《迷爱重重》 第一章 ，那个死去的女人

第一章，那个死去的女人

江城，纵横国际大酒店。 奢华的酒店大楼里，餐具鲜花散落一地，门口已经拉了警戒线，为数众多的警察正在外面维持秩序。 有不少媒体记者正隔着窗子对里面进行拍照。 他们都是接受邀请来参加这次盛世婚礼的，只是没想到新娘会在中途突然死去。甚至一点征兆都没有。 此刻，林笑蹲在地上，身后是她的跟班王楠，他们正在对眼前躺在地上还穿着白色婚纱的女人进行初步检查。 女子的面向十分平稳，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般。面上的妆容也非常精致，看得出来她在出嫁之前到底有多用心。 她不是自杀。 这是林笑初步得出的结论。 “我的女儿啊，她怎么就死了呢，老爷子，你说这好端端的人怎么突然就没了呢。”哭喊的声音此起彼伏，林笑微微皱眉，办案的时候最忌讳被人打扰。 “新娘夏天，是江城夏氏财团的千金，刚才已经问过，在事发之前没有任何特殊反应，她跟新郎顾衍是青梅竹马，门当户对，已经恋爱了很多年，据媒体报道，他们非常的相爱，为了这场婚礼已经倾心准备了半年之久，双方都很开心，事发地点也就是这里，是新郎旗下的一家超五星级酒店……” 就在她起身站起来的时候，王楠将他知晓的情况都说给林笑听，事实上今天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合作，林笑是刚刚留学回来的高材生，据说还在学生时期就已经参与过很多的大型案件，曾经还是某知名组织的实习特工。 不过这些都是听说，王楠并不清楚，他只知道这个女人是局长出高薪特意聘请回来的，为此局里许多人表示过不满。 不过从来到警局这一个月，她基本都戴着大大的黑色墨镜，仿似要将整张脸都全部遮住一般。警局里也不是没有女同志，只不过看到这样的林笑她们都说她是太丑见不得人所以才这样。 但是王楠从来不这么认为，她应该是一个精致的女子，这个光从她露在外面的下巴以及那一小块肌肤就能够看得出来。 一头大波浪的头发慵懒的披着，她很少跟任何人说话，除了工作上必须的交流。 除了这个，王楠还觉得林笑应该是个沉稳的女子，因为对待这一个月以来漫天飞舞的各种诋毁，她从来不曾搭理过。 譬如，她能够什么都不做拿那么高的薪水肯定是跟局长有一腿，譬如，她是个*等等…… 因为这些，连带着他这个被分配到他身边的人都跟着受了不少白眼。 这一次的案件，刚好是她在江城警局站定脚跟的重要一步。 所以，他明白，这对她来说很重要，接到命令来调查处理这个案子的时候，他是觉得紧张并且激动的，但是林笑…… 第二章 ，城的风云人物

第二章， 江城的风云人物

怎么说呢，除了方才那个几不可见的皱眉之外，她似乎在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新郎呢？”她扫了一圈，按理说这种时候，新郎应该陪伴在这里的，但是她已经看过了，现场没有新郎打扮的人出现过，难不成，凶手其实是新郎自己？ “夏小姐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总裁十分难过，他说想要一个人静静，所以在几位警官到来之前就已经回房了。”她的疑问很快就有人帮忙回答，林笑点头，淡漠疏离。 “王楠，你先给他们做笔录，我上去看看。” 林笑是在顶楼的超级豪华总统套房找到顾衍的，得到允许之后她才进了他的房间。 房间里的所有窗帘都被拉上，黑洞洞的，但是他并没有开灯。 她是见过他的，在这个月江城的杂志上，做为一名优秀的警察，任何细节都不能错过。这些看似没用的杂志，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了呢。 门被从外边关上，她并没有因此惊慌失措，从她这个位置刚好能够看到房间内的一丁点火光，伴随着香烟的味道，在这个空旷的房间里开始蔓延。 林笑不喜欢烟味，所以她皱眉，眼睛在漆黑的空间什么都看不见，她便索性也没有取下墨镜，倒是直接闭上了眼睛，免得影响了她的判断。 他站了起来，步伐很轻，一步步的朝她的位置走来，林笑伸手，握住了别在腰间的枪。 可是他的动作居然比她快这倒是让她吃惊不小，她的脊背被硬生生推过并且抵在冰冷的门上，他的身体贴着她的，体温混合在一起的感觉太过强烈，林笑大脑有片刻的空白，脑海中划过一些模糊的片段，就好像曾经，有谁也经常这么抱着她一般。 手腕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她的思绪被迫拉了回来，林笑使劲儿甩了一下脑袋，不明白刚才的那种感觉到底是因何而来。 “啪。”就在这时，总统套房的灯被打开，林笑的目光落在了他握住她的那只手上。 身体被快速分开，透过墨镜，她看见了这个之前只在杂志上见过的男人。 他的眼神很深邃，已经换掉了新郎的礼服，此刻就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装。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异常的夺目。 嗯，确实是一个钻石王老五应该有的模样，不过真人似乎比杂志上好看了一些。 “你是警察？”他说，“真是弱爆了。”好吧，林笑抿唇，将刚才对他的一点点好感如数奉还，果真，这不是一个看脸的时代了，他虽然长得不错，但是这脾气，自大狂妄外加不留情面，真的不是她会喜欢的类型。 “还有，难道你们领导没有告诉过你，这玩意儿，是不能随便拿出来的么？”他说这话的时候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当看到林笑脸上的墨镜之后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嘲讽。 第三章 ，顾总应该觉得难过

第三章，顾总应该觉得难过

“讲完了？”林笑等他停下来之后才开口，对于不相干的人的评价她向来不在乎，她将手枪收好，迈开脚步径自走了进去，找了个地方坐下，眼睛肆意的在房间里打量起来。 从房间的摆设可以看得出来，这里压根就是他的私人住所，所有的生活必需品应有尽有，干净，整洁，干练，除了方才他坐着的地方有轻微褶皱之外，再也看不出其它。 “按理说顾总刚刚死了妻子，应该很难过很伤心才是，可是，恕我直言，我刚才在你脸上并没有看到任何一点难过的气息。” “将情绪摆在脸上，那是幼稚的表现。”他这么回答的时候已经转身，他手里的烟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被他放下去了，跟她交手之后便一直保持着双手插在裤兜里的姿势，现在重新掏了出来，“你的领导告诉我，这次来的是个很厉害的人物，看得出来他对你的期待很高。”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林笑懒得去猜，他语气中的嘲讽她也直接视而不见。 诚然，在她看来，高不高，跟他都没关系。 “虽然看到是个女的让我觉得很意外，不过……”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想必你还是有些本事的，看来我需要好好招待。”说话间，他已经走到咖啡机面前。娴熟的将之前已经准备好的咖啡豆放进了咖啡机，“喝杯咖啡么？” “不喝。”林笑是直接从警局过来的，她身上还穿着特警的衣服，凭添了几分普通女人没有的神秘气质。 不过这在顾衍的眼里不是神秘，是作，要么就是她心虚，想要借此掩饰着什么。 “呵。”他笑笑，“开心或者不开心，难过或者不难过，这都是自己才能够感觉到的事情，你们警察不是经常说的么，脸上的表情，不一定就是真的。”他的眼睛很深邃，这么直直的盯着谁的时候仿似能在那人身上盯出一个洞。 林笑并没有收回目光，隔着墨镜，他看到他眼里的诧异。 “这位警官，我觉得，你笑起来或许会更好看。” 咖啡的香味将屋子内的烟草味完全掩盖，林笑终于觉得好受了一些。 “你说的没错。”她清了一下嗓子，仿似眼前的人只是一团空气，“心底的感受确实只有自己才清楚，所以光从您的表情上我也确实看不出什么问题。”顾衍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出现在他面前的人不管是因为什么事情找他，但是看到他的时候都是笑容满面的，只有她，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而你故意岔开的话题她也可以直接视而不见。 若不是因为在让她进来之前他就简单的看过她的资料的话，他一定会认为这个女人是在吸引他的注意力。 “所以劳烦顾总配合一下，将您最真实的感受告诉我吧。”这么说的时候，她从身上挂着的小型便利包掏出了纸笔，仿似笃定他一定会说一般。 第四章 ，换种方式

第四章，换种方式

顾衍挑眉，端着咖啡杯的手指骨节分明。 “是你们的人告诉我，我的未婚妻死于他杀，所以，我想警官你或许是弄错了，现在，是我委托你们查出事情的真相给我和我的家人一个交代。”他说的很委婉，意思是让林笑跟他说话的时候别摆出一副审问犯人的姿态来。 “那好。”林笑将纸笔收了起来，她看着他。墨镜遮住了她的眼睛，但是从她的轮廓看得出来，她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那咱们换一种方式。” “现在，我不是警察，你就当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好了。”静默片刻，她接着说道，”或许您也可以直接把我当成您的朋友，现在跟我说说你的心事好了。” “可是……”顾衍摊开双手，“我们并不是真的朋友。”他说这话的时候摊开双手，林笑的目光一直在他的手上，所以她看见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咖啡并没有洒出半点。 看来，他非但身手不错，还油盐不进。 “直接说，要我怎样做您才能说实话？”她的耐心出奇的好，发现自己被他耍了之后也并不生气。 嗯，顾衍思索，事实证明她果真是一个无趣的女人。既然这样，那就没有继续逗弄的意义了。 “夏天跟我青梅竹马，她死了我肯定会觉得难过。”他这半天一直在东扯西扯的，所以当他这会儿说了正事的时候林笑颇为惊讶。“然后呢？” “关于夏天生前的事情，想必我的助理已经跟你们说过了。我没有必要重复。” “至于她的死亡原因到底是什么，这个，就得劳烦你们警察了，不过我的时间很宝贵，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尽快给我一个交代。” 林笑也不奢望真的能够在他这里发现什么有用的事情，所以听到这话之后她识趣的站了起来，“那好，多谢配合。”她的眼睛落在了卫生间，墨镜下的眼睛转了一下，“可以用一下卫生间么？” “请便。” 对于女人不是太过分的要求，顾衍从来不会开口说拒绝。 从酒店出来已经是下午了，王楠已经将笔录做完重新返回酒店，此刻看见她出来，便直接迎了上去。 “老大……”事实上，这一个月他从来没有主动跟林笑说过话，林笑也从来没有主动跟他说过什么。所以此刻，当这个称呼出来的时候，两人都愣了一阵。 “你还是叫我名字吧，老大……怎么听都不像是一个好词。” “是。” “别这么拘谨。”林笑将手插进裤兜，“以后我们就是搭档了，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这样，不觉得别扭么？” “听说你刚刚大学毕业？” “是。”听到这话，王楠是觉得好奇的，局长说林笑是他请回来的高材生，但是她的年纪分明跟他差不多…… 第五章 ，凡事不能太好奇

第五章，凡事不能太好奇

“做为警察，好奇心是必须要有的。”林笑伸手拦了车，“但是过分好奇有时候是会惹祸上身的。” “……是。”没想到林笑居然看出了他的心思，王楠惊讶片刻，看着她低头钻进了出租车，便也麻利的跟了上去，“老……哦，不，林笑，我们现在是要去哪？” “忙了一早上了，你不饿么？” 伸手揉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王楠腼腆的笑笑，他再次抬头的时候，突然就看到前面位子上的女人勾起了唇角。 于是，他也笑了。 两人在这中途回了一趟警局，身上已经换回了便装。 此刻，他们在距离纵横酒店最近的餐厅用餐，不算特别高档，但也绝对不差，据说这是纵横员工最喜欢光顾的地方。 “是么，当时听说顾总决定要结婚的时候我心都碎了，现在夏天死了，是不是代表我又有机会了呢？”刚刚点了餐，身后就传来了这样的对话声。 “嘘。”林笑背对着他们，她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但是根据她们说话的声音大概能够猜到她们此刻的表情。 “别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呀，听说现在警察正在调查这个事情，你是想惹祸上身么？”说这话的女子声音很温柔，光这么听着像是很善解人意的样子。 “小姐，你的全熟牛排。”服务员将她的食物端了上来，王楠显得有些惊讶，像是不明白她为何这般的重口味。 “很奇怪么？”林笑开口。“事实上我也觉得牛排应该是七分熟最好。”虽然这么说，但是每次点餐的时候她都一直保持着这个习惯不变，心里时刻有一种声音在提醒着她，像是只要她一直这么坚持下去就会找到答案一般。 “还好，只是我从未见谁这么吃过，你……”他或许是想说，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但是还没来得及说完整就听到身后的女孩继续说话，便也识时务的闭了嘴。 “嘿，怕什么呀，反正人又不是我杀的，我就是说说又会怎样？再说了，我只是说出了大部分女孩的心思而已，难不成，安然你没有这样的想法？”对于女孩子的这番说辞，另外的女子似乎不敢苟同，因为她只是笑笑，“当然没有。”她说，“顾总固然很好，但是他那样的男子身边总是少不了狂蜂浪蝶的，我自认为还没有那个能力可以拿下他，所以，直接就不去思考这些无畏的事情了。” “你总是把事情看得这么透彻。”女子笑笑，“相比之下我们就成了凡夫俗子了，但是安然，其实很多事情啊，你别事先思考，顺其自然你会觉得更快乐。” “你知道的，我父亲不允许。”女子似乎在苦笑，连带着声音都低沉了许多。 “那就没办法了。”林笑甚至能够感觉到女孩再说这话的说话，她的那种语气和摊手的动作。“吃完之后你陪我去买衣服总行把？我要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然后，开始对顾总展开最猛烈的追求。” 第六章 ，他人眼中的顾衍

第六章，他人眼中的顾衍

“陪你买衣服可以，但是我好心劝你哦，像今天这样的话你还是少说为好。若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去，只怕你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的。” “嗯。”女孩无奈的点头。 “还有啊，你想追顾总我不反对，但是目前这些事情还没查清楚，乱糟糟的，你还是缓缓再追，若是实在忍不住，那最好低调一些……。” “知道了知道了，你都快晋升成我妈那个级别的人了。亲爱的安然，你还这么年轻，别什么事情都这么唠叨好么，不然白瞎了这张脸了，这么美。” “我真的很啰嗦么？”两个女孩子说话间已经叫服务员买了单，林笑也在差不多的时间伸手招了服务员过来，所以此刻，当两人有说有笑的在他们面前走过之后，林笑和王楠便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 “王楠，咱们今天跟了他们一天，你觉得，这两个人怎么样？”此刻，两人在路边摊吃着滚烫的麻辣烫，王楠是地道的北方人，他不吃辣，所以哪怕是跟摊主说了少放辣椒，但是到现在还是吃了一口就辣的讲不出话来，于是此刻的他在听到林笑的话之后直接抱着一瓶刚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水在猛灌自己。 林笑笑笑，也不催促，只是认真的开始吃着自己的，说实话，她并不觉得辣，不过她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这种辣的东西的，因为，她也是北方人没错。 “哎呀，顾总，您来了。”摊主的声音很热情，林笑被吸引随即便直接抬头朝他看去，当然，吸引她的，只是那句顾总而且。 “老样子，打包带走。”他的声音比早上跟她说话的时候温和了许多，语气里边似乎含着笑。 “好嘞，您稍等。”林笑和王楠在拐角处的位置，身侧是几颗摊主养的绿色植物，所以很好的挡住了顾衍的目光，当然，像他那样的人，也根本不曾将多余的目光分给这路边的任何人一个人。 他很快就离开了。林笑起身，到摊主身边的冰箱里拿了冷饮，之后趁着这个空档跟摊主随意的聊了起来，“刚刚那人看着很眼熟你呢。像是在哪里见过，摊主您认识他呀。” “哎呀，这位姑娘不是江城本地人吧？连他都不认识？”摊主很随和，林笑笑而不语，默认了他的话。 “说起他呀，那可是大有来头的，他呀，可是这纵横财团的执行总裁呢，年轻有为，帅气多金，他出入的地方啊，应该都是那些高档的地方，可是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喜欢我这小摊子上的东西，而且一点架子都没有，十分随和，说起来，也算是三生有幸了。”之后，林笑跟他随意的瞎扯了几句便离开了，因为她实在不敢苟同摊主的那些话，顾衍这个人，哪里随和了？ 最起码她看见的不这样不是么？ 第七章 ，酸梅汤和麻辣烫

第七章，酸梅汤和麻辣烫

“喝这个吧。”沈倾将手中的酸梅汁递给王楠，“虽然有些小女生的感觉，但是效果比矿泉水好多了。” “谢谢。”王楠倒也不客气，直接就接了过去几口喝下，“林笑，你刚才跟摊主聊什么了？那么开心？” “没什么，随便聊聊。”这么说的时候，林笑已经重新坐下身子继续吃她只吃了一小半的麻辣烫，“倒是你怎么样了，若是好点的话，就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嗯。从今天她们的表现来看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另外那个女孩看着像是个心思单纯的小女生，至于安然……她比以前更加的完美了。” “这么说，你认识她？” “算不上认识，只是曾经见过几次而已。” “说说。” “安然是这江城中另外一个风云人物，家世背景是这江城中除了死去的夏天之外唯一一个能够和顾总匹配的女子，抛开这些不说，她在学生时代的表现就十分优异，也一直都是江城媒体争先报道的，只是在几年前，她突然选择了出国深造，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小有名气的当地女明星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在拍了第一部戏之后她就宣布退出，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她的痕迹，没想到居然到纵横做了小职员。”林笑点头，这或许就是她不曾知晓这个名字的缘故吧，不过，这个王楠，虽然他刚才的那些话说的很隐晦，不过倒也不难分辨出他的身世肯定也是不错的。 “你觉得，她怎么样？” “挺好的啊。”王楠不假思索，“身材，样貌，学识和为人都很不错。” “嗯。”林笑并没有发表意见。因为就在这个时候，刚才开走的那辆车再次朝着这里开来，不必仔细看，林笑也知道，那是顾衍又重新回来了。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像顾衍这样身份的男子，他的座驾居然是奥迪，更加主要的是，她记住了他的车牌。 “摊主，再给我一份。”他的声音似乎带着笑，比早上交谈的时候多了些温和的气息，“那不是顾总么，他怎么……”直觉告诉她，这是一个危险的男子，所以除了必须要见面之外，林笑是不太想跟这人有什么接触的，她本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是王楠这块木头显然不配合，此刻摊位上的人本就不多，所以哪怕他的声音不大，顾衍还是听到了的。 “我怎么了？”他眯着眼睛，话在跟王楠说，目光却落在了林笑身上，她此刻穿着碎花长裙，墨镜也换成了浅色的，不过，这显然不是他的品味。 “只是觉得，顾总这样的身份，不该……” “有什么不该的？”林笑直接接话，这么说的时候她已经站了起来而且转身，“顾总也是人，他除了名气比我们大一些，赚钱比我们多一些之外，跟我们也没什么区别，您说对么，顾总？” 第八章 ，似曾相识的感觉

第八章，似曾相识的感觉

“当然。”顾衍笑笑，这个女人看上去修养不错，“老板，记得多加冒，据说多吃肉的人才会聪明。” “好嘞，顾总稍等。”这显然是没她什么事情了，反正招呼已经打了，林笑便直接坐了下去，“若是不能吃这么辣的，就别吃了，待会出去的时候重新吃其他的。” “没关系，自从来到警局的那天开始，我就知道自己会面临很多的问题，这个，就算是给我做历练了。”王楠笑笑，似乎是看出林笑兴致不高，便再也没有提及顾衍。 “吃苦耐劳，学着适应生活中给予或者是出现的每一个问题才能够使人成长，哪怕只是一碗小小的麻辣烫也不例外。”顾衍接过摊主手里的碗，直接就朝着他们的位置走来，林笑微微皱眉，这人今天似乎真的很闲，而且，还喜欢多管闲事。 这话似乎很有道理，但是说完之后并没有引起共鸣，林笑是直接就懒得搭理他。王楠是不敢搭理。 好在顾衍这人应该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一点也不觉得尴尬，他拿出筷子，开始吃东西。 他吃的不算慢，但是他吃东西的样子很好看，明明只是一碗麻辣烫却硬生生吃出了几分人间美味的优雅来。 林笑不由得往他碗里看了一眼，只是一眼，便顿住了，因为她也不曾在顾衍碗里看到香菜，这一点，他们倒是有些共鸣的。 “顾总挑食么？”她问。 “这个问题，似乎跟这个案子并没有什么关系。”他的声音很低沉，像是一头潜伏在山中等待猎物的豹子。 好吧，是没关系，所以林笑摊手，示意他可以不回答。 “我从来不挑食，除了……香菜之外。”就在林笑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顾衍突然这么冒出一句，明明很简单的一句话，林笑却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似乎，记忆中，有谁也这么跟她交谈过…… “笑笑，香菜是我吃过最难吃的东西了，能不能不要？” “我们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就不打扰顾总吃东西了，若是案子有什么进展的话，我会第一时间告诉您。”记忆中的那个人应该是温和的，所以不会是顾衍，所以林笑很快就恢复了理智，这只是碰巧而已。 “嗯。”顾衍不曾抬头，只是从鼻音中溢出一个字，林笑也不等他回答，直接叫上王楠就迈开步伐离开。 她不喜欢顾衍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打从心底里就对这人有着莫名的抗拒。 “顾总，再见。”倒是王楠打了招呼，不过这个时候的顾衍似乎是在思考，他并没有抬头，但也不曾继续吃东西，王楠努嘴，随即朝着已经远去的林笑追去。 许久之后，顾衍才重新抬起了头，他放下手中的筷子擦了嘴，眼睛看着已经快要消失不见的两人，眸子漆黑如墨。 第九章 ，夜深人静爱矫情

第九章，夜深人静爱矫情

出去之后，林笑吩咐王楠对整个纵横集团的人物进行了一个摸底调查便各自回家了。 此刻，已经是深夜，林笑给自己冲了杯咖啡之后便坐到了书桌前，电脑上显示王楠刚刚发来的资料，她赶忙放下咖啡点了接收，书房在靠窗的位置，转个头就能够看到外边的夜色。 她看完之后将自己的身子陷入大大的沙发中，仰着头看着外面的这个城市，只是可惜，灯火阑珊，她丝毫不觉得熟悉。 于是她换了方向，直接抬头看天，今天天气很好，天空中的星星一直在闪，她突然就有些惆怅。 书桌上还放着她的身份证以及其他的许多资料，还有那封写着要她务必回江城的信。 事实上，她跟局长之间没有任何的暧昧关系，只是当初无意中救了他一命，在交谈之后得知他的身份，她也说了一些自己的事情之后，他便邀请她到江城工作。 反正她在那边也是一个人，再加上信上的那句话，她便直接点头同意了，所以当时，就算不遇到局长，她自己也是要回来的。 不过这个回来……同样的，她不觉得熟悉，只是信上说回来，她便以为自己是真回来了，她本以为，来江城之后她心中那股空荡荡的感觉就会结束，可是没有，她的心到现在还是空的。 她看着身份证，上面有些磨损，看得出来是多年前就办的了，不过上面的有效期写了十年，身份证上面的确实也是自己，只不过那个时候的她还透着几分稚气。 纤细的手指摸索着上面的地址，据说这里就是她的家，不过来到江城这一个月，她还不曾去看过，她害怕自己去了会失望。 身份证倒是试过了，是正常的。 那么，给她寄信的人，是谁呢？会是她的亲人么？ 她晃动了一下咖啡杯，准备喝的时候才发现她发呆太久已经彻底冷掉了，便直接放回桌子上不曾继续，她理了一下思绪，重新坐了起来，给王楠发了一份邮件，顺带着提醒他注意她红线标注出来的那几个人。 “你说的这几个人我会重点去查，不过美人林笑，十一点还不睡觉等于慢性自杀，所以，你应该去休息了。” 看到这个，林笑就真的笑了，“哪里得来的歪理，十一点正是这城市刚刚开始苏醒的时候，不信你等着瞧，马上各个迪厅，ktv，酒吧，夜市……等等地方就要开始爆满和疯狂了。” “那是夜猫的生活，不应该是你的。” “好吧，晚安。”许是不太习惯跟人聊天，林笑只是说了一句之后便收了回来，随即不等王楠发来信息便直接关了电脑。 她准备洗澡，习惯性的去取墨镜，但是当手触碰到墨镜的时候便又收了回来，仰头想了片刻终究还是不曾取下。 有秘密藏在心底的人才需要掩饰，所以她觉得，自己或许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嗜好呢。 第十章 ，人生处处是尴尬

第十章，人生处处是尴尬

不得不说，王楠是一个办事效率很高的人，也或许是他自己也有不少的人脉，所以当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林笑看到他拿过来的资料的时候，微微愣了片刻。 “你昨晚叫重点排查的那二十个人的资料都在这里，我都看过，不过……很遗憾，我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别告诉我，你昨天一晚上没睡？”林笑并没有马上去接，她仰头，透过墨镜，她能够看到王楠那浓重的黑眼圈。 “嗯，这个不是重点啦，重点是，资料都到了不是么？”被拆穿心事，王楠有些局促的挠头，似乎是害羞了。 “我去找过局长。”林笑示意王楠坐下，局长对她算是好的了，居然给她一个刚刚回来的人配备了单独的办公室，“我向他了解过你的情况。” 听到这话，王楠的表情僵硬了不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也不列外，只是当秘密就这么被曝光的时候，心里难免有些别扭。 他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有些事情，他不想跟任何人讲。 “放心，我不会对任何人说这些事情，只是单纯的想要了解一下我的搭档而已，就像当时，你了解我一般。” 林笑的解释让王楠心里好受了许多，他并没有插话，而是等着林笑继续。 “我知道你迫切的想要表现自己，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但是王楠，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可以长期跟我合作甚至是密切配合的人，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明白，凡事都不能急于求成。” 王楠有些尴尬，他看着林笑，不太明白为什么他超额完成了任务非但没得到鼓励反而被骂了一通。当然，这些话或许不能称之为骂。 “你提前完成本该得到奖赏，但是王楠，警察是一个特殊的群体，我们需要时刻保证自己的身体状况是良好的，如果下次我再给你什么更加沉重的任务，你是不是也打算熬上几个通宵呢？” 王楠并不说话，他一直觉得，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得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才行。 “当然，我不是告诉你需要懒惰，在以后的时间，熬夜也会成为我们的家常便饭，但是王楠，这个案子算不上什么大案子，我也不是说让你偷工减料或者是慢慢去查，我只是想告诉你，现在我们这个部门也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任何一个人因为身体不适倒下都会给另外一个造成非常大的困扰。”、 听到这里，王楠终于点头，他这才明白了林笑的话，于是他笑了。林笑这才发现，原来王楠这人，居然是有着两颗小虎牙的可爱大男孩。 “我知道了，往后会抓紧时间休息，当然，属于我的工作，也绝对不会耽误。” “那好，我现在整理这些资料还需要一些时间，我给你一个小时去休息，一个小时之后，我们挨个去跟这些人做一下正面接触。” “是。” 第十一章 ，做好事还要被骂

第十一章，做好事还要被骂

王楠睡醒之后，精神果真好了许多，不过遗憾的是，化验室并没有提取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一来是时间还太短，二来，纵横国际大酒店本就是一家对外开放的酒店，当天是顾衍的婚礼，请到的嘉宾和媒体人数太过众多，查起来不是那么容易的。 “林笑，这样的案子，你怎么会说不是特别困难呢？”他今天午睡的时候躺在内室，听到同事们议论，大多都是在等着看林笑笑话的，他本想理论，但是她突然记起了林笑之前跟他说过的一句话，言多必失以及少说话多做事，便硬生生的将心里的不满都给压了下去，他想，没事的，你们爱说就随便说。待我们将这件事情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时，就是闪瞎你们的眼的时候了。 “诚如你看到的这样。”林笑摊手，外边的太阳有些大，可是她忘记带伞了，“这个案子本身就不是什么大案子，只不过死的人身份有些特殊，所以在外面当天说出不是自杀之后便引发了媒体的大肆报道，再者，这个案子，其实只是繁琐了一些，毕竟人太多，查起来不方便，但是找到凶手，是早晚的问题。” “说繁琐，倒也不是真的那么繁琐。”不过，林笑接下来的话再次引发了王楠的疑惑，他不解的看着她。 “王楠，你要记住，任何一个人杀人，都一定是有目的的，或是昔日有仇，或是近日有怨，也或许是她阻挡了她前行的路，也或者是随性杀的，但是哪怕只是随性，她也肯定是有原因的。” 这话似乎有些绕，所以王楠沉默了好大一阵子，直到林笑停下脚步，他才将这个内容消化了。 “那你说，既然对方选择在婚礼上杀了夏天，会不会是为了阻止夏天嫁给顾衍呢？” 林笑笑了，墨镜下的眼睛闪着光，她一直觉得局长的眼光不错，当初能够慧眼识珠将她拉回江城发展，甚至不顾大家的反对为她单独开了许多后门，所以，他派给她的人，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王楠很聪明，这是她初次见面的时候就下了的决定，所以她才默认了这个跟班，现在看来，她的眼光也是正确的，只不过王楠缺少了实战而已。 不对…… 林笑脸上的笑容就这么突兀的停下，资料上说她本身就是警察，她自己在昨天看到这起案件的时候也确实觉得自己就应该是个警察，可是为什么，她会…… “而且当时我听你说，夏天到死的时候脸上都还是带着笑容的，就连法医也说她身上并没有任何的伤痕，所以……杀害她的人，会不会是她非常信任的人呢？”他的话将林笑的思绪拉了回来，林笑点头。“当然有可能，而且这个可能性非常大。至于为什么，你仔细回想一下我昨天让你查的那些人之间的关联就知道了。” 第十二章 ，所谓最好的闺蜜

第十二章，所谓最好的闺蜜

“喂？”正在这个时候，林笑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好的，我知道了，麻烦了，谢谢。”她的表情似乎变得轻松了许多，只是简单的两句话便挂了电话，随即有些兴致勃勃，“法医打来的电话，她说在夏天胃液里提取到有毒物质，具体是什么成分她还需要化验，不过，初步判断，那些有毒物质是通过夏天喝的东西，或者是吃的东西进/入体内的。” “那天能够接触到新娘夏天的人肯定都是她最亲的人，林笑，我们似乎距离真相又进了一步。” “她来了。”林笑的话瞬间就吸引了王楠的注意，顺着她的目光，他看到了一个身材高挑打扮的十分艳丽的女子刚刚从车里下来，“她叫姚倩倩，是夏天三个好朋友之一，也是当天新娘团中的一个，按理说，她接触夏天的时间不会少。”王楠在她耳边介绍。 “又是你们。” 看到两人出现在停车场，姚倩倩显得很反感，“我不是说了么，那天我不太舒服，一直在内室休息，夏天说等正式开始的时候再叫我出来的，我就早上见了她一面而已。” “亲爱的，怎么了？”林笑扶了一下墨镜，扫了一眼从副驾驶位上下来的扭捏男子，待男子靠近之后，他身上那股刺鼻的香水味弄得她一阵反胃，她差点就没忍住对着他们吐出来。 “没事。”看见他，姚倩倩立马就变得笑面如花，“这是警察局的，为了夏天那事儿都找了我两回了，真是，烦都烦死了。”她的声音很嗲，面上的妆容也十分的浓厚，林笑觉得，她卸了妆，其实比现在更加好看。 “你们到底是有完没完了呀，夏天死的那天，我家亲爱的根本就不在现场。” “哦？”林笑清楚的记得，这个打扮妖艳的男子是不曾见过她和王楠的，她的反应让两人表情僵硬了片刻，王楠也发现了这个细节，便直接开口说道。“多次叨扰姚小姐实属无奈，但是作为夏小姐最好的朋友之一，想必你也希望这个案子早点破。好还她一个公道不是么？” “还是你说话好听一些。”姚倩倩听闻这话便笑了，她甚至趁机对着王楠抛了个媚眼，惹得身侧的男子立马就来了一个大白眼。“早这么说话不就好了么。你说的没错，我也希望这个案子早点破了，这样最起码，我也不必每天都这么烦了呢。” “多谢姚小姐配合。”面对她到处乱飞的媚眼，王楠不为所动，“那就请您配合一下，说清楚刚才这位先生话里的意思，既然您当时不在纵横，那你在哪？” “哎呀。”奈何姚倩倩就是一坑爹的主，听到这话之后娇笑了一阵，那声音腻得林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非要人家说么？” “是的，还请您配合。” 第十三章 ，所谓最好的闺蜜（加更）

第十三章，所谓最好的闺蜜（加更）

“哎呀，其实，也不是不在纵横了，人家也没有身体不舒服，只是那天刚好我家亲爱的刚好来找我，夏天体谅我们干柴厉害，便给我们行了个方便。” “所以那天，其实我们一直待在十三楼的房间里，直到婚礼开始的时候才出来做的伴娘，可是谁知道……婚礼才刚刚开始，夏天就突然死了……” “当然了，你们若是不信可以去查证，当时除了我们，十三楼的服务员可以作证。” “哎呦，可是吓死宝宝了。你们肯定不能体会这种感觉吧。前一刻还手拉手，后一刻就成了尸体，人家现在想起来都还会起鸡皮疙瘩呢。哎呀，真的是吓死宝宝了。”她的声音实在是太过娇柔了，还搭配上她那超浮夸的表情，林笑看着也是醉了，不过她定力向来很好，只是站在一侧不曾说话。 “那你们当时，待在房间多长时间，都在做些什么，你离开的时候，陪伴在夏天身边的人，还有谁？” “哎呦，这位警官好可爱。”姚倩倩闻言，立马就笑得前仰后附，身前的饱/满因为这个动作显得有些妖娆。看得她身侧的男子咽了几口口水，而她似乎很是享受这样的眼光，丝毫不介意，甚至在这个空档一把拉过男子的头凑上自己的红唇当着他们两人的面就是一阵热吻。 完了才气喘吁吁的靠在男子怀里，目光含情，“孤男寡女在一起，自然是做一些只有男女在一起才喜欢做的事情了，这位警官，需不需要我们为您现场演示一遍的？”这般轻佻的话语，哪里是刚刚从学校出来没多久的王楠能够招架得住的，他脸色通红，憋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语来。 “好了，言归正传，想必姚小/姐现在也没有多余的时间跟我们在这耗，所以请姚小/姐具体回忆一下，当时你离开的时候，陪在夏天身边的，还有谁？” “每次见面都带墨镜，你以为你是土匪么。真是烦人。”听到女人说话，姚倩倩心情似乎很不好，言语也变得非常的不尊重，但是林笑压根就不介意她这些刻薄的话，“事实上，我也觉得我是一个讨厌的人，所以，为了不继续留下来碍了你的眼。还请你配合。”声音一如既往，只是话里多了一些强制的意味，姚倩倩终究还是不敢造次，便不耐烦的开口。“当时人太多，我记不住，再说了，当时我看到我家亲爱的，整个人都飞起来了，哪里还会注意这些。”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现在我可以回家了吧？” “请便。”林笑点头，直接侧开了身子。似乎是故意的，姚倩倩走到她身侧的时候不经意的伸了一下腿，像是要把林笑绊倒，只是可惜，林笑在同一时间转移了方向。 计谋不成，姚倩倩只得气愤的跺脚离开。 第十四章 那个行为不检点的女人

第十四章 那个行为不检点的女人

“资料上显示，这个姚倩倩是一个私生活非常不检点的人，她的男性伴侣多不胜数，之前我一度怀疑这个是调查错了，现在看来……”王楠的耳根子还是红的，毕竟这是生平第一次被人调－戏，还是这么光天化日当着这么多人的情况下。 怎么说都是不自然的。 “现在的人五花八门，她还不算最奇葩的。” 林笑站直了身子，伸手调整了一下墨镜，顺便理了一下她的大波浪头发，“你就当是体验人生了，也为今后遇到更奇葩的人做点心理准备。” “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王楠皱眉，但是怎么想都觉得还是自己吃亏了。不过，他的眼睛在看到地上姚倩倩方才扫的痕迹之后，立马就变得闪亮，“林笑，你会功夫是么？” 这个问题…… 林笑还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难道你不会？”想了半天，林笑只能反问，“能够在警局工作的人怎么都得有两下子吧？不说特别厉害，一般的格斗术，擒拿手什么的，不是每个人都应该会的么？”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总觉得你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所以刚刚看到你露了一手，就以为你会点其他的。” “其他的？”林笑凝眉，“跆拳道算不算？” “呃。” “好了，我瞎说的，别把我想得那么神秘，我跟你不都是一样的人么。”说话间，她已经发动了车子。他们之前就说好的，车子换着开，因为这样两人都不至于太累，“还愣着做什么？快上车。咱们还有任务呢。” 他们第二个去看的人叫蔡琳。 这是一个性格十分开朗的女子，乍一见到，林笑差点被她的热情给惊到，不过她是她们这群人中年纪最小的，还是大四的学生，平时都是住校，只有假期的时候才会跟几人约好见个面什么的。 事发当天她特意请了假，全程都在现场，并且还跟夏天一起吃了早餐，一直陪在夏天身边不曾离开过。 她起初都是很欢腾的说着之前的事情，但是说到新娘夏天突然死了的时候，她脸上的微笑立刻就消失不见，她哭得很大声，一直声明希望他们能够快些找到凶手…… 被她轰炸了一个小时的两人从她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些疲惫，刚好也到了午饭时间，便找了地方准备吃饭，但是很巧合的，就这么撞见了安然。 于是，便一起了。 安然是个很温和的女子，说话的时候就像昨天在餐厅的时候一般，很是温婉，谈话的时候也谦卑有礼，弄得王楠一阵好评。 “我跟夏天可以算得上是一起长大的，我们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她说，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忧伤，她似乎心情不好，所以吃的也很少，“从小我们就好的像是一个人似的，因为体型差不多，所以我们就连衣服都经常买的同款，倒是倩倩和琳琳，我们是后来才结实的，我们四个人性格都不一样，年龄，爱好，经历也大不相同，但是很奇怪的，我们居然成了最好的朋友。” 第十五章 ，他们是互相喜欢的人〔加更〕

第十五章，他们是互相喜欢的人(加更)

“夏天喜欢顾总，顾总也喜欢夏天，他们宣布订婚之后夏天就一直在为这场婚礼准备着，她是真的很开心，并且说了她结婚我们几个都必须要做伴娘的，作为她的好朋友，我们自然是希望她能够得到幸福的，这半年来，她所有的事情我几乎都有参与，从选礼服，化妆，菜谱，酒水……我陪着她度过了她最紧张的半年。” “看样子，你们的感情是真的很好。”林笑说，“你还是像当初一般善良。”这是王楠说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总该要成熟一些了。”对于王楠的赞美，她稍显苦涩，“你们知道么，那天我突然接到爸爸的电话，说是公司有一笔很重要的生意要谈，需要我亲自去，无奈，我只能跟夏天说离开几个小时，直到她的婚礼开始前十分钟我才赶了回来。我本以为这是她幸福生活的开始，没想到……竟然会是天人永隔。” “你不是在纵横上班么？怎会你们家的生意还需要你去谈？” “在纵横上班没错，但是那天的客户是个法国人，爸爸不会法语，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便只能临时找我救场。这一点，爸爸公司的很多人当时都看到我了。” “嗯。”沈倾点头，算是了然，“那麻烦您仔细想一下，当时您离开的时候，新娘身边还有谁？” “当时我走的最早，离开的时候琳琳，倩倩都还在，当然，还有设计师，化妆师以及服务员，出门的时候遇到了夏天的父母，说是有些话要交代夏天。” “那你觉得……谁会是凶手。”沈倾看着安然，像是随口问的。 “这个……”安然显得很局促，“警官您怎么会问我这样的问题，我不是警察，怎么会知道是谁？” “只是问问，你不要这么紧张，就说自己的直觉就好了。” “凭心而论，我谁也不想怀疑。”她的表情依旧悲伤，“当时在场的每个人都是我们很熟悉的人，我实在不愿意怀疑谁。” “那万一，我非要你说一个人呢？”沈倾盯着她，安然眼里闪过一抹不悦，她似乎是真的不想提及这件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这么说完，她便直接起身准备离开，末了还说了一句，“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的警察，强人所难，还这般没礼貌。” 林笑挑眉，对她的说辞丝毫不介意，她向来不按常理出牌，这一点确实有很多人难以接受，可是怎么办呢，她都习惯了呢，有些东西，已经改不掉了。 “你觉得，怎么样？” “我昨天根据你说的做了调查，夏天婚礼上需要用到的所有东西，都是经过新娘本人以及顾总亲自挑选的，大部分都是双方交好的，至于刚下安然提到的那些设计师……都是在国际上十分有名的，我想他们可以排除了，毕竟没有谁傻到会拿自己那么多年积攒起来的人气开玩笑。” 第十六章 ，不吃香菜的怪男人

第十六章，不吃香菜的怪男人

“有点道理。”林笑点头表示赞赏，“马上去核实今天跟我们谈过的三个人说的话。” “车你开走吧，我一会儿自己打车回去。” “要不我查完之后回来接你？” “你来不及的，去吧，查清楚之后给我发邮件。” “那好。”王楠接过钥匙真的就离开了，林笑看着安然进了一辆黑色的私家车，开车的，是一个帅气的男人，车速很快，转眼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她静默片刻，随即双手插在裤兜里走了出去，途中经过了昨天的那家麻辣烫，也遇到了一个很特别的人。 那是一个老人，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她眼睛看不见，但是一直站在原地很是着急。 “老人家，你在等谁，需要我帮忙么？”直觉她或许是迷路了，但是路过的人并没有对她伸出援助之手。 “在等一个男人。”老人似乎很着急，“可是我找不到他了。” “我是警察，您坐下慢慢说，我帮您找。告诉我，是您的家人不见了么？” “不，警察同志，我不认识他。” “嗯？”林笑不解，“那您找他做什么呢？” “实话跟您说啊，我这脑子经常不记得事，昨天出来之后便找不到回去，傍晚下了雨，我饿得不行，但是忘记带钱出门了，我向路人求救，没有人给我吃的，也没人送我回家。” 这种话题，林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于是她选择沉默，等待着她说下去。 “但是这个世界上啊，还是有好心人的，我眼睛看不见，但是听他说话应该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他说给我钱，并且送我回家，但是我同时听到他接电话说有急事需要处理，因此便拒绝了他，但是他把他刚刚买来要吃的东西给了我，然后还打电话派人送我回家，我等在这里，只是想跟他说声谢谢。” “可是，江城这么大，万一他只是偶然路过这里呢？” “我也不知道，但是总该等等看。” “老人家，那您还记得他的声音特点么？就比如，他是怎么出现的，说了些什么，给您吃的，又是什么？” “这个……”林笑知道，对于一个看不见的老人来说，这显然是为难她了，“我只记得，他给我吃了一碗麻辣烫。” 林笑突然就想起了顾衍，因为昨天他也是离开之后又回去的，而且后来的那份，他是直接坐下就吃完了的。 但是，会是他么？ “俗话说，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就只能跟他说一声谢谢。”老人的话将林笑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沉默片刻，随即打了电话到纵横办公室，跟助理说了这个事情之后确实得到了确认，待那位助理将老人接走之后，她才迈开脚步朝家的位置走去。 第十七章 ，夏天家人的反应

第十七章，夏天家人的反应

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饶了一个圈去了夏天的家。他们已经在着手办理夏天的后事。奢华的别墅内此刻十分阴沉，还在门外就能够闻到那股香火的气息来。 “我们都没有想到好好的事情会变成了这样，她的妈妈已经昏死过去很多次了，医生说现在受不得一点刺激。” “节哀顺变。”林笑将自己买来的菊花送上，“我知道这个时候打扰你们实在是不应该，但是你们应该也是非常希望查出凶手的，既然夫人身体有恙，那可否劳烦夏总您跟我谈谈？” 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夏总自然是同意的，“当时在场的都是夏天最好的朋友，那些设计师是顾总专门请来的，绝对是信得过的，这几天我也认真想了很多，但是不瞒您说林警官，我真的想不到到底是谁想要害我的女儿。您说，会不会是哪里弄错了呢？又或者，我的女儿不是死于他杀？”从这些话可以看得出来，夏总是一个很明白事理的人，他虽然悲伤，但是他说话还是十分理智的。 “不会。”林笑打开手机，将法医发送过来的鉴定报告打开给他看，“这是我们法医刚刚得出来的结论，夏天确实是死于中毒，我知道这对你们的打击很大，但是我觉得，你们有权知道事情的真相。” “……啪。”夏总看到之后，气得直接就摔了杯子，“到底是谁，是谁这么狠心。” “您先冷静一点，凶手是谁，为什么这么做，我一定会尽快找到还你们一个公道，但是现在，我需要您的配合。” “抱歉。刚才太过气愤了。您还想知道些什么呢？”到底是有素养的人，夏总很快就将自己的情绪收了回来。 “安然说，她当时离开的时候刚好遇到你们进去，说是有话要交代夏天，我想知道，你们进去和出来的时候，分别是什么时间？当时房间里还有哪些人，夏天在做什么？以及，你们说了什么？” “当时应该是早晨九点左右，夏天已经换好了衣服，造型师正在给她化妆，当时我记得，房间里边并没有太多人，她的几个朋友都说有事暂时离开了，只有那个叫做琳琳的小女孩。她当时正在一侧电脑上上网，说是要给夏天弄点好吃的东西来。林警官，会不会……” “现在还不得而知，但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不过夏总，今天的谈话我不希望被第三个人知道，现在是特殊时期，若是刚好被有心之人听到或者是误会了谁，都不太好，毕竟你们这个圈子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林警官放心，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那好，您现在告诉我，当时你们说了什么？说完之后，夏天的表现是怎样的？” “她妈妈舍不得女儿，只是吩咐她不要紧张，还说在结婚之后应该多回家看看之类的话。” 第十八章 ，对待顾衍这人的态度

第十八章，对待顾衍这人的态度

“放心吧爸爸妈妈，我知道的，我一点也不紧张，天都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了。”当时她的回答是这样的，说完这话的时候，琳琳还在一侧打趣儿，说她早就恨嫁之类的。 “前后用时不到十五分钟，当时看上去，一切都很正常。” “老爷，顾总来了。”林笑张嘴，还准备问点什么，佣人却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 林笑微微蹙眉，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 “快请。”从夏总的表现看来，他似乎有些怕顾衍，因为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是站起来亲自出去迎接的，但是按理说，顾衍是小辈，而且还差点成了他女婿的人，所以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似乎有些诡异。 “跟您说过多少次了，不必亲自迎接。”在他们面前，顾衍显得很是好脾气，“我们之间不必这么客气。” “是，是。”奈何夏总只是一个劲儿的回答，但是从语气里可以听得出来，他并不是真的把顾衍的话听进去了。 “哎，随你。”顾衍似乎对他无可奈何，“都办好了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您说一声就是了。” “该办的都已经吩咐下去了，客人也都派人通知了，顾总这么忙，完全可以不用亲自过来的。” “应该的。”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客厅，林笑适时的站了起来，她淡淡的对着顾衍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那夏总，今天就暂时这样，我得回去了，若是您突然想起什么，记得告诉我，这是我电话。麻烦您了。” “管家，送送林警官。” “多谢。” 林笑在大门口等了很久也没等到车，随即突然想到夏天的家是在城中央的富豪区，她刚才都是出了两倍的价钱才打了车过来的，但是或许她进去的时间太久，出租车已经了离开了。 她掏出手机，本想打电话求助，却发现除了王楠和局长之外，她手机上没有任何一个联系人，于是又把手机揣进兜里，迈开脚步准备走过去。 顾衍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他今天似乎是一个人来的，并没有带司机，“上车。”他说。 “……”林笑没有多做纠结，她知道此刻天色已晚，从这里出去需要很长的时间，所以听到这话之后只是扫了一眼他的黑色奥迪便拉开车门走了进去。 那股淡淡的香水味让她觉得有些反感，她蹙眉，墨镜将她的表情完美的掩藏。“莲花小区，谢谢。” “你还真把我当成免费的司机了？” “嗯？”林笑不解，不是他说的送她的么？ “我只叫你上车，并没有说送你。”顾衍重复。 顾衍本以为，再说了这样的话之后，林笑应该恼羞成怒下车或是爆发一下，但是没有，她只是淡定的为自己系好安全带，“对于一个素不相识的老人您都会出手相助，所以善良的顾总应该不会拒绝帮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且我们之间，也不算是陌生人了对么？” 第十九章 ，搭你的便车离开

第十九章，搭你的便车离开

“打电话到纵横的人是你。”虽然是问，却是肯定的语气，林笑不置可否，“就算这样，我也不觉得你是一个弱女子，最起码不会手无缚鸡之力。” 话虽然这么说，不过顾衍却在这个时候发动了车子，显然已经默认了帮助林笑这个事实。 “在其他人面前或许算不上，在顾总面前，那就绝对是的。” 这条路很是平坦，一路上也算是畅通无阻，因此顾衍转身，看着林笑三秒钟，“真没想到，你居然是一个这么记仇的人。” “彼此彼此。” “既然我们不算陌生人，那么林警官，你为何每次见到我就躲？难不成我是豺狼虎豹，还会吃人不成？” “倒也不是。世人皆知，顾总您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是个女的见到你就恨不得往您身上扑，所以你说这话，未免太妄自菲薄了一些。” “那么，对于你见到我就躲开这件事情，你需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除非，你告诉我，你其实不是女人。” 林笑没想到这人居然这般的死缠烂打，这跟初次见面的时候那个冷漠到骨子里的男子不同，她敛眉，“关于我是不是女人这件事，我想就不需要顾总费心了。总归不会是做了变/性手术。” “事实上我并没有刻意跟您避开，只是每次都是您出现的时候我就刚好要离开而已，顾总也知道的，出事的人，是您，您的身份，不必我说，你比我更加清楚，所以我的压力是十分巨大的，为了早日给您一个满意的答案，我只能马不停蹄的开始工作，所以，顾总是真的误会我了。” “人都已经死了，不管是怎样的答案都不会满意。”顾衍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林笑不再说话，她想，她或许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因为只是这样的事情，她就已经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了，是说些安慰的话，还是鼓励他朝前看？ 但是很显然，顾衍根本就不需要。 鼻尖那股淡淡的香水味很是熟悉，她忍不住看了一眼顾衍的侧脸，棱角分明，是电视剧里说的那种完美轮廓，嗯，他确实是有着吸引女人的天分的。 “好吧，在这里停下好了。”许是受不了这股味道，车刚刚驶入二环，林笑便开口说道。 “好。”并没有询问为何还没到就突然停车，顾衍只是顺从的找了地方停车，然后看着林笑利落的转身就拦下一辆出租绝尘而去…… 他扶着方向盘，眼眸微闪，她为什么，这么着急离开？ 甚至忘了说一声谢谢？ “林笑，这是资料。”次日，王楠依旧神速的将东西放到林笑办公室，“每个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明，除了蔡琳，确实有人在安然父亲的公司见过安然，时间是早晨十点左右，我算过了，从纵横到她父亲的公司，最快也要一个小时，并且还是在不堵车的情况下，很显然，安然是很着急的就赶过去了，在路途中没有任何的耽误。” 第二十章 ，她就是杀人凶手

第二十章，她就是杀人凶手

“姚倩倩离开的时候更早，在八点半的时候，也有服务员证明她确实是跟一个打扮妖娆的男子进了13楼第三个房间，直到婚礼要开始的前几分钟才出现的，因为当时有很多早起的客人已经退房，所以服务员一直都待在那层楼打扫不曾离开过。” “那就只剩下蔡琳了。”王楠接着说，“可是那样一个女孩子，我想不到她的杀人动机以及杀人手法是什么。” “蔡琳学的是医学专业，若是单独说杀人，她比你在行的多了。”林笑终于开口。 “这么说，凶手就是蔡琳？理由呢？” “我并没有说她是凶手。”林笑摊手，给王楠冲了一杯咖啡，“加糖么？”喝咖啡是她的另外一个小习惯，而且她的嘴巴真的是很特别，除了雀巢便很少喝其他的。 “啊？难道凶手不是她？”随即便又想起林笑刚才的问题，便又接着开口，“加。我喝不惯你那么苦的，多放一些。” “也没说不是。”林笑真的就往他的那杯咖啡里加了两大勺，但是眉头却皱了一下，这么甜，怎么喝啊。 “一个人不管再怎么伪装，她的本性其实是很难转变的，当然，这需要把双重人格的人排除在外，我昨天去了蔡琳现在的学校，所有人对她的评价几乎都是类似的，而且，别看她现在大大咧咧，但其实她胆子非常小，理论知识非常不错，但是她连解剖课都是不敢参与的，她甚至有个致命的弱点，晕血。” “所以说，当时我们在现场并没有看到蔡琳，不是因为有事离开，而是因为她看到夏天嘴角的血之后，晕倒了？”王楠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现代人中不是没有晕血的，但是最起码他到目前还没见过会因为几滴血就开始晕的，最主要的是，蔡琳还是一个未来的医生。 “没错。我核实过了，她当时在医院。也是因为这个事情，她的家人已经给她安排转专业的事情了，觉得她实在不适合，而且我在调查她的时候发现，她非常喜欢小动物，家里捡的，买的，多不胜数，她最大的爱好就是做慈善和公益，按理说，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并且还这么活泼，是不会杀人的。” “可是现在的怀疑对象中，也只有她没有不在场的证明啊，而且我还调查到，她在夏天结婚之前曾经说过一句话，我觉得那话是可以作为杀人动机的。” “什么？” “夏天，为什么所有好的事情都发生在你身上了呢，要是顾总的新娘是我，那就好了。” 这话出来，林笑的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这是谁说的？” “夏天妈妈。” “夏天妈妈？”这话让林笑觉得颇为惊讶，因为她昨天晚上去的时候并没有见到，当时夏总说她不舒服，在房间休息，“你在哪里见到的，什么时候？” 第二十一章 ，喜欢动物的人是善良的（加更）

第二十一章，喜欢动物的人是善良的（加更）

“当然，今天早上不是下了雨么。她就在警局转角处的位置，那里已经被她踩出很多脚印了，从地上的痕迹来看，她是等不急所以在原地转了很多圈留下的。在跟我说了这个情况之后，她还主动跟我握了手，她的手很凉，所以，我判断她已经等了不下半个小时。” 林笑点头，并没有接话，那就说明，她是刻意跟她避开了，可是为什么呢？ 既然避开，又为何将这个事情告诉王楠？而且为何她昨天不说，今天又特意跑一趟呢？ 不对，这位夏夫人，有些问题呢。 “怎么了林笑？” “没事。”她说，“你一会儿再去找一趟蔡琳，跟她确认一下她到底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你是觉得，夏夫人在说谎么？” “现在到底是谁说谎还不清楚，但是王楠，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 “喜欢小动物的人心底都是善良的。” “我知道了。”王楠脸色微变，这才明白原来林笑还是不曾怀疑过蔡琳，“我现在就去，我也希望她是无辜的。” “她的家庭条件怎么样？” “还可以。”他说，“父母都是老师，家里算不上富裕，但也丰衣足食，当然，跟另外三位比起来，就是九牛一毛了。” “经常跟条件优越的人在一起会产生虚荣心理和自卑感，你调查一下她在亲人面前的反应，以及，像夏夫人说的，那些类似的话，看看她平时跟父母在一起的时候会不会这么抱怨。” “好的。” “还有一点。”林笑在王楠转身的时候接着说道，“安然说她离开的时候，姚倩倩，蔡琳都还在，但是你刚才说，姚倩倩离开的最早……这一点有出入，你仔细查一下，看看到底是谁在说谎。” 王楠很快就回来了，得到的消息却不太好，她虽然看上去活泼开朗，但是在父母面前也确实会暴露了自己一些不愿意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本性。“她确实跟父母抱怨过类似的话题，说过最过分的一次是为什么她要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有这样的父母，她还说过，她真的是羡慕极了夏天，长得漂亮，有能力，有一个富商家庭，有一个帅气多金的未婚夫。” “爸爸妈妈，我真的好希望有那样的生活，你们知道么，有时候我真的好嫉妒夏天，嫉妒到恨不得杀了她之后可以直接替代她，但是爸爸妈妈，她是我最好的朋友，这些年也一直在帮助我，她真的好善良，我下不去手，我一直以为我比她小好几岁，我可以等到毕业，可以好好奋斗，可以好好修炼我自己，做一个能够跟她并肩，能够做个跟顾总匹配的女子，可是他们现在要结婚了，我要怎么办啊爸爸妈妈？” 第二十二章 ，她能够感觉到自己是怎样死掉的

第二十二章，她能够感觉到自己是怎样死掉的

“这是蔡琳在刚刚得知夏天要结婚的时候的反应，由此可见，她的这种嫉妒心理是很早之前就已经产生了的，那咱们现在是不是要将蔡琳设为头号嫌疑热人？她的杀人动机，只是为了可以替代夏天嫁给顾衍？林笑，咱们要不要把她带来审讯一下？” 林笑沉默片刻，眼睛一直看着王楠拿回来的那份资料，“让你查的，关于安然说的那些话，你查了么？” “啊。”闻言，王楠显得很是尴尬，刚才从蔡琳家出来之后太激动便直接回警局了，他压根就忘记了林笑吩咐的另外一个任务。 “以后千万别这么马虎了。”林笑看着他，说得语重心长，“你……” “林警官，法医那边说有新发现，请您马上过去。”正在她准备再说点什么的时候，门口的同事突然开口叫道。 “所以说，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夏天是死于钩吻中毒？”林笑曾经看过类似的书籍，所以对于钩吻不算了解，但也不陌生。 “没错。”法医开口，并将手中的最新报告递给了林笑，“我从死者的胃液里提取出断肠草的成分，并且确定死者就是死于这个原因。” “可是据我所知，断肠草只要吃上三四片就会死亡，不过一般的死亡时间会延迟三四个小时，最主要的是，死者在死之前会出现很多的症状，譬如上吐下泻，四肢无力，再比如，视野重影，语言含糊之类的情况，不知道，是不是正确的？” 听到这话，法医不由得多看了林笑一眼，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但是对于她的名字却并不陌生，他生性淡泊，从来不会主动理会这些事情，但也架不住局里那些铺天盖地的议论声。 他本以为，林笑，应该是一个咋咋呼呼的小女孩，可是没有，从刚才到现在，她一直很冷漠。 “你说的都没错。”于是，法医抿唇，突然就绽放了一抹笑容。 “那如果你的报告没有问题的话，就是夏天有问题了。”他的笑容被林笑径自忽略，“当时我们调查的时候，她的家人，朋友以及在场的所有人都说她在死之前没有任何的反应。王楠，你还记得吗？” “那万一是夏天强行忍着呢，毕竟那天她是主角，她家又是这江城数一数二的大人物，她不想丢脸，所以周围的人根本就很难发现？” “如果这是真的，那就是忍不住的。”林笑接着分析，“你要知道，钩吻中毒还有一个非常厉害的特质，那就是，在中毒之后，人出现这些反应都算不得什么，最可怕的是在死亡这个过程中受害人本身是有意识的，也就是说，她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即将死亡的一整个过程。” “天呐。”王楠惊呼，在他看来，这或许就是最可怕的死法了吧。“所以说，要么就是她周围的人隐藏了事实真相，要么就是她自己要这么做的？可是为什么呢。”王楠挠头，显然想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 第二十三章 ，要有多坚定，才会连死都不怕

第二十三章，要有多坚定，才会连死都不怕

林笑敛眉，要有多坚定，才会连死都不怕？ “重新查。”林笑开口，“查到他们隐瞒的原因，这个案子，离重见天日就不远了。” “好。” “另外，查一下这附近哪些地方生长断肠草，尽快给我答复。”这般说着，她已经迈开脚步朝外边走去，到门口的时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站住，回头，“幸苦了，多谢。”依旧是她一贯的风格，简言意赅。 法医儒雅的推了一下眼睛表示不客气她才真的转身离去。 转角咖啡厅，沈倾要了一份不加糖的雀巢，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慢慢的搅拌着，眼睛看着刚刚推开门进来的男子。 “抱歉顾总，又来打扰你了，喝点什么，我请。” “没事，反正我也刚好在这附近。”对于林笑说她请客这样的话，顾衍似乎有些不太满意，不过毕竟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他只是微微蹙眉便径自要了一杯蓝山。“让女人请客这样的事情我实在做不出来，林警官找我什么事？直接说吧。”他说这话的时候似乎看了一下表，像是真的在赶时间。 “这是最新报告，您看一下。”话已至此，就没有必要多做寒暄，林笑直接从一侧拿出检验报告递给顾衍。 只是扫了一眼，顾衍便已经丢在一侧，“跟报告相比，我更加想知道凶手是谁？” “我保证会在三天之内找出凶手，不过我需要顾总配合。” “我大概知道你想问什么。”顾衍开门见山，“但是林警官似乎忘了一点，按照江城的习俗，新郎新娘在结婚前几天是不能见面的，所以我并不知道夏天在死亡之前的任何事情，说实话，从我见到她到她突然死亡，这段时间，不超过十五分钟。” 好吧，林笑点头，她早就知道在顾衍这里是问不出什么的，随即便也只是说了几个家常的问题顾衍便被一通电话叫走了，桌子上的蓝山一口都没动。 沈倾吸了一下鼻子，不明白为何这几次见到顾衍的时候，她总是能够闻到那股淡淡的香水味儿。 起身买单的时候被告知已经被顾衍买过，不过身后女子的谈话倒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你知道么花花，我是真的把她当成最好的姐妹的，前几天她还说了鼓励我去追顾总，但只是转眼的时间，她居然就要嫁给他了。什么好姐妹，什么不要喜欢顾总，原来都是骗人的，呜呜。我恨她，真的好恨她。” 实在不是她想偷听，只是现在顾总这个词在她耳边太过敏感，林笑倒退几步，看到隔壁沙发上哭哭啼啼的女孩刚好就是前几天在西餐厅跟安然一起吃东西的女孩。 那也就是说，她方才说的，要结婚的那个女子，是安然？ 第二十四章 ，他要结婚了

第二十四章，他要结婚了

“林笑。刚刚得到消息，顾衍他……”正在这个时候，王楠打来电话，林笑扫了一眼包房内一直哭哭啼啼的女孩，随即接道，“要结婚了，是么？” “啊，你知道了啊。这简直就是……” “什么时候？”没有听他啰嗦，林笑直接打断了王楠的喋喋不休。 “三天后，依旧是在纵横，今天刚刚发出的消息，现在这个时间，各大媒体应该已经开始报道了。” 林笑想了一下，刚才顾衍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想必就是新娘的，三天之后结婚，那他就必须在结婚之前做好准备，而这附近，刚好就是一家最大的婚纱店…… 好吧，这人果真是个凉薄的，夏天还尸骨未寒，他竟已经开始大肆操办，“夏天家人应该知道了，他们是什么反应？” “很平淡，只说那是他们女儿的命，还说什么……既然夏天没能嫁给顾衍，那顾衍现在就是自由的，他结婚，他们无权干涉之类的话。” “好，我知道了，断肠草的产地查出来了么？” “找到了，刚刚给你发了邮件。”林笑将手机拿开，果真发现有未读邮件的提示，“我在转角咖啡厅，你过来接我，我们一起去一趟。” 挂了电话，林笑敲了一下包房的门，看见她的突然出现，包房内的两个女孩似乎都很惊讶。 “你找谁？”之前见过一次的那个女孩还在哭泣，似乎是不想直接的哭泣被人看见，她很快就转了身，倒是那个笑笑的女孩率先开口。 “抱歉，不该这个时候打扰你们。”林笑掏出了自己的证件，“我是警察，专门负责夏天的死亡事件的。”听到这话，哭泣的女孩终于重新看向林笑，两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有什么事情么？”她说，声音还有些哽咽，“可是我们跟夏天都不太熟悉，对于她的死，真的觉得很遗憾。” “没关系的，只要跟安然熟悉就好了，介意我坐下么？”话虽然这么说，林笑却径自拉了凳子坐下，“那天你跟安然在西餐厅说的话我刚好听到了，不是故意监视你们，只不过那时候我刚好在那吃饭。”她是在解释她为什么知晓她们的关系，倒不是故意拆穿女孩此刻这么温婉的伪装。 女孩有些尴尬，那天她情绪波动太大，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还说了夏天死了才好这样的话……想到这里，她突然有些紧张，“警察同志，我那天确实有些口出狂言，但是我敢发誓，我没有谋害过夏天。” “那天我跟笑笑在一起，我们只是公司的小职员，没有资格参加她的婚礼。” “别紧张，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我刚才就在隔壁喝咖啡等我同事，刚巧听到你们说顾总要结婚的话，就冒昧的出现了。” “是啊，他居然这么快就要结婚了。” 女孩的声音里满是惆怅，听得出来，她是真的喜欢顾衍。 第二十五章 ，就是看你不顺眼（加更）

第二十五章，就是看你不顺眼（加更）

不出所料的，顾衍在一个月之内接连举行两次婚礼的话题再次成了江城的头条，对于这件事情百姓也都评头论足，但是这些议论声只持续了一天之后便被渐渐压了下去，到结婚的当天，各大报纸已经从一开始的批判转了态度，祝福声不绝于耳，可见他的影响力到底有多么的庞大。 诚然，像顾衍这种身份的男子，没了一个夏天，他不可能为之守候，但是在林笑看来终究还是薄情了一些，倒不是反对他结婚，只是觉得最起码得等一段时间或者是等夏天的事情全都解决之后再结婚也不迟啊。 他这么大张旗鼓的操办，为的，到底是什么？ 这些不是林笑该思考的问题，所以她只是好奇了片刻便立马恢复理智。 此刻，她一身便装，就这么悠闲自在的坐在纵横对面的茶馆里喝茶，倒是一侧的王楠紧张到不行。 “林笑，既然已经确定了凶手是谁，咱们为什么不直接进去抓人而是要在这里等婚礼开始呢？” “我乐意。”林笑的回答让王楠愣了好大一阵子，实在是这么任性的话实在不太适合从林笑嘴里说出来。 “可是，局长再三吩咐咱们别惹怒顾衍，能够低调行动的话，尽量低调。”王楠重复着出发之前局长的再三嘱托。由此可见，顾衍这人的影响力到底有多大。 “你觉得，待凶手的身份曝光之后，真的能够不影响到顾衍么？”林笑优雅的喝了一口茶，随即微微皱眉，果真，茶的味道及不上她的雀巢呢。 “肯定会影响到。”对于她的话，王楠不明所以，因此他选择老老实实的回答。 “那就是了。”林笑取出自己的小型望远镜朝对面望去，婚礼似乎还没开始，但是宾客都已经到了，新郎新娘也都不曾出现过，“既然都会影响到，那么多一点或者是少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局长分明再三吩咐了我们要低调行事。” “你若是害怕就一边待着去，人我自己去抓。”林笑板了脸，墨镜遮住了她的眼睛，但是王楠觉得她似乎在生气。 “我不是怕。”王楠踟蹰，“顾衍是这江城最大的财阀，你也看到了，他能够在短短三天之内让所有的媒体都为他所用，光凭这一点就足以看得出来他的手段绝对不简单，我只是担心你这么大张旗鼓不给他一点面子，他要是一怒之下对你不利怎么办？” “报复不分大小。”从未有人关心过，所以林笑听到这话的时候僵了片刻，不过很快就恢复自然，“如果他要因为这件事情归罪于我，那我不管怎么做都是逃不掉的，既然这样，我还不如将这个事情闹得大一些，最起码让自己解气也好啊。” “呃。”王楠竟无言以对，搞了半天林笑只是看顾衍不顺眼说以想利用这件事情打击他一下啊，听着似乎很有趣的样子呢，最主要的是，既然林笑她自己都不担心，那他还担心什么呢？ 罢了，罢了，随她去好了。 反正顾衍的所作所为，他也是看不顺眼的。 第二十六章 ，得罪他的事情，我来做。

第二十六章，得罪他的事情，我来做。

林笑带着王楠以及一众便衣监察冲进纵横的时候，司仪的话才刚刚落下，他问顾衍，“无论贫穷还是富贵，疾病或是安康，你是否愿意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关心她，照顾她？”林笑被这话怔住了，不假思索的就要说出那句我愿意，那种感觉就像是曾经谁也这么对她说过，好在周围嘈杂的声音不断的提醒着林笑这里是抓捕现场，所以她并没有发呆太久。 前行的步伐被尾随而进的安保们伸手挡住，林笑也并不着急，她负手而立，直接就这么站在了红毯之上，心脏不知道为什么有瞬间的绞痛。但也只是片刻就已经恢复了自然。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警察。”林笑掏出工作证，扶了一下墨镜，随即眯着眼睛朝着高台上的男子望去，此刻的他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面上似乎做了简单的修饰，看上去比之前更加的帅气。 英俊的脸上波澜不惊，倒是他身侧的新娘在听到这话之后有些急促的转身，眼里有着一闪而过的惊讶，随即便快速低头。 林笑将她的动作记在心里，之后才慢吞吞的说道，“顾总认识我。” 场面突然变得十分安静，司仪手中的话筒已经不声不响的关掉，在场的宾客也都纷纷闭嘴，动作一致的朝着高台上的男子望去。 记者手中的镜头对准了说话的女子，眼里是隐忍着的激动。 啧啧，看来又是大新闻呢，明天的头条该取什么名字好？是女警花大闹顾总婚礼现场还是顾总命运多舛，娶个老婆也总是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 “是认识没错。”顾衍转动了手腕上的手表，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行色各异的众人，“只是我不明白，林警官为何气势汹汹的冲入我的婚礼现场？若是来参加酒席自是欢迎，但是看样子，似乎不是。” “顾总真是贵人多忘事。”林笑抿唇，“我之前就跟您说过，关于您上一任未婚妻的死因，会在三天之内给您答案，今天，时间刚刚好。不过看样子，顾总似乎不太欢迎。” 她这是在刻意提醒着众人，顾衍到底有多么的薄情寡义。 她扫了一眼周围的众人，看着众人一张张惊恐的脸，嘴上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没关系的呢，你们不敢说的话，不敢得罪的人，让我来。 “可是你分明可以等婚礼结束之后的。”顾衍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表面上看着没什么问题，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生气了。 看着他这么淡然的模样，林笑突然就觉得她的任性没有太大的意义，事情突然就变得无趣起来。 “顾……”新娘终于抬起一直低垂着的头，身子微微颤抖，眼里的泪水蓄势待发，像是十分委屈的样子，本想叫顾总，但是想想又觉得不太合适，便又临时改了口。 第二十七章 ，老公，让他们走

第二十七章，老公，让他们走

“老公，让他们离开好不好？我不想看见他们。”她红唇微抿，一只手紧紧拉着顾衍，隐藏在白色手套中的手指骨节都泛着白色。 “仪式还没结束呢，叫什么老公。”顾衍的话立马就引起了轩然大波，他淡定的将安然的手指掰开，对众人的惊讶的表情视而不见。 “什么意思？”安然眼中的眼泪就这么滚落，她本就长得有些柔弱，一六五的身高在顾衍面前终究还是矮了不少，“顾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见到女儿受委屈，安然的父亲立马就冲了出来。他脸色铁青，但是终究不敢把话说得太难听。 “字面上的意思。”顾衍向来不把他放在眼里，说出这话的时候已经迈开脚步走了下来，他的步伐很稳，却一步步远离了安然。“再者，安然的名字，还没出现在我顾家的户口簿上不是么？” “顾总，我觉得。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安然的父亲怎么说也是大财阀，虽然财力物力上及不上顾衍，但也是不差的，被当着这么多宾客以及媒体的面打了耳光，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的，最主要的是，前几天，是顾衍亲自到安家提亲，并且说让他们放心把女儿交给他的，只是转眼几天，便成了这般口气，任谁都受不了。 “嘘。”顾衍轻声开口，做了个嘘禁的动作，“咱们先看看这位林警官要说什么再下结论也不迟。” 这般说着，他的步伐已经停在了林笑一米开外的地方，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林笑，喜怒难辨。 气场太强大，让人有些招架不住，王楠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忍不住朝林笑投了一个担忧的表情，他或许，真的应该听局长的话，不该眼睁睁的看着林笑胡来的。 但是作为这次事件的发起者，林笑丝毫没有觉得不妥。 “因为我觉得，现在林警官需要给我一个解释。”他似乎在笑。但是笑容里带着隐忍的怒气。 他这话，听着都很正常，但是他就是有这样的本事，硬是将十分简单的话语说到让人不能反驳。 “我也不想打扰你。特别是在这种时候。”林笑开口，看着周围的布置，啧啧，当真是费了不少的精力呢。“但是真的很抱歉顾总，我刚刚得到最新消息，您现在要娶的人，是杀害您上一任妻子的凶手，所以顾总，您的婚礼，怕是只能到此为止了。” “……”许是消息太过让人震惊，所以众人都忘记了反应，当然，这所有人当中，不包括安然。“你胡说。”她提着裙摆走了下来，哪怕是到了这个时候依旧保持着温婉的模样，“夏天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可能会杀了她？” “我会给您一个合适而且合理的解释的。”林笑并不理会失控的安然。利落的上前直接将手铐拷上，安然似乎是想要反抗，但是她的力道在林笑眼里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只是一个反手将让她动弹不得。“至于她，我现在可以带走了么？” 第二十八章 ，给你一个交代

第二十八章，给你一个交代

一般来说，如果只是怀疑的话，完全不需要要手铐，说的话也大多都是委婉的，就好像我们需要带她回去协助调查之类的，但是林笑直接就将安然拷上，那就说明。事实其实已经调查清楚了，现在只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就连一开始准备开口指责林笑不对的人也都适时的闭了嘴。 安然眼里的泪珠大滴大滴的落下，她看着顾衍，像是在听他的答案。 “当然。”顾衍摊开手，“如果你说的都是事实，那我作为一个合格的公民，又怎么可能会拒绝呢。” 哼。 林笑冷哼，刚想感叹一下顾衍的老奸巨猾，耳边便传来一阵清脆的响声，“啪。” “夏天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你居然狠心杀害她？说，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也是在这个时候林笑才注意到原来夏天的父母也来了，只是他们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呢？ 是惋惜，是失望，还是祝福？ 而此刻，当得知自己曾经的女婿要娶的人是自己女儿的闺蜜还是杀人凶手的时候，他的情绪，终于控制不住了么？ “伯母，你相信我，我没有，真的没有。”手铐烤住了她的手，安然行动不太方便，所以这个时候，她举着双手捂着被打得通红的脸颊，低声辩解着。 “众目睽睽这下，难道林警官还会说谎不成？安然，我真的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再说了这话之后，夏太太便再次晕了过去，蔡琳似乎被吓傻了，倒是姚倩倩反应淡定了许多。 场面变得十分混乱，有安然父母的吵骂，有蔡琳的指责，有安然的哭诉…… 还有无数媒体的摄像头以及蚊蝇似的提问。 林笑不自觉的退后几步，她微微皱眉，实在不太明白这样的情况应该怎么面对，但是因为人太多，她的身体很快就被挤了出去，好在她自身定力不错，辗转几下之后便稳稳的停在一侧。 顾衍并没有说话，似乎是碍于他的身份，记者并没有敢朝他靠近，所以他周围还是清净一片，林笑的动作全都没入他的眼睛，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开口。 “请大家静一静。”只是一句话，声音分明也不是很大，但是奇异的是众人都停了下来，“请各位都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好么？” “今天的事情，可以说是因我而起。”闻言，林笑挑眉，似乎是没想到顾衍居然还是一个敢作敢当的人。 “不过现在一切都还是未知数，所以我想请大家稍安勿躁。想必你们都已经听到了，刚才林警官说了，一定给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的，所以大家应该相信她的专业判断，既然这样，现在请大家暂且散了，至于后续的发展情况，我会关注，大家也可以关注，不过我今天在这里给大家一个承诺，不管事情的真相到底怎样，在三天之后，我都会召开记者会向大家说明情况。” 第二十九章 ，什么仇什么怨

第二十九章，什么仇什么怨

话已至此，便没有了多提问的必要，因此媒体人物以及宾客陆续散场，大厅里很快就只剩下跟这次相关的众人。 安然还在低声抽泣着，她看着林笑，“林警官，我不知道我跟你到底有什么仇有什么怨你要这般陷害于我，但是你可知道，你这么做简直就是彻底的毁了我，我到底什么时候得罪过你了？” 不等林笑回答，她便像是恍然大悟一般，接着说道，“若是你为之前我们的谈话觉得我不够礼貌而生气的话，我向你道歉，但恳请你别这么诽谤我好么？” 林笑轻笑，这是她来江城这一个多月的第一个笑容，却带着淡淡的讽刺意味，“我没那么的小肚鸡肠，不过倒是可以提醒安小/姐，你现在最好不要乱说话，因为你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你……”安然咬牙切齿，想说点什么，但终究还是选择闭了嘴。 只能恨恨的看着林笑。 “别用这个眼神看着我，你放心，到时候主审官不止我一个，你若是有什么委屈大可说出来，我们不会冤枉了任何一个人，但是……”林笑眯眼，目光落在安然红肿的脸颊上，“也不会放任任何一个凶手逍遥法外。” 安然抿唇，“你最好有真凭实据，否则冤枉了我，你也别想好过。”啧啧。王楠摇头，安然平时看上去那么娇弱的女子，没想到心理素质居然这么好，看来，这些年她确实改变了很多。 这般说完，林笑便又转头看着夏总，“夏总，之前我们接到一些关于夏夫人的信息，不过她现在被送去医院了，等她醒过来，劳烦您带她到警局，我们需要核实一些事情。” “好的，可是林警官，你们真的已经确定凶手是安然了么？” “确不确定得看夏夫人到底肯不肯说实话了。”林笑并没有直接回答。“所以夏总，如果想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就请您务必带夏夫人来一趟，出动警力来请毕竟不太好。” “我知道了。”夏总面色一僵，莫不是这件事情还跟自己夫人又关系么？ “那么各位，回见。”林笑挥手，众人就这么走了出去。顾衍并没有继续说什么，倒是身侧的助理已经开始吩咐清扫现场。 “我本来以为，杀死夏天的人会是你。”这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惊醒了还在发呆的蔡琳，她面上划过几抹慌张，紧紧咬住嘴唇不敢开口说话。 “她是有贼心没贼胆，以后我不知道，最起码现在是这样。” 林笑听到姚倩倩的话之后回头，直接丢了这么一句话才离开，姚倩倩扯唇，突然就笑了，确实啊，蔡琳嫉妒归嫉妒，但到底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这个林笑，其实还挺可爱的呢，跟她做朋友，或许比跟夏天好玩多了。 第三十章 ，不是故意骗人

第三十章，不是故意骗人

“对不起林警官，因为当时我心里难过，又听到你们说我们家夏天不是死于自杀，而嫌疑人或许会是蔡琳的时候，我就故意提供了那样的错误信息，因为我以为，是你们早就知道凶手所以不肯破案，我想让我们家夏天早点安息，对不起对不起。”夏夫人刚刚醒过来就赶到警局来了，几天不见，她又憔悴了许多，显然她这段时间过得并不好。 “可是你当时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林笑并没有开口指责，她有这样的心思她完全能够理解，但是陷害她人这种做法她就实在不敢苟同了。 “是的，当时我说的那些话其实都是真的，蔡琳确实这么说过。” “伯母，您真的误会我了，我确实很羡慕也很嫉妒夏天姐姐，但是我每次都只是说说而已，爸妈从小就教会了我要知恩图报，夏天姐姐帮助了我那么多，我又怎么可能真的做出杀了她这么可怕的事情来呢？”此刻，不止夏天父母，就连事件的一些怀疑对象都来了，其中，当然少不了被王楠列为头号嫌疑人的蔡琳。 “呐。”林笑指着桌子上的检验报告，并没有多做解释，“这份报告你们已经看到了，夏天死于钩吻中毒，它的功效上面也有备注，你们若是仔细看的话，应该已经知道它的反应了，那么现在，我想知道最真实的情况，夏天在死亡前夕，到底有没有出现过这些类似的症状。” “有。”夏夫人踟蹰了片刻，之后跟夏总对视，待得到夏总点头之后才开口，“其实我们去看夏天的时候她就已经很难受了，一直往厕所跑，还不停的干呕，当时我们只怀疑她是有了孩子，简单的问了几句之后她也没反应便也没有追问，毕竟她已经要结婚了，就算是真的有了孩子我们也不是特别担心，而只是没想到，她居然是中了毒。” “那为什么当时我问你们夏天在临死前有没有出现什么特别的反应的时候，你们都回答没有？” “家丑不可外扬，未婚先孕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夏总接话，语气里满是叹息。 “当时夏天姐姐说很难受，我一直陪在她身边，她也明确的告诉我不是有了孩子。” “那你呢，为什么隐瞒？” “我不是故意的。”蔡琳咬唇，她似乎很喜欢这么做，“因为我医术不精，所以根本就不能判断她到底是怎么了，当时我劝她去医院了。” “夏天姐姐，你现在必须去医院。” “不，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不能去。” “为什么呀，难道身体还没有婚礼重要么？” “我做梦都想嫁给顾衍，现在就要梦想成真，我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出什么问题，我不舍得让他等。” “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结婚？” “你会帮我的对不对？”当时的夏天已经脸色泛白，汗珠大滴大滴的落下，但是她一直抓住蔡琳的手不肯放开。 第三十一章 ，都是嫉妒惹得祸（加更）

第三十一章，都是嫉妒惹得祸（加更）

“所以呢？你是怎么帮的她？” “她借口自己需要跟我说些体己话，将设计师服务员暂时都遣了出去，她逼着我给她注射了强力止疼剂，但是当时我并没有这些东西，所以是临时打电话让医院里的朋友帮忙送过来的，这一点她可以作证。那天你们问起来我本是想说的，但是安然姐姐逼着我发誓，不能把这件事情泄露出去，我只能选择听她的。” “为什么？” “虽然嫉妒，可是说到底我还是喜欢她的，我不想让她死了之后人生还留下污点。” 听完这些，林笑一时间心思复杂，中了钩吻的人不是必死无疑，如果那时候她不那么固执去了医院，她或许现在还活蹦乱跳着，只是这些话她并不打算告诉她的父母，既然已经死了，就不该再给他们留下遗憾。 “林警官，凶手真的是安然么？”林笑回神，确定的点头，“虽然她现在还没认罪，但是我非常确定就是她。” “可是，为什么呢？要知道，安然跟夏天是一起长大的，这些年，她们的关系一直很好，甚至连吵架都不会有。”夏总不太理解，便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别太小看了女人的嫉妒心。” 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夏天喜欢顾衍，安然也同样喜欢，但是安然的身份样貌都及不上夏天，再加上她性格比较内敛，所以从小到大，顾衍的目光从来都不会落在她身上，但是这根本就不能阻止她对他的爱越来越深刻。 她一直以为，她会长大，会变美，事情也真的朝着她预计的轨迹发展着，她终于长大，也变得跟夏天一样漂亮，但是顾衍的目光始终还是不曾分给她一星半点。 所以当顾衍和夏天要结婚的事情真的得到证实之后，她几乎是崩溃的，林笑查到消息，在得知这个消息的当天，安然将东西撒了一地，这一点，已经从他们家的保姆那里得到证实。 但是也只是那天发泄一下，之后的日子，安然似乎又恢复了自然，她媒体打扮的美美的陪着夏天挑婚纱，试妆，研究餐谱和宾客，时间久了，她觉得她是在全心全意准备自己的婚礼。 可是，梦终究还是醒了，当她看到穿着穿着婚纱的人是夏天，当看到请柬上面的名字是夏天的时候，心里那股嫉妒因子便不断的壮大，壮大，再壮大。 终于，她再也忍不住了。 她或许不是真的想杀了夏天，因为断肠草实在不是一个非常好的毒药，而且在吃下去之后一段时间还有救援的机会，但是她还是这么做了。 林笑去了附近生产断肠草的地方看过，也得到附近村民的证实，在一个月之前确实有一个身材高挑长得很漂亮的女子来过这里，其中一个村民在得到一笔钱之后还亲自陪着她去了。 林笑拿出安然的照片，村民一眼就认出来了。 第三十二章 ，关于出名这件事

第三十二章，关于出名这件事

婚礼当天，她取出磨碎的断肠草放在杯子里给夏天喝下，因为无色无味，所以夏天并没有察觉，随后，她找了适当的借口趁机离开，伪造出不在现场的假象…… 但是当时给安然喝水的杯子在附近的垃圾桶找到了，上面确实提取到了安然的指纹和钩吻的成分。 “抛开这些不说，我们已经从安然近期使用过的电脑里找到浏览这些毒药网站的记录，所以现在，证据确凿，其实不管她承认或者是不承认，这份罪名，都已经定下了。” “天哪，安然姐姐，她居然……”蔡琳捂唇，眼里流露出害怕，她根本就想不到平时最温婉最善解人意的安然会是这样的人，心机深沉，而且手段狠辣，她只是把对夏天的嫉妒放在了嘴里，安然居然把它付之行动。 这真的是太可怕了。 “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们也别太难过了。” 记者会如约召开，不过因为在召开记者会之前警察局已经召开过记者见面会，所以当顾衍开的时候，也根本就没什么需要解释的了。 证据面前，容不得安然抵赖，所以在确定罪行当天之后，安氏集团便直接召开了记者会，潸然泪下的讲述了他们教女无方之类的问题，但是这个看似十分无情的举动却顺势挽回了安氏集团不断下跌的股份。 安然一直沉默，她在大牢中等了很久，但是别说昔日的朋友了，就连她的父母都不曾来看过她一眼。 哀莫大过于心死，再得知父母已经跟她断绝关系之后她尝试过自杀，但是被及时发现所以没死成，之后虽然没有继续闹，但也变得更加的沉默了。 林笑去看过一次，不过她看她的目光是仇恨的，她说，“林笑，这次是我低估你了，但是你要记得，如果将来我有机会出来，那么，我重见天日的时候，就是你下地狱的时候。” 对于这个。林笑不置可否，以安然的性格，如果真的出来说不定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一定，但是将来那么久，谁知道会怎样呢？ 谁知道十年二十年之后，她会在哪？ 之后，因为这个事情影响太过恶劣，安然被直接移交给上一层的部门直接带走了，林笑是后来才听说这个事情的，根本就来不及阻止。 后来想想，移交就移交了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日，刚刚摆脱了警局里热情的众人，林笑在警局门口又遇到了无数的粉丝，好在王楠及时开车将她接走，否则她还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林笑，你这个是不是就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呢？刚刚破了一个案子名声就跟顾衍的一样大了。” 王楠嬉笑，自从这个案子结束之后，那些之前等着看他们笑话的人也都收敛起来，起初对他的冷嘲热讽也变成了羡慕，甚至有意无意的询问林笑身边还需不需要跟班之类的话。 弄得他每次都要落荒而逃。 第三十三章 ，如此陌生

第三十三章，如此陌生

“我之所以出名，不是因为我的能力真的就得到了大家的认可，而是因为，我胆大妄为的破坏了顾衍两次婚礼，所以王楠，这样的出名，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嗯，那看来往后，我们还需要更加努力才行。” “嗯。”林笑点头，不置可否，“局长说给我们放几天假，你有什么计划？” “回家吧。”提起这个，王楠似乎有些气馁，想起他的情况，林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别想太多，也别刻意去改变什么，有些事情，时间到了，自然也就解决了。” “好，那你呢，打算做什么？” “先送我回家。”林笑看了一眼路，“我想出去走走。” “你一个人？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不去其他城市，你也知道的，我来这里也快两个月了，还没好好看过江城，趁这个机会随处走走就好，你去办你的事情吧。” “那好，有什么事情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了。”林笑家其实距离警察局很近，因为当时考虑到她一个单身姑娘，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所以局长特意给她找了这么个地方，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小公寓，不大，但是布置足够温馨。 “好的，那么几天后见了。”林笑下了车，本想直接回家，偏头想了片刻便转身去了菜市场，认真的挑了鲫鱼，买了豆腐，又零零散散的买了一些菜才重新朝家里走去。 她想她是会做饭的，虽然醒过来之后就再也没做过，之前是不敢，后来是没时间，现在是想通了。既然已经决定要去面对了，那么就应该竭尽全力将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想起来才是。 没错，她失忆了，据说是因为当时发生了车祸，她受了很严重的伤，直到一年前才醒过来，不过在医院的日子里，没有任何人去看过她， 医药费被人尽数交清，她去问了医生，但是医院选择隐瞒，而她也因为行动不便继续在医院里住了大半年。 林笑取下墨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觉得有些陌生，她伸手抚过耳垂，上面缺了一个口子，据说是当时被什么东西割开的，但是医生告诉她，那耳朵只能这样了。 她没有央求医生帮她修复，事实上也是想给自己留下一些证据而已。 出院后每天漫无边际的生活着，她甚至以为自己也会就那样漂泊下去，漂泊到，她的家人找到她…… 直到收到那封信，直到遇到警察局局长……她才重新回了江城。 鼻尖传来淡淡的糊味，她立马回神，直接转身朝着厨房奔去，打开锅子之后发现水已经被煮干了。好在鱼没什么问题，便加了水认真的做了起来。 果然，她连做饭都这么的轻车熟路。想必曾经自己的一日三餐都是靠自己解决的吧。 第三十四章 ，林笑是谁〔加更〕

第三十四章，林笑是谁(加更)

这是一片废弃的地方，远远看去跟这个繁华的城市非常不搭，住在这里的人大多都已经搬走了。只剩下一个老人和孩子，电视上给了他们一个名字，叫留守儿童，曾经看过很多这样的报道，只是林笑没有想到这样的情景会在江城这样的地方出现。 好在她没有穿高跟鞋，她迈开脚步，并没有开口询问，只是按照周围的标志挨家挨户的朝着纸片上的地址找去。 脚步踩在细碎的鹅暖石上，有些硌脚，不过林笑依旧不急不缓的走着。 终于，她停下了脚步，眼前时一座年代久远的砖瓦房，大门上锈迹斑斑，围墙上的爬山虎长得很是茂盛，旁边满满都是绿油油的青苔，一看就是没有人居住的样子。 她从信封中取出照片。照片似乎是拍摄在很多年前的，已经有些模糊，但是房子的构架就是眼前的没错，她突然觉得有些热泪盈眶，一直以为是谁的恶作剧，毕竟那么久以来没有任何人找过她。 竟没想到，这个地方是真实存在的，最主要的是，看到这个房子之后，心中突然就涌现出一股非常复杂的情绪，她知道，那叫做第一感，她也可以确定，她曾经是在这里生活过的。 那么，她的家人呢？ 他们去了哪里？为什么她会去了美国，又为什么会发生车祸？ 医生说她睡了三年，那么，三年前，她是谁？ 她是不是真的叫林笑，她…… 很多问题突然就冒出了她的脑袋，林笑觉得自己的脑袋就像是要炸开一般，她走进几步，颤抖着手想要将门推开，却在这个时候，手被人拉住。 不解的沿着这双苍老的手看去，她的主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奶奶，“你是谁？”她说。 林笑以为这是自己的亲人，立刻就将墨镜摘下，“奶奶，我是林笑，您还认得我么？”她的语气很是急促，老人听到这话也愣了片刻，之后收回了自己的手，“我不是你奶奶。”她说，“但是我认识林笑。” 前半句被林笑直接忽略，她差点就要喜极而泣，“你怎么回来了？” “嗯？”林笑这才发现了问题，原因是老人的态度太过淡漠，她尴尬的笑笑，将自己的手也从老人身上收回，“奶奶，您认识我对不对？也认识这个屋子的主人对么？”老人的目光在林笑脸上看了好大一阵，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她手中的照片上，“这照片，还是我拍的呢，只是三年前突然不见了，怎么会在你这里？” “你拍的？”林笑惊讶，最主要的是，老人说这照片当年是不翼而飞，那么，到底是谁拿走了这照片又寄给她的呢？ 当时寄的是匿名信，但是林笑核实过了，虽然找不到寄信的人，但是地址同样在美国…… 而且看样子，这分明就是一场有预谋的做法，可是为什么呢？ 第三十五章 ，时光墙中的旧时光

第三十五章，时光墙中的旧时光

“是我拍的。”老人看着林笑，随即转身朝对面的屋子走去。“你跟小时候倒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小时候？”林笑发现这老人知晓的事情并不少，便直接追了上去，还来不及发问，就已经被老人家墙壁上的照片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面斑驳的墙壁，上面沾染了岁月的痕迹，整整一面墙上满是照片，老人给这面墙取了一个儒雅的名字，叫做时光墙。 透过字迹，林笑很快就辨别出来，这些都是曾经住在这里的村民的照片，包括一家多少人，包括名字，包括居住的房子…… 可是真的好奇怪，一个人，怎么会收集这些东西呢？ “这些……” “你在这里。”林笑依旧还未来得及开口，老人便指了其中的一个地方说道，林笑顺着她的手看去，便看到了那个所谓的自己。 也难怪老人还认识她了，照片上的自己跟现在的模样，有七分像呢，只是那个时候，她看上去只有十几岁模样。 照片中的林笑还扎着马尾，衣服质量看上去不错，只是那个表情……说不上来到底是怎样，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开心，又像是难过。 “这是你最后一张照片。当年你家发生了一些事情，你爸妈也在车祸中死亡，你从一个被人捧在手心的小公主突然就变成了孤儿。”老人的话让林笑想哭，车祸，又是车祸，最主要的是，她居然，没有亲人了么？ 心里突然涌现出一股悲凉，冷得她就要站立不住。 “后来呢？”林笑开口，“那时候的你才十三岁，我看你可怜，本想接你过来养大，但是后来来了一帮人，说是要带你走，还说能够给你最好的生活。”老人说到这里就停下了，她打量着林笑，“不过看样子你过的确实不错，他们没有说谎。” 林笑不敢开口问他们是谁，但是直觉跟她后来出现在美国并且成为警察有一定的关系，但是她不明白的是，为何连警察局里的人都不曾找过她，甚至当她怀疑自己是警察去局里问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认识她。 “这是你临走的时候我给你拍的照片，那时候你说舍不得我，要给我拍照留念，你还说，以后你每年都会回来陪我。但是，你只回来过一次，曾经还给我写了信，说你过上了好日子，再也不回来了。” 老人的语气似乎是哀怨，眼睛里泛着荧光，也是在这个时候，林笑才终于知道老人刚刚见面的时候那股冷淡是因何而来了，她是在责怪她不讲信用么？ “对不起。”她说，“三年前我发生了车祸，忘记了之前的所有事情，是最近才回来的，对于这个承诺，真的很抱歉。” 虽然这么解释，但是她说的时间跟老人说的明显不符合，“您刚才说信？” 第三十六章 ，不知道疼痛的孩子

第三十六章，不知道疼痛的孩子

听到这个解释，老人的情绪缓和了许多，她拉过林笑开了灯，认真的将她检查了一遍，最后将苍老的手落在她残缺的耳垂上，“疼么？” “其实……”林笑有些尴尬，“其实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样的感觉，但是只是这么一点伤，应该是不疼的吧。” “傻孩子。”林笑看见老人在转身的时候伸手抹了一把眼睛，她知道，她哭了，但是她并没有拆穿，只是安静的在凳子上坐下，等着老人拿出那封信。 牛皮信封已经泛黄，不过林笑知道，这种信封在近些年早就已经没有了，所以……这封信应该想很久之前写的，林笑接过，字迹稍显青涩，不过依稀能够辨认那确实是她的笔记，眉头拧成了川字，她实在不明白她怎么会有这么绝情的一面，上面的话语嚣张跋扈，像是一个叛逆的少女才会有的词汇，不过联系之前老人说的，她死了父母，或许会变成这样也不一定。 她叹息着摇头，实在不敢恭维自己曾经会是一个这么令人讨厌的坏小孩，这些话，想必把老人的心都伤透了吧？ 老人在厨房里给她做吃的，林笑的目光定格在信封上的落笔日期上。 二零零三年六月。 也就是……十二年前写的信了。 老人说，她离开这里的时候十三岁，那这信确实是在她离开后一年写的，她翻动着信封，上面的字迹已经被磨损的看不清楚了，不过除了美国某个城市的邮编之外，似乎也依旧没有其他，那就说明，当时写这封信的时候，她其实是不希望收到回信的。 匿名，又是匿名，林笑突然觉得自己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中，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身陷沼泽又没有可以借助生还东西一般，是那么的空虚和可怕。 就像是突然跌入万丈深渊而无能为力的感觉。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人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全都是可信的，还有局长的出现，再到她回到江城，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么？ 林笑在心中掂量，看来等过一段时间，她还需要回美国一趟，说不定故地重游，真的能够想到什么也不一定呢。 对了，还有那些传言，他们说，她是*，他们说，她曾经是美国某个神秘组织的实习特工…… 这些连她字节都不知道的事情，为何会被传出来？ 还是说，大家都只是猜测？ 但哪怕是猜测也是需要有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发生的，那么，到底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呢？ 林笑是被电话铃声给惊醒的，她扫了一眼，本不想在休息时间打乱了她难得的时光，但是看清楚来电之后便只能接了。 “局长。”她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但是她别无选择。 第三十七章 ，不是好领导

第三十七章，不是好领导

事实上在电话铃声想起来的瞬间老奶奶就提着锅铲出来，厨房里的菜香味儿很是迷人，“抱歉奶奶，局长那边出现了一些紧急情况，我现在必须马上离开。”她很是愧疚的，老人家因为她的到来亲自下厨给她做了好吃的，她却只能辜负了。 “局长？” “抱歉，还没来得及跟您说清楚，我回江城了，以后会一直在这里，现在在警察局工作，呐，这是我电话。您若是有事情找我，随时打电话，当然，我一会也会有一些休息时间，您放心，以后只要有时间我就一定会回来看您的。”这般说着，林笑便将便捷包里取出纸笔将自己的电话和工作地点记下来递给了奶奶，她本来还想了解一下自己的家庭情况，想打听一下父母曾经的职业名字年龄以及种种，但是现在显然都已经来不及，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家的老宅子。 她低声叹气，罢了，反正都在江城，大不了过几天再来就是了。随后，再跟老奶奶告别之后便风尘仆仆的离开。她的脚步太过于慌乱，因此并未注意到，就在她转身离开之后，在巷子的尾部，一个白色的身影快速闪过。 “你好，请问一下风湿免疫科在哪个地方？” “三楼右转一整排都是。” “谢谢。” 此刻正是正午时间，太阳火辣辣的炙烤着整个大地，衬得人们有些昏昏欲睡，门诊部的小姑娘本是低着头的，这会儿有人问问题便也懒洋洋的回答，但是奈何这个声音太冷酷，她的瞌睡都被惊醒了大半。 这一看，便张大嘴巴想要尖叫，实在不是她不想低调，只不过……顾衍实在太出名，让她想不认识都难，不过她显然没有开口大叫的机会，因为顾衍身后的人直接挡住了她接下来的动作。 “美丽的护士小姐，大声尖叫可不是淑女的作风哦。”这个声音过于轻佻，但是话里的内容让人不忍拒绝，当然，造成护士乖乖点头其实是因为他说这话的身后直接伸手拦住了护士小姐的腰，纤长的手指指腹盖住了她的嘴唇，小姑娘大气不敢出，当然，也或许因为太过紧张了。 等她回过神来的身后，身边俊朗的两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天呐。我是在做梦么？”但是她似乎已经忘记了她刚才要做的动作，整个人已经陶醉在自己的幻想中去了。 “你真的不是一个很好的领导。”杰克追上顾衍，摊开双手就开始抱怨，他是顾衍的伙伴，中美混血，一头微卷的金黄色头发和蓝色大眼睛，小时候一起长大，不过上大学之后就分开了，三年前因机缘巧合又重新走到一起。 是顾衍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之一。 “你不也乐在其中么？”顾衍挑眉，杰克这人没什么大的缺点，当然，如果喜欢美女并且看到小姑娘就喜欢调戏不算的话。“不过杰克，你不该这么水性杨花。” 第三十八章 ，我不认识她（加更）

第三十八章，我不认识她（加更）

“啧啧，别把我说的那么肤浅，我是一个有涵养的男子。”杰克并不生气，他不顾周围人的眼神，径自在电梯里做出一个自认为十分迷人的姿势来，顾衍扫了一眼，已经对这样的动作习以为常。 “唉，你还没说我帅呢？” 电梯到了三楼，顾衍迈开大长腿直接就走了出去，杰克这才反应过来硬是将刚刚准备合上的电梯重新掰开钻了出来，嘴里还大叫着。“顾衍顾衍，你快告诉我，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帅的人对不对？” 顾衍微微皱眉，随即站定脚步，等他追上以后才接着开口，“这里是医院。” 杰克脸上生动极了，因为他明白了顾衍的意思，是医院，所以请闭嘴别制造噪音。 他僵硬了片刻，很快就恢复理智，倒也没有再继续纠结方才的问题，“可是你还没有告诉我，叫我到医院来做什么呢？”。 他跟顾衍今天是受外界邀请参加一场商业活动的，但是活动进行到一半之后他便直接拉着他就往这边来了。一路上还时不时的看表甚至催促他快一些，很明显，顾衍今天之所以会带上他，只不过是因为他刚才在活动中喝了酒不能开车所以拉他当跑腿的而已。 “就到了。你马上就会知道，不过杰克，事先提醒你，进去之后，不许乱来。”顾衍认真的看着每一个房间序号，之后朝拐角处的一间走去，刚好，林笑就是在这个时候出来的。 “怎么了？” 顾衍开门见山，表情颇为严肃。 “现在睡着了，不过情况似乎不太好。”她让开一条道，让顾衍走了进去，床上的老人眼睛紧紧的闭着，眉头紧锁，似乎在睡梦中都过得非常不安稳。 林笑随意的靠在一侧，她似乎一晚上没睡，此刻看上去有些疲惫，“医生说是强直性脊柱炎，很多老年人都会得的一种病。”她昨天接到局长的电话，说是某个医院的大夫打电话到警察局找一个叫做林笑的警察，只说有一个老人情况不太好，让她快速赶到医院，说实话，那一刻林笑是疑惑的，因为除了她家旁边的奶奶之外，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在这江城还有别的亲人，但是对方都这么说了，她也只能亲自来看看，之后才发现居然是她之前遇到的那个找顾衍的老人。 后来才知道老人当时已经昏迷，儿在昏迷前只说了一个某某警察局的林笑，无奈，医生只能打过去了。 “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说是要在三天之内进行手术，现在需要家属签字，但是我并不知道她的名字，在她身上也不曾找到任何人的联系方式。”林笑简明扼要的将事情说了个大概。顾衍点头。 “所以说你之所以打电话找我，是因为我曾经派人送过她回家以为我知道？” 第三十九章 ，顾衍，你对她有兴趣

第三十九章，顾衍，你对她有兴趣

“嗯。”林笑点头，“我已经打电话让局里的同事帮忙查了，但是江城这么大，想要找到一个没有身份证老人的家属，不是那么容易的。” “但是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顾衍摊手，“当时我的人也只把她送到春城路附近她就要求下车了，所以具体的信息，我也不知道。”顾衍在了解情况之后就已经打电话给当时的司机核实过了，不过并没有得到一个合适的结果。 “知道一个春城路总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好。”林笑依旧平静，这么说的时候已经掏出手机给同事打了电话，无奈之下也将王楠叫去春城路附近看了一下，只因为她隐约记得，王楠家在那附近。 也顺道给电台打了电话发了寻人启事之类的报道。 虽然不是人丢了，但是发了这样的公告，有认识的人看到之后提供线索也是好的，而且，电视台是传播消息最快的地方。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顾衍开口，而且看样子，林笑似乎一直在尽心尽力的照顾着老人。 “上次遇到的时候，我曾自报了家门。” “呵。”顾衍冷笑，“你倒是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若是对方是个居心叵测之人，只怕你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用的。” “这个就不需要顾总操心了，毕竟这点判断能力，我还是有的。”话虽然这么说，但林笑却将这听进去了，以前她不觉得这是一个奇怪的事情，但是根据她现在的情况看来，确实应该处处小心，但是…… 对于顾衍这个人，一句谢谢，她实在是说不出来。 “你做什么？”杰克从进来之后一直盯着林笑看，事实上只要见到漂亮女人他都会两眼发光，但是林笑……顶多是因为好奇，但是他这人好奇的事情往往都会直接行动，所以林笑刚刚挂了电话他就直接到了她跟前，伸手对着她的眼镜抓去，好在林笑足够敏捷，逃脱了他的魔掌，杰克眼里闪过惊讶，随即微微耸肩，“抱歉，这位美丽的小姐，我只是比较好奇你墨镜下的脸蛋而已。如果有唐突的地方，还请见谅。” 道歉的话都已经说在了前头。林笑自然是不好继续责怪，主要是她看清楚了杰克的长相，知道外国人的性格向来开放，因此，计较没用。 “既然你们来了。那劳烦你们先照顾一下，我去弄点吃的，马上就回来。”林笑扶了一下眼眶，事实上她从昨天过来到现在还没吃过任何的东西，至于顾衍这种人为什么会亲自过来这件事，她没有兴趣打听。 “你要吃什么？” 顾衍开口，林笑站定，似乎是在判断他说这话的意义，“我也没吃，若是方便的话，帮忙打包带一份回来。” “喂，顾衍，刚才在宴会上，你不是……”杰克打断，有些不明所以。 第四十章 ，轮不到你来管

第四十章，轮不到你来管

“刚才只顾着招呼客人，根本就还没来得及吃什么。”这话算是解释，所以林笑听到之后直接点头离开，但是直到背影完全消失也没说她到底是要吃什么。顾衍想，或许是她自己也没想好。 “顾衍。”杰克有些兴致勃勃，“你对这个女人有兴趣对不对？快说说，这次的理由是什么？” 顾衍白了他一眼，伸手替老人掖了一下被角，“你刚才不该那么粗鲁的。” 像是责怪，像是维护。 “啧啧，你该不是是认真的吧？” 顾衍坐下，长腿交叠，双手交叉之后自然的放在大腿上，动作一气呵成，帅气到了极点，只是可惜，眼前没有观众。 “这似乎，还轮不到你来管。”顾衍开口，这才回答了杰克的话，但是他这冷冰冰的模样显然没有吓到杰克，他反而嬉皮笑脸的朝着顾衍凑了过来，“当初答应娶夏天是因为家族逼婚，再加上夏天跟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最主要的是，她跟你门当户对而她又恰好喜欢你，所以在家族里的人提出让你必须娶媳妇的时候你就直接说了她的名字，但是可惜出现了意外，你们的婚礼并没有完成。” 听到他直接将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顾衍也不曾生气，他嘴角噙着笑，看似十分认真的在听他说话，但是……眼睛却时有时无的落在老人身上，像是担心会打扰到她。 “之后，是安然。” “安然怎样？”顾衍接话，像是在笑。 杰克这段时间都在国外，这也是他之前没有见过林笑的原因，但是他的心思，杰克算是最了解的了，所以能够猜到他娶夏天的真实原因，他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安然……说实话，我之前并没有跟她有过实质性的接触，倒是知道安氏集团的千金在咱们公司，不过在这之前，我并未关注过。”因为觉得是无关紧要的人，所以便不曾投入一丝一毫的感情。 顾衍点头，别说是杰克了，就连他在这件事情之前他也是不知道的。 他是知道夏天有个叫做安然的姐妹，小时候似乎也见过那么几次，但是与他来说，小时候的事情毕竟太过久远，因此对她，早就没有了印象，隐约记得安然是个像她名字一样安静的姑娘。 所以，若不是因为夏天突然死了，他也不会跟她有任何的交集。 没错，那天他在用餐的时候看到林笑跟着安然进了公司附近的餐厅，便也在门口等了一下，果真看到安然跟他打招呼。 “顾总你好，我是夏天的好姐妹安然。。” “安然？”他说，“我认得你，听夏天说我们的婚礼你费了很多的心思。她一直很想感谢你，但是可惜没有机会了。”当时他看到安然面上划过一些情绪，便象征性的说了一句你想去哪我送你这样的话，果真看到女子的表情变换了好几变，他不动声色的记下。 第四十一章 ，嗨，你的保温盒

第四十一章，嗨，你的保温盒

他不是警察，也根本就不想为林笑提供任何的线索，但是不得不承认，他是知道林笑去了夏天家才跟过去的。 至于车里的香水味，也是故意不曾去掉的。 好吧，他没想破案，这也不是他故意给她提供的线索，他只是顺道不是么。 “这个安然，我回来的当天就听到了消息，也看了发布会内容跟警方召开的记者会内容，证据确凿，无从辩驳，而那些所谓的证据……” “怎样？” “她的作案手法虽然隐蔽，但毕竟太过小儿科，我相信，凭借你的聪明才智，就算不能直接认定她是凶手也能够猜到夏天的死跟她有些关系，可是哪怕是这样，你依旧选择跟她结婚，顾衍……你……” “杰克，好奇心会害死猫。”他的话被顾衍直接打断，他眯着眼睛，仍旧神态自若。“不过事实证明你真的想太多了，我只是觉得，既然老爷子们必须要我娶一个女人完成结婚生子这个仪式，那么娶一个门当户对，温柔体贴又爱慕着我的女子没什么不好。”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娶安然的理由跟夏天是一样的？” “不然呢？”薄唇轻启，似笑非笑。 “不，不不不。”杰克摇头，帅气的金色头发在阳光下显得异常的耀眼，“你就是一个不说实话的人，所以这个理由，我是不信的。” “信不信由你。”顾衍倒也不脑，看得出来这两人平时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的。“不过杰克，女人于我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区别，这个你该是知晓的。” “啧啧，那刚才是谁凶巴巴的警告我别对刚才那位奇怪的姑娘太过分的？” “因为，她是警察，是林笑。” “林笑？”果真，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杰克显然来了兴致，“就是那个名字在这一个月几乎每次都跟你出现一个头条版面的，胆子比男人大，对着你第一个妻子的尸体面不改色，又直接在你婚礼现场抓走了你的第二个新娘的……那个新锐女警察，林笑？” “虽然你绕来绕去说的还是一个意思，但是大体上还是对的，没错，就是她。” “可是，报纸上不是说她是最美女警花么？为什么会这么的奇怪？”杰克挠头，不过因为警察工作的特殊性，报纸上只登出了她垂头看尸体样子或者是背影，正脸是根本不曾看到过的。 “女人的美，有时候不能只看表面。”顾衍开口，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在杰克看来很是深奥的话。 “少来，别以为随便来点文艺范我就真的信了你，这话要是从其他人嘴里说出来我会觉得很有内涵，但是顾衍，你是一个只看重利益的人，诚如你刚才所说，对于你，全天下的女人都是一样的。” “杰克，虽然你身上有着部分中国人的血统，但是你终究还是不够了解中国文字的博大精深。” “你……” 第四十二章 ，你在思念谁，只要有你陪（加更）

第四十二章，你在思念谁，只要有你陪（加更）

“吱。”正在这个时候，门被从外边推开，两人都极有默契的闭嘴，一同转身朝着门口的林笑望去。 “美丽的小姐，快让我看看你给我们顾总带了什么好吃的东西过来。”杰克眉眼含笑，眼睛转动了几圈之后便迎着林笑走去，鉴于他之前的行为，林笑在距离三米的地方直接错开了位置并且开口，“医院附近并没有什么好吃的，而且我刚刚来江城没多久，很多地方还找不到。” 这么说着，她已经将手中的盒子递给了顾衍，那是一个非常简约的保温盒，看样子是新买的，很显然，林笑知晓快餐盒不太卫生，所以哪怕是打包但还是换了工具，这是一个细心的女人，这是杰克的初步判断。 “只有这个了，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惯。”顾衍也不扭捏，直接起身接过，简约的保温盒里安静的躺着海鲜粥，虾仁很是饱满，色彩柔嫩的菜叶被炖的刚刚好，很平常的而且不抵饱的东西，但是他很喜欢。 于是顾衍咧开嘴唇难得的说了句谢谢。 吃过之后，顾衍接了个电话，之后对着杰克吩咐了几句那个可爱的大男孩才不舍的离开，而他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似乎是打定主意陪她一起等结果。 林笑也不管，事实上是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管，毕竟腿长在他身上，他爱怎样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而她就更加不会在这种时候离开，一来是身为警察的指责，二来是因为她现在刚好又时间。 她本以为两人会一直这么沉默下去，老人也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但是…… 林笑接到了王楠打来的电话，说是那附近的人她都找过了，并没有找到她的家人，倒是遇到了几个曾经说在桥洞下面见到过这个老人的几个居民。 林笑的心稍微有些凉，可是看老人的穿着不太像乞丐，也是在这个时候，电台的人也打了电话过来，说是一个养老院的院长打来的，他说老人是他们那里的，他会很快赶过来。 但是没有，老人的情况突然变得很不好，医生说必须立刻手术，无奈之下，林笑只能代签，但是她没想到，自己只是简单的写下两个字之后就让老人命丧黄泉…… 手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成功的，但是也只换来老人多活一个月的时间而已，养老院的人说她是他们在路边救助的，老人不但有强直性骨脊炎，还患有老年痴呆症和风湿等多种很难医治的毛病，最主要的是，她孤身一人没有子女，老伴在几年前就已经死了…… 也是因为听了这些事情，再得知她已经时日不多以后，林笑索性直接请了假，她想陪伴老人度过这最后一程。 醒过来的时间她似乎是活泼的，也在清醒的时候跟林笑说她年轻时候的故事，这个时候的他们，更像是一对祖孙，但是有时候老人醒过来是不记得林笑的，她甚至会焦急的询问她是谁，林笑总会不厌其烦的一遍遍说着她是她孙女这样的话。 第四十三章 ，最美的感情，是陪他一起，哪怕是死。

第四十三章，最美的感情，是陪他一起，哪怕是死。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 老人很喜欢这首歌，睡觉的时候，梦醒的时候，她都一直这么唱着，林笑每次听到都有些想哭，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个歌是老人丈夫还在世的时候，她每天都会唱的歌。 “他曾经说过，我的歌声会陪伴他到永远，只是可惜，他终究还是先一步离开了我。”老人说这些话的时候，满满都是笑容，只是笑着笑着，就会变得非常苦涩。 老人说，很多时候她都想追随而去的，但是清醒的时候，她会记得丈夫临终前叫她好好活下去的那些话，就会觉得就这么死去对他是一种辜负，而疯癫的时候，她根本就不记得要去死。 所以其实这些年，她过得一点也不开心。 “带着他的希望活下去，用你的眼睛替他去看他想看的风景，又何尝不是一种无声的守护呢？”每当这时，林笑总是趴在轮椅边跟老人说着那些她在网络上看到的爱情鸡汤，但其实她自己也清楚的知道，人都死了，说得再美都是一直遗憾。 因为老人看不到摸不到，只能在一天天中艰难的熬着日子，她内心纠结，想死而又不能，想活也不能，她的那种痛苦，现在的林笑是不能感同身受的，但是从老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悲伤，确是她这一生中感受到的对爱情最好的诠释。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会想着，或许遗憾的东西才是最美好的。 顾衍似乎很忙，但是他也总是会抽时间过来，很多时候他都是静悄悄的，负责帮他们买吃的或是做其他的事情，总之都是一些跑腿的。 他也总是将手机调成静音，直到助理急得不行的跑来找他才会跟随离开，或许这一刻，他们的心是一样的，只是很可惜，他们的陪伴并没有让老人活下来，她还是离开了。 那天风很暖，林笑推着轮椅陪着她在医院的院子里散步，老人很祥和，她说她要去找她家老头了，让林笑不要难过，她还说，记得替她向顾衍说声谢谢，林笑蹲在地上泣不成声，她见过很多死人，记得的，不记得的，但是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让她这么大哭过。她是真的觉得伤心，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准确的说，应该是她醒过来之后第一次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人死不能复生，你应该看开一些。她活着每天都是一种煎熬，或许这样，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林笑看着医院的人将老人推入太平间，她想要制止，但是她也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因为从血缘上来说，她跟老人没有丝毫的关系，她突然觉得有些寸步难行，顾衍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他的手搭在她的肩膀，说着安慰她的话。 第四十四章 ，你在天堂，要开心

第四十四章，你在天堂，要开心

“顾衍。”林笑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顾衍的衣袖，“把老人的遗骸重新安葬，你一定能够做到的，对么？” “对。”只是一个字，竟让林笑破涕为笑，她连谢谢都不曾说一声便朝着渐渐远去的医生们追去。 顾衍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她刚才揪过的袖子上，她的手上似乎沾染了眼泪，因为他洁白无瑕的衣服上面多了两个手指印。他朝身后招手，秘书便小跑了过来。 “顾总。” “去安排吧，务必给她最好的。”他不是想要高调，只是想要尽自己的力量表达对死者的尊敬。 “是。” “等等。”就在秘书转身的时候，顾衍便又重新开口，“查一下她老伴当初被埋葬在哪里，若是可以的话，找个最近的地方或是将他们合葬吧。” 葬礼如期举行，一切安排的都十分妥当，没有亲朋好友，没有记者，只有林笑，顾衍，精神病的院长以及得到消息赶来的王楠，地点选的很好，秘书办事也真的是让人很放心。 没有办法合葬，毕竟挖出死人骨头是一种大不敬，不过却高价买下了她丈夫旁边的那块墓地。 “安息吧奶奶，在天堂，记得要快乐。” 她取下墨镜，九十度鞠躬，她想，这是她所能给的，最后的一点东西，她没有再哭，因为一直觉得眼泪是很宝贵的东西，哭多了反而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回去的路上很安静，林笑拒绝了顾衍的邀请，直接坐在了王楠的车子上。 车里的气氛很低沉，刘德华的声音在车厢里回荡，林笑靠在窗边。不知道是在认真听歌还是想事情。 “林笑，你回家么？” “不了，直接去警局吧。”她掏出手机，对着屏幕整理了一下微微散开的头发，“刚来就请假，总归是不太好的。”虽然事出有因，但是这样会给人恃宠而骄的感觉，她并不想那样。 “我来之前局长亲自吩咐的，可以再给你三天的假期。”老人离开的很仓促，半个月的时间都不到，所以当初林笑请假的时间其实远远没到。 “不必了。现在就回去。” “那好，我们先……” 正在这个时候，林笑手机响了，王楠也适时的停下了刚刚准备要说的话。 “你的包忘记在我这里了。” 发件人是顾衍，林笑想了片刻，她来的时候似乎确实是带了一个包的，当时王楠还没到，她跟顾衍坐同一辆车，不过那里面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我现在赶着回警局，等有时间再来拿吧。” 这么发送之后，便又觉得自己跟顾衍非亲非故，而她最近又确实麻烦了他很多，便又快速编辑，“不过里边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东西。若是顾总觉得不方便的话，可以直接丢了。” 信息很快就回过来了，很简单的几个字，就像顾衍本人一般简言意赅，“没事，你有时间再来取就是。” 第四十五章 ，重案组的成立

第四十五章，重案组的成立

“奶奶之前叫我对你说一声谢谢，我忘记了，现在补上，连带着我的那句。” “不客气。” 林笑手指翻动，快速打出几个字之后又删掉，“王楠，你刚才要说什么？” “我说，上班固然重要，但是你最近应该没有好好吃东西。没等林笑回答，他便接着说道，“我知道一家挺不错的纸上烤肉，带你去试试？” “好。”林笑没有拒绝，虽然跟王楠相处的时间不算多，但是他的性格她大致还是了解一些了。他不是真的觉得想吃东西，只是担心她而已。 顾衍手指落在手机屏幕上，好大一阵也不曾亮起，他抬眸朝前面的车子望去，发现他们在路口直接转了弯，而他的方向，跟他们相反。 林笑的心情似乎恢复了不少，她的侧脸在转弯的时候显得很是好看，顾衍转头，随即垂眸，“小张，今天还有些什么安排？” “秘书长刚才打电话过来核实了，说是一个小时之后有一场新品发布会，结束之后还有一场慈善拍卖会，晚上是庆功宴。” “好，我靠一会儿，到了叫我。” 回到警局之后，林笑的日子又变得枯燥起来，没有案子的时候每天准时上下班，顺道接受着同事对她各种也的眼神，办公室重新收拾了一下，那些用不到的东西被尽数搬了出去，只留下一组书柜和一张简易办公桌，倒是显得空旷了许多，局里决定给林笑增加两名助手，组成最初的重案小组，虽然是试验阶段，林笑却还是认真的参与每一场的选拔。 经过各式各样的考核之后，留下的是两个非常年轻的人，男的叫张涛，擅长使用枪支弹药以及各类新型武器，观察能力很好，女的叫莉亚，心理学毕业的高材生，擅长推理和现场分析，据说他们是一对非常年轻的情侣，针对这一点，局里之前还展开过热烈的讨论，因为大家觉得情侣在一起工作很容易分心，特别是重案组更是不应该出现这样的组合，但是被林笑否决了。 “大家也看到了，咱们这个小组，目前就只有我们四个人，至于以后会怎样，那要看咱们将来的表现了。”这是小组成立之后的第一个会议。林笑简明扼要，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利弊便让他们做了自我介绍。 “错了，不是四个。”门被人从外边推开，戴着金丝眼镜的男子走了进来，他依旧穿着一身白大褂，看上去儒雅极了。 “看你们的样子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他笑笑，绽放出一个自以为很是迷人的笑容，“难道林组长知道我会来？” “局长说，你是从旁协助，也就是说，如果有重大的案件发生的时候，法医你需要以我们这边为重，至于平时，你还是需要待在你的实验室里呢。” 第四十六章 ，我们是不是见过

第四十六章，我们是不是见过

“真是一点也不好玩，我本来以为我的出现会是一个惊喜。”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在他脸上看不出遗憾的表情来，大家也都善意的笑笑，“你的出现自然是一种惊喜。”林笑倒也给他面子，“那么现在，请咱们的法医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还是林组长比较善良。”他笑得很开心，反手将门关上走了进来跟大家一一握手，“大家好，我叫王舒。” “你的名字跟你的人一样儒雅。”这是莉亚，王舒挑眉含笑。 “但是莉亚喜欢的人只会是我这种类型的。”这是张涛，他不置可否。 “他们两个真的很有趣，法医不要见外。”这是相对正常的王楠。 林笑就更加简单了，“好了，那从现在开始，咱们的基本成员算是已经确定了，希望今后大家互相信任，一起并肩，一起努力，我们要时刻记得，没有做不到，只有不想做，所以，希望大家不要辜负局长的信任。” “是。” 随后是简单的分配工作，鉴于林笑的办公室有些大，莉亚直接搬到了她的对面，剩下的两人之间去了外间，只有王舒，他有他单独的地方。 “林组长，楼下有人找。”这日，林笑刚刚给自己的咖啡杯加满就听到同事这么说，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还有谁会找她，但是出于礼貌问题，她还是下楼了，楼下的人是顾衍，她一时间不太想得明白他为什么找她。 “有什么事情需要顾总亲自过来？”两人找了一家附近的咖啡厅，这次顾衍依旧是蓝山，倒没向上次那么浪费了，林笑看到他认真的品尝起来。 “你的东西忘记在我那里了。” 林笑觉得她应该是个健忘的人，不然顾衍说这话之后，她为什么一丁点儿也想不起来她到底丢了什么东西呢。直到那个熟悉的黑色手提包出现在她面前的生活，她才恍然大悟。 一时间居然有些尴尬。 “抱歉。最近实在太忙，我给忘记了。谢谢。”一如既往的淡定和疏离，哪怕是尴尬也不在脸上坦露半分，这或许，才是她最迷人的气质吧。 顾衍抿了一口咖啡，丝毫不介意。 “我知道你忙，所以亲自送过来了。”不等林笑开口，他便接着开口，“不过林笑，我有句话一直想要问问你。” “什么？”顾衍伸手搅拌着咖啡杯，似乎觉得太苦又加了一块糖，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开口。像是思考很久之后才决定说出来一般。 “我们是不是认识？或者说们曾经见过？” “顾总怎么会这么问？”林笑挑眉，墨镜下的眼睛闪过一丝微光，但是很快便消失殆尽。 “是我先问你的。”他模样慵懒的靠在身后的黑色沙发上，姿态慵懒但是无比优雅。 第四十七章 ，世间竟有这样的男子（加更）

第四十七章，世间竟有这样的男子（加更）

黎沁感叹，真的不太明白，这世间为何会有这样的男子，优雅无敌，容貌上乘，家世庞大…… 似乎上天太眷顾他了一些。 “我想，并没有。”林笑也不多做纠结，她看到这话之后顾衍眼里闪过一抹失望，但是很淡，很快就不见了。“我这些年一直在国外，在纵横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只是很遗憾，没想到会是那样的方式。” “嗯。”顾衍轻答，林笑说的这些，他在第一次见面的生活就已经查过了，但是他不太明白的是，自从遇到林笑之后，他总是莫名的觉得熟悉，那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他不太明白这种感觉因何而来。 而且他将自己曾经的记忆做了一遍搜寻，并没有出现林笑的名字。 “你刚才说。你这些年一直在国外？” “没错，我在美国。” “真巧，我几年前也在美国。”顾衍开口，这一次林笑的讶异有些许明显，所以连他都感觉到了，“我三年前刚刚回到江城。”林笑平静的心却因为这话掀起了惊涛骇浪，但是因为她没有过去的记忆，并且自从她察觉到自己身边还潜伏着一些潜在的危机之后，她便决定暗中查探，所以哪怕是惊讶，她还是表现的很淡定的样子。 三年，为什么又是三年，到底是她对这个数字太过敏感了还是说这个数字真的有些什么特别的意义呢？ “是么？那真的是很巧了，说不定我们曾经真的见过也不一定呢。”她说这话的时候，也伸手将顾衍身侧的包拿了过来，“毕竟顾总也见识到了我的记性，是真的不太好呢。” “嗯，也是。”顾衍倒也不多做纠结，“听说安然的处罚定下了。” “嗯，死缓。” “是么。”这话很淡，听不出他是怎样的情绪，但是最起码从他的脸上看不到遗憾难过或者是其他的感情来。 好吧，林笑叹气，或许真的诚如他所说，会把情绪放在脸上，那是幼稚的表现。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深刻的认识到这个男人到底深沉到了一种怎样的地步。 “嗯，已经被提交到上级部门了，不过你放心，如果她在这期间表现良好的话，或许会……” “或许会减刑么？”不等林笑说完，顾衍便直接接话，他似笑非笑，似乎对这件事情一点也不感兴趣。 “那好。是我多话了。”最主要的，他根本就不需要安慰不是么？ 林笑抬手看了一下时间，随即接着说道，“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得先走了。” “嗯。” 林笑去吧台结了账，顾衍的咖啡真的很贵，看着自己的钱包薄了一截，她神色淡然。 虽然这点钱在顾衍看来根本就微不足道，但是上次毕竟是他帮她买了单，她不喜欢欠人情，所以逮到机会就一定要补上。 第四十八章 ，寂寞的人在点烟

第四十八章，寂寞的人在点烟

回头的时候她看到顾衍点了烟，但是并没有抽，烟安静的夹在他骨节分明的指缝间，看上去有些孤寂。 他在靠窗的位置，此刻目光安静的落在桌子上，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这边的情况，他似乎在想事情，很投入而且很认真。 林笑想了一阵，还是问服务员要了纸张和笔快速的写下一段话才转身离去。 顾衍确实是在想事情，他的目光落在林笑的咖啡杯上，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刚才说他们没有见过的时候，捧着杯子的手微微收紧，那么，她在紧张什么？ 又为什么紧张呢？ 还是说，她在说谎？但是初见的时候，她对他的那种陌生是真实的？还是说，林笑是一个非常出色的演员，以至于能够做到滴水不漏么？ 不，不会的，刚才就是一个列子，她虽然是比一般人淡定许多，但终究做不到刀枪不入。 那么…… “杰克。”他终于拨打了电话，“想办法查一下我在美国的那些年，到底有没有遇到一个叫林笑的人，而且，我是为什么回江城了？” 他记得他很多的事情，像是全部，但又像是缺失了一些什么。譬如他觉得他应该是认识林笑的，譬如他居然记得所有的事情，却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回到江城并且掌管了纵横。 “老爷子不是说了么，那年局势动荡，他们需要你，你本就是家里唯一的继承人，回来之后也确实不曾辜负了他们的期望，一切不都顺理成章么？” 电话那头的杰克显然不懂顾衍的心思。“我只是好奇，你就去查一下吧，若是查不到也没关系。” “组长。”林笑是被莉亚的声音给叫醒，她回头，不明所以的看着。“组长，你的杯子。”林笑这才感觉到自己的手心有些疼，猛然惊觉她在冲咖啡的时候一时走了神。 “没事。”她接过莉亚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手，刚刚冲好的咖啡很烫，手上立马就起了泡，她淡定的伸进冷水里进行冲洗，倒也不忘记对莉亚说一句谢谢。 不可否认的，顾衍的话真的在她的心里起了波澜。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这几个月经历的事情，仿似所有的事情都是被人一手策划，就像局长的出现，就像她顺理成章的回来，再到顾衍的婚礼。 虽然夏天的死确实是安然所为，也确实是出于嫉妒，但是她总觉得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再来说顾衍，他在短短时间内接连娶了两个妻子，一个死亡一个坐牢，但是他似乎一点也不觉得难过，别说难过了，就连普通的关心都不曾有。 而且……他今天的那些话，到底是试探还是其他？ 他们曾经，是不是真的认识呢？ “组长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她笑笑，“莉亚，你是江城本地人么？” 第四十九章 ，出事了

第四十九章，出事了

“我不是。”莉亚是个很坦率的女孩子，“不过张涛是，我们起初是在网上认识的，之后觉得喜欢他，就直接来江城上找他了。” “是么，你胆子挺大的。” “哈哈，张涛说我不但胆子大，而且还心细。”这么说着，她像是来了兴致，“组长，我擅长心理分析你是知道的，我看出来你在烦心，方便说说么，你为什么焦虑？” 焦虑么？ 林笑讶然，她以为自己顶多有些惆怅而已，“没事，不过你要是有时间倒是可以多跟我说说这江城的事情，比如这些年发生的大事，比如你跟张涛。再比如江城的风云人物顾衍。” “说了这么多，组长你其实最想知道的是最后一个吧？” “嗯，算是吧。” “呀，莫不是组长喜欢上顾总了？可别啊，咱们局里很多优秀的小伙子叫我帮他们注意着您的感情问题呢。”在莉亚看来，顾衍跟林笑之间相差了非常遥远的距离，抛开这些不说，他们似乎也确实不太适合，无论是性格，身份还是其他，最主要的是，顾衍那样一个可以把婚姻当儿戏的人在她看来怎么都不是一个靠谱的。 “不是。别瞎说。”莉亚还想继续说点什么的，但是办公室的电话铃声却尖锐的响了起来，周围的气氛突然变有些紧张。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个电话只有一个人知道，而局长，也根本就不是那种无聊到会打电话聊天。 “什么？好的，是。保证完成任务。” “集合。”挂了电话之后，林笑神情变得很严肃，她这么喊了一声，声音不大，但是足够门外的两个听见。 “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出发。” 事情是这样的，就在刚才，局长接到求助电话，说是华阳片区的工地上突然发生爆炸，已经造成非常大的影响，需要马上派人协助处理。 已经出动了刑警，武警火警，拆弹专家以及120过去紧急支援，但是局长担心这不是一次简单的工业问题，便也打电话让林笑她们过去看看。 警车一路疾驰，还在距离很远的地方就能够看到那漫天的火光和难闻的气息，车子被迫停下。 “怎么回事？”看到警车，有交警立马就跑了过来，“警官，前面炸毁了一座高架，所有的车子都被迫停下了，我们正在做疏导工作，请不要继续向前行驶了。” “刚才那些警车不是已经过去了么？” “是的饿，已经过去了一些，这是刚刚发生的爆炸，好在没有人员伤亡。”林笑了然，有人提前过去处理总比没有的好。 “我们是重案组了，着急过去查看情况。既然车子过不去，你们的摩托车有么？” “我需要请示一下。” “麻烦快一点。” 第五十章 ，又是顾衍（加更）

第五十章，又是顾衍（加更）

“华阳片区是什么地方？”林笑之前就了解过这个城市，知晓那个地方现在正在筹建一个大型的游乐场，按照进度来看的话，目前应该在收工阶段。但是工业纵使重大，但也不该由局长直接通知各个部门，很显然，局长是最先收到消息的、 “东方房地产的片区，据说起初是要在那里建立一片商业大楼，之后被纵横买下并且投入很多的资金建立主题游乐场。”王楠开口，直接解答了林笑的疑问。 “主题游乐场？”林笑不解，从未听过这样的说法。 “是一个新型的娱乐设施，据说不止是孩子的游乐场，还是老年人的。” 林笑点头，听着似乎还不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这个说法之后，她的心里居然起了一些波澜。 也是在这个时候，交警部门已经骑了两辆摩托过来，并且嘱咐他们千万小心。 道路被封死，交警也在奋力疏散，120终于率先赶到，警察也在第一时间对现场进行了封锁和隔离。 一片狼藉，地上全是残渣断瓦，人们的哀嚎声，哭泣声混成一片，看上去十分的悲凉。 “当时正在进行收尾工作，所以大部分工人都已经离开了。到目前为止，一共找到伤者十七人，死亡一个，至于有没有更多的，我们还在努力。” “幸苦了。”林笑在感叹生命脆弱的同时也在庆幸，好在没有全部人都在，否则死亡受伤的人就不会是这个数了。 “应该的。”刑警队长语气也很是沉重，“这是江城这十年来第一次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上级想必十分重视，我真的希望这是一场意外。” “嗯。”林笑点头，“我能进去了么？” “当然。”简单交流过后。林笑带着几人走了进去，偌大的游乐场一片狼藉，那些已经完工的设施基本被毁得一无所有，张涛说，这是一场人为的事件，因为他勘测的时候发现了许多炸药的影子，而且埋放的地点均是重要地段。 “至于到底是什么武器我还需要进行分析，不过初步估计凶手应该不太想致人死地。”这一点，不必说大家也都能够想得明白，若是真的想杀人，就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下手，当然，也不排除这只是一个意外。 “这里人多口杂，大家记下各自发现的问题，我们回去再进行交流。” 张涛小心翼翼的将那些碎屑捡起放在白色的密封袋子里进行封存，只是简单的点头说了一个“好。”字。 出来的时候看见了顾衍。他正在安抚一些刚刚赶到的伤者家属，有一些情绪似乎特别激动，因为远远的，林笑就看到有人上去撕扯。 但是顾衍并没有推开，像是感应到林笑的目光，他说了几句什么之后便迈开脚步朝林笑这边走来，那些家属暂时被警察拉到一边进行安抚和交涉、 “林警官。” “顾总真是有些树大招风，似乎什么事情都有你。” 第五十一章 ，跟你谈谈

第五十一章，跟你谈谈

“你说的，是所有不好的事情都有我吧。” 顾衍也不计较她的出言不逊，他看上去有些疲惫，衣服是早上他们见面的时候那一套，林笑记得当时在他的车上看到了行李箱，想必是他那时候准备出门，路过顺带给她送了包包过去。果然，他接下来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测，“早上见面之后我就出差了，接到电话的时候飞机刚刚起飞。” 林笑点头，已经明了。想必是因为找不到能够降落的合适地点，便只能暂时去了最近的机场，而他下了飞机之后又立刻转机赶了回来吧。 这来来回回几个小时的时间就到，也真是难为他了。她突然有一些愧疚，虽然这次的事件发生在顾衍的地盘，但是他直接也不想的不是么。 “初步判断是人为的，所以如果顾总现在时间方便的话，我想我们应该谈谈。” “在这里么？”顾衍不假思索的点头，这也是他留下来的原因，毕竟他也想知道，到底是谁这般跟他过不去。 谈话的地点在警察局，因为顾衍的身份，再加上他也是受害人，便直接请回了接待室，局长也亲自过来了。 “你是让我仔细想想，谁跟我有仇或是我曾经得罪过谁？”听到这话，顾衍似乎觉得有些好笑，“林警官，在商场上混的人，不管做的多么的滴水不漏也终究会得罪很多人，明着的，暗着的，数不计数。” 这个林笑自然也知道，但是这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不是么？ “所以，辛苦顾总了。” “那我回去之后给你列一份名单出来，但是我觉得，这么查似乎效果不大而且非常浪费时间。”毕竟现在有着成千上万的人需要他给一个解释，顾衍自然还是有些着急的。 “何以见得。” “我觉得，如果能够先把炸/药的种类以及获得的途径查清楚或许会比较有用。” “当然。”林笑挑眉，这是自然的，但是细节也不能放过不是么，再者，就算顾衍说的有道理，在这种时候，她作为一个专业警察要听顾衍一个商人的一件实在有些难为情，“但是查询需要时间，这段时间里，就请顾总仔细想想刚才我说的那些事情，希望您好好配合，尽快给我一个名单。” “好。”顾衍之后就离开了，不过他看了林笑好几眼像是有话要说也终究被电话催着离开。局长也简单的听了他们的初步分析之后，只是吩咐要尽快破案便也离开了。 此刻，已经到了下班时间，除了值班的人都已经离开，几人窝在林笑的办公室里，终于开始了正式的讨论。 “凶手应该是个专业的人。”莉亚开口，“我们在现场并没有发现他留下的痕迹，那些燃放炸/药的地方也像是经过专业的分析得出的结果。” 第五十二章 ，发现线索（加更）

第五十二章，发现线索（加更）

“是的，他做事情十分细心，我仔细看过，在所有的地方都没有在找到带有商家字样的纸张出现过，也就是说，他们在行动之前其实就已经将商标毁了。据工人所说，炸/药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燃放的，那就说明，凶手不会是一个人。” “不一定。”张涛的话被王楠打断。“也或许是所有的炸药都使用了同一根引线，这样的话，哪怕是只有一个人也照样可以做到同时引爆不是么？” “可是这个人这么狡猾，在现场也不曾留下任何的痕迹，咱们找起来岂不是非常的麻烦么？” “麻烦是肯定的，但也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留下。”林笑开口，“你们仔细想想，搬运炸/药，埋下这些动作不是简简单单就可以完成的，顾衍今天不是说了么，因为已经到了完工期间，所以游乐场内已经安装了摄像头，而且聘请的一百多名保安已经开始上班，为了保证所有人的安全以及半个月后游乐场的正式营业，他们已经开启了一个小时巡逻一次的模式，这样的部署相当严密，就连我们都不一定能够混进去，所以……也不是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 “哎呀，组长您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线索到底是什么啊，我们都急死了。” “第一，调取所有的监控录像，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出现，第二，等顾衍把名单拿过来之后仔细删选排查，一个都不能放过，当然，如果以上两种方法都找不到可疑人物的话，那就从现场的脚印和指纹来查了。” “啊。”众人惊呼，这些办法无疑都是非常累人而且繁琐的，最主要的是，这么个查法，需要的时间肯定不会少。 “还有，排查各个路口，询问路人或是请交警部门协助调查监控录像，看看在事发当天或是之前有没有什么可疑的情况。” “啊、” “还有，我估计这人能够这么顺利的实施这一切一定在事发前对游乐场进行了非常普遍而且缜密的调查分析，说不定会直接混进纵横也不一定，所以，还是要查所有的工人，领导以及安保人员……” “天哪，一直以为进来重案组会是一件非常拉风的事情，原来是专门干苦差事的啊。”莉亚这话有些开玩笑的成份，但也是认真的。 “与其抱怨，不如抓紧时间分头行动呢，早点破案，我们也能早点解放不是么？”王楠开口。 “王楠说的对，这段时间要幸苦大家了。” 从警局出来已经是深夜三点多了，王楠被她派去送莉亚和张涛回家，所以她现在是一个人。 江城真的是一个非常热闹的城市，哪怕已经是深夜，依旧灯火阑珊。 距离家附近就是一个夜市，并没有因为是半夜就显得冷清，此刻人来人往。 第五十三章 ，沉默加速度，是他的脚步

第五十三章，沉默加速度，是他的脚步

各种特色小吃的香味不断钻入鼻子，林笑深吸几口气，果断放弃了直接回家睡觉的想法，她去了一个烧烤摊，点了满满一盘子烤串随即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淡然的坐了下去。 她实在是饿了，而且忙了一天，她其实除了早上跟顾衍见面的时候喝的那杯咖啡之外还没有吃过任何的东西，而且若不是因为这些香味勾起了她的味蕾，她估计也忘记没吃饭这回事儿了。 滴滴。 手机收到邮件的信息，林笑滑开手机立刻点了接收，似乎是没想到她这个时候还没睡，顾衍的消息在她刚刚点接收之后就一起过来了。 “还没睡？” “刚刚忙完，在吃东西呢。”许是因为顾衍的速度比她想象中的要快，林笑的话难得有些多。 “地址。” 呵，林笑笑笑，将邮件转发给组里的所有人之后随手将手机放到一侧，当他是谁啊，他问了她就要说么。而且这种口气，真的是糟糕透了。 但是，就在她放下手机没多大一会儿的时间，就在老板刚刚将她点的东西给她端上来她伸手拿了一串不顾形象的往嘴里塞的时候，熟悉的奥迪车牌就这么出现在她眼前。 她惊讶，要在她身上安装多少个追踪器才能有这般速度？ 该不会…… “说吧，你在我身边安插了多少眼线。”想清楚之后倒也就不想了，但是这种被人暗中监视的感觉真的非常不爽，闻言，顾衍只是笑笑，看到她面前的盘子之后微微皱眉。 “你想太多了。”顾衍开口解释，“我在这边也有房子，今天在这边办事，觉得回纵横太远便来了这里，可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怎么，你似乎不太高兴？” 好吧，林笑闭嘴，对于这些土豪每个地方都有家的事情她无力吐槽，只是她真的没有见过这么接地气的土豪，麻辣烫，海鲜粥，路边摊……看上去他应该是个有洁癖的人，但是很奇怪的没有。 林笑开始认真的吃自己的东西，或许是真的太饿了，以至于她忘记跟顾衍说句话。 “喂，你……” “怎么？”听到顾衍欲言又止的话，林笑这才抬头，顾衍的模样有些模糊，她不由得感叹，晚上带墨镜或者真的不太好，“对了，你要吃么？” “不用。”顾衍是个非常挑食的人，事实上除了麻辣烫之外，这些街边的东西他是一律不碰的。 顾衍眼里的拒绝十分明显，所以林笑连客气一下的过程都直接省略了。 “名单我能想到的都发给你了，至于其他的，我还在想，如果有什么线索，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谢谢。” “不必这么客气。”顾衍敛眉，“毕竟我这其实是在帮我自己。倒是应该我谢谢你。” “照你这么说的话，倒也不必谢我，毕竟这是我的职责不是么？” “对了，你早上留下的字条，是什么意思？” 第五十四章 ，他不懂的语言

第五十四章，他不懂的语言

“扑哧。”林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现在想起来她依旧为早上自己的鲁莽感到无奈，但是她想了一阵子，只得试探的开口，“顾衍，你懂那些语言。” “怎么？这跟字条有关系？” “嗯。”林笑点头，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你先告诉我懂还是不懂。” “不懂。”本应该是值得开心的答案，而且顾衍这么回答的时候也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但是林笑总有一种他懂的错觉。 “那就不要懂好了。” “我以为你是准备告诉我。”顾衍挑眉，整个人慵懒的好似一条蛇，也似乎是林笑吃烤串的动作让人觉得食欲不错，他毫不客气的伸手从盘子里挑了一串板筋吃了起来。 “本来是准备告诉你的，但是有些事情，我觉得或许留点悬念会比较好。” “这只是你的想法。”似乎是太辣，顾衍吃了几口之后就没有继续，他问老板要了一瓶水之后才继续说道，“我做事向来不喜欢不清不楚，所以，如果你现在不想告诉我的话，我有一百种办法可以知道。” 林笑一噎，顾衍这人真的是自恋外加自大到极点了，真当他是叶良辰了么？亏她方才还在心里偷偷的说这人接地气挺不错的，那话还没说出来，但是她收回。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林笑向来不喜欢跟人发生争执，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此刻见顾衍都已经把话说到这种程度，而事情的起因又是因为她自己，便也没有了继续隐藏的必要。 “那天你的背影落在窗边，看上去有些孤独，然后你也知道，这个世界上大多数女人还是感性的，我也不列外，所以一时间没忍住就自以为是的给顾总您留了一句鼓励的话。” “哦？”也不知道是没有想到林笑居然会做这样的事情，还是说林笑嘴里的那个人他觉得有些陌生，顾衍听到这话之后微微愣了片刻。 “面向阳光，春暖花开。”说开之后反而不觉得尴尬了，“那句话是泰语，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虽然不知道我到底哪里让你觉得有悲伤的感觉，但是这句话不错，我收下了。” 林笑吃的差不多了，她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时间指向午夜三点，再不睡觉的话，就可以不必睡了。 “时间不早了，顾总你走么？” “走。”顾衍站了起来，掏出钱包准备付钱，但是林笑已经率先一步，顾衍倒也没做纠结，“你住哪里，需要我送你么？” “前面就是，几步路的事情。” 林笑不曾注意到，黑暗中，顾衍的眼眸闪了几下，“是么。真巧，我也住在那里。” 于是，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两人居然就成了邻居，这个事情，直到很久之后回想起来，林笑都觉得是顾衍蓄谋已久的。 第五十五章 ，她被调戏了

第五十五章，她被调戏了

林笑反手将门狠狠的关上，几下跑进了卫生间，看着自己的脸因为顾衍的话变得通红一时间有些恼怒，她不是害羞，当然或许也有那么一点点害羞的成分，但是最主要的，她想她应该是觉得生气。 “林警官，你毁了我两次婚礼。”记得方才，顾衍在她转身上楼的时候伸手拦住了她。说得无比认真而且理直气壮。 “没想到顾总人长得文质彬彬居然是个无赖？”林笑挑眉，只当他是无话找话。但是哪怕真的只是无话找话她也容忍不得任何人误会她。特别是像现在这种明目张胆的陷害。 “虽然一来江城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让我觉得很遗憾，但是顾总应该明辨是非，你第一个妻子的死跟我没关系，至于第二个坐牢……好吧，这或许跟我有些关系，但她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就算逮捕她的人不是我，天网恢恢，她也是逃不掉的不是么？” “别这么激动。”顾衍不以为意的笑笑，“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还有，她们不是我的妻子。”诚如他之前所说，仪式还没完成，就不算不是么？ “那顾总这么大半夜的将我拦下，似乎有些不太符合规矩。” “你刚才说，对于我之前经历的事情，你觉得遗憾？” 没有直接回答林笑的问题，顾衍径自说着。 “确实觉得遗憾。” “既然觉得遗憾，那就应该表示一下不是么？”林笑皱眉，虽然一直知道顾衍是个生意人，但一直不知道他私下居然这么没品，这么说话，跟他的身份真的很不搭配，但是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若是被顾衍缠住，那便是在劫难逃了。当然，她说的在劫难逃仅限于顾衍会给她制造一些刻意的麻烦而已，而且最主要的是，这里是江城，就像他之前说的，他想知道的事，他就有一百种办法知道，那么也就可以换句话来说，他想做的事情，他就一定也会不择手段。 不愿意跟这样的危险分子有着太多的接触，但是在新的案子没有结束之前肯定是不得不面对，思考再三，林笑反而觉得淡定了。 “顾总知道的，我刚刚来江城，就连房子都是局长帮忙租的，所以若是想要私下给您什么礼物，我是送不出来的。”这话带着些许讽刺，有些抵触，顾衍不怒反笑。 “我生平最不缺的就是钱和礼物，我只是觉得，既然林小姐毁了，哦，不，见证了我的两次不幸，那也该对我的婚姻大事负责才是。” “江城喜欢您的人前仆后继，名媛，明星模特百姓都对您垂涎三尺，顾总开这样的玩笑，不觉得有些无聊么。”林笑本想说，顾衍，你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钻石王老五，再加上你这迷死人的外表，所有女人见了你不都像苍蝇见了屎一样疯狂么？ 第五十六章 ，梦中的那个黑色影子

第五十六章，梦中的那个黑色影子

可是她担心说这话会把这人惹怒，所以思量再三之后才换了个礼貌一些的说辞。 好吧，林笑敛眉，她其实除了宅之外，还腐，甚至是一个粗鲁的女子，只是暂时还没人发现而已。 “哪有。”顾衍开口，电梯里的空间似乎变得很小，她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开始停滞，“江城也有很多人不喜欢我的人，譬如林警官这样，见了我就总是想逃开的人。” 特么…… 这男人就是犯贱吧，林笑想，喜欢他的女人他不去喜欢，讨厌他的他反而像牛皮糖一般追着不放。 “顾总请自重。”看着他靠近的身子，林笑吓得开口，就连声音都变得慌张了许多。 “自重什么？”顾衍嘴角含笑，这么说的时候，手已经缩了回去，林笑这才发现，原来他只是按了电梯的楼层而已。 真是…… 糗到家了。 好在这个时候电梯门已经被打开，林笑猛地冲了出去，顾衍并没有追了出来，只是看着林笑的背影笑了。 她接了一些水在手掌上拍了脸。哪怕已经过去半个小时还是觉得很难堪。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她，可是顾衍从第一次见面就特别不省心，譬如当时的，“我觉得你摘了眼镜会更好看。”比如那时候两人贴在一起的身子…… 比如刚才，林笑恨恨的垂头，他是故意的。 可是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想不清楚到底是怎样，林笑沮丧的理了一下刚刚被抓乱的头发。手机响了，没有备注。 抬手看了时间，天都快要亮了，那么，会是谁？ “喂？” 那边一直没有人说话，林笑试探着叫了几声还是没有听到回答，她挂了电话，想着或许是打错了。 本想洗澡躺床上睡会儿，但是想到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便又坐了起来，她把报表打开，连夜整理出了怀疑对象，之后，才将文件分别发送给大家，没有收到回复，看样子大家都还在休息，而此时，已经是凌晨六点。 因为昨晚吃了夜宵，暂时还吃不下东西，林笑设置了闹钟，但是担心一晚上没睡会叫不醒，想了想便又给王楠发了信息，提醒他醒过来之后记得叫她便倒在沙发上准备靠一下。 她确定自己是睡着了的，但是她做梦了。梦中的情形看不清楚，只是因为看到有个黑色的身影在不断的闪耀着，那人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的脸。 她想要靠近那人想、，想要看看到底是谁，但是身上似乎被什么东西紧紧的束缚着，她挣扎不开，也靠近不了。 她猛地醒了过来，额头上满是汗珠，大滴大滴的不断坠落着。 耳边传来音乐声，她看了一眼，是王楠，似乎之前已经有了很多的未接电话。 “什么？你在楼下？好，等我一下，马上下来。”挂了电话，林笑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第五十七章 ，诡异的现实和可怕的梦境

第五十七章，诡异的现实和可怕的梦境

林笑下楼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此刻的她已经恢复了之前的稳重，在她的脸上看不出半点的慌乱，王楠手里提着早点，一份是他自己的正在吃，一份是给林笑买的。 “你来了多久了？” “也没多久，倒是你，昨晚睡的很晚么，打了那么多电话都没醒。”这个语气是关心，林笑能够感觉的得到。 “嗯。”林笑兴致不太高，那个梦境太真实了，那是一种很可怕的感觉，就好像，那个黑衣人就站在她跟前一样，而且更加恐怖的是，她下楼这一阵子想了许多，感觉就像是在她现在住的屋子里一般。而且昨晚那个电话，她怎么想都觉得应该不会是打错的，但是她也确定这个号码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可是……也难保会被谁不小心给泄露出去。 已经来不及回去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王楠已经发动了车子，而手机也传来新的消息。 她疲惫的靠在副驾驶位上，取下墨镜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简讯是顾衍的，他说又想起了几个可疑的人，已经发送到她邮箱了。 林笑猛地睁开眼睛，那个人，会是顾衍么？ 他们住在同一栋楼。 不对啊，按理说顾衍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跑到她的屋子去才是，而且她出门的时候确定过，房门是锁好的。 “王楠。帮我查一下我现在住的这个小区的开发商是谁。” “不必查，我知道。”王楠开口，“顾衍啊。” 顾衍，又是顾衍，难道这一切，真的只是一个巧合么？ 可是如果是顾衍的话，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她身上，真的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你说，一般的开发商大亨，会不会有每个住户家的钥匙？” “怎么这么问，这种概率基本上没有，一般来说，他们开发之后就直接卖出去了，而之后，各个房间装修之后钥匙都在各自主人手中，当然，物管处也会有一份备份的，怎么，你丢东西了么？” “嗯。”林笑点头，却没有深说，王楠说的道理她都懂，所以她问的是有没有这样的可能，但是很显然，一般的开发商都不会留，就别说顾衍这样的地产大亨了，若是他真的闲到这种地步，那只能证明他不正常。 可是，会不会他是真的不正常呢？ 这个几率，显然也是很渺茫的。看来，等有时间的时候要去找房东或者是物管了解一下情况才是，或者是……局长？ 对了。局长，房子是局长找的。开发商是顾衍，他们俩的关系看上去不错，她在国外遇到局长回到江城，到警察局工作，住在局长安排好的房子，房子是顾衍的…… 林笑觉得自己的脑袋突然就大了，想要告诉自己这些事情没有什么关联都只是一场巧合而已，但是似乎又不是这样的。这些事情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想要撇开都觉得不可能。 第五十八章 ，屋子里出现的陌生人

第五十八章，屋子里出现的陌生人

林笑真的等不急了，她觉得不把这些事情弄清楚的话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好好做事，她下车之后就直接冲进了局长办公室，而这个时候，局长正在开早会，里边数不清的高层领导，但是她根本就管不了那么多。 “抱歉，我不是有意打扰，只是现在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找您。”她脸上的焦急不加掩饰，所以局长便直接挥手遣退了所有人。 “小林啊，你想太多了，我跟顾总不算熟，而且在租那房子之前我并不知道那是属于他的地盘，你会不会是压力太大了？”林笑当然没有将事情全都说了出来，只是简单的以工作为由问了局长跟顾衍之间的关系，此刻听到这个答案，心里的疑惑依旧不曾减少。 “这个案子固然很重要，但是你们也还是需要多注意休息。”局长应该是特别看重林笑的，否则也不会这么的好说话，随后，林笑又跟他汇报了一下案情的进展便离开了，之后，便跟重案组的几人忙了个热火朝天。 直到晚上十点才重新回到住处，她去找了物管，确认屋子的钥匙他们那里还有，但是从来不曾打开过她的房门，而且当时局长在租房子的时候也特别申明不许任何人随意打扰。 但是物管给林笑提供了一个消息，“之前的房东出国了，他们曾经委托过中介卖房或者是租房，钥匙也交给过他们。” “能够联系上房东么？” “可以试一下，不过毕竟已经出国，可能有些不方便而且需要时间。” “好的，麻烦您把之前中介的地址给我一下，我有些事情需要找他们。” 跟物管的交谈也没用了多长时间。林笑回到屋子的时候走廊里还有人，没有遇到顾衍，她站在门口手指迟迟不曾打开门，她用今天从法医那里借来的仪器扫了一下门，并没有出现陌生指纹。 放心了一些，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对着屋子仔细检查，但是并没有任何的发现。 她有些疲惫的坐下，想着或许自己这几天是真的太累了才会这般的疑神疑鬼。 电话再次响了起来，不过这次的号码并不陌生。 “奶奶。” “工作很忙么，都不见你回来看看。” “是有些忙，您看到报道了么。就游乐场的那个案子。” “在忙也要注意身体，吃东西可千万不要将就。”听到她这么说。林笑才突然想起来自己今天还没吃东西，于是愣了片刻，“哎，你这个反应，就说明你肯定又忘记吃饭了。” “奶奶怎么知道，难道我以前经常这样么？” “对啊，你只要稍微有点忙的时候就不记得吃饭，上学那会儿就这样。” “我马上就去吃。”为了不让老人家担心，林笑这么说的时候已经重新站了起来朝着外边走去，“那好，你先吃东西，记得照顾好自己，有时间，记得回来看看。” 第五十九章 ，门口的黑衣人〔一更〕

第五十九章，门口的黑衣人(一更)

那好，就先这样。”林笑本来想接老人过来一起住的，但是老人不愿意离开那个地方，想着自己以后在这里的时间也不会短，住的近也可以有时间的时候就去看看她，便也就任由她去了。 她下楼买了一份简单的小吃，很快就回来了。 她进去之后就将门关上，甚至不曾回头，所以不曾注意到门口多了一个人。 那人身穿一身黑色的衣服，此刻已经十一点，楼层里的各户人家已经陆续关灯休息了。 那人一直站在楼道里，他戴着鸭舌帽，灯光打在帽子上看不见脸，身影印在一侧的墙壁上，直到，楼道里的声控灯彻底变成黑暗…… “也就是说，游乐场附近的监控全都出现了问题？而且商场那天也出现了故障，所以，你们什么都没查到？”次日，林笑刚到办公室便听到了这个消息。 本以为她会生气，会发火，但是没有，她只是冷静的重复着这句话。 “是的，那天不知道为什么，商场突然停电了，之后又发生了爆炸，原本以为是爆炸弄坏了摄像头，但是我接到这个消息之后亲自去了一趟现场，发现……那些摄像头虽然已经面目全非，但隐约能够看得出来，是人为的。”张涛说这话的时候已经从身后的桌子上拿出了一把密封着的已经看不出是摄像头的摄像头出来。林笑伸手接过，认真的看了几眼，之后点头赞同张涛的观点。 “你说的没错，这个摄像头上还残留着一截没有被烧毁的线头，上面的切口十分整齐，细心的人一般都能发现。” “行啊我家涛，昨晚半夜你突然跑出去我还奇怪呢，原来是有新发现呐。”莉亚这语气有些阴沉沉的，但是在场的大家都知道这不是嫉妒，她只是担心张涛，同时又为他感到自豪而已。毕竟，在开会之前，张涛一直没有出现。可想而知，他昨晚定是一/夜未归。而且，这中间不曾给莉亚打过一个电话或是接过她的电话。 “抱歉，昨晚突然想到这个，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张涛是一个吊儿郎当的人，平时聊天的时候也没个正形，也就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神情严肃的对莉亚说一声抱歉。 “嘿嘿，没事，只要不是背着我出去偷人，就都能原谅。” 没有尴尬，两人的表情都无比自然，当然，除了张涛脸上一闪而过的愧疚之外。“我张涛这辈子，唯你不娶了。” “啧啧，干什么呢你们俩？不是说在讨论案情的么？组长，你也不管管？”这话自然不是王楠会说的，所以众人沿着声音望去，便发现刚刚推门进来的法医王舒。 “怎么，在你们看来，我就是这么一个不知道变通不懂得感情的人？”林笑开口，语气有些揶揄，早就说过她其实是一个多变的人，只是没人信而已。 第六十章 ，她这样的女子（二更）

第六十章，她这样的女子（二更）

“不是。”王舒开口，脸上的金边眼镜总是那么的抢眼，“其实我一直觉得你会是一个敏感的女子。” “敏感？”林笑不解，若是说她是沉默中的女汉子她或许会同意，但是敏感这个词，似乎真的不太适合她。 “请别用这种不信任的眼神看着我，毕竟我解剖过无数的尸体，人的心到底是怎样的我还是知道的。” “……”林笑嘴角抽了几下，感情说半天，王舒居然把她当成是他手中的一具尸体么？“我是有温度的。”她说。 但是这话出来，气氛居然倒也变得无比诡异，整个办公室的空气都好似是停滞了一般。看着她的表情仿似真的见了鬼。 林笑的嘴角这次是真的抽了好几下，她伸手拍了一下愣住的王楠，居然难得的默契，王楠轻声咳嗽了几声，立刻就明白了林笑的意思。 “咱们不是在讨论案情么？扯那么远做什么？”他瞪了几人一眼，之后把目光落在王舒身上，“法医你呢，风尘仆仆的赶来，可是有什么发现了？”众所周知，王舒是一个对科学有着极高热情的人，要不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他一般不会离开他的实验室。 “当然。”说到正事，王舒立刻就收起了方才的玩世不恭，他点头，习惯性的伸手扶了一下没有镜片的眼眶，“现场的指纹多不甚数，我对比了成千上万个，也排除了许多，但依旧剩下很多，不过，范围小了不少。”这么说的时候。王舒已经打开手中的报告本，翻了几下将他之前做了记录的那几分给林笑递了过去。 “这里是一千个指纹。也是在案发现场出现相对频繁的。从左往右，越来越密集。至于他们的身份我都已经在旁边坐了标志，希望对你们有帮助。” “一千个？”王楠惊呼，“你的意思是要我们对这一千个人逐个排除，然后……或许还找不到凶手么？”这是一个非常浩大的工程，所以不止王楠这样，事实上除了林笑之外，所有人都是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因为，他们都看到了报告上的身份，许多都像是路人甲的样子，譬如左边第一个，教师，譬如第二个医生…………所以不难分辨，他们或许只是因为游乐场快要完工所以带着孩子或者是自己提前过来瞧瞧，说不定后边的指纹里还能发现他们的家人也不一定。 再或者，或许是他们工作的地方距离游乐场不远，所以才会频繁出现……所以这就意味着。他们需要花很多的时间去做一件完全没有把握的事情。 “这就是你们的事情了。”王舒耸肩，笑得有些不怀好意，“毕竟我的职责只是协助。而且啊，破案这种事情，我不擅长不是么。” “哼。”王楠冷哼，这话也说得太特么的不好听了，明明是一个团队，分什么你我。 第六十一章 ，只是我认为而已（三更〕

第六十一章，只是我认为而已（三更)

“看着你们太忙我还刻意帮你们调查了一部分人的身份，你们应该感谢我才是。” 看懂了王楠的表情，王舒故意这么接了一句。气得王楠恨不得一个擒拿手直接摔了他。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不敢。 “王舒说的没错。”林笑将报告递给了身侧的莉亚，伸手端起了咖啡杯抿了一口。“王舒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舒服，作为警局里资质最高的法医，他每天都很忙，而且，从事发当天开始，他就没有离开过实验室半步，如今还帮我们找到了一部分人的身份……我们确实应该检讨。” 王舒并不说话，只是看林笑的眼光中多了一抹情绪。这个女人啊，似乎比表面上看上去要细心许多呢。 “这么看来，咱们的办事效率确实很低，多谢王法医。”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这是王楠一直以来的习惯、 “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你一个法医，是怎么知道这些人的身份的？”似乎觉得这话问的有些唐突，王楠挠了一下脑袋之后才接着解释。“抱歉，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只是好奇而已，而你，也可以选择不回答。” “没事。”王舒确是笑了，他将目光从林笑身上移开，“这个世界上的许多事情，只要是我想知道的，我肯花时间去做的，那么便没什么消息能够从我的眼皮底下躲开。” “……”王楠无语，刚刚对他产生的一点点好感瞬间就消失殆尽，但是他不知道的是，王舒其实不止是一个科学家，据说他还是体格电脑高手，并且研究出许多的电脑黑客软件，所以……他想知道什么秘密，是真的难不倒他，只不过他再厉害也终究只是一个人，他每天有数不完的试验要做，倒也真的没心思去帮他们查这些…… “好了，这些事情确实不是法医的职责，若是他什么都做了，那还要我们重案组做什么？”林笑开口，明明是很平静的语气，却无故透着威严，那是一种只属于上位者的气势，让人忍不住就要俯首称臣。 “现在咱们就分工合作，具体的任务我需要看一下报告之后才能下达，大概时间……应该不会超过一个小时，所以现在，各自散开去做自己手上没有做完的事情。” 她看了一下时间，之后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林笑的办事效率很高，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已经将名单做出了删选，待将各自的任务分配下去之后，她靠在椅子上做短暂的休息。 刚才大家突然变得严肃她不是没有察觉，只是她一直装作视而不见罢了，那是一种非常陌生又非常熟悉的感觉，就好像是曾经已经居高临下的指挥过无数遍一般。 只是很可惜，任凭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自己到底什么时候经历过。 第六十二章 ，莉亚揣摩中的凶手

第六十二章，莉亚揣摩中的凶手

“莉亚，你是心理犯罪学的高材生，但是从事发当天到现在，你似乎几乎没有发表过任何的意见。”这会儿，林笑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跟莉亚一起亲自调动摄像头，试图从当天的情况中寻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而林笑此刻这么问，不是说莉亚到底有多笨，而是因为她最近经常看见莉亚在写写画画而且一直在思考，之所以没有提前开口，只是觉得应该给她一些时间。 “嗯……因为之前我的那些判断和想法似乎还不是太成熟，而犯罪心理学这种东西……又是传统判断所不太接受的事情，所以我不太敢随便说。”听到林笑的声音，莉亚不假思索的便说了出来。 事实上她已经想了很久也一直很想说出来，但是作为警察一般都只相信证据，甚至在老一辈的一些警察心中，是非常不能接受这种毫无根据的口头之言的。 “我一直都知道你有顾虑，并且一直希望你能够对自己所学的东西十分自信，但是我等不及了，外边那些报道不必我说相信你也看到了，当然，我们完全可以不在乎他们说些什么，但是领导在意，百姓在意，而且时间太久对案情反而越发不利。” 林笑摘下耳机，她靠在身后的真皮沙发上，看着莉亚直接说明了自己的观点。 “抱歉组长，但其实我没有不自信，只是觉得时机还不太成熟，但是似乎，我的想法是错的。我习惯于一个人思考并且解决问题而忘记了我们是一个团队，所以……” “队伍刚刚组建，会忘记是正常的事情，只要记得往后有什么想法最好说出来一起解决比较好，俗话不是说了么，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呢。” “我是一个孤独的人，我ri夜行走在这个偌大的城市中，我没有亲人，没有爱人，也没有孩子……”这么突兀的说法让林笑微微一怔，但也只是片刻她就明白过来，莉亚是在直接揣摩罪犯的心理活动。于是她双手交叉，认真的听了起来。 “我有一份令人羡慕的工作，但是却没有人能够认同我，没有人愿意跟我成为朋友，除了工作上，几乎没有任何人愿意同我交流……我很难过，很失落。” “我是一个能力出众的人，我应该像顾总一样站在权利的顶端，我身边应该有无数的美人环绕，我应该拥有着顾总拥有着的一切……” 莉亚说的很投入，林笑也听得很认真，此刻正是午休时间，监控室里空荡荡的，只有莉亚的声音在不断的回想着，她似乎真的已经将自己当成了罪犯，她说的很投入…… “我应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上班就上班，我说的话，应该所有人都会听，我想骂谁就骂谁，而不是……在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我的时候选择沉默着。” 第六十三章 ，世间一对奇葩

第六十三章，世间一对奇葩

“我应该有数不清的钱，有着极其自由的人生，我应该备受关注，而不是一直这般默默无闻……” 莉亚断断续续的说了许多，直到张涛和王楠进来的时候也依旧不曾停下，太过认真，以至于当说完之后发现身后站了人她还受到了一丝惊吓。 “我的天，莉亚你也太神奇了吧，居然能够知道罪犯心里想什么？”王楠惊讶，却被张涛从中阻隔了他看莉亚的眼神，王楠不屑的撇嘴，他只是对莉亚知道的东西感兴趣而已，“莉亚，听说你们已经在一起很多年了，张涛这么小气。你是怎么忍受过来的？”他推开张涛，说的玩味儿。 林笑突然发现，王楠从上次回家之后似乎就变得开朗了很多，看样子，他的事情已经有所缓和了呢。 “嗯……”莉亚笑笑。大长腿就这么环绕着坐下,，看上去妩媚动人。“事实上，我就是喜欢我们家涛对我小气。” “啧啧，这两位，简直是世间一大奇葩。” “好了。别贫了，说说各自的看法。” “我一直以为这次的凶手会是一个训练有素的退伍军人或者是黑/社会团伙成员之类的，但是照刚才莉亚所说，似乎这个猜测是不正确的。” 张涛开口，之前他根据现场的操作手法以及磨灭证据之类得出判断，觉得对方不管怎么说也该是一个身手很好的人，可是照莉亚的分析，罪犯应该是一个很普通的男子才是。 “你觉得自己的判断错了么？”林笑不答反问。 “倒也不是就觉得错了，我相信我自己的专业判断，但同时，我也相信莉亚的。” “那会不会，其实这次事件根本就不是由同一个人完成的呢？就像我们之前设想的那样，是一起牵扯了许多人的案件。”王楠开口，林笑眼前一亮，示意他继续。“这段时间，我们派出了很多的人，范围很广，接触到的人也五花八门，但是这其中有一个令我印象十分深刻。” “你说的，是纵横集团旗下纵横国际度假区的经理，李念？”张涛像是知晓他的意思，直接就说了出来。 “李念？”看到王楠点头之后，林笑才重复出声。“就是那个资料上我画了重点排除的男子？” “是的，组长。” “说说。”林笑靠在身后的椅背上，面上波澜不惊。 “李念这个人颇有些才气和本事，为人十分老实低调，从不参与任何的聚会，也没有要好的朋友或是同事，向来独来独往少言寡语。家世一般，在校期间成绩优异，事发当天他在外地出差，也给我们提供了相关证据。最主要的是，这人长得……非常丑。” “那你们为什么怀疑他？” “他心理素质太好了，而且我们问的问题，以及需要的东西，他一一俱全，就像是，嗯，怎么说呢……”王楠挠了一下脑袋，像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这个话。 第六十四章 ，深陷迷局

第六十四章，深陷迷局

“就像是事先准备好的一样。”张涛开口，直接接了他的话，“他的回答毫无破绽，甚至主动给我们提供了飞机票以及证人的联系电话，我觉得这才是真正心里有鬼的人。” “不对吧，看见警察查案子不是应该主动配合的么，怎么到了你们这里，主动配合反而是不对的了？而且我总觉得，你们在以貌取人。” “事出必有因，一个人突然遇到这样的事情或许会紧张，表现的太淡定反而有鬼。” “所以你们觉得，他就是这场事件的策划者和实施者？理由呢？” 径自打断了他们的谈论，林笑简言意赅。 “至于他是不是这次事件的制造者还有待调查，只是因为这个人当时王楠多看了几眼，以及刚才莉亚话里的描述有些像他便先说了，事实上，我更加的倾向于这个人。”林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目光落在他指尖指着的照片上。 “这个人叫于静，三十岁，曾经是特警，有着非常不错的格斗技术，我跟他过了几招，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哦？那后来为什么没做了呢？” “他说是因为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腰受了伤不得不选择退役，之后看到纵横在招聘安保人员，便去了。” “你怀疑他的理由是什么？” “他出生贫寒，之前的十几年也一直在当兵，跟家人聚少离多，而且报酬微弱，之前的积蓄因为受伤也消耗得差不多了。据说他唯一的一个家人最近得了重病，需要好大一笔钱，而且我去医院查过，所需要的住院费，治疗费以及后期的所有费用共计五十万元被神秘人一次性缴纳，而时间，刚好就是在纵横游乐场发生爆炸的后一天。” “你是怀疑有人买凶杀人？”莉亚皱眉思考，也不断的提出自己的疑问。 “不排除这个可能……”奈何张涛话音未落，林笑便再次接了过来，“不是买凶杀人。” “嗯？”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实施者是不想杀人的，或者说，他不想伤及无辜。”看着众人不解，林笑凝眉解释，“事发的时间在中午，刚好是午饭时间，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罪犯其实是想避开人流高峰期呢？而且，炸毁整座游乐场需要很长时间的踩点，观察和实施，他之所以选择在快要竣工的时候，我们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罪犯其实是想将伤亡减到最低呢？” “……”只是简单的几句话，便将众人说得哑口无言，林笑也不催促，事实上他们在短短几天之内做成这样她已经很满意了。“好了，现在你们接着说一下今天的成果以及其他的怀疑对象，我们继续讨论。” “还有一个，他是一个老师，但是出现在纵横的时间非常多，长得温文儒雅……”王楠清了一下嗓子继续，话题却在这个时候被突然闯入的人打断。 “不好了林组长。” 第六十五章 ，那个犯了罪的人渣

第六十五章，那个犯了罪的人渣

“什么事？” “局长打你们电话打不通，所以直接打到交警部来。”来传话的男子看着刚刚二十出头的样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额头上还有汗珠不断的落下，看得出来，他真的很着急、 “局长。”林笑接过电话，刚刚放松了一些的神情再次紧张起来，她一边接电话，目光也顺着在场的人一一扫过，“好的，我们马上过去。”这般说完便挂了电话，车是王楠开的，地点在江城东边的一个小区里。 “出什么事情了？” “东边的居民住宅区发生了一起强/奸案，局长要我们尽快过去看看。” “靠。”张涛忍不住爆了粗口，“说好的和平时代呢，怎么竟是出这样的人渣。”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人类的不断进步，人们的压力也会越来越大，压力太大就会造成很多的负面影响。譬如抑郁症，譬如跳楼杀人或是现在这样的……强/奸。这已经成为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若是得不到妥善的处理和发泄，后果不堪设想。”莉亚拉过他暴躁的身子使劲儿将他按在座位上做好并且冷静的分析着。 “那……人有没有事？”这些道理，张涛自然也是懂的，他安静的靠在车里，心里对受害者产生了强烈的同情。也不能怪他会这般激动，实在是他小时候曾经就亲眼见证过这样的事情，只是那时候的他还太小，许是害怕，也或许是被那人威胁着不敢将事情说出去因此便忍了下去，但是那个女人当时的眼神跟这件事情一直留在了他的心里，所以长大之后，他就立志要当一个警察，当年的那个人，他也一定会找到他。 只是这件事情过去这么多年，想要重新查毕竟不是容易的事情。 “……”林笑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只是头垂下了。 “法克”张涛脏话出口。林笑虽然没有回答，但是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他的手掌重重的砸在车上，落拳的位置立刻就瘪了一块，“如果让劳资抓到他，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他的情绪真是过于激动了，这对于一个优秀的警察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忌讳。“张涛，给你三分钟的时间恢复理智，否则这次的案件，你退出。” “组长……”莉亚惊呼，“张涛不是故意的，他只是……” “我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又有着怎样的理由，但是如果连自己的情绪都不能控制的人，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拿什么相信他可以完成任务。” “可是……” “我知道了。”莉亚开口，却被张涛拦了下来，“我会克制，请给我五分钟的时间。” “好。”林笑抬手看了表，五分钟的时间他们也差不多会到案发现场，所以她不假思索的就同意了。 第六十六章 ，珍爱生命只是一句玩笑话

第六十六章，珍爱生命只是一句玩笑话

事发地点在一处相对老旧的住宅楼，周围已经被拉起了警戒线，几人跟随早就等候在这里的警察进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趴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女孩。 “她一直哭一直哭，从我们来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手机散落在一侧，我看过了，报警的人就是她自己。” “嗯，多谢，你出去吧。”林笑看着屋子的摆设，这是一个很简单的一室一厅的小屋子，不算特别大，但是单身女孩居住刚刚好，但也是因为这样，才会多了更多的危险。 此刻，屋子里的乱七八糟的，窗户大开，台灯砸在地上碎成了几块，地上还有一些血迹，女孩受伤了。 “别怕。”林笑伸手想要安慰一下女孩，可是她却像是突然发疯了一般，站起来朝着窗户边就开始跑。 “拦住她。”林笑来不及反应便被她推开，身子重重的撞在一侧的桌角上，腰部很疼，但是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女孩的反应很激励，在身子被警察拉住之后更是疯狂。 都说人的潜力都是被逼出来的，林笑这次算是见识了，明明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在被刺激过度之后反应出来的力量简直是三个警察也拉不住的，实在看不过去，王楠直接冲了上去，三两下就将女子控制住，她的眼中射出非常强烈的恨意，挣扎不开，便咬。 王楠的手臂顿时就被她咬出血来，王楠只是微微皱眉，便不动声色的任由女孩咬着。 “姑娘，你冷静一些。” 女孩还在拼命挣扎，看样子是想跳下去，林笑起身，默默的活动了一下腰身，发现不太敢动弹，于是便站在了原地，她给莉亚使了个眼色。 “姑娘，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但是请你珍爱自己的生命。”女孩只是死死的盯住莉亚，良久之后才开口，“你也被人强/奸过么？”许是因为太久没有说话，她的声音满是沙哑，莉亚愣了片刻，随即摇头。 “既然没有，那你有什么资格说能够理解我的感受？”这般说完，她又转身看着王楠，语气强硬，“放开。”她说。 “姑娘，你多为你的家人想想好不好？你要是死了，他们怎么办？”都说攻心为上，这话似乎也确实有了一些效果，“我对不起他们。”女孩眼里闪过愧疚，“但是我更加不能让他们丢脸，你们让开，也根本就不必劝我，我是真的不想活了。” “……”莉亚有些着急，她是学心理犯罪的，不是心理医生，她现在其实根本就不敢乱说话，就担心一个不小心激怒了她，随即做出什么难以控制的事情来她罪过可就大了。 “王楠你放开她。”林笑开口，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女孩自己，“我不会阻止你接下来的行为，但是我有几个疑惑需要你帮我解答。”女孩犹豫。 第六十七章 ，早死和晚一点死并没有什么区别（加更）

第六十七章，早死和晚一点死并没有什么区别（加更）

女孩犹豫，像是在思考，“我是他们的领导，你应该知道，凭你自己的能力，如果我不松口让他们放开，你今天根本就不可能自杀。”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真的担心林笑把女孩彻底激怒，他们甚至以为林笑在开玩笑。 “反正你都决定要死了，早一点跟晚一点，我觉得没什么区别不是么？” “好，你说。”女孩发丝凌乱，退去了骇人的眼神，她其实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 “第一个问题，既然你已经选择报警并且等我们来了，为何还要选择自杀？”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对啊，若是这姑娘真的想死，那为什么不在他们到达之前呢？可是她刚才的架势也根本就不像是假的。 “报警，是希望借用你们的手将那个人渣绳之以法，而若不亲眼看看现在的警察到底怎样，我又怎能放心？” “可是在你决定跳楼之前，我们并没有任何的交谈，你怎么知道我们可以找到凶手？”林笑似笑非笑，一直站在原地不动。王楠总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 “我不确定。”她说，“只是我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而且……”她指着楼下的警车和屋子里的人。“而且你们来了这么多人，就足以说明你们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对于我来说，这就够了。” “我们一定会找到凶手，但是这期间还需要你的配合。”女子的目光再度变得阴狠，“你骗我。”她说。 这般说着，便又不由分说的朝着窗子处跑去，但是她的行动被王楠紧紧控制，“我从来不骗人。”林笑依旧站在原地，只是声音大了一些，“我们确实需要你的帮助，撇如那人的长相，身高，身上的特点，行凶的过程以及最后的逃离等等。” “但我也确实在骗你。”林笑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人觉得大喘气，“作为高企白领，我相信你一定是个聪明人，你知道我刚才说的这些事情就算没有你我们也照样能够找到，所以其实刚才我说的话你并不信。但是姑娘，刚才莉亚说的没错，你还年轻，你为什么不为你自己的父母想想呢？” “我一直是家里人的骄傲，不能让他们失望。这件事明天肯定会见报，所以……与其让他们失望，不如彻底让他们绝望好了。或许，或许他们难过一阵子之后就会忘了我呢。” “见报？”林笑扫了一眼，随即看到门外的记者，“很多记者都是有职业道德的，所以你其实不必太担心，我相信他们不会乱写，而且这种事情，就算报答也不会用真名。相片也不会直接曝光。而且，有警察局监督，你还怕什么？” “真的么？”女子神情松了一些。“但是……” “你别急着反驳，你先告诉我，你爱你的父母么？” “当然。”女孩不假思索的回答，林笑眼里闪过一抹笑意，但是很快就被愁绪替代。 第六十八章 ，既然觉得生无可恋，那就死吧。

第六十八章，既然觉得生无可恋，那就死吧。

“那你觉得，是生命重要还是名节重要？” “都重要。”所以她才想要去死，更多的是不想父母伤心。 “可是在我看来，这世间的所有事，都及不上生命重要。都不及亲情重要。你想过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么？我要是你，这种时候绝对不会想着死。而是想着怎么抓住凶手不让更多的女孩受到威胁，而是应该换位思考，想想若是你是你的父母，他们看重的是什么？难道真的只是名声么？不，我想，他们更加看重的是你的命，如果你因为这一点点挫折真的就死了，那才是真正的对不起他们。” “我……” “而且你想过没有，你死了，谁会开心？”不等女孩反驳，林笑再次打断了她的话。 “凶手会开心，而且你的死除了会让凶手开心，让爱你的人难受之外，并没有任何的意义。” “这……” “我相信你是聪明人，我说了这么多你也知道应该怎么做了，现在我会让他们放开你，如果你实在是觉得生无可恋想死的话，我也绝对说到做到。” “王楠，放开，大家退后。”林笑吩咐，众人踟蹰，但是队长的话不敢不听。 张涛一直压抑着，看林笑的目光都变了许多，就好像是，她就是冷血无情见死不救的侩子手一般，他甚至想着，如果今天林笑真的让这个女孩跳了，那么，他一定会带着莉亚脱离重案组。 女孩面露迟疑，她迈开步伐，缓慢的朝着窗子边走去，王楠想要上前。被林笑伸手拦下。 这一次，她没有跑，步伐十分的缓慢，像是在思考，像是在告别。 她站在窗子边，看着下面的车水马龙，看着自己受伤的手臂，看着眼睛能够看到的所有的东西。她伸手，探出了身子，像是在感受风，感受生命在消逝的感觉。 王楠屏住呼吸，很担心在自己呼吸间女孩就会奋不顾身的纵下。 “他蒙着面，我没有看到他长什么样子。”她的声音轻柔，突然就想了起来，刚刚探出的手也握住了窗边的扶干。也是在这个时候，林笑才暗自呼出了一口气，没有人知道，她其实比任何人都要紧张，她将紧紧握住的拳头张开，悄悄活动了一下因为太过紧张而显得有些僵硬的肌肉。 “时间大概是凌晨一两点的时候，我听到窗子被人从外边推开，想要开口呼叫的时候嘴巴已经被堵住了。” 当时她害怕极了，她伸手想要开灯，手臂却在这个时候被人牢牢牵制，但是很奇怪的是，那人居然主动打开了房间里的灯，然后，就朝着她扑来，那是一种很可怕的感觉，她挣扎着，但是力道实在敌不上她，再加上她身上已经被他快速捆绑，她根本就动弹不得，“我拼命挣扎，我咬掉了他的一只耳朵。”女孩继续说着，神情变得很是惊恐，像是担心她情绪激动会掉下去，林笑示意莉亚悄悄将她拉了进来。 第六十九章 ，顾总找您（加更）

第六十九章，顾总找您（加更）

男子却被她的这个动作激怒，开始惩罚性的在她身上肆意抽dong着，屈辱，疼痛，恶心，害怕，各种各样的情绪就这么交织在一起，她开始求饶，但是求饶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男子高亢的时候甚至还打了她几巴掌，她实在忍不住，趁着他没有看到的时候，够到了床头的台灯，之后，艰难的举起对着男子的头砸去。 但是……被男子发现，他伸手弹开，因此只是手被割破了一些，她看到那人掏出了刀，但是正在这个时候她已经趁机拨通了110的电话，也不知道是直接真的有那份勇气还是想要逼迫歹毒直接杀了她，反正她当时真的很冷静。“你要杀了我就杀，我能够搬动台灯，自然也能拿到手机。” 他看到手机页面上已经显示通话时间为十五分钟，“倒是我小看了你。”男子似乎是被刺激到了，提着刀子就想直接杀了她，第一下被她直接滚开，她从床上砸到地上，浑身疼得不行，歹徒似乎没有想到她还能避开，愣了片刻便又朝着她走去，她闭眼，知道这次是真的在劫难逃，却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警报声，想要杀了她已经来不及，男子扯乱家中的东西之后从窗口处逃走，之后……警察就进来了。 众人这才发现，女子身上的衣服还是警察的外套，“这衣服是刚才门口的那个警察帮我盖上的，许是顾及到我不方便，所以他进来之后脱下外套就离开了，之后换了女的警察过来，对了，我应该要跟他说声谢谢的。”这般想着，女孩便直接朝门口走去，“莉亚，她身上有伤，现在情绪也还不是太稳定，你跟着她，一会带她去医院验伤。” “好。” “张涛，你最细心，勘测现场，王楠，你负责拍照取证。”工作很快就马不停蹄的展开，之后三人又做了简单的交流便离开了。 “你们先走，我还想待一会儿。”末了她是这么说的。 “林笑，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王楠这才后知后觉的开口，张涛也投来关切的眼神。 “没有。”林笑摇头，“你们回去整理资料，按照我刚才的吩咐各自行动，我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就到。” “可是……” “林组长，顾先生找您。”王楠的话被强行打断，林笑侧身望去，顾衍今天一身白色的休闲装，头上还戴着白色的帽子，依旧帅到惨绝人寰的地步。 但是她此刻没有心情欣赏，一来是腰真的很疼，二来是此刻案子缠身，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再者，因为有了之前的那些猜测，现在林笑只要看到顾衍就觉得这人是在刻意接近，因此心里也对他有着许多的防备。 “有事？”林笑示意王楠和张涛先走，待他们出去之后才重新开口。 “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么？” 第七十章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第七十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我可不信顾总会闲到这种地步，说吧，到底什么事？”不满的语气让顾衍微微皱眉，他还是觉得那天晚上电梯里的林笑要可爱得多。 “跟客户约了在这边打高尔夫，准备回去的时候听到这边有警车的鸣笛声，于是就过来了。”林笑回想了一下，依稀记得地图上这附近确实有个高尔夫球场，顾衍身上的衣服跟他说的话也确实是搭配的。 可是，林笑依旧不信，因为在她看来，顾衍不是一个爱管闲事或者是爱凑热闹的人。 “好吧，我承认我是看到你们重案组的车才过来的，目的，是过来见见你。”看出林笑的敌意，顾衍一点也不介意，他将外套递给身后的人，之后迈开长腿走了进来。 “见我？”林笑噬笑，“顾总下一句该不会要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或者是你甚是想念这样的话吧？”不等顾衍回答，林笑接着开口。“顾总就在外边吧，这里是案发现场，您暂时不能进来。” “万一，这就是我想说的呢？”顾衍并没有坚持，脚步刚刚停在了门栏上，差一点点就要进来了。他的目光晦涩不明，看着林笑的眼神似笑非笑。 “你以为我会信么？” “我以为你会信。” 特么，林笑气极，想必对牛弹琴都比这个要简单的多。 “好了，刚才的话都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压根不必在意。”林笑觉得，顾衍就是一个十分懂得分寸的人。 不过，就是因为他把那个度把握的太好，因此才会让林笑觉得烦躁。因为每一次，就在她想要爆发的时候，顾衍就会四两拨千斤的将怒气接走，弄得她差点憋出一身内伤来。 “我今天来找你一来确实是顺路，但也是真的有事。所以林警官，如果你觉得这里不太适合谈话的话，我们能不能重新找个能够坐下来的地方谈谈？” 若是以往，林笑一定会回答好的，但是今天情况不太一样，她默默的活动了一下腰，只是可惜半点也不能动弹。 “顾总也看到了。我今天非常忙，要不改天吧，改天我约您如何？” “我刚才已经听到你吩咐了。你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顾衍重复。目光落在她扶住腰身的那只手上。 “可是。”林笑面露难色，墨镜下的眼睛闪过一丝慌乱，醒过来之后，她其实对很多的人和事都是抱着怀疑态度的，更是觉得任何事情都应该靠自己，因此才会早就了她现在有些怪异的性格，宁愿自己承受也不想求助他人，哪怕刚才她身边站着的，是跟她搭档了不短时日的王楠。 此刻，就更加不会了。 “你是不是肾不好？”顾衍本是想要揶揄，但是看到林笑更加气愤的样子才赶忙止住了笑，“抱歉，我不是想要嘲笑你，只不过一般人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要么就是肾不好或者是怀孕……” 第七十一章 ，抱一抱，十年少

第七十一章，抱一抱，十年少

“你那都是什么思想。”林笑皱眉，很快就将自己愤怒的情绪压制下去，她觉得，实在犯不着为了这样的人对自己呕气，“也或许是腰不好或是受伤了呢。”这不假思索的话让顾衍立马就止住了笑，再也不管林笑方才的警告，他直接迈开大长腿就走了进来，然后，一把抱起林笑就朝外边走去，整个事情发生的太快，以至于林笑压根没用来得及做出反应，事实上她现在也根本就做不了什么反应。 当然，除了吼之外。 “顾衍，你这是做什么，放我下去。” “如果你觉得你还有力道跟我反抗的话，请随便动。”林笑是一个不服输的人，他这么说她是真的会动的，但是顾衍接下来的话让林笑彻底变乖。“从这里到楼下的车里需要五分钟的时间，再这期间你可以随便大喊大叫或是挣扎，我不会拒绝也不会阻止，但是请你别忘了，门外的记者和围观的人群还没有完全散去，而你此刻还穿着警服。你若是想这个样子上明天的报纸头条的话，请随意。” 林笑讶然，突然发现自己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当然，如果你配合的话，或许只需要三分钟。” “那你快点走。”林笑低声开口，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她懂。 只听见顾衍低笑一声，抱住她的手就紧了许多，之后……林笑感觉自己似乎坐了一场过山车，因为顾衍的速度实在太快，无奈之下她也只能伸手环住他，直到两人上了车离开，她才被电话铃声惊醒，随意的扫了一眼时间，特么，哪里三分钟，这分明才一分五十秒。他上辈子一定是个长跑冠军吧，又或者，他的身份，其实不是一个纵横主席这么简单？ 林笑眯眼，也是啊，最起码她从未见过哪个总裁会没事锻炼自己的伸手的，顾衍的武功在她之上，这一点，从初次见面的时候她不是就已经知道了么？ “你们组长受伤了，我现在带她去医院，警察局那边就交给你了。”电话被一只大手直接接过，之后蛮横的说完之后便径自挂了电话，林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系列的动作在自己眼皮底下发生而无能为力。 林笑惊觉，对手太强大，聊天需谨慎。 “那个，那是我的电话。”刚才的拉扯中，林笑的墨镜已经掉了下来，她此刻呆萌的表情一丝不落的落入顾衍的眼睛，随即，目光落在她的耳垂上。 “我知道是你的，我这人办事向来讲究效率，所以林笑，既然受伤了就应该去看，看好之后，才能好好谈。”他收回目光，将林笑的墨镜还给了她。 好吧，林笑闷声不响的靠在座位上，反正她现在这个样子似乎也确实回不了警局，最主要的是，反正都已经被他知道了，那么在多知道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第七十二章 ，为你沦陷（加更）

第七十二章，为你沦陷（加更）

林笑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思想在这个时候已经发生了变化，直到后来的后来，当回想起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重新爱上顾衍的时候，她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到今天，想到他的蛮横，想到自己当时的这个心态，她才终于明白，原来只要接纳了他一点，就会不自觉的接纳更多，所以后来她将这一天定为她自己的再度沦陷日。 “开车，去医院。”顾衍吩咐，杰克轻笑一声便发动了车子，中途刚好跟王楠的车子错过，可是林笑不曾看见。 王楠下来之后依旧担心着林笑，张涛也跟他有一样的想法，两人商量之后便由张涛带着东西先回警局交差，而王楠留下等林笑，只是等了许久之后王楠便看到顾衍将她抱着离开。 “是的，嗯，没事，组长受伤了，我想是女孩推开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桌子，嗯，应该没有多大问题，顾总已经送她去医院了，我马上回来。” 挂了张涛的电话，王楠看着刚才顾衍停放车子的地方，已经没有了人影。 “医生，她情况怎么样？严重么？” “不算特别严重，但也没有那么不严重。”黎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难道现在的医生都是这么说话的么？“应该不严重，我觉得方才只是被撞到一时岔气而已，现在已经没事了。”于是她接话回答。 顾衍只是扫了她一眼，目光便再次落在医生身上，“您刚才说的也不是不严重是什么意思？” “这位姑娘，她肾不好。” 噗，杰克彻底笑喷，顾衍嘴唇扯动了一下却并未笑出来。 林笑扯动了好几下嘴角才把愤怒隐藏，她瞟了一眼因为医生这话彻底喷笑的杰克，一脸的无奈。 “瞎说什么呢？你这医生看着一把年纪了为何还这般乱说话？女人怎会肾不好？” “哼。”想必医生也是怒了，自己行医数十载，德高望重，到老了还被这般没见识的人指责当真是不满的，“谁告诉你女人就不会肾不好的？” “你冷静一点。”顾衍双手按住了已经站起来准备走的林笑，刻意忽视了她隔着墨镜依旧快要喷出火来的眼睛。 “先听医生怎么说。”为着顾衍的这个动作，林笑好长时间不肯搭理顾衍。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其实她根本就不像是平日里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静，她还是一个小女孩，一个会因为这些小事就乱发脾气的小女孩。 “长时间工作，久坐，都会造成肾不好，看这位姑娘的肤色，想必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觉了，因此肾虚是正常的事情。” 此刻，两人坐在车内，司机位上还隐约能够听到杰克毫不客气的笑，林笑将头扭朝窗外，已经做好了不想搭理顾衍的准备。 “你这么生气做什么？医生不是说了么，只要注意休息很快就会恢复。” 第七十三章 ，不是想拿肾虚说事儿

第七十三章，不是想拿肾虚说事儿

“……”这话像是在哄不懂事的孩子，林笑咬唇，心里的火气突然就去了大半。事实上顾衍有什么错呢，他大老远跑来，抛下工作送她来医院，就连刚才那么拉着医生仔细询问其实也都是为了她好，可是她却倔强的将人家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说吧，你找我到底什么事情。”虽然依旧生气，但是口气好歹好了不少，顾衍敛眉，双手交叉放在大腿上，骨节分明，他的手指真的是超级好看的，微微上扬的唇角也昭示着他现在心情不错。 只是，他指腹上的老茧似乎跟他的身份不搭，林笑眯眼，心里的防备再次多了一些。 “你们局长给我打了电话，他跟我说了你的一些怀疑，然后委托我若是可以的话，帮忙找一下第一任住户。” “然后呢？”心里的警铃轰鸣，林笑面上不动声色。杰克透过前车镜看到她的表情，突然觉得这个女人真的很有趣。 “我已经给她打过电话，她说那屋子在出租给你之前还租给另外的一个人，这是她的联系电话，你若是不信的话可以直接打电话确认。” “这么看来，前一个住户的联系方式似乎比房东的更加重要。”话虽然这么说，不过林笑依旧接过了电话。 “这个……”顾衍欲言又止，“或许他的联系方式，你永远也不可能找到了。” 林笑伸手将屋子内的落地窗都拉开，细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了进来，整个屋子都带着暖洋洋的色彩。 她已经回家一个小时了，但是顾衍的话依旧在她的耳边回荡，他说，“那个人已经死了好几个月了，就在你搬来的前几天，他在外出的时候不幸遇到车祸，抢救无效当场死亡，他的坟墓离上去我们去的那个墓场不算很远，具体地址，我已经发送到你的邮箱。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陪你去看看。” 巧合么？ 是不是这又是一场巧合呢？ “但是你查这个做什么呢？难道跟之前的案子有关么？”她不知道顾衍当时说这话到底是一种试探还是真的关心，但是她也不敢真的就将自己的顾虑都告诉他，“没想到局长会跟你说这个，没什么大的事情，只是我的一些私人事情而已。倒是麻烦顾总居然还特意去查了。” “身为股东，应该保证每一位顾客的安全。”他的意思很明显，既然林笑住在他的楼盘上，那么她的事情也就是他的事情，“上一位的事情我觉得很遗憾，但是类似的事情我绝对不希望在看见，更何况，你为了我的事情都忙得好久没休息，这让我觉得很抱歉。” “没什么的、”林笑扯唇回答，“顾总之前提供的那些资料对我们很有帮助，已经找出几个嫌疑人，不过……具体的作案人员是谁还没有得到最终的确定。” “但是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其实已经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了。” 第七十四章 ，面朝阳光，春暖花开

第七十四章，面朝阳光，春暖花开

“身为警察，我不做任何无畏的假设。”林笑敛眉，伸手揉了一下腰，才发现除了有些酸之外已经没有其他的感觉了。 “就算我心中确实有人选，但是没有拿到确切的证据之前，我是不会多说半个字的。” 叮咚。 电脑上传来信息的声音，林笑回神，想了片刻之后迈开脚步走了过去，是一条消息提示，点开看了一眼，发现是一条新的微博关注，名字叫做，宇宙无敌帅的杰克。 林笑哑然失笑，这个杰克，倒是个有趣儿的人呢。 据说他是电脑高手，更何况林笑跟顾衍本身在第一个案子的时候为了方便联络早就已经互相关注，所以杰克要找到她，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情。 无意间看见顾衍的头像，他居然换了动态，于是好奇看了一眼，只是一眼，林笑就觉得心里五味杂成。 面朝阳光，春暖花开。 他的动态居然成了这句话，只是……林笑点赞的手指在微微颤抖，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之前说了谎，那句话是之前路过云南的时候觉得好奇跟当地的少数民族学的。 至于意思，真的不是这个。 她将手缩回，目光落在门口那一大堆的补品上，那是她回家之后没多久杰克亲自送来的，据说是顾衍特意吩咐他买的，林笑拒绝收下，杰克却丢下东西就离开了。 她的目光落在那些个碍眼的肾字上，好大一阵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东西都收到了么？”扣扣上顾衍的都像在不断的跳动，他有一个很特别的网名，叫做等，每次看到的时候，她也会想顾衍或许也有一个曾经爱过的人。 “收到了。”她快速回复。“但是顾总，我真的不需要。”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当是我的一片心意了，当然，那不是送礼或是巴结。”许是顾及到她的顾虑，因此顾衍便这么解释。 “那么，多谢。”若是再这么拒绝下去似乎就显得林笑不识抬举，并且确实如顾衍所说，这些都只是一些补肾的东西而已，只是，只是林笑看到的时候居然忍不住脸红。 特么的，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叩叩。”敲门声响起，林笑关了对话框便站起来出去。是王楠。 “你怎么来了？”林笑说这话的时候抬手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是午休时间，“刚才听到顾总说送你去医院了，不太放心就过来看看。”这么说的时候他提了一下手中的东西，示意给林笑带了午餐过来。“怎么样，要紧么？” “不是什么大事，现在已经没事了。”林笑用脚将桌子边的东西推进去了一些，但是这个动作怎么看都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你吃过了么？”林笑打开餐盒，是一次性的快餐盒，“看样子肯定还没吃就过来了，快坐下一起吃。” 第七十五章 ，买一送一的肾宝片

第七十五章，买一送一的肾宝片

“嗯。”王楠点头，“午休时间就直接过来了，因为一会儿还要赶回警局怕时间来不及，便在快餐店随便买了一些，你若是吃不惯就少吃点，要是没事的话，一会儿自己重新弄点吃。” “没关系，这个就可以，总比泡面要好许多。”林笑吃了一块蔬菜，味道确实不错，看来虽然只是快餐，但是王楠也颇费了一些心思的。“我已经没事了，吃完我跟你一起回警局。” 王楠淡淡的点头，这是林笑的决定，他自然不会反驳，只是目光落在那偌大的肾宝片上许久不曾移开，林笑不是没有注意到，只是不好意思让他转头而已。 电脑上的头像一直在跳动，林笑看也没看，只是认真的吃着饭，“那女孩，她的情绪可有稳定下来了？” “嗯，她现在情况还不错，并且已经承诺不会再动轻声的念头，甚至主动提出要是可以的话，她想见见她的家人。” “那就去安排吧，最近还是需要派人保护她，据她描述当时罪犯是对她动手而且说话了的，所以我们需要预防罪犯想毁尸灭迹的这个可能。” “好的。” “嗯……要是可以的话，我想跟她的父母见一面或者是通一次电话，要是来不及的话，你记得嘱托他们千万不要让女孩受刺激。” “他们从乡下赶来，应该会需要一段时间，据说父母都是老师，应该是通情达理的人。” “我让你监督的那几个人，怎么样了？”林笑点头，转移了话题。 “都在掌握之中。”王楠点头，“而且我有一个新的想法。” “说说看。” “根据女孩的描述，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你看看是不是这样？”这般说着，王楠已经擦了嘴巴从包里将资料给林笑递了过来，林笑放下筷子，一边看一边点了不断跳动的扣扣头像。 “你若是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包括，调查。”这是顾衍给她的信息，林笑扫了一眼就点了下线，随即关了电脑，目光看到王楠将她的碗筷收好便有些激动。“先别收，我还没吃好呢。” “快餐还是少吃一些为好，我想一会儿我们应该是需要在外边跑的，若是饿了的话，重新吃点其他的。”并不给林笑拒绝的机会，王楠直接将快餐盒放在一起，林笑悻悻的点头，突然发现王楠骨子里其实也是一个倔强的人。 “好吧。”林笑点头，两人吃过的东西已经混在一起，她确实是不太有继续吃的想法了。“我发现我们之间的想法有些大同小异，那好，一会儿我们就亲自去访一下他。” “好。” 王楠点头，“林笑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家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肾宝片跟补品？” “没事，医生说是没有休息好所以有些肾虚，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是因为当时药店在打折，买一送一的。” 第七十六章 ，似乎什么事情背后都有一个顾衍

第七十六章，似乎什么事情背后都有一个顾衍

跟之前的案件一样，林笑拿着那三个人的资料开始亲自调查，他们首先去的就是那个之前王楠说过的那个老师家，他和他的家人都在，似乎对他们的到来有些惊讶，不过也都礼貌的请他们进去休息，在回答的时候他虽然极力保持着冷静，但是从他额头上不断冒出的汗珠可以看得出来，他很紧张。 他说，“新闻上说这是一场恐怖袭击事件，罪犯用的都是非常不错的炸/药，林警官，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怀疑我，但是就我这么一点工资和人脉，根本就买不到也没有那么多钱去买那些材料不是么？” 他还说，自己今年才刚刚跟妻子买了这套三居室的房子，而这也花光了他们夫妻这些年所有的积蓄，至于为什么那么频繁的出现在游乐场周围，一来是因为自己的孩子一直念叨着等建成之后想进去玩玩，因为她已经五岁了还不曾去过游乐场，二来是因为，那本身离他家也不远，为了早点完成女儿的心愿，他就一直关注着，只是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当然，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很荣幸的，我曾经在游乐场见到过顾总，他也刚好听到了女儿的这个心愿，便承诺等游乐场建成之后，会单独给我家孩子留一个名额，她任何时候去游乐场都不需要收费，而且可以玩里边的任何设施……”听到这话的时候，林笑依旧面目表情，之后又问了一些基本的问题才离开了他家。 第二个登门拜访的人，是于静，他住在距离林笑老家不远处的拆迁房里，据说那是他的家，房中的家具很旧，但是擦的很干净，看到他们表情有些局促，“我是当过军人没错，我也会一些简单的武功不错，但是警官，真的很抱歉，您问的这些问题，我真的一个都回答不上来。” “我不知道是谁帮我交了那天价的医药费，当时接到医生电话说是可以给母亲安排手术的时候我自己也震惊了很久，还一度以为是谁在跟我开玩笑，直到我真的看到医院在帮忙准备手术并且告诉我今后再也不需要缴纳任何费用的时候我才开始相信。但是我去医院查了，医生说那人/权利很大，并且要求他们签订了保密协议，因此，我连一声谢谢都没地方说。” “我也确实应聘上了游乐场保安队长的职位，但其实因为母亲的这件事情，我还没有正式上任，除了面试的那三天之外，我还没去过游乐场。” “好的，多谢配合。”看时间差不多了。林笑起身吩咐，“这些日子你尽量不要离开江城，手机也请随时保持开机状态，有什么事情，我们会在联系你。” “另外，这是刚才路过超市顺手买的一点水果和补品。希望你喜欢。”于静面色僵硬，一直说不要，但被林笑强行放下了。 第七十七章 ，那个长得很丑的男人

第七十七章，那个长得很丑的男人

林笑顺带着去看了奶奶，看到她身后的男子还以为是她男朋友，高兴了好大一阵子，但是并没有进屋，只是放下给她买的毛衣便离开了，但是林笑答应下次一定回来陪她吃饭。 之后，他们去了李念家，这是一栋单独的小洋楼，根据他的条件，确实买得起。 他们去的时候他还没回家，屋子里只有保姆，那是一个上三四十岁的女子，精神面貌不算很好，她给李念打了电话，李念说既然有警察在的话，他会推掉晚上的应酬直接回家。电话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当然也或许是故意这么做的。 林笑听见那个男人沉默片刻之后便吩咐保姆做好饭菜，说是回来要跟他们一起吃饭。 不过这被林笑拒绝了。她委婉的告诉保姆不必准备，因为他们在跟李念见面之后就需要赶回警局。 李念是在半个小时之后到家的，林笑看了一眼，他的座驾是一辆宝马，单看车和房的话，她会觉得李念应该是一个……稍微有些含蓄的人，但是，当他下车之后，林笑便再也不这么认为了，她终于相信，原来之前王楠跟张涛并没有说谎，他们说李念长得丑原来都是真的。 只是，凭心而论，她其实真的没有见过这么丑的人。 保姆从他手中接过外套放好，全程根本就不敢看他一眼，他一身笔挺的西装，身高一米八左右，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当然，这一切都得忽略他的那张脸。 林笑觉得好在刚才中午的时候吃的少差不多都被消化了，否则她说不定真的会吐出来。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去了墨镜之后便能够看到他的全貌，他的皮肤很黑，但是脸上长满了痘痘，那些痘痘全是红肿的，当然，这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他的脸不知道因为什么被毁了很大一片，一些还在蜕皮，一些没有。 王楠惊呼，低声告诉林笑上次见到的时候并没有现在这么害怕。 “很可怕对不对？”他没有打招呼，只是看到林笑的目光之后便直接这么开口。“我原本也有一张跟你一样好看的脸，但是很多年前出了意外被烧伤了，虽然已经用了药，但是依旧没有办法恢复。” “如果这让你觉得痛苦的话，你或许可以考虑整容。”林笑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而她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因为听到了李念口中的无奈和难过而已。 “我试过了，没用，只要隔一小段时间，这些东西还是照样会长出来，医生说因为我皮肤的特殊性，再加上当时受到了化学物品的污染，这个伤根本就治不好了。” 林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骇人听闻的事情，但是想想都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每次长出这些东西的时候脸上都会火辣辣的疼，很痒很热，有时候难受到恨不得直接剁了自己的手，一开始的时候真的很想去死，到是时间久了，倒也就习惯了。” 第七十八章 ，不加掩饰的危机

第七十八章，不加掩饰的危机

“光凭这一点来说，我真的很佩服你的毅力。”这话是真心的，将心比心，这种事情若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她指不定……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是事情来。 “佩服就不必了。”到底是在生意场上打滚了许多年的人，对于别人的恭维他显得很冷漠，不过，林笑倒不觉得这人内敛，当然也或许是因为刚才她的目光太过放肆因此激发了他的情绪所以他才会一开始就这么多话的。 “你们找我做什么我大概都知道，你们需要的东西都在那个抽屉里。”随即，保姆便将那些所谓的证据都拿了出来，林笑眼眸微闪，“李先生有收集车票的习惯么？” “你也知道的，像我这么丑的人，去哪里都是讨人嫌的，所以平时没什么事情做又不想上网看电视看书的时候，就喜欢收集，不止车票，还有其他的很多的东西。” 他还说，“每次看着这些车票，仔细数数自己这些路程，想想自己原来还是经过了那么多的地方，我就会觉得原来活着还是有些意义的。” “你们知道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车票其实也是支撑我活下去的动力。” 动不动力的，林笑确实不感兴趣，倒是之前那句我喜欢收集吸引了她的注意，“若是方便的话，可否让我们参观一下您收藏的东西？” “这跟你们调查的事情有关系么？” “没有。”林笑回答。“我只是有些好奇，不过若是李先生觉得不方便的话就算了，我并喜欢强人所难。” “林警官说笑了。”李念扯唇，似乎在笑，但是那笑容比不笑还要恐怖几分，“我之所以那么问只不过是因为我觉得收藏这种东西，若是带着不纯洁的心去看反而显得无聊，那些都是我很宝贵的东西，因此可能会希望你们跟我保持同样的心态而已。” “抱歉，倒是我迂腐了。” “严重了。”李念轻笑，这般说话的时候已经从抽屉里拿了钥匙，“走吧，我亲自带你们过去。” “很远么？”林笑开口询问，因为李念的架势看上去不像是就在这个屋子一样，因为他还拿了车钥匙。 “倒不是很远，走路二十分钟，开车四五分钟。” “那……可否借用一下卫生间？” “当然。”林笑总觉得李念嘴角在噙着笑，但是这么看上去又像是没有，她眯眼，跟着保姆进了卫生间，但其实她并没有上厕所，只是拿出手机快速按了几个按钮，便出来了。 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全都落在了客厅里的李念眼中，他像是在看着手腕上的表，但实际上，那是一个监控器，此刻，看见林笑出来，他便收回了手，转身从外边走去。 王楠看着林笑，欲言又止，但是终究觉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忍了下去，林笑拉了一下他的手，在他手心写下了两个字。 第七十九章 ，小心这个人

第七十九章，小心这个人

只是很简单的两个字，小心，王楠点头，这也是他刚刚想要提醒林笑的，却不知，原来在潜移默化中，他们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 “阿姨对收藏也感兴趣么？”看着保姆也跟了出来，林笑含笑问道。 “倒不是保姆感兴趣。”保姆奴唇，像是要说话，却被李念直接拦下，“只不过那边许久没有人居住，因此每次只要我过去看那些宝贝的时候，我都需要带上保姆过去帮忙打扫，毕竟平时，我是不太喜欢有人单独过去的。”这话，似乎跟他喜欢收藏那话有些不搭，毕竟一个喜欢收藏的人是不太喜欢让自己收藏的东西沾染灰尘的，当然，也或许真的有个别这样的，就像李念这样，因为担心被人打扰，因此连打扫都省了。 “这么说来，我倒是越来越对您收藏的东西感兴趣了呢。” “希望不会让你失望。”李念依旧在笑，这次的笑容被扩大了很多，因此林笑看到了他眉眼中的漩涡。那是一种，非常恐怖的感觉。 几人上了 车，很快就到了李念说的这个地方，林笑瞟了一眼，竟看到保姆眼中一闪而过的恐惧以及李念朝这边扫过来的，意味深长的目光。 这是……一栋看上去年代有些久远的房子，守门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大爷，很瘦，林笑听见那保姆叫他老伴儿。 他的身边还有一条狗，跟他一样瘦弱的一条狗。 林笑驻足，按理说这个看上去很有年代感的房子不应该出现在这个繁华的城市中，但是它偏生就是存在了，大门上了锁，门上锈迹斑驳，但是锁确是新的。 “怎么。林警官该不会是害怕了吧？”看着林笑停下脚步。李念出生询问，而此刻，他依旧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怎么会。”林笑快步跟上，“只是好奇这里怎么会有这个样子的房子而已。” “只要有钱，一切皆有可能。不是么？” 进了大门之后，便能看到一个不大的院子，在院子上面，便是真正的房子，几人并未在院子中央逗留，而是直接跟着李念进了屋子，还没开灯的时候，整个屋子都是黑暗的，开灯之后，依旧有些昏暗的感觉。 李念拉开了窗帘，阳光洒落进来，林笑这才看清楚了这个客厅的模样。 那是一间装饰的很有文艺气息的房间，四周挂着满满的油画，林笑从一侧仔细看去，发现部分油画她曾经在国际展览中见过，心下惊讶，这些可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啊。 “没想到黎先生居然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这话颇有意味，因此李念眯眼朝林笑看来，待发现她面上的表情十分自然之后，便也将目光落在画上。 那是傍晚时分的街头，一个小男孩坐在街边，拉长的脖子似乎是在等人。 他的身侧躺着一个人，鲜血淋漓看不见脸，但是小男孩似乎并没有注意到 第八十章 ，画中人（加更）

第八十章，画中人（加更）

第二幅，第三幅，第四幅，所有的都是小男孩，应该说，是各种样子的小男孩。 第五幅，是一个长大了一些的男孩，他站在清晨的大街上，周边人来人往，他眼神迷茫，站在岔路口的样子像是在思考人生，他的身后有个人，那人只有一个头悬空在他的后上方，目光温柔的看着他，乍一看倒是有些像男孩想象出来的样子，不过这两幅画却看得林笑胆颤心惊，哪怕此刻有阳光照耀，她依旧觉得有些冷。 “倒不是我深藏不露。”李念说，“这栋房子是我的家人留给我的，至于这些油画，有一部分是我自己买来的，有一部分，也是我爸当年留下的。” “是么，那可否问一下，李先生您的父母，现在何处？” 王楠觉得，这个问题问出来之后，空气都变得停滞，李念看着林笑，像是要发泄出来一般，但是很快他就转移了目光，“林警官似乎忘记了，我们说好的，来到这里之后就不谈论除了收藏以外的任何事情。” “啊，抱歉。”林笑赔笑，“只是他，看着让人心疼，已不像就问了出来。”李念听闻，只是笑笑不说话。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便能够看到一大片的玫瑰花海，这副油画似乎在李念心中有很大的位置，因为它被挂在了屋子正中间的位置，油画本身不算大，两米多的样子，但是却被李念细心的在油画周围画了一整圈的玫瑰花海，不觉得好看，反倒有些突兀，就像是，用边上的花祭奠里边的油画一般。 而且…… 林笑走到画下边，伸手抚摸了一下墙壁，王楠看到李念的目光闪烁了好几下。 林笑很快就收回了手指，心里闪过惊涛骇浪，面上却不动声色。 “真的是大开眼界了，今日多谢李先生，我之前从未见过这般逼真的油画，真是太棒了。” 林笑这么说的时候，已经将双手塞进裤兜，她拉着王楠，微笑着朝门口走去。“时候不早了，我们或许应该回去了。” 李念并没有行动，他一直站在原地，只是目光从来不曾离开他们。“怎么，这就看够了？可是我还有更多的收藏品还没展示给林警官看呢。” 心下一惊，林笑微微转身，“时候不早了呢，改天来看也是一样，若是李先生方便的话，我们约在明日如何？” “可是我现在兴致就很高，而且我今天晚上所有的应酬都已经推了，就是为了配合你们。”此刻，太阳西下，余晖打在李念的脸上，说不出来的诡异。 “真的很感激，那既然李先生都已经这么说了，我又怎好推辞。”林笑放开了拉住王楠的手，扬了一下手中的手机，“不过我们出来的时间太久，局里还有很多人等着我们下班，这样，我打个电话告诉一声。” “打不了电话呢。” 第八十一章 ，这是一个可怕的约定

第八十一章，这是一个可怕的约定

林笑只听见这么一个声音，手指胡乱的点在了屏幕上，夹杂着王楠的那句小心一起摔倒在地，屋里突然就变得黑暗，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关上了，手机也被刚刚摔倒的时候撞飞，此刻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林笑。”王楠的声音似乎很着急，“你在哪里？没事吧？” “我在这里。”林笑小声回应，并且根据王楠刚才的声音迅速找到了他，“我没事。你呢？” “抱歉。”来不及等王楠回答，便有电筒的光打在两人脸上，刺得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但是李念的声音还在继续。“刚刚停电了呢，这个屋子全是靠电的，包括窗帘，所以只要停电窗帘也会自动关上。” 林笑眯着眼睛望去，李念的脸在此刻看来更是可怕，他身侧的保姆一张面瘫脸此刻也非常的夺目。他们就那么看着他们，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只超级大的蟾蜍在盯着她看。 身后有些凉凉的，一种名为恐惧的东西在她的心底蔓延。 “既然停电的话，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去了？”林笑是感觉到刚才被人撞了一下的，因为她好好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摔倒，至于手机，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被丢掉。 “急什么？”李念轻笑，“我今天接到顾总发来的工作安排，明天就要出差，飞赴澳大利亚，一年半载怕是回不来了，那么，在去之前，我总该满足一下你们的好奇心不是么？” “我们也不是急着看。”林笑觉得自己的声音微微颤抖，“明天就要走的话，那今天更应该好好休息才是。” “到时候李先生回来了，要是还记得我们这个约定的话，到时候再来看也不迟，而且现在黑灯瞎火的，想必也看不出什么来。” “没关系，有蜡烛和手电。” “可是……”林笑的表情有些为难，面上的墨镜早就在刚才摔跤的时候一同滚落。 “不要拒绝我。”他的突然靠近吓了林笑一跳，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林笑心里一直在打鼓，说不害怕是假的，她相信任何人在这种时候看到这张脸都会害怕，而且，她也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而已，但是身为警察，她也确实比一般的女子要多了许多的勇气。 林笑的身子被王楠拉开，他极力掩饰住心里的害怕。睁着眼睛跟李念对视，“林笑，既然盛情难却，咱们就跟李先生去看看呗。” “好。”林笑点头，知道这个时候拒绝已经起不了任何的作用，她刚才摔倒的瞬间听见一阵卡擦的声音，想必是门已经被关上了。那么，就算她跟王楠现在踹开眼前的两人也不一定出得去，而且，身为警察，此刻还没有证据而且……而且李念也只是邀请他们看收藏，他们还不能动手。 “保姆，前面带路，我在后边。” 第八十二章 ，我的噩梦全是你

第八十二章，我的噩梦全是你

李念这般说着，保姆便拿着手电筒朝拐角处走去，两人并排走着，只能跟在她身后，看着她下了地下室。 两人的脚步有些迟疑。 “还愣着做什么呢？林警官不是想要早点回去么？” 李念的声音仿似魔音，林笑根本就不敢回头看，她想，哪怕今日不死，出去之后她也会做很长时间的噩梦了。 “太黑了，不太适应、”林笑讪讪回答，便也低头跟着保姆走了进去。 进了地下室，林笑才真的觉得自己之前见识过的东西真的实在太少，她也终于相信，原来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居然还是有人保存着地下通道并且使用着的。 本以为下来之后会是地下室，却没想到弯弯曲曲的小路一直在往深处蔓延。 保姆一边在前面走，一边点燃了两侧的蜡烛，但是蜡烛的光线并没有给两人带来多少安全感。扑闪着的烛光映在脸上，随即折射回墙壁上，之后，斑斑点点的落在过道里那些密密麻麻的画上。 “这简直就是一个地下通道啊，哪里是地下室了。”王楠感叹，“建得这么复杂，想必花了不少钱吧。”一路走来，两侧都挂满了油画，而这里的油画并不像客厅里的那般光鲜亮丽，颜色也大多深沉，倒也不是真的那般深沉，只是……莫名的会让觉得觉得恐惧，就像这大片大片的鲜红色，像血一般在过道里蔓延，又像红色边上绿得发油的深绿，又仿似是罪恶之源的一抹释放…… 许是因为常年见不到光的原因，也或许是因为……这里的油画本身就很沉重。 狭小的过道里，林笑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 王楠让她上前，他护在她身后，时不时的转身看一眼神色淡然的李念，保姆一直不曾回头，只是一边走路一边点燃了周围的蜡烛。 大约走了十几分钟的样子，保姆的脚步终于在一道小门面前停下，“先生，到了。”她说，然后侧身站到了一边，林笑看着李念走到了前面，然后接过保姆手中的打火机，掏出衣袖里的钥匙打开了门。 “请跟我来。”这么说着，他便已经钻了进去，两人踟蹰，却被保姆推了进去，按理说保姆的力气是不足以推动两人的，但是小门进去又是楼道，此刻漆黑一片，两人被一推就直接滚了进去。索性楼梯不算高，因此并没有滚了多久。 林笑皱眉，手臂上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李妈，你太粗鲁了。”李念用之前的柴火点燃了屋子里的蜡烛，这个蜡烛看起来有些特别，因为非常大。光线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但是他不曾回头，只是这么凭空说了一句，“抱歉先生，我下次注意。”保姆的声音从小门那里传来，虚无缥缈。林笑冷不丁的就打了个寒颤。 “你以为，还会有下次？” 第八十三章 ，这里就是终结（加更）

第八十三章，这里就是终结（加更）

林笑在王楠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她浑身都疼得厉害，手臂一直垂着，她试探了几下，但是动弹不得，她凝眉，明明在摔下来的时候她已经快速做出反击了，但是手臂还是被什么东西砸到了，她刚才，其实还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该不会，就这么残了吧。 “林警官，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林笑额头上不断冒出虚汗，手臂处传来的疼痛让她难以忍受，李念的目光落在她手上，待看到不断滴落的血之后。眸光微微闪动，那个眼神让林笑有些害怕，就好像是……好像是一种欲/望。 结合刚才这一路走来看到的奇怪现象以及那些油画，再加上自己之前一直猜测但是不敢肯定的猜想，林笑突然就恍然大悟起来。 李念眼里闪过的是欲/望，是一种对鲜血的渴望。 她看着李念身侧那个跟他一样高的蜡烛，那是一个……一个人的模样，心里闪过惊涛骇浪，她真的不愿意相信那是一具人偶。 “你明白的。”李念一步步朝着他们走来，王楠一下把林笑拉到了他的身后，“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林笑皱眉，她觉得这话有些熟悉，但是她根本就想不起来之前在哪里听过。 “你认识我？”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林笑就这么问了出来，“你说，你是不是认识我？” “当然。” “那么，我是谁？”林笑发现自己的脚也开始颤抖，心里一个可怕的想法突然就冒了出来，“还有，你是谁？” “别问了，反正你问了我也不会说。”李念伸手在人形蜡烛上敲了几下，非常恐怖的是，那蜡烛眼睛的地方居然流出血泪来。林笑吸了一口气，不可否认的是，她被吓得不轻。 “事实上你现在问也没有任何的意义。林笑，哦，不，林警官，时间到了，你自然会明白的。” “那是人对不对？”尽管林笑十分想要了解一下什么，但是从李念的表情就已经看得出来，再问下去也确实没有什么意义，于是林笑转移了话题。 “呵，谁说不是呢。”这般说着，他伸手拍了那人的脸，“他被我关在这里好久了呢，哦，倒也没多久，大概……就是在你来江城的前几天。” 林笑猛地睁大眼睛，“他就是我现在住的那个房子的前任主人对不对？”也就是，顾衍带她去看过的那个坟墓的主人。林笑讶然，到底是顾衍从中作梗还是哪里错了呢？ 她看着蜡烛，几乎是脱口而出，“你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多谢夸奖。”他说，然后他就在这个屋子里走动着，林笑这才注意到，他走过的地方，都有许多瓶瓶罐罐的东西，“这句话还是不要随随便便就说出来，不然我担心，万一在将来的某一天你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你会把这个称呼用到你自己身上。”这么说的时候，他伸手拿起了一个罐子，林笑却再也忍不住，半趴着身子开始剧烈的干呕起来。 第八十四章 ，丧心病狂可以用来形容你自己

第八十四章，丧心病狂可以用来形容你自己

别说林笑了，就连王楠看清楚之后也憋得脸色发青，他一边注意着李念的动作，一边伸手替林笑拍着背。 “你胡说、”林笑震惊，“你说的这些话，我半点儿也不信。”虽然不记得自己曾经发生过什么，但是林笑在潜意识里一直觉得自己不会是一个坏孩子，她觉得她就是正义的化身，因为每次看到那些不公正的事情发生，她就忍不住制止。 “信不信由你。”李念似乎并不介意，那个瓶子似乎是被他手滑，也或许是故意的，被啪的一声就砸在了地上，腐臭的味道在整个地下室蔓延，那一截被泡在罐子里的手指就这么掉了出来，林笑呕得越发的厉害了。 “这是福尔马林，那是酒精，还有清水……你别看这里小，我可是放了大大小小数十个瓶子呢，能够用上的用来浸泡的材料，也都用上了。至于里边装着的，呵呵，不必我说你也知道不是么。” “那些油画……油画上的红色是鲜血对不对？郊外那起强/奸案，游乐场的爆/炸事件，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对不对？” 林笑庆幸自己今天吃的很少，不然现在指不定会更加难受，见到尸体的时候她并不觉得有多可怕，因为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曾经已经见过无数次，但是此刻，她的心脏还是被收缩了好几次，恶心，恐怖，担心……各种各样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 “是我没错。这个，在你来我家之前不是就已经知道了么？”对于林笑的质疑，李念一点都不反驳，“要不然，你又怎会在要跟我看收藏之前发信息给你们局长请求支援呢？” “……”林笑闭眼，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终于稳了一些，“你怎么知道的。” 李念并没有说话，他只是弹开了手表，一个小型的视频就这么露了出来，不止是她发信息给局长，就连他们在他家做的所有的动作都被记录了个完整。 林笑吸气，真没想到这人安装摄像头居然连厕所都不放过。 这样看来，确实是她失算了。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通知了局长，为何还敢这么对我们？而且，还不加反驳的就认下了一切的罪孽？” “因为我根本就不担心。”李念合上表，“这个屋子十分隐蔽，你们局长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这里来，再者，这个地下室的位置，就只有三个人的知道，因此我根本就不用害怕，而且，你的信息只发了请求支援四个字。并没有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以及具体的位置，而我，马上就要奔赴澳大利亚，只要我离开中国。你们根本就抓不到我。” 林笑了然，“但是你其实在一开始的时候并不想置我们于死地的，让你改变这个想法的原因，是……是因为我刚才想要打电话是么？” “你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聪明。”李念笑笑，眼里满是赞赏。 第八十五章 ，你们就死在这里吧（加更）

第八十五章，你们就死在这里吧（加更）

林笑心都开始颤抖了，面上虽然有些紧张但勉强还算正常，“本来我打算放了你的，但是你一直在得寸进尺，你刚才猜的也没错，我确实是从你准备打电话的时候才决定对付你的，但是林笑，其实最开始改变心意的时候，是因为你问及我家人的时候。” “所以，你怀疑我解析了你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因此才想要杀人灭口。”想清楚之后，人反倒冷静了许多，王楠不解，“林笑，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还记得那几幅连环油画么？画面上小男孩的那些？”林笑叹了一口气，“他就是那个画中的男孩儿，当年因为什么事情死了亲人，但是那时候的男孩儿还以为世界是美好的，直到后来，他的亲人慢慢死光，他才开始恨……那一副他站在十字路口的画你还记得么？”王楠点头，别说记得，简直就是印象深刻，因为他觉得那是整个屋子里唯一一副有温度的画了。 “我一开始以为那是男孩在思念亲人，那个女人的头就是他的想象，但是现在我知道了。”林笑将目光落在了李念身上，“我终于知道我错得离谱，因为那根本就是罪恶的源泉，那个女人的头就是第一幅画里不见了的头，那时候的你其实还是有些善良的，因为你虽然想着报仇，却还在犹豫，但是我不知道的是，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你变成了今日这般田地？” “还不是得感谢你，要不是因为你，我的脸，又怎么可能会这样。”他似乎生气了，又似乎没有，林笑更是因为这话觉得不解，如果都是因为她当年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的话，那么，他为何炸掉顾衍的游乐场？ 他不是应该争对她么？ “我到底是谁？当年，我到底又做过什么让你怨恨的事情？” “林笑，别摆出一副声嘶力竭的表情来，在我这里不适用，你休想从我这里套出任何的事情来。”林笑敛眉，顺势收回了刚才的假装。 竟没想到，这人居然这么了解她。 “我刚才就说过了。关于你是谁这个问题，时间会替你解答，而我为什么这么做，总有一天你也会清楚的。” “李总，时间到了。”保姆开口提醒，李念便及时的收回了话，迈开脚步朝楼梯上走去，王楠扶着林笑跟着后边走去，却被李念一脚踢开，为了不让林笑受到波及，王楠根本就没有避开，胸口上重重的捱了一脚，身子也重重的跌倒在地。 “那些收藏品，还有那个蜡烛已经孤独了很久了，我觉得，你们要是肯留下陪他们的话，他们一定会很开心的。” 黑色的小门被吱呀一声关上，小屋被彻底隔绝，林笑挣扎着爬了起来，刚才那一脚虽然没有踢到她，但是也受到了波及。 “林笑，我很遗憾你的生命到此为止，但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怨不得别人。”之后，便是脚步声渐渐远去的声音。 亲们，在大家热情有力的支持下，我的小说正式上架了！感谢你们对我的喜欢和认可，也希望你们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陪伴我，我一定会努力更新，写出更精彩的故事来回报给你们！ 上架意味着会收取费用，也明白亲们的钱来之不易，所以我根据以往的充值经验给大家推荐几个合算的手机充值方式，让大家的每一分钱都花的值得！ 我首先推荐的就是“支付宝”，它不仅1元可以兑换100乐文币，用网银充值和支付宝余额就可以直接支付，没有网银的亲也可以通过快捷支付的方式支付呦！真正是各大银行通吃，有无网银皆宜。其次推荐“手机银联快速充值”，它的兑换比例是1元兑换80乐文币，不用卡便可直接充值。如果觉得这两种都很麻烦的话，我还推荐一种最懒人充值方法“绑定手机自动充值”，只要绑定手机号，就会每个月自动为你充值700乐文币，每月只需15元，而且退订也很方便。如果手机充值让你实在头疼的话，那亲们还是回到网页充值吧，甩个链接： 就啰嗦这么多，最后感谢亲们收藏、送花、给月票哦！谢谢亲们的支持！爬走码字去鸟~~~bye~~~~ 第八十五章 ，遇见你就忍不住想要去相信（10000＋求首定） “王楠，你怎么样？”林笑挣扎着走到王楠身侧，平时觉得左右没多大的用处，此刻真的需要的时候才觉得它竟是那般的重要。 喉咙一甜，王楠吐了一大口血，他尝试了几下也根本就站不起来，索性让林笑不要搀扶，他坐一下。 “没事。”他说，“刚才进来的时候我看过了，想必那是唯一的一条，而如果李念诚心让我们死的话，那……我们根本就出不去。” 他的语气有些颓废，更多的是自责，他想，若不是因为方才他说要进来看看的话，两人在客厅的时候或许还能逃出去的旎。 都怪他，牵连了林笑。 “嗯。”林笑点头，一把扯掉了自己的外衣。“我左手动不了，你帮我一下。”蜡烛的光惨白惨白的，照着那两只眼睛异常的瘆人，空气中还弥漫着腐烂的味道，仿似只要说话都会忍不住呕起来。 也要感谢身上这些伤，若不是因为太过疼痛，那也不会分散了他们那么多的注意力。 王楠这才看到林笑不断滴血的手，他瞳孔一缩，挣扎着就要起来，“什么时候弄的？鞅” “你别起来。”林笑伸出完好的右手将他按住，“如果你手上还有力气的话就帮我一下。”王楠只好坐下，伸手替林笑小心翼翼的扯下黑色的小皮衣，好在她里面穿了件黑色的吊带背心，否则这样的情况一定会非常尴尬。 借着烛光，隐约能够看到林笑骨头扭曲在一起的左手，还有一截已经冒了出来，鲜血就是从这个位置冒出来的。 “似乎是断了。”王楠开口，看着林笑的目光中多了一些佩服。 要有多坚强，才能在身体受了这么大的重创之后，依旧眉头都不皱一下的？ 却也因此对她的过去更加的好奇起来，他想，林笑之前一定是经历了一些非常传奇的事情，不然一个女孩子遇到这样的事情之后怎么可能还这么淡定呢。 “嗯。”林笑淡漠的点头，刚才精神紧绷只是觉得疼，此刻放松下来只觉得要命的疼，“没关系，只不过是一只手而已。” 王楠震惊，真的很难想象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是怎么做到不动声色的。 本以为她是感觉不到疼或是疼到麻木了。但其实并不是，因为她额头上那大滴大滴落下的汗珠无不彰显着她的隐忍。 刚才的佩服瞬间就转化成心疼，但是刚才李念那些话也在他心里留下了阴影。 从刚才的话中不难听出，林笑曾经就是这江城的人，甚至……甚至还有着一个不为人知的过去和身份。 那么，她到底是什么人？ “愣着做什么，帮我接住。”林笑扫了一眼在发呆的王楠，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和王楠的之后，“抱歉，你衣服可能需要借我用一下了。”这么说着，她低头一口咬掉了王楠的衣服，后知后觉的王楠便立刻接过帮助林笑将手臂简单的包扎起来。 “这里的酒精，想必不能用了，暂时只能这样，希望还能保住你的手。” “嗯。”林笑点头，泡过人/体/器/官的酒精，就算能用她也不敢用，倒不是怕什么，但是心中总归是有些膈应的。“若是能保住自然好，要是不能，那也没事。” “嗯。”王楠咳嗽了一声，李念的鞋子上似乎安装了什么东西，他感觉自己的肚子都要被震碎了，但是他并没有说给林笑听，那一脚力道很大，想必他也是练过的人，但是自己这伤，跟林笑的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过，她自己能够想得开就更好了。 “林笑。”心中有疑惑，就真的憋不住事儿，王楠想了片刻之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林笑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刚刚失血过多，此刻头有些晕沉沉的，“但是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你是江城人？并且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是么？” “或许是吧。”林笑叹气，“我在几年前出了一些事情，醒来之后身在美国的医院里，但是我已经不记得曾经发生过的任何事情，后来遇到看局长，就跟着他回来了。”林笑只是大致说了一下自己的曾经，王楠也并没有深究，“或许真的像李念说的一般，我曾经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也不一定。” 她说这话颇有些自嘲的味道，眼里不自觉的就流露出一些孤寂来。 “不会的。”王楠开口，“一个人的本性是改变不了的，而且你对警察事业的热爱，任谁都看得出来。”没有了墨镜的林笑果真要好懂一些，就连平时那份高冷的模样都被完整的卸掉了。 “但愿你是正确的。”林笑休息的差不多，手臂已经不适合穿衣服，便只能套上一只袖子挂着，毕竟地下室，还是有些冷的。 她站了起来，爬上了楼梯，发现确实已经被反锁了，然后，她看了一眼四周，那些被浸泡着的人体器官显得特别的恐怖。 李念，你曾经到底发生过什么。不然为何会变得这般的变/态呢？ 林笑敲 了几下蜡烛，那两个空洞的眼睛里一直冒出血，她凝眉闻了一下，“他是被风干了之后才做成蜡烛的，眼睛里冒出来的血也是很久之前的，里面应该有一个盛放鲜血的容器，或者是在他身上有什么机关控制着，只要蜡烛受到敲打就会自动流出血液。” “那这么看来，这个地下室里边，就只有我们两个活人了。”王楠也站了起来，肚子像是被从中割断了一般，火辣辣的疼着，他悄悄看过，从外边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 “林笑，我们今天，是不是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不知道。”林笑摇头，“或许会或许不会，总归就只有这么两个答案。” “只不过……你或许不必太悲观。” “嗯？”王楠一听这个就来了精神，“你有什么办法么？” “办法暂时没有，不过我给局长了心信息，而且你别忘记，我们使用的手机都是自带监控的。” “所以说，我们在这一路上遇到的事情其实局长在那边都可以看到么？”王楠立刻就笑了，对啊，只要发送过信息，再通过局里的先进设备，是可以解析出大致的位置来的。 “前提是，他们破译了我的手机密码。”林笑开口，为了保险起见，每个人的手机都各自设了密码，而且因为这个设备是局长前几天才刚刚配备给她的，因此，还没来得及告诉局长那边备份密码。 “啊……”王楠无奈，“不过既然配备了这个东西，那就一定可以破译，只是……只是等他们破译出来的时候，我们不知道还活没活着，而且……说不定那个时候，李念已经出国了，到时候，我们就算证据确凿，也对他无可奈何。” “李念。”林笑呢喃，“我觉得他还没坏到不可救药的程度。”林笑没有说的是，当时她还拨通了电话，她确定自己的手指按到了屏幕的，而她手机上的号码也只有不超过十个人的电话，就是不知道在手机飞出去的瞬间，有没有打出去了。 不过，若是打到了奶奶那里的话，想必也是没用的，因为不抱任何希望，所以才不想告诉他，万一到时候希望变成了绝望就麻烦了。 “什么？”王楠不可置信，“杀人，强/奸，将尸体截肢，用鲜血画画，将死人做成蜡烛……这样还不够坏么？” “我的意思是，他还没有完全丧失人性。”看着王楠不解，林笑便又认真的解释起来。 “你看啊，从那些话中可以看得出来，他其实还是渴望得到救赎的，他还有一颗孩子般纯净的心，而且你听到了么，若不是因为我们执意要看收藏的话，他其实也并不打算对付我们，再者，刚刚通道里的那些画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没？只有红色和绿色。” 王楠点头，并不明白那代表了什么。“我想，他一定是一个非常纠结的人。”林笑得出结论，脚步还在四周走动着，完好的右手一直在敲敲打打。 “红色，那是鲜血，是罪恶，绿色……绿色是希望呐。” “可是那些画看样子都是很久之前的了，或许当年他确实是一个有些善良的人，但是经过时间的蜕变，他早就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了。”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林笑点头，“就是不知道那些被浸泡着的尸体会是谁了。”她想，如果能够知晓是谁，或许对自己恢复记忆有一定的帮助呢。 “王楠，关于我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够暂时保密。” “当然。”对于这件事，王楠回答的非常爽朗。“虽然刚才听到的时候觉得很震惊，但是始终不相信一个拥有这般清澈的眼睛的人会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就是喜欢钻牛角尖，既然你已经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么林笑，不管是作为朋友，同事还是我自己，我都必须要将这件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好，那我们就做个约定好了。”林笑笑了，这是认识这么久以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虽然在只有蜡烛照耀的地下室，但是王楠依旧觉得灿烂，直到许多年之后再想起来，他也依旧觉得这个笑容是林笑对她笑得最明朗的一次，明朗到，足以他铭记终身。 “什么约定？” “你也知道的，我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王楠想要打断林笑这话，却被她挥手制止，“正因为我知道自己是这样的人，因此我一定受不了自己是一个坏人，我们就约定，嗯，约定若是将来你发现我真的是一个坏人的时候，一定要亲手杀了我。” “林笑。”王楠惊呼，“谁都有个过去，不说你不会是，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你真的是的话，那么现在你的表现就是对曾经的一种救赎，正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如果你已经改邪归正，那么过去对你来说就只是一种成长，你又何须这般计较？” “不是我计较。”林笑摇头，“固然你说的也没错，但是我了解我自己，像我这样的性格的人，要么就是真正的好人，但若是坏人的话，那就绝对不会坏到还有回旋的余地。”至于为什么。林笑并没有说，因为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其实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对别人狠，对自己也不例外，就拿刚刚的伤来说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不是么。 若不是真的心狠，又怎会看到自己的手废了还无动于衷？ “但也完全没必要……” “王楠，从我醒过来之后，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过请或者求这个字眼，你是第一个。” “好，我答应你。” “扑哧。”林笑却在这个时候笑了，“咱们现在连出都出不去，居然想想那么远，也是够了。” “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我们一定可以活着出去的。” 顾衍是在傍晚的时候接到林笑的电话的，那个时候他刚准备下班回家。看到来电是林笑之后他笑了片刻，想着这姑娘居然会找他倒也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那边便传来一阵尖锐的声音，像是惊呼，又像是手机被砸出去的样子，他立刻就绷紧了神经。 “林笑，你在哪里？”之后是一阵对话声，他凝眉，索性直接不说话，并且按下了录音键。他又预感，总觉得这个电话一定非比寻常。 “真的很抱歉，刚刚停电了呢。”顾衍敛眉。伸手打断了刚刚推门进来打算叫他的杰克，并且示意他别说话。 “我刚刚接到顾总的工作安排，明天下午就要离开江城……”后面还说了些什么便在也听不见了，不过看样子似乎是遇到了困难，“怎么了？” “林笑似乎遇到了一些困难。”顾衍开口，将西装外套重新放了回去，“我现在打电话给局长了解一下情况。你先去做一下李念的工作调动，就说明天这场暂时换了人去，他有新的任务。反正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想办法把他留在江城。” “好。”来不及迟疑，杰克立马就转身出去了。 “对，是我，不知道可否问一下。林笑是不是还在警局？” “对，我找她。” “时间紧急，我也不跟您卖关子了，是这样，我刚才接到林笑的电话，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录音在我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发送给您了，您稍后可以查看，所以现在，可否以知情者的身份，告诉我一些基本情况？” “嗯……那您的意思是说，林笑跟王楠从早上出去之后就没有回来？而且中途给您发过信息，但是具体的位置，你们还在查？” “好的，我知道了，多谢局长信任。”他挂了电话之后，杰克已经打了电话给李念，并且以有更好的安排暂时稳住了，不过依旧需要出差，只不过时间被推迟到了后天。 “杰克，马上查一下李念在江城的所有房产以及地址，另外，他平时喜欢搞收藏么？”对于李念这个人，顾衍只是见过几次，虽然长得很骇人，但是能力确实很出众，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留着他的原因，至于他的私人事情，倒真的不曾关注过。 “怎么了？”李念随手就打开了手中的笔记本，坐在顾衍对面开始调查，公司对每一个人都有存了档案，一般的情况在这里就能查到，“我跟这个人的接触也不多，不过倒是可以问问他秘书。”这么说的时候。顾衍已经拨通了秘书室的电话。“秘书长在么？让李念的秘书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查到了。”杰克开口。顾衍挂了电话就朝他那边望去，“李念在江城只有一处房产，但是资料上这个地方早就已经拆迁了啊。”杰克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顾衍只好重新打了电话给局长，用他的身份证进行查实的时候，一共发现实名登记的地方一共是三处，还有两处是怀疑是他的但是并不确定。 “李总似乎只是对油画感兴趣，他曾经让我帮他联系过两个以上的在油画界很有地位的画家，但是后来到底怎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顾衍敛眉，立刻就让人查了秘书提供的两位画家，但是很遗憾的是，其中一位在三年前外出时已经消失，另外一位也已经疯了。 “杰克，局长已经分别派人前往这些地方寻找了，咱们俩，去这儿。” 顾衍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哇，感觉很刺激的样子，怎么，你是要带我去冒险么？”杰克笑笑，金黄色的头发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特别美。 他活动了一下脖子，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对，这就是一场冒险，那么，你敢跟我一起去么？”或许在两人心中，他们不是上下级关系，因此杰克从未叫过顾衍老总，当然，这说的是私下里，顾衍也从来不会在杰克面前摆架子。 “当然。”杰克笑笑，已经拿起了车钥匙，“我的人生已经平静太久了，刚好需要一场冒险。” 林笑已经没有了多少力气，王楠看上去也好不到哪里去，人高的蜡烛已经被燃烧了好大一截，林笑推算了一下，他们最少已经在这个地下室待了整整两天。 哎，就算是找到了他们，王楠也早就逃了吧，该死的顾衍，若不是因为他给李念弄了个工作安排，只怕他们也不会那么惨吧。 < p>他们也尝试着把蜡烛中的尸体拿出来，但是没有工具，一切都是枉然，再者，这是这里边唯一亮着的地方，也算是一种希望，林笑有时候会想，若是这里彻底变成黑暗的话，她和王楠都会崩溃。 “咳咳。”林笑咳嗽几声，伤口得不到处理导致发炎，现在整个脑袋都是火辣辣的，再加上失血过多，她连睁开眼皮都变得有些困难。 王楠肚子上已经渐渐冒出青色的东西来，起初只是被踢到的那一块，现在已经蔓延到整个前身。盖上衣服还好，不盖上的时候，简直有些触目惊心。 碰。铁门被人从外边打开，来人似乎有些着急，因为动作实在是太快了一些，看到是李念，两人眼里闪过惊讶，因为按理说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在澳大利亚了。 “怎么？看见我你们很惊讶？”他手里居然拿着枪，就连身后的保姆手中都有一把，林笑认得，那枪是她的，之前在客厅摔倒的时候，身上的抢也被一同摔掉了，这也是为何她会不加反抗的就同意了王楠的提议，下来看看真正原因。 因为担心李念会开枪杀人灭口，而他们身在暗处，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但这不是就你希望看到的么？” 林笑微微皱眉，事实上现在皱眉对她来说都是一种奢望。 “看样子，你还是被发现了。”话音刚落。林笑便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提了起来，“倒是我小看你了，不过也是，过了这么多年，你的水平若是还跟许多年前一样的话，那岂不是活回去了么。” 冰冷的枪口贴在脑门上，林笑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她觉得自己没有那么淡定，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她没力气去害怕。 “居然还是让你们的人查到了我的身份，居然还把我的身份证拉黑，弄得我哪里也去不了，不然你以为，我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里？”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早该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李念，我知道你在里边，你出来，咱们好好谈。”屋外突然想起这个声音的时候，林笑精神一震，顾衍，为什么他会来。 脚步声不断的响起，听得出来他们越走越近了。 林笑心里的疑惑多过于希望，这个位置这么隐蔽，就连局长都还没找到，为何顾衍找到了？ 难不成，游乐场被炸，还有现在的一切，都只是顾衍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么？ 毕竟，那个老师提到了顾衍的名字，毕竟那个退伍的保安队长，嘴里的人也很有可能就是顾衍。 “顾总。”李念显然没想到第一个来的人会是他，“没什么好谈的。”他说，“不过若是您想为林笑送葬的话，我倒也不嫌多。” “别乱来。”顾衍的身子已经出现在门口，身后是一脸戒备的杰克，看到他，林笑忍不住就想笑，啧啧，那个动作，他是以为自己在拍美国大片么？ “有什么事情咱们可以慢慢谈。” “站着别动。”出乎意料的是，李念并不觉得慌张，他枪对着林笑，试图扳动开关，顾衍眸光一暗，在门口站定，“好，我就在这个位置不动，但是你能不能先放了人，我看他们似乎已经受伤了。” “怎么，顾总又想做老本行了么？你还以为你是警察么？”林笑眯眼，她看见顾衍也微微皱眉，并且问出。“你什么意思这样的话来。” “他们确实受伤了，而且还不轻。我感觉就要死了呢。”他说这话的时候对着保姆笑笑，保姆垂头，手中的抢已经对准了王楠的大腿，仿似只要顾衍有一点点行动，王楠的腿就会废了一般。 “我们需要谈谈。”顾衍眸光微闪，却一直很冷静，黑色的风衣让他哪怕是站在那里都有一些飘逸的感觉，林笑想，英姿飒爽，说的应该就是他了吧。 “顾总，你不记得了么，我不喜欢跟人谈，现在不是生意场上，就更加不必了。” “你炸了我的游乐场，让我损失了一大笔钱，现在又说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难道不该给我一个交代么？”他依旧冷静，面上始终保持着同一个表情。 “那是你应得的，没有直接要了你的命我已经手下留情了。”李念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随即才接着说道，“更何况，区区一个游乐场，你顾衍，会在乎么？” “应得的？”顾衍不解，像是在反问，又像是确定。 “你怎么跟林笑一样喜欢套我的话？你们以为过去的事情真的可以不了了之么？。”李念的情绪突然就激动起来，手里的抢已经贴在了林笑的额头上，这么一下一下撞击着，冰凉冰凉的。但是哪怕是这么透心凉的感觉也没有制止住她那颗摇摇欲坠的心，她闭眼，感觉身体已经撑到了极限。 正在这个时候，屋外响起了惊天动地的警报声，顾衍眯眼，暗自责怪来得太快，若是此刻激怒了李念，后果不堪设想。 “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快。”李念笑笑，反倒释然了。“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这么多年也一直在准备着，我遗憾的是，没有亲眼看到他幸福 ，我难过的是，你们两终究还是遇到了。” 林笑觉得自己的大脑此刻就是一混沌，明明李念距离他那么近，她却觉得这个声音来自很遥远的地方，她张嘴，想要问问李念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也想知道他嘴里的他说的谁？还想知道，他说的没想到你们还是遇到了说的是不是她跟顾衍，还有，顾衍曾经也是警察么？那为什么突然没做了？ 他们曾经都在美国，是不是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呢？ 她甩了一下脑袋，试图用这样的方法保持清醒，李念却以为她要反抗，立马就扣动了扳机，好在林笑机智，猛地靠近他，不明所以的李念动作迟缓了几秒，那一枪打到了蜡烛上，反应过来的李念并不打算手下留情，他对着林笑就要再度开枪，却被快速靠近的顾衍擒住，但也只是片刻，两人就打在一块，杰克速度很快，这倒让林笑感到诧异，但是倒下去的她就再也没有力气起来，手臂上再次传来一个响声，那种疼痛的感觉再次来袭，她闭眼，完了，这回，是彻底要废了吧。 保姆毕竟不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只是三两下便被制服，隐约还能听见杰克的嘀咕，都是一些类似于，“我靠，还以为可以大展拳脚呢，没想到这么不耐打。” 再比如，“喂，顾衍，你退步很多耶，连这个丑八怪都打不过，哎，不对，打他肚子，对，踢他。好，哎，不对，小心。”好在顾衍足够淡定，否则就他这帮倒忙的架势，不死也得残了。 说话的时候倒也没有忘记用身上的衣服直接捆住了保姆。 两人势均力敌，好大一阵还没见分晓，杰克终是忍不住冲了上去，却因为他上前的动作害得顾衍分心被踢了一脚。 杰克更是三两下就被打翻。 顾衍擦掉嘴角的血，他淡定的站了起来，“放了他们。有什么事情，冲我来。”警报声越来越近，似乎已经在门外停下，通道里响起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李念并不说话，只是抬起了手中的枪，对着顾衍瞄准，顾衍知道这个距离自己怎么都抢不到，便直接不躲，但是他又转移了目光，将枪口对准了趴在地上的林笑身上。 “放了她。”顾衍开口，声音急促了一些，李念哈哈的就笑了，“顾总，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你还是愿意为了她放弃你自己的生命。但是怎么办呢，这一次，我不想让你如愿。” “你到底什么意思，说清楚。” “不想说。”李念扳动开关，顾衍不顾一切的对着他扑去。“但是顾总，这一切，或许真的是命，这人啊，有时候不认命都不行。” “碰。”还是没有阻止他开枪，顾衍的身子紧紧的压在李念身上，他脸上被喷了很多的血，抬头望去，才发现李念那一枪是对着他自己开的。 他的那些话似乎还在空气中回荡，虚无缥缈又像是真实存在。 “组长？王楠，你们怎么样？”地下室灰蒙蒙的，因为方才李念抽了烟，被打碎的瓶瓶罐罐的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顾衍站了起来，“林笑？” “我没事。看看王楠。”她是在回答顾衍，也是在回答刚刚冲进来的张涛，可是这话说完，她便彻底的晕了过去。 顾衍心下一急，抱起她二话不说的就朝门外跑去，“救护车，救护车在哪里？” “组长怎么了？救护车跟我们一道来了，就……” “所有人让开。”通道本身也就只能容纳两个人并排过，顾衍担心路上有人阻挡，便先吼了出来。 王楠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默默发愣。 倒是杰克还清醒一些。“奶奶的，他力气怎么这么大呢。”“你们是警察吧，还愣着做什么呢，快把这个谁，王楠送去医院啊，似乎受了很严重的伤。”张涛这才回神，吩咐众人赶快分工行动，他自己留下来取证和善后。 “杰克先生您可能需要等一下，局长也亲自来了，此刻就在外边，我们需要您配合做笔录。” “做笔录这种事情，不是应该找顾衍么？” “顾总现在看上去很忙，因此，只能麻烦你了。”张涛笑笑，紧绷了几天的精神终于缓和了一些，他想，组长有顾总在，应该没有什么大碍，至于王楠，他都把他家宝贝莉亚派去照顾了，应该也不会有事的吧？ “好吧。”杰克摊手，“去就去呗，谁让我是这么善良的一个男子。” 啧啧，还从未看到过顾衍这么紧张的样子呢，就连几年前刚刚回来接手家族企业，被百分之九十的人反对，诋毁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慌张过，刚才那一声，叫得可真大，早知道这样，他就该录下来时不时的放给他听一下才是。 “顾总？”局长亲自迎了过来，“怎么样了？” “不知道，昏迷了。” “快，救护车在这边。”顾衍立刻就跳上了车，局长只好留下，“快一点。”他不断的催促，表情十分的焦急。 林笑闷哼几声，像是要醒过来一般，但是顾衍叫了很多声 她却依旧昏迷。 “还有心跳，先生别急。我们现在给她上了氧气，医院那边已经吩咐所有人准备好了，到了就可以马上做手术。” “她的手……还能保得住么？”顾衍看着林笑的手臂，一股名为心疼的东西开始在心底蔓延。 他从来都不相信感情，总觉得恋爱就是一件会拉低人智商的事情，甚至在看到杰克不断的更换女朋友之后还施之以鼻，还曾经开口说过，恋爱就是一个会让人变蠢的东西，为了时刻保持他的高智商，他以后谈生意谈利益就是不谈感情…… 所以当家族里的老爷子们叫他结婚，他二话不说的就点头答应，因为在他看来，反正没有感情，那么不管娶谁都一样，只是没想到，原来他不是真的对感情不感兴趣，只不是是因为那个可以让他感兴趣的人还没出现而已。 他更加不相信一见钟情。只是遇到林笑之后就忍不住想要去相信，诚然，他这些日子也确实找了许多的借口去见她，但是像他这般高傲又喜欢规划所有事情的男子，是不太能够彻底放下身段去做一件事情的。 所以，哪怕跟林笑见了几面，却也都是合理的要求，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羡慕杰克，羡慕他可以非常直白的告诉他的那些女伴，“喂，我想你了，我们出来见面吧。” 这不适合他，这种招式似乎也不是林笑那样的女子能够接受的。 哪怕每次见面之后，总是免不了被林笑一阵冷嘲热讽，但是他也乐在其中。 可是分明每一次见面的时候他都紧张到了极点，但是却也没有任何人看到他的紧张，也因此被林笑误认为他是一个冷漠的人。 冷漠么？ 嗯，他想，确实冷漠。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依旧开始了思念，工作之余，他会想林笑是不是也在休息，睡觉的时候，他会想林笑是不是还在忙，吃东西的时候，走路的时候，甚至有一次在开会的时候，突然想起林笑电梯里脸红的样子他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弄得众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他还此地无银的解释说是那个经理的发言太精彩，却在说完之后反应过来其实那人分明还没开始说话。 第八十六章 ，来早就喜欢你（10000＋） 他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喜欢戴着墨镜的有些神秘的女孩已经一点点渗进他的生活。他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似他跟林笑，是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认识了一般。 直到……两天前接到她的电话，直到确认她似乎真的已经遇到了危险，他终于察觉到慌了。 他想，他哪里不喜欢林笑了，他分明已经很喜欢了。 “车上的设备有限，不能做最准确的检查，但是先生请放心，我们会尽力。旎” “好，好，不管花多少钱，一定……一定要保住她的手。” “这不是钱的问题……喂，现先生，您怎么了？”护士正想耐心的跟顾衍做一下解释，但是顾衍却在这个时候也直接倒了下去，他倒在林笑身侧，哪怕只有最后一丝意识，他也小心翼翼的避开了林笑的手臂。 “这人怎么长得那么像纵横集团的顾衍啊？”叫了几声之后，发现顾衍也没有了反应，几个后舱的护士赶忙做了急救，好在只是晕过去了。 “什么叫好像，明明就是。”年长一点的护士开口，“看到这个女的了么？可不就是前段时间一直出现在江城头条的，那个很厉害的女警察么？”几人一看发现真的是，随即便恍然大悟，难怪出动了局长呢，原来都是很厉害的人物鞅。 林笑醒过来之后已经是好几天之后的事情了，她身上除了手臂倒也没有其他地方的伤，莉亚在床边，很开心的样子，“天呐，组长你终于醒了、”林笑眨了几下眼睛，才终于适应了医院里边惨白惨白的光线。她开口，许是因为长时间不曾说话，声音都是沙哑的。“我睡了多久了？” “半个月。”莉亚开口，“你可是吓死我们了，好在医生说只要你醒过来就没有什么大碍了。你刚刚醒过来，肯定渴了吧，我给你削水果。”林笑点头，随即扫了一眼周围，没有发现王楠，也没有发现顾衍。 “王楠呢？”虽然当时王楠没说，但是她知道他一定受了伤。不然凭借他的身手，也不至于在后来的时间里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医生说是肋骨断了两根，现在已经接上了，不过那小子的忍耐性真的很好，居然早就醒过来了。” “那……顾衍呢？”隐约记得当时是顾衍把她抱了起来的，而且，她现在迫不及待的就想要确认一下，这些日子一直叫着她名字让她快点醒过来的人到底是不是顾衍。 听到这个问题，莉亚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放下了正在削苹果的手，凑近林笑，一脸贼嘻嘻的问道，“组长，说真的，你跟顾总到底什么关系啊？” 林笑微微皱眉，“怎么这么说？” “你是没有看到，他到底有多担心你，自己为了救你受伤也就罢了，昏迷过去刚刚醒过来就不顾一切的往你病房冲，听到医生说你的手保不住之后居然大发雷霆……” 林笑敛眉，突然发现没有墨镜真的有些不太适应，她摸着左手，难怪会一点感觉也没有呢，原来，原来真的已经废了么。 想象是一回事儿，真正面对又是另外一回事儿，她现在才发现，其实她也不是像她认为的那般勇敢，因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她居然觉得无比的迷茫。 虽然左手不是那么重要，但若是没有了左手，她该怎么办？ 她突然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继续丢了，毕竟，她曾经丢了记忆，丢了她的一整个过去，现在连手都要没了，那她以后，还有什么？ “你说顾衍他，很紧张？”她收回了手，看着兴致勃勃的莉亚，出声询问，“何止是紧张，简直就紧张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莉亚顺手将床头的报纸递给了林笑，“诺，报纸上写的虽然夸张了一些，但是大部分还是真实的。”林笑接过报纸，那是一张她昏迷着然后顾衍紧紧拉着她的手不放的照片，看样子是在救护车上，然后……配字居然是。“顾总新任女友奋勇杀敌不幸受伤，顾总一路陪同日夜照顾。”林笑在图片底端发现，上面还有图片由护士提供的字样，但是真正吸引她目光的，是顾衍趴在她身上闭着眼睛的样子，她突然想起，莉亚方才说，顾衍为了救她受伤。 她眯眼，是了……踢顾衍的脚跟王楠的是同一只，既然王楠断了两根肋骨，那么顾衍也好不到哪里去，再者，李念那一脚分明比当时踢王楠的还要重很多。 “顾衍在哪里？他现在怎么样了？”她突然有些紧张，心里五味杂陈的，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 “情况比王楠严重一些，但是他醒过来之后便一直为你的事情奔波，还特意联系了国外知名医生回来给您做手术，直到一天前亲眼看着手术结束之后，他才彻底的晕倒了。” “所以说……他现在？” “医生说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但是最主要的是因为劳累过度，想想也是啊，拖着那么严重的伤还四处奔波。他也是够拼的。” “我要去看看他。”林笑这辈子，最不想欠的就是人情，但是偏生对顾衍欠下的越来越多，她起身， 立刻就要拔掉自己手上的针管，却被莉亚及时制止，“组长你先别乱动。领导安排我来照顾你，那就坚决不能让你干出这种自残的事情来。” “自残？”林笑不解，刚才醒过来的时候莉亚叫了医生过来，他们的对话她是听到了的，既然身体上的伤已经没有多大问题，那么这盐水，不挂也没关系不是么。毕竟，手都没了。 “啊，我竟然忘记告诉你了。你的手在顾总的努力下已经保住了，所以，虽然你的身体并没有什么事情，但是医生说了，这几天你哪里都不能去，因为这今天的药水十分重要。” 林笑心里惊讶。但是更多的是惆怅，还有一些不明所以。顾衍，他是傻瓜么，为了她把自己弄成那个样子，可是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你就放心吧，顾总没什么大碍，只要他休息够了就肯定没事。” 林笑点头，话都已经说到这种程度了，她若是再胡乱来便是辜负了关心着她的所有人，她相信莉亚不会骗她，那便等等吧，总归早晚都会见到的，她也不是非得现在去看不是么。 心里突然有些庆幸，她摸着依旧没有知觉的左手，现在看来定是当时怕太疼因此打了麻醉，也是因为这样她才会误会的吧， 顾衍……顾衍，谢谢你。林笑往门口望去，没有看到顾衍。 “奶奶？”倒是看到出现在门口老泪纵横的老人，林笑心里的愧疚感立刻倍增，她真的是不孝，没有实现自己的承诺，没有照顾好老人，反倒一次次让她担心…… “奶奶别哭，已经没事了的。” “你说你一个好好的姑娘家做什么警察啊，别做了，跟奶奶回家。” “奶奶……”林笑知晓她是为了她好，毕竟警察本身就是一个很危险的职业，在加上她是女孩子，奶奶担心也是正常的。“不当警察我会死的，我把警察事业当成我的命。” 这话说得严重了许多，但却是林笑最真实的想法。 奶奶愣了片刻，随即默默的将手中的食物打开，“听说你醒过来我就立马赶过来了，之前给你做的饺子在路上坏掉了，我只好重新买了这个，你尝尝看。” 林笑看着奶奶身边有一个保温盒，还有一个快餐盒，她伸出好的那只手直接拿起了保温盒。“那个已经坏掉了，吃这个。”奶奶急忙阻止，却被林笑拒绝，“快餐店里的东西我每天都要吃很多，想想都觉得腻味，还是奶奶做的好吃。” “可是……” “可是什么呀，奶奶仔细看看，这哪里坏了？”顶多是因为时间有些长散了一些而已，虽然不太美观，但是吃是绝对没有问题的，看着奶奶依旧迟疑，林笑眨了一下眼睛，突然想要试试曾经在电视黎看到的桥段，“奶奶，我的手不方便，可不可以麻烦您喂我？”这个语气里充满了撒娇的意味，像极了小女人，莉亚惊得睁大了眼睛。奶奶显然也愣了片刻，就在林笑怀疑自己用错方法的时候，便看到奶奶笑嘻嘻的接过保温盒准备喂她了。 她笑笑，敏感的察觉到门口似乎有人，抬头望去的时候才发现是一个路过的护士，便也没有多想，垂头吃了起来。 顾衍刚刚醒过来，许是因为心里担心着林笑，因此并没有昏迷多久，醒过来就听到林笑醒了，于是便忍不住过来看看，但是看到病房里温馨的模样，便不忍心破坏。 “咳咳。”他捂住胸口，精神放松下来之后便觉得疼痛，“我说你就是喜欢给自己找麻烦，就你这身体还东跑西窜的，就不知道安分点儿？”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杰克却还是伸手搀扶住了他。 顾衍并没有拒绝。“怎么，看到我难得疯狂一次，你不是应该大声尖叫？” “那也得建立在你没事的情况下下、”杰克冷哼，“哎我说顾衍，在您心中我就是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人么？你要知道，我关心你的程度，可是超过了看热闹的。” “是么？”顾衍嘴角噙着笑，看得出来他心情似乎很好。 “报纸上这么大肆报道你跟林笑的事情真的没有关系么？需不需要制止一下？”忍了片刻，杰克终于说到正题上。 “老爷子知道了么？”顾衍的表情冷了片刻，这才开口问道。 “老爷子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这么大张旗鼓，想要不知道都不可能。” “他什么态度？” “不知道这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杰克故意卖了一个关子，看着顾衍朝他扫来的目光才赶紧开口。“别这么看着我，我说的都是真的，他很冷静，最起码到现在为止，是没有任何反应的。”顾衍点头，这对他来说无疑是最好的。 “不过我觉得你根本就不需要担心，林笑是警察，正当职业，而且还这么出色，老爷子应该不会反对，最主要的是，这是你第一个喜欢的姑娘。” 顾衍敛眉，“我觉得并不是这样，比起警察，他们或许更加喜欢像安然那样的姑娘。”商人和警察之间终究还是有些忌讳，更何况像老 爷子那样的人，他比较看重的，终究还是生意。 “可是，两个最适合你的人不是都已经进了你家族黑名单了么？你还担心什么？” “我之前让你查的事情，你查了么？” 顾衍并没有回答，只是转移了话题。 “嗯，倒是查到一些蛛丝马迹了，不过顾衍，毕竟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要查起来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 “嗯，我知道，不过你还记得李念死之前说的那些话么？他说我是警察、” “记得，那你的意思是……” “江城的警察并不认识我，而且我问了局长，这几年也并没有叫顾衍的人当过警察，所以连同名同姓都不太可能。” “你怀疑，你当警察是在美国的时候？而且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李念？” “不止李念，还有林笑。”顾衍点头，他曾经就一直怀疑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像是断断续续的有些地方衔接不上，但是又没有非常明显的缺失，直到遇到林笑之后，似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跟他有关。也是从这个时候，他才开始正视起自己的问题来。 “但是你在学校的那些事情，你分明都记得。” “仔细想想，倒也不是完全都记得。”顾衍眯眼，“就像是……我只记得我在美国读的大学，也记得大学时期认识了很多人，却不记得，我到底是为什么回到了江城、” “而且……最近发生的事情出现的事情，似乎都在提醒着我有一段过去，但是关于那段过去，我始终没有印象，还有，林笑说她三年前出了事情，而且，看她的样子，她似乎也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而我回来的时间跟她出事的时间是吻合的，所以杰克，我根本就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 “会不会是李念在说谎呢？” “他没必要说谎。”顾衍敛眉，“你看，我都觉得我自己确实有做警察的潜质。所以说不定我之前真的是警察也不一定。” “可是我觉得，老爷子完全没有说谎的必要。” “看样子我有必要查一下当年认识的老师和同学了。”已经到了病房门口，顾衍却一个转身就朝着楼梯口走去。“去办理出院手续。” “哎，医生说不允许你现在出院。”杰克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顾衍的身影却快速消失在楼梯口。 林笑输液之后便去了顾衍所在的病房，只是可惜除了办完手续回来收拾东西的杰克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 “他说有一些棘手的事情需要赶去处理，所以先走了。” 林笑撇嘴，“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若是之前还觉得两人之间隔了很远的距离，那么在发生这件事情之后，似乎已经拉近了许多。 “他去看过你了，只不过那时候你在见老太太，他不想打扰便离开了。”林笑敛眉，果真啊，原来她的敏锐程度丝毫不减，不然当时她怎会感觉有人来过呢。 “好吧，记得帮我跟他说一声谢谢。” “别别别，谢谢这种话还是本人跟他说诚意比较大。”杰克连忙摆手，耳边传来医生的碎碎念，大多是一些不能这么任性不能这个时候出院的话语。 林笑淡淡点头，不可置否、 “嗯。”她掏出手机准备给顾衍打电话，想跟他说一声谢谢，也想跟他谈谈，毕竟现在她心里有着数不尽的疑惑。 可是电话一直忙音，“那个……我打不通他电话，你若是看到他的话，记得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杰克刚刚应付完医生，回头笑了，“我想他会很乐意给你打电话的、”这般说完，他便离开了。林笑敛眉，他们似乎真的很忙。可是到底是在忙些什么呢？ 是商业上的事情，还是关于她？ 林笑回了病房，因为李念已经死了，这个案子暂时告一段落，但是她心里一点也不放心，隐约觉得这似乎只是一个开始。 顾衍并没有给她打电话，只是发了一条信息，“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说。”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林笑回了一个，“那你的身体就不是身体么。”发出去之后似乎是意识到这话有些暧昧，她赶忙按了退出键，只是很可惜晚了一步。 她有些懊恼的将身体陷进被窝里，“放心吧，为了你，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呸。 林笑将手机往桌子上一丢，顾衍再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但是过了一会儿之后，便又忍不住将手机拿了起来，对着那条信息来回看了许多遍，最后终究还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她想，顾衍或许是发错信息了吧，也或许…… 罢了，跟他传过绯闻的女子不计其数，她只不过是其中之一，或许这样的信息他曾经经常发也不一定，她完全不该太在意。 这般想着，她便靠在床上睡了过去，似乎是梦到了什么，因为睡梦中的她在笑。 此刻已经是深夜，医院里空空荡荡 的，除了三两个值班的护士此刻在护士房打盹儿之外，只有惨白的灯光。 有人的脚步声走过，一直一直走，之后……在林笑的病房前停下，良久之后才抬脚离开。 护士醒了一个，她似乎是察觉到什么，眯着眼睛朝外边看来，但是当看到锁的很好的楼层的大门，便再次垂头睡了下去。 她想，是她想太多了吧，分明什么事儿都没有。 曾经的大学同学都已经各奔东西，曾经的大学老师也都陆续离开，顾衍找了好几天之后发现想要找到线索似乎并不容易，一切安静的可怕。 像是很正常，又像是特别不正常。 林笑和王楠出院了，时间相差了两三天，他们接到上级的表彰，还得到了一个二等功的头衔。自此。重案组名声大噪。 王楠觉得自豪，说是要先回家一趟，林笑回了出租屋，屋子里已经被蒙上了一小层灰，“后续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已经联系了男子的家人，他们领回了尸体，李念的财产大部分充公，也给那女孩以及蜡烛男孩一些补偿。”刚刚坐下，林笑并没有急着收拾屋子，倒是跟小组里边的人聊了起来。 “虽然觉得遗憾，但能补偿一点儿是一点儿吧。”林笑开口，“那……那些人体器官，可有弄清楚是谁的了？” “不知道李念怎么办到的，那些东西似乎经过非常专业的处理，王舒已经提炼了很久还是没有办法弄清楚里边的dna成分。”张涛的声音似乎有些苦恼， “那就只能继续幸苦王舒了。” “不幸苦，确实有些困难，不过我就不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能够难得倒我的事情。”正在这个时候，王舒的声音插了进来，他似乎很忙，说话的时候语气很喘。 “不是我说你啊王舒，你在做实验就好好做，我们聊我们的，别插嘴。”没等林笑开口，莉亚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王舒骂骂咧咧的说了几句之后头像变黑了，甚至没来得及打声招呼。 “不过说真的，我觉得那些骨头，是之前那个画家的。”张涛开口，继续分析。 “一般来说，像李念这样的人心理已经严重扭曲，他……或许放的会是别人的骨头也不一定，局长不是调了一些之前陈年旧案么，怀疑好几起案件似乎都跟李念有关系。”莉亚分析、 “这些都只是猜测，但也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林笑插话。 “组长说的没错，不过我现在倒是比较好奇……李念是为什么要炸了顾总的游乐场啊？”张涛这个声音响起来的之后，气氛似乎变得很安静，林笑表情变换了几次，之后才渐渐恢复正常。 大家都没有说话，张涛以为在思考，便也没有出声打扰，毕竟这样的情景在他们聊天的身后会经常发生。 林笑看着顾衍的头像，似乎从那天之后就一直都是灰色的，那么，他在忙什么？ 李念那天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衍这么护着她，默默的为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到底又是为什么？ 说不感动是假的，毕竟没有女人会愿意做女汉子。 “医生吩咐你好好休息，说是暂时还不能太劳累。”一直沉默的王楠突然开口，嗓音有些沙哑，似乎是感冒还没好。 “你也一样，现在是关键时期，千万别再感冒什么的了。” “我知道了。时间不早了，大家要是没事的话就下了吧。让林笑好好休息。”王楠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这么说完之后大家才想起来林笑只是出院但是手柄没有完全好起来，便也真的就陆续下了。 “这帮小鬼。”林笑笑笑，虽然这么说，倒也觉得有些欣慰。 林笑是在半个月之后才见到顾衍的，她还没有开始上班，局长说了，在手还没有好之前，是不允许她去的，尽管她解释了很多次伤筋动骨一百天，一时半会儿好不了等等各种理由还是没辙，好在最后跟局长达成协议，说是她在家休息可以，但是如果出现什么案子的话，必须告诉她才得到共识。 顾衍说有事情找她，本来约好了去咖啡厅见面，但是想到林笑还是伤患，他便亲自过来了。 他像是风尘仆仆而来，身上的风衣像是历经了风霜，林笑敛眉，尽管这样，他还是帅得惨绝人寰。 顾衍打量着林笑这个小屋子，当然，这跟他的屋子比起来简直就是小了太多太多，一个人的时候，林笑会觉得这个屋子空旷的让人害怕，顾衍进来之后，居然显得屋子都有些狭窄。 “喝什么？咖啡还是茶？” “咖啡吧。”顾衍开口，突然就想起了初次见面的时候，“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也是这么问你的。” “确实是这样。”林笑点头，今日的她头发被扎成马尾，一身灰色的休闲装衬得她十分的青春，她伸手拿杯子，顾衍居然已经准备好了咖啡机，她将咖啡豆倒进去，顾衍居然非常自然的就启 动了开关，一切都是那么的默契，那么的自然…… 这个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片刻，脑海中有些模糊的片段闪过，就好像是……好像是在很久之前，他们也经常这样做似的。 “林笑，到现在，你还是觉得我们不认识么？” 顾衍的声音压得很低，阳光散落在他的头上，竟是那般的圣洁，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出了错觉，林笑觉得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居然有泪光在不断的闪烁。 她心里一慌，杯子差点就滚了出去。 “顾衍，我真的不知道。”林笑是真的不知道，事实上在顾衍打电话来说要见她的时候，她就决定跟顾衍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了，只是顾衍突然间这么问，她确实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哪怕在这段时间，她也确实怀疑自己是认识顾衍的。 “你喜欢喝什么咖啡？”顾衍理解她的感受，因此并不逼她，问出这个问题时候，似乎又觉得有些突兀，因此便接着说道，“我觉得我们或许可以互相了解一下。或许这样对我们心中的疑惑都有帮助。” “雀巢。”林笑点头，这一点，他们不谋而合。“不加糖的。” “其实我最喜欢的咖啡不是蓝山，只是在三年前回到江城之后，我所有的记忆里都只有蓝山，因此我便认为我喜欢。” 林笑点头。并没有出声打断。 “可是当遇到你之后，我尝过喝了雀巢，才发现相比较于蓝山，我居然更喜欢平常的雀巢。” 林笑将自己的身子陷在沙发中，“我从来都不知道我喜欢雀巢，但是第一次去超市的时候不自觉的就拿了这个，之后便一直没有改变过。” “你说的第一次，是什么时候？”是小时候，还是醒来之后？这其实才是顾衍的潜台词。 “三年前。”林笑回答，“记得之前你问过我的那些问题么？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了。”她抱着大布熊，“我之前似乎是出过什么事情，因为我醒过来之后发现我已经不记得任何的事情，然后当时我还在美国的医院里，对于我出事的原因，医生只含糊的告诉过我大概是车祸，但是我查阅了美国那一段时期的报纸，并没有关于车祸的报道，之后，我无意中遇到了去美国洽谈公务的局长，并且阴差阳错的救了他一名。再然后，我便跟他回来了。当然，我之所以会回来的原因，是这个。”林笑起身，将手中的信递给了顾衍。 两人的眉头都紧紧皱着，但是他们自己并没有发现，竟是出奇一致的相似。 “看到这个，我越发觉得我们都被人算计了。”顾衍得出结论，林笑并不反驳，而是回到了顾衍对面的沙发上继续陷着。 “你是警察么？” “不知道。”顾衍开口，“事实上让我觉得疑惑的地方就是这里了，我记得之前就跟你说过，我三年前才回到的江城，而且……这次医生帮我检查的时候居然在我体内发现了这个。”这般说着，顾衍从怀里掏出了一枚用丝巾包着的子弹，林笑坐起，拿着子弹的手微微颤抖。 “我一直以为我的身强体壮，竟没想到居然会这样，不过在很久之前我就怀疑过我的职业，我觉得……似乎警察比总裁更加适合我。” 看着林笑不说话，顾衍便又接着说道，“你是不是也觉得……这枚子弹很眼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林笑就再也没有戴墨镜了，她耳垂上缺了一块的地方平日里有长发掩盖倒也看不出什么，只是现在，那块地方显得异常的显眼。 “那次送你去医院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你的伤口，当时我就一直在想到底是怎样弄上去的，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已经有答案了。” “确实。”林笑点头，“我之前也一直想不通到底是怎样的武器能够把耳朵伤成这个形状，现在似乎真的有答案了。”林笑吸了一下鼻子，并没有哭，只是觉得心思有些复杂，如果说当时从她耳垂上划过的子弹进了顾衍的身体，如果说两人都曾经在三年前发生过什么，如果说……他们曾经真的认识……那么，那么他们又是什么关系呢？ “顾衍，想在吃一次麻辣烫么？”林笑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就这么喊了出来，这话两人依旧觉得熟悉，顾衍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刚好来之前还没吃什么东西，你我身上有伤，我让杰克买了送过来。” 林笑点头，顾衍便又问了她还想不想吃其他的，但是林笑摇头。 “想吃麻辣烫是真的，不过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其实也从来不吃香菜。” 这话出来，顾衍打电话的手突然就放了下来，他咧开嘴唇，突然就笑了，那是一种只属于成熟男人的微笑，迷人，又散发着自信和兴奋，这是，专属于顾衍的微笑。 “其实我并不挑食，除了香菜之外。” 林笑怔住，这是上次吃麻辣烫的时候顾衍说过的话，当时她就觉得有些熟悉，此刻再次听到，便觉得就连心都跟着颤抖了一下。 顾衍直接就挂了电话，任凭杰克在电话里边大喊大叫的问他在干 嘛他也懒得理会。 “林笑，我越发确定，我们之前是认识的了。”林笑点头，现在看来或许真的是这样的，但是认识包括很多的层面，比如……敌人。李念的那些话终究还是在她心里起了涟漪，她虽然觉得自己不太可能会是十恶不赦的人，但毕竟没有证据，她不太敢信。 “那天，谢谢你那么卖力的救我，还有我的手，如果没有你的话，或许真的废了。”实在受不了顾衍那热烈的眼神，林笑转移了话题。 “用李念的话来说，只要遇到关于你的事情，我都会紧张。”顾衍靠在身后的沙发上，懒洋洋的样子也觉得赏心悦目。 “咳咳。”终究还是不太习惯被人这么盯着看，林笑有些局促的动了一下身子，“这些日子都联系不上你，而且从刚才的情形看来。你似乎并不在江城。” “没错，我去美国了。”顾衍双手交叉，从兜里拿出一根烟，似乎是想抽，但是顾及到林笑，便只是夹在手指中间闻了一下便放下了。 “美国？” “跟你一样，我也有很多怀疑的事情，我怀疑我们的记忆被人做了手脚，也怀疑我们身边还隐藏着潜在的危机，所以必须亲自去一趟才能放心。” “那你查到什么了么？” “我去了我曾经的大学，发现我们那一届所有的学生都失去联系了，老师也不列外。而且更加巧合的是，资料室在几年前发生了火灾，刚好就把存放我那一届的所有学生档案，资料以及毕业照烧毁了，烧得干干净净，一点儿也不剩下。” “你怀疑，我们曾经也是大学同学？”林笑开口，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顾衍点头，“我不但怀疑我们是同学，我还怀疑我们是同事，而且，我也怀疑……我们是恋人。” “为什么这么说？”林笑目光有些闪躲，不知道是因为应付不来顾衍这个目光还是心虚。 “你不是也这么认为的么？若不是因为这样，我们之间为何会有那么多相似的东西呢？林笑，我不相信会有谁跟谁是天生就这么相似的，我们之所以会这样，一定是经过长时间磨练之后的结果。” “可是……”林笑垂头，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顾衍的话。 “要不要试试？”顾衍挑眉，目光灼灼的看着林笑。 “怎么试？”林笑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只觉得心里越发的虚了。 “……”顾衍没有说话，而是直接站了起来，随即在林笑所在的位置欺身压了上去，他双手抵在沙发边上，将林笑连同布偶一起圈在臂弯里。 “例如这样。你有感觉么？”这般说着，他便对准林笑的嘴唇吻了下去。 第八十七章 ，这就是我喜欢你的模样 直到顾衍的嘴唇离开许久之后，林笑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缓和过来。 她眨巴着眼睛，大脑像是突然死机了一般，她看着眼前的男子，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是推开，推开还是推开？ 可是哪怕有这样的想法，她还是没有付出实际行动，顾衍的身子依旧像之前那般，双手抵着沙发，看着她的眼睛炯炯有神，那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眼神，像是温柔，像是眷恋，像是回味…… 两人离得这般近，近到可以闻到彼此身上的味道，近到只要林笑一抬头或是顾衍一低头就能够亲到对方，近到……可以看清楚彼此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以及每一块肌肤。 几乎是下意识的，顾衍伸手，怜惜的摸着林笑缺了一块的耳垂，“林笑，我的吻，你有感觉么？鞅” 林笑忘记了呼吸，她愣愣的看着顾衍，仿似在很久之前真的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一般，那时候的她，也会这么乖巧的窝在他怀里，任由他对自己胡作非为。 可是…… 可是那个人，真的是顾衍么？ 见她没有反应，顾衍便再次低下了头，“要不要，再试试？”这般询问的语气，却并没有得到林笑的回答，事实上她的思想还在神游，压根还没回神，顾衍却把她的沉默当成了默认。 心下一动，便俯身，对准林笑的嘴唇吻去，他的吻很轻，似乎还带着一些小心翼翼。他极尽呵护。手掌插进林笑的头发中，林笑终于惊醒，她的眼中闪出惊慌，随即……条件反射一般，直接将拳头对准顾衍就挥了出去。 顾衍一时不备。竟被她打得退了回去，身子重重的朝一侧倒下，慌乱间将咖啡杯扫落在地，杯子碎裂，划开了他的手掌。 但是他似乎并没有察觉，只是趴在地上不能动弹。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林笑只当他是尴尬不想站起来，但是想了片刻便觉得不对劲，她慌忙丢掉手中的布偶将顾衍扶了起来。 “出血了。”她眼中划过一丝慌乱。那是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情绪。 慌忙的转身去找急用箱，手臂却被顾衍拉住，他似乎很难受，脸色从刚才的红润变成惨白。 “肋骨似乎出问题了，帮我打个电话给杰克，他知道应该怎么做。”林笑猛然想起，顾衍之前为了救她似乎断了几根肋骨，王楠安心修养了这么久尚且没好，顾衍一直在外奔波，想必…… 心下一急，她居然连握手机都握不住，拿了好几下才彻底拿住，顾衍微微一笑，低声安慰，“不用担心，我没事，也不必……不必愧疚，是我不对。”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说完的时候也闭上了眼睛。林笑被吓得不轻，正好此刻电话已经接通。 杰克接起来就是一阵咆哮。 “我说顾衍你在干嘛？不是说今天回来么，为什么机场没人，还有啊，刚才打电话不出声又是做什么？现在在哪儿呢？没事吧？可急死我了，打你电话一直打不通。” 林笑缓和了一下，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是林笑，杰克你先别说话，因为我担心自己会说不清楚。”因此，因为林笑这话，杰克那句你们怎么会在一起就这么咽了下去，而且听得出来林笑很着急，他便真的乖乖的听着。 “你别着急，慢慢说，是顾衍怎么了么？”林笑是直接接过顾衍的电话给杰克打过去的，因此杰克心中便出现了这样的疑问。 “顾衍下了飞机之后说有事情找我便过来了，在这之前一直好好的，但是，但是刚才发生了一点意外，他……他摔了一跤，现在肋骨似乎咧开了，他的手被杯子划破，现在也在不停的流血，我还没来得及帮他处理，他让我找你，是要打120还是怎样？” “那他呢，现在能说话么？” “他……他似乎已经晕过去了。”林笑咬唇，推了一下顾衍，但是他并没有什么反应。 暗自责怪自己不该那么大反应。 “老天。”杰克似乎骂了句脏话，但是林笑并没有注意听，“你现在想办法将他的身体放平，帮他的手止血，我马上就到。” “哦。”挂了电话之后，林笑才猛然想起自己还没打120，但是顾衍刚才叫她打电话给杰克，想必是有他自己的考虑，想到这里，她便赶忙将顾衍放平。 不敢碰到他的胸前的地方，再加上她的左手还不能完全用力，她觉得行动更加的困难起来，再者，顾衍平时看着一点儿也不胖，但是这么移动的时候着实费了她很大的力气，放好之后，她便立刻起身拿了急救箱，消毒包扎一气呵成。 这些做完之后，便只能等了。 她跌坐在沙发上，看着顾衍晕迷之后还微微皱眉的样子，眼里似乎透过他再看另外一个人。 似乎在很久之前，又似乎是在梦中，有一个人，总是不断的逗她笑，他会像顾衍刚才那样亲吻她，会陪着她静静的坐着听音乐，有时候，她会画画，他会练字……他们的嘴唇一直再动，似乎有很多说 不完的话做不完的事…… 场面突然发生了变化，林笑似乎看到很多的人，四处都是红色的，她在娴熟的替他包扎伤口，他会轻柔的安慰她没事，那些语气，就好像顾衍方才的一样。 因为想的太入迷，林笑手中的毛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在了地上，眼前的人跟印象中的那个影子渐渐融合在一起，最后，竟变成了一个人。 不对…… 林笑猛地摇头，记忆中的那人似乎是温柔的，顾衍虽然也温柔，但却只是偶尔，他更多的，是冷酷。 脑袋晕沉沉的，疼痛的好似要炸开。 她想要努力看得多一点，但是只要一想就发了疯一般的疼着。 “叮铃叮铃。”门铃在不断的狂叫，林笑起身，甩了几下脑袋才渐渐看清楚眼前的路，于是她跌跌撞撞的朝门口走去，隐约看出门外的人是杰克，身后还跟着一个提着医药箱穿着白大褂的男子，她开门。 杰克像一阵风一般吹了进来，甚至没有跟她打招呼便直接拉着医生冲向了沙发上的顾衍。 林笑的身子被撞了一下，脑袋更是晕沉，她摸索着将门关上，杰克这才转身朝她望来，“林笑，你们在干嘛呢？好好的人怎么会……”摔倒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便看到林笑摇摇晃晃的身子，杰克惊叫一声，立马冲上来接住了她的身子。 “我靠。”他低吼，“这两人是干嘛了？在玩摔跤的游戏么？”医生摆手，示意现在还不清楚，杰克只得将林笑放在另外一个沙发上。 “怎么样？严重么？” “当然严重、”医生开口，伸手解开了顾衍的衣服，那些伤痕触目惊心，杰克啧啧两声便转移了目光，医生朝对面的林笑扫了一眼，“她是暂时昏迷了，看样子……这两人在之前一定发生了些什么。”话虽然说的一本正经，但是杰克忍不住就脑补了一下，想了半天除了打架之外倒也没想到什么合适的。 便只能坐在一边干郁闷了。 林笑又做梦了，似乎梦到了一些曾经，但是支离破碎的，一点儿不完整，梦中的男子似乎总是一身清爽的打扮，像极了阳光大男孩，他给予她安全感，给予他无微不至的关怀，甚至给予了他无数的动力和支持，但是她始终看不清他的脸。 像是顾衍，又像是不是…… 那个黑色的身影终究还是出现了，似乎这是搬到这个小屋之后第无数次梦到他，高大的，喜欢穿黑色衣服的逆着光的男子…… 很多的事情交织在一块儿，林笑觉得自己的脑袋吵闹得想撞墙，她想看清楚，却看不清楚，她想中断这一截让她难以呼吸的梦境，却发现根本就控制不了。 她就像是溺水的人，挣扎不得，逃脱不了。 “她怎么了？看上去很难受得样子。”顾衍并没有昏迷多久，他发现他的身体非常的神奇，总是在昏迷很短的时间内就能够醒过来。 看着伸出手不断挥舞的林笑，他眉眼中尽是惆怅。 他伸手，拉住了林笑，像是在无声的给予她坚强。 “做梦了。”医生只是扫了一眼便继续低头收拾自己的东西。“她应该是梦到了什么让她害怕的东西，说不定，在等着你去救呢。”这本是说笑的话，顾衍却听得格外认真，他心里的心疼多了许多，看着林笑满满都是怜惜。 林笑，其实就算没有这些事情，我也确定自己是喜欢上你了的，我不管这些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也不管曾经的你有没有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但是林笑，既然命运安排我们相遇，我就会加倍珍惜这次机会。 你什么都别怕好么，从今以后，你有我，我再也不会让你陷入这样的恐慌中而无能为力，我顾衍发誓，一定会好好爱你，好好待你，绝对……绝对不会让你再受半点儿委屈。 林笑，别害怕，睁开眼睛你就会发现，我就在这里，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我都会一直在。 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将要发生什么，我会陪你一起，不离不弃。 只是林笑，你能不能，也试着相信我一次呢？ 今日，江城的机场出现了一个身穿白色休闲服的男子，他拖着一个行李箱，面上带着大大的墨镜，面容被掩盖在墨镜之下，竟看不出他的长相，但是从露出的嘴唇跟部分脸看来，他长得绝对不会差。 手腕上的表显得特别的有品味，若是林笑此刻在场，定会发现这一款跟初次见到顾衍的时候他手腕上的是一样的。 他身后跟着一个人，似乎是助理，他就这么站在机场门口就已经吸引了众多的眼神，他伸手推了一下墨镜，因为看到接他的车来了。行李箱终于转手给了身后的男子，他双手插在裤兜里，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西凉博士，是您么？”他看着对面出现的老者，只是淡漠的点了点头。手便掏了出来。 “院长是么？你好，我想西凉。” 好听的嗓音如沐春风，围观 的人群终于炸开了锅，有小女生尖叫，“天哪，竟然是西凉。”然后她似乎还特别大胆，直接就冲了上来，却被西凉身后的男子拦下。 “抱歉，我不是故意冒犯，我只是想问一下，您真的是西凉么？就是那个，大学还没毕业就被美国医学院破格录取，之后又转学到军校，在学生时期就拿到无数医学界的国际大奖，被称为新一代最牛逼的青年医生，之后……又消失了很多年的西凉，西博士么？” 似乎是觉得这个说法有些好笑，西凉薄唇轻启，随即拿下墨镜，“我是西凉没错，也确实是拿过一些小奖，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西凉。” 他的笑容十分迷人，说话的语气温和中不失幽默，看到他的真实容颜之后，小女生便再也预制不住内心的狂野，“天呐，我居然真的见到了西凉。我竟然真的见到了活着的西凉。” 西凉跟博士笑笑，似乎已经对这种场面习以为常。 “难为院长亲自到机场接我，以后直接叫我名字就好，跟您比起来，我终究还是个孩子。” “哪里会。”他这么谦虚，院长反而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您这么说我倒觉得愧疚，不过真的很欢迎您真的能够回国发展并且选择我们医院，真的很荣幸。”西凉但笑不语。 院长便接着开口，“住的地方都已经安排好了，我现在送您过去么？” “不必，可否劳烦院长先将我的助理带过去熟悉一下环境，至于我……还有一些私事要办，就先走一步了。”这么说着，他帅气的几个大跨步，刚好赶上开过来的出租车，挥了一下手之后便钻进车子里消失不见。 院长无奈，便也只能任由他去，但是对于他为什么会回国发展这件事情，依旧心存疑惑。 次日，江城的各大报纸头条出其不意的换成了西凉，这个长相帅气，一身本事却又突然回国的黄金单身汉。 顾衍已经回到了公司，此刻，他在办公室看着报纸，眼神里没有半点波澜。 打开电脑，首页也都是西凉的消息，便随手点开了视频看了关于他的采访。 记者：“很多人包括我在内都非常好奇西凉博士突然回国的原因，不知道西凉博士可否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呢？” 西凉：“爱国之心人皆有之，学好本事本就是为了报效国家。” 只是很简单的回答，却引发各类爱国青年的一阵吼叫，西凉的声音很轻，身上似乎带着某种光芒，再加上他喜欢白色的衣服，曾经被外媒称之为真正的白衣天使。 他就是正义的化身，似乎本身就带着迷人的光环，所到之处，都是满满的正能量。 记者：“西凉博士刚刚到江城便被无数人***，据说您昨天下了飞机之后便在江城逛了起来，是喜欢我们江城还是其他的呢？还有，对于被人***这件事，您是否介意？” 西凉：被这么问到的时候他似乎思考了一下，但是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迷人的微笑，他说，“江城确实是一个非常迷人的城市，空气新鲜景色迷人，我确实很喜欢。至于你的后面一个问题……我想，喜欢我的人才会***吧，因此，有什么好介意的呢？” 这般带着有些幽默却又正式的回答引得记者都笑了。 记者：“最后一个问题，不管是国内的媒体还是外媒，似乎都一直关心着您的感情状况，而据我们了解，西凉博士的感情世界似乎一直空白，请问，您对于未来的另一半有些怎样的要求呢？” 这个问题似乎让西凉很苦恼，因为他居然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我能选择不回答么？”他说。 记者：“可是……这是一个备受关注的问题，也是江城所有女性委托我们一定要问的呢”。 西凉敛眉，似乎在思考，场面变得很安静，大家似乎也非常配合的等着他的回答。一些在场的姑娘们更是满含期待的看着他，像是要通过眼神将她们对他的爱慕传达过去一般。 良久之后，西凉才重新抬头，面上依旧带着笑，却有着淡淡的悲伤。 “其实我的感情并不是全然空白、”一语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开始好奇起来，不等记者重新发问，他便接着说道，“我曾经有过一段非常完美的爱情，但是我的那个她突然消失了，我为此颓废过一段时间。” 记者惊呼，问到，“是不辞而别么？还是你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在一次意外中我丢了她，找了很久之后也找不到，但是没关系，我相信她一定还活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等着我，而我，也不会放弃。”似乎是没想到会问及西凉的这么悲伤的过往，记者赶忙出生安慰，“相信那位幸运的姑娘一定吉人天相，虽然听到您有女朋友这样的消息让我们觉得遗憾，但还是祝您早日找到她。”这般说完，记者便转头看向镜头，“在此我们也呼吁，若是认得那位……”说到一半，似乎觉得不对劲儿便又转身看着西凉。，“西凉博士可否跟我们简单说一下那个女孩的特征，我们也好帮您做一下呼吁呢。万 一，那位姑娘也正在看呢。” “那就再好不过了。”西凉笑笑，便接着说到，“她是一个善良的姑娘，长得很好看，单纯，勇敢，是一个……充满正义的女孩儿、”说到这里，记者却忍不住发问。“可是西凉博士，据您这么说的话，那位姑娘已经消失好多年了，若是您以后找到她，但是她已经心有所属或是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您会怎么做呢？” 西凉愣了一下，清秀的脸庞上闪过一些难以预制的悲伤，“说实话，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我们曾经很相爱，我也坚定的相信着，若是她还活着，那么她一定会记得我的爱，记得我的人……她会像我爱她那样一直爱着我的……当然，如果……如果她真的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除非确定她真的已经不爱我，否则，否则我怎样都不会放弃，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已经嫁人。” 之后还陆续问了一些问题，顾衍都认真看完，随即将目光落在西凉手腕上的手表上，他眯眼，吩咐杰克调查一下当年这个型号的表一共生产了几块。 杰克出去之后，顾衍将身体靠在身后的黑色真皮沙发上，盯着已经按了暂停停留在电脑屏幕上的，这个男人的脸。 他似乎是见过他的，又似乎没有…… 但是从资料上看来，他们在美国的时候分明在同一个学校，而且……还应该是同一级的，这么风云一般的人物，他为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呢？ 他看着西凉，渐渐陷入了沉思。他想，或许有时间的话，他们应该见一面的，说不定还能从他嘴里知道一些什么事情也不一定。 第八十八章 ，爱你每一种姿态 同样的新闻，林笑也看到了，她盯着屏幕，除了觉得这个男人长得帅一些便没有其他的感觉，毕竟她身边美男无数，她或许已经免疫了也不一定。 只是听到他最后的那番说辞，不知道为什么心小小的颤抖了一下旎。 她想，或许是因为感叹美好的爱情终究得不到圆满吧，她甚至在心里默念了一下，若是那个女孩还活着，就祈祷他们早点见面好了，能被这样的男子爱着，想必那是一个幸福的女孩儿吧。 “组长。”电话是张涛打来的。“怎么，有案子么？”林笑立马就来了精神。 “我怎么有种你身为警察还唯恐天下不乱的错觉呢？”张涛轻笑。林笑也忍不住就笑了。“怎么会，你知道的，宅太久对我来说是一种煎熬。”不等张涛说话，她便继续开口，“但是我也知道，你们几个啊，要是没事也不会给我打电话的，说吧，到底什么事儿？” “嗯，确实有一点点小事。今天保卫科的人说有人到警察局找你，据说长得还挺帅。”林笑哑然失笑。 “像这种事情就不必跟我汇报了吧，自从我光荣受伤之后，这类型的事情发生的还少么？” “也是，其实我就是想你了，想着跟你汇报的时候跟你套套近乎。” “我有预感，你家莉亚已经到你身边了。”林笑早就已经习惯了张涛的没脸没皮，便也开玩笑一般的回击了过去。 “啊，老婆，我知道错了，我没有故意调戏组长，你要相信我爱的人只有你。”果然，话音刚落。便听到了张涛鬼哭狼嚎的声音鞅。 “组长，我们家涛儿最近皮子有些痒，我准备帮他挠挠，就先这样，你好好休息。”不等林笑回答，电话伴随着张涛的那句组长你倒是帮我解释一下便被莉亚强行挂断。 心情似乎好了许多，林笑平静的看着自己的手臂，想着差不多应该可以去上班了。 至于张涛刚才说的那个事情，她根本就不以为意。 只是，当目光扫到早晨顾衍离开还没来得及整理的沙发，她脸还是不自觉的烧了起来。 她醒过来的时候杰克和医生已经走了，倒是顾衍还一直在，那时候还是早晨五点多的时候，天还有些黑，“你怎么不多休息一下？我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醒过来就好了。”顾衍伸手打开了床头灯，林笑这才看清楚他屁股下边坐着的是一条硬的凳子，而她的手一直死死的抓着顾衍，她面色一囧，想着该不会就是因为这样，顾衍才没能好好休息的吧？这般想着，便要抽了回来。 顾衍却反手握住了她的，“你睡梦中都舍不得放开，现在怎会舍得了？”他的声音很暖，带着些低沉，很有安全感的样子。 林笑觉得自己的心因为这话变得荡漾起来，她挣扎着，奈何左手用不上力右手反抗不过她的，于是她挣扎了半晌之后发现自己都还安然无恙的躺在顾衍手心里，只是因为挣扎，两人的手心都冒了汗。 “瞎说什么呢。”无奈，她只能瞪了回去。 “怎么，我说的不对么？”看见她的窘迫，顾衍似乎很开心。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林笑不解，“什么问题？” “就是……我的吻你有没有感觉，以及你真的舍得放开我的手么？” 林笑的脸像是煮红的虾子，她觉得对于她这种感情菜鸟来说，顾衍这样的情场高手简直不是她能够招架得住的，毕竟……毕竟他有过那么多的前科，殊不知，顾衍这些话，除了她之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 见林笑不答，顾衍也并不着急，他说，“可是我有。”他伸出空闲的手，轻轻的放在林笑的嘴唇上，“你知道么，当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对你有一种非常特别的感觉，只是那时候的我傻，根本就不清楚那种东西原来就叫做一见钟情。”他的手指似乎带着温度，落在她的嘴唇有些火辣辣的感觉，她不自然的转头，像是要逃避顾衍的眼神一般。 但是没用，顾衍根本就不给她逃避的机会，他火辣的目光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燃烧。 “后来的无数个晚上我一直很想你，我甚至怀疑自己得了魔症。”林笑敛眉，真的很想回一句，我怎么从来没感觉到你的思念跟你的异常呢。 但是她此刻却像是失去了语言功能，也或许是因为太紧张，因为她根本就发不出半点的声音。 “你或许不信。”顾衍轻笑，竟像是猜透了她的心思一般。“但这是真实的，我一直告诉自己要保持淡定，但是现实真的很残酷，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我还是无可救药的需要接近你。” “你知道么，我装着自己不喜欢你装得好累，可是现在，我真的不想装了。我其实特别感谢这次的意外，虽然他让我损失了不少，却让我有了光明正大接近你的机会，也让我，能够靠你这般近。”他说这话……特别的认真，眼神特别的单纯，他似乎还带着一些小羞涩，那是一种，林笑曾经在电视里看到过的，情窦初开的少年的那种小羞 涩。但是，这样的表情，不该出现在顾衍身上不是么？ “呵呵。”他自己似乎也被自己这么愚蠢的表达逗笑，轻轻笑了几声，“似乎铺垫有些多了。”他有些尴尬，林笑紧张的情绪却因为这个小插曲变得放松了一些，但是这样的放松并没有持续多久。 “其实说了这么多，我就只是想要告诉你我喜欢你而已。”林笑张大嘴巴，似乎忘记了呼吸，她觉得好难受，所有可以呼吸的器官似乎都被什么堵截了一般。 这个反应完全出乎顾衍的意料，他本来以为像林笑这样爽朗的姑娘，定会一巴掌打过来或是趾高气扬的告诉他不可能或是直接点头接受，但是……林笑这般羞涩的模样，却更加让他觉得心神荡漾。 一时没忍住，也忘记了自己旧伤复发是因为什么，他直接俯身，对着黎沁就吻了下去。 和前面两次不同，这一次顾衍只是轻轻触碰便不舍的离开，他担心自己这么吻下去会擦枪走火做出伤害到黎沁的事情来，因此，即便是难受，便也强行忍住了。 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开了林笑，此刻双手支撑着身体，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林笑，两人的距离十分暧/昧，像是一个不小心就会撞到彼此的怀抱一般。 昏暗的台灯将气氛趁得越发的朦胧，林笑似乎看到周围有许多粉色的桃花在不断的绽放，一朵，两朵……三朵…… 她眯眼，觉得这个气氛……真的很适合发呆，但是她又不敢发呆。 她的样子像极了猫咪，透着慵懒的性感，顾衍觉得自己的喉结在不断的缩紧，他看着这样的林笑，突然就忍不住笑了。 “笑笑，保持呼吸，你这么忍着可不行。”林笑这才恍然大悟，也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难受得原因，原来是……竟然是……天哪，她觉得无比的尴尬，也觉得这绝对是自己有生以来做过最丢脸的事情了，她居然，居然紧张到忘记呼吸。 丢人，真的是太丢人了，于是，她快速闭上嘴巴，努力的调整了一下呼吸，她想伸手推开顾衍，但是想到他身上的伤便不敢轻举妄动，因此，她抬起的手就这么轻柔的落在他的胸膛。 姿势，变得越发的……扑朔迷离。 顾衍眼眸加深了一些，在这个天还没有大亮的早晨变得越发的迷人，“笑笑，我不知道我以前是怎么叫你的，但是以后，我打算就这么叫了。”林笑觉得自己的心跟着这个称呼再次漏了半拍，脸上的红晕似乎一直不曾退却。热得她都想掀开被子，却终究不敢行动。 “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我们之前一定认识呢？” 她终于开口，声音透着沙哑，却带着不一样的风情。她的眼神有些疑惑，有些迷茫，似乎还带着那么一点点的跃跃欲试。顾衍觉得她就是他此生遇到的最致命的武器。 因为无论是她的哪一种姿态，都让他爱不释手。 “我就是确认。”他说，林笑却哑然失笑，“这个回答，跟没有回答是一样的。” “别这么笑，不然我会忍不住……对你做些什么。”顾衍的声音很慵懒，这么说的时候还将头放低了一些，距离近到只有一个手指那么近。 黎沁看出来他的认真的，这才察觉到自己手，立刻就缩了回来，她瞪眼，想要义正言辞的谴责顾衍不该这么做，却…… 却发现，顾衍已经率先站了起来，“时间不早了，冰箱里有食材么？我去给你做早餐。” “有。”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林笑就这么说了出来，身边已经没有了顾衍的气息，似乎变得空荡荡的，连带着心都像是空了一些，她似乎有些懊恼，像是在责怪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感受，似乎又有些小遗憾，顾衍，为何不真的做点什么呢？ 这般想着。便更是觉得自己无耻，居然这么不要脸的想要贴上去，她靠在床上，拉起被子将脸捂住，好半天之后才回神。 她快速起床，原因是厨房里传来淡淡的香味让她食指大动，她猛然想起，自己似乎是从昨天就一直昏迷没有吃东西了，真的很饿。 来不及穿鞋，她直接套上拖鞋便朝着厨房跑去，动作急促到不知道是想见顾衍还是想吃东西了。 顾衍穿着家居服，据说是杰克送来的，许是想着他今天会从这里直接去公司，居然连上班要穿的西服也都带过来了。 他正在认真的煎蛋，侧脸帅到惨绝人寰，电饭锅似乎在煲着粥，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味道很好，但是……林笑微微皱眉，“我要吃肉。”这话似乎不经大脑思考便直接说了出来，因为这个声音让两人都微微镇住了。 顾衍微微一笑，“看吧林笑，即使我们都不愿意承认，但是很多不经意的话和不经意的表情，都让我们觉得熟悉，我想，这绝对是很久以前养成的习惯。” 林笑不置可否，她只是盯着他的锅，“顾衍，我不想吃鸡蛋，想吃肉，冰箱里有。” “……”顾衍微微凝眉，倒不是他不会，只是……“医生说长时间昏迷刚刚醒来之后 只能暂时喝粥，肉……你中午再吃可好？” 这话是商量的语气，林笑虽然不满但是也只能点头同意，最主要的是顾衍似乎已经快要做好了，如果重新做肉，时间需要的久很多，她现在饿了，不想等。 顾衍点头，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事实上，如果林笑坚决要吃，他还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你先去洗漱，马上可以吃了。” “哦。”林笑点头，为了可以早点填饱肚子，她只能乖乖转身出去，但是，很快她就觉得疑惑，明明是第一次跟顾衍这般近距离，但是却像是认识了很久一般。 林笑一直都知道顾衍是熬了粥，但是当看到小碗里盛放着五颜六色的小米粥的时候，突然就觉得食欲大增。 “顾衍，你是经常做饭么？为什么技术那么好？” 顾衍给她倒了一杯牛奶，给自己倒了果汁，随即才解了围裙坐了下来，“或许是曾经经常做吧，这几年反正是没做过的，刚才只是心思一动，就觉得自己应该会，然后就忍不住想要试试，却没想到，原来是真的会。” 对于他的话，林笑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觉得心里暖暖的，不为别的，就因为能够成为顾衍的第一个，这就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吃完之后顾衍洗了碗。林笑觉得自己本来就只吃没动手，洗碗怎么都得自己来，顾衍却以她的手不方便为由拒绝了，光这么看，他应该是一个好男人，最主要的是，这个男人喜欢她。 光这么想想都觉得开心。 林笑甩头，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她伸手拍拍自己火辣的脸颊，觉得自己似乎也像是顾衍说的那样，魔症了。 她想了一早上了，从顾衍八点离开，到中午十二点打电话提醒她吃饭，到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除了吃她就这么一直发呆，甚至忘记将顾衍睡过的沙发上的褶皱拉好。 “林笑，我的想法已经告诉你了，那么你呢，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记得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是这么说的，林笑呆愣在门口，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但是好在顾衍并没有逼她。 “没关系，这么说本就有些唐突，我给你时间考虑，但是林笑，不要让我等太久。”林笑点头之后顾衍才嬉笑着离去，她站在窗边，看着他出门之后就恢复冷峻的脸，犹豫了很久。 “啊。”林笑大吼一声，顾衍说的那些话她不是不知道，所以其实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拒绝顾衍的，不管是昨天的那个吻还是早上的，她若是真的想拒绝的话她相信顾衍绝对不会乱来，但是她并没有。 因为在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告诉她，林笑，顾衍就是你的一整个曾经，现在你找到了他，而且他还爱着你，那你为什么不试试呢？ 也是因为这些思想作祟，她才会任由顾衍对她为所欲为，才会在他停下之后觉得怅然若失，才会觉得……自己渴望顾衍的拥抱自己喜欢那样的说辞喜欢他的声音…… 林笑笑了，她觉得自己或许真的不该这么纠结，若是顾衍真的是那个人，那么她这么一直拒绝便是不对的，再者，他们都已经失去了整整三年的时间，现在更加不该浪费。 她也相信，如果一个人的感觉会出错的话，那么两个人的便得到了一个保障，或许，她应该抛弃那些顾虑，或许，她应该……跟着自己的心走。 顾衍接到林笑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开会，但是因为那个人是林笑，他便亲自打破了自己开会从来不接电话的习惯，直接就接了起来。 会议室一片安静，众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顾衍，但是他恍若未觉。 “喂？怎么了？”他眉宇间都带着淡淡的笑容，这让众人更是觉得疑惑，到底是谁，能够让喜怒不形于色的顾总只是在看到来电就笑了出来了。 杰克蒙眼，暗道一声，顾衍真的完了。 “我有事情要跟你说，所以顾衍，五点，转角的那家咖啡厅见好么？”林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但是事实上她这么说的时候小腿都在微微发抖。 “你是要告诉我，你的决定么？”顾衍声音温柔到像是要滴出水来，周围的一片错愕。 “对，我觉得，没必要拖下去了，今晚五点，我们不见不散。” “好，不见不散。”顾衍本以为林笑就要这么挂了电话，但是好一阵子之后才发现电话并没有挂断，于是微微皱眉，“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好安静，你在哪里？” “我在开会。” “啊……”林笑惊讶，随即才想起来顾衍早上走的时候说今天要去开一场很重要的会，不然就留下来陪她这样的话了。 “抱歉，我忘记了。” “没关系，让他们等一下也无可厚非。” 啧，这人……真是霸道，虽然这么想，但是林笑还是坚决的挂掉电 话，顾衍对着电话笑了一声，很快就收起了脸上的表情，随即，面无表情的开口，“刚才说到哪里了，继续。” 前后差距真的很大，让众人一时间有些适应不过来，因此刚刚做汇报做到一半的人愣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是他，直到杰克点名才慌忙起身，顾衍抬头看着他，目光如炬，就在那人以为顾衍要发火的时候，他却只是淡淡的说了一个，“继续。” 林笑翻遍了自己所有的衣服，发现并没有找到最满意的，她暗自咬唇，早知道平时就应该多买些衣服回来，不然又怎会面临这样的选择呢？ 不过她却忘记了，不管有多少衣服，在出门前还是会觉得自己衣柜里少一件，这是所有女人的天性。 她很少化妆，一来是天生丽质，二来……是觉得没有必要，今天却心血来潮的想要试试。 她想，顾衍曾经的那些女人各个都会化很精致的妆容，那或许，也喜欢她这样，于是，便忍不住了。 她梳妆打扮，整整用了一个多小时，四点半，准时出门，远远的就看到顾衍已经在咖啡厅了，他总是那么耀眼，总能够让人一眼就认出来，他此刻正垂头看着手机，并没有注意到百米之外的他，林笑心里有些焦急，准备小跑过去，包里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她站定，随即接了电话，之后，目光看着咖啡厅的顾衍，神色纠结。 第八十九，我会记得你，然后爱别人。 顾衍并没有等到五点，他四点钟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到约好的咖啡厅等着林笑，但是等了许久也不见她来。 四点半了。 他看了手中的表，想着还有半个小时就见到林笑，心也跟着雀跃起来。像是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他抬头朝街角望去，除了人来人往的街道并没有看见其他。 他抿唇笑了，想着自己定是太紧张了才会出现错觉，也不由得微微摇头，真没想到对感情不屑一顾的顾衍也会有今天。 “给我一份雀巢。”顾衍开口，点着跟他衣着很不搭配的廉价咖啡，随即又估摸着林笑的喜好，按照自己的思想点了几份糕点，他想，如果直觉不出错的话，林笑一定会很喜欢旎。 时针一点点走向五点，然而应该出现的人一直都没到，糕点已经冷却，咖啡也冷了，顾衍眯眼，他知道林笑是个守时的人，晚到一定有她的原因，因此，他将身子靠在伸手的长椅上，只是吩咐服务员重新上了一份热的。 五点半…鞅… 林笑还是没有出现，顾衍突然有些着急，他掏出手机给林笑打了过去，电话一直显示通话中，他想，或许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耽误了，不曾告诉他是因为还在忙、 六点…… 咖啡已经喝不下去，顾衍重新给林笑打了电话，这次通了，却是无人接听。他抿唇，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很久。 林笑一直在距离顾衍不远的地方，只是她在那个位置刚好能够看到顾衍投射在窗子上的影子，而顾衍，是看不见她的。 看着不断响起的手机，再看看一直盯着手机看的顾衍，她觉得心里难受极了。 透过玻璃，她似乎还能看到他紧皱着的眉头。 她握拳，差一点就要控制不住的朝着顾衍飞奔而去，可是，她却不能了。 她极力克制，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她不是不喜欢顾衍，而是真的很喜欢。 “叮咚。”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林笑偏头看了一眼，本不想理会，却因为看到署名是顾衍之后便立刻低头看了起来。 “林笑你在哪儿？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么，看到信息给我回电话，我很担心你。” 林笑呆呆的看着这个信息，心中非常的难过，她伸手，捂住自己心脏的位置，似乎，这个位置，比她还要难受呢，可是怎么办，顾衍，我终究，终究还是不能跟你在一起了。 她靠在身后的椅子上，目光一直落在转角咖啡厅中的顾衍身上，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他一直在打她电话，但是她一直不敢接。 终于，他看到顾衍拿了西装外套朝外边走了，她伸手，拉过窗帘将自己完好的掩盖。 “对的，杰克，林笑似乎遇到什么事情了，我现在去她家，你去她们单位找，咱们分头行动。”好巧不巧的，林笑听到路过的顾衍说出了这样的话，心，仿似漏了半拍。 她猛地站了起来，想要冲出去的步伐终究还是停下，不能去，怎么能去呢。 但是顾衍的话还历历在目，她……完全没有办法忽略。 她重新坐下，冷静了很久之后，当觉得自己的呼吸已经调整得差不多之后，才终于拿起手机给顾衍打了过去。 是有多久他就接了？一声，还是两声？ 这么急促的接听，让黎沁之前做好的准备全都崩溃、 “林笑？”他的声音很急促，黎沁听得出来，但是他并没有开口询问，他只是静静的等，林笑知道，他在等她的解释。 “对不起。”她说。 “为什么说对不起？”顾衍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但事实上他已经有预感了。 “让你担心了。”想了半天，林笑却只说出这么几个字，“还有，咖啡厅……我去不了了。”这么说着，眼泪便已经掉了下来，她觉得此刻的自己虚伪的要命，因为她分明都已经看到顾衍已经离开了。 “那么……然后呢？”顾衍的声音有些颤抖，林笑的也是。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可是，你不是说有话对我说么？”顾衍眨眼，他觉得自己的眼眶竟然出奇的热，热到，仿似一个不小心就会有眼泪掉下来。 “……不说了。”林笑眨眼，明明想笑着说声再见，却发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也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哭，却没想到，她居然在这个时候哭得泣不成声。 挂了电话，林笑蹲在咖啡厅的地上，哭得像个孩子，周围的人全都奇怪的看着她，也有善良的人上前来像是要搀扶，但是……林笑却只是忘我的哭泣。 她想，那些还没有来得及说的话，再也不说了。 因为说出来，就会是负担。 她想，这样其实很好，反正还没开始，就也谈不上结束。 电话一直在轰鸣，号码她认识，但还没来得及 储存，她看着不断闪烁的手机屏幕，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何反应。 应该庆幸，庆幸那个曾经出现在她什么中并且被她死死爱过的男人终于出现，还是该难过？难过就是这个号码，曾在几个小时之前毁了她得来不易的勇气和一份美好的爱情？ 也或许真的该庆幸才对，毕竟在早上她看到报道的时候还为西凉祈祷，祈祷他早点找到那个女孩，她甚至还在心里小小的嫉妒了一下，觉得那个女孩竟是如此的幸福，竟然会被那么优秀的男子深深爱着。 但是，当那个女孩成为自己之后，便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为什么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林笑终究还是接了电话，此刻的她情绪已经渐渐平复，但是哭过之后那种浓重的鼻音十分明显。 “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接你？”西凉微微皱眉，似乎是不太明白林笑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是听着她似乎再哭，便只觉得心疼。 “我都还不确定你到底是不是我男朋友，我怎么可能告诉你我的位置？”林笑反唇讥笑，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尖锐的时候。 “我可以证明给你看。”西凉的声音很暖，听起来他语气里的担心并不比顾衍少，林笑突然就没了脾气，倒不是被他感动了，而是她想知道他说的证明到底是怎么个证明法，还有就是……或许在内心深处，她是有些心疼这个男孩的，若是说他真的是他的男朋友，这么多年也一直在寻找她的话，那么……他其实才是那个最可怜的人。 毕竟，她什么都不记得，虽然过得浑浑噩噩，但是好在没有烦恼，但是西凉不一样，他什么都记得，却要备受煎熬。 报道上不是说了么。他消失了一段时间，颓废过一段时间…… “林笑，请相信我，这一次一定不会错，你想怎么证明都行，但是现在，你可否先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不能容忍你出任何的事情了，所以林笑，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好么？” 他语气里的恳求林笑不是听不出来，她站直了身子，华灯初上，车水马龙。那么顾衍，你现在应该到家了吧？ “林笑。你听得见么？” “能听见。”林笑看着咖啡馆外边的公交车站台，突然就响起了一段话，有人曾经说过，爱情就像这站台，站台上的人总是来来往往，有人会陪你一段，有人会陪你一程，有人却只是擦肩而过，而她跟顾衍，虽然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也根本就不曾开始，但是她清楚的知道，顾衍已经烙在她心里了。 顾衍，我会记得你，然后爱别人。 不，或许应该说，我在忘记我曾经爱的人的时候，突然又爱上你了，不管怎么说，总归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怎么办呢。我终究……终究无能为力了。 西凉很快就出现了，但是此刻已经是晚上十点，林笑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公交车站台上，身上浅色的碎花长裙在随风飘舞，像是一个不小心就要将她吹走了一般。 只是一个背影，西凉就完全能够认得出来，尽管……尽管已经很多年不见。 这个背影却一直让他魂牵梦绕。心里闪过一阵心疼，伸手就想要将她拥抱，但是踟蹰了片刻又担心吓到她。 “林笑……”他说，“我终于找到你了。” 第九十章 ，再也没有你（二更） 林笑已经停止了哭泣，她转头，当看到路灯照耀下的西凉的时候，这个人，突然就跟她梦中那个阳光的少年重合，她咧开嘴唇，本是想笑的，奈何心里只剩下酸楚。 “如果是你的话，欢迎回来。” “是我，是我。是我。”西凉显得很激动，接连说了三个是我，他越过车流，直接冲上了站台，分明只是四五米的距离，他却像是用了整个生命在奔跑。 林笑柔弱的身子突然就撞进了他的怀抱，他身上散发着尼古丁的味道，林笑深呼吸，任由她抱着，尽管，这个拥抱并没有顾衍的给她安心，尽管，跟尼古丁比起来，她其实更喜欢顾衍身上那股淡淡青草香。 但是哪怕是这样。林笑依旧没有拒绝，她闭上眼睛，难受的无以复加。明明这就她一直以来想要找到的东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哪怕此刻已经跟他拥抱着，哪怕这个人已经在她身边，她还是觉得内心无比的空虚，顾衍，顾衍… 心里似乎只剩下这么一个声音，嘴里的。心里的，满满的都只有他一个、 “笑笑，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么？你知道曾经的无数次，我差点都要放弃了么？”冷冷的公交车站牌，微风轻拂，街上的行人都在行走着，有的人觉得好奇便会停下脚步看上一眼。但也仅是这样。 林笑闭眼，请原谅她暂时还不能感同身受，当然也或许是因为时间真的隔了太久太久，也或许是因为她自己残忍的将她爱着的人忘记，但是西凉，那个前一阵子她还在电视上看到并且真心祝福的男子就出现她的眼前，然后告诉她。我就是你的男朋友，这样的桥段，她本以为自己这一生都只会在电视里边看到。 也是在这一刻，林笑突然明白，原来当梦想成真的时候，并不全是快乐。 有的，是更多难以言名的苦涩和纠结。 笑笑。原来在很久之前，他们真的是这么叫她的么？ “你为什么要丢了我。”林笑皱眉，她吸了一下鼻子，突然就觉得委屈鞅。 “几年前我们一起出门，可是遇到了一次规模非常庞大的地震，我们在那时候走散了。” 林笑依旧闭眼，她真的很难想象这中间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情，但是哪怕是这样，也足够想得到当时的情况、 他们原本很相爱，却因为意外分开，他们原本很幸福，却因为自然灾害不得不分开，而之后，她一个人浑浑噩噩，西凉一个人在寻寻觅觅…… 他们或许过的都不好。 但若是就这么分开，或许是非常不错的，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他们终究还是再次遇到，西凉还是在固执的寻找着她。 “笑笑，哪怕全世界的人都告诉我你已经死了，但是我真的不信，还好我是对的、 “你为什么觉得我没死？不是分明已经找了许多年了么？” “说实话，起初的时候我也觉得你应该是死了的，因为当时那次事故。生还的人实在是寥寥无几，我去拜访过每一个还活着的人，没有人见过你，当时我周围的人，包括警察局的人都已经说过，你存活的几率实在是太低，甚至还委婉的告诉我节哀顺变，那时候，我真的也快当真了，我颓废了很长时间，我将所有的事情都推掉，我把自己关在密不通风的屋子里，后来朋友实在看不下去，找了心理医生强行将门砸开……当时医生跟我说了许多，他问我，你最喜欢我怎么样子。我突然就明了了很多，对啊，你爱的是阳光的，积极向上的我，若是连我自己都变成了我不待见的样子，那么若是你幸运的活着，那我……那我……”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一来是这大街上实在不太适合说这样的事情，二来……二来他也实在觉得难受、 “好了，现在不是没事了么。”林笑突然觉得有些心疼。她纠结了片刻之后终于抬手，轻轻的抱住了西凉。 但是仔细想想，其实又有什么好纠结的呢，现在她的人生，不是刚刚好么，她的人生，不是真的已经完整了么、 她闭眼，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接受命运这样的安排。西凉紧紧抱着林笑，眼角流露出欣慰的笑容、 第二天……江城的新闻头条有两个。 一个是，刚刚来到江城没几天的西凉终于找到了他一直等待的女孩。 一个是，纵横财团董事长顾衍意外出车祸，生命垂危。 但是让人真正觉得戏剧系的东西，是顾衍这些日子的绯闻女友林笑，居然就是西凉找了许多年的姑娘。 而就是他们相认的时候，顾衍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报纸上还配上两张被放大了无数倍的图片，一张是在深夜的街头，西凉和林笑深情相拥的样子、一张是衍面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将矛头指向林笑，或许是出于嫉妒，因为江城最优秀的两个男子都跟她有关，也或许是出于传统观念，觉得林笑不该脚踏两条船，也不该在有西凉的同时还喜欢顾衍…… 当然，这些舆、 论刚刚出来没多久就被压制住了，先是西凉的经纪人出示了林笑脑部受到伤害已经失忆的证据，再来就是杰克已经出动人力进行镇、压，然后，警察局也出面干涉，因此，只是在短短的时间这段视频以及新闻和报纸都已经全部进行删除和收回并且做了销毁。但是……毕竟都是备受关注的人物，哪怕时间很短但也流出了很多，而现在，哪怕是受到压力不敢乱传，但是这些事情，终究还是在江城百姓的心里留下了阴影、 “啧啧……”警察局，张涛坐在凳子上把玩着手中的报告，看着已经被删除的报纸，连连称奇。 “看我说的没错吧，从第一次见到组长的时候，我就觉得她是一个有魅力的姑娘，现在就是证实她人格魅力的时候了。” “这个魅力也确实大了一些，但若是发生在其他人身上我一定会觉得这就是一种宣传或是怎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这个事情发生在组长的身上，我居然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利亚难得没有反驳，倒是主动说出了这样的话。 “理所应当？”王楠呢喃，不可否认的是，在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加上跟林笑一起经历了一场生死之后，他对林笑那种特殊的感情就增加了无数，他本身就觉得自己不够优秀配不上她，一个顾衍就让他难以招架了。现在居然又冒出一个西凉，而不管他愿意还是不愿意，这两个人，都是他难以企及的。 但是这一刻，他其实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么的不容易，毕竟本身他就觉得要这样一辈子默默的喜欢着林笑就好…… 可是，他为林笑感到难过，同样是这么优秀的男子，若是放在别人身上或许那些女人会觉得自豪，但是他了解林笑，她不会、 心突然有些疼，他突然就想起了林笑跟他说过的那些只言片语以及她缺失了一块的耳朵。 “王楠，你怎么不说话？”张涛开口，看着神游中的王楠便忍不住开口询问。 “没什么好说的，组长的事情，我们还是少讨论为好，而且现在，局长不是已经下令不许任何人私自传送了么？” 对于外边谈论的热火朝天的事情，林笑并不知情，她从昨天晚上回来之后就一直沉睡。直到半个小时之前才醒过来、 此刻，她看着在厨房中不断为她忙碌的男子，心突然变得安定了不少。 不是梦，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西凉真的回来了，顾衍也真的离开了、 “你醒了？”转头看到她，西凉露出最阳光的微笑。“若是累的话就多睡一会儿，饭菜马上就好。”林笑看着自己的衣服，虽然衣服还穿戴整齐，但是还是有些担心，像是看出了她的担忧，西凉眼里闪过一抹苍凉、 “笑笑你放心，在你没有重新接纳我之前，我绝对不会对你做任何事情。” 林笑点头，这才放心了一些。但是她似乎不太舍得伤害西凉，便忍不住解释，“对不起，我只是……” 正在这个时候。客厅中的电话响了起来。 “林笑，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但是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顾总、” 林笑敛眉，她知道王楠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个，但是她并没有出声。 ---题外话---表妹结婚，这是路上手机写的，不造有多少问题，嘤嘤，见谅呐。 第九十二章 ，纵使相逢应不识 “你知道么，自从知道你失去记忆之后，在结合你跟顾总之间的那种默契，我一直以为你们才是一对，因为或许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虽然面上警察会做出讨厌他的表情来，但其实只有跟他在一起，你才会露出属于你自己的情绪，你的喜怒哀乐是因为他才变得完整的，你也不会知道，你们站在一起的时候，竟是那般的般配。” 林笑依旧没有说话，刚刚缓和下来的心因为王楠的话再次变得难受，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她忍不住苦笑，何止王楠，就连她自己也以为顾衍才是那个对的人。 “但是既然你现在已经找到了真正的那个人，那么，除了遗憾我并不会多说什么。换而言之，就是我尊重你任何的选择。” “谢谢你，王楠。”林笑在说这话的时候，西凉一直在厨房不曾出来，隐约还能够听到切菜的声音。 但是西凉没有理由骗她，而像他那么优秀的男子，若不是因为真心喜欢，她也实在想不到他这么做的理由。 毕竟在她身上，真的没有什么便宜可以占鞅。 她的目光朝厨房望去，他忙碌的身影投射在玻璃门上，看上去竟是那般的温馨，林笑突然觉得有些愧疚，她甩头，觉得自己不该再因为顾衍的事情阻扰了自己的思想。因为于情于理，这么做对于西凉来说都是不公平的。 想再说一句没事就挂了，便被王楠打断。 “我打电话给你，不是想听到你说谢谢的。”林笑凝眉，似乎是不太明白王楠这话的意思。 “本来你的私人事情我不该过问和多管，可是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这件事情会造成怎样的影响，虽然现在西凉的助理已经拿出相关证明，顾衍公司也已经开始打压，就连局长都出面干扰，但是林笑，你不该这么无情。”林笑眉头越皱越深，似乎是听不懂王楠再说些什么？ 她想了半天，之后觉得或许是她跟西凉的事情被曝光引发了一些关注，毕竟在这之前，谁都以为她是顾衍的新欢，但是这应该不会惊动局长才是。 而且，王楠居然用无情来形容她，这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王楠皱眉，想着或许真的是自己多管闲事，以为是了解林笑的，却没想到会弄巧成拙，而林笑，似乎比他想象中的更要无情。他叹气，有些生气林笑不该这样，本想直接挂了电话，却听到林笑非常细微的声音。 “王楠，你在说些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她的声音似乎有些沙哑，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偷偷哭了还是生病了，刚刚冒出来的火气因为这话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因为王楠就是相信，林笑不会开这样的玩笑装这样的傻，她或许是真的不知道。 “你没看今天的新文么？还有报纸？” 林笑摇头，随即想到隔着电话王楠看不到，便只能出声，“我刚刚睡醒，还没来得及看。”王楠叹气，随即了然。“我这里还有一份截图跟报纸，我现在拍照给你发过来，你快上电脑。” “哦。”林笑点头，有些心慌，她朝厨房看了一眼，鼻尖传来各种香味，但是她似乎并没有很好的胃口。 从王楠的语气中不难分辨出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但是林笑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 看到病床上紧紧闭着眼睛满身是血的顾衍，再看到旁边生命垂危几个大字的时候，她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坐在凳子上竟忘记做出什么反应来。 “你要是觉得担心，我送你去看看。”西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的，但是听到这话之后林笑并不觉得感激。 她迈开脚步，竟忘记换下身上的衣服和拖鞋，不顾一切的朝着外边跑去，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给西凉。 这一刻，她是生气的，她觉得不管自己曾经有多爱西凉，那他也不该什么事情都瞒着她，顾衍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她真的……真的难以心安，毕竟……毕竟顾衍出事的时间，是她跟西凉见面的时候，毕竟顾衍之所以会发生车祸，肯定是跟她说的那些话有关系…… 眼泪不可抑制的往外跑，她一直擦一直擦，但是似乎总也擦不干净，耳边的风在呼啸，鞋子在奔跑中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耳边传来王楠的那一句，“虽然西凉的人已经安排人处理并且已经出示了相关证据……” 心里真的很难过，似乎是纠结，似乎是失望，千万种情绪似乎都交织在一起，让一向淡定的她瞬间就失去了方向，她一直跑，伸手拼命的拦出租车，但是看到她这个样子，并没有人敢停车。 眼泪呼啸而来，担忧像是排山倒海而来…… 顾衍，顾衍……你一个花花公子，怎么可以为了我的几句话就出现这样的事情呢，你该是镇定的，你该是毫无弱点的才是。 “林笑上车。”西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林笑扫了一眼就继续朝前边跑去，她不想面对西凉，最起码现在不想。 “林笑。上车，我送你去。”奔跑的身子被西凉三两下追上，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他直接打横将林笑抱 起放进了副驾驶位。 林笑并没有过多的挣扎，总归是头脑清醒的人，所以刚才赌气过后便只想着早点见到顾衍。 她侧过脸，一直看着窗外，西凉眼里闪过一抹心疼，俯身想看看她的脚怎样，却被林笑移开。 “若是真的觉得愧疚的话，就快点开车，我的脚没事。” 声音无比嘶哑，西凉无可奈何，便只能转身开车，一路疾驰，倒也一路无话。 中途西凉的电话响了起来，因为在开车，便直接扩大了音量。 “西凉博士，今天发生了一些事情，我觉得应该向你汇报一下。” “如果你要说的是报纸以及顾总进医院的事情，那么我已经知道了。” “抱歉。”助理的声音很沉稳，“我只是觉得你刚刚找到林小姐，应该不希望受到打扰，因此便擅自主张的处理了。”毕竟之前的几年，在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都是他代为处理的。 “事已至此，抱歉已经没用了，不过我希望你能够记住，往后如果是关于林笑的事情，我希望你都先跟我打声招呼。” 通话很短，西凉依旧阳光，在助理做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他也并没有开口责怪。 林笑敛眉，终于将脸转了回来，踟蹰片刻，想要说一声抱歉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因为……医院到了。 “对不起。误会你了。”终于，在下车的时候憋出了这句话。 “没关系的，这件事本身也是我没有处理好。”西凉似乎是愣了一下，随即便爽朗的笑了。 他替林笑整理了一下本身就乱糟糟的衣服，“我刚才问过院长，他在1203室。你快上去吧。” “那……” “我去停车，一会儿来找你。” “谢谢。”再也没有心情多做纠结，林笑奋不顾身的朝着医院跑去，焦急的程度让人心惊。西凉看着她慢慢消失的背影，笑容渐渐退去，转而换成悲凉。 林笑，事隔多年，你的心里，只有他了么？ 你若是回头一定能够看见，我其实并不是什么都不介意…… 我恨不得拉住你，叫你不要去，但是理智告诉我不该这么做，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我不想看到你伤心而已。 笑笑，我会等你，一直等。 直到医院门口的保安过来催促，西凉才转身将车子移开。 电梯一直显示在二十三楼。实在没有精力再等，林笑便不顾一切的朝楼梯上跑去，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她还有这么厉害的一面。 十二楼似乎被包了专场，楼道里有保安专门把手，林笑想要过去的步伐被止住，好在杰克也在，她喊了几声便被杰克拉了过去。 她长长的头发已经完全披散，脸上有汗珠大滴大第的落下，一时间，竟分不清到底是泪水还是汗水。 她气喘吁吁，像是急急忙忙赶来的，她光着脚丫，上面已经被路上的残渣弄伤，此刻还留着血，杰克突然就心软了。之前对她的那些责怪尽数咽回了肚子里。 “你怎么……” “顾衍怎么样了，他在哪？”没有等杰克发问，林笑抓住他的衣袖，焦急的询问，力道很大，表示她真的很紧张。 “他在……”杰克本想告诉，但是一转眼便看到拐角处的老人，立刻就闭了嘴巴。“不对，院长说在1203，你不说我自己去看。”林笑放开了手，目光焦急的朝前面望去，已经迈开的脚步却被杰克拉住。 “我想，你没有去看他的必要了。”老人转过身子，从拐角处的阳台上走了进来，他满头银发，看上去六十多岁的样子，一身白色的中间装配着一根他这个年纪根本就用不到的拐杖，却偏生不觉得突兀。 他目光幽深，看着林笑的眼神里不包含任何一种情绪，似乎没有怨恨，但也没有悲伤。 林笑看着杰克，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老人到底是谁？但是隐约能够猜到会是顾衍的家人。 “只是纵横集团前董事长，顾总的亲生爷爷。”在他面前，杰克再也不敢叫顾衍的名字，他自己也并没有平时那般表现的张狂，举手投足间都透着恭敬和乖巧。 林笑点头，微微欠了身子，“顾总您好，可否……可否让我去见见顾衍？” “从来不喜欢说话重复第二遍，杰克，让她走。” 林笑惊讶，猛然想起这人刚才说了她没有必要见顾衍必要，她想上前说句什么，却被杰克伸手拦下。 “林笑，依我看，你还是先离开吧。” “我都已经到这里了，不见到顾衍我就绝对不走，杰克，别赶我，让我看他一眼，一眼就好。” 林笑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这么卑微的时候，她的声音里满是祈求的味道，杰克满脸为难却也无能为力，老人却只是看着她，虽然没有对她此刻的穿着发表意见，却也看得出他根本就不喜欢她。 “对不起林笑。”杰克挥手，楼道里的保安便过来直接将她拖走，林笑心都慌了，整个人都觉得很无助，身子被刚刚赶来的西凉接住，他已经换上了白大褂，看着林笑满是心疼。 “林笑，顾衍还在手术中，我现在进去看看，你别闹，先等我一下好么？” 林笑点头，知晓此刻也只有他进得去，便听话的点头。 “你放心，有我在，他不会有事。” “好。”林笑站稳，西凉便吩咐跟她一起上来的小姑娘扶住她，“你先带她下去休息，记得帮她处理一下伤口。”然后扶着林笑的肩膀吩咐。“你放心，我保证他不会有事，你先去换衣服。” 林笑这才发现，西凉手中还提着袋子，看得出来是刚刚才买的衣服，她有些愧疚，却说不出抱歉的话。 于是点头，狠心跟护士离开。 他一直看着林笑离开，确定她听不见之后才掏出自己的医疗证，“我是西凉，若是不想让顾衍死的话，就让我进去。”难得的是，老人并没有拒绝。自己说点头，杰克便有些担心的将他放了进去。 “老爷子，您就不怕……”媒体并没有危言耸听，顾衍确实受伤很严重，当晚他喝了酒，车子从高速公路上直接砸下，车子被毁得面目全非。所幸除了顾衍之外并没有人员伤亡。 “我看过西凉的资料，他是一个有职业道德的人，再者，就算现在他们中隔着一个林笑，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敢对顾衍怎样。” “你说的有道理。”杰克点头，却依旧有些不太放心。 “这个傻小子，怎么就载在女人手里了呢，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将自己伤成这样，真是废物。”老爷子似乎还在生气，这般说完便转了身。 杰克踟蹰了片刻，随即大着胆子问道，“老爷子不喜欢林笑么？” “喜欢？”闻言，顾峥似乎是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好笑，“女人如衣服，本就是可以随时更换的东西。”一句话，便已经明了，不是不喜欢林笑，而是在他眼中，林笑只不过是顾衍穿过的一次性衣服而已，穿过之后。便可以丢了，既然这样，他有何须喜欢。 “那您之前为何不阻止？” “没必要。”老爷子的回答再次让杰克觉得心惊，果然是这样，他果真淡漠。 或许是因为他知道林笑不可能跟顾衍在一起，因此便也没有在最初发现的时候出面干扰，因为对他来说，没必要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那万一，顾总只喜欢林小姐呢，老爷子您会同意么？”这话是替顾衍问的，纵使云景害怕得小腿都在抖。 “世界上哪来的一直喜欢？”老爷子噬笑，“你信不信，经历这件事情之后，不必我出面干涉，他自己就会明白，像这样阻扰他前行的女子，是不适合他的。” 杰克并没有回答，因为他觉得自己似乎比顾衍的爷爷要了解他，他懂得顾衍这个人。 事实上像他那样的男子，若是没有遇到所爱，便是冷血无情无欲无求的男子，但若是一旦遇到，便会竭尽全力的对她好，甚至飞蛾扑火也会在所不惜。 他从来都不信，顾衍会因为这次的意外就放弃林笑。 在他看来，能够让顾衍主动放手，那么……原因只会有一个，但是很显然，那个理由，他实在不愿意多想，却又不得不想。 毕竟林笑从未给过顾衍承诺。毕竟顾衍跟林笑之间也并没有发展成情侣，虽然他们这些旁观者都看得出来他们彼此喜欢，但是那有什么用呢。 人家的正牌男友回来了，而且人家也同样优秀，最主要的是，西凉看上去，可是比顾衍要回说话多了，要比顾衍更爱林笑多了。 再者，报道上不是说了么，他们曾经……曾经有过一段非常恩爱的过去，但是顾衍呢，他什么都没有，跟林笑之间，似乎连暧/昧都谈不上。 杰克撇嘴，像顾衍这种不好说情话的男子，想要赢西凉，似乎是困难重重呢。再加上……若是发现顾衍还喜欢林笑，那么老爷子一定会出手干扰，到时候，只怕…… “手术很成功。”这是西凉出来的时候说的话，闻言，所有人提着的心都放下了一大截。 西凉并没有跟老爷子打招呼，出了手术室之后便直接去了自己的办公室，林笑云景换好了他买来的衣服，脚上因为包了纱布暂时不能穿鞋子，她躺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目光有些呆滞。 “笑笑，顾衍没事，刚刚做了手术，醒过来之后恢复一段时间就好了。”林笑猛地转头，没想到西凉刚刚回来就带来了这样的好消息，她想笑的，但是咧开嘴唇之后发现更加想哭。 她想，这或许才是真正的喜极而泣。 西凉眼眸中的微笑淡了许多，他放下手套，抱住她，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没事了。” “谢谢你西凉。”他的怀抱她终究有些不适应，也或许是因为她本就比一般人更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因此三五 分钟之后她便已经退出了西凉的怀抱，“衣服很合身，没想到你眼光不错。” “你喜欢就好。”西凉并没有纠缠，他任由她离开他的怀抱，这么说的时候已经进了内室换了自己的衣服，他知道林笑是故意在转移话题，但是他愿意配合。 “其实我是按照你曾经的尺寸买的，现在看来，你似乎瘦了一些。”褪去白大褂的他依旧帅气，眉眼中的笑容似乎比外边的阳光还要爽朗。 “是么？”林笑接过他捏好的毛巾擦脸，没有了泪痕，看上去淡漠了不少。 “对啊，看样子，你这些年过的很辛苦。” 接过毛巾洗好晾着，西凉在林笑坐着的凳子前面蹲下，仔细的检查了她的脚，发现护士包扎的还不错之后才微微放心了些，“对不起笑笑，是我来晚了。” 林笑是感动的，但是或许是因为隔了太多年，她真的没有办法做到跟他毫无隔阂。 “对不起西凉，请给我一些时间，我需要……我需要想清楚。” 西凉眼里闪过一抹苦笑，“没关系。”但是这般说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笑笑，我给你看样东西。” 他的表情很神秘，弄得林笑也有些好奇起来。 “是什么？” “我来的时候将我们曾经用过的一些东西带来了，有些是你专属的，本来昨天就想带去给你，但是时间来不及了，现在带你去看。” 第九十三章 ，记忆里全是你 不得不说西凉的办事效率真的很快，想想他到江城并没有几天的时间，但是却已经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妥当，当真是不容易的。 “你居然已经买了房。”林笑有些惊讶，她拒绝拥抱，西凉便只能扶着她走，她的脚似乎有些严重，因为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的，但是自始至终，她都没有露出过疼痛的表情来。“是打算在江城长住了么？” “我看过你的资料。”西凉没有直接回答，倒是轻轻放开了她掏出钥匙开了门顺便转移了话题，“你的手需要好好保养，不然后患无穷。”林笑点头，并不拒绝他这样的关心，虽然刚刚听到的时候心里有点膈应，但是想想两人曾经的关系便不忍心拒绝。 “你别说得这么严重，医生说我只要醒过来就没有多大问题的。旎” “瞎说。”西凉似乎有些生气，他气得是林笑居然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哪个医生说了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我明天去找他谈谈。” “呃。”没想到他会那么认真，林笑愣了片刻，“其实这话是我自己说的，跟你们医院的人没有关系，不过西凉，真的很严重么？”可是分明，这段时间她已经不觉得有多疼了啊。还暗自筹划着要回去上班了呢。 “确实很严重，不过好在当时医生做的仔细。”这般说完，他像是有些欣慰。便又接着说道，“笑笑你放心，往后有我在，我一定帮你恢复如初。我也会努力保护你，不让你再受一丁点儿的伤害、” 林笑继续点头，心里闪过一抹异样，她想，若是这话是顾衍说的，那自己又会是怎样的心情鞅？ 目光随着打开的门看了进去，这是一个三居室的房子，单独一个人住感觉很空旷的样子，家具大多都是米色的，像西凉一样阳光的颜色。 西凉搀扶着她走了进去，在宽大的沙发上坐下，便迫不及待的去拿了那些属于两人的东西。 林笑是好奇的，毕竟对于她来说，没有一丁点记忆的感觉是非常恐怖的，虽然她没有承认过，但这却是真实存在的。 “这是你大学时候的照片，这是那时候你拍的写真，这是我们去旅游的时候拍的，当然，这里是在拉斯维加斯，这里……是法国的普罗旺斯……”黎沁仔细看着，大多都是一些他们曾经的照片，照片拍的很好也保存的很好，看得出来，主人到底有多用心。 照片中的她笑面如花，那是她久违了的笑容，或许应该说，这些照片让她觉得有些陌生。 “你曾经跟我说过，你其实非常向往在普罗旺斯有一场完美的邂逅，所以大一那年的假期，我们便去了，那里真的像书中写的一样美好和浪漫，你也真的很喜欢，还说过，等大学毕业之后，一定要去那边工作或者是定居……”他一直在说，林笑一边翻看照片，一边听他说每一张照片后面的故事。 “你说每个女孩最年轻的时候都不应该留下遗憾，都应该给自己一套最完美的纪念，然后我就亲自当摄影师，为你拍了这组照片。当我将相片给你的时候，你感动哭了，你说那只不过是你随口说说而已……” “这是大二那年，学校组织的春游活动，到了目的地之后你说想要去冒险，但是我们不能脱离组织，后来你硬是想去我们便避开老师真的去了，在那里，我差点第一次失去你。” “嗯？”林笑不解，什么叫做差点第一次失去她了？西凉伸手，似乎想要拥抱，最终却只是将手停在她的肩膀。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后悔，甚至应该说是后怕，这跟他平常的阳光模样有很大的差别。 “我们遇到了大雨，山上发生了泥石流，我们被冲散，好在老师发现我们不在了之后报警，也庆幸警察及时赶到，要不然，我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林笑敛眉，真没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候不但年少轻狂还如此张扬任性，想必那时候，一定吓坏他了吧。 “对不起。”这句道歉是真心的，但是西凉似乎不是特别介意，他伸出手掌握住了林笑的，林笑想要抽回，最终还是归于平静。“没关系的笑笑，说到底我还是应该感谢那次意外。” “嗯？” “如果不是那场意外，我们也根本就不会知道原来在我们彼此心中，对方竟然已经那么重要，记得当时刚刚找到你的时候，满身是泥全身是伤，你却紧紧的抱着我说对不起，然后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们才开始了真正的形影不离。虽然……虽然事后被老师狠狠的谴责了一番，我还是觉得很开心。” “你怎么那么傻。”林笑说这话是真实的感受，但是说出来之后发现有些暧昧，面部表情便有些尴尬，西凉只是笑笑，他在心里默念，为了你，就算再傻一些又何妨？ “这个呢，看样子，像是在做什么活动一般？”西凉的目光太过灼热，林笑有些不好意思，便垂头继续翻看照片。 如她所愿，西凉的目光果真转移，林笑暗自呼出一口气，方才那一刻，她居然觉得自己有些窒息。 “这个是大三的时候……学校举行才艺汇演，你我是那天晚上的节目主持 ……”西凉话一直断断续续的，林笑也听得入迷，但是或许因为心中始终有些记挂着顾衍，倒也没有完全听进去。 “西凉，你说当初既然我们那么相爱，为何……为何我会一点儿也不记得你呢。”原本温和的气氛因为林笑这话变得有些低沉，阳光从外边照了进来，女子包着脚丫坐在沙发上，男子身子微微前倾，模样认真的看着女子。 画面仿似就要就此定格，美好得就好似一幅画。 “没关系笑笑，只要我记得你就好。”西凉想，不管怎么样，他其实终究不是那个笑容灿烂的男子了，现在的他，情绪总是会受到林笑的影响，她难过，他也会觉得难过，她若是笑的话，他也才能笑。 就像现在，林笑这么难过这么沉闷的样子，用着这种语气说着这样的话，他就会觉得四肢都是疼痛的，连同心一起，哪怕表面上有多么的隐忍，但是内心深处，他是难过的。 “对了。”看出他的不开心，林笑立马就转移了话题，“我们毕业之后，你是去了医院么？我呢，是不是在警察局？” 西凉似乎没有想到林笑会这么问，愣了片刻倒也忘记回答。 “怎么了？”林笑敏锐的发现西凉僵硬的表情，便开口询问。 偌大的相片薄随意的搭在她的腿上，一切慵懒的让人忍不住想要闭上眼睛。 “没事。”西凉回神，像是有些惊奇，“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虽然当初我们确实拿到不少的奖项，但是笑笑，你出事的那一年，我们才刚刚大学毕业。” 林笑嘴角的笑容渐渐收紧，她看着西凉，似乎是在观察他到底有没有说谎。 若是说……那一年她刚刚毕业，那么为何她醒过来的时候会有所谓的身份证以及工作证呢？ 虽然工作证上并没有标明她工作的地点，但事实上她一直以为自己就是警察，因为不管从她对这份工作的热爱还是从其他方面来说，她觉得自己就是天生的警察。 可是很遗憾，西凉的脸上一点其他的表情都没有出现，甚至连面部肌肉都不曾有所变化。 林笑收回了目光，那些到了嘴边的话都尽数咽了回去。 她不信任西凉是真的，毕竟他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她不能对他完全敞开心扉也是真的，因为他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出现。 当然，她其实还是有一些私心的，在看了这些东西之后，她就算不信也必须去信，因为没有谁会对一个陌生人费尽心思。 而且，虽然跟西凉重新遇到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他清楚她所有的喜好，也都能够恰到好处的停下一些东西，她想，若是西凉不是那个人，那么接近她一定有目的，在没有弄清楚这个目的之前，她不能将什么事情都告诉他。 当然，若是西凉真的是，那么最起码在目前看来他是一个心思单纯而且阳光向上的大男孩，他有他自己的生活，若那只是一场针对她的行动，那么……就让她一个人面对就好。 但哪怕是这样，林笑依旧不死心。“西凉，你认识李念么？或者说，曾经，你有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么。” “……李念？”西凉皱眉，他能察觉到林笑的慌张，但是请原谅，他是真的不认识，“这个名字在中国应该十分罕见，但是这些年我都在美国，所以……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林笑有些颓然的坐了下去，她烦躁的揉着眉心，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尽管西凉并不放心林笑一个人生活，但是林笑还是坚决的回了自己的单身公寓，她看着从交警大队那边弄来的视频，仔细的看着顾衍车祸前后发生的所有事情。 交警部门的同事真的很尽职，也或许这件事情的对象是顾衍，但是不管怎么说，录像都是十分详细的，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发现顾衍是在九点多的时候从酒吧出来的，他似乎喝了不少的酒，虽然通过视频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他那种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悲伤让林笑为之一振。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对顾衍的影响力居然已经这么大了。 隐约看到有人过来搭讪，但是被顾衍拒绝，他歪歪斜斜得到上了车，随即便一路狂奔，他上了高速……那是……她家的方向。 她紧紧的握住手指，长长的指甲像是要镶入肉里。 他的车子在高架上东歪西倒，似乎引来了不少司机的谩骂。但是终究，终究还是避开了他，他在车里，路灯有些耀眼，也是在这个时候，顾衍就突然发生了意外。 林笑放慢速度，仔细的看了许多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一切自然到找不到任何的瑕疵。 手指落在鼠标上，她陷入了沉思，难道这一次，是自己猜错了么，顾衍出车祸，真的像交警部的人说的那样，只是简单的醉驾？ 目光划过电脑屏幕，落在一侧的盒子里，这些都是刚才从西凉那边带回来的东西，有些是她曾经的衣服，有些是相片，还有一些是纪 念品，当然，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 用西凉的话说，虽然这些衣服现在已经过时而且估计以林笑现在的性格她根本就不会穿，但是……这些东西毕竟有纪念意义，给她或许是最好的交代。 至于电脑…… “这是你曾经用的电脑，不过设置了密码。这些年我一直保持它是有电状态，就是想着若是再将来重新见到你之后，把它交给你。” “里面都是些什么？” “我能说我并不知道么？”西凉摊开双手，“我试过一次，但是密码是错误的，所以……想要知道里边到底有些什么，想来只能靠你自己了。” 林笑并没有多说，只是觉得有些疑惑，按理说她跟西凉那么好，设置密码也不该背着他才是，他怎么可能打不开呢？ 还是说，其实是他自己不愿意打开？ 林笑开机，没想到一切的性能居然都还不错，密码…… 密码……按照一般人的思维，密码大多会是自己的生日，也或许会是学号，当然，还有可能是自己喜欢的人的生日或是自己和那个人的综合。 那么，她是哪一种呢？ 那时候的她还是学生，张扬不可预制，大胆……她扫了一眼那些旧衣服，都是些十分嘻哈的样子，看来或许也会是个假小子不一定，这样的自己，若是设置了密码，会是什么呢？ 她尝试着输入自己的生日，并不对，想要输西凉，发现自己不记得，随即便百度了一下，找到之后输入发现也并不对…… 然后，她还有一次机会，她想……那般张扬的女子也终究是个心思柔软得姑娘，不然不会有那么多的浪漫情怀和矫情的片段出现，刚好那时候又找了男朋友还爱得死去活来，那么…那是一个充满幻想的年纪。 林笑试了一下自己跟西凉生日的综合，没想到，真的打开了。 她有些惊讶，如果自己这般简单就能够猜到的话，那么西凉一定也能猜到，也或许他本身就是知道的，但是他并没有打开。 像是触碰到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林笑迅速给西凉发了消息，只有简单的三个字，“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那是你的秘密领地，哪怕是作为你男朋友的我，也不该随意打扰。”很显然，西凉很明白她问的是什么，这么看来，他们确实心有灵犀。 “谢谢。”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林笑眨巴了好几下眼睛才把眼泪逼了回去，她不是爱哭的人，甚至以为眼泪这种东西跟自己毫无瓜葛，当初刚刚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周围没有一个熟人没有一点记忆全是空白的时候她没哭，前段时间被关在地下室手臂废了差点死去的时候她没哭，刚刚找到奶奶以为那是自己唯一的亲人的时候，她也没哭。 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跟顾衍在一起之后眼泪就克制不住，也不明白为何从那天哭过之后，总是会动不动的就想哭。 “笑笑别怕，你今后的生活不会继续迷茫，你若是想找回曾经失去的那些记忆，那么我就陪着你一点点去找，你若是想抛弃过去好好生活，那么我会陪着你去创造新的记忆，总之，我再也不要跟你分开了。”林笑一直没有回复，西凉有些难过，想了片刻之后还是忍不住将自己心里的想法都告诉她。 林笑闭眼，并没有回复，她将电脑上的东西都看了一遍，大多都是女孩子喜欢的玩意儿，最多的就是各个购物软件app，她笑了一下，果真还是小孩子。 她点了扣扣，自动登录之后便进了空间，她发现自己跟西凉竟是情侣空间，而里边记录着这几年来西凉对他的思念。 笑笑，今天是我们在一起五周年纪念日，我在想你，那么你呢。 笑笑，心理学家说你或许没死，我也这么觉得，你等我，不管天涯还是海角，我总归会找到你的。 笑笑，我好想你，想到都不能正常呼吸，想到心跳都要停止了，没有你的日子，我活得像是行尸走肉。 笑笑…… 笑笑…… 林笑看着那些每隔一段时间便会留下的话语，从这些话语中隐约能够感受得到西凉对自己浓浓的爱，心里满是感动和愧疚、 鼠标继续下滑，她突然就看到了最近的一条，那似乎是在一个月前的，“笑笑，今天国内的朋友给我带来消息，说是江城最近有个风光无限的女警察叫做林笑，他给我看了国内的报纸和相片。虽然你的眉眼中再也没有昔日那般清明，但是直觉告诉我，那就是你，笑笑，我要回来了，马上就来，如果是你的话，千万记得要等我。” 这话也刚好解答黎林笑心中的那些疑惑，本来今天还想问问西凉为何能够这般准确的找到她，但是仔细想想，似乎在这个网络发达的时代，只要小有名气，想要找到一个人，真的不是什么难事。 而之前西凉之所以找不到，是因为她一直在昏迷，而且，她的信息被人刻意封锁，想要找到她本就不容易。而醒来之后，她又没过多长 时间便回到了中国，隔着一座城市想要找到一个人尚且困难，隔了一个国家，隔了文化差异，更是难上加难…… 她翻看了空间。几乎所有相册里边都是她跟西凉。翻看了说说，全是小女生对男孩子的思念。 她仔细的辨别着那些照片，甚至隐约希望能够找到一些破绽，但是并没有。 那时候的像素比不上现在的，照片有些朦胧，那时候的他们还很年轻……脸上的青涩尚未退去。 林笑闭眼，全身的细胞都在颤抖，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了。她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该这么自私下去。 西凉已经找了她那么多年，她确实不该继续辜负她。 之前，为了顾衍，她对西凉并没有什么好脸色，之后，为了顾衍，非但不听他的解释误会了他还让她送她去医院甚至帮助顾衍做手术，之后……因为顾衍，在他们相处的时候居然神游。 她不对，她不该为了一个刚刚认识没有多久的男子而忽略了这个真心爱着她的男子，顾衍就算喜欢她，他的喜欢，真的能够比得上西凉么？ 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西凉是她这辈子都不能辜负的人。 罢了，罢了，俗话说三年的时间都足以改变一座城，那既然三年的时间并没有让西凉忘记她，那她就应该好好珍惜才是。 她拿起手机，翻出西凉的信息，想了半天才终于打出了几个字，却在这个时候，手机屏幕开始颤抖。 来电显示只有两个字……顾衍。 第九十四章 ，他那样的人，一旦爱上就会万劫不复 林笑终究还是回去上班了，因为受不了一直这么待着，之前看过一句话，叫做无聊的人才会胡思乱想，她想她就是。 虽然事情已经被控制住了，但是林笑能够感觉到大家看她的眼神有些不一样，可是，她一点儿也不介意。 毕竟这些人跟她无关旎。 局长知晓她偷偷回来上班曾亲自跑到办公室把她骂了一顿，她一句话也没有反驳，末了气得局长丢下一句，“要是手残废了可别抱怨。”这样的话便甩袖离开。 重案组的众人都给她送了礼物，王楠的是固定手的可以活动的夹板，张涛和莉亚是超大型的布偶，记得张涛将这礼物给林笑的时候，还满脸的不情愿甚至抱怨莉亚非要坚持送这个，但是抱怨完之后还是乖乖听话，林笑总觉得他们两的感情让人羡慕。 因为懂得忍让，因为懂得宽容……最主要的，是因为信任。 至于王舒那小子，知道林笑回来之后冒冒失失的跑来，随手丢给林笑一盒避/孕/套便急急忙忙的离开，还说了一句让林笑哭笑不得的话，“这是我昨晚买了准备给自己用的，但是现在既然你来了，就先给你吧，毕竟是女孩子，交了男朋友在没有结婚之前还是应该小心一些的。” 她笑笑，只是这个笑容有些悲凉。 看吧林笑，其实你周围还是有很多人在默默的关心着你的，只是这些年你不懂，因此便将所有的关系都拒之门外罢了鞅。 她想她自己确实有些可笑，从来不肯试着相信任何人，任何时候都处于紧绷状态，这样，她自己累，或许她周围的人也很累。 下班的时候被人堵在了警察局门口，她本想转身就走，但是面对顾衍，她终究还是有些心软的。 “林笑，你过去看看吧，顾衍在车里等你。” 杰克的语气里有些祈求，林笑不是听不出来。 “他那身体，怎么可以出来。”林笑是生气的，气顾衍不懂得照顾自己，也气顾衍一点儿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早就跟你说过了，像他这样的人，一旦认真便会万劫不复，林笑，我其实并不讨厌你，但是如果你确定西凉就是你爱着的人的话，那么待会儿说话的时候请你说得肯定一些，因为……除非让他彻底绝望，否则就他那个性子，只怕只要自己觉得还有一线生机便会不顾一切的往里边钻。”他还说，我真的不想看到顾衍这么卑微的活着了，他现在真的很痛苦。他也说，之前一直希望顾衍能够谈一场真正的恋爱懂得真正的感情，但是现在却巴不得他不曾接触，因为这样，他才不会自我折磨。 “……好。”林笑沉默片刻，随即点头，杰克说的话并不难听，她也知道他是真的在为顾衍考虑甚至说的没错，于是，在决定过去见顾衍的时候，她就重新调整了自己的呼吸和情绪。 “多谢。”杰克点头，随即转身，两人朝着顾衍所在的车中走去。 林笑并没有回答，她抬起脚步，一步一步坚定的跟在杰克身后，眼看着车子越来越近，她的心其实已经开始颤抖。 肯定一些，她会的，只是顾衍……我其实是那么的纠结，不想伤害你，舍不得伤害你，却又不得不伤害你。 可是顾衍，如果我们这场相遇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错误的话，那么现在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走出你的人生。 你不该优柔寡断，你是站在巅峰的人，冷漠才是最适合你的。 顾衍…… 黑色的车子就在眼前，林笑驻足，看着眼前的加长林肯竟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老爷子觉得奥迪配不上他，便强行将他的座驾全都换了。”像是看出她的疑惑，杰克开口解释，说完之后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多余，便径自拉开驾驶位走了进去。 车窗被渐渐滑下，顾衍一身黑色的长款风衣，他的双腿并没有像平时那般交叠在一起，只是随意的放在身旁，被风衣的衣摆完全挡住。 眉宇间有些憔悴，平时红润饱满的嘴唇也变得干涩无比。 林笑心里像是被什么撞击了一声，疼得她差点弯腰。 “进来。”这一次。林笑并没有拒绝，毕竟在这个地方，人多眼杂，她挣扎反而会引起更多的注意。 虽然。她并不在乎那些谣言，但是听得多了总会觉得心烦。 “怎么不继续躲了？”刚刚上车，便听到顾衍隐忍的声音，那句你刚刚醒过来别乱跑就这样卡在了喉咙里。 “抱歉，那天太忙，看到未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总不能那个时候打扰你吧。”对于他的冷嘲热讽，林笑似乎并不介意，她笑笑，试图将谎言变成真的。 “我醒过来唯一想要见到的人就是你。”顾衍盯着林笑，像是在辨别她到底是不是再说谎，良久之后才开始接话。 林笑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她微微蹙眉，似乎是在猜测顾衍到底是信了她的话还是没有。 “是么？”所以听到顾衍这么说的时候，心 再次慢了半拍，“那可真是我的荣幸。不过您这么说会让我觉得愧疚，毕竟……” “林笑。”顾衍眯眼，声音大了一些，前座的杰克觉得坐如针毡，便升了玻璃将自己和后面的两人隔离。“我们之间非要用这种语气说话么？” 他的声音有些沉重，似乎还带着一些疼痛，林笑猝不及防，脸上的笑容就这么僵住。 “那不然，顾总以为我们之间应该怎样说话？” 林笑觉得，自己在凌迟顾衍的时候也在凌迟自己，因为她分明感觉到这么说的时候自己的心也疼得不行。 “罢了。”就在林笑以为顾衍要生气的时候，他突然这么说，语气沉重到让人心疼。“我今天来并不想跟你吵架，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知道我出事的时候，你也不去看看我。”这个声音，这个语调…… 让林笑有了一丝错觉，那种感觉，就好似顾衍在撒娇和委屈，她本以为他会有各种的冷嘲热讽，因此她都已经想好了对词，但是万万没想到，顾衍居然在此刻脆弱的像个孩子。 林笑张嘴，本想说我去了，但是转念一想，既然顾衍不知道她去了的话，那么她就不该多此一举。 “但是你知道么，即使老爷子跟我说你没去，我还是不信，我觉得你一定去了并且见到了老爷子。” 林笑再次心惊，脸上僵硬着的笑容都快保持不住。顾衍的绝顶聪明，她早该想到。 “林笑、”就在她分神的时候，顾衍伸手握住了林笑的手，冰凉的触感让顾衍微微皱眉，前排的杰克终是忍不住直接打开车门离开，因为……他不想知道顾衍和林笑到底在说些什么，一来是听到这话会觉得莫名的难受，二来……万一今后老叶子问起来的时候，他不知道是说还是不说，既然这样，那不如索性离开呢。 反正他什么都不知道就对了。 “你别管老爷子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也不要就这么听话的说不接我电话不来看我就真的跟我断绝关系……” “顾衍……”林笑启唇，想说没有人逼她，却被顾衍再次打断。 “嘘。”顾衍的声音透着虚弱和脆弱，林笑看得心疼，面上却只能尽力保持淡定和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不要说你不喜欢我这样的话，我的直觉向来很准，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林笑，你别害怕好么，我……你给我时间，我会很快处理好一切，我们既然相互喜欢，就不该被分开对不对？” 林笑差一点点就要心软了，但是好在理智还在，她坐直了身子，神色淡漠的将自己的手从顾衍手中抽离。看着顾衍心痛的眼神她也只能视而不见。 这般急促的语气真的不适合顾衍，他不该遇到她之后就变得如此慌张。 “我承认我喜欢你。”只是一句话，便让刚刚难过的顾衍笑出声来，但是林笑的下一句，便再次将他打入地狱，“但是顾衍，喜欢可以分很多种，记得那天我给你打的电话么，就是约你出来的那次，不瞒你说，我当时其实已经准备好了礼物，准备认你做哥哥的，毕竟在你身上，我感受到了之前从未感受过的安全感。” 顾衍拉住林笑的手渐渐滑落，眼里的悲伤不加掩饰，许是重伤未愈，此刻的他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脆弱。 “哥哥？”他讶然出声，“那为何……”为何后面连面都不肯露，但是他的声音突然就变得无比哽咽，以至于后面的话根本就说不出来。 “当然。”林笑笑笑，她今天似乎特别爱笑，但是笑容里，没有丝毫的感情，她理了一下头发，坐在靠窗的位置，突然看到单位门口再次出现一张车，那是西凉的路虎。 据说是刚刚买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方便接送她上下班。 她眯眼，突然就知道应该怎样回答顾衍的问题，“我受你误导，一直以为我们曾经真的认识，不得不说，顾衍你真的很聪明，你知道我在江城举目无亲。所以你懂得充分利用你身边的一切，所以在你说了那些话并且对我做了那些事情之后，我便真的以为我们是认识的，而那天，我其实真的准备好了去见你，但是很遗憾，我在中途接到了西凉的电话。” “西凉？”顾衍刚刚醒过来，这些天也一直在昏迷和醒着交替着，再加上那些消息已经被封锁，因此他并不知道林笑这个时候说西凉到底有何意义。 “没错，你应该看过他的报道，他回江城只是为了寻找她的女朋友，很巧的是，我刚好就是、” 顾衍眯眼，显然接受不了这个打击，他捂住心口，疼得喘不过气来，林笑的眼神有些缓和，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她在拼命克制，克制自己不去搀扶顾衍的冲动。 她转头，将目光从顾衍身上移开。“顾总你看到了么，前面那张车，那就是西凉，他来接我呢。”这个声音似乎很欢快，弄得顾衍坐立难安。 他艰难的抬头，没有看林笑说的地方，只是将目光落在林笑的侧脸上，他仔细辨认，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出一丝破绽来，但是没有，林笑的笑容很真实， 她的那种开心，像是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 “你怎么确定，那个人一定是他？万一……万一是我呢？”顾衍觉得自己从未这般卑微过，但是他难得的卑微却在下一刻被林笑毫不留情的踩在了脚底下。 那么的快准狠，直击心脏。 “都到了这种时候，顾总怎么还说笑呢。”林笑回头，表情有些不可置信，“您觉得我林笑会是那种不经过确认就会跟他在一起的人么？告诉你哦，我找到了我们曾经在一起的所有证据，而且，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他就是这些年一直出现在我梦中的男孩儿。” “林笑。认识这么久，我竟然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 这话让林笑心尖儿都开始颤抖，她眯眼，“那只能说，你还不够了解我。”这么说的时候她将自己的脑袋凑得跟顾衍很近，近到可以闻到彼此的气息，近到……顾衍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张伪善的脸。 他的骄傲，他的自尊，他的努力和付出，包括他的真心，都被林笑一脚踩下。 而现在，她非但不感激，居然还反过来责怪是他诱导了她，是他算计了她…… 顾衍觉得，自己的心在一瞬间被狙击枪扫了万千个窟窿，疼得他就像是快要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身体的每一个器官都在叫嚣，全身都开始疼，一点一点的，将他击得体无完肤。 林笑，如果爱情是一场赌注，那么在遇到你的时候我就已经输了，所以现在这样，分明是我自己在自取其辱。 他将车门打开。 冲着她喊了一个滚。他不想让自己最后一点隐忍全部爆发，不想让自己仅剩的一点点自尊丧失了个彻底。 林笑就真的滚了。车门被关上的时候，他们被隔离成两个世界的人。 林笑一直抬头挺胸，她没有哭，甚至没有表现出任何一点点难过，她步伐轻快，甚至像是得到了解脱，到最后，竟然加快脚步，奋不顾身的朝着西凉跑去。 不曾回头，她真的一点也不留恋。直到上了西凉的车，随即……扬长而去。 林笑…… 顾衍手握成拳，希望我不会难过很久，也希望，你真的再也不回头看我。 林笑上车之后一直不说话，她似乎在想事情，眉头一直紧紧的皱着，西凉也不曾打扰，只是认真的开着车。 她的侧脸映在车窗上，看着竟是那般的美好，美好到，让他再也舍不得放弃。 林笑回头，轻轻捏了一下自己发软的腿，她并没有哭，她确认自己做的够绝，哪怕缓和了不少时间，两只腿还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都这样了，顾衍总该放弃了吧。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的那句滚真的把她伤得不轻。 只是…… 林笑突然转头，“西凉，顾衍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他怎么就跑出来了呢？”她问这话只是突然想起来，问完之后看到西凉原本爽朗的微笑变得迟缓了一些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 心里是懊恼的，但是根本就无济于事。 “对不起，我不是……我只是。”她试图解释，可是踟蹰了半天连自己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都知道的、”西凉已经调节好了情绪，趁着红灯休息的时候，他腾出一只手拉住林笑，“笑笑，你从前可是从来不跟我说对不起的。”这话似乎有些委屈，林笑却突然就没了脾气。 “那好，我以后也尽量不说。” “那就……一言为定。”西凉伸出小指，硬是拉着林笑拉钩了，林笑哑然失笑，似乎觉得这种小孩子做的事情不太适合放在两人身上。 而因为这一插曲，之前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情绪也渐渐松散了一些，她想，那不就是自己以及杰克和老爷子想要看到的结果么，而且，虽然这次的话说得狠了一些，但若是能够因此打断顾衍跟她之间的牵扯倒也不错。 毕竟…… 顾衍应该开始新的生活，毕竟，她的身边有西凉，这个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阳光大男孩儿。 不过是一句滚而已，比起自己说的那些，已经口下留情太多，不管怎么说，都是她赢了不是么。 顾衍是她不得不放弃的人，西凉是她不能够辜负的人。 既然这样，既然这样，那他们都应该开始新的生活。 “顾衍的身体很严重，不过有我在你完全不必担心，我保证，不出一个月，一定让他活蹦乱跳的回到众人视野中。”红灯一过，西凉就发动了车子，林笑耳边便传来了这样的话。 林笑震惊，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回答。但是她这愣神的表情在西凉看来有些呆萌，于是他忍不住笑了，“怎么这个表情？” “我本来以为你会生气。”林笑坐好，倒也诚实。 “可是我为什么要生气？”西凉顿时觉得很好 玩儿，“不说我这人向来大度，再者，我信任你，若是连这么问一句我都要生气的话，那么笑笑，面对你曾经那些狂蜂浪蝶，我岂不是要变成杀人犯了？” “别瞎说。”本是玩笑的话，林笑却忍不住当真，她立刻就板了脸，义正言辞的说着。 西凉愣了一下，随即感叹，“你果真变了不少，曾经我无意中说了这样的话的时候，你可是直接冲过来抱着我，还说那是你听过最浪漫的情话。” “是么？”林笑完全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会把刚刚缓和的气氛再次降至零点，说不愧疚是假的，“那这或许只是因为现在做了警察的缘故吧，总觉得身上必须带着正义感，并且……只要听到这类型的说法，就会不由自主的联想到歹徒……”她其实是想说，三年的时间都足以改变一座城，更何况是人心呢？但是担心这话伤害到西凉，便强行忍住了。 “没事的笑笑，你只要记住，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就可以了。” “好，我会时刻记得。”林笑点头，“不过你工作那么忙，往后不必来接我，我住的地方距离警察局很近，走路也就一会儿，再者，不是还有王楠的嘛。” “我不幸苦。”西凉摇头拒绝，“再说了，接我自己的女人，再苦再累也必须忍着啊。最主要的是，我想见你了，你知道么，自从找到你之后，我总是会害怕你会在什么时候有又突然消失，每天晚上做梦都会梦见类似的场景，说来也真是糟糕，来到江城的这些日子，我就没有好好睡过一个安稳觉。” 第九十五章 ，相见不如怀念 西凉的表情十分诚恳，因此林笑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心疼，是的，对于西凉，她是心疼的。 “对不起。”看到西凉因为这话而变得有些恼怒，林笑才恍然大悟，“抱歉，我又忘记了。”但是……这句话同样是道歉的话，但是西凉并不是那么计较，只是听到之后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们先去吃饭吧。”西凉提议，林笑自然同意旎。 自从西凉回来之后，一切的事情都似乎暂时被停止，警察局并没有什么案子，顾衍也从那天之后消失在在她的生命中，倒是西凉，已经开始一点一滴的渗透她的生活。 从重新遇到西凉的那天开始，林笑就知道这是一个能屈能伸的男子，他真的遵守诺言，带着她去做了许多他们曾经一起经历过的事情，像是在小雨中漫步，像是在炎热的天气里蹲在路边吃烤串儿，像是打扮的很正式之后去西餐厅…… 但是真的很遗憾，对于这些事情，一些或许是林笑梦到过的，一些或许当真是他们曾经经历过的，但是她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 她总是喜欢在充满阳光的午后靠在窗边小憩，她也睡得很好，只是偶尔会做梦，梦中却只有顾衍。 其实很多次她都想告诉西凉，让他过好现在就好，至于那些过去的事情，既然已经忘记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毕竟他已经回来了鞅、 但是每次看到西凉兴致勃勃的打电话或者是直接过来接她说要去哪儿去哪儿的时候，她又真的没办法开口拒绝。 跟西凉在一起的日子，她似乎过得很好，不必每天吃泡面，不必下班之后走路，他似乎将所有的休闲时间都给了她…… 他对她也是真的很好，无微不至甚至无处不在。 遇到实在是忙得不行的时候，他也会往她的冰箱里塞满各种各样吃的，有的是他下班的时候赶过来给她包的饺子，有的是做好只需要随便加热就可以吃的东西，还有的……是他会准时叫来的有营养的外卖…… 西凉也曾提议，希望林笑搬过去跟他一起住，但是林笑并没有同意，她知道西凉其实只是担心她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并没有其他意思，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不要去。 记得当时西凉有些遗憾，但是终究没有勉强。 林笑总说怎么跟你在一起我都成了生活不能自理的孩子，但是西凉说她本身就是孩子，在她提出不需要这么麻烦之后，他会一脸受伤的看着林笑，弄得她总是不忍心拒绝。 他说，“我已经缺席了你生命中快四年的时光，现在重新找到你，我恨不得将每分每秒都填满，但是我们都有各自需要忙碌的工作和责任，因此我只能力所能及的照顾你。” 这些话，总是能够让林笑感动，但是感动……真的仅仅只是感动而已。 经过这些日子的休息，她的手已经完全恢复正常，到医院复查的时候医生说已经恢复如初，也是在这个时候，林笑才会想起顾衍，想起他满身的伤还未他忙碌的样子，想起他买了一大堆补肾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吃的药物和食物…… 她确实会觉得惆怅，翻开手机想要打个电话问问他是否都好了但是不敢，而顾衍的电话，再也没有打来过。 西凉没有想到在顾衍出院的时候提的唯一一个要求就是见他。 不过当他穿着白大褂双手插在口袋里来到病房，看到一身风衣站在窗边望着外边的冷峻男子的时候，眸光还是不自觉的闪了一下。 顾衍的腿险些断了，肋骨上之前的伤还没好便又再次受伤，那天他进去手术的时候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点儿是好的。好在这人命大，几处受伤的地方都避开了要害，也好在这人足够庆幸，遇到了他。 而这些日子，他一直穿着病号服，平时他进来检查的时候也并无交集。 今日这般打扮，看上去确实有些上位者的感觉，当然，这必须去掉他背影折射出来的那股沧桑感。 “看样子你恢复的不错。”西凉长得很阳光，嘴角有两个很深的梨涡，看上去有些可爱。 顾衍并没有转身，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给西凉，但是后者显然一点儿也不介意。 “按理说，你的身体不适合现在出院，你应该……”话音未落，顾衍已经快速转身，随即……便跟西凉扭打在一块，两人的招式有些相似，却并不凌乱，片刻之后，被匆匆赶来的杰克从中间分开。 他们看着对方，眼里波涛暗涌，这一次比试，谁也没赢，谁也没输。 “顾衍。你的身体……哎呀我去，伤口咧开了。”因为顾衍里边的黑色衬衫已经湿了一块。他嘴唇也微微有些泛白。 “要打等你身体好了之后一定奉陪，现在……我劝你还是别这么逞强为好。”西凉耸肩，吩咐护士拿来医药箱便开始帮顾衍重新包扎胸前的伤口。顾衍很安静，只是疼的时候微微闭眼。但是这点疼跟之前林笑那些血淋淋夫人话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是谁？”许久之后，顾衍才开口，西凉微微一笑，“西凉。” “报纸上说，你毕业于美国**警察学院？” “没错。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似乎跟你还是同一个学校。” 顾衍拉上衣服，眼里波澜不惊，“这么说……林笑也跟我们同一个学校？” “当然。”西凉点头，说这话的时候他正在对刚才使用过的工具消毒，面上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丝毫的变化。“不然你以为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所以说，我们曾经都是警察？”并没有理会西凉的提问，顾衍径自说着。 “应该说……都是同学，不过说来也真的很奇怪，为什么你跟笑笑都说自己曾经是警察呢？笑笑还好，毕竟她现在就是在警察局工作，可是顾总你……怎么着都跟警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吧？” 顾衍敛眉，本以为自己的心经过几个月的休养已经渐渐归于平静，只是没想到，此刻只是西凉嘴里的一个笑笑就让他疼到难以抑制，笑笑，笑笑，叫得可真亲热。 气不顺，便连待下去的心情都没有，顾衍站了起来，径自朝着外边走去，路过西凉的时候被他一把拉住，他停下，目光落在他手腕上的那只手上。 “你这暴脾气什么时候才能稍微收敛一些？身体是你自己的，这么伤害，真的不心疼？”西凉说这话的时候微微蹙眉，这是这几个月来顾衍看到的除了微笑之外第一个出现在他脸上的表情。 真没想到，居然是为了他。 当真有些受宠若惊。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顾衍说完，已经伸手拉开他的手，“你自己在不在乎我一点儿也不关心，刚才那样也只不过是对老同学的一点关爱罢了，但若是你自己不在意，那么我也无所谓。只是顾衍，我不希望笑笑日后想起来询问的时候，觉得是我没有尽力医治你。” 顾衍的身子稍微停顿了片刻，但也仅仅只是片刻而已。速度太快，让西凉一度觉得是自己眼花。 “告诉林笑，如果真的担心就自己来看，这种口头上的说了有什么用。”并且还是，借助他人之口，那还不如不要。 “我会转告。”西凉并不曾回头，只是将顾衍推开的手重新插进了口袋，待护士重新看见她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分钟之后了。 “天使医生，有人找你。”刚刚出门就听到护士这般叫他，对于这个称呼，他其实已经习惯了，本身大家都叫他西医生，但是似乎怎么叫都特别的绕口，之后，叫着叫着便直接叫成了天使，西凉起初知道这个称呼的时候其实是拒绝的，但是奈何敌不寡众。最后便也只能任由大家去了。 “谁？” “你去了就知道了，保证会是惊喜。”护士笑得很神秘，惹得西凉也忍不住笑了，“好吧，那么现在请美丽的护士小姐告诉我，找我的人在哪儿？” “哇，天使医生你要是没有女朋友多好，我都快被你迷晕了呢。” “这可怎么办，只能等下辈子了。”这就是西凉跟医院的人们的相处方式，不管男的女的，似乎都很喜欢他，林笑曾经开玩笑说长得好看的人总是能够赢得过多的关注，但是西凉一直强调说那是因为他足够的幽默。 现在看来，似乎两人说的都是正确的。 “那好。咱们就约下辈子，哎呀，真的想羡慕死了你女朋友，居然能够夺得你的芳心，她的人生简直就是完美，快去吧，你的客人我已经帮你带到办公室了，保证会是惊喜。” 这般说完，小护士便嬉笑着跑开。 西凉笑笑，迈开脚步朝着办公室走去。 然后，果真是惊喜。 他从未想过，林笑会到医院找他。 虽然两人已经在一起很久了，但是林笑一直不肯接受媒体采访，而为了顾及她的感受，两人平时去的地方都是些人少的，再加上现在的林笑性情十分淡漠，她从不会开口讨要什么。但也不会主动关心谁，因此这般突然跑来，西凉是惊讶的。 “笑笑？”他反手关门，似乎是想要给林笑一个拥抱，但是终究没有，因为林笑曾经说过不习惯这样的拥抱。 “你怎么来了？”他强行忍住心里的悸动，虽然遗憾但也从不勉强。 “每次都是你去接我，今天下班早，便直接过来了。”林笑回神，笑了一下，只是她没想到，今天会是顾衍出院的日子。 不过好在她率先发现了他，便只是远远的看着，他似乎身体还没好，走路的时候有些机械。他胸前的衣服潮湿一片，看上去像血…… 她突然就想起了之前见面的时候他盖在风衣下边的腿。 是受伤了么？并且很严重？ 这些日子她每天就是工作，下班之后就跟着西凉到处玩儿，她根本就不敢去了解关于顾衍的一切，竟没想到，顾衍受伤居然这么严重，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居然还不见好转。 西凉看着他的表情，眸 光微闪，“笑笑刚才见到顾总了么？” “……”林笑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摇头，对她来说，见到或者不见都改变不了什么，而此刻不说，不是故意隐瞒，而是不想让西凉难过。 “他身体还没有完全好，却突然要出院。”这么说完，也终于想到，黎沁或许不是为顾衍来的，因为她不可能知道顾衍要出院的消息。 “嗯。”林笑显然不太愿意面对这个话题，她从手中的袋子里拿出保温盒，“今天我休息，而且我昨天去检查，医生说我的手已经完全恢复了，想着这些日子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一时兴起，便做了饼干，你尝尝看。” 所有的不愉快都因为这么一句话消失殆尽，西凉眯眼凑了过来，“所以说，这其实你是为我做的爱心午餐？” 林笑讶然失笑，来之前倒是没想那么多的，此刻被西凉这般说出来倒是有些害羞。“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她侧身，拿出一侧的保温桶，“这边是米饭，这里是鲫鱼汤。还是热得呢，你趁热吃。” “哇。居然真的有爱心餐。”西凉觉得此生最幸福的时刻便是眼前。而这一天，便也足够他铭记一生。 他眨了一下眼睛，明明心里很高兴，却硬是觉得眼眶发热，似乎一不小心就要哭出来。 “怎么这是？”林笑从未想过，自己随意的一个小动作便能让这个开朗的男子感动到这种程度，但越是这样，心里的愧疚反而就越多。 “没什么。”西凉吸了一口气，眼圈发红，他借口进去换身衣服的时候把眼泪擦了，出来的时候已经恢复正常。 “你下午有事么？”此刻。他已经神色淡定的开始享用林笑带来的午餐，虽然菜少了一些，但是他吃得格外开心。“我打扰到你了么？”林笑微微皱眉，这才想起西凉最近都很忙。“我打算一会儿去看看奶奶，好久不见，有些想她了。” “没有。”西凉回答。“我就问问，因为事情到今天为止暂时告一段落，我今天下午也不用上班。” 原本他就打算做完那个手术之后就去找林笑的，只是因为顾衍的事情耽误了一阵，此刻倒也刚好，不然他肯定会跟林笑错开了。 “奶奶应该会很喜欢你，那你快吃，一会儿我们就走、” “顾衍，那是……林笑么？”顾衍上车之后目光就一直看着后边，杰克觉得奇怪便也转头望去，发现拐角处的林笑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没有听到回答，但是杰克知道顾衍虽然一直隐忍不说但是心中始终是有林笑的，他叹气，决定在顾衍身上撒最后一把盐。“这个时候出现，手中还拿着保温盒，想必是来给西凉送饭的吧。” 这话出来，车内的气氛似乎变得更加的寂静，林笑已经朝医院走去，顾衍只得回头。 从来都不知道，林笑居然也有这般贤惠的时候，只是很可惜，她变得这么温和居然不是为了他。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杰克闭嘴，虽然这么说顾衍，但他心里根本就不好过，但是难过有什么用呢，不说老爷子那边一直反对，就林笑来说，她已经找到了归宿…… 虽然谈不上了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知道林笑是一个对感情负责的女子，她此刻既然已经决定跟西凉在一起，那想必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而他们……而顾衍，终究是个外人。 可不是么，外人。 “我不说话会死的。”杰克并不将顾衍的威胁放在心上，“不是我说你，就算难受也不该对西凉动手，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当然，不是说你把他怎样你负不了责啊，只是觉得你就算心里难受就算真的要动手也麻烦你等身体好了之后再动手不行么？” “而且，你们在医院这样，就算打死了对方林笑也根本就看不到不是么？就算看到，我相信以她的性子绝对不会觉得你是为爱痴狂，想必还会从此彻底将你拖入黑名单，所以，何必呢？” “……你话真的不是一般的多。”顾衍沉默片刻开口，“但是杰克，你的脑子都去哪里了？怎会几日不见，智商都变成负的了？” “还不都是因为公司那些破事儿，你不在的这几个月，什么事情都得我顶着，还得公司医院两头跑，你以为我拥有你那样的超强大脑啊，看什么东西还能过目不忘，还是说你以为我就是咸蛋超人，永远不会觉得累的？跟你说，小爷最近为了你都瘦了好几斤了，你回去之后，记得加工资。” 瞬间，杰克便恢复了本性，顾衍的心情也因为他的抱怨舒缓了不少，“你不缺钱，所以加工资这样的事情，就别说出来让我笑话了、” “你……你真是我见过的这天下最黑心的老板了。”杰克气得咬牙切齿，还差点因为气愤开偏了车，好在反应灵敏才并未造成大祸。 顾衍并不搭理，只是不置可否的点头。 “好了。这件事情暂 且不说，但是你欠了我的钱，我可是会一笔一笔记下的，你可别想耍赖。不过你刚才这么一说我倒是真的有些想法了、” “说说看。” “你一直都是一个特别理性的人，就算真的是为爱冲昏头脑你也不会在潜伏那么多天之后才动手，那么就说明，你动手就只有一个目的。” 顾衍点头，眼里露出赞赏，“这样看来，让你代我处理公司的事情对你来说还是有好处的，智商都变高了。” “那是。”杰克自恋的点头，回答之后发现似乎是着了顾衍的道儿，便又忍了回去。“你别岔开话题，只要是小爷我天资聪颖。” “然后呢？”顾衍伸手拿过今天的报纸，一边看一边问了起来。 “你之前就一直再说你不记得曾经的那些事情，但是这次受伤我吩咐医生对你做全面检查，你的检查单我也看过，并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你却依旧不记得，你之前一直说想要联系之前的同学，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西凉就回来了。然后……居然还是差点成为你女朋友的林笑的男朋友，所以你怀疑他的出现并不简单。” 顾衍挑眉，似乎没想到杰克居然这般啰嗦，明明只需要三两句就能够说清楚的事情，他却硬是饶了一个圈。 “一个医生会武功跟一个商人会武功都是一件耐人寻味的事情，而且我向来相信我的直觉，我相信我不会认错而且同样的。西凉今天也说了，林笑也怀疑她自己曾经是警察。” 第九十六章 ，奶奶不喜欢他 “所以你觉得，你怀疑自己曾经是警察的时候，也在怀疑林笑也是？而且……你认为你跟林笑的直觉没错，而是西凉再说谎。” “林笑不记得曾经发生过的所有事情，我不记得一部分事情……我们之间，只有西凉是清醒的，事情的来龙去脉似乎都是他说了算，因为我们无从反驳，最主要的是，他是医生。” 杰克睁大了眼睛，感觉顾衍这样的猜测未免太大胆了一些，因为不管怎么说，西凉还只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小伙子而已。如果说这些事情都是他动了手脚，那他到底深不可测到何种地步呢？最主要的是，他怎么看都不觉得西凉是一个心机深沉的男子。 而在三年前，照他们的说法，那时候还是上学的年纪，试问，一个还是学生的医生，就算他又天大的本事，但也不太可能能够控制两人的记忆，毕竟，目前整个社会上并没有这样的高科技旎。 “你太高看他了吧。”杰克显然持反对意见。“我并不认为他有那样的本事。” “他不是普通的医生。” “就算不是……可是顾衍，那天你跟林笑见面之后，你不是说林笑已经找到了她曾经忘记的那些事情，并且已经证明西凉就是她的男朋友了么？会不会……”这次是你的直觉真的出错了呢？因为他知道的林笑，也不是一个马虎的人。 但是担心打击到这位高傲的男子，杰克适可而止，不过意思顾衍听得出来鞅。 “自从遇到林笑之后，我就一直怀疑我的记忆出了问题，虽然之前让你调查并没有查出什么，但是杰克，我现在几乎已经可以肯定，我的记忆已经被人刻意更改过。” “天呐，可是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顾衍摇头。“当初林笑被困在地下室的时候，李念的那些话让我觉得很奇怪，或许会跟他说的那个他有关，也或许是当年我跟林笑做过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因此他炸了游乐场之后还想杀人灭口。” 李念当时的那句，“我遗憾的是不能亲眼看到他幸福，遗憾的是不能亲自送你们下地狱……”顾衍现在并没有证据证明那个人就是西凉，但是直觉他不喜欢西凉，哪怕……哪怕他做事完美到挑不出丝毫错处来。 “所以说……你其实并不像你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也不是真的就打算这么离开林笑，而是因为，你还没有找到接近她的理由。”杰克恍然大悟，这才得出结论，顾衍并未回答，但也不曾反驳。 奶奶见到西凉的时候表情很淡定，没有喜欢，也没有不喜欢，她见过三个男人，一个是跟林笑一起来找过她的王楠，在她心里，那是一个稳重的小伙子，她也见过顾衍，不过都是在电视上，但是因为林笑受伤听了许多关于他为林笑做的事情，说实话，她感动，感激，但是却并不赞同。 为此她还跟林笑特意谈过，因为顾衍……怎么看都是一个深不可测的男子，那样的人，不适合过日子，至于眼前的西凉，他礼貌，善良，堪称完美，但是她总觉得这样的男子似乎不太适合林笑，而且……她总觉得曾经似乎在哪里见过西凉一般，总是觉得很熟悉，但是又说不上哪里熟悉。 相比之下，她就偏向于王楠了。 “林笑，王舒已经检测出来了，那具尸体，不是画家的。”似乎总是那么不凑巧，每一次林笑想要留下来好好吃个饭好好跟奶奶俩聊聊天就总是会出事情。这不，饭菜刚刚上桌，她就接到了王楠的电话。 除了愧疚，便只剩下愧疚。 “这么着急赶回去做什么？”事出紧急，西凉直接开车送她去警察局的，路上无聊，便忍不住多问了几句。 “王舒说发现尸体上的dna成分了，死者……有些出乎意料，便想赶回去瞧瞧。” 林笑从来不在西凉面前说工作的事情，因此西凉也并不知道王舒是谁，只不过到底都是警院出来的人，这么一听便明白了对方的身份，毕竟，起初他的专业也是法医，毕竟，他已经在医院工作了不短的时间。 “在忙也要吃东西，既然已经来不及去餐厅吃的话，那么……待会买个快餐你带上吧。”林笑点头，知晓只要有情况忙起来就会顾不上吃饭，便也点头同意。 “对了，你家里的钥匙我让物管给了我一份，你不介意吧。”林笑本是闭着眼睛小憩的，听到这话的时候猛地睁开了眼睛，但也只是片刻就闭了回去。 “我家的钥匙，你要了做什么？”努力压制住自己就要爆发的情绪。林笑沉声问道。 “我最近不是很忙，下班之后可以过来帮你做饭，你下班的时候吃就刚好。”他的理由无懈可击，林笑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毕竟，是为了她好。 但是她心里其实是不太赞同这样的做法的，只是……西凉本事倒也不小，居然能够拿到备份钥匙…… “当然，钥匙我还没有拿到，只是之前跟物管说了帮忙备份一把，如果你不赞同的话，我这就打电话让他们别准备了就是。” 好吧，林笑闭眼，又是一个她无法拒绝的理由，但是这么说总归让她心里好受一些。 “既然说了那就拿着吧。”她说、 王楠笑笑。“物管说他们会帮忙备份，至于钥匙，还是需要屋主本人亲自确认之后才能生效。” “所以说，你刚才其实只是在跟我商量，不是径自做的决定？” “那当然，公寓毕竟是你的地盘，不经过你的允许，我怎么可以随便闯入。还是说，我们家笑笑把我当流氓了？” 心里的那股小别扭因为这话早就烟消云散，此刻他这般幽默的说辞倒是让林笑的精神放松了许多。 “怎会。”她说，“西凉是众所周知最绅士的男子，还是这世间最圣洁的天使，怎么可能会是流氓。” 最主要的是，自从你这个天使回来之后，我的生活变得规律而且充满阳光了，换句话说，其实是西凉拯救了她。 对于这一点，林笑同样心存感激，毕竟在这之前，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原来也会说冷笑话，也会开玩笑，也会……发自内心的笑。 这般说着，林笑便真的给物管打了电话，她想，既然已经开始接受西凉，那么她也确实应该做出一些让步，这算是在一起这么久之后西凉唯一的一个要求，而且还是为她，她真的没有理由拒绝。 “等我一下。”西凉笑得一脸开心，他将车靠在路边，径自跑去一边的餐厅提了刚刚出发就已经打电话订好的饭菜，林笑坐在副驾驶位上安静的等待着。 她伸手，想要推一下墨镜，才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经常戴着了。 只是当手指不小心划过耳垂的时候，她的眼睛再次眯了起来。 若是……若是地震的话，为何耳垂上的伤口，会是子弹射穿的呢，而那颗子弹，到底是不是顾衍身体里的那颗？ “我一直以为会是画师，毕竟我们调查到，他接到的最后一个生意就是帮李念的屋子画画。而之后就消失了个无影无踪、”张涛开口，因为画家不是中国人，因此调查废了很大的力气，他自己也亲自飞了几趟国外，但是效果并不明显，一来是……不能明着来，还有一个原因是，就算明着来，国外的警方也不一定会配合，而且需要办理的手续实在太过繁复，一个处理不当便会惹祸上身。 “我也以为是，李念屋子里的那些话真的让人震惊，画了之后想要保守秘密便只能杀人灭口。”王楠点头，从这件事情上看来，他跟张涛居然还有共同点了，但是这两人似乎见面就掐，此刻这般心平气和的说话倒是不常见。 林笑坐下，反手将办公室的门关上。 “那么。从李念管家和保姆那里，有得到什么消息么？” “招了，不过是因为那对夫妻都有把柄落在李念手里罢了。没什么特别的。” 林笑点头，将东西放在桌子上打开。一时间，香味四溢。 “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可能有些恶心，但是我还没有吃饭，而且这个时候，你们或许也应该饿了。介意一边吃一边说么？”不得不说西凉真的是一个非常细心的人，他买的东西都是多人份的，想必就是担心大伙儿都没吃。 “当然……”王舒开口，“不介意、”他是法医，边吃东西边看那些尸体啊，人体/器官什么的简直就是家常便饭，毕竟他早就百毒不侵了，看着他那么自觉的直接拿了一份吃起来，其他人也纷纷动手，许是不想被他看不起，也或许，是真的饿了。 “组长你真的是救星。”莉亚开口，狼吞虎咽的吃了一大口，“王舒这人忒坏了，他早不来晚不来，偏生在十二点我们刚刚准备下班的时候就跑过来说有新情况，然后……可想而知，我们为了各自的猜测开始激烈的讨论，虽然从给你打电话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三个小时我们也并没有讨论出一个所以然来，却也都忘记了吃饭。” “确实辛苦。”林笑点头，或许是因为心里压了事情，她也很难得的没有像之前那般批评王楠不吃饭熬夜那样啰嗦。 “重案组可是休息好几个月了，这些日子看着其他部门破案都心痒痒吧？” “那是。、”众人笑笑，有案子不是一件高兴的事情，特别是每次挖出真相的时候往往都会特别的揪心，而接到案子长时间没有进展就更是会让人心塞，但是……心痒痒却也是真实的。 不为别的，因为大家心中终究都是正义的，都想早点破案为民伸冤，都想……让受害者早点瞑目。 “说说吧，现在的情况到底是怎样。” “我现在已经基本确认，那些被各种加工过的人体/器官来自最少三个人身上。” 奈何，王舒语出惊人，众人吃饭的动作都迟缓了一些。 “所以其实我并不是特别确认这些尸体中到底有没有画家，但是目前确认的那一具尸体，并不是。” “经过我这段时间严密的比对之后发现，死者的dna成分跟南城一宋姓人家的 十分接近。但是很遗憾，因为那些东西被特别处理过，其他两个人，或许再也查不出来是谁了。” “没关系，我们并不着急，所以王舒，你慢慢来。”林笑这话的意思就是，不怕需要的时间多，只要最后的结果是他们想要的就是了。 王舒隆拉着脑袋点头，但是很显然他其实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好，那现在你们继续说说情况，然后待会儿我去找局长申请去南城，你们也可以商量一下，谁跟我去。” “都去吧、”王楠想了片刻。随即说出自己的理由，“江城目前并没有什么事情，而且就算有事，那也还有其他部门的同事在，而我们各个擅长的领域不一样，一起去效果可能会显著一些，毕竟……那或许会是许多年前的案子了。” “你说的有道理。”林笑点头，低头扒了几口饭之后扯了纸巾擦了嘴，“算了，我现在去找局长，大家各自分头准备一下，我回来就出发，至于王舒说的那些情况，我们在路上说。” 江城距离南城还是很远的，横跨了两个省份，就算不眠不休的开车也需要两天两夜的时间。路上大家先讨论了一番，随即便是轮流睡觉和开车，至于吃的东西，买了许多的压缩饼干和水，当然这些东西其实都没有吃了多少，毕竟在路上遇到吃的地方他们会停车叫上几份带走。 用林笑的话来说就是，警察的工作本就辛苦，如果不加倍爱惜自己那就是一件很亏的事情，再者，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不是么。 跟江城相比，南城是一个发展相对落后一些的城市，他们直接去了警察局，并且请当地有关部门的人做了协助，好在来之前局长已经打过招呼，因此并未耽误太多的时间，很快就将可能是的宋姓人士进行筛选，最后比对出十几家相近的来。 “所以说，我们需要一家家走访么？”出了警察局，王舒便开始抱怨，他的工作并不是在外边跑，虽然这两天他一直都是最清闲的那个，但是比起待在办公室做实验，这对他来说一句是一种莫大的挑战。 “给你两个选择，要不要？”林笑挑眉。语气轻佻。 “什么？”王舒跃跃欲试，王楠却已经率先笑开。很显然，他似乎已经猜到林笑接下来要说的话了。 “要么现在就坐车回去，并且报告局长你受不了这点苦，要么就闭嘴跟我们走，至于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完全靠运气，你自己选。”林笑说这话的时候连头都不曾抬一下，她拿着那些人家的信息在认真的研究，完美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非常迷人。 “扑哧。”莉亚一声就笑了出来，伸手重重的拍在王舒身上，力道太大，让这个看上去有些文质彬彬的男子立马就不顾形象的跳了起来。 “我靠。张涛，这种男人婆你到底是怎么忍受过来的，这力道，跟降龙十八掌也差不了多少了吧？” “她在我面前向来温柔。”张涛启唇，说话气死人不偿命。 王舒只能在一侧生闷气。真没想到林笑居然也会开这样的玩笑，害他白高兴一场。 “好了。别闹了。”良久之后。林笑终于开口。“我已经将这些人当中住的近的做了划分，现在我们分成两组开始调查，晚饭时候再酒店汇合，至于你……”林笑说到这里，将目光重新落在王舒身上，“王舒，我刚才出来的时候已经跟这里的负责人借了他们的实验室，你现在可以进去了，但是记住，千万别弄坏人家东西。” “哦，天哪，组长你就是这世间最善良的小仙女。”王舒立刻就笑了出来，待在实验室啊，那感情好，他也想去研究研究别人那里有没有什么东西是他不会而且没有的呢。 林笑简直就是太贴心了，但若不是因为……林笑已经心有所属，他现在指不定就直接冲上去抱着狂啃一顿了。 但是现在吧，他就算想这么做也不敢，因为林笑身后的两个男人，他都惹不起。 “好了，别废话，现在开始行动。”林笑扫了一眼就直接上车，因为他们去的地方比较远，因此便开了他们的车走，莉亚跟张涛去的比较近，便直接打车了。 “为什么选在酒店汇合？” “因为……”林笑刚想回答，电话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事实上为了节省电量，他们众人的手机在这一路上都是轮流开机的，而她的，刚刚开机不到五分钟。 来电是西凉。 “笑笑，你在哪里，急死我了，电话一直打不通、” 西凉的语气十分急促，看样子已经打了无数次了，林笑愣神，想着自己居然忘记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一声也确实不应该，但是她从来都不知道，西凉居然真的这么担心。 心里涌现出一丝温暖，声音也不自觉就温柔了一些，王楠只是认真的开着车，似乎对于她的事情充耳不闻，但若是仔细看的话，一定能够发现他的眼神正透过镜子看着林笑，眼神中，带着淡淡的无奈。 “我在出差，这两天不太方便接电话，所以……”< /p> “你应该告诉我一声的。”西凉难得严肃，“那天估计你下班的时候我去接你就发现电话打不通了，问你们公司的同事也只说了保密，急死我了。” “抱歉。”林笑开口，她是真的没想到。“事出突然，我忘记了。” “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只是我希望下次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你能够告诉我一声，不必说去做什么，最起码，告诉你是安全的就好。” “好，下次我会注意。”之后又说了一会儿才挂了电话，而林笑便一直在发呆，倒也忘记回答王楠之前的问题。 算得上是郊区了，开车一个小时才到，两人穿着便装，打听起来确实有些费事儿，而且林笑悲催的发现，在这种相对偏远的地方，就连出示证件都没有几个人愿意搭理，再者就是…… 语言沟通真的有很大的问题。 “似乎有些困难。”此刻，两人坐在村子边的石头上稍作休息，已经走了三家，效果……几乎为零。 “是我疏忽了。”林笑点头，“我们应该找个熟悉当地方言的警察跟我们一起过来的。” “那咱们现在叫？还是说先去其他家看看情况。明天再来？” 林笑抬手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距离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便点头同意，“那咱们就先回去，看看莉亚他们那边有没有什么收获再说。” 第九十七章 ，刚刚梦到你了 和他们一样，莉亚和张涛也并没有什么收获，几人围在一起商量了对策之后便各自回去了，王舒并没有回来，打电话过去一直无人接听，几人也没有过多的在意，毕竟……这种情况发生在王舒身上简直就是在正常不过的，他遇到新的研究，做实验的时候，压根就容不得任何的打扰。 酒店的环境不错，是局里定好的，有电视有电脑，各种设备都很齐全。 林笑检查了一下，发现没有摄像头之后才彻底放松下来。 晚餐只是简单的吃了一些，此刻倒是有些饿了，不过并不打算叫外卖，林笑直接拿过客房里提供的泡面就吃了起来，无意中瞥见抽屉里的两个避/孕/套。居然不争气的红了脸，她甩头，恍惚曾经什么时候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一般，只是……那个人，是西凉么鞅？ 为什么明明都已经找到他了，她的还是会如此的慌张呢，总觉得，依旧是居无定所的样子，还有就是，西凉为什么要说谎？她耳垂上的东西，根本就不可能会是因为地震，又或者，他们在地震中还遇到了其他不为人知的事情，因此……她耳垂受伤这件事情，西凉本就不知道？ 想到这里，林笑连吃泡面的心情都没有了，她放下桶面，认真的开始搜寻美国那几年发生过的所有自然灾害，当看到m城真的发生过地震并且时间吻合的时候，心里越发的混乱了。 “笑笑你睡了么？看到你扣扣头像亮了便立马发过来了。很担心你。” “……还没，不用担心，我很好。”想了半天，手指在键盘上敲下这行字，“还有些事情要忙，等有时间我回复你。”不知道为什么林笑突然就选择说了谎，看着西凉那边一直显示输入，但是最终什么都没有发过来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手指附上键盘，却终究什么都没有发出去旎。 要说什么呢？说了也没用了吧，西凉那么担心她却被她冷漠的拒绝，想必已经伤害到那个阳光的男子了。 林笑关闭对话框，又吃了几口面，随即便点了搜索，只有两个字，顾衍。 这是这段时间以来他第一次主动去关心顾衍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弹出的视频居然会那么多，林笑快速的扫了一眼，心却跟着就揪了起来，有许多媒体拍到他拖着病重的身体工作，许多次不小心流露出来的难过也被镜头如数记下，而旁边，大多都会配上，冷峻顾总终陷情网，情路不顺日渐消瘦等等…… 她掏出手机，快速翻出他的号码，却迟迟不敢行动。 要打么？可是打过去又能说什么？ 让他爱惜自己注意身体么？可是，她有什么立场多管闲事？ 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看清楚名字之后林笑还是被吓了一跳。 “喂。”声音在颤抖，明显到连自己都能够感觉到，她努力克制，却并没什么用处。 “睡了么？” “还没有。” 只是简单的对话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若不是还能够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只怕都要以为电话已经挂断了。 “你身体，好些了么？”终究还是林笑沉不住气，问完之后似乎是觉得有些后悔，却只能咬唇表示不满。 “呵呵。”顾衍似乎在笑，因为看不到他的表情，所以林笑并不知道他此刻是怎样的表情，是怪她多管闲事？还是嘲笑她自以为是？ “你这是在关心我么？”似乎是感受到林笑的情绪，顾衍很快就收敛了情绪。 “这有关系么？” “当然。”顾衍似乎是睡了，声音有些沙哑，又或许是病了。总之这是一种不同于平时的慵懒声调。“如果你告诉我你是在关心我的话，我肯定会很高兴，但若只是随口问问，我便会难过了。” “如果我的回答能够让你乖乖去看医生的话，我不介意说谎。” “……”顾衍似乎是在沉默，良久之后才开口，语气沉重，“笑笑，不要说谎。你该知道，你的回答本身就能够影响到我。你也根本就不必试探。因为我说的都是真的。” 终于确定他是认真的，林笑反而说不出谎话来，但是自己不经意间说出话居然还有这个意思倒是让林笑脸红了不少，但是聪明如顾衍，这个时候说谎显然没什么必要。 “自然是真的，毕竟你这伤，跟我有很大的关系。” “那好，明天我就去看医生。”顾衍似乎笑了，这次的笑容里，隐约还能听出一丝安慰来。 “嗯。”林笑点头，“不过身体是你自己的，你应该自己对自己好一点，毕竟……若是连一个健康的身体都没有的话，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笑笑是在提醒我什么么？”顾衍说笑笑似乎很自然，顺口程度甚至超过西凉，更加可怕的是，林笑居然觉得相比于西凉的，她对顾衍的更加有感觉。 很熟悉，熟悉到像是立刻会沦陷一般的感觉。 “你想太多了。”想到自己又在做对不起西凉的事情，林笑就再次冷了脸。“ 还是刚才的话，你受伤这件事，我总归还是很愧疚的。” “笑笑、”顾衍打断林笑的话，就在林笑以为他要生气的时候，他却再次开口，语气很温暖，温暖到，仿似刚才根本就不曾听到林笑的刻意回避。 “这些日子，你有想我么？”林笑的心随着这句话瞬间就漏了几拍，想了，怎么会不想，只是因为身边有了西凉，所以想了也只能装作不想。 但是很多事情，很多情绪，真的不是可以伪装出来的，她眨巴了一下眼睛，突然就有些热泪盈眶，但是怎么办呢顾衍，已经说好要忘记你了的。 “你再这般胡言乱语，我就要挂电话了。”应付不来，便只能逃避。 “笑笑，我跟你说真的。”顾衍的声音透着一些苦涩。“你知道么，最近一直想给你打电话，但是我不敢，因为知晓自己没有靠近你的理由。” 林笑心慌的厉害，主要是疼，像是心脏被扭在一起，一直揪着不放。 “……”她是真的想要挂电话的，只是因为听到顾衍声音里的脆弱，便动了恻隐之心而已。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终于知道，原来那句“不管你在现实生活中高傲到何种模样，也终究会遇到一个人让你卑微到尘埃里。”是真的，最起码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顾衍那样的男子会说出这般的话，他决策千里，却败给了一个林笑，他冷静果决，却偏生在她这里变成需要祈求爱情的乞丐。 “但是笑笑，我不会放弃，我也不介意你的身边现在有了谁，因为我知道，终有一天，你还是会回到我身边的，我知道你在找证据，我也在找。我们一起努力。”林笑立刻就慌了神，好想说一句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却也终究不忍心太伤害他。 “笑笑，你相信我么？”信，自然是信的，可是顾衍，我不信的，从来都只有我自己，因为我找不到可以拒绝西凉的理由，若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都是真实的，那么此生，我都绝对不会辜负他，哪怕我爱的那个人，是你。 “你不需要现在回答。”顾衍有些自嘲的笑笑，似乎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他为何会变成了这个模样。 “今天给你打电话，其实还有件事情想要告诉你。” “什么？”良久之后，林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梦到你了。” 次日一早，林笑六点准时起床，下楼吃早餐的时候发现王楠已经在餐厅里了，刚刚点好自己的，莉亚和张涛也准时出现，并没有等多久，南城警局派来协助他们的懂得当地方言的两名警察也来了，大家简单的开了个小会便各自出发，有了他们的参与，事情进展的还算顺利。 “他说在三年前他们家族里确实死了一个人，不会那人是去城里打工的时候就再也没有回来了，等找到他的时候，是附近老乡运回来的尸体。” “当时没有报警么？”林笑讶然，这种事事情怎么可以私自处理呢？ “这里条件实在是太落后了，那老乡据说是跟他一起外出打工的，发现他不在了之后便径自运回来了。” “他是个什么性格的人？平时可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啊，不爱说话，长得很粗壮，而且……也没有什么不良爱好或者是特殊的嗜好，平日里只知道闷头做事，不会轻易得罪别人，属于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类型。” 林笑点头，表示了解，之后便又请那人提供了照片，但是很遗憾，因为只是他们家亲戚，便没有留下什么照片。林笑立刻打电话让张涛他们去他们负责的那个区域找他的家人，而他们，则去了那位老乡家。 “刚才那人说，他很争气，这些年已经挣了钱买了房，现在一家人都搬到县里去了、”所以，他们只能去县里找那人了解情况去了。 “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据说是……宋飞，一个很文雅的名字。” 来到县城之后已经是傍晚了，夕阳西下，衬得这座小县城十分的好看，不算特别大，开车半个小时差不多就能够绕城一周。 根据那人提供的大致地址，他们在附近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人，于是只得打电话到局里根据宋家人提供的名字开始详细查，待得出结果之后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李老头是个……老实憨厚的人，乍一看，林笑会以为这人才是刚才宋家人嘴中的死去的宋飞。 “当时我们一起在工地上帮人做苦力，一起住一起吃，不过因为工厂实在太大，因此因此我们其实是分班上的，记得那天下班差不多晚上七点多的样子，我回到出租屋之后发现他在屋子里睡觉，本想一个人去吃东西的，但是想想他平时胃口很大，若是那时候不去叫他，那到半夜的时候就一定会拉上我去吃夜宵。不想在大冬天的半夜被吵，便去喊了。” 当听到他们的来意之后，李老头显然有些惊讶，因为这件事情在几年前都没有警察涉足，没想到几年之 后反而有人问了，虽然惊讶，但是倒也配合着说出了当年的事情。 “他那屋没开灯，窗帘也被拉得死死的，我也就摸黑进去叫他，只是没想到，触碰到他身体的时候发现冷冰冰的，我急忙开了灯，一直以为他是生病了，但是开灯之后发现已经没有了气息。” “你没有报警，然后就直接将尸体带回来了？”王楠不置可否的开口。 “报什么警啊？”李老头显得很惊讶，“在我们农村死个人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平时身体不太好又喜欢喝酒，而且……那天屋子里还摆着好几瓶已经开封过的白酒，肯定是喝多了直接去了呗。” 对于这个回答，王楠只觉得无言以对。 “那然后呢？”林笑敛眉，目光在李老头家一点一点扫过，这是一个一室两厅的屋子，八十多平的样子，家具也很简单，并没有什么奢侈品。李老头以及家人的穿着也十分朴素。 林笑今天在等的时候已经去这附近的售楼部看过了，这里的房价并不高，而且据说李老头是卖了老家的房子才出来卖房的，她给他算了一笔，根据他的能力，买这样的房子倒也不算吃力，再者，宋飞也是个打工的，再加上那人比他懒，所以宋飞挣的钱还不如他，因此……为财杀人不太可能。 莫不是……因为两人住在一个屋檐下所以发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时间久了积少成多之后便引发了杀人的念头？ “然后我就请了假把他的尸体带回来了啊，他的家人还挺感激我，给了我一千块钱。” “你老实说，你们之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林笑盯着李老头。因为这人出去过，这些年也一直在外边，普通话说的虽然不算好，但终究还能够沟通的。 “怎么会？”李老头惊讶，“谁都知道我们两个关系好，要不然为什么一起出去打工呢？”李老头的表情很诚恳，看得出来确实是个老实的人。 “好，那你现在告诉我，宋飞死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地方是你觉得奇怪的？” “哪有什么奇怪的……”李老头皱眉，像是在思考，想了半天之后才恍然大悟，“警官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当时我进屋子的时候屋子被关的紧紧的，没开灯没开窗窗帘还是拉上的，屋子里摆着四五瓶白酒瓶子，但是屋子里的酒味却一点儿不浓，而且我隐约记得当时宋飞的脸是惨白惨白的颜色，可是我分明记得……他平时只要喝酒就会脸红的啊……”说到这里，他张大了嘴巴，满脸的惊讶，甚至还带着一丝后悔，“天哪，警官，你说他不会真的是被人害死的吧？你说我当时怎么就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呢？”他显得很是懊恼，想起这些事情之后一直揪着头发不放，他想，或许当时他能够仔细一些报了警，那么宋飞也就不会死得那么冤枉了。 “你也别太自责了。”王楠安慰，“如果他的死真的另有原因的话，我们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的，只是李老头，现在还需要你帮我们想想，当时还有没有其他可疑的地方？比如宋飞在死之前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动作，说过的话或是做过的事情都可以，再比如他有没有跟谁接触过，像一些平日里不打交道却突然见面的人等等……” 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众人聚在林笑的房间里开始了讨论。 “她的家人那边都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价值，不过……倒是其中一个亲戚说出了一句很有用的话、” “什么？” “当时我们所有的亲戚聚在一起送宋飞最后一程，我们帮他换上新衣服的时候发现他的手指少了一根，不过在工地上干活没有了一根手指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因此便没也没有注意。”记得当时，那人是这么说的。 林笑赶忙给王舒打了电话，好在那小子的电话总算接通了。 “对啊，就是从一根手指中提取到的dna，怎么，你们找到他的主人了么？” 林笑随便跟王舒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她转头问张涛。“当时发现这个事情的时候有没有外人在场，就比如，李老头？”王楠明了，如果说李老头在场的话，那他今天并没有将这件事情说出来便是另有隐情了。 “没有。”张涛摇头，“帮助亲人更衣是不能有外人在场的。”好吧，林笑点头。 “可是看样子，线索到这里又断了呢。”莉亚开口，毕竟收藏这根手指的李念已经死了，毕竟……这根手指的主人也已经死了，经过几年的时间，尸体肯定已经所剩无几，再者，挖开人家的坟墓显然是不太合适的。 “倒也不是。”林笑开口，随即转头看向王楠，“还记得李老头说的，他们当时是在哪里打工么？” 王楠眼睛一亮，点头接话，“当然记得。他说在江城……包工头姓方，但是最大的老板，应该是……” “哎呀，王楠你倒是别这么吞吞吐吐的啊，吊胃口真的好难过。” “姓顾。”林笑接话，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林笑的心再次颤 抖了几下，一种答案呼之欲出，但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是顾衍的旗下的工厂？”莉亚惊讶。 “或许是。”林笑点头，吩咐大家可以沿着这个思路查便让众人离开了。 为什么，自从她到江城上班之后，所有的事情，都跟顾这个字脱不了关系呢，这一次，也是顾衍家的企业么？纵横集团，到底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顾衍，真的是那个会在半夜打电话给她说着很悲伤的男子么？他的背后，到底还有些什么？ 林笑烦躁的摇头，似乎一切的事情，都在极有规律的朝着某一个方向发展，似乎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动着事情的发展，又似乎没有。 而她自己，很显然就是那个局中人，可是这些事情，到底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李念收藏断指，到底是为了给后人留下证据，还是真的只是他的一种私人爱好？ 顾衍，他呢，他身上到底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秘密呢？ “笑笑，我梦到你了。事实上我最近一直梦到你，我梦到我们的过去，梦到我们最美好的校园时光，可是我不知道这到底只是我的想象还是真实的。”记得昨天晚上，顾衍在电话里是这么说的。 当时觉得这些话听了之后让人很难受，但是现在。当知道宋飞这件事情之后，就觉得像是刻意的，可是为什么呢？顾衍这么做的目的的什么？宋飞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村人，他……的死，又代表了什么？ 第九十八章 ，爱情本就是一件互相折磨的事情（万更） 既然已经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众人还是赶回了江城，当然也或许是因为林笑跟顾衍之前曾经有过那么一些关系，这次的事情再次关乎顾氏企业，便让众人心里都有些闷闷的。 一路无话，几天的时间大多都是在沉默中度过。 红绿灯交叉而过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跟他们擦肩而过，林笑侧头看了很久旎。 “怎么了么？” “刚刚似乎看到一个熟人。”林笑开口，已经收回了目光，随即便又摇头，“或许是我眼花了，她现在应该还在监狱里才对。” “组长，要不我在前面的路口转弯，咱们追上去看看？” “不必了。”林笑摇头，“且不说她现在就出来不大可能，就算这件事情是真的，咱们就算追到了也不能怎样。” 林笑皱眉，刚才快速滑过的身影真的很像安然，但是她分明记得她被判了死缓，就算当真背景了得，那也不可能如此迅速，许是看花眼了也不一定，又或者，那只是一个跟安然长得有些相像的女子。 到警局做了一下交代便各自回家，还在楼下就看到西凉的车子，林笑眸光未变，径自朝楼上走去鞅。 房门虚掩着，隐约还能看到西凉不断忙碌的身影。 饭菜的香味从门缝间溢了出来。 林笑敛眉，他们回来的事情并未告诉任何人，这一路上手机也一直在关机，可是刚刚下班就看到做好的饭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笑笑？”看见她的身影，西凉显得很激动，他手中还拿着勺子，粉色的围裙下边搭着白色的休闲装实在是有些滑稽。但是他自己似乎并没有发现。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笑看着桌子上一些自己喜欢的饭菜，心里有些感动，但是更多的是疑惑。“刚到，你怎么……” “哦。”西凉显得有些尴尬，伸手替她关了门，“我每天都会在这个时候过来做饭，想着万一你突然回来的时候还有热菜可以吃，但是这几天，都是做好之后我一个人吃的，本来还以为还需要好长时间才能见到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林笑惊讶，突然觉得自己将这个世界看的太险恶了一些，明明是为了她好她却硬是把事情想的太过于复杂。 生命中有人陪伴，回家的时候家里的灯是亮着的，饿的时候刚好有口热饭可以吃，这种平淡而温馨的生活，不就是一直以来她最向往的么？ 林笑觉得愧疚，自己身边有这么好的男人陪伴，她却还心心念念想着另外的，这简直就是一种罪过。 “西凉，我保证，下次出差之前会告诉你一声，回来的时候，也会提前告诉你。”只是一句简单到再简单不过的话，却让西凉笑得像个孩子。这就是进步，对他来说，这或许已经足够了不是么？ 既然林笑此刻已经卸下心防，那么将来，她就会一点点的重新接受他，他想，这就是这些年来他听到的最好听的话了。 看着他那么开心，林笑也觉得开心了不少，“笑笑，快别站着了，饭菜都好了，先吃。”林笑依言去洗了脸，出来的时候发现西凉像个孩子一般在屋子里又蹦又跳，看见突然出现的她显得有些尴尬，但是他全身散发出来的那种快乐让林笑也有些感同身受。于是，她笑了。 但是这个笑容并没有持续很久，西凉接下来的话差点让两人刚刚缓和了一些的氛围变得僵硬。 “笑笑，你是不是肾不好，待会吃完之后我帮你检查一下吧，若是真的是的话，我给你调一下食谱，别吃那些补药了。” “……好。” 像是没有察觉到她突变的情绪，西凉只是笑笑便一个劲儿的朝她碗里夹菜，看着堆积如山的碗，林笑脸都僵硬了，但是终究不舍得拒绝，随即便闷头吃下，而吃太多导致的结果就是……接下来的一晚上肚子都不舒服，当然，这是后话了。 “西凉，我……觉得我们应该谈谈。”西凉点头。 自从两人重新遇到并且在一起之后，似乎从未这么认真的说过话，但是两人心中都有事儿，许是为了不让对方担心，也或许是不想给对方造成负担，便各自忍着。 “我跟顾衍……”只是一个名字，就让西凉默默的放下了碗，表情略微有些僵硬。“真的没什么。” “嗯？”剧情翻转太快，以至于西凉的大脑跟不上节奏。 “不满你说，在你出现之前，我觉得整个人都是虚无的，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顾衍确实给了我不少的安全感，是感动也罢，好感也罢，在他几次舍身相救之下，我确实以为自己对他动了心。” 她的坦诚让西凉有些无言以对，因此便只是静静的听着，面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他桌子下边的双手却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我是真的很感激他，因为或许没有他的话，你也不会见到活着的我，但是我也庆幸，庆幸自己有生之年还能找到曾经的你。” “西凉，感情的事情不是我可以 控制的，你怪我也好，不怪也罢，我这段时间确实觉得自己活得很纠结。” “这些都不重要。”西凉摇头，伸手握住了林笑的。林笑并没有挣扎，“笑笑，过去发生了什么我真的一点也不在乎，我现在只想知道，你的想法是什么？”这是在表明自己的立场，证明自己不在乎，但是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紧张。 “我相信你能够感受的到，我最近其实一直在努力的改变自己，那么将来也会一样，西凉，我不会辜负你。”西凉觉得，这世间所有的情话都不及林笑的这一句我绝不辜负你。 “但是西凉，我现在还没有没法让顾衍从我的心里彻底走出去，所以，你愿意给我时间么？” “当然。”他向来是个看重结果的人，只要结果是他想要的，那么过程怎样其实并不重要。 “好，我现在算得上是跟你坦诚相待了，难么西凉，我希望以后有什么事情你也能够明明白白的跟我说，我觉得如果两个决定在一起的人之间还要躲躲藏藏相互试探的话，会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抱歉。”西凉点头，“我承认我刚才确实是在试探，我只是觉得特别没有安全感，毕竟我已经离开了你那么多年，毕竟这些我不在的日子里，是顾衍在陪着你，我承认我嫉妒了，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我之前来找你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你跟那个杰克的对话，他问你顾总送的肾宝片还有多少……所以我刚才……” “好了，没事了。”林笑点头，她刚才就一直觉得奇怪为何西凉会突然拿肾宝片说事儿，原来竟是因为这样。 “对不起笑笑，我本身……其实是一个很冷静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遇到跟你有关的事情上就会变得特别的幼稚，但是请你相信，我对你，绝对没有恶意。” “我当然相信。”林笑笑笑。“所以我也希望你能够相信我说的，我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我既然说了会忘记顾衍那就一定会。” “但是……”但是，林笑的话却再次让西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他看着林笑，真的很害怕她在给了他希望之后赐予更多的绝望。 “但是因为工作原因，我跟顾衍之间总是需要见面的，不过我跟你保证，我绝对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好，我相信你。” “那么我现在还需要告诉你一件事儿，今天晚上九点，我约了顾衍见面谈事，希望你不要介意。” 杰克是在八点多来接林笑的，开门之后看到客厅中的西凉的时候似乎有些懊恼，但还是礼貌的打了招呼。 “笑笑刚刚回来，应该很累了。希望杰克先生能够早点送她回家。” 杰克伸手握住他的，“会的。”只是很简单的两个字。 “麻烦杰克先生。” “不麻烦、”杰克微微皱眉，实在不太明白外界为何给了西凉这么一个称呼，天使？ 就因为这张他此刻看到就想揍的脸么？ “林笑……上次的话或许我说的有些重了，但是希望你能够理解。”此刻，林笑靠在车窗上，看着外边的车水马龙，事实上对上次的事情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不会，我觉得……你还是手下留情了不少。” “呵呵。”杰克笑开，“那当然，若是对其他女人的话，我一定不会这么温柔、” “这么说来我还应该感谢你了、”林笑是真心喜欢这个大男孩儿，两人之间似乎总是没有过多的顾虑，当然，前提是聊天的时候不植入关于顾衍或者是西凉的广告。一旦植入，立刻死机，还不带提醒的。 “那就改天请我吃饭呗。” 见面的地点在纵横酒店，对于这个地方，林笑并不陌生。 顾衍的身子似乎已经大好，最起码看上去不那么的憔悴了。 也或许是为了能够以最好的状态见到林笑，因此顾衍特意准备了一番。 进去的时候顾衍正在喝咖啡，林笑本想说身体不好又睡觉还胡乱做梦的时候就不要喝了，但是话到嘴边再次忍了下去。 “笑笑，你是不是想我了，不然怎会突然找我？”顾衍本不想这般轻佻的，但是出口就成了这样，果然，林笑原本温和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 “作为一个警察，喜怒哀乐表现的这般明显总归是不太适合的、”就在林笑要发飙的时候，顾衍便轻飘飘的再次接了这话，“这样对你来说很危险。”林笑敛眉，她也不懂得自己为何会在这人面前这般容易失态。但是又不可否认他说的是真的 “顾总似乎很闲。”她说。 “嗯？” “闲到都已经开始多管闲事了。”。 “这不叫多管闲事，我只是在有限的时间内，帮你演练一遍遇到坏人应该保持的姿态。” “倒是让你费心了，不过我之前已经说过了，这似乎，都是我自己的事 情，我自己都不在意，你又何须这样？” 对于她的冷嘲热讽，顾衍似乎并不在意。他喝了一口咖啡，还示意杰克给林笑倒了一杯。 “晚上喝咖啡容易失眠，我可不想睡不着觉影响白天的工作，不要。”林笑当机立断的拒绝，顾衍便吩咐杰克换成了热牛奶，这一次。林笑没有理由拒绝。 “你可以不在意，但是我却必须要在意。” “哦？”林笑觉得有些好笑，她的态度却是激烈了一些，但这或许是她不自觉升起的保护色，因为她担心，事情会发展到她不能控制的地步，因此便只只能假装成自己很生气的模样。 “我说过要保护你，这话是真的。” “可是顾总曾经说过那么多的话，我竟不知道你哪一句才是真的。” “笑笑。”顾衍眯眼，语气有些危险，这个时候，杰克刚刚拿来牛奶，他挥手，随即指了门，示意他快点滚蛋。杰克耸肩，似乎是有些遗憾不能继续看戏。 “卸下伪装跟我说话，就那么困难么？”林笑觉得自己的心抽了一下，她眯眼，感觉雾气就要蒙蔽双眼，难，当然难，他以为这么说话她自己不难受么，可是现在这个世界那么乱，她又能怎么办？ “罢了。不说这个。”顾衍担心自己继续说下去会让林笑哭出来，因此便立刻转移了话题，毕竟他实在不能接受林笑掉眼泪，那种感觉，比受伤还要疼上几百倍。 “你突然找我做什么？该不会……你又发现什么案子跟我有关了吧？”这本是玩笑话，毕竟曾经每一次林笑主动找他都是因为案子的事情，这一次，他其实希望会是个列外。 “是。” “笑笑。有没有人告诉你，有时候适当的撒一点小谎可以让人觉得高兴。”林笑抿唇，真心不明白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因为在她的世界里，只要是谎言，就一定没有好的。 王楠之前无意间发现她的这个秘密，也曾经跟她谈过，但是她始终固执的这般持续着，虽然连她自己都找不到这么做的理由。 “但是我今天来找你，本身就是因为案子的事情。”林笑皱眉解释，顾衍只觉得自己其实爱上了一个比自己还要感情白痴的姑娘。 他还好一些，虽然疯狂但是尚且知晓自己需要的什么，但是林笑不一样，她是觉得谁对她好，她就会对谁也好，真没想到，她竟是这般单纯的姑娘。 “好吧。”顾衍唇角溢出一抹无奈的笑容，“那你先说说看，这一次，我又犯了什么事儿了。” “蓄谋杀人。” “什么？”顾衍刚刚喝进去的咖啡差点喷出来，他若是想杀人，还得蓄谋？开玩笑的吧。 “别这么惊讶，还记得之前在李念地下室的那些被浸泡过的人体/器/官么？” “当然。”顾衍彻底的放下了杯子。突然发现跟林笑聊天的时候是不能喝任何东西的，否则不被惊讶死也会被呛死。 虽然他定力向来不错，但是也并不想拿生命开玩笑。 “你不会怀疑那些东西……跟我有关吧？”说这话的时候顾衍自己都觉得好笑，事实上他本身也是笑着的，只是看着林笑一本正经的样子，心便也慢慢沉了下去。 “你现在告诉我，江城北面的那片高楼大厦，是不是也是你们纵横的企业？” “不是。” 林笑挑眉，显然不信。“那你告诉我，江城所有的老板中，名气像你这么大的，还有谁？”李老头说他们是跟着顾姓最大的老板做的，可是江城顾姓，又是大老板的，显然就只是顾衍。 顾衍闻言，便再次忍不住笑了，实在是林笑这话争对意味太明显，于是他摊手，“似乎没有。” “别嬉皮笑脸的。”林笑皱眉，这人是太自信了还是完全没有一点儿危机意识呢？ 都快火烧眉毛了他还这副模样，可恶的是，顾衍自己不着急，她却开始担忧了。“你知不知道就凭我们现在拿到的证据，我就完全可以把你带到警察局问话，若不是我们这层关系，你现在就不是坐在总统套房吹着暖气喝咖啡了好么？” 顾衍眯眼，若是他没听错的话，林笑方才说的是，我们这样的关系？这是怎样的关系呢。 但是不管是什么关系，最起码从这话可以听得出来，林笑并没有把他当成外人。 最起码，不是陌生人或者是她口中那样很厌恶的人。 “作为警察，你也应该知道，若是没有强有力的证据，我就算跟你进去了，等聊完之后，我照样会安然无恙的出来。” “……”林笑皱眉，她自然是懂的，况且因为顾衍身份太特殊，又时刻都是各大媒体关注的焦点，别说真的做点什么了，只怕只要在警察局门口一站就会跑出无数的新闻来，再者……顾衍最近本身确实一直跟警察打交道，这样……对他的名声来说，终究是不好的。 就算是……就算是他当真是清白的，只要有一点点的风 吹草动，流言也肯定会漫天飞舞。 这也是为什么，她会约顾衍在这里见面的原因了。因为不管怎么说，这里终究还算得上是个安全的地方。 “说说吧，到底是怎样的事情，你当时也听到李念的话了，他还说我是警察呢，说不定，还能帮你分析分析。” “我们从器官中确认了一个人的身份，他是南城一个很偏僻地方的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林笑想了片刻，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最主要的是，他叫宋飞，几年前曾给江城一位顾姓人打工，但是却在四年前突然死了，他的家人一直以为是他是病死的，但是既然他的手指出现在江城，那可想而知，事情必定不会那么简单。”终究不能说的太详细，林笑便说了个大概的。 她的隐瞒顾衍不是听不出来，但是聪明如他，本身就不会去做拆穿别人这种非常不绅士的事情的。 “所以你就觉得那位顾姓人是我，而他的死，也跟我有关系？” “可是你刚才也说了，那片地不是你们顾氏企业的，所以也或许，老板名字被弄错了也不一定。” “我接手纵横集团，不到四年的时间。”顾衍开口，林笑猛然惊醒，对啊，她之前太着急反而将这件事情忘了个彻底，她有些懊恼的垂头，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关心则乱么？ “所以你的意思是，有可能在四年前，那片地是你们的，只是后来……被转卖了？” “我可以查一下，不过倒是可以告诉你，两年前我曾经想将拿块地买过来重新规划，因为你也看到了，那片地区的污染程度太大，跟美丽的江城实在不搭，但是却被人阻止了。” “是谁？”林笑眯眼，这么看来，确实很有古怪。 “是谁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因为这件事关乎的似乎有些大，不过林笑，我会查一下那片地之前到底属不属于纵横，至于其他的细节，我们到时候在讨论。”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了。林笑自然不可能在逼迫顾衍说下去，她点头，喝了一口牛奶，温度刚刚好。 “那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先回去了，若是你这边有什么进展的话，记得通知我。” “好。”顾衍点头，并不阻止，“我让杰克送你回去。” 他并没有起身相送，只是在林笑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就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笑笑，你们已经同居了么？” 第二天一大早，林笑还在睡梦中就接到顾衍打来的电话，说是已经查到了，在几年前，那确实是属于纵横的。所有的瞌睡虫立刻死亡，林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分钟前还睡眼朦胧的眼睛立刻就变得清明。 她将手机开了扬声器，随即一边穿衣服一边听他说话。 “我打算一会儿去现场看看，你要不要一起？”末了，顾衍突然开口这么说，林笑本身就是要去的，既然有他陪同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他的声音很清澈，似乎一晚上没睡，但是迫在眉睫，林笑立刻就点头同意，顾衍本来说他会过来接她，但是林笑说为了节省时间她们在某一个路口汇合就好。 顾衍便只是吩咐她小心一些便点头同意了。快速梳洗，本想给西凉打电话告诉她今天不必接她，但是看了时间之后发现终究还是太早，便发了信息。 她急急忙忙的出门，手机似乎有来了信息的提示，但是她并没有时间理会。 给王楠打了电话，说了今天的安排，王楠想了一下觉得她一个人不安全便也说要跟来，林笑并没有反对。 毕竟在观察许多年前的这些老旧的东西上，王楠才是专业的。 早上的天空还是灰蒙蒙的，出门之后好大一会儿才打到车，街上人烟稀少，而忙着打电话安排工作的林笑并没有注意伸手多出了一辆黑色的车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跟随。 “西凉博士，请您马上准备手术，城南告诉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一人当场死亡，另外一人气息十分微弱。刚刚接到电话说会在十五分钟之后到到医院。”此刻医院里边的人并不多，因为不必送林笑上班的西凉早到了许久，值班护士来通知的时候，他正对着手机发呆。 此刻听到这话，便抬起了头，模样有些疑惑，“抱歉西凉博士，因为外科医生此刻都还没到，事出紧急，便只能麻烦您了。”平时西凉接手的手术都是非常高难度的，一般甚至需要排队预约，虽然他没事的时候也经常帮忙做一些小手术，但是像车祸这种，一开始找的并不应该是他，因此他发呆护士便以为他是不情愿。 “我知道，不必解释，马上做好迎接准备。”殊不知，西凉疑惑的并不是这个，他掏出手机放在办公室里，有些眷恋的看了一眼之后立刻换衣服离开。 医生做手术的时候不能带手机，所以事实上西凉担心的是万一林笑打电话他接不到，而事实上，林笑从未给他打过电话，但是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期待着。 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这次的病人，居然会是林笑 。那个他心心念念想着怎么还不回自己信息的人。 “快啊，准备手术。”他从未这般失态过，本以为是什么非常大的手术，但是当西凉将她脸上的血迹擦掉之后，众人便都明白了。 “西凉博士，您情绪不稳定，要不我来换您？”看出他情绪不稳，刚刚赶到的外科医生立刻就上来了，作为一名医生，情绪不稳是非常大的禁忌。 “您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救治林姑娘。”虽然西凉和林笑之间的恋情并未接受任何形式的采访，但是医院中的人可是多次见到两人一起有说有笑的离开的。而之前那些小护士多嘴问的时候，西凉从未否认过。 西凉只是看了一眼，知晓他是为他好，但是这个手术无论如何他都要坚持自己做，曾经已经让林笑在自己手中眼睁睁离开，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会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 他靠在墙边，将手中的毛巾递给助理护士，冷静了大约有一分钟的时间，他重新站起来的时候面上已经恢复了之前的精明干练。“谢谢你，但是我自己的女人，我自己来救。” 这是他第一次这般说话，坚定到仿似任何事情都无法打击到他一般。 他看着林笑，伸出带着手套的手帮林笑理了一下额前被血迹浸湿的发丝，目光柔和，“笑笑你放心，不会很疼，你就当是睡了一觉，等你醒过来，世界又是美好的。”明明林笑此刻已经昏迷，明明她现在沈都听不见，但是他这样的话，却无端让在场的人都觉得心疼。 “准备手术吧。”他带上口罩，随即看着之前的医生，“对不起，刚才一时情急，还请见谅。”没等男子回答，他便又急着说道，“如果现在没有其他手术的话，还请林医生在一侧稍等好么？若是……若是看到我情绪不稳或是其他，请马上制止或者是接替我。” 被称为林医生的男子自然点头同意，甚至直接替代了助理的工作，帮助西凉递工具。 西凉从未觉得任何一台手术会像今天的这么让他紧张。出来的时候手心全是汗，拿掉帽子的时候才发现，他的发丝已经完全湿了。看到林医生对他竖起的大拇指，他只觉得欣慰，还好，还好稳住了，不然……他真的不敢想象若是因为自己的一个失神手术过程中除了什么意外，她会怎样。 林笑只是因为冲击力过大被撞飞了太远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严重的内伤，但是外伤其实也不算不严重，只是她运气很好，都刚好避开了要害而已。 “西凉博士，组长她？”王楠真的觉得十分懊悔，当时若不是因为他因为担心林笑没吃早点便绕去买早点浪费了几分钟的时间的话，或许就接到林笑了。 林笑出车祸的时候，他在高架桥下边的路上，他亲眼看着出租车发生意外，只是从未想过那人便是林笑，车子当场爆炸，高架桥上起了耀眼的火光，因为距离终究还是有些远，而那时候的他也在开着车，因此并未看得很清楚。 他赶到的时候尚有气息的伤患就已经被路过的司机送往医院了，只是那个司机已经当场死亡，王楠本想打电话让交警部门的人来处理，却无意间看到落在一侧的手机…… 那是林笑的手机，不远处还有林笑出门的时候会带着的小包。 他觉得，那一刻，世界都变得停止了。 “我刚刚看到在车要爆炸的时候，从里边跳出来了两个人，似乎是一男一女，女的直接跳到高架桥下边了，男的……”目击者指着地上已经看不太清楚容貌的男子开口说道，“呐，就是这位，想必是司机吧。他已经没有呼吸了。”据目击者称。 听到这话，王楠立刻就赶到高架桥下边，但是林笑已经被送走，高架桥下边随处可见的都是触目惊心的血迹，公路侧边，还有一条十多米宽的人工河…… “醒过来就没事了。”西凉开口，“但是现在你们暂时还不能见她，她需要休息。” 他伸手，将要进病房的王楠等人拦在了门口，表情十分的疲惫。 “她现在还需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若是病情稳定之后，转到加护病房之后你们再进去看她。”看着众人不解，他便再次耐心的解答。 “可是……”莉亚着急，总觉得林笑这个组长当的十分憋屈，因为似乎每次遇到案子的时候她都会受到伤害。 “她昏迷了，而且打了麻醉剂，你们就算现在进去，她也听不到你们说话。” “那么，顾总呢，他怎么样了？”张涛伸手拉住还想要继续说话的莉亚，王楠朝她看了一眼随即才开口，记得当时林笑说她是跟顾衍一起去的，可是他在现场并没有看到顾衍，但是目击者说是因为两辆轿车发生碰撞之后发生的爆炸，但是在高架桥上只看到男子，那么，停在不远处同样面目全非并且找不到司机的车，会是顾衍的么？现在林笑在这里，顾衍去了哪里？是不是也受了伤，然后被那辆送林笑上医院的车一起带走了呢？ 西凉眯眼，因为他从来不知道林笑说的有事居然是跟顾衍一 起，“今天早上因为车祸进了咱们医院的人，只有林警官一人。”旁边的刚刚路过的护士开口。彻底解答了众人的疑惑。 “糟了。”王楠开口。“顾总不会还留在高架桥上吧。”这般说着，他便掏出手机给交警部的打了电话，但是那边十分的嘈杂，根本就听不见到底在说些什么。无奈之下，便只能亲自过去。 躺在重症监护室的林笑并没有醒过来，但是睡梦中的她似乎一直在哭。 她并没有哭出声音，只是脑袋边上的枕头湿了一次又一次，西凉默默的喂她一些她现在能吃的流食，默默的将枕头一次次换到，他的表情已经变得很平静，只是经常会有护士看到他会盯着林笑发呆。 因为林笑的事情，院长特批西凉休息几天，休息是真的，但是担心他精神状态不对造成什么失误也是真的。 毕竟……他能冷静一次，却不能保证还能冷静第二次，毕竟……其他人不是林笑。 顾衍似乎再次失踪了，那天王楠回到高架桥上并未找到他，去了纵横千方百计找到杰克之后才发现就连杰克都不知道顾衍今天约了林笑去城南。 可是动用了许多的力气都不曾找到顾衍，有人怀疑他落到人工河里被冲走了。毕竟最近几天下了大暴雨，人工河的河水很深，但是经过许多天的打捞之后也并没有找到人。 林笑醒了，也转到了普通病房，只是她似乎沉浸在仔细的思绪中不肯醒来，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她已经醒了只是不愿意开口说话不想回答任何问题而已，就连西凉跟她说话她都不曾搭理过，她的眼神中透露着无线的悲伤，她不曾找手机，也并没有询问顾衍的消息。 只是会盯着天花板发呆就是一整天。然后，就是睡觉，她似乎总也睡不够，就连睡不着的时候她都会强迫自己快点睡，这样的她，看着更加让人担心。 她也会吃东西，但是所有的事情都像是没有思想的木偶一般，表情空洞，不悲不喜。 当然，除了睡梦中湿了的枕头之外。其他时间是看不到她有任何的表情的，就连睡梦中的哭泣，似乎都是特别隐忍的，没有声音，只是眼泪不断的滴落…… 莉亚猜，或许组长是因为顾总没有来看她而觉得失望，毕竟她醒着的时候，除了天花板看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医院大门口，那个样子，像极了在等待着谁。 可是所有人都在，除了顾衍。 第九十九章 ，笑笑，我们结婚吧 林笑挂了电话没多久便已经发现身后有车子跟踪，于是她催促师傅开快一些，只是没想到司机虽然满口答应速度却越来越慢，察觉到事情不对劲儿的她马上就发信息告诉顾衍她现在的情况。 “停车。”她喊，但是司机并不为所动、 “你若是不停车的话，我就强行跳了，而不管我是死了还是侥幸活着，你都完了。因为我在刚才已经将你的照片以及车牌发给了我同事。”林笑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但是当时她的表现很冷静。 “反正如果你逃了我也活不成，而且……车门已经进行了反锁，你有本事的话，就跳好了。”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出租车已经上了高速，林笑看到顾衍让她稍安勿躁他会马上赶过来的消息旎。 林笑试了几下，身后的车子越来越近，但是车门确实无法打开，她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此刻早晨的阳光刚刚出现，后面的车子只能看到握在方向盘上面的手，头部被刚刚出现的太阳照射，根本就看不清楚。 而且，百米之外，她就算是想要努力看清楚那双手的模样却也是枉然。 “我是警察，这一点，你应该知道，所以现在，如果你放了我，我可以争取对你进行宽大处理。” “在黑暗势力面前，警察有什么用？”男子的情绪似乎很激动，“要不是因为你们这些没用的警察，我的家人又怎会被他们控制？你们都是窝囊废，信你们，还不如赌一把。鞅” “先生请你冷静点，你的家人是被谁控制了么？”林笑已经悄悄将手机调成静音并且已经拨打给了顾衍，因此他们的对话顾衍全都听了个彻底。 林笑也从未想过，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让会是顾衍。 “别想套我的话，我什么都不会说。” “啊，好好好，我不问，你好好开车。”因为男子的情绪太过于激动，车子不小心撞到了一侧的路，但是并没有迟钝，撞了一下之后便又朝着前方驶去，但是速度明显快了许多。 林笑觉得此刻就像在做过山车，努力扶住一侧才将身子牢牢稳住，随着她的声音，那边的顾衍心都漏了几拍。车速也随之增加了许多。 “不好，车里……是什么味道？”林笑皱眉，总觉得闻到一些糊味儿。司机也闻言试了一下，果然，是什么东西被燃烧的味道。 “汽油。”林笑猛地开口，一时间惊呆了两个男人。 顾衍将车速开到最快，恨不得立刻就出现在林笑身侧。 司机一时间显然也慌了神，他似乎是要刹车，但是突然发现，刹车已经失灵了。 “快停车，我们需要马上下去，否则，我们两都会被炸死的。”林笑沉声提醒。 “没用。”司机额头上满是汗珠，“刹车失灵了，所有的功能都失去了作用，车窗，被彻底锁上了。” 林笑震惊，大脑在飞速运转，她在思考对策，却在这个时候，她看到司机的电话响了起来。 “什么？你不是答应过我的么，为什么要这样，骗子，骗子。”他将手机甩了出去，林笑回头的时候看到后面那车的司机似乎掏出手机，便已经知晓，司机是在跟他通话，但也只是片刻，在司机将手机摔出去的时候，后面的车子突然在岔路口调头离开，而这个时候，他们的车子已经上了高架、 “骗子，骗子，她居然骗我。车子被人动了手脚。”司机显得很颓废，车子接连撞了好几下，他额头上立刻就鲜血如注，林笑也被撞了几下，但是好在还保持清醒。 来不及骗了他的人是谁。林笑快速提醒，“快，车里有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将窗子砸掉的。” 这般说完，看到司机已经配合的开始寻找，林笑便拿起了电话。 “顾衍，车子就要爆炸了，你不要过来。”她知道所有的对话顾衍都听了个彻底，便也不多做解释，也是在这个时候，林笑才觉得后悔，若是……若是方才她并没有打电话给顾衍，现在，他是不是就不会跟过来了？ “我已经上了高架桥了，就在你们后面。马上就到。”刹车失灵的车子速度非常快，顾衍要追也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林笑猛地回头，真的看到百米玩顾衍的车子已经追了上来。 “不要过来，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车子会在三分钟之内爆炸。”车内的汽油味已经越来越重，密不透风的车窗里，林笑说话都有些困难，“记住，要好好活着，若是我死了，你不必难过，若是侥幸活着的话……” “找到了。”林笑的话被司机打断，随即便看到他卖力的开始用救生锤使劲的敲打车窗，“顾衍，或许有救了。”林笑这般说完，电话便被激烈的撞击给撞飞了，她没有找手机，而是当机立断的接过救生锤对着自己侧面的窗子使劲儿的砸去。 “不行，车速太快，跳不了。”司机开口，林笑扫了一眼，外边是很高的高架，这里跳下去必死无疑。 “林笑，林笑。”手机里隐约能够听到顾衍的声音，林笑立刻拿了起 来，“前方五十米的地方，你们做好准备，力所能及的往桥下跳，越远越好，那里下边是水，我先绕过去把你们的车截住。” “不行顾衍，太危险、”林笑的话音刚落。便看到顾衍的车子已经快速超过他们，来不及担忧，“用最大的力气往外跳，快。” 她是不清楚这附近的路况的，但是却无比相信顾衍，说话间，车子已经受到剧烈的撞击，整个车子温度已经上升到最大限度，碰的一声，车子已经爆炸， 惊天动地的响声在身后蔓延，林笑觉得自己的耳朵已经失去了听觉，巨大的轰鸣声传来，身子已经重重的砸在地上，隐约看到似乎在她身后有一个墨色的身影直直的掉到人工河里，她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视线却被血迹模糊，眼里，只剩下鲜红一片，随即……自己也失去了知觉。 “不要。”林笑低声尖叫，顾衍的那句“笑笑你放心，有我在你就绝对不会出事。”一直在她耳边回想，她敢肯定，那抹黑色的身影一定是顾衍，虽然当时并没有看清楚，但是她分明记得司机的衣服是蓝色的。 “呜呜、”她哭得泣不成声，这一次，是她把顾衍害死了。 “笑笑，你醒醒。”西凉在床边看得无比揪心，本不想打扰林笑，但是身为医生的他十分清楚，若是一直这么下去对身体的危害非常大。 病房里围满了人，面对林笑这样的情况。大家都无能为力。 林笑睁开了眼睛，心似乎还停留在车子爆炸的那一刻，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在生命最危急的时候，那个她一直怀疑但是又相信着的男子为为了她放弃自己的生命。 她知道，能够那般对她的顾衍，若是此刻还活着，就一定会来找她。 虽然大家什么都没说，但是他们的隐忍她都看在眼里，她知道，一定是顾衍出事了。 是伤了，消失了，还是死了？ 她不得而知，也不敢开口问，她担心会听到让自己害怕的答案。 而她此刻，真的懦弱到不敢面对。“ “笑笑，你不能这样。”西凉觉得自己都要哭了的，林笑醒过来这种绝望的表情真的太让人揪心。 来查房的小护士双眼通红，因为她从未见到过这般难过的西凉。 诚然，越是阳光的人，难过的时候就越会让人觉得心疼。 或许在全世界的人眼里，像西凉这样的男子，是不适合哭泣的，甚至不应该难过，但也是在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原来天使，也是会流泪的。 “你不能这么折磨你自己，你清醒一点儿，你看看……”西凉伸手指着医院里的众人。“你看看，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你难道要让所有的人都为你难过么？” 林笑抬头，目光朝众人身上一一扫过，之后垂头。 她不想的，但是她现在真的什么的都不想面对。 她慌乱的闭上眼睛，她要睡觉，因为只有睡着的时候，她才能够看到顾衍。 哪怕是……哪怕是最后一抹黑色的身影也比现在这样见不到人来的好一些。 顾衍，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若是我还侥幸活着的话，我一定不会那么懦弱，我会告诉你，告诉西凉，我要跟你在一起。 但是顾衍，你为什么连这个机会都不肯给我呢？ 我…… 回到江城，还不到一年的时间，你已经为我受伤无数次，我本身就已经觉得很愧疚了的，可是现在，可是现在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林笑。你是警察，你觉得你这么做，真的对么？”西凉的声音透着无奈，看着她闭上的眼睛便不断的推搡，他力道很大，像是要将林笑生生摇醒一般。 可是没用，林笑只是眼睛微微动了一下便又重新闭上，警察怎样？谁规定警察就一定要坚强的，她现在就偏生不想怎么办？ “西凉博士，你……请你保持冷静。”她的身子已经在最近这些日子快速消瘦，这般摇晃便像是只剩下一具骨架，像是再用力一些就会散架一般。王楠终是看不下去，伸手拉住了西凉。 “我知道您很着急，但是我相信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很着急，但是西凉博士，林笑就算是警察，她也是个女孩子。” 西凉颓废的坐在一侧，他当然明白这些道理，只是他不愿意面对而已，因为他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林笑。 “对不起。”西凉抱头，“都是我的错，我明明说好要保护她，可是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没有在他身边，是我该死，都是我的错。” “不关你的事。”就在这个时候。林笑突然睁开了双眼，眼睛有些浮肿，额头上的纱布让她原本神采奕奕的眼神变得暗淡。 因为太久没有说话，她的声音无比的沙哑，她看着西凉，眼里还有隐忍的泪光。 “笑笑？你终于肯说话了。”西凉无比震惊，他猛地起身，紧紧的抱住了她，林笑瘦弱的身子猝不及防的就跌进他 的怀里，被撞得生疼，口中一些腥甜的味道，隐约觉得那是血，为了不让大家担心，她强行咽了下去。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林笑轻轻摇头，真的不关他的事，最主要的是，这是顾衍的功劳，她不允许任何人去抢，哪怕她知道西凉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林笑笑笑，笑容里满是苍凉。“让大家担心了。” 只是一句很简单的话，却让原本并没有哭的莉亚也弄的热泪盈眶，她猛地转身，直接钻进张涛的怀里，张涛叹气，只是无声的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脊背。 王楠转身朝窗边走去，他背对着众人，也不曾抬手擦泪，似乎，他并没有哭。 “笑笑。我真的好害怕。”西凉闭眼，紧紧的抱着林笑，年轻时候他抱着林笑，就总是会有一种，“抱着她就像是抱着整个世界”的那种感觉，现在也一样。只是这个世界，在这些年的摧残下，似乎变得越发的渺小。 渺小到，就像是一个转身，就会消失不见。 他觉得爱情真的需要养料，而在这场爱情中，他就是一株需要养料才能活着的花，他真的不敢想象，再一次失去她的话，自己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举动来。 “几年前你挣开我的手的时候，我觉得我的世界已经崩塌了一次，那一次，已经将我的心整个人切碎，没有你的那几年，我的世界全都变成了灰色的，重新遇到你之后，我觉得我的心开始渐渐聚拢，所有的伤口似乎都已经开始慢慢愈合，可是笑笑，是伤口，就终究是会留下疤痕的。” 林笑只是静静的听着，并不插话，麻木的样子就像是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偶、 “所以再次遇到你之后，我只能更加的爱护你和保护你，我以为只要我给你全部的爱，你冰冷的心就会一点点回暖，我想把最好的都给你，我想将我能给的都给你，我竭尽全力的做着一些我自认为对你好的事情，可是笑笑，虽然你也会笑，但是我却再也找不到你发自内心的笑了。”西凉叹气，他似乎吸了一下鼻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哭了。 “因为害怕会一直找不到所以我在面前的时候除了笑容之外几乎不敢露出其他的表情，因为我担心……担心若是连你曾经最爱的我都变得那么忧伤，你会更加的难过，我担心你转身的时候发现我并不快乐，你会觉得愧疚。” “你总是眉头紧锁，遇到事情也总是习惯性的皱眉，我知道的已经把那个天真浪漫的林笑弄丢了，可是我一直很努力的去寻找，但是我似乎，再也找不到你了。” “笑笑，你知道这世间最难过的事情是什么吗？就是明明你就在我身边，我却觉得距离你无比远。明明伸手就可以给你拥抱，我却不敢。” 最难过的是，看到你眉头紧皱眉。而我却已经没有了可以拥抱你的理由。 “笑笑，上次你受伤我并没有看见，但是后来知道之后，我的内心感同身受，我难受到恨不得替你去痛。” 林笑闭眼，但是哪怕眼睛一直闭着，但是眼泪还是一直往外边跑，似乎是开了外挂一般，根本就制止不住。 “那天看到你满身是血的出现在我面前，我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但是我根本就不敢你知道么，我甚至坚持帮你做了手术，但是没有人知道，我除了手之外，连心也是颤抖的，我再也……再也忍受不了失去你第二次。” “我当时甚至觉得，若是我没有能力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那我……那我就下去陪你，总之前路漫漫，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不会让你感到害怕，不会让你孤独了。” 王楠吸了一下鼻子，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那份喜欢，在他们面前真的太过于微不足道。 警察本就敏锐，消失了的顾衍，失常的林笑以及那辆烧得漆黑的车子，都足以证明事发当时顾衍一定在现场。 可是顾衍…… 警察局已经出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却依旧没有任何的消息。他就像是突然蒸发了一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而西凉……这个他曾经并不是很看好的男子，此刻这般，居然让他也觉得心疼。 西凉……顾衍，不管哪一个，他都相信，他们都是用整个生命在爱着林笑的。 爱到身死相随，这是他根本就难以想象的，可是当亲眼见证之后，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爱到天荒地老，爱到海枯石烂，这或许，才是爱情的真谛。 林笑，你是不幸的，因为你的生命中总是充满了意外，但同时，你又是幸运的，因为……我王楠活到现在，还从未见过像他们这般优秀的男子。 而这般两个如此优秀的男子，都爱着同样优秀的你。 “笑笑。”西凉终于在林笑觉得自己快要被他勒得窒息的时候放开了林笑，他面对林笑坐着，伸出自己的手掌，随即附在了林笑的胸口。 他的表情无限的悲伤，丝毫不觉得猥/琐，反倒让人心疼。 他将自己的另外一只手附在自己的胸口。 “你听到了么，我们心跳的声音。”林笑瞬间泣不成声，再也忍不住捂住嘴巴呜咽起来。 “你听，我们的心跳是一个频率的，笑笑，我们都还活着。”西凉的眼泪也这般突兀的掉了下来。他还说，笑笑，你感觉到了么，心痛的声音。 林笑嚎啕不哭，心中一时间像是涌入了无数的悲伤。她急促的点头，她非但听到了，还感受到了。 心疼到无法呼吸的地步。 难受得无以复加。 “笑笑，我们不要再这么折磨对方了，我真的觉得我的心脏已经到了极限，若是再有这么一次，我会受不了的。” “笑笑，既然这场悲伤是由我们开始的，那就让我们亲手结束吧。” “从今往后，我们都不悲伤好么？”林笑还未反应过来西凉这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身子再次被西凉抱进怀里，这一次，他的动作十分的轻柔。 他在小心呵护，他在认真对待。这是他不曾说出，却是她能够感觉到的。 但是这次的拥抱并没有持续很久的时间，他很快就放开，然后伸手替林笑将脸上的泪珠一点点擦去，面上渐渐露出笑容。 然后，林笑听到他说，“笑笑，我们结婚吧。” 窗边的王楠身子似乎抖动了一下，他闭上眼睛，久久不曾睁开。 第一百章 ，哪怕她要结婚，你还是要娶么 郊外废弃的仓库内，有两人对立而站，两人皆是一身黑色风衣，长长的衣摆像是要拖至地上，黑色的皮靴看上去异常的坚硬，头上戴着黑色的帽子，下边的脸被大大的墨镜挡住，竟看不清楚长相。 “动手啊？” 率先开口的是身材看上去有些矮小的那位。 镜头拉近，这才看清楚一柄银色的手枪竟然已经抵住她的额头，“不是说好的不伤害到她的么？”对面的人并没有马上开枪，只是冷漠的开口，声音带着些许愤怒。 “那是意外。鞅” “意外？别跟我说，车子爆炸，刹车失灵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当然……没有。” “你最好保证你没有说谎。”高大的身影盯着眼前的人，良久之后收回了枪旎。 “这么生气做什么？”矮小的人开口，“总归你的目的达到了不是么。” 对面的人并没有说话，只是眯着眼睛盯着她，目光犀利，像是要将身前的人看穿一般，良久之后，他将手枪收好，双手插进裤兜，“不要让我发现你在暗中有什么动作，否则，下一次，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还有……不准在靠近她半步。” “这是警告么？” “……”对面的人并没有回答，她便接着开口。“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爱她，倒是稀奇了。” 对面的人依旧没有回答，“记住我刚才说的话。”这般说完，他便已经转身离去，随即便听到车子发动的声音。 直到确定他离开之后，仓库内的人才拿掉了头上的帽子和眼镜，随即……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庞，这是此刻的安然，再也不像当初那么的温柔，眼里都是邪恶的气息。 她扯唇，突然就笑了。 啧啧，只是这样就心疼了，那若是……若是她再加点料，岂不是得疼死他？ 呵。 林笑。我早就说过了，若是我能出来的话，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只是恐怕连你自己都想不到吧，被判了死缓的我，居然这么快就出来了。 呵呵，满意我的见面礼么？ 嗯，我知道，你一定很满意。 她笑笑，随即从风衣口袋中掏出手机，手指快速的按了几下。“计划非常完美，不过很遗憾的是林笑并没有死，不过没关系，这只是刚刚开始。” 对面的人似乎也很高兴，因为安然的笑容变得越发的灿烂，“好的，我知道，我会小心。”通话的时间很短，此刻安然的手臂垂下，隐约还能看到手机屏幕上刚刚挂了电话的名字……是…… 顾衍醒过来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看着身边的场景，那天的事情似乎还在脑海中回荡。 “笑笑。”他猛地做了起来，但是头疼的无以复加。 于是刚刚坐起来的人再次被跌了回去。 “啊。”他难受得低吼，全身都像是被无数张车子碾压过一般，疼得令人发指。 隐约记得林笑当时已经跳出去了，落在了公路边，只是不知道现在的她怎么样了。自己呢，又睡了多久，最主要的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醒了、”苍老但是十分有力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他朝着门边望去，便看到杵着拐杖缓缓朝屋子走来的男人。 “爷爷、”没有疑惑，顾衍直接开口，虽然那人逆着光什么都看不清楚，但是会用这个语气这般声音并且出现在这里的人，就只有爷爷一人。 “还认得我是你爷爷，说明还没傻。” 顾衍闭嘴，并不接话。 “怎么，不敢说话了？是愧疚还是怎么？” “孙儿为何要愧疚？”顾衍抬头跟老爷子对视，目光清澈。 “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将自己弄成这个模样？还不觉得后悔和愧疚？”老爷子双眼一眯，似乎并未生气，他伸出手，对着顾衍受伤的胸口就是一拳，力道很大，顾衍差点喘不过气、 “她不是……无关紧要的人。”他捂住胸口，说这话似乎已经费了很大的力气，额头上的汗珠大滴大滴落下，眼里的坚定却丝毫不减。 “都已经这样了还死不悔改。”老爷子的声音十分平稳，光听这话，他应该是十分生气的，但是看他的表情，却又像什么事儿都没有。 “爷爷。孙儿觉得，有必要跟你坦诚一件事情。” “说。” “我喜欢林笑，是真的喜欢，我要娶她。”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十分认真，老爷子只是眯着眼睛看着他，许久不曾说话。 说说话，顾衍其实是有些紧张的，他这人吧…… 胆子向来很大，做任何事情也都雷厉风行，却只有在爷爷面前，会有这种压迫的气息。 对于爷爷来说。他说不上自己对他到底是怎样的感情。 或许有感激，或许有害怕，或许喜欢，但也或许不喜欢。 他不知道，从来也想不明白。 “哪怕她已经要结婚了。你也要娶她么？”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就在顾衍都要以为老爷子不会回答了的时候，就突然听到了这样的话。 顾衍惊讶，说不上这一刻的感觉，像是失望，像是难过…… “怎……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车祸之前，虽然林笑那话还没有说完整，但是他分明听出了林笑的意思。 她当时分明是想说，若是我还侥幸活着的话，那么顾衍，我一定会勇敢的说爱你…… 难道不是这样的么？ 他本身还以为，自己醒过来之后，守护在床边的人会是林笑，他原本以为，醒过来之后就能够听见她的承诺。 “不信啊？”老爷子似笑非笑，他拍手，便有人送了平板电脑进来，他淡定的接过随即划开，林笑的身影就这般出现在他面前。 “感谢大家来参加我的记者招待会，本身我只是一介医生，这样的事情不该特意将大家请来，但是……架不住大家的热情，终究还是开了、”西凉总是这般，幽默风趣，明明是很严肃的场合，他的三两句过后便是一片善意的笑容。 再者……西凉本身就非常受欢迎。 顾衍抿唇，双手握成拳。 “想必大家都已经有了猜测，那么现在我正式回应大家，我确实已经找到我的天使了。”这般说着，便发出尖叫声，场面似乎很吵闹，西凉身侧的林笑一直垂着头，直到这个时候才抬头，她似乎瘦了，似乎是想笑，但是那个笑容，让千里之外的顾衍为止心疼。 “当然，今天的惊喜远远不止这样。”这般说着，他执起林笑的手，两人手上的戒指异常闪耀，连带着，闪到顾衍的心里。 “我们要结婚了。”后面似乎还说了些什么，但是顾衍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他目光紧紧的落在林笑身上，看着他被西凉牵着似乎有些惊慌，末了的时候她的眼睛似乎一直在寻找着什么，最后只剩下无限的失望。 顾衍的心都在抽紧，是在找他么？ 不行。 他反手丢掉电脑，径自坐了起来，奈何全身疼得他根本就动弹不得，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腿上边还被固定着，似乎……是受伤了。 双眼变得暗淡，难怪刚才一直觉得疼，原来是这样。 “你要去做什么？”老爷子沉声开口，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林笑肯定不是真的想要结婚，爷爷，你看到了么，她的那个眼神，她不是心甘情愿的。” “可是……那又怎样？”老爷子只是看着他苦苦挣扎，并不伸手帮忙。“不管她是心甘情愿还是情有不甘，但是顾衍你记住，她要结婚这件事情，是真的。” “不。不是。”顾衍摇头，人生中第一次对这个是他爷爷的人出现祈求。“爷爷你相信我，林笑这么做一定是为了引我出去。”虽然醒过来的时间短暂，但是顾衍并没有忽略刚才视频上显示的时间，也就是说，他已经消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而按照爷爷的做法，既然他在这里，那他的消息就肯定是被封锁了。 那么，林笑找不到他，没有他的消息也是有可能的，而她……向来是一个坚决的姑娘，若是太过于担心他因此会出此下策也不是不可能的。 “来人。”老爷子并不理会顾衍，他径自走了出去。隐约还能听到他在门口传来的声音。“看好少爷，若是让我发现他离开这个屋子半步，就打断你们的腿儿。” “是、”随着这个声音，顾衍房间的门被紧紧关闭，“顾衍你记住，你是顾家的孩子，断不能这般没骨气，我告诉你，在她结婚之前，你最好哪里也别去，否则……我保证会让你后悔。” 顾衍眼中闪过一抹害怕，能够让他后悔的事情，就只有林笑了，那也就是说，若是他强行离开，那么……他就会对林笑动手么？ 他眯眼，眼里全是不甘，明明想要站起来，却发现根本就无能为力。 自从召开了记者会之后，两人的婚礼什么时候举行就变成了江城人们每天要聊的话题，气氛似乎一直很热烈，热烈到连同顾衍消失了那么久居然都没人关注了。 这日，杰克刚刚帮助顾衍开了一大堆的会议，结束之后便发现办公室里多了个人。 “你是怎么进来的？”他显得很惊讶，他虽然不是顾衍，但是见任何人都需要提前预约，再者，现在顾衍不在，他就算是半个顾衍。 “我若是想进来，便一定能够进来。”林笑的声音有些沙哑，杰克给她倒了杯水便在她对面坐下。“很抱歉。你在医院那段时间，实在抽不开身去看你。” “没关系，反正你让人送去的鲜花和水果，我都已经收到了。” “你怎么搞的，这般憔悴，是瘦了多少？” “没事，或许是大病初愈胃口有些不好吃的少了，等过些日子自然就恢复了、” “你来找我，是……”东扯西拉了一阵，杰克终于将话题转到正题上了。 林笑倒也不多做隐瞒，“你应该知道我是为了什么事情来。” 杰克怔了一下，随即摇头苦笑，“你都要结婚了，还来找他做什么呢？” “你只要告诉我他现在怎么样了就好。”最起码让她知道，到底是死是活不是么？ “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么。” “你觉得我会信么？”林笑开口，面上不带一丝情绪。 “林笑，你老实告诉我，你之所以召开记者会，之所以结婚，是不是为了引顾衍出来？” 杰克没有直接回答，倒是先开口询问起来，但是很遗憾的是，在林笑的脸上，他没有看到半点紧张，难过或是其他的表情。 他微微皱眉，难不成他猜错了。林笑这一次。是真的想要嫁给西凉了？ “你别转移话题。”林笑微微蹙眉，“但是作为朋友，你这么问，我并不介意回答你，我确实已经决定嫁给西凉了，而且，永不后悔。” “可是为什么？” “我想，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像他那么爱我的男子出现了。所以杰克，你说我有什么理由不嫁给他呢。” 这话，怎么听都带着一些悲伤的情绪在里边，这让作为朋友的杰克都觉得有些心疼。 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他喜欢她。 “可是林笑。你如今只走了生命的四分之一的生命。你怎么就知道这世界上不会有人比他更爱你呢，最起码……”顾衍绝对是一个。 “你说的没错。”许是担心他将顾衍的名字说出来，林笑快速打断了杰克的话，“我现在遇到的人还很少，也或许在将来确实还有人比西凉更爱我，但是你知道么，一个西凉我已经偿还不起，若是再来一个，我是不是要把下辈子的时光也透支了呢？” “林笑……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你必须要考虑清楚。” 林笑靠在身后的长椅上，表情有些荒凉，“没什么需要特别考虑的。”林笑歪着头，瘦弱的身子仿似只要稍微大一点的风就能够把她吹走，似乎是不自觉的，杰克心中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已经起身将办公室的窗户都拉上。 “爱情总归是这个世界上最烦人的事情，有些人爱而不得，有些人得而不爱，而我跟西凉，算得上是他们中最幸运的，最起码，勉强算是相亲相爱的了，而且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也算是修得正果了。” “可是你分明比谁都清楚，你不爱西凉。”对于这个问题，林笑似乎觉得无言以对，她调整了一下坐姿，没有风的吹拂，似乎确实好受了不少。 “可是西凉说，他是我曾经愿意用生命去爱的男孩儿。而且……我欠了他一整个儿人生。” “若只是欠了一个曾经就要用一整个以后来偿还，那么林笑，你别忘记，你欠了某人两条命。” 林笑的表情僵硬了片刻，她发型面对杰克这些问题的时候，她真的都会有些不知所措。 “而且林笑，顾衍也说过……你跟他有过一整个过去。” 林笑从纵横集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她站在十字路口，只觉得无比的茫然。 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塞满，肿胀得似乎立刻就要爆开，但是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空虚到令人发指。 杰克的话不断的在她脑海中回荡，就像是一记魔咒一般不断的在冲击着她的大脑。 她跟顾衍，真的有过一整个曾经么？ 不，她不知道，不确定，也不敢相信。 脚步有些虚浮，走在马路中间的她突然就挪不动脚，一辆大客车正朝着她疾驰而来，若是在以往，林笑必定会快速做出反应并且让开。 但是今天并没有，一来是她没有力气让开，二来……是她不想让开。 她想，既然人生总是要面临那么多的选择，那就让自然来帮她决定好了，或许，或许死了就不会这么难过了吧。 她突然就笑了，神情竟会是那般的放松，她甚至缓缓的张开双臂，似乎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迎接接下来的灾难。 而这个时候，三十层楼上的杰克刚刚打开窗子，他准备透透气，却看见了……这个模样的林笑。“林笑，让开。” 这个声音似乎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他紧张到不能呼吸，甚至扒开窗子就准备跳下去，但是伸出一条腿之后便又缩了回去，扫了一眼依旧不为所动的林笑，他只得赶忙转身从门口冲了出去。 哪怕自己知晓，就算出去，也肯定救不了她，毕竟天高皇帝远。 哪怕他明白，林笑那个动作，那样的大卡车袭来，定会当场丧命甚至连渣都不会剩。 但是他还是想要博一次。 双眼已经被汗水模糊，他拼命奔跑，一路上似乎撞到了很多人，但是当看清楚他的容貌之后，便都默默的起身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这个时候，杰克的心中是无比后悔的……他甚至在想，若是林笑寻死是因为他刚才那些话的话，那他就是杀人凶手，就是一个…… 杀害了自己朋友的凶手。 顾衍…… 杰克摇头，对不起顾衍，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是我……伤害了她。 磁卡…… 外边突然响起了惊天动地的碰撞声，像是撞到什么的声音，像是刹车的声音……伴随着人们的尖叫声，混合在一起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声音。 那般的让人绝望。 而这个时候，杰克还在29楼，他跑了半天，也仅仅只跑一层楼而已。 “天哪。发生车祸了。” “看上去好恐怖，似乎是死了人。”二十九楼的人们正在对着窗子那边望去，他们尖叫着，讨论着，杰克猛地停下，他眼神愣愣的，朝着窗边就要走去，人群后边的看到了他，便自动让开一条路，杰克觉得自己真的走不动了，但是……却在片刻猛地朝窗子那里跑去。 道路上似乎围满了人，周围各大写字楼已经陆陆续续有许多的人钻了出来，大家似乎都很好奇下面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情。 但是距离太远又围了太多的人和车，根本就看不清楚。 “林笑。”杰克发出一个声音，透着无限的沙哑，他突然迈开脚步，不顾一切的朝楼下冲去，一边走一边擦眼泪的样子吓傻了整层楼的人。 “杰克先生，是发生什么事儿了么，我陪您去。”有人不断的朝他身后追来，似乎是不放心他这样的状态。 杰克并不说话，只是拼了命的跑。 “杰克先生，您冷静一些，出什么事儿了，需要我帮忙么？” 杰克侧头看了一眼，原本非常好看的蓝色眼眸此刻变得猩红，“死人了。”他说。 第一百零一章 ，她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林笑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只是她没想到她会没死成。 身子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抱住，瞬间就离开了原地，耳边传来激励的撞击声，似乎听到有人说死了人，但是她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到底是什么情况便已经被直接拖开。 “你是谁？”眼前的人她根本就不认识，但是一直将她脱离人群并且一直不放手还让林笑没有反抗的能力就实在是太奇怪了。 “林小姐。到了。”在距离车祸现场五百米之外的地方，男子终于停下脚步，他看着林笑，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林笑看到他朝身侧的车子鞠躬，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对着车子里的人鞠躬，随即便说了一句，“我们家老爷子想要见见你。鞅” 车窗在这个时候被缓缓放下，林笑垂眸望去，里边的人她是见过的，虽然只是一面，却印象深刻。 顾衍的爷爷…… 这个她一直以为那次见面之后便再也不会有交集的人，居然就这般的遇见，而且……还救了她旎。 后面的车门被打开，林笑思考片刻便坐了进去，车门被缓缓关上，偌大的房车内空气十分静谧。 两人对立而坐，一时无话。 他们的眼神，似乎都在看着对方，但是又似乎都没有。 老爷子还是初见时的样子，沉默中带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你应该知晓我今日找你是什么意思。”良久，老爷子才开口说话，语气淡漠疏离，非常平静，平静到，像是在说别人的问题。 当然，虽然本身也确实不是他自己的。 “老爷子您不说，我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呢？”黎沁勾唇，方才虽然没有被直接撞到，但是巨大的冲击力和滚到一边的时候还是被砸到了不少，再加上之前的伤，这般一开口说话，便觉得气血上涌。 “行了。”老爷子冷眼，“都是聪明人，何必这般卖关子。”林笑的唇角动了一下，就算这般说话是卖关子，那也是他带的头。 “所以说，您找我，是为了顾衍？”林笑开口，语气傲慢。 若是眼前的人不在一开始见面的时候就对林笑有这么大的敌意，林笑或许会秉着尊老爱幼的原则跟他好好说话，但是她一直觉得，尊重这种事情，是建立在平等的关系上的，若是这人不尊重她，那么同样的，她也没必要尊重他不是么？ 果然，这样的语气让老爷子微微皱眉，他看着林笑，眼里终于流露出些许厌恶。林笑突然觉得自己还算是有些本事的，毕竟外界传言，这人喜怒不形于色。此刻却因为自己的一两句话一个微不足道的表情便动了怒。 啧啧，想必他这样的人，平时到哪都被人奉承巴结着，所以她这般说实话，他反而不适应了。 “若是没有记错的话，我的人刚刚救了你一命。知恩图报这个道理，你懂吧？”这话……像是施舍，仿似林笑的命真的像是他给予的一般。 林笑敛眉，红唇轻启。“若是晚辈没有记错的话，我也没让您救不是么？”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并没有让我那孙子喜欢你，所以你也完全不需要为这件事情负责是么？”老爷子不怒反笑，犀利的目光盯着林笑，让她稍微有些不自然的感觉。 “事实就是这样。”林笑开口，身子虽然瘦弱，但是看上去一点屈服的意思都没有。“如果你有把握让顾衍不要喜欢我，我想，今天您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虽然是警察，但是林笑生平最讨厌被人监视和跟踪，若是她真的做了什么错事的话倒也罢了，可是她现在并不觉得自己错到需要被跟踪的地步。 她刚刚从纵横出来，就遇到了失控的卡车，而老爷子的人就刚好在附近，呵…… 她才不信这一切都只是巧合而已。 再者，她只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人而已，这就真的错了么？不，爱情是无价的，爱情也从来都不存在谁对谁错，她跟顾衍，顶多可以说是在错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而已。 但也是因为这样，她才会觉得遗憾和窒息。 而且，就算爱上顾衍真的是错误的，但是她自己都不后悔，别人又凭什么以一副过来人或者是为他们好姿态来教训她呢？ “呵，这般油嘴滑舌，也难怪我那孙子会被你蒙骗了。”老爷子打量着林笑，第一次知道原来她不止长了一张狐狸精的脸，还有一张能言善辩的嘴。 这话说的真的太难听，林笑本想回一句我跟顾衍之前根本就不存在任何的欺骗，但是想了一下又觉得没必要。 “我想您其实大可不必担忧，我林笑会在一个月之后跟西凉结婚，这是整个江城都已经知道的事情了。”没必要跟无关紧要的人呕气，更没必要为了别人伤害自己。所以林笑觉得应该停止这种无聊的话题了。 “那你最好，说话算话。” “当然算话。”林笑轻笑，“您都亲自出动了。晚辈就算不说话算话似乎都不行。”不等老爷子接话，林笑别接着说道。“而且从您的表情看来，想必顾衍也还活着，当然，若是他没死的话，还请您帮我转告他，我林笑不喜欢他，现在不喜欢，将来……也不会。”林笑觉得，再说出这些话之后自己的心都已经死了，她想，这样很好，因为死了的心才不会觉得难受。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明白，原来自欺欺人比欺人太甚难受了无数倍。 “我会转告。”老爷子终于满意的点头。 林笑直接打开车门下了车，顾老爷子的车也并不停留，在她下车的瞬间就已经开走。 林笑看着车子，一直保持微笑，可是笑着笑着，就忍不住想要哭出来。 “呕。”一直隐忍的血在这个时候似乎已经隐忍到极限，她趴下身子，对着路边就开始吐了出来。 身后突然多了一把伞，身后的阳光被来人彻底挡住，林笑转身，看清楚来人之后眼里闪过一抹惊慌。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血腥味在整个口腔蔓延，喝了牛奶之后也并没有多少好转。林笑靠在副驾驶位上，有气无力的样子实在让人觉得心疼。 “不管怎么说，身体是你自己的，你不该这么对待自己。”王楠的声音很轻，像是冬日里的太阳，暖暖的，能够让人觉得安心。 “……”林笑闭眼，并没有回答，也或许是因为口中的血腥味让她实在说不出话来。 “哎。” “谢谢你及时赶到，要不然，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去了。” “我只是刚好路过。”王楠并没有说谎，林笑最近在养身体，局里的事情就放在了他们几个身上，压力重大，若不是此刻他受到剩下几人邀请出来买午饭，便也不会遇到林笑。 “这件事情，刚才的事情，请不要告诉西凉。”良久之后，林笑才开口说道。 她知道王楠不是碎嘴的人，但是关于她的身体，他在发现情况之后确实都会告诉西凉，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西凉是一个顶尖儿的医生。 他是为了她好，这个她一直都知道，但是同样的，她也不想让西凉为她担心。 “……”王楠沉默，似乎是在思考，“不告诉他可以，但是我i希望这样的事情在以后不要再发生了。” “好。”林笑有气无力的点头，随即便接着问道。 “局里……怎么样了？局长该不会大发雷霆直接说让我滚蛋吧？毕竟像我这种上几天班就要出一回事儿的人，也确实给局里带来挺多的麻烦的、”虽然之前一直没有人说，但是她不是傻子，不说别的，就舆/论这一条只怕局长都出动了很多的力气才摆平。 “没有……”王楠沉思，“其实大家都挺担心你的，局长还说，让你将身子彻底养好之后再回去上班。” “不了。”林笑敛眉，休息的时候才更加容易多想，空闲的时候任就越发的矫情，若是一直这么待下去，她会死的。 “我现在就跟你回去。” “林笑……”王楠蹙眉，看着她苍白的面色，很是反对她这样的做法。“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工作，而是身体，之前不是你说的么，若是一个人连一个好的身体都没有的话，她还怎么好好生活好好工作？你是要自己说话都不算话么？” 林笑愣了一阵，像是没有缓过来为何今天遇到的人都喜欢跟她说信用问题。 难不成，她的信誉已经差到所有人都不信的地步了么。 就在王楠以为林笑不会回答的时候，林笑的声音悠悠响起，脆弱，无助，似乎还夹杂着……认命。 “王楠，这么待下去，我会死的。” 被自己无聊死，被自己矫情死，被自己……多想到死。 “既然这般难受，为何还要嫁给西凉？”心柔软得一塌糊涂，那些准备教训林笑的说辞就这般被自己尽数咽下，然后，话到嘴边，就成了这个。 没有听到林笑的回答，王楠叹气，随即接着说道：“若是工作能够让你好过一点的话，那就回去吧。” 林笑回来了，她一头长发被扎成了马尾，从来不化妆的她因为面色太过苍白微微上了一些淡妆，但是效果似乎并不好。 她拼命工作的样子真的让人心疼，身子似乎瘦弱的很厉害，她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然后到了白天之后也根本就睡不着。 王楠曾经看到林笑给自己灌了很多的安眠药，但是哪怕是安眠药似乎也不起作用了。 这日，王楠和张涛在外间看从交警大队那边弄来的关于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的交通事故，试图寻找有没有共同点或是发现些什么。 却不曾想，会看到林笑伸着手臂站在斑马线上的视频。 因为是视频是从录像中备份的，再者，从街边的摄像头上看不清楚人的面部表情，但是从林笑的动作上可以看得出来，她像是故意赴死的。 几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朝着林笑在办公室望去，里边静静的，她戴着耳机似乎在听什么，手指快速翻动着面前的卷宗，模样十分认真，若不是因为太过熟悉，他们都以为视频中那个绝望的女孩不是林笑了。 王楠收回了目光，翻看了一下时间，当看到刚好是他接到林笑那天的时候，心都漏了几拍。 原来，在他遇到她之前，她再次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 心里止不住的心疼，他想，要有多勇敢，才能在面对生死之后还这般的从容呢。 不，她其实也是害怕的，不然当时她的声音为何那般的脆弱呢，只是可惜，当时的他并未察觉到。 这个时候，林笑的电话响了，是西凉打来的，然后她起身吩咐了几声之后便径自离去。 西凉每天都会过来接她，他们一起下班，一起吃饭，一起……回家。 西凉的房子已经重新进行了装修，风格变成了据说是林笑曾经最喜欢的粉色系。 对于这些，林笑并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她甚至没有告诉西凉，就算她曾经真的喜欢过粉色，但是现在，也是真的不喜欢了。 那么粉嫩，那么阳光的颜色，怎么可能会适合她呢？ 婚纱已经选好，林笑那天有事情并没有到现场，西凉看好之后给她发了照片，她觉得很美，事实上，西凉的眼光向来都不差。 杰克并未在车祸现场找到林笑，问了周围的人以及救护车，也并没有他口中那样的女子，正在他急得团团转的时候，眼前突然驶出一辆车，他眯眼，心中只觉得害怕。 已经很久没有顾衍的消息了，但是老爷子并没有出现并且发表任何的声明，所以哪怕找不到但是他一直怀疑顾衍已经被找到了。 来不及多想，老爷子身边的人已经出现在他面前。 “杰克先生，老爷子的车在前面等您。” “是……要去哪里么？” “老爷子说，去见一个您特别想见的人。” 杰克见到顾衍的时候他正在睡觉，因为刚刚结束了一天的努力也未曾站起来，此刻的他已经筋疲力尽。 但是听到开门的声音的时候，他还是立刻就睁开了眼睛。 “顾衍，你的腿？” “断了，不要紧。” 杰克眼圈泛红，他想，从今往后，他再也不要触及爱情，瞧瞧这顾衍和林笑，分明都还没有开始相爱呢，就已经将对方折磨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若是真的在一起，岂不是真的要连命都没有了么？ 一时没忍住，杰克便脱口而出…… “对不起顾衍，林笑她……”顾衍立刻就睁大了眼睛，他看着杰克，似乎在期待他说点什么，又似乎没有。 “她……怎么了？” 难道他的猜测错了么，林笑的伤势真的很严重？ “她又出车祸了。” 顾衍觉得，就在这一刻，时间似乎都变成了静止的，一次或许会是意外，但是两次就绝对不会是偶然，更何况，那次林笑出事的时候，她跟司机的对话声他分明听得清清楚楚，司机显然是受人利用因此想要置她于死地的。 到底是谁，这般跟林笑过不去呢？又或者是，跟他们过不去？ “然后呢？”良久之后，顾衍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看着痛哭流涕的杰克，心也一点点跟着下沉，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杰克这人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样子，但是最起码在他的记忆中，是从未见过他哭成这样。 那也就是说……林笑……真的很严重，甚至有可能已经离开了他？ “大卡车开来的时候我在办公室，我亲眼看着她站在十字路口的，那个车速，根本就不可能避开。最主要的是，林笑自己不想让开，她甚至还张开了双手，像是要迎接车子的到来一般，顾衍，你说她是不是傻了。” 顾衍眼圈迅速泛红，哽咽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她不是等车，她是在等死吧？ 到底是发生了怎样的事情，让那样一个坚强的姑娘都忍不住寻死呢？ 是因为自己的消失还是其他？ “对不起顾衍，都怪我，怪我跟她说了一些刺激到她的话了，她肯定是因为我的话才想死的，可是顾衍，我下去找了，可是我没找到她……” “你说什么了？”顾衍眨了一下眼睛，许久之后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跟她说……她欠了你两条命。所以不能嫁给西凉。” 顾衍闭眼，偌大的泪珠就这么掉了出来，“杰克、”他说，“林笑之所以想死，是因为她想把她欠了我的命都还给我。” 杰克猛地抬头，眼里满是不可置信，虽然之前就想过或许会是这个理由，但是当真的确定之后，便只剩下惊悚，原来，原来他真的是杀人凶手。 顾衍侧头，难道这种事情能够责怪杰克么，不，怎么可以，杰克分明也是为了他好。 责怪谁呢？ 还能责怪谁呢，除了责怪自己没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之外，他还能责怪谁呢？ 他早该想到的，她跟西凉结婚，是为了去引她出来，但是顾衍明白，哪怕是引，依林笑那样的性子，她一定也会假戏真做。 所以她要嫁给西凉这件事情，从看到视频的那一眼开始他就知道是真的。 她去纵横找杰克，询问关于他的下落，这也是证明着她其实爱的那个人还是他。 但是爱着他的她现在却选择跟另外一个人结婚，这对她来说本身就是一种煎熬，因此，林笑在听到杰克那样话之后便想到了死，因为她觉得，既然欠下的东西她都无力偿还，那么就直接把命赔给他好了。 林笑，你瞧，到现在你还不相信我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人么，分明还没有见到你，但是你心中的想法我却已经全然知晓。 可是林笑，你怎么可以选择这种最懦弱的方式呢，你那样的姑娘，不该逃避的。 顾衍闭眼，梦中的林笑飞扬跋扈，喜欢穿着长裙子天南海北的跑，她会在满是人群的大街突然跑过来抱住他，会撒娇让他亲她，也会穿着十公分的恨天高让他陪着她去逛街，然后走到一半之后耍赖说脚疼蹲在地上不肯走，然后再他心疼之后跑去给她买来平底鞋准备为她换上的时候一下子跳到他的背上让他背着走。 有时候力道刚刚好，有时候会因为跳得太猛而他又没有防备便双双砸到在街头引来无数人的侧目。 她也会心血来潮给他做一顿难吃到死的黑暗料理逼着他吃完…… 林笑，你说这般飞扬跋扈的你，怎么适合悲伤呢。 第一百零二章 ，林笑，我不许你嫁给他 “这么难过做什么？”门口再次响起了老爷子的声音，“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就把你们两个男人弄成这样，看来当时就不该救她。” 两人眨眼，像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老爷子到底说了什么。 “瞧瞧你这个怂样，哪里还有昔日那个不苟言笑的霸道总裁的样子？”这般说着，老爷子便丢给了顾衍一只录影笔。 林笑跟他的对话，就这么……全都放了出来。 杰克看到顾衍的手一直在颤抖，他想安慰，但是又说不出安慰的话来鞅。 他想，林笑或许真的已经是心死了，若不是这样，怎会说出这般难听的话来？ 还是说……大家给她的压力实在太大，大到，她根本就承受不起的地步了？ “听到了么？这就是你用生命在喜欢的人，瞧瞧她是怎样评价你的。旎” 顾衍看着老爷子，眼里波涛汹涌，半晌之后才挤出了几个字，“她怎样评价的都没有关系，毕竟爱她，本就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老爷子显然没想到自己的孙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盯着顾衍，像是要将他看穿一般。 “最主要的是，她还活着。” 顾老爷子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他看着顾衍，眼睛一点点眯了起来，顾衍已经恢复正常，只是红红的眼睛一直在提醒着老爷子他刚才到底有多懦弱。 林笑和西凉的婚礼如期举行，没有选择酒店，而是在郊外的那个充满浪漫气息的教堂里。 西凉没有亲人，因此便只是邀请了医院里的众人，林笑的家人，若是仔细算来，便也只有奶奶一人。 倒是重案组的人都来了，包括……警察局长。 西凉说，他的亲人在他跟林笑相爱的第一天就全死了，林笑说，我似乎没有家人，而且死的更早，貌似在认识你之前。 他们说这话的时候，奶奶就站在他们身后，她拿着她的老相机，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泪痕。 她说，“孩子你别难过，你还有我。”林笑轻轻摇头，“奶奶，其实我一点儿也不难过，这场婚礼，见证人中能够有一个你我已经很开心了。” 奶奶不喜欢西凉，这是曾经就跟她聊过的，跟他相比，奶奶比较喜欢现在站在一侧的王楠。 但是她还是来了，只因为那个人是她林笑要嫁的。 “孩子，你放心，虽然我的相机十分老旧，但是我一定会把你拍的美美的。”奶奶将眼镜拿掉擦了一下眼睛，顺便扬了一下她手中的照相机。 林笑含笑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总是莫名的想哭，但是她却一直保持着笑容。 “奶奶放心，往后笑笑有了我，就再也不会是一个人，我向您保证，绝对会保护好她。”奶奶并没有回答，只是含笑点头。 随即便转身站到王楠身侧。 神父终于来了，在约定好的时间。 一对新人手牵手缓缓朝教堂中央走去，美轮美奂的样子像极了从天堂走来。 周围安静极了。众人捂住嘴巴，心里只剩下满满的感动。 虽然教堂不大，却被布置的十分精致，看得出来，西凉当真为这场婚礼花费了不少的心思。 西凉说，“既然我的笑笑不喜欢被人关注，那咱们就不请任何媒体人来。” 他还说，“虽然我们都没有亲人了，但是以后，我们就是彼此的亲人。” 婚礼进行曲在整个教堂上方飘扬，西凉嘴角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他在笑，他的目光也十分的专注，他在看着林笑，眼中像是只容得下一个她。 这般的宠爱，这么的专注。 林笑的脸颊火辣辣的，但是她不敢跟西凉对视，她目光看着前方，但是因为身子太差，走着走着就忍不住滑了一下，好在西凉的手自始至终都紧紧握住她的。 因此没有摔倒，但是面上还是露出不少的尴尬来。 “对不起，我……”林笑是想要道歉的，因为只有她自己清楚，西凉到底有多期待这场婚礼，而这段时间，西凉虽然不说，但是她也知道，西凉过的并不开心。 而今天，是他期待了很久的日子，她不能那么扫兴。 “笑笑，说了不要道歉。”西凉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这般说话的时候已经弯下了腰，“我们是一家人，你不要跟我这么见外，你走不动了也没有关系，我抱你过去。” 林笑还没来得及回答，身体已经被腾空抱起，西凉是公主抱，林笑不得已只能伸手环住他的脖子，但是这种极其陌生的感觉让她微微皱眉。 而这个时候，皱眉的其实不止他一个，众人发现，西凉似乎还稍微掂了一下，林笑，真的太轻了。 不过没关系的，只要有他在，他一定会让她的身体快点好起来的。 众人只觉得无比感动，林笑却只觉得心慌，她总觉得今天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目光不自觉的朝门口望去，但是什么都没有。她摇摇头，想着或许是自己最及时受伤太多因此想多了。 “若是将来等我们老了你走不动了，我还是这般抱着你。”西凉的声线十分的好听，清澈中带着些许空灵的感觉。 林笑回神，她看着如此认真的西凉，只觉得愧疚，“若是……你也老到抱不动我了呢？” “不会。” 西凉重新迈开脚步，缓缓的朝着一脸慈祥看着他们的神父走去。 “不管老到何种时候，我西凉，都能够抱得动你，就算真的抱不动了，那我也会找车子推着你，若是老到连推也推不动的时候，那就是……”西凉的声音有些苍凉，林笑微微蹙眉，“就是什么？” “就是……我死了。不在你身边，不能陪着你的时候了。” “瞎说。”林笑立刻反驳，“像你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会在我先死。”就算将来真的会有一个人要死，那她想，先死的那个一定是她。 “呵呵。”西凉终是笑了，笑容阳光灿烂。就像是一个刚刚步入社会的阳光大男孩。“笑笑，我从未发现你居然有这么可爱的一面。”不等林笑反驳，他便继续开口，“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护着你，诚然，只要你好好的活着，我又怎么会死呢。” “那就……一言为定。”林笑开口，似乎一点也不忌讳在这个大喜的日子里居然说了这般不吉利的字眼。 听到这话，西凉的笑容越发的清澈了。干净得就像是可以照耀到每个人的心里，当然，这些人当中，不包括林笑。 看到西凉这样，她只觉得欣慰。 也是在这个时候，两人终于到达神父跟前，前面他断断续续的说了许多。林笑都认真的听着，不过，若是仔细看便能发现，她其实只是眼睛盯着前方，但是双眼无神。 王楠的心揪紧了许多，说不难受是假的，但若是这是林笑自己的选择，他一定会支持，林笑，如果你是快乐的，那么…… 那么我怎样都无所谓。 当然，其实没有认真听的人，还有西凉。 他看着林笑，目光满是柔情蜜意。 笑笑你知道么，能够娶到你，是我这一生中最大的愿望，你可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整整五年。 笑笑…… 你居然真的嫁给我了。 “请问西凉先生，你愿意娶这个女人么，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穷，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一生爱她吗？”西凉抬头，他看着林笑，林笑也在看着他，他笑笑。 完全没有半点的犹豫。温润的声音如流水，他说，“我愿意。” 神父微笑，满意的点头，随即转头看着林笑。“请问林笑女士，你愿意嫁给这个男人么？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穷，患病或是残疾，直至死亡，你都愿意陪伴在他身边吗？” 林笑咬唇，理智告诉她应该回答愿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说不出来，她启唇，试探着发出声音，但是张开嘴巴半天也说不出来，西凉脸上的期待渐渐变成焦急，他垂在一侧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看得出来十分紧张，奶奶的相机已经拿了下来，她看着林笑，面上只有担心。 “林警官，快答应啊。”医院的护士医生们已经在一边焦急的开口，但是很奇怪的是，重案组的众人却只是静静的看着，虽然担忧，却自始至终没有催促她做出选择。 这个，其实是林笑真的觉得十分欣慰的事情。 林笑眼框湿了一大片，心脏的地方不可抑制的抽搐起来，疼得她忍不住就要蹲下去。 “笑笑，你答应嫁给我了呀。”脑海中，突然就这么突兀的冒出一句话，但是那个声音到底是谁她根本就听不真切，只觉得脑袋像是被安置了炸弹，一不小心就会突然炸开一般。 “笑笑，说好一辈子不分离的，这是我们的誓言，任何时候都不可以违背。” “笑笑，我爱你，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我都只爱你一个人。……”林笑捂住脑袋，疼得不能呼吸，若不是因为此刻穿了婚纱又因为她意志力足够坚强，只怕这个时候，早就已经在地上打滚了。 林笑觉得自己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她似乎看到另外一个场景，在那里，新娘一袭婚纱，像是她，又不是她。 新郎一身黑色西装，他手中拿着花束，正缓缓朝她走来，那个人的脸她看不清楚，但绝对不会是西凉，因为两人的气场完全不一样，再者，西凉从来不穿黑色的衣服。 然后……现场突然就变成了顾衍和安然结婚的那个时候…… “啊……”林笑大吼一声，整个人直接朝一侧倒了下去，眼中的泪珠大滴大滴的落下。王楠快速接住，现场乱成一片。 “西凉，你还愣着做什么，快，看看林笑是怎么了。”看着西凉还呆呆的站在原地，王楠着急的开口大喊，西凉终于回神，快速蹲下身子帮林笑查看。 好在现场有医生是刚刚从救人现场赶来的，还带着医药箱，西凉立刻接过就给林笑注射了轻微的镇定剂。 林笑的情绪渐渐缓和，呼吸变得温和了许多。 “笑笑？”他眼里满是焦急，轻声呼唤着林笑。他伸出手，在林笑眼前摇晃了几下，林笑的眼睛终于有了些许神采。“林笑怎么了？”局长走了过来，目光满是担忧。 他这个问题刚好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许是之前出事的时候撞到了脑袋，现在只要受了刺激之后就会疼痛，具体是什么，我需要回去仔细研究一下。”西凉开口，看着林笑的目光满是疼惜。 但是更多的痛心，笑笑，跟我结婚，对你来说居然是莫大的刺激么？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神父似乎有些为难，他显然也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没关系的，我们继续。”林笑接过莉亚正在帮他擦脸的毛巾，自己擦了几下，之前画好的妆容被毁了个彻底，好在她天生丽质，只是除了脸色过于苍白之外，倒也不难看。 林笑虚弱的开口，已经在他们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此刻的她看上去虽然虚弱，但是却说出了西凉最想听到的话。他看着林笑，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它本以为，林笑会借机取消婚礼。 “孩子，若是实在难受，就别为难自己。”一直沉默不语的奶奶突然开口，林笑的刚刚止住的眼泪差点又流了出来，她疑惑的眨眼，奶奶说的难受，是身体，还是心灵呢？ 事实上她哪里都难受，但是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说放弃。 “奶奶放心，我没事。”林笑笑笑，她看着西凉，眼中满是温柔，“就算身体真的有什么大碍的话，不是还有西凉在么，所以没事的。” 奶奶叹气，随即什么都不说。 林笑是聪明的，她分明听懂了她的意思，却还是故意这样的转移话题，罢了罢了，若是她将来，真的能够开心的话，她怎样都无所谓。 “笑笑，实在难受得话记得说，咱们结婚，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的。”西凉的目光从奶奶的身上移开，他看着林笑，一如既往的温和。 林笑瞬间就被他感动的一塌糊涂，本就愧疚的情绪此刻更是只剩下心疼了。 他分明比任何人都期待这场婚礼，但是现在却主动说出了这样的话，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林笑觉得一个男人能够为她做到这种程度确实是应该非他不嫁了的。 “好。”林笑点头，将手交给西凉，她转身看着神父，终于开口。“我……”愿意还不曾说出口，却再次被外边的动静打断。 似乎是有汽车轰鸣的声音，随即便是一阵急刹车，众人猛地转头望去，便看到从大门口进来了两个男子。 他们逆着光而来，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但是那种焦急从他们气喘吁吁的样子上就能够看得出来。 看清楚来人之后，林笑觉得自己的心都漏了半拍，而西凉，他看着顾衍，眼里的恨一闪而过。 “笑笑，你不能嫁给他。” 顾衍是被杰克搀扶着的，他的一条腿似乎不能动弹，上面还架着支架，走路的时候都是靠跳的。 林笑的目光落在他那只腿上，整个人从头凉到脚。 她开始觉得冷，冷到忍不住想打颤。 但是眼里还是流露出一丝惊喜，是的，惊喜，其实杰克之前猜的没错，她嫁给西凉这件事虽然是真的，但是她也是真的想要用这件事情逼顾衍出来。 因为这些日子，她始终没有从杰克口中，从顾老爷子口中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她不知道…… 顾衍是不是真的没死也没事。 可是现在看到，她却宁愿自己没有看到，因为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甚至会微笑着对顾衍挥手，说上一句，“嗨，顾衍，欢迎来参加我的婚礼。”但是并没有，她的脚非常无力，全身的力气都像是突然散尽了一般。 顾衍，你怎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呢？你消失的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还好么，你的腿还好么，你的心……也还好吗？ 顾衍在杰克的搀扶下一步步艰难的靠近，越来越近了，整个教堂中寂静无声。 众人惊讶的看着顾衍，竟没想到，消失了那么久的他真的会在今天出现，随即，目光又落在西凉身上，然后，是林笑。 哪怕是平时很好的朋友，此刻看到这样的情况都忍不住微微好奇起来，重案组的还好，只是医院里的就显得不淡定多了。 毕竟西凉跟顾衍，都是平时难得一见的男子。 顾衍的衣服上有被勾破的痕迹，他原本俊朗的脸上有许多细密的伤口，看得出来，他这趟来的并不容易，林笑心里疼得不行，刚才心中的那股空虚感在见到他之后渐渐被填满。 脚步变得无比虚浮，林笑踉跄的后退一步。身子就这般撞在西凉怀里，而似乎是为了像顾衍宣战，西凉的手配合的落在她的腰间。 顾衍并没有看到之前发生的情况，所以林笑此刻的动作在他看来就是一种害怕，一种逃避。 她似乎比视频中看到的还要瘦很多，婚纱穿在她身上虽然依旧很美，但是乍一看，不免会有一种婚纱套在骨架上的错觉。 虽然化了妆，但是那股由内散发的苍凉感是胭脂水粉掩饰不掉的。 他们在对视，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又没有什么可说的。“顾衍，你不该来的，而且，我嫁给谁，不是你能够控制的。”就在所有人担心林笑会跟着顾衍离开的时候，林笑突然就说了这句话。 心里明明期待他来，却不愿意让她看到这般狼狈的自己，更加不愿意他看到自己要嫁给别人。 但是顾衍，若是不这样，我又怎么能够确定你还活着呢。 我以为真的会像西凉说的一样，我们结婚，结束了三个人的悲哀，往后就会快乐。 我以为我真的能够做得到，但是直到事情真的发生，当我真的要嫁给他的时候，在我脑海中不断闪现的那个人始终只有你。 顾衍，我以为自己是不那么喜欢你的，但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或许从第一次见面，也或许是见证了你的两次婚礼，反正我突然惊醒，我对你哪里只是喜欢，分明是爱到了骨子里的。 但是顾衍，我也清楚的明白，若是我们两人在一起，就一定会有更多的人不快乐，那既然这样的话，又何必非要在一起呢，反正人生，也是可以爱着一个人然后嫁给另外一个人的不是么？ 顾衍，那天车祸的时候想要告诉你我喜欢是你真的，现在说要离开你也是真的。 因为就算抛开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们还有许多不能在一起的原因。 顾衍，没有爱情的人生并不完整，但是没有爱情，却不会死人。 离开我，你会活得更好的。 而我，也会努力活着。 林笑转身，坚定的握住西凉的手，“若是顾总今日真的是来参加我们的婚礼的话，我们欢迎，但若是……若是来捣乱的话，还请你们离开。” “林笑，我从未见过你这般铁石心肠的人。”顾衍似乎已经说不出话来，杰克伸出手指指着林笑，声音颤抖。 “神父，对不起，现在还请您继续。”对于他的叫嚣，林笑根本就不为所动，她西凉，背对着他们…… 正在这个时候，意外再次发生…… 第一百零三章 ，只是想结婚而已 教堂外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声，林笑面色一变，“王楠，快护送奶奶和局长离开。”不为别的，只因为突然跳下车的三四个戴着面罩穿着黑色西装的人手中有枪。而且他们此刻正朝着教堂大门走来。 根本就不作多想，林笑抽掉头上的头纱，一马当先的朝着外边走去。 其实这个时候，根本就来不及害怕，因为周围都是普通百姓，她是警察，她的职责就是保护他们。 “大家往后退。”林笑这般说着，原本就乱成一团糟的众人惊魂未定，西凉停在原地，看着地上的头纱，面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只是想结婚而已，他只是想娶林笑而已，真的就这么困难么鞅？ 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这般对他？ 好在有重案组的人在，现场虽然混乱但还是有些秩序，局长十分清楚眼下的情况，因此并不多做纠结，直接拉过奶奶便带领众人跟随神父从教堂后门离开，。 对方的枪似乎都安了消音器，因此前方的神父倒在地上的时候众人才看到额头上的血洞，众人纷纷撤了回来旎。 胆子大一些的还能找个安全的地方藏着，胆子小的，便是直接吓得跌坐在地。 “都别动。”为首的人终于开口，他的脸在黑纱下面看不清楚轮廓，声音也被刻意压制着，十分的沙哑和低沉。手中的枪对着人群来回摆动，吓得人们惊叫连连。 林笑这个时候，已经走到了顾衍和杰克身侧，她示意杰克快点讲顾衍扶到安全一些的地方，而自己就站在了红毯中央。婚纱在她身上摇曳，手中的枪也对准了对方的人，她当真，美艳不可方物。 她敢保证，如果对方敢开枪，她也一定会开。虽然…… 自己极有可能被射成马蜂窝。 顾衍并没有离开，他站在林笑身侧，像极了坚定的守护者，明明还是残缺的腿，却硬生生让人觉得无比的高大和挺拔，所有的情绪都已经被掩藏，此刻的他，依旧是那个在商场上叱诧风云的男子。 王楠和张涛在后门处，那里也有两个恐/怖/分/子，他们手中同样有枪，场面看上去十分的……混乱和紧张。 莉亚的武功相对差了不少，便跟法医王舒一起，护在奶奶和局长跟前。局长的手指快速按动，他将身子藏在莉亚身后悄悄给警察局的众人发布了任务信息，待确认对方收到之后，这才重新站了出来。 没有人看到他的举动，也没有人看到，奶奶的相机虽然放了下去，却并未停止运行。 “你们是什么人？”西凉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一身白色的西装穿在他身上真的很好看，他缓步朝着林笑他们所在的位置走去，面上一片愤怒。 “我们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不想让你们顺利举行婚礼，也不想……看到你们活着出去。”男子似乎在笑，但是他的笑容在黑纱下边显得十分的……猥琐。 林笑微微皱眉，脑海中快速闪过一个人，但是又觉得似乎不大可能。 “只是没想到，除了西凉博士这么有价值的人之外，居然还有顾总相陪，林笑，想必你的黄泉之路，走的不会太寂寞、” “你们的目标，是我。”林笑敛眉，算是听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她说这话虽然在询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既然是我的话，那就放了他们，我跟你们走。” “啧啧啧，当真是女中豪杰，在场这么多男人还没开始说话，你竟已经身先士卒了。”男子大笑，却说得那些躲在人群后边的男医生们都红了脸。 “这么多废话做什么。爽快点，同意我的提议么？”林笑扬眉，态度十分傲慢。 “可是林笑，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这里，可都被我的人控制了。” 林笑蹙眉，“杀人犯法这个道理不必我说你也知道，而且既然你们的目标是我，我相信你也不会伤害其他人。” “哦？”男子轻笑，“我身后有三名武功非常不错的退役战士，后门有两个，我相信只要你们这里的人随便动一下，我们就可以快速将他消灭，而且……罪犯，是不在乎人命的。因为一条人命和两条人命或者更多，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就算是没有良知的罪犯杀人还会挑选一下对象，而你看上去，显然不像是没有大脑的人，所以你应该很清楚，百姓是无辜的。” “啧啧，像是很有道理的样子。看来确实值得我考虑一下。” “你确实应该考虑。”顾衍开口，声音低沉，无端让林笑觉得有些安心。 “而且，我们也不是就真的没有筹码。” “哦？”顾衍的话让众人惊讶，不等对方的人发表申明。他便接着说道，“看你们的样子，似乎对我们这里的人都不陌生，既然这样的话，你们就应该清楚，顾衍出门，身边不可能不带保镖。” 对方的人对视，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这只是其一，其二，你们总共只有六个人，六把枪……而我们这里，除了重案组的五人之外，我跟杰克，包括这位西凉先生，都会武功。” 顾衍这话说得十分狂妄，但是意思却十分明显，他的意思是说，若是真的打起来，你们未必是我们的对手。 顾衍说这话的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了一把枪在手中把玩，林笑觉得稀奇，因为公民不得私自携带枪支，这是国家法律，顾衍这样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此刻，倒也不方便询问。 “你若是不信的话，我们可以来比比枪法。” 这么说的时候，他姿势十分帅气的将枪对准对对方的人，仿似在下一秒，他就会立刻开枪似的。 对方的人显然被他这个气势吓到，“顾先生不要危言耸听，就你今天这么狼狈的样子，看着也不像是会带保镖出来的，再者，你们可是警察，若是真的跟我们这么打，就不怕伤及无辜么？” “你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外边看，我的人，应该已经到了，还有……”顾衍吹了一口气，动作极其挑衅，“他们是警察，我可不是，你去看看关于我的新闻，我顾衍，什么时候心软过？” 天呐，真是太帅了。 若不是条件不允许，林笑都忍不住想要欢呼了。 男子皱眉，像是在思考，随即便真的派了了人查探，顾衍来的时候，身后明明只有他们啊。 林笑有些担忧，说实话顾衍从未带过保镖，别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楚的，因为曾经无意中问过。 但是今天，顾衍并没有说谎，他确实不曾带来，但是他逃跑这件事情肯定很快就会被老爷子发现，而且，只要发现，依照老爷子的性格，就一定会派人来追。 而这个时候，时间也差不多了，而且，人数绝对不会少。 “看来顾总果真忘记了很多事儿，可是你本身就是警察。”男子开口，目光四下移动，显得有些紧张。 “或许真的有很多事情忘记了，所以，就算我是警察，那也是曾经的事情，现在……这些人的生死，我大可……视而不见。” “你……”男子觉得这么说下去自己会被顾衍给噎死，“不管你承认还是不承认，那些发生过的事情终究是不可磨灭的，所以顾衍，就算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但是请你记住一句话，欠下的债，总归是要还的。” 顾衍微微皱眉…… 他发现西凉的目光在这个时候朝他看了过来，似乎也在猜测到底是什么事情。 报警器的声音响彻整个教堂，对面的几人面色一变，似乎是没有想到警察会来的那么快，局长暗自松了一口气，“今日就暂时放过你们，顾衍，林笑，我们改日见。”这般说着，他大手一挥，转身就带着众人朝外边跑去，没有上车，因为周围都已经被包围，开车没用，因此他们选择朝着教堂周围的树林里跑去，林笑眯眼，“谁有刀？”这般说完，便真的有医生给她递来了手术刀，“帮我一下。”似乎是忘记了西凉的存在，林笑直接将裙摆递给了顾衍，后者竟也自然的接过。 随着卡擦几声，身上的婚纱就成了简便的短裙。 林笑扫了一眼，之后，不等众人有所反应便直接追了上去。 “林笑，危险。” 第一百零四章 ，这样一个完美的男人（二更） 到底是在郊外，能够隐藏的地点实在太多，林笑将手中的枪消音，小心翼翼的踩在树叶上一点点朝着树林中走去。 在选择这个地方结婚的时候，她其实是看过这个地方的地形的，因为知晓自己身上有秘密，因为觉得始终愧对着西凉，因此想给他一场安全的婚礼，也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在重案组的众人说了要来i参加这个婚礼的时候没有拒绝。 她不怕死，但是她怕西凉死，她已经透支了生命中的太多东西，已经无力再欠下什么了。 裙子刚才剪的太猛烈，因此只到膝盖，除了样式有些难看之外，倒是简便了许多，只是脚下的高跟鞋还是有些难受，因此在跑出来的时候鞋子就已经被她丢掉了。 此刻因为奔跑，摆着的脚背上已经被树林中的荆棘石子划破了不少，但是她丝毫不介意鞅。 感觉到身边有呼吸声，林笑猛地弓下身子，并且快速的退了几步，堪堪避开了对着她袭来的那只手，随即，两人便扭打在了一块儿。 林笑知晓自己这么没有组织性的跑出来终究不妥，但是看到他们，她就实在忍不住要跟出来，天知道，她其实已经被那些所谓的梦境，被李念的那些话逼到极致。 她觉得，若是不快一些将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的话，她就真的要疯了旎。 男子的功夫不错，林笑眯眼，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看来，当真如之前那位男子所说，他们这些人大多都是退役的战士，而且从身手看来，还不是普通的…… 这般想着，便忍不住想要知晓这人的真实身份，林笑几乎是卯足了劲儿对着对方打去的，但是毕竟是女子，她的在力道上不占优势，再加上她需要提防周围突然有人冒出来，心思也难免不集中，而且……她还受了伤，身体上根本就支撑不住。 而对面的男子显然也看出了这一点。 更是全力对着她就踢了过来。 而此时的林笑正跌倒在地，根本就不可能避开。 她闭眼，似乎有些认命，男子脸上露出激动的神情。 林笑觉得那股强劲儿的风已经吹到自己脸上了，她甚至都开始怀疑这么一下下去自己会不会必死无疑，但是情况突然就发生转变，就在下一秒，黑衣男子的脚被人快速的弹了回去，力道似乎同样很大，因为林笑看到男子居然直接砸出了三米远，她朝来人望去，是王楠。 在他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林笑抿唇，说了句谢谢，王楠只是扫了她一眼，似乎是在确认她到底有没有事情，之后直接走过去三两下就将男子制服，他似乎很生气，力道用的很大，就连拷上手铐的时候都像是在宣泄着什么一般，随即，他像是气不过，又朝着男子的肚子上打了几下，林笑听到男子的闷哼声。不由得微微皱眉。 王楠，这是在担心她么？ “你不用谢我，是顾总让我跟过来的。”王楠终于开口，蛮横的将男子头上的黑纱撕，随即便发现……那人居然跟杰克一般有着黄头发，而且是纯天然不带染的，然后……目光一点点落在他独特的西方脸上。 林笑皱眉，他们，居然不是中国人。 难不成，她之前不但在江城得罪过很多人，而且在美国的那些年里，也得罪过不少的人？ 又或者…… 林笑睁大眼睛，已然忘记王楠刚才那句，“是顾总叫我过来帮你的。” 心中有一个非常大胆的猜测，林笑不可置信的摇头。 “你……认识我，对么？”这个问题其实压根不需要问，因为之前他们带头的人已经说过，但是林笑还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确认。 “当然。”男子似笑非笑，蓝色的眼睛此刻看来并不是那么的好看，“你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么。” “林笑，你想到了什么？”王楠皱眉，看着阴沉不定的林笑以及笑得很邪恶的男子，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他唇角还有一股很小的溪流，那是刚才被他打的时候流的血，倒不是传言中的内伤或是怎样，只不过王楠刚才那一脚踢过去之后他猝不及防的摔倒被自己手上戴着的饰物砸到了嘴导致的而已。 “没什么、”林笑摇头，越是害怕的时候越是不敢告诉任何人。 她其实，只是突然想到了在奶奶家看到的那封信而已，那时候她就有一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在曾经那样消失是被某个组织带走了一般，不然以她的性子，不管叛逆到何种地步都不该写出那样的信。 而她之前猜测，是因为自己那年刚好死了爸爸妈妈，所以才会性格突变，但是仔细想想，这又怎么可能呢，正是因为失去了亲情，因此她才应该更加珍惜亲情才是。 所以她当时那么做，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为了保护奶奶因此自愿断绝关系，一种是……被迫的。 她不确定自己现在到底是因为哪一种，是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曾经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但是今天看到这群人，她就一直怀疑自己或许跟这个组织会有一些多多少少的关系。 他们为什么追杀她？ 难道是因为她做出了什么背叛过他们的事情？还是说，自己直接背叛了那个组织，因此才会遭到追杀？ 越是这般想着，林笑的心就不可控制的颤抖起来。 她突然觉得庆幸，庆幸自己跟西凉的婚礼遭到破坏，因为如果事实真的是她猜测的这样的话，那么她跟西凉在一起，也绝对会是一种毁灭性的打击。 王楠皱眉，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因为有男子在场，王楠虽然疑惑但也不会直接问，“警察已经来了，树林此刻已经被包围，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冒险，先出去。” 林笑点头，抬脚跟在王楠身后。 顾衍的身子不方便动弹，所以纵使有一身本事也不敢轻举妄动，不是担心自己会遇到什么危险，而是担心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 所以刚才看到林笑跑开之后便请王楠跟了上去，诚然，这种感觉真的一点也不好受，毕竟让别的男人去保护自己爱着的女人…… 林笑目光扫了一眼，发现除了教堂中少了许多人，医院里的人已经被警察陆续带离，此刻已经所剩无几，奶奶和局长还在，顾衍和杰克也在，但是林笑发现，西凉不见了。 “笑笑，你没事吧。” “西凉呢？” 两人几乎在同时开口，但是林笑的问题显然不合时宜，她看到这话出来之后顾衍的脸色似乎变得越发的苍白。 有些尴尬的笑笑，张开想要解释一些什么，却又觉得其实没什么好解释的。 “刚才追着你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顾衍垂头，随即回答。 “跟着我出去了？”林笑觉得无比的担忧，转身就要去找，但是被顾衍拉住了手臂，她不解的转身，从他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他不是嫉妒她为什么要去，他只是担心她而已。 心里觉得有些欣慰，顾衍似乎总是很信任她，他不会像西凉那样，在误会或者是误解什么的时候一个人闷在心里，他也不会像西凉那样，会非常不确定的一次又一次的询问她到底是不是还爱着他。 他更加不会像西凉那样，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雀跃的像个孩子，也不会失望的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好长时间不吭声。 他似乎将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喜怒不形于色。 难过了也顶多像刚才那样眼圈泛红但是不会掉眼泪，开心了也只是微微勾起唇角扬成一个恰到好处的弧线。 他有什么问题的时候，从来不憋着，他会非常直白的问她，“林笑你是不是肾不好。” 他也从来不怀疑他，甚至在被她怀疑许多次之后，还能非常淡定的帮她分析她说的哪里不对。 他也不会像西凉一样会说很多的甜言蜜语，他也从不给予她任何的承诺，她只会在听了她的想法之后，暗自思考这件事应该怎么做之后默默的熬夜帮她调查，随即在找到线索之后主动提出，“去刚好要去那边看看，你要一起去吗？” 他身居高位，却奇葩的跟她一样喜欢喝廉价的雀巢，他也跟她一样，喜欢吃不加香菜的街边麻辣烫…… 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却默默的为她出生入死了许多次。 第一百零五章 ，危机一直在升级 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却默默的为她出生入死了许多次。 林笑很多时候都会在想，顾衍这人吧。英俊帅气，能够满足所有女人的审美观。 多金，是个标准的钻石王老五，也给得了任何女人足够的虚荣感。 他还善解人意，哪怕一句话也不说，他也像是懂得你需要的是什么一般。 他身为男人，却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住得惯超五星级的纵横酒店，也能够在她那样的小屋子里居尊但是从来不觉得委屈鞅。 她眨眼，想着他其实就是完美情人的最佳选择。 但是顾衍…… 若是没有了西凉，没有这中间发现的这许多事儿，我们或许，就真的在一起了旎。 可是顾衍，在感情里，我从来都是一个胆小鬼，哪怕知晓跟你在一起我一定会过得很快乐，但是我还是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西凉，甚至不惜说出那些伤害了你也让我自己难受到死的话。 可是顾衍，你分明比我还要清楚，我们两在一起，就一定……一定会给你带来更多更多的危害不是么。 所以，何必呢，何必这般执着。 诚然，就算你自己不在乎，爱着你的我却不得不在乎。 我能够忍受自己出任何事，却唯独忍受不了你出事。 林笑眼睛一闪，目光从顾衍的脸上移开。 她伸出手指，将顾衍的手指一根一根从自己的手臂上掰开。 任凭他的眼神碎落一地。 “我去找他。” 却在转身之后，突然就发现西凉就站在身后， “碰。”教堂距离的晃动着，林笑来不及多想，立刻转身朝着奶奶跑去，她拉住奶奶的手，“快跑。”众人的反应还算迅速，西凉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跑，顾衍在确定她已经跟上之后才顺从的上了杰克的背，局长的反应速度自然更快，王楠在最后边。 确定里边没人之后才尾随着大家跑了出去。 头顶上不断有装饰和砖瓦掉落，虽然小心翼翼的避开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被砸到了一些，林笑将双手护在奶奶头上，因此便顾不上自己，好在奔跑中的王楠快速脱下自己的外套朝林笑跟奶奶的头顶举着…… 从教堂内部跑到草地，明明只过了几分钟的时间，却像是跑了很久一般，顾衍虽然在杰克身上，但是目光从来不曾离开过林笑，现在停下，看着她脚尖不断冒出的血迹，目光晦涩。 他是真的很心疼，但是西凉在眼前，他没有去查看的资格。 “教堂怎么会突然塌陷？”局长稳定了一下气息，周围已经布满警察，在他们跑出来的时候，赶来参与这次活动的上层领导便都跑了过来。 林笑看到，之前被王楠抓住的男子，此刻正戴着手套盘腿坐在草地的一侧，周围有三名警察举枪时刻提防。 不远处，便是神父的遗骸了，身体躺在担架上，身上盖着白色的布，看到他，林笑心里十分的愧疚。 “具体是什么原因还需要进一步检查，不过请局长放心，我们会尽快找出原因。” “好。” 林笑坐在地上，仔细的帮奶奶做了一下检查，发现并没有什么事情之后才顺从的坐在一侧。 西凉已经默不作声的朝其他医生那边借来医药箱在帮她检查脚上的伤口，他看着她欲言又止，似乎很是愧疚刚才在危机的时候自己率先跑开。 但事实上，林笑并不介意，说不失望是假的，但是他这是本能的反应，因此她一点儿也不怪他。 只是这个时候心里会突然就闪现出一个念头，那就是……在几年前，发生那样的事情的时候，西凉是不是也是这般放开她的手的？ 她不经意的摸着耳垂。脚上被玻璃渣子刺到的地方她一点儿也不觉得疼，她在想，到底西凉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 是的，她其实从未怀疑过西凉，因为一直觉得像西凉这样的男子，就算只是怀疑对他来说都是一种亵渎。 毕竟…… 他是天使。是她的天使，也是所有人的天使。 可是今天这样的小事情却让她心中有了疑惑，因为按理说，医生，才更加应该……善待生命才是，所以在刚才那么危机的时候，西凉哪怕是伸手扶一下顾衍或者是背着顾衍的杰克，哪怕他不用力，她也不会对他有丝毫的想法。 “歹徒不是有六个人的么，为何只抓到一个？”局长的话再次吸引了林笑的注意，她侧目望去，发现蓝眼睛的男子也正朝她看来。 眼里夹杂着一些她看不懂的表情，像是惋惜，像是遗憾，又或者，是愤怒。 “我们已经对附近的树林进行全方位的搜索，也已经在来之前就派了几个小支队现行赶往各个出口堵截，相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来了。” 局长点头，目光再次落在一侧的男子身上。 “可知道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了？” “最硬得很，问什么都不说，恐怕需要带回去仔细盘查。” 领导开口，面露愧色，“而且看他们的肤色，这件事情似乎还不太好解决。” 局长点头，已经朝林笑走来。 “林笑，你没事吧？” 林笑摇头，之前盘好的新娘发饰已经完全散开，“抱歉局长，我似乎有给您惹麻烦了。” “都是一家人，别这么见外。”林笑点头，“既然您都说不要见外了，那我可不可问您几个问题。” 似乎是惊讶于林笑的坦诚，局长竟觉得有些好笑，“你倒是一点儿也不客气。” “不是您说的么，我们是家人。”林笑之所以会这么回，其实还是因为她觉得局长是喜欢她的，当然，这是长辈对晚辈的一种喜欢，就像是……爸爸对女儿的那种。 她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当初之所以愿意跟只见了一面的他回来，便是因为从第一次见面他就给她一种十分亲切的感觉。 她表面有多冷漠，内心就有多渴望得到亲情。 “好，那你问。” “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安然？”顾衍微微挑眉，跟杰克对视一眼却并不说话，西凉还是低着头认真的帮她处理伤口，似乎对这些事情并不关心。 “你说的，就是……顾总的第二个……”局长皱眉，像是在思考，之后便寻着记忆说了出来，但是说到一半之后想到顾衍在场又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便停了下来。 但是哪怕没有说完，在场的人却都听懂了。 林笑点头，“没错，就是她。” “她怎么？” “这件事情……其实我也并不是那么确定。”林笑开口，然后发现莉亚跟张涛已经带了一队人回来了，似乎有人身上挂了彩，而且，他们并未抓到人。 “那天我们从南城回来的时候，在二环交叉路口的地方突然看到一辆车从我们旁边快速开过，但是因为速度太快再加上是逆行，因此当时并没有看得很清楚。” “所以其实那天你觉得你看到的人是安然，因此才会盯着那辆车看上很久？” 局长皱眉。王楠已经率先做出分析，顾衍微微蹙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 “没错。”林笑点头，“但是安然当时是被判了死缓的，所以我猜测，就算她表现的非常好，那也不可能在一年内就出来，所以我一直以为是长相相似的人。” “那是为什么。让你又重新怀疑她了呢？” “不知道，直觉吧。”林笑虽然这么说，语气也有些像是在开玩笑，就在众人以为她真的只是靠直觉的时候，她便又接着说道，“上次出车祸的事情，我之前也跟大家说过，那是一场蓄意谋杀，我记得当时的司机告诉我，他是受人所托。而且我们现在也已经找到了他的家人，已经得到答案，他在那段时间确实行为失常，至于为什么，我们还在进一步调查。但是那天我看到司机跟人通电话，而且也十分确定通电话的时候我们身后有人跟踪。” 众人盘腿坐下，似乎都在沉思。 “而且十分碰巧的是，那天因为太早，之后又是阳光太刺眼，因此路边的摄像头并没有拍摄到我们身后跟踪那辆车的车主。而拍摄到的唯一一个算得上是证据的车牌号……在交警部门查探下，居然也是假的。” 她的声音很细，众人不自觉的便听得入迷。 西凉已经在这个时候帮她处理好了伤口，他默默的起身，却并未坐下。 林笑发现他似乎有洁癖，喜欢穿白色的衣服却从来都纤尘不染。 之前两人吃东西的时候下雨，出来的时候被雨水打湿之后他都会立马买新的换掉…… 而现在，他也并未坐下，只是蹲在一侧安静的将刚才用过的那些东西进行简单的消毒，存在感低到似乎不存在的样子。 而林笑的脚，此刻已经被包扎好了。 “那么，然后呢？”张涛开口。 林笑回神，接着说道，“刚才这伙人，他们似乎也是受人之托想要取我性命。”林笑开口，“而那个人，我最有可能怀疑的就是安然。” “我记得……”王楠皱眉，随即接话，众人的目光便也重新落在他的身上，“我记得当初安然被转移的时候，也曾说过这样的话、” “什么话？”听到这话，众人便忍不住好奇起来，林笑点头，显然他们两个想到一块儿去了，当初去看安然的时候是王楠陪着去的，因此当时她的那些话王楠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安然说，若是将来有机会出来，她一定不会放过林笑。” “她还说，林笑毁了她的婚礼，那么有生之年，她也一定会毁了林笑的。”听到这话，一直沉默不语的西凉抬头朝这边望来，林笑总觉得它这个动作有些突兀，但是想想便又觉得没什么，毕竟这婚礼，也是他的。 被人就这么毁了，他一定不甘心。 “最主要的是，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安然，我实在找不到还有谁对我有那么大的仇恨了。”林笑开口，声音中似乎带着些许苦笑。 “所以……你现在是要我去查一下，安然到底有没有出来了么？”一直沉默不语的局长终于说话，林笑含笑点头。 目光瞟到顾衍，他似乎在思考问题，并没有看到她的目光。 “那好，这件事情我去办。”局长点头，此刻众人正盘腿坐下草地上，林笑因为穿了裙子便在膝盖上盖了王楠的衣服，局长在她对面，就在这个时候，局长眼神似乎变了一下，他看着对面的男子，眼神格外认真。 对面的男子被手铐烤住被在身后的手似乎在摸索着什么，而守在他身侧的三名队员，似乎也正在大脑有些不清楚，脸上竟不断的有汗珠落下。 他起初只是扫了一眼，只当是天气太热因此才会这这样，但是随即便发现，今天的太阳根本就不大，风和日丽的气候刚刚好，这也是他们坐在这里好半天也不觉得热得原因。 既然不热，哪来的汗珠？ 更何况还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武警呢？ 局长眼睛一眯，仔细朝对面的人看去，这个动作也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林笑是背对着的，因此便也转身望去，她看到男子蓝色的眼睛似乎泛着幽光，那是一种非常可怕的颜色，而就在这个时候，已经有警察陆续回来，值得高兴的是，他们手中也压着一个人。 林笑看到之前被抓到的男子脸色似乎变了一下，然后她站了起来。 想要靠近他查清楚一些，而且，她现在也想去问问男子，他到底是谁。 之前是因为有人在场，之后是想着，只要人抓到了，那么去了警局有的是时间跟他耗下去，慢慢问也不迟，可是现在她突然有一种错觉，那就死，如果现在不问的话，就或许再也没有机会了。 “林笑，我觉得他的眼神不对，你还是暂时别过去了。”身子被王楠挡住，林笑的目光暂时失去了目标，顾衍一瘸一拐的身影在这个时候越过了林笑，径自朝着男子走去。 林笑也顾不得思考其他，直接推开王楠便跟了上去。 “你认识我，对不对？”这是疑问，同样是肯定的语气，他眼神幽深，像是藏着无数的能量，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男子，身侧的三人似乎已经有些支撑不住，被林笑挥手退下。 蓝眼睛的男子突然就笑了，张大嘴巴的时候那一口洁白的牙齿显得特别的耀眼。“哈哈。”他大笑，眼睛却时刻关注着正在押解着朝这边走来的另外一个男子。 那人的的黑丝还不曾拿掉，因此他似乎在努力辨别他的身份。 “我到底是什么人。”顾衍沉声开口，蓝色眼睛的男子却像是突然知晓了对面那人的身份，眼里突然流露出惊恐，他的眼神瞬间变得荒凉，众人的视线便也忍不住朝着另外那人那边望去。 却在这个时候…… 他突然就着带着手铐快速掀开自己的外衣，当林笑和顾衍听到声响转过头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他的那句…… “你们都去死吧。”已经出现在众人耳边响起，林笑只感觉到自己突然吸入了什么难闻的气体，脑袋瞬间变得晕头转向，她感觉自己似乎看到了男子身上布满的炸/弹，想要提醒众人快点让开声音却卡在喉咙中发不出半点声音。 “砰。”巨大的响声袭来，伴随着滚滚浓烟。伴随着无数人的那句……“林笑，顾总，小心。”便消失在了原地。 危机时候，林笑只感觉到有谁抱住了自己的身子朝着侧面滚去，两人的身子被重重的砸下，耳边一直在嗡嗡的叫着，她已经听不见众人的声音。 危机似乎混乱成一片，隐约看到有无数人倒下。 她想要看看奶奶到底有没有事情，但是视线终于变得模糊。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应该并没有过了多久，因为鼻尖那股爆/炸后的味道还在，隐约教堂的草地上空滚滚的浓烟还在，耳朵上还覆盖着一双温暖的手，但是手的主人已经昏迷。 “顾衍？”林笑开口，试着叫了几声依旧没有听到回应。 “林笑，顾总。”最先赶到的是王楠跟西凉，他们对着林笑和顾衍所在的位置跳了下来，本就不高的地方，两米左右的一个凹槽，林笑之前并未注意，好在危机时候被顾衍拖着朝这边滚了下来，否则……距离那人那么近的两人，只怕此刻已经粉身碎骨了。 鼻尖还萦绕着淡淡的气味儿，林笑分辨不出是什么东西。 只是西凉似乎在闻到之后表情变得有些严肃。 她在西凉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目光却一直落在昏迷不醒的顾衍身上，杰克也在这个时候赶过来，直接背起顾衍就往外边走。 他似乎是看了她一眼，眼神中的责怪十分明显。 “好在那人似乎只是想了解自己的生命，这种炸/药除了烟雾特别大之外威力似乎并不大，所以除了距离男子特别近的那几个警察被波及之外，受伤的就是你跟顾总了。但是，刚刚被抓来的那人已经趁乱逃走，我们之前抓的这个，也已经死了。林笑，你感觉怎么样？”王楠解释的同时也询问了林笑的情况、 “我没有受伤。”林笑点头，虽然遗憾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要怪也只能怪他们大意了。 她的目光一直在顾衍身上，“顾衍用他的身体挡住了我。”林笑的声音无比的嘶哑，她看到奶奶没事，此刻正在莉亚小心护着。 杰克心中的愤怒在听到这话之后似乎再也忍不住，他将顾衍放下，已经有现场的医生快速上前帮忙检查，他疾步走了过来，看着林笑的目光中满是气愤。“林笑，你到底知不知道顾衍为你做了多少。他上次救了你之后一直昏迷，之后下落不明，就在你自己寻死觅活的当天我才知晓他被老爷子找到了，我看到他的时候，他都快死了你知道么？但是得知你要结婚的消息，他还是奋不顾身的想要过来找你，老爷子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自然不肯，将他繁琐在古堡中，你知道么，那周围全是铁丝网，顾衍住在五楼，他还断了一条腿，周围有无数的人看守，你不知道我们到底有多困难才在今天及时赶到……”林笑愣住，一向嬉皮笑脸的杰克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控告林笑的罪行以及顾衍的不容易，“我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可是就在他为你担心为你着急为你奋不顾身的时候，你都在干什么？你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你正满心欢喜的准备嫁人。就在刚才这么危机的时候，他的心心念念的，还是只有你的安危，林笑，我跟顾衍从小认识，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卑微过。” ---题外话---因为之前有一个章节手抖被提前发，所以时间被打乱了，昨晚熬到很晚才将昨天的更新补完，今天的时间也晚了一些，不过从今天开始时间会恢复了，么么哒。 第一百零六章 ，如果他死了，那么我也不会活 林笑还听到杰克说，“林笑，我从未见过像你这么心肠冷硬的人。” 林笑想要解释的，她嫁给西凉的时候一点儿不开心，但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半点，她像是也被安置了消音设备。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的说话功能。 “我……”她终于开口，杰克正满脸期待的等着她的解释，手臂上传来一阵疼痛，林笑低头望去，这才发现手臂被西凉拉住，他眼中满是心疼，林笑相信西凉不是故意这么用力，他只是担心她会说出什么让他觉得难受得话便不自觉的。 他在害怕，这是她能够感受的。 林笑猛然惊醒，在西凉身边，她怎么可以说出她在乎的顾衍这样的话鞅？ 她已经将顾衍伤得体无完肤，此刻又怎能再去伤害另外一个人呢？ “对不起。”林笑开口，看着杰克，“虽然顾总的做法让我觉得很感动，但是真的对不起，我真的……”不喜欢他这话还未曾说清楚，便听到身后的人不断传来急促的声音。众人转头望去。 “不好。”身后的护士和医生惊叫，“顾总没有呼吸了。旎” 林笑觉得，自己似乎瞬间就掉到了冰窖里，好在身后有西凉，不然此刻的她就直接砸在地上了。 没有呼吸是什么意思？ 是要死了么？ 林笑眨眼，豆大的泪珠幡然滚落。她这才发现，她或许从来就是一个非常爱哭鼻子的姑娘，而这些年不是她真的坚强忍着不哭，而是她还没有遇到能够让她哭泣的事情而已。 所以所有的泪水都被隐藏，所以现在才会一次性爆发…… “西凉博士，您快过来看看。”随行的医生焦急的大喊，杰克已经完全失控，那些前来寻找顾衍的人已经蓄势待发，似乎如果他真的出事的话，一定会让在场的人都陪葬一般。 局长面上全是担忧，顾衍的身份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的，他爹娘死的早，具体原因不得而知，家中现在就只有他跟老爷子以及数不清的钱财，他是顾家唯一的独苗…… 老爷子他也是见过的，那是一个……手段毒辣的老人。 所以若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在场的人，只怕都不能活着出去。 “西凉先生，还请快一些。”看着西凉依旧站在原地，局长再次开口。 西凉面色纠结，凭心而论，他是一点也不想救顾衍的，他恨不得希望他真的就这么死了才好。 可是，他是医生。 但是医生又怎样呢，这个世界上，他从来都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他只在乎林笑，于是他侧头，看到林笑一脸呆愣却紧紧拽住他的衣袖，就已经明了她的意思了。 叹了口气，西凉终于掰开林笑的手，“我去看看。”没有承诺要救，只说去看看。但是看似什么都听不进去的林笑突然就放开了手。“好。”她说、 只是非常简短的两个字。她却仿似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西凉转身走去，林笑的身子踉跄的退后几步，好在再次被王楠接住。 她的手指冰凉，她紧紧的拽住王楠，整个人都在颤抖。 看得出来她在极力克制，但是哪怕是这样，她还是控制不了自己身体的自然反应。 西凉的表情很认真，对着顾衍做了几次急救，但是并没有多久就站了起来，林笑并没有说话，只是满眼期待的看着他，但是看到他这个动作之后，她眼里闪过一抹沉痛，随即恢复冷静。 对，那是一种冷静到死寂的眼神。 很平淡，却让人无端觉得心慌。 林笑眨眼，突然就笑了，她想，没有关系的，若是顾衍死了的话，她就用自己给他陪葬，反正她已经欠下他那么多了，反正注定今生都偿还不了，反正此生他们都不能在一起了。 那么…… 就陪着他一起死吧。 或许，只要死了就会是一种解脱，既然活着的时候不能在一起，那就死了以后一世相守好了。 “他还没死。”西凉轻轻的开口，只是很简单的四个字，却让林笑死灰复燃，她看着他，像是没有听懂他的话。 西凉眼中闪过一抹悲凉，一抹难过，他再次开口，非常确定的说了一遍，“顾衍没死。” 似乎是为了让林笑听得更加清楚，所以这一次他咬字有些重，身侧的医生不可置信的站了起来，“西凉博士，可是顾总已经没有心跳和呼吸了。” 林笑听见了，只是她却依旧将目光落在西凉身上，她在等他的答案。 西凉觉得自己这一刻的心都完全碎裂，他不想说，但是他却能够看懂林笑的那个眼神，仿似在告诉他，只要他敢说顾衍死了，那她也会死给他看。 虽然想着林笑不会这么不理智，但是西凉根本就不敢赌。 “他身体很虚，刚才爆炸的炸/药中含有毒素，不过因为我并不清楚那些毒素是什么，所以……我也不敢保证他之后到底还还不会活着。” 林笑突然想起之前那几位武警头上的汗珠，想必也是在那时候就已经吸入了毒气，可是为什么，她没事呢？ “刚才你们倒下的时候，顾衍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了你。双手捂住你耳朵的同时，也将你按在他怀里。你吸入的毒气并不多，所以你只是出现短暂的昏迷而已。”西凉开口，林笑自己不清楚，但是他当时却看得十分清楚。 他不想这么说，也不想承认，但这是无法磨灭的事实。 林笑想笑，但是笑不出来，想哭，但是眼泪似乎也在刚才的瞬间流尽，她看着顾衍，随即将目光落在西凉身上，“西凉，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求你，救救他。” 她说，求你救救他。她说，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看，她多聪明，只是两句话而已，却成功堵住了他所有的理由，逼着他不得不救。 西凉想，这或许就是他一生中听到过的最残忍的话了。 他心爱的女人求他去救她心爱的男人。 他多想拒绝，就连眼睛都变得湿润。“好，我会尽力。” 林笑并不同于一般的女子，这一点，认识她的人都会知道，本以为她在经历了这些多长打击之后会变得脆弱或者是需要休息，但是并没有。 在顾衍住院治疗的这段时间，除了每天会打电话跟西凉了解情况之外，她甚至一次都没有去看过他。 听说顾衍醒了，她也只是在挂了电话之后微微一笑，听说顾衍想见她，她只是淡漠的让西凉代为转告，“那只是他自己的事情，跟我无关。” 她将自己所有的时间都排得满满的，没日没夜的翻看着资料，查看着视频搜集资料，恨不得自己能够突然长出几双翅膀来。 “所以局长你的意思是，安然确实已经被人提前释放？只是现在下落不明？”这日，林笑办公室的电话终于响了起来，众人都屏住了呼吸，此刻听到这样的话之后，只觉得无奈。 “好，我知道了。”就在众人以为电话要挂断的时候，林笑突然又说了一句，“局长，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一趟美国。”众人的心再次被提了起来，但是不知道局长在那边说了些什么。林笑最后点头说是。 “你要去美国？”王楠开口，几人都在办公室讨论问题，因此才刚刚挂了电话王楠就已经开口询问。 “嗯。”林笑点头，“我觉得那边有些事情需要亲自去一趟才能了解透彻，所以…” “但是你也应该清楚你自己现在的处境，别说是去到美国，只怕你在这江城都没有多少安稳的日子可以过。” “总不能因为害怕就不去。”林笑开口，再者，她早就已经将生命置之度外了，危险不危险的，真的没关系。 “你……”王楠似乎是想骂人，张涛也已经准备好了说辞。莉亚的那句“组长你慎重已经出口、”不过这些所有的话，都被林笑含笑打断。 “你们不必这么紧张，局长并不同意。” 好吧，众人叹息，没想到林笑居然也变得这么坏了。 “不过现在既然已经确定安然确实已经被提前释放，那就说明，对我下手的人就很有可能会是她，只是我觉得奇怪的是，按照她的家世，她若是想要买凶杀人不难，但是……那天那些人，我总觉得他们不会听命于安然才是。”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张涛开口。“从现场的整体情况看来，那些人更是有组织有纪律的专业杀手，他们不怕死，装备精良，而且从他们的话中隐约可以听出，他们像是为了报仇而来。”说这话的时候，张涛双手环胸，双眼十分犀利的看着林笑，就仿似，是在怀疑林笑一般。 林笑了然，王楠有些担忧的朝她看来，对于林笑失忆这件事情，他们已经约定好了不往外边说，甚至还私下做了，“如果我真的是坏人的话，记得一定要亲手杀了我。”这样的约定，此刻被张涛这般问了出来，林笑只是笑笑。 “我们其实一直都知道组长有事情瞒着我们，甚至在私下我跟张涛也已经做过许多次的推测，我们也怀疑，组长的事情王楠你也知晓，但是因为没有证据，所以一直没说。”莉亚开口，踟蹰了片刻之后说出了他们的想法，本是不想说的，但是此刻各种案件混合到了一起，若是连自己人都不能完全信任的话，那就别谈破案了，只怕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会全军覆没才是。 林笑一直在笑，但是这个笑容是欣慰的，她就知道，她挑选的这些人，根本就不差。 瞧瞧这敏锐的观察力和分析力，简直让她都大开眼界了好么。 “那你们。现在是有证据了么？”她轻声开口，声音中似乎都带着笑容。 事实上，自从知道顾衍已经彻底活过来之后，她的心情似乎一直都不错。 “呐。”莉亚从自己的档案袋里边翻找了片刻，随即丢给林笑一沓稿纸，林笑翻开，里边详细却又繁复的记录着林笑不正常的地方以及他们各自听到的关于那些歹徒说的话等等。 但是原本好好的纸上被画得乱七八糟的，看得出来在罗列这么东西的时候，莉亚内心到底有多纠结。 看见林笑眼角的笑容，莉亚显得有些尴尬，“记得当初刚刚见面的时候，我就跟组长说过，我觉得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其实说来很惭愧，我起初之所以想进重案组，不是因为自己有那么多的爱国主义，除了之前跟你说的我是好奇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林笑挑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因为她知道莉亚的话还没完。 “我第一次见到一个女警察那么的霸气，当初你去我们警局挑人的时候，你虽然话不多，但是你全身散发着的气质就是我一直想要拥有的，那时候我就在想，将来，我也要成为跟你一样的人。所以，你们离开之后，我便怂恿张涛陪我去报名，哪层想……哪层想居然熬到了最后。” “不是熬到最后，是你们本身就具备了这样的实力。” 莉亚笑笑，随即接着说道。 “我一直觉得您就是一本书，是一本我想要好好读的书，可是组长，认识您一年不算长也不算短，但是这一年对我来说或许是不平静的，因为我经历我很多可怕的事情，我也……我也更加深刻的认识到自己身上肩负着的责任，这些你是教会我的，我不会忘记，并且会在将来努力做到更好。” “我也亲眼看着你经历了太多的事情，看着你过的那么幸苦。我突然后悔翻开你这本书了。我也是这时候才知晓，原来在你坚强的外表下还有着一颗这般柔软得心灵。” 说实话，莉亚说这些话的时候，林笑是很感动的，但是她似乎真的已经哭不出来。 她咳嗽了两声，“其实……其实告诉你们也没事，而之前不告诉你们，是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确定而已，现在……你们既然已经察觉，那便说明它再也不是什么秘密。” “不过再说这件事情之前，我希望你们能够跟王楠像我承诺的那样，若是将来发生什么不太愉快的事情的话，记得……不要对我心慈手软。” 这话说的真的很严重，所以莉亚跟张涛对视之后甚至犹豫着开口让林笑不要说了，但是没用，林笑决定的事情，是连她自己都制止不了的。 因此，那个下午，重案组的众人一起窝在林笑的办公室中，静静的听了一个故事。 下午的时候林笑跟王楠去了安然家，张涛和莉亚继续去查套牌车的线索了。 至于王舒，依旧在跟各种试验大战到天黑。林笑有时候会想，她从未见到一个人会那么热爱自己的职业，曾经十分好奇问过王舒，说除了案子之外，还有什么理由能够让他离开实验室，他给的回答让林笑呆愣了很久。 “除非我死，否则我永远不离开。”从那之后，林笑突然就改变了对王舒的看法，他其实，也是一个跟她同样固执的人。 到达安然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保姆不认识他们，听到是警察之后便直接带了进去，却在门口的时候被安然父亲拦下。 “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林警官么？真不知道是吹了什么风，居然把您给吹来了。”他似乎是刚好要出门，手中的公文包还夹在腋窝。 林笑看得出来，时隔一年，他们还恨着她。 安然父亲还好，只是冷嘲热讽，安然母亲听到她的声音之后恨不得冲上来撕了她。 自从安然的事情被媒体曝光之后，她的家庭四分五裂，原本是这江城数一数二的龙头企业，却也因为这件事情股票大幅下降，到现在竟成了一下可有可无的小公司，甚至随便一个人都能够爬到她头上欺负她。 每个月还得自己四处求人才能苟延残喘的活着……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林笑。她毁了她最为骄傲的女儿，毁了她令人羡慕的贵妇生活… 是她让她现在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甚至还会附带一句“杀人犯的妈妈。”这样恶毒的话。 所以，她恨林笑，恨不得她死。 林笑微微皱眉，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们非但不自我检讨，现在见到她之后还恶语相向，看来……安然会成了今天这个样子，身为父母的他们有着很大的责任。 “林妈，谁让你把他们带进来的，我们安家，就是欢迎一条狗也不欢迎他们。”他们的话说得很难听，王楠微微皱眉，不动声色的将林笑拉在身后，就担心他们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 而西凉说了，林笑的身体，必须好好养着。 “你们冷静一点。”王楠开口，“今日来是有事情找你们。” 但是愤怒中的人又怎会听得进去劝？王楠这话显然起步了任何的作用。 “冷静。我怎么冷静，要是我杀了你，然后去跟你爸妈说冷静。他们听得进去么。”王楠皱眉，这人分明就是蛮不讲理。 叫骂声还在继续，林笑觉得头都被吵晕了，她抬手揉了一下太阳穴，然后一把将王楠拉开，动作有些蛮横，所以吓得两人有片刻的停顿，而林笑，也刚好就需要这样机会。 “你们别这么吵。若是觉得我们碍眼我们会马上离开，今天来，也只是想要告诉你们一件事情，安然被提前释放了，但是有些细节上的问题还需要她协助调查，若是她回家的话，请马上转告我们。” 这般说完，不管身后的人有什么反应，林笑直接迈开脚步离开，王楠思索片刻之后立刻转身跟上，随即……安府的大门被立刻关上。 “喂，林笑，不是说来调查的么？你怎么说了消息转身就走？”王楠疾步跟上，待周围没人之后才开口询问。 “已经好了啊。”林笑开口，看着王楠依旧皱眉，林笑便开始解释，“就算询问也问不出任何的线索，所以直接将安然出狱的事情告诉他们是最快捷的办法。”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他们已经知道这件事情并在其中出谋划策，那么我们这么找上去，他们必定会心慌，只要心慌，那做事情肯定就会有所疏忽，或许……会有我们想要的线索？” 林笑点头，满意的笑笑。“没错，而且如果他们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而安然出狱之后也未曾跟他们联系过的话，那么现在，当他们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没事了之后，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总归会想办法联系上安然……” 很多事情，警察不知道的，警察查不到的，但是父母却一定可以，因为父母终究比警察要了解自己的孩子不是么。 “从他们刚才的表情来看，似乎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 “倒也不一定，毕竟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的人，若是存心演出戏给我们看，也并不是特别困难的。” 第一百零七章 ，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林笑和王楠的猜测其实没错，安然出狱的事情除了特别的几个人知道之外，连她爸妈都是没有告诉的。 安然父亲将门猛地关上，满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呢？ 当时法官宣判的时候，他们可都是在的，死缓，那是真真切切的事情。 “老公，她说的是真的，对吧？”安然妈妈似乎已经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双手颤抖的厉害，她紧紧拉住男人的衣角，就怕会听到自己不想听的话魍。 “我也不知道。”男人开口，有些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随即扶着安然妈走到沙发上坐下，“但是林笑没有必要跟我们开这样的玩笑。” 到底是经历了许多风雨的人，就算变故来临的时候他也依旧保持相对的淡定。 “我真的很想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是咱们的宝贝女儿就要回来了，可是老公，这怎么可能呢。”安然妈妈的情绪依旧激动。“咱们女儿那么乖，她要是出来的话一定会告诉我们才是，再者……上个月我去探监的时候，她也并没有说过可以出来了啊？”非但不能出来，她记得当时探监的时间也是被严格控制着的，就连她想要送礼让安然过的舒服一些或者是让她们能够多一点点说话的时间都不可以，这一转眼就说已经出来了…檎… 她其实是不信的，但是她忍不住想要去信，毕竟……这是希望。 只要安然出来，事业可以重新来，一切都能重新来，最主要的是，他们的家庭，又圆满了。 “你先别说话，我要仔细想想。”男子开口打断，安然妈妈便真的捂住嘴巴坐在一侧，虽然不曾说话，但是那不断滚落的眼泪在不断的滚落着。 男子更是觉得烦躁。 他放下公文包，从茶几上拿了打火机跟香艳便朝着阳台上走去。 安然妈听见打火机响了一声之后阳台上便冒出了烟雾。 明明跟平时抽的一样，但是今天的，看上去烟雾格外的大。 明天还是大白天，无端给人一种乌云密布的感觉。 他抽了多久，她就在屋子里哭了多久，待男子回来的时候，烟盒就已经成空的了。 “我想她说的是真的。”他说。“一来，虽然我们讨厌林笑，甚至是憎恨她，但是抛开私人恩怨不谈的话，她确实是一个好警察。所以。她不可能平白无故的跟我们开这样的玩笑。” “那为什么……”安然妈眼睛变得红肿，原本画好的妆容也因为哭泣彻底变成了熊猫眼，但是她自己根本就不曾察觉。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点。林笑……你注意到了么，她刚才说的是，“安然被提前释放了，但是我们还有些事情需要她协助处理。”她还说，“如果你们看到她或者是她回来的话，记得通知我们。”你听明白了么？” 安然妈妈疑惑的摇头，并不明白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说你平时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在关键时候就傻了呢。”安然爸爸叹气，随即接着说道，“你仔细想想，咱们女儿回来了，为什么不跟我们联系？” 安然妈摇头，来不及回答便又听到他说，“那你再想想，安然的事情当初就已经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林笑为何说需要协助处理？” “还有啊，最主要的一点，她说的是，如果安然回来的话，让我们打电话通知他们……而不是，直接去警察局。” 安然妈妈猛地睁大眼睛，终于明白了这些话中的关键。“所以你的意思是，咱们女儿不是真真正正的出狱，她是……逃了？” 她的声音原本是很大的，但是说到后边便渐渐变得小了，她不可置信的捂住嘴巴，若是安然真的是逃了的话，那么再被抓到，那就绝对只要死路一条了。 难怪，难怪安然不敢跟他们联系，难怪……难怪林笑他们也找到家里来，只怕是，他们暂时也找不到安然，因此便先来家里一探究竟了吧。 “太可怕了。”安然妈妈声音都在颤抖，“你说她怎么能那么想不开呢，逃跑可是罪加一等的，若是……若是她好好待在监狱里边，好好表现，我们在外边再疏通疏通关系，那么提前几年出来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啊，你说她怎么……怎么那么傻呢。” 或许对天下父母来说，只要活着就比什么都重要，这显然也是安然妈妈的想法，只是很可惜，安然真的不明白他们的用心良苦。 “你也别这么说，那监狱你又不是没去过，吃的都是些没营养的东西也就是算了，跟她在一个房间的那些人一个比一个还要凶神恶煞的，咱们闺女可是千金大小姐，进去之后哪里会吃得下那样的苦。”事到如今，只能面对。 “那老公，你说这事儿，现在该怎么办呐。” 这般说着，安然妈便站了起来，她踉跄的在屋子里走动，走了片刻之后才终于想到自己其实是要找包。然后又回到沙发上胡乱的翻了一阵，终于…… 她找到了手机，但是掂量了一阵不知道应该打电话给谁，终还是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她的步伐太凌乱，动作太慌张。 弄得阿然父亲愣了好大一阵，这会儿看着她已经到了门口。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把她拉住，“你要去哪儿？干什么？”到底是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人，哪怕安然妈妈还没有回答，他却像已经知道答案一般，直接用力将她拉了回来，并且碰的一声反手将门关上，看到刚才被他们叫去买菜的保姆已经到了门口也被直接关在门外，想了想似乎还是不放心，便又打开吩咐她再去买点螃蟹回来，因为想吃…… 安然妈被他扯得晕头转向，本就急得不知道自己应该干嘛这会儿坐下之后更是觉得茫然。 “你冷静点老婆。”男人大口喘气，双手按住安然妈妈的肩膀，“你听我的话么？” 自然是听的，女人猛点头。 “林笑刚才那只是试探，因为他们自己也找不到安然，所以我猜想，他们这么做就是想让我们慌神，然后顺着我们的思路去找安然或者就是下了套等着我们去找安然，所以老婆，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安然妈妈算是听懂了，嗷呜一声便再次哭了出来，“那怎么办啊老公，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的安然现在说不定在哪里风餐露宿呢，想想我都觉得心疼。” “我也疼。”男人眼里闪过一抹疼痛，“可是那又能怎么办呢，越是这样，咱们越是要千万倍的小心。越是这种时候，我们就必须要稳住。” “你以为我不担心安然么？我也担心，但是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充分的相信她，你想想啊，监狱是什么地方？她都能从那里出来还会找不到吃的找不到住的么？咱们安然多聪明的一姑娘啊，你别太担心了好么？”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冷静，该干嘛干嘛，跟平时一样，咱们女儿现在正在上演生命大逃亡，咱们一定不能给她拖了后腿，既然她还没有主动联系我们，那我们也绝对不要找。” “好。”安然妈妈想了半晌，终究还是点头同意。 “这几天安家的人都很正常，跟平时一样啊，像是什么事儿都没有。” 王楠跟林笑的车子停在不远处的位置，就在刚才，他们看到安然父亲去上班了，似乎跟一个客户约好谈生意，安然妈妈约了一堆牌友打牌，就在刚刚牌局刚刚结束，她们一起进了不远处的美容院。 “林笑，你说该不会是咱们弄错了什么吧？” 难道从一开始，路线就追踪错误了。 听到王楠的话，林笑缓慢的将自己头上的鸭舌帽拿掉，随即睁开眼睛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顺手接过王楠给她递过来i的牛奶吸了一大口。 最近都没睡好，一来是重案组的人太少，他们需要分头盯着这些人，没时间好好睡，二来是不想回家，因为自从婚礼之后事实上她就没敢回去过，除非确定西凉不在，她甚至还去王楠的公寓休息过两晚。 记得每次西凉打电话来说在他们的家等着她回去或者是在她的公寓等她回去的时候，林笑总是说很忙，却在转眼就去了他家，不过对于王楠的鄙视，林笑直接视而不见。 说她懦弱也好，当逃兵也罢，她现在确实不太知道应该怎么面对那两个男人。 “这不是刚好反应出问题的关键么。”林笑晃动了几下奶瓶，随即彻底睁开了眼睛，“我去，这个时候你从哪里弄到的热牛奶？” “你喝就是了，管这么多做什么？”王楠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其实是西凉打电话嘱托他好好照顾林笑，还说她现在暂时不能吃生冷的东西，于是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特意温了好几瓶牛奶放在保温盒里随身携带呢。 “快，别转移话题，先回答我的问题。”王楠开口，“怎么他们表现的正常你反而说不正常呢，这是什么道理？”莉亚的那套心理学就是他非常不能理解的东西，要是现在连林笑说的话他都理解不了的话，那么……他干脆回家洗洗睡得了。 “你没脑子么？”林笑满足的喝了好几口，然后伸手从后边的包里翻出昨天去超市买来备用的一大堆零食吃了起来，“你想啊，要是……啊，我这是打比方，你别太介意。” 王楠气愤的抢了一包薯片，三两下撕开抓出一把就朝嘴巴里边塞，他瞟了一眼林笑。“你倒是先把事情说清楚在吃啊，急死个人。”这般说着，似乎是觉得薯片的味道着实不是他喜欢的，便又直接丢给了林笑。 林笑眨巴了一下眼睛，怎么这人还有这般小孩子脾气的一面呢，她不知道的是，她此刻的样子也跟个孩子没什么区别。 她很开心，虽然一直在逃避西凉，对顾衍也是避而不见，但是她的那种开心，是从内到外的，王楠想，大抵是因为没有真的跟西凉结婚。 而他，只想看到她开心的样子，所以哪怕是抛弃自己原本的性格陪着她像小孩子一样疯狂，他也愿意。 “咳咳。”林笑假意咳嗽两声，这才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想啊，要是你的是安然，你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我跑去告诉你爸妈说你出来了。正常情况下，他们会是怎样的表情？” “安然的爸爸妈妈是出了名的宠爱她，如果知道这件事情的话，正常情况不是应该打电话，奔走或者着急的到处找么？” “那不正常的情况呢？” “喏。” 王楠伸手，指着安然妈妈进去的那家美容会所，随即，像是恍然大悟一般，他睁眼，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对啊，原本应该着急却假装淡定，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林笑咬着奶瓶点头，一边快速的在包里翻找着其他的吃食。 她的这个样子真的有些可爱，王楠不自觉的就出了神，好半天之后，突然就冒出一句，“林笑，其实……西凉知道你这几天住在我那儿。” 林笑嘴巴里的奶瓶就这么滚了出去，好在牛奶已经不多，倒也不至于洒了一地，只是玻璃瓶子砸到膝盖上有些生疼生疼的。 王楠弯腰将瓶子捡起，随手放在刚才准备好的一个垃圾袋里。他已经转了头，此刻没有看着林笑。 “西凉说，他知道你在逃避他，也知道你到底在害怕什么，但是没有关系，他会给你时间。” 他还说，“林笑，你刚才喝的牛奶原来可以这么保温，也是西凉告诉我的，我能够感觉到他是真的很爱你。” 林笑此刻站在西凉为她买的房子里，钥匙很早之前给已经给了她一份，事实上这期间她只来过这里一次，那时候只是听西凉说要将房子装修成她喜欢的粉红色。 可是当她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感动。 房子里几乎布满了她的照片，最中央位置的婚纱照格外的显眼，窗帘一直被拉开，阳光暖暖的照进整个屋子，林笑抬手。遮住了额头上的阳光。 但还是有细碎的光影沿着手指照在精致的额头上。 这是…… 家的气息吧，那么的温暖 “林笑，其实我们最近的工作也并不是那么忙，你完全可以去看看他的。”这是之前在车上，王楠说的话，他还说，“我其实知道你为什么躲着他们两个人，那么林笑，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将来这两个人你都决定不嫁的话，可以考虑嫁给我。”林笑知道王楠说的是真的，但是很默契的是她跟王楠两个人都没有选择去相信，或许在他们心中都知道，那一天永远都不会来。 王楠不是乘人之危，他只是单纯的想要照顾她，这一点。林笑很清楚，所以在明明知道王楠不可能开玩笑的情况下，林笑还是依旧选择说，“哈哈，王楠，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林笑很多时候会想，其实王楠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看吧，就像刚才，分明她说了那么伤人的话，可是他还是一本正经的回答，“哈哈，是嘛，我也觉得不好笑。” 两人虽然在笑，但是眉宇间那抹淡淡的忧伤却怎么都无法忽略。 有人从身后抱住了她，林笑没有回头也不曾挣扎，因为她知晓那个人就是西凉。 她来之前给西凉打了电话的，她说有事情要跟他谈谈，地点，就在新房子里。 “笑笑，我好想你。” 他的声音无比的沙哑，来之前就听王楠说他似乎是生病了，现在看来，果然是真的。 林笑转身，从西凉的怀抱中退了出来，西凉并没有挽留，“作为医生还生病，我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你才好。”屋子本身就是准备要用了的，因此家具什么的全都一一俱全，林笑跑到饮水机旁边，看了日期之后便打开开关准备烧开水，西凉转身将门关上，一切的动作都是那么的自然。 自然到，像是曾经已经这般经历过无数次一般。 “昨晚通宵做了个大手术，今天早上又接连做了一个，还没来得及休息，好像是一点小感冒，没事儿的。”西凉走到沙发上坐下，声音慵懒如猫，林笑这才注意到他的眉宇间全是憔悴。 忍不住有些心疼。 “既然昨晚上没睡，那你今天就不该接着做手术，你还真的想当天使啊你，这般不眠不休，也不知道是做给谁看。” 林笑伸手，推了西凉一把，他也顺从的朝身后靠去，林笑便坐在他身侧替他揉着太阳穴，力道刚刚好，西凉的头疼似乎缓解了一些，他闭上眼睛，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 “本身就是天使。”他说。这般厚脸皮，让林笑忍不住想笑。 “只不过昨晚的手术跟今天的都非常重要，本身医院也担心我的身体吃不消，但是事发紧急，若是不马上手术那人就要死了。” “那你呢？你是怎么撑过来的？”别人的生命固然重要，但是在自己身体吃不消还生病的情况下继续手术便是不要命的表现，诚然，不可否认西凉刚才说的有道理，但是在她看来，如果手术做到一半西凉出了意外的话，那就有可能会是两条命的事情。 “打了提醒的针水，就熬过来咯。”他说的很轻巧。林笑却是忍不住揭开他的衣袖看了一眼，手腕上赫然出现好几个口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何止是一针啊。 鼻子有些发酸，心里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难受得厉害。 她一直都知道西凉是一个很好的人，他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可是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原来他对所有人都很好，除了他自己之外。 “没事笑笑，我这不是好好的么，真的只是一点小感冒，你不必担心。”西凉直起了身子。 说实话，他以为林笑躲了他这么久是要彻底的离开他，所以现在两人之间还能这般相处已经是一种幸福，而他，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西凉，我们结婚吧。” 林笑眨巴了一下眼睛。瞬间就说出了这样的话来，西凉本以为她在开玩笑，但是仔细看了才发现，林笑说的是真的。 她眼中有些湿润，但是眉眼含笑，他看得出来，林笑说的很认真。 可是……为什么呢。 “上次婚礼出现那样的意外让我觉得很遗憾，但是既然我们已经决定要结婚，那就不该因为意外而停止，事实上形式怎样我一点儿也不在乎……所以西凉，如果你觉得在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你还是喜欢着我，爱着我，并且决定下半辈子都跟我一起度过的话，那……我们就结婚吧。” 第一百零八章 ，不想娶你了（微恐怖，胆小慎入） 林笑觉得，自己这一生中做过最忧伤的事情，就是在想爱的时候不能爱，不想爱的时候爱了。 做过比最忧伤还要忧伤的事情，就是在自己不想结婚的时候结婚了，对象还不是自己想嫁的。 而比这个还要忧伤的是，这个原本一直说要娶她并且说会一辈子都爱着他的男人，在她说出“我们结婚吧。”这样的话之后，居然一本正经的拒绝了她。 “笑笑，我知道你的想法，我也相信你现在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我甚至知道，如果我们结婚了，那以后你也一定会对我很好甚至不惜断了跟顾衍之间的所有关系。” 林笑帮他按摩的手突然就停了下来，她看着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西凉已经这般了解她了魍。 西凉拉过她的手，已经坐了起来，眉眼中还带着浓重的疲倦，“笑笑，我爱你这件事情你毋庸置疑，从前很爱你，现在很爱你，将来同样也会很爱你。” “我想娶你这件事情，你也从来都不需要怀疑，因为……从爱上你的那一刻开始，这个想法从未间断过，但是笑笑，我们不结婚了。” 林笑只是看着他，事实上她的反应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平静了许多檎。 “可是为什么呢西凉？你对我那么好，我已经找不到任何一点点不跟你结婚不跟你在一起的理由了。” “你也说了，是找不到不跟我在一起的理由。”西凉似乎在笑，但是眉宇间的那股悲伤经久不散，看吧，林笑最终想要嫁给他的理由，依旧不是因为喜欢。“正是因为我知道笑笑你不是真的爱我，所以我才不能跟你结婚，我不想你因为觉得愧疚而跟顾衍强行断离关系，我也不希望我的笑笑在将来是不快乐的。” “笑笑，我们不结婚，等你真的将所有的事情都弄清楚之后，我们在谈这个问题也不迟。”林笑最近经历了太多的感动，因此听到这话之后依旧没有哭，只是眼睛发酸，只是鼻子发热，只是眼圈泛红。 “好。那就不谈。”林笑起身，“家里有药么？” “有，左边第一个抽屉里。”西凉点头，林笑便蹲下身子打开，果真看到里边放着一个家庭急用箱，里边的药整整齐齐的排列着，数样都不少。 “西凉，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情。”林笑按照说明书给西凉配了药，随即端着白开水朝他走来。 西凉接过，好看的眉眼静静的看着她。他并没有插话，只是静悄悄的等着林笑接下来的话。 “你看你……都愿意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将自己伤害成这个样子，那为何那天在教堂的时候，你会最先转身离开？” “笑笑难道没发现么。”西凉依旧温和，吃了药之后便又重新躺在了沙发上，“那天发生爆炸的时候，教堂的门被关上了。” 林笑仔细回忆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西凉当时确实是先看了她一眼之后才朝门口跑去的…… 天呐，她忍不住敲了自己脑袋一下，她真是傻的可以，居然还因为这件事情怀疑西凉，他当时之所以跑开，只是因为思维比她清晰，知道她能够跟上，因此便率先去开了门而已。 看到林笑这个表情，西凉大致也猜到她误会了他，于是他靠在身后的垫子上，懒洋洋的开口，“所以笑笑这段时间故意躲着我，其实是对我失望了？”语气揶揄。 林笑觉得自己的脸瞬间就烧了起来，她看着西凉，心里除了感动还是只有感动。 西凉似乎是真的太累了，说完这话的说话眼睛都快闭上了，但是为了不让林笑觉得他有忽略她的感觉，便硬是强行撑着。 林笑把西凉拉了起来，直接把他推搡着进了卧室，推倒之后取了薄毯给他盖上。 “你现在就什么也别做什么也别想，睡觉好么？” 西凉乖乖点头，唇角一直带着笑，他想，或许不结婚才是对的，因为这样两人相处起来才没有负担。 林笑这才转身，手腕却被西凉拉住，“笑笑，你要走了么？”眼神中的脆弱和期待任谁都看得出来，林笑反手握住他的，安慰拍了几下，“你放心，在你生病没好之前，我哪里也不去。” “这是你说的。”生病的西凉看上去有些像小孩子，林笑终究还是不舍得拒绝。 “放心，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守着你，所以现在，你可以放心睡觉了么？” “可以。”西凉闭眼，随即冒出一句让林笑哭笑不得的话来，“若是生病笑笑就不会离开我的话，那我就一直生病好了。” “西凉，你要是再敢开口说这些不着调的话并且不睡觉的话，我就立刻走了啊。” 西凉没有回答，嘴巴已经紧紧的闭上，连同眼睛一起。 林笑抬手在他眼前晃动了几下，他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那轻微的呼吸声彰显着他已经睡了。 “真的睡着了啊……”林笑哑然失笑，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替他将被角拉好，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冰箱里什么都有，看来她不在的这些日子里，西凉虽然不用，却也时常过来更换着，林笑看了一眼，都是一些还很新鲜的东西。 想着西凉生病不能大鱼大肉，于是她拿了瘦肉跟皮蛋走进了厨房，没多久，厨房中便冒出隐隐的香气。 林笑又跑出来拿了鱼，当然，西凉不能吃，但是她可以。 总归自己很久没有下厨房了，总不能委屈自己自己的胃才是。 中途去看了西凉一眼，他脸上的红晕似乎下去了一些，测了一下体温，39度……虽然还是高了一些，但是总归还是在下降、 林笑给王楠打了电话，说今天原本所有的安排都暂时取消，反正也只是分析的事情和做总结，倒也不是非去不可。 因为这些东西，莉亚就可以。 至于跟踪，王楠说他会盯好。 “林笑，顾衍在警察局门口等了好几个小时了……你……要不要见见他？” “西凉病了，我要照顾他。”林笑朝西凉所在的房间看了一眼，随即将门关上走到了阳台的位置，似乎是为了不打扰到他。 可是……顾衍不也病了么。 可是这样的话。王楠终究没有选择说出来让林笑为难，但其实就算他不说林笑也是知道的。 “那么……我应该怎么跟顾总说。” 林笑想了片刻，随即回复，“照实说。” 只是在挂了电话之后，她站在窗边，眼睛一直落在外边的大楼上。 这里距离纵横并不远，纵横又是这江城出了名的标志物，那么高，一眼就能看到。 那烫金的纵横集团几个大字似乎在无声的宣示着它的地位。 她突然就想起那天顾衍再次受伤之后来自老爷子的威胁。 “希望你记住那天你自己说的话。”林笑点头，她当然记得，并且铭记于心。 她想，大抵她跟顾衍还是不适合的，从前经常听说嫁人需要门当户对，但是这话她终究噬之以鼻，因为她觉得现在是法治社会，讲究的是自由恋爱。 她觉得，只要两个人是真心相爱的，那么就算身世差距很大也没有关系。 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的，难怪就连强势如范爷那样的人都会吵着说自己不愿意嫁豪门呢。 林笑叹气，豪门的水，终究太深了。 这或许……就是顾老爷子看不起她的原因吧。 不过其实也是，似乎只要跟她牵扯的事情，顾衍总没好事儿，局长说了，顾衍是顾家唯一的独苗，所以顾老爷子会这么对她，她其实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但是她不甘心…… 因为在她所有记得的事情当中，从未有人打过她。 顾老爷子那天那一巴掌，她会记很久。 “你就是扫把星，瞧瞧，你都把我孙子弄成什么样子了。”打完之后他的态度依旧强势，可是当时林笑并未计较，因为西凉说，病毒还没有查出来。 只是一直沉睡着的顾衍听到这话之后醒了过来，他说，“爷爷，我做的任何事情都跟林笑无关，请你不要把对我的火气发泄在她身上、”一席话，将老爷子气了个半死。 但是当时顾衍并没有醒过来太久，林笑也终究还是离开了医院，并且……到现在顾衍出院，她不曾接过他任何的电话问过他一星半点儿。 顾衍，大抵你爷爷说的是对的，对你而言，我终究就是一个扫把星，不为别的，就为了你曾经为我出生入死并且差点死了好几次就已经足够了。 那么顾衍，若是我离你远一点，你是不是就是安全的呢？ 鼻尖传来淡淡糊味儿，林兄猛地惊醒，她套着拖鞋啪啪啪的就朝着厨房跑去，还好才刚刚开始糊，不算太严重。她呼出一口气，这才将自己喜欢的鱼上锅。 忙了一阵子之后，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她接到奶奶的电话，说是有重要的事情找她。 “怎么了奶奶？”接到电话的时候鱼刚刚出锅，林笑将手机夹在耳朵上将鱼装盘。 奶奶那边似乎信号并不是很好，因此跟她说话的时候有些断断续续的，林笑并不是听得很清楚，“奶奶您别着急，慢慢说。”她擦了手拿下电话，随即朝客厅走去。 “什么？”奶奶似乎发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声音无比的焦急，再加上本就在江城比较郊区的地方了，信号本就不是很好。 “你说你的相机里边拍到了什么？” “哎呀，我听不太清楚，西凉生病了，现在还睡着，要不这样，若是不着急的话，我晚一点过来可好？”那边似乎真的说不清楚什么，林笑只得皱眉打断。 “不行啊……”林笑踟蹰，转身的时候发现西凉已经醒了，他的声音很小，“要是着急的话就去看看，我不要紧的。”林笑立刻就点头同意。 挂了电话之后。林笑跑过去探了一下西凉的额头，“似乎退烧了，药已经帮你拿好了，就放在你床边，你记得吃了。” 西凉点头，他已经看到了，而且起床的时候也已经吃了。 身为医生，他从来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厨房里熬了粥，我可能来不及吃了，你自己记得吃。或者，需要我帮你盛好么？” 林笑再说这话的说话已经开始换鞋，时不时的抬头看着西凉，像是确认他一个人真的可以。 “我自己可以。”西凉微微蹙眉，总觉得林笑说这话的时候将他当成了孩子，“要不我开车送你过去吧，天快黑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没事。我打车过去，倒是你，如果不行的话就别撑着，记得去医院。” “我自己就是医生，我会照顾好自己，你放心吧。”听到林笑的关心，西凉觉得很暖。“车钥匙给你，那你开车去，至于我，你完全不必担心，我现在就打电话让助理过来可好？” 林笑这才终于放心，她点头说道，“他是个很细心的人，有他在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说这话的时候林笑已经换好了鞋子，她跑到沙发上拿了包，结果西凉递过来的外套三两下套上。闻着厨房里冒出来的香气，贪婪的吸了几口气。 “那鱼是我的，你不可以偷偷吃，晚上我要回来吃的。” 西凉哑然失笑，都什么时候了，她居然还记得这个。偏头朝厨房看了一眼。他眉眼含笑。“我会放在微波炉你帮你热着，你要快点回来。” 林笑也笑了，“你要说话算话，不许吃。” 得到确定之后，她才急速的转身拉开门跑了出去，身影一瞬间就消失在楼道中。 西凉翻出电话，但是许久也不曾拨出去、 他将厨房中的粥端了出来，像是真的要把鱼吃了，但是想到黎沁那个眼神，便又没舍得，于是喝了一碗粥之后，他打开冰箱检查了一遍，随即拿出排骨，想着再去给林笑做个菜，等她回来的时候，也不至于那么的单调。 林笑开车本身是很稳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奶奶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说一般，她中途跟奶奶通了两次电话，第一次奶奶接了，听到她说两个小时就到之后情绪似乎稳定了不少，甚至说会做好吃的等她。， 第二次是奶奶打过来的，而原本这个时候，林笑应该是已经到达奶奶家了的，但是今天特别的堵车，她看了一眼周围，差不多还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本想叫奶奶再等等，但是…… 这一次的电话很奇怪，奶奶一句话也没有说，电话接通一会儿之后便挂断了，林笑微微蹙眉，觉得有些不太正常，因为她似乎听到了轻微的响动，但是因为此刻大街上全是车，滴答的声音响个不停因此并没有听得很清楚。 她皱眉，想要重新打过去的时候发现前面的车子终于动了，来不及回拨便快速将车子朝前边开了出去。 速度很快，无不彰显着她此刻焦急的心里。 心跳的很快，眼皮也一直在跳，林笑眨巴了好几次眼睛之后才渐渐好了一些。 郊区的车少了许多。林笑的车速也快了不少。她给奶奶打了回拨，但是再也没有人接听，而她到达奶奶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半，哪怕她很快，还是比预计的晚了十五分钟。 车子不能直接开进巷道里，林笑在距离差不多五百米的地方就将车子停下了，周围十分的安静，村子里的灯光已经都亮了起来，路上已经黑了。林笑将手机手电筒打开才能看见路。 高跟鞋落在地上一下一下的响着，无端让人觉得有些害怕。 在转了几个弯之后，首先看到的是原先的自己家，大门被紧紧关着，什么都看不到，彻底拐过来之后，才看到了奶奶的屋子。 屋子里漆黑一片，林笑皱眉。不明白为什么奶奶这么晚了居然不开灯，而且……奶奶知道她要来的话，按理说应该已经做好饭等着她才对。 没有饭香，没有灯光……大门跟自己家的一样，被紧紧的关闭着……像是，没有人气。 林笑倒吸一口气，一步步朝着奶奶家走去。 “奶奶？”林笑在门口站定，喊了几声也没人出来开门，刚刚抬手准备开门的时候，隔壁邻居的奶奶走了出来。 “笑笑来了啊，呀，怎么门会关着？”这是一个很和蔼的老人，姓李，跟奶奶的关系似乎特别好，平时林笑来的时候也见过几次。 “老太婆，你干嘛呢？笑笑来了你也不开门。”不等林笑回答，她便扯着嗓子对着里边喊道。 她们两人据说是年轻的时候就在一起了。 是最好的闺蜜，她们曾经约定好，若是将来嫁人了也要住在隔壁，只是可惜奶奶终身未嫁，究其原因，林笑担心会是奶奶的一块心病，所以哪怕是好奇但也不曾开口问过。 李奶奶却也遵守承诺，硬是托了许多关系跟她老公花了不少的钱将隔壁的房子买下。 他们当真做了邻居，而且做了大半辈子了。 林笑听他们说过，就算将来老了，也要约定着一起唱歌，一起跳舞，一起去喝酒…… 他们还要一起去踏青……还要一起给彼此讲年轻时候的故事。 她们换彼此为老太婆，她们觉得这样的称呼很好。 林笑知道，她们年轻时候的那些约定，她们已经完成了大半，她结婚的时候听到奶奶说，等到今年年底，就该跟李奶奶一起去划船了…… 奶奶还说，明年若是你有了小北鼻，那就带着她跟我们一起去，听说江南是个很美的地方，我跟老太婆都打算去看看。 “笑笑，傍晚的时候我还看到老太婆在门口洗菜呢，怎么。你惹她不开心了么？”李奶奶一边这么说话，一边走过去将门推开，她想着，若是真的林笑惹了她的老伙伴不开心的话，那她先进去总是没错的。 “刚才接到奶奶电话，说是找我有急事，我急忙赶过来的，还没来得及惹奶奶不开心。”林笑回神，跟在她身后，因为门被轻轻一推就开了。 “瞧瞧，这个老太婆，总是喜欢做这些让人好奇的事情。哼，都不告诉我，待一会儿看到，非要跟她吵一架才行。”李奶奶只以为是奶奶的恶作剧，因此举着手电筒一边走一边说，林笑心里的不安却变得越发的强烈起来，她皱着眉头并没有回答李奶奶的话。 正在这个时候，走在前面的李奶奶突然“啊”的一声大叫起来。 林笑寻着记忆找到了灯，只是在开灯的瞬间，心脏似乎已经停止跳动，呼吸……也变得凝重起来。 ---题外话---每天两三个人看，写着真的挺心塞的，但是没关系，只要还有一个人，就一定会写完，么么哒。 第一百零九章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一厢情愿大抵是累赘（万更） 奶奶死了，这是谁也没想到的事情。 重案组的人赶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林笑坐在一侧的沙发上抱着脑袋不肯说话，王舒正在对尸体进行检查，李奶奶坐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任凭谁也拉不起来。 “怎么会突然死了呢，老太婆平日里从来不管闲事，乐善好施还温和待人，怎么会有人这般对她呢、”李奶奶怎么也想不到，白天还一起有说有笑的老姐妹突然就成了现在这样。 这是一场故意杀害，是个人都能够看得出来，李奶奶抱着奶奶的头，上面还血迹斑斑，但是她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害怕，鲜血沾染了她的衣服，她还是不肯放手，直到刚才才被王楠强行分开的。 她哭得嗓子都哑了，说话也变得十分的不连贯，她在责怪自己，责怪自己就在她隔壁居然都没有发现魍。 “奶奶，您先别哭，跟我们说说刚才的情况好么？” 李奶奶哽咽着，压根就说不出来，因为只要想到方才的事情，她心都像是碎了无数次一般。 “我来说。”林笑开口，她放开了放在头上的手，头发许是因为被搓揉因此变得有些凌乱，她的眼圈泛红，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无比沙哑的檎。 “我在六点多接到奶奶的电话，说是有急事必须跟我见面。”林笑清了一下嗓子，莉亚掏出笔将她的话完整记录，“但是因为当时西凉生病，我便想着晚点过来，不过西凉说他自己可以，因此我便开车过来了。原本计划八点到，只是可惜路上堵车，所以哪怕在不堵的时候我开的飞快，到了之后还是来不及了。” 林笑的声音透着懊恼，“中途接到奶奶的电话，但是当时并没有任何的声音，我听到轻微的响动声，但是当时我路上太吵，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众人随着林笑的目光看去，便看到了散落在一侧的手机，因为之前还未进行拍照，所以这些东西都还保持着最初的模样，门口围观的众人已经被警察拉起了警戒线。 “到了这里之后，因为车子不能进来，因此我便走了进来，在门口的时候遇到李奶奶，然后……我们就一起推门进去，之后……我听到了先进去的李奶奶发出了惨叫声，摸黑打开灯之后，便看到了……”林笑吸了一下鼻子，鼻尖儿因为擦了许多次已经有轻微蜕皮，她结果王楠递过来的纸巾，“奶奶当时就已经死了，她的脖子被人砍了几刀，血流得到处都是，你们看，都已经淌到院子里了，像是河水一般。” “奶奶的脑袋都差点跟脖子彻底分开，她的身体还坐在凳子上，但是头被人强行翻转，就这么看着门外。她的眼睛睁得很大，死不瞑目的样子。”林笑再次吸了几下鼻子，身子都在颤抖，从刚才到现在，她除了后悔之外更多的是自责，她甚至怀疑这些人杀了奶奶一定跟她有关系。 “组长，尸体……我需要带回去研究，你同意么？”外表可以看到的东西大家都已经基本清楚，只是体内到底有没有毒素或是其他暂时不得而知。 林笑沉默，随即说道，“我想早日让奶奶入土为安。”意思就是，王舒可以带，但是时间一定不能久。 “那……我直接提取样回去研究好了，奶奶……就让她留在这里。” “好。”林笑点头，随即转头看着李奶奶。“奶奶你能不能先回去，我想……我想帮助奶奶处理一下后事收拾一下屋子。” 李奶奶自然是不同意的，她是奶奶的闺蜜，这个时候应该留下。“那这样，你先回去休息，明天的时候我们在一起帮助奶奶收拾可好？现在重案组的人需要开会，所以……可否请奶奶回避一下？” 不是信不过李奶奶，林笑之所以这么说其实也只是想让她回去休息而已，毕竟……她年纪大了，在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心情本就沉重，若是不好好休息出了什么意外，她会不知道应该怎么跟死去的奶奶交代的。 话都说到这种地步，李奶奶自然是不能留的，她老公强行把她带了回去。随即也说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叫一声就是。 林笑点头答应。 王舒带着在现场采集到的那些东西也赶回实验室了。 剩下三人却怎么都不肯走，王楠的目光被时光墙吸引，事实上上次陪林笑来的时候并未进屋，因此他从来都不知道这屋子里还有这样的光景。 “奶奶的拍摄技术很好，那么多年前的照片就也已经是这个水平，真的很不错。”莉亚说，这些照片应该送去展览，因为它记录了一个老人的一生以及这个城市不断变迁的时光。 林笑凝眉，混沌的大脑终于变得有些清晰。 而这个时候，几人正在清扫屋子中的血迹，以及帮助奶奶换上赶紧的衣服和擦洗。 “奶奶说她在我婚礼的时候拍摄到了什么东西……但是当时电话里边听不清楚，你们刚才找的时候，可有发现奶奶的相机？” “找到了。”王楠开口，随即将之前放在一侧的相机递给了林笑，林笑接过检查了一番，发现……相机里的胶卷不见了。 “屋子里虽然有一些被翻动过的痕迹，但我觉得那些都是掩人耳目，凶手想要的东西，自始至终，都是奶奶的胶卷。” “那天在现场的人，除了重案组的之外，就只有医院里的人，还有局长跟奶奶以及几个局长身边的亲信。”王楠回忆。“重案组的人可以排除嫌疑，一来是没有杀人动机，二来……也没有时间。”因为林笑打电话去警察局告诉他们这个事情的时候，大家全都在警察局加班，他们是一起过来的，而之前的几个小时里，除了王舒出来跟他们说饿了帮忙叫份外卖之外任何人都不曾离开过自己的领域，局长不可能，他的为人全江城的人都知道，是出了名的铁面阎罗，刚正不阿，而且今天是局长岳母的生日，刚才林笑打电话过去本想跟他说这个事情，听到那边正在唱生日歌便不忍心打扰…… “林笑，你接电话的时候，身边……只有西凉么？”张涛突然开口，引得林笑跟王楠纷纷侧目。 林笑凝眉，几乎脱口而出，“不是他。” “你怎么确定不是？”张涛继续开口，声音有些咄咄逼人，“你接电话的时候身边只有他，知道奶奶拍摄到特别东西的人也只有他不是么？而且，婚礼当天，西凉也在场。” 张涛的话几乎无从反驳，但林笑依旧点头确定不是，“我接电话的时候他确实在身边没错，但是西凉是医生，他的职责是救死扶伤不是杀人，还有，他对人身体的特征比我们任何人都要清楚，所以……如果是他的话，他完全有一百种十分精细的方法杀人，还有就是，西凉对医学的研究，在整个江城乃至整个国家都是数一数二的，他可以随便配置一些毒药杀人于无形也是完全可以做得到的，没必要要这么粗矿的方法，再者……就算真的是他，那么他的时间也是来不及的，我出门的时候，他还在家，就算要来，也会在我后面。” “你说的理由我确实无法反驳。”张涛开口，直接靠在身后的椅子上，似乎也是觉得有些疲惫了。 “可是我总觉得西凉是一个比顾衍还要难懂的人。” 林笑讶然，表示十分不解，“可他分明，就是一个阳光的大男孩啊，我觉得，他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单纯好懂的孩子才是。”没错，在林笑眼中，西凉就是一个孩子。 单纯而且美好，身上还不带一丁点杂质的孩子。 “我从来都不这么认为，或许是旁观者清也不一定，我曾经无意中看到西凉看着你的那个表情……怎么说呢，我总觉得很奇怪。” 那个眼神，虽然只看过一次，但是足够张涛记很久，因为那个眼神中似乎夹杂了太多的东西，不是喜欢，不是爱，不是仇恨……不是他之前见过的任何一种，而且当时，在发现他的目光之后，西凉朝他看了一眼，眼神瞬间就变得……诡异，但是当他想要确定的时候，西凉已经在跟林笑说话了，他还是平常的样子，刚才那么一闪而过的眼神，他都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但是，怎么可能会错呢。 林笑微微蹙眉，并没有说话，她直接拿出了手机给西凉打了电话，甚至将手机开了免提。 “笑笑？你要回来了么？” 西凉开口，声音无比慵懒，像是还没睡醒的样子。 “没有，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嗯，需要我来接你么？或者太晚的话你就不要回来了，今晚在奶奶家里住，明天早上我过来接你，毕竟……女孩子在外边终究不安全。” “没事。”林笑开口，只是简单的转移了话题，并没有跟西凉说她到底是回去还是不回去。“你怎么样了，好点了么？？” “烧退了呢，看来我想要笑笑陪着我的这个愿望不会实现了。” “那就好。你早点休息吧。我还有事。”林笑的淡漠似乎让西凉有些不太开心，好大一会儿之后他才接着说道。 “嗯，给你做了糖醋排骨，跟鱼放在一起了，要是你回来饿了的话记得放微波炉里热一下再吃。” “你要出门么？”林笑有些紧张，身子都坐直了。 “刚刚院长打电话来，说是又有一台手术需要做，我想去看看。” 林笑蹙眉，非常不赞同，“你的身体不适合去做手术。” “放心吧，我就过去看看，在一旁指导，我会尽量不插手的。” “那你自己小心。”之后又说了几句便挂了。从这个电话中看不出任何的问题。 张涛摊手，“或许是我猜错了吧，西凉确实是一个很伟大的医生。” “但是除了他之外，我实在想不到还有谁。” “你别忘了，当时教堂里边，除了你刚才说的那些人之外，还有歹徒，而且那些人除了死了的那一个之外，其他的都没有被抓到。万一……奶奶拍摄到的，是什么重要的线索呢？或者说，凶手其实是那些人当中的一个？毕竟他们当时蒙着面，很显然就是不想让我们知晓他们的真实面目，但是黑纱这种东西戴在头上的时间久了，终究是会难受的，万一……奶奶不小心拍摄到了他们揭开的某个瞬间……” 林笑开口，但其实心里却觉得不会这么简单，毕竟那些人都是退役的战士，他们若是想杀人，会选择枪而不是……刀这样的东西。 “这并不是没有可能，毕竟退去他们的身份，若是他们换上跟我们一样的衣服在江城生活，那么，就算擦肩而过我们都不一定知道。”王楠接话，“但是大家不要忘了，从奶奶的伤口上看来，凶手……更像是一个刚刚开始学习犯罪的人，因为那伤口上有切口，而且似乎下了很多次手……这显然不是一人专业的杀手会干的事情。所以林笑，我不太赞同这次的凶手跟上次教堂那些人是同一伙儿。” “万一……凶手这么做只是想要转变一下自己平时的杀人手法呢，再者，大多数犯罪或者是杀人的人心理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问题，这么做可以让他们感受到别样的快感也不一定，而且……转变平时的杀人手法有助于混淆视听。这对我们破案会增加很大的难度。”一直沉默的莉亚终于开口，但是这话再次被王楠否决。 “不得不承认你说的有一定的依据。但是我觉得……一个真正的杀手或是战士的话，他会为自己独特而且精湛的杀人手法感到自豪，就算不能光明正大的杀人，最起码他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也会暗自开心或是其他，所以我觉得，转变这样的说法，或许不太可能。” 但是说完这话之后，他发现林笑居然在发呆，像是根本就没有听到这话似的。 “林笑，你在想什么呢？”王楠伸手拉了一下林笑，她这才转头看来，“没有、”她说，“只是突然想到老爷子对我的评价，他说我就是扫把星，在我身边出现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这话隐约透着一些苦涩，不等众人安慰，林笑便接着说道，“之前从来不这么觉得，现在却忍不住想要相信，毕竟……之前是顾衍，现在是奶奶，我真的有些害怕下一次会是你们中间的哪一个。” “这不怪你。”王楠开口，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再者，我相信不管是我还是他们两个都不会怕。” 张涛坐直了身子，莉亚含笑点头。“组长，说好的不离不弃的呢，您可别突然抛弃我们远走他乡啊。” 林笑点头。似乎是想笑，但是笑容中满是苦涩，“那是电视剧里的桥段，我是警察，不能因为害怕就当逃兵吧。” 最主要的是，若是那些人的最终目标真的是她的话，那么……她就算是躲到天涯海角也没用。“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你们的怀疑对象中没有顾衍。” “顾总……不会吧。”莉亚惊疑，表情显得有些夸张。 “为什么不会？” “他对你很好，多少次舍身相救甚至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呢，我想，这样的人一定是爱你到了骨子里的，所以……伤害奶奶这样的事情，他不会做。抛开这些不说，他那样高傲的男子，许是耶不屑去做这些事情的吧？再者，虽然我从未见过顾总动手，但是从几次的事件中可以看得出来，顾总的身手，应该不会比……张涛或者王楠差，再者，他是一个高大的男子，若是真的想杀了奶奶，那么他只需要随便一下就可以了，还有就是，虽然刚才我的猜测被王楠否决，但其实我在心里却还是依旧这么认为的，你看啊，奶奶当时……头被差点砍断但是依旧保留了一些，我一点也不信他是没有力气了或是怎样，反而更加侧重后者，就是……他在恶作剧，故意不砍断的，还有就是，奶奶的头被翻转了180度，这个，同样的我觉得会是恶作剧，顾总很正常，他精神没有病，所以这样的事情，他那样的人是做不出来的。” 林笑默不作声，他们都看到了顾衍对她的好，却从未有人看到其实西凉也是一个愿意为他去死的人。 而且……正是因为顾衍高傲，所以在为了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却依旧得不到回应之后，他或许会怀恨在心也不一定，最主要的是，顾衍身后，还有一个顾老爷子，他……是一个不怕警察的人。 所以林笑想说的是，顾衍或许不会这么做，但是顾老爷子就不一定了，并且，莉亚方才说顾衍对她的爱是爱到了骨子里的，那么她觉得，顾老爷子对她的恨，也是恨到了骨子里的。 那么……为了泄愤，顾老爷子那样的人，是不是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凌晨一点，顾衍刚刚将手中的事情处理完毕，一些不是特别重要的决策在之前就已经被杰克处理了，但是有一些是必须要经过他的同意才可以的文件一直等到现在。 他点了头像，看着最近一直不曾上线的林笑，心里透着一阵荒凉，他揉了一下眼睛，似乎是想要去给自己冲杯咖啡提神，但是起身的时候差点摔倒在地，诚然，哪怕到了现在，他也依旧不太记得腿断了这件事情。当然，为了躲避媒体的镜头，顾衍现在几乎不出门，要么就是坐轮椅，脚上做了模型。穿上衣服之后倒也看不出来。 可是只有他们这些人知道，他其实……连站起来都已经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了。 “需要什么告诉我就是了，你自己起来干什么？”杰克之前太困趴在一侧睡着了，此刻听到响声便猛地惊醒，好在顾衍反应灵活，这才没有真的倒在地上。 “上厕所难道也需要你帮我？”顾衍在他的搀扶下坐了回去，说出来的话却是差点把杰克噎死，“你要是不觉得尴尬的话，我也不介意。”他摊手，看着顾衍身侧已经空了的咖啡杯，“你又要喝咖啡？” “嗯，”顾衍点头，声音低沉，看着外边灯火阑珊，心里竟觉得无比的空虚。 “本来就一直在失眠，再喝咖啡的话，你压根可以不要睡了。” 话虽然这么说，却还是顺从给他接了一杯，浓郁的香味在整个办公室蔓延，顾衍垂头，目光落在腿上。 断了啊…… 他往后是不是都不能保护林笑了呢。 “你也别太难过，西凉不是说了么，他已经在联系他国外的朋友，他们正在一起研究怎么帮你的腿还原，他说，虽然腿断了，但是有几根筋还是连在一起的，或许有复原的机会……他还说……” “闭嘴，杰克，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顾衍强行打断，咖啡放在唇边浅浅的抿了一口，不加糖的纯咖啡，真的苦了一些。 “你知道这世间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吗？” 杰克不解，但是从顾衍的表情上隐约能够猜出一些。 顾衍突然想到昨天在警察局门口等了许久也等不到林笑，之后是王楠下来告诉他，说是……西凉生病了，她需要照顾这样的话。 当时自己是怎样的表情或许他都不清楚，但是那种心痛的感觉却是无比的明显，他甚至已经不知道，若是林笑一直这么冷漠下去，他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了。 诚然，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一厢情愿的大抵都是累赘。 “是想恨一个人的时候却发现没有恨他的理由。”杰克点头，大致明了。 他知道顾衍是纠结的，毕竟林笑那么绝情，所以顾衍其实是想恨林笑的，但是他的对她的恨分明又及不上爱她那么多。 他是想恨西凉的，因为若不是西凉的突然出现，那么现在，林笑应该跟顾衍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三个人互相折磨着，而他跟西凉，大抵一个不想让他救，大抵一个也不想救，却还是为了不让林笑伤心非要这么做。 哎…… 杰克叹气。“作为朋友，我知道这么说林笑不对，但是顾衍，若是她真的爱你的话，就不该这般朝三暮四，跟西凉结婚或者是直接告诉你她的心意……” “她难道没告诉么？”顾衍抿唇，他应该是非常难过的，但是如果是不认识的人这么看他的话，从他脸上根本就看不出任何一点难过的样子来。 杰克知道，顾衍向来隐忍，只有在遇到关于林笑的事情上，他的情绪才会失控。 “她没有朝三暮四，她从一开始就告诉过我，她要嫁给西凉，也说过不会辜负西凉，是我……是我终究还是做不到看着她幸福，因此才会多此一举的去破坏了她的婚礼。” “不过在我看来，就算你不出现，他们的婚礼也不可能照常进行，再者……顾衍，我始终觉得林笑爱的人是你。” 杰克觉得，林笑不爱西凉，所以其实就算他们真的结婚了，那么林笑也不会觉得快乐。这是他不愿意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你知道么，我最近的梦境越来越清晰了，杰克，我觉得……我跟林笑……才是真正的情侣。” 杰克惊讶，“那么……西凉呢？顾衍，会不会是因为你太想跟林笑在一起，因此才会产生了你们曾经在一起这样的幻觉。毕竟梦这种东西……人家不是说了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始终觉得你做这样的梦是因为你想太多了。” 顾衍摇头，一杯咖啡眼看就见了底，“我不知道。” 办公室陷入灯火通明，却陷入短暂的平静。“你去睡吧，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那你呢？” “还不想睡。” “好吧，书上说有故事的人才会不想要睡觉，像我这种大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聪明人，确实应该睡觉了。” 办公室很大，应有尽有，再者，所有只要是顾衍的办公室，都会在里边配套住的地方，因为顾衍是一个，四海为家的人。 曾经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又因为工作原因便到哪个地方就会在哪里休息，现在他终于有了想跟林笑有一个家的想法，可惜……林笑却不想嫁给他。 或许不是不想，也或许真的是，答案不得而知，他也从来不敢问。 顾衍翻转着手中的笔，那只录影笔一直在他手中跳跃，他眯着眼睛，想着爷爷跟他说的那些话渐渐陷入沉思。 内室传来沐浴的声音，不大一会儿杰克便套着浴袍走了出来。 “你怎么还不睡？”看着他皱着眉头在自己身侧坐下，顾衍沉声问道。这般说话的时候还扫了一眼杰克还没擦干净耳垂上面的泡沫。 杰克今天洗澡的时间，是短了许多。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杰克拿着毛巾擦了一下*的脑袋，“我下午从酒店那边过来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王楠的车子，重案组的人全都在，表情特严肃，感觉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一般、” 顾衍眸光一闪，“他们是警察，出事不是很正常么？”别误会，顾衍说的出事不是他们出事。 杰克点头，是很正常没错。“但是……林笑不在。” 林笑接到顾衍电话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多，重案组的众人在帮奶奶收拾完毕之后依旧睡不着，想着没有头绪便去了她家。 林笑从奶奶的柜子里找到了钥匙，已经锈迹斑斑，但是好在还能打开，进去之后，才发现所有的家具都还是好的，虽然年代看上去久远了许多，但是被打扫的纤尘不染。 “没想到第一次邀请你们到我家会是这样的场景。”林笑将灯打开，说完这话之后便觉得无比的熟悉，她看着自己的手指，不明白为何她那么多年没有回来却能够准确的找到灯的开关。 她猛地闭上眼睛。随即在众人不解的情况下，居然摸索着朝前面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着，“这里是台阶，十步，左手边有开关，往右边走是我的房间，我喜欢在房间里放布偶，我的梳妆台在靠墙的位置，迎着北边……”林笑再说的时候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在房中走了一圈之后，当她睁开眼睛看整个格局之后猛地发现……她说的，居然大致都是对的，那些错乱的位置，许是她已经忘记，也或许是奶奶打扫的时候不小心变换了位置…… 一直隐忍着的泪珠肃然泪下，林笑站在台阶上，整个人都吃差点从楼梯上滚落。 “林笑。你恢复记忆了？”王楠紧张的开口，表情似乎比她还要紧张，林笑蹲在地上，不断的摇头。 “没有，我什么都不记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没事，不记得也不要紧，你太累了，去休息一下可好？” 林笑点头，在王楠的搀扶下下了楼梯，顾衍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来的。 “顾总。”声音是王楠的，顾衍微微皱眉，但是听得出来还没睡。“林笑呢？” “林笑她……可能有些不方便接电话。”这话真的让人无比的误解，而且这个时候，林笑的手机在王楠手中，这本就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但是顾衍并未从那方面想，他沉默片刻，随即问到，“出什么事情了？” “是出事了，但是……似乎不太方便说。”令人觉得意外的是，林笑居然接过了电话，她的声音还无比的沙哑，因为刚刚哭过，鼻音十分的浓重，顾衍的心，瞬间就被提了起来。 “顾衍……”她说，“奶奶死了。” 顾衍找到林笑的时候，天都快亮了，王楠出去买早餐还没有回来，张涛半夜的时候走了，据说是要赶在交警部门上班的时候过去查一下昨晚这附近的监控，或许会有什么线索也不一定。 只有莉亚留了下来，而现在，莉亚实在熬不住去了内室睡觉。奶奶依旧被放回了她的房间。 院子里有灯光照耀着，院子里一颗很老的树树叶落了一地。林笑抱着膝盖坐在树下，叶子落了一身也浑然未觉。 顾衍何时见过这样的林笑啊，整个心都疼了，他想快步走过去，但是因为脚不方便怎么也走不快，但是他并没有让杰克搀扶着，只是自己杵着拐杖疾步走去。 听到动静，林笑抬头，看到是顾衍的时候缓缓的站了起来，她似乎是想要过去搀扶，但是顾衍让她别动。 好在距离不算远，顾衍三两下就到了林笑身侧，一把将她揽在怀中。 他像是风尘仆仆而来，身上带着清冷的气息，却像是真正的天使，给了她一个最需要的怀抱。 “呜呜。”这个怀抱太温暖，哪怕是瘸腿的顾衍也依旧给她心安的感觉。 林笑再也克制不住，眼泪开始泛滥。 “顾衍。奶奶死了，都是我的错。” “是我没有照顾好她，没有保护好她，没有察觉到她情绪不对，没有及时赶到……” “顾衍，我真的好难过。”或许连林笑自己都不知道，在自己最难过的时候，她最想见到的那个人，会是顾衍。 听到他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起初不敢接，可是后面却不由自主的就说了事实。 她也不知道，她为何会对顾衍信任到这种地步……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明白，她之前不是怀疑顾衍，只是因为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他不在，所以便忍不住提及他的名字，好在……他来了。 顾衍紧紧的抱着她一只手摸着她的头发，眼圈泛红，“没事了丫头，我还在。我会一直在，一直一直在。”这话他说了许多遍，也是在告诉林笑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情，他在她身边的决心到底有多强烈。 顾衍从来不许诺，但是一旦许诺，便是一生。 林笑，自从遇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哪怕是万劫不复，我也依旧会弥足深陷。 而我现在告诉你，我愿意为你沦陷一辈子。 杰克吸了一下鼻子，本想转身离开给他们一些私人空间，却在转身的时候看到已经回来了的王楠，他拉着他一起离开，在距离奶奶家五十米的地方两人坐下。面前摆着刚刚从夜宵店买来的东西，两人默不作声的就吃了起来。 因为知晓，屋子里的那几个是吃不下的，再者……他们此刻相对而坐，却根本就无话可说。 吃东西，或许是解决尴尬最好的办法。 而房间内的莉亚听到哭声的瞬间就已经醒了，看到是顾衍之后便也默默的坐了下去。 西凉做完手术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虽然没有继续发烧，但是接连好几天遇到疑难病人也算是是辛苦了他。 院长不许他开车，强行派人将他送回家，好在在医院门口看到来接西凉的助理桥西，这才不曾将他压上了车。 “西凉，你能够这般出力我真的很感激，但是你的身体对我来说同等重要，现在放你三天假，你回去休息。”这是院长的话，西凉含笑点头。 “我觉得院长说的没错，你确实应该好好休息了。”桥西开车，西凉坐在副驾驶位上，这般说话的时候看到他给自己注射了针剂。 桥西的目光落在西凉已经打得青了一块的手腕上，随即移开，发动车子。 很显然，对于西凉的这个行为，桥西已经习以为常。 “放不下那些病人、”他叹气，将针管消毒之后便放回了医药箱，他从白色的衣服口袋中掏出手机开机，发现并没有关于林笑打过电话的提醒，本想打过去，但是终究还是放了回去。 “担心就打个电话去问问。这么扭扭捏捏可不是你的性格。”桥西不解的开口。 “不了。”西凉将手机塞回口袋，“现在还太早，万一她还没起床，影响了她不好。” 桥西翻了一个大白眼，但是西凉不以为意。 回到家的时候一片冷清，进了每个房间看了之后发现林笑并不在家，去厨房看了之后发现前一天做的东西都还在，西凉微微皱眉，随即给林笑的单身公寓打了座机，没有人接听。 这才打了手机…… 但是……手机提示已经关机…… 他有些无奈的瞥嘴，笑笑这是，又要玩失踪了么？ 心里有些淡淡的遗憾，可是她分明……说好了会回来的。 第一百一十章 ，深陷泥潭 奶奶的葬礼如期举行，西凉是在葬礼当天才知道的这个事情，赶到奶奶家的时候林笑已经一身黑衣坐在一侧等着出殡，顾衍坐在她身边，不过却是轮椅上的。 他们什么话都没说，什么表情都没有，甚至没有眼神交流，但哪怕就只是这么坐着，也给人一种十分和谐的感觉，和谐到，西凉忍不住就要嫉妒。 他疾步走了过去，听到响动林笑这才转头看来，看到是他，表情有些僵硬。 “笑笑，你还好么？”他抱住她，当着顾衍的面。 顾衍只是默默的将轮椅移开了一些，甚至不曾转身看一眼魍。 “我没事。”林笑从他怀中退了出来，实在是觉得想不明白，明明西凉才是她的男朋友，她却更加的依赖顾衍。 而且此刻，看到他那个落寞的背影，她会觉得窒息和心疼。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他说，但是面上却没有一丝责怪的气息，林笑看到的，大多都是心疼檎。 张涛此刻站在人群后面，他盯着西凉看了好大一阵子，“这么盯着人家不礼貌，再者，他确实没有这么做的理由、”莉亚走到他身侧，声音很小。 “可我还是觉得西凉有些不对劲儿。”张涛收回了目光，因此并未看到西凉在这个时候才朝他看来。 “其实不瞒你说，我也觉得他似乎有些问题。”莉亚蹙眉，“因为那天所有的人我都想了一遍，总觉得那天的事情有些问题，他们举办的婚礼连媒体都不曾知道，那些人却知道……若说凭借安然一个人的力量我是不信的、” 张涛点头，“而且组长也说了，那天接电话的时候，身边只有西凉。” “可是他确实没有作案的时间。” “他确实没有时间没错，但是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人，那样的杀人手法也不会是西凉的性格，但是莉亚，这个世界上还有买凶杀人这些说法不是么？”莉亚蹙眉。 “可是……他为什么要杀了奶奶？” 张涛摇头，“或许是因为奶奶说的那些话吧，也或许是因为当天奶奶真的拍摄到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了。” “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但是现在看来，总归会是一些让凶手害怕的东西。” “嗯，那你查监控，可有查到什么了？” “查到了……”张涛开口，“我发现，那天……”他正准备将这话接下去，却突然发现西凉朝他们这边走来，随即便立刻停止说话。 他依旧一脸阳光，哪怕此刻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却也让人觉得干净极了。 莉亚想，这一次大抵真的是张涛错了，像西凉这样的人，他有什么作案的动机呢， “笑笑让我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 张涛觉得心都咯噔了一下，他看着西凉，想了片刻之后摇头说没有。 奶奶平安下葬，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林笑微微蹙眉，虽然一点也不希望在葬礼上发生什么意外，但是这似乎跟原本的猜测有很大的差别。 离别的时候林笑没有跟西凉一起走，也不曾跟顾衍一起，她说想自己回公寓待着，倒是王楠送了她回去。 “林笑，我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不对劲。”正在林笑沉思的时候，王楠开口，林笑转过头看着他，“哪里不正常？” “我本来以为那些人应该不会善罢甘休，但是居然事情都没有发生。” 林笑并没有回答，知道安静的等他说下去，“你知道么，为了不让你担心，我甚至跟局长申请调动了警察在周围，可是……现场一直很安静。” “警察？”她眯眼，总觉得今天周围是有人的，只是没想到会是警察，而且还是王楠安排的，“对啊，而且不瞒你说，局长亲自坐镇的，他也来了，但是为了不影响你的心情也不打扰到你，他并没有出现。” “王楠，你知道么，有些时候，我觉得局长像我爸爸。” 林笑没有回答王楠的问题，倒是直接说了自己的想法，王楠惊讶，但是仔细想想之后居然也点头，“一直觉得局长对你很关爱，本来只当是因为你救过他的命，然后……你的能力出色他才会这般对你，但是你这么一说，让我突然觉得似乎不是这样的。” “嗯……”林笑这般说着，便直接打了电话给局长，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打过去，因此局长只说了半个小时候之后早奶奶家见面。 “王楠，倒回去，我们去奶奶家。” “怎么了？”王楠微微蹙眉。 “不知道，听局长的口气，像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一般。” “怎么会想着去奶奶家……”王楠表示不解，但这也是林笑不清楚的。 到达奶奶家的时候，局长已经到了，身边还带着警卫员，表情看上去有些凝重，林笑的目光落在警卫员手中的袋子上。 “林笑，可否去你家？”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局长便已经走到了林笑家对面，林笑点头，在包里翻了一阵终于找到钥匙。 除了那股子清冷的气息因为太阳的照射变得温暖一些之外，白天的自己家跟晚上看上去没什么区别。 局长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在屋子里走了一圈。 “我们其实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见过。林笑，还记得么。”局长从来都不过问林笑的私人事情，他也从来不知道林笑失忆过，因此这般说话，林笑突然有些紧张，感觉……就像是，局长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是一件她自己不太愿意面对的事情。 “十三年前，我还是刑警大队的队长，专门负责这个片区的安危。”林笑瞳孔放大，“你认识我爸爸妈妈。”虽然再问，却是肯定的答案。 “四十年前，我认识了一个叫做林舒化的男子。或者应该说，我们其实是一起长大的，林笑，看到了么。”局长这么说的伤害站在窗前，他伸手指着远处一片工业区开口，“曾经我的家，就在那里。” “……奶奶说，爸爸的名字，就叫林舒化。”林笑咬唇，眼睛变得湿润，但是她并没有哭，眼泪也只是在眼圈中打转儿。 “你还是一个四五岁的孩子的时候，你总是追在我身后唤我叔叔，声音可好听了，你喜欢骑在你爸爸肩膀上，不管他越来越胖的肚子，硬是要骑马，那时候，你妈妈总会在一侧一脸怜爱的看着你们。” “其实仔细算起来，你应该唤我一声干爸爸，因为你的名字还是我取的。”林笑眨眼，泪珠始终没有掉下，“那么，然后呢？” “在十三年前，你们家发生了意外，在你爸爸生意如日中天的时候突然出了车祸，当时所有的新闻媒体都在报道这件事情，当时所有的鉴定报告都告诉我，这是一场意外。” “但其实不是，对么？”林笑捂住嘴巴，声音比她想象中的要淡定许多。 “这个案子被上级封锁，任何人不得继续查探，我也没有丝毫的办法。”局长这般说着，便伸手接过警卫员递过来的牛皮纸袋。“这是当年的事情，之前已经被移交，现在我把他找回来了，我觉得你最近遇到的事情或许跟当年的事情还是脱离不了关系，所以林笑，叔叔当年没有能力将这个案子破了，那么现在，我把它交到你手里。希望，你能够替叔叔完成这个压在心中半辈子的遗憾、” “这是我的责任。”林笑伸手，声音有些颤抖。 “局长……您跟我爸爸关系想来不错，那么，你可知道他们被埋葬在什么地方？”而且听他的口气，这件事情当年是参与了的。“我之前问了奶奶，但是奶奶不知道。” “你爸爸妈妈出事的时候乘坐的车子被完全燃烧，我们赶到的时候，连车的骨架几乎都没有了，不过我将所有的都扫起来了，就埋葬在城边的墓地里。” 林笑点头，“我想去看看。”局长自然是点头同意的。 “他们也在等你回来。” “局长……那么，您可知道，我当年为何离开江城？而且为什么在之前你见到我的时候不告诉我这件事情？现在为什么又说了呢？” “我那段时间因为情绪太激动而且动手打了人，被我当时的局长关起来了，等我禁闭结束出来之后，就发现你已经消失了，我找了许多地方也不曾找到你，说实话，这么多年，我都快要放弃了。” 局长叹气，这才接着说道，“但是好在老天有眼，让我去美国出差，而且，又除了意外，现在看来，我应该感谢那场意外才是，因为是他让我重新找到了你。” “只是笑笑啊，当年帮你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是希望你开开心心的活着，而且当年你消失的那么彻底，突然出现我也有些不可置信。” “当时你绝口不提当年的事情也装作不认识我，我甚至以为自己认错了人，直到后来你告诉我，你叫林笑，我便毫不犹豫的就将你带了回来，只是……你都已经对昔日的事情表情的那般冷漠，那我……又怎能再主动提及你的伤心事？” “而现在告诉你，只是不希望你们遗漏了什么线索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而已。” “对不起……叔叔。” 林笑咬唇，此刻几人已经坐上了车。王楠跟警卫员在前面，林笑跟局长在后边，“我不是装作不认识您，我只是……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我谁也不记得了。” 局长伸手，揽过林笑的肩，安慰的在拍着她的脑袋，“对不起，是我疏忽了，”他的声音无比哽咽，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此刻竟泪眼朦胧。 他想过一百种林笑不认他的理由，譬如她还恨着他。譬如她依旧叛逆……只是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理由。 也怪他跟林笑相处的时间少了一些，否则一定会发现的…… 局长拿下眼镜，暗自责怪自己不该这么疏忽。 “孩子，你要好好的，这样，你爸爸妈妈才能放心。”良久之后，却也只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林笑点头，她这才发现原来局长对她的关爱是真的，也是这一刻她才知晓，为何局长会不顾众人的意见直接让刚刚回江城的她接手各类案子。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明白，原来失去了奶奶之后，她也并不是一个人。 她眨巴了两下眼睛，看着渐渐消失在后视镜中的房子。 奶奶，你看到了么。 身边还有人对我好，身边还有人爱护着我，所以奶奶，你该瞑目了。 奶奶，我发誓，一定会让那些伤害了你跟爸爸妈妈的人血债血偿的。 “或许成为警察之后，好好的这个词就已经离我很远了，但是没关系的叔叔，我不怕。” “好样的。”局长抹了一把眼泪，“你爸妈看到你这个样子，一定会很自豪的。” 他还说，“孩子，往后在私底下，再也不要叫我局长了，你若是愿意的话，就唤我一声爸爸，我跟你张妈妈，都会很欣慰的。” 林笑点头，但是这样的称呼她叫不出来。“您的心意我都收下了，但是叔叔您老来得子，现在宝贝还那么小，正是依赖你们的年纪，我不想抢了属于她的宠爱，我们就像现在这样，也很好。” 这是她的决定，局长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墓碑上刻着爸爸妈妈的名字，林笑双手在墓碑上不断的摸索，仿似还能感觉到他们的温度一般。 局长说，因为当时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因此已经将他们合葬了。 林笑想，这大抵也是不错的，因为……爸爸妈妈同甘共苦了一辈子，活着的时候不能白头偕老，死了以后还能相伴一起。这大抵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没有像一般人买菊花，林笑固执的买了百合，局长说，“虽然你什么也不记得，但是你妈妈的喜好你倒是猜了个准确，这或许就是血浓于水的默契。孩子，他们虽然已经死去，但还好好的活在你心中呢。”听到这话的时候，林笑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只是将手放在心口，仿似只要这样就能够感受到爸爸妈妈的气息一般。 “郊区的那片工厂我已经去看过了，但是当年的老员工都已经不在了，我已经在想办法查当年认识宋飞和李老头的人，但是因为过去许多年，当时那些工人也来自四面八方而且十分混杂并且没有登记过，所以想要找到曾经认识他们的人，或许需要一些时间。”她的手指一寸一寸的落在墓碑上，看着眼前熟悉的字，想着之前顾衍跟她说的话，竟陷入了沉思。 “顾衍，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么？你当时说之前你想要将那块地买下的时候受到阻挠，我想知道是谁。” “林笑，这是我唯一瞒着你的事情，现在真的不能告诉你，因为……连我自己都没有确定到底要不要怀疑他。”话已至此，便确实不应该多问，林笑点头，“从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来看，有些事情确实有关联，但是有些又似乎没有，林笑，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其实这事情当中，大多数都是针对我们两个人的。” “所以呢？” 林笑不答反问，事实上这样的问题根本就让她没有办法回答，她不是没有发现，是不敢承认，因为按理说，如果当年她真的做了些什么惨无人道的事情的话，那也应该针对她跟西凉才对，但是西凉什么事儿都没有，反倒是顾衍…… 虽然大多数都是因为救她而受伤，但是就算他不出手，或许受伤的会是他们两个人…… “哎、”顾衍叹气，“我只是想提醒你自己多加小心，根据我的初步判断，他们最少是三伙人……有争对我们两个人的，有争对你一个人的，还有……还有一伙儿或许应该是要阻隔我们的吧。” 林笑眼眸一闪，再次感叹顾衍居然又跟她来了一次不谋而合。 她看着顾衍，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话，“所以顾衍，你曾经，真的是警察么？” “或许是，又或许不是，但是谁知道呢？毕竟我不记得自己一部分的事情。而知道这件事情的李念已经死了，一些或许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又不肯跟我说实话。” “你……那么厉害，居然还没查到你的记忆为什么出问题么？”林笑看到顾衍听到这话之后眼眸似乎变得深了许多，他没有回答，林笑却突然笑了。“那么顾衍，这是你瞒着我的第二件事情了。” 顾衍不置可否。 他不是什么都没有查到，只是有些事情再没有得到最终确定的时候，他不能妄下论断。 “你爸爸其实不希望你当警察。”不知道什么时候，局长站在她的身后，林笑收起了所有的心思，扭头朝他望去，此刻的他没有戴着帽子，虽然依旧精神抖擞，头发中却依稀能够看到些许白头发。 林笑觉得有些难受，原来时间真的走了，原来曾经在自己身边的人，都老了，还有的，已经死了。 鼻子发酸的厉害，却是再也哭不出来，“为什么呢？” “在外人看来，或许警察是至高无上的职业，但是在亲人眼中，警察是最危险的。”林笑了然，重新将目光落在墓碑上，“你从小就对枪支弹药这么东西特别感兴趣，我也曾给你送过一些模型，甚至跟你爸爸妈妈谈过，说是希望将来你能够成为一名非常优秀的警察，只是你爸爸一直很反对，这件事情到最后也终究不了了之，只是造化弄人，你最后还是成了一名警察。” “这或许就是命中注定的事情。”林笑开口。“局……哦，叔叔，您知道当年爸爸跟谁比较合不来么？或者说，我们家，有没有丑人？” “你爸爸妈妈做事情非常掌握分寸，一直安分守己，若是说丑人的话是绝对不会有的，只是商场如战场，许是在什么地方不小心得罪了谁也不一定。” 林笑摇头，“不会的，如果说真的只是得罪了谁，那么那些人应该在杀了爸爸妈妈之后就停止行动才对，毕竟这些年我都不在江城，就算现在回来了，可是我也并未涉及商场……” “万一是巧合呢？”局长开口。“若是说商场上容易得罪人的话，那么警察就更加容易得罪人并且容易遭到犯罪份子的仇恨和敌视不是么。” “叔叔何必这般……说话呢，你明明知道不是这样的。”林笑的话将局长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如果事情真的像您刚才说的这样的话，您也不会将当年的事情告诉我不是么。” “哎，女孩子这般聪明，我都不知道是该为你担忧还是为你自豪。”局长叹气，“但是孩子啊，许多事情不可太过强求，更加不能急功近切，否则，只怕会赔了夫人又折兵呢。” 这个道理。林笑自然是懂的，她点头，“我知道的叔叔，所以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和证据之前，我一定不会轻举妄动。” 局长欣慰点头，手放在墓碑上，像是在祷告。 “那么叔叔，您现在可以告诉我，爸爸当年，最大的对手，是谁了么？” 第一百一十一章 ，你说他会不会死 此刻，林笑坐在车中，车速快如闪电，这种飙车的感觉让林笑几度惊叫。 但哪怕是这样，她还是嫌弃车速不够快。 局长和通讯员还在墓地等着另外的人去接，原因是张涛出事了，局长还有会议需要召开，而他们需要赶往事发地点。 因此只能暂时将局长的车开走檎。 赶到医院之后，莉亚在走廊里哭得像个孩子，她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的样子煞是可怜。 “怎么回事？” “我们在回警局的路上突然刹车失灵，张涛为了保护我，自己受伤了。”莉亚抱着林笑，“组长，他当时已经昏迷了，满身是血，你说他会不会死？” 林笑也紧紧的回抱住她，力气用得有些大，似乎是在用这样的方法告诉莉亚她还在，“别乱说，张涛吉人天相，不会有事。”话虽然这么说，心里却还是担忧着的，而这个时候，王楠已经去医生那边了解了情况魍。 “外伤比较多，但是都不要紧，手术结束之后应该没什么大的问题。” 林笑呼出一口气，事实上她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一直很紧张，好在……好在问题不大。“听到了么莉亚，没事。”看到莉亚终于放心了一些。林笑这才转身看了一眼周围，“西凉呢？” “西凉医生正在帮张涛手术，组长，这次真的多亏他了，要不是当时西凉博士就在我们身后不远处的话，我跟张涛……或许就……” 林笑点头，却不知道为什么在心中生出一些十分怪异的情绪来。 “对了林笑，我刚才在去找医生的途中接到王舒的电话，他那边似乎有新的发现。” “什么发现？” 林笑点头，这或许是最近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但奇怪的是，王舒这次为什么会直接打电话给王楠而不是她呢？ “对你来说，或许不是什么好消息。” 听到这话，莉亚主动放开了林笑，“王舒说，在之前从地下室找到的另外一块骨头中，提取到的dna跟你的……很相近。” 正在这个时候，手术室的大门被打开，西凉一身疲惫的走了出来，但是哪怕是疲惫，在看到林笑的瞬间，依旧恢复成最好的状态。 只是可惜现在的林笑没有心思观察他，甚至忘记给他任何一个表情或是其他，她站在原地，只是静静的看着王楠，似乎是想要确认自己到底有没有听错。 “手术很成功，只是……笑笑怎么了？我刚才隐约听到你们说什么dna？，是出什么事情了么？” 王楠抿唇，这些机密的事情他向来不会多说，关于林笑的他就更加不会说了，只是，西凉在林笑心中似乎是不一样的，因此，可以说么？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突然就觉得这种事情若是林笑自己想说的话，还是交给她自己去说好了，他一个外人，实在不适合说这些。 “笑笑？”见林笑依旧没有反应，西凉微微皱眉，甚至伸手拉了一下林笑。 林笑皱眉，回头看见他似乎有些疑惑，待看清楚周围的环境之后，瞬间就朝前面跑去，“莉亚，你今天不必回警局。照顾好张涛、”跑出好哒一截之后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急急忙忙的回来跟莉亚说了这话之后再次跑开。 王楠看了一眼，便也只能拔腿跟了上去。 全程，不曾跟西凉说过半句话。 西凉抬起的手僵在半空，表情有些尴尬。 “西凉博士。”莉亚伸手，在他眼前挥了一会儿，西凉才回神，收起刚才的表情，他依旧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西凉。 “有事儿么？” “谢谢你救了我们。”西凉摇头，“不要客气，这是我的职责。”这般说完，他看了一眼病房，随即说道，“需要注意的事项我都已经写好放在床头了，你照顾他的时候仔细看一下，哪里不清楚的地方找我就是了。” 莉亚点头，再次说了声谢谢，转身才发现西凉已经离开，只是那个背影，落寞到像是落了一地的哀伤。 “西凉博士，你别难过，组长只是有急事需要处理，我相信，等她忙完之后一定会联系你的。”西凉在转角处停下，转身，双手插在口袋中，他突然就笑了。“我相信她会的，不过莉亚，你真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儿。” 莉亚微笑，转身推开病房走了进去，张涛已经醒过来了，“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或者，想吃什么？” 张涛却只是伸手拉住莉亚，随即将脑袋深深地埋在莉亚的发间，许久之后才说，“我以为这辈子就要这么跟你分开。” “瞎说。”莉亚鼻子泛酸，“都说祸害遗千年。像你这种大难不死的妖孽少说也能长命百岁祸害我一生的，怎么会死。” “你说的对啊。”张涛抬头，侨情之后立刻就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我都还没娶你，祸害你的旅途也才刚刚开始，怎么可能会这么命贱呢。” “去你的。”莉亚破涕为笑。 张涛的自己坐了起来，伸长了脖子往外边望去，随即有些失望的嘀咕，“什么啊。王舒那个恨不得随时将实验室背在身上的小子不来看我也就罢了，组长跟王楠也不出现，莉亚你说，我的命怎么就那么不值钱呢。” 莉亚表情变了几下，“他们来了又走了。” “嗯？”张涛喝着莉亚递过来的牛奶，敏感的察觉到问题的关键，“该不会又出什么事情了吧？” “王舒说之前我们在李念家地下室找到的那些东西的dna查出来了。跟组长的很接近，也就是说，他们或许会是……亲属关系。” 张涛张大嘴巴，显然不太能够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可是组长今天不是说已经找到她爸爸妈妈的坟墓了么？局长还将十三年前的机密文件都拿出来了……” “哐当。”正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轻微的响动，两人立刻闭嘴，莉亚手摸着腰间的枪，缓步走了过去。 她示意张涛做好躲避的准备，见到他点头之后一下子就将门打开。 门口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小护士，她原本端着的东西掉在了地上，此刻正蹲在地上捡、 “唉呀妈呀，吓死宝宝了，你干嘛呢？开门都不带声儿的。”刚刚直起来身子的胖护士突然看见自己头顶上多了个脑袋，吓得差点将手中的东西再次丢出去，但是好在莉亚眼疾手快及时帮她接住，这才幸免于难。 两人对视，似乎觉得有些疑惑。 “我来给你换药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她直接挤开了莉亚径自拍着肥胖的胸脯走了进去，张涛摇头。 “护士姐姐……” “嗯？” “啊，不对，这位最最美丽的护士小姐，刚才你来之前，门口有人么？”见到胖护士因为自己叫姐姐非常不开心瞪着她，莉亚立刻就转变了称呼、 “没有啊。”她这才傲慢的点了个头，随即推了一下眼睛朝着门口看了一阵。“我一个人来的啊、” “那你……会不会眼花了没有看清楚？” “你是在怀疑我的视力咯？”护士眼睛一瞪，乍一看居然还有一些恐怖的感觉，莉亚瘪嘴，真想不明白为何在这样的大医院里，居然还有服务态度这么不好的护士。 “没有没有。”莉亚摆手，“那就先这样吧，要是有什么事情我在叫你，现在我老公刚刚醒过来，我们需要聊聊。”张涛看着平日里面对歹徒都不苟言笑也一副女汉子形象的姑娘在这护士跟前士气瞬间就弱了那么多，不由得好笑。 最主要的是，刚才莉亚说……我老公。 这话，真的是这么多年他听到最好听的情话了。 “护士小姐，我现在哪里都不难受，我只是觉得特别想我老婆，所以可否劳烦你先出去？” “叫谁小姐呢？” 胖护士眼睛一瞪，“一点礼貌都没有，本宝宝可最讨厌你们这种没事就瞎秀恩爱的人了，说得像是我就找不到男朋友似的、” 张涛跟莉亚一同将眼睛瞪了起来，几乎同时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个词，那就是……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好在胖护士这么说着倒也骂骂咧咧的就出去了，两人叹气，随即看着对方突然就笑了起来。 “涛儿，我觉得这次的事情吧，咱们得好好谢谢人家西凉大夫。” 张涛眯眼，莉亚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不是吧，到现在你还怀疑人家？” “莉亚，我不是怀疑他。”张涛坐直了身子，他认真说话的时候有个习惯，那就是绝对不躺着。 “我只是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很奇怪，而且你仔细想想啊，你看，之前我们刚刚知道奶奶拍到了东西，奶奶就立刻死了，然后我说我觉得西凉博士有问题，接着我马上就出了车祸……组长才刚刚埋葬了奶奶，然后就知道了她爸爸妈妈的事情，这个消息都还没被捂热呢……又发现了吻合度最高的dna，哎宝贝儿，你就真的不觉得奇怪么？” 莉亚撇嘴，“虽然这些事情看上去都有关联，但是我还是比较倾向于是巧合。” “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张涛不解。倔脾气立刻就上来了。 “好，就算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涛儿，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养好身体，你都不知道当时我有多害怕。”莉亚脸上有轻微的擦伤，上了药几天就好了。 “真的，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特别的害怕，就像是……我们身边的任何人，任何事情，都会立刻发生变化并未危害到我们一般。” “别害怕。你肯定是因为最近太辛苦没有休息好产生了幻觉、”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张涛自己其实也有这样的感觉。 那是一种……没有安全感的东西，就像这次的事情，虽然交警说了是刹车失灵，可是好好的车子，怎么就会失灵了呢？ “莉亚，车子送去维修店了么？” “送去了，他们说突然这样的似乎有些不正常，具体的还在调查。” “嗯。” “对了。”莉亚趴在他床边，“那天你不是说你查到可疑的线索了么？还没来得及说完，你是要先休息一下还是接着说。” “不休息，我不累。”张涛点头，莉亚便将随身的笔记本拿了出来，随即……一个认真的说，一个认真的记录着。 午后的阳光很暖，这般照在病房中晕染成一片淡淡的金黄色，俊男靓女的背影显得十分的好看。 看着手中比对好的报告，林笑愣愣的站在实验室门口不能动弹，“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两节手指头，极有可能是我父母的？” “不是可能……”王舒推了一下自己的金丝眼镜，许是觉得林笑这么站在门口太碍眼还是想让她坐下休息会儿，伸手将她拉到他平时休息的凳子上坐下。 “若是说之前只是怀疑的话，那么林笑，现在这份报告，是刚才才从你身上抽血化验的，事实证明，他们就是你的父母。” “可是怎么可能呢？”林笑吸了一下鼻子，面部表情十分的纠结，“我是在今天才刚刚得知我爸爸妈妈死了的一些内幕，而且局长说了，他们的尸骨因为车祸已经化为灰烬了，对了，王楠，你也是听到的对吧？来。你告诉王舒，化为灰烬的人怎么可能又出现在李念家的地下室呢？” “林笑。你别这么激动。”看着林笑居然这么不淡定，王舒微微皱眉，王楠直接伸手控制住正在手舞足蹈的林笑。 “现在事实已经摆在眼前，我们就必须要接受现实。” 林笑吸了一口气，“好，我冷静。冷静。”这般说着，她大口的吹着气，随即拿着手中的检查报告对着自己就开始煽风。 就在王楠准备将她的手放开的时候，她突然又叫了起来，“冷静冷静冷静，你倒是告诉我像现在这种情况，我应该怎么冷静才是？” “不冷静也得冷静。”王楠从来不这么大声说话，因此突然吼起来的时候不止吓呆了王舒，也让林笑呆愣了好半天。 “林笑，你是我们重案组的组长，你不冷静，你是想让我们下面的人全都混乱么？你的理智呢？你的果断呢？怎么只要遇到你家里的事情你就暴躁成这个样子？你别忘了，顾衍顾总，他为了救你现在断了一条腿，并且有可能再也不会好，西凉博士，为了你都像是一个被折断翅膀的无翼天使了，还有张涛，还有莉亚…他们现在还在医院里。” “你倒是也告诉我啊，你不冷静，你是让我们所有人都跟着你一起暴躁一起混乱么？还是说……你打算出了这道门之后……你就直接告诉局长，说你能力不行，重案组马上解散？” 王舒呼了一口气，默默的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王楠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些东西。 之后，王楠又断断续续的吼了一阵，吼完之后看着还是有些呆愣的林笑，似乎这才察觉到自己的语气不对，咳嗽两声，“对不起……我只是” “你说的没错。”林笑却突然抬头打断了他的话，“我确实不该这么暴躁，别人的事情是事儿，我自己的也是事儿，我应该一视同仁。” “不……不，不是，林笑，我不是这个意思。”王楠觉得自己的舌头像是打结了，说话都瞬间变得不利索起来。 “都说了你不用道歉。”林笑有些烦躁，抬手示意王楠不要再说了，然后，当目光落在手中的报告之后，便又变得沉重起来，“我刚刚想了一下，局长不可能骗人，之前的那份报告也不会是假的，王舒刚刚做出来的这个，也是真的，那么，既然都是真的话，那你们说……会不会是在我爸爸妈妈出车祸之前其实就已经发生了意外，或许……或许是被人提前杀了将手指割了带走，之后才制造出自然死亡的假象呢？” 王楠双眼一眯，“我马上去交警部门，看看有没有可能调到出事那天的影像。”这般说着，王楠便直接转身就朝外边走去，林笑伸手揉了一下太阳穴。“别着急去。”知晓王楠的脚步一定会停下，她接着就说道。“那是十三年前的的事情了，就算还在，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查到的。” 王楠皱眉。“但即使是这样，我们还是应该去查的不是么？” “没说不查。”林笑开口，“只是可以缓一下。”王楠重新走进来坐下，实验室变得十分的安静，王舒在一侧发呆。林笑在翻看那些报告，王楠坐在一侧安静的等。“套牌车查到车主是谁了么？” “已经在郊区找到那辆车子了。”王楠开口。“据说那附近有一个废弃的工厂，这几天事情太多把这个搞忘记了，我还没来得及去看。” “那么……你接我回警局上班的那天的监控呢，看了么？” 王楠眼皮跳了一下，扫了一眼王舒，又看看林笑，似乎在踟蹰。 “别装傻，我知道你们看到了。”林笑靠在身后的椅子上，样子有些疲惫，“我又不是聋子，你们就在隔壁看还放那么大声，我怎么可能听不见。” “可是你当时……不是戴着耳机？”王楠面色一红。 “刚好那时候耳机还没来得及打开。” 王楠在心中飞过无数个草泥马，想着林笑原来也有这么坏的时候，明明都听到了还装得什么事儿都没有，弄得他们几个那段时间说话做事都小心翼翼的。 “车主死了，同样是因为刹车失灵，所以当时就算你不在那里，他还是会发生碰撞的。” 林笑敛眉，“但是未免也太巧了一些，似乎所有的都是刹车失灵，如果是专业的杀手的话，应该不至于犯这么大的错误，而且……他们又不是在我身上长了眼睛，怎么会知道我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纵横楼下呢。” “也或许是有人看到你上去，因此便临时作案的呗，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司机，就随便在路边拉了一个，那个司机……只是运气不好刚好被选中的呢。” “找莉亚分析一下这些人的心理，我总觉得不那么简单。”林笑吩咐，正在这个时候手机接收到莉亚传来的邮件，她直接出了实验室去了办公室，王楠也跟在身后。 “莉亚说，那些人之所以这么做，或许是因为他们对自己的能力太过于自信，也或许是因为他们喜欢冒险，因此……故意露出破绽，但是我们又偏生拿他们没办法。所以……说不定看着我们猜到会是这个原因但是也无可奈何的时候，他们或许正躲在哪个角落沾沾自喜……” 第一百一十二章 ，那些你不记得的事情，输入法会记得 “莉亚的观点总是跟我们不同。”王楠开口，也将脑袋凑过来看着电脑页面上的东西。 “所以说，咱们这里虽然人少，但是人才倍出。”林笑点头，“莉亚说张涛那天去调监控的时候，发现了那天晚上出现在奶奶家周围的可以人物。” “是么？在哪？”王楠仔细盯着电脑，林笑开口吩咐。“东西还存在张涛电脑中，你去拿过来。” 按照张涛的提示，很快就找到了林笑需要的文件，打开之后便是张涛已经整理过的视频。 视频中……在林笑到达奶奶家前面十几分钟的时候，确实出现了一个全身黑衣的人，他穿着大风衣，戴着墨镜，手上戴着手套，头上戴着黑色的帽子，随即还将长到脚底的风衣也盖在了头上魍。 这个装扮……如果在冬天的话或许并不是那么奇怪，但是现在是夏天，大晚上的也不冷，因此便吸引了张涛的目光。 男子是骑着摩托车来的，他下车之后似乎左右看了一阵，他甚至做了一个非常大胆的行为，那就是…… 对着街边的摄像头比对了一下大拇指，随即……将手指翻转朝下檎。 因为他的这个动作，林笑似乎都能够联想到这个表情下边带着的是怎样的一个表情。 他似乎在笑，但是因为脸上的东西太多再加上隔得远，因此看不清楚他的脸。 之后，他迈着脚步朝街边走去，那是摄像头根本就看不到的地方，因此这段时间的视频是空白的。 但是他很快就回来了，差不多只用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这次他并没有停留，跨上机车之后立刻就消失在了原地，之后……西凉的车，也就是林笑就已经到了这个地方。 林笑的心都在抽着疼，看了视频之后更是觉得自责。 她坐在身后的黑色椅子上，感觉自己的太阳穴都在突突的跳个不停。 “所以……也就是说，如果当时不堵车，如果我开车的速度再快一点，又或者说我再接到奶奶的电话立刻就出发不要逗留的话，奶奶或许……根本就不会死。” 王楠沉默，只是转身给她拿了一盒牛奶，林笑扫了一眼，并没有接，“帮我倒杯咖啡吧。” “你的身体不适合喝咖啡。”王楠皱眉，“你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这段时间你必须把咖啡给戒了。” 林笑眯眼，虽然知道王楠是为了她好，但是这种时候哪里会听得进去，她自己站了起来，自己去冲了咖啡。 “反正已经睡不着了，总不能让精神更加不好。” “科学试验证明，喝咖啡提神也只是因人而异，而且你每天喝太多的话，对你的身体有害无益。” “没想到你还懂这些。”林笑听闻，倒真的只喝了一小口，她虽然着急，但是最近睡不着是真的，而且现在发生了这些事情之后，想必接下来会有更长一段时间会睡不着，既然这样……那么……她还是少喝点吧。 毕竟如果连一个好的身体都没有的话，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懂的东西多了去了，所以林笑，你若是想要了解我这本书的话，我不介意翻给你看看。”王楠眯眼，似乎在笑。 “打住。”林笑抬手，“你还嫌我事情不够多么。” “只是想让你放松一点，你最近太紧张了。” “嗯。”林笑点头，像是要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又像是在思考问题。 “王楠，我能够百分百的信任你么。”许久之后，林笑这才开口说话，声音里透着无助。 这是王楠很少在她身上看到的状态，或者可以说。除了顾衍，林笑几乎不会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 看着她这般慎重。王楠也偏着头思考了半晌，顺带着伸手将林笑的咖啡端开硬是在她面前放了牛奶。“我觉得，你是应该可以完全信任我的。” 这话像是承诺，林笑真的也就说了。 “你知道么，我现在甚至有些怀疑西凉，我觉得……他对我说的有些话，不是真的。”这算得上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王楠坐直了身子，脸上也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来。 “可是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你找到了许多的证据，而且所有的事情都在告诉你，西凉就是你忘记了许多年的少年么？”最主要的是，这个阳光的少年，跟她感觉中的，是吻合的。 “对啊，事实也是这样，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在告诉我西凉就是我的良人，而且他对我是真的很好，这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我自己也能够感受到的东西。但是你知道么，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一点安全感也没有……我起初以为这或许是因为我们太久没见而我又什么都不记得因此产生了隔阂。” 王楠点头，他也认为会是这个原因。 “可是我现在并不这么认为了。” 林笑喝了一口牛奶，渐渐觉得，或许用牛奶替代咖啡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我有时候会想，你说我印象中的男子应该是个大男孩，那么有没有可能因为时间久了他变得不再开朗了呢？而且你知道么，我看了我曾经的那些照片和那些飞扬跋扈的话，总觉得那个自己虽然很陌生但是很亲切，可是你看，我现在根本一点儿都不嚣张。” “所以你的意思是，西凉有可能不是你男朋友？哪怕证据摆在眼前，你还是不信？”王楠惊讶，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发生这么大的转折。 “对啊。”林笑开口，“其实也不是没有疑点，就像是我当初在医院中躺了三年……那三年的时间，如果真的像西凉说的那般发了疯一般的找我的话，那应该早就找到了才是。就算退一万步来讲，我晕迷的消息被人刻意封锁他找不到，那么……既然花了三年的时间都不曾找到的人，为何在我回到江城之后不到半年的时间就找到？而且时间未免太快了一些，他前一天刚刚到江城，第二天就准确无误的找到了我，你真的不觉得，这一切太巧合了么？” “听你这么一说，确实有些巧合没错。”王楠敛眉，“但是林笑，也不能否认是因为你来到江城之后就名声大噪得缘故吧？之前找不到或许是被封锁了消息，后来找到了是因为你的名字出现的频率太频繁，而且西凉不是说了么，之所以这么顺利的找到你，是因为他在中国的朋友突然看到了关于你的消息……” 林笑皱眉，一盒牛奶已经见了底，“你说的也没错，但是我总觉得还是有些事情不对劲儿。” “是不是因为你太累了，所以反而将事情考虑的复杂了？” “不否认。”林笑开口。 “那么林笑，我现在有个很重要的问题要问你。”林笑挑眉，默不作声的等着他的询问，“既然你觉得西凉不是，那么谁才是？难不成，是顾衍顾总？” 林笑听到这话，似乎将眉头皱得更深了。 “不瞒你说，我跟顾衍之间有着非常多的共同点，譬如咖啡，譬如都不吃香菜。而且最特别的是，在第一次我见到他的时候，我就对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王楠启唇，张着嘴巴想了也终究什么都没说出来，他能告诉林笑，他刚才之所以说顾衍，完全是……瞎说的么。 可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听到的答案会是这样的、 “顾衍四年前回的江城，但是对于为什么要回江城依旧是个谜，我们最近经历的所有事情你也都看到了，几乎每一个案子都跟他脱离不了关系，好，就算这些是巧合，那么……其实还有一个非常致命的巧合。” “什么？”王楠闭嘴，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顾衍也不记得一部分事情，按照西凉说的，那么顾衍，我，西凉，我们三个人都应该属于同一个学校，哪怕不在同一个班级，但是居然是同一级，可是顾衍说，那些他记得的老同学当中，没有我跟西凉。” “为什么会这样？这根本就不通啊。”王楠皱眉。表情变得十分的纠结。毕竟在他过去的二十几年的时间里，他从未见识过或者听说过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 “很意外是么？事实上我也觉得这个事情讲不通而且很奇葩。”林笑摊手，随即接着说道，“还有一点更奇怪呢，你看那天出现在教堂的那些外国人，他们虽然口口声声喊着要我死，但是嘴里却总是不脱离顾衍的名字，反倒是西凉的名字出现的概率少了许多，因为按理说那天跟结婚的人是西凉，所以就算要拉一个陪葬的，那也该是西凉才对……” “我记得……李念死的时候，他的那句，“原来时隔多年，顾衍你还是愿意为了林笑出生入死。”这句话给我的印象一直很深刻。而且他说，顾衍曾经是警察。对于这件事情，你怎么看？”私下里，大家都讨论过许多次这些事情，而且顾衍的身手，他对案子的推理能力以及遇到事情的冷静程度，都像极了一个警察，但是……他真的是么？ 这个原本他深信不疑的念头，却在林笑婚礼那天见到那些黑衣人之后发生了改变。 他们不像生意人，倒更像……黑/社/会。 再者，后来有一次他去看顾衍的时候，无意中听到杰克跟顾衍的对话，他们说，因为顾衍的逃跑，那些负责看守他的人全都受到了非常残酷的惩罚，当时因为他的突然出现终止了他们的话题，但是王楠总觉得从他们的表情上看上去，那些他们口中受到很严重惩罚的人，像是死了一样的。 “我不知道。”林笑摇头，“我现在不敢确定西凉跟顾衍中间到底是谁说了谎，但是王楠，不管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说谎，我都找不到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的理由。” 王楠点头，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的事情。“西凉博士对你的感情我们都看在眼里，他是真的爱你这一点我想是任何人都不能够否认的。至于顾衍，他虽然从未当着许多人的面说特别喜欢你或者是爱你这样的话，而且相对于西凉，他是一个特别隐忍的人。但就是这样一个隐忍的男子……” 王楠站了起来，一边说一边在办公室中走动着，似乎是在分析。 想了片刻之后，他才接着说道，“但就是这样一个隐忍的男子，对你的爱其实一点也不隐忍，我能够感觉到每一次你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为了你奋不顾身是真的。” 林笑点头，“正是因为他们两个人对我的好都是真的因此我才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可是林笑，你刚才的反应告诉我，你不止不相信西凉，现在似乎，连顾衍都是你的怀疑对象。” 林笑再次点头，不得不佩服王楠的脑袋转的真的很快。“你说的没错，我都怀疑。” “可是……证据呢？” 林笑坐直了身子，随手将自己办公桌上属于自己的那一台电脑打开。 等了好大一阵子之后才开机，她随意的打开一个文件夹，随即……手指按在键盘上，她只按了两个字母，但是一切的事情似乎都已经了然。 gy，出来的字……是顾衍。 王楠没有说话，他看着林笑，似乎是在等她的解释。 “这样的事情或许发生在其他地方一点也不奇怪，但是你知道么，这台电脑，是西凉带回来的，他说这是我曾经专属的东西。” “你是……怎么发现的？” “那天晚上家里的电脑出了问题，而我又有急事要跟你说，然后就临时用了这个，只是打到凶手故意……故意两个字的时候，突然就跳出了顾衍的名字。”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电脑有默认的记忆功能，若是经常打的字的话它会自动保存，所以我想，顾衍的名字之所以那么轻易的就跳了出来，一定是在曾经……我经常跟他联系。” “我之前看到一句很感性的话，叫做……那些你不记得的事情，输入法会替你记得，当时一度觉得很唯美便记了下来，可是真没想到，当真正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便一点也不觉得美好了，甚至带着一些残酷的感觉在里边。” 林笑叹息，只觉得造化弄人，“对啊，当初我刚刚准备放下心房接受顾衍的时候，西凉回来了，就在我刚刚准本跟西凉结婚的时候，顾衍出现了，……然后，在我做了很久的思想工作之后，决定往后好好善待西凉再也不辜负他的时候，输入法出现了……”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林笑摇头，她想，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大抵就是顺其自然。 “你知道我看到这两个字之后的第一感觉是什么吗？”林笑叹气，没得王楠开口便径自接了下去，“我当时就在想，如果说我曾经使用的扣扣号，微信号，情侣空间以及动态……都被人刻意更改过的话，那么……他也算是费尽心机了，只是输入法上边的默认字体，想必任谁都想不到去做改变吧。” “可是当初西凉跟我说，电脑因为设置了密码因此他不曾打开，但是你知道么，密码其实就是我自己的生日，是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数字，别说是爱着我的人了，只怕是认识我的人都能够打开。” “所以你认为，西凉说了谎。” “他说谎这是一定的。”林笑点头，“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西凉不但打开了这台电脑，还对里边的东西做了更改和删除。” “不对啊林笑。”王楠这一阵一直对着电脑研究，倒也登录了林笑之前的扣扣号，顺带着也看了她之前的空间动态。 “许多东西删除之后便再也没有一点痕迹，就连照片什么的也完全可以合成，但是林笑，唯独有一样东西是不能改变的、” “你说的，是时间么？”林笑眯眼，也俯身朝电脑上望去。 王楠点头，“对啊，你看这些动态上面的时间，都是许多年前的。这个是系统自动生成的吧？最起码到目前为止，我还从未见到过有可以将时间进行更改的高人。” “这个我之前就已经注意到了。”林笑看上起依旧淡然，倒更像是胸有成竹。她抿唇，已经直起了腰杆，“但是这样其实才更加值得怀疑。” “为什么呢？” “你没发现么，这些动态几乎都是在炫耀我自己曾经的感情，比如我爱的那个人，比如我们去了哪里之类的，但是所有的动态下面，竟然没有一条在跟我互动，如果说这些话是我对西凉说的，那么按照他爱我的这个程度，早就应该做了回应才是，若是说……那个人不是他的话，被删除之后就会出现现在的情况不是么？” 王楠启唇，竟觉得无言以对。 他实在想不明白，像西凉那样明媚的男子，应该不会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才是。 正在他沉思的时候，林笑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我确定这个扣扣号是我曾经用过的，甚至确定这些说说都是我自己发的，但是王楠，从这些话语中可以看得出来曾经的我到底有多放肆” “可是为什么这么张扬的我，会发说说恨不得告诉全世界我爱那个人的我，居然在所有的动态中都找不到我跟西凉的一张合照呢？当然，除去动态，相册中也确实有我们的合照。”王楠点动鼠标，真的将相册打开。 “在我出事那一年的相册中都是我跟他的照片，但是我总觉得那是出事之后才上传的，毕竟我不知道我出事的具体时间。除了这个，另外的一个破绽在情侣空间里边，我想不明白的是，既然我跟西凉大学时代就已经在一起了，那么……为何里边的动态，也只有出事之后的呢？” 王楠真的仔细看去，发现林笑说的都是对的，他已经被刺激的无以复加，像是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一般，他看着林笑。 “那么林笑，既然这些事情这么奇怪，而那个真正是你男朋友的人有可能就是顾衍的话，你为什么连顾衍也怀疑？”最起码在这些东西里边，找不到一点对顾衍不利的东西不是么？ 林笑曾经爱着谁他不知道，但是林笑现在爱着的人顾衍，这个，他早就已经清楚明白。 所以他觉得，林笑在发现这个事情的时候，应该开心而不是惆怅才对，但是没有，最起码到目前为止，他没有在林笑脸上看到一丝庆幸或者是开心的表情。 “因为……”林笑的表情似乎变得有些悲伤，她看着王楠，表情无比的委屈。 她说，“局长告诉我，当年我爸爸妈妈在江城有着最大的集团，而跟我们家冲突最大的企业，只有纵横……” 第一百一十三章 ，他在你看不见的地方脆弱如孩子（一更） 林笑吩咐人去重点查那天晚上出现的黑衣人以及摩托车归属地以及持有人，她打电话询问了张涛的基本情况之后，嘱托他们要格外小心便跟王楠去了郊区。 夏天的的空气变得十分的燥热，蝉鸣的声音此起彼伏。 空气中似乎都带着令人发飙的烦躁气息。 就连人的性格似乎也在潜移默化的变得躁动不安。 两人到达郊区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此刻，天还没有完全亮，两人便在郊外的餐馆中简单的吃了一些东西，顺道跟旅馆的老板聊了一阵魍。 “这附近人烟稀少当然，我说的是住在这附近的人很少，继续朝前走就出了江城了，所以一般来往或者是停留的人都是路过这儿的，要么就是旅游的，要么就是通往这里出江城或者是来江城的。” “那您这儿，生意好么？” “还不错。”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粗壮汉子。“每天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并不少，所以虽然位置偏僻。倒也不差。而且这附近的风景似乎一直不错，春天鸟语花香，夏天也绿树成荫，秋天的时候就更美了，看到了么，那边那片，满满都是枫叶，冬天的时候，银妆素裹的……”老板似乎兴致很高，说到高兴的时候还会抬手指着附近的美景檎。 气氛看似很美好，这个时候，老板的儿子走了出来。 这是一个……差不多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长得还不错，穿着一身红色的运动服，脚下的鞋子纤尘不染，戴着一顶大大的鸭舌帽。 但是看上去似乎不喜欢说话，只是林笑看到他的目光在她身上逗留了好大一阵子。 随即……便朝着她走来，“姐姐你很漂亮、” 林笑眯眼，好吧，不得不推翻她之前的判断，原来这孩子不是不爱讲话，他只是装成一副不爱讲话的样子而已。 “谢谢、” “你想吃什么，我请你？”林笑皱眉，不太习惯他这么热络，王楠轻声咳嗽，似乎是在笑林笑这烂桃花倒是开的遍地都是。 “不用，她想吃什么，我会买。”笑过之后，倒也记得立刻出声帮林笑解围，而且为了不引发别人的注意，他们本身就是假扮成情侣的。 “没跟你说话。”少年突然开口，看着王楠的目光有些阴沉，林笑注意到，少年在转头看着她的时候表情就会变得很温和。 老板似乎是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赶忙放下手中的事情就走了过来。 “抱歉啊。我这孩子……大脑有些问题，说话实在……”他一边解释，一边将男孩儿朝家里边塞去，王楠耸肩，表示理解。 “爸爸，我要。” “这个不能要。你先进屋，晚上我给你做好吃的。” “你说话算话。”隐约还能听到他们的对话声，林笑转移了目光，看了一眼天色，确实已经不早了。 “老板，给我们留间屋子，晚上我们要在这边住了。” 这般说着，两人打包了一些东西带走，倒不是要吃，只是既然乔装成旅客就必须要有一些旅客的样子。 王楠调了一下手中的相机，示意老板快一些。 “好嘞，晚上九点之前关门，所以两位记得早点回来。” “好的。” 这般说完，便朝外边走去，“两位可千万要记得回来早一些，九点之后旅馆的门一律不开的，还有啊，森林中虽然风景不错，但是千万要小心、”听老板这个声音，似乎是很担心的样子。 林笑微微皱眉，锊了一下自己的大波浪头发。“怎么感觉这山中像是有豺狼虎豹一般？” “出门在外，小心一些总归是没错的。”老板这般说着，恰好这个时候有另外的客人已经下楼，他便转身去忙了、 当着太多人的面，总归是不好多问什么，两人对视一眼之后便举步离开。 “看到了么，前面五十米，那张车子就是当初跟在你身后的那张。”林笑挽着王楠的胳膊，两人有说有笑的朝前面走去，林笑时不时的摆出一些姿势给王楠拍照，看上去倒真的像是去玩的人。 她暗自点头，转身朝着那个位置拍了一张照片，车门突然被打开，里边的人也被照了进去，两人并未停留，像是没有看到一般继续朝前走去。 两人渐渐朝着森林中走去，路边再也看不到人。 林笑的手机被调成静音，响了许久也没有人接听。 “刚才的照片给我。”见周围已经没人，王楠快速将刚才拍摄到的照片翻了出来，因为不能传送，林笑便翻出手机准备翻拍之后先发送给莉亚做分析。 却在这个时候发现，手机居然有无数的未接电话。 “是西凉不放心你吧这么多未见。”未曾解锁之前看不到谁的电话，王楠便在一侧打趣儿，林笑只是微微皱眉，她这次出门是临时决定的，所以除了王楠之外，谁也不知道。 打开一看，名字只有两个字。“不是西凉，是顾衍。” “这么多未接，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王楠开口，按照平时对顾衍的了解，他觉得若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顾衍一定不会给她打那么多电话。 “林笑？”电话被接通了，不过接电话的人是杰克，林笑原本就担心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顾衍呢？” “他……”杰克并没有直接回答，事实上电话接通的时候他正站在医院的走廊上，他看了一眼刚刚被关闭上的手术室。心里闪过千万种情绪。 “他怎么了？” “没事，你别担心，准确的来说，是好事。” “快说。” 最受不了在关键时候有人说话只说一半，林笑语气微沉，杰克显然也听出来了。“他今天接受手术，西凉说他的腿或许能够复原，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时刻，因此，他希望醒过来的时候能够看见你。” 林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但是很感动是真的。 “林笑，虽然他什么都不说，但是我知道，他很想把自己最美好的东西都给你，只是有些你不肯要罢了。” 林笑微微蹙眉，不是不要，是压根就要不起。 “林笑，或许你每次看到的顾衍都是稳重成熟而且淡定的，但是你从来都不知道，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他也曾脆弱的像个孩子。” 不……林笑摇头，顾衍在她心中，其实从来都不那么坚强，或许别人不了解，但是她分明许多次撞见了他的脆弱。 “其实从他的脚断了之后，他一直过得很……虚无，很多时候看着他，我感觉自己看着的是一个毫无生机的木头人，林笑，顾衍一直把你当成很重要的人，所以在这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日子，你这个很重要的人，能出现么？” 杰克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祈求，这在他身上是不常见的，因此可以看得出来，他到底把顾衍看得有多重。 “他…手术需要多长时间？” 好半天之后，林笑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要来的对么？最少24个小时。” “杰克，我在出任务，我不知道一天之后我能不能赶回来，但是我保证，若是能够回来的话，我一定会出现。” 这已经是此刻的林笑所能给出的最大的承诺，所以杰克并未继续刁难，“那好，你自己要千万保重。”本以为电话会这样就挂了，但是没有，杰克忍了片刻之后便又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我总觉得最近的江城特别的不太平、” “我会的。你们也需要多保重。”林笑开口，随即接着说道，“谢谢你，杰克、”谢谢你这么多日子以来的体谅，谢谢你对顾衍一直不离不弃，谢谢你的率真和纯洁，让我知道了自己不敢，面对甚至是不知道的许多事情。 “别这么客气，自己小心，我跟……顾衍，会等你。” “看不出来顾总也是个痴情的人。”王楠说道，他的表情还算正常，毕竟在他眼中，只要有人对林笑好那就是最好的，即使，那个人并不是他自己。 “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个样子，毕竟……我们所看到的，都是他想让我们看到的，所以王楠，不要太过于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觉，特别是作为一个警察，我们需要的不止是用眼睛看，还需要用心听。” “所以林笑，在我面前的你，也不是真实的么？” 林笑微微一愣，“或许吧。”她说。 ---题外话---外婆八十大寿外加感冒，今晚实在没力气熬夜了，先来一更，白天醒过来之后就补上，么么哒。 第一百一十四章 ，跟在身后的影子（二更） 她这般说着，便重新蹲下身子跟王楠一起弄手机中的照片。 可是……她的目光突然朝四周看去，王楠敏锐的发现了她的异常，随即便压低了声音。“怎么了？” “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就是……今天似乎一直有人在跟着我们？”林笑说话的时候也并未回头。 王楠轻轻点头，“你说的没错，而且我觉得那个旅馆老板说的那些话似乎也是在刻意提醒着什么。” “他说晚上九点之前必须回去，他说这山中有危险的东西……那辆车子就在旅馆不远处，而车里居然还有人……” “没错，已经将车里出现那个人的照片发送给了张涛，他说会尽快验证这人的身份。”林笑点头，默不作声的将自己的东西塞进小背包，“咱们需要小心一点，另外，地图呢？魍” 看着近在咫尺的工厂，林笑沉声说道。 “居然已经这么近了。我们真的是太大意了。”王楠面色变得有些沉重，收好东西之后两人这才小心翼翼的前行着。 本以为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并没有，一直到他们靠近工厂的时候，四周依旧还是十分安静的样子，而那个他们以为跟在身后的人，也始终没有出现。 林笑和王楠对视，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但是具体不对在哪里，又偏生说不出来，就像是……话到嘴边但是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的感觉。 废弃的工厂十分的大，看样子像是一个矿泉水厂，里边的设备都还在，两人蹙眉，按理说这些东西如果不要的话也该变卖了才是，但是这么多年，居然只是除了生锈和落满了灰尘之外居然存在而且保存完整，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之前查了这个地方属于谁了么？” “拥有这个矿泉水厂的人似乎很神秘，技术部门的人查了很久，但是暂时还没有什么线索。” “这些脚印都是新的，应该这段时间有人在这里停留。”看着地面上出现的脚印，林笑蹲下身子仔细开始测量。 “最少是两个人的。从脚印大小来看，应该是一男一女。” “嗯。”王楠拍照，转身的时候发现林笑突然就蹲在地上捂住胸口，脸色煞白的样子。 “怎么了？”他赶紧走了过去，从包包里取出矿泉水拧开递给林笑，喝了几口之后她似乎才缓和了一些。 “不知道，就是心脏突然觉得好疼，像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一般，而且不瞒你说。我对这里，总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像是曾经来过一般。” “所以……你的意思是，会不会……这个地方，其实是你家的？” 王楠在她身侧坐下，像是随心的话，但其实已经思考了许久，林笑点头。直接就给局长打了电话。 “局长说我们家当年的企业很庞大，下边到底有多少分公司以及企业他并不清楚，不过倒是可以派人去查查看这里到底属不属于我们家。” 之后，两人又在工厂内漫无目的的走了起来，不过…… 身后被人跟踪的感觉愈加的明显起来。 两人对视，随即撒开脚丫子就着工厂内复杂的地形快速跑动起来，许久之后，两人才大汗淋漓的停下，呼吸被压到最低，身后的脚步声似乎已经消失。 那种被人跟踪的压迫感也渐渐消失。 “林笑，为什么要跑？我们直接停下看看是谁不是更好么？” “在不清楚对方实力的情况下贸然出手不是明智的做法。”林笑喘着气，长长的卷发被她扎了起来，细密的汗珠依旧在不断的落下。 王楠点头，“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好好检查一下周围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然后……回去。” “林笑，你觉得那脚印的主人，会是谁？” “不知道，不过我希望会是安然。” “你说这安然是长了翅膀了么？局长已经在江城下了通缉令了，居然这么久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说明她有本事，而且她能够从监狱里边提前出来，就说明她的后台很厉害，既然这样的话……想要在江城藏一个安然，不是什么难事。” 再次确认身后的人没有跟来，两人真的就迈开脚步朝工厂后边走去。 只是在他们离开之后的几分钟后，就在他们刚才停留过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人。他手中还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在这里站了许久之后才转身离开。 回到旅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两人简单的吃了一些东西便回房了，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好在一侧还有个大沙发，虽然有些破旧但是不影响休息、 “你睡床我睡沙发。”王楠很直接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随即便将东西随手一丢便朝一侧的沙发上丢去。人也直接钻进了洗澡间。 实在是太热了，他需要洗把脸。 林笑点头，并未直接开始交谈，她将所有的窗帘拉上，灯关掉。屋子里瞬间就变得漆黑一片。 “林笑，你干嘛？”正在洗脸的王楠只觉得四周都陷入黑暗，而他脸上此刻还布满了泡沫。 他摸索着出来，像是要找开关开灯。 林笑依旧没有回答，她掏出手机打开照相功能，随即对着屋子每一个角落扫了一圈，之后……在床头的位置发现一个红色的点。 她示意王楠开灯，然后王楠便看清楚林笑面前的东西。 那是一个小型的监控器，不过拆除和关闭监控器对他们来说轻而易举。 弄掉之后，王楠额头上冒出汗珠，不过被隐藏在了泡沫之夏，他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上滑稽一片。 当然，这次不是累的，而是被吓的…… 毕竟谁能想到在这样一个郊区的旅馆中，居然会有监控器，而且还是在屋子里，可想而知，这家旅馆的老板也不是个什么好人。 但是眼下前不着村后不着的店的，他们只能选择住下，最主要的是……那辆车还停留在这里，所以林笑觉得，或许凶手也依旧在这附近。 “下次你也可以用这个方法试试，简单快捷而且不贵。” 她的语气像是在揶揄，但是分明带着认真，所以王楠听后直接就点头。 “好了，现在隐患暂时被割除，我们需要讨论一下重要的事情了。” “张涛的伤势并不严重，刚刚发来消息说已经办理了出院，至于之前那个在视频中出现的男子，他说已经锁定身份了。”说到这里，王楠抬手看了一下时间，“这个时候，他跟莉亚应该已经开始行动了。” “嗯。”林笑点头，吩咐他们千万小心。 “已经告诉他们了，不过他似乎很自信，还说他们抓了人之后最迟明天早上到这边跟我们汇合……只是林笑，这样的话，顾衍出院你就去不了了。” “没关系。”林笑摊手，“要是到明天早上还没有情况发生的话，我会尽快赶回去，若是实在来不及的话，我相信顾衍能够理解。” 杰克跟林笑接电话的身后顾衍在里边的手术室是听到了的，只是他不曾说话，只是西凉也不曾说话。 手术室的气氛变得特别的紧张，虽然这些都是西凉请来的专家，但是……毕竟都是他的朋友，因此对于他们之间的事情多多少少都有耳闻。 “顾衍，你应该注射麻/醉/剂的。”西凉神色淡然，像是没有听到外边的声音一般。 “不了。”顾衍却依旧摇头，“虽然我知道或许会痛彻心扉，但是有些疼，不亲生经历一辈子都记不住。”这似乎话中带话，西凉挑眉，依旧俊朗。 “那好。准备。” 西凉的心其实是纠结着的，对面这个人是自己的情敌，他多想告诉他已经无能为力，但是林笑又那么的希望他是健康的。 所以不为别的，就是为了不看到林笑愧疚和难过的表情，他也要帮他的腿治好。 哪怕不能治到完全好，最起码能够让他站起来也是好的。 顾衍的心同样纠结，或许他自己宁愿一辈子瘸着也不想救他的那个人是西凉，但是跟西凉一样，他舍不得林笑难过。 所以原本敌对的两个人在这个时候却出乎一致的默契。 疼痛袭来，顾衍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面色惨白却硬是不吭一声。 嘴唇被他咬破，血淋淋的看上去有些害怕，手指的骨节都泛着白光…… 西凉侧目看了一眼，这人的忍耐力，当真不可小视…… ---题外话---感冒加重了，明天也不造能不能准时更新，我会尽力，谢谢还有人支持，爱你们。 第一百一十五章 ，生命危机，惊心动魄的一夜 因为早上只吃了早餐，晚饭又吃的太早，林笑八点多的时候就觉得饿了，她下楼的时候旅馆的老板已经在忙着关门，陆陆续续的还有许多客人再不断往里边走来。 “老板，我饿了，还有吃的么？”林笑说这话的时候，老板正在院子里收拾桌椅，一边催促着众人快点进来，急促的声音就像是如临大敌一般。 林笑这才注意到，这里不止围墙特别高而且上边都弄了带刺的铁丝网和碎了的玻璃瓶浇灌在里边之外，居然连大门也特别的高，而且还是里里外外两三层。 白天的时候注意到了围墙却并未注意到这么多层的门。 这让林笑突然就想起了古代时期的宫墙魍、 她眯眼，不太清楚这么多的门和围墙到底是为了预防外边的人进来还是预防里边的人出去。 “抱歉啊姑娘，八点以后都不卖吃的，你若是实在饿的话可以自己去厨房做，不收钱，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吃泡面，那边有开水。泡面在里边的那个屋子里。左转，里边有个专门的柜台。” “喂，那边那个，快点进来，我要关门了。”老板这般说完，便对着外边的一个小伙子吼着，那男子跑的大汗淋漓的样子，“老板可不可以再等十分钟，跟我住一起的那男孩儿还没有回来。檎” 老板有些为难，他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九点只差不到五分钟。 “最多五分钟，他要是回不来我也没办法了。”听到这话，男孩赶忙掏出手机打电话了，林笑并没有继续凑热闹，她转身去了厨房，但是看到遍地的菜啊什么之后，便懒得吃了。 转身去老板之前说的柜台那里拿了一盒泡面，转身的时候突然被身后的人吓到。 “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做。”老板儿子……怎么说呢，林笑看着是一个比较正常的孩子，当然，这个正常得将他喜欢突然出现并且说一些没头没脑的话排除。 “不……不用，我吃这个就好。”林笑眯眼，疾步朝外边走去，在门口的时候遇到了之前在大门口叫老板留门的男子。“你在哪里找的吃的，还有么？”他身后跟着一个气喘吁吁的男子，看样子就是刚刚赶到的了。满头大汗却咧开嘴笑着。 “那个柜台里边，还有很多。” “谢谢。”男孩很阳光的笑着，老板似乎已经将门关好，因此他走了进来，看到自己儿子像个大傻一般站在这里，便伸手将他拉走，并且吩咐大家一定要早点睡。 “不客气。”林笑转身，带着他们过去，并且她突然想到或许王楠也需要一份，便准备再去拿一个。 “你们在这边好几天了么？”林笑开口，状似不经意的开口。 “对啊，今天是第三天了，我们是在校大学生，老师让我们假期的时候需要做一件自己觉得特别有意义的事情，我们俩选的是丛林探险。”男孩很爽朗，对于林笑的问题一点也不加掩饰，而且从他们的语气上听来，似乎为自己的决定感到自豪。 “那……你们知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在九点关门？” “没听说，但是每天晚上老板关门都特别准时，而且那个样子，就像是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 “哦。”林笑点头，“那个，帮我在拿一个过来，我男朋友也还没吃，我刚才忘记他了。”林笑指着拐角处的红烧味的牛肉面开口，男孩特别爽朗的就给她递了过来。 “你怎么还不上去，很晚了。”正在这个时候，在屋子里等了好大一阵的王楠下来找林笑，“呐，只有这个可以吃了，你要么？” “当然。”王楠点头，四人倒是很愉快的泡了面，上楼的时候发现就在隔壁，便一起在林笑他们屋子吃了东西，也分享了各自带来的零食，男孩还很热情的将他们拍到的照片拿给林笑他们看，也顺带着说了他们这几天的所见所闻。 待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多了，屋外的山林中似乎有狂风在不断的吹拂着。隐约还能听到一些惨叫的声音。 末了林笑还好意的叫他们试了一下自己之前用的那个方法，男孩他们也在房间内找到了摄像头，随即又集中紧张兮兮的跑来说是害怕不敢睡，想跟他们拼床。 这显然是一个非常奇特的经历，而且最主要的是很窘迫的样子。 而这个时候，树林里的叫声似乎少了不少，男孩眼中的惊恐却依旧不曾散去。林笑就着窗子看了一眼，外边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而且除了他们这间屋子之外，似乎所有的灯都已经关了。 “我们也知道这样特别的不礼貌，但是你们知道么……”男孩本想继续说，但是被另外一个制止，踟蹰了半晌之后才开口，“其实刚才还有照片没给你们看，但是我觉得这是一个很严重的事情，你们是好人么？” 听到这话，林笑不由得好笑，“你们都敢过来要求跟我们住在一起了，还不敢相信我们吗？” 男孩将门关好，反复的检查了许多遍之后才小心翼翼的进来，然后还趴在窗边看了外边有没有人之类的，弄得林笑以为他们在拍警匪片。 “你们知道么，我们拍到特别恐怖的东西。”这般说话的时候，年纪小一些的男孩像是要哭出来，年纪大一些的站在门边，像是如果有什么突发状况的时候，他们要立刻开门跑掉一般。 林笑眯眼，气氛变得有些紧张。“什么东西？” 但是哪怕这样，男孩似乎依旧对林笑和王楠存有戒心，他踟蹰了好大一阵，像是在做最后挣扎，“罢了，反正我感觉我也不能活着走出去了，要是我死了的话，那么这个秘密就再也没人知道了，我们现在就跟你们分享，所以两位，如果你们真的是好人而且活着出去的话，一定要记得将这些东西交到警察局。” 听到警察两个字。林笑和王楠的稍微有些紧张，事实上不止男孩他们不相信两人，两人也照样是不相信他们的。 “我现在就打开给你们看，你们要保证看了之后一定不能惊叫，不能引起其他人的怀疑。”林笑和王楠点头，几人便都凑到了一块儿。 男孩从背包的夹层中翻了一阵，最后翻到一个很小的相机。 “这个相机是我小时候爸爸送给我的礼物，我一直很珍惜。”似乎是看出两人的惊疑，男孩解释，随手将原本挂在胸口的单反放在了一侧。 “我出门的时候都会带着它，如果单反没电的时候就会用它代替。” 四周静悄悄的，只剩下男孩儿刻意压低的声音。“我们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因为不熟悉周围的情况因此单反并没有充满电，没拍多少照片就已经不行了，好在我带着它。然后我们就一直继续着我们未完成的探险。” “可是我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们会拍到这个。”这般说话的时候，他将相机打开，林笑凑过去看了一眼，只是一眼，眼里就流露出无比惊讶的表情，王楠也从里边看了一眼，也是满脸的诧异。 “这个东西……你们在哪里拍摄到的？” “就在树林的南边，那边有一片池塘。”似乎是没有想到两人居然这般淡定，男孩儿的表情有些惊讶。 “看样子，我们明天需要去看看。”王楠开口。林笑点头，男孩儿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不能去，感觉那边很危险。” “既然觉得危险，你们为何还一直留着？” “使命感吧。既然这件事情被我们撞到了，那我们总该弄清楚才是，我们本想找到确凿的证据之后回去就交给警察，但是这几天似乎越来越危险，我觉得，若是我们能够活过今晚，我们明天就一起离开吧，我们去找警察，让他们帮我们。” “报警随时都可以……你们为什么不守住证据然后直接打电话报警？” “只是一张照片又能说明什么呢？再者，若是这是我们判断错误的话，警察白来一场，我们会很惨的吧？” “……”对于这个说辞，林笑竟觉得无言以对。 “而且其实……我们除了是大学生之外，我们还是江城**警察学院的学生，我们还是有些私心的，想着若是能够将这件事情弄清楚，对我们来说将会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你们……是今年的新生吧？”林笑眯眼，这个学院当初选人的时候她去过，若是之前的学生或许看到她之后就认出来了，但是眼前的两位显然是不认识她的。 那就说明……他们要么就是新生，要么就是伪装的太好了。 “对啊，你怎么知道？” “看你们太年轻了。”听了这话，两人居然有些脸红，“而且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下次如果遇到这样的事情，记得报警，最起码警察是不会伤害你们的。” 两个男孩点头，“我叫叶秋，他叫唐棵，所以现在，我们可以跟你们待在一起一个晚上了么？哦，当然，我们可以不睡觉，就这么坐着一晚上都可以。” 林笑点头，“不休息好哪有力气逃跑，倒是你，那东西很重要的，千万收好。” 唐棵闻言，便真的将东西重新塞回了书包夹层，叶秋小心的检查了门是不是锁好之后才走了进来，“我们还有些衣服在那边，但是现在并不想过去拿了，你们说，我们之前在那个屋子讨论的那些事情，会不会都被发现了？而且这摄像头……真的是房东安的么？他这么做是为什么啊？” 对于这个，林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因为猜测实在太多，譬如房东的特殊爱好，瞥如是为了旅客的安全，毕竟这里，似乎真的不太平。 再或许，会是之前在这里住的客人安置的…… 反正不管是哪一种理由。都不太会是林笑希望看到的。 “不知道。”她说，并没有回答该看的肯定都看了，就担心会把这两个孩子吓得半死。 沙发在窗子边上，因为男的有三个，林笑了一阵还是觉得沙发应该给自己。两个男孩以及王楠，他们分别在床的三个角落里边靠着，毕竟在怎么说，床终究是比较大的，他们三个在上边也不会觉得有多拥挤。 夜晚彻底来临，整个旅馆的灯都已经被关闭了，之前的那些惨叫声就像是一场幻觉，此刻隐约还能听到树林里边的风声以及蝉鸣声，气氛安静到有些令人窒息。 大家似乎都没有睡着，翻来覆去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到了后半夜，四周渐渐变得安静。 只听得卡擦一声，门似乎被人打开，睡梦中的林笑猛地张开眼睛，但是她并没有起身或者是尖叫，四周漆黑一片，她什么都看不见。 门被彻底打开，有冷风灌了进来，从声音上隐约可以辨别，那声音是从外边传进来的，隐约感觉到床上的人似乎动了一下，林笑并不知道动的人到底是谁。 她缓缓起身，试图不发出任何一点声音，正在这个时候，黑暗中似乎有光亮闪了一下，林笑暗道不好，不顾一切的朝着光亮的东西推开，她并没有直接冲上去，而是先将盖在身上的毛毯丢了出去，“王楠。快醒醒。” 碰。 有东西摔倒的声音，王楠似乎听到林笑传来一声闷哼，而这个时候，睡在里边的男孩已经将手机电筒打开，另外一个快速过去将房门的灯打开。触目可及的东西，倒也将几人吓得不轻，王楠示意大家不要尖叫，两个男孩伸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一把一尺多长的大刀掉在一侧，林笑抱着手臂倒在一旁，王楠已经就着毛毯将那人死死的困住，眼睛扫了片刻并没有找到绳子，便看到叶秋虽然紧张却也将自己的皮带抽了递过来。 三两下将那人的手脚捆在一起，这才起身去看林笑的伤口。 “还好不深，你怎么能直接冲上去。” 王楠语气中带着责怪，但是更多的是心疼。 “当时太黑了，哪里知道他到底在哪，我只看到有亮光闪过，没想那么多。”唐棵紧紧的咬牙，那个位置睡着的人是他，要不是林笑的话，他此刻就算不死也半死不活了。 “谢谢姐姐。”说到底，还是他们连累他们了。 “不客气，只是以后千万要小心。”衣服被沾到伤口里边，为了方便包扎，王楠索性直接将衣袖撕了。 “包里有纱布和普通的伤药。”林笑提醒，本来还有创可贴，但是因为伤口太长根本就用不了，便只能用创可贴。 鲜血一直不断的流出，哪怕不是很深，但其实还是很严重的，王楠凝眉，非常不开心的帮她清理伤口。 “姐姐疼么？”只是这么看着，唐棵都觉得生疼生疼的，弄得他眼泪都要出来了，但是林笑却只是微微皱眉。 “不用担心，她这女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疼。”王楠没好气的接话，“她之前受的伤比这次严重多了。” 他觉得。林笑就是一个不会照顾自己的小孩，她或许敏感，或许正义，或许在别人眼中她就是一个优秀的警察，她分明比他大，但是他总是不由自主的觉得这个女人需要被人呵护着。 “……之前？”男孩似乎是想知道之前做了什么导致的受伤，但是躺在地上被裹成粽子的人发出呜咽声，王楠眯眼，放开刚刚替林笑包扎好的手，起身将他头上的毛毯割开。 果真是旅馆的老板没错，看到他……算是意外，又并不是那么的意外。 “你为什么这么做？” 男人并不说话，此刻的他看上去十分的淡定，并不像之前见到那么的慌张而且和蔼。 “白天跟在我们身后的人，是你么？” “不是。”王楠话音刚落，林笑活动了一下手臂便接着开口，此刻看到众人朝她投来不解的目光，她才接着说道，“跟在我们身后那人的身子显然轻巧了许多，而且昨晚我在院子中遇到他的时候，他的鞋子上沾染了黄色的泥土，我观察过了，这附近有那种颜色的土壤的地方，就只是工厂附近。所以，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是他那儿子，不过……你们应该也并不是真正的父子关系。” 男人闻言，微微眯了眼睛。并未说话。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先去去找那男孩儿。”王楠开口，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迈开脚步准备朝外边走去。 地上的男子微微一笑，像是嘲笑。 “刚才我们灯刚打开的时候我听到大门被打开的声音，所以他一定是听到风声逃走了。而且我敢肯定，他一定从外边反锁了门，所以今天晚上，这里边的人，谁都出不去。” “林笑，没想到时隔多年，你居然还是这么聪明。”男子终于开口，似乎并不为自己此刻处境感到担心。 “既然你们的目标是我，为何要伤害他们？”并没有理会他那话中的意思，因为林笑知晓他这么说只是为了混淆视听而已。 更准确的来说，是为了……扰乱她的心神。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男子轻笑，“刚才确实是我大意了才会着了你们的道，但是你们以为一根皮带而已……” “皮带当然不够。”林笑轻笑，随即从包里掏出手铐直接丢给了王楠，王楠眼前一亮，“你什么时候带上的？” “你刚才翻包没有发现么？”王楠一噎，刚才只顾着她的伤了，心里哪里还有其他。 “你们是警察吧。”叶秋惊叫，“难怪刚才我就觉得你的名字十分耳熟，就是一下子没有想起来。”王楠将手铐三两下拷在旅店老板身上，顺便将大刀拿到一侧。 “她是谁？”唐棵皱眉，像是在思考，“你怎么那么笨，她就是你一直心心念念说是将来要去重案组负责人林笑啊。”叶秋似乎很激动，他这般说完，并不理会唐棵已经惊讶的张开的大嘴巴，而是看着王楠。“听说林笑办案的时候，身边一定会跟着一个花花使者，那想必，您就是王楠吧？” 王楠点头，竟不知道在外人眼里他居然就是林笑的护花使者。 不过这个称呼，他并不反感。 “说说吧，为什么杀我？”林笑开口。眼睛从两个男孩身上移开，真不知道应该说他们太单纯了还是无知，眼下生命攸关，大门已经被彻底关上，而这栋楼里，不知道还隐藏着多少的危机和他的同伙，他们居然还有心思在这儿讨论偶像不想着怎么出去或者是解决问题。 也真是够了。 她双手环胸靠在身后的电视柜上，伤口处的血已经浸透了纱布，但是她自己并不以为意。 “你是许多人的公敌，杀你似乎并不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 第一百一十六章 ，午夜惊魂（微恐……） 对于这人的说辞，林笑不以为意，她眯眼，突然就抬脚踢了他一下，力道用的很大，因此男子倒地之后呲牙咧嘴了片刻。 “旅店里还有多少是你们的人？”此刻已经是早晨五六点的时间，林子间又开始传来鸟叫声，旅馆里渐渐想起来的脚步声，似乎已经有人起床了。 几人的动静不算小，但也不是特别大，林笑方才检查过，虽然只是一个拥有二十多间客房的旅馆，这装修的居然很好，若不是刻意将窗子打开，几乎是不太能够听到其他房间的动静的。 可见……他们的别有用心。 林笑将窗子拉了起来，似乎是不太愿意有人听到这里的动静，“说。”她的脾气向来不是很好，被这般惹怒了之后更是觉得烦躁魍。 这种什么事情都不由自己控制的感觉，真的太难受。 男子的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他挣扎着坐好，并不打算搭理、 “你们知道他住的是哪一间么？”见从他嘴中问不出什么东西，林笑便将目光转移在一家在旅馆中住了三天的叶秋和唐棵檎。 “他们似乎没有住在旅馆内，而是在旅馆后面的一排小房子里，因为每天晚上九点准时关门之后，他们都会朝后边走去。” “我们刚来的那天好奇，便四处走了一下……然后……就发现了他们的住处。”似乎没有料到真的有人知道，男子听到这话的时候朝叶秋望来，眼神中的狠毒和警告十分明显。 叶秋微微颤抖，似乎是害怕他用这种濒临死亡的眼神看着他。 “那你可有看到，他们有多少人？”林笑站在男子跟前，挡住了他的目光。“想活着出去的话，最好说实话。” “……后面很安静，似乎并没有多余的人……但是只要走到旅馆后边就能够闻到一些非常奇怪的味道。而且后面养着一条看上去很凶的大狗，我们当时想要靠近的时候就被吓得跑出来了。”到底是心中有着警察梦的孩子，所以哪怕是觉得害怕但也只是稍微踟蹰了一下便说了出来。 男子似乎是怒了，他猛地朝林笑撞来，明明双手跟双脚已经被王楠用一种非常奇特的方式捆绑住，却依旧有力气行动，看得出来，他的身体素质实在是不差。 林笑并没有摔倒，因为王楠一直注意着他的动作，因此刚才那致命的一击还没有开始便已经被扼杀在摇篮里了。 林笑转身，跟王楠一起将他拖至角落，随即从卫生间里拿出一块分不清到底是洗脸还是洗脚的毛巾直接往他嘴巴里边塞去，然后又仔细检查了手铐以及皮带的捆绑，之后……又扯出毛毯撕成布条将他固定在角落够不到任何足以让他有机会逃脱的地方。 “好了，现在我们要去他们住的地方看看，你们是要留下来在这里守着他，还是跟我们一起去？” 留下吧……光这人的眼神就会活活被吓死。 离开吧……万一那里边有很多人的话，那么……他们会更加危险…… 林笑这么说的时候已经从男子腰间拿走一整串钥匙，她在手中掂量了几下，随即转头看着两个男孩。 他们似乎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看见林笑的目光之后才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我们想跟你们一起去。” “那好，带上各自的东西。”林笑吩咐，他们出去之后将门反锁，因此不曾看到旅馆老板眼里一身而过的亮光。 钥匙在他们身上，旅馆老板又被五花大绑，按理说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了。 小心翼翼的避开旅馆的客人，好在此刻实在太早，人真的很少，之前那人似乎已经去侧面的屋子里边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找吃的。 其实虽然说是小心翼翼，但也只是为了不影响住店的人引起恐慌而已，而对于旅店里的主人，似乎没有躲避的必要，不说别的，就连屋子里边都有监控器，那么外边，简直就不用想了，因为知晓躲了没用，因此倒也还算是走的光明正大了。 此刻天还是灰蒙蒙的，但好在已经能够看得见彼此，两个男孩手牵着手，似乎是用这样的方法避免紧张和害怕。 林笑每次看到他们这个样子，就总是会不由自主的联想自己曾经是不是也是这样。 只是很可惜，对于她的过去，她实在想不起来一星半点。 大狗真的在他们靠近的时候就叫了起来，声音很大，不过只是三两声之后便倒在一侧不动了。 男孩惊讶，靠近的时候才发现王楠手中还拿着沾染了迷/药的手帕。 后院的房间灯开着，窗子被虚掩着，王楠小心的靠近，朝里边看了半晌发现并没有人，林笑掏出钥匙将门打开，虽然还是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却依旧被屋子里的场景给吓得不轻。 “这简直就是一个完整的监控室啊，跟交警部门那些看上去如出一辙。” 王楠啧啧称奇，通过这些打开着的电脑，旅馆所有人的动静都一目了然。看来旅馆老板真的费了不少的心思。 这个时候，大部分屋子的人都还在睡觉，少量的人已经起床，而他们住的两间屋子，监控器已经失效，因此看不到那两个屋子的情况。 之前他们听到响动的那人已经从后面出来了，手中确实拿着泡面，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开水了，因此他正在炉子边烧水。 时不时的抬手看一下时间，时不时的又朝四周的格局看去，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鼻尖传来一阵奇怪的味道，进了屋子之后这个味道变得愈加的浓烈…… 林笑皱眉，分辨不出这是什么味道。 她迈开脚步，朝着一侧的房间走去，这才发现，原来这一整排房间从里边都是相通的。 而那些刺鼻的味道，似乎就在那眼睛暂时看不到的深处…… 他们经过一个又一个的屋子…… 四周一片寂静，寂静到，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和脚步声…… 终于，他们的脚步在最后一个屋子停下，面前的屋子看上去跟之前的几间并没有什么不同，但似乎又是那么的不同。 周围的窗帘全都是黑色的帐幔，屋子中央安静的放着几个到人半腰那么高的大缸，而那些气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林笑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心中隐约出现一些预感，但是还没有亲眼见到的时候，便不敢妄下结论。 王楠伸手拉住了她，示意她靠后他去。 他的表情让她觉得安定，不知道怎么的，林笑真的停下了脚步。 王楠戴上手套，小心翼翼的将大缸推开…… 然后…… 并未出现那些让人觉得恐怖的东西，他大呼一口气，随即一鼓作气的将另外几个大缸都打开，气味已经在四处蔓延，十分的呛鼻。 “别那么害怕，只是一些腌制过的肉而已，只是似乎他们的做法有些特别，有的似乎是酒……有的盐，有的是……嗯，这是什么？” 随着王楠的声音不断的响起，林笑眼里突然闪现出之前在李念地下室看到的情景，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她立刻转身捂住了年纪较小的唐棵的嘴巴。 “不要看。不要叫。”她吩咐。 看到唐棵紧张的点头之后，她这才看向还走在后并未看见大缸里边那些东西的叶秋。 “如果实在害怕就不要看或者出去，如果觉得自己敢面对接下来的场景的话，就请自己捂住自己的嘴巴，记住，一定不能发出任何的声音。” “林笑，这是……”王楠只觉得脚步有些虚浮，也不知道是不是林笑的幻觉，她总觉得王楠的身子似乎晃动了一下，但是当她仔细看去的时候，他还是之前的样子。 她紧张的点头，“你记得他们拍到那张照片么？”见两个男孩已经配合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林笑这才将男孩放开，“照片中，年轻的男子，也就是旅老板儿子手紧紧的勒住一个年轻女孩的脖子，女孩脖子上已经出现红色的手掌印，但是女孩儿的表情居然一点也不害怕……” “对，那个女孩是笑着的。”王楠接着说道，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男孩儿才会说没有证据…… 他们其实已经怀疑女孩遇难了，但是因为不曾找到她的尸体而且她当时的表情再笑。所以两人无可奈何。 这也是为什么王楠跟林笑当时看到照片之后脸上不约而同的出现惊讶的表情的原因了…… “对……所以王楠，你真的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儿么。”林笑的声音有些颤抖，看得出来她自己也觉得害怕，但是她依旧保持淡定。 “我总觉得这个气味很熟悉，但是刚才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到底是在哪里闻到过。”王楠蹙眉，这般说着的时候便又迈开脚步朝大缸重新走去，他这次睁大了眼睛，似乎是要一次性看清楚里边那些到底是什么肉…… “李念。”林笑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紧张到连说句话都要大喘气儿。 王楠的眼睛果真睁得越发大了，他停下继续朝前走去的步伐，而是不可置信的转身看着林笑，随即拍头，像是恍然大悟。 “对，没错，就是那些药酒的味道，只是因为李念家地下室的那些因为已经隔了许多年，所以味道并不明显，而这个……显然是新鲜的，或者说……时间不会太长……” “所以……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叶秋胆子真的比唐棵大了许多，此刻的唐棵已经抱着身子缩在角落里，他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吓得泪眼朦胧的。 那个样子，真的是可怜极了。 “没什么，我觉得你们现在还是回屋子里去比较好，我总觉得接下来会有一些恐怖的事情发生。”回屋子里边把门锁好显然是比较安全的做法，但是似乎离开他们，才会更加的恐怖。因此两个男孩都坚定的摇头。 叶秋大着胆子向前迈了几步，待看到大缸里边的场景之后并没有大声尖叫，他退后几步，脸上的表情依旧迷茫，似乎是不明白为何林笑和王楠看到肉之后会露出这么恐怖的表情来。 林笑呼出一口气，还好是被解肢的，这么一眼下去不太明显，但若是仔细看的话，就一定可以发现……这些肉分明比一般的要瘦小许多，而且……其中一个大缸里边还露出了一截手指头…… 当时看到照片的时候就一度觉得那女孩定是凶多吉少了，只是从未有人想到再次见到居然会是这样的方式。 林笑看着王楠，身体依旧有些颤抖…… “爸爸，我要。” “这个不能要。你先进屋，晚上我给你做好吃的。” “你说话算话。” …… 他们刚刚到达旅馆的时候，旅馆老板跟男孩儿的对话，当时一度觉得男孩的思想不正常，现在一切都已经明了。 男孩要的……是她林笑。 至于要了做什么…… 许是先/奸/后/杀，许是做一阵子的玩偶。 男人说的给的，也是她林笑。 至于怎么给……方法或许真的多种多样，总之最后的结果，就会跟大纲里边的女孩儿一样…… 所以……男人的目标从来都是她，所以如果不是两个男孩屋子里边的摄像头也被弄黑的话，他或许也不会伤害到男孩儿…… 好在他们都没受伤，好在……那一刀的落在地是她的身上，否则，她一定会被愧疚死。 手腕上的伤口似乎已经咧开，白色的纱布此刻已经完全被染红，林笑的目光却始终都落在大缸里。 从里边的肉看来，这里边显然不止一个姑娘，那么……现在也基本可以判断他们在每个屋子里边安置摄像头的目的了。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到底是真的精神不正常，还是这些女孩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 不……不会。 刚刚冒出来的猜测又被自己瞬间摧毁，林笑摇头，她倒宁愿相信这些女孩中有一大部分跟她一样是无辜的，那么用莉亚的方式来思考的话。 那就是……就是或许那男人在曾经受到过什么很特别的伤害，或许是被他爱着的女人受伤，或者是被他的家人所伤…… 那么……他们出去之后或许就可以从这个方向查。 “林警官，您老实告诉我，那里边装的，到底是什么肉？”叶秋退后了好几步，他似乎极力在保持淡定，但是那不断颤抖的小腿也提示着他到底有多害怕。 但是半懂不懂的时候，其实比真的知晓还要让人觉得窒息。 林笑咬唇，并未回答。 “其实从你们的表情以及刚才的对话中大致就可以猜出来了，里边装着的，就是…就是照片中的那个女孩儿对不对？” “呜呜。”听闻这话，眼泪一直挂在睫毛之上的唐棵突然一声哭了出来，他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因此哭泣的声音被极力压制，倒像是小猫在呜咽…… 叶秋蹲下，轻轻的拍着唐棵的肩膀，似乎在用这样的方式给予他安慰，眼睛却一直看着林笑，似乎她不给他一个答案就誓不罢休一般。 林笑咬牙，正想开口、 “啊，房东在么？”外边突然响起这个声音，几人猛地回神，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已经亮了，他们周围的光线已经变得敞亮。 “有人知道旅店的老板哪里去了么？大门似乎被人从外边锁上了。” “啊，不会吧，那我们怎么出去啊。”外边的脚步声渐渐变得密集起来，可想而知，应该是听到这个声音之后被吵醒的，讨论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似乎还有女人跟小孩的哭泣声音…… “糟糕……早起的客人肯定已经发现大门被锁住了，我们需要马上出去。” “去哪儿啊。”门口再度响起一个声音，蹲在地上的两人立刻起身，看清楚面前的人之后不断的朝着林笑和王楠的位置退来。 他戴着墨镜，手中提着的狙击枪十分的抢眼…… 林笑眯眼，看着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的旅店老板，表情确实有些惊讶，他一只手中还把玩着手铐，似乎根本就不把这东西当成是一回事儿。 “倒是小看你了。”林笑上前一步，被王楠抢先走在前面。 “正式介绍一下，我叫……亮，是之前死去的李念的哥哥……啊，或许也可以说，我是他二哥，那个被称之为我儿子的男孩儿，他……是最小的。” 二哥……那也就是说，除了逃跑了的男孩之外，他们最少还有一个老大，至于中间到底还剩下多少，不得而知。 “你们到底有多少人？” “啧啧，胆量倒是不小。”亮扫了一眼他们身后，似乎一点也不介意自己的秘密被他们发现，“看到我手中的武器了么？只要我轻轻扳开扳机………这里的人都会在下一刻立马就阎王。” 这般说着的时候，亮已经一把将手铐丢掉，他抬起自己的枪，轻轻的对着枪口吹了一口气。姿势真的是超级帅的，当然，如果他不是坏人的话，林笑一定会竖起大拇指给他点赞。 此刻的他一身黑衣，似乎还特别刮了一下胡子，虽然戴着墨镜，但整个人还是给人感觉精明了不少。 “怎么不敢了？”林笑眯眼，越是危险的时候她就越发的不紧张，这似乎已经成为她的一种本能了。 “你手中有枪没错，但是我们也有，就算你的枪法好到无敌，你在扳动扳机对准我们任何一个人的时候，我敢保证，你也绝对不会活着、” “似乎有点道理。”亮笑笑，伸手将墨镜取下，他的眼神十分的深邃，像是多看几眼就会忍不住沦陷一般。 “那当然。”林笑看似傲慢的抬起下巴，“而且你应该知晓，从抓到你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四个小时，我们的人若是全力以赴朝这边赶来的话，最多不超过半个小时就可以到达了，届时……你就算真的将我们这里的人都杀光，那你也是走不掉的。” “啪啪。”男子拍手，居然为林笑鼓掌，“你的计划确实不错。”他笑着，“但是林笑，曾经面对的是你跟顾衍我都不曾害怕过，现在面对受伤的你跟一个……我根本就不放在眼中的不入流的小警察，你以为我就会怕了么？” “我跟顾衍？”林笑皱眉，哪怕心里一遍一遍的提醒自己要保持淡定，但是每一次听到关于顾衍的消息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乱了心神。 “这个……我不告诉你。”男子狡猾的一笑，随即接着说道。“我现在想告诉你的是，我并不害怕死亡。” 第一百一十七章 ，深陷迷局 林笑心里一个咯噔，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你蒙谁呢，这个世界上的人，有谁会是不怕死的。” “不，我从来不拿死亡开玩笑，我是真的不怕死。”亮嘘了一声，嘴角咧开，突然就笑了，“林笑，你说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真的会在乎你们警察来多少人么？再者……你以为就算你通知了警察，他们就真的能够这般顺利的出现在这里？” 林笑跟王楠对视，“你什么意思？” 亮口中的弟弟叫仓鼠，至于真实名字，或许连他们彼此都不知道，他是一个九五后的孩子，今年刚刚二十岁，跟亮他们比起来，实在小了太多魍。 此刻，他在必经之路上埋下了炸/药，甚至明目张胆的拦截了路边的一辆车子，他将他们锁在车里，抢了他们的钥匙，甚至在车里边也安置了炸/药，所以张涛他们到的时候，警车被华丽丽的堵住了。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林笑眯眼，此刻天已经大亮。旅馆的人已经变得躁动，而就在方才，她接到张涛的信息。说是非但昨天的行动失败了，就连……就连今天的路也被阻隔了。 仓鼠只是站在那里，身上绑着炸/药。他提着枪，什么要求也不肯提，所以，林笑才会这么问、 “我们要的东西向来很简单。”他说，正在这个时候，外边的旅客似乎在找遍了旅馆也没有找到人之后已经陆续有人朝这边走来。 “大家待在外边，不要进来。”王楠开口，他迈开脚步，像是要出去安抚群众，却不小心惹怒了亮。他对准王楠的膝盖就是一枪，虽然被林笑敏锐的发现并且推开了一些，但是膝盖还是不可避免的受伤了。 王楠半跪在地上，额头上的汗珠不断的落下，看得出来方才拿一下到底有多疼。 而因为枪响的声音，外边更是乱做一团。 刚刚走到门口的几位客人吓得大叫，急急忙忙的转身就要离开，但是天大地大。此刻却哪里也去不了。 亮皱眉，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表情，他转身，将手中的枪对准了门口的众人。 “真吵。”他说，像是要将众人直接扫射了一般。 林笑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已经要停止了，根本就来不及多想，她跟王楠立刻就冲了上去。 “你们最好别动，否则……我立刻开枪。”亮依旧淡定，并在这个时候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放下你们的枪，不然……我一定会让你们开开荤。” 两人都没动，似乎是在试探着他的底线。 “林笑，别试图试探我的底线，我杀过很多人，并不在乎手上再多几条人命。”像是看出了两人的企图，亮根本就不曾转身。 本身按照两人的伸手，跟亮对打是有着绝对的优势的，但是眼下百姓太多，贸然上去若是惹怒了他伤及无辜终究不行。 这是第一次，王楠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助感。 明明自己是警察，明明坏人就在自己眼前却无能为力。 他们僵持着，谁也没动。 但是那种无力感已经说明了一切。 普通的百姓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就连一开始以为是弄了玩儿的人再看到王楠叫上不断冒出的血之后，也吓得失去了主见。 但是此刻的他们根本就分不清眼前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好，我放下，这里太窄了，我们能不能出去谈。” 林笑提议，亮似乎并不反对，在他的威慑下，众人双手抱头全都朝着院子中走去，一些胆子大的已经开始翻越栏杆，但是除了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收获。 “请大家保持冷静、”林笑开口，试图给予大家一些安慰。“翻越栏杆是很愚蠢的行为，我是警察，请大家相信我们都可以活着出去好么？” 众人不敢搭话，但是眼中却都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亮光来，林笑知道，那种亮光叫做希望，是她不可以辜负的东西。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亮开口，他向来喜欢这种将别人踩在脚下的感觉，特别是踩着像林笑这种有风头的人感觉就更爽了。 “看样子你们的援兵在路上已经遭到堵截了，啧啧，我说什么来着，你们这些警察，在关键时候一点用处的没有，这话你信了么？” 林笑皱眉，现在她的手臂受伤，王楠的膝盖受伤，两人的枪又都交了出去…… 实在不适合跟他们硬碰硬。 她刚才大致看了一眼，在场的百姓最少有二十人，最主要的是，她手中钥匙中，居然没有一串儿是可以打开大门的，那就是说，就算他们想办法翻越出去，但是最终也不能将众人完全救出，而且惹怒了亮的话，有可能在场的所有人都会遇到危机…… 可是眼下，张涛他们不能及时赶来不说，或许他们本身也遇到了不少的麻烦，毕竟那个……杀人不眨眼的仓鼠虽然年纪小，却是胆子最大的一个。 再三思考之下，林笑知道，凡事还是必须要靠自己才行。 “我知道任何犯罪的人都有一个目的，所以现在，我想知道你的，你懂的，这么一直僵持下去并没有什么意义。” “确实没什么意义，但是林笑你知道么。我其实一点儿也不介意拉着这些人一起陪葬。”这也是他为什么敢明目张胆的自我介绍以及将自己的脸暴露在外的原因，因为他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只是在死亡之前，他们还有需要完成的任务而已。 林笑深刻的明白这一点，所以哪怕知晓劝说没用却还是忍不住尝试一下。 “不，任何一个人都应该好好活着，不止他们，我们，还是你……亮，我现在恳请你告诉我，你到底需要的是什么？” 放低姿态不是已经投降，她只是想换一个方向引亮放松戒备，这样的话……他们才有可能会成功。 “两个小时之后，我要见到顾衍。” 从未想过他的要求会是这个，林笑蹙眉，这才想起来这个时候，应该是顾衍刚刚结束手术的时间。 她扯唇，忍不住苦笑，她又食言了呢，而且自己跟顾衍之间的牵连，似乎越扯越多了。 “换一个吧，这个时候他还在做手术，而且两个小时。也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不是么？” “要不，你放了大家，我跟你走，反正你们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我不是么？” “林笑，不可以。”正是因为他们的目标是林笑，所以王楠才会失控，因为若是亮答应的话，那林笑一定会没命，这是不争的事实。 “别着急啊、”亮轻蔑的笑了，随即将目光从王楠身上移开。 啧啧，看样子又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呢，林笑，在感情的世界里，你到底还要欠下多少人才肯善罢甘休呢？ “你自然是不能走的，但是林笑，你也别想讨价还价，两个小时怎么就不可能了？除了车子之外，现在不是还有一种叫做直升飞机的工具么。所以两个小时，绰绰有余。” 他眯着眼睛，语气波澜不惊，明明是很惊险的话，从他口中出来就像是再说什么家常便饭一般。 “可是顾衍……” “我的耐性是有限的。”他眯眼，烦躁的打断林笑的话，举着枪，像是要多百姓动手一般，瞬间尖叫一片，林笑抬手，只得投降。 “你别冲动，我现在……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打电话可以，但是你不能让他知道这里的情况，而且必须在两个小时之内赶来。” “这怎么可能？”林笑眯眼。“这简直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相信我，你可以的。”亮开口，“顾衍对你的感情很深，所以我想，你或许可以利用一下。” 林笑这么做不是妥协，而且因为她知道顾衍比她聪明和冷静，虽然知晓他如果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会来，她也依旧这么做了。 她想，或许顾衍有什么办法应对也不一定呢。 顾衍的手术确实已经结束了，他被推出来的时候楼道里只有杰克，目光有些黯淡，却并未多说什么。 “顾衍，林笑不是故意不来，她在出任务。”杰克解释，顾衍只是将头偏开，身上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仍旧在蔓延。 他闭上眼睛，好长时间才缓过神来。 原来哪怕身体已经这么疼了，却依旧掩饰不了心里的疼痛呢。 “提醒她千万小心。” 这般说完，他才转身看着西凉，“多谢，现在……我有些话想跟你说，所以推我到普通病房的事情，可否劳烦你了。” 西凉轻轻点头，长时间的手术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憔悴。 却在这个时候，杰克怀中的手机响了，“是林笑。”一句话，将两个男人的目光同时吸引。 “林笑，你怎么了？声音不大对劲儿……”刚刚接了电话，杰克却敏锐的发现林笑的声音不对劲，“你在哪里？” 顾衍示意杰克将免提打开，四周十分的安静，林笑的声音有些急促，虽然极力克制却依旧不正常。 “杰克，顾衍他手术还没有结束对么？”杰克刚想回答，顾衍示意他暂时别说话。 “你在哪里？怎么喘成这样？” “哦，不是，我刚刚跑完步，你记得告诉他，我暂时没有时间回去看他。”林笑这些话让人十分的摸不着头脑，那边的亮眯眼，示意林笑再不把顾衍叫过去的话，他就真的要开枪了。 “林笑，是我……”顾衍却突然接过电话，林笑在庆幸的同时也在懊恼，因为亮要求不能让顾衍有所防备，而且要求林笑的手机也必须是免提，所以顾衍的声音想起来的时候，他也听见了。 “顾衍……那个，我现在在郊区的树林里，我似乎发现了爸爸曾经的工厂，但是据说这里也是你们家的地盘，所以，你能不能过来看看？” 顾衍眯眼，林笑知道他刚刚做完手术，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要求他过去，所以……这话中一定有其他的意思。 再者，他从未听林笑说起过她家有工厂这件事情。 “可是……” 于是他踟蹰，试图用这样的方法获得多一点的信息。 “我真的发现了非常重要的线索，需要你及时过来，顾衍，我现在真的很无助很害怕，我想看见你……” 林笑的语气像是在撒娇。因此西凉的脸色沉了下去。 “林笑，你怎么了？” “顾衍，我似乎找到爸爸妈妈的遗骸了，我真的很难过，我现在谁也不信，我就想看见你。”亮将眼睛眯了起来，似乎是很满意林笑的这番说辞。 “好，我这就过来。” “顾衍，我现在一个人在这边，我好害怕，我记得你有私人飞机，所以现在，你能用最快的速度过来么？” 顾衍确实有直升飞机，这个是林笑无意间知道的，但是亮这么说，就说明已经将顾衍的所有的打探清楚了。 没有听到顾衍的回答，林笑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顾衍，我现在只有你了。” “……好。你等我。”顾衍似乎是思考，好大一阵子之后才回复。 “好，那顾衍，我来之前将刚刚买的鞋子不小心掉在医院后边的池子里边了。当时没有来得及去捡，你派人去看看还在不在，那是我给奶奶买的丧鞋，掉在那里不吉利。” “好。”很庆幸的，顾衍并没有反问什么，只是平静的答应了。 挂了电话之后，林笑大喘气了好一阵，像是紧张。亮对着她竖起了大拇指，似乎是为她刚才的演技点个赞。 “医院后面并没有池子。”刚刚挂了电话，西凉就已经开口了，“我觉得林笑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此刻已经到了普通病房，顾衍在杰克的搀扶下面坐了起来。 “没错，杰克你刚才说林笑昨天跟你说她在出任务对么？” “对啊，而且当时我叫她小心的时候她说不必担心，因为她跟王楠在一起，但是刚才，她刻意提到是她一个人，所以顾衍，林笑是在提醒我们什么吗？” 顾衍并没有说话，他的手指敲打在床沿，一下一下的，很有节奏却像是要敲到人心底一般。 “我想。”良久之后，他终于开口，“林笑是被人挟持了，而且人数不会太少，对方的要求，应该是要我出现在现场。” “可是为什么啊？”杰克跟西凉对视，两人眨巴着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顾衍。 “其实要知道林笑的意思并不难，林笑不会是一个脆弱到需要我赶去那么远的地方安慰的人，更加不会刻意要求我搭乘直升飞机过去。按照她平时的性格，如果真的发现了她爸妈的事情，那她一定会非常冷静的回来之后分析，而且这种事情，找警察也就是她的同事才正常，可是她居然刻意打电话过来，那就说明有问题。” “还有……她刚刚打通电话之后的第一句话说的是，你还有没有做完手术对么？从这句话可以看得出来，她其实是不希望我接到电话的。所以在后来接过电话的时候她似乎愣了一下。” “当然，这些都不够明显，最大的破绽在最后的一句话上，大家都知道，奶奶已经死了很久了，所以现在买丧鞋显然已经没用了，还有就是，刚才西凉也说了，医院没有池子，林笑也没有在医院中出现过。” “可是这又说明了什么？”杰克不解，西凉却像是已经明白了一般，因为他已经开始脱自己身上的白大褂，显然是要跟顾衍一起去的。 “鞋池，跟挟持同音……”顾衍开口，“杰克，快去准备，我们需要立刻出发。” “可是你的身子。” 杰克的话还没说完，西凉已经兑好了针剂过来，“你去开车，我会将顾衍推下来，现在我给他打止疼剂。”说完这话的身后，西凉将目光重新落在顾衍身上。“我想这正是你希望我为你做的。” 知晓眼下情况紧急，所以杰克虽然担心却还是快速转身离去了。 顾衍在这个时候又给局长打了电话，得到了很准确的答案。 救援刻不容缓，局长听闻绑匪的这个要求之后是不同意顾衍他们去的，但是终究拗不过他。 最后便吩咐他们先走，警局的直升机也会立刻出动。 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顾衍已经没有了多余的顾忌。 时间在一点一点溜走，距离两个小时很快就要到了，亮的表情已经有些烦躁，而在大路中央阻挡着张涛众人的仓鼠也已经开始行动。 就在林笑担心亮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的时候，林子里突然想起了十分密集的枪声。 众人面色骤变，亮开枪就要开始杀人，他觉得是林笑透露了什么信息。 “外面最少有两拨人。”林笑高声大喊，制止了亮的行为，“你难道没有听见么，他们正在对打，而且……我自从打完电话之后，手机一直在你那里，警察被仓鼠阻隔进不来，顾衍受了很严重的伤并且现在还没到，所以现在外边的人要么就是你们的人起了内讧，要么就是又出现新的对手了……你是猪么？” 闻言，亮果真冷静了不少，但是他并没有回答，吩咐王楠上楼，从高处看看外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去。”林笑皱眉，“王楠脚受伤了去不了、” “我不放心你去。”亮简洁明了。“从前的你就十分狡猾，现在经过这么多年，你只会比曾经更加聪明。”他这般说完，便将目光落在了已经停下眼泪满脸只剩下迷茫的唐棵身上。 察觉到他的目光，唐棵吓得一跳，身子微微往后缩了几下，试图用这样的方式降低存在感。 “你去……” 唐棵瘪嘴，像是立刻就要再次哭出来一般，接收到林笑鼓励的眼神之后，他才颤抖着站了起来。 “去看看外边到底有多少人。” “别怕，唐棵。”林笑浅笑，轻声鼓励，“我们还在这里，但是你要记住，一定要趴着走。不能将头露出隔栏。”唐棵慌乱的点头。 林笑之所以这么说，是担心外边的人乱来，万一看到冒出的头就朝着他开枪就完蛋了。 唐棵自然也是知晓的，他颤抖的站了起来，扶着栏杆小心翼翼的朝楼上走去、 他的心在颤抖，脚在颤抖，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整个人都在颤抖，他的害怕，被身子完美的展现出来。 林笑蹙眉，忍不住有些担心，因为说到底，唐棵还只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孩子…… 此刻经历这些，就算这次侥幸活下来了，那对他以后来说，也会有阴影的吧？ 第一百一十八章 ，我们是最适合的两个人 唐棵刚刚到二楼的时候，二楼就突然响起了枪声，好在他的身子本就露出的不多，也好在对他开枪的人或许技术并不是那么好，因此……被他躲过了。 他被吓得大叫，整个人直接就瘫软在地，下边的众人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看到了么，如果是警察，怎么可能朝他开枪、” “上到三楼去，快。”亮沉声催促，唐棵虽然害怕，但还是小心翼翼的爬了起来。 上楼道的时候身子露出的比较多，外边的人又朝着他接连开了许多枪，所以纵使他非常小心，肩膀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擦伤了不少魍。 唐棵再次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顾衍他们依旧没有来，外边的惨叫声不绝于耳，里边的人全都挤成一团，大家都在瑟瑟发抖。 刚才一直出不去的大门，爬不上去的围墙，此刻变成了他们的救命稻草，因为只要外边的人进不来，这里的人便没有太大的危险。 “他们有的人穿着统一的黑色衣服，看头发和眼睛不像是中国人，他们手中抱着狙击枪，看上去很专业的样子，有的体质比较若小，手里的一般的手枪。檎” “有你们的人么？”林笑蹙眉看着亮，他却突然笑了，“虽然利用这个机会向我了解信息是个不错的想法和时机，但是林笑，我不告诉你。” “虽然你并没有告诉我，但是从你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来，外边没有你的人。” 林笑得出结论，“外边的两伙人虽然现在已经打起来了，但是他们的最终目的一定是进来，如果他们进来之后，里边的所有人都活不了，更何况……被锁住的是外边。” “那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现在最好的办法是让仓鼠撤开路障让警察进来，否则……”否则怎样林笑并没有继续说，她只是快速的转移了话题，“反正你应该明白，就算他现在不撤开，那么时间久了警察也一定能够想到突破的办法。届时，就谁也别想活了。” “你说的没错。”亮看着林笑，话虽然这么说。表情却是不为所动。 “可是林笑，顾衍呢？” “外边枪林弹雨的，就算顾衍来了也根本就进不来不是么？” “确实是这样。”亮继续点头，“既然都是死路一条，那我为何还要听你的？” 他的态度转变真的太大，因此林笑一时间居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外边已经有人不断的撞击大门了，显然……是打不开之后采取强攻的方式。但是因为两拨人是敌对的，因此撞击大门的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 看来，想要进来，还得先躲过对方的攻击才行。 面上一惊，林笑朝大门口望去，里边的二十多人更是吓得低声抽泣。 那是一种濒临死亡的呜咽。 “啧啧，没想到你们得罪的人居然不少，这一个个的，可都是想要了你们的命呢。” 林笑猜测，顾衍一定是到了但是听到枪声之后将直升机在距离这里比较远的地方降落了，因此当突然看见头顶上出现的直升机的时候，她再次被吓得不轻。 顾衍啊顾衍，我应该说你什么好呢？ 而外边的那些人显然也已经发现了，他们手中的枪对准了本就飞的不高的飞机上。 林笑觉得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这种比自己深陷危机更加害怕的感觉在心里一点点蔓延。 顾衍刚刚做完手术，这般颠簸本就不妥，眼下若是飞机被击落的话，那么……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看来他对你的感情，真的超出了我的预计。林笑，单从这一点来说，你是幸福的。” “让大家各自回答旅馆中躲躲吧，反正我肯定活不过今天了。”林笑这么说的时候表情有些悲凉，“如果我的判断没错的话，这些人，都是冲着我跟顾衍来的，既然这样，没必要牵扯太多无辜的人进来。” “好。” 出乎意料的是，亮居然点头同意。“其他人都可以回去，但是你们两个，以及他们两需要留在这里陪我。” “你都已经决定放了大家了，那又何必非要留着他们两？” “发现了我们的秘密的人，我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放了？”亮这般开口，但林笑知道这话其实都是借口，因为唐棵手中的那点所谓的证据，他一点也不在意。 但他无疑是聪明的，留下太多人他终究只有一双眼睛，待会儿若是被人冲进来，难免他会分心让别人钻了空子，但若是全部放了，林笑跟王楠便再也没有顾忌，那么他不是林笑跟王楠的对手，而且，叶秋跟唐棵……显然跟林笑他们关系比较好，所以……留下他们最适合不过。 “既然你想留下一个人给你做人质的话，我就足够了，两个人你同样会分散注意力。”这一次，叶秋开口，倒是将自身的男子气概都展现无疑。 “唐棵还太小，刚才的事情已经被吓得不行了，此刻就算你拉着他做人质他就算想要配合你也有心无力，说不定还会因为手脚瘫软给你造成困扰，我觉得你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听话而又配合的人质，所以……我绝对比他好。” 这些话，让人震惊的同时又有些刮目相看，因为根据他们之前的自我介绍，叶秋分明也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孩子而已。 而且，他自己分明也很害怕，却在这个时候……依旧敢于并且愿意站出来，真的是让在场许多大男人为之汗颜。 “这样当然很好。”不出意外的，亮不曾反驳。 “想活命的话，你们现在最好各自回房，不要试图偷袭或者是做各种小动作，因为你们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若是惹怒了我，我手下的枪可不长眼睛。而且若是我的判断没错的话，外边的人，很快就要进来了。” 众人慌忙的朝屋子里边跑去，路途中被外边的人开枪吓到腿软，有几个是被拖着走的，但是还好，似乎除了受伤之前并没有死人。 整个旅馆都蔓延着血腥味，不知道是从外边传来的还是里边的人受伤太多。 “叶秋……”唐棵踟蹰着，他是怕死没错，但是他也不希望叶秋出事。 为了保护他出事那就更不想了。 叶秋摇头，吩咐他赶紧进去。 唐棵踟蹰了片刻，被身侧一个看上去年纪稍微有些大的男子给拉了进去。 “你受伤了，听话，跟我进去。” 他看了林笑几眼，最终选择进去。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比他强，他留下只是累赘而已，既然这样，那他就离开好了，只是叶秋，你千万不能出事，否则……否则我一定不会原谅我自己。 林笑看到顾衍的直升机被击打了好几次，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们找到合适的地点降落，而地点，是一个到目前为止相对比较安全的地方，楼顶。 没入天台之后便看不见人了，林笑的目光也被不断被撞击着的大门吸引。 她的眼睛在四周不断的转动着，她在寻找哪里有适合躲避的地点。 “亮，我都要死了，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对我这般的锲而不舍么？” 亮挑眉，拎着叶秋的衣领，似笑非笑。 “时间到了你总会知道的。”他说。 “你们真的很坏，每个人都丢给我这么一句话之后便消失或者是死了，你知道么，其实有时候我觉得，人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浑浑噩噩的活着。” “没想到我们之间居然还能产生共鸣。”亮咧开嘴巴，突然就笑了。“我也觉得活着没意思，这么备受煎熬的事情，简直不应该是正常人的生活。”末了他又接了一句，“不过好在我本身就不是正常人，可是今天，似乎我这个不正常的人也不想活了呢。” “所以我很多时候总是很好奇，你们若是真的想杀了我的话，偷袭什么的不是更加快捷方便么，或者直接堵在我家门口，一枪就能蹦了我，这般大张旗鼓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仓鼠上学的时候有个女朋友，他很爱她，可是那女孩儿最后却还是背叛了他。”没有直接回答林笑的问题，亮倒是说起了其他的事情。 大门晃动了几下，眼看就要被撞开了。 “所以仓鼠是在用这样的方法告诉天下的女孩子，看不起他的，都应该去死么？” “不，你错了。”亮开口，眉毛轻轻上扬，“就算是看得起他的，也应该去死。” 林笑面色突然就沉了下去， 身后突然多了几个人，听到脚步声，几人转头，便看到已经出现在院子里的三人。 顾衍一身黑衣，长长的风衣拖至脚裸，就这么站着的时候，根本就看不出来是一个刚刚做完手术的人。 林笑没有想到的是，西凉居然也来了。 她忍不住苦笑，其实早该想到的，那么爱她的西凉，如果知道她出事的话，又怎么可能不出现呢。 “你们不该来的。”林笑开口，顾衍的目光却始终只落在她的手臂上，此刻，手臂上的血迹似乎已经干涸，只是那刺目的红色让他心底的愤怒都燃烧了起来。 西凉上前，可是很奇怪的是，亮居然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但是很快就站定，看样子倒像是被叶秋的身子重量压在他身上因此不自觉的后退的样子。 林笑眯眼，她希望这是自己看错了。因为她感觉亮在害怕西凉。 “疼么？”他靠近林笑，自始至终，都未曾看亮一眼。 似乎是伸手想要查看她的伤口，林笑踉跄的退后，避免了他的触碰，“我没事，不用担心。” 一个很简单的动作，却让西凉手停在了半空中，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他将手插进了裤兜里。 碰。 大门的撞击声不断的响起，而正在这个时候，外边响起了警车的轰鸣声，亮眼里闪过一些光芒，像是慌了。 他的目光朝外边望去，似乎是想要确认一下仓鼠还有没有活着，但是隔着大门，他什么也看不见，而就在这个时候，杰克跟王楠对视，两人猛地朝着亮袭去。 叶秋乘乱挣脱出来，三人打成一片，因为距离太近，他手中的枪反而失去了本身的功能，以一对二，他本就出于劣势。所以很快……他就被控制。 胸口被杰克的军用靴直接踢到，隐约还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亮扶在地上，枪被远远的滚落在一侧，口中的不断的吐出血来，他眨巴了几下眼睛，双手撑地似乎是想要站起来。 但试了几下都无能为力。 林笑的目光从杰克鞋子上扫过，真不知道应该夸他专业还是什么，因为每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他似乎都要隆重打扮一番。 上一次，李念家的地下室，他弄得像是要拍摄枪战片。这一次……他弄得像是自己就是很牛逼的特警…… 这孩子，真是够了。 “你还没说，你为什么想要见我呢。”顾衍眯眼，并未上前，林笑发现他的脸色是一种说不上来的纸白色。 看上去像是没有生机的人。 “小心。”林笑突然看见他掏出的匕首，距离他最近的王楠堪堪避开，亮突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 可是…… 还未站定，他居然举着匕首就朝自己的心脏上刺去。 下手毫不留情。 林笑讶然，才发现刚才的招式居然只是虚晃…… 她猛地跑了过去，“还没有将事情说清楚，你怎么可以死？” 亮却是笑了，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终于，他的眼睛缓缓闭上。 他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就算是要死，也只能死在自己手中。 李念是这样，亮是这样，仓鼠不知道，还有他们那个未曾露面的老大是这样…… 可是为什么？ 林笑觉得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耳边不断的有响声交错着。 似乎还有警察举着麦不断的劝说他们投降的声音，大门的撞击依旧没有减少，来不及思考什么。顾衍直接伸手，拉着林笑就朝后边跑去。 “大家快分散，杰克，照顾好自己。”他这般说着，众人便分别从各个入口中朝后边跑去。 旅馆不算特别大，三层而已，占地面积却并不小，因为除了林笑他们之前看到过的那些房子之外，居然还有无数的小房子。 以及……花园。 绕过那一排房子之后，甚至还有一片竹林和池塘。 顾衍拉住林笑的手，紧紧的捏住不肯放开，两人小心翼翼的沿着池塘边上走去，林笑的目光却始终落在顾衍的腿上。 看着看着，眼泪就模糊了视线。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不对劲，顾衍转身看来，看着她哭，只以为是被吓坏了。 “笑笑对不起，我来晚了。” 林笑摇头，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冲进他怀里，顾衍显然被林笑的投怀送抱给吓到了。 待那种真实的触感袭上心头的时候，他忍不住哑然失笑。 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居然也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拥抱就手忙脚乱。 “笑笑？”林笑只是片刻就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因为她明白此刻危机依旧不曾被解除，稍不小心就会毙命。 而她，还不想死。 之前说那些消极的话，不过也只是为了从亮口中打听到一些东西而已，可是显然，亮的防备心理真的太高了。 而顾衍也不会知道，她之所以哭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看到顾衍虽然再跑，但是他的一只脚几乎是不离地的…… 而他此刻苍白的脸色，让她觉得很愧疚。 “你不要太担心，局长已经安排特警过来了，跟在我们身后的直升机不少，那些百姓不会有事。”看着林笑愣神，顾衍只当是林笑被吓傻了。 他们都在为彼此心疼和难过，却从来都不知道，其实他们的心都在彼此身上。 顾衍四下看了一圈，想到自己的腿已经不太能够动弹，便找了个隐蔽的位置拉着林笑躲了进去。 “我刚刚在头上的时候看到了很多人，其中几个便是上次在教堂袭击我们的人，还有一群，还不太清楚，不过我猜测……应该跟安然脱离不了关系。” “嗯。”林笑点头，声音哽咽到说不出话来，她伸手，仔细的为顾衍将额头上的汗珠抹去，动作轻柔，仿似外边的硝烟跟她无关一般。 顾衍看着她，心都变得柔软。 林笑总是说她谁也不爱，可是每次看着他的时候，眼里分明很认真。 正是因为他能够感觉到林笑对他的感情，因此他从来不曾开口催促她。 他给她时间，给她自由，给她认真思考的权利。 “笑笑，我们一直这么互相折磨，真的好累。” 突然，顾衍将她的手拿下，他看着她，第一次将疼痛在她面前的显露无遗。 林笑收回了手，听着外边的枪声似乎少了不少。 她似乎想笑，可是笑容比哭还难看，“可是顾衍，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到傍晚的时候，这场发生在郊区的重大案件终于落下帷幕，警察轻点现场的时候发现，除了之前被解剖了的那几具尸体之外，还在这场事故中死了两个无辜的人和五个歹徒。 抓获歹徒十三人，其中一个外国人十二个中国人，伤患多不胜数，百姓和警察都在所难免。 杰克找到顾衍跟林笑的时候，顾衍因为麻／醉过了，整个人都已经不能疼到扭曲，林笑一只手不能动弹，却在卖力的将顾衍朝自己的背上放去，像是要凭借自己的努力将他带离这个地方。 顾衍发了高烧，口中迷迷糊糊的喊着她的名字。 他像是失去知觉一般，整个人瘫软成一团。 被送上救护车的时候，他的手还紧紧的捏住林笑，林笑觉得自己的眼睛都看不清了，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很久之前的那次受伤，顾衍也是这般紧紧的拉住她不放的。 她将两人的手指一点点掰开，她想，若是能够这般一直牵着走下去该多好，可是顾衍…… 我们是不是就是书中说的那样，爱的不凑巧，所以时间不对，地点不对什么都不对呢？ 顾衍，或许我的直觉没错，你就是曾经在我生命中出现过的男子，我曾经爱过你，用了我整整一个青春和所有的力气。 因为曾经爱的太用力，所以现在，我已经没有那么勇敢了。 顾衍，是不是因为我曾经那么用力的爱过你，所以现在，我爱上的每一个人都像你呢？ 所以我会觉得西凉才是你，所以我才会不相信你说的话，可是我分明。分明……那么的舍不得你。 西凉始终保持沉默，他看着她在他面前为另外一个人失控却无能为力。 杰克说，“顾衍这次手术的过程中都没有使用麻药，他说或许让自己的身体疼一些就可以忘记心里的疼。但是林笑，顾衍说哪怕他已经疼到想死，他也依旧做不到不爱你。” 林笑听到这话的时候一直抬着头，因为她担心只要稍微低头眼泪就会不可抑制的落下。 可是除了顾衍，她似乎并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脆弱。 西凉说，“顾衍是真的很爱你，这一点，我从他的眼神中就看得出来了，可是林笑，我也很爱你，我对你的爱，也绝对不会低于顾衍一星半点。” 林笑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停止运转，她看着渐渐远去的救护车，站在原地不知道应该怎样迈开脚步。 良久之后，她才回答，“你说的没错西凉，所以我觉得我们或许才是最般配的人，” “曾经我以为爱情是生命中的全部，可是现在我发现，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你看，你那么爱我，而我又一点也不讨厌你，所以我觉得，或许后半辈子我们一起过才是正确的。” 这样，总好过三个人互相折磨。 西凉没有回答，而是接过助手的医药箱，小心翼翼的帮林笑清理伤口，他是一个敬业的医生，这一点。林笑从来都知道。 “莉亚跟我说过一句话，她说，人这一生啊，如果幸运的找到自己爱着并且爱着自己的人应该好好把握，但若是找不到也没有关系，在自己喜欢以及喜欢自己的那些人当中，选择爱自己的那个一起生活总归是没错的，谁规定……谁规定最后结婚的两个人一定是要相爱的呢？大抵合适才是最好的。” “可是林笑，你并不爱我不是么？”西凉已经替林笑包扎好了伤口，看着她的手臂上纵横交错着的伤痕，只觉得无比的碍眼。 可是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的平静。 林笑侧头，十分震惊的看着他。像是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笑笑，爱和喜欢是不一样的。”西凉侧头，完美的五官在林笑面前渐渐定格成永恒。 “我有时候会想，既然知晓你爱着的人不是我，那我是不是应该放手让你去寻找你自己的幸福，但是你知道么，每一次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我的心就疼得无以复加，只要有一个声音在提醒着我应该放弃，就会冒出千万个不能放弃的理由。” “笑笑你看，我其实不是什么天使，我就是这样一个自私的俗人。”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人与人之间，到底还有多少信任 西凉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林笑，一向阳光的他此刻看上去有些忧伤，从林笑这个角度看上去，刚好就是四十五度。 她想，书本上的话果真是没有骗人的，四十五度角的悲伤，看上去居然那么让人觉得难过。 “自私的从来都不是你。”林笑仓促的转移视线，她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敢这么看着西凉，分明只是一个侧面，却让她觉得比正眼更让人难以面对。 自私的从来都不是你，因为感情本身就是自私的。 更何况，分明自私的那个人，一直都是我魍。 “笑笑。我说的是真的呢，重新找到你之后，我觉得我们之间似乎隔了很大的距离。不管我怎么努力，我们也终究做不到像曾经那般的自由自在。所以笑笑，我其实最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大抵是因为已经猜到西凉要说什么，所以林笑并没有回答，她蹲在地上，用没有受伤的手臂不断的将脚边的小草拔起。 可是拔着拔着。竟也觉得是这般的烦躁檎。 “笑笑，我一直在考虑我到底要不要放你自由，之前一直没有答案，可是现在，我觉得我似乎已经有答案了。” 林笑重新站了起来，抬脚从刚刚拔得乱七八糟的地面上踢了一脚。 然后耳畔就传来了西凉好听到极点的声音，“笑笑，我们分开吧。” 他说，“从明天开始，我再也不会阻止你跟顾衍接触，我不会再让你陷入这样的困境、。” 他还说，“笑笑，若是实在担心顾衍，那就去找他，若是实在不放心，你就去他身边。守着他醒过来，当然，如果你觉得有我在医院你会不自在的话，那么……我会告假，等顾衍出院之后我在回去、” 林笑本想说，既然你已经决定这么彻底的放弃我，那为何不直接回美国呢？ 这么看着，不是更加难受么。 但是这么绝情的话，请原谅，她现在真的说不出来。 “可是西凉，如果你曾经对我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那么……你就是我林笑这一辈子都不可以辜负的人。” 这话存在着试探，但也是林笑的真心话。 可是西凉笑了，那苍凉的眼神，就像是要笑出泪来。 “笑笑，我是你不可辜负的人，却不是你真正想要在一起的那个人，你可知道，这话跟你一点也不爱我一样的伤人。”林笑没有说话，又或者是西凉这番说粗让她不知道应该说怎样的话。 “我难过的是，笑笑你居然不信我。” 林笑想，西凉其实也是那个十分聪明的人，他不解释，不掩饰，而是直接这般反问，可只是简单的几个字，竟让她无言以对。 说自己不信么？ 西凉会被气死的吧？ 说自己完完全全的相信么？ 那暗中做的那些小动作又是为哪般？ 这话说完，西凉甩手，第一次不顾一切的离开。 林笑微微撇嘴，这一次，西凉是真的生气了吧，可是道歉的话她分明又说不出来。 “该出来了吧，都看了这么半天了。”林笑叹了一口气，并未转身。 王楠真的就出来了，倒不是真的知晓王楠一定还在，只是本能的认为王楠从来不会在任何时候抛下她不管。 所以当看到他真的出现的时候，她并不觉得有多惊讶。 “王楠，你说这人呐，是不是都爱犯贱呐。”林笑说这话的时候在玩自己的手指，合拢，放开，放开，又合拢，许是无聊，许是试图用这样的方法转移自己的视线。 这个语气，太过老城，王楠似乎是有些不习惯，却仰着头在认真的思考她的问题。 “嗯，在我看来，这世上的人就没有不贱的。只是每一个人犯贱的程度不一样罢了，像贱到林笑你这种程度的，倒也不多见。” 他的话不好听，语气中却带着揶揄和轻快，林笑居然没忍住一下子就笑出来了。 “你瞎说，我分明一直想做最高冷的女神的。” “看吧，其实我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应该多笑笑，这会儿好看多了吧、” “你的意思是……平时的我很难看？” “倒也不是。”王楠轻笑，本想说你林笑在我心中，任何时候都是美的，哪怕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时候我都照样觉得美，但是似乎这话不太适合他来说，因为他稍微思索了一下，出来的话便成了这样。“只是觉得你本来就丑，笑起来的时候能够稍微帮你增加一些分数。” “扑哧、”林笑彻底笑开，她笑得很放肆，前仰后附的样子像是很用力。 她不是这般张扬的人，所以虽然这么笑了。王楠也不会认为她是真的开心。 王楠看了一眼四周，除了不远处站着等他们的莉亚跟张涛，似乎所有人都走了。 他伸手，想给林笑一个拥抱，落在她肩膀上的时候终究只是轻轻的拍了几下，“林笑别这样，你若是觉得难受你就哭吧，我不会笑话你的、”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原来有些时候，真正难受起来反而没有哭声。 这个样子的林笑，他是真的心疼了。 “林笑，还记得上次在车里我跟你说的话么？”林笑的笑容猛地停下，她愣愣的看着王楠，似乎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想起那天的事情。 最可恶的是，她发现自己今天是不是受刺激太多，因此大脑已经跟不上运转了。 “那天虽然你的故意岔开了话题，但是我相信你知道我说的是真的。”林笑眨巴了一下眼睛，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因此，她迈开脚步，想要逃跑。 王楠却第一次伸手拉住了她，“我觉得这么憋着也确实没什么意思，我也不是那种特别能憋事儿的人，所以林笑，我不管你今天是当我放了个屁还是怎样，我还是要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你。” 林笑试图挣扎，但也只是片刻就停止了这个做法，一来是因为她知道如果王楠不放手，那么挣扎也没用，二来是，虽然现在周围已经没有多少人，但是两人拉拉扯扯的也确实不好看。 “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喜欢我是真的？”权衡利弊之后，林笑站定，直接开口询问。 “没错，你能理解就最好了，还省得我再说一遍，不过林笑，虽然说我懒得重复同样的话，这一次却还是要重复了。因为这话，我只说这最后一遍。素你要认真听。” “我这一次说的是真的，比珍珠还要真，我王楠喜欢你，比喜欢我自己还要喜欢，所以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往后啊，我都会用我整个生命去保护你。” “然后就是，呐，我不是乘机而入或者是刻意挖墙脚啊，我是说如果，如果爱着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让你觉得痛苦的话，你可以随时转身，我的怀抱，永远都会为你敞开着。” “可是我不喜欢你。”关于自己为什么能够这般直白的将自己的感受告诉王楠这一点，林笑事后想了一下，总觉得是因为跟王楠太熟而且知晓说实话他不会伤心。 “未来那么长，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你不会喜欢上我呢？难不成你以为你这一辈子，就真的只爱顾衍或者是西凉了么？” “一辈子那么短……” “你错了，一辈子很长，书上说一个女孩在这一生中会遇到一亿两千万个男孩儿，你这才遇到几个就要一辈子了。” “你从哪里看来的歪理，怎么可能那么多。”林笑蹙眉，气氛徒然变好了许多。 “林笑，我妈说了，真正的感情是要在一起两个人都觉得快乐，能够共同进步，觉得幸福的才叫感情，如果只是一味的付出或者是忍让或者是像你这样总是煎熬着的，那么，宁可不要。” “你妈？”林笑讶然，因为在这之前从未听到他提起过关于他家人的事情。 “你的关注点能不能别放在这两个字上，我明明说得那么精辟。” 王楠撇嘴，对于林笑这种故意忽视重点的行为感到不耻。 “别扯淡，叫他们两个过来，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打算回去么？” 话已至此，王楠只能无奈的挥手将不远处的两只叫了过来，他默默叹气，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这次由他发起的很认真的谈话在进行了两分钟之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说说吧，怎么回事，昨天是谁拍着胸脯给我打包票说是这次一定将人抓住的？”此刻，四人坐在车中，林笑坐在副驾驶上，因为刚才哭过，所以许久不曾出现的墨镜再次出现在她的脸上。 张涛和莉亚垂着头不敢说话，林笑从后视镜中扫了一眼，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张涛，你的伤口怎么样了？严重么，就出院了？” “没事，只是一些皮外伤。”张涛开口。 听闻这话，林笑点头，“没事就好，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那人叫毒蛇，善用的武器就是大刀，我们翻越了无数的资料，上边显示，毒蛇是一个心狠手辣又十分粗狂的男子，结合曾经无数次的案例来看，毒蛇是一个……嗯，怎么说呢……”张涛踟蹰，似乎是一下子找不到合适的用词。 “据我分析，他是一个严重的精神病患者。”莉亚接话，“我们根据奶奶死亡的现场寻找了大量的资料，本以为没有什么特别的，却意外的发现了这些年中曾经出现过多起这样的案件，从手法和现场的痕迹来看，这些到现在也没有破掉的案子都应该同属于毒蛇所为，他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身高178左右，性格的话，应该大部分时间是保持沉默的，他有着很严重的精神病，准确来说，他应该是一个……有着人格分裂或者是心理有问题的人。” 林笑蹙眉，没想到奶奶居然会死于一个精神病患者的手中，但是……很快她就发现了蹊跷，“你们刚才说他叫毒蛇？” 毒蛇，仓鼠……他们之间有什么关联么？ “没错，这是我们这些天整理出来的资料，组长你可以看一下。”这般说着，莉亚从随身的包包中取出在医院整理出来但是还没来得及放回警察局的资料递给林笑。 一边解释，“据资料显示，他们应该同属于一个叫做……太阳光的组合，这个组合一共有五个人，大哥向日葵，二哥亮，三哥李念，四哥便这位叫做毒蛇的，至于第五个，你应该见过，是仓鼠。” 林笑皱眉，眼神认真的在资料上一一扫过。 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大。 “组合名字叫太阳光？老大叫向日葵？然而这个组织，居然是杀人的？”她眉头拧成了川字，随即接着说到，“这不是有病么？取这么阳光的名字居然做这么阴毒的事情？” “初次看到的时候我们也是这种感觉。”莉亚摊手，似乎有些无可奈何，“但若是将他们都归纳成一群心理扭曲的人的话，或许……就不会觉得那么奇怪了。” “等等。”林笑的眼睛猛地睁大，“他们初次犯案是在十三年前？而且……对象是……我爸爸妈妈？” 这话说出来之后，车内陷入短暂的沉寂，莉亚跟张涛对视，一副惊讶到不行的样子，他们只记得当时档案上的名字是林舒化，却从未将这个名字跟林笑结合起来。 若是知晓的话，或许莉亚也不会这么直接的将东西拿出来。 林笑闭眼，她有些疲惫的靠在座椅上，太阳穴突突的跳个不停，这也不怪莉亚跟张涛，因为关于自己家的事情，她从未对他们提起过，不是不信任，而是根本就还没来得及。 那天局长将她爸妈的事情告诉她之后就一起去了墓地。之后张涛就出事了，而张涛醒过来的时候，他们又去了郊外。 差不多十几分钟之后，林笑才重新睁开了眼睛，她仔细翻看资料，来来回回的看了好几遍之后发现除了死去的李念之外，其余四个人的照片位置都是空白的。 “照片呢？” “他们神出鬼没，当年在犯事之后又零零散散的做过一些案子，当年警察局的人只是将目标锁定在他们身上，但是这些年他们却彻底的消失，所以关于他们的记载，除了那些对于案件十分模糊的描述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而且……就连李念的照片都是我们两弄上去的。” 说道这里，张涛停顿了一下，随即又接着开口，“他们重出江湖的时候，大抵也就是你回到江城之后。” 这是一个很残酷的事情，但是事实就是这样，林笑觉得很多的东西全都朝她的脑海中涌来，拥挤到脑袋随时会爆炸一般。 “现在亮已经死了，仓鼠我见过，他的画像就由我来负责，至于那个叫做向日葵的老大和那个叫做毒蛇的，咱们还需要费些力气。” “只要有一个突破口就不怕找不到，现在最关键的是，想要对你不利的人似乎有点多。” “确实很多，不过我发现……他们对我的，或者说是对我们所有人的行踪都把握的非常清楚，就像是在我们身上长了眼睛似的。” “是啊。所以会不会是，警察局出了奸细？” “这也是我刚才想到的事情，我觉得他们就算有天大的本事，那也不该我们才刚刚行动就知道我们的踪迹才是，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我们中间出了奸细。” “那会是谁呢？我们很多行动都是临时发起的，有时候我们都是在行动的时候才知道，可是那人……却像是长在林笑你脑海中一样，知道你的一举一动。” “对啊，他们似乎比我自己还要了解我自己，许多事情的行动，跟我的频率如出一辙，所以你们说，会不会我也患有非常严重的精神病，白天一个样子，晚上又是一个样子。又或者说，我其实就是他们那个从未露过面的老大太阳光？” “瞎说什么，我们又不是没见过你晚上的时候，你睡着的时候跟猪差不多，正常的要命。而且像你这么高冷的姑娘，太阳光这种名字不适合你，还有就是，从死去以及暴露的几个人看来，他们的顺序，应该是按照年龄排列的，那么也就是说，他们老大的年纪，最少已经在四十岁以上。”王楠接话，林笑忍不住就笑了，但也只是片刻，语气再次变得有些惆怅。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的目标都是我，而且……所有的事情都是在我出现之后才发生的，所以，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江城所有的悲剧，都是由我引起的。” “这些事情或许真的跟您有些关系，但是组长，您只是一个导火索而已，而且我相信，就算没有你，他们这样的人，也不会停止犯罪。”莉亚蹙眉，显然对林笑的说辞不敢苟同。 呼。 林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说到底，我就是罪恶之源呐。所以我有时候会在想，要是我就这么死了，或许这些罪孽也就停止了。” “咔嚓。”林笑靠在身后的身子突然就朝前面倾倒，好在她反应灵敏才没有直接撞在车上。 她被吓得惊魂未定，转身看看王楠又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声音都变了调，“这么平坦的路，你干嘛急刹车？” “你不是想死么，我送你一程。刚好我们大家都可以陪着你，你不亏。”王楠面色很差，但他完全是在生气，他这一生光明磊落，实在看不惯也见不得谁在他跟前寻死觅活的。 而现在说出这么讨打的话的人居然是林笑，他就更加的生气了。 “我就说说而已，又没说真的要去死。”林笑拍着胸脯，有些害怕似的看着王楠。这丫的，怎么最近变得这么霸气和暴躁，难不成之前这些日子他的温婉都是装出来的？ 啧啧，看来需要重新认识一下他呢。 明明是很严肃的气氛，后面的两人却忍不住想笑。 “好了，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还不成么？”林笑坐直了身子，理了一下刚刚被弄乱的头发，这才接着说道，“得了，都这个时候了，我们早饭都还没吃呢，今天我请客，想吃什么随便。” “这可是你说的。可千万别后悔。”王楠瞟了一眼林笑，嘴角扬成一个好看的弧度，不过此刻在林笑看来可不觉得好看，因为……她似乎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所以当后来王楠直接将车子开到一家在江城很有名气但是却贵的可以吃掉她两个月工资的海鲜馆的时候，她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都咽下去。 尼玛，这丫的简直就是故意报复她好吧？两个月呢，她那么高的工资居然就用来这么吃一顿，怎么想都觉得亏大了。 第一百二十章 ，笑笑，请带着我的希望活下去 林笑终究还是没有去医院看顾衍，也没有去西凉跟她的那个家找西凉，吃了东西之后，他们又去了一趟警察局，仔细的讨论了一下事情的关键之后便各自回家。 明明是大夏天，这个家却无比的清冷，角落的桌子上还摆放着顾衍之前买来但是她还没吃的肾宝片，好多天没有回来，家里都落了一层细小的灰尘。 林笑突然心血来潮想要打扫一下卫生，弄到九点多的时候看到群里边莉亚晒的张涛做的黑暗料理才发现自己又忘记吃东西了。 于是她默默的下楼，在小吃街要了一份特色炒面，本想直接打包带走，但是看到熙攘的人群之后便忍不住坐下了。 家里那么冷，还是这里热闹一些魍。 磨磨蹭蹭的将东西吃完用了一个小时，回家之后想睡觉却发现怎么也睡不着。 于是吞了两片安眠药。 林笑已经很久不做梦了，或许是因为她从来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可是这一天晚上，曾经那些可怕的梦境便又再次出现在脑海中檎。 “笑笑，如果我死了，请记得带着我的希望活下去。”记忆中，是谁在这么温柔的跟她说话？ 声音温柔却无比的沉重和绝望…… 林笑皱眉，眼泪不自觉的滑落，她努力睁大眼睛，似乎是想要将眼前模糊的情景看得清晰一些。 那是滔天的大火，炙热的火光像是要将所有人都给吞噬，响彻天际的声音在不断的蔓延，一点一点的要将她掩埋。 她看到有个女孩一直在跑，非常非常卖力的跑。 因为她身上的粉色裙子摆动的幅度非常的大。 身后跟着一个黑色衣衫的男子。因为背对着她，因此她看不到他们的脸。 只能看到女孩在跌倒之后又爬起来，爬起来之后又继续跑。 路上隐约滴了一些红色的东西，她紧张到不能呼吸，因为那分明是血。 身后的男孩似乎也受了很严重的伤，他跌跌撞撞的奔跑，却时刻关注着女孩的情况。 终于，女孩再一次跌倒，随即便再也起不来，男孩赶忙上去拉着她，他似乎是准备将她驾到背上背着离开，但是因为自身体力不支因此两人都狠狠的砸在地上。 然后…… 身后便出现了无数很彪悍的人，他们被团团围住…… 然后，林笑捂住嘴巴，因为她看到了熟悉的人。 他们手中举着黑洞洞的枪，对准地上起不来的两个人。 正在这个时候，身后又响起了枪声，那些人似乎被吸引了目光转身望去，有的在仓促的躲开，地上的男孩突然就站了起来，他背着女孩一直一直往跑去。 他跑得那么的卖力，像是用整个生命在奔跑。 林笑看着看着，突然就热泪盈眶，整个心口都像是被堵住了一般，让她差点窒息。 她看见有人将手中的手榴弹举了起来，她还看到有人的枪口对准了前面的人。 而这个时候，男孩背上的女孩已经滑落，她似乎已经醒了过来，而身后的枪，已经毫不犹豫的开了…… 她想要提醒，但是不管她怎么卖力都发不出半点声音。 她想将开枪的人推开。但是身体从那人中间直接就穿了过去。 她看到……子弹朝着女孩射去，因为被男孩推开，因此只是滤过她的耳垂，却直接刺穿男孩的心脏…… 然后…… 她看到那些铺天盖地的手榴弹以及子弹对着两人疯狂的扫射着…… 身边似乎不断的有黑影在闪耀，她挣扎着要醒过来，但许是吃了安眠药的缘故，她根本就睁不开眼睛，她想继续睡，但是梦中的场景又好害怕。 她不敢继续看，却忍不住继续看。 隐约觉得有人伸手在她的脸上摸了一下，但只是一下，随即手掌便停留在距离面颊一寸的地方，她能够感觉到那种近在咫尺的感觉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梦境早就被彻底打碎，她觉得非常的遗憾，因为那个背着女孩的少年就要转过头来了。 却因为这一个变故，让他们消失在眼前。 “唔。”林笑因为太难受轻声哼了起来，房间内的人似乎是察觉到她要醒过来，立刻就收了手，随即马不停蹄的离开，房门被关上，林笑却终究也没有醒过来。 次日一早。林笑醒过来的时候除了将自己卖/身给实验室的王舒之外。重案组的三人都齐刷刷的出现在她跟前。她第一反应就是猛地掀开被子看看自己的身子，还好，睡衣还穿在身上。 “放心吧，莉亚刚才帮你检查过了，你没事。” “你们怎么进来的？”林笑皱眉，随即放下被子，却依旧没有打算要起来。 脑袋沉甸甸的，那句“笑笑，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断的在脑海中闪耀，她有些迷茫的侧头，想要看看外边今天的天气怎样，目光却在触及到床头柜上的闹钟上定格。 “闹钟坏了吧。”她这么说的时候目光紧紧的盯着闹钟，似乎是想要确认它是不是跑得太快或者是太慢了又或者停下了。 但是她数着时间，秒数跟自己的声音重合，然后刚刚出去给她倒水的王楠又不慌不忙的开口。“放心，你的眼睛没有问题，闹钟也没有问题，现在的时间，确实已经是十一点，所以林笑，从昨天晚上你说要休息到现在你醒过来，你刚好睡了十二个小时。” “我是猪么？”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林笑脑海中蹦出这话的时候也不自觉的就说了出来。 三人突然觉得好笑，“似乎是的。” “那你们怎么不叫醒我，对了。你们是怎么进来的，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估计你的手机已经被我们打爆了，而且我们到达你家的时候，你的闹铃一直在响个不停。”林笑闻言，赶忙抓过手机，当发现已经没电之后只觉得稀奇，因为昨晚她分明是充满电才睡觉的，随即撇嘴，“看来不止打爆，而且还彻底罢工了。” “我说你可真够马虎的啊，我们那么死命的叫你叫不醒也就罢了，你睡觉居然还有开着门的嗜好。就不怕突然进来个歹徒或者是……小偷之类的么？” 听到这话，林笑刚刚喝下去的水尽数喷了出来，而坐在她对面的王楠以及身前的杯子显然不那些幸运，被她喷了个*的。 看上去好不滑稽。 “林笑。”王楠的声音像是在憋着火，他看着林笑，表情已经隐忍到极致，“就算是我不小心说了你的特殊嗜好，你也不能这么报复我啊。” 一时间，张涛和莉亚笑得前仰后附，但是事件中的女主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她将床头的毛巾直接丢给王楠，表情却依旧怪异。 “怎么了，哪里不对？”发现她的沉思之后，几人停下了笑，看着她的表情变得无比认真，“对了，组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不然为什么会睡得这么沉？” “我记得很清楚，我昨晚关门了的、”林笑开口，只是一句很简单的话，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的。 见众人不解，林笑便又接着说道，“因为最近事情太多，我也担心会有人潜入我的房间，所以昨晚睡觉之前我特意做了很仔细的检查，不止是门，就连窗帘以及屋子中的所有摆设我都检查了一遍，而且睡觉之后发现实在睡不着便吞了两颗安/眠/药，但是王楠你该知道的，安眠药我分明一直都在吃，但是从来不会睡的这么死。” “这么说……昨天晚上，有人进来过。” 王舒将检测仪送过来的时候。几人已经将屋子中的东西都重新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 “昨晚我总觉得我床边站了人，但是无论如何我也醒不过来，而且……王楠，你还记得在一年前有一次你也是打我电话怎么都打不通亲自过来接我那次么？” 王楠点头，当时只觉得林笑是睡过了，但是发生今天的事情之后，便再也不能单纯的以为她是睡着了。 “那一次也跟昨晚一样，我做了同一个梦，梦中的情景……当时看不清楚，昨晚确看到了许多，我想西凉曾经对我说了谎，因为我当时出事，真的不是自然灾害……可是背着我跑得男子，我自始至终也没有看到他的脸。” “好了，已经检测完毕，但是这里边收集了太多人的指纹，到底有没有昨晚来你这儿的人，我需要回去仔细分析。”王舒懒洋洋的收拾了东西，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完全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 “回去先休息一下再分析也不迟。”林笑开口，接着说道，“看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是昨晚又熬夜了吧。” “你们丢了那么多的难题给我，不熬夜似乎都不行。”王舒再次打了个哈欠，因为频繁熬夜。而且他这人忙起来的时候连饭都会忘记吃，所以他看上去似乎瘦了很多。 初见的时候感觉他的身形刚刚好，不胖不瘦的，此刻看来，瘦得像是两根竹竿在支撑着裤子，就连脸颊上的肉都少了很多，金丝眼镜落在这么一张脸上，怎么看都不搭配了。 而且，林笑刚才看到他取下眼镜揉眼睛，那双眼睛……死寂一般的感觉，浓重的黑眼圈看上去很恐怖。 要是不知道他是一个这么拼命的人，林笑会以为他是吸/毒吸多了。 “不管工作有多重要多繁重，你都应该抽时间休息。”林笑沉声说话，语气重了许多。“你要是觉得工作量实在太大一个人忙不过来的话，我明天就去跟局长申请重新派一个人过来帮我们，你去休息一阵子吧。” “no，no，no！”听到林笑这话，王舒的瞌睡虫似乎都瞬间就跑光了。“请不要质疑我的专业水准好么，我自己的身体，我比谁都清楚，嗯，好了，话说完了，我觉得我现在应该回去休息，所以，再见。” 他快速说完快速离开，一点也不给众人反对或者是拒绝的机会。 林笑忍不住就笑了，她低吼，“我还不是怕你死在实验室里，毕竟你的水平那么高，要是死了我们可就找不到这么厉害的人来替代你了。” “ok，不必担心，完全不必担心，我现在就去睡觉，啊，真的是超级困了呢，我跟你们说啊，在我自己醒过来之前，任何人都别想踏进实验室半步，我需要好好补一觉了。”林笑知道他的话大多都是敷衍，因为在王舒心中，似乎没有任何的事情在他心中的地位可以超过试验。 他虽然这么说也或许会小小的休息一下，但是总体来说，他回去之后肯定又会立刻投身到各种分析中去了。 诚然，对于他这种对这件事情痴迷到这种地步的人，林笑之前从未见过第二个。之前没有，之后也不会有。 她曾经撞见过王舒为了做实验将自己的整条手臂都戳的青青紫紫的，也曾见到他一天之内抽掉自己身上超过单次鲜血量的两倍…… 她曾玩味的跟王舒说，“像你这种做实验可以拼命的人，以后哪个姑娘敢嫁给你啊。”可是王舒听到这话之后居然不以为意，甚至说，“我此生啊，只要有这些器具陪着我就够了，在我心中，实验室就是我的命，我的老婆，我的爸爸妈妈，我所有的亲人。” 林笑讶然，也是从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王舒，是一个爹娘早逝的可怜孩子。或许是因为跟自己有些相像，从那之后，只要她在局里吃饭，她总是会记得帮他给叫一份。 她想，他们都是可怜孩子，所以需要相互给予温暖，她还好，毕竟生命中除了两个把她当成宝的男人之外，还有重案组这些出生入死的朋友，但是王舒……他除了实验室，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觉得我们应该想个办法帮助王舒改掉这个不睡觉的坏毛病。”看着他像风一般飘走，林笑狠狠的皱眉，她反手将门关上，然后愤恨的坐回了沙发上。 “这个方法我们可以慢慢想，不过现在我觉得最重要的事情是你。” “我？”林笑不解，然后又起身朝冰箱走去，她突然想起来大家从早上就一直在她这里，连饭都还没有吃。 但是很遗憾，冰箱中西凉很早之前放进去的蔬菜已经变色了，肉被冰冻成冰块，无奈，她只能冲到厨房烧水准备解冻，好在还有一些干菜以及鸡蛋什么的，勉勉强强倒也还能弄出一顿吃的来。 “林笑，我觉得你这里暂时别住了，我们不放心，又或者说你搬到我们几个的住处去，如果你实在舍不得这间屋子的话，我们也可以搬过来陪你。” 王楠靠在沙发上，他是个吃货没错，或许能够找得到哪里有好吃的，但是对于亲自动手这件事情，却是不擅长的，因此只能在这装大爷。 察觉到林笑的意图，莉亚已经起身帮忙，“王楠说的没错，我觉得这是两个很好的提议，所以组长，你需要做一下选择，是你搬到我们那里去，还是我们搬过来。”这么说着的时候，莉亚眼睛在林笑的屋子中扫过，很显然，她是觉得这里比较小，若是他们都过来的话或许住不下，单独让谁过来的话，安全系数没有多高不说，传出去也是不好听的。 “我觉得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应该没事的。”林笑将肉放到盆里，随即将开水浇了上去，这种方式很简单又快速，她一个人的时候经常会这么做。 “我觉得这是不可忽视的大事。有一次，就难保不会有第二次。” 王楠打开了电视，却把声音调到最小，此刻听到张涛的话，非常赞同的点头，随即想到厨房里的两人看不到，便开口发表自己的看法。 “我也觉得是这样，不过张涛这话倒是让我想起来了，林笑你家里的钥匙，除了物管那里之外，还有没有谁有的？” 林笑放下开水走了出来，表情有些怪异，好半天之后才开口。“西凉。” 所以他们在这讨论了大半天，有可能完全就是一场误会？ 或许是因为西凉终究舍不得跟她分开，但是又不敢白天过来看她，因此便选择了晚上…… 而他之所以这么做，完全只是为了见林笑一面？ 林笑看似有些慌张的掏出手机，随即直接给西凉拨了出去。 张涛只是眯眼看着，又是西凉啊…… 他到底要不要继续怀疑他呢，可是怀疑自己的救命恩人……似乎是一件非常不道德的事情呢。 “对，西凉是我。” 林笑的语气有些紧张，那边的西凉声音依旧温和。 他热络的语气，就像是他们还在一起一样，而昨天那些话，他也从来不曾说过。 “怎么了笑笑？你的声音有些紧张。” “没事，就是突然想起来还差你一句抱歉，所以……就，就打过来了。”林笑很显然不善于说谎，因此这么说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和打结、 但是善良如西凉，他显然是不想插穿她，当然也或许是他没有听出来，因为他本身的声音也是睡意朦胧的感觉。 “笑笑，我记得我说过，我们之间不需要抱歉这么生疏的词。” “好吧。”林笑踟蹰，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往下接。 “那笑笑，要是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就暂时这样？我晚点打给你？或者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来接你吃饭？” “啊？”像是没有反应过来西凉居然那么快就要挂电话。林笑的表情稍微有些惊讶。 “呵呵，我刚刚做完手术没多久，刚刚躺下，准备睡会儿。”像是联想到林笑此刻的呆萌样，西凉突然就爽朗的笑着解释。 “你又通宵做手术啊。”只是一句话，带着关心，带着询问，也带着……一股如释重负。 因为不管怎么说，如果那人真的是西凉的话，她反而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了。 “没关系笑笑，不用担心，我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那你休息吧。”林笑开口，随即又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吃过午饭不久就接到了王舒的电话，说是虽然在林笑家里扫描到不少的指纹，但是，几乎都是熟人的，林笑家里因为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就连……就连物管的都没有。 而最新鲜的指纹，除了重案组几人的便只有林笑的了，甚至没有西凉。 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林笑忍不住哑然失笑，她说，“你们说会不会是因为我真的有梦游症，所以昨天晚上半夜爬起来将自己的门打开了呢？又因为半夜活动过，所以早上才会起不来？” 但是话虽然这么说，她心里却在不断的打鼓，因为……那种非常清晰的触感就在她的脸上，那种身边有人的感觉异常的强烈…… 第一百二十一章 ，等我回来（一更） 听到林笑这话，三人居然做出了一样的反应，两个不会做饭的男人默契的起身收碗，剩下林笑跟莉亚大眼瞪小眼，莉亚实在逃脱不过，便苦口婆心的开口。 “组长，我已经说过无数次了，经过我各方面的鉴定结果显示，你没有梦游症，若是您实在怀疑我的专业水准的话，我不介意待会儿陪您上一趟医院。檎” “上医院？”林笑皱眉，不解的开口，“做什么？” “找个专业的医生帮您做一个全身检查，看看你到底有没有病。” 莉亚话音刚落。林笑就听到厨房中传来两声笑声，但是很快就被水管冲水的声音给覆盖了。 几人下午的时候就出去忙了，直到傍晚的时候也没有接到西凉的电话。林笑想，或许他是累极了。 倒是接到杰克的，他说顾衍已经醒过来了。 “虽然你没有打过电话过来，但是我知道你很担心他，所以我觉得他醒过来了就有必要告诉你一声。” “谢谢你，杰克。”林笑踟蹰，发现杰克真的是一个善良的孩子魍。 “不谢，对了林笑你等一下，顾衍要跟你说话。” 林笑发现，还没说话，只是听到他的名字她就没办法保持冷静，她屏住呼吸，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冷了一些。 “哎，杰克……我……” “什么？”电话快速换到顾衍手中，林笑的那句我不想跟他说话就这么卡在喉咙里，“没事，你还好么？” 顾衍似乎正在穿衣服还是干嘛，因为从电话中明显能够感觉到他很忙碌的样子。 “不好。”顾衍踟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仔细听起了电话。“林笑，没有看到你，我过得很不好，没有……听到你的笑声，我也很不好、” “哈。”林笑轻笑，实在不是想笑，而是不知道此刻除了这个声音和装作满不在乎之外，她还能做出怎样的反应。“顾衍你在开玩笑么？” “你知道我的，我从来不拿这些事情开玩笑。” “嗯……”气氛显得有些尴尬，林笑暗自呼出一口气，庆幸现在两人不是面对面，否则，她估计要逃了。 “那你说，你不好，要怎么办？” “我想到办法了。”顾衍开口，语气有些轻快，林笑却是着急打断，“顾衍，在你说出你的办法之前，能不能先听我说句话。” “你说。”顾衍站在医院的窗子边，望着下边来来往往的人流，手臂上还挂着盐水，穿到一半的西服外套就这么搭在肩膀上。 看上去有些放荡不羁。 “顾衍，我昨天晚上做梦梦到你了。” “嗯哼？”顾衍的声音似乎有些轻快，对他来说，不管林笑梦中的场景是好还是坏，都是好的。 因为有句话不是说的，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么？ 梦到他了…… 是不是代表着，林笑其实也在想他？ “我梦到你一身黑色的衣服，梦到你跟我奔跑在美国的街头，梦到身后有无数的人在追着我们，梦到我们遍体鳞伤……顾衍，我梦到我们死了。” 之前跟重案组的大家在一起的时候，她甚至还嘻嘻哈哈的开玩笑，可是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其实有多害怕。 那种睡梦中被人突然闯入，梦到鲜血淋漓的事情之后醒过来没有任何一句安慰没有一个温暖的拥抱，而自己身边，时时刻刻都有危机存在。 她活着好累，仿似每一个人都不能 林笑声音中满是脆弱，顾衍心中满满都是心疼，最主要的是，林笑这个梦中的场景，他似曾相识。 “笑笑，你现在在哪？” 林笑看了一眼周围，不解的开口，“我在公司的卫生间。” “那你出来。” “干嘛？” “你出来，左转，然后直走五十米。”顾衍去过警察局，见过里边的设施，而且他天生敏锐，见过一次的东西基本都能记住。 林笑果真沿着他说的方法朝前面走去。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这里是落地窗，我看到了对面的大楼。里边的人似乎都很忙碌。” “向下看，你看到了什么？” “车水马龙。” “好。你现在抬头看。” 林笑抬头，然后就看到江城这片湛蓝的天空，远处似乎有飞机飞过，留下一条笔直的烟雾…… 心情突然就变得开朗起来。 “顾衍，你也在看着外边的天空对不对？” “当然。”顾衍声音很轻，“所以笑笑别害怕，难过的时候，或者是迷惘的时候，你记得抬头看天，因为不管怎么说，我们还在同一片天空下同一个城市。” 这话似乎带着安定的力量，林笑将手伸出窗外，感受着这种被清风吹拂过的感觉，她眯眼，对呐，他说的没错，最起码他们还在同一片天空下，最起码再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他们还能这般关心彼此，还能通一个电话还能安静的听彼此说说话。 她想，这样就很好。 于是，她突然就笑了，顾衍真的很聪明，没有任何言语的安慰，却深刻的让她感觉到只要有需要他的地方，他都会在。 他一直爱着她，用他自己的方式。 “顾衍，你刚才说，你想到的方法是什么？” 待情绪稳定一些之后，林笑这才开口询问。 “本来只是有这个想法，知道你梦见我之后，我觉得非常有必要这么做了。” “什么？” “笑笑，为了让我们都不那么难过，都不好，所以我决定亲自去一趟美国，我要去寻找那些年我们曾经在一起的证据。我要给我们的过去一个交代、” “那边很危险……”林笑刚刚有些松懈的神经瞬间就被绷紧，这虽然是他之前就一直想去做的事情，可是放在顾衍身上就觉得特别的担心。 最主要的是，昨晚的那个梦，让她每次想到都觉得特别的害怕。 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些人，林笑看得很清楚，是……是出现过很多次的那些外国人。 所以顾衍若是亲自过去的话，他担心会出意外。 “现在的江城，也同样很危险。”顾衍开口，“笑笑，我说过许多次一定会好好保护你，可是我似乎都没有做到，相信我，等我回来之后，我一定不会让你过得这么艰难了。” 虽然知道他看不见，林笑还是摇头，“顾衍，若是像你这样还不叫保护我的话，那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才叫保护了，我欠了你的，这辈子都偿还不了、” “那就用你下半辈子偿还就好了。”顾衍开口，虽然是揶揄的口吻，但是林笑知道他是认真的，也或许是因为知晓林笑不会回答，所以他说完之后也并没有给林笑说话的机会、 “笑笑，我不知道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所以你千万要保护好自己。除了那些外国人，还有安然，甚至是……爷爷，他们随时都会对你不利，我已经请了保镖联社的人暗中保护你，但是我还是不放心。” “你不用担心我。”林笑心里是感动的，她从来都不知道顾衍居然是一个这么细心的人。 “我的功夫也并不是那么差，所以顾衍，一般人根本就奈何不了我。” 本是一句想让顾衍放心的话，却让电话那端的男子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我一只手就可以拿下，所以林笑，你千万不能大意。” “我觉得现在最需要保重的是你自己，你分明知道那些人是针对你来的还非要羊入狼口，我真的……” “这些危机一日不解除，我们就会多一些危险，为了让我们早点过上安稳的日子，我必须要去、” “要不这样，你等我一下，我现在就给局长请假，我跟你一起去。” “江城的事情很多，局长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放你离开，而且笑笑，我会在一个小时之后出发。” “所以你的意思是，连我想要去送你，也都来不及了么？” “笑笑，千万保重，等我回来。”没有回答林笑的问题，顾衍直接这般吩咐之后就挂了电话，而林笑重新打过去之后发现手机已经关机。 听着里边的忙音，林笑突然觉得委屈，顾衍这样，分明是不想让她去送他。 “顾衍，你之前并没有说你要现在就去、”杰克看着他将吊瓶拔掉，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帮我订一张最快去美国的飞机票。” ---题外话---今天忙，分开更新 第一百二十二章 ，她是我的命（二更） 他淡定的用棉签将手背上的血迹擦去，随即快速套上外套。 “机票哪有提前一个小时订购的。”杰克蹙眉，根本就不想执行命令。“而且听你这口气，是不打算带上我一起去？” “别废话，如果连这么个小事都办不到的话，你这总裁助理的工作是不是也可以不干了？”不等杰克开口，便又接着说道，“我不在，纵横当然得你顶着，我会尽快回来。” “就算着急离开也不该这么赶，最起码你需要把液输完。”杰克蹙眉，满脸不情愿的掏出手机准备订票、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没什么大事、”看着杰克仍旧不放心的样子，他便接着说道，“我会带上药，一会儿飞机上休息一下就没事了。魍” “至于纵横和林笑，就交给你了。” “我觉得现在最需要照顾的是你。”杰克扬了一下手机，表示已经搞定，“那我现在送你去机场？” “好。檎” 却在这个时候，西凉走了进来，他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双手依旧插在白大褂里。 “你现在很虚弱，就算要出院也要等几天。”他只是很淡定的帮助他检查身体，似乎并没有听到顾衍之前说的话。 “如果要死的话，我早就死了，这么点伤，我还不放在眼里。” “那天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不理会顾衍的话，西凉直接转移了话题。 “有这事儿么？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不说也罢，记得有时间过来复查。”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你知道的，我从未想对你好过，但是身为医生，我需要对每一个患者负责。” “倒是不辜负天使的称号。”顾衍扬唇，似笑非笑，之前本是想跟西凉是说他决定放弃了，毕竟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一厢情愿终究会累的。 但是现在他已经知道林笑对他的心意，那么便再也没有了想要放弃的理由，所以，那些话，还说了做什么呢。 “那好，我现在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我走了。” “我之前已经跟笑笑说了决定放弃她，让她自由这样的话。”就在顾衍到门口的时候，西凉突然开口。 顾衍前行的脚步顿住，他转身朝西凉望来的时候，发现西凉并未转身，此刻夕阳西下，照在他身上印出一圈淡淡的黑影。 “但是我觉得她就是我的命，所以我又不打算放弃她了。” 顾衍挑眉。“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没必要跟我说。” “确实没必要，但是顾衍，我刚才也说了，林笑是我的命，所以如果没有她，我也会死的。” 杰克包了专机，因此飞机上只有他一个人，他躺在头等舱闭目养神，脑海中却不断的浮现出西凉的那些话，“我并不是想要阻止你去做什么，但是顾衍，作为老同学，我能不能请求你，不要这么无情的夺走我的命。” 他还说，若是没有了林笑，他真的会死的。 许是还发着烧，他只觉得脑袋都有些晕沉沉的，外边的夕阳很好，可是他感觉不到温暖。 “顾总，您的盐水还需要继续挂。”杰克不放心他，说是不让他跟着的话就必须派个医生跟着，所以……家庭医生也跟来了。 顾衍并没有拒绝，他直接将手伸了出去。 十分的配合。 他看着窗外，眼眸深沉，他没有告诉西凉的是，林笑也是他的命。 到达美国z城，是美国时间晚上八点，看着这个跟江城差异很大的城市，他心中感慨万千。 其实也不是从四年前离开就没有来过美国，只是因为平时是出差或是办事，总归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的轻松而又沉重。 烧已经完全退了，顾衍并没有直接去纵横在那边的分公司，他漫步在街头，还杵着拐杖，从背影上看有些蹒跚。 但因为有着十分俊朗的东方血统，他哪怕就是站在那里也会有热情的美人上前帮忙、 娴熟的用英语拒绝着，随即便步履蹒跚的朝着曾经的校园走去。 已经过去许多年，当年的老师都已经没有了，但是校长还在，而且杰克已经联系到一个是他同学而且现在就在z城的老同学。 此刻，电话号码就在他手中握着。 晚上八点的时候，仍旧有不上课的学生不断从校园中出来又进去，隐约有人好奇的朝着顾衍看来。 顾衍转身，随即拨通了电话。 “hello？whoisthis？etc？”听着那边非常纯正的英语，顾衍仔细在脑海中想了一下他的模样和性格，随即用中文说到，“杰西你好，我是顾衍。” 杰西到达的时候，顾衍已经在学校附近的一家风味餐厅中点好了餐，他进来的第一眼他就认出来了，哪怕自己的记忆中没有他，但是那种感觉，真的特别的奇妙。 “顾衍。”对方显然还认得他，直接就朝着他走来，这是一个十分爽朗帅气的中国男孩，原名叫什么顾衍不知道，但是他现在叫杰西，据说在美国某警察局工作，还小有成就。 “没想到那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只是越发的帅气了。” “请坐。”顾衍起身，但是因为腿脚不方便，因此动作有些缓慢，但是一点也不妨碍他本身散发出来的优雅。 “你的腿……”杰西走进，在他对面坐下，看着他身侧的拐杖，之后将目光落在顾衍腿上，“我记得读书那会儿你可是每天都要打会儿篮球的，对你这腿更是宝贝的不得了，怎么成了这样？” “没事。”顾衍敛眉，话语中带着些许笑意，“林笑出了一点小问题，之前救她的时候不小心受伤了，只需要休养一下。会恢复的。” “人家都说一到毕业就分手，没想到你跟林笑居然还在一起，怎么样，她还好么？这么多年过去，你们该结婚了吧？”杰西的话让顾衍微微一愣，随即便吩咐杰西边吃边聊。 “刚才接到你电话的时候觉得特别的意外，真是一大惊喜。”顾衍笑笑，依旧没有说话，然后便看到杰西打量了一下周围，像是十分的怀念。 “我记得咱们一起来到美国留学那会儿，经常一起到这里吃东西，当时我们三关系特别好，我记得也是我先看上林笑的，只是没想到后来你们在一起了。而这些年你们都不在，我也会一个人来这里坐坐。有时候一个人，有时候也会约上三五个同事，但是总归没有当初的感觉了。” “我还以为看到你也会看到她，可是她居然没来。”杰西的话中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是为见到老同学而感到开心。 “她最近很忙，下次带她一起过来。” “啧啧。你怎么还是这副怕我抢了她的表情，这都多少年了，我已经成家了好么？” 看到顾衍的拘束，杰西还以为顾衍是舍不得林笑，便忍不住打趣儿。 “她……太受欢迎了不是。”顾衍轻笑，原本沉重的心情突然就变得有些欢快。 “这倒是，记得咱们上学那会儿，多少人眼巴巴的看着呢，也就你能入了她的眼，不过顾衍你真的很笨呢，这么多年怎么还没将她彻底搞定呢？”这话说完，不等顾衍说话他便又接着说道，“让我想想，你突然联系我，该不会是请我去吃喜酒的吧？” “要是结婚，肯定少不了你。”顾衍吃了一口菜，发现这家开在美国街头的中国菜味道真的很好。“今天来主要是有事情需要拜托你。” 回到住的地方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但是顾衍依旧没有一点睡意，许是因为长途跋涉又走了不少的路，腿突然有些疼，杰西是警察，这一点之前杰克就已经告诉他了，据说他跟杰西，林笑，三人曾是学校中的铁三角，关系也非常好。顾衍并未将事情全都告诉杰西，只是拜托他查一下西凉，以及毕业之后他跟林笑到底去了哪里。 杰西显然觉得惊讶，不过倒也没有刨根问底，只是面色沉重的点头，说让他给他一些时间。但是他之前话里提到的那些，已经给了他莫大的信心，看着外边灯火阑珊，想给林笑打个电话，想到这个时候她应该再睡午觉。便直接发了信息，没有内容，只是一张街景图以及学校的照片。 第一百二十三章 ，永久的遗憾（一更） 西凉给林笑打电话说是要一起吃饭的时候，她正在办公室跟重案组的几人窝在一起啃面包。 林笑啃着面包，目光一直盯着局长刚刚派人送来给她的资料。 上面有着她家曾经很多的产业名称以及处理结果。 甚至还找到了一笔上千万的财产，局长说，那是她爸妈很早之前为她存下的，因为当初存了死期而且规定在她二十岁之前不能动，因此当时这笔钱并未被人转走。 “西凉改天吧，我最近真的很忙，以后你也不用等我一起吃饭或者是接我上下班了哈。魍” 本是一句无心的话，却让西凉难受了很久，看着快速被挂断的电话，他站在医院的尽头，突然就觉得很孤独。 她说，往后你也不用等我。 是在暗示着什么意思么檎？ 电话那端的西凉孤寂无比，电话这端的林笑忙得热火朝天。 “局长刚才说，组长你之前消失了，待律师拿着那份合约来找你的时候，你家已经人去楼空。”莉亚分析，本以为接下来她会说出什么特别有用的东西来，结果……“所以组长，你现在是千万富婆了耶，往后再也不需要为了一顿贵到流油的海鲜而觉得奢侈了。”话题跳转太快，以至于等着她分析的众人都陷入沉默。 林笑被噎了个半死，好在手边就有牛奶。 “可是组长你突然变得这么有钱，会不会就不上班往后都去过你自由自在的生活呢？天哪，你要离开重案组了呢，那往后我想你了怎么办？还有啊还有啊，这些案子没有你可怎么办。” 这一次。林笑觉得自己差点被呛死。 她看着莉亚，狐疑的放下面包和牛奶，“莉亚，你觉得面包和爱情哪个重要。” “都重要。但是如果非要选的话，我肯定选爱情，因为有了爱情，我才有了生活下去的希望，也才想要去挣面包。”林笑看到，一直保持淡定的张涛听到这话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 他并没有说话，甚至不曾将眼睛从资料上转移目标，但是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跟你一样，我也觉得很多东西非常的重要，你选择的是爱情，我选择的便是事业，你们都知道的，虽然我根本就不记得曾经的事情，但是从回到江城并且在警察局开始上班之后，我就觉得这是一份我十分热爱的事业，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在受到那么多的威胁，那么多次伤害之后依旧不曾有过要离开的念头，因为我觉得，没有了过去，最起码我还有案子，这些案子看上去难过，却陪伴了每一个我难过或者是失眠的夜晚。” 这些话出来之后，办公室陷入短暂的安静，但是很快便被案子给打破。 “所以你们到现在还没有告诉我，那天仓鼠一直堵在路口的，到最后，人质既然都没事，那么仓鼠呢？” “那条公路边隔岸就是人工河，也就是很早之前顾总掉下去过的那一条的延伸，当时察觉情况不对劲儿之后，他朝着我们丢了手榴弹，待我们缓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跳进去了，随后派出很多人搜寻，但是到目前为止依旧没有结果。” “他的面容我们都见过，所以就算是隐藏在人群中也该是不难找到了，除非……他长了翅膀飞出了江城，也或许……他有很厉害的易容术，否则，找到他是迟早的事情。” “离开江城大概不太可能，我总觉得他们的目的还没有达成，再者，在事发当天已经对所有的码头，汽车站火车站机场等地全都实行封锁，只要发现他的踪迹，他压根就走不掉，所以我想，这种风头很紧的情况下，他应该不会选择离开。” 王楠的分析很有道理，因此林笑点头，“那好，现在你们去调监控，我已经跟局长说了，从外边调动十个成员协助你们，至于王楠，你现在跟我去审讯室。我记得……当时是抓了一些人回来的对么？” 林笑首先看的是那个个头比较小的男子，接连的审问以及不断的进行心理测试，他已经奄奄一息了，看到林笑进去，眼睛甚至还亮了一些，没等林笑开口就主动招了。 “我们一共有十几个人，之前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进过监狱，出去之后是通过一个叫做复仇者联盟的扣扣群认识的，我们会帮助对方去做他想做的事情，但是在几个月之前我们所有想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还没有被抓，因此便想解散了，而就在那一天，里边进来了一个叫做凤凰涅磐的人，资料上显示她是个女孩子，她说，她有一个非常想杀的人，有几件非常想做的事情、”林笑眯眼，现在看来，安然就是这个所谓的凤凰涅磐吧？ “你们收取报酬么？就比如，杀了我，需要多少钱？又比如……抢劫需要多少钱？” “不收钱……”男子的话让林笑觉得无比的诧异，因为在她的观念中，只要是有买卖的地方就一定有交易，特别是这些亡命徒更是，他们需要大把的钱来支撑他们的生活。 “是真的，我们真的不收钱。、”见林笑不信，男子表情有些着急，他看上去像是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 “你多大？家里的人呢？都接过些什么任务？”林笑有些烦躁的打断他的话，这么小的孩子，父母都死哪里去了？ 不知道教育的重要性么？ 似乎没想到林笑关心的居然是他的事情，男孩踟蹰了一下，随即便认真的说了起来。 “今年刚满十八岁，我家就是江城的，爸妈是做生意的，常年往外边跑，我都十八岁了，见过他们的次数还不到一百，每次见面就是塞给我一堆钱人就消失了。” “我跟着爷爷奶奶长大，但是在这几年爷爷奶奶相继离开了我，然后我就一个人生活了。而且似乎是担心我一个人生活不好，他们给我的钱也越来越多了。” 林笑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你做这些事情，你爸妈知道么？” “嘿，他们怎么可能知道，上次我跟人打架，警察打电话给他们让他们来接我回家，但是他们压根没露面，是婶婶托了关系将我保出来的，还有上上次，我觉得特别刺激，就去抢劫，但是因为抢的钱不多而且还是未成年，因此只是待了几天赔偿了人家损失就被放了。” 似乎是从未有人跟他好好说说心里话，因此此刻见到有人愿意听，男孩便一股脑的都说了。“跟你说啊美女警官，我们那个群里的人啊，大家帮忙办事都不出钱，因为全都是兴趣爱好，觉得那个人顺眼了，觉得这件事情刺激了便去了，里边的大多数人都跟我一样，我们都不缺钱。” “那你们，都见过面么？” “都见过几次，不过平时都是独立作案，这一次是因为那个新来的女人说是需要我们全部人一起帮忙，而且她要复仇的对象居然是警察，这对我们来说是绝对的刺激，所以……我们就同意了。” 林笑蹙眉。“那你们平时的据点在哪里？除了那个扣扣群，可还有其他的联系方式？” 男孩想了一下，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林笑，末了又拉着林笑说了很多的事情。 林笑并没有拒绝，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太过孤独的孩子，因此便留下来陪他说话。 林笑起身要走的时候，分明看到他眼中闪现的泪光和祈求、 他说，“虽然我跟我爸爸妈妈的感情并不深，但是如果我要死的话，那么我希望能够在死之前见他们一面，因为不管怎么说，他们毕竟给了我生命。” “那你告诉我，你现在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是没有完成任务，是还有大好的时光却被浪费，还是恨自己不学好？ “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也没用，但是我此生最遗憾的事情，就是……就是当年没有多陪陪爷爷奶奶，我辜负了他们的期望。变成了他们不喜欢的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林笑听到这话突然就忍不住想哭，因为她想起了奶奶，鼻子变得无比的酸涩，就连目光都变得迷茫，她突然想起，她甚至，还没来得及陪奶奶好好说说话，而且曾经答应过一定回家陪她吃饭，直到她死去也没有实现。 她想，这将成为她一辈子的遗憾。 “你的愿望我一定帮你达成，但是我也可以告诉你，你现在犯下的事罪不至死，所以孩子，你在监狱中好好表现。” 第一百二十四章 ，好久不见（二更） 林笑说完这话之后就出去了。并没有看到男孩惊喜的表情，她叹了一口气，反手关上门的时候王楠已经走过来跟她一起前往一下一个审讯室。 那个粗壮的外国男子就被暂时关在这里，他显然是受过非常严格的训练，他们从外边的窗子黎望进去的时候，发现他的状态依旧很好。 林笑没有马上进去，她在外边观察了他很久，也顺便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房屋是隔音的，而且他们能够从外边清晰的看到里边的场景，但是里边的人看不到外边，林笑双手插在裤兜里，“他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好，这么多天过去了，他居然一点焦躁的表情都没有，而且我听审讯的人说，除了沉默，他一句话都不说，甚至连表情都没有。” “对的，所以上面的领导正在考虑要不要跟换一下审讯的人。檎” “不必换了。”林笑这话是在跟王楠说，也是跟身后负责审讯的人说，“因为换了也是一样的，除非你们能找到使怪招的人给他来一个出其不意，否则若是一直按照常规的来，他会一直这样。” 这话说完，林笑将门拉开走了进去，王楠紧跟其后魍。 听到响动，男子并未抬头，他一直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林笑没有说话，她拉过凳子在他对面坐下，然后……审讯室就这么陷入了平静。 林笑没有开口催，男子也不曾睁开眼睛，这或许是一场较量，是一场，谁先开口说话谁就输了的比拼。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许是没想到会这般的安静，男子终于睁开了眼睛，待看到对面拿着报纸正在看的林笑和王楠，眼睛眯了一会儿。 “睡醒了。”林笑放下报纸，但也只是这么说了一句便垂头继续盯着手中的报纸，她看得很认真，而刚才的那话也只是像对老朋友的询问。 跟……你吃饭了么这样的话一样的平常。 男子微微颔首，也不知道林笑看到没有，他静默，懒洋洋的靠在身后的椅子上，林笑的报纸在一点一点的翻动，在半个小时候之后，报纸终于完全翻完。而这半个小时的时间里，男子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那火辣辣的视线像是能够将人燃烧，但是林笑却不为所动、 他点头，像是赞叹。 “今天有什么新闻？”他开口，说的是非常流利的中文，许是隐忍太久没有开口说话，声音无比的沙哑。 “不是些什么大新闻。”林笑扬了一下报纸，随即随手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报纸就放在这儿，你若是想看的话，就看看。” “看报纸确实是一个打发时间的好方法，我每天待在这里，就算是睡觉都需要数着时间过。” “还能够有机会数着过也是不错的，那些被你们杀害了的无辜人，他们就算是想无聊一下都没有了机会。” 男子微微一笑，林笑想，除去脸上那些胡茬，他应该是个俊朗的男子。 “所以林笑，今天的审讯，是换你来么？” “然而并不是。”林笑开口，“我只是过来看看老朋友，想着你一个人在这里待着或许会无聊。”这话说完，没等男子有所反应，她便接着说道，“王楠，麻烦你帮我们定个餐，今天我要在这里陪老朋友吃顿饭。” “你恢复记忆了？” 男子询问，眉眼含笑，然后同样不等林笑开口便接着说道，“所以你这样，是在为我践行么？” “这么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失忆咯？”林笑笑笑，她锊了一下头发，顺着她的手望去，便能够看到她缺了一块的耳垂。 男子只是笑，而这个时候，王楠已经打了电话然后重新进来了。 然后他就听到林笑轻柔的声音。“其实我这些年一直过得浑浑噩噩的，我想这对于一个警察来说应该是一个很大的耻辱，我一直记不清楚曾经的事情，却在每一个夜晚都要将曾经的事情梦一遍。还没有重新遇到你们的时候，我一直以为那就只是各种不同的噩梦而已，可是遇到你们之后，所有的梦境都慢慢变得真实。” 男子只是看着林笑，眼里波澜不惊，似乎有怜惜，似乎，还带着一丝的后悔或是愧疚。 “我去了美国，发现曾经的同学都已经不再，但是还好，还有校长，我居然发现我从来都不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人，我居然……竟然那般的张扬。”林笑压根没有记忆，说这些话也只是瞎扯，但是因为结合了梦中的场景，因此就算是瞎扯也让人怀疑不起来。 再加上她这般认真的表情，更是……让一侧的王楠都信了。 “你不仍旧不记得曾经的事情，对吧？”男子开口，一语成谶，但是林笑并没有紧张也不曾承认。 “学校门口的那家中国餐厅不错，若是此生还能有机会的话，我想，我们或许应该去吃一次。”她没有说再去一次，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曾经到底有没有跟这人去过，她开口说的那句见到老朋友也纯属猜测，但是男子的反应告诉她，她蒙对了的。 她其实也压根不记得那餐厅，只不过是顾衍给她发信息的时候她忍不住多问了几句而已。 “林笑，我找到我们曾经最爱去的那家餐厅了，就在学校旁边，老板还记得我，他特意带我去看了他家的幸运数，那是一种在院子里的大枣树，里边密密麻麻的挂着许多的许愿瓶，他说，不是因为许了的冤枉真的能够实现，而是想在美国，让前去那边的中国人有一种家的感觉。 我认真的翻遍了所有的许愿瓶，也终于找到我们的……” 记得当时林笑好奇的询问，说她许下的愿望是什么，顾衍没有回答，只是说等回来的时候会把许愿瓶亲自带回来给她看。 “你知道么，老板说在几年前，这颗枣树还很小，现在都已经成大树了，你知道的，我又断了腿，爬上那树去寻找这些东西的时候，真的废了很多的力气，所以林笑，待我回来的时候，你可要好好补偿我。” 他还说。 “我也找到了曾经的老同学，一起在餐馆中吃了饭，他说味道还是一样的好。他还记得你，还让我帮他问好。” “他听到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觉得非常的感叹，觉得我们就是天生的一对，他还说，希望我们早点结婚。也说了若是我们结婚他一定会回中国……”这些话是顾衍说的，却让林笑的心颤抖了好半天。 所以她跟男子说的这许多话，其实都是根据顾衍的话以及那些照片胡说的。 果然，听到这话，男子的表情露出一些迷恋，“有生之年还能听到你说这样的话，我真的觉得非常的感动，我一直以为，除了顾衍跟西凉以及杰西，那家餐厅，你绝对不会跟第四个人去。可是林笑，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林笑微微敛眉，将他的话小心谨慎的记在心中，面上却依旧带着笑容，“你也说了，那只是曾经。” 不等男子接话，她再次说道，“曾经我以为他们就是我的一切，而现在，他们依旧是我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却再也不是全部，而且……过了那么多年，很多仇恨，很多事情……我早就应该忘记了不是么？” “不可能的林笑，你一直觉得自己是正义的化身，所以你根本就不可能真的忘记曾经好好开始，你回江城之后依旧选择警察这个行业，正好说明了一切么？” “所以……你们就非杀我不可么、”王楠想，林笑是聪明的，她没有直接询问你们为何要杀了我，因为知晓这人是旧识，问了会引起怀疑，因此便直接下了结论。 “从你决定举报我们的那一刻开始，我们之间的感情，都烟消云散了。” “那只是你以为。”林笑开口，强势的打断他的话，“很多感情不是你说没有就可以没有了的，若不是这样的话，那天你又怎会对我手下留情，别以为你装傻我就不知道，那天要不是你突然停止进攻，我跟顾衍，根本就逃不掉，而你，此刻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所以。你到底还在纠结什么呢？”顾衍那时候刚刚发了很严重的高烧，基本神志不清，她需要保护顾衍，因此根本就腾不开手脚反抗，所以那时候，若是他出手的话，她跟顾衍，根本就没有生还的余地。 男子闻言，面上的表情依旧没变，他看着林笑，像是在思考自己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你跟顾衍曾经救过我的命，那天不是我心软，只是想将曾经欠下的彻底还给你们罢了。现在这样，不是很好么？” 第一百二十五章 ， “我觉得，我们之间完全没有必要说谎。”男子话音刚落。林笑便这么接话。“当时虽然我的注意力在顾衍身上，但是你的表情我也是看到了的，你分明就是不忍心。” 男子咧开嘴唇，“随你怎么说。” “而且林笑，你说这样的话，难道不觉得……难受么？你自己都不肯说实话你还想让别人说，你就不觉得，这样不公平么？” 他抬头，嘴角扬着笑，知晓话题已经没有办法继续。林笑便直接起身，“你若是真的了解我，那你就该知晓我为什么不说实话，还有，你别以为那天你手下留情我会真的觉得感激。毕竟你给我带来了那么的困扰和麻烦……我想，经过这么多的事情之后，我们之间的恩怨，早就应该两消了不是么？檎” “从来没想过要你感激。”男子启唇。 “或许我们之间，真的什么都不剩下了，所以林笑，我从来不奢望你的感激、”林笑敛眉，这话的意思就是……他承认他那天是故意放了他们了。 “我会放出消息，三天之后要将你押送至城北监狱，我想，你的那些小伙伴，会来的，对吧？” 闻言，男子一向淡定的脸上终于露出其他的表情魍。 林笑认为，那是紧张。 他脸上的笑容还不曾隐去，但是上扬的嘴唇已经变成一条直线。 “抱歉，陪你吃饭恐怕要改天了。我现在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这般说完，不管男子到底有多诧异或是怎样。林笑直接起身离开。 “林笑，若是我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我抗下所有的罪孽，是不是能够不计较他们的？” 这话语中带着祈求，但是林笑丝毫不为所动。 因为这话，就好像是再说，喂，林笑，我跟我朋友都杀了人，但是主意是我出的，你们能不能只判我一个人是一样的。 “你何必说这样的话呢，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她是在告诉男子，他自己也是知法懂法的人，这样的事情。是压根不可能的。 这般说完。林笑便直接转身离开，剩下男子，阴沉不定。 “你怎么知道他是那伙人的头儿？” “很简单。”林笑反手将门关上，听到这话微微侧头，她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从这里到办公室需要五分钟的时间，你仔细想想，若是想到了，那么下午的活动你跟我一起参加，若是想不到的话，你就跟张涛他们一起去看监控吧。” “哎哎哎，你等我开始想在开始计时啊。” 看着林笑居然已经开始迈开脚步而且已经开始计时，王楠急躁的喊了起来，林笑只是扫了一眼，并未给他拒绝的权利。 “已经过去三十秒了。”她好意提醒，然后便重新迈开脚步。 “这不科学。”王楠低吼。 “五十秒。” “哎呀我去。”王楠不可抑制的低吼，随即便赶紧小跑着跟上林笑的步伐，然后大脑开启了高速运转模式。 “怎么，想到了么？”到办公室门口，林笑没有急着开门，而是转身开着满头大汗的王楠。里边的张涛和莉亚被门口的情景惊醒，转身朝这边望来。 “你们不是去审讯室么？怎么满头大汗的样子，还是说，王楠你犯了什么错，被组长惩罚，去楼下顶着大太阳绕办公楼跑了一千转？” “想到了，进去说。”没有理会两人的揶揄，王楠将不断挠头的手放下，随即主动将虚掩着的门推开。 林笑眉眼含笑。“好了。你们两个也一起过来。” 这种话题在这相邻的两间办公室中经常发生，因此两人拿掉耳机立刻就跟了进去。 “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是在你跟西凉博士举办婚礼的时候，当时我记得我们抓到了一个人，似乎从一开始，那个人的情绪都非常的稳定，但是，当我们说抓到另外一个人之后，那人表情就开始发生了变化，仔细想想，我们后面抓到的那人虽然头上的黑纱还不曾弄掉，但是眼睛是露在外边的。” 林笑眉眼含笑，习惯性的从桌子左侧取了一杯牛奶，也顺带给另外两位各自递了一瓶，似乎是想给王楠拿，但是发现盒子里边已经空了，“王楠，没有牛奶了。” “我待会儿去买。”王楠只得认命，自从林笑养成爱喝牛奶的这个习惯之后，他每个月就得从工资中拿出一部分来给林笑买牛奶，偏生这人因为起点太高，因此养成的习惯就是非不贵的牛奶不喝，而且……若只是她一人喝便也罢了，偏生还得附带着身侧的两人，而因为身侧这两人喝也带动了他…… 所以，他的开支就变得大了一些，好在他本身就不缺钱，所以倒也还能接受。 而且不接受没用啊，林笑是他拍着胸脯说的，说是只要她戒掉咖啡，她喝什么他都包了…… 而另外这两位，人家千里迢迢来这边打工定居，一个月的工资还时不时的需要寄回去给两家的父母，而且……小两口还得为结婚做准备，还得存钱买房。 偏生他又是个烂好人，这种情况下自然不忍心让他们分担，便也都一同包了。 总之，说到底，这都是一个非常艰辛而且心酸的过程。 听到王楠说待会儿买，林笑咧开嘴巴就笑了，其实有那么很少的一些时间，她是一个可爱的姑娘。 因此，还没等王楠习惯这突如其来的温柔，下一秒就被打回了原形。“接着说。” 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转弯，王楠撇嘴，纵使不满却也依旧只能默默的接受。 “之后在旅馆中，见到他出现的时候我总觉得他很熟悉，但是并未朝那方面想，直到刚才……我突然想到，不管是在之前还是在旅馆，他们虽然不曾开口呼唤过谁是老大，但是仔细想想，不管是站姿，攻击，或者是行动的时候，他们的目光似乎都是我围绕着男子的……而且他们几乎都会做出将男子围绕在中间不被攻击的那种感觉。因此，其实只要稍微想一下，这个不难猜到。” “哇塞，都说擒贼先擒王，我们这次居然真的抓到了老大。简直就是太帅了。”莉亚开口，眼里满满都是激动。 “但是抓到他还需要将所有人一网打尽，因此，我们的任务依旧艰巨。” 林笑敛眉，看了一眼外边的天色，太阳火辣辣的照着，像是出去就能把人烤焦了一般。 “那组长，你的意思是？” “我刚才跟他说，会在三天之后将他转移这件事情是真的，所以莉亚，散步消息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至于怎么说，要用什么途径，你决定就好。” “没问题，只是局长那边…………” “局长那边我会去协商，我相信能够搞定，所以你一会儿立刻着手去办就是了。”林笑用力的吸了一口，突然发现一杯牛奶压根不够喝，特别是在这种大夏天。 “还有就是……”林笑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张涛，“这是刚才我们从另外那人口中得到的消息，你派人过去看看，我打了勾的那几个地方，我希望是你亲自去盯。” 张涛接过，扫了几眼之后眼眸都亮了，诚然，这些天每天盯着电脑看视频，他都要觉得枯燥死了，抓人破案这种事情才是他的主场嘛。 “对了，之前派出去跟踪安然家人的人，有消息传来么？” “当然。”张涛回答，这话说完，办公室中的几人都笑了。 第二天一早，顾衍还在睡梦中就已经接到了杰西的电话，因为顾衍腿脚不方便，因此他说会在一个小时之后直接过来，希望顾衍不要去哪里等着他。 没想到他速度会那么快，但这是顾衍一直期待着的东西，他自然不会拒绝。 “顾衍，关于你跟林笑的名字已经被这边的警察局进行了封锁，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杰西气喘吁吁的样子，看来真的是很着急赶来。 “我如果告诉你，我跟林笑都失忆了，而且我们是在一年前才重新遇到的，你信么？” 这在杰西看来简直是天方夜谭，但是顾衍的表情很认真，容不得他不信，而且……自己那几年其实还是找过他们的，但是他们真的是查无音讯，之后自己也曾怪过他们，觉得他们或许是已经回国了，但是哪怕是回国，也不该……不该这么不跟他打个招呼。 现在看来，这些年，是自己太狭隘了，如果当初早一点发现事情不对劲，顾衍是不是就不需要等到今天？ “这么说。你跟林笑这些年也没有在一起了、”这也就不难解释，那么相爱的他们为何还没有结婚，这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顾衍昨天的话很少，因为他不记得他，也难怪之前联系他的人自称是他的助理了。 “而且，你的表情告诉我，你身上的伤，跟林笑有关系。” “确实跟她有些关系，而且我这次过来。其实也是想看看能不能查出一些跟当年有关的事情。不瞒你说，我跟林笑重新遇到的这一年，这已经是我第无数次受伤了，断手断脚简直就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好几次都是差点没命了的。” 杰西惊讶，“我昨晚回去之后通宵翻看了当年的资料，但是所有触及到你的名字或是林笑的名字的，全都是加密文件，然后我总觉得你的表情在隐瞒着我一些事情，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会特意找领导了解了当年的事情。但是领导只是吩咐我不许往下查，最后……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他说愿意给我一个月的时间试试。” “我只猜到当年的事情有些棘手，却没想到这些事情背后居然还有这样的一层关系。所以你现在是怀疑，你们的记忆被人做了手脚，还是想知道，到底是有谁要对你们不测么？” “我总觉得这所有的事情背后都有一只手在操控着，但是因为没有记忆，因此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这份资料上显示，你跟林笑，你们曾经的身份是……”杰西没有接着往下说而是将手中的资料递给了顾衍。 顾衍接过，对于这个结果似乎没有太大的感觉，表情淡然。 “怎么。你猜到了么？” “意料之中，意料之外……”顾衍开口。“我猜到或许会是这样，却没想到真的是。”这话看似很矛盾，但是却准确的说出了他此刻有些纠结的心情。 “所以你们当年的档案做了消除也就不难理解了，我只是好奇，到底谁那么跟你们过不去。” “你做警察多久了？”顾衍敛眉，从现在的情况看来，杰西的身份应该是不低的，但是既然连他都不知晓这些事情，那就说明，或许他做警察的时间并不长，或者说……他在z城做警察的时间并不长。 “你果真不记得了，我们留学的第三年，你跟林笑突然从学校消失，之后我也被s城的警察局录取，直到两年前我才回到z城。” “突然消失？”顾衍敏锐的抓住这个词，但是想到两人的身份，便也就明了，“跟我们一起消失的，还有谁？” “没有了啊，只有你们俩，当初我满大街的找，找不到之后又请学校帮忙找，后来甚至报警，但是都没有你们的消息。” “一开始我以为你们遇到了意外，但如果是意外的话总归会留下线索才是，只是当警察快要将整个z城翻过来之后，我才信了。而且……那时候因为s城的名额有限，我好不容易被选中，便去了。” “你做的对。”看到他眼中的愧疚，顾衍点头。 “如果我是你，在遇到这种机遇的时候，我也不会放弃。” “这件事情是我永久的疤，当初我自责过，也恨过你们，但也是因为心中对当年的事情一直存有疑惑，所以才会申请回到z城，可惜，我就是一个胆小鬼，虽然回到了这里，却依旧不敢触碰当年的事情。我只会缩在角落中静静的舔舐伤口，一个人的时候偶尔伤感一下，却终究没有打探过关于你们的消息。” “我想，要不是因为你这次主动联系我，我或许，会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 像是察觉到自己说了太多的无关话，杰西笑笑，便又恢复了正常，“所以顾衍，你觉得现在到底是谁不肯放过你们。” “很多人，许是曾经的仇人，许是那些人中的后人，也或者，是有人单纯的看我不顺眼，当然，也有可能会是情敌不是么？”顾衍的语气自始至终都很平淡，平淡到让杰西觉得这些压根不是他自己的事情。 “刚才你提到，情敌。所以你其实还是有怀疑对象的是么？” “西凉。” 顾衍发现，当他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杰西面上的表情显然很惊讶。 “不可能吧，西凉那样一个人，怎么会……会做出这么邪恶的事情来？” “我也觉得不太可能。”顾衍抿唇。“但是这人吧，怎么说呢……他在我跟林笑准备确定关系的时候突然出现，之后便一直横在我们中间，当然，这些都不奇怪，因为喜欢一个人本身就没错，并且你知道的，我跟林笑还没有结婚，甚至没有确定恋人关系，所以他追求林笑我不觉得有多奇怪。” “奇怪的是……他出现的时间太过于巧合，身为医生却有着非常不错的身手，最主要的是，他说，他是林笑曾经的男朋友，他们曾经在一起很多年。” 杰西惊讶，顾衍显然早有准备，他打开随身携带的平板，西凉刚刚出现到江城的那段采访赫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可是……这是一个备受关注的问题，也是江城所有女性委托我们一定要问的呢”。 “我曾经有过一段非常完美的爱情，但是我的那个她突然消失了，我为此颓废过一段时间。” “是不辞而别么？还是你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在一次意外中我丢了她，找了很久之后也找不到，但是没关系，我相信她一定还活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等着我，而我，也不会放弃。” “西凉博士可否跟我们简单说一下那个女孩的特征，我们也好帮您做一下呼吁呢。万一，那位姑娘也正在看呢。” “那就再好不过了。” “她是一个善良的姑娘，长得很好看，单纯，勇敢，是一个……充满正义的女孩儿、” “可是西凉博士，据您这么说的话，那位姑娘已经消失好多年了，若是您以后找到她，但是她已经心有所属或是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您会怎么做呢？” “说实话，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我们曾经很相爱，我也坚定的相信着，若是她还活着，那么她一定会记得我的爱，记得我的人……她会像我爱她那样一直爱着我的……当然，如果……如果她真的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除非确定她真的已经不爱我，否则，否则我怎样都不会放弃，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已经嫁人。” 看完这段对话之后，顾衍便又将视频切换到他跟林笑准备结婚的时候接受的那个采访。 杰西讶然，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从未想过，像顾衍那样一个优秀的男子，居然会对全世界的人撒下这么一个弥天大谎，到底……是因为他无所顾忌，还是因为他的记忆也除了问题，因此记错了当年的事情？ 当然，事情的真相不会是后面这个原因，因为他知晓自己一切正常。 “西凉是这个世界上很顶尖的医生，所以我猜测，如果是他想对我跟林笑的记忆做出什么删除的话，或许并不是很困难，最主要的是，我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撒谎。” “我记得很清楚，当年你跟林笑是公认的一对，虽然你们的恋爱一直很低调，而且因为上的警校，因此恋情不能公开，但是在许多人心中，你们都是最完美的组合。林笑跟你都是破案高手，你们两个甚至被当时的美国媒体称之为最年轻的福尔摩斯。” “至于西凉，他本身就自带光环，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子，但是他向来独来独往，而且，如果他不是一个人的时候，大多时间都是去找林笑或者是你的，那时候的西凉因为小小年纪便拿下不少的奖状，便有些心高气傲，一般的人他根本就看不上，所以当初就算是我们跟他打招呼，他都不见得会搭理。”杰西搜索着自己的记忆，顾衍坐在他对面，他点了一根烟，但是并没有抽，只是放在鼻尖闻了一下味道，似乎是很怀念，但是杰西是一个不抽烟的人，这一点，是他昨晚发现的。 “不过……这么说来，他倒也算是一个怪人了哈。” 顾衍没有立刻回答，他眯着眼睛，似乎在思考问题，好半天之后，他拿起放在一侧的笔，抽出一张空白的纸便在上边画了起来。 片刻之后，一只蝙蝠便出现在纸上，只是这只蝙蝠，眼睛上插着像是匕首一般的东西，鲜血还在往下滴，虽然顾衍自始至终都是用的碳素笔，但或许是他画工了得，因此看上去真的栩栩如生。 杰西皱眉，觉得这东西有些恐怖，也好像是……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是我在做梦的时候梦到的东西，我猜测他跟我们接连被追杀有着莫大的联系，所以如果可能的话，可不可帮我查一下？” “帮你不也是帮我自己么。我家头儿说了，若是我把这个案子翻开但是不解决的话，那我就可以从警察局滚蛋了。” “那可真是在帮你自己。”顾衍毫不客气的反驳回去，杰西被他噎死得不轻，但是却一点儿也不生气，印象中的他们，也是这般打闹互相掐架的，只是没想到，时隔那么多年，他们还能重新坐在一起说着这样的话，想想都觉得十分感动。 “真好，看见老样子的你，想想都觉得怀念。”杰西开口，本是继续煽情一下的，奈何顾衍向来不懂得浪漫，跟一个男人，那就完全没有必要了。 “他们大致会有五个人，都是人高马大的样子，都是这边的人，会非常流利的英语和中文，最常用的武器是狙击枪，他们……” 顾衍似乎是还打算说下去，但是却在这个时候发现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眼神立刻变得柔软，随即就连夹在手指间的烟都被他放在一侧。 是林笑的消息，她说之前抓到的男子是那个组织的头目，但是他们具体是什么组织还不清楚，她还说，安然或许很快就会落网，她还说，让他一个人在这边千万要注意。 顾衍的手指快速活动着，他将自己这边的进展也告诉了林笑。 所以两人停止聊天之后，林笑还抱着手机靠在窗边，笑得一脸的温莞，她想，是不是等顾衍回来之后，他们就可以真真正正的在一起了呢？ 他们现在隔着一万多公里，隔了十三个小时……但是这个距离，似乎真的一点也不远了。 “林笑，大半夜的不睡觉，坐在那里傻笑个什么劲儿？”最后的结论是，他们三个人都搬到林笑这个小屋子里边住着，卧室归林笑和莉亚，外边的沙发就是王楠和张涛，刚好两张，一人一个倒也刚刚好。 其实这个时候大家都没睡，他们刚刚讨论完事情，而林笑在讨论的中途突然跑到一侧玩电话了。 “看她笑容那么灿烂，铁钉是有好事情发生了呗。”张涛看了一眼，一只手接过莉亚刚刚装好的被子。“要我猜啊，组长肯定是恋爱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最不愿意怀疑的人 “顾衍说，等他回来，他就娶我、”林笑从来不跟任何人提及感情的事情，这是生平第一次，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表达了自己的心声，因此完全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开心檎。 “虽然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消息，但是组长……西凉呢？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清楚了，在爱情的世界里，本身就不可能做到完全顾及谁的心思，因为你若是成全了别人就会委屈了自己，而且你成全的那个人也不一定能够过得开心，所以我觉得啊，人生短短几十年，还是应该顺应自己的心意去做事情会比较好。” “啧啧，这种早八百年我就懂得的道理，你居然跌跌撞撞的走了那么多的弯路才得出结论，我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你是笨呢还是笨呢还是笨呢。”莉亚启唇，眉眼含笑，她的身材十分火辣，此刻却被完全掩盖在自己那宽大的奶牛睡衣中，林笑看着都觉得可惜，“不过不管怎么说，看到你不那么纠结我们也觉得开心，组长，祝福你。” 王楠咧开嘴唇，他一直觉得，这样的结果早就在意料之中，他以为，不管林笑最后是跟西凉在一起还是跟顾衍，他都会微笑着说祝福，可是这一刻，心里居然觉得好难过。 “不过话又说回来，从一开始的时候我就觉得组长你跟顾衍才应该是一对，哪怕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我们也确实看到西凉博士对你的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不适合你。” 听到这话，林笑拉上窗帘走了进来，手里的手机被随意的放在桌子上，她想，这大抵就是人们经常说的那样，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了吧。 许多自己怎么都想不清楚想不明白的事情，在别人眼中其实早就有了结论，只是自己要明白这个道理，就需要经历一些刻骨铭心的事情才能懂得。 “之前是我记得谁跟我说过，觉得西凉不对劲儿来着？” “是我。”张涛开口，“在很早之前我就跟莉亚说过，我觉得西凉这人有问题，但是许多的事实证明，他完全没有问题，而且现在他还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因此……” “因此你觉得，怀疑自己的救命恩人是一件不道德的事情么？”林笑接话，坐在了沙发上。面上不悲不喜，很平静的样子魍。 “正是这样。”张涛显得有些局促，“而且事实证明，我也确实没有怀疑西凉的理由。之前说的那些话，也全是直觉而已、” “虽然我一直强调，作为一个警察不能空口无凭，我们做的任何事情都必须要有证据，但是现在我发现，有时候，直觉还是挺准的，我有时候总在想，若是你能够早一点提醒我这件事情，或许我们就不会陷入这个谜团那么久。” 林笑的话让大家都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林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也怀疑西凉了么？ 可是为什么？ “这个事情我之前跟王楠分析过，虽然所有的证据都证明着我跟西凉才是一对儿，但是我在他身边的时候除了感动从来不会有其他的感觉，而且我刚刚得到消息……” “什么？” 众人好奇，便都停止手中正在做的事情，朝着沙发这里聚拢起来。 “顾衍找到了我们曾经的老同学，他证明了我跟顾衍才是一对儿，而且……在美国，确实有人能够将照片合成之后不留下丝毫的破绽的。” “天哪，世界上居然真的有这样的能人存在。”莉亚惊呼，随即便接着说道，“那也就是说，我们只要将那人请来，或者是将那些照片给他看看，就能够知晓组长你电脑中的那些相片到底是不是后期合成的了？” “请来？莉亚你傻啊，那样的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能请来的？而且，就算确定是合成的，那也不能证明……顾衍跟组长才是一对好么？再者，现在顾衍也是我的怀疑对象，你们怎么知道他说的就一定是实话了？” “你才傻。”莉亚朝张涛瞪去。“掌握着这项技术的人必定不会多，一个或者两个已经是极限，因此，如果那些照片真的是合成的话，那么……也或许就是出自那人之手呢，所以只要那人出面证明，那西凉就跑不掉了。” “是哦。”张涛开口，“那看样子，真相很快就要大白于天下了呢。” “那人已经消失很多年了。”林笑开口，彻底打断了他们的美好期待，“不过z城的警方正在想办法寻找，相信只要有结果，顾衍会立刻告诉我们的。” “顾衍？”王楠蹙眉，他只知道顾衍去了美国，也猜到他会找美国警察协助，但是林笑的这个语气，就像是他自己就能够接触到这些事情一般。“所以林笑，你跟顾衍在几年前，确实是警察没错了？” “准确的说，我们是卧底。” 这也就是，当年她为何会给奶奶写那样的信的原因吧。 作为一个优秀的卧底，必须做到不被任何人发现身份，当年她刚刚失去父母，之后到美国学习，而想必当时来接她的那些人就是美国警方，而之后，为了不让自己的身份出现问题，白天，她在学校上课。晚上……她便混迹各个场合执行任务，而那个时候，奶奶是她唯一的牵挂，为了以防万一，不牵连奶奶，她便写了信跟奶奶彻底的断绝了关系，而且因为了解奶奶，因此她才会将语气说得那么重，而当时刚刚失去亲人的她，有那么叛逆的情绪也不足为奇。所以当初她看到那封信的时候，并不曾有何怀疑…… 并且在之后的十几年中从来不曾主动联系过，甚至可以说是查无音讯，这也是为何……当初江城警方以及律师都在好不到她的真实原因吧。 “我在美国呆了十几年，而我的身份，是卧底，那么也就是说，现在关在审讯室中的那个络腮胡，有可能就是某个黑暗/组织的带头人，他之所以想杀了我跟顾衍，是因为我们知晓他们身上的秘密。也或许当初为了完成任务，我们在一起待过不短的时间也产生了一些感情，因此他才会对我手下留情。” “如果是你们的仇人的话，那这么多年按理说你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力量相对薄弱，他们应该在这些年就对你们下手才是，完全没有必要等到现在啊。” “你说的固然有道理，但是你们千万不要忘记，我跟顾衍，已经失忆了，而且我们这些年天各一方，根本就不知道彼此的存在，而且西凉也说了，我还活着的消息似乎被人刻意封锁，因此他才会找不到我，如果他说这话是真的，那么有可能，我是被警方实行保护了，因此谁也找不到，既然都找不到，他们又如何动手？”不等众人有所反应，林笑便接着说道。 “而且……当初我出现的时候，因为没有记忆，做的事情对他们都没有任何的影响，而所有的灾难，都从我跟顾衍遇到之后才开始的……” “这么说似乎也不对啊。”王楠接话，“你跟顾衍第一次见面是在他的婚礼现场，那时候是他的第一个未婚妻死了，我一直觉得这件事情是有人暗中安排的，但是照你这么说，你们的相遇完全就是一场意外？” “你说的这个可能也不能排除，毕竟我回来是有人给我留了字条而且是局长亲自带回来的，但是……我还是相信那是一场意外，因为……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来看，安然对我的恨应该仅限于我毁了她的人生以及抢了顾衍，而且第一次的事情，整件事情的策划，实施都只有安然一个人，这件事情你全程参与，应该知道的很清楚。” “还有，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们出现在安然的婚礼现场的时候，……她的表情，是很害怕和惊讶的，我觉得……那是她的正常反应。” “我想，或许还有另外一种可能、”王楠接着说道，“看他们的穿着打扮以及做事的方法，我不太觉得他们像是某个黑暗/组织的人，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过，络腮这帮人，从出现到目前为止，他们的目的都很明确，那就是……杀了林笑跟顾衍，他们甚至没有对群众或者是其他的警察动手，我甚至隐约在他们身上发现了一股……正义感，所以林笑，你说他们，会不会是真的警察？只是因为不知晓你跟顾衍的身份，因此……一直把你们当成了敌人？” 林笑有片刻的惊讶，但是随即便觉得王楠的这次猜测居然也像是正确的一般，她揉了一下太阳穴，本以为事情已经渐渐变得明朗，却没想到，居然只是从另外的谜团进入了更多的谜团而已。 “好吧，这个问题暂时停一下，我现在比较好奇的是，组长你为什么会怀疑西凉？而不是有着杀人动机的……顾衍的爷爷？” “我也觉得很奇怪，但是我最近仔细想了很多的事情，几乎要把脑袋想爆了我也想不出西凉为何要这么做，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西凉一定有问题。” “而且我现在觉得，你们之前分析的似乎是有些道理的，奶奶出事的时候，就只有西凉一个人知晓我接下来到底要做什么。他确实有怀疑的理由，还有就是，婚礼现场……西凉也确实存在，再者就是……后来的旅馆中。” “王楠，我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注意或者是考虑过，我总觉得在他们下了直升机的那一刻，当亮看到西凉的时候，他眼中闪现出了许多不一样的光芒，而且他的死，太仓促了，他虽然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活着出去，但是也没过自己会那么快的就要死，他甚至还跟我一起讨论人活着的意义，所以你说，还能跟人谈笑风生的人，不管怎么来说都会有一些想要活下去的***的吧？可是为何，他会突然就死了？” “难道你真的觉得，就当时瘸腿的你跟只会一点三脚猫功夫的杰克，真的会那么简单的就将他拿下了么？我们之前可是跟他交过手的，我们两个没有受伤的情况下都不是他的对手……因此我觉得，这里边有问题。” 闻言，王楠凝眉仔细思考。“我记得当初我的腿根本就动不了，也或许是因为受伤的缘故，我觉得自己手上的力道都很小，一直以为是杰克的功劳，可是现在突然想到，当初他被我们两个人拿下的时候，分明可以挣脱的，但是他并没有……” “所以林笑，那他为何突然就不想活了呢？” 林笑没有回答，因为莉亚已经率先开了口，“从心理学的角度来分析的话，我们或许可以认为是……他当时有想保护的人，或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死……” “我的天哪，这简直就是太可怕了，如果说我们的对手是顾衍爷爷，是安然，是西凉的话……那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毕竟他们都是一些离我们很近的人。” “非但很近，而且还特别的了解我，他们知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明白我心里的大多数想法，熟悉我做事的方式以及习惯……” “对了，之前你们不是说，我们内部也或许是出了问题了么，那么，那个人，在我刚才说的这些人当中么？” 林笑摇头，王楠便立刻接着询问。“不是么？” “我不知道。”林笑回答，“但是我觉得不是，因为如果西凉真的是那个人的话，那么……他应该只是了解我，但是咱们内部的那人，是了解我们所有人甚至我们接下来的来一个计划的……” “而且你们不知道，我现在感觉一个脑袋都有两个大了，西凉当时不可能出现在奶奶家，因为时间来不及，而且我们之前也对他进行过分析，他就是一个非常阳光的男子，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真的跟太阳光这个词很近，但是你们看，他那样的人，若是真的杀人，也断然不会选择用那些非常残忍的方式才对吧？而且那个组合的人，年龄应该都不会小，这个从死去的亮和李念以及我们现在所知晓的排名不符，再者……他们第一次作案的时间在十四年前，你们想想，十四年前啊，那时候的西凉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而已，那么小，他真的能够策划杀了我爸妈，然后……还将他们的手指做成标本放着么？”林笑惊讶，如果这是真的话，那也真的太可怕了。 “那会不会是我们真的怀疑错了人，我始终觉得西凉不大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王楠开口，得出他自己的结论。 “可如果不是他的话，他之前做的这些事情，又是为了什么呢？”张涛皱眉，这般分析，便越是觉得像他了。 “为爱生恨啊，你们仔细想想，如果顾衍说的是真的，林笑跟他在许多年前才是一对，那么有没有可能，就是西凉真的对他们做了一些事情，譬如抽取部分记忆这样。为的，只是想跟林笑重新开始呢。他或许只是深深的爱着林笑而已，而且仔细想想，西凉非常珍惜每一条生命，他做的事情，也都不致命。” “如果他是黑暗/组织，那么他有很多次完全不需要救我们不是么？像顾衍，许多次江城的医生根本就束手无策，却都是西凉出手相救的，按照他的本事，他完全可以在手术中弄出点什么意外，这样的话，顾衍就可以直接升天了，而且顾衍当时本就快要没命了，就算真的死在手术中那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我相信也不会有人将这个事情怪在西凉身上，但是并没有，他不但救了，而且每一次都是全力以赴，而且我看过他许多手术的直播视频，他真的是那种敬业到宁可自己死在手术台上也要拼尽力量救人的人……” “他或许是撒了谎，也或许真的做了一些不太道德的事情，但是现在我们回到最初的话题，今天晚上林笑说了，感情就是一件非常自私的事情，所以她说，如果顾衍回来，她就要嫁给他了，理由是人生短短几十年，不能为了别人委屈了自己。” 众人皱眉，皆不明白王楠突然扯到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 “其实根本就不难理解。”王楠接着分析。“如果说西凉当初爱极了林笑，但是林笑心里只有顾衍一个人，那么在他有能力的情况下，他是不是也可以为了自己的感情自私一次呢？他只是利用自己的本事让林笑忘记了一些曾经的事情，却并未对她造成更加深刻的伤害，他只是用自己会的东西，来争取一个重新跟林笑在一起的机会而已。试问，这样的他，又有什么错呢？” “可是这不对啊……”莉亚开口，话还没说完便再次被王楠打断、“有什么不对的？按照你们之前说的，感情不是自私的么？别人可以这么做，那他为什么不行？而且他并没有伤害任何人不是么？” “可是……” “可是什么？他只是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而已，他只是想让自己在有限的生命中不留下遗憾而已，而且，大家可千万不要忘记，西凉可是每一次，都给了林笑选择的机会的，他并没有说，我喜欢林笑，所以就一直要霸占着她这样的话吧？也不曾做出什么禁锢林笑自由的事情来吧？甚至我知道的反而是林笑觉得自己对不起西凉，所以主动跟西凉说要在一起要结婚这样的话还被西凉拒绝了……” 因此，这么善良的他，怎么可能会是那什么狗屁太阳光组合中的老大呢？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好么？ 林笑从来都不曾见过情绪这般激动的王楠，不过却也被他吼得暂时失去了语言功能。 “王楠，你现在告诉我，为什么你的情绪比我还要激动。”待大家的情绪都渐渐稳定下来之后，林笑才开口询问。 王楠显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愣了片刻，随即也忍不住问自己到底是为什么？ 是因为看到西凉默默的在为林笑付出，是因为许多次西凉不敢给林笑打电话却打到他那里提醒他照顾林笑，提醒林笑应该吃什么注意什么感动了么？ 还是因为……其实自己，一直把西凉当成好朋友好兄弟？ 所以在刚才突然听到大家都在质疑他，因此觉得不开心了？ 又或者是……因为林笑说了她要嫁给顾衍，因此心里气愤难当，然后觉得自己跟西凉同是天涯沦落人所以觉得可怜忍不住替他辩解么？ 说实话，他真的不知道。 “你为什么不回答，是因为你带了私心来考虑和看待这件事情了对么？”林笑踟蹰，哪怕大致已经猜到了王楠这么做的理由，她却依旧要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办案的时候，容不得任何的私人情感，而这个自己在之前犯下的错误，现在不希望出现在王楠身上。 “王楠。任何时候，请不要忘记我们是警察，我们先是警察，才是人。” 第一百二十七章 ，生死一线 林笑的话听着有些拗口，但是在场的每个人却非常清楚她的意思，王楠垂头，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 也或许是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情绪到底有多激动。 “好了，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大家先休息，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林笑这般吩咐完便跟莉亚进了卧室，屋子内的灯被彻底关闭，但是这一天晚上，谁也没有睡着。 早晨的时候，大家是被林笑的手机铃声惊醒的。 夏天的早晨显得特别的凉爽，林笑一身休闲装，此刻，他跟王楠正在城边的路边吃着早餐，很简单的东西，豆浆油条，两人却吃的有些心不在焉魍。 “我们都已经在这里守了一个小时了。什么都没发生，林笑，会不会是谁的恶作剧？” 王楠有些焦急的朝四周望去，表情有些烦躁。 林笑今天凌晨接到电话，对方的话语很简单，只有一句话檎。 “城西，上午九点，邀你参加一场视觉盛宴。” 这话当时王楠就说过，觉得是一个恶作剧，但是林笑还是坚持来了。 此刻，听到王楠的话，她抬起碗喝了一口豆浆，这才懒洋洋的问道。“几点了？” 王楠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们得到消息，安然会在今天回家并且跟她父母见面，而这段时间，安然父母也准备了大量的资金，甚至还秘密跟神秘男子见面，结合种种迹象分析，林笑觉得他们是在给安然安排后路，或许是想让安然离开江城。 情报上显示，他们会在今天下午见面，所以张涛跟莉亚已经带人从那边实行围堵和抓捕了，她跟王楠，便来了这里。 “八点五十。” 听到这个声音，林笑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就连豆浆也没有继续喝，她放下碗，若有所思的打量起周围的一切来。 周围都是普遍四五层的办公楼，办公楼后边是一片错落有致的居民住宅楼。 稍远处的地方，是一栋单独的十几层楼房，上边一个大钟在来回摆动，看上去有些像教堂之类的，不过因为距离有些远，实在是看不太清楚。 “老板，我看这附近的人都很清闲，平时会举行什么活动么？比如广场舞啊什么的、”周围的人似乎都没事可做一般，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都在附近很悠闲的散步，下棋…… 仿似与世隔绝一般，可是分明，这里也属于江城。 “听这话就知道你们不是本地人吧。”老板是一个很憨厚的男子，听到这话便热情的介绍起来，“我们这里每个周的周末，大家都会聚集到那边的广场上举行活动，什么有奖问答啊，什么射靶啊……” “每个周末？”林笑皱眉，这才察觉今天确实是周末没错，也难怪这些人看上去比较悠闲了。 “对啊，每个周末的早上十点，活动会准时在那边的广场开始，两位要是不赶时间的话，也可以过去看看，我去过几次，挺好玩的呢。” “十点？”林笑敏锐的捕捉到这个词，打电话的人声音经过特殊处理，因此她暂时不知道是谁，那人说的十点邀请她参加一场视觉盛宴，难道说的，就是这里的活动么？ “对啊，十点。” “广场在哪儿？” “就那边，楼最高的那里。”林笑猛地站了起来，一边说话一边快速将钱掏出递给老板，甚至来不及等找钱便拉着王楠不顾一切的朝着老板手指的位置跑去。 “林笑，你这么着急做什么？认识这么久，我可从来都不知道你居然是一个爱凑热闹的人呢。”王楠笑笑，突然觉得林笑在这一刻变成了十几岁的小女孩。 林笑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九点还差五分钟，而广场上的人已经越来越多。 “我怀疑那人……是仓鼠。” 王楠面上所有的表情都快速收了起来，“你现在去找我们带来的那些人，让他们随时做好准备，要是有什么异常，立刻报告。另外……一定要记得疏散群众。我先过去，你吩咐好之后立刻过来。”这般吩咐完，不能王楠提出反对意见。 林笑便卯足了劲儿继续朝前跑去。 “小心。”王楠低吼，便看到奔跑中的林笑对着他打了个ok的手势。 他转身，想要去找人，突然想起来身上分明带着小型的对讲机，立刻打开吩咐随即跟着林笑的步伐跑去。 人群越来越多，大家似乎都很开心，林笑的身影很快就被淹没在人群中。 突然…… 广场中央缓缓坠落下一个偌大的盒子，盒子被包扎的非常漂亮，他从广场旁边一栋十几层楼的大楼顶部缓缓下降，众人惊讶的朝上边看着，像是在期待今年会为第一名准备怎样的大奖一般。 林笑眸光一变，卖力的朝前面挤去，但是那些人分明比她挤的还要厉害，甚至连她的那句，我是警察，麻烦大家让让都被众人鄙夷。 “警察了不起啊，警察就可以插队就可以胡乱挤就可以不守秩序么？礼物谁不想要啊，凭什么让给她？”听到这些话，林笑脸都彻底沉了下去。 她差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躁脾气动手将眼前的人推开了，但是她是警察，不能那么做。 她抬眼，看到那栋大楼上边方形的大钟上边的时间，距离九点……只差一分钟秒。 而那个盒子正在不断的下降。 突然…… 整个空气中都传来音乐的声音，那是非常美妙的音乐，林笑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但是记不清了，只是看着距离地面越来越近的盒子，心都提了起来。 直觉告诉她，盒子里边的东西，绝对不会是礼物。 音乐声很大，所以人们讨论的声音渐渐停止，他们很有规律的围城了一个圈，似乎是为了让盒子能够更好的降落。 林笑看见，在距离地面十米左右的地方的时候，对面的房顶上突然就出现了一个人，他甚至没有带面具，也不曾做任何的伪装，甚至像是用这样的方式告诉所有人，他就是仓鼠。 “大家快退开。”林笑吩咐，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听她的。 “呵呵、”房顶上的人手中还拿着麦，因此这般笑的时候引得所有人抬头，他似乎是看到了林笑的窘迫，因此才会这般嘲讽的笑了。 “请大家靠近盒子，今日……我是给大家送礼物来的。” “不要，我是警察，请大家散开。”林笑高声大喊，但是她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人群中，众人拥挤着过去，盒子……终于降落。 而时间，刚好是十点整。 “请大家屏住呼吸，我要打开礼物了。” 这么说话的时候，盒子外边的包装真的就被快速被弹开，众人这才发现，褪去包装的盒子居然是一个四方形的玻璃框。而当包装纸褪下之后。 里面的东西，更是让人无比的惊喜，惊诧，以及……想不通。 “啊。”林笑的身子被挤在外边，她看不到盒子里的东西，却能够听到大家的惊诧声。 随即，爆发了史无前例的哄笑声。 “啧啧。没想到这一期的活动奖品居然会是仿真的充气娃娃，真是特别。”隐约听到有人在讨论，林笑满脸焦急，她奋不顾身的朝前面挤去，而一些胆子比较小又有些害羞的人已经渐渐退了出来，因此倒也不是特别的拥挤了。 “啧啧，就算是仿真也该给她穿点衣服才是，这般裸着，到底有些害羞呢。” “哈哈，你会害羞么？你怕是巴不得多看几眼吧。” “哈哈，还是你比较了解我，但是你仔细看啊，这具充气娃娃真的超级逼真的，那白白的大腿，那柔嫩到还泛着光泽的肌肤，那……饱满的身材，就这么看着都让人有些蠢蠢欲动呢。啧啧，这周的赞助商真是花了大价钱的吧。” 耳边尽是传来一些污秽的对话，林笑恨不得将他们的嘴巴给封起来，而且几乎所有的女人都在往外边走，只有她一直朝前面挤，而且还是一个超级美人，让众人不自觉的让开一条路来。 倒不是好心，林笑更愿意相信他们是想要看她见到那东西之后的反应因此才会突然这般配合。 林笑迈开步子，一步步的朝前走去，周围那些怪异的眼神她完全忽略。 她看到，仓鼠还站在上边，他的嘴唇微微蠕动着，仿似再说。 “林笑你看，这就是人类污浊的灵魂。” “林笑你看，其实警察在他们心中，压根就不是最厉害的。” “林笑，那音乐是不是觉得特别的熟悉，那是婚礼进行曲，这是我的婚礼，欢迎你来参加。” 林笑眼中露出惊讶，他这般大张旗鼓的出现，难道是想……做完这件事情之后……就投案自首么？ 他的婚礼…… 他邀请她来，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么？ 她今天扮演的角色到底是什么？他的目的，到底又是什么？ 此刻，太阳已经老高，夏天的天气本就有些热，林笑却觉得浑身刺骨的凉。 她突然就想起郊外的那些女尸，突然就想到那些死不瞑目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死去的那些姑娘们。 终于…… 到了最前面，四面透明的玻璃框就这么吊在距离地面一米高的位置，里边的女人全身赤/裸，她将头埋在胸前，长长的头发遮住了整张脸，身下似乎还不断的有血迹流出…… 林笑看到，周围的男子用贪婪的眼神看着里边，眼中都在冒着精光…… 她闭眼，当中污秽…… 但是很快就睁开，因为她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之前一直以为那些男人说的是对的，因此她只是大致看了一眼，甚至那些血迹，她都以为是刻意弄上去的。 但是…… 假的怎么可能有这么逼真的味道呢。 “那是……”真的人。 这是她刚刚得出的结论，她猛地抬头朝仓鼠望去，说到一半的话却被突然出现的男子打断。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谁在这里捣乱？今年的礼物现在才刚刚运到，你们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循着声音望去，便能够看到刚刚被工作人员搬上高台的偌大彩电，而负责这次活动的负责人已经走了过来。 众人惊讶，若是这个不是礼物，那么……是什么？ “我刚才听说今年的礼物已经揭晓，瞎说什么呢，礼物还在那边呢。”男子的声音有些粗糙，看得出来他很生气。 “我似乎听到有人再哭。” “天哪，我闻到血腥味儿了，那是真的血吧？”这般说着，众人的脚步便慢慢朝后退去，刚刚赶到的负责人皱眉朝前面走去，似乎是要将这东西放下来看看里边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人。 王楠也在这个时候挤到林笑身侧，他的目光并未在玻璃箱里边逗留，只是看着顶楼露出诡异笑容的仓鼠。 “滴答，滴答……” 听见这个声音。两人面色骤变，“快，分散人群，有炸/弹…” 林笑的声音并不小，甚至带着一些撕心裂肺，因此周围的人瞬间就乱做一团。 她看着玻璃箱，里边的人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声音，突然就将头抬了起来。 那是一张……林笑此生都不会忘记的脸和眼神。 是安然…… 居然是安然、 “天哪，真的是活人。” 而那负责人，突然转身看着林笑，似乎是在质疑他们的身份，“别在这里散播谣言，怎么可能会是炸/弹。” 这般说着，他前行的脚步并未停止。 滴答滴答…… 声音很是急促，来不及说什么。 林笑猛地朝那人扑去，随即…… 两人的身体重重的砸在一侧…… 与此同时，就在刚才那负责人踩过的地方，一个小型炸弹真的爆炸了。 这一变故，让周围的人魂飞魄散，人群四散逃开。 “林笑。”王楠低吼，待烟雾过去，看到林笑扶着那人站了起来，她额头上有鲜血滴落，男子手臂受伤，此刻吓得完全瘫软，眼神中满是惊恐，甚至忘记了跟林笑说一声谢谢。 最后，还是王楠硬生生将他拖走的。 “大家快散开。”林笑不做解释，只是将自己的工作证高高举起。试图用这样的方式证明自己的身份。 她摇晃了一下脑袋，总觉得自己就要得脑震荡了。 玻璃箱没有被炸开，只是受到波及轻轻的摇晃了几下。 林笑看到，安然笑得十分诡异，她眼角还挂着泪珠，但是她似乎忘记了自身的尴尬。 她说，“林笑，能够有你为我陪葬，也算是值得了。” 林笑并未理会她，她一只手扶不断冒血的脑袋，工作证掉在地上，不知道是没有力气去捡还是头晕没有察觉到东西掉了。 她颤抖着摸出手机，手指上的血沾染在白色的电话上看上起有些慎得慌。 周围静悄悄的，众人看着她，不知道接下来到底应该怎么办。 她快速的拨通了那个电话，她看到，楼顶上的仓鼠真的接了起来。 “你的要求是什么？”林笑使劲儿甩了几下脑袋，似乎这才清醒了一些。 “没有要求。”仓鼠开口，因为手中的麦不曾放下，因此他的声音蔓延在每一个角落。 “不过大家最好别乱动，因为除了玻璃箱里边，我还……在这周围许多地方都安置了炸药，如果不想活的，请随便动。” “啊……”哭声，呼喊声，惊慌失措以及失望的声音，全都汇集成一块儿…… 仓鼠似乎特别讨厌这种声音，“嘘。”他说，“你们真的好吵，我脾气不太好，小心现在就送你们见阎王哦。” 众人紧紧的捂住嘴巴，就怕一不小心发出点什么动静把那人惹怒。 林笑听见，刚才一直不相信他们是警察甚至还恶语相向的人现在居然小声的说，“你们不是警察么，怎么这么没用。” 听到这话，她觉得原本就晕沉沉的脑袋越发的晕了。 她恶狠狠的朝四周扫去，本想叫他们闭嘴，但是看到他们居然保持着各种诡异的姿势不敢随意动弹之后，所有的火气都消失殆尽。 事实上，他们又有什么错呢，只不过是无知而已。 只不过是被吓傻了而已。 只不过……是心里的虚荣心在作祟而已。 她沉沉的叹了一口。“仓鼠，你说，你的要求到底是什么？如果是我的话，那么你放大家走，我任凭你处置。” “还有三分钟，第二个炸/弹将会爆炸。”没有回答林笑的问题，仓鼠径自开口，林笑强装淡定，眼睛朝四中望去，就在她在猜测那东西在哪里的时候，仓鼠的声音再次响起。“林笑，第二颗炸/药，在玻璃箱里。”林笑猛地转头望去，看了半天终于发现绑在安然头发上的东西，红色的灯在不断的闪烁着，提示着她的寿命即将完结。 林笑咽了一口口水，呼吸都变得凝重，她一步步朝着玻璃箱走去，但是她自己根本就不会拆弹…… “林笑，不能过去。”王楠低吼，他刚刚将那人拖到他认为的暂时比较安全的位置，这会儿刚刚回来，“我已经打电话让拆弹专家以最快的速度过来了，你不要轻举妄动。” “来不及了。”林笑开口，表情十分紧张，虽然安然是罪犯，她死本就是死有余辜，但是不管怎样，她就是不能接受一条生命在自己眼皮底下以这样的方式消失。 “啧啧，你不是很恨她么，我都帮你绑来了，她现在也为她曾经做过的事情付出了应有的代价，所以林笑，你应该做的，是看着她去死。而且你别忘记了，今日，本就是请你来观看这场特别的表演的。” 闻言，周围的人开始躁动，那些本身就不太相信林笑身份的人在这一刻更是充满了防备，这么说，林笑跟上面那人是一伙的了？ 那他们，到底要留下还是跑开呢？ 玻璃箱里的安然听到这话变得十分的躁动，她不断的撞击着。像是恨不得隔着玻璃箱都将林笑撕碎一般。 原来是她，又是她。 害她坐牢，毁了她的幸福毁了她的一生不算，在临死前居然还毁了她的清白…… 林笑，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安然的眼神变得特别的狰狞。她被捆绑住的手脚不断的挣扎着…… “跑吧。反正留下来也是死，跑万一还能活呢？” 不知道是谁这么喊了一声，人群开始四下逃窜，“不要。”林笑大吼，但是没有人听得进去，而最先迈出广场的几人，瞬间就被炸飞…… 看着在地上哀嚎的几人，众人露出惊恐，站在原地不知道应该继续还是留下。 “跑什么？”王楠大吼，男人的声音本就比女人的洪亮许多，“我拜托你们用点脑子想一想好不好，他分明是在挑拨离间，让你们心里害怕，这么简单的道理都看不出来么？” 第一百二十八章 ，若是在劫难逃（一更） “啧啧。”听到王楠的话，顶楼的仓鼠突然就笑了起来，“王楠，你又何必自导自演，事到如今，你以为你们还能脱得了关系么？”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原本渐渐安定的人们再次陷入恐慌。 不等众人思考，仓鼠便又接着说道，“还说什么拆弹专家，到了现在，你们还假惺惺的演什么戏呢？你们一早就知晓我的计划，哦，不，不是知晓，这个计划本身就是我们一起研究出来的不是么？” 林笑脸色铁青，她一点点靠近广场中央，精致的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她不曾说话，甚至对仓鼠的说辞都充耳不闻。 “林笑，王楠，你们难道真的不觉得，到现在才知道后悔已经没用了么？魍” “众目睽睽之下，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王楠紧紧抿唇，垂在一侧的左手紧紧握成拳头。 终于明白此刻不管说什么都是错的檎。 右手背在身后，他准备拔枪。 但是他心里都知道，此刻拔枪也根本没用，一来是吓不到仓鼠，而且距离遥远，因此就算是他开枪非但会打草惊蛇惹怒了仓鼠而且还不一定能打到。二来是因为……仓鼠此刻还不能死，不说他背后还有两人不曾落网，就是眼下……周围到底有多少炸药他们根本就不清楚，若是不小心触动了哪里，在场的人可就全都玩完了。 “真的非常感谢大家能够来参加我的婚礼，在场的所有女人都将是我的新娘，至于男人……你们都是那个女人的新郎、”仓鼠吹了一下手中的麦，刺耳的声音充斥在广场的每一个角落。 在场的女孩子们瑟瑟发抖，男人眼睛都露出惊恐。 年纪稍微大一些的似乎是露出欣慰的表情，若是这样的话，那是不是代表着，他们这个老头老太太可以活着呢？ 但是在下一秒美梦就彻底破碎。 “至于年纪大的……就当证婚人吧。” “不……变/态。”各种各样的辱骂声混成一片，年纪大的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女孩们儿则是抬头朝着楼顶的上的仓鼠望去，似乎是想不明白那样一看看着阳光帅气的大男孩为何会有这么恐怖的想法。 男人们的目光落在玻璃箱上，只是此刻再也，没有了欣赏得兴致。 王楠索性将手收回，虽然知晓此刻说什么大家都不信，但还是忍不住吩咐大家不要随便动，之后，他疾步朝林笑所在的位置走去。 他想，如果今天真的在劫难逃，那么，他就算是死也要护住林笑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滴答滴答…… 时针不急不缓，林笑终于停在大箱子下边，安然眸光通红，恶毒的眼神像是啐了毒，恨不得将林笑千刀万剐。 她稳定了一下心神，这才转身看着大家，她说，“我是林笑，江城重案组的林笑，我用我的生命发誓，我跟上面那人绝对不是一伙的。” 单说林笑或许没有人知道，但是重案组的林笑可是如雷贯耳，众人眼中冒着亮光，似乎是终于看到了生的希望一般、 “我不想骗大家，今天这样的情况，我甚至不知道我自己到底能不能活着走出去，但是请大家配合一些，毕竟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是么？”她的表情是那样的坚定，她的眸光是那样的明亮，很奇异的，众人狂躁的心情渐渐得到舒缓。 “我不需要大家做什么很危险的事情，只是希望大家不要吵，不要闹，不要自乱阵脚，不要挑拨离间，也不要出声。” 是的，危机时候，如果连信任都没有，那还谈什么好好活下去？ 有些时候，本来是可以活下去的，却因为熟悉的人在危机的时候自乱阵脚以至于有意或者是无意的给了前面的人一刀，因此才会造成大面积的死亡、 众人点头，林笑说的没错，他们不能乱，不能听信歹徒的胡言乱语，他们帮不到什么，但是最起码在得救之前，应该先保护好自己不是么？ 许是猜到在生死关头人的潜力是无限的，林笑这般说完便直接转身，她直接跳上了王楠的脊背，王楠会意直接将她举了起来。 废了不少力气，林笑终于触摸到安然的脑袋。 “王楠，怕么？”王楠突然觉得眼睛酸涩，他知道她不会拆弹，那东西认识林笑，林笑却是不认识它的，所以稍有不慎，两人都逃不掉了。 他摇头，不怕，怎么会怕？ 自从决定忤逆家里人的意思来当警察之后，他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他从来都不怕死，他只是怕，只是怕林笑会死。 只是怕……怕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 他们才刚刚原谅他，才刚刚开始以他为荣，可是幸福的时光，真的来短暂了么？ “那好，我试试。”林笑的汗珠滴落在王楠的头顶，明明是那样危险的事情，两人却笑了。 四周寂静一片，像是呼吸都停止了…… 滴答，滴答。 时间……还剩下一分钟，林笑分明已经拉住绳子，只要一刀下去，是死是活，也或许是命中注定了。 可是，变故却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原本坐在玻璃箱中的安然突然距离的晃动起来，林笑的身子猝不及防的被箱子砸了出去。王楠被直接带倒，林笑只觉得眼冒金星，她扶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要没有了。 从她这个角度望去，刚好能够看到仓鼠异常诡异的笑容，但是来不及仔细分辨仓鼠那笑容里的意思。林笑一把抹去从额头上淋到眼睛上的血迹，她终于看清楚了玻璃箱的情况，只是实现……再也不似之前那般清晰，一切，都像是沉寂在红色的血光中。 她在王楠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两人跌跌撞撞的重新朝玻璃箱走去，但是一米高的箱子已经开始剧烈的晃动，里边的安然发出特别诡异的笑声。 林笑和王楠分开，两人各自在一侧站定，他们预计直接抱住玻璃箱，但是触碰到的时候上面像是带电一般，人被直接弹开，而且会有短暂的酥麻。 他们靠近不了，而且…… 时间显然已经来不及。 “林笑，闪开。” 滴滴…… 红色的警报响起，那是……要爆炸的预兆。 林笑摇晃着脑袋，脚步变得十分虚浮，她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摇摇晃晃的像是随时会倒下。 这个声音想起来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人重重的拉开，随即……狠狠的砸在一侧。 爆炸声在耳畔响起，她有短暂的失聪，但是又似乎没有，因为她分明听到安然说，“林笑我诅咒你，诅咒你生生世世都得不到幸福，诅咒爱你的人都会死，诅咒你爱的人永远都不会出现，诅咒你……不得好死。啊……”她恶毒的话语伴随着她的尖叫声慢慢减弱，最后一起消失在偌大的爆炸声里。 “啧啧，瞧瞧你们那可怜样儿。”仓鼠笑得前仰后附，似乎很满意自己造成这样的局面，外围的一起跟他们来的十几个警察似乎是想进来，但是又害怕不小心触碰到哪里的炸药牵连到群众，便只能焦急的在外边喊着。 有聪明一点的警察之间跟局长开了视频，将这里的情况全程直播到警察局，但是没用，有句话叫做天高皇帝远，此刻这些做法，根本就救不了这里的人。 张涛和莉亚接到消息之后便已经立刻出发，此刻已经赶到，但是有什么用呢，他们同样被困在外边。 他们带来的警察已经迅速将周围包围，似乎是不抓到仓鼠誓不罢休，甚至有狙击手已经渐渐的靠近那栋大楼，但是…… “组长？王楠，你们怎么样了？快说句话啊？” 广场中央的位置，玻璃箱已经变成碎片，安然的身体被炸得面目全非，因为炸弹本身就是绑在她的头发上，脑袋已经……已经四分五裂，白色的脑花和黑色的眼珠滚落在一侧，看上去异常的骇人。 胆子小一些的人，已经控制不住的呕吐起来，场面一片混乱。 而林笑跟王楠，他们趴在几米外的位置，两人都不能动弹，从远处望去，眼睛也紧紧的闭着… 莉亚腿脚发软，她紧紧的拉住张涛，眼睛中的泪珠在不断的打转儿。 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开始颤抖，她说，“张涛，他们是不是……是不是已经死了？”若不是，怎么会一动也不动呢？而且，他们叫得那么大声，他们为何，都不回应一声？ ---题外话---今天分开更，么么哒。 第一百二十九章 ，生死难料，但是你活着就好 “没死。”很久之后，就在大家以为他们两人都出事的时候，王楠的身子终于动了一下，他挣扎着起身，全身仿似被打车碾压过，疼得想站起来一下都在打颤。 声音无比的虚弱，却让在场的众人喜极而泣，他们像是忘记了自身还处于危险当中，集体为了还存活着的人感动。 莉亚想跑进去，被张涛死死的拉着，眼下情况不明，组长生死不明，王楠重伤不起，莉亚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进去。 万一再出点什么事情，他会分身乏术。 莉亚不明所以，但是心里又明白张涛不是这样冷血的人魍。 “别忘记组长的话，我们先是警察，才是自己。”他的意思很明显，眼下还有许多人等着他们去救。因此万万不能这个时候冲上去帮倒忙。 “林笑？”张涛挣扎着朝林笑爬了过去，身子一点点向林笑靠近。 明明只是几米的距离，却仿似有千里远檎。 林笑重新恢复意识的时候，张涛还没爬到她身边，她看着周围还在没有完全消失的烟雾，想着自己应该只是晕迷了一下子。 “我没事。”她的声音沙哑到就要听不见，顶楼的仓鼠看到这一个变故突然就笑了。 “啧啧。这样都不死，他们当真是命大呢。”他举起手中的遥控器，像是要引爆其他的装置，却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林笑不知道是谁给他打的电话，因为他在这个时候将手中的麦彻底的关掉了，她在王楠的搀扶下坐了起来，两人全身是血，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却彼此帮助彼此将脸上的擦去，奈何手上也是，因此越擦就越是狼狈。 王楠看着林笑，随即，狠狠的将她抱住。 真好，她还没死，她还活着。 刚才醒过来的那一刻，他都以为林笑已经死了。 “王楠，你先放开，我没事。” 林笑并未拒绝，任由王楠抱着，当然，也或许是根本就没有力气推开。 “不，不放，就让我抱一下林笑。”他想，是他自私也好，无情也罢，此刻的他根本就顾不了下一秒到底会发生什么，这一刻，他只想确认林笑还活着，感受着她快速跳动的心脏，他才能感觉到自己也是活着的。 林笑眯眼，眨巴了好几下眼睛才能够清晰自己的视线，她是正对着楼顶的，因此她能够看到仓鼠的动作，哪怕……什么都听不见。 仓鼠一开始的表情很惊讶，很尊重，似乎还因为接到那个电话觉得开心，却在下一秒…… 他朝林笑看来，表情全是憎恨，他的情绪突然就变得无比冲动。 “不，你别说了，这一次，我不想听你的，大哥……我真的已经生无可恋了，我要杀了她，我要让她，让在场的所有人为二哥三哥陪葬。”他的嘴唇在快速的蠕动着。林笑仔细辨别着，大致的意思就是这样。 她皱眉，大哥……就是那位叫做向日葵的男子么？ 那么，是不是西凉？ “不……大哥，难道为了你的一己之私，你要让太阳光中的人全都死绝你才肯善罢甘休么？不，大哥，原谅我，这一次，我再也不想听你的。” 他似乎强制挂断了电话，甚至将手机直接从十楼丢下，手机落地的声音居然无比的响亮。 然后，他看着慢慢靠近他的狙击手。缓缓的笑了。 他的笑容太灿烂，太美好，让人忍不住就要心软，但是分明他做的事情又是那么的残忍。 他重新将麦打开，“你们最好别靠近我，否则我也不敢肯定下一秒我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这般说着，他居然一个纵身朝着前面跳了下来。 林笑的瞳孔猛地睁大，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她突然就将王楠推开，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仿似下一秒，他就会被摔成肉酱。 王楠转身，看到身子已经离开天台的仓鼠，吓得大气也不敢出，若是他死了，在场的人，都会完蛋吧？ 他是真的想让所有人为他陪葬么？ 可是为什么？ 然而并没有，众人担心的事情也并未发生，只见仓鼠在跳出的瞬间已经将身后的降落伞拉开，因此，他的身子在空中飘荡了几下之后终于缓缓的下降，他解开身上的东西，抬脚朝林笑和王楠的位置走来，张涛掏出手中的枪，想着如果他真的伤害到林笑和王楠的话，他就真的顾不了那么多真的要开枪了。 跟林笑一样，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生命在自己的眼前消失。 他一只手紧紧的拉住莉亚。表情十分的坚定，他说，“莉亚，你去那边找个位置躲好，若是我死了，若是我们里边的人都死了，你要记得将百姓安全的救出去。” 莉亚捂住嘴巴泣不成声，随即楼主他的脖子狠狠的吻了一下，她说，“你一定要将大家都救出来，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情或者是死了的话。等任务结束之后，我一定会去找你。” 张涛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仓鼠的动作，眼睛像是充血了一般，红彤彤的像是立刻就要哭出来，就连声音都变得很大。 “别任性，若是我们出了什么事情，你应该带着我们的希望活下去、” “你休想甩开我，反正这一辈子我就认定你一个人了，是死是活，我都要赖着你。” “莉亚，别闹，咱爸咱妈，就交给你了、。”这般说完，不给莉亚拒绝的机会，他拉住她的手突然放开，然后他小跑着朝广场中央走去，莉亚捂住嘴唇，沿着他走过但是没有事情的地方缓步走去，她指挥着边缘的人朝着刚才的路线缓缓退出，但是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的朝张涛望去。 张涛，你也别这么自私别这么任性，你休想将爸爸妈妈都交给我一个人，我告诉你…… 要照顾就一起照顾，要死的话，也一起…… “碰。”突然响起的枪声将众人吓得不轻，莉亚转身望去，便看到张涛已经倒在地上，但只是一眼，她就咬牙转身继续跟外围的同事一起组织众人撤离。 眼泪却不断的下落，模糊了视线之后就狠狠的擦掉之后继续。 她转身之后，便再也不敢看第二眼，她害怕看到自己不愿意面对的事情会让自己彻底崩溃。 她想，若是不看的话，张涛会不会就没死，他只是摔了一跤，又或者只是受了一些伤而已。 她的星星，她的太阳，她的照明灯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仓鼠看着外边的动作，看着人群被渐渐撤离，他举着手中的枪，对着还在冒烟的地方吹了一口，表情十分的惬意。 林笑和王楠并没有大叫，她看到那一枪被王楠快速避开，因此并未直接打到要害位置，但是受伤是一定的。 “仓鼠，我们谈谈吧。”林笑坐在地上，全身都像是要散架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身上此刻还有哪里的零件是好的。 仓鼠的目光从王楠身上移开，他转身看着林笑，像是好奇他到底要跟她谈什么。 “看得出来你并不是想让所有人死，你要的，自始至终都只是我一个而已，所以仓鼠，我林笑今日就在这里，要杀要挂随你处置，我绝对不反抗，所以……你能不能放了大家？” “你错了，对我们来说，多死一个人跟少死一个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因此也就不存在想不想让那些人死，而我仓鼠做事情向来随性，我想杀的人，谁也逃不掉的。” “不是的。”林笑摇头，看着他的目光十分的肯定，“刚才给你打电话的人我虽然不能确定他的身份，他说的话我也听不到，但是仓鼠，你说的，我却是尽数知道了的，从你的话中可以看得出来，他不让你对我动手，但是我知道你说想要杀了我，我看到你说要我为你死去的两个哥哥陪葬，仓鼠，既然这样的话，我成全你，所以……只要你放了大家，我立刻就死在你面前。” 王楠震惊的看着林笑，并不知道她是怎样知道仓鼠刚才说的那些话的，分明……隔了那么远。 仓鼠闻言，随即便笑了。“是啊，他说你还有用，不能让你这么早死，但是林笑，我现在就恨不得要你死。” “看到了么？”他指着一侧面目全非的安然，白色的脑花被炙热的太阳晒着，像是凝固了一些，林笑强行将自己心中的恶心压了下去，便听到他说，“她此刻的样子，就是下一个你。” 第一百三十章 ，第一个承诺 这话比直接杀了她更让人觉得恐怖，林笑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身子也开始微微颤抖，她双手支地，试图用这种方式来保持镇定。 但她发现，许多事情，非要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刻才会有切身体会，这种害怕到极致，恐怖到极点的感觉，真的让人难以招架。 若不是她的心理素质还算可以的话，此刻只怕已经彻底瘫软了吧檎。 “好，我刚才就说了，你想怎样都行，前提是，放了大家。” 说出这话，自己都会觉得意外，而且她发现，当说出来之后，心里倒反而没有那么害怕了。 对啊，总归自己只有一条命，总归被炸死要比被一刀刀凌迟而死要来的痛快些，总归就算要疼也就只是那一瞬间的事情，而且……死了之后，自己也根本就看不到自己的囧样不是么？ “啧啧，倒是个女汉子。”看着林笑的反应，仓鼠眉开眼笑，他似乎心情很好，“林笑啊，你的胆魄确实让我觉得惊讶，可是你似乎忘记了一件最关键的事情。” “什么？”林笑眯眼，不解的看向四周。实在不能怪她反应迟钝，而是因为接连的受了重创之后，大脑完全处于混沌时期，而且……不管在外人看来她林笑有多厉害，事实上，她都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而已，她甚至还不曾结婚，她也是*凡胎，她会紧张也会害怕。 “你看看你的样子，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他的意思很明显。林笑此刻是他的俘虏，外边那些人，只要他愿意，也完全可以让他们下一秒就见阎王魍。 甚至，他就算想将这一整个片区的地方都夷为平地都不是什么太过困难的事情。 林笑看见，张涛已经挣扎着站了起来，他撕下一截衣袖，在不断流血的肩膀上就着衣服胡乱的裹了一圈，随即咬着牙，继续在广场周围试探着行走，每经过一个安全的地方，便让后边的警察赶紧将附近的群众疏散…… 眼睛突然变得无比炙热，这个平时总是很沉默偶尔也会说说冷笑话的男子，居然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勇敢，他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做试探。 与此同时…… 拆弹专家到了。 虽然不是最专业的，却也是这附近派出所所能找到的最厉害的人了。 但是他分明很紧张，刚刚下车就将拆弹工具弄落在地上，趴下去捡的时候又不小心将另外一只手中的东西弄掉。 看样子像是刚刚接触炸弹这些东西的，那胆子……比林笑这个完全不会的人还要小，本以为是救星到了，看到这个场景之后许多人都开始叹息的摇头，而也是因为这样，仓鼠露出了极为轻蔑的目光。 他虽然没有明说，表情已经告诉众人他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你跟在我身边走。若是察觉到有炸弹，就停下了拆除，别担心，要是有什么事情，我还在呢？”听到张涛的声音，一直不管转身的莉亚猛地回头，本想笑的，但是听到这话之后便又默默的转了回去。 没事……没事，组长说的对，只要活着，其他的都不是什么事儿。 她相信她的男人足够聪明，也相信他会为了自己和家人好好保重。 “好。”拆弹专家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一看就是一个还在实习的类型，“大家别害怕，虽然我很笨，但是我会努力保护大家。”小小的身子仿似蕴含着大大的能量，这话并没有让百姓放心多少，而仓鼠却笑得更加轻蔑了。 张涛重重的拍拍他的肩，似乎在鼓励，却也忍不住开口询问。“怎么会是你来？” “其他人都还在路上，我距离这里最近，所以……” 话没有说完，意思却都清晰明白，“你要相信自己，加油。”不再多说什么，张涛趁着这个空档将肩膀上的布条重新绑了一下，但饶是这样，鲜血依旧顺着他的手臂留了下来，落在地板上被阳光照耀着，异常的耀眼。 “林笑，婚礼开始了。” 仓鼠嘴角轻扬，那首之前林笑听着很熟悉的婚礼进行曲便响彻整个广场，他说，“他恨你，却也不容许任何人亵渎你。但是林笑，你说你刚才听到了我跟他的对话，因此你应该知晓，我并不介意亵渎你，所以这场婚礼，是我们两个人的。” 他笑得眉眼弯弯，漂亮的丹凤眼在此刻看来煞是美丽，一如初见之时，他用温和的眼神看着她，甚至用很温柔的语气对她说，“姐姐你好漂亮。”但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无害的孩子，内心居然如此的黑暗。 “我不介意陪你举办这场婚礼。”林笑开口，经过这么一小会儿的休息，此刻的她已经渐渐恢复理智，她站了起来，默默的活动了一下自己已经完全酸涩的腿脚。就在仓鼠以为她会反抗的时候，她说出了这样的话，“我知道你曾经受过伤害。所以仓鼠，你若是觉得用这样的方式能够弥补你内心受到的伤害的话，我不介意陪你演这出戏，但是我希望你能够清醒一些，我之所以陪你，不是因为喜欢，而是……”而是可怜你。 后面的话她并没有说出来，但是不言而喻。 “仓鼠，我也知晓你从未体会过家人的温暖，所以在对待生命这件事情上，你终究还是草率了一些，今日你想怎么对我都没关系，如果……如果能够让你成为一个正常的孩子，那么，我不介意，真的不介意。” 林笑这话是在刺激仓鼠，也是在安慰他，因此此刻已经找不到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所以她只能以毒攻毒，总归眼下的情况已经十分糟糕，在糟糕，想必也糟糕不到哪里去了。 仓鼠眯眼，眼中闪耀着许多意味不明的光芒，他似乎是想要发火，但是没发，看着像是很平静，但是又不像。 头顶突然传来警察的警告声，仓鼠抬头望去，便看到已经有直升机朝这边飞来，他们叫他放下武器。 原本还算平静的仓鼠突然就开始发怒，他捏住手中的遥控器，像是随时准备引爆一般，林笑眯眼，就是现在…… 只见她猛地上前，一脚踢在仓鼠的肚子上，但是因为自己受伤力道小了许多，因此仓鼠只是后退了几步便立刻回神，王楠也瞬间起身，就连之前在外场那个看似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拆弹专家也快速的朝这边跑来，他身手了得，也是因为他的及时赶到将仓鼠推开，林笑才能及时避开仓鼠开的那一枪。 但已经完全发怒的仓鼠力道很大，哪怕男子的武功很好，却也架不住他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而且因为周围有百姓，他的拳脚根本就施展不开。 仓鼠三两下将男子挣开，一脚狠狠的对着男子的肚子上踢去，男子被震退三米远，随即捂住肚子就站不起来。林笑看到，他捂住肚子的手上面已经沾染了血迹…… 眼睛猛地睁大，她突然就想起了李念当初踢王楠跟顾衍的那双装了暗器的鞋子…… 来不及说话，来不及提醒，只是一瞬间的时间，仓鼠一把就捏住了林笑的脖颈。 时间仿似要被停止，他的眼睛已经开始充血，看着所有人都是带着仇恨的，林笑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他的力道实在太大，她的力气在此刻完全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那是一种濒死死亡的感觉，她的舌头不自觉的往外伸了一些，眼眶中蓄满了水珠。 王楠甚至看到她的瞳孔都变了形状，他们想上前却又不敢，因为他的手指按住了红色的遥控器，仿似只要他们敢上前一步，他就要将炸弹引爆一般。 王楠狠狠的将垂头砸在地上，骨节立刻就溢出血，他恨自己无能为力，恨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林笑的生命在自己眼前一点点消散…… 近在咫尺，无能为力，生不能，死亦不行…… 他终于明白，原来这世间最恐怖的事情不是生与死，而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此刻，周围的百姓已经被疏散了三分之一，头上的三架直升机已经找到了着陆点，里边的人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有局长，有……许多熟悉的不熟悉的同事，有许多的领导，当然，也有西凉带领的救护队…… 他们下了飞机之后就立刻分工合作，很快就围聚在受伤的群众面前帮忙医治。林笑看到，就在西凉下来的瞬间，仓鼠的表情变得有些害怕，就连捏住她脖子的力道都小了许多，虽然并未放开也依旧挣扎不掉，但是她勉强能够呼吸了。 她听到那边的医生在报告，说是只有受伤的人却并无死亡的，心突然也落下了许多。 他看到接连赶来的警车已经将周围团团围住，因此她知道，就算她死了，仓鼠也绝对逃不掉了…… 局长再不断的吩咐着什么，林笑并没有注意去听，只是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渐渐得到放松，她看着西凉，西凉就站在十米外的位置。 他的表情很紧张，他叫仓鼠快放手。 眼中的泪珠突然就噼里啪啦的落下，落在仓鼠的手臂上像是能够将人烫伤，她没有要哭的，也真的不是撒娇或是脆弱，这只是本能的反应而已。 仓鼠似乎被惊到，他带着林笑，踉跄的退后两步，因为距离实在太近，他能够清晰的听到仓鼠说的每一句话。 他说，“我从小就有个愿望，长大之后一定要当一名十分出色的警察，我一直为这个目标而奋斗着，直到……我看到我自己的亲生母亲在发现爸爸偷/情之后居然被残忍的杀死，而处理这件事情的警察居然收取了一大笔钱之后选择将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处理之后，我的人生观终于开始颠覆，我逃离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家，我每个月有花不完的钱，我认认真真的交了女朋友，但是那个贱/人，她最后还是离开了我。当我跟爸爸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爸爸说，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他的眼中泛着泪花，话语十分平静。林笑却听得心惊。 有这样的家长，才是他的悲哀吧？ “我真的很听话，我当时想杀人，然后就真的杀了。”林笑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她震惊的看着仓鼠，面上的表情全是同情。 “我其实杀人之后觉得很害怕的，甚至以为我会死，但是并没有，爸爸出面摆平了一切，那是一种……非常痛快的感觉。” “之后，我开始肆无忌惮的犯罪，而且我根本就不需要担心自己会死，事实上也是这样，我有一个这样的爹，还怕什么呢？” 说到这里的时候，仓鼠的表情变得有些悲凉，不知道是因为后悔当初的做法还是惋惜杀的人少，又或者，他是感叹自己竟会有一个这样的父亲。 “反正爸爸总是告诉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然后在我发现他甩了第n个女人甚至肆无忌惮的作践她们的时候，我终于将手中的刀对准了他，我亲自杀了他，那种感觉真的是太棒了，我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一个非常伟大的英雄，因为警察都不敢杀，不敢抓的人被我杀了。” 林笑的身子在微微颤抖，没想到仓鼠的心态居然已经扭曲到了这种地步。 “不过也因为杀了他给我带来了很大的麻烦，我被你们这些无用的警察肆无忌惮的追杀，就在我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我遇到了大哥。是他救了我，教会了我应该怎样更加完美的杀人……” “告诉你一个秘密哦。”他的情绪再次变得有些急促，捏住林笑的手掌也再次紧了一些，他说，“其实我杀的那些人都该死，因为他们要么背叛过自己的爱人，要么就伤害过别人，但是你看看，我杀了那么多坏人，你们非但不感激我还要妄想杀了我……林笑，你说你们警察，是不是真的很可笑？” 林笑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但是仓鼠说的这些他们也不是真的就没有查到，但是感情的中的背叛虽然不道德，但是罪不至死不是么？ 特别是跟杀人比起来，那些简直就太微不足道了。 他看着似乎很瘦，但是力气却一点也不小，他就那么直接将林笑提了起来，林笑眼中的泪花更是肆无忌惮的落下，眼前变得十分的朦胧。她似乎看到顾衍在对着她笑，他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像是在说，“林笑，你千万要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了，到时候，任何人都阻止不了我们在一起，我会娶你，海枯石烂。” 林笑眨了一下眼睛，终于明白顾衍对自己来说到底有多重要，此刻西凉就在身边，她的脑海中却只有他一个人。 她想，或许这一次，是真的要跟顾衍说再见了，她从未给过他承诺，但是当时听到他说要娶她的时候，她分明是默认了的。 顾衍，对不起，从我有记忆以来唯一许下的一个承诺，眼下却要食言了。 顾衍，若是你回来之后发现我已经不在了。若是你真的是警察的话，能不能替我将爸爸妈妈死亡的真实原因查清楚？ 林笑的脖子已经被完全卡住，那种被紧紧束缚却又不能动弹的感觉让她难受得无以复加，她眨巴了一下眼睛，隐约看到有白色的身影朝她跑来。 是西凉…… 可是他一个医生，这么冲过来做什么呢？ 林笑感觉自己的脖颈快速被脱离控制，身子不受控制的朝一侧倒去，幸好被赶过来的王楠接住，而西凉，居然三两下便已经将仓鼠反手抓住，却在瞬间就反被控制。 仓鼠，实在是一个过于强大的对手，因此她真的很难想象他们的老大到底会是怎样一个模样。 可是……是她眼花了么？ 西凉为何会有这么好的身手，刚才从他眼中射出的光芒，是阴毒么？ 可是那样的眼神怎么可能出现在西凉身上呢？ 哪怕……哪怕他是因为担心她？ 而且……她分明看到西凉已经将仓鼠控制，却一个眯眼的瞬间就反被控制了。所以，是她没有看清楚，还是……还是西凉故意要被仓鼠抓到的？ 两人还在扭打，看得出来；两人实力相当，局长在一侧紧张的抹着汗珠，而此刻，广场上的炸弹已经陆续被找到并且已经在实行拆除，而张涛跟莉亚也已经将人群疏散到只剩下三分之一不到。 两人的身体都被震开，仓鼠快速的掏出枪就对着西凉掰开。 “小心。”林笑觉得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因为仓鼠的枪对准的是西凉的心脏，而这个时候的西凉，根本就躲不开。 “碰。”开枪的声音似乎无比的震耳欲聋，林笑以为西凉死了，但是仔细望去的时候才发现。 倒下的人是仓鼠，他确实开枪了没错，却子啊一瞬间将枪对着天空的方向，因此并未伤到人，但是西凉手中的手术刀却是直接飞向了他的喉咙的。 “仓鼠？告诉我，你们的大哥是谁？”林笑猛地朝前跑去，她伸手堵住仓鼠不断冒出鲜血的脖颈，手指冰冷。整个人都在颤抖。 “林笑，若是将来你遇到我大哥，记得帮我转告他……” “噗。”鲜血开始从口中不断的冒出，仓鼠说的话被中断，他大声喘着粗气，胸脯在鼓动着，瞳孔开始涣散，就连呼吸都变得十分的粗重和困难。 他伸手，紧紧的捏住林笑的手，仿似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但是力道又是那么的小，小到只要林笑稍微挣扎一下就能够避开。 但是此刻的她并没有那么做。 “林笑……记得告诉我大哥……告诉他，别在执迷不悟，杀人真的没有什么好，记得告诉他……告诉他我后悔了，还要告诉他，就说……就说对不起。” 他的话变得断断续续的，声音甚至变得很小，林笑需要趴下身子凑近他的耳朵才能勉强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为什么说对不起？仓鼠。告诉我，你们老大到底是谁？” 然而这话，却像是石沉大海一般，再也没有了回应。 仓鼠还睁着眼睛，但是他的表情是满足而且欣慰的。 大哥你看，我并没有杀了林笑，我没有下死手，我也不曾真的违背你的意愿。 只是大哥啊，我们兄弟应该团聚的，二哥三哥在下边一定很孤独，我先走一步…… 我去陪着他们。 大哥，我们等着你。 只是大哥啊，千万别让我们等太久才是。 我们兄弟五人，应该要在一起的。 林笑并不懂得他为什么会在临死前露出这样的表情，但是她知道，他是真的后悔了。 但愿，但愿来世他能够投胎到一户好人家。 但愿来世，他能够自由自在快快乐乐的生活，能够完成他的英雄梦，成为一名合格的警察。 仓鼠，愿来世再见的时候，你会是一个永远明媚的孩子。 第一百三十一章 ，担心再也见不到你（一更） 明明已经见证了那么多次的生离死别，那么多次的悲欢离合，可是每一次亲眼看到，心中的悲凉还是止不住的被放大，她缓缓的站了起来，听着局长皱着眉头却有条不紊的吩咐着一切，充耳不闻。 她转身，看着近在咫尺的西凉，明明靠的那么近，却像是隔了千里远。 西凉眼睛红红的，他看着她。“笑笑，你怎么……”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但是说到一半声音已经变得无比哽咽。 他疾步上前，掏出纸巾帮她把脸上的血迹擦去，林笑并不反抗，她就站在原地，目光一直落在他显得有些慌张的脸上。 “西凉，你在慌什么？魍” 帮她擦脸的动作突然停下，西凉看着林笑。表情疑惑。 “我只是……担心再也见不到你。”这话出来，他的声音变得越发的哽咽了。 林笑闭眼，真的是这样么檎？ 不，她不信，是压根不敢相信。 “那么，西凉，现在请你告诉我，你又难过什么？” 西凉一噎，像是不明白林笑今日为何这般咄咄逼人。 他微微皱眉，“我知道你现在被刺激过度所以情绪不稳定，但是只要是你提出的问题，我就一定会回来。”西凉收了手，两只手落在林笑的肩膀上，“笑笑，我担心你，是担心再也见不到你，因为知晓你被困在这里的时候，我的心已经被提起来很多次了，我难过，同样的，也是因为你，笑笑，你根本就不知道你此刻的样子到底让人有多心疼，根本不必去看现场直播，我就已经知晓刚才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我真的难以想象你一个女孩子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那你怎么会来？”林笑皱眉，他的理由让她难以反驳，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西凉能够及时赶来，而且……还跟局长一起。 “你们这边发生事情之后，局长直接给我们医院打了电话，说想担心这边出现伤亡，需要有医生陪同前往，已经等不急120开车过来了，便直接将直升机开到了医院旁边的空地上。” “院长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跟我们开会，因此……我们知道了这边发生了恐怖事件，但是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是你，但我还是来了，而我知道是你的时候，已经上了飞机。” 林笑依旧紧紧的盯着他，像是在确定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一般。 “这个局长跟院长以及我们一起来的警察和医生都可以证明，笑笑若是不信，大可去查、”终于明白林笑是不信任他，西凉嘴角溢出一丝苦涩，但是这一次这么说出来，林笑没有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样觉得愧疚。 “那你为什么要杀了仓鼠？”仓鼠分明可以不用死的。 是西凉下手太残忍，是他下手太坚决，因此才会一刀致命，甚至连回光返照都没有。 可是，他分明是医生啊，医生怎么可以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来呢。而且西凉还是那个被世人称赞的天使？ “笑笑。”西凉的声音提高了不少，“我知道你查这个案子已经查了很久，现在难得有点线索你十分的着急，但是我希望你能够理智一些，刚才那么多人可是亲眼看着的，仓鼠分明是想杀了我，我杀他只是本能的反应好么？”西凉从来没有用这么强硬的态度跟林笑说过话，但是林笑此刻的样子在他看来有些不可理喻，他不是天使，他只是平凡人，遇到危险反抗也只是本能反应而已，他没有做错什么。 林笑闭眼，很快又睁开，像是在思考他话中的真实性。 “可是仓鼠，分明没有对你开枪。” “这是事后才知道的事情，我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西凉摊手，对于林笑的说辞显得有些无奈，而刚刚处理好伤口的张涛已经在莉亚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听到这样的话也只是微微皱眉，他们在一侧的地板上坐下，像是陪着还在包扎的王楠，又像是担心西凉对林笑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来。 “你狡辩、”林笑冷言冷语，“按照你的身手，你当时分明有机会看清楚他的意图，你完全可以不下死手的。” “笑笑，我再说最后一遍，杀了仓鼠只是我的本能反应，我并不知道他躲不开也不知道自己的手会那么准，而且当时事出紧急，我根本就没用时间思考。” 林笑蹙眉，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良久之后，是西凉率先妥协，他上前一步，重新帮林笑擦去脸上的血迹，“好了，是我不好，不该对你发脾气，我先帮你处理伤口，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之后再说好么？” 但是这一次，林笑并未顺从，她直接挣开西凉的手，转身朝稍远处位置走去，西凉的目光一直紧紧的跟随着她。 他看到林笑朝大楼一侧的花坛处走去，然后弯腰捡起了什么东西，远远望去，像是一部破碎的手机。 他看到林笑重新转了回来，但是没有回到他身边，而是朝着附近的医生走去。 那医生离得很近，所以刚才他们的对话都听了个彻底，因此看到出现在自己身边等着他包扎的林笑。面露尴尬。 西凉点头，示意他先帮林笑处理伤口之后他才微微叹气。 他真的，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脾气的人了。 可是林笑居然身在福中不知福。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们这些旁观者，终究不适合发表任何的言论。 这件事情算是暂时告一段落，回到警局的众人并没有因为受伤就开始休息或是停止工作，他们甚至没有回家，待得最多的地方是林笑家跟警局，吃的东西基本是快餐或是直接不吃。 调监控，翻越资料，找证据，然后……还要准备明天的计划。 “林笑。重案组的众人都已经受伤，明天的活动就暂时取消，反正现在人就关在这里，任凭他插翅也难飞。”在林笑看来，局长是一个比较爱惜人才的人，因此看到他们吊着胳膊包着脑袋瘸着腿儿还坚持工作之后，生怕他们出什么事情，直接就来到他们的办公室这样吩咐。 听到这话，林笑将脑袋从一大堆资料中抬了起来。 “重案组的人确实受伤了没错，但是在我看来，这一点也不影响明天的行动。” 局长皱眉，对林笑这个说辞感到非常不满。 他想了一下说辞，但是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再次被林笑给驳了回去。 “局长，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们，但是我觉得明天的行动真的不能取消，现在消息已经放了出去，如果明天不出现难保又会出什么岔子，正所谓夜长梦多，难道您真的觉得，咱们这里十分的封闭十分的保险，然后那些人，真的就进不来么？” 局长皱眉，眉心呈现出深深的川字。 “不是还有那么多特警么？明天就我跟王楠出现在押送的车里，张涛枪法不错，暗中保护，莉亚……从旁协助，然后您在给我一队特警，当然，普通的警察就不要了，那些人杀人不眨眼，普通警察去了我担心会引发不必要的伤亡，到时候，本就自顾不暇的我们还需要派人保护他们，分身乏术。” 局长嘴角一抽，不知道是因为林笑这番说辞还是因为她说话居然这么的不留情面。 “怎么？没话说了么？”看着不说话的局长，林笑伸手揉了一下太阳穴，“既然没事，就请您先出去吧，别杵在这儿占用本就不大的空间。”这话，局长倒没觉得怎么，倒是身后的三人不自觉的将头埋低了一些，啧啧，能这么跟局长说话的人，怕也只有林笑了吧。 “那……你们千万要小心，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你也受了那么多次伤，所以很多时候，其实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将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你身上。”局长这般说着已经迈开脚步朝外边走了出去，林笑似乎看到他揉了一下眼睛，随即…… “叔叔放心，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像我这种祸害，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她猛然想起，局长其实也老了，而面对自己曾经的叔叔，她不该那种冷淡的语气，毕竟他是真的关心她。 而且他这般不顾后果的直接跑来，其实只是放心不下她而已，既然这样，那么她应该做的，其实是让他安心。 果然，听到这话之后，局长突然就笑了。 他说，“你当然会长命百岁，你也一定能够不负众望将所有的犯罪分子绳之以法。” 林笑点头，这是肯定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惊人的发现（二更） 林笑知道那伙人一定会来，那伙人也知道这肯定是林笑的一个陷阱，但转移和营救都成为了两伙人必须这么做的事情。 所以这件事情，势在必行，局长听到她的保证之后倒也离开了，只是吩咐她什么的都没有生命重要，并且承诺一定会给她一支非常优秀的特警。 “林笑，刚才前台的打电话说有科学院的朋友找你，你啥时候认识那边的人了？”傍晚的时候，林笑刚刚从卫生间回来就听到张涛这样说话，林笑表情似乎有些僵硬，“人呢？” “还在楼下等你。”听到这话，林笑立刻就转身下楼，甚至连*的手也忘记擦干净。 张涛微微皱眉，许是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情能够让林笑这么的不淡定。因此他盯着林笑的背影看了好大一阵子，直到莉亚进来推了一下他他才回神魍。 林笑这位科学院的朋友叫于静，人跟他的名字一样，是个很文静的大男孩儿。 林笑下楼的时候他正安静的坐在接待室里，眼睛一直看着窗户外边，骨节分明的手指交叉着放在膝盖上，一身白色的休闲西装，外套随意的搭在身后的椅子上，分明是大夏天，但是在他身上一点儿也看不出来炎热的气息。 一看就是一个谦谦公子的模样檎。 听到动静。他转身，微微笑了。 “你来了多久了？”林笑推开门，额头上的纱布十分的显眼，于静微微皱眉，像是不清楚她为何变成了这个模样，却并未发表声明。 不曾关心，也不曾指责，更加没有好奇…… 他微微摇头，“刚到没多久。” “喝咖啡还是水？”林笑说这话的时候，于静这才发现她的手也受伤了，但是依旧没有多管闲事。 “水。”对于他的少言寡语，林笑似乎已经习惯了，他是她刚刚来江城没多久认识的，那会儿两人都特别沉默，而认识的地点也显得特别…… 怎么说呢，用林笑的话来说，就是那个地方都不是他们两个这种性格的人会去的地方。 电影院。 那是一个炙热的大白天，林笑闲来无事便举着受伤的手去电影院看了一场特别冷门的电影，本是想要清净一些的，只是没想到那电影居然会冷门到这种程度，整个片场只有不到十个人，稀稀落落的坐在各个位置，而很奇迹的，林笑跟于静选择了相邻的两个位置。 电影真的很无聊，还没放完的时候人便已经陆续离场，到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而刚好林笑的电话响了，掏出手机的时候因为只有一只手不好操作，因此砸在了于静脚边。 于是，很狗血很普遍很简单的一个遇见，于静弯腰帮他捡起来，林笑尴尬的说能不能接电话，然后于静看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电影院便微笑着点头。 看完电影之后无聊的两人便约着一起吃了个饭，是林笑主动开口的。 当然，不是勾搭，而是实在无聊，那时候她受了伤，局长不准她回警局，顾衍她不想见。西凉她不好面对，而王楠张涛莉亚要上班，因此，只是想找个人陪着自己吃个饭以至于不那么孤独而已， “其实如果你不说，我也会邀请你一起吃饭的。”于静没有直接同意，而是说了这样的话。 “你好，重新认识一下，我是**研究院的于静，最近我的老师一直提及到你，他说很希望将来能跟你们有所合作。”晚饭过后，在送林笑回家的路上于静突然就来了一个自我介绍。 这话太直白太官方，若不是因为她进电影院的时候于静已经在里边而自己又是临时想到的做法，不然她都以为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 后来熟了之后才知道，原来于静只是在电视上看过林笑，而之前接到老师的那话之后，便特意查过林笑而已，只是没想到，居然会在那样一个情况下遇到。 “你似乎特别喜欢喝水，还是说饮料中你只喝水？”林笑回神，挥手吩咐外边的警察帮忙倒了水过来。 于静抿唇，“你知道的，我只喜欢干净的东西。” “这是一个让人无法挑剔的嗜好。”林笑瞬间就笑了，毕竟饮料相对于水来说，真的……对身体不是那么好。 “好了，你急急忙忙的找我是有什么事情么？”于静接过杯子喝了了一大口，动作豪放但是一点儿也不粗鲁，而且还颇有一些赏心悦目的感觉，林笑突然就觉得……她想顾衍了。 “我待会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所以林笑，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他之前出差了，今天才刚刚回来就接到消息说林笑有急事找他，还没来得及回研究院便直接来了警察局。 “之前请你帮忙弄的那东西可有进展了？” “当然。”于静挑眉，从包里的文件袋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一个经过无数次包装的小盒子，玻璃盒里边一块黑色的东西显得特别的显眼。 林笑眼眸一亮。“天哪，你居然修复好了？”这是从奶奶家里边找到的残存的储存卡，当奶奶的相机很老旧，但是后来经过很多次的改装，不但可以使用普通胶片，也有内存卡跟录像功能，当时应该是情况紧急，奶奶将内存卡取下掰开丢在房间中了，而胶片被人取走，视频也被直接删除。 这也是林笑后来收拾屋子的时候找到的，只是看着支离破碎的内存卡一时间便也没有办法，之后……便找到了于静。 他当时只是说试试，所以林笑并未抱什么希望，只是没想到，居然真的修复了。 “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看着几乎看不出任何瑕疵的内存卡，林笑好奇的拿在手中研究，啧啧，这技术也真的是神了，要不是因为这东西是她亲自交给于静的，她都要以为这个是崭新的。 “修复之后我只是试了一下，前面的三分钟的东西我看了，是婚礼现场，但是看你表情那么紧张，想着这东西或许会是什么机密。因此我并未往下看。” 他对里边的东西并不觉得好奇，打开也只是看一下是否能够正常使用而已。 “你今天找我，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情？”他看了一眼时间，似乎真的很赶，所以没等林笑回答便再次问了出来。 林笑放下东西，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破碎的手机，随即接着说道，“可能又要麻烦你了，我看了一下，里边的电话卡已经完全损坏了，因为砸下去的时候掉到花坛里，而很不巧的是，当时花坛中的花花草草刚刚被环卫工人浇了水，因此……”林笑摊手，有些无可奈何，这是仓鼠的电话，当时想着电话坏了没有关系，换个手机知晓电话号码便能够查出他当时是在跟谁通话，只是可惜，事情从来都不会那么的简单。 于静接过，仔细看了一眼之后便用专业的工具将手机收了起来。 “这不会是那天在广场上发生的事情……那个叫仓鼠的人……丢掉的手机吧？”虽然他当时并不在江城，但是当时的事情因为民众太多，因此上传了无数的视频，虽然许多都已经删除，但仍然有些漏网之鱼，而他看到的，就是在事发之后朋友传送过去的。 林笑挑眉，这才发现他其实也不是一个事不关己的人。 但这是两人认识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他主动询问。 “别用这种外星人一般的眼神看着我。之前什么都不问是因为都已经知道了。现在问，也真的只是好奇而已、”林笑的表现于静稍有不满，因此难得的开口解释了一下。 林笑惊讶，几乎都是脱口而出，“你知道？” 说这话的时候，于静已经拿了外套站了起来，“包成粽子似的，想不知道都难。而且，似乎跟你有关的事情都很轰动，所以……呵呵。”林笑眨眼，起身准备送他。 “我会尽快修复，不过林笑，我知道你最近肯定有任务，万事小心。” 之前的任务他或许根本就不需要担心，因为知道这个女人自有分寸，但是这一次似乎有些不一样，因为……林笑手中的东西会是一个很关键的证据，若是被有心之人发现，那么…她会很危险，虽然。林笑的生活其实一直很危险。 “当然会。”林笑开怀大笑，“要知道从你口中听到一句关心人的话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好自己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 ，如果你是你爷爷 送走于静之后，林笑掏出口袋中另外一个内存卡，随即跟于静给她的那份做了调换，这才走出休息室。 “林笑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林笑刚刚将门推开，便看到林笑回来，头也不抬的就开始询问。 “有事？” “这是之前那些事情类似的地方做的整理，这是所有怀疑人的名单，你看一下，另外……我估计明天会有一场硬仗要打，所以……林笑你是不是还有事情跟我们说。”林笑一直往她自己的办公桌走去，听到王楠这话微微侧头看了一眼。然后便看一直垂着头的张涛抬头，而莉亚还是在垂头奋斗着檎。 她微微挑眉，然后说没有。 王楠微微皱眉，觉得林笑应该是有话要说的才对。 林笑微微一笑，这才变得正经了一些，“其实你真的很了解我，没错，我确实有事情要说，你们准备一下，五分钟之后，重案组的全体成员，在这里开始。” 林笑从来不把开会说的这么严重，这次居然还给大家准备的时间以及……她说全部，因此王楠放下手中的东西之后就去实验室叫王舒了，张涛起身，说是要去卫生间，莉亚将头上的耳机拿掉，已经在做收尾工作魍。 五分钟之后，会议正式召开。 “大家其实心里有数，都知道我要说什么事情。”林笑也不磨叽，直接就说了主题。 “之前张涛跟莉亚单独行动了三次，但是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当然，这不怪你们，第一次是因为仓鼠动作实在太敏捷太聪明。第二次同样因为对方太狡猾，第三次，也只能怪太阳光组合居然在你们之前知道了安然的行动提前将她抓走……所以要怪的话，只能怪对方太厉害。”林笑这么说的时候连头都没抬，语气也十分的平淡和正常。 “组长……”莉亚踟蹰，他们都知道林笑从来都不是一个爱表扬人以及……逃避责任的人，因此她这么说完全是在说反话，“对不起，是我们行动之前低估了对手，做的准备也不够充分，甚至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因此……小看了对方。”这才是他们失败的真正原因，因为每一次，他们都是信心满满的去，并且觉得自己绝对没有问题。 可是到最后，结果都出乎意料。 林笑没有立刻回话，只是认真的听着，张涛终于开口，“莉亚说的没错，是我们自我膨胀太高，因此才会错过了最佳时期而且失去判断力，这才导致歹徒的乘虚而入，这是我们自己的问题，我们需要检讨。” “好了。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并且勇于改正就是好的，明天的行动势在必行，所以我希望你们在明天的行动中都吸取之前的教训，毕竟……这是一场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任务。” “是、” “好，那现在，咱们说第二件很重要的事情。”说这话的时候，林笑将口袋中的盒子拿了出来，“这是之前从奶奶家找到的……内存卡。” “什么？内存卡？是相机里边的内存卡么？”林笑看到，听到这话的四人分明都很惊讶，张涛甚至直接问了出来，而王舒，已经站直了昏昏欲睡的身子，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清明，王楠也将正在喝着的牛奶放下，大家都做了同样的动作，直接盯着林笑手中的盒子。 所以说。林笑之前急急忙忙的跑开，就是为了去拿这个东西么？ “里面是什么？”王舒开口，语气并不是很好，因为按理说这些事情应该是他负责的，但是林笑很显然没有交给他，是不放心他还是怎样？ “还不知道。”林笑开口，“但是我十分确定这是之前奶奶在婚礼现场拍摄的东西，不过当初因为她出了意外，因此将这个东西毁了，但是被我后来找到便让朋友拿去修复，因为以为修复不了，所以并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们。”这么说只是在解释为何当时明明相机里边什么都没有但是此刻又出现内存卡这件事情而已。 还不等众人发言，林笑便再次看向王舒，表情十分坦然。“也不是不信任你，你压根就不必多想，因为你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除了重案组最近多不胜数的事情需要你检测，化验之外，其他部门也有很多事情需要你，所以这种不确定的事情，我就直接让别人帮忙了。” 这话像是在解释，所以王舒听了这话表情缓和了许多，他似乎又瘦了不少，所以原本的金丝眼镜显得越发的大了。 “听到你是关心我，我就好受多了。”王舒笑笑，大大的眼睛显得十分的空旷，浓重的黑眼圈跟国宝有得一比，而且那身空荡荡的白大褂和十分憔悴得容颜，真的让看到的人都为之揪心。 “王舒，不是我说你，你看看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确实需要休息了。” “好，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一定好好休息。” “扑哧。”莉亚突然就笑了出来，“你每一次都这么说，但是事实上，从一年前到现在，这话你已经说了无数次，但是从未履行过，所以王舒，我们都已经不信任你了，上次我跟组长聊天的时候，我们还说等哪天要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让人给你注射睡眠剂，让你……好好的睡一觉。” “别啊，我这次说的可都是真的。”王舒举手求饶，众人便又笑了。 “所以林笑，你现在是想让我们一起来看这个视频么？” “不是。”林笑回答，“视频当然要看，但是在看之前，我们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办、” “什么？” “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事情么？警察局内有内奸，明天的事情至关重要，这个不必我说想必大家都清楚，这是铲除他们的最后机会，他们是外国人，来营救之前一定做好了十分充分的准备，所以，只要人被他们救走，我们的计划就会全部泡汤，而且。若是他们使用特殊途径离开江城去了国外，那么……我们就算有足够的证据，也拿他们没办法了。所以我不希望今天所有的计划会在下一秒全部被泄露出去，现在，我想让大家分别说一下怀疑对象以及理由。” 这话出来，大家的表情都变得无比凝重，之前抬着的头也全都低了下去，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 “我先说。”沉默了片刻之后，林笑开口，“我之前就说过，这个人非常了解我们，所以我发现这件事情之后，一直把视线锁定在咱们警察局。”这么说话的时候，她的目光顺着在场的几人一一扫过，“我们这里边的人自然不可能，因为你们每一个都是我亲自选进来的，于情于理，我都不想怀疑你们，因为怀疑你们就像是在怀疑我自己，而且……你们也没有这么做的动机。” 众人点头，林笑继续说着。“但是咱们的行动向来保密，除了高层领导以及我们自己之外，最有可能知道我们行动的人，那就只有……” “外边那些人。”王楠接话，这么说的时候，众人的目光也朝外边看去。 此刻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因此整个警察局空空荡荡的，除了值班的人偶尔路过之外，倒也……看不到其他人了。 “王楠说的没错。”林笑敛眉，将众人的反应和目光尽数收在眼底。 “好了，我说完了，现在轮到你们。” “我……”再次沉默短暂的时间之后，第一个开口的人是王舒。 “什么？你？”张涛反应似乎有点大，今天也显得特别的活泼，甚至活泼到有些反常。 因此林笑多看了几眼，毕竟对于一个不苟言笑的人来说，短短几分钟的会议上主动提了好几个问题便不符合常规了。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王舒推了一下镜框，看着张涛的表情似笑非笑，“我只是想说，我每天除了实验室基本不去哪里。” “你们知道的，实验室有卫生间有床，吃的东西你们或者是其他部门的人会给我送。而除了林笑通知开会或者是有特别需要出去的命令之外，我几乎是从不踏出实验室的。而且……因为我是法医，因此……许多你们的活动我并不知情也u曾参与，所以说了这么多，其实我要表达的是，……你们说的人，我想不出来会是谁。” 这个理由似乎无法辩驳，事实上像王舒这样的人，也确实不该问他这样的问题。 “莉亚。如果你是那个人……你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想的是什么？或者说，你来给大家分析一下那人这么做的理由。”心理分析这种看似很枯燥很没用的东西有时候其实就会透露出许多的线索来，因此林笑才会这般提议。 “或许是受人所托，也或许是受到了一些诱惑，比如说很多的钱财和地位，比如说是家人被人所逼迫或者是要挟，又或者是自身有什么把柄被太阳光组合的人……知道并且以此要挟。”莉亚并未犹豫，林笑的话音刚落她就直接说了出来。 明天的行动是那帮已经不是警察的警察没错，但是也不能将信息泄露给太阳光的人知晓，若是他们在这个节骨眼上插上一脚，事情将会变得十分棘手。 “所有我觉得，那位奸细，或许会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也或许会是……会是一个胆子稍微有些小的人。”莉亚的范围减少了许多，“警察局的人大多正义，像这般性格的人应该很少，所以我觉得，如果说……如果说那人真的是夹杂其中的话，或许不太难找。” “嗯。”林笑点头，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却发现电话响了，她起身，说了句抱歉便朝着外边走去。 电话是顾衍打来的，他说事情有很大的进展，已经查到那些人的具体身份了。 “所以现在你觉得，这些人原本跟我们一样，都是警察，但是因为做错了一些事情被革除党籍，所以现在流落在外？”听完顾衍的话，林笑只觉得心情都变得十分的愉快，以至于她笑的时候弧度有些大扯到了伤口，疼得蹲在地上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对的，但是具体做了什么事情还在进一步调查中，但是我猜测，这件事情肯定跟我们两个有关系，又或者可以说，是我们知道的事情。” “嗯。”林笑挤了一下眼泪，终于觉得疼痛缓解了一些，但仍旧说不出多余的话来。 “林笑你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撞在桌子上了，有点疼。”林笑不是故意说谎，但是她分明不想让顾衍知道她受伤的事情，而且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没必要说出来让顾衍也难受。 “小心点。” “真的没事，倒是你的脚怎么样了？我那天去找杰克的时候，他似乎还在生你的气，他说你走的时候连盐水都还没挂完。” “那小子，怎么什么都说。”顾衍抱怨，“不过你放心，我一直没有放弃治疗。不然，要是我瘸了，你肯定不愿意嫁给我了吧。” “你不瘸我也没打算嫁给你。” “嗯？”顾衍此刻正站在十九楼高的房间内，外边就是碧蓝的天空，听到林笑这话并未忙着质疑，只是轻轻的朝鼻子里边溢出一个简单的音节，林笑却莫名觉得有些心虚。 “原来他们也是警察，难怪我觉得他们十分的专业，从武器，从思想，从追踪能力到反侦察，再到行为，仔细想想他们并未做出什么伤害到无辜百姓的举动，而且……上次跟太阳光组合发生冲突的时候，他们也不曾对群众开枪，因此，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他们其实还是有良心和良知的？” 对于林笑的转移话题，顾衍颇感无奈，“你分析的都没错，但是对别人不下手不一定不会对你跟我下手。所以林笑，你要千万小心。” “我会的，你也是。” “对了，我爷爷……有没有对你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顾衍。你为什么总是担心你爷爷对我做出什么事情来？难道你查到当年的事情跟他有关么？” “没有。我只是担心你。” “并不是，你在撒谎。”很奇怪的是，林笑跟顾衍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两人都是心平气和的样子，也不知道到底是他们的脾气过分好，还是因为彼此心知肚明。 “我自认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对你爷爷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威慑力，而且若他只是反对我们两个在一起的话，也不至于生气到想杀了我，还有就是……既然当年的那些事情都跟你们有着许多的牵扯，那么顾衍，我是不是可以把你爷爷添加在杀害我父母的嫌疑人当中？” “笑笑……你想太多了，爷爷虽然脾气古怪，但他并不是那样的人。” “那么，对于十几年前，我们家在几年内除了我爸妈给我留下的遗产之外，所有的产业都尽数转到你们顾家的名下，是怎么回事？” “那些都是合理的收购，并不存在私自转移。” “好。是不是私自我自己会去查，现在我只想问你一件事情。” “什么？” “你跟我，我们，为什么会没有记忆或是记忆缺失？这个，跟你爷爷到底有没有关系？” “当年我们出事之后，爷爷确实有意将我们拆散，但是他没有做过什么伤害你我的事情，只是在出事之后，发现我没有记忆之后便直接将我召回江城，而且，在这些年，他唯一做错的事情就是，没有将我失忆并且认识你的事情告诉我，但是笑笑，他曾经只知道你是我女朋友却从未见过你，而且，我已经查到，对于当年的事情，爷爷不曾插手。” “是不曾插手还是没有来得及插手？”林笑扬眉反问，“顾衍，来不及跟从来不完全是两个概念，你这么说，我可不可以认为是你爷爷当初其实是想对我动手了的，但是却因为突然发生了意外，他只是将计就计将你带回来而已？” “笑笑。”……对于林笑的咄咄逼人，顾衍竟觉得无从反驳。 他站在窗边，捏着手机的手都溢出一层薄薄的汗。 “顾衍。你的反应已经告诉了我一切。”沉默片刻之后，林笑的声音才悠悠响起。“其实从你派人暗中保护我之后我就一直再怀疑这件事情，但是说我懦弱也好，虚伪也罢，但是我真的不敢去查，明明每一次感觉真相就要破土而出，我却亲自将线索掐断，顾衍，我就是害怕查出来之后，我们连打个电话，见一面或者是好好说说话的机会都会没有了。” “笑笑……”林笑幽怨的声音，让顾衍的心都揪了起来，隔着万里远。他却仿似能够想象到她此刻多么无助的样子，“我不查了，我现在就回来，要死要活，我都陪着你。”他突然就转身，却因为动作太大撞到了桌子，刚刚才勉强能够活动的腿再次疼得撕心裂肺，他的脸瞬间就变得煞白。 但是这些都没有关系，因为他觉得，林笑此刻应该很无助，而他，需要陪在他身边，他突然就开始反省，想着自己为了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居然将林笑一个人丢在江城独自面对危险似乎是不对的。 但饶是他无比努力，这一刻，他根本就站不起来。 “你放心顾衍，若是我爸妈的事情你爷爷不曾插手的话，那么他因为反对我跟你在一起做的所有事情我都不会放在心上。”林笑吸了一下鼻子，刚才失落的表情瞬间就恢复自然，她有时候总是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表情帝，或许应该是一个演员，因为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所以顾衍，你不必赶着回来，那边的事情不查清楚，危险就会一直存在。”许是不想让自己和顾衍今后的人生不清不楚，因此林笑并没有将明天的行动告诉顾衍。 她想知道，知道当年为何会陷入那样的困境中，想知道自己到底知道或者是做错了什么要不然，为何会让身边这么多人白白死去而自己……也总是被陷害？ “那好，你务必要保护好自己。”他还说，“林笑，其实我的心脏十分的脆弱，看着你一次次身陷险境。我也会心疼，我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冷却了许多次了，所以林笑，我承受不起再一次没有你的那种打击，你明白么？” 这话林笑并没有回答，她看了一眼办公室里已经等极了的众人，“顾衍，我真的没事，你也不需要担心我，还有，要是没事的话就像先这样，我还在开会。” 这般说完，不等顾衍开口便直接挂了电话，动作有些急促，让人分不清她到底是在逃避还是因为真的很忙。 顾衍艰难的爬了起来，但是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他伸手，摸到包里掏出两颗止疼药直接吞了，之后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第一百三十四章 ，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 整个通话的时间其实不超过五分钟，但是林笑却觉得似乎是已经过了很久，林笑收起手机，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又把手机掏出，然后急急忙忙的朝办公室走去。 “那个大家，明天的分工大家可都清楚了？要是没事的话就暂时这样，我现在有非常要紧的事情需要处理。檎” 众人摇头，随即便都各自离开，而林笑，甚至来不及关门便直接离去，然后……也忘记了之前放在桌子上的盒子。 大家几乎都是一同出来的，王楠似乎担心林笑，因此直接将门关上便追了上去，而张涛则看了许多眼桌子上的东西，然后，眼睁睁的看着王楠将办公室的门锁上。 回头的时候看到王舒正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好了，趁现在还早，咱们回去看看爸妈吧，我总觉得以后见面的机会很少了一样。”自从林笑下了这个决定之后，莉亚的兴致一直不高。 “别瞎想，我们都会没事的。”不明白王舒那个别有深意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张涛回神，伸手搂住莉亚的肩膀，像是安慰、 “王舒，我们走了啊，你也记得早点休息。”见王舒点头之后，莉亚才回头，任由张涛揽着她走去 王舒习惯性的推了一下眼镜，隐约还能听到他们的对话声，“话说涛啊，你知道跟在组长身后那些黑衣人是干什么的么？怎么那些像黑/社/会呢。” 然后他转身。没有像平时那样直接回实验室，而是下楼，打电话订了一间房魍。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他女朋友了，难得今天有时间而且明白的抓捕工作他不需要参与，所以……他想约她出来吃顿饭，而在这之前，他需要去酒店收拾一下自己。 毕竟，他们还没有家。 夜幕降临，整个城市灯火阑珊，原本非常晴朗的天空却突然变得有些昏暗，北风呼啸，像是立刻就有一场暴风雨要来一般。 而此刻，林笑跟王楠蹲在警察局大楼前面不远的花坛里，四周寂静一片。 林笑今天当然没事，只不是因为想着无论如何要在行动之前将奸细抓出来，所以才会故意演了一出戏而已。 而王楠，当时虽然不知道她为何说要一起看内存卡中的东西却忘记，但是他从心里就知道林笑不是一个那么粗心的人，当然，其实当时看到林笑急急忙忙走开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想那么多，他只是担心 林笑会遇到什么危险，然后便没多想直接跟了上去， 只是没想到，出去之后林笑别丢了，然后他各种中找，在角落里的时候被林笑一把拽了出去。然后，两人打车离开，连地下室的车库都没去。 “要下雨了，万一那人不行动怎么办？” 王楠踟蹰，还好是夏天因此就算风很大也不冷。 “最近你们都跟我住在一起，平时也都把我保护的像个宝一样，他们没有机会下手，而那个东西对他们来说一定是非常重要的证据，所以……这么个大好的时机他们不会错过。”林笑压低了声音。 “听你这话，像是知道咱们当中的奸细到底是谁一样的。” 林笑没有回答，只是认真的看着漆黑的办公楼。 “那你觉得，会是谁？今天你并没有发表意见。”良久之后，林笑才开口询问。 “总之不会是我跟你。”王楠回答，“不过张涛最近的表现十分奇怪，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他很早之前就一直怀疑西凉，但是西凉分明对他有救命之恩，而且……他最近的行为，我真的觉得十分的怪异。” “是么。”林笑勾唇，然后就突然看到对面大楼里像是有光亮了一下，“来了。”她的眼睛似乎会发光，在那么一瞬间突然就变得无比的敞亮，王楠眯眼，跟随她小心翼翼的朝着大楼靠近。 他们听到，似乎有人将门打开的声音，而且其实这栋大楼的安全设施非常好，都需要正式员工的指纹认证才能进出，所以……能够进来的人，绝对是警察局内部的人没错。 大风刮得越发的放肆，豆大的雨点也是说下就下，落在人身上生疼生疼的，惊天动地的轰鸣声不断的想起，伴随着闪电，形成了一道十分可怕的画面。 两人快速靠近警察局，这才没有被大雨给完全淋湿，但是这么大的雨，就连说话都变得十分的渺小。 心似乎都被提到了嗓子眼儿，紧张到连呼吸都变得缓慢，两人小心翼翼的靠近，在大门没有被关上的瞬间跑了进去，还好，没有触动打卡的那个声音，因此还算安全。 林笑的办公室在三楼，那人的目标也十分明确，直接就朝办公室走去，他带着黑色的口罩，左顾右看的看了许久，这才准备开门。 开门对于重案组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情，除了心理学的莉亚之外，其他人都能三秒之内将普通的门打开，而莉亚，她需要的时间是十秒。 卡擦。 门被打开。 对，就是现在，王楠一个箭步，直接就冲了上去，随即，手电筒掉到一侧，许是被摔坏了，因此整个楼道变得漆黑一片，扭打的声音混成一团。 林笑慌忙的掏出手机电筒，打开之后才发现两人都已经挂了彩，哪怕是在黑暗中，王楠依旧将对方的口罩扯下，这时候，楼道中的灯已经被林笑打开，看着眼前累得气喘吁吁的张涛，林笑眸光深了许多。 “带走。”她说，而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就住在警察局的王舒睡眼朦胧的朝实验室走了过来，他身上还穿着白大褂，但是之前长出来的胡茬因为被刮干净，因此此刻看上去清爽了许多。 “怎么了？大半夜的，你们怎么都在这里？”他揉了几下眼睛，显然是还没有睡醒，林笑猜，他肯定是因为太累直接就靠在一侧睡觉，因此才会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王楠气喘吁吁的拎着张涛，不知道是被累的还是被气的，“是他。” 几分钟过去，王舒的才回神，“什么是他？” 他嘴唇微张，从表情上看，其实他已经猜到了，之所以这么问，只不过是在确认而已。 “奸细，就是他。” “组长，不是我。”张涛慌忙的辩解，被王楠再次按住，“你特么别动。” “不是你，那你为什么这个时候来这里？”林笑这般说着，便重新走进了办公室，伸手将里边的灯全都打开，原本放在桌子上的东西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被暴雨打湿的桌子和电脑，以及桌子上一些废弃的文件和草稿。 “你还敢说不是你？”她眼睛一愣，动作有些慌张，几人也看到了空荡荡的办公桌，但是张涛的表情也显得特别的惊讶。 “组长，真的不是我、”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绽放了一道惊雷，夹杂着闪电在距离地面很近的地方炸开，看上去像是随时会扯到人身上一般。 “张涛，我只给你一次说话的机会，你告诉我，既然不是你，你为什么这个时候偷偷摸摸的到这里来？而且……在你进来之后，东西没了。” “白天看大家都走的特别着急，回家之后我左想右想也觉得不能将这个东西随便放在这里，但是那时候已经是深夜，不想打扰你所以便没有跟你商量就直接过来了，我只是觉得那个东西非常的重要，所以……” “简直就是一派胡言。”林笑粗鲁的打断，“我之前就说过，我的手机会二十四小时开机，有什么紧急情况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你当我说的都是耳边风么？” “对不起，我只是太着急了，没想那么多。” “东西给我。”林笑伸出手，“你应该知道那东西对我来说到底有多重要，所以张涛，只要你把东西还回来，我一定会请局长从轻发落。” “组长，真的不是我，我刚刚进来还没来得及走到桌子边就已经跟王楠打起来了，我根本就没碰到那个东西，不信，您搜。” 王楠真的就对着张涛搜了一阵，但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不解气的王楠甚至对着张涛的耳朵，嘴巴开始检查，试图全身都检查一遍，但是…… 真的什么都没有。 林笑看着敞开着的窗户，“你是不是丢出去了？” “我没有……但是刚才好像确实有撞到什么了……”张涛本想说没有，但是话到嘴边，便突然想起来自己刚刚确实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不知道是不舍…… 话音刚落，林笑已经一个箭步朝着门外跑去，“把他关进审讯室。” “真没想到，会是你。”王舒似笑非笑，表情似乎有些失望，但是并不明显，这么说完便也跟着林笑身后跑去，没有人注意到，刚刚转身的他诡异的笑了一下。 王舒陪同林笑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什么，王楠将张涛关押之后也参与进来，甚至一些巡逻的，值班的都过来帮忙，但是没有。他们什么都没有找到。 “今天风那么大，会不会是因为丢出来的时候被大风吹走了？” 虽然是夏天，但是在深夜还被淋成狗其实还是有些冷的，王楠缩着脖子，今天出来本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t恤儿，此刻已经全都贴在身上，林笑发现，他身材不错。 但是眼下显然不是欣赏得说话，“很有可能啊，而且这么大的雨，若是内存卡脱离了盒子，那么被摔碎或者是被冲走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等林笑回答，已经开始瑟瑟发抖的王舒已经接话。 他的身子很瘦弱，加上之前接连的熬夜已经让他本就弱不禁风的身子变得越发的虚弱，因此只是片刻便已经支撑不住，而林笑王楠身上本就有伤，这会儿被雨淋到之后便有些发炎，林笑觉得整个头都开始晕了，而且头上的纱布被雨水打湿之后，隐约还有血迹印了出来。 “王舒你回去休息。”林笑开口，自己却率先站不住，王楠一把抱过朝着接待室走去，也不曾忘记叫王舒快点回去洗个热水澡休息一下。 警卫员跑去附近的诊所买了药，好在虽然全身湿透暂时没有衣服可以换，但是接待室中暖气热水毛巾烤炉却是一一俱全，因此进去之后就不觉得冷了。 “至于这么拼么？瞧瞧你这伤口。都成什么样子了。” “半斤八两，所以谁也别说谁。”王楠帮林笑处理额头上的伤口，林笑帮王楠处理脚上的。 “刚才看你的表情，那东西丢了你可是十分着急的才是，怎么现在看起来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等值班的民警将伞拿来之后，我们回去再说，这里不太方便、” “我也正好十分想听你的解释，毕竟……你今天已经神神叨叨一天了。”林笑今天根本就没什么事儿，将他带走之后两人去了距离市区很远的地方吃了饭休息了一阵，直到天黑了才回来，而回来之后居然没有各回各家，而是说带他去抓贼，然后……就到了现在。 王楠跟林笑并没有等到衣服烤干，民警拿伞过来的时候也顺带着借了两套衣服，他们换上之后就走了。只是王楠没想到的是，会在他的车里见到张涛，而很显然，他已经等了很久了。 “我说王楠，你特么下手就不能轻点么，瞧瞧我家涛儿被你打成什么样子了？”他更加没想到的是，莉亚居然也在。 “上车。” 大家都没有回林笑的屋子。因为想着那里比较曾经有人进去过，直觉不会是一个安全的地方，他们去了张涛跟莉亚租住的屋子里。 “好了，看样子你们都有事情瞒着我，现在就都说说吧。”吃着刚刚顺路买来的夜宵，王楠一副大爷模样，弄得张涛很想重新揍他一顿。 但是想到他受了伤，便忍住了。 “事情是这样的，很早之前组长就发现咱们内部出了奸细，而那段时间我便一直怀疑西凉，但是因为没有证据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知了，而我对西凉的怀疑自从我受伤之后便也彻底打消，但是奇怪的事情便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发生的，记得那次之后，便是我跟莉亚的第一次行动，明明十分隐蔽的事情，但是却意外泄露了行踪，之后我思前想后，也终于想到我跟莉亚只在医院中讨论过这件事情，而当时……极有可能听到并且将我们行动泄露的，只有一个人。” “谁？” “当时我们说话的时候突然闯进了一个很胖的护士，而且她的言行举止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专业的护士，随即我们便暗中监督了一段时间，直到前几天才发现她暗中居然在跟神秘人接触，而从身形上来看，那人，跟之前我们监测的跟安然，以及安然父母接触的人身形相似，于是便将这件事我告诉了组长，之后我们商量之后决定默默观察，并且，为了将咱们当中的内鬼找出来，组长让我最近装得跟平时有些不太一样，这样就能把大家的目光朝吸引到我身上来，而内鬼，也刚好可以伺机而动。” 张涛说道这里便垂头吃了一块肉，林笑便直接接了下边的话，“就在外面苦恼应该怎样让他露出狐狸尾巴的时候，机会来了……” 她擦了一下嘴巴，“我之前就说过，我不会怀疑我们中的任何一个，因为怀疑你们就等于怀疑了我自己，但是大家不要忘记了，王舒并不是我招进来的。” “天哪，所以说到底，真正的内鬼，其实是王舒？”王楠震惊的无以复加，本想责怪林笑居然不告诉他，但是想想自己这种兜不住事儿的直脾气，便也将那话直接咽了下去。 “可是他明明是在外面打斗结束之后才出现的，内存卡，也确实不在了？再者……既然已经确认是他，那你刚才为何让他回去休息？” “到底是不是他我并不清楚，但是我想，它可以告诉我们答案。” 说这话的时候，林笑掏出了一个非常小型的仪器，众人都好奇的凑了过去，不太明白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这是我从于静那借来的高科技，迷你型红外线拍摄手机。据说它能够拍摄到在黑暗中我们看不到的东西，到底是不是这样，我们现在来看看。” 林笑按照于静教的方法将视频打开，然后……漆黑一片，片刻之后便出现了她跟王楠趴在花坛边的样子以及对话。虽然在黑夜里，但是依旧十分的清晰。 “天哪，你居然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拍摄了。” “那当然，我怎么知道意外会发生在哪个时候，所以只能率先做准备啊。” 林笑快进了几分钟，一直到她说来了那句之后才开始播放。 远处的身影依旧朦胧，但是靠近之后便能够清晰的将张涛的身影给射了出来，他们能够清晰的看到他开门，但是开门之后他直接在门口站定，像是在等人。 而就在这个时候，王楠冲了上去，然后两人快速扭打成一团，而变故，就发生在这个时候，王舒出现了，到底是平时工作的地方，也或许他早就在暗中对这个地方研究了无数次，因此……他居然不需要电筒的情况下直接沿着桌子走去，随即……快速拿走玻璃盒，而就在灯杯打开的时候，他已经调整好了情绪重新从楼上下来…… “天哪，没想到会是他，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我看得出来，王舒是真的十分热爱这份职业，若不是因为这样的话，那……为何会为了那些数不清的试验将自己折磨成那个样子呢？而且之前，他分明一直在给我们提供帮助啊，许多案件的破除，都跟他有着密切的关系。” “难不成，他其实是最近才开始叛变的？” “并不是。” 跟自己猜测的差不多，因此林笑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当然，遗憾还是有的，但是已经被她完美的掩藏。 “他是一名非常优秀的法医没错，但往往越是这样的人，好奇心就越是强烈，他或许很享受那种一边提供帮助又一边制造困难的过程，而且大家其实可以仔细想想，其实之前的很多次，他都刻意隐瞒了我们许多的事情，就比如，我家里的指纹，就比如，我爸妈的dna，而且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每一个太阳光组合的人死亡之后。一向不出门的他都会消失一阵子。” “所以说，王舒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太阳光组合中的，老四？”莉亚惊呼，万万没想到就是自己平日里当成兄弟的人，居然才是最危险的那一个。 “那现在内存卡到他手中岂不是很危险？” “真正的内存卡被我藏起来了，等明天的事情结束之后咱们一起看。” “组长你就不怕王舒发现不是真的以后，展开下一步的行动或者是报复么？” 第一百三十五章 ，死了死了，都死了 “报复是一定的，发现……就不一定了，毕竟当时我就说了，那东西只我也刚刚收到，我们还没来得及看不是么，里面到底有什么，这似乎……不是我能做主的吧？檎” “总之不管怎么说，我都实在不愿意知晓咱们内部的奸细会是王舒，而且……他是局长亲自调遣的人，若是他真的是太阳光中的老四的话，那么我想问，老大是谁？是我们之前说的备受争议的西凉，还是……我们压根就想不到也依旧觉得根本就不可能但是年龄各方面都十分符合的……局长本人呢？” “王楠你为什么会提到局长？” 提到西凉已经让人觉得不可置信了，现在提到局长，那简直就是……让人无法相信的事情。 “理由很简单啊，第一，王舒是局长带来的，当初他说，王舒绝对没有问题而且很厉害，第二，林笑的身世，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无从而知，一切都是自己调查或者是听到奶奶以及局长口中得来的，我一直觉得许多事情发生的太过巧合了，比如奶奶刚刚拍摄到东西，然后就死了，比如奶奶刚死，局长就出现并且告诉了林笑这个消息，比如……他说的，跟你爸爸妈妈曾经是很好的朋友，既然是很好的朋友，那么好，按照局长当时的说辞，他说当时这件事情被他当时的领导给压制下去无法查探，那么之后呢？大家千万不要忘记。他现在是局长，若是想查，谁还能阻止他？而且既然死去的是自己的好朋友，而且死的不明不白，再加上他自己本身对这件事情就是持怀疑态度的，那么……为何要将这个案子搁置整整十年？” 王楠这话出来，大家都变得特别的沉默。林笑眉头紧锁，像是在思考。 “好，抛开这些不说，我还有一个十分怀疑局长就是太阳光组合的头人的理由。” “什么？” “是最简单也是最大的破绽，你们想，如果局长真心想查，那么这十几年，也不可能什么线索都没有，而且他当时说找不到林笑，那后来为什么又找到了呢？别告诉我真的只是巧合，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巧合？而且找到林笑之后，给她提供了工作却不告诉她她的真实身份，一开始的时候或许是因为他说的那样，因为担心林笑恨他，因为林笑不想知道当初的事情，那么后来呢？后来林笑找到了奶奶，而之后，林笑已经受到很多次的伤害，一开始不说或许可以理解为保护，可是一直不说，好吧，原谅我肤浅，我可可不这么认为。” 林笑抿唇，王楠的意思是，既然林笑能够找到奶奶，那么局长也照样可以，十四年前奶奶接到林笑的信的时候找不到林笑，那是因为她老了而且出国实在不方便，可是局长不一样…… “好了，想归想，我先下还有一个问题。”看着额众人沉默，张涛开口询问。“组长既然已经知晓是王舒，那刚才为何让他回去休息？不是应该直接抓捕么？魍” “之前因为没有证据，现在虽然有了，但是光凭借这一点也不足以让他坐牢，所以我想，林笑是想放长线钓大鱼。”没等林笑开口，王楠已经替她回答了。 “啥？” “王舒得到这个东西之后一定会跟向日葵联系，只要我们对王舒进行二十四小时实时监督，相信向日葵很快就能出现。” “万一……他们觉得里边的东西并不重要呢？” “要是不重要的话，当初就不会对奶奶动手，只是我现在担心的是，王舒……跟向日葵联系不需要见面，而且。如果他率先发现里边的东西是假的，那么……会不会直接取消计划，然后一直待在我们身边呢？” 林笑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四点，是负责监督王舒的人。 “对不起林组长，人没了。” “怎么回事？” “王舒回到实验室之后就睡了，里边一直没有传出动静，我们都以为他睡了，可是想着想着便觉得不对，因为他平时睡觉不关灯，我们敲了很久，没有回应，踹门进去的时候发现里边已经没人了。” “发现多久了？” “刚刚发现没多久，桌子上的茶还是热得，而且窗户上有绳子延伸到楼下，应该跑了没多久，已经派人去追了。” “不必追了。”林笑叹息，“因为追也追不到。”本来想暗中监视，没想到居然打草惊蛇，而按照王舒那种能够在警察局里边待那么多年都不被人发现破绽的人，又岂是他们能够追的上的？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记得王舒是有个女朋友对么？”林笑其实是在问在场的几人，“我记得曾经见过一次，是一个高高瘦瘦长得很漂亮的女孩，打扮很保守，似乎是……服务员。王舒之前说一直很感谢她这么多年对他不离不弃，虽然他几乎没有时间陪她也没给过她任何承诺。” “去吧他女朋友请到警察局坐坐吧。” 听到莉亚回答，林笑直接对着电话那边的人吩咐。 随即便挂了电话。 “好了。现在已经很晚了，现在大家就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别做，各自休息，我们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休息不好就会没有精神全力面对明天的事情，但是林笑此刻的要求变得十分的奢侈，因为刚刚睡下没几分钟，便又接到电话…… 这一次，是警察局中的值班员，他说，有大量不明身份的人闯进警察局，看样子是要营救观察室里边的人，警察局的大门他们进不去，但是他们的技术十分的先进，感觉会在不久之后立刻被攻陷，而此刻，已经将外围巡逻的两名值班民警挟持。 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来不及思考，几人立刻开车赶往警察局。 夏天的天亮的比较早，几人到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双方还在僵持。 远远望去，警察局大门口站着三个手持冲锋枪的男子，旁边的两名民警身上被绑满了炸药，率先到达的众人已经在五百米外拉了警戒线，示意百姓不要靠近。 来不及阻止，现场已经被多家电视台做了直播，因此，江城在一夜之间，不，应该说在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内，彻底沸腾。 “他们的要求是什么？”林笑开口询问率先到达的众人，“放了他们的老大，另外，准备好十五天的水和食物，需要一辆车送他们去机场，而且……要求买好去往澳大利亚的票。” “澳大利亚？”林笑惊讶，按理说他们应该回美国才是，可是为何会选择了另外的地方？ 准备这些倒不是什么难事儿，但问题是，只要准备了，他们一旦离开就再也抓不到，但是不履行的话，他们手上还有人质…… 这真的是一件难以抉择的事情。 林笑掏出手机，拍了照片之后发给顾衍，虽然美国时间已经是深夜，但是林笑觉得他或许有什么办法。 他们还戴着口罩和头套，除了那遮掩不住的大胡子之外，似乎一切都很保密。 顾衍很快就回了电话过来，但是林笑并没有接，顾衍便直接将几人的身份都给林笑逐一发送过来。 林笑坐在车里，看着手机，时不时的抬头朝警察局门口望去，他们在的位置有些远，甚至到了之后都不曾下车，所以，或许那些人还没有看到他们。 刚刚接到局长的电话，说是一切都等他来了再说。 所以，他们只能等。而且现在，也真的没有什么合适的办法。 顾衍说，他们都是警察，但是因为跟外国黑/帮有着密切的联系，多年前曾经被作为卧底的顾衍和林笑发觉，两人在要去揭穿他们的途中遭遇了埋伏，因此差点丧命。 而之后，因为受了重伤但是大难不死，顾衍辗转回了江城。林笑却被留在那边的医院中，当初他们都已经以为两人在那次事故中彻底死亡，便一直过着他们的安乐日子，直到林笑跟顾衍重新遇到，直到他们知晓两人居然还活着，为了不影响几人的前途，他们便到江城展开追杀。 看着这些消息，林笑的手指变得冰凉，所以说，他们之所以不会滥杀无辜，其实是因为他们本身还存在着警察的正义，他们要的，只是林笑跟顾衍死而已，因为只要他们死了，那些过往便无人能知。 值得一提的是，他们曾经还是十分要好的同事。 她问，“那为什么昨天的电话里边你没说？” “这些事情是到了美国之后才渐渐想起来的，也或许是我体内的药已经完全失效，所以我的记忆已经开始复苏，但是林笑，我到目前还没有查出他们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而我也只知道他们之间有些联系，却还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我本来想着，等一切都查清楚之后再告诉你，但是口说无凭，只是没想到，他们的速度会这么快。” 林笑靠在车椅上，目光看着远处剑奴嚣张的众人，心情也变得有些复杂。 她没想到自己在危险的时候，想到的第一个人是顾衍，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要面临这样的选择。 到底，是抓了他们，还是放了呢？ “你们的领导来了没？我们还需要等多久？”眼看天已经越来越亮，对方的人显然有些慌张，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是林笑他们都能够听到。 “王楠，开车绕过去，我们从后门进去。” 林笑再次见到所谓他们的老大的时候，他正靠着身后的椅子闭目养神。 “我就知道，第一个来的肯定是你。”听到动静，他睁开了眼睛，看到林笑的时候露出些许无奈的表情来。 “外边闹成这样，是你想要看到的结果么？” “可这不就是林笑你希望看到的么？只不过提前了几个小时而已。”他勾唇，笑容有些苦涩。 “你之前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 “哪个？” “你说只要我们放了大家，你就一个人抗下所有的罪责这件事情。” “我说过这话么？”男子摇头浅笑，“可是我已经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的代价就是，我们可以宣布抓人了？”林笑抱着手臂靠在他对面的墙壁上，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十分的认真。 男子闻言，眸光终于变换，“什么意思？” “你看看这个就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林笑打开手机，将几人的资料翻出递给王楠拿给男子看了一眼，“你之前之所以想认罪，是因为你不想牵连了另外将你当成兄弟的人，可是现在你不想认罪，是因为你觉得他们既然挟持了民警，那么我们就一定会乖乖配合，等你们拿到想要的东西或者是出了江城之后，你们就可以暂时高枕无忧，你以为你们现在有了筹码可以拼搏一次，但是再差的结果也不就是死，而且，运气这种东西谁知道，万一你们赢了呢。” 男子眼神不断变化。 “可是你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哪怕你们戴了头套做了十分专业的掩护，但是我们还是将你们的身份查了个彻底，你们都是有家人的人，我不担心你们跑。而且… 林笑嘴角轻扬，“王楠，翻到下一张。” 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男子眼中所有的害怕都立刻显露，“而且你看，你没有想到的事情显然很多，你没想到我们速度那么快的原因其实是因为顾衍已经恢复记忆了，而你们国家，现在已经对你们五位。哦，不，除去之前死了的那位，还剩下四位进行通缉，所以其实就算你们逃了，那又能怎么样呢？你们的家人真的都不要了么？你们真的忍心让你们的老婆孩子一辈子活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中，真的忍心，就这么逃一辈子，再也不回去？或者有朝一日你们东山再起，也可以重新计划杀了我跟顾衍，但是你想过么。我跟顾衍死了并不要紧，但是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微不足道的，所以，饶是你们东山再起，你们也抗衡不过全球的警察不是么？” 一早就知道林笑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姑娘，所以她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当然，林笑说的话本就真真假假，而那张通缉令更是假的，只不过再收到顾衍发过来之后，想了片刻便得出了这个结论。 她确实应该从这人身上做思想工作，只要这人放弃，其他人就犹如一盘散沙，而且他们这般明目张胆的前来救人，那就说明他们对眼前这人是足够的尊重和看重，既然这样，那么…… 她说的话他们或许不会听，但是这人说的，他们一定会。 男子垂头，看上去十分的烦躁，而这个时候，局长已经到了。 林笑听到外边的人拿着喇叭再说话，其中一个就是局长说，只要不伤害人质，他们的要求会回满足。 男子没有说话，林笑也不曾说话，审讯室变得异常的安静。 良久之后，男子才重新抬头、 “带我出去。”他说。 林笑点头颔首，亲自将枪放在了男子的头上。 他们出去的时候引起了很大的***动，局长甚至吩咐林笑别乱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她林笑今日不打算听从局长的话，她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很久了，私怨也罢，恩仇也罢，她就算是今日死在这里，她也要让这些人全部留下，放他们走，那真的只是说说而已。 “老大。”外边的人情绪很激动，隔着防盗门，手中的枪对准了林笑，却仍旧还有一人对着地上的两人，“林笑，若是伤了他一根头发，我就立刻引爆，我要你们全部为大哥陪葬。” “没想到你的中文也不错。”林笑噬笑，重案组的几人跟在她伸手，手中的枪对准对面的人。 “说吧。”懒得理会他们，她直接将枪在男子头上敲了一下，这一次，男子出乎意料的配合。“不要反抗了。”他说。三人惊诧，像是不明白男子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们每个人的身份她都已经知道了，顾衍已经恢复记忆，而且现在。美国已经下了通缉令，我们回不去了。” 几人沉默，片刻之后才开口。“不管能不能回去，今天，我们都要把大哥救出去。” “别闹。”男子的声音并不大，却透露着那种属于上位者的威严，“那些事情本就是我一人做的，这么多年你们时时刻刻护着我，我已经很感激了，现在……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我相信，不管是回去还是在这里，你们都不会死。” “大哥，我们不怕死，更何况……”那些事情明明就是我们一起做的，怎能你一个人背呢？ 但是后面的话被男子强行打断。“你们不怕死，难道我就怕了么。只是你们为家人想过没有？”闻言，几人面露难过，但是依旧很坚定，他们当初可是发誓了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现在到了关键时刻，他们不能这么懦弱。 “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们都不能死，但若是必须要死一个人的话，那么。我希望你们能够帮助我好好照顾我的家人，然后，好好的活下去。” “大哥。” “当年那件事情本就是我的一念之差，若不是因为自己做了错事，现在也根本就不需要撒谎甚至做那么多的事情来圆，可是我从未忘记，作为警察的职责，我确实错了，你们跟着我的这些年我真的十分感激，但是兄弟们，到此为止吧。” 这话说完，他像是难过，直接就垂了头，站在警察局门口的三人表情也十分的落寞，就在这个时候，男子突然抬头，一把踢开林笑抢了她手中的枪，然后……眨眼间便朝着自己头上打去。 鲜血四溅，一切快的来不及反应，而林笑被猝不及防的一脚，直接就趴在地上起不来，而就在这个时候，场上枪声不断，待众人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四处都是浓重的血腥味。 特警蜂拥而上，立刻就将受了伤的两人抓住，而另外一个，当场死亡。 王楠和张涛开的枪都避开了要害，只是将打在手上或者脚上，但是还是有一个人死了。那一枪，王楠看到是对面楼上的狙击手开的。直击要害。 林笑撞在楼梯上，额头被再次撞击，晕沉了片刻之后直接陷入昏迷。 隐约还能听到无数的呼喊声，似乎有王楠的，莉亚的，张涛的，局长的，似乎还有……杰克的，更甚者，她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 是西凉，还是顾衍？ 她来不及分辨便已经处于死机状态。 顾衍，是你回来了么？ 我好想你。 林笑觉得此生最悲催的事情，就是几乎只要每次出任务的时候她就一定会受伤，而且自己似乎有了一副林黛玉的身子，总是动不动就处于昏迷状态，她想，她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丢人的重案组组长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青春中最惬意的时光 事实上，林笑只是出现了幻觉，这一次，顾衍没到，西凉也没到。只是收到顾衍的短信轰炸和电话。不过，因为她在昏迷中，因此电话是王楠接的。 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想下午，重案组的几人都守在她身边，是熟悉的医院没错，只是西凉一直不在。 院长亲自来过了，不过当王楠问及可否让西凉前来帮忙的时候，得到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西凉博士出差了，最近都不在国内。” 话虽然这么说，王楠给他打电话却一直处于关机状态魍。 到底是察觉到风声逃了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不得而知。 醒来之后没有看到西凉，林笑似乎一点也不意外，甚至都不曾开口询问。 “我这是怎么了？”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林笑再也不会觉得自己经常晕倒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了，身为警察，她还是比较了解身体上的各个部位的，虽然被撞到或者是直接砸倒会让身体虚弱的人晕倒或是昏迷短暂的时间，但是长期以往怎么都不正常，再者……她每次做梦的时候都会特别嗜睡，而且还属于那种睡下去怎么读欧叫不醒的类型，所以她想，她之所以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会不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呢檎？ “大夫说在你的大脑中发现了一些可疑的东西，那东西压制了神经，因此造成你经常昏迷，而且……医生说那伤痕应该是在很早之前留下的。” 林笑敛眉，除了第一次受伤，她之后每一次都是西凉亲自接待的，但是第一次因为不曾伤及头部，因为并未检查。 之后，西凉说没事，她就信了。 可是很显然，这一次他不在，而王楠居然跟她产生了同样的观念，因此才会让医生为她做全身检查，结果…… “要手术么？”她问。 “不知道么，医院的专家已经去开会讨论了，他们说……” “我活下去的几率很小么？”不等王楠开口。林笑便已经沉声开口。 但是除了低沉一些，她的情绪居然十分的平静。 “你想太多了。”王楠接话，“并不是说很严重，只是他们在你体内查到一种现在还难以分辨的东西，据说……是有人在很久之前注射的，而且那东西，或许才是造成你失忆的关键，而大脑中的东西，只是会让你的身体变得很差经常晕倒而已。” 这或许是很好的答案，林笑不由自主的呼了一口气，本以为自己早就已经看淡了生死，但是真的听到自己暂时安全的时候，其实心里边还是很庆幸的。 但其实她之前看过许多大脑有了东西需要开颅的手术，存活下去的几率，并不是很大。 “顾衍给你打了电话，知道你受伤之后很着急，他说会在三天之后回来，然后，在这段时间中，你千万要照顾好自己、” “哦。” “林笑，你不问西凉为何不在我不觉得奇怪，但是为什么顾衍三天之后才能回来你也一点也不好奇？” 林笑扯唇，听到这个消息吧，心中固然还是有些小期待的，她之所以这么冷淡，也不是因为觉得自己的身体太差不想拖累他这样这么伟大高尚的理由。她想，她终究是个俗人，哪怕知道自己真的要快死了，那她最后的时光也希望能够跟最爱的人一起度过，更何况现在一切都还未成定局。 之所以不问，是因为她知道，按照顾衍对她的喜欢程度，若是知晓她病重一定会回来，而之所以不回来，那也肯定是因为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了。 “那么，王楠你知道为什么吗？”架不住王楠炙热的眼神，林笑只得努嘴随即问了出来。 “顾衍知道你的身体情况之后十分的担心，他去找了美国最具权威的脑科专家，那人要在三天之后才有时间跟他一起回来。” “啊？”林笑的嘴唇从波澜不惊变成o型，她看着王楠，似乎是在确认。 她原本以为，顾衍之所以回不来，是因为之前那个案子还没了结，却没想到，居然是为了她。 “林笑你知道么，曾经的很多时候，我总是在想你的命运。”闻言，林笑挑眉，实在不知道像她这么悲催的命运到底有什么可想的。 但是王楠接下来的话就直接给了她答案。 “我一度觉得你是这世间最可怜的人，但是现在看来，所有的可怜背后其实都包含着一段幸运。” “嗯？” “你是这世间一抹奇葩的存在，是最可怜的人，却也是最幸福的。”他说，“单独拆开来看似乎并不是很好，毕竟这看上去都特别的极端，但是只要放在一起，便是这世间最好的命运，你是不幸的，还那么小就失去了父母，却因此收获了一份难得的经历，因此你比任何都要成熟。” “但同时，你又是幸运的，有西凉那样的男子全身心的爱着你，有顾衍这个愿意为了你放弃自己的生命，还有……” “还有什么？” 王楠抿唇，本想说你还有我这个愿意为你上刀山下火海的骑士，但是想着这话说的多了就会变成一种负担，因此便强行忍住了。 “没什么。”王楠启唇，“虽然我们现在都在怀疑西凉接近你有其他的目的，但是林笑，他对你的爱是真的，这一点，我看得出来。” 林笑点头，她也看得出来。 “所以我想，若是将来我们真的成了敌人，那么林笑，得饶人处且饶人。” 王楠一直觉得，就算这些事情的背后，那个捣乱或者是从中作梗的人真的是西凉，那么在他看来，西凉也绝对不会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他这么做，定是有苦衷的。 但是他从未想过，像西凉这样的男子，他要么不犯罪，但若是犯了。那就绝对不留后路，而且林笑觉得，在他的目的没有达到之前，他不会就这样离开。 病房中很快就变得空荡荡的，王楠说完那话之后就去给林笑弄吃的了。莉亚跟张涛确定她没事之后便也回了警局。 林笑靠在身后，枕头被加高，她坐着就能靠到身后。 她想要闭目养神，表情却不可压制的变得十分的悲凉。 也是这种时候，她才敢将自己的脆弱全都释放出来。 她缩着身子，本想抱住自己的腿，但是肚子上还是火辣辣的疼，因此便只能弓着身子。 她重新睁开了眼睛，看着窗边不断飞过的小鸟，感受着微风，看着外边炙热的太阳…… 这次昏迷，她又做梦了，这一次的梦境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和美好。 她梦到自己的校园时光，梦到上课中的顾衍给她传小纸条，然后两人被老师之间赶出了教室。 她们被罚顶着书本贴墙站。 “喂，有什么话不能下课说么，非要上课的时候？”那时候的林笑十分的肆意妄为，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恶狠狠的盯着顾衍。要不是因为头上顶着书本不能随便动弹，估计她会直接一脚就踢出去了。 那时候他们刚刚认识没多久，脸上稚气未脱。 那么的年轻，却是……活力四射的样子。 刚刚上警察学校的她力气还很小，这么顶着厚重的三大本法学书实在是慎得慌。 听到这话，阳光的大男孩突然就笑了，伸出大长手将她头上的书本一扫而光，林笑吓得朝四周望去，还好没有被老师发现。 这才悄悄的活动了一下已经酸麻的脑袋。 “这样不就好了么，这节课这么的枯燥，反正你也不想上，我只是成全你啊。” “哼，明明是你自己想出来吧，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样子？” “不管是谁想出来的，总归目的是达到了对吧，而且现在两人作伴也不赖啊。” “这倒是。”林笑娇俏的点头，头上没有了书本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不对啊，你别想转移话题，快说纸条上到底写了什么？” 顾衍眼眸一闪，一张俊脸瞬间涨红，声音都变得极其不正常。“没什么啊，就是问你下课之后想吃什么一起去。你知道的，全校也找不到几个中国人，而我们两的口味又难得一致的相似。” 林笑狐疑的眯着眼睛，她想，一定不会是顾衍说的这么简单，因为他们本身就天天都在一起吃饭。 “不对，要真的这么简单的话，老师的表情就不会那么的……嗯，怎么说呢，感觉特别不正常，所以我猜想，一定是你写了什么特别不要脸的话了。” “我喜欢你。”顾衍突然说，林笑啊了一声，好半天没回神。 “你说什么？” 只见男孩突然就伸手将头上的书本都拿掉，然后伸手将林笑圈在胳膊之中。“我说，我喜欢你，是不要脸的话么？” 记得那日阳光特别好，少女的脸印着阳光显得特别的柔软，脸颊在听到这话之后也彻底变成了绛红色，她踟蹰着，半天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 而原本还有些紧张的顾衍在看到她这个模样之后，突然就变得大胆了许多。 “林笑，本想通过纸条告诉你的，毕竟我这么害羞，但是既然现在连老天爷都觉得我应该亲自说出来，那么我现在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喜欢你。所以林笑。你要接受我的追求么？” 林笑的脸颊红扑扑的，她僵硬着身子靠在身后的墙壁上，整个人都像是失去了思考能力，全身的关节也像是失去了活动能力，她站在那里，全身变得僵硬、 她想，她真的是从未见过这样的男子，明明自己已经害羞的要死，却还是能够一本正经的说出这样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最主要的是…… 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居然还恬不知耻的自恋了一番。 因此。她极为诚实的点头，她想，这个样子的顾衍，确实不要脸。 然后，她看到少年完美的容颜一点点靠近，薄而性感的嘴唇对着她就吻了下来，最后，落在她的额头。 “啊、”林笑摇头，突然就觉得好心酸，明明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她却忍不住想哭。 顾衍，真的就是那个少年啊。 是她梦中的少年，耶是生活在她青春年岁里的少年。 他在那么早就出现在她的生命中。 然后……又猝不及防的消失、 再次遇到，便只是陌生人。 可是为何她会没有认出他呢，他分明好早之前就已经确定的说，她林笑的曾经的男朋友是她了啊。 啊啊啊啊。 她真是愚钝，怎么会把这么特别的少年错认成西凉呢？ 她有些烦躁的掏出手机，编辑了好半天的信息也被一不小心就点了删除。 啊啊啊啊。 她真的是烦躁到无以复加，却没想到一个不小心就将电话拨了出去，等发现的时候电话已经被接通，而她，还处于疯狂的嚎叫中、 顾衍本身是很担心的，毕竟林笑的声音叫的有些惨，但是仔细想想之后，便稳定了，他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睛，想象着此刻的林笑是个怎样的娇俏模样，突然就笑了。 而林笑，就是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才回神的，她猛地朝丢在一侧的手机上看去，在看到上面显示已经通话三分钟之后吓得不轻。 “你什么时候打来的？”她一把抓起电话。动作急促以至于扯动了肚子上的伤口。 “嗯，貌似是某人梦游给我打过来的。”顾衍轻轻一笑。 闻言，林笑恨不得给自己一大巴掌，“现在你那边是半夜吧，要不你先睡觉，我就是一不小心按出去的。” 林笑这般说着的时候已经准备挂电话，被顾衍的一句，“我不困给制止了。” “那不困的话，你想干嘛？” “笑笑，王楠告诉你了么。我很快就回来了，所以，你准备好要嫁给我了么？” “别告诉我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睡不着？” “对啊。”面对林笑的直接，顾衍哑然失笑，倒也不说谎，但是很快就岔开了话题，显然是在帮林笑缓解情绪，或者，也是为了不让林笑做逃兵挂了电话。 “之前的那个案子……嗯，这边的负责人说直接转给杰西全权负责，至于我这个已经不是警察的商人，已经自由了。” “嗯，你现在确实已经不是警察，所以也确实不适合插手案子，今天局长也跟我说了要将这个案子直接移交过去，想想也是，毕竟不是我们国家的人，我们没有多管闲事的必要。” “嗯，医生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等他结束明天的手术安排一下事情，我们很快就回来。” “所以顾衍，如果说我之所以失忆是因为体内有东西，那么你呢？你也是么？” “没错。昨天约他见面的时候他已经对我做了一个初步检查，我们两个的症状差不多，但是我的分量显然少了许多。”林笑点头，随即便接着问道、 “那么，你的腿怎么样了？”那天她虽然急急忙忙的挂了电话，但是隐约听到砸到的声音，只是那时候事出紧急，而她自己又在较劲儿便没有回过去，但是她心里，却一直担心着。 “放心吧，已经完全恢复知觉，医生说休养一阵子就可以做康复训练了。”顾衍微微一笑，像是欣慰她还记得。 “那就好。”林笑终于呼出一口气，“顾衍，我昨晚又做梦了，我梦到我们的曾经。” “嗯，梦到什么了？” “梦到你说喜欢我，梦到你跟我一起罚站。” “嗯，这个……我记得。” “我还梦到我们……”林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因此没有注意到顾衍说的这句我记得。 “还梦到我们什么？”许是刚刚睡醒，顾衍的声音低沉而且温柔，那种通过电话传达到林笑耳中就变得十分的……酥痒，听到顾衍的问话声，林笑突然就彻底红了脸，脸颊火辣辣的，就像是之前顾衍亲吻过的感觉一般。 “哎呀，不说了，很难为情的事情。”林笑纠结了片刻，然后并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而且这种事情，确实不太适合说出来，毕竟……虽然她爱着顾衍顾衍也爱着她，但是他们终究没有成为男女朋友并且除了亲吻之外便没有肌肤之亲，所以……真的很难为情。 顾衍却像是完全了然了一般。语出惊人。“笑笑是梦到我们……一起睡觉了吧。” 林笑瞬间就被炸得外焦里嫩，她惊讶得不能合嘴，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是的，除了之前的那个梦，林笑还梦到自己跟顾衍在一起滚床单了，顾衍说的话稍有停顿，因此她知道顾衍说的一起睡觉跟她梦中的是一个意思。 她本以为这只是一场……咳咳，春/梦。 只是梦中的场景太过于现实，现实到仿似能够感同身受一般，因此，她才会不由自主的就说了出来。 “因为，我也经常做这样的梦。” “……”这一次。林笑彻底的就失去的言语功能，像是震惊，又似乎是骂一句流/氓，但是分明自己也做了同样的梦，因此在这一刻，连骂人都变成了一种……纠结。 不等她说话，顾衍便接着说道，“笑笑。这些都是真实的，我们曾经，真的已经……一起睡过，而且，无数次。” 林笑眨眼，硕大的泪珠幡然滚落。“顾衍。你恢复记忆了是么？” “没有完全恢复，但是很多事情都已经记得了。”他说，“来到美国之后，走在学校里边，或者是这里的大街上，我眼前总是会浮现出昔日的场景来，我想，我确实已经快要完全恢复了。” “西凉，我们认识的人么？”完全不必询问，其实林笑已经有了答案。 “认识，他确实我们一个学校的，而且似乎跟我们关系还不错，但是至于为什么我们后来会变成现在这样，我并不清楚。我想，这或许就是还没恢复过来，但也是最重要的东西吧、” “顾衍……”林笑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我其实……好害怕、” 只是一句话，顾衍的心瞬间就软得一塌糊涂，他恨不得将林笑一把扯过抱在怀里，可是他们现在隔着千万里。 “我知道，我知道。”除了感同身受，似乎再多的言语都是累赘。 “笑笑，我知道你一直都是洋装坚强，但是你放心，我跟你保证，所有的事情都会过去，我们，一定都会好好的。” “好。” “笑笑。抱紧被子，你就暂时将被子当成我，我很快就回来。” 林笑当真这么做了，但是那种孤独而且需要顾衍的怀抱的那种感觉竟然是那么的清晰。 “好，我等你。” 王楠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样子的林笑，他默默的将饭菜放在一侧，然后直接抱住了林笑。 这一次，谁都没有拒绝。 王楠是私心想抱一下她，林笑是刚好在这个时候需要一个拥抱，朋友的也好，闺蜜的也罢，同事的……也行。 第一百三十七章 ，只在要一份简单的生活（大结局前夕） 林笑只在医院待了一天就已经出院了，医生说她现在身体太弱不适合做手术，因此暂时回家调养，待身体恢复的差不多再回来。再加上顾衍说会很快带着医生回来，所以她没必要一直在医院呆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王楠已经成了她的专用保镖兼司机兼管家，吃的住的，这人都会安排妥当，外出的时候更是时刻跟在身边。 不过，不管是办案还是干嘛，林笑似乎也已经习惯性的带上这个小兄弟。 路边枫树的叶子已经渐渐变红。林笑感叹，炙热的夏天终于要过去了。 所以…魍… 秋天会是一个很美好的日子吧。 “有西凉跟仓鼠的消息么？” “还没有，不过你放心，四处都已经做了严密监控，只要他们出现，我们立刻就会收到消息的。檎” “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真的已经太差了，因此林笑只要稍微活动一下就觉得有些累了。 她懒洋洋的靠在身后，默默的在心中盘算着顾衍回来的时间。 秋风吹过，王楠将放在车中的外套给林笑盖上，这才转身开车、 林笑眯着的眼睛彻底睁开，“你这么体贴，很多时候，我总是会忘记你比我小好几岁。” “事实上我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比你小。”王楠皱眉，似乎不太喜欢林笑将他当成小孩子，一丝一毫都不愿意。 “那以后换过来吧，我叫你哥哥。” “别闹。”王楠皱着的眉头越发的深了，他本是想生气的，但是看到林笑眉眼弯弯的样子，心情也突然变得很好。 “林笑，等这个案子彻底结束之后，你就不要当警察了吧。”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但却是他经过深思熟虑的东西。 “为什么呢？”王楠开车很稳，技术也非常好，他似乎对车子十分的了解。 “生命总是无比脆弱的，我觉得之前的这么多年你已经风风火火的过了，那么以后，你需要的是安安稳稳。” “嗯。”依旧是很浅淡的回答，林笑觉得，王楠说的，其实还是有些道理的。“没有记忆的时候把，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木偶，总是麻木而空虚的过着每一天，后来认识了你们，我的生活突然就变得有滋有味的，其实你说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每次只要萌发退意，便会有另外一个声音提醒我不能放弃。”林笑的话看似简单，但是王楠却有着深刻的理解，他想，那是一种叫做责任的东西，因为身上肩负着责任，因为身上带着太多人的期待，所以他们的命，也就变得不是他们的，就像林笑曾经说过的，他们先是警察，才是自己。 这个话题似乎有些沉重，所以王楠不知道应该如何接，他静静的开车，模样十分的认真，干净的侧脸就像是定格在车窗上一般。 明明只是二十多岁的年纪，他却已经变得如此沉稳。 她突然好奇，这样的男子，他未来会是怎样的一副光景。 “那么你呢，如果重案组解散或是我离开了，你有什么打算？” “我啊……还没想好，或许会回家接手家族生意，找个适合的姑娘结婚，也或许会找个时间充足的工作，多抽空陪陪家人，也或许会继续我的英雄梦，谁知道呢，但是我想，或许回家的几率比较高吧。” “第一次听你说想要陪伴家人。”林笑眯眼，阳光慵懒的照在身上，整个人都变得十分的温暖。她刚刚接到局长的消息说是要让王楠跟着她的时候曾经简单的了解过王楠，但是并不深入，仅仅停留在他跟家人有矛盾并且一个人生活这样的概念中。“不过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家到底是做什么的。” 林笑对王楠其实好奇很久了，他自己买了房，她去过他家，那是江城市中心的一栋两百多平的别墅，车子也是他自己的。 重案组的工资虽然很高，但是距离两年就买车买房还是有着一条难以跨越的鸿沟。 而且从他的谈吐中其实也能够看得出来，王楠是一个十分有生活情调而且很优雅教养很好的男子。 “做石油的。” 王楠的声音云淡风轻，林笑却突然就睁大了眼睛。 但其实这个答案，在她的意料之中，也可以说在意料之外，她猜到王楠的生活不会差，家里的条件也不会差。 她拉了一下衣服，将自己的肩膀盖住，可能是因为天气真的转凉，也或许是因为身体实在太差，只是这么坐着她已经有些微微的冷了。 衣服上边似乎还带着些许汗味，这是一种能够让人安心的味道。林笑开口，这才接着说道。 “江城有个一枝独大的纵横集团，旗下涉及的产业遍布整个国家以及国外，涉足的行业多达数十个，而在纵横之后，王氏的石油，叶家的酒店，以及李家的房地产，这三大企业算是江城一个三足鼎立的存在。”看着王楠依旧淡然的表情，林笑接着说道，“我早就猜到你的家世不简单，倒没想到你居然是石油大亨的儿子。” 闻言，王楠笑了，但是笑容中带着一些苦涩。 “我爸爸一直反对我做警察，更加不允许我有自己的梦想，我从小的所有生活在我三岁那年已经被完全规划，要走的路，上的学校，做的所有事情以及培养怎样的兴趣爱好。” 林笑眯眼，据说她的身世也是不错的，但是她觉得自己的爸爸妈妈绝对不对这般限制她的自由。 “但是我喜欢赛车，喜欢像许多优秀的人一样站在危险的巅峰，小时候也总是喜欢看警匪片，总觉得警察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群。” 林笑点头，或许许多的男孩子在很小的时候都会幻想自己将来会成为拯救地球的英雄，而王楠，只是将梦想渐渐变成了现实而已。 “成年之后我第一次跟爸爸妈妈聊天，也说清楚了自己的理想，本以为思想开放的他们一定会支持，却没想到我的人生在十八岁那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你爸妈……不同意是么？” “何止是不同意，我都一哭二闹差点三上吊了，但是他们依旧不同意，他们觉得，若是我不听从他们的安排，那么我这个儿子，有跟没有是一样的。” 闻言，林笑讶然，“那么，然后呢？” “然后我就违背他们的意愿独自离开家，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跟家里闹得不可开交。” “我是独生子，他们对我的期待很大，也是因为这样，我总是觉得自己生活充满了窒息感，家里反对我做这些事情，断绝了我的所有经济来源，也曾向媒体宣布跟我断绝父子关系。” 林笑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语言功能，她张大嘴巴看着王楠，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曾经十分的自负，觉得没有了他们为我也能过得很好，毕竟我有数不清的朋友，那些人可都是跟我交情很好的，甚至还经常信誓旦旦的说愿意为我上刀山下火海。只是很可惜，很多事情，一旦真的发生，友情这种东西就会变得十分的脆弱，自从知道我跟家人断绝关系之后，我昔日的好友也都因为我的落魄陆续跟我淡化了关系。” “我去打工，但是因为没有工作经验而且太过年轻被好的企业拒绝，但是我这人吧，有时候倔起来真的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越是这样的时候，我就越不想低头，在屡屡被拒绝之后，我去了餐厅端盘子洗碗扫地，终于赚够了我去国外的路费。” 林笑听着都觉得心酸，更别说当时只有十几岁的王楠了，他当时，会不会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晚上，悄悄的躲在被子里哭呢？ “其实，我在求学的那些年，一直都是靠自己勤工俭学维持生活以及学费。到毕业的时候我打工的钱已经足够我过上不错的生活，而且我也用这些年的时间练就了不少的本事，工作也从洗碗工渐渐变成了企业高管，毕业的那年被很多家大企业破格录取，但是t去还是回来了。” 王楠说的云淡风轻，林笑却难得的理解他这话背后的幸苦，身在异乡，没有家人朋友，什么心酸的事情都一个人如数咽下，若是不亲身经历，一般人根本就难以理解，若是他的家庭条件不够好的话，或许这些适应起来还能稍微轻松一些，但是他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豪门少爷。 “我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信念让你回来的。”是想证明给爸爸妈妈看看他们的儿子有多优秀，还是想让曾经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刮目相看呢？ “在我跟家人没有丝毫的联系的这六七年，我真的很想念他们。” “虽然一直没有联系，但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始终都是存在的。刚才也说了，我特别倔，我觉得就算想想念但是我自己的信仰还是不能打破，我要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我可以，然后……我要光明正大的站在他们面前跟他们相认。” 林笑点头，王楠的回答已经证实了她的猜测。 “你做到了，现在的你很优秀。”这是由衷的赞叹，虽然……虽然这种思想在自己看来并不是那么成熟，但是王楠还年轻不是么？ 他还有大把的时间，她想，总有一天，王楠也能够理解她经历了许多次的生离死别之后才懂得的东西。 “嗯、”王楠点头，不可置否，但是表情却是那般的心酸，“但是林笑，现在回过头来想想自己这么多年的任性，看看爸爸妈妈渐渐老去而自己无能为力，才发现自己曾经多么的自私，为了自己那所谓的信仰狠心离开他们这么多年，让他们活在孤独中，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让爸爸妈妈整天为自己提心吊胆，这是……这是最不孝的事情。” 林笑讶然，但是转瞬就笑了，刚才还觉得王楠肤浅，但其实，他真的已经足够成熟。 “其实我现在才发现，父母的愿望真的很简单，他们只希望拥有一份简简单单的生活，也不希望你能够真的有多大的成就，他们只希望，你能够健健康康的，能够早点成家立业，能够有时间的时候多回去看看他们而已。” 王楠说，“自己的信仰跟爸妈的老去，真的太微不足道了，而现在，我已经自私了那么多年，该英雄的也英雄了，也拯救了不少的家庭和生命，梦想也算是都实现了，所以往后，我需要做的是多陪伴他们，让他们放心，我现在最需要的，是拯救我自己的家人。” 林笑点头，“不管怎样，如果这是你的决定的话，我一定举双手赞成。” “嗯。”王楠侧头，看了一眼外边的夕阳，只觉得无限好，“林笑，据说香格里拉的雪很美，你去看过么？”话题转的太快，但是林笑反应也是很快的。 “嗯，去过。”林笑点头，突然就想起自己曾经给顾衍写下的那句话，那是……藏语中的，“你那么善良，总有人陪你骑马喝酒走四方”的意思。 当时她回头的时候看到顾衍坐在窗边的背影是那么的寂寞，这句话也是突然冒出来的，只是没想到，顾衍会将那句她胡说的，“面朝阳光，春暖花开、”设置成签名，而且一用就是许多年。 但是现在想想，顾衍那么聪明的人，他或许早就已经猜到或是知晓里边的意思了吧？ 这么想着，林笑便将手机拿了出来，她突然想看看顾衍有没有新的动态。 “你真的去过？”王楠显得很惊讶。 “嗯。在上班之前去了一次。” 她回江城的时候就先去了一趟云南，只因为听说那边有着十分神秘的女儿国摩梭文化，有着四季如春的春城美景，有着天龙八部中最最漂亮的神仙姐姐，还有着像喀斯特地貌的石林和温度十分高的火山之都腾冲，最主要的是，还有人间天堂香格里拉和艳遇之都丽江…… 想想那些美食和美景，想着那个山美水美人更美的地方，就总是想过去看看，于是……她真的去了。 那是一个，能够让思想腾空，能够让自己……忘记烦恼的地方。 “听说在云南可以在同一个季节内体会到四季的交替，是这样的么？”听到林笑说去过，王楠瞬间就来了兴致。 “我去的时候是夏天，从昆明，丽江，大理最后到的香格里拉，确实像是从春天走到了冬天的感觉。明明这边还是春暖花开，那边已经冰天雪地了。而且最神奇的是，山下的时候山花烂漫，山上已经很冷并且会有那种缺氧的感觉了呢。” “听着就很美，有生之年，我也一定要去看看，还要带上父母，去看看那传说中的最接近天堂的地方。” “嗯。”林笑点头，然后就听到王楠说，“好了，你口中的美景确实不错，但是现在，你大病初愈，我觉得应该带你去吃点好吃的。” 江城是沿海城市，这边有着最正宗的海鲜，而王楠带林笑去的地方，也是这附近最美丽的沿海餐厅。 眼看美味近在眼前，林笑突然就觉得味蕾打开，瞬间就觉得饿了。 只是她没想到，危机来临的时候，一切都是那么的猝不及防。 还没看到顾衍的动态就先接到杰克的电话，他的语气十分的急促，是问她在哪儿，当林笑说了地址之后，他说叫她别乱跑，他很快就到。 只是很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距离餐厅五百米的地方，林笑突然闻到车子里有奇怪的味道，好在两人身手不错，因此在炸弹爆炸的前几分钟逃离了车子。 之后，便有无数的黑衣人朝着他们袭来，手中的枪支弹药不计其数，两人拼命闪躲还是不可避免的受了许多伤。 “怎么办，根本就没有躲藏的地方，我们根本就熬不到援军来的时候就被射成马蜂窝了。” “你……游泳技术怎么样？”林笑大声喘气，看到海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 “还行。”王楠点头，已经明白了林笑的意图，虽然现在两人身上有伤，下水感染的几率很大，但是跟命比起来，这些都显得哟徐微不足道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非常有默契的朝着海里边跑去，好在离得本就不算很远，两人压根没有多想就直接跳了进去。 林笑看到，顾衍让保护她的那些人已经尽数倒地，眼里闪过无数的愧疚，但是眼下情况危急，她连思考对策或者是抱歉的时间都没有。 “你明明说过……不会赶尽杀绝的。”看着已经受伤并且朝着海边跑去的林笑，稍微远一些的总统套房中，西凉一把捏住对面的男子的脖颈，男子背对着，因此看不到他的脸，但是从背影上看来，年纪应该很大了。 “林笑的记忆已经渐渐恢复，她若是不死，你绝对活不了。” 若是顾衍或是林笑在的话，定能给听出这人的声音就是顾衍的爷爷没错。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你插手。” “西凉，你可真是天真呐，依照林笑那样的性子，一旦她恢复记忆，你以为，你们还会在一起呢？更何况。她喜欢的人，自始至终都是我那宝贝孙子。” “让你的人立刻撤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处理。” “来不及了，我下的命令是，不死不休。”男子眯眼，更何况，本就不是他想帮西凉，只是刚好他也不能放过林笑而已。 “该死。”西凉眼睛射出危险的光芒，一下将男子丢开，已经疾步朝外边跑去。 男子后退一步，随即堪堪站住。 仓鼠看了一眼老人，也快速迈开脚步离去，但是他的唇角，一直洋溢着笑容，只是一个劲儿朝前跑得西凉不曾看见。 没错，合作是仓鼠暗中决定的事情，也是他暗中给顾老爷子传递了消息。因此此刻才会有这样的一幕。 而西凉，事先并不知道，诚然，高傲如他，又怎会放低姿态跟这人合作呢。 今天早上接到仓鼠的电话，说有一份特大的礼物送给他。 来到这里的时候就见到了这人，在知道林笑会来这里的时候，他已经来不及阻止，因为林笑已经出院并且跟王楠朝着这边赶来。 现在，看着林笑受伤而且奋不顾身的朝着海里跑去，他的心都被提了起来。 老人终于转身，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被西凉揪皱了的衣领，鹰一般的眼睛紧紧的望着乱作一团而且死了许多人的海滩。 眼中折射出危险的味道。 孙子啊，几年前不允许你跟林笑在一起，现在也依旧不可以。 几年前能够让你们生离死别而且分别整整三年，那么现在，我就有本事让你们分开一辈子。 孩子，别怪爷爷心狠，若是不狠心，你……又怎么能安稳的坐拥纵横这片江山呢？ 第一百三十八章 ，最爱你的人是我（大结局2） 不说曾经那些已经烟消云散的过往，就是……我们顾家的儿孙，也一定不能有任何的弱点。 否则偌大的产业，你怎么扛得下来。 而爷爷啊，已经是半条腿入土的人咯，总不能为你遮风挡雨一辈子吧。 “管家，今日来这的人，谁也不要放过。”他沉声吩咐，声音中不带一丝的情感。 “是。”听到这话的管家立刻就转身出去，因此，门口的西凉和王舒被堵住了髹。 “让开。”西凉的表情十分的冷酷，身上似乎带着某种与生俱来的残忍，他嘴角噙着血，像是立刻就会要了这些人的命一般。 王舒眸光微闪，之所以跟老爷子合作，不过是希望早点看到林笑死而已， 他想为死去的同伴报仇，但是他又不能违背西凉的意愿，而且他清楚的知道，西凉，他是绝对不会杀了林笑的蠹。 只是现在看来，老爷子显然不想让他们活着走出去。 看到这样的情况。王舒并不觉得后悔，他死不死没关系，主要是已经确定老爷子不会放过林笑，这就够了。 “杀出去吧，大哥。”西凉只是眯眼看了他片刻，随即点头。 岸上厮杀一片警车鸣笛，人群尖叫，各种各样的声音不绝于耳。 水下的情况却不容乐观。 刚刚下水的时候并不深，而且因为有了水的庇护，他们暂时安全。 但是想要活命，就必须得朝着深处游去，也或许只有这样才有一线生机。 刚刚入秋的海水并不算特别的凉，但是也绝对不热，在里边待得久了非但呼吸不顺身体也会吃不消，刚刚下水没多久，林笑跟王楠便已经被浪花以及枪声击打，被迫分开，原本说好了下去之后尽量不离开对方的视线也终究成了奢望。 不知道游了多久，林笑觉得自己耳边的枪声少了许多，她探出头，想让自己透透气。 眼皮却变得无比的重。 恍惚间，似乎看到有人不断的朝她游来，似乎是西凉，又似乎是王楠。 可惜还没来得及仔细看清楚，眼前已经彻底陷入黑暗。 “王楠，一定要好好的。”她呢喃，并未察觉到拉住她的人身子僵硬了片刻。 林笑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床上，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换了干的，她想活动一下，但是全身的胫骨都疼的不行。 她看了一眼周围，皆是陌生。 透过窗子，隐约可以看到外边郁郁葱葱的树木，林笑眯眼，想了很久也不曾在记忆中找到这样的一个地方、 该不会…… 正在她胡乱猜测之际，门口传来了开锁的声音，林笑闭眼，装作还没有睡醒的样子。 虽然闭着眼睛，但是那种危险的感觉却十分的清晰。 她感觉到有人靠近，然后，掏出了……应该是刀子这样的东西，虽然是闭着眼睛，但是透过太阳折射，那种一闪而过的亮光已经被她捕捉到了。 这人要杀她。 心里有些紧张，就连心跳都变得快了不少。 眼下全身都是疼的…… 林笑在内心快速的盘算着要不要躲开，而那种危险的感觉也越来越靠近。 躲还是不躲？ 万一这人只是在试探，躲了岂不是露馅儿？ 若是不躲，如果这人真的要杀了她，那么。必死无疑。 碰。 门被再次打开，林笑感觉所有的阳光都照了进来，全身都有了温热的感觉。 “之前你说送我礼物，我就一直猜测你到底是干什么，” 似乎有人用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轻柔的放开，林笑却因为这个动作警铃大作。 是西凉…… 这个味道，这个声音，她无比的熟悉。 眼睛突然变得无比炙热，她真的不愿意相信这人真的是太阳光组合中的……向日葵。 虽然心中很早之前就有了猜测，但是当事实真的浮现在眼前的时候，她倒希望自己的猜测都是错误的。 西凉啊…… 那个无比阳光的，被世人称之为真正的天使的人啊，他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错事呢？ 林笑庆幸自己此刻是闭着眼睛的，而那两人正在对话，目光也不曾看着她。 西凉啊，你可知道，你这么做，简直是万劫不复，这么多的罪名，你就算死上百八十回估计百姓还会拍手称快的，可是为什么呢？ 你为何要编制这么一个又一个的谎言，为何要亲手打翻自己的信仰呢？ “大哥，几位哥哥和弟弟都死在她的手里，我咽不下这口气。” 是王舒的声音，可是现在的他一点也不像平时那样的温文儒雅，声音虽小，却透着浓重的恨和杀意。 “那又怎样？”西凉开口，“咱们是罪犯，她是警察，那是她的指责，她又有什么错呢，你为何要将一切的过错的赖在她身上。” “大哥。”王舒已经瘦得不像样，这般撕心裂肺的说话仿似整个人都会摔倒一般。“我不允许你这般纵容她，今日，我不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都要杀了她。” 王舒说完这话似乎再次朝着林笑袭来，西凉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于是，两人就这么打了起来，片刻之后，便听到有人倒地的声音。 “王舒，你们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他们死了，我也很难过，但是王舒，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忘记，林笑是我西凉的人，我不动她的时候，便任何人都不准动她、” “大哥。”似乎除了低吼，王舒已经变得不会说话了一般，事实上他也没有说话的机会，因为西凉已经抬手，示意他闭嘴。 “你先出去，但是王舒，林笑……任何时候，我都不许你动她，除非……除非你不认我这个大哥，或者……我死了。”听到这话，王舒就算有千言万语都只能咽下。 他愤恨的看了林笑一眼，只得捂住被西凉踢到的肚子踉跄的走了出去。 四周突然就变得无比安静。 西凉似乎走到床边坐下，他一直看着她，炙热的眼神让林笑难以招架。 “笑笑。既然已经醒了，那就睁开眼睛吧。” 无奈，林笑只得睁开，随即便看到西凉稍微有些落寞的眼神，“我是胡说的，只是希望这么说你能够醒过来，可是我没想到，你居然是真的已经醒了。” 林笑只是看着他，并不说话。 西凉叹了一口气，“笑笑，什么时候，我们之间也变得如此陌生了呢？” 他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不少，但是林笑一句也不曾说过，他像是感叹，又像是自言自语。 “哎，你看到我似乎一点也不惊讶，所以笑笑，我们回不到曾经了是么？” “可是你看到我的时候一点儿也不惊讶，笑笑，你已经知道，知道我就是向日葵了对不对？”林笑咬唇，依旧没有回答。 “王楠呢，你看到他了么？” “笑笑。”西凉的眼中射出一丝骇人的光芒，待看到林笑期待的眼神之后便又稍微有些收敛。“笑笑，你这么说的时候，想过我的感受么？之前是顾衍，现在是王楠，你口中，你的心里，什么时候才能有我的存在？你知不知道我多希望你能跟我好好说说话，可是你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醒过来之后，你不感激我的救命之恩，你的心中，依旧只有王楠。” “若是你跟王楠的身份对换，现在你做的事情是王楠做的，那么，我也同样会询问你。” “你说的都是真的？” “你知道的，我林笑，从来不说假话、”看到西凉的表情稍微有些迟缓，林笑便接着问道，“那么西凉，现在你能回答我的问题了么？这里是哪里，王楠在哪里？” 西凉的手指一寸一寸收紧，他像是在极力的压制自己的怒气，“他没事，现在在隔壁的房间休息，这里是距离江城很近的海岛，也是……我们太阳光组合在国内的据点。” 林笑确实担心王楠，但是这么说其实也是在刻意转移话题，凭心而论，她依旧不愿意承认而且接受西凉就是一切灾难的策划者。 因此现在听到西凉这么直白的将自己的事情说出来之后，她反而觉得有些难以招架。 “好了，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了，现在笑笑，换你回答我的。” “你这一次见到我一点也没有惊讶，表情也十分的平静。所以，这一切都告诉我，你其实早就知道是我了，现在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露出了破绽？” “你是在好奇还是真的想知道。” “当然是真的，你应该了解我，像我这种追求完美的人，稍微有一点点瑕疵我都会觉得难以接受。” “西凉，说出来之后，……我们就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对于西凉，林笑是十分纠结的，虽然这人一直带着某种目的接近自己，但是除了无线的宠爱之外，他本人并没有做过太多伤害她的事情，所以，若是说西凉是个坏人吧，他坏的一点也不彻底。 但倘若说他是好人吧。他又一点也不好。 而她林笑，从遇到西凉的那一刻开始，从她说欢迎他回来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潜移默化的将西凉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对，是亲人，不是爱人。 曾经的无数次，她也以为自己爱上了西凉，但是这份爱再遇到顾衍之后就变得微不足道，她可以为了顾衍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能够为了西凉做同样的事情，但是这样，并不能证明自己对西凉有多特别，因为自始至终，在她心中被特别对待的人，只有顾衍一人而已。 如果说顾衍是她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人的话，那么西凉，就是那个她最不愿意舍弃的亲人。 “笑笑，何必自欺欺人呢。”西凉眼里划过一抹悲凉，“不管我们愿不愿意承认，我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不是么？” 林笑使劲儿吸了一下鼻子，感觉鼻涕立刻就会掉下来似的。 “这个，你在决定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不都已经猜到了么？既然舍不得，为何还要亲手将我们推入这万丈深渊之中？西凉，大家一起挣扎，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么？” 西凉没有回答，不是他没有猜到，而是就算猜到了他也必须这么做。 “好啊，你想知道是么，那我就都告诉你好了，你以为你做的真的有多精细么？错了。你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不安因子。” “其实从一开始的时候，我就觉得不会那么的巧合，我刚刚准备跟顾衍在一起你就出现了，这些理由，以及后面你准备的那些说辞，我看到了，但是我心里是有疑惑的，然后……是笔记本电脑，你若是不把电脑给我倒也罢了，可是西凉，就算照片能够合成，就算我看到情侣空间中再多深情的话语，时间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还有……你或许怎么都想不到，我发现你对我说谎，其实来源于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那台电脑是我的没错，可是西凉，你可以删除所有的软件却删除不了电脑本身的记忆功能，只要轻轻点击gy两个字母，顾衍的名字就会自动弹出……” 西凉了然，没想到自己是大意失荆州了。“然后呢？”他说，“可是哪怕你知道这些东西之后，你依旧对我没有怀疑而且还跟平时一样。” “你知道么，自从回到江城之后，不，准确的来说，是自从遇到你跟顾衍之后，我总是会做一些特别奇怪的梦境，起初只是一些很简单很模糊的东西，而我也简单的将那些可怕的东西称之为梦魇，但是……随着跟你们的关系越来越好。我梦中的情景就会越来越清晰，但其实真正发现破绽的时候，是在你进入我家之后。” “你知道是我？” “起初是不知道的，毕竟那天晚上你一直在做手术，医院中的很多人都可以证明。当初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我也一直觉得不会是你，但是西凉，我无意中听到护士说……” “哎，真的好心疼西凉博士，接连做手术都憔悴了。” “对啊，不过他懂得照顾自己，上次他一晚上做了两台手术，中间不是空了一个多小时么。我看到他趴在办公室睡着了呢。所以啊，其实他还是知道应该适当的休息的。” “当时护士的谈话是这样的，当这些在我脑海中闪过的时候，我就突然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因为他们说的那个时间，刚好就是我家里边进人的日期，而我家的钥匙你有，所以你其实连敲门都不需要。” “之后我找了护士，也核实了几乎在我家里出现异常的晚上，你都在医院，而且都有人证，但是……非常巧合的，都是你休息的时间。” “然后呢？”西凉眯眼，竟没想到自己居然已经被林笑拿捏了那么多的把柄。 “奶奶的死。”林笑看着西凉，表情十分的……悲伤，不知道是为奶奶难过还是可怜自己。 西凉眯眼，“奶奶不是我杀的。” “我知道。”林笑再次吸了一下鼻子，感觉眼睛已经支撑极致，“杀死奶奶的人是仓鼠，但是顾衍，那是你通知的不是么。” “你知道么，之前张涛怀疑你的时候，我一直在帮你找各种各样的借口，然后在我心中冒出一点点怀疑你的念头的时候，我就会找无数个你没有必要这么做的理由，但是西凉，骗到我自己都要相信你是无辜的时候……证据便排山倒海的袭来。” 西凉紧紧抿唇，并不插话。 “奶奶相机中的内存卡，里边的东西我已经看过，那是婚礼现场，你对王舒使眼色，指着顾衍做出了抹脖子的表情，本是一个很……不算特别重要的东西，你居然狠心对一个年纪那么大的老人动手，这是其一。” “第二，是你在进出我家之后留下的证据被王舒销毁，那些进出我家的指纹当中，谁都有，唯独没有你，他的本意肯定是想保护你，但是做的太细致干净的时候，其实往往更加能够让人发现破绽。” “第三，是仓鼠的手机，他的手机卡已经修复，最后一个接通的电话，是你的。” “只是我不明白，西凉你为何会这么残忍，十四年前杀了我爸妈，十四年后，你要杀了我心爱的人以及我最重要的人，你非要我变得孤苦伶仃你才满意么？” “你爸妈不是我杀的。”西凉开口，“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已经十五岁，也就是在你爸妈死后的第二年我才知道你这个人，试问，这样的情况下，我怎么能够做到在你十三岁的时候杀了你爸妈？我是会时光倒流还是有特异功能么？” “那你告诉我……杀死我爸妈的凶手，是谁？” “笑笑，如果我告诉你，我查到你爸妈的死跟顾衍脱离不了关系，你信么？” 林笑睁大眼睛，泪珠终于滚落。 “不，你骗人，你一定是不希望我跟顾衍在一起，所以才会编造出这样的谎言来骗我的对不对？” “笑笑你这么聪明，我骗你有用么？你刚才口口声声说你维护我，但其实你维护的最多的从来都是顾衍，你只是怀疑我的时候你就跟我保持距离，而顾衍，证据确凿你都不信，笑笑，这就是差别。证明你不爱我的差别。” “不，不会的，顾衍明明说过……” “说过什么？” 她突然就想起那天她问顾衍的话，“如果我爸妈的死跟你爷爷没有关系的话，那么我们就在一起，”而当时，顾衍是沉默着的。 所以…… 林笑不可置信的摇头，不明白为何西凉骗了她之后顾衍还要继续欺骗。 依顾衍那么聪明的性子加上他的人脉…… 他定是早就查到了吧。 顾衍，顾衍…… 为什么连你也要骗我呢。 “笑笑，你看清楚了么，这个世界上的人啊，口口声声说着多爱多爱，其实他们最爱的，都只有他们自己。你以为你最爱的是顾衍，但是你纵容她何尝不是因为你的自私？因为你不想失去他，所以你纵容他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哪怕……他跟你其实有着血海深仇。” “顾衍也同样自私，他以为爱你就是心甘情愿的为你受几次伤，但是笑笑，仔细想想你就能够发现，他之所以愿意舍命救你，不过是因为……他亏欠你的太多了而已。” “笑笑，只有我……只有我愿意牺牲自己小心翼翼的将你当成宝，只有我愿意为你真正的倾尽一切，看到了么，为了你，我放弃我大好的前途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江城，为了你，我不惜将自己毕生的成果用在你身上，只是为了让你能够忘记曾经那些不愉快的经历重新开始生活。为了你……我们太阳光五兄弟，如今只剩下两个人……笑笑，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可以也不能再没有你。” 这般说完，西凉便一把扯过林笑，然后就将她紧紧的抱住，但也只是片刻，他就将林笑推到，自己也直接爬上了床，他低垂着头，狠狠的朝林笑吻去，似乎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才能够证明他还活着，才能够证明。林笑是他的。 第一百三十九章 ，她是我的命（大结局3） 他的吻十分激烈，像是要将林笑的脖颈生生咬断一般，林笑全身都疼的厉害，她拼尽力气使劲儿挣扎却无济于事，眼泪噼里啪啦的就往下掉，“西凉，你放开我。”可是这一刻，所有的祈求都变成了累赘，听到她这么小声的哭诉，反而激发了西凉的斗志。 “林笑，我不能容忍没有你的日子，我不能失去你，不管你到底会不会恨我，这一次，我绝对不允许你再次离开。” “你放开我，西凉，我求求你放开我。”林笑从来没有这么卑微过，若是可以选择的话，她就算是死也不愿意这样。 “这就是你说的爱么？西凉，口口声声说爱我，结果却一直做着伤害我的事情？”林笑奋力反抗，但是宽大的衣袍被扯开，里边的t恤儿已经被西凉拽住，像是在下一秒就变成粉碎髹、 林笑睁大眼睛，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换回西凉的理智。 闻言，西凉的动作真的有所迟缓，但是很快就扯住林笑的衣服，“今天不管你说什么都没用，我真的不想再忍了。林笑，我要把你变成我的，彻底变成我的。” 林笑咬唇，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手胡乱的朝桌子上抓去，但是上边空无一物。 看着自己的衣服已经被西凉撕开，林笑狠狠的对着自己的舌头咬去，她宁愿死，这是真的蠹。 听到闷哼声，西凉猛地抬头，待看到林笑唇角溢出的血之后，快速捏住了她的下颔，“你居然宁愿咬舌自杀也不肯迁就我，笑笑，爱我就那么困难么？” 一切发生的太快，一系列的的事情完成之后也只用了片刻，西凉神情悲凉，暗自庆幸自己发现的比较快，否则……林笑就要死在自己眼前了。 “笑笑，你知道么，爱一个人，就是要生死相随，就算我得到的，我也不允许别人得到。所以笑笑……你以为用死就能够逼迫我停下么？不，不能。” 这般说完，他便又对着林笑吻了下去，他一只手捏住林笑的下巴，一只手将林笑两只手紧紧捏住，整个人都骑在林笑身上，她根本就动弹不得。 他的吻十分的凉薄，落在脸上竟是那么的冰冷。 林笑眼中划过一抹死寂。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才是最无助的。 脑海中不断的涌现出顾衍的模样，她静静的躺在床上，索性不做任何的挣扎。 “你若是觉得强/奸一具木偶也能够给你带来快感的话，你就继续好了。”西凉的动作戛然而止，他愣愣的看着林笑，身体里那股无名的火瞬间就熄灭了大半，跌坐在床边，就连继续的兴致都突然没有了。 “笑笑，你非要这么残忍么？” 林笑闭目养神，懒得搭理，手腕被西凉捏住的地方红的显眼，脖颈上的吻痕也非常的清晰，头发散乱，衣服也被扯得乱七八糟。 “好，那我们就来玩一个更残忍的好了。”林笑依旧不回答，甚至不曾睁开眼睛看他一眼。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是默认了，笑笑。我现在确实不会对你怎样，你是不是特别想见到顾衍，那好，我会将他请来，让他亲眼看着我们欢/爱。” “无耻。”林笑终于开口，眼中的光芒要是能杀人的话，西凉估计已经死了无数次。 “就算无耻那又怎样？也顺便帮你测试一下，你最爱的人，他到底能够为了你做到何种程度不是么？” “你……” “笑笑，其实我也好奇，在爱人和亲人之间，顾衍的选择到底会是什么？是报警，为了所谓的正义救出你，杀了自己的爷爷声张正义？还是……跟自己爷爷同流合污，坐拥纵横做做他的甩手总裁呢？” “哈哈。”说完这话，西凉便出去了，剩下林笑在屋子里边艰难的将已经破破烂烂的衣服穿上，但是王舒又重新进来了。林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恨她，但是碍于西凉的命令，硬是不敢擅自行动。 “大哥说，你既然想吃苦的话，那就成全你，只是林笑，希望你还能活到顾衍出现的时候。”这话的意思，便说明西凉真的已经联络过顾衍了。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很快就知道了，王楠现在被关在小岛上的某个地方，你需要在天黑之前找到他，否则……” 林笑瞪大眼睛看着王舒，不明白昔日那张熟悉的脸为何会变得如此扭曲。 “林笑，我是不敢对你动手，但是王楠跟我没什么关系，而且大哥也非常不想看见他，所以，如果你迟到一分钟，我就会在他身上割一刀，直到他……失血过多而死亡。” 这话看着没什么危机，但是仔细听就能够听清楚这话到底有多残忍，说完这话，王舒将手中的原本属于林笑的枪丢给了她。 嘴角释放出一抹非常残忍的笑容。“怎么样，你们以为抓了我女朋友就能够控制住我了么？真是太天真了。” “记住，到天黑之前，你还有……五个小时。哈哈。” 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林笑不敢耽搁，强忍着不适快速起床，她一边穿鞋子一般朝开着的门望去，总。觉得不会只是找到这么简单的任务。 出了门，林笑发现自己之前躺的地方是这里唯一的一间小木屋，而西凉个王楠已经在瞬间消失了个彻底。一点也不觉得轻松，因为猜测那两人定会在某个地方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周围安静的可怕，海水不断的冲击着，隐约还能听到海浪的声音，林笑小心翼翼的前行着，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儿。 她眯眼，疾步朝着血腥味儿的地方跑去，脚步声渐渐多了起来，林笑躲在一侧，心紧张的都要跳出来。 “该死。”她说，因为她看见顾衍爷爷的那些人已经上岸，而森林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许许多多凶猛的动物。 知晓不会是原生态的，林笑猜测是某人从哪个动物园直接偷来的，可就算是人工养大的，但是像老虎狮子豹子这样的动物终究还是有野性的，看到不熟悉的人来到不熟悉的地方，便都兽性大发，此刻，正在不远处跟那些人博斗着。 枪声突然就响了起来，高台上的西凉猛地将一侧的望远镜拿了起来，待看到人影密集而且源源不断涌入海岛上的人之后，眼神骤变。 他一把丢掉望远镜，直接就朝着山下跑去，却被王舒拦住了去路。 “为什么要将那些人引来？”他的计划只是让那些从动物园里边偷来并且打了睡眠针的动物们吓唬一下林笑而已，他只是想测试一下，四年过去，林笑跟顾衍是不是还是像曾经一样，宁愿死也不愿意接受他而已。 “大哥你只说不让我杀了林笑，却没说过他们不可以。” “让开。”西凉低吼，若林笑被那些人撞见，那么，必死无疑。 “大哥，从这里赶到林笑所在的位置需要二十分钟。”他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你真的以为我舍不得或是不敢杀你么？” “关于这一点，我从不怀疑。”他们之间的顺序其实不是按照年龄，而是根据西凉遇到他们，收养他们的时间来的，十几年前，还是小孩子的西凉已经闻名世界，他获得的各个奖项以及奖金就足够他生活和挥霍。 他们太阳光中的组合，每一个都欠了西凉一条命，或者可以说，若是没有西凉的话，他们或许早就已经死了。 最主要的是，他们都有或多或少的心理问题，也都有着各自厌恶的人或者是事。是西凉给了他们重生的机会，也是西凉…… 教会了他们杀人，所以对于西凉，他们感激，尊敬而且听从他的一切指示。 “大哥，我早就不想活了，我感激你赐予我新的生活，给我安排了我最爱的工作，甚至我还有了一个女朋友，但是大哥，我过的很压抑，几年前的事情我以为已经让你放下，却没想到你居然为了林笑甘愿再次沦陷，我们尊重你的所有选择，所以当你决定回到江城，回到林笑身边之后，我们也都举手赞同并且跟你一起行动，我知道，二哥三哥和五弟，他们在最后都做出了反常的举动，就像我现在一样，可是大哥你想过这是为什么吗？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西凉抿唇，心中已经大致有了一些猜测，但是他不敢也不愿意承认。 “大哥，你喜欢林笑是我们没有办法控制的事情，但是……你跟林笑在一起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我们明明都知道，但是你自己不愿意相信，所以你不惜耗费自己的青春，我们也愿意用生命帮你打赌，可是大哥，我们最后想要杀了林笑，其实真的不是为了报仇，我们只是……只是想让你过的开心一些，让你找到你自己而已。” “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可是王舒，林笑就是我的命，她若是死了，我也绝对活不下去，更谈何开心快乐呢？” 这样说完，西凉已经朝前走去，肩膀撞到王舒身上也不曾回头。 王舒笑了，笑容里满是悲凉。 “那好，既然她是你的命，那现在，我就去陪大哥一直拯救你的命。” 枪声十分的密集，林笑只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被震聋了，她潜伏着身子，偷偷扭掉三两个人的脖子，随即便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她刚才大致看了一下这岛上的地形，而且根据她对西凉的理解，判断出了几个有可能会藏王楠的地方，而现在，她要去找。 枪声渐渐小了许多，但是跑散了的动物却依旧存在，林笑原本只要悄无声息的杀了这些动物不引起关注就够了，但是面对这些来自动物园的朋友们，她实在下不了死手。 所以，当林笑将一只偌大的狼敲晕之后，自己的小腿处也被咬了一口，好在她的身子足够灵活，因此才没有被撕掉太大快的肉。 原本身上那些疼痛在接连的奔跑和奋斗中似乎已经忘却了，但只要一停下来就会疼得不能动弹。 “林笑，是你么？”王楠熟悉的声音就是爱这个时候响起的，林笑挣扎着站了起来，随即便看到被绑成木乃伊然后被用铁丝网掉在大树上的王楠。眼泪夺眶而出，林笑声音几度哽咽，“是我是我。你等着，我现在就来救你。” 对于一个优秀的警察来说，爬树并不是十分困难的事情，但是林笑此刻全身都是伤，而且……掉住王楠身子的大网只要斩断便会直接砸到地上，王楠一定会受伤。但若是提起来的话，很显然，林笑根本就没有那么大力气。 “笑笑，你上树之后用匕首将我手臂上和眼睛上缠绕着的布条剪开，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好。”全身的筋脉像是断裂了一般，林笑每爬一步都像是在尖刀上行走，她想，若是有机会去见见小美人鱼的话，她一定要跟她握手感叹一下那种刺痛的感觉。 林笑爬的很慢，王楠并不催促，虽然看不见，但是他知道林笑肯定已经受伤了，而且远处不断响起的枪声也在提醒着他，此刻他们的处境到底有多危险。 从上树，到王楠成功被营救，两人用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而就在这个时候，之前被林笑敲晕的狼再次醒来，就在他们准备下树的时候就开始在树下咆哮。 林笑眼眸微闪，此刻王楠还挂在树上，稍有不慎就会出现生命危险。 “糟糕，它一定是在呼唤它的同伴，而且……如果及时处理，那么也一定会把人引来，而到时候，他们就只能被射成马蜂窝了。” “笑笑，想办法撑住五分钟，我马上就好。”林笑以为只要不下树就会没事，但其实并不是这样的。她所在的位置并不算特别高，狼又是十分敏捷的动物，它的弹跳力十分惊人，稍有不慎就会被拽下去。 “好。”虽然这么回答，但是林笑其实一点把握都没有，她现在已经精疲力尽，若是下去的话肯定不是一头成年狼的对手，而且……林笑似乎能够联想到人群接踵而至以及狼不断朝着这边涌来的情景了。 “啊。”只差一点点，林笑就被咬住了，她忍不住低声吼了一下，吓得王楠差点就将手中的匕首丢掉。 林笑闪躲的时候不小心扯断了一截枯死的木枝，她突然就有了办法。 “王楠，你带着打火机或是火柴类的东西么？” “有。”这般说着，大网中的王楠便将东西掏出给林笑递了过来。 林笑隐约记得，狼怕火，虽然没有实践过，但是看那些古装电视剧的时候总是会看到一些如果有大火出现狼就会退避三舍的场景出现，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却必须要试一下的。 试了好几下都没有点燃，而狼叫声已经越来越大，就在林笑以为打火机被水泡过已经没用的时候，树枝终于被燃了起来。 林笑将长长的树枝对着狼试探了一下，狼真的退后了好几步，如释重负的笑了一声，林笑利落的跳下树，“王楠你快一点，我下去阻止它继续叫。” “小心。”这一次，王楠专注的解开网上的扣子，并没有分心。 林笑的武功本就不算差，现在虽然已经没有了力气，但是有了火，然后她可以借机击打狼，让它再次昏迷。 其实这个时候，她若是狠下心直接杀了这东西，她也就没有那么累了。 但是处于高度紧张的林笑完全忘了，烟雾比狼叫声更加的吸引目光。 若是狼叫声只能将那些被这些动物耍的团团转的人引来的话，那么烟雾，引来的就会是真正的仇人。 所以当林笑跟狼都奄奄一息的时候，枪声已经十分接近这个地方了。 林笑猛然回神，抬头朝王楠望去，好在他已经成功逃脱。 “林笑，我们朝哪边走？” “迎着他们去。”刚刚下树的王楠稍微沉思，一脚将已经累得不行的狼踢到一侧，“好，就迎着他们去。”林笑并不是想当英雄，事实上这个时候迎上去是十分危险的事情，但是她说的迎，其实不是真的迎接。 一般人的思维都是，如果发生危险应该使劲朝着前面跑，她现在是想反其道而行之…… 两人一路奔跑，也小心翼翼的避开了搜寻的黑衣人，待跑了一阵子之后，林笑便拉住王楠，“好了，现在咱们再朝后边跑。” “为什么？”这一次，王楠显然不了解。 “反其道而行之需要延续到底，刚才那样做，是为了不让黑衣人找到我们，但是你别忘了，我们身后还有西凉，凭借西凉对我的了解，他一定会以为我肯定会在找到你之后对着人群的地方跑，因为我喜欢迎难而上，但是这一次，我们要当逃兵了。” “好。”王楠点头，半弓下身子，“你的伤口已经支持不住你继续跑了，所以林笑，接下来的路程，由我背着你跑。” 他们现在的情况很危险，但也应该并不是特别危险，从枪声上可以判断，西凉的人跟顾老爷子的人已经对上了，既然他们是敌对的关系，那么他们可以找地方躲起来，然后等待援军或者是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出现就好。 林笑点头，倒也不扭捏，她的身体确实已撑到极限了。 “那么王楠，我的命，就暂时交给你了。你可要保护好我才是。”林笑说的是玩笑话，王楠却已经当了真，她趴在王楠的脊背上，身体被放松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无比的疲惫。 王楠眼睛变得无比的深沉，垂在一侧的手紧紧捏在一起。 林笑脖颈上的吻痕那么明显，所以在他看来，那就是林笑为了得到线索救他已经牺牲了自己。 “王楠，我睡会儿。”林笑靠在王楠的脊背上，只是片刻眼皮就要完全闭上。 “别睡，林笑。”王楠的声音有些着急，“你可以跟我说说话，说说那些埋在你心中的话，但是一定不能睡，答应我，好么？” 担心林笑会从他背上掉下来，王楠将林中的藤子扯了绑住，林笑翻了一下身子，但是眼神已经变得十分的朦胧。 “好。”她回答，“王楠，如果我睡着了就再也没有醒来，你千万要记得告诉顾衍，我爱他。” 王楠眼睛变得湿润，此刻根本就来不及思考林笑这话对自己会不会造成伤害，“这种私密的话，怕是只能你自己告诉了。林笑，你别这么悲观，就算我死了，你也不会死。” 但是脊背上的人却已经不会回答，王楠吸了一下鼻子，背着林笑艰难的朝前方跑去。 耳边枪声密集，人似乎越来越多…… 可是顾衍，你在哪儿？ 第一百四十章 ，顾衍，林笑就交给你了（正文完） 王楠终究还是没有跑多久，因为实在太累，身体已经达到极限，他找到一个隐蔽性十分强烈的小凹槽，从周围弄了许多的干枝叶将林笑塞进去转身就朝另外的方向走了。 林笑不曾看见，他走的时候看她的眼神是那么的决绝而且炙热，他伸手，怜惜的在她脸颊上抚过。 林笑，说好了要做你一辈子的骑士，可是现在，这个愿望怕是不能实现了。 林笑，若是你醒过来之后再也见不到我，请一定要记得，你的生命中曾经出现过一个叫做王楠的人。 听着不断靠近的脚步声和枪声，王楠利落的转身，再也不曾看林笑一眼髹。 “在那边。”搜寻的声音很大，王楠只能奋力奔跑。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王楠潜伏着，小心翼翼的解决掉一个又一个靠近他的人。 枪声变得稀稀落落的，哀嚎声也不绝于耳，王楠知道，这些人定是被西凉跟王舒杀掉的蠹。 突然就下雨了，冰凉冰凉的感觉，王楠纠结着要不要回去看看林笑，但是又担心将她彻底的暴露出来。 罢了，听天由命吧。 顾衍跟局长以及众多的警察到到小岛上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隐约还能听见一些枪声，但是已经变得十分的稀少。 他们小心翼翼的前行，小心翼翼的行动着，但是找了大半夜也没有见到王楠或者是林笑，又或者，是西凉。 倒是老爷子的人见到了不少。 他眉眼深邃，看着一个又一个熟悉的人出现在自己跟前，心也跟着凉透了。 “顾衍，这次若是正面遇到老爷子，我希望你不要干涉。” “……但是我也绝对不会帮你们。”顾衍本想沉默，但是这种时候沉默显然是行不通的，他说，我不会干涉你们，但是我也绝对不帮。 听到这话，杰克的表情变换了好几次，对于老爷子，他是害怕，尊重而且……恐惧着的，曾经只是觉得他气势逼人手段毒辣，毕竟他曾经亲眼见到过顾家别墅里边的人不小心将顾衍放出之后被他亲自杀了的，只是没想到，在私下里，他居然真的掌控着一个十分黑暗的帝国。 而顾衍，他再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心情？ 亲情和责任，这种感觉，定是不好受的吧。 “他们在哪里？”这话已经是顾衍最大的让步，局长已经觉得很满意了，他看着刚刚抓到的一个男子，低声问道。 “都在树林里，死了很多人。” “林笑呢？”顾衍问。然而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问出这样的话的时候，他的手指都在颤抖。 “很久之前就不曾见到她了。或许是死了吧，王楠和西凉在前面，他们……也快撑不住了。” “你才死了。”顾衍不曾说话，倒是杰克反唇吼了一句，那人立刻就缩了脖子。 他受伤了，全身都是血。、 但是今晚的一切都太可怕，所以其实他是主动投降的，他想，与其这么无缘无故的死去，还不如坐牢呢、 “带他下去疗伤。”听到局长这么多，他暗自感叹自己的决定果然是正确的。 “我们走。”局长看着顾衍，这一刻，并不完全信任他。 顾衍以为，找到王楠的时候就能找到林笑，但是并没有，王楠已经受了很多的伤，像是已经支撑到极限。 看见他们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至于西凉，原本洁白的衣袍上满是血迹，分不清谁是谁的。 而这个时候，天已经开始亮了。 老爷子坐在椅子上，周围有四个保镖，他杵着拐杖，冷眼看着眼前的厮杀，像是一切都跟他无关。 “爷爷，为什么要这么做？”两人对视，老爷子面容平静。 “你说的是这件事情还是林笑？” 顾衍踟蹰，心也跟着沉了许多，“都问。” “我们顾家是何种身份，一个林笑而已，你以为配得上你么？” “可是爷爷，我相信若是没有林家，咱们顾家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么一个鼎盛的时代不是么？” 顾衍这话带着试探，也带着询问，从上一次郊外的那个案子之后他就一度觉得这些事情跟老爷子有关，所以每一次林笑询问的时候他都不敢正面回答，但是并不代表着，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本以为老爷子会生气，但是没有，他听到这话之后只是感叹的点头。 “没想到你就算不记得曾经的事情，你的脑子还是一样的聪明，但是衍儿。这个社会本就这样，弱肉强食，而且还是胜之为王败者为寇的时代，所以，你若是善良，你就输了。” “输赢真的有那么重要么？甚至能够让你罔顾人命？”看着地上那么多的尸体和不断哀嚎的人们，顾衍只觉得自己这个本就不是很熟悉的爷爷变得越发的陌生。 “我们是商人，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衍儿，就算是死，也只能赢。” “爷爷。”顾衍本想说，在警察局局长面前。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稍微顾及一些，但是没有，老爷子从一开始就不把局长看在眼里。 “没想到顾老爷子居然还是一个敢做敢当的人。”局长开口，看到这个样子的顾老爷，脑海中就不断闪现出十几年前的事情，初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林家夫妻死后，那时候的顾老爷子还年轻，他拿着合同递给身为警察的他，说，“林家的一切财产都将转到我的名下，这些合同都是按照法定程序走的，你要是觉得怀疑或者是不对劲的，大可去查，不过别怪我事先没有警告过你，若是查不出什么，你最好，亲自过来道歉。” “而那时候的他权限不多，查到的所有东西都是经过法定程序的，因此最后，被逼着对顾老爷子负荆请罪了，那件事情在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只是没想到，隔了那么多年之后的再次见面，两人的身份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顾老爷子依旧趾高气扬，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衍儿，你看到了么？你身侧的这个人，今天只要你杀了他，然后跟爷爷一起，把他带来的警察都消灭干净，那么明天，依旧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这么大胆的话从他口中说出似乎不包含任何的情绪，仿似在他看来杀死一个局长跟杀了一个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局长侧头，对顾衍终究有些防备。 倒是远处的西凉笑了。 “顾衍，知道林笑跟我说她最喜欢你什么吗？她最喜欢你对她十分真诚的样子，喜欢你的正义，喜欢你身上我所没有的干净气息，但是你看看，现在的你，比谁都要肮脏。哈哈。” “林笑在哪？” 顾衍没有回答任何人，只是将目光落在王楠身上，王楠已经快要站立不住，在他一丈之外的地方。 “你还在乎那个林笑做什么？衍儿。杀了这些人，你还担心找不到么？就算找不到活的，但是你放心，只要有爷爷在，就算她是一具尸体或者被五马分尸，爷爷也照样帮你找到。”顾衍猛地抬头朝自己爷爷望去，从来都知道他是一个残忍的人，只是从来都不知道他居然残忍到这种地步，他嘴上说着会帮他，但是只怕……只怕他就是想这么对林笑的吧？ 眼神在周围望去，没有林笑的身影，顾衍的心再次沉了许多，依照林笑的性格，看到这样的情景一定会出现，或者说，若是她知道他来了一定会亲自出来问他一句为什么。但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 他突然觉得担忧，爷爷的嘴唇似乎一直在动，但是他已经失去了听的这个功能，脑海中不断的浮现着那句，五马分尸。 心口一阵疼痛，顾衍突然就喷出一大口血，他的脚还不能完全落地，此刻更是觉得支持不住。 “顾衍。” 杰克这才慌了，快速从自己怀中掏出一颗药递给顾衍，却被他拒绝了。 他想，若是林笑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么，就算是阴曹地府，他也一定会去陪她。 总之，她生他活，她若是死了，他也绝不独活。 看到这么懦弱的孙子，顾老爷子面上划过不满。 “怎么？你不满意还是怎样？顾衍，千万不要小看你爷爷，就这么些人，爷爷根本就不放在眼里，我们有这个实力。” 实在是听不下去，局长也懒得跟他们耗费过多的时间，他挥手，示意众人上，但是千万要保重，活着最重要。 “王楠，我们来了。”莉亚跟张涛的声音突然响起，王楠朝他们望去，面上闪过一抹欣慰。 “那好。咱们今天……就拼了。”厮杀一片，顾衍站在一侧，双手紧紧握成拳，他抿唇，从未有过的迷茫。 林笑被顾衍找到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全身是血，稀稀拉拉的衣服已经完全被鲜血和雨水打湿。 虚弱的似乎连呼吸都没有了。 顾衍跟局长打了招呼，直接找人将林笑带离。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王楠终于笑了。 刚才顾衍看向他的时候，他根本就不曾说过，却用表情告诉顾衍，林笑还活着，之后在顾衍趴在一侧的时候，王楠突然踢出一根棍子，棍子像是刻意踢成那个样子，顾衍仔细分辨之后便朝王楠确认，他看到他点头了。 然后就奋不顾身的朝着棍子所指的位置找去，终于，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终于找到了林笑。 顾衍…… 林笑就交给你了。而我…… 林笑醒过来的时候，身边有顾衍，这一次，她看得很清楚，周围洁白一片，阳光顺着窗子照了进来，竟是那般圣洁的样子。 顾衍似乎睡着了，面容很憔悴，唇角周围已经长了青色的胡茬，她默默的看了很久，然后看着看着，就好像是看到了年少时候的他们。 梦中的一切都变得那么的清晰，但是她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因为这一次，她不止梦到自己跟顾衍的那些过往，还梦到……梦到莉亚说王楠已经死了。 鼻子无比的酸涩，没有忍住就直接哭了出来顾衍被这个声音惊醒，看到已经醒过来的林笑表情是复杂的。 像是欣喜，像是愧疚，生平第一次，林笑在他眼中看到了这么多的表情，单独拆开来看似乎还勉强能够读懂，但是混合在一起之后就变得无比的混乱。 “顾衍。” “笑笑。”此刻说什么似乎都觉得多余，顾衍紧紧的抱住林笑，林笑也默不作声的回应着。 靠在他的胸膛，那种安心的感觉又回来了。 她想，阳光那么好，她也醒过来了，而醒来的时候顾衍就在身边，那么……一切都结束了对么？ 两人都没有说话，仿似就这么抱着就会是一生。 很久很久……直到林笑觉得手酸了之后才退了出来，她说，“顾衍，怎么就你一个人，王楠呢？” “……”顾衍没有回答，就连听到动静开门进来的杰克都立刻转身，像是不敢面对林笑一般，那种慌张的表情，让林笑刚刚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站住，杰克，你说。” 杰克踟蹰，面容纠结，这种话题他怎么说的出来，“笑笑别逼他，我说。” 顾衍叹气，不敢直视林笑期待的眼神，“那天的情况很激烈，死了很多人，是江城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一个重大案件。” “我只想知道，王楠怎么样了？”林笑烦躁的打断，心中却隐约有了一些猜测。 她睁大眼睛，努力让眼泪不往下掉。 莉亚说，王楠死了，张涛说，他们应该去参加他的葬礼…… 局长说，已经为王楠颁发了一等功…… “王楠被击中五枪，还被捅了十一刀，在送往医院抢救的途中，就已经死了。” 林笑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是怎样的表情，她看着顾衍一张一合的嘴巴，像是完全失去了语言能力。 他说，王楠死了。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原来，莉亚跟张涛那些不是梦。 王楠，是真的死了。 就在顾衍以为她不会做出什么反应的时候，林笑突然将自己手上的针管拔掉。 她奋不顾身的就朝外边跑，却被顾衍一把抱住。 “笑笑你要去哪？” “我要去看看王楠。顾衍你放开我，你刚刚说的都是假的对不对？你在骗我对不对？昨天还背着我跑的人，怎么可能说不在就不在了呢？你们一定是在骗我，想给我一个突如其来的惊喜对不对？” “笑笑。” “顾衍，真的够了，我没觉得惊喜，惊吓倒是真的，你快告诉我实话好不好？”林笑紧紧的拽着顾衍的衣袖，眼神是那么的无助。 “笑笑，你冷静一点，王楠，他真的死了，我没有说谎，他死了，这是真的，真的。” 顾衍一连说了许多个真的，一边伸手按住林笑不断冒血的手，一边用眼神示意呆愣着的杰克过来帮忙。 但是却被林笑猛地甩开。 她当然知道……知道是真的，也知道顾衍不会开这样的玩笑，但是这让她怎么接受得了？ “不会的，昨天他还背着我跑，还跟我说这个案子结束之后就不当警察了，他还说想要回家做生意娶媳妇的，怎么可能说死就真的死了呢。” “笑笑。不是昨天。”顾衍开口，手臂被林笑紧紧的抓住，长长的指甲陷进他的肉里，像是要拧断一般。 但是他像是感觉不到疼，他说，“那都已经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情了。” 林笑放开顾衍，踉跄的退后两步，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顾衍觉得，看着这个样子的林笑，他都要哭了。 但是他是男人，哭真的不适合他。 林笑挣扎的动作戛然而止，杰克趁机上前将她的手背进行包扎，她转身，愣愣得看着顾衍。 “你说，一个月？” “王楠已经在死后一周就下葬了，他的爸妈帮他举办的丧礼，那时候你还在昏迷，你若是不信，可以看我的脚，你看，我已经可以走路了。” 顺着他的提示望去。林笑真的看到顾衍已经去掉支架的腿，一直隐忍的泪珠幡然滚落，心脏像是被抽在一起，扭曲得难以呼吸。 一个月……一个月…… 那她岂不是连王楠的葬礼都没有机会参加，甚至……甚至都没有机会送他最后一程？ “笑笑？”林笑垂头，那种悲伤连一侧的人都能够感同身受，她一把将杰克包扎到一半的纱布弹开，转身就朝外边走去。 “笑笑你去哪儿？” “用不着你管。”她说，用不着你管。 顾衍前行的步伐突然就停在原地，这或许，是最近他听到最让人觉得伤心的话了吧，然而这话还是林笑亲口说的。 林笑回头，“都是你顾衍，要不是你，他们都不会出事，顾衍，我恨你。” 林笑说这话的时候，眼中的恨一点也不克制。 她说，顾衍，我恨你。 顾衍的心颤抖了几下，嘴角浮现出一抹苦涩，是啊，笑笑是应该恨他的，若是没有他，这一切，或许都不会发生。 她的家庭不会散，王楠不会死，奶奶不会死…… 她或许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快乐的过着每一天。 是啊，应该恨的。 伸出去拉林笑的手突然就收了回来，明明近在咫尺，却已经没有了去拥抱的理由。 “对，都怪我，我知道其实最应该死的那个人其实是我，可是该死的，所有人都死了，我却还活着。” “……”林笑没有说话，看到顾衍这个样子她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到底有多伤人，可是话已经说了就再也收不回去，就算后悔，她也只能这样。 她转身就走，不知道是不敢继续面对顾衍，还是真的不想看见他。 “笑笑。”顾衍开口，打断了林笑继续前行的步伐。 “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看见我，所以我走，但是请答应我，你刚刚做完手术，需要配合医生好好治疗。”顾衍当真就出去了，末了还说了一句，“我不会走远，要是你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叫我。” 顾衍真的出去了，杰克站在原地，不知道应该走还是留下，病房中陷入短暂的沉默。 “西凉呢？”林笑坐下，任由刚刚进来的护士重新帮她挂上点滴，刚刚透过窗子，她看到了自己已经被剃掉一半的头发，所以顾衍之所以离开，是真的担心她的身体。 他说她刚刚做完手术，是真的，因为曾经的事情她都已经完全记得，只是那些事情到现在看来更像是一场梦，一场……爱恨交织的梦。 而且，恍惚得让她分辨不清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王舒为了救西凉死了，而他死了之后，西凉也自杀了。” 林笑的心也开始颤抖，“西凉，有留下什么话么？” “他说，没想到重来一次他还是输给了顾衍，现在所有的弟兄都死了，那么他也该死，他还说，既然一切事情都是因他而起，那就由他亲自结束好了。他还说，要是真的有前世今生的话，他希望下辈子最先遇到你的那个人是他。” 林笑捂住嘴唇，嘴角快速的抽动着。 “那现在呢？他们的尸体……” “他们的尸体已经被做了安葬，你放心吧，”林笑闭上眼睛，死了，死了，都死了。 认识的，不认识的，说爱她的，爱着她的，所有人都死了，她的人生，真的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王楠的父母……你见过么？” “见过，他们虽然悲伤，也忏悔之前那些年不该那么反对王楠当警察和追求自己的梦想，但是现在这样的结果，他们也只能接受，明明才四十多岁的人，看上去像是老了十几岁。” “嗯。”林笑吸了一下鼻子，依旧不曾睁开眼睛。 “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出去了。我不放心顾衍。”林笑没有回答，杰克的脚步声似乎真的已经准备离去，但是徘徊了片刻之后他又重新走了进来。 “林笑，你刚才不应该那么说顾衍的。”这话他像是想了很久，“王楠死了你伤心，顾衍也同样伤心，而且……他爷爷，也已经死了，这个世界上没，除了你，他再也没有一个亲人了。” 他还说，“曾经你们到底经历了一些什么事情我并不清楚，但是林笑，那些事情不是顾衍策划而且参与的，你后悔认识他，我更巴不得他也不要认识你，因为遇到你之后，他整个人都变得以你为中心了，他为了你出生入死多少次，这个不用我说你也清楚。” 他也说，“林笑……作为警察，死了人在所难免，我们就算难过但是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算顾衍的爷爷有错，但是他是没有错的不是么？” “而且那些过往，真的都是过往了，所有的事情，在人死了之后，都应该烟消云散不是么？生活已经那么的悲剧，若是你们因为这个原因分开，岂不是让悲剧加重么？” 直到杰克离开，林笑才睁开眼睛，眼中已经满满都是泪水，她低头，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这是生平第一次，她哭得如此撕心裂肺。 整个楼层都能够听到她的哭声，但是并没有人上前阻止。 林笑是在医院拐角处找到顾衍的，他的腿似乎不能长时间站立，因此此刻稍微提着一些，他高大的背影映入眼帘，他的身影被阳光拉得好长。 她以为顾衍会因为她说的那些话生气而离开，但是没有，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誓言依旧存在。 他说，笑笑，任何时候，只要你转身的时候我就一定会在，他还说过，我永远都不会让你找不到我。 林笑眼角还挂着泪珠，看到他的时候。她奋不顾身的就朝他奔去，察觉到身后有人的顾衍来不及转身就被林笑从后边抱住。 他叹气，转身拥住她。 “我以为，这一次，你再也不会原谅我了。”他的声音依旧低沉，但是低沉中透着沙哑、 像是刚刚路过的样子，而且林笑真的看见顾衍眼圈都泛着红。 突然就想起一句话，叫做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她想，像顾衍这样骄傲的男子，他若是哭了，那就真的是伤心到极致了吧。 鼻子酸涩难挡，她紧紧的抱住顾衍。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顾衍，对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你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了亲人，不知道你经历了这些痛苦之后还默默的承受着，甚至还无限包容着我的小脾气，但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这个，她说。“顾衍，我只有你了。” 她想。纵使生命如此的狼狈，纵使他们在这场故事中跌跌撞撞，被撞得头破血流，但是他们确实没有理由去浪费和透支以后的时光。 人生已经有了那么多的遗憾，就不该让遗憾继续，他们的人生，在一起才是完整的。 她不能没有顾衍，顾衍也不能没有她。 既然这样，那他们就应该在一起。 人生已经过去一小半，他们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悔恨了。 “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顾衍楼主林笑，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这一刻，闻到风声赶来的杰克在楼梯口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看着两人的身影，眼泪不自觉的滑落。 他转身，终于放心的离去。 “笑笑，你看。”等林笑哭够了之后，顾衍才拉着她的手，两人一起朝外边望去。 一轮偌大的彩虹挂在江城上空，炫彩而且夺目。 “早上下了一场大雨，但是现在太阳出来了，所以才会出现那么漂亮的彩虹，所以，一切都会过去对不对？” “对。”林笑点头，努力绽放出一抹笑容，但是笑容印在脸上的时候，却溢满了苦涩。 她想，倘若缘分来得轻而易举，又怎会衬得幸福弥足珍贵？ 遇见王楠，遇见西凉，都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缘分和遗憾，她会记得他们，永远记得。 她张开双手，轻轻的闭上眼睛，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王楠，你看到了么？ 我会幸福，所以在天堂的你，也该放心了吧。 顾衍……还好……遇到你，庆幸遇到你，也感谢遇到你。 ---题外话---正文到今天就正式写完了，接下来还有几个小番外，是关于顾衍，林笑西凉相知相识相爱以及到最后为什么会成了这样的，预计会在月底完结，希望还有人陪伴，么么哒。 141.番外一，纵使情深不相负 二零零三年三月，十三岁的林笑正陪同爸爸妈妈出席某商品发布会。 这时候的她年轻，肆意妄为而且任性，宴会结束之后，她说想要到闺蜜家一阵子，爸妈点头同意之后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她没有看到爸妈看她的眼神红总是带着宠爱，可惜那时候的她从来都不会懂。 可是就在那一天，宴会结束之后的爸妈开车离开，却在路途中发现车子里边有炸药，而他们想逃开的时候发现车子里边的安全锤不见了，别说安全锤，车子里边任何坚硬一些的东西都已经不了。 “舒化，怎么办，今天我们是不是就要死在这里了？” “别这么悲观。”男子英俊的脸上满是凝重，他试图将车子停下，但是刹车失灵，他的手只能小心翼翼的对着方向盘，努力的不让失控的车子跟路边的车辆或是行人发生碰撞，好在已经是深夜，车子不算特别多髹。 而女人正在十分卖力的朝窗子上撞去，但是……丝毫没有动静。 “给西成打电话，跟他说一下情况。”男子极力保持镇定，女人便顺从的掏出手机，但是身体随着车子东倒西歪。 “到底是谁会这么对我们？”女子泪眼朦胧，男子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突然想到今天晚上宴会结束的时候，司机小张说家里突然有急事所以临时请假了，本想找个代驾，但是想着大晚上的人家也不容易而他也很久没有开车跟媳妇兜风了，便亲自上了蠹。 只是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现在想想，或许这样也是好的，毕竟这样就不必牵连一个无辜的生命进来。 “对不起亲爱的，或许……我们今天，真的会死在这里了。”炸药已经开始倒计时，车子还在人群密集的地方飙飞着。 女人先是失声痛哭，但是很快就恢复正常，“老公，反正这辈子能够遇到你已经是上天对我的眷顾了，虽然并不长久，但是我已经满足了，只是可惜了咱们女儿，她才十三岁、。” “我也是，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了你，还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不过亲爱的，现在这样也好，最起码女儿没事。” “老公……你把车往没人的地方开吧，我……我想给女儿打个电话告别。”女子捂住嘴巴哭了好久，她在事情发生的第一瞬间就打了刑警大队的电话。只是他们肯定等不到他赶来了，所以，她想跟女儿告别。 林舒化本想说太晚了，但是想想这是他最后的愿望，便也就含泪同意。 林笑接到电话的时候她已经睡了，睡眼朦胧的她看到是自己妈妈的电话接了就说，“妈，我们已经到了，现在刚刚睡着，好困，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就先挂了啊，明天早上我会回家跟你们一起吃早餐。”这般说完，电话便已经从耳边滑落，她没有挂电话，但是人已经睡着了。 “笑笑……”女子看了一眼后座上显示响起的警报声，泪水瞬间就模糊了视线。 “爸爸妈妈，怕是不能陪你吃早餐了，往后你一个人，千万要记得……照顾好自己。” “砰。”话音刚落，剧烈的爆炸声就响了起来，哪怕是知晓必死无疑，林舒化在最后一刻还是将妻子一把拉进自己怀中，他用生命，换来妻子多活片刻的时间。 女人颤抖着手指，拼尽最后的力气挂了电话，然后，她想伸手摸一下丈夫的脸，终究成了奢望。 她闭上眼睛，身子还趴在林舒化的身下，车子已经着火，视线模糊一片。 老公。你连最后一句话都不曾为我留下…… 林笑本来已经睡着，但是那声爆炸声太激烈，所以睡梦中的她猛地被惊醒，随即便看到电话上显示通话已结束，一侧的闺蜜似乎也听到了，她也坐了起来。 林笑的心顺就疼了一阵，她一把抓起电话，伸手打开床头柜上的灯，然后，一边将电话给剥了回去。 刚刚妈妈说什么来着？ 是说不能陪她一起吃饭了还是什么？ 刚刚的响声又是什么？ 为什么她会突然那么难受呢？ “笑笑你怎么了？” “没事。”电话一直打不通，林笑抹了一把脸，这才发现泪水模糊一片。 “我要回家，能让你家司机送我一下么？”电话那边一直无人接听，林笑的眼泪变得无比泛滥，她一边哭一边起床穿衣服，说话时候也不曾的打着电话。 闺蜜被她这个样子吓到，“笑笑你这是怎么了？别着急啊，我现在就去给司机打电话。” “怎么办，妈妈电话一直无人接听，爸爸的是没有信号，他们到底去了哪儿，该不会出事儿了吧。” 这么想着，林笑便也给司机打了电话，“张叔叔，爸爸妈妈到家了么？怎么电话一直打不通？” “啊，笑笑啊，我不知道。我老婆今晚生孩子，我在医院呢。” “那爸妈走的时候跟谁一起您知道么？” “我走的很早，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他们电话打不通，我有些担心，那好，您陪您妻子吧，我打家里的电话试试。” 家里的电话是保姆接的，说是老爷夫人还没有回去，听着林笑哭成了泪人，保姆也十分担心。“小姐您别太担心了，没事的，老爷夫人许是路上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吧。”话虽然这么说，林笑心中的担忧却越来越明显。 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的电话响了。 “笑笑你在哪里？电话怎么一直占线？” “叔叔。”刚刚走到车库的林笑哇呜一声再次哭了出来，“叔叔，刚刚我睡觉的时候接到妈妈电话，但是我不小心睡着了，然后听到一声非常响的声音，醒过来之后她们电话就打不通了，您知道他们在哪儿么？” 男子刚刚准备问她是不是跟林舒化在一起的话就这么卡在喉咙里，他说，“笑笑，你说……你听见响声？是爆炸声么？” 林笑愣了片刻，手中的小包包就这么掉在地上，“是啊……怎么了么？” “你现在在哪儿，我来接你。” 没有回答林笑的问题，那时候还是警察队长的云西成岔开了话题。 “叔叔。我爸妈……该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笑笑你先别哭，你先告诉你的位置，我来找你。”这么说，只是担心有人对林笑下手。因为既然已经赶不到那边，那么林舒化的孩子，他就必须要保护好。 “叔叔，先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你妈妈刚刚给我打电话，说他们开的车遇到了一些问题，需要我们帮忙，可是摄像头只能看到他们往西边去了，现在失去了联系，所以……情况可能不太乐观。” 林笑是一个十分聪明的孩子，从小就喜欢看警匪片，从五岁开始就经常跟随他出入警察局和各种案发现场，所以想了半天，云西成还是不想对林笑做什么隐瞒，因为她性子实在倔强，若是不说清楚，只怕不会告诉她的位置。 林笑手中的电话就这么滑落。伴随着云西成的呼喊声掉在地上。 身侧的闺蜜立刻就捡了起来，虽然没有听清楚他们的对话，但是从林笑的表情中可以看得出来事情很严重。 “叔叔。笑笑现在在我寄。、” 她失忆司机拉住林笑别让她乱跑，一边跟里边的人对话，因为两人一起长大，所以刚刚听到云西成的电话她就判断出来是谁了。 “所以现在，您是让我把笑笑看住，不让她乱跑等着您过来么？” “好的，我知道了。” “林叔，不好意思，我们不去了，不过还是需要麻烦你帮我一起把笑笑拉回屋子里边去。” 司机自然点头同意。 但是林笑却拼命的挣扎着，声音很大，因此……王燕的父母也都醒了过来。 “笑笑怎么了？” “好像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云西成叔叔正赶过来接她。”事情到底怎样王燕根本就不清楚，只是看着林笑这个样子十分的担心。 “燕子怎么办，我没有爸爸妈妈了。”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的震惊不已，王燕紧紧的抱住林笑，泪水也夺眶而出。 此刻，似乎不管怎样的安慰都是没用的，她能做的，只是陪伴。 林笑见到爸爸妈妈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他们的尸体已经完全被烧焦，云西成帮她一起举办了丧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丧礼过后云西成就消失了。 而她，也见到一圈神秘人。 “我们知道现在你很难过，但是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人跟我们去美国，为你提供最好的学校让你上学，而且我们会将你培养成最优秀的警察，第二个个……就是给你一笔钱，让你留在这里上学。”这些人据说是某某学校的校长，此刻突然出现也并不是偶然，林笑从小学开始成绩就一直十分突出，而且她的兴趣爱好十分的广泛，曾经参加过中国少儿组的射击比赛得到第一名，现在，虽然初中还没有毕业，但是她已经学会三国语言，虽然说的并不是很流利，但是基本沟通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最主要的是……他们是警察学校。 “我想报仇。” “你真的很聪明，还能猜到你爸妈的死不是意外，但是就你现在的实力，你觉得自己真的有本事报仇么？” 林笑咬唇，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几人，“没本是，难道就不报了么？” “你现在应该做的事情是等待时机，你们中国不是有句老话么，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你羽翼丰满之后，你想报仇，想要回国，我绝对不会拦着你。” “我凭什么跟你们走，我要是想当警察，想上警察学校，云西成叔叔就可以办到。” “你是说那位叫云西成的刑警么？你知不知道他最近为什么没有来看你？” 不等林笑回答，男子便接着说道，“因为他要查你爸妈的案子被关禁闭了，而且林笑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别说你了，就他现在，对你爸妈的案子根本就毫无头绪，就算有，凭借他现在的实力也不可能跟那伙人儿对抗，而且你想过没有，如果你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如果你还活着，你觉得那些人会放过你么？只怕还没等到你准备报仇的时候你就悄无声息的死了吧。” 他们的话确实有道理，所以林笑想了片刻之后就点头同意了，“我收拾一下就跟你们走。” “不跟那些关心你的人告别了么？” “不了。既然想要做到悄无声息不被人发现破绽，那么沉默就是最好的告别。” 所以，局长后来说，他没有找到林笑，所以，闺蜜王燕在她家门口等了很久，所以……当她跟随父母移居海外的时候，都没有再见到林笑。 而奶奶……也在林笑去到美国之后收到那封诀别的信。 她没有想跟任何人断绝关系，但是那时候的她就已经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存在到底是怎么一个危险的事情，所以，既然要断，那就需要断的彻底。 去到美国之后，一切都是那么的不适应，院长本来打算收养她，并且希望林笑住在他家里，因为她毕竟还是未成年，住在外边实在不放心。 但是被林笑拒绝了，她请校长在就读的学校周围租了一个小房子，并且约定她学习这段时间产生的所有费用都会在成年之后归还。 因为成绩优秀，她直接参加了初三的高考，之后也确实不负众望进入校长的学校，白天的时候，她跟所有孩子一样上着高中。 晚上的时候，她会去找一些适合她的工作，毕竟教小学生上课，比如……快餐店帮忙。美国的思想观念十分的开放，对未成年人工作也并不是那么的歧视，因此她赚到的小费其实在那个时候就勉强够她的生活费了。 而她，就是这个时候认识顾衍的。 他们在同一家快餐店，基本上不说什么话，那时候的林笑刚刚经历了人生中的大起大落，除了必要的时候，基本都板着一张脸，记得有一天晚上，快餐店的生意太好，因此下班的时间晚了许多，她收拾好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站在门口的顾衍。 林笑皱眉，她是知道这个男孩儿的，虽然没有说过话，但是毕竟在一起工作，抬头不见低头见。 “林笑。”顾衍开口，语气中带着欢快，甚至有些吊儿郎当的样子。 “你认识我？” “学校的风云人物，怎么可能不认识。”林笑皱眉，似乎不太习惯这样的称呼，而且……“你跟我一个学校？” “嗯，我在你隔壁班，不过我比你大，我是规规矩矩读过来的，你是跳级。” “哦。”她的反应真的太冷淡，顾衍表情愣了一下，然后径自走在她身后，准备送她回去。 “难得遇到一个中国人，我想，我们或许能够成为朋友。” “我不需要朋友。” “可是我需要啊。”顾衍那时候穿着最为流行的哈伦裤，却是价格很高的，所以听到他说这话的时候，林笑突然就停下脚步，“从你的言行举止和你的穿着打扮可以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家庭条件很好的人，既然这样，你为何来快餐店？说吧，跟着我，到底是为什么？” 顾衍没想到自己一个无心的举动会让林笑怀疑，却也从这个时候暗自佩服起林笑来，原来老师说的都是真的，这个女孩，十分的敏感而且……好强，最主要的是孤独和倔强。 “没什么目的。” 林笑眯眼看着他。并不相信。 “好吧。”顾衍摊手，终于选择说了实话，“我确实是因为你才来的这里，但是你别误会，也完全不必对我抱着这么大的敌意。” 他从口袋中掏出两块太妃糖，林笑并不接，为了避免尴尬，顾衍一口气将两块都吃了。 嘴巴被撑得鼓鼓的，而且十四五岁的少年还没有完全长大，脸上还带着些许婴儿肥，看上去煞是可爱。 “虽然校长说一定要保密，但是为了不让你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所以我决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你。” 林笑重新迈开了步伐，或许是因为听到校长，也或许是因为眼前的大男孩实在太过可爱，因此戒备心少了许多。 “校长一直很担心你，诚然，在他看来你是一个非常……嗯，非常自立的孩子，但是你过于孤僻，他担心长期以往对你的未来不是很好，所以找到了身为学生会主席而且刚好是中国人的我，希望我能够跟你成为朋友，你或许不记得了，我之前跟你打过招呼，但是被你视而不见，而校长告诉我你经常在这家快餐店打工，所以我就跟过来了。” 林笑眯眼，突然就忍不住笑了，因为她突然想起来第一天见到顾衍的时候，他笨手笨脚的打碎了客人的杯子，被罚没有报酬，第二次的时候，顾衍不小心撞了桌角，泪眼朦胧…… 他一点也不适合做这样的事情，但他还是来了，不管怎么说，这份心意和这份难得的认真，是她所欣赏的。 看着林笑的表情稍微有些缓和，顾衍便死皮赖脸的凑了上去，“呐，我早就知道你叫林笑了，我叫顾衍，跟你一个学校的，算是重新认识一下咯。”顾衍伸手，准备用中国人握手的方式来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林笑只是看着他的手许久，并没有伸出自己的。 她将手插在裤兜里，豪放的迈开脚步就朝前边继续走去。顾衍撇嘴，收回手之后拔腿跟上，三两步就追上了林笑的步伐。 不管林笑接受还是不接受他这个朋友，总之他的目的就是这样的，所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院长，是怎么跟你说我的？”看着顾衍像块牛皮糖甩不掉，林笑只得提出了自己的好奇。 “除了刚才那些就没说什么了，虽然你这个样子特别像是心理学中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的，不过我觉得你骨子里还是潜伏着一股子闷***劲儿的。所以林笑，你别整天蹦着个脸，就算生活亏欠了你，但是它不会亏待你。” 林笑觉得，顾衍的后面半句勉强还是可以听听的，但是前面半句实在让人觉得不讨喜。 她觉得自己不是闷***，她只是不想说话而已，而这个词，她怎么都喜欢不起来，于是，她站定，对着顾衍露出一个自认为美到无敌的笑脸，就在顾衍觉得有些凉飕飕的时候，他的脚背已经被林笑狠狠的踩了一脚。 她说，“我是什么性格用不着你管，但你是明***型的男子我算是领教了。”所以，顾衍跟林笑的第一次真正认识以顾衍脚背受伤第二天直接请假而告终。 142.番外二，意外相识却纠缠一生 虽然那天晚上的勾搭并不算成功，但是也算是因为这个插曲让两人彻底认识了。 虽然林笑一直十分的高调而且依旧不搭理顾衍，但是作为学生会主席的他总是有事没事的以有事这个理由来找林笑，而且还死皮赖脸的将林笑拉着加入散打社团。 林笑不是真的想去，而是他说的太有吸引力，当然，最主要的是这人过于没皮没脸。 “想要提升自己的价值，能力，而且想不让我以后在你下巴之后跟着你，那你就去社团啊，将自己练成打不死的小强，谁还会担心你？” 林笑觉得他虽然吊儿郎当，但是这话还算是说在点子上了。她要报仇，要回江城，所以不止需要有很强的心理素质，还需要有不错的身手，否则，她怎么可能活到最后。 架不住这人的软磨硬泡，她去了，只是万万没想到，散打社团的队长居然是顾衍髹。 虽然生气，但是说到底，她还是没有离开社团，实在是，她太想提升自己，而顾衍的散打，她也亲眼看到了，他是真的很厉害。 磨磨蹭蹭中过了三年，高中生涯彻底结束，林笑拒绝了校长的邀请，依旧一个人住在外边，只不过所有的费用这个时候已经是自己承担了。 这日，林笑收拾完东西之后一个人回家，因为书本太多所以走在路上的时候散落了，蹲下去捡的时候散落的更多。“林笑，我帮你。”顾衍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说话的时候已经弯腰下去帮她捡。 林笑索性站直了等他。 三年的相处，两人之间的关系谈不上特别好，但也绝对不差了，而且这些年，顾衍的变化很大，就像现在，他会穿一身整洁的休闲服而不是哈伦裤，他会将头梳剪整齐而不是烫个爆炸头。 说话的时候，虽然一如既往的桀骜不驯，却再也不是曾经那样的飞扬跋扈，反倒是她，随着越来越熟悉，渐渐变得有些傲慢了。 就像现在，顾衍帮她捡起来之后她一句谢谢都没有。 “林笑，大学你报的哪里？” “你呢？”没有回答，林笑毫不客气的将自己手中的东西分了一大半到顾衍手中，不管他苦着的脸，径自朝前走去。仿佛知道顾衍一定会好人做到底似的。 但是她不曾看见，在她转身后，顾衍早就满含笑意的抱着东西追了上去。 事实上也是这样，这三年中，一直高高在上的顾衍变身林笑的小跟班，她到哪，他几乎都会到哪儿。 林笑知道顾衍的家庭从来不差，但是为了防止她孤单，他真的也跟她一起上下班，她做几份兼职，他就做几份。 关系好到让人无比羡慕，他们从来不问及对方的家庭，但是却默契的默默帮助对方，到了现在，林笑会在先到达食堂的时候替顾衍买一份。 而且……她买的饭菜居然是顾衍喜欢的。 她想，就算没有彻底的谈过心，但是两人之间的关系一直不断进步着。 久而久之，两人甚至养成了不用言语的默契，他们是最了解对方的人，小到知道彼此喜欢吃什么，什么时候开心什么时候不开心，大到……就算彼此不开心，也能够看得出来甚至大致猜得到是因为什么事情。 而且，也幸亏有他，所以林笑的散打练的真的很不错。 “我报了**警察学校，就是不知道分数够不够。” 东西太多实在吃力，但是好在林笑新租的房子并不是很远，所以顾衍大声喘着气跟上，而更可恶的是，林笑在这个时候看到街边卖水果的，便趴下去认真的挑了起来，然后……看着便宜，居然买了好几斤，而且二话不说的直接朝顾衍手中塞去。 看着顾衍的苦瓜脸，林笑笑得很是放肆，“要是觉得累的话你就先帮我送回去，我还想在逛逛。”这般说着，更是理直气壮的将手中所有的东西都放在顾衍身上，看着他苦着脸笑得越发灿烂，然后……将钥匙直接往顾衍兜里一塞就大步离去，丝毫不给顾衍说话的机会。 “那个……”她的速度其实不算特别快，主要是她拐弯了。而顾衍又几乎动弹不得，所以那句……“你新搬的地方我找不到，给我钥匙也没用啊。” 所以当林笑逛了半个小时回来之后，看到顾衍将所有的东西放在原地，像个傻抽一样站在一侧玩着手机。 要不是因为他长得实在是太过于显眼，她都会忍不住想上去给他一块钱。 “你怎么才回来。”听到脚步声，顾衍抬头，看到林笑的时候似乎想笑，但是想到大冷天的站在街头吹了半小时的冷风就实在憋屈，“不是把钥匙给你了么？”林笑挑眉，她又没让他等，所以，冻死活该。 “你昨天不是说你搬家了么？我还没去过。” 林笑惊讶，突然就忍不住笑了，是哦，昨天刚刚考完试她就消失了，顾衍打电话问她在哪的时候她说正在找地方搬家，而且还十分女汉子的说了不需要他帮忙这样的话，所以…… “咳咳，好吧，天都快黑了，我们快走啊。” 她挥手拦了一辆车，跟顾衍一起将东西都搬了过去，“你去干嘛了，那么久。” “去菜市场了，不是你之前说想吃中国的饭菜么。”顾衍这才注意到她手中的东西，心里有些小感动，但依旧不觉得满意。 “买菜也不需要这么久啊。菜市场就在后边，买两个人吃的菜几分钟就可以。” “还不是因为某人说想吃寿司了。” 顾衍眼睛瞬间就亮了了，“我昨天是说想吃寿司请你去，没说要你买啊。”话虽然这么说，但是顾衍已经快速抢过林笑手中的东西，那个表情，就像是害怕林笑会突然抢回去似的。 “哼，刚才一共花了两百块，所以顾衍，加上昨天租房子，我已经用光了所有的积蓄。因此，打车钱你给。” “哈哈，林笑，你该不会是准备再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都吃泡面吧？”顾衍瞬间就笑了，这些钱是林笑一周的生活费，虽然从今天开始已经不需要上课，而且这种事情，林笑曾经不是没有干过，而也因为长期吃泡面这种没有营养的东西，林笑在那段时间变得面黄肌瘦，好在他及时发现，给林笑买了许多的补品，但是也因为这样，所以把他打工挣的钱也彻底花了个精光。 然而，他顾衍从来就不是一个缺钱的人，再加上……林笑吃了那些东西之后气色也确实变得很好。 所以，他一点也不觉得心疼。 “反正我在昨天就已经将泡面和面包买好了，当然，你若是不想看到自己的零花钱再次花在那些没用的营养品身上，我不介意你借我点或者是包了我接下来这一段时间的吃穿用度。” “哪有无缘无故帮忙的，钱给你当然可以，当然，前提是在你找到新的工作并且拿到报酬之前，你得每天为我做饭，而借给你的钱，就当是给你的报酬。” 林笑思考了片刻，然后爽快的点头同意。 林笑在厨房做饭，顾衍在林笑新租的地方四处转悠，周围交通便利，环境不错，而且很宽敞，一个卧室一个小厨房和一个客厅还有一个卫生间。 “啧啧。你这次是给自己下了血本了啊，也难怪会把所有的钱都用光，我分明记得你存了不少的。” 闻言，厨房中忙碌的林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的像是她的钱是顾衍管着一样似的，连她有多少都知道。 “书上说女人千万不能亏待了自己，而且需要不断的给自己制造压力。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会更更加努力。” 顾衍撇嘴，他向来养尊处优，虽然跟林笑去做了不少的兼职，但也依旧没有任何的压迫感。 “这都什么歪理论。我要是你，就会找个稍微差一点的环境，租金相对少一些的，这样也完全不必委屈自己的胃吃泡面这种没营养的东西了啊。”而且他记得，林笑为了找这个房子，居然对做了三年的快餐店递了辞职，虽然她只是兼职，但是三年来表现实在不错，不止是老板员工对她很满意，有不少客人也都是冲着她来的。 而且，若不是因为这样的话，林笑大可不必重新找工作更加不会沦落到需要吃泡面的地步了。 “你不懂。”林笑似乎正在剁肉，噼里啪啦的声音很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是她的仇人，她正在泄愤呢。 “我怎么就不懂了？”顾衍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发型，自恋的嘟嘴卖了个萌，啧啧，几日不照镜子，怎么觉得自己又长帅了呢。 “只有让自己住上好的，才会有努力的动力，举个列子啊，如果住个差的地方，那么我会产生一种懒惰心理，我会不想努力，因为我随随便便就能够养活自己，久而久之，我就会变得越来越差。反之，一旦住着好的，我就会为了高昂的房租去努力，而只要每天进步一点点，时间久了，我就会变得越来越优秀。所以我宁愿饿几天肚子，也不愿意继续在快餐店拿只够我租小单间的钱。” 好吧，顾衍算是听明白了，虽然依旧不能感同身受，但是从理论上来说，林笑是正确的。 他从微波炉里抓了个寿司，然后懒洋洋的靠在厨房门口看着林笑忙活，“隔壁的房间还空着吧，要不，我也搬过来一起住好了，这样你就不那么孤独而且还多了一个免费的保镖。” “碰。”林笑手中的猜到猛地砸到菜板上，力道之大让菜板上的肉末都飞起来了一些，但是她却像是没看见一般。 她转头看着顾衍，顾衍突然就缩了一下脖子。 “三年前你接近我是因为义父的嘱托，现在我们已经高中毕业，你也不必一直跟在我身边了啊。”林笑撇嘴，随即拉着顾衍朝楼道中走去，顾衍以为他说错了什么林笑要赶他走，但是没有，林笑直接把他拉到她隔壁那间空着的稍微比她这里大一些的单身公寓面前站定。 “你看看，这里才多大，这里没有保姆，没有人24小时为你服务，甚至上下学海需要坐地铁，啧啧，你记得的吧，上下班高峰期的时候么，地铁里边简直人摞着人，你不是说过再也不坐了么？” 顾衍家林笑去过一次，倒不是好奇，而是因为那天上课的时候没有见到顾衍，然后打他电话又打不通，到底是她唯一的朋友，一天到晚见不到他还是有些担心的，所以……林笑去找了校长，得知顾衍生病请假了之后便将顾衍住的地址给了林笑。 顾衍在美国有一栋单独的别墅，还专门请了保姆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那一刻，她简直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本想嘲讽一声，但是看着躺在床上病怏怏的顾衍，她就实在说不出难听的话，最主要的是……让林笑那么担心顾衍的真实理由，其实是在前天一天打工下班的晚上林笑遇到小偷，顾衍奋不顾身的追上去的时候掉到臭水沟里了。 知道他没去上课的时候她就猜想，一定是顾衍这种养尊处优的小娇弱因为受寒生病了。 直到事实真的发生的时候，林笑暗自骂了一句自己是个乌鸦嘴。 记得当时看到林笑的时候，前一刻还躺在床上说自己什么都不想吃的顾衍，在看到林笑的瞬间就坐了起来，还试图做出一副他压根没事儿的表情来。 林笑当时就觉得他其实就是一个率真的大男孩，甚至有些小可爱。 “呐，我当里边有多少钱呢，十美元而已，值得你不要命的跟着追么？”吃了东西之后的顾衍好了许多，从裤兜中将林笑的钱包递给了她。 林笑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样的表情，但是那种感激感动又特别纠结的心情让她铭记于心。 她快速翻开钱包，在十美元下边翻到了自己跟爸爸妈妈这么多年来唯一的一张合照。 他们其实是没有拍过照片的，那一张，也是她偷偷从报纸上减下来的，而爸妈出事之后，那些关于他们家的报道尽数被做了回收或者是销毁，她想再去找一张也不可能了。 是顾衍。这个傻小子冒着生命危险帮她找回了最后一丝念想，所以那一天，是顾衍第一次见到林笑哭。 也是那一天，顾衍告诉林笑，他的爸爸妈妈也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死了，他一直跟着爷爷长大，却在五岁那年被直接送到美国，所以从小学，中学到高中，除了每隔几年可以见到一次爷爷之外，他都是一个人生活在美国，而保姆，更是陪伴了他十几年的阿姨，算是他的奶妈，生活上也对她无微不至。 所以在那一刻，林笑前一秒的嫉妒瞬间就消失殆尽，她才知道，原来顾衍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虽然她也死了爸妈，但是最起码，她是拥有过父爱和母爱的，甚至还有一张从报纸上剪下的照片作为念想，可是顾衍，他什么都没有。 “爷爷对我很严厉，我很怕他。从我五岁那年问过一次爸爸妈妈去哪儿了被暴打一顿之后，我就再也不敢开口问了，其实长这么大，除了爷爷的长相之外，我对他唯一的感觉就是……严厉和陌生。” “那有什么了不起的啊，房子虽然大但是空荡荡的，而且你也知道的，阿姨今年爆发了第二春，最近正忙着约会，你说我都这么大了，总不好意思让她陪着我不去约会吧？毕竟她对我那么好，这么做似乎不对。” 顾衍的声音将林笑的思绪给拉了回来，她惊讶，“什么？阿姨谈恋爱了啊？”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十分的自立，做得一手好菜，据说二十岁那年谈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之后就决定不嫁人了，也颓废了两年，不过后来想通之后，不断做着顾衍的保姆和阿姨，也自学了许多的知识，比如跟着顾衍学习汉语，比如在三十岁那年拿到了许多个证书，而且她十分的性感火辣，最主要的十分体贴还烧得一手好菜。 曾经两人聊天的时候也经常感叹阿姨应该适合这世间最优秀的男子，没想到，她在四十岁的时候，居然开始恋爱了。 “对啊，而且阿姨觉得我已经成年了，所以很多事情完全可以自己动手，因此，她彻底敞开心扉的去谈恋爱了，所以林笑，阿姨好不容易迎来了自己的第二春，我总不能在这个时候剥夺了她追求自由的时间吧？”林笑点头，这么说倒觉得真的有些道理。 于是她重新回了自己的小屋，好在厨房中是煲着汤，否则她跑神这么半天菜都要糊了。 “对啊，所以你是同意我住到你隔壁来了么？其实我觉得你应该同意的，毕竟我们两个已经这么要好了，而且这些年为了带你走出黑暗，我几乎都丢失我自己的朋友圈，现在只要哪天看不到你我就觉得难受。” 这话…… 林笑总觉得有些暧昧，但是仔细朝顾衍脸上看去的时候，发现他的表情是十分正常的，她忍不住有些脸红，原来是她自己想多了啊。 “你说的没错，如果你住过来我们确实可以作伴，而且你还是我最近的饭票，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看着林笑不自然的转移了目光，顾衍笑得意味深长，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但是……也有句话叫做近水楼台先得月，高中时期就有无数的男孩给林笑写情书，虽然一部分经过他的手传达的都被他不厚道的丢在了垃圾箱，但是……仍旧有许多的漏网之鱼落在林笑手中。 虽然当时林笑都板着脸丢掉，但是她看得格外认真，而且每次都会脸红好大一阵子，所以他觉得，林笑已经长大了，她慢慢的已经开始懂得恋爱这个词了。 而作为……死党闺蜜加蓝颜的他自己，再加上自己那点暗恋着她的小心思，他觉得很有必要将林笑这些刚刚准备萌发的小心思掐断在摇篮中。 他眯眼，瞬间觉得心情无比的美丽，也不知道是因为得到了林笑的首肯还是因为厨房中正在诞生着的美味中国菜。 “那你的意思就是同意咯？” “我同意没用啊。”林笑觉得自己身后有一双火辣辣的视线，灼热到像是要把自己的后背都给灼伤一般，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她压根不敢转身。 “咱们已经高中毕业，等过几天成绩下来之后就需要各自选择学校，到时候要是不在一个学校的话，你住在这里照样不方便。” “对哦，你还没告诉我你报的是哪个学校呢。”顾衍敲了一下脑门，进去帮林笑一起把已经做好的菜端到餐桌上。 林笑没有回答，只是站在窗边，看着距离自己不远处的学校，目光含笑。 顾衍看了她又看看学校，然后就笑了。“我觉得你的担忧完全可以省略了，林笑，我们报的是一个学校。” 听闻这话，林笑并没有多震惊，“可是不知道能不能考得上。” 143.番外三，一场由大姨妈引来的混战 林笑的担忧果真是多余的，她其实也并不是那么担忧，毕竟她的成绩……她自己还是有把握的，要不然也不会直接搬到这里来不是么。 而顾衍，也当真是雷厉风行的，第二天就直接成了她的邻居。 对于这些，林笑觉得惊讶的同时也都默默接受着。 两人真正在一起是大一那年，看着学校中的男生们一个个不顾学校制度偷偷给林笑递情书还直接越过了他这一道防线，顾衍终于沉不住气了。 这天，他买了鲜花和香槟，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的中国菜，也特意请假没有跟林笑一起去做兼职，刚刚拿到驾照的他甚至偷偷租了车子准备等林笑下班的时候去接她，然后顺道跟她表白髹。 只是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的技术实在是够差，所以当天不但没有接到林笑，反而让林笑等到了半夜，而且……接到的电话不是顾衍来接她，而是顾衍受伤在医院的事情。 好在只是皮外伤，等处理好一切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三点多。 看着顾衍家里边一大堆的惊喜和被包裹着手臂的顾衍，林笑激动的泪如雨下蠹。 “从来没有人为我过过生日，顾衍，你怎么知道的？”林笑在初中时候的资料除了名字之外一切都是假的，当然，这一切都是校长帮忙弄的，而每一年的生日虽然都跟顾衍一起度过，但是过的都是那个捏造的，她从来没有跟顾衍说过自己真是的生日…… 只是没想到……顾衍居然知道。 “……”听到这话，顾衍惊讶的不能所以，他只是想表白，但是看着自己如此狼狈的样子，在看看以为是帮她过生日的林笑，那句我喜欢你就这么被卡在了喉咙中。 一是不忍心破坏林笑的好心情，二是……对于一个有着完美强迫症的男人来说，他也实在不能容忍自己在表白这件事情上出现这样一个瑕疵。 “每年到这一天你的心情似乎都不是很好，所以我猜想或许对你会是一个比较重要的日子。”罢了，漫漫人生路，表白不急于一时。 “谢谢你，顾衍、”林笑起身，一把抱住了顾衍，这是两人之间的第一个拥抱，还是林笑主动的，顾衍本是惊讶，毕竟十七八岁的孩子对感情以及对彼此的身体还是十分的……迷茫的。 女孩子特有的香气不断的萦绕在他鼻尖，他忍不住用好的那只手回抱着林笑，身体贴着身体，这种感觉，真的十分奇妙。 但是这十分美好的气氛并未持续多久，因为林笑将自己那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全都朝自己身上擦去，顾衍的脸瞬间就变成猪肝色。 “喂，不带这么玩儿的啊，明明知道我有洁癖你还这么对我。”他猛地掀开林笑，但是力道不大，看着自己胸膛湿了一大片。表情变得无比纠结。 “我不管。反正我现在就是很感动。”林笑笑了一下，随即又摸了一把眼泪，接着，一把拉过顾衍继续趴在他胸口呜咽着。 顾衍伸手，似乎是想再次把林笑拉开，但是终究没有那样做。 因为哭过，鼻子塞的实在难受，但是顾衍的怀抱在这个冬天变得格外的温暖，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花香和淡淡的酒香，饭菜已经完全冷了，但是这么整齐的摆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光看着也是美好的。 突然…… 林笑的脸色变得惨白，原本趴在顾衍怀中的身子突然就蹲下，整个人弓成一团。 “林笑，你干嘛。”顾衍以为这是林笑的恶作剧，毕竟这样的事情在之前经常发生。 “……”很奇怪的是，这一次林笑并没有回答，她似乎是想要站起来坐到沙发上，但是整个人已经丧失了全部的力气，顾衍蹲下身子的时候就看到她惨白的脸，瞬间就吓坏了。 “林笑，你怎么了？”这般说着，已经快速掏出手机准备拨打120，但是因为一只手不方便而且太过紧张，手机砸到地上，看着那个哥哥打出的120，林笑惊讶了片刻，然后低声说，“我没事顾衍，不要叫救护车。”她再次站了起来，但是双腿发软，原本红润的嘴唇也被她咬得血肉模糊，足以见得，她到底有多难受。 身下传出一阵热浪，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越发的白了，“顾衍，快，送我回屋。”她面容紧张，因为今天太紧张居然忘记了今天是来大姨妈的日子，医生说她的身体十分的寒，所以每次来大姨妈的时候她都会疼得不能动弹，但是以往的这一天，她会早早的回家，然后将自己塞到被窝里一个人疼，这一次…… 真是…… 丢人丢大了。 好在她此刻穿了冬天的棉裤，而长款的风衣又长到膝盖，因此只要回到自己那边的话，就不会有多狼狈了。 “去什么去。”也不知道顾衍是怎么做到的，明明一只手已经动弹不得，却硬是一把就帮林笑抱到了沙发上，手心传来一阵粘腻的感觉，他越发的疑惑和担心了。 刚刚坐下，林笑立刻就要弹起来，但是身体实在不听使唤，她的裤子都被染上了，这么坐着，顾衍的沙发也不能幸免，到时候，可就……找地洞都没法钻了啊。 正在她想着应该怎么想办法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一抬头又发现顾衍正呆愣的盯着带血的手指看，那一瞬间，林笑只觉得自己都要晕过去了。 但是没有，哪怕已经疼得说话都困难，但偏生就是晕不了。 “林笑，你是……来月事了么？” 林笑恨不得直接把头低到地里边去，但是很显然，在这个时候，她连低头这样的动作都是十分困难的事情。 林笑面容惨白，“顾衍，钥匙在包里，床头柜里，帮我拿一下……” 反正已经都知道了，那么继续隐藏也变得毫无意义，林笑艰难的点头，说话的时候已经不敢看顾衍。 其实不止她这样，顾衍也照样觉得害羞，到底还是孩子，又是说懂不懂的年纪，遇到这样的事情难免会觉得尴尬，顾衍脸颊红红的，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难堪。 他站在原地，踟蹰着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林笑，好在这个时候，林笑给他派发了任务，只是这个任务……怎么说都同样令人尴尬啊。 “好。”他慌忙的从林笑的包包中翻出钥匙，然后头也不回的朝隔壁跑去，明明只是几步路的距离，他却像是要参加白米跑步一样。 出门之后，在感觉林笑看不到的时候，他才靠在门后大口的喘着气。 然后跑到卫生间洗了手，待觉得情绪冷静的差不多之后，他才朝林笑说的地方找去…… 但是……柜子里边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当他将这个消息告诉林笑的时候，林笑面容变得越发难看，她真的是太大意了。上次来的时候已经用完，刚刚开学事情太多就把这件事儿给忘记了。 “顾衍……麻烦扶我过去。” “你要干嘛？” 林笑觉得，如果现在她是好好的话，顾衍问出这样的问题一定会给她一记飞毛腿，但是她现在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 为了避免在解释上耗费太多的时间，林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挤出一个字，“买。”这是……换衣服去买的简说。 但是顾衍听懂了。 “不行，你这个样子怎么去。” 林笑瞪着他，然后挣扎着自己站了起来，不去那怎么办？ 顾衍是傻么？ “得了我的大小姐，这个时候能不能别这么倔，我去还不行么？”他一只手就将林笑按着坐下，随即不假思索的就说出这话。 然后，在自己和林笑的惊讶表情和目光中，有些气愤的掏出钱直接就转身下楼了。 后来的许多时候，顾衍回想起这个事情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当时一定是脑抽了，但是当时那样的情况，本来也就只能那么做不是么。 顾衍一度觉得这是自己人生中最尴尬的经历，差不多只用了十多分钟他就回来了。除了三五包不同牌子的卫生棉之外，似乎还买了不少的东西，但是看得出来，那些东西……都是顾衍随手抓的。 休息了一阵，林笑已经勉强能够动弹，她起身，从脸红到快要滴血的顾衍手中接过袋子，然后就朝厕所走去，但是进去之后才发现自己居然慌张中忘记了裤子…… 而且，看着那卫生棉包装，她十分的纠结到底要不要朝顾衍的垃圾桶中丢去…… 毕竟……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一个单身居住的男孩子…… 好半天没有出来，顾衍只得在外边敲门，他不是催促，只是担心林笑晕倒在厕所或者是出了什么意外而已。 “顾衍别敲了……”林笑尴尬无比，但其实也没多少力气，“我刚刚看了还有热水，借你的地方洗个澡，你去……帮我拿套衣服过来好不？” 全身都不舒服，洗个澡或许会好受一些，最主要是现在没有衣服换，卫生间里边又只有一套顾衍的浴袍…… 门外似乎沉默，林笑也只能站在原地等，她知道这是很尴尬的事情，所以也不敢催促，但是顾衍半天没反应她还是有些生气的，毕竟……大姨妈都帮她买回来，只是去拿套衣服怎么都不会有刚才那么尴尬吧。 虽然……自己衣柜里边什么东西都有…… 但怎么都不会比刚才难堪吧？ 这么想着，林笑猛地就将门拉开，正想自己去拿，却发现顾衍已经脸颊发红的抱着衣服，刚好到卫生间门口抬手准备敲门。 所有的话都被卡在了喉咙中，林笑一把扯过快速关门，但是慌忙中将小内掉在门口，然后……刚刚关上的门又被敲响，她打开之后想问一句什么事，顾衍长手一伸，便将东西给递了进来。 林笑已经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词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只知道直到洗完澡之后整个人都还是蒙的，而顾衍，显然已经淡定了许多。 或许是因为刚刚洗澡的时候受了凉，才缓和没多久的肚子又开始疼得扭曲。 林笑窝在顾衍的沙发上，看着已经被顾衍重新换下的新罩子，有些不想起来。 他的沙发，真的比自己的暖和多了呢。 “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去医院看看的。”顾衍一直在厨房忙活。林笑也没力气问他在干嘛，她端起桌子上不知道啥时候泡好的红糖水喝了一口，水温刚刚好， 正在她暗自感叹顾衍其实还是一个很体贴的人之后，便看到他已经端着一个精致的小碗出来。里边的东西……让林笑有些意外。 “我刚刚问了24小时里边的收银的阿姨，她说女生来那个的时候多喝红糖水吃红糖鸡蛋是好的，昨晚估计你忙着去医院看我都没顾得上吃东西，你先吃两个鸡蛋垫垫胃，一会儿天就该亮了，我再去给你买吃的。” 林笑接过，虽然里边的鸡蛋都散了，但是还是很感动很温暖，“我去看过了，医生说目前没有很好的办法。”这是回答顾衍刚才的问题，喝了一口之后发现实在太甜，但是又不好意思说什么或者是提什么要求，只得默默的喝完，“我休息一下就没事了，你也不必去买东西。我现在一点也不饿、” 林笑的意思是，等一会儿去上课的时候路上随便吃点就好了，但是很难得，她的这个说法被顾衍直接打断，“我刚才已经给老师请了假，她已经同意了、” 林笑感到十分的吃惊，然后侧头看了一眼天色，又看了手表，早晨六点的样子。 “这么早……” “班主任每天都是六点起床的，我曾经跟他一起练过晨功。”顾衍接过碗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然后弯腰，一把就将林笑抱了起来，“这里太冷，你还是去房间睡觉吧。”不等林笑拒绝，顾衍直接抱着他进了自己的屋子。 他的条件比林笑好太多，所以哪怕只是租住在这样的一个小公寓里，设备也都俱全，他刚才去林笑那边的时候发现那边没有暖气和电热毯。 而他刚才已经把电热毯打开，这会儿应该热了，这也是他刚才为什么会让林笑继续待在沙发上的原因。 “顾衍，我要回去。”林笑挣扎着，但是女生的力气哪里有顾衍的大，而且……林笑身体本就虚弱的厉害，这么挣扎之后，弟子便又翻天覆地的疼了起来。 所以不能顾衍说出什么反对的话，林笑已经率先在蜷缩在床上了。 林笑紧紧咬住嘴唇，整个人疼到五官扭曲。 “双手紧紧的捂住肚子，难受到说不出话来。” 顾衍眼里满是心疼，这次若不是被自己亲自撞见，那么林笑是不是又会一个人蜷缩在自己的小屋中难以动弹呢？ 想到曾经的无数个夜晚林笑都是这么过来的，他就觉得自己的心都像被针扎了一样。 林笑，需要我怎么做，你才会好一点？ 他帮林笑拉好被子，但是没有立刻离开，他伸出手朝被子里边塞去，然后……在林笑以为他要干坏事的时候，轻柔的落在她的小腹上。 然后，力道很好的轻轻帮林笑揉了起来。 他的手掌很温暖，落在肚子上有些炙热，林笑全身僵硬，一时间竟忘记了疼痛。 在揉捏中，被子已经退至膝盖，床上有电热毯而且还开着暖气，倒不觉得冷。 林笑朝顾衍的手望去，随着不断的揉动，她的衬衫被卷起了好大一截，洁白的皮肤微微泛着红色，在她平坦的小腹下边…… 是盆骨…… 脸颊一阵燥热，她朝顾衍望去，才发现男孩的脸也红的不成样子，“顾衍。我好多了，现在好困，能不能……”两人心中都泛着一些悸动，顾衍手掌落下的地方实在太过敏感，往上，是女子最性感的地方，往下，是女孩最神秘的地方，手指处的燥热不断蔓延，像是要蔓延到全身，似乎是渴望一个拥抱，又似乎不是。 顾衍闻言，这才慌忙的收回了手，一把拉过被子替林笑盖住便出去了。 背影……是那般的踉跄。 林笑没忍住就笑了。 或许是因为一晚上没有睡觉，此刻疼痛减少便真的觉得困了。林笑闭上眼睛，便沉沉睡去。 她醒过来的时候，鼻尖都萦绕着香味，但是香味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些其他说不清楚的味道。 味蕾被打开，肚子不自觉的就响了几声，她这才觉得是真的饿了。 翻身下床，看到外边天已经大亮，只是雪下的似乎越来越大了，白茫茫的一大片。 她看到顾衍在小阳台上堆了两个雪人，很小，但是能够看得出来是他们两个，倒不是他堆的像，而是这个心机婊在旁边写了两人的名字。 林笑缩了一下脖子，轻声朝厨房走去。然后…… 就看到系着围裙在厨房中不断忙碌的顾衍。 心似乎被什么东西触动，整个人柔软得不成样子，顾衍很认真，并没有发现身后已经站了个人。 林笑觉得自己鼻子有些酸酸的，因为自从爸爸妈妈死去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这么温馨的场面了。 “顾衍，你啥时候学会做饭的啊。”声音有些沙哑，似乎是要感冒了。 听到这个声音，顾衍被吓了一跳，手中的锅铲掉在一侧，直直的朝自己脚尖上砸去。 疼得他立刻就皱了一下眉头。“我其实从小就会。”然后，他淡定的捡了起来，放在一侧的洗碗池里边认真的冲洗了起来。 “那为什么这些年你每次都让我做饭。”想到这些。林笑就觉得无比的委屈，也或许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整个人都变得娇气了。 顾衍没有回答，“阿姨说乌鸡炖汤很补，我找了很多地方才找到这么一只土鸡，里边加了一些补药和红枣，我刚刚尝了一下，味道不算特别好。” 这么说着，他已经把玉米和豌豆下锅，还说要让林笑尝尝他的手艺。 知道再也不能从他口中套出什么话，林笑便转身朝卫生间走去，她需要洗把脸，但是…… 很快林笑就大叫了一声，吓得顾衍差点再次把碗给砸了，但是还好他足够灵活，只是稍微弄偏了一些烫到手，来不及处理一下，他急忙朝外边跑去。 “怎么了怎么了？” 林笑怅然若失的回头，仔细的盯着顾衍看了很久，“认识你这么久，我怎么感觉自己其实一点也不了解你呢。”这般说完，她便重新转移了目光，拴着望去，顾衍的脸再次泛红。但是已经不像昨晚那么的尴尬了。 “我只是想着你这几天都不太方便，所以洗衣服的时候就是顺手帮你的也洗了而已。” 144.番外4，爱情是从艰难的表白开始的 林笑想，洗衣服就洗衣服吧，怎么能把她沾染了大姨妈的裤子也洗了呢，连带着小内都不放过。 尴尬这个词似乎已经不能用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了，反正脸也红的不像样，林笑转身，默默的朝卫生间走去然后狠狠的将门关上。 这种情况，要生气吧？ 可是人家顾衍这不是好心么蠹？ 所以这种情况，不能生气吧。 可是……那些东西到底是小女生特别私密的东西，小时候除了保姆跟老妈之后可从来没有人见过的，更别说男人了…… 她靠门上，狠狠的平复了好大一阵子才出来，顾衍似乎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他不断的将饭菜端上桌子，然后招呼着林笑趁热吃，似乎早就已经将刚才发生的小插曲忘得一干二净了。 但是……林笑的一句谢谢再次将原本轻松的场面陷入僵局髹。 顾衍似乎被噎到了，差点将嘴巴里的饭菜给喷了出来。 然后……看着声音小如蚊蝇的林笑，突然就放开了。 他在想，要不要就着这个机会，直接让林笑给他一些奖励或是补偿呢？ “林笑，我有话跟你说。”顾衍放下碗筷，态度无比的自然和真诚，他看着林笑，那么的专注。 林笑仓皇的抬头，看到这样的顾衍之后似乎是想转移视线，奈何顾衍的视线实在太过于炙热，所以她连转移的机会都没有。 她刚刚喝了汤，嘴唇上还沾染了一丝丝的油渍，但是这样并没有破坏她本身的美感，反而将她原本就十分柔嫩的嘴唇衬得越发的水润。 顾衍咽了一口口水，他怎么觉得林笑的嘴唇，味道比饭桌上的菜要美味很多？ “嗯？”林笑小声回答，脸颊依旧带着一股淡淡的红晕，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帽子上毛茸茸的绒边围绕在她的白哲的脖颈上，看上去，竟是那般的清纯。 “那个，这件事情其实已经压在我心中很久了。”林笑心里咯噔一下，隐约觉得顾衍是要跟她说什么事情，像是猜到了，又像是没有。 “咳咳。”顾衍咳嗽几声，清了一下嗓子准备开说。 “嘟嘟。”正在这个时候，放在一侧的手机突然就响了起来。 “林笑。”顾衍扫了一眼手机，拿起来看了一眼就又放下。 他挂断了，表情似乎有些焦急。 “嗯？”林笑看到页面上爷爷两个字在不断的闪烁，虽然她从来都不知道顾衍的爷爷是谁，但是也知道顾衍只有爷爷一个亲人，但若是顾衍不接，那么从理论上来说，她是不会阻碍的。 但就在这个时候，顾衍的手机又再次亮了起来。 “你还是先接电话吧，万一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呢。”说不失落是假的，但是林笑不能有任何的不满，而且……接连打几个电话，肯定是真的有事情找顾衍吧。 “可是……”可是我已经准备了好久，而且我不确定在接了电话之后，之前鼓起的勇气会不会又再次消失。 顾衍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这样一个吊儿郎当的人，被社团以及学校评选为最阳光大胆的男孩，居然会有这么扭捏的一天。 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若是将来有了喜欢的女孩子，一定会非常直白的告诉她自己的心意，可是当真的遇到之后，就会变得无比的忐忑。 想说，又害怕拒绝之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不说，又觉得这会是人生中最大的遗憾。 说的太直白，担心吓到林笑。 说的太委婉，又想着或许林笑这个满脑子只有跆拳道，空手道散打和法学知识的榆木脑子根本就想不明白。 “什么事情都可以慢慢说，电话重要。”或许是从顾衍刚才的眼神中判断出来顾衍将要说什么，也或许是实在害怕他会说出什么在她这个年纪或者是现在不能面对或者是接受的事情，林笑有些急促的打断。 但是她在心里不断的提醒自己，她之所以打断，不是不想听，不是害怕，只是……只是觉得不能让电话那端的老人等太久。 顾衍叹气，真的就接了起来。 距离上一次跟爷爷通电话是多久了呢？ 一个月，两个月，半年，还是一年？ 说实话，他已经不全然记得，反正除了给予他非常多的钱和丰富的生活之外，爷爷这个词，对他来说同样是陌生的。 顾衍回想了一下，上一次他打电话过来，是为的什么事情呢？ 大抵是……要他报考经济大学吧？ 那么这一次，是知道他考了警察学校了么？ “喂。”顾衍面容沉静，声音却带着些许落寞。停顿了片刻之后才喊出，“爷爷。” “什么？” “好，我知道了。”他们的对话很简单，只是挂了电话之后的顾衍再也没有提及刚才的事情。林笑自然也没有。 两人都十分安静的吃饭，像是忘记了所有的事情一般。 不过却也只是在片刻之后安静的气氛就被林笑打断，“顾衍，你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就先去办吧，不用陪我。” 顾衍猛地抬头，嘴角还挂着一颗饭粒。 他从来都知道林笑是最了解他的人，只是没想到居然会了解的这么透彻。 “那……我就先去了。”顾衍有些慌忙的起身，没有解释什么就朝外边走去，林笑漠然的吃着自己的饭，然后……“喂。” 顾衍的脚步在门口停下，似乎是不明白林笑突然叫他做什么。 “外边冷，带上衣服。” “哦。”顾衍重新返回，拿起衣服就准备走，但是走到门口再次停下，他转身看着埋头吃饭的林笑，脸上闪过一些负责的情绪，“你吃完之后放着不必管，我回来收就是了，还有啊林笑，锅里的鸡汤已经好了，你记得喝，微波炉里给你煮了鸡蛋，你也要吃，还有……” “顾衍，我不是小孩子，我会照顾好自己。”林笑抬头，语气有些刻薄，顾衍，你难道不知道你刚才的表情有多担心么？ 你难道不知道你其实就是一个单纯到不懂得隐藏自己情绪的男孩么？ 不是我到底有多了解你，而是你所有的心事都已经写在了脸上。 我讨厌你这么跟我说话，感觉我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感觉……感觉你会很久不回来一样。 顾衍愣了一下，似乎不明白林笑为什么会突然发火。 “最后一句，我帮你请了三天的假，所以你不着急回学校上课。” 所有的情绪都被掩藏在这一句里边，林笑心中所有的火气瞬间就消失殆尽。 看着顾衍头也不回的走掉，林笑仿似感觉会再也见不到他。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林笑奋不顾身的就追了上去，她紧紧的抱住顾衍，语气中都带着哽咽。 她说，“顾衍，你是不是再也不回来了。” 顾衍的心，以及刚才的那股小生气瞬间就被这话给击得不落分毫。 “怎么会，你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顾衍转身，第一次这么勇敢的拥抱了林笑。“只是可能时间会稍微有点久，但是不管多久我都一定会回来，所以林笑，你千万要等我。” 顾衍真的离开了，那天林笑吃完东西之后将碗筷收拾好，洗好，整整齐齐的摆放好，然后将微波炉里的鸡蛋吃掉。 然后又喝了鸡汤，顾衍真的太贪心，煮了一大锅，她喝了整整三天。 其实第三天的时候稍微已经有些变味了，但是因为是顾衍亲手炖的。林笑就舍不得倒掉。 她给顾衍打过电话，只是电话那端一直无人接听或是忙音，到一个月之后…… 那个号码彻底的变成空号。 林笑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还没认识顾衍的时候，她依旧一个人上课，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去做兼职，晚上一个人回家。 然后在后来每一次来大姨妈的时候都会疼得不能动弹。 生活似乎并没有什么不一样，但是又似乎哪里都不一样了。 她会每周给自己打扫一次房间，连带着顾衍的一起，他衣柜中的那些衣服，她会不定期的清洗，也会在每次晒干之后觉得怅然若失。 那么久不见，顾衍…… 怕是又长高了吧。 他的衣柜中，是不是应该换新衣服了呢？ 所以，林笑在越发卖力的兼职，因为她除了需要负担两个房子的房租，还要负责每个季度为顾衍买一套崭新的衣服。 每次看到吊牌上的价格的时候，她都会肉疼很大一阵子。 但是最后又会毫不犹豫的买下。 只是每一次大姨妈来临的时候，她会主动跑到顾衍的屋子中睡觉，因为那边，似乎真的比她的小窝要温暖许多。 被子上，家里，厨房中……客厅里，沙发上，学校里，课桌边，图书馆，食堂…… 似乎每一个地方都还残留着顾衍来过的痕迹。 她似乎总是看到他对着她笑，看到他轻声唤着林笑、 她越来越优秀，成绩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只是在那些无数赞扬，嫉妒或者是羡慕的眼神中，再也找不到那双世间最温柔的眉眼。 再也不会有人无论多晚都接她回家，再也没人在她回家之后给她开香槟庆祝，没有人当免费搬运工，没有人……时不时的给她笑惊喜。 起初的时候，林笑只是觉得孤单，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顾衍的存在。 后来的时候，林笑觉得窒息，感觉没有他的日子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于是在很多个深夜，她会抱住自己的膝盖在大街上哭的像个孩子，但是哭完之后又会谨慎抖擞的冲去菜市场买菜做饭。 她已经将自己做饭的技术练到很好，只是可惜，每次做好饭之后已经没有了一同吃的那个人。 她似乎什么都变，但是似乎什么都变了、 她将好不容易做好的一大桌子菜一点点倒进垃圾桶丢掉，暗自责怪自己乱花钱的时候又觉得无比的心酸。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肯承认，顾衍是真的离开了。 许多次她也会问自己，顾衍曾经来过么？ 是真的存在过么？ 若是没有，为什么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但若是有的话，那为什么…… 她会觉得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 她甚至会怀疑自己得了病，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可是当真的看到自己跟顾衍的无数个合影之后，她才信了。 所以她又会想，顾衍…… 他是一个说话算话的孩子对么？ 所以他说过会回来这样的话，就一定会回来的吧？ 还有…… 那天顾衍要说但是最终被自己打断的话，到底是什么呢？ “啊。”林笑烦躁的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觉得那次没说的话真的成了她人生中的一个遗憾。 无意中扫到一侧的闹钟，林笑利落的翻身起床，快速收拾好自己之后就冲向厨房一阵忙碌，但是当看着桌子上的两份早餐之后，整个人又愣住了。 “哎呀，我真是猪脑子。”林笑快速的坐下吃自己的那一份，也不忘记敲了一记脑袋。 顾衍已经离开一年了，但是在这一年中，她总是会忘记不需要为他准备早餐。 起初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这是不正常的表现，但是后来想清楚之后又觉得，养成一个做早餐的习惯不容易，所以哪怕有时候会犯迷糊，她也依旧没想过要彻底改掉。 或许在她心中，还想着将来顾衍回来的时候，需要吃早餐吧。 今年的她…… 是真的十八岁了。 她长高了不少，出门的时候照了一下镜子，原本的齐肩的头发现在已经长到腰身。 顾衍…… 看，我的头发真的长长了呢。 记得曾经的无数次，顾衍总是念叨着林笑这么完美的轮廓若是长发一定会很好看，但是因为长发打理起来不方便而且在快餐店工作也不方便，所以林笑一直都是短发。 没想到在顾衍离开之后，居然长长了。 而且长发似乎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麻烦，最主要的是，她现在的简直基本都变成了家教这样的，也不需要刻意简短头发。 顾衍…… 你曾经说一个好的习惯培养起来需要二十七天，在你离开之后我似乎确实养成了不少，但是顾衍。 为以为这个世间没有了你我只不过是回到曾经一个人的生活而已，但是现在我才发现，没有你，我似乎哪里都不习惯。 你看… 我花了许多的二十七天养成了不少的好习惯，然而我花了一整年的时间也不曾忘记了。 顾衍啊…… 所以得出结论，你的这个理论也不是完全正确的，所有的好习惯，其实都因人而异，因事而异。 顾衍，我一直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那么你呢？ 我想你了。 想看看你现在是不是依旧高我一个头，想看看我买的衣服你穿着是不是适合。 想看看你是不是跟曾经一样的调皮捣蛋，想知道……没有我在你身边，你是不是也像我一样感到不习惯？ 顾衍…… 说好的很快就会回来，多久都会来回呢？ 一年了。 整整三百六十五天了呢。 你可知道，人这一生啊，是没有多少个365天的呢。 你知道么，我的生活没什么不同，但也似乎都不同了。 就在你离开后的第二个月，班里来了一个转学生，他叫西凉。 这是一个很特别的名字，我起初知道这个名字的时候以为他会是一个不爱说话的孩子，但是没有，他很健谈。 他跟你一样阳光，不过他身上似乎带着一种很干净的气息。 老师说他叫西凉的时候，你知道么，班级里边都沸腾了呢，就像当初我们两刚刚去到这个学校的时候做自我介绍的那种感觉。 但是他比我们两厉害，他的医学界的小天使，我们两在他面前顶多算是陪衬的小树叶。 老师说，因为我是班干部，所以熟悉学校的事情就由我带着他去。 也是因为这样，他成了我的第三个朋友。 你知道么，他是我在美国这么多年认识的第三个中国人，你，我，杰西。然后就是西凉了。 我们每一个人的名字，似乎都是两个人呢。 而且每个人的姓氏，似乎都很特别。 西凉很健谈，杰西起初以为你没在了之后，他会替代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但是他从来都不知道，不管将来我在认识多少人，你在我心中的位置都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 林笑写这段话的时候是在自习课上，做完功课之后她就掏出手机，习惯性的在顾衍的留言板上留下自己这一年来的所见所闻。 虽然顾衍的头像从来没有亮起来过，她却依旧坚持不懈。 “林笑。”西凉似乎刚刚从实验室回来，他站在门口，没有直接进教室，听见声音，林笑抬头看了一眼，随即有些失落的将手机塞到裤兜里边走收拾好东西走了出去。 “刚刚经过老师办公室的时候，他跟我说这节自习课到此为止，同学们可以下课了。”看着林笑出去，西凉对着安静的教室传达了老师的意思，然后林笑就在一片欢呼中走了出去。 “老师刚刚跟我谈了一下接下来的打算，我想听听你的、”两人认识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从大一第三个月到现在大二开学，仔细算算其实还蛮久了。 “我们两的专业不一样，所以我的想法跟你有什么关系？”两人虽然在一个班级，但是专业不同，而且除了基本的课程需要一起上之外，其他时间都是各自学各自的。 林笑跟顾衍是法学，西凉是医学，只是因为这个学校的这两个专业的学生比较少不好单独分班，因此两个专业被融合在一起而已，而且他们之间也确实有不少共同的东西。 因此倒也没有冲突。 “那好，我先说我的，但是说完之后，我还是想听听你的、”不等林笑回答，西凉便径自说了自己的。“老师希望我毕业之后留在学校，但其实我想进警察局当一名真正的法医。”这个时候的西凉已经荣获了许多的奖项，也创建了属于自己的专利，虽然还是学生，但是备受瞩目。 所以老师这么跟他说林笑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只是他的选择让她稍微有些震惊。 留在学校或者是去大医院我觉得对你的未来的发展应该是不错的，为什么偏偏要去警察局做法医？” 145.番外五，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诚然，这个时代的人已经非常注重名声，所以林笑想，西凉如果去了这些地方，将来名气一定会非常大。 不止他自己的，还有学校的。 “我猜测你将来会成为一名警察，你知道的，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所以不希望跟你分开。蠹” 这话… 突然就让林笑想起来刚刚高中毕业那时候的顾衍，所以她此刻听到西凉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回答，只是看了他一眼之后就朝着拥挤的学校门口走去。 那里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看上去很热闹的样子。 她本来不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人，但或许是专业使然，也或许是不想面对西凉，所以就去了。 只是她没想到，站在人群中央的那个人，会那么的熟悉。 “林笑，你跑什么呀？”西凉快速追了上来，似乎是听到熟悉的名字，顾衍转身朝这边看来，然后他就看到了西凉髹。 西凉并没有看他，他的目光专注的落在林笑身上，那么认真的眼神，是个人都能够看出来他到底是存了怎样的心思。 然后…… 顺着林笑的目光，西凉终于抬头朝前面望去。 两人对视，空气中似乎都存着淡淡的火药味。 顾衍眉眼含笑，只是眼眸变得深了许多。 他冲西凉礼貌的笑笑，然后……终于转移目光，最后落在林笑身上。 他似乎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泪珠，似乎还看到了委屈，分明林笑并没有哭也什么都没有说，但只是这么看着他，就让他觉得心疼。 “笑笑，我……”我回来了。 顾衍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话还不曾说完整，林笑已经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她从未这般真实的拥抱过一个人，一年前跟顾衍的那个拥抱也十分短暂，短暂到还不曾感受到顾衍的温度就已经离开。 “你为什么才回来。”林笑确定自己到这一刻的时候是真的哭了的，因为她酸涩的鼻子以及不断冒出的眼泪将眼睛弄得十分朦胧，那种被泪水弄湿了衣服然后又反射回自己脸上的感觉十分……难受。 “对不起，回来晚了。”顾衍反手将她抱住，然后低声道歉，周围似乎有人起哄，也有人失落。 但是这一点也不影响两人之间的互动。 西凉伸出去拉林笑的手就这么收回，他的身子被凑热闹的学生们挤到后边，然后…… 他就眼睁睁的看着林笑离自己越来越远。 顾衍…… 原来他就是顾衍啊，是那个学生口中一直念叨着的帅气男生，是那个众人口中的林笑的青梅竹马，是那个，让林笑变得不爱说话的男孩。 对于顾衍…… 他其实并不陌生的，他经常看到林笑去他空间留言，也看到林笑手机的封面是他们两人的照片，也看到……林笑钱夹里边顾衍的头像…… 照片中的林笑笑得很随和，那是在认识这么久的时间内，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表情。 “干什么干什么呢？”威严的校长和班主任突然出现吓得周围的学生四散逃开，西凉也被人拉着跑开，所以原地，就只剩下急忙放开但是还牵着手的林笑跟顾衍。 “顾衍回来了啊。”班主任看上去比较随和，说话的时候目光落在两人的手指上，吓得两人快速放开。 但是林笑眼角的眼泪和顾衍泛红的脸颊似乎都在提醒着他们，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只是一个拥抱而已，似乎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偏生发生在这个时代的时候就会让人无比的尴尬。 校长瞪了一眼班主任，后者无奈的缩了一下脖子，然后说道，“你们两。来我办公室一趟。” 那天下午，班主任到底跟他们两人谈了些什么终究成为学生们饭后讨论的话题，但是不管外边讨论的如何热火朝天，事件中的两人似乎丝毫不受影响。 顾衍只知道，那天出来之后，两人便奋不顾身的朝两人的小屋跑去，他也知道，自从他们进去之后，那个叫做西凉的男孩就一直等在学校门口。 林笑一直跑因此没有见到他们出大门的时候西凉抬手打招呼的样子，但是他看见了。 “天哪，我的房间……”林笑掏出顾衍的钥匙，亲手递给他，她说，“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么钥匙就完璧归赵。”她还说，“顾衍，我等你回来开这扇门，已经等了整整一年。” 你知道一年是什么概念么？ 是想你的三百六十五个日夜，是没有你的三百六十五天，是每一次大姨妈来袭的时候，疼得半死不活悄悄躺在你的床上，以为醒过来的时候就会看到你买好的卫生棉煮好的红糖鸡蛋。 是每一次狠心买下一套衣服心在滴血但是想到你穿起来会很好看的满足感，是去年冬天你走了之后，我一个人将整个阳台都堆满我们两个的雪人。 我才发现自己当初完全不应该笑话你的技术有多差，因为我堆的照样很难看。 然后，我就学着你的样子，在旁边一遍遍的写下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相像着你当初这么做的时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心情。 可是顾衍啊，有些事情，是真的想不明白的，所以我只能选择继续等下去。 还好，你真的回来了。在我还没有彻底绝望的时候。 “你走了之后我就一直没退，我怕你突然回来的时候没有地方住。”林笑尴尬的笑笑，因为之前哭过，两只眼睛还带着一些红色，像小兔子的眼睛，让人无比的怜惜。 顾衍想，若不是还不确定林笑的心意，他一定会直接就抱住她然后再也不放开。 “你哪来的钱？”本是温馨的气氛，却被顾衍这话直接推至零点。 林笑皱眉，但又觉得没有发火的理由。“钱没有可以挣。” 说这话的时候，顾衍已经打开了门，林笑直接侧过他挤了进去。 顾衍皱眉，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似乎是说错了话。 房间中的摆设还是曾经的样子，只是环境比他在的时候要干净很多，阳台上还晾着刚刚洗好没多久的被褥，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一切都是那么的温暖。 林笑闭眼，她仿佛能够听到来自远方教堂传出的钟声，那么的祥和和安静。 也仿佛能够闻到阳台上的花香，就连空气中都带着令人心安的感动。 果然，只要有顾衍在，这扇门的打开方式才是正确的。 “林笑……你。”顾衍从来不哭。 小时候看到爸爸妈妈死去的时候没有哭，听到他还有一个爷爷的时候没有哭，知道爷爷要将小小年纪的他一个人放在美国学习还美名其曰是要锻炼他的时候，他也没有哭。 可是这一刻，他鼻子突然就觉得特别的难受，似乎所有的话语都被吹散在风中，似乎想说的话都已经完全变得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一年前他接到爷爷电话的时候就知道他肯定会离开一段时间，因为爷爷曾经在他报考志愿的时候就明确的说过不允许他大学时代学习的东西还是跟警察有关的。 这个孙子吧，虽然说不上有多么深的情感，但是总归是顾家唯一的后人，他知道这个孙子从来都不会忤逆他的意思，所以之前的十几年他也从来不干涉他的事情。 只是那一次，顾衍说，“爷爷对不起，这一次，我想上警校。”他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也会在自己说了反对意见之后就放弃，只是没有想到，那一次，顾衍居然如此固执。 所以当几个月之后他知道顾衍已经上学的时候，直接就飞到美国了，跟顾衍谈判未果之后，就直接将顾衍绑上了飞机。 而且中途看到他要打电话跟外界联系的时候，将他身上所有的通讯设备都直接丢下了飞机。 也直接让助理给顾衍所在的学校校长打了电话，说了顾衍不会回去这样的话题，但或许是因为听到顾衍当时在电话中的呼叫声，所以今天回来之后，顾衍发现学校并没有消除他的学籍。 而校长也说了，学习应该是一件自由的事情，除非亲口听到顾衍本人的意愿，否则他觉得他没有权利剥夺顾衍的自由。 对此，顾衍是十分感激的。 当然，这一年，因为爷爷派人对他进行了二十四小时的监控，所以顾衍不敢跟林笑以及美国的同学或是老师有任何的联系。 不为别的，因为他虽然不清楚爷爷的势力到底有多大，但是他不敢让他在行的人陷入任何一点的危险中。 也或许是担心爷爷知道林笑的存在之后对林笑不利，所以他真的忍了整整一年。 不是没有想林笑，而是想了也只能强忍着。 不是没想过要主动联系，只是为了以后能够长久的待在一起，他毅然的选择让林笑寂寞着等待。 也想过或许等到他跟爷爷的约定到期之后林笑会不记得他，但是他别无他法。 好在…… 好在林笑没有让他失望。 好在自己这一年受的苦许下的诺言都是值得的。 最主要的是，好在他回来了。 “顾衍。林笑。”片刻的沉默之后，两人一同开口。随即便又忍不住笑了。 “我先说。”在顾衍面前，林笑向来霸道。 “好。”顾衍眉眼含笑，许是觉得渴了，所以他朝冰箱走去，其实对于冰箱。他是不抱任何希望的，因为觉得林笑总不会将自己喜欢的饮料都备好，其他的还好说，饮料毕竟是容易过期的东西。 但是当打开看到形形色色的饮料的时候，顾衍再次惊呆了。 数量并不算多，只是那些东西里边口味很多。 看到这个，林笑的表情似乎也是有些惊讶和害羞的，“呐。因为你以前喜欢的东西口味实在太多，我拿捏不准你到底喜欢哪一种，所以顾衍，我都准备了一份。” 末了看到顾衍有些纠结的表情，林笑便有些不自然的解释，“呐，你也知道我很穷的，所以总不能每样都买很多吧，而且我是不喜欢喝饮料的，每次到期之后抱出去丢掉，然后又费力的买一些抱回来是很辛苦的事情。” “嗯。”顾衍默默的拿出一瓶可乐拧开喝了起来，趁着垂头以及俯身的时候被冰箱盖子挡住脸的时候，他眨巴了好几下眼睛才将就要溢出的泪花给逼了回去。 他闷闷的回了一声，暗自呼了好几口气。 “顾衍，你站住别动。”就在顾衍转身想坐到沙发上平复一下自己此刻碰碰跳个不停的心脏的时候，林笑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站定，倒也真的没动。 而是转身，满脸温柔的看着林笑。 他的嘴角一直是上扬着的，因为担心自己闭上嘴巴或者是做出其他表情的时候眼泪会掉下来，所以从进门之后他就一直保持这个这个动作。 林笑此刻的心情…… 嗯，怎么说呢，就像是刚刚得到糖果的小女孩，迫不及待的想将自己所有的好心情都让周围的人看一遍似的。 而她现在，就是那个好心情的姑娘，迫不及待的想将自己所有的猜测都实现。 顾衍真的高了，她刚刚抱他的时候就已经比划过了，依旧是一个头。 “怎么了？” 看着她的眼圈泛红，顾衍的心再次提了起来，拧开的可乐还没来得及喝就被放下。 他似乎是想过去抱一下林笑，但是林笑却在这个时候转身坐到了沙发上。 “顾衍，你去衣柜里边看看。” 顾衍只得放弃拥抱她的想法朝衣柜走去。 打开的时候…… 依旧被吓一跳，十二件衣服，不同季节的…… 不管是款式还是品牌，都是他喜欢的。 一直预制着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顾衍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林笑其实是被顾衍吓到了的，本身在了解还是不了解顾衍这件事情上她就没有多大的自信，而且他们已经隔了一年没见，原本那一点点的了解或许也因为时间的推移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是…… 林笑问出这话之后又觉得不对劲，因为按照顾衍这样的条件，若是不喜欢呐他也犯不着为了这些衣服而觉得难过吧。 “笑笑，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居然是一个这么细心的姑娘。”林笑记得，顾衍之前是不叫她笑笑的，只是这次回来之后才变成了这样。但是好朋友之间或许就是这样吧。哪怕只是待在一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或者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也不会觉得尴尬。 哪怕突然换了称呼也不会觉得别扭或是不习惯。 林笑心中的担忧因为顾衍这话消失殆尽，她眨巴了一下眼睛看着顾衍，然后突然就捂住肚子蹲了下去。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顾衍直接就朝林笑包包里取出钥匙朝隔壁的屋子飞奔而去。 林笑擦了一把眼泪坐了起来。 她没有来大姨妈，只是想确认一下顾衍是不是还像曾经一样关心她，记得她的特殊情况。 只是当真的看到他为了自己的一个大姨妈脸色骤变急成这个样子的时候突然就不忍心了。 可是一直只顾着往外冲的顾衍全然没有注意到林笑已经坐了起来，所以当他急急忙忙的跑回来告诉林笑跟之前一样，卫生棉已经没有了的时候，林笑愧疚的想死。 “笑笑，你怎么又忘记备份了，没有，你先……”你先等我一下。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顾衍已经垮了一只脚进来，林笑怒着嘴唇，泪眼朦胧。 “你怎么自己起来了，是疼的厉害么？”他走过来，伸手想将林笑抱回屋子里去，但是并没有成功，因为刚刚俯身的他被林笑一把拉过，顾衍猝不及防，被林笑直接推翻在沙发上，好在后边满是布偶和靠垫，所以顾衍没有躺倒。 然后，在下一秒。林笑直接就靠在顾衍胸口哭得梨花带雨。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顾衍，我不该试探你的，我没事，我一点事情都没有。”这一刻，或许有感动，也或许有难过，委屈和心疼，总之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之后眼泪就根本停不下来。 顾衍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本想说一句“林笑你别开这样的玩笑刚才真的急死我了。”但是看着这么柔软得林笑，这话就再次卡在喉咙中。 仔细想想，林笑有什么错呢，她只是心里不确定而已，错的是自己，因为是自己没有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 “没事，笑笑别哭。” 他将身子直起来一些，方便林笑靠着，胸膛湿了一大片，粘稠的的贴在心口，心也跟着毫无节奏的乱跳。 林笑哭了很久，似乎是要将心中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才罢休。 起初只是小声的呜咽，接着就是嚎啕大哭，弄得住在隔壁另外两间屋子的主人都吓得跑出来看究竟。 而顾衍只能尴尬的看着那些人朝里边望来，暗自责怪自己不该太着急忘记关门。 “怎么了这是？” “没事没事，想家了，有些难过。”好在现在是白天，因此影响不是特别大，也好在他们两个是中国人，而且在这里住的时间很久邻居也从来没有见到任何亲戚朋友前来探望，又身在异国他乡，所以顾衍这么说的时候，大家表示理解之后甚至好心的帮他们把门关上。 直到确认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林笑才将脑袋拿出来。 她扫了一眼后边，确认门是关着而且没有观众的时候才拍拍胸脯坐在一边。 哭过的女人…… 特别是嚎啕大哭过的女人…… 真的谈不上好看的，但是有句话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所以这个样子的林笑在顾衍眼中有着一种非常别致的美。 他唇角动了几下，他想，现在或许应该是一个非常成熟的机会，他或许应该跟林笑表白了。 之前那几次是不确定林笑的心意不敢，可是现在，林笑的心意其实已经很明显了吧？ 本以为那个叫做西凉的男孩会替代了他在林笑心中的地位，但是自从他出现之后林笑的目光就没有分给过他一点，凭心而论，那一刻，他心中是有一种自豪感的。 “笑笑，我……”林笑擦了一下鼻子，原本干净的地板上已经多出四五团纸张。 听到顾衍说话，她吸了一下依旧不太通气儿的鼻子朝她望去。却在这个时候，林笑的电话响了。 顾衍无奈的摊手，觉得对林笑表白这件事情真的是自己过去这十九年中遇到的最大的挑战。 “杰西知道你回来了，但是联系不上你所以打到我这里来了。” “嗯，怎么说？” “他说已经在学校旁边那家中国餐厅中订了餐，就我们三，小聚一场。”这个理由，顾衍根本就无法拒绝。 “我去换套衣服，刚好试试你的眼光，我刚刚看了，卫生间有热水，你去洗个脸，我换好之后就走吧。” 林笑点头，起身朝着卫生间走去，“笑笑，学校门口的那个叫做西凉的男孩，是在等你么？” 他不是要问，只是觉得应该将自己看到的东西告诉林笑而已。 146.番外七，最熟悉的陌生人（番外完结前篇） 林笑跟顾衍到餐厅的时候，杰西像是已经等了好久了，二话不说的就给了顾衍一拳，他眼圈泛红，“顾衍你是真的很过分，离开都不说一声也不打个招呼，这一年的时间真的就查无音讯了，要不是林笑一直坚持着说你会回来，我都已经放弃了好么？” 林笑买的衣服真的很合身，顾衍穿着刚刚好，长款的薄款风衣硬是被他穿的无比潇洒。 那天晚上，杰西喝的很醉。顾衍跟林笑直接将他丢到老板家的客房里，然后，站着客房中，就看到了院子后边的那颗小小的许愿树。 “那是刚刚种下没有多久的小树苗，上面零零散散的挂着三两个心愿，不过不对外国人开放。”正在他们疑惑的时候，老板如是说。 “这么小的树苗就将心愿挂上去，就不怕压坏小树苗么？” “怎么会。”老板是个十分幽默随和的中国人，他抬手示意顾衍跟林笑出去说不要打扰杰西睡觉。 “你们看，我选择的这种纸张十分的轻薄，树苗也不算小了，我们都在等着它长大。” 林笑拿起一张看了一下，感觉真的很轻巧，而且树苗已经比人高，所以挂上去真的没事。 “老板，我也要许愿。” “好。”说话间，老板为林笑拿来了笔，对于这种不靠谱的行为，顾衍是噬之以鼻，最后架不住林笑的软磨硬泡，极不情愿的结果笔写了自己的。 最后看着林笑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心愿写好挂上去，顾衍撇嘴，“搞的这么神秘做什么，都不给我看看写了什么东西。”但是话虽然这么说，顾衍自己的也并没有给林笑看。 “小时候每年过生日的时候，妈妈总是会在点燃蜡烛的时候让我许愿，虽然我的那些愿望一个耶没有实现过，但是在我心中，却一直保留着那一份美好。” 林笑双手合十，对着小树苗闭上了眼睛，顾衍看着她的侧脸，突然觉得心疼髹。 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轻轻的按了一下林笑的肩膀。 重新回到学校，一切都似乎没什么变化，除了林笑又开始跟顾衍形影不离之外。 除了西凉又变得无比孤单之外。 顾衍终究还是对林笑表白了，在那天上课的时候给林笑传纸条被老师发现，赶出教室之后就真的这么干了。 那一天，阳光很好，林兄啊很好，顾衍很好。 少女干净的侧脸印在阳光下，显得那么的美好。 顾衍低头，对着林笑的额头落下一吻，本是想落在嘴唇上的，但是刚刚表白完的他没敢那么做。 林笑心如鹿撞，红红的脸庞像熟透了的苹果。 “笑笑。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哦。” 是的，林笑不但答应了，而且那天晚上回家之后，为了庆祝这个重要的时刻，顾衍引诱林笑喝了酒，然后……在两人意乱情迷的时候…… 果断的滚了床单。 所以事后林笑翻出的时候发现很多人都说第一次的时候会疼的死去活来但是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因为就连怎么发生的都压根不记得。 除了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两人身上的印记已经光秃秃的身子，还有呐床上绽放的一大朵血红色的花以及下不了床的撕裂感和……顾衍不怀好意的笑跟醉酒过后疼到想哭的脑袋之外，似乎其他的都没什么特别大的印象。 当然，记住这些就已经足够林笑懊恼很久了。 “顾衍，我们还是学生，你怎么可以对我做这种事情？” 她将自己塞在被窝里迟迟不肯出来，声音透过被褥十分的沉闷。 顾衍抿唇，本想翻身跟林笑解释一下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却不小心在被子下边碰到了林笑…… 咳咳，瞬间，林笑大叫，顾衍被一脚踢到了床下。 林笑猛地钻了出来，因为动作过猛被子已经滑至胸口，露出纤细脖颈上那斑斑痕迹。 而顾衍…… 全身没有一点包裹的躺在地上，他挣扎着站了起来，在那一刻，他其实应该已经忘记了自己此刻没穿着衣服，因为林笑那一脚实在太厉害，因为地板真的足够冰凉。 看到这个样子的他，林笑简直就要哭了，虽然顾衍的身材确实很好，但是……但是特么谁能告诉她事情怎么就发展成现在这样了呢。 她一把扯过毛毯丢在顾衍身上，“你特么倒是别这么粗矿啊。” 回过神的顾衍猛地跳了上去，然后一把扯过被子将自己盖住，林笑想将他踢下去不准他霸占了自己的被子，奈何…… 奈何那光滑的小脚落在顾衍身上，再加上本就没有多少力气，没有将顾衍踢开，到让两人的脸像是被火烧了一般慢慢的再次火辣辣起来。 实在承受不住林笑这个样子的温柔攻势，顾衍伸手，一把就捏住了林笑的脚腕。 “笑笑，你最好别乱动，否则我不敢保证在下一秒又会发生点什么。” 林笑是真的怒了，但是她伸出去的脚真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脚裸被顾衍捏住的地方仿似会升温，正在一点一点的蔓延全身。 本想说“你闭嘴”，说出来的话竟成了。“你放开。” 顾衍这次显然学精了，“笑笑，放开你就不许再踢我，一来是真的很疼，二来，虽然在我们这个刚好可以发生点什么的年纪顺应自然真的就发生了点什么，虽然发生的确实也有些仓促而且毫无准备，但是笑笑……我希望你公平一点点，这种事情，难道是我一个人就能够完成的么？” 林笑的表情……怎么说呢，显然是懵了啊，她看着顾衍，大脑似乎还没有从顾衍刚才那一大长串乱七八糟倒是道理似乎有点小对的话题中转过来。 “再者，我们都是成年人，而且你喜欢我我也喜欢，发生点什么不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么？所以笑笑，你不能把责任都怪在我一个人的身上。” 林笑一直都知道顾衍的口才很好，只是不知道他居然好到让她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而且这么一说吧，林笑就觉得自己刚才把顾衍踢的那么惨是不对的。 到底是自己喜欢的人，要是踢坏了哪里自己其实比谁都要心疼。 “顾衍，那你现在怎么样了？没事吧？”林笑眼光一转，瞬间就变得无比委屈，“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刚才突然发现这件事情，我觉得……我觉得有些突然，你说的对，从理论上来说，发生这样的事情确实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 顾衍的嘴巴张开，感觉都快要可以塞得下鸡蛋了。 他刚才的话其实全是胡茬。而且他绝对不会告诉林笑，他其实已经做好了再一次被打并且想好怎么都不还手的准备了，没想到林笑…… 在这件事情上，居然这么的好骗。 顾衍抿唇，这可如何是好…… “没事笑笑，我不疼，倒是你……流了那么多的血，肯定很疼吧。” 林笑眨巴着眼睛点头，疼，当然疼了。 要不是因为刚才太激动，她估计都趴在床上起不来了好么？ 打闹着并不觉得有多夸张，但是这么一停下来吧，那种疼得撕心裂肺的感觉就再次来袭。 “那怎么办？”顾衍有些紧张，毕竟都是第一次，他自己也很疼，只是在林笑面前，他怎么说都是男子汉，所以……他只能忍着。 “我不知道，但是现在全身粘稠的厉害。”林笑的眼睛泛着无辜，刚刚起床的她有一些慵懒，发丝有些凌乱但是披散在肩上一直蔓延向下，那种小女人的妩媚看得顾衍心神荡漾。 “我也是……”他点头，他自己也觉得难受。 “笑笑你在躺会儿，反正今天没课，我去给你放洗澡水，或许洗个澡会舒服一些。” 林笑重新将自己塞回被子里，还做出了拉被子挡住眼睛的举动，但是露在外边的眼睛明明充满了好奇。 顾衍笑笑，倒也不拆穿她。 心里分明紧张到想死，但是面上却硬是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认真的穿浴袍，但是林笑不知道的是，因为太过紧张，所以顾衍打结的时候弄错了三次。 从那次之后，两人便堂而皇之的就住在一起了，在学校里，他们是同学简好朋友的关系，回家就是最亲密的情侣。 西凉变得越来越沉默，也偶尔会跟他们一起吃饭，但是找林笑的时间和理由明显少了无数。 最主要的是，林笑身边已经多了一个顾衍陪伴，在顾衍身边的每一个日子，林笑都能将开心最大化。 她很幸福，这是西凉得出的结论。 也因为清楚这个事实，所以他将更多的时间放在研究上，他的专业越来越出色，老师也许多次找他谈过将来的打算，而在无数次的谈话之后，他也终于得出了…… 毕业之后留校的决定。 大家的生活似乎都已经回归正轨，没有林笑的西凉也以为自己能够忘记，毕竟青葱岁月中的暗恋本就不会长久。 当然，顾衍跟林笑应该算是意外。 可是…… 事情发生的时候，一切都猝不及防。 大学第二年的第二个学期，林笑跟顾衍突然接到美国警方的邀请作为实习员工到警察局实习，这对两人来说算是非常不错的体验。 而两人也凭借自己最出色的专业能力很快就得到认可并且在大学三年级的时候就能够独挡一面。 那时候，两人上了无数的新闻首页。 刚刚二十岁左右的两人甚至被当地媒体评为最出色的年轻警察，也被领导给予非常高的评价。 所以其实从第三年开始，两人更多的时间都已经放在了警察局，跟西凉见面的机会，也越来越少。 少到林笑就要忘记自己曾经啊hi认识这么一个人的时候，他的消息也会出现在报纸首页。 他们一样的年轻，一样的优秀，却各自有着不同的本事。 在单独破了三个相对重大的案件之后，警察局对林笑跟顾衍进行了非常严密的封闭训练，也做了无数的测试，最后决定让他们两人以卧底的身份进入某组织。 然后，在一次意外之后。林笑跟顾衍因为犯错被逐出警察局，并且全面通缉，林笑跟顾衍被迫退学然后失去了消息。 当然，这是外界的说法，事实却是这样的。 这一切其实都是领导的安排，林笑跟顾衍确实也被通缉，然后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又十分意外的救了黑/暗/组/织的老大一命，就此得到那人的重用并且成功加入组织。 而林笑跟顾衍，他们也从那个时候，彻底跟所有人断了联系。 西凉站在办公室，此刻的他已经大学毕业，手中拿着最新一期的报纸。 上面说林笑跟顾衍辜负了所有人的期待，并且还重点通缉以及希望知情人士主动报案之类的。 报纸在手中被紧紧捏成一团，他的表情是那般的悲伤。 他爱着的人，怎会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说实话，刚刚看到报纸的时候他是失望的，但是不久之后就释然，到了现在，就只剩下心疼和责怪。 虽然陪伴在林笑身边的时间并不多，但是西凉一直都知道，像林笑这样的女子，若不是真的被逼到绝路她绝对不会叛变。 而他更加生气的，是顾衍。 因为就在他们彻底消失前一个月的时候他还刻意去找过顾衍，也跟他说了自己全部的心意。 “不得不承认你很优秀，而且我看得出来，林笑是真的很喜欢你。” 那时候的顾衍年轻气盛，他站在他的面前，虽然保持着良好的教养，但是身上终究还是带着一些富家公子的放荡不羁的。 “我也看得出来你喜欢笑笑。”那时候的顾衍说话多直接啊，一点余地都不给人留，但其实仔细想想，爱情本就只是两个人的事情，三个人无论如何都显得无比的拥挤。 所以哪怕他知道西凉也是这世间无比优秀的男子，但是作为情敌，他总该让西凉直接断了对林笑的念头的。 说他自私也好，为了林笑好也罢。 因为顾衍清晰的知道，自己不会接受别人喜欢林笑，因为他也明明白白的知道，林笑不可能喜欢西凉。 所以他觉得，这样的念头，断了就好。 “没有你的时候，我一直以为我跟林笑会走到最后。”西凉笑容有些苦涩。 “但是没有你的时候，我已经跟林笑认识很久了。” “顾衍。”西凉并没有反驳，只是突然开口打断，“你以为你喜欢林笑的时间一定比我久么？” 顾衍没有说话也不曾回答，他只是看着西凉，阳光下，男子的面容十分的苍白，那是一种几近透明的感觉，就像……西凉她不属于这世间一样。 “第一次见到林笑是在2003年，那时候的她刚刚到美国，她似乎是一个人出来买东西还是找工作，但是那时候的她十分的胆小而且……自卑，哪怕迷路了很久也不愿意问人半句，而那时候的我以为她不会说英语，便主动跑过去问她想去哪里。许是因为看到我也是中国人而且跟她差不多的年纪，她踟蹰了一阵之后倒也说了。然后，我给她指的路。”顾衍眯眼。 林笑正式上学的时间已经是04年了。那时候的她据说刚刚参加完考试，而且他认识林笑的时候，林笑的工作已经渐渐稳定。 所以…… 西凉其实比他还要早的认识林笑。 可是早一点遇到又有什么用呢，感情这种事情，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讲究的是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那个人，或许是踏着风雪而来，或许会是在自己饱经沧桑之后，但是不管是哪一种，对的时间出现的那个人才是正确的，这跟先认识无关，跟……认识时间的长短也无关。 “第二次见到林笑……”说起这个，西凉似乎有些自豪，因为他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会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遇到林笑两次，一次是在林笑最无助的时候，一次是在林笑意气风发的时候，那是一场考试，他们被分在同一个考场，两个相邻的位置上，林笑是那么的神采飞扬，做题的速度也是全场最快，当她交了试卷出去之后，监考老师一边说这人肯定乱来却一边拿起她的试卷看了起来，结果…… 他清晰的记得老师当时说，那姑娘一定是天才，最快的速度做出来的题居然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正确率，而且不止那一场考试，似乎因为这一个插曲，每一个前来监考的老师都会在考试之前先认识一下这个姑娘，而他，也终于知道了她的名字。 林笑。 一个非常好听却跟她冷酷的小脸非常不搭配的名字。 可惜哪怕自己对林笑无比的崇拜，哪怕两人就坐在隔壁，但是林笑从来没有注意到他，有几场考试他因为想见林笑想跟她说说话所以在林笑出去之后还没答完题就跟着出去了，只是可惜，一个转身，林笑便彻底从他的视线中消失。 “林笑，我叫西凉，那个在几个月之前帮你引路的小男孩儿。”终于在最后一场考试结束的时候，林笑因为收拾东西所以慢了一点点，而他也终于跟她说上话了。 “很特别的名字。”当时的林笑满脸严肃，稚气未脱的小脸上满是认真，“那天谢谢你。” “我会跟你考入一个学校，林笑，到时候我们就是同学了。”那天两人的对话不多，因为有人来接林笑了，所以他只得在分开的时候这么吼了一句。 林笑没有回答，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不想回答。 然而当他拿到成绩单的时候，因为自己提前跑了两次，所以成绩距离林笑要去的学校差了几分，他很是懊恼，最后只得选择了一个距离林笑不远的学校上课，然而高考的时候，林笑选择的学校令他惊讶，也因此，两人再次错过。 然后……在大学的第二年，他终于如愿以偿的转学，来到了林笑所在的班级。 只是很可惜，林笑是真的一点儿也不记得他了。 他一直觉得没关系，反正将来那么长，他们还能够重新认识，可是没想到就在他们关系很好的时候，顾衍回来了。 也是在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有些事情，一旦错过，就注定一辈子。 而他以为自己对林笑是特别的这件事情，也终于在顾衍出现之后彻底的变得不特别。 “所以顾衍，其实我喜欢林笑的时间比你还要早。” “然后？” “所以我觉得，若是时间重来，若是……我能够在转学之后就告诉林笑我的身份的话，林笑最后选择的人，一定是我。” “西凉你知道么，爱情不分先后，我跟林笑在一起是缘分使然，所以，你别怪我说话难听，我只是觉得，就算时间重来一次，就算林笑重新遇到的人是你。但是……你们之间也依旧是不可能的。” 147.番外八，人生若只如初见（结局中） “不是的顾衍，这些年我一直在想，若不是因为当初我没有把握好机会，现在在一起的，就是我跟林笑了、” 顾衍听到这话的时候只是摇头叹息。 许多事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本以为西凉之前一直不说话是因为他自己想通了，没想到居然是默默的将自己逼至了死角蠹。 西凉说，“小时候妈妈跟我说过，在爱情的世界里。是需要主动争取的，就像当年，若不是因为她主动追求的我爸，他们也不会有我。” “爱情需要因人而异，若不是因为你爸也喜欢着你妈，又怎么可能真的追得到？”顾衍不想在这个时候泼冷水，但是西凉的思想已经很危险了。 所以他觉得，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他都应该说清楚。 “顾衍你觉得爱情是什么？” “爱情就是合适。” “那么合适又是什么？髹” “合适就是……我能够让她笑，她也能够让我开心。” “可是你不在的这一年里，我跟林笑也很开心。” “但那不是爱情。”顾衍皱眉，虽然在之前没有跟西凉认真谈过，但是在同学口中或是报纸上，已经对这个男人了解了不少，再者，身为警察，从聊天中也能判断出不少的信息。 “顾衍，你信不信，若是重来一次，林笑爱上的人一定是我。” “西凉先生，我觉得你或许应该理智一些，你跟我都非常清楚，时光不可能倒流。” “我知道不可能倒流，但是顾衍你敢跟我打赌么？就赌，若是我们回到不认识的时候，林笑最先选择的那个人是我？” 顾衍知道这是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也不想跟西凉用林笑来赌，但是看着这个样子的西凉，他知道不赌不行。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我愿意跟你赌，但是西凉，虽然在这件事情上我觉得很遗憾，但是我还是十分的希望你能够走出来。”之后两人并没有多说什么，林笑打电话叫顾衍买菜回家，所以顾衍就直接离开了。 而现在…… 林笑跟顾衍居然成了这个样子。 顾衍，你不是说你是林笑最正确的选择么？ 既然这样，怎会让她颠沛流离到这样样子？ 她那么优秀，她应该是生活在社会顶端的人，她应该接受众人的称赞，可是你看看，你都给了她什么？ 西凉将身侧的针管拿了起来。 心中只觉得无限的悲凉，药剂已经调制成功，他甚至悄悄给失意到想要忘记一切的人注射过，他成功了，那人真的忘记了曾经的一切，可是……可是他还没来得及用在林笑身上，还没来得及跟林笑重新遇见。 林笑跟顾衍经历了许多必为人知艰苦，但是也在这其中发现了许多难以言喻的黑暗。 他们甚至遇到了曾经的同事。 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也跟黑/暗力量同流合污。 这是一场规模十分庞大的打黑行动，警方抓捕了很大一批人，而林笑跟顾衍的卧底生涯也终于告一段落，但是当真相揭开之后，他们在受到无数的崇拜之后也带来了十分危险的考验。 “顾衍，等这个案子彻底结束之后，我要回中国了。” 他们已已经彻底的长成了大人，两人也相依相伴了许多年，只是哪怕两人已经如此熟悉，他们之间依旧不曾谈及各自的身世。 许是忘记了，也或许是太忙碌，当然，最大的可能是他们都在等对方愿意主动说出来的时候。 “笑笑是想家了么？”两人穿着黑色风衣，林笑穿着一身小裙子，脚下的高跟鞋十分的抢眼。 只是这么多年，他们除了任务之外，其余时间都还住在两人的小屋子里，而且两间都不曾退房。 林笑靠在顾衍怀中，感受着他的心跳，才觉得无比的安心。 “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家，只是顾衍……我还有血海深仇不曾报。” “嗯？”刚刚结束一个案子，人是非常累的，顾衍之前也表现的十分慵懒，此刻听到林笑这话，整个人都坐了起来，他面容沉寂，但是眼中的深邃让人捉摸不透。 “我似乎从来没有跟你提及过我的家人，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因为在外面还没有能力面对的时候，告诉你也只会让你徒增烦恼罢了。” 时隔多年，许多事情都已经淡忘，但有些事情是刻入骨髓的，只要微微触碰就会很疼。 “我是林笑，中国江城的林笑，我们林氏财团在十几年前的江城家喻户晓，在整个中国，也是排名五百强的。” 顾衍震惊，竟没想到林笑居然还有这样的身份，“那么，然后呢？” “在十三岁之前，我拥有无数人羡慕的家庭和物质以及身份，是所有人眼中的小公主，我有爸爸妈妈的疼爱，有着世界各地许多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阿谀奉承。不过在我十三岁那年，江城发生了一件大事，我的父母在宴会结束回家的途中发生车祸，所以我公主般的生活从那时候开始彻底毁灭。” 顾衍手握成拳，大手一伸就将林笑整个揽进怀里，眼里流露出无数的心疼。 也难怪…… 难怪刚刚认识林笑的时候她会那么的孤僻，难怪虽然自己身上穿着名牌，哪怕林笑从来不问不关注，但是她都能够十分准确的说出价格和材料。当初只以为这是林笑的某种天性，毕竟她本身就聪明伶俐，现在才知道，不是林笑真的有多聪明，而是因为她曾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耳濡目染。 “所以你怀疑，你的父母的死亡不会是单纯的车祸？” “没错，那天晚上我在闺蜜家休息，但是妈妈给我打的最后一个电话分明是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我想，如果是真的意外的话，她应该来不及说那些话，而且……睡眼朦胧间，我听到了爆/炸的声音。” “好，我们回去。”顾衍没有多问，抱住林笑的手紧了一些，“笑笑你知道么，我那个只回过一次的家，也在江城。” 顾衍的声音很小，就这么混着微风渐渐消散的空气中。 但是他们终究没有等到一起回江城，也没有等到案子结束的时候，这天晚上，他们住的地方就遭到了袭击，整栋大楼发生了巨大的火灾，林笑跟顾衍逃跑的时候被射击到无数的地方，但是两人一起没有停止奔跑。 林笑捂住手臂，鲜血不断的从手臂上蔓延，两人身上全是血迹，分不清谁是谁的。 火光中，隐约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是那个……还没有拿到证据没有向上级禀告的同事。 他带着许多人对他们进行追杀，滔天的火光和躲避不了的枪林弹雨。 林笑多处受伤，终于……停下了脚步。 “顾衍快走，我不行了。” 那么爱着她的顾衍，又怎会真的丢下林笑自己离开呢？ 所以他直接俯下身子背起林笑。却在这个时候，对方的子弹直直的朝着林笑射来，然后……顾衍仓皇将林笑拖开的时候，子弹透过林笑的耳垂进入到他的心脏。 “顾衍，快走。”林笑疼的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若是我们今天必须要死一个，我希望那个人是我，顾衍，活着出去，活着回江城，记得……帮我报仇。” “。”顾衍胸口处在不断的冒血，林兄啊疼痛在全身蔓延，他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林笑提了起来背住，然后，奋不顾身的朝前面跑去。 他想，哪怕是死，也要跟林笑死在一块儿。 林笑说的都是什么鬼话，他才不要听。 快了，快了…… 眼看出口就在眼前，却到了又一个绝地。 看着刚刚修建起来一半的天桥，看着两仗多高的水泥地，顾衍知道，这一次，他们是真的无路可逃。 “笑笑，这一次，我们是真的要死了。” 两人在当警察，当卧底期间受了无数的伤，遇到了无数的困难，可是这一次，是真的插翅也难飞。 “罢了、”林笑靠在顾衍身边，“虽然很遗憾你没有逃掉，也为没有帮爸爸妈妈洗脱冤屈，但是顾衍，这一生能够跟你死在一块儿，也算是我的幸运。” “笑笑怕疼么？”身后追击的人已经越来越近，顾衍看着下边的水泥地，目光柔和。 林笑点头，当然怕，来大姨妈都能让她疼到哭，更何况此刻满身的伤了。 “那好，下去的时候，我垫底。笑笑，抱紧我、”作为警察，宁愿死也不愿意成为俘虏，这大抵是他们此刻的想法，顾衍抱住林笑，两人直接就跳了下去。 骨头碎裂的声音是那么的明显，那种生命从自己的身体中一点点抽离的感觉是那么的清晰。 顾衍一生不曾因为伤心流泪，直到这个时候，看着躺在自己怀中身后绽放着耀眼红花的林笑，终于…… 掉下了眼泪。 对不起笑笑，我终究没有实现诺言，没有给你一个安定的未来。 就在这个时候，警车轰鸣，阻挡了刚刚准备绕下去检查两人到底有没有死掉的众人。 “大哥，你们先撤，我绕下去看。”闻言，为首的男子举着枪对着下边开了几枪，但是却被剩下的人拖着离开。 “大哥，你还不能暴露，快走。”这般说话的时候，之前的男子挥手让人将为首的男子拖着离开，“大哥，带领兄弟们好好活着，这次的罪行，我来扛。”这样说完，他自己则朝着相反的放下跑去，哪怕是死，他也要确认那两人到底有没有死了。 也是因为为首的男子被拖走，所以他最后的那几枪并没有落在林笑跟顾衍的身上。 顾衍闭眼，终于彻底陷入黑暗。 而那个朝着他们跑去的人影，也被闻讯赶来的警察，直接击毙。 而那时候，他距离顾衍跟林笑，只剩下十几米的距离。 “所以西凉博士您的意思是，他们两人情况很危险？” 西凉从未想过，再次见到林笑跟顾衍会是在这种情况下，那两人身受重伤，许多专家医治无效之后请他出马。 顾衍经过手术抢救之后依旧恢复了一点点的生命迹象，但是林笑的情况十分严重。 “我会尽力，但也希望大家做好心理准备。”这一场手术，是西凉记忆中耗费时间最长的，整整三天三夜，不眠不休。 那两人才被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出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已经虚脱，就连走路都需要有人搀扶。 “他们如果醒过来就没事了，可以转到普通病房，若是没有，那会就此成为植物人也不一定。” 这是他当时说的话，而就在一天之后，西凉已经恢复过来，接着为两人做了第二次的手术，顾衍的爷爷也在这个时候赶来。 “我知道是你救了我的孙子，对于这一点，我十分感谢。”办公室中，老人满头白发，但是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精明。 “这是我的职责。” “好了，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今天来只是想了解一下，有没有什么办法或是药物，能够让我那孙子彻底忘记这边的一切？”两人短暂的客套之后，顾老爷子便直接开门见山。 西凉心中一紧，但很快就放松了下来。自己的研究成果除了对很久之前那人注射过之后还未向任何人说过，所以老爷子应该不可能知晓才对。 “我虽然一直在江城，但是这边的事情我也时常关注着，而且从你的眼神中我也看得出来，你喜欢那个叫林笑的女孩。” 猜不透老爷子的意思，所以西凉索性闭着嘴巴不说话。 “我觉得你应该是最能够为我提供帮助的人，所以我直接找了你，当然如果真的有这样的药物或是方法的话，还请告诉我，多少钱都不是问题。” “那我能不能先问老爷子一个问题，若是您的回答让我满意的话，分文不取。”老爷子挑眉，这么说的话，就是真的有办法咯？ “什么？” “顾衍是您孙子，从出事到现在，您在短短时间内就赶到，这足以说明你对他十分的在乎，既然这样，您为何还要这么做？” “……”老爷子挑眉，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么简单的问题。 “不知道顾衍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一直反对他做警察，之前也因为这件事情把他困在家里一年，但是我这么做并没有什么效果。他还是回来了、”西凉抿唇，仔细回想了一下，所以说。顾衍之前消失那一年，是因为……老爷子的干涉？ “你可以随便查查，我们顾家家大业大，将来顾衍要娶的媳妇一定是能够配得上他的，但是他对林笑的感情很深刻，所以我想借这次机会彻底将他们分开，而你……刚好喜欢林笑，这就是我为什么直接找你的原因。” 西凉点头，照这么说的话，那老爷子真的算是找对人了。 “顾衍很聪明、”西凉接着说道，“所以我觉得，如果只是单纯的让他忘记所有的事情，这是不够的。”作为警察，如果顾衍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那他本能的就会开始查，而一旦查询，很多事情就会浮出水面。 老爷子点头，这个道理他自然知道，但是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尽管这样，他还是开口询问，“那你有什么意见？” “我最近刚刚研制出一个能够让人失去部分记忆的药剂，虽然还没有申请专利，但是……我可以非常确定的告诉您，已经成功了。” 这本是留着跟顾衍打赌用的，一直以为用不到了，没想到…… 现在居然真的派上用场了。 “我会给林笑注射忘记所有事情的药剂，但是顾衍，让他忘记关于林兄啊的一切吧。” “很好，祝我们合作愉快。” 两人的谈话到此为止，顾老爷子说是找这边的警察还有些事情就离开了，而西凉，真的就开始做准备工作。 “虽然他们当警察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很优秀，也完成了不少的任务，而现在他们出了这样的事情，作为家人，我希望得到您的配合。” “他们作为卧底的身份曝光，若是继续留在这边肯定会引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可是我们家就只有他一个孩子，所以我希望您能理解。” 跟顾老爷子谈话的人是顾衍跟林笑的直接领导，“您的心情我能够理解，这次发生的事情我们也感到十分的抱歉，所以如果你们打算将他们带回中国，我是不反对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对方虽然觉得惋惜但是也十分理解家长的心情。 然后再第二天，警方直接对外公布两名警察已经在这次事件中抢救无效死亡，而这个说法也得到了医院的证明。 所以此事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顾衍跟林笑在那天下午又接受了一次手术，手术结束后顾衍被顾老爷子直接用专机带回中国休养。 而林笑，得出的结论是…… 或许再也醒不过来。 西凉给林笑安排了转院，有了警察局的干涉，一切的事情都变得十分的顺利。 接触过林笑的人都以为林笑再也不会醒来，但是西凉这些年一直不曾放弃。 听闻顾衍已经彻底苏醒，并且雷厉风行的接管了顾氏财团，听闻顾衍有了女朋友，是他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听闻顾衍很快就会结婚……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朝着预定的轨迹发展着，但是这期间，西凉也从来没有对林笑放弃治疗。 直到三年后…… 林笑终于有了苏醒的迹象。 西凉却在这个时候消失了，他觉得应该将当年的赌约上演，所以他给林笑寄了信。 信的内容是林笑曾经的家，一张他从奶奶家偷来的老照片以及林笑的名字和职业。 然后就在林笑一直不愿意回江城的时候。一个契机悄然出现。 江城局长云西成出现在美国，而西凉就利用这个机会让他几年前救的几人对局长制造了一场意外，而这场意外，就是在林笑身边发生的。 于是顺理成章的，林笑救了局长，局长看到已经长大了的林笑自然是心喜若狂，所以西凉从来都不担心他没有办法将林笑带回江城。 因为……他从顾老爷子哪里知晓了林笑大部分的过往，也知晓了林笑曾经有个叫云西成的叔叔现在是江城的警察局长。 林笑回了江城，之后发生的一切小案子都是西凉设计好的，当然，安然算是一个意外，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安然的出现让事情出现了很大的专机。 而顾衍的思想，也是西凉所不能控制的，在发现林笑间接的参与了自己两次婚礼之后，顾衍还是不可避免的爱上了林笑。 而一直不愿意相信任何人的林笑居然也慢慢的对顾衍敞开了心扉。 事情发展的有些难以预料，所以西凉亲自现身江城，并且顺理成章的拿出证据正大光明的将林笑变成了自己的女朋友。 148.番外九，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大结局） 林笑出院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王楠，虽然已经下葬许久，但是周围的花圈一直不断。 有些是同事送来的，有些是知晓这个事情之后好心的市民送来的，黑白照片上，王楠的笑容依旧灿烂。他的表情依旧饱满，就像是从未离开过一般，但是他这张帅气的脸却永久的定格在墓碑上。 落款的那句人民英雄是对他最好的诠释。 林笑眯眼，仿似只要睁开眼睛，眼泪就会直接滑落一般。 王楠…蠹… 说好要一辈子当我的骑士呢。 你为何要言而无信髹。 都是我，都是我…… 若是当初我拒绝局长的提议，不曾将你带在身边的话，你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可是我分明又清清楚楚的知道，一切已经发生了的事情，都没有如果可言。 可是王楠，你曾经带给我的关心，照顾，感动和无微不至关怀，我会一直铭记。 顾衍的腿已经完全好转，他伸手轻轻的搭在林笑的肩膀上，林笑微微侧身颔首。 他们总是这样，许多时候完全不需要说话就已经明白对方此刻最需要什么。 “笑笑，我们应该回去了。”直到太阳落山，顾衍才开口，林笑已经调整好了情绪。 她说，“王楠之前总是跟我开玩笑，他说，如果选择你跟西凉会让我觉得为难的话，那他随时做好了娶我的准备。” 说这话的时候，她不喜不悲。 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的情绪，但是这个表情，更会让人觉得心疼。 顾衍想，林笑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已经伤心到了极点。 “其实他完全就是一个不太懂的隐藏自己情绪的人，所以从他第一次说这样的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但偏生就是这样一个孩子，居然为我失去了性命，顾衍，欠下他的。我再也还不掉了。” “嗯。”感情本就是一件难以说明的事情，一旦欠下便是无论如何都偿还不了的，若是还活着还好，她还能由衷的对王楠说一声谢谢和祝他幸福。 但是一旦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人死不能复生，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我们只能朝前看。”顾衍吸了一下鼻子，时过境迁，他再也不是十几岁时候那个任意妄为流里流气的小男孩了，但是唯一不变的，是他对林笑的情感。 他想，他这一生，从遇到林笑的时候就注定会万劫不复，但是不管怎样，他爱林笑这颗心，早就已经深入骨髓，融入心尖了。 “我知道，就像我们之前说过的，我们已经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和生命，如果不努力幸福的话，不但对不起我们自己，也对不起曾经为了这份感情守护着的众人。所以顾衍，就算当年你爷爷为了得到势力和钱财对我爸妈下手，并且还将我爸妈的手指交给了那个时候还不认识西凉的李念，但是……现在他死了，一切都过去了。” 很多时候，林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言不由衷口是心非分坏女人，明明当初说好，若是爸妈的死跟顾衍的爷爷有关系的话，她跟顾衍也真的完了，但是当面对顾衍的时候，那么绝情的事情她又做不出来。 而且说到底，那些事情都跟顾衍无关。 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她应该是非分明，虽然这样的做法跟她之前的言论不搭，但是她清楚的知道，这么做才是最正确的。 她的一生，已经辜负了太多人，顾衍，万万辜负不起了。 而且…… 早在很久之前，他们就已经将对方当成了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缺了谁都是不可以的。 “王楠的爸爸妈妈……以后，就由我们来照顾吧。” “嗯。”林笑重重的点头，顾衍想问题许多时候都比她要全面，虽然这么做也弥补不了王楠的不在了的这个事实和他们的伤痛，但是最起码，能够给予他们一点点安慰吧。 “顾衍，今天早上接到张涛和莉亚的电话，他们已经辞去了警察的工作，回家结婚了，婚礼定在下个月一号，请我们去。” “嗯，局长打电话来说，重案组已经找到了合适的接/班人，你也可以放心离开了。” “嗯……一切似乎都已经尘埃落定，但是顾衍，其实到现在依旧有个问题困扰着我。” 两人手牵着手一直朝山下走去，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拉得老长。 “什么？” “那天你出去之后，杰克告诉我，西凉留给你最后的话是……他还是输了，这是为什么？” “都怪我。”顾衍叹气，当初虽然自己是赶时间而且胡乱回答的西凉，但是西凉还是这么做了，所以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有一定的责任的、 “嗯？” “年轻时曾经跟西凉打过赌，说是就算时间重来一次你也依旧不可能会喜欢他，本来以为只是一句无心的话，可没想到……”没想到西凉居然早有预谋。 林笑了然的点头。 “那也怪不得你。毕竟谁也想不到他居然会因为一个赌约不惜代价的设计了这场事件。”林笑叹息，她没想到的是，西凉居然是一个这么较真的人，而且……这么的优秀。 也难怪有人总是说，往往真正的罪犯都是无比聪明的，这话当真不假，遗憾的是，又一个人才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嗯，笑笑你看，今年就要过去了呢，我看过天气预报，明天，会有一个非常好的天气。” “嗯。” 一年后。 林笑懒洋洋的躺在椅子上晒太阳，手中的大扇子扇得虎虎生风，但是闭着的眼睛又像是睡着了一般。 她坐在阳台上的鸟巢躺椅中，一身白色的及地连衣裙衬得她十分的美好。 波浪大卷的头发一直垂至腰际，精致的容颜宛若仙子。 太阳很好，人很好，微风很好…… 阳台上养着的花朵尽数开放，隐约还能看到三两只蝴蝶在上边翩翩起舞。 一切美好的像是一幅画，当然，这前提必须去掉突然推开玻璃门进来的姑娘。 “哎呀我去，我的大小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悠闲，时间到了。”女女人一身白色的悠闲西装，垂到耳角的短发十分的利落。若是忽略她软绵绵的语气的话，林笑一定会把他当成是一个十分帅气的男子。 “小孩子的百日宴而已，这么着急做什么？”林笑睁开眼睛，看着突然闯入她的小世界的女子，咧开嘴唇就笑了。 来人正是燕子，是那个小时候最要好的闺蜜，是当初找不到林笑之后移民的燕子，是那个多年以后又不甘心重新回来寻找林笑的燕子。 她已经结婚了，老公是个华侨，十分优秀，而她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减去了那一头飘逸的长发，林笑曾经还好奇的问过，她说她老公喜欢她短发的样子。 “他喜欢你就剪了啊？为了他的喜好抛弃自己的？”对于这个说法，林笑当时觉得十分的不理解。 “当然。”本来以为燕子会惆怅一下或是感叹一下的，但是没有，甚至笑容都比之前还要爽朗许多。“爱情本就需要相互包容，相互迁就，我为他改一点，他为我改一点，久而久之，我们都会变成彼此眼中最完美的人，你看，我跟我老公不就是对这话最好的诠释么？” 她的笑容十分灿烂。林笑知道是真实的，所以她虽然还不能完全理解这样的理念的时候还是对这他们说了一句祝福。 “喂，林笑，你到底是不是亲妈？”燕子听到这话直接就瞪大了眼睛，“你说你从孩子出生之后就一直没管过吧，洗尿布，喂奶，哄孩子几乎都是顾衍一个人的事儿，你为了所谓的需要恢复身材不停的锻炼就是像猪一样的睡觉，一日三餐恨不得都是顾衍做好了端到床边喂你了，现在孩子的百日宴，顾衍一个人邀请了好友，筹划……等等，他包揽了一切的事情现在时间到了叫你过去你居然还说出这样的话？” 燕子不可置信，对着林笑噼里啪啦就是一阵说，而且这中间居然还不带喘气儿的。 “不是我不帮忙，而是顾衍觉得我比较粗心照顾不好孩子，还有啊，什么叫做我只顾着恢复身材了？明明是顾衍说他觉得我还是瘦一点好看好么？还有还有……给我做饭他说是想锻炼一下自己的厨艺，你也知道的啊，我长得这么好看，顾衍总是没有安全感，总觉得我就是逛个街也会被人被半路劫走，他说锻炼厨艺只是为了抓住我的胃而且，抛开这些不说，明明也是顾衍说我刚刚生了孩子没多久不许我随便动需要做足三个月的月子才能恢复自由好么？你光知道替他打抱不平，可有想过我这三个多月每天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各种营养餐变着法的吃，都要吐了好么？” 虽然这么说么，但是从林笑的表情上可以看得出来，她并不是真的在责怪和抱怨，许是因为当了妈妈，所以她现在眼神中都透着柔和，用顾衍的话来说，现在的林笑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种名为母性光辉的东西。 “真是够了。” 燕子气喘吁吁的在林笑身侧坐下，一把抢过林笑喝到一半的牛奶，“其实抱怨归抱怨哈，我其实还蛮佩服你是怎么将一个霸道总裁训练成一个超级奶爸的，就我们家那位，别看平时对我体贴入微的，我们结婚这么多年可从来没吃过他做的一顿饭。” “人家那不是工作忙么？为了你可是把顶级厨师都弄到家里去了，你就知足吧你。” 林笑起身，随手拉了一下有些皱巴巴的衣角，“燕子，我就穿这身没事吧？” “那怎么行？”燕子吸了一大口牛奶，浓郁的牛奶溢出嘴角，显得有些滑稽，“今天是豆豆的百日宴，你这个做妈的怎么都得打扮的隆重一些吧？” 林笑眨眼，立刻就愣了。“怎样才叫隆重？”真的，一年前她跟顾衍没几次就有了，然后顾衍那丫的就特别不放心她，到哪里都需要有他陪同，前面几个月还好，她最起码还能自己出去逛逛，但是随着肚子越来越大，活动不方便时其一，人也变得特别的嗜睡。 然后顾衍索性将大部分工作都丢给杰克，自己跑回家当起了全职丈夫，林笑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就急得不行，而且因为家里太过于庞大，所以林笑就连散步都不需要出门。 于是…… 林笑华丽丽的与世隔绝了。 而自从宝贝出生之后，顾衍似乎变得特别忙，也压根不记得给林笑添置几件衣服，以前的衣服已经过时，最新的衣服全是孕妇装…… 所以林笑此刻这样的担忧，燕子完全能够理解。 “哼，现在才知道我的好了吧。” 她终于放下牛奶，伸手拿过自己刚才带来的盒子，里边是一套中式的红色礼服，有些类似于新娘子的那样，但是款式十分的新颖，所以就算平时穿出去也不会觉得奇怪。 但是林笑一向对大红色的东西特别的不感冒。 所以看到的时候面色十分的为难。 “这也太红了吧，要不还是算了，我们出去随便买一身或者我就穿这个吧。反正来的都是些亲朋好友，没必要那么正式。” 燕子眼睛转动了几圈，然后十分不满的皱眉。“林笑不是我说你啊，这衣服是顾衍辛辛苦苦准备的，他为了你们的宝贝女儿这么用心，你就穿一下怎么了？而且你看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宴会马上开始，而我们从现在出发再加上你换衣服的时间，最少也需要一个小时。”本来还准备跟林笑做一下思想工作的，但是一看时间显然来不及，所以燕子直接就说出了林笑的软肋。 别看林笑这一年虽然懒洋洋的了，但是对于孩子跟顾衍那是她最最舍不得的，所以不管是为了孩子还是为了顾衍，林笑在听到这话之后断不可能在说出或者是做出什么拒绝的话来。 “可是……这也……好吧，我去换。” 果然，林笑虽然依旧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勉为其难的同意，换了衣服之后，燕子直接拉着林笑就朝车子里边跑，车里居然还有造型师等候。 林笑不想打扮，但是燕子的一句别辜负顾衍的一番心意她立刻就焉了。 所以当两人到达指定的酒店之后，林笑的造型也完全完毕。 宾客满棚，可见顾衍对这个百日宴有多用心。 “还好听你的，不然这么多人，我那么邋遢的来，真的要丢了顾衍的面子了。” 林笑小声嘀咕，太久不穿高跟鞋，走路都有些不自然。 燕子乐得眉开眼笑，刚想说点什么就看到顾衍朝着他们走来。 林笑天生丽质，所以其实顾衍几乎没有见过她浓妆艳抹的样子，此刻看到，他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闭不上了。 殊不知，虽然见多了顾衍西装革履的样子，但是看见身穿燕尾服还稍微烫了一下自己头发的顾衍在林笑眼中同样惊艳、 两人没有说太多的话，顾衍牵着林笑的手朝高台上走去，背景是宝贝的照片，看上去可爱极了。 “今天是我们家豆豆的百日宴，很高兴大家在百忙之中还能抽空过来。”两人站在舞台上，顾衍居然接过话筒亲自说话。 台下掌声雷动，热闹非凡。 “但其实……百日宴虽然重要，另外一件事情，也同样重要。”林笑看到燕子笑眯眯的看着她，而顾衍也突然就掏出一颗偌大的钻戒单膝下跪，那一瞬间，背景突然就切换成视频。 那是从学生时代到现在，两人一路走来的大部分照片。 林笑这才想起，虽然跟顾衍在一起很久，而当初两人刚刚准备举办婚礼就发现怀孕，所以……婚礼就一直没办成，那件事情一直是林笑心中的一个遗憾，虽然她一直没说，但是顾衍从来都懂。 他说，“我们这一路走来经历了无数的沧桑，这其中真的有太多的不容易，但是还好有你。” 顾衍没有说笑笑嫁给我，他说，“感谢生命中有你，让我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其实这种时候我应该求婚的，但是比起求婚，我觉得最重要的是幸苦了、。” “笑笑，从十四岁相识，十八岁相恋，二十岁分开然后到二十四岁重新遇到，我们已经经历了整整十年，今年我三十岁，你又为我生下了我们的宝贝女儿，我曾经一直以为重新遇到你，重新找到你然后重新在一起生命就已经足够完整，可是现在我才发现，原来一切都可以更加完整。” “我们已经共同经历了无数的事情，将来的路我们还需要一起走，但是笑笑，我会时刻信守承诺，我们会一直到老。” “我要的相濡以沫你已经给我们，那么你要的白头到老我也可以给你，笑笑，我爱你。” 林笑捂住嘴唇，所有的话在这一刻都显得多余，她直接伸手抱住顾衍。 她想，会的…… 她们一定会幸福，所有人，也都会幸福的。 ---题外话---感谢大家一路陪伴，文中有非常多的瑕疵，难为大家不离不弃，希望还有再见的机会，爱你们，祝大家新年快乐，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