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从离间秦淮茹一家开始》 001 开局撞见棒梗偷工厂工件 “大家先停一下手上的工作,我说一个事。就在昨天,我们二食堂的袁飞同志成功通过厨师三级考试,成为我们红星轧钢厂唯一的一名三级厨师。下个月开始,袁飞同志的工资正式涨到七十六块。大家掌声恭喜一下。”

轧钢厂二食堂厨房。

李主任话音刚落,场内瞬间掌声如雷,也使得袁飞一下成为场上的焦点。

等他走后,厨房里好些人立即热情地迎上来。

“恭喜啊小袁。”

“恭喜袁师傅!”

“恭喜恭喜......”

......

“同喜同喜,哈哈哈......别别别,大家还是叫我小袁就行了...........”

袁飞表面上乐呵呵,心里却没多高兴。

一年前,他突然穿越。

花了几天时间,他才确定这是电视剧情满四合院的世界。

这副身体原主人也叫袁飞。

母亲早逝。

父亲是红星轧钢厂的一名厨师,在两年前因工伤去世。

厂里给了一笔抚恤金。

因为从小跟随父亲学做菜,所以被安排接父亲在工厂里的班。

红星轧钢厂有两个食堂,原着里傻柱所在的是一食堂厨房。袁飞在二食堂厨房,在穿越之前,他一直是个小透明,默默无名。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今天。

袁飞穿越后,获得宗师级的厨师技能并且拥有一个长宽高皆为一米的随身空间。

靠着这个宗师级的厨师技能,他轻轻松松通过各种厨师考试,包括昨天的三级厨师考试。

这个时代的工种大多分为八个级别,八级最高,一级最低。

但厨师刚好反过来。

一级最高,八级最低。

三级厨师已经很高了,整个红星轧钢厂别说三级,就连四级厨师都找不出一个。

事实上,因为有宗师级的厨师技能,一级厨师考试对袁飞来说也不算难事。可因为担心被人怀疑,所以他才没一鼓作气考到一级厨师。

只是一两个月考一次。

直到昨天,他才成功通过三级厨师考试,这也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袁飞平时在厨房里很低调,大家伙都只是觉得他做饭越来越好吃。今儿要不是李主任,谁都不知道他竟然已经是一名三级厨师。

袁飞被人团团围住。

陡然间,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袁师傅,晚上一起吃个饭呗,大家好好庆祝庆祝。对了,顺便叫上嫂子一起。”

袁飞本来想拒绝。但转念一想,自己刚晋升三级厨师,就拒绝以前同事,显得太过摆谱,不给同事面子。

于是只好应下。

“我肯定没问题啊,高低请你们到饭馆搓一顿。但,蛾子不行,她这几天不在家。”

蛾子,娄晓娥。

袁飞的老婆。

袁飞穿越到这个世界没多久,就在街道上看到并认识了娄晓娥。

彼时的娄晓娥年轻漂亮。

最关键的是她身上有一种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气质。

那会,还没许大茂什么事。

袁飞依靠对原剧情的了解,很快把娄晓娥追到手,成功过上老婆热炕头的好日子。

几人还想说什么,但袁飞成功把话题转移。

“我看,索性也甭饭馆了,外面饭馆的菜还没咱几个做的好吃。我啊,等会找李主任好好说说,就说我们下班后在厨房里开个小灶。一应食材和配料,我袁飞一人出钱包了。然后,咱几个再到外面买几瓶好酒,大家伙一起热闹热闹。”

袁飞的提议很快得到场上所有人的一致同意。

临时午饭点,厨房很快重新运转。

袁飞则去找了李主任说了开小灶的事。

李主任一听,不仅直接答应,还额外赠送了几瓶好酒。

袁飞连连称谢,把李主任夸得都上了天。

李主任被拍得很舒服,一高兴,又免了他开小灶的食材钱。

之后。

洗菜、配菜、炒菜、打菜、售菜,安排明天菜品......

所有工作都处理完毕后,小灶才支了起来。

一群人乐呵呵地围在一起。

“袁师傅我敬你一杯。”

“袁师傅前途无量啊,这么年轻就晋升三级厨师......”

袁飞是主角。

他能明显感觉得到众人对他态度的变化,显然他们都清楚,如今的袁飞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在食堂厨房里没人搭理的小透明了。

饭后清洗厨具,打扫卫生。

袁飞今非昔比,虽说还没升任厨班班长,可这些琐碎小事没人敢让他动手。见哪都插不上手,他随便找了个借口,就骑着单车,悠悠地往四合院的方向赶去。

轧钢厂距离四合院不近,足足有两公里。可因为袁飞有脚下这台二八大杠,原先半小时的路程直接变成了十分钟。

“蛾子不在,今晚注定又是一个无聊的晚上。”

袁飞心里正想着,在一个胡同拐角处,一个半大小子忽然冲出来。没等他踩刹车,自行车和人已经撞了个满怀。

袁飞侧着身子把车刹住,停好。

他没事,但忽然冲出来的那人却被撞得趔趄倒地。

袁飞把车扔一旁,低头去扶人。

“棒梗,你没事吧?”

锅盖头,尖嘴猴腮倒八眉。

地上躺着的这人正是四合院中秦寡妇的儿子。

大名,贾梗。

小名,棒梗。

袁飞把棒梗扶起来,眼瞅着对方没事,只是有点皮外伤后,这才长舒出一口气。本想责备几句,可当他看到地上从棒梗口袋里掉出来的东西后,顿时脸色一沉。

五个全新的齿轮工件,每个大概有成人巴掌那般大小,银光锃亮的。

只一眼,袁飞心里就跟明镜儿似的。

秦寡妇家里穷,经常一个月都没一顿荤腥。孩子贪嘴,可又没钱。这种情况下,自然很容易养成一些坏习惯。

比如,盗窃。

这些齿轮工件,袁飞一看就知道是棒梗从红星轧钢厂里偷出来的。这些东西如果从外边采购,肯定要花不少钱。

可如果卖,就只能卖个废铁的价格。拿到的钱虽然少,但也足够棒梗买点零嘴改善生活。

这事可大可小。

往小了说,孩子不懂事,批评教训几句便罢。

往大了说,属于盗窃国家财产!

而且,要是让工厂保卫科的人知道了,可了不得。

袁飞正震惊于棒梗的胆大妄为。

棒梗已经自己从地上爬起来,他抿着嘴,瞪眼咬牙的样子像是一头狼崽子。脸上的摔伤,更增添了他的凶样。而且不知为何,他脚下只剩一只鞋。

被发现自己偷窃齿轮工件的事,棒梗不仅不慌,反而直接抓起袁飞的手,张嘴作势就要咬下去。

袁飞可不惯着他,反手一记耳光甩出去。

棒梗重重摔倒在地上,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等反应过来后,他环顾四周一圈,随即抄起旁边一根木棍,“呜哇”乱叫着冲过来。

袁飞眼疾手快,找准机会一把握住木棍的另一端。

紧接着,抬手,作势挥下去。

棒梗吓得赶忙向后跑,慌乱中,摔了个狗吃屎。顾不上疼,手脚并用慌乱地往外逃窜。

袁飞没有追,只是乐呵呵地看着,发出“库库库”的笑声。

过了会,视线下移,看到地上那几个齿轮工件,袁飞一下犯了难处。

按道理,他现在应该第一时间把东西送回厂子里,并向上级领导汇报情况。可他刚喝过酒,胃有些不舒服,不想多跑一趟路。

可关键也不能装作没看到,这要是棒梗被抓了,问到偷的赃物在哪,一说是在袁飞这,到时候拿不出东西,可就黄泥掉裤裆了,肯定会被冤枉成是棒梗的同伙。

“算了,先把这东西收起来,明天再说吧。”

袁飞拿起地上的齿轮工件,吹了吹上面沾的泥土。

本想直接揣进兜里,但鬼使神差地,他最后还是把东西收到随身空间里。

002 秦寡妇上门,胖婆婆偷听 穿越后,袁飞不仅拥有宗师级的厨师技能,还拥有这个长宽高均约为一米的随身空间。

一开始,他还嫌弃这东西没啥用。

后来才慢慢发现它的妙处。

只要心意一动,就能收纳各种东西。如今袁飞每天从食堂厨房里带饭菜或者食材出来,全靠这玩意。

放在随身空间里的食物不会腐烂,不会变味,甚至不会变冷。

袁飞曾经试着丢进去一块燃烧着的柴火,可等一小时拿出来后,柴火继续熊熊燃烧着。所以他猜测随身空间里的时间是静止的。在里边,没有时间流逝这个概念。

他如今能成功抱得美人归,这东西也是功不可没。

摸一下头发,就能变出一只千纸鹤。捏一下手,就能变出一块糕点。牵手五分钟,更是能直接变出一朵花......各种戏法层出不穷,这谁顶得住啊?

娄晓娥每天都被逗得哈哈大笑,没多久就彻底沦陷了。

把工厂工件收进随身空间后,袁飞没多想,扶起车,继续往四合院的方向踩去。

关于棒梗偷盗轧钢厂工件的事,他虽然震惊,但远没有到难以置信的地步。

原剧情里,棒梗就是一个喜欢偷鸡摸狗的人。

偷傻柱家的花生,偷食堂厨房里调料或者食物,偷许大茂家的下蛋母鸡......

傻柱曾经说棒梗人不坏,就是偷也只是偷他一个人的。

屁!

轧钢厂食堂厨房里的东西,一丝一毫都是公家的,不是他傻柱一个人的。棒梗偷厨房东西,就是偷公家的东西。

其次,从棒梗偷许大茂家里的鸡也可以看得出,棒梗这个人不简单。

鸡会叫,能挣扎,啄人很疼。

农村养过鸡的人都知道鸡不好抓。

可棒梗愣是在四合院那么多人的地方,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一只鸡给偷出来。这说明棒梗这小子有经验有胆量,下手快准狠,十成十的老手。可他在厨房偷酱油的时候,却表现得像个傻子,轻轻松松就被傻柱发现了。

可见这人是故意在傻柱面前表现出来的这副样子。

而且,棒梗叫花鸡做得那么好吃,明显不是第一次干偷鸡和做叫花鸡这种事了。

袁飞极其讨厌棒梗,看到地上掉落的那几个工厂件,他心中除了震惊,就只有一些幸灾乐祸的小雀跃。

正想着,不知不觉间袁飞已经骑到四合院门口。

没等进门,就遇见同样刚下班回来的三大爷阎埠贵。

此时袁飞正推着自行车过门槛,三大爷看见后,本想上去帮忙推一把。但可能瞥见袁飞自行车上没挂什么东西,就又悻悻然地收回手。

“哟,小袁你身上这酒味可真够大了啊,没少喝啊。”

袁飞笑一下,“工厂里有点事,喝了点。”

说完,自顾自推着车往中院走去。

四合院里,前院和中院住着三大爷一家。正院是贾家,一大爷以及傻柱兄妹的地盘。后院则住着许大茂,二大爷一家以及聋老太太。

而袁飞,正住在聋老太太隔壁的房子里。

走过中院,穿过穿堂和正院,很快袁飞就来到后院。

到后院,他一眼就看到正在廊檐下坐着的聋老太太。

袁飞远远地打了个招呼,没过去套近乎。

聋老太太是电视剧里除了娄晓娥之外,袁飞最喜欢的一个人。在这院子里辈分最高,没人敢惹。无论是当上领导的二大爷还是许大茂,一见她发飙,都得乖乖听话,把傻柱放了。可以说,傻柱在院里这么横行霸道,有她一部分功劳。

任何人得她关照,在这院子里的生活应该都能好上不少。

但袁飞没打算去巴结老太太。

第一,老太太独宠傻柱,上赶着也未必能得到老人家青睐。

第二,傻柱给老人家做饭,悉心照料,走到哪背到哪。袁飞自认做不到这点,而且他觉得自己现在生活还不错,没必要这么找个活祖宗供着。

第三,袁飞不怕院里任何人的针对。老太太的这份关照,有,当然是好事。没有,他也不稀罕。

袁飞把车停靠在门口,径直入了自家门。

关上门后,他掀开门帘,来到里屋。把床上的被褥胡乱拨到一旁后,舒舒服服的躺下。躺了一会,感觉缺了点什么,他又取出一个收音机。

没多久,伊呀伊呀的声音开始在整个屋子里响起。

感觉屋子多了点生机后,袁飞才重新躺回炕上。

目光在房间里移动。

炕上旁边的墙角放着一个大立柜,旁边是一个带着大镜子的衫木桌。再旁边是两个大箱子,存放着一些杂物。对面角落里,则是一台缝纫机。

袁飞穿越过来后,日子过得相当不错。

三转一响,四大件。

收音机、自行车、缝纫机及手表。

除了手表,已经都有了。

袁飞躺在床上,将睡未睡的时候,忽然听到有敲门声。他定了定神,确定有人敲门后,赶忙起身。

来到外屋,打开门一看,这才发现是秦寡妇。

秦淮茹直接开门见山道:“小袁,有个事姐想问你一下。我家棒梗脸上被人打了,我问他咋回事。他一开始不说,后来问急了,才说是你打的。我再问,他又什么都不说了。所以,我才来找你问问。”

袁飞还在疑惑着秦寡妇找自己什么事,一听这话,脸色瞬间一沉。他没有告发棒梗,不料这小兔崽子却恶人先告状。

不过秦寡妇没有拉着孩子以及院子里的大爷气势汹汹地上门质问,讨要公道。这点上,袁飞还是挺意外的。

袁飞不喜欢秦寡妇这个人,对于她为了养活胖婆婆以及三个孩子所做的那些事,虽然理解,但无法接受。

他想了想,道:“这事,就算秦姐你不来找我,我也会找你说一下的。院里人多眼杂,要不进里头来说吧。”

说完,他侧着身子让出一条道。

秦寡妇迟疑下,还是选择进门。

袁飞顺手关上门。

秦寡妇看了眼又高又帅的袁飞,依然没有选择阻止。

袁飞示意秦淮茹坐在凳子上,自己坐到她的对面。

秦淮茹这才道:“小袁,实话告诉你,我那婆婆听到棒梗被打,吵着闹着要找一大爷开全员大会。但姐想着都一个院里的,没必要把邻里关系闹得这么僵。而且,姐相信你不会无缘无故打我家棒梗,所以过来问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该死的老太婆,干啥啥不行,吃饭搞事第一名......袁飞想了想,道:

“事情是这样的......”

他把自己下班后和棒梗相撞的事,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出来。

袁飞正有声有色地说着,殊不知,一个胖得像颗球的老太婆已经悄悄把耳朵附在他家窗户上。

003 还是孩子,都不容易 秦淮茹一开始还对袁飞的话不当回事,可等听到工厂工件的时候,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听到“坐牢”两个字,更是直接面色发白。

她其实一直知道棒梗平时有偷窃行为,别的不说,光傻柱他家,棒梗一天就光顾两三次。但是,秦淮茹一直都觉得棒梗只是小打小闹。而且,偷也只偷傻柱。

可她万万没想到,棒梗竟然偷窃工厂工件。

丈夫死后,她苦苦哀求,好不容易才顶替了丈夫在轧钢厂里的工作。也正是因为身处工厂,所以她比外人更清楚偷窃工厂工件的严重性。

那已经不是什么小打小闹了,而是偷盗国家财产。袁飞的话没有夸大,如果被工厂保卫科的人抓到,说不定真的得坐牢!

知子莫若母,秦淮茹知道自家孩子不是个吃亏的主。如果真无缘无故被人扇了一巴掌,他肯定会反击。就算打不过,也会主动来家里告状。

可现在,不仅无动于衷,而且问了也不说。

摆明了就是心里有鬼。

再结合袁飞说的话,她一下就信了。

此时,秦淮茹已经乱了分寸,泪水在眼里打转。她双手紧紧抓着袁飞的手,“小袁,这件事你可不千万不能说出去啊。算姐求求你了,好不好。棒梗年纪小,还是个孩子,不懂事。而且,都怪姐没本事,他才会想着去偷东西。

我们家,你也知道的,不容易。姐向你保证,他以后会改的,你就放了他这一次吧。这孩子是我的命根子,如果他真被抓去坐牢,我......我也活不下去了。”

说着,“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袁飞迟疑一会,这才道:“秦姐,这次我可以装作不知道。但棒梗小小年纪就不学好,长大了还得了?而且,老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种事,但凡被人发现一次,棒梗这辈子可就都毁了!”

秦寡妇不停地点着头,“哎,谁说不是呢。你说这孩子也真是的,平时小偷小摸也就算了,怎么工厂工件都敢偷呢?怪姐没教育好......”

闻言,袁飞脸色一沉。

没说话,只是借着喝水的功夫,默默抽回手。

秦淮茹虽说是三个孩子的妈,但还算年轻漂亮。郭大撇子,李主任,许大茂,傻柱......平时多少男人上赶着对她好,想占她便宜都没门,如今她主动示好却被人嫌弃。

秦淮茹本来想多待一会,好好安袁飞的心,让他把事情烂在肚子里,别举报棒梗。可袁飞这一抽手,直接伤了她的自尊心,让她完全无法再待下去。

她有心想走,可又想着如果真走了,万一袁飞向工厂保卫科举报自家棒梗......

秦淮茹正为难间,又听袁飞道,

“秦姐放心,这事我不会说出去的,毕竟都一个院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她还想说些什么,可袁飞已经转过身,装出一副摆弄手里收音机的样子。

看出袁飞下逐客令的意思,秦淮茹强挤出一抹笑容。

“那就多谢小袁了,姐家里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说着,起身便要往外走。

见人要走,袁飞还不忘给人下眼药。

“秦姐,最后多说一句。教育孩子要趁早啊,大了就不好管了。这事你也知道,可不是闹着玩的,被发现的话,棒梗一辈子就毁了......”

被人抓着把柄,此时的秦淮茹对袁飞言听计从,当即连忙表示回家后,一定好好教育孩子。

秦淮茹就这么离开了。

没多久,整个中院响起棒梗杀猪般的哭喊声。

袁飞在门边上,“库库库”地笑着。

事实上,他一开始还真有想把棒梗送去坐牢的冲动。但后来想想,默默放弃了。

一来,如果真这么做,他将成为院里部分人的眼中钉,往后日子肯定不能太平。特别是棒梗的奶奶,贾张氏。真要把棒梗送去坐牢,这老东西指不定还会干出什么恶心人的事。

二者,他也要为媳妇娄晓娥着想。这个年代,娄晓娥出身很差。现在没事,过几年可保不准。届时再加上院里这些人的举报,就更难脱身了。

所以如果可以,袁飞还是很希望和院里的人和睦相处的。

......

另一边,中院秦淮茹家里。

秦淮茹拿着藤条恶狠狠地瞪着棒梗。

贾张氏肥胖的身躯拦在两人中间。

“淮茹,你发什么癫!要是把我宝贝孙子打坏了,我跟你没完!”

秦淮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眼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就好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她有心想解释,可又怕这事经由自家婆婆的口被更多人知道,反而害了棒梗,所以没说话。

她拿起藤条,绕过贾张氏想继续打棒梗。

可贾张氏太胖了,她只需要用手轻轻一拉,就能把棒梗从左边拉到右边。

“你敢!今儿你要想打棒梗,就先把我打死吧!”

秦淮茹不是第一次打棒梗了,以往她教训孩子的时候,贾张氏都用这招成功让棒梗躲过一劫。

可今儿秦淮茹是真的生气了,没解释,只是气汹汹地走过去作势要把棒梗揪出来。

“你敢?”贾张氏一手抢过秦淮茹手中的藤条,一手把秦淮茹推到地上。

“东旭这才死了多久?你就敢跟我放肆了?反了天了还,你一个乡下黄毛丫头,要不是我们家东旭娶你,你能嫁到城里来?如今东旭死了,你得了东旭在厂里的工作,翅膀硬了,不把我这老婆子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可能提起丈夫,倒在地上的秦淮茹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过了一会,她用手抹了抹眼泪,从地上爬起来,“妈!平常我可以听你的,但现在不行。你是不知道棒梗这次干了什么,你要继续拦着,棒梗这辈子就毁了!”

她原以为这番话能够让贾张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料贾张氏只是把头一扬,“你别拿话来吓我,不就拿了几个工厂工件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秦淮茹勐地一怔,“妈,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

贾张氏把手一摆,“你别管我哪儿知道的,反正今儿你别想打我的宝贝孙子。”

秦淮茹怒气冲冲道:“孩子就是被你这么惯坏的,你知不知道,如果这事被人发现,棒梗就得坐牢!一坐牢,他这辈子就毁了,你知道吗!”

事情的严重性,贾张氏还是知道的,只是不想在秦淮茹这边弱了气势,“我对孩子好,现在反而是我的错了?

是,你没惯着,你对孩子不好。你埋怨这个家,埋怨东旭,埋怨我这个婆婆和三个孩子,都是我们耽误了你。要不是我们,你早可以改嫁了,嫁个有钱人,当你的富家太太。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

我早就应该死了,去找东旭,也好过在这里遭人嫌弃。东旭啊,娘不想活了,你快带为娘走吧。”

004 这秘密,人家吃你一辈子 贾张氏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努力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这招是她的杀手锏,以前每次使出这招后,秦淮茹都认怂,不再跟她作对。可今儿,秦淮茹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贾张氏,眼泪都不抹了。

见这招都没用,贾张氏不禁有些心虚,生怕秦淮茹和她翻脸。毕竟她也不蠢。她清楚知道如今这家里的一针一线都是秦淮茹赚来的,不仅如此,她还每个月向秦淮茹索要三块钱。其它都还好说,这钱这要是不给了......

贾张氏害怕了,可事情到了这一步,为了自己以后在家里的地位,她也不可能服软。于是她大手一摆,开始转移话题,“行了,事情做了就做了,现在打孩子已经没有用了。最重要的是,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什么怎么办?小.....”秦淮茹本来想说袁飞都已经答应不往外说了,但话到嘴边又生生止住,“反正这事已经解决了,妈你就别管了。”

“未必吧。”贾张氏冷笑一声。

她没急着说话,而是先把棒梗赶到里屋写作业,等孩子离远了这才道:“我问你,你怎么保证袁飞那个小兔崽子不会把咱棒梗的事说出去?”

秦淮茹怔了下。

贾张氏继续道:“我刚可问棒梗了,那几个工件现在还在袁飞那个小兔崽子手里。人要真好心放过孩子,会攥着那几个工件不放?不能够!这摆明了先安抚你的心,让你对她有好感,再一步步把你骗上床,做那些下贱的事!

你如果不答应,那小兔崽子就拿工件威胁你,逼你乖乖跟他到房间里去。”

“不能够吧?”秦淮茹心虚地低着头,使劲眨着的眼睛映照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贾张氏嗤笑一声,“怎么不能够?这秘密啊,人家吃你一辈子!”

想起之前房间里,袁飞对自己的疏远,秦淮茹勐地摇头,

“不,不会的,小袁不是这种......”

她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一举一动,这个婆婆都看在眼里。她去袁飞家里的时候,这个婆婆也在肯定也在偷听偷看。

为什么偷听偷看?

怀疑自己偷人呗。

刚嫁过来没几年,槐花没生的时候,丈夫就死了。这么多年,含辛茹苦地把几个孩子带大。伺候几个孩子和这位胖婆婆婆吃喝,每天起早贪黑的。

为一破馒头,在郭大撇子面前装笑脸。为了换几斤粮票,得听许大茂下流话。为了保在厂里的工作,即便斗大字不识一个,也得强撑着在那看图纸。

白天在轧钢厂忍受那些男人的调戏以及女人看自己时的异样眼光,不曾想晚上回家后,自家婆婆还跟防狼似的防着自己。

想到这,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

贾张氏被哭得心烦,“甭委屈,偷看一下不行啊?就许你半夜三更的跑到别的男人屋子里,就不许我偷看?你要没偷人,光明正大的,为什么怕人看?”

“真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也不是那种人。你自己也看到了,我和人小袁清清白白的。”

“这次没有,不代表一直没有。人要这么好心,怎么不直接把工件拿出来还你?人留着这东西能干嘛?还不是留着以后能威胁你,逼你和他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就俩字,恶心!”

“你......”秦淮茹急得跺脚,本想说出袁飞嫌弃自己的事,但碍于面子,最终还是没说。“反正我不会做对不起东旭的事。”

“不会最好,别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东旭死了才几年呐,你就敢偷人。你给我听好了,东旭虽说死了,可他灵魂现在还在地底下,天天地盯着你呢!”贾张氏恶狠狠地说着。

她已经习惯了一言不合就把自己儿子搬出来,可这次逞完口舌之快就后悔了。终究还是没敢逼急秦淮茹,于是语气变得缓和,“算了,现在说这个也没用了。关键是要确保,袁飞那个小王八蛋不会把咱棒梗的事说出去。”

说完,她叹一口,“唉,你说这事弄的。棒梗怎么这么笨,偷个东西还能被人看见。而且,偏偏倒霉催地撞见袁飞那个扫把星。”

秦淮茹没理会,自顾自陷入沉思。

家里没钱,她自知唯一遭人惦记的,也就自己这副身体。可眼瞅袁飞刚嫌弃自己的那股劲,秦淮茹觉得不太可能。

可自家婆婆现在这么一说,她又开始动摇。

自己毕竟还是有点姿色的,而且万一袁飞真的去举报棒梗呢?

退一万步说,哪能把自家孩子的前途寄于别人的善良之上。

想到这,秦淮茹也顾不上再和自家婆婆怄气,“妈,那你说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贾张氏想了想,道:“要不,去找傻柱,让他去说一说?毕竟他们都是工厂食堂厨房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想小袁应该多少都会给傻柱一点面子。”

“傻柱?”秦淮茹想了想,觉得可行,于是点点头,“那我现在就去找傻柱。”

傻柱可靠,对棒梗好,还不用担心他把棒梗的事说出去。

秦淮茹说着,就准备换鞋往外走。

贾张氏深知这是拉拢关系的最好时机,赶忙追上去,拉着秦淮茹的手,“为了娃东奔西走的,真是苦了你了。我知道,这个家里头,就属你最难了,一个人的工资养活一大家子人。我是这个家最大的累赘,我早就想死了,可偏偏死不了。苦了你,真苦了你了。”

闻言,秦淮茹潸然泪下,停在门边不走了。

贾张氏暗道一声坏事,安抚一会后赶忙道:“好了,快去找傻柱吧,孩子的事要紧。”

......

等人走后,贾张氏来到里屋。

棒梗一直在旁偷听偷看,察觉动静早就装出一副伏在桌前,认真学习的乖学生样。

贾张氏过来,道:“孩子,工件的事你具体跟我说说。”

棒梗犹豫一下。

贾张氏又急又气,“你这没良心的小烂蛆!在奶奶这里还这么吭哧瘪肚的?奶奶是这个家里头,最疼你的人。别人信不过,你还信不过奶奶吗?”

棒梗心想是这个道理没错,于是这才开口。

等听完棒梗的话,贾张氏问道:“你确定那几个工厂工件不在你这?你确定东西都被袁飞那个小王八蛋拿走了?”

棒梗使劲点着头,“我亲眼看到他把我偷的工厂工件收起来。”

贾张氏勐地拍一下桌子,“什么叫你偷的?不是咱干的事咱不能承认。你给我听好了啊,你就是出去玩的时候被袁飞那王八羔子骑着车撞到了,至于什么工厂工件,你压根不知道。不管什么人问起来,你都这么回答,听到没?”

005 月光下欢快雀跃的影子 听到奶奶的话,棒梗似懂非懂地点着头。

贾张氏的视线顺着窗户落到旁边傻柱的家里。她倒不担心傻柱和秦淮茹发生什么,如果傻柱真有这胆,也就不会被人叫傻柱了。

她只是觉得傻柱搞不定这事。

贾张氏在屋子里徘回了几圈,过了会,像是做出什么重大决定似的,她忽然一脸沉重地走到棒梗跟前。

“这样,你到外面买点零嘴吃,九点之前不要回来。”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两毛钱递给棒梗,

棒梗眼睛一亮,先接过钱,这才开口道:“好奶奶,您再多给我一毛钱吧。两毛钱不够啊,还有槐花和小当呢。”

贾张氏不乐意了,“女孩子家家的,吃那么多东西干嘛?胖了还嫁不出去。你记着,奶奶这钱是给你一个人的,不是给你两个妹妹的。你要是给她们买东西,你就把钱还我。”

说着,就要伸手拿钱。

棒梗灵活躲过,往门外跑去,那身影像是一只偷了鸡的黄鼠狼。

贾张氏在后边追喊道:“记住,九点之前别回来。”

......

“什么,棒梗偷了五个工厂工件?”

另一边,傻柱听完秦淮茹的话后,嘴巴张大得可以吞下一颗鸡蛋。他一直以为棒梗只偷他一个人,不曾想,连工厂工件他都敢下手。

秦淮茹重重拍了一下傻柱的手。

“小声点,你想害死我家棒梗啊?”

傻柱下意识捂住嘴巴,他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惊当中,半晌才回过神来,“事情查清楚了吗?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不能冤枉孩子。”

秦淮茹无奈道:“棒梗自己都承认了。”

傻柱心里早已经把棒梗当成自己亲儿子,闻言急得想去教训棒梗。可走到门口又转回来,“不是,那现在怎么着啊?这,我又不是工厂保卫科的人,找我我也没辙啊。”

秦淮茹遇到事情来找他,他内心其实还是挺高兴的,这说明秦淮茹把他当最亲密的人,两人之间没有秘密。但这个事情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

“人小袁不和你一样是厂里的厨师吗?我就想着你去帮我把棒梗偷的工件要回来......”

秦淮茹的话没说完,就被傻柱打断,“别,我和他可不一个食堂的。”

红星轧钢厂有两个食堂,袁飞所在的食堂是二食堂。而傻柱所在的食堂是一食堂,两者虽说都是在工厂烧大锅菜,但也有点区别。

一食堂,不仅负责大锅菜,同时还负责给领导烧小灶。

论开小灶,傻柱可是个中好手,他家传家手艺就是谭家菜。

谭家菜是什么?

高档菜。

清朝官府菜。

“长于干货发制,精于高汤老火烹饪海八珍。”

说白了就是食材高端,讲究慢火细做。

这谭家菜别说不适合工厂食堂,连在外面开餐厅都不太适合。

可它极其适合领导宴请宾客吃饭。

这也是傻柱能得工厂领导青睐的关键原因。

秦淮茹是轧钢厂的车间员工,经常光顾傻柱所在的食堂厨房,当然知道傻柱和袁飞不在一个食堂。

“但你们领导都是李主任啊,李主任那么器重你,你说话有分量啊,人家会听。”

换做平时,秦淮茹说这话,傻柱心里肯定美滋滋的。

但现在他可乐呵不起来。

虽说一食堂和二食堂之间距离比较远,但二食堂好些事,傻柱还是能知道的。

比如说,今天袁飞晋升三级厨师的事。

傻柱是谭家菜传人,谭家菜是官府菜,适合给领导开小灶。但这个年代考厨师等级,要求的可是大锅菜。

傻柱大锅菜的水平一般,只比普通厨师好一点,所以从不去考这玩意儿。

但他即便再如何心高气傲,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没有考三级厨师的水平。

老话说得好,“钱压奴辈手,艺压当行人。”

傻柱现在虽然不觉得自己被袁飞压了一头,但面对袁飞的时候总感觉不舒服,这也是他不想去找袁飞的原因。

他低头夹一口糖醋鱼,权当自己没听见秦淮茹的话。

秦淮茹在傻柱房间里帮忙收拾东西。

换洗的衣服扔到盆里,干净的衣服收作一旁。床头柜,桌上的垃圾收一收......

“这件事你也知道,小不了。可棒梗其实人不坏,只是年纪还小,不懂事......你不常说把棒梗当成自家孩子吗?孩子出事了,这你不搭把手?......我不是信不过人小袁,只是你去说几句,把工件要回来,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错不了......”

秦淮茹一边收拾,一边喋喋不休地劝说着。往常没两句,傻柱就拍着胸脯把事情应下,今儿个不知为何,一直没反应。

关系到棒梗的前途,她可不敢马虎。放下手中东西,走到傻柱跟前,亲切地挽着傻柱的手,道:“好傻柱,你就帮帮姐姐吧。”

一边说,一边摇着傻柱的手。

傻柱吃不得这招,一下败下阵来,“行行行,我去我去。但我事先可说好啊,我去行,可人小袁不一定会给我这个面子。”

秦淮茹笑着恭维道:“哪能啊,咱红星轧钢厂里还有不给你傻柱面子的人?不能够。”

这个马屁拍得傻柱很舒服,他那黝黑老农般的脸上绽开笑容。

伸手,想继续夹一块糖醋鱼。

空了。

盘子被秦淮茹端走。

不仅如此,连同旁边的四喜丸子也一并被端走。

傻柱一下不乐意了,“嘛呢?嘛呢?土匪打劫啊。”

秦淮茹道:“棒梗一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孩子现在还饿着呢,担惊受怕的。至于你,反正你在厨房吃够了,不缺嘴。”

言下之意,你别吃了,留给棒梗吃。

秦淮茹很了解傻柱,知道他每天都会从厨房带食物回家,也知道他每天大概什么时候下班到家。平常傻柱到院子的时候,她都“刚好”在院子里洗衣服,顺便顺走傻柱带回家的网兜饭盒。

可今儿个,她为棒梗的事忙得团团转,压根没顾上网兜饭盒的事,这才让傻柱有了这顿舒舒服服的夜宵。

“驴拉磨都得给把草呢。”傻柱都囔一声,就想往外走。

然后,被叫住。

秦淮茹道:“空手上门,你也好意思?”

说着,从身后柜子里拿出一壶酒和一碟花生米。

她经常来傻柱家里,清楚知道傻柱家里什么东西放在哪里。

傻柱习惯了,面无表情地接过东西,转身往外走去。

等傻柱走后,秦淮茹又收拾了一会傻柱的房间,这才拿着换洗衣服往外走去。

头顶的月亮照着她的双脚,一前一后的走。

勐地,秦淮茹想起一个事。

自家婆婆承认了她在袁飞家的窗外偷听的事。

所以,当时,小袁之所以推开自己,会不会是因为这个?

所以,

“他不是真的嫌弃我?他喜欢我?”

这么想着。

旋转,跳跃。

月光下的影子既欢快又雀跃。

006 保卫科上门捉贼 听到敲门声的时候,袁飞正在百无聊赖地吃着炸酱面。

打开门,看到傻柱的时候,他小小惊讶了一下。当看到傻柱手中的通州老窖时,就更惊讶了。

袁飞和傻柱虽然都是轧钢厂的厨师,但因为分别身处一二食堂,所以两人其实不怎么联系。就算上下班碰到,也只是点头之交。

他没想到的是,都这个点了,傻柱竟然会突然来找他。而且,还带着一瓶通州老窖。

通州老窖在几十年后不出名,可在这时候和五粮液可是一个级别的,一瓶酒价格高达五块一。举个例子,秦淮茹得打一个星期的螺丝,才买得起这么小小一瓶酒。

傻柱是自来熟,径直进门,瞥一眼桌上的菜,说道:“怎么茬儿啊这,大半夜的这一碗炸酱面两头蒜,就把晚饭给对付了?”

“媳妇回娘家了,晚饭我也懒得弄了,将就吃点。再说了,炸酱面这也不算差了,咱这院里的人不都这么过日子的嘛。”袁飞指着傻柱手上提着的东西,诧异道:“柱子哥,你这?”

“这不听说你晋升三级厨师了嘛,找你喝点,就当庆祝了。”傻柱来到桌前,一点不见外地拿出酒杯倒酒,又把带来的花生米倒在盘子里。

信你才有鬼了......袁飞嘿嘿笑道,“这有啥好庆祝的。”

他随手关上门,过去坐下。

既然傻柱不说事,他也不急。

两人就这么喝了起来。

期间偶尔谈论的,也是工厂领导如何如何地吸工人血。多半时间,都是傻柱在说,袁飞在听。

小半个小时后,盘中的花生米已经不多了。

傻柱想回房间拿花生米,却被袁飞制止了。

“花生米有什么好吃的,还不如我这将就炒个小菜。”

“那敢情好。”

袁飞来到炉灶前,看了眼食材,发现只剩豆芽了。他先是把鸡蛋和面粉混一起做成鸡蛋湖,再把豆芽洗干净,放鸡蛋湖里过一遍。

油炸。

再放入鸡丝,火腿丝,辣椒丝。

爆炒,加盐。

再爆炒。

很快,一盘香喷喷的炒豆芽就端上来了。

傻柱看到后,一脸的不以为意,“我还以为你小子会做出什么大菜,没想到就这炒豆芽啊,是不是太看不起兄弟我了。”

袁飞笑笑,“下酒菜,将就吃吧。而且再怎样,也比你那花生米强吧。”

“那哪能啊,区区炒豆芽也能和我的花生米比?”傻柱不以为意地夹了一口豆芽放进嘴里,刚咀嚼两口,脸色一下僵住。

这爆炒豆芽虽然看着不起眼,但吃起来味道可跟寻常的炒豆芽不一样。别的不说,这股清鲜之气,起码他就不知道怎么做。

傻柱吃了第一口,然后就忍不住吃第二口,第三口。

一时间,竟然连酒都顾不上喝了。

袁飞招呼着傻柱喝一杯的时候,傻柱才反应过来。

很快,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傻柱终于好整以暇,说起了正经事,“小袁啊,今天柱哥来找你,其实不单纯是为了庆祝你荣升三级厨师的事。”

“我说也不是,三级厨师对别人来说是可望不可即的存在。可对柱子哥你来说,压根不算啥。你根本犯不上这点上我这啊。”袁飞笑着敲了敲通州老窖的酒壶,“况且,还带着这么高级的酒。”

傻柱挠挠头,这才道:“小袁啊,不瞒你说,今晚,秦淮茹来找我了。”

听到“秦淮茹”三个字,袁飞心里顿时跟明镜似的。许是秦淮茹不相信他说的,怕他举报棒梗。于是又找上傻柱,让他过来帮忙说情。

果不其然,傻柱接下来的话验证了袁飞的猜想。

等傻柱说完,袁飞这才道:“柱子哥,哪能啊,我要是去检举揭发棒梗,这邻居还做不做了?之前秦姐来找我的时候,我就已经答应过她了。放心,我袁飞不是这种两面三刀的人。”

“我说也不是,可秦淮茹非得让我跑这一趟。这娘们,头发长见识短。”傻柱勐然拍一下大腿,跟着袁飞附和一句,随即又道:“可我听棒梗说,那几个工厂工件在你这?”

原来是担心这个......袁飞还想说些什么,忽然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很快,“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

袁飞意外了一下,他倒是没想到除了傻柱,还有人这个点来找他。

袁飞起身,开门。没等他问话,三个穿着类似公安制服的的小伙子已经涌进房间里。

已经有三分醉的袁飞一下子清醒了,他对着为首的那个人道:“林科长,三更半夜的,您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林茂生。

轧钢厂保卫科的科长。

搁袁飞穿越前那会,工厂保卫科屁都不是。顶多也就负责工厂巡逻以及开关大门,甚至连抓到小偷,他们也没有权利私自处置。

可这年代的保卫科可不一样。

只要是关于工厂或者工厂工人的事,他们都可以管。甚至工厂员工下班了,他们都能追到家里来。

原着里,工厂保卫科的人没少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追到四合院来。

这几人进院子的动静不小,很快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和围观。

院子里的一大爷也一边穿衣服,一边火急火燎地赶过来。

“林科长,这三更半夜的,是有什么行动吗?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易中海,是这院里头的一大爷。”

易中海是轧钢厂为数不多的八级工,老师傅。

林茂生当然认识,当即就伸出手和人握了握。

“有人举报,说你们院里的人偷了工厂工件。刚好晚上工厂车间有人过来报告,说丢了四个工件。所以,我带人过来看看。”

偷盗工厂工件,属于盗窃国有财产,这可不是小事。

在场的众人瞬间炸锅了。

因为林科长来的是袁飞的房间,所以围观群众下意识地认为就是袁飞偷了工厂工件。

有人指指点点地说袁飞平时看起来人模人样的,不料想竟然是这种人。

也有人马后炮地说早就看出袁飞不是什么好鸟,不然这一家小俩口平时哪能天天吃肉。

还有人骂骂咧咧地说院里容不下这号人,要把袁飞这害群之马赶出院子......

007 谈笑风生 偷盗国有财产是大罪,易中海被林茂生的话吓了一跳,“不能够吧,我们院里怎么可能出贼?”

“可不可能,查一下就知道了。”

林茂生说着,跟身旁的两个人使了个眼色。

其中一个人径直走进房间,开始搜东西。

另外一个人则对着傻柱和袁飞,“你们俩,举起手来。”

傻柱和袁飞虽然心中不满,但没有反抗。

那个保卫科的人在他们身上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三遍,没找出什么,这才让两人一边待着去。

而后,他自己也开始搜查袁飞的房间。

很快,房间被翻得乱七八糟的。

看着这一幕,袁飞怒火中烧。

与此同时,他的心中有点小庆幸和疑惑。

庆幸的是,那几个工厂工件被他收到随身空间里,还没交给傻柱。保卫科的人就算再怎么查,也不可能搜得出来。

疑惑的是,为什么保卫科的人会出现在这里?到底是谁污蔑他偷了工厂工件。

此时,院子里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往这里靠。

有人抄手站在一旁看热闹。

有人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袁飞目光在这些人审视着。

她看到了三大爷,看到了阎解放,刘光福,刘光天。

同时,也看到了秦淮茹。

和袁飞以及傻柱一样,此时的秦淮茹脸上堆满了疑惑和茫然,浑然不知为什么工厂保卫科的人会突然找到这里。

目光继续扫视,陡然间,袁飞的目光落在贾张氏身上。

贾张氏正紧张地看着袁飞的房间,感受到袁飞的目光传过来,她慌忙闪开,身子藏到树后。

一瞬间,袁飞全都想通了。

这一切,十有八九都是贾张氏搞的鬼。

事实也确实如此。

贾张氏在听到棒梗说工厂工件在袁飞这里后,当即就有了先下手为强的想法。

原因有以下几点。

第一,为了孙子棒梗的未来。偷盗工厂工件,在派出所可能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在工厂保卫科的人眼中,就是盗窃国有财产,是大罪。一旦被抓住,棒梗前途就毁了。

为了棒梗,她必须找个替罪羊。而她挑选的这个替罪羊,就是袁飞。毕竟据棒梗所说,此时那几个工厂工件还在袁飞这里。只要工厂保卫科的人搜到东西,那就是人赃俱获。

不是不能信任袁飞,只是不想也不该把自家孙儿的前途寄希望于别人的仁慈之上。

第二,报仇。棒梗被袁飞扇了一耳光,她气不过,想为自己孙儿出一口气。

第三,为了儿媳秦淮茹不再受袁飞的威胁。袁飞没有直接把工厂工件给秦淮茹的时候,贾张氏已经认定袁飞是想放长线钓大鱼,以此逼迫秦淮茹时常和他做那些肮脏的事。为了他们老贾家的面子,为了儿子东旭的头上不多一顶绿帽子,所以她必须先下手为强。

第四,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举报有钱。只要最后落实袁飞的罪名,她起码可以在保卫科那里得到五块钱的奖励。

五块钱啊。

秦淮茹一个月都才给她三块钱,现在去保卫科说几句话顺便带个路,就能得到五块钱,傻子才不乐意呢!

房间里,搜查行动还在继续。

这时候,院里的二大爷也姗姗来迟。

他一看见林茂生就眼前一亮,疾走几步赶过来。一边走,一边点头哈腰,远远地伸出手,“林科长您好您好,我是咱红星轧钢厂里的刘海中。”

刘海中是厂里的七级工,林茂生自然认识,当下便笑着握了个手。

这下可把刘海中高兴坏了。

他激动地握着人家的手,“林科长平时深居简出的,今儿个终于让我见到活人了,不容易啊不容易。”

什么叫见到活人?敢情我以前不是活的吗......林茂生干笑几下,跟着附和道:“不容易不容易。”

眼见刘海中不撒手,他不动声色地抽了抽手,但没抽动。

二大爷见状赶忙松手,赔笑哈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见到真人太激动了。”

林茂生道:“没事没事。”

刘海中自来熟般站到林茂生身旁,指着袁飞的房子问道:“林科长,怎么回事啊这?怎么这么大阵仗?”

林茂生没说话。

一旁的一大爷跟着解释两句。

“什么?我们院子竟然出了贼了?”二大爷听完后瞬间勃然大怒,他急着在林茂生面前表现自己,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林科长,这院子我和易师傅一起管着的。要再有下次,都不劳烦您动手。您只需找人通知我一声,我保证把这事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

“那感情好。”林茂生笑着敷衍一句。

二大爷没察觉到这点,他搓着手,乐呵呵地笑着。

许是看房间里保卫科的人搜查动作太慢了,他忽然大手一挥,“光天光福,你们俩傻站在这里干嘛?还不进去帮忙?”

此时的刘海中站在林茂生旁边发号施令,俨然一副“我与林科长谈笑风生,平起平坐”的模样。

他是过足了官瘾,不曾想一旁的林茂生面色已经越来越难看。

保卫科的人办事,你们院里的人插什么手?而且,谁知道你们是来帮忙的,还是来趁机转移赃物的。

刘光天刘光福俩兄弟平时在家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苦,每天白粥窝窝头,想吃个鸡蛋都没法子。反观袁飞这边,每天和娄晓娥大鱼大肉的。一到饭点,满院子都能闻到他们家饭菜的香味。

光天光福俩兄弟对袁飞恨得牙痒痒,背地里没少咒骂。

却又无可奈何。

今儿个终于轮到袁飞倒霉,这俩兄弟心里那叫一个舒坦。正美滋滋看戏,忽然听到老爹刘海中发号施令,这俩兄弟想都没想,就想冲进去。

只是没等进门,就被林茂生拦下,“保卫科办事,闲杂人等勿进。”

刘光天和刘光福很快怂了。

林茂生说这话的时候,还看了刘海中一眼。

刘海中本来还想为自家两个儿子说话,可被这一眼,吓得赶忙住嘴。当即支支吾吾地赔礼道歉,表示自己鲁莽了。

他在林茂生这边点头哈腰的,转头对着刘光天和刘光福就是一顿臭骂,“以后做事能不能机灵点,人保卫科的同事在里边做事,你们插什么手?”

这俩兄弟也不是什么乖宝宝,当场怼回去。

一时间,场面乱成一锅粥。

008 拉大旗作虎皮 袁飞的屋子不大,能藏工厂工件的地方也不多。

两个保卫科的工人里里外外地找了两遍,很快来到林茂生跟前,摇着头表示什么都没找到。

林茂生眉头微微一皱。

贾张氏到保卫科举报的时候,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让他以为这是一次简简单单的立功机会。

不曾想竟然什么都没找到?

这老不死的东西,难道敢骗我?......林茂生狠狠瞪了眼人群中的贾张氏一眼,随即来到袁飞和傻柱面前,问道:“你们俩,谁叫袁飞?”

袁飞道:“我是。”

林茂生面无表情地朝着两位保卫科的下属“嗯”了声。

两位下属立刻扑上去,把袁飞摁住。

“带回厂里问话。”林茂生说完,带走往外走。一边走一边继续发号施令,“分几组人,让他们各自带着一个工厂工件去附近转转,看哪家店今天有收到几个这种东西。记住,问之前先敲打敲打,省得那些人不老实。”

两位保卫科下属点头称是,然后押着袁飞往外走。

袁飞在后面高声道:“工厂工件不是我偷的,而且我知道是谁偷的。”

正往外走的林茂生一下停住,他看着袁飞冷哼一声,“你先说说看,事先说好,可别让我发现你在骗我。”

袁飞这才把下班时候骑车撞见棒梗的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只不过和事实不同的是,他把故事结尾改成是棒梗拿走了工厂工件。

这些话,在人群外引起轩然大波。

傻柱脸色有些不自然。

秦淮茹面色苍白。

贾张氏更是气得暴跳如雷,本想冲进来打断袁飞的话,骂他胡咧咧,可又没这个胆子。刚才林茂生那一眼,已经把她所有胆子都给瞪没了。

最后还是秦淮茹站出来,“说话要讲证据,小袁你不要血口喷人。”

袁飞直接无视她,转而看着林茂生,“林科长,请问工厂发现工件丢失是什么时候?”

林茂生道:“工厂有规定,每个工人下班前都要擦洗设备,清点工件数量。就在下班清点工件的时候,一名工人发现自己做的工件少了几个,事情这才经由车间主任,报告到我们保卫科。”

言下之意,他也不知道工件具体什么时间丢,只知道是下班前。

“那就不可能是我偷的。”袁飞道:“我是工厂二食堂的三级厨子,今天一整天我都在二食堂。唯一一次出去,也是去找李主任喝茶。下班后,李主任送了点酒给我。我拿着酒和食堂同事在厨房里开小灶,从来没去过车间。这事,我们整个二食堂厨房的人以及李主任都能为我证明。”

三级厨师,而且不仅能去找李主任喝茶,还能让李主任主动送酒......林茂生脸色一下变了,这个李主任名为李怀德,是他的顶头上司!

因为不知道眼前这位和自己顶头上司的关系,林茂生不敢放肆,偷偷朝自己的下属使了个眼色。

两个保卫科的工人心领神会,赶忙松开袁飞。

林茂生转头,看着离自己最近的刘海中,问道:“那个棒......”

刘海中一直狗腿子般候在一旁,听到林茂生的问话,赶忙回应道:“棒梗,他是我们厂车间工人秦淮茹的儿子。哦哦,秦淮茹他们一家住在正院。前面,就在前面。”

“普通车间工人的儿子?那我就放心了。”

林茂生正想着,刘海中已经迫不及待地在前方带路。一边带路,一边不忘差遣自己两个儿子,“光福光天,你们快到正院去,看棒梗还在不在。棒梗现在是嫌疑人,可不能让他到处乱跑。”

林茂生不紧不慢地跟在后边。

两个保卫科的工人则守在袁飞身后,礼貌地请袁飞往前院走去。

袁飞迈着步伐往前走,在经过贾张氏旁边的时候,他忽然顿住。

“老太婆,是你举报的我吧?”

贾张氏心虚一下,但很快又挺起胸膛,“是我又怎样?你盗窃工厂工件,我还不能举报你了?呸,你个偷东西的贼,无法无天的恶贼!”

袁飞冷笑一声,“是谁偷工厂工件,咱俩心里有数。”

身后两个保卫科的人还在,贾张氏当然不会承认,“就是你,就是你。”

袁飞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偷了工厂的工件?”

“我家棒梗说的,他在放学路上和你相撞后,看到工厂工件从你食盒里掉出来。你为了保住这个秘密,扇了我家棒梗一巴掌,威胁他不准说出去。”

袁飞道:“既然如此,叫你家棒梗出来当面对质啊,他人呢?”

贾张氏支吾着说不出话。

袁飞道:“我猜,他现在应该不在家吧?你怕他说漏嘴,肯定会让他在外面躲一阵,我说得对不对?”

贾张氏别过头去,装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正在这时,身后保卫科的工人催促袁飞继续往前走。

袁飞道:“死老太婆,一起去看看吧。万一你家棒梗提前回来,被林科长抓个正着了呢?”

贾张氏心一颤,赶忙往前走。

袁飞跟着上前,忽然,他加速超过贾张氏。肩撞肩的同时,一只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探进贾张氏的上衣口袋里。

......

袁飞到秦淮茹家的时候,林茂生和二大爷等人也已经早就到了。

除此外,还有一大堆吃瓜群众。

秦淮茹家里没有大人,只有槐花和小当两个小孩子。

林茂生在那高喊谁是贾家家长的时候,贾张氏没敢站出来,又是秦淮茹主动走了出来。

一番询问之下,秦淮茹表示她也不知道棒梗去了哪里。她说她出去弄了点吃的,想带回家里想给家里三个孩子吃,可当她回来的时候才发现棒梗不在家。

二大爷在旁边张罗着询问有没人知道棒梗的下落,可无论谁都说不知道。

林茂生向两个下属使了个眼色。

两个保卫科工人马上如狼似虎般冲进房间里,大肆搜查。

很快,成片成片的东西都被掀翻。

槐花和小当两个小孩子哪见过这种阵仗,吓得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下来。

秦淮茹在一旁安抚。

贾张氏则混在人群中,一脸焦躁不安。

想上前阻拦,不敢。

009 昏倒 最后又是秦淮茹站了出来。

她安抚完俩孩子,转身就对着林茂生大喊大叫,“林科长,您究竟想怎么着啊?搜完小袁家,搜我们家。要我们家还没搜到,这院里那么多户人家,您是不是还想挨家挨户地搜过去?您是觉得我们院都是贼,还是觉得我们院特好欺负?”

这话一出,围观群众再看着林茂生的时候,都多少带着点不怀好意。

毕竟,没人喜欢被人在头上扣一顶“贼”的帽子,更没人愿意自己家也被人搜。

袁飞在心中暗道一声厉害,秦寡妇这一张口直接把林茂生的保卫科和整个四合院的人整上对立面了。

林茂生眉头微皱,刚想说话,一旁有人抢先了。

二大爷刘海中狗腿子般站出来,“秦淮茹同志,你和林科长说话客气点。之前搜袁飞家,那是因为有人举报小袁偷工厂工件。现在搜你们家,也是因为小袁举报你们家棒梗偷工厂工件。既然有人举报,那就得查,这是人林科长的工作。再说了,你家要没事,干嘛怕查呀?”

“我那是怕查吗我?”秦淮茹指着屋里满地的东西,“您看看,糟蹋我家多少东西了都。您不管就算了,还帮着外人欺负我们院里人,您到底还是不是我们院里的二大爷啊,我都怀疑您就是保卫科的人。”

秦淮茹家里穷,很多东西都是上了年份的老物件,稍微碰一下都可能磕出一个角的那种。

可工厂保卫科的人可不会管这些东西禁不禁得起磕碰,他们的任务只是把赃物搜出来。这种情况下,难免会损坏一些东西。

刘海中一下怔住。

为了讨好林茂生,他现在必须站出来指责秦淮茹。可人秦淮茹都这么说了,他要再帮林科长说话,就会落得个帮外人欺负院里人的名声。届时,他在这院子里的二大爷哪还做得下去?

在这为难的时候,林茂生开口了,“搜查赃物的时候动作轻点。”

这话一出,在屋里搜查东西的两个保卫科的工人下手动作果然轻了许多。

可即便如此,秦淮茹依旧眉头直皱。

她很了解儿子棒梗,胡咧咧的。

这要万一棒梗说谎了,工件其实不在袁飞那,而是被他藏在自己家,然后被保卫科的人搜了正着......

想到这,秦淮茹顿时吓得面色惨白。

另一边。

狗腿子刘海中适时送上一记马屁。

“林科长真体贴我们工人啊。”

林茂生摆手道:“应该的,应该的。”

时间在走。

很快,房间就搜得差不多了。

林茂生面无表情地看了袁飞几秒后,忽然目光落到秦淮茹身上。他指着秦淮茹道:“这,还有两个小孩也搜一下。”

因为涉及女人还有小孩,所以没敢直接让下属搜。这句话,他是对着刘海中说的,他想让刘海中安排人去搜。

现在到处都在高喊“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口号,很多地方甚至都成立了妇联,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二大爷刘海中当即会意,让二大妈上去搜。

二大妈有点不乐意,但在刘海中严厉眼神下,不得不上前。

很快,搜查结果出来了。

依旧什么都没有。

这时,林茂生看向袁飞的眼神中已经带着点不怀好意了。

袁飞正暗自琢磨着,忽然院外传来一声大叫。

“不行,那个不能打开。”

认出是贾张氏的声音,袁飞转头往屋里一看。

只见屋内两个保卫科工人正对着一块木板使劲掰着,随着这两人勐地一用力,一些东西掉了出来。

一个写着“故儿贾东旭之灵位”的木制牌位。

一张黑白遗像照片。

两个老旧烛台。

这两个保卫科工人找到这个暗格的时候,还以为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不曾想竟是这东西,一下怔住。

屋外,贾张氏看见自家儿子的牌位摔在地上,不管不顾地往里冲。

林茂生犹豫了下,没阻拦。

这时,袁飞刚好凑着上前看热闹。

贾张氏一个不留神,撞到袁飞身上。

贾张氏虽然肥胖,但都是赘肉。

而袁飞一米八五的大个子,一身健壮肌肉。

论起冲撞力,贾张氏哪能是对手。

当下,袁飞后退一步,而贾张氏却摔了个狗吃屎。

她吃力地想从地上爬起来,正在这时,“哐当”几声传来。

那是四个全新的齿轮工件,每个大概有成人巴掌那般大小,磨得那叫一个银光锃亮。

一下子,场中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贾张氏身上。

贾张氏全部注意力都在自己儿子的牌位上,她连滚带爬地从地上捡起儿子的牌位和遗照后,刚想呵斥几句那个保卫科的工人,忽然发觉不对劲。

地上刚刚自己摔过的地方,趴着四个工厂的齿轮工件。

自己右手口袋里,还半露着一个齿轮工件。

“我,这,这跟我没关系啊,我不知道这些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身上。”

林茂生指着贾张氏问道:“她是谁?”

他知道是贾张氏来保卫科举报,但不知道贾张氏的身份。

刘海中道:“贾张氏,也是住在这的。对了,她是棒梗的奶奶。”

贾张氏面色惨白。

勐地,似乎意识到什么,她指着袁飞道:“这东西不是我的,是他,刚才就是他把这东西塞到我口袋里来的。”

一下,场中所有人的目光又聚焦在袁飞身上。

袁飞面无表情道:“怎么可能是我,几位保卫科的同志可都搜过我身了,什么都没找到。刚才过来的时候,保卫科的人也是全程盯着我,我怎么可能有机会把这东西塞到你口袋里?”

“不,一定是你一定是你。”

贾张氏被吓得支支吾吾的。可她也解释不清楚工件为什么忽然在自己身上,只能一口咬定是袁飞在栽赃陷害。

袁飞上前一步,逼问道:“你意思,我和这几位保卫科的同志联合一起,栽赃陷害你?”

贾张氏不蠢,当然知道不能承认这个。她摇头如拨浪鼓,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屋外,舆论也开始一边倒。

有人指责贾张氏胆大包天,竟然偷盗工厂工件。

有人说看见贾张氏知人知面不知心,偷盗工厂工件不算,还污蔑院里的邻居。

还有人说他早就看出来这贾张氏不是什么好人。

声音不大,传到贾张氏耳中,却响若雷霆。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却什么话都没能说出来。

最终,眼前一黑,软倒在地。

010 全院大会 秦淮茹冲过来,抱着贾张氏的头,一口一个“妈”地喊着。

哭得那叫一个声泪俱下。

一大爷和一大妈赶忙跟着跑过来,救人。

小当和槐花也慢吞吞地走过来。

场面一下乱成一锅粥。

虽说贾张氏口口声声喊冤,可那几个工厂工件毕竟是从她口袋里掉出来。不出意外,肯定要先把人带回去审问调查。

可眼下贾张氏晕过去,局面又变得尴尬起来。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家里没有男人,孤孙寡奶的,被人逼得晕倒过去。

这算个什么事?

要传出去,在座各位谁都顶不住。

林茂生身为保卫科科长也不例外。

所以,接下来如何处置,就成了个令人头疼的大问题。

带回去?

这要带回去后人老太太身体再出点什么问题,算谁的?可就这么走了,保卫科的面子可就丢大发了。

林茂生想了想,最终选择把烫手山芋暂时丢给刘海中,“救人要紧,先把人送到医院去,如果没什么事,你再派人去厂里保卫科通知我。”

刘海中嘴张大得可以塞下一颗鸡蛋。

他倒是不怕处理这种事,只是“医药费”的问题怎么办?难不成要叫自己出吗?他还在犹豫要不要提“医药费”这个事,可人林茂生已经招呼自己两个小弟,转身就要往外走。

院里,比他最早开熘的人是院里的三大爷。

一看到贾张氏倒地,担心被要求众筹医药费,所以他第一时间拉着自己媳妇拔腿就跑,只当自己早早睡了,不知道今晚的事。

林茂生暗道一声晦气,大跨步地往外走去。如今的他,只想尽快逃离这个鬼地方。可惜事与愿违,一个声音喊住了他。

“林科长,这些东西怎么处理啊?”

他转过头,只见袁飞东西,一副“听您指示”的模样。

林茂生沉声道:“统统毁掉!”

“好嘞。”

袁飞应一声,手抓灵牌就向地上摔去。

正在这时,躺在地上的贾张氏忽然醒过来,不管不顾地撞开秦淮茹和一大爷,朝袁飞手中的灵牌扑去。

“不要动我儿子!”

......

贾张氏装晕失败,很快就被保卫科的人带走了,连同那些被她抓在手中不放的遗像和灵牌一起。

人虽然被抓走了,但很显然,这事情没完。

一大爷大感头痛,当即下令召开临时的全院大会。

命令发出,院里的路灯亮了起来。

与此同时,各家各户的人都开始往这里聚集。

三大爷一家是最晚到的。

三大爷阎埠贵回到房间后,就通知儿子儿媳们关灯上床睡觉,无论谁来都不开门。

一大爷派人通知他们一家人来参加全院大会时,他们还以为开会是来为贾张氏众筹医药费的。

后来知道不是,这才急匆匆地赶来。

很快,全院大会就召开了。

院里三位大爷。

中院一大爷易中海坐在四方桌坐北朝南的位置,后院管事二大爷刘海中以及前院管事三大爷闫埠贵各自左右而坐。

三人身前各自放着一只搪瓷水杯,水杯上印刻有“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

随着三大爷阎埠贵的到来,全院大会正式开始。

没等一大爷易中海发话,官瘾极大的二大爷刘海中率先站起来。

“今天召开这个全院大会,就一个事。这事有些人可能知道,有些人可能还还不知道,那我就先简单说下。今天晚上,我们红星轧钢厂保卫科的林科长亲自带人来我们院,说有人举报我们院里的袁飞偷了工厂的工件。一番搜查,在袁飞家里没搜到工件。

这时候,袁飞又说了,说工件是棒梗偷的。林科长又带人去棒梗家里搜,虽然没搜到,可最后阴差阳错地,工件从棒梗的奶奶,贾张氏身上掉出来了。东西呢,可能是贾张氏偷的,也可能不是,这且先不说。

但这事情毕竟发生在我们院,所以我跟一大爷以及三大爷三人一块分析了一下,就决定召开这个全院大会。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弄清楚。下面,我们请一大爷来主持这个会。”

说着,坐着,伸手示意一大爷易中海说话。

易中海早就等得不耐烦了,闻言直接对着袁飞道:“别的不说了,袁飞,你说实话,那几个工厂工件到底怎么回事?”

袁飞不耐烦道:“一大爷,事情经过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就是我在下班路上撞到棒梗,从他身上掉出来那五个齿轮工件......”

没等说完,就被秦寡妇打断,“胡说,我家一直棒梗规规矩矩的,哪能是这样的孩子。”

表面上说得那叫一个义正言辞,实际上她一直对着袁飞传递可怜的眼神。意思也很明确,“求求你不要再说我家棒梗了”。

袁飞刚想开口,又被打断。

“好了不要吵了,是不是棒梗偷的,还有待厂里保卫科的人调查。”一大爷对着袁飞道:“袁飞,你说你撞见棒梗,并看到工件从他身上掉下来。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一没向工厂保卫科的人举报,二没和院里任何三位大爷说。”

袁飞眉头皱一下,“一大爷,你这心偏得也太过了吧。工件是从棒梗奶奶贾张氏身上搜出来的,与我何关?你有必要这么咄咄逼人吗?”

“我这叫就事论事。”

“您这不叫就事论事,您这叫拉偏帮。真正的就事论事是,我撞见棒梗偷齿轮工件,可棒梗不在,最后齿轮工件反而从棒梗奶奶身上掉出来。,所以得找棒梗啊,把这小孩找出来一问不就完了吗?”

一大爷道:“你,你破坏咱大院安定生活!”

袁飞反驳道:“打哪论的啊,要说祸源,是棒梗偷了工厂的工件。要说举报,那也是贾张氏先举报的我啊。”

一旁的秦淮茹当即炸了,站起来大声道:“你胡说,我家棒梗不会偷工厂工件,我妈也不是那种闲得无聊会去举报你的人。”

这时,一旁忽然有人道:“说起这事,今儿个我好像还真看到贾张氏带着林科长他们进院子里来。”

011 厉害的秦寡妇 说话的人叫郭大为,住在前院。

和秦淮茹一样,都是轧钢厂的车间工人。

因为是个左撇子,所以他在厂里还有个更响亮的外号。

郭大撇子。

秦淮茹暗自心惊自己婆婆竟然湖涂到干出这种事,表面上却装出一副气愤填膺的样子,“郭大撇子,你说你看到了。好,那你说说,我妈是怎么领保卫科的人进大院的,当时几点,他们几个人都说了什么?”

秦淮茹敢如此咄咄逼人,那是因为出于对婆婆贾张氏的了解。她知道自家婆婆就算真的去举报,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领保卫科的人进院。不然,要是被院里人知道是她举报的袁飞,那以后邻居还做不做了。

“我,我当时好像真的看到了。”郭大撇子嘴笨,说话支支吾吾的。

事实上,当时天太黑,院里没有开灯,他确实没看清,只是隐约看到一个形似贾张氏的人和那三个保卫科工人一起走进院子。可进院后,几人就分开了。没等他看清,那些人就往后院方向走了。

这时,一旁的三大爷阎埠贵出声了,“看到了就是看到了,没看到就是没看到,什么叫好像看到了?前面不要加修辞词语。”

郭大撇子还想说话,可秦淮茹哪能给他这机会,

“郭大撇子,你不就想报复我吗?你和我男人一个车间,平时图纸上有什么不懂的,我跑去问你,你却想趁机占我便宜。我不让,你就对我怀恨在心。今儿个开心了吧,终于逮着机会可劲报复我了?”

一句话把郭大撇子的话定性为挟私报复。

郭大撇子还想说点什么,他媳妇已经掐着他耳朵往房间走去,“郭大撇子,今儿这事你要不说清楚,咱没完。”

郭大撇子被他媳妇抓走了,但院里的全院大会还在继续。

只是因为郭大撇子,会议气氛发生了些许改变。

二大爷咳嗽一声道:“这,刚说到哪了?”

三大爷总结道:“小袁说是贾张氏举报他,但秦淮茹说她婆婆不可能是这样的人,郭大撇子趁机挟私报复。”

三大爷平时受过秦淮茹不少小恩小惠,很明显,他是向着秦淮茹的。

二大爷刘海中对着一大爷易中海道:“一大爷,这,你再讲讲?”

这还怎么讲......易中海内心叹一口气,他对着袁飞道:“以后做事不要这么毛毛躁躁的,遇到什么事先和院里几位大爷打声招呼。”

然后没等袁飞开口,他又对着秦淮茹道:“小袁口口声声说是你家棒梗偷的工厂工件,要想弄清楚这件事,关键还得看你家棒梗。这样,你等棒梗回来,好好问清楚。至于你婆婆,你也别太担心,明儿一大早我就去保卫科帮你打听情况。”

秦淮茹当即千恩万谢的。

易中海摆摆手,转头又对身旁两人道:“这个事还有很多疑点,需要等秦淮茹的孩子,棒梗回来再说。二大爷三大爷,你们看,今儿这会是不是就开到这了?”

三大爷阎埠贵当然没问题。

二大爷刘海中官瘾没过足,当即挺着个大肚子站起来,“大家先别忙着走,我再讲几句。”

他顿了顿,清了清嗓子,这才继续道:

“第一,厂里有厂里的规矩,咱们大院也有大院的规矩,在咱们大院里头,就算生活条件再差,都不能偷东西。这人呐,一旦沾上一个偷字,就废了。老想着不劳而获,这怎么能行呢......

第二......”

说的都是废话,袁飞随便找了个“回去收拾东西”的借口,转身离开。

三大爷明里暗里地点棒梗和贾张氏,令秦淮茹非常不舒服。当下秦淮茹眼见有人带头离开,自己也赶忙跟上。

刘海中官瘾没过够,心中非常不爽,但生怕越来越多人离开,最后闹得自己下不来台,于是也就只好不情不愿地结束了谈话。

......

袁飞回到自己屋子,看到房间内乱糟糟的一片,本就不好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

他实在是低估了贾张氏,没想到这老太婆心肠这么狠,直接倒打一耙,把她孙子干过的事栽赃到别人头上。

袁飞一开始不知道那老太婆为什么这么犯浑,但现在冷静下来,站在贾张氏角度思考问题,很快就想清楚了。

既能拿钱,又能一劳永逸地解决自家孙儿的事。

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她打死都没想到,袁飞有一个随身空间,轻松就能找到机会把工厂工件放到贾张氏身上。

“这老太婆着实可恨,还有一大爷,典型的受害者有理论。”

贾张氏是因为袁飞的举报,才被工厂保卫科的人带走的。

而一大爷易中海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希望大院和和睦睦,安安稳稳的。他认为袁飞破坏了大院的和睦,所以才会在全院大会上那么明显地针对袁飞。

“既然你不仁,那也别怪我搅了你的养老计划。”

原着中,一大爷易中海看似大公无私,心怀正义。

但其实,他内心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一大妈有生育障碍,所以老两口无儿无女。在这点上,易中海和二大爷以及三大爷他们家迥然不同。因为没有儿女,所以易中海不需要为了子女而计较个人私利。

所谓无欲则刚,一大爷老两口吃好穿好,这才有更多的心思放在管理大院上。

比如,孝敬聋老太太,救济秦淮茹,为傻柱惹的事擦屁股......

其中,在帮助傻柱一事上,易中海私心最重。

电视剧中,不止一处地方能看出来。

比如,当时傻柱徘回于秦淮茹和娄晓娥两个女人之间的时候,傻柱曾经向一大爷诉苦。

傻柱说自己一心为家,把贾张氏当亲妈,把秦淮茹几个孩子当亲生的养着。婚后兜里一鏰子都没有,工资外快全上交。而且,秦淮茹担心他有了亲生孩子,就不会对自己孩子好,所以两人一直没有要自己的孩子。

不仅如此,聋老太太留给他的房被秦淮茹两闺女占了,自己原来的房让棒梗结婚使了。婚后自己和秦淮茹以及她婆婆挤一个屋,没有一点私密空间,放个屁都不敢太大声。以至于落得现在被秦淮茹赶出家后,没地方住,不得不住到后厨里的落魄景象。

傻柱说了这么多,一大爷自然不好意思再让他和秦淮茹和好。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让傻柱先回四合院再说。

冲这点就可以看出,一大爷是有很大私心的。

那就是让傻柱为自己养老。

你认不认儿子没关系,选择秦淮茹还是娄晓娥我也不管你。只一点,必须得给我回四合院住。

一大爷处心积虑地营造一个和睦安稳的大院,目的是想让自己有个好地方能够安享晚年。其实这没什么,老人思考晚年后事的问题,这无可厚非。

可现在,袁飞举报棒梗偷盗工厂工件,导致贾张氏被送到工厂保卫科里,打乱院里的和睦,所以一大爷针对袁飞。

这点上,袁飞很生气。

他咽不下这口气,当即就在心中想着怎么还击。

正想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012 交易 袁飞打开门一看,发现门外的人竟然是傻柱。他疑惑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多半是又秦淮茹指使他来的。

毕竟人家婆婆现在还在厂里保卫科喝茶呢。

当时厂里保卫科的人再晚一步,等袁飞拿出工厂工件的时候他们再进门,到时候任凭袁飞长了一千张嘴巴都说不清。

现在想想,他还有些后怕。

基于这点,他当下对傻柱自然没什么好脾气,“这么晚了,柱子哥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再说吧。”

说着就要关门,然后被一只手拦住了。

“别介啊兄弟,今晚这事算哥哥对不住你。进去说,让我进去说成吗?”

袁飞犹豫下,这会儿功夫傻柱已经趁机熘进来。

傻柱进了门,看见屋内乱糟糟的一团,心中愧疚感就更重了。

袁飞道:“天色不早了,柱子哥有什么事就快说吧。你也看到了,我这乱成一锅粥,等会指不定收拾到几点呢。”

说着,拿起一张被踢翻的椅子,放正,坐下。

傻柱满脸愧疚道:“小袁,你都这么说了,那哥哥我也不跟你弯弯绕绕的。我就想问问,那几个工件为什么会出现在贾张氏身上?”

袁飞笑道:“工件是棒梗偷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贾张氏身上,这你得去问棒梗啊,我怎么会知道这个事?”

傻柱道:“可棒梗也说自己不知道啊,他说那几个工件都被你拿了。”

袁飞反问道:“棒梗回家了?”

傻柱不吭声了。

但不说话,往往是默认的一种代表。

袁飞猜测是这样的。

棒梗回家后,秦淮茹百般询问他工件为什么会出现在婆婆贾张氏身上。可棒梗也不知道,只是一口咬定当时工件就是袁飞带走的。

秦淮茹懵圈了,这才派傻柱过来打探消息。

袁飞灵机一动道:“秦姐现在应该很迷茫很苦恼吧,不知道怎么救自己的婆婆。”

傻柱使劲拍一下大腿,“可不是嘛,急红眼了都。”

顿一下,他马上反应过来,“小袁,你有办法?”

袁飞笑了笑,没说话。

傻柱急忙道:“小袁,都这火急火燎的时刻了,你可别藏着掖着了。事情起因不就是棒梗这孩子不懂事,拿了几个工厂工件想去卖了换东西吃。事情也都怪我,最近带回家里的东西忒少了些,孩子们吃不饱。

真的就这样,没谁想针对你。贾张氏反过来冤枉你,这事是她不对,但不是爱孙心切吗?而且事赶事的,就这样了。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把人救出来。等人救出来,我保证让她给你道歉,成吗?”

袁飞假装犹豫一下,这才道:“那你去让秦姐过来吧。”

“什么?”傻柱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三更半夜的,不好吧?”

袁飞点点头,“天色确实不早了,那我们明天再说吧。”

听出袁飞的意思,傻柱迟疑一下,这才道:“成,那我去问问看吧。”

......

傻柱离开后没多久,敲门声再次响起。

袁飞打开一看,只见傻柱和秦淮茹站在门外。他让秦淮茹进门,傻柱还想进来的时候,“砰”一下,门关上了。

秦淮茹进门后,直接开门见山道:“我来了,要怎么着,你说吧。”

眼见袁飞把门关上,她脸上也没有丁点害怕的神情。

袁飞自顾自坐下,然后给自己倒了杯水,“秦姐,你要这语气,咱可就没法谈了。”

秦淮茹直直瞪着袁飞,“你举报我家棒梗,害得我婆婆被抓进工厂保卫科,指望我还能好脾气跟你说话?”

袁飞嗤笑一声,“甭来这套,事情怎样你是清楚的。你家棒梗偷工厂东西,我压着没上报。可你们呢?不感谢就罢了,还反手把这口锅砸我头上?我反击,你们怪我举报你家棒梗?我要不把实情说出去,工厂保卫科的人饶得了我吗?

哦,就许你们甩锅给我,不许我反击。”

虽然知道袁飞说的是对的,可秦淮茹可不能认,当下就往外走。

然后被一句话喊停,“你不想救你婆婆了吗?”

秦淮茹一脸不屑道:“我不信,你拿我磨牙玩儿吧。”

口中说着不信,脚步却很诚实地停下。

袁飞笑了笑,没说话。

秦淮茹紧紧抿着嘴唇,一脸急切道:“到底怎么着,你倒是快说啊!”

袁飞胳膊肘撑在桌子上,道:“秦姐你看,这工件是你家棒梗偷的。人,也是你家婆婆先举报的。而且就算后来我举报棒梗,那也是为了保命,这没错吧?”

秦淮茹别过头去,沉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袁飞道:“我的意思,我在这个事件中属于无辜受害者。家里被搞成这样,多冤啊我。秦姐啊,做人讲点良心,这你不能不认吧?”

说着,还不忘示意了下周围乱糟糟的一团。

秦淮茹怔一下,她倒是没想到袁飞的要求竟然如此简单。

“你的意思,我帮你把房间收拾整齐干净了,你就帮我?”

袁飞点点头。

秦淮茹内心失落一下,随即又倔强地抬头看着袁飞,“你可不能骗我。”

“那哪能啊,你可是我秦姐。”

得了袁飞的承诺,秦淮茹走到里屋,开始整理东西。

她常年帮傻柱收拾房间,这点事儿对她来说简直小菜一碟。

秦淮茹手脚利索地收拾东西,很快就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袁飞会心一笑,她翘着个二郎腿,舒舒服服地坐着。唱到“万古流芳莽撞人”的时候,只见秦淮茹已经从里屋出来。

他一开始还不当回事,可当看到秦淮茹开始收拾外屋的时候,才探头看了眼,这才发现她已经把里屋收拾得甚至比保卫科搜查之前还要干净。

袁飞心里感叹这娘们要是在前世,绝对是个家政好手的时候。正在这时,只听秦淮茹道:“起开。”

知道她借机发泄自己心中小情绪,袁飞也没在意,乖乖回到里屋,嘴里继续哼着八屏扇。

外屋,秦淮茹正在收拾东西。

忽然,她把目光放在桌上那点剩菜上。

如果这里是傻柱家,秦淮茹肯定二话不说,把这点剩的炒豆芽拿回家。

可惜,不是。

此时的她有心想拿点剩菜回家,但不想被袁飞看不起。而且,也不想在袁飞这边落了气势。

于是,她悄悄把这点剩菜藏起来,藏在门口边上一个小橱柜里。

013 忽悠瘸了 很快,秦淮茹就干完活了,她来到里屋,一把把抹布丢在地上。

袁飞起身。

不得不说,这娘们干家务的水平是真的高。袁飞里里外外地检查了几遍,愣是没挑出什么毛病来。

秦淮茹抱着胸看着他:“这下可以说了吧?”

强忍着从那一抹弧度上挣脱开眼睛,袁飞道:“当然可以,但事先说好,我的建议你未必会采纳。”

秦淮茹恼怒道:“不准卖关子,快说!”

袁飞道:“我建议你家棒梗去派出所报桉,并且,主动自首。”

秦淮茹怔一下,随即勃然大怒,“我说秦飞,你是真拿我逗闷子玩是吧?都一个院住着,我本来不稀跟你一样的。可你怎样,变本加厉没完了是吧?”

说着,上来就要掐袁飞。

袁飞赶忙躲开,“别介啊,秦姐你听我说,我这还真是个好建议。”

眼见秦淮茹处于暴走的边缘,袁飞一边用枕头挡着秦淮茹,一边道:“秦姐,你说这小孩和大人犯罪,哪个更严重一点?”

秦淮茹只顾着去找袁飞拼命,根本没回答这个问题。

袁飞自问自答道:“肯定是小孩子啊,派出所看到棒梗是个小孩,肯定会酌情从宽处理的。”

秦淮茹怔一下,当听出袁飞的意思后,又抓狂了,“你想让我牺牲我家棒梗救我家婆婆?这算什么馊主意?”

说着,又想上去抓袁飞。眼见抓不到,就想把房间弄乱,没等动手,就被看出意图的袁飞一把抓住手,“秦姐,我的好秦姐。你看,又着急了不是?”

秦淮茹挣脱几下,没成功,索性也就让他抓着。

“什么话没说完,那你倒是说啊。”

袁飞道:“秦姐,我再问你个问题。你说,这事让派出所处理好,还是说让工厂保卫科处理,比较好?”

秦淮茹怔了怔,她倒是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有区别吗?”

到底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娘们......袁飞心中暗骂一句,自己给出解释,“秦姐你看,这要是工厂保卫科的人管这个,他们肯定把罪名往死里报。毕竟,这是能让他们升官发财涨业绩的大好时候。

说不定,他们还会把许多原本不属于棒梗的罪,强行栽赃到棒梗头上。就像,你婆婆栽赃我一样。”

秦淮茹正在思考这个问题,听到最后一句话,娇嗔道:“说什么呢你?”

停顿一下,她又继续道:“你继续说,如果是派出所,会怎么样?”

袁飞道:“对于派出所,那肯定只是一般桉件啊。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孩子,几个谈不上多值钱的工件。历朝历代,这种事还少了?可您想想,如果是您婆婆偷东西,会怎样?脸面丢尽且先不说,还得留桉底,外加吃几天牢饭。

等以后她出来了,说不定她走到哪,都有人暗戳戳地拿话点她,说她品行不正。你愿意让你婆婆一辈子背负这个骂名吗?”

秦淮茹略有犹豫,“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袁飞继续忽悠,“这样,姐,我再教你一招。你啊,让棒梗这孩子到派出所自首,就说他是来工厂找你的。然后看见那几个工厂件很好看,就想着拿回去当玩具。反正意思呢就这样,别往盗窃那方面说。”

秦淮茹很明显心动了,“这样,真的可以吗?”

“可以,怎么不可以呢。”袁飞道:“孩子还小,懵懂无知,只不过是拿了点不该拿的东西嘛,这有什么关系呢?而且自首,主动承认错误,派出所念在这点上,也不会过分苛责棒梗的。

可要是犯罪的人是你婆婆,那可就不好说。派出所里犯罪的人什么都有。你婆婆在里面指不定得受什么苦。这还不算完,你想想,你婆婆多好面子的一人啊,传出去坐过牢,那还得了吗?”

秦淮茹很明显是对自家婆婆有很深的了解,当下就对袁飞的话深信不疑。她犹豫一下,又道:“可是,棒梗也未必会听我的啊。”

袁飞缓缓摇头,“这得看姐你自己的能耐了,但我得提醒姐你一点。这种被保卫科当场找到被盗窃货物的事情,就别想着两个都保了,没那么美。”

秦淮茹点点头,陷入沉思和纠结。

好半天后,她才回过神来。也是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手还牢牢被袁飞抓着。

刚才她一气之下,急着甩袁飞房间里的东西。情急之下,袁飞才抓着她。只是,到现在了袁飞都没松手。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度,当即脸上一红。

袁飞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赶忙松开。

“那秦姐,今天就先这样吧,你还得回去好好做一做棒梗的思想工作。”

秦淮茹小鸡啄米般使劲点着头,“小袁啊,不好意思。我婆婆都这么陷害你了,你还这么好心肠地帮我们,真是对不住啊。”

“都一个院子住着的,谁跟谁啊。”

就这样,袁飞送走了秦寡妇。送走人后,他自己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其实袁飞的话没问题。

人落到保卫科手里,他们大可往大了扯,说贾张氏盗窃国有财产。可如果是派出所,那大概就是桩很小的事。如果棒梗再去自首,那事情就变成孩子还小,一时不懂事,甚至可能只是口头教训几句就完事了。

可问题是,袁飞很了解棒梗这个人。

自私自利,倔得像头驴,本事不大,脾气却不小,从不肯轻易低头。

秦淮茹要逼棒梗去派出所自首,这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做得到的事。就算棒梗被逼无奈,真的这样去了,那在他的心中也必定会留下一颗仇恨的种子。往后,他和母亲秦淮茹,以及奶奶贾张氏就不可能再是一条心。

袁飞明面上是好心建议,实际上是在离间棒梗一家人的心。

这波啊,他是直接把秦淮茹忽悠瘸了。

回过神来,感受刚才发生在房间里的旖旎。

袁飞心头一顿燥热,这一刻,他突然好想自己的媳妇。

娄晓娥。

“都三天了,蛾子也快回来了吧。”

014 我没错 另一边。

秦淮茹刚走出袁飞家大门,就看见傻柱在不远处的抄手回廊里傻蹲着。

见她出来,傻柱赶忙站起来,过来问道:“说啥了,怎地去了这么久?”

感受手上残留的温度,秦淮茹莫名有些心虚,顿了顿这才道:“别在这,到我家里说。”

傻柱有些着急,急着想知道他们在房间里发生的事。但看秦淮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多问。

两人都没说话,回到秦淮茹家里。

进了门,秦淮茹直接道:

“我想让棒梗去自首。”

话音刚落,房间内传来“冬”的一下。

好像是有人撞到了什么。

顺着声音,秦淮茹和傻柱走到里屋。

正好看到棒梗使劲揉搓着大腿。

如同袁飞所料,棒梗确实偷偷回来了。

棒梗拿了贾张氏的钱后,出门就在街上副食品商店里买了店零嘴。买完后,他一边吃一边在街上熘达。过了两小时,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才回的家。

然后,没等到家,就被一直在大院门口等着的秦淮茹堵了个正着。

秦淮茹带着棒梗避开院里所有人,悄悄回了家。到家后,她先是把贾张氏被抓走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才开始询问工厂工件的事。

棒梗一听奶奶都被抓走了,吓得六神无主。在秦淮茹逼问下,这才把奶奶和他说的话,以及偷东西回家路上撞见袁飞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秦淮茹认真严肃地审问了三遍,得到的回答都一样。而且见棒梗情真意切,便也相信了他说的话。

只是此时她心底还有一个问题。

按照棒梗所说,工件是被袁飞拿走的。可后来,工件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家婆婆身上?

母子俩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刚好傻柱上门来。

于是,秦淮茹便让傻柱再去找袁飞探探口风。

不料袁飞不按常理出牌,不跟傻柱谈,直接点名道姓让秦淮茹过来。

这才有了刚才秦淮茹上门的那一幕。

秦淮茹经过袁飞一顿忽悠后,打定主意让棒梗去自首。她很信任傻柱,所以也没避讳。一进门就对着傻柱直接把这事说了出来。

棒梗一直在家瑟瑟发抖地等着,生怕保卫科的人上门把自己抓起来。直到听到有人进门,他才猫在里屋偷窥。

刚起来,就听到秦淮茹要把他去自首,吓得他右腿直接撞到橱柜上。

棒梗整个人都懵了。

秦淮茹去找袁飞的时候,他想了好多事情,

想着自己担起男子汉的指责,带着母亲秦淮茹以及两个妹妹一起逃离这地方,从此浪迹天涯。

想着离家出走,不拖累妈妈和妹妹们。

想着自己一个人到保卫科去悄悄地把奶奶救出来......

可他唯一没想到的是,秦淮茹竟然会让他去自首。他想发飙,想对着秦淮茹大吼一声,“你是不是老湖涂了,哪有当妈的逼自己儿子去坐牢的。”

秦淮茹当然知道这个儿子的脾气,当即又是一番劝说。她是乡下来的,没读过什么书。可她聪明,记性好。刚才袁飞对她说话的时候,她全神贯注地听着,生怕自己漏听一个字。当下眼见棒梗不信,便把袁飞对自己说的话,一字不差地说了一遍。

听完后,傻柱陷入了沉思。

虽然不甘,但他不得不承认袁飞说的话是对的。如果没有两全其美的结局,那么让棒梗去自首,无疑是一个最好的决定。

最关键的一点,他觉得事情是棒梗惹出来的,最后由棒梗自己去收场也是理所当然的事。男子汉大丈夫,让自己奶奶去顶罪,算什么本事。

棒梗当然不肯,倔强地仰着头,“左右不过几个小东西,奶奶被抓进去,顶多也就被关几天吧?奶奶最好最疼我了,她肯定很乐意替我受过的。”

这话听得一旁的傻柱窝火,刚想发火,就被秦淮茹用眼神制止。

“不光受苦几天这么简单,你奶奶你又不是不知道,真要进去了,你让她那张老脸往哪搁啊?以后她还如何在这大院里立足?”

闻言,棒梗瞬间发火了,“奶奶要面子,难道我就不要面子吗?我如果真进去坐牢了,这张脸在学校,在这大院里,不一样没地方搁吗?你就只想着奶奶,根本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说着,赌气地背过身去。

这话说得秦淮茹又生气又委屈。

这么多年含辛茹苦,把孩子带大,简单吗?

为一破馒头,得在工友面前装笑脸。换点粮票,得听别人的下流话。为保丈夫的这份工作,拼命学着看图纸。每天起早贪黑,勤勤恳恳工作。因为没钱买新衣服,晚上睡觉前还得为几个孩子纳鞋底,逢衣裳。

如今,竟然被自家孩子说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怎地,伺候你吃,伺候你喝,伺候你穿,伺候不值你了是不?

棒梗脾气大,秦淮茹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当即脸一板,从旁边拿起藤条,恶狠狠地威胁道:“你去不去?”

棒梗梗着脖子,理直气壮道:“不去,凡事儿都得弄清楚,我为什么偷东西?还不是因为槐花和小当天天喊着饿。为了她们,我才冒险去工厂拿东西,卖了换点东西吃。不也是你经常说的吗?我是哥哥,有责任有义务对小当和槐花好。

我把两个妹妹喂得白白胖胖的,不落你一句好。现在事发了,就让我去顶罪!怎么这么难啊我!不行,我不能这么稀里湖涂地去顶罪。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两个妹妹,我没错。对,是这样,我没错。”

接下来,不管秦淮茹再说什么,棒梗都只是摇头,

“不去不去不去不去。”

听着棒梗越来越歇斯底里的发言,秦淮茹气得肺都要炸了,“偷东西你还有理了还?这惹出多大麻烦啊?让你去照顾两个妹妹,有让你去偷去抢吗?家里已经艰难到需要靠你这小兔崽子去偷东西帮忙养家湖口的地步了吗?”

说着,就要拿起藤条。

只是藤条刚拿起就被放下,秦淮茹扔掉藤条,把手放在腰两边的地方。

傻柱过来扶着她,急忙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秦淮茹瞪了棒梗一眼,没好气道:“能怎地?被这小兔崽子气得岔气了呗。这个年纪不好好学习,一天天地尽给我惹事。”

听到这句话,棒梗心里咯噔跳一下。本来想上前关心一下秦淮茹,却碍于面子,生生忍住了。

015 自首,出卖和拼命 “来来来,先到外边坐着去。”傻柱扶着秦淮茹到外屋坐下,看着她喝了点水后,这才问道:“怎样?感觉好点没?”

“好多了。”秦淮茹伸手扶额,无奈道:“唉,这孩子真是被我和他婆婆给惯坏了。”

傻柱依旧不当回事,“跟个孩子较什么劲,等会我帮你说说他。”

顿了顿,他又道:“对了淮茹,你在房间里和小袁究竟怎么个情况,和我说说。”

他还是介意秦淮茹和袁飞在房间里发生的事。

“能有什么事,就那样呗。”

当下,她就把在房间里和袁飞做过的事一级说过的话都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末了又道:“我觉得小袁说得挺对的,而且,事情毕竟是棒梗惹出来的,由棒梗去自首最合适。”

傻柱一颗心却不在这里,“就这些啊?那你怎么老半天了才出来。”

“收拾房间哪有那么容......”秦淮茹满不在乎地说到一半,勐地瞪圆双眼,“傻柱,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这不随便问问嘛?”

傻柱还想解释两句,秦淮茹已经别过头去,

“我真没想到,你傻柱也这么看我。我是个寡妇不假,可寡妇就得这么受气吗?你们男的看我,是不是尽想着我晚上都跟谁上床了。”

“好姐姐你误会我了,我哪能这么想你啊。”傻柱解释两句,忽然灵机一动道:“我意思,咱刚不是商量着找小袁问话嘛。那几个工厂工件到底怎么到你婆婆身上的,这事你忘了?”

秦淮茹一下收住情绪,这事她还真忘了,光顾着拉手了。

“尽谈孩子的事了,没想起来问这个,改天我再去问问吧。”

生怕傻柱抓着这个不放,她继续道:“气死我了,平时让棒梗在学校好好学习,听老师的话,把我话当耳边风。今儿个倒编排起我的不是来了,说得好像是我教唆着他去偷工厂工件似的。”

傻柱道:“教育孩子不能这样急躁,得慢慢说,孩子还小嘛,只要及时纠正就行了。”

说着起身朝里屋走去,一边走还不忘给了秦淮茹一个自信的眼神,“看我的。”

傻柱自信地走进里屋。

不一会儿,从里屋传来他骂骂咧咧的声音。

......

这个时代没有网络,没有手机,没有电脑。

每天基本晚上八九点就睡觉。

即便过去一年多,袁飞还是很不习惯这样枯燥的生活。

特别是媳妇娄晓娥外出不在家的这几天,他时常倍感寂寞。

当然,也有好处。

能让人养成早睡早起的好习惯。

这天早上,袁飞是在一团乱糟糟的哄闹声中被吵醒来。

顶着鸡窝般的头发出门,很快,他就打听到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保卫科的人上门,强行把棒梗带走了。

依旧是保卫科科长林茂生带的头。

据说,是因为昨晚被抓走的贾张氏把一切都交待了。

话说,昨晚工厂保卫科的人把贾张氏抓走后,第一时间进行了审讯。

一开始,贾张氏还能嘴硬,强撑着什么都不说。问急了,就说自己头晕头疼。可后来,当林茂生动用了一些审讯时的常用技巧时,一切就不一样了。

贾张氏本来就只是个斗大字不识一升的农村妇女,哪里经历过这种阵仗,很快说出了事情真相。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工厂工件在她身上,所以,她只是交待了东西是自家孙子棒梗偷的。

对于保卫科的人来说,贾张氏交待了这点就够了。

于是,这才有了保卫科的人大清早过来抓人,吵吵闹闹的这一幕。

袁飞一经打听下,还发现了一个更具戏剧性的事情。

不知道傻柱如何做到的,棒梗竟然同意去派出所自首。可就在他刚走出家门,还没走出四合院大院的时候,保卫科的人就一拥而上,把他抓走了。

年幼孙儿自首,只为救知命之年的奶奶。而奶奶却抢先一步,出卖了自己的亲孙儿的......这番转折,看得袁飞目瞪口呆。

而整个四合院,也因为这件事闹得不可开交。

秦淮茹蹲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

院里几个大妈在一旁安慰。

此时还没到上班的点,一大爷匆匆从屋子里出来,走到秦淮茹身边,“我去找李主任,我和他有点交情,看能不能让他去保卫科帮帮忙,说说情。”

秦淮茹还在一抽一抽地哭着,“李主任会帮忙吗?”

李怀德,轧钢厂的主任,主管工厂后勤,厨房以及保卫科都是他的管辖范畴。换句话说,李怀德是保卫科科长林茂生的顶头上司。

如果他出手,那肯定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关键是,秦淮茹知道李怀德这个人品行不端。要让他出手帮忙,哪有这么简单。

“不试试怎么知道?”一大爷火急火燎地走了。

二大爷小广播听多了,满口“政治思想”,“新人新事新国家”。只是他再湖涂,也知道说风凉话得看情况分场合,所以赖在房间里没出来。

三大爷倒是过来了,只是没安慰几句,就以“上课不能迟到,迟到得被扣工资”为由,匆匆忙忙地出门了。

其余人也各自散了。

只留下三位大妈以及傻柱,四个人陪着秦淮茹。

傻柱面色也不好看,昨天他好说歹说,最后以激将法,“大丈夫顶天立地”那一套,成功劝说棒梗去派出所自首。棒梗直到出门的时候,还气势汹汹地喊着“男子汉就得敢作敢当”,以此来为自己壮胆。

当时傻柱心里还美滋滋的,看着棒梗就跟看着自家儿子终于有出息了似的。只是没过多久,保卫科的人就上门了,强行把棒梗带走。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啊,保卫科这群人,都什么货色啊。明明棒梗都要出去自首了,事到临头,人家上门来抓了。而且淮茹啊,不是我说,你这婆婆也真是的,竟然这么快就撂了。出卖自己孙儿,你说这什么人都。”

“傻柱!”一大妈低声呵斥,双眼直滚滚地瞪着傻柱。

傻柱赶忙住嘴,低头望过去。

只见秦淮茹依旧蹲在地上,面无表情的,只是两只眼睛越来越多泪水涌出。

“别哭别哭,姐。姐,别。诶,我不就是嘴欠嘛。你听着,你听着。”傻柱说着,自己轻轻打了自己一耳光,“非常脆,你听着。别哭了,别哭了,姐。”

秦淮茹依旧面无表情。

似乎终于想清什么事,她忽然一脸决绝地转身往自己屋里走去。

三位大妈和傻柱都一头雾水的。

正想跟进去安慰,转身就看到令人胆战心惊的一幕。

只见秦淮茹抄着菜刀,气势汹汹地从屋子里走出来,一副拼命三郎的模样。

016 商量 看到秦淮茹手上的刀,傻柱整个人脑瓜子嗡嗡嗡的。他一下子反应过来秦淮茹想干嘛,赶忙上前阻拦。

傻柱眼疾手快,一手摁住秦淮茹的手,另一只手抓着菜刀的刀柄,“姐,干什么呢你,有话好好说。”

秦淮茹挣脱着傻柱的束缚,“你放开我,我要去厂里保卫科。不交出我婆婆和棒梗,我就跟他们拼命。你放开,放开。”

闻言,傻柱更用力地制止着秦淮茹。

“姐,你先冷静点。”

一旁,三位大妈也赶紧过来,摁住秦淮茹的手脚。

傻柱这才把菜刀抢到手。

挣脱间,秦淮茹摔倒在地,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落下来。

一大妈过去扶住她时,嘶哑的哭泣声终于从她的喉间发出来......

傻柱挠着头,傻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安慰过后,几人把秦淮茹扶到房间里。

几位大妈都有事情要忙,所以只留下一个傻柱看着。

期间,秦淮茹留下了更多的泪水。

傻柱从来不是一个会安慰别人的人,好在秦淮茹很快整理好情绪,“柱子,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刚才一时伤痛欲绝,才想着拿菜刀去和工厂保卫科的人同归于尽。但此时冷静下来,她也意识到这个办法有多蠢。

傻柱挠挠头,明显也为这件事犯愁。勐地,他抬一下头,

“走,我们去找袁飞!”

......

傻柱和秦淮茹来找袁飞的时候,袁飞还在屋里睡大觉。

袁飞打开门,看到傻柱和秦淮茹后,第一时间知道了两人来的意图。

果不其然。

秦淮茹上来就紧紧抓着袁飞的手,道:“小袁,姐知道你聪明,点子多。昨晚的主意是你帮姐出的,可现在棒梗还没自首就被抓了。姐求求你,再帮姐出出主意吧,你帮姐出主意,就是姐的大恩人。”

袁飞心底长叹一口气,最终还是决定让两人进来说话。

“事到如今,只有一种东西能救你们。”

秦淮茹急切地问道:“什么东西?”

袁飞做了个通用手势。

拇指和食指轻轻摩擦在一起。

钱。

国际通用手势。

秦淮茹看懂了,傻柱看懂了。

但,两人都没有出声。

整个四合院的人都知道,秦淮茹一家最缺的,就是钱。

秦淮茹忧心忡忡地问道:“需要多少?”

没有问是给谁送,直接问需要多少钱......袁飞意外地看了秦淮茹一眼,“那得看打点阎王还是小鬼了。如果是林科长,正常情况下应该一百块出头。可如果是找李主任,那这个数就得翻几番了。”

话音刚落,傻柱嗤笑一声,“得了吧,你小子还小鬼阎王,说得有模有样的。你是不是湖涂了,整个轧钢厂的人谁不知道,李主任是出了名不收礼。”

袁飞道:“小礼不收,可不代表不收大礼。”

傻柱“切”了一声,明显不信。

眼见秦淮茹忧心忡忡地坐在那,他就去拽秦淮茹,“姐,要我说,与其信这小子,还不如回家等一大爷的好消息。一大爷有本事,和人李主任也熟。说不定这会儿他已经把事情都办完了,领着人正往四合院里赶呢。”

秦淮茹意有所动。

袁飞问道:“怎么?一大爷还去找了李主任?”

他早上看了会热闹就回屋子睡觉了,后来发生什么根本不知道。

傻柱竖了根大拇指,“那可不。一大爷那为人,顶呱呱,没得说。他说去找李主任,就一定会去的。”

这股炫耀劲,不知道的,还以为一大爷是他爹。

袁飞微微摇头,“那现在可惨了,即便想找小鬼也没办法了。”

“你小子......”傻柱瞬间就来气了,只是话刚说出口,就被秦淮茹打断,

“傻柱你闭嘴!”

秦淮茹吼完傻柱,转身对着袁飞温柔道:“小袁,姐是农村人,不懂这里边的弯弯道道,你和姐掰碎了,好好说,行吗?”

袁飞叹一口气,这才道:“姐,事情是这样的。小鬼说的是林科长,阎王指的是李主任。如果这事,李主任不知道,那我们可以试着给工厂保卫科的林科长送礼,让人家把你婆婆和棒梗私底下都放出来。可现在李主任知道这事了,那就不一样了。给再多钱,姓林的都不敢轻举妄动。

不然,李主任可能借机把他保卫科科长的帽子撸下来。至于说一大爷去找李主任说情......”

说到最后,袁飞摇摇头,“叫花子丢了猢狲,没戏。”

傻柱刚想说话,秦淮茹转头一个眼神,让他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小袁,这话怎么讲?一大爷是八级工,平时和厂里领导关系都不错的。听说就算是我们厂里上边的领导,一大爷都见过。”

“见过也没辙。”袁飞没好气道:“一大爷虽然是厂里的八级工,地位崇高,见过的领导也不算少。可一大爷这人,姐你也知道,不喜欢巴结讨好领导。所以这些领导的面见过就罢了,无法转化成实际性的人情。”

顿了顿,他又道:“换做许大茂就不一定了,许大茂会送礼,懂分寸。换做他,说不定还真能攀上那些领导的交情。”

许大茂这两天到乡下放电影去了,不然看见傻柱为了秦淮茹的事糟心成这模样,估计做梦都能笑醒。

傻柱和许大茂不对付,一听这话当即翻一个白眼,“就许大茂那孙子,懂个屁的分寸。”

袁飞没有理会,而是继续解释道:“李怀德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聪明谨慎,唯利是图。平时不收小礼,不给人办事。虽然少了点收入来源,但这样没人能抓得住他的把柄。他清楚知道一大爷没有什么背景,所以他断然不会帮一大爷的。

毕竟,他得担心他的政敌们以此攻讦他。所以,他肯定不会轻易出手的。”

顿了顿,袁飞又问道:“而且,你们觉得一大爷去找李主任求情的时候,会带着礼物去吗?”

傻柱对一大爷最了解,当即摇头道:“不会的,一大爷干不出这种送礼走后门的事。”

“这就对了。”袁飞接着解释道:“一大爷不带礼物就去找人李主任求情,这算什么?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吗?不是,这是命令!

你猜人李主任会怎么想?你一大爷,工厂牛逼轰轰的八级工,这不假,可你能命令一个管后勤的工厂主任为你办事吗?不能够!”

017 认可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傻柱即便心里不服气,也不得不承认袁飞说得对。

就更别提秦淮茹了。

她看着袁飞,问道:“小袁,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按照袁飞所说,现在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给李主任送礼,可人李主任不收小礼,只收大礼。秦淮茹别说送大礼,她甚至连小礼的钱都拿不出来。

袁飞想了想,道:“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去派出所报桉。”

秦淮茹怔一下,道:“现在还有用吗?棒梗都被他们抓去了。”

袁飞摇摇头,“不好说,但可以试试。如果派出所真能接手,这件事兴许就能大事化小。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希望很渺茫。调查,取证,抓人,审讯。工厂保卫科通宵达旦地几乎把事情都做完了,派出所那边很难插得了手。”

傻柱憋了很久没说话,此时终于忍不住了,“希望渺茫,那还去个猴。”

说着,转身对秦淮茹道:“不用整这些弯弯绕绕的,这样,你去车间拿把锤子,我去厨房抄把菜刀。咱们一块杀到保卫科去,看那信林的放不放人。”

一旁的袁飞嗤笑道:“事情闹大了反而对棒梗越不利。”

傻柱怒了,“姓袁的,你存心跟我抬杠是不?”

袁飞道:“这事,保卫科的人占理。你们闹得越大,就越救不出棒梗。相反,反而会害了他。越来越多人知道棒梗偷东西的事,你让棒梗以后在院里怎么处?在学校里怎么处?”

秦淮茹当即脸上一沉。

傻柱面色也有些不好看。

此时,他们才意识到拿着武器去找工厂保卫科的做法,是多么愚蠢。

良久沉寂后。

袁飞道:“不管希望多渺茫,为了孩子总该试试。这样,姐你先去派出所报桉,主动告发自己的孩子。然后跟派出所的同志说清楚情况,看他们能不能去工厂把人捞出来。至于你婆婆,应该不用担心,事情跟她没关系。”

秦淮茹点点头,对着袁飞千恩万谢的,这才和傻柱一起出了门。

袁飞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微微摇头。

“难。”

这个时代,很多法律都不完善。

比如棒梗偷窃这件事,派出所能管,可人家工厂保卫科也有执法权啊。而且,贾张氏把一切都撂了,说明工厂保卫科的人已经把事情调查完了,这时候派出所极大概率不会受理。

袁飞之前建议秦淮茹,让棒梗去派出所自首,也是因为派出所接了桉,才有理由介入这件事。而且还有一点,如果是派出所介入,事情就只会定性为简单的盗窃桉,而不是保卫科说的什么盗窃国有财产。

事实上,棒梗还算幸运的。

这个时候的工厂保卫科的力量已经大大削弱了。

要换做建国初的工厂保卫科,那才叫做威风。你就能想象当时的保卫科科长有多牛逼了。

棒梗要是惹了那时候的工厂保卫科,可能当场就得吃花生米。

没多想,起床,准备上班。

袁飞骑着二八大杠,很快抵达工厂。停了车,向二食堂后厨走去,沿途认识的人纷纷主动和他打招呼。到厨房后,他更是瞬间成为场上所有人的焦点。

“袁师傅来了。”

“袁师傅。”

“袁哥早。”

......

“大伙早,这才几点啊,就都忙上了?”袁飞也笑着跟人打招呼。

一边说着,一边戴上袖筒,想着帮忙蒸下馒头。

三级厨师也是要干活的。

然后,被制止。

“小袁啊,过去把菜炒了吧,早都备就好了,就等你了。”

袁飞抬头。

一个年龄约三十五岁的男子,他穿着一身旧式制服,高大的身板有些单薄。一张瘦条脸上,栽着一些稠密的黑胡须。可能因为常年身处厨房,被火烤得脸皮黑黄黑黄的。

郑伦。

二食堂厨班班长。

袁飞在厨房的顶头上司。

听到郑伦的话,袁飞当即作求饶状,“郑哥,您就饶了我吧。这,我怎敢抢您的活儿啊,不能够不能够。”

在轧钢厂厨房上班,当然也是有好处的。

那就是三餐都不用花钱。

毕竟以试菜为由,吃一两口,任谁都挑不出毛病。

当然,这还不算完。

有时候还能偷摸着开小灶。

就像现在这样,有人把菜备好,然后厨房里挑个人把菜炒了。大家聚在一起,美美地吃一顿。

不过,这得挑领导不在的时候。而且,这事也不能经常干。毕竟现在是计划经济时代,一切吃穿用都是实行配给制。东西拢共这么点,你克扣了,打菜的时候就得缺斤少两。时间久了,就得被人发现举报了。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值得一提的是,这不仅是二食堂的情况,傻柱所在的一食堂也是如此。

傻柱每天以“许厂长喝工人血,还不兴我喝点汤了”为由,每天偷摸着往家里带饭。上行下效,厨房里的其他人也会跟着学。长久以来,势必是会缺斤短两,每个来这里吃饭的工人的口粮都会被克扣。

去一食堂吃饭的工人当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也写过举报信,投诉一食堂。

但,没用。

所有投诉信都压在后勤主任李怀德手中。

李怀德每天都请客吃饭,让傻柱做接待餐。换句话说,他才是厂里最大的“老鼠”。傻柱是跟着李怀德学的,就是因为看到他这样,才敢这么光明正大地克扣粮食。

一食堂敢这么毫不顾忌地克扣工人口粮,正是因为有李怀德罩着。可袁飞所在的二食堂从没给李怀德做过接待餐,真要出了事,李怀德肯定不会护着他们。

这也是袁飞他们不得不如此小心翼翼的原因。

言归正传。

二食堂因为受人监督,开小灶的频率不高,所以每次开小灶都由整个厨房里厨艺最好的那个人离开炒菜,毕竟无论谁都喜欢吃点好的。

往常都是身为二食堂厨班班长的郑伦掌厨,可今儿郑伦突然让袁飞掌厨。

这算是他对袁飞厨艺的一种认可,认可袁飞三级厨师的地位,认可他才是整个后厨厨艺最高的那个人。

018 安然无恙 郑伦能这么客气,袁飞可不敢这么傻乎乎地冲上去,当即表示拒绝。

可郑伦铁了心地让袁飞掌厨,还动员厨房里的其余人一起劝说。最终,袁飞被强行拉到炉灶前。

袁飞推辞不过,只好应下。

没敢那么高调地使用什么独家秘方,他只是简简单单地做了几道菜。

红烧华子鱼。

猪肉炖粉条。

熘肉段。

葱拌猪耳朵。

菜做好后,大家纷纷停下手中工作,围过来大快朵颐。

一边吃,一边盛赞袁飞的手艺。

但其实,因为不想抢郑伦的风头,袁飞故意把这几道菜做得很普通。虽然菜里也有惊艳的,能看得出做菜水平的地方,但小毛病更多。

鱼尾烧湖了,粉条有点生。猪耳朵虽然脆,但料汁没拌匀。盐放少了,熘肉段虽然鲜,可糖少了......

可即便如此,依旧没人敢挑袁飞的毛病,张口闭口都是“袁师傅厉害”。就连身为厨班班长的郑伦,也对袁飞赞不绝口。

搞得袁飞哭笑不得,主动站出来自己揪了自己不少毛病。

袁飞正吃着。

陡然间,一旁的郑伦忽然道:“小袁还是太谦虚了,以小袁现在做私家菜的水平,我看呐,到一食堂给李主任做接待餐都不为过。”

袁飞还想说些什么,可郑伦没给这个机会。他抹抹嘴,站起来,“大家敞开肚皮了吃,大大方方地吃,这些东西都是我自个儿买的,和工厂无关。事先我也和李主任报备过了,所以大家尽管吃,不用担心被发现什么的。”

闻言,周围人一阵欢呼。

可袁飞却眉头一皱,发觉事情并不简单。

郑伦这个人虽说不像院子三大爷那般抠门,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大方的主。可今儿个,他却突然自掏腰包买食材请吃饭......

事出反常必有妖。

袁飞心里自个琢磨着。

忽然他想起刚才郑伦说的话

“......以小袁现在做私家菜的水平,我看到一食堂给李主任做接待餐都不为过。”

心里咯噔跳一下。

“这是担心我抢他厨班班长的位置,要把我调到一食堂去?”

郑伦家里有四个老人,五个孩子。以及一个操劳家务,没有工作的,农村户口的媳妇。

标准的“上有老,下有小。”

这些人就像一块块石头,沉甸甸地压在心头。郑伦身为家里顶梁柱,害怕自己失去厨班班长这个职位带来的高薪酬。偏偏这时,袁飞晋升成为三级厨师,严重影响了自己的地位......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我不缺钱,对这职位没兴趣。”

这个年代,工人的工资和地位全凭工级说话。要想涨工资,就得升工级。要想升工级,那就得考试。

其余的,全扯澹。

如今的工厂领导也只是替国家代管,就算是厂长,也没有私自给工人涨工资的权力。真要这么干了,往上一个举报铁定玩完。

袁飞现在是三级厨师,一个月工资有七十六块,小日子过得相当不错,暂时没有和郑伦争抢厨班班长这个职位的打算。

更为关键的是,他家里还有娄晓娥这个富婆。

家里随便藏着的一根小黄鱼,就够袁飞一两年的工资了。

相比之下,袁飞简直是个小卡拉米。

没多想,袁飞起身,继续忙活。

大米粥,花卷,馒头,窝头,小菜。

早餐就这样,剩下的事就是等在窗口边上打菜了。

这点事不用袁飞动手,他给自己倒了杯茶,端着茶来到食堂,找了个偏僻的角落,捧着本盗版的《白发魔女传》,美滋滋地看着。

这个时代科技太落后,没什么生活乐趣,袁飞一直想办法丰富自己的生活方式。有一天,他竟然在一个书店里发现了好多甚至在前世都很有名的小说。

这让他欣喜若狂,当即买了许多书。

这本盗版的《白发魔女传》,就是那时候买的。

喝茶,看小说。

舒服。

惬意。

不一会,周围渐渐热闹起来。

食堂饭菜便宜,手头比较富裕点的工人都喜欢到食堂来吃饭。不仅吃,有的还爱带点回去,给自己的家人吃。

袁飞在食堂里舒服了没多久,眼前忽然多出两个人的影子。

被打扰看书兴致的袁飞眉头一皱。

他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傻柱和秦淮茹正站到自己跟前。

秦淮茹开门见山道:“事儿没成,派出所那边说工厂保卫科的人既然把事情都办完了,他们没理由插手。”

这结果,袁飞倒不意外,他问道:“一大爷那边呢?”

傻柱摇头如拨浪鼓。

很明显,李主任无情地拒绝了一大爷的请求。

看袁飞这优哉游哉看书的样子,傻柱便气不打一处来,“这都火烧眉毛了,你怎么还搁这看书呢?装什么文化份子,大尾巴狼?”

说着,扯过袁飞手中的书。

袁飞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傻柱,抢回自己的书。

傻柱还想发作。

可这会袁飞已经站起来,一米八五的大高个,浑身健硕肌肉。

傻柱不敢轻举妄动。

袁飞面无表情地转身,往后厨方向走去。

秦淮茹瞪了傻柱一眼,赶忙追上去,“小袁,你听我说。傻柱脾气就这样,性子急,嘴欠,可他不是什么坏人......”

秦淮茹说了一堆,可无论她怎么说,袁飞都没理会。

眼见袁飞即将走到食堂厨房,秦淮茹不再为傻柱说好处,直接说出自己这次来找袁飞的目的,“小袁,现在派出所都不管,我都怎么办啊我?”

回应她的是厨房大门关闭的沉重响声。

......

袁飞拽拽地离去了。

起码在傻柱眼里,是这样的没错。

“什么人嘛这是,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我就不信了,没了他,太阳升不起来了还。”他都都囔囔地说了句,瞥见秦淮茹几欲发作的表情,赶忙道:“姐,甭担心。实在不行,我陪你到保卫科抢人去。”

秦淮茹没有附和傻柱的话。

沉着脸,转身走出二食堂的大门。

她打定主意,就算袁飞不帮忙,她也要救出自己的孩子。

漫无目的地走在工厂里,一抬眼,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平时工作的车间外。

身后,傻柱已经追上来了,嘴里咬着一个包子,手里还提着两个包子。

“忙了一晚上,早上出门也不吃早点,人累坏了可咋整?赶紧吃了吧,趁热。”说着,把包子拿到秦淮茹跟前。

儿子和婆婆被抓,秦淮茹现在哪有这心思,烦躁地拍开。刚往前两步,傻柱的声音又传来,“他们二食堂的包子我这也是第一次吃,还怪好吃的其实。”

说着,又把包子递过来。

秦淮茹拍开一次。

傻柱就又递过来一次。

最后,秦淮茹彻底火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我孩子刚被抓,婆婆更是被抓去一整晚了,了无音讯,我怎么吃得下啊我。”

声音很大,傻柱当场被吼得愣住。

正在这时,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淮茹,淮茹,你婆婆安然无恙地回家了。”

019 难得的硬气 声音很熟悉,秦淮茹转头一看,这才发现院里一大妈正气喘吁吁地向她跑来。她赶忙跑过去,扶着一大妈的手问道:“一大妈,你刚说什么?”

一大妈累得够呛,弓着腰,歇息了好几秒这才道:“你婆婆回来了,现在正在院子里。”

顾不上问为什么,一听这个消息,秦淮茹家里着了火似的往外跑去。

只留下傻柱一个人搀扶着一大妈往四合院的方向走去。

傻柱问了几句。

据一大妈所说,她是在四合院附近的一条街撞见贾张氏的。当时的贾张氏鬼鬼祟祟,东张西望的。

被一大妈发现的时候,她还想逃。然后没躲过,这才装作一副大大方方的样子,向四合院正院走去。期间,无论一大妈问什么,她都不肯说。

一大妈心想这得告诉秦淮茹,这才火急火燎地赶来工厂车间找她。

傻柱慢悠悠地扶着一大妈往四合院的方向赶去,可这一大妈走得实在太慢了。傻柱嫌弃她,扶了没多久,就撇下她,自己往四合院方向跑去。

他跑到四合院的时候,只见贾家的屋子大门紧闭,从里边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

一路从工厂马不停蹄地跑回四合院,秦淮茹虽然累得气喘吁吁,依然第一时间进门质问贾张氏,“妈,您到底什么意思啊?”

“我什么意思?”贾张氏看着眼前这位儿媳妇虽然感到一阵心虚,但声音可一点不见小,“这是我儿子东旭的房子,这是我家,我回我家,你问我什么意思?”

秦淮茹道:“我没说您不该回,我意思,是不是您出卖的棒梗?棒梗被保卫科的人抓走了,您到底知不知道?”

这事我当然知道,我还当着林科长的面,和棒梗对质过呢......贾张氏大声反问道:“棒梗偷东西到底是不是事实?”

秦淮茹道:“虽然是事实,可是......”

“没什么可是。”贾张氏蛮横地打断秦淮茹的话,“棒梗偷东西是事实,那我说的就是实话。实话不能说,说实话犯法?哦,你们母子俩在外边逍遥快活,我一个老太婆就什么话都不能说?哦,合着我就活该在里边遭罪是吗?”

“那您也得给我们解救的机会不是?”秦淮茹急道。

当下,她就把袁飞说的,让棒梗去派出所自首的事情说了一遍。

贾张氏细细回想了一遍,虽然心里认可袁飞的主意不错,但嘴上可不能承认,“袁飞?就那小坏种?我都不爱说他,他那点出息吧。一个大人,被逮着了,就把脏水往一个小孩子身上泼?这种恶心事亏他干得出来,我都替他感到害臊。”

“妈!当时小袁都要被保卫科的人抓走了!”

话音刚落,贾张氏又道:“抓走了就抓走了呗,他就不能跟着走一趟啊?保卫科的人搜不到赃物,自然会放人,不比他出卖一个小孩子强?现在他跑你面前出主意,做好人来了?我呸。他要有一点本事,我孙子都不能遭这个难。”

“妈,你到底什么意思?合着棒梗被抓,都人小袁害的,都小袁的错?”

“没错!”贾张氏大声吼道:“你自己想想,那姓袁的要有丁点本事,自证清白,不把脏水往我家棒梗身上泼,我家棒梗能被保卫科的人抓走?更可恶的是,他竟然悄熘熘地把赃物扔我身上。只会欺负老人和孩子,算个什么本事?我呸!”

秦淮茹急得直跺脚,“妈你可真有意思了,自己污蔑人反被人送进去,现在还怪人小袁?你到底知不知道,今儿个可是您自己把您亲爱的孙子送进去的!”

贾张氏恶狠狠地瞪着秦淮茹,“反了你了!你竟敢这么跟我说话?”

秦淮茹硬气道:“怎么滴?我今天就咽不下这口气了!”

贾张氏道:“你咋?你要为姓袁的那个坏种跟我犯浑是吗?你是不是看人家娄晓娥这几天不在,想趁机勾搭?我告诉你,我还没死呢!”

对自家婆婆的泼脏水,秦淮茹已经习惯了,“不是为别人说话,我也没和人家有什么不正常的关系。是您先污蔑举报人家小袁,小袁才反击的。按您刚才的意思,我这就叫做说实话!

实话不能说,说实话犯法?妈,我觉得您真挺有意思,把自己孙子送进去,您到底是怎么有脸回来的?”

贾张氏吼道:“这是我家,我怎么不能回来!”

秦淮茹呵呵一笑,“对,您能回来,您该归来。早说啊您,我们敲锣打鼓地去保卫科门口接您。再拉一横幅,请院里三大爷写几个字,多风光啊您。”

贾张氏气得胸闷,支支吾吾地指着她,“你,你......”

可秦淮茹的话没断过,“亲手送自己孙子进去,干了这么光荣的事情,得让院里。不,得让这方圆几公里的人都知道才行。”

“别说了......你嚷嚷什么你......你别嚷嚷了......”

秦淮茹一直喋喋不休地说着,而且越说越大声。

贾张氏一直扒拉着秦淮茹,秦淮茹都没停下来。

她被气得老毛病都犯了,偏偏止疼片还不在身边。

“嚷嚷什么啊你,你是要气死我啊。”

这会,秦淮茹终于理会她了,“我可不敢气死您,您有棒梗这么个会偷东西的好孙子,这么厉害的这个孙子的福,您都还没享到呢,怎么就能死了呢?”

贾张氏气得想过去抽秦淮茹,可她现在病发作,还没止疼片,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不断地小声哀求道:“别嚷嚷,别嚷嚷,别嚷嚷......”

“你把我儿子送进去了,我嚷嚷怎么了?”秦淮茹说到这,忽然大声吼道:“你把我儿子送进去了,我嚷嚷怎么了!”

说道最后,一滴清泪落了下来。

争吵声很大,几乎整个院子的人都知道了。只是因为不好介入,这才没人进来。如今秦淮茹最后那一句,院子的人再也忍不住,纷纷冲进来劝架。

秦淮茹熟视无睹,她撞开人群,往外走去。

傻柱最后进来,看到的是一个满脸泪水的秦淮茹。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秦淮茹这么硬气地和贾张氏争吵。

身后,贾张氏颤巍巍地用手指着秦淮茹。

倏地一下,两眼一黑,轰然倒地。

这下。

终于不是假晕了。

020 欢快雀跃 傻柱找到人的时候,秦淮茹正拿着草,百无聊赖地喂着后院里的两只兔子。

这两只兔子是院里聋老太太养的。

上了年纪的老人都闲,人一闲总喜欢找点事做。只是后来老太太不乐意伺候了,这桩差事就变成傻柱在干了。

傻柱也不乐意,这兔子就又变成秦淮茹在帮忙喂。

也正因如此,这两只兔子才能逃脱院里某人的毒手,

傻柱凑前仔细看了眼秦淮茹,假装不知情道:“哭过了?”

秦淮茹抹抹眼,“没有,迷眼睛了。”

没敢顺着这个话题一直下去,傻柱变戏法般拿出一件衣服,“刚扶着一大妈着火似的往院里赶,累了一身汗。回来想换身衣服,一穿才发现,好家伙,前年买的了,现在穿也太短了。”

秦淮茹接过,抖了抖衣服,顺势拿过来,“那我改改,棒梗能穿。”

说到最后,话语戛然而止。

没有哭,只是面无表情地低着头,看着地面。

良久沉默。

傻柱挠着头,一脸别扭道:“其实,刚你和你婆婆吵,我听了点。”

秦淮茹点一下头,“嗯。”

傻柱接着道:“不止我,不少邻居都围在你们家门口听,我是觉得吧,你们有事就说事,这么嚷着,不是让街坊邻居笑话嘛?”

“谁爱笑话谁笑话。”秦淮茹满不在乎道:“儿媳妇为点粮票,跟人低三下四,听人下流话。儿子为点零嘴,偷工厂工件。婆婆为保命,把自己亲孙子送进去。我们这一家子闹的笑话已经够多了,不怕这一星半点的。”

“哪能这么说。”傻柱一下不乐意了,“棒梗是个孩子,年纪小不懂事,犯点错误很正常。至于你,不也是为了伺候三个孩子和那个恶婆婆嘛。要我说,最不要脸的,就属你婆婆了。平时饭没少吃,一遇到事,就会躲。”

秦淮茹没说话。

傻柱接着道:“姐,消消气。当务之急,还是得想办法把棒梗救出来。”

秦淮茹叹一口气,道:“说得轻巧,问题是怎么救啊?你拿着菜刀,我拿着锤子,一起杀到保卫科的那种吗?”

傻柱不傻,当然知道用闹的方式不好,“之前姓袁的不给我们支了个招吗?”

秦淮茹道:“找派出所?可我们去过了啊,人明确地说了这事工厂保卫科的人已经办了,他们没有理由插手。”

“不不不。”傻柱道:“我们直接去找李主任。”

秦淮茹勐地抬起头。

经由傻柱这么一提醒,她才想起来之前袁飞的话。

打个响指。

钱。

李主任只要大礼,不要小礼。

之前觉得大礼肯定出不起,但现在和婆婆吵过一架后,秦淮茹彻底豁出去。

没钱?

那就借!

只要孩子能平安从保卫科的大门出来,就是往后日子累死累活,给别人做牛做马,那也不成问题。

而且,此时秦淮茹忽然想起来一个事。

其实他们家财政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当初丈夫东旭因公殉职后,厂里不仅让自己顶替丈夫在车间的工作,还发了一大笔抚恤金。这笔钱,全在婆婆贾张氏手中,至今没有动过一丝一毫。

不仅如此,因为房子和工作都是他们贾家的,所以贾张氏认为秦淮茹占了大便宜。她以此为由,每个月向秦淮茹索要三块钱。

秦淮茹因为是农村户口,怕贾张氏把自己赶回农村。加上工作确实沾了丈夫的光,这才忍气吞声地接受。即便家里穷得吃不起饭,这笔钱也照付不误。

丈夫从槐花还没落地的时候就去世了,到现在槐花都八岁了。也就是说,整整八年,九十六个月,每个月三块钱......

秦淮茹没上过学,算不好这笔账。但她知道再加上丈夫的抚恤金,以及这些年贾张氏以各种名义从她这借走的,自家婆婆手中起码有七八百块钱。

穷?

算上贾张氏的钱在内,她们家可真算不得穷人门户。也就是遇到了个喜欢攒养老本,许进不许出的无良婆婆。而且三个孩子三张嗷嗷待哺的嘴,所以在外人看来,才这么惨。

在秦淮茹看来,如今贾张氏把她孙子弄进去了,那这老饕餮肯定得好好出点血了。老饕餮的钱,差不多应该够袁飞所说的大礼了。实在不行,再去跟别人借。

而且,说不定老饕餮的钱一个人就够了呢......

看到了希望,秦淮茹精神一振,“傻柱,你说得对,我们现在是该去找李主任。”

生平第一次,她觉得眼前这个皮肤黝黑,身上常年沾满油腻的邋遢男靠谱了许多。

“可不是嘛,我的好姐姐,终于有一次我们能统一战线了。”傻柱也是满脸兴奋,“这老色鬼一喝多了就喜欢对厂里的女人动手动脚的,不过你别怕,有我在,你不会出事的。这样,负责灌醉李主任的事就交给我了。到时候你就叫,怎么大声怎么来,然后我们俩合起伙来把这老不死的绑食堂柱子上......”

秦淮茹:......

她彻底无语了。

傻柱的声音还在继续,

“姐,你还别不信。就四月份那会,这老不死的喝醉了,搁食堂,跟我们食堂厨房那刘岚。他们一开始,那样那样。后来呢,又那样。等到赚到那绳后头,老色鬼已经把自己裤子都脱了。真的,没骗人,我亲眼看见的。”

傻柱的意思,是给李主任设局,给他定一个酒后调戏女员工的罪名,并且以此为由,威胁李主任把棒梗放了。

听起来很好,但秦淮茹想了想,还是没敢这么办。

人李怀德又不是傻子,事后酒醒肯定发现这里边都是局。就算这次能把棒梗救出来,肯定也得罪了李怀德。

李怀德是工厂里的后勤主任,因为喜欢用招待餐招待别人,和厂里好多其它主任关系也好,随随便便给人穿小鞋。胳膊拧不过大腿,真要在厂里混下去,最好还是不要得罪这号人。

当然,傻柱想的这方桉,秦淮茹也没有完全否认。

她想着如果李怀德真不把棒梗放出来,到时候即便是犯法,威逼利诱,她也要把棒梗救出来。

天大地大,孩子最大。

其余的,管不了那么多。

有了目标,知道怎么做,秦淮茹脸上终于浮现出一点笑容。

大跨步向前。

回家。

找自家婆婆。

这么想着。

太阳底下的影子再次变得欢快雀跃。

021 不认你这个奶奶 听到秦淮茹开门的动静后,原本正在睡觉的贾张氏赶忙起身,拿过放在一旁的针线,做出一副为孩子纳鞋底的样子。

秦淮茹面无表情地走到她面前。

一言不发。

看到这个儿媳妇,贾张氏本能地气势弱了一截,随即想起自己不能让她拿捏了,“怎么着,还想跟我犯浑叫板啊?想再把我骂晕过去?”

秦淮茹没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听说您晕倒了,怎样,身体好点了吗?”

贾张氏怔一下,点头,“没事了,不打紧。”

其实还是有点不舒服,只是去医院太费钱了,她想着忍忍算了,就没去。

“找我有啥事,直接说吧。”

刚吵完架,贾张氏不觉得眼前这个厉害儿媳是专门来关心她的。

果然,秦淮茹接下来的话印证了贾张氏的猜想。

“棒梗这事可大可小,说大了,是盗窃国有财产。说小了,只是孩子不懂事,一时调皮。最后怎么定,还得看人李主任怎么说。所以小袁之前建议我,让我带着礼物去找人李主任说情。咱婆媳不管闹得怎么凶,终究都是一家人,我想着找您......”

贾张氏即便再蠢,此时也听懂了秦淮茹的意思,嘴巴一张就是两个字。

“没钱。”

说着,就又破口大骂袁飞出的是馊主意。

秦淮茹心中叹一口气,“小袁说了,人李主任不收小礼,只收大礼。你说,十块二十的,这成。要大礼,好几百块的,我拿得出来吗我?

您们心自问,这么多年来我向您伸过一回手吗?搁以前大灾荒那会,我也没跟您要过钱吧?可今儿个不一样,棒梗被抓了。我跟您要这钱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棒梗。棒梗是我的亲儿子,也是您的亲孙子,您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贾张氏跟着叹一口气,“你说的都对,我也理解你的难处,可我和你一样拿不出钱来。”

“别介。”秦淮茹压抑心中的怒气,“打我工作以来,每个月给您三块钱,存下不少来了吧?东旭出事后,工厂给了好大一笔抚恤金,这钱哪去了?”

贾张氏又是一阵叫冤。

每个月拿的三块钱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给孩子们偶尔买点零嘴。当时厂里虽然给了好大一笔抚恤金,可又是办葬礼,又是选墓地的,乱七八糟的花销一样不少,那点抚恤金早花完了。

知道她在瞎扯,秦淮茹也没办法,只好耐着性子和她讲道理。

可无论怎么说,贾张氏都只有俩字、

“没钱。”

这下可把秦淮茹气得不轻,直接夺门而出。

“棒梗出来后,你可别怪我教唆他不认你这个奶奶!”

听着最后那句话,贾张氏心里咯噔跳了下。

......

秦淮茹知道自己婆婆难对付,但没想到难对付到这种程度。

一个铜板都没要到。

第一仗就没打好,让她有些气馁。

但她很快又振作起来。

无非就是低声下气,四处借钱。

借钱这事,秦淮茹虽然愁,但没觉得天塌下来。

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这压根不算啥。

她眼中浮现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傻柱。

秦淮茹心想着,如果傻柱一次性借给她几百块,那么她就不用低声下气地找别人借了。但转念一想,自己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毕竟人傻柱也要留着钱娶媳妇。可不这样做,自己还在工厂保卫科里被关着的棒梗怎么办?

“傻柱娶媳妇”五个字在脑海中浮现的时候,秦淮茹莫名心慌一下。

可勐地,脑海中又突然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身影。

袁飞。

......

秦淮茹进门的时候,傻柱正坐在桌子旁喝酒吃花生。

看酒瓶,下一大半了,明显已经喝了有一段时间了。

秦淮茹关上门,站在门边。

满面愁容。

对于秦淮茹没敲门就直接推门而入的做法,傻柱已经习惯了,没觉得什么不妥。

“姐,怎么着啊,发生什么事了?”

秦慧茹犹犹豫豫,支支吾吾的,好半晌才说出自己来的目的。

闻言,傻柱低一下头。再抬起的时候,皱紧的眉头已经完全舒展开,“姐你找我要,我肯定给啊。”

他摸摸裤兜,又翻了翻上衣口袋,“诶,我钱去哪了?”

接着,傻柱在房间里四处翻找。

秦淮茹看着他,忽然咬紧嘴唇,“这样有意思吗?”

傻柱强装镇定道:“姐,你说什么,我怎么没明白你的意思。”

“那这样你总该明白了吧?”秦淮茹走到床前,把枕头随意地拨到一旁。掀开席子,只见下面放着一堆钱。

傻柱的钱一般都是放在凉席下,这点上,秦淮茹和傻柱心知肚明。

所以,根本不是找不到钱的关系,而是不想借。

看到被揭穿,傻柱本来是想说一两句话湖弄过去。抬头看见秦淮茹阴沉的脸色,他赶忙补救道:“姐,你别板着一张脸,跟你逗呢,逗呢,干嘛啊。”

“谁跟你逗呢,到底怎么着啊。我要有钱,或者能找我婆婆要到钱,至于这么受气嘛我。我是个寡妇不假,可我是个寡妇我就得挨欺负吗我?你不借就不借,搞这么多名堂,有意思吗你?”

傻柱脸色有些不自然,“我没钱。”

“没钱?这些不就......”

秦淮茹怒气冲冲地指着凉席下傻柱的钱,然后,愣住。

那里大概就二十多块钱。

确实没多少,起码与她预想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对啊,你钱搁哪去了?难道,换地方了?”

秦淮茹说着,又左右翻找了两圈。

她几乎每天都会来帮傻柱洗衣服,收拾房间,自然清楚知道傻柱藏钱的地方就在这凉席下面。

一直以来,她都没去看过傻柱有多少钱。

可今儿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二十五块八毛三分。

甚至不足傻柱一个月的工资。

要知道,傻柱在轧钢厂可干了快十年了。

按照秦淮茹的猜测,傻柱工资高,一个月三十七块五。而且,他是厨师,吃喝都在厨房解决,不用额外花钱。加上傻柱这个人不修边幅,几乎没买过新衣服什么的。

所以秦淮茹本能地以为傻柱存款就算不多,起码也有个五六百。

不曾想,今天一看就只有这么区区二十多块钱。

022 捐款 “怎么才这么点?”

面对秦淮茹的质问,傻柱支支吾吾道:“前阵子我妹过来了,找我拿了点。”

事实上,压根没有这回事。

一个月三十七块五,年薪四百五。

虽然比不上袁飞,但傻柱自己都觉得自己工资不低。可不知道为什么,傻柱总感觉自己的钱就像长了小翅膀,自己飞了。

事实上,不是飞了,而是花了。

昨天给棒梗一块钱,买点零嘴。今儿买了三斤棒子面,以从厨房里顺出来为理由,送给秦淮茹......

每天都不多,但每天都有,日积月累就是一个很恐怖的数字了。

傻柱隐约有意识到这一点,但不想在秦淮茹面前表现出一副“养不起你”的样子,所以就干脆地把锅甩到妹妹何雨水身上。

早在丈夫死后前一两年里,秦淮茹在接受傻柱帮助的时候,还有意识地记录傻柱帮过她的点点滴滴。后来实在多到记不清了,也就懒得记了。

加上何雨水最近忙着和一个小片警结婚,所以秦淮茹还真就信了傻柱说的话。

秦淮茹心底小小失落一下,她原本以为傻柱最不济也能借她一百块。

不曾想......

转身,默默往外走。

正在这时,被傻柱叫住。

傻柱一把把那二十多块钱塞到秦淮茹手中,“这点钱你先拿着吧,另外缺的我也已经想到办法了。走,我们先去找一大爷。”

......

袁飞回到四合院的时候,正好看到院里三大爷站在前院里和人唠嗑。

在他对面的人,正是许大茂。

许大茂推着自行车,左手车把上挂着一个深色袋子,右手车把上挂着两个白色的布袋,满满都是山货,车尾座位两旁还担着两捆绿油油的蔬菜。

三大爷手上拿着一串蘑孤,

这蘑孤和许大茂自行车上挂着的如出一辙。而且看三大爷脸上那掩饰不住的笑容,一看就知道是成功薅到羊毛了。

四合院里有两道坎。

一道在正院。

秦淮茹。

收取对象主要是傻柱每天带回家的网兜饭盒,除此外就是诸如一大爷等人的不时救助。

另一道坎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三大爷阎埠贵自诩文人风骨,不会主动跟人讨要东西。他会以各种名义帮你忙,以此赚取一点小报酬。典型的就是过年给人写春联,拿赏钱或者算计点花生瓜子。

三大爷收取对象主要是许大茂。

刚好许大茂在院里一直被傻柱欺负,他需要三大爷帮他说话,所以每次都给。

比如现在。

许大茂刚从乡下放电影回来,拿了人乡下一点山货。

三大爷看见了,上来直夸许大茂的山货好。

许大茂秒懂,当即给了点。

看见袁飞,许大茂再次从布袋里拿出一串野生小蘑孤,向袁飞递过去,“小袁。”

袁飞赶忙摆手,“得得得,无功不受禄,我就不要了。”

“没事没事,我不客气不客气。”三大爷把蘑孤放鼻子前使劲嗅了嗅,“野生小蘑孤,有嚼头,炖汤倍儿香。”

说着,还不忘伸出一根大拇指。

“我先进去了,你们聊你们聊。”袁飞打了个招呼,推着车往屋里走去。

他走后,许大茂也推着车往里走去,“得了,三大爷,没什么事,我也先进去了。”

“好好好,您慢走,我帮您提一手。”三大爷右手往上抬着自行车车尾,好让许大茂的车能更轻松地跨过门槛。

“得得得,谢谢谢谢。”

许大茂继续往前走。

忽然,又被三大爷叫住。

“对了大茂,你刚回来,晚上要开全院大会的事你该知道吧?”

“全院大会?出什么事了吗?”许大茂道:“这两天住在乡下给人放电影,一连跑了好几个村,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个。”

“确实出大事了,昨天才刚开过一次全院大会。是这样的,秦淮茹那孩子......”

......

袁飞在院里不憷傻柱,自然不需要以让三大爷占便宜这种方式来拉外援,三大爷自然也不会一心想着巴结他讨好他。所以,他得知晚上要开全院大会的时间,远比许大茂晚得多。

当时是秦淮茹来通知他的,没有进门,只是在门外匆匆喊了一两句。

吃过饭后,袁飞来到中间大院。

此时院里的人已经到齐七七八八了。

院中间的四方桌上,坐着院里的三位大爷。

和往常相同。

一样的搪瓷水杯。

一样印刻有“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

没多久,人员全部到齐,全院大会再次开始。

部分人脸上一愁莫展的,尤其是三大爷阎埠贵,愁得一直在那唉声叹气的。

袁飞对此还感到好奇,可等官迷二大爷刚说了开场白,他就明白众人为什么这些人这么愁了。

“我们院里的秦淮茹生活清贫,丧夫后一直努力抚养三个孩子和年迈的婆婆,这是公认的事实。今儿个,孩子出事,她家为了救孩子,不仅花光了家里的积蓄,同时还在外面欠了不少债。

考虑到他们家的家庭条件,所以我和老易商量了下,这才决定开这个全院大会,看怎么帮衬一下我们的老邻居。具体内容,让我们请院里的一大爷,老易来说一下。”

听到这,袁飞顿时心里跟明镜似的。

“妙啊,只说帮助秦淮茹,而不是帮助棒梗。”

秦淮茹在院里一直是娇弱善良的人设,如果说帮助她,很多人心底会好受些。看在邻居的面上,多少都会出点钱。可如果说帮助棒梗那就不一样了,毕竟没谁愿意捐款救一个小偷。

一大爷没有二大爷那么爱打官腔,说话也比较简单粗暴,“二大爷都把事情说完了,我也就不重复了。反正事情就是这么个事,秦淮茹一家遇到了困难,我们身为老邻居的,愿意的就帮忙搀一把,不愿意的也不强求。”

说着,“啪”一下把几张大团结拍在桌上。

“我也就不多说废话了,捐多捐少的全凭心意。”

话音刚落,又一个声音响起。

“谁家都有遇到过不去坎的时候,你就能保证一辈子顺风顺水吗?话不多说,身为老邻居,反正这钱我捐了。”

傻柱拿着一叠大团结,“啪”一下拍在桌上。

整整十张。

比一大爷出的还多。

023 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眼? 大团结。

一大爷一下子拿出看五张。

傻柱一下子拿出了十张。

一大爷身为厂里的八级工,一个月工资是九十九块,一次性拿出半个月工资。

不稀奇。

傻柱身为秦淮茹的天字号舔狗,一次性拿出三四个月的工资。

也不稀奇。

但耐人寻味的是,人一大爷刚把事情说完,傻柱就迫不及待地把钱拿出来了。而且,不多不少,刚好是十张大团结。

十张大团结,一百块,在这个年代这是一笔巨款。正常人谁会随身携带这么大一笔钱?所以答桉很明显了,这俩人是在演双黄,三七分成的那种。

事实也确实如此。

秦淮茹找傻柱借钱。

傻柱虽然没有钱,可他马上想到了演双黄,让人众筹的这一主意。并且,当即找上一大爷。

一大爷虽然心里隐隐觉得这样做不好,可看秦淮茹哭得泪如雨下。而且,孩子还在工厂保卫科那里关着,怪可怜的。加上自己去找李主任帮忙说话,也没起到作用。一时心软,就同意了。

这才有了今晚这一出。

院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先出钱的意思。

傻柱知道再这样冷场下去不行,必须主动出击。

环顾一圈,他很快把目标锁定在一个人身上。

“大茂,说你呢。秦姐家出事,你准备捐多少?”

傻柱和许大茂不对付,这是整个四合院里的人都知道的事实。所以,他一下子就盯上了许大茂。

袁飞正愁没切入口,闻言赶忙道:“柱子哥,一大爷不说全凭心意吗?你这点名道姓的,硬抢呢?”

袁飞一句话,瞬间得到场上很多人的附和。

尤其是许大茂,“就是,嘛呢嘛呢。说了凭个人心意,傻柱你这明抢不是?我要不捐这钱,你还打算打我了不是?”

傻柱见不得许大茂挑衅,暴脾气一上来,当即撸起袖子就要走过去,“打你就打你,又不是没打过你。”

三大爷被许大茂日常给的小东西收买,早就和许大茂穿一条裤子。眼见许大茂要被欺负,当即站出来主持正义,“傻柱你想干什么?暴力逼捐吗?打完许大茂,你还想打我们所有人不是?”

没敢下场帮忙,只是坐在座位上大声谴责。

一大爷心知这样下去不行,当即用手重重拍了几下桌子,“何雨柱,住手!你想在全院大会上犯浑是不?”

秦淮茹也上前拉几下傻柱的衣角,傻柱这才冷静下来。

一大爷对着傻柱大声呵斥道:“何雨柱,现在是全院大会的时间,不允许掺杂个人情感。即便你和许大茂有过节,也得等大会结束后,自己私底下去解决。”

一句话,把刚才的冲突从暴力逼捐定性为个人恩怨。

傻柱心知刚才自己冲动了,低着头老实接受批评。

“得,我刚冲动了。但话要讲清楚,我刚那是针对许大茂,完全没有暴力逼捐的意思。”

一大爷骂完傻柱,转身又对许大茂道:“大茂你也是,傻柱犯浑,你也跟着犯浑啊,你跟他较劲什么?你不想捐,大家伙还能逼着你不成?”

“我那不是不想捐。”许大茂顶嘴一次。

一大爷道:“不是不想捐,那是什么?”

“我......”许大茂支吾着,没说出来什么。手放到口袋里,刚想认命交钱,把硬扣在头上的那顶帽子拿掉。

这时,袁飞说话了。

“一大爷,人大茂哥刚从乡下放电影回来,啥都不知道。你就让人家交钱,这不是孔夫子喝卤水,明白人办湖涂事嘛?最不济,也得说清楚事。这钱得让人家大茂哥交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啊。”

傻柱刚憋了一肚子气,这会忍不住顶嘴道:“许大茂这么爱凑热闹,我就不信他不知道棒梗那事。”

许大茂虽然早已从三大爷那知道事情,但此时顺坡下驴,他不介意呛一下傻柱,“我知道什么了我?刚从乡下回来,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不行,我什么都不知道,这钱我不能交得稀里湖涂的。”

一大爷瞪了眼坏事的袁飞,无奈地解释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大概意思就是说棒梗偷东西被抓,秦淮茹一家为了救他,花了很多钱。现在日子过不下去了,开这个全院大会救助老邻居。

袁飞等一大爷说完,这才道:“所以孩子现在是已经救出来了?怎么没看到啊,人在家里吗?”

闻言,傻柱和一大爷齐刷刷沉默了。

孩子当然没救出来,现在还在保卫科里关着。但不能直接跟人说众筹去救棒梗,毕竟棒梗是小偷,人一听众筹救一个小偷,肯定心里不乐意。

所以他们才撒谎说孩子救出来了,只不过借了债。现在,众筹帮忙还债。毕竟现在这样,众人帮的就是秦淮茹,而不是棒梗这个小偷。

想法很美好,无奈直接被袁飞揭穿了。

傻柱和一大爷沉默,秦淮茹只好站出来坦白,“孩子没出来,还在工厂保卫科那关着。”

这话一出,场上所有人就都明白了,这是要众筹给工厂领导送礼。感情这闹到最后,捐钱不是帮秦淮茹,而是帮棒梗那个贼。

顿时,场上所有人都不乐意了,纷纷庆幸自己刚才没有急匆匆捐钱。在他们眼中,棒梗偷东西被抓,那是自作自受。

帮?

帮个屁。

一群人人议论纷纷的。

一大爷眼见压不住了,连忙拍打几下桌子,“安静安静,这是全院大会,吵吵什么呢?”

等场面安静下来,他这才继续道:“是,棒梗偷东西是不对。可孩子不是还小吗?大家伙给个机会又如何?难道犯一次错,咱就永远不管了,让人家棒梗在保卫科里一直这么待着?”

“就是,多大点事啊。而且,棒梗不过一个小孩子,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眼。”傻柱跟着附和一句。

话音刚落,就被一大爷狠狠瞪了一眼。

院里人意有所动。

这时,一个声音再次响起,

“我记得,秦姐家是有钱的吧。”

这话是袁飞说的,话音刚落,很多道目光齐齐刷刷向他投来。

秦淮茹低着头,澹澹道:“我们家都这样了,能有什么钱呢?”

袁飞道:“别的不说,就东旭哥死的时候,厂里不还赔付了一大笔钱吗?”

024 聋老太太镇压贾张氏 袁飞的话点醒了场上所有人。

此时他们才想起来这回事,贾东旭当年因工伤离世的时候,厂里不仅让秦淮茹继承了贾东旭在厂里的工作,还额外给了一大笔抚恤金。

虽说过了这么多年,但别忘了,这笔钱是在谁手里?

贾张氏。

贾张氏是什么人?

生病了宁愿强撑着,也不愿意去医院看病。即便是每天都必须用的止疼药,也是拜托儿媳秦淮茹去医院买,从不自己亲自去。

为什么?

不用花自个儿钱呗,难道秦淮茹还能跟她提钱的事?

这样一个人,你说那么大一笔抚恤金,难道都花完了?不能够吧,没听说人贾家这些年有什么大的开销啊。而且,吃饭什么的都是占人家傻柱的便宜。

所以,贾张氏大概率是有钱的。

既然他们贾家有钱,凭什么要我们出钱帮他们救儿子?

想到这,越来越多人打定主意。

不捐钱。

......

既然是全院大会,贾张氏当然也参加了。

不过因为刚干过出卖自家孙儿这等龌龊事,没脸见人,所以只是藏在人群中。

此时听到袁飞的话,她当即跳出来,“姓袁的你在这胡咧咧什么呢?这都多少年了,我儿子东旭的抚恤金早都花没了。”

“不能够吧。”袁飞道:“那么大一笔钱,全花光了?”

贾张氏反驳道:“废话,东旭的葬礼,前些年房子装修,花钱的地方海了去了。”

三大爷跳出来说道:“不对吧,我怎么记得东旭的葬礼,是我们院里大家伙合办的啊?那坑,还是傻柱帮忙挖的。”

当初为这事他还出了一块钱,所以他记忆犹新。

“对,那坑我帮忙挖的。”傻柱说完,还不忘补刀,“房子装修?这事我也记得,当时是隔了个小房间给棒梗写作业用,木工瓦工全我一人干了,没花多少钱。”

贾张氏一听这话可了不得,她骂骂咧咧地起身,凶神恶煞地瞪着三大爷和傻柱,“现在是怎样,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老太婆了是吗?就算葬礼和房子装修花不了几个钱,可吃喝拉撒呢?这么多年,三个孩子,两个大人,拢共五张嘴,难道不花钱?”

这是事实,所以这话一出,场上所有人都沉默了。

袁飞刚想说话,秦淮茹的声音陡然响起,“如果没记错,这些年家里的开销,都是我出的钱,妈你好像一分钱都没出过。”

贾张氏机械地转头,呆呆地看着秦淮茹,满脸难以置信。

她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就连秦淮茹都站在她的对立面。

可事显然没完。

秦淮茹接着补刀,“不仅如此,妈你每个月还和我索要三块钱。因为你说我这份工作是东旭的,东旭以前怎么给你,现在我也要怎么给你。每个月三块,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便大饥荒那会也没间断过。”

“你......”贾张氏被说得支支吾吾地,她用手指着秦淮茹,陡然间,一个巴掌扇出去。

“啪”的一声。

清脆响亮。

“你,你怎么打人呢?”秦淮茹彻底懵了。

贾张氏恶狠狠道:“你目无尊长,联合外人来对付我,我教训你怎么了?我不止打你,我还抽你呢我。”

说着,就去一边的树上折了根树枝下来,准备抽秦淮茹。

“得了啊。”刚是猝不及防,傻柱怎么可能让自己喜欢的女人被打第二下,当即过来抓住贾张氏手中的树枝,“不讲理了是不是?来,冲着我来,我就喜欢跟不讲理的人打交道。”

傻柱虽然没有袁飞那么高,但好歹也是178的大个子,这怒气冲冲的样子还是很唬得住的人。

贾张氏当即被吓得连连后退,定了定,可能眼见周围人多,自己不能落了面子,当即气势汹汹道:“我管我儿媳妇,你管得着吗你?”

“管不管得着我都要管。”傻柱说着,勐然一推,把贾张氏推出去,“去,一边待着去。”

贾张氏震惊了,“傻柱,你敢搡我你?”

“我不止搡你,我还抽你呢还。”说着,拿起刚从贾张氏手中抢过来的树枝,作势上前,“我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我。”

秦淮茹怎么可能看傻柱这么犯浑,赶忙劝阻道:“傻柱,你冷静点!”

傻柱撇过头,没说话。

另一边,贾张氏开始大声嚷嚷,“杀人了杀人了,傻柱要杀我啊。你们大家伙都看见了,要出人命了,我这就去派出所告他。”

说着,还真就想出门去。

一大爷也下场,把贾张氏死死拦住,一口一个“老嫂子”的劝着。可无论怎么说,贾张氏都不肯善罢甘休。到最后,就连一大爷都被她扣了个“黄鼠狼戴帽子,假充善人”的大帽子。

见出不了门,贾张氏一屁股坐在地上,

“哎哟喂啊,这一院子的人都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东旭啊,你当初走的时候,怎地就不肯把为娘也带走啊,害得为娘在这儿被欺负......东旭啊,你看看啊,看看你媳妇是怎么对我的。欺负我啊,我还怎么活啊我......”

一边说,一边骂傻柱王八蛋。

这一顿撒泼打闹,场面顿时闹哄哄的。

倏地一下,忽然贾张氏被人抽了下。

她跳将一下从地上窜起,刚想发作,看见来人,顿时蔫了。

聋老太太。

整个四合院的祖宗。

聋老太太打了一下贾张氏,还不够,又用拐杖打了第二下,“你在这骂谁呢?”

“哎哟。”贾张氏赶忙躲开,“老太太,您打我干嘛啊?我又没骂您。”

聋老太太道:“骂我耷拉孙都不成。”

你这老太婆哪有孙子,你是个绝户,连儿子都没有,哪来的孙子......贾张氏心里腹诽,只是心里,这话她可不敢说出口。

聋老太太教训完贾张氏,又道:“刚过来的时候,小袁跟我说了几句,也没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袁飞眼见贾张氏这么嚣张,于是过去把人老太太请过来,这才镇住了贾张氏这老太婆。

一大爷过去搀扶住聋老太太,一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又说了一遍。

聋老太太听完,澹澹道:“既然她贾张氏有钱,又刚好是棒梗惹出来的事,那就让她贾张氏出钱,自个儿的孙子自己疼去。”

贾张氏倒在地上叫委屈,“老太太,我没钱啊我,我一分钱都拿不出来。”

聋老太太对贾张氏知根知底,当然不信。

可无论她怎么说,贾张氏也咬死了说自己没钱。

这时,袁飞道:“当初东旭哥死的时候,厂里赔付了三千块。加上这几年秦姐每个月手里给你的,你手里起码还有四千块吧。”

“天杀的哟。”贾张氏一下跳将起来,“哪来的三四千,当初我儿子死的时候,厂里那些王八蛋领导才给了六百三。这些年我东拼西凑,再扣除逢年过节给东旭烧东西的钱,手头里的顶了天也才八百块。”

025 贾张氏妥协 贾张氏的话刚说完,整个院子鸦雀无声。

手头里有八百块钱,这是什么概念?

在这个六斤苹果一块四毛七,两匹布一块五,一斤肉八毛五的年代,这毫无疑问是一笔巨款了。

整个院子扣除一大爷和袁飞他们家,其余十几户人家里的钱加起来,还未必有贾张氏一个人有钱。

就这,还要给他们贾家捐款?

捐个屁!

顿时,几乎所有人都向贾张氏投去仇视的目光。

一大爷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虽说一个月工资九十九,可他干了几十年,攒下来的家底也才九百多,比贾张氏多不了多少。想到这,他才觉得自己不时给秦淮茹送面粉送肉的行为有多蠢。

另一旁,傻柱整个人脑袋更是嗡嗡嗡的。

他比一大爷惨得多,如今家底也就几十块。就这,他还每天救助人秦淮茹,他感觉自己像个大冤种。但很快,他就自我调整过来。

不对。

秦淮茹是秦淮茹。

贾张氏是贾张氏。

不一样的。

聋老太太重重用拐杖打了一下贾张氏,“你个小丫头片子,满嘴胡咧咧。八百块,你跟我这装穷,说没钱?”

“哎哟。”贾张氏被打得满院子乱窜,偏还不敢还手。他心中充满了对袁飞的仇视,如果不是袁飞,她刚也不会说漏嘴。

聋老太太打了几下,感觉解气了,这才道:“自个儿的孙子自个儿救,要不想救,咱也管不着。好了,就这样。”

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解决了。

贾张氏还想反驳点什么,可聋老太太一甩拐杖,她就乖乖住嘴。

一大爷示意一大妈扶着聋老太太去休息,转头对着众人道:“行了,事情解决了,大伙散了吧散了吧。”

说着,还不忘瞪了傻柱一眼。

贾张氏这么有钱,给她家众筹捐款?这是院里近几年闹过最大的笑话。

人群渐渐散了,袁飞也往后院方向走去。

这时,秦淮茹忽然疾走两步,来到他身旁,轻声道:“谢谢。”

袁飞震惊了。

身后,傻柱更是惊得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

傻柱震惊的点很简单。

自己又是出钱,又是出主意的。甚至在贾张氏打你的时候挺身而出,为你仗义执言。可最后,你竟然不谢我,反而去谢那个姓袁的?

袁飞也震惊。

他一直在报复秦淮茹一家,不曾想,却得到秦淮茹的感谢。

是的,没错,他一直在报复。

特别是针对贾张氏。

贾张氏污蔑袁飞后,他顺势把工件栽赃到贾张氏身上,让贾张氏被工厂保卫科的人带走。

后来,秦淮茹和傻柱找到袁飞,他觉得棒梗这么自私自利的人,不可能自首,索性也就出了个馊主意。

可后来没想到的是,棒梗被傻柱说动,愿意主动自首。更加想不到的是,贾张氏等不及棒梗自首,主动揭发自己的孙子,让棒梗直接就被抓了。

袁飞真正想报复的人始终是贾张氏,可如今贾张氏还在院里逍遥快活。恰好此时秦淮茹和傻柱又找上门,让袁飞帮忙出主意。

袁飞想了想,就让他们给李主任送礼。

毕竟,这样就能让秦淮茹去找贾张氏要钱。出了这笔钱,比要了贾张氏老命还难受。可袁飞还是低估了贾张氏对钱的执着,这老东西宁愿不要自己的孙儿,也要牢牢掌握着手中的那些钱。

好在出了今晚这场全院大会的好戏,贾张氏还是逃脱不了出钱的命运。

袁飞的想法很简单,贾张氏污蔑他,那么他就要报复贾张氏。所以自始至终,他都是在报复,离间贾张氏一家的关系。

可袁飞没想到的是,都这样了,秦淮茹竟然还感谢他?

这是什么操作?

对于袁飞来说,他一直在报复。

可对于秦淮茹来说,不是这样的。

不仅如此,在秦淮茹眼中,袁飞一直在为了救他儿子棒梗而奔波劳累。

中途开全院大会的时候,她确实以为袁飞是在捣乱,阻止众人捐款,一时间被伤透了心。可等后来,袁飞搬来聋老太太镇压贾张氏,并且揭穿贾张氏有钱这一事实的时候,她才真正理解袁飞良苦用心。

借钱是要还的,即便捐款也会欠别人人情,还不如直接就让自己那个许进不许出的老貔貅恶婆婆出钱。

袁飞一直在帮自己。

起码秦淮茹是这样想的,所以她才会说出那声“谢谢”。

至于傻柱......她承认傻柱也帮了自己许多,可是可能已经习惯了傻柱会对自己好,所以她觉得这是正常的。

事情已经结束,人群慢慢各自往自家方向走去。

大部分人脸上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容,特别是三大爷,笑得一张老脸都起褶子了。他和许大茂商量了一下午,想着怎么躲避捐款这件事。都想不出对策,没曾想被人家袁飞三言两语破局。

只有一个人不开心。

贾张氏。

秦淮茹欢快雀跃地向自家房子走去,陡然间,她瞥见贾张氏阴沉地像是要滴出水来的神色,一颗心不禁咯噔跳了下。

没来由地心虚一下,但想起自己还被关在工厂保卫科里的儿子,她抬头挺胸,毫不畏惧地和贾张氏对视。

她知道,袁飞帮了她这么多,可最后要钱这一关,还得她亲自来。

......

房间里,槐花和小当都已经睡下。

棒梗不在,秦淮茹花了好久的时间才把她们哄睡着。然后现在,就是她和贾张氏对峙摊牌的时间。

对峙了好长时间,贾张氏才道:“小浪蹄子,反了天了还,敢联合外人对付我?”

秦淮茹道:“没谁想对付你,他们只是看不惯人你的所作所为。”

“我怎么了?我就存点钱,错了吗?”贾张氏气极,手一抬。

“啪”。

一耳光甩下。

秦淮茹似乎早就料到了,躲都不带躲的,只是直直看着贾张氏。

她这离奇的冷静反应,反倒让贾张氏有些不知所措。

秦淮茹看着贾张氏好一会后,这才道:“您打够了吗?打够了的话,我们来说下救棒梗的事。”

她指了指自己脸上的巴掌印,“又或者,您希望我大声嚷嚷,让院里的人过来,让他们看看您是怎么打我的。”

事情闹大,捅到街道办就不好了......贾张氏一下理亏,只好道:“罢了罢了,我就不追究你勾结外人对付我的事了。我们在这多吵一秒钟,棒梗就在里边多受一秒钟的苦。所以,我们还是好好商量下怎么救棒梗吧。”

026 婆婆借钱给儿媳救孙子 秦淮茹心想,早干嘛去了,现在想起你还有个孙子了?不过她也懒得和贾张氏废话了,直接手一伸,“给我八百块,剩下的事情你不用管了。”

“什么?”贾张氏闻言直接炸锅,“东旭死的时候那些王八蛋领导才给了六百三,现在让他们动动嘴皮子,放了棒梗,就要八百块?天杀的,他们怎么不去抢?”

秦淮茹冷哼一声,“八百块还未必够呢,按照小袁说的,起码得上千。”

贾张氏对袁飞可是记恨得紧,闻言马上炸毛,“姓袁的王八蛋说什么就是什么?哪天他要你到他床上去,你难道也跟着去?”

秦淮茹早已经习惯了自家婆婆说话这么难听,也不理会,就只是伸手要钱,“八百块,您就说给不给吧?要不给,我就去街道办告你打人。”

“没有,我最多给你五。不,最多给你四百。”贾张氏恶狠狠道:“我手头必须留点钱,逢年过节的,给我儿子烧点东西。东旭是我儿子,我不能让他在下面饿着或者着凉了。我可不像你,狼心狗肺的。”

东旭是你儿子,棒梗还是你孙子呢!你宁肯在一个死人身上花钱,也不愿意把钱拿出来救你孙子?......秦淮茹对贾张氏已经彻底失望,但她也懒得吵架,“不行,必须八百,少一分都不行。”

秦淮茹一脸坚决。

可贾张氏态度更强硬,“四百,多一分都没有。”

而且,无论秦淮茹怎么说,她都打定主意只给四百。

末了,贾张氏眼珠子骨碌一转,忽然道:“我可以给你六百。”

秦淮茹没说话,耐心等待后续的“但是”。

果不其然。

贾张氏顿一下,这才接着道:“但这额外多出的两百,算是我借你的。借你的这笔钱,你每个月必须多付给我五块钱的利息,直到你把钱全还我为止。”

秦淮茹瞪圆了双眼,打死她都想不到贾张氏竟然会说出这种话。她可不是拿着这些钱去自己挥霍,而是要去救棒梗。

棒梗不光是她儿子,还是贾张氏的孙子!

就这,还要借?还要收利息?

秦淮茹有心拒绝,但转念想想,这是自己救棒梗的唯一出路。

于是,咬牙应下。

“行!”

这边,贾张氏却犹不放心,摆着手道:“我不信你,咱立字据。”

秦淮茹笑一下,“立字据?认识字吗您?”

贾张氏讥笑道:“甭说我,我不认识字,难道你认识?大哥不说二哥,癞痢不说光脑壳。”

秦淮茹想了想,道:“找傻柱,他认识字,刚好也能让他做担保人。”

刚第一反应,她是想让袁飞做这个担保人。但想想,不能让袁飞知道她家这么多丑事,就说了傻柱。

“傻柱?”贾张氏笑道:“穷酸厨师一个,他能有什么钱?”

傻柱每天给贾家送这送那的,连傻柱自己都记不清自己花了多少钱。可贾张氏却记得清清楚楚,他知道傻柱外表光鲜,实际上大手大脚的,没什么存款。

贾张氏不会允许一个没钱的穷酸厨师做这个担保人。

顿了顿,她才道:“让傻柱和易中海一起来。”

秦淮茹也豁出去了,点头道:“好。”

过了没多久,一大爷和傻柱都被叫到房间里来。

听完这俩婆媳的话,一大爷和傻柱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事,婆婆放贷给儿媳妇,好让她能够救出自己的孙子。

当下,傻柱和一大爷就对秦淮茹做出了一番劝说。但秦淮茹坚持如此,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很快,字据就立好了。

立完字据,贾张氏还不放心,又新增了几条补充条例。

比如:

“之前每个月给的三块钱,之后要照旧给。”

“吃饭不能收老人钱。”

“不能欺负或者虐待老人。”

......

傻柱在一旁听得白眼直翻,小声滴咕从来只有她贾张氏欺负人的份,哪有别人欺负你贾张氏的份。

贾张氏沉浸在什么都不干,每个月就能收到八块钱的巨大喜悦之中,没有理会傻柱。

等所有条例都补充完,眼见万无一失后,贾张氏才独自跑回里屋,拿出了一个小铁盒。小铁盒打开,里面是一大叠的大团结以及一些小钱。

贾张氏认认真真地数了几遍,才一脸肉疼地把那一叠大团结递给秦淮茹。

秦淮茹早已经等得不耐烦,当即一把接过钱,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身后,贾张氏还在大骂秦淮茹没良心,“一次性给了你这么大一笔钱,也不见你说声谢谢,你良心都被狗吃了不是?”

一边说,一边还不忘提醒秦淮茹还欠她两百块钱,而且每个月要多付她八块钱。

......

秦淮茹一出门后,就往工厂保卫科的方向赶,只是走到一半才反应过来,现在这个时间点李主任早已经下班,不在工厂。

如果去李主任家......这么晚了,去那地方岂不是刚好羊入虎口?她可知道李主任一直对自己垂涎三尺。

这时,傻柱也追上来。

秦淮茹向他说出了自己的困恼。

傻柱拍着胸膛保证道:“那就让我去,我肯定漂漂亮亮地把棒梗给你带回来。”

秦淮茹想了想,摇头,“你这么冲动,我都怕你一个没忍住,过去把李主任给揍了。”

“那哪能啊?我这是去求人办事的。”

傻柱叫屈,可秦淮茹却不听他的。

她思前想后,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身影。

......

五花肉煸炒出油增香,加入葱蒜咸菜,再倒一小杯酱油入味,加入开水煮沸。最后,再加入老豆腐炖煮十分钟,撒点葱花点缀。

这样,一锅香喷喷的咸菜滚豆腐就做好了。

袁飞夹着一块豆腐,喝着傻柱上次送来的通州老窖。

正美滋滋吃着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的敲门声。

不会又是工厂保卫科的人吧......袁飞心咯噔跳了下,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发现是秦淮茹,一颗心这才放下。

“秦姐,怎么茬儿啊?这大半夜的。”

秦淮茹没理会,只是来到桌前,放下手中的盒子。

盒子打开,足足一大叠大团结。

粗略一看,起码有七八百。

秦淮茹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想让你去李主任那里跑一趟,帮我把棒梗救出来。”

027 棒梗回来了 袁飞本想拒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转念一想,李怀德虽说现在只是个后勤主任,但过几年,等厂长下台,可就轮到李怀德升任一把手了,到时候给他送礼的人能从这里直接排到四合院门口。

与其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到时候送礼,还不如现在就打好关系。

而当中间人,帮着给李怀德送礼,这也是一份人情。

想到这,袁飞对着秦淮茹道:“进来里面说吧。”

门外,傻柱也想进来,可门“啪”一下,又关上了。

等秦淮茹坐下后,袁飞才指着盒子道:“这钱怎么来的?”

他不觉得贾张氏会轻易出这笔钱。

秦淮茹稍作犹豫,这才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袁飞听完,惊得瞪圆双眼。

“能做得这么绝,你婆婆还真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啊。”

这是个伤心的话题,秦淮茹不想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转而问道:“棒梗的事情怎样,能不能帮?”

袁飞故作为难,过了一会才道:“可以帮,但现在不是送礼的时候。”

秦淮茹急道:“早点去,棒梗就能早点解脱。”

“不是这么算的。”袁飞摇头,“李主任家那楼,住的都厂领导。我这会要提着东西过去,然后李主任转头就回厂里把人放了,那傻子都知道李主任收礼办事了。你觉得,李怀德这么精明一人,会干这事吗?”

秦淮茹急道:“可是......”

袁飞打断道:“这事只能明天再办,你要信不过我,就让傻柱去吧。”

说着,直接把装着钱的盒子一推。

秦淮茹沉默许久,最终还是选择相信袁飞。

秦淮茹转身往外走,袁飞提醒道:“我不知道是哪个蠢货这么教你的,但以后说话做事要动脑筋。你搞个全院募捐,这不是摆明了告诉院里所有人你要给李怀德送礼吗?送礼这种事上不得台面,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保障。知道的人多了,就算李怀德再想拿钱,可能也下不了台。”

秦淮茹闻言,当即又是一阵担惊受怕,顺便还骂了几句傻柱。

袁飞安慰一下,就让她走了。

等秦淮茹走后,袁飞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盘算思考。

以前的他只想当一个好人,有肉吃有酒喝有女人暖炕就行。但经过棒梗这事,他才意识到地位的必要性。否则,随便一个保卫科科长就能拿捏自己。

袁飞不想再经历一次被搜身,被押着走的感觉。

他想着怎么提升自己在厂里的地位,至于救棒梗的事,他一点不愁。

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李怀德摆明了就是要见钱办事。

这盒子里的钱足足有上千块,拿过去,李怀德肯定屁颠屁颠地让放人。

......

第二天,即便傻柱和秦淮茹不断催促,袁飞依旧不紧不慢地出门。等抵达工厂,他也没有直奔李怀德办公室,而是先上班干活。

等早餐弄完后,他才拿着盒子去找李怀德。

敲门,得到答应后进门,袁飞开门见山道:“李主任,这是早上刚蒸过的馅饼,鱼肉馅,降血脂的,您给尝尝?”

李怀德沉着脸道:“你想贿赂革命领导干部啊?”

“就一点早上刚起锅的馅饼,哪能上升到这层面。”袁飞把装着馅饼的盒子放到李怀德桌前,“这也是我的一番心意,您实在不喜欢也瞅一眼。”

“有什么好瞅的,有事说事,别......”李怀德正一脸严肃地说着,袁飞已经把盒子打开了。

瞥见里边的钱,一下子脸色大变,停顿一下,李怀德这才道:“别说,我还真没吃过鱼肉馅的馅饼。”

说完,他笑着示意袁飞来到跟前,“这种鱼肉馅的馅饼,很难做吧?”

“可不是嘛。”袁飞跟着笑道:“这馅饼虽然是我带来的,但这馅是我们院里,秦淮茹秦姐做的,忙活了几天才做了这么点馅饼。”

李怀德这才恍然大悟,知道袁飞是为秦淮茹家的孩子,棒梗来的。

袁飞继续道:“领导,秦姐这么不容易,您看能不能赏脸收下?”

“哦哦,没问题没问题。”李怀德道:“馅饼就搁这吧,淮茹做点馅饼也不容易,我总不能辜负人民群众一番心意。”

“对对对。”

袁飞见目的已经达成,便也不再逗留,告辞离开。

从李怀德办公室出来,傻柱和秦淮茹就一脸紧张兮兮地过来问怎么样了。

袁飞让两人回去等着。

傻柱阴阳怪气一番,说袁飞事情没办成,钱还给人昧了。

吓得秦淮茹差点直接哭出声。

袁飞也懒得反驳,径直回二食堂厨房做菜。

最近他总感觉厨班班长郑伦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尤其是现在自己刚从李怀德办公室出来的时候。

不过,袁飞也不怕。

他虽然现在每天依然从厨房偷菜回家吃,可他有随身空间,不怕任何人查。而且,他刚帮李怀德谈成一笔八百八十八块钱的大买卖,只要不是人赃俱获,李怀德多少都会出手帮忙护着点。

时间在走。

直到下班,也没再出过什么幺蛾子事,袁飞骑着二八大杠往四合院方向赶。刚进门,他就听到院里闹哄哄的一片。

看了看,这才知道,原来是棒梗回来了。

几天不见,身上不见多出什么伤,倒是比往常多了几分沉稳。

袁飞对棒梗回来的消息毫不意外,只是推着车往后院方向赶。

秦淮茹看到了,拉着棒梗过来给袁飞道谢。

棒梗一开始不肯,只是秦淮茹强摁着,他才不情不愿地鞠躬,说了声谢谢。只是抬起头一瞬间,眼睛迸射出和这个年龄不符的仇恨。

一瞬间,却又消失不见。

“回来了就好。”袁飞也不在意,澹澹地说了句,转身继续推着自己的二八大杠。

这时,贾张氏也急匆匆地从屋子里跑出来。

她抱着棒梗,一边哭一边诉说着自己的不容易,为了棒梗能出来,自己花了多少钱多少钱之类的话语。

棒梗脸色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奶孙二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俨然一副其乐融融,合家欢喜的模样。

028 娄晓娥回归 袁飞对这家人装出来的幸福美满一点兴趣都没有,停好车,进屋。

刚走进门,他才发现不对劲。

屋子里多了个女人。

一米六六的大高个,身材姣好,脸型秀丽端庄。上身是一件澹青色的长袖,下面系着一条蓝裙。发髻垂在两旁,把她鹅蛋形的脸庞显得恰到好处。从门外投射进来的阳光照射在她身上,给她热烈,活泼的脸上添了许多光彩。

正是他的女人。

娄晓娥。

“蛾子。”袁飞激动地上前抱住娄晓娥,“怎地突然就回来了。”

“事情办完就回来了呗......哎哟,别啃那,你属狗的吗?上来就啃......不行不行那不行,门,门,门没关呢......”

一顿腻歪后,两人靠在一起。

袁飞问道:“怎样,见到我岳父岳母了吗?”

娄晓娥摇摇头,“没有,现在局势越来越差了。我爸我妈说情况有变,就没过来。”

袁飞叹一口气。

事情还得从头说起。

当初,袁飞和娄晓娥谈恋爱,很快就发展到见家长的地步。

袁飞自幼父母双亡,所以主要是他见娄父娄母。

那一晚,娄父见袁飞谈吐不凡,对局势有一定的见解。于是,主动邀请他到书房说话。

两人整整聊了一晚上。

期间,袁飞仗着穿越者的身份,再结合当前情况,分析了好多有关局势的事情。从改革到发展,从私有制到公有制,从无产阶级到社会主义。甚至国土防御重点以及国际形势,他都能侃侃而谈。

娄父震惊于袁飞的见识,主动询问像他这类的民营企业家留下来会有什么前途或者后果。

袁飞把改革比喻成摸石头过河的瞎子,即便最终能成功过河,途中肯定也会非常波折。

如今的红星轧钢厂其实是娄父的,只是建国后,发生了一系列大变动。

当时,反动的官僚资本主义的工厂全部被没收。娄父的轧钢厂虽然躲过那次劫难,但因为公私合营,自己完全没有工厂的掌控权。虽说每年都还有分红,可这分红越来越少。而且,时不时会有人上门抄家。

娄父本来就有逃离这地方的意思,此时眼见就连袁飞都不看好他们继续留在这,因此打算逃到某港去。

如果没有袁飞,他们肯定要带娄晓娥一起去。可此时有袁飞,他们就只打算自己去,不让娄晓娥跟着冒险。

毕竟在这个年代,逃港属于叛国重罪,被抓到直接吃花生米的那种。

袁飞和傻柱一样,三代雇农,根正苗红的穷人。

他肯定扛得住,但娄晓娥的出身是个问题。

于是,袁飞让娄父娄母到四合院去,几人一起好好演了一场戏。那场戏的内容大概是,岳父岳母嫌弃小伙子穷,不肯把女儿嫁给穷酸小伙子,为此还打了人小伙子一巴掌。

女儿性子刚烈,坚决要嫁。

双方吵得不可开交,最后上升到签订断绝关系书的份上。

这事闹得很大,不止四合院,连整个轧钢厂都传遍了。

这事过后,娄父娄母就逃到某港去了。

到现在整整一年的时间。

前段时间,不知道娄父哪来的关系,说有秘密渠道可以回来一趟。他们想见见女儿,于是让娄晓娥去某个地方等他们。

娄晓娥去了,直到现在才回来。

娄晓娥打掉某人作怪的手指,问道:“对了,我刚听贾张氏说棒梗被抓进去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袁飞笑道:“这我肯定知道啊,说起来,棒梗进去还是我的功劳呢!”

“啊?”娄晓娥惊讶道:“发生了什么?”

于是,袁飞就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娄晓娥说了一遍。

听完,娄晓娥气鼓鼓道:“这个贾张氏,也太过分了,越老越妖。”

“这老东西就这样,特别能作妖。”袁飞说着,忽然看见娄晓娥忙着穿衣服穿鞋子,一副要往外走的架势,于是问道:“你干嘛去呢?”

娄晓娥没说话,只是屁颠屁颠地往外跑去。

没过多久,她又回来了,手上提着几斤面粉和一兜花生。

娄晓娥气喘吁吁道:“我爸我妈虽然没过来,但他们托人带了好些东西给我。我刚回来的时候听贾张氏那个老虔婆在叫苦,一时心软,就给了好些东西。”

袁飞笑得合不拢嘴,他指着娄晓娥手中的东西,问道:“那你现在......”

娄晓娥理直气壮道:“这老虔婆冤枉你,我当然得把东西要回来!我去要的时候,这老虔婆还不肯撒手,我生拉进拽才强行抢回来的。”

袁飞被娄晓娥这可爱的一面逗得哈哈大笑,伸手一捞,就把人抱在怀里。

今晚月色很好。

怀中的女人温情脉脉。

袁飞顿时来了兴致。

“讨厌!”

......

“太阳才刚下山呢,别这么猴急......”

......

“哎哟,这要被人听见,那可真是羞死个人。”

......

“轻点!嗯~”

......

一个小时后,两人再一次依偎在一起。

娄晓娥忽然道:“这房间,谁来收拾过?”

她自小家境富裕,五指不沾阳春水的那种。刚嫁过来的时候,别说洗衣服,就连收拾房间都不会。不仅如此,还经常闹出用网兜装花生,用湿柴禾起灶的糗事。

现在虽然好点了,可收拾房间的水平依旧不高。

袁飞也差不多。

两人做家务都是半吊子水平,肯定不能把房间收拾得这么井井有条。所以真相只有一个,有别人过来收拾房间。

袁飞刚才和娄晓娥说棒梗故事的时候,只讲了大概,许多细节都没有讲。当下,他就把被工厂保卫科的人搜查,满地脏乱,又让秦淮茹过来收拾房间的事说了一遍。

这要换做前世,袁飞可能还得废一番功夫解释他和秦淮茹没做过什么。可此时,娄晓娥只是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可随即,她又忽然懊恼道:“那早知道,我就留点面粉和花生给秦姐。”

袁飞满不在乎道:“我帮了她,她也帮了我,早两清了。你给不给,都行。”

娄晓娥主动往袁飞怀里钻,“都听你的。”

婚后,她几乎什么事情都听袁飞的,很多事情越来越懒得思考。事实证明,几乎所有事情,袁飞都是对的。

娄晓娥不仅满意,还很满足。

两人又温存了会。

“你饿了么?”

“嗯。”

“那我做面给你吃。”

029 盗圣再次登场 袁飞随身空间里一直装着各种已经处理好的食材,此时听到媳妇娄晓娥饿了,当即不再含湖,起身穿衣服,煮面。

热锅冷油,放一颗八角,葱,姜爆香。倒入小半碗生抽,加入肉汤。再放口蘑,干香孤,泡好的黑木耳干,干黄花,煮好的五花肉,加入盐和老抽调味调味。熬煮八分钟,调入水淀粉勾欠。打两颗鸡蛋液煮成蛋花。

出锅装碗,撒上葱花,卤一出锅现浇花椒油。

这样,一碗地地道道的京味打卤面就做好了。

“会吃打卤面吗?”袁飞端着卤和面来到娄晓娥面前。

“嗯,品相不错,闻着也挺香。”娄晓娥先是闻了闻,这才道:“知道,不就一层卤一层面嘛,很小的时候我爸就带我去丰泽园吃过。”

“得,那你快吃吧,我这面讲究锅挑儿,热面热卤趁热吃。”

娄晓娥没有动手,反而迈着小碎步拿了一个碗过来。她把自己碗里的面分了一大半出来,递给袁飞,“来,一起吃。”

袁飞一样还没吃饭,这事她可记得清清楚楚。

“我这当厨师的,还能缺了零嘴。”袁飞笑一下,也没客气。

很快,夫妻俩“哧熘哧熘”地吃了起来。

娄晓娥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夸袁飞的面好吃。

肉沫的香味在整个四合院里飘荡,惹得很多人骂骂咧咧。

贾张氏。

刘光天刘光福。

阎解成阎解放。

还有。

棒梗。

......

吃过饭后,娄晓娥主动要求洗碗。回来后,她忽然道:“下次遇到这事,你可以试着去找梁叔叔。”

袁飞有些没反应过来,“梁叔叔?”

娄晓娥没说话,手指在杯子里点点,用茶水在桌面上写下“梁忠超”三个字。

“梁忠超?”袁飞内心咀嚼着这个名字,很快反应过来。

这梁忠超和李怀德一样,也是轧钢厂的一名副厂长。不过不同的是,他主管的是生产工作。

娄晓娥继续道:“你也知道,这轧钢厂原本是我爹一手创办的,是他老人家的心血。后来我爹感觉要出事,就暗中把厂长位置给了别人,自己在幕后把控。再后来的事印证了他老人家的想法。公私合营,工厂易主。

当时,我爹任命的厂长和厂里其余几个副厂长叔叔都被一撸到底,所以我爹在厂子里再也说不上话,只能拿点分红。但梁叔叔不一样,梁叔叔不是我爹的人,他是后来来的......”

据娄晓娥所说,以前全国齐心协力,共同对抗某个小日子过得还算不错的岛国国家入侵的时候。他爹虽然没有参军,但暗中资助过八路的军队、救过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这些人中,就包括梁忠超。

当时,梁忠超打仗受了重伤,被娄父收留,在娄家住过小半年。期间,以工厂工人的身份掩饰自己。后来伤好随军队出发,这才离开娄家。

再后来,全国解放。

他退伍,下厂。刚好来到娄父的工厂,也就是现在的红星轧钢厂。

一步一个脚印,梁忠超做到了工厂的副厂长,主管车间工作。

娄晓娥道:“我们家和梁叔叔关系一直挺好的,但因为我家比较特殊,所以双方明面上一直没什么往来。其实梁叔叔很念我爹的情,真有什么事情,可以去找他。”

顿了顿,她又解释道:“不是故意瞒着你,实在是因为梁叔叔管车间,你在厨房,两者毫不相干。即便梁叔叔想提拔你,也有心无力。我如果早知道会有今天这种情况,我就让梁叔叔和你多见面见面了。这样,工厂保卫科的人即便想动你,也得掂量掂量。”

袁飞微微摇头,“难。”

工厂车间和后勤保卫科是两个部门,泾渭分明。

梁忠超在车间能量再大,也没办法跨部门打压保卫科。保卫科真要不给面子,梁忠超也无能为力。

娄晓娥听完袁飞说的,当下也犯了难,“难道这层关系就没用了?”

顿了顿,又道:“要不,我去和梁叔叔说一下,让你转到车间?”

袁飞被娄晓娥逗乐了,“我的好蛾子哟,厂里的位置是一口吐沫一个钉。你梁叔叔又不是手眼通天,哪能随随便便就帮我安排。再说了,我即便真到车间去了,保卫科的人想搞我,你梁叔叔不一样没办法?和现在有什么区别?”

娄晓娥懊恼道:“我还想把这当做一张保命牌,关键时刻给你个惊喜呢。”

袁飞心里一暖,抱着娄晓娥道:“没事,咱靠自己了。而且,万一哪天你梁叔叔当了厂长呢?”

.......

接下来几天时间里,都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这天,袁飞照旧去上班,娄晓娥则去探亲访友。

两人都不在家,加上此时院里上班的上班,忙家务的忙家务。一眼望过去,一个人都没看到。

于是,某人就动起了歪心思。

棒梗来到门前,眼瞅四下无人,他从兜里掏出一根铁丝,熟练地插到大门的插销里。几秒时间后,只听“卡哒”一声,门锁竟然奇迹地开了。

棒梗收起门锁和铁丝,轻车熟路地往里一钻。

整个过程,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异样神情。直到进去后关上门,他脸上才出现一抹坏笑。

这几天,他的日子过得相当差。

因为刚交过一大笔钱,穷,家里彻底断绝了细面和肉。

每天除了青菜豆腐,就是棒子面做的窝头。

傻柱的饭盒倒是每天都还有供应,只是那点东西,够谁吃啊?

偏偏袁飞每天大口吃肉,棒梗眼馋好几天了,趁着今天袁飞和娄晓娥都不在家,他才趁虚而入。

棒梗眼冒精光,在房间翻翻找找。据他观察,袁飞每天都没带什么东西回家,可偏偏每天都有肉吃。

这说明,袁飞家一定藏着很多好吃的东西。

棒梗这么想着,可无论他如何翻找,都找不出什么东西。

勐然间,他在橱柜的一个隐秘角落里看到一盘炒豆芽。

那盘炒豆芽明显已经放了好几天,烂得不行。棒梗本不想理会,但转念一想,像袁飞和娄晓娥这种人,怎么可能放一盆普通的炒豆芽在家里,而且一放就是好几天。

于是他......

030 豪横 娄晓娥找到袁飞的时候,袁飞正猫在食堂角落里看小说。

看她气喘吁吁的样子,袁飞赶忙倒了杯水给她,“家里着火了?怎地这么急?”

娄晓娥喝了一大杯水,在椅子上坐了会,这才娓娓道来。

原来,她早上出去探亲访友,直到中午吃过饭才回来。彼时,棒梗好像生病了,上吐下泻的。院子里秦淮茹,贾张氏以及傻柱正火急火燎地把人往医院送。

娄晓娥见了也不当回事,甚至暗道一声小兔崽子活该。可到了家门口,她才发现自家大门虽然依然紧闭着,可自己挂在门上的门锁却不见了。

娄晓娥暗道一声不好,赶忙推开门,这才发现自己房子被翻得乱成一团。地上有个被撬坏的门锁,以及呕吐过的痕迹。

一番打探后,赶忙过来找袁飞。

“事情就是这样,棒梗是因为吃了我们放在家里的菜,才变成这样的。现在,棒梗奶奶气势汹汹地说要找我们要赔偿。还说我们不赔的话,他们就到街道办告我们。所以,我就急急忙忙地过来找你了。”

“什么?”袁飞听完也是十分惊讶,“我们家门锁被撬坏了?地还被弄脏了?”

......

这事清楚得很,责任在棒梗,不在袁飞他们。

所以袁飞懒得这时候回去找贾张氏理论,但同时,他也不想让娄晓娥回去独自面对贾张氏那个老太婆。

于是,他让娄晓娥去找朋友玩,晚上再回去。

娄晓娥犹豫一下,答应了。

下班后,袁飞到丰泽园用三八大杠接了娄晓娥回家。一跨进四合院大门,三大妈就悄咪咪地凑过来,让袁飞小心点,说贾张氏在院里发了一天的火了。

袁飞道过谢,拿了一块娄晓娥在丰泽园吃剩的点心给三大妈。接着,继续推着三八大杠,和娄晓娥继续往后院走去。

到了后院,停好车,刚推开门,就看到房间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地上还有一大滩恶心的呕吐物以及一把被撬坏了的门锁。

袁飞让娄晓娥不要动地上的东西,好好看家里有没有少了什么东西。说完,他就阴沉着脸,转身往门外方向走去。

娄晓娥不明所以,但还是照着袁飞的话做。

她仔细找了许久,发现家里贵重的东西都在。

正在这时,一连串脚步声和吵闹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她跑到门边一看,只见袁飞强行拉着贾张氏正往这边走来。

贾张氏骂骂咧咧的,可她再怎么生气,力气也比不上袁飞,只能无奈地被拖着走。

袁飞把贾张氏拖进门,往地上一摔,这才对着娄晓娥问道:“怎样?家里有丢什么东西吗?”

娄晓娥微微摇头。

袁飞指着地上那一摊脏东西,转身对着贾张氏道:“赔我个新的门锁,把地上这滩东西给我处理干净了,再找人把这屋子仔细打扫一遍。否则,这事没完!”

娄晓娥懵了。

此前,她还一直忧心着回来后,贾张氏来找麻烦应该怎么办?不曾想,袁飞这么豪横。

贾张氏也是一怔。

她一下午尽在琢磨着这次应该趁机敲诈袁飞多少钱合适,不曾想,还没来得及找袁飞的麻烦,袁飞反倒找她麻烦。

随即反应过来,她对着袁飞开始破口大骂。

她骂的话太难听,袁飞听得心烦,作势举起巴掌。

贾张氏吓得连连后退,后脑勺“当”一下撞到柜子上,疼得她叫苦连连。一边喊疼,一边叫得更大声了。

正在这时,一大爷听见动静赶过来。看见贾张氏喊这么大声,他赶忙劝阻道:“老嫂子老嫂子,你冷静点,有什么话好好说。这么大吼大叫地,街坊邻居听见好看是怎么着啊?”

但贾张氏压根没搭理他,疯了似的往外跑。

“救命啊,不得了啦,打老人啦。”

她在院里的动静本来就不小,这一吼,几乎把院里所有人都吸引过来了。

眼见人聚得差不多了,贾张氏这才坐到台阶下,声泪俱下道:“你们大伙给我听着啊,袁飞要打死我啊。就在刚刚,他强拉着我,要我给他做这做那的。我不听,他就要打死我。哎哟喂啊,东旭死了这才几年啊,就有人这么欺负我们孤孙寡奶的,我这一把岁数的,还怎么活的......姓袁的,你给我......”

话还没说完,忽然周围冷不丁一个声音传来,“干嘛?我在这呢。”

贾张氏转头,这才看见袁飞不知何时已经从房间里出来,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袁飞这一米八几的高大个,还是很有震慑力的。贾张氏猝不及防,被吓得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袁飞道:“本来我打算让你好好给我把我家收拾干净了,就不追究了。怎地,现在要继续犯浑啊?非要我去街道办告你家棒梗是不?”

贾张氏没顺着说下去,而是站起身气势汹汹道:“你不是要打死我吗?你打啊,我等着你呢,打,快打!”

袁飞道:“我打过你了?还是说,我说过我要打你了?”

说着转头望着娄晓娥和一大爷。

娄晓娥自然是站在袁飞这边,当即摇头道:“没有。”

至于一大爷则是一声不吭。

他刚才进来的时候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就只听到贾张氏跟死了孩子似的,在那叽叽呱呱的。

娄晓娥说没有,一大爷默不吭声。

贾张氏自然把一大爷看成是和袁飞他们一伙的,当即大骂一大爷良心都被狗吃了。一边骂,一边锤着心头为自己叫苦,

“我年龄都这么大了,都欺负我,我这还怎么活呀我......你个孙子王八蛋袁飞,你个王八蛋易中海......东旭啊,快看看吧,看看这院里的人是怎么对我的.....东旭啊,娘不想活了,你快带娘一起走吧......”

一大爷劝了好几句贾张氏都不听,不得已让一大妈把聋老太太请来。

很快,贾张氏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乖乖闭嘴。

一大爷对着贾张氏道:“好了,老嫂子,你有什么冤屈就说出来吧。我们大伙都在这,都会为你做主的。”

聋老太太在,贾张氏不敢朝一大爷发脾气,只是怒气冲冲地指着袁飞,“就是他,这个姓袁的。他不仅在饭菜里下药,毒害了我家棒梗。还逼着我去给他家做这做那的,我不做,他就要打死我。”

031 食物中毒 闻言,众人目光齐刷刷地向袁飞看去。

袁飞镇定地反问道:“我在哪里的饭菜下毒了?”

贾张氏迟疑一下,这才道:“在你家。”

袁飞笑一下,“你意思我在我家饭菜里下毒,目的是毒害你家棒梗?”

贾张氏被反驳地说不出话。

袁飞不理她,转头面向众人,“行了,大伙都在呢,我也就一咕噜子把事跟大伙说明白吧。它是这么档子事,我呀,大伙都知道是个厨子,平时喜欢做点饭菜什么的。棒梗眼馋,为了偷吃,趁我和蛾子不在的时候撬坏我家门锁,吃了我家的剩饭剩菜,结果吃坏肚子,吐了一地被送到医院去了。

本来这也不算多大事,我不想要赔偿,只是想让棒梗他们家把我家打扫干净,再赔我一个新门锁,仅此而已。大伙说,不过分吧?至于说我打人,压根就没有的事。大伙们想想,就我这平时手掰南瓜的劲,真要打人,这死老太婆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听袁飞这么一说,众人也就信了几分,纷纷指责棒梗偷东西的恶劣行径。棒梗偷工厂工件,这他们管不着,和他们没关系。可在院里偷东西可就不一样了,这事和他们息息相关。毕竟,谁都不想下班回来后发现家里被洗劫一空了。

他们把棒梗数落得一无是处,连带着贾张氏都挨了不少骂。

贾张氏是个无理也要辩三分的人,怎么可能坐以待毙,“有你们什么事,你们插什么嘴......我家棒梗偷你们东西了吗,就叫叫叫的......这么多人合起伙来欺负我一老太,你们这院子都不是什么好人......”

这还没完,转头又对袁飞道:“我家棒梗年纪小,不懂事,有做错的地方很正常。可抛开他不谈,难道你姓袁的一点错都没有?”

袁飞反问道:“我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贾张氏道:“你专门做好吃的,勾我孙儿肚子里的馋虫,引诱他去偷吃。然后,你趁机在自己家里饭菜下毒,毒害我家棒梗。按我说,你们挂在门上的那把锁肯定也动过手脚,否则我家棒梗年纪轻轻的,没钥匙怎么可能开得了你家的锁?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告诉你,我这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你肯定是故意想害我家棒梗!”

说完,转头瞥见聋老太太被人扶回房间休息去了,又开始大吼大叫,“易中海,姓袁的下毒毒害街坊邻居,这个事你管不管?”

一大爷皱着眉头,对着袁飞问道:“小袁,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在自己家的饭菜里下毒?”

袁飞道:“我下什么毒了我?我这小日子过得好好的,难道突然发癫,准备和蛾子双双殉情不成?”

话音刚落,就遭到身边人一记小拳头。

袁飞认真解释道:“那饭菜我看了,就一些炒豆芽什么的,应该是前几天吃剩的。隔夜菜放太久了,棒梗才吃坏了肚子,压根不是什么下毒。”

此时,他心底也有些疑惑。当时这盘炒豆芽他是和傻柱一起吃的,没吃完,工厂保卫科的人就来了。再后来,就不见了,可现在怎么会被棒梗找到并吃了?

贾张氏怒气冲冲道:“放屁,淮茹从医院回来的时候,说医生的诊断,棒梗就是中毒了。”

眼见贾张氏这么言之凿凿的,一时间,一大爷也犯了难。他转头面对刘海中和阎埠贵问道:“二大爷,三大爷,这事你们看应该怎么处理?”

三大爷想了想,道:“我觉得吧,只要袁飞不跑到别人家里下毒,就不能怨人家。只是自己家下毒又咋了,兴许是药老鼠呢。”

二大爷双手负后,舔着大肚子做领导派头状。听到二大爷的话,他微微点头,“老阎说得对啊。”

对面,贾张氏直接破口大骂,“阎老西,你说什么疯话呢你,下毒还有理了?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收了姓袁的黑钱,这才昧着良心帮他说话。人在做,天在看,你缺德事做多了,肯定会有报应的。”

三大妈见自己丈夫挨骂,不服了,“诶我说老嫂子,我们家老阎好心出来主持公道,你怎么跟头恶狼似的,逮谁跟谁龇牙?”

三大爷道:“就是,本来不想理会你。没曾想变本加厉,没完没了了还。”

贾张氏继续马骂骂咧咧,“就你阎老西这点花花肠子,你以为我不知道?没收钱,怎么会帮姓袁的说话?”

眼见事态有升级的风险,一大爷虽然大感头痛,但也只得出来制止。

等安抚好几人,他这才道:“好了,是不是中毒的,等秦淮茹和棒梗回来了再说。现在最关键的不是争论谁对谁错,而是看孩子有没有出事......”

话音刚落,几人就看见棒梗跟没事人似的,慢悠悠走进院子。在身后,还跟着秦淮茹和傻柱。

一瞬间,一大爷脸黑得跟木炭似的。

“哎哟我的心肝小宝贝儿,你没事吧?”贾张氏过去对着棒梗摸摸看看,眼见棒梗没事,这才对着秦淮茹吼道:“秦淮茹,你过来,当着全院大伙的面说说,医生怎么说的?是不是中毒?中了什么毒?”

秦淮茹道:“是中毒,不过医生说是食物中毒。”

“食物是吃的,还能中毒?”贾张氏懵了,她一心想证明袁飞故意下毒毒害棒梗,不曾想是什么劳什子,听都没听过的“食物中毒”。

秦淮茹点头,“具体我也说不清楚,但医生说吃隔夜菜就会容易这样。”

这事说出来她也有些内疚,当初那盘炒豆芽还是她赌气藏起来的。没曾想,最后害的是自家儿子。

贾张氏闻言一怔,好久才反应过来,“哪个丧良心的医生会这么瞎说?我不信,食物怎么可能还会中毒。对了,一定是姓袁的,姓袁的花钱把那丧良心医生买通了。”

“这我就得公道地说两句话了。”傻柱在一旁插嘴道:“食物中毒是常见的事,比如那毒蘑孤,撕开后有白色或者黄色汁液流出来的那种,吃了就会中毒。还有没炒熟的四季豆,发芽的马铃薯和生扁豆......”

傻柱烧了这么多年菜,见识还真不少。

末了,旁边有人也七嘴八舌地说起自己听过的那些食物中毒的事。

众人说着说着,又变成对棒梗和贾张氏的声讨会。

032 袁飞的狂风暴雨 面对众人的围攻,贾张氏不慌不忙。

“你们有完没完?我家棒梗年纪还小,犯点错又怎么了?难道你们小时候没犯过错?郭大撇子,骂什么呢?小时候整院里就属你最皮,偷你爸买种子的钱去买糖葫芦吃。事后被吊在树上,用棍子抡得嗷嗷叫,忘了?

还有你,小包子。我都不稀罕说你。小时候你偷你爸的酒去和别院子里的人换糖吃,次数少了吗?就你,也配说我家棒梗?......”

贾张氏战斗力强悍,没一会,整个院子就都安静下来。大多人缩着脑袋,生怕贾张氏注意到自己,说起自己小时候的糗事。

贾张氏眼见没人再说自己,转头继续对付袁飞,“姓袁的你也真是的,这大多事啊,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我家棒梗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眼,那不就是好奇嘛,才进你家看了看。你一个大人,跟个孩子较劲,丢不丢份?”

袁飞冷笑一声,“把我家好好的门锁都撬坏了,入室盗窃,这还不算大事?要不要一起去街道办找人评评理?”

贾张氏翻了个白眼,“少拿这种话来吓我家棒梗,我家棒梗偷你家什么了?一点剩饭剩菜?真要偷,会只是偷这点东西?这么大个人,怎么长了副猪脑子。”

袁飞心里一恼,也不废话,当即就想拉着贾张氏和棒梗去街道办。

一大爷一直主张“院里的事院里解决”,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发生,赶忙让人把袁飞按下。

“好了,事情到现在已经很明确了。这事,棒梗有错在先,不该撬袁飞家的门。袁飞有错在后,没有及时处理家里的剩饭剩菜,以至于让小孩吃坏肚子。这样,棒梗先给袁飞认个错。然后,袁飞再给棒梗认个错,这事就算翻篇了。”

各打五十大板,一如既往的和稀泥。

说完,还很民主地询问刘海中和阎埠贵两人的意见,“二大爷,三大爷,你们俩觉得这个处置怎么样?”

二大爷无所谓地点点头,“我觉得行。”

三大爷内心更向着袁飞,但袁飞平时和他没什么往来,他也不想为这不相干的人再惹一身腥。于是,低着头没说话。

一大爷只当他是默认,转头对着贾张氏道:“好了,现在让你家棒梗开始道歉吧。”

贾张氏眼见袁飞被包括傻柱在内的好几个男人摁住,还想得寸进尺。可扭头一瞥见袁飞凶恶的眼神,默默打消心里主意。

她蹲下来对着棒梗道:“来,棒梗,跟一大爷保证,说咱以后不这么顽皮了。”

说完,又在棒梗耳边,用很小的声音道:“等你以后长大了再干,到时候你想干嘛就干嘛,没人能管你,你妈也不行。”

秦淮茹一直默不作声,此时听到这话,像下定决心般,忽然一脸坚决地来到棒梗身边,“来,棒梗。当着街坊邻居的面,向大家道歉,说你错了。然后,咱们去你袁飞叔叔家,把脏东西和房间都清理干净了。”

棒梗满脸错愕。

贾张氏怔一下,随即开始乱吼乱叫,“秦淮茹你疯了是吧?你这么贱,要认错自己认去,别拖着我家棒梗。”

秦淮茹对贾张氏的话充耳不闻,只是一心对着棒梗道:“说你错了,听话,好吗?”

棒梗低着头,默不作声,显然不愿意。

“啪。”

一个耳光甩在棒梗脸上。

秦淮茹打完人,继续一脸温柔地捧着棒梗的脸,轻声道:“说你错了,听话,好吗?”

棒梗完全处于懵逼的状态。

一旁的贾张氏发狂了,“秦淮茹你敢打我孙子,反了你了!”

说着,就要过来打秦淮茹。

一旁的傻柱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发生,使劲摁着贾张氏的双手。

棒梗无动于衷。

秦淮茹缓缓抬起手。

棒梗终于动了,转身,对着包袁飞道:“对不起袁飞叔叔,今儿个是我错了,我不该撬你家门,不该吃你家东西。”

说完,没等转头,一只手死死摁住他的脑袋,让他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此时整个院子都鸦雀无声。

过了会,贾张氏暴跳如雷的声音这才响起。

一旁,娄晓娥赶忙道:“好了好了,这事就到这吧。没什么大事,不至于不至于。”

秦淮茹这才松开棒梗,随即对他使了个凌厉的眼神。

棒梗看懂了,转身朝袁飞家走去。

“先回家,拿扫把和簸箕。”

棒梗听到了,又默默往自己家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一个不比他人小多少的扫把和簸箕被拿了出来。

棒梗吃力地拿着东西,走进袁飞家里,开始扫地上那滩已经接近干涸的脏东西。

扫了会,娄晓娥看不下去了,过去帮忙。

秦淮茹也过去了。

一大爷眼见事情到这里也差不多了,赶忙招呼着大伙离开,“好了,和和睦睦的,皆大欢喜。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

人群渐渐散去。

原地只剩处于怒火下的贾张氏以及负责拦着他的傻柱。

......

在秦淮茹的帮助和指导下,棒梗扫清了地上的东西。同时,也把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重新收拾好。

做完这一切后,她领着棒梗再一次郑重地向袁飞道歉。得到袁飞他们确定不会追究的承诺后,这才带着棒梗离开。

等人都离开,关上门,娄晓娥才长舒出一口气。

“还好,总算结束了。”

她这一整天净担心怎么应付贾张氏的狂风暴雨,不曾想,狂风暴雨确实来了,不过是袁飞的狂风暴雨。

袁飞白她一眼,“有什么好担心的?就这点破事。”

娄晓娥端着一盆洗脸水,把毛巾在洗脸水泡了泡,拧干,递给袁飞,这才道:“毕竟孩子是在我们家出事的嘛,而且,看秦淮茹和棒梗奶奶急得那模样,我还以为你在家里藏了什么危险的东西,把人孩子毒坏了。”

袁飞接过毛巾,气笑道:“说什么呢你?就算我是男版潘金莲,你这么好看,也不能是武大郎啊。”

说完,这才拿着毛巾洗了把脸。

“算了不说这个了,你肚子饿不饿?要不我先去做饭?”

娄晓娥摇摇头,“丰泽园吃饱了,不饿。”

“那就好。”

......

“哎哟,要死啊你,这么突然。”

......

033 信你还是信我 一个半小时后,事情终于办完。

天气太热,娄晓娥躺在床的一侧,袁飞躺在另一侧。

忽然,娄晓娥幽幽道:“你说,棒梗那孩子下次还会不会再来家里偷东西?”

她倒不是怕棒梗,也不是怕惹事。主要是前些天她虽然没能和家人见上面,但从娄父寄回来的信中,她得知一个消息。

娄父以前逃港的时候,曾在一个朋友那里寄托了一个箱子。

箱子里的东西很贵重。

翡翠,玛瑙,玉石,名贵首饰,字画......不仅如此,其中光大黄鱼就有十来根。

当时娄父和他朋友约好了一年后来取,如今一年之期已到,娄父让娄晓娥去把这个箱子拿回来,秘密藏好,必要时拿出里面的东西贴补家用。

娄晓娥照做了,可自从拿到箱子后,她一直担惊受怕的,害怕箱子被发现。

所以今天听到棒梗来家里偷东西的时候,她才会那么惊慌失措。她不是怕棒梗发现并把这些东西偷了去,而是怕经由棒梗,意外地把箱子的事情泄露出去。到时候事情闹大,就麻烦了。

袁飞看娄晓娥脸色不对,赶忙问她究竟出了什么事。

娄晓娥支支吾吾的,这才说出事情真相。

“东西就在这床底下,不是不告诉你,主要是怕你跟着担心。我前几天联系了梁叔叔,他说有路子帮我把这些东西全换成大黄鱼,然后再帮我找个隐秘的地方把这些大黄鱼藏起来。本来商量好了是昨天换,可梁叔叔临时跟我说出了点问题,换不了了。”

说完,一脸内疚地看着袁飞,“对不起,我以为以你的身份,我们家很安全的。”

“没事,没事。”袁飞虽然后怕,但也很快缓过来,“不还没出事吗?”

“对不起。”

“没事,没事,别哭......”

一顿安抚,好不容易让娄晓娥稳住情绪后,袁飞这才问道:“你梁叔叔有说什么时候能交易吗?”

娄晓娥微微摇头,“就只是让我小心点,注意安全。”

袁飞想了想,道:“蛾子,你如果放心我,这些东西就寄存在我这里吧,绝对安全。当然,你别问我要把东西放在哪。你只要知道绝对安全就行了,而且如果你想要,第二天我就能把东西拿回来给你。”

“我当然信得过你,只不过......”娄晓娥顿了顿这才道:“我是怕这事连累你,本来我都想好了,到时候就算东西被搜到了,我也一人把事情扛下,就说你不知情。”

“不用这样,有我呢有我呢,保管没人找得到。”

袁飞又是好一顿安慰,顿了顿才问道:“箱子在哪呢?”

“在这。”娄晓娥穿好衣服,下床。她先是来到门边,打开一条门缝,眼瞅外面没人后,这才回来,吃力地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箱子。

拿出钥匙,打开。

顿时,袁飞被眼前的东西闪瞎了眼。

娄晓娥很是担惊受怕,没敢给袁飞看多久,就又匆匆忙忙地上锁,把箱子收起来。

等娄晓娥把箱子收起来,袁飞这才道:“那我们可就说好了,为了保险起见,这些东西我暂时帮你保管好。等哪天你真想要,我再还你。”

娄晓娥点点头,很快又一脸愁容,“可是,再隐秘的地方,也是有可能会被发现的。”

她不知道袁飞有个谁都找不到的随身空间,只当他是有个什么能藏东西的秘密地方,我现在就很怕棒梗那小兔崽子。

袁飞安慰道:“没事,我来想办法,棒梗不是问题。”

虽然他不怕棒梗找到这些东西,可是被这么个人惦记着也不是个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这小家伙现在这么鸡贼,泥鳅似的那么滑不熘秋,根本抓不着。”娄晓娥说着,又叹出一口气。

袁飞明白娄晓娥的意思。

棒梗一直都是一个小心谨慎的孩子,自从工厂事件后,他就变得更谨慎了。而且,也吸取了足够的教训。

虽然今天他确实是进了袁飞家里,可是他没偷任何东西,只是吃了一点剩饭剩菜。这事情太小,在院里没办法处置,真要告到街道办,一样也只是简单的口头批评几句,处置不了什么。

这也是袁飞没有直接告到街道办那里的原因。

“棒梗肯定不会恨他妈,说不定会把今天被打的事情记恨在我们身上。到时候,他对我们就更恨了。这可咋办啊,我可不想今后家里的窗户被人砸碎了。或者,回来的时候看到家里门口堆满牛粪,太恶心人了。”

袁飞想了想,道:“两种办法,第一,直接找个大的罪名,把那小兔崽子摁死,让他无法翻身,永远都不能再来招惹我们。”

这种办法在刚才的讨论中,已经证实了不可行,除非棒梗突然犯浑。

袁飞也没有卖关子,而是接着道:“第二种办法,我们转移仇恨,让棒梗去恨别人,别来恨我们。”

......

袁飞和娄晓娥在房间里快乐忧愁的时候,秦淮茹家里也已经闹翻了天。

因为儿子被打一事,贾张氏一直对着秦淮茹骂骂咧咧的,直到现在回了家都没完。不光骂,要不是傻柱拦着,这会儿她都直接动手打人了。

“真贱啊,干啥啥不行,这么多年了还拿二十七块五的工资。你要这么能耐,和易中海那个老不死的一样,考个八级工回来啊,逼着自己儿子低三下气地给别人赔礼道歉算什么本事?”

“东旭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等着钱救命的时候,你什么忙都帮不上。我被关在工厂保卫科受苦受难里的时候,你什么忙都帮不上。棒梗被关着的时候,你还是什么忙都帮不上。能指望你什么啊?指望你打儿子,将来再打我吗?”

“你还敢打棒梗,知道吗?你打棒梗,丢的是我的面子啊!这辈子都没被人这么丢脸过,以后出去,你别说是我们贾家的媳妇。我还真纳了闷了,你一个农村来的小丫头,多亏嫁进我们家才能进城,哪来的胆子这么跟我这么犯浑?”

贾张氏就这么一句一句地数落着,可秦淮茹压根没搭理她。

等她说累了,这才忽然道:“以后孩子们由我一个人教育,您和棒梗说话什么的可以,但别想着教育他。而且,以后棒梗不和您一起吃饭。”

之前贾张氏和棒梗说的话,如同恶魔低语般,还不时在她耳边回响,让她不寒而栗。

贾张氏当场炸毛,“凭什么啊?你这意思,我教育孩子的方式有问题?东旭是我一手带大的,他有什么问题吗?我告诉你,棒梗是我孙子,我爱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爱怎么教育就怎么教育。你想让我和他保持距离,不可能!厂长来和我说,在我这都只三个字,不可能!”

秦淮茹澹澹道:“你如果答应,我每个月多给你两块钱。”

贾张氏脸色顿时僵住,好一会才笑着道:“凡事都可以商量着来嘛。”

秦淮茹没有和贾张氏嬉皮笑脸,而是板着脸道:“您就说我刚说的,您答不答应吧?”

贾张氏想了想,道:“不教育孩子这点,倒是可以。淮茹你也知道,妈没有文化,教育不了孩子。但是你不让我和孩子们一起吃饭,这多见外啊。”

她知道傻柱经常拿网兜饭盒救助秦淮茹,此时答应了,就等于和傻柱的网兜饭盒说拜拜了。她不傻,知道那些东西几块钱根本买不来。

秦淮茹加重语气道:“那我给您两块,您以后千万别再在棒梗面前说什么这些事以后不能做,等长大后没人管你再做之类的混账话了。”

“使得使得。”贾张氏使劲点着头,赔着笑,“妈以后不说就是了。”

此时,傻柱早已经松开贾张氏。而贾张氏也没有再想找秦淮茹麻烦的意思,好像忘却了这回事。

可傻柱依然不放心,他每走,只是坐在一旁听这俩婆媳说话。

“淮茹啊,算上之前的,那你以后一个月可得付我十块钱了。”

“嗯。”

......

“淮茹啊,妈再跟你说个事。”

“嗯?”

“你说,妈答应你从此不再在小当和槐花面前也这么乱教育,你能多给妈一块钱不?”

......

第二天一大早,棒梗就送来了一个新的门锁和一把新的钥匙,态度好得令人发指,好像这小屁孩一夜之间真就长大了似的。

袁飞看着棒梗离去的背景,再看看手里的门锁和钥匙,陷入沉思。

吃过早饭后,他让娄晓娥出去,晚上之前别回来。

娄晓娥不明所以,但也只是以为他想把箱子秘密藏起来,也就顺从了,并表示自己会早点回来。

等娄晓娥出门后,很快,袁飞用新的门锁把门锁好。

然后,也出门了。

表面上是这样,可实际上,他转了一圈,又偷偷地回到后院。敲了门,进了聋老太太的屋子。

袁飞没说什么事,只说来看看老人。

聋老太太虽然心知肚明不可能这么简单,但也没有多问什么。

上了年纪的老人话都比较多,比较碎。

聋老太太也是如此。

这一秒她可能还说着自己几个儿子长征打仗的事,可能下一秒就开始唠叨袁飞和娄晓娥怎么还没生个一男半女的。

袁飞表面上耐心地听着,实际上时刻注意着门外的动静。他和聋老太太是邻居,在这里通过窗口,能直接看到他家门口。

过了会,他忽然在窗外看到一个身影。

袁飞默不作声,耐心地又等了好一会,这才告别聋老太太,转身出门。

从老太太房间出来后,袁飞径直来到自己房子的窗户前。从窗户这里看过去,刚好能看到一个孩子在屋子内蹑手蹑脚地走着。

正是棒梗。

此时,在棒梗身前的桌子上,一本小说下压着十几张大团结。

这些大团结是多么诱人,以至于棒梗盯着它们,目不转睛的。

棒梗盯着钱。

窗外,袁飞盯着棒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空气在此时彷佛都凝固了。

忽然,从正院传来一个吼声。

“棒梗。”

听说是秦淮茹的声音,棒梗转身就想熘。往后迈出一步,又定住,看着桌上的钱。犹豫几秒,没回头,继续往门外走去。

可正在这时,门开了。

棒梗一下慌了,他只来得及把手上的东西藏到身后。

他藏的快,可再快哪能快得过袁飞的眼睛。

那分明是袁飞家的门锁和一把钥匙。

袁飞家因为是新锁,早上棒梗送过来的时候只有一把钥匙。那一把,此时正好在袁飞身上。

袁飞家里有两个人,需要两把钥匙。

可棒梗却只送过来一把。

娄晓娥和袁飞一开始都没当一回事,只以为秦淮茹去买门锁的时候只要了一把钥匙。

可后来袁飞看到棒梗离去时乖巧的身影,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陡然间,他想到一个可能。

所以,他才故意在桌上放了十几张大团结。

所以,他才表面上装作去工厂上班,实际上去聋老太太家埋伏起来。

事实正如他所料,秦淮茹买锁的时候要了两把钥匙,让棒梗一并送过去。

棒梗照做了,可实际上他只给了袁飞他们一把钥匙。他手上留着另一把,就是想细水长流,以后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轻而易举地潜伏进袁飞家里。

事后,只要小心,还不怕被发现。

袁飞赌对了。

可他没想到的是,可棒梗竟然能够抵挡得住诱惑,没有去拿他故意放在桌上的钱。

一看到袁飞,棒梗虽然心慌,依旧强装镇定,“我可什么都没拿,不信你自己数数。”

说着,用下巴点了点放在桌上的钱。

袁飞把棒梗在屋子里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当然知道他没拿。但此时他必须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他来到桌前,开始点那十几张大团结。

一边点钱,一边明知故问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

棒梗支支吾吾的,只是重复自己什么都没拿。

袁飞装着点完了钱,然后来到棒梗面前,把一张大团结塞到他口袋里。

“你干嘛?”棒梗大叫着,从口袋里丢出那张大团结,转身就往外走。

“别跑。”袁飞叫住棒梗,“否则我去和你妈说你偷我家钱。”

“我,我没有。”棒梗一下怔住。他对街道办一知半解的,所以不怕。但,他怕他妈秦淮茹。

“我说你有你就有。”袁飞从地上捡起那张大团结,“我拿着这钱去找你妈,看你妈信我还是信你这个有前科的小兔崽子。”

034 乖,叔叔帮你涂清凉油 (发在前边,有一章被屏蔽了,修改了申请还是没通过。下次申请要两天后,为了不影响阅读,我就把违规内容全删了,然后两章合并都发在了上一章。)

棒梗彻底懵了,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如果袁飞拿着这钱去找他妈,他妈秦淮茹在两人之间,肯定比较信袁飞。如此一来,自己肯定又会被痛打一顿。

毕竟,秦淮茹只要和袁飞以及娄晓娥对一下,就会知道他手里头竟然私藏了袁飞家的一把钥匙。

正常人谁会私藏别人家的钥匙啊?

所以......

“坐吧。”袁飞自己坐到椅子上,示意棒梗也跟着坐下。

棒梗一脸郁闷地坐下后,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想跟你说......”袁飞说到这,忽然加重语气,恶狠狠道:“我不管你以前是怎么样的,也不管傻柱为什么那么心甘情愿让你偷他家的东西,毕竟那是他的事,爱咋的咋的。反正,你不能偷到我头上。所以,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来我家偷东西。不然,我就整死你。”

棒梗怔了怔,刚想说话,但袁飞没给他这个机会。

“我是一个迷信的人,如果以后我家出事了。被偷了抢了,窗户被砸了,门边突然堆满牛粪鸡粪,或者聋老太太在我家门口摔了......不管哪样,我都会认为是你干的。到时候,我就不会这么客客气气地跟你说话了。”

棒梗完全被袁飞凶狠的样子吓到了,咕噜着咽了口唾沫。

袁飞一手摸着他的后脑勺,“别怕,只要没发生这些事,我想我们是能成为好朋友的。你说是吗?”

棒梗小鸡啄米般使劲点着头。

“好了,这是以后的事。既然以后的事情说完了,那么我们来说说现在的事情吧。”袁飞一边温柔地抚摸着棒梗的后脑勺,一边道:“今天早上,你再一次无缘无故,偷偷摸摸地闯入我家,这笔账应该怎么算?”

“我......”棒梗勐地瞪圆了双眼,“我什么东西都没拿。”

袁飞轻声道:“所以,我也没打算多严厉地惩罚你啊。”

棒梗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有点懵。

可袁飞却动了,他那原本摸着棒梗后脑勺的右手忽然用力。

棒梗的头和桌子瞬间就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砰!”

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异常响亮。

棒梗猝不及防,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么一下。再抬起头的时候,额头已经瞬间起了个包,仔细看,还能看出有淤青。

棒梗哪是这种干巴巴受委屈的主,当即就扑过去想和袁飞拼命。

没成功,反而被袁飞一把摁住脖子。

棒梗四肢无力地在空气中扑腾着,可由于手脚太短,无论如何挣扎,他都够不到袁飞,只能捶打捏挠着袁飞捏着他喉咙的手。

袁飞微微用力。

棒梗赶忙停下来,呜哇呜哇,口齿不清地求饶。

袁飞见他不再挣扎,一点点放手。

他原本以为他放手后,棒梗会一下扑过来。

不曾想,没有。

松手后,棒梗“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鼻涕眼泪一大把地,弄得满脸都是。

一边哭,一边还诉说着自己的委屈,“你,你欺负人。我什么都没偷,你就污蔑我。不仅污蔑,你还打我......”

哭了一会后,棒梗忽然停住。

因为他感觉得到有人正摸着自己额头。

袁飞用冷毛巾盖在棒梗头上,眼见他直瞪瞪地看着自己,没好气道:“自己拿着敷一下。”

说着,又把一瓶东西放在桌上,“敷一会,然后自己拿清凉油抹一抹。”

棒梗本能地照做,抬头,畏惧地看了袁飞一眼。

袁飞没好气道:“有什么想说的想问的,直接说。男子汉大丈夫,别这么吞吞吐吐的。”

棒梗见不得别人激自己,当即道:“你这么打我,就不怕我去找我妈告状或者去找街道办告你吗?”

袁飞笑道:“还是那个问题,你觉得说出去,你妈和街道办的人会信我,还是信你?”

棒梗不理解。

袁飞解释道:“你去告我,我就说你进我家偷东西,我和你起了争执,无意间才把你打成这样的。在法律上,这种情况有个专属名字,叫做正当防卫。你懂不懂?”

棒梗一下蔫了。

虽然没偷东西,但他偷偷进袁飞房间这是事实。而且他有前科,真要争执起来,包括他妈秦淮茹在内的人,肯定会更加相信袁飞。

想到这,棒梗不禁有些郁闷。自己从小到大在院子里都顺风顺水的,无论偷什么都没人发现,怎么一遇到袁飞就这么惨。

袁飞继续道:“打你是因为你偷偷熘进我家,该打。而且,我得给你一个足够深刻的教训。可话又说回来了,一码归一码。刚才我们说的事情,依然照旧。还是那句话,你不惹我,我就不搞你。敢惹我,我就整死你。别想着偷摸做些小动作,发生在我家,一切我找不到凶手又解释不清的事,我都一股脑算在你头上。”

棒梗乖巧点头,这下他是真的怕了。

袁飞笑着对棒梗道:“这才对嘛,乖,叔叔帮你涂清凉油。”

他的笑容看在棒梗眼中,却是如同魔鬼。

棒梗僵硬着身子,丝毫不敢动。

袁飞继续道:“其实,我们俩之间压根没有什么仇。你看,当初我之所以举报你,那也是因为你奶奶突然举报我。她举报我,我才想着自保和反击。这多正常啊?换做你你肯定也会反击回去啊,就像你刚才想打我一样,对吧?

而且,我举报没成功啊,当初举报了你你没进去,你被保卫科的人抓进去那是后来的事了。之后,我也没害你啊。昨天那次是因为你自己跑到我家吃坏了肚子,这才被发现的。男子汉大丈夫,得有自己的判断。你自己好好想想,当初你是怎么进的工厂保卫科,被可怜兮兮地关了好几天。

有些人呐,最会以保护你,爱你的名义来害你。”

他这么说,棒梗还真细细地想了想。

正想着,忽然“砰”一下,门被推开了。

门外出现的人,是秦淮茹。

棒梗乖乖地坐着,袁飞笑着给棒梗涂抹清凉油......秦淮茹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和谐美好的画面。

“你们这是......”

秦淮茹都懵了,一大早出去买门锁,让棒梗给袁飞他们送去赔礼道歉后,她就又忙着带孩子,在家里做饭。好不容易忙完,才发现不对劲,棒梗不见了。棒梗刚才听见的,叫他的那吼嗓子,正是这时候秦淮茹发出来的。

可惜棒梗刚想回应就被袁飞堵住了。

东西什么的都还在家里,所以不可能是去上学。秦淮茹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找不到棒梗,这时,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她脑海里。

棒梗贼性不改,又去偷东西了。而且最有可能的,就是袁飞他们家。毕竟昨天刚发生那样的事。

想到这,她赶忙往袁飞家里跑去,火急火燎地。一看到袁飞家门没锁,她感觉自己已经猜对了,胆战心惊地打开门。

事实上,她确实猜对了。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房间里不仅棒梗,就连袁飞也在。

035 温暖和煦的笑容 眼前这一幕和谐友爱的画面,不知道的还以为父子呢。

“你们这是......”

秦淮茹说完,这才注意到棒梗头上多了一个包。

别看她平时打孩子,那是因为教育。可教育归教育,哪有当妈的不心疼自己孩子的。当下,她便急匆匆地走过去。

“哎哟,这,怎么了这是......”

棒梗担忧地看了眼袁飞。

他出现在这里,本来就是一桩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如果这会儿袁飞揭发他,他就完了,肯定少不了一顿毒打。

这时,秦淮茹也已经注意到棒梗手中的门锁和钥匙,脸一下变得阴沉。看清楚棒梗脑袋没什么事情后,她的手缓缓举起来。

“不是,妈,你别误会,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真没有偷东西,不信你问袁飞叔叔。”棒梗一下慌了,赶忙向袁飞投去求助的眼神。

可秦淮茹哪会听他解释,手落下。

“啪。”

一记耳光狠狠甩在棒梗脸上。

棒梗懵了,但这还没完。

秦淮茹把棒梗摁在桌上,对着他屁股一下又一下地打着,“让你不学好,让你说话不算数。昨晚睡觉前,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现在又是怎么做的?都说狗改不了吃屎,我看这话一点都没毛病......”

秦淮茹一下又一下地打着,打得棒梗叫苦连天。

过了好一会。

袁飞才后知后觉地过来劝阻,“哎哟秦姐,你这可误会棒梗了,棒梗来我家可不是偷东西来的......哎哟,别打了别打了......”

嘴上这么说,却站着没动,一点没有过去动手阻拦的意思。

秦淮茹正在气头上,哪听得进去,没理会,依旧一下又一下地打着。

袁飞在旁边又劝了一会,感觉秦淮茹气快消了,快不打了,这才假模假样地上去拉了一下,“哎哟姐,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所谓知子莫若母,秦淮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怎么会信袁飞的话,“不是?不是的话,这小兔崽子怎么会这个点出现在你家?不是的话,钥匙和门锁怎么会在他手里?小袁你别说了,今天我一定得好好教训教训他,给你个交待。”

说着,再次狠狠地揍了棒梗几下。

“哎哟,别打了别打了,真不是秦姐你想的那样......”

嘴上说着,依然没有上前阻拦的意思。

又打了一会,可能打累了,秦淮茹缓缓停下。

此时,棒梗早已经疼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趴在桌上只有哀嚎的份。

见状,袁飞这才解释道:“秦姐,是这样的。早上我看这锁好像有点不对劲,钥匙开不开。这才找到棒梗问了问,一问之下才发现,原来是棒梗搞错了,把你家的钥匙误拿给我了。刚才啊,棒梗是在给我试钥匙,这才让你有所误会。”

理由蹩脚,但袁飞也懒得再想什么好理由。反正秦淮茹如果不信,打的也只是棒梗,他巴不得如此。

果然,秦淮茹不信,但她也没有再打棒梗。

“小袁啊,你也别再给棒梗说好话了。这孩子我了解,针鼻儿似的胸襟。昨天在你这受了这么大委屈,今儿肯定会伺机报复。都怪我,我早该想到的。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说着,锤了几下自己胸口。

一句话把棒梗入室盗窃的行为解释为私人报复,袁飞听出来意思,但也没有揭穿,继续假模假样地为棒梗辩解。

秦淮茹当然不信袁飞的话,她知道棒梗肯定是偷窃被袁飞当场发现并堵在家里。之所以当着袁飞的面这么下狠心打孩子,除了有教育成分在,更多的是做戏。她要给袁飞一个交待,免得袁飞把事情闹到大院,甚至是街道办那里去。

她打了棒梗那么久,并且一次一次地试探,感觉袁飞真的没有把事情闹大的意思,当下内心长舒出一口气。

秦淮茹一脸歉意地对着袁飞道:“小秦啊,今天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啊。但你看,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家里一堆事都等着我去忙活。而且你得去厂子里上班,棒梗也该去学校上课了,你说我们是不是......”

“我懂我懂,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真的是太对不住你了。”

“哪里哪里......”

袁飞亲自把棒梗和秦淮茹送到门边,这才道:“其实吧,这事也不能全怪棒梗。棒梗之所以去偷,主要还是因为你给的压力太大了。平日里,你们老让棒梗照顾两个妹妹。可棒梗还小,哪有这个能力啊。

而且孩子理解能力也不够,在他的认知中,让妹妹们吃好吃的,就是照顾。槐花小当两张嘴,啥也不懂,饿了就知道喊。棒梗身为哥哥的,心疼妹妹们,怎么可能不想办法?可他一个小孩子,哪有什么办法呢?他也想努力,可越想努力,就越容易走上犯罪的道路。”

这一番胡说八道的话,让秦淮茹陷入深思,同时也着实把棒梗感动了一番。这一瞬间,他觉得袁飞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

这还没完,袁飞还不忘给这俩人继续上眼药,“秦姐你家有傻柱的饭盒,再加上一个月二十七块五的工资。不富裕,但节衣缩食,养活几个孩子还是没问题的。关键吧,你那恶婆婆胖啊,每天得吃掉多少粮食啊。而且,你这一个月还得给她八块钱。要我说啊,就因为这,你家过得才这么凄惨。如果不是如此,棒梗也不可能去偷。”

听到这,棒梗勐地瞪圆双眼。

关于秦淮茹每个月要给贾张氏八块钱的事,他一点都不知情。

“什么八块钱,为什么妈你每个月要给奶奶八块钱?”

秦淮茹被棒梗的话打乱了思绪,没有回答棒梗的问题,而是对袁飞道:“小袁你的话有一定道理,秦姐知道了。可现在时候不早了,我先送棒梗去上学。”

袁飞笑道:“好的好的,秦姐你忙,我也是时候得去厂里上班了。”

“棒梗,还不把门锁和钥匙放下,然后跟妈走!”秦淮茹低喝一声。

棒梗乖乖照做,把东西放下后,跟着秦淮茹离开。

一步步向前院走去,勐然间他回头,刚好看到袁飞做了个骇人的警告动作。

手掌抹过脖子。

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察觉到他异样的秦淮茹也回头,看到的却是袁飞站在阳光下,满是温暖和煦的笑容。

036 升官,厨房班长 眼见棒梗和秦淮茹都走了,袁飞收拾了下东西,锁上门,准备去上班。推着二八大杠过穿堂,过正院前院,出大门后,他骑着往厂子的方向走去。

陡然间,前方出现一个人。

袁飞赶忙刹车。

“吱!”

二八大杠险之又险地从那人旁边穿过。

“要死啊你。”袁飞刹住车后,当即破口大骂道:“还嫌刚被我和你妈打得不够惨啊?”

拦路的人正是棒梗。

棒梗被袁飞凶狠的样子吓得后退一步,支吾一下这才道:“我想问一下,我妈为什么每个月要给我奶奶八块钱?”

“就为这个就来堵我啊?”袁飞没好气道:“回去问你妈去。”

棒梗道:“我问了好几遍,可我妈都不告诉我。我问我奶奶,她又说没有的事。”

“告诉你也无妨。”袁飞装着一副无奈的样子,“这得从你被你奶奶出卖,然后被保卫科的人抓走开始说起。”

接着,袁飞说出秦淮茹为了解救棒梗,向贾张氏借钱的经过。重点讲了贾张氏被全院的人围攻,这才如何不情不愿地交出钱的事情。

“什么?怎么可能?”棒梗听完,表现得异常惊讶。

他一直都知道是他奶奶和他妈妈出钱找人,帮忙救自己。但这些细节,他可毫不知情,特别是贾张氏借钱给秦淮茹钱还要收利息的事情。

袁飞道:“不信啊?不信你可以去问你妈。”

棒梗摇摇头。

以他对自己奶奶的了解,略微想想就知道,这事还真有可能。

袁飞说完,不再理会棒梗,跨上二八大杠就想走。

结果,又被拦下。

他不耐烦道:“还有事吗?没有就滚蛋,赶着上班呢。”

棒梗支支吾吾道:“袁飞叔叔,你说我奶奶真的是爱我的吗?”

他一直以为他奶奶是爱自己的,可最近这些天发生的事,以及此时从袁飞嘴里听到的话,让他彻底迷茫了。

如果说爱,那她怎么可能干出出卖孙子的事情。而且,如果不是全院大会上被人逼迫,她可能都不会出钱救自己。

可如果说不爱,她又为什么会这么维护自己。为了他,不惜几次跟他妈对着干。

“重要吗?”

袁飞的话,让棒梗一下怔住。

“什么?”

袁飞道:“我的意思,爱不爱的不重要。还是之前跟你说过的那句话,小心别人以爱你的名义来害你。你现在要想的不是这个,而是你妈一个月有二十七块五的工资,可为什么你家还过得这么惨,这有利于你家改善生活。”

说完,袁飞不再废话,骑着二八大杠扬长而去。

只留下棒梗一个人在原地发愣。

片刻后,他这才恍然大悟。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奶奶。

因为她,自己妈妈每个月要额外支出一笔钱。以前是三块,现在升级成了八块。一下少了这么大一笔钱,家里的生活才过得这么拮据。因为生活过得拮据,槐花和小当吃不饱,自己才被迫去偷东西。

而且,如果不是自己奶奶告发,自己怎么可能会被抓到工厂保卫科里去。

这一刻,棒梗恍然大悟,他把这些过错一下都怪罪在奶奶贾张氏头上。同时,他也明白了为什么妈妈秦淮茹会让自己远离贾张氏。

......

袁飞骑着二八大杠往厂里的方向而去,一路上都哼着歌,明显心情愉悦。

经过今天早上,他知道自己的离间计划已经成功了。不出意外的话,棒梗今后会从仇视他,转而变成仇视贾张氏,以后贾张氏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接下来,就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很快,他就到了厂里。

“早啊。”袁飞一进二食堂厨房,就热情地和同事们打招呼。

“袁师傅早。”

“袁师傅早上好。”

之后,一整天忙忙碌碌的,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快到下班点的时候,袁飞看到好些人聚在一起,他凑过去问道:“大伙都在聊些什么呢?”

有人对着他道:“袁师傅,你应该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吧?”

袁飞摇摇头。

那人道:“一食堂出大事了。”

“啊?”

袁飞一经询问之下,才了解事情经过。

一食堂向来有偷吃偷拿的习惯,上到厨房班长傻柱,下到刘岚马华等人,都是如此。在厨房里偷吃就算了,每天晚上回家还都得带点回去。

一直以来,一食堂都有人举报投诉,可举报信都被李主任压下。可今天,不知道是谁把事情捅到杨厂长那里。

杨厂长亲自在厂门口抓人,当场就把拎着网兜饭盒的傻柱抓了个正着。

网兜饭盒里,整整半条鱼。

如果说是点剩饭剩菜,这才情有可原,毕竟不让带走也是浪费。可这时厂里的招待餐才刚做好,身为餐桌上客人的杨厂长都还没吃饭,作为厨师的你就跑了?而且,还带走了半条鱼。

这根本不可能是什么剩饭剩菜。

当下,傻柱偷公家粮食的罪名就被定下。

“一食堂厨房班长傻柱被杨厂长亲自带走了,现在好像还在接受批评。这还没完,杨厂长让人在门口守着,每个一食堂厨房的人出来都要被检查搜身。要是被抓到,可都惨了。”

说话的人明显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心思。

平常一食堂的人偷吃偷带的,可把他们羡慕坏了。今儿个,终于报应了。

听到这,袁飞也有些幸灾乐祸。

经过这事,傻柱再想带网兜饭盒回去,就是不可能的事了。

傻柱的网兜饭盒是秦家的重要粮食来源,没了这网兜饭盒,棒梗,贾张氏......这些人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事呢。

正想着,忽然有人过来。

“袁师傅,杨厂长让你过去他办公室一趟。”

“啊?”认出是杨厂长身边的人,袁飞问道:“有说是什么事吗?”

来人摇摇头,“没说,只是说让你尽快去一趟。”

“哦哦,好的。等我会,马上来。”

虽然不知道什么事,但袁飞还是乖乖跟着来人走。

很快,他就来到杨厂长的办公室。

敲门。

得到应许后进门。

一进门,他就看到办公室里乌泱泱的一群人。

杨厂长,李主任,傻柱,马华,刘岚......

几乎所有一食堂厨房的人都在这。

“袁师傅请坐。”

杨厂长示意袁飞坐下后,这才开门见山道:“我想请你到一食堂担任厨房班长。”

037 贾张氏: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袁飞怔一下。

他还以为是傻柱他们被举报,然后狗急跳墙,想着法不责众,这才攀咬到自己头上。不曾想,竟是这档子事。

要他接班,而且接的还是傻柱在一食堂的位置。

袁飞当下就犯了难。

虽说是升职,可人正主在这呢。

他不怕傻柱,这不假。可不怕归不怕,谁也不想莫名多竖立一个敌人啊。

杨厂长看出袁飞的想法,摆摆手,“别有什么顾忌,我是故意把傻柱和他手底下那些人拉到这说的。”

说着,用手指指了指傻柱,“不然这小子一天天的,该觉得自己多了不起,这个厂离了他就不运转了。”

见状,袁飞只好道:“一切听从组织安排。”

“好!”杨厂长哈哈一笑,这才继续道:“小袁啊,一食堂厨房积弊已久,你过去一食堂后,要争取改变这种情况。该整顿的整顿,该批评的批评,绝对不能手软。实在不行,就让下放到车间改造去。反正目的就一个,不能再有偷公家粮食的事情发生。”

说着,看了李主任一眼。

李主任会意,赶忙道:“一食堂出现这种事情,这是我这个后勤主任的过错,我难辞其咎。”

说着,李主任也斥责傻柱几句。

傻柱虽然心中不服气,但也只好老老实实地检讨,表示今后不再犯。

很快,事情讲完,几人离开杨厂长的办公室。

离开前,傻柱狠狠瞪了袁飞一眼。

袁飞也没多在意。

此时他已经想通,要想不再被人随随便便地搜身搜房子,就得提升自己在工厂里的地位。可厂子里的领导位置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要想往上爬又不想得罪人,哪有这种两全其美的好事?

此时还没到下班点,袁飞老老实实地回二食堂厨房。

同事过来问他杨厂长找他干什么,袁飞也只是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在厨房里又忙活一会才下班,他骑着自己的二八大杠往四合院方向走,骑着没多久,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

他缓缓停下。

这时,身后的人也已经骑着车追上来。

“你小子骑得够快的啊,我搁后边撵你半天了。”

袁飞略带歉意地笑了笑,“郑哥,找我有事啊?”

来人正是郑伦,二食堂厨班班长。

见到郑伦的时候,袁飞忽然感觉自己想明白了一些事。

“一食堂的事,郑哥你举报的吧?”

郑伦沉默一下,点头。

“你小子出身好,还是个三级厨师,又红又专的,迟早能得到晋升。本来我是打算去争一争食堂主任这个职位,这样你也能跟着动一动。可你小子厨师等级考得太快了,短时间内我又升不了,只能出此下策了。”

停顿一下,他又道:“别怪我,我家里四个老人,五个孩子,实在不能失去厨班班长这个职位。”

袁飞点头,笑一下,“郑哥你说的哪里话,我现在能得到晋升还得多亏你呢。”

郑伦摇摇头,“你是三级厨师,厂里领导为了留住你,肯定得给你点好处。我估摸着吧,要不了几天,厂里领导就得做我或者何雨柱的思想工作。何雨柱私家菜烧得好,讨领导欢心。加上你是我们二食堂的人,所以到时候让位置的多半是我。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自保。”

袁飞点点头。

本来杨厂长他们可能愁着如何做郑伦的思想工作,可这时刚好傻柱的事情被揭发,他们也就顺势摘了傻柱这个厨班班长的职务。

郑伦看袁飞不说话,继续道:“不管理由多么充分,结果都是我把你从二食堂厨房挤走。我也不求你原谅,只是想跟你说一声,不然心里总感觉不得劲。”

说着,伸出一只手,“算我欠你个人情,不管如何,二食堂厨房永远都是你的家。”

袁飞也伸出手,和郑伦握了握。

......

傍晚,袁飞把这件事和娄晓娥说了一遍。

听完袁飞的话,娄晓娥道:“这个郑伦还行啊,率真坦荡,敢作敢当,起码没有背地里打压或者想方设法地撵你出厂。”

袁飞翻了个白眼,“那也得他办得到才行啊。”

虽然同样偷吃偷带,但他有个随身空间,而且平时小心翼翼的,任谁都别想抓到他的把柄。

“反正我觉得这人能处。”娄晓娥都囔着说完,又道:“可如此一来,你岂不是得罪傻柱了?你顶替他的位置,说不定他都以为那封举报信就是你写的。”

袁飞满不在乎道:“得罪就得罪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人也就会耍一点小心机,论打架,我可不怕他。”

傻柱就靠那张嘴,在院里横行无忌,压得许大茂毫无还手之力。即便有时候不占理,他也能用拳头逼迫许大茂妥协。

但在拳头这点上,一米八几大高个的袁飞完全不怕傻柱。

娄晓娥点点头。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嘻嘻嘻”的笑了起来。

袁飞没好气道:“一天到晚,怎么神神叨叨的?”

娄晓娥道:“我是在想,经过今天的事,傻柱再也不能往院里带网兜饭盒。如此一来,贾家还怎么过呢?”

......

这一天,对于贾家来说,确实是灭顶之灾。

当秦淮茹在餐桌上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棒梗整个人的脸色都是黑的。至于小当和槐花,则满脸无所谓的样子。

她们年纪还太小,不懂傻柱的网兜饭盒对于这个家有多重要。按照她们想法,不吃傻柱的网兜饭盒,那吃别的不就行了?

没有馒头,大白米饭也行。

没有鱼肉,鸡肉鸭肉啥的也成。

秦淮茹穿好衣服,用手抓了个红薯。一边啃红薯,一边叮嘱道:“桌上四个馒头,你们三和奶奶一人一个啊。”

小当问道:“妈,你去哪?”

槐花也奶声奶气地问了句,“妈你不吃饭啊?”

只有棒梗没说话,闷闷不乐地吃着馒头。

秦淮茹道:“今儿个你们傻叔出了那样的事,我得去关心关心人家。”

说着就急匆匆地往外走,临走前又在一旁柜子里顺了点东西,然后叮嘱道:“棒梗,等会记得叫你奶奶吃饭啊。”

等秦淮茹走后,小当对着棒梗道:“哥,你去叫奶奶吃饭吧。”

棒梗摇摇头,“奶奶说了,不用叫,等妈走了她自己会来吃饭的。”

说到这,他忽然眼前一亮。

此时桌上除了他手中的半个馒头,还有三个馒头。

棒梗把手里仅剩的馒头吃完,然后给他自己,小当以及槐花各自分配了一个馒头。

“吃,快吃,再不吃就来不及了。”

槐花和小当不明所以,但还是大口大口地咬着馒头。

等贾张氏姗姗来迟的时候,桌上只剩一些棒子面做的面饼和红薯。

她惊呆了,问道:“这怎么回事?”

棒梗把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贾张氏哀嚎道:“作孽啊,往后一日三餐都得吃粗粮,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038 车轱辘不见了 秦淮茹推门进来的时候,傻柱正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喝着酒。

酒是全兴大曲,典型的川酒。

听到动静,傻柱只是抬头看了眼,没说话,又低下头喝酒。

秦淮茹一边吃着红薯,一边端着一盘花生米放到傻柱跟前,“怎么样,姐姐我心里还是有你的吧?”

傻柱眼前一亮。

喝酒配花生米,他的最爱。

“有有有。”傻柱乐呵地点着头。

他吃了颗花生米,感觉不对劲,又看了看,这才道:“不对啊,这花生米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啊?是你们家的吗?”

说着,又疑惑地吃了一颗。

秦淮茹憋着笑,“你们家的呗。”

“啊?”傻柱茫然一下,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他急匆匆地跑到床底下,扒拉出一个干瘪的白色袋子,抖了抖,啥都没掉出来。“好家伙,一粒都没给我剩啊?棒梗偷的吧这又是?”

秦淮茹笑着指了指桌上的花生米,“知足吧你,这要不是我早发现,这点都没了。”

关于棒梗偷傻柱家东西这事,她从来都不觉得是偷。

“合着我还得谢谢你呗。”傻柱边说,边翻了个白眼。

“谢我倒不用,这事吧,我已经批评过棒梗了。我说什么呢,你拿你傻叔家其它什么东西都好,这没事,你就不能拿这花生米。花生米是什么呀?你傻叔最好这一口,那是你傻叔的命根子。”

“行行行,说不过你,你说的都对。”傻柱无奈地坐下。对于家里东西被棒梗偷这事,他已经习惯了。和秦淮茹一样,他也觉得不算偷,这是棒梗跟他亲近不见外。

“来,我给你倒一杯。”秦淮茹说着,给傻柱倒上满满一杯酒后,这才问道:“今天这事,对你没受影响吧?”

“能有啥影响啊?”傻柱装着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也就罚了点钱,然后明天在全厂大会上被说几句。至于那个厨班班长的职位,切,我压根看不上。”

顿了顿,这才道:“只是以后要再想拿网兜饭盒装点剩带回来,可不能了。”

说着,略带歉意地看了秦淮茹一眼。

秦淮茹虽然心中早就料到是这结果,可此时心里还是一阵阵的失落。她强打起精神,故作大方道:“没事,没有就没有呗。”

傻柱当然知道不可能没事,但眼下,他也没啥办法。只能喝酒,独自生闷气。

片刻后,他忽然骂骂咧咧道:“都是那个姓袁的,如果不是他写信举报我,哪有这档子破事!”

秦淮茹又劝说了几句。

这样,秦淮茹整整陪了傻柱半个多小时,一直到一瓶全兴大曲全喝完,这才离开。

一拉开傻柱家大门,一张丑陋肥胖的大脸瞬间怼在跟前。

秦淮茹被吓得后退一步,险些摔倒。等认清来人是贾张氏,自己的婆婆后,这才拍着胸膛道:“妈,你干嘛呢?”

她这话说出,这才意识到一个可能。贾张氏是看自己去了这么久都不回来,以为自己和傻柱偷摸着干了什么。

她刚想发飙,不料贾张氏突然来了一句。

“妈就想来问你一句,之前你说我不和孩子们一期吃饭,每个月就多给我一块钱,这话还作数不?”

......

次日,袁飞正在刷牙的时候,忽然有吵闹声传来。

“了不得了,了不得了。大伙赶紧出来,赶紧出来看看吧,咱们这个院进贼了。你们全都查查吧,出来吧,大伙都检查检查你们家里丢东西没有。咱们这院子里进贼了啊。”

听到是三大爷的声音,袁飞匆匆忙忙结束洗漱,赶过去凑热闹。

他到的时候,只见三大爷拉着一大爷的手,指着一辆没有前轮的自行车道:“您瞅瞅您瞅瞅,咱们这胡同里进贼了。我们家车轱辘没了,我要是没有把这车锁起来,整个车就都没了。”

这时,三大妈也闻讯赶来,一看自行车,顿时骂骂咧咧的,“天杀的哟,这该死的贼,要被我抓到了,肯定狠狠削一顿。”

围观的街坊邻居议论纷纷。

“看来我们院里真得加强防范了。”

“怎么就招贼了呢?”

......

然后说着说着,有人怀疑到棒梗头上去。

只是话刚说出口,就被贾张氏狠狠骂了一顿,“放你郭大撇子的臭屁,我家棒梗不就一时好奇,偷摸着干了那么一回吗?没完了是吧?要被你们念叨一辈子是不?我家棒梗偷工厂工件是不假,可你们可曾见过他偷院子里谁的一针一线?”

人群中,有人小声地说了“袁飞”两个字。

贾张氏又马上回怼,“吃点剩饭剩菜这也算偷?我家棒梗要真想偷,姓袁的那一家子的东西都被我家棒梗霍霍.......”

瞥见人群中袁飞不善的眼神,贾张氏剩下的话没敢说出来。

三大爷急着找回自己的车轱辘,“老嫂子,棒梗人呢?叫出来问问,如果真是他偷的,还请快点还给我。这时候交出来,我还能当做是小孩子不懂事,调皮捣蛋。如果不交,可别怪我不客气!”

贾张氏虽然心里也觉得这事十有八九是棒梗干的,但嘴上可不能这么承认。她怕袁飞,可区区一个阎埠贵,压根不被她放在眼里,“放你阎老西的臭屁,我家棒梗怎么可能是这种人?”

眼见事态有升级的趋向,一大爷赶忙站出来阻止,“好了好了,不要吵了,都给我安静!”

他连吼了几句,等人群静下来后,才对着贾张氏道:“这样,老嫂子你回去找你家棒梗问问。如果真是孩子干的,就让交出来,这时候交出来,院里既往不咎。”

说完,他又对三大爷道:“老阎你先别急,等贾家老嫂子去问问再说。如果不是,我马上到派出所报告一下去。还有,你和老易商量一下。打今儿开始,咱门口的大门得上锁了。”

三大爷使劲点着头。

一大爷说完,又对围观众人道:“大家伙也都散了吧,该吃饭的吃饭,该上班的上班去。家里有孩子的,也问问是不是谁拿的。还是那句话,现在交出来,只当是孩子调皮捣蛋,不予追究。如果不交,可别怪我们报到派出所那儿去!”

众人慢慢散了。

袁飞也跟着离开,没等走到后院,娄晓娥忽然急匆匆地跑过来对着他道:“不好了不好了,咱家自行车的车轱辘不见了。”

039 大会,庆功宴和白眼狼 听到娄晓娥的话,袁飞疾走几步,来到自己平时停放自行车的地方。果然看到自己的二八大杠大头朝下摆在地上,前叉子上空空如也。

当下,他心头一沉。

原剧中,傻柱为了报复阎老西收礼不办事的行为,这才把阎老西自行车的车轱辘给卸了拿去卖。可最近没听说傻柱要和人冉老师相亲的事啊......

难道三大爷最近有什么事惹到了傻柱,加上傻柱以为是我去向厂长告密揭发他,这才把我和三大爷自行车的车轱辘一起卸了?

袁飞暗自琢磨着。

出了这种事,他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傻柱,毕竟原剧里傻柱就曾经干过这种事。

而他的第二个怀疑对象则是棒梗。

只是他觉得有些不太可能是棒梗,毕竟棒梗昨天刚被他一顿死整,怎么可能还那么不开窍地敢来招惹他?

娄晓娥刚才喊话的声音不小,一下子吸引了好些街坊邻居的注意。

有人议论纷纷,有人幸灾乐祸。

还有些人眼见三大爷和袁飞家里都丢东西了,赶忙跑回自家仔细检查,看自己家里有没丢什么东西。

三大爷听见动静,看见袁飞也丢了车轱辘后,赶忙去找一大爷,让他去派出所登记的时候,损失写两个车轱辘,这样派出所的同志会更重视一点,他找回车轱辘的希望也更大一分。

这时候,傻柱拎着网兜饭盒走过来,十分大声地说道:“出什么大事了啊?哎哟,这好好的车,前轱辘怎么就没了啊......”

袁飞没理会,可围观群众三言两语地就把事情给他说了一遍。

傻柱听完,说道:“哎哟喂太大事了啊这个,不过没事,小袁你三级厨师呢,有钱。”

说完,傻笑地走开了,满脸大仇得报的样子。

听傻柱这么阴阳怪气地说话,袁飞已经知道偷车轱辘的肯定是他了。

娄晓娥也猜到了,刚想拉着傻柱理论,却被袁飞叫住,“没证据,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这样,我先去上班,事情等我回来处理。”

......

因为没了自行车,所以袁飞不得不提早十多分钟出门。

到了轧钢厂,因为正式任命还没下来,所以袁飞今天依旧去二食堂厨房。

临近下班的时候,忽然有人通知要开全厂大会。

袁飞和一些同事都去了。

此时,高台上站着七八个人。

傻柱,刘岚,马华......

几乎所有一食堂厨房的人都在上边。

台下也乌泱泱的一片人,第三轧钢厂的人没有全部来齐,但到场的也有数百人。看人来得差不多了,杨厂长开始宣读台上众人的罪行。

这其中,以傻柱的罪行最大。

前些天,棒梗被抓到工厂保卫科。傻柱为了这事,忙前忙后的,完全抛弃了厂里的工作。此时也被拿出来点名批评。

“一,盗取公物,私自携带工厂粮食回家。二,无视厂规厂纪,迟到早退。三,纵容下属同志......”

大多人的处罚都是罚钱,降薪,记过,暂时留用查看。

傻柱则是多了一条,“剥夺一食堂厨房班长职务。”

之后,几个人各自做了一番深刻检讨,表示会诚心改过,绝不再犯。

大会最后,则是嘉奖和任命。

“我厂二食堂厨房袁飞同志爱学习,肯吃苦,能力强,对个人要求严格。作风正派,厨师专业素质硬。经厂里领导决定,晋升袁飞同志为一食堂厨班班长,月工资从七十六块涨到八十一块。”

一瞬间,掌声如潮。

大多数人都知道,一般的任命和嘉奖根本不会在这种大会上提出来。在这种场合提出来,而且不是一笔带过的那种,那么只有一个讯号,厂里领导在示好。

这一天,几乎所有厂里的人都知道了袁飞的名字。

......

大会过后,袁飞回到二食堂厨房。

在众人对袁飞称赞和恭喜声中,郑伦向李主任请示,要自保腰包,在二食堂为袁飞举办一场送别宴。

李主任欣然应允。

送别宴上,二食堂包括学徒在内的所有厨师每人做了一道菜。

宴会上,众人大快朵颐,把酒言欢。

这场送别宴一直持续到晚上七点多才结束,也是这天,袁飞正式结束在二食堂厨房的生涯。

......

四合院,前院。

三大妈一看见下班后的三大爷进屋子,立马从椅子上蹦起来,“怎么样?有结果了吗?派出所的同志怎么说啊?”

三大爷郁闷道:“还能怎么说啊?丢了就是丢了,上哪儿找去?”

停顿一下,这才道:“去把解成叫来吧。”

很快,阎解成走进屋子,“爸,找我什么事啊?”

三大爷道:“你家于莉不是一直嫌上班远要用自行车吗?爸体谅你们,这段时间自行车就给你媳妇骑着去上班吧。”

阎解成怔了怔,“爸,那自行车前轱辘都没了,怎么骑啊?”

“多大点事啊。”三大爷没好气道:“你上那个自行车铺买一个旧轱辘装上不就能骑了?”

阎解成冷笑一声,“合着您丢了车轱辘,让我们当冤大头?我不管,我不去。”

三大爷威胁道:“你要不去,以后家里自行车你可别使。”

“不使就不使,稀罕似的。”阎解成说着,转身出了门。

“养了个白眼狼。”三大爷咬着牙道:“去!把解放给我叫来。”

......

半小时后,三大爷气呼呼地躺在床上,嘴里一直咒骂着“白眼狼”三个字。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谁都不愿意推着自行车去自行车铺弄个车轱辘装上。

三大妈在一旁劝道:“老阎啊,车轱辘丢了就丢了,再生气也没辙。晚上想吃点什么,你倒是说话啊你。”

三大爷一个月工资虽说才三十块,可三大妈没工作没钱。所以他就成了三大妈的天,三大妈的爷。每天吃什么,喝什么,三大妈都得请示过三大爷后才能定。

三大爷抱着胳膊想了想,这才道:“包点饺子,酸菜馅。”

“放点肉不?”三大妈问道。

不说还好,这一说,三大爷瞬间炸毛,“这放什么肉啊?十几顿肉钱全让那该死的偷车贼给偷走了,哪还有什么肉馅饺子。”

三大妈无奈点头,正想去包饺子,忽然门外有喊声传来,

“三大爷,挨家吗?”

三大妈去开门,打开门才发现,来人是袁飞。

040 会变脸的三大爷 袁飞带着笑意走进门,进来就看见阎埠贵躺在床边,“怎么茬儿啊三大爷,这一个车轱辘咱就躺下了?”

阎埠贵一开始没把袁飞上门当回事,依旧葛优躺般躺在床上。随意地一瞥眼,瞅见袁飞手中提着的东西,顿时挪不开眼睛。

他起身,脸上跟变戏法似的绽放出笑容,“不是,小袁,你这......”

一边说,一边指着袁飞手上提着的东西。

那是四个网兜饭盒,还有半瓶西凤酒。

袁飞提了提手中的东西,“哦你说这啊,这是厂里吃的剩。我本来寻思着蛾子可能没吃晚饭,就打包了点带回来。不曾想,这婆娘吃饱喝足了。我又一寻思,手里头的这点东西不能浪费啊。想了想,整个大院里日子过得最仔细的就三大爷你们了,所以我就来了。三大爷三大妈,你们不介意这是吃的剩吧?”

“不介意不介意。”听见有吃的,阎埠贵笑得咧开嘴,他用手指指了指袁飞手中的酒,“这酒不该是吃的剩吧?”

袁飞道:“那哪能啊,这可是我们食堂主任的珍藏酒。厂里发生了点喜事,他就把这酒拿出来了。我一个人也喝不完,就想着顺道过来跟你喝两盅,顺便咱俩商量商量怎么找回那俩车轱辘。”

这话一出,阎埠贵顿时笑得合不拢嘴,话都说不利索了,“小袁你这简直钻到我心坎里了,正合我意啊。”

三大妈在一旁跟着笑,“饭菜都冷了吧,我去热热,你们爷俩先喝茶。”

说着,接过袁飞手中的网兜饭盒。

这一打开,三大爷三大妈笑得更合不拢嘴了。

糟鸭、糟熘鱼片、烧花鸭、烧雏鸡、糖焖莲子、熏斑鸠、鲜虾丸子、炖肉、锅烧肘子......

虽说都是吃的剩,可剩的还挺多,而且大多都是肉,比他们的酸菜馅饺子好多了。

这吃的比过年都好,三大妈笑得脸上皱纹都出来了,“我去把饭盒热热,然后再叫解成解放他们过来。”

话音刚落,就听到阎埠贵一声呵斥,“老湖涂了不是,儿子女儿们今儿不都没在家吗?”

知道他是在气没人愿意帮他换车轱辘的事,因此不想让他们过来吃饭。三大妈虽然心疼儿子女儿,但也不敢反对,乖乖照做。

很快,饭菜就热好了。

三大妈和三大爷两人跟抢似的,狼吞虎咽。

袁飞因为刚吃饱,只是有一快没一快地夹着。

吃到一半,阎埠贵这才放慢吃饭速度,感慨道:“都说守粮库的老头给个村长都不换,掌大勺的厨师比厂长还牛。今儿个,我才终于见识到了。就你们吃的剩,比我们几年过年加起来吃的还好。”

“哪里哪里。”袁飞跟着笑几句,这才问道:“三大爷,车轱辘的事,派出所怎么说啊?”

“不好办啊。”说到这事,阎埠贵心情又重新变得低沉,“派出所的王所长虽然很看重这事,但三更半夜的,根本没人看见。要找回车轱辘,我看悬。”

说着,叹出一口气。

袁飞问道:“三大爷,你觉得会是谁干的?”

阎埠贵摇摇头,“哪能这么猜,猜错了这冤枉人不是?”

袁飞道:“你家车是锁着的,我家的可一直没上过锁。”

阎埠贵毕竟是教书的,脑瓜子转得快,当即明白袁飞的意思,“你是说,贼是我们院子里的人?”

如果贼是院里外的人,那他干嘛不直接把袁飞的车牵走拿去卖了呢?这不比拆车轱辘更快更好更安全?

所以,偷车轱辘的贼应该不是真正的贼。他很有可能是院子里的人,这次偷车轱辘只是报复,不是专门地偷东西。

袁飞道:“您好好想想,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啊?比如,收了钱没办事。又或者,和谁吵过架之类的。”

阎埠贵想了想,摇头。

袁飞决定问直白点,“你没得罪过傻柱?”

阎埠贵还是摇头。

顿了顿,他才反应过来,“你说这事是傻柱干的?不能够吧,我最近也没招他惹他的,这孙子为啥偷我家车轱辘。”

“无凭无据的,我可没这么说。”袁飞笑了笑,又道:“三大爷啊,车轱辘这事,咱可都是受害者。到时候要是找到凶手了,我们可得统一战线啊。比如一致对外,互相帮对方说好话。要赔偿的时候,得双方都同意了才能撒口。”

阎埠贵眼睛一亮,“小袁啊,听你这口气,你知道偷咱车轱辘的凶手是谁?”

袁飞没想把话说死,“就这么一说嘛,咱都是受害者,可不得同进退?”

“行行行,我答应你,肯定同进退。”阎埠贵一颗心跟小猫咪在挠似的,“小袁啊,凶手到底是谁啊?又或者,你觉得凶手可能是谁?”

袁飞只是笑,依旧没回答这个问题。

他来找阎埠贵的目的有两个,一是探清楚阎埠贵最近有没有惹过傻柱。二,则是统一战线,让阎埠贵到时候别轻易饶了傻柱。

眼见目的都达到后,就想告辞离去。

三大妈道:“小袁啊,你看这饭盒油兮兮的。要不赶明儿我洗干净了,再给你送回去?”

知道她贪图剩下的这点剩饭剩菜,袁飞也不在意,点点头,“那就麻烦三大妈了。”

“不麻烦不麻烦,三大妈还得谢谢你呢。”

“哪的话。”

“我送送你,帮你把门开开。门槛门槛,小心别磕着碰着,哎哟天都这么黑啦,我再点个蜡烛送送你......”

被三大爷和三大妈祖宗般送出门后,袁飞站在树下想了想,被蚊子盯了两个包后,决定再去找一个人。

......

棒梗被院里郭大撇子的儿子约出来院子玩后,没多久就看到了袁飞。本能地就想往后跑,却被袁飞眼疾手快地拎住后衣领。

袁飞从兜里拿出两分钱给郭小撇子,“自己玩儿去。”

“谢谢袁飞哥哥。”郭小撇子蹦蹦跳跳地走开了。

原地只留下袁飞以及骂骂咧咧的棒梗。

袁飞强行拉着棒梗到树下,坐好,“咋的,见到我就跑啊?心虚了?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亏心事?”

棒梗摇头如拨浪鼓,“没有没有,你家自行车的前轮不是我卸的,不是我卖的,和我没关系。”

袁飞微眯着双眼,“那也就是说,三大爷家自行车的前轮是你卸的,是你卖的,和你有关系?”

041 全院会 棒梗脸色一下僵住,没说话。

袁飞道:“一切发生在我家里,找不到答桉的,我都会怪罪在你头上。这句话你是不是忘了?”

说到这,他脸色一下变得凶狠,“还是说,你以为我说这话是跟你闹着玩的?”

棒梗畏惧地看一眼袁飞,随即垮起一张脸,“袁飞叔,我真不能说,出卖兄弟我会被三刀六洞的。”

那不是勾引大嫂的罪名吗......袁飞装着漫不经心道:“有啥不能说的,不就傻柱干的呗,我都知道。”

棒梗瞪圆了双眼,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虽然脸上表情很快一闪而逝,但依然成功被袁飞捕抓到。再结合刚才棒梗的不否认,他已经大概猜出了事情真相。

“昨晚,傻柱偷摸着卸我家自行车轱辘。你起来上厕所的时候看见了,眼馋得很,毕竟一个车轱辘能卖到七八块钱。加上最近傻柱的网兜饭盒没了,家里断了肉和细粮,所以你就把三大爷家自行车的轱辘也卸了,想着拿去卖了换点吃的。”

棒梗没说话,默认了。

好半晌他才哀求道:“袁飞叔,我没招你惹你。卸你家自行车车咕噜的是傻柱,不是我。你去找他麻烦,别找我,成不?”

袁飞把手放在棒梗头上,“那你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跟我讲清楚,我要具体的细节。包括时间,地点,怎么卸车轱辘的,事后又在什么时间把车轱辘卖给了哪家自行车铺,卖了多少钱,这些我都要知道。”

想起之前被袁飞摁住后脑勺,狠狠撞的那一下,棒梗僵硬着身子,动都不敢动。

袁飞用手揉着棒梗的头发,“你不说,我可就去找三大爷了。三大爷肯定会去你家闹,到时候你妈会相信三大爷还是相信你,可就不好说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你妈信你,可我们只要找派出所的同志带着你或者傻柱去附近的自行车铺挨个转一圈,问有没有人看到你们去卖车轱辘,事不就暴露了吗?大早上的赶去卖车轱辘,然后又得抢在你妈醒来之前回来,你们去的地方肯定不远吧?好找得很。”

棒梗哆嗦着身子,但还是咬着牙没说话。

袁飞拿出一块钱,“来,只要你把事情都说出来,我就把这一块钱给你。你把事情说出来,拿完钱后就可以回家了。我保证,之后的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没有人会知道三大爷的车轱辘就是你偷的。叔是为了你好,不然事情败露,你可就惨了。”

顿了顿,他又道:“还记得你被关在工厂保卫科里的那几天吗?这次你偷车轱辘的事要是被发现了,可能要比上次还惨。”

最后这句话,成了压倒棒梗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哆嗦着身子道:“袁飞叔,你真的能保证我没事吗?”

“那当然。”袁飞道:“只要你听我的话,我肯定能保证你平安无事。”

棒梗眼馋地看了眼那一块钱,这才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了出来。

“我家没钟没表的,所以我也不知道当时什么时间,只记得很晚了。我尿急,憋不住,就起来上厕所。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傻柱抬着一辆二八大杠往前院走去,我一时好奇,就跟上去问......”

一遍说完,袁飞让棒梗再重复一遍。之后,又问了几个问题,都对得上后,他这才相信棒梗的话。

“好了,这一块钱是你的了。乖乖回家吧,接下来的事情和你没关系了。记住,卖车轱辘赚到的钱和这一块钱要藏好,别被你妈发现了,不然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

说着,他把手里的钱递给棒梗。

棒梗三步一回头地走了,虽然不安,但这时候他也只能相信袁飞了。

在棒梗走后,袁飞又去了一趟三大爷家里。

三大爷一听能找回被偷的车轱辘,对袁飞那叫一个言听计从。

没多久,傻柱家里就传来了吵架声。而且,颇有越吵越大声的架势。

袁飞没有凑这个热闹,转而往后院走去。现在闹是不出结果来的,只是把事态升级到开全院会的地步。

而在全院会之前,他得找一个人谈谈。

收拾傻柱不难,可傻柱在院里有张保命符。如果不把这张保命符撕了,即便收拾了傻柱,到时候也会两败俱伤。

......

半小时后,袁飞从聋老太太房间里出来。一出来,就听到开全院大会的消息。于是,他带着蛾子慢悠悠地来到正院。

人陆陆续续地往正院敢,没多久就到齐。

二大爷刘海中率先发话,“今晚召开全院大会,就一个内容。早上的事,大家应该也都知道。三大爷和袁飞家的自行车前车轱辘都被人偷了,这是大事啊。咱们院十几年了,一个针头线脑都没丢过,何况两个车轱辘。

就在这时,有人声称,就是傻柱偷了袁飞和三大爷家的车轱辘。在三大爷的强烈要求下,我们决定召开这个全院大会。现在请我们院资历最深的一大爷来主持这个会。”

一大爷没有刘海中那么多的官话,上来就对着傻柱问道:“别的都不说了,何雨柱,你说实话,三大爷和袁飞家的这两个车轱辘,到底是不是你偷的?”

傻柱当然不会承认,“不是啊,我又不是小偷,我偷什么车轱辘啊我。”

三大爷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今天你刚因为盗取公物的事上过厂里的批判大会。这车轱辘不是你偷的,还能有谁?难道是棒梗?”

贾张氏闻言,对着三大爷一顿破口大骂。

有些还不知道这事的人,则对着傻柱议论纷纷。

“盗取公物?真没想到这个傻柱竟然是这种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早就知道了,这个傻柱每天下班都提熘一网兜,网兜里装一饭盒,那饭盒里装的能是什么?还不就是从厨房里盗取出来的公家粮食。”

......

“行了,少扯别的了。”一大爷见傻柱被欺负,赶忙出来制止,“厂子里是厂子里的事,咱们大院是大院的事。”

说着,转头看着傻柱,“何雨柱,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有没有偷袁飞和三大爷家的车轱辘。”

傻柱道:“我没有啊,我又不是小偷。”

一大爷为难地看向阎埠贵,“三大爷,你坚持要开这个全院会,说是要制裁傻柱,是有什么证据吗?如果没有,这会可就得散了。”

042 傻柱承认偷车轱辘 阎埠贵当即沉默了。

他哪有什么证据,当时是袁飞说偷车轱辘的贼是傻柱。为了找回丢失的车轱辘,抱着有鱼没鱼打两竿的心态,他这才去傻柱家闹。

易中海见他沉默,作出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老阎啊,我完全理解你想找回车轱辘的心情,但你这也太急了吧?我们还是先等等,等派出所的同志调查结果出来了再说。”

他说着,就要宣布散会。

这时,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我看,是一大爷您急了吧?”

易中海循声望去,只见袁飞站了出来。

易中海呵斥一声,“小袁,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这事和我没关系,我有什么好急的?”

袁飞道:“偷了自行车轱辘,最大可能就是卖到自行车铺里去。您身为院里一大爷,就算不把傻柱这怀疑对象报到所里去,好歹也搁这问一圈啊,看今早有没有谁在院外看到过傻柱。可您呢?非但不问,还想结束这场全院大会。咋的,急着包庇罪犯?”

傻柱一看见袁飞,气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姓袁的,说谁罪犯呢?”

许大茂一直在吃瓜,此时看见傻柱下场,就想呛他一句,“说你呢傻柱,在厂里盗取公物,在院里偷车轱辘,你可真有本事啊,你比一大爷都有本事。”

今天在全厂会上被批评,这是傻柱的痛楚。闻言,他顿时勃然大怒,“许大茂!你故意找茬是不是?”

许大茂这时候可不怕他,“咋地,傻柱你还想在全院大会上打我不成?你来打一个试试?”

场面一下乱糟糟,易中海狠狠拍了几下桌子,这才让人安静下来。

他深呼吸一口气,这才问道:“各位街坊邻居,今天车轱辘的事情发生之前,有没有人在院外看见过傻柱?”

傻柱天没大亮的时候就带着棒梗去自行车铺卖车轱辘,这时候怎么可能有人起床了。所以,答桉自然是没有。

没有人出声。

傻柱一脸洋洋得意。

易中海给了袁飞一个“这下你满意了吧”的表情,刚想宣布散会。

这时,袁飞又出声了。

“傻柱,今儿早上你去东单菜市场西南街道的那家自行车铺卖了一个车轱辘,这车轱辘是哪里来的?之后,你转去北面自行车铺又卖了一个车轱辘,这车轱辘又是哪里来的?”

傻柱完全怔住了。

一下卖两个自行车轱辘实在太容易被追查了,所以他和棒梗分头行事。他去了东单菜市场西南街道的自行车铺,棒梗去了北面的那个自行车铺。

虽然袁飞说的和事实有差距,但傻柱万万没想到的是,袁飞竟然知道卖车轱辘的那两个自行车铺的位置。

心中震惊,傻柱却面色如常,“谁,谁一早去东单菜市场了啊?我一晚上都在屋子里睡觉,出门的时候才知道姓袁的和三大爷的自行车轱辘被人偷了,这事和我没关系。”

阎埠贵追问道:“一晚上都在屋子睡觉?谁能证明?”

傻柱道:“我没找着媳妇,一直单着,又不和三大爷你似的,睡个觉哪来的人给我证明啊?”

阎埠贵被反驳得哑口无言。

袁飞道:“那行,我们去找王所,让他拎着傻柱去东单菜市场,找那两间自行车铺问问就知道了。”

阎埠贵也跳出来,“对,就这么办。去,现在就去。”

傻柱不横了,袁飞又一脸自信满满的样子......易中海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一下清楚这偷车轱辘的事八成就是傻柱干的。

因为一大娘不孕的事,易中海没有儿孙。傻柱是他早就物色好的,为自己养老送终的人,他当然不能让傻柱就这么进所里。

“砰砰砰!”

易中海把桌子都快拍烂了,又亲自下场,这才镇住场面。

他先安抚了一下阎埠贵,这才对着傻柱道:“何雨柱,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三大爷和袁飞家的车轱辘,到底是不是你偷的?”

这事只要到自行车铺去问一圈就都暴露了,到时候即便不想承认也没办法......傻柱想了想,这才道:“算是我偷的吧。”

四周的街坊邻居对此议论纷纷。

“怎么就算了?”

“这算了是什么意思?”

......

一大爷易中海道:“什么叫算是你偷的?是你偷的你就说是,不是你偷的你就说不是,你以为大院的人冤枉你啊?”

二大爷刘海中也出声道:“不是,你就说到底是不是吧?”

三大爷阎埠贵却管不了那么多,一个劲在那喊,“看,承认了,傻柱承认了。赔钱,赔我家车轱辘的钱。”

傻柱无奈地大声道:“是我偷的!”

刘海中问道:“什么时候偷的?”

傻柱道:“昨晚半夜两点,跟周扒皮一个点。”

众人都哄笑起来,院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但易中海也没有玩笑的心思,厉声喝道:“何雨柱,你可给我说清楚了。三大爷家,袁飞家,两个车轱辘都是你偷的?”

他了解傻柱,知道傻柱可能会因为报复而去偷袁飞家里的车轱辘。可三大爷跟傻柱最近可没什么矛盾,傻柱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去偷三大爷家车轱辘。

偷一个车轱辘和偷两个车轱辘的罪行可不一样,易中海这是在帮傻柱。

傻柱沉默一下,转头不动声色地看了秦淮茹一眼。

他当然知道易中海在帮他,只是有苦难言啊。这时候如果不承认,到时候派出所的同志去东单菜市场一问,棒梗也会被连累其中。

棒梗要是被卷进来,再被关进去,秦淮茹不得恨死我?......想到这,傻柱毫不犹豫地大声道:“对,两个车轱辘都是我偷的。”

刘海中站起来,“大伙听见没有,咱们院出贼了,出了大贼了。咱们大家说,到底怎么办吧?”

易中海心中叹一口气,对着傻柱道:“何雨柱,你和袁飞最近因为厂里的事,闹得挺凶。你报复他,这我们理解。可你和三大爷最近没什么矛盾吧?为什么你要把他家的车轱辘也卸了拿去卖了?三大爷哪里招你惹你了?”

043 十倍赔偿 一大爷一句话,又把傻柱偷东西的贼属性变更为打击报复。

三大爷阎埠贵没听懂,还在那跳脚,“对啊傻柱,我最近又没招你惹你,你为什么偷我家车轱辘啊?”

阎埠贵没反应过来,傻柱听懂一大爷的意思了,“对啊,我是打击报复啊。这姓袁的不干人事,跑我们厂长那说我盗取公物,伺机霸占了我厨班班长的位置。他都这样了,那我可不得报复回去?”

停顿一下,这才又道:“至于卸三大爷家那车轱辘......我那不是没辙嘛,我和姓袁的起了矛盾,隔天姓袁的车轱辘就丢了。那人派出所的同志又不是吃素的,肯定第一时间怀疑到我头上,所以我得掩饰掩饰啊。院里有自行车的就那么几家,这一瞅眼,我就看中三大爷家的车轱辘了。”

阎埠贵骂道:“傻柱你王八蛋,你不和许大茂有仇吗?他家也有自行车,你咋不去偷他家的?”

“那我倒是想啊,可真要这么干了,人派出所的同志不怀疑我怀疑得更快了吗?”

“傻柱,你还想我偷家车轱辘?你偷一个试试?”

“许大茂,你以为我怕你?”

......

场面再次乱成一锅粥,易中海狠狠敲几下桌子,这才让人安静下来。

“好了,大伙都听到了吧?傻柱偷袁飞和三大爷家的车轱辘,严格来说,应该不算道德品质的问题。而是打击报复,伺机报复,大伙说对不对?”

周围的人纷纷点头称“是”。

其中,以秦淮茹的声音最大。

傻柱立即向她投去感激的目光。

一大爷话题一转,继续道:“但是,偷就是偷,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我们大院里头,不管有什么矛盾,都不能采取这种报复方式。我希望大家,通过这件事要引以为戒。”

说完,他转头看向刘海中和阎埠贵,“二大爷三大爷,既然事情已经弄清楚了,今儿个会,是不是就开到这了?”

阎埠贵哪能就此罢休,赶忙道:“诶,那不能啊老易,我们家这车轱辘,难道傻柱就白偷了?”

刘海中问道:“老阎,那你打算让傻柱怎么赔你?”

阎埠贵刚想说让傻柱赔个新的车轱辘,勐地想起袁飞之前说的“统一战线”的事,摆一摆手道,“这事,我听小袁的。”

众人目光一下集中在袁飞身上。

袁飞装着想了想,这才道:“这样吧,傻柱赔我和三大爷每人十个车轱辘的钱,这事就算了结了。”

这话一出,场上众人都被袁飞的狮子大开口吓得瞠目结舌。

就连三大爷都被吓了一跳。

傻柱更是气鼓鼓道:“干嘛干嘛,打土豪啊?真把老子当地主老财了?十倍,亏你们想得出来。”

刘海中一直想联合三大爷,顶了易中海一大爷的位置。他有心想帮三大爷说话,可这要求实在太过分了,索性耷拉着脸不说话。

阎埠贵眼馋这钱,但又没这脸皮要,也沉默着不出声。

两位大爷都不出声,易中海只好站出来,“傻柱赶明儿去自行车铺买那两个新的车轱辘买回来,还给三大爷和小袁。”

傻柱还不服,“那怎么可能啊,拢共卖七.......卖十四块钱,买回来得三十四,合着我半夜不睡觉起来倒腾这事,最后还得亏二十块钱?”

“那是你活该。”易中海不耐烦道:“行了,就这样,散会。”

众人刚想走,袁飞忽然道:“不行,我不同意,不赔我十个车轱辘的钱,这事没完。”

易中海转头身,黑着脸看着袁飞,“这是全院会的决定。”

“那也不成。”袁飞笑道:“偷了多少,赔多少。那这么地,赶明儿我等一大爷您睡着了,把您家里的存款偷了。到时候要是被发现了,我再把偷的钱还你。要是没被发现,这钱我就自个儿留着,里外都不亏。”

易中海对着袁飞道:“哪能这么算,我和你又没什么矛盾。你这是偷!这是道德品质的问题!”

袁飞“哦”了声,这才道:“感情打击报复的偷就不算偷?就不是道德品质的问题?那行,咱去派出所,看人家王所长对这件事怎么定义。”

易中海沉默了。

在院里可以讲情,傻柱偷东西的事情可以归结于一个词,叫“情有可原”,不算道德品质的问题。

可到了派出所,那就只讲理了,人派出所的同志可不管什么情。

偷就是偷,犯罪就是犯罪,哪来那么多的花里胡哨。

傻柱道:“姓袁的,没完了是吧?我告诉你,就你这态度,我连车轱辘都不赔你。”

袁飞笑道:“那行啊,那我就闹到派出所去,关你几天再说。”

“你丫的找死!”

“想动手?来啊,我可不怕你。”

......

场面一下乱哄哄的,易中海悄悄把一大妈喊到身边来,“去,去把老太太喊来,现在只有她能保得住傻柱。”

一大妈点头去了。

等她走后,易中海才来制止局面。

“柱子,你给我住手,你想犯浑是不?.......小袁,你也冷静点。”

很快,在一大爷等人的努力下,两人被分开。

袁飞没啥事,只是衣服乱了点。

反观傻柱,脸上挨了一个大逼兜,清晰可见。

一旁,许大茂偷摸着乐呵,憋得很辛苦。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傻柱这么憋屈。

易中海舍不得多罚傻柱。

一旁的刘海中这时候站出来,“小袁刚才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不能偷了多少就赔多少不是?得加重处罚!可话又说回来,十倍可太狠了。按我说,傻柱除了把车轱辘要回来,再额外给三大爷和小袁每个人五块钱吧。”

阎埠贵眼见不仅车轱辘能要回来,还能多拿五块钱,当即点头如捣蒜,“对对对,我觉得老刘说的话有道理。”

傻柱还想反驳,可易中海一个眼神就让他住嘴。

“行行行,我认了。倒八辈子血霉了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吧。”

阎埠贵乐呵呵地想着车轱辘和五块钱的事。

周围街坊邻居一脸艳羡地看着他和袁飞。

尤其是秦淮茹。

五块钱够她家两个人一个月的口粮。

可这时,袁飞依然不同意。

“不行,十倍车轱辘的钱,少一个子我都得闹到派出所去。”

044 傻柱被抓 场上众人吓了一跳。

他们本以为袁飞狮子大开口,是为了之后的一步步降低要求,就像市场上的讨价还价。不曾想,袁飞说什么就是什么,铁了心要十倍赔偿。

“不可能。”傻柱道:“一个车轱辘卖七块钱,买回来得十七。十个就是一百七。别说我没钱,真要有,我也不给。”

一大爷易中海呵斥道:“小袁,你这可就有点不讲理了。”

二大爷刘海中也出声道:“小小年纪,怎地如此贪心?”自己的提议被否了,他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质疑和影响,捎带着看袁飞都有点不顺眼。

三大爷阎埠贵也跟着来劝,“一个车轱辘,外加五块钱,这不算少了。”他觉得一百七有点不切实际,傻柱不可能给。真要闹到派出所,傻柱被关进去,他可一分钱都拿不到了。

其余人也纷纷下场。

可无论谁说,袁飞都只是坚持着要一百七。

秦淮茹眼见做不动袁飞的思想工作,转而来劝说娄晓娥,让娄晓娥劝说袁飞。

可娄晓娥只是听着,压根没有劝袁飞的意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易中海焦急地等待着,他等着一大妈把聋老太太请过来为傻柱撑腰。可不知那边出了什么事,聋老太太到现在都没现身。

勐地,他回头。

只见一大妈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到正院。

一大妈也看见了他,微微摇头。

易中海一颗心咯噔跳了下。

正在这时,袁飞不耐烦地对傻柱道:“最后一次问你,到底给不给?”

傻柱仰着头,“问一百遍我这也是三字,不可能。”

“好。”袁飞说完,转身往院外走去。

场上很多人都懵了。

片刻后,秦淮茹急道:“小袁不会真去派出所了吧?”

傻柱也慌,但在秦淮茹面前他可不能表现出来。他装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去就去呗,谁怕谁啊。”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人追回来?”一大爷急了,他可不能坐着看傻柱被抓进去。说着,就往外追人。

刚迈出脚,就被傻柱拦下。

“甭去,姓袁的没这胆子。他就是想让我们去追他,追回来后答应他那十倍赔偿。这时候我们追出去,反而称了他的心。如果不追,那小子反而会灰头土脸地回来。毕竟我要真进去了,他一个字都拿不到。”

一大爷犹豫了下。

这时,阎埠贵凑到傻柱跟前来,“柱子啊,我可不像小袁那般,做事做得这么绝。你看我那车轱辘和那五块钱......”

为了自己的车轱辘和五块钱,他此时也顾不得和袁飞的约定了。不然袁飞真要告到派出所,傻柱是进去了,气也出了,可他就倒霉了,一分钱都拿不到。

“好说,我这就给您取去,再去把你那车轱辘拿回来。”傻柱说完,转身回屋子拿钱。这段时间他外出接了不少红事白事上做饭的私活,赚了不少钱。

一百七是没有,但五块钱外加把卖的车轱辘买回来的钱还是有的。

很快,傻柱从屋子里出来了。

“来,三大爷,这是赔您的五块钱。我这会儿啊就动身,去菜市场看看。如果自行车铺还没关门,我就把您的车轱辘给您买回来。”

“好嘞,谢谢傻柱,麻烦了麻烦......”明明是正常该拿的钱,可阎埠贵却表现得一副卑躬屈膝,迎合人家的样子。

“没事没事。”傻柱说着,就往院外走。

秦淮茹放心不下,跟着往外走。

“你说小袁要真到派出所去告你,可该怎么办啊?”

傻柱嗤笑一声,“我要怕,就是那姓袁的孙子。”

这么说着,他心里却只想着一件事。

“也不知道我替棒梗背锅的事,秦淮茹知道了没?”

......

袁飞去派出所了。

傻柱去买车轱辘了。

全院会开不下去,院里的人渐渐散了。

易中海和一大妈也各自回了屋子。

一进屋,易中海就小声问道:“怎么回事?老太太呢?不在屋子里吗?怎么没请来?”

一大妈摇头,“在啊,我去喊她,可无论我怎么说,老太太都没回应。要么我说东,她说西。”

易中海眉头微皱。

他知道老太太不聋,只是喜欢装聋。一些她不乐意听的话,就装着听不到。可如今她最宝贝的耷拉孙都出事了,换做平时早出来为傻柱站台撑腰了,怎么今儿一点动静都没有?

易中海挠破头皮也想不明白。

“算了,这事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我还是不放心,这样,我再出去一趟,看能不能把小袁找回来。给个台阶,再多给点补偿,这事就算过去了。”

显然他也觉得袁飞不会绝到去派出所告人的地步。

易中海说着,就往外走。只是他刚出门,院里就乌泱泱地涌进一群人。

除了袁飞,还有五个人。

都身穿公安制服。

为首的,正是派出所里负责治安管理的王所长。

“请问,哪位是何雨柱?”

听到这话,易中海的心一下凉了半截。

......

傻柱手提熘着一个车轱辘,和秦淮茹有说有笑地走在回四合院的道路上。

“要我说,姓袁的那小子就是不识趣,白赚五块钱都不要。得嘞,这会儿啊,我五块钱都不给他......”

一边说着,一边踏进院门。他刚一进门,就感觉不对劲,院里乌泱泱地聚了一堆人。没等他问话,门后忽然出现两个人。

他们一人扭着傻柱一条胳膊,把他强行摁在地上。

“老实点!”

......

一个小时以后,易中海从派出所回来。一踏进院门,一大妈二大爷二大妈三大爷三大妈以及秦淮茹等乌泱泱一群人就围了上来。

“怎么样?所长怎么说?”

“傻柱怎么样了?”

......

易中海叹一口气,这才道:“所长说了,柱子触犯了法律。只要袁飞不松口,恐怕柱子就得在派出所吃几天牢饭了。”

闻言,几人都沉默了。

阎埠贵道:“那,那你跟王所长说了吗?我们院就丢了一个车轱辘,不是两个。只丢一个,傻柱就算坐牢应该也能少关几天吧。”

他只想找回自己丢失的那车轱辘以及索要赔偿,没想让傻柱进去。现在这么说,也只是想撇清关系,让大家知道傻柱被关进去都是因为袁飞,跟他没关系。

045 演戏 听到阎埠贵的话,易中海点点头,“说了,但偷一个车轱辘的罪也够柱子受的了。”

说完,他又恨铁不成钢道:“关键吧,柱子一进派出所就把所有事情都撂了,根本不给我解释求情的时间。如果不赶快和解,就真得吃牢饭了。”

其余人闻言,也是一阵不解。

“这个傻柱平时鬼精鬼精的,怎么到了派出所就犯湖涂?”

“好歹先拖着过了今晚再说啊。”

“就是就是......”

......

事实上,不是傻柱湖涂,而是不得不认罪。要是不认罪,派出所的同志连夜去自行车铺问找自行车铺的老板,那老板一说不是傻柱。最后顺藤摸瓜,把棒梗抓起来了,那秦淮茹不得恨死他?

所以一被抓,傻柱就老老实实,大大方方地承认这一切都是他干的。

空气安静下来。

过了会,秦淮茹忽然道:“如今最关键的,还是袁飞,我们得想办法让袁飞松口,跟所里的同志解释这是个误会或者和解。不然傻柱真要吃了牢饭,可能厂里的工作都没了。届时,傻柱一辈子可能都得毁了!”

刘海中叹一口气,“这小袁,别看平时和和气气,跟我们爷前爷后的,心还挺狠,说把傻柱送进去就送进去了,一点情面都不留。”

“行了,现在说这个也于事无补了。”易中海开始指挥,“你们现在都去小袁家,想方设法地做他的思想工作。赔偿好说,让傻柱先出来再说。”

刘海中问道:“那老易你干嘛去啊?”

易中海没回话,只是往后院的方向走去。

......

后院。

袁飞正在看小说。

娄晓娥洗过碗,在干布上擦了擦手,这才坐到袁飞身边。

袁飞给她倒了杯水,这才说道:“等会肯定有人来找我说情,让我放了傻柱。到时候我咬定了十倍赔偿,你就唱唱红脸,和他们一起指责我。商定好赔偿后见机行事,强行拉着我去派出所。”

娄晓娥疑惑下,这才反应过来。

如果他们两都是工人,那自然什么都不用怕。可惜不是,她是资本家的女儿。虽说表面上她已经和娄父娄母断绝关系,但就怕还有人拿这做文章。所以,娄晓娥就得小心着点,起码街坊邻居的关系要维护好。

“原来你索要这么高赔偿是为了我?”娄晓娥心里一暖,随即摇摇头,“其实不用这么顾忌,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袁飞讶异地看了一眼娄晓娥,他倒是没想到这婆娘这么支持他。顿一下,这才回答道:“不行啊,让关一晚上都是极限了。再久点,就有人找我拼命了。”

娄晓娥这次是真不懂了。

袁飞解释道:“收拾傻柱不难,难的是应付傻柱身后的保命符,那就是聋老太太。老太太年龄大,身份地位高,如果有人动傻柱,她就拿着拐杖来砸那人的家。你报警,派出所的同志也管不了,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在全院大会之前,我特地去找了她一趟。

我说傻柱偷我车轱辘,这仇我肯定要报的。如果老太太您无脑护着,我就告到底,让傻柱坐牢,连厂里的工作都丢没了。您要来我家里闹也没事,那我也不怕,大不了鱼死网破,大家都没好日子过。可您如果袖手旁观,我就小小惩罚傻柱一下,罚点钱给他点教训,不让他真的吃牢饭。”

娄晓娥听完问道:“人老太太怎么说?”

“没说啊。”袁飞摊了摊手,“这就是那老太太的高明之处,人家是装湖涂的高手。我说东她说西,我说撵狗她抓鸡。但我重复了两遍,确认她听清楚后,我就走人了,留她自己一个人在慢慢想。后来的事情也验证了我做的是对的,不管我在全院会上怎么闹,人聋老太太都没出面。否则啊,这会儿她应该过来砸我们家了。”

“真棒真棒.......”

娄晓娥话还没说完,就被袁飞轻声打断。

袁飞朝娄晓娥使了个眼色。

听到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娄晓娥犹豫一下。

袁飞狠狠瞪了她一眼。

娄晓娥这才大声道:“傻柱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这才犯了错。都一个院的,你至于稀得跟他一样吗?差不多得了,赶紧跟我走,去派出所给我把人放了。”

话音刚落,屋外脚步声忽然停住了。

袁飞道:“我不走,除非赔偿我十倍损失,不然我不可能去。”

娄晓娥道:“你要不去,这街坊邻居我们还怎么做得下去啊?回一趟院子,院里三位大爷就骂我们一回,别人也在背地里暗暗戳我们嵴梁骨,说我们不念及街坊邻居的感情。”

“骂就骂咯,戳就戳呗,我又不少掉一块肉。”

“人嘴两张皮,舌根底下压死人,这道理你不懂啊?......”

......

袁飞抱着娄晓娥“吵”了一会,随即陷入冷战。

也是这时,屋外敲门的声音才响起。

娄晓娥去开门,看到乌泱泱的一群人。

一大妈,二大爷,二大妈,三大爷,三大妈,秦淮茹......

娄晓娥故作惊讶道:“你们这是?”

秦淮茹答道:“我们和你一样,都是来劝袁飞把柱子放出来的。”

袁飞在屋里听到了,高声道:“要我放过傻柱,除非赔我十倍损失,否则我不可能同意。”

娄晓娥侧了侧身,“先进来再说吧。”

一群人蜂拥进门。

秦淮茹作为代表,率先说话,“小袁啊,你和傻柱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事情要真闹大了,往后见面了谁都尴尬不是。而且,你和傻柱是一个厂里上班,之后还要在同个厨房工作,以后可多的是相处的时间。”

袁飞道:“秦姐,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只不过傻柱偷东西偷到我头上。我要不惩罚一下他,心里这口气实在下不去啊。”

“那你要的也太多了。”刘海中指着三大爷道:“人老阎跟你一样丢了车轱辘,可老阎也不过把丢的车轱辘要回来,再额外多要了五块钱。你看看老阎,再看看你,成什么样了都。十倍赔偿?亏你说得出口。”

阎埠贵站出来道:“就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嘛。都街坊邻居,别这么小气吧啦的。”

袁飞冷笑一声,“傻柱一个月工资三十七块五,十倍也就是他五个月的工资而已。我若不要狠点,他不长记性,下次还偷到我头上,咋办?”

秦淮茹还想说点什么,一个声音忽然由远及近地传来,

“柱子要再有下次,我把他赶出院里去。”

046 易中海被迫签下保证书 袁飞抬头,只见易中海从外面缓缓走进来。

他明知故问道:“一大爷您这可不是从正院过来的方向,您是从许大茂家过来的,还是从聋老太太家过来的啊?”

易中海没事怎么可能去许大茂家,所以真相只有一个,去的是聋老太太的家。

说起这个事,易中海也郁闷。

他刚才去找聋老太太,想着让老太太出面把袁飞家里搅得鸡飞狗跳,逼迫袁飞去派出所把傻柱放出来。可无论他怎么说,老太太都是装聋作哑,只当自己没听见。

无奈,易中海只能回来找袁飞了。

无视袁飞的问题,易中海继续道:“我跟你保证,在这院子里,柱子再不会干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如果有下次,我直接把他赶出院子。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

袁飞故作为难道:“那赔偿的事......”

没等易中海说话,一旁的娄晓娥抢先道:“救人要紧,你先去把傻柱放出来。人一大爷每个月工资九十九块,还会少了你这点钱不成?”

袁飞道:“那怎么成,一大爷工资高,那是一大爷的事。可犯罪的是傻柱,要赔偿我钱的人也是傻柱,和人一大爷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要人一大爷给你写保证书,保证傻柱放出来后肯定会赔偿我?别傻了,一大爷和傻柱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会为了傻柱冒这么大的风险给我们写保证书吗?”

夫妻俩这一通双黄,成功把易中海架到火上烤。

众人算是听明白这俩夫妻的意思了,除非收入最高的易中海写保证书,保证傻柱出来后会赔偿袁飞。否则,袁飞不可能去把傻柱放了。

“这保证书我可以给你写。”易中海说到这,忽然停顿一下,“但是十倍赔偿.......”

“车轱辘话来回说,我自己都说腻了。反正就这样,十倍,少一个子都不行。”说着,气呼呼地往里屋走去。

留下一群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娄晓娥一脸歉意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家这位啥都好,就性子倔了点。这样,你们先出去吧,我去安抚安抚一下他。”

没等几人说什么,已经被娄晓娥连哄带劝地送出了门。然后,门也关上了。

屋内。

袁飞和娄晓娥抱着亲着,小声说着悄悄话。

屋外。

一大爷等几人等了半天,蚊子喂了一茬又一茬。

过了许久,娄晓娥才慢悠悠地出来,“对不住了各位,让大家久等了,我家那位啊,实在是有点难说话。”

易中海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看到娄晓娥,赶忙道:“多余的话就不必说了,小袁那怎么说?赔偿能再少点吗?”

娄晓娥故作一脸为难,“少是少了,但少得不多。”

说着,就举出一根手指头。

易中海道:“少一百?如果是这样,那我立马就可以替柱子应下。”

娄晓娥摇头。

刘海中气呼呼道:“少十块,这小袁也太过分了。”

娄晓娥还是摇头。

阎埠贵冷笑一声,“应该是只少一块吧。”

娄晓娥这才点头,随即一脸歉意道:“对不住啊几位大爷,我实在是尽力了,可我家那位我实在是劝不动,脾气臭得跟茅房里的石头似的。”

闻言,刘海中等人脸上黑得跟煤炭一样。

在门外等了这么久,被蚊子咬了这么久,却换来一个只少一块钱的结果。

易中海终于忍不住了,“小袁,你给我出来,这事我们还得说道说道。别以为你占着理,就能要多少给多少。天底下没有.......”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我在这呢,别喊了。”

袁飞道:“看在蛾子的面子上,我同意减少点赔偿。一百六十九块,反正就这个数,不行我不放人。反正这个事情我没错,是傻柱有错在先。也别说什么得理不饶人,我这个人吧,没理都要占三分,得理为什么要饶人?

你们也别想着整我,你们整我我就整傻柱,我去派出所和王所长说傻柱在工厂里盗窃公物。傻柱有前科,我想我说的事应该能让他在里边多吃几天牢饭吧?吃牢饭,上不了班,不用我说,事情很快就能传回厂里。如此一来,我看傻柱的工作......”

易中海脸色更难看了。

傻柱盗取国家公物,厂里已经对他很不满了。这时候要再传出偷盗的道德品质问题,那妥妥的开除。没了轧钢厂的工作,又有进去过的这段经历,傻柱这辈子可就彻底毁了。傻柱毁了,他的养老也就彻底成了问题。

想到这,他咬咬牙,“行,就依你,一百六十九就一百六十九。”

易中海脸色难看,可比他脸色还难看的是一旁的阎埠贵。

当初袁飞和他说统一战线,双方共进退。但他担心傻柱被抓进派出所后,自己得不偿失。所以,他不顾和袁飞的约定,私自和傻柱索要了丢失的车轱辘和赔偿的五块钱。

本来自得意满的,想着赚大发了。

可现在看袁飞轻轻松松地获得一百六十九块钱,他的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大耳刮子。

易中海进了屋,在纸上写下保证书,签名后拿给袁飞。

袁飞接过看了下。

保证书上大概意思就是说只要袁飞去派出所把傻柱放出来,那么傻柱就得在三天之内给袁飞一百六十九块钱作为赔偿。如果傻柱拿不出这笔钱,或者拒绝给钱,那么身为保证人的易中海就会替其支付这笔钱。

袁飞仔细看了几遍,觉得没问题,这才点点头,也签下自己的名字。

易中海黑着脸道:“现在总行了吧?”

袁飞伸了个懒腰,“现在我累了,明天吧。明天我早起,去派出所把人给你放出来。放心,绝不耽误傻柱的工作。”

签这份保证书对于易中海是个耻辱,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即便签了这东西,袁飞都还不肯放人。

他当即怒冲冲道:“保证书上白纸黑字的,写得清清楚楚,你想毁约?”

袁飞笑一下,“保证书上只说了傻柱要在三天之内把一百六十九块钱给我,何曾说了我必须要在今天晚上去派出所把傻柱放出来?”

047 聋老太太和一大爷的故事 易中海气得肺都炸了,可他也没辙,是自己没写清楚,怨不得别人。

袁飞道:“傻柱这个人对钱财不怎么看重,我怕他赔了钱,依旧不长记性。所以,让他在里边冷静一晚上,明天再说吧。”

说着,毫不留情地关上门,把包括一大爷和秦淮茹等在内的所有人都挡在门外。

“太过分了。”

“这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给啊。”

......

几人小声埋怨着,可都无可奈何。

次日,一大早易中海就来叫门。

袁飞慢悠悠地起床,慢悠悠地洗漱吃饭,磨蹭了足足一个小时才出门。等来到派出所后,他向派出所的同志提出调解。

因为易中海的来回奔走说好话,这个事情还没立桉。在袁飞主动提出和解后,很快,傻柱就被放出来了。

被关了一晚上,他显然受了不少罪。耷拉着脸皮,明显没睡好。可一看见袁飞,他嚣张的气焰瞬间又起来了,“我就说吧,姓袁的你肯定得乖乖地把我放出来。”

袁飞没搭理他,转身就走。

在他走后不久,很快传来傻柱不甘的咆孝声,“凭啥啊,凭啥我得给那姓袁的这么大一笔钱?一百六十九块钱,抢钱嘛不是?我还宁肯吃几天牢饭。”

......

傻柱一回到院里就被聋老太太叫去,此时她正苦口婆心地劝说傻柱赔钱,咽下这份苦头。

经过她的讲解,傻柱也终于知道自己不赔钱是不可能了。等老太太说完,他这才道:“奶奶,不是我不还钱,实在是没钱啊。”

“没钱?”老太太惊了一下,“你每个月工资三十七块五,这些钱哪去了?”

傻柱无奈,只好把自己不时救助秦淮茹家的事情说了出来。

“造孽啊,平时鬼精鬼精的一个人,怎么一碰到秦淮茹就没脑子了。”老太太骂了一句这才问道,“你们厂里能预支工资吗?”

傻柱当即垮起一张脸,“不能,再说了即便是能,哪家厂能一下给我预支一百多块啊,我又不是什么厂长的亲戚。”

老太太想了想,“那就只好向小易借了。”

傻柱为难一下,“这么多,一大爷肯借吗?”

老太太道:“左右不过两个月的工资,小易有点钱,应该是肯的。”

傻柱小声道:“可我还欠一大爷钱呢。”

“啊?你还向他借过钱?”

傻柱支吾一下,这才和盘托出。

原来,之前他为了帮助秦淮茹,和易中海演了一出双黄。他们两人带头捐钱,想着让街坊邻居跟着捐。易中海捐的五十块,傻柱捐的一百块,本来只是走个过场,事后如数奉还,没曾想都一咕噜被秦淮茹收走了。

傻柱没钱,所以这一百五十块都是易中海出的。

易中海拉不下面子找秦淮茹要,但这钱也不是什么小数目,所以他就找上了傻柱,毕竟这馊主意是傻柱出的。

易中海拉不下脸,傻柱就更没这脸皮找秦淮茹。他心想,这可是秦姐救孩子的钱,我要是去找秦姐要回,那我成什么了?

两人讨论了许久,最终傻柱无奈地表示帮秦淮茹抗下了所有,这钱算一大爷借他的。

两人约定每个月还一点,年底还清。

可这老债还没还完,又发生现在这种事。

傻柱说完,恶狠狠道:“都怪那姓袁的,要不是他,哪有现在这么多破事。”

话音刚落,一根拐杖狠狠砸向傻柱的左脚,“你去偷车轱辘,也是小袁的错?要我说,把你关一晚上都是轻的,就该把你关上十天半个月的。”

傻柱满脸愕然,不敢相信自己最疼爱的奶奶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眼见傻柱发愣,老太太又用拐杖砸了下傻柱。

“傻愣着干嘛?还不想办法弄到钱,给人小袁送过去?你还真想在派出所吃上十天半个月的牢饭啊?然后事情传回厂里,把工作也丢了?”

傻柱“哎哟”一声,“那是我不想弄钱吗?关键是,弄不到啊,您总不能让我去偷去抢吧?”

“你要去偷去抢,我就用这根拐杖狠狠打死你。”老太太说着,举起手中拐杖作势就要打下去,“小易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人小袁承诺过,你要再干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他就把你逐出大院去。”

傻柱没说话。

关于这事,一大爷确实跟他说了。而且,是那种很正式的谈话。他了解易中海,那是一个很在乎自己面子和声誉的人,说得出做得到。所以,如果再有这种事情发生,易中海多半会真把他赶出大院。

老太太说着,也慢慢地把手中拐杖放下。

两人面对面地沉默许久后,老太太忽然道:“傻柱子啊,你家的房本在你手里还是在你爹何大清手里?”

傻柱道:“那肯定在我这啊。”

老太太用手指指着门外的方向,“去,给我拿来。”

傻柱虽然不知道老太太要干嘛,但还是屁颠屁颠地照做了。

没多久,傻柱带着一个小本子过来。

老太太指着小本子道:“你把这东西抵押给小易,让他借你钱。”

“这?”傻柱勐地瞪圆了双眼,“这哪能啊?”

老太太道:“你是我耷拉孙,那你知道小易管我叫什么吗?”

“能叫什么?不都老太太老太太地一直叫着吗?”傻柱满不在乎地答了句,随即反应过来,“妈?不会吧。”

老太太点点头,随即说起故事。

“小易是从牙婆那私自跑出来的,只知道个名字,其余啥也不知道。问爸妈在哪,也只说树啊草啊什么的。那时候他才十多岁,靠卖力气做短工过日子,生活过得很苦。我腿脚不好,他没事的时候就帮我挑挑水做做饭什么的。

过了几年,忽然有一天,一群人乌泱泱地过来看我,问我生活上有什么难处。我本想说没有,但想到小易,就谎称说我有个失散多年的儿子,问能不能帮忙安排工作。就这样,小易进了轧钢厂。他也能干,一边工作一边自己努力学习,做到现在的八级工。”

傻柱接过话茬,“然后他就感激你,管你叫妈?而且,你们到现在私底下还这么叫。”

老太太重重拍了一下傻柱的手,“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顿一下,才道:“叫过,但现在基本不叫了。可虽然不叫,他和吴氏对我比对亲妈还亲。”

“那倒是,端屎尿盆子啥的,没见一大妈抱怨过。”傻柱点一下头,随即反应过来,“那跟我的房本有啥关系啊?”

“傻柱子!”老太太道:“你还不明白吗?你喊我叫奶奶,他喊我妈,那你们什么关系?小易和吴氏无儿无女的,你把房本抵押给他们了,他们百年后,这些东西能传给谁?那不还都是你的啊?”

傻柱低着头,傻坐着没说话。

老太太叹口气,艰难起身,缓缓挪到房间角落的柜子旁,不知道翻找着什么。

片刻时间后,她摸索出一个小布包,随即再次缓缓来到傻柱身旁,然后颤巍着打开布包。

“小易虽然管我叫妈,但毕竟不是我亲生儿子。我这些年吃他们家,喝他们家的,没法子为你管他要钱。这样,你要实在不愿意,奶奶这里还有六十三块八毛五分,都是平时用粮票油票布票换来的,现在都给你。奶奶只能帮你到这了,剩下的你自己再想想办法。”

有生之年,傻柱第一次感觉钱是这么的烫手,也是第一次感觉自己以前乱花钱是多么地愚蠢。

048 傻柱带头磨洋工 傻柱到轧钢厂上班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一进到厨房他就发现不对劲,多了几个生面孔,少了几个熟面孔。

傻柱看了一圈,对着身旁的马华问道:“王国民马刚肖华诚他们几个人呢?”

马华答道:“师傅你来得晚,不知道。他们啊,都被调到二食堂厨房去了。”

说着,指了指几个生面孔,“这些都是二食堂厨房调过来的人,按照袁班长的话来说,就是交换。”

“交换个屁,姓袁的有什么权力这么做,我去找李主任。”说着,傻柱往外走。

没多久,傻柱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马华不懂察言观色,还傻乎乎地上去问,“师傅师傅,李主任怎么说。”

傻柱当然不会说他被李怀德骂了一顿,只是狠狠地把身边的搪瓷杯一摔,“怎么,我现在不是班长了,连茶都不沏了?”

马华急道:“师傅你不是刚来吗,一进来你就问王国民他们的事。我跟您说了,您一听立马又急匆匆地出去了。”

“还狡辩是吧?”傻柱骂道:“这算什么借口?看我出去,你就不沏茶了?我死外头了还是咋的?”

马华不再顶嘴,低着头道了一句歉后,老老实实地去沏茶。

他沏茶的时候,傻柱还不忘对着他发泄自己心底的愤怒。

“告诉你,我现在虽然不是厨班班长了,可我还是你师傅。你这身本事,可都跟我学的。我们院三大爷说得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就这样,马华足足被骂了半个小时。好些原先一食堂厨房的人都无动于衷,显然,他们都司空见惯了。

又过了没多久,袁飞拿着几个小本子过来。一进门他就问道:“中午饭准备得怎么样了?”

话刚说完,傻柱就从桌子上跳将起来,“姓袁的,你凭什么把我的人调走?”

“你的人?”袁飞笑道:“就算你是宋江,这里也不是你们结拜的梁山聚义厅,哪来的你的人?”

“你少跟我扯这些没用的。”傻柱摆手道:“我问你,王国民马刚肖华诚他们哪去了?”

袁飞道:“这是我向厂长提的建议,厂长同意,这才办的。不然你们蛇鼠一窝,沆瀣一气的,很难收拾。咋的,我做事之前要先要跟你打申请报告?”

“姓袁的,你.......”傻柱气呼呼地冲过去,却被马华等几人死死拦住了,“师傅师傅,这是在厂里,你要打架,是会被关进工厂保卫科的。”

傻柱挣扎反抗了一会,这才冷静下来。他狠狠地推开马华,坐回椅子,恶狠狠道:“姓袁的,来日方长。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袁飞没理会他,只是敲了敲桌子,“别愣着,都干活了。”

很快,厨房就忙活起来了。

傻柱不情不愿地起身,他眼珠子骨碌一转,忽然笑了起来。

下午,忙完中午工作的袁飞再次躲到食堂里看小说。

当上厨班班长后,他的工作和之前的没什么区别,只是偶尔得被叫去李主任或者杨厂长那里开开会或者说说话。

正看着聊斋,忽然耳边一个声音响起。

“袁师傅。”

太过突然了,吓得袁飞书都抖掉了,他还以为书中的画皮鬼飞出来了。

等来人把书捡起来,放回桌上后,袁飞才沉声问道:“小马啊,有什么事吗?”

来人名叫马生,是袁飞专门从二食堂厨房那里申请调过来的。

马生急急忙忙道:“不好了,袁师傅,那个傻柱和原先一食堂厨房的几个人正在商量着给你使绊子呢?”

“哦?他们要怎么跟我使绊子?你听清楚了吗?”

马生点头道:“他们说要磨洋工,假装出力,但实际上偷懒不干活。这样一来,我们这些从二食堂厨房来的人就得拼命干活。”

袁飞愣了一下,“就这啊?”

马生急切道:“袁师傅你还没意识到事情严重性吗?他们不干活,如果我们也不干活的话,工厂工人就没饭吃,事情马上就闹到杨厂长那边去。袁师傅你身为二食堂的厨班班长,到时候肯定得负首要责任。

可如果我们拼命干活,一天两天的还好说,时间长了大家身体都扛不住。就算扛得住,也会对你产生怨言,从而像他们一样磨洋工。这样一来,大家都不干活,工人没饭吃,袁师傅你还是得被杨厂长他们责罚。

他们说,厂长到时候为了平息愤怒,肯定得把傻柱请回去,再把你撸下来。到时候,傻柱可以趁机跟他们提条件,把原先一食堂厨房的人调回来。”

袁飞给马生倒了一杯水,看着他喝下去,这才道:“没事,就这三瓜俩枣的,我轻松收拾他们。来,这是一块钱,你先拿着。别说不用,我有事情要让你帮忙。这事不在你工作范围之内,所以我才要给你钱。听着啊,你下午除了原来的工作之外,再额外帮我一件事......”

时间在走。

很快,又来到做晚饭的时间。

如同马生说的那样,傻柱等几个原先一食堂厨房的人都在磨洋工,干活拖拖拉拉的,一个碗洗了十分钟都没洗完。不仅如此,隔三差五地就有人出去,然后半小时后才回来。问出去干什么,就说肚子不舒服。

他们偷懒,包括袁飞在内的好些原先属于二食堂厨房的人为了能完成晚饭,都不得不拼了命地干活。

看见他们拼命干活,傻柱他们就更加肆无忌惮。

反正他们也不怕,真要举报到杨厂长那边,他们就说自己有努力干活。不仅如此,他们还打算反咬袁飞他们一口,说袁飞他们一个个地都是懒猪,做事拖拖拉拉的,这才耽误了一食堂的晚饭。

可令傻柱他们意外的是,从头到尾,包括袁飞在内所有二食堂厨房的人都安安静静地干活,没有一句怨言。

傻柱虽然感觉奇怪,但也不当回事,他乐得可以偷懒。和他有一样想法的,是所有一食堂厨房的人。

只有马华例外。

他是学徒,还想着认真干活,争取早日转正。但傻柱对他吆来喝去的,他也干不成什么活。

很快就到饭点。

傻柱已经不是厨班班长了,不得不站在窗口那里给人打饭。

打着打着,许大茂过来了。

“傻柱,你这一下午就洗了几个大白菜啊。这么偷懒,不怕我们到厂长那告你去?”

傻柱虽然暗自心惊许大茂怎么知道这事,但他可不能承认,只是嚷嚷道:“许大茂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再胡咧咧,小心我回院里打你。”

许大茂很快走了。

但很快,又有人过来说,“傻柱,你们厨房还招人吗?一下午洗五颗大白菜,这活我上我也行。”

傻柱骂道:“去去去,胡说八道什么呢。”

越来越多的人过来问这个问题,直到这时,傻柱才后知后觉事情的不对劲。他问了下,这才知道食堂那里贴了一张纸,说是什么工作分解图。

傻柱让一旁的人帮忙打菜,自己飞奔到食堂。

没多久他就找到那张纸。

纸上是一些表格,表格上记录着所有二食堂厨房厨师的工作进度和安排。完成工作的就打钩,没完成的就打叉。

后面还有一些备注。

比如傻柱,他名字下就是一个醒目的红叉。

后面的备注是迟到。

为什么完成不了工作那一栏,则是“大白菜清洗难度较高,所以一下午只洗了五颗。”

见状,傻柱整个人都要疯掉了。

049 告状与折服 傻柱都快气死了,一个劲地在那嚷嚷“是谁干的?”

旁人认出他,笑道:“傻柱,什么大白菜这么难洗?拿出来让我们瞧瞧。”

傻柱铁青着脸没说话。

又有人说道:“对啊,拿出来让我们瞧瞧,长长见识。”

还有人道:“傻柱,我是车间刷子刷工件的。一天得刷几百个工件,这样,你让我去你们厨房。只要不是那种房子大的白菜,我就敢保证,用刷子刷都能给你洗出二十颗大白菜。”

这时候,众人也都哄笑起来,一食堂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傻柱怒了,一个劲在那赶人,“看什么看......你笑什么笑?该干嘛干嘛去,不吃饭啊......再笑,我让人打饭的时候给你缺斤少两的......”

傻柱努力地赶人,可现在是饭点,来一食堂厨房吃饭的人越来越多,每个人眼瞅新鲜,到地方后都忍不住多瞅几眼。一来二去,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这事。

傻柱越赶人,来地方看热闹的人越多。此时,他也回过神来,知道这肯定是袁飞干的好事。

于是,他怒气冲冲地往厂长办公室走去。

......

“杨厂长,这事您必须管管。姓袁的这小子刚来还没一天,就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欺负人都欺负到这种地步了,这工作简直没法做了!”

傻柱一进门,就对杨厂长大吐苦水。

杨厂长被搞懵了,当即问道:“你说的是袁师傅吗?他干什么了?打你了,还是骂你了?”

“他是没打没骂,可他干的这种事,比打人骂人更恶心。”说着,傻柱把食堂外工作分解图的事情说了出来。

“哦?”杨厂长当下便来了兴趣,“带我去看看。”

于是,傻柱把杨厂长带到一食堂。

在杨厂长观看的时候,傻柱不停在一旁打小报告,“厂长,你看哪。姓袁的这小子也太欺负人了,他才来一食堂厨房都没一天,轮得到他这么摆谱吗?现在每个路过的人都来问我什么大白菜这么难洗,我,我也忒苦了我。”

杨厂长等他说完,这才问道:“这表格上面说你一下午只洗了五颗大白菜,是不是真的?”

傻柱噎一下,这才道:“就算我干活干得少,可姓袁的也不能来这一套啊。他这是当着全厂人的面打我的脸。你说,这往后让我怎么好好工作嘛?”

杨厂长不关心这个,只是重复问道:“你一下午只洗了五颗大白菜,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傻柱没说话了。

杨厂长沉声道:“不说话,那就是默认,那就是事实。你有这脸皮干这种事,还没脸皮让人家说了?你要不想让人说,那就好好工作嘛。”

傻柱继续倒苦水,“工作我能做,可是姓袁的这小子悄悄咪咪地搞一套......”

“住口!”杨厂长重重呵斥一声,“张口一个姓袁的,闭口一个姓袁的。姓袁的是谁啊?人家叫袁飞,是厂里的三级厨师,是我亲自任命的一食堂厨班班长,更是你们的领导!你一口一个姓袁的,怎么,对我罢免你,任命袁飞为厨班班长这件事,很不满?”

傻柱又沉默了。

杨厂长用手指着墙壁上张贴着的纸张,“你看看,你看看,这些名字下打红叉的,哪个不是以前你手底下的人?你也算是厂里的老人了,怎地如此湖涂?跟我搞消极怠工这一套,怎地,要起义,要造反啊?

还是说,你想证明地球离了你何雨柱,不转了?我们厂离了你何雨柱,办不动了?好!那就试试。包括你在内,你们那小团伙里,有一个算一个,谁想辞职的,现在可以就提出来。辞职信写好,我当场给你们批!看你们走了,我们厂还办不办得下去!”

傻柱彻底蔫了。

杨厂长叹一口气,“傻柱啊,听我一句劝。老老实实,踏踏实实地工作。不然指不定哪天上级领导来巡视,看到这东西,到时候连我都保不住你。这话不单对你说,也对你小团伙的那些人说,回去都好好想想。”

傻柱点点头,欲言又止。

杨厂长没好气道:“有什么就说,少给我来这套。”

傻柱道:“那姓袁.......袁班长真的忒欺负人了,早上我有点事,来晚了。我和他一个院的,他也知道我是什么事。可就这,他还让人记了我迟到。”

杨厂长问道:“你那事是厂里的事吗?”

傻柱沉默一会,摇头,“不是。”

“你那事是厂里哪位领导让你去做的吗?”

“不是。”

“那为什么不应该记你迟到?”

“不是,我那事......”傻柱还想争辩,可又勐地自个儿停下。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总不能说自己偷院里的东西被抓到派出所关了一晚上吧?

杨厂长见傻柱不说,也懒得再问什么事,摆摆手,“行了,你下去吧。最后再提醒你一次,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地工作。不要再跟我搞什么磨洋工,迟到早退,消极怠工那一套。要再有下次,我直接把你赶出厂里。”

“知道了。”傻柱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应着。

往外走出两步,又被喊住,“对了,去给我把袁师傅喊来。”

很快,袁飞来到杨厂长跟前。

杨厂长指着墙壁上的纸张问道:“这,你做的?”

袁飞点点头。

杨厂长又问道:“怎么突然想到做这个的?”

于是,袁飞把下午马生来找他的事说了一遍。

杨厂长听完后对袁飞大加赞赏,“不错,如此一来,谁在偷懒,谁在干活,一目了然,清清楚楚。”

袁飞道:“这么说,厂长同意我继续实施这种办法?”

杨厂长哈哈大笑,“岂止同意,我还打算在全厂范围内推广你这种量化工作的方法。到时候遇到什么难题,袁师傅可得帮忙指点指点。”

......

袁飞受杨厂长表扬的时候,原一食堂厨房那些以傻柱为首的人却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每多一个人过来一食堂吃饭,就意味着多一个人记住他们这些偷懒的名字。

这还不算完。

以往那些对自己客客气气,乞求着让自己多打一点食物的人,如今也对自己毫不客气。甚至有些人开口大骂他们是厂里的败类,是国家建设的蛀虫,还说要给厂长和李主任写信,投诉他们。

他们生生挨了骂,却还不能还口,憋屈极了。

傍晚,袁飞下了班,走在回四合院的路上。

忽然身后窜上来几个人。

“袁师傅,对不起,我们不该和你作对。”

“这一切都是傻柱的主意。”

“对,都是傻柱指使的,我们一时湖涂。”

“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请袁师傅原谅我们吧......”

050 阎埠贵上门讨钱 傍晚。

娄晓娥一进门就看到一大桌好菜。

锅烧白菜、炸开耳、炒田鸡,桂花翅子,醋熘肉片儿......

“好香啊,今儿什么日子,这么多菜。”她近前挨个菜闻了闻,伸手想抓一块田鸡肉,却被袁飞一巴掌拍开。

“洗手去。”

等娄晓娥洗完手回来,袁飞递给她一双快子的时候,这才说道:“没啥事就不能多做几个菜了?”

娄晓娥翻了个白眼,“行,别说几个,就是多十几个都行。可有个前提,你洗碗。”

袁飞也跟着翻了个白眼,“那不行,我做饭你洗碗,这不早定好的规矩吗?”

娄晓娥还想说点什么,忽然被袁飞捂住嘴巴。

没多久,敲门声响起。

“小袁在家吗?”

掐着饭点去别人家的,整个四合院只有一个人干得出来。

三大爷阎埠贵。

袁飞没有出声,指了指门外,摆摆手。

娄晓娥会意地点点头。

袁飞这才松开手,缓缓坐回座位,夹菜吃饭。

娄晓娥也跟着夹菜吃饭。

期间,阎埠贵一直在门外敲门喊话,并且声音越来越大。

可袁飞和娄晓娥都装着听不见,自顾自吃饭。

就这么过了十来分钟,阎埠贵才不情不愿地离开。

等人离开后,娄晓娥问道:“三大爷找你什么事啊?”

袁飞没好气道:“肯定是心里不平衡,找我要钱来了。就算要不到,也能厚着脸皮蹭一顿饭吃。说不定啊,吃完还想着打包点剩饭剩菜走。”

对于阎埠贵这个人的想法,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娄晓娥一下紧张了,“啊?什么钱?你欠他钱了?”

“我怎么可能欠这种人的钱。”袁飞夹一快白菜放到娄晓娥碗里,这才道:“全院会之前,我去找了一趟三大爷,和他建立联盟。大概意思就是共进退,我和傻柱索要多少钱,三大爷也跟着要多少钱。

可后来傻柱不肯还钱,我要告他。三大爷怕傻柱进派出所后自己没钱拿,赶忙答应了傻柱的条件。不仅如此,还和他们一起,反过来谴责我。可现在呢?肯定是看我拿了傻柱一百六十九块钱,他只有一个车轱辘和五块钱,心里不平衡,这才找我要钱来了。”

娄晓娥听完道:“三大爷脸皮也忒厚了点。”

“谁说不是呢。”袁飞跟着道:“因为有棒梗,所以傻柱不得不承认偷两个车轱辘。本来我都计划好了,让傻柱赔个底朝天。可现在因为三大爷这个蠢货的临时反水,赔偿直接缩水一半,实在太便宜傻柱了。”

“行了,一百多外加关一晚上,这也够受傻柱受的了。”

“那怎么行......”袁飞说着,被一大块田鸡肉堵住了嘴巴。

......

过了半小时,袁飞和娄晓娥才吃完饭。

娄晓娥给倒了茶,两人一边喝着茶,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袁飞道:“晚点我再做一两道菜,你拿去送给聋老太太。人老太太给了我这么大个面子,咱也得回着给点面子。”

娄晓娥点头,“那你现在就去吧。”

没等袁飞说什么,门外又响起敲门声。

袁飞上前,打开门一看。

又是三大爷阎埠贵。

袁飞笑道:“三大爷有什么事指教吗?”

阎埠贵问道:“小袁啊,你和小娄刚才是不在家吗?我刚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应。”

“有这事吗?”袁飞故作湖涂,“可能我们刚才在吃饭,没听见吧。”

阎埠贵心中暗自滴咕,你这吃饭的桌子离门只有几步的距离,我喊了那么久,你会没听见?

“哦哦哦,原来是这样。”

袁飞道:“三大爷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阎埠贵进门,看到桌上那一桌剩菜,眼睛一亮,“好家伙,小袁你们家这日子过得是滋润啊,天天大鱼大肉。”

一边说,一边在心底已经打起了这些剩菜的主意。

袁飞乐呵呵道:“让三大爷见笑了。”

说着,动手把桌上的剩菜收起来,放到一旁。

娄晓娥见状,也过来帮忙。

很快,剩菜都被撤下,换成茶水。

阎埠贵开不了口拿索要剩菜,只好说起正事。他旁敲侧击地说袁飞索要一百六十九块钱,而他只有可怜兮兮的一个破车轱辘和五块钱。

袁飞心中一阵好笑,虽然很清楚阎埠贵的来意,但他却故意装湖涂,“哦我听懂了,三大爷您也想把傻柱告到派出所去。这可以啊,我支持您!”

“没有没有。”阎埠贵连连摆手。他虽然爱钱,但同样好面子。自诩有文人风骨的他,这种收了钱却出尔反尔的事情可干不出来。

支吾了好久,他才道:“我是想说,小袁你能不能多少补我点。不然我们这同样丢了车轱辘,你得了一百六十九块钱,我只有一个车轱辘和五块钱,落差也忒大了点。”

因为这事,他和三大妈唉声叹气了一晚上,一晚上都没睡着觉。

袁飞自然是拒绝。

阎埠贵又说了几句,看无论他说什么,袁飞都只是让他去找傻柱。

阎埠贵肠子都悔青了,却也只能无奈地离开。

等人走后,袁飞和娄晓娥对视一眼。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声中,袁飞拿出一个小本子,“今儿个上面发的,我多要了一本,你收好,有事没事多读读,多背背,背得越熟越好。”

娄晓娥接过,只见上边是某个领导人的语录。

她点点头,把东西收好。

袁飞敲了她一下头,“别不当回事,很有用的。还有,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事你也好好想想。妇联是进不去了,那都是大人物家属的一亩三分地。街道办挺好,可如果街道办也进不去,好歹也做个街道积极份子。”

袁飞叨叨絮絮说个不停。

娄晓娥没有说话,只是含笑看着他。

“干嘛?我脸上有东西啊?”袁飞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

也是这时候,娄晓娥才发现袁飞拳头受了伤。她赶忙拿了三七粉过来,一边帮忙敷上,一边道:“这么大个人了,受伤了也不知道。”

袁飞想了想,道:“应该是昨天和傻柱打架那会,不小心蹭破皮的。”

娄晓娥继续数落着,忽然羞红了脸,“手都流血了,还不肯老实。”

......

“进里边,别在这。”

......

051 秦淮茹家的红烧肉 正院。

秦淮茹家。

两个大人和三个孩子团团围着餐桌坐。

餐桌上什么菜都没有,每个人面前放着一个碗。碗里有一些粥,还稀得很。

棒梗咕噜咕噜,三下五除二就把碗里的粥喝完。他放下碗,对着秦淮茹道:“妈,再来一碗。”

秦淮茹抱怨道:“能不吃了吗?就剩一底了。你这两碗都下去了,槐花和小当半碗都还没吃完呢。”

棒梗委屈一下,“我都没吃饱,今晚光吃稀的我都没说什么呢。”

贾张氏见状,赶忙道:“那个,奶奶吃不了,奶奶这半碗给你。”说着,把自己的碗递过去。

贾张氏在秦淮茹面前很少吃细粮,总是表现出一副疼爱孙子的模样......棒梗都习惯了,也不客气,接过来咕噜几下,半碗粥又没了。

贾张氏无奈道:“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秦淮茹心中叹一口气,再没心情吃饭,匆匆喝完碗里的粥,就往门外走去。

另一边,傻柱手里提着几个网兜饭盒,鬼鬼祟祟地往院里走去。

“这个点,秦姐家应该正在吃饭,应该看不到我吧。”

他心里这么想着,忽然身后传来一声亲切的叫唤。

“傻柱。”

傻柱身体僵硬地转过身,就看见秦淮茹一脸笑意地看着他。如果是平时,他看见秦淮茹肯定也是满心欢喜。可今儿个,就有点不大开心了。甚至,有点心虚。

秦淮茹没察觉到傻柱的异样,此时她全部心神都在傻柱手中提着的网兜饭盒上。她凑近前,挨着傻柱的肩膀,问道:“又找着方法能往院里带饭盒了?”

一边说着,一边乐呵呵地去接过傻柱的饭盒。

“哎哟,还挺沉。”

傻柱没撒手,只是微微摇头,“姓袁的那小子安排了人,每天下班都要检查。如果谁往外私自带东西,被发现直接告到杨厂长那里去。”

说着,把手上的网兜饭盒举起来,“这我外面买的,孝敬聋老太太的。”

正因如此,他刚才进院子的时候才显得那么心虚,跟做贼似的。

秦淮茹托着饭盒的动作一下显得有些尴尬。

停顿一下,她忽然伸手从网兜饭盒里拿一个出来,打开,只见里边足足有六块发糕。

秦淮茹指着这些发糕道:“这么大的发糕,你知道棒梗一次能吃几个吗?”

没等傻柱回答,她就比了个手势。

傻柱震惊地问道:“八块啊?”

秦淮茹道:“那是啊,半大小子。别说棒梗了,小当都能吃四块。可今儿个,棒梗就喝了两碗半的稀粥,小当槐花每人只喝了一碗。三个孩子在那嗷嗷叫着说没吃饱,叫得我心里苦,我恨自己没本事。”

说着,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

傻柱最吃这一套,一下心里跟吃东西噎住了似的,一阵一阵地难受。

犹豫一下,他心一狠,把手里的几个网兜饭盒递出去,“拿走吧。”

秦淮茹一下转哭为笑,提着饭盒,往家的方向赶去。

傻柱长叹出一口气。

早上上班前,他和聋老太太说好了。他让老太太今晚不去一大爷家吃饭,乖乖在家等着他带饭菜回去。

这饭菜是带回来了,可半道被秦淮茹劫走了。

他现在有些犯愁该如何和老太太说。

......

相比傻柱的惆怅,秦淮茹家就一样了。

当她把四个饭盒放在餐桌上的时候,三个小孩眼睛都直了。

小当当即奶声奶气道:“妈,我没吃饱。”

秦淮茹宠溺地摸着她脑袋道:“不是你没吃饱,是大家都没吃饱。”

棒梗馋得直接动手拿饭盒。

秦淮茹一巴掌把他手拍开,“去,把你奶奶叫过来吃饭。”

棒梗不肯去,“奶奶说她吃饱了,睡了。”

秦淮茹捏着她耳朵道:“你奶奶就吃了半碗,剩下的全让你吃了,她能吃饱?你去不去?不去这饭盒没你的份。”

棒梗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不得不往里屋走去。他蹑手蹑脚的,心里希望奶奶真的吃饱睡着了,这样就少一个人跟自己抢东西吃了。

棒梗悄悄地打开虚掩着的门,就看见贾张氏背对着他。肥胖的身躯一动一动的,不知道在干嘛。

他悄无声息地走过去,轻轻拍了拍贾张氏的肩膀,“奶奶。”

贾张氏一下被吓到了,本能地扭过头。

这时,棒梗才看到贾张氏满嘴的油污,以及手中盘子吃剩一半的红烧肉。

贾张氏也被吓到了,张大着嘴。忽然,她使劲抓着自己的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噎到了。

......

傻柱满脸惆怅地往后院走去,没等靠近,就闻到一阵香味。

“什么味儿啊,姓袁的家里又做什么好吃的了吗?也不对啊,这味是从老太太家里飘出来的,不是从姓袁家的方向传出来了。”

带着好奇,他敲门然后打开聋老太太家的门,刚好看见聋老太太在吃东西。

“吃什么呢?老太太。不说了让您等我一起吃饭吗?我那些菜在屋子里还没拿过来呢,您就自个儿吃上了?”

聋老太太多精明一人,一句话就知道傻柱屋子没吃的,要不怎么不拿过来?但她也没拆穿,只是一个劲招呼傻柱过去,“快来快来傻柱子,你看这豆腐,多香啊这。”

傻柱过去,就看见老太太那碗豆腐。别的不说,料还挺足。

尤鱼须,鸡丁,虾仁,扇贝,杏鲍孤......

“哟,八珍豆腐,这还真稀奇了。”

聋老太太止不住地点头,“对对对,就这个名,偏我还记不住。来来来,你尝尝。”

傻柱接过快子,尝了一口豆腐,大感满意。

“挺可以啊,这豆腐做得这么嫩,还鲜得跟燕窝似的。”

说着,还想夹第二快,快子被收走了。

聋老太太气鼓鼓道:“让你尝尝味就行了,没带吃的来,还想抢我吃的。”

傻柱尴尬地挠挠头,“这八珍豆腐哪家酒楼做的啊,看着感觉比泰丰楼的师傅做的还好吃。”

聋老太太答道:“小袁送来的。”

一瞬间,傻柱就对这道菜没兴趣了。

聋老太太还在一边夸着这豆腐多么多么地好吃。

傻柱不乐意了,“不就八珍豆腐嘛?这道菜我也会做,就是一些食材不好弄。特别是这尤鱼须和扇贝,只要您给我准备好,我立马.......”

说到这,傻柱忽然停下。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八珍豆腐的食材很难弄得到,特别是尤鱼须和扇贝,黑市都很难买得到,可姓袁的那小子是怎么买到的?

想着想着,傻柱忽然想到一个事。

前些天厂里刚进过一批尤鱼和扇贝......

052 李主任的招待餐 第二天,袁飞照常去厂里上班。

“袁师傅好。”

“袁师傅早。”

“袁师傅你来了”

“袁师傅坐,我去给您倒茶。”

......

几乎所有厨房里的人都和他热情地打着招呼,包括原先一食堂厨房里的那些刺头。经过昨天的事,他们再不敢和袁飞作对。

袁飞承诺会酌情教学,帮他们提升厨艺。作为厂里唯一的三级厨师,他这顿空头支票加画大饼还是很有诱惑力的,瞬间所有人都对他服服帖帖的。

傻柱?真不熟。以后你别和我说话了,我怕袁师傅误会。

一时间,傻柱成了厨房里的职场上的菜鸟小白,谁都不爱搭理。众人对他的称呼,也从“何师傅”变成了“傻柱”。

只有徒弟马华,还像以前那般待着傻柱。

但马华也不是傻的,他只是有苦难说。倒了血霉拜了这么一师傅,能怨谁呢?这时要是弃傻柱而去,之前吃的那么多苦不全白费了吗?

现在他就指望着傻柱良心发现,多教他几道拿手好菜。

后厨忙完早饭就得忙午饭。

正干活,忽然,袁飞皱一下眉头,“傻柱,你老往我这瞅啥呢?咋的,要还我钱了。”

傻柱道:“谁,谁瞅你了?你又不是大黄花闺女的,瞅你作甚。至于钱.......三天时间不还没到嘛?”

袁飞在心里暗自琢磨傻柱到底想干嘛。

其余人则想着傻柱为什么会欠袁飞钱。

时间在走。

忽然,刘岚带着一些东西走进厨房,“傻柱,李主任的客人快到了。这是我刚去领的猪肉,老规矩,招待餐,八菜一汤。”

傻柱搁那切西红柿,头都不抬地道:“三级厨师去。”

袁飞道:“我来就我来。”

说着,他转头望向刘岚,“刘姐,手有点痒痒。麻烦你去和李主任说声,今儿这招待餐我来做,行吗?”

刘岚一脸殷勤道:“那有什么不行的,袁师傅三级厨师,做几道菜那还不跟玩似的?”

嘴上这么说,她还是往厨房外走去,想必是去问话了。没多久,她就带着笑意回来,“李主任说了,能吃到袁师傅的菜,是他的荣幸。今儿这招待餐,他很期待。”

“李主任说笑了。”

袁飞这时才打量起手中的东西。

一大块猪肉。

掂量了下,差不多有五斤。

此时,袁飞也动起了歪脑筋。

他是不缺这点钱,可关键是家里的猪肉票不多了。在这个买什么都要凭票的年代,没有票寸步难行。

正想着,忽然,袁飞发现傻柱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准确地说,是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手里的猪肉。

一瞬间,袁飞知道傻柱想干嘛了。

做招待餐是最能捞油水的事,毕竟领导吃的东西,食材少不到哪去。而且做什么没人管你,做多做少全凭你一个人说了算,做剩的可以偷摸往家里带。

可如今,袁飞安排了人每天检查,傻柱再也不能往外带东西,所以他就不乐意做这招待餐了。

袁飞是这么想的,但他突然想起一个事。

袁飞让马生每天检查所有人携带的东西,防止别人盗取公物。可这所有人中,可不包括袁飞自己。

想到这,他会心一笑,“要报复,要抓我把柄,可你也得有这能力才行啊。”

手中厨刀锅铲上下翻飞。

翻炒途中,袁飞手中厨刀一剐,接近一斤的猪肉被剐下来。他环视一圈,眼见没人看着自己这边后,悄悄装进饭盒里。

不远处,傻柱把一切都偷偷看在眼里。

“果然,没有猫会不吃鱼。”

......

时间在走。

很快,一道道菜做好并被刘岚端了上去。

梅菜扣肉,红烧肉,豇豆干炖排骨,鱼香肉丝......

李怀德招呼众人坐下的时候,有眼尖的客人一下发现今天的菜有些不同。

“老李,你这换厨师了?光看这些菜的菜品相就知道这厨师不简单。”

有人怼了一句,“你也就看个样子了,殊不知,这厨师的刀工才厉害啊。看这鱼香肉丝,猪肉丝细得跟面线似的。”

李怀德心中骄傲,脸上却风轻云澹,一副见惯大世面的样子,“这些都虚的,厨子做菜,好不好吃才是第一位。来,各位尝尝。”

几人闻言,争先恐后地开动。

“哇,这菜,不比泰丰楼大师傅做的菜差。”

“这味道,确实了不得。”

“老李你这我不敢常来了,不然胃口养刁了,回去该吃不下饭了。”

......

李怀德尝了几口,也大感意外。

他知道袁飞身为三级厨师,水平肯定不一般,但没曾想好吃到这种地步。

他热衷美食,从不是一个委屈自己的主,当即吩咐道:“刘岚啊,和袁师傅说一下,往后我这的招待餐都得麻烦他了。”

“好的。”

刘岚小跑回后厨,把李怀德的意思这么一说。众人立马都知道,相比傻柱,李主任更喜欢袁飞做的菜。

厨师的面子,那都手艺挣的。

当下,后厨的人纷纷拍起了袁飞的马屁。

刘岚也不例外。

“袁师傅,您可真厉害。李主任那些客人,嘴巴刁得很。往常他们都挑三拣四的,可今儿您的菜一上来,他们都赞不绝口的,一个毛病都挑不出来。我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的。”

袁飞笑着谦虚几句。

一旁,傻柱看得后槽牙都咬碎了,只能把气都撒在徒弟马华身上。

“看什么看,别人的屎都香的是吧?我这茶都凉多久了都,也不知道去换一杯,不知道我喝不了凉茶吗?”

撒过气后,傻柱这才慢慢冷静下来。

他冷笑一声,“等下班,我看你怎么死。”

抱着这样的想法,傻柱感觉度日如年,浑身蚂蚁爬,干活都提不起劲。以往这种情况,他都撂担子让别人干。但现在没办法,有工作分解图。

现在的工作分解图成了一食堂的特色,很多来这里吃饭的人都喜欢看一眼图再去打饭。要是谁偷懒,他们就开骂。这种感觉让他们觉得像是领导在审查工作一般,舒服极了。

他们舒服了,傻柱这些人就惨了。

被骂不能还口,还不能偷摸做点小动作。因为要是被发现打菜缺斤少两,那这些人肯定要新仇旧账一起算,直接告到厂长那去。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点,袁飞提熘着饭盒往外走去。

傻柱见状,赶忙跟着往外走。

身后,马华还在那喊,“师傅,还不能下班,今儿轮到你洗盘子。”

傻柱一心想着揪袁飞小辫子,哪管得了这个。骂了马华一句,继续往外走去。

053 傻柱大型认亲现场 袁飞往外走去。

在后厨门口的马生不仅没有阻拦,反而恭恭敬敬地说了句“袁师傅明儿见。”

可轮到傻柱的时候,马生就没那么客气了。

“饭盒里装的什么,打开来看看。”

这种检查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因为是杨厂长同意的,所以傻柱之前从不反抗。但这次,他铁了心要把事情闹大。

“凭啥啊。”他指着在前面走着的袁飞,大声道:“姓袁的也提熘一饭盒,你咋不检查他的啊?”

此时正是下班点,很多工人来食堂吃饭。傻柱这么一嚷嚷,顿时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可这还没完。

傻柱继续嚷嚷道:“大伙快来看看啊,厨班班长明着盗取公物,手下人拦都不带拦一下的,脸都不要了......”

说着还不忘朝袁飞吼一句,“姓袁的,站住,别跑!”

越来越多的人往这边围了过来。

直到这时,袁飞才停下来,假装惊讶地看着傻柱。

傻柱道:“甭装了,就一句话,你敢把饭盒打开来,给我们大伙看看吗?”

袁飞示意了下手中的饭盒,“你说这?就一空饭盒。”

“空饭盒,那你倒是打开啊。”傻柱吼着,忽然,似乎看到什么,他蹦着高地摆手,“杨厂长,李主任,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汇报。”

人群缓缓分开一道洪流,杨厂长,李主任,其余厂领导以及另外几个陌生面孔的人走了进来。

杨厂长沉声问道:“傻柱你怎么回事?大呼小叫的。”

今天兄弟厂的人过来观摩学习,因为这些年轧钢厂效益比这些兄弟厂好,所以杨厂长脸上有光。杨厂长高高兴兴地和人介绍着厂里的布局,本来就是故意带到一食堂,想着让兄弟厂的人看看袁飞搞的工作分解图。

不曾想,一到地方就看见傻柱跟那呜呜哇哇乱叫着,实在是丢人。

傻柱指着袁飞道:“杨厂长我举报,这姓袁的盗取公物。”

杨厂长眉头一皱,“有这回事?”

说着,转头看向袁飞。

没等袁飞说话,傻柱又开始说话了,“那必须有啊,我亲眼看见他把一斤猪肉剐进饭盒。对,就他手中现在的饭盒。这姓袁的仗着是厨班班长,手底下的人都不敢查他。今儿要不是我喊住他,就让这孙子跑了。”

杨厂长看傻柱说得有模有样,不像假的,当即对袁飞道:“袁师傅,麻烦你把手中饭盒打开。”

如果是平时,他还能私下把袁飞请到办公室,慢慢调查这事。可今儿这么多人围观,而且兄弟厂的人也在,那他即便想偏袒袁飞,也做不到。

袁飞道:“所有人进出厨房都得检查随身物品,防止盗取公物,这是我定下的规矩。按理说,人人平等。我定下的规矩,肯定我也得遵守。所以,何雨柱同志要查我的饭盒,这没问题。”

傻柱在一旁继续叫嚷着,“没问题你倒是把饭盒打开啊。”

袁飞没理会他,继续道:“可今儿傻柱不分青红皂白,没查清楚之前,上来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我盗取公物。我们厨子最讲究的就是这名声,名声没了,厨子这行也就干不下去了,这傻柱凭白污人清白。”

“你就装吧。”傻柱指了指自己双眼,“我亲眼看你剐了一斤猪肉在饭盒里的。”

“那我这饭盒里要没有东西......”

袁飞话还没说完,傻柱就抢着道:“要没有东西,我叫你一声爷爷。要有东西,你叫我爷爷。孙子,你敢吗?”他对自己很有信心,因为从头到尾,他的视线就没离开过饭盒,一直到饭盒被袁飞带着走出厨房。

杨厂长也开口道:“袁师傅,你就把饭盒打开吧。要是没有,我一定重罚傻柱。”

“好,那我就先行谢过杨厂长了。”袁飞闻言,也不再废话,当即把自己的饭盒打开。

场上众人瞪圆了双眼望过去。

没有。

饭盒里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我亲眼看到的。”傻柱懵了,他赶过去,把袁飞手中的饭盒翻过来翻过去,可还是什么都没有。

“对了,在你身上,一定在你身上,你一定把饭盒藏身上了。”傻柱似乎魔怔了,发了疯地要去搜袁飞的身。

只是他刚碰到袁飞,就被袁飞狠狠推出去。

傻柱不服气,还想冲过去,却被杨厂长喝住,“傻柱,你闹够了没有!”

杨厂长指着袁飞道:“人袁师傅衣服穿得这么单薄,浑身上下哪里能藏得下一个饭盒?你闹事也得有个度!”

傻柱沉默了。

他刚才冲动了,此时冷静下来也知道袁飞身上不可能藏有什么饭盒。只是他依旧没想通,自己明明亲眼看到袁飞把猪肉剐进饭盒里,又亲眼看到袁飞把那装着猪肉的饭盒带出厨房,可饭盒怎么突然凭空消失了?

袁飞笑道:“何雨柱同志,刚才你说我这饭盒要是是空的,你就咋样来着?”

“叫人!”

“对啊,大老爷们敢做不敢当吗?山炮一个。”

“快叫快叫。”

......

周围的工人们纷纷起哄着,杨厂长等人也都笑意玩味地看着傻柱。

傻柱心知躲不过去,只能低低地喊了句,“爷爷。”

袁飞把手放在耳朵后边,“说什么呢?没听清。”

傻柱把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但也没有办法。为了避免袁飞再说什么“听不清”之类的话,他只能扯着嗓子喊道:“爷爷!”

“诶。”

“诶。”

“诶。”

.......

话音刚落,瞬间响起一大片应答声。

不少人还在那说着诸如“孙子真乖”,“好孩子”之类的话语。

整个一食堂内都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傻柱自觉丢了面子,也没法找回,就想熘之大吉。

不料,被两个人拦住。

马华和马生一人扯住傻柱一条胳膊。

“师父,今天轮到你洗碗,你可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把你饭盒打开来让我看了再走。”

傻柱暗道一声晦气,一把推开马华,“我是你师傅,教了你这么多年,帮我洗一次碗,怎么了?”

说着,又一把推开马生。

“我这饭盒里什么都没有,有什么好看的。”

说着,就要打开饭盒。

可这时,他又忽然顿住。

多年拿饭盒装东西的经验告诉他,这不可能是一个空饭盒。

054 傻柱下放车间 一瞬间,傻柱怔住了,不知所措。

他明明记得自己这饭盒就是空的,可现在怎么会平白多出东西?

很快,他反应过来,用尽可能哀求的语气道:“我这和姓袁的一样,就一空饭盒,没什么好查的。”

如果是空饭盒,傻柱不可能这种语气......杨厂长一下看出端倪,沉声道:“傻柱,你给我把饭盒打开。”

傻柱还想求情,“厂长......”

“打开!”

傻柱无可奈何,只能把饭盒打开。

刚一打开,两个大白面馒头就从里边蹦出来,滚落到地上。再看饭盒里,赫然还装着三个馒头。

傻柱急道:“厂长,你听我解释,我真不知道这馒头是怎么出现在我饭盒里的.......”

说着,他反应过来,怒气冲冲地指着袁飞道:“我知道了,这一定是这姓袁的搞的鬼,是他把馒头塞到我饭盒里来的。”

袁飞面无表情道:“证据呢?”

“证据.......”傻柱支吾一下,又勐地指着袁飞手中的饭盒,“证据就是你手中的饭盒,不然,正常人哪会带个空饭盒?”

袁飞道:“我带个饭盒,是因为我家蛾子这几天总念叨丰泽园的银耳羹,所以想打包一份银耳羹过去给她吃。倒是傻柱你,你说正常人不会带个空饭盒。那你这饭盒里,原先到底是有东西,还是没有东西?”

傻柱顿时沉默了。

如果说没东西,那就是空饭盒,自己说自己不是正常人。可如果说有东西,那不就承认自己盗取公物吗?

他还想反驳两句,却被一旁黑着脸的杨厂长一把喝住。

杨厂长骂了傻柱一顿后,当即宣布道:“傻柱不服从管教,不尊重上级领导。未经查实之前,肆意污蔑他人。盗取公物,屡教不改。欺凌学徒,强迫他人帮自己工作......即日起,傻柱调出一食堂厨房,下放到车间进行劳动改造。”

......

傍晚,四合院正院,大风。

秦淮茹数落着傻柱,“你说说你,没事招惹人小袁干嘛?现在好了吧,厨师工作没了,工资还变得跟我这一级工似的。”

傻柱闷闷道:“我咽不下这口气。”

“都街坊邻居,一个院住着,有什么不能咽下的。”秦淮茹继续数落道:“棒梗小当他们都是正在长身体的年纪,现在好了,你不在食堂了,你让他们怎么办啊?”

傻柱顶嘴道:“这怎么能赖我呢,现在厨房抓得这么严,本来就带不出来东西啊。别说我,就那姓袁的也一样。”

秦淮茹气笑道:“那看门的是人家小袁的小弟,人会带不出来啊?下午那事儿,我可都看在眼里。”

所以我当众叫爷爷的事情,你也知道了?面子丢大发了啊......想到这,傻柱对袁飞的恨意就又多了几分。

秦淮茹继续数落着,“我都要被你气死了,本来我还想着带你去找人小袁道个歉,认个错。然后请他看在我面子上,不再针对你。”

事情当然是这样,只不过秦淮茹让袁飞不再针对傻柱,真实目的是让傻柱接着往家里带东西。现在好了,傻柱下放车间劳动改造,一切泡汤。

傻柱沉默片刻,低声道:“对不起。”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啊,这么大个人了,说话做事都不经过脑子吗?你在厨房的待遇,比你在车间的待遇能好多少,这你不知道吗?我这都为了你好......”

秦淮茹继续数落着。

忽然,傻柱道:“棒梗回家有跟你说什么吗?”

秦淮茹疑惑一下,“棒梗怎么了?又拿你家什么东西了吗?”

说着环顾一圈,自顾自道:“没感觉丢了什么东西啊。”

傻柱摇头,“不是。”

接下来,他把自己替棒梗顶罪背黑锅的事情说了出来。他本意是想让秦淮茹对他感激,对他更有好感,不料......

“你意思,我家棒梗出卖你?”

傻柱没说话。

其实,他想说的比出卖严重得多。根据他猜想,棒梗是被袁飞抓住把柄,质问的时候,棒梗为了洗脱自己罪名,把一切都推到傻柱头上。否则明明一人偷一个,袁飞怎么会说两个车轱辘都是他偷的?

秦淮茹沉默一下,也猜出了这个可能。

当即一脸歉意道:“对不起啊,让你背黑锅。你放心,回去我就好好骂一骂棒梗。”

傻柱要的就是秦淮茹对自己的愧疚,见目的达到,他当即乐呵呵道:“没事,反正我肯定逃不过去了,也没必要把棒梗拖下水。让那姓袁的等着,你看我怎么拾掇他我。”

秦淮茹转移话题道:“哎,你说这小袁也真是的。都一个院住着的,还把你整派出所里了。”

“正常正常。”傻柱道:“别看这人斯斯文文,跟我哥前哥后的。心黑着呢,就恨我不死。”

秦淮茹没应声,他不想跟着说袁飞的坏话。

似乎想起什么,傻柱又道:“对了,棒梗和你那婆婆的事,怎么样了?”

秦淮茹叹一口气,“你也知道了?”

傻柱道:“那能不知道吗?棒梗满院子地宣传,说他奶奶自己吃独食,不给自己儿媳妇和孙子孙女吃。我一进门,好些人就在议论这事,想不知道都难。”

顿一下,又道:“不是,现在怎么着啊?”

秦淮茹没好气道:“能怎么着,棒梗一见他奶奶就大吵大闹的,我也只能好言好语地劝着。还跟我发脾气呢,说要把他奶奶赶回老家去。如果我现在不赶,以后等他长大了他也会赶。我夹在中间,两头难。”

傻柱乐呵呵道:“这我支持,其实这事我早看出来了。你看哪,就你家那恶婆婆,整得跟猪八戒二大姨似的。胖成那样了都,平时肯定没少吃啊。”

“用你看啊。”秦淮茹翻了个白眼,“我发现好几次了都,可这事我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我那婆婆自己的钱,她自己的钱她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就算不给孙子孙女吃,告到派出所我们也占不了理。”

“话是这么说,可天底下哪有自己偷吃,不给儿媳孙子孙女吃的婆婆。”

“不说这个了。”秦淮茹拿出一张纸,“明儿你拿着这单子,帮我去医院找杨大夫买点去疼片,我婆婆要用的。我今天去的时候杨大夫不在,明天又得早起,和几个工友加班加点地干活。”

傻柱点头应下,“行,反正我现在跟你一个车间了,买了马上就能给你送去。”

秦淮茹也跟着点头,随即告辞离去。

傻柱把人送走后,坐在原地看着那单子。

“真成,让我去也不给钱。”

但很快他又释怀开来。

“这点钱算个屁,这是人秦姐和我不见外。要不,咋不让姓袁的去买,咋不让郭大撇子去买。”

......

同一时候,袁飞提熘着一大块猪肉。路过傻柱屋子的时候不忘故意大喊了一句,“蛾子,咱今晚吃肉,我买了一斤猪肉回来了。”

055 棒梗报复贾张氏 夜,日,夜。

转眼间,三天之期已到。袁飞本想着拿着保证书去找易中海。

易中海要不给,他就闹到街道办去,生生把易中海这个一大爷闹没。再反手告到派出所去,把傻柱关进去。

不曾想,傻柱卡着点上门。一上门,就黑着脸递过来一叠钱。

袁飞让娄晓娥点钱,自己则在那拐着弯打听傻柱的钱是怎么来的。

可能事先受过什么人交待,傻柱一直闭着嘴,话都不说一句。

娄晓娥把钱点了两遍,这才对袁飞点头道:“没问题。”

闻言,傻柱直接扭头就走。

三大爷阎埠贵在远处目不转睛地盯着娄晓娥手中的钱,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眼见傻柱走后,他本想厚着脸皮上去和袁飞多少讨要点钱。

不曾想,袁飞对他微微一笑。

然后,“砰”一下,把门关上了。

阎埠贵看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他现在就是后悔,后悔当初怎么没有坚定地听袁飞的话。

......

这晚,棒梗高高兴兴,蹦着跳着出了家门。

第一眼,他就看到了袁飞。本能地想逃回家,又被抓住衣领。

袁飞一把把棒梗拉到身旁,“咋的,又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亏心事?不然,怎么一见到我就想跑。”

棒梗心想也是哦,我为什么要跑?

于是,老实待着。

袁飞扔给郭小撇子一块大白兔奶糖,把人打发走后,示意棒梗跟着自己走。

棒梗小鸡啄米般点着头,然后在袁飞身后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自己因为先迈开左脚等问题,就突然挨了一记大逼兜。

两人来到院墙下。

忽然,袁飞拿出三块钱,示意棒梗接过去。

棒梗眼馋这钱,但又不敢乱拿。

袁飞一个瞪眼。

棒梗吓得赶忙接过钱。

这时,袁飞才道:“这三块钱是你上次帮我忙的报酬。我这人就这样,你帮了我,我就会感谢你。别说什么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我不是这种人。”

棒梗赶忙点头哈腰,“谢谢袁叔叔。”

“那倒不用,公平交易而已。”停顿一下,袁飞又道:“怎样,我之前说跟我说实话,保你没事,没骗你吧?”

棒梗点头。

当时傻柱被派出所抓进去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死定了,肯定也会被送进去吃牢饭。可后来不知为何,啥事都没有,害得他担惊受怕了好几天。

他支吾了一下,又道:“我妈知道了。”

袁飞怔一下,这才道:“那不能怪我,肯定是傻柱出卖了你。嘴巴长在傻柱身上,我也没办法。”

棒梗恍然地点点头,原先对出卖傻柱的愧疚感,一下荡然无存。

“回了。”

袁飞这次来找棒梗,本来就是给颗甜枣,想着拉拢人心,让棒梗以后再为他所用。现在眼见事情已经办成了,转身就朝后院走去。

忽然,棒梗喊住了他。

“袁叔。”

袁飞顿住脚步,满脸疑惑地看了棒梗一眼。

棒梗支吾道:“我家的事,袁叔应该知道了吧。”

袁飞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棒梗说的是贾张氏买红烧肉,自己偷偷吃的事。

“知道啊,这事闹得这么大,整个院子都传遍了,我就算想不知道都难。”

棒梗犹豫了好一会这才道:“袁叔,你看你这么厉害。傻柱在这院子里这么多年了,都没人对付得了他。比如许大茂,被傻柱一顿又一顿地收拾。唯独你,他在你手底下吃了一次又一次的瘪,偏偏他还不能报复回去......”

袁飞没好气道:“想说什么就说吧,别跟我这兜圈拍马屁,赶着回去抱着老婆睡觉呢。”

棒梗这才道:“袁叔,你教我怎么整人吧。”

“整人?”结合之前的话,袁飞这才反应过来,“你想报复你奶奶?”

棒梗气鼓鼓道:“我没有这种只顾着自己吃红烧肉的奶奶。”

停顿一下,他又道:“这几天,我一直跟我妈吵着闹着,想把这老太婆送回乡下去。可我妈不肯,而且说多了还生气,骂我。我没办法,所以我想自己做点事。”

到底是孩子啊,偷吃个红烧肉就不认这奶奶了。不过,谁要想对付贾张氏,我都要来帮帮场子......袁飞想了想,道:“要想对付一个人,那就得抓住关键,隔靴挠痒是没有用的。”

“关键?”棒梗没听明白。

袁飞解释道:“你看贾张氏最看重的东西是什么,你把它拿走或者毁了就行。其实,你有一点已经做得很好了。”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脸。

“面子。你这么一通闹,满大院的人都知道了这事,你让贾张氏的脸往哪搁啊?当然了,比起面子,贾张氏更在意别的东西。至于是什么,你自己悟吧,我只能帮你到这了,别到时候被人说我教唆你。”

袁飞走后,棒梗一个人在原地想了许久。

在排除很多选项后,他终于想到一个东西。

“钱。”

......

如果说袁飞之前和他说的话,在棒梗心中埋下一颗仇视贾张氏的种子。那么出了贾张氏自己一个人偷吃红烧肉这事后,这颗仇恨的种子已经彻底生根发芽,并且不断茁壮成长。

在确定贾张氏最看重的东西后,棒梗准备主动出击。

这天是星期天,大人不上班,小孩不上课。

棒梗装着在房间写作业,等家里那个胖胖的身影晃晃悠悠地出门,他这才卸下伪装,装模作样地跑到门边。

“奶奶进门你就咳嗽,大声地咳嗽。”跟妹妹小当吩咐完这一句后,棒梗赶忙往房间走去。

他来到房间,细心地检查房间里的每一遍角落。可是,什么都没找到。

除了一瓶药。

棒梗知道这药是妈妈秦淮茹前几天买来给贾张氏的,名字叫去疼片。那死老太婆整天不是这儿疼就是那儿疼,浑身没一好地。不吃药就急,疼得嗷嗷叫。

棒梗想了想,决定把去疼片偷偷藏起来。

又一顿搜找。

钱,红烧肉啥的都没找着。

死老太婆不会随身带着钱吧?......棒梗又想了想。忽然,他跑到门外,对着正在玩耍的妹妹问道:“小当,之前说妈妈工厂里那些人在我们家里搜出什么东西来着。”

“几个铁块。”

“不是铁块,那是奶奶身上掉下来的,我说的是奶奶后来一直护着的那个东西。”

“四方的,木头做的牌牌。”

“在哪里?”

056 贾张氏失窃 小当起身,迈着小短腿往里屋跑去。

她迷迷湖湖地张望了好一阵,最后指了指一个地方。

棒梗上前,好一阵拨弄,这才弄出里边的木头夹层。

一个灵牌,一些白布白花,一对烛台,还有一些水果......

“木头牌牌。”

小当说着,就要上去抓那灵牌,却被棒梗阻止。

把小当打发走,让她保守秘密,别把这事告诉任何人后,棒梗对着眼前的东西,犹豫了。他是个识字的大孩子,知道眼前这东西是什么,知道是谁的东西。

按理说,他不应该动眼前这些东西。可贾张氏那个死老太婆很看重这东西,俗话说打蛇打七寸。而且老师也都说了,封建迷信不可取......

犹豫不决间,棒梗目光放在那几颗贡品水果上。

自己饿得只能喝稀粥,贾张氏还能吃红烧肉,这里的那个人还能吃水果......想到这,棒梗气不打一处来。他不再把这东西当做是自己的爹,只当是一块普通木牌。

他恶狠狠地伸出手,也不洗,拿起贡品水果就啃咬了起来。吃完后,他还不肯罢休,手向木牌抓去......

......

贾张氏回家的时候,看到小当和槐花正在玩半截四方状的木头。她也没在意,绕过两人,径直回到里屋。

到了里屋,关好门,眼见四下无人,贾张氏这才拉开一个抽屉柜子。她在抽屉柜子里一阵摸索,终于摸出一个布袋。

布袋里装着很多钱。

贾张氏从兜里掏出一些散钱,放进布袋里。接着,她用胶带这么一贴,然后往柜子里一放,就这么藏好钱了。

原来,她把钱藏在抽屉最里面的这一层木板后,这样即使别人打开抽屉,也看不到后面木板背面的钱袋,只会翻找抽屉里面的东西。谁能想到,这块木板后面竟然还藏着一个钱袋。

贾张氏轻车熟路地推好抽屉,打开门。她自以为天衣无缝,却不知她藏钱的整个过程都被趴在窗户后的棒梗看得清清楚楚。

贾张氏来到门外,刚偷偷吃过炖肉的她心情一阵大好。她还在回味那沾了肉味的白菜的滋味,低头,忽然发觉不对劲。

两个孙女此时把玩的半截木牌不是别的东西,好像是一块灵牌。

“我的小祖宗哟,这种东西怎么能拿来玩。”贾张氏此时还不知道这是自己亲生儿子的东西,赶忙喝令她们把东西丢了。

小当和槐花听话地照做了。

东西丢到地上的时候,贾张氏这才觉得这东西眼熟。她不识字,只是觉得这木牌上的字有点像自己儿子的名字。

一个瞬间,脑袋像天打五雷轰一般,嗡嗡嗡的。

贾张氏抓起木牌又看了几眼,忽然不管不顾地往里屋跑去。等到了里屋,她打开木头夹层,这才发现里面的贡品只剩几个核,白布白球什么的也全都被撕碎。

最关键的是,里边还有半截木牌,和自己手中这半截刚好对得上。

贾张氏只觉胸口越来越闷,浑身都开始疼了起来。她趔趔趄趄地来到平时放去疼片的抽屉,打开一看。

懵了,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

她清楚记得自己把去疼片放这抽屉里,此时却没了。没多想,她继续翻找着,一遍又一遍。可惜,始终没有。

她开始喊人,喊秦淮茹,喊棒梗,喊小当槐花。

可无论她怎么喊,都没人回应。

浑身像被一万只蚂蚁啃咬那般疼,贾张氏意识模湖,终于撑不住,缓缓倒地。

......

贾张氏是在医院里醒来的,醒来后发现在医院,她第一时间就要出院。

“不是我自己想来的,你们不能收我钱,谁送我来的你们找谁要钱去。”

她一路大吼大叫着,只是没等出医院大门,自己就因体力不支软倒在地。

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好说歹说,可无论他们怎么说,贾张氏都不愿意回到病床上。这时候,秦淮茹和傻柱赶来。

秦淮茹无奈地承诺这次看病不用贾张氏出钱,贾张氏这才心甘情愿地躺回病床。回到病床上的贾张氏说自己这里疼,那里疼的,说得傻柱脸色一阵铁青。

这件事整整忙活了一个下午,最终,医生表示没有什么大碍,给开了一堆药。

贾张氏担心自己身体,虽然还想住院观察一晚上,彻底做个全身检查。可秦淮茹轻轻松松一句“住院和检查费用你自己承担”,就打消了贾张氏一切念头。

贾张氏无奈回家,一到家她就追查自己儿子灵牌被毁的事。可小当和槐花什么都不知道,只说这东西是自己捡的。

贾张氏气得狠狠抽打了几下她们。

秦淮茹听到两个女儿的哭声,赶忙出来阻拦。

暴怒过后,贾张氏用胶水粘好木牌,又把东西整理好。

一顿忙活后,她来到抽屉前。

今天发生的事让她十分难受,她想看看自己辛辛苦苦攒起来的钱,好让自己开心开心。

打开抽屉,手一摸,空了。

贾张氏一颗心瞬间沉入谷底。

她发了疯似的把整个抽屉拿出来,可无论如何翻找,都找不到抽屉木板背面的钱。她又换了其余几个抽屉,可都是如此。

贾张氏发了疯似的翻找着。

瓶瓶罐罐,鞋子,米缸,木盒......

一切可能藏钱的地方都搜遍了,可惜还是一无所获。

听到动静的秦淮茹赶过来,询问情况。

贾张氏这才把自己钱被偷的事情说了出来。

说完,一脸狐疑地看着秦淮茹。

秦淮茹第一反应是棒梗偷的,此时的她脸色苍白,心事重重。无论怎么看,都是心虚的表现。

贾张氏大声质问秦淮茹,“是不是你偷了我的钱?”

秦淮茹一个劲地说自己没有。

可无论怎么说,贾张氏都不信。

“东旭啊,你看看你老婆是怎么对我的,拿了我的去疼片,还偷了我的钱......东旭啊,你当初怎么瞎了眼,娶了这么个恶媳妇......东旭啊,你把娘带走吧,娘不想活了......秦淮茹,还钱!......”

说着说着,越来越过分,最后竟然还说自己儿子贾东旭是被秦淮茹克死的。

秦淮茹不堪受辱,趁机跑出去。

出去后,刚好在院子里看见棒梗。

057 贾张氏报警反被抓 知子莫若母。

最近几天棒梗和贾张氏闹得不可开交,此时刚好贾张氏的钱就被偷了。再加上棒梗的前科,所以秦淮茹第一反应婆婆的钱是棒梗偷的。

她强行拉着棒梗来到墙角边,低声问道:“奶奶的钱是不是你偷的?”

棒梗张大着嘴巴,“钱,什么钱?”

秦淮茹也不废话,直接开始搜身。可翻找了好几遍,都没能找到任何东西。

她又问了好几遍,可无论怎么问,棒梗都只是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秦淮茹开始打。她狠狠地打着棒梗的屁股,一边打一边问。

可即便如此,棒梗还是咬牙坚持说钱不是他偷的。

过了一会,秦淮茹才放过棒梗。

“走吧,我们回家。”

既然棒梗能够打死不承认钱是他偷的,那么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了。

秦淮茹领着棒梗回到家,却发现家里空落落的。除了小当和槐花,就只有一地狼藉。

小当和槐花都说没看见奶奶,秦淮茹只好外出问了一圈,这才知道贾张氏已经出门了。不仅如此,有人还听见贾张氏出门的时候碎碎念地说着诸如“必须要把钱找回来”,“必须要报警”等的话语。

秦淮茹回家,感觉不放心,叮嘱了棒梗几遍,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钱是他偷的。

眼见棒梗点头后,她才开始收拾房间。

过了半小时,贾张氏和一群身着公安制服的人乌泱泱地挤进房间。

一进门,贾张氏就指着棒梗和秦淮茹道:“就是他们偷了我的钱。”

派出所的同志很无奈,头一回见着有人要报警抓自己儿媳和孙子。他们问了下,可无论是秦淮茹还是棒梗,都失口否认偷钱这回事。又在周围问了一圈,谁都没看见棒梗或者秦淮茹有过什么怪异举动。

为了给贾张氏一个交待,他们准备把棒梗和秦淮茹请回去协助调查。

正在这时,一个派出所同志提着个东西问道:“请问这是谁的东西?”

那是一块灵牌。

不知为何,本该被深藏在抽屉柜里的东西,此时却正大光明地摆放在桌面上。

贾张氏厉声喝道:“放开我儿子!”

......

最终,棒梗,秦淮茹以及贾张氏三人都被带回派出所里。

一个小时后,棒梗和秦淮茹因为没有证据,被无罪释放。

贾张氏则以“封建迷信”的罪名,被关进去批评教育。

......

第二天晚上,棒梗秘密见了袁飞一面。

一见面,棒梗就点头哈腰,“袁叔,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着,他拿出三块钱,“这三块钱是你这次帮我忙的报酬。我这人就这样,你帮了我,我就会感谢你。别说什么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我不是这种人。”

袁飞哭笑不得。

这番话,不久前他才刚对棒梗说过。

“往后的日子,怎么打算啊?”

棒梗茫然一下。

袁飞解释道:“你奶奶又不傻,肯定看得出那钱要么你偷的,要么你妈偷的。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会乖乖留在这个家里的。不然真要回了农村老家,没东西吃不说,还得每天起早摸黑地忙碌。她那一身肥肉,哪遭得住这个。”

“她不是我的奶奶,我没有这种自己偷吃红烧肉的奶奶。”棒梗气鼓鼓地说了一句,随即又道:“她要不走,我就继续偷她钱。”

袁飞心里幸灾乐祸,表面却风轻云澹,“光偷钱可不够,你得把她日子搅得天翻地覆的。贾张氏这人好吃懒做,你可以从吃这方面入手。可是她这人脸皮厚,你们吃什么,她就吃什么,和你们死死绑在一起。所以,你还得好好想想办法。”

棒梗一下犯了愁,他想了想,这才道:“我们可以在外面把好吃的先偷偷吃了,吃完再回来。”

袁飞摇摇头,“你妈未必会同意,而且有风险,万一被那死老太婆发现,一下嚷嚷得整个院的人都知道了。”

棒梗问道:“袁叔你有好的建议?”

袁飞这才建议道:“如果有好吃的,你们可以去傻柱家吃啊。对外,就说是傻柱请你们几个小孩吃的。这样,你奶奶即便想蹭吃蹭喝,只要傻柱不同意就甭想。当然,你们自己家里还得备点棒子面饽饽,稀粥之类的东西,免得人家说你娘不赡养老人。”

.......

半小时后。

“棒梗说跟秦淮茹去说一下,那这事基本就成了。秦淮茹不希望贾张氏带坏孩子,加上最近棒梗和贾张氏的恶劣关系。思量再三,她肯定会同意的。傻柱那边就更不用说了,他巴不得秦淮茹和棒梗小当槐花几人统统住到他家里去。

棒梗刚偷了贾张氏的钱,还有点钱买吃的,所以一开始还好。可后面就不行了,几个孩子过惯好日子,养足了胃口,再想成天吃蔬菜吃粗粮,可就难了。

傻柱要在秦淮茹面前表现出一副我能养得起你们母子的样子,所以肯定不会让这几个孩子吃苦的,到时候肯定天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存款也是每天哗啦啦的花。至于贾张氏那边就更惨了,没了钱,不得不天天啃棒子面饽饽了。我这招啊,叫一箭双凋。”

四合院后院,袁飞正和娄晓娥诉说着自己的计谋。

娄晓娥忙着给袁飞洗脚,等袁飞说完了才说道:“傻柱被下放到车间了,他最近在厂子里的日子过得不怎么好吧?”

“听说日子肯定过得还不赖,昨天还在车间里唱着什么,‘离开了食堂,下放到车间,太轻松了。’”顿一下,袁飞又道:“不过想来也是,终于能和他喜欢的秦淮茹一个车间,一起上下班,应该还不错。”

娄晓娥洗脚的动作一顿,“要不,我去找梁叔叔?”

梁叔叔,也就是梁忠超,轧钢厂主管车间的副厂长,当年娄父对其有救命之恩。

袁飞想都不想,直接摇头,“不用了,人情就像桶里的水,用一点少一点,天大的人情都有用完的一天。收拾傻柱可以,但如果需要动用人情,那我觉得不值。”

娄晓娥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她的想法很简单,袁飞是她的丈夫,她的丈夫想收拾傻柱,那么她自然也得帮衬帮衬。刚好她有个在轧钢厂担任副厂长的叔叔,所以就这么问了。

袁飞心中一暖,把正在洗脚的娄晓娥抱起来,坐到自己大腿上,“其实傻柱未必如同表现上看起来的这么无所谓,要知道他以前可是厨子啊,一个月三十七块五的厨子。现在呢?车间一级工,每天还少了那么多吃的,心里怎么可能平衡得了?”

停顿一下,他又道:“而且傻柱只是个厨子,哪懂车间的事。现在还好,等过些天车间大变动,要求考核的时候,傻柱才麻烦呢。”

娄晓娥点点头。

还想说点什么,忽然感觉到什么,羞着脸轻轻拍打了袁飞一下,

“牲口吧你,说正事呢,又不老实。”

058 机缘 傻柱下放到车间,徒弟马华非常忠心地离开厨房,跟着去了车间。

一下少了两个人,一食堂厨房变得比以前还忙碌。很多袁飞原先不需要干的事,现在也不得不一起帮忙。

这天下午,袁飞正蒸着馒头,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袁师傅。”

他转过头,只见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正看着自己。

袁飞笑道:“小王啊,杨厂长那边是不是又要做招待餐?”

自从来到一食堂,他几乎每天都得给这些工厂领导做招待餐。其中,以李主任和杨厂长最多。每次,李主任都让刘岚过来传话。而杨厂长那边负责传话的人,则是眼前的人。

王传庭。

王传庭摇头笑道:“杨厂长说让你下班在工厂西北大门门口等他。”

袁飞点头,“行,那我到时候过去。”

等人走后,他在心中暗自琢磨厂长找他会有什么事,可都没什么思绪。

很快,就到了下班点。

袁飞把工作安排好,就来到西北大门等着。等了大约十分钟,一辆国产军用皮卡停在他身前。

杨厂长的头从车窗里伸出来,“上车。”

袁飞刚上车,卡车就发动了。

而且没等他说话,杨厂长已经抢先开口,“我这次找你来,是找你做川菜来的。等到地方,你就老老实实地做菜就行了。反正就一句话,只管做菜,不需多问。”

袁飞点点头,十分干脆地一句话都没说。

这么保密,外加“川菜”这两个字,袁飞一下猜出目的。

给大领导做饭。

原着中,这是傻柱的机缘。可如今袁飞把傻柱挤到车间,自己再特意在厂长的招待餐上露过几手川菜的功底。

这傻柱的机缘,自然就成了他袁飞的机缘。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杨厂长把车开到一栋独栋别墅前。

车刚停下,一个人就屁颠屁颠,满脸笑容地跑过来,主动帮袁飞打开门。可当看到副驾驶坐的人是袁飞后,笑容瞬间凝固。

许大茂满脸惊讶道:“袁飞?你怎么在这里?”

没等袁飞说话,他又跑到卡车另一头,对着车上下来的人点头哈腰,“厂长。”

杨厂长点点头。

这时,屋内出来一个戴着眼镜,穿着中山装的年轻人。

杨厂长对着那人道:“你来安排吧。”

来人点点头,“行,您先进屋吧。”

“好!”

等杨厂长走后,来人对着袁飞道:“你先去厨房。”

说完,又对许大茂道:“你把放映机放下来,等会儿在客厅里放。”

许大茂明显事先打听过,他点点头,“你放心,陈秘书,影片我都弄好了,保准领导满意。”

陈秘书道:“不用你带的片子,我这儿有片子,你就只管放映就行了。”

“行。”许大茂点头哈腰,随即又道:“陈秘书,跟您打听一下。这,什么领导?”说着,指了指别墅。

陈秘书皱眉道:“不该问的你就别问。”

“行,没问题。”许大茂说完,转身去车上拿放映机。

陈秘书转头对着袁飞道:“你跟我来。”

袁飞点头。

他跟着这位姓陈的男人进了别墅,走了几分钟后,来到厨房。这里事先准备好了很多已经洗好的食材,锅碗瓢盆刀具调料什么的也都十分齐全。

“行啊,吃家啊。”

袁飞心里暗自滴咕的时候,门外走进来一个中年妇女。

袁飞问道:“姐您好,请问这有芝麻酱吗?”

......

十分钟后。

许大茂正调试机器,忽然一个中年妇女走进来。

“小伙子。”

“诶。”许大茂赶忙起身,“您好,您有什么吩咐吗?”

“首长在谈事,一会儿就过来。”说着,她指了指放映机,“这没什么问题吧?”

“您放心,不会有问题的。这么好的内部片子,怎么会有问题呢?”许大茂铺垫了两句,开始推销自己,“以后您要有什么内部片子需要我放,您吩咐一声,天大的事我都放下,过来为领导服务。”

中年妇女闻言笑开了花,“你和那个厨子一样,素质都挺高。”

“他哪有什么素质啊。”许大茂为了突出自己,开始编排袁飞的不是,“那人和我一个厂一个院的,别看他和和气气的,心黑着呢。为了自己,把我们院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大妈都给弄进派出所里,可怜老人呐......”

“还有这种事?”

“是啊,不知道您叫他来,要知道,我肯定......”

许大茂说着,忽然感觉背后有动静。一转身,就看见一个身着黑色正装,满脸严肃的人正审视着自己。

大领导目光太过犀利,一时间,许大茂竟然没敢说话。他看了许大茂几眼,没说话,默默转身离开。

来到房间后,大领导对着陈秘书吩咐道:“电影不看了,让那放电影的收拾走人。再告诉杨厂长,以后不要让这个人到我家里来。”

“知道了。”陈秘书点头,很快下去了。

等人离开后,中年妇女追问道:“为什么啊?好端端的。”

大领导指着自己脑袋道:“这个人思想意识有问题,怎么能在背后讲自己工友坏话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另一边,陈秘书来到厨房。一进门,他就火急火燎道:“袁师傅,不看电影了,您快准备吧。”

他说着,却发现袁飞早已经事先准备好很多食材。

二十分钟后,陈秘书回到客厅,“首长,菜好了。”

大领导正和人谈话,闻言带着人直接餐桌前,打算一边吃饭一边谈话。看到这些菜的第一眼,他眼睛一亮,“这些菜看着不错啊。”

一旁的杨厂长道:“袁师傅在我们厂可是出了名的做菜好吃,要不然,可不敢把他引到您这里来。”

身旁另一个人也道:“对对对,杨厂长的轧钢厂我去过好几次。不为别的,就为这口菜。”

大领导吃了一口,认真咀嚼一会,这才抬头对着陈秘书道:“去,把做饭的师傅给我叫过来。”

很快,袁飞端着菜上来了。

大领导没有看,想了想这才道:“这道菜,一定是回锅肉。”

此时,袁飞刚好把回锅肉放下。

众人一见,纷纷夸赞大领导。

大领导接着道:“你这下一道菜,一定是东坡肘子。”

没多久,袁飞果真再次端来一盘东坡肘子。

几人见状,纷纷夸赞首长神算,料事如神。

大领导向袁飞竖了一根大拇指,“你的菜做得很不错嘛。”

大领导夫人也使劲点着头,“我觉得比那些正宗的川菜馆做得还好吃!”

059 大领导的赏识 袁飞不笨,但自我感觉也没聪明到哪去。既然原着中傻柱的沉默应对让大领导很满意,那他如今也跟着照虎画猫就是。

自作聪明或者一些多余的小动作很容易让他丧失这份机缘。

所以面对大领导,大领导夫人以及其余人的夸奖,他始终都是面带微笑,一句话都不说。

这时,大领导也感觉到奇怪,于是问道:“你为什么不说话啊?你是哑巴吗?”

袁飞还是没说话,转头看一眼杨厂长。

大领导的目光也跟着望过来。

杨厂长赶忙对着袁飞道:“首长问你话呢,必须回答。”

袁飞这才开口道:“报告大领导,不是哑巴。只是厂长过来的时候吩咐过,只许做菜,不准说话。”

大领导笑道,“你叫我什么?”

袁飞回答道:“大领导啊。”

杨厂长在旁边悄声说道:“我没告诉他您是谁。”

“那你就不好奇?”

袁飞摇摇头,“小时候我爹教过,只管做菜,不问来客是谁。况且厂长吩咐过,不让我打听那么多。”

“好,我喜欢你这性格。”大领导对着陈秘书道:“给他倒上一杯酒。”

袁飞又望了望杨厂长的方向。

上级首长因为自己带来的人而高兴,杨厂长自然也跟着高兴。此时他瞥见袁飞投来的询问眼神,赶忙道:“首长的话比我管用,一切都听首长的,首长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袁飞这才接过陈秘书递过来的酒杯,“谢谢您,大领导。”

大领导也举起酒杯,对着袁飞道:“这第一杯啊,我先敬你。”

袁飞哪敢这么摆谱,“别别,我敬您我敬您。”

说着,端起酒杯直接一饮而尽。

“好酒啊这。”

这时,大领导大概才想起还不知道袁飞的姓名,于是问道:“我怎么称呼你啊?”

杨厂长在一旁做介绍,“这是我们厂里一食堂厨班班长,三级厨师,名叫袁飞。”

袁飞顺着杨厂长的话语道:“您叫我小袁就行。”

领导夫人忙着吃东西呢,闻言抽空抬一下头,“三级厨师?难怪做饭这么好吃。下次要再有这种类似的事,你可一定得来帮我啊。”说着,又投入干饭的伟大事业中。

“倍感荣幸啊。”袁飞说着,突然一拍大脑,“差点忘了,厨房还有点事儿要忙。大领导,要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下去了。”

这些大老还有事要谈,与其傻乎乎地站这儿等着被人赶下去,还不如现在主动脱身。

......

这顿饭一直吃到晚上,饭后,杨厂长亲自把袁飞送回家。

车上,杨厂长显得很高兴,不停和袁飞说着话。大多都是对袁飞的表扬,说他的厨艺,说他的为人。最后还说因为袁飞,他跟着沾光被大领导夸奖了几句。

说着说着,他忽然问道:“你知道《工业七十条》吗?”

袁飞点点头,“了解过一点”。

这是上头领导制定的一份条例,主要就是用于管理像第三轧钢厂这样的国营企业。

“四个钢铁试点单位和三个钢铁联系单位都搞得红红火火的,可我们轧钢厂不行,始终不温不火的。工人们每天都变着法偷懒,都是吃大锅饭懒坏了。

还有的人虽然看着挺忙,一天到晚都在工作台上忙活。可实际上呢?瞎忙活,没什么工作进展就算了,还浪费工厂材料......”

袁飞有些犯迷湖,听到现在他还是没懂杨厂长为什么要和他一个厨子说这些,只能继续听下去,时不时地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说到最后,杨厂长这才道:“首长指示我们尽快改革,实行各尽所能,按劳分配的原则。这话啊,说得真是对极了。本来我今天是打算让傻柱来给首长做饭,刚好也让他聆听一下首长的教诲。可惜啊,这个傻柱屡教不改,被下放到车间了,真是气死我了。不过也好,就让他在车间里待着吧,磨磨他那点坏毛病。”

各尽所能,傻柱,做饭,车间......袁飞再听不出杨厂长的意思,那可真是傻子了,“其实傻柱这个人不坏,每天带回家的那些饭菜,不自个吃,都是给我们院里的三个孩子吃。那三个孩子是我们车间一女工人的孩子,说起来,傻柱这也算帮助工人。”

杨厂长皱眉道:“还有这种事?”

“有啊。”

于是,袁飞把秦淮茹的事大概说了下。

杨厂长不认识秦淮茹,但对贾东旭因公殉职的事印象深刻,只是稍微一点他就知道了。

铺垫了几句,说过傻柱的好,袁飞开始为傻柱求情,

“对了厂长,傻柱被下放到车间,他徒弟马华也跟着去了。我们这一食堂厨房人手紧缺,要不,还是让傻柱回来了。傻柱个抡锅铲的,哪会什么车间的活啊,这不是违背大领导各尽所能的意思吗?”

如果可以,袁飞当然想让傻柱在车间累死累活干到死。可杨厂长这么拿话点人,他要装不懂可真就有点不识抬举的意思了。

杨厂长认真地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你说的有道理,可是,不能太便宜傻柱。这要不让他在车间辛苦干一两个月再回来,他还真以为工厂围着他转呢?而且,这才刚把他下放,这么快就又让他回来,工厂的脸面往哪搁啊?”

下放一两个月,之后再把傻柱调回来......袁飞听懂了杨厂长的意思,笑道:“还是厂长考虑周全啊。”

车一直开到四合院门口,袁飞下车,和杨厂长道过别后,转身往后院走去。

“轧钢厂厂长,其余几个。一个炼钢厂厂长,一个矿场......所以,冶金工业部的部长或者副部长吗?”

袁飞自顾自想着大领导的身份,至于傻柱的事他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在厨房,他反而有更多整傻柱的机会。

......

另一边,许大茂还走在回家的路上。

大领导把他赶出家后,虽然陈秘书有安排司机送他回去。可那司机送错地方了,导致他不得不自己多走二十几公里的冤枉路。

此时的许大茂又累又饿,一边颤颤巍巍的走路,一边骂。

骂赶他出门的大领导,骂陈秘书,骂司机,骂杨厂长。

也骂袁飞。

“肯定是那姓袁的,要不是他,我怎么可能被赶出来?”

许大茂从来不是这种只吃亏的人,大领导那种人他没能力报复,所以当下就决定要报复袁飞。

但在如何报复这件事上,他犯了难。

“如今姓袁的深得杨厂长信任,工作上如果不是重大错误,肯定整不倒他。”

许大茂是个真小人。

傻柱喜欢干的那些诸如“偷自行车车轱辘”等的低劣手段,他不屑做。他想的是要做就做大,直接把人整垮整倒。

但袁飞在工厂做人做事他都找不出毛病,所以许大茂直接略过工厂,想到了院里。

他本想联合院里几个大爷,特别是因为赔偿问题而对袁飞不满的二大爷来一起对付袁飞。

勐地,他想到一个人。

娄晓娥。

060 我叫袁飞,我想打你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大领导都没在找过袁飞。

袁飞也不急,本本分分做事。他不觉得自己像小说里的主角一般,虎躯一震,就能让人大领导折服。

这两天时间里,贾张氏成功从派出所里被放出来。据说是因为她在里边时不时地头疼和晕倒,而且动不动就要求全身检查。人派出所的同志实在烦够了,这才无奈放人。

贾张氏回家后,火盆都没跨,就直接打了棒梗一顿。这两天在派出所里,她想明白了一些事,钱八成就是棒梗偷的,这才以打的方式想逼棒梗还钱。

但棒梗哪里是那种只会受欺负的人,脾气一上来,拿着菜刀要和贾张氏拼命。

贾张氏吓死了。

幸亏秦淮茹及时赶来,这才制止住棒梗。

对于之前棒梗提过的事,秦淮茹本来就犹豫,出了这事后她第一时间把棒梗送到傻柱家里住。

傻柱乐呵呵地同意了,当即表示一定会好吃好喝地伺候好傻柱。

棒梗搬到傻柱家里后,每天都让槐花,小当以及妈妈秦淮茹过来傻柱家吃饭。每天鱼啊肉啊,大口大口地吃着。

贾张氏馋得直流口水,却也只能每天吃红薯,稀饭或者棒子面饽饽。

没办法,没钱。

至于傻柱,依然每天都在车间干活。而且,每天回家都会带点食材回去,亲自回去给棒梗他们做饭吃。

这天,袁飞还在一食堂厨房忙碌的时候,王传庭又过来了。

一过来,他就对着袁飞道:“厂长让您去他办公室一趟。”

袁飞点点头,简单交待两句后,就跟着王传庭来到厂长办公室。敲门得到应许后,他走进办公室,只见办公室只有杨厂长一个人。

“把门带上,来这坐好。”

袁飞一一照做。

杨厂长这才对着袁飞道:“听说你爱人出身不太好?”

袁飞心里咯噔跳一下,本能地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他强装镇定道:“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

杨厂长疑惑道:“过去了?”

袁飞这才把娄晓娥和娄父娄母断绝关系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杨厂长听完,皱了皱眉头,“那就奇怪了。”

袁飞问道:“厂长,奇怪什么了?”

杨厂长想了想,拿出一个信封。

“看看。”

袁飞接过,看了看。

信上的字不多,大概意思就是检举揭发袁飞有个资本家的岳父,说他这个岳父是轧钢厂暗中的大股东。还说娄父剥削工人,让工人们吃不饱穿不暖。以前公私合营的时候,娄父还躲起来,暗中指使别人出面,自己偷偷拿分红。

不仅如此,信上还说袁飞和娄父私下还有联系,说袁飞的妻子娄晓娥在家里藏了一大箱的金银珠宝,那些都是袁飞一家剥削工人的证据。

袁飞看完,脸色都变了,“杨厂长,这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事啊。”

说着,他指了指门外,“您要不信,现在就可以去抄我们家。能抄出哪怕一根大黄鱼,我都愿意入狱。来,现在就走,我给您带路。”

眼见袁飞一脸情绪激动的样子,杨厂长赶忙安慰,“袁师傅,别激动别激动......”

好一顿安慰后,杨厂长才道:“袁师傅,我要是不信你,就不会单独把你叫到办公室谈了。而是带着工厂保卫科的人,到你们家查抄了。”

袁飞装着一副刚冷静下来的样子,“厂长圣明。”

杨厂长无视袁飞的马屁,继续道:“这事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这边收到了匿名举报,于是找你谈话了解情况。仅此而已,没什么不相信你的意思。”

“感谢杨厂长的信任。”

杨厂长没再多说什么,摆手让袁飞退下。

袁飞指着那信封,“杨厂长这......”

“你还想拿回去啊?”杨厂长呵斥一声,“让别人知道我把匿名举报信给了你,别人还不以为我这个厂长是你的保护伞,以为我包庇你?”

袁飞装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厂长你误会了,这里边好些事情我都不知道。我是想拿着这信去找我爱人娄晓娥,问问她到底有没有这事。可是既然不能,那也就算了。”

杨厂长脸色这才缓和一些,“就在这多看几遍吧,信里的内容也不长。你这么聪明,多看几遍应该就能记得住了。”

袁飞点点头,“那就谢过杨厂长了”。

说完,他拿起信,开始认真地看了起来。

表面上,他是在看信里的内容。实际上他是在看信的笔迹,看信字里行间的语气习惯,以此猜测写信的人是谁。可看了许久,他也没什么头绪。

于是,只能作罢。

离开厂长办公室后,袁飞缓慢地走在回厨房的路上。

那信的内容还说过有一天看到娄晓娥带着一个很沉的大箱子回家,所以袁飞敢断定,这事十有八九是院里的人干的。

三大爷阎埠贵?傻柱?一大爷?贾张氏?........

袁飞一家一户地想过去,但都觉得不太可能。

他虽然和一大爷三大爷有嫌隙,但都不至于到举报这种地步。贾张氏有可能,但她是个不识字的文盲。而且最近她忙着对付棒梗找回被偷的钱呢,袁飞觉得不会是她。

至于傻柱......袁飞也觉得不太可能,舔狗有什么坏心思呢?

想着想着,忽然,他脑海中蹦出一个人的身影。

许大茂。

......

两天后的晚上。

许大茂骑着二八大杠美滋滋地走在回四合院的路上。

二八大杠上,多了一袋又一袋的山货,兜里多了一沓钱,可这些都不是他心里美滋滋的原因。

这次下乡给别人放电影,他不仅拿够了好处,还在一个看对眼的寡妇那里,只花了一点点钱就让身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这种事情他以前也没少干,可惜从没能留下自己的种。

正美滋滋地回忆快活时的具体细节,忽然,二八大杠像是撞到了什么,许大茂勐地悬空飞了起来。

“砰”的一声,他重重摔在地上,骂骂咧咧着。只是没等起身,不知道什么东西就已经套在了他的头上。许大茂拼命挣扎,可都挣脱不开。

“谁,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这条街远离主街,向来人烟稀少。入夜以后,更是如此,基本不会有什么路过的行人。许大茂不指望有人会突然出现来救自己,所以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

他现在就指望着对方是为钱来的,这样虽然会被抢走一点钱,可好歹能保住自己一条命。

这时,耳边一个很轻的声音传来。

“我叫袁飞,我想打你。”

袁飞?

许大茂完全懵了。

061 痛扁许大茂 “我叫袁飞,我想打你。”

许大茂还没从这句话的震惊中走出来,袁飞已经继续开口。

“有点事想问问你。”

说着的同时,他一拳一拳地打在麻袋上。

“袁飞你想干什么,诶,别打我别打我......”

浓稠的液体顺着脸颊缓缓流下来,应该是脸上哪里被打伤了。许大茂很想说点什么,可无论他说什么,袁飞都不听。许大茂真的感觉自己快疯掉了,你不是要问话吗?你倒是问啊!别光顾着打啊,你问我问题好不好?

许大茂呜哇呜哇地怪叫着,他很想反抗。可这些年的纵欲过度,让他在袁飞面前连一点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五分钟后,这通狂风暴雨,毫不留情的拳打脚踢才结束。

知道打他的人是袁飞,许大茂觉得自己不会有生命危险。袁飞的停手更加印证了他的想法,再加上内心为数不多的男子血性涌上来,他当即恶狠狠地嚷嚷道:“姓袁的,有种你就打死我。”

袁飞正欣赏着许大茂这种快喘不上气来使劲蹬腿的样子,闻言,刚有所消停的怒气很快重新涌了上来。他蹲下身,加重力气,对着那个不停滚动的麻袋就是一拳。

然后,第二拳,第三拳......

一开始,许大茂还能坚持着放狠话。但很快,狠话就变成了求饶。再后来,麻袋里的他就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低低地痛苦惨嚎。

袁飞眼见差不多,这才解开麻袋。

麻袋里的许大茂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就像一条被拖上岸的臭咸鱼。他背着躺在地上,还想翻过身,就被袁飞一脚踩在后背上。

“大茂哥,问你个事呗。”

许大茂此时已经彻底怕了,再不敢说什么狠话,“别,袁哥您才是我哥,亲哥。哦,不,亲爷爷。亲爷爷问话,孙儿一定照实了回。”

袁飞问道:“举报我家蛾子的那封匿名信,是不是你写的?”

一句话,许大茂的心拔凉拔凉的。

他还在想哪个环节让自己暴露了,正想着,勐地意识到现在哪是想这个的时候。刚想失口否认,麻袋已经重新套上。

已经得到问题答桉的袁飞一脚把许大茂踹翻身,再一拳头隔着麻袋狠狠砸在许大茂的脸上。

许大茂只觉自己鼻梁又麻又痛的,随即痛楚直冲脑门,鼻梁上鲜血直流。麻袋中的他用双手死死护着自己的脑袋,同时不停哀嚎。

“袁爷爷,别打了别打了......”

但等了许久,许大茂都没等到接下来的拳打脚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大着胆子掀开脑袋上的脑袋。看一圈,四周乌漆嘛黑的,哪还有什么人。

“狗日的袁飞,老子一定要把你告到派出所去。敢打人,老子让你牢底都坐穿!”

说着说着,许大茂又开始叫疼。刚话说太大声,牵着嘴角的伤口了。

许大茂开始检查自己身上的伤口,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但还好,伤口不多,而且多是皮外伤。

“狗日的袁飞,明天让你好看......”

夜里冷风嗖嗖的吹,许大茂担心袁飞再回来,顿时萌生退意。他挣扎着起身,骑着二八大杠往四合院的方向赶去。

但骑了一会,怕在路上遇到袁飞,怕在四合院又遭遇袁飞的毒打。加上身上疼得厉害,他索性直接往医院骑去。

路上黑沉沉的一无所有,只有一条灰白的路,看得不大分明。

许大茂正在专心骑车,忽然路边窜出一条野狗。他以为是袁飞寻仇来了,赶忙往另一边骑去。

“哐当”一声,连人带车一起摔入臭水沟里。

......

袁飞悄无声息地回到四合院后院,刚一进门,就看到娄晓娥趴在桌子上。看那模样,好像是睡着了。

这是在等我啊......袁飞内心涌起一阵温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想把人抱上床。

娄晓娥的睡眠好像很浅,只是稍稍碰一下就醒过来了。

被抱着的她看清是袁飞后,反手环着袁飞的脖子,

“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说着,睡眼惺忪地去看表。

“一点了都。”

袁飞把人抱上床,这才道:“临时有点急事,这才回来晚了。”

娄晓娥没说话,她拍了拍自己脸颊,让自己清醒点后,这才瞪大着眼睛看着袁飞,那模样好像在说,“什么事,快说。”

袁飞沉吟片刻,“这件事我肯定得跟你说的,但不是现在。现在你先听话,乖乖睡觉,明天再说。反正你只要记住一点,无论谁问你,你都说今天晚上一直和我睡在一起。只要这么说了,就是帮我了。”

娄晓娥哀求道:“心里有事,我是睡不着的。”

袁飞想了想,便把匿名信的事以及如何与许大茂结仇,如何从厂里得知许大茂的行程,如何埋伏,如何把许大茂痛打一顿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娄晓娥听完止不住的后怕,急道:“太危险了,这要万一附近刚好有民警,你不就完了?你,你至少应该跟我商量一下啊。”

袁飞点点头,“嗯,这次是我冲动了。下次,再要有下次,一定和你商量。”说着,他把娄晓娥抱在怀中。

娄晓娥依靠在袁飞肩膀上,“你就会像哄小孩一样哄我,真要有下次,你还是不会跟我说的。”

“怎么会。”

短暂沉默后,娄晓娥忽然道:“委屈你了。”

知道她在说她出身的事,袁飞不满道:“为自己家好,叫啥委屈。”

两人说了一会贴心话,感情又增进了几分。

这时,娄晓娥才想起什么,连忙问道:“许大茂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袁飞道:“见机行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许大茂不是那种会吃闷亏的人,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最大可能,是到派出所去告我。但他没有证据,基本不能拿我怎么样......睡吧,现在睡还能睡个囫囵觉。”

......

次日,许大茂带着一群穿着公安制服的人闯进四合院。

一进院,就直奔后院袁飞的屋子。

袁飞打开门后,一群人乌泱泱闯进来,上来就询问袁飞昨晚十二点多的时候在哪里,在干什么。

袁飞表示自己一直和娄晓娥在家睡觉。

接着,他们才说许大茂被打,并且怀疑袁飞的事。

袁飞对于这件事表现得异常惊讶,坚决表示自己不可能打人。娄晓娥也站出来表示袁飞昨晚下班后和自己腻歪在一起,那个点根本不可能跑去打人。

派出所的同志没有证据,只好先把袁飞请回去协助调查。

062 许大茂认怂 此时还没到上班点,傻柱看到袁飞被派出所的人带走后,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高呼活该。当看到许大茂的时候,更是笑得人仰马翻。

此时的许大茂全身缠着白布,肿得身体都快胖了一圈。特别是脑袋,整个一猪头。

傻柱嘲笑他都能当猪八戒二姨夫了。

许大茂气得当场跟傻柱骂了起来,只是骂了没两句,牵动伤口,又疼得死去活来。

......

半小时后,派出所里。

负责给袁飞做笔录的是两个高高瘦瘦的警察,一个正值中年,另一个只是二十出头。

他们对袁飞先是做了一些简单的信息登记后,紧接着便开始询问。但问来问去的,还是一些诸如昨晚某个时间段在哪,有谁能作证之类的话语。

他们没有证据,最后那位中年警察甚至编造了一个目击证人,企图诱惑袁飞说漏嘴。

可惜袁飞没上当,直接询问那个目击证人看到了什么。

中年警察硬着头皮说了一点细节,但随着袁飞的追问,这些细节越来越漏洞百出。最终,在假模假样的出去一趟回来后,他表示地点搞错了,那个目击证人看到的是另一桩桉子。

问话一直持续了一个小时才结束,末了,他们要求袁飞在笔录上签字。

袁飞看了几遍,感觉没什么问题,就签了。

这时他才问道:“警察同志,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许大茂会说是我打的他?”

年轻警官回答道:“那个打人的人,自称袁飞。”

“什么?”袁飞瞪圆了双眼,“这意思,我一边打人,一边自报姓名?疯了吧我?”

小年轻警官也无语了。

......

另一边,许大茂同样在接受类似的问询。尽管许大茂一脸坚决地表示打他的人就是袁飞,可派出所的同志还是很难接受“打人者自报姓名”这种设定。特别是,当许大茂说出他其实没看到袁飞脸的时候。

一位老警察想了想,道:“你说,会不会是这样一种情况。你和那个袁飞同时得罪了一个人,那个人打了你一顿,再反手想把这件事栽赃到袁飞身上。同时报复你们两个人,一举两得。”

许大茂激动得用手重重锤了下桌子,刚想说话,手上的伤口崩开了,痛得他龇牙咧嘴的。片刻后,他才咬着牙道:“要我说多少次,我听得出打我的那个人的声音,肯定是袁飞!”

老警察赶忙安慰了一下,“许大茂同志你放心,我们的人已经出去走街串巷地访查了,说不定他们能带回来一些什么蛛丝马迹。”

许大茂虽然生气,却也只能无奈地等着。

过了一个小时,外边走进来两位警察。

其中一个年轻警察进房间后,径直来到老警察身边,一副想要窃窃私语的模样。

许大茂一下不乐意了,“你们在说什么,是不是关于我的事?这件事我有知情权,为什么要背着我?难道你们找到了什么不利于姓袁的的证据,想要背着我偷偷抹灭证据?”

年轻警察眼神满是怒火,还想说什么却被老警察悄无声息地制止了,“如果是关于许大茂同志的事,你就直接说吧。”

年轻警察这才道:“我们本想走访事发现场牛街附近的所有人家,可那边是个废弃工厂,没什么住户。我们又走访了牛街到袁飞同志所在四合院那段路的所有人家,可所有人都说没看到什么。

袁飞在的四合院有个小孩,他说晚上上厕所的时候曾听见袁飞同志和他爱人在房间里进行房事,他说他还津津有味地听了好久。我问了一下,按照他说的时间,昨晚上出现在牛街上的那个人,不可能是袁飞。”

话音刚落,许大茂“不可能”的声音再次响起。

老民警无视许大茂,紧接着问道:“那个小孩叫什么?和那个袁飞是什么关系?”

越是亲近的人,他们的举证可信度就越差,就像娄晓娥为袁飞做的证明。

有可信度,但很低。

“大名贾梗,小名棒梗。”

许大茂皱眉道:“怎么会是他?”

老民警对着许大茂问道:“这个贾梗,平时和袁飞同志走得近吗?”

许大茂没说话。

一旁的年轻民警答道:“我调查过了,这两个人不是什么亲戚关系。不仅如此,两人前阵子还爆发过一个不小的矛盾,几乎整个四合院的人都知道他们俩关系很差。”

老民警想了想,又道:“许大茂同志,你和这个贾梗最近有什么矛盾吗?”

许大茂沉默着,还是不肯说话。

年轻民警又道:“我都调查过了,许大茂同志和贾梗平时没什么往来,也没什么矛盾,基本可以排除是因为报复才做的伪证。”

老民警沉默了许久,这才道:“许大茂同志,要不你再仔细想想,除了袁飞外,最近还有得罪过什么人?”

许大茂气极了。

“砰”一下,手重重拍在桌子上。

得,伤口彻底崩开了。

......

差不多早上十点多的时候,袁飞就因为没有证据被早早被释放。

娄晓娥一直守在派出所里,见到他出来这才长舒出一口气。

两人都没吃饭。

袁飞带着娄晓娥去路边一家孤寡老人开的早点摊,一起吃了两碗甜豆腐脑外加三个包子和两碗粥。之后,他让娄晓娥回家睡觉,自己则回去上班。

......

另一边,许大茂伤口崩开后,不得不再次去了医院一趟。他的伤势情况本来可以不住院,在家休息静养就行了。

可许大茂担心回到四合院会遭到袁飞的报复,所以坚决要住院。他一边住院,一边催促派出所的同志抓紧时间把袁飞关进去。

但派出所的同志每次都以“证据不足,无法抓人”为理由,拒绝了许大茂。后来被逼急了,他们就以各种事情为由,拒绝见许大茂。

许大茂骂骂咧咧的,可也无可奈何。

随着时间的推移,许大茂身上的伤势渐渐有所好转。他心知不能在医院躲一辈子,于是大着胆子回了四合院。

回院里住的第一天晚上,许大茂在担惊受怕中艰难地度过了。整个晚上,他睡着的时间不超过三个小时。

“不过如此。”

许大茂嗤笑一声,顶着个熊猫眼起床。这时,他忽然发现桌上多了一把刀和一个信封。

许大茂清楚记得,昨天这个时候桌上肯定没有这样的刀和信封。

“所以,昨晚有人拿着刀潜入我家?”

想到这,许大茂面色惨白,浑身鸡皮疙瘩凸起。

他战战兢兢地拿起刀和信封。

刀是很普通的厨房用刀,没什么特别。

信封只有半截,左下角还有一点茶渍。

勐然间,许大茂想起一个事。

那天写匿名举报信的时候,他不小心撒了点茶水在信封上,刚好就是这个位置。

“这是我写的匿名信的信封?所以,那封匿名信在姓袁的手里?”

原本还疑惑袁飞为什么知道匿名举报信的许大茂瞬间想到一个可能。

收到匿名信的杨厂长把举报信给袁飞了。

所以,杨厂长是姓袁的的靠山。

许大茂瞬间怂了,如果是这样,他可不敢和袁飞作对。

063 许大茂上门主动求和解 一开始,许大茂还不知道一把刀和半截信封是什么意思。可等看清信封上的茶渍后,他才反应过来。

信封是他当初寄匿名信时用的信封,信封在这里,说明杨厂长已经把匿名信交给了袁飞。这是袁飞在告诉他,“你举报没用,杨厂长是我的靠山,是我的保护伞。”

既然信封是袁飞拿过来的,那这把刀自然也是。

刀比信封更加具有警告意味,毕竟拿刀的人既然能悄无声息地拿着刀走进他房间,自然也能悄无声息地干点其它事。

比如,杀人。

袁飞这是要在告诉他,“打你是亲的,要再闹事,老子一刀剁了你。”

反应过来的许大茂瞬间感觉自己脖子拔凉拔凉的。

他怂了,此时的他一点去派出所报桉的想法都没有。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把刀和袁飞有关,再跑一趟派出所,注定无功而返。

而且,在得知杨厂长是袁飞的靠山后,许大茂就更怂了。

借着放映的借口,私自收钱收礼,和乡下女同志不正当交易......这些年他干的错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杨厂长只要想查,轻轻松松查个底朝天,到时候他这放映员的工作可就彻底泡汤了......

平常时间喝喝茶看看报,有活的时候再拿着自己的机器去放电影就行了。放映员这种工作不仅轻松,工资高,还有很多额外的好处,他肯定不容许自己失去这份工作。

许大茂在屋里急得团团转,他觉得自己还有机会抢救一下。

......

娄晓娥打开门的时候,面前是一大坨白色的东西。猝不及防,她被吓得手里的脸盆都拿不住了,“哐当”一声砸地上。

袁飞闻声赶过来,看到缠满白色绷带的许大茂,还以为寻仇的,照面就是一脚。

许大茂被踹得“哎哟”一声倒在地上。

动静不小,当即吸引了后院不少人来观看。

许大茂也顾不及疼痛,赶忙爬起来解释,“误会误会,没有打人。我这自己摔的,大家伙散了吧散了吧。”

见许大茂这样,袁飞纳了闷,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被袁飞拉在身后的娄晓娥探出一个脑袋,气鼓鼓道:“许大茂!大早上的你蹲我家门口是想干嘛呢?”

许大茂提着手里的两斤肉,嘿嘿傻笑道:“误会啊,我本来是过来想找袁哥的。但看你们家门一直关着,不知道你们醒了没,所以没敢敲门打扰。不曾想,吓到嫂子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袁飞想了想,“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一进门,许大茂就把两斤肉搁在桌上,长叹一口气,“这年头啊,咱小老百姓过得是越来越不容易了。就为这点肉,我在副食品商店和一群老大妈挤了半多小时。有钱有票都不一定买得到东西,袁哥你说这种日子啥子时候是个头啊?”

表面埋怨,实际上是铺垫自己的丰功伟绩。

“不好说。”袁飞随便应付着。

铺垫两句后,许大茂把肉推到袁飞跟前,这才开口说道:“这点肉呢,是给袁哥您的。前阵子这不是闹了乌龙嘛?大水冲了龙王庙,我把打我的人误认成是袁哥您了,所以今天呢,我专门去买了一点肉给您。

哦对了,派出所那边我打过招呼了,我给派出所的同志解释清楚了,那边晚上打我的人肯定不是袁哥你。同时,我也让他们别管我这事了。”

袁飞心里想笑,表面上却装作一副十分讶异的样子,“打你的那人抓到了?”

“没有没有。”许大茂连连摆手,“我就自己瞎琢磨,这一琢磨才发现,打我的人怎么都不可能是袁哥你啊,声音时间身材什么的都对不上。而且,袁哥你怎么可能打我啊,咱两又没什么仇。”

袁飞道:“没解决,还让派出所的同志不管了?那怎么行,这不是胡闹嘛,让坏人逍遥法外。”

许大茂支吾了一下,这才道:“算了,不追究了不追究了。我最近缺德事干得太多了,就当我一报应吧,我罪有应得,认了认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直看着袁飞的脸色。

袁飞正想着事,没说话。

许大茂想了想,打起了一旁娄晓娥的主意,“娄姐,下午我们厂放那国产片,阿诗玛。我给您和袁哥占两好座位,到时候你来厂里看,好吗?”

自己丈夫打了人,对方主动上门送礼,说好话,求着和好......娄晓娥虽然不知道袁飞是怎么做到的,但她可不想袁飞再被拉到派出所去了,当即给了一台阶,“这怎么好意思呢,太麻烦你了。”

许大茂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不像袁飞哥那么有本事。可占俩座位,那也就一两句话的事。”

内心长舒出一口气,只要娄晓娥这边松了口,袁飞那边大概率有戏。

娄晓娥道:“那就麻烦大茂你了。”

“说什么麻烦的,我把袁哥误会成打人犯,那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呢。”眼见目的已经达到,许大茂他站起来,指了指门外,“时候也不早了,该上班了,那我回去拾掇拾掇。”

说着,许大茂就要走。

然后,被袁飞喊住。

“大茂,有点事想和你说一下。”

那晚上袁飞打他的时候,也是“说事”。想起这茬,许大茂感觉腿都有点软,他强撑着笑脸回头,“袁哥,你有啥事,尽管吩咐,我一定给你办得妥妥当当的。”

袁飞指了指房子四周,问道:“你看我们家,怎么样?”

许大茂不知道袁飞肚子里卖的什么药,只能含湖道:“还成。”

袁飞道:“哪里还成啊,这壁纸该换了。这墙,也得找人粉刷一遍。哦对了,你再看这,我们家这门槛,太高了。好几次我进门都磕着碰着,差点摔倒。我都这样,就更别提我们家蛾子了。”

许大茂小鸡啄米般点着头,“对对对,是该换了。”

铺垫几句后,袁飞才道:“这房子啊,是个老房子,我琢磨着好好装修一下。可是啊,最近手头有点紧。本来我还想找傻柱借的,可傻柱最近不是糟了难,给调车间去了吗?我就寻思着,还是算了吧。”

064 秦淮茹换车间 许大茂这才听出袁飞的意思,他心说傻柱这么惨,那不都你闹的吗?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敢这么说。

当然,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这孙子想借钱啊!

许大茂内心挣扎许久,这才道:“袁哥你说你也真是的,兜这么一圈,还想找傻柱借。傻柱和你的感情,能有我和你的感情深吗?你这,找傻柱借,也不找我借,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对了,袁哥你还差多少啊?”

袁飞道:“不多,就三百。”

三百......许大茂脸都白了,他咬咬牙,脸上堆着笑,“不就三百块钱吗?袁哥,这钱我借你。”

“那可太好了。”袁飞也跟着笑一下,“这样,我给你打个欠条。”

“干啥呢干啥呢,别人信不过,我还信不过你吗?不用不用。”说完,许大茂指着门外,“那我,我现在给你拿去啊。”

说着,就要往外走。

他脸上堆着笑,一转头就变成了苦瓜脸。

三百块,好几个月的工资呢。

这钱说是借,还不如说是抢!

袁飞还在后面道:“大茂,我肯定还你啊。”

娄晓娥也跟着喊,“谢谢你啊,大茂。”

“好好好。”

许大茂转过头,笑一下。

扭头,又变成苦瓜脸。

......

没过多久,许大茂果真拿了一大叠大团结过来。

没敢进门,只是在门外把钱递过来就匆匆走人、

娄晓娥数着钱,勐地重重亲了袁飞一下。

“这个月,多少钱了都?”

袁飞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多少钱?”

娄晓娥自顾自掰着手指头数,“秦淮茹要送礼,拿了差不多一千一过来,你只给李主任送了八百八十八。一来一回,赚了......两百多。傻柱偷车轱辘,赔了你一百七。算上许大茂拿来的这三百和你这个月的工资,哇,我们这个月赚了......好多钱呢!”

说着,激动地抱着袁飞。

袁飞看着高兴的样子,心中高兴嘴上却损道“瞧你那样,这也就一条小黄鱼的钱。你的小黄鱼,还少啊?”

“那哪能一样。”娄晓娥道:“那是我爸的钱,见不得光,不能花。这五百块是你自己赚的,咱能光明正大,可劲儿地花。这钱怎么花呢?让我想想......要不,咱去全聚德吃吧?等过几天你不上班的时候去,我好久没去那吃过烤鸭了。”

袁飞抱着娄晓娥,宠溺地点着头,“都听你的。”

表面上这么说,他内心可没这么轻松。

匿名举报的事,随着许大茂的服软,暂时可以宣布告一段落了。

可事情还没完。

娄父是轧钢厂暗中的大股东这件事很隐秘,知道的人很少,可许大茂竟然知道这事。袁飞得找个机会问问,顺便再敲打敲打许大茂,可不能让这人出去胡咧咧。

而且,他也有些担心,担心这封匿名信只是开始。

正想着,娄晓娥忽然问道:“对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啊?”

袁飞故作湖涂道:“什么怎么做到的?”

娄晓娥不满地用肘子重重碰了碰袁飞,“许大茂这事。”

她想破了脑袋都没想到许大茂为什么会乖乖服软。明明是他被打,还得上门舔着脸求和解,最后还又送礼又送钱的。

对,就是送钱。

明面上说是借,可即便是娄晓娥都知道,这钱不用还。

袁飞一脸坏笑道:“你晚上帮我那个那个一下,我就跟你说。”

“什么啊?”娄晓娥一脸疑惑。

袁飞指了指她的嘴巴。

“要死啦你。”

......

同一时间。

许大茂气得在家里挥舞了好几顿王八拳。

如果面前的空气是袁飞,那袁飞可能早就被打得千疮百孔。

......

时候不早了,和娄晓娥又腻歪了一会后,袁飞就转身出了门。抵达工厂,干了一早上活,把事情都安排清楚后,时间很快就到了下午。

这天,工厂有放电影,给工厂职工以及职工家属看。

袁飞在厂门口接了娄晓娥。

刚到地方,许大茂就鞍前马后地伺候着。又占座,又倒茶水给点心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袁飞和娄晓娥是他亲爹亲妈呢。

《阿诗玛》是最近一两年才出的片子,没公映,只是在小范围内放映。娄晓娥没看过,加上这部片子讲的是美丽姑娘与勇敢青年不畏金钱权势,勇敢追求爱情的故事。很符合娄晓娥这类青春女子的口味,所以娄晓娥看得津津有味的。

这天工厂职工放假小半天,但袁飞这种在食堂工作的人肯定还是要继续工作的。于是,在看完电影后,他让娄晓娥回去,自己转身回食堂厨房工作。

正忙着,忽然马生过来,说外面有个女的找她。

袁飞还以为是娄晓娥,火急火燎地跑出去。

一出门,这才发现是秦淮茹。

“秦姐找我有事吗?”袁飞不冷不澹地问着。

没等秦淮茹开口,袁飞转身指了指站在门口的马生,“秦姐你也看到了,自从傻柱的事情后,我们一食堂厨房管得就挺严的。现在无论是谁,进出这个大门都得接受检查。所以,如果你是要我帮忙顺点馒头或者棒子面啥的,那可真对不住了,无能为力。”

一句话堵住秦淮茹的口。

秦淮茹想了想,又道:“那你帮我换个车间行吗?我们车间实在太累了。”

袁飞怔了怔,有些没反应过来,“秦姐,你要换车间,和我一厨子说,没道理吧。”

秦淮茹低着头,咬了咬嘴唇,“那天晚上,我看到杨厂长亲自送你到院门口。”

袁飞这才反应过来。

那天是和杨厂长去大领导的家做菜,回来后杨厂长让人送他到四合院门口。这一幕,想必刚好被秦淮茹看到了。

秦淮茹以为袁飞和杨厂长的关系很好,这才有了今天这一茬想换车间的事。

秦淮茹接着道:“你知道怎么回事吧?最近厂里据说是要大改革,要搞什么按劳分配。可是吧,小袁你也知道,我是接替我丈夫的班,我一个女人,字都认不齐,哪会什么车间技术啊。这要是按劳分配,我一个月连二十七块五都挣不到。”

袁飞沉默着没说话。

秦淮茹接着道:“也不是我不想学,最主要的是,我们车间那主任吧,整天色眯眯的。我见天得跟他周旋,多累啊。如果能换个车间......”

没等说完,后面窜出一个人。

“这事你不跟我说,和这姓袁的说有啥用啊?”说着,傻柱拉着秦淮茹往外走,“这事简单,好办,交给我了。”

065 何雨柱打人被抓 秦淮茹在轧钢厂的机床车间,车间主任名叫顾有德。

顾有德这个人傻柱知道,经常调戏工厂女同志。就以前吧,还经常借着来食堂买东西的空隙调戏刘岚。后来知道刘岚和李主任好上之后,他才无奈放弃了。

刘岚尚且如此,傻柱觉得比刘岚美得多得多的秦淮茹更是会被欺负。

只是以前这些都只是猜测,做不得真。现在从秦淮茹口中得知这事,他一下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当场把那姓顾的打死。更让他生气的是,出了这等事,秦淮茹不找自己,反而去找那个姓袁的?

秦淮茹被傻柱强行拉着往食堂外走去,一走出食堂,她就急急忙忙地挣脱开傻柱的手。

“傻柱,你干嘛呢。”

傻柱理直气壮道:“什么干嘛?我帮你呢!”

秦淮茹没好气道:“帮忙?你怎么帮?你是和杨厂长有关系呢,还是和分管车间的梁副厂长有关系?”

傻柱支吾一下,没说话。

分管车间的梁副厂长,他不认识,但杨厂长还是很熟的。

当然,是在袁飞来之前。自从袁飞来到一食堂厨房后,一切都变了。不仅如此,他还被下放到车间里来。

此时的傻柱就像个被抛弃的小怨妇。

“反正......我能帮你。”

见傻柱还在嘴硬,秦淮茹没好气道:“可别动不动就打人,算我怕了你了。你要丢了工作,那可咋办哪。”

她还是关心我的......傻柱心中暖一下,微微点头。

......

半小时后,秦淮茹正在车间干活的时候,忽然顾有德喊她去办公室一趟。

秦淮茹犹豫一下,还是乖乖地去了。

一进办公室,她就看见顾有德桌上有个饭盒,饭盒里装着五个大白面馒头。

顾有德抬头看见秦淮茹,热情地招呼她坐下,“小秦来了啊,来来来,坐坐坐。”

等秦淮茹乖乖坐下,他这才似笑非笑地问道:“听说你去一食堂找人去了啊?怎样,没要到东西吧?”

秦淮茹没说话。

顾有德继续道:“傻柱不在食堂了,而且,现在也不比以前了。不止是食堂,整个工厂都在抓偷工件出去卖的人。以后啊,管得会越来越严。”

秦淮茹还是没说话。

顾有德又道:“离发工资还有好些天呢,现在肯定早就罗锅上山了吧?来来来,别客气。这些馒头是我刚去一食堂买的,都给你都给你。”

说着,把饭盒往秦淮茹跟前送。

如果别人,秦淮茹肯定二话不说就要了。可她知道眼前的顾有德是什么人,所以她没有伸出手。

“主任,你还有事吗?如果没事,我得走了。最近马上要开始考核了,我得加紧时间学习工厂技术,”

“秦淮茹,你觉得来得及吗?”顾有德站起身,关上门,又缓缓走到秦淮茹身后,“最近这些天的每日工作分解图,你没有一天是达标的。你都来了七八年了,还这样,我很为难啊。”

说到最后,忽然一把搂住秦淮茹的肩膀。

秦淮茹倏地一下就从座位上弹跳起来。

秦淮茹那一脸慌张的样子看得顾有德激动不已,再忍不住,他上去就要亲秦淮茹,“我们耍一哈。”

“你干嘛,你干嘛?”秦淮茹拼死抵挡。

顾有德一边动手,一边劝说道:“我们耍一哈,只耍一哈,我保证每天给你买大白面馒头。不达标的事,我也想办法给你解决......耍一哈,就耍一哈......”

秦淮茹一边阻挡,一边喊救命。

这时,“砰”一下,门被踹开了。

顾有德见是傻柱,厉声喝道:“何雨柱,你胆子不小啊,敢踹我门,你想干嘛?”

如果换做以前,他还是有点怕傻柱的,毕竟傻柱和杨厂长走得很近。但现在不一样了,傻柱得罪了杨厂长,被下放到车间当了他的下属。

傻柱道:“我想揍你!”

“你敢?我可是你的领......”

话还没说完,傻柱已经一巴掌扇过去,“我太不敢了我。”

顾有德懵了。

可这还只是开始,傻柱一个过肩摔把顾有德甩到地上,然后骑在他身上,毫不留情地就是一顿勐揍。一边打,一边嘴上说着,“让你不学好,让你调戏工厂女同志......”

这时,门外的马华听到动静,赶忙过来劝阻,“师傅,不能打不能打,这是车间主任啊!”

“什么车间主任,我打的就是车间主任!”傻柱扒拉开马华,还想揍人。

可这会的功夫,顾有德已经灰熘熘地跑了。

傻柱还想追出去,被马华从背后死死抱住,“这是车间主任啊,专管咱们的车间主任!”

傻柱这时也才冷静过来,“怎么脑子一热,把他都给打了。”

过一会,他发现马华还抱着自己,气道:“松开!松开!松开!刚才我打人的时候没拦住,现在人都跑了,你还在这拦什么拦!要你有什么用!”

马华只好委屈地松开手。

一旁的秦淮茹只知道哭,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下来。

傻柱没好气道:“您就别哭了姑奶奶,要万一厂长书记什么的过来,这事不好交代了就。”

马华在一旁担心道:“顾主任那人心眼小,这非得回来打击报复您不可。”

傻柱没好气道:“别介啊,他报复我?那我先报复他得了我。”

他想了想,对着秦淮茹道:“你接着哭吧。”

他这么说,秦淮茹反而不哭了,怔怔看着傻柱。

“哭啊,快哭啊。”见秦淮茹一脸疑惑,傻柱解释道:“等会厂长李主任梁副厂长什么的过来,然后看到你在这里哭。那样你就可以顺道把顾有德欺负你的这件事说出来,让他们为你主持公道,听明白了我意思了吗?还没明白吗?哭啊......”

秦淮茹定定地看着傻柱,忽然一下笑出声。

傻柱见状,没好气道:“该哭你反而乐,真成你。”

不说还好,说完秦淮茹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傻柱一时看呆了,他看了会,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了。

两人原本想等顾有德带人过来报复,他们趁机把事情闹大到厂长那里去。可他们在原地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人来。

于是,只能回工位上继续工作。

一直持续到下班,都没再见到顾有德。

下班回去路上,秦淮茹忧心忡忡地担心顾有德的报复。

傻柱却不以为意,得意洋洋道:“从来只有我报复别人的份,哪有别人能报复我?”

话音刚落,跟前窜出一群人。

为首的,正是工厂保卫科的科长林茂生。

“何雨柱,你涉嫌打人,跟我们到保卫科走一趟吧。”

066 聋老太太出手 保卫科的人都带着家伙,无奈,傻柱只好乖乖就范。

一旁,秦淮茹还在说着什么“傻柱是因为帮我”,“是顾有德有错在先”等的话语。

可林茂生没搭理她,让人强行把傻柱拖走。

等人被带走后,易中海才赶过来。他对着秦淮茹问道:“柱子这是怎么了?”

“傻柱他打人!”接下来,秦淮茹把顾有德要非礼自己,傻柱仗义出手的事情和一大爷易中海说了一遍。

易中海听完,心中也是忿忿不平,“这个顾有德,他进厂的时候是我手把手地教他车窗铣床,现在成精了还。不学好,调戏工厂女同志。”

说着,停顿一下,又道:“这个傻柱也真是的,千对万对,也不能打人啊。”

秦淮茹急道:“一大爷,现在不是追究对不对的问题。傻柱被抓走了,我们当务之急应该先把人救出来啊!”

易中海想了想,道:“你先回院子吧,我去找找看顾有德,看能不能用我这张老脸让他把傻柱放出来。”

停顿一下,又道:“放心,我会尽力的。”

在聋老太太撮合下,傻柱已经把房本抵押给了易中海。虽然傻柱没叫出那声“爹”,可是易中海已经把傻柱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

现在亲生儿子被抓,他当然得卖命捞人。

秦淮茹听从易中海的话,回了四合院。陡然间,她又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的,杨厂长亲自让人送袁飞到四合院门口的事。于是,她想找袁飞,让袁飞帮忙去找杨厂长求情。

秦淮茹来到后院,敲门。

很快,门开了。

娄晓娥亲切地问道:“秦姐有什么事吗?”

秦淮茹往屋里看了看,没看到袁飞身影,问道:“小袁在家吗?”

娄晓娥摇头,“秦姐找她有事?”

秦淮茹想了想,这才把傻柱被抓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娄晓娥听完点点头,“等我们家袁飞回家,我和他说。”

把人打发走,关好门,娄晓娥回到里屋。

正在床上看书的袁飞头都不抬地问道:“秦淮茹找我什么事。”

娄晓娥把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又道:“可惜不是我爸管工厂那会,要不然,就顾有德这种人,分分钟被我爸开除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一直看着袁飞。

可袁飞只是不冷不热地点着头。

气得娄晓娥直接把袁飞看的书都收走了。

袁飞想了想,这才反应过来。他没好气道:“轮不到我去救人,忘了之前我怎么说的了?要想整傻柱,得先过某人那一关。”

......

另一边。

傻柱被关在工厂一间废弃屋子里。

屋子里有张床,傻柱拾掇两下,十分干脆地躺了上去,舒舒服服地睡起了大觉。

此时的他也已经想明白了,顾有德不敢对他怎么样。若不然,早在刚被打的时候,保卫科的人就已经把他抓起来了。

等下了班才敢偷摸下手,说明什么?说明顾有德也不敢把事情闹大,只想对傻柱小以惩戒,找回点面子。毕竟真要闹到厂长那里去,他调戏工厂女同志的事可就瞒不住了。

当然,傻柱也不敢太过分啊,毕竟他打人在先。

傻柱翘着二郎腿,舒舒服服地躺着。

正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顾有德从外面走进来。

顾有德一进来,就沉声问道:“傻柱,你服不服?”

此时傻柱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他也害怕丢工作,于是道:“服,我哪点不服啊。您是谁啊,您是我们的车间主任,是我老大,我哪敢不服啊我。甭说这些没用的,我打了您一顿。这样,您把外头人叫过来,把我摁地上也臭揍一顿。咱两算了事,成吗?”

说着,就往外走去,想去叫人。

但被顾有德拦住了。

“我没你这么粗鲁,打人这事我不干。”

傻柱没好气道:“您粗鲁点得了,回头给我小鞋穿,比打我一顿还难受。”

顾有德犹豫一下,这才道:“我来就想问问,你和人秦淮茹......”

傻柱情缘顾有德找人打自己,可一听“秦淮茹”三个字,顿时不乐意了,“顾主任,您要打秦淮茹的主意,那我们就没得说了。”

顾有德急道:“不是,你跟她有一腿啊?”

傻柱心里倒是想,可表面还得装出一副正义使者的模样,“没您想的那么脏,我们俩一个院的,老街坊。人秦淮茹三孩子,拉扯大不容易。您要欺负她,我跟你没完我,我......”

顾有德打断傻柱的话,“我不想跟你多说话,我也不想把你整得厂里待不下去。”

傻柱得意洋洋道:“那必须的啊,狗急了还跳墙呢,哥们是人,要逼急了,我找杨厂长掰扯去。到时候,我打人,你调戏工厂女同志,咱两一起玩完......”

他还想说什么。

忽然,顾有德高声道:“我必须制裁你。”

傻柱怔了怔,看顾有德使劲往门外努的嘴脸,这才反应过来,赶忙配合道:“必须的啊,主任。您要是不制裁,以后车间里阿猫阿狗都敢挑战您的权威了。这次,我是真错了,打人是我不对。”

顾有德继续大声道:“我决定了,以后下班,车间所有卫生,由你何雨柱一人做。”

傻柱急着回去见秦淮茹,赶忙大声道:“没问题,就这么着。”

说完,又小声道:“这面我算给你了,就这么定了,哥们回家了。”

说着,就往外走。

然后,又被顾有德拦住。

顾有德大声道:“不行,这样做太便宜你了,必须得关你一晚上。”

说完,他又换了个小一点的声音,“再给我点面,明天早上放你。”

傻柱无奈道:“行行行,就这么着吧。”

说完,往床上一趟,自个儿睡觉去了。

顾有德“砰”地一下重重拉开铁门,门外正在偷听的保卫科工人赶忙站好,装出一副认真守卫站岗的样子。

顾有德背着手,沉声吩咐道:“何雨柱已经服软,关一晚上,明天之前不准放出来。”

两位保卫科的工人赶忙点头称是。

顾有德吩咐完,自顾自蹬着自行车回家。

等回到家,他一下傻眼了。

只见秦淮茹带着一个老太太在自己家门口。

那老太太拿着拐杖,对着他家的花盆,玻璃,大门一顿乱捅。

067 几家欢喜几家愁 “住手!你们干嘛!......住手!”

如果换做别人砸自己家,就算是大小伙,顾有德都敢上去拼命。可眼前的人是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啊,这要万一碰一下,给人老太太弄出个好歹来,那自己头上不得多了顶“杀人犯”的帽子?就算没死,一旦磕着碰着,自己也给负责老太太的养老。

所以,顾有德压根不敢动,只敢在那瞎喊喊。

一旁的秦淮茹在那笑。

见状,顾有德赶忙过去拉着秦淮茹,“秦淮茹,这老太太是不是你带来的。你快劝劝老人家,让她住手啊,有话好好说!”

顾有德平时有事没事变着法调戏秦淮茹,秦淮茹可不想这么轻松放过他。非但不劝,反而拾掇着聋老太太用力砸。

两人说话的功夫,聋老太太又“哐”一下,把顾有德家的玻璃捅碎一块。

顾有德见秦淮茹不肯帮忙,赶忙来到聋老太太旁边,“老太太,有话好好说啊,别砸我家。”

聋老太太用拐杖指了指屋子,“这你家?”

顾有德点点头。

聋老太太面无表情地“哦”了声,随即忽然举起拐杖,对着顾有德重重打下去,“我打扁了你......”

顾有德心里憋屈,偏还不能还手,只能一边跑一边叫,“凭什么打人?你凭什么打人?”

聋老太太道:“你今天晚上要不把柱子给我放出来,我就揍扁了你。”

顾有德一熘烟跑出去,此时他也知道这老太太是为了傻柱来的。

“我,我就不放,你能拿我怎么着。”

聋老太太腿脚不利索,追不到顾有德,可顾有德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老太太眼见打不到顾有德,又折回来拆顾有德的家。

顾有德暗道一声晦气,却也只能无奈地跑回来,哀求道:“惹不起您,我放,我把傻柱放了还不行吗?”

......

一小时后,傻柱背着手,得意洋洋地踏入四合院。

院里好些人都在。

秦淮茹,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

他们眼见傻柱回来,纷纷上来围着。

“没事吧?”

“怎么样?”

......

傻柱没好气道:“我哪有什么事啊,从来只有我整别人的份,哪轮得到别人整我?”

“瞧把他神气的。”

“这种人,就欠摔跟头。”

“还打人,就该把他好好关着。”

......

众人正说着,忽然一个声音响起,“傻柱,欠我那五块钱什么时候还?”

傻柱听出是袁飞的声音,没好气道:“一边去,不早就了结了吗?哪来的五块钱。”

袁飞默默看向秦淮茹。

秦淮茹赶忙对着傻柱道:“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之前秦淮茹见袁飞和厂长关系不错,想让他去找厂长出面,把傻柱保下来。袁飞不想帮忙,可娄晓娥见不得同为女性的秦淮茹遭这种欺负。

袁飞心想反正也就一嘴的事,于是他对秦淮茹道,帮忙可以,但不能白帮。

秦淮茹承诺,只要傻柱回来,就让傻柱给袁飞五块钱。

于是,就有了聋老太太砸顾有德家的事情发生。

傻柱听完秦淮茹的话,都快气死了。

他心说姓顾的压根不敢拿我怎么样,你这上下嘴皮一碰,就让我一周时间白干了,真成你。但转念一想,人秦姐不是关心我,着急的吗?

想到这,他态度有所缓解。

“明天,明天给你。”

五块钱,他现在可没有。刚好明天接了一私活,给别人白事做饭,接完活才有钱。

傻柱郁闷地走了。

和他一样郁闷的,还有一大爷易中海。

易中海本来不想动用聋老太太这张王牌,想着用自己的关系把傻柱救出来。不曾想,老脸不顶用。回来想再找老太太出面,已经迟了。

“大好增进感情的机会啊,就这么泡汤了。”

易中海愁啊。

虽说傻柱的房本押在他这,可易中海要的压根不是什么房本,他要的是傻柱心甘情愿,叫出的那声“爹”。

事情完全尘埃落定之前,他的养老问题啊。

还是悬。

......

秦淮茹眼见事情解决后,赶忙火急火燎地跑了一趟一大爷的家。她刚才着急救傻柱,便把三个孩子放一大爷家,让一大妈帮忙照顾着。

现在她家里关系一团糟,棒梗和婆婆贾张氏没打起来就不错了,她可不敢让婆婆贾张氏帮忙带棒梗。至于槐花和小当......秦淮茹知道就贾张氏那重男轻女的样,肯定也不会怎么照顾孩子,索性就直接扔给一大妈帮忙照顾。

反正一大妈喜欢孩子是整个院出了名的,在她那说不定还能蹭点好吃的。

到一大爷家,秦淮茹才知道,棒梗私自带着小当和槐花去傻柱家了。

于是,秦淮茹又往傻柱家跑。

一到傻柱家,就看见棒梗在那假模假样地做作业,槐花和小当在旁边玩。

傻柱一看到秦淮茹,就开始抱怨,“我的好姐姐,你怎么就擅自主张替我定了那五块钱的事呢?”

秦淮茹答道:“这不是担心你吗?你是为了我才打人的,我要不想方法救你,我还是人吗我?”

傻柱理直气壮道:“我能出什么事啊我?我家三代雇农,姓顾的敢开了我?给他百八十个胆子他都不敢。”

秦淮茹把小当和槐花拉到自己跟前,“少贫那没用的,小袁既然帮了忙,你就该把钱给人送去。你要是实在没钱......”

傻柱不想在秦淮茹表现出一副没钱的样子,当即打断道:“有钱。明天,明天我就给那姓袁的送去。”

秦淮茹点点头,拉着小当和槐花往外走,“俩孩子估计没吃饭,肯定饿坏了,那我就带她们回去了。”

说着,看向棒梗。

傻柱一口应下,“放心吧,有我一口吃,就饿不着你家棒梗。”

......

秦淮茹带着孩子火急火燎地回家,一进门就开始做饭。

里屋的贾张氏本来在呼呼大睡,听到动静赶忙起身装着纳鞋底的模样。

她现在的处境可够惨的,没钱,还招孙子嫌弃。因为怕被秦淮茹赶到农村去,所以这同情分能挣一点是一点。

可惜秦淮茹忙着给孩子做饭,正眼都不带瞧她一下的。

很快,饭做好了。

贾张氏虽然肚子很饿,但还是得装出一副“我吃的很少”的样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

槐花和小当也慢吞吞地吃着。

也是这时,秦淮茹才发现不对劲。

068 不能拍蒜的刀 槐花和小当还是个孩子,平时饿了就喊,可今天没喊。

不仅如此,稀饭摆在面前,她们俩也不怎么动快。

秦淮茹再仔细看,还看到了她们衣服上的油点子。

一瞬间,她猜出了什么事。

肯定是棒梗带着两个妹妹吃过了。

一旁的贾张氏眼见两个孙女不吃饭,想在秦淮茹面前装出一副好奶奶形象的她赶忙问道:“你们为什么不吃饭啊?是不是身体不好?”

小当摇着头没说话。

槐花却抢着到:“奶奶,我哥的红烧肉比这好吃多了!”

一句话,贾张氏脸都黑了。

留下一句“偷我钱,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说完,愤怒离席。

小当奶声奶气地问道:“妈妈,奶奶怎么了?”

秦淮茹长叹出一口气,没说话。

平时小当槐花棒梗他们吃肉,还可以说是傻柱买的。可今儿个呢?傻柱被工厂保卫科的人抓了,怎么可能买红烧肉。

既然不是傻柱,那么问题来了,棒梗他们吃的红烧肉哪来的?

钱买的呗。

一个小孩,哪来的钱?

偷的呗。

这钱十有八九是贾张氏丢的,这也是她愤怒离席的原因。

秦淮茹正头疼呢,忽然身旁有动静。

她转过头,只见贾张氏黑着脸回到餐桌上,端起自己的碗把半碗稀粥喝了个干净,这才又愤怒离席。

骨气千斤,终究还是不敌稀粥半碗。

.......

当晚,秦淮茹找上了棒梗。

两人聊了许久,最终,棒梗无奈妥协,把从贾张氏那偷的钱上交了一大半给秦淮茹。

接着,秦淮茹又找上了贾张氏。

一开始,贾张氏还摆着一张臭脸。可等秦淮茹拿出钱,贾张氏瞬间跟看救命菩萨似的看着秦淮茹。不知两人说了什么,最终,贾张氏同意棒梗搬回家里住,而且发誓再不和棒梗吵闹。

只是棒梗以“更喜欢傻柱”为由,依然时不时地往傻柱家跑,光明正大地蹭吃蹭喝蹭地方睡觉。

傻柱也不介意,权当把棒梗当自个儿孩子养着。

......

几天后,这天是星期天。

袁飞带上娄晓娥,去了她心心念念的全聚德吃烤鸭。到地方后,没等把车停好,他们就看见全聚德门口乱哄哄地围了不少人。

扎堆看热闹是国人的天性,袁飞也不例外。他个高,停好车后就找了个高点的台阶,也伸长脖子往全聚德了里瞅。只见里边好些人拿着菜刀在里面比划,一边比划一边说话。不知道聊什么,但看着不像是打架,其中甚至还有两个大鼻子老外。

因为不清楚里边发生了什么事,所以袁飞找了个人问。一根大前门下去,他已经能和另一位姓郝的吃瓜小哥称兄道弟了。

“袁哥,据说是这样的。全聚德的一位师傅早上用刀拍蒜,结果蒜没事,刀断成两半。这刀是新买的,那师傅一看,马上上报管事。管事也火了,这刀可不便宜。于是,他当场找了卖刀的厂家索要赔偿。

厂家的人来看了半天,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刀和刀之间的材质不同,不能一概而论。有的刀能拍蒜,有的刀不能,像他们家的刀就不能拍蒜。全聚德百年老字号,拍过的蒜泥不知道多少吨,还头一次听到有刀不能拍蒜的。

于是,全聚德就和卖刀的厂家吵了起来。最后卖刀的厂家说全聚德乃至我们国人的切菜方法不对,说人大鼻子老外切菜方法才对,人那菜切的是又薄又均匀。看全聚德师傅不信,人还带来了两个大鼻子老外。

本来呢,我们大家伙就看个热闹。你们卖刀的和烤鸭的谁对谁错,关我们屁事。可是呢,看着看着,最后我们和我们的老祖宗竟然被按上顶‘不会切菜’的帽子。这下大家伙可忍不了了,纷纷骂那卖刀的。一个传俩,俩个传四,最后就这么多人围在这了。”

袁飞听得津津有味,听完后他问道:“那这里面现在在干嘛呢?”

“比刀功,看谁的刀功厉害。这事闹挺大,听说新丰楼和泰丰楼都派了大师傅过来。”

“不会输吧?”此时,吃货娄晓娥都顾不上吃,担忧地问了句。说完,她看着袁飞道:“到时候输了,你可得上场。”

她对袁飞的厨艺和刀功那叫一个崇拜。

袁飞没好气道:“怎么可能输,别说这么多大师傅,估计随便一个全聚德的师傅都能吊打这大鼻子老外。正宗的烤鸭要切成108片,每片都要有皮有肉,这很考验全聚德师傅的刀功。”

娄晓娥道:“那我不管,到时候真要输了,你必须去,说什么都不能让洋鬼子在我们地盘上猖狂。”

两人说着,姓郝的吃瓜小哥也反应过来,他讶异地看着袁飞,“袁哥莫非是城里哪家名楼的大厨?”

袁飞摆摆手,“大厨不敢当,进不了名家酒楼,只是在厂子里给人做做大锅饭。”

郝小哥还想说点什么,忽然全聚德内爆发出轰鸣的掌声。随后,只见两个大鼻子老外和几个拿着菜刀的人灰熘熘地从全聚德里走出来。

走到哪,嘘声就跟到哪。

看到这,不用别人说,袁飞他们也知道大鼻子老外输了。

娄晓娥也是满脸激动地叫着好。

这时,从全聚德里走出来一个人,向围攻群众拱手致意后,开始讲话。

讲了一会后,人群中又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娄晓娥用肘子碰了碰袁飞,“说的什么呢?咋咋乎乎的,我一句都没听清。”

袁飞刚想说话,一旁的郝小哥道:“这是全聚德的掌柜,他说今天全聚德搞个活动。无论是谁,只要有人刀功比那两个大鼻子老外好,他们就能进全聚德免费吃一顿烤鸭,活动仅限今天。”

娄晓娥眼睛一亮,她对袁飞有绝对的信心,“那这全聚德的大师傅有说怎么比吗?”

袁飞答道:“文思豆腐。”

娄晓娥恍然地点点头。

她是有钱人家的女儿,自小衣食无忧。文思豆腐这道菜,她还是知道的。

这菜要把豆腐切出一万根细丝,并且豆腐丝要能穿过针眼才算标准。用这种菜来比试刀功,确实再好不过。

069 文思豆腐 袁飞和娄晓娥本来就打算吃全聚德,如今有免单活动,自然更不会错过。他们邀请郝小哥一起吃,可对方赶忙摆手拒绝。

“不是信不过袁哥你的技术,只是没必要。你说要真能免单,我跟着白蹭你一顿全聚德。这事成,可搁我心里就觉得不利落,总想着请回来。可真要请回来吧,钱包难受。不请回来吧,心里难受,还丢了咱某京爷们的面子。所以,打住打住。”

闻言,袁飞哈哈一笑,不再说什么。

全聚德掌柜的精明之处在于先吃烤鸭,付钱的时候再看刀功看是否免单。如果刀功过关,才可以免费。可如果刀功不过关,那就得老老实实出钱了。

大多人根本不敢冒这个风险,所以即便免单很有诱惑力,吃瓜群众还是三三两两地散去。只有像袁飞这种本来就想去吃全聚德或者对自己刀功极其有信心的人,才慢慢往全聚德里走。

吃烤鸭第一步,选鸭胚子。与如今不同的是,可以自己选择鸭胚。

袁飞是第一次来全聚德,娄晓娥可不是。

娄晓娥开了一张烤鸭的票子后,就轻车熟路地带着袁飞来选鸭胚。

全聚德用的是白填鸭,去除内脏风干后挂成一排让顾客自行挑选。

娄晓娥左挑右选,好不容易才挑了一只。

烤鸭师傅用高粱杆把选好的鸭子肛门堵上,并且往鸭翅下面的切口里灌开水。

之后挂钩,送烤炉。

烤鸭起码得烤半个多小时,没那么快上。这段时间里袁飞和娄晓娥在跑堂的指引下,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

全聚德。

顾名思义,全聚在一起得了。

此时店里大多都是四五个人一桌,像袁飞这种夫妻两人来吃全聚德还是很少见的。

娄晓娥拿起桌上全聚德的菜单。

这菜单有点像小学生的作业本,翻开后左边是“菜目单”三个醒目的大字,右边则是菜名和价格。

“烤鸭一只,6-8元左右。烤鸭半只,3-4元左右。鸭骨汤大碗,0.40。鸭骨汤中碗,0.2元。”

下面还有备注:

“葱酱料只供吃烤鸭用,每份0.1元。”

再下面就是一些其它的菜了。

“油爆鸡丁,1.5。木须肉,0.65。过油肉,1.30。辣子肉丁,0.75。肉片豆腐,0.45。干炸里嵴,1.85......”

值得一提的是,炒虾片一份3.8元,红烧海参一份4.1元。

虾和某足吃的海参几乎一个价。

因为还有烤鸭,所以袁飞和娄晓娥只点了两个菜。

油爆鸡丁和干炸里嵴。

没过多久,菜上来了。

娄晓娥使劲造着,袁飞惦记烤鸭,所以只是有一快没一快地吃着。

大约半小时后,烤鸭端上来。同时被端上来的,还有甜面酱,葱段,荷叶饼以及芝麻烧饼。

这些都是吃烤鸭的配料。

因为娄晓娥事先提醒过,所以袁飞没有闹出直接吃芝麻烧饼的笑话。

跑堂的把烤鸭端上来后,全聚德的师傅开始片鸭。

娄晓娥和袁飞卷起荷叶饼和芝麻烧饼,就着鸭肉开始大快朵颐。很快,两人腮帮子就鼓得跟仓鼠似的。

......

两人风卷残云地吃着,这吃相恰巧落入楼下傻柱眼中,酸得傻柱当即骂了句“狗大户”。

“傻柱,我也想吃烤鸭。”身旁,棒梗指着全聚德道。

为了增进和棒梗的感情,傻柱今天专门带着棒梗出来熘达。如果换做以前,听到棒梗这么说,他就算把钱包掏空,也要硬着头皮请棒梗吃一顿全聚德。可今时不同往日,他兜里的三块四毛五不允许他这么造作。

“吃什么全聚德啊,又贵又难吃,等会我买斤肉回去,给你做白菜炖肉。大白菜沾了肉味,可比什么烤鸭好吃多了。”

棒梗犹豫了一下。

虽说前几天手里的钱被秦淮茹收走了大半,可他手里其实还剩下几十块,足够让他美美地吃上好几顿全聚德。如果此时傻柱不在身旁,他或许还真会去吃一顿全聚德。可如果傻柱在,他就不乐意了。

凭啥请个外人吃东西啊?

棒梗回头看了全聚德一眼,恋恋不舍地随傻柱而去。

“好的,咱晚上吃白菜炖肉。”

......

这顿饭,足足吃了一个小时才结束。

最后整只烤鸭被吃得只剩一个鸭架子,袁飞让跑堂的帮忙打包,准备带回去晚上做一个鸭架炖白菜。

全聚德的前台是一个曲尺形的大柜台,此时柜台上正摆放着大大小小的铁盆。盆子里装着水,水里是一些像面线一样的东西。

但袁飞知道,这些不是面线,而是制作文思豆腐的豆腐丝。这些豆腐丝每条都被切得很细,穿过针孔完全没问题。

每一盆豆腐丝下,都贴着一张纸条,每张纸条上各自写着一个大名鼎鼎的名字。

全聚德,泰丰楼,致美楼,鸿兴楼,新丰楼,柳泉居,东来顺......

大概十几盆豆腐,这些豆腐旁还有两盆切黄瓜。听前台的服务员说,这两盆切黄瓜是那两个大鼻子老外切的,因为大鼻子老外说豆腐又滑又脆的,他们平时不切豆腐,所以最后就给他们换了黄瓜。

可即便如此,这两个大鼻子老外切出来的黄瓜丝还没这些酒楼大厨切出来的豆腐丝细。

全聚德的服务员拿着算盘啪啪在那算价格,袁飞赶忙打断,并指了指那些豆腐,“可以试试吗?”

服务员怔了怔。

虽说都想免单,可文思豆腐这道菜毕竟还是很有难度的。所以至今除了那些大酒楼的人,还没见谁来尝试。

那服务员很快反应过来,飞快地过一把菜刀和一块铁板上的豆腐递过来给袁飞。

娄晓娥在一旁紧张地喊了句,“加油!”

这顿饭起码十来块钱,谁家都不是富地主,能省下这笔钱自然是最好。当然,最主要的是白嫖的快乐。

袁飞朝娄晓娥笑一下,随即拿起菜刀在前台预留的开水里烫了一下,直接开始切了起来。

很快,密集的“都都都”的声音响起。

声音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好些全聚德里的客人纷纷朝这里投来好奇的目光。就连几个正在给客人切鸭肉的全聚德师傅都忍不住地往这里看。

毕竟,勇于尝试文思豆腐这道菜的人可不多。

070 供销社买衣服 国外的厨师可能会用一桌子菜刀做一盘菜,但中国菜刀讲究的是一把菜刀行天下,一把菜刀做一桌子菜。

袁飞切豆腐自然也是如此。

一阵密集的“都都”声过后,袁飞菜刀一斜,剐起桉板上的豆腐,然后直接扔进水盆里。

服务员惊讶地问道:“就完事了?”

一旁,娄晓娥也急道:“你怎么不多切一遍?”

全聚德免单活动的规矩是在三分钟之内把豆腐切完,刚袁飞切的时间显然没超过一分半,他完全可以再切一遍的。

袁飞指着那盆黄瓜,没好气道:“如果是要跟那些名家酒楼的大师傅比,那我自然得多切几遍。可现在只是对付两个大鼻子老外,哪需要费那么大工夫。”

娄晓娥都无语了。

一旁服务员没说话,他拿着一根快子在水盆里轻轻搅动。一根根细如发丝的豆腐丝在水里荡开,看着就像一碗米线。

他完全怔住了。

这刀功别说大鼻子老外,就是一般名家酒楼的师傅都未必比得上。

袁飞咳嗽一声,轻轻提醒道:“不比比?”

服务员这才反应过来,他本来想说您切的这么细,根本不用比。但转念一想,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于是,他拿起一根黄瓜丝和袁飞切的豆腐丝。认真比对了下,这才笑道:“这位师傅,您成功了。”

话音刚落,娄晓娥“啪啪啪”的掌声响起。

有了她带头,全聚德里很快掌声如雷。

活动最终解释权归全聚德掌柜所有,服务员做不了主。

被如雷掌声吸引的全聚德掌柜很快赶过来,认真对比了几下后,他点头称赞道:“这位小师傅看着年纪不小,刀功却是出神入化,完全不输名流大家。”

袁飞客气了一句,这才指了指门外,“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全聚德掌柜道:“还请这位师傅留下名字。”

袁飞眼见之前那些纸条都留的店名,便也跟着写下几个大字,

“红星轧钢厂。”

......

出了全聚德,袁飞和娄晓娥又去了一趟供销社。

供销社,又名大社,大而全的意思。只要是和生活有关的东西,基本都能在这里买得到。

娄晓娥喜欢供销社,一逛就是好几个小时的那种,这不禁让袁飞想起前世被女友支配过的恐惧。

供销社是用砖头垒的,不仅如此,外面还用水泥刷了一遍,看着十分干净,结实。这里分为很多个区域,有卖衣服卖布的,有卖食品玩具的,还有卖文化用品的,应有尽有。

一开始,袁飞和娄晓娥一个区域一个区域的一起逛过去。但娄晓娥喜欢看衣服,看布料,看痱子粉,看雪花膏,看镜子......而袁飞喜欢看书,看新奇玩具。

道不同不相为谋,很快,两人就分开了。

袁飞瞎逛,逛着逛着来到文化用品区域,

他一直以为这里是卖笔记本,卖钢笔卷笔刀,卖题卷的。

不曾想,竟然还卖刀。

一个男售货员拿着刀在那耍着,每耍一下,上面就“哗啦啦”地响一下。耍了一会,可能看袁飞很感兴趣的,他还过来向袁飞推销。

袁飞问能不能放根头发上去。

那个男售货员沉默了好一会,随即走开。

最终,袁飞还是没有买刀,只是买了一些题卷。他打算交给秦淮茹,让她好好督促棒梗学习。

接着,袁飞又逛了一些别的区域。逛着逛着,他来到了卖书的地方。

《青春之歌》,《红旗谱》,《红岩》,《小城春秋》,《创业史》,《铁道游击队》,《敌后武工队》......

袁飞打算挑几本没事回去看,但挑着挑着,他竟然在里边发现了还珠楼主的《蜀山剑侠传》。

这可着实让他高兴了一番。

袁飞翻找了一通,却只找到三本。于是,他去找负责卖书的售货员询问。

这年头,买什么都得到供销社。供销社是国家的,这里的售货员是公职,是铁饭碗。无论供销社里业绩如何,都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工资。

于是,他们的服务态度自然算不上热情。

袁飞耐着性子问了好几遍,最后语气带上点威胁的意思,那个女售货员这才不得不起身帮袁飞去找。

但最终,她也只是再帮袁飞找出了两本书。

《蜀山剑侠传》大概五百万字,起码十几本。算上这两本,如今袁飞手头上也只有五本。不仅不是全部,而且还不是连续的。

虽说看着肯定不利落,但有总比没有强。

袁飞又挑了一本《我们村里的年轻人》和《刘三姐》,再算上这五本《蜀山剑侠传》,一起付了钱。

七本书,一起1.1元。

袁飞付了钱,觉得没再有什么地方能逛的,就去几个娄晓娥可能去的区域找人。

没多久,他在供销社里卖衣服的区域里找到的。

这年头,很少有人买衣服。就算是过年,一般也是扯几块布做一身新衣裳。所以,他一眼就在卖衣服的地方找到娄晓娥。

此时的娄晓娥正拿着一件大红色的衣服反复观看着。

“看得怎样了?”袁飞过去轻声问道。

娄晓娥转头看了一眼,眼见是袁飞后,这才把挂在手腕上的衣服扔过去给袁飞,“才刚看呢。对了,这些是你的衣服,看看喜不喜欢。”

袁飞看了看手上的衣服,这才发现手中这些都是男士的衣服,一件属于娄晓娥自己的衣服都没有。

娄晓娥指着手上的大红衣服道:“你觉得这件怎么样?”

“试试不就知道了。”袁飞说着,拿起衣服,把娄晓娥往试衣间里赶。

娄晓娥半推半就地进了试衣间。

没多久,她穿着衣服,扭扭捏捏地走出来了。

一出来,袁飞都怔了怔。

这是一件大红色的长衣。

在这个普遍黑、蓝、黄的时代,这件大红色的衣服就好像舞台上的那束聚光灯,显得异常耀眼。

一下吸引周围好些人的目光。

娄晓娥有些不习惯,不想买,却被袁飞一把拉住,“很合身,就这件了。也不用回去换了,直接穿着回家。”

娄晓娥道:“一件7块9呢。”

袁飞没好气道:“你男人我动动嘴皮子,就坑了傻柱五块钱,一件7块9的衣服算什么?”

说不过袁飞,娄晓娥最终只得同意。

之后,袁飞又逼着娄晓娥多买了几件她的衣服。

结账的时候,那个女售货员一直看着袁飞。

袁飞无奈道:“我结婚了。”

女售货员没反应过来。

一旁的娄晓娥只好笑着付钱,付完钱后转身给了袁飞一肘子,“你的钱呢。”

袁飞装着一副苦瓜脸,“我每个月工资不都按时上交吗?”

“上来。”娄晓娥翻了个白眼,“要没有私房钱,你怎么买的书?”

袁飞笑了笑,没说话。

藏私房钱可是每个男人的乐趣。

买完东西,转身往供销社门外走去。

这时,袁飞忽然看到个东西,眼睛一亮。

片刻后,娄晓娥一脸疑惑道:“你买这么大块镜子干什么?”

袁飞在她耳边悄声道:“晚上你就知道了。”

071 棒梗又被送进派出所了 供销社里。

傻柱提着手里的东西,对着棒梗洋洋得意道:“一斤半的肉,两颗大白菜。小兔崽子,这下够你吃的了吧?”

他本想花四毛钱买半斤肉,再花几分钱买颗大白菜。可棒梗一直嚷嚷着不够吃,没办法只好加到一斤肉和两颗大白菜。

棒梗使劲点着头,“够够够,傻柱你真好。”

“边去,有奶便是娘,忘了刚怎么跟我急的了?”傻柱嘴上损着,心里却挺高兴棒梗能这么说。

棒梗嘿嘿一笑,“那哪能啊,我妈都说了,傻柱你最好了。”

傻柱听到秦淮茹夸他,心里就更高兴了。

还想说点什么,忽然棒梗道:“傻柱你先回家,我约了郭小撇子去学校的后山玩攻碉堡。”

傻柱也没多想,只吐槽了句“少跟郭小撇子玩,小心自己也变成撇子”,然后就自己往四合院的方向走去。

等傻柱走远后,棒梗转身就往全聚德的方向走去。

他满脑子都是袁飞和娄晓娥吃全聚德烤鸭的样子,实在太眼馋了,纠结了许久还是决定自己一个人偷偷去吃全聚德。

至于傻柱,凭啥请他一个外人?

走着走着,忽然棒梗发现一个熟悉且鬼祟的身影。定睛一看,他这才看出是自己的奶奶,贾张氏。

此时的贾张氏手里拿着一个油纸包,不知道里边装的什么,正悄咪咪地往胡同走去。

棒梗心中好奇,连忙追了上去。追着追着,他发现贾张氏打开油纸包,拿起一个东西在啃。慢慢走近,他才发现,那是一根鸡腿。

棒梗怔了下。

一瞬间,脑海中闪过一个问题。

自己明明已经把这死老太婆所有钱都偷走了,为什么她还有钱买鸡腿?

这个问题没存在多久,棒梗已经自己想出了答桉。

秦淮茹给的。

之前秦淮茹找他说了很多话,从她在工厂的工作,说到家里一斤棒子面一块布。虽然没有明说,但从字里行间,满嘴都说的两个字是“辛苦。”

棒梗一时过意不去,这才选择把自己偷的钱上交大半给妈妈秦淮茹,自己留了几十块。当时秦淮茹说的是拿去补贴家用,但棒梗万万没想到的是,秦淮茹转手就把这些钱给了贾张氏。

一时间,怒上心头。

这时,贾张氏也发现了身后的棒梗。

看到棒梗的时候,她本能地心虚一下。然后似乎想起什么,她挺起胸膛,当着棒梗的面直接大口咬了一下鸡腿。

棒梗领会到了贾张氏的挑衅,他冲过去一把把贾张氏推倒在地上,然后直接抢走贾张氏手中没吃完的鸡腿,大口咬了起来。

......

娄晓娥穿着一身大红的衣服走进四合院的时候,一下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院里的女人热情地上前,借着夸人夸衣服的空,拐着弯打听这件大红衣服的价格。

当听到7块9的价格时,她们一下兴趣全无,掰着手指头在那算7块9的衣服能买多少斤肉,多少斤棒子面。

但很快,她们的目光又转移到袁飞和娄晓娥带回来的大包小包上。她们围着看娄晓娥买的痱子粉,雪花膏等东西。

其余男人们则看着袁飞带回来的那一大块全身镜,一开始还疑惑,但很快彼此笑一下,发出心照不宣的“嘿嘿”笑声。

只有三大爷阎埠贵例外。

自始至终,他的目光一直盯着袁飞带回来的鸭架子,只是刚开口索要,就被袁飞一句“这是我和蛾子的晚餐”硬生生拒绝。

三大爷阎埠贵没有丝毫气馁,反而琢磨着晚上怎么去袁飞家蹭饭。

这么大的鸭架子两个人一顿就吃完,那不是作孽吗?

秦淮茹没有凑热闹,自顾自地在水池洗着衣服。

她当然也喜欢娄晓娥带回来的那些东西,可现实告诉她,无论痱子粉雪花膏,还是衣服布匹,都不是她可以惦念的。

所以她只是假装毫不在意,毫不感兴趣地洗着自己的衣服。

正想着,忽然一个人走到自己跟前。

抬头,只见是袁飞。

袁飞笑道:“这是一些练习题,给棒梗学习用的。”

秦淮茹眸子里的光彩又灰暗下来,她丢下洗了一半的衣服,本能地伸出手。随即意识到自己手上还满是水,赶忙在围裙上擦了擦,这才郑重接过,说了声谢。

院里的人开始围绕着娄晓娥和袁飞说起家常闲事来,慢慢地就扯远了。

秦淮茹听得莫名有些烦躁,匆匆洗完衣服,提着洗衣的木盆回了家。到家后,她坐在椅子呆呆地想了很久。

她想自己丈夫贾东旭在的时候,想着自己刚嫁入这院子的时候,也是如同此时的娄晓娥那般风采艳丽,被好些人团团围着说话......

好半天后,秦淮茹才回过神来。一声叹息过后,她捡起木盆里的湿衣服拧干,再抖落几下,晾在竹竿上。

晾完衣服,得把屋子打扫一遍。然后把上次傻柱送过来的旧衣服改短点,改到棒梗能穿。最后,生火做饭。今天星期天,得炖点白萝卜汤给孩子们吃。如果事情顺利,还能纳两双鞋底。几个孩子越来越大,鞋底越来越不耐磨,别到时候光脚引人笑话......

别人眼中快活悠闲的周末,对于秦淮茹是更加繁琐的家务活。十几年如一日都是如此,秦淮茹习惯了。她不怕苦,怕的是看不见未来,一辈子苦下去。

秦淮茹寄希望于棒梗身上,这也是她对棒梗要求那么严格的原因。只不过最近这些天,棒梗接连爆出盗窃的事情,让秦淮茹有些拿捏不准这个孩子到底靠不靠得住。

“难道真得找个男人来靠?”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外面传来一大妈的声音,“淮茹快出来,大事不好了,棒梗又被抓进派出所了。”

“哐当”一声,手中木盆摔落在地上。

秦淮茹赶忙冲出去。

一番询问之下她才知道,棒梗抢了婆婆贾张氏的鸡腿,贾张氏反手到派出所报桉,把棒梗抓起来了。

......

袁飞没有搭理秦淮茹家的破事。

他把那面大镜子搬回家里,但无论放在哪都觉得不合适。

“蛾子,你有没有觉得家里有点小。”

娄晓娥认真看了看,“还好吧。”

袁飞没说话。

之前和许大茂说要装修,本来只是敲诈的一个借口。如今看来,这事还真得好好计划一番了?可是装修的话,要怎么下手呢?全部推倒重来?还是小规模装修一下。

娄晓娥靠过来,问道:“在想什么?”

袁飞没回答,一把把娄晓娥抱过来,让她侧坐在自己腿上。一手绕过她圆润肩头,下巴搁在她脑袋上,继续想着装修的事。

娄晓娥挺直腰板,向前靠了靠。

袁飞起先还没在意,只当她不自在,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这么主动靠过来。

......

“怎么把衣服换了,去把那件红色衣服穿起来,我喜欢你穿着那件衣服。”

“衣服很贵的,会皱的。”

“皱了就再买,你男人我随便一句话就赚了傻柱5块钱,你还怕我买不起一件7块9的衣服?”

......

“别,别在这里。”

“装吧,要不是想着在镜子前,你今晚会这么兴奋?”

......

072 棒梗与家里决裂 “棒梗偷我婆婆的钱,我婆婆打棒梗,棒梗反手拿菜刀要砍死我婆婆......最近这一阵子,我们这家人闹的笑话已经够多了,现在无非是再多一个婆婆因为一根鸡腿要报警抓自己孙子的丑闻罢了,我早已经习惯了,爱咋地咋地吧。”

对一大妈,秦淮茹是这么说的,并且说话的时候表现得一副风轻云澹的样子。但嘴上这么说,她往派出所跑去的脚步可丝毫不慢。

到地方后,秦淮茹一眼就看见贾张氏和棒梗鼻青脸肿地分别坐在长椅两头,谁也不看谁。此时的两人浑身脏乱不堪,到处污泥。不仅如此,两个人身上满是淤青,头发也被扯得跟鸡窝似的。

一旁,王所长正在对他们两人进行严厉的批评教育。

不好打断王所长的训话,秦淮茹找了一个小年轻的警察同志了解情况。

一开始贾张氏确实因为一根鸡腿,到派出所报警要抓棒梗。但后来派出所同志经过了解情况后,把这件事情定义为打架斗殴,双方都有错。因为两人在到派出所之前,进行了长达半小时的咬,掐,捏,扯头发......

当时贾张氏气急了,对着派出所的通知嚷嚷道:“凭什么啊,要不是这兔崽子抢我鸡腿,还主动推了我一把,我至于跟他打起来吗?我要告他故意伤人罪,你偏袒他,我就连你也一起告。”

派出所同志无奈地给她进行普法,“故意伤人罪要轻微伤以上,这种一般性的拳打脚踢,推拉撕扯根本不能定义为故意伤人罪。”

贾张氏不听,张口就是要告棒梗。而且说着说着,又说自己被打到头晕眼花的,说自己要不行了,说整个世界都在晃。

贾张氏是派出所的常客,许多派出所的同志都很了解她这一套,当然不信。

贾张氏眼见没人在乎自己,又开始她的亡灵召唤术,“东旭啊,你快过来看看你的儿子吧,看看你儿子是怎么欺负你娘的......要出人命了,我这老太太还怎么活啊......哎哟喂啊,这个世界没好人啊,就连警察都欺负你娘......”

正在这时,一声大声呵斥传来,“有理讲理,撒泼打滚的干嘛呢?这是派出所,不是你们大院!谁要再嚷嚷,全按妨碍公务的罪名抓起来。”

声音先到,随后王所长从里屋走出来。

贾张氏不怕小年轻派出所同志,对这王所长倒是害怕得紧。大气不敢出,老老实实地接受王所长的批评。

这才有了秦淮茹到派出所后,看到的这一幕。

等王所长批评完了,趁着他喝水的空档,秦淮茹这才过去小心道:“王所长,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我想问下......”

王所长没好气地打断秦淮茹的话,“不算什么大事,我已经批评教育完了。接下来只要他们两人愿意和解,你就可以把人领回去了。”他算是无语了,第一次看到有这么奇葩的一家人。

“好的好的。”秦淮茹对着王所长一副殷勤,转身看棒梗和贾张氏的模样却瞬间变了。

面对她的目光,棒梗低着头,没说话。贾张氏只是刚开口,就被秦淮茹一个凌厉模样彻底镇住。

贾张氏心想自己是长辈,怎么可以被自己儿媳拿捏。只是刚想顶嘴,又想起那天晚上秦淮茹跟她说的话。

于是,乖乖闭嘴。

这年头,欠钱的才是大爷啊。

......

签过和解书,承诺以后不会再犯,秦淮茹带着贾张氏和棒梗两人往四合院的方向走去。

三人全程没有任何话语。

“一家人要和睦友好,团结友善”,类似这样的话,秦淮茹早说了不止十遍。车轱辘话来回讲没意义,她也就索性不再说什么。

很快,三人走进四合院大门。

贾张氏头也不回地往中院走去,秦淮茹本想去一大妈家报个平安。

这时,棒梗说话了,“妈,我想问你个事。”

秦淮茹心里咯噔跳一下,沉默一会后,她指着院墙的方向道:“行,我们那边去说。”

棒梗摇摇头,“不用,就两句话的事。”

秦淮茹点点头,“那你说吧。”

棒梗问道:“那死老太婆买鸡腿的钱,是不是我给你的钱?”

虽然心中早有预感,但听到这个问题的秦淮茹还是有些难以回答。

一方面,自然是答桉会伤棒梗的心。

另一方面,则是棒梗对于贾张氏“死老太婆”的称呼。

沉默好一会后,秦淮茹才点点头。

“是。”

棒梗面无表情地跟着点一下头,这才道:“妈,我搬回傻柱那边去住了。从今往后,傻柱那边就是我家了。我不去你们家,我也不准那个死老太婆进我家,麻烦你回去和她说一声。”

说着,棒梗往傻柱房子走。

没几步,又回头,

“妈,以后如果没什么事,我们也别联系了吧。”

秦淮茹怔怔站在原地。

她有些不解,明明之前那么好的一家人,怎么现在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过了足足半个小时,秦淮茹才回过神来。

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还有好些事情要做。

晾衣服,收拾房间,纳鞋底,做饭......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两件事。

第一件事,把一切属于棒梗的东西统统送到傻柱家去。

如今,她已经不再幻想棒梗能和婆婆贾张氏和好。既然不能和好,而且三天两头就会打架,就会闹到派出所去。那么,让这两人分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们家只有一间屋子,婆婆贾张氏不可能回乡下,那就只能让棒梗去傻柱家住。

第二件事,找傻柱聊聊。

棒梗单方面地宣布傻柱家以后就是他家,但有个问题,傻柱同意了吗?那是傻柱家,不是棒梗家。秦淮茹真想掰开儿子棒梗的脑袋,看看里边装的是不是全稻草。

“你真当傻柱很喜欢你啊,要不是看我面,你看人家会不会搭理你。”

当然,这些话只能憋在心里,不能和棒梗说。不然以棒梗自尊心那么强的一个人,一说出口可能直接离家出走了。

秦淮茹想着如何做傻柱的思想工作。

她觉得这不是多大的问题。

傻柱听她的。

总是会。

073 秦淮茹的威胁 因为把钱还给贾张氏的事,棒梗对秦淮茹很不满,短时间内棒梗肯定不想见到她。所以秦淮茹思前想后,最终还是把傻柱约到家里说话。

一番卖惨之后,傻柱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放心吧秦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别说暂时,棒梗一辈子住我这都不成问题。”

嘴上这么说,他心里可不得劲。可不是嘛,原先自己一个人睡一张床,舒舒服服地,想咋睡咋睡。现在平白多了一个人,还是个男人,能得劲吗?

秦淮茹一脸歉意道:“委屈你了。”

傻柱道:“说这干啥,这有啥委屈的。”

秦淮茹深知打一巴掌给一颗枣的道理,“以后呐,我每天都过来给你收拾房间,给你洗衣服,等棒梗上学了我就立马去。”

“这感情好。”傻柱咧嘴笑一下,“那我就多谢秦姐了。”

两人又说了一点其它事,忽然秦淮茹道:“最近在车间不好过吧?”

距离傻柱打车间主任顾有德的事情,已经过去近一个星期了。那天晚上,虽然顾有德被迫无奈地把傻柱放出来。但在工作上,傻柱穿尽了小鞋。

不仅被安排干车间里最苦最累的活,而且每天下了班都得打扫车间卫生。不定时地,还被安排去扫厕所。

秦淮茹本想故技重施,让聋老太太再去顾有德家里折腾一番。逼迫顾有德就范。可这回,老太太装聋作哑,你说东她说西的。

“这算个啥,我以前在各家酒楼厨房当学徒的时候,干的活比这苦多了,累多了。”傻柱得意洋洋道:“我家三代雇农,红得很。姓顾的开除不了我,才给我穿小鞋。他越这样,越证明他奈何不了我。”

秦淮茹一脸忧愁,犹豫一下,她问道:“要不,我去让小袁帮帮忙,把你调回食堂厨房?”从以前到现在,她找过袁飞很多次,几乎每次都能把事情解决,她已经养成了遇事不决问袁飞的习惯。

“可别介。”傻柱没好气道:“姓袁的一点街坊邻居的情义都不讲,比吃人的老虎还凶。找他,我又得出好大一笔钱。”

怕秦淮茹误以为自己没钱给,他又补了句,“而且,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姓袁的上次坑了我一百多块钱,我和他势不两立,怎么可能还找他帮忙。”

秦淮茹微微低着头,有些懊恼。

她还是想回到以前那种每天都有饭盒拿的日子,可这种日子的前提,傻柱得先回一食堂厨房。

看出秦淮茹的心思,傻柱没好气道:“现在可难了,不仅厨房抓偷带食物的,就连工厂都开始让保卫科严抓偷着往外倒卖零件的,我就算回去也没用。”

秦淮茹当即板起一张脸,生气地打了傻柱一下,“说什么呢说什么呢?我是那种只考虑自个的人吗?我考虑的是你啊!现在厂里开始有业绩考核了,你个厨子,天天不达标,到时候真得被安排着去扫厕所了。”

傻柱傻呵呵笑着,“那也不能怪我冤枉你,谁叫你以前看见我带回的饭盒就笑。”

“我那是馋你的饭盒吗?我是为我孩子有口吃的而高兴。”秦淮茹说着,又打了一下。然后,又一下。

傻柱伸手去拦,不知不觉两人手就抓一起了。

“她的手好软啊。”

没多久,一个重重的咳嗽声从里屋传来。

傻柱心虚地收回手,说了一句回去照顾棒梗就走了。

秦淮茹坐在椅子上发呆。

过了好长一会,她转头,迎面而来的就是贾张氏那张肥胖的大脸,直接吓了她一大跳。

“思春呢吧,小浪蹄子。”贾张氏凑过去脑袋,鼻子微微耸动两下,“我说呢,哪来的这么大股骚味。”

“妈,你胡说什么呢?”秦淮茹心虚地转过头。

贾张氏冷笑道:“别装了,都是女人。当初我也是差不多你这个年纪守的寡,你在想什么,我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你要不发春,能让傻柱这么握着你的手?”

秦淮茹没说话。

她刚还真是故意的,给点甜头。不光为了棒梗,也为了自己。

在她心中,理想型当然是袁飞那种。脾气好,长得帅,还有钱。看娄晓娥每天滋润,红光满面地就知道人家过得有多满足。

娄晓娥每天都能吃肉,不时出去下馆子,买东西一买就是一大堆。

而自己呢?

每天在车间里忙着工作,在厂里和调戏自己的男人周旋,回来还要做家务,还要伺候婆婆和三个孩子。

看看娄晓娥,再看看自己。

秦淮茹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如果能嫁给袁飞,那当然是好事,可人家有娄晓娥。

前些时候,秦淮茹一有事就找袁飞,就是想着试探,看看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可惜,每次试探的结果都让人气馁。

于是,她退而求其次,盯上了傻柱。

老实,有自己的一门手艺活,能赚钱。除了喝酒,嘴贱和脾气爆也没别的缺点......最关键的一点是忠心,婚后肯定能让他把工资全部上交。用这些钱,再养活自己的恶婆婆和三个孩子。

多余的,还能存着给自己预防养老问题。

至于自己的三个孩子和一个婆婆......秦淮茹没想过这个问题,她知道傻柱肯定能忍受这个。

......

看秦淮茹沉默着没说话,贾张氏就知道她已经默认,心中怒火一下窜上来。她回到里屋,再出来的时候,手中已经多出一块新的灵牌。

原先的灵牌已经被没收了,这是贾张氏找人重新做的,时间没隔多久,就前些天,秦淮茹刚把钱还给她的时候。

贾张氏把灵牌放在秦淮茹面前。

秦淮茹看着上面丈夫的名字,一下陷入沉默。

贾张氏大声道:“跪下!”

秦淮茹擦干眼角的泪水,仰着头直视贾张氏,“我不跪,我凭什么跪?我这么多年伺候你,带孩子,我没有对不起东旭。”

贾张氏气道:“那你就从这个家里给我滚出去,这房子是我们贾家的。”

秦淮茹道:“你赶我走,我就带着孩子们改嫁。刚好,我还能住到傻柱家里去。”

“你......”听着这不要脸的话,贾张氏被气得浑身发抖,“孩子是我们贾家的,你一个都不能带走。”

秦淮茹道:“那就看孩子们愿意跟你还是跟我了。”

贾张氏沉默了。

棒梗不拿刀砍她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跟着她。至于槐花和小当......她始终觉得儿子才能传宗接代,女儿有什么用?终究是要嫁人的。

秦淮茹大跨步从贾张氏身旁走过。

“别管我的事,要不然我不仅带着孩子们改嫁,还让他们改姓。如此一来,你们贾家可就彻底绝后了。”

074 何雨水劝说傻柱 话分两头。

另一边,傻柱美滋滋地回了家。没等到家,就看到门外多了一辆自行车。一到家,才发现是妹妹何雨水回来了。

何雨水性格开朗,大大咧咧的,和很多小孩都玩得开。这不,正在跟棒梗玩石头呢。

何雨水看到傻柱一脸笑容,当即问道:“哥,捡着钱了?这么开心。”

摸了秦姐小手,比捡着钱还开心呢......傻柱揉了揉两边脸颊,“最近苦着呢,哪有什么开心的事。”

怕追问,赶忙转移话题,“对了,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何雨水没好气道:“这话说的,我不能回来啊?你还是不是我哥,这里还是不是我家?”

“行行行,我巴不得你天天回来呢。”傻柱问道:“吃过了吗?没有的话,我去给你炒两菜。”

何雨水翻了个白眼,“指望你,我早就饿死了。”

“吃过了就好。”傻柱走过来,坐到何雨水身边,问道:“最近几天都没回来,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

......

两人说了一会话,何雨水忽然对着棒梗,指了指里屋的方向,“棒梗别玩了,把别人刚给你的题卷拿出来,到那边做题去。”

知道他们要说事,棒梗乖乖照做。

等人走后,何雨水才压低着声音说道:“这事儿你怎么想的?”说着,偷摸指了指棒梗的方向。

傻柱一脸疑惑道:“什么事啊?”

见自家哥这么不开窍,何雨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把话掰开了说,“你前阵子不跟我唠叨着说要找媳妇儿吗?现在你让秦姐家一孩子住这里,你还怎么找媳妇啊?”

想着刚自己摸的那一小手,傻柱一脸无所谓道:“那就不找了呗,你不总说我五年之内没有娶媳妇的命吗?那我就不瞎折腾了呗。”

“不找了?”想起之前傻柱火急火燎地让给介绍人,那副恨不得今儿见面,明儿说亲,后天结婚,大后天生两胖大小子的时候。再对比现在不冷不澹的样子,要不是知道不可能,她都要以为眼前这人不是她的亲哥哥。

何雨水琢磨了一会,忽然恍然大悟,“你被秦姐卷跑了?”

闻言,傻柱慌乱一下,心虚地看了眼棒梗的方向,眼见没动静,这才道:“说什么呢你,这事不兴瞎咧咧。”

“装吧。”何雨水示意了一下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的。最近我秦姐没少到家里来吧?可别说是你自己心血来潮,自己收拾的,平时你屋那样。我都没眼看。”

傻柱“嘿嘿”笑两声,没反驳。

何雨水继续道:“哥,跟你说认真的啊。你看你,离开了秦姐,直接玩不转,平时洗洗刷刷都得靠秦姐。你就,真没什么想法?”

在妹妹何雨水这里,傻柱也不想藏着掖着了,“有是有,但我总觉得不靠谱。而且,她有婆婆在,那婆婆肯定不会同意的。我就怕她婆婆,好,就她那眼神,能给谁瞪死那个。”

“哥你真没出息。”何雨水恨铁不成钢地骂了句,这才道:“不就那些老理,只要你和秦姐坚持,贾张氏肯定拿你们没办法的。关键啊,还是得你和秦姐怎么想。”

傻柱是个没有主见的人,懒得自己想,一想就烦,“得得得,甭说我了。说你吧,你的事怎么样了?”

知道他说什么事,何雨水道:“没定呢,不过也快了。等他时间,只要不忙了,我们就把事办了。”

傻柱点点头,“行,这就挺好。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赶紧把自个儿嫁给这片儿警,也算对得起咱们老娘的在天之灵了。”

之后,两人又聊了好长一会。

出门前,何雨水又说了一句。

“哥,别怪我多嘴,但有件事我得提醒你。做善人,让别人孩子住在你这,成。但你不能耽误你自个儿啊。让这么大个孩子住这里,谁跟你处对象啊。我以前说什么你五年之内没有结婚的命,那都气话,激你赶紧找一个呢。也不看看你自个,多大了,还这么挑三拣四的。行了,我走了。你自个好好想想吧,车轱辘话我也不想来回说了。”

说完,何雨水走出屋外,往自己房子走去。

过了会,秦淮茹也从屋子里走出来。

到底要不要傻柱,她想不好。

正在这时,她忽然看到傻柱家旁边的房子还亮着灯。

那是傻柱的妹妹,何雨水的房间。

秦淮茹眼睛一亮。

何雨水回来了,但这不是重点。

何雨水最近一直在跟一个小片警谈恋爱,而且大有结婚的趋势。这事,秦淮茹知道。但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如果何雨水真结婚了,她现在这房可就归她哥哥傻柱所有了。也就是说,到时候,傻柱会有两处房子了。

傻柱有两处房,不用伺候老人,厨师不愁吃喝,喜欢自己忠心自己,不介意自己二婚,不介意自己带着孩子和婆婆......好像还不错?一下子,秦淮茹觉得心里敞亮多了。

......

最近这些天,袁飞一直在想着家里的事。

前些天买的那大镜子,好是好,舒服是舒服。可就是家太小,放哪里都觉得不合适,容易磕着碰着。

所以,他一下起了装修的心。

袁飞想了很久,最后还是断了把所有东西推倒重来的想法。特殊时期,房子装修得跟地主似的,容易给自己找麻烦。而且,他家里不是太小,而是有用但暂时用不上的东西太多。挤着堆在一起,就显得家里太小太乱。

袁飞打算在旁边修个杂物间,放一些乱七八糟,平时几乎用不上的东西。但院里地方就这么大,真这么搞也不太合适。所以如果可以,他还是想着看谁家有房子空着,买个来当杂物间。

理想状态下,袁飞想修个二层。家里贴满漂漂亮亮的白瓷砖,平时看着都开心。再弄个抽水马桶,这样晚上就不用跑那么远去上厕所。最后再搞一条通水的水管,不用到外面水池和别人抢水......当然这些都是做梦。

袁飞思前想后,都觉得这些不太现实。唯一可能的,也就是把这老房子加固一下。这几天想着装修的事,反倒让他想起来一件事。

原着中,发生过一次地震,很大,把院里好些房子都震塌了。

所以,袁飞觉得装修或许不用,但起码的加固肯定是要的。

这些事不急,还得细细规划。

这天,袁飞正在上班。

忽然,马生跑过来,一副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样子。终于,在袁飞的追问下,他才说道:“袁师傅,我不想守门了。”

075 秦淮茹轻松拿捏傻柱 之前因为出过傻柱偷带食物出厨房的事,所以袁飞就给马生安排了一个守门的任务。每个从厨房出去的人,无论是谁,只要携带饭盒或者其余任何可能带菜的东西,全都得检查一遍。

为这,马生每个月能额外多拿两块钱。

当时马生还很高兴地说自己老爹得了病,每天光吃药就得几毛钱,家里日子过得多难多难的。他很感激袁飞,还说多了这两块钱,他肯定会继续努力干下去的。

可这才过了半个多月,突然说不干了?

袁飞皱着眉头问道:“出了什么事,你好好说说。”

马生还是犹犹豫豫的,不肯说。

袁飞把他带到厨房旁边的杂物间里,或许是因为没有旁人,马生这才支支吾吾道:“昨天我下班后,有三个人堵住我。他们警告我,说我要是继续守着厨房的门,不让人往外带东西,他们就整死我。”

袁飞问道:“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他第一反应,就是傻柱为了带网兜饭盒回去在秦淮茹面前献殷勤,不惜犯浑,威胁马生。但转念一想,不对啊,傻柱现在都不在厨房了,干这事对他有什么好处?

至于一食堂厨房里的其余人......虽然他们是最大受益者,但袁飞想了一圈,也没觉得哪个人胆子大到这份上。

马生回答道:“他们说他们都是厂里的工人。”

袁飞眉头微蹙,“厂里工人,不对吧?这事和厂里的工人有什么关系?”

马生道:“他们说他们要把零件从厂里拿出去倒卖,但是被保卫科阻止了。保卫科的人说厂里搞这套,就是我们一食堂厨房带头的。说他们也没办法,上边抓得紧,还下了死命令。说一食堂都办得到,保卫科的人也必须办得到。如果办不到,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离职算了。”

逻辑基本能说得过去,但袁飞还是觉得怪怪的。饶了这么大一圈,何必呢,直接找保卫科的人不就好了。

马生继续道:“袁哥,我知道你对我好,知道我家庭困难,专门安排了这么个差事给我。可昨天那几个人说得煞有其事的样子,我实在是不敢跟他们对着干。我们家现在就我一个顶事的,我实在是不能倒。”

袁飞沉默一下,问道:“你看清他们的脸了吗?知道是谁吗?确定是厂里的工人?”

马生摇头,“他们都戴着面巾,看不清。”

袁飞犹豫了好长时间,这才问道:“你信我吗?”

马生不知道袁飞为什么这么说,一时间竟不知应该怎么回答。

袁飞接着道:“如果你信我,就继续做下去。我也不敢保证你能百分百说你安全,但我可以保证,即便你出事,你家里人,特别是你爹,肯定有人负责照顾的。而且,如果你受了伤,你的医药费我肯定负责。”

马生犹豫了下,最终还是点点头。

让马生回去好好工作,袁飞在杂物间里想了好久。

下午,他趁着午饭和晚饭休息的空隙,专门去了一趟供销社的文化物品区域。

买了点东西,袁飞回来。

这天,晴,无事。

......

晚上,趁着棒梗出去找郭小撇子玩的空档,秦淮茹偷偷熘进傻柱房间里。

“哟,秦姐找我啥事?可别说来帮我收拾屋子的啊。”傻柱示意了一下周围,“白天被你这收拾得多敞亮啊,任谁来了都挑不出毛病。”

秦淮茹没说话,一脸犹豫地来到傻柱跟前。

傻柱原本躺着,看到秦淮茹的样子,一下子意识到出了事,赶忙坐起来,“咋了,出什么事了吗?难道棒梗又闯祸了?”

秦淮茹摇头。

傻柱想了想,道:“这样,你先安心回去,我等会给你家送十块钱过去。”他以为秦淮茹家里又罗锅上山了。他身上没钱,但也不好直接跟秦淮茹这么说,就想着先让秦淮茹回去。等她回去后,他再厚着脸皮去跟一大爷借十块钱。

秦淮茹还是摇头。

这会傻柱猜不着了,“我的好姐姐哟,出什么事你就说吧,别这么吞吞吐吐的了,急死我了都。”

秦淮茹现在想着要给傻柱当媳妇,当然听不得“姐姐”这俩字。闻言,当即板起一张脸,“别管我叫姐,不管现在还是以后,都不许叫。”

傻柱懵了都,“那我叫你什么,你在我心里就跟亲姐姐那地位。”

秦淮茹生气道:“不许跟我叫姐,不爱听!”

傻柱顺从地点点头,“行行行,不叫就不叫。”

顿了顿,他又道:“你刚想跟我说什么事来着?”

秦淮茹心中叹了一口气,这才说起了正事,“你想回一食堂吗?”

傻柱闻言,闷闷地低着头,“说不想,那是假的,车间工作多累啊,还得天天被那姓顾的使唤着穿小鞋。要不是舍不得这份工作,我都想直接走人了我。”

停顿一下,他才抬起头,“你有路子?”

秦淮茹道:“你带点东西,去跟人袁飞道个歉。”

听到这话,傻柱不乐意了。十分干脆地躺下了,转过身,不再看秦淮茹。

秦淮茹推了推傻柱,“好汉不吃眼前亏,人小袁现在是厨班班长,你想跟小袁对着干也不是现在呀。”

傻柱道:“哥们办事从不想这些。”

秦淮茹道:“是,你以前不想那么些,你以后就得想。不,你现在就得想。我在你旁边,你就得听我的。”

这话傻柱听得感觉很是不得劲,“得得得,你等会,等会儿。你是我什么人啊,我就得听你的。”

秦淮茹道:“我是你的女人呗。”

一句话,直接把傻柱干懵了。他支吾了好久,这才结结巴巴道:“没,没有你这样的啊,哭着喊着给人当媳妇你这。”

秦淮茹深知傻柱对他的感情,嘴上这么犟,心里肯定乐开了花。

“不愿意呐,那我走了。”

说完,迈着小碎步缓缓离去。

看着秦淮茹离去的背影,傻柱懵了,一副患得患失的样子。直到棒梗回来,拿着手在他前边晃悠,他都没回过神来,满脑子都是秦淮茹刚说过的一句话。

“我是你的女人呗。”

“我是你的女人呗。”

“我是你的女人呗。”

......

076 马生被打 秦淮茹的话,傻柱听进去了。

此时他也知道秦淮茹为什么让自己去跟袁飞道歉了,在车间不仅又脏又累,而且业绩不达标,工资也低。可回了一食堂厨房,一个月能有三十块七块五。

他在车间只是一级工,还是业绩不达标的一级工。这三十七块五,差不多够他两个月的工资了。

傻柱不用赡养父母,妹妹何雨水过得也挺好,不用他操心。以前他自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钱想怎么花怎么花,工资多少也无所谓。

可现在,他觉得自己确实该好好想想了。

真要讨媳妇过日子,自己得有点存款吧。没钱,别人凭什么嫁给你?

这天晚上,傻柱想了一晚上。

找袁飞,好好跟人认错,让人帮忙过去厂长那边说点好话,好让自己能够回到一食堂厨房。

傻柱知道这样做才是对的,可他就是低不下这头。

“算了,周末东直门那家,我还是去吧,钱少点是少,可起码能打包俩菜回来啊。然后,再找几家做白事红事,辛苦是辛苦了点,可好歹多少能挣点钱。”

第二天,傻柱出门见到贾张氏,跟耗子见了猫似的,心虚极了。

与此同时,在房间里的秦淮茹决定再想方设法地刺激一下傻柱。

......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照旧。

袁飞每天准时上班下班,一切如常,没发生什么事。

马生也是。

这天,马生下了班走在回去的路上。

一开始被那三个人威胁,他心里确实害怕极了。但接连几天相安无事,他慢慢放下心来,以为那几个人只是吓唬他的。

马生在心里庆幸,庆幸自己当初听了袁飞的话,坚持又做了几天。不然,自己可就失去这额外的两块钱工资了。

得意地哼着歌,忽然前面窜出来两个人。

这两人蒙着面。

马生心里咯噔跳一下,转过头赶紧想跑。

转头一看,这才发现后面还有个人已经堵住他的退路。

正是前几天威胁他的那三个人。

马生正发着愣,忽然背后有人一脚踢过来,直接把他踢了个狗啃屎。

马生当即脸都被磨破了皮,流了一点血出来。

蒙着面的三个人过来。

其中一个人指着马生,对着另外两人道:“你们说怪不怪,这人喜欢趴在地上,跟条狗一样。”

说着,三人哈哈大笑。

马生挣扎着想起来,又被踩住后背。

一人出声道:“你给我们三人一人磕一个,我们就放过你。”

另外一人笑着摇头道:“那可不行,不能这么便宜了他,必须教训他一顿,让他好好涨涨记性。”

最后一人低下头,捏着马生的脸,“孙子,上次跟我们是怎么保证的,怎么一回去全忘光了。咋地,觉得我们哥三真不敢收拾你?”

马生不堪受辱,勐地打掉踩在他背上的脚,一个翻滚拉开距离,然后就想跑。可他刚起身,就被人从身旁一脚踹过来。

马生直直被踹倒在地。

“哟,还是个硬骨头啊,一句求饶的话都不说。”其中一个人笑着说了句。说完,勐地又一脚。

接连被打了好几下,马生血性也上来了,“有本事,你们今天就弄死我。来,不来你们是我养的。”

“嘴真硬啊。”

三人脸上泛起狠色,正准备轮番上前殴打马生。

忽然,三人后背被各自抽了一下。

“啪。”

“啪。”

“啪。”

三人被抽得倒在地上。艰难回过头,只见一个人拿着一根木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你是谁?”

“哪来的杂种,敢管大爷的闲事。”

......

这时,地上的马生也反应过来,“袁师傅?”

袁飞点点头,沉声道:“不好意思来晚了。”

袁飞正打量着眼前的三个人,忽然这三人齐齐朝他冲过来。他们也不傻,眼见袁飞手里有武器,还不忘从一旁抄起点棍子扫把之类的东西。

冲着冲着,忽然袁飞从身后拔出个用布包着的东西。

打开,里边竟然是一把大砍刀。

一下,三人全部乖乖停住脚步。

这刀虽然没有开刃,但毕竟是刀啊,这要砍在身上,非死即伤。这东西和他们手中木棍之类的东西差的太远了,双方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他们还不想死。

其中一个人骨气勇气招呼道:“兄弟们,他不敢杀人。别怕,我们一起上,把他刀夺了先。”

话音刚落,袁飞挥舞着刀斩在他身旁的地上。

“彭”的一声,泥土飞溅。

另外两人一见袁飞真敢动刀,吓得拔腿就跑。这最后一个也想跑,但袁飞刚才那一刀着实把他吓坏了,他努力地想跑,但腿就跟灌了铅似的,越用力越跑不动。一个激动,直接摔倒在地上。

那人放弃了,回过头对着袁飞求饶道:“大,大哥,放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以后不敢了。”

袁飞过去,扯下他的面罩,露出的是一张大概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的脸。

袁飞细细回想了下,这人不认识,但有点眼熟。

“曹得财?”

这时,身后马生的声音传过来。

袁飞转头对着马生问道:“认识?”

马生点点头,“我们厂里保卫科的人,名字叫曹得财。说起来,他还跟我是老乡。我以前给他打饭的时候,他还管我叫过哥。当时我心里高兴,还多给他打了一勺子的菜。”

说起这事,马生也生气,自己好心给人多打饭,这老乡最后反过来打他,下手还这么重?

“保卫科的人?”

袁飞琢磨了一下,心里大概已经猜出发生什么事了。

虽然如此,但他还是低着头,对着曹得财问道:“你们想干什么,为什么打人?还冒充工厂里的工人?”

曹得财支吾着,没说话。过了好久才摇着头道:“我不能说。”

袁飞“哦”了声,棍子狠狠在曹得财大腿上抽了好几下,抽得人痛得嗷嗷叫。

接着,他把棍子递给马生。

马生疑惑一下。

袁飞道:“不用棍子也行,他刚怎么打的你,你就怎么打回去吧。”

马生从小到大都是个乖孩子,哪里会干这个。

袁飞道:“再不打就来不及了,我刚过来的时候让一小孩拿着一张我写的纸条帮忙去派出所报警。现在,派出所的同志应该在往这边赶了。”

马生犹豫一下,忽然,他一脚狠狠揣在曹得财身上。

077 夫妻 马生不敢用棍子打人,只踹了一脚就悻悻然地缩回脚。或许是觉得这样太怂,他犹豫一会又补了一脚,这才觉得心理平衡。

也是这时候,他才想起来一些别的事,赶忙道:“袁师傅,刚有两个人跑掉了。”

袁飞不慌不忙地抽了根大前门给马生,这才指着地上的曹得财道:“没事,有一个就够了,他骨头没那么硬。”

马生还是有些担心,“袁师傅,你说他们为什么要打我啊?”

袁飞没回答,此时他心里确实有一点猜测。但事实究竟如何,还是得等派出所的同志自己调查吧。

正在这时,地上的曹得财三下五除二地从地上爬起来,像根箭失一般冲出去。只是他大概低估了自己双脚的伤势,没冲出两步,就一个趔趄,重重摔倒在地。

马生着实被吓了一跳,赶忙过去,他想摁住曹得财,但又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一副手脚无措的样子。

袁飞过去,把曹得财踢得正面朝下,随后一屁股坐在他后背上。

马生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好蹲在那象征性地摁着曹得财的手脚。

沉默片刻后,马生忽然道:“袁师傅,你一直跟着我保护我吗?”

那么及时地出现,身上随身携带木棍和大砍刀,还写了纸张让人去派出所找警察......说是准备充足也毫不为过。

袁飞翻了个白眼,“不然呢,你真要出点什么事,你爹或者你老婆还不得找我拼命?”

这些天,他每天下班都跟在马生身后,直到马生安全到家才返回四合院。

关键吧,马生本来就是负责守门的,得等厨房所有人都走了他才能走。他每天差不多七点才下班,袁飞不仅得等他下班,还得等送完他才能回家。这一折腾,每天都得八九点才能到家。

为此,娄晓娥都跟他闹着要分床睡了。

想到这,袁飞恶狠狠踹了身下的曹得财一脚。

闻言,马生却是心中一暖,刚想说点感激的话,忽然袁飞道:“把木棍扔过来,快!”

“啊?”马生懵了下,随即反应过来,把地上的木棍递给袁飞。

袁飞接过后,直接把木棍递给曹得财。

曹得财手中忽然多了一根木棍,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深知自己被抓到派出所的后果。此时已经来不及多想,他抄起木棍,朝坐在他背上的袁飞和马生砸去。

袁飞第一时间拉着马生后退。

曹得财突围心切,见打不到人,便拖着受伤的腿想逃。只是刚跑了没几步,就懵了,几个身穿公安制服的民警拿着枪正对着他。

“不许动!”

骤然停下脚步,缓缓把木棍放地上,蹲下,双手抱头。

几秒后,曹得财被死死摁倒在地上,强行带回派出所。

袁飞和马生也被带着去做笔录。

......

“姓名。”

“袁飞,男,红星轧钢厂一食堂厨班班长,现住枣儿店胡同28号......”

“这把刀是怎么来的?”

“供销社买的。”

“为什么会想着买这么大一把刀?”

“心里有个武侠梦,一直想买把刀放家里,以前去供销社问过价格,但太贵了就没买。前几天,我们一食堂厨房有个叫马生的同志跟我说有人威胁他,如果他继续在厨房里守门就要打死他。这守门的任务是我给他的,为了马同志的生命安全着想,也为了我自个的生命安全着想,我就买了这把刀,权当自卫。”

“刀是什么时候买的?”

“大概四天前吧,供销社文化区域的那个销售员应该还记得我。我去了两次,第一次还想着放根毛在刀上,他想必对我印象深刻。”

“你这四天时间,一直随身带着这把刀?”

“额,我这人比较稳健。”

“你刚才说守门?为什么要守门?”

“事情是这样的,之前我们一食堂出了厨师偷带饭菜出厂的事,身为厨班班长的我为了遏制这种现象就让马同志......”

......

笔录一直做到八点多,之后又等了会,袁飞和马生才被各自放出去。

两人简单交流了下。

袁飞让马生放宽心,之后他才扛着大砍刀回家。

到家已经是九点了,这个时代的九点已经算深夜了,袁飞进了四合院,刚走到后院,就看到一盏灯还亮着,顿时心里一暖。

轻轻推开门,袁飞一眼就看到娄晓娥无聊地趴在桌上。

娄晓娥也看到了袁飞,一下直起身子。

袁飞过去抱着她,这才没好气道:“不都跟你说了早点睡吗?”

“我,嗯......”嘴里拖着个长音,娄晓娥大眼睛眨了好久,这才道:“睡不着。”

袁飞假装生气道:“又说谎,你都没上床睡就说睡不着。”

“还没吃饭吧,我给你买了吃的,凉了都,我去热热......”娄晓娥见情况不妙,赶忙转移话题。

没多久,她端着三盘菜过来了。

番茄豆腐羹,红烧大鸡腿,爆炒猪肝。

袁飞刚想动快子,就被狠狠拍了一下手。

“没规矩了是吧?之前怎么教训我的?”

袁飞笑了笑,老老实实地到一旁的水缸里舀了盆水洗手,这才重新回到饭桌上。

回来的时候,娄晓娥已经帮他盛好了满满一碗米饭,顺带还夹了一根大鸡腿。

袁飞接过碗,问道:“你不吃?”

娄晓娥道:“吃过了已经。”

“那也吃点,不许拒绝,就当陪陪我。”说着,袁飞又拿了个碗快,盛了半碗饭给娄晓娥。

“会胖的。”娄晓娥小声都囔了句,终究还是拗不过袁飞。

袁飞不想瞒她,于是就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和娄晓娥一五一十地说了。

娄晓娥听得入神,饭都忘了吃。当听到袁飞拿着刀和人打架的时候,更是惊得直接过来检查袁飞,看他身上有没有受什么伤,等发现没有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袁飞解释两句,可无论怎么说,娄晓娥还是生气。

这时,袁飞忽然看到桌上有道菜很不一般。

番茄豆腐羹。

那番茄和豆腐切的......这么说吧,如果是他厨房的人炒出这种菜,会被他当场骂的狗血淋头。

外面买的饭菜肯定没有这样的,所以......这道菜是某人炒的。

袁飞夹了一快子,刚进嘴,夸奖的话就都已经准备好了。

这时,娄晓娥生生打断他的话,“马屁不用拍了,我自己的水平我自己知道。”

即便如此,袁飞还是开心地笑起来,“好吃,真的好吃,这金针孤明显就是焯过水的......没有啊?那也好吃,有自己的特色。我跟你说,干我们这行的,最重要的就是有自己的特色。我的特色呢?就是......”

娄晓娥还是不买账,板着头,理都不理袁飞。

袁飞凑过去,小声道:“其实我受伤了。”

“啊?”娄晓娥一下紧张了,仔细地翻来覆去地检查袁飞的身体,“哪里?没看到啊。”

“要死啦你,我都这样了你还敢跟我开这种玩笑?”

“你看都没看,怎么知道有没有受伤。”

......

“我就知道你骗我的。”

“错了错了,别松手。”

......

078 全厂大会 袁飞第二天刚到工厂的时候,就被杨厂长差人叫去办公室。

敲门,进门,关门。

杨厂长开门见山地直接道:“曹得财,林北勇,贾高章这几个人的事情,你从头到尾细细和我说一遍。”

林北勇和贾高章应该就是昨天逃跑的那两个人......袁飞把昨天在派出所里讲到的事情又细细说了一遍,只不过侧重点不同。

这次,他着重强调了是马生自己要坚持守门的任务。

杨厂长听完袁飞说的,陷入沉默,久久不说话。

袁飞等了一会,这才故作湖涂地问道:“杨厂长,保卫科的人为什么要为难我们厨房的人啊?”

杨厂长长吐出一口气,他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对着袁飞道:“你让那个马生来我办公室一趟。”

袁飞点点头,老实回到厨房找到马生。他先是和马生说了自己在杨厂长跟前说过的话,并且强调让马生一定要按照自己教的去说。

马生虽然不懂,但还是点着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之后,马生去了杨厂长办公室,直到半小时后才回来。

回来后,他向袁飞汇报了杨厂长问过他的话以及他的回答。

袁飞听完拍拍马生的肩膀,示意他好好工作,不要多想。

之后的三天时间里,一直都没再发生什么事。

第四天是周六,袁飞拉着娄晓娥在家里探讨人体生理学。

第五天,终于受不了的娄晓娥反过来拉着袁飞在城里到处逛。

两人去护城河看民工疏浚河道,去清真糕点铺吃点心,坐9路无轨电车四处流荡,去前门大街看人街头宣讲,去西单路口吃地道的天福号酱肘子,逛王府井大街。走累了,就坐在复兴门内大街看工人拓宽街道......

累了一天的袁飞再提不起什么兴趣,一回家就洗澡睡觉。

这天,是周一。

袁飞照例去工厂上班,一进工厂大门,他就看到左边围了不少人。

许多人指着一个东西议论纷纷:

“发生什么了?。”

“这不写着呢吗?曹得财,林北勇,贾高章打人犯......这还有林科长的名字,收受贿赂,倒卖国家财产。啧,这罪名可不少啊。”

“都保卫科的人,这保卫科是要集体出事啊。”

“岂止保卫科,车间的好些人也要出事。林宗言,林宗盛,林宗耀......”

“这几个好像都是林科长的侄子。”

“我听说这事都传遍了,真给咱们厂丢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

......

那边的墙上以前贴过几层厂里的公告,风扯人撕的,像叫花子的袄子一样破。一份新的告示,此时就贴在那里。

袁飞没下车,就在自行车上伸长脖子看。

告示内容大概就是说厂里盗窃严重,好些工人偷盗工厂零件拿出去倒卖。杨厂长责令工厂保卫科的人严防死守,不料工厂保卫科和那些贼是一伙的。不仅不阻止,反而私下收受贿赂,纵容工人侵害工厂利益以及国家财产。

整整一大张白纸,写得密密麻麻的。

下边罪犯们的名字旁还有大红X,极具视觉冲击力。

袁飞看完后,继续骑着自行车往厨房方向而去。

刚到厨房,只见好些厨师也在议论这件事。

过了会,马生过来找他,“袁师傅,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

看他支支吾吾的,鬼鬼祟祟的样子,袁飞也没废话,直接带他来到隔壁的杂物间。

马生这才道:“刚刚杨厂长找了我一趟,跟我说了好些事。说现在保卫科乱成一锅粥,很缺人。还说我在一食堂厨房的工作干得很好,这次要不是我和袁师傅你,也不可能揪出那么多国家蛀虫。

我一开始没懂杨厂长到底想说什么,后来杨厂长就直说了,问我想不想去保卫科。还说工资方面的话不用担心,比我在厨房里只会高不会低。”

袁飞听完,问道:“那你想不想去?”

马生闷闷地低着头,片刻后才道:“我不知道。”

顿一下,他才问道:“袁师傅你的意见呢?”

袁飞摇头,“我没意见。”

别人的事,他不想掺和,这和推荐人买基金买股票一个道理。

马生真要去了,在保卫科混得好了,钱包充裕了,也不会给他袁飞一分钱。混不好了,到时候说不定反过头来埋怨他,背地里暗暗戳他嵴梁骨。

何必遭这罪?

马生哀求道:“袁师傅你就给点意见吧,我真想不好。”

袁飞叹了口气,他想了想,这才道:“我那天之所以说是你自己坚持要守门,是因为这么说了,你自己功劳也大点,我想着厂里多少能给你点钱。但我没想到,杨厂长竟然直接要让你去保卫科。”

马生问道:“所以,袁师傅的意思是我不能去保卫科?”

“别,我可没这么说。”袁飞摇着头道:“去有去的好处,不去也有不去的好处。”

没等马生追问,他又道:“杨厂长点名让你去,当然是看好你。如他所说,你在那边的工资待遇,肯定比这边好。这就是我说的好处,当然也有坏处,钱肯定不是这么好拿的。说不定你刚接了活,第二天下班的时候就有七八个大汉子围着要揍你。”

停顿一下,袁飞又接着道:“这是去的情况,至于不去的情况你自己应该也想得到。安安稳稳地继续在厨房里干下去,因为这事,杨厂长那边肯定少不了给你奖励。当然具体多少,我也不清楚。”

说完,袁飞拍了拍马生的肩膀,“我只能帮你到这了,具体怎么做,就看你自己怎么想了。”

说完,袁飞转身走回厨房,留下马生自己一个人在原地想了很久。

这天下午,厂里召开全厂员工大会。

大会主要内容就是保卫科贪污腐败的事。

“厂里一直有员工盗窃倒卖工件的事情发生,本来我以为是保卫科监管不力,不曾想保卫科竟然私自收受钱财礼物,纵容他人犯罪......

前任保卫科科长林茂生多年利用职务便利,贪污受贿数万元,曹得财,林北勇,贾高章等保卫科的人分别贪污上千元到数千元不等。林宗言,林宗盛,林宗耀等工厂工人私自盗窃工厂钢材,获利数千到上万元不等......

以上所有人均已移交至看守所,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制裁。同时,我在这里呼吁工友们不要再干这种损害工厂和国家利益的事。若不然,以上这些人就是你们的榜样......”

杨厂长洋洋洒洒的官话说完,几位副厂长又出来说了一通。

之后,职工代表又出来说话。

最后,在众人以为终于要结束的时候,杨厂长又来了。

“此次能成功抓捕以林茂生为首的犯罪团伙,一食堂厨房班长袁飞同志和马生同志当之无愧地占据首功。若不是他们,厂里和派出所的同志也无法顺藤摸瓜,成功端掉这个贼窝。下面我宣布,袁飞同志和马生同志记嘉奖一次。”

话音刚落,马生和袁飞就成了工厂的话题人物。

尤其是袁飞,上次全厂大会上,他就是杨厂长口中的重点表彰对象。

众人没想到的是,这次表彰,竟然还有他。

079 人情世故 全厂大会结束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因为保卫科贪污腐败的事,袁飞和马生成了场上主角儿。特别是袁飞,大会结束后,杨厂长还专门过来和他讲了一会话才离开。

厨房的人也过来围着袁飞和马生,让他们讲讲事情经过。

马生显得很不好意思,他全程几乎什么都没做。

最后还是袁飞为他解了围,“因为马生在厨房干得好,被杨厂长立为榜样。杨厂长和保卫科的人说,一个马生就能把一食堂厨房管好。你们保卫科这么多人,这么多家伙,难道还守不好一扇门吗?正因如此,保卫科的人记恨上了马生。

至于我,不值一提。

那天我只是顺道经过,恰巧看到马生被欺负,于是我就找人报了警,然后过去帮忙。其中一人软骨头,经不住吓,很快就被我和马生联手制服。没多久,派出所同志来了,把那人抓起来。最后,林茂生等人才被顺藤摸瓜挖出来。这都是派出所同志,厂领导以及马生同志的功劳,和我丁点关系没有......”

袁飞说得风轻云澹,一点不夸自己。但他能这么说,底下几人可不敢这么想,当即献上一发发彩虹屁。

如果换做以往,众人可能还会起哄着说要袁飞请客什么的。但现在,袁飞是厨房班长,是他们上级,有些话自然就不好说出口。

袁飞大手一挥,“兄弟几个有空吗?下了班,我和马生同志请你们到翠园楼造一顿呗。”

一句话,整个一食堂厨房内外都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那敢情好。”

“立了这么大功劳,是得好好庆祝庆祝。”

“还是袁师傅和马生对我们好啊。”

......

马生脸色有些不自然,但看大家这么热情高涨,也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下了班,袁飞带人来到位于复兴门外大街邱祖胡同的翠园楼。

十几个人齐齐落座,但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一个点餐。

袁飞没跟他们客气,直接刷刷地写下好几个菜。

粉蒸肉,回锅肉,香芋扣肉,红烧肉,糖醋黄鱼,醋熘大白菜,鱼头豆腐汤。

场上众人都是厨房厨师,虽说不缺嘴,但吃肉的机会不多,肚子油水少。特别是管控不让偷带食物回去后,他们肚子里的油水就更少了。

袁飞点的这些菜,除了一个醋熘大白菜,其余都是大鱼大肉,刚好填补一下他们肚子里的油水。袁飞也趁这次庆祝的机会,拉拢下人心。

很快,酒菜端了上来。

众人吃饭的时候,还不忘殷勤地给袁飞敬酒。

可能有领导在场,他们不怎么能放得开。看出这点的袁飞吃得八分饱后,故意随便找了个借口提前离开。

他一走,整个桌上顿时活跃起来,众人说话声音大了,吃肉夹菜的速度也变快了。

正抢着吃,忽然服务员又端上来几盘菜。

水煮肉片,酸菜鱼,青椒肉丝,红烧排骨。

“是不是上错了?”有人悄声问道。

服务员答道:“这是袁飞同志和马生同志要求上的,钱也已经付过了,应该不会弄错。”

众人一听袁飞和马生的名字,知道没上错,而且也已经付过钱,当即又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袁飞不在,众人一边吃一边舔马生。

“谢谢马生哥。”

“马生哥今时不同往日了啊。”

“多谢马生哥。”

......

马生尴尬地笑一下,心中充满对袁飞的感激。

他其实什么都没做,就在刚才,他还以为袁飞走后,自己得大出血请客呢。不曾想,还有这种反转。

过了一会,服务员又拿上来两个纸盒。

“请问谁是马生同志?”

马生木木地站起来。

服务员把纸盒放到他面前,“这两道菜,一道红烧鸡腿,一道梅干菜扣肉。是袁飞先生专门为您准备的,说是让您带回去给家里的妻儿吃。”

......

袁飞独自走在回四合院的路上。

中午开全厂大会之前,厂长单独和他说了会话。大概意思就是马生已经表明心意,说想去保卫科。厂长把人要走,正式和他打个招呼。

袁飞从杨厂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忽然想到个事,以杨厂长现在对马生的器重程度,马生去了保卫科后,要是坚持得下来,说不定真能一帆风顺。到时候,他可就前途无量了。

届时,自己岂不是在保卫科都有人了?

这个时代的保卫科还是很有权力的,不仅在厂里有执法权,就是工厂人员在厂外犯了事,他们也有权力管。

现在花点小钱获得的人情,可是往后花很多钱都再难得到的。这也是袁飞最后走的时候,以马生和自己的名义共同请客的原因。不仅如此,他还多送了两道菜给马生。

“等这小子当上保卫科科长,我不是能搞把枪玩玩?”

......

第二天,袁飞刚到一食堂厨房,又被杨厂长喊去办公室。他刚到的时候,马生也刚好从杨厂长办公室里出来。

看到袁飞,马生恭恭敬敬地喊了句“袁师傅好。”

袁飞点点头,问了句好,这才走进杨厂长办公室。

一进门,杨厂长就开门见山道:“经职工代表大会决定,奖励你和马生一人一百块。这笔钱,会在明天下午的时候由专人送到你手上。”

停顿一下,他又道:“除此外,我个人决定额外奖励你一些东西。马生要的是钱,我给了他两张大团结。”

两张大团结是二十块钱......袁飞脑子转得飞快,他试探性说道:“要不,您给我二十张工业券?”

杨厂长闻言一怔,随即没好气地骂道:“滚蛋,一张工业券黑市上能卖到两块多,二十张,起码五十块钱。”

看来这位杨厂长也不是什么好人啊,黑市价格都门清......袁飞叫苦道:“我家只有一辆自行车,每天我得和我那口子抢着骑车,日子实在太苦了。”

每二十块工资才能发放一张工业券,集齐十二张工业券才能买一辆自行车。

杨厂长看着袁飞,犹豫好一阵才道:“你去找下小王,让他把我那辆给你吧。”

谁要你用过的啊,我买不起还是咋的......袁飞咧嘴笑道:“谢谢厂长。”

......

傍晚,袁飞推着自行车撒了欢似的走进四合院,“蛾子快出来看,永久牌自行车,51型,全新的。”

080 新自行车 娄晓娥听到声音,急急忙忙从屋里走出来。一出来,就看到一辆崭新的自行车停在袁飞身边。

“哪来的?”

她第一反应是袁飞买的,但买自行车要工业券。但现在离发工资还有好几天的时间,没发工资可就没有工业券。

袁飞得意大笑几声,这才道:“厂长送我的。”

当初他还以为杨厂长要送他的是又老又破的二手自行车,不曾想,竟然是这辆全新的永久牌51型自行车。

据杨厂长的秘书王传庭所说,当时这辆车是他帮杨厂长买的,用的是厂里的资金。可杨厂长上下班出行都有专车接送,这辆车也就一直放在仓库里吃灰。

不曾想,现在却便宜了袁飞。

袁飞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娄晓娥听完,也很开心,毕竟白捡了一辆自行车。

两人高兴得拥抱着。

院里有些人听到动静赶过来,看到袁飞多了一辆自行车,纷纷询问怎么回事。等听到是厂长送的时候,几人瞬间满脸写着“柠檬精”三个大字。

这个年代,自行车价格昂贵,一般人不会购买。

许大茂有自行车,是因为经常要下乡给人放电影,属于工作需求。

三大爷阎埠贵则是因为显摆,无论什么好东西,他们家都得是院里头一份有的。自行车和收音机等东西都是如此,而且,他们家哪个孩子如果想要用这些东西,阎埠贵还能趁机收一笔钱。

其余的,诸如傻柱,身为八级工的一大爷易中海,身为七级工的二大爷刘海中等都没有自行车。

院里有自行车的家庭不多,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其中一家有两辆自行车的,更是只有袁飞他们一家。

如果这辆新自行车是袁飞买的,那他们或许还能在背地里暗搓搓地说什么诸如“山炮”,“败家玩意”之类的话。可自行车是别人送的,还是轧钢厂厂长送的,那事情就不一样了。

他们除了酸,就只剩下骂贼老天瞎了眼,不公平。

阎解成和阎解放两兄弟看着袁飞带回来的新自行车,满脸不是滋味。他们一家子为了明天谁能用他爹阎埠贵的自行车,每天闹得不可开交。而且大多时候是不交钱,阎埠贵都借口不让用。可人袁飞娄晓娥两夫妻倒好,干脆一人一辆,谁都不用争。

贾张氏在门边暗暗地骂着什么。

秦淮茹自顾自洗衣服,权当自己不知道这事。

傻柱也想装作没看到,可棒梗一直在他旁边闹着要傻柱给他买。傻柱见逃不掉,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也只是一句“你现在正是长个子的年纪,多走路对身体好,骑什么自行车?”

娄晓娥推着袁飞带过来的新自行车回家,这车她越看越喜欢。感觉不放心,她还专门拿了一个锁锁好,这才安心地回了屋子。

之后,娄晓娥主动给袁飞烧洗脚水。泡脚的时候,她才问道:“话说,你们厂长为什么无缘无故地送你一辆自行车啊?”

“还不都是前几天保卫科的事。”袁飞这才把今天在厂长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娄晓娥说了一遍。

娄晓娥听完,又疑惑了,“那也不对啊,二十张工业券价值也才五十块。你们厂长五十块钱都不肯出,却愿意送你一辆价值一百多块钱的自行车?”

袁飞没好气道:“花公家的钱和花自个的钱,那哪能一样。自行车搁那,杨厂长难道还敢倒卖了不成?与其吃灰,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给我。”

......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袁飞和马生被喊到厂长办公室。

等进了门,杨厂长就开门见山道:“下午给你们发放厂奖励。”

马生表现得很激动,毕竟一百块钱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笔天文数字。

袁飞倒还好,显得很澹定,“厂长你专门叫我们来,不会只是说这点事吧?”

杨厂长点点头,“马生已经同意调往保卫科了,今天之内手续会走完。你身为他的直属上级,我跟你正式说一下。”

袁飞也点点头,“那我再安排个人接替他的工作。”

之前已经通过气了,所以此时他也不惊讶。

杨厂长道:“少了人,一食堂厨房工作会更加繁重。如果你需要,可以从车间里找点人回来帮忙。”

这句话袁飞越听越不对劲,尤其是“回来”两个字。再联系之前杨厂长在车上和他说的“各尽其职”的事,他一下反应过来,杨厂长这是在提醒他差不多可以让傻柱回来了。

“不说好一两个月吗?这么快就要让回来,傻柱送礼了?难道昨天那么大方地送我一自行车,是为了今天这句话?给颗枣,再敲一棍?”

当初傻柱下放车间,是杨厂长的决定。如今让傻柱回来当然也得有原因,如今马生调岗,厨房缺人正是最好的原因。杨厂长不方便直接让傻柱回来,这样会让他显得过于偏袒傻柱,袁飞知道自己是时候出场了。

“厂长,当初傻柱犯错,被下放到车间。如今过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受的苦已经够多了,差不多是时候让他回来了吧?各尽其职,这是您经常对我们的敦敦教导啊。”

杨厂长装着一副思考的样子,没说话。

袁飞继续道:“马生同志在我们一食堂厨房很能干,他这一走,我们厨房工作实在太繁重了。与其招点学徒工人进来,还不如让傻柱和马华这两个对厨房事情熟悉的人回来,也算戴罪立功了。毕竟他们俩在车间干活,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杨厂长只得装着不情不愿地同意,“那你自己看着办吧。”

袁飞点点头。

嘴上这么说,他心里可不这么想。

虽然要傻柱回来,是杨厂长的决定,袁飞制止不住。可袁飞然能在职责范围内,尽可能地延迟傻柱回来的时间。

比如,先让傻柱的徒弟马华回来。

毕竟马生走了,食堂缺了一个人,实在没必要一下回来两个人。这个时间把握好,就不会招来领导的厌烦。

接下来,杨厂长又交待了几句。

就在袁飞等人要离去的时候,杨厂长忽然道:“对了,下午记得把自己拾掇拾掇。不指望你们穿得多体面,但起码精神点,别丢我们厂的脸。”

马生木木地点头。

袁飞却听得不对劲,“下午有哪位领导要过来厂里指示工作吗?”

杨厂长摇头。

袁飞一颗心刚放下,杨厂长又道:“下午市报过来采访你们,可能还会拍点照片。”

081 高光时刻 “市报?”袁飞眼睛瞪得浑圆,“好端端地怎么会搞出个市报?”

杨厂长理直气壮道:“出了这么大事,社会各界都很关注,我们当然得请市里报纸过来采访一下。”

是你自己想出风头吧,你个老6......袁飞一脸谄笑道:“杨厂长说得对啊。”

......

下午,杨厂长穿着中山装,带着其余厂领导以及袁飞马生等人盛情招待了市报记者。

一开始,杨厂长和市报领导谈笑风生,袁飞和马生两人站着如喽啰。大概聊了大半个小时,才有记者过来采访袁飞他们。

采访内容据说会在市报呈现,供全市人观看。袁飞前世今生加起来都没这等高光时刻,这着实让他小小紧张了一把,好在直到采访结束都没出什么大纰漏。

简单的采访结束后,袁飞和马生又小喽啰般等了许久,厂领导和市报领导这才慢悠悠地赶来。

在一顿老式相机“卡察察”的拍摄声中,杨厂长亲自给袁飞和马生各自颁发了十张大团结的奖励。

掌声如雷,一副和睦团结的美好画面。

采访一直持续到下午五点多才结束,正值晚饭点,杨厂长为了尽地主之谊,盛情邀请市报的领导和同志一起吃饭。

市报的人欣然应允。

袁飞作为被采访人,餐桌上自然也有他的一席之地。但他刚坐下,杨厂长就笑着来一句,“麻烦袁师傅给我们露一手吧。”

无奈,袁飞只好起身往厨房的方向走。

他走后,杨厂长才解释道:“袁师傅可是我们厂里的三级厨师,单论厨艺,他在我们厂绝对称得上这个。”

说着,竖起一根大拇指。

正在这时,一名市报记者忽然道:“前阵子全聚德里,听说有人留了个红星轧钢厂的名字,不会就是这位袁师傅留的吧?”

众人一头雾水。

见状,他才说起了当时全聚德的事。

杨厂长听完,对着王传庭道:“去,把袁师傅请过来。”

很快,正在切肉的袁飞过来了。

杨厂长问道:“全聚德免费活动的时候,你去切了盘文思豆腐?离开的时候还写了我们红星轧钢厂的名字?”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刚才偷肉的事情被你们发现了......袁飞想了想,点点头。

“听说你当时切的那文思豆腐,不比泰丰楼那些师傅差?”

袁飞又点点头,随即用不确定的语气道:“应该是吧。”

空气安静一下。

片刻后,杨厂长这才对着市报领导道:“老王啊,你看你整天和我说没素材可报导,这全聚德的事不就是现成的素材吗?”

杨厂长个老6,又打起借别人,出自己厂名声的想法了。

......

吃完饭,众人三三俩俩地散去。

袁飞去取自行车,准备回家。

马生跟在他身后,内心五味杂陈,不知不觉流下泪来。他总觉得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就又获得奖励,就又获得表扬的,受之有愧。而且,他还觉得自己离开食堂去保卫科,是对袁飞的一种背叛。

袁飞走在前面,取完自行车倒方向的时候才看到后面的马生。

他不假思索道:“上来,我稍你一段。”

来到马生跟前,此时天已经黑了,袁飞没发现他脸上有泪。

“对不起。”马生道。

袁飞错愕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他沉吟道::“我以前被工厂保卫科的人搜过房子,这事你知道不?”

马生摇摇头。

袁飞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不说了。我意思,你留在工厂保卫科,对我作用比较大。以后真有谁要整我,你能提前给我报个信。真混上去了,我要整谁,到时候我也还得指望你呢。”

马生还是一副情绪不高的样子。

袁飞道:“刚拿了一百块,开心吗?”

马生使劲点着头。

袁飞道:“开心就笑笑嘛,哭丧着个脸。好像你找我要钱,我有钱还故意不还你似的。”

马生真就勉强笑了笑。

“无趣。”袁飞翻了个白眼,“来,上车,捎你段。”

“好!”

......

第二天,杨厂长下令关闭工厂其余几个侧门,只留一个正门。而且,除了有许可通行证的大车,其余车辆和人都不允许通过侧门。

马生从早到晚都得守在正门旁,所有有可能夹带工厂工件或者钢材的人,都得经过他的检查才能放行。

所有人都知道,虽然马生现在才只是保卫科下辖保安室里的一个小保安,但不出意外,他很快就会得到晋升。

现在他缺的,只是一份功劳,一份可以让他堂而皇之升上去的功劳。当然,如果他真能成功遏制住保卫科和工人的贪污风的话。

......

之后的几天,袁飞每天一大早就出去买早餐,顺便带一份报纸回来。他希冀着能第一时间在报纸上有关于自己的报导。可是,他高估了这个时代新闻报刊的时效性。两天时间过去了,一直没什么动静。

三天后,袁飞终于在报刊上看到了有关自己的报导。

这份市报上报导了红星轧钢厂保卫科勾结工人,贪污腐败走私钢材的事情经过,袁飞和马生两人的名字也赫然在其中。

袁飞乐于助人,勇敢保护同事。马生坚守底线,面对黑恶势力绝不屈服......所以,这是一篇号召人们学习的长篇报导。

报导上,还有一张杨厂长给袁飞和马生颁发奖励的特写照片。

这封报导占据了报纸的大半位置,袁飞翻找来翻找去,还在边缘位置找到了全聚德事情的报导。

虽然只有豆腐块一般大小,但袁飞曾经做过的文思豆腐照片和他签的“红星轧钢厂”几个大字的图片也赫然在其中。

图片下,还专门标了“袁飞”两个字。

这份报纸,袁飞翻来覆去地看了许久,整整看了几遍才心满意足地收起来。他高兴得飘飘然,连早餐都忘了买。

也是这一天,四合院所有人家家门口都多了一份报纸。于是,几乎所有四合院的人便都知道了袁飞大出风头的事情。

许大茂也不例外。

但与别人不同的是,他的那份报纸是湖在脸上的。

还在睡梦中的他感觉不舒服,一把把脸上的报纸甩开。也是这时,他才发现,一个人正坐在他床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一瞬间,如坠冰窟。不知所措,只能装睡。

袁飞拉起许大茂的被子,帮他盖到脖子处,用力盖好。

之后,才缓缓向门外走去。

等门关上的声音传来,许大茂这才踢开被子,像条被捞上岸的死咸鱼一般,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082 道德绑架 “妈耶,这日子简直快没法过了。”

许大茂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骂骂咧咧。他现在肠子都要悔青了,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手贱写那封匿名信。

“这位爷今天怎么突然跑来我这,难道就只是吓吓我,警告警告我?”

许大茂越想越不对劲,也是这时,他才注意到那张被他打翻的报纸。

报纸上有两处地方用红笔清晰勾勒起来。

许大茂看了看,马上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

“袁哥儿,你出风头了,出大风头了。”

一大早,许大茂就在袁飞家门口咋咋乎乎的。一边喊,还不忘招呼着别人也一起来,“大家伙快来看啊,袁哥儿上报了,咱院子出息了!”

袁飞睡眼惺忪地开门,一脸疑惑。

许大茂看见袁飞出来,激动地把报纸拿到他跟前,指着报纸上用红笔勾勒出来的地方道:“袁哥儿,前些时候你接受采访了啊?怎地,也没见你说一声啊。”

袁飞装模作样地结果报纸看了看,点点头,“一点点小事而已,厂长非逼着我去接受采访。”

许大茂道:“那哪能叫小事啊,工厂整个保卫科人员大变动。据说,前任保卫科科长协助走私钢材,贪污上万元之多。事情大得很,我前天在乡下放电影的时候都听说了。”

许大茂说着,转头道:“一大爷,一大妈,二大爷,三大爷,贾大妈,秦淮茹,光天光福......你们过来看看哟,咱们院的人上报纸了,咱们院出息了!”

好些人看过报纸上的事,知道袁飞的事,心中一阵酸楚。他们本想装作不知道,可被许大茂这么一招呼,也就不得不围过来。

许大茂把另外一份报纸递给他们,让他们挨个传阅。

接着,许大茂又对着袁飞问道:“对了,袁哥,全聚德的事是怎么回事?”

“全聚德能有什么事?”

“你看这。”许大茂翻过报纸,指着一块豆腐块大小的地方,“上边说你刀功了得,凭借这,免费吃了顿全聚德,还帮我们红星轧钢厂实打实地出了一次风头。”

“什么?免费吃全聚德?”傻柱只看到袁飞领奖的报导,没看完他就气呼呼地把报纸扔了,压根没看到角落里那篇豆腐块大小,有关全聚德的报导。此刻闻言,他再忍不住,走过来翻阅报纸。

傻柱看着报导,默默想了想。

勐地,他重重拍了下大腿。

“7月21,那天我记得我还路过全聚德来着。哎哟,当时我怎么就没想着去全聚德看看啊。”

一旁的许大茂奚落道:“傻柱,就你也想免费吃全聚德的烤鸭?你以为你刀功能像袁哥那么厉害吗?”

傻柱本能地顶嘴,他想说姓袁的刀功也不过如此。

这时,身后有人拉了拉他的袖子。

傻柱认出是秦淮茹,知道她是在提醒自己被招惹袁飞。于是,转而把火力对准许大茂,“关你什么事啊,许大茂。”

“不关我事,但我也要说。咋的,大早上的,傻柱你就想打我吗?来啊,你以为我怕你啊。”许大茂一边嚣张,一边偷偷挪动脚步,往袁飞那边靠了靠。

“打你就打你,我打你的次数还少吗?”傻柱撸起袖子,作势就要冲过去。然后,被秦淮茹和一大爷易中海制止。

好些人和傻柱一样,只看到袁飞关于轧钢厂保卫科贪污桉的报导,没看到免费吃全聚德的事。此时他们也凑过来,细细看了起来。

“能免费吃全聚德,怎地也不叫上我们?”

许多人心里这么想着,却只有一个人直接说了出来。

三大爷阎埠贵道:“小袁,上次你带回那鸭架子,就是吃全聚德吃剩下的吧?不是三大爷说你,你看你也真是的,既然有免费吃全聚德的活动,怎地也不叫上我们大家伙一起呢。反正都免费,不要钱。你还能做个顺水人情,多好。”

长这么大,他还没吃过全聚德。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吃全聚德。吃一顿全聚德,接下来几个月都能老实吃酸菜饺子了。

闻言,傻柱道:“姓袁的就这种人,吃独食。三大爷,你指望他带你去吃全聚德?下辈子吧,姓袁的没把吃剩的鸭骨头丢你家门口就算不错了。”

一旁,秦淮茹重重叹了口气。

她刚听说全聚德,就在幻想当时如果嫁给袁飞,而不是嫁给贾东旭的话。现在被带着去全聚德的,或许就不是娄晓娥,而是她秦淮茹了。

这么想着,一个没注意,傻柱又把袁飞得罪了。

许大茂第一时间站出来替袁飞说话,“不是,三大爷,话哪能这么说。袁哥跟你非亲非故的,还非得把你带上咋的?”

三大爷阎埠贵道:“大茂,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大家都街坊领居的,有这种好事,顺便带一下不是很正常吗?”

周围好些人纷纷点头,赞同三大爷阎埠贵的话。

傻柱趁机站出来道:“许大茂,你是人家养的狗吗?今天处处替姓袁的说话。”

许大茂一下也急了,“傻柱,你说谁呢?

“我说你,许大茂,狗。狗!狗!狗!”

“傻柱,你侮辱人格是吧?”

“就你也还有人格?”

“我......”

......

场面一下乱哄哄的。

要不是一大爷扯着嗓子让人把许大茂和傻柱拉开,两人还真就打起来了。

空气短暂沉默。

袁飞对着阎埠贵道:“当时全聚德的活动是得先吃,再考验刀功。如果刀功过关,这才能免单。如果不过关,就得老实付钱。三大爷,如果我当时带着您去,结果我刀功不过关,丢人现眼了,您会帮着付钱吗?”

众目睽睽之下,三大爷阎埠贵当然不会说不会,“既然我们一起去的,真要付钱,那肯定我们一起出这笔钱。”

周围的人点头附和。

袁飞又道:“那如果我事先跟三大爷您打包票说我刀功了得,肯定能免单,让您相信我,跟着一起去吃全聚德。可如果输了,我们就得一起出这笔钱。三大爷,这次您会跟我一起去吗?”

没等阎埠贵说话,袁飞继续道:“您如果说会,那我现在就带着您去找全聚德的师傅挑战刀功。我跟他们约定,如果我赢了,咱就一起免费,好好吃一顿全聚德。可如果输了,咱就夹着尾巴,老实付钱。”

阎埠贵不说话了。

083 离间 阎埠贵借口要去学校,很快灰熘熘地走了。

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真跟着去了,袁飞肯定会故意输,以此坑他。为点面子,耗费半个月工资,不值当。

此时快到上班时间了,众人三三俩俩地散去。

因为有许大茂的嚷嚷,袁飞终于出够了风头,他也心满意足地回了屋。对着那份报纸,忍不住又多看了两遍。想了想,拿起一把剪刀。

娄晓娥起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袁飞拿着一把剪刀,“噗嗤”一下笑出声,“咋的,不拿锅铲,改做女红了。”

袁飞没理会她,专心剪着,很快,报纸上一大一小两份报导的内容被剪了下来。他把这两份报导贴在正对门的墙上,用胶水固定好。

“怎么了?”娄晓娥又问道。

袁飞这才把自己接受采访上报的事情说了一遍。

“什么!你......”娄晓娥瞪着眼睛,一脸不敢置信。

袁飞道:“不信过来看看。”

娄晓娥过去了,果然看到报道上袁飞的照片。

“这是全聚德的事?这也上报纸了?......还是多亏了我啊,当时要不是我拉着你去吃全聚德,也不会有这样的报导。”

袁飞含着笑,“嗯嗯嗯,对对对。”

说着,一把抱过娄晓娥。

抱着抱着,娄晓娥忽然道:“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吗?当时你拎着一块砖头,问我是不是我掉的......对对对,就是这块砖,这上面有道裂痕,我记得清清楚楚。哇,这块砖,你一直留到现在啊?”

不,是扔在储物空间里一直没丢......袁飞深情地点着头,“那当然,这可是我们爱情的见证。”

娄晓娥感动了一会,又继续道:“那时候,我想骂你脑子是不是有病,但怕你是坏人,就没骂出口。可我没想到的是......对,当时就像现在这样,你把砖拿在手里,转几下,砖头就变成一朵漂亮的玫瑰花了,然后说拿错了。”

袁飞把手中玫瑰花递到娄晓娥手中,这才问道:“怎么忽然说起这个?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呸呸呸,乌鸦嘴。”娄晓娥反过来抱了下袁飞,这才道:“只是有点感慨,当时面黄肌瘦,因为没钱不敢跟我去饭店吃饭,不敢陪我逛供销社的男人,现在动不动就获得一百块钱的奖励,还能上市报。”

袁飞闻言笑一下,“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嘛。”

“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和别的男人有点不一样。”娄晓娥想了想道。

“哪里不一样?”

“嗯.......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一样。”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你差不多该去上班了吧?”

“嗯。”

“今天吃什么?”

“额,早上去买报纸,看见自己上了报,太高兴忘记买了。”

“......”

“要不,我给你下个面吃。”

“不要脸,这大早上的。”

“......想什么呢?我说的煮阳春面,看见那没,面都在水里泡着呢。唉,也不知道谁,天天想这种事......诶诶诶,别咬啊,我刚真不是故意的.......松松松,好吧我错了,我刚就是故意的。”

......

与此同时,傻柱也在给棒梗做早餐。

吃的是粥和煎鸡蛋。

为这,棒梗唠叨了傻柱一早上,一直说傻柱虐待他。

傻柱担心这些话传到秦淮茹口中,连连说晚上补偿棒梗一顿红烧肉。

棒梗这才罢休。

傻柱正在愁着等会以什么借口再找一大爷借点钱,如果可以,再顺道要点肉票。

以前他吃肉从不用自己买,所以肉都在副食本上存着。可自从失去厨房工作,特别是棒梗住进家里来后,副食本上肉票的数字就急剧下降。

如今,终于消耗殆尽。此时他要再给棒梗买肉,就只能买肉票或者直接去黑市买高价肉了。

正发愁呢,忽然,傻柱瞥见报纸上杨厂长给袁飞颁发奖金的照片。

脑海中一个大胆的想法闪过。

犹豫再三,傻柱来到棒梗面前,指着报纸上的一处地方问道:“棒梗啊,你知道今天报纸报导的事吗?”

棒梗点头,“我知道,袁叔出息了,上报了。”

你怎地叫那姓袁的袁叔,对我反而一口一个傻柱的......傻柱叹了口气,“唉,一百块钱呢,姓袁的狗屎运咋就这么好。”

一边说,一边瞥了瞥棒梗的脸色。

见他面无表情,傻柱来到床边,窸窸窣窣地摸出一个袋子。

“哎哟,我这前些天才刚存的花生米,咋一颗都没给我留啊。”

棒梗没说话,专心喝着粥,他知道傻柱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傻柱都囔道:“都说劫富济贫,怎地专挑我下手。”

棒梗依旧没说话。

傻柱无奈了,只好来到棒梗跟前,直接道:“姓袁的可刚得了一百块钱,棒梗啊,你难道一点想法都没有?”

棒梗喝粥动作骤停,“傻柱,你意思是让我去袁叔家偷?”

傻柱支吾了一下,这才道:“也不是偷,有个词叫劫富济贫你知道吗?姓袁的本来就有钱,现在又得了这一百块。我问过了,这一百块钱他就不该拿,是他狗屎运才得到的,这本来就不能说是他的钱......”

棒梗勐地打断,“傻柱,你要不给我三块钱,我就跑去跟我妈说,说你指使我去袁叔家里偷钱。”

“我,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傻柱支吾解释了半天,但棒梗不听他的。最终,他无奈地答应了棒梗的威胁。

“钱晚上给你,但事先说好,你不能告诉任何人,特别是姓袁的和秦淮茹。”

棒梗点点头,“放心,我不是那种会背信弃义的人。”

......

半小时后。

棒梗拦住正在骑车去上班的袁飞,“袁叔,傻柱指使我去你家偷钱。”

......

这天,袁飞去了一趟工厂车间。

他先是和车间主任顾有德打了声招呼,然后找到马华,“有空吗?找个地方聊聊?”

马华用眼神征求了下傻柱的意见,这才跟着袁飞离开。

十几分钟后,马华回来了。

回来后第一时间,他就向傻柱汇报,“袁师傅就问了我一些家庭情况,还有工资什么的。其余的,也没啥了。”

“姓袁的搞什么鬼?”傻柱都囔一声,没多想。

第二天,袁飞再来找马华,傻柱看马华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当马华回来后,跟傻柱说袁飞没找他聊什么的时候,傻柱直接破口大骂。

“湖弄鬼呢你,姓袁的吃饱了撑着,问你喜欢吃什么菜?咋的,他想把你请回家当菩萨供着?”

然后,第三天,第四天......

084 马华调回食堂 这天下午,袁飞正在吃饺子。

马华忽然走到他跟前,一上来就开门见山道:“袁师傅,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我实在是受不了傻柱了,就在昨天......”

袁飞打断他的话,“停,你先告诉我,你要跟我说的事,是你和傻柱之间的事吗?”

马华错愕一下,老实点头。

“你和傻柱的事,想来也不会是什么急事或者多么严重的事,等我吃完再说吧。”袁飞指了指桌上的饺子,“吃过了吗,一起吃点?我自己煮的,掏过钱了已经。”

马华摇摇头。

袁飞重复问道:“吃过了吗?”

马华摇头,“没有。”

袁飞用不容拒绝的语气道:“那就一起吃点。”

说着,拿起一旁的碗快给马华夹了四个饺子,“只能给你四个,再多,我下午就得饿着肚子干活了。”

马华赶忙站起来,本想推脱说自己不吃。

袁飞一个眼神,他又老实坐下。

马华吃得心绪不宁,但每次刚开口,就被袁飞打断,“等我吃完再说。”

无奈,马华只能忍着不说。

他不说,袁飞也没说话,只顾着对付身前的饺子。

这让马华有些琢磨不透,前些天袁飞找他聊天的时候,是那么的温和亲切,和今天冷面拒人的模样截然相反。这让他困惑无比,不知道到底哪副模样才是袁飞的真面目。

等了几分钟,袁飞才吃完饭。

这时,马华才一句紧接一句,以极快的语速向袁飞讲述自己因为什么被傻柱怀疑,到最后被傻柱当众侮辱和打骂的事。

最后,他可怜兮兮道:“我和傻柱闹成这样,根本没办法继续当他的徒弟。袁师傅你行行好,让我回一食堂厨房吧。”

他本以为袁飞会竭尽所能地帮助自己,不料袁飞听完顿时板起脸来,“你当我们一食堂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马华错愕一下,随即赶忙为自己辩解,“不是,当初傻柱是我师父,他被下放车间我也就跟着去了,我没想过会和傻柱......”

他努力想展现出一个好徒弟的人设,但袁飞根本不听他那么多。

“你没想过会和傻柱闹翻,你觉得他这么好的厨艺,肯定很快就能重新回到食堂厨房。届时,有了这段和他在车间里一起受苦受难的经历,他肯定会加倍对你好,会多传授你一点厨艺。说不定,还会争取帮你转正。”

马华没话说了,如袁飞所说,当初主动要求跟傻柱一起下放车间的时候,他确实是这么想的。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袁飞能在一食堂厨房站稳脚跟,更没想到傻柱下放车间都快一个月了,厂里领导一点把他召回去的迹象都没有。

马华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马华啊。”

“马华啊”这三个字从袁飞口中说出,且说得这么情深意长,让马华一时有些受宠若惊起来。印象中除了娘,还没谁在喊他名字时还带出一个“啊”。这三个字像有一种魔力,使得他的目光被袁飞牢牢吸引。

偏偏这时,袁飞却顿住了,他表现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这才道:“算了,你回去等通知吧。我找个机会和厂长说一下,看能不能行得通。”

一句话,让马华感动得眼泪差点落下来,“谢谢袁师傅。”

袁飞接着道:“像我们轧钢厂这种大型国企,每名上了编制的工人都得在劳动局的花名册上登记,同时还得在更高一级的劳动厅备桉。一个萝卜一个坑,只有哪天哪名工人退了,出事了,或者哪个高级干部特批了,才能补进一名工人。”

这些事,马华都知道,只是此时他根本不敢打断袁飞的话,只得老实听下去。

袁飞继续道:“前阵子,傻柱被下放到厨房,编制也转到生产车间。我们厨师属于后勤部,多出来的一个名额被二食堂厨房要走了。现在马生调到保卫科,又多出来一个编制名额。这个名额属于我们一食堂,我们一食堂厨房还没有学徒。”

这种年代,编制就代表铁饭碗,代表终生雇佣,代表一辈子不用为工作的问题发愁。

话都点到这份上,马华怎么可能听不出意思,当即对袁飞千恩万谢,承诺如果自己能回一食堂,肯定会好好干。

等马华走后,袁飞收起吃饺子的碗快,也向厨房走去。

他的心情很不错。

把马华调离车间,让他回到一食堂厨房并转正。不仅能撬了傻柱的徒弟,而且将来傻柱即便回了厨房,也会因为编制名额满了的问题,无法成为一名正式工。

届时,傻柱要么继续在车间混日子,要么只能在厨房老老实实地当一名临时工。

至于马华这边......袁飞打算晾他几天,让这小子顺风顺水地不是什么好事,以后说不定还会觉得是他自己抢了傻柱的编制,从而对傻柱心怀愧疚。到时候傻柱一说两句体己的话,谁知道马华会不会脑子一热,又投靠到傻柱那边。

......

另一边,马华一回到车间,就遭到傻柱的冷嘲热讽。

“找姓袁的帮忙,跪着求着要回厨房。怎地,有用?......姓袁的贪得无厌,无利不起早,你兜里比脸还干净,也敢求人办事?......想撇下我,自己一个人调回厨房,你有这个能力吗......”

面对傻柱的嘲讽,马华只是默默受着,没有顶嘴。

接下来的几天,因为想着马上就能回食堂厨房,马华无心上班,每天不达标不说,还经常出错。有一次,还稀里湖涂地把操作的方向键弄反了,导致高速旋转的工件和机床刀头剧烈撞击在一起。

“哐当”一声,周围几个车间都能听到这巨大的撞击声。

刀头当场报废,工件被削飞出去一大块,在墙上嵌出一个大洞。

车间主任顾有德都吓坏了,这工件要是砸到人身上,当场能在人身上砸出一个大口子。届时,他这车间主任也不用干了。

马华当场被勒令停职反省,之后,他的工作就变成了清理车间废料,清理车间卫生以及清扫公共厕所。

傻柱阴差阳错地不用再扫厕所打扫卫生,得意极了,更加大声嘲讽马华。

马华心里憋屈,但也无可奈何。几次找袁飞,但袁飞都说已经找过杨厂长,要他耐心等待回复。

马华还以为如同傻柱所说,袁飞是要索要礼物。只是当他拎着下了血本的东西去找袁飞时,却骂臭骂了一顿。

马华的人生一下陷入绝望。

这天,袁飞过来了。

“马华,杨厂长那边同意了,准许你调回一食堂厨房。”

085 低头 “马华,杨厂长那边同意了,准许你调回一食堂厨房。”

袁飞一句话,令马华喜出望外。

一旁,傻柱怔一下,赶忙道:“马华前几天毁了一个工厂工件,差点引发安全事故。不开除他就不错了,还调他回厨房?”

他不想让马华这么顺顺利利地离开,本来还想说袁飞贪污受贿,收钱办事。但关键时刻想起秦淮茹让他不要招惹袁飞的嘱托,这才硬生生作罢。

好日子就在眼前,马华怎么可能让傻柱破坏,当即怼回去,“傻柱,几天前你键槽安反了,直接轧坏了一个工件。昨天工件没固定好,又刮花了一个。之前在厨房,你还盗窃公家财产。你这样的都没被开除,怎么好意思说我?”

傻柱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揭伤疤,一下恼羞成怒,“马华,我可是你师傅,有你这么跟师傅顶嘴的吗?”

马华道:“拉倒吧傻柱,《工业七十条》中第30条有明确规定,师傅带徒弟要按照规定发放津贴。你为的这个津贴才收我为徒,目的本来就不纯。而且,你为了能一直拿津贴,还故意卡我转正,不教我东西。你这样的人,指望我尊师重道?”

“放屁,我没卡你转正。三年不上灶,这是我们谭家菜的规矩。你没达到我心目中的标准,我自然不会允许你转正。”

“以前搁厨房那会,谁不知道大多时候的菜都是我帮你炒的。当时你还夸我菜炒得好,现在跟我说我没达到标准?......”

......

两人直接吵了起来,周围好些吃瓜群众都津津有味地看着。

“别吵了。”

忽然,袁飞一声大声呵斥,成功制止了两人的争吵。等空气安静下来,他才对着傻柱道:“这是工厂,不是你们谭家菜的厨房。马华是工厂学徒,不是你傻柱一个人的家奴,咱工厂厨房从来没有三年不上灶的规矩。”

傻柱还想反驳,被秦淮茹直接拽住。

数落了傻柱一句后,袁飞才对着马华问道:“刚才傻柱说的安全事故,是怎么回事?”

马华支吾着不肯说。

这时,车间主任顾有德姗姗来迟,“事情是这样的.......”

听完,袁飞埋怨地看了马华一眼。

差点闹出人命,出了这种事,在全厂大会上点名批评都不为过。这时候还把马华调去厨房,是有点不太合适。而这事,马华竟然故意隐瞒他。

马华畏惧地低着头,不敢看袁飞的眼睛。

袁飞沉吟一下,这才对着顾有德道:“顾主任,我不是你们车间的人,事先不知道这事。厂长那边应该也不知道,这样,人我就先不带走了,我去请示一下厂长的意见。”

闻言,马华一下急了。可他没办法为自己辩解,只能干着急。

傻柱乐得笑出声。

不料,顾有德不乐意了,“别介啊袁师傅,在我们这轧坏工件那都常有的事,不算啥。”

马华在工厂好歹干了一年多了,不好轻易辞退。此时,他就盼着袁飞赶紧把人弄走,免得真出了安全事故。到时候他这主任位置,都得被撸下来。

袁飞犹豫一下,“可杨厂长那边......”

顾有德胸脯拍得震天响,“杨厂长那边,我和你一起去说。”

......

杨厂长办公室里,顾有德滔滔不绝地劝说着,

“马华同志真不适合待在车间,不是说人不行,是不适合干车间这种工作。厨房切菜洗菜这些事,马华同志干得就挺得心应手的......《工业七十条》要求我们把同志安排在适合他的岗位上,这是我们对国家的交待,也是我们对底下同志负责任的体现......”

他说完,袁飞也站出来,“看一个人不能看一时一事,不能因为这件事毁了马华同志的前途,马华同志以前在厨房干活确实挺尽忠尽职的......”

因为他们两个人的求情,最终,杨厂长拍板决定,“袁师傅,你不是抱怨我把马生调走了,厨房没人愿意负责守门这项得罪人的工作吗?这样,把马华同志调回厨房,强制要求他免费负责这项工作。如果干得好,这事就算了。如果干不好,发配回车间扫厕所。”

马华调走了,顾有德再不用提心吊胆,担心他弄出生产事故,牵连自己。而且,以后他还能专心地整傻柱。

袁飞不但达成目的,还不用为守门人选犯愁。

两人都很满意杨厂长的决定,当即献上一发发彩虹屁。

正准备离开,忽然杨厂长开口让袁飞留下。

等顾有德离开后,杨厂长这才道:“把工作安排好,下午三点后到工厂大门口等着我。”

袁飞点点头。

不出意外,是去给大领导做饭。

......

很快,“马华要调回来一食堂厨房”的消息传回车间。

马华激动得差点眼泪都掉下来。

周围工人热情地和马华庆祝,套近乎。

守粮库的老头给个村长都不换,掌大勺的厨师比厂长还牛。他们指望着以后去一食堂厨房吃饭的时候,马华能多给他们打点饭菜。

唯一生气的人是傻柱,他当场大发脾气,直接和顾有德吵了起来。

之后,他还不服,直接去找杨厂长。

结果,又被杨厂长骂了一通。

顾有德刚才为了能让马华顺利调回车间,故意拿傻柱出来作比较。也是这时,杨厂长才知道傻柱这一个月毁了多少工件。

杨厂长都快气死了。

他其实挺喜欢傻柱这个人,有意让傻柱回食堂做菜。可他即便身为工厂一把手,也不能只手遮天,过分偏袒傻柱。

傻柱和马华情况不一样,马华当初是跟随傻柱,自愿下放到车间的。至于傻柱,则是犯错,被强制下放到工厂车间的。杨厂长本来还打算让傻柱在车间安分一段时间后,再稍稍暗示一下袁飞,让袁飞把人重新调回来。

可听闻傻柱在车间干得这么差劲,他就彻底打消了这个想法。

杨厂长喜欢傻柱,这不假。

但傻柱又不是他儿子,他才不会在这种局势动荡不安的情况,强行为傻柱出头。

“死球算了,关我屁事。”

......

晚上,下班回去的路上。

秦淮茹对傻柱道:“马华找了小袁,结果就顺利调回食堂厨房了。要不,你也试试?”

傻柱摇头如拨浪鼓。

秦淮茹火了,“不就低个头认个错嘛,这么难?”

傻柱得意洋洋道:“哥们是领导阶级,这辈子就没低过头。”

......

一小时后,傻柱提着一瓶酒两个肉菜,小心翼翼,忐忑不安地敲开了袁飞家的门。

“姓袁......袁哥在吗?”

086 傻柱的羞耻心 过几天就是厂里发工资的日子了,如果这时候傻柱能回食堂,以食堂厨师的身份领工资,那么他就能多出十来块钱。秦淮茹一直为这个着急,今天又刚好发生马华成功调回一食堂厨房的事。所以,她直接受刺激了,逼着傻柱带着酒菜去给袁飞说好话,求着回一食堂厨房。

傻柱不想去,可秦淮茹直接下了死命令,如果不去,就别想跟她说话。无奈,傻柱只好来了。

“袁哥在吗?”

傻柱大着声音,又叫了一句。

说“袁哥”这两个字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很羞耻,像是已经完全丧失耻辱感的老乞丐在街边向人行乞。之前过来的时候,好几次他走到袁飞家门口后又打退堂鼓,然后被在正院等着的秦淮茹威胁着回来。

重复喊了几次“袁哥”后,终于,门开了。

但出来开门的人不是袁飞,而是娄晓娥。

事实上,娄晓娥早就听到外面有人喊袁飞了,只不过她听出喊的人是傻柱,错愕了许久,这才那么晚才开门。等开门看到门外的人真是傻柱的时候,她就更惊讶了。

一直以来,傻柱都是喊袁哥为“姓袁的”,给人一种很嚣张的感觉。现在这副客客气气,小心翼翼的模样,她还真没见过。

傻柱没想这么多,实在太尴尬,太别扭了。他现在只想尽快见到袁飞,把事情说清楚,然后跑路走人,一刻都不想待在这。所以眼见来人是娄晓娥后,他急急忙忙地问道:“袁飞呢,在家吗?”

在娄晓娥面前,“袁哥”这两个字他实在是喊不出口。

娄晓娥憋着笑,摇头,“不在,刚才有个叫马华的来过了,说他到外面给人做饭去了,估计要很晚才能回来。”

傻柱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没说什么,直接扭头就走了。

正院到后院的过道中,秦淮茹一下窜出来,“让你去就去,怎么又回来了。咋的,还放不下你那高贵的领导阶级和身段啊?”

“不是我不去啊,人没在家啊。”停顿一下,傻柱又道:“也可能姓袁的在,只是不肯见我。”

想到这,傻柱就更生气了。他觉得刚才袁飞就在屋子里,憋着笑听他喊“袁哥”这两个字。

秦淮茹想了想,道:“我去问问。”

几分钟后,她回来了。

“没骗你,我进去偷看过了,小袁确实不在家。”

闻言,傻柱脸色稍有缓和。

但很快,重新变得凝重。

他想,既然姓袁的不在,那么说明娄晓娥说的是真的,马华真的来过。马华下了班还绕道跑这么远,此人八成已经成了姓袁的狗腿子。

一想到自己使唤得那么顺手的徒弟成了别人的狗腿子,傻柱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秦淮茹也很郁闷。

刚才娄晓娥亲口和她说袁飞去给别人做饭了,虽然没说具体去给谁家做饭,但秦淮茹本能地以为袁飞是去给别人红白事做饭,挣外快去了。

一直以来,这种外快都是傻柱在挣。

如今袁飞也加入......秦淮茹知道袁飞的厨艺比傻柱好很多,傻柱肯定竞争不过。既然如此,傻柱的外快收入肯定大幅度下降。

傻柱的钱就是她秦淮茹的钱,所以,秦淮茹也感到郁闷。

“既然人不在,今天就先算了吧。这盘炖肉你拿回去给棒梗,这盘香煎带鱼给我吧,我拿去给槐花和小当。”

......

袁飞可不知道傻柱和秦淮茹两个人的内心戏,此时的他正在一个军用卡车上。卡车上除了他和杨厂长,还有一个名叫杨立万的人。

杨立万坐在军用卡车的副驾驶上,滔滔不绝地和袁飞聊着天。“聊天”这个词用的其实不太准确,准确地说是推销。

这个杨立万自称是和平酱油厂的一把手,这是个刚刚成立没两年的厂。他一直在跟袁飞重复地说他们厂福利多好多好的,简直比前世骗养老保险的那些骗子还积极,完全看不出一厂之主该有的样子。

可一旁同样姓杨的轧钢厂杨厂长也不是吃素的,怎么可能任由袁飞被别的厂的人挖走。

于是,对话就变成了这样。

“我们和平酱油厂是商业局直属的重点单位,不出十年,所有京城的人都会知道我们和平酱油厂的名字。”

“你们厂小,指不定啥时候就倒闭了。”

......

“我们厂每个月都发一大瓶和两小瓶酱油,大瓶的是普通装,小瓶的是高级的,有的时候还能发特级的。”

“你们厂小,指不定啥时候就倒闭了。”

......

“进了我们厂,不光酱油,其余醋,盐和味精等东西也肯定不缺。”

“你们厂小,指不定啥时候就倒闭了。”

......

“最近天热,我们还给工人们发冰棍。”

“你们厂小,指不定啥时候就倒闭了。”

......

说着说着,两人还差点扭打起来。

很快,军用卡车来到一块印刻有“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的门楼前。

这里的大门有荷枪实弹的卫兵在把守,经过一番检查后,他们放行。军用卡车继续往里开,在这里几乎每隔一段距离都能看到一队卫兵在巡逻。

轧钢厂的杨厂长和酱油厂的杨厂长早就停止打斗,端正坐好。袁飞更是大气都不敢粗,生怕莫名其妙就挨了花生米。

军用卡车载着袁飞和杨厂长缓慢往前,终于,在一个小院子前停下脚步。

陈秘书听到车声,在里屋探着头。一见到袁飞和杨厂长,赶忙小跑几步过来相迎,“杨厂长。”

因为上次大领导对袁飞的好态度,所以他也不敢对袁飞吆三喝五的,恭恭敬敬地喊了声“袁师傅”。

杨厂长和袁飞也热情地迎上去。

杨厂长不放心,转头还想对袁飞叮嘱一句。

袁飞抢先道:“知道,跟上次一样。领导开会讲话的时候把饭菜准备好,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最好当个哑巴。”

杨厂长噎了一下,又道:“不能当哑巴,首长问你什么就老实回答什么。”

袁飞点点头。

说完,陈秘书领着袁飞和杨厂长往里走。

勐地,袁飞忽然回头指了指军用卡车,“杨厂长,那......”

此时,杨万里还在车里。

杨厂长把袁飞的手摁下来,“我也没办法,不能擅自把人带进去,让老王在车里待着吧。等首长谈完事,我看能不能说一句,让首长和他见一面。”

袁飞点点头,“懂了,酱油厂的杨厂长级别不够。”

说完,对着杨厂长一个彩虹屁上去,“还是咱轧钢厂的杨厂长级别高啊,有地位。”

杨厂长得意洋洋,“那可不。”

陈秘书憋着笑。

杨厂长一根手指头竖在跟前,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今儿这会其实他和杨立万一样,是没资格参加的。可因为首长点名要袁飞过来做饭,所以他就有资格了。

想到这,他越发觉得前阵子送袁飞的那辆自行车,送得那叫一个值当。

087 再见大领导(第一章求首订) 把豆腐块放入油水中油炸,几分钟后捞起来。接着,在豆腐块上横着切一刀,不切断,拿小勺把里面的嫩豆腐挖出来。往空豆腐里填肉馅,用烫软的韭菜叶绑好。所有豆腐都填完馅后,再把豆腐块放上屉蒸上20分钟。等出屉后,淋上事先已经勾欠好的高汤调料。

此时,刚好大领导夫人走进来,袁飞对着她问道:“这最后一盘箱子豆腐做好了,是我端进去,还是你端进去?”

“我来我来。”大领导夫人从袁飞手中接过菜,小声道:“今天来的都是老朋友,说的话啊,都是秘密。”

袁飞会意地点点头。

想也是,酱油厂那位厂长都没资格开会。为了见这位大领导,至今还饿着肚子,可怜巴巴地在外边候着呢。关键是,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得上。

大领导夫人小心翼翼地端着菜往客厅走去,忽然她回头道:“晚点走,我家那位想见见你,跟你说说话。”

“成。”袁飞点点头,又问道:“张姐,我晚上也没吃饭,能在你这自己做点东西吃吗?”

“随便随便。”

既然大领导夫人都这么说了,袁飞也没客气。他看了看周围的食材,决定做一道炸丸子。

鸡蛋,豆腐渣,加入各种调味料和肉料,搅拌均匀后用虎口挤成丸子,下锅炸制金黄酥脆。很快,一道简单的炸丸子就做成了。

袁飞只吃了四五颗炸丸子,就把剩下的交给陈秘书,让他帮忙带给还在外边车里待着的杨立万。

别看这位酱油厂杨厂长此时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连进这门的资格都没有。可人大小是一个国企的一把手,是能和轧钢厂杨厂长谈笑风生,嬉戏打闹的存在。要搁平时,袁飞想见这位爷一面都难,今天能平白挣一份人情,他当然不会放过。

多个朋友多条路嘛,指不定哪天就有求到这位酱油厂厂长的地方。

之后,袁飞一直在厨房待着,没敢乱跑。

一是怕不小心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二是如果大领导的饭局要添菜,他也能及时动手。

可惜,大领导那边都没再喊过袁飞。倒是张氏借着撤盘子的空档,不时过来和袁飞说说话。有次过来,还让袁飞教她那道箱子豆腐怎么做。

不知过了多久,袁飞正闲得在那犯困打盹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脚步的沙沙声。他本能回头看一眼,然后,瞌睡虫瞬间被吓到九霄云外。他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窜起来,

“大领导。”

大领导对着袁飞笑了笑,“想你啊,想你做的菜。这不,借着一个重要的会,就让小杨给你请过来了。”

袁飞跟着笑一下,“大领导想要吃我做的菜,那还不简单。只要您同意,这几天下班了我就往这赶,天天给您做饭,好好孝敬您几天。”

大领导打趣道:“哪敢啊,你可是上了市报的小英雄同志,来我家当个厨子岂不可惜了?”

袁飞尴尬笑一下,“大领导,您日理万机的,这都知道啊?我那其实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你这句小英雄同志,说得我实在是羞愧难当。”

还想说点什么,大领导夫人把大领导往客厅赶,“去去去,哪有人在厨房聊天的。你不嫌丢份,我还嫌失礼呢。”

大领导走在前边,杨厂长和袁飞跟在后头。

来到客厅后,首长坐在独立沙发上。

因为大领导更愿意和袁飞说话,所以杨厂长经验老道地坐在袁飞身后的座位上,以便两人更好地交谈。

对此,杨厂长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看周边几十个厂的厂长,哪个开完会后,还能让首长亲自点名把他留下来?

没有!

所以他这可是头一份的殊荣!

当然,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沾了袁飞的光。所以此时的他对袁飞,那是越看越满意。

大领导和袁飞聊着聊着,从川菜最经典的菜是回锅肉还是麻婆豆腐,到豆腐脑放辣椒还是放糖。最后,话锋一转,又回到桌上一封报纸上。

那是袁飞接受市报采访的报纸。

大领导道:“红星轧钢厂的事给我们上了生动的一课,工人同志中也有坏人啊!”

这话袁飞可不敢胡咧咧,所以只是低着头没说话。

眼见袁飞不接话,老油条的杨厂长赶忙站出来,“请首长放心,我们已经安排了好多原先不属于保卫科的工厂同志守门,一定会把这股歪风邪气打下去!”

大领导问道:“截止今天,总共抓了多少人?”

杨厂长来之前都做好了充分准备,当即回答道:“拢共143人,已经分批送到派出所和看守所了。”

这个数字已经很惊人了,杨厂长回答问题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

袁飞面上闪过一丝犹豫。

大领导眼尖地捕捉到了这一点,“小袁同志,你有话说?”

袁飞当即摇头如拨浪鼓。

“我刚都看到你张口了。”大领导道:“说吧,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就算说错,我也不会怪罪你的。”

袁飞转头看了杨厂长一眼。

杨厂长哪敢接这烫手山芋,赶忙道:“首长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袁飞沉吟道:“其实我觉得不是所有人都必须被抓进派出所或者看守所的,具体怎么判,应该根据犯罪工人的情况而定。”

大领导被勾起好奇心,“哦?为什么这么说?”

袁飞道:“这件事我有想过,感觉犯罪的工人大致上可以分为三类人。

第一类,是贪。这类人最可恶,他们衣食无忧,但看倒卖工厂工件能赚钱,本着有钱不赚王八蛋的心思,就直接上手了。为了钱,就算工厂倒闭,国家破产,他们也在所不惜。为首的是前任工厂保卫科科长林茂生,像他们这种人,牢底坐穿都不为过。”

停顿一下,他才继续道:“第二类人,相对惨一点。他们家可能有困难,比如亲人生病,每天光药钱就得几毛钱。比如家里孩子多,穷到每天喝粥,还交不起孩子学费啥的。这类人是不得不偷,不然日子过不下去。”

话音刚落,大领导道:“全国都是定级工资,大家拿的钱都差不多。怎地别的工厂没动静,就你们轧钢厂出了这么大事。难道,全国困难户都扎堆到你们轧钢厂了?”

088 三类人(第二章求首订) 事关自己,杨厂长一直聚精会神地听着。当听到首长这么刁钻的问题,他更是心揪一下,生怕袁飞答不上来。

袁飞回答道:“主要问题还是因为我们轧钢厂出了个林茂生,他不仅纵容工人盗窃,而且亲自安排自己的侄子辈进厂,带头行窃。上面的人怎么做,下面的人也就跟着怎么做。这种事就像蟑螂,有两只就有一窝。有一窝,没几天就整个屋子都是蟑螂了。”

停顿一下,袁飞继续道:“而且厂和厂的工人工资虽然一样,但福利待遇不一样。像我刚才来的路上,就遇到和平酱油厂的厂长。他说他们厂每月都发酱油,一大瓶普通装的,两小瓶高级的。在那里工作,其余醋,盐和味精等东西都缺不了。最近天热,他们厂还给工人们发冰棍。他们厂是这样,但我们厂呢?”

袁飞说到这,赶忙补充了句,“当然大领导,我不是来跟你控诉我们厂长是如何剥削压迫我们的。我意思,别看工资一样,厂和厂之间真就不一样。别人酱油厂能发酱油,我们轧钢厂能发什么?机床还是钢材板啊?发了知道去哪里卖吗?敢卖吗?不能够!再说了,人酱油厂是个小厂子,人不多。我们厂上万人,哪发得起哟。”

“总结一下,我们厂福利差,工人归属感低。加上有保卫科科长带头,所以才有家里困难的工人偷摸着往外盗窃工件的事情发生。可酱油厂呢,谁听说过有人往外偷酱油啊?月月发,家里的都没用完呢,偷了干嘛?卖?一瓶酱油值几个钱啊。”

大领导陷入了思考。

他不说话,袁飞和杨厂长也不敢说话。

趁这机会,袁飞看了杨厂长一眼。

杨厂长回了个鼓励的眼神。

片刻时间后,大领导才回过神来,他对着袁飞道:“你说得有点道理,来,继续说,第三种人呢?”

袁飞道:“这第三种人呢,就有点无辜了。”

大领导讶异道:“无辜?”

袁飞点点头,“老话说得好,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盗窃工厂工件的事,肯定瞒不过所有人。但为什么这么久了都没人出来检举呢?很简单,发现的人都被同化了。你发现我的事,我就逼着你跟我一起干。大家一起盗窃国家财产,彼此都有彼此的把柄,谁都不敢揭发谁。又安全又有钱赚,多好。

而且,之前我看贴出来的告示,不止保卫科科长,就连某些车间主任都直接下场,逼迫底下工人盗窃。大领导你想想,车间主任亲自威胁,底下工人们敢不听吗?不听我就车间里整死你,给你穿小鞋。再不就范,我就让保卫科的人栽赃陷害,污蔑你盗窃工厂工件。”

大领导兀自点着头,“你的意思,我听明白了。有些人其实自己不想盗窃,但是别人会逼着他盗窃。你不肯,我们大家就一起合伙起来对付你,整死你。”

停顿一下,大领导又总结道:“第一类人,贪,对待这一类人决不能手软。第二类人,穷,对待这一类人可能适当减免处罚。第三类人,无辜,同样可以减免处罚甚至可以直接定为无罪。”

说到这,大领导看向袁飞,“小袁,你是这个意思吧?”

袁飞笑一下,“这三类人只是我根据我在工厂里实际看到的情况,试着分析出来的。大领导您刚才说的处理办法,是您自个总结出来的,和我无关。”

大领导错愕一下,随即大声笑一下,“你呀你,行,你不肯说,我也就不难为你了。”

说着,转头望向杨厂长,“杨伟光,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之前大领导对杨厂长都是称呼小杨,现在直呼其名......袁飞心里咯噔跳一下,“糟糕,坏事了。”

杨厂长硬着头皮道:“每个犯罪的工人在被送去派出所或者看守所之前,我们厂里边都会先预审一遍。别看一次性抓了百来号人,但事实上,大多工人盗窃的工件数量都很少,基本上都只有一两次。而且,他们也都承认了是被别人逼着干的。

所以说,袁师傅刚才说的情况,我们其实都有所了解。但是,我们觉得盗窃就是盗窃,说破天也是犯罪行为,所以......”

大领导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所以你就自作主张,同时也为了贪图省事,就把所有人都一股脑送进去了!”

杨厂长低着头,不说话了。

大领导明显气坏了。

大领导夫人帮忙拍了几下背,才顺过气。

大领导道:“去做个详尽的调查,把所有因为这件事被送进去的工人同志按照小袁刚才说的,分门别类好,明天交给我。听明白了吗?听明白就重复一遍。”

杨厂长大声道:“做一份详细的调查表,把所有因为盗窃桉被送进去的工人同志们按照袁师傅刚才说的三类人,分门别类好,明天交给您。”

大领导点点头。

他沉默一会后,又对袁飞道:“小袁啊,对于这些事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没等袁飞说话,他又道:“不用去看杨伟光的脸色,也别想着会不会说错话。实话告诉你,上边高度重视这件事。我顶着很大的压力才让杨伟光这个厂长继续干下去,但如果事情没有转机,杨伟光这个厂长我照样保不住。

相反,如果大多工人都是被逼无奈,那这件事性质就不一样了。杨伟光这个厂长身份,也尚且还有挽救的余地。所以,你非但没有得罪杨伟光。相反,杨伟光得感谢你,请你去泰丰楼吃几顿都不为过!”

停顿一下,大领导又道:“所以,你有什么就说吧。”

袁飞作求饶状,“大领导,你说的我都认可。但我就一只会做菜的厨子,怎么可能还有什么好的见解。”

“普通厨子可上不了市报,也没有你这样的政治觉悟。”大领导等了一会,见袁飞还是不肯说,于是道:“算了,不勉强你。问你别的,关于工人归属感和厂里福利问题,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089 阴差阳错(第三章求首订) 袁飞沉吟道:“我之前说的那个和平酱油厂的福利,大领导你还记得吗?”

大领导点点头。

袁飞继续道:“大领导,我说的都真的。我不是厂长,也不懂怎么建立工人归属感。但这个和平酱油厂,如果真像他们厂长说的那样,那我觉得这个工厂工人归属感应该挺强的。起码刚他那么一说,我还真有点想去他们厂的意思。所以,我觉得我们厂可以效彷学习这个酱油厂。”

大领导用上升的语气道:“刚?”

杨厂长伸手想拦一下,被大领导一个眼神制止了。

袁飞故作湖涂道:“对啊,刚我们一起来的,只是现在这位和平酱油厂的厂长不知道哪去了。”

转头望向杨厂长,“杨厂长,你是不是和那人认识?”

大领导也转头望过去。

杨厂长压力骤大,他点点头,“是有过几面之缘,他叫杨立万,人现在应该还在隔壁。”

大领导道:“那你去找找,看能不能把人请过来。关于工厂管理方面的问题,我们确实应该向他取取经。”

杨厂长应了声,去了。

大领导夫人对这些话题不感兴趣,刚过来给捶了捶背,现在又不知道跑哪去了,原地只剩袁飞和大领导。

忽然,袁飞问道:“大领导,你早就知道了吧?”

大领导含着笑道:“知道什么?”

袁飞道:“酱油厂厂长的事啊,那么大一活人在车上待那么久,我不信陈秘书一句都没跟你提起过。”

大领导笑笑,默认了。

袁飞继续道:“刚我跟我们厂长演戏,那叫一个累得慌。你说这叫什么事,带人就带,搁在车里等几个小时算怎么回事?”

大领导笑问道:“杨伟光让你和他这么演戏?”

袁飞摇头,“没有。”

大领导又问道:“也没人给你钱?”

袁飞还是摇头。

大领导奇怪地问道:“那你主动演这出戏是干嘛?”

袁飞答道:“我是觉得把人晾外边这么久,不地道。直接把人带进来,能办办,办不了就让人走呗,能咋地?而且,我觉得那车在门外没走,说明您是默认同意见面的。既然您同意见面,杨厂长也想提出见面,但你们都不说,那窗户纸就我来捅破呗。”

大领导哈哈大笑,“我呢,是不好主动说,也懒得说。杨伟光呢,是在挑时机说。他官僚主义实在太严重了,总想着巴结讨好领导,想等我高兴点再跟我说这事......”

说到最后,果断住嘴。

身后,杨厂长已经把人带进来了。

“在说什么呢?笑得那么开心。”

袁飞随便敷衍一句,“我们想起了一些高兴的事情。”

杨厂长带人走到跟前,“首长,这位就是和平酱油厂的厂长,杨立万。”

“来,坐......刚听小袁说,你们和平酱油厂的福利待遇很不错嘛,他把你们那说得像工人阶级的天堂,我都忍不住想去你们厂了......”

“首长说笑了......”

接下来,就是谈正事了。

怕他们有顾忌,袁飞随便找了个借口,直奔厨房而去。一到地方,就看到大领导夫人在那做饭。

“张姐,来来来我帮你,这道箱子豆腐不是这么做的......”

......

过了一个小时,大领导夫人才带着袁飞回客厅。

此时,他们好像谈完了事,酱油厂厂长杨立万支支吾吾的。

大领导没好气道:“既然来了就说,要没事,你能在外头饿着肚皮等几个小时?”

刚进来的时候,轧钢厂杨厂长跟他说过别提事,所以此时杨立万内心天人交战,犹豫要不要说自己厂里的事。

大领导厉声道:“什么事快说,给句痛快话。能办办,办不了你也别指望我跟你说什么对不起。”

轧钢厂杨厂长过去拉了他一下,杨立万这才支吾道:“我们厂出了点事,挺急。本想着去机关找您公事公办,但找您的人实在太多了,我们厂排不上号。我们厂......反正这事对我们厂来说是天大的事,但是对您来说可能就小芝麻那么大的事......”

大领导不耐烦地打断道:“捡重点说,事情大不大你让我自己判断。”

杨立万一咬牙,开始直接说了起来。

他的话滔滔不绝的,像长期锈死的自来水水龙头被忽然拧开了。偏偏螺丝口还拧秃噜了,不太容易关上。

袁飞听了一点,大概听明白什么事。

发展过快,建分厂要钱,进料要钱,增设新车间要钱......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然后忽然某一环节出了问题,就全崩了。

杨厂长在车上随意调侃的那句话,“指不定啥时候就倒闭了”,还真不是随便说说的。

大领导听完点点头,“特事特办,你们来找我是对的。这样,具体情况明天早上我们到机关单位里细说。等会我和陈秘书说一下,明早你们排第一个。”

杨立万感动得眼泪掉下来,一旁的轧钢厂杨厂长赶忙安慰。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杨厂长主动提出离开。

大领导点点头。

就在众人将要离开的时候,大领导又道:“小袁师傅,往后一周来给我做一次菜吧,我付你工钱。有什么事,你也刚好能直接跟我说。”

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回去后受到杨厂长报复和小动作,袁飞感激地点点头。

三人往外走去。

一出门,袁飞赶忙对着杨厂长道:“厂长,我刚就是说顺了嘴,我真不是故意的。”

杨厂长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想什么呢?你做的是对的!要不是你搞出个三类人,阴差阳错地让首长指出我的问题。我到最后被撸下来,可能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一直以来,他都把剿灭保卫科犯罪团伙的事情当成是自己的一桩功劳,甚至还请了市报的人来采访。可他大概忘了,他自己还有失察,用人不当等多项过错。发生这种事,他这个厂长难辞其咎。

一旁,杨立万从诸多复杂情绪中回过神来,赶忙追问什么情况。

杨厂长把首长的话简单重复一遍。

杨立万点点头,“那首长说得没错,你的乌纱帽因为袁师傅保住了,你去泰丰楼请人家吃几顿都不为过!”

说完,又对袁飞道:“这货请你的时候记得叫上我,咱一起狠狠宰他一顿。”

090 收获满满(第四章求首订) 袁飞本以为杨厂长会说些诸如“放屁”,“去你的”之类的话,但,没有。他长叹出一口气,这才道:“如果我能平安保住轧钢厂厂长这个位置,别说一顿,就是十顿我都请。”

杨立万起哄道:“这话可是你说的啊,我和袁师傅都听见了,你可不能抵赖。”

他说完,转头对着袁飞,“袁师傅,你看,我帮你争取到了十顿饭。到时候吃饭可得记得喊上我,我是有功劳的。”

“瞧你这点出息。”没等袁飞说什么,杨厂长直接回了个鄙视的眼神。之后,他大手一挥,“别说了,上车,时候不早了。”

说完,他带头走上军用卡车,杨立万紧随其后。

袁飞最后,他刚坐到副驾驶的位置,可杨厂长接下来的一句话却着实让他吓了一跳,

“师傅,去枣儿店胡同28号。”

这个地址,是袁飞所在的四合院的地址,杨厂长这句话,意思是先送袁飞回家。

袁飞赶忙道:“杨厂长,这怎么行?”

一旁,杨立万笑道:“你们杨厂长既然都这么说了,你就乖乖听着吧。他啊,这是在表达对你的感激之情呢。”

杨厂长翻了个白眼,话都被别人说了,他也懒得再重复什么。

袁飞又说了两句。

可都被杨立万顶回来。

还想说什么,杨立万已经轻轻松松转移话题,“话说刚才我在车里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时候,袁师傅托人给我带了一道炸丸子,这事我还没感激袁师傅呢。这样,算我也欠袁师傅您一顿饭。京城这些名楼饭店,想吃哪家,袁师傅您随便挑。”

胸脯拍得震天响的同时,还不忘舔了舔嘴唇,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袁师傅做的那炸丸子是真香啊,可惜的是太少了,吃没几个就完了。”

杨厂长笑道:“袁师傅可是我们厂的顶级厨师,要不好吃,首长会亲自点名让他每周都去家里做饭?”

杨立万眼珠子咕噜一转,忽然他凑近前道:“袁师傅,有没有想过换个地方做饭?你看,你在轧钢厂只不过一个区区厨班班长,如果来到我们和平酱油厂,我保证让你一个月至少跳一级,两个月后就能直接升到食堂主任。”

话音刚落,杨厂长的声音响起,“喂喂喂,我还在这呢。”

“那咋了,我就喜欢当着别人的面挖人,有本事公平竞争。”

“你一个濒临倒闭的酱油厂,有什么资格和我竞争?”

“那可不好说......”

......

两人说着,又吵了起来。

时间在走,很快车辆开到枣儿店胡同,四合院门口。

袁飞下了车,恭恭敬敬地和两位厂长告别后,这才大跨步往四合院方向走去。

“每周去一次,这以后要真出了什么事,也能有地方摇人了。”

......

车里。

杨立万惊得站起来,然后一头撞在车盖上。顾不上脑袋头传来的疼痛感,他着急喊道:“什么?你意思,我之所以能进首长家里,还是托袁师傅的福?”

杨厂长点头道:“当时我都那样了,你觉得我还有心情把你的事情说给首长听吗?”

刚那一撞,把头发都撞歪了。杨立万摘下头顶的假发,揉了揉光秃秃的脑袋,“那我这人情可真就欠大发了啊。”

杨厂长没好气道:“你欠的人情,能有我的大?”

杨立万笑道:“那你得先保得住头顶的乌纱帽,不然,拿什么偿还人家的人情?”

杨厂长出奇地没有反驳,反而点点头,以示赞同。

这时,车开到红星轧钢厂的大门口,停下。

杨厂长打开车门,一跃而下,挥手,

“走了。”

时间紧急,他得让王传庭抓紧时间回厂里,再让他通宵达旦地整理材料,争取明天把东西弄完,送到首长那去。

底下人通宵,他也得通宵。

事情抓得紧,干得就快。抓得松,干得就慢。你要是不抓,事情可能几个月都干不完。

古今皆然。

......

袁飞洗过手,接过娄晓娥递过来的碗快,刚扒一口饭,勐地抬头,“啥?傻柱来找我?还喊我袁哥?”

傻柱为什么来找我?......这个问题在他脑海中只闪过一秒,他就自己想出了答桉。

想回一食堂厨房,而且还八成是秦淮茹逼的。不然傻柱那臭脾气,肯定不可能会低三下四地来求他。

袁飞问道:“你怎么回答的?”

娄晓娥没好气道:“我还能怎么说,实话实说,说你不在呗。”

袁飞点点头。

娄晓娥好奇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袁飞翻一个白眼,“没想,没打算,傻柱的事关我屁事,我巴不得他一直在车间遭顾有德的针对,穿小鞋。”

娄晓娥问道:“你之前不是说厂长有意把傻柱调回厨房?”

“那是之前。”袁飞道:“今时不同往日,杨厂长自顾不暇,最近这段时间他肯定没精力管傻柱了。”

见娄晓娥一脸疑惑,袁飞把杨厂长的事情说了一遍。

说完后,袁飞自己陷入思考。

在大领导面前抢了杨厂长的风头,让大领导觉得杨厂长是个没用的人......这是袁飞自认今天唯一做错的地方,还好最后因祸得福。提出的“三类人”想法,有可能成为拯救杨厂长的一根绳索。如果杨厂长因此得救,那么袁飞将收获杨厂长的一个巨大的人情。

毕竟如果能证明大多犯罪工人都是被逼无奈,那么实际上犯罪的工人就没那么多。这样一来,杨厂长虽然即便有失职的罪过,但还不至于会被撸掉乌纱帽的地步。

饥饿时送过去的一份炸丸子,帮着说话让人进大领导家里......除此外,袁飞还收获了酱油厂厂长的两份人情。

当然,这些还不算啥。

他最大的收获是大领导的那句话。

“小袁师傅,往后一周来给我做一次菜吧,我付你工钱。有什么事,你也刚好能直接跟我说。”

能成为领导身边的人,上达天听,本身就是一种很好的资源。

袁飞正反省着,他暗暗告戒自己以后说话做事一定要注意分寸,不能张口就来。勐地,他忽然想起一个事——娄晓娥可以去酱油厂啊!

想到这,他招呼娄晓娥过来,“来,坐。”

娄晓娥娇羞一下,过来。

然后,

直接坐到他大腿上。

“嘶。”

袁飞倒吸一口凉气,他本想说“我说的是坐,不是做。”

但两只手已经环上了他的脖子,两瓣嘴唇也已经凑了过来。

“好像还没试过在这里?”袁飞一下来了兴趣。

091 现实 半小时后。

袁飞光着身子在里屋葛优躺。

娄晓娥穿好衣服在外面收拾东西,刚才情到深处,她是扶着桌子的。然后桌上饭菜啥的都没撤,第一下就有个碗摔了。要不是袁飞及时换到镜子前,桌上大大小小的盘子和碗都得遭罪。

片刻时间后,娄晓娥碎碎念地从外面走进去,“碗都摔碎了一个,我今天还得去供销社跑一趟。一天天的尽想着这事,我都跟你说停了,还顶还顶。”

袁飞故作无辜道:“可你说停的时候,前面还有不要两个字。”

“你......”娄晓娥羞得来打袁飞,然后被袁飞反手拉过来抱在怀里。还想说什么,袁飞已经开口了,“想不想去酱油厂上班?”

猝不及防,娄晓娥错愕一下,用上升的语气道:“嗯?”

袁飞把杨立万的事情说了一遍。

“其实很早以前就有让你进厂当工人的打算,奈何以前没门路,提着猪头肉都找不到庙门......现在也不是说有门路,只是说可以试试......我们轧钢厂审核太严格了,容易出事......酱油厂就挺不错,技术要求不高,而且现在正处于高速发展的阶段。新厂房和新车间都在修,要的人肯定不少,你刚好可以趁机混进去。”

娄晓娥沉默一下,这才道:“不是说快要倒闭了吗?”

袁飞翻了个白眼,“大领导都要出手了,肯定倒不了。”

停顿一下,他又道:“事先跟你打个预防针,还没影的事,不过应该问题不大。”

他现在勉强能和杨立万提这个事。

杨立万勉强也会给他这个面子。

不说别的,就冲袁飞可以每周找一次大领导这点,杨立万就得捏着鼻子接受。别看只是去做菜,分量一点不小。袁飞能保证这位酱油厂厂长做的好事,首长不一定听得到。但要做了什么坏事错事,可第一时间就会传到领导耳朵里。

这也是秘书常被称为二号首长的原因。

袁飞不是秘书,但他可以上达天听,差不离,对方肯定捏着鼻子都得给他这个面子。

当然,袁飞不想以这种方式搞定妻子娄晓娥的工作。

投桃报李的,对彼此都好才是真。

袁飞想了想,道:“缓一缓吧,别被人家以为我做人情就是为了你的工作,关系不能搞太僵,毕竟我们只见过一次,不过你街道办那边最近可以少去了。”

一直以来,他都希望娄晓娥能进街道办。工资不重要,主要是能有个身份。但这方面一直不太顺利,虽然她没说,但袁飞大概能猜得出是个“热脸贴冷屁股”的情况。现在街道办那边不去,能酱油厂当个工人,相当不错。

娄晓娥坚持道:“街道办那边肯定还是要去的,万一这两天忽然就成了呢。”

袁飞捏着她的脸,打趣道:“咋了,我的软饭你都不肯吃啊?”

娄晓娥不乐意了,“现在都在说,妇女能顶半边天,离了妇女没吃穿,谁要吃你软饭。”

袁飞“哦”了声,“那你工作的事我不操心了。”

娄晓娥不甘示弱道:“行呗,不操心就不操心,反正你以后别想上床。”

“行呗,不上床就不上床。”袁飞学着她的语气,“我反正不挑,外屋,墙边,椅子,桌子啥的都成。”

......

第二天,袁飞还在睡梦中,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本不想理会,但那敲门声跟电钻似的,嗡嗡嗡个不停,吵得人无法好好睡觉。

娄晓娥昨晚累得不轻,现在还睡得跟死猪似的。

袁飞只好去起身开门。

他本以为来人是秦淮茹或者娄晓娥之类的,不曾想,门外一个人都没有。

谁家调皮小鬼捣乱吗......袁飞刚想关门,旁边蹦着跳出来一个人。

傻柱的妹妹,何雨水。

何雨水变戏法般从手中变出一盘东西,“袁飞哥早,喏,给你喜糖。”

袁飞错愕一下,这才接过何雨水手中的喜糖,“结婚了啊?恭喜恭喜,来,进来坐。”

何雨水摇了摇头,“时间来不及,马上就要走了。”

“什么事这么急。”袁飞说着,回屋里把喜糖倒在碗里,把空盘子递还给何雨水。之后两人又简单说了两句,何雨水就离开了。

袁飞也没当回事。

时候不早了,睡觉是不能睡了,他正想给娄晓娥下碗面吃。勐地想起个事。何雨水出嫁了,他家房子可就空着了。

袁飞之前一直想找个地方把家里好些暂时用不上,但又不能扔的东西好好放好。如今何雨水的屋子空出来,他一下打起了那屋子的主意。

......

这天下午,袁飞正在厨房忙活的时候,忽然听外面有人找。

他出去。

秦淮茹迎面递过来一把东西,“喏,雨水结婚发的喜糖。”

知道她肯定不止是为这个而来,袁飞索性直接开门见山道:“听说你和傻柱昨天去找我了,有什么事吗?”

秦淮茹也干脆,“想找你帮忙把傻柱调回厨房,别说你办不到,马华能回食堂,我们都知道是你的功劳。”

袁飞摇摇头,“这事我真说了不算,我又不是厂长,哪能一句话就把傻柱调过来调过去的。”

“你和厂长关系好,昨天我们车间的人还看到你上了杨厂长的车,不知道去了哪。”停顿一下,秦淮茹又道:“你和杨厂长关系这么好,你去说,杨厂长会给你面子的。”

袁飞道:“我也不想跟你绕,直说吧。何雨水出嫁了,他那屋子现在还空着。那屋子卖我,我就帮忙想办法把傻柱调回去。”

“不可能!”秦淮茹一口回绝。

她都做好打算了。

傻柱那一套留着她和傻柱当婚房一起住。

妹妹何雨水那套留着给棒梗,等他长大后给他当婚房。

她把一切都想好了,怎么可能容许袁飞把快子伸到她碗里来。

不仅如此,她其实还惦记着聋老太太的房子。她想以聋老太太和傻柱的关系,老太太百年后,肯定是把房子留给傻柱的。

傻柱的东西,就是她秦淮茹的。

“那就没得谈了。”袁飞耸耸肩,“我这人很现实的,我没有理由平白无故地帮你。”

092 父爱 虽然知道袁飞就是这样的人,无利不起早。但听他亲口承认,秦淮茹还是无语了一下,怎么能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啊。

一直以来,一大爷一心想把四合院营造成一个相亲相爱,和谐共处的大家庭。在这种氛围下,秦淮茹获益不小。

一大爷不时给点面粉,傻柱每天饭盒供应。就连许大茂,一到月底秦淮茹罗锅上山的时候,都会主动给点自己看不上的棒子粉。

唯独袁飞,油盐不进,一次都没给过。

以前娄晓娥还是经常给东西,但现在嘛,也慢慢地不给了。

想到这,秦淮茹有些郁闷。但很快,她就重新振作起来。

“说吧,你要多少钱才能肯帮傻柱?”

袁飞直接道:“五百。”

“你,疯了?”秦淮茹被袁飞的狮子大开口直接惊呆了。

“你让我说的。”袁飞耸耸肩,“别想了,几百上千的你拿不出来,几十一百的我又看不上,何必呢?”

秦淮茹皱眉道:“你一定要雨水那间房子?”

袁飞沉默没说话。

秦淮茹又问道:“你想要那间房子干什么?”

袁飞叹了一口气,“你管我那么多做什么呢?反正你只需要知道一点,你和傻柱有的,而且能看得上的,就是雨水那间房子了。只有把雨水的房子卖给我,我才会帮你办事,就这么简单。至于我拿到房子后想怎么做,那就不关你们的事了。”

秦淮茹试探性问道:“雨水那间房子,你打算多少钱买?”

袁飞怔一下,“这事,你不需要先跟傻柱商量一下?”

“傻柱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这事我说了算。”秦淮茹道:“你就说多少钱买吧。”

袁飞反问道:“你说呢?”

“怎么也得......”秦淮茹尾音拖长好一会,她先是伸出五根手指头,最后又变成一根手指头,“这个数。”

“打个对半折,五百。”袁飞道:“愿意卖,我等会就去找厂长,这样一来,傻柱过几天说不定还能领到厨师的工资。不愿意,拉倒。”

秦淮茹沉默好一会,这才点头,“行,五百就五百。这样,你先去厂长办公室那边和厂长说一下。只要厂长同意了,我们立马办卖房的事。”

袁飞翻个白眼,“不行,除非先立字据。”

袁飞记得很清楚。

秦淮茹曾经为了一点细粮,向许大茂承诺,两人到小房子见面。结果呢?事后不仅没去,反而反手就到傻柱那边装可怜,让傻柱把许大茂打一顿。

这样的人,袁飞怎么可能不防着一手?

听到立字据,秦淮茹不肯了,她理直气壮道:“我不识字。”

袁飞摇头道:“不止要立字据,还要找院里几位大爷过来当见证人。不然,我不放心。”

“那算了。”听到这话,秦淮茹慌乱逃走了。

袁飞也没在意。

权当买卖不成。

大概两个小时以后,秦淮茹又回来了,她身边还带着个黑着脸的易中海。

几分钟前,易中海一听到秦淮茹要把傻柱妹妹的房子给卖了,还要让他做公证人,脸顿时黑得跟炭似的。他想,你秦淮茹凭什么卖我家傻柱的房子?但见傻柱在旁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他也只好生生作罢。

易中海开门见山道:“房子可以卖,这个公证人我也可以当。但是,五百太少了,至少得八百。”

袁飞错愕一下,“你们......没商量好?”

这个时代工人的福利很好,很多单位会自己集资给员工修房子,然后再把房子分下去,这是国家认可的福利政策之一。

这会儿大家基本都有房子住,也习惯了祖上几代人住一间房子里。房地产不像前世那般繁荣,房价自然高不到哪里去,袁飞五百的价格已经很高了。

易中海继续道:“雨水的房子,那是柱子他们祖上传下来的。不是新建的福利房,价格没那么贱,低于八百不卖。”

秦淮茹当然是希望房子卖的价格越高越好,所以只是沉默着没说话。

“那我不要了。”

出乎意料的是,袁飞竟然直接扭头就走。

秦淮茹急了,赶忙上去拉住袁飞,“价格什么的,都是可以商量的。”

说着,她把易中海和袁飞一起拉到食堂角落里。

“七百八,你觉得怎样......七百五,这个价格不高吧?......七百三,低于这个数,傻柱不会同意的......七百?......”

秦淮茹喋喋不休地说着,说到最后,她也恼了,“说五百就五百?一点都不加?哪有你这样的。”

袁飞不说话,只是伸着五根手指头。

秦淮茹换上哀求的语气,“多少再加点。”

袁飞不为所动,依旧只是伸着五根手指头。

几分钟后,秦淮茹道:“行,五百就五百。”

袁飞笑意玩味道:“你不是说低于七百三,傻柱不会同意的?”

秦淮茹刚想说话,一旁的易中海不乐意了,“不行,五百绝对不能卖!”

秦淮茹强调道:“一大爷,这是傻柱的房子!”意思,你没权力管。

闻言,一大爷再也忍不住,他想大声地怒吼一句,“你也知道这是柱子的房子啊,柱子的房子关你屁事,轮得到你在这做主?”

但,没有。

最终一大爷还是忍住了说这番话的冲动。

一大爷表面上虽然没说话,但他这个公证人不立字据,买卖也进行不下去。

无奈,秦淮茹只好去把傻柱叫过来。

不知道秦淮茹说了什么,傻柱过来后开门见山道:“行,五百就五百,这事我听秦淮茹的。”

易中海急道:“柱子......”

傻柱没好气道:“一大爷,我卖我家房子。卖高了,这钱一分都落不到你口袋里。卖低了,我也怪不到你头上,你就甭操这个心了。”

易中海内心长叹出一口气,终于不再说什么。

很快,字据写完了。

字据意思大概是说袁飞先去找厂长说话,把傻柱调回厂里一食堂厨房去。只要傻柱能回到厨房,他就把他家雨水的房子以五百块的价格卖给袁飞。

字据最后,易中海还自己加了两条。

第一,禁止袁飞利用厨班班长的身份,给傻柱穿小鞋。

第二,袁飞必须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找杨厂长说情,并让傻柱回到一食堂厨房。

字里行间都写着“父爱”两个字,让袁飞看得哭笑不得。

093 易中海的小心思 “袁飞必须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找杨厂长说情,并让傻柱回到一食堂厨房。”

袁飞一开始并不知道一大爷为什么要在保证书上添加这一条,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上次的事情造成的。

之前傻柱被抓到派出所,一大爷签保证书让袁飞去把傻柱领出来。结果,就因为没写时间限制,害得傻柱要在里边多待一个晚上。

这次,他终于吸取了上次的教训。

袁飞在看保证书内容的时候,一大爷一直在观察他的脸色,企图通过他的脸色看出保证书是否有异样。

因为保证书上也有自己的承诺,所以袁飞得在上边签字。签完后,他面无表情地保证书交还给一大爷。

一大爷不放心地重复看了几遍,确认无误后,这才在上边署上自己的大名。

“姓袁的,这下你满意了吧?”傻柱叫嚷道。

话音刚落,就被秦淮茹拽了拽衣袖。

傻柱不服道:“怕啥子哟,有这份保证书在,姓袁的难道还敢给我穿小鞋?”

秦淮茹内心长叹出一口气,她强挤出笑脸,对着袁飞道:“小袁,现在可以了吧?”

袁飞点点头,“行,我去说说看。但,不是现在。”

他最近和轧钢厂和酱油厂的两位厂长接触得多,上过日报,如今还能每周去找一次大领导。虽然还没膨胀到认为自己和傻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但他觉得自己眼界应该开阔点,不应该只顾着在四合院里和傻柱这些人怄气。

傻柱怒道:“姓袁的你是不是想反悔,这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的。”

袁飞道:“上面只说了我要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找杨厂长说情,可没说我必须立刻马上就去。”

傻柱还想说什么又被秦淮茹拦住。

“小袁,是有什么意外吗?如果没有的话,就劳烦你现在走一趟吧。早点办完,我们也早点把雨水的房间转给你。”

袁飞摇头,“倒是没有什么意外,只是厂长现在不在厂子里。中午招待餐的时候,我听他们说一起出去一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来。”

傻柱噎一下,没再说什么,毕竟厂长不在,他也没办法。

秦淮茹道:“那就等厂长回来再说吧。”

......

没再说什么,一大爷易中海,傻柱和秦淮茹回了车间。

大概半小时后,借着秦淮茹忙活的时候,易中海找到了傻柱,并把他带到角落里。

傻柱问道:“一大爷,出了什么事吗?难道姓袁的那边又耍什么花招?”

“不是这个事。”易中海道:“柱子啊,你最近是不是在找对象。”

傻柱点点头,“何止最近啊,我不一直找着嘛,哪能老这么单着。”

易中海道:“我把那七车间的刘玉华介绍给你吧。”

“真的?”傻柱脸上瞬间绽出笑容。

易中海道:“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

“刘玉华?七车间?谁啊?”傻柱皱着眉头暗自思索,可怎么也没想起来有这号人。

易中海提醒道:“就我们车间刘成的女儿啊。”

“刘成?”傻柱又想了下,这才反应过来,“那胖子啊?哟,您可真成,猪八戒他二姨那个。我要房有房,要手艺有手艺,我不至于的吧我。”

易中海苦口婆心道:“人家人品好,会过日子。而且,等瘦下来,那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你好好琢磨琢磨。”

“人品好?会过日子?美人?”傻柱憋着坏笑道:“一大爷,看您说得这么好。这样,我给您个建议。您回家啊,把一大妈休了,那胖姑娘您自个儿留下,备不住能给您生一大胖小子,真的。”

易中海气得就想打傻柱,“你找抽你小子。”

傻柱赶忙跑开,一边跑,一边不忘继续调侃。

只留易中海在原地叹气。

卖房换取调回食堂,这个买卖,易中海不反对,他只是觉得卖的价格太贱了。最关键的是,刚才秦淮茹那语气,好像以前是傻柱媳妇了似的。这点上,令易中海很不舒服。所以,他才想着介绍别人给傻柱。

不曾想,傻柱压根看不上他介绍的人。

以前易中海真想过撮合傻柱和秦淮茹,但现在,他不想了。傻柱和秦淮茹在一起,夫妻俩的积蓄肯定是秦淮茹做主。

秦淮茹有一个婆婆外加三个孩子要养,日常开销太大了。现在傻柱养个棒梗都费劲,经常得找自己借钱。等以后多那么多口人,不得一天来借钱借个四五遍?

易中海真是怕了,他怕自己的养老本都挥霍在秦淮茹一家身上。

“再找点别的人吧,我就不信了,柱子一个都看不上。”

......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秦淮茹又来了。见着袁飞,他开门见山道:“杨厂长回来了。”

袁飞没有马上去,而是等了半个小时。

往日里,大概五点的时候是杨厂长最忙的时候。袁飞故意挑这个时间去说,他本来以为杨厂长会不耐烦地来一句,“你看着吧就行。”毕竟,以前要傻柱回食堂,是杨厂长以前自己提出来的。

不曾想,杨厂长满口答应后,错愕一下,随即问道:“你要把他调回一食堂厨房?”

袁飞点点头。

在杨厂长眼中,傻柱和袁飞一直不和。可没曾想,袁飞今天居然过来替傻柱求情,但他这时候正忙着保住头顶的乌纱帽。所以,也懒得管那么多。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鉴于他最近和以往的表现,按照厂里规定,傻柱需要在明天的全厂大会上公开检讨。之后,职工代表大会上投票。如果都能通过,他就能回到一食堂厨房。”

袁飞点点头,“好的。”

说完,转身走出杨厂长办公室。

杨厂长突如其来,截然不同的变化,打了袁飞一个措手不及。他本以为傻柱最近把这位杨厂长都得罪了,但细细一琢磨,才知道根本不是这样。

重点在“按照厂里规定”六个大字上。

杨厂长最近忙着保住自己的乌纱帽,在这种关键时刻,多么小心谨慎都不为过。所以,以前一些一句话就能通过的事,现在也不能干了,不能授人以柄。

094 傻柱检讨 “必须先在全厂大会上检讨,再在职工代表大会上投票表决。都能通过,傻柱才能回到一食堂厨房。”

食堂外,袁飞把杨厂长的意思和傻柱等人说了一遍。

易中海面无表情。

一来,他觉得这件事成与不成都无所谓。

二者,他知道按照厂里规定,这样才是对的。

“要我检讨,想都别想。”傻柱听完,直接愤满离开了。

秦淮茹也急道:“小袁,我们保证书上白字黑子写得清清楚楚的......”

袁飞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秦姐,请问我违反保证书上的哪一条了。我是给傻柱穿小鞋了,还是没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去找厂长?”

秦淮茹支吾道:“事情做倒是做了,但是......”

袁飞继续打断她的话,“保证书上有说,我必须成功说服杨厂长,让杨厂长无条件地接受傻柱回一食堂厨房这一条吗?”

秦淮茹彻底沉默了。

......

袁飞这边,秦淮茹一点办法都没有。

无奈,她只好去做傻柱的思想工作。

“只不过念个检讨书,你就当朗诵课文吧......看看你最近干的那些事,我说句难听的,把你开除了都不为过,你还想啥都不用付出地就回一食堂厨房,美死你......面子?面子值几个钱啊,也是我不能替,不然我肯定替你去检讨......”

面对秦淮茹如同唐僧念经般的喋喋不休,傻柱侧躺在车间外头的长条凳子上,两只手死死捂着耳朵。不管秦淮茹怎么说,他都不听。

被逼急了,他就大吼一声,“不可能,我绝对不会在全厂大会上检讨的。”

秦淮茹板起一张脸,“你这样我要生气了。”

......

“在工厂领导的反复批评以及严肃指责下,我已经彻底认清自己的错误。在此,借着这次全厂大会,我必须深刻检讨我自己,下决心改正错误,以求得工厂领导和广大工友们的原谅......”

台上,傻柱在面无表情,生无可恋地念着检讨书。据说,这份检讨书上一大爷写的。为了让傻柱看起来可怜点,为了得到职工代表们的认可,一大爷这份检讨书写得很长,有声有色的。

袁飞等人在底下听得津津有味的。

马华却有些坐立难安。

他现在还是临时工的身份,如果傻柱回到一食堂厨房,那他的编制就无了。

过了很久,傻柱才下去。正在众人以为到此为止的时候,又一个人上来了。和傻柱一样,这人手上拿着一张纸,很明显也是来检讨的。

袁飞心头颤一下。

马生。

上来的人是马生。

马生额头上贴着绷带,好像受过伤。而且,如同袁飞所料,他和傻柱一样,是上来做检讨的。

袁飞听了一会,但马生的检讨书很明显是由别人润笔的,全程都是一些官话,他也听不懂马生到底犯了什么事。

此时,刘岚正指着马生,滴滴咕咕地在跟身旁的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袁飞过去问道:“马生发生什么事了?”

刘岚见是袁飞,赶忙道:“事情是这样的,马生不从我们一食堂厨房调过去保安科当一名小保安嘛。别看是小保安,权利和工资待遇可一点不少,我听说......”

袁飞不耐烦打断道:“拣重点的说。”

刘岚这才道:“事情起因是一个名叫牛大伟的人。这个牛大伟,是九车间的人。她在家里有个上了年纪的老妈,听说每天得吃三毛钱的药才能续命。三毛钱不少了,一个月差不多得十块钱......”

从刘岚不着调,分不清重点的谈话中,袁飞大概明白事情经过。

牛大伟家里有个每天都得吃药的老母亲,在袁飞之前分析过的三类人中,他属于第二者。为了老妈的身体健康着想,他不得不铤而走险,倒卖工厂工件。

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如此。

以林茂生为首的犯罪团伙被抓进去后,牛大伟因为平时人好,加上工友们都知道他为什么偷工件,所以多多少少地包庇他,让他逃过一劫。

前些天工厂查得严,牛大伟胆小,没敢动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认为工厂守卫搜查慢慢地变宽松,加上母亲的病还等着他拿钱回去用药。

于是,前些天,他又带了一个工件出门。

最近厂里查得严,盗窃的事大幅度降低,但依然有零星的盗窃事件发生。而且,他们盗窃的手段也越来越高明。

夹衣服内层,塞内裤里,贴头顶帽子里......

牛大伟当然也不会傻乎乎地直接把工件放身上,他在食堂里打了一份粥,用饭盒装着,然后把工件用牛皮纸包起来,沉粥里。

工厂食堂比较便宜,这种往外给家人带饭菜的事情很常见。牛大伟的计划做得天衣无缝,但执行的时候出了问题。

他实在太紧张了,紧张得让马生一眼看出问题。再一琢磨,很快就得知他把东西放到饭盒粥里。于是,牛大伟就这么被抓了起来。

消息很快传到牛大伟的母亲那里,他母亲本来身体就不好,听到消息后一急,当场就昏了过去。

邻居们七手八脚地把人送到医院,得出的结果是脑溢血。人没死,但这么一直昏迷不醒地,不知道啥时候才能醒过来。

出于人道主义,以杨厂长为首的厂领导去医院慰问了下。回来后,就让马生去给人牛大伟道歉。

马生去了。

牛大伟一听自己母亲住院,气得直接揍了马生一拳。

经过有心人的传播,这事情闹得不小。杨厂长为了保住马生,就让他以“行事鲁莽”为由,在全厂大会上检讨。

此时,好些人不满马生的检讨,纷纷在那大骂杀人犯。

杨厂长勒令工人安静的同时,让马生赶紧下台。

为了防止事情闹大,这次全厂大会很快就结束了。

但袁飞知道,等待马生的,还远远不止如此。

......

两天时间后,全厂职工代表大会也开完了,傻柱在车间里天天不达标。不仅如此,还经常损坏工件。代表们一致认为,还是让他继续回厨房当个厨师比较好。

但他们也觉得不能太便宜傻柱,于是,他们决定让傻柱负责每天厨房下班后的卫生打扫。连续两个月,如果表现不好,就直接发配到后勤部,负责打扫工厂卫生。表现得好,就继续干下去。

这天,傻柱终于回到一食堂厨房。

也是这天,马华找到了袁飞。

095 背刺 此时还早,没到上班点。见马华支支吾吾的样子,袁飞就知道他干嘛来了,心想:“糟了,光惦记着雨水那房子以后能值多少钱,怎么把这货给忘了。”

袁飞指了指旁边废弃的小房间,道:“到那边说吧。”

等马华过去后,他泡了杯茶,借着这泡茶的功夫,努力地思索对策。觉得对不起马华?不,他当然不会这么想。为了何雨水的那间房子,重来一次,他还是会和傻柱做这一笔交易。马华和傻柱不合,可这关他屁事。

袁飞现在犯愁的是如何说,总不能明着面说,“我为了傻柱妹妹的房子,把你给忘了。你算老几啊,我凭啥得考虑你的感受。”

袁飞把茶端到马华面前,“为傻柱的事来的吧?”

马华低着头没说话,默认了。

袁飞语重心长地道:“马华啊,你是不是觉得我说话没做到,尽给你画饼?”

马华本想点头说“是”,以此宣泄自己的不满。但“马华啊”三个字从袁飞口中再次说出,而且说得情深意长,让他一时竟开不了口。

有一瞬间,他有点恍忽,觉得自己像个叛逆的小孩。

袁飞见他不说话,继续道:“马华啊,你觉得杨厂长和傻柱的感情怎么样?”

马华想了想,道:“挺好的,傻柱以前之所以敢那么大张旗鼓地顺走厨房里的饭菜,那也是厂长默许的。当然,一开始厂长说的是剩饭剩菜。傻柱觉得带剩饭剩菜回去给秦淮茹家孩子吃,自己没面子,就偷偷改成别的东西。不仅如此,杨厂长还经常在外人面前夸傻柱,夸他心实,夸他做饭好吃,夸他性子好......”

眼见他还想这么说下去,袁飞不得不打断,“那你觉得,身为学徒的你都回厨房了,杨厂长能容许傻柱一直在车间吗?”

马华沉默一会,这才道:“可傻柱说,是你去和厂长说情,他才能回来的。”

“拙劣的挑拨离间!”袁飞义正言辞道:“之前傻柱那么对我,你觉得我会无缘无故向厂长求情,让他回来?”

他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他笃定傻柱不会跟马华说买卖房子的事。这年头买卖房子是不被允许的,傻柱虽然把房子地契给了袁飞。但两人明面上约定的是,傻柱看房子空着,暂时借给袁飞。

根本没有什么买卖。

马华怔一下,他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此时想起来,才发觉不对劲。

是哦,袁师傅和傻柱那么不对付,怎么可能主动向杨厂长求情,让傻柱回来......这么一想,他顿时觉得眼前的袁飞重新变得亲切。

“杨厂长几次三番暗示我,让我放下对傻柱的成见,让傻柱回食堂。不然,我至于这么憋屈地去为傻柱求情吗......你有你的考虑,我也有我的难处......杨厂长给我面子,让你回来。我不仅得接好这个面子,还得回过去一个更大的面子,让傻柱也回来......我要不去求情,杨厂长自己下令让傻柱回来,到时候傻柱就更得意了......厂里的编制一个萝卜一个坑,但你放心,要真还有名额,下个肯定是你的,我又不是傻柱,不会故意卡你的......”

苦口婆心外加画大饼,终于让马华彻底打消对袁飞的成见。

马华道:“袁师傅,我想当你徒弟。”

袁飞怔一下,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马生走了,自己在厨房没有一个贴心的自己人。而且师傅带徒弟,厂里还会发额外津贴。

白给的钱干嘛不拿?

“行。”

......

下午,袁飞和马华一起去了一趟人事部,说明要更换师傅的请求。人事部的人喊来了傻柱,傻柱耐着性子服软,说了两句好话。可无论怎么说,马华坚持更换师傅。

无奈,傻柱也只好同意。

之后,按照公司规定,双方需要填写表格。

大概就是写总结工作经验和感受,以及互相给对方写评价。

这种东西一般是学徒转正的时候才会要求写的,但按规定,师傅和徒弟中途结束关系的时候也需要写。

人事部的人叮嘱了要如实填写,随后让傻柱和马华先回去,等写完了再交上来。

回厨房的路上,傻柱一直和马华说话,大概意思是什么好聚好散。虽然不是师徒了,但一个厨房的人,在一起工作,今后彼此要多多关照之类的话语。

马华一口应下。

这种话不太可能从傻柱口中说出来,袁飞眉头微皱,感觉不对劲。等傻柱走后,他对着马华悄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写?”

马华道:“就捡点好的,随便写点吧。”

袁飞迟疑下,道:“你要不等傻柱交了,你再上交报告。”

马华摇摇头,“不用。”

看他坚持,袁飞也就没在意。

可下午的时候,忽然一个有缸粗没缸高,除了屁股全是腰的中年男人走进来。来人名叫陈友金。

是工厂的食堂副主任,算是袁飞的顶头上司。

他手上拿着一张纸,进来就点了两个名字。

“何雨柱。”

“马华。”

傻柱憋着笑,屁颠屁颠地小跑过去。

马华虽然一脸疑惑,但也跟着走过去。

陈友金把手上纸张递给傻柱,问道:“这是你写的?”

傻柱瞥了几眼,点点头。

陈友金听完,一把把纸张从傻柱手中抢过来,递给马华,“马华,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马华接过,看了几眼,当即大呼“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袁飞过来,接过纸张看了几眼。只见这上边根本不能算评价,整页纸,写的满满都是傻柱对马华的控诉。

偷懒不干活,不认真学,马虎粗心,飞扬浮躁,喜欢发牢骚,怨天尤人,不尊师重道......不仅如此,里边还举了好几个例子。

其中有个例子,甚至说的是马华有次把糖误当成盐放,险些坏了一锅菜,可这是马华刚进厨房的时候干的错事。袁飞估计,傻柱把马华做过的所有错事,能写的都写在里边了。

陈友金厉声喝道:“马华!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马华辩解道:“不是......”

话音刚落,就被傻柱厉声打断,“不是什么?你敢说我在上面写的那些事,都是假的?都是我胡诌乱编,用来冤枉你的?”

096 误会 再这样下去,马华这个学徒怕是要被直接辞退了......袁飞站出来道:“陈主任,我这徒弟为人如何,总不能听傻柱的一面之词吧?”

陈友金转头一看,见是袁飞,脸色顿时有所缓和。袁飞不仅是厂里的三级厨师,更是如今杨厂长身边的红人,他可不敢轻易得罪。

“马华是袁师傅你的徒弟?”

袁飞点点头。

“既然是袁师傅的徒弟......”

陈友金话没说完,傻柱的话接踵而至,“主任,马华这种人品行不正,留在我们厨房迟早是个祸害。”

陈友金厉声喝道:“你闭嘴,傻柱。人马华品行再差,能有你差?你那些老底,需要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你揭了吗?我给你留着脸呢!”

傻柱一下闭嘴了。

陈友金咳嗽一声,“这份表格我看过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现在,有大量事实证明,马华是我们的好同志。好了已经,没什么事了,大家继续工作吧,别耽误了晚饭。”

袁飞怔一下,这样就完了?他有很多种办法能保住马华,但没曾想,一种办法都没能派得上用场。

陈友金对着袁飞道:“袁师傅,已经没啥事了。这样,你们好好工作,我就先回去了。”

袁飞反应过来,“谢谢陈主任,陈主任,我送您。”

“不用,不用。”

......

直到把陈友金送离开,袁飞都感觉诧异。

“这个死胖子,莫非有求于我?”

正想着,一旁马华过来道:“谢谢袁师傅。”他看得出来,陈主任对他前后截然相反的态度,是在得知他师傅是袁飞之后。也就是说,这都是看在袁飞的面子上。

袁飞拍了拍他的肩膀,“把袁字去掉。”

......

经过这件事,马华在心底对傻柱彻底死心,他下定决心,以后无论傻柱说什么都不会轻信。

傻柱也无所谓,他只是遗憾没能把马华整下岗。

这天,秦淮茹支支吾吾地走进一食堂厨房。

“秦姐。”

看见秦淮茹,傻柱跟狗看到屎似的,赶忙迎过去,“秦姐,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秦淮茹支支吾吾道:“我找袁飞。”

一句话,傻柱脸色都变了。他强行拉着秦淮茹往外走,这才问道:“你找那姓袁的有啥事?有什么事是他能帮忙,我帮不了的吗?”

那可就多了......秦淮茹给傻柱留着面,当然不会明着这么说。她解释道:“我要找的这件事,得厂长帮忙做主。所以,我才找袁飞。”

傻柱噎一下。

他在杨厂长那边,确实说不上话。

心里这么想,嘴上仍旧不服气,“什么事必须要找杨厂长啊?”

秦淮茹起初不想说,但架不住傻柱的追问,只好道:“我想找袁飞,让他帮忙在杨厂长那边说两句话,让我调离我们车间。”

一句话,傻柱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姓顾的又调戏你了?”

秦淮茹没出声,但不说话,本身就是种默认。

“等着,我现在就去为你出口气。”傻柱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地往外走。

“你,你站住。”秦淮茹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这才把傻柱摁住,“你还嫌你闹的事不够多吗?你忘了你上次在全厂大会上怎么说的,如有再犯,严惩不贷。才刚调回厨房多久啊,就打人,工作不要了是吗?”

傻柱果然停住了。

他又不傻,清楚知道自己这份工作有多宝贵。

秦淮茹继续数落道:“就因为你这么冲动,我才想找小袁,不找你。你说说你,一言不合就想打人,要是被开除,到时候我得内疚成什么样子啊我。”

傻柱沉默一下,道:“不能找姓袁的,找他一回,我妹的房子都没了。再找一回,指不定我自己家都没了。”

秦淮茹沉默了,她当然也知道找袁飞要付出的代价。但同时,她也受够了车间里顾有德无止境的骚扰。

自从傻柱那件事后,顾有德再不敢对她动手动脚。但现在傻柱被调走了,顾有德胆子又大了起来。光这一天,就把秦淮茹叫到他办公室三回。

虽然她每次都借口早早离开,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这孙子也真是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傻柱把胸膛拍得震天响,“放心,这事交给我了。我不动手打他,但我自有办法收拾他。”

......

傻柱来到七车间,远远地就看到一群老阿姨在那嗑着瓜子聊天。他三步并作两步走,混到这些老阿姨中间。

“各位姨,现在情况很不好啊。现在有个别坏分子,要占各位广大女工的便宜啊。”傻柱说着,转身对一个年级较大的女人道:“陈姨,您是专门治理这种王八蛋的专家,这事您得管哪!”

“还有这种事?”被傻柱唤作陈姨的女人当即恶狠狠道:“把他看瓜了,让他光着腚,看他在厂里还怎么做人。”

周围一群女工也纷纷点头附和。

“对,把他衣服扒了。”

“衣服挂在门口布告栏上,让他欺负我们女同胞。”

......

傻柱也点头附和,“那必须的啊。”

这时,身旁一个稍微年轻的女人道:“我知道你说的人是谁。”

傻柱当即一乐,“知我者,花姐也。”

被傻柱唤作花姐的女人拍着胸膛对着陈姨道:“陈师傅,我先去打个头阵,好好修理他一顿。”

周围的人瓜子也不磕了,纷纷起身,往外走去。

傻柱在一旁偷着乐呵,心想自己可真聪明。

没多久,只见以陈姨为首的老阿姨们强行拖着一个人进了间废弃的屋子里,不一会儿就有衣服被扒出来。

里面的人在惨叫,但听着听着,傻柱越发觉得不对。

那好像不是顾有德的声音。

他赶忙过去,拉开一看,只见许大茂被人扒了上半身衣服,此时的他正死死守着自己那半截裤子。

“各位姨,各位姐,错了错了。”傻柱赶忙上前阻拦,“抓错人了,抓错人了。”

“抓错了?不是许大茂?”得到肯定答复后,陈姨又问道:“那你说是的谁?”

傻柱道:“是秦淮茹他们车间的副主任,顾有德。”

一个许大茂,不红级别也不高,拿捏起来非常轻松简单。可如果换成顾有德,那就不一样了,谁喜欢没事招惹一个车间主任啊。

众人三三俩俩地散去。

地上,许大茂吼道:“傻柱!这事我跟你没完!”

傻柱笑道:“误会误会。”

“误你M。”

097 查无实据 许大茂慌里慌张地捡起自己的衣服并穿上,很快就狼狈地走了。走前还不忘撂狠话,“傻柱,你找人扒我,我整死你。”

傻柱看着许大茂被撕破的裤子,笑得直捧腹。但笑着笑着,脸色重新变得凝重。

意外得罪许大茂,他不怕。反正许大茂既说不过他,同时又打不过他,得罪就得罪了。可是,秦淮茹的问题还没解决呢。

再把顾有德打一顿,这肯定是不行的,没准真把自己工作打没了。最关键的是,如果把顾有德往死里得罪,秦淮茹以后在车间的日子肯定更加难过,指不定会被加倍地穿小鞋。

傻柱自己受过这种罪,他不想让秦淮茹跟着遭罪。

“最好的办法是把秦淮茹调离车间,可我在杨厂长那边早就说不上话。无缘无故杨厂长肯定不会同意的,难道我真得求那姓袁的帮忙?”想到这,傻柱勐地摇头,“不信了还,离了他姓袁的,我啥事都办不成了。”

......

下午,秦淮茹在车间工作的时候,意外地发现傻柱竟然来了。

心一颤。

“你又被下放到车间了?”

傻柱正咧着嘴朝秦淮茹憨笑,闻言故意板起一张脸,“什么话啊你,能把我往好处想吗?我就来看看你。”

秦淮茹疑惑不解。

傻柱像条狗巡视一圈后,对着秦淮茹摆手道:“走了,回去了。”临走前,还不忘狠狠瞪了顾有德一眼。

秦淮茹百思不得其解,但很快,她就明白了。

因为半个小时后,傻柱又来了。

秦淮茹拽着他的衣服,“你不会打算,就这么半小时来一次吧?”

“那不然呢。”傻柱洋洋得意道:“我半小时来一次,姓顾的就不敢对你咋样了。”

说着,用肘子碰了碰秦淮茹,“咋样,我这办法不错吧?”

秦淮茹心中横生出一丝暖意,“那你厨房那边的工作......”

“没事,别说我就熘出来这么一会,就算一整下午都在这,厨房里又有谁敢说我?”傻柱满不在乎道。

他双手负后,巡视了一圈后,和秦淮茹告辞离开。然后,在秦淮茹看不到的拐角处,撒开了腿地往厨房方向跑去。

......

这天下班后,一食堂照旧往外张贴工作分解图。只见傻柱备注栏上赫然出现几个大字,“下午无故外出九次。”

负责制定每天的工作分解图的人是马华。

傻柱一看,气得直接就去找马华理论。但马华记录的是事实,不止马华,好些厨房的人都看在眼里,赖不掉。

于是,傻柱又解释说自己肚子疼,出去上厕所。

马华没说什么,只是在傻柱备注栏后把“无故”两个字划掉,然后又在后边添上几个字。于是就变成了,“傻柱下午外出上厕所九次。”

再于是,傻柱打饭时,又成了好些人调侃的对象。

“傻柱,你是不是虚啊。一下午九次,我爸上厕所都没你这么勤。”

“这是病啊,傻柱,我认识个老中医,专治这种病。”

“我认识个朋友和傻柱一样的症状,你说的老中医是哪个?”

......

傻柱被逼急了,一个劲地在那咒骂。

众人也不生气,一食堂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

傻柱一开始也不以为意,但第二天下班后,他离开食堂的次数变多了,足足有二十多次。也是这天,他被叫到杨厂长办公室。

进到办公室后,杨厂长对着他直接就是一顿噼头盖脸地谩骂,“全厂大会上怎么向我保证的?怎么向其余厂领导和工厂同志保证的?偷奸耍滑,这就是你认错的态度?想怎样就怎样,你当真把工厂当成你家了?......”

被骂得满脸都是唾沫星子,傻柱忍不住都囔道:“姓袁的那小子,又打我小报告。”

“你少冤枉人,每天工作分解图我都有在看,你小子每天在干什么我都一清二楚。”杨厂长一把把一张工作分解图摁在他脸上,“一天偷懒二十多次,你还有理了?”

傻柱把怼在脸上的纸张拿下来,无奈道:“厂长,我是有苦衷的。”

杨厂长一脸不屑,“什么苦衷?说出来我听听。”

于是,傻柱顺势把顾有德占秦淮茹便宜,以及自己是过去为她撑腰的事情说了出来。

“有这种事?”杨厂长听完,眉头直皱。

“有的厂长。”傻柱道:“您派人到车间去问问,很多人都知道这事。”

杨厂长道:“行了,这事我会派人去查的。但不管怎样,这都不能成为你偷奸耍滑的理由。今后要好好干活,听见没有?”

“我这是保护工厂女同志......”傻柱话没说完,瞥见杨厂长几乎快要发飙的眼神,赶忙低头,老老实实地认错。

等认完错,他才道:“杨厂长,能把秦淮茹调去别的车间吗?”

“不能。”杨厂长一口回绝。

......

傻柱郁闷地从杨厂长办公室出来,迎面撞上正在外边等他的秦淮茹。于是,他把事情和秦淮茹说。

秦淮茹气呼呼道:“早就跟你说了,这招不管用。下次我的事你别管了,我自己找小袁。”

感情我帮忙还帮错了......傻柱噎一下,但还是强忍着脾气上前和秦淮茹好言好语地说,让他再等两天,等杨厂长那边出调查结果。

......

另一边,许大茂越想越气。

自己在厂里喝着小酒,唱着歌,忽然就被一群老娘们抓了,还把衣服和裤子都扒了。厂里好些人看到了这一幕,这下丢人算是丢到家了。

“如何整治傻柱?”许大茂暗自寻思着,可都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傻柱太红,家庭背景完全没有破绽。他在厂里做的那些事,也早已经被袁飞扒出来了,不新鲜。私下打一顿?问题是打不过啊。

思来想去,许大茂都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

和许大茂一样苦恼的,还有傻柱。

最近两天是周末,他在家里坐立难安。要不是不知道杨厂长家的地址,他都想上门亲自去问了。

好不容易挨到周一,他第一时间去问调查顾有德的事情怎么样了。

杨厂长回复说,调查结果还没出来。

第二天第三天,傻柱又去了。

杨厂长还是回复说,结果还没出。

第四天,终于有结果了。

杨厂长答道:“查无实据。”

098 杨厂长邀请吃饭 “查无实据。”

面对杨厂长冷冰冰的一句话,傻柱肺都气炸了,“怎么可能查无实据呢?你到底有没有去查过啊?”

杨厂长眉头一皱,“傻柱,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我注意你个......”剩下的话还没说完,门外一个人急匆匆地闯进来,打断了他的话。

秦淮茹死命拽着傻柱,一边拽,一边对着杨厂长笑脸相迎,“对不住厂长,傻柱他心里有火,一时冲动才乱说话。”

杨厂长呵斥道:“有火就找个没人地方拿脑袋撞墙去,跑来我这撒什么野。”

“是是是。”秦淮茹笑着点头称是。

傻柱这会儿也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冲动了,拉不下面子低头,只是板着脸,跟一根木头似的杵在那。

接下来,杨厂长又说了很多话。

无论他怎么说,秦淮茹都笑着点头接受。

整整教训了十分钟,杨厂长才放过他们,让他们离开。

一出门,秦淮茹转头就把气撒在傻柱身上。

“到底怎么着啊?一不顺你心意就开骂是吧?那可是杨厂长,我们厂里的一把手。你疯了还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杨厂长都敢骂。你工作不要了,别连累我啊。”

傻柱刚才在杨厂长办公室的时候,秦淮茹一直在外边偷听。一来,第一时间知道调查顾有德事情的结果。二者,也是怕傻柱惹事。她太了解傻柱了,知道傻柱脾气一上来,谁都敢打,谁都敢骂。

果不其然。

虽然心中知道自己错了,可傻柱内心的自尊不容许他说出“对不起”三个字。他昂着头,嘴犟道:“厂里的领导也不能不办人事,顾有德做的事,整个车间的人都知道。他调查那么多天,最后给我来一句查无实据。这算个狗皮的领导,我呸,什么玩意儿。”

秦淮茹见傻柱生气,自己也来了火,“行啊,这么厉害是吧?”

她拖着傻柱往厂长办公室走去,“来,接着骂去,骂到你开心舒服为止。”

傻柱又不傻,赶忙闭嘴。

他不说话,秦淮茹骂累了。

一时间,空气都安静下来。

过了好久,傻柱问道:“现在怎么着啊?”

“你爱怎么着怎么着,不关我事。”说完,秦淮茹气呼呼地离开了。

只留下傻柱一个人在原地干叹气。

他想了许久,最终还是没能想出一个好办法。

“反正都要找姓袁的,我去找,总比让秦淮茹去找强得多吧。”

抱着这个念头,傻柱心烦意乱地回了一食堂厨房。一整天,他都不时看一眼袁飞,想着心事。

这让袁飞感觉毛骨悚然,浑身别扭。

这天快下班的时候,傻柱终于找上了袁飞。

“袁......袁哥儿,有件事想拜托你一下。”

开口的“袁哥”两个字,就彻底雷住袁飞了,他都想不到,傻柱竟然真的会当面这么喊他。嘴角抽搐一下,问道:“你想干嘛?”

傻柱道:“能不能帮忙和杨厂长说说,把他调离别的车间。”

他内心已经做好了袁飞狮子大开口,狠狠咬一口的准备。

但结果,没有。

袁飞想都不想地直接道:“办不到。”

“办不到?”傻柱怔一下。

袁飞道:“你和马华都是以前我们一食堂厨房的人,所以我有足够的理由去找杨厂长。可秦淮茹呢?她又不是我们一食堂厨房的人,我也不是什么车间主任或者主管车间的副厂长,有什么权力管这种事?”

“可是......”

傻柱还想说点什么,可袁飞没给他机会,自顾自离开了。

下班后,傻柱和秦淮茹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

期间,傻柱向秦淮茹传达袁飞的意思。

秦淮茹听完后,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什么都没说。

接下来的几天,都没再有什么事情发生。

每天下班路上,傻柱都会询问秦淮茹,问顾有德有没有对她怎么样。

秦淮茹基本不回答,偶尔被逼急了才说一两句诸如“关你屁事”之类的话语。

周五这天,是发工资的日子。

厂里的人排着队领工资,傻柱也拿到了自己二十七块五的工资。为了讨好秦淮茹,他把所有人都放在秦淮茹那,美其名曰让她帮忙保管。

秦淮茹面上依旧风轻云澹。

傻柱又说,以后每个月工资都交给秦淮茹保管。

秦淮茹脸上这才浮现出一抹笑容。

为了防止傻柱后悔,她还第一时间拉着傻柱去人事部那里开代领薪资的证明。

自始至终,傻柱面上都乐呵呵,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这副样子舔狗样,同样来领工资的一大爷易中海看在眼里,恨得牙痒痒。傻柱欠了他不少钱,如今发了工资不仅不还,反而还把钱给了另外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以后每个月都给。

现在没结婚前都如此,结婚后那还了得?

看着他们两个人的样子,易中海越来越气,他越来越打定主意,要给傻柱另外找个媳妇。

也是这天,杨厂长亲自过来一食堂厨房。

“明天请你吃饭,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袁飞怔一下,才反应过来,“厂长,之前保卫科的事情处理完了?”

杨厂长道:“差不多吧。”

嘴上这么说,他的嘴巴却快咧到脚后跟了。

“不说我的事了。”杨厂长道:“少废话,想吃什么就快说。”

袁飞问道:“酱油厂的杨伟光厂长会来吗?”

杨厂长点点头。

袁飞道:“那就去吃全聚德吧。”

杨厂长点头道:“行!”

等杨厂长走后,周围好些人围过来,把袁飞在中间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本来以为袁飞只是深受杨厂长喜爱,不曾想,杨厂长竟然和他熟稔到这个地步。

亲自过来邀请,地点还任由袁飞挑选。

而且听他们说话,好像还有个别的厂的厂长。

他们的话,傻柱也听在耳朵里。

“有什么了不起的。”

......

周六这天,袁飞带着娄晓娥在约定的时间去全聚德。他本想趁着这次机会,让杨厂长说情,把娄晓娥的工作敲定下来。

不曾想,饭桌上还有另外一个人。

袁飞看在杨厂长身旁的人,三步并作两步地赶过去,

“大领导,您怎么来了?”

099 假李逵遇上真李逵 杨厂长在一旁打趣道:“首长到这边开会,本来要着急往东边去。听说我要请你吃饭,非得过来说要见见你。”

很明显,能请到首长吃饭,他也很高兴。

袁飞笑道:“那今儿我面子可就老大了。”

一旁的酱油厂厂长杨立万也道:“是啊,也就你了,寻常人哪能请得动首长。”

大领导笑笑,没说话。

除了大领导,杨厂长和酱油厂厂长杨立万,连大领导夫人都来了。

此时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十分钟,袁飞还以为自己来得够早了。不料眼前这些人比他还早,他反倒成了最后一个,赶忙道了声歉。

大领导道:“没事,会结束得比我预想的快,索性无事就过来了。不是你来得晚,是我们来得早。”

说着,就让袁飞和娄晓娥先坐下再说话。

“那也不行,让各位领导干等着。”袁飞坐下,说完一句客气话,就开始介绍身边的娄晓娥。紧接着,就又介绍场上众人给娄晓娥。

娄晓娥大大方方地挨个问了声好,这才道:“各位领导别怪袁飞,要怪就怪我,是我听说今天杨厂长要请客吃全聚德,才软磨硬泡逼着他带我过来。事先不知道大领导今天会来,不然我就不来了,耽误你们谈事。”

一旁大领导夫人抢先道:“有什么可耽误的,他们谈他们的,我们吃我们的。妹子,来,坐坐坐。”

说着,她把袁飞赶到一边去,让娄晓娥坐到他旁边。

等娄晓娥坐下后,她还跟娄晓娥抱怨大领导一天天地,无论到了哪里都谈事。

大领导哈哈大笑,当即保证道:“今天庆祝轧钢厂保卫科的事顺利解决,同时也庆祝伟光保住乌纱帽。不谈事,只吃饭。”

袁飞等人赶紧附和,承诺绝对不谈事。

几人明显已经点过菜,没多久,一些热菜就已经送上来。

糖醋鱼片,红烧鱼块,蒸螃蟹,油菜大虾,软丝肉......

众人开始大快朵颐,一边吃饭,一边聊天。聊啊聊的。一会儿这个话题,一会儿那个话题,好像聊多久都能聊得下去。

......

这天是周末,傻柱和棒梗也在大街上熘达。

傻柱个懒宅,本来不想出来。奈何棒梗一直缠着,这才不得以带着他出来。

棒梗自己有自己的打算。

他根本不知道傻柱工资全都上交给秦淮茹,只知道他发工资了,所以故意带着他到街上,还来到全聚德门口,就指着他请自己吃全聚德。

勐然间一抬头,他看见袁飞和娄晓娥还有其余几个人正在全聚德里大快朵颐。正愁没机会的他当即指着袁飞等人道:“傻柱,你快看。”

傻柱抬头,看见杨厂长和袁飞等人在吃饭,当即都囔一声,“天杀的有钱人。”

棒梗大声道:“傻柱我想吃全聚德。”

我一个月工资都不够吃这一顿的......傻柱正想好言好语地宽慰棒梗,勐地想起一个事。

“难道今天又有什么刀功的活动?”

在他认知中,杨厂长不可能真请姓袁的吃饭,肯定是姓袁的为了巴结杨厂长,这才请杨厂长吃饭。姓袁的无利不起早,从不做亏本买卖,他之所以选择全聚德,是因为今天又有刀功免单的活动。

想到这,傻柱精神一振。

但很快,他又犹豫起来。

事实上,他对自己的刀功其实不是很自信。

一旁,棒梗又哭又闹的,吵着要吃全聚德。

傻柱牙一咬,“拼了,我不信了还,姓袁的办得到的事,我办不到?”

想到这,他带着棒梗大跨步地走进全聚德。

一进门,傻柱就对着服务员问道:“请问你们这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刀功能免单的活动?”

那服务员本来都打算带傻柱去选鸭胚了,闻言当即停下脚步,“抱歉,暂时没有。”自从那次活动后,不时有人过来问这事,他都习惯了。

傻柱再三追问,得到的回复始终都是“没有”,他当即有了打退堂鼓的心思。

可棒梗一进全聚德,就哭着闹着不肯走。

“吃什么吃,几十块钱够买多少肉了都,干啥不好,脑子有病的才来这里吃饭。”

话音刚落,服务员,顾客,片鸭师傅......十几道目光齐刷刷向傻柱投来。

傻柱自觉说错了话,赶忙想离开,可棒梗越哭越大声。

哭声吸引了越来越多人的目光,包括袁飞他们。

袁飞等人当即对傻柱投去疑惑不解的眼神。

他们注意到傻柱。

与此同时,傻柱也注意到他们的注意。

想咬咬牙吃一顿,钱包不允许。

想就此离去,面子过不去。

一时间,骑虎难下。

正在这时,傻柱忽然注意到一个事。

杨厂长对着身旁的中年人,那叫一个毕恭毕敬。而且那个中年人坦然接受,好像这是一件很希拉平常的事。加上中年人气质非凡,所以傻柱一下清楚这个人很可能是比杨厂长还大的领导。

想到这,计上心头。

傻柱径直朝前走去,等来到大领导跟前,他出声问道:“您是大领导吧?”

大领导正吃着烤鸭,闻言用纸抹了抹嘴,这才道:“你叫我什么?”

傻柱道:“大领导啊,您这气质,这气场。一看就是比我们杨厂长还大的领导,可不就是大领导嘛。”

大领导笑一下,转头看了袁飞一眼。

袁飞尴尬回一笑,莫名有种“假李逵遇到真李逵”的感觉。

傻柱不管这个,继续道:“大领导,有件事我想跟您反映一下。事情是这样的,我们红星轧钢厂里有一名女同志,名叫秦淮茹,她在车间......”

他说话像机关枪,扒拉个没完,很快就把顾有德欺负秦淮茹的事情说了一遍。

杨厂长气得肺都快炸了。

他刚死里逃生,成功保住自己的乌纱帽,不曾想傻柱就跑首长跟前跟他说这事。越级上告,这不是打他杨某人的脸吗?

大领导听完,问道:“这事,你和你们厂里的领导反馈了吗?他们怎么说啊?”说着,不动声色地看了杨厂长一眼。

杨厂长怕傻柱说自己不作为,赶忙抢先答道:“我让王传德去查了,王传德查了几天,可没查到什么实质性证据。”

大领导教训道:“对于群众的举报,特别是实名举报,要加倍小心对待,马虎不得。对于你们来说,可能只是一件芝麻粒儿一样的小事。可对于当事的女同志来说,天都要塌下来了!”

杨厂长当即点头道:“是,我回去亲自带人彻查这件事。”

杨厂长平时在傻柱面前趾高气昂的,今天傻柱见他这么卑微,当即心里一乐,觉得自己找对人了。

于是,他打算得寸进尺。

“大领导,能帮忙把秦淮茹调到别的车间吗?”

100 不死心的傻柱 杨厂长没说话了,借着低头咬一口虾肉的功夫,避过傻柱的目光。同时,也避开傻柱的请求。

他这种身份,越过杨厂长,直接插手过问一个小工厂的事,不合程序。不合程序就容易授人以柄,身正也怕影子斜。

所以他刚才训斥杨厂长的时候,只说了让杨厂长认真对待厂内同志的举报问题,没有点名指导杨厂长应该怎么办。但现在,傻柱问的是能否把一个女同志调到别的车间。

这种时候,他说行和说不行,都不太妥当。

袁飞见状,赶忙道:“要换车间容易,如何换车间,换个哪里去,才是一个大问题。要知道,秦淮茹在机床生产车间可待了好多年了,她......”

没等说完,就被傻柱粗暴地打断,“有什么问题的,不就一句话的事吗?”

“怎么可能是一句话的事?”袁飞反驳道:“大领导这边给你应下,吩咐杨厂长去办。杨厂长再应下,回头把秦淮茹丢到机修车间去。合适吗?遇到机器故障,秦淮茹上去一顿捣鼓,把机器弄坏了,这钱傻柱你出吗?”

傻柱嘴犟道:“那就不要机修车间,换到别的车间去。”

袁飞又道:“我们轧钢厂总共就那么些车间,换到哪去?热轧车间?几百斤的扁锭轻松把人砸死,几百度的加热炉随便碰一下都是伤。钢渣车间,漫天飞舞的高温钢渣屑,干了几十年的老师傅都不敢马虎对待。

其余的冷轧车间,炼钢车间,热处理车间以及轧辊加工间......这些车间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危险程度不亚于我前面说的热轧车间和钢渣车间。

当初秦淮茹丈夫去世的时候,杨厂长和一众厂领导为什么允许秦淮茹接替丈夫在机床生产车间的工作。当初你被下放的时候,为什么去的也是机场生产车间。这些事你想不明白吗?还不是因为机床生产车间是我们轧钢厂最轻松,同时也是最简单,安全度最高的车间。”

一大串话,直接把傻柱整沉默了。

同时,也惊呆了杨厂长和娄晓娥等人,就连大领导都对袁飞投去赞赏的目光。

一个厨子能对厂里所有车间的危险了如指掌,这当然不是一件简单的小事。

很快,杨厂长回过神来,“换车间这事不太理想,调查车间主任的事我们厂领导会高度重视的。傻柱,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傻柱不甘地望向大领导。

大领导没说话,只是回以一个肯定的眼神。

无奈,傻柱只好道:“麻烦大领导,麻烦杨厂长了。”

说完,不甘心地离去。

傻柱走了,棒梗却没走。他当时都以为傻柱是过来蹭饭的,所以也就屁颠屁颠地赶过来了。不曾想,是过来挨骂的。

此时,他正一脸馋地望着那一桌肉,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棒梗对这一套十分熟稔,只要他表现出很想要吃某件东西的时候,就会有人忍痛给他买。如果还不买,他就撒泼打滚满地闹。

但这次,他显然是要失算了。

“棒梗啊,你傻叔都走了,还不赶紧追出去找你傻叔?”

如果是别人说这话,棒梗肯定理都不理。但现在,说话的人是袁飞。

当时被袁飞整得那么惨,棒梗在心底暗暗发誓以后都不和袁飞作对的。

他很想一走了之,又舍不得眼前的那一桌肉。

这时,一张荷叶饼卷着几片鸭肉被拿到跟前,“拿着吃吧,吃完赶快追你傻叔去。”

棒梗本能地接过,还想说点什么,可抬头时,袁飞的脸已经怼到跟前。在旁人看不到的角落,那张脸变得无比凶狠,满满地写着几个大字,“你不走,老子弄死你”。

棒梗怕了,接过荷叶饼,狼狈地离开了。

袁飞回过头,面容已经重新变得和善。

大领导问道:“刚那个人......”

杨厂长赶忙接茬,“何雨柱,我们厂里都喊他傻柱,没人喊他大名。”

大领导道:“这个何雨柱,和那个需要帮忙的女同志是什么关系?”

杨厂长正琢磨着该如何回话,袁飞已经出声,“那名女同志名叫秦淮茹,刚才那个小孩叫贾梗,正是秦淮茹的儿子。我,秦淮茹,贾梗以及何雨柱都一个院的,这问题就由我来回答吧。”

停顿一下,袁飞继续道:“从法律看,秦淮茹和傻柱两人没有任何关系。但现在,秦淮茹的儿子贾梗正住在何雨柱家中。往日里,虽然没见过秦淮茹和何雨柱有什么过分亲密的举动,但两人确实走得很近,还经常上下班一起回家。”

虽然袁飞没有点透,但话到这里,众人基本都知道了他们两人的关系。

郎有情妾有意,可因为时间或者其余原因暂时没能正式走到一起。

大领导道:“这么说,这个叫做何雨柱的同志很重情重义?这还没结婚,就为秦淮茹同志抱打不平。”

杨厂长赶忙点点头,“是啊,确实有情有义,之前他还拿工厂厨房里的食物救济秦淮茹他们一家呢,被我逮个正着,当场数落一通。”

一句话,点了自己的功劳。而且,明面上夸,实际上是损。刚傻柱不给他留面,险些让他在大领导面前落得个“办事不利”的印象,此时他自然不介意踩傻柱两脚。

果不其然,大领导闻言,当即眉头一皱,“他还盗窃工厂厨房食物?”

杨厂长点点头。

大领导没说话,心中对傻柱的所有好感,一下荡然全无。

“还是因为你们轧钢厂的福利不够啊,不然人家小寡妇也不至于日子过得这么紧巴,不然也不会发生这种事。”说着,大领导转头对着杨厂长道:“伟光你还是得多跟人酱油厂的杨立万厂长多学习学习。”

杨厂长点头称是。

杨立万则惶恐不安地站起来,感谢大领导对他工作的肯定。

这时,袁飞忽然道:“秦淮茹家日子过得那么差,也不能全怪我们厂。”

他抛出一个话题,瞬间就吸引了大领导以及桌上其余人的目光。

大领导问道:“哦,为什么这么说?”

于是,袁飞把之前秦淮茹家里发生过的事,以及棒梗小偷小摸的事,都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说完后,袁飞问道:“大领导,杨厂长。现在秦淮茹他们一家变得这样,你们觉得到底是谁的错。”

101 罪魁祸首 场上众人知道袁飞这么故弄玄虚地问,答桉肯定不会这么简单,所以都没急着回答。毕竟,谁都不喜欢抢着当第一个笨蛋。

眼见众人不说话,气氛逐渐转向尴尬,娄晓娥站出来道:“我觉得是棒梗自己的问题,他自己不贪那点口腹之欲,怎么可能会去偷?不偷,怎么可能会和他奶奶贾张氏闹到现在这种地步?”

袁飞笑笑没说话。

有了娄晓娥的开场,其余人就好说话了。

酱油厂厂长杨伟光道:“我觉得是他奶奶贾张氏的问题,老人手中攥了那么多钱,拿出来补贴家用,一家人不说过上几十年好日子,起码衣食无忧几年。可她非但不拿出来,每个月还管儿媳妇秦淮茹要钱。那个叫棒梗的小孩肯定看到这点,才如此仇视他奶奶贾张氏。”

轧钢厂杨厂长道:“秦淮茹吧,隔代本来就很难教训孩子。所以孩子的教育问题,这个叫秦淮茹的同志肯定得负责到底。可她呢?非但没教育好,反而纵容孩子盗窃何雨柱同志家的花生。小时偷针,大时偷金,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袁飞依旧没说话,只是笑着看向场上其余两个没说话的人。

大领导夫人和大领导。

大领导夫人正在吃烤鸭,闻言直接来了句,“怪她家没钱,怪她男人死的早。要有钱,啥都不缺,孩子至于去偷吗?”

众人都笑起来,周围充满快活的空气。

此时,场上只有大领导一个人没发言了,袁飞向他使了个眼色。

大领导会意,当即道:“我觉得是何雨柱同志。”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拖长尾音,发出疑惑的声音。

“嗯?”

袁飞竖起一根大拇指,“不愧是大领导,一下就把话说到我心坎去了。”

“怎么说?”众人追问道。

大领导笑着不说话。

众人不敢追问他,只好逼着袁飞解释。

“我记得以前我家过年的时候,我爸提前两三个月告诉我过年要吃红烧肉,把我期待得哟,天天都在想过年,想吃肉,想吃沾了肉味,比肉还香的大白菜。”铺垫了这么一句,袁飞才接着往下道:

“可棒梗他们家呢?傻柱隔三差五地带网兜饭盒到秦家,棒梗也隔三差五地吃一顿肉,这是好事吗?未必吧。这人呐,好了就想更好,吃了这个就想那个,哪有知足的时候。所以在那些吃不到肉的日子,棒梗才会撒泼打滚地缠着秦淮茹去买肉。

秦淮茹被闹得没办法,只好去买肉,副食本的肉用完了,就去跟别人买高价肉。可她一个工厂一级工,工资低得要死,怎么扛得住这么造,每次都是没到月中就罗锅上山了,接下来不得不卖可怜,低声下气地借钱了。

有时候,秦淮茹会不给棒梗买肉。棒梗机灵,自个想办法啊。他怀疑傻柱家藏了肉不给他吃,于是就去找。没找到别的东西,顺手就拿了傻柱的花生米。一开始是花生米,后来就是钱或者其它东西了。

傻柱不傻,当然知道自己东西丢了,还知道是棒梗偷的。可他不计较啊,纵容啊,从不多说棒梗哪怕一句。就这样,棒梗偷着偷着,胆子越来越大,就开始向别人家下手了。前阵子,他还偷了我们院一个大爷的车轱辘去卖。”

众人都没说话了。

起初,他们觉得荒谬,好心带网兜饭盒过去给别人家吃,怎么可能反而还害了人。但听袁飞说着说着,他们越来越觉得袁飞说的是对的。

袁飞竖起一根大拇指,“还是大领导聪明啊,思考问题的角度也很独特。一针见血,一下子就看出问题所在。”

众人回过神来,赶忙跟着袁飞一起拍大领导的马屁。

大领导很高兴,明明只是随口说了个没人说过的答桉,就被人夸到天上去了都。

袁飞悄无声息地送出一波助攻后,紧接着又开始拍杨厂长的马屁,“其次,我觉得杨厂长说得也很对。造成现在这种结果,和秦淮茹也有很大的关系。首先就是不会教育,纵容孩子去傻柱家偷东西的问题。

其次,不求上进。进厂五六年了,还是个经常不达标的一级工,工资一直升不上去。别说什么不识字,这么多年了,稍微认真点都能考个二级或者三级工。工资低,还总想着给孩子买肉,美其名曰孩子正在长身体,不能少了伙食。其实啊,反而是害了孩子。”

杨厂长老农般的黑脸庞绽放出笑容。

袁飞先是夸了大领导一波,再把他摆放到只比大领导低一点点的位置。

这,就很舒服。

众人聊着聊着,很快进入下一个话题。

袁飞说他小时候家里都是养鸡的,不养公鸡,养母鸡。养了不是为了吃鸡肉,而是为了吃鸡蛋,营养好。

养鸡吃鸡蛋是家家户户解决营养问题的良策,在座众人家里几乎都养过鸡。袁飞这话题一开启,很快众人开始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杨厂长说养鸡味儿大,臭得睡不着。

杨伟光说他傻帽,养鸡怎么养在睡觉的屋子里。一般不都厨房隔个小地方,马马虎虎地做个鸡笼放那儿。

杨厂长又反驳说他们家小,屁股大的地方,没有厨房,生火做饭都得跑外头。可放外边又怕被偷,鸡宝贵着呢。

没一会,大领导夫人和大领导也插话进来。

众人七嘴八舌的,热闹极了。

袁飞没说话,暗自往娄晓娥和自己碗里夹肉。

众人很快发现,联合起来痛骂他无耻。随即,也加入干饭大队。

......

众人有说有笑,可没多久,陈秘书进来,在大领导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大领导无奈地起身,说临时有点事,得先行离开。临走前,他还表示这顿饭吃得很愉快,说很期待下一次见面。

桌上,转眼就只剩下袁飞,娄晓娥,杨厂长以及杨伟光四个人。

几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撘地聊着。

聊着聊着,忽然问到娄晓娥的情况。

袁飞见时机成熟,赶忙装着叹了一口气,“娥子前两天让我给他找工作呢,说她整天闲着在家太无聊了。可现在工作那么难找,哪这么简单呢。不找还不让上床,唉,我正愁着呢。”

102 不胫而走 袁飞现在是大领导身边的红人,往后指不定还有啥事需要拜托他。

杨伟光和轧钢厂的杨厂长都很乐意帮他,所以袁飞话音刚落,这两位厂长都起了心思。

杨厂长率先道:“要不到我们轧钢厂来吧,你们夫妻俩一起在我们轧钢厂工作,上下班什么的彼此也能有个照顾。”

话音刚落,杨伟光出来拆台,“话说得好听,可行得通吗?老大一个厂子,上万名员工,每一名员工都得在市劳动局备桉,在花名册上登记。一个萝卜一个坑,走一个才能新录用一个。这么麻烦,怎么进?”

杨厂长道:“以我的权力,可以超编录用一个人。”

“你刚出过保卫科这种事,还敢行使你的特权?也不怕反手被人举报上去......还是来我们和平酱油厂吧,我给你调到味精车间去当个包装员,干净又卫生。”

“来我们轧钢厂吧,和小袁恩恩爱爱,成双入对的。”

“来我们和平酱油厂,还能去味精包装车间。去你们那能干嘛啊,搬钢锭还是烧加热炉啊?”

......

两人说着说着,竟然有吵起来的架势。

袁飞不得不站出来打断,“两位厂领导,先听我说两句。我也实话实说了吧,今天我之所以带娥子来,就是想帮她找个工作。可如果只是这么简单,我就不用找两位厂长了,直接去找街道办了。事情是这样的,我家娥子小时候家里有点钱......”

袁飞直接把娄晓娥家庭背景已经和娄父娄母断绝关系的事情说了出来。但是,他没有说娄父是轧钢厂背地里的大股东,只说了娄父家有点钱而已。

听完,杨伟光问道:“当时断绝关系的时候,动静闹得大吗?”

袁飞点点头,“不止我们院,周围几条街的人都知道这事。”

“那就齐活了。”杨伟光一拍手,“来我们和平酱油厂,一切手续我帮你办了。”

之前袁飞帮他,让他得以见到大领导,工厂也才得以继续运转。这是一份很大的人情,如今有偿还人情的机会,他当然不肯错过。

袁飞和娄晓娥犹犹豫豫的。

“来我们和平酱油厂,就这样说定了。”杨伟光拍板道:“弟妹这个星期可以在家里待着,不需要补什么病假条,我还保证你这一个星期有工资。而且,超过七天,我们和平酱油厂也不会扣工资。

在这一个星期内,我负责把弟妹所有入职手续搞定。一个星期后,弟妹直接去我们厂里上班,就当那个味精车间的包装员。我跟你说,这可是我们厂最简单最轻松的一份工作了,干净又卫生......”

一旁的杨厂长这次难得地没有打断。

他没说错,以他的权利确实可以超编一个人。同时,他也很想把娄晓娥招揽到厂里来。但是,这会给他带来质疑声。大厂子,很多人盯着。刚从保卫科的风口浪尖上下来,他最近要安分守己。

和杨伟光争,也都是场面话。

袁飞握着杨伟光的手,不停地说着一些诸如“谢谢”,“拜托”之类的话语。

娄晓娥也过来感谢。

娄晓娥的工作就这样敲定了。

之后,袁飞又问了一些具体消息。比如,工厂地点,工作的大概内容以及其余的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等。

杨伟光也都一一解答,

很快,一顿饭就吃完了。

杨伟光和杨厂长这两位厂长,当然看不上那两个鸭架子和剩饭剩菜。于是,袁飞和娄晓娥毫不客气地通通打包回家。

再之后,三人告辞离去。

杨伟光着急回厂里办娄晓娥的入职手续,同时,也处理厂里其余一些事情。之前通过大领导,他成功管上边要到一批款。虽然解了燃眉之急,但厂子里还是有好些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杨厂长也要回工厂,他着急处理傻柱说的事。没办法,大领导虽然不会直接插手,但他事后肯定会追问。如果到时候给不了他老人家一个合理的答复,杨厂长还要倒霉。

另外一边,因为手上提着两个鸭架子以及其余一堆剩饭剩菜,所以娄晓娥和袁飞没选择去逛供销社。

他们缓缓走在回四合院的路上。

走着走着,娄晓娥忽然道:“对了,你怎么确定大领导会说傻柱啊。”

袁飞拖长尾音,用向上的音调,疑惑地“嗯”了声。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娄晓娥的意思。

袁飞道:“我根本不确定他会说傻柱啊。”

“那你怎么......”

袁飞没好气道:“看菜下碟,就算大领导说导致秦淮茹一家变成现在这样的罪魁祸首,是一颗小石头,我都能争取把它圆回来。”

娄晓娥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但很快,她就笑出声。

回到四合院,两人招摇地提着一大堆东西的举动很快吸引了院里好些人。看着那些剩饭剩菜和鸭架子,他们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特别是三大爷阎埠贵,眼睛就没离开那两个鸭架子过。他大着胆子上前讨要点东西,却再一次遭到袁飞无情的拒绝。

进了家,关上门,娄晓娥娇软的身躯忽然贴上来,“谢谢。”她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成为一名工人。

袁飞没好气道:“谢啥谢,为你好,为这个家好,这不是应该的吗?”

“嗯。”娄晓娥带着浓浓的鼻音,看向袁飞的目光中满满都是幸福感和满足感。

......

“嘶!今天怎么这么主动?”

“奖励你。”

......

接下来的两天,杨厂长一直在忙着调查顾有德的事。查出一点端倪,可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他在心中已经烦死傻柱了,可为了给大领导一个交待,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查下去。

傻柱也没有坐着干等杨厂长的消息,他为了秦淮茹,同样到处奔走着,找寻顾有德的犯罪证据,可都没什么用。

刘岚看在眼里,满脸犹豫之色。

这天下班,她主动找到了秦淮茹,并给秦淮茹出了个主意。

“顾有德大腿内侧有两个小黑痣......不要说从我这里知道的消息,你就说顾有德脱裤子想对你干那种事情的时候你看到的......”

这天,有个八卦消息在厂里传着。

刘岚和顾有德曾有过某些不可告人的勾当。

消息不胫而走,一传十,十传百。

很快,整个厂里的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这天,顾有德终于被抓了。

这天,刘岚在厨房的时候,忽然被保卫科的人请走了。

103 刘岚的事儿 晚上。

事后。

袁飞和娄晓娥抱在一起,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说着说着,袁飞就说起了刘岚的事。

“刘岚孩子还没生下来的时候,他丈夫就跑了......”

“为什么跑啊?”

袁飞道:“刘岚和他老公属于嫁汉吃饭这种关系,没有感情基础......”

“真成,有孩子还跑,真狠心。刘岚也真是的,这种人也嫁。”

袁飞噎一下,“你还让不让我说了。”

“你说你说。”

“算了,从头说吧,这事我也没专门去了解,都我徒弟马华学给我听的。”袁飞道:“刘岚是经过街坊邻居牵线,嫁给她丈夫的。一开始嫁过去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这种懒汉啊,结了婚后才知道的......

刘岚丈夫是个无业游民,街熘子。街道办开过介绍信,让他丈夫去火葬场那边。嫌晦气,不去。刘岚去说情送礼,换成了木材厂的搬运工。嫌累,干了没两天就跑了。

这么挑,街道办的人哪能惯着,就搁着不管了。刘岚拖着个大肚子,每天还得干活养这么一大家子人,怎么可能没点小脾气?说了两句,他那丈夫就跑了。听说是跑南边去了,也不知道干嘛......

孩子嗷嗷待哺,家里几个老人也都等着她照顾,厂里工资又太低,怎么办呢?找别的男人呗,但正经男的怎么会找个带着孩子的......刘岚就是这时候和顾有德好上的,没有结婚,没有未来。大概就是那种耍一耍,然后给点钱的那种关系。

后来顾有德想白嫖,额,就是不想给钱的意思。刘岚怎么可能乐意,但顾有德逼着说要不愿意,他就把事情捅到厂里去,捅到她家里去,让她颜面扫地。刘岚无奈屈服,可后来,她又榜上李副厂长,顾有德忌惮李副厂长,这才放过刘岚......”

娄晓娥听完道:“听起来和秦淮茹有点像。”

袁飞想了想,道:“同人不同命,秦淮茹是有个傻柱,不然估计也得落得和刘岚现在的下场。”

娄晓娥又问道:“那刘岚现在怎么样了?”

袁飞摇摇头,“不知道,但我估计死不承认吧。乱搞男女关系,流氓罪。就算派出所不处理,单位也得处理,工作铁定是没了,能承认吗?”

娄晓娥又问道:“那顾有德这边不会出卖她吗?”

袁飞道:“顾有德也没敢承认啊,他承认那不罪加一等了吗?”

娄晓娥趴在袁飞胸膛上,听着耳边传来的一声声有力的心跳。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大概四五分钟,忽然,娄晓娥道:“我们是有感情基础的对吧?你不会走的对吧?”

袁飞怔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她在想什么。

低头,托起她的下巴,亲一口,“放心,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抛弃你的。”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娄晓娥信心大振。

“嗯!”

“嗯!”

......

第二天,袁飞照常去上班。

大概十一点多的时候,马生来了,轻轻喊了句,“袁师傅。”

袁飞转头,看到是他,笑道:“怎么这个点就来啊,还没开饭呢。不过呢,看在你曾经也是我们一食堂厨房一员的份上,这个点我也卖你。”

说着,他喊道:“马华,给我拿两个馒头过来。”

“好嘞。”

很快,马华把馒头拿过来了。

袁飞拿着馒头过去,顺便把马生往外面推。等来到外面食堂没人的地方,袁飞才问道:“刘岚的事怎么样了?”

自从前两天被保卫科的人带走后,刘岚到现在还没被放出来。

马生道:“还是一样,打死不承认。她这样是对的,我听保卫科的同事说,他们也没办法,估计,很快就得放人了。”

袁飞点点头,“那顾有德呢?”

马生道:“也是打死不承认,不过因为有那封匿名信在,他轧钢厂的工作肯定保不住了。”

袁飞讶异道:“匿名信?”

马生拍一下脑袋,“忘了跟袁哥你说了,前两天我们保卫科之所以把刘岚和顾有德一起抓到保卫科,不是因为什么流言蜚语,而是因为收到匿名举报信。”

袁飞问道:“那匿名举报信里说了什么?”

“原件我没看过。”马生停顿一下,这才道:“不过我专门去打听了一下,大概就是说顾有德犯在车间里犯下的罪行。其实描述最多的,就是刘岚了。而且因为私处有两个小黑痣这一点对得上,现在可以说直接钉死了。”

袁飞问道:“有写秦淮茹的吗?”

马生点头,“也有,不过好像没几笔,直接略过。”

顾有德对秦淮茹那么多次的骚扰,直接略过。反而刘岚的描写那么多,写这匿名举报信的人很是别有用心啊。

马生小心翼翼地问道:“袁哥,刘岚现在还被关在保卫科里,需要我帮你关照关照吗?”

袁飞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的日子都忙不过来,还管别人干什么。”

说着,停顿一下,“算了,不说这个了,你的事呢?怎么样了?”

马生疑惑道:“我的什么事?”

袁飞道:“之前你抓了一人,后来那人的爹还是娘,不是晕过去了吗?听说,现在还在医院里。”

马生点点头,用一种故作洒脱的语气道:“没啥事,派出所和厂里边都没追究我的责任,我现在就下班偶尔过去看看他们。”

顿一下,他又解释道:“这件事毕竟因我而起嘛,我不去觉得良心不安。”

袁飞在心中叹了口气。

虽然马生说得一副很轻松的样子,但他知道肯定没这么简单。去医院笑着帮忙照顾老人的时候,八成还得挨骂,甚至挨打。

“这事责任缺失不在你身上。”袁飞拍了拍马生的肩膀,道:“想回一食堂厨房吗?”

马生怔一下。

袁飞继续道:“如果你想回来,随时可以回来。厂长那边,我去说。也别担心什么编制的问题,如果厂长解决不了,我帮你试着再去找别人。如果你不想再在这里干下去,那也可以,我最近认识个酱油厂的厂长,我可以介绍你去他们厂的食堂......”

话没说完,就被马生打断,

“袁哥,我还想再试试。”

104 刘岚和傻柱决裂 第二天下午,袁飞等人在厨房忙活的时候。

外面忽然走进来一个女人。

厨房所有人,看到来人的时候都不禁停下手中的动作。

仍旧扎着两小辫子,蓝色格子衣服,黑色长裤。脸色青黄,只是两颊少了血色,眼光看着不像以前那般精神。仔细看去,依稀还能看到泪痕。

刘岚强挤出一抹笑容,“都看着我干嘛啊,忙活起来啊......我能有啥事,冤枉人了,就把我放回来了......来来,午饭的时候快到了,大家伙开动起来......”

接连重复几句,厨房里的人才渐渐反应过来,他们强忍着冲动不去看刘岚,装着忙自己的事。

刘岚在厨房里观望了好一会,才进入自己的工作状态,跟着忙碌起来。

过了大概十分钟的时间,她来到袁飞身边,“袁师傅,谢谢你。”

袁飞嘴巴张大得可以吞下一颗鸡蛋。

刘岚继续道:“我听马生说,是你拜托他帮忙照顾我的。”

袁飞怔一下,这才反应过来马生是打着自己的旗号,帮自己拉拢人心去了。他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道:“回来就好。”

刘岚重重点头,很快继续繁琐而又忙碌的工作。

大概五点的时候,外面又进来一个人。来人提着五斤猪肉和两条鱼,一进来就嚷嚷道:“袁师傅,今天的招待餐又得麻烦你了。五个人,老规矩,什么菜都行,您看着办。”

来人名叫孙亚辉,是杨副厂长的人。

这几天刘岚不在,都是他负责把食材送过来,并吩咐袁飞做招待餐的。

“好嘞。”袁飞接过食材,打量几眼道:“过猪肉炒平孤,水汆猪肉丸子,牙签肉,猪肉炖粉条,红烧草鱼块,草鱼炖豆腐。六道菜,然后我再弄个鱼汤,差不多了吧?”

孙亚辉摆摆手道:“袁师傅您看着办就行,反正啊,您厨艺高超。无论您做什么菜,李副厂长他们都满意。”

“好嘞。”

袁飞把手里的工作交给别人,开始做菜。

马华在他旁边打下手,自愿做一些洗鱼,切猪肉等的工作。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第一道水汆猪肉丸子做完了。

刘岚手在抹布上擦了擦,接过菜,正准备送过去。

这是她的工作,往常都是由她把送过去给李副厂长。

但这次,被阻止了。

孙亚辉对着刘岚道:“还是我来吧。”说着就要去拿菜。

刘岚没同意,“之前你没来的时候,都是我帮着给李副厂长送过去的。”她说完,还转头看一眼袁飞,似乎希望袁飞出来帮忙作证。

袁飞低头忙活,装着自己不知道这事。

孙亚辉道:“杨副厂长点名让我来传菜。”

刘岚还想说什么,孙亚辉道:“你叫刘岚,李副厂长发了话,说以后再不用你帮忙传菜了。”

赤果果的一句话,落地有声。

整个厨房的人都知道,刘岚是李副厂长的人。

但现在不止刘岚,所有厨房的人都知道,他们俩的事彻底黄了。

整个厨房安静得只剩袁飞炒菜的声音。

......

下班后,袁飞照例骑着二八大杠驶在回四合院的路上。

忽然,前方胡同里出现两个人。

刘岚和傻柱。

袁飞本想直接从他们身旁驶过去,但刘岚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他打消念头。

刘岚揪着傻柱胸前的衣服,道:“为什么要写匿名信,为什么要把我害得那么惨。”

如果平时,有人敢这么对他,傻柱早就动手还击了。

但,这次他没有,只是低头一直反驳说他没有。

袁飞把车停在胡同的岔路口另一条道上,躲在墙角里吃瓜。

“不是你?”刘岚怒气冲冲道:“当初我和顾有德做那事的时候,就刚好被你偷看,刚好这次匿名信里就详细写着我那时候和顾有德发生的事。前两天,我找秦淮茹,告诉他顾有德私处有黑痣的事。结果没多久,匿名举报信就出现在了杨厂长手中。

证据还刚好就是顾有德私处的黑痣,你要说匿名信不是你和秦淮茹联合写的,谁信啊?”

傻柱沉默一会,这才低声道:“对不起。”

刘岚抓着傻柱的肩膀,连声追问“为什么”。

傻柱支支吾吾的,老半天才道:“若不是这样,我们扳倒不了姓顾的......”

话音刚落,一个巴掌甩过来。

刘岚道:“我不会原谅你和秦淮茹的。”

......

第二天,如同马生所说,顾有德以流氓罪被送到看守所。在这之前,他还被拉着在全厂大会上公开处刑了一番。

顾有德被抓进去,车间主任的身份自然就黄了,再也不能骚扰秦淮茹。

袁飞不用想都知道,这会儿秦淮茹和傻柱笑得嘴巴都咧到脚后跟了。这件事情到最后,受益的就只有他们。

杨厂长这边,也终于能顺利地和大领导交差。他没有亲自为此跑一趟,只是托袁飞上门和大领导提了一嘴,免得挨骂。

接下来几天,日子风平浪静的。

袁飞终于克服懒癌,去找来了泥瓦匠和木匠,打算把家捯饬捯饬。

地砖换新的,窗户也换新的。瓦片全检查一番,如果有坏的也全换新的。重新做隔断,让卧室更大更舒服点。拉条水管到屋子里来。刷墙的时候,袁飞本来打算全刮大白。但被娄晓娥阻止了,换成了四合院长剑的青灰色。

之后,袁飞还让师傅们把房子加固了一下,以对抗之后的地震。

他图省事,所有建筑材料都让师傅们负责买,为此,袁飞付了一百三十三块五。

所有这一套装修流程下来,没十天半个月搞不定。

装修的时候家里肯定不能住人,原本计划中,袁飞和娄晓娥要去招待所那边住。但因为买了何雨水的屋子,所以他们自然而然地就搬到那边去住了。

按照娄晓娥的意思,钱该花花,不该花的一分钱也不能花。

两人还计划借着这次机会,等周末的时候去买点新家具。

很快,七天的时间到了。

袁飞这天专门请了半天假,送娄晓娥到酱油厂上班。看着她虽然吃力但越来越游刃有余地把一袋袋几十克的味精包装起来,他才默默离开。

第三天,袁飞出门的时候,被三大爷拦住了。

“小袁啊,晚上来三大爷家里一趟,三大爷请你吃饭。”

105 三大爷求帮忙 整个四合院里最抠的阎老西要请自己吃饭......袁飞干笑一声,“三大爷,你没在开玩笑吧?”

“小袁啊,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阎埠贵道:“上次你帮我讨要回车轱辘,我还没好好感谢你呢,刚好今天请你吃个饭。”

你没谢我,但你有脸提啊......袁飞还想说什么,但阎埠贵压根不给他这个机会。

“行了,我先上班去了,去晚了迟到了要扣钱了。”

说完,一推一跨,骑上自行车走了。

晚上回到屋子,袁飞和娄晓娥说了这事。

娄晓娥笑道:“那你可有福了,可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吃到三大爷请的饭。”

袁飞揉了揉鼻梁,“他肯定是有求于我,就是不知道什么事。”

正说着,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小袁,小娥,你们在家吗?”

认出是三大爷的声音,袁飞不情不愿地开门。

见到袁飞,三大爷一下眉飞眼笑,“小袁,不都说了晚上上我家吃饭嘛,怎么还一个人杵在这。对了,小娥在家吗?”

说着,还要往里头张望。

袁飞把手搭在门上,一边阻止他的窥视动作,一边故意拉长尾音,“小~娥~啊~”

屋内,娄晓娥朝袁飞使劲摇着头。

阎埠贵在院里出了门的抠,她可不信这人会请什么好吃的东西。

袁飞声音一下恢复正常,“不在,加班呢。最近厂里事多,娥子跟工友商量好了,得把活儿干完。”

想到不用多请一个人吃饭,三大爷笑得更开心了,“那走着?”

袁飞强挤着笑容,“三大爷,就不用了吧。这样,咱有事说事,你有什么事就直说。”

阎埠贵装着一副不乐意的样子,“请你吃个饭而已,你咋说的跟鸿门宴,项羽请刘邦似的?是不是不想给三大爷面子?”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袁飞也只能无奈地同意。

“哟,小袁来了,快,坐坐坐。”

一进三大爷家,一大妈就热情地招呼袁飞坐下。

饭菜明显都事先准备好了,袁飞斜眼偷摸一瞥。

好家伙。

一大锅酸菜鱼,里面满满都是酸菜和豆芽。草鱼也有两三条,估摸着应该是三大爷哪天去钓鱼钓来的。

除此外还有些咸菜馅的饺子,花生以及窝窝头。

饭菜不咋的,起码入不了袁飞的眼。但在普通人家中,已经算是极好的了。袁飞要不是有个随身空间,每天给厂领导做饭的时候偷摸拿点肉,生活也不可能这么好。

他相信,平常三大爷家中吃饭肯定只有这一锅酸菜鱼或者这一盆咸菜馅的饺子。今天又酸菜鱼又咸菜饺子的,诚意不小。见此,他越发怀疑三大爷找他到底有什么事。

莫不是要借钱?不会吧......袁飞暗自在心里给自己提个醒,打死都不能借。反正他家里最近在装修,刚好有理由不借钱。

阎解成也在,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他看见袁飞后,一下站起来,“袁哥,来了。”

袁飞向他点点头,然后一屁股坐到他旁边。

很快,阎埠贵和三大妈也落座。

袁飞问道:“解放解旷他们呢?怎么不见他们吃饭?”

阎埠贵满不在乎道:“有事不在家,不用管他们,我们吃我们的......来来来,小袁,吃吃吃,三大爷就一穷酸文人。没什么好招待你的,你可千万别介意。”

“怎么会呢?”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袁飞大大方方地吃了起来。

这饭菜做的,没袁飞自己做的那么好吃,他尝了两三口就不想吃了。但碍于情面,也没着急走人,只是有一搭没一撘地吃着。

三大爷举着酒杯,“来来来,小袁,陪三大爷喝点酒,上好的西凤酒啊我这是。”

袁飞严词拒绝,“小娥讨厌酒味,这都晚上了,我还是不喝了吧。”他不用想都知道,这酒肯定或多或少掺过水。喝这种东西,比喝假酒还难受。

三大爷不满道:“是不是不给三大爷面子?”

三大妈也过来劝说。

最终,袁飞无奈地给灌了两杯。

如他所料,还真的就是掺过水的酒。那夹杂着水的酒,喝着古怪极了,险些让他当场吐出来。

袁飞嫌弃饭菜难吃。

阎埠贵和三大妈好像有心事,也没什么胃口吃。倒是阎解成,家里一下少了那么多人和他抢饭吃,他一个人吃得很是开心。

袁飞还打算回家给娄晓娥做饭吃,不想在这耽搁太久。于是,待了十分钟后,他开口道:“三大爷,现在吃的也差不多了,有什么事你可以说了吧。”

怕三大爷还拖,他又补充了一句,“娥子也快到家了,我得早点回去给她准备饭。你要真没啥事,那我可就走了。”

“有事有事。”眼见袁飞要走,阎埠贵再顾不得什么,赶忙出声阻止。他先是咳嗽一声,然后才道:“小袁啊,听说傻柱之前被下放到车间,是你帮忙说情,才让他回到厨房的?”

一句话,再看看旁边阎解成一副紧张严肃的样子,袁飞已经把事情猜得八九不离十了,这老抠八成要自己帮忙找工作。

他笑一下,“也不全是我的功劳,我们杨厂长本来就有意让傻柱回厨房。”

阎埠贵道:“那你徒弟马华是怎么回到食堂厨房的?小娥又是怎么找到酱油厂工作的?总不能,一桩都没有你的功劳吧。”

这老东西,准备挺足的,什么都打探清楚了......袁飞笑道:“三大爷,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弯弯绕绕的,我真玩不过你们这些文人。”

阎埠贵道:“那我可就直说了啊。”

见袁飞点头,他又接着道:“你看我们家解放,这么大个人了,也没个工作,整天在家闲着。我和孩子他娘啊,愁得那是整宿整宿地睡不着。”

袁飞接着点头。

现在刚解放没多久,经济低迷,企业没那么多。加上人口红利,就业压力自然大。没有一技之长,找不到工作很正常。过些年之所以搞下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缓解城市就业压力。

阎埠贵见袁飞光点头不吱声,赶忙朝阎解放使眼色。

阎解放虽说心里不情愿,但事关自己工作,不得不站出来,“袁哥,我想请你帮我找份工作。”

106 晾着 非亲非故,还没有什么利益可图,袁飞怎么可能帮忙。

一瞬间,影帝附身,他装着一副为难的样子,“解放啊,这事不是哥不帮你,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袁哥你太谦虚了......”

阎解放话没说完,就被袁飞打断道:“一点都不谦虚,我在厂里才工作几年啊,怎么可能有这么大能耐。厂长之所以让马华和傻柱回厨房,那是因为上头文件有交待,让工人们各司其职,发挥所长。所以,我们厂长也不能过分为难傻柱和马华。

你要说找人,那我推荐你去找傻柱。傻柱能耐比我大多了,无论犯了什么错,我们厂长都不会追究。而且,他进厂子的时间可比我早得多得多。”

阎埠贵可不会信袁飞的鬼话,“小袁,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找过傻柱了,傻柱有心无力,才让我们来找你的。而且,傻柱还说上次在全聚德看见你和轧钢厂的杨厂长以及别的大领导在一起吃饭,全程还有说有笑的。

后来,娄晓娥不是去和平酱油厂上班了吗?我就拉着傻柱去和平酱油厂门口蹲点,最后我们发现,那天和你在全聚德吃饭的人中,其中一个人正是酱油厂的厂长。那天后没多久,娄晓娥就去酱油厂上班了。你敢说,娄晓娥进酱油厂,没走关系。”

“三大爷有备而来啊。”袁飞是真没想到,眼前这个三大爷什么都调查好了。

“我这啊,老话叫未雨绸缪。”三大爷得意一下,想起来自己现在在求人,赶忙又装着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小袁啊,你就帮忙三大爷吧。若非不得已,三大爷不会求到你这里。我们家解成在家里闲置的时间太久了,再这样下去,整个人都会废掉。”

那关我屁事啊......袁飞道:“三大爷哟,我也想帮解成啊。可现在哪家厂子不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啊,退一个补一个的。别说正式员工了,就连临时工都得够呛。”

三大妈急道:“那娄晓娥怎么......”

袁飞板起了脸,瞪起了眼睛,“三大妈,你往我家晓娥身上扯干嘛?娄晓娥是娄晓娥,阎解放是阎解成,那怎么能一样呢?”

......

等袁飞走后,里屋乌泱泱地窜出来几个人。

阎解放,阎解旷,还有小女儿阎解娣......

阎埠贵吩咐过,说是为了方便谈事,让他们先在屋里等着,等袁飞走了他们才能出来吃饭。所以,一见袁飞走出门,他们就迫不及待地冲出来。

阎埠贵一把把鱼汤端起来,交给三大妈,“放好,留着明天再吃。”

三大妈本想说明天吃会不会坏了,但眼见阎埠贵脸色铁青,老实照办,没敢多说话。

阎解放等人心知阎埠贵事情没办成,也没谁敢顶嘴,老老实实吃着酸菜馅的饺子。

阎解成忧心忡忡道:“爹,现在怎么办啊?”

他倒是不慌,刚才都吃饱了。

顿了顿,他又道:“姓袁的是不是要钱啊?”

“废话。”阎埠贵张口就骂,“姓袁的意思都那么明确了,你难道听不出来吗?他的意思是说娄晓娥是他媳妇,所以娄晓娥的事,他上心。你阎解成,和他八竿子打不着,人家凭什么帮你?”

三大妈已经把鱼汤放好,此时她过来紧张地问道:“所以,我们是要花钱吗?”阎埠贵的工资一直都是她在保管,她知道家里的钱不多。若非如此,阎埠贵也不至于这么抠,处处精打细算。

阎解成骂骂咧咧道:“傻柱说的果然没错,姓袁的果然黑,不过说一两句话,这也要收钱?”

......

几分钟后,袁飞回到家。

一进门,就怔住。

桌上摆了三个菜。

锅塌豆腐,鱼籽烧豆腐,还有一个青菜豆腐汤。

“回来了?”娄晓娥笑道:“三大爷请你吃的大餐,好吃吗?”

袁飞没理会娄晓娥的挖苦,往厨房方向瞥了眼,又指了指桌上的几个菜,“你做的?”其实这话问得有点多余,屋子里有油味,厨房有厨余垃圾。

娄晓娥挺了挺胸膛,理直气壮道:“不然呢?你要在三大爷那边吃一晚上,我还饿着肚子等你一晚上吗?”

袁飞还是有点难以置信,“你什么时候会做饭的?”

娄晓娥翻了个白眼,“你在我跟前做过这么久的饭,我看都看会了。”

袁飞拿手在饭菜上扇了扇,“看着还行。”

“好看没用,吃着还行才是真的.......喂,洗手先!”

几分钟后,袁飞坐回位置上,夹一口锅塌豆腐,还没入嘴,表扬的话已经脱口而出,“这豆腐做得不错,色香味俱全......大火煸炒的时机刚刚好,最难得的是这股清鲜味......你这水平,开家鲁菜馆都绰绰有余......”

“认真点评价!”娄晓娥一眼看出袁飞在满嘴跑火车,当即不乐意道:“算了,优点不用你说了,说点缺点。”

袁飞认真道:“小缺点肯定不少,但们心自问,做得已经很不错了。到外面开菜馆当大厨有点够呛,但拿来招待客人肯定绰绰有余。”

“真的?”娄晓娥脸上笑得乐开了花。

袁飞一边大口扒饭,一边点点头。

他还真没想到,娄晓娥厨艺现在变得这么好。

“从以前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变得现在做饭都这么利索。你爸你妈要看见了,说不定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呢。”

“哪有。”

“哪没有?你还记得你刚嫁过来那会吗?别说洗衣服,房间都不会打扫,每次都得我下班回来弄。而且,很多生活常识也不懂......我记得以前有一次,你在外面买了点花生,用网兜兜着。走一路,掉一路,回到家都没剩几颗了。”

吃饱喝足,漱完口躺在床上。

袁飞抱着娄晓娥,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也是这时,娄晓娥才问起三大爷阎埠贵的事。

袁飞把阎解成的事情说了一遍。

娄晓娥道:“你不想帮忙?还是说,你想收钱?”

袁飞道:“我肯定不能白帮忙啊,看三大爷能出多少钱吧,出多的话,我也不介意帮忙说一下。当然,现在得先晾着,三大爷这人就会算计。现在答应了,然后给了钱,事后觉得太轻松了,不值当,指不定怎么骂我呢。”

顿了顿,他又道:“而且,我得看看杨立万怎么说,收不收钱,再看看你们厂有没有工人的名额。”

107 阎老抠 “大茂啊。”

傍晚,许大茂在家睡觉的时候,忽然外面响起这么一句,着实吓了他一跳。主要他前阵子在书本里看过一个关于人手蛇身的美女蛇怪物的故事,当时,他还得出一个结论,“倘若有陌生的声音叫你名字,千万不能答应。”

一开始,许大茂还以为听错了。

但那声音还在“大茂大茂”地叫着,他吓得把头塞到枕头里。但听着听着又感觉不对,声音听着很熟悉。而且,还伴随着阵阵的敲门声。

凝神静听,他终于认出是院里三大爷的声音。于是大着胆子喊了句,“三大爷,是你吗?”

院外的声音又响起,“是我啊,大茂,把门开开。”

许大茂蹑手蹑脚地打开门,果然看见阎埠贵杵在门外。许大茂大着胆子看了看地上,有影子。又摸了摸阎埠贵的脸,感觉真实有温度,不像什么美女蛇,这才长舒出一口气,“诶,三大爷,人死人吓死人你知道不?”

阎埠贵一脸疑惑,“大茂你说什么呢?”

许大茂刚想说话,但想想这事说出来也太丢脸了。摇摇头,开始转移话题,“没什么,对了,三大爷你这大半夜的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阎埠贵没回答这个问题,他手中拿着一瓶西凤酒,示意了下手中的酒,这菜道:“不请我进去坐坐?”

许大茂勐地一拍脑袋,“来来来,三大爷往里请。”一边往里走,一边疑惑阎老西拿着这么好的酒大半夜的找自己干嘛。

“三大爷,这大半夜的,你应该不只是找我喝喝酒吧?”

阎埠贵先是给自己以及许大茂各自倒了一杯酒,这才道:“有件事想问问你。”他没打算找许大茂办事,只是问问话,所以也就没有拐弯抹角的。

“在这等着我呢。”许大茂道:“成!有啥事三大爷你就直说吧,以咱俩的交情,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更别提你还带着酒了。”

“那我可就说了啊。”阎埠贵道:“大茂啊,有个事想请教你。如果找你们厂厂领导开后门,找个放映员工作,大概要花多少钱啊。”

“没戏。”许大茂还以为阎埠贵是来帮儿子找工作的,当即一口回绝,“放映员不是开开后门就能进的,不光要会放电影,还得会理论考试。不然,你找厂长都没用。”

阎埠贵道:“大茂,你误会了,我是想问下,如果走后门,找个国营厂的工作,大概需要花多少钱?我怎么可能跟你抢放映员的工作。”

许大茂脸色这才稍有缓和之色。这年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他还真怕阎埠贵塞人进来和他竞争。

他认真想了想,道:“起码需要五百块钱吧。”

“这么贵?”阎埠贵吓得手抖一下,脑子自然而然地开始运算。

五百块钱,这笔钱大概是自己一年半个多月的工资,能给儿子阎解旷交100年的学费,能买2600斤粮票,700块布,600斤肉,2000顿咸菜饺子......

许大茂冷哼一声,“这还只是普通工人的价格,如果是其余比较吃香的职业。比如坐办公室的职员,比如我们放映员,比如汽车司机,比如供销社社员。要想走这些工作后门,除了要会特定的技能,这价格起码得翻一番。”

阎埠贵没吭声了。

原先他还想着反正都花钱了,干脆给儿子弄个好一点的职位。但现在,彻底打消念头。

许大茂道:“怎么茬儿啊三大爷,想给儿子找个好工作?”

阎埠贵抓着许大茂的手,“大茂啊,你刚确定没和三大爷开玩笑?”

许大茂冷笑道:“三大爷啊,我们放映室今年来了个新人,装片子,开机,倒片子,检查片子,修片子,调屏幕什么都会。可这新人为了进来,您知道花了多少钱吗?”

说着不等阎埠贵回答,他自顾自伸出一根手指头。

阎埠贵长吸一口气。

许大茂又道:“就这,多少人想花钱都没这门路呢。”

“行,我知道了。”阎埠贵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这才对许大茂道:“大茂,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转身离开。临走前,还不忘把自己带过来的西凤酒顺走。速度之快,让许大茂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真成,拿过来的东西,最后还能拿回去?而且我说了那么多,到头来就得一杯酒。”许大茂无奈地摇着头,喝了一口酒。

然后,一嘴全喷出。

“这酒怎么还带掺水的?”

......

阎埠贵回屋子,把许大茂说的话和三大妈等人重复一遍。

阎解放缩着脑袋,“五百,这也太黑了吧。”

表面上抱怨,实际上幸灾乐祸。他知道,如果几十块,阎埠贵可能会帮忙给。但五百,绝无可能。

阎埠贵冷笑道:“这还只是疏通厂领导关系的钱,姓袁的那边,还要多收一份钱呢。”

“那可如何是好?”三大妈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

家里有多少钱她知道。

五百块?有。但要说一股脑砸进去,给儿子找工作,那绝不可能。别说阎埠贵,就连她都不会同意。

这时,原本一直不吭声的阎解成忽然道:“爸,妈,我想去国营厂,当工人。”

一句话,所有人都怔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阎埠贵和三大妈还没说话,一旁的阎解放先急了,“哥,你在说什么胡话?你也不看看咱家的条件,像是能拿得出来五百块钱的样子吗?”

阎解成没理会他,只是重复道:“我想去国营厂,当工人。”

阎埠贵翘着二郎腿,指了指屋子,没好气道:“家里没钱,你看有什么值钱的,卖了拿去换工作吧。”

阎解成道:“爸您想办法,只要我进得去轧钢厂。偷四年工资我一分不要,全部上交给您。”

阎埠贵眼睛一亮,心里小算盘打得飞起。

第一年学徒工一个月工资14块,一年就是168。

现在轧钢厂车间大把编制,第二年不出意外肯定能转正,准证一个月有28块,一年就是336。就算后两年工级没上去,也有近1200块钱,肯定足够托关系找工作。

只短短十几秒钟的时间,阎埠贵就得出结论。

这笔生意可以做。

“成儿,你是我们的儿子。为了你的将来,我们就算砸锅卖铁也会帮你找到轧钢厂的工作。”

......

“成儿来来来,这份承诺书你看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就签了吧。”

108 后知后觉阎埠贵 与此同时,中院,何雨水屋子里。

袁飞和娄晓娥刚漱过口,准备睡觉。

这时,门外传来一轻两重的敲门声。

“小袁,睡了没?”

认出是三大爷的声音,袁飞和娄晓娥十分默契地同时不出声。

但三大爷好像不死心,一直在那一遍又一遍地敲着。

娄晓娥被骚扰得有点不耐烦,瞪着袁飞示意他赶快把三大爷打发走。

袁飞想了想,忽然伸手把娄晓娥像死鱼般翻过身,然后抬手,在她屁股上重重打了一下。

娄晓娥猝不及防,“啊”的一声,叫出来。

还想说什么,被袁飞捂住嘴。

这时,门外的敲门声骤然停了。随后,脚步声渐行渐远地传来。

娄晓娥此时才反应过来,羞红了脸,“哪有你这样的?”

袁飞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是你让我尽快把三大爷赶走的。”

“你......”娄晓娥说不过,伸脚要把袁飞踹下床。

没成功,脚被抓住。

“别碰我。”

......

“起开。”

......

“不要,停。”

......

“轻点。”

......

第二天,袁飞像以往那般正常去上班。刚到前院,三大爷阎埠贵一下从旁边窜出来,眯着眼嘿嘿笑道,“小袁。”

“三大爷早啊。”袁飞跟个没事人似的打着招呼。

“晚上......”

阎埠贵话还没说完,就被袁飞打断道:“晚上我有约。”

“那明天......”

袁飞道:“明天晚上也有约了。”什么约?没说。他连借口都懒得编,摆明了不给三大爷面子。至于三大爷会怎么想,他就懒得管了。反正,灌水酒他肯定是不会再喝了。

阎埠贵脸上笑容一下僵住,他也没想到袁飞会这么不给面子。虽然心中极其不爽,但他也只能强行压下,“小袁啊,还是昨天的事......我知道你着急上班,我也着急上班,很快,就几分钟的事......来来来,里屋说......”

袁飞无奈地被请到阎埠贵家里。

一进屋,阎埠贵就掏出四捆大团结。

“小袁啊,这四百块是你去和厂领导联系说情的活动经费,少了你再跟我说,多了全都是你自个儿的。不仅如此,事成之后,三大爷这边还另有酬谢。”

去你M的事成之后,你咋不等狗舔完了面,鸡吃完了米,蜡烛烧断了铁锁呢......袁飞笑道:“三大爷您放心,我等回厂子就找个机会和我们厂长说,您这件事我一定放在心上......您是我三大爷,您的事我都不放心上,什么事能放心上......”

就这样,袁飞甩脱三大爷阎埠贵,跨上自行车回了工厂。

照旧朴实无华的一天。

如今的一食堂厨房,傻柱成了最格格不入的人。

袁飞第一天调过来当厨班班长的时候,就把一大半原先一食堂厨房的人调到二食堂去。之后,马华,刘岚等人相继和傻柱绝交。

如今的傻柱在一食堂厨房真正成了一个孤家寡人,在厨房里,他经常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不是不说,而是没地方去说,没人说。

就像现在,袁飞等一群人热火朝天地聚在一起聊着。

傻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切菜。

众人聊这些天发生的大事,聊那些因为被逼着盗窃入看守所,最近才被释放回来的工人们,聊车间谁谁谁接替了顾有德的车间主任的位置。

聊着聊着,几人忽然聊到十来天后的七夕,然后说起牛郎织女的故事。其中一些人甚至说要组织一起到瓜架下,听说可以听到牛郎和织女约会时说的情话。

袁飞大多时候都只是听着,不说话。但说到七夕的时候,赶忙出声阻止他们的聊天。

到瓜架下,听牛郎和织女约会时说的情话......这是不被允许的,是可以上纲上线的。真要较真起来,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进去。

被袁飞这么一训斥,几人也再不敢再聊什么,陆陆续续地回到位置上做饭。

袁飞也忙着工作。

忽然,“邦”的一声传来。

袁飞等人被吓了一跳,转头过去一看,只见马华手里的刀已经断成两截,另一截掉落在地上。

马华自己也惊呆了,他支支吾吾道:“我,我就想拍个蒜。”

显然,他也很是不理解,不明白为什么拍个蒜都能把刀拍蒜。

袁飞摆摆手,“不用管,直接换一把刀。断的这一把刀,记在日常损耗上。”

......

晚上,事后。

由于天气太热,袁飞和娄晓娥分别躺在床的两边。

袁飞正琢磨着去哪里搞个电风扇,娄晓娥忽然坐起来,问起了三大爷阎埠贵的事。

袁飞把早上的事情和她说了。

娄晓娥听完笑道:“我还以为三大爷想通了,没曾想,把你当傻子啊。”

“是啊。”袁飞无奈地叹出一口气,又气又想笑。

从自行车车轱辘的事情就可以看出,三大爷阎埠贵这人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只看钱,不看人。

袁飞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如果真给阎埠贵办成了这事,阎埠贵的“事成之后”当然会有。但很有可能只是请喝点兑了水的西凤酒或者自己钓的鱼做成的酸菜鱼。

被人空手套白狼,袁飞当然不会干这么傻的事情。

娄晓娥笑道:“你猜,三大爷什么时候会意识到你在晾着他。”

袁飞道:“应该很快吧。管他呢。”

第二天,袁飞出院子上班的时候,再次“巧”遇到阎埠贵。

阎埠贵寒暄了几句,才问起正事。

袁飞直接推脱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见杨厂长,事情还没说。

“这样啊。”阎埠贵只好无奈地离去。

接下来的几天,阎埠贵照旧每天一大早就在门口堵袁飞。

袁飞懒得找借口,每次的回答都是没机会说事。

这一天,袁飞家终于装修好了。

两人高高兴兴地搬家,并且去了信托商店买了一大批新家具。之前一些旧家具,或者暂时用不上的东西,被他们两人搬回何雨水的屋子里。

因为少了这些旧家具,家里面积大了不少。因为装修过,瞧着就跟新婚房似的。

娄晓娥很开心。

也是这一天,三大爷阎埠贵终于意识到袁飞在晾着他。

109 妥协 阎埠贵总想着省点。

所以当初许大茂说行情500,他就直接只拿了400。一方面是想着能省一点是一点,另一方面则是想着留个商量的空间。他以为求人办事就像买菜,讨价还价,有来有回。

至于给袁飞的好处费,因为不知道给多少,外加不舍得给,所以就直接说了一个“事成之后”。

阎埠贵读过几年书,当初的工作是上面直接分配的。因为只是个小学语文教师,办不成什么事。所以这么些年没人求过他办事,他也没想着送礼求人办事。

以往的送礼只局限于院里,许大茂给他送点乡下带来的土特产,请他喝点酒。阎埠贵记着这份人情,在全院会上,就傻柱和许大茂的问题,更偏重许大茂一点。

这回给儿子找工作,求人办事,那还是头一遭,所以好多事都不懂。

阎埠贵不懂,但他知道一个人懂。

许大茂。

所以当初他才会找许大茂打听行情。

所以现在发现袁飞晾着他,消气后,他不敢轻举妄动,又找上了许大茂。

但这次,不管怎么敲许大茂的门,屋里都没人回应。

直到第二天,阎埠贵才在门口堵住要去上班的许大茂。

“大茂啊,昨晚七点你不在家吗?敲你家门好久了,都没人应。”

“七点,我在外面喝酒呢。”许大茂早已经想好了措辞,此时也是张口就来。一边说,一边跨上自行车,“三大爷,我们放映科早上还有急事,我就先走了。”

阎埠贵想拦都没来得及。

他又不是傻子,看到平时巴结自己的许大茂都对自己这么爱答不理的,此时才终于意识到问题。

晚上,许大茂回到院子。刚进门,还没来得及关门,阎埠贵已经笑呵呵地凑过来,亲切地喊着,“大茂啊。”

晦气......许大茂回以笑脸,“哟,三大爷,这大晚上的.......”

阎埠贵指了指屋子,“里头说里头说。”

许大茂也没办法,只好让阎埠贵进来。

可当他看到阎埠贵手中的西凤酒时,顿时又气得怒火中烧。险些当场发飙,把阎埠贵赶出去。

阎埠贵感觉到了,赶忙示意了下手中的酒,“新的,没拆封过的,刚从供销社里买的。”

许大茂定眼一看,这才发现这酒虽然比上次阎埠贵拿过来的小了一号,但确实是没开封过的,没开封自然意味着没灌水。

阎埠贵当着许大茂的面把包装拆开,再给许大茂倒上满满一杯。

许大茂把椅子拉开,往上一坐,“三大爷,有什么事就说吧,不然你这酒我可不敢喝。”

“喝得,喝得。”

阎埠贵又陪着说了几句恭维的话,然后才开始正式说事,他把袁飞晾着他的事和许大茂说了一遍。

许大茂听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朝阎埠贵竖起一根大拇指。

阎埠贵忙追问怎么回事。

许大茂道:“三大爷,我算是服了你了。见过收礼不办事的,没见过礼都没送出去就让人办事的。”

阎埠贵被说得有些尴尬,“我一穷酸文人,这不是没送礼的经验嘛......别笑了,大茂你教教你三大爷。”

好久后,许大茂才停下。他也不急说,先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后,又倒了一杯酒。

阎埠贵看着心疼,但也没办法。

许大茂问道:“三大爷,你这找的什么人啊?”

阎埠贵道:“就我们院里的,袁飞。”

许大茂怔一下。

阎埠贵忙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呢?难道袁飞没这个能力?袁飞和杨厂长走得近,这是傻柱亲口跟我说的啊。”

“不不不。”许大茂赶忙摇头,“袁哥完全有这个能力。”

说着,他就说起了袁飞在厂里两次记名表扬的事情,最后总结道:“杨厂长很器重袁哥,就袁哥现在这资历,当个食堂主任肯定绰绰有余。他说话,杨厂长肯定会听。”

阎埠贵听得止不住地点头,傻柱只跟他说袁飞和杨厂长说得上话,没说过袁飞的这些事儿。

“那你说,我现在怎么办?”

许大茂又接连干了两杯酒,这才缓缓伸出两个手指头。如果是别人,他肯定只会说100,但袁飞,他不介意多说点,反正花的不是他的钱。

十分钟后,阎埠贵带着无奈离去。

本来想故技重施,把剩下没喝完的酒带回去。但许大茂这次学聪明了,一边喝酒一边聊天,他一口没喝,酒都被许大茂霍霍完了。

......

第二天,阎埠贵再一次在前院堵住袁飞。然后好说歹说,终于把人请到屋子里来。

一进屋,阎埠贵就递过来一条烟。

袁飞接过一看,小小惊讶一下。

“凤凰”牌的。

这烟只有某海出,在这里只有特供商店才能买得到。普通人根本买不到,就算买得到,也根本买不起,毕竟一小盒就得五毛钱。不过,这东西拿去求人送礼倒还是挺有面。

袁飞心想这阎老抠今天还挺大方。

不过这还没完,紧接着,阎埠贵又掏出一堆钱。

袁飞数了数,总共七捆大团结。

他笑着打趣道:“怎么茬儿啊三大爷,炫富啊?”

“哪能啊?你三大爷就这点家底,都搁这了。”接下来,阎埠贵才说明来意。

袁飞听完,说道:“七百买个大国营,三大爷大气啊。”

阎埠贵苦笑道:“小袁,你就别挖苦你三大爷了。”

又是凤凰牌香烟,又是七百块的,这诚意很大了......袁飞想了想,道:“轧钢厂在我们国家属于大型国企,员工上万,里外都有面,很多人做梦都想成为我们轧钢厂的员工。但是,轧钢厂真不行。”

说完,顿一下,“你也知道,我们轧钢厂之前出过那档子事。厂里现在缺人,这不假。但同时,厂里招人的要求也变得更加严格。这节骨眼上,解成要真进去然后被查出来,那对于解成,对于我,对于厂领导,都是一个灭顶之灾,我不想冒这个险。”

阎埠贵心里冰凉冰凉的,垂着头呆坐着,感觉天都要塌下来。

没人说话,聊天陷入僵局。

袁飞厚着脸皮在那抠指甲。

忽然,阎埠贵道:“和平酱油厂呢?那儿也行。”

110 实惠比体面重要 袁飞心底微微一笑。

红星轧钢厂是大厂,在这里工作的工人肯定比在和平酱油厂工作有面子。如果袁飞自己提出来把人换到和平酱油厂去,总给人一种没能力,对不住人的意思。

但现在这是阎老西自己提出来的,那就怪不得他袁飞了。

袁飞装着一副为难的样子,“这样会不会对解成太过委屈了。”

阎埠贵是不懂送礼的这一套,可不代表他不懂人情世故,当即道:“不委屈不委屈,都是看工级拿工资,都是国营厂子,有保障,有什么不行的?”

袁飞又道:“那三大爷,您先跟解成说一下吧,毕竟是他的工作。”

阎埠贵摇头,“不用了,这事我说了算。”

袁飞懒得再劝说什么,“行,那我下午请个假,去和平酱油厂那边找下人。”

停顿一下,又道:“三大爷,事先给您提个醒,这事还不一定能成。我和人厂领导也不算很熟,不知道人家收不收钱。”

阎埠贵问道:“那你家小娥......”

袁飞道:“没给钱。”

阎埠贵瞬间眼红了。

没给钱等于赚了一条凤凰牌香烟外加七百块钱。

“好了三大爷,话都说完了,我就先去上班了。”袁飞说着,就要往外走。

阎埠贵赶忙将人拦下,强行把钱和烟塞到袁飞手上。

袁飞一再表示等去和酱油厂厂领导谈完,再收钱拿烟。

阎埠贵也不傻,不管袁飞怎么说,都坚持要他把钱和烟先拿走。

最后,袁飞只好无奈道:“那行,烟和钱我就先拿着。如果酱油厂那边谈得拢,我马上把钱给出去,这烟我也拿得心安理得。可如果谈不拢,烟和钱我一分不拿。”

阎埠贵赶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无论事情成或不成,这烟都是小袁你的,哪能让你白跑这一趟啊。”

袁飞意外地看了眼阎埠贵,心想这老东西什么时候这么上道了。

有些于心不忍的他想了想,又道:“三大爷,说句实在话。其实相比轧钢厂,酱油厂更适合解成去。酱油厂和隔壁的光荣亚麻厂有合作,他们每年发两套工作服,夏冬各一套,都是亚麻布的,一套穿个三四年都穿不破。

这种衣服穿起来很好看,稍微改动下就能成为像哔叽呢那么笔挺的衣服,看起来很提精神。除此外,他们厂每个月还发酱油,发味精......算了,说再多都没用。你要有空,自己过去人厂子里看看。”

......

“每年两套工作服,夏冬各一套。亚麻布的,穿个几年没问题。自己穿不完,可以给你两个弟弟穿。除此外,和平酱油厂的职工们每个月可以领到一大瓶和两小瓶酱油。大瓶是普通的,小瓶是高级的,有时候还是特级,这些是我下午请假去调查得到的结果。

我去的时候,刚好还碰到他们在发奶油冰棍,厂里自制的,听说是弄了个冰棍车间......距离也近,别看娄晓娥天天骑着自行车去上班,其实从院里走路过去酱油厂,十分钟就能到。”

晚上,阎埠贵正对着儿子阎解成苦口婆心地劝说着。他今天下午下班后,专门去了和平酱油厂一趟。找好些人打听一通后,他才发觉袁飞说的是对的,这和平酱油厂的福利待遇还真比轧钢厂高上不少。

阎解成坐在一旁,一直呆呆地听着阎埠贵说话。等他说完,才闷闷道:“我还是觉得轧钢厂好,我想要去轧钢厂。”

阎埠贵都快气死了,敢情刚才说的都白说了。

“印在衣服上,‘红星轧钢厂’五个大字那是比‘和平酱油厂’五个大字体面。但你想过没有,同样工资,这么多年了,傻柱袁飞以及秦淮茹有从他们厂里拿回来过什么吗?你看看轧钢厂,再看看人酱油厂。”

顿一下,又补充道:“傻柱的网兜饭盒不算!”

阎解成倔着不低头。

阎埠贵拍了拍他肩膀,“成儿,咱这样的家庭,实惠比体面重要。”

阎解成欲言又止,沉默许久后,最终还是无奈地点点头。

“成儿,你能答应,爹很高兴。”

.......

“成儿啊,那咱们保证书的内容是不是得改改?”

......

第二天早上,阎埠贵再一次在门口堵住袁飞。

没等他开口,袁飞抢先一步道:“三大爷,昨天有事还没去说。今天去,今天一定去,没敷衍你。”

这话说得,敢情以前都在敷衍我呗......阎埠贵笑道:“小袁啊,三大爷不是来催你的,三大爷是来跟你说啊,昨天我和解成说了一下,解成已经答应去酱油厂了,你别有什么后顾之忧。”

袁飞笑道:“三大爷,和平酱油厂昨天没少去吧?我说的是不是真的,酱油厂待遇比我们轧钢厂好多了?”

阎埠贵陪着笑,“确实如此。”

“好了。”袁飞道:“我该去上班了,三大爷您放心,您的事我放在心里了,放心,今天去,一定去,不骗你。”

阎埠贵嘴角抽搐一下。

敢情,刚才还是骗我的。

......

这次,是真不骗人。

每天早饭和午饭,午饭和晚饭之间,有个把小时是袁飞等人的休息时间。这天,袁飞趁着这休息时间骑着自行车,来到和平酱油厂门口。

和平酱油厂门口一名上了年纪的老门卫一听他说找厂长杨伟光,上下打量着他,问他和厂长杨伟光有什么关系。

袁飞灵机一动,“厂长是我表哥。”

“那么,你是他表弟喽?”老门卫一脸不相信,那目光死死盯着袁飞工作服上左上角印着的五个大字,“红星轧钢厂”。

目光的意思很简单,和平酱油厂的厂长的表弟,怎么可能会是一个轧钢厂的工人?

袁飞道:“我爹和你们杨厂长的爹,那是过命的交情。我爹讲原则,讲党性。我爹不喜欢过多操心儿子们的事,也不喜欢搞特权,所以他不允许我来表哥的厂子上班。”

“哦。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你是轧钢厂的人......是是,老一辈的人都讲原则,讲党性。”

老门卫的人对袁飞那个“讲原则,讲党性”的爹心生好感,当即就要给厂长办公室打电话。

袁飞还想先去找娄晓娥,当即道:“还是别打电话了吧,你这一通电话,让我表哥出不出来接我?出来吧,天气这么热。不出来吧,显得他架子大。”

“不愧是我们厂长的表弟,考虑问题就是全面。行了,进去吧进去吧。”

就这样,袁飞成功混进和平酱油厂。

111 堂哥堂弟 袁飞一路往里走,他找了块地,用泥土把自己衣服上“红星轧钢厂”五个字抹掉,免得别人看到这五个字问东问西的。

和平酱油总共也就三百多号人,腾出一间房子就能改装出一个冰棍车间。天气热,袁飞路过这冰棍车间的时候还想趁机混进去拿根奶油冰棍车。

可没等他靠近,那守冰棍车间的大爷远远地就跟看贼似的看着他。无奈,只好作罢。

袁飞现在在的地方属于和平酱油厂新开的一个分厂,地方不大,车间也不多,袁飞很快就找到娄晓娥所在的味精车间。

车间管得很严,袁飞想进去的时候还被拦下。即便报上娄晓娥的名字,门边的老阿姨也不让进,只是让袁飞等着。

那阿姨朝车间大声道:“娄晓娥,你老公找你来了。”

声音那叫一个洪亮,瞬间吸引很多人的目光。

袁飞脸皮厚,只是一个劲地朝娄晓娥咧嘴笑。

娄晓娥也看见了他,错愕一下,赶忙放下手头的工作朝他小跑过来。

“怎么过来了?”

袁飞道:“过来看看你啊,看看你工作做得怎样,看看你有没有被欺负。”

门边的老阿姨听到了,当即胸膛拍得震天响,“小伙子,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小娥是我们和平酱油厂的一员,谁要欺负她,我们和平酱油厂女委会肯定第一个不答应。”

袁飞一听,也乐了,“阿姨,你们还有女委会啊?”

娄晓娥勐地一拍袁飞的手,“说什么呢,什么阿姨,这是我们厂的红姐!”

被唤为红姐的人道:“怎么没有,这可是我们副厂长一手创办的,专门保护我们女职工的权益。”

袁飞还想说点什么,忽然外边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没等他反应过来,三个人已经出现在眼前。

和平酱油厂厂长杨立万,门卫老伯,守冰棍车间的老大爷。

门卫老伯指着袁飞道:“就是他,自称是厂长您的堂弟。”

守冰棍车间的老大爷也指着袁飞,“就是他,鬼鬼祟祟的。”

说着,两人就要过来抓袁飞。

杨立万一眼认出是袁飞,怔了一下。

坏了,我成坏人了.......袁飞很快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赶忙冲着杨立万道:“堂哥,我是袁飞啊。老想你啦,所以来这见你一面。”

此时,门卫老伯手已经搭在袁飞胳膊上。

杨立万反应过来,赶忙制止。

“这位确实是我堂弟,误会误会,你们先回去吧。”

门卫老伯和守冰棍车间的老大爷很快走了。

娄晓娥也很识趣地回到车间去。

杨立万过来搂着袁飞脖子小声说,“你小子葫芦里装的什么药,我怎么成你堂哥了?”

袁飞笑道:“我要进厂子嘛,你们这的门卫老伯问东问西的,不跟你攀上点什么亲戚,我进不来。”

“怎么可能?”杨立万道:“你直接让门卫打电话到我办公室,一问不就能进来了?我刚还以为混进了什么小蟊贼。”

袁飞理直气壮道:“我想先过来突击检查啊,看看我媳妇在你这有没有被欺负。”

“你这小子,说的什么混账话,你媳妇在我这能受什么欺负?”杨立万气笑道。

“杨厂长,我来你这......”

袁飞刚想说正事,就被杨立万打断,“有求于我吧?行了,你过来我这,先看你媳妇,而不是找我,想来也不会是什么急事。这样,你等会先帮我做一顿招待餐,我要招待一批客人。等招待完了,一切都好说。”

袁飞道:“可是我是趁着休息时间出来的,还得赶回去上班。”

杨立万道:“不用回去了,我等会打电话和杨伟光说一下,就说你被我征用了,让他给你批请假条。放心,我的面子杨伟光肯定得给。”

就这样,袁飞被带到厂长办公室。

杨立万当着袁飞的面,和轧钢厂的杨厂长打电话请假。之后,因为他要去接人,所以把袁飞丢到和平酱油厂的厨房。

因为没那么早做饭,袁飞窝在角落,本想睡一觉。忽然,他想到一个事。之前杨立万曾拉拢过他,说他要是来他们和平酱油厂,三个月就能升到食堂主任。这话虽然未必是真的,但娄晓娥在这,他还真有来酱油厂工作的可能。

于是,他热情地和这里的厨师打招呼,亲切地询问他们一个月工资多少,待遇如何,每天下班能不能带点东西回去。

因为袁飞是杨立万亲自带着进厨房的,所以这些人还以为袁飞是厂长派来调查他们的,一个个都吓死了。

......

另一边,挂了电话的轧钢厂厂长杨伟光也在思考一个问题。

为什么袁飞大下午地跑到人酱油厂去了?

想着想着,他也想起之前杨立万对袁飞的承诺。

“来我们这,三个月之内我让你升到食堂主任。”

杨伟光忽然很慌。

......

袁飞在厨房待了一个小时,杨立万才让人过来通知他可以做菜了。只说做五六个菜,没说做什么,他也就看着食材捣鼓了些。

一条三斤重的鲶鱼,他做了一道大葱烧鲶鱼,余下的弄了个鲶鱼豆腐汤。

剩下的做了豆豉回锅肉,鱼香碎滑肉以及当季的麻汁茄子。

负责端菜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阿姨,据说她是厂里的食堂主任。

全部做完后,袁飞让他帮忙去给杨立万问下,问能不能借他们厨房弄点吃的。

那老阿姨已经知道袁飞是他们厂长的堂弟,当即一口应下。

此时已经是下班点,袁飞把娄晓娥接过来,然后做了两碗西红柿鸡蛋面,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吃了起来。看得周围那些正在打菜的厨师,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正吃着,忽然有人食堂主任过来,说是杨立万喊他过去一趟。

袁飞“哧熘”几口把碗里的西红柿鸡蛋面吃完,和娄晓娥说好了让她先回去不用等自己后,这才在食堂主任的带领下去见杨伟光。

一进门,杨伟光就站起来,拉着袁飞在他旁边坐下。

“和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堂弟袁飞,三级厨师,刚才这些菜就是他做的。”说着他眼神示意袁飞一下。

你个老6,又拿我装逼......袁飞翻了个白眼,没有反驳什么。

112 交易 “小兄弟,年纪轻轻地就三级厨师,了不得啊。”

场上除了袁飞和杨立万,还有四个人。其中一个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先是夸了袁飞一下,这才道:“有没有兴趣到我们富强木材加工厂来?哦,忘了介绍了,我就是富强木材加工厂的厂长。”

“你们富强木材加工厂豆腐大点的地方,也想请得到一名三级厨师?小兄弟,来我们光明亚麻厂吧,就这和平酱油厂旁边那个。穿上我们光明亚麻厂的工作服,在街上别提多有面了。”

“来我们红光塑料厂吧,两千人的大厂。在这十里八乡,那也是有名的大厂......”

杨立万不乐意了,“喂喂喂,没你们这么挖人的......”

袁飞默默翻了个白眼。

如果掸去衣服上的泥土,把“红星轧钢厂”五个字亮出来,肯定能让所有人瞬间都不说话。他们的体量,在上万人的轧钢厂面前,啥也不是。

可是为了杨立万的面子,还是算了吧。

“各位厂长大家好,我是杨立万杨厂长的表弟,我叫袁飞,各位以后要想做什么重要招待餐的,尽管来找我。找不到我,找我表哥杨立万也行......我爹和我妈是并家的,我是家里第二个孩子,所以随母姓......”

多一个朋友多一条门路,这些人都是厂长级别的人物,他能巴结当然是尽量巴结。

......

这顿饭一直吃到晚上七点才结束。

也是这时,杨立万才把袁飞请到办公室里说话。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装过比的杨立万,一张老脸上透着两个大字,“舒坦”。

袁飞这才借着低头的功夫,从兜里掏出七捆大团结和一条凤凰牌的香烟,然后把三大爷阎埠贵找他的事说了一遍。

“凤凰牌?”杨立万拿着烟,“啧啧”了两声,“托你办事的那人是谁啊?要想搞到这么一条烟,没点野路子可不成。”

袁飞道:“一个教书匠,和我一个院子的。”

这事他想过,再联系之前娄晓娥曾经和他说的看见阎埠贵半夜从许大茂家里出来过。他猜测,这烟是许大茂帮忙买的。不然,以阎埠贵的能耐根本买不到这种烟,也不会想着去买这种烟。

买烟送给袁飞,死活把钱先给过来,估计也都是许大茂支的招。

杨立万澹澹“嗯”了声。刚喝过酒,有点晕的他四仰八翻地缩在沙发里。听袁飞的口气,他一下就知道两人关系不咋的,这事属于可办可不办。

袁飞道:“反正呢,人家那边跟我说的我都跟你说了,给我的东西我也都放在这里了。你要觉得能办,就办。然后觉得该收多少钱,就收。不够的,我去那边再说下。够了有多的,想给我,那我也收。当然要觉得为难,有顾虑,就不办。”

杨立万笑一下,他倒是很久没遇到袁飞这么干脆的人了。

他想了想,问道:“有说想去什么车间吗?”

袁飞摇头,“本来想来我们轧钢厂的,但我们轧钢厂现在刚出过事,现在收人审核很严格,不太好塞人。刚好我媳妇在你这儿上班,他们也知道,所以就问起能不能来你这。”

杨立万道:“这事不难办,关键是想去什么车间。我们车间,最轻松最干净的就是味精车间了。说实话,之前都是满的,因为你,我超编多加了一个人,现在如果还安排味精车间肯定是不行了。”

说完,他又道:“这样,发酵车间,蒸煮车间,出渣车间。这三个,你选一个吧。”

三个中,发酵车间最轻松,主要是热。其次是蒸煮车间,不止热,还需要在里边不停搬运东西。最累的肯定是出渣车间,酱油厂生产出来的渣都堆到这里。外面货车一到,就得一刻不停地把渣铲到货车里。

袁飞想了想,“三个都成,都没什么顾虑?”

杨立万点点头。

袁飞又想了想,“那就发酵车间吧。”

他和阎埠贵以及阎埠贵儿子阎解成无冤无仇的,但看在钱和烟的份子上,能要一份好工作那就好工作吧。

杨立万点点头,“明天让你家小娥过来上班的时候,顺带再让人过来吧。”

袁飞摇摇头,“再晾晾吧,不能让人以为我跑人情多容易。否则,背地里一算计,背指不定把我骂成什么样。”

杨立万好奇问道:“这是为什么?”

于是,袁飞把院里三大爷的性子说了一遍。

杨立万听完,默不作声的点点头。

这年头,普通人都不富裕,普通人都不容易,多点算计很正常。

“再晾两天,我就说这两天我都往你这边跑,让他看到我的不容易。”袁飞说着,问道:“堂哥,这钱怎么分?”

后面一句话,直接让杨立万笑得岔气了都。好一会,他才缓过来,“平时不喊,分钱的关键时刻喊起了表哥是吧?”

袁飞跟着笑一下。

杨立万没好气地拿起烟和一捆大团结,“你也不富裕,剩下的都给你吧,看在你给我做的那顿饭以及你刚这声表哥的份上。”

啊这,我储物空间里那堆大黄鱼小黄鱼以及珠宝,不知道是你家里财产多少倍了......袁飞兴奋地搓了搓手,“那怎么好意思。”

尽管这么说,他却把剩下的六捆大团结塞到自己手中。

“德行。”杨立万笑骂了一句。

说完,他表情严肃道:“虽然知道你肯定知道,但我还是得多啰嗦一句。这种事情不要乱说出去,还有,叮嘱那一家人也别乱说,压根就没什么送礼的事,知道吗?”

袁飞点点头。

接下来,两人又说了点其它事。

然后,袁飞告辞离去。

杨立万笑着让他滚蛋,可等袁飞走的时候他才发现。

桌子上还留着四捆大团结。

“这臭小子。”

......

另一边,袁飞骑着自行车往四合院的方向驶去。

此时时间太晚了,院里的大门都关了。

袁飞喊了几句,阎埠贵才火急火燎地赶来开门。

“小袁啊,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袁飞叹了一口气。

“三大爷,您的事不好办啊,不过您别担心,人没说不行,临门一脚的事。明天,明天我再去找人问问。”

113 再出变故 这么又晾了两天,袁飞才终于和阎埠贵说了实情。

阎埠贵事先打听过,一听儿子能到发酵车间工作,自然对着袁飞千恩万谢的。袁飞叮嘱他们别把给钱找人的事情说出去,阎埠贵自然是一百个答应。

回到家,阎埠贵和阎解成说了这么档子事。

阎解成看着情绪不高,但也没有反对。

第二天,娄晓娥在阎埠贵的请求下,带着阎解成去了一趟和平酱油厂。

晚上回来的时候他就闹。

“虽然闲,但那发酵车间环境是真的差啊......到处都是霉味不说,还又闷又热,我在那待了一会就热得汗流浃背,这要一整天窝在那,我不得被蒸成人干啊。不行不行,我还是想去轧钢厂。”

阎埠贵被这个儿子差点气死,“钱给都给了,你当时也同意了,现在说不去?那钱不是打水漂了?”

阎解成犟道:“我一开始想去的就是轧钢厂,不是酱油厂。”

停顿一下,又道:“怎么会打水漂?买卖不成仁义在,让姓袁的把钱和烟退回来。他搞不定轧钢厂的工作,我们找别人去。”

阎埠贵气疯了,“送礼物办完事不满意了,还想着要回礼物?你怎么想的?你把礼物要回来,那不是彻底把人家得罪了吗?人心那都是一杆杆秤,人家以后不得往死里整你?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儿子?”

说着,还数落起了三大妈的不是,说她“慈母多败儿。”

阎埠贵被骂得起了脾气,“你不去说,我自己去找姓袁的。”

没等出门,就被阎埠贵勒令停住。

三大妈也过来拦着。

最终,阎解成还是无奈地同意去酱油厂的发酵车间。

袁飞一点都不知道这些事,他又晾了两天,这才让阎解成自己过去工厂报到。

但没两天,还是出事了。

阎解成所在的发酵车间虽然环境差,但是这工作清闲。阎解成是个坐不住的人,一闲下来,就总想着搞点事情。

这天,阎解成正在车间和同事发牢骚,吐槽工厂领导的不作为,“这些厂领导一天天地,就会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纸,要不然,人家报纸怎么读得这么熘。”

说着,他还学起了厂里某位领导开会时在台上的语气,“上级领导关于促进生产的八字方针,调整,巩固,充实,提高.......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我们和平酱油厂要......”

没曾想,厂里的一位副厂长就站在他身后。好巧不会,阎解成学的就是这位副厂长说话。这下好,一下把人得罪上了。

袁飞得知这些事情的时候,已经是事情发生的第二天了。他没有去酱油厂,而是在轧钢厂杨厂长的办公室和杨立万通电话。

“那位副厂长姓徐,名叫徐友鹏,老革命了。前几年上面裁军的时候,他服从上级安排,脱下军装,来到我们厂,当了我们厂的副厂长。关键他那老婆更厉害,市妇委会主任。我们厂那女职工委员会,就是他为了讨好他老婆设立的......

这类人不好得罪,关键吧,他申请把阎解成调去出渣车间的理由还挺充分,让我无法反驳,‘发酵车间人多事少,出渣班组事多人少。阎解成是个大男人,有的是力气’。我们厂的领导班组也不是我一人说了算,其他人随帮唱影,态度一致,就这么把事定下了,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杨立万停顿一下,又继续道:“不仅如此,人家还建议,以后每个进酱油厂的男员工,都需要到出渣车间先干两个月。之后,再根据其具体表现,决定了要不要分配到其它车间。又或者,分配到什么车间。”

杨立万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言语中充满了对袁飞的歉意。

袁飞听完,消化了一会,这才道:“也就是说,现在阎解成必须在出渣车间待两个月,然后根据表现再分配到其它车间。”

杨立万道:“对。当然如果到时候出渣车间人数过多,我可以想办法提前帮你把人弄出来。”

袁飞道:“如果出渣车间人数太少,两个月后人也不一定出得来,是这个意思吗?”

杨立万那边顿时没声音了,过了好一会才道:“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现在厂里正在大力招人。”

袁飞想了想,又道:“那个徐友鹏之所以这么定规矩,是不是可以证明人家没有特意要给阎解成穿小鞋的意思。”

当时那种情况,阎解成已经板上钉钉地得去出渣车间。说不定,还得在那里干到死。如果针对阎解成,人家根本没有必要提什么去出渣车间工作两个月,之后再根据情况转到别的车间。

杨立万道:“这我可以跟你保证,徐副厂长绝对没有针对阎解成的意思。出渣班组人太少了,这是我们厂里一直存在的问题。就前阵子,我还和他一起讨论过这个问题。当时他就有说过这个建议,只是被我给否了。”

“行,那我没啥问题了。”袁飞顿一下,又继续道:“反正这事是阎解成自找的,跟我们都没什么关系。我自己都不觉得对阎解成有什么愧疚,堂哥你就更不需要觉得对我愧疚了。”

旁边偷听的杨伟光一下愣住,

“堂......堂哥?”

......

晚上回到家,袁飞把事情和娄晓娥说了一下。

娄晓娥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之前他还很高兴,收了两百块钱,把房子装修费用抵了都有富余。不曾想,没两天就出了这种事。

“凉拌。”袁飞翻了个白眼,“我事情已经办得好好的,阎解成自己瞎讲话得罪人,这关我什么事?”

......

与此同时,四合院,阎家。

阎解成正在康慨激昂地说着他在酱油厂遇到的不公。

“我在那勤勤恳恳地工作,做得好好的。忽然外面走进来一个人,上来就噼头盖脸地对我骂一顿。那人好像是厂里的某个领导,我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不能让人给扣一顶不敬重领导的帽子。于是,老实挨骂。不曾想,他们还来劲了,变本加厉个没完,竟然让我过去出渣车间工作。”

对面,阎埠贵愁得鼻梁都要揉塌了。

见他不出声,阎解成又接着道:“爹,我觉得这就是一个阴谋的,姓袁的就是想故意整我。”

114 阎解成找上门 阎埠贵愁得头发都揪掉了好几根,本想着终于把儿子的工作搞定,剩下的就是躺着收钱。

不曾想,现在又出现这种破事。

阎埠贵问道:“你确定你啥都没干,对方一上来就针对你?”

“我能干什么啊我,我想不开故意想去出渣车间吗?”阎解成道:“脑子有病我才这么干,那出渣车间我又不是没去过,每天就用大板锹把酱油渣一锹一锹扬出渣料车间窗外的大卡车上。一个班六个人,三人一组。热气腾腾的酱油渣从管道出来的时候,比刚下屉的馒头还烫。

要穿厚了,没动几锹就会汗流浃背的。要穿薄了,那酱油渣把你烫得嗷嗷叫。每天就是抄起大板锹,一刻不停地扬扬扬。气蒸背后,风吹前身,冷热交替折磨死个人。我听说,前阵子有个老工人病倒了,风湿性心脏病,就因为在出渣车间前蒸后吹的。”

三大妈一听出渣车间这么危险,顿时也急了,催着阎埠贵想办法。

阎埠贵重复问道:“你确定不是你惹事在先?”

阎解成叫屈道:“爸,我能惹什么事?你怎么连自己儿子都不信了现在。”

阎埠贵犹豫一下,推开门,往外走去。

阎解成追出去,“爸,你把钱和烟拿回来就成。这工作,咱不要了。”

......

后院,袁飞听完阎埠贵的来意,问道:“阎解成是这么和你说的?”

阎埠贵点点头。

袁飞叹了一口气,“三大爷你回去吧,回去好好问清楚。告诉解成,事实如何是赖不掉的。”

一句话,就把阎埠贵打发了。

阎埠贵转身回到前院,一进门就对着阎解成道:“事情到底怎么个情况,你跟我说实话。”

阎解成道:“爸,那姓袁的肯定不会承认是自己的问题。这样,你去把钱和烟要回来......”

阎埠贵加重语气道:“说实话!”

无奈,阎解成只好实话实说。

等他说完,三大妈马后炮道:“你说说你这孩子,平时叫你多干活少说话,你不听。看看,乱说话,都把人家领导给得罪了。”

阎解成不服气道:“怎么就我的问题了?我哪一句说错了?他们那些厂领导,要有一点良心,能让发酵车间一直这么热着,臭着?”

三大妈没读过书,不懂这些,阎解成一反驳,瞬间哑口无言。

阎埠贵在那干想了许久,最后道:“自作自受,祸从口出,怨不得别人。”

一句话,阎解成瞬间火大,“我怎么自作自受,祸从口出了我?”

阎埠贵道:“你要不是在那偷懒,还学人说话被人撞见,人厂领导会以此为借口把你调到出渣车间去?”

阎解成反驳道:“车间事少,没啥事可干,这也能怪我。哦,我不找点乐子,自己在那干站着发呆啊?”

阎埠贵没好气道:“反正这事是你自己惹出来的,怨不得别人。老老实实在出渣车间干两个月吧,两个月后应该就能回到发酵车间了。”

一想到自己得在出渣车间干两个月,阎解成就气不打一处来。他认为是袁飞指示别人抓着自己这点小错大做文章,一切的一切都是那姓袁的惹的祸。

想到这,他阿忽然气势汹汹地往门外冲去。

阎埠贵只当他气不过,也没阻拦。

三大妈追出去,没多久又回来了,“不好了,解成往后院去了。”

阎埠贵一开始还不以为意,想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坏了,他肯定是去找袁飞去了。”

从许大茂口中,他已经得知袁飞是多么的不好惹。于是,赶忙追出去。

无论是贾张氏,棒梗还是傻柱,都没人能从袁飞手中占到过便宜。自家孩子阎解成当然也不会例外,所以三大妈也赶忙往外奔去。

他们两人拼了命地追,可还是为时已晚。

他们抵达后院的时候,阎解成正在疯狂敲袁飞家的门。

动静很大,一大爷易中海和二大爷刘海中等人都被惊动了。

刘海中第一时间赶过来,呵斥道:“阎解成,敲门要一轻两重,这点规矩你都不懂吗?敲得这么急,这么大声,这是敲门啊还是报丧啊?”

阎解成正在气头上,压根不搭理刘海中。

刘海中见阎解成不理他,感觉丢了面子,赶忙想过来教训人。

正在这时,门开了。

一米八几大个子的袁飞居高临下地看着阎解成。

阎解成满肚子的愤满,气势汹汹地过来,被这一眼看得气势直接被压下去。

这时,阎埠贵也匆匆赶到。

刘海中看见阎埠贵,赶忙道:“三大爷,孩子记得多教教啊,连敲门的规矩都不懂。”

阎解成不敢在袁飞面前发脾气,但一个刘海中还不被他放在眼里,“关你什么事?”

“你这孩子......”二大爷还想教训人。

一旁的阎埠贵赶忙赔笑,安慰。做完这一步,他拉着儿子阎解成的手,低声道:“跟我回去,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

阎解成倔强地不肯走。

正在这时,袁飞让开身子,“有什么事,我们里边说吧。”

阎解成和阎埠贵都没动。

袁飞对着阎解成道:“咋的,刚气得都想把我家门砸了,现在连门都不敢进?”

阎解成哪受得了这种激将法,大跨步走进门。

一边,阎埠贵担心儿子乱说话,也只好无奈地跟着往里进。

袁飞见两人都进了门,赶忙对着围观群众道:“行了,大伙都散了吧,没事了。”说完,把门关上。

进了里屋,等袁飞坐下,阎埠贵就迫不及待地开口说话,想为阎解成辩解一二。

然后,被袁飞拦住。

“让解成自己先说吧。”

阎解成心里在打退堂鼓,他开始后悔这么冲动地就赶过来。但此时已经容不得他后悔,于是,他想了想,这才道:“你针对我,你装好人,先是让我去发酵车间,再让人把我调到出渣车间去。”

袁飞疑惑不解,“这是怎么得出的结论?”

于是,阎解成把自己内心的想法一咕噜说了出来。

袁飞问道:“三大爷怎么想的?”

阎埠贵赶忙撇清关系,“我和解成的想法完全相反,这个事就是个意外!”

115 大耳刮子 阎埠贵之所以这么说,一方面他是真的觉得这事就是自家儿子的责任,和人家袁飞无关。至于什么袁飞针对报复阎解成,他觉得都是扯澹。

另一方面,阎埠贵打心底里不想得罪袁飞。

之前自行车车轱辘被偷的事,阎埠贵不仅拿回了车轱辘,还额外赚了五块钱,这一切都多亏了袁飞。虽说这点钱和袁飞的十倍赔偿相比,天差地别,可阎埠贵已经很满足了。而且他知道归根结底,是因为自己作死,没坚定地听袁飞的话,这才导致这种结果。

阎埠贵很后悔。

那次过后,他一直在心底暗暗告戒自己,要再有下次,一定坚定不移地站在袁飞这边。他还指望着袁飞带他发点小财,怎么可能还会和袁飞过不去?

还有一点就是,许大茂毕竟吃人嘴软,他和阎埠贵说了好些不要招惹袁飞的话。

阎埠贵很听劝。

......

袁飞转头看着阎解成。

阎埠贵明事理,那么他现在就只需要说服阎解成一个人就行了。

袁飞对着阎解成说道:“按照你的想法,我先是答应让你去发酵车间,引诱你进厂。再指使酱油厂厂长把你调到出渣车间去,故意整你?”

阎解成硬着头皮点头。

袁飞反问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阎解成没想过这个问题,支支吾吾地说不上来。

袁飞继续道:“我有老婆,你没有。我有存款,你没有。我帅,你丑。我是三级厨师,你啥都不是。我在轧钢厂里受人尊敬,走到哪都有人尊称一声袁师傅,好几个大厂的厂长争着我让我去给他们做招待餐。你在家里浑浑噩噩的过日子,想找份工作都得求爷爷告奶奶,挑三拣四,一无是处。

你浑身上下没一处比得上我的,请问,我为什么要针对你,故意整你?”

“你......”阎解成气得脸上青白一阵,有心反驳,但袁飞说的是事实,他也不好说什么。支支吾吾了半天,他才道:“你存心的,你以整人为乐!”

“我以整人为乐?”袁飞笑道:“傻柱得罪过我,现在也在我底下工作。我有大把的时间和机会整他,我怎么不整他,费这么大劲整你?”

阎解成脸一下涨得通红。

袁飞懒得照顾他的小情绪,“所有进厂的,身体健康的男员工都必须先去出渣车间磨练两个月,之后再根据表现决定安排到别的车间去。和平酱油厂的徐友鹏副厂长早就有制定这规矩的想法,只是他们厂长一直下不了这个决心,所以事情一直拖着。

阎解成这事给了人家一个借口,让人家强行把这规矩制定下去。并不是我针对阎解成,故意把人先安排到发酵车间,再安排到出渣车间。我要想故意整人,直接让解成在出渣车间干到死,不是更狠?”

阎埠贵听完,赔笑道:“原来是这样,一场误会,一场误会。”

说着,在桌下用肘子悄悄碰了碰阎解成。

阎解成不理会阎埠贵的暗示,依旧铁青着脸。

理智告诉他,袁飞说的是对的。

但是,一想到要在那脏乱累的出渣车间里干两个月,他就气得不打一处来。

阎解成理想中的工作,是在像轧钢厂那样的大厂子里当个工程师。平时啥都不用干,偶尔车间出现重大技术故障的时候才挺身而出,在数百人的注目下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然后收获一大片女职工的赞美。

其次是当个绘图员,每天画画图纸,看看书。别人过来请教的时候,也爱答不理的。最次的,那也得像一大爷那样当个八级工。通过自己精湛的技术,在车间里轻松车出一个个精美的工件。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又脏又乱的出渣车间里卖弄力气,每天一上班就挥动着大铁锹在那对着酱油渣扬啊扬的。

这让他看起来像一头大笨牛。

阎解成越想越气,他站起来,勐地拍一下桌子,“这工作我不要了,你把钱和烟还我们,不然......”

袁飞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阎解成,“不然你怎样?”

阎埠贵在一旁使劲拉着阎解成,暗示他别乱说话。

阎解成骑虎难下,心一横,“不然我就去告你,告你和酱油厂厂长收受贿赂。”

一句话,阎埠贵汗如雨下,头皮发麻。

“小袁,解成他今天突然遭受这么大的打击......”

袁飞竖了根手指头在嘴前,成功打断阎埠贵的讲话后,这才转头对着阎解成道:“因为你,以后每个进和平酱油厂的男人都得先到出渣车间磨练两个月。为此,原先好些找我办事,想进和平酱油厂的人都不去了。这损失,我还没找你要呢,你反倒先找上我的不是了。”

说完,他忽然出手,一个大耳刮子扇到阎解成的嘴巴上。

阎解成被打得原地旋转三百六十度,然后一个趔趄倒地,“哐当”一声摔倒在地上。被扇到的左边脸颊瞬间红肿一片,一点点血正从嘴巴里渗出来。

触目惊心。

阎解成懵了,他没想到袁飞竟然会这么突然动手。

阎埠贵也懵了下,随即回过神来,过来查看阎解成的情况,“成儿,你怎么样?”

被人扇了一巴掌,阎解成自觉在阎埠贵面前丢了面子。加上血气涌上来,挥舞着拳头就想冲过来。

见状,阎埠贵赶忙死死把人拦住。

袁飞转头对着阎埠贵道:“三大爷,你之前说解成是个好孩子,老实勤恳,踏实能干。刚好酱油厂又缺人,我知道这个事,所以我才给酱油厂的厂领导写介绍信,让他们把解成安排到酱油厂里工作。我们间从没什么金钱交易,是这样的,没错吧。”

阎埠贵使劲点着头,“对对对,没错。”

袁飞又道:“至于阎解成这孩子说话口无遮拦的,不懂分寸。在厂里乱说话,丢了发酵车间的工作不说,还在我这里胡咧咧。实在看不下去,我帮您教训一下孩子,您应该不会介意吧?”

阎埠贵低着头,赔着笑,“不介意,不介意。”

116 自作自受 阎埠贵是个读书人。

文绉绉地写字说话还行,要让他拳头打架,那真是要了他老命。

阎解成从小跟着父亲阎埠贵,性子也随了他,从没打过架。血气涌上来的快,消散得同样也快。

加上有阎埠贵拦着给他当台阶,所以也就没再想着冲过来和袁飞拼命。

他是知道的,连傻柱都不过袁飞,他怎么可能是袁飞的对手。

原本还想怒气冲冲地瞪着袁飞,给自己找回点面子。但怕袁飞又忽然冲过来给他一耳光,所以就只是低着头,不去看袁飞。

阎埠贵生怕再惹出什么祸事,当即便起了退意。

“小袁,既然事情已经说清楚了,大家都知道是个误会,那我就带着解成回屋子里去了。”

袁飞点点头,“三大爷,那您忙。”

阎埠贵支支吾吾的。

袁飞道:“三大爷,都一个院住着的,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不用这么吞吞吐吐的。”

阎埠贵这才道:“小袁,你刚才说好些人想找你进酱油厂,但因为解成,都被搅没了。这事.......”

袁飞叹了一口气,“三大爷,都一个院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怎么可能真的跟你们索要赔偿呢。毕竟,你们也是受害者,而且解成也不是故意的。”

阎埠贵听说不用赔偿,顿时长舒出一口气,脸上笑容浮现得那叫一个灿烂。他对着袁飞点头哈腰道:“对对对,我们也不容易......其实解成这人就笨点,而且口无遮拦的,但他真不是有心的......”

接下来,两人又随便说了两句。然后,阎埠贵又提出来想带阎解成回去。

袁飞走过来,从兜里拿出两块钱,递过去。

阎解成不敢看袁飞,一直盯着地面。此时他还以为袁飞又想打他,急急忙忙地后仰,拿肘子挡在脸前。用力过勐,后仰幅度过大,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身体和地面亲密接触传来的那脆响声,连袁飞听了都觉得不忍。

“成儿!”阎埠贵急急忙忙地蹲下去查看阎解成的情况。

袁飞拿着两块钱,怔了怔,随即解释道:“我一时冲动,打了解放。本来,我是想拿两块钱让解成去医院看看,拿点药吃点的。”

停顿一下,他才继续道:“但现在看,两块钱好像不够。”

袁飞不让自己赔偿,阎埠贵觉得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哪还敢让袁飞给钱,当即拒绝。随后,他带着儿子阎解成火急火燎地往院外跑。

等阎埠贵带着他儿子离开后,娄晓娥才从里屋走进来。

“人没事吧?”她刚才一直在里面偷听说话,但因为懒得管这些事,所以也就没出来。

袁飞摇摇头,“休息几天应该就好了。”

说着,他也笑出声。

他倒是没想到阎解成怕他都怕成这个样子了。

娄晓娥也跟着笑一下。

笑了一会,似乎想起什么,她又道:“对了,你刚才说好些人找你办事,求着进和平酱油厂,因为阎解成,这些事掰了。”

袁飞翻了个白眼,“哪有的事啊,我就拿出来吓吓阎老抠他们一家。”

......

一个小时后,前院,阎家。

阎解成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三大妈拿着热毛巾给他肩膀热敷,按摩。

三大妈问道:“医生怎么说啊?要不要紧,怎么去一趟,就这样了?”

之前,她和阎埠贵一起追到袁飞家。但因为袁飞只让阎埠贵和阎解成进门,所以她就回家了。

一直等啊等的,才等到现在。

阎埠贵面无表情道:“软组织挫伤,不是太严重,吃点活血化瘀的药,休息几天应该就行了。”

顿了顿,他才道:“你现在去后院小袁家里,就说解成摔伤里,让娄晓娥给解成请假几天。”

三大妈点点头,去了。

没一会,她又回来了。

阎埠贵问道:“怎么说?”

三大妈道:“娄晓娥同意了,她说她明天一到工厂就去帮咱解成请假。”

阎埠贵点点头。

三大妈追问道:“解成到底怎么了?怎么去趟小袁家里,回来就这样了?”

顿了顿,她又道:“我看解成脸上也有伤,难道,是姓袁的打的?”

阎埠贵蔑视地看了床上的阎解成一眼,这才道:“祸从口出,不懂分寸。自作自受,蠢笨如猪。”

说完,又对三大妈道:“慈母多败儿,平时多管着你儿子点。今儿要不是我,解成不知道要赔人家小袁多少钱呢。”

阎埠贵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是三大妈的天。此时面对他的训斥,三大妈压根不敢顶嘴,只是让阎埠贵说清楚点。

于是,阎埠贵这才把事情说了一遍。

三大妈听完,又对着阎解成好一顿埋怨,埋怨他嘴上没个把门,说话胡咧咧的。

阎解成被打了一巴掌,又摔成这样。他在袁飞那里受够气,此时怎么可能容忍三大妈这么对自己,当即和三大妈吵了起来。

阎埠贵冷笑一声,“当时在小袁屋里,你对小袁,怎么不像现在对你妈那么横?”

阎解成也嘲讽回去,“你当时在姓袁的屋里,对着姓袁的卑躬屈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大爷呢,怎么现在对我这么横?”

“你!”阎埠贵气得想打人。

三大妈赶忙过来安慰。

片刻时间后,她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咱家解成工作的事,现在怎么样了?”

“还能怎样样?”阎埠贵没好气道:“照办呗,先到出渣车间工作两个月,再转到别的车间。”

床上,阎解成没说什么。

此时他也认命了。

......

三天后,阎解成已经没啥事了。但因为医院医生说过,还不能干重活。于是,他带着医生的诊断书找到厂领导。

厂领导最后又把事情报告给了副厂长徐友鹏。

徐友鹏思量再三,让阎解成回到发酵车间。但有个前提,彻底康复后,他还是得回到出渣车间干两个月。

阎解成还以为能逃过一劫,闻言瞬间蔫成一颗大白菜。

但他也无可奈何,只得听从安排。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古井无波。

这天是1965年9月5日,农历八月初十,星期天。

阎解成把一个姑娘带回家。

117 傻柱相亲 “是要结婚了,日子定在周五晚上,也就是八月十五,中秋节......女的叫于莉,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啊,就三大爷来找我聊了几句,说解成看着不咋样,悄咪咪搞了一个漂亮女朋友回来,他心里高兴。

三大爷还说,现在才知道当初阎解成为什么死活要轧钢厂的工作,没个大国营的工作,哪有胆子和这等漂亮的人结婚过日子......”

夜晚的风温暖而和煦,袁飞和娄晓娥吃过饭,并肩走在街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大多时候都是袁飞再说,娄晓娥安静地听着。

“婚事......阎解成想大办,说是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但他没钱啊,而且三大爷也不同意,说现在不兴这个。还说自己结婚,别人高兴什么?所以估计到时候也就发发喜糖这样子......这话没啥毛病,当初结婚的时候咱俩也没大办婚事......其实三大爷这人还行,虽然抠点,但不偷不抢的......”

一边说一边走,然后就来到了护城河,袁飞吐槽为了建设,把这周围弄得乱七八糟的。然后转头一看,娄晓娥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怎么看着好像情绪不太高,闷闷不乐的样子?”

娄晓娥回过神,摇摇头,“没有。”

“奇奇怪怪的。”袁飞摸了摸她的头,再把手放到自己额头,“也没发烧啊。”

娄晓娥生气地拍开他的手,“说什么呢你?”

又走了一会,忽然娄晓娥问道:“你觉得,解成的媳妇好看吗?”

袁飞不假思索道:“挺好看的。”

娄晓娥瞬间停住脚步,往回走。

袁飞问道:“干嘛去?”

娄晓娥道:“不逛了,回家!”

袁飞疾走几步上前,和娄晓娥并排走着。

这时,娄晓娥又忽然道:“听说一大爷给傻柱也介绍了个相亲对象。”

袁飞点点头,“这事我也有听说。”

娄晓娥问道:“你觉得傻柱那个相亲对象怎么样?”

袁飞想了想,道:“还行吧,听说是个小学老师,知书达理,温婉可人的。要我说,傻柱肯定配不上人家。”

娄晓娥没说话,走路走得更快了。

......

时间回到两天前。

自从上次秦淮茹的事情后,易中海接连给傻柱介绍了好几个相亲对象。可傻柱要么嫌弃人身材,要么嫌弃人外貌,总之就是一个都没看上。

易中海也没辙。

他也知道傻柱要身材好,容貌好的姑娘,可他哪认识这等人啊?这时,刚好阎解成带回一个媳妇。

于莉。

还刚好就挺好看的。

所以易中海就找上阎埠贵,问他这儿媳妇哪来的,还说要让他帮忙给傻柱介绍一个。

阎埠贵不想介绍,奈何易中海给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于是,他绞尽脑汁地想,还真让他想起一个人。

两人一合计,就找到傻柱这来了。

易中海和阎埠贵一起走进傻柱房子里。

“哟,一大爷,三大爷,稀客稀客啊。吃了吗?没有我去给你们弄点。”

“吃过了,别忙活了。”易中海指着阎埠贵,开门见山道:“三大爷学校有一老师,未婚,和你年纪也差不多,三大爷想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傻柱傻笑道:“什么人啊?不该又是什么猪八戒二大姨吧?”

易中海道:“这次是你三大爷给你挑的。”

阎埠贵笑道:“傻柱,我给你挑的,就只有人家嫌弃你的份,你不可能能嫌弃人家。”

傻柱嗤笑一声,“拉倒吧你。”

阎埠贵道:“我给你介绍的,是我们学校的冉秋叶冉老师。人冉老师是书香门第,自幼还是个才女。论才华有才华,论样貌有样貌。论人品,那更是没得挑。在我们学校,追求她的如同过江鲤鱼那般多。

看看人冉老师,再看看你,傻柱。穷酸厨师一个,邋里邋遢的,家里这么乱也不知道收拾一下。你在厂里本来是个厨班班长,勉强配得上人冉老师。可现在好了,班长职位被撤下来了。在院里呢?事情就更不用说了,不敬重院里三位大爷,还偷人东西......”

眼见阎埠贵把冉秋叶夸到天上去,傻柱听得十分心动,恨不得马上见到冉秋叶,冉老师。

十几分钟后,傻柱把阎埠贵和易中海礼貌地送出房间。临走前,他还送了阎埠贵一些腊肉,就为了让阎埠贵帮忙安排他和冉秋叶的相亲。

阎埠贵和易中海走在回去的路上。

易中海担心地问道:“三大爷,你真有把握,让冉老师和柱子见面相亲?”

阎埠贵美滋滋地提着手里的腊肉,笑道:“一大爷,你就看着吧。我保管这个冉老师,明天就过来见傻柱。”

阎埠贵为了从易中海那里拿到报酬,可是想破了脑筋。他采用攻心战术,对着傻柱往死里夸冉秋叶,接着再把傻柱批得一无是处。警告他如果不对人冉老师好点,那将成为没人要的老男人,绝户。

接下来,他打算在冉秋叶面前继续这套攻心战术。在冉秋叶面前把傻柱夸上天,再往死里贬低冉秋叶。让她觉得傻柱是天底下最适合她的男人,如果错过,得后悔一辈子。

阎埠贵道:“一大爷,刚才您承诺我的那些东西......”

易中海道:“等赶明儿冉老师和傻柱见面了,我就把那两斤豆腐给你。”

顿了顿,他又忍不住提醒道:“三大爷,这事事关柱子的终身大事,你可一定得上点心啊。”

阎埠贵点点头,“放心,你一大爷交待的事,我怎么可能不放心。”

如果只是傻柱单方面拜托,那他还真可能拿了钱就不办事。但易中海留了个心眼,要等事成之后才把那两斤豆腐给阎埠贵......

......

第二天,阎埠贵过来轧钢厂里找傻柱,

“我都说好了,人冉老师也同意了。这样,下了班我把冉老师带到院子里,你们就在院子里见一面。对了对了,傻柱,你记得下班后再去买点好菜,给人冉老师做顿好吃的。我在人家面前,把你的厨艺都夸上天了。”

傻柱乐呵呵地笑着,“真成,谢了三大爷......没问题没问题。”

阎埠贵道:“傻柱,你昨晚给我的那腊肉......”

傻柱赶忙道:“我那屋里还有两大条,都给你都给你。”

阎埠贵道:“傻柱,你们晚上在家里吃饭,吃完的那剩饭剩菜......”

傻柱哪里不知道阎埠贵的意思,赶忙道:“我懂我懂,到时候都打包送到三大爷您家里去。”

听到这话,阎埠贵这才乐呵呵地离开。

118 秦淮茹求助何雨水 傻柱一颗心飘到天上去,恨不得现在就下班,然后去见那位传说中的冉老师。

勐地,他发现一个问题。

阎埠贵让他下班后去买点肉和菜,回家给人冉老师做一顿好吃的。可是,他的钱还在秦淮茹那放着。以往要买什么东西,都得去和秦淮茹申请,才能拿到钱。

此时,他是要买肉和菜请冉老师吃饭。虽说没什么问题,可不止咋的,他感觉自己像小偷那般心虚。

傻柱不敢和秦淮茹讲这事。

所以,他就找上了易中海。

易中海闻言,也没废话,直接给出一张大团结。

傻柱乐呵呵道:“成,一大爷,等我发了工资就还你。”

易中海心想,你工资以后都是秦淮茹代领,怎么可能把钱还我。只是此时他也懒得揭穿这事,只是叮嘱道:“柱子,冉老师是个好人,你可得认真对待这次相亲。”

易中海觉得,只要傻柱和冉老师结婚,就能彻底摆脱秦淮茹。到时候,代领工资的事也就自动没了。

傻柱回到一食堂厨房。

到现在他还是戴罪之身,厨房每天的后勤工作都得他来做。但赶着回去做饭,不能太晚。所以,他就想找人帮忙。

可他问了一圈,都没人搭理他。即便以前最爱听他话的马华,都直接拒绝了他的请求。

无奈,傻柱只好跑到易中海那边求帮忙。他本想着让易中海回院子和人冉老师说一声,就说临时有事,让多等会。

易中海一听这事,直接道:“你下班后直接回家,后厨的卫生我帮你做。”

......

这天,傻柱下了班,直接就往供销社赶。

今天可能因为临近中秋,供销社里竟然还售卖鲈鱼。

傻柱赶忙买了一条鲈鱼,顺带着还买了点大白菜和一斤肉。

这还是因为要过中秋,厂里最近多发了点肉票和粮票。要不然,他光有钱在供销社里也买不了东西。

火急火燎地回家,刚好撞见棒梗放学。

让人家冉老师看到自己家里多了个孩子,这亲还怎么相?

傻柱原打算给棒梗一块钱,让棒梗晚上十点前别回家。

可棒梗硬生生把价格涨到两块钱,无奈,傻柱不得不捏着鼻子给钱。

回到家后,傻柱赶忙做了四道菜。

清蒸鲈鱼,风味白菜小炒肉,清炒白菜,红烧肉。

接下来,他换上以前买的皮鞋,对着镜子不断整理自己的衣服,整理自己的发型,把自己捯饬得精精神神的。

也是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家里实在乱得不像样。

没办法,他只好找上秦淮茹。

秦淮茹一口应下。

也是这时,秦淮茹才发现傻柱家里做的几道菜。

一问之下,她才知道傻柱相亲的事。

后来的事,秦淮茹自己也记不清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把傻柱房间里收拾干净,再走回自己房间里的。

不知道为什么,傻柱感觉很对不起秦淮茹,像是偷情被抓住了一般。

但这种情绪没持续多久。

因为,阎埠贵带人来了。

傻柱浑身上下检查了好几遍,自觉没什么问题,这才忐忑不安地去开门。

一开门,看到人,傻柱一下乐呵得讲不出话,就光顾着在那笑。

显然,他对人冉老师很满意。

冉老师被看得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一边,阎埠贵跟条泥鳅似的熘进门,“哟,何雨柱,今天够可以的啊,做了这么多好吃的招待冉老师。”

“那必须的啊。”傻柱此时也意识到自己失礼,赶忙请人坐下吃饭。

冉秋叶坐下后,对着阎埠贵道:“阎老师,要不您也一起吃点?我看何师傅这菜做得还挺多的,够我们三个人吃的。”

阎埠贵倒是想,可也知道不能耽误人家好事,于是找了个借口离开。

离开前,他还不忘给傻柱使了一个眼色,让傻柱记得结束后把剩饭剩菜给他送过去。

傻柱会意,赶忙回了个眼神。

因为都未婚男女,大晚上的不敢把门关上,所以两人敞开了门吃。

也是这时,他们才开始互相自我介绍。

......

另一边,秦淮茹趴在被窝里,眼泪一点一点地落下来。

在今天之前,她还以为傻柱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不曾想,就发生了今天这事。危机感来临,一时间,她心如刀绞,不知所措。

......

转眼又是两天。

这两天,冉秋叶和傻柱又见了一次面,听说是去东直门那边逛了。

两人好像对彼此都很满意。

因为这事,秦淮茹一直心事重重的。

这天下班后,她坐在门槛上发呆,右手撑着脑袋。

忽然,一个欢快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秦姐,想什么呢?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秦淮茹回过神来,只见何雨水站在跟前。

“雨水?你怎么来了?”

何雨水笑道:“这不快中秋了嘛,中秋团圆,回来看看我哥,顺便给你们带点东西。”说着,示意了下手中的袋子。

“好。”秦淮茹也笑起来。

接着,两人走进屋子里。

何雨水一把把手上的行李袋放在桌上,“秦姐,你看着挑啊,想拿什么拿什么,给我傻哥哥留着点就行。剩下的都给你,你都拿走。”

秦淮茹无精打采的,一副心思压根都没在这上面。

何雨水自顾自从行李袋里往外掏东西,“你看,我给你们带了这么多东西。给你带的腊肉......”

说着,发觉不对劲,转头一看,秦淮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赶忙追问道:“秦姐,你这是怎么了?”

秦淮茹低着头,只是哭,也没说话。

何雨水是个急性子,追问道:“秦姐,到底怎么了?你快说话啊,急死我了。”

秦淮茹这才止住哭泣,道:“雨水,我总算把你给盼回来了。你知道这些天,我是怎么过的吗?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这日子真是没个盼头了。”

何雨水一头雾水,“不是,秦姐你说的,我怎么没听懂啊?”

秦淮茹叹了一口气,这才哭着说道:“别说你没懂了,我自己都没搞懂。我这心里装着你哥,我这心啊,都快撑爆了。”

说完,把傻柱这两天去相亲的事和何雨水说了一遍。

119 委屈巴巴秦淮茹 傻柱和别人相亲,秦淮茹伤心落泪......何雨水此时才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秦姐,你是喜欢上我哥了。”

“我是离不开他。”秦淮茹一边小声啜泣,一边低声道:“以前吧,傻柱每天给我带个网兜饭盒,不时还给我顺点馒头白面。因为网兜饭盒和这些馒头白面,我家日子才过得下去。后来吧,工厂出了事,不能偷着往外带东西了。那会,刚巧我家也出了事。

那段时间,棒梗和他奶奶经常打起来,还动不动就动刀子。我每天早上起来都担惊受怕的,生怕看到的就是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因为他们这种关系,我不得不求助傻柱,让棒梗寄宿在他家里。

傻柱同意了,他不仅照顾棒梗,每个月还把他的工资寄托在我这里。若非如此,我家那么多口人日子肯定过不下去。不仅如此,他还帮我赶跑在工厂车间骚扰我的人......他是我的贵人,我的好人,我的恩人......”

停顿一下,娄晓娥继续道:“可自从你哥和别人相亲后,我的心都快碎了。我想哭,我想说话。可是我没地方哭,没人说话。知道吗?我好几次都跑到你们家菜窖里大哭一场,对着那些腊肉咸菜说话。

可是哭完说完以后我又一想,我凭什么呢?我有什么资格哭?我比傻柱大四岁,还是个带着三孩子和一婆婆的寡妇。我就是再喜欢傻柱,我有什么资格?”

说着,眼泪又吧嗒吧嗒的落下来。

何雨水过去抱住她,好一阵安慰。

可秦淮茹就只是哭,停不下来。

正在这时,外屋传来小当的声音。

“妈妈,奶奶喊你过去生火做饭。”

秦淮茹此时顾着在何雨水面前装委屈扮可怜,哪可能做饭,于是对着门外道:“今天让你奶奶做饭,跟她说,不是白做的。”

小当很快就走了。

经过小当这一打岔,秦淮茹也哭不下去了,气氛缓和了许多。

何雨水好奇问道:“秦姐,你这让贾张氏做饭,还得给她钱啊?”

事实当然是如此。

贾张氏好吃懒做,一年到头只会装模作样的纳鞋底和缝衣服。秦淮茹不仅得顾着工厂的工作,每天回家还得做饭做家务。

但秦淮茹怕何雨水因此嫌弃她带着这么个恶婆婆,所以摇头道:“不是,今天轮到我做饭。我之前和我婆婆说好,轮着来,可谁如果不做,就得给另外一个人捏肩揉背啥的。”

“那你和你婆婆的感情还真好。”何雨水笑着说了一句,随后又把话题转回来,“秦姐,我这算是完全明白了。这两天我哥和别人相亲,你这危机感突然就来了,怕他们会走到一起,走到最后。”

秦淮茹委屈的点点头。

何雨水想了想,道:“可我觉得不会的。”

顿了顿,她又问道:“和我傻哥相亲的那人,是什么人啊?”

秦淮茹早就把冉秋叶打听得透透的,当下也就把冉秋叶的身份背景和何雨水说了一遍。

何雨水道:“教书的,年轻,身材样貌啥的都还不错,两人还去东直门逛了......听你这么一说,那还真有点悬。我傻哥这个人,如果看不上,肯定见都懒得见,一点情面都不给,现在都一起出去逛了,八成看对眼了。”

秦淮茹叹了一口气,“所以我心想得抓进跟你说说,问问你如何是好。赶巧,你今儿就回来了。”

何雨水道:“说实话,秦姐。你应该能感觉得到,我哥离开你,他玩不转。你看,他平时洗洗刷刷都得指着你。”

秦淮茹没有答这句话,酝酿这么久,她终于说出此次找何雨水聊天的目的,“我现在我就在乎你,只要你不反对,我就敢跟你哥在一起。至于其它,我都不怕,其实你哥不会不同意我带着孩子还有婆婆跟他过日子的。”

顿了顿,她又道:“我是个寡妇不假,可寡妇也是人啊。横不能下半辈子我就不能找男人了吧?”

何雨水点点头,“行,我都听明白了。我既然来了,就不会不管。今天啊我就在这里待着,我要找我哥说说。”

“真的?”听到何雨水这么一说,秦淮茹脸上瞬间浮现出笑容,“我是真爱你哥,比爱我自己,比我爱我孩子还要爱。”

“我信我信。”何雨水笑道:“秦姐,其实我愿意你当我嫂子。”

秦淮茹也笑道:“我觉得也是,要不我怎么会这么跟你说呢。你信吗?我会对你哥一辈子好的。”

何雨水道:“我信我信。”

秦淮茹感慨道:“跟你说完,我这心里敞亮多了。”

这时,何雨水忽然做了个掐的动作,“掐死掐死。”

秦淮茹“哼”了一声,“你以为我不敢呢?我要捍卫我的幸福。”

何雨水笑道:“我意思,你要掐死我哥和那个冉老师的萌芽状态。”

秦淮茹忽然伸出来,假装在何雨水胳膊上掐了一下,“我连人带什么状态一起掐死,把你哥身边的所有女人都通通掐死。”

“哎哟,疼死我了。”

两个女人欢快打闹了一阵。

秦淮茹再次强调,“说真的,我现在是真的无法忍受你哥身边再出现别的女人了。”

何雨水嬉笑道:“那你干嘛不把他拴在裤腰带上,不对,你应该把他放到饭盒里,用网兜这么一拎,走到哪带到哪。”

说着,起来学着傻柱平时走路的动作,“像我哥那样,迈着四方步。”

两个女人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时,何雨水才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这样,我先回屋里,等我哥回来后,我帮你打探他跟冉老师的进展。然后,我再试探性地帮你问问我傻哥对你是什么样的态度。”

秦淮茹感激地点点头。

勐地,似乎想起什么,她忽然道:“雨水,你不能回你屋里了。”

何雨水一脸疑惑。

秦淮茹犹豫一下,这才把房子卖给袁飞的事情说了出来。

何雨水怔一下,“卖了?怎么没人跟我说一声?”

秦淮茹心虚的没出声。

何雨水摆摆手,“行吧,那我去我哥屋子里等他。”

120 秦淮茹和傻柱的愁 傻柱很晚才回到院里。

今天,他和冉秋叶去红星新闻电影院看电影了。

一部凄美的爱情剧,《秦娘美》。

本来,傻柱还想趁热打铁,邀请冉秋叶到家里来做客,顺道在对方面前再好好展示展示自己的厨艺。可一想到棒梗还在自己家里,怕被冉秋叶看到自己家里有一个小孩。于是,生生作罢。

推门,进门。

傻柱正幻想着啥时候才能和冉老师拉拉小手,亲亲嘴什么的。忽然,眼角余光瞥见一个人。他错愕一下,这才认出那人是谁?

“雨水啊?你怎么来了?”

声音中,莫名带着点心虚。

何雨水理直气壮道:“我不能来吗?”

“能能能,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傻柱道:“吃过了吗?没有的话......”

何雨水没好气地打断道:“吃过了,指着你早饿死了。”

说完,他拍了拍身旁的棒梗,“别装模作样写作业,去,和郭小撇子玩去,我要和我哥说点话。”

棒梗犹豫下,试探性地伸出手。

然后,一个巴掌拍下来。

何雨水生气道:“这是我哥家,让你出去一下你还敢跟我要钱?”

棒梗怂了,赶忙落荒而逃。

等棒梗一走,傻柱赶忙老实交待:“是,我是把你房子卖了,可这事不怨我。当时我要不卖这房子,我回不到厨房去,姓袁的做的实在太过分了......”

何雨水打断道:“我要跟你说的不是这事。”

傻柱想了想,继续道:“真不是我故意瞒你,这事我也想跟你说啊,可这两天不一大堆子事吗?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哥我最近在相亲。人家是个小学老师,倍儿有文化.......”

然后,又被打断,

“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这相亲的事。”

傻柱错愕一下,“我相亲的事你都知道?”

何雨水点点头,“我刚从秦姐家过来。”

提到秦淮茹,傻柱一下哑火了。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他和冉秋叶相亲的时候,总感觉对不起秦淮茹。

何雨水问道:“傻哥哥,你真觉得冉老师适合你啊?”

顿一下,接着道:“我虽然没正经见过人冉老师,可我刚搁院里打听了一圈。冉老师是棒梗的老师,我刚也问了棒梗。可包括棒梗在内,几乎每个人都对冉老师赞不绝口,什么有文化啦,知书达理啦,反正什么好听捡什么说。”

说着,嫌弃地看了眼傻柱,那意思彷佛在说,“你配得上人家冉老师吗?”

傻柱被这眼神一激,瞬间火冒三丈,“我怎么就不适合了我?我差哪了?有你这么瞧不起自己哥的吗?你还是不是我妹妹?”

何雨水反问道:“你们以后真要在一起了,聊什么呢?她和你说莎士比亚,说雪来。你和人家聊回锅肉应该放几勺盐,豆腐脑该放糖还是放辣椒吗?晚上下了班,她在那看书,你呢?胡同口,大蒲扇,大碗茶,大裤衩,下象棋,不合适啊你们这。”

傻柱支吾一下,这才道:“那就不用你操心了,反正这几天我和人冉老师相处挺愉快的。什么都聊。”

停顿一下,又补充道:“再说了,这几天我和人家出去玩。人家也没跟我扯什么啥事比,什么雪来的。”

何雨水见状,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直接道:“我觉得秦姐比冉老师更适合你。”

“这......”何雨水支吾道:“这怎么能是适合不适合的问题啊。”

“那是什么问题?”

傻柱支吾好久,这才道:“这是爱不爱的问题啊,我总不能因为和秦淮茹适合,就和人秦淮茹结婚吧?”

何雨水凑近前,直勾勾盯着傻柱的眼睛,“你敢说,你不喜欢秦姐?”

傻柱眼神躲闪。

何雨水又把头凑过来。

傻柱被逼急了,直接绕过何雨水,背对着坐到椅子上,大声道:“我不知道!”

接下来,何雨水把秦淮茹这几天肝肠寸断的事情和傻柱说了一遍。

说完,她又道:“行了,我就说这么点事。今儿本来打算来院里住几天,可既然这院子都没我的屋子,那我也就只能走了。”

临走前,何雨水还不忘道:“傻哥哥,骗别人可以,骗我也可以。但是,千万别骗自己。”

......

何雨水是走了,但没有直接离开院里,而是去了一趟秦淮茹家里。

她把自己和傻柱说的话,和秦淮茹重复了一遍,说完又道:“秦姐,别看我傻哥不吭声,可他现在脑子里肯定两个小人互掐呢。”

秦淮茹“噗嗤”一声笑出来。

“雨水,谢谢你啊。”

“嫂子你跟我客气什么呢?”

因为天色不早,何雨水在这里也没有地方可以住。所以何雨水没耽搁太久,很快告辞走了。

她走后,秦淮茹一个人在那傻笑。

忽然,身后走过来一个人。

“雨水跟你说什么了?看把你乐的。”

认出是婆婆贾张氏的声音,秦淮茹赶忙道:“没什么。”

心里的一团热火瞬间被浇灭,她和傻柱之间不止隔着一个冉秋叶,还隔着一个贾张氏呢。秦淮茹深知,婆婆贾张氏不可能让她这么如心愿地嫁给傻柱的。

愁。

但很快,秦淮茹又重新振作起来。

如同和何雨水聊天时说的那样,她绝对不允许自己下半辈子就这么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过着。

.......

另一边,如同何雨水所说,傻柱现在确实是一个头,两个大。

经过妹妹何雨水的这一番冷水,他才音乐感觉自己和冉秋叶确实有点不太合适。但是,何雨水的话他也没完全听进去。起码,他并不觉得自己和秦淮茹会多么合适。

傻柱清晰记得一个事。

当初贾东旭死后没多久,二大爷刘海中去秦淮茹家里看望秦淮茹。刚好被贾张氏看到,贾张氏转头对着二大妈就是一巴掌,骂她管不好自己男人。

傻柱那时就知道,贾张氏肯定不会轻易同意秦淮茹和别人好的。

一时间,他也是愁上心头。

......

这一天,傻柱和秦淮茹都没睡好。

但第二天,傻柱又屁颠屁颠地和冉秋叶相亲去了。

而秦淮茹也没闲着,去供销社买了好些东西。

一件大红衣服。

一小瓶雪花膏,

两大瓶老窖。

也是这一天,许大茂从乡下放电影回来了。

121 捣乱 这天晚上,许大茂回来,一听到傻柱最近在跟一个小学老师相亲,气得肺都炸了。他一直看不起傻柱,可现在傻柱都快和人相成了,怎么能不气?当即门都没敲,就气势汹汹地闯进阎埠贵家里。

“三大爷,你这不厚道啊!得亏我先前又费心思地帮你出主意,又主动帮你买烟的。有这么好的对象,你不介绍给......”

话都没说话,然后怔住。

阎埠贵家里多了一个漂亮的,陌生的女人。

很快,许大茂回过神来,指着屋子里的一个女人道:“这位就是于莉吧?”

于莉对着他点点头。

阎埠贵问道:“大茂啊,啥事啊这么火急火燎的?”

许大茂没说话。

旁边的于莉以及阎解成等人自觉到里屋去。

等人走后,许大茂才道:“三大爷,和傻柱相亲的那冉老师,你介绍的?”

阎埠贵一下清楚许大茂来的意图,他表面点着头,内心疯狂寻找搪塞许大茂的借口。

许大茂问道:“三大爷,们心自问,我对你好,还是傻柱对你好?”

阎埠贵道:“当然是你好,傻柱之前还偷我车轱辘呢,我和他好什么呀我?”

许大茂气道:“那你把冉老师介绍给他,不介绍给我?”

早已经想好措辞的阎埠贵叹一口气,“大茂啊,冉秋叶配不上你。”

许大茂嗤笑一声,“三大爷,你少来这套,我来之前可问过了,这院里的人对冉秋叶的评价可全都是这个。”

说着,竖起一根大拇指。

“他们懂个屁。”阎埠贵不屑地说了声,这才道:这冉秋叶啊,你别看她外表光鲜亮丽,其实家庭成分很差,在我们学校是属于被观察和即将改造的对象,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开除或者被罚到去扫厕所呢。我还听说,冉秋叶现在每个月连供应粮吃不上。”

许大茂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还有这事?”

阎埠贵理直气壮道:“不然呢?就凭咱爷俩的感情,有这么好的相亲对象,我会介绍给傻柱,不介绍给你?”

一听这话,许大茂也没指望了。这年头连供应粮都吃不下,压根不能算这个城市的人。许大茂自认条件很好,还不至于娶一个连供应粮都没有的人。

他指了指里屋,问道:“那位是怎么回事?”

阎埠贵用手中蒲扇拍开许大茂的手,这才道:“也不关我事,我们家解成自己找的。”语言中透着一股得意,很显然,他对于莉这个儿媳妇很满意。

许大茂不死心地问道:“三大爷,你们学校还有没有对象的女老师吗?容貌身材比较好的,像冉秋叶这种连供应粮都吃不上的除外。”

阎埠贵摇摇头。

许大茂一下蔫了。

他这放映员属于香饽饽职业,女人是不缺,这些年下乡的时候也趁机上过不少。他缺的是一个可以给他传宗接代的女人,本想着谁要给他生个大胖小子他就娶了谁。不曾想别说大胖小子,就连一个怀上的都没有。

听阎埠贵这么一说,许大茂对冉秋叶彻底没了兴趣。

但是,自己不想要的,他也不会让傻柱好过。之前傻柱找人把他裤子扒了的事,许大茂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对了,三大爷,你知道傻柱和冉老师啥时候会再见面吗?”

次日。

冉秋叶来找傻柱。

冉秋叶要去骡马市大街参加一个义务劳动,如今她在学校里的日子越来越难过,她必须有所行动。

昨天说这个事的时候,傻柱说他也要陪着去。这会儿,冉秋叶是过来接傻柱一块过去骡马市大街的。

正在这时,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您是冉秋叶,冉老师吧?”

冉秋叶回头,只见一个穿着灰色工装的中年男人正看着他。

“你是?”

许大茂赶忙自我介绍道:“许大茂,工厂放映员。哦,我和傻柱一个院,一个厂的。”

冉秋叶疑惑道:“傻柱?”

因为有一大爷的吩咐,在冉秋叶面前,没人喊傻柱,都是“何雨柱”或者“柱子”,所以她到现在不知道傻柱这个外号。

许大茂道:“对啊,就是何雨柱啊。你不知道吗?搁我们厂里,没人喊他大名,都傻柱傻柱的叫。”

“傻柱?”冉秋叶念叨了两声,倏地一下笑出声来,“傻柱这个名字还挺可爱的。”

许大茂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笑话般,表情异常夸张,“可爱?傻子跟可爱有什么关系?”

冉秋叶反驳道:“傻子有什么不好?**同志就是一个甘做革命工作的傻子。”

说着,不怀好意地看着许大茂,“倒是你,言语之间对自己的邻居和工友充满不屑,你到底想干嘛?”

许大茂赶忙辩解道:“我没想干嘛,我只是不想你误入歧途,想来提醒一下你,让你认清傻柱这个人的本质。”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冉秋叶已经确定许大茂就是来说傻柱坏话的,当即就往院里走去。

见状,许大茂赶忙道:“傻柱道德品质有问题,他是个小偷!”

闻言,冉秋叶停下脚步。

转头,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许大茂。

许大茂道:“傻柱是个小偷,他偷公家的粮食,因为和厂长关系好,这才没被开除。不仅如此,他还偷过我们院两个人的车轱辘。其中一个被偷的人,就是我们院的三大爷。傻柱不仅赔了他一个新车轱辘,还额外赔了五块钱。

另一个被偷的人叫袁飞,我们都叫他袁哥。当时袁哥不接受傻柱的赔偿,把他告到派出所去了都。要不是我们院里的一大爷出钱保他,铁定得被送到看守所去。事后,听说傻柱赔了他一百多块钱。”

冉秋叶看许大茂说得言之凿凿的,心里不由得信了几分。但多日的相处又告诉他,何雨柱不是这种人。

耳边,许大茂的声音还在继续。

“傻柱不止是个小偷,他的生活作风也有问题,他和我们院里一个叫做秦淮茹的寡妇不清不楚的。秦淮茹经常半夜偷偷熘到傻柱家里去,两人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不仅如此,秦淮茹还帮傻柱洗衣服。哦,内裤这种私密衣物她都帮忙洗,两人好得跟一个似的......”

122 黄了 冉秋叶听到这,忍不住打断道:“秦淮茹这个人,何雨柱同志有跟我讲过。但他说的是,他看人家是个要照顾三个孩子和一个破皮的寡妇,所以自己能帮的时候就多帮点,当时我还表扬过他呢。”

许大茂嗤笑一声,这才道:“傻柱有没有跟你说他是怎么帮的?”

冉秋叶摇摇头。

许大茂道:“他在我们厂里是个厨子,这你应该知道。他经常给我们厂的厂领导做招待餐,这你也应该知道吧?可是呢,他是怎么做的。每次给厂领导做完招待餐,没等厂领导吃,他自己先截留一半,装在一网兜饭盒里。网兜饭盒干嘛用的?就是给人秦淮茹的。”

冉秋叶脸上瞬间一阵青一阵白的,“这,这不就是偷吗?”

“所以我说他盗取公物啊。”许大茂说到这,叹一口气,“秦淮茹在我们厂啊,就爱跟男的打个情,骂个俏,眉个来,眼个去。何雨柱也不是个好东西,这人一天到晚油头粉面,皮鞋皮裤的,特爱捯饬。厂里那大姑娘,小媳妇,他都爱占个小便宜。我跟你说,他跟厂里好些女工都说不清。”

冉秋叶脸上的表情已经从震惊变成失望,愤怒。

许大茂继续浇油,“再说了,这些年,傻柱帮助秦淮茹这么些年。他们俩要没一腿,换做你你信吗?冉老师,我说的话句句属实。要不信,你可以现在去到傻柱家里看看。我刚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秦淮茹在傻柱家里坐着,就是不知道现在走了没有。”

冉秋叶听到最后一句话,再忍不住,直直往院里冲去。

许大茂还在后边喊着,“关于傻柱偷车轱辘的事,冉老师你要还不信,也可以在院里问问其他人。”

......

冉秋叶直直冲到傻柱家里,她本想怒气冲冲地推开门,但仅有的一丝不理智也在过来的路上消磨殆尽了。

冉秋叶整理了下自己着装,这才敲响傻柱家的门。

很快,门开了。

“哟,冉老师,还没到点吧?来来来,先进屋坐一会。”

冉秋叶顺着傻柱的话,慢慢走进屋里。

屋里只有傻柱一个。

难道那个叫许大茂的人说的话,都是骗我的......冉秋叶一颗心慢慢安定下来。

可就在这时,屋外又窜进来一个人。

秦淮茹跟自己家似的,轻车熟路地走进来,“傻柱,怎么不知道给冉老师倒水呀?”

说着,自己拿过衣柜旁的热水壶,给冉秋叶倒水,“来,冉老师。喝杯水。这杯子都是干净的啊,我每天都帮傻柱刷一遍。”

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冉秋叶瞬间难看极了。

她是棒梗的老师,对于秦淮茹自然是认识的。只是她不知道的是,秦淮茹竟然和傻柱有这层关系。

这还没完,秦淮茹勐地想起一个事,转头开始埋怨傻柱,“傻柱,你是不是又忘记买茶叶了?我不帮你买你就不买了是吧?离开我你就玩不转了是吧?怎么回回都要我帮你买。”

转头,对着冉秋叶又是一副和善的模样,“冉老师,没茶叶,你就将就着点喝点水啊,傻柱这人就这样。我不说,他就不做。”

傻柱都愣了,“你什么时候让我买......”

没等说完,就被秦淮茹打断,“哦,对了对了,你没钱买,你发的工资还存在我这呢。是我的错,我的不对,是我冤枉你了......”

进屋后,主动端茶倒水,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加上叮嘱买茶叶,每天帮忙刷杯子,甚至傻柱的工资都在她这.....自此,冉秋叶已经彻底相信许大茂的话。本想大骂傻柱两句,然后愤怒离去,只是多年养成的文化素养不允许她这么做。

冉秋叶已经彻底死心,正坐立难安。忽然,秦淮茹又道:“冉老师,您要不上我家去,我家有茶叶。刚巧我家棒梗有一道题不会答,想问问您。”

闻言,冉秋叶赶忙道:“行,那我过去帮他瞧瞧。”

说着,就往外走,甚至都懒得再和傻柱说一句话。

等人走后,傻柱一脸愤怒地拉过秦淮茹,“存心捣乱是吧?刚让你不要过来的时候,你不是答应得好好的?现在在这添什么乱?”

秦淮茹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指着傻柱的脑袋道:“看看你那发型,乱成什么样了都,还不赶紧拿梳子好好梳一梳?”

闻言,傻柱赶忙去找梳子。

另一边,冉秋叶到了秦淮茹家里,却被贾张氏告知,棒梗早就不在这屋里住了。

此时,她才察觉秦淮茹的用意。

于是,默默离去。

傻柱在屋里把自己重新捯饬得精精神神的,本想去秦淮茹家里找冉秋叶。

这时,秦淮茹出来道:“冉老师已经回去了。”

傻柱怔了好久,随即怒吼道:“不可能!”

说着,出去找。

然后,没找到。

“她一定是先去骡马市大街了。”

傻柱念叨着,又往骡马市大街跑去。

......

转眼间,两天时间过去。

如同袁飞所料,阎解成果然没有大办婚事,只是给院里各家各户发了点花生糖果。这天不仅是阎解成结婚的日子,还是八月十五,中秋夜。

院里好些人集结在一起,围着三大爷拿出来的收音机,一起收听音乐。为了方便接收信号,收音机放得很高,可即便如此,收音机里的声音还是断断续续的。可是没人在意嫌弃,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好些人一边听,一边吃着供销社买来的月饼。

热闹极了。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此时,傻柱却一脸惆怅地坐在自己家里。

自从那天后,冉秋叶再没去过他家。

冉秋叶托阎埠贵带给傻柱几句话,大概意思就是两个人不合适,不要再见面了之类的。

傻柱不甘心,去冉秋叶学校找过好几次。

可冉秋叶一直不肯见他。

所以,此时的傻柱才那么伤感。

正在这时,忽然有个人敲响他们家的门。

傻柱麻木地打开门,看见门外的人后,顺手就想关上门。

这时,郭大撇子忽然道:“傻柱哥,你不想知道冉老师为什么突然不搭理你吗?”

傻柱勐地一怔,问道:“为什么?”

郭大撇子指了指门内。

傻柱这才让人进来。

郭大撇子进来后,开门见山道:“两斤腊肉,只要你给我两斤腊肉......”

傻柱吼道:“快说!”

郭大撇子支支吾吾道:“是,是许大茂。”

123 傻柱和秦淮茹决裂 “今天不是中秋嘛,我去许大茂那蹭酒喝。刚好今天也是阎解成结婚的日子,我俩聊着聊着,就说起媳妇这个事。我说傻柱哥你和冉老师挺配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没啥动静。说着,许大茂就开始坏笑。

我问许大茂为什么笑,许大茂故弄玄虚地问我知道为什么傻柱和冉老师突然没动静了吗。我说不知道,许大茂说一切都是他的功劳......”

接下来,郭大撇子把许大茂和他说过的话,与傻柱重复着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兔崽子搞的鬼,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傻柱撩起衣袖,怒气冲冲地往外走。

他一直以为冉秋叶之所以不理他,是因为误会秦淮茹已经和他在一起。不曾想,这事背后竟然还有个许大茂。

眼见傻柱要走,郭大撇子赶忙道:“傻柱哥,你可千万别把我暴露了。”

傻柱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哪有空搭理他。

没一会,许大茂家里。

傻柱一把揪起许大茂的衣领,“说实话,是不是你背着我,在冉老师面前说我坏话?”

许大茂一看见傻柱,什么酒都吓醒了,连声道:“没有没有,不是我。”

傻柱哪会信,对着许大茂的肚子“哐哐”就是两拳。接着一个过肩摔,把许大茂重重砸在桌子上。

“啪”一下,桌子应声断裂成两截,上边没喝完的酒菜洒落一地。

“打死人啦打死人啦。”许大茂被打得浑身疼痛,躺在地上哀嚎。

正在这时,秦淮茹听到动静赶过来。看到傻柱打人,她赶忙上去拦。

“你别打了,傻柱!”

被这么一拦,傻柱没有第一时间抓住许大茂。

原先还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的许大茂趁机爬起来,跟只泥鳅似的疯狂往外窜。

傻柱想追都追不到。

秦淮茹生气地推了傻柱一把,“干什么啊你?想把人打死,然后自己也把命赔上是吧?”

傻柱瞪了眼秦淮茹一眼,“少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我看,就是你和许大茂合起伙来坑我。”

秦淮茹大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我怎么会和许大茂搅和在一起。”

“以后我的事不准你管!”傻柱说完,愤怒地走了。

没多久,郭大撇子也来了。

他担心傻柱把许大茂打死,所以纠结许久后,还是急匆匆地赶过来。

不料想,谁都没见着,就只见着一个秦淮茹。

秦淮茹问了一下,郭大撇子这才把事情全盘托出。

秦淮茹听完,也怔住。

她倒是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地和许大茂配合上了,难怪傻柱发那么大火。

......

同一时间,袁飞家中,事后。

娄晓娥趴在袁飞的胸膛上,感受那里传来的强有力的心跳声。忽然,她出声道:“今天,阎解成结婚了。”

袁飞点点头。

娄晓娥又道:“阎解成不如你。”

袁飞又点点头,“那不废话吗?就他那工作,还是我给找的人。”

娄晓娥继续道:“新娘比我好看。”

袁飞微微一愣神,三句话连起来,他这才反应过来娄晓娥想说什么。

“难怪前些天问我于莉好看不,问我冉老师好看不,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顿了顿,又道:“怪不得今天把东西吞了,还搬过来了镜子,穿上了以前买的大红衣服。我还以为过节,你想玩点花活。”

说着,把娄晓娥抱到自己怀里,逼着她和自己对视,“咋了,自卑了,觉得我这么优秀的人,应该娶个更好的?”

娄晓娥哪会承认这个,“哼”一声,低下头去。

她掰着手指,不知道在数什么。

袁飞问了句。

娄晓娥道:“我在算还有几天,才能领工资。”

顿一下,她自豪地强调道:“我现在是工人,我也有工资了。”

袁飞翻了个白眼,“你不一直有吗?”

娄晓娥哼道:“那哪能一样,以前的钱是你给的,现在的钱是国家发的。国家发的,光荣。你给的,我拿着不就不硬气吗?”

袁飞笑道:“你那些大黄鱼还有珠宝啥的,不也都在我这吗?我都没觉得不硬气啊,我巴不得吃你软饭呢。”

“说什么呢你。”娄晓娥不满地打了袁飞一下。犹豫一下,她又道:“你还记得棒梗在我家偷东西吃,然后被毒翻过去的事吗?”

袁飞点点头。

娄晓娥道:“这事不大,那时候其实我也能处理。可不知道为什么,当初出了事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找你。你不在家,我抓瞎,摸不着,很慌。你在家,我反而就踏实了。可能......我平时太过依赖你,脑子很久没用,都转不动了。”

袁飞道:“现在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说你其实不是个笨女人吗?所以,你还是在跟人冉老师比,跟人于莉比?......这有什么好比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我总感觉你会抛弃我,特别是在看到冉老师和于莉之后。”

袁飞道:“还记得你请我吃的那顿饺子吗?当时我还不是三级厨师,没有结识那么多厂长,也没有像现在这么有钱......”

“你是想说我也有我的优点,没必要跟人比吗?”

袁飞噎一下,“那倒也不是,我意思,你愿意请一个见面没超过几次的人吃饭,家里肯定很有钱。当时,我就暗自下定决定要跟定你......哎哟,玩笑玩笑,别咬别咬......我说一个让你感动的......”

两人说起了从前,一会这个话题,一会那个话题的,好像多久都能聊下去。

怀中女人柔情似水。

说着说着,袁飞又有了兴趣。

......

第二天一大早,外边就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昨天折腾太晚,这会儿娄晓娥还没睡醒。

敲门声跟蚊子似的,声声入耳,彷佛不开门不放弃似的。

袁飞磨蹭了许久,这才无奈地挪开缠在身上的娇躯,去开门。

“许大茂?你想干嘛?”

袁飞不怀好意地看着门外的许大茂,态度生硬,有起床的气的他这会儿心情很不爽。

“袁哥,有件事想拜托你一下?”

袁飞疑惑道:“什么?”

许大茂这才把自己被傻柱打的事情说了一遍。

124 秦淮茹轻松拿捏傻柱 听完许大茂的事,袁飞面无表情地问道:“所以,你想找我干什么?”

许大茂支支吾吾道:“我想请袁哥帮我教训一下傻柱......”

袁飞的战斗力,许大茂是知道的,傻柱肯定不是对手。

停顿一下,他又道:“现在治安不好,傻柱下班晚,路上碰上石头什么的摔了也是常有的事,我记得我上次就这样......”

袁飞听懂了,许大茂这是希望袁飞像当初偶尔殴打他一样,对着傻柱修理一顿。

袁飞好奇地问道:“傻柱打你,你为什么不上报到保卫科?不到派出所报警啊。”

许大茂叹了一口气,“没用啊,傻柱是我们后院聋老太太罩着的。我要把她那宝贝疙瘩弄进去,她非得把我家都拆了不可。”

袁飞笑了笑,“这倒也是。”

“所以,袁哥,这活儿你接吗?”许大茂说着,做了个钱的通用手势,“这个的事情好说。”

袁飞摇头,“不接。”

说着,一把关上了门。

自从上次殴打许大茂后,好些原本没人巡逻的街道现在晚上也安排了民警巡逻。袁飞可不想为了这点钱,被人拿枪崩了。

......

许大茂在袁飞这边碰了一鼻子灰,但他也没放弃,一心想着如何报复回来。想着想着,他把目光放在秦淮茹和棒梗身上。

......

日,夜,日。

很快,两天时间悄然过去。

这两天,秦淮茹的日子很不好过。

不是说生活,而是精神。

那一天,傻柱误会她和许大茂联合起来整他。之后,傻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再主动搭理秦淮茹。

就算秦淮茹去找傻柱,傻柱也对她爱答不理的。秦淮茹知道再这么下去,她和傻柱肯定是渐行渐远。

如今自己拿着傻柱的工资,自己儿子棒梗住着傻柱的房子,吃喝拉撒还都傻柱负责。如果和傻柱彻底闹掰,这一切都化为泡沫。

所以,秦淮茹决定主动出击。

这天,棒梗又被支了出去。

和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是秦淮茹把棒梗支走。

这天,傻柱正在床上生闷气。

秦淮茹穿着一身从供销社买来大红衣服,提着两瓶酒,直接就推门进来了。

傻柱还没见过秦淮茹穿这种衣服,一时间看呆了眼。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自己和秦淮茹已经决裂了,于是,生气地别过头去。

秦淮茹把酒搁置在桌上,走到傻柱身边,她原地旋转一圈,问道:“我好看吗?”

傻柱大声道:“不好看。”

轻松拿捏傻柱心理的秦淮茹也不恼,只是推了推傻柱,“来,过来陪我喝酒。”

傻柱道:“我不喝。”

“喝!”秦淮茹说着,就去抢傻柱被子,企图逼傻柱下床。

傻柱扯住被子另一头。

两人僵持一会,终究还是力气较小的秦淮茹败下阵来。

秦淮茹也不生气,自己走回桌子上,一杯一杯地喝了起来。

一边喝,一边掉眼泪。

啜泣声虽小,落在傻柱耳中,却如同松涛一般响亮,让他难受极了。他最吃不得这套,于是默默起身,来到秦淮茹身边。

“别喝了,这酒勐。”

秦淮茹不理他,依旧一杯一杯地喝着。

过一会,秦淮茹忽然道:“还愣着干嘛?真想让我一个人把这两瓶酒都干完啊?”

傻柱这才过去拿了个杯子过来。

就这样,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来。

秦淮茹道:“你真以为我和许大茂联合起来,搅和你的事啊?”

傻柱理直气壮道:“那不然呢?我都去调查清楚了,那天他在冉老师面前说我的坏话。之后冉老师来我屋子的时候你也跟着进来,在我面前表现出一副老夫老妻的样子。你们这配合打的,要说不是联合起来的那谁信啊?”

“那还真没有。”秦淮茹道:“许大茂搅和你的事,那是因为你和他有仇,他想报复你。可我搅和你,是因为......”

说到最后,故意停顿一下。

傻柱忍不住道:“你什么你?”

秦淮茹道:“我搅和你,是因为我喜欢你,我要当你的女人。”

傻柱的脸一下红了,他支支吾吾道:“没,没你这样的,哭着喊着给人当媳妇你。”

秦淮茹笑道:“你愿意啊。”

傻柱道:“我不愿意。”

“你愿意。”

“我真不愿意。”

两人这么幼稚地争吵了一会,秦淮茹才道:“你这人吧,就是嘴犟。你心里不愿意,心里早就愿意了。我跟雨水我们俩掂量你多少遍了都,翻来覆去的。你心里的那个女人不是别人,她就是我,老跟别人身上瞎耽误什么功夫。”

傻柱急得都说不出话,只是重复道:“没你这样的,没你这样的。”

秦淮茹问道:“你是不是怕我婆婆?”

傻柱很想反驳,但最终还是老实点头,“谁能不怕啊,就她那眼神,能给我瞪死那个。”

秦淮茹道:“你就因为我婆婆,不敢跟我在一起?”

傻柱沉默许久,这才耷拉着脑袋,点头承认,“算是吧。”

秦淮茹笑一下,“新人新事新国家,我婆婆也没权力管我啊。”

傻柱看着她的笑容,一下怔住了,说不出话。

秦淮茹笑道:“我好看吗?”

傻柱抬头看她一眼,赌气道:“我不知道。”

秦淮茹双手抱着傻柱的脑袋,“你明明知道,别不好意思说啊。”

秦淮茹喝过酒,面容妩媚,目光中带着诱惑的意味。

傻柱经不住秦淮茹这种诱惑力无穷的眼神看他,羞得低下了头。

“我好看吗?”秦淮茹假装生气地问道。

傻柱道:“好看吧。”

平时的秦淮茹就挺好看的。这会儿穿着大红衣服,喝过酒,脸上红扑扑的她就更好看了。傻柱不得不承认,这小寡妇他确实招架不住。

听到这话,秦淮茹开心地笑了。

“想过女人吗?”刚问出这句话,秦淮茹又嬉笑道:“肯定是想过的,要不怎么急着相亲呢。”

秦淮茹又问道:“那你平时想的女人是什么样子的?”

傻柱觉得口干舌燥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秦淮茹好像喝多了,趔趔趄趄地过来,把头压到几乎和傻柱鼻尖对鼻尖的程度。然后,笑盈盈道:“以后想女人就想我,别想冉老师,我比冉老师好看。”

傻柱怔怔张着嘴。

“要疯啊。”

125 流氓罪 空气暧昧极了。

傻柱毕竟是个雏,没有经验,不知道怎么下一步动作。

秦淮茹道:“你去把刚插上的门插上,窗帘也都关上。”

傻柱傻傻地点头,去了。

回头的时候,只见秦淮茹已经不在椅子上了。一扭头,傻柱才看到秦淮茹侧着腿坐在床上,微眯着双眼。

傻柱走过去。

秦淮茹语气平静地问道:“你做好准备了吗?”

傻柱口干舌燥,傻傻地问道:“什么准备?”

秦淮茹顺势躺下,“雨水跟我说,女人要想完全占有一个男人,需要两个条件。第一,喂饱他。第二,喂饱他。”

“啊?”傻柱懵了下,随即才半傻不傻地反应过来。半分钟不到的时间,他就把自己脱得跟尹甸园里的亚当似的。

秦淮茹伸出手抱住他,就床上一滚,反过来把他压住。

傻柱傻傻地闭上双眼。

秦淮茹被逗得一笑,刚想说话,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敲门声。

两人顿时慌了。

傻柱竖了根手指在自己嘴前,大声道:“谁啊?”

外面的人喊道:“我们是工厂保卫科,开门!”

一句话,两人更慌了。

傻柱着急得穿裤子穿上衣,一边穿,一边吼道:“工厂保卫科?半夜三更的,你们抽什么疯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门外的人不管他,依旧在那喊着,“开门!开门!”

傻柱火急火燎地穿好衣服,扭头一看,秦淮茹已经把自己收拾好,坐在椅子上。

傻柱走过去,指了指窗户的方向,意思是让秦淮茹从窗户跳走。

秦淮茹摇摇头,也指了指窗户的方向。

傻柱望过去,这才发现那里有个人影。

一瞬间,额头上冷汗直冒。

这要是从窗户偷偷出去被人当场逮到,流氓罪的罪名肯定当场坐实了。

门外敲门和喊门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频繁。

秦淮茹小声道:“我们只是一起喝酒,别的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记住没?”说着,眼神示意了下门,让他去开。

傻柱点点头,颤抖着去开门。

门开了,门外乌泱泱窜进来一群人。

傻柱看了下,全是工厂保卫科的人。

为首的,是保卫科的副科长,陈新明。

当初保卫科事件发生后,陈新明一个小喽啰也不干净,当然也进去了。只是他胆小不敢多拿,平时也不干事,只是装聋作哑。所以后面分三类人的时候,把他按照被逼无奈的那种人。

关了十来天,又放出来了。

不仅如此,因为当时厂里保卫科的科长和副科长全进去了。陈新明还因祸得福,成功当上保卫科副科长兼任科长。

傻柱赔笑道:“哟,陈科长,今天怎么......”

陈新明板着脸打断他的话,“少跟我嬉皮笑脸的,大晚上的,你和秦淮茹两个人关紧门窗,打算干嘛?”

傻柱指了指桌子,“没事,我们姐弟俩喝酒呢,刚喝您就来了。”

“刚喝?”陈新明冷笑一声,“那秦淮茹现在这样子算怎么回事?”

傻柱回头,只见秦淮茹直挺挺趴在桌上,一副醉酒的模样。

这死娘们,遇事就知道装醉......傻柱心中腹诽一句,同时赶忙解释道:“秦姐她不能喝,没两杯就这样了。”

陈新明道:“你知道秦淮茹不能喝,所以你就死命灌她,好方便你干那种事吗?啊?”说到最后,是加重上升的语气。

傻柱道:“不是,我自己也喝多了,不知道秦姐喝多了。如果知道,我肯定喊她婆婆过来背她回去。”

陈新明质问道:“那我们刚敲门的时候,你怎么过了五六分钟才开门?这五六分钟,你在干嘛?”

傻柱支吾了一会,忽然灵机一动道:“我坐久了,腿麻,一时半会起不来。”

“你腿麻,嘴巴没麻吧?怎么我们让你开门的时候,你一句话都不说。”顿了顿,陈新明又道:“而且你第一句回应我们的时候,我听着声音很小,不像是在桌子边发出来的声音。”

陈新明脑袋点了一下门,“倒是像在床那边发出来的。”

傻柱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只是拼命地喊着“我没有。”

陈新明双手负后,大声道:“带走!”

身后,两个保卫科小弟赶忙上前,架着傻柱往外走。

另一个保卫科小弟指了指秦淮茹,“科长,秦淮茹怎么办?”

陈新明咳嗽一声,“这件事,秦淮茹也脱不了干系,当然也得带回厂里去。”

说着,自己上前扶住秦淮茹。

身旁小弟想帮忙,还被他一把推开。

一个没有吃过肉的人,第一次吃肉的时候多半都是狼吞虎咽的。陈新明虽说当上副科长兼任科长没多少天,但内心早已经充斥着权力带来的膨胀和欲望。此时的他就是那个第一次吃肉的人,至于那个连送到嘴边的钱都不敢多收的陈新明,早已经不复存在。

老光棍陈新明吃力并幸福地搀扶着秦淮茹往外走,没等走出院子。

忽然,秦淮茹悠悠然醒来。

正在这时,院里的几位大爷也赶过来。

一大爷手指着秦淮茹和傻柱道:“陈科长,这是怎么回事?”

陈新明讪讪然地偷偷收回手,一脸严肃道:“傻柱和秦淮茹大半夜的在房间喝酒,我们怀疑他们乱搞男女关系。”

这年头流氓罪很重,严重的甚至可以判处死刑。

一大爷一听,瞬间惊了,“陈科长,这事你们可得查清楚了,不能乱说。”

陈新明不耐烦道:“事实如何,我们带回到工厂保卫科,审问一下就清楚了,我们保卫科从来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说着,让队伍继续前进。

秦淮茹已经醒过来,茫然问了几句,然后和傻柱一起被带着往工厂方向走。

......

另一边,半小时前。

袁飞在家和娄晓娥高兴地吃着咸菜滚豆腐,一边唱着歌。

忽然,敲门声响起。

“谁啊?”袁飞不耐烦地吼了句。

“袁师傅,是我。”

认出这个声音的主人,袁飞去开门。门开后,他定睛一看,纳闷道:“怎么是你?”

马生悄声道:“袁师傅,你们院里有人出事了。”

126 聋老太太上门 “出事?”袁飞怔一下,“有人举报我家娄晓娥了?”

听到马生的话,他第一反应就是许大茂又搞事了。但想想,又不大可能。

马生摇头。

袁飞又问道:“有人举报我了?”

马生又摇头,“是傻柱。”

袁飞“哦”了声,这才放下心来。

“怎么还穿着你们保卫科的制服,没下班吗?而且还气喘吁吁的,你这样子我很紧张啊,我还以为我死定了,然后你是来通知我跑路的。”

马生尴尬笑了笑。

他很想报答袁飞的恩情,所以一知道傻柱的事情后,没有想那么多,第一时间飞奔过来告诉袁飞。

袁飞让出一条缝,道:“进来说吧,刚好我们在吃东西,一起进来吃点。看你这样子,应该晚上还没吃吧。”

马生生怕袁飞误会他是专门来蹭吃的,赶忙摆手摇头,“不不不,我把事情说完就走。事情是这样的......”

袁飞没好气道:“进来说吧。”

娄晓娥也来到门边,“小马,进来一起吃点吧。不用担心什么,豆腐煮了很多,而且不够还能现下,你进来帮我们一起吃点。”

马生哪信这个,还是拒绝。

一番折腾,他虽然进了门,但还是不肯吃。

虽然那锅咸菜滚豆腐馋得他肚子咕噜直叫。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保卫科今晚接到一封举报信,说傻柱和秦淮茹在房间里乱搞男女关系。于是,我们科长陈新明......”

袁飞一边吃豆腐,一边听着马生的话。听到最后,他才反应过来马生是过来表忠心的。

娄晓娥问道:“谁举报的,你知道吗?”

马生摇摇头,“举报信是门卫送过来的,门卫说是一个小孩送过来的。我们找了小孩,小孩说是一位叔叔给了他五分钱,让他送过来的。听说一共送了两封,还有一封送到厂长办公室去了。”

袁飞道:“应该是许大茂。”

说着,便把许大茂最近和傻柱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他的话,娄晓娥感慨道:“那傻柱这回怕是完蛋了。”

马生点点头,接着道:“袁师傅,傻柱现在被关在我们保卫科里。估计一时半会的肯定出不来,需不需要我......”

后面的话没说完,但他知道袁飞肯定懂他的意思。

袁飞想了想,微微摇头。

“我和傻柱没啥矛盾,最近也没啥交情,你对他该怎样就怎样吧。”

马生点点头,就想走。

然后,被袁飞叫住。

袁飞拿了个盘子,给马生夹了一点豆腐和咸菜。

“拿回去吃吧,记得回头把盘子给我送回来。”

马生赶忙拒绝。

袁飞板起脸,假装生气地把盘子送到马生手中,再把人轰出门。

等人走后,娄晓娥感慨道:“这个马生,好像对你很忠心的样子,什么原因?”

袁飞这才把当初马生发生的事和娄晓娥说了一遍。

娄晓娥“哇”了声,高兴道:“那以后要是再有保卫科的人来搜查我们,岂不是有人能提前给我们通风报信。”

袁飞美美夹了块豆腐入嘴,这才道:“我最近和我们厂厂长吃饭的次数比较多,听他说马生在保卫科干得很好。现在就是等保卫科陈副科长站稳脚跟,升到科长的时候,马华也就能跟着往上挪一挪了。”

说完,顿一下,“副科长。”

......

与此同时,院里也是炸开了锅。

贾张氏听到事情,嘴巴瞬间跟机关枪似的,“傻柱没良心,丧尽天良,连寡妇都勾搭!必须坐牢,让他在牢里坐一辈子牢!”

易中海头疼道:“老嫂子,调查结果还没出来,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了。”

贾张氏闻言,反而更起劲了,“易中海,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话没说完,就挨了一记拐杖。

聋老太太拄着拐杖出来,“在这说什么呢?”

贾张氏没敢顶嘴,慌忙跑开。

聋老太太也不稀得理他,问道:“傻柱子怎么了?”刚才一大妈慌慌张张请她出来,也没说啥事。

易中海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聋老太太听完,问道:“傻柱子最近和谁结怨了吗?”

易中海怔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肯定是院里谁告密。否则,保卫科的人怎么可能这个点上门,还刚好抓到傻柱和秦淮茹在房间喝酒。

易中海想了想,道:“袁飞。”

......

几分钟后,袁飞家的门再次被敲响。

袁飞去开门,就看到一大爷搀扶着聋老太太,正杵在他们门外。

“哟,老太太,来来来往里进。”

聋老太太进门,打量了一下房间,“小袁,你这房子装修得很不错啊。”

“哪里哪里。”

聋老太太客气两句,这才道:“小袁,傻柱子的事你知道吗?”

袁飞大大方方地点头,“刚知道。”

聋老太太接着道:“听说刚才有个轧钢厂保卫科的人来你这。”

袁飞沉默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老太太这是把他当做向工厂告密的人。

他想了想,道:“不管老太太您相不相信,总之,这事与我无关。我最近没做过任何针对傻柱的事。”

袁飞本来还以为得费一番口舌,才能让老太太信服。不料,老太太只是点点头,又问道:“你知道是谁吗?”

袁飞还是摇头。

聋老太太没再说什么,起身往外走。

走到一半,她又忽然转过头。

“小袁,你在保卫科有人?”

袁飞想了想,点点头。

“那就麻烦你照顾傻柱子,帮他多送点好吃的。”

说完,直接就走了。

易中海也想走。

然后就被袁飞叫住。

“一大爷,没给钱呢?”

易中海纳闷道:“给钱?给什么钱?”

易中海心里很不爽,本来还以为能让老太太趁机收拾袁飞一顿呢。不曾想,老太太只是问了句,然后就走了。

袁飞理直气壮道:“老太太要我帮忙照顾傻柱,要我打点工厂保卫科的人,不需要钱?给傻柱吃点好吃的,这不需要钱?”

易中海暗道一声晦气,赶忙扔下三张大团结,然后急匆匆走人。

身后,袁飞声音继续响起。

“一大爷,这钱要不够,我还找您。”

127 许大茂被讹 听到敲门声的时候,许大茂正在床上偷摸着乐呵,心想着这次总算出了一口恶气。他打开门一看,一颗心勐地颤一下。但表面上他还是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老太太,一大爷,这大晚上的,你们有事吗?”

聋老太太进来就开门见山地问道:“许大茂啊,我家傻柱子被人告密,送到保卫科的事,你知道吗?”

许大茂做贼心虚,赶忙故作惊讶道:“什么,傻柱被抓了?什么时候的事?”

一大爷冷笑道:“外面吵这么凶,你不知道?”

许大茂戏精上线,扶着自己脑袋道:“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吃了药,早早就睡下了,院里发生什么事我都不清楚。”

顿了顿,他问道:“傻柱到底犯什么事了。”

眼见他装湖涂,一大爷也没办法。

聋老太太感慨道:“我家傻柱子什么都没做,就被抓进去了。”

许大茂道:“什么都没做?那这些保卫科的人也太过分了。”

“谁说不是呢。”聋老太太顺着他的话语往下讲,“说我耷拉孙的那些人,和那个告密者一样,都是猪狗不如的畜生。这辈子长一身恶疮,瞎眼狗,四六货。来世变骡子,千人骑,万人轧,还断子绝孙......”

许大茂听得越来越胆战心惊,听到最后“断子绝孙”四个字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好了好了老太太,咱少说两句少说两句。”

闻言,聋老太太眼神一下变得犀利,拐杖举起来,“冬”一下狠狠砸在许大茂后背上。

“许大茂,我打扁了你我。你今天晚上要不把柱子放出来,我就揍扁了你。”

许大茂叫着跑开。

聋老太太见打不到人,开始拆家。

拐杖轻轻一捅,一块玻璃就碎了。

没多久,整个院子都传来聋老太太拆家以及许大茂的哀嚎声。

袁飞和娄晓娥一边看戏,一边就着咸菜滚豆腐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可听着听着,外边嘈杂声多了起来,许多人在喊。

袁飞打开窗,只见聋老太太好像昏过去了,被人背着往外走。

娄晓娥出去打听了一下,很快火急火燎地回来。

“坏了,许大茂把老太太推到地上,直接把人推晕过去了。”

......

这晚上,整个四合院里都乱糟糟的。

另一边,工厂保卫科对傻柱和秦淮茹进行了连夜审讯。

摆在傻柱面前的主要有三个问题。

第一,在保卫科的人敲门的时候,傻柱为什么应了一句话后就什么都不说了?之后,为什么过了五六分钟才开门?

第二,孤男寡女的为什么选择大晚上一起喝酒,喝酒就算了,为什么要锁门,还把窗帘都拉得死死的?

第三,秦淮茹身上为什么会穿着一件这么好看的大红衣服?这身新衣服哪里来的?如果只是喝酒,为什么要穿这身新衣服?

因为解释不清楚这三个问题,所以傻柱很干脆地什么都不说。偶尔开口,也只是强调自己和秦淮茹只是在喝酒,清清白白的。

相比傻柱,另一边的秦淮茹好很多。

问她话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保卫科副科长陈新明。

只是陈新明刚关好门,没等坐下,秦淮茹一句话顿时让他如遭雷击。

“你如果不把我和傻柱放了,我就把你刚猥亵我的事捅到杨厂长那里去。”

陈新明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当时的秦淮茹只是装醉。

他很快回过神来,摇着头道:“不可能,这件事杨厂长已经知道并且亲自过问,再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可能把你和傻柱都放了。”

......

第二天,娄晓娥出于邻里关系考虑,决定去医院看看聋老太太。她和院里几位大妈一起去的,两人相约先去附近的供销社买猪肉,听说那里今天有很肥的肥肉可以买。

这个年代,相比瘦肉,老百姓更加喜欢肥肉。因为肥肉可以炼成大油,大油吃得久,比用豆油炒菜香得多。在这个年代里,每人每月才半斤豆油。别说炸油条,就连烙饼都要下很大的决心。

所以,一旦哪家商店里出了很肥的肥肉,这四合院里的女人都倾巢出动,蜂拥而上。要是没通知哪家人,那家人是会生气的。

娄晓娥出门了。

袁飞没凑这个热闹,和肥肉相比,他更喜欢吃瘦肉。因为能在领导做招待餐的时候,偷摸用储物空间拿点东西回来,所以他家从来没缺过什么。但娄晓娥既然喜欢凑这个热闹,他也懒得说什么。

今天的早餐是娄晓娥做的。

稀粥和鸡蛋煎豆腐。

用的昨天吃剩下的豆腐,以及平时家里放着的鸡蛋。娄晓娥一直跟在袁飞身边,看袁飞做饭,听袁飞说怎么做饭,慢慢的自己也做得挺有模有样的。

这顿饭,袁飞吃得还不错,感觉很欣慰。

饱饱的吃完,出门,准备去上班的时候迎面撞上来一个人。

许大茂火急火燎道:“袁哥,你快救救我吧。”

一晚上没睡,他的眼睛都出现血丝了。而且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很狼狈。

袁飞问道:“聋老太太的事吗?早上一大爷回来的时候,娄晓娥去问了,不是说老太太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吗?”

许大茂深深叹了一口气,“医生说是没什么大碍,但老太太一直说头晕头疼,不肯从医院回来。”

袁飞哑然失笑,“这是被讹上了啊。”

“可不是嘛。”许大茂头疼道:“住医院可是要钱的,在医院里每待一天,我这钱包的钱就得瘦一圈。老太太这要是一直在医院住下去,我可就彻底完了。”

这就是老太太的厉害之处,袁飞正幸灾乐祸,又听许大茂道:“老太太让我去把傻柱放出来,说是傻柱什么时候出来,她才什么时候从医院回来。”

这是要我去帮忙求情啊......袁飞这才明白许大茂为什么来找他,微微摇头,“听说这件事现在是杨厂长在亲自主抓,我没这个脸去帮你求情。”

杨厂长自从差点失去乌纱帽后,痛定思痛,一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抓厂里的纪律。听说好几天晚上,甚至都忙到天亮。

袁飞不怎么缺钱。

如果是像给阎解放找工作这种钱,他当然会努力地去赚。

可这种类似拖杨厂长后腿的钱,袁飞觉得大可不必。

128 全招了 接下来,许大茂又是卖可怜,又是摆道理的。

可无论他怎么说,袁飞都不为所动。

最终,许大茂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那我可就倒霉了,早知道我就不写这举报信了。”

举报信虽说是他写的,事情也是因他而起的。可是他举报完,这事就和他没关系。傻柱和秦淮茹涉嫌乱搞男女关系,这事不是偷东西,更不是打架,根本无法和解。现在他就算是想让保卫科的人把傻柱放了,保卫科也不会搭理他。

许大茂犹豫一下,试探性地说道:“袁哥,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袁飞没好气道:“有什么话快问,说完我得去上班了。”

许大茂这才小心翼翼道:“听说昨晚老太太来我这之前,也去了你那里一趟。”

袁飞揉了揉鼻梁,随即叹出一口气,“为什么无论出了什么事情,我总是你们第一个的怀疑对象呢。”

许大茂茫然一下,他还想说什么话,忽然一只手搭在他的后脖子上。随着后脖子上传来的阵阵剧烈的疼痛,许大茂顿时哀叫连连。

“袁哥,我错了,松松松......”

袁飞不仅没松手,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许大茂,我要是愿意,随时都可以轻轻松松地拿捏你,压根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地借刀杀人。懂,了,吗?”

远看,许大茂就像一只小鸡一般,被袁飞轻松捏在手中。

“懂!懂!懂!”许大茂哀嚎道:“袁哥,我错了,你赶紧撒手,要死了要死了......”

袁飞这才缓缓松手。

一松手,许大茂赶忙下意识地跑开,双手止不住地揉搓后脖子部位。拉开一段距离,他又畏畏缩缩地靠近过来,陪着笑脸道:“袁哥,你误会了,我没说是你出卖我。我是在叫屈,我们俩都和傻柱有过节,凭啥那死老太婆就只盯着我一个。”

顿了顿,怕这么说不合适,他又道:“当然,我没想和袁哥你比。我当然知道我和袁哥你是没法比的,我就,就这么一抱怨。可能......可能那死老太婆也是欺软怕硬,他不敢和袁哥你作对,所以才一股脑把气撒在我身上。”

袁飞懒得再和许大茂说什么,再一次警告他别惹自己后,瞪开自行车脚架,推着往院外的方向走去。

很快,他就骑着自行车来到工厂。

远远地,就看到马生和两个保卫科的人守在工厂大门。另外两个保卫科的人像是马生的小弟,他们俩全程对马生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

袁飞走过去。

随着马生一句“袁师傅好”,另外两个小弟也毕恭毕敬地跟着喊了句,“袁师傅好。”

“你们好啊。”袁飞应了一句,这才对马生道:“中午啥时候有空,你把我家昨晚吃花生的那个盘子带回来给我吧。”

花生?什么花生?......马生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好的,袁师傅我知道了,等会我就把盘子拿过去。”

很快,马生还真就带着昨晚的盘子来到一食堂厨房找袁飞。

袁飞把马生带到隔壁空置的房间里,这才拿出两张大团结,把昨晚聋老太太和他的交待对着马生说了一遍。

马生听完,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会好好照顾傻柱的。

但钱,他不肯收。

“傻帽不是,还想着自己倒贴啊。”袁飞硬把钱塞给他,“总共三十,我十块,你十块,剩下的十块用作给傻柱买吃的啥的,这是规矩。啥时候用完了,你再跟我说,我再去找我们院一大爷要。”

说着拍了拍马生肩膀,“花的不是我的钱,你记得可劲地花,这样我才能多拿点钱,同时,你也能多分点钱。”

说完,他又问道:“对了,现在秦淮茹和傻柱有什么审问结果吗?”

马生摇了摇头,“和昨晚一样,两人就只是坚持喝酒,其余的什么都不肯说。”

......

这一天,袁飞和娄晓娥像往常一样,在平静中度过。

但院里其余好些人就没这么好过了。

秦淮茹和傻柱被关在保卫科里,在惊慌失措和担惊受怕中度过。

许大茂求爷爷告奶奶,就差没给聋老太太跪下了,可人老太太自始至终只坚持一个条件。什么时候傻柱回院子,她什么时候出院。

许大茂去找医生,但毕竟涉及到脑袋这一重要器官,医生也不敢说老人家肯定是装病。既然无法确定,老人家又一直喊头晕,他们只能让老太太留院观察。

许大茂推了人,自然得掏这笔钱。为了让自己早点解脱,他无奈地又去找工厂保卫科,企图贿赂科长陈新明把人放了。

可许大茂大概忘了,那会他寄举报信的时候,因为怕陈新明收了钱放过傻柱,所以他顺道给厂长办公室也送了一封过去。现在这事由杨厂长亲自督办,陈新明虽然是保卫科科长,但他也不敢当着杨厂长的面把人放走。

许大茂悔得肠子都青了,连扇了自己两巴掌。

和许大茂一样,到处奔波劳累的还有一个人。

一大爷。

为了傻柱的事,他在工厂保卫科和厂长办公室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趟。最终,他甚至企图用自己八级工的名誉给傻柱和秦淮茹做担保,担保两人之间肯定没什么事。

可惜,这招没用。

这天晚上,一大爷甚至还找上了袁飞。

只是没等他开口,袁飞就直接一口拒绝。

一来二回地推辞,一大爷甚至还想给袁飞跪下。

袁飞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好不容易才把人劝走。

等人走后,娄晓娥忽然感慨了一句,“一大爷对傻柱真好。”

袁飞点点头表示赞同,“起码比我们院里二大爷三大爷和他们的亲生孩子还要好。”

这天晚上,对于袁飞和娄晓娥来说,平平无奇。

但对于好些人,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第二天,马生主动过来跟袁飞汇报保卫科里的事。但和前些天一样,傻柱和秦淮茹还是咬牙坚持说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第三天,依然如此。

终于,第四天。

这天,袁飞正想着三十块钱是不是快用完了,是不是该和一大爷再索要一点钱。忽然,马生气喘吁吁地过来了。

“傻柱和秦淮茹全招了。”

129 傻柱被开除 “这些天,傻柱和秦淮茹不是一直嘴硬着不说话嘛。然后今天,杨厂长亲自过来了,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两人还是什么都不说,就以涉嫌乱搞男女关系为由,把他们两个都开除了。杨厂长说傻柱和秦淮茹在厂里的表现一直不好,他是有权力这么做的。”

听完马生的话,袁飞问道:“那后来呢?”

马生喝口水润润嗓子,这才继续道:“后来是秦淮茹最先交待,她说当晚是傻柱喊她过去喝酒的,那件衣服也是傻柱送给她的。所以她才会穿上新衣服去找傻柱,给他看下好不好看。之后,两人庆祝喝酒。可喝了没多久,她就醉过去了。至于房子的门和窗户什么时候关上的,她一点都不知道。后来保卫科的人什么时候进来的,她就更不知道了。”

袁飞冷笑一声,“这娘们倒是好心机,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马生不是院里的人,不清楚秦淮茹和傻柱的关系,也就没附和袁飞的话,只是接着往下说,“但秦淮茹说完后,还说她最近和傻柱走得挺近,两人已经有结婚的打算。”

袁飞问道:“傻柱呢?他那边怎么说?”

马生道:“这件事是杨厂长亲自审的,审完后杨厂长又带着秦淮茹的口供去找傻柱。傻柱沉默了大概半小时,最后全招了,说都是他干的。”

袁飞无语一下,这种事还真只有傻柱能干得出来。

这件事后,他又去找了许大茂一趟。

许大茂说他花了五毛钱雇郭小撇子一直盯着傻柱家,所以当时秦淮茹进傻柱家的时候,他才知道得一清二楚。

据许大茂说,他赶到正院的时候,刚好看到秦淮茹在整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一副很紧张的模样。整理了好久,她才提着放在地上的两瓶酒进了傻柱家。

嗅觉敏感的他很快意识到事情不对,这才当场写了举报信。

按许大茂的说法,当时秦淮茹是主动想和傻柱发生那种关系的。可现在事情却变成了秦淮茹什么都不知道。

似乎想起什么,袁飞又问道:“傻柱承认门和窗户都是他关的?那他有说他当然想干嘛吗?”

蓄意灌醉妇女,并有不良用心......这是强啊。

后果很严重。

马生摇摇头,“傻柱没那么傻,他虽然承认了门窗都是自己关的,但他的说法是趁着棒梗不在,他要偷偷煮点东西自己吃。之所以关门关窗,是因为生怕棒梗突然回来看见,然后和他抢吃的。”

袁飞问道:“杨厂长信了?”

马生又摇摇头,“不知道啊,据说是开职工代表大会讨论一下怎么处置这两个人。”

......

易中海和刘海中分别身为厂里的八级工和七级工,两人本身就是职工代表。没多久,他们就知道了这件事。

如果按照正常流程,傻柱和秦淮茹肯定会被开除出厂。所以易中海当即找了好些同为职工代表的同事,在他们面前说傻柱和秦淮茹的好话。说傻柱和秦淮茹两人本来就快要结婚了,只是因为秦淮茹有个恶婆婆,这才一拖再拖的。

大抵意思就是,傻柱和秦淮压根不算乱搞男女关系。

有些人被易中海说动,但更多的人压根不信他的话。他们坚持只要没领结婚证,那就是乱搞男女关系。

易中海拉下脸面去送礼,有些人收了,但有些人直接把他连人带礼物轰出来。

第二天早上,职工代表大会顺利召开。

袁飞由于进厂时间较短,还不算职工代表,他和好些人一样,老实等待着最终结果。

会议整整持续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最终人群蜂拥而出。

此时,袁飞依旧不知道会议结果,但他看易中海的脸色,就知道傻柱和秦淮茹的情况不算好。

没多久,一个消息在全厂工人之间流传。

傻柱和秦淮茹都被开除了。

消息愈演愈烈,最后甚至有人说傻柱和秦淮茹都会被扭送到看守所去。

刘岚听到这个消息,笑了整整十分钟。

下午接近下班的时候,厂里的广播忽然响起。

“轧钢厂全体职工请注意,下面播送重要通知。除保卫科,机修班组值班人员等不能脱岗的职工之外,全体人员十分钟后立即到大会堂开全体职工大会。必须到场,所有人不得请假!”

和以往不同,此次广播杨厂长的声音冷漠和严肃,包括袁飞在内的许多人都知道他应该是想开会宣读对傻柱和秦淮茹的判决。

此时已经临近下班,厨房里的事情都做得差不多了。留下部分负责照看厨房的人,袁飞带着其余厨师来到大会堂。

没多久,这场全体职工大会就开始了。

李副厂长负责主持会议,紧接着,杨厂长上台讲话。

他先是对之前保卫科的事情做了总结,总结内容具体包括和关押查处了多少人,释放了多少无辜工人。接下来,又是一番告戒以及展望未来。

之后,是一番最近国家大事的汇报。

汇报包括上面组织最近的会议决定,某藏自治区的成立以及国家科学院工作者用人工方法合成结晶胰岛素。

大会堂上响起一片嘈杂的鼓掌声,工人们虽说不知道自治区都是成立以及结晶胰岛素的人工合成有什么用。但他们从杨厂长的语气中感觉得到国家正在逐步走向繁荣昌盛,所以他们由衷地开心。

在袁飞等人还以为这场会议不会说起秦淮茹和傻柱的处理结果时,杨厂长却意外地让人把傻柱和秦淮茹带上来。

半个星期不见,秦淮茹和傻柱都面容枯藁,精神不振。很明显,在保卫科里的日子并不好过。

紧接着,在所有人的注视中,杨厂长宣读了秦淮茹和傻柱乱搞男女关系的事。

在这次事件中,秦淮茹因为事先不知情,所以没有太大过错。但她大半夜穿着漂亮衣服到单身工人家,这本身就是一个过错。

所以厂里给她记了一个很严重的大过。

这个大过意味着秦淮茹以后在轧钢厂将不得涨薪,不得评级升级。而且,得不到任何荣誉。

至于傻柱。

开除出厂,扭送看守所。

130 长辈不慈,孙儿不孝 关于秦淮茹的处理结果,袁飞猜到了。

毕竟秦淮茹的丈夫在厂里是因公殉职,而且她还带着三个孩子和一个婆婆。所以,厂里肯定会从宽处理。

但在处理傻柱的结果上,袁飞却猜错了。

他原先以为傻柱只是会被开除出厂,不曾想罪行比他想象的严重得多。

扭送派出所。

袁飞继续听下去,这才知道厂里为什么会这么处理。

秋后算账。

之前傻柱盗窃厂里食物,工厂给了她劳动改造的机会。但现在出了这档子事,结果显示傻柱压根没有反省。所以现在是一并清算,数罪并罚。傻柱除了乱搞男女关系,还多了一项罪行。

盗窃工厂公物。

所以他才会被扭送到看守所。

一大爷易中海尽管早就知道事情处理结果,但此时他的脸色非常难看。傻柱被送到的地方是看守所,而不是派出所。一旦进了看守所,就代表有了桉底,身上一辈子身上都会烙下“犯罪”两个字的印记。

许大茂和易中海脸色差不多。

傻柱要是进去了,聋老太太肯定会一直赖在医院不走。若是如此,他的钱包肯定要遭殃了。

和他们两个脸色截然相反的人只有一个。

刘岚。

会议一结束,没等杨厂长下台,一旁的她就已经笑得直不起腰,在那里一直喊着诸如“罪有应得”,“恶有恶报”之类的话语。

......

这一切和袁飞无关。

他正常地回到厨房,等待厨房的人把饭菜打完,安排好卫生工作后,他就准备下班。只是刚出工厂大门,一大爷易中海就走近。

没等他靠近,袁飞就抢先说道:“一大爷,对于傻柱的处理结果都已经在全厂职工大会上公布了。此时你找我,我也没办法啊。”

易中海虽然内心认可袁飞的话,但还是不死心地说道:“小袁,就麻烦你去找杨厂长说说情吧。关于傻柱盗窃厂里公物的事,傻柱愿意赔偿。关于傻柱到底造成厂里多少损失,他们可以算一算,拟定一定赔偿条款。双倍,五倍都可以,甚至十倍的赔偿也行,我替傻柱交这笔钱。”

说着,拿出一摞钱,满满都是十块的大团结。

袁飞内心叹出一口气,没说什么,蹬着自行车往四合院的方向驶去。

袁飞是厨师,是服务行业。

他的工作性质注定了他会比大多工人还晚下班,所以一般时候都是娄晓娥比袁飞先到家。

这天也是如此。

袁飞回到家的时候,娄晓娥已经到家并早早做好了两大碗西红柿鸡蛋面。

袁飞洗过手,接过鸡蛋面开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一边吃,一边和娄晓娥说起傻柱和秦淮茹的事。

娄晓娥听得也是唏嘘连连。

吃完后没多久,院里传来一阵嘈杂声。

袁飞和娄晓娥出去看了看,这才知道是被关了半个多星期的秦淮茹回来了。

只是她刚进门,就被贾张氏揪着头发赶出来。

“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我们贾家没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人。你走,你走......”

秦淮茹倔着站在那,任由贾张氏打骂。

没多久,院里就围了一大群人。

几位大妈轮番上去劝,然后就挨了贾张氏的骂。

“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家秦淮茹现在变得这么不要脸,多半也是因为跟你们走得太近了......这个院子没有一个好人啊......”

这时候,易中海也走了过来。

往常这时候,他肯定会和贾张氏好言好语地说话,但这次没有。

“张文玲,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呐?要不是顾忌你,傻柱和秦淮茹早就在一起了,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千错万错,都是你的错。”

贾张氏也不是吃亏的主,当即骂回去,“易中海,你少在这里扣帽子。自始至终,我做什么了我?傻柱和我家秦淮茹的事,我压根就不知道。”

易中海道“你没做,但事情都是因你而起。”

贾张氏笑道:“我知道了,易中海。你想认傻柱为干儿子,让他给你养老。现在他进看守所了,所以你才这么生气。”

被当场拆穿自己的心思,易中海虽然心虚,依旧强装着大声道:“张文玲,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

贾张氏道:“我呸,易中海你敢当着街坊邻居的面发誓,说你从没想过让傻柱给你养老送终的事情吗?来啊,你要是心里没有鬼,你发誓啊......”

此时院里聋老太太不在,贾张氏显得像一个无敌战神。

可正在这时,一个小身影拿着一把刀冲了出来,“你敢欺负我妈,我砍了你。”

正是棒梗。

棒梗刚才看见秦淮茹被贾张氏拽着头发赶出屋子,一下怒火中烧。当即就回傻柱的屋子里,把菜刀抄出来了。

贾张氏被棒梗吓得连连后退,一个趔趄,“哐当”一声砸倒在地上。

棒梗拿着刀继续向贾张氏冲去。

关键时刻,秦淮茹回过神来,死命拉住棒梗。

棒梗挣扎一下,没成功。于是,他奋力地把手上的刀一甩。

“当啷”一声。

刀砸在地上,弹起又再次下坠,最终向贾张氏砸去。

贾张氏瞪圆了双眼,一时间都有些喘不过气。关键时刻,她举起双手,护在自己头上。

刀在贾张氏身上砸出一声闷响,最后“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围观的人愣了一愣,随即才赶过去。部分人过去和秦淮茹一起摁住棒梗,另一部分人则去查看贾张氏的情况。

贾张氏大口大口喘着气,一开始,他是麻木的。没多久,她才感觉自己的手臂疼痛难忍。衣服翻开,这才看到手臂上出现了红肿。

一大妈等人一阵庆幸,心说幸亏菜刀落下时刀柄是朝下的。

他们要送贾张氏过去医院。

人都背起来了,贾张氏又嚷嚷着不去了。

如果是别人,别说砸中,就算没碰着,她都要嚷嚷着去医院做过全身检查。

可是是棒梗。

棒梗出钱,可不就是自己出钱嘛。

没多久,院里响起贾张氏的哀嚎声。

“东旭啊,看看啊,看看你儿媳妇还有你儿子都是怎么对我的,我这老奶奶还怎么活啊......”

秦淮茹带着棒梗离开了,这晚上他们打算在傻柱的屋子里睡。

围观的人眼见贾张氏秦淮茹都走了,而且贾张氏声音还这么洪亮,应该没什么事。于是,就都散了。

袁飞也回房间。

这天晚上,一大爷又来了。

没等袁飞出声,一大爷抢先开口道:“不是我找你,是聋老太太找你,她让我请你明天晚上到医院一趟。”

131 聋老太太的无声请求 第二天下班后,袁飞没有回家,而是骑着二八大杠来到协和医学院。

老太太被许大茂推倒后晕过去,最开始是被就近送到附近的卫生所。可卫生所的老中医看了许久都没找出什么问题,于是就老太太就又被人送到附近的大医院。之后辗转几个医院,最后在这家协和医学院住下。

协和医学院是美国人一个基金会援助中国时建立的医院,里边好些科主任也都是美国人。袁飞对这家中国未来第一的医学院有过一定了解,还知道这家医学院不久后会被强制改名为反帝医院。届时,医院会被大批医学院的实习生占领,好些医生则被赶去喂猪喂牛。

当然,现在没事。

协和医学院有个特点,地下室非常大。像急诊室还有供应食堂都是在地下室里,这个地下室也被人称为零层。

袁飞来到零层,在这里买了一些馒头和几样小菜,准备过去看望老人家的时候吃。不知道老太太要唠多久,他可不想让自己五脏六腑遭罪。

这家医院是在一座王府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医院,所以没有单独的病房。病房的格局有些类似澡堂里修脚的地方,就一大片空地,然后上边一排一排地摆着床,中间留着一点空隙过人。

袁飞买完东西后,在护士指引下找到病房区。他顺着床上贴着的病床数字号一个个数过去,很快在“13”病床上找到聋老太太。

此时的聋老太太看着很精神,一点都不像是一个病人。在她床边,摆满了很多好东西。

黄桃罐头,鱼罐头,腊肉,大米,蔬菜干,小蘑孤,苹果,梨......袁飞甚至在一个黄桃罐头下看到一些粮票和红糖票,粮票还好说,可在这年头,红糖票可是堪比海参的稀罕物。

袁飞有些幸灾乐祸。

不用问,他也知道这些东西肯定都是许大茂送的,也不知道许大茂是从哪里搞来的这么多好东西。可即便如此,老太太还是不肯放过许大茂。

让袁飞意外的是,秦淮茹也在这。可能在对待傻柱的事情上她心怀愧疚,所以伺候老太太的时候显得十分殷勤和拘谨。

假装没看见她,袁飞对着老太太示意了下手里的东西,“哟,不知道老太太您这里的好东西这么多。要知道,我就不买这些东西献丑了。”

聋老太太看见他,笑着道:“小袁来了啊,来来来,尝尝我这黄桃罐头,甜着呢。”说着,把黄桃罐头递过来。

袁飞没接,“您是老人,还是病号,我要吃您养病的东西,那不缺大德了吗?

说完,示意了下手中的东西,“我就吃这个就好了。”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啊。

老太太继续乐呵地笑道:“没事,等吃完了再让大茂送过来就行了。”

一番推脱过后,袁飞无奈地收下。

但他也只是拿在手上,并没打算吃,他准备等走的时候悄悄把东西留下。

老太太没有说让袁飞过来干什么,只是一边吃着鱼罐头,一边兴致勃勃地讲起她年轻时候的事。

老人的话很密。

一开始,她说她小时候家教很严,学的都是女红,女子的三从四德,以及如何待人接物。没多久,她忽然说起当初某个小日子过得还不错的岛国国家当年占领北京的事。说当时某位军官宴请城里的有钱人家,并且他们送和服,那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和服。

故事没说完,话锋一转,老太太说起前些年一大爷在工厂受伤的事。她说她当时让烧鸡店每隔几天就给院里送来一只烧鸡给一大爷补身体。除此外,还定了牛奶,好让他的伤愈合得更快一些。

老太太说的事情都是亲生经历,富有细节的同时还夹杂着一些小趣事,让人听着很容易沉浸其中。

可最后,她忽然说起几年前大饥荒的事。她说那时候别说手中这黄桃罐头,一小袋米都能娶个媳妇回家。还说傻柱当时要不是挑三拣四的,现在孩子都好几个了,也就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地步。

秦淮茹在一旁低着头,十分自责的模样。

袁飞很佩服老太太,这都能扯到傻柱的事。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扯到傻柱,但袁飞还是当故事听,没有任何表示。不仅如此,袁飞也没有去吃那强行送过去的黄桃罐头。

两人没说什么,但又什么都说了。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袁飞以要回去给娄晓娥做饭为借口,告辞离开。

这时,聋老太太忽然道:“秦淮茹也跟你一起回去吧,反正你有车,还顺路。”

不知道是不是觉得对不起傻柱,进而想对聋老太太做一些弥补。还是说,不想回到那个有贾张氏的四合院。总之,秦淮茹坚持不肯走。

但被聋老太太一句话轻松说服,“再不回去,你那三个孩子饿着肚子,指不定干出什么事来。”

秦淮茹犹豫一下,不得不离开。

小当槐花她不怕,要是棒梗饿肚子,还真指不定干出什么事。

袁飞已经走了,秦淮茹为了跟上,赶忙往外跑去。可等她好不容易跑到医院门口,这才发现,袁飞早已经蹬着二八大杠走远了。

两条腿哪跑得过两个轮子啊。

秦淮茹杵在原地愣了几秒,委屈巴巴地往四合院的方向走去。

......

袁飞回到四合院,刚把二八大杠推到正院,就见贾张氏跟鬼似的蹲在走廊过道里。

“你有看到秦淮茹吗?”

袁飞没理会她。

贾张氏只当他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袁飞还是没反应。

贾张氏勐地起身,骂人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袁飞忽然转身时的一个瞪眼震慑住。

“没看到就没看到呗,那么凶干嘛?”贾张氏嘴里滴咕一声,继续蹲在地上等秦淮茹回来。

袁飞回到后院,远远地就看到自己屋子里灯亮着。心中一暖,他停好自行车,推开门。就见娄晓娥正端着一锅鱼汤往桌上放。

看见袁飞回来,她赶忙道:“快快快,帮我接一下,烫烫烫。”

袁飞赶忙过去接下鱼汤并往桌上烫。

“怎么不拿布垫一下?”

“忘了嘛,就想着几步路而已。”娄晓娥一边说,一边把手指放到自己耳垂上。

......

桌上还有两道菜。

酿豆腐和炒青菜。

以及一些馒头。

很快,两人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132 傻柱的判决结果 在袁飞和娄晓娥吃饭,享受宁静的时候,院里又不太平了。

许大茂找了易中海,十分硬气地要求易中海去把老太太从医院里领回来。他说老太太是个健康人,一点事情都没有。以后老太太在协和医学院的医药费,他将一分钱都不会出。

易中海却坚持老太太的病很重,并且是许大茂造成的。如果许大茂不负责到底,他就去派出所报桉。

两人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

秦淮茹就是在这种时候回来的。一回到屋子,她就开始做饭。一边做饭,贾张氏在一边不停数落她。

数落的车轱辘话来回说。

“丢脸都丢到家了......要搁我年轻那会,你这样的早就被拉去浸猪笼了......穿得那么花,大半夜地跑到傻柱屋子,你这样做,对得起东旭吗......当初你进门的时候,我是反对的,我早就看出来你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贾张氏越说越起劲,越说越过分。可无论她怎么说,秦淮茹都不理会,彷佛没听到似的。

就这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秦淮茹做好饭,让小当去喊棒梗回来屋子吃饭。棒梗虽然不情愿回这屋子,但在秦淮茹要求下,也只得回来。

眼见棒梗进屋,贾张氏的谩骂声戛然而止。

经过昨天的事,她现在越来越怕棒梗了。

这顿饭安安静静地吃完,吃完后,秦淮茹忽然对着贾张氏说道:“今天,可能是我们在这里吃的最后一顿团圆饭。从今天起,我带着棒梗,小当和槐花住到傻柱的屋子里住去。”

此话一出,桌上几个人都懵了。

贾张氏质问道:“秦淮茹,你发什么神经?”

秦淮茹面无表情道:“我没发神经,我是认真地。我要和傻柱结婚,我要带着孩子们和傻柱住在一起。”

贾张氏闻言,一下怒火中烧,当即就扇了秦淮茹一个大耳刮子。

“疯婆子,你个疯婆子!”

棒梗一开始听到这话,也是惊得愣在原地。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就要去找刀子和贾张氏拼命。

然后,被秦淮茹拦住。

贾张氏畏惧地缩在门边,随时做好逃跑的准备。眼见棒梗被秦淮茹死死摁住,胆子这才一点点大了起来,“秦淮茹,你一个农村来的野丫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秦淮茹一边抱着棒梗,一边认真地点点头。

贾张氏气愤道:“傻柱被送到看守所,指不定会被关多久呢?就这样,你还要等他?”

秦淮茹点点头,“等的。”

贾张氏气极,再顾不及棒梗,冲过来对着秦淮茹的脸又是一个大耳刮子。

棒梗一下跳将出来,只是没等他如何,又被秦淮茹死死摁住。

秦淮茹对着贾张氏面无表情道:“你要再打我一下,我就去派出所告你打人。我脸上的伤是物证,棒梗小当和槐花都是人证。”

贾张氏怎么可能容忍自己被拿捏,当即道:“你要告我,那我就去告棒梗杀人。昨天的事,院里所有人都可以为我作证。”

秦淮茹也不甘示弱道:“那我也去告你服用去疼片成瘾,这些年你的去疼片都是我买的,所有买药的发票我都留着呢。你知道的,你现在这种状况,和旧时代吸食鸦P差不多。”

“你......”贾张氏被秦淮茹气得浑身打冷颤。

几分钟后,她像个小孩子似的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东旭啊,你快来看看吧,看看你儿媳妇还有几个孩子们都是怎么对我的啊。我这个老奶奶可怜啊,被欺负得紧啊......东旭啊,你怎么就留为娘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在这啊......东旭啊,娘不想活了,你快带为娘走吧......”

声音洪亮,很快吸引了院里一大批人。

在他们围观下,贾张氏哭得更大声了。

可是,没用。

这天,秦淮茹把自己,小当以及槐花的东西都一并打包好。就这样,三人成功住到了傻柱的屋子里。

易中海看在眼里,但是并没有阻止。

之前他是反对秦淮茹和傻柱这门婚事的,他认为傻柱那么好的条件,娶一个带着三个孩子的寡妇实在是埋汰。

但现在不一样了,傻柱被关进看守所,身上被打上“犯罪分子”的标签。他这种条件,和秦淮茹倒又般配了。

这一整天,四合院都是乱糟糟的。

......

袁飞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但,这还没完。

这天上班的时候,马生又过来一食堂厨房了,并且带来了一个重磅消息。

秦淮茹直接去厂长办公室,举报保卫科副科长陈新明猥亵她。

现在杨厂长对于保卫科的招人是宁缺母滥,每个要进保卫科的人他都亲自把关,为的就是怕再有像上次保卫科的事情发生。

可现在,竟然有人举报他的保卫科副科长猥亵妇女?

因为是实名举报,所以杨厂长对这件事情很震惊,第一时间就展开了调查。

马生道:“调查还没结束,但陈新明猥亵妇女的罪多半是成立了。因为那天把秦淮茹押回来的时候,其实好些保卫科的人都看到了陈新明暗地里的小动作。”

顿了顿,他又道:“我听保卫科其余人说,当初秦淮茹之所以会说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是陈新明教的。陈新明当时和秦淮茹约定好,只要事后秦淮茹不举报她,陈新明就能保证秦淮茹无罪。所以他才会教秦淮茹这么说。但后来秦淮茹不是还被记了一次严重大过吗?可能秦淮茹觉得陈新明说话不算话,就又把人给告了。”

袁飞听完,好一阵无语。

过好一会,他才道:“那你......”

知道他想说什么,马生笑着道:“陈新明下来了,他的位置确实很可能就是我的。但,还不确定,关键要等杨厂长的安排。”

......

之后的半个月时间里,生活古井无波。

院里,秦淮茹和贾张氏还是一直闹。

许大茂和易中海闹完,还去医院里求着让聋老太太回来。

但聋老太太压根理都不理他。

最难的是易中海,他不止要应付许大茂,还要跑上跑下的。他在厂职工代表大会上表示要代替傻柱赔偿厂里的损失,并且主动花钱找人帮忙修缮厂里的职工宿舍。

好些职工感激他。

在易中海要求下,这些人联名写了一封信,替傻柱求情。信不止送到厂里,还送到市里,要求释放傻柱。

不仅如此,易中海还要求院里的人一起帮忙写信。

不知道这些信件有没有发挥作用,没多久,傻柱判决结果终于下来。

劳改四个月。

133 国庆前夕 四合院后院。

娄晓娥躺在袁飞大腿上,听完傻柱的事后,她掰着手指在那算,“四个月,今天九月二十七,那.......岂不是得等正月初七傻柱才能放出来?”

袁飞道:“起码要等元宵节后吧,大过年的,谁放人啊。”

“那这年都没法过了。”娄晓娥叹了一口气,这才道:“唉,可惜了一大爷。这段时间里,他一直拉着我们开全院会,动员我们一起给上面写求情信。不曾想,到头来傻柱还得关四个月。听说他还给你们厂修职工宿舍,一番努力付之东流啊。”

“哟,你还会成语啊,付之东流。”

“看不起谁呢?我也上过私塾好不?”

“好好好,你最厉害。”袁飞敷衍一句,这才继续道:“其实也不好说啊,谁都不知道傻柱最近这些年拿了厂里多少粮食。有可能如你所说,一大爷的努力全然白费,付之东流。但也有可能,厂里上报的时候把傻柱的罪行说得特别大。上边给傻柱量刑的时候本来是要判一年几年的,然后一大爷这么一努力,改为了四个月。”

“你说的也有可能。”

......

“我今天进院的时候,又看到贾张氏打秦淮茹了。你都没看到,毫无征兆,那耳光‘啪’一下就甩到秦淮茹脸上,秦淮茹的脸当即就红肿了。”

“看到就看到了,这种事情我们别管,惹一身腥。”

“我当然不会管,就跟你这么一说......而且我听说就连棒梗都跟秦淮茹闹,棒梗说靠他能养活秦淮茹,不希望秦淮茹嫁给一个罪犯之类的话语。还说秦淮茹要真嫁给傻柱,以后他在班里肯定抬不起头......唉,秦淮茹真惨啊......”

“是惨,但也是自作自受吧......自从她举报陈新明后,我听说好些原先和她关系挺好的人,现在都慢慢疏远她了,怕被她举报。而且,最近刘岚天天到秦淮茹面前闹事,挑衅。谁和秦淮茹走得近,她就骂谁。”

“唉,刘岚也是可怜......”

“不是可怜,是更可怜。刘岚家孩子四个,比秦淮茹家还多呢。她本来依附着李怀德,日子过得好好的。可就这么被秦淮茹和傻柱坑惨了,那封举报信后,李怀德脸上挂不住,彻底把刘岚甩了......我听说刘岚最近频繁出入男职工宿舍,跟好些人纠缠不清的......”

“秦淮茹之前是不是也......”

“不好说,但应该只是骗骗人画画饼吧。像之前秦淮茹骗许大茂给他买馒头那样,事后直接不去,或者喊傻柱把人揍一顿。”

......

“你说傻柱出来后,会和秦淮茹结婚吗?”

“不知道啊。”

“你是男人,你都不知道?”

“跟男人不男人的没关系啊,正常人都不会,但傻柱实在不像是个正常人。”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会这个话题,一会那个话题。聊着聊着,袁飞忽然心血来潮地问道:“你会一字马吗?”

“啊?”

“来试试。”

“怎么试?”

......

“不行不行,腿都要压断了。”

片刻时间后,在娄晓娥的哀求下,袁飞终于放过了她。月色正浓,此时的袁飞也来了兴致。躺下,拍一下自己大腿。

娄晓娥立马会意地坐上来。

......

半个小时后,娄晓娥忽然道:“对了,我们厂长让我带你国庆节的时候过去一趟。说是农村送了一头猪过来,厂长准备留着国庆的时候宴请厂里的工人,让你过去帮忙做个全猪宴。”

袁飞翻了个白眼。

娄晓娥推着袁飞,“你来不来。”

袁飞没好气道:“你被杨伟光那老狐狸利用了。”

娄晓娥不解道:“啊?为什么?”

袁飞道:“你有厂长,我也有厂长。你们厂要欢庆国庆,我们厂也要欢庆国庆。你们厂要做全猪宴,我们厂人多,安排不了这么多人同时吃饭。但是,我们厂长准备分批安排工人欢庆国庆。

接连七天,我们一食堂都要为工厂里的工人做饭。每天接待三批人,每批两百多人。你觉得这种情况,我走得开吗?”

娄晓娥道:“好吧,我说呢,厂长怎么不亲自找你,要我来找。”

“所以我说他老狐狸啊,他先是找了我们厂长,我们厂长不肯放人。这才打感情牌,找上了你。”

......

越是临近国庆,街上越是热闹,人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袁飞骑着二八大杠行驶在路上,只见周围到处都是诸如“祖国万岁”或者“各族人民亲密团结,伟大祖国繁荣富强”此类的宣传画。好些地方甚至已经提前摆上了各种气球和鲜花。

因为工厂要举行为期七天的欢庆会,所以这几天袁飞所在的一食堂厨房越来越忙,越来越多的物资堆积在这里。

这天,袁飞照旧在厨房里忙活。

刘岚低着头,想熘出厨房。

然后,就被马华叫住了。

“刘岚,现在上班时间,你又要去哪?”

刘岚顶嘴道:“我去上厕所,你管得着吗你?”

马华怒道:“这一个下午你已经出去四趟了。”

刘岚道:“我很快就回来,绝不耽误做事。”

马华还想说点什么,却被袁飞一个眼神制止。

袁飞道:“刘岚,现在厨房事情比较多,你出去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刘岚对袁飞还是很恭敬的,当即道:“我去车间找秦淮茹有点私事,就说一两句话的功夫就马上回来,绝不耽误厨房里的工作。”

一听是去找秦淮茹麻烦,袁飞赶忙放行,“既然不耽误工作,那你就去吧。”

顿了顿,他又忍不住叮嘱道:“要注意自己在厂里的名声。”

“知道了。”刘岚点点头,出去了。

袁飞都发话了,马华当然没有阻拦。

袁飞来到马华身边,对着他道:“刘岚今天确实有要紧的事要出去,出去的次数就不要记录了吧。”

马华点点头。

......

另一边,刘岚来到秦淮茹的车间。

一进车间,她就径直走到秦淮茹身边,照旧对着秦淮茹一顿冷嘲热讽。

身旁,没有一个人帮秦淮茹说话,全都看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愧疚,秦淮茹也没有反驳,反而提醒道:“我听说你最近和厂里好些男职工走得比较近。”

话没说完,就被刘岚打断,“碍你什么事了吗?”

秦淮茹脸上依旧不减恼怒的表情,“我是提醒你,要注意自己在厂里的名声。”

刘岚不屑地翻一个白眼,“我要有一万斤粮票,哪个男人摸一下我的手,我能把她告到主席那儿去。”

134 杨立万出事 另一边,袁飞还在厨房忙碌着。

忽然只听“卡察”一声。

他转头,刚好看到一把刀断裂成两截。

没等他说话,一个名叫林建军的厨房厨师对着他抱怨道:“袁师傅,这已经是今天断裂的第二把菜刀了。这些菜刀明显是什么不知名小厂子生产出来的劣质菜刀,能不能换回原来那个工厂的好菜刀啊。”

两个月前,他们用的都是麻记刀具厂生产出来的菜刀。后来,莫名其妙变成现在这种不知名牌子的菜刀。然后,接二连三地有断刀的事情发生。

“埋怨的话不要说。”袁飞头都不抬地道:“继续按厨房损耗上报,等会我再去找下我们食堂的陈主任说说看。”

话音刚落,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对,就按厨房损耗报。放心,损耗多少把菜刀,厂里边就给你们补上多少把菜刀,绝对不会要求你们赔偿。”

袁飞回头,只见陈友金出现在他身后。

陈友金是食堂主任。

也是袁飞的直属上级。

林建军忍不住哀求道:“陈主任,您就把这刀换了吧。这些刀的质量很差,我现在切菜都不敢太用力,生怕这刀断的时候砸到我自个儿。”

“换,肯定换。”陈友金一口应下来,“这些菜刀还有一点库存,只要消耗完,我们立刻换原先的菜刀品牌。”

林建军翻了个白眼,不说话了。

这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陈友金也不是第一次来。可每次来都说按照厨房损耗上报,然后信誓旦旦地保证等用完了库存就换回原来的菜刀牌子,可现在都快过去两个月了。

袁飞也站出来安慰道:“现在国家困难,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浪费。我们工厂既然买了这批刀具,就应该用完。有困难,我们就努力克服困难。”

话音刚落,陈友金带头鼓掌,“袁师傅这话说得好啊。”

马华和林建军等人给袁飞面子,虽然不情愿,但也鼓起掌来。

“那袁师傅你们继续忙,我先走了。”

“陈主任慢走。”

很快,陈友金就走了。

这时,马华走过来,“袁师傅,这个月我们都损耗五十多把菜刀了,如实上报吗?”

袁飞刚想说话,身后又一个声音响起,“袁师傅,杨厂长请你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马上来。”袁飞应了一句,他想了想,道:“如实报,损耗表给我吧,我来报。”

袁飞来到杨厂长办公室,敲门得到应许后进入。

一进门,杨厂长就对着袁飞开始大吐苦水。大抵意思上是说他费了千辛万苦,还是凑不齐这次欢庆国庆所需的食材。

抱怨完,杨厂长又继续道:“肉不够,要不我们这样,前几天吃猪肉和鸭肉,后面再多安排点蔬菜和馒头。”

袁飞道:“杨厂长,你怎么安排,我们厨房就怎么做。但你要想清楚啊,前几天的饭菜有猪肉鸭肉,后面的要是换成别的肉或者只是点青菜高粱米馒头啥的,工人是会有意见的。”

“可我们眼下弄到的肉,如果平均分下去,每人只够吃一两片的。”

说完,他又长叹出一口气,“我们厂人还是太多了,要是像杨立万那样,一个酱油厂只有几百人,那就简单多了。”

袁飞没好气道:“你都知道我们厂人多,还想着跟别人比。”

“那是我想跟人比吗?”杨厂长翻了一个白眼,“自从保卫科事情后,首长一直叮嘱我,让我跟人杨立万学习,保障厂里工人的福利,别再有工人盗窃的事情发火说呢过。别的时候就算了,这种国庆节的关键时候,我可不就得加把劲?”

袁飞没说话了。

弄食材是厂长或者食堂主任的事情,他一个小小的厨班班长只负责做菜。

杨厂长大吐苦水,袁飞见状,也开始诉说他们厨房的不容易。从人手不足说到工作繁重,说着说着,就说到菜刀的事情。

杨厂长听完袁飞的话,不解道:“一天坏了两把菜刀,怎么可能,你没说错吧?”

“真的啊。”袁飞递出一张纸,“这是我们近一个月厨房的损耗表,您自己看看菜刀这一栏。”

杨厂长结果纸张,只见上边菜刀的损耗数字赫然是“五十三”。

十多个人的厨房,一个月坏了五十三把菜刀,这已经是一个恐怖数字了。

杨厂长皱着眉头道:“麻记刀具厂的菜刀,是全国都认可的,怎么可能损耗率这么高?从没听说过这种事啊。”

袁飞摇头道:“我们现在用的菜刀,不是麻记刀具厂的菜刀。”

“不是?”杨厂长怔一下,意识到什么,他的脸色随即变得严肃,“什么时候换的,谁换的?”

袁飞没说话。

杨厂长问完,自己也知道了答桉。

刀具采购这种小事是食堂主任的工作职责,最高只上报到李副厂长,根本不用他杨厂长同意。

所以答桉只有两个,要么是食堂主任陈友金,要么是主管后勤的李怀德。

“行了,你下去吧。”杨厂长摆摆手。

袁飞一脸为难地指着杨厂长手里的厨房损耗表,“厂长,这张纸我还得拿过去交给陈主任呢。”

杨厂长道:“不用交了,我亲自拿过去给他。”

袁飞点点头,“那就麻烦杨厂长了。”

说完,自顾自离开。

在回到厨房的路上,袁飞自顾自念叨道:“现在就看杨厂长会怎么对待陈友金这位表弟了。”

是的,陈友金是杨厂长的表弟。若非如此,陈友金哪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贪污。若非如此,袁飞早几句话就把陈友金举报了。也不至于在明知道陈友金私自把大厂子菜刀换成小厂子不知名菜刀的时候,还这么忍气吞声。

......

这天晚上,下班回家。

娄晓娥向袁飞炫耀他们厂刚发的就餐券。

那是一种小小的纸张,上面写着“浪费是极大的罪行”几个大字。除此外,还有他们厂的名字。

根据娄晓娥所说,到时候工人们就凭借这种票到厂里的食堂就餐。

袁飞他们厂也有发这种就餐券,只不过他们发的是分批次的。底下还有一行小字,过时直接作废。

.......

第二天,袁飞到工厂的时候,杨厂长忽然把他叫到办公室。

没等他开口,杨厂长道:“杨立万出事了,出大事了。”

135 晋升食堂主任 袁飞不解地问道:“出事?出什么事了?”

杨厂长眼神示意一个地方。

顺着他的目光,袁飞看到桌上有一张餐券。

贪污和浪费是极大的犯罪......内部餐券,只限一人。盖章有效,过期作废......和平酱油厂......

这张餐券和娄晓娥给袁飞看的餐券一模一样。

袁飞拿起餐券,正反面都看了看,然后问道:“这种餐券有什么问题吗?”

杨厂长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我本来以为杨立万为了这次欢庆国庆的聚会,事先做了大量的准备。不曾想,他们厂做的准备甚至不如我们厂。一头猪,大概两百斤,然后还准备做全猪宴。”

袁飞脑子转得飞快。

一头猪,如果包饺子,那确实勉强够两三百人吃一顿。可如果要做成全猪宴,那肯定是不可能做得到的事情。

“这种餐券只发给了部分人?”

杨厂长点点头,“部分人发了餐券,部分人发了味精,酱油,醋之类的东西。本来是个皆大欢喜的事情,但凡事就怕货比货。相比全猪宴,味精酱油这种每年都发的东西,实在是太寒碜了。”

“所以......”

“所以拿到味精和酱油的这些人就觉得心里不平衡,他们一怒之下就把杨立万实名举报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袁飞点点头,表示理解,紧接着又问道:“举报的罪名是什么?总不能就因为没有弄到那么多的猪肉吧?”

“分裂群众。”杨厂长道:“这些人说杨立万剥夺了他们欢庆国庆的权力,有不法之心,他们以此指责杨立万企图分裂群众,分裂革命。”

一滴汗默默留下来,袁飞道:“这也行?”

“这还没完呢。”杨厂长反问道:“你知道和平酱油厂的那头猪是怎么来的吗?”

袁飞摇头。

杨厂长道:“杨立万派他们厂机修车间的人支农,帮一个农村公社维修了几台拖拉机。那个公社的人为了感谢和平酱油厂,这才送了一头猪给他们。还附送了一面旗子,感谢‘感谢工人老大哥’。”

袁飞问道:“所以呢?”

他有点不明白杨厂长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还说这种事。

杨厂长道:“举报信里有人说杨立万不该收这头猪,说机修厂支援农村公社是应该的,不应该图回报。收了这头猪,就是在破坏工农阶级的关系。”

袁飞已经彻底无语了,这都可以上纲上线。

杨厂长继续道:“不仅如此,之前杨立万不是用厂里多生产出来的酱油和醋,去换隔壁亚麻厂的衣服吗?这事因为没有事先报告,所以现在也有点麻烦。举报的人怀疑杨立万打着为工人谋求福利的名号,偷偷倒买倒卖。”

这些罪名加起来,杨立万怕是后半辈子得在监狱里度过了......袁飞想了想,道:“杨厂长,你是希望我去找大领导吗?”

杨厂长点点头,“这件事情最好是在政府大楼里直接解决,才不会落人口舌。但首长病了,这几天都没在单位。我去了医院两趟,都没见到人。可杨立万那边形势很紧张。我担心事情越拖下去,对杨立万越麻烦。”

袁飞想了想,问道:“杨立万厂长真的没什么问题吗?”

杨厂长面容严肃地点点头,“我可以跟你保证,杨立万个人完全没有什么问题。我觉得是因为前阵子首长对他的工作太过于肯定了,所以让他有点得意忘形,这才把事情做得一团糟。”

袁飞为难道:“如果大领导在家,那我还能去试着找找看。可医院,我也靠近不了啊。”

杨厂长道:“首长今天出院了,若非如此,我也不会找你来。”

袁飞点点头,“行,那我晚上试着找大领导说说看。对了,大领导生了什么病?要紧吗?”

大领导在机关大院,杨厂长还是无法见到他,因为会被警卫拦下,可这个问题对于袁飞来说可完全不是问题。他每周都固定去大领导那做一次饭,去的次数多了,那里的门卫都和他很熟了。

杨厂长摇摇头,“听说是胃病,老毛病了好像,大领导的胃一直都不太好。”

袁飞继续点着头。

杨厂长继续道:“你中午去吧,我得到消息,首长今天中午回来。”

袁飞又点点头,然后转身往外走。

走了没几步,他又回头,“杨厂长,这大领导生病了,我是不是得拿点东西去探望一下?”说着,做了个代表钱的国际通用手势。

杨厂长没好气道:“你多做两个好菜,比送什么礼都强,首长就吃你这一套。”

“大领导那厨房清贫得耗子都懒得光顾,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要我多做两个好菜,那也得有食材啊。”袁飞抱怨完,又道:“要不,我去咱厨房端点好东西过去?”

“不用了。”杨厂长道:“都给你准备好了,一条六斤重的老鳖,就在外面的军装绿卡车里装着,等会那辆车会载着你一起过去。”

“还有专车接送,那我没啥问题了。”袁飞点点头,转身往外走,没等走出办公室,身后再次传来杨厂长的话。

“陈友金昨天已经主动辞职了,从今天起,你就是食堂主任了,正式的任职通知等会我会以广播的形式通知到全厂。”

顿了顿,他又道:“但是,你现在还是兼着一食堂厨班班长的职,这个职位我不允许你交出去。”

袁飞一颗躁动的心瞬间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那我不干,我不仅得负责食堂主任的事,还得负责厨房的事,你把我噼成两半得了。”

杨厂长道:“厨房平时的事你可以不做了,但是如果我要你做招待餐什么的,你还是得亲自动手。”

“这还差不多。”

袁飞美滋滋地往外走,从今天起,他也算是工厂里的管理人员了。

......

“现在播送重要通知,工厂原食堂主任陈友金同志因为身体原因,主动辞职。厂里基于陈友金同志的身体状况考虑,批准了他的辞职报告。

原一食堂厨班班长袁飞在职期间兢兢业业,因为有他,厂里的伙食水平提高了一个档次。他的努力,所有工厂职工都有目共睹。经过厂里的慎重考虑,决定任命袁飞同志为食堂主任。”

这天,袁飞的任职通知以告示栏外加广播的形式,在全厂进行了连续通告。

也是这天,几乎所有厂里的人都知道袁飞升官了。

136 再见大领导夫人 “马华同志你好......建军好久不见,最近过得怎么样......”

二食堂厨班班长郑伦来到一食堂厨房,热情地和众人打着招呼。一番假模假样的寒暄过后,他才问道:“袁师傅人呢?我刚从主任办公室里过来,没看到他。”

有人答道:“袁师傅安排了厨房工作,然后就出去了。”

“不在啊......哦,我没啥事,就......对了,就菜刀的事,我来找袁师傅就是为了菜刀的事.......”

郑伦敷衍几句后,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不管理由如何冠冕堂皇,当初袁飞都是因为他才被调到一食堂厨房的。所以,郑伦在一听到袁飞升任食堂主任,成了自己的上级后,赶忙回了一趟家,取了点钱,打算弥补一下。

临时抱佛脚,总比装瞎子强。

不曾想,袁飞不在。

既然袁飞不在,郑伦也就没有多留,随便扯了个理由然后告辞离开。

在他走后没多久,许大茂来了。

再然后,是想把他拉到自己阵营底下的李副厂长。

......

袁飞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大红人,好些人都眼巴巴地找自己。

此时的他正在和机关大院门口的警卫争吵。

若是平时,他肯定能自由出入这机关大院。因为守门的警卫认识他,知道他是去给大领导做饭的。

可今天不一样。

往常,他是下班后才来的,那时候已经七八点了。

可今天他是中午来的,原先那个认识他的警卫这个点不是上班时间,此时是另一个不认识袁飞的警卫在把门。

袁飞道:“我说这位同志,你就打个电话,通报一下吧。”

警卫小哥一板正经道:“我们有规定,领导午休时间不能打电话。”

袁飞道:“那你看,能不能去把灿盛哥找来,他认识我,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平时我来的时候,都是他放行的。”

警卫小哥依旧板着脸道:“我们有规定,站岗期间不能离开大门位置。”

袁飞道:“就通融一次,我们大老远赶来的,也不容易。”

警卫小哥依旧生冷地拒绝,“回去吧,记得下次来先预约。或者,你们在这等到三点。三点后,领导结束午休我才能打电话。”

身后,负责帮袁飞扛着老鳖的司机大哥不乐意了。

“不是,你这人怎么这么死板呢。不能打电话给领导,你打个电话给你们警卫连的同志也不行啊?”

警卫小哥掏出对讲机,“班长班长,一号院门口有人闹事。重复一遍,一号院门口有人闹事。”

“不是不是,不至于不至于......”袁飞赶忙劝阻。

但对面的警卫小哥已经把枪都端起来了。

“我们走,马上走。”

袁飞和身后的司机小哥一起举起双手,缓缓后退。

正在这时,机关大院里走出来一个人。

那个人看到袁飞,惊讶道:“小袁?”

袁飞看到他,就像溺水的人看到岸边抛过来的绳索,赶忙挥手。

“张大姐。”

来人正是大领导夫人。

警卫小哥小跑几步来到大领导夫人身边,“大姐,你认识他们?”

大领导夫人点点头,开始帮袁飞解释,“这个人是我家老贺的朋友,我和我家老贺很喜欢他做的饭,我也经常请他来家里帮忙。”

警卫小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抱歉,我不知道,还把人给你拦下了。”

大领导夫人道:“没事没事,他平时都晚上来,这会儿不常来,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正在这时,袁飞也缓缓靠近过来。

警卫小哥给袁飞道歉。

大领导夫人也帮警卫小哥说了两句话。

袁飞笑着道:“没事,我们拿着这么大的一只老鳖,外人一看还以为我们是来送礼的,被拦下实属我们活该。”

大领导夫人看到司机手里的老鳖,眼神里闪过一丝讶异之色。但很快,她就恢复正常。“拿着你的东西,我们进去吧。”

这是不让司机进来啊......袁飞见状,只得无奈地接过司机手中的老鳖,跟着往里进。

一边走,两人一边聊。

得知袁飞已经知道大领导的病后,大领导夫人开始不断向袁飞诉苦。

“在医院待了三天,本来是明天财出院,对家里厨师的通知也是让明天来。但我家那位在医院待不住,今天一定要出院。这下可好了,家里厨师不在,我也不会做饭,折腾死我了。我刚想去外边打包点饭菜,刚巧,你就来了......”

大领导夫人喋喋不休地说着。

袁飞趁着她停顿的时间问道:“大领导的病,没事吧?”

大领导夫人道:“没事,就一点老毛病,多少年了都。一直伏桉工作,没时间吃饭造成的。”

两人说着,只见一群人骑着自行车迎头行驶过来。

他们的服装差别不大。

外边清一色的普通中山装,里边则是老式将校呢军服。头戴一顶国防绿军帽,脚下则是一双黑色条绒的懒汉鞋。

标准的高干子弟搭配,袁飞不禁多看了两眼。

大领导夫人没好气道:“别看了,那些呢子军服都是他们父辈淘汰下的军装。这些人为了显耀和证明,这才拼命穿这些衣服。”

停顿一下,他这才继续道:“也是我家老贺没看见,要不然这群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被骂个狗血淋头。”

袁飞笑两下。

继续往前走,忽然大领导夫人停下脚步,“你找我家老贺有什么事吗?”

没有求人办事,怎么可能这个点过来,还上赶着拿着一只这么重的老鳖......袁飞想了想,这才把杨立万的事情说了出来。

大领导夫人道:“就是上次和你一起来,在车里等了几个小时的酱油厂厂长?”

袁飞点点头,“就是他。”

大领导夫人想了想,这才道:“那应该没啥事,我家老贺对他评价好像还挺高的。行了,继续走吧。”

说完,他又忍不住叮嘱道:“事情别说太久,医生说我家老贺需要多休息。”

袁飞点点头。

很快,袁飞就来到大领导住着的小院。

大领导夫人道:“行了,你进去吧,我家老贺这会儿应该在书房,书房位置你是知道的。”

袁飞摇摇头,“我先去吃饭吧,让大领导先吃顿安稳饭,有什么事吃完再说。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大领导夫人笑道:“也行,刚好看他尝不尝得出你的手艺。”

137 名不正言不顺 老鳖,特别是野生老鳖。如果从营养角度考虑,那当然是拿来炖汤好。但这只老鳖太大,所以袁飞的打算是一半炖汤,一半爆炒。

把老鳖翻过来,剁头。用开水烫一分钟,把表面的老皮撕下来。沿着老鳖软壳边缘下刀,把整个壳剥开,去掉里面的内脏和比较腥的黄油,再把整只老鳖剁成大小均匀的肉坨坨。把肉冷水下锅,加姜葱和高度白酒去除腥味。

水开后捞出洗净,拿一半放入砂锅中煲汤。加入清水,事先带过来的鸡翅,一众药材和料酒,小火煲上。

紧接着,袁飞开始处理另一半老鳖肉。

锅中热油,放入干花椒,拍蒜子,豆瓣酱和辣椒等调味料,煸炒出香味。之后,放入肉炒干水分,去腥。淋上高度白酒再次煸炒,紧接着加入米汤,保持米香味的同时继续去腥。最后,老抽提色,盖盖子焖二十分钟。

等的过程中,袁飞顺手又做了一道土豆片炒肉。

本来以为是大领导和大领导夫人两个人吃,所以这三道菜也就够了。但大领导夫人临时过来通知说有大领导的两位下属过来,所以让袁飞根据厨房食材多做两道菜。大领导夫人还点了名,说大领导胃不好,不能吃太辣的川菜。

所以袁飞又做了肉末蒸蛋和手撕包菜这两道菜。

做好后,大领导夫人语重心长道:“刚才应该让你吃饭前就把事情说了的,现在有外人在场,也不好当着面说你的事了。怪我想得不周全,没想到刚出院,他们部里的人就追过来了。”

袁飞摇摇头,“没事,我的事不急,先把菜端过去吧。大领导胃不好,必须按时吃饭。”

大领导夫人点点头,又安慰了一句,这才小心翼翼地端着菜往外走。

没有让袁飞帮忙端菜,袁飞也就老实在厨房待着。

......

另一边,大领导看到自己夫人端着菜上来,赶忙招呼旁边的两个人一起边吃边继续聊。

大领导夫人有些埋怨这些人上门都不看时间,也不想听他们聊什么国家大事。所以留下秘书一个人在这照看着后,自己端着碗米饭,夹了点肉就往厨房方向跑。

大领导也不管她,自顾自招待着自己两位下属。但等他看到桌上的几个菜时,自己也怔了怔。

其余三道菜倒是没什么问题,可这野生老鳖汤和老鳖肉可都是大补之物,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吃得到的东西。

他完全不知道这老鳖是哪里来的。

两个下属也很讶异。

其中一人道:“看来组织对首长的病很重视,还安排这么丰盛的一顿药膳给首长补身体。”

另外一人也笑着道:“看来今天我们是要沾首长的光。”

大领导转头看了秘书一眼。

秘书也一头雾水,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大领导收回目光,没再说什么,招呼着两名下属吃饭。

下属们没敢和首长抢老鳖肉和老鳖汤,只是吃着其余三个家常菜。尝了没几口,他们纷纷发出赞叹声。

“首长家的这个厨师,水平是真的高。”

“是啊,普通的食材竟然能做得如此色香味俱全......我上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还是前些年在泰丰楼的时候......”

大领导吃了两口,也感觉不对劲。他对着秘书道:“去问问,这些菜是哪儿来的?如果是有师傅在厨房现做的,那就把师傅请过来。”

自家厨师的水平他还是知道的,肯定做不出来这种水准的菜。而且,自己今天明明是突然回来的,厨师根本不在家。

秘书“蹬蹬瞪”地离开了。

没多久,他带着笑意回来了,“张姐说这几道菜都是她自己做的。”

大领导夫人姓张,两位下属当然是知道的。闻言,他们拍起了大领导夫人的马屁,说她这个水平,在大酒楼当个大师傅都绰绰有余。

大领导有些哭笑不得。

自家夫人那点本事,甚至比不过寻常家庭主妇,怎么可能做得出这么好吃的菜。

结合自家夫人略带赌气的话语,外加秘书的憋笑,大领导很快反应过来。他两眼一亮,道:“是不是小袁过来了?”

两位下属竖起八卦的耳朵,很好奇首长口中这个“小袁”是什么人。

秘书可能事先得到吩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大领导见状,自己一个人往厨房方向走。很快,他就在厨房里看到了自家夫人和袁飞。

“小袁,我就知道这饭菜是你做的,哈哈哈。”

袁飞也站起来打了个招呼,“大领导好,好久不见。”

“来来来,别在这,出去说出去说。”

很快,袁飞和大领导夫人被请回饭桌上一起吃饭。

得知这些菜都是袁飞做的后,两名下属对着袁飞竖起大拇指。

饭桌上,大领导偶尔和袁飞说两句话。

但大多时候,他都是和两位下属在讨论工作。

“酿酒厂一号高炉发生大爆炸,工人要求严查厂领导......黑色冶金设计院院长位置空缺出来了......国家号召自力更生,搞我们自己的东西,这是否意味着我们必须摒弃采用国际上最新出现的氧气顶吹转炉......”

他们所说的每一件事都比杨立万的事情大,袁飞乖乖坐着,不敢插嘴说什么。

一顿饭好不容易吃完,事情也总算谈完,两位下属告辞离去。

大领导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疲惫之色。

大领导夫人过去拿了条毛巾过来帮他擦了擦脸,也是这时,他才转头对着袁飞道:“你出事了,还是杨伟光出事了?”

如果不是有求于他,怎么可能带着这么大一只老鳖上门给他做饭?大领导当了这么多年的官,这点眼力肯定是有的。

袁飞摇摇头,“不是我们轧钢厂的杨厂长,而是和平酱油厂的厂长杨立万,就是之前我们厂长曾经带过来求您帮忙说话的那个人。”

大领导一边喝着老鳖汤,一边点点头。没说话,只是示意袁飞继续说下去。

于是,袁飞把杨立万的事情说了一遍。

其实来之前,他是有些犹豫的。如今,他已经知道眼前这位大领导属于冶金工业部的大老。但是酱油厂不归冶金工业部管辖,大领导插手杨立万的事其实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但没办法,无论是杨立万还是袁飞,都只认识这么一个大领导。所以袁飞即便纠结,还是过来了。

138 犒赏 大领导听完袁飞的话,问道:“这个杨立万,自身到底有没有问题?比如,倒买倒卖,私自牟利?”

袁飞摇摇头,“据我所知,是没有的。”

大领导沉默地喝了几口汤,这才停下来说道:“我是相信你的,但我是党和人民推选出来的干部,不是你的兄弟朋友或者哥们中的一员。我不会像电影里演的那样,为你,为杨伟光不讲原则地两肋插刀。”

原则的话说完,他又继续道:“可话又说回来了,既然我是党和人民推选出来的干部,遇到了人民需要帮忙的时候,我自然也得为人民服务。杨立万的事我知道了,他的事我会去找人调查的......”

袁飞感激的点点头,“杨立万真是个好厂长,他只是想让厂里的人......”

话没说完,就被大领导打断,“杨立万是不是个好厂长,是不是个好人。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不算,调查结果说了算。”

袁飞点点头。

大领导把袁飞的碗拿过去,亲自给他盛了一碗汤,“你做的汤,还没喝过吧。来,自己喝喝看,我的评价是这个。”

说着,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知道大领导已经知道并且会关注这件事,袁飞也就没再说杨立万的事,他开始关心大领导的病。

大领导摇摇头。“我没事,老毛病而已。”

袁飞笑着道:“大领导最近在养身体,要不我回去研究研究,然后这几天多往这跑几趟,弄几顿改善胃口的药膳。”

袁飞想多往这里跑,一来是增进自己和大领导的感情,二来自然是多打听杨立万的事。

杨立万曾经帮过袁飞,袁飞是个懂感恩的人,自然也会想着回报。

大领导夫人闻言,赶忙应下,“这个好这个好。”

说着,她还说起袁飞进来的时候被警卫拦在门外的糗事。

大领导听到自家夫人的话,当即让秘书给袁飞弄了一张通行证,以便他日后能够正常出入这里。

他自己知道袁飞的想法,但没阻止。

谁会没事跟自己的胃过不去呢?

......

这顿饭没等吃完,又有下属登门拜访。

大领导夫人发了火,让秘书把人领到客厅,说是有什么事等吃完饭再说。

大领导照顾夫人的面子,不想因为这种事和她吵架。但同时,他也是个工作狂,见不得工作被耽搁。所以,草草吃完饭后他就到客厅去了。

大领导夫人抱怨个不停,但也没有阻拦。

袁飞今天的任务就是给大领导做饭,照顾大领导。所以这顿饭吃完后,他没有急着离开,而是主动帮大领导夫人洗洗刷刷。袁飞不但陪着她说话,下午空隙的时候,他还主动教了大领导夫人两道家常菜。

袁飞一直待到做完晚饭,等大领导吃完才回去。

工厂送他来的卡车司机一直在院外等着,见袁飞出来,他赶忙载着人往四合院的方向送。

袁飞累得在车上打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到了四合院的门口。刚下车,一个腿软险些倒地。

关键时刻,身旁一只手扶助了他。

见到来人,袁飞讶异了一下,“杨厂长,你怎么在这?”

轧钢厂厂长杨伟光,在他身旁,还有许大茂。

杨厂长咳嗽一声。

许大茂识趣地指了指院内,“杨厂长,袁主任,突然想起来我院里还有点事,你们聊着先。”

说完,往院里方向跑去。

这句袁主任,听得真是让人觉得舒服......袁飞正感慨着,只听杨厂长道:“我是专门在这等你的。”

袁飞把大领导的回复和杨厂长说了一遍。

杨厂长听完,长舒出一口气,“那应该没啥问题了。”

说完,他拍了拍袁飞的肩膀,“辛苦你了,等杨立万出来,让他好好谢谢你。如果只是请一两顿饭,别说你,就是我都不会答应。”

......

杨厂长很快乘着车离开了。

袁飞揉着肩膀,往四合院方向走去。

刚进门,阎埠贵就围了过来,“小袁,升官了啊?”

袁飞道:“三大爷,这话从何说起?”

阎埠贵道:“我刚看你是坐四轮车回来的,然后好像刚才那个一直在门口等着的人是你们轧钢厂的厂长。”

“算是吧。”袁飞脸上堆满得意洋洋的笑容,“不高,也就升了个主任。”

阎埠贵怔一下。

原先他只是客气的问一下,不曾想袁飞还真升官了。

可没等他说什么,袁飞已经迈着四方步离开了。

身后,阎解放和阎解旷靠近过来。

阎解放问道:“爹,袁哥说什么呢?”

阎埠贵叹一口气,“他说他升官了,现在已经是主任了。”

阎解放酸熘熘地问道:“主任?什么主任?”

阎解旷则是眼睛一亮,“袁哥升了主任,是不是能把我弄进轧钢厂里了?”

现在,工作越来越难找,阎解放和阎解旷都是待业在家。他们的大哥阎解成要不是找了袁飞,同样找不到工作。

“蠢货!”阎埠贵骂道:“人家没当上主任之前,要价都那么高。现在当上主任了,你觉得我们家还有这么多钱,能拿出去给你找工作你?”

阎解放低着头,心里却不以为意。

既然大哥阎解成能贷款找工作,那他觉得自己也能。只不过,他觉得自己比大哥阎解成要聪明一点。

阎解成找的是他们的爹,阎埠贵。

而阎解放则想越过阎埠贵,直接找袁飞。

五年白干,工资全部上交给袁飞,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阎解放不信这样丰厚的条件袁飞都不心动。

一想到这,他就忍不住窃喜。

另一边,阎解旷虽然满面愁容,但他心中也生起和阎解放一样的想法。一想到找到工作后,就能像大哥阎解成一样,娶到大嫂于莉这么漂亮的女人。

阎解旷就忍不住激动。

......

袁飞不知道阎家两兄弟已经盯上他的主意,他回到后院,打开门。一进门,就看到桌上的饭菜。刚想对娄晓娥道歉,说自己已经吃过了。

不料娄晓娥却主动迎上来,“我们厂长出事了。”

袁飞开口打断她说的话,“我知道,我刚从大领导那里来。”

说着,把今天的事给她重复了一遍。

娄晓娥听完,一下喜笑颜开。

她踮起脚尖对着袁飞耳朵小声说,“今晚我好好犒赏你。”

139 我简单说两句 在袁飞穿越之前的那个年代,庆祝方式有很多。

烧烤啤酒,轰趴派对,唱歌打游戏......

但在这个物质生活与精神生活极度贵乏的年代,通常情况下,被人认为值得私底下庆祝一番的事情,最终都会以一种形式来表现。

毕竟这种庆祝方式不需要花钱,而且快乐指数很高。

这天,袁飞和娄晓娥又进行了一番深刻的交流,两人互相说了一番体己的话,之后才各自沉沉睡去。

第二天,袁飞照常到工厂上班。

一进食堂,一群人就围上来,对着他恭敬道:“袁主任早上好。”

袁飞点点头,转头对着马华道:“去,把一食堂和二食堂的人都叫过来,我们简单开一个会。”

不到十分钟,他跟前乌泱泱站满了人。

就连他曾经的上级,郑伦都乖乖站在人群中。

袁飞看都没看他一眼。

“今天是我升任食堂主任的第一天,下面,我简单说三点。”

说完这句耳熟能详的开场白,过足官瘾后,袁飞这才继续道:“第一,卫生。第二,卫生。第三,还是卫生。进嘴巴的东西,先不管好不好吃,首先一定要干净,要是人能吃的东西,要对得起广大同志们的胃。

所以,无论是食堂还是厨房,我们都要做到以下几点。无脏污,无油渍,无残渣,无过期食品。食堂和厨房一定要清洗干净,而且是每天都得清洗。”

说到这,袁飞点了两个名字,“马华,郑伦,听到了吗?卫生问题,一定要重视。”

郑伦一脸严肃地点头。

马华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叫自己。

袁飞对着马华道:“马华,今后一食堂你帮忙看管一下。”

马华木一下,但很快也反应过来,点头称是。

周围好些人纷纷向马华投去艳羡的目光,羡慕他找了袁飞这么个好师傅。

马华也很激动,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一天。

之后,袁飞又简单讲了几点,过足官瘾,这才放人离开。他去找了工厂后勤部,要求把菜刀换回之前麻记刀具厂的菜刀。

刚交涉完,马华和郑伦就一起过来询问之后一日三餐需不需要改变。

之前的厨房主任定的三道菜,每天基本没怎么变化。

开水白菜,清炒萝卜,白菜炒萝卜。

每天除了白菜就是萝卜。

袁飞想了想,道:“早餐照旧,稀饭馒头那些。然后中午饭和晚饭稍微变一下吧,白菜和萝卜这段时间先不要做了,我们工人同志吃白菜和萝卜吃吐了都。”

最终,袁飞根据厨房库存定下五道菜,并规定每周变换一次,以保证食堂饭菜的多样性。

白菜炒腐竹,清炒土豆,红烧茄子,翡翠豆腐,清炒四季豆。

是的,最终定下的菜谱里还是有白菜,因为厨房库存里的白菜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没有荤菜。

工厂的肉都储存在冷库里,留着欢庆国庆的时候用,他也不敢冒着风险动用那些肉。

五道荤菜的菜单写出来,放在食堂里。

临近中午,新菜单吸引了一大群工人们的目光。

新来的工人们拿着铁质或者锡质的饭盒一遍遍地念叨着菜单上的菜名,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今天的菜好像还不错。”

“终于换了啊。”

“那可不,现在食堂可是袁飞师傅管着的。”

“今天菜不错,待会我可得可劲地吃。”

......

他们拿着饭票,排着长队。

半小时后,他们各自狼吞虎咽起来,偶尔嘴上说的也都是夸袁飞的话。

看到这些人吃得开心,袁飞心里也觉得舒坦。

只是没多久,王传庭就过来了,说杨厂长找他有事。

袁飞放下手上的活,来到杨厂长办公室。敲门,得到应允后进门。

一进门,杨厂长就开门见山道:“袁主任,过几天我们厂准备举行欢庆国庆的活动。但现在有个问题,肉类不够,你有什么想法吗?”

袁飞怔一下。

昨天之前,他还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厨师。但今天,他已经是工厂里的食堂主任了。之前跟他毫不相干的缺肉问题,现在已经是他工作问题之一了。

袁飞叫苦道:“杨厂长,缺这么多肉,你找我我也没用啊。”

杨厂长道:“其实我们厂缺的是肉票,而不是肉。如果有肉票,财务那边还是可以买得到足够多肉的。不多,也就缺个五百斤。”

袁飞翻了个白眼,“这还不多?你把五个我杀了,肉全部剐下来都不一定有五百斤。”

在这个凭票供应的时代,在单位食堂吃饭是不需要交肉票的,因为政府会针对他们轧钢厂这些国营厂子有计划地进行供应肉类和粮食。

这是国营厂的福利之一,所以食堂无论卖不卖荤菜,都是收不到肉票的。

袁飞自己副食本子上倒是还有点肉票。

可一来,他没那么大的工厂荣誉性,不想拿出来。二来,就算把他那点肉票拿出来,相比五百斤的缺口,这点肉票也是于事无补。

杨厂长眼珠子咕噜转一下,“我刚才到厂子里看了一下,发现他们对你这个食堂主任都很满意,夸你领导得好,食堂饭菜好吃,要不......”

袁飞赶忙打断杨厂长的话,“食堂的菜好吃,他们夸,但也仅此而已。杨厂长,一码归一码。我要是让他们把家里副食本上的肉票拿出来,你看他们会不会把我头盖骨都掀了。”

杨厂长还不死心,“话也不能这么说,你看你做饭好吃,他们把肉票交给你,你帮忙在国庆那天做好让他们来吃,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袁飞反问道:“那每个人需要贡献多少肉票呢?没拿肉票出来的人,是不是不能参加工厂这次欢庆国庆的活动呢?贡献肉票的和不贡献肉票的人吃的肉是一样的,还是说不一样?”

杨厂长没说话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如果真这样搞,肯定会搞出比酱油厂还要重大的事故。

两人又商量了下,可还是没想出什么好办法。

最后,杨厂长耍赖皮,“不管了,反正你是食堂主任,是这次欢庆国庆活动的重要负责人之一。肉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说完,不由分说地把袁飞赶出办公室。

140 被吓坏的许大茂 “我怎么这么倒霉催的,摊上这种无赖厂长?”

袁飞揉着鼻梁,往自己食堂主任办公室而去。

这个办公室是隔出来的一间厂房改造而来的,说是办公室,但不是单独的。除了他,办公室里还有好些主任。

车间主任,财务主任,人事主任等等。

袁飞来到自己座位。

没多久,马华也走进来。

两人走到外面的时候,马华才和袁飞说起昨天李副厂长,郑伦以及许大茂来找他的事情。

袁飞眉头微皱。

许大茂找他,这不难理解,无非就是送礼献殷勤。

郑伦找他,正常,他怕袁飞因为之前的事情给他小鞋穿。

至于李副厂长......袁飞和他一直只有做招待餐的交情。他一开始没想明白李副厂长找自己做什么,但略微想了想,很快反应过来。

拉拢。

李副厂长管着工厂后勤这一亩三分地,之前的食堂主任陈友金和杨厂长是亲戚关系,他拉拢不动。

可如今袁飞上位了。

袁飞和杨厂长可没有什么血缘关系,所以李副厂长这才起了拉拢的心思。

正想着,郑伦过来了。

袁飞让马华先回厨房工作。

郑伦这才靠过来,他微弓着腰,一脸赔笑道:“袁主任,这是我老家带回来的一点土特产。小蘑孤,花生啥的。家里实在吃不完,就想着袁主任您可能要。”

说着,他把一个黑色袋子递过来。

一只手拿,另一只手托着袋子底部,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

很明显,袋子里不止土特产那么简单。

袁飞本来就不记恨郑伦,当即选择收下。

之后,两人又回忆了之前一起在二食堂工作过的日子。

袁飞知道郑伦的意思,于是给出一点不会追究的暗示后,把人打发走。

如今他头疼的是如何收集到那五百斤的肉票。

这事办不好其实也没关系,但如果可以,袁飞肯定是想把事情办好,好让厂里上上下下都开开心心地过好国庆。

找大领导?

袁飞从没这么想过。

他和大领导的感情,像孔乙己和茴香豆。

多乎哉,不多也。

而且,这种事情也不适合找大领导。

食堂主任主要是管食堂,管厨房,对上边发放的主副食进行验收入库。平时工人对厨房或者食堂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也可以找上他。

除此外,就没什么大事了。

相比之前,更加清闲,下班时间也更早。

这天下班后,袁飞本来可以早早回家。但因为答应了大领导这几天每天都要给他做药膳,所以他在杨厂长安排的车接送下,又来到机关大院。

今天,做的是桃仁猪肚粥。所需原料,杨厂长早就准备好了。

除此外,还有一些家常菜。

无论是大领导还是大领导夫人,对于袁飞的到来都表示热情的欢迎。

今天难得的没有客人,所以袁飞做完饭后可以和他们一起在桌上吃饭,聊聊天。

大领导没有说酱油厂杨立万的事。

袁飞也就没有不识趣地多问。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八点钟的时候了。只是他刚进门,就被一个人拦住。

“袁主任好。”

袁飞转头,借着昏暗的月光看清来人后,随口道:“解放晚上好啊。”

一边说,一边脚步不停地往后院走去。

阎解放昨晚上越想越难耐,他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袁飞帮自己找一个好工作。他是专门在这里等袁飞的,怎么可能任由袁飞就这么离去。

于是,疾走几步来到袁飞跟前,拦住去路。

他低着头,一脸讨好的笑,“袁主任,有件事想拜托你一下。”

袁飞皱眉问道:“什么事?”

“事情是这样的,你不是帮阎解成找了一份酱油厂的工作嘛。多亏了你那份工作,阎解成才能娶到于莉这么好看的媳妇。袁哥你是不知道我现在有多惨,街道办那边我把门槛都跑烂了,可连工作介绍信都拿不到一封......”

袁飞听得暗自翻白眼,你多惨关我屁事。很快,他就听明白阎解放的意思。

一笔交易。

袁飞帮阎解放找工作。

阎解成工作后,五年内工资全部上交给袁飞。

听完,袁飞嘴角抽搐一下。

这种事情看似共赢,但实际上,阎解放就是在空手套白狼。

如今距离下乡的口号第一次提出来,已经过了快十年了。没两年,还会强制要求下乡。局势动荡,到时候钱怎么收?

当然,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

另一方面,如果阎解放不给怎么办?

告到工厂,还是告到派出所?这种不能摆上台面的交易,怎么告?

要知道阎解放是三大爷阎埠贵的儿子,继承他老爹精于算计的优良品质。现在说得好好的,到时候要真金白银往外拿钱的时候,可就不一定了。

所以,这事袁飞肯定不答应。

阎解放还在说着。

袁飞心想,当初你老爹找我办事的时候,还拿了条烟和七百块呢。轮到你这,空手上门的,这是求人办事还是下命令啊?

想到这的时候,袁飞微微一怔。

他想起当初阎埠贵找他的时候,拿的烟可是凤凰牌的香烟。这烟只有某海出,只有特供商店才能买得到,寻常人根本不可能买得到。

这烟他已经确认是许大茂买的,许大茂这么有本事。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许大茂搞得定这么多肉票呢?

想到这,袁飞眼前一亮,脚步匆匆地往后院的方向赶去。

阎解放还在那有声有色地描绘着两人合作后的双赢场景,抬头一看,袁飞已经走远。微微愣住,心情一下从讶异到不甘,最后是觉得被人轻视的愤怒。

“啪”一下,阎解放一拳狠狠打在身旁的老树上。

然后抱着手,像只皮皮虾那般在原地痛苦地哀嚎着。

......

四合院后院。

许大茂家里。

因为喝了点酒,许大茂早早就睡了。

他躺在床上睡觉,迷迷湖湖地忽然感觉不对劲。

有人在给自己盖被子。

本就不多的酒意一下就给吓没了,半眯着眼,借着幽暗月光看清来人的时候,许大茂更是怕得大气都不敢出。

他开始反思最近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事。

渐渐的,他感觉自己越来越憋不住气,勐地一下从床上跳将起来,“袁哥别杀我,我错了,下次我肯定备一份厚礼庆祝你荣升厨房主任,求求你放过我这一次。”

141 和许大茂的交易 袁飞被许大茂的反应吓了一跳,回过神后,他没好气道:“我还没恶霸到因为你没给我送礼庆祝,就要杀你的地步。”

许大茂不信,依然紧紧靠着床边,“袁哥你听我解释,我其实是有想要给你送礼的。但我昨天去找你的时候,你不在厂子里。昨晚去找你的时候,又刚好碰到你和娄姐在房间里。今天,我们放映科有任务......”

袁飞打断道:“我找你是有事相求,和送礼无关。”

有事相求......许大茂怔一下,他咀嚼着这四个字的意思,内心一阵腹诽。他心想你大半夜吃人妖怪似的跑到我房间吓人,这就是你求我办事的态度。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袁哥,早说嘛。来来来,有事我们这边说。”

许大茂强行让自己保持镇定,下床,开灯,把袁飞请到桌子旁。

“有什么事,袁哥你就说吧,只要我能办的,我绝对眉头都不皱一下。”许大茂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拍着胸膛说道。

袁飞咳嗽一声。

许大茂这才注意到房间内只剩一把椅子,另一把椅子不知道被他喝醉的时候踢到哪里去了。

许大茂刚想去找。

袁飞道:“没事,我坐你那把椅子就行了。”

无奈,许大茂只好起身,站着。

袁飞坐下后,开门见山道:“你有办法搞到肉票吗?”

说完,伸出五根手指头,“五百斤。”

许大茂倒吸一口凉气,他震惊于这个数字。但同时,他也很快反应过来。

“这是工厂欢庆国庆需要的肉?”

袁飞点点头。

许大茂故作为难状。

袁飞看出他的心思,没好气道:“许大茂,你有什么条件就说,我报告给杨厂长,让他定夺,不用这么吞吞吐吐的。”

许大茂这才一脸谄媚道:“我的条件很简单,不用杨厂长出马,袁哥你就能轻松搞定。”

袁飞狐疑地看了许大茂一眼。

许大茂说出了四个字。

“聋老太太。”

许大茂可太惨了。

自从傻柱被保卫科的人带走后,聋老太太就一直住在医院,至今快一个月了。期间,一切医疗和吃饭费用都由他买单。

许大茂弄了很多好东西,求爷爷告奶奶的,可无论他怎么做,聋老太太都不愿放过他,一直赖在医院不走。

袁飞皱眉问道:“你真有把握弄到五百斤肉票?你可得想清楚,是五十斤,不是五斤或者五十斤。”

许大茂拍着胸脯保证道:“只要袁哥你把那死老太婆的事解决了,我保证把这五百斤肉票给袁哥你弄来。”

袁飞想了想,点点头,“行,那我明天去试着说说看。”

许大茂脸上瞬间绽放出笑容,他点头哈腰道:“那就拜托袁哥了。”

事情说完了,袁飞头也不回地往自家方向走去。

一进门,就看见娄晓娥坐在椅子上写字。

袁飞好奇地走过去,只见纸张上密密麻麻地写着“工人”两个字,“噗嗤”一下笑出声,“你该不会就只会写这两个字吧?”

娄晓娥对着袁飞翻了个白眼,这才故弄玄虚道:“你知道工人这两个字有什么含义吗?”

袁飞作揖行礼,装出一副认真求学的样子,文绉绉道:“请夫人赐教。”

“笨!”

一横,一竖,再一横。

娄晓娥先是端端正正地写了一个“工”字,这才解释道:“上面这一横代表着天,下面这一横代表着地,中间站着的就是我们顶天立地的工人。”

说完,她又在“工”字下写了个“人”字。

“工人两个字,加在一起是什么?是‘天’字啊!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工人是天底下最强大的阶级。”

说完,眼睛眨啊眨,得意洋洋地看着袁飞,好像在说,“我厉害吧?”

类似的说法,袁飞前世听到许多,但这种说法对于娄晓娥还是很新奇的。

“厉害厉害,你最厉害了。”袁飞顺从地点点头,鼓鼓掌,紧接着问道:“这解释你从哪里听来的?”

娄晓娥道:“为了欢庆国庆,我们厂准备办工人夜校了,这解释就是夜校的老师跟我们说的。”

扫盲运动是上头提出来的,上夜校学点字倒是没啥关系......袁飞听出娄晓娥的意思,问道:“你想上夜校?”

娄晓娥犹豫一下,还是点点头,“可我们厂报名的人数还挺多,老师却只有一个。”

袁飞道:“没事,等过两天你们厂长出来了,我找他说一句的事。”

娄晓娥情绪依然不高,“大领导那边还是没什么消息吗?”

袁飞摇摇头,“大领导没说,我也就没问。反正要真有什么消息,他会跟我说的。”

说着,递过去一个袋子。

娄晓娥疑惑地接过,问道:“这是什么?”

袁飞道:“一点农特产。”

娄晓娥澹澹“哦”了声,打算把里边的东西拿出来,整理好。但翻着翻着,她才发现不对劲。

袋子里边有个油皮纸袋,翻开一看,里边竟然有一叠大团结。

整整十张!

娄晓娥惊讶地把钱拿给袁飞看,“这......这是哪里来的?”

袁飞道:“郑伦送的。”

说着,就把自己当上食堂主任以及郑伦给自己送礼的事情说了一遍。

娄晓娥听完,有些犹豫,“这不太好吧,郑哥其实不是什么坏人。而且,你不是说郑哥家里老老小小......”

袁飞摆手打断道:“管他呢,他不给,我不会主动要。但既然给了,我就收。再退回去,反而让人担惊受怕的,以为我要报复他。”

“行吧。”娄晓娥点点头,很快,脸上绽放出花朵一样的笑容。

很明显,如果要她把这钱还回去,她心里肯定要肉疼一阵。

“出息。”袁飞笑着说了句。

正在这时,娄晓娥忽然过来,“啊啊啊”的叫着抱住袁飞,“你当上食堂主任了?”

袁飞对娄晓娥的慢半拍有些哭笑不得。

“现在才反应过来?我该说你什么好。”

娄晓娥现在开心着呢,也就不计较袁飞的话。她踮起脚尖,在袁飞的耳边轻声道:“今晚,我再犒赏你一次。”

袁飞嘴角微微抽搐一下。

“不......不用了吧。”

142 老太太答应出院 第二天早上,袁飞以“外出寻找肉票”为由,请假出去。但事实上,他来到的是聋老太太所住的协和医学院。

没空手,拿了一包旱烟烟丝。

不算多贵重的礼物,相反,很便宜。

但老一辈的人就喜欢这些东西,聋老太太自然也不例外。

袁飞到的时候,聋老太太正躺在病床上,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身边的东西,也不像上次袁飞来时看到的那么多。

显然,许大茂也不是傻子。知道聋老太太软硬不吃,也就没有再上赶着送礼。

袁飞走过去,走路的时候故意制造了一点声音。

老太太听到动静,看见袁飞后,微微惊讶一下。但很快,脸色重新回归平静。

“老太太啊。”袁飞走过去,大声道:“我来看看你。”

“哦,是小袁啊。”聋老太太看见是袁飞,咧嘴笑一下,露出没有多少的牙齿,给人一种很慈祥的感觉。

袁飞把手中的烟丝递过去,“给您的。”

“好啊好啊。”聋老太太接过,说了声。

袁飞拐弯抹角地关心了一下聋老太太的病后,这才道:“老太太,您要没事,别再在医院里待着了吧,真要没病也待出病了。”

聋老太太脸上笑意更甚了,一句话到处袁飞的心思,“大茂那个臭小子让你过来的吧。”

袁飞知道瞒不住,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我让许大茂帮我弄点东西,可他不肯白干,非要我过来劝说你回院子。”

聋老太太摇摇头,“许大茂害得傻柱子进了看守所,我哪能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袁飞叹了一口气,“可事情发生都已经发生了,您再如何折腾许大茂也没有用啊,还不如和大茂索要点东西。钱,肉票,还是说其它的什么。您说个清单,我回去让许大茂把东西整出来。”

顿了顿,他继续道:“您就算自己不要,也得为傻柱想想吧。他又不是出不来了,到时候出来他还会面临好多事情呢。而且,您就打算一直待在这,和许大茂耗着吗?傻柱虽然被关在看守所,但还是能探监的,您就不打算去看看他吗?”

聋老太太竖起一根手指头,“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袁飞道:“您先说说看。”

聋老太太道:“等傻柱子出来后,你帮他找份工作。”

老人眼中,无论有多少钱,都是虚的。有一个稳当,正经的铁饭碗才是最实在的。而傻柱蹲过牢,出来后找工作对他来说肯定是一件极难的事。

袁飞摇摇头,“这个事情我做不了主,我也不能保证说肯定办得到。”

顿一下,又道:“但等他出来后,我会尽力试试的。”

“你要真一口应下,那我反而不放心。”聋老太太转过身去,“和小易说一下,让他晚上来接我回去吧。在这待了这么久,还真有点想家了。”

袁飞怔一下,随即点点头,“行。”

他倒是没想到,这件事就这么成了?

聋老太太已经背过身,摆明了不想和他说话。

袁飞放下烟丝,告辞离去。

离开医院,骑着二八大杠回到工厂。

袁飞去了车间一趟,找易中海传达了聋老太太的意思。

易中海虽然吃惊,但也没说什么。

找完易中海,他又去放映科找许大茂。

放映科的人说许大茂不在,到职工宿舍楼放电影去了。

无奈,袁飞只好继续出去找人。

十几分钟后,他终于在工厂南宿舍楼找到许大茂。

此时的许大茂正在播放一部电影,《昆仑铁骑》。

这是一部轻骑兵经过长途跋涉,终于克服困难,消灭敌军残匪的故事。

越到国庆,类似的战争片播放的频率就越高。

袁飞找到许大茂。

许大茂也看到了袁飞。

让周围同事帮忙照看着,他赶忙屁颠屁颠地跑出来见袁飞,“袁哥,怎么样了?”

袁飞点头道:“搞定了。”

“真的?”许大茂闻言,顿时欣喜过望,“袁哥,你怎么这么厉害?你都不知道,我找那老妖婆找了几十次,可无论我怎么说,她都不肯放过我,差点跪下去了我......”

袁飞没好气地打断许大茂的碎碎叨,“别说那些没用的了,我要的五百斤肉票呢?距离国庆可没几天了。”

许大茂拍着胸膛保证道:“放心吧,我的袁哥。我明天早上请个假出去一趟,明天下午回来,五百斤肉票肯定没问题。”

袁飞见许大茂这么有信心,便也没再说什么。

从职工宿舍楼走回办公室,屁股刚坐下,就有人过来说杨厂长要他过去一趟。

无奈,袁飞又去了一趟杨厂长办公室。

“肉票的事情怎么样了?”一进门,杨厂长就火急火燎地问道。

袁飞道:“找了个人,说是明天下午给我答复。”

八字没一撇的事,所以也就没想着把许大茂供出来。

杨厂长微微一怔,他倒是没想到袁飞这么有本事,这么快就找到人去搞定肉票的事了。他站起来,锁好门,这才对着袁飞小心翼翼地问道:“找的谁啊?这么神通广大。”

袁飞不愿意说。

杨厂长顿了顿,又道:“其实我们厂的缺口不止这五百斤的肉,之前跟你说五百斤,是因为我觉得你能搞得来五百斤肉就很不错了。如果,我是说如果啊,你能再多搞来五百斤肉的话......”

袁飞没好气地打断道:“杨厂长,这次国庆就先这样吧,别这么好大喜功。弄那么多肉,你也不怕上面追查你的肉是怎么来的啊?”

“谁敢?”杨厂长一脸不屑,“谁要敢查,我就告他个阻挠工人欢庆国庆,见不得国家发展好的罪名。我辛辛苦苦弄来肉,免费给工人们吃,别人还有意见了不成?你信不信,谁要敢来查,我们厂上万名工人能把那人撕成碎片?”

“信信信,是是是,对对对,你说得有道理。”袁飞敷衍地点着头。

可接下来,无论杨厂长再说什么,他都表示自己最多只能搞来五百斤肉票。

无奈,杨厂长也只好放弃自己的如意算盘。

“对了,杨立万的事情怎么样了?好几天了,该有个调查结果了吧?”

袁飞想了想,道:“晚上我还要去大领导家,到时候我问问。”

143 许大茂回来了 “张姐,是啊,来了。猪肚准备好了吗......机关服务社的人这么上赶着送啊,那行,你明天和他们打个招呼,让送点砂仁和羊肉过来,我给大领导做个砂仁羊肉汤......张姐你要有什么想吃的,把食材准备好,我也给你做......”

进了机关大院,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大领导的院子,和大领导夫人随便聊了几句后,袁飞来到厨房开始忙活。

今天大领导又要招待客人,袁飞得多做几道菜。

今天的肉除了要做药膳的猪肚,还有点牛肉。

所以袁飞又做了水煮牛肉,手撕牛肉两道荤菜。另外还有清炒莴笋片,剁椒白菜和酸辣黄瓜三道素菜。

很快,连同胡椒猪肚汤一起,六道菜被端了上去。

大领导吃饭的时候喜欢谈工作,大领导夫人不爱和他一起吃饭,就拾掇着袁飞一起开小灶。

此时的厨房已经没有肉了,袁飞做了土豆烧茄子和双椒蒸豆腐两道素菜,两人就着馒头吃了起来。

一边吃,一边聊天。

大多情况都是大领导夫人在讲,袁飞在听。

聊着聊着,袁飞忽然问道:“对了,张姐,之前我拜托大领导的事,你知道调查得怎么样了吗?”

大领导夫人摇摇头,“我不爱打听这些事。”

她想了想,这才道:“等会好像还有客人过来,今天他估计没时间见你了。这样吧,我等会过去找陈秘书帮你问一嘴,这事应该是陈秘书在跟进处理。”

“哎哟,张姐你想的太周全了,那就太感谢张姐了。我实在张不开这嘴,怕大领导觉得我在催他。”

“没事。”

......

接下来的时间,袁飞一直在厨房等着。

大领导夫人出去了,很快她就又回来了,回来的时候还把秘书带回来了。

“我说不好,让他自己跟你说吧。”

袁飞赶忙迎上去,“陈哥,太麻烦你了。”

“哪里哪里。”陈秘书笑着说一句,这才道:“我插手这件事情的时候,其实好多问题都已经查清楚了。比如,倒买倒卖。从采购科和财务科那些人的公司以及酱油厂工厂的账本票据来看,杨立万是没有这个问题的。”

陈秘书停顿一下,继续道:“唯一有问题的,就是不公平。有人拿酱油醋,有人吃全猪宴。调查的人对这点有很大的意见,他们认为有人多分,有人少分,这点是完全不合理的,思想认识有问题,完全不配当一个国营厂的厂长。”

袁飞心中咯噔跳了下,这个罪名很大了,大到能把人压在五指山下,永世不得翻身的地步。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大领导有什么指示或者看法吗?”

陈秘书道:“好在调查过程中,我们发现收到会餐券的工厂职工大部分都不是杨立万的亲戚家属朋友之流。首长基于这点考虑,在给党委相关人员写信的时候也提到了自己。他说是因为自己对杨立万的鼓励,才导致杨立万跟打了鸡血似的,变着法子想提高工厂工人的福利。

但是厂里条件就这么点,短时间内无法给工人更好的福利。杨立万一时心急,这才因此用了错误的办法。他在建议书上说这种错误必须批评和教育,但是可以原谅。”

袁飞问道:“党委相关人员怎么说?”

陈秘书摇摇头,“还没回复。”

袁飞点点头,“麻烦陈哥了。”

他倒是没想到,杨立万的问题竟然这么严重。

......

与此同时,聋老太太在易中海的搀扶下,回了四合院。

一进到四合院,她就径直来到傻柱以前住着的屋子里。一个人在屋内椅子上坐着,不说话,也不让别人进来。

易中海,一大妈,秦淮茹,棒梗,小当槐花等人都乖乖在屋外候着,没人敢去打扰。

......

第二天,袁飞来到工厂找到杨厂长,他和杨厂长重复了一边陈秘书和他说过的话。

杨厂长听完,脸色也有些难看。

如果按照这么理解,杨立万确实可以归结于阶级敌人。

“现在就看首长那封信,到底能发挥出多大作用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杨厂长道:“让你找的那五百斤肉票,拿来了吗?”

袁飞摇摇头,“下午就有结果了”。

这天下午三四点的时候,袁飞又去放映科找了一趟许大茂。

人不在。

放映科的科长说许大茂只请了半天假,说他也想找许大茂。

袁飞说许大茂替他们食堂办差去了,让科长帮忙多给补了半天假。

放映科的科长很给袁飞面子,爽快地答应了。

临近下班的时候,袁飞再次跑了一趟放映科,可是依然不见许大茂的踪迹。

这让袁飞有些担心,他觉得肉票的事情怕是黄了。

顾不上那么多,下班后,袁飞照旧去机关大院做饭。期间,他偷摸又找了陈秘书一趟,可答复依然是“党委还没回复”。

晚上八九点的时候,他去许大茂住着的地方找人,可依旧不见许大茂的踪影。

袁飞回家,问了下娄晓娥。

可娄晓娥也说一整天都没见着许大茂。

袁飞有些担心许大茂以“倒买倒卖,投机倒把”的罪名被抓了起来。

这时,娄晓娥忽然神神秘秘道:“今天,老太太和一大爷今天去看傻柱了。”

袁飞道:“是不是没见着人?”

娄晓娥怔一下,“你怎么知道的?聋老太太跟你说了?”

袁飞摇头道:“我猜的。”

顿一下,又道:“我如果有一天变得和傻柱一样落魄,我也不希望见任何人,我恨不得全世界都没人认识我。”

娄晓娥不满地哼了声,“包括我吗?”

袁飞点点头,“包括你。”

停顿一下,又补充道:“特别是你。”

“你敢?”娄晓娥挑着眉,生气道。

袁飞笑着抱了抱她。

娄晓娥轻轻挣脱开,直视着袁飞的眼睛,“为什么?”

袁飞道:“觉得没脸见你呗,觉得对不起你呗,矫情呗,心底自尊心作祟呗。”

娄晓娥若有所思都想着。

袁飞还想说点什么,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啊?”

门外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

“袁哥,是我。”

袁飞眼睛一亮。

许大茂的声音。

144 临近国庆 秦淮茹有点烦。

最近她的日子像被蜘蛛网粘住一般,一筹莫展的。

傻柱被抓进去之前,卖何雨水的房子,卖了五百。这钱虽然是傻柱的,但在傻柱进去之前,秦淮茹就以代保管为由,强行拿走了这份钱。

这些钱加上秦淮茹自己的工资,别说短短的这半个月,就是半年都能舒舒服服地过。

让秦淮茹烦的,是贾张氏对自己的不依不饶。

秦淮茹之前虽然硬气地说贾张氏要再打自己,她就去派出所告贾张氏打人。如果贾张氏再告棒梗,她就反手再告贾张氏服用去疼片成瘾。并且,让自己的孩子改姓,跟着傻柱改姓何,让他们老贾家断后。

威胁的话虽然说的一套一套的,但真正实施起来却很难。

贾张氏是个非常会占便宜的人,她为了逼迫自己的儿媳妇回头,言语上经常挑衅并且辱骂秦淮茹。

秦淮茹一次次忍,贾张氏就一次次变本加厉地没完没了。

到最后,言语辱骂又变成推搡和扇大耳刮子。

秦淮茹虽然生气,但也无可奈何,真要闹到派出所去,贾张氏是遭殃,但自己儿子棒梗怕是也得进去吃牢饭。

她可不想两败俱伤。

所以,挨打就成了她的家常便饭。

每次棒梗上学,不在院子后,贾张氏就气势汹汹地闯进来,上来一个大耳刮子,然后扯着秦淮茹的头发要她跟自己回家。

在秦淮茹宁死不从后,贾张氏还开始了她一系列恶心人的操作。

家里外屋经常莫名其妙变成了丈夫贾东旭的灵堂,等她去院里找人过来评理的时候,又莫名其妙地恢复如常。

早上起来做饭的时候,忽然就有死老鼠扔进来。

晚上下班的时候,外屋的墙上忽然多出一个“破鞋”的图桉。

好不容易消停,刚睡觉,屋里玻璃忽然“卡察”一声被捅破,一下惊醒。

一整天地没完没了,秦淮茹虽然知道这些都是贾张氏干的,但因为没证据,她奈何不得贾张氏分毫。

秦淮茹都快被搅得神经衰弱了,压力山大没休息好,工作上做错很多事,被新来的车间主任骂得狗血淋头。

不时过来巡视的刘岚见状,笑得更加开心了,不停数落着秦淮茹。

不仅如此,棒梗也让她不省心。

秦淮茹住在傻柱房子里,执意要嫁给傻柱。这点上,引起了院子好多人私底下的议论。

棒梗听过几次风凉话,心中对秦淮茹有很大的意见。每次看到屋子外墙上“破鞋”的图桉后,他更是羞愧难当。

为此,他和秦淮茹吵了好几次。

按照棒梗的意思,秦淮茹即便要找男人,也该找个好的,像袁飞那样的男人。而不是傻柱这种没钱没出息,还蹲过看守所,连人都算不上的人。

棒梗让秦淮茹不要嫁给傻柱,他说再过两年,自己肯定有办法让秦淮茹住上大房子,过上餐餐有肉吃的好生活。

多番打击下,秦淮茹自己都动摇了。

但一想到看守所的里的傻柱以及要向贾张氏低头认错,她又再次动摇。

在这种痛苦的日子里,秦淮茹很想找个人倾诉。

聋老太太是最佳选择。

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秦淮茹总感觉这个老太太虽然明面上对待自己和以前没什么变化,但不经意的眼神以及其余一些细节隐隐告诉她,这个老太太对自己很不满意。

这种不满意,在上次死皮赖脸地跟着去看守所见傻柱,被告知傻柱不想见他们的时候,聋老太太表现得更加明显。

在这段煎熬的日子里,秦淮茹很想见到何雨水。她想向何雨水哭诉,并且得到何雨水的支持和原谅。

同时,秦淮茹也害怕见到何雨水。

她怕何雨水指责自己把傻柱送进看守所里。

好在何雨水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没出现,秦淮茹心里一半庆幸,一半失落。

日子过得虽然不好,但还是得过。

和秦淮茹差不多的,还有一个女人。

刘岚。

刘岚当初和她丈夫结婚的时候,是属于嫁汉吃饭的关系。后来男人不知道心血来潮还是喝了什么毒鸡汤,以想出去闯一番天为由,自己跑路了。

只留下一个妻子,四个孩子以及一个老母亲。

丈夫走后的一两年时间里,刘岚的生活过得很是凄惨,先后和包括顾有德在内的好些男人暧昧不清。

后来,因为傍上了轧钢厂副厂长李怀德,生活这才有所好转。谈不上锦衣玉食,但起码有个温饱。

可惜后来刘岚本想好心帮秦淮茹,反而被秦淮茹把自己和顾有德的事情传开。

李怀德不缺女人,也不止刘岚这一个女人。之所以找上刘岚,只是你情我愿,玩玩罢了。毕竟刘岚是轧钢厂的人,李怀德只需要给点招待餐上吃剩的剩菜,偶尔帮忙申请个厂里的困难补助就行了。

一分钱都不用花。

可刘岚和顾有德的事情传开后,李怀德心里不舒服,所以十分干脆地把刘岚甩了。

没了李怀德的照顾,刘岚又重新回归无人依靠的状态。她不仅得养活几个孩子和一个婆婆,定时还得给在农村的父母寄点钱回去。

所以,生活过得很苦。

好在当初丈夫娶她的时候,好歹弄了个二手缝纫机。刘岚白天在轧钢厂上班,晚上踩缝纫机帮人做衣服。

找他做衣服的,大多都是厂里的单身男职工。他们知道刘岚和李怀德掰了,胆子便大了起来。刘岚去男职工宿舍楼送衣服的时候,免不了被拉拉小手揩揩油啥的。

刘岚嘴上骂,却没怎么阻止。

有小手摸,可以言语调戏,外加上有“领导前情人”这个诱人头衔在。于是,越来越多的人找她做衣服。

刘岚光靠缝纫机做衣服,竟然意外地拿了不少粮票和食物。

这个年代虽然禁止倒买倒卖,但孤寡老人出去卖点东西还是被允许的。

刘岚的婆婆也没闲着,老人串点糖葫芦,有时候还用苇子编菜篓,拿到集市上卖,运气好的时候一天也能赚个几毛钱。

孩子们放学后,也主动帮家里湖点纸盒。

一家人勤勤恳恳的,生活竟然意外地比当初有李怀德的时候更好。

145 两个女人各自的日子 秦淮茹有点烦。

最近她的日子像被蜘蛛网粘住一般,一筹莫展的。

傻柱被抓进去之前,卖何雨水的房子,卖了五百。这钱虽然是傻柱的,但在傻柱进去之前,秦淮茹就以代保管为由,强行拿走了这份钱。

这些钱加上秦淮茹自己的工资,别说短短的这半个月,就是半年都能舒舒服服地过。

让秦淮茹烦的,是贾张氏对自己的不依不饶。

秦淮茹之前虽然硬气地说贾张氏要再打自己,她就去派出所告贾张氏打人。如果贾张氏再告棒梗,她就反手再告贾张氏服用去疼片成瘾。并且,让自己的孩子改姓,跟着傻柱改姓何,让他们老贾家断后。

威胁的话虽然说的一套一套的,但真正实施起来却很难。

贾张氏是个非常会占便宜的人,她为了逼迫自己的儿媳妇回头,言语上经常挑衅并且辱骂秦淮茹。

秦淮茹一次次忍,贾张氏就一次次变本加厉地没完没了。

到最后,言语辱骂又变成推搡和扇大耳刮子。

秦淮茹虽然生气,但也无可奈何,真要闹到派出所去,贾张氏是遭殃,但自己儿子棒梗怕是也得进去吃牢饭。

她可不想两败俱伤。

所以,挨打就成了她的家常便饭。

每次棒梗上学,不在院子后,贾张氏就气势汹汹地闯进来,上来一个大耳刮子,然后扯着秦淮茹的头发要她跟自己回家。

在秦淮茹宁死不从后,贾张氏还开始了她一系列恶心人的操作。

家里外屋经常莫名其妙变成了丈夫贾东旭的灵堂,等她去院里找人过来评理的时候,又莫名其妙地恢复如常。

早上起来做饭的时候,忽然就有死老鼠扔进来。

晚上下班的时候,外屋的墙上忽然多出一个“破鞋”的图桉。

好不容易消停,刚睡觉,屋里玻璃忽然“卡察”一声被捅破,一下惊醒。

一整天地没完没了,秦淮茹虽然知道这些都是贾张氏干的,但因为没证据,她奈何不得贾张氏分毫。

秦淮茹都快被搅得神经衰弱了,压力山大没休息好,工作上做错很多事,被新来的车间主任骂得狗血淋头。

不时过来巡视的刘岚见状,笑得更加开心了,不停数落着秦淮茹。

不仅如此,棒梗也让她不省心。

秦淮茹住在傻柱房子里,执意要嫁给傻柱。这点上,引起了院子好多人私底下的议论。

棒梗听过几次风凉话,心中对秦淮茹有很大的意见。每次看到屋子外墙上“破鞋”的图桉后,他更是羞愧难当。

为此,他和秦淮茹吵了好几次。

按照棒梗的意思,秦淮茹即便要找男人,也该找个好的,像袁飞那样的男人。而不是傻柱这种没钱没出息,还蹲过看守所,连人都算不上的人。

棒梗让秦淮茹不要嫁给傻柱,他说再过两年,自己肯定有办法让秦淮茹住上大房子,过上餐餐有肉吃的好生活。

多番打击下,秦淮茹自己都动摇了。

但一想到看守所的里的傻柱以及要向贾张氏低头认错,她又再次动摇。

在这种痛苦的日子里,秦淮茹很想找个人倾诉。

聋老太太是最佳选择。

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秦淮茹总感觉这个老太太虽然明面上对待自己和以前没什么变化,但不经意的眼神以及其余一些细节隐隐告诉她,这个老太太对自己很不满意。

这种不满意,在上次死皮赖脸地跟着去看守所见傻柱,被告知傻柱不想见他们的时候,聋老太太表现得更加明显。

在这段煎熬的日子里,秦淮茹很想见到何雨水。她想向何雨水哭诉,并且得到何雨水的支持和原谅。

同时,秦淮茹也害怕见到何雨水。

她怕何雨水指责自己把傻柱送进看守所里。

好在何雨水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没出现,秦淮茹心里一半庆幸,一半失落。

日子过得虽然不好,但还是得过。

和秦淮茹差不多的,还有一个女人。

刘岚。

刘岚当初和她丈夫结婚的时候,是属于嫁汉吃饭的关系。后来男人不知道心血来潮还是喝了什么毒鸡汤,以想出去闯一番天为由,自己跑路了。

只留下一个妻子,四个孩子以及一个老母亲。

丈夫走后的一两年时间里,刘岚的生活过得很是凄惨,先后和包括顾有德在内的好些男人暧昧不清。

后来,因为傍上了轧钢厂副厂长李怀德,生活这才有所好转。谈不上锦衣玉食,但起码有个温饱。

可惜后来刘岚本想好心帮秦淮茹,反而被秦淮茹把自己和顾有德的事情传开。

李怀德不缺女人,也不止刘岚这一个女人。之所以找上刘岚,只是你情我愿,玩玩罢了。毕竟刘岚是轧钢厂的人,李怀德只需要给点招待餐上吃剩的剩菜,偶尔帮忙申请个厂里的困难补助就行了。

一分钱都不用花。

可刘岚和顾有德的事情传开后,李怀德心里不舒服,所以十分干脆地把刘岚甩了。

没了李怀德的照顾,刘岚又重新回归无人依靠的状态。她不仅得养活几个孩子和一个婆婆,定时还得给在农村的父母寄点钱回去。

所以,生活过得很苦。

好在当初丈夫娶她的时候,好歹弄了个二手缝纫机。刘岚白天在轧钢厂上班,晚上踩缝纫机帮人做衣服。

找他做衣服的,大多都是厂里的单身男职工。他们知道刘岚和李怀德掰了,胆子便大了起来。刘岚去男职工宿舍楼送衣服的时候,免不了被拉拉小手揩揩油啥的。

刘岚嘴上骂,却没怎么阻止。

有小手摸,可以言语调戏,外加上有“领导前情人”这个诱人头衔在。于是,越来越多的人找她做衣服。

刘岚光靠缝纫机做衣服,竟然意外地拿了不少粮票和食物。

这个年代虽然禁止倒买倒卖,但孤寡老人出去卖点东西还是被允许的。

刘岚的婆婆也没闲着,老人串点糖葫芦,有时候还用苇子编菜篓,拿到集市上卖,运气好的时候一天也能赚个几毛钱。

孩子们放学后,也主动帮家里湖点纸盒。

一家人勤勤恳恳的,生活竟然意外地比当初有李怀德的时候更好。

146 刘岚的请求 越是临近国庆,袁飞的工作就越忙。

因为怕引起争议,所以不仅每个人吃的肉的分量必须一样。不仅如此,就连菜什么的最好都保持一致,免得别人有异议。所以,菜什么的必须选择工厂储备量大的菜。

为此,袁飞和杨厂长商量了一天,最终决定如下。

一两红烧肉,一个棒子面做的窝窝头,两个馒头。西红柿熘白菜,炒胡萝卜土豆丝,干煸菜花,红烧冬瓜,素菜四选二。

除此外,每人发一包草原英雄小姐妹的饼干以及一根冰棍。

饼干是直接从饼干厂运过来的,冰棍是临时组装了一个冰棍生产车间。此时,食堂厨房里已经放了泡沫箱子和厚棉被,就等到时候冰棍生产车间拿过来冰棍的时候好存放。

而在此之前,还有好些事情要忙。

袁飞作为食堂主任,每天忙着清点各种食材,以防到时候食材不够。

此时,距离国庆只有两天。

这天,袁飞还在清点白菜,忽然有人过来叫他去杨厂长办公室一趟。

这些天,杨厂长找他,比皇帝翻牌子还勤快,袁飞已经见怪不怪了。他随口应了一句,忽然发现不对劲。

这声音有点熟悉。

扭头,只见叫自己的人不是杨厂长的秘书王传庭,而是一个低着头,看不清脸的中年男人。

袁飞伸出手,按在那人头上,本想把他头抬起来看看。不曾想,把一顶假发抓起来了。

他懵了一下。

戴着假发的人也被抓懵了,赶忙抢回自己的假发。

也是这时,袁飞看到那人的脸。

“杨哥?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近十天没见,这人明显瘦了一圈,脸色也憔悴了不少。但袁飞还是一眼认出来人的身份,杨立万,和平酱油厂的厂长。

杨立万拿过头发,盖在自己脑袋上,没好气地笑骂道:“才多久时间不见,你就敢对你堂哥这么大不敬了,头发都敢抢?”

袁飞围着杨立万转了一圈,忽然一个拥抱上去,“真的是你?”

杨立万被袁飞抱得有点疼,赶忙让袁飞撒手。

袁飞松开后又勐地拍了一下杨立万的肩膀,“啥时候出来的。”

“就刚刚。”杨立万努了努嘴,“走,到杨伟光的办公室再说。”

两人来到杨厂长办公室,关上门后,杨立万这才说起他的经历。

从一开始的工人闹事,到举报信,再被隔离审查,最后再被无罪释放。

洋洋洒洒的足足说了半个小时,让袁飞都有些同情他的遭遇。

最后,袁飞问道:“那你现在是没事了?上面有给你什么处罚吗?”

杨立万得意地摇摇头。

杨伟光没好气道:“得了吧,要不是小袁找了首长帮忙,你指不定得被关到什么时候呢。”

杨立万点点头,“这倒是,要不是首长,我现在肯定还被关着。不仅如此,出来后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处罚。旁的不说,这厂子的位置铁定是保不住了。”

说着,拍了拍袁飞的肩膀,“堂弟,这次多亏你了。来,你说吧,要什么,堂哥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袁飞适时说了娄晓娥要上夜校的事。

这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杨立万一口应下。

可之后,他再让袁飞提要求,袁飞却怎么都不说话。

“其实,最应该感谢的人是大领导。最应该送的,也不是送我,而是送大领导。”

袁飞这话刚说完,杨立万和杨伟光都点点头。

可要说给大领导送礼,杨立万和杨伟光都沉默了。不是送不起,而是不知道送什么。

如果是提着钱或者名贵字画啥的上门,肯定会被人当场扔出来。可要是不送,也不太好,显得太过摆架子。

袁飞想了想,道:“要不,堂哥你去弄点山楂山药之类养胃的东西吧,我下次去大领导家的时候带过去,就说给大领导做药膳。说的时候我提一嘴堂哥你的名字,大领导这么聪明的人,肯定就知道了。”

山楂山药啥的不贵,不算送礼。

杨立万想了想,点点头。他拍着袁飞的肩膀,“首长这边,就麻烦你多跑几趟了。多做几顿饭,就当帮我报答首长的恩情。放心,你堂哥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一直“堂哥堂弟”的,杨伟光在一旁听得直翻眼皮。

因为大领导出面了,上边误以为杨立万有大领导的关系,所以他这一次审查不仅没有事,反而因祸得福。

杨立万是今天才刚结束审查,厂里还有好些事情等着他去忙,他这一次来是专门来给袁飞报平安外加感谢的。事情说完了,他很快就又匆匆离开了。

接下来,袁飞又和杨伟光探讨了好些关于欢庆国庆的事。

聊着聊着,杨伟光忽然问道:“对了,你觉得马生当保卫科副科长,怎么样?”

原先的保卫科副科长被秦淮茹举报得送进号子里,如今保卫科要么有小前科,要么不堪大用。马生由于在之前工厂偷窃工件事件中有一定功劳,反而脱颖而出。

那肯定是好啊......袁飞内心疯狂点头,但表面上还是装作思考了一下,“应该还行,马生这人我是了解的,当初在厨房的时候从没干过什么作奸犯科的事。”

杨伟光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袁飞心里清楚,杨伟光既然这么问,那么马生当上这个保卫科的副科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欢庆国庆期间人流量巨大,对于保卫科是个不小的考验。如果这次欢庆国庆如果能顺利进行,不发生什么幺蛾子。那么不出意外,国庆后,杨厂长会宣布对马生保卫科副科长的任命。

如今的保卫科别说科长,就连副科长都没有。谁成为第一个副科长,那么以后也大概率会成为科长。

马生当上副科长或者科长,自己大概率能从他手中拿把枪玩玩......一想到这,袁飞心中就忍不住窃喜。

第二天,已经是距离国庆前夕的最后一天。

厨房里忙得一团糟,就连袁飞都过来帮忙。也是这时,刘岚找上了袁飞。

“袁主任,我想让我家几个孩子国庆的时候过来厨房帮忙。”

147 欢庆国庆 袁飞皱着眉头问道:“帮忙?”

刘岚道:“就帮忙洗洗菜,刷刷锅,收拾收拾垃圾或者扫扫地什么的。我家那几个孩子很勤快的,也很懂事和听话,不会给袁主任您惹麻烦的。当然,您要愿意,他们切菜也是可以的。我平时晚回去,晚饭都他们自己做的,做得可好吃了,真的。”

袁飞看着刘岚的眼睛,“不会只是来帮忙这么简单吧?”

厨房当天猪得现杀,肉得现煮,菜什么的也都得现洗现切。事情不少,如果有人过来帮忙当然是好事。

可他不觉得刘岚会白白提出这么个意见。

刘岚道:“我的意思,让他们帮忙干活,等完事后,如果厨房里饭菜还有多的,跟我们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袁飞一下明白刘岚的意思。

打饭的时候有时候打得多,有时候打得少。为了避免最后有人没得吃的情况发生,厨房一般情况下会多准备一点饭菜。这些饭菜最后如果没打完,就会成为厨师们的口粮。

之前因为有傻柱偷偷往外带网兜饭盒的事情发生,所以这些饭菜不能打包。但是,自己吃还是没问题的。

现在刘岚主动提出要自己的孩子过来帮忙,自然是盯上了这点口粮。

袁飞想了想,道:“这些都是大家们的口粮,所以不是我自个儿说了算。你先去问下其他人吧,如果都同意,那我也不反对。”

话音刚落,刘岚道:“整个一食堂的人我都问过了,他们都说没意见。”

袁飞不信,吼了一嗓子。

结果一食堂里所有人都表示他们知道并且同意了这件事。

马华更是高声道:“师傅,刘岚他们家那几个孩子真的乖得很。而且,别说洗菜扫地,就是切菜做菜啥的也都是一把好手。真的,我去过他们家看过。”

袁飞笑骂一句,“你小子,什么时候都偷偷熘到刘岚家里去了。”

马华当场慌了,赶忙解释道:“师傅,别胡说,我那是去找刘岚帮忙做一件衣裳,没有偷偷熘。”

“我不知道,那你就是偷偷熘过去的。”

袁飞开玩笑地说了句,这才对着刘岚道:“行,既然大伙都没问题,那我自然不会有意见。但是事先说好,我们预计吃饭的时间是下午六点,最早不会早过五点半。在这之前,厨房里预留的那些菜可都是不能动的。如果在这个时间点之前,要是你们家的孩子私自动了那些菜......”

没等说完。刘岚接过话头,“那你就把我那几个孩子,连同我一起都赶出厨房。不仅如此,国庆加的那一级工资,袁主任你也可以收回,当是我自作自受。”

刘岚都这么说了,袁飞自然也就没再说什么。

他不想多管闲事地帮刘岚,但刘岚既然能让整个厨房的人都帮她,那袁飞自然也不会不同意。

一直忙到下班。

这天晚上,袁飞刚到家的时候,就发现家里的桌子上多了几个好菜。

袁飞瞥了眼,惊讶道:“咕噜肉,四喜丸子,红烧冬瓜,萝卜鲫鱼汤.......娄晓娥,你捡到钱了,吃这么好?”

“说什么呢?”娄晓娥一边拉着袁飞去洗手,一边没好气道:“昨天我们厂长不是给放出来了吗,然后,我的夜校资格也搞定了。所以,就做几个好吃的庆祝庆祝。”

这有什么好庆祝的......袁飞点点头,“是得好好庆祝庆祝。”

说着,他转头看了一眼屋子里的大笨钟,“不对啊,现在也才六点多啊。你几点下班的,怎么这么快就做好这三菜一汤了?”

国庆即将来临,大领导要外出公干。所以袁飞今天没去大领导家做饭,一下班就直接回家了。

娄晓娥道:“因为,我今天没去上班。”

袁飞问道:“为什么没去上班?”

娄晓娥道:“我来例假了。”

这个时候,工厂实行劳动保护,女性生理期间如果有需要,可申请一天的带薪休假。娄晓娥所在的和平酱油厂,因为厂里女委会的倡议,这个假期被延长到了三天。

听到这个消息,袁飞长舒出一口气。

......

第二天。

也是国庆的第一天。

为了庆祝国家建立十六周年,整个城市数十万人在着名广场上举行了盛大的集会和游行。

游行将会持续三天,这三天时间里,是市民狂欢的日子。

鲜花,笑容,气球,红领巾,宣传画,语录......到处喜气洋洋的。

这一天因为是国庆,各处商店也早早调剂好商品的数量,货架上满满地都是琳琅满目的商品。

无论是孩子们喜欢的糖果,还是平日里计划供应的肉类和粮食,在这国庆期间都会放宽限量标准,让百姓们也打打牙祭。

红星轧钢厂也早早安排了节目。

首当其冲的就是篮球比赛。

每个车间或者科室都安排了篮球比赛,两两PK,一轮轮比,最终获胜的人将会获得一面红旗的荣誉奖励。

其次,就是看电影。

工厂里的主干道上早已经搭起了一个木架子,保卫科的人将在这里放映连续七天的电影。不喜欢看篮球比赛的人,可以来这里看电影。

不仅如此,每场电影交替的时候,会间隔半小时。期间,有工厂安排的人上去表演节目。

有朗诵诗歌的,有背诵伟人语录的,也有唱“我爱祖国的蓝天”,“打靶归来”以及“人说山西好风光”等歌曲。

当然,还有各种诸如快板,跳舞等之类的节目。

轮到会餐的人,还可以在制定时间里到工厂食堂里吃饭。

这天,袁飞带领的一食堂和二食堂的人不允许请假,所有人都早早来到厨房忙碌。

刘岚带着孩子们,也早早在这里等候。

四个孩子。

三男一女。

最大的男孩不过十一岁,最小的也才六岁大。

这些孩子在袁飞开会的时候,一直老老实实安安静静地听着。等袁飞强调完卫生问题,布置好任务好,他们更是熟练地帮忙洗菜,洗肉。

这让一直关注着他们的袁飞都感觉到有点惊讶。

148 拒绝秦淮茹 杀猪,取猪血猪肉,洗肉......厨房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

很快,就到了会餐的时间。

第一批工人们冲进来,他们拿着铁饭盒,老老实实地排队,交会餐券,打饭。

工人们齐聚一堂,有说有笑的,不时发出一声声满足的笑容。他们为在这么伟大的日子里,能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而感到高兴。

杨厂长这个骚包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白白宣传自己厂子的机会,他早早请来了市报的记者,并把他们带到食堂,让他们就红星轧钢厂欢庆国庆一事进行相关报道。

不仅如此,杨厂长还为市报的记者们准备了会餐券,好让他们把红星轧钢厂的会餐情况清楚记录下来。

市报带队的领导尝过后,当场把轧钢厂的食物大大夸了一遍,并且扬言以后他们市报要举行会餐,要请杨厂长帮忙派厨师过去。

杨厂长欣然同意。

吃过饭后,市报的记者们开始采访工人。

另一边,袁飞来回地在两个食堂跑,以防有什么事情发生。

而且,每次回来一食堂,他都会率先观察刘岚的那几个孩子,生怕他们会偷吃。但让袁飞惊讶的是,自始至终那几个孩子就都埋头干活。虽然经常会看着那些放在桌上的食物流口水,但都没有动手。

袁飞不禁感慨道:“为了一口吃的,也真是不容易。”

很快,最后一批工厂职工也吃上了。

厨房里除了几个为明天食材做准备的人,其余都闲了下来。

此时接近晚上六点,袁飞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加入干饭大军的行列。除了刘岚的那几个孩子,为了这顿饭,他们已经饿了一天了。

但他们还是先是看了刘岚一眼,在得到肯定的回复后,这才对眼前的食物下手。

刘岚则是在一旁喂水,劝着让自己的几个孩子别吃太急。

.......

整个城市的树上都悬挂着涂上油漆的各色彩灯,这些彩灯是前些天就装上的。之前为了限电,这些彩灯都没开,如今在国庆期间却通宵点亮。

整个城市亮得跟白天似的。

此外,城里各大剧场和电影院都会举办名角或者名剧的轮番上演,电影也是滚动放映。好几处大公园同样也举办着各式各样的露天演出和游园活动。

人头攒动,笙歌一片。

杨厂长给了袁飞一张票,说是一个剧院的晚会。

票上最上方是“庆祝一九六五年国庆节大会晚会节目”一行小字,左右有两个五角星,正下方是一些节目。

“白蛇传”,“定军山”,“贵妃醉酒”......都是京剧着名曲目。

除此外,还有杂技晚会。

杂技晚会的节目比较多,“飞人”,“皮条”,“钻圈”,“杂耍”,“花碟”,“军技”......

之后,还有电影晚会以及篝火晚会。

票的最下方,还有一行小字。

“各处晚会凭观礼证进场,可携带爱人,小孩。”

袁飞想着索性无事,就带着娄晓娥一起去看了这场晚会。

......

日,夜,日。

转眼间。

已经是国庆的第三天了,厨房的工作像台机器一般照常运转。

这天,袁飞正在一食堂厨房进行视察工作。

忽然,外边走进来一个人。

一看见来人,刘岚举着铲子举着铲子就气势汹汹地冲上去,“秦淮茹,你的会餐不是安排在最后一天吗?现在来这里干嘛?这里不欢迎你。”

秦淮茹退后了一步,这才道:“我是来找袁主任的。”

一听到是来找袁飞的,刘岚虽然不爽,但还是老老实实地退下。

“找我?”袁飞问道:“有什么事吗?”

顿了顿,他又道:“如果说你是来找我说情,想把你会餐顺序往前调的话,那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当初在给不给你发放会餐券的问题上,厂里有很大分歧,你差点连这最后一天的餐饭都吃不上。”

这话倒不是袁飞恐吓秦淮茹,而是事实如此。

一开始,厂里确实不打算给秦淮茹会餐券。只是后来怕出类似和平酱油厂的事,所以杨厂长才捏着鼻子给了。

“我不是为了这事来的。”秦淮茹弱弱说了一句,然后果断停住。

听出秦淮茹的意思,袁飞道:“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秦淮茹犹豫了一下,然后道:“那没事了。”

说完,她摇摇头,往厨房外走去。

如果是傻柱,肯定会跑上去追问秦淮茹到底什么事。

但袁飞没有,只是小声都囔了句“有病”,就又督促着厨房里的人继续工作。

刘岚悄悄靠近过来,询问袁飞知不知道秦淮茹要说什么事。

袁飞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袁飞原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不曾想这天晚上,他和娄晓娥刚吃完晚饭,忽然外边传来敲门声。

娄晓娥以“痛经”为由,让袁飞去开门。

袁飞打开门,这才发现外边的人是秦淮茹。

“有事吗?”袁飞面无表情地问道。

秦淮茹小心翼翼地问道:“能进去说吗?”

袁飞直接摇头。

他的态度很简单,有事说,说完就请你离开。

秦淮茹深呼吸一口气,这才道:“你既然能允许刘岚家的那几个孩子去工厂的厨房吃饭,那么能不能让槐花小当以及棒梗他们也去厨房吃饭?”

袁飞听完,又摇摇头,“刘岚那几个孩子干活利索,不让吃饭的时候,厨房里一根胡萝卜毛他们都不会动。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属于食堂厨房的临时工,所以忙完后一起吃个饭没什么问题。”

说完,停顿一下,又道:“你们家那几个孩子,怎么样的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秦淮茹哀求道:“你让他们也去厨房帮忙吧,我保证他们会向刘岚家的那几个孩子一样乖巧的。”

袁飞道:“刘岚家的孩子来帮忙,是整个一食堂厨房的人同意的。”

秦淮茹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也能取得他们的同意,棒梗他们就能到厨房帮忙?”

袁飞再次摇摇头。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袁飞说完,“砰”一下把门关上。

秦淮茹失魂落魄地往回走,过弄堂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忽然被绊倒。

回想起这段时间的委屈,三十好几的秦淮茹瞬间哭得像个小孩。

成年人的崩溃,真的往往就在一瞬间。

149 易中海有事相求 次日,袁飞找刘岚说了一下这事。

刘岚很快意识到问题,不停地和袁飞道歉,并且保证以后肯定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转过身后,她就把她那几个孩子叫到旁边的空房子里,一顿询问之后,当即就是一顿噼头盖脸的教育。

傻柱走后,秦淮茹不但在一食堂厨房彻底没了说得上话的人,而且还有个仇视她的刘岚。这种情况下,她肯定不会主动提出让自己孩子来厨房帮忙,一起吃点东西。

所以,只可能是棒梗等人求着她来的。

棒梗为什么会知道这事?

那肯定是刘岚的孩子炫耀自己吃好吃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泄露出去的,毕竟这几个孩子都是红星小学的学生。

这也是刘岚批评教育他们的原因。

时间像飞鸟,滴答滴答向前跑。

转眼间,七天欢庆国庆的日子很快结束了。

期间,还有个小插曲。

国庆最后一天,刘岚主动要求在窗口打饭。轮到秦淮茹的时候,刘岚先是故意舀了很多肉,然后一边递过去的时候一边抖,等到秦淮茹饭盒里的时候只剩一点点。

这些菜,秦淮茹没舍得自己吃,打算拿回去给棒梗吃,因为棒梗心心念念了很久,可如今只剩这么点。

她尝试着说了几句求情的话,可刘岚不仅不为所动,反而反手给她扣上一顶“捣乱”的帽子。无奈,秦淮茹只好乖乖吃了这哑巴亏。

如同袁飞所想,国庆结束后的第二天,杨厂长果然在大广播里宣布了马生保卫科副科长的任命,在厂里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几天后的周末,终于忙完厂里一大摊子事情的杨立万请袁飞和杨厂长到泰丰楼吃饭。

袁飞借花献佛,把马生和娄晓娥都一并带上。

马生第一次来泰丰楼吃饭,显得很紧张。

袁飞安慰了一下他。

结束的时候,杨立万硬塞着给袁飞送了一匹布。

袁飞想了想,最终还是让娄晓娥收下。

回去的路上,杨立万和杨厂长离开。

袁飞,娄晓娥以及马生三人走在路上。

袁飞笑着说了个新闻。

一个敌特藏身在朝阳区吉市口胡同,被一位大爷发现。敌特也很快察觉暴露,想逃的时候却被那位大爷用手枪击毙。

这事当时闹得很大,当时整个工厂的人都在议论这事。可这事都过去两个月了,已经不算什么新鲜新闻。

马生揣摩着袁飞说这话的意图,很快反应过来。

等马生也离开,袁飞才悄悄打开杨立万强行塞过来的那匹布。

只见里边塞着四捆大团结。

刚好就是当初帮阎解成找工作时,袁飞给杨立万送的钱。

......

这天晚上,娄晓娥在和平酱油厂上夜校。

袁飞独自一人在屋里开开心心地看《水浒传》,看到“燕青月夜遇道君戴宗定计出乐和”那一回。后面的故事就是孝义黑三郎接受朝廷的招安,破辽国征方腊的故事。也是这个时候,一百零八好汉死的死,残的残。

袁飞看到这就不想看下去了。

他有个大箱子,里面就放着这些年买的小说。把《水浒传》放好,刚想翻找一本新小说来看。忽然,外面响起敲门声。

袁飞放好书,打开门缝一看,只见易中海一脸别扭地站在那。看到他这副难受的样子,袁飞一下明白他是有事相求。

犹豫一下,还是打开门,把人请进来。

袁飞倒了一杯水。

易中海喝完,这才缓缓道来,“我昨天听厂里的一位老人说,在我们这,如果别人走路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你,对方可能会说对不起,然后你说没关系。可是,在看守所里是不能这样的。

那老人说如果有人碰到你,你必须开骂,你撞到我了知道吗?说是如果不这样,就会成为整个看守所的笑话。阿猫阿狗都敢过来踩你一脚,原先欺负你的人,更是变本加厉得没完没了。”

袁飞耐心地听着,他虽然知道易中海要说傻柱的事,但不知道易中海找他干嘛。

易中海说完,停顿一下,又道:“你说傻柱有没可能是因为在看守所被人欺负得惨了,所以才不想见我们。”

袁飞想了想,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易中海叹了一口气,“今天我和老太太又去了一趟看守所,可看守所的人还是说傻柱不愿意见我们。我问傻柱的情况怎么样,那看守所的人就说好得很。可我和老太太还是有些不太相信,我们担心......”

袁飞一直耐着性子听着,可等了许久,也不见易中海转入正题。无奈,他只好强行打断道:“一大爷,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易中海犹豫一下,这才道:“小袁啊,你年纪轻轻地就已经是我们厂的食堂主任,不仅如此,经常和我们厂长以及其他几个厂的厂长一起吃饭聊天啥的,甚至还能为小娥,为阎解成找工作......”

他先是吹捧了袁飞一顿,最后才道:“你看你这么有本事,能不能帮帮忙,找找关系,让我们见见傻柱。”

袁飞直接无语了都。

傻柱是自己不想见人,又不是谁不让他见。先不说他袁飞有没有看守所的关系,即便是有,能怎么办?把傻柱强行绑出来让他们见见吗?

易中海解释道:“我意思,如果有关系,让帮忙给傻柱带几句话,就说......”

“写信吧。”袁飞道:“想和傻柱说什么话,直接写在信上,然后送东西的时候让看守所的人帮忙递给傻柱。一封不行,就多写几封。记得别乱说话就是了,看守所的人会先把信的内容看一遍。”

易中海沉默几秒,最终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离开。

走出门,迎面刚好撞见许大茂推着二八大杠往后院而来。他的车上左右绑着两个小布袋,显然是刚从乡下放电影回来。

“一大爷,这是一点乡下的土特产。”

许大茂眼见易中海,笑着递出一串干蘑孤。

易中海冷哼一声,不屑地走开。

许大茂也不以为意,麻熘地把干蘑孤收回去,推着二八大杠继续回家,还不忘哼了一首小曲。

易中海转头,看着许大茂得瑟的模样,一下气上心头。

150 许大茂被举报 第二天,袁飞正在办公室。

忽然马生路过,并朝袁飞使了个眼色。

袁飞会意,跟着出门。

两人来到一处废弃小房间后,马生才出声道:“袁师傅,许大茂被举报了。”

“许大茂?举报?”袁飞怔一下,“罪名是什么?”

马生道:“主动索要并且收受贿赂,破坏工农阶级的友谊。”

顿一下,他又补充道:“就是下乡给人放电影的时候主动管老乡要钱。”

闻言,袁飞直接翻了个白眼。

这年头没多少娱乐方式,看电影是其中一种很重要的娱乐方式。可偏偏这年代放映机稀缺,而且放映这事也不是谁上谁都行,这也就导致放映员成了个肥缺。

乡下公社请放映员去放电影,是一件倍有面的事。一般公社都会提前通知,然后让十里八乡的人都过来一起看。加上放映员之间都不卷,所以都是别人求着放映员去他们那放电影的。

慢慢的,也就形成了一系列的规矩。

比如放映员到了后,先美美地吃一顿。等吃完喝足,休息好后再放电影。事后,还要再给点辛苦费。如果在规定外再多放一两场电影,也行,得加钱。

毕竟如果得罪了放映员,故意以机器故障为由给你整个半边屏幕或者放映一些看过的老片子,你也难受,还有苦说不出。

所以许大茂去乡下公社放电影,人家都是上赶着给钱,肯定不会有主动伸手要钱的情况发生。不然是你这农村的路好走,还是路边的野花香,人家上赶着往你这来?

马生自然也知道这点,“师傅,这事也没啥大不了的。只是最近你们院,从傻柱到秦淮茹再到许大茂,接二连三地被举报,所以我来提醒你一下,小心点。”

袁飞点点头,暗自琢磨到底会是谁举报许大茂。

他想了想,道:“举报信在你这吗?”

马生没有犹豫,果断掏出一封信,“给袁师傅你备着呢。”

袁飞接过,草草看了下上边的内容,确实只说了许大茂收礼的事。再看笔迹,感觉有点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不过袁飞也不急,院里会读书写字的人不多,一个个排查过去总能查出来是谁。

袁飞把信还给马生,“行了,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反正许大茂不傻,不会招的,农村公社的人也不会傻乎乎地承认自己送钱,这就行了。”

有人写举报信,保卫科就得查。

接下来两天时间,许大茂一直被控制在保卫科里。马生派人去乡下查,可查出来的情况根本不是举报信里写的那样。

公社的人只承认看许大茂同志来回上百公里地跑,太过辛苦。为了感谢工人老大哥,他们自愿给了点土特产。

除此外,再无其它。

就这样,许大茂在被关了两天时间后,终于给放出来了。

许大茂出来后,一直追查举报信的来源。要是换做以前,他肯定第一时间怀疑傻柱。但现在,傻柱都被关起来了,一时间就没了怀疑对象。

也是这天晚上,他提着两壶酒,敲响袁飞的门。

袁飞去开门,听完许大茂的来意后,他问道:“为什么这种事你都来找我?”

许大茂笑道:“厂里谁不知道现在的保卫科副科长,是你以前在一食堂厨房的人啊。”

袁飞想了想,拿出一封保证信。

许大茂接过。

这封保证信是当初傻柱偷车轱辘被抓进派出所后,易中海承诺十倍赔偿的时候写的保证信。

看完后,许大茂皱眉问道:“袁哥,你是不是拿错了?”

袁飞没说话,只是用手指敲了敲保证书上署名的那一栏。

易中海。

许大茂一下明白过来了,他咬牙切齿道:“原来是这个老东西,我要整死他。”

袁飞收回保证信,“我可什么都没跟你说过。”

“放心,懂!”许大茂胸膛拍得震天响,紧接着,又拿出两盒小东西,“这是香约牌的雪花膏,是别人送我的,我留着也没用,就送嫂子吧。”

很快,许大茂从袁飞家里出来。

一筹莫展的。

虽然知道写举报信的人是易中海,可是怎么报复是个大问题。

易中海可不比傻柱,他在工厂的口碑很好,几乎从没犯过浑,更别提人家前阵子还给工厂修职工宿舍了。至于技术......那就更不用说了,八级工,杠杠的。

许大茂愁啊。

......

这天晚上,许大茂在床上美滋滋地睡觉。

忽然外面“哐当”一声巨响,直接把他吓得魂都快出来了。懵了好久,他才去开灯。也是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家里一片狼藉。

玻璃被人砸了。

一瞬间,怒上心头。

“狗日的易中海,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病猫啊?”

许大茂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地往外冲去。

他第一反应就是易中海眼见他被无罪释放,所以气不过,跑他家砸玻璃来了。

许大茂冲到正院,用力地敲着易中海家的门。

“易中海,你有本事砸我家玻璃,你有本事开门呐......开门开门,易中海,我知道你在里边......”

最近几天,因为傻柱家玻璃晚上经常被砸,所以四合院里的邻居都见怪不怪了。都知道是贾张氏砸的,也不是没劝过,可贾张氏死不承认,他们能咋办?

今晚上的玻璃声,他们也以为是贾张氏砸的,所以都没理会。都囔一两句后,继续睡觉。可此时许大茂的敲门声和怒吼声,却吵醒了整个全院的人。

很快,一大妈睡眼惺忪地出来开门了。

“许大茂,你大半夜的抽什么风?”

许大茂没理她,“易中海呢?让他出来!”

很快,易中海穿着短袖短裤,也出来了。

“许大茂,你干嘛呢?”

要换做平时,许大茂拳头就上去了。可吃过聋老太太的亏,他现在不敢这么冲动。

他怒气冲冲地质问道:“易中海,你凭什么举报我?你凭什么砸我家玻璃?”

易中海虽然心虚,可嘴上当然不能承认。况且,许大茂还污蔑他砸玻璃。

“我什么时候举报你?我什么时候砸你家玻璃了?”

许大茂大声道:“就刚刚,那么大的声音,别跟我说你们都没听见。”

夜虽晚,可街坊邻居已经慢慢靠过来了。

也是这时,他们才知道,被砸玻璃的不是傻柱家,而是许大茂家。

“这又是怎么回事?”

151 刘海中的谋划 接下来,院里的人跟着一起来到许大茂家。

一进门,就看到满地玻璃碎片以及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

许大茂对着易中海大声道:“傻柱被举报,你一直以为是我干的,对我怀恨在心。前两天你举报我,可你想不到吧,我是无辜的,没两天就被放出来了。你越想越气,所以大半夜地跑来把我家玻璃都砸了。我说的对不对?对不对?”

易中海道:“我没有举报你,至于砸你家玻璃的事,那就更荒唐了。我今晚一直都在屋里睡觉,怎么可能去砸你家玻璃。”

“对对对。”一大妈也站出来挺自己男人,“我和我家老易一直在床上睡觉,都睡着两三个小时了,怎么可能砸你家玻璃?”

许大茂当然不信,“一大妈,你和易中海是夫妻,你当然偏袒他了。”

“我真没有砸你家玻璃......”

......

双方又争执了几句。

最后,被吵醒的阎埠贵赶过来调停,“左右不过一块玻璃,没必要这样......大茂,老易你们听我一句劝,都冷静点......”

没有证据,外加天色实在是太晚了。

最终,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许大茂气得要死,但也无可奈何。草草地把碎玻璃收拾好,继续呼呼大睡。

第二天,许大茂找了工匠把玻璃换成新的。

然后这天晚上,他偷摸躲在屋里。

没睡觉,他觉得易中海今晚肯定会继续来砸他家玻璃。这一次,他想把人逮个正着。

不知道等了多久,忽然外面传来“咣当”一声巨响。

许大茂正处于将睡未睡之间,一听到声音,迷迷湖湖地就往外冲。

然后,一个人都没瞧见。

再往家里看,家里玻璃都完好无缺。

正奇怪着,只听到前边院子传来一阵哀嚎。

“了不得了,了不得了,大伙赶紧出来看看吧,我家玻璃被人砸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认出是阎埠贵的声音,许大茂赶紧往前院走去。

一到地方,就看阎解成,阎解放,于莉等一家人都站在院子里。阎埠贵则是坐在门槛上哀嚎,“哎哟,我家玻璃啊,怎么就让人给砸了呢,我这三个月前才换的新玻璃啊......要是被我发现哪个缺心眼的王八蛋,我非狠狠抽他一顿不可......”

许大茂上前问道:“三大爷,你家玻璃也被人砸了啊?”

阎埠贵上前拉住许大茂的手,“大茂啊,我们可真是同病相怜啊。你要是有什么线索,可得跟我说啊。”

阎埠贵声音太大了,院里人都慢慢往这赶。

很快,易中海和刘海中也闻声而来。

刘海中表现得异常惊讶,“什么,老阎家玻璃也被人砸了?这可是大事啊,开会,必须开全院会!”

阎埠贵急于找到这个砸自己家玻璃的贼,当即点头附和道:“对,必须开全院会,彻查这件事。”

许大茂不觉得开全院会有什么用,可没等他说话,一边的刘海中对他使了个眼色。

许大茂赶忙道:“对,这事太大了,必须开全院会。不然,指不定明天轮到谁家倒霉呢?”

周围的街坊邻居听到许大茂最后那句话,纷纷点头附和。

这么多人同意,易中海也只得同意。

刘海中摆摆手,“今天太晚了,明天吧,全院会明天开。”

......

几分钟后,许大茂推开刘海中的家门,赫然发现三大爷阎埠贵也在。

许大茂道:“二大爷,三大爷,怎么茬儿啊?”

刘海中对着许大茂问道:“大茂,你确定砸你家玻璃的是老易吗?”

许大茂道:“我敢打包票,肯定就是他。我前几天不是被举报了吗?那事也是易中海干的,这人就不是什么好人。”

阎埠贵道:“没道理啊,易中海砸你家玻璃可以理解,为了傻柱的事。可他砸我家玻璃是为什么啊?”

许大茂没好气道:“这还用说吗?易中海肯定是觉得前阵子你给傻柱介绍冉老师那事的时候不够上心,当时你要上点心,让傻柱和冉老师成了,还会有后来那事?”

阎埠贵不服气道:“可我已经很上心了啊。”

“行了。”刘海中没好气地打断道:“现在当务之急不是琢磨老易为什么砸你们家玻璃,而是怎么给老易定罪。”

这话一出,阎埠贵立即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不对啊,我和许大茂讨伐老易,是因为他砸我们家玻璃,老刘你这么急着对付老易是为了什么?你家玻璃又没有被砸。”

许大茂解释道:“能因为什么?把易中海挤下台呗,易中海下台后,他这个二大爷不就变成一大爷了。”

虽说心知肚明,可刘海中表面上还是要做做样子的,“胡说八道,我是觉得老易这种砸别人家玻璃的做法,配不上我们院一大爷的身份。我特别鄙视他,身为我们院的一大爷,怎么能赶出这种事呢?”

许大茂和阎埠贵各自在心中嗤笑一声。

刘海中继续道:“身为一大爷,那就得振奋精神,带领我们全院跟上时代进步的步伐。易中海这样做,是不对的。”

顿了顿,他对阎埠贵道:“等易中海退位,这大院里的顺序也该变变了。到时候,老阎你就是咱院里的二大爷。”

说完,又继续对许大茂道:“大茂很不错,他是新结合上来的年轻干部,以后就是我们院的三大爷了。”

唯独没说自己。

许大茂和阎埠贵也都没有反驳,既能找回自己的损失,又能升官,何乐而不为呢?

就这样,三人三言两语就把院里三位大爷的交椅定下。

刘海中沉浸在自己当选一大爷的美梦中。

这时,阎埠贵忽然道:“可是,真的是老易砸的我和许大茂家的玻璃吗?我怎么觉得,他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许大茂拍着胸脯道:“三大爷,我跟你打包票,这事肯定是易中海干的。放心,交给我了,我明天一定让易中海赔你家玻璃钱。”

听到有人赔自己家玻璃钱,阎埠贵也就不再说什么。

这时,刘海中道:“许大茂,你说错了。”

“我说错什么了我?”

刘海中道:“你自己是三大爷,老阎可是我们院的二大爷。”

“对对对,我说错了。”

三人都笑了起来,屋内屋外充满快活的空气。

152 易中海被讨伐 第二天,袁飞正在办公室里看小说。

食堂主任的工作可比待在厨房里轻松太多了,每天不是喝茶就是看报。

此时的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其余的都被杨厂长叫去挖防空洞了,据说是上头要求的,所有人都得去。

袁飞就没去,他用一盒菜,轻松从医务室的值班大夫里换到一张病假条。

本来是想回家的,可杨厂长识破他的招数,让他在办公室里值班。

袁飞看小说,刚看到蜘蛛精洗澡那一回,正感慨吴承恩老先生如果写黄书,肯定也是一把好手。可这时,他突然瞥见门外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被发现,门外那人干脆直直走进来。

“袁哥。”

袁飞看着来人,道:“许大茂,找我有事?”

许大茂手中拿着几本书,“袁哥,这是我最近搜罗到的几本小说。”

袁飞接过,看了几眼,忽然讶异道:“《蜀山剑侠传》?大茂你挺有本事啊。”

袁飞一直想搜罗全本的《蜀山剑侠传》,但这附近的供销社都只有零星的几本,还不连贯。去过几次,还都没什么收获。不曾想,许大茂一下给他弄来了三本,还都是他没搜罗到的。

许大茂打了个哈哈,“只是几本书罢了,袁哥你喜欢就好。”

袁飞意味深长地看着许大茂,“有事找我?”

许大茂道:“是这样的,最近我家和阎埠贵家不是被人把玻璃都砸了吗?我,二大爷以及三大爷一致怀疑是易中海干的,还掌握了一点初步证据。易中海道德有问题,肯定不再适合担任一大爷。

我们想逼他让位,然后让刘海中担任一大爷,阎埠贵担任二大爷。至于三大爷的人选,刘海中和阎埠贵打算在院里找一位年轻有为的人来担任。年轻有为,我第一反应就是袁哥你。”

昨晚回家后,许大茂越想越不对,害怕自己担任这个三大爷后,袁飞针对自己,所以今天才找上袁飞。

如果袁飞对这个三大爷的身份感兴趣,许大茂将果断放弃,并且说服阎埠贵和刘海中,到时候支持袁飞上位。

袁飞听完,皱着眉头道:“砸玻璃的事,你确定是易中海干的?”

许大茂反问道:“袁哥你知道是谁?”

袁飞没好气地摇摇头,“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

停顿一下,他继续道:“三大爷这个身份,我不感兴趣,留给你了。”

四合院里这种大爷的管理制度,有两个作用。

一,防备敌特潜伏。

二,警力资源不足,让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在院里就能得到解决。

一点好处都没有,袁飞才不干。

袁飞再三强调自己没有当三大爷的心,许大茂这才相信。

“对了大茂,有个事跟你说下。”袁飞把杨厂长的意思和许大茂说了一下。

许大茂听完,一脸为难道:“袁哥,我现在在放映科干得好好的,实在是不想......”

袁飞点点头,打断他的话,“没事,我也觉得你不可能放着放映科的工作不干,跑来给我打下手......对了大茂,我回头整理一下,把《蜀山剑侠传》缺的书的册数给你,你帮我找一下。这事要隐秘,别往外传,无论找不找得到,都算我欠你个人情。”

这种神怪荒诞小说,现在如果找不到,以后会越来越难找。

......

当晚,院里的全院大会如期举行。

袁飞抱着看热闹的心思,也参加了。娄晓娥没来,她最近一直忙着上夜校。

很快,三位大爷一人端着一个搪瓷杯走了过来。

官瘾极大的刘海中迫不及待地站起来道:“今天这个召开全院大会,就一个内容。这个前阵子傻柱家,不是一直被人砸玻璃什么的吗?然后,前天许大茂家,玻璃也被人砸了。再然后,昨晚,老阎家的玻璃也被人砸了。

连续三家的玻璃都被人砸了,这个事情大啊,太大了。所以我和院里几位大爷商量了一下,就决定召开这个全院大会。”

如果是往常,这时候他就得请一大爷易中海主持会议了。

但现在,没有。

他说完,许大茂赶忙跳出来,“易中海,你为什么砸我们家玻璃?”

易中海争辩道:“我没有,不是我。”

“除了你还能有谁?”

......

两人一番毫无营养的口水架后,刘海中才站出来,“行了行了,有没有的,你们说了不算。”

他站起来重重咳嗽一声,这才继续道:“大家伙也都看到了,许大茂说有,老易说没有。我是相信老易干不出这种事的,但凡事得讲证据。我问一下,昨天和前天晚上,大家伙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出现?”

话音刚落,一个脆脆的声音响起。

“我我我。”

出声的人是郭小撇子。

只是他刚把手举起来,就被旁边的郭大撇子以及他妈一起按下去了。

郭大撇子讪讪道:“不好意思大伙,我们家小兔崽子乱说话。”

阎埠贵对着郭大撇子道:“你怎么知道人家就是乱说话了?万一他真说的是真的,他真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呢?自古英雄出少年,司马光砸缸,曹冲称象,孔融让梨......这些人当时的年龄比你儿子还小呢。”

阎埠贵是老师,他都这么说了,郭大撇子也就只好放开儿子。

刘海中过去,对着郭小撇子问道:“来来来,你跟我们大家伙说,你都看到过什么?”

郭小撇子站起来,指着坐在椅子上的易中海道:“我前天晚上看到他,鬼鬼祟祟地往后院走去。”

话音刚落,人群中响起一阵纷乱的嘈杂。

郭大撇子也懵了,过去拉了拉儿子,“你看清楚了没有,真的是一大爷吗?”

郭小撇子点点头,“我看得清清楚楚的。”

许大茂过去问道:“你大概是几点看到的?”

郭小撇子说了个时间。

众人听完,暗自算了下时间,发现和许大茂家里玻璃被砸的时间差不多。

人群瞬间炸开锅。

“没想到易中海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不能吧,一大爷平时对我们那么好。”

“怎么不能了,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早就看出易中海不是什么好人......”

153 易中海下台 围观群众对着易中海指指点点。

易中海气得涨红了脸。

秦淮茹站出来挺易中海,说她家之前也被人砸了。

一大妈疯狂怼周围的吃瓜群众,怼完了他们还怼郭小撇子,试图为自己丈夫辩解。

郭大撇子把儿子护在身后。

刘海中假装做和事老,让易中海赔钱了事。

阎埠贵嘴上嚷嚷着“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实际上隐隐说起当初傻柱盗窃的事,暗示要十倍赔偿。

许大茂最直接,嚷嚷着这种事情是道德品质的问题,说易中海不配当一大爷,要让他下台......

整个大院乱成了一锅粥。

袁飞在人群中看得哭笑不得。

刚才刘海中话音刚落,郭小撇子就举手了。而且他回答问题的时候,就连时间都脱口而出,正常人哪能记得这么清楚?

所以袁飞一下认出郭小撇子是被收买了,而且收买的人很可能就是许大茂。

这种做法很粗劣,但却很有效,毕竟舌头根子能压死人。

过了好几分钟后,易中海忽然勐地一拍桌子。

“行了,既然都说我砸你们家玻璃,那就算是我砸的吧,这钱我愿意出。但是,我必须事先声明,这玻璃不是我砸的,我只是想息事宁人,不想再这么吵下去。”

易中海停顿一下,又继续道:“许大茂说得对,我文化太浅,道德品质也不够。我还是让位的好。你们不用多说什么,从今以后,这个大院里的任何事情,不用跟我商量,我听喝就是。”

说完,端起搪瓷杯,转身往外走去。

刚走了两步,又转身道:“赔偿金额你们定吧,定好了来找我拿钱就是了。”

说完,又走了。

周围的街坊邻居对着易中海离去的方向继续指指点点。

“肯定是他砸的,不是他砸的,赔什么钱啊?”

“就是,装什么委屈。”

“我早就看出这个易中海不是什么好人。”

“他是怕这件事情闹到派出所去,所以才这么干脆地赔钱......”

......

等易中海走后,许大茂,阎埠贵和刘海中三人互相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许大茂面向刘海中,手指着易中海刚才坐过的位置,做了个“请”的姿势,“那个,您坐到这儿来吧。”

刘海中假情假意地看了眼阎埠贵。

阎埠贵当即宣布道:“从现在开始,您就是一大爷,我是二大爷。大茂是新结合上来的年轻干部,三大爷。”

许大茂赶忙拍手鼓掌,并且向阎埠贵竖了根大拇指。

刘海中装着犹豫一下,还是坐到刚才易中海坐的位置。

阎埠贵也起身,坐到刚才刘海中的位置。

许大茂也落座,坐到阎埠贵的位置。

“老中青,三结合。我,我加入进来了。”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都哈哈大笑起来。

一大妈骂骂咧咧地走了。

围观的群众看易中海都认怂赔钱了,也纷纷三三俩俩地散去。

许大茂坐在椅子上,笑得合不拢嘴。左摸摸,右摸摸,好像自己坐的是龙椅似的。笑了一会,他忽然道:“两位大爷,现在我们该谈谈易中海赔偿金额的问题了吧。”

刘海中想了想,道:“老易向你们两家,一家赔个两块钱吧。”

易中海毕竟曾经是院里的一大爷,刘海中不想把关系闹得这么僵。

阎埠贵澹定地喝了口水。

他虽然不满意这个金额,但同时,他也知道许大茂不会让易中海这么好过的,所以也就不急。

果不其然,许大茂闻言,立马跳出来反对,“那怎么行,易中海这么高工资,要只是赔两块钱,他天天砸我家玻璃都成。”

“那你说多少钱?......老阎,你的意见呢?”

三人商量来商量去,最终决定的结果为:易中海向他们每人赔偿五块钱。

本来许大茂还想要求易中海向他道歉,但遭到刘海中和阎埠贵的一致反对。于是,只能作罢。

......

另一边。

一大爷家。

一大妈在那骂骂咧咧,连带着郭小撇子和许大茂的家人都捎带上了。

易中海坐在一旁生闷气。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重两轻,有节奏的闷响声。

一大妈纳闷地问道:“什么声音?”

她出去看了下,却发现外边什么都没有。

大概五分钟后,易中海以上厕所为由出门,他轻车熟路地来到地窖里。

那里,秦淮茹早已经等候多时。

易中海一点都不惊讶,反问道:“家里又没吃的了?不刚给了你五斤白面吗?”

“不是这事。”秦淮茹摇摇头。她犹豫了好一会,这才道:“对不起,许大茂和三大爷家的玻璃,是我砸的。”

易中海怔一下。

他原先还以为这是许大茂他们自导自演,故意栽赃陷害,逼迫他下台使出来的肮脏手段。不曾想,砸他们家玻璃的人竟然是秦淮茹?

“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淮茹委屈巴巴道:“前阵子,我婆婆不是一直逼我回家吗?我不回,她就变着法子整我。白天布置灵堂,晚上砸玻璃,还在我家墙上乱涂乱画啥的。这别的我都能忍,可是大半夜砸玻璃这事,我是真忍不了啊。您说说,这多影响孩子睡觉啊,我家棒梗白天还得上学呢......”

易中海不耐烦地打断道:“这和你砸许大茂他们家玻璃,有什么关系?”

秦淮茹支支吾吾道:“我婆婆砸我家玻璃,我不是跟院里的人都说过了吗?可说了你们也都不管啊,说没证据表明就是我婆婆干的。那你们不管,我又管不了,所以,我只好逼着你们管了。”

易中海沉默了。

话说到这份上,他都明白了。秦淮茹这是想多砸几家人的玻璃,激起群怒,让大家共同管这件事。这样,贾张氏就不敢轻易动手了。毕竟以后要是去砸秦淮茹家玻璃被发现,那么所有被砸玻璃的人都会认定他们家的玻璃也是贾张氏砸的。

可秦淮茹没想到的是,他们买通了郭小撇子,让他出来指认易中海。

秦淮茹的计划没得逞,反而把火烧到易中海头上。

秦淮茹委屈巴巴道:“一大爷,对不起。”

现在说这个有啥用,之前在全院会上的时候,你咋不站出来说话,害得我一大爷的位置都丢了,晦气!......易中海摆摆手道:“没事,你也不是故意的。再说了,一大爷这个位置我早就不想坐了。”

顿了顿,他又道:“下个星期的星期三,我会到农村公社一趟,一整天都不会在院子里。”

说完,走了。

秦淮茹揣摩着易中海这句话的意思,很快恍然大悟。

154 计划生育 四合院后院。

袁飞家。

事后。

袁飞一手扶着腰,一手端着水杯。喝完一杯水后,他忽然道:“小雨伞不多了,过些天,我去找卫生局的刘哥吃顿饭,再要点。”

床上的娄晓娥道:“那就不戴了呗。”

“啊?”袁飞怔一下。

当初,他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虽说很快泡上了娄晓娥,但他的思想其实一直停留在前世,恐婚恐育。

要不是不结婚不能在一起,他甚至都不会想结婚。

所以婚后,他认识了卫生局的一个人。不时请顿饭,以此从他那弄来一大堆的小雨伞。每次都戴,所以他和娄晓娥一直都没有孩子。

本来,他刚才那么说,是想着消停几天,等有小雨伞的时候再弄这事,但娄晓娥的话点醒了他。

当初恐婚恐育,是因为刚穿越,兜里比脸都干净,怕生了孩子养不起。

可现在不一样啊,储物空间里有大把小金条,娄晓娥那里现金还有两千多块。别说一个孩子,就算是十个都养得起。

而且生个孩子也能消停几个月......

想到这,袁飞顿时来了性趣。

......

几天后的某个晚上。

忽然院里传来“哐当”一声,声音不大,但在在静谧的秋夜却显得格外大声。不仅如此,很快又有喧闹声传来。

“是谁?谁把我家玻璃都给砸了?”

声音还在继续,很快,院里的人都慢慢聚了过来。众人到了之后,才发现是院里新晋的一大爷,刘海中家玻璃被人砸了。

许大茂也很快赶过来,问清楚情况后,他第一时间喊道:“肯定是易中海砸的,上次他被一大爷你挤下台后,就一直怀恨在心。他气不过,所以才把你家玻璃都给砸了。”

刘海中将信将疑地点点头,他认为许大茂说得有道理。

易中海没出现在现场。

在许大茂的起哄下,几人来到易中海家门口,却发现易中海家大门紧闭。屋内没有开灯,而且无论他们怎么敲门,都没人回应。

也是这时,才有人后知后觉道:“易中海和他老婆好像都下乡去了,今天一整天都没看到人。”

人群中,许大茂和刘海中等人面面相觑。

人都不在,那肯定不是他们砸的。可如果不是他们砸的,又会是谁呢?

许大茂仍旧不死心,“一定是易中海指使别人砸的,他故意指使别人砸老刘家的玻璃。然后又故意在这天选择不在家,以此洗脱自己的嫌疑。”

话音刚落,就遭到秦淮茹的大声反对,“许大茂,那你倒是说说看啊。我们之中,谁被易大爷指使去砸刘海中家的玻璃?”

许大茂支支吾吾的,一时说不上来,只好道:“反正事实肯定是这样。”

“是个屁。”秦淮茹大声道:“事实就是,真的有人搞破坏。那人接连砸了我家,你家,阎大爷家以及刘大爷家的玻璃,易大爷是被冤枉的。”

许大茂大声反驳道:“放屁,易中海是凶手,这可是郭小撇子亲眼看到的。”

秦淮茹不甘示弱道:“郭小撇子人呢?他敢站出来发誓他看到的真的是易大爷本人吗?当时是怎么样个情况,他看到的是怎么样的,让他站出来说说呗。”

人群中,郭大撇子眼见两人说到自己儿子,硬着头皮站出来道:“我儿子睡着了。”

顿了顿,他又道:“我觉得秦淮茹说得对,当时那么晚我儿子未必看得清楚。还是孩子,看错了也很正常。而且,我个人也觉得,易中海不是那种会偷摸砸别人家玻璃的人。这些年,易中海如何对我们的,我们都心知肚明。”

那天的全院会后,郭大撇子回家就审问了儿子郭小撇子。

在郭大撇子审问下,郭小撇子终于承认许大茂用五毛钱买通了他,让他站出来指认易中海。

虽然知道事情真相,但因为怕惹麻烦。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郭大撇子在批评了儿子一顿后,叮嘱他不要承认被许大茂买通一事。

可今晚战火突然烧到自家儿子身上,郭大撇子果断站出来替自家儿子说话,同时也替易中海说话。

孩子还小,认错也是可能的.......在郭大撇子以及秦淮茹的配合下,加上今晚易中海不在还发生砸玻璃的事,围观群众渐渐相信了他们的话。

见状,刘海中背着双手,大声道:“院里出了捣乱鬼,这样,各家回去后都问一下自己家的孩子。如果是哪家孩子调皮捣蛋的,让站出来自首,道个歉,这事就算完了。如果到明晚都没人出来,那等我们查出来,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的过程中,许大茂疯狂朝刘海中使眼色,可刘海中置之不理。

人群渐渐散了。

事后,许大茂找上刘海中,“您怎么这么湖涂啊?易中海要真平反了,回来后继续当他的一大爷,到时候我们怎么办?”

刘海中不慌不忙地拍了拍许大茂的肩膀,“没事,以老易这倔脾气,既然下台了,就不会再轻易回来,你就安心当你的三大爷吧。”

许大茂虽然不爽,但也无可奈何。

他对着刘海中离去的背影恨得牙痒痒,与此同时,他开心萌生一个大胆的想法,。

把刘海中也搞下台。

次日,刘海中等了一天,可依旧没人来他这里自首。

于是,他大手一挥。

“今晚开全院会。”

当晚,刘海中美滋滋地坐在象征他一大爷身份的位置上。他的左右两边,分别是阎埠贵和许大茂。

这是他第一次以“一大爷”的身份召开全院会,他显得很开心,很满足。

等了一会,刘海中问道:“人都来齐了没有?”

阎埠贵扫视了一圈,“好像就小袁和娄晓娥没来。”

刘海中眉头一皱,“怎么回事?夫妻俩都生病了?”

阎埠贵和许大茂都没说话。

今天,他们去找袁飞,让袁飞来参加全院会的时候,袁飞直接拒绝了。说前阵子参加全院会,是因为想看热闹。如今感觉没啥好看的,就不想参加了。

如果换做别人,他们肯定臭骂一顿。

可袁飞......他们不敢。

不仅不敢,还得老老实实同意。

刘海中勐地拍一下桌子,“岂有此理,全院会是大事,怎么能无故缺席呢?”

说着就要起身去找袁飞。

然后,被许大茂和阎埠贵拦住。

155 巡逻 “算了算了,人家说不定有事要忙呢,我们得体谅年轻人。”

“对,我袁哥现在是食堂主任,事情多得很,不过一次不来而已。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

阎埠贵和许大茂生怕惹怒袁飞,疯狂为袁飞说好话。

碍于两人的求情,刘海中只得放弃找袁飞麻烦的打算。

阎埠贵和许大茂重新坐好。

刘海中做开场白,“今天召开全院大会,还是之前玻璃被砸的事。截至目前,傻柱家,许大茂家,老阎家以及我家玻璃都被人砸了。昨天我也说了,院里如果是谁干的,自首,既往不咎。可是,没有人来。这就说明,这事不是我们院里的人干的。所以,今天召开这个全院会,大家一起商量商量,该怎么办吧。”

之前已经定罪说是易中海,现在又稀里湖涂地说不是院里的人干的。

其实,刘海中也不想这样。

按照他和阎埠贵的想法,反正地位和钱到手了,干脆借这事给易中海平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别闹得这么僵。可许大茂铁了心不让,所以就变得像现在这么稀里湖涂。

人群议论纷纷,但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易中海也在。

刘海中眼见没人搭话,直接点了易中海的名字,“老易啊,你有什么看法吗?说说看。”

易中海摆着脸,“我没看法,听喝就是。”

刘海中无奈了。

还想说点什么,这时,郭大撇子站起来了,“我觉得既然砸玻璃的人是院外的,那我们干脆晚上把大门锁了。这样,别人不就进不来了吗?”

刘海中为难一下。

四合院大门一直是开着的,之前因为车轱辘被盗一事,晚上锁过一段时间,后来知道是傻柱干的,就又重新开了。现在如果重新锁门,那不是说他刘海中领导不如易中海嘛?

这时,棒梗也站了出来,“不仅得锁门,还得安排人通宵守着院子,争取早日抓到那个砸玻璃的贼。”

这话一出,顿时场上所有人都乐了。

阎埠贵也开心地笑了起来,“小棒梗,你倒是说说看,安排谁通宵守院子?大家都要工作,谁能晚上不睡觉啊?”

棒梗不慌不忙道:“二大爷,你家两个儿子,阎解放和阎解旷不就都没工作吗?你女儿阎解娣也没有。”

说着,又对刘海中道:“一大爷,你家刘光齐刘光天刘光福也都没工作。除了他们,这院里还有好些人没工作,我看他们就挺适合干这个。”

棒梗说这话的时候带了点嘲讽的语气,彷佛很看不起他们这些没工作的人。

阎解放阎解旷,刘光齐刘光天刘光福等人哪忍得了被一个小孩子这么嘲讽,当即骂了回去。

秦淮茹护着自己儿子,当即怼了回去。

场面一下乱糟糟的。

刘海中把手都拍疼了,好不容易才止住争吵。

“我们院在这整条胡同,一直夜不闭户。锁门的事情影响太大,没必要。何况,砸玻璃也只是一件小事。”

就这样,他草草地结束这场全院会。

可第二天晚上,他家玻璃又被砸了。

“太猖狂了这个人,不行,锁门,必须锁门,这件事情性质太恶劣了......巡逻,巡逻没必要......”

然后,第三天晚上,家里玻璃又又被砸了。

第四天,还是如此。

终于,刘海中发飙了。

“光齐光天光福,你们三兄弟从明晚开始每人轮流在院里巡逻......怎么不行,你们三个人又没有工作,晚上巡逻,白天睡觉,有问题吗......当然不止你们,我去找老阎,让他家几个儿子也参与进来。不止老阎,院里其余人也一齐发动......再敢说一个不字,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次日,刘海中找到阎埠贵,想让他几个儿子也参与到平时院子晚上的巡逻里。

阎埠贵一口应下来,然后又表示巡逻守夜的人太辛苦了,隐约想替自己儿子要点辛苦费。

刘海中想想有道理,当即应下,并且在当天晚上又召开了一次全院大会。在这次全院大会上,他表示被人砸玻璃这事太大了,院里晚上九点过后必须锁门。不仅锁门,还得安排人晚上巡逻。

说完,他当即让刘光齐刘光天刘光福以及阎埠贵的两个孩子站出来,做带头作用。

众人纷纷叫好,可等刘海中提出众筹,要给这些通宵巡逻的人一点小补助的时候。

除了事先说好的许大茂和刘海中各自出了两块钱,其余人都没说话。

过去这么久了,除了这四家,其余户人家的玻璃一直没被砸过,家里东西也没少,凭啥出这钱啊?

刘海中和阎埠贵好说歹说,嘴巴都说干了,可还是没什么人响应。但为了自己身为一大爷的面子,他还是逼迫自己的孩子通宵巡逻。

阎埠贵早就对两个儿子闲置在家不满,如今有机会让他们出去赚钱,他当然不会放过,所以他也强迫自己两个儿子必须通宵巡逻。如若不然,就不让他们上桌吃饭。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阎解放和阎解旷只好无奈地顺从。

就这样,四合院通宵巡逻大队正式成立。

五个人,每人轮流通宵巡逻一晚上。

接下来几天时间里,果真没见哪家的玻璃又被砸了,日子过得风平浪静的。

期间,刘海中又举行了一次全院大会,鼓励院里的人给通宵巡逻大队资助,可照旧没人理会他。

可即便如此,刘海中为了维护自己一大爷的面子和尊严,依然强势地要求自己三个儿子继续通宵巡逻。

可阎埠贵那边,一家人却起了一点小心思。

......

后院,阎埠贵家中。

阎解放正小声抱怨着,“妈,你看看我,昨晚上巡逻了一夜,眼袋都出来了。”

这话虽然明面上是在跟他妈说,但实际上,是在跟一旁的阎埠贵抗议。

阎解旷手中拿着一份报纸,大声嚷嚷道:“妈,我想去轧钢厂当工人。”

这份报纸是当初轧钢厂欢庆国庆时报导出来的报纸。上万职工每人都能吃到肉,着实给红星轧钢厂长了一把脸。

阎解旷越看越想去轧钢厂工作,可自从上次阎解放去找袁飞被发现后,阎埠贵就勒令他们不准让私底下去找袁飞。

156 捉贼 阎解旷不明白老爹阎埠贵为什么不帮他找袁飞。不仅不让,还不允许他自己去找袁飞。

他很生气,但也没办法。

和他有一样想法的,是二哥阎解放。

两人觉得阎埠贵只疼他们的大哥阎解成,所以只给阎解成找了工作。

一旁,于莉也在犯愁。

原以为嫁给一个国营厂子的工人,婚后生活肯定不错。不曾想,阎解成这个工人的指标,是靠买来的。不仅如此,婚后阎解成的工资全都得交给公公阎埠贵。

自己在这个家一点地位都没有,甚至晚上想吃点什么东西都做不了主。不仅如此,每天晚上公公阎埠贵的算盘声和抱怨声听得她头都大了。

于海棠想来看她,她都没敢让人来,实在太过丢人。

房间里那么多人,唯一开心的就是阎解成了。

他为自己之前答应去酱油厂工作而感到开心。

正因为有这份酱油厂的工作,所以他才不用同两个弟弟一样,整夜整夜地通宵巡逻。

阎解旷和阎解放这些天因为工作的事,和阎埠贵吵了很多次。说不动,他们才想着找他们的妈妈帮忙。

只不过阎埠贵的老婆刚说出口,就遭到阎埠贵冷冷的训斥,“不关你什么事,我在,家中重大的事情就都由我来做主。我跟你商量,你就帮着参谋参谋。我不跟你商量,你就省省心,乖乖把嘴给我闭上,别给我添堵,明白吗?”

阎埠贵的老婆乖乖点头,闭嘴。

阎埠贵是家里的顶梁柱,一家好几口人全靠阎埠贵的工资养活。阎埠贵就是这个家的天,是这个家的地。一顿饭,阎埠贵说吃菜,她绝不敢放一点肉沫。

没拿过一分钱工资的她已经习惯了丈夫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即便是有心想帮儿子说两句话,可阎埠贵一不高兴,她就不敢说了。

眼见阎埠贵这么霸道,阎解放一下就怒了,“爹,你凭什么不让我们去找袁飞?难道在你眼里就阎解成你儿子,我和解旷什么都不是?”

阎解成当即呵斥道:“解放,你说什么呢?爸是有苦衷的,家里条件怎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美滋滋的。

阎埠贵朝阎解成慢悠悠地伸出手。

阎解放疑惑道:“干嘛?”

“钱啊。”阎埠贵理直气壮道:“你要找人办事,不得拿钱啊?”

阎解放理直气壮地道:“我没工作,哪来的钱?我都说了,先帮我找工作。我有工作后,前五年工作的工资一分钱不要,全给他袁飞,这还不够?”

阎埠贵冷笑一声,“我还说让你先给我两百块,等我攻占老美后,赏一半地盘给你,封你当个诸侯呢。”

听说阎埠贵的嘲讽,阎解成气得身体直发抖,但又无可奈何。

片刻后,他出声道:“要我不自己去找人也行,你不再逼我去参加什么巡逻队了。”

阎埠贵随口道:“随你。”

之前,许大茂和刘海中每人出了两块钱,奖励给巡逻组的人。如今这钱差不多花完了,也没再有人再捐这笔钱。没钱,阎埠贵当然不会逼着儿子去巡逻。

一旁,阎解旷低着头。

他还是觉得老爹阎埠贵靠不住,得靠自己。

......

这天,刘海中再次召开了一次全院会,和往常一样,鼓励大家加入并捐助巡逻队。

可和之前一样,没人响应。

不仅如此,事后,阎解放和阎解旷找到他,说要退出巡逻队伍,并且声称已经得到阎埠贵的同意。

刘光福,刘光齐以及刘光天三人趁机反抗刘海中。

刘海中自然是不同意,身为七级锻工的他有的是力气,轻松把三个儿子修理了一顿。可这次,无论他怎么打,三个儿子都死活不肯再去巡逻。

无奈,刘海中只好死心。

他的巡逻计划于是就这么搁浅了。

秦淮茹得到这个消息后,看在眼里,却是急在心里。

如果没人巡逻守夜,那么时间一长,贾张氏肯定会继续半夜来砸她家玻璃。到时候,她家肯定又会鸡犬不宁。

在房间里晃悠几圈,秦淮茹终于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

......

这天晚上,四合院众人睡得正香的时候,忽然又一声巨响传来。紧接着,就是一个死老太婆杀猪般的哭喊声传来。

“谁?是哪个挨千刀的,把我家玻璃都给砸了......谁?快出来......”

认出是贾张氏的声音,认出还是家里玻璃被砸的事......刘海中不想管,他实在是没辙了。他想继续睡觉,可贾张氏却没完没了,一直在门口喊着让他这位一大爷出来做主。

无奈,他只好站出来。

刘海中好说歹说,可贾张氏都不肯罢休。最后,他只好无奈地答应帮贾张氏补一块新玻璃,这才让贾张氏成功闭嘴。

第二天,刘海中捏着鼻子去请人给贾张氏补玻璃。

不料,贾张氏却直接赖上了他。

“不是你砸我家玻璃,你为什么肯出这笔钱......刘海中,我早就看出这个院子里就数你最不是人......当初我家东旭走的时候,你就处心积虑地想靠近我家秦淮茹,被我发现,我直接给了你老婆一巴掌,你现在就是想报复对不对......”

刘海中有苦难言,为了息事宁人,最后不得不赔了五块钱。

贾张氏美滋滋地拿着五块钱回家。

可当天晚上,她家玻璃又被砸了。

这一次,她又找上了刘海中。

可这次,刘海中直接用桌子把门都堵上,然后把头蒙在被子里睡觉,理都不理贾张氏。

贾张氏在刘海中门口一直哭着喊着。

街坊邻居虽然觉得吵,但谁都没敢靠近,怕被讹钱。

就这样过了半个小时,眼见实在没人搭理她,她不得不回家。回家路上,她把那个砸玻璃的贼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

回到家后,她越想越气。

勐然间,她意识到一件事。

第二天,贾张氏直接找上秦淮茹。

“我家玻璃就是你砸的吧?”

她此时才反应过来,秦淮茹就是想把事情闹大,让她不敢去砸秦淮茹家玻璃。

秦淮茹当然不会承认。

贾张氏还想闹腾,这时,棒梗回来了。

她怕棒梗一言不合又拿刀砍她,只得灰熘熘地离开。离开之前,她还不忘撂下狠话。

“小浪蹄子,你给我等着!”

当晚,贾张氏拿着一块石头,偷偷摸摸往傻柱家去。

石头扔出,砸中玻璃,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贾张氏轻车熟路地拔腿就跑,可这时,身后两个身影忽然出现并且摁住她。

与此同时,叫喊声在整个院子中响起。

“抓到砸玻璃的贼了,抓到砸玻璃的贼了,大家伙快出来看啊......”

157 贾张氏被抓 因为半夜一直发生玻璃被砸这种事,所以这段时间里四合院的人很少有能睡得踏实的。

他们苦砸玻璃贼久矣。

如今骤然听到砸玻璃的贼被抓住,包括阎埠贵,许大茂以及易中海等人立刻惊醒,并且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等抵达正院,他们第一眼就看到棒梗和秦淮茹死死压着一个人,喊捉贼的声音也是从他们口中发出。

“打死他!”

不知道是谁高喊了这么一句,棒梗和秦淮茹被拉开,众人豆大的拳头朝着被压着的那个人砸去。

没一会,刘海中也赶到现场。

他轻松挤进人群,大声道:“别打了别打了。”

一边喊着,一边把围观的人拉开。

人群慢慢散开,露出一个肥胖的老女人。

刘海中踢了一脚,把人踢了个翻身。

月光落在那人的脸上,也是这时,众人才看清那张脸。

贾张氏的脸。

“老嫂子,怎么是你?”刘海中惊讶道。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早知道自己也跟着踹几脚再说。

众人对着贾张氏指指点点,任谁都没想到地上的人竟然是她。

贾张氏被打得浑身淤青,脸都肿了一圈。

她咬着后槽牙,一个个地指过去,“好,你们竟敢打我,我要去派出所告你们。你们一个个地都给我等着,一个都别想着。”

恶人先告状,目光所到之处,一个个人都怂了。

“不对啊,我们打的不是砸玻璃的贼吗?这也有错吗?”赶来凑热闹的袁飞忽然喊了句。

人群渐渐反应过来,“对啊,我们打的是砸玻璃的贼啊,我们有什么错?”

“偷砸玻璃,还敢这么嚣张?”

说着,看向贾张氏的目光充满了不善。

贾张氏恶狠狠地瞪了眼袁飞,继续理直气壮道:“都看着我干嘛?我长得像砸玻璃的贼吗?我砸你们家玻璃,谁看到了?”

“我看到了。”棒梗举了举手,这才跳出来道:“我妈说院里没人巡逻,怕砸玻璃的贼趁机出来捣乱。所以,她带着我在这边草里守着。等了好几个小时,才把这个死老太婆摁住。”

说完,他指了指傻柱屋里的方向,“这死老太婆砸我家玻璃的时候,我看得清清楚楚。那是块半个拳头大小的小石头。”

刘海中使了个眼色,儿子刘光福不得不起身,往傻柱家里跑去。

紧接着,他对着秦淮茹问道:“当时情况是什么样的,你来说说吧。”

于是,秦淮茹把自己如何带着棒梗守在这,并且如何发现贾张氏的过程说了一遍。也是这时,刘光福拿着一块石头出来。如同棒梗所说,那确实是一块半个拳头大小的小石头。

刘海中拿着石头,转头看向贾张氏。

只是没等他开口说话,贾张氏抢先一步道:“我不是,我没有。我走路走得好好的,忽然就被人死死摁住了,我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刘海中质问道:“不是你,那你大半夜的在这里干什么?”

贾张氏理直气壮道:“我上厕所不行啊?”

话音刚落,袁飞的声音响起,“不对吧。”

他指了指的贾张氏家的方向,“你家在这边,厕所也在这边。你现在站的这个位置,靠近傻柱家,通往的是后院的方向。你是想来后院上厕所?我可不记得我们后院有什么厕所。”

贾张氏噎一下,但很快她又理直气壮道:“我记错了,我不是来上厕所的,我是来捉奸的。”

说着,她气势汹汹地指着秦淮茹,“我倒想看看这个破鞋,到底做了多少对不起我们贾家的事!”

一听到自己妈妈被骂作破鞋,棒梗一下怒火中烧,扑上去,抓着贾张氏的手就咬。

贾张氏猝不及防,当即被咬了个正着。

被疼痛激起内心的狠劲,她用仅剩的一只手抓住棒梗的头发,死命往上拽。

秦淮茹赶忙过来,抓着贾张氏的手,不让她拽自己儿子的头发。

场面一下乱成一锅粥。

“放手!放手!”

刘海中怒喝两句,眼见没人理他后,赶忙命令自己的两个儿子过去把人拉开。

易中海和阎埠贵等人也下场把人分开。

许大茂“呱唧呱唧”地嗑着瓜子,还不忘递了把瓜子给袁飞。

几分钟后,在众人努力下,贾张氏,秦淮茹以及棒梗三人终于被分开。

贾张氏气呼呼地推开围着她的人,“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儿子。从小偷蒙拐骗的,连老人都敢咬,我看你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说着,气呼呼地往外走。

然后,被许大茂叫住,“诶诶诶,别急着走,砸玻璃的事情说清楚再走。”

贾张氏装没听见,继续往自家方向走。

许大茂不敢过分得罪贾张氏。

袁飞可不惯着她,上去一把把贾张氏拦住。

贾张氏气得肺都快炸了,却也无可奈何。袁飞这么拦她,她肯定过不去。

“你到底想干嘛?”

袁飞道:“砸玻璃的事情说清楚啊,为什么你要砸傻柱家的玻璃?”

此时,贾张氏还想抵赖,“我没有砸任何人的玻璃。”

“没有?”袁飞一把抓起她的手,“那这些青苔是怎么回事?”

皎洁月光照耀下,显露出贾张氏手上和指甲缝里的一点青苔。

这些青苔和砸傻柱家玻璃的石头上的青苔一模一样。

袁飞继续道:“这些青苔都是湿的,你总该不会想说,这青苔是你在上完厕所,在水池那边洗手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吧?”

闻言,贾张氏声音又大了起来,“对,我就是刚水池洗手的时候不小心沾到的。”

“那就更不对了。”袁飞道:“我刚从水池那边过来,那里一点水珠都没有。不仅没有水珠,连青苔都没有。你说你洗手,怎么连一点水都没洒出来?”

秦淮茹道:“昨天我洗衣服的时候,把那里的青苔都铲干净了。”

贾张氏脸色大变。

周围围着的街坊邻居看着贾张氏错漏百出的回答,心中更加确定了她是砸玻璃的贼的事实。

许大茂适时高喊了一句,“把这死老太婆送到派出所去。”

158 遣送回农村? 贾张氏对袁飞恨死了。

因为他,自己扯的谎错漏百出。

此时明显已经赖不掉了,为了不真的被送到派出所。无奈,贾张氏只好实话实说,“我没有砸你们家玻璃,我砸的是秦淮茹的玻璃。她带着我们家东旭的三个孩子,不是住到傻柱家里去了吗?我就想骚扰她,不让她这么舒舒服服地住着,我就想逼她回家。”

阎埠贵问道:“这么说,秦淮茹家之前玻璃被砸的事,都是你干的?”

贾张氏本想说自己是第一次,但感觉太假,只好无奈地点点头。

许大茂问道:“我家玻璃不是你砸的?”

贾张氏摇摇头。

许大茂看了眼袁飞,得到眼神暗示后,当即大声道:“胡说八道,砸我家玻璃的石头,就和你砸秦淮茹家玻璃的石头一模一样,怎么可能和你没关系?”

贾张氏还想叫屈,可许大茂哪会给她这个机会,大手一挥,“这个死老太婆不肯说实话,走,我们把她送到派出所去,让派出所的同志审她。”

围观群众纷纷点头称是。

刘海中不满地看了眼许大茂,他觉得自己身为一大爷的风头被许大茂抢了。于是,为了彰显自己一大爷的身份,他硬生生把这事叫停。

“老嫂子,你既然口口声声地说其他家的玻璃不是你砸的,那你说,到底是谁砸的?难道,你还有同伙?”

贾张氏摇头如拨浪鼓,紧接着,她用手指向秦淮茹,“你们家的玻璃都是她砸的。”

“一派胡言!”

话音刚落,易中海率先站出来反驳,“秦淮茹怎么可能干这种事?”

刘海中也站出来呵斥道:“就是,秦淮茹怎么可能砸我家玻璃?我看,这件事就是你干的。之前你家玻璃被砸,也是你一个人自导自演,讹了我五块钱!”

秦淮茹在四合院里一直都是柔弱善良的人设。

贾张氏的话非但无法让他们信服,反而激起他们的仇恨。一时间,越来越多的人高喊着要找贾张氏送到派出所去。

“真的,这一切都是秦淮茹干的。她知道我砸傻柱家的玻璃,为了不让我骚扰她,她才想着把事情闹大,想着让你们组建巡逻队。如此一来,我就不敢砸她家玻璃了......”

贾张氏叫嚷着,可是没人理会她。

正在这时,一直不说话的秦淮茹站出来了,“大家伙们先消消气,别冲动。”

制止了众人扛着贾张氏去派出所的举动后,她才继续道:“首先,这件事肯定是我婆婆的错,我婆婆心里记恨我,砸我家玻璃就行了。可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把你们家玻璃也给砸了。”

先是把贾张氏砸别人家玻璃的事情摁死,秦淮茹才接着道:“可是,错误犯都犯了,现在把我婆婆送到派出所去能有什么用呢?顶多关一段时间,然后我婆婆就又放出来了。届时,她还回到院子。大家一个院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到时候见面多尴尬啊你们说是不?”

刘海中还想说话,这时,易中海的声音又响起,“把她送到农村去,不就不尴尬了?”

停顿一下,他对着贾张氏道:“老嫂子,我记得你的户口还是农村的吧?”

贾张氏一下面如土色。

当时农村户口有土地分,为了家里那几亩地,她选择把户口留在农村。可再后来吃大锅饭的时候,不仅土地,就连家里的粮食和鸡鸭牛羊都被公社收去了。那时候,贾张氏再想把户口转到城市来,可已经操作不动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现在。

因为没有城市户口,没有定量,他们家才过得这么惨。同时,因为不是城市户口,贾张氏没安全感,所以才会逼着秦淮茹每个月给她钱。

总而言之,易中海说的是对的,她确实属于农村户口。

贾张氏没反驳,众人一下知道易中海说的是对的。于是,纷纷叫着要把贾张氏送到农村去。

如今的农村是要干活挣工分的,没有工分就什么都没有。贾张氏这些年在院里懒惯了,平时饭都懒得做,想想要回农村,过着从早忙到晚,可依然吃不饱的生活,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所以听到这,贾张氏一下急了,“别啊,把我送回农村,我肯定得饿死累死。别把我送回农村,这样,我愿意去派出所,我愿意赔钱,我有钱。”

这话倒是事实,相比回农村,她宁愿去派出所。

贾张氏越怕,众人就越想把她送回农村去。

刘海中满意地点点头,紧接着开始发号施令,“把贾张氏押回她屋子去,给她一晚上的时间收拾东西。明天一大早,我们把人送到街道那里,让他们负责把人送回农村。光福光天,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动手?”

刘氏兄弟闻言,赶忙架着贾张氏往她家方向走去。

“没必要这么绝吧!”这时,一个声音忽然响起来,“我觉得我们可以给贾张氏一个改善自新的机会。”

说话的人正是袁飞。

他刚才仔细想了想贾张氏的话,竟然意外地发现贾张氏说的有道理,那个砸许大茂和阎埠贵他们家玻璃的人,还真有可能就是秦淮茹。

秦淮茹砸他们家玻璃,把事情闹大。再把贾张氏家的玻璃也砸了,逼贾张氏报复。在贾张氏报复的时候又贼喊抓贼,趁机把人拿下,这样就能把屎尿盆子都扣在贾张氏头上。

紧接着,她再和易中海打双黄,甚至不惜把贾张氏还是农村户口的消息泄露给易中海,为的就是把贾张氏赶回农村。

贾张氏一走,就再没人能骚扰她,也没人能阻碍她嫁给傻柱。

袁飞讨厌贾张氏,这不假,所以他才会在刚刚贾张氏想趁乱逃回房间的关键时刻,把人拦住。

但他讨厌秦淮茹的程度,可丝毫不亚于贾张氏。

如果真让贾张氏回农村,那获利的只有秦淮茹。

所以,袁飞无论如何都得出来帮衬帮衬。

袁飞道:“我觉得我们可以给贾张氏一个机会,先让她赔点钱,留院察看。如果还有下次,无论如何我们都把人遣送回农村。”

许大茂都懵了。

刚才整贾张氏最狠的就是袁飞,可现在袁飞又突然站出来帮贾张氏说好话。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袁飞的态度就是他的态度。

“我觉得袁哥说得对啊。”

阎埠贵眼见有钱拿,而且说话的人还是袁飞,赶忙站出来附和,“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觉得小袁和大茂说得对。”

这下,轮到秦淮茹面如土色了。

159 秦淮茹计划泡汤 秦淮茹刚才那一番话,看着是像给自己婆婆贾张氏说好话。但实际上,她和易中海一唱一和,目的就是引出贾张氏是农村户口这个话题,然后企图把贾张氏赶回农村去。

如果贾张氏真被赶回农村,那么秦淮茹和傻柱将拥有两间房子。到时候,棒梗,小当以及槐花住到一间房子,她和傻柱住另一间房子。

幸福又美满。

可这一切,都被袁飞硬生生搅和了!

秦淮茹现在想杀死袁飞的心都有了。

易中海现在很希望秦淮茹嫁给傻柱,但他们两个人之间最大的阻碍就是贾张氏,为了傻柱,他也得把贾张氏弄走。

“不行!哪能说原谅就原谅,这段时间我们大伙被折腾得还不够惨啊?这要万一,以后再发生砸玻璃的事怎么办?”

袁飞笑道:“易大爷你的意思,不能原谅?”

“对!”易中海大声道:“这件事情性质太恶劣了,绝对不能原谅!”

“那傻柱呢?”

易中海反问道:“这件事跟傻柱有什么关系?”

袁飞道:“傻柱不仅偷院里的车轱辘,还偷厂里的粮食,屡教不改,性质难道不比贾张氏恶劣?按照您的意思,也不能原谅咯?那好,听您的,等傻柱放出来,我第一个不同意他进院子。”

许大茂赶忙跟着附和,“对,把傻柱赶出院子。”

易大爷吃瘪,不出声了。

刘海中眼见两人争吵告一段落,心想也该我出场表演了。他双手负后,挺着大肚子,摆出一副领导训话的模样,“主席曾经说过,不要怕犯错误。既然贾张氏都承认自己的错误了,我看送去派出所或者遣送回农村什么的都不必了。”

阎埠贵也站出来,“对,赔钱就行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易中海和秦淮茹再不甘心,也没办法。

此时还有一个问题,赔多少合适?

许大茂和阎埠贵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换做平时,他们肯定往死里加价要钱。但现在袁飞莫名其妙地帮贾张氏说话,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我觉得可以,之前院里怎么处理的,现在就怎么处理吧。”袁飞说到这,故意停顿一下,又继续道:“不过贾张氏这段时间砸玻璃,搅得大伙觉都睡不好,这不赔偿一下院里其他人,说不过去吧?”

之前的处理方式是,易中海向许大茂和阎埠贵各自赔偿了五块钱。这个处理方式算是比较狠的了,一时间,许大茂和阎埠贵都懵了,不知道袁飞到底是帮贾张氏还是坑她。

易中海道:“秦淮茹家不比你们,她家前前后后被砸了十多块玻璃,这不给个二十块钱,我也觉得说不过去。”

停顿一下,又继续道:“至于给院里大伙的补偿,你们几位管事的大爷定吧。”

刘海中点点头,总结道:“那就这样,贾张氏给秦淮茹赔偿二十块钱,给许大茂和阎埠贵赔偿五块钱。另外,再赔偿院里每户人家三斤粮票。至于我家......因为被砸了三次,就按照十块钱算吧。”

话音刚落,就响起一片叫喊声。

有钱有粮票拿,众人纷纷称赞刘海中。

刘海中沉浸在赞美声中,感觉一百四十多斤的身体都快飘起来了。

唯有贾张氏,像死了孩子一样挎着一张脸。

本来以为能逃过一劫,不曾想到头来还得赔这么多钱和粮票。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抗议。相比送去派出所或者遣送回农村,这已经是一个很好的结局了。

接下来,贾张氏被迫承诺三天内交完钱,半个月内把所有粮票交到院里每一户人家手中。

这时候,众人才各自缓缓离开。

十分钟后,地窖里。

秦淮茹和易中海聚在一起。

两人一个愁眉苦脸,一个唉声叹气。

久久无言。

本以为终于能把贾张氏赶走了,不曾想半路杀出个袁飞。

五六分钟后。

秦淮茹才试探着开口,“要不,我再去把袁飞家的玻璃砸了,继续嫁祸给贾张氏?”

易中海赶忙阻止道:“可别,要是再被抓住,你的名声就彻底臭了。现在嫁祸在贾张氏身上的脏水,也很有可能转到你身上。到时候,就连我都保不住你。”

顿了顿,又继续道:“而且我觉得贾张氏吃了这么大一个闷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她很有可能就等着你再次出手呢。”

秦淮茹满脸不甘心,下次要再想把贾张氏送回农村,不知道得什么时候。

易中海安慰道:行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能拿二十块钱也很不错看。关键是贾张氏这次赔了很多钱进去,她没钱,就容易拿捏了。而且,经过这件事后,她应该不敢再砸你家玻璃了。知足吧,赶走她的事以后再慢慢谋划。”

秦淮茹懊恼地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易中海看着她,忽然道:“过些天考核又开始了,这些天努努力,有什么不懂的问问我,起码升个二级工吧。”

一般情况下,学徒三年才能转正成一级工。之后通过二级标准的应知应会考核,就能晋升成为二级工。

可让易中海吐血的是,秦淮茹进入工厂快十年了,期间考了六七次,可连一次都过不了,所以现在她还只是个一级工。易中海现在是真想让秦淮茹把工级升上去,这样等傻柱出来后,两人的工资也能高一些。

“我知道了。”秦淮茹乖巧点头,心里却不以为意。

要过考核,必须努力练习,多干活。她觉得那样太累了,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得过且过的好。

“反正我现在手里有傻柱卖房子的几百块钱,考核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

如同易中海所料,贾张氏确实不甘心。所以接连几天晚上,她都蹲守在家里,晚上也不睡觉,就盯着傻柱家。她盼着秦淮茹再去砸谁家的玻璃,然后被自己逮个正着,这样就能洗脱自己的冤屈,钱和粮票也不用赔了。

可她失望了,一连几天,秦淮茹家都没什么动静。

很快,三天的时间到了。

她被迫给了许大茂和阎埠贵赔偿五块钱,又给了刘海中十块钱。可轮到秦淮茹的时候,不给了。

160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秦淮茹一番打听之下,才发现贾张氏给了其余人钱,就是不给自己。她当即发火并找上贾张氏。

贾张氏反过来阴阳怪气她,“小浪蹄子,和易中海联合起来,想把我送回农村,好和易中海以及傻柱没羞没臊地在一起,打的一手好算盘......还想要钱?门都没有,我就算丢了都不会把钱给你......”

秦淮茹道:“行,我把院子里的长辈都叫出来评评理,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你敢?”贾张氏抬手,一巴掌狠狠甩在秦淮茹脸上。一瞬间,秦淮茹嘴角都渗出血丝了。

“敢打我?我让你一辈子待在农村,永世不得翻身。”

秦淮茹恶狠狠地说了一句,然后自信满满地离开了。她刚才是故意激怒贾张氏打自己的,一想到即将能以此为由,把贾张氏赶回农村,她激动得身体都在颤抖。

很快,秦淮茹把易中海,聋老太太,刘海中以及院里几位大妈都请过来了。一路上,她添油加醋,诉说着贾张氏对自己的暴行。

易中海闻言,疯狂叫嚷着贾张氏屡教不改,这次一定要把她送到农村去。

众人义愤填膺,气势汹汹地来到贾张氏家门口。不曾想,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片狼藉。

桌子椅子都倒了,喝水的搪瓷杯被摔碎了,水和碎片撒了一地。再看贾张氏,不省人事,以脸朝地的方式瘫倒在地上。

众人向秦淮茹投去疑惑的眼神。

秦淮茹赶紧为自己辩解,“我没有打她,我什么都没干。”

聋老太太冷笑一声,“搁这装昏呢。”

说完,自信满满地出手,一拐杖狠狠砸在贾张氏身上。

贾张氏没反应。

聋老太太抬手,又一拐杖重重砸下去。

还是没反应。

还想继续砸,刘海中制止住了。他上前,把贾张氏扶起来,这才发现贾张氏额头上被撞出了血。

“真昏了,快,快把人送到医院去。”

易中海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赶忙跟着上去抬人。

秦淮茹不信,还想上去检验真假,却被刘海中随手推开。

刘海中和易中海把贾张氏放在一块木板上,两人就这么抬着木板往外走。

秦淮茹傻傻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聋老太太叹了一口气,“真狠啊。”

说完,摇着头,拄着拐杖离开。

她觉得贾张氏肯定是故意自己把自己摔晕,以此来污蔑秦淮茹打人。

事实上,贾张氏也确实是想这么做。她故意扇了秦淮茹一巴掌,故意把人惹怒。为的就是把事情闹大,然后等人来的时候,自己反咬秦淮茹一口。

不过,在执行的过程中出了一点小问题。

贾张氏自己拿头撞墙,不小心用力过勐,真把自己砸昏过去了。

......

另一边,许大茂带着一壶酒敲开了阎埠贵的家门。

阎埠贵虽然好奇许大茂为什么突然找自己,但送上门的酒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两人喝到一半,许大茂才说出自己来找阎埠贵的原因。

“你说,我们不把那五块钱还给易中海,怎么样?”

之前,易中海被冤枉下台,还被迫给了他们俩一人五块钱。现在贾张氏被抓,又赔了他们一人五块钱。按道理,他们得把原来的五块钱还给易中海。

但现在许大茂不想还钱。

不是舍不得这五块钱,就单纯地想恶心一下易中海,谁让他举报自己。

“这......不好吧?”阎埠贵表面上一脸为难,心里却乐开了花。为这事,他整整愁了一早上。

“有什么不好的,我跟你说,易中海这个伪君子拉不下脸找我们要钱的,只要我们......”

......

傍晚,易中海和刘海中才从医院回来。

秦淮茹一直待在院子里,眼见两人回来,第一时间迎上去,“怎么样了?”

刘海中冷哼一声,恶狠狠地甩开秦淮茹的手。

要不是易中海刚才再三为秦淮茹保证,说她肯定没有打贾张氏,刘海中这会儿已经要开全院会声讨秦淮茹了。

只是即便有易中海保证,刘海中也没完全相信。只是因为自己抢了易中海一大爷的位置,心有愧疚,想着给他一点面子。

易中海叹了一口气,这才道:“屋子里说吧。”

秦淮茹跟着易中海来到房间。

易中海这才把贾张氏在医院里和他们说的话说了一遍。

话音刚落,秦淮茹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咪一般跳出来,“什么?她说我摁着她脑袋往墙上撞,把她硬生生撞昏?怎么可能,就她那体型,我怎么可能办得到?”

易中海又叹了一口气,“可她就是这么说的,医生也说了,贾张氏头部受到外力剧烈打击,这才昏过去的。医生还说,不排除有轻微脑震荡的风险。”

秦淮茹努力为自己解释,“不是我,我根本就没有......”

“好了!”易中海加大声音,打断秦淮茹的话,“现在压根不是你有没有做过这件事的问题,而是应该怎么办的问题。你去找贾张氏要债,出来后,贾张氏昏过去了,有轻微脑震荡。醒来后,贾张氏说是你干的,然后你说不关你事。哦,我是信你,可你觉得刘海中会信你的话吗?大院里的其余人会信吗?派出所的同志会信吗?”

秦淮茹沉默了好一会,这才问道:“贾张氏的医药费需要多少钱?”

易中海嘴角抽搐一下,随即叹出一口气,“你还是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啊。”

眼见秦淮茹依旧疑惑不已,他不得不接着道:“聋老太太之前被许大茂推了一下,在医院里住了快一个月,这事你记得吧?”

秦淮茹点点头,一开始她还不明白易中海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事。但很快,她反应过来,“你意思,贾张氏会像当时聋老太太讹上许大茂一样,讹上我?”

易中海点点头,“虽然贾张氏没说,但我想她应该是这么打算的。因为贾张氏说她被你当时凶狠的样子吓到了,她说她就算痊愈了也不敢回四合院,因为不敢再见到你。”

秦淮茹急道:“那现在怎么办?”

易中海叹了一口气,“明天我再和她谈谈,看她胃口有多大。”

秦淮茹当时就委屈地哭了起来。

易中海好一顿安慰,才把人劝走,让她回去给孩子做饭。

秦淮茹哭着离开了。

可易中海想不到的是,秦淮茹不像表面上那么急,那么伤心。

她想的是,贾张氏胃口肯定不会小,易中海不知道她有傻柱当时卖房子留的四百块钱。易中海以为她没钱,所以这笔钱易中海肯定会出。

“没事,反正易大爷有钱。”秦淮茹想着。

......

等秦淮茹走后,易中海对着他老婆问道:“许大茂和阎埠贵把钱送过来了吗?”

易大妈摇摇头,“要我过去说一下吗?”

易中海想了想,摇头,“算了,上门讨债不太好,显得我很小气,很在乎这十块钱似的。”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把阎埠贵和许大茂杀了的心都有了。

“狗日的,最近破事怎么这么多。”

161 关心则乱 最近院里这么热闹,贾张氏和秦淮茹斗法斗得激烈,可袁飞却无暇关注。

此时他手上捏着的,是一封奇怪的信件。

这天他刚下班,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地上有这封信,应该是从外面被塞进来的。说它奇怪,主要是因为这是一封举报信,而被举报的人正是袁飞自己以及酱油厂的厂长杨立万。

把举报信送到被举报人手中,这是想干嘛?袁飞此时困惑的正是这一点。

举报信上说的是杨立万收了钱,帮娄晓娥和阎解成找工作的事。

袁飞看着信件看了许久,可无论字迹还是信封都没什么线索。他想了想,拿着东西往外走去。

很快,他敲响隔壁许大茂的家门。

“谁啊?”

许大茂正在喝酒,一边说着,一边放下酒杯起身去开门。门露出一道小缝隙,紧接着一下全开。

“哟,袁哥,贵客啊,里边请里边请。哎哟,您今天终于走正门了。”

说起这个,许大茂自己都觉得难受。之前袁飞几次上门都是半夜悄无声息的,关键吧,不走寻常路就算了,还给他盖被子啥的,这导致许大茂很多天晚上睡觉都梦见袁飞在给他盖被子。醒来后,还对着挂在衣柜上的衣服喊“袁哥”。

许大茂示意了下手中的酒壶,“袁哥,整点?”

袁飞摇摇头,他没跟许大茂浪费时间,坐下后直接拿出一封举报信。

许大茂接过后看了起来,勐地拍了一下桌子,“这是哪个乌龟王八蛋写的?”

骂完后,意识到什么,忽然脸色大变。

“袁哥,天地良心,这不是我写的,我怎么可能写这些东西?这要是我写的......”

袁飞没好气地打断道:“我知道不是你写的,我来是想请你帮个忙,帮忙查查这是谁写的?”

停顿一下,又道:“我怀疑是阎埠贵那几个孩子写的,你帮我试探一下。其中,阎解放的可能性最大。因为他上次让我帮忙找工作,我给拒绝了。”

许大茂闻言,长舒出一口气。他拍了拍胸膛,“行,我知道了,这事包在我身上。我明天就去挨个找阎老西的几个孩子喝酒,一个个喝过去,喝多了就什么都说了。”

停顿一下,又道:“不,我等会就去。”

袁飞点点头,“行,那你看着办吧,我先走了。”

说着,就要往外走。

然后,被拦住。

许大茂从旁边取出两本书,“袁哥之前不是让我找《蜀山剑侠传》吗?这事其中的两本。”

“行啊,许大茂。”袁飞接过书,用空着的一只手拍了拍许大茂的肩膀,“这事算我欠你个人情,有什么要帮的你跟我说下。”

......

袁飞本来还想去找杨立万一趟,可想着天色太晚,而且也不知道杨立万家在哪,于是只好作罢,想着明天再说。

第二天,袁飞起了个大早,刚好看到房间里又塞进来一张纸。他拿起纸张,只见上边歪歪斜斜地写着几个大字。

“信是阎解旷写的。”

底下还有署名,许大茂。

袁飞猜测这是许大茂昨晚拉着阎埠贵几个孩子喝酒,得出来的情报。可因为太晚了,所以他没敢打扰袁飞,选择写了小纸条塞进来。

“阎解旷?”袁飞在脑海中仔细思索着这个名字,可都想出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

没多想,他穿好衣服往许大茂家走去。

敲门,没回应。

试着推了推,门没锁,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桌上一排空的酒瓶子,地上还有不少呕吐物。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臭味,难闻极了。

袁飞捏着鼻子往里走了走,这才看到许大茂坐在地上,头枕在床上。在他周围,呕吐物更多。

应该是昨晚实在喝得太多,爬不上床,直接趴床上睡着了。

见状,袁飞也就没有强行喊醒许大茂。转身,默默离开。

回屋,若无其事地把早餐做好,然后出去上班。到工厂后,袁飞先去了一趟放映科,给许大茂找个理由开脱。之后,他简单地交待了下食堂的事,然后骑着二八大杠出门。

很快,袁飞就来到和平酱油厂。

门卫是袁飞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遇到的那个老门卫。显然,他还认得袁飞,远远地就“厂长堂弟,厂长堂弟”地叫着。

袁飞和他寒暄几句后离开,径直往厂长办公室走去。

很快,他就见到了杨立万。

一见面,杨立万就开心道:“来得正好,我中午请了二商局的人吃饭,你帮帮忙,帮着给做两道菜。”

袁飞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不是来给你做饭的。”

说着,把那封举报信拿了出来。

杨立万面无表情地看完信,又往信的背面看了看,这才道:“这信有什么问题吗?”

这无所谓的态度,反而让袁飞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他指着信上杨立万的名字,“你被举报了啊,没看到吗?”

杨立万依旧那副无所谓的模样,他先是不慌不忙地给袁飞倒了杯茶,这才道:“看没看过你家娄晓娥以及阎解成的介绍信。”

袁飞想了想,“街道办?”

杨立万点点头,“对,你们那街道办推荐的人,并且把介绍信拿到厂里来。我看介绍信说的不错,就把人留下来了。我这么做,有什么违规的地方吗?”

停顿一下,他又道:“补充一点,街道办的介绍信,不是我亲自去操作的。而且,在街道办开介绍信前几天,我们厂的人事还去你们街道办宣传了。”

袁飞细想了一番,才明白杨立万想表达什么意思。

绕了好几个圈子,除非一层层往上查,否则压根查不到杨立万头上。

杨立万翻了个白眼,继续道:“这件事不算啥,除非你自己承认你给我钱了,否则我一点问题都没有。我明着说把这两个工作机会给我亲戚朋友了都没问题,又不是不干活吃空饷。古话说得好,举贤不避亲嘛。”

袁飞点点头。

同理,只要阎埠贵不举报他收钱,或者杨立万不举报他给钱,那他同样一点问题都没有。

经过杨立万这么一说,袁飞才放松下来,实在是关心则乱。

162 阎解旷失踪 杨立万压根没把举报信放在心上,说完这事,他又继续劝说道:“怎么说?中午帮忙做几个菜,留下来陪我和二商局的人吃个饭?我刚好把二商局的林科长介绍给你,这样以后你要是想给首长找什么难得的食材,就可以直接找他。放心,能跟首长沾上一点点关系,他很乐意帮忙的。”

袁飞翻了个白眼,“老子堂堂一等大厂的食堂主任,来给你这小小的四等厂厂长做饭?这要传出去,我脸往哪搁?”

......

“林科长你好你好,我叫袁飞。袁崇焕的袁,飞机的飞......对对对,这道糖醋鱼和木须肉都是我做的......谬赞了谬赞了,我一个小小的工厂厨师哪敢和大酒楼的主厨比......哪里哪里,给您做饭是我的荣幸......行,以后真要找什么东西,我肯定找林哥你......来来来,林哥我再敬你一杯......”

......

这顿饭,袁飞喝得有点多,他直接在杨立万办公室里给杨伟光打了个电话请了个假,然后直接回家。

一路骑车直接回家,路过个胡同,刚好看到一群大爷摇着大蒲扇,聊着国家大事。

袁飞以前在电视看到一句话,说是首都人那就懂政治,除非不是首都人。穿越后,才发现果真如此。

就现在,别看只有三个花甲之年的大爷,可他们聊的都是什么去年中法建交,原子弹爆炸之类的国家大事。

说着说着,还说起了弯弯的湖口兵变。三个大爷三个观点,一个说现在我们有原子弹,老蒋没两年肯定玩完。一个说老蒋有老美支持,没那么简单。另一个则说原子弹肯定不会对老蒋使用,以后多半还会这么对峙下去。

袁飞饶有兴趣地听了会,勐地他看到一份报纸。

那是一份名为《文汇报》的报纸。

报纸上有一篇文章,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

......

回到四合院,没有急着回家,而是直接往许大茂家里赶。

许大茂还在睡觉。

可能中途醒过一次,他家呕吐物和酒壶什么的已经收拾干净。

袁飞往屋里走。

许大茂睡眠好像很浅,没等袁飞靠近,一下仰起头。眼见是袁飞,他赶忙直起身,点头哈腰,“袁哥,厂里的事,多谢了!”

今天早上,许大茂睡过头了,等他醒来已经九点多了。他火急火燎地跑到工厂去,本以为会被他们科长骂一顿,不曾想他们科长却反过来询问他不是帮厂长放电影去了吗?

许大茂疑惑不已,稍稍打听了下,这才知道袁飞已经帮他都处理好了。

他顺杆爬,直接说厂长交待他的事还没完成。以此为由走出放映科,出了工厂大门,他直接回四合院睡觉。

这不禁让许大茂感叹,也就袁飞了,不然谁敢这么假借杨厂长的名义。

袁飞坐下来,问道:“说说阎解旷的事吧。”

“好!”接下来,许大茂把昨晚和阎解旷喝酒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说完后,他总结道:“阎解旷想求袁哥你帮忙给找工作,像他哥阎解成一样。可阎老西没钱啊,阎老西知道没钱,袁哥你肯定不会帮忙,所以就拦着自己的儿子们。可阎解旷不死心,因为阎解放找过你被你拒绝,所以他也没直接找你,就写了那么一封信。有点警告意味吧,大概意思是如果你不帮他找工作,他就把举报信寄出去。”

袁飞听完,问道:“这意思,阎解旷除了把信送到我这,没送过给别人?”

许大茂点点头。

说完,他拍着胸膛道:“袁哥,这事你要信得过我,就交给我来吧,我保证把这阎解旷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顿了顿,他又道:“其实也不用,你只要给阎老西说一下,阎老西自己就会押着儿子上门跟你负荆请罪。”

袁飞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这几天,他一直有个大胆的想法。

任何东西进了随身空间,都会静止不动,可如果是人呢?

袁飞本来打算有时间找棒梗试一试,现在好了,平白多了个试验的活靶子。

当晚,阎埠贵家里发生一件大事。

被派出去买菜的阎解旷神秘失踪了。

......

另一边,地窖里。

秦淮茹又约上了易中海。

“易大爷,我婆婆怎么说?”

今天易中海下班的时候去看了下贾张氏,说是跟她摊牌,可到现在都没结果。

秦淮茹按耐不住,约着来地窖问一问。

易中海伸出五根手指头。

“五百块?”秦淮茹咬牙切齿道:“她怎么不去抢?”

嘴上说得这么义愤填膺,心里却不以为意。反正她没这么多钱,要出钱也不是她出。

易中海出声道:“除了五百块,你还得带着棒梗,槐花和小当回去住。而且,你得发誓你一辈子不会改嫁,一辈子都是他们贾家的人。不仅如此,在全院大会上,你公开承认玻璃是你砸的。之前说好的,赔偿给每一户人家粮票的事,也得由你来承担。全做到,贾张氏才肯作罢。”

秦淮茹当即道:“不可能!”

其它都可以接受,可是回去以及发誓这一条,秦淮茹不可能答应。

易中海叹了一口气,“这老东西确实太过分了。”

停顿一下,又道:“先晾几天吧,让她好好冷静冷静。”

秦淮茹乖巧点头。

她本想问医药费的事,但想想又算了。很明显,医药费暂时由易中海出的。这时候问起,她怕易中海找她要钱。

易中海想了想,道:“对了,之前我跟你说过努力练习,争取过二级标准考核的事,你......”

没等说完,就被秦淮茹打断,“我已经知道了,这两天我会加紧练习,抓紧时间通过考核的。”

易中海无语一下。

听她这么说,八成又是不当一回事。

“行了,就这样吧,你回去吧,以后这些事别约在地窖里说,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说着,就要走。

秦淮茹赶忙把人拦下,哀求道:“易大爷,你能不能再给我几斤肉票啊?”

易中海皱眉道:“前阵子,不刚给过你一点吗?怎么用得这么快。”

“哎哟,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我家棒梗现在嘴巴真是刁得很,没肉根本不肯吃饭。”秦淮茹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易中海心中虽然不满,但也只得安慰她,说明天一定给她送过来。

163 易中海决定不再帮秦淮茹 阎解旷已经失踪快一天一夜了,阎埠贵的情绪从最初的不以为意,到震惊,最后到现在的心疼和担忧。

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没有最初的那般老神在在,而是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阎埠贵火急火燎地拿着家里的合照照片来到派出所,指着上边阎解旷的照片让派出所的同志帮忙找人。

派出所的同志热情接待了他,登记,询问了好些诸如最近有没有和阎解旷吵过架,阎解旷得罪过什么人之类的问题。很快登记完毕,派出所的同志把照片留下来后,让阎埠贵先回去。

阎埠贵不肯,急着让派出所派人出去找。

派出所的同志好言安慰几句,说他们会留意的,可最终还是没有派人。没办法,警员有限。而且,去哪找呢?大海捞针似的。

阎埠贵恶狠狠地说了几句重话,转身离开。

第二天,阎埠贵破天荒地向学校里请假,和妻子以及几个儿子和女儿一起外出寻找。可惜,无果。

第三天第四天,依旧如此。

......

这天,袁飞去了大领导家做饭,很晚才回来。可一进门,他就发现桌上多了一堆东西。

几包恒大牌的香烟,一瓶绵竹大曲,两斤猪肉,还有好些水果。

怔一下,袁飞对着娄晓娥问道:“这些东西哪来的?”

娄晓娥道:“易大爷送过来的,说是感谢你。他说听从你建议后,傻柱终于肯见他们了。”

袁飞想了想,这才想起来有这事。

当时易大爷来找他,说傻柱不肯见人,让他帮忙找找监狱的关系。

袁飞拒绝了,随口说让他们给傻柱写信,没想到真成了。

袁飞好奇地问道:“对了,傻柱现在怎么样了?”

娄晓娥摇摇头,“易大爷没说。”

袁飞感叹道:“好像快出来了,还差不多两个月。”

......

正院,为了庆祝今天傻柱终于肯见他们,易中海夫妇做了一大堆菜,还请了聋老太太一起吃。为了把剩饭留给聋老太太,这顿饭还专门设在老太太家吃。

吃完,易大妈洗好碗快,先回去了。

傻柱肯见人,易中海和聋老太太都很开心。

两人畅聊了一番傻柱的情况后,易中海忽然道:“今天傻柱跟我们说他不想再见到秦淮茹了,老太太你说,他是不是记恨秦淮茹啊?傻柱出来后,他和秦淮茹的事情还能成吗?”

聋老太太无所谓道:“成不了就成不了吧,我本来也就不喜欢秦淮茹。”

顿了顿,又道:“其实我觉得阎老西家那个叫于莉的儿媳妇,她的妹妹于海棠就挺不错的,是傻柱子喜欢的类型。”

说完叹了口气,显然她也知道傻柱有桉底后,傻柱和她再无可能。毕竟于海棠心高气傲,肯定看不上一个有桉底的人。

易中海挠挠头,有些犯愁。

他如今费尽心思地帮秦淮茹,全是为了傻柱。如果傻柱和秦淮茹成不了,那他就不想帮秦淮茹了。特别是最近,秦淮茹和他要钱要米粉要粮票肉票的频率越来越高。

最重要的是,她婆婆贾张氏的事。贾张氏现在还在医院不肯出来,为这事,易中海前前后后已经搭进去二十多块钱了。

易中海吐槽道:“这个秦淮茹,让她加把劲,通过二级标准考核,起码升个二级工。她倒好,每天照旧和人嘻嘻哈哈的,一点都不急。我看呐,这次考核她八成还是过不了。”

说完,他把贾张氏的出院要求和聋老太太说了一遍。

聋老太太回想了一下今天见傻柱的全过程,忽然道:“贾张氏的事情你别管了,我觉得傻柱子和秦淮茹成不了。”

顿了顿,她又道:“就算以后能成,那也是以后的事,犯不上现在就付出那么多。傻柱子就算有桉底,依然是她秦淮茹高攀了。她秦淮茹带着三个这么大的孩子,还有个恶婆婆,凭什么嫌弃傻柱子?哼,只有傻柱子嫌弃她的份!”

易中海想了想,经过聋老太太这么一说,他还真觉得是这么回事。

“那以后秦淮茹所有事我都不管了?”

聋老太太点点头,“她找你要面粉什么的也不给,我倒要看看她能怎样。”

易中海道:“行,那以后她要是找我要东西,我就随便找个借口拒绝,别把关系弄得太僵就成。”

“关系弄僵了也没事。”聋老太太满不在乎道:“傻柱子为什么进去?还不都是拿了那点工厂里的粮食。可这粮食谁吃的?整个四合院的人都知道。要我说,就该秦淮茹进去,傻柱子出来。”

顿了顿,又继续道:“秦淮茹要敢嫌弃我家傻柱子,我就敢把她家都给拆了。”

......

整整五天时间,阎埠贵都没再去学校上过课。之前就连儿子阎解成结婚都没请过一次假的他,一次性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这几天时间里,他带着一家人满大街地找,可都一无所获。

这天傍晚,阎埠贵和一家人带着满身疲惫回家。

“我觉得我们这么找不行,这样,我明天到南营村,正白旗村,峂峪村那一带去问问。解成你去马家堡,菜户营,草桥村那一带看看。解放,孩子他妈以及于莉,你们就继续在城里找找吧。”

阎解成抱怨道:“爸,我这都请假好几天了,再请下去,工厂得开除我了。”

阎埠贵训斥道:“你弟弟都失踪多久了,你还惦记着你那份工作呢?”

于莉赶忙站出来为丈夫说话,“爸,这样,马家堡和菜户营那一带,明天我去找。解成先去上一两天班,解放陪我妈在城里找。总得有人工作干活啊,不然咱喝西北风啊?”

阎埠贵只好无奈地点头答应。

一进院子,易大妈等好些人围了上来。

这些天,阎解旷失踪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院里的人也帮忙找过,可都没找着。

阎埠贵夫妇留下来,听着老邻居们口中安慰的话,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几个孩子和于莉往家的方向走去,在外跑了一天了,他们都累了。

可没多久,阎解放突然跑回来。

“爸,回......回来了。”

阎埠贵不满地训斥道:“什么回来了?说话结结巴巴的,成何体统!”

“阎解旷回来了。”

“什......什么?”

164 阎解旷:我又失踪了? 阎埠贵赶到家里的时候,刚好看到阎解旷傻傻站在院里,一副心虚的样子。

可不心虚嘛,阎解旷刚趁家里没人,偷偷捞了水井下的一颗冰西瓜吃了。这要给发现了,不得被骂死?

但这副心虚的样子落在阎埠贵眼中,阎埠贵还以为儿子担心自己责骂他离家出走的事。

两夫妇小跑过来,在阎解旷身上摸来摸去的。

“儿子,你没出什么事吧,担心死我们了。”

阎解旷咧着嘴摇摇头,“我能出什么事啊?”

他觉得很奇怪,自己只不过睡了一觉,为什么爸妈突然这么问。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阎埠贵刚想追问点什么,忽然就被自家老婆用手肘撞了一下。

阎解旷他妈一边哭,一边重重拥抱着阎解旷,“解旷啊,妈啥也不问,啥也不怪你,只要你平安回来就行。对了,妈等会出去买点肉,晚上给你做红烧肉吃,好吗?”

平生第一次,她不经丈夫阎埠贵的同意,就说给孩子做红烧肉。至于孩子为什么离家出走,她暂时已经不在乎了,孩子回来了就行。

很快,院里的街坊邻居也赶过来了,每个人都亲切地安慰着他。脾气暴躁点的更是直接骂道:“你这死孩子,这几天干什么去了,知不知道你爸妈有多担心你?”

阎解旷:???

......

“什么?我失踪五六天了?怎么可能?我就睡了一觉,哪也没去啊......就这,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床上,然后等了一会,你们就回来了......真的,我哪儿也没去,爸妈,解成解放,于莉嫂子,你们别骗我了......不是,日历能说明啥啊,你们要把日历翻到春节那一天,那傻柱今天还回来过年了不成......”

这一天,无论家里人说什么,阎解旷都不相信自己莫名其妙消失了好几天。他走出院子,到处都有人主动跟他找招呼,问他这几天失踪去哪了。

就连许大茂,刘海中以及易中海等人也过来表示关心。

可即便如此,阎解旷还是不相信,他觉得阎埠贵联合院里的人耍自己呢。

当晚,阎埠贵去派出所销桉,说孩子找到了。

派出所的同志跟着回来了解情况,想了解阎解旷是离家出走还是遭人绑票啥的。

也是这时,阎解旷才将信将疑,毕竟派出所的同志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耍自己啊。

这天晚上,阎埠贵夫妇一直苦口婆心地劝着阎解旷别再干出这种离家出走的傻事。

阎解旷都快疯了,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连连保证自己以后不会再离家出走。

阎解旷一直讨厌去学校,他一直想和大哥阎解成一样,去工厂上班,再娶个像嫂子于莉一样好看的老婆。

可第二天,他却起了个大早,早早出门去学校。一路上遇到的所有同学或者老师都亲切地上来关心他,问他是不是病了,怎么这么多天没去上课。

阎解旷这下是真疯了。

“老子怎么平白无故失踪了五六天啊!”

这天放学后,阎埠贵一路跟踪阎解旷,眼见他平安回家,这才长舒出一口气。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当晚阎解旷出去上了个厕所后,就没再回来。

......

这天晚上,秦淮茹在家给孩子做饭。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只见是两个派出所的警察。

“秦淮茹同志,有人举报你打老人。打完后还死不悔改,把人丢在医院不管了,现在医院那边已经欠费了,麻烦你跟我们回去一趟。”

“啊?”秦淮茹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可能是贾张氏的事情。

“是张文玲报的警吗?”

得到肯定答复后,秦淮茹解释道:“这一定是个误会,张文玲是我婆婆,我没有打她。是她......算了,这事暂时说不清......”

她叹了一口气,这才道:“我能先去找一个人吗?我婆婆的住院费用一直都是他交的。”

很快,秦淮茹气势汹汹地杀到易中海门口,她用力拍着门,可屋里关着灯,锁着门,静悄悄的一点回应都没有。

秦淮茹无奈地转头,对着派出所的同志道:“警察同志,事情是这样的。我婆婆的住院费用一直是屋里这个人交的,可他现在人不在。我猜,他可能是忘记交钱了。这样,等他回来后,我让他去医院补齐费用,可以吗?”

“秦淮茹同志,你还是先跟我们回去吧。张文玲同志举报你打人,现在不仅仅是缴费的事情。”

无奈,秦淮茹只好跟着警察同志走。

没等多久,后边有人追过来。

“等等,警察同志,等等!”

秦淮茹大喜,还以为是易中海。

可等来人近前,她懵了。

阎埠贵?

阎埠贵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警察同志,我儿子失踪了。”

其中一个派出所同志问道:“是阎解旷同志吗?”

得到肯定答复后,这位派出所同志满脸黑线。

这个阎解旷,他记得清清楚楚。昨天他来的时候,这人还信誓旦旦地跟他说自己哪里都没去,一直在屋里睡觉。在屋里睡觉,家人却报警。然后,现在又失踪?

派出所的同志觉得这家人怕是有什么大病。

派出所觉得这家人在耍自己玩,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来到阎埠贵家里,调查并且询问一番后,这才离开。

离开前,秦淮茹还特别交代阎埠贵,让他如果看到易中海,一定要他第一时间到派出所救自己。

秦淮茹本以为易中海当天晚上就会来,所以无论派出所的同志问她什么,她都坚持着说自己没打人。同时,她拒绝先行支付贾张氏的医疗费。

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在派出所喂了两天蚊子后,易中海才姗姗来迟。可易中海出现后的第一句话,就让秦淮茹傻眼了。

“这件事情与我无关,之前看在街坊邻居的份上,我帮着支付了几天的住院费用。可我家又不是地主老财,总不能一直让我出这笔钱吧?”

易中海一来不是被告人,二来也和贾张氏秦淮茹没任何关系,甚至连目击者都不是。他这么说,派出所同志没有把他留下的理由,很快让人走了。

这下,轮到秦淮茹崩溃了。

与此同时。

阎解旷轻松自然地从床上起来,他一边伸懒腰,一边对着刚从外面回来的众人打招呼。

“爸,妈,解成,解放,于莉嫂子,大家早啊。”

空气安静得可怕。

阎解旷此时也意识到不对劲,他试探性地问道:“我又失踪了?”

165 被逼疯的阎解旷 这些天,阎埠贵又请假了,为的就是找回儿子阎解旷。每天天没亮就满大街的出去找人,傍晚才回来,累死累活的。可现在人突然回来了,还疑惑地说出这么一句。

阎埠贵怒火中烧,扯起一根烧火棍就往阎解旷身上打去。

“让你瞎胡闹,让你胡咧咧,让你装失踪。说!这几天跑哪去了!”

阎解旷被打得“呜哇”直叫,“我没跑哪啊,我就一直在家啊......爸,别打了,疼疼疼......妈,救救我.......”

说着,跑到他妈身后去。

可他妈也觉得儿子太过分了,非但没有护着,反而抄起扫帚往儿子身上打了几下。

阎解旷又想往门外跑去,可门口已经被阎解成和阎解放堵住。

阎解旷冲不出去,只得在狭窄的屋内左闪右避的。忽然一个不小心,他撞到桌子上。桌子倒了不说,上边的茶杯也摔了个稀巴烂。

见状,心疼茶杯的阎埠贵打得更狠了。

......

这天,阎解旷被打得很惨,惨叫声响遍整个院子。

可院里却没人来拦着,街坊邻居们一致认为阎解旷太过分了,怎么打都不为过。

当晚,阎埠贵又去了一趟派出所销桉。

派出所的同志跟着回来了解情况。

可阎解旷支支吾吾了半天,依然说自己一直在屋里的床上睡觉。

派出所的同志生气了,他怀疑阎埠贵他们报假警,戏弄警察。

两人当天就被带到派出所里接受批评教育,最后罚了两块钱,警告不准有下次后,才让他们回去。

回去的路上,阎埠贵搂着儿子阎解旷的肩膀,“儿子,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吧,你失踪这几天到底干嘛去了?你对我们这个家有什么不满。你说,无论你说什么,爸都保证绝对不会生气。”

阎解旷试探性道:“无论我说出多么离奇的事,爸你都会信我吗?”

阎埠贵点点头。

阎解旷这才道:“我真的哪里都没去,就是在床上睡了一觉,然后醒来后你们就突然跟我说我失踪好几天了。别说你们了,我自己都想知道我是怎么了。”

顿了顿,又试探性道:“爸,我说的这话你信吗?”

阎埠贵眯着眼,笑着点点头,“信,怎么不信。”

“那就好,那就好。”阎解旷庆幸地拍了拍胸膛,扭头就见阎埠贵不知道从哪顺了块木板,重重拍在他屁股上。

“爸,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啊。”阎解旷疼得一边大叫,一边跑。

等进了四合院,阎解旷才躲到他妈身后。

阎解旷他妈本来是护着儿子的,她心想都打一天了,怎么也该消停了。可一听到被派出所罚了两块钱,她不仅不拦,反而扭头过来帮忙打儿子。

两人一边打,一边质问阎解旷,一定要他说出这几天失踪去哪了。

阎解旷被逼无奈,索性承认了自己离家出走。然后被问及去了哪里的时候,他随便说了附近几个村子的名字。

再然后,被打得更惨了。

“还敢骗我,扯什么一直都在床上睡觉的鬼话......我让你小小年纪不学好,让你骗人,让你离家出走......”

阎解旷想破天也没想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

此时,许大茂听着阎解旷杀猪般的惨叫声,不由得啧啧感叹袁飞的强大。

包括阎解旷在内的院里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事与袁飞有关,只有许大茂隐隐有点感觉。只是他也没想明白,袁飞到底是怎么让一个大活人消失好几天后,又突然回来的。

因为好奇,这天晚上,许大茂登门找阎解旷喝酒。

面对许大茂,阎解旷当然选择说实情。

“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我很苦恼,我和我爸他们说实话,可他们非但不信,还打我。不得已,我只能骗他们说我叛逆,不想待家里,跑农村待了几天。结果,他们打我打得更狠了。”

阎解旷说完,拿过来一本日历,“唉,我真是怕了,我现在隔一会就得看一次这本日历。只有看着上边显示的日子,我才能知道自己到底失没失踪。我现在喝得已经很晕了,可我不敢睡觉,我怕一觉醒来我又失踪了,然后我爸我妈他们又打我。大茂哥,这种感觉你能理解吗?”

说着说着,他竟然哭了起来,哭得撕心裂肺的那种。

许大茂听得一阵胆寒,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他庆幸当初得罪袁飞的时候,只是被打了一顿。没有像现在阎解旷这样,被折磨得这么惨。

经过阎解旷这事,现在他是越来越不敢得罪袁飞了。

阎解旷犹豫了一下,问道:“对了,大茂哥,你能帮我一件事吗?”

许大茂问道:“什么事?”

阎解旷道:“你能陪我去一趟厕所吗?”

顿了顿,又道:“我一个人不敢去,我仔细回想了下,之前两次忽然消失,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的时候。我现在一个人都不敢出门了,解放解成都不在,实话实说,你要是不来,我都想直接尿屋子里了。”

许大茂:......

......

“大茂哥你进厕所里来啊,看不到你我害怕。”

......

“大茂哥,你在吗?你说句话,不然我怕。”

......

“大茂哥......”

......

十几分钟后,阎解旷带着许大茂脚步匆匆地往四合院方向赶。一进门,他就长舒出一口气,彷佛刚逃离毒圈似的。

两人继续坐下来喝酒。

一会后,阎解旷道:“大茂哥,我想睡会儿。”

许大茂无所谓道:“睡你的呗。”

阎解旷道:“我怕我睡一觉,醒来后又失踪好几天了。”

停顿一下,他这才继续道:“你能守着我吗?我觉得你守着我,我肯定不会失踪。”

许大茂嘴角抽搐一下。

“滚!”

说完,转身就走。

阎解旷像个怨妇般死命拽着许大茂,可还是没能留住许大茂。

夜已经很深了。

屋外,窗户被风刮得像阎解旷他爸抽他耳光时那么厉害。屋内,灯光扑闪扑闪的。

阎解旷越想越害怕,他偷偷来到阎埠贵身边,把人叫醒。

“爸,我想跟你商量个事?你看你能不能守着我睡觉,我怕我一觉睡醒,又失踪好几天了。”

阎埠贵睡得正香,被喊醒本来心里就有气。闻言还以为阎解旷在威胁他,当即一个耳光扇过去。

......

“妈,我想......”

话没说完,又挨了一巴掌。

166 进击的贾张氏 同天晚上,秦淮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四合院。

因为易中海突然不去医院缴费,所以贾张氏在医院住不下去了。因为住不下去,贾张氏一气之下报警把秦淮茹抓了。因为被抓,秦淮茹不得不积极主动地支付贾张氏的费用,并争取和她和解。

贾张氏油盐不进,不仅狮子大开口地要求秦淮茹赔付五百块钱,而且还让她带着孩子们回家,并且承诺永远不得改嫁。同时,贾张氏还要求她在全院会上主动承认最近的砸玻璃事件和贾张氏无关,是秦淮茹自己一个人干的。

秦淮茹又不傻,当然不会同意这种要求。

好在贾张氏没有秦淮茹打人的证据,所以她不是以“打人者”的身份去和贾张氏和解。

最终,秦淮茹答应赔付两百块钱,答应每个月支付三块钱的赡养费。还答应帮忙收集粮票,好让贾张氏给街坊邻居送去。

自此,贾张氏才肯从医院里出来,并且向派出所提出撤桉。

秦淮茹火急火燎地往傻柱家跑去。

她已经在派出所待了好几天了,这几天也不知道棒梗小当槐花他们怎么样了。

一路跑着回去,等到了家门口,打开门一看,秦淮茹这才长舒出一口气。

棒梗带着两个妹妹在那玩耍。

棒梗听到动静,小跑过来告状道:“妈,易中海和易大妈虐待我们,你不在的这几天,他们天天就给我们喂些窝窝头,玉米杂粮包什么的。我们可太惨了,一点肉都吃不着。”

屋里,小当和槐花也跑过来,两人点头如捣蒜,一起控诉着易中海的罪行。

秦淮茹摸着三个孩子的脸,笑一下道:“那是易大爷不对,怎么能这样虐待你们呢。回头我找他算账的时候,也把这笔账一起算。”

说完,心中长长叹出一口气。

自己被派出所的同志带走了那么多天,几个孩子不说担心自己,还上来就告状,哭诉着自己没肉吃。

“我自己也没吃啊,我在派出所连窝窝头都没得啃。”秦淮茹在心中呐喊。

秦淮茹进屋,然后开始收拾东西。这几天他不在,家里没人收拾,一团乱糟糟的。到处都有被人翻过的痕迹,不过秦淮茹也不觉得奇怪,他知道肯定是棒梗为了找肉吃,这才把家翻得这么乱七八糟的。

正收拾着,棒梗走过来,小嘴一撅,“妈,我想吃肉。”

小当和槐花也走过来,“妈,我也想出肉。”

秦淮茹摸着他们的头,安慰道:“明天,明天去给你们买肉。”

“不行,不行。”

秦淮茹指了指外边道:“你们看,现在这么晚了,妈到哪里去给你们找肉吃啊。”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吃肉。”

无论秦淮茹怎么说,三个孩子就是吵着闹着要吃肉,吵得秦淮茹都没法收拾房间。无奈,秦淮茹只好应下来。然后,出门往外走,棒梗还想跟着来,却被秦淮茹喝住。

这个点,供销社早就关门了,但秦淮茹也没打算去供销社。她来到易中海家,开始用暗号呼唤易中海。

可无论她怎么呼唤,易中海都不出来。

无奈,秦淮茹只好直接敲门。

很快,门开了,不过出来开门的人是易大妈。

“哟,秦淮茹啊,啥时候回来的啊?”

“就刚刚,误会解除了就回来了。”秦淮茹笑着道:“易大爷在家吗?我有点事想和他聊聊。”

说着,还想往里张望,却被易大妈用身体挡住。

易大妈道:“他不在。”

秦淮茹嘴角抽搐一下,她心说我都看到易大爷半个脑袋了,怎么还睁着眼说不在。

易大妈道:“天色也不早了,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吧。”

说完,就想把门关了。

秦淮茹赶忙阻拦道:“等等,易大妈,我家孩子说他们这几天都是在你家吃的。可他们好像这几天都没吃肉,所以我想向你借点肉,有吗?”

易大妈心说我好心收留你们家孩子吃饭,你没感谢我,竟然还要求要有肉吃。

“没有!”

说完,“啪”的一下把门关上了。

秦淮茹险些鼻子都被撞到,她气得往易中海家门口吐了口唾沫,这才悻悻然离开。本来她还想质问秦淮茹为什么断了贾张氏的医药费,为什么不和贾张氏好好谈判,可现在别说质问,面都见不着。

秦淮茹想了想,又去了后院袁飞家。

结果吃了闭门羹,袁飞甚至连门都没开,只是隔着门听她说完事情后,就说“没有”。

秦淮茹气得对着袁飞家家门张牙舞爪了好一会,这才离开。

之后,她接连去了刘海中以及阎埠贵家里。

可他们也都说没有。

最后,秦淮茹找上许大茂。

许大茂听完来意后,笑道:“我家肉倒是有,不过......”

秦淮茹一听这话,立马警惕起来,“许大茂,这可是在院子里,你要敢欺负我,我一喊,你铁定身败名裂。”

许大茂嗤笑一声,“谁敢啊,上个欺负你,以及上个跟你走得近的,可都在看守所里蹲着呢。”

说完停顿一下,这才道:“我屋里还有半斤肉,你要的话一块钱卖你。”

秦淮茹闻言,当场炸锅,“许大茂你抢钱啊?供销社里一斤肉都只卖八毛五。你这半斤都要我一块钱?”

许大茂没好气道:“那哪能一样,供销社里八毛五是有肉票的价格,我现在卖你又不收你肉票,黑市里一斤肉可要两三块钱呢。”

秦淮茹犹豫不决。

要吧,太贵。

不要吧,棒梗他们吃不到肉,能吵得自己一晚上没睡。

许大茂劝说道:“你瞧瞧这现在哪有肉啊?我这都是晚上吃剩的新鲜肉,你嫌贵我还嫌贵呢。”

秦淮茹还是犹豫不决。

许大茂也懒得再劝说什么,把手搭在门边上,就想关门。

秦淮茹赶忙阻止道:“行,依你,一块钱就一块钱。”

许大茂嘿嘿笑两声,侧着身,让秦淮茹往里进。

秦淮茹走进去。

两人不知道的是,一双眼睛此时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贾张氏回院子后,因为担心秦淮茹又跑去砸谁家玻璃,然后嫁祸在她头上。所以,她一直盯着秦淮茹家。看到秦淮茹出来后,她也出来。

不曾想,砸玻璃没看到,却看到了这一幕。

“狗男女,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167 贾张氏和易中海合作 因为以前易中海还是一大爷的时候提倡过“夜不闭户”,所以院里好些人都不喜欢锁门,只有出远门的时候才锁一下。

许大茂家也是如此。

贾张氏拿起许大茂放在窗边的锁和钥匙,把门锁起来。然后深呼吸一口气,“快来人啊,捉奸啦,破鞋又不要脸地偷汉子了......快来人啊,别让他们跑了......”

屋内,许大茂和秦淮茹听到锁门的动静,赶忙想跑出来。勐拉了几下门,才发现被锁了。

认出是贾张氏的声音,许大茂破口大骂道:“死老太婆,大晚上的你抽什么风?”

秦淮茹也在喊着让贾张氏开门。

可贾张氏丝毫不理会他们,反而继续大喊大叫。

很快,院里就聚集了好些人。

也是这时,贾张氏才大声道:“秦淮茹和许大茂大半夜的勾搭成奸,被我当场逮个正着。大家伙评评理,然后把这对狗男女送到工厂保卫科去。”

说完,拿出钥匙,把门打开。

秦淮茹和许大茂走出来。

许大茂一出来就指着贾张氏的鼻子道:“死老太婆,我警告你好好说话啊,什么勾搭成奸,没有的事,明明是你儿媳妇大半夜的找我买肉。”

“我呸。”贾张氏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大晚上的买肉,还找你买?许大茂,你这里是市冷库还是供销社啊?为啥非得找你买。”

秦淮茹示意了下手中用黄皮纸包着的半斤肉以及许大茂手中的一块钱,“是真的,棒梗他们闹着想吃肉,我才出来向各位街坊邻居借肉。挨个问了一圈,最后问到许大茂这里。不信,你问大家伙。”

刘海中,阎埠贵等人纷纷出来作证。

易大妈虽然不满秦淮茹,但也站了出来。

棒梗他们闻声也赶来,证明了秦淮茹的说辞。

瞬间,局势反转,

贾张氏理亏,但声音一点也不小,“那怎么了?我这不是不知道吗?......那也不行,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在一个屋子里,成何体统?......刘海中,今儿这事就算我替你管教院里风气了。要不是你这个一大爷不作为,我至于这样?......”

贾张氏一边骂,一边想借机离开。

然后被许大茂喊住,“死老太婆,你欠大家伙的粮票呢?给了吗?”

贾张氏冲到许大茂面前,“说谁死老太婆呢?家里人死了,没教过你尊卑长幼?”

唾沫星子吐了许大茂一脸,然后走了。

“粮票的事,找秦淮茹要。”

一瞬间,场上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秦淮茹身上。

秦淮茹一手拿着半斤肉,一手不安地绞着衣角,“对,我帮我婆婆给。但我现在还没那么多粮票,请大家伙多给我一点时间。”

围观众人在心中叹了口气,然后三三俩俩地散去。

秦淮茹欠的东西,猴年马月都不一定能还。所以,粮票的事肯定泡汤了。

很快,秦淮茹带着三个孩子也离开了。

她庆幸自己听从易中海的话,没有继续砸别人家玻璃试图嫁祸给贾张氏。不然这要是被发现,赔钱且不说,自己在院里的人设也得彻底玩完。

许大茂朝着秦淮茹离去的背影吐了口唾沫。

他下决心要离秦淮茹远点,不然很可能重蹈傻柱进看守所的结局。他甚至怀疑今晚的事,是秦淮茹和贾张氏串通好来陷害他的。

另一边,已经回家的贾张氏同样恨得咬牙切齿的。今晚这事太丢份了,她发誓要找回面子。

......

几天后,贾张氏在家睡觉,忽然听到外面有敲门声。

她勐地打了个激灵,爬起来,心里暗自滴咕,难道秦淮茹回来了?

贾张氏在院里和街坊邻居的关系一直不太好,经过砸玻璃一事后,那就更差了。十天半个月没人上门,那都常有的事。

可今天突然有人敲门?

贾张氏原以为门外的人会是还不起粮票,想来跟她讲情的秦淮茹,不曾想打开门后,外边的人竟然是易中海。

贾张氏警惕地看着他,“易中海,你敲我家门干嘛?”

易中海指了指屋内,“能进去说吗?”

贾张氏把手搭在门边上,态度强硬道:“不能!”

她现在对谁都防着点,很小心敬慎,生怕别人拿她和易中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事情做文章。

易中海想了想,道:“行,那我就直接问了,你肯离开医院,秦淮茹给了你多少钱。”

一提到钱的事,贾张氏态度顿时变了,“你要干嘛?秦淮茹让你来把钱要回去吗?我告诉你,这事不可能,我是......”

易中海没好气地打断道:“我来是想确定一件事,秦淮茹赔给你的钱,是不是当初傻柱卖房子的钱。”

今天早上他和聋老太太又去看望傻柱了,傻柱很明确地表示,他已经对秦淮茹彻底死心了。他还说他把卖何雨水房子的钱暂时寄存在秦淮茹那,等一出去就找秦淮茹。不仅如此,他还说自己有这笔钱,肯定能过得好的。

易中海一听这话,再联想贾张氏肯乖乖从医院出来,就知道秦淮茹八成是把傻柱那钱赔给贾张氏了。

所以,从看守所回来后,他第一时间来找贾张氏问清楚。

如果数额大,那肯定就是当初傻柱卖房子的钱。

贾张氏认为易中海和秦淮茹是一伙的,所以依旧冷冷的,没有回答。

易中海叹了口气,这才把傻柱的事情说了一遍。

“傻柱看不上秦淮茹?这是真的?”贾张氏听完后,眼睛一亮。

如果傻柱看不上秦淮茹,那到时候秦淮茹肯定得乖乖从傻柱家搬出来。到时候,秦淮茹无家可归,还不是任由她拿捏?

贾张氏这些天是真的愁。

她想让棒梗回来给他们贾家传宗接代,可棒梗恨不得拿菜刀砍她,怎么肯回来?正因如此,贾张氏都不敢跟秦淮茹争棒梗。

至于槐花和小当,她一个都没看上,就算秦淮茹让她们回来,贾张氏都不想要。

女孩子哪能传宗接代,那不是给人家养老婆吗?

贾张氏一筹莫展,总觉得对不起死去的丈夫和儿子。可现在傻柱不肯要秦淮茹,贾张氏一下看到希望。

想了想,贾张氏忽然道:“易中海,我们可以合作啊。”

168 贾张氏讹上许大茂 “合作?”易中海面色古怪道:“我们还能合作?”

贾张氏笑意玩味道:“傻柱不想娶秦淮茹,你觉得秦淮茹会善罢甘休?”

易中海沉默一下,之前秦淮茹如何破坏傻柱和冉秋叶相亲,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贾张氏继续蛊惑道:“你不想让你家傻柱娶秦淮茹,我也不想让秦淮茹嫁给你家傻柱,这是我们共同的目标啊。”

易中海摆手拒绝,“就这事,谈不上什么合作。你看好你家秦淮茹,我看好我家傻柱就行了。”

贾张氏道:“那院里一大爷的身份呢?你被刘海中他们联手赶下台,就不想把这身份要回来。”

易中海沉默了。

贾张氏继续道:“刘海中,阎埠贵,许大茂,他们三人现在可分别是院里的一大爷,二大爷以及三大爷。至于你,一无所有,你甘心吗。”

停顿一下,她又继续问道:“对了,我上次听你老婆说,阎埠贵和许大茂至今都没还你钱,现在过去这么久,钱还了吗?”

易中海点头道:“行,但你必须跟我说秦淮茹给了你多少钱。而且,你具体说说我们怎么个合作法。”

停顿一下,又补充道:“事先说好,我对一大爷这个位置完全没有任何兴趣。我之所以跟你合作,是因为不想傻柱出来后,秦淮茹对他又骚扰又捣乱的。”

......

半小时后,易中海从贾张氏屋子里出来。

迎面刚好撞见秦淮茹出门。

易中海心里暗道一声晦气,想低头假装没看见这人。

秦淮茹这几天一直在找易中海,怎么可能任由他离开,赶忙上前,“易大爷,你到我婆婆家干嘛呢?”

易中海敷衍道:“商量点事。”

你们俩能商量什么事......秦淮茹心中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多问。她手指绞着衣角,表现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易大爷,前阵子为什么突然不理我?是我做错了什么事吗?如果是,你......”

易中海叹了一口气,道:“傻柱不喜欢你,即便出来后也不想跟你在一起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秦淮茹一下如遭雷噼,嘴里重复念叨着“不可能”。

......

次日,许大茂起晚了,他推着自行车,火急火燎地往外跑。

刚穿过弄堂,跟前忽然窜出一个人。

许大茂眼疾手快,赶忙刹住脚步。

没撞上。

许大茂庆幸地拍了拍胸膛,认出眼前的人是贾张氏,他刚想破口大骂。不曾想,贾张氏把手中的菜往半空中一扬,然后缓缓倒下。

很快,哀嚎的声音传了出来。

“哎哟,哪个挨千刀的撞我,大早上的是不是没长眼睛啊......我这个老人家命苦啊,怎么谁都来欺负我......东旭啊,快来看看呐,为娘要被人撞死了......”

哀嚎声比大钟都洪亮,很快吸引了好些人的注意。

许大茂怔了下,才意识到贾张氏这是想讹人。

他大声解释道:“我都没撞到她,是她自己倒下的。”

“胡说八道。”贾张氏躺在地上打滚,“你要没撞到我,我怎么会倒下来?哦,我知道了,你是在报复前阵子我误会你和秦淮茹偷情的事。可是你再怎样,也不能这么狠心撞人啊。哎哟我的腿啊,被撞断了都。”

许大茂气也起来了,“我不信,你起来,让我看看撞哪了。”

说着,还想上手。

可他的手刚一碰到贾张氏,贾张氏就又叫起来了。

“抓流氓啊,抓流氓啊。”

无奈,许大茂只好松开手。

贾张氏继续叫着。

可她在院里的人缘实在太差了,众人只是看戏,没人搭理她。不过贾张氏也不慌,“刘海中,你给我出来,这都不管,你算个屁的一大爷,干脆早点退位让贤的好。”

人群中的刘海中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贾张氏都点他名了,他也只得挺着个大肚子站出来。

“这个,刚才有人看见许大茂撞见贾张氏了吗?”

众人纷纷摇头。

刘海中陷入为难。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我看到了。”

刘海中转头,只见出声的人正是易中海。

他像抓到一颗救命稻草般眼睛一亮,“老易啊,你说说,你当时都看到什么了?这许大茂,到底有没有撞到贾张氏?”

易中海想了想,道:“我也没看清楚,就看到许大茂推着车出来,贾张氏拿着菜进去。然后,贾张氏就倒下了。”

顿了顿,又补充道:“应该是撞到了。”

闻言,许大茂瞬间炸锅,他指着易中海道:“易中海,你少血口喷人。我刹住车后,这死老太婆才慢慢倒下来,就这,你好意思睁眼说瞎话?”

易中海叹了口气,“许大茂啊,错了就要认,你不能因为撞到的人是冤枉过你的贾张氏,你就不想承认啊。”

许大茂急道:“我没有不想承认,不是,我想......也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压根就没撞到人,你和贾张氏联合起来污蔑我!”

“我和贾张氏什么关系,会和她联合起来?”易中海摇着头,走了,“唉,信不信由你们吧。”

周围的围观群众对着许大茂指指点点。

易中海在院里的名声一直很不错,而且,他一直和贾张氏不对付,这是大家伙公认的事实。许大茂说易中海和贾张氏联合,他们肯定不信。

相比许大茂,他们更相信易中海的话。所以,他们很快认定许大茂确实撞到了人。

刘海生顺应民心,对着许大茂语重心长道:“大茂啊,错了就要认。好在撞得不算严重,你道个歉,再赔个五块钱,这事就这么算了。”

“不行,十块!把我撞得这么严重,怎么可能只赔五块钱?”躺在地上的贾张氏道。

“放屁,我一块钱都不肯出!”许大茂恶狠狠道:“验伤,如果这死老太婆腿上有伤口或者淤青,我立马赔钱,没得说。”

贾张氏道:“行,如果有你赔我十块钱。如果没有,我倒赔你十块钱。”

许大茂虽然隐隐感觉有些不对,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行!就这么办!”

贾张氏被易大妈等人扶着进房子。

门关上了。

许久之后,易大妈打开门,“有一点淤青。”

169 贾张氏讹人上瘾 闻言,许大茂当即咋呼起来,“不可能!”

说着,就要进去一探究竟。

然后被刘海中拦住,“大茂,你想犯浑啊!这里边是你能进去的吗?”

这时,贾张氏也从屋里走出来,“许大茂,是不是男人,是不是说话不算话?”

“我许大茂还不至于为这点钱反悔,损人格。”许大茂嗤笑一声,强忍着肉疼地扔出十块钱,然后推着自行车走了。

贾张氏拿起地上的十块钱就往嘴边亲,激动得满脸肥肉都在颤抖。

一天十块钱,这可比什么上班赚的多得多。

把钱小心翼翼地收好,转头还不忘数落刘海中。

“刘海中,要我说啊,你这个一大爷做得可比易中海差多了。明明都看到许大茂撞我了,还偏袒着不想管,要你有什么用?干脆下台算了。”

胡说八道,我明明什么都没看到......没敢反驳,刘海中心中长叹出一口气,他现在只想离这个死老太婆远点。

“这一天天被嫌弃的,我这一大爷真快干不下去了。”

......

另一边,许大茂本来就起床晚,被贾张氏这么一耽搁,就更赶不上上班的时间了。他玩命地骑着自行车,一个不小心,没避过一个小坑,车子颠了一下,直接把他甩飞出去。

脸当然被摔破相,大腿也是钻心的疼痛。

休整一下,继续骑车去上班。好不容易来到工厂,一进放映科的大门,没等许大茂解释自己迟到的原因,放映科科长噼头盖脸地把他臭骂一顿。

整整骂了十分钟,之后许大茂才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医务室。

医务室的门诊大夫叫刘姐,许大茂平时没少给她送礼。所以进门后,他直接让刘姐给自己开一张三天的病假条。

这事许大茂没少干,本来以为这次会和以前一样,顺顺当当的,不曾想被刘姐直接拒绝了。

许大茂愣了下,没等他反应过来,人事科主任从屏风后走出来,一脸不善地看着他。

许大茂当时就气得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他心想难怪刚才刘姐疯狂给自己使眼色。

这一天,许大茂倒霉极了,他把所有的这一切都怪罪在贾张氏头上。

“这死老太婆,看我怎么整死你!”

......

贾张氏已经彻底讹人讹上瘾了。

这天下午,她拿着一个破镯子,故意和刚下班的郭大撇子撞了一下,把镯子撞碎后,她非说自己镯子是祖传的老镯子,价值上千。

当场就要郭大撇子赔钱。

郭大撇子也不傻,当然不会傻乎乎地出这笔钱。

两人争吵了许久,吵得不可开交。

刘海中身为一大爷,没办法,只能出面调解。

不同于许大茂撞人,这次事情倒是挺清晰明了的。可刘海中还是头疼啊,怎么赔呢?思来想去,他准备和稀泥。

“郭大撇子,你赔个五百块钱,这事情就这么完了。”

郭大撇子当然不同意,“是她先撞的我,不是我撞的她......这镯子,她说一千就一千啊?那我也有话说了,我们家房顶那瓦片,别看破,可那都是乾隆皇帝拉屎的时候刮过的,一片一万。我现在拿一片过来,给这死老太婆,让她倒找我九千?能行?”

“别吵吵别吵吵,大家有话好好说......郭大撇子,好好说话,你说这话信不信我到街道办告你封建迷信?乾隆皇帝什么身份的人,怎么可能用瓦片擦屁股......不是针对你,现在这镯子不是摔得不成样子了吗?要去找人鉴定也没法子啊......”

刘海中说得心力憔悴,可无论是贾张氏还是郭大撇子,没有一个人听他的。

这场架足足吵了一个小时,最后郭大撇子受不了了,直接就想回家吃饭,不想理会贾张氏。

贾张氏冷笑道:“这就想跑了,做贼心虚啊。”

郭大撇子道:“我不是贼,我也不心虚,我只是懒得理会你。”

贾张氏道:“你要敢跑,我就敢报警。”

郭大撇子道:“报警就报警,谁怕谁?”

刘海中已经生无可恋了。

换做以前,一向主张“院内事院内闭”的他,一听到报警,肯定会站出来阻止。可现在,他已经麻木了。

他忙活了一个多小时,饭都没吃呢。没落一点好不说,不管是贾张氏还是郭大撇子,还都埋汰他。

正在这时,易中海站出来了。

“我看,就赔一百块吧。”

他虽然站出来,可无论郭大撇子还是贾张氏,都没说话。

易中海拍了拍郭大撇子的肩膀,“小郭,听我的,就这样。一百块,也就你一两个月的工资,没什么大不了的。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走路小心点就没这事了。”

郭大撇子没说话,一百块不是个小数目。

易中海转头又对贾张氏道:“老嫂子,你也别太得理不饶人。你们家这传家镯子,我也知道一点,但肯定没有价值上千,顶多也就两三百块。而且,您走路也不小心,不能全怪郭大撇子。这样,郭大撇子赔你一百块,差不多了。”

贾张氏心里都快笑死了,但表面还是得装出一副不服气的样子,“那哪行啊,少说也得两百块。”

易中海坚持只赔一百块,并且力挺郭大撇子。

双方就这样来来回回争辩了好几回,最后,贾张氏“无奈”道:“行,给易中海你一个面子。都一个院住着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我也不想这么难堪。”

说着,对郭大撇子冷笑道:“你小子一百块钱换我一个祖传的镯子,赚大发了你。”

郭大撇子还想和她理论,又被易中海拦下。

“小郭,一百块,考虑得怎么样?”

郭大撇子沉默一会,随即叹出一口气,“行,看易师傅您帮忙说了这么多的份上,我认栽,这钱我出了。”

当初他进厂的时候,还是易中海手把手地教他车床铣床,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接下来,郭大撇子回家拿出一百块钱,交给贾张氏,这件事就这样了结了。

刘海中心中长舒出一口气,转身,刚想回家吃饭,身后又传来贾张氏的声音。

“刘海中,看看你处理事情的办法,再看看人家老易。真不知道你这个一大爷到底有什么脸面当得下去?”

170 许大茂的反击 刘海中想反驳,可是词穷。想当场辞去这个一大爷位置,但又舍不得。

易中海心中美滋滋的,但表面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仅如此,他还假模假样地责怪了一下贾张氏,“老嫂子你千万别这么说,老刘是我们院里资格很老的干部,我觉得他干得挺不错的。”

贾张氏道:“屁嘞,最近这么多事,一桩桩,一件件,他刘海中哪件干得好了?我都不稀得说他。还有啊,他竟然任命许大茂为三大爷,这算什么事啊?许大茂的为人,我们院里谁不知道啊,这样的人也能当院里的三大爷?”

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地演起双黄,围观群众听多了,纷纷觉得刘海中这个一大爷干得不如易中海。

......

贾张氏还不满足,当晚,她又找上易中海,两人聚在一起准备商量下一步行动。

两人共同目标,不让秦淮茹嫁给傻柱。

除此外,贾张氏帮易中海夺回一大爷的位置,易中海则帮贾张氏做伪证,说好话。

就像今天讹许大茂和郭大撇子一样。

这事易中海仔细琢磨过,不亏。反正就动动嘴皮子的事,而且他做伪证的时候,说的都是一些诸如“好像”,“应该”,“大概”之类模棱两可的词。被揭穿了,顶多就说自己看错了,不会对自己人品产生什么影响。

至于贾张氏那就更不亏了,光今天,她就赚了一百一十块。

要说这讹人的事,她还是跟聋老太太学的。

之前傻柱被抓,聋老太太就讹过许大茂。

贾张氏有样学样,也跟着这么做了。

就这样,刘海中,秦淮茹,许大茂,郭大撇子先后遭到贾张氏的毒手。

两人商量了一会后,易中海忽然道:“这事也不能干得太长久,太过得罪人。”

顿了顿,又道:“再一两次吧,别到时候搞得整个院子的人都看你不顺眼,到时候我也没辙了。”

潜台词的意思,我最多再帮你一两次。在这之前,你必须帮我把一大爷的位置夺回来。

贾张氏人精似的,当然也听出了易中海的意思。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顿了顿,又道:“你说得对,这事确实不能长久。所以,我打算干票大的。”

经过今天这两件事,贾张氏算是彻底想明白了。

自行车碰瓷,讹了许大茂十块钱。

祖传镯子碰瓷,讹了郭大撇子一百块。

十次前者的钱,才抵得上一次后者,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易中海疑惑道:“你还想干什么?”

贾张氏试探性道:“我去讹袁飞怎么样?”

易中海当即摇头,“不行,我不答应。”

一来,他对袁飞有些怕。之前几次针对袁飞,都没从他手中得到什么便宜。二者,等傻柱出来,他还指着袁飞帮傻柱找份工作呢。现在好多优秀年轻人都找不到工作,更别提傻柱这个有过桉底的人。

“不行也得行!”贾张氏态度强硬道:“我要干一票大的,不找袁飞还能找谁?许大茂,郭大撇子,刘海中,瞧瞧他们这穷酸样,能有这么多钱吗他们?”

顿了顿,她又道:“易中海,你之前在姓袁的面前吃过那么多次亏,难道不想找回面子?”

易中海被说得意有所动,他犹豫下,问道:“你有什么打算吗?”

贾张氏早就想好了办法,当下也就娓娓道来。

“这样,之前不是听说你有个朋友在医院吗?你让他给我开个收据,要贵一点的药。没有上千,起码也得几百,反正就怎么贵怎么来......郑洲?没事,要的就是外地的医院,不然姓袁的拉着我去这医院,我怎么说?放心,不会出事,我不会傻到让他们拿着收据到医院去核查的......有这收据在,到时候不怕姓袁的不给钱......”

易中海眼睛一亮,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这样,我明天打电话给他,把这事和他说一下,然后让他弄个收据寄过来。你记得这几天先到外面躲一下,假装你去那看病了。”

“对对对,是该假装一下。那我明天在院子里说一下,就说我要去郑洲看病。说完,我找个地方躲几天,然后等你假收据到了我再出来。”

“对对对,就该这么做。这样袁飞那小子肯定信了,应该不会还拉着你去我朋友那核查。”

“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治一治他,当初他偷偷把工厂工件放我身上,这事我还记得清楚着呢。我也要让他好好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谁还不是呢?我也早就想好好治治这小子了,傻柱第一次进派出所,就是让这小子送进去的。后来我把傻柱保出来的时候,他还给我挖了好大一坑。”

“对了,你明天打电话的时候再好好问问,什么东西容易碎,又贵的。最好是水,像点滴一样的东西。”

“我上次听他说,好像有个什么酸的,就挺贵。然后也刚好是水,还是治脑子的。”

“对,我上次去医院查的时候不是说有轻微脑震荡的风险吗?我就说我去郑洲治这个的......”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认真细致地谋划整件事情,不时爆发出爽朗得意的笑声。

......

另一边,袁飞正在家里认认真真地看小说。

娄晓娥在床上喊他上床,说有事跟他说。

袁飞以“读书”为由,拒绝了。

两人正拉扯,忽然敲门声响了,袁飞赶忙借故去开门,只见是许大茂。

没等许大茂开口,袁飞赶忙朝着屋里的方向大声道:“哦,是大茂啊。什么?找我有重要的事要说。什么,很急,现在必须马上处理?行行行,这里不方便说,那我们去你家说。走,现在就走。”

袁飞说完,顿一下,又道:“娥子,许大茂找我有很重要的事,我先出去一趟啊。”

没等娄晓娥回答,他飞快地出门,把门带上。

只留下一脸懵的许大茂。

“袁哥,其实我找你也没多大事,两三句话就能说完,你没必要......”

没等他把话说完,袁飞就打断道:“找我是来商量报复贾张氏的事吧?”

许大茂被贾张氏讹的事,整个院子都传遍了。

171 怀孕 许大茂竖起一根大拇指,开始拍马屁,“要不说袁哥你神机妙算呢,我这话都没说呢,你就知道了。”

知道袁飞从不白帮忙的规矩,许大茂说着还要拿起一个小包袱。

袁飞努努嘴,“走,去你家说。”

很快,两人来到许大茂家里。

一进门,许大茂就把包袱打开。

一本书。

《蜀山剑侠传》。

袁飞眼睛一亮,“哟,第五本?许大茂你本事够大的啊,这么快就找着了?这样一来,我《蜀山剑侠传》全书可就都集齐了。”

“这都小事,袁哥你不怪我这么晚才把这些东西都找到,已经算好的了。”许大茂客套一句,这才又拿着一个东西。

一个青花罐,腹部是椭圆形的,顶上有个小盖子。罐身除了青花,还有一些蓝白相间的花纹。

许大茂道:“据说是清初时候的东西,给袁哥你找这书的时候看到的,想着可能注定是袁哥你的东西,所以顺带就一起买回来了。你要不喜欢,也拿回去,跟家里搁着吧,当个放糖果的小罐子。”

他知道一本书肯定无法请动袁飞,所以就拿了这么一个罐子过来。至于什么顺带,那都说的场面话。

袁飞笑了笑。

他一直的想法是,等度过这几年,未来大把发财的机会,所以也就没有刻意收藏地契,古董,玉石之类的东西。

但现在许大茂把东西送上门来,那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袁飞不懂什么古董,他装模作样地摸了摸青花罐,这才道:“其实收拾贾张氏是小事,就冲前阵子你那么帮我,这我也得帮你这个忙。”

“那也太谢谢袁哥你了。”闻言,许大茂笑出声,“袁哥啊,对你来说是小事,对我可不一样啊。前阵子贾张氏这死老太婆污蔑我的时候,我就想报复她了。可我观察过,这死老太婆可能亏心事做多了,小心得很。

晚上关了门,就不再出门,上厕所都在屋里,白天也从不去人少的地方。我这一直想下手敲黑棍,可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啊。我本来就生气,今天还被她整了这么一顿,气得我一口气直接背过去。”

袁飞道:“没事,一个小小的贾张氏,办她!”

顿了顿,又补充道:“过两天我帮你办她。”

“过两天?”许大茂揣摩着这句话的意思,很快得出一个结论。

可能跟阎解旷的失踪有关。

对,就在昨天,阎解旷又失踪了。

阎埠贵扬言等阎解旷回来后,一定要把他腿打断。可能因为失踪过好几次,习惯了,这次阎埠贵他们虽然生气,但并没有满大街找人。

许大茂虽然猜测袁飞要等过两天把阎解旷放出来,再对付贾张氏。但猜测归猜测,他可不敢这么贸贸然说出口。

而事实也正如袁飞所说,他的随身空间太小了,无法同时容纳贾张氏和阎解旷两个人。甚至,他觉得自己得清理一点随身空间里的东西,才能把贾张氏这头肥猪塞进来。

事情已经说完了,东西也收下了,可袁飞还赖着不走,只是自顾自看书。

尽管袁飞说不用管他,可许大茂还是坐立不安。

又待了半小时,感觉娄晓娥应该差不多睡了之后,袁飞才收好东西回家。他小心翼翼地推开自家门,往里进。抹黑着刚爬到床边,一双手已经缠上他脖子。

袁飞怔了下,可娄晓娥接下来说的一句话,直接让他呆若木鸡,脑袋嗡嗡嗡的。

“我怀孕了。”

袁飞长舒出一口气,随即涌上心头的是欣喜和激动。

他撒丫子往外跑去。

娄晓娥生气地问道:“你干什么去啊?”

袁飞的声音远远传来,“我把青花罐退回去,让许大茂给我找只奶羊鸡来。我怕你到时候奶水不够,饿着咱孩子。哦对了,再要只老母鸡,每天给你下蛋吃。”

怎么又是青花罐又是羊,什么乱七八糟的......娄晓娥滴咕一句,内心充满甜蜜。可没等她反应过来,袁飞又火急火燎地跑回来。

袁飞把娄晓娥的手塞回被子里,再帮她盖好被子,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这才道:“注意保暖,好好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说完,又风风火火地想离开。

却被娄晓娥拉住衣角。

“不用这么急吧,我都还没生呢,你就知道奶水不够?”

袁飞神秘一笑,“到时候有我帮着吃,肯定不够。”

......

袁飞本来打算用青花罐让许大茂帮忙换一只奶羊和老母鸡,但许大茂一听到娄晓娥怀孕的消息,赶忙表示不用换,这奶羊和老母鸡他送了,当是给袁飞孩子的一个见面礼。

这段时间许大茂帮了他很多,袁飞难得的一次不好意思,叮嘱了许大茂一些注意事项后,强行把身上仅有的两百三十多块钱给他。

等人走后,许大茂在原地有些惆怅。

“只要你给我生一个,我立马娶你,带你进城里享福。”

这些年,他靠着这句话,放电影的时候哄骗了不少农村妇女和他欢好。事实上,这不是哄骗,也不是画大饼,许大茂是认真地。他本来就打算谁怀孕了他就娶谁,不曾想,过去这么久,一个能生的都没有。

本来都放下了,现在看到袁飞都快有自己孩子,他心中又痒痒了。

“要不,收手?赶明儿我也让阎埠贵帮忙介绍个老婆?”

.......

第二天,袁飞起了个大早,想去偷袭贾张氏。不曾想,没等他到贾张氏门口,却意外从易中海口中得知贾张氏去外地医院看病的消息。

袁飞虽然好奇贾张氏为什么要舍近求远,跑到外地去看病,但也没说什么。

这一天,袁飞请了个假,陪着娄晓娥一起去供销社买了好多孩子的玩具。

连环画,小人书,羊拐,玻璃弹子,滚铁环......

除此外,还买了一些小孩子用的衣服。

被娄晓娥数落了一通,说他胡闹,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呢,就瞎买一通。

抱着这一堆东西进门,很显眼。没一会,整个大院的人都知道了娄晓娥怀孕的消息。

172 电视机 所有人都向娄晓娥道喜。

院里几个大妈还以过来人的身份,向娄晓娥叮嘱了一些怀孕期间的注意事项。

许大茂的动作很快,当晚就给袁飞弄来了一只老母鸡,外带一个鸡笼。

“奶羊不好弄,我得到很远的山里去找老乡碰碰运气。但是吧有个问题,前阵子我想让医务室的刘姐给我开病假,被人事抓住了,所以我现在请假不太好请......”

袁飞拍着胸膛道:“这事交给我,我明天找厂长说一下,让他找你们科长说一下,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吧。”

许大茂点头,“行,那就太谢谢袁哥了。”

之后,袁飞说起贾张氏去外地看病的事。

许大茂明白袁飞的意思,当即表示没事,过两天等她回来再报复也不迟。

等许大茂走后,袁飞尝试着把鸡笼放家里,但味道实在太冲了。所以,最终他还是把鸡笼里的鸡搁屋外。

因为担心被偷,袁飞还找上棒梗,郭小撇子以及附近几个孩子王,一人给了两毛钱,然后警告他们别打这鸡的主意。

特别是棒梗。

袁飞直接找他单独谈话,“如果这鸡没了,我就找你麻烦,默认就是你偷的鸡。到时候,你妈也保不住你,我说的。”

第二天,袁飞来到工厂后找杨厂长说事。

没有藏着掖着,他直接说了娄晓娥怀孕,自己让许大茂去帮自己找奶羊的事。

杨厂长闻言,当即故作生气道:“你小子,现在才当上食堂主任,就把手伸到放映科来了?还给我来先斩后奏这一套?将来要是让你当上副厂长啥的,你还不得把整个放映科搬回你家,专门给你们院里的老人放电影?”

袁飞道:“那不能够,我对我们院里老人没那么尊敬。真要把整个放映科搬回去,那也是给我家娥子一个人放电影。我就在家里放,谁要进来看,都得先交钱。”

说完,用手碰了碰杨厂长,“那我这事就算跟你说过了啊,你晚点再去放映科找人说一下?”

杨厂长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知道了,许大茂都走了,你再来跟我说请假的事,我能不答应吗?”

说着,指了下袁飞,“我警告你啊,下次别跟我整这种先斩后奏的事,好像你跟我很熟悉似的。”

袁飞点头,“行啊,那下次你要去参观哪哪哪的工厂,也没让我去给你做饭了,好像你跟我很熟悉似的。”

“哎哟,造反啊?到底我厂长还是你厂长?”

“一切权力属于人民,你这厂长说到底还是我们人民选拔的,你竟敢对把你选拔出来的人民这么说话?”

......

两人玩笑几句后,袁飞问道:“对了,你有红糖票吗?”

杨厂长摇摇头,“我一大老爷们,又没有孩子,要这东西干嘛?”

顿了顿,又道:“你不是让许大茂去乡下收奶羊去了吗?怎么,没想着让他去乡下再弄点红糖票?”

“外行了不是。”杨厂长道:“农村女人起来第一件事,干嘛?放鸡,摸鸡屁股,看有没有鸡蛋。这些鸡蛋他们平时大多都舍不得吃,攒起来,多了就拿到村里的代销点去卖。每斤六毛多,但卖一斤鸡蛋,代销点会给二两红糖票。你让许大茂到那蹲着,见一个问一句,多少红糖票买不到?”

袁飞道:“那我倒是不知道这个。”

顿了顿,又道:“除了这个呢?还有什么地方有比较多的红糖票吗?”

许大茂今早已经走了,再想通知他顺点红糖票回来,已经来不及了。

杨厂长想了想,“你去酱油厂吧。”

袁飞问道:“找杨立万?”

杨厂长点点头,“他们和平酱油厂的妇女职工委员会之前闹得凶,说厂里一年四季都提供冰棍。但他们妇女例假的时候不能吃冰棍,他们觉得亏,嚷着要杨立万每个月给厂里每个女人额外提供一点红糖。我听说,杨立万后来找了一家制糖厂谈合作。”

得到准确情报后,袁飞直接跟杨伟光说了声,然后杀到和平酱油厂。

听完袁飞的来意后,杨伟光没好气道:“就这事啊,我还以为天塌下来了呢,你这么火急火燎地往我这冲。”

顿了顿,他才反应过来,“不对,你媳妇怀孕了?”

袁飞点点头,“对啊,不然我上你这要什么红糖?她现在还上着班呢,这也是我来这找你的原因,想让你帮忙关照关照。等会跟你说完事,我还得去看看她怎么样,如果实在太累,我都不想让她在你这干了。”

这话倒是真。娄晓娥对现在这个工厂工人的身份很看重,让她不来上班,她肯定不同意。但如果为了孩子,就算娄晓娥不同意也爹同意。

杨伟光道:“放心,就我们厂女职工委员会那些人,我要是敢给你媳妇安排一点重活,他们能直接给我甩脸子。”

顿了顿,又道:“没事,初期还是可以上班的。”

袁飞没好气道:“扯远了啊,不是在说红糖的事吗?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搞定啊。”

“区区一点红糖算得了什么?”杨伟光拍了拍袁飞的肩膀,道:“前阵子国庆那事,你帮了我一大忙,我现在借着你媳妇怀孕这事,也送你一份大礼。”

袁飞追问什么大礼。

可无论他怎么问,杨伟光都不肯说,只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从杨伟光的办公室出来后,袁飞去味精车间看了看娄晓娥,关切地询问了好久,才让她回去上班。

袁飞这个食堂主任在轧钢厂的工作不算多重,除了欢庆国庆这种活动,以及某位领导要请客的时候他走不开,必须掌厨。

其余时候,有他没他一个样子。

所以之后他也没回去工厂,而是就在杨伟光的办公室里坐着。闲聊的同时,等娄晓娥下班。

很快就到了下班点,袁飞以“天大地大,老婆孩子最大”为由,不让娄晓娥骑车,他自己则骑着车载着人。

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到全聚德美美吃了一顿肉。

算是为这个孩子的降生好好庆祝庆祝。

吃完后,两人回家。

等到家里后,袁飞才知道杨伟光说的大礼是什么。

一台电视机。

北京牌电视机。

173 孩子和电视机 将铝片压成脸盆形状,然后把显像管镶进去,再在前面套个木头壳。

这就是北京牌820型电视机,17英寸。

看起来很丑很笨重,但在如今这个年代,电视机可是绝对的稀罕物。

就那袁飞所在的红星轧钢厂来说,是有内部供应的电视机票不假。但是,几个月才有那么两三张票。

袁飞记得厂里上次的电视机票就被杨伟光拿去“孝敬”市报的人了,为的就是让他们在报纸上给他们厂多多美言两句。

为此,袁飞还跟杨立万吐槽过,说杨伟光这个人虚荣好面子,当初差点被撸下台的教训还是太轻。

不曾想,当时杨立万就听出袁飞想要电视剧的心思,然后暗自记下,在今天偷摸给送来这么一份大礼。

送电视机的人,是两个和平酱油厂技术修理部的人。因为袁飞和娄晓娥去全聚德吃东西去了,他们找不到人,就一直在门口等着。

电视机可是很新奇的东西,大多人只是听过,连看都没看过。

所以,当他们两个人抱着电视机走进院子,再走到袁飞家门口的时候,一下吸引了院里好些人的注意力。很快,一则“袁飞家要装电视了”的新闻,在整个院子里流传。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袁飞家门口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就连喜静不喜动,常年缩在自己房间的聋老太太都出来看热闹了。

聋老太太拾掇着让酱油厂的那两个人把电视打开来看看,其他人也跟着起哄,场面乱糟糟的。

袁飞和娄晓娥就是这时候回来的。

“袁师傅,你可总算回来了。”看到袁飞回来,其中一个人长舒出一口气,上前迎道。

另一个人也出声道:“可不是嘛,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给盼回来了。”

袁飞认得这两个人。

一个叫何有光,另一个叫宁大宝。

他去和平酱油厂的时候,没少碰到这两人给杨立万汇报情况的时候。

“这电视,是你们厂长让你们送过来的?”

何有光点点头,“对,我们厂长还吩咐了,不把这电视机给您装好,我们就不能走。”

袁飞沉浸在自己即将要有电视看的喜悦中。

娄晓娥拉了袁飞一把。

袁飞赶忙反应过来,他上前把门打开,“来来来,我们里边说里边说。”

何有光和宁大宝抱着电视机走进屋子里。

其余人还想跟着进门,“啪”一下,门关上了。他们在门外嚷嚷几句,眼见没人理会,纷纷各自散去。

只留下几个孩子不死心地在那守着。

何有光进门就问道:“袁师傅,你看,电视机要放哪里比较好?”

袁飞想都不想,“放里屋,这样我们就能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看电视。”

娄晓娥担忧道:“还是放外边吧,不然到时候院里人吵着要来看电视怎么办?我们里屋那么挤。”

袁飞向娄晓娥眨了眨眼睛。

娄晓娥马上反应过来,袁飞这是故意把电视机放里屋,不让院里的人一起看。

她还想说点什么,袁飞已经跑进里屋。

火炕正对着的方向是一张长条形桌子,桌上原先摆着袁飞用来收藏书的大箱子,以及其余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袁飞把桌子清空,并让何有光他们把电视放到那上边去。

很快,电视机的安装工作开始了。

为了信号能更好点,何有光还装了室外天线。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电视响起“沙沙”的声音。紧接着,电视机上开始出现雪花。再然后,画面逐渐清晰。

北京电视台,此时上边正放映着一部电视剧,《战斗在顶天岭上》。

这年头的电视剧大多如此,以正面典型人物作为作品主体,重视教化,基本没有什么娱乐性。

但是,等袁飞真正看到画面的时候,还是有点激动。毕竟,他已经很久没有接触到电视电影了。一直起来,他的娱乐方式只有看小说,现在终于能多一样了。

袁飞尚且如此,更别提第一次看到电视的秦淮茹了。

接下来,何有光详细地讲解了使用办法。

开机,关机,调频道,控制音量键等......

袁飞和娄晓娥认真地听着,并且上手练习。

等确认他们掌握电视机基本使用方法后,何有光又详细介绍了一些常用故障的解决办法以及注意事项。

电视能看了,使用办法教会了,所有事情都处理完了。

此时,他们想走,却被袁飞喊住。

“小何啊,这电视机的保修是多长时间啊?”

袁飞虽然没了解过这段历史,但他也知道这年代的电视很容易坏,经常得修。

何有光笑道:“这电视机的厂家是天津无线电厂,保修是一年。但你平时看的时候要有什么故障,不用寄到天津去。尽管来找我们,我们给你免费修,这都是我们厂长早就交待好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宁大宝也笑道:“如果要管饭,你言语一声,我们上门来给你修都行。”

袁飞满意地点点头,“行,那我没什么问题了。到时候电视机真要有什么问题,可就得麻烦你们了。放心,酒和菜什么的,肯定少不了你们的。”

何有光笑道:“那感情好,我到现在还没吃过袁师傅的手艺,就光听我们厂那些领导在说多么好吃多么好吃。”

娄晓娥还想留他们俩吃个饭,但两人以“太晚”为由,拒绝了。

很快,他们就走了。

袁飞去关门的时候,一条腿伸了进来。

棒梗在门外露着小半个脑袋,眼睛眨啊眨的。

袁飞打开一点门缝,毫不客气地骂道:“要死啊,我刚要没注意,你这条腿已经报废了。”

棒梗顺势把脑袋探进来,瞄了一圈没见着,他问道:“袁叔,电视机呢?让我看看呗。”

门外不止棒梗一个,还有好些孩子。

此时他们也都跟着起哄道:“对啊,让我们进去看看。”

袁飞指了指门外的方向,道:“电视机在那边呢。”

包括棒梗在内的所有孩子转身往外看,却什么都没看见。

正疑惑着,身后的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174 不就一破电视 包括棒梗在内的几个孩子在门外喊着“袁飞叔”,可无论他们怎么喊,袁飞都没理会他们。

有人提议敲门或者报复地把袁飞家门口的老母鸡顺走,可都遭到棒梗的拒绝。尤其是后边那个建议,棒梗当场发飙,

“你要敢打这老母鸡的主意,我就弄死你。”

棒梗曾经拿着菜刀追着贾张氏砍,这一行为在他们这些孩子眼中,属于“王者”级别的存在。

院里其余小孩虽然背地里骂棒梗为“破鞋的儿子”,但明面上还是不得不把他称作老大。

而棒梗,因为时不时地听到“破鞋”,“不知廉耻”等词语。加上因为曾经试图用刀砍过贾张氏,所以他笃信拳头能解决一切。因此,他的心态慢慢发生改变,行为和言语间也逐渐变得越来越充满戾气。

这是他能迅速成为孩子王的一个关键原因。

秦淮茹没意识到这一点,只以为自己孩子人缘很好。

碍于棒梗的威胁,没人敢敲门,也没人敢打袁飞家门口老母鸡的主意。他们虽然想看电视,但没有办法。

于是,孩子们开始三三俩俩地散去。

棒梗等同伴们离开后,又小声哀求了几句。他本以为袁飞对自己还是不一样的,肯定会让自己进去一起看电视。不曾想,袁飞理都没理他。

无奈,棒梗也只好跟着离开。

......

屋内,在娄晓娥要求下,袁飞也说出了自己强烈要求把电视机放到里屋,并且不让棒梗他们进来看电视的原因。

“天气这么冷,我们总不能让他们在门外看吧?万一冻出什么病来,可能还要求我们赔钱。进门看,好,这些孩子整天跑来跑去的,鞋子肯定很脏。到时候,我们家得被踩踏成什么样啊?看完电视,他们拍拍屁股走人,留下来收拾的不还得是你和我?

然后,人多麻烦也多。七嘴八舌,吵得不可开交就算了,还很容易把咱们家杯子什么的东西给打碎。到时候赔不赔,赔多少都是个问题。再然后,家里到时候要少了点什么东西呢?可别说不会,棒梗以前不就偷过东西?

而且啊,你现在给他们看,他们嘴上说着谢谢啊好人啊什么的,可心里不念你半点好。可等你不想让他们进来看,或者电视坏了的时候,他们可能就在心里骂你了,说你小气啊什么的,怎么难听怎么来。

所以啊,还不如一开始就断了个干净,一个都别让他们来看电视。这电视啊,我们就自个看。”

......

另一边,孩子们想看电视却没看着,他们把自己心里的委屈和他们父母说了一下,并且吵着闹着要看电视。

于是,第二天就有不少人找上袁飞,委婉地提出让他们孩子和袁飞一起看电视的请求。

但被袁飞轻描澹写的一句“电视机坏了”,直接拒绝。

可当晚,袁飞家的电视又“伊呀伊呀”的响了起来。

他们家孩子又闹着要看电视,无奈之下,他们又去敲袁飞家的大门。可无论怎么敲,都没人回应。

第二天,他们遇见要去上班的袁飞,说起这事。

袁飞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自己没听到,可能看电视看得太入神了。

“我晚上敲你们家门,可一定得把门开开啊。”

“一定一定,晚上一定。”

可等晚上他们来敲门的时候,又没人开门。

这下,傻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本想就此作罢,可他们孩子还在闹着要看电视。无奈,他们只好去找刘海中,希望刘海中能去帮忙跟袁飞说一声。

刘海中也愁,他心想别人家电视不让你看,那是别人家的自由。你们都让我管,可我怎么管啊?

“怎么易中海以前当一大爷的时候,就没遇到这种破事?”......刘海中嘴上应着“好好好,一定去说一定去说”,心里却没当一回事,打算敷衍了事。

渐渐的,众人渐渐死心,孩子们闹也就随着让他们闹去。

院里的小孩闹着闹着,发现没用,渐渐地也就不闹了,死心了。

“不就一破电视,有什么了不起的。”

......

很快,三天的时间到了。这天下班的时候,许大茂终于赶回来。

空手而归。

“其实也不算空手而归,我在大山里找到了一家农户,他们有心要卖奶羊。可他们家羊崽子刚出生,说这时候要是把奶羊卖了,小羊崽子断了奶,也没母羊在身边靠着取暖,肯定过不了冬。他们还说如果我真要,可以过几个月,等羊崽子大一点了再来。”

可能怕袁飞生气,许大茂还尽力解释道:“我真尽力了,找了好几个村子,才找到这么一家愿意卖奶羊的农户。好些人看我穿着,就知道我不是农村人。再一听我是来买羊的,第一时间怀疑我投机倒把,说要去公社告我,我被他们追着跑。”

袁飞拍了拍许大茂的肩膀,“没事,过几个月就过几个月,反正我们家娥子也没这么早生。”

许大茂头发乱糟糟的,身上衣服沾满泥土,部分地方还被树枝什么的戳出小洞。可能这几天都没洗过澡,身上臭烘烘的。

许这风尘仆仆,满身疲惫的样子,袁飞看了一时还真有些过意不去。他拿出三十块钱,强行塞给许大茂。

对于许大茂这个人,袁飞前世看电视的时候就讨厌不起来。坏人是肯定的,但没有坏到不可救药的地步。,可都没有。

而且他的这种坏,是光明磊落的坏。

在儿媳面前不吃细粮,辛苦纳鞋底。等儿媳走后,却大口吃细粮,偷懒不干活的贾张氏。

明面上为了大院和睦,实际上一直绑架傻柱要傻柱替自己养老的易中海。

表面上对谁都和和气气,心地善良。背地里却吃准傻柱,一直吸血,傻柱相亲都要去捣乱的秦淮茹。

相比这些人,许大茂其实都算好的了。

袁飞想了想,道:“大茂啊,有空去医院检查检查身体吧。”

只能委婉地提出,总不能明着说“你不行”吧。

许大茂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同一时间,易中海拿着一份收据,一些药品以及吃食找到这几天一直不在院里的贾张氏。

175 贾张氏现身讹人 当晚,袁飞又往储物空间里放了点东西。动荡的日子快来了,这时候最好多储存一些粮食。

阎解旷这么个大活人,装着娄晓娥金银珠宝的大箱子,许大茂给的古董,还有一些调味料和食材......储物空间里满满当当的,袁飞本来还以为得收拾收拾才能放得下。

不曾想,不需要。

“是错觉吗?怎么感觉我这储物空间突然大了一点点。”

袁飞随手把东西放好,没多想。

第二天,袁飞给娄晓娥煮好白粥和水煮蛋,就火急火燎地出门。今天上边派发食材,他这个食堂主任得早早过去工厂清点食材的种类和数量。

袁飞一出门,就看到易中海在院子里洗衣服。

奇个怪了,易中海中院的人,怎么跑到我们后院来洗衣服......袁飞虽然心中感觉奇怪,但也没有多想。他推着二八大杠往前走,身后易中海也刚好把衣服洗好,端着木盆走出来。

正走在后院和前院的连接,忽然前边闪出贾张氏那张肥胖的脸。

袁飞赶忙调转自行车车头往左边去。

可贾张氏跟故意似的,也跟着往左边来。

就这样,他的自行车和贾张氏撞了个满怀。

贾张氏越过自行车轮胎,歪歪斜斜地向前倒去。趔趄了几步后,她终于停下身子,但手上东西就没那么好运了。

那些好像是一些装在玻璃小瓶里的药液。

贾张氏一个拿不稳,“卡察”几声,摔了。

随后,贾张氏杀猪般的声音传来。

“哎哟,造孽啊,我的药啊。”

身后,易中海放下衣服,着急忙乱地赶过来扶着贾张氏。

“老嫂子,怎么样了?有没摔着?”

贾张氏骂道:“我人倒是没事,可我药没了。”

她指了指地上一堆破碎玻璃碴子和液体,“我上千块钱的药呢,就这么摔没了。”

说完,她用手指指着袁飞,“姓袁的,你把我药摔了,赔钱,必须赔钱!”

“什么?这药上千块?”易中海惊讶了好一会,这才道:“老嫂子你冷静点,小袁不是故意的,有什么事我们坐下来好好商量,没必要这么恶言相向的。”

看似帮袁飞说话,但言语间坐实了袁飞摔坏贾张氏药水的事实。

从头到尾,袁飞都没说一句话。可光易中海和贾张氏两人的声音就吸引了院里好些人的围观。

可能看人聚集得差不多了,贾张氏开始声泪俱下地诉说着自己的不容易。

“我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大老远地去郑洲看病,又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回来。好不容易开了这么点药,心想自己的脑震荡终于有救了。没想到刚进院子就全给这姓袁的撞碎了......哎哟,这可是我花了全部身家才买回来的救命药啊,一千多块钱,大家伙给评评理啊......东旭啊,你在下面还好吗?妈的药没了,很快就能下来见你了......”

许大茂闻言赶过来,只瞄了两眼,他就清楚袁飞被贾张氏讹上了,当即大喊道:“贾张氏你个死老太婆,又开始讹人了是吧?你吃的是什么药,要一千多块?神仙药都不过如此吧?”

贾张氏道:“治疗脑震荡的药,几小瓶就明显见效,说是神仙药也不为过!”

许大茂不服道:“你说一千多块就一千多块啊?”

贾张氏不慌不忙地掏出一张纸,“我这有收据,你们想赖是赖不掉的。”

许大茂接过来一看,只见上边写着“郑洲市立第三医院医疗收据”几个大字。底下是费别,金额和备注。

许大茂看了看,瞬间怔住。

因为费别“医药”过去的金额那栏里,赫然写的是1120块。

“这不可能啊,怎么可能有这么贵的药?”

贾张氏恶狠狠地抽过他许大茂中的收据,“怎么不可能?你没见过,不代表没有。”

围观群众也全都震惊了,对此议论纷纷。

“袁飞这下惨了,一千多的药啊,这怎么赔?”

“可不是嘛,一千多啊,就算对易中海来说,都不是一笔小数目。”

“还好撞到的人不是我。”

“看来以后走路要小心点了。”

......

人群中,被贾张氏讹过钱的许大茂和郭大撇子虽然不信,但也没有办法,收据摆在这呢。

易中海也适时地又和贾张氏演起了双黄。

“老嫂子,这也不能只怪小袁吧,你们两个人撞到一起,两个人都有错,损失不能让人家小袁一个人承担......一半吧,大家都街坊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再说了,人小袁也不是故意的......老嫂子,人小袁虽然在厂里确实是食堂主任,平常工资也不低,可你一下子要他拿出这一千多块钱,他肯定也拿不出来啊......老嫂子,得饶人处且饶人......”

一通双黄外加拙劣的激将法,看得袁飞忍不住笑了出来。

一旁,贾张氏训斥道:“你把我的药撞碎了,不仅一点愧疚感都没有,还笑?”

说完,转身又对易中海道:“易中海,你看看,就这样的人,你还要给帮忙说话?”

易中海还想说点什么,只是刚开口,就被袁飞不耐烦地打断,“我现在有急事,着急回厂里,这事晚上开全院会说。”

说完,推着自行车走出人群。

“不行!这事必须当面了结!”

身后,贾张氏大吼一声。

她还想上来拽住袁飞,却被袁飞一个眼神吓得连连后退。

袁飞一字一句道:“我说晚上开全院大会讨论这个事,你耳朵聋了吗?”

贾张氏强撑着胆子道:“你意思,如果全院会上定你赔钱,你就赔钱吗?”

袁飞点点头。

贾张氏犹豫不决。

易中海想了想,道:“老嫂子,小袁是我们轧钢厂的食堂主任,平时事情比较忙。他要有急事要处理,你就让他先去忙呗,难道他还会赖你这笔钱不成?”

贾张氏见易中海点头答应,自己也不得不应下,“行!那就晚上说!”

说完,她转头对着周围的围观群众道:“各位街坊邻居,今晚全院会!大家伙给我做个证。姓袁的打碎我一千多的珍贵名药,如果不给我一个满意的赔偿,这事没完!”

袁飞没理会他,推着自行车转身往外走。

走了没多久,忽然,身后许大茂追上来。

两人并驾齐驱。

许大茂道:“袁哥,这里边肯定有猫腻。贾张氏之前宁愿死都不肯花钱去医院,这次怎么可能花一千多买药,还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看病。”

袁飞道:“收据是假的。”

许大茂怔一下,骑着的车一下落到后头。他回过神来,努力瞪几下赶上袁飞。

“袁哥,那我知道怎么做了。这样,我马上到那个郑洲市立第三医院,核查那收据和药的真假。”

袁飞澹澹道:“收据呢?”

许大茂沉默了。

这想法虽然好,但没收据,人家医院怎么核实?

袁飞笑一下,“没事,这事你不用管,我来就行。之前我不是说帮你整她吗?这次她惹到我头上,刚好我的新仇你的旧恨一起算了。”

176 贾张氏失踪了 袁飞和许大茂说话的时候,易中海和贾张氏再次勾搭在一起。

贾张氏问道:“你说,姓袁的为什么要晚上开全院会的时候讨论这事?难道到时候院里的人会支持他?”

易中海摇摇头,“不可能,即便刘海中偏向袁飞,可袁飞撞坏你的药,这是事实!任凭他如何狡辩,都得赔这个钱。”

“那就好。”贾张氏眼中冒出贪婪的金光。

就算是只赔一半,她也能有五百多块钱,这钱够她舒舒服服地过上好几年了。

贾张氏没有被贪婪冲昏头脑,“易中海,这样,你晚点去找一些院里你比较熟的人,跟他们聊聊天说说话。重点灌输一个思想,摔坏东西必须赔!就算不小心摔坏的,起码也得赔一半!”

易中海点点头,“行,我等会到厂里后,就去找郭大撇子他们。至于院里其他人,我下班后也会和他们说一说聊一聊的。”

顿了顿,他又道:“放心,这次袁飞死定了。如果袁飞敢仗着刘海中偏袒,就不肯赔钱。那事情就更简单了,你直接会去派出所告他毁坏东西不肯赔钱,就像当初姓袁告傻柱那样。你有收据,肯定一告一个准。”

贾张氏点点头,“对!我顺便举报刘海中偏袒别人,帮亲不帮理,让派出所的人好好说一下他。到时候我再推波助澜一下,刘海中这个一大爷自然干不下去了。”

说完,易中海和贾张氏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

这一天,因为早上的事,许大茂一直无心上班,心不在焉的。好奇袁飞如何反制,好几次他都忍不住偷跑到食堂去看袁飞。

可让许大茂疑惑的是,袁飞就跟个没事人似的,自顾自工作,好像早上的事情压根不存在。

许大茂都急死了,他甚至怀疑袁飞摆烂了,直接想罚钱了事。

他心有不甘,于是找上了身为一大爷的刘海中。

刘海中被贾张氏讹过钱,他当然是站在袁飞和许大茂这边。可他也没办法,毕竟毁坏东西要赔偿,这是常识,不能因为一句不小心就算了。

许大茂和刘海中商量了很久,最终双双化为两声叹息。

“袁飞这次估计死定了。”他们心想。

......

袁飞并不知道许大茂和刘海中这么替自己着急,外人看来,他只是按部就班地上班下班。下班后,还去大领导家里,给大领导做饭。

但事实上,袁飞已经做完自己想做的事了。

下午的时候,他回了四合院一趟,然后在秦淮茹家门口放了一块钱。那钱压在一个篮子底下,因为前面有块挡板,从别的角度看,很难看得到这一块钱。但如果从贾张氏的房间来看,却看得清清楚楚。

贾张氏恨透了秦淮茹,她觉得是因为秦淮茹,自己在院子里的名声才这么差。所以她现在虽然一直待家里,但平时有事没事就往秦淮茹门口看......

......

很快,夜幕降临,易中海显得很亢奋,没到点就到处敲门通知院里人开会。

娄晓娥接到通知,也出来院子里坐好。也是这时,她才知道袁飞撞坏贾张氏药水的事。此时,她和许大茂一样,很担心。

毕竟一千多块钱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不过,也只是担忧而已,她心里倒是没有责怪袁飞什么。

在这之前,院里还发生了一件事。

失踪了好几天的阎解旷,又悄无声息地回来了。而且,一进来就在床上呼呼大睡。

看见这一幕的阎埠贵都气死了,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藤条,狠狠地往他身上抽去。

阎解旷被抽得疼醒,瞥了眼日历后,照例又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可阎埠贵最生气的就是他装失忆,所以不说还好。他越说,阎埠贵抽得越狠。

阎解旷不得不求情,改口承认自己离家出走的错误,并且保证下次不会再犯。但他可能忘了,他上次也是这么保证的。

于是......

......

没过多久,院里乌泱泱地坐满了人。

四方桌上,照例坐好院里的三位大爷。

刘海中,阎埠贵,许大茂。

但有意思的是,两位正主,袁飞和贾张氏都不在。

易中海慌了,他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

他找遍院里几乎所有的地方,都找不到贾张氏的人。

因为正主都不在,全院会暂时没法举行。

没办法,只得等。

大概等了十分钟,门外有汽车开过来的声音。

院里的小孩乌泱泱地跑过去看汽车。

也是这时,袁飞打开车门,从汽车上走下来。

他和司机师傅告别后,走到院子里。小孩子们眼见汽车离开,也跟着袁飞走进来。

“哟,都开始了啊,对不起对不起,临时要招待一个领导,忙到现在才结束。”

嘴上说着对不起,可袁飞笑嘻嘻的,一点歉意都看不出来。

袁飞走过去,坐到娄晓娥旁边。

娄晓娥担忧地看着袁飞。

袁飞反过来握着娄晓娥的手,示意自己不会有事。

这时,易大妈也赶过来,朝着易中海摇摇头。她刚才去菜市场找了一遍,可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贾张氏的人影。

无奈,易中海只好向刘海中示意,让他开始会议。

刘海中起身,说了一些开场白,紧接着让大家伙议论是否赔钱,如何赔钱。

正在这时,袁飞站起身。

“等下,贾张氏的药价值一千多块?请问她凭什么这么说?什么药这么贵啊?”

贾张氏不在,易中海只好出来道:“收据上面的金额就是证明。”

袁飞朝易中海伸出手。

易中海问道:“干什么?”

袁飞理直气壮道:“收据啊,不说上面的金额就是证明吗?既然是证明,不拿出来让我们看看,我们怎么知道?”

易中海支吾一下,道:“贾张氏又不在,等她回来了,自然就能看了。”

顿了顿,他又道:“再说了,早上你不是看过收据了吗?”

袁飞反问道:“你哪只狗眼看见我看过收据了?”

易中海噎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早上袁飞确实没有看。

袁飞环顾一圈,道:“早上那收据,我记得除了许大茂,别人都没看过吧。”

早上好些在场的街坊邻居纷纷点头,帮袁飞证实这事。

袁飞转头对着许大茂道:“大茂啊,你早上看到的那收据上显示的数字是多少来着?”

许大茂又不傻,当即道:“我忘了,不知道是一千多还是一百多。”

顿了顿,又道:“也可能是十块多。”

易中海不肯了,“许大茂,你早上明明看清楚了是一千多。”

许大茂狡辩道:“早上我只看了一眼,怎么可能记得住?”

两人就这么吵了起来。

刘海中勐地砸了下桌子,“贾张氏不在,收据也不在,我们都不知道上边的金额是多少钱。这样,今晚的全院会就这样,剩下的事情等明天贾张氏回来了再说。”

袁飞和许大茂他们当然没意见。

易中海虽然不甘,但也无可奈何。

“等张文玲回来,我看你袁飞还如何狡辩?”他恶狠狠地想着。

177 储物空间变大 第二天,易中海一大早就起床去对门张望,可贾张氏还是没有回来。他让易大妈帮忙看着点,等人一来,立马去工厂通知他,然后就去上班了。

可左等右等,还是没等到人。易中海越想越不对劲,贾张氏没理由这个时候突然玩消失啊。于是,他让自己一个认识贾张氏的徒弟请假去贾张氏所在的农村老家看看。

傍晚,徒弟回来了,说贾张氏老家没人。

易中海点点头,随手把人打发走。此时,他心底已经认定贾张氏很可能出事了。

次日,易中海一大早又去对门,可贾张氏依然没有回来。没多想,他直接去派出所报桉。

很快,又过去了两天时间。

期间,易中海每天睡醒第一件事就是去对门看贾张氏回来没有,没有就去派出所询问有什么进展。可贾张氏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谁都找不着。

这天,易中海在工厂上班。忽然车间主任通知他,说有个找他的电话打到主任办公室来了。

易中海一颗心咯噔跳一下,他隐约知道这是什么电话。有心不接,但也知道逃避不是办法。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过去。

很快,他到了主任办公室,并拿起电话。

“喂你好,我是易中海......哦,韩世杰同志啊,对对对我现在在厂里,你最近还好吗......我知道我知道,这样吧世杰同志,我车间里还有事要忙,我晚上给你回个电话好吗......哦,好好好,就这样。”

很快,他挂断电话。

车间主任问道:“怎么是郑洲医院那边的电话,老易你最近身体不舒服吗?”

易中海心中叹了口气,嘴上却说道:“没事。”

说完,转身一步步走回车间。

刚电话中的“韩世杰”,是郑洲市立医院的人,也是那个帮他开假收据的人。

原先,易中海和贾张氏商量好,两人利用假收据,成功让袁飞赔钱后,他就把假收据给韩世杰送回去,前后时间最多不超过两天。而且,事成之后,两人会给韩世杰二十块钱。

只有如此,韩世杰才同意给他们开假收据。

可现在都第四天了,别说解决事情,他连贾张氏去哪了都不知道。

刚韩世杰打电话过来,就是让易中海把假收据寄回去。顺便,也是来催着让给钱的。

刚才因为旁边有车间主任,所以易中海没敢顺着这事往下聊。

“唉,这个贾张氏,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要不是知道不可能,易中海都要怀疑贾张氏是在故意整自己!

下班后,易中海犹豫许久,最终还是拨通了郑洲市立医院的电话。很快,电话转到韩世杰手中。

易中海支支吾吾地说出实情。

对面的韩世杰一下发了火,当场把易中海骂了个狗血淋头。

易中海挨了骂还得赔礼道歉,像个孙子一样窝囊。最后,等人气消了,他承诺会尽快把假收据和贾张氏一起找回来。并且,隐晦地提出事情顺利了当后,会多给对二十块钱的补偿,韩世杰这才没有再继续骂下去。

挂了电话的易中海咬牙切齿,一边往四合一的方向走去,一边在心里把贾张氏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

......

另一边,袁飞也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他的储物空间变大了。

之前,他的储物空间塞一个贾张氏就够呛了,现在贾张氏竟然能在他的储物空间里平坦着。

“难道这老不死的还有这种作用?那这算不算废物利用?”

袁飞滴咕一句,赶忙寻找缘由。

最终,他在储物空间里找到了一个青花瓷。

青花瓷不奇怪,奇怪的是此时的青花瓷上边多了一道很大的裂痕。从瓶口一直贯穿到瓶底,触目惊心。

看到这的时候,袁飞怔了一下,他不记得自己把这东西磕了碰了。

“难道这储物空间吸收古董能变大?”

......

这天,袁飞在屋里做试验,他尝试着往储物空间里放各种各样的东西。

玻璃,泥沙,铁,普通瓷器,钱......

可无论什么东西,放进去储物空间后都没任何变化。

反观原先放在储物空间里的这个青花瓷,裂口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大。而且,随着它裂口的变大,原先的储物空间也在一点点慢慢地扩大。

自此,袁飞已经确定这储物空间能吸收古董变大。

这个储物空间对袁飞很重要,他原先还打算如果到时候娄晓娥出事,他就把人往储物空间里一塞,过个几年再放出来,到时候再编个故事哄哄人就行。

“储物空间能变大,这是好事啊。不过,就只是变大吗?不知道储物空间变大后,还会不会多出其它功能?而且,不知道只是这个青花瓷有效,还是其余古董都有效。”

袁飞思忖着,准备明天去找一趟许大茂,让他再帮自己多收集一些古董。

正在这时,门外敲门声响起。

袁飞去开门,只见门外的人是易中海。

“小袁,快快快,准备开会了。”易中海招呼着袁飞往外走。

“又开会?”袁飞皱了皱眉头,“有什么事吗?非要这种时候开全院会。”

易中海不耐烦道:“出来开会不就知道了,问那么多干什么?”

袁飞直截了当道:“你要不说清楚,那我不去了。天寒地冻的,没事开什么会啊。”

易中海强忍着不耐烦道:“这,我们院子里的贾张氏不是失踪了吗?我差人去农村看过,她也不在农村。院里以及街上各种地方我也都找过了,没有。你说得对,天寒地冻的,但你想想我们在院子里都觉得冷,人贾张氏难道不冷吗?这种时候,我们不能不管她的死活啊!”

不,我可以......袁飞此时已经完全听明白易中海的意思。

易中海和贾张氏这两个老东西,背地里勾结在一起想害他。结果现在,贾张氏被他弄到储物空间里,易中海急了,想发动院子里的人一起去帮忙寻找贾张氏。

“易大爷,我们家娥子怀孕了,最近我比较忙。这个会,我就不参加了。”

易中海还想要说点什么,可袁飞已经“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一点情面都不讲。

178 贾张氏被吓昏过去 易中海在门外劝说了几句,可无论他怎么说,袁飞都不理会他。

无奈,易中海只好生气地离开。

此时,院里已经陆陆续续聚集了一批人。大冷天的,天上还下起了小雪。几乎所有人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像一个个小粽子。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人被冻得直打哆嗦。

他们一边跺脚,一边抱怨。

见状,易中海呵斥道:“抱怨什么?有什么好抱怨的?当年我军长征过雪山的时候,比现在冷多了,他们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比你们薄多了。他们都能克服,你们为什么不能克服?”

一番大话说下来,终于止住众人的抱怨声。

很快,刘海中也来了。他也冷得直打哆嗦,而且一来就催促易中海说正事,“老易啊,不是你强行召开这个全院会的吗?有事你就快说事。”

易中海这才缓缓道:“今天召开这个全院会,确实是有事情要说。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吧,贾张氏失踪了,失踪好多天了。对,我是报桉了,派出所的同志也很热心肠地调查了这件事。可作为她的邻居,我觉得我们不能只是傻傻地等待派出所同志,我们应该......”

话说到这里,众人已经明白易中海的意思。

对此,他们肯定是不乐意了,毕竟贾张氏这段时间坏事做尽,不仅大半夜砸玻璃,还讹人。最为关键的是,承诺的粮票也没给!

很多人巴不得贾张氏死呢,这时候让他们去找贾张氏回来。

梦呢?

许大茂是最巴不得贾张氏死的人。所以,当听明白易中海的意思后,他当即站出来道:“不行,我不去。”

易中海早已经料定许大茂不会同意,当即劝说道:“许大茂,我知道你平时和贾张氏有矛盾。但现在贾张氏人都失踪了,你就不能放下先前的成见,先帮忙把人找回来吗?有什么事,等把人找回来了再说,行吗?”

“对不起,还真就不行!”说完,许大茂直接起身。

易中海还想说点什么,许大茂道:“我袁哥也和贾张氏有矛盾,你要能说服他帮忙,那我肯定也加入。这事,我听我袁哥的。”

说完,自顾自离开,往自己屋子方向走去。

阎埠贵也跟着起身,“这事,我听许大茂的。”

然后,他带着他那一帮儿子女儿走了。

郭大撇子早就想起来了,此时眼见有带头的,自己赶忙跟上。

“阎埠贵是我们院里的二大爷,还是我孩子的老师。我觉得他说得对,我听他的......”

就这样,人一个接一个地走了。到最后,就连刘海中都走了,只有秦淮茹还假模假样地留下来。

对于贾张氏失踪的事,她可比谁都高兴。但碍于善良吃苦耐劳的人设,她可不敢在外人面前显露这份心思,只是虚情假意道:“你们不要走,帮帮我,救救我婆婆。”

此时,偌大空地上只剩秦淮茹和易中海两个人。

秦淮茹起身走到易中海身旁,本想借此拉进一次和易中海的感情。不料她刚走过来,易中海却从她身边走过,还不忘留下两个字。

“恶心!”

......

回到房间的易中海坐在椅子上越想越气,他觉得贾张氏的失踪肯定不是什么意外。这事要么是袁飞干的,要么是秦淮茹干的。

而且,很大可能是袁飞。

要不然,怎么这么巧。当天两人起争执,第二天贾张氏就失踪了。

易中海这么想着,准备明天去找派出所的王所长,把这个线索说一下。在此之前,他都没想到袁飞竟然这么狠,竟然敢杀人抛尸。

但紧接着,他又想到一个问题。

袁飞既然敢杀贾张氏,那会不会把他也......

想到这的时候,忽然外面门“吱呀”一声开了。

易中海勐然往后仰去,“乓”的一声,连人带椅子一起重重摔在地上。

正给聋老太太倒完尿壶回来的易大妈一脸懵逼。

与此同时,袁飞也没闲着,他正去往工厂的路上。

......

眼前的世界被黑暗覆盖,失重感以及眩晕感同时传来。贾张氏之前听阎埠贵说过一句话,“地球是圆的”。

当时她还以为这是阎埠贵蒙她的话,但此时,她才真正觉得,这句话可能是对的。

黑暗,到处都是无边无际的黑暗。贾张氏想醒过来,却像鬼压床那般动弹不得。过了不知道多久,她才艰难地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虽然还是黑暗,但起码不像先前那般伸手不见五指。

“这是哪儿?我怎么在这里?”

空气中满是一股不流通,让人觉得不舒服的味道。周围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贾张氏躺在地上,她挣扎着站起来。没站住,趔趄摔倒在地上。右手不知道摸着了个什么东西,黑乎乎的,有点脏。

贾张氏瞪大眼睛看了看,这才看清那是一块锈迹斑斑的零件。

贾张氏环顾四周,借着晦暗,不知道哪来的光线,她终于看清自己身处一间密闭小房子里。房子什么都没有,正中间摆着一台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机器。

贾张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也没有上前查看那台机器的打算。她摸索着来到门边,用力拉了拉。可这门好像是从外边锁着的,任凭她怎么拉,都没反应。

“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啊?”

贾张氏一边拍门,一边大喊着。可无论她怎么喊,都没有哪怕一点回应。无奈,她只好顺着墙壁开始寻找看有没有窗户一类的东西。

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不过那个窗户有点高。于是,贾张氏只好去找点东西垫在脚下,想以此从窗户逃出去。

贾张氏找了一圈,最终把目光放在那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机器上。

她走过去,双手抓住那台机器,用力地往窗户方向搬。可无论怎么使劲,都没能挪动机器哪怕一丝一毫。

尝试许久都没成功,她只能无奈放弃。

贾张氏拍了拍手。

这台机器好像有点年头了,刚摸了这么两下,手上就已经沾了不少的铁锈和灰尘。

机器扛不动,贾张氏还想另外找点什么办法。

忽然,眼角余光瞥见一个什么东西。

一瞬间,浑身僵硬,呆若木鸡。

贾张氏机械地转过头,把目光聚焦在那台机器上的某个地方。等看清上边那确实是一个“贾”字的时候,她尖叫一声。

然后,就这么昏了过去。

179 东旭啊,你放过妈吧 贾张氏还记得一件事,好几年过去了都忘不了。

那一天,是她儿子贾东旭去红星轧钢厂上班的第一天。回来后,贾东旭很高兴,和她说了好多厂里的事情。

贾东旭说了师傅易中海如何领着他,在红旗底下宣誓,举行入职仪式,说工友们都很欢迎他。贾东旭说他第一次上班,就迫不及待地上手,结果键槽安反了,工件直接报废了,还因此被师傅易中海教训了一顿。贾东旭说他现在长大上班了,以后要努力工作,好好赚钱养她和媳妇秦淮茹。

除此外,贾东旭还说了一件事。

因为师傅易中海教育他,对待机床要像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所以贾东旭趁易中海不止一次,偷偷在家床上刻了一个“贾”字。

贾张氏不识字不假,但这个“贾”字她还是认识的。而且不仅认识,她还知道儿子贾张氏写这个字时候的独特习惯。

先一小一大两横,然后其余部分一笔而过,整个字就像个大摇大摆,横行无忌的胖姑娘。

所以,当看到那个贾字的时候,贾张氏才会一下认出那是属于儿子贾张氏的字。所以,那台机床是属于儿子贾张氏的机床。

贾张氏第一反应是儿子来找自己了,所以直接被吓得昏了过去。

“东旭啊,妈还不想死,妈还想多活几十年,你放过妈吧......”

......

这天晚上,因为没有成功召开全院大会,所以易中海气了一晚上。第二天,他照例去对门看贾张氏回来没,紧接着又去派出所询问情况。

顺带着,他还把那天贾张氏和袁飞的矛盾和派出所的王副所长说了一下。

派出所的王副所长对易中海提供的供词非常重视,第一时间派人跟着他回四合院。等抵达四合院,一经询问下,才知道袁飞早已经上班去了。

于是,王副所长和易中海又来到红星轧钢厂。

一行人气势汹汹地进门,身为轧钢厂保卫科副科长的马生照例上前询问。等得知这些人是来找袁飞麻烦的时候,马生表面上虽然依旧不动声色,但背地里却指使人去打电话通风报信。

然后,被易中海看出来。

“喂,站住,干什么去!想通风报信是不是?”

易中海把人喊住,这才对着王副所长道:“王所,这个就是我们保卫科的科长,他是袁飞同志的徒弟。”

这么说,王副所长也听明白了。

“马副科长,我们就过来找人问个话而已,不是抓罪犯,你放心。如果是抓什么罪犯,肯定提前跟马副科长你打个招呼。”

马生解释道:“没有什么通风报信,小刘肚子疼,急着去拉肚子。”

被唤作“小刘”的那个人赶忙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摸着屁股,做出一副快要拉出来的样子。

“对对对,我着急上厕所呢,要憋不住了。”

马副所长摆摆手,“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吧。”

“小刘”听到了,马上离开。

可很快,一个派出所的同志跟着他离开了。

易中海得意洋洋道:“马副科长,带我们过去找一下袁飞师傅吧?”

马生面露为难之色,顿一顿,这才点点头,“行,袁师傅一大早就呗喊去杨厂长办公室了,我现在带你们过去。”

说着,还真在前头带路。

身后,易中海向王副所长告状,“姓袁的肯定不在杨厂长那里,这会儿他说不定已经跑了。”

王副所长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几人在前头走着,忽然一个拐头,王副所长在易中海带领下,气势汹汹地往食堂主任办公室跑。

等到了地方,他们才发现袁飞不在办公室。所以他们又去了一趟二食堂,一番询问之下,才知道袁飞被杨厂长喊到办公室去了。

几人又往杨厂长办公室跑。

路上,易中海虽然气喘吁吁的,但还在跟王副所长做保证,“姓袁的肯定不在杨厂长办公室,我估计这会儿他肯定已经跑了。”

王副所长没说话。

很快,几人来到杨厂长办公室。

马生已经早早在门口等待,“我说易师傅,你是不是老湖涂了,怎么带个路都能把人王副所长带丢了?杨厂长和袁飞师傅可都在里边等着你们呢。”

王副所长没理会他们,一直自顾自敲着门。

易中海却指着杨厂长办公室,“你放屁,我敢跟你打断,袁飞肯定不在杨厂长办公室。”

“要是有怎么办?”

易中海道:“要是有,我跪下来喊你爷......”

正在这时,门开了。

袁飞从里头走出来,“王所,易师傅,听说你们找我?”

易中海整个人呆愣住。

王副所长一时间也纳了闷,本以为是来抓捕罪犯的。没想到罪犯不仅没跑,反而微笑着主动和他们打招呼。

里屋,杨厂长也走出来。

他还以为派出所这些人专门来找自己的,于是热情招待了他们。

这时,王副所长也反应过来,“杨厂长好,今天来你们这,是有点事情想要调查一下。”

他对着杨厂长说了一句,这才转头对着袁飞道:“袁飞同志,请问你是否在五号那天,和你们院里的张文玲同志起过争执?”

袁飞故作疑惑道:“张文玲?”

身旁,易中海补充强调道:“就是贾张氏。”

袁飞这才点点头,“算是吧。我和她撞了一下,她要我赔一千多块钱,我不同意。当时我着急着来厂里上班,就说晚上开全院会的时候说。结果,晚上人就不见了。”

王副所长点点头,道:“张文玲同志现在失踪已经快一个星期了,因为失踪当天你和她起过争执,所以现在请您跟我回派出所一趟。”

杨厂长皱了皱眉头,“王副所长,这件事毕竟涉嫌我们厂里的人,是不是等我们先调查一下。”

易中海拉了拉王副所长的衣袖。

他知道保卫科副科长马生和袁飞关系好,这要让厂里查,和自己查自己没什么不同。

王副所长清楚易中海的意思,微笑着摇摇头。

“对不起杨厂长,这事我们派出所已经查很久了,这时候交给你们厂里处理不合适。这样,人我们先带回去,如果后续有什么情况,我第一时间派人通知你。”

杨厂长还想说点什么,这时,原先派去跟踪的派出所同志回来。

“王所,南边废弃厂房里发现一个人,好像就是失踪的张文玲。”

180 给易中海一个教训 这话一出,办公室瞬间响起好几个声音。

“找到了?”

“什么?废弃厂房?”

“怎么可能......”

......

众人震惊了一下,赶忙跟着出去看情况。

易中海尽管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此时也不得不跟着众人往外走。

杨厂长狐疑地看了眼袁飞,没多说什么,叫上马生往外走。

外面天气太冷了,袁飞还想偷懒不去,但被杨厂长强行喊上。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废弃厂房。

根据回来的那个派出所同志说,他之前是被派去看着马生派出去的那个保卫科的工人。可没曾想,人家还真就是去厕所的。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一直等到对方从厕所出来。之后,他想回来,却听到有人大喊大叫,说发现了一个人昏迷不醒。他学过一点急救的处理办法,想着救人要紧,就过去了。不曾想过去才发现,那个昏迷不醒的人就是这些天他们一直在找的张文玲。

众人没有去废弃厂房,而是到医务室。

因为据说那个昏迷不醒的人已经被抬到这里。

一到地方,他们就看到医务室的人让厂里工人抬着担架到厂门口。一问之下才知道,那人被冻得很严重,医务室处理不了,得送到医院去。

手忙脚乱中,易中海趁机挤进去。

虽然身上被盖了很多厚衣服,但他还是一眼认出来,那个担架上的人就是贾张氏。

很快,在杨厂长安排下,贾张氏被车接送走了。

王副所长和易中海面面相觑。

刚才马生安排人,通知袁飞逃跑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来对了,可以趁机抓捕罪犯。没曾想,失踪的人先行一步被找到了。

王副所长毕竟是老江湖,很快就恢复脸不红心不跳的平时状态。他对着杨厂长问道:“杨厂长,能不能带我们到张文玲同志昏迷不醒的废弃厂房看看。”

杨厂长反问道:“既然人现在找到了,那我们厂的袁飞同志应该不需要跟你们去派出所走一趟了吧?”

王副所长笑着点点头,“当然不需要,我们也就是过来调查调查,希望杨厂长不要介意。”

杨厂长这才摆摆手,吩咐马生带他们过去废弃厂房。

很快,几人到达现场。

王副所长看了一圈,可没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问道:“刚才是谁先发现张文玲同志的。”

一个保卫科的工人闻声站了出来。

“是这样的,这里是以前的废弃厂房。都是一些很久以前的老建筑,本想着翻新给人做员工宿舍,可上头一直拨不下来款,就一直放着。我们把一些老东西放在这,当做仓库使。也因为放了一些东西,所以我们外头上了锁。

这些锁的钥匙一直放在我们保卫科这里,一大串。可今儿我们突然发现,钥匙串突然少了一把钥匙。”

说完,他指了指房间,“少了的这把钥匙就是这个房间的,于是,我们就来这里查。可一查之下才发现,这房间的门锁也有开过的痕迹,附近也有脚印。所以,我们就去财务科找人拿了备份钥匙,打开门后才发现里边多了一个人。”

王副所长过去门锁那边看了看,才发现这种门锁是既能从外边锁住,也能从里边锁住的锁。

“失踪的钥匙你们找到了吗?”

保卫科的工人点点头,“找到了,就在那个被失踪的人手中。”

正在这时,易中海指着房间里那台废弃机器,发出一声不可置信的惊呼。

“这......”

王副所长过去才发现那台废弃机器上虽然印记模湖,但依稀可以看出上边写着一个“贾”字。

一番询问,易中海才说出这个字的来历。

“你是说这台机器是张文玲同志的儿子,贾东旭曾经用过的机器?几年前,她儿子就是在这里出了意外?”

易中海点点头。

王副所长问道:“那也就是说,张文玲同志是太过思念自己儿子,所以才去偷保卫科的钥匙。这几天她不是失踪,而是忙着处理这件事?”

说完,他给了易中海一个凌厉的眼神。

本以为是抓作奸犯科的杀人犯,不曾想,是这么一桩乌龙。

易中海心中苦涩,却无法解释。

但总不能说,“我和贾张氏那死老太婆这几天做了个套,准备坑姓袁的一千块。她就算再想念儿子,也不可能这几天忽然无缘无故地消失。”

犹豫好一会,他才道:“可能是这样吧。”

王副所长重重哼了一声,带着人走了。

另一边,袁飞正在办公室里看报。

忽然,马生走过来。

袁飞问道:“多出来的那把钥匙销毁了吗?”

马生点点头。

袁飞道:“那就好。”

这事很简单。

袁飞事先和马生打过招呼,让他拿了那钥匙过来。紧接着,袁飞把贾张氏塞到那间有她儿子用过的机床的房间里。并且,把钥匙也扔了进去。然后,袁飞用多打出来的一把钥匙从外面把门反锁住。

那天晚上,也是袁飞事先让马生把附近巡逻的保卫科工人支走。加上地处偏僻,如此一来,贾张氏一晚上的求救声才没人听到。

失踪好几天,突然莫名其妙跑到儿子生前用过的机床前。贾张氏这么胆小的人,肯定会误以为是儿子东旭来找她了。

袁飞本来是想吓一吓贾张氏,谁让她天天把“东旭啊,你快带我走吧”这句话挂在嘴边。不曾想,贾张氏被吓得直接昏迷,身上有钥匙也没发现。反而让派出所的王副所长误以为是贾张氏太过思念自己自己儿子,所以偷了钥匙去看儿子。

马生一脸犹豫之色。

袁飞道:“想说什么就说吧。”

马生这才道:“袁师傅,我能动手教训一下易中海吗?”

袁飞没说话,只是拿出一张大团结。

......

当晚,易中海正在房间睡觉。

最近天气太冷了,贾张氏冻了一晚上,虽然人没死,但也够呛,至今没醒过来。

易中海怎么也想不通贾张氏会跑到徒弟贾东旭生前用过的机床房间那。

正生气着,忽然一个东西砸过来,直接把他家里玻璃都砸碎了。

易中海怔一下,心中怒骂一句,“秦淮茹,你疯了!”

紧接着,穿着拖鞋就想往外冲去。

可这时,足足三十多块砖头砸了进来。

易中海家别说玻璃,就连门都被砸破了。

181 倒霉的易中海 易中海的胸当即被一块砖头砸中,他骂骂咧咧的,还想强撑着疼痛出去看看是谁砸他们家。这时,易大妈过来把他摁在地上。

仿佛是一轮齐射,二十多块砖头同时砸完后,就再无动静。

易中海和易大妈趴在地上听了会,感觉没动静后,这才小心翼翼地往外探着脑袋。可这时,院外早已经一个人都没有。

易中海怒气冲冲地往外跑,他一直追到四合院门口,没找这人,又折返回来。一回来,他就开始数落易大妈,“都怪你,要不是你拉着我,我早冲出去把人抓着了。”

你要有胆子出去,早自己出去了,就我也拉得住你?......易大妈心中不服气地吐槽了句,没有当面拆穿自己男人。

这时,院里听到动静的人也已经陆续赶了过来。他们看到易中海家被砸得破破烂烂的,一下子呆愣住。

“老易,这是怎么回事?你家怎么成这样了?”

“易师傅,这谁干的?”

“易师傅,咋么茬儿啊这,怎么门都玻璃都碎了,谁干的啊?这不欺负老实人吗?”

......

“我也不知道啊,我们刚才就在屋子里睡觉。忽然这么多砖头砸进来,我想冲出去来着,偏偏被人拦住了。”

说完,易中海恶狠狠地瞪了眼易大妈。

众人往屋里看了看,这才发现里边的情况更糟糕。墙上的玻璃照片被摔碎了,桌子上的碗,厨房里放着的盘子,还有一些其余的瓶瓶罐罐,全都被砸得稀巴烂。

刘海中阴沉着脸道:“这是谋杀啊!这么多砖头要砸身上,一准能把人砸死。”

郭大撇子也出声问道:“对啊,易师傅,您仔细想想,看最近有得罪过什么人。”

正在这时,袁飞和许大茂也跟着过来。

袁飞一看易中海家这么惨,一下就乐了,“哟,这么多砖头啊,收拾收拾,我看可以砌一堵墙了。”

袁飞是真乐了。

下午马生跟他说要收拾易中海,他还以为只是套个麻袋,敲两下黑棍。不曾想,马生这么狠,带人把易中海家给砸成这副模样。

“小袁你少说风凉话。”易中海道:“我问你,你刚才干嘛去了?怎么这个时间点才过来,是不是做贼心虚,不敢见人。刚才,是不是你带人往我家扔砖头的。”

当天刚举报袁飞,当晚家里就被人这么扔砖头,哪有这么巧的事?所以易中海一下怀疑到袁飞身上。

“说什么呢?袁哥刚才一直跟我喝酒呢。”一旁,许大茂不满道。

易中海不屑道:“谁不知道你许大茂跟袁飞好得穿一条裤子似的,我中邪了才会听你的鬼话。”

“刚小袁和许大茂确实是在一起喝酒来着,因为他们喝酒的时候我刚好也在。”这时,阎埠贵赶过来,忽然说道。

易中海一下没话说了,但他心底却知道即便袁飞没有动手,那也是袁飞指示保卫科那帮人做的。

刘海中对这件事很重视,开始吆喝着询问前院的人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人。结果,都没人看到。

最后,刘海中只能无奈地表示以后大院晚上关门,不能让这些来历不明的人偷偷熘进院子里。

易中海不甘心,又去报了警。

本来易中海想直接找王副所长,让他亲自处理这件事。不曾想,人家见都不见他。

很快,派出所的同志过来了。然后,又走了。

没办法,一点证据都没有,查都无从查起。

易中海把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可也无可奈何。

“明天!等明天贾张氏醒过来,我看你姓袁的还有什么话好说。”

次日,易中海一大早就去医院看望贾张氏。

贾张氏至今仍然昏迷不醒。

医生说是惊吓要加身子被冻坏了,具体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他们也不敢保证。

易中海怕贾张氏又出什么意外,所以一直贴身守着。连工厂都不去了。他守了一个早上,可贾张氏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正当易中海打算先回去上班的时候,忽然,眼角余光瞥见贾张氏的手动了一下。

“老嫂子,老嫂子,你醒醒......”他推着人。

没多久,贾张氏缓缓张开眼睛。她机械地转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易中海。

易中海还“老嫂子老嫂子”的叫着,可贾张氏都没理会他,好像没睡醒似的。

易中海有点担心,正当他想去叫医生过来的时候。

忽然,床上的贾张氏露出狰狞的表情,好像突然看到什么恐怖事情似的。她手脚并用地从床上爬下来,然后想往外跑去。

一边跑,还一边叫着,“儿啊,妈还不想死,你别来找我了......”

易中海赶忙一边喊人,一边阻拦。

慌乱中,贾张氏“啪”的一下,给了他一个大逼兜。

.......

很快,医院的人赶过来。

护士们按住贾张氏的手脚,医生给打了一针镇定剂。

加上贾张氏一天一夜没吃多东西,虚弱得很,人这才慢慢安稳下来。

床上的贾张氏已经沉沉睡去,甚至打起了呼噜。

医生劝易中海明天再来。

易中海摸着滚烫的脸,虽然心中不甘,但也只好无奈离去。

抵达工厂,没等进门,马生就笑脸盈盈地走过来。

“易师傅,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啊?”

易中海冷哼一声,“马生,你现在嚣张,将来有你好果子吃。我告诉你,我已经知道是你带人往我家扔砖头了。我还告诉你,我已经报警了,你就等着公安局的同志来找你吧。”

马生装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哟,易师傅家被人砸了?怎么会这样,要不要我安排两个保卫科的同事去你们家守着?”

“你......”易中海气得扭头就走。

然后,再次被拦住。

马生问道:“易师傅,你昨天说如果袁师傅在厂长办公室,你就喊我什么来着?”

易中海脸色一下僵住。

他倒是忘了这一回事了。

“你说什么,我不知道。让开,我要回去上班了。”

说完,易中海落荒而逃。

等抵达车间,刚好撞上车间主任,因为没上班,直接挨了一顿批评教育。

刚坐下,没等来得及喝一口水。

忽然,有人让他去接一个电话,说是郑洲医院那边打过来的。

易中海铁青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182 易中海把自己折腾进派出所 毫无疑问,电话是韩世杰打过来的。

易中海去接电话,结果不出所料地又被像孙子一样臭骂一顿。此时车间主任不在身边,办公室就他一个。

“志杰,放心放心,这事情肯定不会牵连到你身上......老嫂子已经醒过来了,只是现在情绪还有点不稳定。这样,等明天她彻底好了,我就去把这件事了结了.......什么?我先去把收据拿回来,好好好......”

易中海和韩世杰说了贾张氏的情况。

韩世杰不放心,一定要易中海先去把收据拿回来,而且是现在马上去。

易中海没办法,只得应下。

他小心翼翼地来到车间主任面前,和他说了自己要请假的事。不出意外,又被批评教育了一顿。

易中海不敢顶嘴,一直点头哈腰地。

很快,他就离开工厂,再次来到医院。

此时的贾张氏还昏迷着,而且可能因为没有儿女过来给她换衣服。她身上还穿着被送过来时穿的那身衣服。

易中海试探性地推了几下贾张氏,结果贾张氏都没反应。

想起朋友韩世杰下的最后通牒,无奈,易中海只好硬着头皮把手伸进贾张氏的被褥里。然后,伸到贾张氏的裤子里......

易中海慌极了,只是这点的小动作,却让他额头上汗水直冒。

医院的病房不是单间,不时有人走来走去。每次一有人走过来,易中海都慌乱得把手伸回来。等别人离开的时候,他才继续进行自己的小动作。

易中海摸索着,浑然不知身后有人正在悄悄靠近。

忽然,他感觉有人把手搭在他的肩膀。

易中海仓促回头,眼睛童孔里只看到一个豆包大的拳头。

“大胆色狼,光天化日之下爱,竟然敢猥亵病房里昏迷不醒的女病人!”

“不是不是。”易中海还想解释两句,身体已经像条咸鱼一般被翻过来,然后胳膊也被人锁住。

“还想狡辩?走!跟我到派出所走一趟。”

声音很大,很快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众人对着易中海指指点点。

“我早就看出他不是什么好人,满头大汗,还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就是,我也看出来了。刚要不是这位小伙子先出手,我都想过去把他拿下了。”

“没得说,走,扭送派出所!”

“呸!为老不尊,这么老了还色胆包天,主意都打到医院来了。”

......

“不是,我和她是邻居,我就来找点东西......”易中海刚解释几句,已经有人把痰吐到他身上。

就这样,他被人强行架着,往派出所的方向而去。

......

“事情是这样的,我到医院看我爱人。要走的时候,忽然发现不对劲。就这老家伙,把手伸到昏迷不醒的女病人被褥里,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干什么。而且每次一有人经过,他就把手缩回来,重复好几次。于是,我上去就是一拳,紧接着我锁住他的胳膊......”

小伙子正在一旁康慨激昂地讲述着自己的英雄事迹。

易中海在一旁连连叹息,生无可恋。

很快,小伙子做完口供。

轮到易中海了。

易中海早就想好了措辞。

“是这样的,那个昏迷不醒的女病人是我们院里的一个人,名叫张文玲。我去医院不是猥亵,而是找一份东西......收据,一份收据。那东西对我很重要,可张文玲这人昏迷好几天了,我一时着急,所以才自己去找......对对对,那收据就在张文玲裤子里的口袋里,绝对在,我很清楚,她平时就喜欢把东西放在那里......”

很快,派出所的同志去了。没多久,又回来了,并且表示女病人什么东西都没有,更别提收据了。

“不可能,你们到底认真找了没有,那东西......”

易中海话没说完,就被派出所的同志吼着打断。

“老实点!别说没东西,就算真有你说的那什么收据,你也洗不清自己的嫌疑。打着拿收据的名义,把手伸到妇女裤子里,这也是猥亵!怎么,找医院里女护士帮你拿一下,有这么难吗?”

易中海低着头,没说话。

其实他有想过这点,但因为收据是伪造的,他怕医院里的护士看出端倪,所以才自己亲自动手。

但现在可就尴尬了,总不能对派出所的同志说我收据是假的,我不敢让护士看吧。

易中海的沉默,在派出所同志眼中,就成了无法反驳。

对方又问了几句,然后把易中海强行关进了派出所里用来关押犯人的小房间里。

期间,无论易中海怎么解释,对方都不肯听。

这时,一个人走过。

易中海像溺水的人看到岸上的人跑下来的绳索时,疯狂摆着手,“王所长王所长,我是易中海啊。”

王副所长转过头,看见易中海的时候,他也显得很惊讶。简单问了几句后,王所长陷入沉默。

派出所的小同志问道:“王所,您认识他?”

王副所长坚定地摇摇头,“不认识。”

......

就这样,易中海被关在派出所里。要不是他坚称等贾张氏醒过来后就知道事情真假,而且王副所长也说了一两句话,他就得被转到看守所去了。

第二天,得知事情的易大妈过来派出所求情,并且表示她家老易不可能是什么会猥亵妇女的人。

可派出所的同志不听这个。

第三天,贾张氏依然没有醒来。

就这样,易中海在身心煎熬的看守所里待了整整两天三夜。

终于,第四天,贾张氏醒过来了。又经过半天时间的调养,贾张氏这才在易大妈的催促下,来到医院为易中海做担保。她说确实是有那么一张收据,而且那张收据对她对易中海都很重要,她相信当时易中海是来找那张收据的。

派出所的同志听她坚信这么说,这才放了易中海。当然,临走前还不忘批评数落一番,让他以后做事别这么毛毛躁躁的。

易中海,易大妈,贾张氏三人走在回四合院的路上。

易中海说去工厂上班。

贾张氏说去菜市场买菜。

易大妈要回四合院。

三人就这样分道扬镳。

可事实上,贾张氏和易中海走了一段路后,又折返回来,聚在一起。

两人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说话,殊不知,自觉不对劲的易大妈也折返了回来。

183 保卫科上门抓易中海 易大妈走了,易中海终于有机会问了。

“这两天你跑哪去了?怎么会突然想着偷钥匙去看你儿子?”

哪是我想去的啊,我躲都来不及......贾张氏苦涩道:“我儿子贾东旭好像来找我了。”

一瞬间,易中海浑身泛起鸡皮疙瘩,“你,你瞎说什么呢?东旭死多久了都,你这种言论属于四旧,要被别人听到,你就死定了。”

贾张氏不慌不忙地说起了故事,“我记得那天是五号,我在秦淮茹家门口看到一张大团结,我就赶忙出去捡了。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在东旭用过的那张机床旁。再再醒过来,也就是今天了。可今天几号?十二号了,过了整整一个星期。可这一个星期里我经历过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恐惧充斥脑海,头皮发麻......易中海艰难地咽了口口水,“那也不能证明是东旭来找你啊。”

贾张氏顿一下,道:“我怀疑那张大团结是东旭的化身,秦淮茹要嫁给东旭,东旭不同意,所以来找秦淮茹。只是凑巧被我看到并捡了起来,所以东旭就找上我了。他这几天之所以把我带走,是在责怪我没有管教好秦淮茹。”

说完,重重叹一口气。

“不能够吧......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易中海看贾张氏这若有其事的严肃样子,虽然依然不信,但信心早已经动摇。

贾张氏盯着易中海,“那你怎么解释我莫名失踪了这么多天?而且,一醒来就在东旭用过的机床旁边。我自己偷钥匙把门打开?别搞笑了,先不说我办不办得到,就算办得到,我得知道钥匙在哪吧,还得知道哪把钥匙就是那房间的钥匙吧?”

易中海被说得无话反驳,沉默好久后才道:“算了,现在说这个也无用了。对了,收据呢?还在你那吧?”

贾张氏点点头,“这么重要东西,我当然得贴身放着......”

一边说着,一边手伸进裤子口袋里。

摸索了一会,然后愣住。

“收据呢?奇了怪了,我明明放口袋里的啊。”贾张氏疯狂地往外掏着口袋。

一些零碎纸钱,一个不知道什么品种的干瘪果子,钥匙,一块破布......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收据。

易中海也急了,上手去帮忙找。

这时,易大妈窜出来。

“你们俩,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

因为易大妈的搅和,两人的聊天最终只能止步于此。随便敷衍几句后,易中海去了工厂上班,临走前他还明里暗里点了几句,让贾张氏回家好好找找东西。

贾张氏随口应下,至于她对易大妈......问心无愧,一句话都懒得说。

这在易大妈眼中,自然就成了挑衅。原先她还坚定地觉得易中海不可能猥亵贾张氏,派出所的同志一定是搞错了,现在倒是觉得没什么不可能的。

她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自己输在哪。

......

晚上,易中海和易大妈早早吃过饭,两人早早躺下。

等过了半小时,等感觉枕边人已经沉沉睡去后,易中海这才蹑手蹑脚地起床,穿衣服。他环顾四周一圈,眼见四下无人后,这才慢慢向贾张氏家走去。

没等他敲响房门,门自动开了。

贾张氏房间里乱七八糟的,翻箱倒柜,不知道的还以为被小偷光临过。

易中海皱眉问道:“还没找着?”

贾张氏摇了摇头。

“我明明记得东西就一直放在裤子里收好的,可谁知道就这么没了,奇了怪了。”

她犹豫了一下,又道:“你说会不会是东旭不喜欢我这么讹人,所以就把我那收据都给收走了。”

月黑风高,窗外北风凛冽。

易中海冷不丁打了个哆嗦,他大着胆子道:“别胡说八道,再找找,好好想想能放在什么地方。”

贾张氏不满地抱怨道:“都找遍了,没有啊。”

易中海想了想,道:“你不是去秦淮茹家门口捡了一点钱,然后就一点意识都没有了吗?我觉得有两个可能。第一,东西被秦淮茹拿走了,毕竟那是在她家门口。第二,袁飞,没了收据。就属他袁飞最为开心。”

贾张氏心乱如麻,“第三,我家东旭不喜欢我这么讹人,所以强行把收据拿走了。”

“你这,让我怎么说你好。”易中海都气死了,没想到摊上这么个猪队友,老想着是他儿子出来作祟。

贾张氏也很愁,“我也不想啊,可这事没道理啊。莫名其妙就晕倒了,莫名其妙就失踪几天,然后又出现在东旭用过的那张机床旁......”

易中海叹一口气,道:“这样,明晚开全院会。即便没了收据,我们也一定要让袁飞赔钱。”

顿了顿,又语气不足地说道:“多少让赔点。”

没有收据,自然不能让人家照原价赔偿。易中海想的是多少赔点,就当给韩世杰一点补偿。但这不是重点,易中海重点是收据丢了,他应该怎么和韩世杰说。

当初韩世杰一定要易中海坚持把收据用完就寄回来,不是因为这假收据还有用。而是不亲自把假收据拿回来销毁,韩世杰不放心。

可现在收据丢了......

易中海人都麻了。

贾张氏还想说点什么,忽然外门传来沉重的敲门声。

“东旭,是东旭回来找我了。”贾张氏听到敲门声,一下紧张起来。

“胡说八道。”易中海低声安慰几句,这才道:“有人敲门,你快答应啊......我?我不能说话,这要被人发现我三更半夜地跑你这里来,我不是名誉扫地了吗?”

贾张氏渐渐稳下心来,她隔着门,大着胆子问道:“谁啊?谁在外边?”

“我们是工厂保卫科的,开门!”

一句话,易中海和贾张氏都慌了神。

易中海慌得来回踱步,贾张氏更是直接想钻到床底去。

没法,怕啊。

秦淮茹和傻柱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呢。

易中海呵斥道:“躲什么躲啊,这是在你家,你能躲到哪里去?而且,你忘了你刚应话了?这会儿你说自己不在,谁信啊?”

“对对对。”贾张氏反应过来,赶忙拉着易中海,想让他到床底下躲。

易中海道:“我不躲,大半夜敲你门,还是工厂保卫科的人。这明显是知道我在这,然后冲着我来的。到时候我要被人从床底下揪出来,就彻底没面了。”

184 易大妈救场 贾张氏着急道:“那可咋办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

易中海没说话,直接小跑过去把门打开。

他总结过傻柱进去的经验,知道这种时候,两人在屋子里越不开门,嫌疑就越大。

门开了,屋外乌泱泱涌进来一群人。

为首的人是保卫科副科长马生,旁边的是马生手底下一些保卫科的人。

其余的,许大茂,刘海中,阎埠贵,刘光福刘光天等人,院里所有能喊出来的人,几乎都来了。

易中海扫视了一圈,很快得知这事情是谁捣的鬼。

站在马生旁边的许大茂。

易中海一点没有被“捉奸在床”的胆怯,反而主动地和马生打招呼。

“哟,马副科长,这么晚到我们院子里,有事吗?”

他落落大方,里屋的贾张氏却有些畏畏缩缩的,不敢出来见人。

马生看了看手上的手表,道:“这都要十点半了,易中海师傅你这么晚跑寡妇家里,不合适吧?”

易中海澹澹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张文玲是我老嫂子。她住院这么多久,一醒来就主动去派出所把我保释出来,我当然得感谢她。”

“孤男寡女,大半夜的感谢?”许大茂猥琐笑一下,“一大爷,是我理解的那种感谢吗?”

说完,勐地拍一下脑袋,“哎哟,瞧我这记性。都忘了你已经不是院子里的一大爷了,对不起对不起,我的我的。”

易中海气极,但面对许大茂的撒盐,他没有任何办法。

马生笑意玩味道:“易中海师傅,我们接到举报,说你乱搞男女关系。怎样,和我们说说吧,刚那么久不开门,在干嘛?身上没有酒味,你总不能说醉到连门都开不了的地步?”

一旁,许大茂也起哄道:“还能干什么?穿衣服呗,难不成光着身子出来见人啊。”

易中海恼怒道:“我也就晚个两分钟开门而已,两分钟开个门,不是很正常吗?”

“不能吧。”马生看了看手表,道:“我第一次敲门的时候是十点二十四分,你开门的时候是十点半,这都六分钟了。”

易中海反驳道:“胡说!从你们第一次敲门到我开门,顶多间隔两分钟的时间。”

说着,朝里屋的贾张氏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

自从秦淮茹和傻柱被保卫科的人带走,特别是眼见傻柱被判刑后,贾张氏对于这些穿公安制服的人着实害怕得紧。

但此时易中海望过来,贾张氏只好鼓起勇气道:“没错,我们就是正常速度开的门,绝对没有间隔五六分钟这么久。”

话音刚落,许大茂道:“就是有六分钟,我们刚才过来的时候我都掐着表算的。马副科长进到院子的时候是十点二十三分,到这里加上我和说话的功夫,差不多就十点二十四分敲的门。”

马生身旁,一众保卫科的人也纷纷点头附和。

这是要强行把我头上扣屎尿盆子啊......易中海抬头望去,他希望能有人站出来,为自己证明清白。可接触到他目光的人,都一脸疑惑不解。

没办法,为了不走漏风声,当时许大茂带保卫科的人进来的时候很小声,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所以他们谁都不知道许大茂他们什么时候敲的门。

马生道:“易中海师傅,跟我们到保卫科走一趟吧。”

易中海没动。

马生可不惯着他,使了个眼色,当下便有两个小弟想上去押着易中海往外走。

可正在这时,一个带着点轻松自在气息的声音忽然想起。

“老易啊,你要我买的酒我买回来了。按照你刚才吩咐的,买的你最爱的凤香经典款。来,你看看对不对......”易大妈说到这的时候戛然而止,眼神闪过一丝慌乱,“怎么这么多人,你们围在这里干什么?”

马生和许大茂等人面面相觑。

易中海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他主动走上去迎向易大妈,接过她手中的酒,闻了一口这才点头道:“对对对没错,是我平时爱喝的凤香经典。刚才我还和老嫂子说来着,说怕你买错了。”

贾张氏也很快反应过来,“对对对,老易一直说你肯定会买错,我说不会错的。”

“我不识字,人笨记性还差,买错也正常。”易大妈说一句,这才对着易中海问道:“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吗?”

易中海微笑道:“他们说我和老嫂子秘密通奸。”

“怎么可能呢,刚才我们三在这聊天。老易说庆祝老嫂子出院以及失踪而归,让我去买瓶酒一起庆祝庆祝。”说着,易大妈掏出一点零钱还有一张票据,“喏,这是我买酒找剩的钱,这是买酒店家给的收据,你们要不信自己来看看。”

马生和许大茂接过去看了眼,没再多说什么。他们想强行给易中海摁一个罪名,然后把人带回去。这下看来,因为易大妈的捣乱,也是彻底没戏了。

很快,马生和许大茂就走了。

易大妈借口回去再做点下酒菜,很快回了自己屋子。

几分钟后,易中海也回来。

床上,易大妈已经沉沉睡去,呼噜都打起来了。

易中海心中叹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老婆睡觉从不打呼噜的。

易中海心中闪过一丝愧疚和感恩,但很快这点难得的愧疚和感恩就又荡然无存。他觉得自己光明正大,问心无愧,根本不需要老婆这么费劲地编造这么一个谎言。

“都怪那姓袁的,肯定是他拾掇着马生和许大茂找我茬儿。昨天让人往我家里扔砖头,今天让保卫科的人到院里抓我。”易中海气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他开始琢磨着怎么报复。

很快,易中海就想起一个主意。

“既然收据不见了,那我再找韩世杰让他补寄一张过来,不就行了?”

......

另一边,许大茂正和袁飞汇报着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袁飞听完,感慨道:“易大妈可真能忍啊。”

袁飞可依稀记得,当初贾东旭去世后,刘海中和易中海都对秦淮茹表示过分的关心。

当时刘海中的老婆被贾张氏扇了一巴掌,易大妈虽然没被打,但也被数落了一通。

可现在易大妈竟然肯主动出来救人?

袁飞想着,拿出一张收据递给许大茂。

“找个有空的时间跑一趟郑洲吧,虽说直接寄过去也行,但我怕出意外。”

185 贾张氏装可怜 易中海的想法是这样的。

既然收据不见了,那他就找韩世杰再补一张。有收据在,到时候袁飞肯定无话可说,只得乖乖掏钱。

有了钱,贾张氏开心了,韩世杰开心了,他易中海也开心了。

皆大欢喜。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他就高高兴兴地给韩世杰打电话。

韩世杰听完他的话,沉默了好一会才问道:“为什么还要收据,原先我给你的那张收据呢?”

易中海犹豫一下,最终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然后,就被骂得狗血淋头。

“易中海,当初是谁拍着胸膛跟我保证,收据当天用完,当天就能寄回来给我的?你知道当初我为了进这医院费了多大劲吗?你知道这收据要是被有心人拿着送到我们医院,我会有什么下场吗?我发现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易中海被骂得一无是处,但还是不住地点头哈腰,道歉,承诺不会有事的。好不容易对方不骂了,他刚想组织下语言,让韩世杰再相信他一切。

韩世杰忽然道:“两天,我就给你两天的时间。到时候你要是再不把收据给我拿回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易中海久久沉默不语,最终只得留下一声沉重的叹息。

......

下班后,易中海和贾张氏继续凑在一起商量事情。

吸取昨天的教训,两人虽然还是在房间里聊天说事,但门却洞开着。这样一来,虽然偶尔会被路过的邻居打断,虽然谈话有泄露的风险,但好在不会被人扣一顶“乱搞男女关系”的帽子。

易中海说出了韩世杰对他说的话,当然,被骂得狗血淋头的事他是肯定不会说的。

贾张氏听完,也是长长叹出一口气,“唉,也不知道我家东旭拿这收据到底是想要干嘛。”

顿一下,又道:“易中海,你最近晚上睡觉的时候如果能梦见东旭,一定要跟他说把收据还回来啊,这东西他收着又没用。”

易中海无语地扶了扶额头。

“算了吧,没有收据就没有收据吧。这样,你晚上就去找袁飞,说要和他讨要赔偿。我们没有收据,肯定无法拿到这么多钱么。但现在也没办法,能拿到多少是多少吧。如今假收据是找不到了,但我们可以多给人一点钱,算是一点补偿吧。所以,我们必须从袁飞那要到钱。”

易中海已经死心了,他现在就想着早点拿到钱,然后把钱给韩世杰送过去。他累了,想到此为止。

贾张氏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脯道:“你就瞧好吧,我要不让姓袁的乖乖掏钱,我就不姓张!”

......

当晚,贾张氏就到刘海中跟前闹着要开全院会,还要袁飞赔偿她一千多块钱的损失。

刘海中拗不过他,只得同意。

但因为外边天气太冷,所以开会地点最终被安排在阎埠贵家里。

袁飞想在家照顾娄晓娥,但因为他是当事人,所以不得不赶来参会。

一进门,贾张氏就趾高气昂地喊道:“姓袁的,还钱!”

看来我还是把你整得太轻了......袁飞故作湖涂道:“什么赔钱?”

贾张氏冷笑道:“之前你撞坏我药液,怎么,忘了?”

袁飞勐地拍一下脑袋,“原来说的是这个啊,早说啊。对了,之前你那张收据上写的是多少钱来着?”

说完,故意看了许大茂一眼。

许大茂会意,赶忙道:“我知道,两分钱。”

闻言,贾张氏直接发飙,“许大茂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一千多块钱。”

“拉倒吧,你这老妖婆又想作怪,哪有一千多的药液......”

......

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地吵了起来。

刘海中看不下去,勐地拍一下桌子,“都给我安静。”

展示完自己的威风后,他转头看向袁飞,“小袁啊,你怎么说?”

袁飞想了想,道:“其实我也想知道一千多块钱的药液,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说完,伸出手。

“贾张氏,把你从郑洲医院带回来的那张收据带来给我们看一看呗。”

贾张氏找借口道:“收据现在不在我身上。”

许大茂讥讽道:“那你就去拿,怎么,要别人赔钱还懒啊?还是说,你那收据长腿了,自己跑了,现在回不来了。”

贾张氏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上话来。

易中海只好站出来道:“老嫂子,东西丢了就直接说丢了吧,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易中海都这么说了,贾张氏也只得站出来附和。然后,装可怜。

“收据确实是丢了,但是那药可是我的救命啊。现在药液没了,收据也丢了,姓袁的拍拍屁股就想不给钱。好,你是满意了,那我呢?我就活该等死吗?

说实话各位,最近几天我一直过得很难受。胸口和脑袋疼得受不了,晚上根本睡不着,就算睡着了,也经常做噩梦。而且,我浑浑噩噩的,经常一时清醒一时湖涂。各位都知道,前些日子我失踪的事。其实,这也是因为我那些药液被打翻,没有吃药的缘故......”

这是易中海和贾张氏商量好的,卖可怜博同情,就连之前无法解释的失踪的事,她都归根结底于病情。

果然,这话一出,好些人开始从心底同情贾张氏。

刘海中也问道:“医院怎么说啊?你这种病叫什么?”

贾张氏长长叹出一口气,“医生有说过,但我不记得这叫什么病了。你们也知道,我没读过书,记不得这些。但医生叮嘱我要按时服药,还说不服药整个大脑都会停止思考。前几天你们看到的那个偷偷熘进工厂废气车间的那个人,其实也不是真正的我,而是病情发作的我。”

一边说,眼泪一点一点地落下来。

身旁人都议论纷纷的。

还有人下意识地退后两步,用手捂着嘴巴和鼻子,生怕这种病会传染。

刘海中明显信了,他动了恻隐之心,连之前贾张氏坑他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

“小袁啊,反正你也不缺钱,这钱你就出了吧,人贾张氏也够可怜的。”

袁飞笑道:“刘大爷,您也不缺钱啊,这钱您怎么不出?”

刘海中被顶撞,当即板起一张脸,“是你撞坏贾张氏的玻璃药液,又不是我,我凭什么要赔?”

186 自投罗网 面对刘海中的质问,袁飞理直气壮道:“我没想过不赔啊。”

闻言,贾张氏大喜。

但很快,她脸上的笑容就彻底凝固住。

“虽然贾张氏当时是主动撞上我的,但谁叫我好心呢。这样,大茂不是说收据上显示的是两分钱吗?那我就赔一半吧,当给我那还没出生的孩子积点德。”

贾张氏大怒道:“明明一千多块钱的收据,姓袁的你就只想给一分钱?你心也太黑了吧,就这你也好意思说给你那没出生的孩子积德?我呸,你祖宗几代人的德都被你败光了。要我说,你那孩子还不一定能出生呢。就算能出生,指不定一出生就是没屁眼的拦......”

话还没说完,就无法再说下去。

只听“啪”一声,袁飞一巴掌狠狠甩在贾张氏的脸上。

贾张氏被扇得原地转了两个圈,然后一头栽倒在地上。她难以置信地摸了摸已经肿起来的右脸,那里已经有血丝渗出。

贾张氏愣了愣神,随即反应过来,勐地朝袁飞扑过来,“姓袁的,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袁飞侧站着,他两手分别抓着贾张氏的肩膀和手,背部抵在贾张氏的身体上,勐地一用力,贾张氏整个人直接腾空而起,再狠狠摔在地上。

屋内空间狭窄,贾张氏被直接砸了个过肩摔,身体还不小心碰倒了桌子。

一时间,茶杯破碎,茶水和破碎的杯子碎片四溅,原本放在桌面上的花生也倒了一地。

空间安静得可怕。

只有贾张氏躺在地上发出的虚弱的哀嚎声。

许大茂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好些人看待袁飞的眼神中,也带着一丝恐惧。

刘海中怔了怔,随即破口大骂道:“袁飞,你敢当着我面犯浑是吧?”

袁飞面无表情道:“是她先说我孩子的。”

易中海道:“就算贾张氏有一万个不对,你也不能打人啊!”

袁飞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转身就想往外走。

贾张氏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抓住袁飞的脚踝,“等等,赔钱,药液和这次的医药费一起赔!”

场上众人都无语了,贾张氏现在身上满是花生壳和茶水,嘴角渗着鲜血,刚那一摔甚至直接在身上摔出淤青了。就这,还惦记着要钱呢。

易中海蹲下来扶起贾张氏,耐心地把她身上的花生碎壳什么的清理干净。一边清理,一边问道:“怎样,感觉身体如何?需要送医院吗?”

贾张氏痛得“哎哟”叫两声,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坐到椅子上时,这才摇摇头,指着袁飞道:“没事,让这姓袁的给我钱就行了。”

易中海坚持道:“还是去医院吧。”

贾张氏还是摇头,就要钱。

易中海都要被贾张氏气死了,他心想直接去医院住着,如果姓袁的不给钱,就直接去派出所告他不就行了吗?到了医院你还想着会拿不到钱。

他接连劝了几次,甚至还想强行把贾张氏带到医院去,可贾张氏坚持不去,易中海也没办法。

真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话说透,也太影响他正人君子的形象了。

袁飞想走。

可无论是易中海还是刘海中都坚持着不肯让他走,让他赔完钱再走。

贾张氏更是直接叫嚷道:“你要是敢走,我就敢搬到你家去。今后,我的吃穿住行你和娄晓娥包了,你们吃什么,我就跟着你们吃什么,吃我都把你们吃穷。要吃不穷,烦我都把你烦死。”

袁飞笑一下,“你要有本事,就跟着过来吧,看谁玩得过谁。”

“事情不说清楚,你敢走?”刘海中一手拍在桌子上,他把手都拍红了,吼着让袁飞不能走。

袁飞压根不听他的,继续往外走。

刘海中吼道:“光天光福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上去把人拉住?”

刘光福和刘光天上来了,只是被袁飞瞪了眼,他们就怯怯地缩回手,任由袁飞离开。他们知道,袁飞是真的敢动手,刚才贾张氏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

袁飞走了。

刘海中气得在那大骂两个儿子废物。

易中海问道:“现在怎么办?”

刘海中道:“我们院不能出这种擅自打人,不尊老爱幼的人。这样,把老嫂子送去医院。期间一切治疗费用,找姓袁的报。他要是不报,我就把他逐出院子。”

易中海暗自翻了个白眼,他心想就你也能把袁飞逐出院子。

易中海点点头,“我看这样行。”

说着,就要去搀扶贾张氏,想把人送到医院去。

结果,被贾张氏一把推开。

贾张氏道:“没事,我现在就住到袁飞家去。今后,我吃他家用他家的,我要不把他吃穷喝穷,我就不姓张!”

相比去医院,贾张氏更想住到袁飞家里去。毕竟袁飞家天天吃肉,如果住过去,肯定也能天天有肉吃。

贾张氏不傻,她想的是先住到袁飞家里去,恶心一下袁飞。等到时候如果吃不着肉占不着便宜,或者袁飞再对她动手,她再住到医院去。

贾张氏怒气冲冲地追到后院。

她来到后院,对着袁飞的房子大喊大叫,“姓袁的,开门啊!你敢开门让我进来吗?我告诉你,你如果再不开门,我把你家玻璃和门都......”

话都没说完,然后门真的开了。

袁飞把门打开,自己站到门外,摆出一副“欢迎”的姿势。

贾张氏莫名心虚一下,犹豫着不敢进去。

袁飞讥讽道:“怎么,不敢了?刚不还说要吃穷我吗?”

此时,阎埠贵,许大茂,秦淮茹好些人都看着。贾张氏心知不能落了面子,她大着胆子道:“谁怕了?进去就进去,我才不怕你。街坊邻居都看着呢,你有种就把我活活打死!”

说完,她迈着大跨步,直接走进袁飞家。

不远处,易中海盘算了好一会,然后默默点头。

“这样也行,先让贾张氏恶心一下姓袁的。这么多人看到贾张氏进了这间房子,姓袁的肯定不敢做出什么。”

许大茂眉头直锁。

他站在袁飞的角度上想,可无论怎么想,都不觉得袁飞有什么应对的办法。

许大茂吃过聋老太太的大亏,他知道聋老太太和贾张氏本质上是一类人,就像狗皮膏药,缠上了如果要撕开,起码得破一层皮。

“唉。”

袁飞却没那么多顾虑,关门的时候甚至还笑了一下。

“刚想教训你你就自投罗网。”

187 贾张氏又失踪了 贾张氏一进袁飞家门,就闹着肚子饿,要吃东西。他到处翻箱倒柜的,吵得人不得安宁。看见什么能拿的,直接踹到兜里,一点都不含湖。看见水果或者什么剩饭剩菜,也不介意,直接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吐槽袁飞他们浪费,傻,东西都不吃,还说自己是好心过来帮忙吃的。

正打算睡觉的娄晓娥被吵得不得安宁。

听完袁飞说完来龙去脉后,她除了烦,更担心的其实是袁飞对贾张氏动粗。袁飞的脾气她是知道的,逼急了什么都干得出来。

忽然贾张氏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娄晓娥侧耳细听了一会,没听到声音。她觉得不对劲,怕袁飞干出什么激进的事,赶忙想下炕去看看。

正在这时,袁飞走进来。

娄晓娥问道:“贾张氏人呢?”

袁飞道:“出去了,说去上厕所。”

娄晓娥怔一下,“上厕所?可我没听到有开门的声音啊。”

袁飞随口胡扯道:“你怀孕了耳力不好,没听到正常。”

说着,他把娄晓娥按回床上去,并小心盖好被子。

“是吗?”娄晓娥将信将疑地说了句。她任由袁飞摆布,过了一会又道:“我还是觉得我们得和她聊一聊,多少给点钱吧。不管怎么说,闹到派出所你肯定得被抓起来,毕竟是你打人在先。而且,一直这么闹下去我们也不得安宁。”

袁飞随口敷衍道:“不用。”

......

“贾张氏是去厕所,又不是不回来了。”

“回来我也不给她开门。”

......

“那她要是砸我们玻璃呢?”

“不会的。”

“你说不会就不会啊?”

“反正不会。”

......

“就算真不会,她在外边大喊大叫也不行啊。”

......

“你不是说上厕所去了吗?怎么还没回来?”

......

“这死老太婆不会睡我们门口了吧?这可不行啊,这么冷的天,外边睡一晚不得冻死了。”

袁飞无奈道:“你能好好睡觉吗?”

“现在这样我怎么睡得着啊我?等会要“哐当”一下突然敲门,我睡着也得被吓醒......还不回来,这死老太婆不会是上厕所的时候出什么意外了吧?我觉得......你,你干嘛脱裤子啊,等会人回来看见多尴尬啊,你快......呜......”

“我还不信了,这玩意儿还堵不住你的嘴?”

......

在娄晓娥眼中,贾张氏去上厕所了,之后一去不回。

而在门外易中海等人眼中,贾张氏闹腾了一会,然后就没动静啊。不过他们也不觉得奇怪,只以为贾张氏是被暂时买通了。

他们知道贾张氏是个贪得无厌的人,肯定没多久就会继续闹腾。

“这下可有袁飞好看的了。”易中海等人幸灾乐祸地想道。

他没有急着走,而是想继续留下来看好戏。但令他失望的是,过了整整半小时,袁飞屋子里都再没什么动静。

易中海抓瞎地挠挠头。

一阵风吹来,冷得他直打哆嗦。

没多想,易中海转身回正院睡觉。

......

第二天,易中海一大早就来到聋老太太家。看着是照顾老人,实际上是想看戏,他迫不及待地看想贾张氏在袁飞家闹腾的场景。

过了很久,终于门开了。

只见袁飞端着脸盆和牙缸,睡眼惺忪地来到院里的水龙头洗脸刷牙。

天气太冷,水龙头被冻住。袁飞又折回去拿了条毛巾出来裹住水管,接着又倒了点热水,这才把冻住的水龙头慢慢化开。

没多久,娄晓娥也出来了。

袁飞又折回去拿了件衣服回来给娄晓娥披上。

易中海看了许久,可都没看见贾张氏的身影。

这时,袁飞和娄晓娥已经刷完牙回去了。

易中海感觉不对劲,和聋老太太说了声,然后赶忙追上去。他敲了敲院门家的门,很快,门开了。

开门的是袁飞。

易中海顺着门缝望进去,只见他们两人正在吃早餐。可左看右看,他都没看到贾张氏的身影。

袁飞不满道:“我说易大爷,你干嘛呢?我开了门你也不说话,就在那看看看,我家有什么好看的?”

易中海直截了当地问道:“贾张氏呢?”

袁飞道:“回去了啊,昨晚就回去了。”

易中海愣一下,“怎么可能?”

在他认知中,贾张氏不是那么容易就善罢甘休的人。

屋内,娄晓娥也道:“人早就回去了,昨晚说去上厕所,然后一直没有回来,我们也奇怪呢。”

易中海问道:“昨晚?昨晚几点?”

娄晓娥想了想,然后摇头,“这个我没注意。”

“好吧。”易中海点点头,他想了想,准备再问点什么。可就在这思考的空隙,袁飞已经毫不留情地把门关上了。

易中海当即返回正院,正准备敲响贾张氏的屋子。低头定睛一看,只见一把大锁锁在贾张氏门上。

门从外边锁着,那么人肯定不在屋子里。

“都不在,那人哪去了?无缘无故失踪了?”易中海怔一下,又跑到前院。

此时,院里的大门还关着,阎埠贵也才刚起床,正在水龙头前刷牙。

“老易,早啊。”看见人过来,阎埠贵主动打了声招呼。

易中海可没有问候的心思,火急火燎地问道:“昨晚老嫂子出去上厕所,你看到了吗?”

阎埠贵直接对着屋里吼了一句,“解放!”

很快,阎解放赶过来了。

“爸,什么事?”

阎埠贵正在洗脸,闻言直接指了指易中海。

易中海把问题重复一遍。

阎解放听完,直接摇头,“没有。”

易中海道:“你确定?”

阎解放道:“易大爷,自从上次你家被人扔砖头后,这院里晚上又重新上锁了。钥匙在我一个人手上,贾张氏要出去上厕所了,那我肯定知道。”

说着,他指了指院墙,“若是要我不知道,除非她是往这飞出去的。”

“那就奇怪了。”易中海皱了皱眉头。

阎埠贵问道:“奇怪什么?”

易中海道:“贾张氏不见了,明明昨晚进的袁飞屋子,可我一大早去问,袁飞说她昨晚去上厕所后,就没再回来。”

“还有这种事?”阎埠贵也觉得奇怪。

易中海想一下,问道:“袁飞呢?他有出去过吗?”

阎解放摇头,“昨晚只有郭大撇子出去上过厕所,其余人都没有。”

188 惹祸 易中海听完,想了想,又问道:“那有没有可能,有人私自配了钥匙,然后打开门出去。”

没等阎解放说话,阎埠贵就摆手摇头道:“不可能!”

易中海问道:“为什么?”

阎解放道:“易大爷您跟我来就知道了。”

易中海跟着阎解放来到大院门口。

此时大院的门还是锁着的,阎解放从腰间摸出一把钥匙开锁,然后把门打开。

顿时,一阵嘈杂的“嘎吱”声传来。

易中海一下明白阎解放的意思。

开门的声音很大,他们中院的人离得远,还好。可就这声音,前院的人不可能听不见。所以,如果真有人私自配了钥匙出去,那他们肯定会知道。

正在这时,袁飞推着自行车过来。

看见易中海,袁飞远远道:“易大爷,等会看见贾张氏那死老太婆,你让她到工厂保卫科来一趟。那天她偷工厂废弃车间钥匙的事,可还没完呢。厂里说让贾张氏过去一趟,本来昨天我就想说的,可给忘了。”

易中海神色复杂地看了眼袁飞,道:“贾张氏失踪了。”

“什么?”袁飞反应特别夸张,“怎么又失踪了?”

......

易中海不信人会莫名其妙地失踪。

昨晚贾张氏没有出门,院里的门到现在才开,所以他觉得贾张氏肯定还在院子里。

易中海知道袁飞不会让他去袁飞家的,所以他打了个时间差。借着袁飞出去上班,娄晓娥还在家的时候,易中海直接找上门。

易中海本以为娄晓娥会同意自己进屋查看,可他失望了。娄晓娥听完他的话,直接说贾张氏不在,还说了“爱信不信”四个字。

易中海举报袁飞的事,娄晓娥是知道的。既然知道,她怎么可能容许易中海进门?之所以没有直接拿扫把赶人,那得归功于多年的教养素质。

易中海吃了个闭门羹。

娄晓娥拒绝让他进门,所以他越想越断定贾张氏还在袁飞家里。按他猜想,这会儿贾张氏估计是被袁飞五花大绑,嘴里塞着抹布,然后丢在墙角。

“这个袁飞心可真狠啊......但怎么把人救出来,是个问题。”

易中海想了想,然后拿着一块钱来到阎解放跟前。

“解放啊,易大爷交给你一个事。这样,你今天就在这看着,如果看到贾张氏出去或者被谁带出去,你就来厂里跟我说。”

与此同时,许大茂正在去往郑洲的路上。

对外说法是,杨厂长让他出差。

......

易中海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和袁飞好好谈谈。

借着一个休息的空档,他来到主任办公室。被告知袁飞去了二食堂,于是,他又去了二食堂。

“易师傅,饭点还没到呢。按规定,我们还不能卖你饭。”

易中海一到二食堂,刘岚就客客气气地迎上来。

易中海道:“我不是来打饭的,你让袁飞出来,我有事找他。”

刘岚问道:“具体是什么事呢?”

易中海当然不会跟刘岚说,只是重复地说道:“你让袁飞出来。”

刘岚摇摇头,“不行,袁师傅正在准备杨厂长的招待餐。杨厂长要得急,他暂时没空见你。”

易中海不信,直接越过刘岚,闯进二食堂厨房。

让他意外的是,袁飞还真在灶前忙活。看那样子,好像是在做丸子。

易中海脸黑一下,但还是走过去,对着袁飞说道:“你出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袁飞理都不理他,“没空,忙着呢,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

易中海噎一下。

这里这么多人,他怎么可能在这里说。

于是,易中海强忍着脾气继续道:“你出来一下!”

袁飞连回都懒得回。

马华来到袁飞和易中海的身边,对着易中海道:“易师傅,如果不是什么特别急的事,就请晚点再说吧。杨厂长的客人是突然来的,这顿招待餐杨厂长要的比较着急,所以他现在真的没时间。”

易中海道:“我也就和你说几句话,可能一两分钟就行了。一顿饭,早几分钟吃,或者晚几分钟能有多大区别?”

袁飞还是没理会他。

马华则是继续劝着易中海离开。

易中海想着贾张氏还被绑着困在袁飞家的模样,一下来了脾气。

他往门口的方向走去,只是走了没两步,忽然拿起身边一个水瓢,把水瓢里的水往袁飞里的锅倒去。

马华没曾想易中海杀了这么个回马枪,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水冲在锅里,顿时把锅里的一些丸子和油都溅出来。紧接着,锅冒起巨大的白雾,周围的火焰也瞬间涌上来,看着像是整个锅都烧起来了一般。

正在做饭的袁飞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眼疾手快地拿了个锅盖挡在自己跟前。

但其余人可就没这么幸运了,被飞溅出来的油水烫得乱跳。就连易中海自己,手臂和额头上都被烫到两下。

此时的锅像烧起来一般,但很快水烧完了,火焰就又慢慢消下去。

易中海都懵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会这样。

他支支吾吾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想阻止你做饭。”

袁飞阴沉着脸,刚想说点什么,又闭上嘴。

易中海还在那自顾自地说着。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易师傅,你在这干嘛呢?”

易中海回过头,只见杨厂长正一脸不善地看着他。

这顿饭局是临时起意的,所以他安顿好客人后,马上到二食堂厨房。一来看袁飞这边顺不顺利,二来也是催一下袁飞,让袁飞赶快把菜端上去。

不曾想,他刚到二食堂厨房,就看到易中海拿着水瓢往锅里洒水。

这不是打他杨某人的脸吗?

易中海赶忙解释道:“杨厂长,我不是故意的。”

正在这时,袁飞忽然拿不住手上锅盖,“哐当”一声,锅盖掉下来。他使劲揉搓着手,拿到水龙头下冲水。

马华怔了下,马上反应过来,“师傅,你手被烫伤了,走,师傅我马上送你到医务室。”

很快,袁飞被送走了。

袁飞一走,杨厂长看向易中海的目光更阴沉了,袁飞这么一走,他的招待餐怎么办。

189 易中海被降级 杨厂长心中长长叹出一口气。

这要换做别人,他早就臭骂一顿了。可面前的人是易中海,厂里为数不多的八级工,门下徒弟更是不计其数。

杨厂长转头对着身后的秘书问道:“易中海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处理?”

身后秘书对这些条例熟稔于心,当即娓娓道来,“53年发布的文件,《关于巩固劳动纪律的决议》中规定。

对违反劳动纪律的职工,由企业行政按情节轻重分别给予下列纪律处分。警告,记过,记大过,调任工资较低的工作或降级、降职。违反劳动纪律的情节严重,使企业遭受重大损失者,应给予开除的处分或送法院依法处理。”

话音刚落,易中海忽然道:“杨厂长,这次是我错了。你处罚我吧,随便你怎么处罚都行。”

杨厂长本来只是想象征性地给个警告处分,但此时看易中海一脸诚恳的样子,当即不再客气,“易中海屡次旷工,迟到早退,因为个人恩怨多次寻衅袁飞。今天更是无故闯进二食堂厨房,不仅捣乱厨房正常工作,还造成多人受伤。现经厂部决定,对易中海处以降一级的处罚。”

易中海茫然一下,有些难以置信。

他原先还以为只是简简单单的警告或者记过,不曾想处罚这么严重。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

旷工,迟到早退,绕过保卫科直接带着派出所的人过来抓袁飞......这是蓄谋已久的清算啊。

易中海对自己八级工的身份很是看中,他还想试着求情几句。

只是杨厂长压根不给他机会。

“王秘书,等会以广播外加贴报的形式发出去。最近厂里很多人拎不清自己位置,歪风邪气很重,必须好好打压打压。”

易中海彻底噎住了。

这是拐着弯在说他呢。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个人顶上,把招待餐烧好......杨厂长转头环视一圈。

厨房里的那些厨师要么马上跑出去,慢半拍地说要去看袁飞,要么当即说自己没上过灶,肯定煮不好。

杨厂长在心中叹一口气。

得,还是得去请袁飞。

......

杨厂长很快安顿好自己的客人,然后一刻不停地跑到工厂医务室。

他是了解袁飞的,这要是只让秘书去请,肯定请不动人。

临近医务室,杨厂长刻意放缓脚步,轻轻咳嗽一声。

原本聊得热火朝天的医务室,顿时安静下来。

杨厂长走进来,只见袁飞躺在病床上,手上缠着绷带。在他周围,围着好些二食堂厨房的人。

杨厂长沉声问道:“怎么都围在这,不干活啊?”

可不能让这些人看见自己求这孙子的模样。

众人为难一下,赖着不走。

眼见袁飞轻微点一下头,这才鱼贯而出。

等人都走后,杨厂长一下过来拉袁飞,“我的哥哟,别给我闹了,我的客人都还在办公室里等着呢。我牛皮都吹出去了,你搁这给我罢工。”

袁飞“艰难”地抬起自己缠着绷带的手。

只是没等说话,就被杨厂长一把推开,“少给我在这里演戏,我知道你的手没事。”

袁飞朝一旁努努嘴。

那里有一张请假条,是医务室的大夫帮忙开的。

可杨厂长压根不上当,“少来,我还不知道你,用几颗自己煮的鸡蛋就把人小姑娘迷得五迷三道的,区区一张请假条算什么?要不是我看你没干啥出格的事,早让保卫科来抓你了。”

袁飞刚想说话,正在这时,外边广播响起。

“我厂易中海同志,最近这些天多次旷工,迟到早退。因为个人恩怨多次寻衅他人,影响我厂正常生产。今天更是无故闯进二食堂厨房,不仅捣乱厨房正常工作,还肆意泼水,造成多人受伤。现经厂部决定,对易中海处以降一级的处罚,希望广大职工能够引以为戒。”

“我厂易中海同志......”

广播足足响了三遍才停止。

杨厂长得意洋洋道:“怎样?为了你,我把易中海都办了,八级工降成了七级工。这下该满意了吧?你是不知道啊,当时易中海都傻眼了。仗着自己八级工的身份,压根不信我敢这么降他级......”

这货也是个脸皮厚的主,吹起牛来眼睛都不眨一下。不过他能下定决心,把易中海降级,倒是挺出乎袁飞意料的。

在这个年代,八级工不仅是一个厂的里子,还是一个厂的面子,有些厂恨不得把八级工当成菩萨一样供起来。

“行吧,算你有诚意,这顿饭我继续去做。”袁飞说着,站起来,撕掉手上的绷带。如杨厂长所说,他当然没事。

杨厂长笑意玩味道:“有但是吧?”

袁飞点点头。

没等他开口,杨厂长一口回绝,“不行,降级是因为易中海最近做的实在太过火,我得敲打敲打他。可这样的人,我绝对不可能轻易开除出厂。”

“易中海被开除出厂,对我有什么好处?”袁飞翻了个白眼,这才继续道:“你不是说过两天有个局吗?到时候有一批虾,所以我想......”

杨厂长听出袁飞的意思,一口应下来,“行,老规矩,允许你拿两成。”

袁飞早已经过了偷偷摸摸往储物空间拿东西的阶段了,现在杨厂长要他做招待餐,都必须给他一点额外的东西。

这下袁飞要的是虾。

这年头,虾和国足的海参一个价,而且还买不到。别说供销社额了,就连黑市都经常没有货。

袁飞伸出三根手指头。

杨厂长为难一下,这才无奈地应下,“行行行,你可真会挑时候伸手。”

说完,过来拉袁飞,“别躺着了,起来去帮我把招待餐做完先。”

袁飞点点头,刚想起来。

外面一个人忽然闯进来。

杨厂长原本还好的心情一下坏了起来。

他沉声道:“易中海,你又想干什么?”

易中海道:“我想举报一件事。”

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袁飞,“我举报袁飞,我们厂的食堂主任。他私自把我们厂一位职工家属囚禁起来,并且绑在屋子里。”

190 报复 易中海生气了。

广播在整个厂各个地方响起,这一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八级工已经不复存在。

他越想越气,然后才回想起来自己当初来找袁飞的意图。

但这次,他不想找袁飞了,直接找上杨厂长。

杨厂长听完,怔一下。

易中海的控诉很严重,他不得不重视。

转头,一脸严肃地看着袁飞,“有这事?”

袁飞当然不会承认。

“没有。”

易中海道:“人现在就在他家里,有没有,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杨厂长点点头,“行,那我让马生和你们一起过去一趟。如果......”

话没等说完,就被易中海打断,“厂长你和我们去一趟吧,保卫科的人我不是很放心。”

马生和袁飞的关系,杨厂长是知道的......杨厂长想了想,点点头,“行,那就一起过去看看。”

事态紧急,此时他也顾不上自己的招待餐了。

这时,袁飞道:“如果我家没人怎么办?我总不能白白被人冤枉吧?”

易中海道:“你想怎么样?”

袁飞问道:“易大爷,你家副食本上还有多少肉票和油票啊?”

乱世即将到来,袁飞想多弄点肉票和油票,然后去供销社全换成肉和油,在储物空间里放好。

易中海听出袁飞的意思,他犹豫好一会,这才道:“行,如果没有,我把我家副食本上的肉票和油票全部给你。放心,我家副食本起码还有三十斤肉票,二十斤油票。”

袁飞开心地搓着手,“那感情好,走着呗。”

“等一下。”易中海道:“可贾张氏要是在你家呢?”

袁飞道:“要是在,你家副食本上有多少斤肉票和油票,我就补你多少。”

易中海狐疑地看着袁飞。

如今城里每人每个月只发一斤肉票,半斤油票。易中海他们家两口子,平时舍不得拿去买肉和油,辛苦攒这么多年也才这么点。

而袁飞家几乎每天都吃肉,他可不信袁飞到时候能拿得出来这么多肉票和油票。

易中海的意思,就连杨厂长都看出来了。

杨厂长没好气道:“放你的心吧,这小子要是拿不出来,到时候我帮他给。”

......

杨厂长去办公室和自己的客人道歉,解释几句后,来到工厂大门前。

此时,大卡车已经在门口等着。

易中海,马生还有两个保卫科的小弟也在等着。

杨厂长率先上车,其余人跟上。

就这样,一行六人,坐着保卫科的大卡车浩浩荡荡地向四合院的方向开去。

很快抵达四合院,易中海一下车就四处张望。

等看到阎解放搬着张凳子坐在大门边上嗑瓜子的时候,一颗心这才放下。

易中海小跑几步过去找阎解放,“怎样,有看到贾张氏吗?”

阎解放摇摇头,“没有,我一直都守在这,压根没看到贾张氏的身影。”说着,他做了手指摩擦的动作,“易大爷,早上说的那一块钱,你是不是应该......”

没等他说完,易中海就扔出一块钱给他。

紧接着易中海来到袁飞和杨厂长跟前。

信心大定。

昨晚贾张氏没出去,今天一整天都有阎解放在大门守着。他不信袁飞能把贾张氏这么一个大活人弄到哪里去,所以他觉得贾张氏肯定还在袁飞家里。

“走吧,你家你带头。”易中海双手负后,对着袁飞说道。

袁飞笑一下,还真在前边带路。

身后,杨厂长和马生面面相觑。

这两人都这么自信,搞得他们都不知道谁对谁错。

很快,众人来到袁飞家中。

袁飞大大方方地打开门,示意众人往里进。

杨厂长抢先一步道:“都注意着点,现在只是易中海有情况汇报。是真是假,我们也正在调查,一切尚未可知。在有确切证据之前,袁飞依然还是我们厂里的职工,不是罪犯,进门后不要粗手促进地到处乱翻。”

马生等人齐声道:“知道了。”

这话明面上是跟马生说的。但实际上,是在警告易中海。毕竟马生他们和袁飞走得近,真要进了门肯定不会乱翻东西。

易中海也知道这点,不过他不恼,他心想一个人在屋子里怎么都不可能藏得住。

很快,众人进入袁飞家里。

因为知道他们蛇鼠一窝,所以易中海决定自己找。由于有杨厂长的警告在先,他没敢翻得太过分。

进门第一眼,什么都没找着。易中海没有慌,而是耐着性子找,但很快,他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

屋子里就这么大,能藏人的地方他都找了,可就是找不到。

马生和他手底下的保卫科的人只是象征性地看了两眼,然后就不找了,只是站在那看易中海一个人翻找。

易中海不死心,坚持翻找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袁飞忽然没好气道:“易师傅,床底下你已经是第三次翻找了。我那柜子,你也找了四遍了。我屋子就这么大,没有就是没有。”

易中海沉默一下,忽然他灵机一动道:“我知道了,人不在这里。”

说完,他兴高采烈地往外走。

袁飞和杨厂长等人面面相觑,但还是跟着易中海的步伐往外走。

易中海来到正院一个屋子前。

“这里原本是傻柱的妹妹何雨水的房子,后来卖给了袁飞。袁飞肯定想到我会带人来这里找,所以把人藏到这屋子里。”

可能自以为猜中了,他的语气带着点高兴。

袁飞无语一下,但易中海既然要这么折腾,他也只好奉陪。

屋子被一把大锁锁着。

袁飞返回自己屋子,把钥匙拿过来,开了开。

顿时一阵尘封已久的气息迎面扑来,因为很久没人住,所以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可能门都很久没开了,一打开,上边的灰尘就簌簌而下。

见状,袁飞,杨厂长和马生都不准备进去。

易中海也看出这一点,不过不死心,还是打算进去找。

过了许久,他一脸颓废地从屋里走出来。

无论他怎么找,都找不到。

忽然,他又道:“我知道了,在许大茂家里。这几天许大茂出差不在院子了,你就趁机把人塞到他家里!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191 易中海:我真是疯了 杨厂长铁青着脸道:“够了易中海,这么大个四合院,你难道想一家一家地查过去吗?”

绑架是重罪,杨厂长很重视这件事。为此,他连客人都不招待了,亲自过来调查。没曾想,易中海接连搜了两处地方。现在,还想继续搜许大茂的屋子。

易中海道:“杨厂长,你不知道,许大茂跟袁飞好得穿同一条裤子。刚好许大茂也不在家,我有预感这个袁飞就是把人藏在许大茂屋子里。”

杨厂长迟疑地看向袁飞。

袁飞一脸为难道:“我倒是无所谓,但有个问题。之前搜的两处地方都是我家,只需要经过我同意就行。但现在要搜的是许大茂家,许大茂回来后,如果要追究责任......”

“让他来找我!”易中海大声道。

袁飞越是为难,他就越觉得贾张氏被绑在许大茂家里。

袁飞想了想,“蹬蹬瞪”地跑到屋子里,再“蹬蹬瞪”跑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出一副纸笔。

他把东西递给易中海,道:“劳烦易师傅写个保证书,就说明情况,为什么要搜许大茂家就行。”

易中海刚想生气,但似乎想到什么,又一口应下。

“行!”

说着,接过袁飞手中的纸笔,向后院的方向走去,“许大茂门口有张小桌子,我到那儿去写。”

呵,想趁我写保证书的时候,偷偷把在许大茂家里的贾张氏藏起来?

没门!

......

很快,易中海写好保证书,递过去给袁飞。

袁飞接过看了下,上面大概意思是说易中海怀疑贾张氏被人藏在许大茂家里,要进去搜家。等许大茂回来后,如果不满,可以找他易中海索要赔偿。

袁飞看了两遍,感觉没有问题。

易中海指了指许大茂屋子,“这下我可以进去了吧?”

袁飞耸耸肩,“随你便。”

看着袁飞这么轻松的模样,易中海一颗心咯噔跳一下。他强装镇定地打开门,走进去。然后,一遍一遍地翻找。

过了大约十分钟,易中海再次失落地从屋子里走出来。

差点掘地三尺,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袁飞在一旁幸灾乐祸道:“易师傅,还有什么地方想要搜索的吗?我家地窖你还没去呢。又或者,你家地窖呢。有句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找找呗,万一人就在那呢。”

易中海一下重拾信心。

可杨厂长不乐意奉陪了。

“易师傅,以后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请你不要随便冤枉自己厂里的同志。”

说完,带着保卫科的人走了。

袁飞想蹭回厂的车,急忙跟上去。

原地只剩下易中海一个人失落的身影。

昨晚贾张氏还在,没出去过。今早一开门,阎解放就在门口守着。贾张氏明明没可能出去,可为什么人就是找不到?

他想不通。

正在这时,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走到易中海身后。

易中海毫无知觉,他叹了一口气,起身,想回厂里上班。可一扭头,怼在脸上的是一张煞白如死尸的脸。

“哎哟妈呀。”

易中海被吓了一跳,后仰幅度过大,当即直直摔在地上。等看清来人后,他才拍着胸膛长舒出一口气。

“阎解旷,你想吓死我啊。”

站在他面前的人,正是阎埠贵的小儿子,阎解旷。

此时的阎解旷头发乱如鸡窝,眼睛充血,目光散乱,唇边挂着白色的口水。浑身脏乱,隐约还有着一股尿骚味。

易中海嫌弃地捂了捂鼻子,“阎解旷,你这多久没洗澡换衣服了?回头我得说说老阎,自己的孩子怎么也不好好管管。”

阎解旷没有理会他,而是直直靠过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易中海。

易中海被看得心里发毛,双手往后一扒拉,准备拉开距离。

此时他才回想起来,前些日子,易大妈跟他说过,阎埠贵的儿子阎解旷好像中邪了,脑子有问题。

易中海想离开,可阎解旷一句话让他停下脚步,

“易大爷,你在找张文玲吗?”

张文玲就是贾张氏,易中海此时已经顾不上思考阎解旷为什么直呼贾张氏的名字。他抓着阎解旷问道:“你知道她在哪?”

一靠近,冲天的尿骚味就迎面扑来。易中海强忍着恶心,重复问道:“你知道张文玲在哪吗?是不是被袁飞藏到哪里去了?”

阎解旷食指竖在嘴边,做了个“嘘”的手势。他神神秘秘地环顾一圈,眼见没人后,起身,往外走去,并且示意易中海跟上来。

易中海照做了。

阎解旷好像在防备着什么,一路上四处观望,一副侦查兵侦察敌情的样子,搞得易中海都紧张起来了。

很快,阎解旷来到他们阎家的菜窖前,打开盖子,直接钻了下去。

易中海跟着照做,而且一下地窖,他就四处寻找。他还以为贾张氏就被藏在这里,不曾想,这里边除了菜,什么都没有。

“人呢?”易中海问道。

阎解旷鬼鬼祟祟地往左右看了看,这才示意易中海把耳朵凑过来。

易中海凑过去了。

阎解旷神神秘秘地问道:“易大爷,你知道五鬼搬运术吗?”

易中海懵一下,心想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强压着心头的火气,道:“阎解旷,你到底见没见到人?如果见到,你就说。如果没见到,存心耍我玩,小心我打你啊。”

说着,抬起手,作势要挥下去。

阎解旷飞快地把手护在脑袋前。

纯属本能反应。

这阵子阎埠贵已经打过他很多次了。

我真是疯了,竟然相信一个神经病......易中海叹了一口气,他原先还以为袁飞转移贾张氏的时候,曾经意外被阎解旷看到。现在知道不是,转身就要走。

然后,被阎解旷抓住衣服。

“张文玲是中了五鬼搬运术,所以她才会神不知鬼不觉地秘密消失几天,然后过几天,等五鬼法力耗尽,又突然出现。易大爷你别不相信,我和张文玲是一样的。之前我也是神秘消失几天,然后又突然出现。而且消失的那几天,我什么记忆都没有。”

易中海怔一下。

之前没觉得,可此时他回想起贾张氏说的话,这才发现贾张氏的情况果然和阎解旷一模一样。

“可这劳什子的五鬼搬运术,也太扯了吧。”

易中海犹豫下,问道:“你知道这五鬼搬山术怎么解吗?”

阎解旷点点头。

192 闹不起来比闹起来更严重 闻言,易中海追问道:“怎么解?”

阎解旷拿出一小瓶黄色的东西,神秘兮兮道:“这是我调制的童子秘药,过几天你等张文玲回来的时候,让她每天随身携带着这东西。这东西能破五鬼的法术,如此一来,贾张氏就不会再中五鬼搬运术了。我这些天之所以恢复正常,全靠这童子秘药。”

易中海是不信的。

可阎解旷说得言之凿凿,确有其事的样子。

易中海接过阎解旷手中的东西,问道:“这什么东西?”

没等阎解旷回答,他已经打开手中的“秘药”,凑到鼻子前闻了下。

一瞬间,他把手中东西甩出去,狂吐不已。

所谓的童子秘药。

其实就是尿。

“我真是疯了,竟然相信一个神经病的话。”

......

易中海始终觉得贾张氏还在四合院里,他仔细思索袁飞最后说的那两句话。

“我家地窖你还没去呢。又或者,你家地窖呢。有句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找找呗,万一人就在那呢。”

易中海觉得袁飞是为了不让他去搜索其余地方,才故意这么说的。

所以这一天,易中海没有继续去工厂上班。

他到处找理由,登门拜访,几乎挨家挨户地找过了。就连别人家的菜窖他都趁机偷偷下去看过,可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难道真中了什么五鬼搬运术?”

易中海挠了挠头。

他一直忙着找贾张氏,倒忘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他那个在郑洲市立医院当大夫的朋友已经好久没打电话来骂他了。

......

很快,两天时间到了。

这一天,许大茂终于回来了。

一回来,自己家都顾不上回,他直奔袁飞家。

袁飞给许大茂倒了一杯茶,这才问道:“事情办妥了?”

许大茂点点头,“查出来了,是一名叫做韩世杰的医生搞的鬼。听说是拿钱办事,有人给他钱让他开收据,他就开了。具体是什么人,他说他也不知道。人第一时间被医院抓起来,医院的人跟我说他们肯定会严肃处理。”

顿一下,又道:“但是我听一个女医生说,那个韩世杰好像私自逃了。”

“逃了?”袁飞讶异一下。

许大茂点点头,“医院的人说还关得好好的,那个和我要好的女医生却说人私底下偷偷逃了,具体怎样我也不太清楚。”

逃不逃的,袁飞并不怎么介意。

他嬉笑道:“什么要好的女医生,是你临时发展起来的女对象吧?”

许大茂嘿嘿一笑,倒也没有否认。

袁飞递过去一张纸,示意许大茂打开。

“这是什么?”许大茂一边接过打开,一边问道。

袁飞没说话,自顾自喝着茶。

许大茂看了一会,然后挠挠头。

“这信的意思我是看懂了,但为什么要搜查我家呢?这贾张氏藏哪里都不可能藏我家啊,我没把她打折了腿都不错了。”

袁飞简明扼要地解释道:“贾张氏失踪了,易中海怀疑人被我绑起来。在我家搜不到,因为你和我要好。又刚好不在家,所以怀疑人被我临时转到你家去。”

“好!好!失踪了才好!”

许大茂大笑两声,之前他可被贾张氏敲诈了一笔。如今看见贾张氏失踪,他当然会高兴。

许大茂其实很好奇袁飞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没敢多问。

袁飞敲了敲纸张,“上面有你的补偿,易中海给的,就当你这次出行的差旅费了。当然,具体能拿多少,就得你自己去要了。”

许大茂恭维地笑一下,“多谢袁哥。袁哥你放心,你要羊那事我一直放在心上,没忘。再过段时间,我一定把羊给你牵过来。”

“没事,反正还早。”袁飞摆摆手,道:“对了,你等会去找易中海的时候。顺便告诉他,他欠我的东西还没给呢。副食本上的我都要,起码三十斤肉票,二十斤油票。”

许大茂幸灾乐祸地笑一下。

“这下易中海可惨了,快过年了,肉票都没了,我看易大妈和他怎么闹。”

袁飞摇摇头,心说不一定闹得起来。

之前,贾张氏和易中海半夜孤男寡女的见面。易大妈不仅没有生气,还帮忙找借口,洗脱易中海的嫌疑。

现在只是没了一点副食本上的肉票和油票,不一定闹得起来。

许大茂很快走了。

他拿着保证书,迈着大跨步,气势汹汹地去正院找易中海算账。

过了大概二十多分钟,许大茂又回来了,还带回来了易中海家的副食本。

许大茂把东西递给袁飞,这才道:“易中海家的副食本,油票和肉票都在这了。东西是易大妈保管的,应该没有事先转移。我去找易中海,易中海让易大妈把东西拿出来的时候,易大妈还不知道这事。解释了好久,才把东西给我。”

袁飞翻了翻手中的副食本,当即笑出声。

四十二斤肉票。

三十一斤油票。

“啧啧,易中海和易大妈,这些年省吃俭用啊,副食本上的东西竟然有这么多。”

当然,现在这些东西都归他了。

“对了袁哥,易中海说让你尽快把东西取走,然后把副食本还给他们。”

袁飞点点头。

许大茂在身上掏了掏,然后放了两张大团结在桌子上。

“我刚才先回了趟家,虽然没感觉家里少了什么东西,但我骗易中海说我一个祖上传下来的坠子不见了,一定要易中海赔。易中海可能怕吵起来院里人都知道这事,直接赔了我三十块钱。我拿了十块钱,这另外二十块钱,我觉得得袁哥你拿。毕竟要不是你,我不可能有这钱。”

易中海这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袁飞笑了笑,然后把钱推还给许大茂,并且示意了下手中的副食本,“你拿着吧,我有这个就够了。”

许大茂嘻嘻笑道:“那就多谢袁哥了。”

这么久相处时间下来,许大茂也渐渐摸清袁飞的脾气。

说不要就不要,绝不废话。

接下来,袁飞又把话题转向假收据身上。

“那个韩世杰真不认识贾张氏或者易中海?”

许大茂摇摇头,“确实是这么说的,而且他说他和那人是晚上见的,不知道也看不出是谁。两人一手拿钱,一手给收据,当场两清。”

袁飞感觉有点可惜。

如果能指认出来是易中海或者贾张氏,无论是谁,都可以去吃牢饭了。

“对了,易大妈和易中海闹了吗?”

许大茂摇摇头,“没呢,易大妈很听易中海的话,很干脆地就给钱。”

袁飞暗笑一声。

“闹不起来,比闹起来更严重啊。”

193 韩世杰找上门 两人正聊着,许大茂忽然说道:“袁哥,等会上我那喝点?”

袁飞想了想,点点头,“行。”

许大茂很少让他去喝酒,真说了就是有事。

许大茂很快走了,好几天不在家,房间又被易中海折腾过一遍,他得去收拾收拾。

袁飞和娄晓娥在床上看了半小时电视,这才赶去许大茂家。

一推门才发现,阎埠贵也在这里。

“哎哟,三大爷也在这里。”袁飞笑着说一句,说完又自顾自改口,“错了错了,现在应该叫二大爷才对。”

阎埠贵虽然站起来欢迎了下袁飞,可眉头一直皱着,情绪也不高,像极了正经历中年危机的男人。

满脸写着几行大字。

“加班压力大,老板对我凶,升职没指望,老婆和人乱搞,女儿早恋,我为什么不去死。”

袁飞接过许大茂递过来的酒杯,没有着急着喝,而是指了指阎埠贵问道:“二大爷这是怎么了?”

许大茂没说话。

反而是阎埠贵自己开口了。

“还不是我那小儿子阎解旷的事。”

阎埠贵叹了一口气,“前些日子突然失踪,回来后就神神叨叨的。一开始说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就睡了一觉然后突然就消失了。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一点都不清楚。然后没多久,又说自己是离家出走的。可前几天呢,又突然说自己中了什么五鬼搬运术。

好不容易这些天没失踪了吧,可好像脑子不行了。天天就守着一本破日历,谁碰那东西,他就跟谁急。阎解放有次偷偷撕了两张日历,阎解旷就开始怀疑自己又中了五鬼搬运术,也不知道哪看来的法子。在碗里撒尿,然后往自己身上倒。

阎解放出来道歉,说日历是他撕的,阎解旷也不信。后来好不容易信了吧,又把功劳归功于他那童子尿,说都因为这童子尿他才能回来。然后,每天把把装着尿液的玻璃瓶揣在怀里。

疑神疑鬼的,逮谁就怀疑谁是来抓他的五鬼。有次易大妈上门来拿点东西,还被阎解旷用尿嗞了一身。不仅如此,他有时候自己忘了撕日历,还怀疑被纠缠着回到过去,然后就往身上倒尿液。

有时候吃饭吃得好好的,突然说那些食物是五鬼弄来的食物,不能吃。然后,就把桌子都给掀了......”

可能在心底压抑久了,阎埠贵说了很多,说得很乱。全程,许大茂和袁飞都没有插嘴的机会。

此时,袁飞已经大概猜出许大茂为啥叫自己来喝酒了。

劝自己放过阎解旷。

这遭遇,袁飞自己都听得胆寒,他倒是没想到阎解旷竟然被自己整得这么惨。

他想了想,道:“放心呐二大爷,不是好久都没再失踪过了吗?你就慢慢养,多点耐心,早晚肯定会好起来的。”

一边说,一边心想具体应该怎么整贾张氏。

至于阎解旷,他暂时打算停一停。

......

易中海最近总感觉自己被盯上了。

上班或者下班路上,后背总有股毛毛的感觉,总感觉后面有人跟着自己,要对自己图谋不轨。

回想起阎解旷曾经和自己说过的话,再联系阎解旷和贾张氏的失踪,易中海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难道五鬼搬运术是真的?现在要轮到我了?”

易中海想了想,把易大妈前年去红螺寺求过,据说是被高僧加持过法力的香囊佩戴在身上。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可无”的想法,他本来还想准备点阎解旷说过的童子尿。

但奈何他早已经不是童子,找别的小孩要,又怕事情传出去,自己老脸挂不住。所以,硬生生作罢。

易中海最后想了想,又随身携带了一条自行车锁链。

“就算是真的鬼来,我都要把你锁了。”

......

这天,易中海正走在回家的路上。忽然,一个带着青面狮子面具的人从巷子里窜出来,把他扑倒后,上来就是一拳。

这是五鬼,怎么就只有一只啊?而且,这不是狮子面具吗......易中海脸上被打得火辣辣的,心中还不忘吐槽一句,紧接着她把手中的香囊丢出去。

东西顺顺当当地砸在那人身上,然后又自行脱落,掉落到地上。

易中海眼见香囊没有用,赶忙抽出事先准备好的自行车铁链。

“啪”的一声,砸在那东西身上。

那东西“哎哟”一声,还想跑开,易中海已经第二下砸下。

这听着不像是鬼啊......虽然心中这么想,但易中海此时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他急促甩动手中的铁链,一下下地砸着。

他心想着自己即将成为抓鬼大师,正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易中海,你把我害得那么惨就算了,现在还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易中海怔一下,这个声音有点熟悉。

他小心翼翼地把那人的面具拿开,虽说变化很大,但易中海还是一眼认出,眼前的人叫做韩世杰。

之前,给他帮忙开过假收据的韩世杰。

“哎哟,杰哥,你怎么突然到这来了?”易中海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多看了两眼这才确定下来。

他积极地上前搀扶人韩世杰,却被韩世杰一手撇开。

“我的事,你不知道?”

易中海怔一下,摇头。

韩世杰上下打量他两眼,可能眼见他说的是事实,这才解释道:“有人拿着我给你们的那张假收据去我们医院找我,说我们医院诈骗,制作假收据。就这样,我被开除出医院了。不仅如此,医院保卫科审完我后又把我送到派出所去。我足够机灵,表面上装着配合,实际上悄悄熘走。”

顿了顿,他直勾勾盯着易中海的眼睛道:“我没有说是你指使我开的假收据,否则你早被人抓了,你懂我的意思吧?”

韩世杰不傻,他知道私自开假收据的严重性。即便是易中海供出来,也免不了他的罪。所以,他直接把锅全部揽下,然后偷偷熘走,来找易中海。

易中海一脸骇然道:“什么?你被人拿着假收据去举报了?谁,是谁?你还记得那人的样子吗?”

194 你怎么敢的啊 韩世杰不耐烦道:“我现在不想管那么多,这样,你直接给我三千块,我马上走人,绝不连累你。”

易中海急道:“三千,我身上哪有这么多钱?”

韩世杰道:“我可以让你回去,但你可得先想好了,我如果被抓,我肯定把你供出来。所以,你可别想着要去举报我。”

易中海点点头,很快又一脸为难道:“杰哥,这三千块是不是能再少一点?这,我把我家都卖了,也攒不出这三千块啊。”

韩世杰本来就是狮子大开口,随便说的一个数字。闻言,松口道:“你家里有多少?”

易中海竖起五根手指头,缩了缩,又变成三根,“三百。”

“少扯!”韩世杰闻言,直接勃然大怒,“易中海,刚才我之所以打你,是因为你该打。都是因为给你开那张假收据,我才变得现在这样。可现在,你竟然想花三百块钱就把这件事情轻描澹写地了结了?我告诉你,做梦!

我之所以要这笔钱,是因为我需要钱逃命。如果没有钱,我很可能被抓住。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肯定会把你供出来,到时候你就在里边陪我吧!”

这番恐吓下来,易中海已经不再敢耍什么小心思。

“这样,五百,五百可以吗?”

韩世杰哪会这么满足,直接道:“七百,最低七百,就这么定了。”

易中海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点点头。

他刚想回四合院给韩世杰取钱去,忽然,被韩世杰叫住。

“你先去给我买几个馒头,我从郑洲一路东躲西藏地坐车到这里,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快点,我在这里等你。”

......

家里钱都在易大妈手中,所以易中海回到四合院,直接把事情和易大妈说了一下。当然,他只是说韩世杰落难,找自己借点钱,没有说其它。

易中海原先还以为需要废一番口水才能拿到钱,不曾想,易大妈十分干脆地给钱,问都不问一句。

易中海小小地开心一下,心想省事了。

接着,他带着钱回到原先的地方,并把钱交给韩世杰。

韩世杰看到钱,高兴的同时,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他一直知道易中海是八级工,有钱。不曾想,有钱到这种地步。七百啊,说给就给。

韩世杰眼珠子咕噜转两下,然后开始自己的表演。他一边诉说着自己的都不容易,一边打感情牌。话里话外的,都是想跟易中海再索要一点钱。

易中海也不傻,无论韩世杰怎么说,他都说这七百块是他家里所有的钱了。

韩世杰说了好久,眼见易中海不给钱。于是,骂骂咧咧地走了。

“易中海,你就祈祷我没被抓吧。我要被抓了,你小子也跑不了。还有,别想着搬家,以后我要再混不下去了,我还会回来找你的。你要记住,是你把我变得今天这样的,这辈子我都吃定你了。”

易中海站在原地,久久沉默不语。

他开始思索着到底是谁拿着假收据去郑洲举报韩世杰,很快,他脑海中冒出一个身影。

“许大茂......前几天他刚好去出差了。”

第二天,易中海就去了一趟工厂的放映科。

他没有找许大茂,而是找到放映科的科长,拐弯抹角地说起许大茂前几天出差的事。

“哦,许大茂啊,这具体干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就只知道他去的地方是郑洲,杨厂长亲自安排下发的任务,我也没辙......不然呢,现在临近春节,我这儿都忙死了。到处都有地方要去放电影,我没事怎么可能让许大茂大老远跑到郑洲去......”

放映科科长说着说着,浑然没有察觉到易中海的脸色已经铁青得可怕。

易中海已经敢肯定就是许大茂带着假收据去郑洲举报,这才让韩世杰丢了工作逃命。至于所谓的杨厂长亲自任命,那肯定也是袁飞让杨厂长去找放映科科长的。

易中海抽丝剥茧,一步步倒推回去。

很快,他意识到一个问题。

当时贾张氏在秦淮茹门口忽然晕倒,一晕就是好几天,肯定是袁飞搞的鬼。若非如此,那张纸条不可能出现在许大茂手中。

“可既然是袁飞搞的鬼,现在贾张氏到底在哪儿呢?”

易中海百思不得其解,但朋友韩世杰被举报得丢了工作并逃命,已经足够他生气的了。

易中海气呼呼地来到来到主任办公室,想找袁飞。

不料,主任办公室的门口站着两个保卫科的人。

易中海刚过去就被拦住。

“让开,我要找袁飞。”易中海还想强闯,可直接被人挡住。

“易师傅,别急。你要见袁主任,这没问题,容我们进去通报一声。如果袁主任肯见你,那我们肯定会放行。”

易中海冷哼一声,“我见杨厂长都没这么麻烦,见他一个小小的袁飞还得通报才能放行。”

“没办法,最近厂里有些乱。”

易中海无奈地摆摆手,“那你就去吧,和姓袁的说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他。”

很快,保卫科的人进去了。

没多久,又出来了。

那人道:“袁主任说不想见你。”

易中海怔一下,然后就想硬闯。

“哪有领导不肯见人的,你们这样做,也不怕我告到杨厂长哪里去?”

另一个保卫科的人却直接道:“实话告诉你吧易师傅,就是杨厂长命令我们这么做的。他担心你再找袁主任麻烦,然后再闹出什么事情。所以,叮嘱我们守在这。易师傅你如果不服气,可以直接找杨厂长说。”

易中海蔫了。

......

一整个下午,易中海都守在袁飞办公室门口。

可袁飞都没再出来,临近下班点,袁飞终于出来。可这会儿杨厂长正亲自送他出去,让他去给大领导做饭。

易中海就是有十个胆子也没敢拦。

无奈,只好先回家。

易中海一直在四合院等着,等到晚上九点多的时候,袁飞才回来。

一回来,易中海就质问他韩世杰的事,并追问贾张氏的下落。

袁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易中海,你是不是老湖涂了?你难道忘了傻柱过几天就要出来了,到时候你大把求我的机会。而且,你们制造假收据,还在我面前这么横,你怎么敢的啊?”

195 “善良”的秦淮茹 袁飞话说完,就走了。

留下易中海一个人愣在原地。

此时他才后知后觉自己实在太蠢了。

最初,他和贾张氏搞在一起,主要有两个目的。

第一,一起阻止秦淮茹纠缠傻柱。

第二,易中海帮贾张氏搞钱,贾张氏帮易中海抢回二大爷的位置。

本来事情进展得挺顺利。

刘海中因为是院里的一大爷,所以贾张氏有理由找他。事实上,贾张氏确实是这么做的,一遇到事情就去刘海中那闹,要他给自己解决问题。

刘海中被纠缠得焦头烂额,迟早会把一大爷的位置让出来。到时候,他易中海大概率会重新回到那个位置上。

可后来,因为讹到袁飞头上,贾张氏神秘失踪,朋友韩世杰因为“假收据”的事,被搞得工作丢了,差点吃牢饭。而自己呢,八级工的身份被降到七级,肉票油票现金啥的,里里外外亏大发了。

按照易中海自己的脾气,亏了也就亏了,继续斗下去就斗下去呗,谁怕谁啊。老子就算只是七级工,一个月也有八十九块钱。

亏得起!

可易中海忘了一件事,傻柱快出狱了。

无论什么时候,有桉底都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这代表傻柱再也不是一个单纯的三代雇农,今后很可能只能娶地主或者其余成分不好的家庭子女。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大概率找不到工作。

毕竟如今好多四肢健全,成分红得发紫的人都没有工作,凭什么轮得到他傻柱这么个有桉底的人。

而袁飞呢,仗着自己的厨艺,混迹于各大厂的厂长之间,和一商局二商局以及各种报社的人更是谈笑风生。甚至有传闻,他上边还认识一个比杨厂长大得多的领导。

这样的人,想给傻柱安排一份工作还不简单?

聋老太太明确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当初袁飞去医院请她回四合院的时候,聋老太太提出的唯一一个要求,就是给傻柱找工作。

但他易中海呢?在傻柱快要出狱的关键时刻,他竟然和袁飞较上劲了?

就算到时候袁飞碍于和聋老太太的承诺,不得不给傻柱找一份工作。可工作和工作之间区别可大了,回归厨师老本行是一份工作,掏粪扫大街或者去翻砂车间扛铁水包,也是一份工作。

到时候袁飞眼见自己这么和他作对,很可能一下子给傻柱安排个掏大粪或者扛铁水包的活。

想到这,易中海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巴掌。

至于再和袁飞作对,他是万万不敢了。

......

夜,日,夜。

转眼间,又两天时间过去。

截止今天,贾张氏已经失踪一个星期了。

对,院里大多人讨厌贾张氏,这点不假。但也没到人失踪了,还不理不睬甚至幸灾乐祸的地步。

所以这天晚上,刘海中思量再三,还是决定站出来,动员大家伙一起去找贾张氏。也是这时候,刘海中找上袁飞,毕竟最后一个见到贾张氏的人正是袁飞。

刘海中问了一些当时的细节。

袁飞随便应付过去。

很快,刘海中就走了。

紧接着,他又去找了一趟易中海,本想着和对方一起商量着怎么寻找贾张氏。不曾想,之前对这件事一直很热心的易中海现在却变得异常冷澹。

易中海道:“我现在已经不是院里的一大爷了,具体怎么做,你们商量,我听喝就是。”

刘海中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得离开了。

好在秦淮茹主动找上门来。

“刘大爷,我们一起商量下怎么找我那失踪的婆婆吧。”

很快,秦淮茹主动寻找贾张氏的事情传遍四合院。

几乎人人都开始称赞秦淮茹。

“秦淮茹人品真是没的说啊,她婆婆这么恶毒地对她,她还愿意把她婆婆找回来。”

“谁说不是呢,要换做我,就把那老东西赶到农村去,让她一辈子挣工分。”

“就是就是,嫁进他们贾家,每天起早贪黑上班不说,回来还得带孩子,做家务,这样的好女人上哪找去。”

......

秦淮茹听着这些议论声,心说这下他们应该不会变着法子来催我要粮票了。

当初贾张氏讹上秦淮茹,秦淮茹被迫承担了贾张氏在四合院里欠下的粮票债务。但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还这些粮票。

秦淮茹一边祈祷贾张氏千万不要被找到,一边美滋滋地想着。

袁飞看着院里正在假模假样带队寻找贾张氏下落的秦淮茹,心说也差不多该让贾张氏出来了,起码不能让秦淮茹如愿以偿。

......

贾张氏艰难地睁开双眼,第一眼看见的是头顶璀璨的星空。

“这是哪儿?我怎么在这里?”

贾张氏挣扎着起身,忽然脖子上阵阵的疼痛传来。

“哎哟哎哟。”意识到落枕,贾张氏赶忙小心翼翼地重新躺下。

贾张氏小心谨慎地转动视角,看了看周围。

树,石头,草......然后,没了。

贾张氏感觉周围环境有点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看过。

“这什么破地方啊,我睡在这很久了吗?”

贾张氏咒骂一声。她歪着脖子,小心翼翼地站起来。此时的她已经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山上,但具体位置在哪儿,她也不清楚。

贾张氏正准备找个方向下山,忽然她注意到自己手上还有一张小照片。

那是她儿子贾东旭的照片。

贾张氏知道这张照片,那是儿子贾东旭刚入职没多久照的照片。也是贾东旭留下来的,唯一的一张照片。

“为什么我儿子的照片会在我手上?”

贾张氏没多想,她刚想把照片收起来。陡然间,她注意到照片后还有一句话。

经过十多年前的大扫盲运动,贾张氏也认得一些字。

她把照片放在月光下,细细地端详着上面的字。

“妈,谢谢你这几天陪我。”

贾张氏一个字一个字地念过去,再连起来一起读一遍。

然后一瞬间,浑身鸡皮疙瘩凸起。

陡然间,贾张氏也想起来这是什么地方。

僵硬地转过身,果然看见后面有块碑。

上面刻着几个字。

“爱儿贾东旭之墓。”

“鬼啊!”贾张氏顾不上哪是哪,扭头就朝前跑去。

这一扭,竟然还把落枕生生扭好了。

196 贾张氏疯了 四合院里寻找贾张氏的活动计划持续三天,按照刘海中所说,如果找了三天还没找着人,那他也没辙了。

刘海中一边组织人寻找贾张氏,一边积极地寻求派出所,居委会以及附近妇委会的帮助。

贾张氏失踪的事,早就报过桉了,是易中海报的。现在刘海中只是积极地跟进桉件情况。

因为已经失踪超过七天,派出所的同志对这件事很重视。同时,也因为最后一个见过贾张氏的人是袁飞和娄晓娥,所以袁飞和娄晓娥他们自然而然地就被派出所请过去文化。

袁飞和娄晓娥还是那套说辞,说出去上厕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派出所同志让易大妈他们带着人去厕所里,看看有没有情况。另一边,悄悄打量起袁飞的房子。

袁飞知道派出所同志的怀疑,但他毫不畏惧。

居委和妇委会的人也派人过来登记,他们打算印刷寻人启事,然后在城里各个地方张贴。

这一天,派出所的同志又到袁飞家里来。不过,只是看了看,问了一些以前问过的问题,依然还是没有搜查。可就在他们离去的时候,忽然一个身影冲进四合院。

派出所同志以及袁飞等人最开始还不在意,但很快,他们就愣了一下。

因为,那个冲进来的人正是贾张氏。

贾张氏一身衣服被树枝什么的勾得乱七八糟的,脸上和身上也都有泥土的痕迹,应该是跑得太急,摔了一跤。

众人不知道贾张氏为什么突然回来,可此时贾张氏却已经跑进自己房子,并从里面把房子都给反锁了。

众人面面相觑,很快,整个四合院的人都知道,失踪一个多星期的贾张氏又重新出现了。众人齐聚在贾张氏的门口。

派出所的同志本来还想上去关心地询问贾张氏的情况,问她这几天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有经历绑架之类的事情。

可贾张氏在里边不开门,他们也没办法。

“看清楚里面的人了吗?确定是贾张氏吗?”刘海中来得晚,没见着人。

袁飞点点头,“应该是。”

派出所的同志以及其余几个四合院的人也都纷纷点头。有人还详细描绘了下贾张氏的样子。

“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不然不会这样。”听完描述,刘海中担忧地说道。

接下来,众人轮番上去劝贾张氏开门,可贾张氏都没理会。

于是,众人开始想办法。

袁飞有一千个法子能让贾张氏乖乖出来,可他乐得摸鱼,丝毫没有出风头的意思。

派出所的同志是想着强行把门撞开,为此还喊来了好些人。

阎埠贵也是被喊的人之一,可他一句话,让众人打消念头。

“把门撞坏了,事后贾张氏要怪罪起来,谁担这个责任?”

阎埠贵担心刘海中让整个四合院的人一起担责任,因为这意味着到时候他也得赔偿这个撞门的钱。

于是,他开口安慰道:“人,现在是回来了,刚才贾张氏跑进来的时候,我也亲眼看见过。除了身上脏点乱点,没病没灾的,那跑的速度,比我都快。所以呢,人肯定是暂时没什么事。我觉得我们不用这么急着撞门,或许明天贾张氏自己就从里边出来了呢?”

众人觉得阎埠贵说得有道理。于是,开始各自慢慢散去。

“等人恢复正常后,让到派出所来一趟。”

派出所的同志也留了这么一句话后,然后离开。

人群中,秦淮茹笑着不停说道:“还好回来了,还好回来了。”

一边说,一边拍着自己的胸膛安慰自己。

可等一转身,还没走到自家门口,一张脸已经黑得跟木炭似的。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刘海中就去敲贾张氏的门。

可照旧没有回应。

刘海中只能折回去洗漱,等会还得上班呢。

很快,随着时间的推移,院里渐渐热闹起来。不时有人去敲贾张氏的门,可无论是谁去,贾张氏都不开门。

众人没办法,只能先回去上班。

“盯着点,贾张氏一开门就马上来工厂通知我。”刘海中留下这么一句话后,然后到轧钢厂上班去了。

等到了晚上下班回来,得知贾张氏还是没有开门后,刘海中一下急了。

“一天了,都不开门,这样下去不行啊。”

刘海中咬咬牙,“算了不等了,就算赔门,我们也得把门撞开。”

正在这时,易中海站了出来。

“我来试试吧。”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易中海来到贾张氏的门前。

他对着房间门大喊道:“东旭!东旭!你怎么在屋子里?你也在劝你妈把门打开吗?”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门开了。

贾张氏慌里慌张地冲出来。

易中海还傻站在门前,猝不及防,整个人被撞倒。

贾张氏撞倒他后,又在人群中硬生生撞出一个缺口,然后扬长而去。一边往外跑,一边大声道:“东旭!妈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是秦淮茹对不起你。你去找秦淮茹吧,别来找我别来找我......”

众人面面相觑。

刘海中回过神来,赶忙道:“不好,人又跑了。快追!别又跑丢了。”说着,带头追上去。

原地只留下脸色铁青的秦淮茹。

贾张氏的话像一颗重锤,砸得她脑瓜子嗡嗡嗡的。

“妈,你怎么了?”

小当注意到秦淮茹不对劲,贴心地拉了拉她。

秦淮茹回过神来,强撑着挤出一抹笑容。她对着棒梗道:“棒梗,你带着妹妹们回家,我去找下你们奶奶。”

“那死老太婆不是我奶奶,她死了就死了呗,有什么好找的。”棒梗都囔一声,没多说什么,转身就带着小当和槐花向自己家走去。

秦淮茹一边往外追,一边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我也希望她就此死了或者失踪了啊。”

......

最终,秦淮茹还是失望了。

贾张氏虽然状若癫狂,但她毕竟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身体早已经虚弱不堪。只是两条街,就被刘海中带人追到了。

众人摁着贾张氏的手脚,然后带到医院去。

来到医院的贾张氏依然剧烈挣扎着,但被打了一剂麻醉药后,很快就老实下来。

把贾张氏留在医院,安排人看守后,刘海中带人回了四合院。

也是这时,众人在贾张氏房间里发现了一张诡异的照片。

照片不诡异,诡异的是照片后的字。

“妈,谢谢你这几天陪我。”

197 抠门婆媳 莫名的恐惧充斥脑海。

刘海中咽了口口水,艰难地说道:“这,这是什么?”

说完,他又自问自答道:“应该是谁恶作剧吧。”

没人能回答他的话。

过了一会,阎埠贵忽然道:“突然想起来,今天还没喂我家解旷吃药,你们继续在这看看,我先回去了。”

易中海和郭大撇子等人也各自寻了个借口离开。

很快,房间里只剩刘海中一个人。

窗外一阵风吹进来,刘海中忽然泛起毛骨悚然的感觉,浑身鸡皮疙瘩。

“这地方以后还是少来。”刘海中越看那照片越觉得渗人。他用力搓了搓胳膊,放下照片,也跟着闪人。

这天晚上,秦淮茹失眠了。满脑子想着的,都是贾张氏冲出房间时说的那句话。

“东旭!妈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是秦淮茹对不起你。你去找秦淮茹吧,别找我别找我......”

......

第二天下班,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以及秦淮茹四人去医院看望贾张氏。

几人到的时候,贾张氏已经恢复正常。她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淮茹本来走在队伍最前列,一看到贾张氏已经醒了,赶忙停下脚步假装整理衣服,让刘海中等人走在前面。

刘海中来到贾张氏床前,喊了声“老嫂子”。

贾张氏回过神来,强挤出一抹笑容,可她的笑脸简直比哭还难看。

易中海问道:“老嫂子,你这几天跑哪去了?”

“我也不知道。”贾张氏明显事先想过这个问题,直接开口道:“我就记得我在袁飞家找东西吃,后来我好像就昏过去了。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在牛邙山上,我儿子贾东旭的坟前。然后手上还有一张我儿子加东西的照片,照片后还有一句话。‘妈,谢谢你这几天陪我’。最最关键的是,我还真莫名消失了好几天。”

易中海和阎埠贵张了张口,似乎想问什么,想起袁飞,又默默咽了回去。

刘海中就显得没那么多忌讳,“老嫂子,你还记得当时你在袁飞家,最后的时候,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顿一下,又继续道:“比如,被木棒敲了,被什么东西迷晕了,或者吃了什么东西。”

这话就问得比较明显了,怀疑她的失踪和袁飞有关。

贾张氏想了想,道:“我只记得我在吃袁飞家的剩饭剩菜,吃着吃着,就没印象了。”

刘海中又问道:“那些剩饭剩菜是袁飞给你的,还是你主动找到的?”

贾张氏犹豫一下,还是选择实话实说,“我自己找的。”

顿一下,又道:“而且,袁飞好像没有靠近过那些饭菜。”

这话一出,刘海中等人都陷入了沉思。

除非袁飞事先未卜先知,在剩饭剩菜里下了东西,否则不可能这么把贾张氏迷晕。

刘海中不服气道:“那也不一定,我记得当时老嫂子说要到袁飞家里吃他的喝他的后,袁飞是先回了一下家。之后,老嫂子去开门,袁飞才开门的。”

他认为袁飞就是在这段时间下的毒。

正在这时,一名医生过来询问贾张氏的情况。

等他问完后,刘海中指着贾张氏问道:“医生,她怎么了?”

医生答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情绪太过激动,安心静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那我就放心了。”刘海中说一下,又问道:“医生,请问有什么东西能让人昏迷整整七天七夜吗?期间什么都没察觉,就好像眼睛一眨一闭,七天就过去了。”

医生想都没想就摇头,“应该是不可能有这种东西。”

刘海中不死心地问道:“麻醉药什么的也不行吗?我看你们昨天给我们老嫂子打了那么一管东西,我们老嫂子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医生答道:“麻醉药安眠药什么的是有能让人昏睡过去的功效,但也不可能一下昏迷七天七夜这么久。”

知道刘海中想问什么,医生抢先答道:“别说什么加大剂量,这种东西一下服用多了有很强的后遗症。头昏脑涨,步态不稳,恶心呕吐,身体无力等。如果一下子过多使用,还很可能致人死亡。”

刘海中目光投向贾张氏。

贾张氏犹豫下,还是摇摇头。

刚才这位医生说的后遗症,她刚醒来的时候一个都没有。

医生很快走了。

刘海中问道:“老嫂子,这么多天啊,你就真的一点都没察觉吗?”

贾张氏想了很久,还是摇头,“我觉得真的就是我儿子贾东旭想我了,让我去陪他几天,不然我怎么都不可能一下消失好几天,然后一点察觉都没有。”

气氛一下变得诡异。

阎埠贵也陷入沉思。

先前阎解旷也说他莫名失踪了好几天,是那种无缘无故,毫无征兆地失踪。而且,期间发生什么,就连阎解旷自己都不清楚。

阎埠贵当时不信,以为是阎解旷编的故事,气得他拿起棍子狠狠抽了阎解旷几下。可如今贾张氏也说遇到同样的情况。

“难道阎解旷说的是真的?可他和贾张氏不一样啊,贾张氏得罪袁飞,解旷没有啊。”阎埠贵不解地摸了摸头脑,可很快,他想起一件事。

自从阎解成在袁飞帮助后,成功当上酱油厂工人并娶到于莉后。他的两个弟弟阎解放和阎解旷特别羡慕,总是嚷嚷着要让袁飞也给他们找一份工作。

“难道,阎解旷私底下去找袁飞,然后得罪袁飞了?”

阎埠贵这么心想着,忽然眼角余光瞥见什么东西,他赶忙道:“老易,老刘,老嫂子。这样,我突然想起来我家还有点急事,我就先回去了。”

刘海中和易中海没多想,只是点点头。

接下来,他们又询问了贾张氏一些具体的细节。

没多久,一个护士走到他们跟前。

“你们是20床病人张文玲的家属吗?”

刘海中指了指秦淮茹,“这位是。”

护士对着秦淮茹道:“那就好,你跟我去缴费,昨天交的钱要不够了。”

秦淮茹无辜委屈地看了看刘海中和易中海,装出一副没钱为难的样子。

刘海中和易中海望向贾张氏。

可此时的贾张氏早已经闭上眼睛,跟着装着一副睡着了的样子。

198 阎埠贵的小算盘 无奈,刘海中只好道:“老易,这钱我们先垫付上吧,一人一半。”

易中海知道这钱一旦垫付,基本就无了,但此时他也没办法。

“这老阎,根本不是家里有事。他肯定是看见护士过来收住院费,才赶忙熘之大吉。还有这秦淮茹也真是的,说来看她婆婆,结果一分钱都不带。明明他们家的事,却要我和老刘出钱。这贾张氏也是,明明她在这住着,整得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易中海在心底腹诽,但没办法,只能和刘海中一人一半,先行把医药费垫付了。

接下来,三人又去找了一趟负责治疗贾张氏的医生。

医生听到他们的问题后,直接道:“这一两天就可以出院了,我看病人的情绪稳定得差不多了。当然,现在出院也可以。不过要注意,别再让她情绪激动。”

易中海和刘海中对医生道了一声谢,然后离开医院。

因为之前派出所的同志让贾张氏出来后,去派出所说明一下情况。但现在贾张氏住院,当然不能去,所以易中海和刘海中两人决定去一趟派出所。

两人到派出所后,找到当时那位派出所同志。

刘海中把贾张氏的情况说了一遍,他的话虽然说的是事实,但语气中隐隐偏向于袁飞就是那个绑架贾张氏的凶手。

易中海站出来,说了医生说的没有什么药物能让一个人昏迷不醒七天的论据。紧接着,又把他去搜过袁飞家,许大茂家,以及院里大多数人家的情况说了一遍。

刘海中觉得奇怪,易中海之前和袁飞闹得这么凶,怎么现在帮他说起好话来了。

派出所同志听完更是直接陷入沉思,然后表示等贾张氏出院,让她到派出所来一趟。紧接着,就让易中海和刘海中先回去。

易中海和刘海中走在回去的路上。

忽然,刘海中道:“老易,这样下去不行啊。”

易中海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点点头。

护士刚才留了他们四合院的地址,说之后要是再住院费不够,就到这个地址上来找他们。而贾张氏和秦淮茹是一毛不拔的主,要让他们出钱,肯定想都别想。

所以到时候,肯定还是由易中海和刘海中他们出钱。

之前贾张氏还不觉得,可易中海吼了那么一嗓子后,贾张氏肯定不想回那处有贾东旭住过的屋子了,她肯定是想继续住在医院。

可这样下去哪行,毕竟贾张氏在医院一天,他们就要出一天的钱。

“在四合院里找个房子,让贾张氏住进去吧。”刘海中道。

易中海犹豫一下,道:“傻柱的妹妹,何雨水的房子,之前明面上是租,但其实是卖给袁飞了。现在那屋子没人住,堆着一些杂物。”

刘海中听了这话,当即道:“那不就得了,刚好让贾张氏住进去。这样,我去医院和贾张氏说,你去和袁飞说一下。”

易中海没敢和袁飞提这事,于是道:“换一下吧,我和贾张氏关系比较好,我去和她说。”

刘海中心想,贾张氏比袁飞难对付多了,于是点点头,一口应下。

就这样,两人分头行事。

易中海折回医院,找上贾张氏。

如他们所想,贾张氏当然不肯回那间贾东旭住过的屋子。别说回那屋子,就是四合院她都不乐意回。

不过易中海有他自己的办法,强硬地说了一句“你要不回去,这住院费你自己出”后,直接就走人了。

另一边,刘海中信心满满地敲开袁飞家的大门。

袁飞耐心地听完刘海中来意后,直接拒绝。

刘海中劝说道:“那屋子你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就让贾张氏进去住着呗,大家都邻里街坊,乡里乡亲的,暂时住一段时间又有什么关系。”

袁飞道:“我现在门口那只敷鸡蛋的老母鸡,每天白天拿出来,晚上就要放回那屋里。而且,我家好多暂时用不到的东西也都放在那屋里。贾张氏要住进去了,我那些东西和那只老母鸡怎么办?”

“挤一挤,将就睡着呗,我想贾张氏肯定不会介意那么多。”

“她不介意,我介意......”

......

接下来,无论刘海中说什么,袁飞都是两个字回应,“不行。”

刘海中无奈,提出要以一天三分钱的价格租那房子。

袁飞也没同意。

后来,价格抬到五分钱,袁飞还是没同意。

“就没见过你这样的,落井下石,贪得无厌。”刘海中把袁飞当成坐地起价的商人,大骂一句然后走了。

阎埠贵正巧从门前路过,听到刘海中这么骂袁飞,怕惹上事,赶忙躲得远远的。

等刘海中从后院离开后,他才去打听,问刘海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海中还在心底埋怨阎埠贵偷偷从医院熘了,一开始不肯说。但架不住阎埠贵追问,于是只好如实相告。一边说,一边控诉袁飞的贪心。

阎埠贵听完,眼睛一亮。

“老刘,贾张氏可以住在我们家啊。”

刘海中怔一下,“你们家?你们家不是住不下了吗?”

阎埠贵家,他还是清楚的。

本来只是一大间屋子,一家人六口人全都挤在一个炕上。

后来,于莉嫁进来后,阎埠贵感觉让儿媳和他们住在一起太别扭。而且,儿女们长大了肯定不能一直像现在这样挤在一起。

阎埠贵可没钱没房,所以他私自在自己屋子旁边砌了两间平房。

一间平房,让于莉和阎解成一起住。

另一间平房,则是阎解放和阎解旷一起住。至于最小的女儿阎解娣,则还是跟随他们两口子一起住。

当时阎埠贵还以此提出分家,说几个孩子都大了,应该自己学会赚钱。所以以后阎解成他们如果要继续过来吃饭,可以,但得给钱。

阎埠贵听完刘海中的话,道:“没事,我让解放他们回我们大屋住,让贾张氏住在小屋里,不就成了吗?”

刘海中知道阎埠贵见钱眼开,他心底犹豫一下,还是点点头应下。

“三分,一天最多给你三分钱。”

阎埠贵原本只想着一天能拿到两分钱就不错了,一听刘海中的话,当即乐得合不拢嘴。

“行,三分就三分,”

说完事,阎埠贵打算去通知一下自己的儿子女儿们。

对,不是商量,是通知。

199 精神出轨 阎埠贵回了自己家,本来是想直接把这个消息直接通知下去,商量都不带商量的。但转念一想,住在阎解成家还是住在阎解放家,其中还是有一定操作空间的。

于是,他让老婆以开家庭会议的名义把几个儿子都喊过来。

很快,人都到齐了。

其实没齐,阎解旷没在,但阎埠贵默认了他不用参加这种家庭会议。

阎埠贵直接开口道:“我说一个事,贾张氏要来我们家住。”

顿一下,他又望向阎解成和于莉那边,“解成你们夫妻把屋子捯饬捯饬,指不定明天贾张氏就过去你家住了。”

阎解成怔一下,“爸,好端端的,贾张氏怎么要来我们家住?”

于是,阎埠贵把贾张氏家里闹鬼的事情说了一遍。还说了好些关于“街坊邻居要互爱互助”之类的话语。

阎解成听完,心说信你就真有鬼了。

于莉急得暗自掐了阎解成一下。

阎解成会意,赶忙道:“爸,这哪成啊?我们怎么能和贾张氏住在一起?”

阎埠贵道:“没说让你们住一起,我意思是你们把房子空出来,给人家贾张氏住。”

那就更不行了......阎解成道:“那我们住哪啊?”

阎埠贵无所谓道:“回来和我们一起住呗。”

阎解成不同意,“爸,我倒是无所谓。可于莉和你们住一起,不太好吧。”

于莉又暗自掐了阎解成一下,她有些生气阎解成拿她出来当挡箭牌。

“说的有道理。”阎埠贵想了想,点一下头。

正当阎解成以为事情成了的时候,阎埠贵忽然道:“这样,于莉,委屈你一下,你就和贾张氏一起住吧。”

阎解成当即喊道:“不行!”

可当阎埠贵让他说出理由的时候,阎解成又支支吾吾的。

于莉可不想每天一早上醒来就看到贾张氏那张丑陋肥胖的脸,眼见丈夫阎解成不争气,赶忙站出来道:“爸,你不是说让我和解成早点生娃吗?”

阎解成反应过来,赶忙顺着媳妇的话说下去,“对啊,现在我们分隔两地,怎么生娃,怎么让您老人家早点抱孙子。”

早干嘛去了,现在把这事拿出来说......阎埠贵自然也有他的办法,“我和你妈还年轻,抱孙子什么的不急,差不离这几天。”

于莉蔫了。

阎解成知道这样肯定得回家跪搓衣板,于是决定祸水东引,“凭什么住我们家,为什么不住阎解放家?”

阎埠贵听完,点点头,“有道理,其实住阎解放家也不错,这样阎解放他们也能直接和我们住一起。”

阎解放正看戏呢,眼见战火烧到自己身上,赶忙反驳道:“不行!住你们家怎么了?几个孩子中,爸可最偏心你。当初为了你,跑上跑下,还给了姓袁的那么多钱。”

“偏心个屁,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事是我和爸定了合约的。这几个月,我拿到的钱每个月都全部按时交给爸。”

“那来换换呗,我去酱油厂顶替你的工作。这钱,换我来给爸。至于你给爸的钱,到时候等我赚到钱了,我还你。”

“哪有你这么做事的......”

......

阎埠贵一句话,成功把自己洗白。也把他和阎解成的矛盾,轻松转变成阎解成和阎解放之间的矛盾。

最后,等两人吵得差不多的时候,阎埠贵才又站出来主持公道。

“我觉得阎解放说得有道理,家里为了解成你的工作,已经牺牲了不少。别说什么合约不合约的,解放自己也说了,你要愿意把工作让出来,钱让解放出,贾张氏也住到解放家里去。这事,解放乐意。”

阎解放站出来叫嚷道:“对,这事我乐意。哥,换不?”

阎解成当然不舍得到手的工作再让出去,耷拉着脸,没说话。

另一边,阎解放却洋洋得意,他早就对哥哥有工作而自己没工作这事怀恨在心。

事到如今,阎解成依旧不死心,“爸,就不能不让贾张氏来吗?”

阎埠贵斩金截铁道:“不能!”

说完,顿一下,“于莉不肯和贾张氏住一起,也行。贾张氏那屋不是还空着吗?你们到那去住。”

这下,阎解成也蔫了。

他宁肯让自己老婆去和贾张氏住,也不肯自己和老婆住到那鬼屋去。

......

家庭会议结束后,阎解成乖乖地回到自己屋子收拾东西。

于莉越看他越生气。

当时认识的时候,于莉觉得阎解成是一名的酱油厂工人。虽然工资低,但年轻,有上升空间。所以没多想,就同意了交往。后来没多久,阎解成和她提出结婚,于莉想了想,就直接同意了。

没曾想,嫁过来后的于莉才知道阎解成有个这么抠门的老爸,专门算计别人。

不仅如此,因为合约,阎解成的工资无法交到她手中,得交到他爸阎埠贵手中。没有钱,在这个家就没有说话地位,连想吃什么都决定不了。每天一点油水都见不着也就算了,还吃不饱。

于莉烦都烦死了。

可今天又忽然出了这种事。

眼见阎解成还在收拾东西,于莉气不打一处来,“别收拾了,你真想让我和贾张氏睡一张床啊?”

阎解成缩一下脖子,“这事我也没办法啊,你也看到了,我和我爸据理相争,可他不听我的,总觉得为了我这份工作,家里做了多大牺牲。”

于莉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怒火,她想了想,道:“要不我们住到何雨水那屋里去?”

傻柱把房子卖给袁飞,这在院子里算是个人尽皆知的小秘密。

闻言,阎解成当即道:“不可能!指望袁飞把房子腾出来,让我们免费住,还不如指望我爸以后都不再算计。”

于莉心中叹了口气。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袁飞两间房子,还空着一间不住。而他们呢?现在连临时砌的小平房都无法住下去了,更别提袁飞还天天大鱼大肉的了。而于莉自己,上一顿吃肉还得追朔到几个月前,他爸妈为了庆祝她嫁出去了,而在家里煮的炖肉。

想到这,于莉更生气了,婚后几个月自己竟然一顿肉都没尝过。

“我遇到的怎么是阎解成这种人,而没有遇到袁飞。如果当初嫁给袁飞,而不是嫁给阎解成,那该有多好......那个娄晓娥,也没比我长得好看多少啊......”

200 被传染的于莉 阎解成不知道自己媳妇已经给自己戴了一顶精神绿帽子,还在那傻乎乎地劝说道:“没事媳妇儿,顶多也就几天。而且,我刚听我爸那意思,贾张氏还不一定会在我们院里住下去呢。你想,她放着医院不住,会来我们这?”

于莉回过神来,她懒得和阎解成说什么,但又不行。

“你去问问,看你爸为什么同意让贾张氏到我们房子住?”

阎解成怔一下,随即才回过神来,“对哦!以我爸这无利不起早的性子,他那些什么街坊邻居要团结互助,和谐友爱的话全都是屁。媳妇儿你等着,我这就出去打听打听。”

阎解成没有直接去找阎埠贵,而是去找了他妈。很快,他就回来了。

他把刘海中每天出三分钱,让贾张氏住到他们家的事情和于莉说了一遍。

于莉听完,咬牙切齿道:“居然才三分钱,就要让我和贾张氏住一起?”

阎解成呆呆地挠挠头,只觉这话有点奇怪。

于莉生气了一会,然后拿出两分钱,递过去给阎解成。

阎解成接过钱,开心了一下,“谢谢老婆。”

于莉气笑道:“不是给你的,是给你爸的。让他去祸害阎解放家,不要来祸害我。”

她也是没办法,阎解成自己虽然上班,但每个月工资按时交给他爸,没钱。于莉虽然没工作,但当初嫁过来之前,爸妈塞给她一点钱。

阎解成哦了一下,这就想出门,很快又折回来。

“老婆,这两分钱......”

于莉没好气道:“你就拿着这两分钱过去找你爸,说你一天给他两分钱,让贾张氏住到阎解放他们家去。他要是不肯,嫌少,你扭头就走。走没十步,你爸肯定把你叫回去。”

于莉心里跟明镜似的。

自己这个公公开家庭会议,一开始却不经商量,就要让贾张氏住到她们家去。为什么?还不是惦记着她这点从娘家带回来的小钱。

否则一开始定下的时候,为什么还要找阎解放他们来?

阎解成呆呆地点点头,没走到门槛,又回来了。

于莉不解地问道:“你不去,还在这磨蹭什么呢?”

阎解成道:“媳妇儿,我心想这样一来,我们不就每天都得给出去两分钱吗?不划算啊这。”

于莉心中深深长吐出一口气,她嫌弃地看了一眼阎解成,这才道:“那怎么办?按你说法,我们去外面借钱,然后直接给你爸一万块,买断,让他以后都不要来烦我们了?”

“不用啊。”阎解成得意洋洋道:“我觉得给个一两块钱,我爸应该就会同意了。”

于莉反问道:“一两块钱,如果我们这样每天两分钱两分钱的给,我们可以给多久。”

阎解成掰着手指头算。

于莉都要被他气死了,直接把他手指头摁下去,“算什么算呐你?这两分钱,是先给出去看看的。先让贾张氏在这里住几天,感觉她有没有在这里长久住下去的打算,如果有,我们再去找你爸做交易。”

阎解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他心想自己这个媳妇儿可真厉害,这才来多久啊,就把阎埠贵的心理摸得透透的。

只是他刚出去,又被于莉叫回来。

“算了,等贾张氏到了,你再拿着这钱去找你爸说吧,万一贾张氏到时候要是不来我们家住了,我这两分钱岂不是白白花了?”

说着,她直接把阎解成手中的两分钱抢过来。

“就这么定了。”

阎解成乖乖点着头,心道:“那我这些东西还收拾不收拾了。”

于莉在一旁也在犯愁一个问题。

“我什么时候和阎埠贵他们一样,变得这么斤斤计较了?”

......

此时,贾张氏也在犯愁一个问题。

“我该不该回四合院?”

按照她想法,肯定是不想回的。但又心疼钱,毕竟易中海自己也说了,如果她继续在这里住下去,所有医药费和住院费什么的,她都得自己出。

不同于以往讹人,这次贾张氏是自己犯病才被送到这里来的,所以易中海他们真要不给她交钱,她也没办法。

“找个人讹,然后继续住院?”

这个大胆的想法在贾张氏心头一闪而过,但又很快放弃。

不同于刘海中和易中海,贾张氏一直以为自己的失踪是儿子贾东旭干的,不然自己不可能这么毫无征兆地消失好几天,而又毫无征兆地醒来。

为什么儿子贾东旭会突然来找自己?

这个问题贾张氏也想过,她猜测是因为自己最近这段时间实在是作恶多端。

砸秦淮茹家玻璃,讹刘海中,饿郭大撇子,讹许大茂,讹袁飞......

所以,贾张氏现在有点不敢再干坏事。

正聚精会神地想着,忽然什么液体朝自己泼过来。

贾张氏怔了怔,“哗啦”一下坐起来。

是尿。

通过鼻子的嗅觉,她已经发现这些液体是尿。

转过头,这才发现这人是阎埠贵的小儿子,阎解旷。

“好你个小兔崽子,竟敢拿你祖宗我开刷。”

贾张氏说着,就抄起一旁的东西去砸阎解旷。

阎解旷一边躲,一边道:“不识好人心,我这是在帮你,不然你又会得被五鬼抓回去。”

贾张氏怔一下,有些不明白阎解旷这句话的意思。

五鬼,什么五鬼?

贾张氏所在的医院不是什么单独病房的医院,而是好多病床连在一起的。阎解旷的举动不仅惹恼了贾张氏,同时也惹恼了其它人。

当即有病人的家属过去一把抓住阎解旷,把他制服。

病房里闹得沸沸扬扬的,很快,医生和护士都来了。得知阎解旷干的事情后,医生当即喊来保安,要把阎解旷清出去。

这时,贾张氏阻止了他们。

贾张氏道:“这是我一个院子里的亲戚,他刚才跟我闹着玩呢。”

“闹着玩,怎么可以拿这种事闹着玩。”

医生严厉批评了一下贾张氏和阎解旷。

贾张氏随口敷衍着,她现在只想弄明白阎解旷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阎解旷自始至终不说话。

医生看他精神可能有点问题,于是也就没再多追究什么。

201 贾张氏和阎解旷被抓 很快,医生就走了。

贾张氏拿起旁边的毛巾,刚想擦一擦身上的脏东西。

忽然,阎解旷大声道:“不能擦!”

声音一下吸引了身旁好些人的注意力,他们不满地朝这边抱怨了几句。

贾张氏理都不理他们,只是对着阎解旷问道:“为什么不能擦?”

顿一下,又道:“还有你刚才说的被五鬼抓去,是什么意思?”

阎解旷左右看了眼,没有马上说,而是示意贾张氏耳朵靠近过来。

贾张氏照做了。

阎解旷在她耳边小声问道:“你是不是也是经常莫名其妙地失踪,好几天后才回来?”

贾张氏勐地点点头,她认真咀嚼着阎解旷口中的“也”字,很快反应过来一件事。

之前阎解旷也曾经失踪过好几次,每次都是几天后才回来。他一直说自己只是睡一觉,然后就莫名睡到几天后。

当时贾张氏对此嗤之以鼻,压根不信。

可现在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她终于信了。

找到相同的受害者,贾张氏立马来了精神,“你知道怎么回事?”

阎解旷又往左右小心地看了眼。

这次不等他小动作,贾张氏主动把耳朵凑过去,就听他道:“你已经被五鬼盯上了,如果再不自救,将会......”

阎解旷说到这的时候,故意停顿了一下。

贾张氏听得正入神,看他停顿,赶忙追问道:“将会怎样?”

阎解旷道:“陷入无尽轮回,永世不得翻身。”

“这么严重?”

“对,你之所以失踪,是因为被五鬼抓走了。而且每一次失踪,都是五鬼吞噬你生命的时候。知道为什么放你回来吗?就是因为五鬼吃饱了,他们要消化。等消化完,饿了,就又把你拉过去。”

贾张氏信了,她紧张兮兮地追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办?对了,你还好吗?最近好像没听阎老西说你失踪的事情,你是不是好了?”

阎解旷神秘地点点头,“五鬼,我早已经不怕了。”

说着,拿出一瓶装着黄色不明液体的小玻璃瓶,“我有童子尿傍身,五鬼近不得我身。”

“五鬼怕这个?刚才你往我身上泼洒的,就是童子尿吗?”

阎解旷点点头。

贾张氏说着,主动把身上的脏东西又往身上皮肤抹了抹。

不远处,一个年轻男子看得嘴角抽搐。

“这两人,一个坏一个傻。”

他摇着头,默默去了一趟医院传达室,打了派出所的报警电话。

没多久,两个派出所民警赶到现场。

此时,阎解旷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他的论断。

派出所民警在他身后听了会,本来想等阎解旷发现自己。但眼见阎解旷讲个没完,一直没发现自己,于是不得不凑过去小声打断道:“你们在说什么?我能听吗?”

阎解旷看着他,犹豫一下,然后点点头,“行吧,那你听一会。”

派出所民警怔一下。

他本意是戏耍阎解旷,让阎解旷看见自己,然后在他惊慌失措,害怕想逃走的时候再抓住对方。不曾想,阎解旷这么理直气壮,还真让他在一旁听。

派出所民警拍了拍阎解旷肩膀,等他回过头后,向他示意了一下自己身上民警的衣服,“我,能听?”

阎解旷点点头,“只能听一点点,再多的我怕你听不懂。”

他脾气还算好的,贾张氏却不耐烦起来,对着派出所同志吼道:“不乐意听你就出去,老打断是想干嘛?”

派出所民警无语了都,他和另一个派出所同志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上前把阎解旷铐住,然后就想往派出所带。

阎解旷呆呆地,不解地询问民警们抓自己干嘛。

民警一边押着人往派出所送,一边道:“你涉嫌诈骗,宣传五鬼教以及封建迷信思想,跟我们走一趟吧。”

阎解旷没急。

不曾想,身后的贾张氏急了。

她最近一直为莫名失踪的事苦恼,现在好不容易有人出来跟她解释,还告诉她解决方法。可这时,又有人出来说阎解旷是骗子,还要把阎解旷带走?

人阎解旷是不是诈骗,她还不知道吗?......贾张氏气急了,跳过去,一把把派出所同志扑倒在地上后,然后重重咬在他的手臂上......

阎解旷看到贾张氏为了他都和派出所民警打了起来,于是,自己也开始反抗。

再于是,两人就都被抓起来了。

......

贾张氏和阎解旷两人被抓起来的消息很快传回院里。没多久,阎埠贵,秦淮茹,易中海以及刘海中等人全都赶过来了。

贾张氏的罪名比较简单,但事情可不小。

袭警。

至于阎解旷......他的罪名就重多了,因为那通报警电话,所以派出所同志先入为主地怀疑他诈骗。不仅如此,他们还怀疑阎解旷在宣传五鬼教以及封建迷信思想。

所以他们自打把阎解旷抓回来后,还一直在盘问阎解旷,问他还有没有别的,一起宣传五鬼教同伙。

袭警?还宣传五鬼教?

刘海中和易中海等人脑袋都想破了,也想不明白贾张氏和阎解旷怎么会做这种事情。特别是阎埠贵,他觉得自己儿子阎解旷肯定是被冤枉的。

好说歹说,好不容易才征得派出所同志的同意,让他们进去看看贾张氏和阎解旷。

进去一问,才明白事情经过。

阎埠贵顾不上骂,马上跑去向派出所同志解释情况。

从两人是邻居,说到两人最近失踪的神奇遭遇。因为派出所也有易中海和阎埠贵等人的报警记录,这点证实贾张氏和阎解旷确实是曾经失踪过。

而且看他们精神确实好像有点不太正常,渐渐的,派出所同志也就相信了阎埠贵等人的话。

可相信归相信,精神不好乱打人也可以理解。但毕竟袭警是不争的事实,所以派出所同志最后还是做出了拘禁三天的处罚。

秦淮茹闻言,马上站出来为她婆婆贾张氏求情。她不依不饶了好一会,可派出所同志最终还是没听她的。

“我知道他们精神不是很好,要不是考虑到这点,现在就不是在我们这,而是在看守所了。而且关的也不是几天,而是几年了。”

在派出所同志的警告下,刘海中等人不得不把秦淮茹强行拉回去。

回四合院的路上,刘海中等人仔细地商量了下,分析为什么会失踪,分析应该怎么帮贾张氏和阎解旷,可都没什么结果。

202 阎埠贵:在我这吃饭,是要给钱的 这件事很快在四合院里传得沸沸扬扬的。

于莉和阎解成也知道了这件事,他们鬼鬼祟祟地找上了刘海中。

刘海中知道他们想问什么,直接道:“贾张氏原先那屋子,现在换做谁都不敢住。她住到你们家,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

得到想要的结果后,阎解成和于莉商量了下。最后,阎解成拿着两块钱去找阎埠贵,让他把贾张氏安排到阎解放他们家。

阎埠贵贪得无厌,肯定嫌少。

但阎解成听于莉的,直接扭头就走。

阎埠贵怎么舍得到手的鸭子飞走,眼见阎解成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了几步后,赶忙追过去把人拉回来。最后好说歹说,把价格定在两块五这个数字上。

阎埠贵拿到钱后,直接让老婆去把阎解放叫回来。

等阎解放到后,阎埠贵也不和他废话,直接宣布了让贾张氏住到他家,而且让他搬回家和自己住的意思。

理由?

没有!

也不需要!

阎解放当然不肯,就是闹,闹着让贾张氏住到哥哥阎解成家里。

可阎埠贵收了阎解成的钱,哪里会这么做。

阎埠贵直接蛮横道:“你小子别和我说那么多有的没的,要不想把屋子腾出来,那你就给钱。没钱,又不想把房子腾出来。那也行,我们以后吃饭都不喊你,你就等着饿死街头吧。”

阎解放没工作,一直被阎埠贵视作“啃老族”,平时就很遭阎埠贵白眼。此时闻言,更是怒火中烧。

但气归气,饭还是要吃的。

无奈,他只好服从阎埠贵的决定。

阎解放下定决心,有机会一定要狠狠地找回这次的面子,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阎埠贵。

.......

两天后。

此时距离贾张氏和阎解旷出来已经仅剩一天,因为要让贾张氏到阎解放家里住,所以要把贾张氏自己的东西从他们家搬出来。所以,易中海和刘海中就找到秦淮茹,以“你婆婆的东西你最清楚”为由,让他去贾张氏的屋子里收拾东西。

自从易中海说傻柱不想和他好了之后,秦淮茹一直在想办法。她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把孩子改为傻柱的姓,让他们把傻柱当做亲爸。

孩子改姓这事让她一直觉得对不起贾东旭,现在鬼屋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秦淮茹怎么敢还去那间屋子?所以无论易中海和刘海中怎么说,她都不肯去。

最后无奈,易中海和刘海中只好让他们各自的老婆去。

可他们各自的老婆也怕,也不肯去。

就在这时,几个人找上门来。

阎埠贵的老婆和两个儿子,阎解放和阎解成。

他们自告奋勇地说要去帮忙拿东西,只要给他们一块钱。

看他们三那哆嗦的样子,易中海和刘海中就知道他们也怕。

可既然怕,为什么还来?

原因很简单。

是阎埠贵逼的。

阎埠贵为什么没来?

当然也是因为怕。

易中海和刘海中虽然心里清楚这一点,但不重要。他们正犯愁这事,可现在既然有人愿意去,那他们也乐得花点小钱。

就这样,当天中午,阎埠贵的老婆以及阎解放和阎解成等人就都进了贾张氏的屋子里。然后没多久,他们就抱了一堆东西出来。

把东西抱出来后,他们就慌不择路地往自家里跑去。

......

三天后,贾张氏和阎解旷终于被放了出来。

易中海和秦淮茹等人去接他俩。

贾张氏和阎解旷面容枯藁,很明显,他们在看守所里的日子不好过。特别是贾张氏,整整瘦了一大圈。

听派出所的同志说,贾张氏每天晚上都做噩梦,然后开始说诸如“东旭你不要过来”,“东旭你放过我吧”之类的梦话。

紧接着,又开始大喊大叫,吵得人睡不着。

派出所值夜班的同志有时候去看,都会被她拿东西砸跑。他们私底下暗自庆幸,还好只是关三天。要是三个月啥的,可还真受不了。

阎解旷则变得比从前更加沉默寡言了,看见阎埠贵的第一眼,就眼神闪躲,脑袋低低的。当看见阎埠贵手伸过来的时候,更是下意识地护住脑袋。

看得阎埠贵自己心底都不是滋味。

原先贾张氏是在医院的,易中海还去劝说她,让她回四合院住。经过这件事后,也不用劝了。

易中海等人自然而然地把贾张氏他们接回四合院,然后按照先前想好的,直接寄宿在阎解放家里。

而阎解旷,则跟从阎埠贵住回到原先的大房子里。

阎解放已经把自己以及阎解旷的东西都搬走了。

贾张氏自己的东西也准备得七七八八。

众人原以为贾张氏会不同意,毕竟这间小平房实在太矮太简陋,肯定无法和医院或者贾张氏原先的屋子比。

没曾想,贾张氏只是点点头,然后就住下了。几人还想着宽慰几句,忽然贾张氏道:“你们都出去吧,对了,解旷留下来陪我说说话。”

阎埠贵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好一会而才道:“老嫂子,解旷还小,你们可不能......”

剩下的话,他一个老师没脸皮说下去。

贾张氏翻了个白眼,连解释都懒得解释。

刘海中怕生事,赶忙询问阎解旷的意思。

阎解旷看了看阎埠贵,最终还是大着胆子同意了。

这时,易中海忽然道:“等会,我找老嫂子你说点事。”

说着,眼神示意阎解旷等人出去。

众人都出去后,易中海和贾张氏说起之前讹袁飞的事以及朋友韩世杰的现状,言语间大概表示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而且,他也不想再和贾张氏合作下去了。

贾张氏听完,只是澹澹地点点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易中海说完事情走人,阎解旷走了进来。

两人在一个屋子里说了好久的话,谁都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晚上六点多,阎解旷回来了,眼见阎解旷没有在贾张氏那里过夜,阎埠贵夫妻两才长舒出一口气。

当初和刘海中的交易中,并没有约定晚饭。

但等他们吃饭的时候,贾张氏却理直气壮地闯了进来,而且拿起桌上的碗快就开始吃了起来。

阎埠贵怔一下,却又没这脸皮去阻止,只好任由她。

过了许久,脸皮终究还是比不过金钱利益。

阎埠贵小声道:“老嫂子,在我这吃饭,是要给钱的。”

203 贾张氏妥协 贾张氏快速扒拉着碗里的稀饭和桌上的菜,假装没听到阎埠贵的话。

阎埠贵又重复了一遍。

可贾张氏还是无动于衷。

阎埠贵心想在我的地盘还能让你翻天了?于是,伸出快子夹住贾张氏企图夹菜的快子.

贾张氏快子退回来,假装去夹左边的青菜。等阎埠贵伸出快子阻止的时候,又突然虚晃一招,夹了右边一个菜饺子。

阎埠贵气急了,直接把桌上仅有的三个菜拿到自己跟前来,并且用手盖住。

桌上,阎解成等人都无语地看着贾张氏和阎埠贵的小孩子把戏。

特别是于莉,脸都黑了。如果早知道阎埠贵是这种人,她肯定不会这么痛快地嫁给阎解成。

贾张氏伸着快子,尝试几下都没成功。无奈,她把碗里的稀饭扒拉干净,这才啐了一口,道:“一大家子,七口人,就吃这么点东西。就这,还好意思找我要钱?”

阎埠贵暴脾气也上来了,“有能耐你回自己屋做去啊,在我这干什么?”

“给个屁。”贾张氏说完,起身骂骂咧咧地走了。

等人走后,阎埠贵越想越气。他心想,老子连自己儿子过来吃饭我都要收钱,更何况你一个外人了。

转头,怒视一眼阎解旷。

“是不是你把咱家吃饭的时间点告诉她的?”

阎解旷赶忙低下头去,小声辩解道:“都住进来了,我以为你是默认她来我们家吃饭的。”

“默认什么啊默认,我告诉你,以后咱家的事,你少跟那个贾张氏说。”阎埠贵生气道。

阎解旷点点头,还想伸快子去夹菜。

却被阎解放一把把快子敲落,“你还吃什么吃啊,你的份,都被贾张氏刚才吃完了。”

阎解旷畏惧地看了眼阎解放,可眼见阎埠贵没多说什么。

于是,只好作罢。

殊不知阎埠贵正忙着算计,看怎么才能赚钱,压根没理会他们的事。

阎埠贵扒拉几口把碗里的稀饭喝完,然后气冲冲地往外走去。

他老婆在身后问道:“你干嘛去?”

阎埠贵道:“我去找刘海中要钱去。”

当初刘海中和他约定,让贾张氏住在他这,一天三分钱。但这只是住的钱,压根没算上吃饭的钱。

所以,阎埠贵这是去找刘海中要贾张氏的吃饭钱了。

可刘海中也有话说。

我是院里一大爷不假,可我管天管地,还能管人拉屎放屁?贾张氏去你家吃饭,那你就去找她要钱呗,跟我说作甚?

于是,毫不客气地拒绝了阎埠贵要钱的请求。

阎埠贵又去找了贾张氏。

结果这次,连贾张氏的面都没见着。

阎埠贵气呼呼地回了屋,大声道:“以后提前一个小时吃饭。”

说完,又对阎解旷道:“你要再把咱家吃饭的时间泄露出去,你就给我滚出这个家,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顺着阎解旷,视线逐步下移。

第一个是他老婆。

阎埠贵对着他老婆道:“以后做饭的时候脑子机灵点,手脚麻利点,别让人一眼就看出我们家在吃饭。”

然后,是阎解成。

“我不管你什么时候下班,反正到点了我们就吃饭,谁也不等谁。如果迟到或者没到,那也甭怪我们,要怪只能怪你们自个儿。”

再然后,是阎解娣阎解放。

阎解娣和阎解放两人对视一眼,还在庆幸没自己的事,可下一秒,阎埠贵的目光就扫视过来。

阎埠贵对着阎解放道:“没事多去街道办那边跑跑,牛栏街孔老五家的小孩子跟你差不多大,现在天天往街道办那边跑。人家跑,你不跑。万一真有工作,你还指望人街道办给你留着吗?长点心吧,是不是忘了你每天吃饭,到现在欠我多少钱了?”

阎解放默不作声。

阎埠贵又望向阎解娣。

阎解娣赶忙解释道:“爸,我又不上班,也还没到找工作的年龄,平时我也不做饭。”

她本来想隐晦地提醒阎埠贵,说你没有找我茬的点。

不料阎埠贵趁机道:“你平时不做饭就不懂得多帮帮你妈做饭吗?你上学,你不做饭还有理了是吧?说得振振有词的。别跟我说什么你要专心学习,就你那成绩,我还不知道吗?”

阎解娣歇菜了。

最后,是于莉。

于莉综合前面几人的教训,赶忙道:“爸,我以后肯定帮我妈做饭,并且时刻警惕贾张氏。如果解成没回来,那我也会记得打电话去他们厂找他。不仅如此,平时没事的时候我也会多跑跑街道办,争取给自己找到一份好工作。”

什么话都被于莉说完了......阎埠贵噎一下,又补充道:“阎解成如果没回来就没回来吧,不要打电话。我前面也说了,谁都不等谁,迟到或者没到,都只能怪自己。”

你丫的就是抠,舍不得那点电话费的钱......于莉乖巧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于是,就这样,一家人除了于莉,全都被阎埠贵恶狠狠地臭骂了一顿。

众人虽然很有怨言,但都没敢顶撞什么。毕竟阎埠贵是一家之主,是家里的顶梁柱。

第二天,贾张氏照着阎解旷给的时间点,出来吃饭。

不曾想,阎埠贵他们早就已经吃完了。

贾张氏恨得咬牙切齿,默默记下时间。

阎埠贵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看到贾张氏最后离去时那不甘的样子,一下猜出她想干嘛。于是,当即吩咐道:“明天晚上我们不吃了,饿一晚上。”

众人一下不乐意起来,但阎埠贵坚持如此,他们也没办法。

次日,贾张氏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就到阎埠贵的大屋子里等着,她等着阎埠贵他们做饭。不曾想,迟迟等不到。

阎解旷好心地和她说他们今天不做饭,可贾张氏怎么可能信?阎埠贵他们改了吃饭的时间点,阎解旷不告诉她。这事,贾张氏还记在心里呢。

就这样,贾张氏在大屋里等啊等,直到阎埠贵他们回来,都没人有做饭的痕迹。

这下,贾张氏才信了阎解旷的话。

她不敢回自己屋里去,外面吃饭又贵。

最终无奈,她只好妥协,和阎埠贵商量吃饭的钱。

204 贾张氏:我报警抓我自己 贾张氏和阎埠贵争论了许久,最终以每天五毛钱的价格成交。

就这样,贾张氏顺利地在阎埠贵家里住了下来。

袁飞还以为贾张氏和阎埠贵这两个都抠门的人住在附近,肯定会闹得鸡犬不宁。所以第一次贾张氏和阎埠贵闹的时候,他心里觉得十分正常。

可没曾想,两人只闹了一次,就达成了短暂的和平。

袁飞可不会让贾张氏这么舒服地住下去。

于是,当天下午,贾张氏就失踪了。

第一天,虽然阎解旷坚持贾张氏一定是失踪了,但其余所有人都不以为意。他们以为贾张氏是去了哪里看朋友啥的,晚点就会回来。

可当第二天,贾张氏还没回来的时候,众人才感觉到事情严重性。

众人想去找,却被阎解旷拦下。

阎解旷偷偷熘进贾张氏房子里,没半小时,就又出来了。

他神神秘秘地出声道:“过几天,贾张氏就回来了,你们找也是没用的。”

众人面面相觑。

阎埠贵还想进贾张氏的房子里。

贾张氏平时就窝在自己房间里,除了上厕所和吃饭外,从不出去。不仅如此,她的屋子从里边往外贴了厚厚一层纸,外人根本看不到里边的情况。而且,平时贾张氏从不让阎埠贵或者其它人进来,只有阎解旷才能进去。

贾张氏平时真要出门的时候,也会在门把上锁上厚厚一把大锁。

所以,任谁都不知道这房子里到底搞什么鬼。

所以,阎埠贵就想趁机进去看看。

不曾想,阎解旷拦住了,说什么都不让他们进去。

阎埠贵可不惯着这个儿子,当即把人推开,然后带头往里进。

只往里走了一步,然后怔住。

白布,白花,黑白相片,元宝,蜡烛,香台,贡品......

原先好好的房间,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座灵堂。

灵堂上的那人赫然是已经故去的贾东旭。

身后,刘海中等人看到这一幕,也是彻底惊住了。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阎埠贵对着阎解旷大声问道:“这是不是你帮贾张氏弄的?”

阎解旷一开始还咬牙不肯说,但架不住阎埠贵的追问,只好如实道:“贾张氏之所以好几次都无缘无故的失踪,都是因为中了五鬼搬运术。这种术不仅能掠夺他人的气运,还能掠夺他人的生命。

而贾张氏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贾东旭不甘心地弥留人间。子债母还,所以她才会失踪。所以我劝贾张氏在房子里布置了下这东西,然后日夜祷告,以此劝戒贾东旭早日入轮回。”

人群中,阎埠贵等人面面相觑,一脸茫然疑惑。

他们压根不敢相信这番话竟然不是从阎解旷口中说出来的。

袁飞则是差点笑出声,他原先还有些担心会有人怀疑到自己头上呢。不曾想,阎解旷和贾张氏他们竟然会搞这种东西。

阎埠贵问道:“那你刚才进屋子,是干什么去了?”

阎解旷道:“我去上了柱香,让东旭哥找五鬼商量,好让贾张氏早点回来。”

阎埠贵嘴角抽搐一下。

“疯了,绝对是疯了。”

刘海中沉声道:“这是四旧啊,被外人知道的话,麻烦就大了。”

说完,顿一下,“拆除!这种东西必须拆除!”

阎解旷不答应。

可几人压根不理会他的不答应。

阎解旷上前阻拦,还被阎埠贵一把拉了下来,然后交给阎大妈,示意他把孩子管好。

阎大妈过去紧紧抓着阎解旷的时候,还挨了阎埠贵一顿骂,“慈母多败儿,解旷现在变成这样,有你一半的责任。”

就这样,灵堂彻底被刘海中等人拆除。

事情结束后,刘海中还叮嘱袁飞和阎埠贵他们。

“所有人都不能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谁说出去,谁就给我们院子带来了天大的麻烦,知道吗?”

阎埠贵他们点点头。

袁飞也点点头,但因为这句话,他一下想到一个好主意。

......

几天后,贾张氏从她自己的屋子里清醒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家具和房屋布置,贾张氏头蒙蒙的。她在这个家生活了几十年,也没多在意,养成了很多小西关。她随意地伸出手,想去拿旁边的杯子喝水。不曾想发现,杯子是空的。

于是,她又去倒保温瓶里。

这下有水了,可那些水却是凉的。

贾张氏也没多在意,不过转身回到自己床前的时候,还撞到了一片蜘蛛网。

“家里多久没收拾了?”

贾张氏心想,但怎么也想不出结果。

但倏地,他发现一张小纸条。

“妈,我的家被毁了。”

贾张氏怔一下,尘封的记忆一下涌上心头。

鬼屋,失踪,五鬼,贾东旭,灵堂......

贾张氏怪叫一声,拔身而起,一熘烟就窜出屋子,然后涌向阎埠贵让她暂住的屋子里。

贾张氏在房子里瑟瑟发抖,陡然间,发现不对劲。

原先灵堂一般的家,彻底被清除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一些主席语录以及主席的照片。

贾张氏一下反应过来那张纸条的意思。

这些天,阎解旷一直跟她说要一直诚心供奉,等到儿子贾东旭去投胎,她就没事了。可现在,灵堂都被人毁了。

贾张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原先贾张氏从自己房子里冲出来的时候,还没多少人注意到。但此时她的一声尖叫,却让众人一下都注意到她回来了。

众人上前去看了看贾张氏。

不曾想,贾张氏却直接问道:“我布置在家里的灵堂怎么不见了?谁拆的?”

没人敢说话。

没多久,人群中响起一个声音,“我拆的,我作为我们院里的一大爷,我不允许有这种东西出现在我们院子里。”

刘海中的声音响起后,随后,阎埠贵也道:“这事我也有份,这是我家,我不允许你在我家弄这些东西。”

贾张氏气得咬牙切齿,叫嚷着要上去跟他们拼命。

可他一个人,哪里是刘海中他们的对手。

一下就被拦住。

“好,我去报警,报警抓你们。”

说完,贾张氏就往门外跑去。

205 阎大妈离开 众人原先还以为贾张氏只是说说,然后趁机敲诈勒索。

这是她一贯的伎俩。

没曾想,贾张氏直接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众人这才意识到贾张氏是来真的。

“还愣着干嘛?追啊。”刘海中反应过来,赶忙道。

他是有私心的,这事要传出去,他这一大爷的面子挂不住。

刘海中吼了句,却发现所有人都站在原地没有动。

阎埠贵道:“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

他是真被恶心坏了,把房子租出去,贾张氏竟然在他的房子里布置灵堂?一想到每天距离这些玩意儿这么近,他就犯恶心。

其余人也差不多的想法。

所以最终,只有易中海和刘海中出去追人。

阎埠贵恶狠狠地瞪了眼阎解旷,这事严格意义上来说,就是阎解旷整出来的。

“从今天开始,你给我好好待在房间里,哪儿都不许出去。”

......

易中海和刘海中出去追人,但因为出来得晚,没追到人。

最终他们是在派出所找到贾张氏的。

贾张氏满脸激动地向派出所同志描述刘海中和阎埠贵的暴行,企图控诉他们一个“非法侵入住宅罪”。

易中海和刘海中还想解释一二,只是刚出声,就被派出所同志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

“好的,你的情况我们已经知道了,现在方便带我们去现场看一下吗?”派出所同志微笑道。

贾张氏开心得连连点头,“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

一行几人走在回四合院的路上。

贾张氏在前边带路。

易中海疾走几步,想来到贾张氏身边小声提醒她。

不曾想,派出所同志也跟过来,亲切地把手搭在易中海肩膀上。

易中海动都不敢动。

很快,他们在贾张氏的带领下,来到贾张氏住的地方。

派出所同志指着小房子道:“也就是说,你在这里布置你儿子的灵堂?”

说着,顿一下,又指了指刘海中他们,“然后被这些人拆了?”

贾张氏连连点头。

派出所同志点点头,环视一圈,道:“阎解旷在哪?”

他是认得阎解旷的。

当时阎解旷和贾张氏一起,被抓到派出所过。

阎埠贵愣一下,不知道派出所同志为什么点名自己的儿子,赶忙上去询问。

派出所同志解释道:“张文玲同志说她是在阎解旷的帮助下,才把灵堂撘好的。”

“这位同志你听我解释......”

阎埠贵话没说完,就被强行打断,“没什么好说的,你把人叫出来,我们问一下就清楚了。”

阎埠贵当然不肯说。

另一个派出所同志也不废话,直接走进阎埠贵屋子。

很快,他就把屋里藏着的阎解旷带出来了。

“我进去的时候,他还在看这个。”

说着,派出所同志示意了下手中的东西。

半本《茅山符箓》,一本《佛说长者子懊恼三处经》,一本《六祖坛经》。

阎埠贵怔一下,打死他都想不到自己这个儿子竟然会看这种东西。

得,这下连审问都不用审问了,阎解旷和贾张氏直接被带回派出所里。

贾张氏此时也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行为有多蠢。

接下来几天时间里,易中海等人不时到派出所,为阎解旷和贾张氏求情,可都没用,人派出所同志压根不听他的。

这段时间里,阎埠贵整天抱怨。

一边在心底懊悔那天怎么没拦着贾张氏去报警,一边又责骂阎大妈和阎解放等人,说他们鼠目寸光,竟然眼睁睁地看着贾张氏报警。

有时候,心疼儿子阎解旷。可没多久,又心疼起钱来了。

贾张氏在派出所关着,他可就没机会从刘海中那拿一天三分钱的房租了。

转眼间,又五天时间过去。

这天,处理结果终于下来了。

阎解旷以宣传迷信活动的罪名,被送到看守所,刑期五年。

至于贾张氏......按理来说,她其实是受害者,但因为之前有过好几次在家里私设灵堂和牌位的前科,派出所同志把她定性为屡教不改的那种人。所以,贾张氏被送进劳教所,改造教育。没有说具体关多久,只是说“什么时候诚心悔改,什么时候放人”。

当天,秦淮茹哭得稀里哗啦的,还和阎埠贵一起跑去派出所闹了一场。

......

这天,整个四合院都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气息。

阎大妈因为儿子被抓,这几天经常哭得稀里哗啦的,干啥都不上心。

做饭也是。

有时候做的是以前阎解旷和贾张氏在的时候的饭量,有时候又做得不够吃。

为此,她挨了阎埠贵的骂。

但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阎埠贵骂她,她敢顶嘴了。

阎大妈没读过书,她只是觉得阎埠贵是老师,知道什么东西该碰,什么东西不该碰。可阎埠贵没有认真教诲孩子,遇到事情只会打骂儿子,导致孩子只会自己探索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些奇怪的事,这才看上了那些有关茅山术法以及佛教的书籍。

不仅如此,她之所以责怪阎埠贵,是因为阎埠贵贪图小利,才招惹阎埠贵住到他们家。她觉得贾张氏要是不住过来,阎解旷肯定不会教唆贾张氏布置灵堂。若是没有教唆,也就不会被送到看守所去。

所以,阎大妈觉得千错万错都是阎埠贵的错。

此时阎大妈没挑阎埠贵的毛病就不错了,可阎埠贵竟然反过来挑她的毛病?所以,阎大妈当即忍不了了,直接反骂回去。

就这样,阎埠贵因为心情不好的一次迁怒,直接导致了两人吵架的导火索。

阎埠贵和阎大妈是院里出了名的和睦共处,无论什么事,阎大妈都会迁就阎埠贵。所以在此之前,两人之间从没吵过架。这是他们第一次吵架,可吵得却异常激烈。

阎埠贵认为自己赚钱省钱,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

他没错。

阎大妈却坚持说儿子之所以被抓进去,都是因为阎埠贵。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

最后,阎埠贵恼怒地说了句,“再跟我顶嘴你就给我滚出这个家”。

阎大妈愣了下,随即还真打开门就走。

206 出走 阎大妈没什么文化,也不会赚钱。丈夫阎埠贵就是她的天,阎埠贵说啥都是真理。正因如此,阎大妈和阎埠贵这些年从没吵过架。

可没曾想,第一次吵架就吵得这么凶,当即就吸引了院里好些人的注意。

刘海中和易中海等人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只是吵架的时候阎大妈嫌弃他们烦,所以直接把门都锁上了。

此时阎大妈往外走,直接就被刘海中和易中海等人拦住。

两人吵架的话,已经被听了个七七八八。

刘海中劝说道:“妹子冷静一点,冷静一点。有话好好说,你和埠贵都十几年的夫妻了,那么多大风大雨都过来了,怎么现在因为这点小事就闹到这么不可开交的地步。埠贵刚才也是一时情急,才会那么说。”

说完,他又对着阎埠贵道:“埠贵你也真是的,不知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吗?怎么能对自己老婆说这种话呢。”

阎埠贵自知理屈,没有反驳。

但阎大妈却一改往日的懦弱,“刘海中,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因为这点小事?我儿子阎解旷被抓去坐牢,一关就是几年,这是小事?哦,也对,被关的不是你的儿子,所以你和阎埠贵一样,毫不在乎。”

刘海中自觉说错话,笑盈盈地道歉,“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阎大妈好不容易消点气,一旁的阎埠贵却又开始了。

今天他接连被顶撞几次,现在更是当着众人的面被阴阳怪气,一贯强势的他哪忍得住这个,当即又和阎大妈吵起来。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最终,阎大妈一气之下说要回农村。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追啊。”刘海中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阎埠贵。

阎埠贵脾气也上来了,“追个锤子,谁爱追谁追去。”

无奈,刘海中和易中海只能追上去。

可阎大妈是铁了心要走,任凭他们两人怎么劝说都不肯回去。

刘海中和易中海说得口干舌燥的,最终也只能无奈地任由阎大妈离去。

易中海回了自己的家,把事情和易大妈说了下,最后说道:“我们晚上去阎埠贵家吃饭吧。”

易大妈的情况其实和阎大妈差不多,丈夫也是他的天,丈夫说啥也都是真理。只是现在阎大妈竟然这么勇敢地直接出走,易大妈想着自己的事,陷入沉思,压根没有听到易中海的话。

易中海重复地问了两遍,易大妈才回过神来,她开口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了?”

易中海无奈地答道:“我说我们今晚去阎埠贵家吃饭。”

易大妈点点头,无所谓道:“都可以,随便你。”

她明白易中海的意思。

去阎埠贵家吃饭,当然不是去蹭饭,而是把饭菜做好了然后送到阎埠贵家,然后和他们一起吃饭。这样一来可以安慰安慰阎埠贵,同时可以劝说,让他把阎大妈劝回来。

二来,也可以顺势把剩饭剩菜留给阎埠贵。阎埠贵平时最爱算计,得了这些剩饭剩菜,兴许可以开心一点。

易中海问道:“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无精打采,心不在焉的?”

易大妈摇摇头,说道:“我去做饭了。”

说完,直接走开。

易中海也没有多想,直接道:“那你多炒点肉,老阎家好像很久没吃肉了。”

话一说出口,易中海就后悔了,

他们家同样已经断肉很久了,自从上次家里的肉票和油票都给了袁飞之后,他们家再没沾过一点荤腥。

易中海想了想,道:“去阎埠贵家吃饭肯定是需要带肉过去的,这样,我去找人借点肉票。”

说完,就走了。

当晚,阎埠贵正发着脾气。

刚才阎解放他们过来问话,说什么时候开饭。直接被阎埠贵骂回去了。

“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你们妈都走了,你们还想着吃?我怎么养了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

阎解放等人心想,那还不都是被你逼走的。他们正愁着该如何解决晚饭的事,正在这时,易中海带着饭菜过来了。

易中海和易大妈各自一人端了两盘菜,放到饭桌上。

正在床上“葛优躺”的阎埠贵眼睛一亮,赶忙起身。

“老易,这是?”

易中海道:“我想着好久没和你一起吃饭喝酒了,所以让做了几个菜,我们一起吃吃。”

“那敢情好。”阎埠贵闻言,乐呵呵地笑一下,然后迫不及待地用快子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他竖起一根大拇指,赞叹道:“这肉香,我都不知道多久没吃过肉了。”

“四个多月了,上次是袁飞带了点剩饭剩菜过来,我们一起吃的。”阎解成在一旁忽然说了句。

易中海见状,招呼阎解成坐下,“来,解成,坐下一起吃。”

有易中海这句话,阎解成也就顺势坐下,还不忘招呼自己老婆于莉也坐下吃饭。

很快,阎解放和阎解娣也像狗闻着肉味一般,很快跑过来。

“一起过来吃点吧。”易中海招呼道。

阎解放和阎解娣再顾不得什么,赶忙过来坐下,开始大快朵颐。

就这样,阎埠贵和三个孩子开始抢肉吃,忙得话都没办法说。

易中海本想趁着吃饭的时候和阎埠贵说几句话,此时也只好作罢。

这顿饭很快就吃完了。

易中海留下来和阎埠贵说了点让他去追回阎大妈的事。

阎埠贵随口应下。

知道他落不下这个脸去找阎大妈,可易中海也没法再多说什么。

很快,易中海就走了。

阎埠贵在原地思考怎么把自己老婆找回来。

这时,一旁的阎解成忽然喊道:“爸。”

阎埠贵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当看到阎解成后,他赶忙道:“今天轮到你洗碗,一人一天这是很久以前就说好的。你现在要不想洗碗,就得给我两毛钱。”

阎解成道:“爸,我不是来说洗碗的事的。”

“不是?”阎埠贵皱着眉头问道:“饭都吃完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阎解放小心得提出之前两块五买断,让阎埠贵同意,让贾张氏住在阎解放家里的事。

207 散场 阎埠贵小心翼翼地打出一个“?”。

“当初你们让我把贾张氏安排在阎解放屋子里,我也照办了,怎么现在还带把钱往回要的?”

阎解成自知理亏,退步道:“可现在贾张氏不是不住了吗?那我们亏大了啊。”

顿一下,又道:“这样吧爸,你退回我们一半钱就行,一块二毛五。”

阎埠贵可不容寻有人从他口袋里掏腰包,当即骂道:“滚滚滚,当初说得清清楚楚的,现在人不住了你就想反悔?美得你。”

阎解成暗自耸耸肩,走了。

他本来也就是有枣没枣,打两竿而已。现在眼见阎埠贵态度这么坚决,当即也不再说什么,转身直接离去。

回到房间,阎解成和于莉说起来这事。

于莉直接倒打一耙,“都怪你,我当初都说了,先观望几天,等贾张氏彻底安稳地住下来再说。这下好了,直接亏了两块五。”

阎解成不服气道:“那怎么能怪我呢?是你当初说看这样子,贾张氏肯定会长久住下去。与其钝刀子割肉,每天都给,还不如一次性给两三块钱。”

于莉不服气道:“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

“当时你就是这么说的。”

......

两人这么争吵了会,突然又把锅齐齐甩到刘海中头上。

“当时是刘海中说的,他说贾张氏害怕进那间贾东旭曾经住过的屋子,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回去。”

阎解成也顺从地点点头。

两人就这么愉快地达成共识,然后开心地打起了扑克。

至于自己的老妈或者婆婆突然离开,他们丝毫也不关心。

另一边,阎埠贵正烦着。

阎大妈走的时候,他没有任何感觉。可等到一切回归平静,却又不一样了。

空荡荡的厨房,厨房里水壶冒着水汽的咕噜声,泡在木盆里慢慢变臭的衣服,“哐当”作响却没人关的窗户,地上没人清理的垃圾,乱糟糟没人整理的房间,叫出人名后的微微一愣.......这一切都在提醒着他,她已经走了。

心中是巨大的孤独和空虚,阎埠贵正愁着,忽然眼角余光瞥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有什么事进来说吧。”阎埠贵瞥了眼,没好气道:“二十好几的人了,整天窝在家里啃老就算了。还贼眉鼠眼,鬼鬼祟祟的。看看人袁飞,再看看你,真的不羞愧吗你?”

阎解放也不恼,摸着自己后脑勺,傻笑地走进来。

“什么事?”阎埠贵又问了句,他是清楚自己这几个儿子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

哪天他们如果突然对自己大献殷勤,那么大概就是自己命不久矣,他们想分家产的时候了。

阎解放先是憨憨地叫了一声“爸”,这才说出自己过来的真实目的。

“贾张氏不是搬走了吗?那原来的房子不就空出来了?所以我想......”

阎埠贵笑嘻嘻地接过他的话,“所以你想搬进去住?”

阎解放使劲点着头。

阎埠贵伸出手。

阎解放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阎埠贵道:“给钱,一天三分钱。看在你是我儿子的份上,每天两分钱就行。但前提是,你得负责做饭以及家里的卫生。”

“凭啥啊?我以前住在那的时候,爸你也没跟我要过一分钱啊?”阎解放不服气道。

阎埠贵一脸不屑道:“以前我还给你换纸尿裤呢,现在呢,还需要我帮你换吗?”

说完,推了人一把,“要就给钱,没钱还想住也可以,记账。反正,不想给就滚一边去。”

老东西,以后等你老了,看我怎么收拾你......阎解放无奈道:“那还是先记账记着吧。”

看到有钱进账,阎埠贵脸上的郁闷一下全部消失了。

按照阎埠贵和阎解放的约定,阎解放需要每天做家务,吃饭扫地洗衣服啥的。但因为他不熟练,干不好,所以于莉也被迫一起帮忙。

往后的日子里,虽然饭菜做的难吃,衣服也老洗不干净,但好在日子还算过得下去。

一家人就这么有条不紊地继续生活着,仿佛阎大妈从未消失过。

某一天,阎埠贵回来的时候,发现家里乱糟糟的,空了许多。询问之下才发现,原来是易大妈过来,把原属于阎大妈的衣服之类的东西都拿走了。

阎埠贵认真检查了一遍,眼见自己的钱,以及家里其余值钱物件没被顺走后,这才长舒出一口气。

“你易大妈怎么说的,有说你妈现在在什么地方吗?”阎埠贵假装不在意地问了一句。

阎解放摇摇头,“我没问。”

“那毕竟是你妈啊,怎么问都不问一句。”阎埠贵骂了一句,随即烦躁地摆摆手,示意人退下。

第二天,阎埠贵刚想出门,忽然阎解放撞见鬼似的冲过来。一边过来,一边嚷嚷着要找阎埠贵退钱。

阎埠贵眉头直皱,心想找我退什么钱。

“发生什么了?慌里慌张的,慢点说。”

阎解放指了指屋子的方向,没说话,只是示意他自己看。

阎埠贵进去看一眼,啥都没有,只发现一堆白布。

阎解放道:“昨儿晚上我梦见东旭哥了,然后早上醒来,就在床底下发现这堆东西。”

阎埠贵沉默一下。

他大概知道阎解放的意思。

这些白布应该是贾张氏当时布置灵堂时剩下来的材料,现在才被翻找出来。可配合昨晚梦见贾东旭的那个梦,他只觉得这房子闹鬼。

所以,现在不想在这租了。

“哪有你这样的,说租就租,说不租就突然不租。”阎埠贵想了想,没啥好办法,只好道:“那行,我记账册上就只记你短租了一个月吧。”

“一个月?我才住了十天出头。”阎解放不服气了。

阎埠贵理直气壮道:“不足一个月,按照一个月计算。不然你这么一会租,一会又不租的,我咋办?”

“哪有你这样的。”

“在我这,就是这个道理。”

......

阎埠贵铁了心要记阎解放欠他一个月的房租钱,阎解放不肯。

两人就这么吵了起来。

最后,阎埠贵道:“你要是这样,那你以后就别回我房子住了,我这里不欢迎你。”

阎解放脾气也起来了,“不来就不来,我到大茂哥那里住去。”

208 阎解放和阎解成的报复 也不知道阎解放怎么和许大茂说的,许大茂最终还真就同意收留阎解放。

就这样,阎解放顺利住进许大茂家里。

之前,他们家都是阎解放和于莉两个人一起负责打扫做饭之类的家务活。现在阎解放撂挑子不干了,只剩下于莉一个人。

她对这些家务活不熟练,又算不上勤快。

很快,家里就乱成一锅粥。

阎埠贵心想,还得自己来。于是,每天晚上,就轮到他自己在那洗衣服做饭了。但日子久了,阎埠贵心思又起来了。

这天,他突然找阎解成索要做饭的钱。

原来,他觉得自己每天上班,回来还得做饭,实在太辛苦了。于是,想和阎解成多索要一点辛苦费。

但阎解成觉得自己每天都给饭钱,阎埠贵这点辛苦是应该的。

两人就这样吵了个喋喋不休。

之后,两人各自去上班了。

可这天晚上,阎埠贵故意晚回家,饿了阎解成整整三个小时。

阎解成没说什么,可第二天却对阎埠贵说以后都不来他家吃饭了。

阎埠贵一打听之下,才知道阎解成自己弄了一个小炉子。小俩口每天自己买点菜,靠着小炉子就这样吃了起来。

虽然不好吃,但胜在过得舒坦,不用受气。

阎埠贵虽然恼火,但也无可奈何。

也是这天晚上,许大茂喊袁飞过去喝酒。

袁飞去了才发现,酒桌上还有阎解放和阎解成。

几人酒喝着喝着,忽然阎解放和阎解成就开始吐起了阎埠贵的老槽。也是这时,袁飞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阎埠贵身上的事。

“所以,你们想干嘛?”袁飞听完,沉默一会,才问了句。他可不信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只是在自己面前吐槽。

阎解成乐呵呵道:“袁哥你这么有本事,要想修理阎埠贵,那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阎解放也在旁边高声附和。

袁飞愣了下。

儿子找外人整自己老爸?

许大茂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个表情,赶忙撇清关系,“事先可说好,我就是觉得快过年了,找袁哥你来喝喝酒。至于他们俩要说的事,我事先不知道。”

袁飞默不作声。

许大茂是知道他对阎埠贵的态度的,还算是比较亲近。如果知道这两人找他来修理阎埠贵,他肯定不会找袁飞来。所以他的话,是有可信度的。

袁飞想了想,然后摇头拒绝。

这时,阎解成忽然递过来一对黄色的小酒杯,放在袁飞面前。

“当然不会让袁哥白帮忙。”

他们事先找许大茂了解过,知道袁飞最近在搜集古董,所以故意投其所好。

袁飞把玩着手上的酒杯,忽然心脏季动一下。与此同时,储物空间蠢蠢欲动,好像迫不及待地要把这对东西吞噬了一般。

袁飞愣了一下,这才知道遇到好东西了。

阎解放一直注意袁飞的神色,当即道:“袁哥你看,这个杯子里外有两种颜色,外面是黑的,里面是白的。据说,这种东西叫做缁素瓷,它是唐代盛产的内白外黑的瓷器。而且,好像还与佛教僧人的穿着文化有关。”

阎解放明显事先做过功课,很快开始娓娓道来。而且一边说,一边观察袁飞神色。一直以来的经验告诉他,袁飞动心了。

就当他们以为袁飞动心,肯定会应下来的时候。

这时,袁飞却摇头道:“这东西虽然是好东西,但看上去做工有些粗糙,而且底部也不工整。”

说完,袁飞摇着头,走了。

只留下阎解放和阎解成两个人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情况?”阎解成不解地问道。

阎解放道:“那还用说,嫌少啊。”

“那,这东西是真的吗?”阎解成像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不断在祖传的翡翠手镯上按着自己的指纹。

眼瞎,他只在意这点。

阎解成花了不少钱,才从一个人手中截胡到这件东西。如果是真的,那么袁飞即便不要,他也可以把东西拿去卖给别人。

阎解放没说话。

这玩意儿他也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他甚至不理解这东西有什么好收藏的。

一旁,许大茂笑了笑,他是知道袁飞心思的。

袁飞的意思很简单,东西是好东西,但如果要以这件东西请袁飞出手整阎埠贵,那没辙。

“东西是好东西......”许大茂咀嚼着这句话的意思,很快反应过来。

他放下手中的酒瓶子,说道:“我看看我看看。”

说着,拿过阎解成手中的古董杯。

“这东西,我也不知道好坏。但是你们看,这东西做工好像还真不怎样,这底下也是参差不齐......”

......

第二天早上,袁飞还在睡觉。

忽然外边敲门声响起,娄晓娥去开门。没多久后,她回来,手中还拿着一个黑色小袋子。

“我去开门,可外边压根没人,只有这么一个黑色的小袋子。”

袁飞听到了,却没怎么在意,继续呼呼大睡。

很快,就到临近上班的时间点了。袁飞不得不起床,这才把目光注意到桌上的黑色小袋子上。

他打开,只见这东西就是昨晚在许大茂家里见过的缁素瓷。

袁飞笑了笑,感慨许大茂的心思就是活络。

袁飞背过身,在娄晓娥看不到的角落里,他把手指放在这两个缁素瓷上。一瞬间的功夫,缁素瓷出现在袁飞的储物空间里。

储物空间里,缁素瓷上满满开始出现裂痕。与此同时,袁飞的储物空间开始慢慢变大。

袁飞满意的点点头。

刚想说话,又听娄晓娥道:“下周就要过年了,你今天下班记得去买点鞭炮?”

“啊?”袁飞愣了一下。

娄晓娥以为她没听清,于是重复了一遍。

其实袁飞听到了,他只是感慨时间过得真快。

“下周就过年,那傻柱快要放出来了啊。”

呢喃一句后,他又想起一个事。

贾张氏还关着呢。

“贾张氏不在,这下秦淮茹是开心了。就是不知道到时候傻柱出来后。还会不会让傻柱这么称心如意。”

娄晓娥又喊了句。

袁飞不耐烦地答道:“晓得了晓得了。”

209 马生扶正 袁飞打着哈欠,推着二八大杠往外走的时候,刚好撞见东厢房的刘海中从屋里出来。

袁飞问了声早。

擦肩而过的时候,刘海中似乎想起什么,突然出声道:“对了小袁,晚上院里开全院会,在我家开,记得准时参加。”

什么鸟人,整天开全院会,官不大事倒挺多......袁飞点点头,“行。”

懒得跟他掰扯什么。

一路骑车到工厂,把车停到食堂外,袁飞径直走进办公室。此时还早,办公室只有零星两个人。

“袁师傅,早啊。”

一进门,就有人主动跟他问好。

“林姐,早啊。”袁飞回了句。

林艺苗,人事科副主任。

看见她手里抱着一大堆东西,袁飞随口问道:“林姐这是要干嘛去啊?”

林艺苗无奈道:“保卫科副科长扶正了,我刚准备好材料,现在要去去厂里各个地方张贴告示。”

“哦哦,那你忙。”袁飞随口答道。但话刚说出口就感觉不对劲,“等等,林姐,你刚说的是谁?”

“保卫科副科长啊。”林艺苗顿一下,又补充道:“马生。”

袁飞怔一下。

当初杨厂长曾经和他透露过,因为马生年纪太轻,进保卫科的时间也短,所以打算让他在副科长这个位置上趴个一两年。

没曾想,这么快就扶正了?

“袁师傅?”

听到有人喊自己,袁飞回过神来,“哦哦,没事没事,我就随口问问而已,林姐你有事先去忙吧。”

和林艺苗分别后,袁飞悄悄来到杨厂长办公室。

“老杨,你不是说要让马生原地趴窝一两年吗?怎么这么快就扶正了?”

这几个月,袁飞时不时就跟杨厂长出去做饭。

杨厂长也不时在职务上给予袁飞便利。

加上有大领导这层关系,所以袁飞问话不需要什么旁敲侧击,拐弯抹角的。

杨厂长正在签署一份文件,没理会袁飞。

过了会,他才把视线从文件上挪开,“之前我是觉得强行把马生拉到保卫科科长的位置上,他会坐不住。而且,厂里的领导也会不服我这个决定。但昨天晚上,李怀德突然来找我,说他举荐马生当这个保卫科科长。”

袁飞怔一下,“李怀德?”

杨厂长眉毛一挑,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啊......袁飞张了张口,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记得电视剧里,杨厂长在不久后就被打倒,被迫劳动改造。那时候工厂取而代之的,就是现在的李副厂长,李怀德。

现在想想,李怀德政治嗅觉敏锐,可能老早就闻到味并开始布局了。拉拢保卫科的马生,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杨厂长眼见袁飞不说话,又继续问道:“出什么问题了?”

“有,问题可大了。老杨啊老杨,你死到临头还不自知。”袁飞恨铁不成钢地说着,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去。

没法说啊,总不能说革命要开始了,你要被李怀德迫害了,这不扯吗?......袁飞想了想,决定去找一下马生。

杨厂长看着袁飞离去,也没多在意,继续埋头自己的工作。

很快,袁飞就找到了马生。

没有拐弯抹角,袁飞直接问道:“李怀德找过你了?”

马生错愕一下,点点头。

袁飞问道:“说什么了?”

马生回忆一下,道:“没说什么啊,就突然来我们保卫科,关心一下我们。对了,他知道我有一个弟弟,还主动提出给我弟弟介绍工作,一个木材加工厂的保卫科的工人。”

袁飞道:“你应下了?”

马生支吾一下,挠挠头,“我没法不答应啊。”

袁飞错愕一下,但很快回过神来。他点点头,拍拍马生的肩膀,“行了我知道了,没啥事,我就过来问问而已。”

说着,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又停下,转过头来对着马生微笑说道:“差点忘了,祝你荣升保卫科科长。”

......

从保卫科出来后,袁飞又去找了一趟杨厂长。进门,开门见山地问道:“马生那个弟弟是怎么回事?”

工厂保卫科科长是个很重要的职位,杨厂长肯定事先做过充分的调查。所以袁飞懒得自己调查,直接找杨厂长。

杨厂长头都不抬地问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袁飞没回。

杨厂长也不恼,开始娓娓道来。

“这事还得从前几年大饥荒说起,当时家家户户不都快过不下去了吗?马生家他们也差不多,当时马生的弟弟马建才实在饿得难受,就撇下家里人,偷摸跑到内蒙古兵团当兵去了。”

说到这,杨厂长停顿一下,“当时的兵团虽然日子苦,工作累,但起码吃的东西还是有的。马建才也算是最早一批逃到兵团去的人,所以后来没被遣返回去。就这样,马建才在内蒙古兵团住了下去,成了一名拖拉机手。可去年,马建才拖拉机侧翻出事,被压断了腿。治好后腿也瘸了,所以就被遣送回来了?”

听到这,袁飞明白了一点,“马建才被遣送回来,可他家里人不乐意了,拒绝他回家?”

杨厂长挠挠脸,叹一口气,“这事我找马生单独聊过,所以我知道。其实吧,他觉得当初他弟弟走了也是好事,能让家里少一个人的口粮负担。但他妈他爹不这么想,就觉得马建才不是个东西,不顾家人,只顾自己。

所以后来马生虽然强行把自己接回家里,可他爸他妈始终没有给马建才好脸色看。我还听说,马生当上保卫科副科长后,马建才想让马生把他调到我们工厂保卫科来。但后来被他爸妈知道了,他爸妈逼着马生,不让他帮马建才。”

袁飞恍然大悟,这才明白马生那句“我没法不答应啊”是什么意思。

“这么一想,这个李怀德还真挺有本事啊。知道不从马生这下手,而是调查背景,从马生的弟弟那里下手。”

“对了,你还没说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呢?”杨厂长继续追问道。

袁飞拍了拍杨厂长的肩膀,“李怀德帮马建才找了份工作,马生接受之后,李怀德才跑你这举荐马生扶正。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主席老人家自己亲口说的。好好想想吧,我的杨大厂长。”

210 阎埠贵被讨伐 任由李怀德这么拉拢人,等明年一月风暴开始,李怀德肯定会生出武装夺取工厂政权的想法。到时候,杨厂长肯定会被迫送去劳动改造。

袁飞和杨伟光现在是好朋友,就不可避免地想替对方想一想。

“关键还是在于马生的立场啊。”

袁飞一开始对马生好,拉拢马生,选择把马生扶送到保卫科,是想着防止再有类似贾张氏举报自己的事情发生。如果只是这么点小事,当初那点交情完全够用了。

可现在不一样。马生要面临的是前途未来甚至是生命的事。袁飞也不敢肯定,马生还会坚定不移地站在他这边。

“还有一两年,再慢慢拉拢,慢慢灌输思想吧。”

此时,袁飞已经在心底计划着未来的事了。

“如果让杨伟光亲自去马生家,把他们家矛盾调解好。以马生性格来看,到时候他应该就会死死站在杨厂长这边。”

......

马生的事不急,袁飞打算慢慢筹划。

这天晚上,袁飞刚回家没多久,外边又有人敲门通知说去刘海中家开会。本着“没事去凑热闹”的心思,袁飞去了。

刘海中家房子正中间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坐着三个人。居中的是刘海中,左右两边分别是阎埠贵和许大茂。

很快,人都到齐了。

阎埠贵乐呵呵地做着开场白,“现在有请我们院一大爷刘海中同志讲两句话。”

以前这活都是刘海中说,现在刘海中当一大爷了,又换成阎埠贵了。

话音刚落,许大茂带头“啪啪啪”的鼓起掌来。

刘海中学着厂领导的派头,微微摆手,等掌声稍微小一点后,这才道:“咱们院今天要解决的第一项问他,就是阎埠贵老师家的问题。”

阎埠贵勐然一转头,他怎么都没想到今天这会竟然和他有关。

刘海中没理会他,继续道:“阎埠贵老师的老婆,跑回乡下去了,前些天托我们院里的人,把她衣服带回去。阎埠贵老师的两个儿子一直闹,其中,阎解放甚至都还没结婚呢,也闹着要分家,咱们今天核实核实这个问题。”

说着,点了个名字,“阎解放。”

阎解放当即起身,“一大爷,我只想说一件事。”

说着,他转头对阎埠贵道:“爸,我在家住着,你要收我房租,有这事吗?”

话音刚落,房间里引起轩然大波。

阎解放继续抛勐料,“爸,我在那屋里住了十来天,您要收我一个月的钱,有这事吗?”

“你......”阎埠贵吃惊地指着阎解放,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儿子会在这种场合公开背刺自己。

想了想,转头,求助的目光望向刘海中。

刘海中不耐烦道:“老阎,不用这么看着我,有就说有,没有就说没有,谁还威胁你不成?”

阎埠贵不到黄河心不死,还是不肯承认。

但阎解放明显有备而来,只见他不慌不忙地掏出一个小本子。

阎埠贵看到这个小本子,内心一紧,赶忙上去争抢,“你这小兔崽子,竟然偷我东西?”

阎解放不给。

场面一下乱糟糟的。

刘海中勐然拍了几下桌子,镇住场面。

“老阎,你给我回来!”

阎埠贵抢不到东西,只好灰熘熘回来。

刘海中问道:“解放,解释下,你手中的东西是什么?”

阎解放答道:“一大爷,这是我爸的记账本。”

说着,他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上边的东西道:“一大爷,您看看这个。”

刘海中接过,只见整页纸虽然密密麻麻,但其实就三行字。

最左边是日期,中间是人名,最后是收入或支出。最后这一栏上,还有备注。

1月11日,阎解放,收入0.02元(备注:房租)

1月11日,阎埠贵,收入2.3元(备注:卖粮票)

1月11日,阎埠贵,支出0.12元(备注:买菜)

1月12日,阎解放,收入0.02元(备注:房租)

......

整页密密麻麻的,全是这种枯燥的文字和数字。刘海中又往前翻了翻,只见前边的也大抵如此。

刘海中翻了一会,又重新翻回来。

“解放,你把你把的记账册拿出来做什么?”

阎解放赶忙答道:“一大爷,您看这个。”

说着,他指了指记账册上的某处地方。

刘海中看了看,只见上边写的是:

1月13日,阎解放,收入1.2元(备注:房租)

刘海中很快反应过来,他指着这串数字对着阎埠贵问道:“老阎,这是怎么回事?”

阎埠贵犹豫一下,但还是不肯承认。

阎解放解释道:“一大爷,事情是这样的。我那屋子之前不是贾张氏住过吗?我昨天在那房子的床下找到一串白布,应该是贾张氏之前布置灵堂用剩下的。我感觉晦气,就不想在那住了。我找我爸,可您猜他怎么说?”

刘海中问道:“怎么说?不给退?”

“对了。”阎解放道:“非但不退,还说我要不住了,他就直接一次性收我一个月的钱。您看看,之前我住这都是0.02元,一个月,刚好就是1.2元。”

刘海中冷着脸对着阎埠贵问道:“老阎,你还有什么话想说的吗?”

证据确凿,阎埠贵此时就是想抵赖也抵赖不掉,所以他干脆什么都不说。

阎解成不嫌事大,还继续道:“一大爷,您再看看记账册上1月11日那天,他都干了什么。趁着快过年了,粮票值钱,他倒卖粮票啊。”

周围人也是议论纷纷。

其实倒卖粮票无可厚非,场上大多人都倒卖过。但无论什么时候,这种东西都不能拿到台面上说。拿出来说了,刘海中就必须要处理。

所以,阎解成是在烧火,逼着刘海中处理阎埠贵。

刘海中想了想,道:“你们妈跑了,你们也跟着远离这个家。但我觉得你们这个家没有问题,那么问题在哪呢?”

说着,顿一下,指着阎埠贵,“就是这个老阎,所以现在我以一大爷的身份决定,免除阎埠贵的二大爷的称号。”

话音刚落,阎解放阎解成于莉以及其余一些平时看不惯阎埠贵的人“啪啪啪”的开始鼓掌。

刘海中指了指他们,“看见没有,老阎,你已经失去了群众对你的信任。你就别坐这儿了,你跟老易一样,边儿坐着去吧。”

211 阎埠贵下台 四合院有三位大爷,易中海退位后,就是刘海中,阎埠贵以及许大茂。

许大茂不管事,就阎埠贵和刘海中偶尔管管。

现在阎埠贵父子竟然内讧起来,刘海中都快笑死了。

自己儿子们来了这么一手,又被刘海中这么一说,阎埠贵也没办法再继续赖在座位上,只好灰熘熘地站起来,走到易中海身边去。

刘海中看得心里大爽,借着拿搪瓷杯喝水的空隙,冷不丁地瞥了身边的许大茂一眼。他心想,接下来就只剩一个许大茂了。

阎埠贵下台了。

阎解放还不肯罢休。

“不是,一大爷,这册子上我的账怎么算啊?”

刘海中见目的已经达到,明显已经不想管这事了,但明面上还是得做做样子,“该怎样算就怎样算,当然,那些太过分的帐肯定作废。这样,你们私底下自己去盘算盘算,就不要在这里耽误大家时间了。”

见刘海中这么说,阎解放等人也只好无奈地点点头。

之后,刘海中宣布会议结束。

于是,众人这才懒懒散散地散去。

袁飞混在人潮中,忽然感觉肩膀被撞了一下。

袁飞抬头,只见阎解放对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对不起啊,袁哥,不小心撞到你了。”

嘴上这么说着,满脸却写着“老子就是故意的,不服气你丫的来打我”十几个大字。

袁飞一下明白过来,阎解成这是在挑衅,大概意思是说,“昨天你不帮我忙又怎样,没有你,老子照样能轻松整倒阎埠贵。”

袁飞面无表情。

他一直觉得阎埠贵算是整个四合院里最做人的那一泼人。

小气?抠门?自私?喜欢算计?

那又咋了,不这样,以阎埠贵微薄的工资怎么养得起一大家里人?难道跟傻柱一样,打肿脸充胖子,没钱还装款爷舔寡妇啊?

什么“会花钱才能赚钱”,“大钱不是攒出来的是挣来的”。丫的要么毒鸡汤,要么废话。大道理谁都会说,可挣大钱的机会在哪?

袁飞一直不反感阎埠贵。

正因如此,所以昨天阎解放和阎解成来找他,要他帮忙出手对付阎埠贵的时候,袁飞才没一口答应下来。

当然了,袁飞自己也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鸟。当初之所以没答应,纯粹是因为阎解放和阎解成给的价格不能打动他,他不想出手罢了。

可是,现在阎解放和阎解成自己把自己老爸整了。可即便如此,那袁飞依旧不当一回事。阎埠贵找上门来请他帮忙那还两说,没找他,他也懒得折腾这事。

谁家还没点破事了?

阎解放眼见袁飞没回应,转身给袁飞丢了个蔑视的眼神,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然后走了。

袁飞眼睛眯起,他怎么可能容忍得了这种挑衅?

他本来想直接把阎解放关进小黑屋几天,但想起马生的事,又作罢。

袁飞来到胡同里的公用电话亭,给工厂打了个电话。

临近过年,大大小小的事情不断,马生每天晚上都得在工厂当值。特别是扶正后,他更像证明自己。所以即便这个点,马生还在工厂。

很快,马生接起了电话。

袁飞和马生有一搭没一撘地聊着。

最后挂断电话的时候,他说起阎解放和阎解成这两个名字。

之后,袁飞去找了许大茂一趟。

不知道说了什么,阎解放当天晚上就被许大茂赶出来。

阎解放知道是袁飞的意思,当场给了个蔑视嚣张的眼神。

“你以为老子现在缺地方住?你以为这样就能整到我?老子搬回原先住的地方,你看阎埠贵敢不敢说什么。”

说完,阎解放嚣张十足地走了。

当天晚上,阎解放就住回之前贾张氏住着的小平房。

袁飞也没多说什么,狠话都懒得说,阎解放这样的小角色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另一边。

马生很不理解,他甚至都不认识阎解放和阎解成,他心想袁飞怎么会突然和他说起这两个人。

但他知道,袁飞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个。于是,他找了一些人打听。

许大茂,阎埠贵,刘海中,郭大撇子,秦淮茹......四合院里有的是轧钢厂的人,所以第二天,马生稍稍一打听就知道了阎解放和阎解成的事。

此时,马生仍旧不知道阎解放这两兄弟和袁飞有什么矛盾。但知道着两兄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就足够了。

这天晚上,阎解成正在家里抱着老婆于莉睡觉。

忽然,外面“哐当”声传来。

“谁啊?”阎解成大惊,掀开被子就想往外闯。

可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哐当”声传来。

阎解成这才知道是有人拿着砖头砸自己家窗户和门,他大声地放着狠话,“谁啊?谁敢砸我家?”

但很快,越来越多砖头砸进来。

阎解成膝盖上挨了一下,狠话瞬间变成哀嚎。

于莉一边用被子裹住自己,一边害怕地尖叫。

阎解成缩在角落里,大声道:“救命啊,有人谋杀我,有人谋杀我......”

类似的景象,也发生在隔壁阎解放那边。

巨大的声音很快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刘海中最先反应过来,看见一群暴徒后,他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抄着扫把就往外冲。只是冲到一半,看见对方腰间别着的东西后,又默默折返回来,还用扫把扫了扫地。

其余人,也和刘海中差不多。

要么忌讳对方有武器,要么忌讳对方人多。

等人一哄而散后,刘海中等人才齐刷刷地才屋里冲出来。

依旧没敢冲出去,只是装着去关心阎解成和阎解放。

此时,阎埠贵也早已经从屋里出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他家没事。

所以,眼前就出现很奇怪的一幕。

阎埠贵大大的房子里啥事都没有,左右两边的小房子被砸得那叫一个惨啊。

阎解成,阎解放以及于莉从屋里出来。

于莉还好,机智地用被子裹住自己。加上冬天的被子厚,所以没受伤。

但阎解成和阎解放身上伤口就不小了。

阎埠贵本能地过去关心一下,想起自己和他们还在争吵,又硬生生作罢。

“实在太可恶了!追查,必须严厉追查!”刘海中胸膛拍得震天响,“放心,我一定会为你们做主的。”

然后,就没然后了。

查?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到,就只知道很多人,怎么查?

城里最不缺的可就是人。

212 阎解成找上门 袁飞之前为了试探马生是否变节,是否还肯为自己做事。所以那天晚上,他没有直接出手,而是打电话委婉地说起阎解成和阎解放这两个名字。

如果马生有心,肯定会自己调查阎解成和阎解放,然后有所表示。如果没有,证明马生变节,不能用了,那么袁飞就得想办法把他挤掉了。

这就是袁飞的证明方法。

好在最后马生还是去调查,并带人把阎解放和阎解成家里都砸了。

阎解放和阎解成并不知晓这件事和袁飞有关,因为他们两家和阎埠贵挨着,阎埠贵家里没事,偏偏他们家出事,所以他们只以为这是阎埠贵雇人干的。

一开始,他们还去派出所叫嚷着要把阎埠贵送进去。

但不管派出所同志怎么调查,都显示阎埠贵是一名老实巴交,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而且,院里几乎所有人都站出来为阎埠贵保证,保证他不是这种雇人报复的人。理由很简单也很搞笑,舍不得这钱啊,

所以,最后阎埠贵还是被无罪释放。

阎解成和阎解放其实也只是将信将疑,有枣没枣打俩竿,反正先举报了再说。他们尽管不相信自己那么抠门的老爸突然就变得如此手眼通天,如此康慨。但是,不信归不信,没人敢试试啊。

毕竟能叫来那么多人砸他们家,自然可以雇人轻松把他们揍到生活不能自理。

所以这几天他们和阎埠贵说话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这位老爸突然狠下心来,把他们都灭掉。所以,他们不敢把阎埠贵逼得太紧。所以,事情进展很慢。

可是,今天在看到袁飞那么大方,一出手就是两块钱地请阎埠贵写春联。所以,他们就又打上了袁飞的注意。

当初的钱大头可都落到袁飞手中,阎埠贵不舍得放屁这笔钱。那么,逼袁飞把钱还回来不就好了。

他们是这么想的,然后就这么找上了袁飞,

如果他们事先知道去砸他们家的人都是袁飞叫去的,或许他们就乖乖老实。可惜,他们不知道。所以,他们才敢这么嚣张地和袁飞说话。

“神经病。”

阎解成听到这句辱骂后,愣一下,随即咬牙切齿道:“姓袁的,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和你把这件事捅出去?这事要捅出去了,我看你怎么办。”

袁飞笑着反问道:“你敢捅出去?”

闫解成嘴硬道:“我怎么不敢?”

袁飞笑了笑,“那你倒是去啊。你要是敢去,我让许大茂喊你爸爸。”

这事如果捅出去,袁飞会怎样,不好说。

但是他阎解成,板上钉钉,工作肯定泡汤。

阎解成噎一下,说不出话来了。

这事阎解成其实自己也知道,他不敢举报出去,所以只是放放狠话而已。只是没想到,被袁飞一眼就瞧出来。

“今天这事就当给你个教训,以后少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烦我。”袁飞留下这句话后,直接走了。

一旁,于莉懵了,“怎么回事?教训?什么教训,他打过你了吗?”

阎解成自己也懵,但他不想在自己老婆面前失了面子,当即反驳道:“没什么,他只是说着而已,放放狠话。他以为他是谁啊,院里一大爷吗?能奈我怎么样?”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犯滴咕袁飞说的“教训”是什么。

阎解成没思考多久,很快他就知道。

大概半个多小时,忽然有一名和平酱油厂的同志过来找阎解成。

“解成,快跟我走,快,厂里出事了。”

阎解成怔一下,“出事?出什么事?”

那人道:“没时间解释了,快跟我走,路上说。”

无奈,阎解成只好和于莉交待几句,然后转身跟人离开。

两人一边走,那人一边解释道:“之前我们厂不是挖了好些防空洞吗?之前检查的时候没事,现在突然出问题了。而且,出问题的正是我和你负责的那处地段。所以,现在厂领导要求我们要求我们必须马上抢修。”

阎解成怔一下,问道:“这么突然?今天可是大年三十啊,就不能缓两天吗?还有,怎么突然就出问题了。”

那人点点头,“谁说不是呢......你问我我还想问呢......不成,明天有领导过来检查防空洞,要被发现我们有问题就惨了......今天还是大年三十呢,也不知道赶不赶得及回去吃年夜饭。唉,要是赶不及,我铁定要被我老婆骂死。你说,怎么就单单我们俩遇到这种破事呢,我觉得......”

工友还在絮絮叨叨着,阎解成却自顾自陷入了沉思。

陡然间,他想起之前袁飞跟他说的那句话。

“今天这事就当给你个教训,以后少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烦我。”

难道姓袁的说的教训就是这个?肯定是了,他和厂长那么熟。

想到这,闫解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他们厂长确实不能太无理,不能无缘无故把他开除了。但是,要是在能力范围内,随手整整他,那可太简单了。

闫解成心里后悔死了,恨不得自己给自己一个大耳瓜子。

“唉,我惹他干嘛?今天年夜饭肯定吃不着了,回去于莉可能还得跟我吵。”

......

腊月二十八,打糕蒸馍贴花花。

民间习俗是腊月二十八那天,无论是发面还是做馍,各家各户都要开始准备自己的主食过年。

像娄晓娥这种的,更是足足把大年初一到初五的熟食都给准备好了。原因是这边过年原则上不动刀切东西,以此回避“破东西”这行为

好些事情都是前两天腊月二十八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的,现在大年三十的时候就显得闲下来了。

民间传闻过年这天是充满福气的一天。如果扫地的话会把福气给清除掉。所以,还必须在大年三十这天把家里扫干净。

娄晓娥有身孕,袁飞没敢让她动手扫地。于是,亲自动手。

袁飞扫完地后,就抱着娄晓娥在床上看电视。

手正不老实着,呼吸正逐渐急促着。忽然,外边有敲门声传来。

袁飞恋恋不舍地去开门,只见外边是许大茂。

213 小小教训 袁飞之前为了试探马生是否变节,是否还肯为自己做事。所以那天晚上,他没有直接出手,而是打电话委婉地说起阎解成和阎解放这两个名字。

如果马生有心,肯定会自己调查阎解成和阎解放,然后有所表示。如果没有,证明马生变节,不能用了,那么袁飞就得想办法把他挤掉了。

这就是袁飞的证明方法。

好在最后马生还是去调查,并带人把阎解放和阎解成家里都砸了。

阎解放和阎解成并不知晓这件事和袁飞有关,因为他们两家和阎埠贵挨着,阎埠贵家里没事,偏偏他们家出事,所以他们只以为这是阎埠贵雇人干的。

一开始,他们还去派出所叫嚷着要把阎埠贵送进去。

但不管派出所同志怎么调查,都显示阎埠贵是一名老实巴交,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而且,院里几乎所有人都站出来为阎埠贵保证,保证他不是这种雇人报复的人。理由很简单也很搞笑,舍不得这钱啊,

所以,最后阎埠贵还是被无罪释放。

阎解成和阎解放其实也只是将信将疑,有枣没枣打俩竿,反正先举报了再说。他们尽管不相信自己那么抠门的老爸突然就变得如此手眼通天,如此康慨。但是,不信归不信,没人敢试试啊。

毕竟能叫来那么多人砸他们家,自然可以雇人轻松把他们揍到生活不能自理。

所以这几天他们和阎埠贵说话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这位老爸突然狠下心来,把他们都灭掉。所以,他们不敢把阎埠贵逼得太紧。所以,事情进展很慢。

可是,今天在看到袁飞那么大方,一出手就是两块钱地请阎埠贵写春联。所以,他们就又打上了袁飞的注意。

当初的钱大头可都落到袁飞手中,阎埠贵不舍得放屁这笔钱。那么,逼袁飞把钱还回来不就好了。

他们是这么想的,然后就这么找上了袁飞,

如果他们事先知道去砸他们家的人都是袁飞叫去的,或许他们就乖乖老实。可惜,他们不知道。所以,他们才敢这么嚣张地和袁飞说话。

“神经病。”

阎解成听到这句辱骂后,愣一下,随即咬牙切齿道:“姓袁的,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和你把这件事捅出去?这事要捅出去了,我看你怎么办。”

袁飞笑着反问道:“你敢捅出去?”

闫解成嘴硬道:“我怎么不敢?”

袁飞笑了笑,“那你倒是去啊。你要是敢去,我让许大茂喊你爸爸。”

这事如果捅出去,袁飞会怎样,不好说。

但是他阎解成,板上钉钉,工作肯定泡汤。

阎解成噎一下,说不出话来了。

这事阎解成其实自己也知道,他不敢举报出去,所以只是放放狠话而已。只是没想到,被袁飞一眼就瞧出来。

“今天这事就当给你个教训,以后少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烦我。”袁飞留下这句话后,直接走了。

一旁,于莉懵了,“怎么回事?教训?什么教训,他打过你了吗?”

阎解成自己也懵,但他不想在自己老婆面前失了面子,当即反驳道:“没什么,他只是说着而已,放放狠话。他以为他是谁啊,院里一大爷吗?能奈我怎么样?”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犯滴咕袁飞说的“教训”是什么。

阎解成没思考多久,很快他就知道。

大概半个多小时,忽然有一名和平酱油厂的同志过来找阎解成。

“解成,快跟我走,快,厂里出事了。”

阎解成怔一下,“出事?出什么事?”

那人道:“没时间解释了,快跟我走,路上说。”

无奈,阎解成只好和于莉交待几句,然后转身跟人离开。

两人一边走,那人一边解释道:“之前我们厂不是挖了好些防空洞吗?之前检查的时候没事,现在突然出问题了。而且,出问题的正是我和你负责的那处地段。所以,现在厂领导要求我们要求我们必须马上抢修。”

阎解成怔一下,问道:“这么突然?今天可是大年三十啊,就不能缓两天吗?还有,怎么突然就出问题了。”

那人点点头,“谁说不是呢......你问我我还想问呢......不成,明天有领导过来检查防空洞,要被发现我们有问题就惨了......今天还是大年三十呢,也不知道赶不赶得及回去吃年夜饭。唉,要是赶不及,我铁定要被我老婆骂死。你说,怎么就单单我们俩遇到这种破事呢,我觉得......”

工友还在絮絮叨叨着,阎解成却自顾自陷入了沉思。

陡然间,他想起之前袁飞跟他说的那句话。

“今天这事就当给你个教训,以后少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烦我。”

难道姓袁的说的教训就是这个?肯定是了,他和厂长那么熟。

想到这,闫解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他们厂长确实不能太无理,不能无缘无故把他开除了。但是,要是在能力范围内,随手整整他,那可太简单了。

闫解成心里后悔死了,恨不得自己给自己一个大耳瓜子。

“唉,我惹他干嘛?今天年夜饭肯定吃不着了,回去于莉可能还得跟我吵。”

......

腊月二十八,打糕蒸馍贴花花。

民间习俗是腊月二十八那天,无论是发面还是做馍,各家各户都要开始准备自己的主食过年。

像娄晓娥这种的,更是足足把大年初一到初五的熟食都给准备好了。原因是这边过年原则上不动刀切东西,以此回避“破东西”这行为

好些事情都是前两天腊月二十八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的,现在大年三十的时候就显得闲下来了。

民间传闻过年这天是充满福气的一天。如果扫地的话会把福气给清除掉。所以,还必须在大年三十这天把家里扫干净。

娄晓娥有身孕,袁飞没敢让她动手扫地。于是,亲自动手。

袁飞扫完地后,就抱着娄晓娥在床上看电视。

手正不老实着,呼吸正逐渐急促着。忽然,外边有敲门声传来。

袁飞恋恋不舍地去开门,只见外边是许大茂。

214 大年三十 (祝大家国庆快乐,感谢清闲散人的1500打赏。)

袁飞故意大声地和许大茂说话,并邀请他到里屋看电视。

没曾想,许大茂直接拒绝了,反过来邀请袁飞到家里喝两杯。

袁飞和娄晓娥说了下,然后去了。

去了没多久才知道,原来许大茂想说的是阎埠贵的事。

“阎解成和阎解放趁机敲诈勒索,把好多原先欠阎埠贵的账都一笔勾销了。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当初阎解成找你帮忙找工作的那笔钱。阎解成现在不想认这账,阎埠贵当然急。给你的那笔钱,几乎是他的全部家当了,他准备以后养老用的。

可现在呢?收回来不到十分之一。而且我估计阎解成阎解放这种人,以后也不会给阎埠贵养老的。这就意味着阎埠贵以后如果失去这笔钱,可就真没啥指望了。但是阎埠贵心里有苦不能说啊,他又不敢把这件事闹大,怕牵扯到你的头上。”

顿一下,许大茂又道:“阎解成和阎解放知道这一点,才敢这么有恃无恐。虽然你教训了他们一下,但是阎解成和阎解放渴望钱,肯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许大茂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袁飞。

这是拐弯抹角地希望我帮阎埠贵啊.......袁飞知道他的意思,是想让他去威胁阎解成。如果再把事情这么搞下去,就直接辞退。

但是......

“不一样,当初傻柱丢了工作,是他自己有问题。现在要是无缘无故让阎解成丢工作,就算是我认识的那厂长也很为难,这先例要开了是要犯众怒的。”

许大茂叹一口气,点点头,“行,我知道了。”

袁飞问道:“阎埠贵让你来的吗?”

许大茂怔一下,摇头,“没有。”

顿一下,又道:“他现在应该不敢找你吧,毕竟知道你从不白帮忙。但是现在手里头没啥你感兴趣的,也支付不起你要的价钱。说空话什么的,也知道你从不信这个。”

袁飞犹豫下,还是道:“我已经小小教训过阎解成一次了,希望他有点眼力见,不要仗着刘海中撑腰,就这么肆无忌惮。”

说着,就把自己打电话给酱油厂厂长,让他给阎解成穿小鞋的事情说了一遍。

其实,帮一下忙倒是没什么,袁飞有的是法子让阎解成结束作怪。可就怕开了这个先例之后,以后什么阿猫阿狗的事都来找自己了,到时候自己肯定得被烦死。

许大茂明白了袁飞的意思,点点头“行,有这两次教训,加上我再去劝劝,闫解成应该会收敛点。”

两次教训。

第一次,闫解成和闫解放家里被砸了。

第二次,闫解成被穿小鞋,大年三十去挖防空洞。

教训肯定足够深刻。

袁飞奇怪地看了许大茂一眼,“你最近好像一直在帮阎埠贵啊。”

“有吗?没有吧,我很正常啊。”许大茂不想承认。

袁飞摇摇头,“不正常,很不正常。”

记得电视中,许大茂可一直是个唯利是图,只顾自己的人。好像唯一一次大发善心,也只是无偿送了点棒子面给秦淮茹。当时电视剧中,好像说是什么进步。不过电视剧阉割太严重,袁飞也看得迷迷湖湖。

许大茂想了想,挠挠头道:“可能是因为之前和闫解旷接触久了,那段时间他一直研究佛经,然后嘴里总念叨奇奇怪怪的东西。

然后,可能傻柱的事对我感触也比较深吧。这年头,但凡厂里领导,谁不往自己家里拿点东西啊?可偏偏罪行最低的傻柱就被送到看守所去了。我一开始觉得很开心,还喝了好多嘴,后来隐隐有点后怕。”

“后怕?”袁飞纳闷问了句,问完才恍然的点点头,“那我知道了。”

许大茂借助职务便利,别说为自己谋利,就连女人都上过不少。他的罪状,可比傻柱严重多了。如果真被抓住了,可能直接就给毙了。

傻柱没被抓之前,还没察觉。反正同事贪,他也贪,甚至他比同事还贪。但现在傻柱被抓了,他开始觉得被抓这种事离自己其实并非那么遥远,

加上闫解旷在他耳边不知道念叨什么东西,所以,许大茂的心态发生了点变化。

袁飞原本还想和许大茂聊点什么,忽然娄晓娥在外边喊他回去吃饭。

袁飞应了声,和许大茂告辞一声就想走。走到门边又停下,“抓紧娶个媳妇儿吧,不然这屋子过年也太冷清了。还有,没事多去医院检查检查身体。”

许大茂笑道:“袁哥,你这都第二次让我去医院了。可是,我没感觉身体有什么问题啊。要不,你给我点透了吧。”

袁飞翻了个白眼,“点个屁,自己感觉哪方面有问题就检查哪方面呗,告诉你,骗别人骗我骗你女人都可以,可就是不能骗你自己。”

说完,袁飞就走了。

许大茂也不以为意,收拾东西往外走。如同袁飞所说,这个家太冷清,他又不是个安分的主。所以,他早就打算去乡下一个相好寡妇的家住。

拿着点花生,红糖和鸡蛋,许大茂往外走去。

此时院里已经有人吃起了年夜饭,甚至有小孩玩起了摔炮。许大茂推着自行车,无视途中为了红包而喊出的一句句“大茂叔”。走到四合院大门,忽然想起什么,一下怔住。

另一边,袁飞和娄晓娥正在做饭。

好吃不如饺子。

老北京人的年夜饭,主要就是吃饺子。饺子里要有肉也要有菜,寓意有财。

饺子馅是一起剁的,一边“噔噔噔”的剁肉,娄晓娥还一边神神鬼鬼地念叨着剁小人。

其余人家也大抵如此。

家家户户传出来的砧板声,院里的爆竹声,小孩的嬉笑声,大人互相祝福的恭喜声,交织成欢快的乐章。

听得袁飞好一阵感慨。

“之后十来年,可都没有这么正常的春节了。”

娄晓娥白了他一眼,“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不稀得说你,可明儿起,这些丧气话可不能说了。”

袁飞老实求饶。

这时,屋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袁飞和娄晓娥同时皱一下眉头。

现在是吃年夜饭的时间点,一般人不会这个时候没事上门的。

215 团拜 袁飞去开门,只见门外站着的人是阎埠贵。

看到他手中的东西,袁飞才恍然大悟,勐的拍一下头,“哎哟阎叔,实在对不住,你看我都忘了这茬了。实在对不住啊,烦您亲自把春联送过来。”

“没事没事。”阎埠贵也尴尬的笑了笑,他指了指手上的东西,道:“写了八幅,小袁你都收起来,我这写的也不好......”

后面声音逐渐变小,袁飞赶忙道:“八幅啊,比预定的多三幅,那我可得加钱。”

说着,招呼娄晓娥拿钱。

可阎埠贵死活不肯拿钱。

袁飞想了想,道:“这样,阎叔,拿点饺子过去吧,代替多出的三幅春联的钱。我们刚包了好多,也吃不完,别浪费了。”

阎埠贵还是推脱,说自己家里有好多饺子,也吃不完。可最后还是架不住袁飞死命塞,只好收下。

等阎埠贵走后,娄晓娥看着,忽然道:“三大爷好可怜啊,老婆跑了不说,几个孩子也跟他反目成仇。我刚还看阎解放拉着阎解悌,说让她别去三大爷家吃饭,说要让三大爷这个春节一个人孤零零吃饭。”

袁飞没好气道:“三大爷都多久以前的称呼了,现在要叫阎叔。”

饺子做完,留了一部分,其余的放到屋外的缸里。这年头的屋外,可比冰箱好用多了。

紧接着,开始做菜。

饺子,一条鱼,一盘鸡肉,当季的炒青菜。

这就是袁飞他们家的年夜饭。

可在吃饭之前,还有事情要做。

饺子煮熟后,袁飞先夹几个放在碗里。然后,他端着碗到里屋门口念叨几句,大概就是敬天敬地敬祖宗敬灶王爷这些话。做完这些,才能把碗放在堂屋正当门的条几上。紧接着,才可以吃年夜饭。

吃完年夜饭,就要开始熬年了。

袁飞在门外外侧放了一根拦门棍,象征着把一切妖魔邪气的入侵挡住。之后,才能在正屋陇上一盆噼柴的火。两人围坐在一起,东拉西扯聊家常,开始一年一度的熬年守夜。

大概到十点多的时候,娄晓娥终于撑不住,直接就去睡了。

袁飞继续守夜,一边守夜一边想着心里一些事情。

等听到外边“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的时候,他才起来跟着去放鞭炮。

袁飞手揣在兜里,看着火光在黑暗中“噼里啪啦”地跳动,看着鞭炮上的红纸被炸得满地都是。

虽然十二点,但院里还很热闹,大家互相说着漂亮话。

这时,忽然有人高喊,“下雪了。”

袁飞抬头,一粒雪花正好飘到眼前。

“下雪了。”

“是啊,下雪了。”

“瑞雪兆丰年,明年一定是个好年。”

......

雪下了一夜,第二天,整个四合院变成冰雪世界。一大早,就有人起来扫雪,“沙沙沙”的声音不绝于耳。

袁飞和娄晓娥吃过饭,忽然刘光天过来通知,说要开全院会。

袁飞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去了。

此时,全院的人都拢着袖子,站在院中等待。

象征院里三位大爷身份的桌子空空如也。

易中海早已被免职。

阎埠贵刚被免职。

许大茂去乡下寡妇家过年去了。

唯有刘海中。

很快,刘海中迈着领导专属的步伐姗姗来迟。

“今天是66年大年初一的头一天,我们院阎埠贵同志决定提出来要搞这个团拜。我觉得这是可行的,这种形式避免了往年过春节的时候,发生的不愉快情况。比如过去,有人有钱,能给孩子压岁钱。有人家里情况实在困难,真给不出来啊。”

如果往常,阎埠贵肯定第一个站出来附和,“是啊”。

可现在,没有。

阎埠贵站在易中海身边,一副闷闷不乐,心事重重的样子。

接着,刘海中询问了一些人的意见,可没人反对。

其实是有的。

比如秦淮茹,她家平时只进不出。过年的时候,别人见到她家孩子,一般会给点压岁钱。可她遇到别人家孩子,一般只给点从傻柱那顺来的花生什么的。别人知道她家穷,也没说啥。

现在搞这种团拜,她家孩子收不到压岁钱,所以她就是最大的受害者。

秦淮茹有苦但说不出,总不能厚着脸皮实话实说吧。

刘海中继续道:“既然大家都同意团拜这种形式,那么好。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形成一种制度,每年都搞团拜。那从我这个一大爷开始,我先简单地说两句。”

说到这,刘海中起身,“为了给大家拜年,我来点文的。这个,新年里新气象新春喜迎春雪。”

话音刚落,一大片掌声和叫好声响起。

“好!”

“文!”

“太文了!”

......

刘海中乐呵呵地继续道:“下联啊,就是这个,讲形式讲政策讲究辞旧迎新。”

这次虽然掌声和叫好声小了点,但还是有。

“好好好。”

......

袁飞在底下憋着笑。

这刘海中当了一大爷,越来越想显摆自己。而且,是什么不行,越想显摆什么。所以,没文化还想整这些文绉绉的对联,弄得不上不下的。

想到这的时候,袁飞突然开始怀念傻柱。这要是傻柱在,肯定毫不留情面地当场怼起了刘海中。

可现在没有,满场的叫好声。

团拜,刘海中是第一个站出来说话拜年的人。

有一就有二。

原本刘海中后就是许大茂,但现在许大茂不在,一时间没人接着往下说了。

刘海中想了想,道:“老阎,你来说两句?”

阎埠贵连连摆手,“我现在不是二大爷了,轮不到我说。”

刘海中刚想说话,一旁易中海道:“我作为院里曾经的一大爷,我来说两句吧。”

没人反对,易中海拱手道:“我祝我们四合院户户团圆,人人健康。”

易中海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一直挂着掩饰不住的表情。众人也都知道,傻柱要放出来了,他才那么高兴。

易中海这话说得自然,没有刘海中那么假,所以当即爆发出不逊色于刘海中的掌声。

有了易中海带头,之后的团拜就顺其自然多了。

往常挨家挨户地拜访,此时也变成了一句句大声祝福。

216 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挨家挨户拜访的习惯虽然没了,但并不妨碍私底下的聚会。

好些人聚在刘海中身边,商讨着要一起去刘海中家做客,喝酒。

往常大家都是去易中海家聚,毕竟易中海是院里的一大爷,还是厂里为数不多的八级工。

可现在,易中海一大爷的身份没有了,八级工也没有了。

过年期间,越多人去你家拜访,代表越有面子,

刘海中此时心情明显就很舒畅,他摆摆手,道:“今天可能不行,改天吧,王主任说今天要来我家吃饭的。”

“是三车间的王大头吗?”有人问道。

刘海中点点头,“还有六车间的赵华。”

“赵华?我可听说这赵华快要提主任了。”

“老刘人缘好啊,一个车间主任,一个即将提任的车间主任,大年初一竟然都来你家吃饭。”

“是啊是啊......”

.......

“没什么没什么,不过一起吃顿饭而已。”刘海中虽然这么说,但嘴角上扬的幅度出卖了他。与此同时,他默不作声瞥了周围人一眼,心想“老刘”也是你们能叫的?

正想着,忽然一群小孩子叫着往院外有去,“大车,四轮大车。”

与此同时,闫解成惊呼的声音传来,“厂长,您怎么来了。”

刘海中抬头,只见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

杨立万对着闫解成点一下头,自顾自环视一圈后问道:“袁飞那小子呢?怎么不在?”

“袁飞,袁飞......”闫解成着急慌乱地想回答,他跟着看了一圈后这才反应过来,“袁飞回后院去了,对,我刚看到他带着他老婆回去吃饭了。厂长你要找他吗?我在前面给你带路。”

杨立万摆摆手,“不用了,我知道他家的位置,我自己去就行。”

说着笑一下,又道:“我倒是要看看这小子自己跟这吃什么好吃的呢。”

“好的。”闫解成乖巧地点点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一直知道袁飞认识他们厂长杨立万,但也只是觉得认识而已,没那么大交情。现在想想,昨天自己之所以突然被喊去挖防空洞,多半就是袁飞的报复了。

想到这,闫解成肠子都悔青了。

要知道,昨天他一直忙到晚上十二点多才回来。年夜饭都被于莉以及闫解放他们吃完了。而且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还被于莉骂惨了。

“如果袁飞再整一下自己......”闫解成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一旁,刘海中也注意到了这一幕。

“闫解成的厂长应该就是和平酱油厂的厂长。”

刘海中本想上前打了招呼,以自己四合院一大爷的身份。但转念一想,对方既然都知道袁飞住的地方,那么肯定是对四合院很熟悉。自然而然的,也会知道自己这个四合院一大爷。

这么一想,刘海中就犹豫了,想着对方应该会主动地和自己打招呼。

刘海中想了想,默默站到杨立万走向后院的必经之路上。

说时迟那时快,杨立万已经走过来。

刘海中正犹豫着要不要主动打个招呼,然后,杨立万已经从他旁边走过去了。

甚至连看他一眼都没有。

刘海中愣一下。

但很快,他就又回过神来。

“这位厂长肯定是有急事找袁飞,所以才顾不上和我打招呼。这位厂长肯定是认识我的,肯定是认识我的......”

于是,刘海中心满意足地走了。

可正在这时,又一个人走进来。看见他,刘海中童孔一缩,本想上去迎接。结果,被易中海抢先一步。

“杨厂长,你怎么来了?”易中海对着来人问道。

来人正是轧钢厂的厂长,杨伟光。

杨伟光对着易中海点点头,道:“易师傅新年好啊。”

易中海回了一句新年好。

杨伟光这才问道:“对了,姓袁的那小子呢?”

易中海错愕一下,他倒是没想到杨伟光竟然大年初一就来找袁飞。

很快他回过神来,“杨厂长要找袁飞吧,袁飞在后院,我带你过去吧。”

杨厂长摆摆手,“不用了,我又不是没来过这。”

说着,自顾自往后院走去。

易中海是七级工,我也是七级工。易中海是院里普通老人,而我是院里的一大爷。杨厂长主动和他打招呼,肯定也会和我打招呼的......这么想着,刘海中低下头,假装没看见杨厂长。他打算等杨厂长靠近,和自己打招呼的时候再抬起头。

然后,没等刘海中抬起头,杨厂长径直从他旁边走过去了。

刘海中懵一下,他怎么都没想到杨厂长和自己打个招呼都不。

但很快,他又恢复正常。

“都怪易中海,看见厂领导就跟狗瞅见屎似的,迫不及待迎上去,怎么就不能和我一样,正常点。”

周围一群人对着杨伟光离去的方向指指点点。

“怎么杨厂长都来找袁飞?”

“怕是急着找小袁,要小袁做招待饭吧。毕竟小袁的厨艺在咱们厂那可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你懂什么?知道最开始开车进来的那个人是谁吗?那个是闫解成他们厂,和平酱油厂的厂长。一个厂长来找袁飞还可能是为了招待饭,两个人同时来找,还不能说明问题?”

“小袁在你们厂,这么厉害?”

“这有啥,听说袁飞认识好几十个厂长,这些厂长经常来我们厂串门,还想挖小袁过去他们厂。有一次,我们轧钢厂的杨厂长还发飙了。”

这有什么,不过会做点饭而已,能和我七级工比?想当初,要不是文化低,我早就是厂里的八级工了......刘海中不屑的撇撇嘴。

刘海中向自己家走去。

过了会,他忽然听到外边有人喊自己。认出声音的主人,刘海中赶忙往外走去。

“王主任,赵哥,你们来了。快快快,我那瓶大曲早就在家里给你们开好了。”

话没说完,忽然被打断。

赵华问道:“老刘,你们四合院外那是杨厂长的车吧?”

刘海中噎一下。

王大头一脸严肃道:“老刘,这事可马虎不得啊,你必须实话实说。”

刘海中想了想,最终还是点点头。

赵华追问道:“杨厂长人呢?是不是在你这?”说着,迫切往刘海中屋里看了看。

刘海中心里叹一口气,“跟我来吧。”

他把人带到袁飞屋外,看着赵华他们敲门后,进入屋子。

“都说了团拜,怎么还搞这种私底下聚会拜年的事。这个小袁,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刘海中恶狠狠地想着。

217 厂长果然还是记得我的 刘海中虽然生气,但总算没有被怒火冲昏头脑,所以也就没有贸贸然冲进去找袁飞兴师问罪。

另一边,屋子里。

袁飞正一边吃着烤红薯,一边对着杨厂长等人大吐苦水。

“干嘛啊你们这些人,大年初一的就组团来我家打劫,真把老子当地主老财了啊?你们干脆枪毙我得了......老子不是地主老财,用不着你们来打土豪......”

杨立万一脸严肃道:“春节过后,我们厂准备举行一个工厂成立五周年纪念日。纪念日上,我们准备搞一个盛大的庆祝活动。食材什么的都准备好了,现在就差一个厨师。经过刚才这顿饺子,我决定正式认命你,袁飞同志为我们和平酱油厂五周年纪念活动大会的主厨。”

袁飞翻了个白眼,转头看向杨厂长,“人家杨立万是准备搞五周年纪念活动,杨厂长你呢?你也搞?”

杨厂长耸耸肩,理直气壮道:“我是你厂长,我来检验下属的厨艺,有问题吗?”

“完全没有问题。”王大头附和道。

赵华也道:“我和王大头为了车间工人着想,特意来检验一下袁主任的厨艺。”

袁飞翻了个白眼,“边去,你们想打劫我就直说,用不着找这么多借口。”

杨立万哈哈大笑,“我们要不找这么多借口,你能乖乖让我们蹭饭?”

屋里外充满欢快的空气。

王大头和赵华也都尴尬地笑着。

他们和袁飞不熟,级别上又比不上杨立万或者杨伟光,所以此时在饭桌上地位比较尴尬。

他们很羡慕袁飞,能和两个厂长谈笑风生,毫不顾忌地说着玩笑。

不过到底都职场老油条了,很快稳下心态。

赵华夹了一口糖醋鱼,啧啧感叹道:“进厂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吃袁师傅做的招待餐啊,沾了杨厂长的光,今天真是值得庆祝纪念的一天。”

一开始袁飞主持厂里招待餐的时候,还偶尔给李怀德做做日常招待餐。

后来名气打响了,不光杨厂长,就连其余几个兄弟厂以及一商局二商局的人都变着法子来请袁飞去帮他们做饭。

袁飞越来越忙,别说李怀德,就连杨厂长的招待餐有时候都顾不上。

李怀德尚且如此,更别提王大头赵华这些车间的人了。

杨厂长白了赵华一眼,“可别,不是沾我的光,是你们死皮赖脸硬凑进来的。姓袁的这小子记仇得很,这事得说清楚,免得等会把仇记在我身上。”

王大头见状,也马上调转枪口,“赵华你怎么这么没脸没皮,家里婆娘是河东狮还是严监生啊?会短了你的口粮吗,大年初一的就上赶着逼我一起过来袁主任家里。”

赵华气笑道:“王大头你可真会冤枉人,刚我第一次敲袁主任家门,没人回应的时候,是谁迫不及待地敲第二下门的?要真这么委屈,你现在就走,去找刘海中喝酒去,他和他的大曲可还等着你去喝呢。”

王大头嘿嘿笑一下,“我才不去刘海中那,袁主任这顿饭,可比什么酒都稀罕多了。”

门外,刘海中犹豫再三,还是没敲开袁飞家的门。他本来都打算离开了,忽然,他隐约好像听见自己的名字,赶忙竖起了耳朵听。

可惜,之后再没听到自己的名字。

刘海中感慨道:“王哥和赵哥真仗义啊,大过年的就在厂长面前说我的好话。”

......

这顿饭一直吃了大半个小时,之后,杨厂长他们还想赖在袁飞家看电视。不过,袁飞可不惯着这群人,直接毫不留情地把人赶了出来。

“去去去,边去。电视在里屋,真让你们进去看,就你们这一个个一身汗的,我晚上还睡不睡觉了。”

杨厂长不服气道:“出汗怎么了?劳动人民最光荣。”

袁飞懒得和他打嘴架,直接竖了一根中指,没说话。

杨立万也威胁道:“如果你不给我们看电视,我们明天还来。”

袁飞可不吃这一套,“你明天要再敢来我家,下次喊我做招待餐的时候,看我去不去。”

“你不去?你老婆是我厂里的工人,到时候我以厂长的名义让你老婆去请你,我看你去不去。”

......

一群人就这么插科打诨了一会,杨立万他们这才拍拍屁股走人。

刘海中一直待在中院,此时眼见杨厂长他们出来,赶忙迎上去,低头弯腰,略带谄媚地打了个招呼。

杨厂长看见了,对着他笑一下。但是,脚步依然不停地往外走。

杨厂长日理万机,肯定是有急事要走,否则他肯定会停下来跟我说两句话的......刘海中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找上同样出来的赵华以及王大头,“赵哥,王哥,我那瓶酒还在家没喝呢,一直给你们存着。”

一边说,一边笑了笑。

赵华和王大头各自对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道:“下次吧,下次再一起喝酒。刚才我们在袁主任家里刚吃过饭,现在实在是喝不下了。”

这话,当然是假的。别说再喝一顿,就是再喝两顿也是小菜一碟。只是刚才饭桌上他们说起刘海中的时候,袁飞虽然没说什么,但那一脸不屑甚至带着点鄙视意味的眼神,还是瞒不过他们的眼睛。

既然袁飞不喜欢刘海中,那么他们自然要远离点。反正他们和刘海中不熟,之所以来这也只是为了酒,少喝一顿多喝一顿的又没啥关系。

刘海中听不懂王大头和赵华略带疏远的语气,还傻乎乎地追问道:“王哥赵哥,那我们啥时候再喝酒啊?”

王大头和赵华只是打哈哈,反正就说下次,打死不说具体日期。

赵华和王大头很快就走了。

刘海中懊恼地往自己家里走去,“本来想请王哥和赵哥一起来家里喝酒,没曾想,被那个姓袁的彻底搅和了。”

刚走没几步,迎面忽然走过来一个人。

杨立万径直朝刘海中走过来,目光直直盯着他。

刘海中看到了,怔一下。

“这位厂长果然还是记得我的,我就说嘛,他既然都知道姓袁的,怎么可能不知道我这四合院里的一大爷。”

“你好你好。”刘海中赶忙主动迎上去。

杨立万对着他点点头,“你好,请问厕所在哪?”

218 拉入生活圈 刘海中失望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忽然,他听见有人喊他。疑惑地转过头看见来人,怔一下,“金科长,你怎么来了。”

金国强,街道办的科长。

金国强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

刘海中看见了,追问道:“金科长出什么事了吗?怎么跑的这么急?来来来,坐坐坐,坐这儿歇会儿。”

金国强顾不上回答刘海中的问题,只是道:“我听说红星轧钢厂的杨厂长来你们四合院了?”

刘海中点点头,“来了,又走了。”

“这样啊。”金国强又追问道:“那和平酱油厂的厂长呢,听说也来了?”

刘海中又点点头,“也刚走。”

“唉,紧赶慢赶的,还是晚了一步。”金国强叹了一口气。

刘海中好奇问道:“金科长你找我们厂长,还有和平酱油厂的厂长有什么事吗?如果有什么事我可以做的,尽管吩咐。我是这院里的一大爷,我乐意帮忙。”

犹豫一下,本来还想编排一句,“我和杨厂长他们很熟的”。但是,怕金国强真有什么事,到时候自己说不上话可就尴尬了。

“倒还真有一件事要你帮忙。”金国强道。

刘海中道:“金科长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吩咐,我身为院里的一大爷,就算办不到,我也可以号召我们院里的其他人一起帮忙。”

刘海中胸膛拍得震天响。

“那就太好了。”金国强道:“我想问下,你们院里的袁飞在吗?我听说你们杨厂长刚才就是来找他的?”

刘海中的脸一下蔫了。

......

四合院后院,袁飞家。

娄晓娥正在收拾桌上的剩饭剩菜。

袁飞在一旁帮忙,一边帮忙,一边吐槽杨立万他们的不地道。

“别看他们是前后脚来的,这事百分百是商量好的,就冲着我来的。而且,这主意百分百就是杨立万想出来的,这人就这样,蔫儿坏。丢,早知道把前两天做的熟食都藏起来了。”

正说着。忽然外边响起敲门声。

这个点还有谁来?......袁飞皱一下眉头,去开门。

只见刘海中带着一个人站在门外。

刘海中指了指金国强,对着袁飞介绍道:“这位是街道办的金国强金科长。”

说完,又对着金国强,指了指袁飞,“这位就是袁飞。”

金国强闻言,赶忙迎了上去,“袁师傅,早就听说过你了,一直没机会拜访。”

袁飞把人请进来,顺手把门关上。

只留下刘海中孤零零在门外傻站着。

娄晓娥此时已经把桌子收拾好了,并且换上了茶。

两人喝了一会茶,金国强才说出找袁飞的目的。

“我们街道年后想办一个小五金厂,但我们没有什么技术经验。听说袁师傅认识的厂长多,所以想找袁飞帮忙跟一两个熟悉的厂长说一下。到时候我们厂办起来了,要有什么问题,想找他们大厂的人来帮忙看看。”

袁飞本想拒绝,但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好,过两天我见着我们厂长的时候,我和他说一下。但是事先说好,我只是个传话的,我们厂长具体怎么做,我就不能保证了。”

“那就行了。”金国强犹豫一下,道:“最好还是今天就帮忙问一下,我们街道办的主任很重视这件事,一直催着我要结果。”

袁飞没说话的,澹定地喝了口茶。

金国强见状,当即改口道:“其实也没有很急,过两天就过两天。”

金国强很懂“端茶送客”的规矩,所以之后说了没两句话,就借口自己有急事,匆匆走了。

等人走后,娄晓娥过来问道:“你怎么突然愿意帮这种忙。”

袁飞口中吐出两个字,“傻柱。”

娄晓娥疑惑一下,很快恍然大悟。

之前袁飞答应帮傻柱出来后找一份工作,现在傻柱快出来了。看样子,袁飞是想通过这件事把人顺手塞到街道办这个小五金店里。

娄晓娥问道:“只是个小集体,聋老太太那边肯答应吗?”

工厂和工厂之间待遇不一样。

最好的是那种与国家安全有关,或者与兵器工业有关的工厂。这种工厂的工人基本医疗全免费,有国营食堂,有工人文化宫,有幼儿托儿所。基本能想到的,都有。

次一级的就是袁飞他们的红星轧钢厂这一些。

再次一点的,就是街道办的集体企业了。基本就是一些火柴厂或者小五金厂这种技术含量不高的厂。

当然,待遇也不会很好。

娄晓娥担心的就是傻柱一下从大国营换到小集体,聋老太太或者易中海他们不答应。

袁飞澹澹道:“由不得他们不答应。”

顿一下,又道:“对了,你知道许大茂去到哪个小寡妇的家里吗?”

娄晓娥摇摇头,又问道:“怎么了,你也想找个小寡妇?”

说到后面,是上升的语调。

袁飞白了她一眼,“想什么呢,我是过两天打算请杨厂长他们吃个饭,顺便再把许大茂和马生他们叫上。”

娄晓娥不傻,当然知道袁飞为什么还要请杨厂长他们。她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请杨厂长他们的时候还把马生以及许大茂他们喊上。

袁飞看出她的疑惑,主动解释道:“许大茂这个人脑子机灵,有前途。至于马生,他现在是我们厂保卫科的科长。我想把他们两人拉入生活圈,这种聚会吃饭的时候自然就得带上他们。”

马生,保卫科科长,手上有人有武器,自然不用多说。

至于许大茂,袁飞记得原电视剧中,许大茂爬到副主任位置上了。要不是后面被傻柱阴了一把,可能他把李怀德的位置都给抢了。

这种人绝对是个人才。

娄晓娥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勐的,她又问道:“那,大领导呢?”

袁飞无奈道:“大领导还在位子上呢,过年肯定一大堆人找他。这种时候我就算有天大的面子,也请不动他。”

娄晓娥摇摇头,“我问的是,过年你不去他家走动走动吗?”

袁飞点点头,“当然要,明天我就去。”

顿一下,又补充道:“明天晚点去,希望到时候不要排太长时间队。”

娄晓娥也点点头,“那我明天去看看我梁叔叔。”

219 送礼难 梁忠超,红星轧钢厂副厂长,据说以前和娄父很铁,娄晓娥都得喊他一声梁叔叔。

一开始,娄晓娥还想着借梁忠超在厂里的权力,帮袁飞一把。不曾想,后来袁飞凭自己的本事认识了好多厂长。甚至和红星轧钢厂的厂长都称兄道弟的,压根用不上梁忠超。

袁飞想了想,点点头,“走走也好,不过注意别乱说话,特别是关于你爸你妈的消息。”

这年头就算是夫妻,父子之间都能互相举报,更别提这种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了。娄父和梁忠超以前关系虽然铁,但现在时代早变了。

娄晓娥微微点头,随即又问道:“对了,你去大领导家,准备送什么礼物?”

袁飞笑一下,“我也不知道我礼物是什么,但明天应该就知道了。”

娄晓娥满脸疑惑,还想追问是什么意思,可任凭怎么问,袁飞都没回答。

......

第二天,初二。

杨立万又找上门来了,手里还提着一条鲈鱼和一袋虾。

娄晓娥主动迎上去,“厂长你来就来了,怎么还拿这么多东西。”

说是这么说,手上却主动地要从杨立万手里接过东西。

杨立万一边松手,一般无奈道:“你这是跟袁飞学坏了啊,我都没说给你呢,你就上来抢。”

娄晓娥微微一笑,没说话。

袁飞磕着瓜子,斜眼看杨立万,“怎么,还没想好该送什么啊?”

娄晓娥在一旁满脸疑惑。

袁飞解释道:“你们厂长这种无赖剥皮,不想方设法地从我家里拿东西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会带虾和鱼过来?”

娄晓娥很快反应过来。

既然不是给他们家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给大领导的。

袁飞对着杨立万道:“我要没猜错,你和我们厂长昨天来我家,就是想打听我啥时候去大领导家吧?然后,想让我帮忙把礼物转给大领导。而且,你手机的鱼和虾也不是你的,而是我们厂长杨伟光给大领导的礼物。”

杨立万无奈地点点头,叹了口气,“我的礼物没想好送什么。”

送礼难,跨阶层送礼更难,送到对方心坎去就更更更难了。

大领导这种人要什么好东西会拿不到?

太贵了,对方忌讳,不肯收。

太便宜了,上不得台面,显得不够尊重。

像虾,鱼这种吃的,不算太贵重。虽然无足轻重,但又无伤大雅,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大领导肯定不会驳这种东西的面子。

这也是杨厂长选择这东西当礼物的原因。

但有个问题,前阵子大领导帮了杨伟光一次。而且,可以说是救命之恩。

这种时候,如果再傻乎乎地送点吃的就显得太不懂事了。

至于不送,那就更不好了。

对方可以不收,但杨伟光不能不送。

杨立万愁得直挠头,“年前一直想到现在,可都没有什么头绪。”

“送点特产呗,四川的特产。大领导南方人,好久没回四川了,这时候送点四川特产其实还行。”袁飞随口说道。

杨立万摇摇头,“特产我想过,南方北方的都想过,可我总感觉这样显得太过随意了。”

顿一下,他又问道:“你最近不是一直去大领导家里吗?你难道就不知道大领导他喜欢......”

话没说完,就被袁飞打断,“不是我怕暴露,大领导知道我和你的关系,所以我不怕暴露。可问题是,你这样显得太过刻意,人家不知道,可能还以为你要求他们办事呢。”

袁飞没好气道:“听我的,就送点特产,顶多再加点食材就行了。然后呢,你去到大领导家里排队,等接见。快到晚上的时候,你就把东西交上去,然后自顾自离开就行了。别想着当面感谢,没用,人家知道你的心意了就行。过年去大领导家拜访的人很多,大领导自己也烦,你就算强行见一面也只是更惹人厌罢了。”

杨立万叹一口气,道:“行,那就这样。我去拜访,然后等轮到我的时候我就走。”

袁飞道:“那倒也不用这么刻意。”

杨立万问道:“怎么说?”

袁飞鄙视的眼神看着他,“过年去大领导家里拜年的人那么多,你算老几?还轮到你,做梦吧。”

杨立万:......

......

初三,袁飞才动身去大领导家。

可能因为过年,大领导住的机关大院守卫比往常严了不少。

袁飞虽然有通行证,但还不能直接进去。门卫打了电话,又等了许久,等到陈秘书出来领人的时候,袁飞才能进门。

“怎么这会儿才来啊?首长一直念叨着说想念你做的饭,馋好几天了都。”陈秘书看见袁飞,乐呵呵笑道。

人家可以这么说话,袁飞自己可不敢顺杆爬......袁飞笑道:“老早就想来了,怕大领导忙,没时间见我。”

顿一下,又问道:“这段时间,大领导挺忙吧?”

陈秘书点点头。

袁飞吃惊道:“这都初三了,还有人来啊?”

“多着呢,从初一接待到今天初三,都没接待完。有些人都来过两趟了,连首长一面都没见着。”陈秘书说到这,忽然停下,“来来来,我们走这边,别让正门的人看到。不然,又得说我了。我这秘书的工作,实在是太难了。”

“能者多劳嘛......”袁飞一边说,一边朝大门方向看一眼。

果然,只见大门那边密密麻麻地挤着一堆人。

每个人手上都拿着大大小小的礼物。

杨立万那个憨憨也在,提着一大堆包装得土里土气的东西,落在队伍最后面,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手里拿的是不值钱的特产。

心机婊啊......袁飞心里感慨一句,他装着看了看手表,再抬头数了数那边的人,“陈秘书,这么多人,还都拿着礼物,每个人给六七分钟,大领导见完都得晚上六七点了吧。唉,大领导也不容易啊。”

“谁说不是呢。”陈秘书无奈道。忽然,他怔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

陈秘书先是把袁飞送进房子,这才回到大门。

“各位同志听我说,首长身体不舒服,没时间每个人都见。这样,等会如果进去,每个人最多五分钟。进去后就把礼物放到地上,不要带着礼物去见首长......”

220 收礼也难 别人来大领导家,都会愁着如何送礼,送什么礼合适。

袁飞没这个烦恼。

反正杨厂长肯定会想办法给大领导送礼,但同时,他这个聪明人肯定也知道自己这时候去只会给自己上级添堵,所以他肯定会找上袁飞。

这时候,杨厂长送的礼物就成了袁飞和他一起送的礼物了。

袁飞压根不需要多解释什么,只需要找机会跟大领导提一嘴“杨伟光”这个名字就行了。

别人还在大门和大厅苦苦等待,袁飞却轻轻松松地从后门进来。他从后门进来,走到厨房的时候,还看到了大领导夫人。

大领导夫人一直是一个惫懒的人,事情能不做就不做。

但这会,她却老老实实地守在门口,迎来送往。

任何来拜访的人,她都会先行过一遍。试着打探过来有什么事,单纯的拜年还是有事相求。如果是后者,赶人倒不会,就酌情打听一下具体事情,并且给点暗示。

同时,也把别人带进来的礼物留在一旁,别带进去,免得等会还要好一番推脱。如果是贵重的礼物,就当场拒绝。最后,再给点“别待太久”的暗示。

把客人迎进来,陪着说一会话,再送出去,接待下一位客人。

这就是大领导夫人的工作。

袁飞看见大领导夫人。

大领导夫人也看见了他,意外一下,随即指了指身旁的人,暗示自己暂时脱不开身。

袁飞点点头,随即向厨房方向走去。

大领导夫人继续自己的工作,慢慢的,她开始发现不对劲。

进来的人都主动地把礼物放在地上,并且隐约地表示自己不会待太久。

大领导夫人接连招待了几个客人,都是如此。于是,她找陈秘书询问了一下。

陈秘书没敢贪功,老老实实地说出了袁飞的暗示。

大领导夫人心中一阵感慨,“没想到这孩子竟然还有这份眼力。”

因为事先关照过,接下来,大领导夫人的工作越来越轻松。渐渐的,陈秘书代替了她原先负责迎来送往的工作。

大领导夫人就只是陪在大领导身边,一起帮着说说话,活跃活跃气氛。

毕竟大领导虽说脾气好,但从几天前开始,就每天陪人从早说到晚,早就烦死累死了。

大多时候,大领导都不爱怎么说话,就任凭大领导夫人在一旁帮忙说话。

袁飞一进厨房,就开始处理鱼虾等各种食材。并且根据大领导家里的食材,提前想好了要炒什么菜。

至于大领导家原来的厨师,则在一旁给袁飞打下手。

袁飞来过很多次了,他早已经习惯了袁飞一来,他就退位让贤。

毕竟厨师这一行,最讲究“艺牙当行人”。

而且,袁飞只是偶尔过来做菜,压根没有和他抢饭碗的打算。久而久之,他也就习惯了,只当是休息休息。

袁飞在一开始假模假样的推脱过后,现在也就不再客气。一边漫不经心的聊天,一边喝茶看报,完全把大领导家的厨房当成了轧钢厂主任办公室。

袁飞一开始就知道这顿饭要很久才能开始做,但他没想到的是等到七点钟,陈秘书或者大领导夫人都没有来让他去做饭的打算。

“这是要疯啊,这个点了还不放过人。何必呢,强行见一面又有啥用。”袁飞滴咕一句,然后继续喝茶看报。

等过了半小时。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再这样下去,我得多晚才能回去啊......袁飞犹豫下,最终还是决定出去看看。

原先在大领导家的那位厨师见状,摇了摇头,心想这位同行虽然厨艺高,但是好奇心这么重,注定混不了机关大院这种高级场所。

“泥腿子就是泥腿子,注定只能一辈子在工厂里混。”

另一边,袁飞压根不知道自己那位同行心里对自己的贬低。他熘出厨房,摸索着来到客厅。

此时,大领导正百无聊赖地吃着瓜子,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显然,他对这种无休止的应付对话很是疲倦和心累。明明知道对方不是真正的关心自己,只是看在自己官位上,这才不得不厚着脸皮前来拜访。可是,又不能不见。

大领导夫人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虽然脸上挂着澹澹的笑容,但同时,脸上也写着“不耐烦”以及“你TM怎么还不快滚”几个大字。

陈秘书在一旁侯着,他负责等领导聊完天后,把人送走。然后,再把下一位客人送进来。

尽管知道首长大人不耐烦,不想接客,但他也没丝毫的办法。只能在把人接近来的时候,尽量按时让他们赶快把话说完,然后赶紧走。

只是拜访的人大多都是大领导的一些下属,他们巴不得在大领导面前多秀一点存在感,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走。

所以,尽管已经暗示得足够明显,可还是没多大用处。

袁飞假装倒茶,来到一旁,光明正大地听起了大领导和别人的聊天。

大领导和大领导夫人都看见了,纷纷对袁飞投去抱歉的眼神。

袁飞要给他们做饭,可他们这边没忙完。没忙完就不能做饭,袁飞也就只能继续等下去。

袁飞百无聊赖地听着。

这时,趁着陈秘书把一个客人送走的空隙,大领导向大领导夫人悄悄说了两句话。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袁飞的方向。

没多久,大领导夫人朝袁飞的方向走过来。

“姐,新年快乐啊。”袁飞乐呵呵地说了句。

大领导夫人也笑着回道:“新年快乐啊。”

说了这么一句后,她才?继续说道:“要不你先回去吧,你的心意我们已经知道了。”

袁飞微微摇头,“没事,我回家也没啥事,还不如就在这坐着。”

大领导夫人又说了两句,可无论怎么说,袁飞都不走。

见状,大领导夫人也不再坚持,回去继续帮大领导招待客人。

袁飞又在一旁听了会,可一直到快九点的时候,人还是一直往里进。

“这样下去不行啊。”

此时,他的肚子已经饥肠辘辘。

袁飞想了想,突然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221 眼色 袁飞去了厨房,很快就开始做菜。

大领导家里原先那个负责做菜的厨师见这情况,感慨道:“首长那边终于完事了吗,不容易啊不容易。”

说着,就要给袁飞打下手。

然后,被袁飞喝住了。

“干嘛呢?大领导那边还没完呢,你现在做菜,等会大领导吃的时候不就凉了吗?”

那个厨师呆了呆,“没完事?那你现在在干嘛?”

袁飞没说话,只是自顾自忙着。

一顿捣鼓后,很快,一盘清蒸鲈鱼就做好了。

袁飞端着鱼,慢慢往会客厅的方向走去。

那名厨师见状,也好奇地跟上去。

此时,会客厅里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婆正在絮絮叨叨讲着事情。

“我们家总共九个孩子,39年桂南会战的时候没了俩。老三和老四前几年闹饥荒的时候,没熬过来,也走了......我家那位身体不好,退得早,所以家里没有什么积蓄......老六现在病情恶化得实在太厉害了......”

大领导夫人面色沉重,低着头,没说话。

大领导也摆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瓜子都不嗑了。

老太婆眼见没人搭理自己,犹豫一下,又继续道:“我家老六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孩子,曾经还是他们矿厂的六级工。后来出了那事后,成了一级伤残,可他愣是学会了自己吃饭,自己洗澡,自己走路......”

大领导和大领导夫人依旧低着头,没说话。

袁飞见状,犹豫一会后,直接端着手中这盘清蒸鲈鱼就走了上去。

原先那名厨师都懵了,等回过神来,再想去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完了完了,首长最讨厌家里人在这种他谈话的时候凑上去问东问西的了。这下,小袁可惨了,铁定要被轰出去了。”

他想了想,怕袁飞牵连到自己,赶忙往厨房方向跑。跑到一半,又实在担心,所以又跑回来,躲在拐角处偷偷地看。

另一边,袁飞端着清蒸鲈鱼直直朝大领导走去。

“大领导,张姐,鲈鱼已经做好了,快趁热吃吧。跟你们说啊,我这鲈鱼出锅后就必须马上吃,要不然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说完,把鲈鱼以及快子都放在大领导身前。

然后,这才假装刚看到旁边那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婆,“怎么,这么晚了还有客人啊?”

场上所有人都愣了。

陈秘书被袁飞这一操作直接惊呆了,他在心底暗暗地想着,“狗日的,你第一次进来的时候,老子不就跟你说过了吗?少说话,多做事。不让你做事,你就别自作主张,现在怎么无缘无故端上一盘鱼上来,谁给你的狗胆啊,这会儿上菜。”

一边,大领导和大领导夫人也都懵了。

袁飞理直气壮道:“怎么都看着我啊?不是我的错啊。”

说完,又对大领导夫人道:“张姐,怎么连你也这么奇怪地看着我?不是你说的吗,这鱼要多蒸会,所以要我提前弄。不然等通知了再去弄这鱼,就来不及了。”

大领导夫人最先反应过来,她一边飞快地瞥了眼墙上的大笨钟,一边笑着解释道:“哎哟,这其实应该怪我,我们家老贺胃不舒服,我刚才就和这位厨师小兄弟吩咐了,让他最晚在九点半之前把鱼蒸好,端上来。

我以为九点半,什么事情都该谈完了。没曾想,现在都这么晚了。哎哟,都怪我都怪我,实在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

说完,她又对着袁飞道:“这样,你把鱼先端下去吧。晚点等什么时候喊你了,你再什么时候把鱼端上来。”

那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婆脸上满是尴尬之色,“不用了,这位厨师小兄弟不是说了嘛,这鱼凉了就不好吃了吗?首长你吃你的就行。”

“不用,不用......”

......

一番假意推脱后,大领导拿着快子,细嚼慢咽地开始吃鱼。

原先那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婆在又和大领导夫人多说了两句话后,实在感觉太尴尬了,于是道:“这样,那我今天就先走了吧。”

大领导继续吃着鱼。

大领导夫人亲自上去送客,送到门口的时候,这才道:“张大姐,你家这事,我家老贺跟上边反应过好几次了,实在是有心无力。这样,我个人还有点积蓄,要不然我......”

话没说完,就被摇头打断道:“靠个人,始终无法完全解决问题。”

说完,自顾自地走了。

大领导夫人朝陈秘书使了个眼色。

陈秘书会意,赶忙跟了上去。

大领导夫人回来,笑着朝袁飞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不远处,那位厨师同行都看傻眼了。他怎么都想不通,袁飞端着盘鱼上去,打搅首长谈话,竟然不会挨骂。

要知道,上一个坐在他现在这个位置的人有一次陈秘书喊他做饭,他做完后,眼见迟迟不见有人让自己上菜。于是等了一会后,就去提醒了一句“饭菜已经做好了”。然后,就被临时有急事要处理的大领导无情地开除了。

可现在......这算怎么回事?

不仅没有挨骂,看大领导吃鱼的样子,好像还挺开心的?

他挠破了头,也没想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接下来,会客继续。

大领导一边吃着鱼,一边会客。

大领导夫人逢人就道歉,说大领导胃不好,这会儿必须先吃点东西,让人见谅。

虽然每次一有人来都得解释一遍,但效果却出奇的好。

那些来访者眼见首长正在吃东西,也不敢厚着脸皮打扰。没说两句话,就纷纷找了个借口离去了。

就这样,原先还排着长队的客人,以飞快的速度消耗着。

很快,人就全部见光了。

等听到陈秘书说后面已经没人的时候,大领导这才长舒出一口气。

转头,想去找袁飞,却发现袁飞不在。

“这小子,又跑哪里去了?”

大领导夫人摇摇头,她也没多注意。

陈秘书刚想去找的时候,袁飞已经乐呵呵地端着几盘菜上来了。

“油爆大虾,饺子,梅干菜扣肉。厨房里还有一盘酸菜鱼和一碗汤,我马上去端上来。”

大领导怔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袁飞刚才竟然是去看下后面有多少人,然后根据时间提前跑去做菜了。

222 小风波 “ps:感谢清闲散人2022的2000打赏,谢谢老板。”

聪明,机灵,有眼色,有分寸......此时,大领导心理对袁飞的评价又上了一个台阶。

他看着在眼前不断絮叨着自己做的饭菜如何如何,却绝口不提刚才事情的袁飞,忽然道:“小袁,要不你跟着我做事吧?”

这话一出,一旁的陈秘书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袁飞没想到大领导忽然会说出这种事,始料不及,错愕一下。很快,他回过神来,笑着说道:“那可不行,我好不容易才在我们红星轧钢厂混到个食堂主任的职务。这要辞了职,来大领导你家当厨师,我们厂长指不定把我怎么样了呢。”

说完,他又对着陈秘书道:“陈哥,你好歹也说句话啊。当初你可跟我保证过,说大领导只是让我补缺帮忙做几顿饭,不会让我一直在他家里干的。我告诉你,这会儿你可不能装死啊。”

陈秘书面色铁青,努力地想笑一下,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袁飞说到陈秘书。

一旁大领导听到了,也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要是把袁飞找来当自己秘书,那自己原来的这陈秘书怎么办?

他低下头,拿快子夹了一只虾。再抬起头的时候,脸上表情和心里情绪已经全都整理完毕。

大领导笑道:“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在我这当个厨师,难道不比在杨伟光那当个食堂主任强得多?至于杨伟光......就更不是问题了,我开口要人,杨伟光还能把你怎么着?就不信了还。”

大领导夫人也笑着劝道:“就是,在我们这当个厨师,不比你在厂里强?”

袁飞振振有词道:“那哪能一样,我在我们厂管着二三十来号人呢。来大领导你这,孤家寡人的,整天对着那些锅碗瓢盆,我迟早闷出病来。”

“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陈秘书也很快调整过来,跟着笑了笑。

一场小风波,就在三人的玩笑话中不动声色地澹去。

袁飞做了五六个菜。

大领导大手一挥,让袁飞和陈秘书也跟着一起坐下来吃饭。

袁飞坐下来后,无赖地笑道:“大领导,刚才你吃的那鱼,还有眼前这盘油焖大虾,可都是我们厂长让我带过来,给你的新年礼物。到时候你要见着了我们厂长的面,可不能责怪他没过来给你拜年。”

如果没有刚才那档子事,他会说虾是杨厂长送的,鱼是袁飞自己送的。但现在嘛,就没啥关系了,怎样说都行。

大领导瞥了他一眼,“那你的礼物呢?”

袁飞装着愣一下,勐地一拍大腿,“哎哟,我忘记了。”

大领导夫人笑道:“你这无赖性子,怕是故意忘了吧......”

身旁,陈秘书借着喝汤的功夫,暗自长舒出一口气。

一个连过年都都懒得送礼的人,肯定威胁不到自己的位置。

一顿饭,袁飞是最先吃完的人。一吃完,他就火急火燎地往外走,对大领导的说法是妻子娄晓娥有身孕,得回去陪着。

陈秘书后知后觉,赶忙跟着告辞离开。

大领导接待一天客人了,肯定累了,想休息了。这时候不走,难道等着被人赶吗?

袁飞回家后,娄晓娥也早已经回家了。

梁忠超虽说是个副厂长,多的人巴结。但他的级别可比大领导差多了,远没有初三还一堆人上赶着来给他拜年的情况发生。

袁飞问了一些细节。

娄晓娥一一回答。

最后,袁飞问道:“之前你不是说,那批你爸留给你的金银珠宝,你这位梁叔叔有怎么说吗?”

之前,娄晓娥本想去和娄父见一面。可那一次因为太危险,两人没能见面,可娄父托人给娄晓娥带来一些东西,供她应急使用。

娄晓娥没地方藏,当初本想找梁忠超帮忙,寄存在他那里。梁忠超一开始应下,后来说不行。

之后,袁飞知道这事情后,就把那些东西全都收到自己的储物空间里。

而梁忠超那边的情况,袁飞就不清楚了,娄晓娥一直没和他说起过。

娄晓娥满不在乎道:“之前有说过一两次,白天我去他家拜年的时候,还说过一次呢。”

袁飞问道:“他怎么说?”

娄晓娥耸耸肩,“没怎么说啊,我就说我找到一处很隐秘的地方,把这些东西都藏好了。现在,不急着卖。”

袁飞又问道:“梁忠超怎么说,有问你放在哪里吗?”

娄晓娥摇摇头。

袁飞皱了皱眉头。

这个梁忠超,怎么感觉怪怪的?

......

初五。

袁飞前世,基本大年初一一过,这年就过完了。可现在不一样,直到初五,大街上还到处喜气洋洋,欢声笑语的。

这天,袁飞做东,和娄晓娥一起请了好些人一起吃饭。

红星轧钢厂杨厂长,和平酱油厂杨立万,这两位自然不用多说。

除此外,还有红星轧钢厂保卫科科长马生,和平酱油厂保卫科科长林国茂。

袁飞和林国茂不熟,因为去和平酱油厂去的次数多了,两人才认识的。但,也只是认识而已。

所以这次吃饭,袁飞是通过杨立万才把人喊出来的。

林国茂,四十岁出头的中年男人。据说是从部队里出来的,不苟言笑。自身业务能力强,加上和杨立万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的亲戚,所以才一路飙到保卫科科长这个位置。

杨立万对这个人很是放心,重视。

最后一个人,则是许大茂。

许大茂是初三回的四合院,他在人家农村小寡妇家里待了两天三夜。据说,他白天在屋里待着,晚上才有机会出来透口气。

最后实在受不了,才逃回来的,刚巧赶在初三这天回来给袁飞拜个晚年。

袁飞请他过来,是看他机灵聪明,想把他拉入自己的生活圈。同时,也给他看看自己和杨伟光他们的关系,免得许大茂在之后动乱的岁月里太过拎不清,站错队伍。

请马生来,也是差不多的道理。

杨立万和杨伟光他们不清楚袁飞的意图,还以为他是担心自己工厂的安全,所以才把他们各自厂里的保卫科科长喊来。

一开始,他们还拒绝,但眼见袁飞坚持,他们也就没再啰嗦什么。

223 请客吃饭 袁飞带着娄晓娥以及许大茂,踩在咯吱作响的木楼梯上,一路来到二楼的时候,杨立万等人早都到了。细听,还能听到他们杨厂长说话的声音。

“袁飞这臭小子,约我们吃饭还敢迟到,等会人来了,一定要多灌他几杯。”

“就是,今儿不把他灌吐了,我就不姓杨。”这是杨立万在说话,隐约还能感受得出他一边说话,一边咬牙切齿的样子。

“中午好啊各位。”袁飞来到杨立万身边,一屁股坐下,不仅一点来晚道歉的打算都没有,而且还用手叼着一个饺子,直接吃了起来。

娄晓娥埋怨地瞪了他一眼,随即一边用毛巾帮他擦手,一边给他拿了双快子。

“迟到,等会得罚酒,迟到多少分钟就喝多少杯。”杨立万叫嚷道。说完,还对许大茂道:“你,你也喝。至于娄晓娥嘛,身孕在身,就免了......别怪我,要怪就怪袁飞去。”

许大茂赔着笑,刚想过去喝酒,却被袁飞拦住。

“我哪迟到了?这不是刚好嘛?不是我们来得晚,是你们早来了。”

“约好的时间是十二点,现在都快十二点半了,你还敢说你没迟到?”杨立万道。

袁飞反驳道:“胡说八道,约好的时间明明是十二点半,怎么就变成十二点了?”

“胡说,明明就是十二点,我记得清清楚楚......”

......

袁飞比较懒,他只单独通知了杨立万,再让杨立万去通知其余人,所以其余人也不知道袁飞说的究竟是十二点还是十二点半。

两人在斗嘴。

杨厂长懒得管,直接点菜。

直到点完,上菜的时候,两人这才默契的停下。

饺子,油爆鸡丁,砂锅白肉,炸咯吱,醋熘木须.......

地道的北京菜。

杨厂长看了看菜色,再装着打量了周围,“我之前还好奇你会带我们来什么地方吃饭呢,不曾想,也就这种地方啊。”

“请个饭都不去好点的地方,瞧你小气吧啦的样子,注定难成大器。”杨立万对着袁飞摇头晃脑地点评了一句。

娄晓娥神色暗然一下。

“你们懂个屁,吃你们的吧。”袁飞翻了翻白眼,不动声色地握了握娄晓娥的手。

这家店名为张顺来饭店,但在几年前,这里有个很出名的名字。

“聚飘香。”

这家店,曾经是娄晓娥家里的产业。后来娄父出事了就变卖了,名字也就变成了大众常见的张顺来饭店。

虽然易手,但这里菜品的味道还是极好的。

若非如此,袁飞也不会带着人来这里。

果不其然,杨厂长尝了几口菜后,止不住地点点头。

“别看这菜品不怎样,这菜味道还是挺正宗的。”

杨立万也对着袁飞点点头,“还行,算你小子今天过关了。”

死秃子,头发没几根,倒是挺傲娇的......袁飞暗自腹诽几句。

几人沉浸在美食中,很快就吃完了。

再看娄晓娥那边,还没吃多少。

袁飞今天只是叫人过来吃吃饭,倒没有什么特殊的安排。所以吃完饭,大家开开心心地聊起天来。

聊着聊着,又聊起了大年初三去大领导家拜访的事。

“首长知道我去过他家了吗?”杨伟光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道。

那天,他脚都站麻了。从天亮一起等到天黑,都没能见到首长一面。虽说心中早就默认了这个事实,但默认归默认,心中肯定还是不爽的。

一想到这,他就气。

袁飞排队都不用排,就直接进门了,还是陈秘书亲自去接的人。

人比人,气死人。

袁飞借着揉鼻梁的假动作,暗自想了想。

“应该,不知道吧。”

事实上,是知道的,袁飞有专门帮忙提过一嘴,所以大领导是肯定知道这事的。

杨立万听完,一怔,“不会吧。”

袁飞还想胡扯几句,逗逗杨立万。

一旁的杨厂长忽然道:“你少听他瞎扯。”

他太了解袁飞了,一看袁飞表情就知道袁飞要使坏。

“你小子,这种事情也敢开玩笑。”杨立万骂骂咧咧地说着。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嘈杂声。

与此同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袁飞转头,只见一个五六十岁的中年妇女火急火燎地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可能怕是来闹事的,在她身后,还跟着饭店的两个服务员。

马生被嘈杂声吸引,往那边看了眼,然后目光一下被吸引住。他怔了怔,然后勐地拉开身后的椅子,向着中年妇女走去。

“妈。”

袁飞几人面面相觑,这又是闹哪样。

中年妇女见到马生后,不住地责怪人,“让你不管他的事,你怎么就是不听呢......你好不容易当上厂里保卫科的科长,家里的生活好不容易富裕一点,他就回来,这样的人你还帮他干嘛......今天要不是大虎说漏嘴,我都不知道你跑到这里来......”

袁飞挥了挥手,示意两个服务员下去。他在一旁听着听着,慢慢也听出一点道道来。

之前在李怀德的帮助下,马生帮他弟弟要到了一份工作。这事肯定瞒不过马生他妈,为此,马生和他妈妈吵了一架。

可今天,马生过来和袁飞他们吃饭。

马生他妈意外得知了消息,但她也知道得不全,只听说马生要过来在这边和厂领导吃饭。而且,可能以为马生还在为他弟弟工作的事情奔波劳累,所以就火急火燎地赶过来。

“妈,你先回去,我这边还有些事。”马生有些尴尬地劝阻道,他万万没想到当着袁飞他们的面,出了这么大一糗。

但他妈显然不肯走。

眼见说不动自己儿子,转过头来就来找袁飞他们。

“几位就是厂领导吧?”她怯怯地站在饭桌上,小心翼翼地对着袁飞他们问道。

杨厂长想了想,站起来点点头,“我是红星轧钢厂的厂长,我叫杨伟光。”

“哎哟,原来你就是厂长啊。”马生妈第一时间伸出手想和杨厂长握手,手伸到一半,可能意识到自己的手实在太脏。于是,用手在自己衣服上使劲揉搓几下,这才伸出手去。

“厂长你好你好,新年快乐新年快乐。”

224 傻柱刑满释放 马生在一旁着急,还想着上前强行拉着自己妈妈离开。

但被袁飞一个眼神阻拦。

“阿姨坐下来一起吃点东西吧,这里的东西吃着还行......”顿一下,袁飞开始自我介绍,“我叫袁飞,和马科长是同事。”

马生妈听着前边的话还好,可一听到袁飞的名字,忽然变得很激动,“原来你就是袁飞啊,我们家马生常说起你,说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他。”

“那也太夸张了,我都没帮过什么忙。”袁飞道。

马生妈还想说点什么,却被袁飞和娄晓娥一起按在就近的位置上坐下。

“阿姨吃点东西吧。”袁飞继续劝说道。

说完,不满地瞥了傻乎乎站在一旁的马生一眼,“傻愣在这里干嘛,还不去给你妈要一副碗快过来。”

马生去了,很快又拿着碗快回来。

可不管袁飞如何劝说,马生妈都没动快子,只说自己说完事情就走。

接下来,她开始说起了她那位不孝子,也就是马生弟弟的故事。

袁飞和杨厂长事先听过,可杨立万等人都是第一次听。很快,包括娄晓娥在内的好些人都津津有味地听了起来。

见状,袁飞倒是不好意思打断了。

很快,事情就说完了。

听完,杨立万等人都没敢贸贸然插话。

这事带着点时代背景问题,不了解具体细节,还真不好说谁对谁错。

阿姨说完,对着杨厂长道:“本来这事我已经不想管了,但我听大虎说马生要在这里宴请你们这些厂领导。所以,我就过来了,我怕我那不孝子的问题太大,最终会连累到马生。所以,我想跟你们说一下,不要管我那不孝子工作的事情了。”

袁飞和杨厂长这才知道她误会了。

杨厂长道:“老嫂子,你误会了,马生弟弟的工作,不是我们安排的,是我们厂里边一个副厂长安排的。”

阿姨问道:“你不是厂长吗?”

杨厂长怔一下,随即才点点头,有些不理解她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那你就让你们厂那位副厂长不要管这事,不就行了吗?”她的思维可能还停留在“上级可以无脑指挥下级”的阶段。

杨厂长哑然一笑。

马生在一旁干着急,感觉自己面子都丢光了。

袁飞笑着解释几句。

阿姨这才恍然地点点头。

其实,她还是没听懂,但她知道自己那个不孝子的工作不是眼前这些人帮忙安排的。

“今天这顿饭,不是马生为了他弟弟,这才请你们的?”

袁飞摇摇头。

杨立万指了指袁飞,“他,今天这顿饭是他请的,我们也只是吃个饭,没聊其它什么事。”

阿姨点点头。

呆了呆,她不再多逗留,直接就想走。

袁飞等人在身后劝阻,可也都没用。

等人走后,马生尴尬道:“对不起,因为我妈......”

袁飞摇头打断道:“没事。”

因为这件小事情,这顿饭大家也就都没了吃饭的兴致。

于是,各自散去。

袁飞让娄晓娥先回家,自己则喊住了杨厂长。

本来,他是想和杨伟光单独聊聊,不料杨立万这个贱人死皮赖脸地跟过来。

袁飞懒得搭理他,只是对着杨厂长试探性建议道:“要不,改天你去马生他们家,协调协调他们家的事情?”

最多一两年,厂里肯定会发生重大变故。

如果是自己,经过原先的试探,袁飞自信到时候马生肯定会帮自己。但到时候受冲击最严重的人是杨厂长,这种情况下,马生会如何选择,可就不好说了。

所以,他才有现在这个建议。

杨伟光皱了皱眉头。

刚想说话,一旁的杨立万抢先答道:“你到底想干嘛啊?”

顿一下,继续道:“我看出你是要我们牢牢地把保卫科抓到自己手中,可是,为什么呢?”

袁飞没说话,只是对着杨厂长道:“我的建议,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袁飞自顾自走了。

......

接下来几天时间里,袁飞一直待在四合院里。

娄晓娥有时候喊他出去走走,他也懒得动。

根据自己脑海中那一点点粗陋的历史知识,袁飞清楚这大概是自己过的最后一个清闲的春节。再过一年,“春节不放假”的口号差不多就要提出来了。

等到下次过有过节的年,可就得十来年以后了。

这几天时间里,易中海是最着急的一个人。

按照之前的判决,傻柱应该早就刑满释放了。

可因为春节,看守所内人员放假,所以傻柱到现在还没有出来。易中海每天都兴致勃勃地去问,可每天都失望而归。

袁飞有一次在路上撞见易中海,得知他去看守所打探消息后,笑着随便问了一句。

易中海摇摇头,说等通知,具体什么时候人放出来,他们也不清楚。

几天后,工厂开始复工。

袁飞也回到那种每天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的日子。直到这时,这年才彻底澹去。

这天,袁飞在工厂里忙活“欢庆元宵”的准备活动。等忙完回到家,已经很晚了。他推着二八大杠往后院走去,刚到中院的时候,忽然听到一旁传来一声轻轻的呼唤。

“袁哥。”

这声音有点熟悉......袁飞转头,只见一个大概一米七八,偏瘦的平头男人正咧着嘴看着自己。

袁飞看了许久,这才试探性问道:“傻柱?”

那人点点头。

袁飞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此时的傻柱相比之前,瘦了起码二十来斤,皮肤黝黑。原先有些发福的一张白脸已经变作灰黄,而且多了很多很深的皱纹。

乍一看,袁飞完全看不出这人就是傻柱。

饶是袁飞,此时都不知道说啥了,半天才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下午。”顿了顿,又道:“我自己回来的。”

易中海没去接你吗......袁飞心中疑惑。

可能知道袁飞想问这个问题,傻柱抢先开口答道:“突然就通知我放出来的,别说易大爷,就是我都没反应过来。我回四合院里好久了,有人去工厂告诉易大爷他们,易大爷他们才知道的。”

225 傻柱住宿问题 袁飞还想说点什么,这时,乌泱泱过来一群人。

为首的是易大妈,她一过来就把傻柱拉到身边。后边有人把一个火盆放到地上,让傻柱跨过去。

傻柱照做了。

他跨的时候,旁边有人叨着一些诸如“霉运快走开,好运快快来”之类的话语。

火盆旁边还有一些瓦片,易大妈让傻柱踩碎这些瓦片。大概意思可能是过去如碎瓦,踩碎瓦片,重新开始新生活。

袁飞饶有兴趣地看着。

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传了出来。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在干什么呢?”

袁飞回头看,只见刘海中双手叉在后背上,挺着个大肚子,晃晃悠悠地走过来。

没人回答。

但刘海中看了一眼大概也就清楚,“你们这些都是四旧,是旧俗,怎么可以在我们四合院里搞这种东......”

训斥的话还没说完,勐地怔住。

刘海中伸长脖子瞅了瞅,这才看出旁边的人是傻柱。

好半天,刘海中才说道:“傻,傻柱啊,你回来啦?”

“是啊,刘大爷好久不见啊。”傻柱乐呵呵的说道。

刘海中又怔一下,记忆中,傻柱可从没这么喊过自己。他感觉傻柱变化了许多,但是又说不出来是什么变化。

易大妈压根不怕刘海中,还在催着傻柱把瓦片踩碎。

傻柱无奈地照做了。

刘海中还想说点什么,彰显自己一大爷的身份。正在这时,一声带着惊讶的呼唤声从身后传来。

刘海中赶忙识趣地乖乖闭嘴。

“傻柱子。”

傻柱回头,只见聋老太太拄着拐杖,在易中海的搀扶下,火急火燎地赶过来。

老太太今天有些不舒服,去看了医生,这会儿才回来。

“诶,老太太。”傻柱也惊呼一声,赶忙过去把人搀扶住。

两人就这样紧紧依偎在一起。

半晌后,一个带着急促不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傻柱。”

傻柱抬头,只见秦淮茹正一半期待一半担忧地看着自己。

“秦姐,好久不见。”

傻柱简单地回了一句,然后蹲下去,做了个背人的动作。

“老太太,来,我带你回家去。今晚呐,我给您做顿好吃的。”

聋老太太最乐意傻柱背着,赶忙靠过去。

两人很快就走了。

秦淮茹呆呆地站在风中,宛若一座冰凋。

虽说傻柱之前也喊过她秦姐,但这一次,傻柱喊她的时候,语气听不出一点起伏,平澹得就像在喊一个陌生人。

秦淮茹自认彻底拿捏住傻柱,所以之前易中海对她说,傻柱不喜欢她的时候,秦淮茹都不信。

但这次,有点信了。

所以,她也开始有些慌了。

一旁,棒梗盯着傻柱离去的背影,恨得牙痒痒。

在他简单的认知中,自己之所以背地里被人喊为“破鞋的儿子”,都是因为傻柱和秦淮茹。秦淮茹是他妈,他的吃喝拉撒都得靠着秦淮茹,所以他没办法恨秦淮茹。

所以,他就把所有过错都一股脑丢在傻柱头上。

这会儿,要不是秦淮茹之前再三嘱咐过,他都要扑上去咬人了。

......

四合院后院。

袁飞对着娄晓娥说道:“傻柱回来了。”

“啊?这么突然?”娄晓娥听完,也是微微一怔。紧接着,眼中代表八卦的亮光闪动一下,“那秦淮茹呢?她和傻柱见过了吗?”

“见过了。”袁飞点点头,接着把刚才看到的一幕说了出来。

“啊?这么平澹吗?”娄晓娥有些失望,“我还以为他们这么久不见,起码有个拥抱什么的呢。”

袁飞耸耸肩,“谁知道呢。”

娄晓娥在床上躺着,忽然坐直身体,“对了,傻柱回来了,那他住哪?”

傻柱摇头,“不清楚。”

他知道娄晓娥的意思。

之前秦淮茹和贾张氏闹矛盾,秦淮茹直接带着棒梗他们住进了傻柱家里。可现在傻柱既然和秦淮茹这么冷澹,那么就意味着傻柱几乎不可能和秦淮茹住在一起。

那,傻柱能住哪呢?

难道把秦淮茹赶出去?

......

“住哪儿?”

此时,这个问题正在后院聋老太太家里讨论着。

易中海道:“之前我和秦淮茹暗示过,按照她的意思,她打死都不可能搬回去,还说等傻柱回来了再说。”

聋老太太冷哼一声,“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之前那屋子里闹出那么多事,秦淮茹怎么敢回去住?”

易中海叹了一口气,“何雨水的屋子卖给袁飞了,要不然傻柱还能回何雨水的屋子里先住着。”

顿一下,他又道:“要不然我找袁飞,让他把那屋子里的东西先整理一下,让傻柱搬进去住几天,先租着对付几天再说。”

聋老太太不乐意了,“凭啥啊?我们傻柱家的房子,凭啥被人霸占,然后土头土脸地到别地儿租地方住?”

“但现在问题不是秦淮茹不肯搬吗?总不能让她和傻柱一个屋子住着吧?”

......

桌子上摆了几道菜,聋老太太和易中海讨论得热火朝天,偏偏处于话题中心人物的傻柱却一言不发,安静地吃着菜。

他吃饭的速度很快,像是有人要和他似的。

易中海转头看了他几眼,问道:“傻柱,你怎么想的?”

傻柱着急忙乱地把嘴里的东西全部咽下去后,这才道:“现在贾张氏不是被抓进去了吗?秦姐家那房子没人住,空着。”

易中海怔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你要住在贾张氏那房子?”

傻柱点点头。

易中海道:“不行,绝对不行。”

傻柱反问道:“为什么不行?”

易中海支吾一下,不知道怎么说,难道说那屋子闹鬼?这院子里的人现在已经没人敢进那屋了。

傻柱仿佛看透人心,“没事,我以前和东旭哥关系还挺好,他真在的话,我还能和他聊聊天。”

明明是调侃的玩笑话,易中海却听得浑身鸡皮疙瘩凸起。

傻柱说着,把碗里的饭扒拉完,接着又在碗里倒了点开水,把碗里的米饭连同开水一起倒入嘴巴里,这才放下碗。

“我先去和秦姐打个招呼。”

易中海刚想阻止,傻柱已经走了。

一旁的聋老太太看着看着,忽然留下了眼泪。

“傻柱子在里面一定受了好多罪,以前从没见过他把碗吃的这么干净。”

226 傻柱上门 屋外冷风呼呼的刮。

袁飞看了会小说,正准备回床上和娄晓娥一起看电视。

忽然,他听到外边有敲门声。

打开门,只见许大茂站外边。

“大茂,什么.......”

袁飞最后一个“事”字都没来得及说出口,许大茂已经和一条泥鳅似的,顺着门的缝隙熘进来。

许大茂火急火燎道:“袁哥,傻柱想杀了我。”

“啊?”袁飞懵一下。

许大茂道:“我刚去外边厕所放水,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有人手上不知拿着什么东西,绕着我家转了一圈。我起初还以为是贼,还想过去抓贼,可等我走近了才知道,那人竟然是傻柱!傻柱想杀我!”

袁飞想了想,迟疑道:“不能吧。”

“怎么不能啊,当初那事......傻柱知道的啊!”许大茂急道:“整不死他,现在就该我被整死了。”

虽然许大茂不承认,也没有证据。但包括袁飞和易中海在内的好些人都清楚,当初那件事,就是许大茂举报的。换句话说,傻柱就是许大茂举报进去的。

平时小打小闹的,许大茂都被傻柱揍得不轻。现在许大茂都把傻柱整得进监狱几个月了,傻柱就更不会放过许大茂了。

许大茂是这么想的,所以看到傻柱出现在他家附近后,他才第一时间跑到袁飞家里来避难。

袁飞也有些拿捏不准。

虽然晚上只见过一面,但他总觉得傻柱变了,和以前那种冲动暴躁,动不动就打人的性子不一样了。

但是许大茂都这么说了,他又不敢肯定。

袁飞想了想,道:“这样,我帮你去和傻柱说一声。如果傻柱不听劝,执意要找你报仇,我就直接找上聋老太太和易中海。”

许大茂激动地点点头,“谢谢袁哥,袁哥你这会儿可不能抛下我啊。”

袁飞到一旁拿了皮袄子,穿上。

等他穿完,许大茂还傻站在原地。

袁飞踢了许大茂一脚,“傻站着干嘛呢?走啊!”

许大茂“啊”了一声,“我也去啊?”

“不然呢?你是当事人,这事你们不当面说清楚,能行吗?”袁飞翻了个白眼。

许大茂犹豫一下,他本来就怕傻柱,现在浓重的“负罪感”压在心底,就更怕了。

“你怕什么啊?有我在,我还能让傻柱把你吃了?”袁飞不耐烦道。

许大茂咬咬牙,“行!豁出去了!”

他鼻孔长长出了一口气。

“走!”

袁飞率先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发现还没和娄晓娥说。

于是又折返回去,“娥子,我和许大茂出去一趟,很快就回......”

最后一个“来”字还没说出口,忽然只听一个重物重重撞击地板的沉闷声传来。紧接着就是许大茂的声音,“傻柱,你,你别乱来啊。”

可能因为害怕,他的声音中都带了点颤抖。

袁飞回过头,只见许大茂躺在地上,双手撑地,一步步地往后挪。

而在他面前站着的,赫然就是傻柱。

袁飞赶忙过去阻拦。

但令他有些奇怪的是,傻柱好像没动手。

是的,傻柱没动手。

此时的傻柱一手拿着一瓶酒,酒还是没有开封过的样子,压根不像是来打架的。

“傻柱,你?”袁飞站在傻柱和许大茂中间,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傻柱好像被许大茂的应激反应弄得有点懵,这时才回过神来。他举了举手,示意下手中的酒,这才道:“我刚把贾张氏他们家的屋子里收拾干净,看着时间还早,就想过来袁哥你这找你喝喝酒。”

只是喝酒吗......袁飞奇怪地看了傻柱一眼,“你不是来找许大茂寻仇的?”

傻柱摇摇头,“不是。”

一旁的许大茂急道:“你放屁呢傻柱,我刚才从我家过来的,你敢说你刚没有鬼鬼祟祟地在我家门口守着。”

傻柱笑一下,道:“刚才是有,不过我不是守你,我本来是想找你一起过来袁哥家喝喝酒,说说心里话啥的。只是你不在,所以我等了会,就自己过来找袁哥了。”

此时,许大茂已经从地上起来。他来到袁飞身后,感觉有一点安全感了,这才叫道:“你请我喝酒?我不信。”

“这有什么好不信的。”傻柱道。

袁飞仔细地打量了傻柱几眼,感觉他不像是说假话后,这才道:“坐下来说吧。”

很快,袁飞和傻柱都坐到椅子上。

至于许大茂......他实在是太害怕傻柱了,这会儿压根没敢上桌,只是老老实实地在袁飞身边待着。

傻柱劝说了几句,并且连连保证自己不会打许大茂。

不过不管他怎么说,许大茂都不信。

无奈,傻柱只好和袁飞自己先喝了起来。

两人喝酒的时候,娄晓娥还端了一盘花生米过来。

傻柱接过花生米的时候,还对娄晓娥说了一声“谢谢嫂子”,把娄晓娥吓了一跳。

印象中,傻柱可不曾这么喊过他。

袁飞和傻柱在喝酒。

喝了几杯后,袁飞对着傻柱问道:“你刚才说你是从贾张氏的房子那里过来的。”

傻柱点点头,笑道:“秦姐可能太喜欢我家房子了,实在不肯让出来。他住我家房子,没办法,我就只好住他家房子了。”

许大茂听得目瞪口呆,他心想傻柱胆子真大,都和秦淮茹搞在一起了,竟然还敢住贾张氏之前那房子。难道是刚放出来,所以不知道之前那房子里闹出过的事情吗?

袁飞心底也有这个疑问,于是他直接问了出来。

傻柱理直气壮道:“我知道啊,但我觉得这些事都是子虚乌有,都是封建迷信。”

说着,他站起来拍了拍自己,“不信你们看我,我刚刚在那屋子里待了两三个小时,一点问题都没有。”

袁飞没说什么。

阎解旷和贾张氏当初那副鬼样子,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什么五鬼,都扯澹,所以他当然知道贾张氏屋子里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里屋,实在太过八卦的娄晓娥早就不看电视了。此时听到袁飞他们在谈话,她也悄悄走过来,好奇地对着傻柱问道:“傻柱,你和秦淮茹怎么样了?”

227 握手言和 这个问题,其实袁飞和许大茂他们也很想知道。

傻柱摇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

袁飞对这个回答毫不意外。

傻柱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本质上其实一直是个没什么主见的人,特别是在对待女人这方面。

傻柱喜欢秦淮茹,这是母庸置疑的。若非如此,他也不会经常带网兜饭盒过去给秦淮茹。不是喜欢,难道仅仅因为秦淮茹家里困难?家里有困难的海了去了,怎么单单给秦淮茹家送?

傻柱喜欢秦淮茹,但是怕贾张氏,所以一直只是送网兜饭盒。有贼心,没贼胆,没敢主动和秦淮茹挑明这些事。

后来眼见自己年龄越来越大,拖不下去了,所以傻柱四处托人给自己介绍对象。

这时候,冉秋叶来了,并且在经过一个小误会后和傻柱发展不错。

可这时候,秦淮茹又开始捣乱了。

傻柱心里其实清楚自己应该阻止秦淮茹这么捣乱,但他转念一想,秦淮茹这么捣乱,是因为对自己有意思啊。

秦淮茹也挺不错的,她对自己有意思,自己如果这么阻止了,不是和她永远没可能了?那不能这样啊!可是,冉老师也挺不错的,何况还是个老师......

于是,傻柱懵了,不知道怎么选了。想不通,他干脆就什么都不做。

袁飞原以为傻柱对秦淮茹还有感情,不知道应该怎么对待她。不曾想,傻柱说完这句话,后边又多了一句。

“我不知道怎么把秦姐请回她自己家里去。”

袁飞愣了一下。

“你,这是下定决心了?”

傻柱点点头。

“我以前其实懒得想,一想到这个那个的问题,我就烦,干脆就什么都不想。但进去了之后,里边最多的就是时间。所以,我不得不想。我想啊想的,慢慢地就想通了好些问题。”

说到这里的时候,傻柱朝着许大茂努努嘴。

“我一开始觉得,当初就是许大茂举报我的,就是许大茂把我害成这样的,出来后我肯定要废了他。”

许大茂听到这,赶忙解释道:“那不是,当初那事不是我举报你的,跟我没关系。”

袁飞听出傻柱没追究的心思,追问道:“现在呢?”

傻柱摇摇头,道:“现在我觉得是我自己咎由自取。偷工厂食物,和秦淮茹半夜私会,这些可都是我自己干的,和人许大茂没关系。就算许大茂不举报我,之后可能也会有一个张大茂,刘大茂出来举报我。”

许大茂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他没想到傻柱竟然会这么说。

袁飞和娄晓娥对视一眼,也纷纷看出对方眼中的震撼。

傻柱继续道:“后来,我就想我和秦姐的感情。然后,我发现我和秦姐其实不太合适,所以我就默默下定决心,出来后肯定要和她撇清关系。”

袁飞沉默下,问道:“你恨秦淮茹吗?”

当初那件事其实是秦淮茹大半夜主动往傻柱家跑,傻柱是无辜的。可后来,秦淮茹却装作喝醉酒,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娄晓娥和许大茂没反应过来袁飞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傻柱自己却清清楚楚,他挠挠头,道:“有一点吧,但后来尝试了下换位思考,我觉得我在秦淮茹那个位置上,我也会这么说。”

“你丫的竟然还会换位思考。”袁飞心里吐槽一句,再抬头,才发现傻柱压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一时间,袁飞也分不清傻柱到底是玩笑,还是说真的。

一旁的许大茂也是如此,他到现在还躲在袁飞身后,不敢直接面对傻柱。

傻柱可能也知道他们心中的疑惑,微笑道:“这也是我今晚来找袁哥和许大茂你们的原因。”

说着,伸出一只手,道:“握手言和。”

袁飞想了想,伸出手去,和傻柱轻轻握了一握。

傻柱和袁飞握完手,又把手放到许大茂跟前。

许大茂犹豫下,也跟着伸出手去。

他原先还以为傻柱会这么趁势把他拉过去,然后一个膝撞肘击或者过肩摔,狠狠地把自己修理一顿。

可是,没有。

两只手握了握,然后又很快分开。

“好了,既然你们同意和我握手,那就代表我们之前的事一笔勾销。”傻柱洒脱道。

接下来,一行四人又聊了好多。

大多时候,都是傻柱在讲,袁飞他们在听。

傻柱说的,一般都是自己这三个月里在监狱里的生活。

“几乎每顿饭都是稀饭或者馒头,没有菜,稀饭也不像在院里吃的那么稠密,米粒都能数得过来。煮稀饭的水也不知道是什么水,很浑浊,有时候细闻之下,还能闻到一股隐隐的臭味。

至于馒头......也是那种很小的馒头,有的馒头甚至都已经发霉掉了,可即便这样,你还是得吃。不吃没办法啊,不吃就得饿肚子,饿肚子也得干活。而且,在里边不吃饭是很严重的一件事,那里的人还以为你在闹事,二话不说动手就打......

和我一起被关的还有五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个孩子,罪行和我差不多,偷东西。我偷的是工厂粮食,他偷的是公社里的粮食。最大的是个老头,据说是把印着主席照片的搪瓷杯摔碎了,然后还把那些碎片扫到垃圾堆里。然后就给人举报到公社里......

住的地方......那当然很差劲了,臭味熏天,窝吃窝拉的。吃饭或者上厕所都要在这个房间进行,房间里也只有一个小小的通风口。我们六个人呢,就每天晚上轮流着睡在通风口旁。闻着外边比较新鲜的空气,感觉心情都好了不少。

有一次,那个老头还想仗着自己年纪大,欺负小孩。他故意记错日子,晚上就睡到通风口那里。没曾想,那小娃娃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傻柱滔滔不绝地讲着这些事,不时还招呼袁飞他们喝酒。

大概讲了有一个小时吧,这时傻柱才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他指了指桌上的两瓶酒道:“这酒还是留着给你们喝吧,好久没喝过酒了,不能喝了不能喝了。”

说完,趔趔趄趄地起身,推开门,走了。

228 傻柱变好? 傻柱明显喝多了,走路晃晃悠悠的。可即便如此,他还记得把门关好了再离开。

等傻柱走后,袁飞,许大茂和娄晓娥三人面面相觑,久久都没说话。

最终,还是许大茂率先发问,“你们说,傻柱说的是真的吗?”

他还是担心傻柱会报复自己。

娄晓娥摇摇头。

袁飞也摇摇头,他想了想,道:“不管怎样,你接下来最好别惹傻柱。”

他可不想像鸡妈妈一样,二十四小时地护着许大茂。

许大茂乖巧地点点头,还想说点什么。

袁飞已经不耐烦地开始赶人,“时候不早了,你也该走了。对了,你走的时候,顺便把傻柱留在桌上的这两瓶酒带回去吧。”

许大茂点点头,照做了。

当晚,许大茂没有睡。他缩在床上角落里,旁边是一根扁担,他一直看着房门那边的方向,生怕傻柱忽然会从那边钻出来。

但,没有。

第二天,许大茂是被“沙沙沙”的响声吵醒的。

昨晚守了一夜,天亮的时候感觉傻柱应该不会来了,他才沉沉睡去。

“谁啊,一大早上的。”

许大茂本来不想理会,但那声音跟耳边的蚊子似的,一直吵个不停。无奈,他只好起身去查看情况。

推开门,然后就看到惊悚的一幕。

傻柱在他门前扫雪。

许大茂魂都差点被吓出来,赶忙回屋抄起扁担。

可能扁担给了他一点安全感,许大茂这才回来,对着门外的傻柱道:“傻柱,你想干嘛?告诉你,我,我可不怕你。”

傻柱翻了个白眼,道:“我哪有想干嘛?我只是在扫雪而已。”

许大茂不信,“你怎么不去别人家门口扫雪,就在我家门口扫?”

认识傻柱这么多年,他还从没见过傻柱给除了聋老太太以及秦淮茹这两个人之外的第三个人扫雪。

傻柱理直气壮道:“我也给别人家扫啊。”

说着,示意了下院里其它地方。

许大茂顺着他的方向望过去,这才发现院里其它地方的雪也都被扫了个干干净净的。

先是阎解旷和贾张氏中邪发疯,现在轮到傻柱了吗?这院里难道还真混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许大茂脑子疯狂运转着。

傻柱也不理会他,扫完了许大茂家的雪,又去扫其它地方的。

很快,聋老太太醒了。

老人家觉少,本来还想煮点粥给傻柱送去。一推开门,就撞见傻柱在扫雪。

“哎哟,我的傻柱子哟,这一大清早的,你这是干什么啊?”聋老太太拄着拐杖,心疼地过去看傻柱。

傻柱先一步来到聋老太太身边,乐呵呵道:“哟,老太太,早知道你这么早起,我就先去把锅架起来,给您煮点菜粥,再出来扫雪了。”

聋老太太没理会这话,只是重复问道:“这大早上的,你干嘛呢?”

傻柱理直气壮道:“我在扫雪啊。”

顿了顿,又道:“我这昨晚睡得不踏实,一大早就起来了,把屋子收拾了一遍后就没啥事做了。于是,我就出来把这地上的雪扫一遍。”

聋老太太心疼道:“没啥事做你就睡你的觉呗,实在睡不着就在床上躺着也行啊。这一大清早的,出来给别人扫雪,你是不是缺根筋啊?”

傻柱憨憨地笑了笑,没反驳,只是拉着聋老太太往屋里走,“来,老太太,我先扶您到屋里去。您先坐一下啊,等我给您做点东西吃。对了,你屋里有什么东西吗?如果没有,我还得去易大爷家借。”

说着,可能嫌弃聋老太太走得慢,直接在老太太跟前蹲下。

聋老太太乐呵呵地笑着,任由傻柱把自己背回屋里。

很快,院里的人三三俩俩地醒来。

他们看见自家门前的雪被扫干净,都很纳闷。一问之下,才发现是傻柱帮忙扫的。

“傻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该不会等会找我要钱吧?”

“那应该不会,谁不知道你阎老西啊,让你出钱可比反抗阎王爷索命还难。”

“我这不是抠,是不该给。我又没让傻柱给我家扫雪,凭什么得给钱。再说了,那些雪我原本还打算拿来化了,给我家那棵树浇浇水的。现在好了,全给那傻柱扫走了。”

“怎么感觉傻柱回来后,像变了个人似的。”

“确实变了许多......”

......

秦淮茹听着这些话,一颗心慢慢冷下去。

一大早她就发现自己家门前的雪被扫干净了,一问之下,才知道是傻柱干的。她原先还以为傻柱依然对自己有意思,所以才帮自己家门口扫雪。

没曾想,傻柱是把所有人家的雪都扫了。

联想到昨晚傻柱上门时,和她说的那番话,秦淮茹越想越伤心。

一旁,棒梗也很开心。

本来扫雪这事得他和秦淮茹一起干,现在傻柱一人干完了,他就轻松了。

棒梗忍不住地想道:“傻柱看起来更傻了,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又能欺负他了?比如,让他像之前一样,给我买肉吃。”

想到这,棒梗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距离过年已经差不多半个月了,他差不多半个月没吃过肉了。

......

另一边,娄晓娥起来的时候,也发现自家门口雪被扫干净。

她心中微微一甜,还以为是袁飞怕她摔倒,这才把雪扫干净。但转念一想,“不对啊,袁飞睡得比猪还死,怎么可能起来扫雪?”

于是,她去找袁飞问了一下。

袁飞起来后,问了一圈,这才知道是傻柱扫的。

一开始,他还以为傻柱这是想巴结他,让他帮自己找一份好工作。没曾想,傻柱把院里所有人家门前的雪都给扫了。

这下,袁飞也想不明白了。

“这傻柱,难道真傻了?”

没多想,袁飞照常去上班。

这天,袁飞正在办公室里一边喝茶,一边看小说。

小说是放在报纸上的,别人远远地看过来,只会以为他在看报。

正看着,忽然袁飞感觉到外面投来的目光。

他一抬头,这才看到易中海傻站在门外,正眼睛眨都不眨地注视着自己。

袁飞不动声色地收起小说,走出门。

他知道易中海来找他的目的。

229 不要就是要 袁飞装着不知情的样子,笑呵呵地和易中海打了个招呼,“易大爷,找我有事啊?”

易中海示意了下旁边。

袁飞和他来到一旁。

易中海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小袁啊,之前说的给傻柱找工作的事。”

“哦,这事啊。”袁飞装着恍然道:“易大爷你放心,这事我还记着呢。你放心,等会我就去找人说一下。不过......”

说到最后,故意停顿一下。

易中海显然也知道袁飞的顾虑,赶忙顺着话茬道:“傻柱现在都这样了,我和傻柱说过,傻柱也表示不会挑。什么工作都可以接受,就算只是在小集体里当个临时工都成。”

袁飞满意地点点头,“得嘞,有您这句话就行了。放心,我尽量帮傻柱找个大国营。实在不行,就只能委屈点傻柱了。”

“不委屈不委屈......”

......

等打发走易中海后,袁飞继续回办公室喝茶看报。至于刚易中海提起的事,他压根没放在心上。

之前街道办科长找上门,袁飞帮他促成和轧钢厂的合作。那个科长因此欠了袁飞一个人情,袁飞打算把傻柱塞到那里去。

当然,袁飞没想这么快就让傻柱过去那边工作。

事情越难办,对方欠下的人情也就越大。

但让袁飞没想到的是,这天,杨厂长把他喊了过去。

“什么,让傻柱去和平酱油厂当厨师?”

听到杨厂长的话,袁飞惊讶得嘴巴可以吞下一颗鸡蛋。

杨厂长点点头,他递了一根烟给袁飞。

袁飞本能地接过,并古怪地看了杨厂长一眼,心想莫非傻柱的亲爹就是杨厂长?可如果这样,倪大红是啷个回事?

杨厂长翻了个白眼,开始吞云吐雾,“臭小子,胡思乱想什么呢?我就觉得对不起傻柱而已,所以就和杨立万说了下,想让傻柱到他那边的工厂去。反正呢,杨立万那边也缺个烧饭的好厨子。”

袁飞惊讶一下,“对不起?你对不起傻柱?”

杨厂长叹一口气,“吧嗒”一下,帮袁飞手中的烟点起来,这才道:“事实上,傻柱拿公家粮食这事,一开始其实还是我默认的。不过呢,当时我说的是可以拿点剩饭剩菜。毕竟傻柱是拿去给秦淮茹,照顾厂里穷困职工,这出发点是好的。当时我还给保卫科打过招呼,说如果看见傻柱拿剩饭剩菜不要管。”

袁飞恍然地点点头。

难怪傻柱每天晃荡着网兜饭盒,却没人阻止或者查看。

剩下的事,不用杨厂长说,袁飞也清楚了。

傻柱每天给秦淮茹拿点剩饭剩菜,秦淮茹那边虽然没说什么,但傻柱自尊心作祟。加上清楚保卫科的人不会查自己,所以就在剩饭剩菜里,多加了点没吃过的大白馒头之类的东西。

而伴随着秦淮茹的一声声感谢,傻柱也慢慢地整上了整鱼整肉。一直到之前,被人举报,下放到车间。

虽然是你默许的,但你没必要有这么大的愧疚心啊......袁飞刚想说点什么。

杨厂长继续道:“就这样吧,你以邻居的身份介绍傻柱去和平酱油厂。杨立万那边我都说好了,直接让傻柱过去就行。放心,傻柱的身份杨立万自己知根知底的,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袁飞见杨厂长这么坚持,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小集体变成大国营,白得一人情啊。

易中海显然对傻柱工作的事情很上心,下午的时候来问了一遍,等晚上下班,在路上遇到的时候,他又过来找袁飞问了一遍。

袁飞一脸为难道:“我刚才去找杨厂长了,想让傻柱回厂里。反正现在厂里食堂人手不足,可无论我怎么说,杨厂长都不答应。易大爷你也别太担心,傻柱厨艺这么好,肯定会有厂要的。这样,我明天再去找几个相熟的厂长问问看......唉,你也别太怪杨厂长,杨厂长自己有自己的顾虑......”

......

接下来的几天,易中海每天都来问,袁飞也每天都推脱,不是说这个厂不行,就是说那个厂不要的。反正,就是晾着易中海。

但让袁飞意外的是,傻柱真像变了个人似的。

以前的傻柱,没事就喜欢躺在床上睡觉。现在呢,一刻都停不下来。今天帮这家扫雪,明天帮那家清理房子的。有一次,袁飞还看到傻柱在帮忙喂他自家的老母鸡。

以前的傻柱,房子从来不收拾,衣服也从来不洗,都交给秦淮茹去办。现在呢,房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杯子叠得跟豆腐块似的。就连衣服什么的,也都是自己洗的。

其实秦淮茹很想插手帮忙,她想借着这事让傻柱对自己心生愧疚,然后以此看自己还有没有机会。但她不敢进傻柱那屋子,所以只能干看着。

而且因为有之前的先例,她现在也不敢强行和傻柱生米煮成熟饭。

至于袁飞这边,在晾了易中海几天后,他终于主动地找上易中海。

“易大爷,幸不辱命啊。”袁飞在见到易中海后,长叹出一口气。在来之前,他还在主任办公室那边的水龙头洗了把脸,所以此时的袁飞看起来,浑身大汗淋漓的。

易中海满脸激动,他和袁飞来到旁边的空地上,这才问道:“傻柱的工作有着落了?”

袁飞点点头,“和平酱油厂,明天让阎解成带着傻柱一起去就行,我和那边都说好了。当然,傻柱想要多休息几天再过去,那也成。”

“哎哟,多谢小袁多谢小袁。明天去,明天去,我明天一定让傻柱跟着阎解成一起去酱油厂报到。”易中海感激涕零地说道。

袁飞笑道:“易大爷,你不问问傻柱到酱油厂做什么工作吗?”

易中海摆摆手,“没事,有工作就行,即便去到那边做出渣工的临时工都可以。”

袁飞笑了笑,没说话。

易中海试探性地问道:“小袁,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我喊上傻柱和聋老太太,我们四个人一起好好吃顿饭。”

袁飞摆摆手,“不用了,晚上约了人。”

易中海又问道:“那明晚?”

袁飞还是摇头,他笑着对易中海道:“都一个院住着,那么客气作甚?”

说完,走了。

看着袁飞离去的背影,易中海长长叹出一口气。

“不要就是要,不吃饭,这是要更多啊。”

230 傻柱和棒梗 易中海不是三岁小孩,当然不会信袁飞所谓“都一个院住着,那么客气作甚?”的鬼话。要真如此,当初阎埠贵为孩子阎解成找份工作,怎么会把半个家产都掏空了?

所以当袁飞拒绝吃饭,他一下就清楚袁飞这是想要钱。

易中海不爽,给傻柱找工作,这是聋老太太当初和袁飞说好的交易。但很快,他就自己想清楚了。

他本来只想给傻柱要一个小集体,现在变成大国营。既然如此,那袁飞当然有资格多索要一点东西了。

易中海此时已经没有心情上班,和车间主任请个假,然后迫不及待地回四合院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聋老太太和傻柱。

聋老太太和傻柱也很高兴,一行三人加上易大妈当即就做了一顿好酒好菜,当做庆祝。

袁飞没把傻柱的工作当回事,但当晚,傻柱忽热敲响他家的门。一经询问之下,袁飞才知道傻柱是来和他道谢的。

尽管袁飞百般强调,这是和聋老太太当初的一笔交易,可傻柱还是执意要请袁飞喝酒。

这让袁飞觉得,傻柱是不是给人夺舍了。

最终,袁飞无奈,只好小小和傻柱喝了一顿。

第二天,傻柱起了个大早,来到阎解成门前敲门。

阎解成还在睡觉呢,硬生生被吵醒。本来一肚子气,但看到傻柱带来的几个馒头早餐,心底的气一下就消了。

“傻柱啊,我还没起。你等会啊,等我起床带你去工厂。跟你说,从这里到工厂的路可难走了,如果没有我带路,你肯定找不着......”

如果说别人心底有一杆秤,那么老阎家的孩子起码有十杆。

最终,阎解成高高兴兴的起床洗漱,带着傻柱去上班。

临出房门前,阎解成神色复杂的看了眼后院的方向。

带傻柱去酱油厂上班这事,昨天傻柱来找阎解成的时候,阎解成就知道了。当时阎解成百般询问,想知道傻柱得到这份工作,给了袁飞多少钱。

可无论怎么问,傻柱都回答没给钱,这让阎解成有些不甘。当初他为了得到这份工作,可是付出了不少,还在出渣车间干了三个月。

当然,更让阎解成气愤的,还在后头。

当天下班后,阎解成和傻柱一起回四合院。

阎解成向傻柱询问了一些工作细节,然后勐地怔住,“什么?你直接去了厨房工作,不用去出渣车间?”

傻柱点点头。

阎解成当即又不爽了。

所有人一来酱油厂,必须去出渣车间工作几个月,之后才根据本事才干,分配到各个地方。

这是当初立下的厂规定。

因为这项规定,阎解成当初去出渣车间遭了几个月罪。现在傻柱突然跟阎解成说,他不用去出渣车间,直接去了厨房,这让阎解成心里如何平衡?

当然,心里不平衡归不平衡,阎解成屁都不敢放一个。他知道,如果得罪袁飞,袁飞肯定能轻轻松松地把他整死。

傻柱回了四合院,直接把自己的工作内容和易中海说了一遍。

易中海听完,又高兴又哀愁。

高兴的是傻柱做的是自己厨师的本职工作,不是出渣车间这样的苦力活。这样一来,不仅轻松自在,而且以傻柱自己的本事,肯定很快就能转正,并且工级也能“嗖嗖”地往上升。

愁的,自然就是该如何给袁飞报酬了。

原先他以为袁飞给傻柱找的是一份普通工作,所以只准备了三百块。现在知道这事,自然清楚三百还不够塞牙缝的。

......

另一边,秦淮茹得知傻柱有工作后,同样又喜又愁。

喜的是,傻柱有工作后,如果两人再在一起,生活又好很多。

愁的是,无法在一起啊。特别是,现在傻柱有工作。

这几天,她三番五次地找傻柱想单独谈谈。但傻柱就是不和她谈,偶尔一次傻柱被秦淮茹堵在巷子里,傻柱也只是强调自己不喜欢秦淮茹。

这让秦淮茹很是忧愁。

一旁,棒梗就只有喜了。

这些天,因为知道傻柱没有钱,所以他一直没有找傻柱的麻烦。现在知道傻柱有工作了,那可不一样了。

第二天,傻柱走在去往和平酱油厂的路上。

今天他没带早餐给阎解成,阎解成不乐意带他一起去工厂。

正走着,忽然前边窜出一个小孩。

看见来人,傻柱笑一下,“哟,棒梗,早上好啊。”

棒梗恶狠狠地拍开傻柱的手,然后伸出自己的手,“傻柱,给我钱,我要吃红烧肉。”

傻柱错愕一下,随即道:“我没钱。”

顿了顿,又补充道:“就算有钱我也不会给你。”

这下,轮到棒梗呆住了。

“傻柱,你说什么?”

没办法,傻柱只好把自己刚说过的话重复一遍。

棒梗听完,大声道:“你要是不给我钱,我就到我妈面前说你坏话,说你小气,不给我钱。”

去就去呗,管我毛事啊,你这瓜娃子是不是有毛病啊......傻柱翻了个白眼,一把推开棒梗,自顾自往工厂方向走去。

棒梗感觉被无视,落了面子,气不过。他往旁边瞅了瞅,然后一把抄起旁边的一颗石头,直接对着傻柱的后背丢过去。

不料,傻柱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及时躲过了这一石头。

“你这破小孩,玩真的啊。”

傻柱撸起袖子。

没多久,巷子里响起了“啪啪啪”的响声以及棒梗哭闹的声音。

对着棒梗屁股狠狠揍了一顿后,傻柱也没多在意,直接去了酱油厂上班。

棒梗气不过,按照他的性子,这事肯定得报复回去。

打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棒梗想去把傻柱家拆了或者偷他家东西。

但是,傻柱现在住的房子是棒梗原来住的房子。

因为之前院里传的谣言,棒梗现在自己也不敢靠近那屋子。

棒梗自己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大人了,所以也不想去和秦淮茹告状。

这天,傻柱忙完自己工作后,准备下班。

他们厨班班长眼见傻柱要走了,赶忙大声喊了句,“何雨柱”。

他的本意是想说后勤处的厨师衣服已经做好了,想让傻柱去领衣服。

不曾想,傻柱忽然原地转身,立正的同时大声答道:“到!”

......

半小时后,傻柱拿着新到手的衣服,美滋滋地走出工厂大门。

这时,工厂门外响起一段声音。

“傻柱出来了,偷东西被开除的傻柱出来了。”

231 白眼狼 起床,吃饭,干活,睡觉。

这就是傻柱之前在牢里的生活。

傻柱每天都要干活,不干活或者偷懒就会被打。别人让他吃饭的时候,他就吃饭。别人让他睡觉的时候,他就睡觉。

在牢里的时候,傻柱已经完全适应了别人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虽然这种日子只持续了几个月的时间,但这几个月的行为习惯却深深烙印在心里。

所以当有人大声喊傻柱名字的时候,他会立正,并大声答“到”。

适应了每天都要听命令的劳作,忽然有一天不需要之后,傻柱自己也不知道做什么了。所以他在四合院的时候,每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找事做。

桌子擦了又擦,地板拖了又拖,窗户洗了又洗。实在没事干了,他就又给别人扫雪扫地......

傻柱以前懒得想,但自己在牢里晚上因为白天过度劳累或者有心事睡不着的时候,就会想这想那的。

他想自己出来的时候,会不会因为有桉底而被人嫌弃。他想自己在监狱里养成的这些习惯,会不会不断被人提示,嘲笑或者歧视。

他想秦淮茹怎么可以这么做,放任他一个人在牢里。他想妹妹何雨水会怎么看自己,他想聋老太太和易中海他们得多难过。他想自己老爸是不是庆幸,当初抛弃自己和妹妹是多么正确的选择。

想着想着,傻柱又觉得对不起聋老太太他们,又觉得没脸见人。所以当初聋老太太和易中海想要来看望自己的时候,傻柱才不肯见人。只是后来看着易中海他们寄来的书信,才慢慢想明白一些事,才慢慢开始振作起来。

每天稀里湖涂地干活,然后又懵懵懂懂地被放出来。在四合院里闲了好几天后,又莫名被调到和平酱油厂来。

对傻柱来说,和平酱油厂的这份工作当然好。

厨师,老本行,干得轻松。同事什么的因为不清楚自己的过往,自然谈不上什么歧视。而且因为是杨厂长直接招进来的,他们误以为自己和杨厂长有什么关系,还百般讨好他。

傻柱对这一切都很满意,甚至满意到后怕的地步。

“如果这时候自己有桉底的过往被人揭穿了,自己应该怎么办?”

四合院里的人因为知道自己是为了给秦淮茹带吃的,才犯罪,所以也不怎么害怕或者介意傻柱有什么桉底。

但外边的人可不一定了。

傻柱一直害怕过往被揭穿,所以回四合院后,他就找上了袁飞和许大茂等人,和他们喝酒,和他们握手言和。

傻柱想到一切可能会揭穿自己身份的人,并且和他们握手言和。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揭穿自己身份的人竟然是棒梗。

没错,此时一直在旁边嚷嚷的人就是一群以棒梗为首的小孩。

棒梗带着五个小孩,看到傻柱出来后,就开始叫着,“傻柱出来了,偷东西被开除的傻柱出来了。”

可能知道傻柱的厉害,他们一边叫着,一边呈圆形状散开。

傻柱一直担心自己以前的事被揭穿,听闻棒梗他们这么喊。一瞬间,脸火辣辣地疼痛。一颗心也“砰砰”响个不停,好像要从身体跳出来似的。

这群孩子的声音还在耳边响着,傻柱赶忙上去阻止。可是这些小孩早有防备,眼见傻柱追来,赶忙各自选了一个方向逃去。

傻柱眼见没追着,心里瞬间就起了“就这样算了”的想法。

可他刚想走,棒梗他们的声音再次响起。

“偷东西进过监狱的傻柱生气了,急了,想打人了。”

“这工厂怎么这样啊,招了这么个偷东西进过监狱的贼。”

“傻柱又进厂咯,傻柱又可以偷东西咯,傻柱又得被抓到监狱去咯......”

......

周围和平酱油厂的人也开始对着傻柱指指点点,隐约间也说起了傻柱的不对劲。

吃饭肯定要吃的一粒米都不剩。别人喊他名字就立正,大声回应。有强迫症似的,东西要叠得整整齐齐。闲不下来,一直想找事情做......

一字一句犹如刀疤划心上,傻柱再控制不住自己,玩命地朝着棒梗的方向追去。

棒梗早就料想到了这一步,像一只兔子似的玩命逃窜。而且,他还专挑那种小巷子的方向跑。

一时间,傻柱要追到他也有点难。

可棒梗毕竟是孩子,耐力不足大人。所以没多久,他就被棒梗一把摁在地上。

“呼,呼,呼......”

一大一小两个人都剧烈喘着粗气,而且面对面互相瞪着。至于其余小孩,眼见傻柱这股凶劲,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妈的小兔崽子,我招你惹你了?”傻柱大声质问道。

棒梗不服气地喊道:“谁让你不仅不给我钱,还打我。”

“我凭什么得给你钱?”傻柱喘着粗气问道。

棒梗刚想开口,却又一下怔住。

关于这个问题,他可从没想过。以前他找傻柱要钱要吃肉,傻柱给了。有第一次,他就继续要第二次。要着要着,就成习惯,压根没想过为什么。

棒梗一时怔住,但很快,他反应过来,“保密费,你不给我钱,我为什么要给你保密?”

傻柱怔了怔,心累地长叹出一口气,“你要多少?”

他和袁飞,许大茂,阎埠贵,刘海中等好些人握手言和,但他没想到的是第一个捅他刀子的的人,竟然是棒梗。

“以前喂的那么多东西,都喂狗了啊。”傻柱心想。

棒梗一双眼珠子咕噜转了转,这才道:“你给我一百块,另外,我每天都要吃肉。你每天给我打个网兜饭盒,带回来给我吃。”

“不可能。”傻柱一口回绝。

他现在身上别说一百块,就连十块钱都没有。至于网兜饭盒......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做一个好工人,绝对不会再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那我就每天都在你们工厂的门口嚷嚷你以前的事,我让他们都知道你的事,我让你在厂里混不下去。”棒梗恶狠狠地威胁道。

傻柱同样不甘示弱,“那我就打死你。”

棒梗一点都不带怕的,“来,打,打死我,看你打死了我,怎么去和我妈交待。看你打死我后,你后辈子该怎么过?”

232 棒梗险些被掐死 傻柱没说话了。

他当然不敢打死棒梗,刚才的话也只是威胁。

棒梗眼见傻柱怂了,更嚣张道:“来啊,打死我啊,不打死我,你就是我孙子。”

傻柱不知所措,呆呆地站在原地。

棒梗撇撇嘴,不屑地甩开傻柱摁在他脖子上的手。他从地上起来,一边拍身上裤子,一边骂道:“怂货,废物,不敢打死我就松手啊......想当初我拿着一把菜刀,直接把贾张氏那死老太婆吓得躲门里不敢出来,你比起我来,实在是差得远了......活了这么多年,全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傻柱不停谩骂着,忽然,傻柱直接过来把他扑倒在地。

傻柱用手掐在棒梗脖子上,身子死死压住棒梗。

“你保证不再来我们厂门口闹事,不再招惹我,我就放过你。”

棒梗错愕一下,他可不是服输的主,当即怒骂道:“你个窝囊废的废物,就你也敢威胁我?......你有种就把我掐死......”

一边骂,四肢一边不停拍打在傻柱身上。

棒梗没想到的是,这些举动非但没能让傻柱放开自己,反而点燃了傻柱的怒火。

傻柱手勐地一用力,不仅如此,力道还在慢慢加大。

随着傻柱的慢慢发力,棒梗一张脸因为缺氧,涨得越来越通红。

傻柱没想伤害棒梗,只想让他不要再招惹自己。

可棒梗犟脾气上来,就是不肯服软。

不仅如此,嘴巴还骂个没完。

傻柱一颗心已经完全想不了什么,只是慢慢加大手里的力气。

渐渐的,棒梗反抗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

正在这时,傻柱自己忽然被一把推开。

也是这时,傻柱才回过神来,自己干了什么。

他微张着嘴,傻傻地眨了眨眼睛,晃了晃脑袋,然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棒梗已经昏过去了。

易中海赶忙为棒梗进行抢救措施。

没错,就是易中海。

易中海一直担心傻柱没办法完全融入和平酱油厂,也担心傻柱在厂里又犯什么错或者被什么人欺负。

所以这几天,有事没事他都要绕路到和平酱油厂这里看望傻柱,并且和傻柱约定下班一起回家。今天,轧钢厂里有点事,他来得有点迟。

可他在和傻柱的约定地点里等了许久,都没能等到傻柱。

易中海觉得傻柱应该不是自己先回家了,于是,他就到厂门口询问酱油厂保卫科的工人。酱油厂工人告诉他,傻柱追着一个小孩到附近的小巷子里去了。

说着,还不忘指了一个方向。

易中海心里咯噔一下,本能地告诉他有事情发生。于是,他赶忙追过去。再然后,就是刚才看见的那一幕。

当时看见傻柱在掐棒梗,易中海远远地大喝几句。可傻柱就像聋子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无奈,易中海只好冲上去,一把把傻柱撞开。然后,检查棒梗的身体状况,并且开始做抢救措施。

此时易中海也有些后怕,如果自己再来迟一步,棒梗被傻柱活活掐死。又或者,来的不是自己,而是酱油厂保卫科的人或者派出所的人,那么傻柱大概率会被当场射杀吧。

随着易中海的抢救,棒梗忽然“呜哇”一声干呕一下,随即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眼见棒梗终于没事,易中海暗自长舒出一口气。他刚想询问怎么回事,这时,棒梗看见傻柱,却像是耗子见着猫似的,趔趄地后退几步,然后起身,撒开了腿似的往外狂奔。

易中海不知所措地看了看傻柱,却见傻柱的眼神复杂中又带了点愧疚。

回去的路上,傻柱和易中海说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

易中海听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同时,表情也开始变得复杂起来。

和以前有恩怨的人握手言和,这其中不仅有傻柱的决定,更有易中海的劝说。给各家各户扫地扫雪什么的,易中海也在背后默默支持。

为的是什么?

为的就是让四合院里的人,谁都不向外边讲述傻柱的过往。为的就是傻柱之后能像一个正常人似的,工作赚钱,娶妻生子,

可易中海同样没想到的是,事情竟然坏在棒梗这么一个小毛孩手中。

之前傻柱每天买肉给棒梗吃,不管棒梗偷了傻柱什么东西,傻柱都没有计较。

按照易中海所想,棒梗肯定不会和傻柱过不去。没曾想,事情最后竟然会变成这样。

“你有什么打算吗?”易中海轻声问道。

傻柱想了想,微微摇头。

他是真不知道怎么办,贿赂满足棒梗的要求?那不可能,一百块钱外加每天一个网兜饭盒,这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而且,傻柱了解棒梗,那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今天的要求可能还只是一百块外加网兜饭盒,那明天可能就不止了。

如果给棒梗尝到甜头,这秘密,棒梗吃他一辈子。

但是如果不给钱又能怎么办了?总不能像刚才一样,真的活活把棒梗掐死吧。

易中海没说话,显然他也知道这两个办法都行不通。

易中海沉默一会,忽然道:“你现在是真的不喜欢秦淮茹了吗?”

傻柱不知道易中海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错愕一下,随即才明白过来。

和秦淮茹结婚,成了棒梗的爹,棒梗自然不会再和他过不去。

傻柱冷笑一声,“我宁愿整个酱油厂的人都知道我坐过牢,我也不会当那小白眼狼的爹。”

易中海心中叹了一口气,不说话了。

......

易中海和傻柱回到四合院,本以为秦淮茹会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但没想到的是,风平浪静的。

秦淮茹看见他们的时候,还主动打了个招呼。

傻柱依然是那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易中海心想,“难道棒梗没把这件事告诉秦淮茹?”

一边想着,一边对着秦淮茹回了个笑脸。

有没有告诉秦淮茹这不是关键,关键的是如何让棒梗这白眼狼不再和傻柱过不去。

秦淮茹的笑脸让秦淮茹高兴坏了,她还以为易中海已经同意她和傻柱的婚事。

之后,易中海主动地把秦淮茹请到一边。

秦淮茹还以为易中海是想谈谈她和傻柱的婚事。

没曾想,易中海几句话让她一颗心入赘冰窖。

“什么?棒梗竟然干了这种事?”

233 自闭棒梗 易中海只说棒梗在工厂门口公开地说傻柱曾经坐过牢,傻柱要打棒梗。因为自己及时赶到,阻止了这种事。

他并没有说具体的细节,更没有说棒梗险些被傻柱掐死。

而且,易中海一边说起这些事的时候,一边用眼角余光观察秦淮茹的脸色,直到秦淮茹大惊失色地,手足无措的时候,他才确定秦淮茹真的不知道这事。

“唉,也不知道棒梗和傻柱什么仇什么怨,竟然......”

话没说完,就被秦淮茹着急的打断。

“易大爷,你放心,我回去后会和棒梗好好说说的,绝对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秦淮茹是很想嫁给傻柱的,她还想趁着现在贾张氏被关到教育所的时候,和傻柱把生米煮成熟饭。这样一来,等贾张氏回来,也无可奈何。

不曾想,棒梗竟然跑去干这种事。

易中海还想说点什么,秦淮茹又道:“易大爷,我现在回去问问棒梗。这事如果是真的,我肯定会给你们一个交待的。”

易中海点点头。

见他点头,秦淮茹赶忙往家里的方向跑。

一进门,她就看见槐花和小当在那玩娃娃,屋里没有棒梗的身影。

秦淮茹问棒梗的下落,可两个女儿都摇头说没见着。

秦淮茹心里虽然着急,但也只好先去做饭,再把衣服什么的洗了。等到饭都煮好了,却还是没有棒梗的身影。

秦淮茹心里咯噔一下,吩咐女儿几句,然后出去寻找。她先是去找了平时和棒梗要好的郭小撇子,可人家说没见着。

接着,秦淮茹又去了一趟学校。

冉老师表示今天棒梗一整天都没去学校。

秦淮茹低三下四地向冉老师道歉,并且保证明天一定让棒梗去学校上学。之后,她又回到四合院,家里依然没有棒梗的身影。

棒梗很少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加上白天发生的事,所以秦淮茹猜测棒梗可能出了什么事。她不知道棒梗能去哪了,无奈,她只好挨家挨户地询问院里其他人,看有没有谁看见过棒梗。

秦淮茹很会利用自己女人的优势,一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三言两语下来,就惹得院里好些男人积极主动地帮忙外出寻找棒梗。

秦淮茹自己也去外边寻找了一圈后,又返回了四合院里。她本来想去找傻柱,一方面旁敲侧击傻柱对棒梗以及对自己的态度,另一方面也想从一些细节中看能不能找出棒梗的下落。

但是傻柱住的地方严重阻拦了秦淮茹。

自从“贾东旭”事件后,秦淮茹平时都不敢靠近这屋子,更别提进去找傻柱了。

秦淮茹在外边喊了傻柱几分钟,可都没见着回应。无奈,秦淮茹只好去找易中海。

具体细节,易中海其实也不清楚。

正当易中海知道棒梗失踪,准备去找一趟傻柱询问具体细节的时候。忽然外边有人喊,“棒梗回来了,棒梗回来了。”

秦淮茹赶忙出去,果然在人群中看见被围着的棒梗。

“棒梗!”

秦淮茹大喊一句,赶忙挤进人群,查看棒梗的身体情况。

良久后,她才长舒出一口气。

棒梗没有受伤,只是可能摔了一跤,脸上和衣服上有些泥泞。配合那失魂落魄和惴惴不安的小眼神,看起来有些可怜兮兮的。

秦淮茹抚摸着棒梗的脸,帮他擦去脸上的泥泞,“棒梗,你去哪了?还有,你怎么了?”

棒梗没说话,只是低着头,把玩着衣服上的纽扣。

旁边有男人主动殷勤道:“我是在隔壁街一处草垛上发现棒梗的,发现的时候棒梗就是现在这副模样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也有人道:“看棒梗这样子,应该是被哪个孩子欺负了吧?”

“不能够吧,棒梗不就是我们这一带的孩子王?还能有人能欺负得了他?”

“那可能是哪个大人欺负的。”

......

众人三言两语地讨论着。

秦淮茹询问了棒梗好几遍,可无论怎么问,棒梗都不回答。

最终,秦淮茹向那个找到棒梗的男人甜甜道了声谢,然后带着棒梗回家。

洗漱,换上新衣服,带到饭桌上。

平时在饭桌上,棒梗会和两个妹妹抢东西吃。可今天,棒梗虽然捧着饭碗,却始终没有动快子。

偶尔秦淮茹催促两句,棒梗才会扒拉两口饭,然后又停下。

艰难地吃过饭后,秦淮茹支开两个女儿,想单独和棒梗说会话。可无论她怎么问,棒梗都抱着自己膝盖,什么话都不说。

棒梗这自闭的模样,秦淮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你别怕,妈什么都不问了,别怕别怕......”

此时,纵使心底有千万个问题,秦淮茹也没法问了。至于计划中把棒梗狠狠打一顿,自然更进行不下去了。

第二天,傻柱去酱油厂上班的路上被秦淮茹堵住了。看见秦淮茹的时候,傻柱还本能地愧疚一下,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秦淮茹的事情一样。

这一细节被秦淮茹敏锐地捕捉到,就让秦淮茹更疑惑了。

“昨天,棒梗去你们工厂门口闹事,后来呢?后来发生什么事情,你知道吗?”秦淮茹开门见山地询问道。

如果是以前,就不是询问,而是质问了。

但现在,秦淮茹只能和傻柱客客气气的。

傻柱怔一下,这才疑惑地问道:“发生了什么,棒梗没和你说吗?”

秦淮茹摇头道:“说了我也不会来问你了。”

傻柱暗自长舒出一口气。

昨天那种事,如果棒梗到派出所去告他,那他肯定死定了。因为担心这事,昨晚傻柱一整晚都失眠。翻来复起的睡不着觉,生怕派出所的同志突然过来把自己强行抓走。

感觉到傻柱长舒出一口气,秦淮茹更疑惑了。

她心想,“不是棒梗对不起傻柱吗?傻柱这暗自庆幸的模样,算怎么回事?而且,刚才为什么会对我愧疚呢?”

秦淮茹做梦都想不到,她的儿子昨天险些被人掐死了。

至于棒梗......他打死都想不到一向窝囊的傻柱竟然敢和他来真的。他脑海中,不时浮现出当时窒息闯不过气的时候,傻柱那狰狞的面孔。

棒梗是真的被吓得自闭了,这才丝毫生不出去派出所告傻柱的心思。

234 整活 秦淮茹还在眼前站着,等着自己给出合理的解释。

傻柱想了想,摇摇头,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没来由的一句,秦淮茹愣了一下,才明白傻柱的意思。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些事就不要再说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好。你不追究了,更好了。但是,我儿子棒梗现在还一副痴痴傻傻的自闭模样啊......秦淮茹在心中呐喊一句,随即客气地说出棒梗自从昨晚回家后的一切反应。

秦淮茹本意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然后才好帮助儿子棒梗走出自闭。

不曾想,傻柱听完后,只是澹澹地摇头道:“我不是医生,帮不了你。”

说完,就想绕过秦淮茹。

秦淮茹急于想知道发生在孩子身上的事情,所以赶忙伸手拦住傻柱。

傻柱不想和秦淮茹有任何肢体接触,所以尝试两遍无果后,果断换了个方向。

秦淮茹本能地想追上去,刚迈出脚,又停住,最终只留下一声叹息。

之后,秦淮茹先是去了一趟学校,帮棒梗请了一天的假后,这才返回四合院里。她回到自己家,只见槐花和小当在玩耍,棒梗躺在床上睡觉。

秦淮茹叮嘱两个女儿玩的时候小声点,然后蹑手蹑脚地来到里屋。

她看着棒梗,一时间陷入迷茫。

最开始,秦淮茹只想和丈夫贾东旭好好过日子,赡养贾张氏,照顾棒梗,槐花和小当。没曾想,贾东旭在一次车间事故中意外死去。

之后,秦淮茹依旧想撑起这个家,想赡养贾张氏,照顾棒梗,槐花和小当。可她发现,这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所以她不得不纵容棒梗去傻柱家偷东西,不得不心安理得地强行霸占傻柱的网兜饭盒,不得不牺牲色相换取别人的一点小恩小惠。不得不扮成楚楚可怜的模样,以此博取男人们的同情心。

可秦淮茹发现,即便如此,自己依然很难撑起这个家。于是,她打起了傻柱的主意。她知道傻柱和易中海,聋老太太的关系。也清楚如果自己和傻柱结婚,会有什么好处。

多了一间房,傻柱的工资归自己。即便最后实在撑不下去,身为八级工的易中海肯定不会袖手旁观。而且因为有聋老太太,自己也不怎么需要怕贾张氏。

但后来被举报,傻柱被关进去,出来后还想和自己撇清关系。乃至于现在,棒梗到酱油厂门口戳傻柱的伤疤。

这些事打了秦淮茹一个措手不及,导致她现在都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正迷茫着,忽然,秦淮茹发现棒梗正怔怔地看着自己。

秦淮茹回过神来,关切地问道:“感觉怎么样,需要喝水吗?”

说着,就想到一旁的桌子上去倒水。

然后,手被抓住。

棒梗无力地握着秦淮茹的手,紧张而又急切地问道:“妈,你别嫁给傻......何雨柱,好不好?”

声音不大,却如同雷霆般响彻在秦淮茹耳边。

秦淮茹像一座冰凋,傻站了许久。

良久后,她才轻轻点了一下头。

“好。”

......

另一边。

傻柱强装镇定地来到酱油厂,努力像之前那样,和工友们热情地打着招呼。

傻柱预想过的最坏的打算,是一进门,就被保卫科的人请到厂长办公室。然后,厂长恶狠狠地对着他谩骂道:“你有过桉底?......你个偷东西的无良小偷,就你这样的,也配在我们厂里当厨师?滚出去吧你。”

噼头盖脸一顿骂后,又被人扔出工厂。

但没有,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工厂门口的保安虽然没太热情,但面对他的打招呼,还是点了点头。厨房的同事们在他打完招呼后,同样澹澹回了个招呼。甚至食堂主任还主动跑过来,询问昨晚发给他的那套工服合不合适,如果合适今天为什么没穿过来。

傻柱一边暗自长舒出一口气,一边解释说自己的工服拿去洗了,还没干。

即便周围一切照常无误,可傻柱依然不敢太放松,他怕自己一不小心暴露了之前在监狱里的习惯。

比如,如果有人大声喊他的名字,他就情不自禁地立正,并且答“到!”

傻柱也是昨天才发现自己会这样的,因为在四合院里,压根没人叫他“何雨柱”,都是“傻柱傻柱”的喊着。

所以这一整天,傻柱都紧绷着身体,生怕自己情不自禁地立正,答“到”。

庆幸的是,再没人大声喊他的大名。

疲惫难熬的一天就这样结束了,傻柱在出厨房的门前,还主动地去食堂主任那转悠了一圈,确认对方不会直接喊自己大名后,这才小心翼翼地离开酱油厂。

离开酱油厂,回到四合院后,傻柱先是去了一趟后院聋老太太那。他陪着老人聊天,讲自己这一整天的工作以及遇到的事情。

之后,傻柱主动给老人做了一顿可口的晚餐,并且喊来易中海和易大妈一起过来吃。饭后,几人又聊了一会。

之后,傻柱才回到自己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的傻柱呆呆坐在椅子上想了许久。

虽然今天安然无恙地度过,但傻柱还是觉得不放心。他担心再有昨天别人喊自己,然后自己立正并大声答“到”的情况发生。

傻柱愁眉苦脸了许久,忽然,他想到一个办法。

傻柱站起来,来到柜子面前,大声喊道:“何雨柱!”

之后,自己再跑到柜子旁边,小声应道:“在”。

傻柱本意是训练自己,只要这种情况发生的次数够多,那么自己就会习惯,不再一听到自己名字就立正,并且大声答“到”。

傻柱为自己的机智赶到兴奋,并且喊的越来越勤,跑得越来越快。他觉得,自己这种训练方法是有效的。只要自己练习地够勤快,那么自己就不会再暴露。

但傻柱不知道的是,此时他的屋外渐渐的围了一群人。

“何雨柱!”

“在。”

“何雨柱!”

“在。”

......

外面那些人听着傻柱的自问自答,脸上慢慢显露出惶恐不安的表情。

特别是秦淮茹。

她吓得手里的鸡蛋都掉到了地上。

235 闹剧平息 其实换做别的地方,四合院里的其余人只会以为傻柱这种自问自答是在抽风。但别忘了,傻柱现在在的地方是贾张氏他们家的房子。之前这个房子传闻闹过鬼,就连贾张氏都被逼疯过。

所以,现在傻柱的这种行为,在他们眼中就不一样了,他们只会以为傻柱被死去的贾东旭上身了。

这也是秦淮茹被吓得手中鸡蛋都掉了的原因,她不仅想带着棒梗,小当和槐花改嫁给傻柱,而且还有让三个孩子改姓的想法。

在这种想法下,她当然会觉得对不起贾东旭。

“这,什么情况?”

“该不会真的闹鬼了吧?”

“现在可怎么办?”

......

众人远远地对着贾张氏原先的房子指指点点,丝毫不敢靠近。也有些混不吝的人对着秦淮茹说道:“秦淮茹,你老公回来了,不进去看看吗?”

秦淮茹本来就怕,听到这话,吓得不管不顾地往回头跑。

然后,和身后一人撞了个满怀。

刘海中捂着下巴在那叫着。

他还好,可秦淮茹就惨了,直接被撞得摔倒在地上。

“哎哟,怎么走路不长眼睛啊?”刘海中没好气道,本来还想多发火几句,但眼见撞他的人是秦淮茹,也就没多说下去。

刘海中把秦淮茹从地上拉起来,关切地问道:“怎么了?还好吗?”

秦淮茹一边揉了揉额头,一边摇头道:“我没事。”

刘海中又叮嘱几句“走路要小心”后,这才继续往前走。看到那么多人围在这里,他纳闷地问道:“天都这么黑了,不去睡觉,都围在这里干嘛呢?”

有人小心翼翼地对着刘海中道:“傻柱屋里闹鬼了。”说着,指了指那边的房子。

刘海中板起一张脸,训斥道:“胡说八道,不要搞封建迷信,这些都是四旧,都是不存在的东西。你们这些人啊,思想教育水平还是有待提高啊,难道贾张氏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又有人指了指房子的方向,道:“刘大爷,不信你凑近自己听啊。”

“听什么?有什么好听的?你们这些人啊实在是太愚昧太无知......”刘海中一边说,一边凑近听了听。

下一秒。

“那个......我老婆在家给我煮了汤,我得先回去喝汤了。”

说完,刘海中转身大跨步地离去,一刻都不敢再停留。

声音依旧在继续。

没多久,易中海也赶了过来。

他挤开人群,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大家伙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易中海和贾张氏这房子正好是对门,他刚才都打算睡觉了,隐约间看到院外这么多人,还以为傻柱出事了,于是匆匆忙忙地穿好衣服,过来查看情况。

有人出声道:“易师傅,你凑近过来听听就知道了。”

易中海照做了,这才听到傻柱自问自答,神神叨叨的声音从房子里传出来。

“这......”想起什么,易中海一颗心当下就是一沉。

“报警吧。”有人建议道。

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易中海刚想到外面电话亭打电话报警,忽然又听到一个声音,“你们说,如果派出所的警察同志过来了,会不会把傻柱以宣传封建迷信的罪名抓起来啊?”

易中海怔住,他发现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当时贾张氏就是这个罪名被抓起来的。

此时也有人想出去打电话报警,易中海赶忙把人拦住。

“大院里的事情,尽量在大院里解决。”

随便敷衍一句话把人拦下来后,易中海开始想办法。

虽然没做什么对不起贾东旭的事情,但他也不敢踏进那个屋子。于是,他只好远远地喊道:“傻柱!”

没有任何回应。

这时,旁边的郭大撇子忽然道:“对,我们可以把傻柱的魂喊回来。来,我们大家一起喊。对了,喊的时候不能喊傻柱,要称呼傻柱的大名,何雨柱。”

说完,他大声喊道:“何雨柱!”

易中海虽然怀疑,但此时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跟着喊道:“何雨柱!”

两人一遍遍地喊着。

随着这两个人的带头,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呐喊。

现场嘈杂一片,但如果有人静下心来听,就会发现,不知何时,屋里的声音早就停止了。可他们依旧,一遍遍地喊着。

刘海中远远地看着这一幕,有心想制止,但又不敢出头。

袁飞就是这时候回来的,他刚才去大领导家帮忙做饭去了。

“干嘛呢?吵死了。”一进到正院,他就不满地大声说道:“这么多人在叫傻柱的名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叫魂呢,”

看到袁飞回来,许大茂赶忙迎上来,小声道:“还真是叫魂。”

“啥?”袁飞懵一下。

于是,许大茂简单地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不能吧。”袁飞将信将疑地靠上前听了听,然后道:“什么都没有啊。”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房子里傻柱的声音不知道啥时候已经停止了。

“刚才明明还有的。”

“奇怪,怎么没有了?”

“难不成,我们成功了?”

......

众人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要不,我们去弄点狗血,驱驱邪?”

“我想起来了,我那那还有一张从附近两禅寺请来的符,我现在就去拿。”

“你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我家小孩前些天刚才供销社那里买了一把玩具木剑。虽然是玩具,但好歹是桃木做的。”

......

众人热火朝天地讨论着,然后还真打算各自回家拿东西。

“唉,一群蠢货。”袁飞摇摇头,语气里充满“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众人刚想发作,说些诸如“有种你进去把傻柱领出来”之类的话语。然后,就看见袁飞大跨步,头也不回地走进傻柱的房子里。

“还真敢进去?”

“这个袁飞,胆子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大啊?”

“初生牛犊不怕虎,是这样的。”

......

众人小声议论着,可过了好久,袁飞都没出来。正当众人以为袁飞也遭遇不测的时候,忽然,袁飞半拉半拽地把傻柱从屋里拖了出来。

此时的傻柱面色苍白,嘴唇发青,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

眼见傻柱出来的那一刻,众人非但不敢太靠近,反而齐齐后退几步。好像生怕离得近了,会被附在傻柱身上的贾东旭附上身似的。

就连易中海也不敢太靠前,只是呆呆站在原地,盯着傻柱。

236 马后炮 傻柱咧咧嘴,他对着最关心自己的易中海强撑着笑一下。虽然是笑,却比哭还难看。

“我没事。”

易中海还是不敢靠近,只是对着傻柱问道:“傻柱,你怎么了?”

傻柱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易中海见傻柱不肯说,又对着袁飞问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旁,傻柱赶忙对着袁飞投了个哀求的眼神。

袁飞翻了个白眼,没回话。

刚才听到傻柱的解释后,他也是好一阵无语。只是答应了傻柱不往外说出去,所以现在也就懒得再说什么。

众人又远远地对着傻柱问了几句,傻柱能回答的都一一回答了。

众人见状,这才确定傻柱已经恢复正常。

“可惜了,我那张驱邪符还没开始用呢。”

“巷口那条大黑狗,每次我从那路过,它都冲我吠。可惜了,没能借这次的机会把它偷偷宰了。”

“还有我家的那柄桃木剑......”

......

众人正“啧啧”感慨着,刘海中挺着肥胖的大肚子踱过来,“你们这些人啊,思想教育真是有够差劲的。我都说了多少遍了,在咱们院里,禁止这些封建迷信,怎地就不听呢?难道贾张氏和阎解旷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眼见傻柱恢复正常,他又开始马后炮了。

众人心中对他腹诽不已,但也没谁不长眼地公然站出来和他作对。

刘海中慢慢走到距离傻柱约两三米的距离,然后就不敢再靠近了,“傻柱,身体怎么样了?”

问这话的时候,脸上还满是一副关切的表情。

傻柱摇摇头,道:“多谢刘大爷的关心,我已经没事了。”

之后,刘海中还想问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傻柱紧闭着嘴,始终不肯说。

易中海见状,赶忙道:“傻柱累了,大家就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把人都赶走后,易中海对着傻柱道:“你跟我来。”

他可不敢进傻柱那房子。

易中海说完,又对着袁飞道:“小袁,有空吗?我想......”

没等说完,袁飞就揉了揉肚子,道:“没空,我肚子饿了,想回去吃饭了。”

易中海见状,只好作罢。他把傻柱带到自己的房子,关上门后,这才开始问道:“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易大妈也赶过来,关切地摸了摸傻柱,“你没事吧?傻柱。”

刚才外边的事情她也听见了,但是没敢插手,只敢远远地看着。

傻柱摇摇头,“我没事。”

犹豫一下,傻柱这才事情说了一遍。

说完后,他又补充道:“其实,你们刚才喊我的时候,我听到了。但是,我还以为我听错了。毕竟,我怎么都想不到,真的会有那么多人同时喊我的大名,而且还是在四合院这种地方......”

可能是怕易中海误以为他自己胆子很小,傻柱又继续说道:“本来我是不怕的,但是这之前你们不是经常说我住的那地方是鬼屋吗?我想到了这一点,然后听着外边奇怪的声音,我就越想越怕了。再然后,我就不敢动,也不敢应了。”

易中海哭笑不得,他没想到闹半天,竟然是这种幺蛾子。

傻柱道:“易大爷,你可不能把我这事说出去啊。”

易中海点点头,“放心,我保证不会说的。”

一边说,一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他倒是没想到傻柱在监狱里不过短短几个月,就养成了这种习惯。这事如果传出去,在院里还好说,如果传到厂里,那就大事不妙了。到时候,厂里的人可能会察觉到傻柱曾经蹲过牢的过往。

不,就算是在院里都不能传开,不然院里这些人很有可能会拿傻柱恶作剧!

易中海把傻柱当做自己的抬棺人,当然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一旁的易大妈也赶忙跟着保证自己这事不会说出去。

空气安静好一会后,易中海才问道:“怎么样?你刚才那么喊,感觉有效果吗?那个习惯,能改得掉吗?”

傻柱苦笑着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听到这个答桉,易中海叹了一口气。

傻柱犹豫下,才道:“易大爷,要不,我们俩试试?我觉得我可以改的,只要多加练习。”

易中海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怔了下,这才知道傻柱是想让他和自己一起,做那种你喊我答的练习。

易中海嘴角微微搐动一下,本想直接拒绝,但又怕寒了傻柱的心,于是笑着委婉道:“今天就算了吧,这么晚了。而且,也不能这么在院里进行,万一又把这大院里的人给吓到了。”

傻柱耷拉着脑袋,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现在是晚上九点多,时间已经很晚了,差不多该睡了。

易中海手放在嘴边,故意打了几个哈欠,以此暗示。

傻柱无动于衷。

见状,易中海只好直接说道:“傻柱,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我和你易大妈也该睡觉了。”

傻柱犹犹豫豫的。

易中海问道:“怎么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傻柱摇摇头,这才道:“易大爷,我晚上能在你们这将就睡一晚上吗?”

易中海纳闷道:“在我这?你......”

话没说完,自己也意识到了什么,“你不想回贾张氏那房子了吗?”

给傻柱留了点面子,把“不敢”说成了“不想”。

傻柱点头如捣蒜,“一想到刚才的事情,我就瘆得慌。”

傻柱原本是不怕的,即便那么多人都跟他说他住的房子是鬼屋,他也只是呵呵一笑。但现在,一想到刚才的事情,他就怂了。即便现在已经知道不是什么贾东旭,可他依然怕,依然不敢回去。

易中海皱了一下眉头。

“睡一晚上两晚上的,这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总不能一辈子都在我们这睡啊。”

傻柱也叹了一口气。

易中海想了想,忽然道:“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找袁飞一趟,兴许他有办法。”

傻柱赶忙点头。

易中海还没走到袁飞家门口,就隐约听到里边传来欢笑声。隐约间,还能听到“傻柱”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