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别梦》 第一章 三月。初春时节,万物复苏,地上树上随处可见的嫩芽装点了这正是“烟花三月”的扬州。 扬州名胜之一的瘦西湖旁,树芽新长清风拂水,一派闲适模样。瘦西湖以南有一条商家街道,名为“锦街”。若问锦街店铺何家为最?凡是扬州人必会回答:“锦街闭月楼。” 扬州自古多青楼,这闭月楼亦是此类。“三层高筑街市立,无疑扬州闭月楼”闭月楼以独特的三层阁楼式设计闻名扬州。中间长方三格门,左右扶梯直通二楼,样式新颖别致。三楼正中央仰悬挂着夏恩王韩肆亲题的“闭月楼”三个烫金大字的金匾,楼上左右悬挂绸丝灯笼,一眼望去便会留意。再加上这闭月楼美女如云佳人如玉,平日里只需几个姑娘凭栏一眺,便会使得众多公子伫足难前,恨不得再见伊人玉颜。 锦街闭月楼,堪称扬州一景。 ———————————分隔———————— 晨起后,闭月楼早早的开了门。门外站着早已等候多时且自觉排好队的男人们。他们长相不同身份不同却目的相同,都只为“一进楼门看美人”。 几个三等的丫头开门恭迎客人,她们拿着长长的红绸让每个客人抓牢然后引进楼内。这是相当醉人的迎客法,是闭月楼独特的风格。 闭月楼的门相当好进,只要你是客人,哪怕是穷书生或臭乞丐,只要不撒泼耍赖就都能进到楼内。不过,这楼好进美人可不好见。闭月楼收费很高,平日里只见得到三等丫头,要见二等丫头不是头牌也尚需十两,更别说那艳绝淮扬苏杭的“五魅”了。 “五魅”何许人也? 五魅,是闭月楼鸨娘纪姝调教出的五个闭月羞花沉鱼落燕的美人。她们在两年前扬州花魁大会上惊世出场,艳冠群芳,也创下第一次五人同时夺魁记录,更使得闭月楼大名远扬。 一进闭月楼,男人们便好奇的追问:“小姑娘,今日谁坐楼?” 三等丫头娇笑着回答:“是二等头牌苏晓童。”语罢便福身离去。 “坐楼”是闭月楼另一大特色,每半月三天有专门的头牌坐楼,也就是东家宴客的意思。坐楼的那三日坐楼的人不收银两。还要下堂敬酒,当众献艺。每月初一,十五都有难得一见的佳人坐楼,自是引更多客人。今日正值三月十五。 虽不是绝代芳华的五魅坐楼,但这二等里的新头牌长的也是标致玲珑,着实让人期待。男人们谈笑着等待佳人出现。 二楼厢房内,苏晓童正紧张的拉着好姐妹张小小的手,声音微颤:“小小……我、我第一次坐楼啊!我、我……一会儿该说什么?” 张小小的抬起肥嫩的小手拍拍苏晓童的肩:“你别紧张啊,放松点。一会儿你就学着别人坐楼时的样子就好了。晓童,我好羡慕你,我在这不红不紫的,都没法坐楼呢……你真幸运……” 苏晓童哪里听的出小小的难过,她此刻心里正琢磨着一会儿该说什么好呢!小小看着她自言自语的紧张劲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也好想坐楼啊。 ————————————分隔———————— 苏晓童出场的时候到了。长发梳成叠云髻,身着眩色纱裙,粉腮施上胭脂红,桃口选了新潮的橙色。她在许多二等丫头的簇拥下出场了。当看到台下座无虚席的一幕时,苏晓童差点腿软!妈呀!咋这么多人呢! 台下男人们的渴慕眼神吓的苏晓童脑内一空。刚刚想好的词忘的一干二净。直到身旁的姐妹轻推了她一下,她才想起来说话:“啊……啊……大家好!我、我是苏晓童呦!今天我坐楼呦!晓童等着你们来呦!哦哈哈哈……” 一时间寂静如死,台下寒倒一片。楼内众多的姐妹也同样寒倒! 正在楼上喝茶的孟钦差孟大人听了她的话后,刚入口的茶立即喷了出来,身旁的随侍护卫司徒南立即拍拍孟大人的背:“大人!您没事吧。” 孟大人稳定下来后,指着台上的苏晓童说:“此女子的打扮就像前两天见到的尸妆,本官一直忍着……她刚才的那句话……真是让本官不能再忍了!司徒!我们走!” 一拂长袖,孟大人绝尘而去。司徒南用别样的眼神看了一眼台上的人儿,一笑后徜徉而去。 对于青楼,夜晚是最佳的营业时间,再看这扬州夜景也别有风情。 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 如今不是时平日,尤自笙歌彻晓闻。 这首诗无疑是夜里扬州的写照。闭月楼门口车水马龙,门庭若市,三层楼灯火通明,人影灼灼出双入对,谈笑间不觉红蜡消燃。 楼内长廊下一妖娆女子摇着真丝团扇笑着应酬楼内的客人,她便是纪姝。这闭月楼的老板兼鸨娘,今年三十有二,风韵尤存。想必年轻时也是绝色一佳人,人称“姝娘”。 一个微胖的身影小跑而过,纪姝玉臂一横轻轻拦下她。来人是张小小,小圆脸红着,圆肩微颤,一派委屈。想这丫头应又是被人欺负了。纪姝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随我来。” 辞别了客人,纪姝将小小带至角落处揉着黛眉轻声问:“小小啊,怎么了?” 小小唆泣着,将实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是赵大人的师爷刘三啦!他今日喝的很多,在晓童敬酒时,他、他居然摸晓童的屁股!我一时看不过去就说了他一句……谁知他竟要打我……晓童答应与他内室相见,他才放过我……” “你们这些疯丫头!真是胡闹!”纪姝轻斥了一声转身前往厅堂。这刘三向来下流无耻,希望晓童不会有事才好。 ———————————分隔———————— 厢房中,苏晓童正为刘三起舞,长发飞扬衣袂飘香,腰身如柳容颜如玉。常人见了都要消魂酥骨,何况下流无耻的刘三?刘三眼中充满淫邪,再加酒色壮胆,他竟如饿狼般的扑上前去,苏晓童大惊之下慌乱抵抗,但敌他不过,三两下就被刘三按到床上,刘三立即翻扯晓童的衣裳,一面说些污言秽语:“童儿,让刘爷好生疼疼你。” “呀!不要啊 !”苏晓童手脚并用,也许是上天垂爱,竟让她踢中刘三下身,刘三一时跌下床来不能动弹,晕了过去。晓童看着床下的刘三,惊魂未定。纪姝和小小赶来后见状忙问:“怎么回事?” 苏晓童强装冷静,关好房门对小小说:“快!后院刨个坑把他埋了!” 纪姝一听差点晕倒,用团扇拍了下晓童的脑门:“别在这装冷静!他还没死!” 晓童哭了出来,抓着张小小的手激动的说:“我很冷静!姝娘!我该怎么办!!” 张小小安慰她到:“晓童,你冷静!冷静!我是小小,姝娘在那!” 纪姝摇头说:“小小,带她出去休息一下。接下来的事我来处理好。”小小点点头带着晓童出去了。 纪姝摇扇步至窗前:“长信何在?”窗外突然闪出一个魁梧的男人,一副武家打扮。他是闭月楼的护院王长信。“姝娘有何吩咐?” “到刘府传句话,让刘师爷的夫人到这来领人。”纪姝说完便轻步而去。长信身形一闪,不见踪影。传闻这刘夫人是扬州出名的刁妇,在家严夫教子,好生厉害的。若是这刘三从这被带出去,必会被他夫人好好修理的。想到这纪姝不禁一笑。 轻摇团扇,她看着红袖香飘客满楼的场面,心情真是愉悦。不知她那五个绝代芳华的孩子们此时正在做什么呢? 长夜笙歌,客兴未消,声也曼妙,舞也曼妙。正是一天好景时,休盼晨来到。 扬州郊外十里处有一个十里亭,依山傍水情趣无边。它是扬州大名鼎鼎的五魅最喜欢去的地方。五魅除了坐楼之外是很自由的。这日风和日丽,五大美人长亭闲坐,虽带了面纱依然惹了不少过客停足观看。偶尔碰上个胆大的,上前和五大美人搭话,必会被 耍的团团转,颜面尽失。 五个人每人都有自己钟爱的颜色,从衣饰上就能看出来。秦昭的蓝色,穆岚的黄色,季颜的绿色,项晴的紫色,常艳的红色。那缤纷的色彩就好象一道靓丽的彩虹,说不出的奇景。 常艳坐在面向西的栏椅上,忽而朝着同样闲着的姐妹们说:“不如我们来玩点什么吧。” 最好事的穆岚不禁来了精神:“玩什么啊?玩比文?比武?不如玩赌!”穆岚说完挽起鹅黄长袖,跃跃欲试。她最喜欢赌了! 常艳抬手指向西方正走来的一队人马:“就和这个商队玩玩!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交出银子!”这正走来的一队人马为首的四个骑骏马的公子一看就知气宇不凡,后面的两个拉运箱子的货车看起来很重。里面的东西想必价值不诽。常艳猜想这应该是一个商队。她最喜欢钱了! “呵呵,卿卿。也许你适合去当骗子。”秦昭看向那队人马,笑意更浓,也许这会很好玩。刚好她最喜欢玩了! 常艳笑着顶了一下秦昭:“我要是骗子,你就是我最好的搭档。”说完转向其他姐妹:“姐妹们,看好了啊。”她一拂红色纱裙,走出亭外,迎向商队。 ———————————分隔—————————— 扬州郊外十里处的路上,一队人马正悠哉的走着,为首的是四个并排骑着骏马的翩翩公子。他们此行是受邀赴宴,由于带着要送的礼品所以走的慢了些。四个公子一路谈笑也是悠闲。 前方不远处有一个长亭,长亭内似是有几个人,身着艳色的衣服。偶而传来清亮的笑声,让人想一探究竟。忽然,长亭内走出一个人,她红衣如焰,长发如烟,身形窈窕,宛若梅仙。虽带着面纱依然掩不住她绝世的容颜,看她款步而来,四个公子不觉停下马,静待佳人走近。 常艳走到四公子的马前,微微一福后轻启檀口:“打扰各位了。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她顺势打量了一下马上的四个男子。一个是翩翩美男子,一身贵气;一个气宇轩昂,很有魄力的样子;一个俊朗帅气,游侠打扮;一个温和谦逊……常艳发现他正别样的看着自己,不觉一愣,连忙转移了视线。都是些人中之龙啊。 一身墨色华衣的温和公子率先开了口:“姑娘请讲。” “小女子今日和姐妹们来此散步,打了个小赌,”常艳嫣然一笑:“结果小女子输了,输了就要请路人过府一叙,不知公子们可否赏脸?” “呦!佳人相邀啊,必当一去!哈哈!”游侠装扮的公子调笑着,其他的公子也相视一笑。 不知何时秦昭走近常艳,清爽的蓝纱衣随风轻荡,同样的蓝色面纱也玩笑般的轻轻拂动。面纱后若隐若现着同样绝世的容颜,如墨长发也随风轻摇,让人有种“天下独蓝色,冰湖雪中莲”的错觉。 秦昭礼貌地冲四位公子一福身,然后对常艳道:“不早了,该回了。”语罢,就和常艳再一福身,转身回走。墨衣公子连忙开口:“那过府一事……” 常艳对秦昭一笑后回身念了四句诗:“淮扬西湖旁,锦街袖楼香。长亭寻五魅,牢记妾姓常。” 常艳说完就和秦昭走了,长亭处又拥出带着笑意的三个女子,也一起走了。 “出口成章……”墨衣公子自言自语道。欣赏之情溢于言表。身旁游侠打扮的公子调侃了他一句:“莫少龙,”芳心“暗许了?非卿不娶了?” 莫少龙回过神来瞪了他一眼。不过他不否认,他的确动心了。 一身白色锦衣的美男子突然笑道:“既然有姑娘相邀,我们就和她们玩玩。看那五个貌似都是美人啊,哈哈。啊,对了!”美男子向其他三个人勾唇一笑:“那个蓝衣女子,我要了!” 几个人一笑继续前行。 ——————————分隔—————————— 回闭月楼的路上,秦昭笑问常艳:“怎么从交银子变成过府一叙了?”常艳算计的一笑:“这叫放长线,钓大鱼。” “我知道我知道!”穆岚跑到她们前面:“卿卿留下了地址,那四个人必会找来,咱们闭月楼的门槛低可是收费高!到时候让姝娘把身价翻一翻,求美心切的他们一定会乖乖交钱!” 紫色的衣裙一晃,项晴也跑到前面:“这就是咱们卿卿的聪明之处。” “可是……对方有四个人啊。”季颜一拂身上的青纱,灿然一笑:“是不是咱们姐妹一起来啊?” 五姐妹相视一笑,掺艳看着晴朗的天空心下打定了主意:“走着瞧吧。” 三月,夜尚凉。 今宵已过未央,闭月楼仍一派热闹景象。楼内有一座别院清幽雅致有七个男丁守卫,是个外人不得进的地方。里面住着五魅、纪姝和一位老乐师。这昨别院名为长沁苑。院内设有木桥、睡莲池、八间厢房;满苑花香月下小石床旁杨柳依依,自是好景好风光。 清脆弦音委婉悠扬,小石床上端坐一白发老者,老者长须至胸,身形健硕,月光映衬下竟有种道骨仙风的错觉。老者娴熟的拨着仅有十三根弦的白玉琴,更添不少别韵。 忽而闪过一个黑影跪在老者身前,此人是护院王长信。他必恭必敬的递出一封红皮锦书:“教主,低尊送来邀请函。” 老者在听见“教主”这个词时,就弹错了一个音。他不满地瞪着长信:“长信!我说过多少回了!现在不是在教里!你要叫我岳老!岳老!” “是是是,叫您”月老“。”纪姝走至长信身边,接过锦书翻了一翻“哦,是韩肆要设宴请五个孩子去表演。” “他设宴干吗要五个宝贝去给他表演!不去!让他给钱!”岳老把身子一扭。居然都不请他!自从他解散玄冥教以后,某些人对他的尊敬程度真是变小了!哼! 纪姝遣走了长信后坐在岳老身边,劝孩子般的软语道:“韩肆有说,他这次设宴请的都是朝廷的人,您不方便露面。”他毕竟曾是叱咤风云的邪教教主岳千玄。“ 愤愤的扭头看了一眼纪姝,又扭了回来:“人家现在!只是一名青楼的乐师!”他想去!他想去!韩肆的王府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 又开始耍小脾气了……纪姝揉揉黛眉:“您要是执意去呢,也行,记得千万不要耍弄那些客人啊。”记得有一次,那些客人被他整的……唉…… “还是我家姝儿好!”岳千玄亲了一下纪姝后乐悠悠的抱着琴走了。纪姝哭笑不得。他这万年不变的孩子性啊…… ———————————分隔——————————-——— 次日上午,夏恩王韩肆用五顶四人红轿从闭月楼将五魅由正门迎进王府。有人会问:这堂堂王爷怎么如此大胆将青楼女子迎进府内?朝廷规定正五品以上的官员不得进出青楼、赌坊等三教九流之地。而这夏恩王确是个例外。夏恩王韩肆,年近四十,本是三朝元老军机大臣韩飞落的独子,有一次当今圣上微服出巡险遭不测,韩肆拔刀相助,与皇帝称兄道弟,共游江湖三十余天,把酒笙歌相见恨晚,后有一次韩肆代父出征平乱,立下赫赫战功,回朝后被圣上召告天下将他认为御弟,封为夏恩王。皇帝深知韩肆无意为官喜好自由,遂下令:“夏恩王可不受朝廷礼法约束,可日日不上朝,可不听令于任何除朕以外的人。” 皇帝对他的偏爱可是羡死了不少大臣,所有官员都想攀权附贵,可偏偏韩肆不领情,管你一品二品,只要不想见,通通轰走,决不留情! 韩肆常去闭月楼,几次宴会都会到闭月楼请五魅,也与风韵尤存的纪姝传出不少英雄美人的佳话。当然当事人没有承认。闭月楼也许是有了夏恩王这个大靠山,对一些官员也是不理不睬的,自然也是常人不敢惹的,这些都是扬州人知道的。 闲话不聊,往下看。 夏恩王府中谈笑声不断。这次韩肆宴请 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当朝宰相楚朔、蜀中唐门门主唐画笙、“独门一剑”游侠刑默、商业巨龙莫少龙、布衣钦差孟宇和扬州知县赵原雪。 “早就听闻扬州五魅绝代芳华,今日是否能得一见?”莫少龙不仅想起那日在长亭的红色身影,期待之情溢于言表。 韩肆爽朗一笑:“那是当然。扬州有宝也不能藏着掖着,应该将它展现给世人。各位随我到宴堂来。” —————————————分隔————————-——— 宴堂四周长纱环绕,正对门处是一层阁台,阁台上雕花木镂的大屏障前有一个大四脚锦桌,台下左右各列三张稍小的四脚锦桌,宴堂正中铺着红绒金丝毯。 客人入座后,一阵悠扬悦耳的琴声响起,宴堂上方的长纱随声倾泻而下,五个美人随纱由上飞旋而下,衣袂飘扬长发飞香惊艳出场。哗然了宾客,迷醉了时光。 五个美人落地后,琴音一顿,转而铿锵,五美人应声而舞。蓝色、黄色、紫色、青色、红色,华丽的轻丝舞衣,飘摇的流苏长袖,不食人间烟火的五位天仙…… 琴音再次放柔,美人们放慢了舞步,轻启了檀口唱了一曲《醉今宵》: 醉今宵 哼着闲情小调 桃花笑 舞着绝世柳腰 别人都道长夜太难熬 我举酒邀伊共醉今宵 醉今宵 不觉月上柳梢 红颜笑 承诺彼此到老 别了昨日前朝 远了尘世喧嚣 不管天下换几朝 只守红颜到老 还醉今宵 美人多娇,歌舞曼妙,不觉一曲终了。美人们最后一个动作是挥出流苏长袖,秦昭挥出长纱袖,不料正对着她的美男子楚朔抬手一抓,抓住了她天蓝色的流苏长袖,惊了全场。 秦昭不动声色的想收回长袖,却抓不动。抬眼正视这个历史上最年轻的宰相大人。她柳眉一蹙,此人真是轻佻!楚朔也看着她,露出玩味的笑。 另外四个姐妹旋着舞步一起抓着秦昭的流苏长袖,将长袖不动声色的抽了回来。五人嫣然一笑,表演终了。 五人未着面纱,绝世容颜展现在宾客面前,当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比起四大美女王西杨貂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扬州五魅,艳绝一方,果然名不虚传。”钦差大人孟宇拍案叫绝。邻桌的知县赵原雪也对她们赞不绝口:“当真是绝世美人!好!” 常艳一看这在座的不就是十里亭外遇见的四位公子么?当下一转念,拿过酒壶酒杯:“既然各位如此抬爱,小女子理应陪饮一杯。”说完一旋身一扬头饮下一杯清酒。常艳向姐妹们使了一下眼色,姐妹们会心一笑四散开来。 韩肆看着五个孩子陪坐在宾客身边,不禁摇头一笑。她们会这样,无疑是两种情况。一个是在座的都是人中之龙,姑娘们春心动了;一个是那五个孩子又要玩了。好象后者的可能性大。 坐在刑默旁边的项晴为他斟了一杯酒:“早闻独门一剑的大名,今日项晴幸得一见,定要喝一杯。”刑默不禁一笑:“哈哈,能得到大美人的垂青,天醉不枉此生了,干!” 豪气!项晴心中暗赞着,又给他斟了一杯酒:“刑默,字天醉。十五岁赢得武状元,不过并没做官,反而浪迹江湖游戏人生,十八岁在武林大会上以其独特的剑技击败群雄,江湖称奇,得名号”独门一剑“。今年二十有一。” 刑默有些诧异这个女子的灵通消息,然后爽朗一笑:“哈哈哈,姑娘博见,不知可否介绍一下自己?”项晴闻言,微点一下头:“小女子姓项,单名晴,字晚画。” “项晴……项晚画……晚画……恩,好名字!”刑默扬头一饮而尽。 那边厢聊的热闹,这边厢也不冷清。 常艳坐在商业巨龙莫少龙的身边问道:“公子可还记得过府一事?” “自然记得!”莫少龙看着那个另他魂牵梦绕的可人儿,心中说不出的激动。 又来了,那个眼神。常艳将目光移开:“那卿卿就在楼中静候了。” ———————————分隔————————————— 季颜坐在孟宇和赵原雪的中间。她先敬了赵知县一杯:“赵大人爱民如子,造福一方,冉婷敬您。”“呵呵,严重了,严重了。”赵知县笑嘻嘻的将酒喝完。季颜转向孟宇:“人人都说布衣钦差孟大人申明大义铁面无私,今日一见当真如此。冉婷敬您。”“谬赞了。”孟大人一饮而尽。这女子美若天仙知书达理,他心下赞美了一番。季颜也打量孟宇,面相俊朗气宇不凡。一抹女子娇羞的红晕显在脸上…… 穆岚坐在唐门门主唐画笙的身边。他很帅,刚毅俊朗,气宇轩昂,周身散发着傲人的霸气,刚好是他喜欢的类型。穆岚偷笑,要找些话题:“唐门主,不知您在忙着门内之事之外都喜欢做什么?” 唐画笙只是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通晓音律,喜欢吹箫。”穆岚点点头,原来他喜欢吹箫啊,这个晚画比较在行。“那,喜不喜欢赌呢?” “赌?”唐画笙觉得眼前这个绝色美人不像在说笑:“一般。你喜欢赌?”总算是他问了自己一句,穆岚灿然一笑:“赌是我的爱好,我比较喜欢刺激。几乎打遍天下无敌手。”她可不是在开玩笑! “哦?”唐画笙略带笑意。穆岚心情大好,他笑起来。真好看! ————————————分隔———————————— 秦昭坐在楚朔身边给他倒酒。刚刚竟敢戏弄她,她可要陪他好好玩玩!她不做声等他发话。楚朔打量她精雕玉致般的脸,伸手轻捻着她发上垂下的两条蓝纱:“你,没话要说么?” 秦昭推掉他的手,正视他:“在你确定要招惹我之前,我必须告诉你,我这个人喜欢玩,有些人被我玩的很惨。” 她的话出乎意料,他愣了一下后笑意更浓:“你很有意思,也许会让我有点兴趣。” 秦昭一笑,不再说什么。 夏恩王府,客兴未消,才子佳人,共醉今宵。 第二章 夜,寂静无声,官道上由远及近的马蹄声格外清晰,一辆由双马拉着的马车缓缓行驶而来,顶毡的车顶,四角悬挂着由扬州首坊——锦绣坊缝制的拳头般大小的香囊。红漆车面,镶金支柱,支柱上刻着精细的花纹。蚕丝水绮的车帘,随着马车的轻微晃动,漾起水波的褶皱。车厢内铺着水貉皮,一张矮脚圆桌摆在正中。圆桌上摆着几盘精致的小点心,翠玉的碟盘映着窗外投进来的月光,闪着玉制的光泽,白色的点心四周泛出青透的绿,斜影洒在桌上的白玉壶上壶嘴也因月亮的光芒,映出了白光,五个小巧的白玉杯环着圆桌,摆在桌边。五色的彩衣垂下座来,铺展在水貉皮上。一声轻笑响起,惹起人一阵心头荡漾。 “小月,今个姐妹们身边的客人都热情似火,可只有你陪的那位唐门主,冷若冰霜,看来你的魅力是到头了,今儿个是碰了个大钉子。”又是一阵轻笑,不过是四个声音了,有的妩媚,有得清雅,有的温柔,有的豪爽。 “呵呵,那可不一定。”穆岚端起白玉杯,轻抿了一下,又缓缓放下“你们那几位兴许不会太早来了,可是我那个唐门主不出三天,一定会登门拜访,到时候,我若是再不捉弄他,那便让老天把我的好运气收走,如何?” “这么有把握?”秦昭轻抚着手中团扇的扇面:“你是不是又用什么什么损招了?”抬起眼看了看一脸镇静自若的穆岚:“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蜀中唐门可是不好惹的,若是论武功我们没话说,可是他们擅长用毒,我们这些人除了卿卿对毒略知一二外,可没人懂得,你若是竖着招惹他,横着被送回来,可没人救得了你。” “放心吧!”穆岚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你们看这是什么?”炫耀似的又将手中垂钓的玉佩晃了晃。项晴脸色一变。 “你活腻了不成?!” “怎么了?”穆岚委屈的噘起小嘴。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项晴瞪大双眼:“你什么时候能把你这爱惹麻烦的性子改一改?连唐门门主的掌门玉佩你也敢偷?你这跟偷皇帝的玉玺有什么区别?从今往后你是别想安生了,再者说,这么重要的东西,唐画笙不可能不往上面洒毒,你还空手拿着……!”项晴一翻白眼,差点气昏过去。 “没毒的,我在酒里泡过了!”穆岚一脸肯定。 “确实没毒,”常艳接过玉佩,将它对着月光照了照:“不过,小月,你还是太莽撞了,这玉佩若真的是晚画口中所说的如此重要的话,那你还是不太安全了。” “想办法还给他,我们现在就回韩叔那,就说是 唐画笙掉在那的,谅他那不会再说什么。”季颜扬手撩起车帘,欲要车夫掉头回去。 “婷儿,不用了。”秦昭道:“那唐画笙好歹是个门主,小月武功再好,他也不是个傻子啊,贴身藏着的玉佩被拿走。他不可能不知道,兴许这玉佩真的有毒,他故意让小月拿走,才将毒解了。不过,恐怕他没把我们想得太简单,韩叔怕是要背黑锅了。”秦昭无奈的摇摇头,将玉佩从常艳手中拿回来,塞在穆岚手中:“还不收好了?你呀,是该改改你的性子了,做事情也不过过脑子,真是人家把你卖了,你还帮人家数钱呢!” “瑞琳!你们别再说我笨了,跟你们比是笨了点,可是我比大部分的人聪明的多了!我呀,装作不知道,继续进行我的计划,我非要把他的冰山面具撒开,看看里面的本质不可。” “别再是个大灰狼,一张嘴把你吃了。”常艳点点穆岚的鼻尖,嬉笑道:“到时候啊,你哭都来不及。” “怕他啊?”穆岚挺直了身子:“还不知道谁吃谁呢!走着瞧!” 又是一阵轻笑。马车缓缓驶进夜色中。 闭月楼 后门 夜晚,是闭月楼最热闹的时候,但是闭月楼的后门,却如寻常百姓门前一般,不见人影。马车停在门前,下来五道靓丽的身影,嬉笑打闹着步入后门,却惟独留下一抹蓝色。 “几位跟了这么久,既已到了闭月楼,若是我们不尽地主之谊,怕是要让人笑话了。”秦昭头也不回。 “哈哈哈,秦姑娘好耳力。”三个身影从暗处走出,正是楚朔,邢默和莫少龙。 “唐门主呢?”秦昭一挑眉,怪了,正主不在,这三个人干什么来?而且在马车上明明听到有四个人,难道…… “姑娘故意说给我们听,我们也都明白了,花生不扫了穆姑娘的兴,就决定陪穆姑娘玩一会,如有得罪的地方,还望姑娘海涵。”楚朔又道:“既然姑娘盛情邀请,那在下也不再拒绝了,姑娘不必客气我们自便就可以了。”说完径直跨过门槛,进入闭月楼。 好大的一张脸!秦昭心中暗啐,不过你们既然有胆子进来,就要做好吃亏的准备! “刑公子,莫公子,请吧!” “有劳姑娘了。” 穆岚几人说笑着上楼,其余几人各回到各自的闺房中,穆岚继续向深处走去,谁教她闺房在最里面呢!唉! “晓童?”看着坐在自己房门前的二等丫头,穆岚满是诧异,她们很少到后院五魅的楼中,今儿个怎么? “穆姐姐,你可回来了,想死晓童了!”苏晓童听闻声音,飞身而起,扑到穆岚面前。 “等等,有什么事站在那说就可以了。”指了指苏晓童刚刚坐着的地方,穆岚又忙向后退一步,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姝娘是怎么教的,一个个跟喝了大罐蜂蜜似的,甜得腻人,叫男人听了酥了一身骨头,可女人听了,恐怕除了吐,只剩吐了。 “穆姐姐,你不喜欢晓童吗?”苏晓童眨巴几下大眼睛,泪水顿时溢满眼眶。穆岚倒吸一大口凉气,姝娘在哪?那个万恶的妇人在哪?她要灭了那个引诱纯情少女走向不归路的恶人! “你,你有事吗?”穆岚小心地问,谁想苏晓童听完竟委屈地绞手帕道。 “难道晓童只会在有事的时候来看望姐姐们吗?晓童在姐姐眼中如此不堪吗?”说着大滴的眼泪砸在地板上。 “啊!~~~”穆岚彻底疯掉。她拿哭泣的女人没辙!“卿卿姐!救命啊!” 三个房间门同时打开,露出三个看热闹的脑袋:“大晚上的喊什么啊?”常艳身着红色轻纱,里面的肚兜和亵裤看得一清二楚:“呀,这不是晓童嘛?怎么哭了?小月欺负你了?”常艳一脸惊讶,上前环住晓童的肩膀。向穆岚递个眼色:“有什么事和姐姐说,姐姐替你做主。”说罢,带着苏晓童向自己房间走去,回头用眼神询问了一下穆岚。只见穆岚摇摇头,做了个请的手势,意思明显不过,让她把这尊“佛”请走,佛言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记住了,穆流月,你欠了我一个人情。 “哎呦,累死我了,晴儿,打水去,我要洗澡!”穆岚越过厅堂向屋内走去。 “小姐,王爷那边差人来了信,我早就把热水备好了,刚才外面怎么了,我好像听见您叫喊了!”晴儿接过穆岚脱下的外衣,挂在屏风上,上前帮她拆头上的饰物。 “还不是那个苏晓童,也不知道有什么事,问她也不说,一个劲跟我套近乎,流的眼泪都能浇花了,也不知有脑子没有,把对付男人那套用我身上。咝——想一想就鸡皮疙瘩掉一地,” 穆岚一边说一边拔下头上的簪子,一头长及脚踝的头发如瀑布般泄下,青丝如缎子一般,伏在肩上。映得嫩白的肌肤更如雪一般白皙清透 。 “哦,晓童前日子坐楼,惹了个冷场,兴许是跟您讨经验来了。” “怪不得呢!一个劲的套近乎!行了,你去歇着吧,我洗完就睡了,浴桶明个再弄也行。” “是。”晴儿伏了个身子,退了出去。穆岚站起,旋了个身。 仅着一件白色亵衣,飞身跃入桶中:“砰”地沉入水底,一会又浮了上来,头顶着一大片花瓣舒服的趴在桶边。 “好轻功!”声音不大,穆岚却听了个真切。 “什么人?”一拍水面,水珠尽起,向出声的地方飞去,却只听见水珠打入房梁的声音。 “好功夫!”声音已在房厅中,透过屏风,穆岚看见一个身影坐在椅子上细细品着晴儿刚沏好的西湖龙井。“好茶!” 不用猜了,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荷花香,这个人不用说,一定是唐画笙。穆岚冷笑。 “唐门主好雅兴,在人家姑娘入浴时候进屋品茶。”跨出浴桶,走出屏风,而屏风外的唐画笙含在嘴中的一口茶险些喷了出来。 “穆姑娘迎客的方式也好生奇特。”穆岚只着入水前那件亵衣,亵衣因为水的关系,早已湿透,紧贴在身上,裹出少女的玲珑曲线,半透明的衣服衬着乌黑的长发,几缕长发还粘着脸颊,水珠顺着长发滑过,悬在下巴处,摇摇欲坠。唐画笙的心也像这水珠一般,摇摆不定,好大胆的女子。 穆岚却不觉有半点不妥,坐在唐画笙对面,白嫩的手指挑起粘在脖颈上的头发,挽向一边,动作自然妩媚,看的唐画笙目瞪口呆。“唐门主有什么事最好快说,流月有些乏了,若再不说的话流月就不奉陪了。”唐画笙从梦中醒过来,竟有些恼火。“姑娘平时就是这么待客?”他说的“这么”指的当然是穆岚的服装,穆岚一怔,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当下玩心一起,顺手拿过唐画笙刚用过的茶杯,叼着他喝茶的地方抿了一口茶,半趴在桌子上,仰视唐画笙:“可没有人敢像你这么大胆,半夜闯进我的闺房。”必竟,五魅住的地方守卫可不比皇宫差,他能进来,看样子瑞琳特意叮嘱过,只不过他进来的不是时候。 “是唐某的不对,望姑娘海涵。”唐画笙一抱拳:“姑娘不如将迷香收起来,这种小迷香对唐某没有作用,不过姑娘闻多了,可没有太大好处。”这种伤人自伤的迷香,自幼接触不少,完全抵抗得住,但若是初次使用的人,即使服了解药,但时间太长,依旧会产生效果可以看得出来,穆岚目光涣散,显然已经撑不住了。 “迷香?”不料穆岚却是神色一变,轻声嘟喃:“怪不得浑身没力气了,那四个八婆,明天有你们好看!……” “穆姑娘!穆姑娘。”推了一下完全倒在桌子上的穆岚,唐画笙只有苦笑的份,看样子她自己根本不知道,若不是他出声提醒,她现在还蒙在鼓里。 “穆姑娘,得罪了。”抱起昏睡得穆岚,唐画笙只能眯着眼睛,再看一眼怕是要流鼻血了,走到床边,手肘撩开青纱帐,将穆岚放在床上,连忙拦过被子,该在她身上。他的自制力快要到达极限了。低头看了看她毫无防备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不点自红的樱唇,唐画笙不自主的吻了上去,舌尖触到柔软,一股甜香冲入鼻腔。 “嗯”一声叮咛,唐画笙连忙起身,留恋的看一眼依旧在睡的可人儿,退出帐外,捡起地上的掌门玉佩,仓皇跳窗而逃。他永远也想不到,他走后,床上的人竟睁开眼睛,如星辰般闪烁的黑眸,透出得意的笑意。泻药可不是毒药,小样儿,拉不死你。 “嗯———呼——————!”“睡得真舒服!”项晴起身后,伸了一个懒腰:“云儿,打水。”“是,小姐。”倚在床边,项晴回忆起昨晚逗弄邢默时的情景忍不住笑出声来,整一个呆木头,被弄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不知道其他姐妹表现如何。 “小姐,请先洗漱吧。”“噢,好!” 一楼,饭厅。 “呦,今儿个姐妹们早啊!”季颜打着哈哈走下楼梯,一眼看见坐的齐全的四人。 “是你晚了。”秦昭淡淡地说。 “就是啊,婷儿,你今儿个起的太晚!”哇!这粥好得没话说:“倘若今后你再晚起,你那份早饭,我包了!” “当心你吃成猪!”季颜呸了一下穆岚:“你这头小猪怎么也起的这么早?” 穆岚将粥喝个精光,答道:“姑娘我今儿个心情好。”舔了舔嘴唇道“晴儿,再来一碗。” “看出来了,你心情好和心情不好时都会猛吃东西,一会吃多了难受,我们可不给你买药。”常艳夹了口小菜,放进秦昭碗里:“瑞琳,脸色不太好啊,怎么?昨儿个吃亏了?” 此话一出,其余的人全放下了碗筷。 “真的吗?瑞琳也有吃亏的一天啊!”穆岚叹道:“那楚朔当真这么厉害?” “你们听她胡说!”秦昭白了一眼常艳:“我若是吃了亏,早叫着你们一起讨回来了,还能憋到现在?不过明亏是吃了点,可是他也尝到了后果。”秦昭勾起一抹笑,但心怎么也静不下来,想起昨夜楚朔留下的那句“你迟早是我的。”她就一阵担心,楚朔是当朝宰相,只怕他用权利压下来,就是韩叔也挡不住。 “一样,一样!”穆岚笑得像开花一般:“那唐画笙是用毒高手,我用迷香把自己迷倒,降低他戒心,然后给他下骗钱的给我们的泻药,呵呵,他今天是甭想走得了路了。” “不是吧?这么黑?那莫少龙明明控制不住了,却还硬撑着。我也只下了麻痒散捉弄他而已。”常艳眨了眨眼问“真的是张神算给的那种?” “当然!”穆岚骄傲地说。 “算你狠!”项晴朝穆岚竖了竖大拇指。要说那张神算,在扬州也是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此人善算卦,善制药,他算的卦,其灵无比,却一天只算十卦,而且收费极高。他制的药,不能救命,也不能致命,好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坏药整人没商量,全是无色无味。有的起效快,有的起效慢,却能把人整的半死不活。不过这种药,他只卖女性,还要他看着顺眼才行。由于他的好药、坏药药价都偏贵,所以五魅喜欢称其为骗钱的。 “那瑞琳呢?”项晴忙问。 “我?我下的是七日穿心散。”秦昭说得轻松,却吓趴下了对面的四人。 “大姐。你没疯吧?骗钱的说,那药是全天下最邪恶的药,最让人生不如死的药,不到关键时刻绝不能用,你怎么?”季颜彻底无语,瑞琳是疯了。 “算了,大不了死一个当朝宰相,反正他是嫖妓死的,朝廷也没办法追究。”穆岚无所谓的耸耸肩。 “你也只在这种时候把自己说成妓女!”项晴抚头:“不过瑞琳你确实玩大了,还是去找骗钱的问一下有没有解药的好。” “也对,还是去一下吧!”季颜和常艳也附和道。 “好吧,”秦昭看一遍众人,知道今天非去不可了。“沐儿,去把雷师傅请来。”“是。” ~~~~~~~~~~~~~~~~~~~~分~~~~~~~隔~~~~~~~线~~~~~~~~~~~~~~~~~~~~ “怎么,五大美女也有用的到我的地方?”声音如雷贯耳,一贯的雷式作风,人未到,声先到。 终于在门口见到雷云的身影,秦昭忙迎上去“雷师傅哪里的话,我们再漂亮也只是普通人,雷师傅可是大神仙,再丑的人,经过雷师傅一画,也比我们几个漂亮。” “哈哈哈,秦姑娘,还是这么嘴甜,雷某可不敢当啊!不知今日姑娘请雷某来,所为何事?” “不瞒雷师傅说,我今日要出门,可您也知道,我的长相太过引人注目,所以……” “我明白了,交给我吧,姑娘尽管放心。”雷云一合折扇,做了个“请”的手势 “有劳了!” “卿卿姐,雷云把人画好看那么厉害,不知道会不会把人画难看啊?要是把皮肤弄得黑乎乎的,脸上一脸的黑痣和麻子,那岂不是太恐怖了?”季颜打了一个寒战,不敢再说下去。 “别小看了雷云,他那扬州第一点妆师可不是白来的称号,自有他的厉害之处。” “不过我还是不明白,瑞琳你干嘛要把自 己画难看啊?和往常一样戴面纱不就可以了?”穆岚不解。 “大部分扬州人知道我们有戴面纱的习惯,倘若被人跟着,那恐怕就没办法偷着问骗钱的解药问题了。”项晴答道。 “这样啊,好辛苦哦!”我刚才差一点就喊要跟着去了,幸亏没说。“ “庆幸去吧你!”常艳笑骂。 “ 好了,大功告成!”雷云爽朗的笑声传来。四个人光一般地冲进内堂。一时寂静无声。 “太厉害了!” “太有才了!” “太伟大了!” “嗯……你是谁?”项晴憋半天,说出一句话来。 “好了,看样子是成功了,那我就出发了!”一个像村姑一样的人从椅子上站起来。扬长而去,留下呆傻的四人。 天祈寺 是扬州第一大寺,百年来香火鼎盛。虔佛的善男信女来往不断,人多,算命的人也多。这里就是张神算筑根的地方。 秦昭来的时候已是傍晚,张神算的摊前已空无一人。 “还不快过来,我等你大半天了,要不是你,我早收摊子,去打酒喝了。”半躺在椅子上的张神算睁开一只眼睛,看了不远处的秦昭一眼,慢慢坐起身子,吐掉嘴里叼着的草根捋了捋花白的胡子。 “你知道我要来?”秦昭满是诧异。 “哼哼,你忘了我是谁啦?”张神算咂咂嘴“挺漂亮的小姑娘,干嘛要画那么难看?生出来不就是让人看的吗。” “这你别管了,我问你,你上回给我们的”七日穿心散“有解药没有?” “五两银子!”张神算把手伸到秦昭眼皮底下摊开。 “你!”秦昭咬牙暗道:“财迷鬼!穷死你!”无奈的把银子放在张神算手中。 “解药?张神算哼了一声,”我这从没毒药,又哪里来的解药?“ “不是毒药?”秦昭诧异,转而又气愤道:“那你说什么就邪恶,最让人痛不欲生之类的话干什么?” “我问你,忘情水邪恶不邪恶?” “邪恶啊!” “那它是毒药吗?” “你,你的意思是说,”七日穿心散“是忘情水?”秦昭松了口气。 “不是滴,小姑娘,忘情水算什么!”七日穿心散“可以让服用者完全,彻底地爱上下药者。即使是天大的仇敌,即使有深爱至心的人,它也可以让他变心,转而爱上下药者。而且,服用者是死心塌地的爱,及时下药者杀死他,或者以自己性命作威胁,他也绝不会放弃。若是服用者与其他人交媾的话,七日之内,必定心脏腐烂而死。小姑娘,不用惊奇,这不是毒药,而是蛊,一种最邪恶的蛊。”张神算说完摇摇头,又道:“小姑娘,蛊是天解的。一般的蛊,只要拿出母蛊,将子蛊引出来就可以了,可是,这种蛊是没有母蛊的,你认命吧!” 秦昭欲哭无泪,这物极必反应用的也太现实了吧。 “对了,被你下蛊的人脾气性情如何?如果他冲动易怒的话,可能会强迫你哦!” 不是吧?“臭老头,你害死我了!”秦昭一冲动,上前掐住张神算的脖子猛摇。 “咳。你、你放开,谋杀啊!!华,华麟,救、咳咳、救命啊!” “姑娘请住手。”一只手闪电般扣住秦昭的脉门。 “什么意思?”秦昭抬眼,一个青色布衣的美男子,站在面前。不同于楚朔的俊美,这个人是一种妖异的美。即使是普通的布衣依旧无法遮掩他的美,一种超出于人的美。 “姑娘请放开手,老师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姑娘原谅,老师年纪大了,禁不住折这么摇晃。”秦昭仍没放手,只是将目光聚到扣住脉门的手上。 青衣人立刻会晤,连忙松开手,瞬间已带着张神算后退了一步,将神算当在身后,上前一步向秦昭,拱手道:“小生姓华,单名一个麟字,不知老师有何得罪姑娘之处,竟让姑娘如此生气,小生在这里替老师向姑娘陪个不是。” 言外之意,张神算再不对,你也不应如此对他,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为,却不道歉。秦昭也不是傻子,上前向张神算盈盈一拜道:“张神算,是秦昭失礼了,秦昭在这里向您认个错,还望原谅。” “无妨,无妨,”张神算一挥手道“年轻人好冲动嘛,我这把老骨头还不至于这么不禁折腾,唉!这么多年了,习惯了。”张神算摇摇头,沉浸在自怨自艾中。 “老师,外面人心险恶,老师这几年受了这么多苦,还是和徒儿回谷吧!”华麟搀住张神算,师徒二人上演一出“两只绵羊进入狼群中”的戏码。得,她成恶人了。 “老先生,我知道您日子不好过,我们曾多次受到老先生帮助,这点钱,先生拿去喝酒吧!”一个金元宝缓缓放入张神算手中,张神算立刻眉开眼笑。 “秦姑娘客气了,老头子平时也受几位姑娘照料,你下的那蛊是没解药,不过也可以克制,这小子就会,送给你了!”说完一脚踹向华麟的屁股,把他踹到秦昭身边。 华麟也只有苦笑:“姑娘见笑了。” “没什么,”秦昭摇摇头,心中升起一线希望:“华先生会压制”七日穿心散“吗?” “七日穿心散?”华麟一怔。 “就是”爱我爱我快爱我“啦!”张神算数着钱袋里的日收入头也不回的搭茬道。 “哦,老师又起了新名字啊!”华麟对着秦昭笑道:“是可以压制,不过要尽量避免两人接触,否则我也没办法。” “可以,可以,真是太感谢了。华先生,我们走吧!”秦昭拉着华麟转身便要回去。 “可是,老师。”华麟担心的看着张神算。 “去吧,去吧,记得回来送饭就行了!”张神算无所谓的挥了下手,看着逐渐远去的两个身影。“唉,小徒儿红鸾星动,不知道是那五个美人中的哪个。快要抱徒孙喽!” 第三章 秦昭带着华麟从后门进了闭月楼,直接带他进了长沁苑。一进苑秦昭就摘掉头上的碎花布巾,露出一头柔亮的青丝,再撕下脸上的假皮,现出绝色容貌。“呼~姐妹们,我回来了。” “哦?”楼内闪出鹅黄色的身影,穆岚一旋身,裙摆飞扬,她旋到他们的身边,也旋醉了某人的心。 项晴,季颜和常艳也前后出来。华麟本来还在惊艳秦昭和穆岚的美,一时间五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一起出现,他不禁怔住了,脸上泛红,一副纯情少年的模样。秦昭一看便明了,玩心大起,笑问:“难道华公子第一次来温柔乡?” 四个姐妹相视一笑,开始“姐姐妹妹动起来”!穆岚拉住华麟的手就往内堂走:“华公子是吧,来来来,第一次来闭月楼呢,是一定要和我赌一把的。不然就是对东家的不尊重,相信公子你不会拒绝的吧。” 季颜看着进内堂的两人冷笑道:“什么时候咱们闭月楼有这个规定的?” 秦昭也一笑:“不要管她了,怕是赌劲儿又上来了。”穆岚不赌钱,不赌人偏偏赌衣服,希望华麟不会光着出来就好。 一想到美男子可能会变裸男子,季颜就一阵兴奋:“那我要观战去。”语罢便进了内堂。 常艳问秦昭:“你的事怎么样了?那个华公子是谁?” 秦昭走到石床处坐下:“是骗子推给我的,说他能制住楚朔的七日穿心散。对了,晚画,他叫华麟,你可知道?” “华麟……”项晴思忖着,突然醒悟:“啊!是那个师承不明的江湖神医!华麟。三年前楚皇后得了怪病,皇上张榜寻医,年仅十八的华麟只身揭榜入宫,七日内治好了楚皇后的病,皇上大喜,欲赐他做一等御医,被他推却了。然后皇上赐他”神医“之称,免死金牌一块。华麟因此闻名天下。没几个人见过他的面貌,据说是个心很善的人。” “嗯……”秦昭点了一下头,她一点也不怀疑华麟的身份,因为只有大夫才会想到去攻击别人的脉门。“对了,怎么不见姝娘?” 常艳一拂袖,在她身边坐下:“咱们家的老顽童不肯回来了,韩叔怕他捉弄莫少龙他们四个,就请姝娘去请人啦!”想想就好笑,谁要犯在岳千玄手里,肯定除了哭就只剩哭了,呵呵呵。秦昭也不觉一笑,先让岳老折腾他们一天,解蛊之事,明日再说吧。 ~~~~~~~~~~~~分~~~~~~~~~~~~隔~~~~~~~~~~~~线~~~~~~~~~~~~~~~~~~ 虽是上午,闭月楼前依旧车水马龙,阳光照亮了楼门前的香车宝马,照亮了楼门前姑娘的翠玉金花。 这是一般乡绅老爷们光临的时候,因为这个时候他们可以来这里“喝茶”如果是晚上,恐怕自家夫人那边不好交代了。这日,王员外和古董商乔老板以及扬州乡绅姚老爷都在同一个时间到了闭月楼。三个人一见面都立刻作揖一拜,可心里想的只有一个:又要争了! “我找二等头牌苏晓童!”一进楼门,三个人几乎同时开口。三个人互相用眼神较劲,看来免不了一场血雨腥风,看看鹿死谁手! 天!他们今天怎么一个时间来了!张小小觉得不妥,端了茶迎了上去。“姚老爷,乔老板,王员外,请喝……”茶字还没出口,小小的左脚绊住了右脚:“啪”的一声摔趴在地。小小还没反应过来又听见“哗”的一声和“啪啪啪”三声。小小蠕起滚圆的身体,看了看被淋了一身茶的姚老爷,深知自己闯祸了,下的流下泪来:“难道……是小小淋了姚老爷一身茶?” “废话!”火气正大的姚老爷刚要发火,一看那堆在地上的肉乎乎的小身体,小身体上胖胖的嫩白小脸,小脸上挂着同样圆圆的泪珠,真是迷到他了!“好…好可爱呀……”(众人:我晕!) 姚老爷灿笑着扶起张小小,嘘寒问暖地拉着小小走进一旁的厢房:“怎么样?有没有烫到?哎呀!你长得这么可爱,怎么我以前没有发现?来来来,快让老爷我看看……” 看着姚老爷和小小进了厢房,乔老板和王员外恶汗。这老姚的品位还真有点那个啥!不过也好。乔老板和王员外对视了一眼,仍然用眼神较劲,竞争对手少了一个,现在就看谁主春秋了! 苏晓童被三等丫头请了出来,依旧是衣袂飘扬,长发飞香。乔老板和王员外谄媚地迎了上去。三个人找了张锦桌坐下。 “上次求亲的事,童儿可考虑好了?”王员外先下手为强,率先开了口。乔老板也不甘示弱:“童儿别忘了,我可以用黄金百两下聘,八人大轿将你风光迎进门。” 王员外深知钱没乔老板多,于是用怀柔政策:“我无法给你那么风光的婚礼,但是我一定会加倍疼你,绝不再娶!”此话仅供参考。 “跟着我荣华富贵安享天年!” “跟着我白头偕老情趣无边!” “跟着我!” “跟着我!” 这边正争得厉害之时,一个纤瘦的身影来到他们身边,是司徒南。司徒咳了一声:“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孟大人有请苏姑娘。” 乔老板和王员外一看司徒南一身官服,便信以为真。孟宇可不是个惹得起的人物。“啊,那童儿就快去吧。” 苏晓童一福身随司徒南出了闭月楼。她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她知道孟大人不可能找她,是他在帮她解围。 早就躲在楼上偷看的秦昭和项晴摇摇团扇一派逍遥:“这童儿也是蛮有魅力的啊。”“是啊,是啊,可以出师了。” “回吧,看看流月他们战况如何。”这里已经没戏可看了。秦昭和项晴徜徉而去。 一日又过黄昏,晚霞初降。华麟和五魅在内堂吃饭,想起今天上午他输得连内衣都快没了时,一抹潮红又出现在脸上。项晴看得明了,对旁边的季颜摇头道:“又来了。这是今天第六回了,他不是输出个”红脸病“了吧” “得了就得了,他是个大夫,怕什么!”季颜想想就觉得好玩:“不过流月也够可以的。人家华公子羞涩不肯脱,她就冲上去硬脱。被脱光的华公子都躲到桌子底下去啦!” 季颜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座的人听见。满桌皆笑,华麟更是红透了脖子。 “皮丘,皮丘!”“门口传来异样的声音,几人循声望去,。原来是岳千玄,他做手势示意五魅出来。穆岚对华麟交代了一句:”你在这里等着。“就和其他姐妹出去了。 离饭堂最远的厢房里,一男五女,一老五少。岳老左右臂上各挎两个大包袱,脖子后还背了一个,形象滑稽可笑。岳老把包袱扔在床上,逐个解开。五魅上前一看,都是些男人的衣裳,是上好的锦缎制成,每包里还有些琐碎的东西。 常艳从一个包袱里拿出了一件墨色华衣,有些疑惑地道:“这不是莫少龙的衣服么?”这颜色和样式看上去都很眼熟。 常艳这么一说,秦昭、项晴和穆岚也过去翻找。“邢默的剑。”项晴看着剑柄上刻着的“刑”字,好笑的看着岳老:“岳老,您又干什么了?” 秦昭翻出了楚朔的刻着“楚”字的汉白玉,一脸得意:“看来您没少整他们。” “哈哈哈哈!”笑的最欢的还是穆岚,举起她找到的唐门的掌令牌:“想不到百转千回,它还是落在了我手里,哈哈哈,这下他唐画笙不把肠子气歪了?” 岳老得意地往椅子上一坐:“我看那帮小子们心高气傲的,就决定整整他们。谁知道你们已经整过了。那个姓莫的全身麻痒泡了一天的澡,姓唐的腹泻了一天全身发臭也去沐浴了,我一想,什么也不干不是我的风格啊,我就趁着他们入浴的时候,把他们的衣服全偷了出来,从里到外哦!嘿嘿!” 姑且不说岳老是怎么把他们的衣服从里到外偷出来的。他是岳千玄啊,肯定有他的方法。不过季颜还 是要泼他的冷水:“难道韩叔不会把衣服借给他们吗?” 岳老喝了口茶:“丫头!我岳千玄是谁!我会想不到这一点?如果不闹到他们鸡飞狗跳,我又怎么可能回来?!如果客人们的东西丢了是小事,那夏恩王的东西丢了就是大事了吧。”岳老指了指床上一个未动的包袱:“他的衣服我也一块偷来了。” 五个人脸色一变,这下他们可笑不出来了。秦昭摇摇头:“阴啊!” “够损!”常艳也附和着。 “缺德!”季颜接着说。 穆岚暗自撇着嘴:“还说我爱惹祸,惹祸精是你吧!”看来今个儿王府是甭想安宁了。 “岳老可在?”纪姝推门而入,一看脸色就知道怒气未消。他瞪了一眼岳老,又看了看床上的东西,真是气死她了!“你们五个明天把东西送到夏恩王府,别的什么都不必说,你们韩叔会压下来。” “什么!我好不容易偷来的,你又给送回去?!”岳老急得从椅上跳起来。 “你还好意思说!”纪姝拿起桌上的茶杯朝岳老掷去。 岳老从容不迫,抬指一弹,茶杯顿时飞碎。之后他还调皮地向纪姝做鬼脸,一副“你能拿我如何”的样子。也不看看她的功夫是谁教的!居然和师父动起手来。 他一如此这纪姝的火就更大了,作势要和他打一架,五魅赶紧上去抱腿,抱腰,扣手,扣肩。他们要是打起来,这长沁苑恐怕都要毁了! ---------------------分隔线------------------ 翌日晨。清风凉爽,鸟语花香。 夏恩王府的会客堂坐着五个男人,谁也不语,一派尴尬。尴尬之下,还有未消的怒火。除了夏恩王韩肆以外恐怕没人知道是谁大闹王府的吧。 家丁走进唐内俯身禀报“王爷,闭月楼季姑娘到。” “请进来吧。” “是。”家丁退出内堂。 不一会儿,季颜一身青纱款步而来,她身后跟着五个长相清秀的婢女,她们手上各捧着一个木案,木案上罩着红布看不到里面的东西。季颜优雅一拜:“冉婷给王爷,楚公子,莫公子,刑公子,唐公子请安。昨夜有客人倒闭月楼来,带着好几包东西,皆用上好的绸缎桌布包着,这桌布姝娘在王府见过,于是就查了一查,发现果然是几位公子的衣物。不料那人身手矫健让他给逃了。姝娘命冉婷将东西送还给各位公子。” 季颜话语一落就命婢女们将东西呈到各公子面前,她亲自和侍女玉儿将韩肆的衣物呈上。她小声对韩肆说:“姝娘让我传句话给您。昨天真是抱歉了。”韩肆会意地点点头。 沐儿对楚朔一福:“楚大人的汉白玉,秦姑娘先替您收着,请您今夜戌时来取。至于这闭月楼进不进得了就看您的了。” 晴儿对唐画笙一福:“穆姑娘等您戌时来取东西。穆姑娘让我顺便问一下,昨日您身体可好?” 云儿对邢默一福:“项姑娘借您宝剑一用,请您戌时来取。” 香儿对莫少龙一福:“莫公子的莫号商牌常姑娘很喜欢,常姑娘请您带够银子。以便今夜戌时相见。” 四个男人相视一眼,看来今晚有的玩了。这四个女子古怪精灵,不过他们不怕,见照拆招。 “没事的话冉婷就告退了。”季颜向韩肆一拜,徜徉而去。 晴天满庭芳,无风花自香,不见天仙女,枉做少年郎。 今夜华灯初上,闭月楼人声鼎沸,楼内莺声艳舞,姑娘绿袖红妆,客人流连忘返,仿佛这里没有时光 。 本来说要戌时来的四个公子终是按捺不住早早的来到闭月楼。这是他们第一次从正门进到闭月楼,与长沁苑的清幽,雅致不同。闭月楼门庭若市,正厅座无虚席。上好的檀木桌错落有致地摆在内堂,正对着雕红楼门的是与楼梯相连的木阁舞台,舞台上铺着上好的红绒毯。二楼扶台上每七步就吊一盏八角木镂花灯笼,刚好使大堂内灯火通明,稍微变一变位置就能把光全聚在舞台上。 这算是高雅些的青楼,大堂内虽男拥女笑但听不到污言秽语。可是青楼毕竟是男人逍遥的地方,是不入流的地方。“这楼算是好的了。”刑默游侠的性子就是想什么说什么,他不是第一次来青楼,当然,另外三个也不可能第一次来。 “四位公子好像来早了。”纪姝朝他们走来,打扮妖娆婀娜别具韵味。看来岁月不曾蹉跎了她的年华。 “您可是五魅口中的姝娘?”莫少龙有礼的一拜:“我们四个应邀前来,久闻扬州闭月楼美名,今日想来看看,就是来早了,唐突之外还望见谅。” “闭月楼又不是什么书香门第何来唐突一词?不过四位即便是受邀也应遵守商家规矩。二等头牌尚不能随便见,何况扬州五魅?”纪姝打量了一下四个人,都算人翘楚,算是不错的归宿。 “您开个价吧。”梦朔暗自冷笑,果然无奸不商! “闭月楼从不缺钱,今天就是要看四位公子子的诚意了,一千两一位。”纪姝暗叹了口气。先让他们大放血,是卿卿拜托她的。看来她免不了要做一回奸商。 “这么贵?!”刑默当下咋舌,他的财源就是莫少龙啦。不过算了。想他莫少龙富贾天下,应该不会在乎这些钱。 莫少龙不禁暗赞了一下纪姝,商人的精明之处就体现在一个叫“手段”的词上。他豪爽一笑:“如果是扬州五魅,这钱花得自然值得。”他从腰间抽出5张千两的银票。纪姝接过之后。召出了五魅的侍女沐、晴、玉、云、香。她商业性的一笑:“这五千两不过是个进门价,能不能见到五魅,就得看她们的心情了。” 五个婢女带着四个人来到长沁苑。长沁苑十分安静,皓月当头,花香满苑,一个青衣女子半坐在睡莲池上的木桥上,月光映衬下满苑好像披上了银色的霞衣,再加上绝世的女子,仿若仙镜,恍若天堂。 季颜并没有起身,她只是看着四个人指着一排厢房缓缓说:“寻令的左1,寻剑的右2,求美的右3,寻玉的留步。”她说的简洁明了。莫少龙他们也非愚笨之人,对她一谢之后,寻令的寻令,寻剑的寻剑,求美的也去求美了。 苑中只剩下一身白衣楚朔。他有个同秦昭一样爱玩儿的性子。笑中透着玩味和令人晕旋的邪魅:“季姑娘为何留我一人在此?莫不是看上我了?” 自恋!季颜暗啐!她端起身帝的一杯茶走到楚朔身边:“瑞琳交待,您要是想见她,得把这杯茶喝了。” 这“茶”是华麟调的药,能制住他体内的七日穿心散。 楚朔接过一口喝下,他不信一个小小的青楼女子有胆量毒害当朝宰相。况且有唐画笙在,他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我是不是可以去见秦姑娘了?” “瑞琳在左数第2间厢房。”季颜有礼一福:“公子请。” ---------------------------------------------------------------- 楚朔推开厢房的门,迎面一股淡淡的薄荷香飘入鼻腔。他走进房门,将门带上。内堂与外间垂着白色轻纱,轻纱后有一抹蓝影。蓝色身影抬手指起面前的香木等,弦音悠悠而起。婉转回还,醉人寸寸肠。夜风通过镂花木窗,飘进房里吹动白衣少年的衣,吹起恍若隔世的白纱。 楚朔透过吹起的白纱,看到秦昭同样飘扬的纱质衣袂,看到她轻摇的如墨长发,看到她活跃于筝上的纤纤玉指,还看到她无暇的绝世之容。这一切令楚朔怦然心动。 心动?楚朔冷笑一声。就凭她一个女人。能冷他心动?不是!他只是寂寞了。秦昭的性子同他一样桀骜,他想驯服她,驯服之后,她会随他的衣服一样,被换掉……但是不管以后怎样,现在!他要得到她! 一定! 楚朔掀开白色轻纱,走到秦昭身边:“这曲子真是好听,不知名叫什么?” “《惊鸿》,”秦昭回手一拨结来了这一曲。她从始至终没有看过他一眼。她越这样,他就越喜欢!楚朔一只手指抚上筝弦:“这首曲子我想学,秦姑娘是否愿意赐教?” 秦昭起身走到一边,心下打起了坏主意:“这是曲谱,您可听好了。左手二三四弦不停,右手上边七、八、九弦,下边一、二、三弦一直回还就是了。” 楚朔坐下,按照她说的拔起弦来……不同于秦昭弹出的天籁之声,他弹的嘈杂难听,调不成调,曲不成曲。楚朔皱眉,心下已有了答案。他苦笑道:“秦姑娘是在捉弄我?” 秦昭笑得毫不掩饰:“没错!我刚刚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楚大人到是老实,照单全收啊。哈哈哈!” 她离他不是很远。楚朔抬手一拉,将她拉进怀中,怀中抱着柔软,他不禁身体一热。秦昭感到他的体温不太对,暗叫糟糕!莫不是药还没起作用? 他看着她的眼神有些迷乱,楚朔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有这么强烈的欲望。他将唇移至她的耳边:“我要你变成我的。” 楚朔感觉手臂突然一麻,秦昭从他怀中离开,楚朔暗中惊讶,她会武功?! 楚朔最史上最年轻的宰相,他靠着自己过人的才智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位置,难免朝中有谁不服,况且嫉妒他姐姐楚皇后的人也有,所以他此行在外,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是暗杀他的人。 眼前的女子貌若天仙深藏不露,他开始害怕了起来,不是害怕他会被杀而是怕她真的如他所说,要杀他。楚朔心下一气。运功攻向秦昭,秦昭硬生生的接下他一掌 ,随即受冲力倒地,撞翻了放着香木筝的木台,鲜血沿嘴角流出滴在她蓝色的纱衣上,像绽放了朵朵殷红的花。 她的反应像是没有武功的普通人一般,楚朔知道自己手下重了,连忙上前指起秦昭:“你怎么样了?”她脸色苍白,他看了心狠狠地疼了一下,自己真是被冲昏了头,怎么会这么鲁莽! “怎么了?”项晴等人听到撞击声赶来,一看秦昭这样真是吓了一跳!“瑞琳!你怎么……” 秦昭梨花带泪满眼委屈:“瑞琳不知何事惹恼了楚大人,楚大人突然一掌拍来,我……” “你们别以为地位高就可以欺负人!”穆岚替秦昭不平。 常艳也一脸不悦对莫少龙他们说:“几位位高权重,今天的事儿五魅担着,但请别欺人太甚!天色不早了,几位回吧!香儿!送客!” 莫少龙他们三个相视一眼,无言以对,看来只有回去问楚朔才能知道事情经过了。 -------------------------------------------------- 送走了楚朔他们,五魅全聚在秦昭房里,秦昭抹去嘴角的血,运功屏气脸色回归红润,这伤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只是逢场做戏罢了! “瑞琳,这到底怎么回事?”季颜她们围坐在她身边,她们不信楚朔有这么大能耐伤了武艺卓绝的秦昭,除非她自己甘愿被伤。 “我点了他的麻穴,他就运功试我,他们是青楼女子如果身怀绝技,难免令人起疑。楚朔是朝廷的人,不能让他们知道玄冥教还有余党在。为了邵叔叔,顾叔叔韩叔叔,还有姝娘和岳老,我们不到万不得已时一定不要动武!”秦昭口中觉得很腥,看来这楚朔的功力不算差。“犹其是你,流月,切记不要暴露了身份!” 穆岗点点头,武功不行,轻功总可以吧,况且唐画笙已经知道了。刚刚和他玩够了,一会儿去找华麟玩儿好了! 子时已过,秦昭脱下染血的纱衣换上了行动方便的白色绸衣,半散的头发没有梳髻,只是简单的挽起,潇洒自然。她正要睡下。石块敲击了一下窗口,一个黑影闪过,秦昭利落的从床阁处抽出长剑,飞身而出。 黑衣人带着秦昭一路飞檐而过,直至郊外河边。他身形一顿举剑攻向秦昭,秦昭从容格挡,没几招就反守为攻,剑招快而多变近似无形,黑衣人招招也都能接下,长剑犹如夜里两道银光,快而犀利,剑与剑之间特有的摩擦声划破暗夜里的宁静。秦昭挥剑一挑,回身一个平抽,黑衣人脚尖一点,后退十余米,只让剑划破胸前衣服,未伤及皮肉。 也许是运功急了,再加上之前楚朔的那一掌,秦昭觉得一股气冲入脑髓,她全身一软,往后倒去。黑衣人飞身向前搂住秦昭没有让她倒在地上,他拥着她坐下,让她躺在自己怀中:“你受伤了?” 这是她很熟悉的声音。秦昭看清了黑衣人的面貌,刚毅无瑕的俊脸,果然是他。秦昭淡然一笑:“景烨…………你回来了……” 被唤作景烨地黑衣男子点点头:“我回来了。”他的双眸黑亮。璀璨如星。 -----------------------------------------分隔线------- 第二天,天已大亮,下着微雨,气温颇凉。 雨水滋润下的扬州少了些热闹的人气,却多了些静谧的诗意。 天祈寺。 张神算百无聊赖,因为下雨的关系,没有什么生意。他不雅的翘着二郎腿,脚丫还一晃一晃的。哼着杂乱的调子,抠着指甲里的泥。总之,他很无聊! “老师……”一个不大有底气的声音传到他耳朵里,抬起眼皮一瞄,原来是华麟。“你回来干嘛?”他应该在闭月楼和一个女人相知相识然后相恋然后生子,然后变老,然后去死才对嘛! “老师……我……”华麟怅然若失:“我办完事了,自然就回来了……”但是那个淡黄色的身影已经扎进了他的心里,挥之不去…… 切!原来是回来找留在闭月楼的理由!张神算鄙视之:“你回来干什么?我不是把你送给秦昭了么。那你就是她的了。记得每天回来给我做饭,给我买吃买穿,给我送银子来就行了!回去吧,回去吧!” “可是我……”华麟蹲在地上画圈圈:“我想自己是穆………”穆岚的。 虽然他的声音像是在自言自语,可是张神算耳朵尖,吐掉叼着的草叶:“你就让秦昭再把你转送给穆岚呗……哎!我话还没说完呢!喂!”张神算只看得到华麟狂跑的背影。真是的! 闭月楼。 华麟风尘仆仆地来到秦昭房门外,也许是他太急了,竟要推门而入。一柄长剑突然架在他的脖子上,华麟一惊。 “女儿家的闺房,你应该先敲门。”景烨握着长剑,他依旧一身黑衣,酷劲十足。 秦昭听见声音从房内出来,见状,忙让景烨把剑放下:“华公子有事找瑞琳?” 华麟连忙一拜:“刚刚是华麟唐突了……恩……可不可以请秦姑娘将我……我……”华麟支吾着,他说不出来,反而脸越来越红。秦昭玩心大起,笑道:“将你收为入幕之宾?” 华麟一听连更红了,左右摇摆:“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那~”秦昭觉得更好玩了:“将你推倒?”她故意说的暧昧。景烨在她身后皱眉,他不喜欢她“调戏”别的男人! 脸红到要爆!头也摇到停不下来!华麟一咬牙向她喊出心里的话:“我师父把我送给你了我想请你把我送给穆姑娘!!!”(作者:他说得太快,我不知道该把标点符号往哪儿插~) 旁边探出来三个看热闹的脑袋————项晴、常艳和季颜。这是短时间的沉默,这沉默让华麟不敢抬头,只能任脸越来越红,任头越来越低。 秦昭和项晴她们粲然一笑,她用手中的团扇抬起华麟的脸:“华公子既然帮过我,我们就算朋友,没有什么谁是谁的,这闭月楼你就算住下也没问题。”啧啧,扇子都要被烧糊了。 “就是,就是!流月就在房里,你自己去问她,要不要你啊!”项晴拉着华麟的手来到旁边穆岚的房门外,打开门把华麟往里一推,她再反手把门带上,动作利落。其他三个人一起调笑。 顷刻间,穆岚房里传来惊天地泣鬼神的叫声,和水声,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到穆岚的咆哮声:“啊~~~~!!!!华麟!!!!!!你怎么进来了!!我在沐浴你竟敢不敲门!!我xx你个oo!!给我滚出去!!!!” 随着穆岚一个飞踢,华麟冲破门从屋内“飞”了出来,几个姐妹赶快过去。只见倒在地的华麟鼻血流了大半个脸,早已昏厥。常艳叹息着摇摇头:“这是看了什么香艳的画面了,鼻血流成这样、” “真惨。”惨不忍睹。季颜也摇摇头。 项晴在他旁边蹲下,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身体:“喂……你自己能治吧……” 雨依旧在下,长沁苑依旧飘香,那美丽的人儿依旧笑靥如花。 第四章 长沁苑饭厅 “来,景烨哥哥,吃个鸡腿。”笑眯眯,笑眯眯。 “景烨哥哥,别光吃鸡腿,来,吃菜!”笑眯眯,依旧笑眯眯。 “阴谋!绝对有阴谋!”穆岚对着对面,用力嗅了嗅,“我闻到味道了。” “阴谋也可以用鼻子嗅出来?”坐在旁边的华麟,一脸不解。小月好厉害! “肯定有问题,不过我大约猜出来了。”常艳瞟了一眼闹了一早的某人,继续道“晚画的理想是什么?” 理想? “我知道,她要建立一个情报组织!”穆岚一脸肯定。 “那,景烨哥哥又在哪效力?”常艳又问。 …………………… “啊!我明白了。”季颜恍然大悟。“可是景烨哥哥不是说过龙会有规定,不可以将会内的任何事情,透露给外人吗?听说龙会会把违反规定的人……”季颜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啊? 三人一齐望向景烨,满脸同情。 景烨深邃的眼眸望向季颜,眉毛轻皱。这是谁说的? 哎,看着那三个唯恐不乱的人,秦昭叹了口气,“晚画,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诶?我,我能有什么事啊?”项晴干笑几声,“没,没有啊。” 你那点心思,谁不知道啊,景烨哥哥早知道了,你瞧,眉毛皱的都能夹死只苍蝇。“穆岚噘噘嘴。 “这么明显?”项晴一怔,心虚的瞥向景烨。 果然如此! “晚画,景烨哥哥不是说过嘛,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体谅一下呗!对吧?景烨哥哥?”穆岚讨好的看向景烨。 “……恩……”眉毛皱的更明显,不是他小心谨慎,而是对方是这几个丫头,不得不防。直觉肯定的告诉他,有阴谋。 “呜呜呜……”穆岚扑在华麟怀里,“他还是不理我!” “流,流月,你,你不要哭啊,不哭啊。”华麟慌张的拍着穆岚的背。 “别装了,他又不是只不理你,我们不都一样嘛,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季颜不客气拆老底。 ………。 四道目光齐齐射向秦昭。 “你,你们看我干吗?”看着四张满含幽怨的脸,寒气窜过全身。 “为什么他只和你说话?” 眼看四个怨娘越逼越近,此时不跑就是傻子了! “站住!瑞琳,你给我站住!!” 五道靓丽的身影追跑在院子里,阳光穿过树隙投下一大片阴影,谁也没注意到阴影下深邃的眼睛。 “冉婷,我们出去走走吧!”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睡不着。 “小月,只要你出去就会惹麻烦。”言外之意,我不要。 “冉婷!求你了!” “其他人呢?” “都睡了。才中午而已,就睡的和死猪似的,怎么叫都不醒。”说到这个,她就生气! 都挺聪明的!季颜挑眉,哎,算她倒霉。“走吧。” “好耶!” “冉婷,你看那边在干什么?好多人哦。”穆岚兴奋的指向不远处。 “是一家新开的布店吧,去看看吧。” “好!” “唔!”突然从旁边的巷子里伸出一双手,捂住穆岚的嘴,把她拖进巷子里。 “唔唔!”穆岚试着挣脱,可这双手的手劲出奇的大,眼看着被拖进巷子深处。穆岚一个后肘,使出一招燕落回身,从身后人的肘弯处滑了出来,无心理会有些凌乱的发髻,狠狠的瞪着面前戴着面罩的男人,一股压力骤然而生,这个人,很厉害! 冷眼看着面前的神秘人,穆岚全身紧绷,他,到底是谁?要干什么? “呵。”男人突然笑了一声,穆岚一楞,电光火石之间,那人已再次擒住穆岚。 “你到底要干什么?”穆岚低声怒吼,她不敢大声,也无法大声,因为一只手正扣住她喉咙。 “我?什么也不干啊,呵呵。”声音因为面罩的关系,听起来有些蒙蒙的,却意外的好听。 “你最好给我放老实一点!”穆岚不得不出声警告,因为他的另一只手正顺着她的肩膀往下滑。 “呵呵。”声音不再怪怪的,他似乎把面罩摘下了。 “啊!你,你干什么?”他竟敢咬她耳朵!“你,你住手!”终于感到了恐惧,他的手快要进入她的衣襟里了,羞辱,愤怒,一齐涌了过来,“你给我住手!”咬牙吼完一句,瞬间内力暴长,使出冰菱祈的第二十三招剑化,内力冰化成利剑,四周的墙壁都结上薄薄的一层冰,男人险险的避开数十只冰剑。 “冰菱祈?”男人挑起一抹笑,“终于找到了,记住,我叫龙夜!” --------------------------分隔线----------------------------------------- “小月,你看,这布的颜色不错,挺适合卿卿的,你………。”好不容易进来,刚挑好一匹布,却不见了穆岚,“这丫头,跑那去了?老板,您把这匹布送到我那去。”扬州城里没有不认识五魅的即使她们遮着面纱,人们依然认得出。 “好嘞,季姑娘放心,我一定送到。” “那就麻烦您了。”季颜行了一个虚礼,转身出了店铺。 “呦,这不是季颜姑娘吗?”一个醉汉踉跄着走过来,伸手就要扯下季颜的面纱,季颜看也不看,躲过那只脏手,不加理会,继续向前走,反正一定会有人来制止,这就是为何五魅敢公然在街道上行走的原因。这个人她认识,赵知县的堂弟赵原官,刚来扬州时就来招惹她,被赵知县教训一顿,到是老实些日子,今天又仗着酒疯来了。 “赵原官。”冷冷的一声,却足以让赵原官清醒过来。 “孟…孟…孟宇!”赵原官似是怕极了孟宇。 “孟宇?”季颜停住脚步,回身一望。是他? “还不快滚?还是你想尝尝牢饭的滋味?”孟宇皱眉,看着赵原官连滚带爬的跑走。 “孟大人?” “季姑娘。”孟宇拱手一拜,“季姑娘受惊了,赵大人平日工作繁忙,无暇管教赵原官,还望姑娘海涵。” “没关系,若是每个人都似大人这般及时救助我们,我们又怎会受惊呢!” “啊,我,我不是故意跟着姑娘,只是巡查至此,我…………” “呵呵。”季颜好笑的看着孟宇解释,“我是逗大人玩呢,大人怎么还当真了。” “我,呵。”孟宇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姑娘是一个人出来的吗?” “不是,我和流月一起来的,可她却不见了,大人瞧着她了吗?”季颜偏头问。 孟宇看着季颜,“没有。怎么?” “这样啊。”季颜垂下头皱眉,这丫头去哪了? “恩,我帮姑娘找吧。” “恩,我………糟了!”季颜脸色一变。 “怎么了?”孟宇抬眼,却早已没了季颜的身影。 _________分隔线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小月!!” 赶到小巷,就看到穆岚满眼通红,巷子内冷的像是寒冬,薄冰蔓延到巷口,隐约看到寒气向外冒出。一个黑影越过墙头。 “小月,你怎么了!”季颜运起内力,上前抱住穆岚,穆岚的眼睛慢慢腿下红色,看了一眼季颜。 “冉婷?” “恩,是我。” “冉婷!”轻轻环住季颜的脖子,“我困了。” “恩,我们回去睡觉。”紧紧抱住寒冰似的穆岚,感到她的颤抖。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黑影是谁? “发生了什么事?小月怎么会 这样?” 七个人聚在穆岚的房间,秦昭担心的看了看内室的穆岚,问季颜。 “我也不清楚,去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我看到一个黑影,隐约看见那人脸上有奇怪的花纹。”季颜紧咬着下唇。 “嘘!你们不要那么大声,流月刚睡下。”华麟轻声提醒,“她只是太累,没有受伤,不过好象受了一点刺激,刚才一直在说梦话。”说罢又向内室看了看。 “她……已经六年没有这样了。”项晴垂下眼眸。 景烨一怔,低头走出房间。 景烨!秦昭皱眉,责备的看一眼项晴,追了出去。 项晴吐吐舌头,又说错话了。 ------------------------------分隔线---------------------------- “景烨。”看着凉亭里那个落寞的身影,秦昭有些着急。 “我说过的,那不是你的错,晚画,冉婷,卿卿……流月,她们一直把你当做哥哥,她们一直把你当做唯一的哥哥,虽然你看起来似乎很冷淡,但,我们都知道,你对我们都好。”秦昭紧紧抓住他的手臂,怕他像上次一样,一声不吭的跑走。 “昭儿……”轻拉她入怀,埋首在她的颈窝。动作很轻,很轻。 泪,你,在哭吗?秦昭轻轻拍着景烨的后背,这个冷若冰霜的男人也有他怕失去的东西。 六年前 玄冥教从江湖中消失无踪的第二年,龙会已经响彻江湖,却不像玄冥教一般,受所谓的正教排斥。景烨,便加入了龙会。那一年,阳春三月,这美丽的时候,就是景烨回家的日子。 “景烨哥哥!”五个小可人儿,自打景烨进门,就围在他身边,闹个不停。 “景烨回来了?”姝娘笑着走入厅堂,“恩长高了呢!你瞧这五个小丫头连你肩膀都不到呢。” “姝娘!,你放心,过几年我一定比景烨哥哥高好多好多!”小穆岚不服气的喊道。 “哈哈,我们的小月儿还有这志向?”姝娘拍了拍穆岚的小脑袋。 “景烨,岳老和你韩叔他们出去了,过几天才会回来,你先住几天。” “是” “景烨哥哥!外面好玩吗?”项晴问 “恩” “还用问啊,当然好玩了,可是景烨哥哥肯定只是努力练功,没有出去玩!”常艳瞥嘴。 “肯定的,肯定的!”季颜接道 “呵呵,你们有千里眼啊!”秦昭掩嘴笑道 “那景烨哥哥现在肯定很厉害!”穆岚骄傲的想向世界宣布。 “小月也很厉害啊!姝娘说你是我们这里唯一一个练到冰菱祈第二十三式的!”五个人各练不同的武功,穆岚是五个人中,身体寒性最强的,所以她练的是冰菱祈,冰菱祈招式虽少,却厉害之极,只有身体属性寒性极强的人才练得。秦昭等人的武功招数大约在三十左右,而冰菱祈只有二十四式,在她们的意识中,二十三式不是很厉害,她们差不多都到二十六式了。可是景烨知道,玄冥教至今只有冰菱祈的创始人达到第二十四式,从没有人超过二十。这个消息对于景烨来说是个极大的诱惑。 “小月,我们切磋一下。”说罢就向穆岚出招,穆岚连忙应战,比试了很长一段时间,却迟迟不见穆岚使出剑化,景烨急于求看,竟使出杀招,气聚而成的剑划伤了穆岚的手臂,血,凝珠滴下,吓傻了一边的四个女娃,穆岚不敢置信的看着景烨,却见景烨眼中只有兴奋,毫无关心,满是泪水的眼中透出愤怒,瞬间,寒冷的剑气直逼向景烨,地上的草木结上一层薄冰,穆岚双眼血红,但她毕竟年幼,体内寒气不足,体力不支,昏倒在地上。 那一次,穆岚昏睡了半个月………… 那一次,岳老第一次打了景烨………。 那一次,他突然间长大了,后悔不已,内疚不已……。 那一天,他消失无踪,直至一年前。 “我——”语气稍显哽咽,他无论如何也放不下这件事。 “不用说了……小月从没有怪过你,你不用每次想起都自责……。” “……” “好吧。”秦昭摇摇头,“你执意如此的话,就将功赎罪吧。” “?” 看着景烨不解的看她,秦昭坚决道:“找出把流月害成这样的人!” “……”景烨一点头,转眼已经不见。 “走了?”常艳从树后走出。 “恩。”秦昭点点头。 “他,还忘不掉。”看向景烨离去的方向,常艳缓缓闭上眼,轻叹了口气。 秦昭不语。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他舒服点? “行了!你也把眉头舒一舒,再这么皱下去,会长皱纹的。”常艳挽起秦昭的手,“走,回去看看,华麟刚给小月施了针灸,这会儿快醒了,去问问吧。究竟是谁……害了我们的好。姐。妹!” ------------------------------ “瑞琳,卿卿,你们回来了?恩……景烨哥哥呢?”二人刚进门,项晴就迎了过来。 “你还好意思问!真是让你气死了,提这件事干吗?”秦昭瞪了她一眼。 “我不是故意的!”项晴噘起小嘴,“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说出来了。” “好了瑞琳,晚画也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了。晚画记住了,以后切记莫要再提了。”季颜一旁劝道。 “知道了!对天发誓,我牢记在心了!”项晴小心的看看秦昭。 “哎,好了。小月怎么样了?”秦昭看向季颜,却不见她说话。“出什么事了吗?” “华麟给小月熬药去了,叫我们看着,刚刚小月一直叫着一个名字,开始听不大清,后来才听清,她说的好象是……” “龙夜!我没记错的话,这世上敢叫龙夜的不会有第二个。龙夜就是龙会的龙主!”项晴接道。 “龙会?”常艳脸色一变。“有人要杀我们?” “不大可能。”看了常艳后,项晴继续酸溜溜道,“杀五个妓女,用得到龙主亲自出面?” “的确!”季颜摸摸下巴。 “我更担心的是……”秦昭眼光扫过众人的脸,“我让景烨去查伤害小月的凶手了。” “什么??!” -------------------------- 今夜的长沁苑,异常的安静,刚入秋的天气,一到夜里,就显得格外的凉,清冷的月光映在水面,落寞的叫人不忍心看。 “龙夜?”树下传来一声低吟,“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哎!……今天好象犯了好多错误,是该好好检讨一下了。”项晴揪着地上枯黄的小草,有一下没一下的甩着。 “晚画姑娘检讨,却还要连累到小草?”一个男声由远及近。 “刑公子这么晚了还要逛温柔乡?”项晴反问。 “温柔乡不是就要晚上逛吗?”刑默坏坏的笑道。 看了眼刑默身后消失的黑影,继续道:“晚画劝刑公子一句,晚上最好不要到长沁苑来。”不然长信他们会把他剁碎喂狗。 “恩,谢姑娘提醒。”刑默行了个虚礼。 项晴疑惑的看着他,怎么转性了?突然变的油嘴滑舌的。 “晚画姑娘心情不好吗?”刑默在项晴的身旁坐下。 “恩,有一些。很明显吗?” “呵呵,恩,全写在脸上了。” “哎……” 一时又陷入寂静。 “晚画姑娘!” “恩?” “刑某虽然没有什么钱,但是刑某的心是真诚的。” “什么?”项晴转头,诧异的盯着刑默。 “姑娘不如考虑一下刑某?”刑默 看着项晴,极为认真。 他这是想?项晴看着他的眼睛,多少感觉到了:“你……” “嫁给我!”刑默快速的接话,语气坚定。 晚风拂着青青草地,吹动皎洁的弯月,也许也吹动了项晴的心…… 第五章 (1) 是夜,皓月当空。景烨的身影穿梭在树林中。 能逼流月使出冰凌祈的人,武功一定不差,为什么流月会成为他的目标?一个高手是不会无目的的招惹一个人。 景烨脚步一顿。空气中隐匿着一个人的气息,似是等在这里很久了,而且这个人,他认识! “哈哈哈,不愧是我龙会门下第一杀手。”月光映在来人的脸上,暗红色的花纹异常明显。他是龙会的首领——龙夜。 “你怎么亲自来了?你要自己了解唐画笙?”景烨本是受他之命前来扬州暗杀唐画笙的,而他突然的出现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此时无法看清龙夜的表情,只有他左脸旁由眼角到到颧骨的一串红纹显的妖异至极,“本来是想通知你,唐画笙不杀了。。。。。。不过,我又有了意外收获。”危险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景烨不做声听他说下去,“我要你活捉岳千玄,张天机,唐画笙,还有玄冥教四大尊者,以及。。。。。。扬州五魅!” 景烨心下一惊!“为什么要抓扬州五魅!”龙夜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他想做天下第一,所以玄冥教的武功对他来说是个诱惑,抓岳老和姝娘他们就合情合理。但玄冥教解散的时候秦昭他们只是8岁的孩子,江湖人应该不会知道有她们的存在才对。。。。。。难道今天是他招惹了流月?冰凌祈是玄冥教的独门武功之一,很可能他意识到了! 感受到景烨充满敌意的眼神,龙夜心下明了,他和她们。。。。。。有关系。“景烨。你几时这般话多了?不要忘了龙会的规矩:‘用命听令,不问原因’。”他话音一落便消失在夜幕中。 这一切来的太快,龙夜的那句“活捉扬州五魅”彻底的打乱了景烨的心。就算龙夜知道了她们五个是玄冥教的人,对他来说应该也无足轻重。可恶!这。。。。。。到底是为什么? 不知不觉已回到长沁苑,皓月下的石床上坐着他最在乎的女人。一身清爽的蓝色纱衣永远是他眼底最美的风景,他轻唤出声:“昭儿。。。。。。” 秦昭转过头看他,眼中满是复杂:“景烨,你不用查了。。。。。。龙夜也来扬州了。。。。。。”她走到他身边轻叹:“我早就猜到你到扬州来是有任务的。。。。。。你的目标就在扬州,对么?” 景烨再次轻轻拥住她,这是他难过时的习惯:“昭儿。。。。。。你总是如此聪明,仿佛洞悉了我的一切。。。。。。”放心,无论如何,伤害你们的事我绝对不会做! “请你放心。”他在她的耳边说着她听不懂的承诺。 (2) 刑默突然的求亲,让项晴措手不及,慌慌张张的跑进厢房里。关好门后她无力的坐在地上。 天啊,心跳的好快!这。。。。。。这刑默今天认真的样子真是吓到她了!求亲?呵。。。。。。呵呵。。。。。。 青色的裙角飘至眼前,抬头一看,竟是季颜。“诶?冉婷你怎么在我房里?” 听见这话季颜笑了,“这话该我问你,这是我的房间。你脸怎么这么红啊?” 进错房间了?!我竟慌张成这样?! “啊,对了,我们很久没去楼内了,该露露脸了,明天我们出个场吧。刚好一年一度花魁大会又要开始了。” “好!”她也该调试一下心情了! ————————————————分割线———————————————— “五魅项姑娘、季姑娘今日坐楼啦!”随着一声吆喝,锦街上一阵热闹,大部分人在第一时间拥进了闭月楼。短短几分钟闭月楼已座无虚席。 “照这样看来,七日后的花魁大会一定没有悬念。”纪姝看着客满楼的场面心下自是高兴,不枉费她多年来的用心经营。 “花魁大会没意思。应该参加宇宙花魁大会!”坐在舞台角落处调弦的岳老对宇宙花魁大会充满了向往,至于他口中的“宇宙花魁大会”到底是什么,没人知道。纪姝无奈一笑。 项晴款步走上舞台,一身紫色的垂丝纱衣让人眼前一亮,在场宾客一阵兴奋,最让他们欣喜若狂的是她未着面纱。 她走至舞台中央,随着琴声和出舞步,动作柔美流畅,广袖飘香,迷醉满堂。琴声一个低回,一道清亮女声响起,季颜浅唱着从楼上走出,同样未着面纱的她掀起场内第二次高潮,甚至有人吹起了口哨。 “闭月楼姝娘何在?”一道洪亮男声打断了人们的喧嚣。所有人都向声源看去。 门口有人抬进七口朱红色的箱子,刑默、莫少龙、唐画笙、楚朔和孟宇都随后进来。 纪姝缓步走到他们身边,看了看那七口箱子,心下明白了几分:“几位公子意欲为何?” 商家自然要和商家谈,莫少龙拱手一楫:“少龙觉得扬州五魅才貌双绝,不想让尘世污了粉黛,所以少龙带了黄金万两珠宝一箱,想为五魅赎身。” 纪姝暗笑,这几个小家伙果然动心了。“想救佳人于水火算是君子之为。不过,黄金万两就想赎我五个女儿,莫公子也未免太过小气。”这个价钱根本不够卿卿的标准,况且她也没想过要卖她的五个女儿。 纪姝出口惊人,在座宾客一阵哗然。 舞台上的项晴和季颜相视一眼,索性看下去,看他们玩什么把戏。 楼上回廊处秦昭、穆岚她们也出来看戏。华麟一听有人要赎穆岚,真是嫉妒的牙痒痒,他死死抓着穆岚的手臂:“我不会让人把你赎走的!就算。。。。。。就算你被赎走了,我天涯海角也会跟着你,绝不让人欺负你!”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激动,但穆岚还是拍拍他的肩膀说:“好。” “切!想赎我们就拿黄金万两?!”常艳在旁边恨的牙痒痒,这商业巨龙也未免太小气了吧! 秦昭不理会一旁聒噪的她们,她敏感的注意到景烨若有所思的盯着楚朔他们五人很久了。 难道他们五人之中有他的目标?! (3) “少龙出身商家世家,自认财力不匪相信姝娘只要开的出价,少龙就付的起银子。” “扬州五魅贵就贵在无价上。不是纪姝不肯割爱,等几位公子劝动了我五个女儿再谈价钱也不迟啊。”纪姝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台上的项晴它们和回廊上的秦昭她们。接下来就是他们年轻人自己的事了。 ——————————————分隔线—————————————————————— 秦昭拉着景烨先回到了长沁苑,她知道楚朔他们一会会到长沁苑来。 “景烨,一会你千万不要露面,孟宇和楚朔都是朝廷要臣,不要引起不必要的争端。还有。。。。。。还有。。。。。。”她正式着他的眼睛,“我不问你的目标是谁,如果可以,请不要动手。” 他轻轻的应允了一声:“恩。” “小姐,”沐儿近身禀报,“楚大人来了。” 看着景烨飞身离去,秦昭暗自送了一口气:“请进来吧。” 秦昭的房内有种淡淡的莲香,就像她给他的感觉,心旷神怡。 楚朔今天穿了件褐红镶绣蓝缎镶边的锦袍,配上他招牌式的坏坏的笑,整个人散发着令人晕旋的邪魅。 他走至琴边,修长的手指抚摸着琴弦,“秦姑娘还没教完在下那首《惊鸿》。” “秦昭可不敢再教了。上次不过是小小戏弄大人一下,就挨了一掌。” 她的口气完全没有害怕的感觉,想必只是说说而已。楚朔摇头苦笑轻问:“你好点了么?” “已经不碍了。”她转过头去,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了。今天连整他的心情都没有了。 他突然从身后环住她,秦昭一惊:“楚大人!” “叫我少辰吧,或者叫我朔。”他的气息在她的脖 颈处喷薄,他的声音格外蛊惑人心,“上次是我错了。。。。。。不如让我补偿你?” 他将她推倒在锦塌上,姿势暧昧,脸上带着坏坏的笑:“今天我把自己给你了,这个机会不是平常人有的。” “算了吧,秦昭消受不起。”她说着要起来,但是说却被身上的人钳的死紧。 “那你就把自己给我吧。”本来只是想逗逗她的,可是此刻软玉温香在怀,他承认他的自制力已到极限了。 为什么我会这么想得到你呢?秦昭。 他轻吻着她的脸颊,手顺着她的曲线游移至她的腰带处,缓缓一拉。 秦昭抓住他不规矩的手,“你最好停手。”要是被景烨看见了,他就别想活着走出闭月楼了。况且自己也要对他不客气了。 他的呼吸变的凝重,强压下心中的欲火,缓缓起身。“我为你赎身可好?” 整理一下衣衫,秦昭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五位公子都出身名门,何以对我们五个风尘女子如此垂青。”我们。。。。。。不是一路人啊。 (4) “你问为什么吗。。。。。。”是啊,为什么呢。。。。。。楚朔无奈一笑,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们离开这里,可以到哪去?”秦昭看着他的眼睛,“是跟着公子们回家么?我们做为风尘女子,可以在公子们家里抬的起头么?” 他看着她,听她说下去。“我们虽出身风尘,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你们应该知道,我们是不会和别人分享丈夫的。公子们可以给我们一个不会再娶的承诺么?可以给我们一个正室的名分么?别人尚可不提。。。。。。你,楚朔,你可以么?” 先是一分震惊,后是一分释然。她说的这么明白到是让他对她多了几分赞赏。也许他就是喜欢她的直白,喜欢她的坦率,喜欢她的拒人千里,喜欢她的冰雪聪明。手抚上她的脸颊,神情温柔:“也许,我可以。” 这次换秦昭震惊了,聪明如她也未曾想过他会这么回答她。楚朔。。。。。。我该怎么面对你? 不知是不是药的关系,如果真的是因为张神算的药,那么,她的罪过就太大了! ————————————分隔线———————————————— 唐画笙来找穆岚时,见到她身边的华麟很是诧异,不确定的叫了一声:“麟师弟?” 华麟也愣了一下,“唐师兄?” “你们师兄弟?”旁边的穆岚显得更诧异,“花生。。。。。。啊,不,唐门主是那个骗钱的。。。。。。啊,不是,张神算的徒弟?” 唐画笙看向华麟,“怎么?老师也来了?” 三个人在苑中坐下,穆岚这才明白那个被她们称为“骗钱的”张神算是个怎样的大人物。他是当初和岳老一个时代的人物,江湖人称“千机毒圣”。擅精毒制药,通无行八卦,本姓唐,后改名为张天机。为人随性逍遥,懒惰好财,在玄冥教解散之后,也淡出了武林,年轻一代不认识是很正常的。 唐画笙和华麟都是他的徒弟,不过,世人只知道名门出身的唐画笙罢了。 穆岚听呆了,一个骗钱的也可以有这样的背景?实在是很难想象,那种大人物天天在寺庙外面摆摊的心情。。。。。。算了,岳老不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么,还不是天天坐在闭月楼里调弦。。。。。。难道这也是种流行? “穆姑娘,在下今天前来是想为姑娘赎身的。”唐画笙不忘来时目的,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华麟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他看的出来,他师兄喜欢穆岚!为什么偏偏是自己的师兄?! 华麟丧气的低下了头。自小,样样都好的师兄就是他的偶像,他把超越他定为自己的目标,每天努力着。。。。。。 他看向穆岚, 流月,我该怎么办? 番外——龙夜篇 蜀中唐门的上任门主,叫唐哲。 是我和唐画笙的爹。 我和唐画笙是双生子,唐门有规,双生子只许留一人,由于唐画笙自幼对毒药颇有天赋,所以爹几乎立即决定将我处死。善良的娘亲不忍让父亲杀了我,便让外婆偷偷将我抱走,用一个别的孩子代替我受死,偷梁换柱,瞒天过海。 从此我随了外婆的姓,改名叫龙夜。我开始了过上了躲躲藏藏的生活,但是我这张和唐画笙过于相象的脸,让我不能光明正大的上街,总是把自己的脸裹得严严实实。 舅公说我是习武奇才,对我用心栽培。其实我对习武一样没兴趣,可我知道,要保住性命,就必须武艺超群。不知从何时起,我渐渐的不能容忍自己的一丝瑕疵。我的野心越来越大。我要用我的能力夺回属于我的一切!我,要称霸武林! 十六岁那年,舅公助我成立了龙会,帮我网罗人才。龙会便成了继玄冥教之后的又一威胁到武林正派的教会。 玄冥教的教主岳千玄和唐门门主唐章荇每人身上各有一半藏有绝世武功的秘籍。这本秘籍被他们藏起来了,地图仍然是一人一半。这是外婆告诉我的,她同时也告诉我。我,是岳千玄的外孙。 外婆龙苛鑫助岳千玄创立玄冥教,她也是岳千玄的大徒弟。创立教会,受众派排斥,必然血流满地,外婆因此失掉一只手臂,而岳千玄也中了毒。外婆帮岳千玄解毒,但解毒的方法却是交媾,在那之后,外婆有了我娘龙姗姗。刚得知有了身孕的外婆,毅然离开玄冥教,同时也带出了绝世武功的秘密。 这本秘籍成了我唯一想要的东西。我想得到,非常想得到。只有得到它,我称霸武林的那天,才能更快的到来。 几年以前,玄冥教突然决定解散,教众四散的时候,我捉到玄冥教的一位长老,用尽方法得知,岳千玄的一半地图分成五份,刺在五个徒孙的身上。我不断的派人寻找,却毫无线索。直到八年前,舅公招收入会的一个人——慕容景烨的出现。 看了他的武功套路,舅公一口咬定他是玄冥教的人。皇天不负苦心人,绝世武功注定是我的! 我刻意培养,提拔他,取得他的信任,让他为我卖命。直到六年前,他出去一趟回来后,原本不善言谈的他比以前更闷了。我不知道他发生什么事,但我知道他去了哪——闭月楼 青楼?我六年来一直让人密切注意着闭月楼的动静。闭月楼中长沁苑的守卫异常严密,直觉告诉我,我想要的秘密跟这座楼一定有关系! 我迟迟未动手,是因为怕打草惊蛇,明枪暗夺都不是什么好方法,玄冥教的高手很多,我必须静观其变。 但是现在,时间不允许了,那四个笨蛋的出现,彻底打乱了我的计划。 慕容景烨现在不是一心向我了,而我,也该行动了。 ——————————分隔线———————————— 看着面前这个鹅黄衣裳的小丫头一脸警惕,我突然想笑,我也确实笑出了声。 小丫头却怔住了,我不禁摇摇头:竟是这般不经世事? 我又擒住了她。 听她明明愤怒,又要小心翼翼的说话,有些好笑。看她略染粉红的项颈和那嫩白晶莹的耳垂,我突然觉得她很可口,呵呵,奇怪我会这样想。毫不犹豫,我咬了她一口,她立刻象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叫嚣着。 她终于忍不住了。在看到冰凌祈的一刹那,我的兴奋中又夹含着一种解脱。 是!解脱,我终于终于找到了! 扬州五魅,找到你们了! 第六章 (1) 关于唐画笙想为她赎身的想法,穆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她不会离开姝娘他们的,当然也舍不得眼前的这个大帅哥。“我。。。。。。” “啊!”随着一声惨叫,王长信突然不知从何处跌落在苑中。他面目紫青,样子痛苦不堪。 华麟和唐画笙立即戒备起来。穆岚上前要扶长信,被华麟他们一把拉住:“别去!他中了毒!” 一切来的太突然,穆岚尚未反应过来,就听房顶上传来蒙蒙的笑声。寻声望去,穆岚不禁大惊失色,是龙夜! 他戴着镶着红纹的白色面具,诡异非常。 “小丫头,又见面了。”他很满意穆岚的反应。他又想咬她了。呵呵。 那天就是他伤了流月?!华麟从腰间袋子里抓出一把琉璃粉,向他攻击。龙夜侧身闪过,不慌不忙。“怎么?你是张天机的徒弟?”呵呵,刚好一并抓走,为他所用。 “阁下是哪路高人,不妨报上名来。”将穆岚护在身后,唐画笙看着这个来者不善的人。 龙夜在看见唐画笙的一瞬间,周身就蒙上了一阵肃杀之气。这是他多么熟悉和痛恨的一张脸啊!“好久不见了,我的画笙哥哥。” 在他们感到奇怪的时候,他摘下了面具,除了左脸旁异样的红纹外,他们的脸几乎一模一样!唐画笙的心好象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一下!他。。。。。。是夜笙!!他的亲弟弟!! 不对。。。。。。他应该在很多年前就死了!为什么。。。。。。为什么。。。。。。 “不认识我了?”唐画笙的反应他更喜欢了!震惊吧!好奇吧!痛苦吧!现在,我要把所有的东西要回来!! 龙夜从房顶上一跃而下,他今天既然来了,就没打算空着手回去! 他走近他们,趁唐画笙和华麟不备,一把抓过穆岚,跃上房顶。穆岚要反抗,龙夜先下手为强,用了迷药,将她迷晕。 秦昭和楚朔闻声出来,秦昭见状大惊:“流月!!” 众人都来到长沁苑,现在穆岚在他手上,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龙夜!放开她!”景烨从他身后出现,长剑指着他,“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下手。” “哼,”龙夜冷哼一声,“你会按我的命令做么?” 求人,不如求己。 龙夜的手指掐着穆岚的颈动脉,威胁景烨。景烨缓缓放下剑。 龙夜是一个人来的。这点景烨很清楚,扬州没有龙会的基地,也没有龙会的人在这执行任务。龙夜原本应该只是想来确定一下,为什么这么早就下手? “景烨,你永远都不会是个合格的杀手。因为你不够冷血!”龙夜冷笑一声,向着下面的人说道,“十日以后,我要在龙会总坛见到另外四个美人儿、岳千玄、张天机、还有唐画笙你。” 众人大惊!他的目的是什么?! “你到底想干什么?!”纪姝手中的团扇都被捏断,要不是此刻流月在他手里,她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想要刻在扬州五魅身上的地图。”龙夜这句话令岳千玄和纪姝大惊!他,到底是谁?!他,为何知道?! 除了他们以外,其他人都觉得莫名其妙,这,到底怎么回事? “哼,十天之后要是见不到你们,就等着给这丫头收尸吧!”龙夜话音一落,挟着穆岚离去。 (2) 这个事情,总有一个人是知道的。 本来不该是让楚朔他们知道的事,可龙夜当众喊出要扬州五魅,几个人说什么也不会袖手旁观。就这样,几个人坐在长沁院,听岳千玄讲着当年的事———— 岳千玄和唐画笙的爷爷唐章荇,还有张天机都是同门师兄弟,张天机对武学毫无兴趣,反倒对毒药和五行八卦热衷。年少气盛的岳千玄和唐章荇天天斗武,有一次他们偷了太师祖的惊世秘籍《五行诀》,太师祖得知后对他们及其失望,竟被活活气死!被扫地出门的岳千玄和唐章荇得知后后悔不已,决定把这本会引起江湖动乱的秘籍藏起来。秘籍被他们分成了两半,藏在了一个古祭坛的两处,古祭坛的岔路奇多,没有地图,根本不可能找到那两个半本秘籍。 地图他们也是一人一半,唐章荇的地图藏在哪岳千玄不知道。而他的那一半,被纪姝分刺在刚收的五个小徒儿身上。 这个活做的精巧,在她们五个身上的又后肩头都刺了一朵花,每个人身上的刺花一定有一个边缘是加重的,这样一拼合起来,就是路线图。 谁也不曾想,多年后,会有个龙夜出现,而他又是怎么知道地图分刺在扬州五魅身上呢? ————————————————分隔线———————————————————— 夜总是静谧的,但是有人的心情确是狂燥的。 “刷——刷——”耍剑的声音划破夜的宁静,银光在黑色幕空上快速闪过。一道,两道,之后是数不清的急速,甚至听的到身体行动时衣袂翻飞的声音。 冲着空中一挥长剑,身体顺势曲转,后翻一周后双脚侧踹树干,再次翻身平稳落地。 随着身体静止的同时,是满树枝叶尽下,秦昭一袭白衣立于中间,竟似广寒仙子。 枝叶纷乱了他的视线,他知道,她在发泄。 “昭儿。”景烨出声唤她,已经1个时辰了,她未曾停过,这样身体会受不了的。 视线移向景烨,秦昭举剑攻去,景烨拔剑挡下,两人开始缠斗。这是没理由的,如果非要理由,只要她想,他就会陪她。 秦昭的一招一式虽快而多变,但因心情的关系景烨明显感觉到她的招式乱了。。。。。。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想好好打。。。。。。 突然,她的招式凌厉了起来,仿佛是什么想通了,换了一种心境。横甩侧抽,回身一压,她问景烨:“龙会总坛在哪?” 景烨从她的神情中读出了某种坚定,迟疑了一下说:“在京城。” (3) 天还未亮之时,秦昭她们四个换上轻便的行装打算动身前往京城。四个人走到十里亭时,终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是她们呆了8年多的扬州,此去凶多吉少,怕是没机会再回来。。。。。。 “我们要赶快走了,流月在他手里,我们一秒也不能耽搁了。”秦昭率先上马,眉头轻皱,姝娘、岳老还有华麟说是不与她们同路,昨天就出去了,一夜未归。 常艳和季颜也各自上了马,心中留恋的又岂止扬州?苦笑,其实早知没有结局。 见项晴未动,秦昭不忍的提醒她,“晚画。”她心里在想什么,她怎会不知?唉。。。。。。 龙会总坛是什么地方,龙会的杀手是何等实力,项晴已经了然于心。她知道此行有可能回不来,知道不该再对自己那分意外的感情可惜,只是,她后悔。。。。。。当初他要她嫁给他时,为什么没有说“好”。。。。。。 这次转身,就不允许再回头。。。。。。决定了,就出发吧。 “晚画!!” 冲破黎明的是她熟悉的洪亮声音,惊诧的回头,竟真的是他! 他们永远是她们的一丝曙光,在最想看到的时候出现。楚朔、莫少龙、刑默、孟宇。。。。。。他们策马而来,绝尘了她们世界。 项晴冲进了刑默的怀抱,在生死关头她选择面对她的感情,也许最后是伤,但她也要给这个伤留下一段美丽。 最终,还是来了啊。 楚朔走到秦昭的马前,“一声不吭就走,是不是想让我留下永远的遗憾?” 看着他的柔情,秦昭无言以对。楚朔,你这样。。。。。。让我情何以堪? “这不是你们的事情,不要趟混水。”景烨在旁边冷冷的说。特意没和他们说,就是不想他们卷入其中,这是昭儿的苦心。 楚朔这才注意到还有个他,,为什么他会跟在秦昭身边?“早就不知何时,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楚朔这句话说的充满挑衅,景烨眉头一皱。两个男人眼神交流中好像早已过招万遍。 “楚朔!我们是去送死!你们不应该来!”秦昭的怒吼打断了他们之间的眼神较劲。没时间跟他们磨蹭了,这是她们自己的事,也是为了他们好。 “秦姑娘,难道明知道心爱的人是去送死的,我们还无动于衷吗?”莫少龙拉着常艳的手走到她身边。“少龙的手既然拉住了卿卿,就不准备放了。相信他们也都是一样的。” 秦昭看了看孟宇和季颜,项晴和刑默后不觉一叹:“你们这又是何苦。。。。。。” 楚朔抚上她拉着马缰的手,“从相遇的时候开始,结局就注定了有你。。。。。。也要有我。” (4) 要到京城有很长的路要走,要快就要走捷径,捷径就是一条荒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入夜后不便千行,他们就找了块空地生火,准备休息一晚。 那三对两两成双的坐在一起,虽然彼此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仿佛从一个眼神里就能看见彼此的地久天长。 对于他们随行,秦昭不再阻拦,况且他们的家在京城。看着旁边填着火的楚朔,秦昭不由得思考——也许你们的出现就是注定的,可是,楚朔,这分感情却是我欠你的。 “一看你就没弄过这个,”秦昭从他手里拿过干柴,熟练的填着。 “你会弄这个?”楚朔奇怪了,他是富贵人家出身的,自然不会这个。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姑娘家怎么会这么熟捻? 填好柴,立好支架,她漫不经心的说:“这是我们五个小时候求生的技术啊。。。。。。好了,一会景烨抓回来猎物我们就可以烤来吃了。” 一提到景烨,楚朔脸一沉:“那个景烨,是你什么人?” 微愣了一下,她含糊的说:“既是师兄,也是朋友。” “这么简单?”不是他多心,他虽然和景烨只见过一次,直觉告诉他,他对秦昭,绝对有情! “你认为我是她的什么人?”景烨不知何时已经回来,手上抓了两只野兔。 楚朔站起身直视他,两个人之间仿佛又是一阵电光火石。秦昭瞪了他们一眼,不与理会。 ————————————————————分隔线———————————————————— 龙夜带着穆岚也在回总坛的图中,龙夜雇了一辆大马车,马车里的穆岚还未醒。龙夜坐在她身边竟是这样想笑,明明下的是迷药,可是这个丫头居然是一副睡相,时不时的翻个身,挠挠鼻子,抓抓头发,嘴里还不知道咕哝着什么。 实在是很想知道她到底在说什么。龙夜俯下身,脸与她的脸几乎零距离,仔细的听着。。。。。。 “龙夜。。。。。。龙夜。。。。。。”穆岚呢喃着他的名字,突然来一句:“你个满脸花纹的面具变态。。。。。。” 呵。。。。。。呵呵。。。。。。 这种情况他是该哭该笑?呵。。。。。。呵呵呵呵。。。。。。 一想到今天唐画笙护着她的样子,就知道他有多喜欢她了。为什么他唐画笙总能得到这么多好东西呢! 龙夜忽然冷笑一声,用指腹摩擦着穆岚的脸。 毁掉他喜欢的女人。。。。。。如何? 第七章 (1) 这是为了报复唐画笙,也是为了自己。 龙夜不得不承认,他从第一次见面时就想要她了。 将车夫弄晕后,他把马车停在了树阴下。皓月当空,风清云疏,马车内是伊人懵懂。 龙夜褪下穆岚的衣衫,穆岚曼妙的身姿呈现在他的眼前。龙夜感觉身体一紧,他将她压在身下,他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每一寸肌肤,他火热的唇挑动穆岚所有的感官。 龙夜听着穆岚呢喃的呻吟声,终于不再多想,放肆的占有她。他忘情的律动着,明乱的喘息着。。。。。。 这是他头一次这么放纵自己,现在他只是在享受要她的过程,而不是为了报复。。。。。。不过,唐画笙,她就是你对我的补偿!我要你们痛苦一辈子! ————————————————分隔线——————————————————— 穆岚悠悠转醒的时候已是正午,身上末名的酸痛使她皱眉。头还很晕眩,勉强着坐起身,身上仅盖着一件男人的锦袍。 她虽未经人事,但在青楼呆了这么多年,这种情况到底怎么了,她还是知道的。。。。。。她失身了! 车帘被人撩开,她看见一张熟悉的侧脸。穆岚不确定的叫了一句:“唐画笙?” 那人突然向她扑来,左脸上的红纹让她心里一惊!是龙夜?! 龙夜趁她震惊之时手指端起她小巧的下巴,冷笑一声:“我很讨厌别人把我当唐画笙哦。。。。。。不过看在昨晚你有很舒服的伺候过我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穆岚眼眶通红,她紧紧拉着身上的衣服,眼看怒气又要凝聚成冰凌祈。一股气冲上头顶,穆岚一阵晕旋之下昏睡过去。 龙夜早有防范,事先下了软功散,纵使她有再好的武功也施展不出来。 穆岚右后肩上,刺着一朵妖娆的牡丹,牡丹的花朵纹路有一条很深。 这就是地图的其中一部分?龙夜心下一哼:哼,岳千玄,真有你的,就算我抓齐了扬州五魅也不知道她们身上刺的路线的顺序,到头来还是得问你么?不过,你太小看我龙夜了,有个同你一样知情的人,就在我身边! 看了一眼昏睡的穆岚。龙夜冷笑。 要搅到你们天翻地覆,才叫好玩! (2) “你这个混蛋!”穆岚拔出软靴中的匕首掷向龙夜。龙夜轻松一躲,轻笑一声,“我劝你别白费力气,现在的你连我一根头发都伤不到。” “你、你。。。。。”这个禽兽!给她下了软功散,害她连拍苍蝇的力气都没有!! “这是干粮,吃完了继续上路。”龙夜丢给她一个布包。 穆岚当然不领情,他的东西恶心,她才不要吃!!原封不动给他丢回去。“禽兽!你的奸计不会得逞的!!” “不吃?好吧,那我们继续赶路。” ——————————————分隔线———————————————— “穆丫头被带走了?” 长沁苑厢房中,一个老者垂首坐在床沿,旁边站着岳千玄和难得正经的张天机。 长沁苑蝶鸟纷飞,本应欢声笑语。。。。。。仿佛回到了当年,看着姝儿调教一群小家伙们。。。。。。如今人去楼空,另是一番难过滋味。。。。。。 岳千玄皱眉怒问:“到底那个人是如何知道的!!” “知道是肯定的。。。。。。你就没好好想想他的姓氏?”张天机出言提示。哼,就知道瞎闹!这么浅显的事都没注意! 。。。。。。 “啊!龙、龙。。。。。。他姓龙!”岳千玄恍然大悟,“是苛鑫!是她!一定是她!”不过,一向善良体贴的苛鑫为什么要得到秘籍? “千玄,你不觉得龙夜和唐画笙这对兄弟的长相有几分像你年轻的时候?” 岳千玄一惊!脑中下意识的联系起所有的事情。“你、你是不是算出了什么?!” 张天机鄙视之,切~!这种小菜菜的事还用的着算? 坐在床沿的唐章荇缓缓开口:“这么说。我儿媳龙珊珊就是你的女儿。” “孽缘、孽缘啊!章荇,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我真是罪大恶极!”岳千玄悔的垂胸顿足!都怪自己的年少气盛!都怪自己的一意孤行!! 张天机吓了一跳,从没见过他这疯癫的老顽童这个样子过,看来,他生气了,后果很严重!“你这是做什么?再怨也不能全怪你,你何必如此自责?如今当务之急是确保你的丫头徒儿们平安无事。大不了将秘籍给他。” “胡说!为了一本秘籍做出如此行经的人,要是得到秘籍,必是江湖大患!” “我也要担一半的责任,早就该在离开唐门以前废掉那个该死的门规。”唐章荇起身一脸严肃,这次他要看看他未见过的另外一位孙儿。就算是清理门户。 “他也是有雄心报复,无奈力不从心,没有办法裁才出此下策。。。。。。我们先去救穆丫头,他若知错誓改,我们也不妨把秘籍给他。时间不多了,龙会高手如云,那几个孩子是一人难敌众手,我们要是再不去,怕是凶多吉少了。” 经张天机提醒,岳千玄明白现在不是自怨自唉的时候:“对!抓紧时间,叫上我那三个徒儿、唐画笙和华麟,我们立即起程!” (3) “过了这条河,就要到达龙会总坛了。你的逃跑计划也不必再想了。”龙夜好笑的看着气鼓鼓的穆岚。她居然以小解为由想要逃跑,未免也太小看他了。她人都是他的了,还有什么不能看的? “奸贼!你的奸计不会得逞的!等瑞琳她们来了,一定会给你好看!!她们会搅了你的老窝!!”穆岚咬牙切齿的吼道。 “哼,就凭她们?哼,就算你的师兄师傅师尊都来了,也不能奈我何!”龙夜自信的讥讽道。 “你有什么阴谋?”穆岚不觉提高了警惕,她没有秦昭的智慧,但警觉不差! “我会告诉你吗?”龙夜挑眉,坏坏的勾起嘴角,靠近穆岚,“不过,你要是魅惑我的话,说不定我就告诉你了。”他的气息吐在她的脸上,穆岚小脸微红。 “你做梦去吧!!”一把推开越离越近的龙夜,穆岚慌忙溜到车边与他拉开距离。 “呵呵。” “停住!”突然车外传来一声大喊。 “什么事?”龙夜皱眉。 “少爷。。。。。。好象是劫路的。。。。。。”车夫胆战心惊的答道。 龙夜起身,在经过穆岚身边时说了一句:“别想跑。”后就带好面具出了马车。 穆岚别过头不想看他。其实,略掉以前的事,龙夜这个人真让她搞不懂。看着掩好的车帘,穆岚心乱的很。这一路上龙夜非但没有虐待她,也没再碰她,还对她照顾有加。。。。。。撩开衣袖,看着手臂上还未消退的吻痕。忽然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已失了身,以后要怎么办? 不想了不想了!穆岚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想让烦躁的心情调整过来。 “在干吗?怎么喜欢自虐了?”龙夜伸手拉下正在她脸上肆虐的手。啧,都拍红了。 下意识的推开龙夜,穆岚有些诧异。龙夜挑了一下眉,又坐回里座。 “你怎么解决的?”穆岚没有闻到血腥味,龙夜应该没有下手。 “呵呵,是龙会的探子,你说我怎么解决?”龙夜一脸挑衅的看穆岚。 “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穆岚不屑的一哼。 龙夜微笑不回。 ———————————————分隔线———————————————— “真是的!我们日夜兼程怎么还赶不上他们?”项晴不爽的抱怨。龙夜他们的马也跑的太快了吧! “上京的路有多条,他们 应该是绕路。看来我们会赶在他们前面到达京城。”秦昭答道。 “龙会应该是很小心谨慎的,就算我们提前到达,也不能贸然前往。”楚朔沉思道。 “难道等到相约之日再去?那小月不早就被吃干抹净了!” “嘘!”六个人同时向季颜虚了一声。 “小声一点!要是被唐画笙和华麟听见了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常艳撇撇嘴。 季颜一愣,“他们不是还没来嘛!” “兴许已经赶来了,他们耳力都不错,这话莫要再说。” “。。。。。。” (4) 几天未歇,秦昭等人终于赶到京城。 “你们暂时先住在我的府邸吧。”楚朔勒紧缰绳在城门口停下。 “。。。。。。那,就有劳你了。”秦昭驱马先行。她走过楚朔身边时,一阵清爽的薄荷香钻进他的鼻腔。楚朔身子一僵体内似乎有某种东西呼之欲出,烧的他燥热无比,他有种想把秦昭抱在怀里的冲动。 “有劳楚大人了。”季颜和孟宇也从旁走过。楚朔稳定心神,“不碍。我们走吧。” 相府大门。 “哇!不愧是宰相府啊!看这门面,里面更是别有洞天吧。”项晴一下马便赞道。看这相府的朱红门,左右两边的白玉石狮,,简单又不失威严的建筑风格,今天算是开眼了! “晚画,你又有情报可收了哦。当今世上能进宰相府的机会可不多,你要把里面的陷阱位置、守卫人数记请,弄到第一手资料!”常艳的脸上漾起算计的笑。哼哼,最主要是记下相府藏宝贝的地方,到时候可以来这里“借”些钱嘛! “你怎么知道相府会有陷阱?”莫少龙一脸惊奇。 “笨了吧,还生意人呢,这点脑子都没有。楚大人得罪的人肯定不少,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肯定要设些陷阱加强守备啊!”季颜接道。 “要按你们这么说,相府要成凶宅了。”刑默好笑地摇摇头。 有个仆人装扮的人跑过来,将马引去马棚,几人说笑走进了相府。 相府花园的凉亭中,一男一女闲坐在此。 “你们怎么一点也不担心?”孟宇不解的问季颜。为何此刻还能游山玩水般的自在? “担心有什么用?龙夜定下了日期,不到日期,我们也进不去龙会,不如苦中作乐,享受也许会是余下的时间。”季颜挽住孟宇的手臂,一切虽然未知,但必要的觉悟他们也都做好了。只是担心流月。。。。。。 “不要说丧气话!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等事情过去后。。。。。。我们就在扬州城外建处宅子,生一群孩子,过一辈子。”孟宇反握住季颜的手,凝视着他心里唯一的容颜。 “一群?你当我是猪啊!而且。。。。。。”会有那一天么。。。。。。 他揽她入怀,让她听着他的心声,一切,早已不必言语。 “两位别在这酸了,我们的茶都变味了。”项晴一脚踏入亭内,调侃他们道。 “妒忌的话,也让刑默和你说啊。”季颜不满的回嘴。这个煞风景的项晚画! “谁稀罕!”虽然嘴上这么说,眼神却已幽怨的飘向大厅的方向,刑默就在那里。这根木头,根本就不会说情话!说的不是太直白,就是根本不说! “你们真是的,怎么连这个也要比?”常艳提着红纱裙摆款步走来,“说话声音这么大,也不怕别人听见了笑话!” “你就会说风凉话,莫少龙天天用糖罐腻着你,你自然不以为意了!‘皇帝在上,不知民间疾苦!’” “民间疾苦?”常艳不满的挑眉,“你都把刑大侠折磨成刑大虾了,还好意思称疾苦?” “意义上不同!谁让他不懂情趣,木头一根!”后面的话声音越来越小,细的像蚊子嗡嗡,但耳力好的各位还是听个真切。 “所以才需要晚画你的调教嘛!”季颜坏坏的点了一下项晴的下巴。 “孟宇!管好你家的季冉婷!”项晴红着脸冲孟宇咆哮。 “干吗吼我家相公?!”大眼瞪小眼! “冉婷?”孟宇喜出望外中。他没听错吧,她叫他相公? “去,一边去,我要讨回公道。”季颜,作势要收拾项晴。 “呜呜。。。。。。你们欺负我!”无奈一对二,项晴惨败。 “别学流月,这招没用了!卿卿,咱们今天一定要教训这个丫头一下!“季颜一挽袖子,作势追打。 “哇啊,瑞琳救命啊!天醉!天醉!”项晴忙向大厅跑去。 “晚画你站住,别以为轻功好一点就可以逃掉!”季颜穷追不舍中,剩下的两位在凉亭里也自是闲来看戏。 “冉婷姐,我错了!刑天醉救命啊!” “哼,这个时候知道喊刑默了?” “恩。。。。。。”项晴猛的站住,被季颜一把抓住。“哼,看你还往哪里跑。诶?你。。。。。。你怎么了?”看项晴的样子不太对劲。 “冉婷,怎么办?”项晴抬头,脸上泛着红晕,“我好象真的爱上他了,谢谢你点醒了我。”说完她就跑去了大厅,扔下愣在原地的季颜。 这丫头,现在才认清自己的心吗? 第八章 (1) “冉婷?怎么?不追了?”常艳走过来幽幽的说。 “恩,晚画这几天脑子不大正常,不和她计较了。”到最后关头,能认清自己的心,也是福气啊。 “关于楚朔,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恩,有不太好的预感。” “他看瑞琳的眼神的确不对。”像是盯上了猎物的狼。 “所以当时我和孟宇过去阻隔他俩。”季颜轻皱眉头。 “你也发现了?” “恩。。。。。” “总之我们多注意一些吧。”但愿别发生什么事。 季颜点点头,“恩。对了,姝娘他们快到了。已经来过信了。不过。。。。。。” “什么?” “信似乎在途中被劫下了,内容没有被改过,但是鸽子的翅膀上有伤。” “总之,一切小心行事吧。” “恩。” 两个人若有所思的站着,有太多的事需要担心了,真希望,一切,都能过去。 入夜后,楚朔在房中。离和龙夜约定的日子还有四天。 “还没有消息么?” “是的,爷。探子似乎被发现了,估计是死了。” “还真是笨啊。你下去吧。” “是!”黑影一闪,消失不见。 度步走到窗前,望着银盘似的圆月,月上仿佛出现了秦昭的脸,他忘情的轻唤着:“秦昭。。。。。。” ——————————————分隔线——————————————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秦昭看着眼前的三个女人怒吼道。好端端的不睡觉,反而跑到她房里来嗑瓜子聊天?看着一地的瓜子皮,她真想揍人了! “瑞琳,我们怕你寂寞,特地来陪你啊,你怎么还这么凶?”项晴幽怨的看着秦昭。 “这么晚不睡,跑来帮我排除寂寞,真是谢、谢、你、们、啊!”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秦昭真是头疼的很,顺便替那三个要了她们的男人悲哀! “不用客气。”项晴潇洒的甩甩手,一副我原谅你了的样子。 似乎将她看作透明,三个女人继续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 忍无可忍,便无须再忍!!秦昭深吸一口气:“你们都给我出去!” 随着一声怒吼,三个女人被陆续扔了出来,园子里的花草也被震掉了不少朵叶。 (2) “砰砰砰——”又有敲门声响起,这声音勾起了秦昭未消的怒火。才刚赶走了她们!又是谁啊! 一下拉开门!见到楚朔的时候,秦昭一愣,他怎么来了? “秦昭。。。。。。”嘶哑的声音刺激了秦昭的耳膜。 “你怎么了?怎么那么不对劲?”看着楚朔微微发红的双眼,秦昭直觉的推了几步。 “秦昭。。。。。。”楚朔反手带上了门。他的声音更加低沉,仿佛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你到底怎么了?”秦昭觉得他很危险,已经推到了桌边,实在不行,她只有出手了! 正当她暗自运功准备攻击的时候,楚朔竟出手点了她的穴道!秦昭大惊,不好!! 他将她打横抱起,往内间走去“我,我真的忍的好辛苦。。。。。。” 秦昭在他怀里什么也做不了,不能动,不能叫。他怎么突然会这样?难道,是药发作了?! 只能试着凝聚内力,冲开穴道了! 她正想着,突然背部挨到了床板,楚朔已经将她放在了床上。他紧接着扯开他自己的襟口,露出锁骨部位,发着粗重的喘息声。 楚朔伸手解着秦昭的衣服,才将她的外衣脱到上臂处,便忍不住俯下身来忘情的吻着,沿着她的脸,她的颈,最后扯咬着她的肚兜带。。。。。。 秦昭闭紧眼睛微微的喘着,她开始害怕起来了,但是她又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她要集中精神,冲破穴道! “咯吱——砰!”好象是门被使劲的推开了,接着是一阵脚步声,之后身上的重量消失了。秦昭睁开眼睛,直接看到的就是景烨用他的外袍将自己遮起来,然后搂将她在怀中。 有救了?!秦昭竟流下泪来。 “景烨!”楚朔看到他就不爽!好事被打扰,更是怒火冲天! 秦昭感觉景烨搂着她的手在微微发抖,看他眼中表现出来的肃杀之气,难道。。。。。。他生气了? 景烨给她解了穴后,拔出腰间的配剑,直接向楚朔攻去!两个人就这样打了起来,秦昭整理好衣物后,大喊了一句:“你们不要打!” 又有一个人冲进来,一掌震退了景烨,然后反身按住了楚朔,竟是华麟!华麟从腰间袋子里抓了一把暗黄色的粉,朝楚朔面部扬去,楚朔眼一闭晕了过去。 看着晕倒的楚朔,秦昭的心情真是复杂,到底是自己害了他。。。。。。 又一滴泪顺着脸颊滑下,冰凉的手指抚上她的脸,景烨轻轻的为她抹去泪:“别哭。。。。。。” (3) “瑞琳,你没事吧。”季颜她们担心的问道。 “没事,只是有些脱力。”秦昭微微地摇摇头。 “那。。。。。。今天我们陪你睡吧。”项晴轻轻的搂住她,她在颤抖,她吓着了。。。。。。 秦昭点点头后躺在了项晴里,她真的累了啊。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华麟和景烨把楚朔台了出去,只留下她们几个女子。 秦昭房门口,纪姝和岳老他们都在,他们才刚到,常艳就急急的拉着华麟说要救命,他们真的是一头雾水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纪姝看着华麟他们抬走楚朔,一脸不解。 “恩。。。。。。不如姝儿你去问问?”纪姝身旁的韩肆显得很好奇。这是怎么了呢? 纪姝闻言瞥了他一眼:“你自己怎么不去呢?” “我是王爷,年轻人的事。。。。。。”韩肆挺了一下背。他问的话多少会失了威严。 “哼,不必在这个时候端什么夏恩王的架子!”纪姝不屑之。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虚名! “好了好了,难得我们四大尊者再聚,不要伤了和气。年轻人的事,我们就不必担忧了。”另一个满身珠光宝器的中年男子一捋胡须,闲闲的笑着。 说话的正是与纪姝韩肆同为四大尊者的玄尊顾闵齐。纪姝连这个都一同鄙视之,明明告诉他了,他们是去救人的,手上身上还带了这么多玉!又不是来眩家产的!! “对啊。”又是一个新声音,这个人一身侠义之气,正式黄尊邵单航。 四双眼睛等着华麟给他们一个解释。 张天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四处张望,找逃跑的机会。 “恩。。。。。。秦昭姑娘以为师傅给的药是整人的药,所以给楚大人吃了,那药其实是一种情蛊。物极必反,吃此蛊者很可能野性大发对施蛊着。。。。。。”华麟说着自己都脸红了。 “天!机!师!叔!”纪姝愤怒的叫着张天机的名字。他居然敢玩到她女儿的头上来! 眼睛看去的时候,哪里还见到他的身影,纪姝一愣:“人呢?” “师傅刚刚跑走了。。。。。。” “。。。。。。” (4) “瑞琳,冉婷,晚画,卿卿,姝娘,岳老,韩叔叔,顾叔叔,邵叔叔,景烨哥哥。。。。。。”唉。。。。。。穆岚重重的叹了口气。她已经不知道这是她第几次念他们的名字了。自从到了龙会总坛,她很少晚上能睡着,龙夜没有关她,可以说是,根本不需要关她!她现在就是一个弱女子,又怎么跑的出去这高手云集的龙会呢? 这里的气氛诡异,尤其是晚上。这里白天黑夜都静的出奇,偌大的屋子没有一丝人气,像鬼屋。他 知道院子里有人,却从不见有人影走动,恐惧缠绕了她三个晚上了,明天,就是龙夜和大家约定的日子了。好担心。。。。。。 “砰——!”大门突然被推开,门面重重的砸在墙壁上吓了穆岚一条跳“龙夜?!你大晚上的发什么疯!” “陪我喝酒!”龙夜蹒跚的走到桌边,看样子已经喝了不少了。他一下将酒坛按在桌面上。看着已经嵌入桌子的酒坛,穆岚感觉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你。。。。。。喝多了?”穆岚小心翼翼的问,还不忘退的远远的。 “。。。。。。”龙夜不语,只是看着她,穆岚被看的有些发毛。 “恩。。。。。。你的眼睛很漂亮。。。。。。但是,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看我。。。。。。”我受不了。。。。。。 半晌的沉默后,是龙夜惊人的话语—— “嫁给我!” “啊?????”穆岚现在已经傻的差不多了。 龙夜得意的翘起嘴角,“反正你人都是我的了,没人会要你了,嫁给我不是正好?” “你、你想的美!!我才不要做寡妇!”你马上就要被瑞琳她们碎尸万段了!! “寡妇?哼。。。。。。你太小看你相公了,你相公可不会这么早死。” “呸!不要脸!当我相公你还不够格!坏蛋是不会长寿的!!” 龙夜低垂了眼角,低声道:“那我也要死在你身边。” 穆岚一愣“干吗?你还真是恶毒,死了也不放过我。” “恩,不放过,死了也要跟着你。” “阴魂不散!!” “呵呵,死在了别的地方,我找不到你怎么办啊。。。。。。”龙夜开始带上笑意了。 “你!” “呵呵,笑一个给我看看?” “神经病!”他突然抱住她,“啊,你干吗!”穆岚试图挣脱他的怀抱,但是根本没那种力气。 “什么是神经病?”酒气喷在穆岚脸上,又烧的她一阵脸红。 “岳老说,就是脑袋有毛病!”穆岚恶狠狠的说,随后五个字说的很清晰。言下之意就是——你就是脑袋有毛病! “呵呵,我要惩罚你哦!”说着就用嘴堵住了她嫣红的小嘴。 “唔,唔!”穆岚双手拼命的拍打,拍到她的手生疼都不见他有丝毫要放开的意思。张嘴想咬他,却让他趁虚而入,还点了她的穴道! “混蛋!”穆岚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机会便不客气的骂起来。 “哼。。。。。。那我就告诉你什么是真正的混蛋。”龙夜一把抱起她,向床走去。 “不要!淫贼!你放开我!不要!!”没有力气挣扎,只能大喊大叫。 “唉,”将穆岚放在床上,抻开被子给她盖好,自己也躺了进去“你不要吵,老实睡觉,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他头好痛。。。。。。将她揽在怀里,慢慢睡去。 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声,一颗悬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放松了警惕,她也渐渐睡去。。。。。。 夜依旧寂静无声,月却异常的圆亮,发出柔和的光。 第九章 (1) 终于到了与龙夜相约的日子,一大清早大伙就跟着景烨来到龙会,可是与预想的不同,龙会看上去门庭萧索毫无生气。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纳闷这种情况。 “怎么?龙夜玩起了空城计?”刑默纳闷的问,他不喜欢太复杂的想。 “不是。”景烨一脸严肃,“龙会根本不需要守卫,除了龙夜以外,每个人都是平起平坐的。龙会机关暗道众多,这就是最好的守卫了。” “今天就是龙潭虎穴,我岳千玄也要闯它一闯!”岳老说着就要往里冲,被唐章荇一把拦住。“万万不可冲动!” 张天机也凑到他身边,一脸鄙视:“我说你这臭老头什么时候改改你的毛病!纵使你躲的了他的机关,躲的了他的毒术么?别忘了!他是唐门的子弟。” “哼!”岳千玄不领情的一甩袖道,“就是你们老瞻前顾后的才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为了我的徒孙我也等不得了!” “几位前辈不要吵了,龙会我熟,我把大家带进去,只怕要命的不是那些机关。。。。。。”景烨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众人心下也明了,点了点头。 进入龙会的玄道上竟意外的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众人自是奇怪不已,但眼下也想不了这许多了。 进入龙会要走一条很长的玄道,玄道尽头是一个大殿,左右各列6根石柱,石柱上各别一个火台,气氛好象更加压抑了。景烨停下脚步,“龙夜,我们来了!” 尽头的石屏后传来一阵笑声,众人立即警备起来,龙夜自石屏后走出,一脸的得意,他的手上拉了一根绳子,他使劲一拽绳子,穆岚被拉了出来。 “穆岚!”纪姝一叫,怒视着龙夜,“畜生!” 穆岚的手被绳子绑在了一起,眼睛也被绸布蒙住了,她听见纪姝的声音后有些激动的试探道:“姝娘?” 龙夜一把扯下他蒙眼的绸布,穆岚看了个真切,大家都来了。她突然好想哭。他用只有她听的见的声音说道:“我不想你伤心的,但是,请你看清楚今天,记清楚今天,我。。。。。。不想你忘了我,所以就靠这种方式让你记得我吧。。。。。。” 穆岚看着他,突然觉得心好痛,将要发生什么? “龙夜,我们都来了,说出你的目的吧!”华麟见到穆岚在那个危险的人身边,真是焦急万分! “目的?哼!我要秘籍和穆流月。” “不可能!”唐画笙突然喝止住他。 “哦?”龙夜挑眉,“那我就要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了。而且,她已经是我的了。”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众人震惊!岳老一气,运功向他攻去!“你这个混蛋!!” “不要啊!”穆岚竟然跑到龙夜身前,这可是吓了众人一跳!龙夜将她推到一旁,运功接掌,被岳老冲击的内力冲击,他后退十余步。岳老趁此机会抓过穆岚将她带到大伙的身边。 穆岚一把抓住想要再次攻上去的岳千玄:“岳老!你不要杀他!他不是坏人啊!” “岳千玄!你怎么可以杀他?”石屏后传来一个洪亮女声,对于岳千玄来说这个声音意外的熟悉! 难道是她? (2) 一个女人飘然而致,看起来50多岁,仍存风韵,华发成髻却只别了一根玉簪,青衣罗裙超凡脱俗。 “。。。。。。珊珊。。。。。。”岳千玄此时不能用震惊来形容,已经20纪念不见她了,心中的罪恶感一时来的凶猛至极。 “晚画,知不知道他是谁?”常艳小声的问身边的项晴。项晴摇摇头,珊珊这个名字对于她来说是个空白,江湖上好象没有这号人物。 “问她不如问我,她是你们的姝娘的师姐,也是你们的祖师娘。”张天机插话道,全体的人更迷惑了。因为连纪姝他们都不知道他们有这个师姐。 秉着为人解惑是算命人的天职,张天机滔滔的讲起来: “当年你们师傅中了春毒,他的大弟子龙珊珊,也就是眼前这个女人用身体帮他解了毒,她怕师徒恋有违人伦于是就离开了,当时你们还为入教,就这样。” 事情越发的复杂了。。。。。。 “你可知道龙夜是我们的外孙?”龙珊珊走近他,说不上善意也说不上不善。“你可知道他受了多少苦?你居然要杀我们的外孙?” 岳千玄一时语塞。 “你不必再质问他,一切都是我的错。”唐章荇站出来,“我早该在离开唐门时废掉那个规矩。” “你以为我是在怪他么?事情已经这样了,我怪谁到改变不了什么了,只是,我为我的孙儿不平。” 龙珊珊对上岳千玄的眼睛,“他这辈子什么都失去了,难道你不能给他他想要的么?” “为什么他要就给他?”唐画笙看向这个素未谋面的姥姥,“关于穆岚,我是说什么都不会让的,我愿意用我的一切交换!” 龙夜走到他们身边来,“我不稀罕你的一切!”他们两兄弟是第二次对峙,看着彼此熟悉的轮廓,两个人的心境绝对不同! “唐画笙,我前一半的人生为你葬送了,后一半的人生,我绝对不会再让着你!”龙夜的眼睛透着浓浓的恨意。 唐画笙看着他,缓缓道:“那我们今天就要做个了结了。”他的恨意他要付一半的责任,也许今天将要发生什么他早就料到了。 龙夜一笑,“正和我意!”他冲着众人说道,“所有人都给我听着!今天我龙夜和唐画笙的战斗谁都不准插手!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这句话对于穆岚来讲是最震撼的,她愣在那里看着如电光火石般一触及发的兄弟俩,心中慌及了,最重要的是。。。她真正担心的人竟是龙夜! (3) 会死、会死、他会死。。。 穆蓝不知不觉的眼睛里溢出了泪水,想到龙夜可能会死,她的心就像掏空了一般。为何为何,到现在才发现,原来她的心早已接受了他。 她冲着他们走去,被秦昭一把拦下,她问:“流月。。。。。。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龙夜了?”秦昭语出惊人,众人都诧异的看着她们,穆岚有些感激的看向秦昭:“瑞琳。。。。。。终究还是你最懂我。。。。。。”她甩开秦昭的手,向龙夜走去。 “我喜欢龙夜,我想和他在一起,你成全我们吧。”她站在唐画笙的面前,如是说,眼神坚定,心如磐石。 唐画笙看着她,什么也说不出口,看着她刚才的态度就已经对他们的关系猜到几分了。只是,听她赤裸裸的承认,还真是难过。。。。。。 龙夜从她身后搂住她,表情是那么的幸福,她轻声在她耳边说:“你要的幸福我这辈子都给不,而且。。。。。。这场战斗,已经不可能停止了。。。。。。另外。。。。。。谢谢你爱我,我很开心。。。。。。”他点了她的穴道,将她交给华麟。 “我们去武斗场吧!” 龙会武斗场,秦昭等人站在看台上,场内是龙夜和唐画笙。这场战斗一定会拼个你死我活,可是,又有谁可以去阻止呢。。。。。。 “瑞琳。。。。。。解开我的穴道。”穆岚目不转睛的看着场内,异常平静的对秦昭说,她的平静让秦昭担心不已,犹豫着要不要给她解开。 “给我解开。我不会做什么的。他让我看着,我就好好看着!”穆岚说着,泪水又流了下来。 秦昭无奈,给她解了穴。 场内的两个兄弟已经缠打起来,论武功龙夜明显胜于唐画笙,但是论毒术,也许他就讯于唐画笙了。 这场武斗揪着人们的心,终究不知谁死谁活,龙夜对唐画笙下的是狠手,招招致命。唐画笙每次都侥幸躲过,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用到毒,看着龙夜如此不留余地,他终究也是无奈,决定不要有顾虑,这次,他为 自己而战! 趁着龙夜攻上来的时候,他从袖口中扬了一把琉璃粉,龙夜慌忙回身,多少中了一些,但是,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要杀了唐画笙! 此时他们两人心中浮现出同样的想法:是时候了! 龙夜将功力凝聚于右手,穿过了唐画笙的身体!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穆岚惊慌的大喊:“画笙!!” 凝视着面前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痛觉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已经分不清龙夜的脸上是红纹还是他的血了。不过,他却笑了,“夜笙。。。。。。让我带你走吧。” 龙夜抽出右手,黑色的血瞬时喷射而出。 龙夜心下明了,唐画笙事前服了百虫丹,是种烈毒,这种毒会侵入人血,服者七日后会毒发身亡,而触到这种毒血的人,两个时辰后必死无疑! “是百虫丹。。。。。。”他们两个,谁也不会活下来了。华麟紧紧拥住穆岚的肩膀,希望这样,她不会抖的这么厉害。 “百虫丹,回天乏术啊。。。。。。”张天机也在一旁摇头,宣布了他们两个的死刑。 “呵呵,”龙夜看着自己手上的黑色血液,也笑了,“所有人,都陪我死吧!” 空气中传来了阵阵火药味儿,秦昭事先洞察到,急忙大喊:“有炸药!快跑!!” 磅磅磅—— 从角落处传来爆炸的声音,众人慌散,只有穆岚一步一步的走向武斗场中心,华麟和秦昭他们想拉住她,她却不知哪来的力气,仿佛坚定了,一定要到龙夜身边去! (4) 屋中的石柱由于承受了炸药而崩碎,空气中烟雾弥漫,,穆岚终是撑不住,在离龙夜百米之遥的地方倒下,她伸出手,龙夜也一样,他们仿佛感受到了彼此手心的温热。,在穆岚失去意识之前,他对她说过的话一句一句的浮现在脑海———— 你要是魅惑我的话,说不定我就告诉你了 嫁给我 寡妇?哼。。。。。。你太小看你相公了,你相公可不会这么早死 就算死,也要死在你身边 恩,不放过,死了也要跟着你 呵呵,死在了别的地方,我找不到你怎么办啊。。。。。。 我不想你伤心的,但是,请你看清楚今天,记清楚今天,我。。。。。。不想你忘了我,所以就靠这种方式让你记得我吧。。。。。。 你要的幸福我这辈子都给不,而且。。。。。。这场战斗,已经不可能停止了。。。。。。另外。。。。。。谢谢你爱我,我很开心。。。。。。 “龙夜。。。。。”穆岚哽咽的低喃了一句,昏睡过去。 “穆岚!!”华麟慌忙把穆岚抱起,向出口跑去,他们的身后传来阵阵的爆炸声和落石声。 龙会总坛,毁于一旦。众人看着残桓断瓦,心中不觉悲哀。 “我的夜儿,我的孙儿。。。。。。”龙珊珊瘫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岳千玄搂住她,说出了很久之前一直想说的话:“珊珊,你,回到我身边吧。” 龙珊珊闻言,哭的更加厉害了,她偎在岳千玄的怀里,这句话她想听已经很久很久了。 “也许,龙夜想炸毁的,只有龙会和他自己吧。。。。。。”秦昭心中也是无限的感慨,情,恨,终是一念。 景烨不语,将她搂在怀里。 “流月怎么样了?”常艳到华麟身边寻问穆岚的情况。 华麟把过穆岚的脉后,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道:“没事,只是被烟呛到了。。。。。。” 众人听过后才放下心来。华麟抚着穆岚额前的碎发,小声道“忘了也好,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和你们的孩子。。。。。。” 终章 众人回到楚朔的府里,大家都很疲惫了,早早就休息了。入夜,一男一女站在花园内,他们看的不是彼此却是别的方向。终于,有人缓缓开口了:“你,有话说对么?” “是。。。。。。”这是她第一次这么难以启齿,因为她接下来将要说的,对他来讲将是句句刀割。“已经没有人能代替景烨在我心中的位置了。关于七日穿心散,我很抱歉。。。。。。” 楚朔的呼吸一下变的很沉重,他声音有些嘶哑:“就因为景烨比我早进入你的心?” 秦昭还是没有看他,毕竟她真的不想伤害他:“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些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积累了很深的感情,我习惯了和他吵吵闹闹,我习惯了他的沉默和保护,习惯却是最难改的东西。” “也就是说,我没有可能了是么。。。。。。”秦昭看不见楚朔的表情,但仅是听声音,就可想而知他的痛苦。 秦昭低下了头:“张天机说,有种药可以使你体内的子蛊冰封,让它永远沉睡。” 他一把将她转向他,有些激动:“那你告诉我,如果没有景烨。。。。。。” 秦昭将手指停放在他的唇间,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对不起。。。。。。” 楚朔低下头,半晌将她轻轻拥入怀中,他在她的颈边轻轻抽泣着,纪念自己逝去的第一份认真去爱的感情。 秦昭泪眼朦胧看向天上的月色,终究还是伤害他了。。。。。。 对于你的爱,我只能欠着,也许,这辈子都没法还了。 ———————————分隔线——————————— 很快,众人回到了扬州,那个他们最喜欢的地方,闭月楼在经过短暂休业后重新开业,只是当初轰动淮扬苏杭的扬州五魅宣布退隐从良了。纪姝宴请锦街所有的人,做了个简单的交接仪式,她已经决定将闭月楼划归给她的师弟扬州首富顾悯齐了,大伙恭喜之余不忘问问姝娘今后何去何从,纪姝只是闵嘴一笑。刚好今天也是她嫁姑娘的时候,不过,不是扬州五魅,而是张小小与苏晓童,在众人的恭喜声中,小小和 晓瞳被抬上了花轿,花轿前的青葱马上是司徒南和姚老爷。送走了他们之后,姝娘一阵欣慰,找到好人家就好了,还不忘顺便警告顾闵齐:“如果你要是敢逼任何一个姑娘从昌或卖身接客,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顾闵齐呵呵的附和着:“师姐,你就放心吧,我的财产可是正正当当得来的,你就放心去做你的王妃吧,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真是欠打!姝娘瞪了他一眼便向长沁院走去。 长沁院意外的安静,有这几个丫头在不应该这么安静啊,纳闷的走进大厅,大厅柱子上有一封用簪子钉着的信,姝娘取下来打开一看——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姝娘,你保重啊 这群小混蛋!不是说好一起走的么?仔细一看,页角下还有一行很小很小的字,纪姝凑近一看竟是岳老的字—— 姝儿,我和我的小珊珊去游山玩水了,勿念啊 这个老混蛋!不是说好一起走的么?怎么都不守信用?哼!深沉 据说,夏恩王在闭月楼交接完成之后不到两天便主动请辞,做回庶民,不知去了何处。 据说,扬州五魅携手爱侣浪迹天涯,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 据说,世界的某一个地方出现了一对奇怪的老夫妻,男的调皮捣蛋,女的优雅深沉。 据说,呵呵,哪来的那么多据说,一个故事终将落幕了而已。 后记 天空晴朗,万里无云。 秦昭站在山顶上,望着大好的山川露出了笑容,他的身边没有了另外的姐妹四个,但却有了一个他。他最爱的人。 景烨轻轻搂住她,也在笑。虽然他们没有彼此说明心事,但是,有种感情充斥在彼此的行动与神情中早已不用言语。 秦昭离开他的怀抱,“景烨,你该改改不爱说话的毛病了。和别人在一起也就算了,和我在一起还这么沉默,我的旅程岂不很无聊?” 景烨低低一笑:“那我就说了,你什么时候嫁给我?今天好不好?” 这下秦昭可是愣住了,没想过他会在这个时候说这个,只是,她现在还不想嫁呢。“我现在还。。。。。。” 她刚开口景烨就俯下身吻住她,她接下来的话也只好淹没在他的吻里。 昭儿,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n年后 江南鱼米乡,一切都仿佛润在绿色中,一块一块的田地被绿水青山围绕,清澈的溪流如缎带一样横穿田野。这是一个小小的村庄。 “岚姐姐,你一定要帮我,他要是再不来提亲的话,我爹就要把我许配给别人了,催他他不动,问他也不说,就算让我死了这条心也好,至少让我知道原因啊!”临溪而傍的一户人家传来少女的声音。 “小纹,男人死求是求不来的,就算知道原因又如何?你不如直接问他心中有没有你。”被称做岚姐的少妇温柔的回答。 “他若还是不说呢?”少女固执的问。 “那我便帮你。” “好。谢谢岚姐!” 看着少女离去,穆岚长吁了一口气。“累死我了,我现在才知道骗钱的干的活儿也不轻松。” 穆岚卧在竹躺椅上,动都懒得动,当初她醒来之后,好象忘记了什么,但什么都想不起来,却莫名其妙的和华麟成了亲,而且还有了一个月的身孕。至于忘记的事情,穆岚每每想起来都觉得一阵心痛,渐渐的也不在去好奇,习惯便罢。 现在她和华麟隐居在这个小山庄,就因为她懂的多了点,便有不少清纯少女问她如何能嫁一个像华大夫那样英俊又体贴的丈夫,害她成了一个“乡村爱情顾问”,可以向媒婆发展了。 “村子里的人都太淳朴了,还是怀念和她们斗智打闹的生活。” “呵呵,至少这里是个安享晚年的地方。”华麟不知何时回来的掀开帘子,将药箱放在桌上。他的身后跟了两个小鬼,还不到桌子的高度。 “娘!” “娘!” 看着家里的两个小捣蛋回来了,木兰更加头疼了,干吗要生小孩?大的5岁,小的4岁,成天像孙悟空一样上蹿下跳,而她又没有唐僧的紧箍咒! “娘,你看这个!”大儿子怀夜将一个黑色的果子捧在手心里给穆岚看。 “这是什么?”某人皱眉。 “是馗果,果肉有微毒,但果核却是极品药材,很珍贵的!”怀夜炫耀着刚学来的知识。 “哦?”某人才疏学浅。 “娘,我弄给你看。”说罢便将果子放在地上,作势要砸下去。 “慢着,”华麟连忙阻止,“别在屋里弄,这种带毒的东西还是小心点。” “知道了爹!”两个小鬼兴冲冲的跑到不远处的大榕树下。 怀夜右手一用力将果子弄了个稀烂,黑红色的汁液沾了一手,从中拿出白色的果核。他站起身来向穆岚伸出右手,笑的格外灿烂。 这个场景快速的在穆岚脑中回闪,在她的梦中总是有个人,笑着冲她伸出手,那个人是。。。。。。。是。。。。。。 “龙夜。。。。。。”穆岚怔怔的看着,流下了两行眼泪。 番外——景烨篇 雪,随着无定向的风漫天飞扬,很快,天地笼罩了一层银色,苍茫的颜色,少年坐在雪地中呆呆的凝视着他身旁的刀,刀上沾着血。血在雪的映衬下格外刺目,而少年的身上也是触目惊心的伤口,也许是风雪麻木了他的知觉,他的眼睛空洞无神,只是安安静静的坐着,任风雪满身。 “景烨!”一个稚气的声音传来,少年好象一下惊醒了过来,眼神也不再空洞。他左右的看着,直到看见一个身披斗篷的小身影才安下心来。 少女顶着寒风向他跑去,她跪坐在他的面前,看着他班驳的伤口留下泪来。她将身上的褐红色斗篷脱下给他披上,然后将他的手捧起来回的搓动,想让他温暖起来。 景烨抬起手指为她拭去眼泪,轻轻的说:“你别哭,我死不了。。。。。。” 少女的长发在风雪中飘动着,竟给他一种仙女的感觉。他累了,习惯性的埋首在她的颈窝,轻轻的说:“昭儿,我身边有你,真好。” 是啊,真好。在这个冷酷的世界里,如果没有她,也许他就在刚才,拿着他杀了仇人的刀自尽了。可是,唯一留恋的不就是眼前的少女吗?是她在他最痛苦的时候帮助他、守着他、教他自强;是她手心传来的温度让他寒透了的心重新温暖起来;是她“即使海枯石烂也不离不弃”的承诺让他知道原来他再也不会只有孤单一人。。。。。。 秦昭用手轻轻的拍着他肩上的落雪,只要景烨累了或者难过了都会埋首在她的颈窝,这已经成为习惯了呢。而她也习惯在这个时候静静的任他抱着,仿佛这样就可以传给他力量,有些话,反而多余。 。。。 。。。 景烨回忆着以往,心里竟透着一丝甜意。从小到大的时间里,他们有着难得的默契,他们就是彼此的知己。而现在,他们是携手一生的爱侣。 “景烨,又在想什么呢?”秦昭端着一盘糕点向他走来。两人自从离开扬州后就开始到处游历,景烨好象特别喜欢在她忙别的的时候发呆想事情。 “我在想你。”他笑着看着她走来,当初稚气可爱的女孩儿已经成为艳绝天下的女人了,他的女人。 秦昭瞪了他一眼,拿起一块晶莹透亮的糖糕递到他嘴边,“你最近怎么变的油嘴滑舌的?” “呵,让你的糖糕腻的。”他轻揽她入怀,让她侧坐在他的腿上,“昭儿,我不想吃糖糕了,想换个口味。” “恩?” 她的声音淹没在他的吻中。 。。。 。。。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时的美好。少年与少女坐在月下说着承诺一样的话—— “昭儿?我叫你昭儿好不好?以后只让我这么叫吧。” “恩,好。” “昭儿,你的颈窝只让我靠好不好?” “好。” “昭儿,以后,我娶你好不好。。。。。。” “好~”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