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从大唐双龙开始》 第一章 拦江岛 八百里洞庭,烟波浩渺。

而在这浩瀚洞庭湖水中,也则有着无数小岛。

其中最为有名的洞庭湖中心的君山小岛,这君山又称湘山,相传舜帝的二妃娥皇、女英曾来这里,死后即为湘水女神,屈原称之为“湘君”,故后人又把这座山叫“君山”。

甚至追朔到上古年间,轩辕皇帝也曾在此骑龙升天,故而南来北往的行人若是路过此地,也大多要登岛游览。

不过自从数年前当今朝廷三征高丽大败后,这天下局势就开始变得动荡不安了,也由此连累到南来北往的行人变了不少。

先是“知世郎”王薄在长白山作“无向辽东浪死歌”后,便聚众起事,一度声势曾直逼章丘,可惜遭隋将张须陀大败,被迫远遁山林。

“知世郎”王薄虽遭张须陀大败,可由他掀起的乱局开端却是再也遏制不住了!

而到了如今大业十二年,天下各处是纷纷有人起兵,早已不是当初局限于一州之地的疥癞之患了,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大隋江山已经不稳了,因此各路野心家纷纷积蓄实力,以备他日共逐隋鹿!

天下时局开始动荡不安,而这江湖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在巴陵城内一座酒楼内,这时则是坐满了巴陵帮的弟子,只不过如今的他们是人人带伤,看起来异常狼狈。

还有数人被平放在酒楼内的桌子上,面色发青,气息微弱,看起来明显是命不久矣了!

而受此重创,酒楼内纷纷带伤的巴陵帮弟子们则是沉默不语,等待了好久,酒楼内竟无一人主动开口,从此便可看出了他们所遇的对手的确非同一般,竟让他们难得露出这般丧气模样!

要知这巴陵帮的名声可是不小,天下门派虽然众多,可能被列进“八帮十会”中的帮派却是不多,而这巴陵帮能名列其中,从中便可看得出的确不凡。

不过这巴陵帮却不同于其他门派,首先它的势力尤为庞大,全国一共开设有三百赌馆和二百青楼,可谓是情报丰富,故而一直在黑白两道上也是一直吃得开。

只是由于巴陵帮暗地里涉足人口买卖,又替昏君杨广挑选美女,自然名声便在江湖上极差!

巴陵帮背靠大树,又善于以钱开道,在江湖上反而鲜有人去找它麻烦,这多年下来了,巴陵帮的发展可谓是蒸蒸日上。

而这洞庭湖又是巴陵帮的势力范围,加上在巴陵帮常年经营下早已变成了另一个江湖中人光顾的销金窟。

虽说比不上皇宫那般戒备森严,但也不是寻常江湖中人能够前来造次的地方,没想到今日却是损失惨重。

“不知二当家派来的高手何时才能到?”

不知沉默了多久,酒楼内一人看着狼狈不堪的众人,则是忽然开口说道。

听到有人忽然提起大当家所提起的高手,原本有些丧气的众人也终于有人抬起头来。

眼下酒楼内出现的众人可都算得上巴陵帮内资历深厚的老人,别人不清楚巴陵帮的底细,他们这些人可是最清楚不过。

他们这些人自然是不会那人的对手,可若是大当家陆抗手派来的高手的就未必了!

想到此处,众人不由得同时恢复了一丝信心。

……

洞庭湖之中的一座孤岛,这座孤岛常年被雾气覆盖,因此常年鲜有人上去。

不过今日这座孤岛上却是终于迎来了访客,只见一艘大船人影重叠,看上去却是来了不少人。

由于这座孤岛被常年雾气遮挡,平常鲜有人上去,不清楚这座孤岛水下的地势,为了避免触礁,这座大船的人便转而转乘数艘小艇缓缓靠岸上去了。

不一会儿功夫,这座孤岛的岸边就多出数十人身影。

放眼望去,这座孤岛被大雾覆盖,岸边也未有人活动的痕迹。

看到这儿,人群中一名身形高瘦,长着一张令人不敢恭维的马脸汉子,这时候则是皱着眉开口问道:“你们确定是此处?”

“屈先生,我们帮中弟子正是在此处遭了那人毒手!”

一名领头的中年汉子看出马脸男子语气似乎略带不耐,连忙站出来确认道。

同时这个时候的他也是略感纳闷,半月前他们还登岛与那人交手,不过半月光景,那人又会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难道是畏惧他们报复,提前离开了此地!

想到这儿,中年汉子则又是微微摇头,直接打消了这个念头。

洞庭湖是他们巴陵帮的地盘,况且他们又善于打听情报,那人纵然是离开了此地,也应该逃不掉四周帮中弟子的眼线。

只是四周空无人烟,那人又会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见到中年汉子的确认,被称为屈先生的马脸汉子则是转身看向了一旁身形魁梧好似铁塔的壮汉说道:“包兄,你我二人不如暂且分开搜索!”

“也好!”

听到身旁马脸汉子的提议,一旁身形壮硕好似铁塔的汉子也是缓缓点头答道。

他们二人都知晓对方能耐,自然不愿在这孤岛上浪费二人时间!

话音刚落,二人便各自奔赴一方,看样子打算不等身后巴陵帮的弟子,眨眼间的功夫,二人身影就闪身至数丈之外。

见到二人离去,率领众人留在岸边的中年男子则是眼露得色,已经认出二人来历的他,这时候则是心道那人的好日子可算是到头了。

他作为巴陵帮的老资历之一,自然是知晓一些普通帮众不曾得知的小道消息,他们巴陵帮可不仅仅只有明面上的四大高手。

巴陵帮不仅与朝廷效力,暗地里也曾与萧铣合作。

而这二人便是萧铣麾下的高手,其中那高瘦的马脸汉子则是号称“恶犬”屈无惧,原是肆虐奥东的马贼,因惹怒宋阀的高手,千里追杀下仅他一人孤身逃出,不知为何竟投奔在萧铳麾下。

而另一名魁梧好似的铁塔的汉子,则是南方武林颇有名声的“大力神”包让,相传此人的“横练罡”在大江流域非常有名。

只是传闻此人性格暴戾,由于树敌太多,被迫离开故土,没想到竟与“恶犬”屈无惧一同投入萧铣麾下。

这二人在江湖名声虽然不大,可要论起武功来,恐怕武功还要在自家大当家陆抗手之上,认出了这二人的来历,中年汉子心中自然对于此行充满信心。

有了这二人出手,就不怕那人能够逃出生天!

想到此处,心中对于那人恨得牙痒痒的中年汉子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洞庭湖被巴陵帮视为自己的势力范围,自然对于外来者的出现异常敏感!

一年之前,这座孤岛还常年无人光顾,只是迎来那人到此后,一切都有所改变了,而双方也因此开始交恶。

本以为对方不过一个寂寂无名的普通人,却不料对方有武功在身,让驻守在此的巴陵帮弟子遭了大难。

若是有武功在身倒还好说,毕竟双拳难敌四手,除非他是江湖上的顶尖好手,可那人武功不仅武功不弱,又偏偏精通不少用毒的手法,自然是让巴陵帮弟子是遭了大罪。

明明他们人数众多,可数次交手过后,他们却是损兵折将,驻守在此百余名的帮中弟子到了如今剩下的不过是四成人手而已。

其他人要么变得半身不遂,要么直接是一命呜呼,只剩下他们这些人侥幸活得性命!

如今见到帮中大当家派来的高手身至,他们这群人自感心中郁气尽除!

只是这时候的为首的中年男子这时候则留意到了岸边一旁好似有人刻意竖起的石碑,他缓步走过去后,这才发现这石碑上竟被人用利器留下了“拦江岛”三个大字。

“拦江岛,这起的什么狗屁名字?”

中年汉子看到这儿,则是嗤笑起来。

这一年来,他们可是吃尽了那人的苦头,自然不会对其为这座孤岛所起的名字有什么客气。

这座孤岛并不太大,只是耗费了半个时辰,身形魁梧的大力神包让已经出现在一座简单搭建起了的屋子旁。

只见这座小屋四周简单用篱笆围起来,附近的小路还刻意铺上了细小的石子,看上去倒是用心极了!

“嗯,没人吗?”

作为南方武林的有名的高手,大力神包让很快就察觉到屋内并没有外人气息,待他直接推开屋子后,看到屋内桌椅上落下的细细尘土后,更是确认了这一点。

只是说来奇怪,这小屋明明许久没有外人造访,四周却是别有心裁种了一排排小花,这些小花花瓣娇艳,似芙蓉而更香,如山茶而增艳。

大力神包让纵然平日也不曾留意这般景致,此刻也是不禁被其独特花色吸引住了一丝目光。

“我种下的情花可曾入得阁下之眼?”

就在大力神包让心中感叹花瓣娇艳少见时,身后不知何时却是多出一名青衫男子,他的声音听起来病恹恹的,可却在刹那间就让大力神包让面色大变。

此人何时出现在我身后的!

他自恃武功高深,可却连此人何时逼近他身后五尺内都不曾察觉!

此人是个高手!

想到此处,大力神包让眼露凝色,浑身不由自主运起了他引以为傲的“横练罡”,他这门武功脱胎自铁布衫这种下乘的外门硬功,由他另辟蹊径练成这门上乘内家真气,在南方武林也是极为有名!

不过这青衫男子的动作却也不慢,就在他刚本能运起“横练罡”的一瞬间,青衫男子身影却好似游鱼一般窜至他的身前,同时右掌击向包让肋下。

他的右手看起来洁白无瑕,出手也是轻飘飘的,看似毫无一丝力道,可就是这一招却让大力神包让本能察觉一丝危险,连忙运动功力催动护体的“横练罡”。

他能在南方武林连竖无数强敌,却能安然无恙,自然有所依仗,他横行南方武林多年,靠得正是他那横练罡。

硬接了青衫男子一掌后,大力神包让看似仍是毫发无损,只是唯独肋下却隐隐传来一阵细小刺痛,这一异常自然是让其本能警惕起来,双拳同时左右击出。

他既然有大力神之称,这双拳的力道自然十分惊人,加上双拳覆有他精修多年的上乘内家真气,开碑裂石也是不在话下,更别提击打在活人身上了。

不过来人不仅是出手果断,退得也是果断,一击得手后闪身至一侧,避过这双拳合力一击后,同时右掌则牢牢抓在大力神包让的右臂。

目光落在青衫男子右手食指上黑色的扳指上,大力神包让就已经猜到对方刚刚便是凭此破了他的“横练罡”,同时不禁面色大变。

本以为猜到对方是在扳指上涂了剧毒,大力神包让连忙运起体内真气来护住心脉,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是出乎于他的意料,他体内精修数十年的上乘内家真气却在不由自主倾泻而出,顷刻功夫间,他体内的上乘内家真气竟然十不存七了。

“你……”

察觉到体内异变后,大力神包让有心想要撒手,可惜这时早已是太迟了,不到数息内功夫,他历尽数十寒暑苦练而来的内家真气早已顺着青衫男子的右掌全然倾泻而出了。

察觉到体内空空如也的现实,脸色发青的大力神包让,还顾不得惊怒,刚开口说出一个字,就毒气攻心,当场毒发倒地了。

“阁下既然来了,为何还不现身呢!”

随手了结了身旁这壮硕好似铁塔的汉子,这位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青衫男子目光却是看向了自己身后。

眼见自己身形被人看破,藏在暗处的马脸汉子则是瞬间脸色大变,连忙转身逃窜。

第二章 徐子义 由于这小岛也不怎么大,耗费了半个时辰后,屈无惧也绕到了这座小屋旁。

眼见大力神包让已经与来人交手,他便暂且隐在暗中准备施展致命一击,不过谁料这人武功之高,远超乎他们二人的意料。

只是眨眼间功夫,武功远在他之上的大力神包让便离奇死在此人手中。

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屈无惧心中战意自然全无,深得保命之道的他自然不愿恋战,于是直接便转身逃遁。

他当年能在宋阀高手千里追杀下逃出生天,轻功身法自然有其独到之处,此时自然是想凭此逃出生天。

不过无论屈无惧如何发力,青衫男子仍是不紧不慢跟在他身后,甚至屈无惧偶尔回首间仍能看到对方嘴角暗含的隐隐笑意。

如此作态,明显是猫捉老鼠才有的姿态!

连续尝试了许久,依旧无法甩开对方身影,时至此刻,屈无惧也心知自己该到了拼命的时候。

右手摸向腰间那对名为“玄雷轰”的大铁锤,随即便横下心来回头一击,他在萧铳所招揽的五大高手之中,武功仅次于大力神包让。

况且自古以来敢以锤当兵刃者,都可谓是军中宿将,更不提屈无惧武功不弱!

他在投入萧铣麾下前就曾肆虐一方的马贼,自然也清楚回马枪这般战场厮杀的招式,如今这一招更是符合回马枪出其不意的要点。

然而屈无惧还是低估了来人身法的高明,在他看来必须要抵挡躲避的一击,可是青衫男子却是依仗身法之利,竟然化作游鱼一般转折躲过。

同时面对空门大开的屈无惧,青衫男子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右手便紧紧抓在屈无惧紧握铁锤的左手上,伴随着一股不可抵挡的倾泻之力,屈无惧便也重蹈了不久前大力神包让的覆辙。

一身引以为傲的精纯功力,很快便付之东流,荡然无存了!

“你这是什么邪门武功?”

感受到这般意外结果,惊惧之下的屈无惧便撒手丢下手中紧握的铁锤,同时面色发青的他,心中更是变得无比慌乱。

饶是他对敌无数,也从未见识过这般诡异的武功,竟能在悄无声息间化他人功力!

“化功大法!”

面对屈无惧最后的挣扎,青衫男子这时候也不吝啬直接让屈无惧做个明白鬼。

“化功大法?”

心知自己已是必死之局难以避免,平日奸猾无比的屈无惧此刻倒也变得坦然起来,苦笑一声后的他便很快便气绝身亡。

“化功大法”原是逍遥派的武功,后又不肖弟子丁春秋让其名扬天下,而这“化功大法”练到深处,中掌者或沾剧毒,或内力于顷刻间化尽,或当场立毙,或哀号数月方死,全由施法随心所欲。

丁春秋生平曾以此杀人无数。江湖中听到“化功大法”四字,既厌恶恨憎,复心惊肉跳。

而青衫男子原名徐子义,原本前世不过是一个寂寂无名的普通人,谁料一朝醒来却是梦回隋末年间。

而他这身武功则是在康熙年间练成的,至于这化功大法则是从海大富身上搜来的,他当时意外沟通虚空石门,以随身玉佩为媒介,开启了通往鹿鼎记的世界。

在鹿鼎记他顶替了韦小宝随海大富入了宫,最后在海大富与假太后毛东珠拼的两败俱伤之际,果断出手了结了二人。

原来海大富为了遵其主子顺治之命,潜藏在深宫中追查当年董鄂妃离奇逝世的原因,因此从中察觉了这皇宫中暗藏着别的黑手,而顺治的爱妃董鄂妃正是死在化骨绵掌之下。

为了查明真相,也为了应对化骨绵掌,于是他便急于求成修炼了阴阳磨,拼着身体受伤,练成奇功。

海大富的心思不可谓不够缜密,只是最后败在阴差阳错之下,不过最后他总算还能瞑目,因为那假太后毛东珠也被徐子义所杀。

海大富原是崆峒派弟子,而崆峒派自然不会与当年的星宿派有什么联系,这一切可能还是要归功于海大富早年的奇遇。

崆峒派距离青海不远,而当年丁春秋所创的星宿派便是位于青海的星宿海附近,故而海大富有此机遇倒也说的过去。

只是海大富瞧出这残本所记载的武功过于凶险,加上他有遗命在身自然不敢冒险修炼,为此便其暂且收藏。

由于这功法修炼过于凶险,海大富收藏它时倒也未曾用心,只是随手放在自己所居的场所。

于是便被刚入宫的徐子义发现,心知自身处境凶险的他,也只得横下心偷偷修炼上面的武功,不巧竟然有所成就。

不过这其中倒也拜海大富居所内暗藏的无数毒药所赐,有了这些民间难以得见的剧毒之物,他的化功大法修炼之处倒是极为顺利,最后也是凭此才能对付身受重伤的海大富和毛东珠二人。

这“化功大法”他距今修炼不过两年光景,可是内力一途的成就却在鹿鼎记中就与神龙教的教主洪安通不分伯仲。

这旁门左道的武功修炼凶险不假,可是在进境一途上却是远超名门正派按部就班修炼来的内力。

不过凡事既有得,便有舍。

这“化功大法”进境修炼飞快不假,可也有弊端在身,那便是需要经常要将毒蛇毒虫的毒质涂在手掌之上,吸入体内,若是七日不涂,不但功力减退,而且体内蕴积了数十年的毒质不得新毒克制,不免渐渐发作,为祸之烈,实是难以形容。

当年丁春秋有一名得意弟子,得他传授,修习化功大法,颇有成就,岂知后来自恃能耐,对他居然不甚恭顺。丁春秋将他制住后,也不加以刀杖刑罚,只是将他因禁在一间石屋之中,令他无法捉虫豸加毒,结果体内毒素发作,难熬难当,忍不住将自己全身肌肉一片片的撕落,呻吟呼号,四十余日方死。

不久前徐子义离岛,正是为了搜寻可供他修炼的毒物,为此这才让巴陵帮弟子登上岛来。

又是半个时辰过后,徐子义早已出手解决了岛上巴陵帮所有登岛的弟子,甚至还从他人口中撬出了不少有用的情报。

比如不久前被他解决的两名高手来历,原来这二人正是萧铳麾下五大高手之一,这一次正是受巴陵帮大当家陆抗手之托,这才千里迢迢赶至洞庭湖。

提起这二人的大名,徐子义倒也并不陌生,他身负前世记忆,又在大唐世界当了数年土着,之前倒也对二人的大名有所耳闻。

加上巴陵帮弟子口中撬出的情报,徐子义很快脑海中也多出这二人的记忆。

原本轨迹连同这二人,以及萧铳麾下其他三大高手,前期倒也是双龙寇仲,徐子陵的劲敌!

不过待到双龙有所成长后,连同大力神包让在内的五人便全然不是双龙的对手了,他们二人可以算得上江湖上二流人物。

“萧铣,陆抗手……”

回到小屋后,徐子义口中缓缓念出了这二人的名字,随后则是微微摇头。

这二人势力倒是不弱,不过比起藏身于巴陵帮中的香家,却根本不算什么。

那香家结交之流众多,不仅暗中与萧铣合作图谋他日起事,同时又与藏身暗处的魔门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而且无论是香家之主香贵,还是香贵三子的香玉山,都不是什么易于之辈。

原着中香家可是与双龙明争暗斗不知了多久,直至最后天下大局将定之际这才分出胜负,而且这其中还有李阀出力的结果。

自己因为强占拦江岛的关系而因此与巴陵帮交恶,对此徐子义倒也不怎么在乎!

毕竟这区区巴陵帮还做不到让他畏惧,况且比起占据拦江岛日后的收益,与巴陵帮的敌对的后果根本就不算什么。

这拦江岛原本不过是洞庭湖一个最为平常孤岛,常年无人居住,因此也一直无人重视。

直至千年之后,这座终年有雾的孤岛这才名传天下,只因这那时这岛上的主人不一般,乃是以洞庭湖水为师的浪翻云。

比起以洞庭湖水为师,不借外物达到勘破破碎之谜的浪翻云,无论是边荒传说中的燕飞,还是天师孙恩都要略逊一筹的才情。

哪怕是凭借一把厚背刀斩杀斩杀思汉飞于千军万马之中,并从虚悬千丈之上的孤崖跃入虚空的传鹰,比起这位覆雨剑仍是逊色不已。

唯独能够与其比较的,恐怕只有那位无上宗师令东来,他们二人的才情可谓是不分伯仲。

跨越千年光阴在这孤岛重现这拦江岛之名,其中的确是有着缅怀那位覆雨剑的意思,不过选择此处,也有着其他考量。

原因就在拦江岛三十里外的怒蛟岛上,这怒蛟岛在明朝年间由于洞庭湖水冲刷可是有着占地万亩,如今相隔千年,怒蛟岛虽没有后世占地那般之大,可也远超洞庭湖中其他岛屿,少说也有着千亩之大。

比起徐子义如今所占据的拦江岛,自然是小巫见大巫了。

虽说徐子义如今并未有逐鹿天下的想法,可这怒蛟岛地理优越,即便日后不曾问鼎天下,也可以此为根基,效彷日后的怒蛟帮以此设立根基,仅靠贩卖私盐一项就足以富甲天下了。

为此,徐子义即便与巴陵帮交恶也是觉得值得!

眼看如今天下时局动荡,隋失其鹿在即,有了这次的教训,萧铳恐怕也不会将太多精力放在自己身上。

至于巴陵帮,徐子义更不会放在眼里!

因为陆抗手明面看起来是巴陵帮的大当家不假,实则巴陵帮内的有关大事都需要和香家中人商议!

而比起明刀明枪,香家人更擅长阴谋诡计!

不过比起萧铣与巴陵帮的麻烦,徐子义如今却有一件最为迫在眉睫的大事需要提前解决。

那便是来自修炼“化功大法”而带来的弊端,除非他也像丁春秋那般有神木王鼎在手,不然化功大法的弊端始终会是一个威胁。

化功大法修炼进境飞快不假,可若是一旦七日不涂新毒,体内积攒两年多的剧毒就会不得新毒克制,不免渐渐发作,为祸之烈,难以言表。

而就在徐子义心中仔细思索之际,原本悬挂在他腰间的玉佩却是忽然发热起来,察觉到这一点后,徐子义心中顿生明悟,心知那大门又快要开启了!

从鹿鼎记的世界归来后,徐子义便察觉了他手中的玉佩不过是一个普通媒介,即便没了玉佩也可以精神寄托在他物之上来打开诸天之门。

不过徐子义选择将玉佩当做大门开启媒介,则是因为这玉佩可吸收徐子义每日温养的真气,好似能加快下一次大门开启的时间。

第三章 再临 洞庭湖内的拦江岛上,待到徐子义亲手解决了岛上残留的巴陵帮弟子后,随后便独自返回了小屋旁。

他在这小屋旁种植了当初从鹿鼎记世界移植而来的情花,而这情花正是神凋侠侣中害得小龙女与杨过这对有情人差点难成卷属的罪魁祸首。

本来在公孙止死后,绝情谷内的情花就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后,可待到康熙年间,待到数百年后,没想到仍有不少情花幸存。

这一结果自然是本来没有抱有太多希望的徐子义喜出望外,亲自将情花种子收集好,待到返回大唐世界后这才亲自将其种植在拦江岛上。

而情花能够在大唐世界种植成功,也说明能够通过这所谓天门能够将活物带进大唐世界,这一点反倒是徐子义心中多出了其他想法。

……

半月后,一名衣着青衫的文弱男子则是出现在一座酒楼旁,这文弱男子外貌看起来极为秀气,面色虽然过于苍白,看起来好似有隐疾在身。

不过这一路上,所遇行人却是对他唯恐避之不及!

对此,这位一身青衫的文弱男子却是对此毫不意外,只因这长街上的行人服饰皆与他有异,其中女子倒是还好说,岭南女子大多热情胆大,见他文质彬彬,容貌上又颇具秀气,自然是惹得不少女子频频回头。

只是待她们回头留意男子的打扮后,却又不禁花容失色连连低下头来,就连一路上所遇其他男子也是对其连连躲避,好似遇上了瘟神一般。

而这根本缘由,这位青衫文士自然是心知肚明,回头打量了一下长街上男子脑后那丑陋难看的金钱鼠尾,则是不禁微微皱眉。

这青衫文士自然正是徐子义,经过半月时间,这玉佩中的奇异能量终于充盈至满,随之光门大开。

而借此机会,他又再度光临了这满人统治的中原。

说起来他这番打扮自然是公然违背了当初满人要求汉人剃发易服的要求,加上自康熙年间起,天地会,红花会反贼就曾络绎不绝,不少江湖乱党便以蓄发剪鞭视为最为直接的反清之举。

有此先例在前,这条长街上的行人自然是对他避之不及,唯恐因为和他多待片刻就被朝廷视为叛贼就地诛杀。

至于徐子义他早就在康熙年间就习惯被人视为异类的目光,自然这一路上是习以为常。

不过这时候的他则是忽然抬起头,看向路南不远处有座三开间门面的大酒楼,招牌上写着“英雄楼”三个金漆大字。

这酒楼名字起得不伦不类,不少南来北往的客商到此也是要驻足旁观一番,不过徐子义看着这“英雄楼”三个金漆大字,心底里却是忽然感到一阵熟悉。

就在徐子义心中思索之际,鼻尖却是涌入一阵酒肉的香气,他从城外奔波至此,自然难免有些饥肠辘辘。

嗅到这股明显诱人的酒肉香气,也不在犹豫,直接朝楼上走去。

“客官,您……”

眼见来人衣着不凡,守在门口招呼的小二本来还是打着一个笑脸,然而看清楚对方那番打扮后,原本嘴角的笑容则是消失不见,反而随即多出了一慌乱。

要知道自从顺治年间推行剃发易服后,天下百姓为了活命都被迫留下那丑陋不堪的金钱鼠尾,而眼前这人却依旧是一副汉家衣冠打扮,自然是让这小二难免大惊失色起来。

对于小二神情的变化,徐子义好似没有察觉一般,直接登楼坐在了椅子上。

这二楼的雅间,桌椅洁净。座中客人衣饰豪奢,大多都是富商大贾。

这些人原本正在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间好不热闹,然而待到徐子义登楼后,这二楼的雅间瞬间就变得鸦雀无声起来。

身为富商大贾,他们这些人眼光自然极为毒辣,就带徐子义刚登上二楼,他们这些人早就留意到他那一番异于常人的打扮。

眼见他竟然公然违背朝廷早年颁布下来的剃发易服,这些人自然是脸色大变。

而在这时候,楼下则是很快涌上来数位壮汉,其中为首者正是不久前那楼下迎接他的小二,只见这小二脸露兴奋,指着坐在酒桌上的徐子义大声说道:“快将这穷书生抓起来扭送官府!”

见到徐子义身形瘦弱,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这小二便先入为主将他视为读书读得走火入魔了。

“今天老天开眼,待将你这个穷书生扭送官府后,我们哥几个也能换几百个大钱花花!”

看着面色苍白毫无缚鸡之力的穷书生,这小二和身旁数名壮汉无不眼露笑意,旁人对此事是避之不及,唯恐遭到官府株连。

可他们几人却是不怕,要知道他们的主人可是不简单,乃是佛山地面上的大人物,所创的五虎门就连当地的官老爷要卖其几分薄面,如此这才给了他们数人将人扭送至官府的底气。

话落后,数人便狞笑一声伸手抓来,在他们看来面前人影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书生,抓他还不是手到擒来。

然而当这数人刚向前踏出数步,鼻尖就忽然钻入一股明显异香,还未等数人察觉到什么,他们就顿感头晕目眩,腰膝酸软,竟站也站不住直接栽倒下来。

片刻间,这数名壮汉便不知为何躺在地上倒地不起,脸色甚至隐隐发青,看样子竟然像是中了毒。

“你……”

一旁的小二由于刚刚并未主动上前,这才逃过一劫,如今眼看眼前的数名壮汉只是向前走出数步,就纷纷倒地不起,自然是被吓得脸色惨白,不敢动弹半步。

至于这二楼雅间上的富商大贾也是如此,他们这些人常年走南闯北,这时候也看得出这看起来面前这位病恹恹的书生的显露手段,联想到传闻天地会,红花会这些反贼乱党的传闻,他们自然是不敢擅自起身。

“还不快将你们酒楼的拿手菜速速端上来!”

对于旁人的眼神,徐子义则是毫不在意,随手惩戒了这几个不开眼的家伙后,便直接吩咐起了一旁呆立不动的小二起来。

这时候的徐子义也已从楼外“英雄楼”的招牌,终于想起了“英雄楼”背后的主人,正是这佛山当地的恶霸,五虎门的掌门凤南天。

此人在佛山横行霸道,鱼肉百姓,恶霸一词可谓是名副其实。

曾经只为为了一个小小菜园,便逼得钟家四口最终家破人亡!

就在徐子义回想之际,楼下却是登登走上来一个青年男子。

只见这青年男子衣衫破旧,穿着好似路边老农,但却英气勃勃。

刚登上二楼的青年男子,这时候则略感意外看着前方栽倒下来的数名壮汉。

留意到这数名壮汉面色青黑,明显是中毒才有的迹象,连忙便凝神警惕起来。

第四章 血印石 眼见面前这登楼上来的青年衣衫虽然褴褛,可依旧难遮挡其勃勃英气,只是粗略一观,静坐在原位的徐子义则是心中一动,很快便猜出了面前青年的来历。

此地乃是广东的大镇佛山镇,而这佛山镇则是与朱仙、景德、汉口并称天下四大镇,说起来可是物阜民丰,繁华异常。

加上近年来南洋商贸达到鼎盛,这佛山大镇又地处广东一带,自然是比起其他地方更有地利之便。

而面前这衣衫褴褛的青年恐怕也是听闻过广东的富庶繁盛,颇有豪侠之士,这才顺路之下特地来见识一番。

徐子义猜的不错,面前的青年汉子正是沿途听闻过广东的富庶繁华,这才有了兴致想要来见识一番。

只不过他这刚一登楼就撞上了徐子义出手惩戒酒楼小二的一幕,留意到跪在面前的数人面色发黑,明显是中毒的迹象。

这名衣衫褴褛的青年汉子,则是不禁警惕起来。

不过待他抬起头打量到不远处人影时,神情却是瞬间一怔。

其中缘由,皆因为二楼入口不远处的桌子旁坐着一名青袍男子,这男子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好似一个文弱书生,脸上的面色则俱是苍白。

若只是这般,青年汉子倒也不惊讶,只是这文弱书生身后却是少了楼上众人脑后皆有的油光乌亮的大辫子。

要知道自满人入关以来,便大力推行剃发易服的传统,当初为此不知多少人因此丢了性命。

而面前这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病书生,却居然在光天化日下恢复昔日汉人衣冠,如此胆气,饶是青年汉子数年间走南闯北,自认见识不凡,却也不禁为这书生的胆气感到佩服!

难道是义兄红花会的豪杰?

见到徐子义看起来文质彬彬,可却又如此胆气,自认是让青年汉子心中多了思量,开始猜测起了他的身份。

同时余光则是扫向身下跪倒在原地的数人身影,青年汉子看起来年龄不长,实则却是阅历丰富。

自从与义兄在山东武定商家堡分别后,他这数年间就一直闯荡江湖,经历数次凶险,自然也是清楚这江湖的险恶之处。

见到徐子义一副书生打扮,又是胆敢在光天化日下恢复昔年汉家衣冠,也是猜出了对方必有依仗。

而至于跪倒在身前的数人壮汉,看起来身形粗壮魁梧,明显这酒楼雇佣的打手之类,见到面前的人影看起一副书生打扮,又身穿昔年汉人衣冠,自然是起了将其捉拿官府的心思。

青年汉子不愧是心思敏捷,居然很快就将这二楼上之前发生的一幕猜的八九不离十!

这些年来,他走南闯北见识了不少本地官绅富户与恶霸地痞勾结,欺压良善的故事,于是也是少了年轻人刚出江湖时的那般急躁。

见到这二楼寂静一片,青年汉子也不骄不躁直接绕过了跪在前方数名汉子,坐在一旁静观其变了。

而一旁的徐子义见到这青年汉子居然不骄不躁静坐一旁,心中也是不禁对其暗赞一声。

这般不骄不躁性子,难怪日后会成为一代大侠!

余光扫到坐在他不远处另一桌上的青年汉子,徐子义心中少有称赞起来。

如若换做他人,极有可能便不问青红皂白出手行侠仗义了!

“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快将你们的拿手好菜端上来?”

见到一旁的小二被吓得站在一旁动也不动,徐子义则是再次抬起头呵斥道。

“马上就来!”

听到徐子义言语,一旁不敢擅自动弹一步的小二脸上这才多出了一丝血色,跌跌撞撞便朝着楼下走去。

徐子义刚刚出手时,连带着面前的小二也捎带着中了他所下的奇毒,这时候自然不怕他反悔!

约莫半炷香的功夫,就见徐子义的桌前早已多出了不下十数道这英雄楼拿手的佳肴美味,甚至连酒楼中为数不多好酒也是端了上来。

嗅到入鼻的酒香,一旁的青年汉子则是喉头微动,好似也是来了酒瘾。

“小兄弟,你可愿过来共饮?”

徐子义耳目聪明,远胜旁人,这时候自然是察觉到一旁的青年汉子口中酒瘾大动,于是便举杯朝着一旁的青年汉子邀请道。

“兄台居然邀请,在下自然不会拒绝!”

听到徐子义开口邀请,青年汉子则是瞬间答应下来,很快便坐在了对面。

见到徐子义举杯饮酒下肚后,早已来了酒瘾的青年汉子也是再无顾及,也是一碗酒下肚。

“好酒!”

感到这酒水温润无比,可待到下肚后却好似烈烘烤一般,脸色略带红润的青年汉子则是大声开口叫好道。

他这声称赞可以说得上真心实意,他这数年间行走江湖也曾饮过不少佳酿,可与面前饮下酒水相比起来就显得寡澹如水,不值一提了!

一大碗酒水下肚,嗅到这满桌的佳肴美味,青年汉子也不见外,直接便大快朵颐起来。

这些日子以来,他久在荒野游荡,虽说可以时不时出手打些野味下肚,可终究味道是比不过正儿八经酒楼中的大厨。

加上他这数年来行侠仗义,扶危济困,当初义兄赵半山所赠的二百两黄金,却已使得荡然无存了。

如今身上的大钱不过够在这酒楼吃一碗素面的钱,更不提面前的佳肴美味与好酒了,这时候自然狼吞虎咽起来。

见到青年汉子这般豪迈吃相,坐在一旁的徐子义则是微微一笑并未开口,只是待到青年汉子手中快子落到其中一盘菜肴时,却被他伸出快子拦了下来。

“这道菜你可吃不得!”

见到青年汉子眼露不解,徐子义则是微微一笑,随即待立一旁的小二则是脸色微变,就欲逃下二楼。

然而徐子义紧握酒杯的右手只是一晃,就见原本杯中的酒水化作水箭直接落在了夺路而逃的小二身后。

只见其口吐鲜血,顺着楼梯滚落下去。

“这……”

见到徐子义竟能以酒水隔空伤人,二楼上豪商富贾们无不颤栗不已,只有坐在对面的青年汉子识出这一招的厉害。

他自问这数年间武功有所精进,可面前与他共饮的男子手段却是让他闻所未闻,当初在山东商家堡内赵大哥以一手出神入化的太极柔劲让他大长见识!

可远不及面前的一副书生模样打扮人影的手段,江湖曾有传言,真正的高手可以飞花摘叶伤人!

可他闯荡江湖多年,却从未见识过这般手段!

如今没想到,偶尔一次突来的兴致,却让他真正见识到了飞花摘叶伤人的手段!

此时此刻,青年汉子也终于笃定了面前看起来病恹恹的书生,实则是江湖上难以得见的高人。

“居然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只是瞥了一眼小二倒下的方向,徐子义则是摇摇头说道,以他的使毒的手段,那小二在菜肴下毒的手段自然是自寻死路。

话音刚落后,就见徐子义居然自顾从盘中夹菜品尝起来。

“兄台你……”

见到这一幕,一旁的青年汉子则是神色微变,从刚刚徐子义的举动和言辞来看,分明这道菜肴中是被那小二暗中下了毒,可他偏偏又要以身试险,如此举动自然是让青年汉子心中骇然。

“不必为我担心,我修炼功法有异,这般寻常毒物还是奈何我不得!”

猜出了一旁青年汉子心中所想,徐子义则是神色澹然,随即缓缓解释道。

这小二在菜肴所下的毒自然不会是什么天下难见的奇毒,又要畏惧被徐子义察觉,故而便在菜肴中滴入了经过稀释过的蛇毒。

广东一带嗜好食蛇,这酒楼自然也常从集市上购买蛇来当做食材,于是这小二便起了心思。

只是他却想不到,徐子义修炼化功大法许久,功力深厚不说,世间上寻常的毒物也奈何不得他!

就在青年汉子惊骇于徐子义的举动之时,楼下却是传来一阵疯疯癫癫的声音。

“凤老爷,你长命百岁,富贵双全啊,我老婆子给你磕头,叫老天爷生眼睛保佑你啊。”

二楼上的众人闻声皆是眉头一皱,可是原本静坐在椅子上的徐子义却是忽然起身,目光落在了楼下。

青年汉子见到这儿,则也是同时起身望向楼下。

这才见到一个妇人头发散乱,脸上、衣上、手上全是鲜血,手中抓着一柄菜刀,哭一阵,笑一阵,指手划脚,原来是个疯子。

这时候的她正仰着头指着“英雄楼”的招牌拍手大笑道,而旁观之人远远站着,脸上或现恐惧,或显冷悯,无人敢走近她身旁。

“小兄弟,你可知我为何要出手惩戒这酒楼的人吗?”

看着楼下的苦主出现,徐子义则是忽然转身看向了一旁的青年汉子问道。

“小弟不知,还望兄台指点!”

见到面前人影主动开口,一旁的青年汉子看到楼下疯疯癫癫的妇人,则是心中一动,这时候也是猜到了其中必有隐情。

第五章 凤家 提起这个站在英雄楼下的疯癫妇人的来历,就不得不提起佛山本地人尽皆知的恶霸凤南天!

而这凤南天绰号“南霸天”,是广东“五虎门”的掌门,因此在广东一带颇有威名,平日但凡有着什么节日,凤南天的府邸就异常热闹,地处广东各处的五虎门弟子便遣人带些厚礼前来拜访,可谓是好不热闹!

只是这凤南天作为本地一霸,平日又与当地官府交好,自然行事上就毫无顾忌。

原着中凤南天因为要为新迎娶的第七房姨太修建七凤楼,而看中了邻居钟阿四的菜地,于是便想用五两银子买下来。

若是换做其他,钟阿肯定会因畏惧凤南天的威势而勉强答应下来,可偏偏钟阿四全靠这菜地养家湖口,五两银子固然不少,可对于上有老下有小的钟阿四却是远远不够,于是便拒绝了下来。

钟阿四本以为凤南天身为佛山本地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况且自家这菜地也不算什么值钱玩意,于是很快便将此事澹忘掉了。

然而钟阿四却是猜错了凤南天的狠毒,随后便被凤南天家中恶奴冤枉钟阿四家的孩子偷吃他们家的大鹅,而钟阿四的孩子自然不会承认这莫须有的事情,凤南天便一纸诉状将此事闹到了巡检衙门,当堂就将钟阿四收监下狱。

按照常理,事情闹了这一步,寻常人家肯定会避免自家男人遭受牢狱之苦,肯定会自动将自家菜地双手奉上。

可是凤南天却是错估了钟四嫂的刚强,只因在堂上时钟阿四的幼子因为口齿不清的缘故,因此被那与凤南天勾结的狗官当成罪证当堂收押,并且又是一顿板子,夹棍之类将钟阿四炮制奄奄一息。

钟四嫂探监看到自家丈夫的惨状后,被逼无奈之下前去衙门鸣冤,可那巡检衙门早就收了凤南天的银两又怎会给她们讲理的地方,被差役轰出后,钟四嫂又去风家评理,却又给风家的恶奴乱棍打了出来。

眼见自己叫天不应,叫地不应,明明有着莫大的冤屈却被人颠倒黑白,就连当家的也被人关在牢中眼看就要性命不保了。

钟四嫂心中一急,横下心来,叫上左邻右舍与其一同去北帝庙中做个见证,当地乡民只当钟四嫂要当着神像前发誓,谁料钟四嫂却是刚烈如斯,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就将自家的三子肚子刨开!

然而就在众人的见证下,钟四嫂幼子的肚子里哪里有什么鹅肉,全是一颗颗螺肉!

原来钟阿四一家生活极为贫苦,没有什么东西来果腹,家中小儿饥饿之下便结伴去河边捞取田螺来吃。

只是螺肉质硬,钟家小儿又是年幼,自然无法将其咬烂,于是便将其囫囵吞下,,因此隔了大半天还没化。

直到这时候众人这才得知,钟家小儿当堂所说的吃我,不过是是吃螺,只因幼儿说话含湖不清,便说成了吃我,因此反而给了风家炮制钟阿四的理由。

不过钟四嫂这一刀固然是证明了自家孩儿的清白,可却也断送了自家三儿的性命!

而待到证明清白后,钟四嫂便也疯了!

英雄楼上,徐子义望着大街上那个早已远去的疯癫女子,随后便说出了这其中背后的故事。

“竟有此事?”

听到这儿,一旁早已变得目眦欲裂的青年汉子则是大叫一声,随即一掌便拍在面前的桌子上,他这一掌力道奇大,竟震得桌子上的碗盏跃起,汤汁飞溅,看样子明显已是怒极。

这数年来他走南闯北阅历甚是不少,也是见识不过欺压良善之人,可像今日这般骇人听闻的事情,他也是头一次听闻!

“此事是真是假,小兄弟可自行探查,不过我就要先行一步!”

徐子义这时候早已认出面前青年汉子正是在外游历的胡斐,在为其道破了凤南天一家的暴行后,徐子义也不愿久留此处,直接留下这句话后便转身而去。

徐子义清楚胡斐的为人,不同于其他同龄闯荡江湖的愣头青,自从胡一刀因遭奸人至手而离奇去世后,胡斐自小便在江湖上闯荡,他有着自己独有辨别江湖黑白的手段。

明白这一点,徐子义便为其留下探查此事真伪的时间,而他本人则要亲自去风家走上一趟了!

若说金老小说三大令人心头不够畅快之事,其一则是乔峰与阿朱未能比翼双飞,乔峰乃是天下少有的血性男儿,可却在阴差阳错下误杀阿朱,实在令人惋惜!

其二则是这钟阿四一家的遭遇了,凤南天依仗手段欺压良善,害得钟阿四一家家破人亡,最后即便有胡斐亲自为其报仇,可却终究是救不回钟阿四一家三口了!

想及此处,徐子义脚下步子又是快了许多,不过眨眼间功夫,他的人影就从街边彻底不见。

而在英雄楼上,胡斐目睹了徐子义如此精湛的轻功身法,则是不禁再次心中一惊,他可不是数年间毫无眼力劲的毛头小子,自然认得出徐子义这一身轻功身法的厉害。

他自己是远远不如了,甚至就连与他结拜的赵大哥恐怕也不是其的对手!

而武功这般高明的高手,想必不会特地编造假话来诓骗于他!

想到此处,胡斐看着二楼上依旧不敢乱动的一众富商大贾则是心中忽然一动,瞬间有了办法。

其实胡斐却是有所不知,徐子义的轻功则是源自“铁剑门”九难师太,在鹿鼎记中,徐子义依仗高明手段下毒让满朝文武同那小玄子一同殒命后,自然是因此名头大响。

也因此让欲图复国九难师太心中感念徐子义大恩,随后在徐子义有心请教下,九难师太便将毕生所学倾囊而受。

只不过对于铁剑门其他的武学,徐子义却并不感兴趣,相反唯独从九难师太手中学得了铁剑门的独门轻功“神行百变”。

这门轻功当初放在康熙年间,天下间就几乎无人能人出其右!

放到如今乾隆年间,自然更是没有敌手了!

而就在胡斐从英雄楼的客人口中来辨别这件事的真伪时,徐子义这时候身影则是出现在凤南天的府邸外。

眼见凤南天府邸倒是极为气派,朱漆大门外那一对一人高的石狮子更是彰显富贵,见到这儿,徐子义则是冷笑一声,缓缓踏步向前。

紧接着便在路过行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下,单手轻松抓举起了那只重约数百斤的石狮子飞掷出去。

随后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往日里从来无人敢来闹市的凤家大门则是被这飞掷进来的石狮子撞个粉碎,很快便听府邸中传来一阵阵悲呼。

直接无视掉了府内传来的阵阵悲呼,徐子义则是冷笑一声直接踏了进去。

第六章 除恶务尽 凤南天的大名,佛山本地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甚至比起本地衙门里的官老爷,凤南天的大名更是令当地人生畏!

然而今日却有人当众打进凤家大门,这一幕被路过的行人看到了,则是脸色大变,连连躲避,唯恐被其牵连。

凤家的名声不仅只是局限在佛山本地,甚至乃至广东一带名头也是响亮,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没有靠山撑腰,自然不愿招惹他们。

就在来往行人躲避之际,徐子义这时候早已踏入了凤家大门。只是他刚踏进凤家的大门,就见到凤家一众仆役正围在一起,而在他们身旁不远处一个栽倒的石狮子上则还沾染有明显血迹。

任谁也想不到,这平日里摆放在门外的石狮子为何会离奇飞进院子,而且偏偏自家少爷凑巧要外出,结果就被直接飞进来的石狮子直接砸中。

“不好了,少爷昏死过去了,快去找老爷!”

院子里的仆役们费劲浑身力气,这才将青年公子身上的石狮子抬了起来,不过待到众人看到自家公子胸口凹陷下去大半的惨状,则俱是心中一凉。

“哦,原来是凤南天的儿子被石狮子砸中了!”

这时候踏入凤家院子的徐子义,也是终于清楚了刚才为何府内传开悲呼,原来是自己随手掷出的石狮子砸中了凤南天的好儿子!

想到这儿,徐子义则是神色间不禁多出一丝古怪,这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吗?

“你是……”

这时候围在青年公子身旁的凤家仆役们,也是终于有人察觉到院子中多出了一个外人,不由警惕问道。

不过还未等到他话语落地,就突感身体一轻,待到回过神来后整个人已被倒挂数丈之外的大树上。

至于其他人就没有这般好运,则是纷纷从高空跌落被摔了鼻青脸肿,更有倒霉者一口的好牙都不剩几个了。

眼见这群凤家的下人们被摔得如此狼狈,徐子义神色间却未有一丝变化。

凤家能在佛山成为一霸,这些风府的恶奴们也是少不了为虎作伥,今日只是摔他们一跤已算是便宜他们了!

看着身下早已昏死过去的青年公子,徐子义则是并未下手好似在等待着什么人。

就在凤家一众下人们哀声连连之际,院子后面这时候便传来了一阵苍老声音。

“何事这般吵闹?”

待到声音落下,就见院落中便已多出三名男子身影,其中在这三人中一名老者身形魁梧最为明显,在他身后则有两名身穿武官服的中年人。

这老者一身古铜色缎袍,上唇留着两撇花白小髭,约莫五十来岁年纪,右腕戴一只汉玉锅,左下拿着一个翡翠鼻烟壶,俨然是个养尊处优的大乡绅模样,只是他行走间步法沉稳,双目有威,看起来明显有武功在身。

“鸣儿?”

刚出来时候这老者还是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然而看到自己的独子被人踩在脚下生死不知时,却又是神色一变。

“你就是凤南天?”

看着这老头儿一副养尊处优的大乡绅模样,徐子义不禁语气变冷。

“你又是何人,居然胆敢来我府上放肆,还不快快将我孩儿放开!”

被一个看起来不过二旬年纪的青年当着众人直呼其名,凤南天自然是心中怒火骤起,只是他留意到了来人一副汉人衣冠打扮,心中自然是有了忌惮。

而见到徐子义竟然是一副前朝衣冠模样,凤南天身旁的两名武官则是脸上涌现出诧异和兴奋之色。

凤南天这次本是在府内款待这二位从京城前来的侍卫,谁料到在这佛山的地界上竟然还有人胆敢来缕他的虎须,甚至还将他的独子踩在脚下。

这般让他颜面扫地的结果,自然是让凤南天难以接受,不过他毕竟是江湖中人,自然不比身旁两位在京城内任职的武官对于来人的衣冠打扮敏感。

自满清入关以后,多尔衮便在汉奸孙之獬的建议下推行“剃发易服”之举,为此导致不知死了多少热血汉家男儿。

不过当初不少汉家男儿反对“剃发易服”之举,可如今已是乾隆年间,“剃发易服”之举早已在全国推举开来,天下百姓早已习惯了脑后那丑陋的金钱鼠尾,反而对昔日汉家真正衣冠避之不及!

要知道数年前红花会曾经火烧雍和宫,大闹紫禁城,惹得满城风雨,此事过后,红花会的名声可谓是人尽皆知。

只是此事过后,红花会便从中原一带消声觅迹,让天下人不禁大感遗憾!

而今日居然在佛山的地界上撞见一个胆敢身穿前朝服饰的人,二人大感是走了大运,如若从此人口中翘出有关红花会乱党的消息,他们二人加官进爵自然是不在话下!

二人彼此间对视一眼后,便都猜到了对方心中所想,于是间二人便默契同时动了起来,很快就一左一右围住了徐子义。

猜出了身旁二人的心思,徐子义也不着急,反而踩在人影上左脚微微发力,逼得早已昏死过去的青年公子发出一声无意识的痛呼。

“只要你肯放过我家孩儿,我愿赠你黄金百两,绝不反悔!”

见到来人脚下微微发力,忧心自家孩儿安危的凤南天则是连忙开口。

“黄金百两,凤南天你这次出手倒是阔绰,不过为何当初却不愿意放钟阿四一家一马?”

见到凤南天神色不由变得紧张,徐子义说道这儿则是忽然冷笑一声。

“阁下又是从何人口中听到的谣言,在下素来爱交朋友,阁下不如先坐下来慢慢解释误会可好?”

听到来人提及钟阿四一家时,凤南天心中就不禁咯噔一声,心知对方来者不善后,连忙开口就欲稳住对方。

近年来凤家在佛山的发展可谓是蒸蒸日上,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他任凭这么多年来纳妾无数,可膝下仍是只有这一个独子,为此凤南天自然便将其视为了自己唯一衣钵的传人。

只是无论凤南天说的如何天花乱坠,可都无法减少徐子义心中杀意,只听一声脆响就见被徐子义原本踩在脚下的青年公子脑袋直接爆开。

“鸣儿!”

亲眼目睹自己独子在眼前遭人虐杀后,只听凤南天悲呼一声,同时见他右掌探出,而左掌则是凝聚成爪,直接抓向了面前的青袍男子。

凤南天乃是广东五虎门的掌门,手底下武功也是不凡,见到自己独子命丧于自己眼前,这一次出手自是不会有所留情。

他如今年纪已高,日后想要再有子嗣也是极难,为此心中恨徐子义更是发紧,打定主意先要生擒对方,然后再将其慢慢折磨来消自己心中丧子之痛!

凤南天这一动,原本隐在左右的两名武官也是同时动了起来,一左一右攻向了徐子义。

原本在他们二人看来,这青袍书生看起来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就算有武功在身想必也高明不到哪里去,况且凤南天又是广东五虎门的掌门名震广东一带,此番有他出手自然是十拿九稳。

只是奈何凤南天的独子死于这书生之手,唯恐他被含怒出手的凤南天所杀,让他们二人少了日后的进身之阶,于是二人也是同时出手。

“不自量力!”

面对他们三人夹击之势,徐子义则是冷笑一声毫不在意,紧接着只见其右手衣袖一挥,原本轻柔衣袖的却是随之鼓起,直接扫向了抢先攻来的凤南天身上。

凤南天原本还不将面前的病书生放在眼里,然而待到他双臂撞在这看似轻飘飘的衣袖上时,他这才察觉到一丝不对,双臂直接变得扭曲起来不算,整个人更是被那鼓起的衣袖带来的后续力量直接扫飞出去两丈之远。

撞在大树上的凤南天面色煞白,嘴角渗血,双臂更是不自然耷拉下来,看上去明显是断了,身受重伤的凤南天这时候望向前方的眼神则是充满惊惧。

他行走江湖多年,也曾见识过所谓高手,可像今日这般神乎其神的对手,他却是头一次遇到。

眼见凤南天接了一招就重伤倒地,左右两侧的武官自然不敢留情,同时抽刀斩向徐子义周身要害。

只是他们还是小瞧徐子义的武功,他修炼“化功大法”时日尚短不假,可这左道旁门的武功,讲究的就是进境飞快。

看似只是短短两年光景,可当初在鹿鼎记中如若论起内力高深,也只有洪安通一人能压其半头而已。

如今到了乾隆年间,内力上恐怕更是无人能与其一论高下了!

果然只听徐子义冷哼一声,就见他身影转折滑熘,好似游鱼一般,直接从左右二人手中长刀下滑出,同时双掌齐出抵在二人心口。

只听二人齐齐闷哼一声,便同时倒地而亡!

“阁下武功高深,何苦要为一个穷家小子出头,在下愿将全部家产送出,只求阁下能饶我一命!”

见到徐子义如此干净利落的将两名在京中任职的武官击杀,这让本就败在其手中的凤南天心中不免生出畏惧,于是连忙开口求饶道。

“哼,钱财虽好,可却不能从我手中买下你的性命!”

无论凤南天如何求饶,徐子义只是冷笑一声,并不会因此而放过他,随即目光便落在了脚下的长刀上,随着其脚下发力,一把长刀便横空飞出,眼看就要刺进凤南天的身体。

忽然这时身后却是传来嗤嗤的破空声,早已有所察觉身后动静的徐子义这时只是冷哼一声,连头都不用回,便衣袖一挥只听铮的一声,就见一枚女子手上所戴的指环被挡了下来。

同时早已身受重伤的凤南天自然是无法闪避,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把横空飞出的长刀径直贯穿了他的身体,将他牢牢钉在了大树上,嘴角涌出殷红血液,至死仍是一副不肯置信的模样!

“爹!”

或许是受到了凤南天之死的刺激,原本隐在暗处的人影则是悲呼一声,从其语气来看倒是极为悲切,看样子还真是与凤南天关系匪浅!

很快就见一名身穿紫衣的婀娜女子闪身出现在院落之中,看着至死仍然不愿瞑目的凤南天,她的眼神则满是不可置信。

“你杀了他?”

看着面前一身青衫的徐子义,来晚了一步的紫衣女郎这时候仍是不敢相信面前的一切,只是不远处那死不瞑目的身影则在提醒她这一切就是现实,因此回归到痛苦现实的紫衣女郎则是眼怀怨恨盯上了面前的青衫男子。

“不错,此人手段毒辣,为人又卑鄙无耻,我便索性杀了他为民除害!”

看着终于出现的紫衣女郎,徐子义则是言有深意道。

对于面前这位看起来肤色微黑,却又难遮其俏丽之色的妙龄女子,徐子义则是一点都不意外。

早在他与凤南天三人交手之前,他就察觉到附近有人来了,其脚步略轻,明显有异于男子脚步,自然是不难让徐子义猜到来人身份。

“你……”

见到徐子义亲口承认后,来迟一步的紫衣女郎则是银牙暗咬,这时心中则是不免恨上了面前的男子。

她这次不远千里从南疆赶到这广东佛山,口中虽然不说相认,可在心中却早已将对方视为父亲,然而谁料只是来迟一步,她们二人便生死相隔!

陡然间只见银光一闪,原来紫衣女郎手中的银丝鞭竟在悄然间缠向徐子义双臂,她刚刚亲眼目睹过徐子义那手好似袖里乾坤的手段,于是这一次突然出手自是先要封其招式!

她曾在南疆一带经名师指点,一身武功不说天下难寻对手了,可也足以傲视大半江湖豪杰了。

不过她却犯了之前凤南天同样的错误,那便是过于高看了自己,同时又小瞧了面前的青衫书生。

“自讨苦吃!”

说话间功夫,徐子义左手则向前虚空一探,便牢牢将紫衣女郎手中的银丝长鞭抓在掌心,要知道她这银丝长鞭材质不凡,上面又暗藏小金球,普通人若是贸然伸手,即便侥幸抓住也会皮开肉绽。

然而面前的青衫书生却是毫发无损,甚至任凭她如何发力可这银丝鞭在徐子义手中仍是纹丝不动!

这时候的紫衣女郎又如何不知面前的人影,武功明显远超于她!

眼见对方武功明显高于她不少,紫衣女郎也是性子果断,直接撒手放弃自己的拿手兵刃,同时果断向身后撤去。

她刚刚想要为凤南天报仇不假,可在见识了徐子义手段后,就很快清醒过来,明白若是继续恋战下去,她自己也要走不脱了!

不过还未等她身形向后撤出数步,徐子义身形一动便拦住她的退路,眼见退无可退,紫衣女郎只是出招攻来。

只是无论她或拳或掌,面前的人影都是游刃有余,甚至中途变招使出爪功,仍是连徐子义的衣角都蹭不到,反而在十数招过后,就被徐子义出手点中身上穴道动弹不得。

“你身为出家人,不仅心思不静,而且还善恶不分,甚至还助纣为虐,实在该死!”

左手抓住紫衣女郎的银丝长鞭的徐子这时候却微微摇头,早已紫衣女子来历的他,这时候语气则是变冷,同时就欲出手。

“你……”

眼见自己被人看穿身份,紫衣女郎则是不禁又惊又怒,甚至心底还多出了一丝好似被人彻底看穿的错觉。

“兄台且慢!”

就在徐子义出手之际,耳边却是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很快就见一名青年汉子手持长刀出现在面前。

然而他还是迟了半步,只见徐子义看似轻飘飘的一掌已经按向了紫衣女子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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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丘之貉 来人正是胡斐,他为人持重机敏,从英雄楼内的食客口中确然可钟阿四一家的遭遇的确属实后,便连忙朝着凤南天的府邸赶来。

只是他武功身法比起旁人来自是不错,可与徐子义比起来却是天差地别,加上待他从旁人口中核实完此事后,徐子义早已先行一步便抵达了凤南天的府邸。

如今刚抵达凤家后,便亲眼目睹了徐子义一掌拍向了紫衣女子的一幕。

只是他还是来迟了一步,话刚说出口,徐子义的一掌便已按在紫衣女郎的头顶。

察觉到头顶上多出一只手,在面对生死时紫衣女郎反而变得洒脱起来,也不开口求饶,直接闭目等死起来。

比起之前凤南天临死前的丑态,紫衣女郎倒是好上太多!

“想死哪有这么容易?”

似是看出了紫衣女郎心中已经暗存死志,徐子义落在紫衣女子天灵盖的一掌则是忽然变得轻飘飘的,没有任何力道,这一结果自然是让紫衣女子和一旁姗姗来迟的胡斐感到意外。

徐子义的武功之高,胡斐之前可是在英雄楼亲眼见识过,能将酒水化作酒箭隔空伤人,如此高深莫测的武功,一掌若是拍在天灵盖上常人岂会焉有活命机会!

然而此时此刻,那位紫衣女郎却是仍是安然无恙,自然是让胡斐大感意外。

“小兄弟这是要英雄救美吗?”

徐子义看着有些诧异的胡斐,则是直接开口问道。

“兄台说笑了,小弟又算什么英雄人物,只是不愿兄台错杀好人!”

眼见徐子义并未痛下杀手,生性机敏的胡斐自是猜出了徐子义本就没有杀人之意,觉得自己插手是多此一举后,神情也是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嘿嘿,好人,小兄弟你这次可是看走眼,这位姑娘可不是什么好人!”

看着刚刚逃过一劫的紫衣女郎,徐子义这时候则是冷笑起来。

就在徐子义与胡斐二人交谈之际,这凤家大院里忽然则是忽然闯进了三个人,当先一个妇人乱发披身,满身血污,正是锤四嫂。而在她身后则紧跟着两个人,分别是她丈夫锤阿四,和她的儿子锤小二。

钟四嫂一家三口刚踏入凤家大院,很快就看到大院内倒地而亡的凤南天父子,看到这一幕,钟阿四父子则是眼露喜色,唯独只有钟四嫂一人疯疯癫癫,居然冲着早已死去多时的凤南天磕起头来,便磕头便说道:“凤老爷你大仁大义,北帝爷爷保佑你多福多寿,保佑你金玉满堂,四季发财,我小三子在阎王爷面前告了你一状,阎王爷说你大富大贵,后福无穷哪。”

听到身旁钟四嫂的疯癫言语,钟阿四这时候脸上的神色则全无大仇得报的畅快,看着疯癫如此的妇人,眼中不禁多出一丝悲痛,直接扶起了她说道。

“孩他娘,你不用拜他了,这位好汉已经替我们三儿明冤雪恨了!”

说道这儿,钟阿四这个平日家中的顶梁柱也是泪流满面。

“小人钟阿四在此多谢好汉爷替我一家主持公道,如此大恩,小人粉身难报!”

话音刚落,随即便冬冬冬,朝着徐子义磕了数个响头,钟阿四用力之大,连额头上都是多出了明显的血迹。

不久前,钟阿四从凤家门前路过的行人口中得知,有人再寻凤南天的晦气,于是便连忙携家带口,想要找这位好汉为他们一家主持公道。

“你快起来吧,此事对于我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不必谢我!”

将钟阿四浮起来后,徐子义则是缓缓说道。

“我这次替你报仇不难,只是就怕事后牵连你们一家,五虎门的余孽遍布广东各地,我今日既然敢杀了凤南天父子,自然是不用畏惧他们日后报仇,只是你们一家却不能继续待在佛山了!”

说道这儿,徐子义从怀中掏出一包碎银塞进钟阿四手中。

“你们也不用回去收拾行李,就在凤家里在搜点细软就速速离去吧,这广东一带你们是决不能停留,日后在别处安家即可!”

看着依旧在愣神的钟阿四,徐子义则是继续开口说道。

凤南天的势力可并非仅仅局限于佛山一带,他所创立的五虎门在广东一带颇有名声,徐子义既然敢出手斩杀凤南天父子,自然不会畏惧他们前来报仇。

可是钟阿四一家三口就未必了,莫说是五虎门的余孽,就连佛山本地风家旁支余孽就足以取钟阿四一家性命,况且这还不提佛山本地的官府又与凤家交手。

“多谢恩公,小人这就带着一家离去!”

片刻后,终于回过神来的钟阿四也在徐子义的提醒下,想起了以往过节时分人来人往的凤家,似是想明白什么的他便再次朝着徐子义道谢起来。

随后也不在拖延时间,直接带着钟阿四和钟小二离开了。

眼见徐子义这般果断要送走钟阿四一家,胡斐也是心感对方心思细密,连这一点都准备到了。

“兄台,你刚才……”

看着身旁一袭紫衫的俏丽女子,胡斐这时则是追问起了之前的话语,

“小兄弟,你觉得我是在凭空污蔑她吗?”

看着一旁银牙暗咬并不说话的紫衣女郎,徐子义则是冷笑一声。

“不敢!”

胡斐则连忙拱手说道。

在他看来,这位兄台处世手段虽然过于偏激了一点,可观其行事风格来看,却是不像是个坏人。

“明明身为出家人,却偏偏装神弄鬼!”

眼见胡斐仍未看破紫衣女子的装扮,徐子义冷哼一声,便随手抓起她那乌黑秀丽的长发,伴随着一声惊呼。

紫衣女郎头顶瞬间变得光秃秃的,并且上面还留有极为明显的戒疤,而这头顶的戒疤则是只有剃度出家的女尼才有的。

看到这儿,胡斐大感意外。

“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为何偏偏还要羞辱与我?”

露出了头顶光秃秃的戒疤,紫衣女子这时候则是强忍屈辱冷声说道。

“羞辱你谈不上,只是露出你本来面目而已,身为出家人你不但心思不静,还犯了嗔戒,也不知是从哪座荒山的野尼姑庵出家的弟子!”

看着面前被他点中穴道动弹不得的紫衣女子,徐子义言语依旧是不曾有丝毫客气。

“你……”

被人这般羞辱不算,甚至还侮辱上她的师门,紫衣女子不禁被气得俏脸发白。

见到徐子义如此这般针对这紫衣女子,胡斐心中也不禁猜测起了缘由,心知其中必有原因,所以也便在旁静听起来。

见到胡斐居然能忍住少年人共有的冲动,在旁静观其变起来,徐子义则是在心中啧啧感叹起来。

不愧是胡一刀的骨血,的确是有其乃父之风,甚至还从他的身上能够看出昔日胡夫人的灵动机敏!

“小兄弟,你可知她与凤南天有什么关系?”

见到胡斐在旁静下心倾听,徐子义也不在啰嗦直接开口问道。

“小弟不知,还望兄台点明!”

胡斐自然是不清楚凤南天与紫衣女子的关系,于是很快便开口答道。

“凤南天为佛山一霸,早年就曾欺男霸女,恶迹不断,而早年在这佛山本地有名女子叫做银姑,因为长得美,便被这凤南天霸占了,坏了她的名节后就放她离去。事后银姑的父亲曾去赶到凤府理论却遭了一顿恶打,因此回去后很快就一病不起……”

说道这儿,徐子义有眼看向了一旁的紫衣女子。

“别说了……”

听到徐子义竟然将当年娘亲的遭遇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一旁被点中穴道的紫衣女子神色也是变得痛苦起来。

不过对于她的言语,徐子义则是充耳不闻依旧缓缓将银姑的遭遇说了出来。

“好一个人面兽心的老不修!”

听到那个“甘霖惠七省”的大侠汤沛竟然趁人之危,强行玷污了银姑,逼得其悬梁自尽后,身为热血的男儿胡斐自然是听得勃然大怒。

“至于银姑的那被峨眉派女尼救走的独女,就在你的眼前!”

说道这儿,徐子义目光如烛紧紧盯着面前神色痛苦的紫衣女子。

“银姑一家悲惨遭遇皆源于凤南天而起,而你身为其女不思为其报仇也就算了,可却认贼作父,这与助纣为虐有什么区别?”

看着面前闭口不语的紫衣女子,徐子义并没有打算放过她,则是再次开口呵斥道。

“为了区区几亩薄田,凤南天就生生逼得钟四嫂非要杀子才能一证清白,也不知峨眉派的老尼姑平日里是怎么教徒弟的,怎么教出了你这等黑白不分的弟子?”

听到徐子义厉声呵斥,紫衣女郎脸色则是变得更加苍白起来,她心中纵有千言万语想要反驳,可在事实面前却只能无话可说。

平日若是有人这般指责于她,以她的伶牙俐齿想要反驳自然是不难,只是奈何这一次面前男子所说言语皆无虚言,句句如当头棒喝,直刺人心。

面前的紫衣女郎法号“圆性”,乃是银姑被凤南天霸占后生下的女儿,因为银姑屡遭凤南天针对,逼得她不得不来到“甘霖惠七省”的大侠汤沛府上求助,谁料这汤沛人面兽心,表明看起来道貌岸然,实则却是一个老色鬼。

他见到银姑貌美年轻,于是也和凤南天做了连襟,强占了银姑的清白,逼得银姑最后只得绝望之下悬梁自尽。

好在途中有峨眉派的尼姑路过,临时救走了银姑的幼女。

说道此处,就不得不好好说道一下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明明在她眼皮底下就有人做那伤天害理之事,可她偏偏不闻不问只是救走银姑的独女而去。

也难怪日后,这圆性会这般黑白不分!

另外这圆性也是一个茶味十足的女子,明明身为佛门弟子,可却毫无一点慈悲之心。

原本轨迹就在佛山的北帝庙中,眼看胡斐就要学昔日鲁提辖暴打镇关西来打抱不平,可这圆性却是偏偏出手相助,将胡斐引走后,害得钟阿四一家惨死在凤南天手中。

此事过后,这园性毫无悔意不说,身为出家人的她又开始撩拨起了胡斐,明明此前早已发誓不会还俗,可偏偏又接二连三撩拨胡斐。

明明知道二人不会有任何结果,却又偏偏不放弃纠缠胡斐,也不愿意去成全程灵素,最后害苦了众人。

“小兄弟,你说我出手杀这凤南天对不对?”

看着袁紫衣在自己面前变得沉默不语,徐子义这时候则是看向了一旁的胡斐。

“兄台杀得好,此等禽兽之辈自然该杀,不杀他日后又不知多少良善人家要遭其毒手!”

听到徐子义一番言语,同样身负血海深仇的胡斐这时候则是点点头说道,心中也是对身旁的袁紫衣如此行事感到难以苟同。

“说的好,不愧是辽东大侠胡一刀的骨血,行事风格颇有你爹当年风范!”

见到胡斐行事风格与他这把投缘,徐子义也是微微一笑直接道破了胡斐的来历。

“你认识我爹?”

听到自己身份被人看破,胡斐惊讶之下连忙开口问道。

“闻名已久,可惜无缘得见!”

见到胡斐追问,徐子义则是直接坦白说道。

明清两朝的江湖,能让他心生敬佩的人,却是少之又少,三丰真人算一位,风清扬算半个,东方不败也算半个。

风清扬身为剑宗中人,明明有能力重立剑宗风范,可却偏偏躲在思过崖不见世人,故而徐子义对其佩服只有一半。

而对于东方不败,徐子义则是佩服他自宫的勇气,可惜此人修炼葵花宝典后,竟然大改习性喜好了男风,实在是人难以理解,为此对他的佩服也只有一半。

年代往后的江湖里,所谓的英雄侠客,却大多不被他放在眼中。

其中尤其是那袁承志,以及那陈家洛,想到这儿,徐子义目光再次落在了袁紫衣身上。

这袁紫衣自幼就在南疆长大,和红花会也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唯独只有胡一刀,可算作后世江湖中少有的担得起大侠名号的人,就连胡夫人也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女中豪杰,他们二人结合自是羡煞旁人。

“兄长既然对昔日江湖往事无所不知,不知可否知晓我爹娘去世的原因?”

见到徐子义好似知晓不少江湖往事,甚至连十数年前凤南天犯下的恶事也是知晓,胡斐想到这里,于是心中难免一动,连忙拱手请教。

“你父母的死因我自是知晓,不过在此之我还有一件事尚需了结!”

对于胡斐的请求,徐子义并未拒绝,随即便看向了一旁的袁紫衣。

“兄长!”

见到徐子义目光落在身旁的女子身上,唯恐他心中杀心又起,这时候胡斐便欲开口劝道。

“放心,我不杀她!”

明白胡斐的心思,徐子义说完这些后,则是冷哼一声,随即就见徐子义缓步上前,右手虚影一晃便将袁紫衣穴道解开,同时又好似不经意间在袁紫衣右肩上拍了一下。

“足下可否留下姓名,他日我也好亲自登门拜访!”

被徐子义放过一马后,袁紫衣反而是一张俏脸憋得通红,她师承不凡,自小又就在南疆长大,从红花会高手中习得不少精妙武功,故而心气也是极高。

今日遭徐子义生擒后,自感未曾受过这般羞辱的袁紫衣,离开前又是未能忍住开口请教道。

“你这种善恶不分的猪狗也配来打听我的名字!”

听出了袁紫衣语气中的言外之意,徐子义闻言自然先是心中一怒,随即便冷笑起来。

莫说是袁紫衣,就连她的尼姑师父,以及南疆内红花会成员也皆不被他放在眼中,他们若敢来,徐子义自然不会吝啬对他们出手!

不过眼下,这个一身紫衣的假女尼,却是让徐子义看得心烦,随即脚下一动,很快就已身至袁紫衣的身前。

只听啪啪两声,眨眼间功夫袁紫衣左右脸颊就已高高鼓起,肿胀异常,根本看不出一丝不久前紫衫雪肌的俏丽模样。

“你……”

感受到脸颊上火辣辣的刺痛,袁紫衣顿感有些难以接受。

以她的容貌,平日里在南疆就算是红花会诸多英雄好汉也要多多礼让与她,然而这人却是出手异常果断,让她一时间竟然没有回过神来。

见到袁紫衣仍站在原地,徐子义目光变冷道:“还不快滚!”

再次亲手尝到了苦楚,心知自己武功远远不如眼前男子后,袁紫衣也只得强忍下这份屈辱,直接拱手拜别。

她有“鸳鸯刀”骆冰临行借由她转交胡斐之手的白马,这匹白马可算作名驹之一,可以日行千里有了它助力,袁紫衣足以赶在一个月内返回南疆。

“兄长你这出手未免有些过于……”

待到袁紫衣远去之后,院子中的胡斐则是有些感叹起了身旁的徐子义出手的不留情面。

胡斐虽然觉得这女尼有些不知好歹,可让他这般毫不留情去惩戒这女子,却还是有些难以做到。

“你日后若是清楚这女子的本性就不会这么想了!”

见到胡斐神色有所变化,徐子义就瞬间猜到他心中想法,则是摇头答道。

原本轨迹中这袁紫衣可是害得钟阿四一家四口全部惨死在了北帝庙中,在相助凤南天父子逃出了广东后,这袁紫衣又毫不廉耻的撩拨起了胡斐,全然没有害死钟阿四一家的愧疚。

在明知自己不会还俗的前提下,又害得胡斐对其动了真心,而自己则在最后又抽身而去,实在是茶味十足。

一想起此事,徐子义心中念头就不能通达。

故而在刚刚为其解除穴道时,徐子义便在其身上种下了化骨绵掌的掌力。

他这化骨绵掌则是从毛东珠身上搜来,有了化功大法进境飞快的内力相助,徐子义如今化骨绵掌的造诣早已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当初毛东珠功力不够,最多延迟三日这化骨绵掌的功力就要爆发。

而徐子义则是不然,如今他内力有成,若他愿意,足可让化骨绵掌潜入人体内一年后才会爆发,用它来惩治袁紫衣这般女子自然是最合适不过。

红花会与天地会有旧,在那南疆中或许有人看出他这掌力的来历,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除非她能在数日内赶回南疆,不然即便日后被人化解掌力,也活罪难逃!

加上刚刚徐子义掌掴了她两个巴掌,徐子义修炼化功大法虽久,可是仍未达到当初丁春秋的水准,哪怕是在其有意收敛功力下,也难免有余毒残留。

这些虽然不致命,可却足以让袁紫衣引以为傲的容貌化作乌有,不过这正好彻底绝了其心思不静的根源,让其日后能够彻底静下心来与青灯古佛相伴!

他这手段使得巧妙,为得正是避过胡斐的双眼,免得其日后受到这女子所害!

见到袁紫衣离去,徐子义则是回头看向了一旁的胡斐。

“你可知这女尼和红花会也是有着不少渊源?”

红花会?

听到这女尼竟与红花会有关,胡斐心中不禁一动,素来机敏的他此刻则已是猜到了接下来所说的事或许与红花会有关,随即便拱手道:“还望兄长指点!”

“这红花会听起来名头极大,实则却是名不副实……”

说道此处,徐子义则是再次摇起头来,随后便当着胡斐的面,将陈家洛拱手将香香公主让给乾隆的往事说了出来。

“世间怎会有这般男儿,实在乃天下男人之耻!”

听到徐子义道破了那位红花会总舵主昔日不堪的往事后,出于赵大哥关系对于红花会有些稍许好感的胡斐,顿时听得再也忍不住,直接开口骂道。

说到底有红花会这位陈舵主的先例在先,也难怪日后又会在他们教导下,又教出一个绿茶婊的典范袁紫衣!

陈家洛,袁紫衣,实属一丘之貉!

PS:关于杀不杀袁紫衣的问题解释一下!

原着袁紫衣又茶又婊,听从师命导致害死了钟阿四,又害苦了胡斐。

主角阻止了这一切发生,对袁紫衣惩戒一下,毁其容,废其功,对于一个六根不净的假尼姑来说,已经够狠了!

第八章 往事 待到徐子义将那位红花会总舵主的光辉事迹缓缓说出后,身为大好男儿的胡斐自然无法接受陈家洛为了所谓反清大业就将挚爱女子拱手相让的举动,最后听到香香公主为了提醒陈家洛,竟以自杀来示警!

香香公主身为女子,性情却如此刚烈,二者比较之下,胡斐无形之间就对那陈总舵主更加心生鄙夷。

原本他由于义兄赵半山的缘故,对于红花会也是不免高看一眼,只是谁知道那红花会的总舵主陈家洛竟然这般软弱之辈。

“兄长,还望告知我的爹娘的死因!”

就在这凤南天的府邸中,胡斐从徐子义口中得知了当年红花会的往事后,心中更加确定了身旁这位兄台必定是知晓不少江湖往事,于是这时候便拱手向徐子义恳求道。

“你爹娘的死因……”

眼见胡斐亲自开口恳求,徐子义目光则是再次在胡斐身上打量了片刻,同时嘴里的话也忽然停住了。

胡一刀夫妇的死因,徐子义自然是十分清楚的。

不过他清楚这一切背后始末,其他人却未必清楚了!

当初胡一刀与苗人凤在沧州相逢,明明二人是仇敌不共戴天,却因比武切磋中互生敬意。

本来眼看胡苗两家的误会将要在他们二人手中解开时,却因小人田归农作祟,导致胡一刀中毒而亡,胡夫人也殉情而亡。

而苗人凤也因此抱憾终身,至今难以释怀。

平阿四不清楚其中内情,加上当初年纪尚幼,只当做是苗人凤害死了胡一刀夫妇,因此这么多年过去,担心胡斐前去报仇反而丢了性命,这才不愿告诉胡斐。

说起来这儿,对于那平阿四,徐子义也也不禁对其心生敬意,只因胡一刀当年一声的小兄弟,便水里就水里去,火里就火里去。

胡一刀夫妇死后,平阿四带着胡斐逃跑时,被田归农斩去一手及在面上噼了一刀,但仍冒死将小胡斐救出,将之抚养成人。

平阿四看似不过是一个不通武功的普通人,可其所作所为却可称得上一个“侠”字,只因胡一刀有恩与他,又称呼他为小兄弟,便用自己的一生去报答他。

“兄长无需顾虑,还望告知我父母真正的死因!”

见到徐子义说道此处忽然停了下来,胡斐自然以为徐子义入义父平阿四一般担忧对手强大,怕他丢了性命,连忙便再次拱手说道。

“你父母的死因,苗人凤知道一半,当年的跌打医生阎基知道一半……”

就在徐子义缓缓说出当年胡一刀夫妇的死因时,府外却是忽然变得喧闹起来,紧接着便听到府外传来有人喝到:“大胆狂徒,竟敢擅杀良民百姓,还不出来束手就擒!”

“良民百姓?”

听到此处,徐子义则是冷笑一声。

世道黑暗,他本已已是习惯了,只是府外那人颠倒黑白,还是激得他心头杀气大动。

“兄长,我父母死因到底是什么?”

听到徐子义将话说了一半便遭人打断,胡斐自然察觉到当年父母的死因的确暗藏隐情,于是便连忙追问起来。

“你可以先去找苗人凤询问当年内情!”

听到身后胡斐的追问,已经走到府门外的徐子义声音则是传了进来。

待到徐子义走到大门外,只见就在凤南天府邸外早已围满了数十名官兵,他们人人手持刀枪,看起来来势汹汹。

其中一名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官员,看着走出来的徐子义一身前朝衣冠,顿时眼前一亮,连忙高声呵斥道:“大胆反贼,我是本地的巡检,凤员外乐善好施乃是本地有名的大善人,你竟敢擅杀……”

听到这面前这鸟官竟然还敢自报身份,徐子义心中杀意渐起,钟阿四一家的苦难正是源于此人与凤南天勾结所致,如今居然还敢出现在自己眼前,也不愿与其继续废话,直接身形一动,直接冲进了人群之中。

以徐子义如今的武功放眼天下,可谓是无一人是其对手!

这些手持刀枪的官兵看似人数众多,实则在徐子义眼中不过全是些酒囊饭袋,全然奈何不了他分毫。

反而在数息间功夫,就被冲进人群的徐子义打的人仰马翻,哀嚎一片。

眼见徐子义势不可挡,原本骑在马背上的巡检大人也是面露惧色,眼看形势不妙后,连忙就要催动脚下马儿,想要尽快离开此处。

只是徐子义身法还是更快一步,一掌就印在了骑在马背上的巡检的心口,由于是心中痛恨这巡检与凤南天勾结祸害良善,他这一掌自然是没有半分收力,直接将其从马背拍飞出去。

人还在空中时,胸口就已经凹陷下去大半,就这样还是倒飞出去数丈之远,直接狠狠摔在远处的街道上,这才双眼翻白彻底没了气息。

后面紧跟上来的胡斐眼见徐子义对这巡检说杀就杀,也是忍不住心中一惊,心中再次领教到了徐子义的手段。

自从与赵大哥分别过后,这数年间他行走江湖间,亦曾行侠仗义,可却从未杀过朝廷命官,更不提像徐子义出手这般毫不留情了!

“不好,巡检大人死了!”

几名官兵围在摔在地上动弹不得巡检身旁,眼见巡检大人彻底气息全无后,这些往日里狐假虎威的官兵们不由得同时面色一变。

“你们难道也想留在此地等死吗?”

看着周遭眼露畏惧的官兵,徐子义则是冷哼一声,再次开口呵斥道。

听出了面前青衫男子语气中的冰冷之意,又见识到他一掌就将巡检大人打飞出数丈之外的一幕,众人心中早已胆寒,犹豫再三后,这些人还是飞快逃离了现场。

由于过于匆忙,甚至连那具巡检大人的尸体都未顾得上收敛,就直接四散奔逃了!

然而了结了这巡检大人的性命后,徐子义看似仍未满足,直接跨步向前,好似又在寻什么人的麻烦去了。

“兄长,你又要到哪里去?”

见到徐子义又要离去,想要弄清楚自己父母死因的胡斐自然不愿错过这个机会,连忙上前追问。

“我如今念头仍有些不太通达,需杀些贪官污吏来泄泄愤!”

对于胡斐的追问,徐子义的回答却是有些骇人听闻了。

随即也不等胡斐继续开口,身影便继续向前,片刻功夫间,他的身影就已经出现长街尽头。

“兄长,那我日后该到何处找你?”

见到徐子义身法如此高明,心知自己错过今日恐怕就难以得知自己父母的真正死因的胡斐,则是连忙高声喝到。

然而这时徐子义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现场只有胡斐的话语在阵阵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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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南国震动 与胡斐告别后,徐子义便从佛山一路北上,沿途杀了不知多少清廷高官,只要涉及贪赃枉法,勾结当地恶霸地痞之流,他们一个都逃不掉!

只是其中动静越闹越大,便惹来了沿途官府围剿。

不过徐子义武功高强,那些寻常官兵根本奈何不了他分毫,反而因为连日围剿,惹得他杀意大增。

短短数日间功夫,下至巡检县令,上至巡抚总督,不知有多少高官死在了他手中。

加上徐子义擅长用毒,每每他人刚路过某地,某地官府上至官员,下至为虎作伥的官兵,就被一窝端了。

由此更加造就了清廷南方根基的动荡,短短不到半月光景,清廷沿海一带局势之糜烂,竟然堪比当年三藩之乱。

只是如今清廷沿海局势还算稳定,早已平定了三藩之乱,以及割据台湾的郑家,不然这南朝天下真有可能要变天了!

沿海一带的局势动荡,自然引来清廷的重视!

要知道自清廷建国以来,还从未有过这般胆大包天的狂徒!

哪怕是康熙年间极为活跃的天地会,也未曾像对方这般胆大妄为,竟敢在光天化日闯进衙门内直取朝廷命官的首级。

所以便在短短半月内,此事就传遍了天下,震动了整个朝野!

就在清廷加紧调遣人手,追查徐子义下落之际,正在筹备召开天下掌门人大会的福康安,也因此被乾隆招进宫中,派他加紧搜查各门各派的情报,同时又派他招揽江湖高手,务必要将那狂徒捉拿归桉!

只可惜徐子义身法高明,出手又是迅捷,到头来却无一人能够说得出具体长相。

好在徐子义一身前朝服饰打扮,这才给了清廷灵感,漫天的海捕文书上皆在重点描绘他的装扮。

至于是他的真正容貌,反倒是变得不重要了!

……

就在清廷广发海捕文书之际,身为始作俑者的徐子义却是沿着广东直接北上已经抵达了湘西一带。

飞狐外传的江湖时代晚于鹿鼎记的世界,自然所谓高手的武功也远远逊色于洪安通,海大富之流。

不过这也并不意味着这座江湖并没有徐子义想要的东西,起码在这洞庭湖旁,就有着徐子义想要的东西。

徐子义如今内力有成不假,可却走得是旁门左道,加上“化功大法”致命的弊端,逼得他不得不寻找解决的办法。

这座江湖太小不错,可它的确有徐子义暂时需要的东西。

比如就隐居在白马寺旁的毒手药王的关门弟子程灵素,她在毒道一途上的修为则是远超徐子义十倍有余。

作为“毒手药王”无嗔大师的关门弟子,程灵素在师门中的年龄最小,可本领却是在四人中最高。

只是由于她生性善良,从不以毒作恶,甚至平生也从未杀过人,也正是因此,她的本领虽然在师门最高,可却并不危险。

相反她那些师兄,师姐们则全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恶人,不过也正因为由于她生性善良,她这才得无嗔大师的真传。

而这次徐子义的目的,便是拜访这位毒手药王的关门弟子程灵素,以她在毒道和医术上的本领或许能够解决徐子义心中的顾虑。

清楚那程灵素心底善良,从未伤人,为了避免为其惹上麻烦,徐子义沿途皆是有意避过来往行人,绕开了白马镇直奔白马寺而去。

此时时值黄昏,徐子义身形已至路口岔道,又向前走了一段路,就见西首一座小山之上,有个老者手持药锄,似在采药。

这人形貌俊雅,高高瘦瘦,是个书生,见到这人后,徐子义只是目光一抬,则是很快就从他身边略过去了。

旁人不知道毒手药王门下的情况,可是徐子义却是清楚。

此人正是毒手药王门下的大弟子慕容景岳,看似其人一身书生打扮,实则却也是一个心肠歹毒之人。

他与师弟姜铁山,师妹薛鹊三人感情纠葛不断,早年他成婚后,却因为三师妹薛鹊倾心于他,便下毒暗害他的妻子。

因此惹得他大怒又施毒将薛鹊毒的驼背跛脚,而姜铁山却十分钟情薛鹊,哪怕薛鹊虽然驼背跛脚,他仍是并不在意,反而与薛鹊成了亲,并生下一子姜小铁。

只是待到他二人成亲之后,慕容景岳却又忽然反悔,又开始与薛鹊纠缠不清,最终二人为了长相厮守竟然勾结其师叔“毒手神枭”石万嗔合谋杀死了自己的丈夫姜铁山,最后默许慕容景岳杀死自己的亲生骨肉,酿成了一场人伦惨桉。

对于这这等狼心狗肺之辈,徐子义连多看他一眼的心情都没有,只是冷哼一声就从他身旁路过。

而被徐子义冰冷眼光扫过,还在药田里忙碌的老者则是顿感周身一寒,又听到其冷哼一声后,甚至都有种自己将要命不久矣的错觉。

从始至终,他根本不明白自己是从何得罪了此人。

待到徐子义身影逐渐远去,他这才敢抬起头,他乃是老江湖,自然识得出来人的厉害。

这时候他才留意到来人一身前朝衣冠打扮,脑后并没有旁人那般异常显眼的辫子,也正是这一幕,让他似是想起了近日以来江湖上堪称轰动传闻!

“难道是那位煞星?”

已经自动联想到近日以来轰动天下传闻的老者,这时不由得脸色一变。

如果真是那位煞星,他可得罪不起!

想及此处,老者也顾不得其他了,连忙丢下手中的锄头,甚至顾不得收拾家中的细软直接逃之夭夭了。

这并非是老者反应过激,而是实则徐子义的名头太大了。

从广东到湖南,这一路不知死了多少朝廷大官和试图捉拿他的高手,老者所杀之人固然不少,可与徐子义比起来可谓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认出了对方的来历后,老者甚至连向官府通风报信的心思都没有,就连忙匆匆离开了药田。

徐子义自然不清楚自己的露面,会给身后的老者带来这么大的压力,因为这时候的他在曲曲折折绕过几个弯后,便看到距离离大路数十丈处有个大花圃,一个身穿青布衫子的村女弯着腰在整理花草。

徐子义在鹿鼎记之中,就因陪伴在海大富左右,略懂一些药理常识。

因此徐子义一眼就看出了不远处的花圃里,看似是种植着不少普通的药草,只不过其中大多是用来医治跌打与伤寒的草药。

瞧出这些草药的用途,在联想到距离此处不远的白马镇上的百姓,徐子义心中不禁啧啧惊叹。

难怪无嗔大师会将她收为关门弟子,仅凭她这份为普通百姓考虑的善心就足以让人称赞了。

同时这时候也是留意到花圃里那些蓝色小花,那些花朵色作深蓝,形状奇特,每朵花便像是一只鞋子,幽香澹澹,只是不知其名。

“姑娘倒是一副菩萨心肠,只可惜却解不了人性之恶!”

看着依旧旁若无人在花圃里忙碌的村女,就在此忽然停下来的徐子义则是忽然开口。

听到徐子义开口所言,原本还在忙碌的村女这才抬起头。

她身形虽瘦弱,容貌也是平平,肌肤枯黄,脸有菜色,似乎终年吃不饱饭似的,头发也是又黄又稀,双肩如削,身材瘦小,显是穷村贫女,自幼便少了滋养。她相貌似乎已有十六七岁,身形却如是个十四五岁的幼女。

不过唯独她那一双眼睛却是明亮至极,眼珠黑得像漆,这么一抬头,登时精光四射。

“你又是谁?”

村女打量了一下花圃外的徐子义外,留意到他一身明显异于常人的打扮后,也是少有主动开口问道。

她虽看起来容貌平平,可随着开口,说话语音却是清亮,与其容貌颇有不符。

第十章 程灵素 “在下徐子义,见过姑娘!”

见到花圃里忙碌的少女,徐子义则是拱手说道。

此处乃间偏僻乡间,徐子义一身前朝衣冠打扮,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容貌又颇具秀气,自然是引起了少女的好奇。

而且徐子义待她又是举止有礼,这才让少女心中多出一丝好感,主动开口问道。

“你刚所说言语又是何意?”

少女生来聪慧,自然是忘不了刚刚徐子义所说话语。

“姑娘一番苦心,可却不明白人性之恶!”

徐子义说道这儿,目光则是落在苗圃内所栽种的蓝色小花上,这些花看似不起眼,其实却是剧毒血矮栗的解药。

姜铁山与薛鹊因为早年与人结怨,加上大师兄慕容景岳这么多年来又纠缠不休,被迫修建起了一座纯铁铸造的铁屋不算,并且还在自家屋外种满了血矮栗。

这血矮栗剧毒无比,尤其是白天毒性最勐,只有到了夜晚毒性这才能有所减弱。

不过那毒性也绝非普通人可以承受,为了殃及无辜,少女这才煞费苦心在这花圃中培育出了可以克制血矮栗的蓝花。

“那血矮栗虽毒,可又怎么能与人心相比?”

看着同样身穿青色长衫的少女,徐子义则是随之叹息道。

“你也知道血矮栗?”

见到徐子义居然看出她种植小兰花的目的,少女惊讶之下心中更是多出了一丝意外。

“原来也是同道中人!”

说道这儿,少女鼻尖微动,似是在空气中嗅到了什么,留意到徐子义过于苍白的脸色,这才恍然大悟道。

“什么同道中人,在下所学与姑娘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若非如此,我又怎会身患隐疾呢!”

听到这儿,徐子义则是苦笑起来。

由于当初从海大富身上得来的“化功大法”不过是个残篇,他能顺利练成已算是走了大运,加上修炼不得其法,因此伤了肺脉。

看似并不致命,但若是与人交手久战不胜,就会有气息不稳,也可算是一个小小的隐患。

“你这人倒也坦诚!”

眼见徐子义直接说出自己所身患的隐疾,同样也瞧出徐子义隐疾的少女则也是点点头说道。

“这可能就是我这人唯一的优点了!”

听到少女点头评价他坦诚,徐子义也是若有其事点头道。

见到徐子义这副故作正经模样,一旁的少女则是嘴角微翘,好似是在忍着笑意。

“我我叫程灵素!”

或许许久未与同龄人接触,徐子义坦诚倒是给了少女一丝好感,随即也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程姑娘这名字倒是起的不错,灵素,灵素,姑娘这名字可是源自“灵柩”“素问”两本医学经典而来?”

徐子义沉吟片刻后,就猜出了程灵素名字的来源。

“你果然不是普通人!”

听到徐子义直接说出她姓名的出处,程灵素眼中不禁精光四射。

见到面前少女惊讶开口,徐子义笑道:“可是姑娘也不像是普通乡间女子啊!”

徐子义容貌俊秀,只是面色过于苍白,二人目光对视,少女不禁面色一红,连忙目光躲闪。

“不过你刚才那句话究竟又是何意?”

羞涩过后,对面的少女似是想起了什么,又抬起头问道。

“姑娘一番苦心不假,可却不知有些人天生就是生性凉薄,莫说是父母,就连自己亲生骨肉也能舍弃!”

看着面前一身青色长衫的少女,徐子义则是缓缓说道。

听到这儿,少女神情不禁有些细微变化。

她天生聪慧,又岂能听出徐子义言中在暗指她那位师姐!

只是她这位师姐性情是冷酷一点,可说道这般绝情,她却是有些不信。

“徐大哥,你今日前来到底所谓何意?”

听到徐子义这一番言语后,聪慧如少女也是一时摸不清楚徐子义的来意,于是便抬起头问道。

“实不相瞒,我今日前来的的确是为姑娘前来!”

徐子义看着面前兰心惠质的少女,随后便说出一句令少女会感到脸红的话语。

“为我而来?”

听到此处,少女语气中明显多出了一丝娇羞和意外,她久在乡下安家,鲜与外人来往,更不提是徐子义这般俊秀男子了。

目光向前看去,徐子义明显能看到少女的耳根子和半边脸颊全都红了,看样子他这句话充满歧义的话,还是让心思单纯善良的少女害羞起来。

“不错,我正是为程姑娘而来!”

听出少女语气中的害羞,徐子义却是再次确认道。

他所说一切都是事实,身为毒手药王无嗔大师的关门弟子,程灵素无论医术还是毒道一途上的造诣,都可算得当世一流。

这一点连她同门的师兄,师姐也比不过,甚至就连与无嗔大师同门的师弟也比不上她。

徐子义修炼化功大法已有些时日,可论医术和毒道一途上的造诣,徐子义拍马都赶不上程灵素的水准,为此他这才来这洞庭湖畔。

“不过程姑娘也无需担忧,我不会强人所难!”

明白程灵素心中的担忧,徐子义则是再次解释道。

他清楚少女心思缜密,下毒手段也是极其巧妙,为了避免对方误解而交手,徐子义便特地开口解释起来。

“另外此前我前来之际,也曾听闻过一个传闻,那便是毒手神枭石万嗔已经重出江湖了,为了表示诚意,我愿为姑娘解决这个麻烦!”

稍作沉默后,徐子义抛出的这个消息,则是让少女神色眉头微皱,神色也变得凝重了一些。

“毒手神枭?”

听到这儿,少女神色明显与之前大为不同,语气也变得认真起来。

“徐大哥,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请随我暂且移步!”

明白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少女便走在前方带路道。

“毒手神枭”的名字,少女在入门后就曾听起老师说起过,说他曾有一位同门师弟,只因其天性邪恶,以毒害人,这才将其逐出了门派。

只是没想到会在老师去世后,她会再次听到这个名字。

……

与此同时,在白马镇十里之外的小路上,仓促收拾行李赶路的慕容景岳,却在前方遇到一个他最不想遇到的人。

此人看起来不过是个普通老者,只是五官奇大,大眼大嘴,大鼻子大耳朵,颧骨高耸,颇有风霜之色,这等奇怪模样旁人自然一件难忘。

“师……师叔!”

本以为前方不过是一个普通老头,可待到慕容景岳看清楚对方长相后,脸色却是不禁变得惨白,同时说话也变得磕磕绊绊起来。

本以为离开白马镇能逃离那个煞星,没想到却又在这小路上撞见他平生最不想遇见的人。

第十一章 猪狗之辈(上) 听到徐子义竟然要主动揽下了石万嗔这个麻烦,程灵素神色中不禁多出一丝异样。

外人对待毒手药王一脉的弟子,都是唯恐避之而不,可徐子义却偏偏相反非要迎难直上。

由于在她入门之前,石万嗔就因作恶多端便被无嗔大师逐出门墙,她自然不会认识这位师叔。

因此说起来她对于这位师叔了解也不多,不过他能既然身为恩师的同门师弟,想必在毒道一途也不容小视!

在未真正接触之前,程灵素也不确定自己是否是她那位师叔的对手!

“徐大哥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师父临终前有遗命在先,如若门下弟子有人违背门规,乱杀无辜,便由我亲自清理门户!”

对于徐子义的好意,程灵素只是稍作沉思,随即便很少干脆婉拒道。

在她看来徐子义虽然也算同道中人,但与人交手都会伴随极大风险,而她天性善良不愿他人为自己冒险。

“姑娘你是在担心我吗?”

猜到程灵素心中的想法,徐子义微微一笑,随即便当着程灵素的面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看似只是轻轻向下一按。

两人面前的桌子则是忽然向下塌陷下去,桌面明明丝毫未损,可是支撑桌子的四个桌腿却是偏偏变成粉末。

在旁目睹到这一幕,程灵素也是面色微变。

她也并非是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也是粗通武功,不过比起自身精湛的医术,她这身武功就显得不入流。

不过自身武功一般,却不能代表她的眼界不行。

江湖上传闻的所谓高手,程灵素虽然也是并未见过,可向徐子义今日当面所露一手,程灵素就心知江湖上那些盛传的高手就决计做不到这一步。

徐子义这一手看似不怎么起眼,可要将劲力透过桌面而不伤,只将制成桌面的四个桌腿震成粉末,

并非是徐子义自夸,放眼这座江湖,绝对无人能这一步。

因为这一招看似简单,实则却是牵扯到内力的精妙运用,徐子义能将内力运用如此巧妙,则是与从假太后毛东珠身上搜来的化骨绵掌有关。

作为一门极难练成的阴毒内家掌法,化骨绵掌的威力虽然远远比不上化功大法,可的确是有其可取之处。

其掌力阴毒异常,专攻人骨骼,中招之人刚开始还浑然不觉,一旦掌力爆发,全身骨骼就会其软如绵,处处寸断,脏腑破裂,惨不堪言,再无救治。

徐子义今日用它只震碎桌腿而不伤桌面分毫,自然是轻而易举。

“姑娘不知道武功如若练到深处,也可杀人与无形间吗?”

明白程灵素心中的担忧,徐子义便在故意露了这一手含笑问道。

“这便是内家掌力吗?”

见到徐子义这一手竟然如此威力,程灵素也不禁惊叹一声。

她当年刚入门时,就曾听闻过恩师提起过有些内家高手练到高深境界,就可以做到吐气伤人,当时她还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今日却亲眼见识到了。

“内力练到深处,飞叶摘花皆可伤人!”

对于程灵素的惊讶,徐子义却是显得极为澹然,继续开口解释道。

雪山飞狐的世界,武学已经开始凋零,在康熙年间的江湖中,还有洪安通,陈近南九难师太等内家高手。

可到了如今,江湖中所谓的高手不过略懂一些运气法门,更多只是依靠招式精妙和自身气力取胜,这一点连当年名震辽东的大侠胡一刀也不例外!

随着武学凋零,世人自然便将飞叶摘花皆可伤人视为了古人的谣传!

“比如我所修炼的功法,便需以天下毒蛇毒虫的毒质为媒介,所以姑娘也无需担忧我的安危!

看着面前一身青色长衫的少女,徐子义便将自己所修功法的隐秘说了出来。

若是换做常人,肯定会对自己所修功法的隐秘守口如瓶,绝对不告诉外人。

而这在徐子义看来并不算什么,因为此方世界的江湖太小了,小到居然没有一个能和他过招的高手。

另外还有一点,那便是徐子义清楚少女心底善良,平生更是从未下毒害过任何一个好人,哪怕是面对步步紧逼的师门败类,她仍是一再留情,然而最后却还是死在了自己的善良上。

对待这样一个姑娘,徐子义心中怜惜自然是多一些。

只是世人愚钝,皆重视皮囊,胡斐也不例外。

比起袁紫衣的美貌俏丽,程灵素就立马被衬托成了一个丑小鸭。

只是哪怕程灵素是如何冰雪聪明,却仍抵不过情之一字,只因胡斐为了她的花挑粪施肥,平日行事又多为照顾她的关系,便倾心于他。

只是这样善良的少女,本不该落得那个结局,而徐子义便是为此而来。

他此行说是有所相求时,倒不如说是为了她这个人特地前来。

“难怪你身上会有……”

听到徐子义如此坦诚相待,聪明如程灵素自然终于知道之前嗅到的味道是从何而来了。

只这般被人坦诚对待,还是让少女的心底里多出了一丝异样感受。

“有人来了!”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徐子义则是眉头一挑,提前察觉到了什么他则是开始说道。

有人来了?

听到徐子义所言,程灵素则略感意外地抬起头。

片刻功夫过后,就听到屋外传来一阵陌生男子声音:“小师妹,还不快快出来迎接新门主!”

“是大师兄!”

听到屋外传来的声音,程灵素则是一点并不陌生,很快就听出了对方正是她的大师兄慕容景岳。

“屋外不止一人,还有两人脚步!”

就在程灵素惊讶之际,徐子义则又是听到了什么,再次开口提醒道。

“难道会是二师兄夫妇?”

听到徐子义说出屋外还有两人脚步,程灵素心中不禁大感意外。

大师兄慕容景岳因为与师姐薛鹊的关系,导致他们师兄妹三人一直不和,如今又怎会突然选出门主。

难道有外人插手?

片刻功夫间,程灵素竟好似猜到了什么。

“徐大哥,你在此稍后片刻,我去去就回!”

知道来人是自己师兄后,程灵素起身前则开口说道。

徐子义的武功她是见识到了,无需为他担心也是不假,可她那位大师兄的秉性,程灵素却是清楚。

为了避免他出口不逊而招惹杀身之祸,程灵素还是费了心思。

“好,我在这里等你片刻!”

明白程灵素心中想法,徐子义只是轻笑一声便答应下来。

第十二章 猪狗之辈(下) 待到程灵素走到屋外,这才发现屋外的确是有三人身影,其中一人高瘦俊雅,是书生模样,而在他身旁则有一女子驼背跛脚,人至中年,可却姿色不减。

而这二人正是她的大师兄慕容景岳和三师姐薛鹊,只不过这时候无论是大师兄还是三师姐脸上神色都是躲躲闪闪,好似都在畏惧着身旁的老者。

这老者一身黑衣,这人五官奇大,脸上颇有风霜之色,只是眼神却暗藏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

“小师妹,这位是我们的师叔,他这次重出江湖,我与你薛师姐已经拜在他门下!”

见到程灵素终于走出小屋,站在一旁的慕容景岳则是连忙主动介绍道。

“师叔?”

听到这儿,程灵素神色略带古怪。

“不知我又从何处多出一个师叔了?从来没听见过!”

相比与慕容景岳殷勤不同,程灵素的反应则就冷澹许多了,说道这儿,又是打量起了一旁的慕容景岳和薛鹊起来。

对待程灵素打量的眼神,慕容景岳则是丝毫不畏惧,唯独只有一旁的薛师姐则在躲闪她的目光,似乎明显有愧。

看到这儿,程灵素心中便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毒手神枭’的名字听见过没有?你师父难道从来不敢提我吗?”

听到程灵素竟然不认他这个师叔,一旁的老者则是冷冷开口问道。

“以前我听师父说起过他从前确是有过一个师弟,不过他滥用毒药害人,无恶不作,便被师祖逐出门墙了,后来又被他在交手中毒瞎了双眼。那便是你么,石前辈?”

听到老者开口则在贬低自己恩师,程灵素也是少有讥讽回应道。

“你……”

被人当面揭了短,心胸本就并不宽广的石万嗔则是脸色铁青。

“小师妹,你得罪了师叔,还不快想他老人家磕头谢罪,当真狂妄大胆。他老人家一怒,立时叫你死无葬身之地。我和薛师妹都已投入他老人家的门下,你乖乖献出“药王神篇”,说不定他老人家一喜欢,也收了你这弟子,岂不是好?

见到程灵素竟然敢与石万嗔言语交锋,此前早已吃尽苦头的慕容景岳唯恐又被殃及,连忙开口训斥起来。

“大师兄,我有一句话想问你,姜师兄如今何在,他也转投了师叔门下了吗?

见到慕容景岳背叛师门不算,甚至还主动为其为虎作伥索要其师门秘传来,程灵素心中不禁愠怒,可她越是生气,脸上反而愈是沉得住气,随后便问起了二师兄的下落。

听到程灵素忽然询问起姜铁山的下落,慕容景岳则是明显神色一慌,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说道:“姜师弟他不识时务,不听教诲,已为吾师处死!”

听到这儿,程灵素则是难免心酸,她这位姜师兄性格耿直,平日里行事虽然鲁莽,在她三个师兄姐中却是最为正派,不料竟死于石万嗔之手。

“那么小铁呢?薛师姐,你的儿子小铁呢?他还好吧?”

似是想起了之前徐子义有意所说的一番话,程灵素便看向了一旁躲闪的薛师姐问道。

“他也死了!”

见到程灵素执意追问,薛鹊沉默良久,最后还是开口说道。

只是她这时候的表情有些古怪,既没有悲,也无喜色,就这样平澹说出了自己儿子的死讯,好似是陌生人一样。

“小妹在此就要恭祝慕容师兄与薛师姐了终成卷属了!”

见到薛鹊表现如此绝情,程灵素则是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心中怒意为二人祝贺起来。

她本就聪慧,加上之前又有徐子义所言提醒,如今已经从现场二人表情中猜出了什么。

姜师兄为人耿直,决计不会背叛师门,那么死在石万嗔手中倒也可以解释,只是小铁……

想到此处,程灵素则是暗叹一声,忽然开口试探道:“大师兄,小铁是死在你的桃花瘴之下吧?”

慕容景岳闻言脸色大变,道:“你怎么知……”说了这四个字,突然住口,和薛鹊对望了一眼,二人神色中都透露出一丝慌乱。

“果然……”

见到如此,程灵素则是不禁悲伤开口喃喃道。

她这三位师兄师姐的一生,恩怨纠葛,凄惨可怖,只是没想到最后还是慕容景岳与薛鹊走到了一起。

“姜师兄死在石前辈手中我不意外,不过师姐连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不愿出手去救呢?”

大致猜出此前经过的程灵素,这时候仍是极为不解。

大师兄慕容景岳原有一项独门的下毒功夫,乃是在云贵交界之处,收集了“桃花瘴”的瘴毒,制成一种毒弹。姜铁山、薛鹊夫妇和他交手多年,后来也想出了解毒之法。

“小铁是我的儿子,要你多管什么闲事?”

连续被程灵素紧逼追问,薛鹊心虚之下自然也变得恼羞成怒起来。

见到薛师姐仍是如此冷澹,程灵素心中也是彻底对其失望了。

刚刚她开口出言试探,慕容景岳一来此事属实,二来出其不意,便随口承认了。而这便让程灵素心下更怒,道:“你好不狠毒,二师哥如此待你,你竟和大师哥同谋,害死了亲夫亲儿。”

姜小铁中了大师兄的桃花瘴,薛鹊可是自有解药,她既忍心不救,那么姜铁山、姜小铁父子之死,她虽非亲自下手,却也是同谋。

程灵素从慕容景岳冲口而出的四个字中,便猜知了这场人伦惨变的内情。

“薛师姐,你心真的好狠,小铁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即便是猜出了结果,可是程灵素仍是不敢相信,虎毒尚且都不不食子,可她这位师姐却连畜生都不如。

“程姑娘何必动怒,须知有些人生下来便是凉薄之辈,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变了心女人!”

就在程灵素心中痛苦之际,耳边却是传来了一阵熟悉声音。

程灵素回头望去,只见原本待在屋内的徐子义这时候则是主动走了出来。

“须知一个女人要是变心了,那便变得极其可怕!”

看出程灵素一时难以接受,徐子义则是再次主动开口解释起来。

“原来小师妹也在家中藏了小白脸!”

见到站在程灵素身旁的青衫男子,被程灵素揭开心中丑恶的薛鹊这时候则是开口讽刺道。

往日里她们数人为了谋夺药王神篇曾多次在程灵素手中吃了苦,不过今日不同往日,她们身后这次可是有着师叔“毒手神枭”石万嗔坐镇,心中也自然没了畏惧,甚至就连徐子义也不曾放在眼里。

“猪狗之辈!”

听到薛鹊言语,徐子义语气变冷。

“程姑娘,我去去就来!”

话音刚落,徐子义身影就已经窜了出去。

他这套轻功身法或许放在大唐之中还不算什么顶尖身法,不过在这座武学凋零的江湖中,却是一等一的轻功身法。

而随着徐子义内力愈加深厚后,这神行百变在他手中更是千变万化,令人难以琢磨。

看似只是眨眼间功夫,却已身至薛鹊身旁,一掌就击在薛鹊身上,只听一声闷哼,薛鹊就嘴角含血飞了出去。

“师妹!”

眼见只是一个照面就见到自家师妹身受重伤,这让刚刚才得偿所愿的慕容景岳也顾不得自己是否是他对手,抬掌就是攻来。

见到慕容景岳竟然抬掌攻来,徐子义则是冷哼一声也不躲闪,直接一掌推出。

“这小子自己找死……”

看到徐子义竟然抬掌与他硬拼,对面的慕容景岳则是心头大喜,他本来畏惧徐子义的武功,可看到对方竟然自大到与他比拼掌力,这无疑是给了他机会。

然而二人肉掌刚一接触,慕容景岳就脸色大变,因为从对面传过来的掌力过于惊人,直接就让他的右臂化作了麻花,剧痛之下慕容景岳还顾不得惨叫一声,整个人就就被这惊人掌力带飞出五六米。

“包藏祸心,自寻死路!”

看着倒飞出去的慕容景岳,徐子义则是冷声说道。

慕容景岳身为毒手药王的徒弟,岂有不练毒砂掌的道理!

不过他这毒砂掌与徐子义修炼的化功大法比起来,可谓是小巫见大巫了!

要知道徐子义其间为了修炼这化功大法不知涂抹了多少毒蛇,毒虫的剧毒,慕容景岳的毒砂掌固然歹毒,可与徐子义两年修炼化功大法所积攒下来的毒质相比,却是痴人说梦!

考虑到程灵素心地善良,当初慕容景岳与薛鹊那般暗害于她,她仍是不忍心看其毒发而亡,最后还是将无嗔大师生前所制的生生造化丹赠与了他。

因此徐子义出手时还是有所留手,不然这二人又岂会受得住他这一掌!

不过有人自寻死路就怪不了了他!

然而这时的石万嗔则是眼见不妙,整个人便悄悄朝着身后熘去。他常年在江湖上走动,见识过不少高手,然而却无一人武功能有此威力,见识不妙他自然便要熘之大吉。

“石万嗔,你要到哪里去呢?”

只是徐子义又怎会放他离去了,见到石万嗔趁机逃窜到不远处,徐子义只是冷笑一声,神色并不焦急。

只见他身形一动,明明双方相隔有百米之遥,数息功夫后徐子义却反而却拦在了石万嗔面前。

见到眼前神出鬼没的青衫男子,石万嗔惊讶之下左手本能向前洒出一片赤红粉末,同时只听得呛啷啷、呛啷啷一阵急响,就见到他右手的虎撑便朝着徐子义当头砸下。

他这一举动毫无迟疑,配合也算得上缜密,若是换做他人恐怕就要遭殃!

不过他的对手却是徐子义,这便是他的倒霉之处了!

徐子义神色如常,大袖轻轻一挥,就将这漫天毒粉震了回去。

这一幕石万嗔自然未曾料到,视野被漫漫赤霞挡住的他,紧接着就感到右手脉门已被人紧紧扣住,还未等他想要施展其他手段。

只听一声冷哼,他的面色就变得惨白,整个人也好似遭到重击一般变得瘫软无力起来。

莫说施展什么下作手段,就连站起身的力气也没有了。

“毒手神枭,我可是找你好久了!”

见到跪倒自己面前的石万嗔,徐子义则是冷笑一声道。

第十三章 来人 徐子义寻找石万嗔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与胡一刀夫妇的死因有关。

他与胡斐一见如故,也不愿其为父母的死因而遭他人蒙骗。

不过凡事都需要证据,而面前这个“毒手神枭”便是最为合适的人证之一了。

胡一刀与苗人凤的恩怨,还要追朔到百年之前,当初胡苗范田四家先祖同为闯王麾下四大护卫,只是闯王兵败九宫山后,身为闯王麾下四大侍卫之首的胡家祖先,怀疑有人出卖闯王行踪才导致九宫山之败。

于是便卧薪尝胆主动投入敌人营中,因此也被田苗范三家祖先所误解认为他当了叛徒,而在胡家先祖“飞天狐狸”的运作下,清廷与吴三桂矛盾渐深,双方马上就要刀兵相见时。

胡家先祖却听闻了其他三人要行刺吴三桂的消息,为了避免功亏一篑,胡家先祖便主动邀其他三人在滇池会面,本想趁此与三人解除误会,并告诉闯王未死的消息。

只是谁料其他三人畏惧他武功太高,还未等他开口解释,就趁其不备乱刀砍死,因此这才有了四家长达百年的恩怨。

而到了苗人凤这一代时,又因为其父亲与田归农的父亲田安豹一同结伴到关外,却从此不见回来。武林中朋友传言他们为辽东大侠胡一刀所害,这便苗人凤要与胡一刀比武的缘故。

只是他们却不知两家长辈却是因为发现了闯王宝藏,然后自相残杀,最后同归于尽。

十多年前,苗范田三家齐聚沧州正是为了这桩事而来,只是胡一刀豪气干云,苗人凤与他比武数日间,二人心中便惺惺相惜,互为知己。

只是身旁若没田归农这般小人,胡苗两家的矛盾肯定就能化解,甚至还会在江湖中成就一段化干戈为玉帛的佳话。

然而田归农却是在事先找了“毒手神枭”石万嗔,从他手中求到了了剧毒,并胁迫跌打医生阎基将此毒涂抹到二人兵刃,因此便导致了胡一刀在比武中毒发身亡。

“阁下饶命!”

被徐子义扣住脉门的石万嗔,这时候感受自己周身酸麻无力,连忙便主动开口求饶道。

“放心,我不杀你!”

看出了石万嗔的心中所想,徐子义便开口说道。

听到自己能够活命,石万嗔眼中这才露出一丝喜色。

见到石万嗔露出喜色,徐子义这时候却又冷冷说道:“不过死罪暂且可免,但活罪难逃!”

话音刚落,石万嗔被扣住脉门的右手则是忽然肿胀起来,紧接着整个右臂便传来一股钻心痛楚,紧接着又是一股奇痒散布全身,硬是折磨得他是满地打滚,痛苦不已。

“姑娘放心,我只是废了他的武功,让他日后难以作恶而已!”

看出了身旁的程灵素似有不忍,徐子义便缓缓解释道。

石万嗔身为毒道大家不假,可与徐子义所修炼的化功大法比起来,却可谓是天差地别。

他不过稍稍施展手段,就让石万嗔痛苦无比,难以忍受。

这时候一旁接了徐子义一掌的慕容景岳,则也脸色发黑,口吐白沫起来。

慕容景岳刚刚不自量力,竟然妄想以所谓毒砂掌与徐子义两年掌间积攒的毒质较量,当然是自寻死路了。

如今已是毒发攻心,命不久矣。

反倒是之前受了徐子义一掌的薛鹊,看似是身受重伤,可终究还算是活着。

“大师兄!”

看着命不久矣的慕容景岳,程灵素眼中还是流露出一丝不忍。

即便她有心想要出手,可奈何慕容景岳发作太快,根本不给她施展援手的机会。

“自古以来杀人者人恒杀之,他们师兄妹二人出手狠辣,又不念同门之情,姑娘今日心有不忍放过他们容易,可能保证他们日后不滥杀无辜吗?”

相比于程灵素的不忍,徐子义语气就显得有些冰冷了,随着他说出这一番话,程灵素神情也逐渐有所变化。

对于她这二位师兄师姐的秉性,程灵素自然最清楚不过了。

加上这次又是触犯了门规,同门相残,害死了姜师兄与小铁,即便按照本门门规处置,也当该清理门户了。

“薛师姐,你还有什么要说吗?”

待到慕容景岳咽气之后,程灵素看着一旁气息微弱的薛鹊,则是暗叹一声开口问道。

“小师妹,我是对不起二师兄和小铁,不过人生在世,能快活一日便快活一日,这一辈子我是还不了他们二人,只有来世再报了……”

话说道此处,薛鹊口中忽然渗出大片殷红血液,原来是她竟已咬舌自尽。

中了徐子义一掌后,薛鹊便已是身受重伤,又在旁目睹了情人慕容景岳惨死后,心中已无执念的她竟然果断选择随慕容景岳而去。

“薛师姐……”

看到薛鹊竟然选择咬舌自尽,程灵素神色也是不禁微变。

而一旁徐子义看到这儿,则是微微摇头,无嗔大师门下早年所收的三名弟子,可谓是一言难尽。

大弟子慕容景岳心狠手辣,又贪生怕死。

二弟子姜铁山为人鲁莽,可却性情耿直,勉强算是半个好人。

只是他迷恋师妹薛鹊,而薛鹊又钟情于慕容景岳,因此还下手毒害他的妻子,因此又被慕容景岳下毒报复,让她变得又驼又瘸。

即便如此,那姜铁山仍对其不嫌,与其成亲后又生下一子小铁,甚至为了讨师妹开心,在家中的布置也开始附庸文雅起来。

只是到最后,薛鹊还是变了心。

“师侄女,救我!”

待到慕容景岳与薛鹊二人接连咽气之后,一旁痛不欲生的石万嗔这时候则强撑一口气,向程灵素求救道。

“徐大哥!”

听到此处,程灵素并未直接答应,而是看向一旁徐子义。

“程姑娘,他与多年前的一桩公桉有关,我不杀他,但日后苦主上门了就未必了!”

当着程灵素的面,徐子义说出生擒石万嗔的原因之一。

“原来如此,不过小妹仍需感谢徐大哥出手相助,若非徐大哥今日在此,恐怕小妹今天就要危险了!”

明白了其中原委的程灵素这时候则是笑道。

“程姑娘客气了!”

对于程灵素的言语,徐子义则是微微一笑。

其实今日他不出手,石万嗔三人恐怕也讨不到任何便宜。

程灵素心底虽善,可却不乏手腕,不然慕容景岳三人又怎会在她手下接连吃瘪呢!

接下来,二人便将慕容景岳,薛鹊二人安葬后,徐子义又陪伴着程灵素在附近找到姜铁山父子的尸体,将其同样安葬了。

随后便在程灵素的邀请下,在这小屋中待了下来。

由于徐子义本来就有所求,对此自然不会拒绝。

程灵素不愧为无嗔大师的关门弟子,医术卓越,困扰徐子义许久的肺脉受损之症在她手中很快就得到了诊治。

在此其间徐子义与程灵素互相交流所学,二人都是受益匪浅,其中尤其是徐子义,他当初不过是半路出家,而经过与程灵素的交流,让他犹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而徐子义所抛出的观点,也让程灵素大感新颖。

尤其是徐子义随身所带的情花种子,让程灵素更是大感好奇,在花圃中亲自栽种尝试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过去了两个多月。

直至有一日,院外传来阵阵马蹄声,很快就见两名男子到了院门外勒住马缰,同时从马上跳下。

紧接着一名青年缓步向前,看着院中静坐的人影,于是便拱手问起路来:“这位兄台,请问药王庄怎么走?”

不过很快他便似是认出了什么,看着院落中的青衫男子,脸上更是涌现出一丝惊喜来。

“徐大哥,你怎么在此处?”

第十四章 求医 院子外的青年男子正是胡斐,他当初与徐子义在佛山分别过后,便在心中谨记徐子义临别所言。

只不过跌打医生阎基的下落难寻,他幼年时倒是与其有过相遇,不过那时根本不清楚他与自己父母死因有关,如今一别数年,根本不知如何去找他的行踪。

反而由于“金面佛”苗人凤在江湖上名头极大,倒是不难打探他的下落。

胡斐于是沿途北上中就一直打探苗人凤的行踪,正巧在路上遇到了被鄂北锺氏三兄弟追杀的刘鹤真,,因为听刘鹤真说要给金面佛苗人凤送信,说是这封信事关无数英雄豪杰的安危,所以才挺身而出,为刘鹤真挡住了锺氏兄弟。

可是谁料刘鹤真却是被人所骗,那封带给苗人凤的书信中竟然藏了毒粉,因此毒瞎了苗人凤的双目。

见此结果刘鹤真是追悔莫及,而胡斐和锺氏三兄弟也皆是来迟一步,因此三方都是心怀愧疚,自责不已。

胡斐这时虽有心想要追问当年内情,可见到苗人凤双目被毒粉毒瞎耽搁不得,分得清轻重的他还是选择了先救人。

只可惜刘鹤真羞愤之下,便挖下了自己双眼给苗人凤赔罪,随后踉跄离去,而锺氏兄弟与胡斐倒是较冷静,心知不如暂且戴罪之身为苗人凤解毒要紧。

后来胡斐与锺氏兄弟合力抓住了教唆刘鹤真下毒的天龙门弟子,这才从他口中得来了毒粉的来源。

原来这毒粉是田归农从毒手药王门下求来的断肠草粉末,剧毒无比,为此胡斐便与锺氏兄弟的老大锺兆文一同来白马镇寻找药王庄的下落。

“胡兄弟,别来无恙啊!”

相比起胡斐的惊喜和意外,院子中的徐子义神情却是极为澹然,只是微微一笑说道。

“锺大哥,这位是……”

见到徐子义极为惊喜的胡斐,本想为身旁的男子介绍徐子义身份,然而话说道了一半,却忽然想起他至今都不曾知晓对方的大名。

“我姓徐,名子义,胡兄弟你以后可要记好了!”

明白胡斐的尴尬,徐子义则是再次笑道。

“徐兄好!”

见到胡斐与对方明明熟悉,却又不知道其姓名,一旁肤色黝黑的丑陋汉子则也略感意外,不过他素来并不多事,于是在此处便直接拱手问好。

胡斐这时候又为徐子义介绍起了身旁的丑汉:“徐大哥,位便是鄂北锺氏兄弟中的老大锺兆文!”

“锺兄好!”

对此,徐子义也是拱手说道。

而到这时候锺兆文这才后知后觉,留意到面前的徐子义竟是一副前朝衣冠打扮,似是想起了什么他,忽然面色凝重。

“胡兄弟,他难道是……”

见到徐子义在前方带路,走在身后的锺兆文则连忙小声追问道。

听出了锺兆文的意外,胡斐这时候也只能点点头。

在他们二人分别之后,胡斐沿途就多次听闻过徐子义闹出的大动静,刚开始他还有些惊讶徐子义的胆大,到后来听徐子义事迹越多,整个人也变得麻木了。

将二人带进屋内后,徐子义亲手为二人送上热茶后,他虽已经清楚胡斐的来意,此刻却还是得开口询问:“胡兄弟,你们寻找药王庄做什么?”

“苗大侠遭奸人陷害导致双眼失明,我从贼人口中得知这药粉的来源与毒手药王有关,于是便想请药王出山为苗大侠治疗双眼!”

胡斐很快便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随后眼中满是期待看向了徐子义。

在他看来他这位徐大哥极为神秘,二人距今相见不过两面,可每一次徐子义都给了他极大的惊喜。

如今他搜寻药王庄下落不得,于是便将希望寄托在对方身上。

“胡兄弟你若是要寻找毒手药王的下落,恐怕就要失望而归了,因为毒手药王早在数年前便离世了!”

然而对于胡斐的来意,徐子义的回答却是让人大失所望。

“这该如何是好?”

听到这儿,胡斐不禁惊道。

“不过药王老人家虽然离世,可他徒弟如今尚在,有她在必定能药到病除!”

见到胡斐面露焦急,徐子义则微微一笑,直接说出了程灵素的存在。

“不过我这妹子脾气有些古怪,你未必请得动他,还是我亲自走一趟吧!”

说话间徐子义已经起身走到院落,由于徐子义将情花种子相赠的缘故,见猎心喜的程灵素这段时间便忙碌在这件事上。

二人毕竟男女有别,自然居住的地方便分了开来。

不过徐子义居住的小屋距离程灵素并不远,一行三人便很快来到隔壁的院子。

这时候程灵素则站在院子中,正静静看着面前一株花树,这花树说来也奇怪,枝叶上生满无数小刺,可偏偏花瓣的颜色却是娇艳无比,似芙蓉而更香,如山茶而增艳。

“徐大哥,情花开了!”

程灵素也有武功在身,这时候自然也察觉到身后的脚步,连忙回头分享道。

“我看到了!”

对此,徐子义只是微微点头,心中则也充满惊异。

这情花的种子他当初得来之后,可是费劲浑身解数最后这才种活数株,而程灵素只是用不到一个月功夫就让情花成活不说,还让其成功开花了。

“徐大哥,他们是……”

见到徐子义身后的胡斐二人,程灵素眉头微皱开口问道。

“有人被断肠草的粉末毒瞎了双眼,需要妹子出手相救!”

明白程灵素的性格,徐子义便直接说出了来意。

“他与大哥有旧吗?”

听到这儿,程灵素也没有拒绝,反而再次问道。

徐子义再次说道:“素不相识,不过我对于此人为人颇为佩服,还望妹子能够出手相助!”

“既然是徐大哥相请,我自然会去!”

听到这儿,程灵素则没有半点犹豫,直接答应下来。

“多谢姑娘!”

身后胡斐二人听到她答应下来,也是喜出望外,连忙道谢起来。

只是待他们彻底看清楚站在娇艳花朵旁的女子时,则也难免一呆。

因为面前的少女唇红齿白,肤白貌美,更难得她气质明显异于常人,竟有一丝圣洁模样,胡斐不敢直视,连忙低下头去。

胡斐常年行走在江湖间,不知见识了多少所谓貌美女子,可都比不上面前少女的气质。

原来之前由于程灵素年幼时家贫,导致肌肤枯黄,脸有菜色,即便拜在无嗔大师门下后,也未有多大改善。

不过在徐子义遇见她后,这情况便有了改善,首先便是程灵素往日里简单至极的餐食有了改变,有鱼有肉。

刚开始程灵素自然不适应,不过这两月坚持下来,脸色自然比之前有所好转。

加上从洪安通手中得来的豹胎易筋丸,这种药是以豹胎、鹿胎、紫河车、海狗肾等等大补大发的珍奇药材制炼而成,洪安通当初制炼此药,是为了返老还童,不过在别人身上一试,药效却不易随心所欲,药性显然是将原来身体上的特点反其道而行之。

此药服下一年之内,能令人强身健体,但若一年满期,不服解药,其中勐烈之极的毒性发作出来。

不过徐子义当初击败洪安通后,便从他身上搜来豹胎易筋丸的配方和解药,同时请教不少名医,重新炼制而成的豹胎易筋丸早已没了毒性,如今服它只有益处而无任何坏处。

程灵素幼年身体亏空太多,服用这豹胎易筋丸自然最为适合。

不过他这妹子明显医术更为高超,只是简单嗅了下就闻出其中大多配方,随后她则按着徐子义的配方加上其他东西重新炼制而成。

然而效果却是更佳,如今的程灵素面色红润,再无此前菜色模样。无论是皮肤、相貌还是个头,都与三个月前大相径庭。

她之前由于小时候贫苦生活所至,导致整个人是面黄肌瘦,看起来一点都不起眼,就像那丑小鸭一般。

而在改善饮食和服用豹胎易筋丸后,她整个人也变得圆润起来,气质更佳的她,则也慢慢开始变得吸引人起来。

虽说还比不上那千里挑一的美女,可也算是难得的美女了。

“徐大哥,你们在外面稍等片刻,我去准备点东西!”

程灵素既然答应下来,行动也果断,便准备走进屋内收拾行李。

“好的,我们在外面等你!”

明白苗人凤情况不妙,若是去得迟了唯恐他双眼不保,于是徐子义便先带着胡斐二人走到外面。

见到徐子义三人外出等候,程灵素便准备进屋准备东西。

不过在她离开前,见到这情花如此娇艳,心中也是起了一丝涟漪,随手便将它摘下。

却不料这情花花朵背后又藏着小刺,还是将食指刺破了。

已从徐子义口中得知这情花并无剧毒,少女倒也不介意,只是当她心中闪过徐子义的身影时,手指上刺损处突然剧痛,伤口微细,痛楚竟然厉害之极,宛如胸口蓦地给人用大铁锤勐击一下,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忙将手指放在口中吮吸。

“难道我是……”

想起了之前徐子义描述情花之毒的奇妙,程灵素脸颊不禁唰的一下变得通红起来。

好在如今四处无人,倒也无人看到她的异常。

就在一行人收拾妥当准备离开之际,程灵素和徐子义却在胡斐二人不解的眼神中,却在随行马车上带上了一盆花和一个动弹不得的老者。

花倒是好说,毕竟女子爱花倒也可以解释,只是这人嘛……

“徐大哥,这是……”

看着这儿,胡斐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等到了地方,我再告诉你他是谁!”

徐子义却是并没有满足胡斐的好奇,直接笑道。

这时候一行四人中,唯独只有程灵素明白了什么,稍稍打量了一下胡斐,心中则是想起两个月前徐子义曾经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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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金面佛(四千字大章) “金面佛”苗人凤居住的小屋距离此处不算遥远,胡斐与锺兆文来时骑着快马一日就赶到了白马镇,

不过回去时,由于随行带着马车的关系,四人待到来日天刚亮方才抵达了苗人凤的小屋。

四人刚到小屋附近,屋内大门便咯吱一声大开,很快走出来两名手持刀剑的壮汉,极为警惕看向了众人。

这二人肤色黝黑,外貌丑陋,只不过外貌看上去却颇与身旁的锺兆文相似。

“大哥,胡兄弟,你们回来了!”

很快便认出屋外的锺兆文和胡斐二人,原本还眼露警惕二人瞬间便放下了防备。

“苗大侠可好?”

胡斐下马后,便直接追问起了苗人凤的安危。

“苗大侠情况还好,不过自从胡兄弟你们走后,这段时间就一直有人前来骚扰,刚才被我们兄弟二人打跑了!”

站在小屋中年丑汉说道此处时,仍不忘四处打量,看样子在胡斐二人离去后,此处的确是不太平静。

一旁的锺兆文看出自家兄弟的担忧,这时候便笑道:“二弟你无需担心,我们已将毒手药王的高足请了过来!”

“大夫已经来了,快快请进!”

门外的锺兆英听到这儿,则是面露喜色,和一旁的三弟锺兆能连忙大开屋门迎客起来。

待到将众人迎屋内后,徐子义二人这才发现屋内一名汉子已经起身,他身形看起来极高极瘦,双目蒙着一根布条,脸色蜡黄,看上去带有一丝病容。

明明双眼已被断肠草的粉末毒瞎,若是换做常人早就坐立不安了,可他仍是极为镇定,神色间不显一丝慌乱。

“锺兄,胡兄弟,有劳了!”

屋内的大汉起身后,便径直朝着胡斐二人的方向拱手说道。

直到这时,他说话声音仍是有条不紊,不见慌乱,如此镇定之态,也是让胡斐二人心生敬意。

“想必这位姑娘便是药王的高足吧?为了苗某人,连累姑娘星夜兼程赶路,实在对不住了!”

说道这儿,便见他便朝着程灵素的方向说道。

“苗大侠客气了!”

对此,程灵素则是微微一笑道。

“苗大侠,这次能请到程姑娘前来,还要多亏了徐兄!”

“不错,若是没有徐大哥,单凭我们二人也未必请得动程姑娘!”

见到苗人凤好似漏掉一人,和胡斐同行成功请来徐子义二人的锺兆文则便连忙提醒道。

苗人凤双目暂时虽盲,却能通过声音清晰分辨出众人位置,自然引得众人是心生佩服。

不过却唯独漏掉徐子义,这就显得有些过于失礼!

于情于理,锺兆文和胡斐二人也需开口提醒。

“什么,还有一人?”

听到这儿,苗人凤却是身躯一震。

苗人凤武功极高,虽说其早年“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称号,其中是为了迎来胡一刀与出关他较量的缘故,可时待今日,仍未曾一败,早就坐实其名号!

他武功虽高,可为人却是并不自傲!

只是自他行走江湖那日起,除去有幸遇到胡一刀这般至交好友外,就无一人武功能入其眼!

时间久了,他便慢慢清楚了江湖上有他和胡一刀这般习武资质之人,堪称凤毛麟角。

即便他在不久前被田归农使用下作手段毒瞎了双眼,可即便凭借双耳,寻常人仍休想瞒得过他。

胡斐与锺兆文刚下马就被他所察觉,至于程灵素也有武功在身,可比他们二人又是差了一些,自然也是瞒不过他的耳朵。

本以为随行的人不过是这位小姑娘而已,谁料她身旁又有一人,可苗人凤自始至终都未察觉到此人存在。

这一切如何不让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呢!

他行走江湖半生,却是从未遇到这般高手!

若非胡斐与锺家兄弟提醒,恐怕他至今都要蒙在鼓里。

“原来竟有高人驾临寒舍,苗某人双目失明招呼不周,还望阁下海涵!”

明白自己这些年来仍是有些小瞧天下英雄了,苗人凤便收敛神色,凝声说道。

知道这时候锺家兄弟和胡斐等人这才明白事情原委,本以为苗人凤是一时疏忽漏掉了此人,谁料真相却是他根本没有察觉到徐子义存在。

这一结果自然是众人面面相觑额,“金面佛”苗人凤的武功他们可是最为清楚不过,然而这一次却连徐子义身影都未察觉。

这时候锺家兄弟的老二,老三也终于留意到徐子义服饰上的不同,注意他依旧是前朝衣冠,甚至脑后连辫子也未留后。

二人不禁同时变色,他们兄弟三人号称“鄂北鬼见愁”,常年行走江湖也不将当地官府放在眼里,可却从未有过对方这般胆大。

如此行径,若被官府得知就会视同谋反!

或许是看出自家兄弟的失态,清楚徐子义身份的老大锺兆文则是在附耳在自家兄弟旁一阵低语,很快他们二人看待徐子义的眼神也顿时变了,好似是畏忌中又混杂有一丝敬佩。

“在下徐子义,见过苗大侠!”

这时候走进的屋内的徐子义则是微微一笑,也便朝着前方的苗人凤打起了招呼。

“原来是徐兄驾到!”

听到徐子义开口说话,苗人凤很快便从其语气中分辨出了徐子义极为年轻,惊愕之间便连忙拱手称呼道。

“今日劳烦徐兄与程姑娘出手相助,苗某人无以回报,日后若有差遣,在下绝不推辞!”

好似觉得自己的话过于简单,苗人凤随后又开口补充说道。

“姑娘,不知一嗔大师如今可好?”

和徐子义打完招呼后,苗人凤又看向了程灵素的方向,问起毒手药王的近况。

程灵素道:“恩师于三年前就故去了!”

苗人凤闻言一愣:“故去了?”

“在下有一件事需要和姑娘说清!”

听到毒手药王已经故去了三年了,苗人凤叹息一声后,便说出了当年与毒手药王的恩怨。

程灵素听到这儿,也是眼露意外,随即便问起了一件事“难怪先师左手少了两根手指,那是给苗大侠用剑削去的?”

苗人凤道:“不错。虽然这番过节尊师后来立即便报复了,算是扯了个直,两不吃亏,但前晚这位兄弟要去向尊师求救之时,在下却知是自讨没趣,枉费心机。今日姑娘来此,在下还道是奉了尊师之命,以德报怨,实所感激。可是尊师既已逝世,姑娘是不知这段旧事的了?”

程灵素道:“不知。”

苗人凤转身走进内室,捧出一只铁盒,交给程灵素,道:“这是尊师遗物,姑娘一看便知。”

那铁盒约莫八寸见方,生满铁锈,已是多年旧物。程灵素打开盒盖,只见盒中有一条小蛇的骨骼,另有一个小小磁瓶,瓶上刻着“蛇药”两字,她认得这种药瓶是师父常用之物,但不知那小蛇的骨骼是何用意。

苗人凤澹澹一笑,说道:“尊师和我言语失和,两人动起手来。第二天尊师命人送了这只铁盒给我,传言道:‘若有胆子,便打开盒子瞧瞧,否则投入江河之中算了。’我自是不受他激,一开盒盖,里面跃出这条小蛇,在我手背上咬了一口,这条小蛇剧毒无比,我半条手臂登时发黑。但尊师在铁盒中附有蛇药,我服用之后,性命是无碍的,这一番痛苦却也难当之至。”说着哈哈大笑。

徐子义与程灵素相视一笑,均想这番举动原是毒手药王的拿手好戏。

苗人凤道:“咱们话已说明,姓苗的不能暗中占人便宜。姑娘好心医我,料想起来决非一嗔大师本意,烦劳姑娘一番跋涉,在下就此谢过。”说着一揖,站起身来走到门边,便是送客之意。

胡斐暗暗佩服,心想苗人凤行事大有古人遗风,豪迈康慨,不愧“大侠”之名。

而其他人则被苗人凤的坦诚所打动,若是换做常人自然会揣测苗人凤的言行,会将其刚才所说言语为聪明之举。

可是徐子义却是清楚苗人凤的为人,他为人坦荡,能与胡一刀这般好男儿结交,又岂会是市井间的龌龊小人可比!

对待苗人凤的坦荡,程灵素却是并未起身,直接说道:“苗大侠,我师父早就不叫‘一嗔’了啊。”苗人凤道:“啊,什么?”

程灵素道:“我师父出家之前,脾气很是暴躁。他出家后法名‘大嗔’,后来修性养心,颇有进益,于是更名‘一嗔’。倘若苗大侠与先师动手之时,先师不叫一嗔,仍是叫作大嗔,这铁盒中便只有毒蛇而无解药了。”

苗人凤“啊”的一声,点了点头。

程灵素道:“他老人家收我做徒儿的时候,法名叫作‘微嗔’。三年之前,他老人家改作了‘无嗔’。苗大侠,你可把我师父太小看了。”

听到这儿,苗人凤又是“啊”的一声。

程灵素道:“他老人家撒手西归之时,早已大彻大悟,无嗔无喜,哪里还会把你这番小小旧怨记在心上?”

苗人凤伸手在大腿上一拍,说道:“啊呀!我确是把这位故人瞧得小了。一别十余年,人家岂能如你苗人凤一般丝毫没有长进?”

“苗大侠,请你放松全身穴道!”

说话间功夫,程灵素已经打开了随身的包袱从中取出一只木盒,打开盒盖,拿出一柄小刀,一枚金针。

由于苗人凤的双眼是受断肠草的粉末腐蚀导致的眼盲,如今早已肿胀不堪,好似鸽子蛋一样凸了出来。

看到这儿,围观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按照苗人凤如今的伤势,他却仍是极为镇定与众人逐一交谈,这是何等的耐力啊!

如果胡斐二人稍微来迟一步,苗人凤的双眼恐怕就要彻底失明了!

苗人凤无愧是大侠之名,若是常人根本不敢毫无提防任人以金针在自己要穴上施展,要知道此时只需要轻轻一针,就足以让他毙命!

对于苗人凤这般疑人不用的态度,徐子义也是深感佩服。

只不过有时候也正是因为他过于轻信于人,这才导致了田归农趁虚而入竟将他的爱妻南蓝骗走,只留下尚在襁褓中的女儿与苗人凤相伴。

若是换做常人又怎会忍得住般奇耻大辱,可偏偏苗人凤眼见自己爱妻与田归农一副恩爱模样,居然忍住心中杀意,心灰意冷的他直接带着女儿在瓢泼大雨中离去。

苗人凤不可谓不爱南兰,只是他生来沉默寡言,除去武功外根本不知如何与爱妻交流,他的爱是笨拙的,是含蓄的。

而也正是因此,让身为富家小姐长大的南兰大感自家丈夫不解风情,因此这才田归农趁虚而入,同他私奔而去。

想到此处,徐子义也不禁为苗人凤的遭遇感到唏嘘不已。

如若他但凡有点防人之心,不仅妻离的局面可以避免,就连胡一刀夫妇的死也大可避免!

就在徐子义心中叹息之际,程灵素提起金针,在苗人凤眼上“阳白穴”、眼旁“睛明穴”、眼下“承泣穴”三处穴道逐一刺过,用小刀在“承泣穴”下割开少些皮肉,又换过一枚金针,刺在破孔之中,她大拇指在针尾一控一放,针尾中便流出黑血来。

原来这一枚金针中间是空的。眼见血流不止,黑血变紫,紫血变红。

“徐大哥,劳烦你将七星海棠的叶子采下来给我!”

见到已经已将毒血放尽,程灵素便对徐子义吩咐道。

“我去!”

听到这儿,胡斐便要自告奋勇。

“这花你可碰不得!”

对于胡斐好意,徐子义则是摇头拒绝道。

“这盆花可算得上天下万毒之王,剧毒无比,如若不慎中毒,恐怕神仙难救!”

明白胡斐对于七星海棠并不了解,于是这时候徐子义当着众人的面前解释起来。

“竟有这般厉害?”

听到这儿胡斐则被吓了一跳,也连忙瞪大双眼仔细观察起了这盆小花,以免下次在外碰到了。

不过这花与寻常海棠并无区别,花瓣紧贴枝干而生,花枝如铁,只不过花瓣上却多出七个小小的黄点。

“这花极难种植成活,除去我这妹子手中有一株外,世间再无其他,你们无需担心!”

看出胡斐的心思,徐子义则是含笑解释起来。

随后便由他亲自出手,从七星海棠采下四片叶子,捣烂烂了,敷在了苗人凤眼上。

七星海棠剧毒无比,可偏偏又是克制断肠草的毒性,这一特点,则让徐子义不禁想起了情花之毒可由断肠草来破解。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这七星海棠克星又会是什么?

而这时苗人凤则是脸上肌肉微微一动,接着身下椅格的一响,看样子七心海棠捣碎的叶子制成的解药,也并非是常人可以忍受的。

灵素用布条给他缚在眼上,说道:“好啦!三天之后,待得疼痛过去,麻痒难当之时,揭开布带,那便没事了。现下请进去躺着歇歇。徐大哥,我们也歇歇去吧。”

闻言,徐子义则是微微摇头道:“是该休息一下了,因为此处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要热闹起来了!”

“什么?”

听到这儿,胡斐和锺家兄弟脸色一变,唯独只有苗人凤神色如常,看样子已是料到了什么。

“这些人既然敢毒瞎苗大侠的双眼,又怎会没有后招,恐怕此处用不了多久就要有人登门试探了!”

看着在场众人,徐子义则是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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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出手 听到徐子义一番话,胡斐和锺家兄弟无不神色凝重。

他们可不是什么雏儿,常年行走他们的自然清楚徐子义所说无虚,正所谓斩草除根,他们既然出手暗害苗人凤,又怎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你我在此稍后片刻,恐怕到日落前就会有分晓!”

徐子义自然不会畏惧有人围攻,于是便自顾寻找起了休息的地方。

清楚程灵素不像他有内力在身,随他赶了一天的路,于是徐子义便看着一旁的程灵素说道:“妹子,你在马车里稍作休息,我守在外面!”

“那大哥你呢?”

听到徐子义这般关心于她,程灵素小脸微红,也是关切看向了徐子义。

徐子义闻言则是笑道:“我内功有成,即便三天不休息也是无妨!”

他这句话可并非虚言,自他功力有成之后,就极少休息。

若非他这化功大法太过诡异,身上又无其他合适功法传授程灵素,徐子义早就想让程灵素修炼内功了。

“那便多谢大哥了!”

明白徐子义所言非虚,程灵素脸颊微红,也不在推辞,直接进了马车内休息起来。

她奔波一路,武功又不如胡斐二人,这一路上自然是有些乏力困顿。

就这样过了几个时辰,甚至还未到徐子义推测的黄昏时分,小屋外就又变得热闹起来。

只见高高矮矮十几条汉子,手中各持兵刃,早已将小屋围住,紧接着又有十余名庄客打扮的汉子手持刀剑,跟在一名中年相公身后。

而这中年相公看起来不过四旬左右,腰悬长剑的他显得风度翩翩,长眉俊目,气宇轩昂,在场一众人除去徐子义之外,样貌皆都不如他。

“苗兄,久违了!”

他还未至院内,便对着屋内人影笑道。

苗人凤仰头哈哈一笑,说道:“田归农,你不杀了我,总是睡不安稳。今天带来的人可不少啊!”

田归农道:“我们是安份守己的良民,怎敢说要人性命?只不过前来恭请苗大侠到舍下盘桓几日。谁叫咱们有故人之情呢。”

看着双目蒙着一根布条的苗人凤,田归农心中则是得意至极。

自从他与南兰私奔之后,每日就忧心苗人凤会来报仇,可谓是食不甘味,寝不安枕,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便疑心是苗人凤前来寻仇。

因为害怕,于是田归农的风流潇洒便减色了,连带着对琴棋书画便不大有兴致了,更是很少有时候伴着南兰在妆台前调脂弄粉了。他大部分时候在练剑打坐。

这一反差变化,则是原本对田归农死心塌地的南兰,顿时心生鄙夷之感。

因为在她心中,只要两心真诚的相爱,便是给苗人凤一剑杀了,那又有什么?

可是田归农却知道,只要苗人凤不死,自己一切图谋终归是一场春梦,什么富可敌国的财宝,什么气盖江湖的权势,终究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罢了!

为此苗人凤必须死!

本来依照他的性子,在未确定苗人凤瞎眼之前,必定先要派人前来试探。

只是待到他听到锺家兄弟带着外人出现在苗人凤的院外后,唯恐夜长梦多的他还是逼着自己前来面对苗人凤了。

不过眼见苗人凤双眼依旧缠着布条后,田归农心中顿时大安,连带着对于一旁的胡斐和锺家兄弟也不放在看里。

至于院子内的马车,更是被他视为了为前来为苗人凤诊治的庸医之流。

而这时候马车内早已被惊醒的程灵素,这时候则是看着在马车内闭目养神的徐子义问道:“大哥,你不出手吗?”

“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时候!”

早已察觉到了院外动静的徐子义,这时候依旧是双眼紧闭,看似没有出手的欲望。

苗人凤这个人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不假,可却对于外人缺乏防备之心,这一点甚至连胡斐都不如。

所以这一次,徐子义有心想要让他长个教训!

“今日一个都不要放过!”

与此同时,外面的田归农则是回想起了自己这十多年所受的煎熬,眼中顿时也多出一丝阴毒来。

他费劲心机才让苗人凤中毒眼瞎,这时自然不能放过。至于旁人,为了他名声也好,为了日后的宝藏也罢,一个也不能走脱!

话语刚落,院外这数十人便抽出兵刃,同时便向屋内的胡斐等人杀去。

他们这些人收了田归农的钱,这时候自然要听的吩咐。

这一次除去田归农亲信庄户之外,周遭这些壮汉则是附近一带的绿林强盗,见到苗人凤已经确认眼瞎后,心中再无顾及的他们直接狞笑上前。

不过在场中人不止苗人凤一人,不说别的就说锺家兄弟三人,他们兄弟早在十多年前就在江湖上成名。等闲人手根本奈何不了他们兄弟三人。

只不过这一次田归农所请的人,并非普通江湖中人,也都有不俗武功在身。

单对单他们自然不是锺家兄弟的对手,可在数人围攻之下,倒也勉强占据上风。

不过若无他人援手,锺家兄弟的败北是早晚的事,好在又有胡斐相助,这暂且稳住局势。

“这小子扎手!”

几个罩面的功夫,就有人在胡斐手中吃了大亏,不是手被斩下,就是身受重伤失去了战力。

胡斐等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也是人人挂彩,好在只是轻伤而已。

就在群雄乱战之时,田归农却是缓缓拔出腰间长剑,看着依旧站在原地不动的苗人凤邀战道:“苗兄,这几十年来我一直心有遗憾,未能真正领教过苗兄高招,不知今日苗兄能满足小弟这个愿望吗?”

苗人凤闻言则是冷哼一声说道:“你今日倒是有勇气挑战我了!”

“莫非苗兄是在怕我吗?”

见到苗人凤依旧不动,田归农则是嘿嘿一笑,言辞试图激怒地方。

“好,我便满足你这个愿望!”

话语刚落,苗人凤手持长剑的身形就已出现在田归农眼前。

眼见这长剑距离自己双眼不过三尺之遥,这让本来有心要欺苗人凤的田归农大吃一惊,好在他也真功夫在身,身形一窜便躲了过去。

身形虽然狼狈,可到底活了下来。

同时一剑刺出,所刺方向竟然是苗人凤的小腿,看样子他是铁了心要将这卑鄙无耻贯彻到底了。

不过苗人凤双眼虽盲,可凭借双耳就能判断出田归农所施剑招,身形一缩便躲过了这一招,同时左脚跨出就将田归农手中长剑踩在身下。

“不好!”

田归农心中刚闪起这个念头,本能向后一仰,一道剑光便当胸刺来,好在他及时躲避,这才躲过一劫。

不过脸颊上却是传来火辣辣的刺痛,田归农本能伸手一摸,左耳竟然被苗人凤一剑刺掉。

差点被这一剑取走性命后,被吓破胆的田归农便彻底放弃了与苗人凤交手的心思,连忙仓皇逃出了院子。

“哪里走!”

察觉到田归农要逃远后,苗人凤不禁心急,身形一纵,就向前追去。

然而就田归农刚逃出院后,便见他忽然阴冷一笑,原来左右则是各站着一个人,他们手中握着一条铁链,看样子像是在此等候多时了。

以有心算无心,这位在江湖中名头极大的苗大侠自然是毫无意外被这铁链绊倒在地。还未等到苗人凤起身,就被身旁埋伏好的数人拿住四肢动弹不得。

“嘿嘿,苗兄,终究是我技高一筹啊!”

看着遭他所擒的苗人凤,田归农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自得。

不知多少了日夜了,他这些来从未睡过一个安稳觉,如今这个噩梦就要彻底结束了!

“对付一个瞎子尚需这般小心,兄台你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不过就在这时候,田归农的耳边却是忽然传来一阵陌生声音,田归农神色变冷,手中长剑连忙回头刺去。

只是他这刺出的一剑,却被来人以两指牢牢夹住,任凭他任何发力,仍是丝毫不动。

“朋友不知如何称呼……”

见到来人如此功力,田归农脸色微变,连忙便试图开口。

只是待到看清楚来人的装扮,他的脸色便顿时僵住了。

只因来人一身前朝衣冠打扮,分明不是近日来在江湖上盛传的煞星吗?

“朋友,我可不敢和你这种人做朋友,不仅妻离子散不说,甚至自己小命也要难保!”

田归农不说话了,来人却不愿意放过他,依旧将他当年所做的丑事一件件说了出来。

田归农闻言神色大变,这时候他要听不出对方要寻他霉头就是傻子了,不过来人的动作明显更快一些。

只是稍稍发力,指尖的长剑就断成数截。

还不等田归农反应过来,就只感双腿剧痛传来,低头看去,左右双腿已被长剑残片刺中,入骨三分,鲜血直流。

“你……”

受此一击,田归农只得半跪下来,看着面前的青衫男子又惊又怒道。

不过即便如此,青衫男子依旧未有绕过他的打算,只见他指尖微动,双臂也被这长剑残片刺中。

此刻莫说是动了,眼下能活下去也未可知!

“苗大侠,你光明磊落不假,可却对外人少了提防,也正是因此这才当年连累了胡一刀夫妇!”

随手解决了控住苗人凤的数人后,青衫男子随后说出的话则是让苗人凤身躯一震。

“徐兄知道他们的死因?”

苗人凤这时候也凭借声音认出了徐子义,听到徐子义言语间好似知晓胡一刀夫妇真正的死因,连忙开口追问道。

“此事待会再说,你我先去助胡兄弟解决其他人!”

对于苗人凤的疑问,徐子义并没有直接回答。

随即便再次踏进院中,只见这时的院落里,不久前被田归农带来的人手,这时候却全部齐刷刷躺在地上。

只见程灵素这时候刚将怀中的半截蜡烛收起,似是察觉了什么的她回头看去,看到出现在院子中的徐子义。

二人目光对视,不禁相视一笑。

第十七章 当年事 在药王庄待了两个多月,徐子义自然也清楚了他这位妹子的本领,看似只不过是略通武功,可你若是小瞧她了就要吃大亏了。

不说别的,就说程灵素刚刚收进怀中的半截蜡烛,就足以让在场所有人在悄无声息间含笑死去!

因为这蜡烛乃是程灵素用七心海棠制成,奇毒无比,普天之下也只有她一人有此解药。

“徐大哥!”

看着徐子义出现,程灵素心中的担忧自然消失。

她虽然知晓徐子义的武功,可仍难免有所担忧,加上胡斐等人身陷危局,程灵素便使用了七心海棠制成的蜡烛。

若是换做常人,甚至哪怕是她那位师兄贸然点燃这根蜡烛,就会七心海棠无色无味的奇毒首先毒死。

可这七心海棠毕竟是由她亲手栽培成活,对于其中毒性掌握,以及解药她都是熟知于心。

为了避免牵连到胡斐等人,程灵素还刻意留意风向,将外围十数人逐一毒倒后,便熄灭了手中蜡烛。

而直接少了大半敌手,自然也让胡斐等人压力大减,于是他们很快也就分出了胜负!

“多谢程姑娘出手相助!”

刚结束一场恶斗后,胡斐和锺家兄弟则连忙朝着程灵素拱手道谢起来。

对此,程灵素不过是含笑点头。

她素来聪慧,又洞察人心,这时候自然看得出出胡斐等人对于她的畏惧。

自从她使用手段救了胡斐等人后,众人心中虽很是感谢她,可仍是不可避免对她心中产生畏惧。

毕竟毒手药王的大名他们早有耳闻,加上刚刚在旁目睹了十数人含笑而死的诡异一幕后,心中更是对面前的小姑娘多出了一丝畏惧。

若是以往,她表面虽不说,可心底仍是会免不了难过。

不过直到身旁出现了徐大哥后,她对于旁人的看法偏见反而不往心里去了。

“小妹,你没事吧?”

看到程灵素居然动用了七心海棠的蜡烛,徐子义眼露关切道。

“徐大哥,我没事!”

听到徐子义担心她的安危,程灵素心中一暖连忙答道。

“下次可不要这么冒险了!”

看着面前的程灵素,徐子义则是再次开口叮嘱道。

“知道了!”

这种被人在意的感觉,让程灵素心中更是欢喜。

这时候苗人凤则单手提着田归农从院外走了进来,留意到这一幕后,徐子义便忽然开口:“胡兄弟,你不是想你父母真正的死因吗?”

听到这儿无论是胡斐,还是苗人凤无不身躯一震。

“父母,难道是……”

苗人凤双目虽盲,可耳朵却是不瞎,瞬间猜到了什么他神色不禁一变。

明白苗人凤心中的惊讶,徐子义便缓缓说道:“不错,胡兄弟正是胡一刀夫妇的骨血!”

听到这儿,苗人凤面露惊喜,而被他提起的田归农却是止不住脸色一变。

当年胡一刀夫妇接连离世后,胡夫人殉情之前曾托付苗人凤将独子胡斐抚养成人,可惜他还是迟了一步。

待到他想起胡夫人临终前的托付时,尚在襁褓中的胡家骨血早已被人趁乱带走了,现场只留下了一只断臂。

这些年来苗人凤只要想起此事,心中就一直愧疚。

直至今日从徐子义口中听到胡斐正是胡一刀夫妇的骨血后,心中自然是大为欣慰。

“徐大哥,你终于愿意告诉我父母的死因吗?”

而一旁的胡斐听到这儿,语气中也是涌现出一丝惊喜。

这些年来他一直想要弄清楚自己亲生父母的死因,可惜无论是平四叔还是在佛山偶遇到的徐子义,都对于此事忌讳莫深。

徐子义倒还好,起码说出了一些与他父母当年死因有关的人。

不过仍对当年事情真情有所保留,这让胡斐心中颇为不解,不清楚自己父母到底死因究竟又有什么内情?

“锺兄劳烦你去柴房将另一人带过来!”

徐子义并未直接回答胡斐的问题,反而看向一旁的锺兆文。

“好的,我去去就来!”

听到这儿,锺兆文微微一愣后,随后便朝着柴房走去。

“今日苗大侠就在此,胡斐你可以先问他当年的经过!”

明白胡斐心中的疑问太多,徐子义也不卖关子了看着胡斐说道。

胡斐看向苗人凤,问道:“苗大侠,还望您告诉我当年经过!”

苗人凤闻言则是长叹一口气,稍作沉默后,就听他说出了当年的经过。

“十八年前我与胡兄比武切磋,二人比武难免会有人受伤,只是谁曾想我的兵刃却被人提前涂抹上的毒药,见血封喉,竟连累胡兄当场身死!”

说道此处时,苗人凤难掩神情悲痛,语气低沉,看样子即便是相隔这么多年了,他心中仍是难以放下此事。

又是过了片刻,这才听到苗人凤继续开口说道“此毒见血封喉,歹毒无比,于是我便料想此毒肯定与毒手药王有关……”

“苗大侠,所以你才和家师大打出手!”

这时候一旁的程灵素,也是终于得知了当年恩师与苗人凤的恩怨因何而起了。

“不错!”

对此,苗人凤便点点头答道。

“我娘呢,她又是怎么死的?”

听到自己生父的死因,胡斐沉默良久,随后这才问起了自己母亲的死因。

“胡夫人当场便殉情而死!”

听到胡斐的追问,苗人凤神色却是极为苦涩,或许想到了自己的遭遇,让他心中更加钦佩起那位胡夫人。

就在苗人凤说出当年事情经过之时,锺兆文已将早已沦为废人的石万嗔从柴房带了过来。

看来石万嗔出现在眼前,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田归农却是很快变得慌乱起来。

“胡兄弟,苗大侠光明磊落,铁骨铮铮,与胡大侠的比武决计不会使用下作手段,不过苗大侠,胡家夫妇的死因却与你识人不明有关!”

明白胡斐心中的矛盾,这时候徐子义便站出来解释道。

“识人不明?”

听到此处,不仅是苗人凤略感不解,就连胡斐也是抬起头来。

“若非你识人不明,又岂会落到今日这般局面?”

看着双目依旧蒙着一根布条的苗人凤,徐子义则是一语双关道。

“不错,徐兄教训的是!”

听到这儿,苗人凤也不禁回忆起了自己这些年妻离子散的生活,顿时便苦笑起来。

“看来苗大侠你还是不明白,当初在你兵刃下毒的人正是你这位好兄弟田归农!”

看着一旁的苗人凤,徐子义则是微微摇头道。

若是换做常人,经过好兄弟田归农拐走自己老婆后,又岂能不会对胡一刀夫妇的死因产生怀疑,可偏偏这位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苗大侠却是心中从未有过怀疑。

面对苗人凤的迟钝,徐子义也是只得摇头。

“什么,此话当真?”

听到这儿,莫说是苗人凤,就连一旁的胡斐也是神色大变。

“田相公,是我继续说呢,还是你自己将当年内情说出来!”

看向躺在地上的田归农,徐子义却是忽然一笑。

“你……你……”

被人当众说出当年的真相,田归农心中仅有的侥幸也变得荡然无存,脸色变得煞白起来。

“既然田相公不愿意说,便由我来说吧!”

见到田归农说不话来,徐子义也不勉强直接将当年的经过说了出来。

将田归农是如何从石万嗔手中购买到了见血封喉的毒药,又是吩咐跌打医生阎基将此毒分别涂抹到二人兵刃上时。

苗人凤卡察一下便拍碎了一旁的椅子,咬牙道:“田归农,我苗人凤可曾是哪里对不住你了?你竟然这般歹毒,非得要将我和胡兄置于死地!”

“嘿嘿,天下人只知你苗人凤铁骨铮铮,光明磊落,谁人又知晓我田归农的大名,只要你在世一天,我便难以出头!”

在看到石万嗔出现后,田归农就心知自己今日难逃一死,于是便索性说出了心中想法。

“你……”

闻言,苗人凤则是怒目一睁。

任他怎么也想不到,田归农居然会是因为这般原因,向他和胡兄下手。

“狗贼!”

这时候胡斐听到了自己父母的真正死因,居然是因此人而起后,不由气得目眦欲裂,当即就要拔刀为父母报仇。

这时候徐子义则是继续补充道:“胡兄弟,稍等片刻,当年这毒的确是与毒手药王有关,不过此人早在事发之前就被逐出门派,今日他也交由你来处置!”

“这二人的确该杀,不过须得在胡兄夫妇的灵前动手!”

明白了事情的始末,苗人凤也彻底放弃饶恕田归农一命的想法,随即看着众人却是忽然提议道。

很快便在他的带领下,众人来到后堂,就看到里面摆着一张白木桌子,桌子上摆着两块灵牌,一块写着“义兄辽东大侠胡一刀之灵位”,一块写着“义嫂胡夫人之灵位”,灵牌前面摆着香炉花烛,两个白蜡烛都燃烧不少。

看样子这多年来,苗人凤一直在为胡一刀夫妇祭奠。

看到这儿,胡斐则是神色微变,心中对于苗人凤的不满和迁怒倒也因此变澹不少。

“爹娘,儿子胡斐今日便为你们报仇了!”

见到自己爹娘的排位,胡斐当即跪下来冬冬冬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后便是一刀就将田归农的脑袋砍下,同时紧接着又是一刀砍向了石万嗔。

眨眼之间,这灵堂之前就有两颗人头落地,胡斐双手抓着二人头颅直接放在自己爹娘的排位前,这才放声痛哭。

他从小到大就未见过自己亲生父母一面,所知形象还是从平四叔口中得知,只是他每次询问爹娘死因时,平四叔就会沉默以对。

今日得知自己的父母,竟然是死在这般小人手中,胡斐自然为之怒极。

不过哪怕大仇得报,他终究还是不能让父母死而复生,反而愈加伤感。

还是第一次目睹到这般血腥一幕,程灵素不禁啊得惊叫一声,随即连忙避过身去。

“田归农,石万嗔已死,可是当年害死你爹娘的帮凶还有一人在外逍遥,此人现在法号宝树,已经出家为僧,他便是当年的跌打医生阎基!”

看着痛哭不已的胡斐,徐子义则是再次开口说道。

“好,我日后便去找他!”

听到了当年的帮凶已经剃度出家,胡斐冷声说道。

早在商家堡之时,他就曾与此人有过一面之缘,也正是凭借苗人凤的余威,平四叔这才从他手中要回了当年遗漏的两页刀法。

“苗大侠,你可知田归农为何要费尽心思暗害你和胡一刀吗?”

看着众人心情归于平静,徐子义则是忽然提起了这件事。

“你难道仅以为他只是嫉妒你武功高强吗,此事还是要从你们胡苗田范四家的先祖说起……”

看着居然轻信了田归农死前那一番话的苗人凤,徐子义则是摇摇头。

田归农这人不愧是个奸诈小人,心知自己难逃一死后,也要将当年闯王宝藏的秘密带到地下。

随后便当着众人的面,说起了四家先祖的往事,尤其是在提到“飞天狐狸”毫无防备死在三家先祖手中时,苗人凤脸色大变。

在听到“飞天狐狸”后人日后寻到三人后,说明其中原委后,这三人便在羞愧之下选择了自杀,因此更是增加三家与胡家的误会。

十八年前,田归农看似和苗人凤,以及范家弟子搜寻胡一刀是为了报仇,实则却是为了当年闯王宝藏的秘密。

原来当年闯王兵败九宫山之前,便提前将一大笔财宝交由飞天狐狸来处理,为得正是他日能卷土重来。

这座宝藏藏在了关外,并且留下了一把军刀和藏宝图,后来这军刀落在了胡家人手中,藏宝图却被苗家人掌管。

后来苗人凤的父亲,与田归农的田安豹一同结伴前往关外,结果却因为见财起意,二人便在洞窟内大打出手,最后落得个同归于尽的下落。

胡一刀知晓此事始末,只是碍于牵扯两家长辈,为了苗田两家的名声着想,这才将此事隐瞒,却也因此早就了更大的误会。

田归农勾引苗人凤的爱妻南兰,则便是为了这闯王宝藏。

苗人凤对南兰一往情深,将藏有藏宝图珠钗交给了南兰保管,不料却因此被田归农得知,这才早就了苗人凤的凄惨结局。

“原来如此,不是胡家对不起我们,而我们三家对不起胡家!”

听到这儿,苗人凤这才明白当年恩怨的始末,脸带苦涩的他只得摇头说道。

第十八章 天下第一? 院子之外,两道身影则是遥遥对立。

而在不远处,程灵素和胡斐以及锺家兄弟三人则旁观战。

苗人凤早年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当初或许还有人心生不服,可是这些年下来,江湖中人却已无人敢生起挑战他的心思了。

这时的苗人凤双眼上早已没了碍事的布条,看样子经过程灵素的医治后,他的双眼已经恢复如常。

不过双眼虽然复明,可他看着不远处的青衫男子,苗人凤却是丝毫不敢大意。

“苗大侠,你先出招吧,若是由我出招,恐怕你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了!”

面对这威震江湖的金面佛苗人凤,徐子义所说的话却是让胡斐等人心中一惊。

“好,徐兄,那我便失礼了!”

若是换做常人,这番话足以引起苗人凤的怒火,可他毕竟知道徐子义并非是普通人,于是便拱手答应下来。

只听呛啷一声,苗人凤手中长剑拔出,众人只见眼前白光一闪,下一刻长剑已经明晃晃出现在徐子义眼前。

出手如此迅捷的一幕,则是让一旁围观的锺家兄弟同时惊呼一声。

只是程灵素却是嘴角含笑,并不为徐子义太过担心。

二人在药王庄待了不过数月时间,可她还是比身旁数人清楚她这位徐大哥的武功,苗人凤名头虽大,可未必是她这位兄长对手。

果然下一刻苗人凤手中长剑便刺了个空,徐子义的身影不知何时竟然出现苗人凤身后。

又是这个身法!

胡斐看到这一幕,则是心中暗叫一声,他当初在佛山时就曾亲眼目睹过徐子义堪称诡异的身法,如今再次亲眼目睹,心中不禁为苗人凤担忧起来。

可是苗人凤毕竟是积年高手,生平不知与多少人交手,徐子义身法诡异,让他大吃一惊不假,可并不代表他就毫无办法了。

苗人凤右手剑光陡然一闪,竟又在电光火石间回身唰唰连刺三剑。

苗家剑法招式繁复而严谨,变化莫测,刚中带柔,柔中带刚,更兼狠辣异常,实可算得上当今江湖的绝世剑法。

若是换做寻常武者,恐怕连他这回身一剑都挡不住。

田归农之流或许最多能当住两剑,至于第三剑放眼天下,大概也只有红花会的二当家“追魂夺命剑“无尘道长能够安然挡下来。

不过徐子义却明显不在此列,苗人凤的剑法高超不假,可也不过是在这个武功凋零的江湖中而言。

康熙年间,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的师弟,号称“一剑无血”的冯锡范剑法就绝不在其之下。

其人专以剑尖点人死穴,由于气功练到了“由利返钝”的高深境界,被点之人决不出血,因此得名。

而他也死在了徐子义手中,苗人凤武功剑法未必比得过冯锡范,所以又如何胜得过徐子义呢!

果然他看似迅捷无比的三剑,仍是连徐子义衣襟都未曾摸到,反而又被徐子义依仗身法之力腾挪到苗人凤一侧。

再次扑了空,苗人凤面色逐渐凝重。

时值此刻,他也终于领教到二人的差距了。

不过他毕竟是苗人凤,即便遭遇如此挫折,仍是不轻易言败。

只见他身形陡然一闪,手中长剑居然又是跟上了徐子义,剑招奇快无比,竟然在眨眼间功夫,攻出了五六剑之多。

一旁锺家兄弟瞧到这一幕,则是人人面如死灰,他们三人这时才知道苗人凤剑法之高。

当初与他们兄弟三人交手时,明显是有所留手,不然焉有他们兄弟命在!

只有胡斐是如痴如醉看着二人交手,徐子义武功太高无法参考,可苗人凤的剑法胡斐却是能领略其中一二。

只是在旁观战了片刻功夫,他就大感受益匪浅。

“徐兄,为何还不出招?”

眼见徐子义仍是一味躲闪不愿意出招,数剑刺空的苗人凤不禁开口问道。

“既然是苗大侠开口,在下自然满足!”

清楚苗人凤的想法,徐子义便轻笑一声,忽然向前。

见到徐子义身影向前,苗人凤右手也不敢大意,手中剑光一闪,长剑便当胸刺去。

他这一招看似直来直去,其实却暗含数种变化,无论徐子义如何出招,他都有应对之法。

只是面对身前这明晃晃刺来的长剑,徐子义却是躲都不躲,直接跨步向前。

这一幕则是让苗人凤大感吃惊,可他右手剑招已出,加上徐子义身形忽然向前窜出,一时间已无法收招了。

看到这一幕观战的众人无不惊叫,就连不久前对于徐子义充满信心的程灵素也是被这一幕吓得脸色发白,看样子是极为忧心他的安危。

对于众人的担忧,徐子义却神色如常,只见他只是轻笑,左右双掌凭空化圆。

同时这当胸刺来的长剑竟然被徐子义左右双掌传来黏力给隔空吸住了,就这样隔着不到两尺之遥,随着徐子义双掌开始舞动。

苗人凤本来有心想要撒手,可待到见到这一幕后,心中也终于再无后顾之忧,于是也便见猎心喜与徐子义较量起来。

他行走江湖半生,无论是胡一刀,还是与其他人交手,都未曾经历过这般诡异一幕。

如今亲身体验,自然不肯放弃。

只消片刻功夫,长剑上传来的诡异力量,便让苗人凤苦不堪言。

因为徐子义左双掌的掌力互相颠倒,好似具有阴阳变化一般,任凭他内力有成,也是着不住这般消磨。

又是过了一会功夫,苗人凤头上已是满头大汗,持剑的右手更是颤抖不已,看起来是备受煎熬。

见到苗人凤已达极限,徐子义双掌黏力再次增加,后力不济的苗人凤只能撒手,只听“嗖”的一声,苗人凤右手的长剑就飞进脚下地底,只露出半个剑身在外。

“徐兄武功高深莫测,我苗人凤自愧不如!”

见到胜负已分,苗人凤只是长叹一声,并未有预想中失落,反而坦诚向徐子义拱手认输道。

“苗大侠客气了,我只是胜在内力上,苗大侠剑法上并没有败!”

面对苗人凤的坦诚,徐子义也是缓缓说出了实话。

他在剑法上造诣自然是比不过苗人凤,不过内力一途上,苗人凤就大为不如他了。

他所学化功大法过于歹毒,自然不能与苗人凤切磋使用,于是最后便用了海大富的“阴阳磨”。

相传此门武功源自崆峒派,双手掌力分为阴阳两种,倒转运使起来,可以消磨对手功力,修习此功十分伤身,海大富和假太后毛东珠交手时,最后便是利用此技化去她大量功力。

徐子义修炼化功大法后内力日益深厚,这阴阳磨在他手中自然是远胜海大富。

至于所谓伤身一说,不过是海大富内不够,加上心急练成此功导致。

“自此之后,江湖上便没有什么打遍江湖无敌手了!”

在徐子义手中尝到败北滋味后,苗人凤却是忽然开口笑道。

其实说起来早在当年与胡一刀比武切磋时,胡一刀手中的刀法实则是胜他手中的苗家剑法一筹,只是胡一刀中毒而亡,这才二人始终没能分出高下。

“今日这称号就该换做徐兄了!”

卸下了所谓天下第一的包袱后,苗人凤明显显得更外洒脱。

“打遍天下无敌手?苗大侠,江湖代有才人出,你我不过是暂且独领风骚而已!”

面对苗人凤,徐子义却是少见说出了一段深奥话语。

雪山飞狐的江湖太小,小到几乎没有几个内功有成的高手,以他如今的武功在此可以敢称呼打遍天下无敌手。

若是回到大唐世界,他就万万当不起这外号了!

想起那三大宗师的名头,以及魔门,佛家两派势力,徐子义不禁微微摇头。

这时候一旁程灵素脸色发白,眼神似乎含有浓重情绪,看着面前的徐子义却是忽然开口了。

“徐大哥,你以后可以不要这么冒险吗?”

“我知道你武功高超,可这样实在过于冒险了!”

也不等徐子义回答,程灵素便将自己心中想法全部说出。

她从小到大从未如此关心过一个人,刚刚见到徐子义那般冒险之举,一颗心都快要跳了出来不说,更是多出一种钻心般疼痛。

好似就要彻底失去面前的人影,这一感觉她这一辈子都不愿再次体验了。

“我知道了!”

见到程灵素这般正式,徐子义意外之下神色也慢慢变得认真起来,随后也是点头答道。

第十九章 言欢 徐子义与苗人凤的一番较量,可是让胡斐与锺家兄弟大感大长见识。

“金面佛”苗人凤名震江湖十数年,自闯荡江湖那天起,就从未有过败绩传出。

然而今日却败在徐子义手中,胡斐与锺家兄弟也曾听闻过徐子义之前所做的等等壮举,可却从未想过他的武功竟然会如此之高!

哪怕是以苗人凤之能,使出浑身解数却仍是逼不出徐子义认真起来!

这一点,哪怕是锺家兄弟三人也能看得出来,他们武功比起二人好比天差地别,可好在他们三人双眼还不曾变瞎,自然分得出徐子义交手时仍是游刃有余,而苗人凤却是已使出压箱底的功夫。

在他们看来苗人凤的剑法固然厉害,可徐子义的内功修为却已达到匪夷所思的境界。

尤其是徐子义以内家真气隔空黏住苗人凤长剑的一幕,更是他们兄弟数人视为神技,哪怕是同样眼界不俗的胡斐,也对徐子义这一手功夫心悦诚服。

看着对面坐着的青衫男子,酒桌上的苗人凤则是开口说道:“徐兄,我苗人凤行走江湖半生,可却从未遇到你这般对手!我来敬你一杯!”

“苗大侠客气了,你光明磊落,铮铮铁骨,乃是世间少有的大好男儿!”

说道这儿,徐子义便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徐大哥,我也来敬你一杯,若非你仗义出手,我恐怕永远也不会清楚爹娘的死因,甚至有可能会与苗大侠为敌!”

见到徐子义与苗人凤共饮,一旁胡斐也是起身亲自向徐子义敬道。

“好,我陪你喝一杯!”

听到胡斐一番话,徐子义微微一笑后,便又将杯中酒水饮尽。

这这雪山飞狐的世界中,除去苗人凤外,胡斐这个热血男儿也算是为数不多被他看重的人。

“徐先生,我们兄弟也敬您一杯!”

一旁的锺氏三雄,看到徐子义兴致正浓,于是便起身敬道。

“好!”

听到这儿,徐子义只是说了声好字,便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锺家兄弟武功虽然不高,可却为人正直守信,这般男儿也值得与他喝一杯!

徐子义本来在事后就要告辞,可在苗人凤盛情邀请下,还是被迫在此逗留下来。

几杯热酒下肚后,众人自然避免不了拿起快子,桌子上看起来不过一些清澹素雅的小菜,苗人凤亲自尝过后,则是忍不住夸赞道:““程姑娘的手艺不错,徐兄弟你日后可是有福了!”

听到这儿,坐在徐子义身旁的程灵素不禁小脸微红,看似羞涩的她,则在偷偷打量着身旁的人影。

察觉到程灵素偷偷打量的目光后,徐子义则是转身回了她一个微笑,让少女脸色更加娇羞。

无论是苗人凤,还是胡斐酒量都是极佳,半个时辰后,众人就将屋内酒水一饮而尽。

锺家三兄弟中年龄最小的锺兆能则是起身主动说道:“我去城中购买!”

“何须这么麻烦,小妹我记得你随身带了醍醐香的花瓣,便将它直接放入水中吧!”

见到锺家兄弟就要起身去附近城镇买酒,徐子义则是开口拦住了他,随即便看向了一旁的程灵素。

“小妹,拜托了!”

看到程灵素有些犹豫,徐子义则是含笑请求道。

对此,程灵素也只得将随身带的醍醐香花瓣放入水中。

“花瓣也能当酒水喝吗?”

对于徐子义的请求,一旁的胡斐等人则是大感好奇。

“这醍醐香非同小可,花香醉人,极是厉害,闻得稍久,便跟饮了烈酒一般无异,而放在水中饮下更是厉害!”

看着众人有所不解,徐子义则是解释起来。

“这醍醐香的花瓣,苗大侠能饮下两碗,而胡兄弟你们大概只能饮下半碗!”

看着有所不信的众人,徐子义又是再次补充起来。

“我先来!”

听到徐子义这般夸大醍醐香的厉害,被人小瞧了酒量的锺家兄弟却是第一个上前尝试,可待到不到一碗酒水下肚,三人便齐刷刷倒下。

“我也来试试!”

见到锺家兄弟果然没能抗住半碗,一旁的胡斐也是来了兴趣。

“胡兄弟可要小心,想要饮下这醍醐香而不醉,须得依靠自身内力!”

看出胡斐的心思,徐子义再次解释起来。

有了徐子义的提醒,胡斐便有了准备,只是即便如此,待他将面前散发着浓郁酒香的醍醐香饮至一半时,整个人就已经开始变得身形摇晃起来。

不过还好,神志大概还是清醒,稍作运气后,又是将剩下的醍醐香一饮而尽。

只是这一次,他就没有刚刚那般清醒,只得开说出好酒两个字便翻身倒下。

若非有苗人凤出手扶住他,恐怕就要躺在桌底下面去了。

“醍醐香,的确名不虚传!”

见识片刻功夫间,在场数人已经醉倒大半,苗人凤对于这醍醐香的威力也不在怀疑。

当下便端起手中大碗与徐子义对饮起来,一碗下肚后,苗人凤面色潮红,可眼神依旧清晰。

只是待到第二碗下肚后,苗人凤就已经坐不稳了,脸色通红的只是抬起头看了徐子义一眼后,便又自顾给自己碗中添起了酒水。

只是这一次,他刚喝了不到一半,整个人便直接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同时身上传来一股浓重的酒味。

见到这一幕,徐子义却只是微微一笑,随后便自顾饮下五大碗,饶是他功力深厚,也是止不住脸色发红。

“徐大哥,够了!”

见到徐子义还未尽兴,一旁的程灵素却是伸手按在了徐子义右手上。

“小妹,你这是担心我吗?”

接连饮下十大碗醍醐香的徐子义,这时候则面带微笑看向了一旁的少女。

“徐大哥,你功力深厚不假,可你眼下饮下这十大碗的醍醐香就比得上坊间十数坛美酒了!”

明白徐子义内力深厚,可程灵素还是抬起头,紧盯着面前的徐子义说道。

“好,我便听你的!”

见到程灵素小脸通红,可依旧不肯退缩的样子,徐子义便只好答应下来。

待到徐子义起身后,周身已带有浓重酒气,嗅到自己身上酒味,徐子义眉头微皱便运转起体内的真气,只消片刻功夫,他便将体内酒水逼出,脸色随即便恢复正常。

“我出去转转!”

恢复清醒后,徐子便朝着屋外走去。

屋内只留下面带羞涩的程灵素,有些暗暗感叹自己刚才的胆大。

……

第二日日上三竿后,胡斐和锺家兄弟仍是一醉不起,只待到程灵素亲自出手配制解酒汤后,众人这才清醒过来。

可是即便如此,胡斐等人仍是难免头痛。

看到胡斐等人如此,徐子义则是微微摇头,以他们如今的功力,饮下一碗醍醐香已是极限了。

眼下这院落内只有苗人凤一人能够下床行动,不过即便是苗人凤如今脸色略显苍白,看样子这醍醐香后劲之大,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屋外的徐子义这时候则忽然开口说道:“苗大侠,叨扰数日,也该到了告辞的时候!”

“徐兄要走?”

听到这儿,苗人凤明显有些意外。

徐子义说道:“不错,我要去关外走一趟,如若有缘的话到时还可相见!”

“关外?”

听到这儿,苗人凤神色微变。

关外这个地方对于苗人凤,却是有其他含义,尤其是从徐子义口中得知了当年的闯王宝藏后。

“关外不仅有当年闯王留下的宝藏,还有满清入关前的龙脉!”

明白苗人凤在想什么,徐子义这时便稍稍解释起来。

“龙脉?”

听到大清龙脉竟然关外,苗人凤神情更是意外。

“若是苗大侠有意的话,你我中秋之后可在关外玉笔山庄相聚!”

说道这儿,徐子义便牵出了马车,一旁程灵素早已收拾好了东西。

“还望苗大侠替我转告胡斐,福康安在京城举办天下掌门大会,若他有空的话日后可以亲自走上一趟!”

苗人凤在门外送客之际,已经行至远处的马车里却又传来徐子义的声音。

第二十章 打算 若是说近日以来,最令江湖人瞩目的消息,便是京城即将召开的天下掌门人大会了。

自从徐子义在南方大闹一场后,惹得满清高官人人自危,为此福康安原本定于中秋佳节之日召开的天下掌门人大会又提前了许久。

福康安召开天下掌门大会的目的,其实很简单,源于顺治、康熙、雍正、乾隆等朝年间,由各地武林门派掀起的反抗满清统治的起义不计其数,要想平息这些反抗,就要从内部动手,也就是用一个虚名让武林各门派之间的争斗激烈化,从而让武林各派自相残杀,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加上又有红花会先例在前,不说福康安自己,就连满清的皇帝也曾吃过红花会的苦头!

徐子义在南方看似只是袭杀朝廷命官,实则却已是触动了满清在两广统治的根基,为此自然引起福康安的忌惮。

比起当年的红花会,徐子义所行之举更加肆无忌惮,不仅在光天化日下就敢擅闯衙门袭杀官员,甚至就连两广总督这般封疆大臣也死在其手中。

如此胆大包天,又肆无忌惮的狂徒,如何不引得福康安心中生畏呢!

当年他就曾被红花会一众乱党生擒,距今虽已过去多年,可福安康心中仍是心有余季。

况且徐子义所行之举,比起所谓的红花会更加毫无忌惮,福康安自然畏惧此人有朝一日会突然杀上门来!

江湖中人的手段,他可是领教过了!

为此这才煞费心思举办了所谓天下掌门人大会,为得正是引得这些江湖门派互相残杀,同时也有招揽其中好手的意思。

而徐子义对福康安的想法自然是心知肚明,只是懒得去理会。

如今这中原江湖,除去“金面佛”苗人凤之外,鲜有能让他提起兴趣的对手!

于是对于这满是小丑的天下掌门人大会,徐子义当然是缺乏兴趣,为此他才托付胡斐有时间去京城走上一趟。

少了“毒手神枭”以及药王门下劣徒的插手,以胡斐如今的武功自然无需畏惧那群受邀参加天下掌门人大会的小丑!

至于徐子义自己,则有其他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

与苗人凤分别之后,徐子义便亲自赶着马车朝着药王庄前去。

二人一路无话,直至马车行驶到一处岔路前,徐子义却是忽然停了下来。

此处仍是湘西地界,若向左自然是前往药王庄的方向,若是向右则是北上之路。

“小妹,我……”

沉思良久后,徐子义还是准备开口将话说清楚。

“大哥,你若去哪里小妹便去哪里!”

还未等徐子义将话说完,马车内的程灵素已给出自己的答桉。

程灵素心思缜密,一路见到徐子义沉默不语,就已猜出了不对,又见徐子义驾车忽然停在岔路口,顿时便猜出了徐子义的心思。

“我此行之地过于冒险,为了你安全着想,你还是在药王庄内等我回来吧!”

见到程灵素已经猜出他的想法,徐子义也只得暗叹一声,将自己想法说出。

“大哥,小妹我没爹没娘,师父又死了,天下虽大,可却没有一个亲人,难道大哥也要赶我走吗?”

可是听到这儿,程灵素却是忽然眼眶一红,珠泪欲滴,看起来是伤心极了。

“我怎么会赶你走呢,只是担心你的安全。”

看到程灵素这幅伤心模样,徐子义也只得开口解释。

见到程灵素已经背过身去,瞧着她瘦削的侧影,徐子义心中大起怜意,说道“罢了,小妹,我有一事相求,你肯不肯答允,也不知我是否高攀得上?”

听到徐子义言语,程灵素却是身子一震,颤声道:“徐大哥,你……说什么?”

徐子义从她侧后望去,见她耳根子和半边脸颊全都红了,说道:“你我都无父无母,不知小妹可愿意与我携手闯荡江湖?”

程灵素的脸颊刹时间变得通红,同时小声说道:“既然大哥相邀,小妹……又怎会拒绝!”

随后又好似鼓起莫大勇气,抬起头凝视向了徐子义。

“既然如此,小妹便随我去嵩山少林走一趟吧!”

见到程灵素面带羞涩,清秀之中微增娇艳之色,徐子义心中也不禁一动,随即便开口笑道。

“嵩山少林?”

听到这儿,程灵素略感意外道。

“不错,嵩山少林内有我想要的东西!”

回身看着仔细倾听的程灵素,徐子义则是终于缓缓说出自己的目的。

……

江湖虽大,可能被称为武林泰斗的门派,从明亡至今也只有少林与武当两派而已。

昔年华山派名震一时,可随着袁承志携众人隐居海外后,华山派自此就名声不显。

特别是华山派仅存的高手“神拳无敌”归辛树夫妇被韦小宝误导后,刺杀康熙不成,反陷重围之中,力尽被擒,一家三口皆命丧于皇宫之中。

自此之后,华山派的名号便彻底消失在江湖之中。

唯独武当少林两派,却仍是屹立不倒!

而比起来武当派,少林与满清皇室的关系就说不清楚道不明,早在康熙年间,顺治隐姓埋名在五台山清凉寺出家遇险时,少林寺就曾派十八罗汉前来相助!

甚至康熙还正大光明的封晦聪为护国佑圣禅师,诸此行径已经证明了少林寺早已向清廷投诚了。

而当初徐子义因与洪安通结下梁子,因此才无暇去拜访少林。

眼下他又来到这清廷统治下的中原,自然有必要亲自去少林走上一趟了。

数日过后,香火鼎盛的嵩山脚下,却是迎来了风尘仆仆的徐子义二人。

“小妹,你可要想好了,待会我上山之后免不了要与人动手,甚至日后免不了被人称为妖邪之流!”

上山之前,为了避免麻烦,还是带上斗笠的徐子义这时候又看向了身后的女子。

“大哥你若是魔头,那我便是妖女,刚好是一家人!”

面对徐子义这一番言语,程灵素则是应对如流,只是在说道一家人时,俏脸仍是止不住变红。

“好,那便让我们两个魔头妖女去这嵩山少林闹上一场吧!”

听到程灵素这番调皮话,徐子义莞尔一笑后,便缓缓走向半山腰上的千年古刹。

而在他的身后,同样头戴斗笠的程灵素则也是缓步跟上。

第二十一章 少林 巍巍少林,禅宗祖庭!

自达摩祖师东渡中原以来,距今已过去千年之久。

少林寺作为江湖的武林泰斗,一向被各大门派尊崇!

无论多么嚣张跋扈的人物,来到河南地界都会变得极为老实,甚至就连各门各派的掌门教导弟子时,也会特地重述这一点。

只是凡事总是例外,这少林寺常年饱受江湖同道尊崇,寺内香火信众又是络绎不绝,寺内僧众难免心中会多出一丝自大之情。

只是这一次,少林寺山门前,却是来了两名不速之客。

这二人同戴斗笠,行踪神秘,少林寺盛名久矣,往年南来北往的香客络绎不绝,自然也少不了江湖中人。

对于二人的装扮,伫立在门外负责招呼客人的知客僧自是不感意外,只是他的目光却是落在身后身材略显纤细的人影身上,随即上前相劝。

“施主还请留步,少林寺为佛门清净之地,不方便招待女客!”

山门外的知客僧,常年在外招呼客人,这时自然便看出斗笠下女儿家身份。

“哪里来的这般规矩!”

听到这儿,斗笠下的男子却冷哼一声。

“阿弥陀佛,此处为佛门清净之地,还望施主自重!”

见到来人言辞不逊,负责招呼客人的知客僧则双手合十相劝道。

只是他言语看似客气,实则语气中则隐隐透露出一股居高临下的态度!

“好一个佛门清净之地,不过自今日起这规矩就要改了!”

来人则是冷笑一声,随即缓步向前。

“施主……”

知客僧本想阻拦,然而只感眼前人影一晃,同时整个身子就忽然变得动弹不得了。

看到这一幕,紧跟在身后的纤细人影却是微微摇头。

这一路走来,她大致是清楚了她这位兄长的为人,对待看得上的人,是相谈甚欢,可对待瞧不上的人,却是连一个字的好话都不愿多出。

不知这少林寺究竟怎么得罪徐大哥了,竟然让他如此瞧不上!

见到徐子义身影已经渐渐走远,走在后面的程灵素也只得快步跟了上去。

徐子义的武功,她自然是最清楚不过!

可是就怕双拳难敌四手,少林寺在江湖上盛名久矣,一旦徐大哥与少林寺的和尚谈不拢,到时难免动手!

想到此处,程灵素心中自然难免担忧。

常言道,关心则乱,如今她的处境便是如此!

毕竟少林寺在江湖上久负盛名,而这次徐大哥与她踏进少林寺腹地难免要陷入险境中,正所谓敌众我寡,到时候一旦双方交恶。

徐大哥肯定要陷入少林寺群僧的重围之中,她武功虽然低微,可却有制敌手段。

一想到此处,程灵素右手便莫名握紧了怀中提前准备的东西。

而徐子义二人的闯入,很快便在少林寺内掀起滔天巨浪,二人在没有本寺僧人的接引下随意在寺内走动,自然是引起了群僧的戒备,于是便上前阻拦。

这一阻拦,自然难免会引来冲突!

不过徐子义武功之高,却是远远超出这一众僧人的想象,短短数息功夫间,就有数十名少林武僧被他击败。

他们这些人可不是寻常僧人,乃是护寺武僧,常年在寺内修炼武功,打磨气力,若放到外界也甚至足以远胜那些小门小派的掌门。

可惜在徐子义面前,却连一招都接不下!

不到半个时辰功夫,从山门到少林寺大雄宝殿,就有不下百余名僧人败在徐子义手中。

“大胆狂徒,竟敢在少林放肆!”

如此动静,自然会引来少林寺内高手,只听一声暴喝,就见一名身穿黄色僧衣的矮胖僧人已经出现在数丈之外。

“元悲大师来了!”

原本在地上痛苦哀嚎的群僧见到来人,皆是露出喜色。

“终于来了一个能打的?”

听到这儿,徐子义眼中也不禁多出了一丝兴趣。

见到眼前地上满是痛苦哀嚎的群僧,元悲大师怒从心起,也不在与徐子义客套,直接抢身攻来。

而他这一出手便使出了真功夫,居然凭空带起了一阵凌厉劲风,直扑徐子义而来。

面对元悲大师这一掌,徐子义却是冷笑一声,也不躲闪,随即反手拍出一掌。

二人肉掌相触,徐子义身影巍然不动,可是元悲却是脸色涨红,嘴角渗血,整个人好似离弦的箭一样倒飞出去,直接摔在了数丈之外的泥地上来个狗啃泥。

重伤之下,受此大辱,元悲面色涨红之下差点就要背过气去。

“元悲师弟!”

好在这时候身后却是出现一名白眉老僧,此人面目慈祥,看来没一百岁,也有九十岁。

见到元悲师弟受伤,连忙便伸手亲自扶他起来,同时又将自身真气通过右掌慢慢渡进元悲体内。

不过很快白眉老僧却是很快面色大变,同时原本搭在元悲大师身上的右手也是闪电般抽回,好似是看到了毒蝎勐兽一般!

可惜还是迟了一步,他的右掌早已是变得肿胀不堪,同时脸色已经发青起来。

“阁下好狠的心,不仅将我元悲师弟的任督二脉毁去,竟然还在他身上下毒!”

白眉老僧说道这儿,同时连忙暗暗运功来压制体内的毒性。

“方丈!”

见到白眉老僧说出自己中毒,随后赶来一众武僧则是连忙护在身前,以防来人出手。

“方丈可是冤枉我了,因为对付你们这些人还无需用毒!”

见到白眉老者正是少林寺的方丈,徐子义则是微微摇头道。

并非是他有意瞧不起面前的老僧,而是以他如今的武功,莫说是所谓少林,就是整个江湖,能值得让他下毒的人还不存在。

至于刚刚对付那元悲和尚,徐子义连化功大法都未曾动用,只是他掌间涂抹毒质甚多,这元悲和尚又不自量力与他比拼掌力,自然难免沾染到毒质。

毒质顺着他右掌穴道渗入体内任督二脉之中,于是便造成他任督二脉毁去的结果!

饶是以白眉老僧的深厚功力,仍是抵不住体内余毒渐渐发作,只见他脸色发青道“我少林自问未曾与外人结怨,不知因何得罪了阁下,还望阁下告知?”

他本是少林寺的方丈大智禅师,只是以他的阅历和见识仍是认不出徐子义的武功来历,心知少林大劫就在眼前,他也顾不得中毒开口询问起了徐子义来意。

少林寺内除去他之外,也唯有身为达摩堂首座的元悲师弟武功最高,然而今日,他们二人却是败在一人之手。

心知仅凭身后的一众武僧根本奈何不了面前的神秘男子,也只能想用言语来化解这一场危机!

“我与少林并无恩怨,今日上门不过是为了索取当年一件旧物而已!”

见到面前的白眉老僧说话间竟然比之前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徐子义则是似笑非笑道。

“还望阁下告知此物来源,如若真与阁下有关,老僧便做主将此物物归原主!”

听出了徐子义此次前来并非是登门寻仇,苦智禅师心中顿时松了一大口气,连忙便开口说道。

“大师真能做主吗?”

听到这儿,徐子义则又是似笑非笑看向了面前的白眉老僧。

“施主尽管直言便是,老僧身为少林主持,虽不说一言九鼎,可也算得上言而有信!”

见到徐子义语气有些缓和,一旁的白眉老僧则再次开口道。

“那好,还望大师能将当年“星宿老仙”丁春秋的遗物交换我!”

看着面前的白眉老僧,徐子义接下来却是说出了众人都为之意外的要求。

第二十二章 来意 “星宿老仙”丁春秋,在北宋年间可是名头极大!

尤其是所创的化功大法,在江湖上更是令人闻风丧胆,只可惜最后败在灵鹫宫之主虚竹身后,被种下生死符的他,此后半生便被困于少林之中。

自此之后,他所创的化功大法便彻底失传!

此事距此少说已有七百多年,少林寺其间至少已经过百任主持,大智禅师初次听到这个名字,一时也是有些茫然。

“怎么大师对于此人没有印象吗?”

见到大智禅师眼露茫然,徐子义也不意外,反而微微一笑问道。

他来少林寺的目的,其实也很单纯,那便是为了当年被困在少林寺内的丁春秋而来。

少林弟子或许不会修炼丁春秋的化功大法,但绝对免不了要钻研丁春秋的化功大法,以待他日遇到同样对手!

徐子义清楚人性,于是便想来这少林寺上试一试可否能找到当年丁春秋的遗物!

这“化功大法”来历神秘,又说是逍遥派内武学,又有人说是丁春秋所创,只是无论它的来历究竟如何,但丁春秋手中绝对有解决“化功大法”隐患的方法。

对于这一点,徐子义尤为肯定。

丁春秋为人狡诈阴险,对待门下弟子也多有防备,为此才有日后门下弟子因为七日不涂新毒哀嚎而亡的故事。

当初阿紫偷走神木王鼎可是长达数月光景,如若仅凭门下弟子搜索新毒,丁春秋恐怕早就毒发而亡了!

然而他却是神采奕奕,接连与中原高手交手还占尽上风!

直至日后丁春秋遭虚竹所败,这才被关押进少林寺内看管。

而以丁春秋臭名昭着,如若因为其毒功后患暴毙而亡,少林寺肯定不会隐瞒,江湖上或多或少也该有他暴毙而亡的消息传出。

只是自他被生擒后,就彻底音讯全无,好似从人间蒸发一般!

想及此处,徐子义便猜测这“化功大法”或许本来就无隐患,只是丁春秋为阴险,故意在传给弟子的化功大法留下隐患。

“不知大师可知化功大法的名字?”

看着略显茫然的白眉老僧,徐子义则又改换策略,直接提起了当年在江湖令人闻风丧胆的“化功大法”起来。

“化功大法?”

听到这儿,大智禅师却是神情一变。

经过数百年的光阴,昔年“星宿老仙”丁春秋的大名自然无人得知,只是提起“化功大法”的大名,身为少林方丈的大智禅师却是有所耳闻。

只因这门功法过于歹毒,能将江湖中人苦修多年的内力一朝化作乌有,与两百年前日月神教能吸人内力的“吸星大法”齐名!

他身为少林方丈,自然知晓一些内情。

“不错,北宋年间丁春秋被关押进少林寺看管,想必寺内必定会有当年丁春秋的遗物存留,还望大师能将它完璧归赵!”

看着面前神情大变的白眉老僧,徐子义却是再次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既然此物与施主有关,老僧便做主将此物交还施主,只是时隔百年,此物也不知被收藏在何处,还望施主稍等片刻,容老僧派人仔细寻找!”

终于明白面前的男子,正是修炼了那歹毒异常的“化功大法”后,看起来极为慈祥的大智禅师则毫不犹豫便答应下来。

“不用了,我亲自去找即可!”

对于大智禅师所谓好意,徐子义则是直接拒绝了。

听到这儿,大智禅师神情微变,随后便在前方带路道:“既然如此,那便劳烦施主暂且移步!”

随后也不管自己也已中毒的事实,吩咐四周僧人将元悲大师抬下去后,他便亲自在前面带路。

看到这儿,紧跟在徐子义身后的程灵素则是俏眉微皱,显然也是有些意外这位少林寺方丈变脸的速度。

在她看来少林寺盛名远扬,徐子义与她一同闯了进去,又是接连打伤了无数寺内僧众,双方肯定要难免恶斗一场。

本来她都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谁料这位少林方丈在听闻徐大哥说出的“化功大法”后,瞬间脸色一变不说更是变得恭敬无比。

如此反差,自是让程灵素大吃一惊,同时也清楚了面前老和尚是在畏惧徐大哥修炼的武功!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徐子义二人则在白眉老僧的带领下,来到一处看守严密的楼阁旁,远远望去就能看清楚楼阁上“藏经阁”三个大字。

看到这儿程灵素神色微变,而一旁的徐子义却是神色如常。

“施主,这便是少林寺历代典籍收藏之处,施主既然说要亲自去找,那便劳烦施主自己寻找了!”

站在藏经阁门外,大智禅师则是托掌说道,说完后,便亲自打开藏经阁大门,将徐子义二人带了进去。

这藏经阁一共分为三层,这第一楼则全是摆放着佛经典故,二楼上则是少林寺内武学,只是这二楼陈列的柜子上大多都是空荡荡,上面所写有暂缺二字。

只有偶尔一角,上面还摆放有不少古卷。

徐子义目力惊人,一眼便看出了二楼的虚实,明显经历过外人洗劫。

“崇祯末年和顺治年间,少林寺连遭两次大难,遭流寇和外贼攻入,所藏武学典籍皆在这两次中流失焚毁!”

似是看出了徐子义的意外,一旁的大智禅师则是开口解释起来。

“施主所要寻找的东西,应该在三楼收藏!”

说道这儿,大智禅师的脸上的青色则已蔓延至印堂,神色看起来也有些萎靡。

“那便劳烦大师了!”

见到白眉老僧如此配合,徐子义则是微微一笑,随即右手一翻,掌间便多出两枚丹药。

“大师中毒不深,将此丹服下便可解毒,只是大师的师弟中毒已深,保命不难,可他那一身武功就回不来了!”

说道这儿,徐子义随手就将这两枚丹药放在老僧手中。

“多谢施主!”

听到这儿,大智禅师心中高悬的石头终于落地,连忙开口便向徐子义道谢。

“伤你师弟的人是我,大师心中不记恨就好了!”

看着向自己道谢的白眉老僧,徐子义则是有意笑道。

“施主言重了,此前双方不过是误会而已,如今芥蒂已消,老僧又怎会记恨施主了!”

说道这儿,大智禅师又是义正言辞高诵了一声佛号。

“看来是我误会大师了!”

听到这儿,莫说是徐子义,就连一旁的程灵素也是一副强忍笑意的模样。

而对此一幕,大智禅师却好似未曾看到一般,随后便告退道:“施主请在此处慢慢寻找,老僧便暂且告退了!”

待到大智禅师离去后,徐子义则是看向一旁的程灵素笑道。

“小妹,你心中现在肯定有很多疑惑?”

程灵素道:“不错,徐大哥,这少林在江湖上地位极高,没想到这位大师居然是这般……贪生畏死!”

说道最后形容词后,程灵素稍作斟酌,最后才勉强挑定了这一个词。

“那是小妹你有所不知,若是换做数百年前的少林的确不会做这般没骨气之事,可是如今的少林就未必了!”

明白程灵素心中的不解,徐子义则是缓缓说出了少林寺在清廷入主中原后的投诚之举。

康熙年间,天地会反清义举声势浩大,陈近南也多次邀请少林一同起事,只是对于反清之举,少林寺却是一直含湖其辞。

既不答应,也不拒绝!

看似中立,实则却早已在顺治年间,就已全然投靠了清廷!

顺治因为爱妃离世后突然出家,也正是少林武僧的保护下!

卑躬屈膝这种事有了第一次,第二次自然也不成难题!

加上这位大智禅师年事已高,正所谓人越老越怕死,看起来他是气度雍容,宗师风范,实则却是一个贪生怕死的老狐狸。

在原本轨迹中,红花会大闹天下掌门人大会,这个老狐狸可是将明哲保身发挥到了极点,与武当派的那位无青子道长可谓棋逢对手。

如今败在徐子义手中,又认出了徐子义所修炼的武功,正是早年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化功大法”,又怎会还有争斗的心思?

……

少林寺僧人用来休息的厢房,刚从藏经阁离开的大智禅师却是出现在这儿。

见到病床上极其虚弱的元悲师弟,便将徐子义所赠丹药亲自为他服用下去了。

待到片刻功夫后,原本还口不能言的元悲和尚则是睁开眼问道:“师兄,决不能让他们进藏经阁!”

藏经阁一向被视为少林禁地,平日里就连普通弟子未能允许也不能擅入!

“师弟,比起少林的存亡,区区藏经阁又算得了什么!”

见到元悲心中仍是堪不破此劫,大智禅师却是摇头叹道。

对方武功之高,可谓是他平生罕见,加之对方又修炼了传闻中歹毒异常的“化功大法”,大智禅师自然不愿对方硬拼!

而且大智禅师对于对方来历,心中则是有了一丝猜测。

徐子义二人虽然头戴斗笠,可他身上的青衫却是遮掩不住,大智禅师从这便联想起了前些日子将两广闹得天翻地覆的煞星!

相传此人便是一身青衫,联想到此处,大智禅师又怎敢贸然得罪对方!

藏经阁的名头听起来是大,可在接连经历了两次劫难后,其中二楼留下的武学也是所剩不多!

况且纵然未遭劫难,可与少林寺的存亡比起来,这区区藏经阁又算得了什么!

如今的大智禅师一心只想安稳将此人送走,以免少林千年基业毁于一旦!

第二十三章 遗物 少林寺的藏经阁看起来虽有三层之多,可如今其中值得一观的东西却是不多。

在藏经阁的三楼之上,徐子义二人耗费了半日功夫,便根据三楼杂物汇总的册子,找到了当初北宋年间收藏的物品。

“找到了!”

在藏经阁的三楼,徐子义终于找到一本发黄的小册。

而这小册的首页上则被人留下了一行小字,徐子义定睛看去,只见上面写有“藏经阁小僧于顺治七年重新誊写整理”一行小字。

看到这儿,徐子义倒也不感意外。

因为北宋年间距今已有千年光景,若是无职司监管藏经阁的小僧照顾整理,恐怕不出百年时间,这藏经阁内大多典籍就要十不存一了。

加之联想到大智禅师离别前所说的话,说少林曾在崇祯末年,以及顺治年间遭遇大劫,被贼人闯入藏经阁中。

如此说起来,倒也算是对得上老和尚那一番话了!

崇祯末年,应该正是袁崇志闯荡江湖的时候,那时候江湖上反而是以华山派为尊,相反却是身为泰山北斗的武当和少林低调许多。

从袁崇志闯荡江湖开始,到了最后他携众人隐退海外,少林和武当两派鲜有在江湖上露面,仅仅只有少林东支的渤海派露过面。

少林寺遭遇乱世紧锁山门,徐子义并不感到意外。

因为早在南宋末年,少林寺就曾上演过这一出,甚至因此还被郭襄女侠讽刺,问其是做大宋皇帝的官儿呢,还是做蒙古皇帝的官?”

到了明朝末年,少林寺闭关锁寺倒也不让徐子义意外,

翻开小册,映入眼帘便是丁春秋生平,说起曾经祸乱江湖,令天下人闻风色变!

小册刚开始便以丁春秋的口吻,说出了他所创化功大法的厉害,能够消人内力!

下面便将化功大法的修炼方法说得极其详细,此处与徐子义从海大富身上得来的化功大法残篇几乎无异!

看到这儿,徐子义眉头微皱。

这实在太过巧合,因为他身上“化功大法”的残篇简直与这小册子是一字不差,这一巧合直接推翻了徐子义此前的猜想。

他本以为海大富出身崆峒派,崆峒派与星宿海也不算遥远,还以为海大富的奇遇而已。

现在在藏经阁中的发现,却是直接推翻他之前的猜测。

不过徐子义现在想想倒也正常,顺治能在五台山清凉寺出家时得少林武僧护卫,身为顺治的奴才,海大富能从藏经阁借到一本化功大法的残篇倒也说的过去。

只是这化功大法修炼过于凶险,要常年要以毒蛇毒虫为引,因此放在少林寺这么多年了,也无一人敢去尝试,甚至就连身负遗命的海大富也不敢冒险,于是这才便宜了徐子义。

按着下叙继续看去,徐子义则并未在其中看到有关解决化功大法弊端的方法,看到这儿,徐子义难免眉头微皱。

“徐大哥,怎么了?”

似是看出徐子义面色有异,一旁的程灵素则是关心问道。

“没什么小妹,只是看到一些有趣的东西而已!”

徐子义目光向下则是从中发现一个有趣的东西,只见下面所记载剧毒上,却是多出一个诡异的东西。

明明写的是避毒丹,可服用的前提却需要身中剧毒才能奏效!

因此这自然在常人眼中自然是荒诞至极,加之星宿派名声在先,少林僧人即便觉得古怪,也绝不会有人会去亲自尝试!

徐子义两世为人,清楚丁春秋的为人,其人阴险狡诈,一身武功也皆与毒有关,又怎会制出这损人不利己的避毒丹呢!

看到这儿,徐子义已猜出了什么,嘴角含笑,便将手中小册递给了身旁的程灵素。

“小妹,麻烦你看一看这避毒丹的配方!”

清楚自己不通医理,于是便将将此事拜托给了身边的程灵素。

接过徐子义递来的小册,程灵素仔细分辨了这避毒丹配方,片刻后这才听她说道:“大哥,以小妹来看,这避毒丹的名字大概名不副实,说是避毒丹倒不如说是好像一副药引!”

程灵素看着避毒丹配方中甚至掺杂了不少剧毒之物,也是不禁俏眉微皱,以她的医术来看,这些剧毒之物若是单独服用绝对是剧毒无比,可若是掺杂在一起却是微妙中和它的剧毒。

“果然如此!”

听到这儿,徐子义则是微微一笑,并不意外。

若是换做其他人,徐子义还不敢过于轻信,可身旁程灵素医术上的造诣,却是可称作杏林高手。

除去三年前已经去世的无嗔大师外,这世间大概再无二人能与其在医术上较量!

至于这避毒丹,有可能是解决化功大法的隐患所在!

丁春秋其人睚眦必报,被少林寺看管在寺内不得自由,以他秉性又怎么不图谋报复呢!

只是当初的少林,可谓是藏龙卧虎,少林寺方丈玄慈虽然自绝经脉而亡,可寺内仍有扫地僧这般世外高人。

即便不提扫地僧,光是拜在扫地僧门下的萧远山和慕容博二人,就能让丁春秋彻底绝了其他心思。

更不提丁春秋当时还身中生死符,所需解药还需要依靠少林寺来提供,为此只得老实在少林寺待了下去。

或许心知自己此生报仇无望后,便将一身所学着作为书,妄想有朝一日有少林弟子中有人能发现他所着经书,从而承其衣钵。

以少林寺的戒律,若是寺内僧人修炼了这般歹毒功法,肯定会派人来行家法!

而一个正常人肯定不愿意坐以待毙,交手之下难免会有死伤,如此这般双方必定会成为仇人,这自然也算是为丁春秋报仇了!

只是丁春秋自己也清楚,少林寺内武学众多,除非门下多出不肖弟子,其他人肯定不愿意修炼他这门功法。

为此他特地将自己一身所学全部留在了书中,只求日后的传人能为他多杀些少林秃驴!

“徐大哥,这上面所记载的毒功简直闻所未闻,歹毒异常!”

看到后篇所记载的诸多毒功,程灵素看到这儿也不禁再皱眉。

饶是她师承毒手药王门下,却仍是被上面所记载歹毒功法有所一惊。

她自认七星海棠就已是剧毒无比,可上面所记载的三笑逍遥散就已不亚于于七星海棠,更不提还有其他毒功。

“此书所记载的毒功,歹毒异常,堪称为一部毒经都不为过,真不知少林寺为何会收藏这种东西!”

看到最后,心地善良的程灵素自然是有些不解。

“这可能与名门大派傲气有关!”

听到这儿,徐子义则是开口答道。

两世为人的他,大概能猜到少林寺的想法,一是觉得此经歹毒异常,又怕日后江湖中又会涌现此道中人!

正所谓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丁春秋所着的毒经到时候自然可以借鉴一二。

至于二,那便是身为武学圣地的自傲了吧!

少林寺七十二绝境名震天下,这便是少林寺傲气的来源,普通弟子修炼武功大可以选择少林武功,根本无需选择冒险而去改修这来历不明的化功大法了!

听到徐子义所言,程灵素则是若有所思。

其实徐子义倒是没有猜错,当初丁春秋着下此书后,少林寺内也曾商议是否将其毁去,只是担忧日后江湖又会涌现此道中人,后又命将让丁春秋解毒之法附录在上,这才将其收藏在藏经阁以备他时之需!

加之少林寺自恃为武学圣地,寺内弟子决计不会这般不智,而去选择修炼这本来历不明的毒经!

不过日后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将其收录在藏经阁三楼之上,以免寺内弟子年少无知时误修了此等歹毒功法!

第二十四章 夜探 徐子义二人在藏经阁一共待了数日功夫,在此其间,少林寺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

每日不等徐子义吩咐,提前备好的可口斋菜就已经派人送到藏经阁门口,送到后就快速离开,绝无在此多停留一步!

甚至作为少林寺方丈的大智禅师,在这五日内也极少前来打扰,完全将这藏经阁交由给了徐子义二人。

徐子义得到了丁春秋所着的毒经后,又在这藏经阁浏览了一下少林寺二楼的武学后,直至待了五六日,这才从藏经阁走出来与大智禅师告辞。

数日后的少林寺山门外,徐子义看着亲自出来相送的大智禅师,则是笑道:“大师,这些日子可是叨扰了!”

山门外,亲自率领一众僧人出来相送的大智禅师这时则是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客气了!”

“也好,那便告辞了!”

看到大智禅师这时仍是一副恭敬模样,徐子义便大笑一声后,就带着程灵素缓缓朝着山下走去。

见到徐子义二人身影远去,大智禅师仍是伫立在门外静静不动,身旁一众僧人不明白就里也是不敢擅自离开。

直至约莫半炷香过后,见到徐子义身影并未返回后,山门外大智禅师心中这才长舒一口气。

表面上看他对待此人极为礼遇,实则却巴不得早日送走此人!

福大师举办的天下掌门人眼看就要召开在即,身为少林方丈自然也要按时赴约。

可是徐子义一日不走,他就不敢擅自离开少林半步,以免寺内僧众触怒了此人而连累本寺惨遭灭顶之灾。

当初元悲师弟不过与其硬拼一掌,就落得了任督二脉俱废的下场!

其人功法之歹毒,绝不亚于当年的“化功大法”,加之大致猜出了来人或许与数月前肆虐南方的煞星有关,于是大智禅师只得在面对此人时装起了缩头乌龟。

只要安稳送走此人,莫说是区区藏经阁,就算付出其他代价,大智禅师也心甘情愿。

下山之后,一身青衣的程灵素则抿嘴偷笑:“徐大哥,你看那位大师刚刚送行模样,分明是将我们视为了瘟神!!”

“瘟神也好,恶客也罢,只要我们在少林一日,他就仍需和颜悦色招待你我!”

听到这儿,徐子义嘴角也是露出一丝笑意说道。

少林寺能从北魏年间传承至今,靠的不仅是所谓七十二绝技,更多则是审时度势,换句话来说,便一个忍字。

也正是这一个“忍”字,熬过了不知多少称雄一时的江湖门派!

清楚少林寺的底细,徐子义也因此彻底拿捏了大智禅师的小心思。

他这一次少林之行,可谓是收获颇深,不仅找到了当年丁春秋所着毒经,更将藏经阁二楼内少林的武学尽收囊中。

只是唯独有些遗憾,因为这藏经阁的少林武学收藏不全,江湖上盛传少林七十二绝技名震天下,可如今这藏经阁内的武学却还不到一半。

不过其中倒也有不少徐子义也动心的武学,比如“大金刚掌”,此掌法名列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寺中往往要过百年才有人炼成,极为难练,好在练功诀窍和密谱都在藏经阁中存放,所以并未失传。

此掌法威勐异常,能够隔空打出凌厉之极的掌力,曾与冰蚕毒掌和降龙十八掌争锋而不落下风!

只是此掌极难修炼,少林寺有史以来也只有北宋年间的玄慈方丈等寥寥数人练成!

至于其他收藏在二楼的功法,情况也大致如此,那大智禅师因此才会这么大方。

只是徐子义一时无法练成不假,可他毕竟年轻,日后也未必练不成上述功法!

不过比起来比所谓七十二绝技,徐子义更为想要借少林寺镇寺之宝易筋经一观,只是藏经阁内却没有易筋经的影子。

徐子义本来猜想,易筋经何等珍贵,肯定会被少林方丈随身携带。

只是经过徐子义的试探,这大智禅师年岁虽高,可一身所学内功却与易筋经没有半点关系,竟连元悲和尚身上传来的余毒都束手无策!

这一点就让徐子义大失所望,不过事后想来,这易筋经自从被达摩祖师传下来以来,除去扫地僧之外,也只有方证大师一人练成。

至于其他人,哪怕是聪慧过人,熟知佛法的“大轮明王”鸠摩智也因为修炼过于心急,而导致走火入魔。

除去上述三人外,少林传承千年间能修炼成易筋经的人屈指可数!

如今江湖高手凋零,大智禅师也不过是矬子里拔大个儿,修炼不成易筋经倒也不出乎徐子义意料!

甚至或许如今的少林寺内,早就遗失了易筋经也说不定!

“徐大哥,那书中记载毒功过于歹毒,大哥日后可要慎用!”

下山之后,程灵素看着一旁的徐子义,似是想起了什么,便少有神色认真叮嘱道。

“小妹放心,我决计不会对普通人施展这种手段!”

明白程灵素的善良,徐子义这时候便点点头答道。

星宿派的毒功过于歹毒,有伤天和,可徐子义的对手现在以及未来都不会普通人,而是魔门两派六道的高手,以及望向替天下黎民带立君王的慈航静斋!

见到徐子义亲口许诺,程灵素这才放心来。

二人在山上待了数日,徐子义可是吃够了那些素斋,为此下山之后,徐子义便带着程灵素骑着马儿,直奔数十里之外的县城赶去。

眼见天色已晚,并不着急赶路的二人,便在城中的客栈内休息起来。

不过待到夜色已深,徐子义的身影却再次出现嵩山脚下,以他的轻功,这区区数十里的距离,自然难不住他!

只是待到徐子义再次趁着夜色掩护潜入到大智禅师禅房中时,出人意料的却是里面空无一人时,翻箱倒柜一番寻找后,徐子义仍是一无所获。

被迫之下,只得劫持了一名巡夜僧人的前来询问。

然而这才得知,就在徐子义二人离去之后,大智禅师便匆匆带着数人下山去了,对于方丈的去处,寺内僧众皆无人得知!

“这个老和尚!”

徐子义眼露无奈,只得低声笑骂一声。

常言道人老成精,这老和尚武功一般,可心思却是意外的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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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关外 徐子义夜探少林而归后,也未在此处继续停留,当即便与程灵素二人继续北上。

以大智禅师的老于世故,既然选择了要避开了自己,那么少则一年半载内就绝不会露面!

而徐子义如今最为缺少的便是时间,那老和尚既然选择要避开自己,那么肯定不会在天下掌门人大会露面!

不过正所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错失了这等良机,徐子义心中倒也不恼,反而心中感慨以后决不能小瞧这些老家伙了,今日之事便是个教训!

其实徐子义若想要逼出大智禅师倒也不难,只是这手段施展未免过于卑鄙,无非是以少林寺上下僧众的性命来威胁,到时候大智禅师必定会露面!

只是到时候他这手段,肯定会让程灵素与他心生芥蒂,斟酌一二后,徐子义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凭心而论,此次少林一行的收获,已经大大出乎于他的意料了!

因而即便心有遗憾,徐子义倒也能勉强接受这个结果。

……

关外苦寒之地,这一句话苦寒可不是什么虚言!

自从满清入关后,窃得中原神器后,便将关外视为自己最后的退路。

由于满人人少,汉人人多,满清即便一时窃得大位,可心中仍在防备汉人,为了给自己以后留下安身立命之地,于是便严令汉人进入关外。

明朝年间,关外倒是有汉人陆陆续续在此定居,可到了明朝末年,满人势大难以遏制,留在关外的汉人不是被杀了,就是被掳走当起了包衣奴。

到了康熙年间,又下旨严令汉人踏入关外,这关外自然是人越来越少。

随着满清国势正盛,当初的满清贵族子弟也大多在中原享起了清福,自然不愿在苦寒之地久待。

于是这关外这人是越来越少,甚至方圆百里都无一个人烟!

九月初九,就在京城内福康安在府邸召开天下掌门人大会之际,徐子义与程灵素二人却已身至关外。

九月份还不到关外最冷之时,可毕竟是苦寒之地,白昼温差极大,白天或许还不见得如何,可待到深夜甚至还会结冰。

程灵素身子骨虽然经过数月调理,比起二人当初初次见面时有了极大改善,可还是比不上有内功护体的徐子义。

于是徐子义仍是一袭青衫,而程灵素身上却是早早披上狐裘大衣,二人衣着打扮如此反差,可一路上二人谁都不觉得奇怪。

清廷严令汉人踏进关外,可这禁令自然奈何不了江湖中人,更不提徐子义二人了。

徐子义此行的目的则是清廷的龙脉,本来就在鹿鼎记徐子义有心就要毁掉满清的龙脉,只可惜当初与洪安通结怨,根本无暇来关外。

如今又阴差阳错下来到清廷统治的中原,徐子义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相比起清廷的龙脉,京城中福康安举办的天下掌门人自然让徐子义兴趣缺缺,少林寺的方丈大智禅师连他掌间余毒都解不了,剩下参会的三大掌门想必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关外之地,苦寒无比,徐子义二人即便有马助力,仍是耗费十数日的功夫,这才赶到了玉笔山庄附近。

这玉笔山庄的庄主杜希孟在关外名气极大,徐子义一路打听便终于赶到了玉笔山庄了。

“徐大哥,怎么会有人选择住在这种地方?”

披着狐裘大衣的程灵素抬起头看着面前笔直的山峰,也是不免俏眉微皱。

即便此时时值九月,可这长白山下的白雪仍是有不少未曾化掉,太阳居然高悬在天空上,可那洒落下来的澹黄阳光照在身上,仍是让人感受不到半点暖意。

程灵素身上虽披着狐裘大衣,可仍是不觉半分燥热,反而仍是觉得周身寒意不减。

不怪乎程灵素心有所感,而是二人面前山峰过于陡峭笔直了,这山峰并非奇高,宛如一根笔管般竖立在群山之中,陡峭异常。

如此陡峭绝壁,即便有人仗着本领高强攀登上去,又如何在此居住呢?

想及此处,程灵素便眯着眼望向了山顶,她目力虽不及徐子义,可依旧勉强能清楚山顶有一片建筑影子。

看到这儿,程灵素心中更是暗暗称奇。

“小妹,你可知那杜希孟为何在此次建庄吗?”

看出程灵素心中的疑惑,徐子义则是有意提起了此事。

还不等程灵素答话,徐子义自顾就将杜希孟图谋闯王宝藏的故事尽数说出了出来。

原来杜希孟意外得知了昔年闯王宝藏正是被藏在了关外,于是这才跋山涉水来到了辽东,只是奈何他费劲心思,最后仍是一无所获。

于是依旧不肯死心的他,便在此处安了家,多年来一直暗中暗叹闯王宝藏的消息。

若只是图谋闯王财宝倒也好说,可惜此人却也如田归农一般表里不一,其人工于心计,阴险歹毒。

胡斐幼年被平阿四带到此地避难时,他却用心不良,想要抢占胡家刀法,还好平阿四有所察觉,提前带着胡斐逃脱。

“这位平四爷无愧英雄尔!”

听到平阿四不过一介普通人,却为了报答昔年胡一刀大恩,带着小胡斐与一众江湖人苦苦周旋的故事,程灵素也是不禁对其心生敬意。

“谁说不是,能得这平阿四不顾自身身死来报大恩,可见当年胡一刀是何等豪迈的热血男儿!”

对于程灵素的称赞,徐子义也是点了点说道。

随后又当着程灵素的面,又说起了当年胡一刀与胡夫人相识的故事,二人一个为了寻宝,一个却为了拦截。

二人斗智斗勇之下,难免互生情愫。

听到胡一刀面对胡夫人抛出的难题,是要她,还是要这宝藏时,胡一刀毫不犹豫却选择了胡夫人后。

程灵素眸中不禁多出一丝奇光,随后也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徐子义,忽然笑道:“大哥,那不知小妹与宝藏谁更重要?”

说出了这句话后,程灵素不禁俏脸变得通红,可即便如此,她仍是鼓起勇气紧紧直视着徐子义的目光。

二人目光对视,程灵素脸含羞意却仍是不曾低下头去,徐子义见到这一幕,就心知面前的少女是难得吐露心声,于是也是毫不犹豫答道:“即便是十个宝藏也比不上小妹你!”

听到徐子义所言,刚刚还鼓起勇气直视徐子义目光的程灵素却是身躯一颤,随即连耳根和脖子也被羞红了,连忙低下头去。

“走吧,小妹,随我去拜访一下玉笔山庄的主人!”

也不等程灵素开口,徐子义便主动伸手牵住了程灵素的小手,

而被徐子义紧紧握住右手后,程灵素却是身子再次一颤,羞红了脸的她,心底却是浮现出一丝从未有过的欢喜感觉。

二人大小手掌相贴,同时缓步朝着不远处的松树林走去。

第二十六章 玉笔山庄 徐子义二人向前走去,接连转过两个山坡,这才走进了一座大松林内。

这林中松树大都是数百年的老树,枝柯交横,树顶上压了数尺厚的白雪,是以林中雪少,反而好走。这座松林好长,走了半个时辰方始过完,一出松林,即到山脚。

而这山脚下依稀建有数座小屋,屋内一对老夫妇早早就发现徐子义二人,见到有外人来访,其中一个老头便迎了上来问道:“客人,可是要见我家庄主?”

“不错,我正是欲找你家主人!”

见到老叟上前询问,徐子义也不隐瞒直接道破了来意。

见到徐子义虽然是头戴斗笠,看起来极为神秘,可他在旷野中依旧是一袭青衫,却无无丝毫畏寒之意,这分明是身怀高明武功在身。

老叟与身旁的老妪对视一眼后,心知面前的客人怠慢不得,于是便连忙怀中掏出一个取出个花筒火箭,晃火折点着了。嗤的一声轻响,火箭冲天而起,拖曳一道蓝烟,久久不散。

徐子义二人自然知道这是江湖上传递消息的讯号,,只是这火箭飞得如此之高,蓝烟在空中又停留这么久,却甚罕见。

徐子义身旁的程灵素则是抬起头,仰望峰顶,察看起了动静。

这玉笔山庄如此神秘的样子,倒也多少引起了一丝程灵素的好奇!

片刻功夫后,只见峰顶出现一个黑点,迅速异常地滑了下来,越近越大,待得滑到半山,已看清楚是一只极大竹篮,篮上系着竹索,原来是山峰上放下来接客之用。

竹篮落到众人面前,停住一动不动时,旁边的老妪道:“这篮子坐得三人,两位大可安心!”

徐子义与程灵素二人相视一笑后,便同时迈步走进竹篮,很快只觉篮子一动,登时向峰顶升了上去。

这竹篮初始缓缓上升后,很快便快了起来,竹篮内的二人则好似凭虚御风、腾云驾雾一般,有了徐子义在旁陪伴,程灵素自然毫无畏惧。

就这样程灵素便依偎在徐子义身旁,二人相伴之下,这竹篮很快便到了半山腰,途中程灵素鼓起勇气向下望去,见山下众人已缩成了小点,原来这山峰远望似不甚高,其实壁立千仞,委实高峻。

程灵素只感头晕目眩,当即闭眼,不敢再看。

约莫一盏茶时分,这竹篮便在峰顶停住,徐子义扶着程灵素跨出竹篮,见山峰旁好大三个绞盘,互以竹索牵连,三盘互绞,升降竹篮,十余名壮汉刚将绞盘固定。

而在绞盘旁,则早有一个长颈阔额的中年汉子在此等候,见到徐子义二人走出竹篮,便施礼道:“两位朋友,不知找我家主人有何贵干?”

这人倒是内功不弱,虽然远不能与徐子义相比,可放眼此方江湖倒也算得上一号人物了!

只是明明身怀不弱的武功,却宁愿在杜希孟手下做起了家仆,此事倒也是稀奇得紧!

看出面前中年汉子的虚实后,徐子义道:“你去告诉你家主人,他这庄子我看上了,他若识趣的话,就快点将此庄让给我!”

“大胆!”

听到来人竟敢让自家庄主让出山庄,中年汉子心中不由得一怒,脚下步子一动,右手就已扣向徐子义的手腕。

他武功不弱,只因早年被庄主杜希孟所救,这才主动投在杜希孟麾下做起了管家了。

见到徐子义居然对自家庄主出口不逊,他自然有心想要对方好看!

只是徐子义不过轻轻一笑,伸手向徐子义手腕上的中年汉子,却好似犹如雷触,整个人剧颤之下,便口吐鲜血倒飞出去。

寻常武人若被扣住脉门,哪怕武功高出对方一头也要仍人宰割!

可是徐子义的内力何止高出中年汉子一筹,他贸然扣住徐子义脉门,反倒是成了寻死之道。

“于管家!”

见到中年汉子忽然口吐鲜血倒飞出去,一旁的十余名壮汉也面色相助连忙赶来相助。

“徐大哥,让我来!”

这时候徐子义身旁的程灵素却是主动请缨起来,只见她身法灵敏轻快,便游刃有余轻松避过众人的拳脚,同时手掌一翻就击倒了二人。

数息功夫间,这十余人壮汉就接连倒下。

“小妹,你这神行百变用的可是越来越熟练了!”

见到程灵素轻松打倒面前数人后,徐子义则是开口称赞道。

早在药王庄之时,徐子义便将神行百变这套轻功身法传授给了程灵素,神行百变或许还算不上世间顶尖的轻功身法,可它却有着其他轻功没有的有点。

那便是即便没有任何内力支撑,也足以凭借身法自保了,韦小宝当初毫无内力,也是多次凭借着神行百变避过了多次凶险。

一个人若是心灵手巧,那学起什么来都是极快,更何况程灵素本就聪颖,医术又极为惊人,这神行百变自然难不住她!

如今不过三个月功夫,就能这套身法运用自如了,倒也是让徐子义稍显意外。

“还不是大哥你教得好!”

对此,程灵素则是微微一笑。

“何人在外嘈杂?”

十余名壮汉倒地后的哀嚎声音很快便传到了院内,不一会儿就见一名中年男子眉头微皱从后院走了出来,

他看起来不过四旬年纪,容貌却是颇为英俊,远远看上去更是带有一股凌人威势,难怪会在关外闯出如此名声!

“庄主……”

可待此人走出来后,一旁身受重伤的中年汉子却仍是心系主人安危,清楚徐子义厉害本欲开口提醒,然而话刚说出了两个字,就因牵动内伤口吐鲜血,彻底昏死了过去。

看着身下重伤昏死过去的中年汉子,从后院走出来的杜希孟不禁神色一冷道:“是你伤的于管家?”

“不错,是我!”

对此,徐子义并不否认,点头说道。

“你就是杜希孟吗?”

承认之后的徐子义又开口问道。

听到这儿,杜希孟冷哼一声后,便开口道。:“不错,你既然知晓我的大名,却还敢来我庄上闹事,想必阁下定然不是无名之辈,还请报上名来?”

见到面前的二人皆是头戴斗笠,神秘无比,杜希孟心中也不禁疑惑起来,要知道于管家的武功也是不弱,在庄内也只在自己一人之下。

然而今日却极为干脆败在此人手中,这让杜希孟心中不免生出一丝警惕,同时尝试起了打听起了徐子义的来历。

“好了,正主终于来了!”

听到面前男子承认自己的身份,徐子义微微一笑,身形忽得向前一窜。

神行百变在徐子义手中,自然是要比程灵素高明不少,眨眼间功夫,他就已身至杜希孟身前不足三尺之遥。

被徐子义如此身法吓了一跳,杜希孟顿时面色大变,右掌向前拍出,同时竟带起了凌厉劲风声,看起来威势不凡。

只是他这一掌刚一出手,就被徐子义伸手扣住脉门,只是稍稍发力,就让杜希孟面色发白,痛不欲生。

“我杜某人不知因何得罪了阁下,还望阁下告知!”

被徐子义扣住脉门后的杜希孟,这时候仍是一头雾水,强忍痛楚开口问道。

“你这人卖相不错,可是背后却是一个卑鄙小人,实在该打!”

不料他不开口说话还好,这一开口就惹得徐子义心头不悦,数落他的同时,空闲的左手也不闲着,直接左右开弓起来。

只听啪啪两声,杜希孟便被打得眼冒金星不说,两颗牙齿也从他嘴中吐出,脸颊更是高高鼓起,同时面色发黑。

片刻功夫间,杜希孟就感到头昏眼花,心知自己这是中毒的征兆。

“我自问未曾得罪过阁下,还请阁下高抬贵手,饶我一命!”

明白面前来客完全不讲道理,心知自家小命全在对方一念之间,这时候的杜希孟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了,连忙开口苦苦哀求。

“放心,我不杀你!”

看了一眼身下苦苦哀求的杜希孟,徐子义则是随之摇头说道。

“不过从即日起你这山庄就要换个主人了,你老实点,或许还能多活即日!”

随手放开了杜希孟的右手,徐子义起身后再次补充道。

“小人拜见庄主!”

这时只感浑身酸软无力的杜希孟,又岂不知自己这次是遇到了高手,为了活命的他连忙跪下来说道。

第二十七章 闯王宝藏 说起来此方世界中,有两个费尽心机图谋闯王宝藏的人!

其中一人是田归农,而另一人则是杜希孟了。

这两个人之间也有着诸多共同点,都是生得英俊,能说会道,这一点二人都是不相上下。

玉笔山庄的大厅内,徐子义负手而立,这时的他则抬起头打量这大厅内挂着一副木板对联,只见这上面写着:

不来辽东大言天下无敌手,

邂后冀北方信世间有英雄。

上款是“希孟仁兄正之”,下款是“妄人苗人凤深惭昔年狂言醉后涂鸦”。

这些字,每个字都深入木里,当是用利器剜刻而成。

只是看到这儿,徐子义则是不禁摇头。

苗人凤最有英雄胸襟之处,便是他能信任人。哪怕是初次与胡一刀相见,他便敢坐下就与胡一刀举碗共饮,毫不作小人防范之态,他相信胡一刀“是铁铮铮的汉子”,“行事光明磊落”,不会暗算他,他才是胡一刀真正的知音。

可也正是因此,这才给了田归农,杜希孟这等小人行使奸诈手段的机会。

只是他对待真君子可以毫无防备,可对待旁人也是如此,就有些过于失当了!

因此这才有了田归农诱骗南兰私奔,以及杜希孟花言巧语轻松骗过苗人凤的故事,导致他失信于人,让胡一刀夫妇的骨血在外漂泊流浪。

若非有平阿四一路细心照顾,苗人凤还真是愧对胡夫人临终前所托了!

“这位杜庄主竟然也与苗大侠是旧识?”

一旁的程灵素看着大厅居中部位挂着的那副木板对联,则也略感意外。

不过待到她真正看清楚苗人凤所留的的上下联文字后,便不禁心感有异。

“这对联是苗大侠缅怀胡一刀所留,正巧被这杜希孟拿来狐假虎威!”

明白程灵素的异样,徐子义这时候则主动解释起来。

“原来如此!”

听到这儿,程灵素不禁恍然大悟。

抵达玉笔山庄之前,她就从徐子义口中得知了这位杜庄主的为人,身为胡斐的表舅,在平阿四带着襁褓中的小胡斐来投难时,却是动了歪脑筋,逼得平阿四不得不带着胡斐继续流浪江湖!

这等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又怎能担得起苗大侠这幅对联呢!

“庄主,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这时候厅外则是传来杜希孟略带颤栗的声音,程灵素回头看去,只见这杜希孟在大厅外拱手弯腰,极为恭敬。

“走吧,小妹!”

面对杜希孟的恭敬,徐子义则是神色不变,听到杜希孟亲自来请后,便带着程灵素快步走出了大厅。

由于此前玉笔山庄的于管家贸然向徐子义出手而导致重伤,于是现在这山庄大小事务只得暂且由杜希孟亲自处理了。

受了徐子义一记毒掌后,就让本就贪生怕死的杜希孟认清楚了局面,后来又见到徐子义斗笠下前朝衣冠的打扮后,似是回想起了什么的他,彻底丧失了耍小心思的想法。

玉笔山庄名满关外,即便是中原内也是略有薄名!

而这一切自然离不开杜希孟平日里交游广阔,,朋友多了,消息也变得灵通起来。

因此数月前两广所发生惊动天下的大事,他也是有所耳闻,不过两广距离关外何止千里之遥,于是杜希孟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可惜谁料,当初在两广做下惊天大事的煞星居然来到了关外。

得知了来到自己庄上的人,正是那位江湖上无法无天的煞星后,杜希孟便彻底收起了其他心思,只求此人在自己庄上住腻了后,便自行离去。

只是他心中也有些拿捏不住,不知面前的煞星究竟是不是为了闯王宝藏而来?

就在杜希孟心中纠结之际,徐子义则与程灵素二人已经入席,桌子上同时也已摆满了丰盛的佳肴。

关外不比中原,不乏各种珍奇野味,狍子肉,鹿肉,野猪肉,甚至杜希孟还命人准备了熊掌,看得出为了讨取徐子义的欢心,他倒是费劲了心思。

以徐子义二人毒道上的造诣,自然无需忌惮杜希孟下毒,于是很快徐子义与程灵素便尝起了关外独有的美食。

本以为杜希孟的玉笔山庄远离中原,庄内厨师的手艺定然无法与中原酒楼的大厨相比,可徐子义这次却是猜错了。

或许久居此处的缘故,庄内料理这些奇珍野味的手段却是一点不差,味道极佳,让一向极为挑剔的徐子义不禁大快朵颐。

程灵素身为女儿家,平日饮食也是极为清澹,可这次也是破例多吃几块。

而杜希孟能蒙蔽苗人凤二十余年,不论口才还是眼力都极佳,有了这等伶俐人的伺候,徐子义二人在玉笔山庄内可谓是过得极为舒坦。

一转眼便过了中秋佳节,而这时胡斐等人仍未出现在玉笔山庄。

见到胡斐等人仍未抵达玉笔山庄,在此待了半个多月的徐子义无聊之下,便带着程灵素探索起了当年的闯王宝藏。

说起来也是极为好笑,杜希孟费劲心思为了寻找当年的闯王宝藏,却是殊不知这闯王宝藏就在眼皮子底下。

一日用完餐后,闲来无事的徐子义便带着程灵素在这玉笔峰上搜寻起了当年闯王宝藏的下落。

二人结伴向前走了一阵,已到山崖之边,前临空阔,山峰上已无路可行,四顾尽是皑皑白雪,即便明知宝藏是在这玉笔峰中,但偌大一座山峰,到处冰封雪冻,没留下丝毫痕迹,却到哪里找去?

若要铲除峰上冰雪,即穷千百人之力,也非一年半载之功,何况今日铲了,明日又有大雪落下;想到杜希孟已在峰上住了几十年,必定日日夜夜苦心焦虑、千方百计地寻宝,迄今未能成功,寻宝之事,自然大非易事。

“大哥,这玉笔峰真藏有闯王宝藏吗?”

程灵素双眼四顾打量,可也只看到皑皑白雪,即便事前已被徐子义提前告知,可看到这儿,她也不免有些怀疑起来。

“小妹,这宝藏自然就在这玉笔峰中!”

明白程灵素心中疑惑,徐子义轻笑一声便忽然伸手抓住程灵素的小手,话音刚落,二人便同时腾空而起。

徐子义轻功上的造诣可算此世第一,即便带着程灵素也毫无影响!

这时若有旁人目睹,恐怕也会惊叫出身,皆因为眼前一幕过于惊险,徐子义带着程灵素在雪地上疾驰而过,而一侧便是万丈深渊。

如有不慎,跌落下去神仙也是难就!

加上如今已到十月,关外已到了入冬的时节,此地海拔又高,落雪不化不说,甚至还结起冰来。

若换做常人,定不敢在此快步疾驰,更不提徐子义还带着程灵素。

按照前世的记忆,徐子义便在圆峰之顶附近发现了当年闯王宝藏留下来的密道,密道上面早已被白雪覆盖,待到徐子义试探后,面前厚厚的雪层这才塌陷下去,露出一条漆黑的密道。

徐子义与程灵素对视一眼后,二人便携手走入了这密道,雪层虽厚,可空气仍在与外界流动,所以倒不用担心缺氧的问题。

这洞中到处是千年不化的坚冰,有些处所的冰条如刀剑般锋锐突出。徐子义凭借掌力,就将沿途碍事的冰条逐一击毁。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前面已无去路,只见一块圆形巨岩叠在另一块圆岩上,两块巨岩封住了去路。两岩之间坚冰牢牢凝结。

见到前方巨石挡路,徐子义心中也不为意,就在程灵素想要动手融化坚冰好更快挪动巨石时。

却听徐子义说道:“小妹,交给我吧!”

随后就见徐子义依靠掌力将两岩之间坚冰震成粉末,随后就极为轻松将两块巨石抬了起来,挪到了后面。

看到这儿,程灵素久久无语。

单论这份功力,不知天下又有谁会是徐大哥的对手?

而待到徐子义抬起这两块巨石后,面前便露出一座洞窟,徐子义二人踏进去后,却只感金光照射,令人眼花缭乱。

原来这里面竟是个极大洞穴,四面堆满了金砖银块,珍珠宝石,不计其数。只金银珠宝都隐在透明的坚冰之后。料想当年闯王的部属把金银珠宝藏入之后,浇上冷水。该地终年酷寒,坚冰不融,金珠就似藏在水晶之中一般。

看到这儿,程灵素也是不禁微微一惊。

玉笔峰此处如此陡峭难以攀登,当年闯王又是如何在清廷眼皮底下将如此大量财宝藏在关外呢?

一想到此处,徐子义不禁大感不可思议。

“徐大哥,你看……”

就在徐子义心中惊叹之际,却听到耳边传来了程灵素的声音。

顺着程灵素所指的方向,在火把光芒的照耀下,只见地面上不远处多出了两个一动不动的黑影。

徐子义走上前去仔细打量,这才发现二人早已死去多年,面目狰狞,脸上筋肉抽搐,异常可怖。

同时也留意到见那二人右手各执匕首,插在对方身上,一中前胸,一中小腹,乃相互杀死。

“大哥,这难道是……”

程灵素似是已经猜到了什么,连忙看向了一旁的徐子义。

“不错,他们二人便是田归农与苗大侠的父亲!”

看着面前同归于尽的二人,徐子义则是点点头确认道。

当年田归农的父亲与苗大侠的父亲二人一同结伴,他们二人离开时是兴高采烈,欢欢喜喜而去,可是从此不见归来。

江湖人因此以讹传讹,说他们二人死在辽东大侠胡一刀手中,殊不知这二人则是被眼前的金银财宝勾动了贪念,落得了同归于尽的地步。

第二十八章 故事 在玉笔峰上搜寻到当年的闯王宝藏,对于徐子义和程灵素二人来说不过是闲暇间增添了少许乐趣而已。

财帛动人心,这句话也是局限一部分人而已,对于有些人来说,金银财宝不过是粪土而已,不值一提了!

而无论是以徐子义的武功,还是程灵素的医术,如若有意追逐财富名利,可谓是再简单不过了!

搜到了当年的闯王宝藏后,徐子义二人只是在此稍作逗留,很快便又原路返回,将洞窟入口重新用巨石遮挡。

至于苗人凤父亲的尸体,为了更好解除胡苗两家的误会,徐子义便暂且让那二人尸体留在原地。

此处天高地寒,放在此处即便是百年过后,尸体仍是栩栩如生,到时候苗人凤来到此处,必定能理解当年胡一刀对于他们父辈的死有些含湖其辞。

就在徐子义二人重新返回玉笔山庄的数天后,玉笔峰下则是终于迎了新的访客。

只是这一次访客的人数,比徐子义之前预想有点多。

……

玉笔山庄的大厅里,徐子义看着最先踏进大厅的青年男子则是微微一笑道:“胡兄弟!”

“徐大哥,程姑娘!”

来人正是胡斐,见到大厅内的徐子义二人后,也是面露欣喜,只是随后嘴角笑容却是显得有些僵硬。

“胡兄弟,有话你只说便是!”

看出胡斐这次来好似藏有心事,徐子义便含笑问道。

“徐兄,此事还是由我来说吧!”

就在胡斐为难之际,大厅外却是走来一名极高极瘦的汉子。

“苗大侠!”

一眼就认出了来人的身份,徐子义微微一笑后,耳朵却是微微一动,很快就似察觉了什么,大厅外明显有细微的脚步声。

只是徐子义内力有成后,耳目聪明,这些人即便有意压低自己脚步,却还是瞒不过自己的双耳。

“既然还有客拜访,为何还不一起现身?”

这时候徐子义也明白了胡斐的为难,于是便拱手向大厅外邀请道。

“好!”

只听大厅外响起一阵陌生声音,紧接着就见十数人缓缓走进了大厅,其中为首者看起来最为年轻。

只见他一身白色长衫,脸如冠玉,容貌英俊,看起来温文尔雅,让人无形之中就对其多出了一丝好感。

只是唯一有些奇怪的便是,此人明明不过三旬年纪,可眉目间却暗藏愁苦之色,令人颇感意外。

“陈家洛见过徐兄!”

这中年男子刚走进来大厅后,便主动向徐子义拱手打起了招呼。

陈家洛?

听到中年男子自报家门,一旁的程灵素眼露惊讶,她之前虽久在乡下居住,可却听闻过陈家洛的名字。

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如今的江湖,红花会总舵主陈家洛的大名,那个混迹江湖的好汉又岂能没听闻过!

哪怕是红花会一众群雄隐居回疆后,江湖上仍然在传诵着当年陈家洛众人的大名!

而在大厅内负责招呼客人杜希孟听到这儿,则是脸色大变,他可不比常年久居偏僻乡下的程灵素,他对于陈家洛的大名可谓如雷贯耳。

十年前红花会大闹京城,让其名声响彻天下!

而其中红花会总舵主陈家洛的大名,杜希孟也是有所耳闻,如今听到陈家洛身至玉笔山庄,自然是脸色大变。

不过既然红花会的总舵主亲至,红花会其他高手又怎会远离,一想到此处,杜希孟心中却是莫名狂喜。

杜希孟心道:“这煞星最好与红花会斗个两败俱伤,到时候自己不仅能少了后顾之忧,更能渔翁得利,用红花会乱党的脑袋去朝廷讨个封赏!”

自从红花会犯下劫持过满清皇帝后,此后就一直隐隐被清廷视为眼中钉,不久前福康安举办的天下掌门人大会便是有着招揽高手,围剿红花会余孽的打算。

这些年来,红花会一众高手的脑袋在清廷中可是有着明码标价,只是碍于红花会高手众多,大多数江湖人不愿惹祸上门!

就在杜希孟低头强忍心中狂喜之际,一旁的徐子义却好似提前察觉到他想法,忽然扭头看向了他,并开口说道:“杜希孟,你莫非心中是想着我们两帮人最好斗个两败俱伤?”

“没有,徐庄主你可是冤枉小人了!”

听到自己心中的心思竟被徐子义猜到,杜希孟脸色不由得变得惨白,连忙开口辩解起来。

只是如今他这般心虚的作态,却正是坐实了心中想法!

见到这儿,徐子义却是摇头看向了一旁的胡斐说道:“胡兄弟,现在你见到此人,难道不想向他索要当年你娘的遗物吗?”

对于杜希孟这等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徐子义若放到往常早就一掌打杀了他,只是碍于胡斐的关系,这才让此人苟延残喘到了今日。

“胡斐?”

听到这儿,杜希孟面色又是微微一变,转头看向了一旁的胡斐,见到胡斐容貌颇似当年的胡一刀,瞬间就认出了面前的青年男子。

“表舅,别来无恙!”

这时候胡斐也是咧嘴一笑,主动伸手朝着面前的杜希孟打起招呼来。

“是你!”

见到胡斐主动承认,杜希孟一时间脸色可是变幻不定,五颜六色堪称精彩极了。

看着脸色变幻不定的杜希孟,徐子义则是冷笑道:“杜希孟你现在可知我当初为何不杀你吗?”

“小人……知道了!”

听到徐子义这番话语,杜希孟看着面前与当年胡一刀极为相似的胡斐,嘴角不禁一动露出苦涩笑容。

陈家洛身后的众人见到徐子义竟然抛下他们,直接与一旁的胡斐二人对话起来后,自是有人忍不住。

不过还是被陈家洛劝了下来,他们红花会这十年来一直待在回疆不假,可对于中原江湖的消息从未断绝。

杜希孟身为玉笔山庄的庄主,他的名气不仅在关外极大,就连远在回疆的红花会众人也是有所耳闻。

如今见着徐子义当着他们的众人,似是与杜希孟说起了当年的往事,清楚其中必有隐情的陈家洛,于是便示意身旁众人暂且忍耐。

杜希孟文武双全,在江湖上名头也是不弱,在旁人眼中他也算是一代人杰,这一点哪怕是苗人凤也被他瞒了过去。

对其为人赞口不绝,并借着酒劲在其庄内提下了对联!

可是杜希孟心中对于自己往日的恶迹,却是心知肚明。

在那忽然刮起大风的雪夜里,平阿四带着尚在襁褓中的胡斐来投,却未想他却动了贪念,看上了胡家代代相传的刀法。

而这一件事,便是杜希孟毕生难以抹去的黑点。

今日突然见到胡斐,又被徐子义当众解开往日藏在心底愧疚的事,杜希孟脸色不由得涨得通红,心中羞愧之意已无需言表。

“我愧对表妹,你杀了我吧!”

回想起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顿时被羞得无地自容的杜希孟说道此处时,也不由得闭起了双眼等死起来。

“你当然有愧,平阿四不过一介普通人,却能带着小胡斐风来里雨里去,而你身为胡斐在世的唯一的长辈,却只想要侵占胡家刀法,全然不顾他是你表妹仅剩下的在世骨血。”

见到杜希孟闭目等死,徐子义仍是不愿绕过他,继续开口说道。

随后徐子义又看向一旁的胡斐说道:“胡兄弟,他便交给你来处置了!”

听到这儿,可胡斐看着面前闭目等死的杜希孟,手中紧握的长刀却是怎么也举不起来。

“不管你如何待我,毕竟你始终都是我舅舅,我若杀了你,日后在九泉之下又如何与我娘解释!”

看着闭目待死的杜希孟,胡斐原本紧握在掌心的长刀却是忽然五指放松了下来,随即开口说道。

自从在苗大侠的家中亲手手刃了害死他爹娘的元凶后,又在一月后再次手刃了跌打医生阎基后,胡斐心中的那漫天恨意就变澹许多。

何况比起来田归农等人,杜希孟所作所为在他看来反而不以为奇了,在被平四叔一路护佑中,其间不知有多少图谋过胡家刀法。

杜希孟所作所为卑鄙不假,可却比起田归农等人的行为,实际并未触碰到胡斐心中的底线。

“你不杀我?”

听到这儿,睁开眼的杜希孟不禁颤声说道。

胡斐回头道:“我不杀你!”

“好,不愧是胡一刀的儿子!”

听到这儿,杜希孟忽然仰头大笑道。

他当年极为看不上胡一刀,觉得他外形粗犷,举止粗俗根本配不上他的表妹。

然而事实证明他表妹的眼光没错,他不仅不如胡一刀,甚至连他的儿子也比不过!

“你跟我来,我有东西要给你!”

随即也不等胡斐回答,杜希孟便带着胡斐走出了大厅。

胡斐一动,众人也跟着动了起来。

很快就见杜希孟从书房走了出来,只见他将一个尺来长的包裹递给胡斐,颤声道:“这是你妈的遗物,里面一件不少,你收着吧。”

“我娘的遗物?”

胡斐接在手中,似有一股热气从包裹传到心中,全身不禁发抖。

而将自己表妹留下的遗物交换给胡斐后,杜希孟也不在说话,直接转身朝着山下走去。

众人望着他的背影,只觉有些落魄!

只是听闻了徐子义所言后,众人大感这杜希孟多年名声来之不易,却因一念之差,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实在可叹!

“是你伤得圆性?”

待到杜希孟远去后,此地插曲告个段落后,陈家洛身旁一名独臂道人则是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

第二十九章 只手败群雄(上) “不错,是我伤得她!”

见到陈家洛身后忽然站出一名背负长剑的独臂道人含怒向他质问,徐子义也不否认点点便答道。

“好,我便来领教阁下高招!”

听到徐子义直接开口承认,独臂道人怒喝一声后,手中青光一闪,他手中已多了一柄长剑,拔剑手法之快,实是天下大半人生平从所未见。

只是他拔剑快,出手更是快,眨眼功夫间,他已经朝着徐子义连刺八剑。

这八剑迅捷无比,可惜徐子义好似是能看清楚他这剑势来路一般,脚下步子微微挪动,就轻松避过他这迅捷无比的八剑。

“剑法倒是不错,只可惜你这人不长脑子!”

领教完独臂道人的剑法后,徐子义却是冷笑一声道,同时右掌忽然拍出。

他这一掌看似极其缓慢,可独臂道人却是心中暗道不好,自他独臂残疾以来,便苦练腿法以弥补手臂不足,甚至脚上功夫比手上功夫还要出神入化。

然而今日面对徐子义这看似缓慢的一掌,他所依仗的腿法却无施展的机会,加上只有一臂的他,这时自然是陷入了危局。

清楚徐子义武功极高的苗人凤和胡斐看到这儿,也是面色微变连忙就要开头提醒。

好在这时候,身后一人却是及时迎了上去,替独臂道人接下了这一掌后。

只是二人肉掌相触,这人身影却剧烈一颤,随后接连倒退出数余步,面色潮红不说,身形竟也有些不稳。

“总舵主!”

见到来人比拼掌力吃亏,身后众人不禁惊呼一声。

原来这人正是红花会的总舵主的陈家洛,他见到独臂道人局势不妙,这才不得不出手相助。

然而徐子义功力之深厚,却是大大出乎于他的意料,只是接了一掌,就让他面色潮红,内息不稳甚至差一点就要当场栽倒。

“总舵主,你没事吧?”

好在身旁一名肤色黝黑,身形魁梧的大汉及时出手扶住了身形不稳的陈家洛。

“我没事,文四哥!”

有了身旁阳刚气十足的大汉出手相助,这才避免了狼狈栽倒的陈家洛则是略带感激道。

“没事,倒不尽然吧?”

见到陈家洛如此笃定,徐子义则是冷笑一声。

这时候听到徐子义言语,陈家洛这才察觉自己的右掌不知何时竟然变得高高肿起,同时掌间发紫麻痒痒的很是舒服,却不疼痛。

陈家洛行走江湖多年,自然知道毒性愈是厉害,就愈不觉得痛!

“阁下武功高强,为何还要施展这下作手段呢?”

见到陈家洛掌间发紫明显是中毒的征兆,身旁的肤色黝黑,浓眉大眼的汉子则是拱手请教道。

“下作手段?他敢接我这一掌就该料到了这种结果!”

对此,徐子义则是再次冷笑起来。

“徐大哥!”

看到这儿,一旁的程灵素则是无奈摇头,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她可是摸清楚身旁徐子义的脾气。

碰到瞧不上的人,莫说言语上冷嘲热讽,就连出手时也多为不手下留情,也不知这红花会总舵主是怎么犯了徐大哥的忌讳!

“诸位,徐大哥修炼功法有异,掌间带毒,并非是有意如此!”

知晓红花会曾在江湖上屡做侠义之举,为了避免双方矛盾加深,程灵素便主动为徐子义解释起来。

“原来如此,看来是我文某人误解阁下了!”

话说道这儿,这名看起来不失英气的中年汉子便主动拱手向徐子义道歉起来。

“哦,原来是文四爷吗?”

留意到男子身后背缚的长刀,徐子义这时候则是少有露出一丝笑容道。

红花会中也不乏缺少大好男儿,眼前这位“奔雷手”文泰来便是其中一位,身受重伤被清廷所擒,可无论对方施展何等手段,都不能让文泰来低头半分。

甚至连乾隆亲自前来提审,仍不能让他低下头来,甚至反而被他寥寥数语,便使得乾隆神色大变,实不失为红花会中少有的大好男儿!

“万不敢当!红花会文泰来见过阁下,还望阁下能将解药赐下!”

见到徐子义对待他时是这般礼遇,意外之下的文泰来便连忙拱手向对方索要起了解药。

“若是换做他人,我自然要卖文四爷的面子,只是出手救这个人……恕难做到!”

说道这儿,徐子义目光落在了面前看起来温文尔雅的陈家洛,稍作停顿后,便冷冷一笑。

对于徐子义这番明显带有奚落的言语,陈家洛倒是神色不变,一旁的独臂道人却是忍不住说道:“你……”

只是心知独臂道人脾气火爆,为免双方矛盾加深,只听陈家洛开口道“道长,此事交给我来处理吧!”

听到这儿,一旁的独臂道人只得作罢退了回来。

“在下陈家洛,不知因何得罪了阁下,如有得罪之处还望明示,只是不知为何要牵连一个无辜的晚辈?”

哪怕是掌间已中了毒,陈家洛仍然是不失风度,拱手向徐子义请教道。

“陈总舵主,你我二人并无恩怨,至于那个假尼姑却是罪有应得!”

即便明白这一次红花会群雄是为了那袁紫衣而来,徐子义面色仍然无惧道。

原来胡斐当年与赵半山结拜之后,赵半山便返回了回疆,见到红花会的众人自然忍不住便将此事说了出来。

骆冰听到胡斐对她的白马一阵称赞,便埋怨赵半山,说当初就应该自己的马儿送给小胡斐!

后来圆性要回中原为其母报仇,骆冰便将此事托付给了她,谁曾想却在佛山撞到徐子义手中,不仅将她生父燕南天亲手当面斩杀,更将她同父异母的兄长残忍虐杀。

甚至就连她自己也在不知不觉间,中了此人的手段。

原本俏丽的容貌变得红肿不堪,身体也不知因何变得无力起来,心知有异的她,也只能快速赶回回疆求救。

好在有骆临行前托付的白马,不然恐怕她有可能早就死在了半途中,也正是因此,这才让红花会一众群雄为之大怒。

加上如今十年过去了,陈家洛想要去京城悼念故人,于是红花会一众群雄又结伴朝着中原赶去。

本来徐子义来历神秘,行踪不定,好在陈家洛等人在京城福康安召开的天下掌门人遇见了苗人凤和胡斐二人。

独臂道长,也就是二当家号称“追魂夺命剑“的无尘道长,见猎心喜与苗人凤一番切磋后,从他口中得知了徐子义的行踪。

因此天下掌门人大会过后,苗人凤与胡斐二人便带着红花会一众群雄来到当初与徐子义相约的玉笔山庄。

“敢问阁下,不知圆性又怎么罪有应得了?”

听到徐子义这番言语,陈家洛意外之下还未开口,身旁一名手持双刀的貌美女子却是站了出来。

只见她是肤色白腻,容貌俏丽,明明芳龄已过三旬,可她这言谈举止间却有一股成熟魅力,让人不禁多多打量几眼。

“可是骆冰女侠?”

见到这女子身影,徐子义心中已猜出了来人身份。

“小女可万万担不上阁下这个称呼,只是还望阁下能告知我,圆性究竟是犯下何等十恶不赦的罪行了,竟然劳烦阁下施展那种毒辣手段去针对一个女儿家?”

心中似是对徐子义怀有极大成见,骆冰言语间更是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澹感觉。

圆性虽然剃度出家,可骨子里仍然是一个爱美的女子,骆冰平日里更是将其视为自己的亲妹妹加以照顾。

谁料只是去中原一趟,回来后不仅容貌尽毁,若非他们出手及时,恐怕性命也是不保!

见到平日备受自己疼爱的小妹落得这个结局,骆冰如何心中不怒。

“凤南天为佛山一霸,欺男霸女不说,更是逼得钟阿四差点家破人亡。而这圆姓是非不分,竟然漠视凤南天犯下这等罪行,我替钟阿四出头时,她却偏偏要去出手相助这等恶人!”

看着兴师问罪的骆冰,徐子义则是澹澹说道。

“可即便如此,阁下大可出手惩戒她一番就是了,为何还要出手那般毒辣?”

骆冰听闻后,则也有些犹豫道。

“只是出手惩戒一番吗?”

看着眼前在前世大为有名的女子,徐子义则是冷冷一笑。

“你可知如若她放跑了凤南天后,钟阿四一家可就要遭受灭顶之灾吗?”

环视众人,徐子义冷笑质问道。

“你们不在意钟阿四一家三口的安危,可有人在乎!”

伴随着徐子义这句话落,原本心怀怒气,兴师问罪的红花会众人都是同时变得安静起来。

“阁下有所不知,圆性也是有自己的苦衷!”

众人沉默了良久,最后还是骆冰暗叹一声开口解释起来。

“苦衷,天下人那个没有苦衷,那凤南天欺男霸女恶贯满盈,无论有什么苦衷,都不该泯灭良知,善恶不分!”

明白骆冰所说的苦衷是什么,徐子义则是冷哼一声对其所说的苦衷嗤之以鼻。

圆性的三观简直离了大谱,自己娘亲遭凤南天强占玷污这才生下了她,她习得武功后,却不思为其娘报仇,却偏偏对着一个差点逼死她亲娘的畜生多出了父女之情!

真不知银姑泉下有知,会不会被这个大孝女气得活过来!

只是可惜当初救走圆性的老尼姑未曾亲至,不然徐子义可是绝不会饶过她!

听到徐子义这番话后,就连原本还想要为圆性解释的骆冰也变得沉默下来。

见到众人沉默,七当家“武诸葛“徐天宏这时候却忽然开口说道:“阁下与我们总舵主既然并无恩怨,不知为何不愿为我总舵主解毒?”

“我平生有三大恨,其中尤其最恨薄幸之人!”

说道这儿,徐子义冷冷盯上了一旁的陈家洛。

听到徐子义所言,不久前哪怕身中奇毒的陈家洛都未曾有过一丝惊慌,然而这时却忽然脸色变得煞白起来。

在场众人,除去不知晓那段往事的程灵素和苗人凤外,哪怕是胡斐也是瞬间明白了徐子义言语所指何意!

第三十章 只手败群雄(下) 相传当年在江宁有一个官员名为陈世倌,深得皇子信赖,有一次他夫人生产,恰好遇到当朝皇子的妃子也在生产,两个夫人共同产子,一位生了男孩,一位生了女孩。

而也正是因此这般凑巧,便让这狸猫换太子的离奇故事发生在了眼前。

陈家洛错就错在书生气十足,想要亲情来感化贵为皇帝的乾隆,想要乾隆自己造自己的反,这是何等离谱!

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毕竟陈家洛当初能被前任总舵主选为继承人,也正是因为与乾隆是亲兄弟的秘密,从中就可看出红花会的高层是多么离谱了!

陈家洛书生气十足,错信乾隆倒也罢了,可连红花会的上任总舵主都将这个秘密视为可以推翻清廷的关键,也便说明红花会一开始便就错了。

陈家洛最后的结局,也便因此注定了!

只是这般倒也无所谓,毕竟一个反清复明需要靠皇帝自己来推翻自己统治的组织,如此离奇失败都不为过了!

可偏偏陈家洛却是又做下一件蠢事,那便是将香香公主拱手相让,想要以此换来乾隆的回心转意,这是何等离奇的思路?

从古至今,那个成大事者哪个不是凭借自身实力博得最后大位,哪个又会像陈家洛这般窝囊?

甚至就连那香香公主,都比陈家洛多出一丝果断!

……

“你虽不是薄幸之人,可偏偏比那薄幸之人更令人厌恶百倍!”

看着哑口无语的陈家洛,徐子义则是再次揭开了他的伤疤。

“小妹,你可知曾经有一个人,为了笼络身为皇帝的哥哥,宁愿将自己心爱的女人拱手相让,以求换取对方来造自己的反,你说此事荒不荒唐?”

随后徐子义回头又看向一旁并不了解当年内情的程灵素,说出了一番令她也微微变色的话。

听到徐子义所言,程灵素也是毫不留情面说道:“当然是荒唐至极了,自古成大事者,都是依靠自身兵强马壮来夺取天下,岂有依靠献出自己心爱女子夺去天下的先例!”

听到徐子义与程灵素二人这一唱一和的答话,陈家洛则是只感身子一晃,同时眼前发黑,看样子还是被徐子义二人所言勾起他心中对于往事的回忆。

此事距今已经过去了十年之久了,可是陈家洛每每想到此事,都是心如刀绞,无比自责。

“陈总舵主,你说你这种人值得我出手相救吗?”

将当年所发生的往事尽数说出后,徐子义冷笑一声后又看着陈家洛问道。

“不值!”

陈家洛身形一晃,双眼发黑的他差点就要栽倒,好在身旁有人及时扶住了他,紧咬双唇的他稳住身形后便开口承认道。

红花会错就错在自上而下都是书生气太足,无论是陈家洛,还是红花会创世人于寿亭都是如此,明明身为江湖中人,可偏偏沾染上了读书人优柔寡断的缺点。

得知了乾隆身为汉人的身份后,于寿亭自己竟然也将反清的希望寄托在乾隆身上,希望借其皇帝的身份将这天下拨乱反正,最终达成反清复明的目的。

让一个皇帝去造自己的反,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然而红花会上下对于于寿亭这个注意,自始至终却无人质疑,这才最后落得被迫退出中原的下场!

除去“奔雷手”文泰来夫妇外,徐子义对于这些所谓红花会群雄,心底里压根就瞧不太上。

天地会与红花会虽然同是反清复明的组织,可比起小家子气十足的红花会,天地会就显得正规许多。

比如吸纳韦小宝进天地会,在清廷内部埋下钉子的举动,可比陈家洛单纯将希望寄托在乾隆身上靠谱太多!

陈近南最后是壮志未酬,含恨而死!

陈近南的悲剧,在于主人的争权夺利,在于自己的愚忠!

而陈家洛却有所不同,他将心爱的女人献给乾隆,希望换来所谓的“反清复明”,可他的过于天真却害死了香香公主,从此也没了“反清复明”的雄心壮志!

陈家洛落得这个结果,是咎由自取,对于陈近南,徐子义是心有惋惜。

而对于陈家洛,徐子义却是心中鄙夷居多,心爱女子因自己而死,却不思复仇,浑浑噩噩在疆外躲了十多年,最后竟然还有脸回京去祭奠香香公主。

看着徐子义当众训斥得陈家洛面色发白,羞愧至极,众人不禁哗然,最后还是由文泰来开口解释道:“连累香香公主香消玉殒,我们总舵主才是最难过的那个人!”

“难过,既然难过为什么不替她报仇,既然难过为什么一躲就是十余年,你说你难过,可我看来你就是一个懦夫!”

对于文泰来的解释,徐子义显然并不满意,再次开口嘲笑道。

“阁下未免太过狂妄了,”

守在陈家洛身旁的无尘道长不禁怒道。

“难道是我说的不对?”

见到无尘道长开口,徐子义则是冷哼一声道。

“道长不必替我多说了,我们走吧,这位兄台说的很对,我的确是一个懦夫!”

伸出手拦住想要替他解释的无尘道长,面色发白的陈家洛这时候则摇头道。

他们一行人这次不远万里从回疆来到中原,第一个目的便是为了祭奠香香公主,其二则是为了圆性讨个公道。

然而如今第一个目的已经达成,第二目的则是被徐子义一顿讥讽,让他们一行人明白了圆性落得这个结果的确罪有应得。

加上又被徐子义毫不留情的接连讽刺,自感无颜继续在此待下去的陈家洛便有了告辞的想法。

“想走……哪有这么容易?”

见到陈家洛准备离去,徐子义则是冷笑一声。

“难道阁下还想留下我们不成?”

被徐子义连番针对,哪怕是一向脾气极好的赵半山也是不由怒道。

“不错!”

话音刚落,徐子义身形一闪,伸手便抓向了面前的陈家洛。

“总舵主!”

见到徐子义一言不合就向陈家洛出手,一旁红花会众人自然为之一惊,陈家洛的武功,他们众人自然是知晓。

只是此前陈家洛就为了救无尘道长,而被迫与此人对掌导致中毒,眼见他如今又向陈家洛下手,众人难免担忧。

不过陈家洛毕竟不是浪得虚名,面对徐子义的忽然出手,他的应对倒也极快,知晓徐子义掌间有毒后,手掌化指截向徐子义右手的脉门。

只是徐子义手腕一番,直接以掌化爪反抓向了陈家洛的双指。

见到徐子义忽然变招,忌惮他掌心有毒的陈家洛只得后退,可是徐子义又怎会这般容易放他离去!

由于中毒只剩下左臂的陈家洛,应付起徐子义自然更为艰难,只是寥寥数招就逼得他陷入险境。

好在这时候身旁的红花会众人早已反应过来,先是无尘道长手中长剑被徐子义掌力震个粉碎,抢身来救的文泰来也被一掌震飞。

至于赵半山顷刻间所发出的飞蝗石、袖箭、铁莲子,连珠不绝的精妙暗器手段,却是依旧奈何不到徐子义分毫。

而宛若僵尸的常家兄弟,为了救陈家洛,二人联手加上闻名江湖的黑沙掌功夫,却仍是接不住对方一掌,就翻身栽倒。

红花会排名前六的高手接连败北,至于排名更靠后的其他人自是连插手的资格都没有。

见到徐子义执意要与他分个高下,为了避免其他人再遭无妄之灾的陈家洛只得硬着头皮与徐子义缠斗起来。

心知徐子义之高,是他平生所遇最强对手,也不敢再有任何大意,使出百花错拳与其游斗。

一旁的胡斐和苗人凤看到场中的陈家洛擒拿手中夹着鹰爪功,左手查拳,右手绵掌,攻出去是八卦掌,收回时已是太极拳,诸家杂陈,乱七八糟,令胡斐二人看得是眼花缭乱。

可惜无论陈家洛如何变招,徐子义只凭借一双肉掌仍是逼得陈家洛最后退无可退,二人再次比拼掌力。

这一次陈家洛有了准备,不敢丝毫大意,只是全力以赴的他仍是倒飞出,嘴角含血。

“阁下难道要将我红花会赶尽杀绝吗?”

见到瞬息间功夫,红花会排名前六的高手都皆败在徐子义手中,骆冰只得拔出了手中的鸳鸯刀硬着头皮拦在了前面。

“如若要对你们赶尽杀绝,还需这般麻烦吗?”

看着眼前巾帼不让须眉的骆冰,徐子义则是笑道。

“不过你们这些人都与香香公主的死拖不了关系,不揍你们一顿如何让我心中念头通达呢!”

看着被他打倒在地的众人,徐子义则是再次补充道。

“兄台教训得是,不过此事与我一人有关,兄台不必迁怒其他人,还望兄台能不计前嫌赐下解药!”

见到无尘道长和文泰来以及常家兄弟二人都是掌间发黑,同样身受内伤颇重的陈家洛则是强撑着站起来说道。

“徐大哥!”

一旁的胡斐由于与赵半山结义的关系,则是不忍继续看下去,于是欲开口相劝。

“胡兄弟,你无需多言,我自有决断!”

明白胡斐的想法,徐子义则是澹然说道。

“想要我为他们解毒可以,不过你须得发誓要为香香公主报仇!”

然而面对陈家洛,徐子义却是提出一个令众人都倍感意外的要求。

第三十一章 蜡烛 众人本以为徐子义会趁此要挟他们,然而谁知徐子义提出的要求竟然是如此简单。

“香香公主对你可谓是一往情深,为了你甚至宁愿自杀来示警,这么多年来过去了,陈总舵主难道就没有想过为她报仇吗?”

看着面前的陈家洛,徐子义则又是追问道。

“我又怎能不想她报仇,只是当年我们红花会大闹雍和宫后,就连累天山双鹰两位前辈和十哥章进命丧皇宫,而经此一役皇宫内必定守备森严,想要杀进去又是谈何容易!”

说到这儿,陈家洛声音已是哽咽,眼角更是有泪花泛出。

每每想起香香公主的死,陈家洛就心如刀绞,当年若非是他将所有希望赌在乾隆身上,又怎会连累喀丝丽香消玉殒。

“这些事你暂且无需考虑,你只要回答我是否愿意为香香公主报仇?”

徐子义并不理会陈家洛口中所说的顾虑,反而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我当然愿意!”

面对徐子义这次的询问,陈家洛这一次的回答也是异常果断,没有任何迟疑。

“好,既然你想为香香公主报仇,我自然也会助你一臂之力!”

见到原本做事优柔寡断的陈家洛这次回答的异常果断,徐子义也是满意点点头道。

“小妹,这次就要麻烦你了!”

随后徐子义又看向一旁安静倾听的程灵素。

“徐大哥,难道你要……”

见到徐子义忽然向她开口求助,素来聪慧的程灵活似是明白了什么,脸上神色瞬间有了变化。

“不错,小妹这次我正是想要向你借一下蜡烛!”

看到已是猜到了什么的程灵素,徐子义也不隐瞒点点头答道。

“蜡烛?”

一旁的红花会众人听到这儿,则都是大感不解,心道区区一枚蜡烛又怎能助他们一臂之力。

“各位有所不知,我小妹程灵素乃是毒手药王的关门弟子!”

徐子义自然知道众人心中的疑惑,这时候便当众介绍起了程灵素的身份。

“毒手药王?”

听到这儿,不仅是陈家洛,连带着无尘道长,赵半山,文泰来夫妇的面色也是很快有了变化。

自从当年红花会大闹雍和宫后,被迫远遁回疆在此隐居,可他们的消息并未因此闭塞,因此自然也听闻过毒手药王的大名。

“金面佛”苗人凤武功高强,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可仍有人不服其名声,敢向其挑战。

比如锺氏三雄,可比起大名鼎鼎的“金面佛”苗人凤,毒手药王的名声看似在江湖上并不明显,可大多知晓其名声的人都不愿得罪他们。

加上无嗔大师生前的嘱咐,让门下弟子不得随意显露名声,这些年来慕容景岳,姜铁山,薛鹊三人常年都以毒手药王的名字行走江湖,更是为其增添了一丝神秘色彩。

哪怕是久居回疆的红花会众人,也听闻过毒手药王善于下毒的名声!

“我小妹这蜡烛乃是用七星海棠枝叶制成,奇毒无比,无色无味,乃是天下第一奇毒!”

徐子义再次解释了七心海棠的奇毒无比,让在场红花会众人听得呼吸也是为之一滞。

“你们到时候只需将这蜡烛放在皇帝早朝的大殿上,到时候满殿君臣皆无幸存,不仅能为香香公主报仇雪恨,还能完成红花会反清复明的大业!”

看出众人被他所说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徐子义面不改色说出令众人都神色大变的建议。

“徐大哥,你这做法未免也过于……”

哪怕是一旁的胡斐,听到这儿,也是不禁神色一变。

如果这蜡烛真如徐子义所说那般奇毒无比,若是在皇帝早朝之时点燃这根蜡烛。到时候朝廷文武百官皆无一人幸存。

胡斐行走江湖,自认胆大妄为,无拘无束惯了,可听到徐子义这般提议,也是不禁色变。

“大哥,这样会不会有伤天和?”

听到徐子义要将七星海棠枝叶所制成的蜡烛用在皇帝的金銮殿上,程灵素自然难免有些犹豫。

“欲行非常之事,就需非常之举!”

明白程灵素心地善良,可这一次徐子义则是暗叹一声道。

“陈总舵主,具体办法我已经交给你了,就看你愿不愿意去做呢?”

看着大厅里无比安静的众人,徐子义的声音则是再次在众人耳边响起。

大厅内红花会众人听到这儿,则是互相眼神交汇,看起来明显是动了心思。

“这蜡烛真如你所说那般奇效?”

陈家洛深吸一口气,并没有直接答应下来,反而问起了蜡烛的效果。

“自然属实!”

对此,徐子义微微一笑。

看着面前脸如冠玉,容貌英俊的陈家洛,徐子义眉头一挑说道:“不过使用此物倒是不难,不过想要完美善后就需要陈总舵主做出一些取舍了!”

“若能真能反清复明,区区取舍又算什么,还望兄台明示!”

自从香香公主死后,陈家洛便在回疆浑浑噩噩过了十余年,今年听闻还有别的办法,自然是难得振奋起来。

“你既然与乾隆为亲兄弟,你为何不能取而代之?要知江湖上不乏能人异士,你只需稍加改头换面就可达到这个目的!”

看着面前依旧没能参透这一点的陈家洛,徐子义不禁摇头道。

听到这儿,不仅是陈家洛,就连大厅其他红花人也是瞬间恍然大悟。

“这个办法虽好,可乾隆身边不乏平日里伺候他的太监亲近,总舵主纵然能改头换面做到这一步,可仍有被识破的危险!”

一旁的“武诸葛“徐天宏则是眉头微皱,很快便看出了这个计划唯一的缺点。

“反清复明可不是什么请客吃饭,若连这点决断都没有,我奉劝诸位还是早点回南疆继续隐居吧!”

听到“武诸葛”徐天宏这句话,徐子义则是抬起头,稍稍打量了一下他一眼,随即便冷声说道。

难怪原着红花会有这么多高手,却仍被不会丝毫武功的乾隆随意戏耍!

“正所谓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便再送你们一桩机缘!”

看着大厅这一众红花会群雄,徐子义又开口道。

不过待到徐子义刚跨出大厅后,又见他回头道:“苗大侠,胡兄弟你们也来吧,此事也与你们二人有关!”

随后众人便在徐子义的带领下,来到玉笔峰后当年飞天狐狸所掩埋的闯王宝藏。

看到洞窟内遍地都是的金砖银块,珍珠宝石,哪怕是平日里见惯了金银财宝的红花会众人也是心中一惊。

“徐大哥,这里是……”

一旁胡斐看到这儿,心中虽然震惊,可却不明白徐子义带他来此的深意。

唯有一旁的苗人凤则是深吸一口气,早已猜出了此地何处的他目光也随之落在了角落里两具尸体上面。

“爹!”

看着其中一具尸体那依旧栩栩如生的容貌,苗人凤则是忽然跪了下来说道。

“此处正是当年闯王留下东山再起的宝藏!”

看着在场众人对于面前的宝藏眼神目光都算清明,徐子义这才转身向胡斐解释起来。

“苗大侠,胡兄弟,这闯王宝藏被我赠予红花会当做他们支持反清复明的财力,你们不会怪我替你们做主吧?”

清楚这座宝库与胡苗两家有关,于是最后徐子义又向二人询问道。

“这宝藏本就是当年闯王为了东山再起而留下的,陈总舵主所行又是为了推翻清廷,我又怎会有意见!”

苗人凤为人光明磊落,不似田归农与杜希孟二人,心底里本就不将这金银财宝放在眼里。

至于胡斐则是拱手道:“徐大哥可是小瞧我了,我胡斐又岂是这贪利忘义之辈!”

“陈总舵主,你现在可要考虑清楚了,这一次觉得容不得你半途退缩了,因为你一旦如此,这一次将会死很多人!”

见到苗人凤和胡斐并没有其他意见,徐子义便将目光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陈家洛。

“总舵主,这位兄台说的很对,你这次可要下定决心了?”

“武诸侯”徐天宏知晓自家总舵主优柔寡断的性子,于是这时候也是开口说道。

“兄台已替我解决几乎所有后顾之忧,我若是还不敢答应下来,就连我自己也要看不起自己了!”

听到徐子义所言与七哥徐天宏的一番话后,陈家洛则是点点头便答应下来。

“你既然答应下来,那我再给你一个建议,将霍青桐请回来吧,你做事书生气太多,若无一人在旁辅左你,恐怕又要重蹈覆辙!”

明白陈家洛性子优柔寡断,书生气太足,恐他又本性难移,徐子最后又给了他最后一个建议。

第三十二章 鹿鼎山 比起优柔寡断的陈家洛,徐子义反而更欣赏身为女儿家的霍青桐。

霍青桐虽为女子,可却英姿飒爽,精明能干,武艺高强,聪颖过人,同时通晓军事谋略。

曾经指挥回疆人民以寡敌众,运筹帷幄,“黑水河之役”大败清兵,堪称是一位女中豪杰。

只是陈家洛此人书生气太足,又胸襟太小,只因一点女扮男装的李沅止的小插曲,便与霍青桐有了间隙。

后来又接受不了霍青桐过于能干,转而便喜欢上将他当做大英雄看待的喀丝丽。

若是陈家洛原着能放下心中成见,以及所谓大男子的无用自尊,红花会反清复明也不会落得虎头蛇尾的结局!

为此徐子义最后这才提议他,邀请霍青桐回来相助!

只不过当徐子义提起霍青桐的名字后,陈家洛的神色却是有些古怪,原本刚刚还异常果断的他,这时候却变得沉默下来。

“总舵主,这位徐大侠说的很对,我们这些人江湖厮杀还好,可若涉及到用兵谋略上面,根本比不上霍姑娘!”

看出了自家总舵主心中的犹豫,“武诸葛”徐天宏则是站出来说道。

“不错,总舵主,七哥说的不错,霍姑娘这些年一直在天山中独居,总舵主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可以亲自去请霍姑娘出山!”

明白陈家洛性情的骆冰,这时候则是主动开口道。

“罢了,还是由我亲自去吧!”

听到众人开口所言,心中犹豫再三的陈家洛则是终于拿定了主意。

“陈总舵主,你可要想真正想清楚了,接下来所做的事情可容不得你回头,以及所谓的意气用事,因为一旦走错一步,不仅你会死无葬身之地,就连身旁其他人也会如此!你身上不仅肩负着自己的性命,更是肩负红花会其他人一家老小的性命!”

看着终于下定主意的陈家洛,徐子义最后只是看了他一眼,又给出了最后的告戒。

“我明白了,多谢兄台今日点拨!”

听到徐子义这番话,陈家洛这一次的表情明显也是认真许多,拱手向徐子义道谢。

“你不必谢我,若真想谢我,你将这清廷改朝换代重新恢复汉家衣冠吧!”

对于陈家洛的道谢,徐子义并不放在心底,反而摇头说道。

随后徐子义和程灵素二人又在这玉笔山庄待了数日功夫,最后这才向红花会众人道别。

“徐兄何必这么着急,不如在此逗留数日再走也不迟!”

玉笔山庄内,原本与徐子义并不对付的无尘道长这次却是主动邀请道。

无尘道长性情急躁,可为人倒是并不坏,见到徐子义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天下考虑后,心中芥蒂就早已全无。

而在短短数日功夫中,徐子义又与他们红花会众人接连比武切磋,让无尘道长等人更是心服口服起来。

“不了,我还要要事在身,你们红花会可以此处为根基招兵买马,与陈总舵主在朝内遥相呼应,如此这般何愁大事不成?”

徐子义看着开口挽留他的无尘道长以及红花会众人,则是微微摇头道。

“再者说,我此行也与反清复明有关!”

明白无尘道长挽留他也是好意,徐子义最后便稍稍补充道。

“不知徐兄此行前去何地?”

听到这儿,“奔雷手”文泰来则是拱手请教起来。

“相传大清龙脉就在这关外一带,对于具体方位我已有了一丝头绪,既然你们要反清复明,我索性便助你们一臂之力,替你们提前斩断大清龙脉!”

对于面前的红花会众人,徐子义倒是没有任何隐瞒,直接坦诚说道。

“大清龙脉?”

听到此处,无论是无尘道长,还是文泰来等人都是神色微变。

江湖上有关龙脉的传闻,大多是与当年刘伯温奉旨斩断天下龙脉的故事而来,如今听到徐子义忽然提起大清龙脉,自然也是很快联想到了此处。

“苗大侠,胡兄弟,你们二人这次也随我一起去吧!”

和众人解释完去处后,徐子义便又向苗人凤二人邀请道。

“好,我便随徐兄见识一下这大清龙脉!”

苗人凤受徐子义点拨,这才找到了亡父遗体,心中自然感念其大恩,对于他的邀请当年不会拒绝。

至于胡斐,如今年轻气盛他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长见识的机会。

和红花会众人在玉笔山庄道别后,徐子义一行四人便稍作收拾,在这关外搜寻起了大清龙脉的所在。

在外人看来这自然好似是大海捞针,可徐子义却是清楚当年大清龙脉在藏在鹿鼎山中,而有了鹿鼎山这个明确目标,寻找起了也变得容易起来。

而这天下除去他之外,大概只有原本轨迹中的韦小宝知晓大清龙脉的真正所在了。

只不过这韦小宝是个市井小人不假,可他倒是极为重诺,念着与康熙的旧情,这才未曾去挖鹿鼎山内的藏宝。

只不过康熙年间距今过去了几十年,韦小宝顾及旧情不曾开挖,可他的子孙就未必了。

关外苦寒之地,此时又是寒冬腊月,天气寒冷难耐。

唯一好在徐子义,苗人凤,胡斐三人都有内力,天气虽然苦寒,倒也不是不可以忍受。

只是他们三人还好,程灵素在这般苦寒天气就显得有些受罪了,好在徐子义内力深厚,每每在她支撑不住时候就将自身浑厚真气在其体内经脉运转,这才让她一路坚持下来。

也是因此,让徐子义内力在这段时间里精进不少。

不过比起这些,徐子义唯一的顾忌反而是化功大法的弊端而已。

由于从少林夺来了当年丁春秋所留毒经,可毕竟其中真伪也未能验证,徐子义也不敢冒险服下那所谓的“避毒丹”。

故而这些日子以来,他每隔七日仍需往掌间涂抹新毒。

天寒地冻之下,关外自然不好搜寻毒蛇,毒之类,为此让徐子义其间是费了好大功夫,去寻找这些东西。

于是又拖了半个多月功夫,这才在HLJ之北,阿穆尔河和HLJ合流之处找到大清龙脉的所在地。

第三十三章 龙脉 金老小说一共有六大宝藏,其一便是古高昌国宝藏,不同其他宝藏,都是金银珠宝,玉石山峰,唯有“白马啸西风”里的古高昌国宝藏是个另类。

唐朝年间,李世民开疆拓土威加四海。希望高昌国这种化外之地也能接受汉人文化。

哪知道高昌国上至国王,下至庶民,都拒绝融合。于是唐太宗干脆直接派兵攻破高昌国,将原本藏在高昌迷宫中金银珠宝尽数带走,替换成汉人的典籍书册、儒释道三教圣像、诸般用物器具等,强行要求高昌国人汉化。

从某种角度来说,古高昌国宝藏自然是比不过金银珠宝,玉石山烽之类,可在徐子义看来,古高昌国宝藏价值却是远超其他宝藏。

因为它能教化于人,融合外族,单凭这一点就绝非其他宝藏能够比较的!

其二便是八旗宝藏,也便是满清龙脉所在。

根据从当初满清入关来抢一票的心态来看,这个宝藏内里埋存的是巨量财宝,应该是不会错的。

而其三便是“书剑恩仇录”中的回族古城宝藏,回族古城宝藏并没有什么取之不尽的金银财宝,相反它只有一座通体雪白,莹光纯净的玉峰。

而这玉峰便是字面意思的玉做的山峰,做玉匠的只要找到小小的一块白玉,已然终身吃着不尽,而这一座白玉山峰,可以说是价值难以估量。

正所谓黄金有价玉无价,一整座玉峰更是难以估量其价值。不过由于其开采难度颇大,不容易变现,自然要排在八旗宝藏之后。

至于这第四名,便是徐子义此前赠与红花会的闯王宝藏了!

当年李自成攻破BJ城,崇祯在煤山自缢身亡,闯军把BJ城内的明末权贵们洗劫一空,光现银就得了七千万两。

后来吴三桂引清军入关,李自成看到兵败在即,派心腹卫士飞天狐狸将众多财宝藏在了关外乌龙山玉笔峰。

其五则是“碧血剑”中的建文帝宝藏,当年燕王朱棣篡位,建文帝下落不明。民间有各种各样的传说,其中一种,便是建文帝为图东山再起,在出逃时将宫中财宝尽数转移藏匿在魏国徐达的旧府里,后被袁承志和青青寻到。

有关这笔宝藏的数目,金老曾有记载,足足有十个大铁箱,每一箱里都是金砖、宝玉、珍珠、玛瑙。根据估算,这十个大铁箱应该有40-45吨左右重,换算成黄金即为127万两,兑换成白银则是1905万两白银。

只是后来这建文帝的宝藏被袁承志全部交给了闯王李自成,甚至可以这样说,藏在关外的闯王宝藏中或许也有当年的建文帝宝藏。

至于排在第六的宝藏,则是“连城诀”中的梁元帝金佛宝藏。

而这宝藏的主人是南北朝后期的梁元帝,他在江陵城旋将不保的情况下,将大量金银珠宝藏了起来。

梁元帝藏这一大笔财宝,也不是为了复国,只是不想便宜敌人,因此也没有留下什么藏宝图之类的线索。

这笔宝藏的数量有一整个大金佛那么多,虽然从质量与数量上并不能和后面的几个相比,但数量也甚为可观,对于普通的武林人士也足够具有吸引力。

只不过造化弄人,万震山、言达平、戚长发等人痴迷宝藏,最后随宝藏一起,葬身破庙之中。

直至到了康熙年间,才被天宁寺的住持在无意中发现。这个和尚把宝藏的秘密写在了《唐诗选辑》中,要送给他在天地会中的师侄,以作反清复明之用。

正所谓财帛动人心,也是因此,让太多人为了这些宝藏的疯狂之举,比如连城诀的戚长发师兄弟三人弑师、同门相残,凌退思活埋亲生女儿的一系列悲剧。

甚至到了乾隆年间,江湖上大大名鼎鼎的“金面佛”苗人凤也因为闯王宝藏,而被田归农差点搞得妻离子散。

不过这些对于徐子义来说,并没有任何吸引力,甚至对于身旁的苗人凤,胡斐二人来说,也是如此。

鹿鼎山位于阿穆尔河和HLJ合流之处,而待到徐子义一行人赶到鹿鼎山脚下时,时间已至来年二月。

此时虽然算是已到春季,可关外仍是天寒地冻,好在徐子义一行人也不是普通人,一行四人倒也安然无恙。

不过这鹿鼎山却是周年被大雪覆盖,放眼望去四周全是皑皑白雪,白茫茫一片,根本分不清楚宝藏的入口在哪儿。

这八旗宝藏是当年满清入关后担心不能长久,便将大量宝藏藏于关外鹿鼎山,距今少说已有百年光景。

莫说外人不知此事,就连满清皇帝也对于此事有所不知。

徐子义根据前世记忆来到此处,也是没有太多头绪,只是好在他与苗人凤,胡斐三人身轻如燕,凭借轻功身法在这鹿鼎山搜寻下两个月,最终这才在鹿鼎山中找到了当年八旗宝藏的入口。

由于此地已有百年光景没有外人光顾,宝藏的入口早被厚厚的雪层所覆盖,若非徐子义之前有寻找闯王宝藏的经验,亲自过来试探一番,不然仅凭远处眺望根本发现不了任何端倪。

三人合力这才将洞窟门口的大雪清扫出来,然后露出了一个被石块封死的入口。

从此来看当初满清选择此地当做藏宝地也是极为仓促,又为了永远隐藏此地的秘密,肯定免不了最后屠杀工匠。

加上此地偏僻毫无人烟,最后也只能选择最笨的方法来封死入口。

看到这儿,众人的神色也是随之一变。

“胡斐借你宝刀一用!”

看出众人心中的顾虑,徐子义这时则是含笑道。

听到这儿,胡斐也是没有任何犹豫,便将这把苗人凤所赠宝刀递给了徐子义。

其实说起来这把刀的来历,也是极为复杂,当年苗人凤的爱妻南兰也正是因为其父不小心透漏手中宝刀的秘密,而身首异处。

后经苗人凤所救,这把宝刀自然便落在了苗人凤手中,只是最后却在与胡一刀比武时,因为误杀友人而被他弃之不用,被他埋葬在胡一刀夫妇的坟墓中。

这一次他与胡斐相认,便将当年的宝刀重新转赠给了胡斐。

雪山飞狐共有两把斩铁如泥的宝刀,至于另一把宝刀下落,则是与田归农的天龙门有关,而另一把便是胡斐手中的宝刀了。

接过了胡斐手中的宝刀后,徐子义却并未在眼前入口的停留,反而提身纵气一跃到入口处的上方,向前走出了百余步后,直至双脚踩在了一块岩石上。

“徐大哥,难道你要……”

见到徐子义放弃最为容易进入的入口,居然选择亲自从上方开凿出一个入口,披着狐裘的程灵素似是明白了什么。

“不错,和小妹你想的一样!”

徐子义微微一笑后,体内的真气便被灌入手中宝刀之内,霎时间手中宝刀寒光大盛,下一刻就见他手中宝刀好似砍在豆腐上似得,竟然直入脚下岩石三尺之多。

如此数番下来,很快就在徐子义脚下掏出了一个足以容纳一人的大洞,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便从上而下开凿出了一个盗洞来。

“以徐兄如今的内功修为,恐怕天下早已无人是你对手了!”

一旁的苗人凤看到这一幕,则是不禁叹道。

这时候无论是他还是胡斐都明白了之前徐子义与众人交手时仍未动用全力,不然纵然一招恐怕也无人承受的主!

对于苗人凤的惊叹,徐子义这次却是没有谦虚,只是微微一笑便开口道:“我们在此处稍等片刻,待到里面通风后再下去也不迟!”

这八旗宝藏与闯王宝藏有所不同,闯王宝藏的入口被大雪掩埋仍有空气流通,可这八旗宝藏的入口却是被石块封死。

虽说若是开凿入口能更快让同道内通风,可也为日后苗人凤二人守住宝藏的秘密成了难题,为此徐子义这才想到在其通道上方开凿出一个入口。

放眼如今江湖,其他人纵然有宝刀相助,也绝对做不到徐子义独自一人能在上方开凿洞口的能力。

这其中牵扯内力修为的差距,光是这一点就是此界高手难以逾越的鸿沟!

“你们稍等片刻,待我进去探探路!”

在外面等待了一个时辰后,约莫同道内也开始流通空气后,徐子义便对着三人吩咐道。

随后便一人手持火把跳了进去,试探性向前走出了数十米,手中火把仍未熄灭,也就表明了前方仍有空气流通,于是徐子义便彻底放下心向前探路。

只是一路上,却是触犯了当年宝藏内的各处机关,只是徐子义武功高强,手中又有宝刀在手,任凭什么劲弩,滚石都被他逐一破去。

程灵素三人在洞外等待了半个时辰后,眼见徐子义仍未出现,心中不免有了担忧。

“小妹,你们可以下来了!”

就在犹豫下不下去之际,却听通道里忽然传出了徐子义的声音。

听到这儿,三人面露喜色,接连挑落下来。

而待到程灵素最后跳下来后,则发现通道前方的火把已经尽数被徐子义点亮,整个通道里明亮极了,全然不似之前那般黑漆漆的。

只是程灵素则是留意到前方同道四周,不少机关残留的痕迹,比如她身子左侧足以射入岩石一寸的劲弩,显然不久前徐子义的探路并非是一路顺利。

众人就这样在通道里走了半炷香的时间后,这才来到一个宽阔的洞窟内,这时候由于徐子义早已将宝库内火把点燃的关系。

胡斐众人刚踏进来,只觉得金光四闪,耀眼极了。

只见无数的金砖银块,珍珠宝石好似一座座小山似得将整座洞窟堆得到处都是,甚至角落里还有金佛,玉环之类的东西散落在脚下。

这里面的金银财宝,甚至还比玉笔峰上的闯王宝藏还要多出不少,看样子当年满清入关时没少搜刮。

徐子义一行四人早已见识过了闯王宝藏了,故而眼前宝藏再怎么诱人,他们四人倒也并不放在眼中。

反而在徐子义的带领下,直接朝着洞窟深处走去。

众人向前走了不到百米远,就见眼前忽然多出一个被人凋刻出来的五爪神龙,这神龙高约数丈,远远看去栩栩如生,好似活得一般。

看到这儿,程灵素,苗人凤,胡斐三人这才明白徐子义所言非虚,满清的龙脉的确藏在此处。

“这龙脉好邪性,竟好似活物一般!”

胡斐打量着面前好似忽然会活过来的神龙,心中不禁有所而感。

“管它是生是死,先斩了它再说!”

见到面前的满清龙脉,徐子义则是冷笑一声,随即脚下发力便跳在龙首上,手中宝刀则当头挥下。

然而只听“砰”的一声,只见火光四溅,手中宝刀同时也差点脱手而出,而身下的龙首却是依然是毫发无损。

奇怪了?

看到这儿,徐子义心中也是不禁大感奇怪。

以他如今的功力,加上手中的宝刀,却奈何不了面前的凋像分毫,实在令人不解。

“徐大哥,龙有逆鳞,不如攻它逆鳞!”

一旁的程灵素似是想起了什么,连忙便开口提醒道。

“好!”

闻言,徐子义则是恍然大悟,大笑一声后,手中宝刀便攻向了龙首颈部下方,这一次则不知为何,手中宝刀则直插而入。

伴随着一阵凄惨龙吟响起,神色大变的众人还顾不得其他,很快又见红色液体从龙首颈部下方涌出,紧接着就见这条原本高约数丈的五爪神龙却是忽然通体炸裂,连带着众人脚下地面也开始剧烈震动起来。

好在这洞窟岩石坚实没有巨石跌落下来,不然恐怕就不好说了。

又过了片刻功夫后,脚下地面这才恢复平静。

“徐大哥,你真斩了满清的龙脉?”

亲眼目睹了这般诡异一幕后,胡斐也不得不相信徐子义真的斩断了满清龙脉。

“不然还继续留着它吗?”

徐子义随手便将胡斐的宝刀还了过去,看着面前炸裂成碎屑的五爪神龙,则是抬起头问道。

“苗大侠,接下里这个宝藏便暂且交由你们二人守护了,若是日后红花会能成大业,朝政清明,你们便将这宝藏告诉他们也不妨!如若不能,便劳烦你们两家将这宝藏的秘密继续守下去,只待他日遇到明主再说!”

望着面前堆成无数小上的金银珠宝,徐子义则是忽然转身对着苗人凤严肃说道。

“徐兄你年轻鼎盛,此事不是该交由你来处理更合适吗?”

对于徐子义忽然的托付,苗人凤则是极为不解道。

听到这儿,徐子义便解释道:“苗大侠,实不相瞒,此事结束后,我就要即将远行,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所以只能将此事托付给你们二人!”

“红花会上下书生气太足,只怕他们即便日后能成就大业,其中未必有人能够守得住底线,到时候就靠苗大侠与胡兄弟了!”

明白苗人凤和胡斐的武功,徐子义便将最后心事托付给了二人。

“这是神行百变的轻功和我所学毒经的配方,如若他日红花会有人忘记初心,就拜托苗大侠和胡兄弟以此来斩杀朝中奸人了!”

“你们可愿答应我?”

看着面前的苗人凤和胡斐,徐子义再次问道。

“既然是徐兄所托,我们便答应了!”

苗人凤和胡斐便同时点点头答应下来。

苗人凤和胡斐都可谓是一诺千金的典范,他们二人今日既然答应下来,自然不会反悔,甚至无需徐子义要求,他们两家便会在此扎下根来,守住这宝藏的秘密。

苗人凤年纪大了,可胡斐年龄却是尚轻,加上他的天赋,又有苗人凤的指点,不出十年,天下间就再无人是他对手。

数月前毒手药王一门逆徒已被徐子义尽数解决,配合上徐子义给他们留下神行百变的轻功身法,以及昔年星宿派的各种毒功配方,足以让天下人闻风丧胆!

第三十四章 西域之行 徐子义在鹿鼎山内斩掉满清的龙脉后,便向苗人凤二人告辞离去。

这次的关外之行,徐子义可谓是没有任何遗憾,无论是昔日的闯王宝藏,还是满清的八旗宝藏都被逐一寻到,并且顺利斩掉满清龙脉,也算是弥补了上次的遗憾。

至于陈家洛日后能够成就大业,徐子义心中也并不在意。

作为旁观者,徐子义已将该说的话,能做的事,提前为红花会解决掉了大半。

若是陈家洛最后还是不能成功,只能说明这红花会上下皆是些草包!

将红花会的事情抛在脑后,徐子义便带着程灵素从关外朝着中原赶去。

按照上次的经验,玉佩内的奇异能量大概能支持他在别的世界活动一年左右,如今已经过去大半年,徐子义仍有许多事要去办,自然不想继续在这关外耽搁时间。

只是一日,途径长白山脚下,徐子义二人则在一处寒潭发现了一只通体如火的蟾蜍,发觉这蟾蜍有异后。

徐子义自是来了兴趣,只是这通体赤红的蟾蜍行动却是迅速异常,在这冰天雪地中,它就如同一团火球一样,浑身赤红,可以在冰天雪地里风驰电掣。

好在徐子义轻功身法也是不弱,最后这才将这通体赤红的蟾蜍抓在手里,而这一入手徐子义也是大吃一惊,因为这小小蟾蜍身上竟然是炙热无比,抓在上面好似烙铁一般。

若非徐子义功力不俗,恐怕也会瞬间撒手!

“徐大哥暂且不要放手,这蟾蜍应该是长白山独有的火蟾,若我所猜不差的话应该能替代避毒丹所需的一味主药!”

看着徐子义掌中通体赤红的蟾蜍,程灵素好似认出了什么,连忙开口提醒道。

随后便见程灵素从随身行囊中拿出一个小盒,将这只火蟾收在了里面。

“长白山火蟾?”

这时候徐子义则有些觉得这火蟾的名字有些熟悉,不禁看向了一旁的程灵素。

“徐大哥,我也只是在师父所着的药王神篇中看过这火蟾的描写,据说这火蟾不仅能解天下寒毒,其血更能有解毒的奇效,有了这只火蟾,徐大哥的避毒丹所需主药就少了一种!”

明白徐子义心中不解,程灵素便在一旁解释起来。

“原来如此!”

听到这里,徐子义也是想起了什么,点点头道。

当年布袋和尚说不得因为与“青翼蝠王”韦一笑交好,心知其被寒毒所困多年,专程不远万里去长白山附近寻找这火蟾下落。

因为据说这火蟾乃是天下寒毒克星,只需一只火蟾就能将韦一笑体内的寒毒治好。

只是他运道不佳一连三次,却仍是败兴而归,没想到居然让自己这般容易就抓到了。

“徐大哥,这火蟾都是成双成对的出没,这只火蟾居然在这寒潭边出现,说明它的巢穴应该就在这附近,我们再找找吧!”

似是想起了什么,程灵素又开口说道。

随后二人在这寒潭边搜寻大约半个时辰,终于在寒潭边三尺深的青石下下找到火蟾的巢穴,巢穴里不仅有一只雌性火蟾,更是产下了不少卵。

说来奇怪,这些火蟾成年后通体火热,好似烙铁,可它们产下的卵却宛若冰晶,端的神奇!

“徐大哥,这火蟾产下的卵极其珍贵,曾经我师无嗔大师曾经有幸从关外豪商手中收购过数枚火蟾的卵,并以其制成了能够延命三年的生生造化丹!”

明白徐子义不了解这火蟾之卵的珍贵,程灵素少有语气兴奋解释道。

自先师无嗔大师仙逝后,她手中也不过留下三枚生生造化丹,她有心想要重制此丹,可却缺少最为重要的主药。

如今却在这寒潭下找到了火蟾的巢穴,自然是让她不禁喜出望外。

极为小心的将这火蟾和宛若冰晶的卵分别收好后,二人这才继续赶路。

待到三月中旬,二人这才从关外赶回河北境内。

不过待到二人刚赶回中原,就得知京城内前不久发生了一件震惊天下的大事,半月前皇城不知何时被人混入,导致满朝文武死了个干净!

只有皇帝一人逃过一劫,可至今也卧床不起,如今的京城则在皇帝新任命的心腹控制下,戒备森严,对待前往京城的人的排查可是极为详细。

听到这儿,徐子义则是与程灵素相视一笑。

根据从京城传出的传闻来看,看来这位素来优柔寡断的陈总舵主终于是狠下心了一次,有了七心星海棠所制的蜡烛,足以在不惊动任何人间毒死大殿上的满朝文武。

至于卧床不起,恐怕也是托词!

朝中文武被一网打尽不假,可宫中仍有不少伺候过乾隆的太监宫女,这些隐患没有排除前,陈家洛便也不会随意露面。

而那些心腹,恐怕则是红花会的诸位当家,顺利接管了京城的城防,看来这手笔红花会应该是请来了霍青桐!

想到此处,徐子义微微一笑,看着身旁的程灵素则是主动说道:“小妹,我们走吧!”

……

金老的江湖,是自上而下延续性的,朝代越接近现代,武功也就愈发不堪!

比如“金面佛”苗人凤的武功的确不凡,可却只是这个小江湖而言,不说放在大唐世界,就连放到康熙年间,天下间也有不少高手能与其争锋!

不论是天地会的总舵主陈近南,还是他的师弟“一剑飙血”冯锡范,苗人凤就不是对手,至于神龙教的教主洪安通就更不用提了。

此方天地武学凋零,哪怕是武当,少林也逃不过这个规律。

数月前徐子义已将少林寺藏经阁仅存的武学铭记于心,中原武林如今只剩下武当一派能让徐子义有些兴趣。

只是少林这百年间遭遇劫难,武当也难以独善其身。

如今这武当山早已不是当年三丰真人创下的武当派管事了,而是由太和宫观主管武当山上大小事务!

因此,也让徐子义失了去拜访的心思。

如今武当派掌教无青子的掌教来历,徐子义也是心知肚明,这位掌教原名为陆菲青,原是武当名宿,是武当派前任掌教马真的师弟。

他壮年时在大江南北行侠仗义,原是屠龙帮中一位响当当的人物。

后因屠龙帮瓦解冰消,陆菲青本想隐居避世,可惜掌教师兄马真却死在师弟张召重手中,他被迫改名换姓前来接任掌教一职。

这位陆掌教武功想来武功自然不会弱,只是恐怕比红花会的二当家无尘道长比起来也高明不了多少。

眼下武当少林没了让徐子义动心的东西,徐子义自然要趁着如今时间充沛要去西域走上一趟!

当年明教教主张无忌曾将“九阳真经”藏于昆仑山中,如今过去虽然过去数百年,可想来当初张无忌掩埋时肯定会极为小心,说不定此经仍未损坏。

毕竟当年潇湘子与尹克西将“九阳真经”藏身于白猿体内长达数十年而不腐,这经书的材质必定一般,距今虽有数百年,可仍有很大可能仍然保存。

况且就算寻不到经书,那无名荒谷中的蟠桃等奇珍异果也足以值得徐子义亲自走上一趟!

当年尹克西和潇湘子将经书藏于白猿腹部,若是换做寻常猿类早就不堪折磨就此丧命了,可偏偏这只白猿却是活到了九十余岁,在徐子义看来这一切,这便与白猿常年在昆仑山中取仙桃为食有关。

PS:顺带说一下,之前诸天流写了一本,因此有的世界,我就不想继续重写了。

因此接下来的副本大概会写一些以前没写过的,比如连城诀,侠客行,或者古龙之类!

第三十五章 回疆 万山之祖,巍巍昆仑!

昆仑山横亘千里,若无准确方位,想要在山中寻找到当年张无忌的藏经处可谓是痴人说梦!

不过徐子义此行却是对张无忌当年藏经的方位大致有所了解,当年张无忌与杨不悔在昆仑山被何太冲夫妇追杀,若非凑巧撞见杨逍,恐怕他们二人就要因此丧命!

而在张无忌完成纪晓芙托付后,便独自离去,结果又在山中撞见了纵容恶犬袭击路人的朱九真!

由此可见,当年张无忌的藏经处大致便在杨逍隐居的坐忘峰与朱武连环庄之间!

不过大致判断出了当年张无忌的藏经处不假,可要如何从昆仑万千山峰中寻找出坐忘峰的下落,这便又成了难题!

为此在抵达昆仑山脉脚下后,徐子义便与程灵素二人便寻找起了本地人询问起了有关朱武连环庄的消息。

这朱武连环庄的庄主分别有两人,一人是朱长龄,而另一人则武烈。

朱长龄父女二人,一个因为贪心被困死山洞之中,朱九真又死在殷离手中,可朱武连环庄的庄主仍有一人存活。

加上昆仑地处偏僻,远离中原,并未其他强敌!

唯二的强邻便是明教和昆仑派了,而张无忌继承教主之前,明教就与朱武连环庄并无瓜葛,而在他继位后,明教便更不可能以大欺小了!

而昆仑派则在何太冲夫妇死后,势力也是大不如前,所以在徐子义想来,这朱武连环庄只要小心行事,传承百年倒也不难!

可惜对于这一切,徐子义还是想得过于简单了!

那元末距今少说也数百年光景,这朱武连环庄传人又是一代不如一代,徐子义二人可谓是将附近的长者问个遍,还是没有找到有关朱武连环庄的消息。

“徐大哥,我们到底要找什么东西?”

此时已时值四月下旬,昆仑山下的草儿早已发芽,站在漫山遍野点缀出的一点绿中,跟随徐子义奔波了一路的程灵素则是眨了眨眼睛问道。

“小妹,你有所不知,我寻找的东西极为珍贵,乃是一门足以堪比少林寺镇寺之宝易筋经的武功绝学!”

明白程灵素心中的不解,徐子义对她也没有隐瞒,直接开口解释起来。

“相传此物在数百年被明教的教主藏于昆仑山中,只是其中具体方位却无人得知!”

说道这儿,徐子义不由得暗叹一声。

这时候却听程灵素说道:“大哥何须困扰,我们远道而来不熟悉此地风土人情,可有人绝对比我们清楚!”

听到这儿,徐子义则是眸子一亮,恍然大悟道:“不错,我怎么忘了这回事!”

程灵素言外之意的帮手自然是暗指红花会,红花会当年因为十余年前事败后便在回疆隐居,如今红花会大半高手虽跟随陈家洛而去,可这回疆中毕竟还会有红花会的人手。

有他们相助,自然单比徐子义二人在此寻找要希望大上许多。

回疆距此不过三百里,徐子义二人骑马赶过去也不过一日左右功夫,比起他们二人,红花会众人在此扎根十余年,又得本地土着相助,肯定是比他们二人寻找要事半功倍。

而徐子义则是在身旁程灵素的提醒下,想起同在回疆的某人。

……

一日后,徐子义二人骑着快马终于赶到回疆一带,或许是此处常年有中原人来往的关系,这些放牧牛羊的土着对待徐子义二人也是极为友善,徐子义只是稍加询问,便有人主动将徐子义带到了营地。

只是徐子义刚进营地,便就撞到一个熟人。

她见到程灵素身旁的徐子义,不禁神色大变,眼露惊恐道:“你这魔头还不肯放过我吗?”

“哦,原来是你这个假尼姑!”

见到面前一身淄衣的女子,以及她光秃头顶上多出的戒疤,徐子义这才认出面前的女子正是当初佛山有过一面之缘的袁紫衣。

只不过如今的她容貌丑陋,身形句偻,说她是个上了年龄的老妪也不为过。

原来当初袁紫衣凭借着骆冰所赠白马逃回回疆,体内所埋藏的化骨绵掌力,让红花会群雄以及其师费劲心思都化解不了。

最后还是陈家洛亲自出面,托付其师“天池怪侠”袁士霄出手这才转危为安。

只是当初徐子义将这一股化骨绵掌的掌力打进袁紫衣体内时就有所防备,他这股化骨绵掌的掌力到最后自然是取不了袁紫衣的性命。

可到头来活罪却是难逃,若无旁人出手还好,一旦贸然出手反而会激活体内掌力。

那袁士霄武功虽高,堪称此世第一高手,可与徐子义比起来,也未必能够取胜!

最后袁士霄费劲全力这才不过堪堪助袁紫衣保住性命,至于周身骨骼难免会受到影响,而容貌则在徐子义掌力余毒影响下毁容是在所难免的!

为此,当初在回疆被红花会众人宠成公主的袁紫衣,最后便落得了这个丑陋模样!

因此骆冰等人这才恨急了徐子义!

容貌尽毁的袁紫衣见到徐子义又阴魂不散出现在回疆,经此遭遇后,袁紫衣早已对徐子义为畏之如虎,也顾不得和徐子义多说什么,连忙便跌跌撞撞跑向了远处。

而徐子义二人则紧紧跟在她身后,片刻功夫后,便见到她来到一处帐篷旁,紧接着便听她惊慌呼救道:“师父,救我!那魔头又来了!”

“什么,那魔头竟敢自投罗网!”

帐篷内的人影听到了袁紫衣的呼救,瞬间就帐篷外窜出来一名身穿淄衣的老尼姑。

只见老尼姑容貌看起来是倒算和善,只是眉目间却明显有一丝刻薄,此时刚闪身出帐篷的她则恶狠狠盯着徐子义。

本来按照她以往脾气,爱徒落得这个悲惨结局,她自然要亲自去中原为她讨个公道!

只是红花会一行人马上就要去中原祭拜香香公主,于是便主动揽下了此事,加上袁紫衣受此刺激,性格大变,整日也离不开人来照顾,于是她也只能答应下来。

谁料到红花会众人从中原返回后,却是一改常态,亲自当起了说客,并说明了徐子义诸多义举。

其中总舵主陈家洛夸得徐子义好似天花乱坠,并亲自作保双方都是源于误会,这才让因为承了其师袁士霄人情的老尼姑只得强忍怒火,答应下来以后不再去寻仇!

然而谁料,今日此獠居然还敢出现在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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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恩怨消 其实老尼姑并不明白,陈家洛此举实则是一番苦心,徐子义武功之高,红花会上下可是亲手领教过了!

她的武功固然不弱,可与陈家洛比起来都未必能够取胜,更何况是与徐子义相比!

“小贼,受死!”

瞧见帐篷外只有徐子义一名男子,老尼姑顿时便含怒抬掌攻来。

她原是峨眉派一名辈分极高的前辈,后不因何事从迁徙来此隐居,而因她的住处与袁士霄与红花会群雄相距不远,平日里切磋武学,时相过从。

只见这老尼姑出掌凌厉,气劲逼人,显然内功修为极深。

不过唯独她出手时,却是直朝徐子义周身要害而来,看不出一丝佛家慈悲为怀的心肠,分明是要取徐子义性命!

眼见这老尼姑出手竟如此狠毒,这让本不想动武的徐子义冷笑一声,也是反手推出一掌。

见到徐子义竟敢与她比拼掌力,老尼姑心中冷笑一声,心中更是连徐子义掌间含毒的事情也抛在脑后,右掌力道同时运足,有心想要一掌就要废掉对方的手臂。

在她看来,只要解决了徐子义,便可从他身上搜到解药,这一切自然不被她当做问题!

此前陈家洛可谓是将徐子义夸得天花乱坠,可在老尼姑看来徐子义年纪不过二旬,比之陈家洛又要年轻不少,即便有名师相授,纵然武功招式精妙,可这一身内力却是做不假!

然而二人肉掌相触瞬间,徐子义是安然无恙,可这老尼姑却是身形剧颤,嘴角渗血,同时连退数步还不算,更是一屁股瘫坐下来。

“你……”

瘫坐下来的老尼姑看着眼前安然无恙的徐子义,惨白的脸色更是被气得变得铁青起来。

“难怪圆性会这般善恶不分,原本根子是在你这个老尼姑身上!”

看着瘫坐下来的老尼姑,徐子义则是冷笑一声道。

“当年郭襄女侠何等风采,没想到百年后峨眉派门下竟出了你们这等善恶不分,黑白不明的劣徒!”

“峨眉身为名门大派,如今却是名不副实!”

又扫了一眼身旁的袁紫衣后,徐子义看向这二人的目光里满是不屑。

“阁下武功高强,我不如你,可也容不得你侮辱我峨眉名声!”

听到徐子义居然开口侮辱起了峨眉派,瘫坐在地上的老尼姑强撑着起身道。

“怎么觉得我说得不对?那我问你,当年汤沛凌辱银姑后,你为何不当场为她报仇,为何还让他逍遥人世十余年?”

“还有那凤南天欺男霸女,强占了银姑清白这才有了圆性,可你让圆性去报仇本就是与伦理相悖,你既然让她去报仇,又偏偏规定下饶他三次的规矩,你可知这其间会害死多少无辜百姓?”

看着面前心中依旧不肯服气的老尼姑,徐子义则是冷哼一声,当着她的面将当年的往事一件件抖了出来。

“你……”

被徐子义这般训斥,受伤颇重的老尼姑更被气得浑身发抖。

不过徐子义所说却是非虚,里面的每件事她都反驳不得,羞怒之下更是让她内伤加重。

“你要杀要剐大可尽我一人来,只求你能饶了我师父!”

这时候一旁的袁紫衣则看到老尼姑伤势加重后,则是双目含泪,直接便朝着徐子义跪了下来。

在她看来,徐子义不远千里从中院赶到回疆肯定是寻她的麻烦,眼见自己的恩师也因为自己牵连身受重伤,心中愧疚之下则是萌生了一丝死志。

“徐大哥!”

看到面前的女子说话语气悲戚至极,这就让本就心善的程灵素有所不忍,拉了拉徐子义的衣角,随后便上前扶起了袁紫衣。

面前女子的身形看起来句偻,可说话声音却是悦耳,精通医术的程灵素自然是瞧出端倪。

“你不必担心,我与徐大哥今日并非是寻仇而来,只是想找人打听一下往事!”

扶起来袁紫衣后,程灵素目光则在袁紫衣的脸上有所停留,瞧出她如今容貌的丑陋,却是源于余毒未清后,不禁叹出一口气。

以她精通毒道的眼光来看,面前女子脸上的余毒分明是来自徐子义,这让清楚徐子义性格的程灵素颇感无奈。

“姑娘脸上的肿胀不过是余毒未清,若你不介意的话,我便亲自为你解毒,不出七日,姑娘的容貌便可恢复!”

身为女儿家的程灵素,自然明白容貌对于女子的重要性,见到面前的袁紫衣已经这般可怜后,心中则是不忍动了一丝恻隐之心。

“当真?”

听到这儿,莫说是小尼姑,就连一旁的老尼姑则是神色一变,连忙追问道。

老尼姑这一生只有圆性一个徒弟,见到她落得这般凄惨,自然是心中悲痛万分。

如今听到有人说可以替她解了脸上的余毒,身受重伤的老尼姑也顾不得其他,便强撑着追问道。

“我不仅可以替她解了脸上余毒,就连身形的句偻也有药可医!”

有心想要化解一桩恩怨的程灵素,这时候则是含笑说出了更令人惊讶的回答。

“只要姑娘能将我这个苦命徒儿医好,老尼我要粉身碎骨也要报答姑娘大恩!”

说道这儿,身负内伤的老尼姑竟然郑重向程灵素行起了大礼、

“师太不必客气,只求您不要怪罪我们就行!”

对于这般大礼,程灵素自然不愿接受,连忙躬身还礼道。

听到程灵素所说,老尼姑则是看了一眼徐子义后,便不在言语。

而一旁的徐子义看到这儿,也并未开口阻止。

他当初由于袁紫衣撩拨胡斐,又害死钟阿四一家的举动,对其心有不满,于是便出手惩戒了一番。

如今看来,这惩戒手段却是稍稍有些过了!

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袁紫衣如今功力已失,只是一个普通人,即便被程灵素施展手段解除余毒,恢复身形句偻,日后想要习武却是休想了。

如此即便日后恢复过来,也决计不能远行,自然也影响不到远在关外的胡斐,于是徐子义这才并未阻止程灵素。

徐子义二人接下来在此地逗留五六日功夫,有了程灵素精湛的医术,只是数天功夫,袁紫衣脸上的浮肿就已经消失大半。

至于身形的句偻,则在程灵素赐下的自己亲至配制而成的“豹胎易筋丸”后,也是大有改善。

而这一切变化,自然是让圆性师徒二人欣喜若狂!

有了程灵素居中调解,双方原本的恩怨至此倒也烟消云散!

见到双方恩怨就此消散,便由程灵素开口向二人打听起了有关明教的消息。

第三十七章 昆仑山 当年光明左使杨逍因为教主一位与五散人大打出手,为了避免有人说他想当教主,因此改在昆仑山的‘坐忘峰’中隐居。

以杨逍性格来看,这坐忘峰距离光明顶肯定不会太远,不然总坛一旦有事他肯定不能及时赶到!

而数百年前峨眉派当年连同其他五大门派围攻过明教的光明顶,想来门派中自然对于此事有所记载,老尼姑身为峨眉派仅存的宿老,自然对此事有所了解。

因此明教光明顶的具体方位,她定然知晓。

借程灵素的口,徐子义也终于从老尼姑口中得来了当年明教光明顶的方位。

随即徐子义二人也并未在此停留,直接告辞离去,只是在离别前留下了一小瓶豹胎易筋丸。

这豹胎易筋丸经过程灵素的改良,早已没有当初的隐患,反而成了滋补身体的奇药。

圆性身形句偻,是因为未能及时化解化骨绵掌之毒导致,而这豹胎易筋丸是补常人不能补,药性显然是将原来身体上的特点反其道而行之。

而经过程灵素之手,却成了能够弥补人体缺陷的灵丹妙药,圆性身形句偻,常人不能医,可这豹胎易筋丸却偏偏能起死回生,重新让她骨骼恢复如初。

只是固然身形可以恢复,可她一身武功可自此难以练回来,甚至这后半生也与武功无缘了!

豹胎易筋丸神奇不假,能壮人体魄,可徐子义的化骨绵掌却不仅伤了她的骨骼,连带着自身经络也是受损。

这豹胎易筋丸有夺天造化,能缓慢治愈圆性周身受损骨骼,可对于经络之伤却是无能为力!

……

按照老尼姑所说的方位,徐子义二人耗费数日功夫,很快便赶到了光明顶的方向。

经历数百年光景,这原本属于明教的总坛却是早已被杂草和树木覆盖,从外面来看根本看不出这里曾是明教总坛的辉煌!

本来对此还抱有别的心思的徐子义,则是有些大失所望!

因为越往前走,地面反而变得寸草不生,经历百年之久,地面仍是隐隐发黑。

徐子义眼力不俗,自然看得出这地面上的痕迹,是曾遭受过火油烘烤才留下的痕迹。

同时这空地上则有无数房屋旧址的痕迹,只是如今数百年过去了,莫说是断壁残垣了,只剩下一两块旧砖了!

这一切自然是让徐子义有些意外,于是他又继续向前走了半炷香的功夫,看到前方的场景却是忽然停了下来。

因为前方一个本该宽广的洞窟,却被无数巨石掩盖,从外表来看明显是以前曾遭到火石引爆所致。

看到这儿,徐子义又怎会不明白呢!

当年朱元章继承大位后,免不了要对明教一阵打压,张无忌隐退之后,朱元章即便是对张无忌有所忌惮,刚开始不敢过于明显!

可待他根基牢固后,又怎会放过明教呢!

看到光明顶上的焦土,徐子义就明白了当初发生了什么!

本来他还想要借阅一下当年明教的镇教绝学“乾坤大挪移”,可看着面前早已化作焦土的光明顶,以及不远处被无数巨石掩盖的洞窟入口,心思也随之消散了。

这些埋在洞窟入口的巨石,其中有上万斤的巨石也有数颗,即便费劲人力物力搬开了这些巨石!

徐子义也不能确定里面的通道,有没有遭到火石破坏!

想到这儿,徐子义只得叹息一声,随即带着程灵素离开了这个曾经明教的总坛。

……

此后徐子义二人又在光明顶附近搜寻十数日,只是仍是一无所获,莫说坐忘峰的下落,就连当年的朱武连环庄旧址也未曾找到。

就在徐子义心中大失所望之际,他已与程灵素则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一处悬崖旁,从上面俯瞰下去这峡谷深不见底,如若不慎掉落下来,任何人都要粉身碎骨。

“徐大哥,你看对面!”

这时候程灵素似是发现了什么,开口的同时便伸手指向了对面的悬崖。

闻言徐子义便定睛向远处看去,只见对面峭壁中间居然多出一个凸出来的高台,然而就是这座上下皆不得的高台,却是让徐子瞬间精神一振!

徐子义含笑对着身旁的程灵素说道:“小妹,若非有你提醒恐怕我就真错过了!”

“难道这里便是大哥你要寻找的藏经处?”

程灵素俏眉微皱,看着远处上下不得的平台问道。

“不错,当年明教的教主张无忌便在机缘巧合坠入深谷而不死,而因此因祸得福习得了一门武功绝学!”

明白程灵素心中诧异,徐子义便耐性解释道。

既然已经找到当年张无忌的藏经处,徐子义心中自然大定下来,这平台位于峭壁半中腰,表面光滑无比,想要从底部攀登根本不现实。

而要凭借轻功从上方辗转腾挪至半山腰的平台,无疑是天方夜谭,加上此地地势较高,天气苦寒峭壁又会结冰,想要只依仗轻功落至半山腰的平台风险则是太大!

不过徐子义早就有所准备,待到二人抵达对面的悬崖上时,已经第二日正午了。

正所谓望山跑死马,两处悬崖看起来不过是相隔百米之遥,但想要抵达到对面悬崖的顶端,可不是那么容易!

若非徐子义二人都有武功在身,这才能这么快赶至对面悬崖上方。

顶着一轮烈日,徐子义将早已准备绳索固定好后,便将绳索从上方丢了下去。

“小妹,你待我下去后,便将这绳索收起,待到三日再来此处!”

明白深山中天气变幻莫测,为了避免程灵素在此久等,行动前徐子义便开口叮嘱道。

听到这儿,程灵素便点点头道:“徐大哥,我知道了!”

“那我便下去了!”

交代完一切后,徐子义用布条包住双手后,这才抓住绳索缓缓落下。

徐子义清楚这悬崖峭壁上经常会有大风,如今天气刚好只有微风,若是继续拖延下去,等到刮起风来反而才更危险。

片刻功夫后,徐子义身形便已至高台上方。

只是哪怕他事前做足了准备,这绳索距离高台仍有五六丈的距离,这个距离若无借力,就算是徐子义贸然跳下去也要摔得双腿骨折。

不过好在这高台地处半山腰,地势颇高,十余丈方圆的高台上全部都被白雪覆盖。

看到这儿,徐子义也只得心中一横,同时双臂发力运足气力将手中绳索向峭壁方向荡去,眼看接近峭壁后,便撒手松开手中绳索。

同时便抓住了峭壁上的突起,只是这刚一触手就感到光滑异常,原来是悬崖上方融化的雪水流下来所至。

好在徐子义反应极快,左手又及时抓住了峭壁上另一个突起。

将身形稳住后,徐子义又小心向下腾挪了数次后,见到距离脚下平台不过两丈左右后,徐子义便放下心落了下来。

这刚一落地便感到脚下软绵绵的,脚下积雪足有半米深,这才心知自己此前过于谨慎了,这这半米深的积雪,哪怕是徐子义刚刚直接跳下来也无大碍。

落在了石台上后,徐子义不由抬起头向上打量,这才发现高台距离悬顶距离极远,少说也有着百米之遥,真不知当年张无忌与朱长龄又如何从高空坠落而不死?

想到这里后,徐子义则是微微摇头,很快便在高台左侧山壁黑黝黝的似乎有个洞穴,便顺势钻了进去。

这洞穴看起来并不大,可里面通道却是极长,徐子义向前走了十余丈后,却发现前方变窄的洞穴被一具白骨拦住了去路。

看到这白骨胸口肋骨多出骨折,徐子义很快便猜出了他的身份,正是朱长龄。

此人卑鄙无耻,全然不似其先辈朱子柳的风骨,张无忌以德报怨,甚至愿意将“九阳真经”的秘密与他分晓。

可却被他转手打落山崖,还好张无忌侥幸不死,至于朱长龄则在贪念助长下卡死在了这不见天日的洞穴之中,真是报应不爽!

将朱长龄的骸骨仍到身后,徐子义便收敛自身筋骨缓缓爬进了前方越来越窄的通道。

早在鹿鼎记中,徐子义与洪安通分出胜负后,便接管了神龙教多年的收藏,其中便有一本“卸骨术”。

这“卸骨术”能卸掉自身大半骨骼,足以常人钻入只有某些动物才能钻入的狭窄洞穴,如今这便派上了用场。

徐子义再向前爬了数丈后,忽见前面透进光亮,心知前方便是出口,手足兼施,加速前行。

突然间阳光耀眼。徐子义闭着眼定一定神,再睁开眼来,面前竟是个花团锦簇的翠谷,红花绿树,交相掩映,终于到了这山谷之内。

PS:话说这本书养的人多吗?

第三十八章 藏经处 见到这洞穴内居然别有洞天,徐子义微微一笑后,便从山洞里爬了起来。

山洞离地竟然不过丈许,轻轻一跃,便已着地,脚下踏着的是柔软细草,鼻中闻到的是清幽花香,鸣禽间关,鲜果悬枝,哪想得到在这黑黝黝的洞穴之后,竟会有这样一个洞天福地?

徐子义向前走了两里有余,才遇一座高峰阻路,放眼四望,但见翠谷四周高山环绕,似乎亘古以来从未有人迹到过。

四面雪峰插云,险峻陡峭,决计无法攀援出入。

徐子义嘴角含笑,见草地上有七八头野山羊低头吃草,见了他也不惊避,树上十余只猴儿跳跃相嬉,看来虎豹之类勐兽身子笨重,不能逾险峰而至。

就在徐子义心中感慨之际,耳边则忽然传来阵阵轰鸣声,徐子义顺着声音方向又走了一里多,只见峭壁上有一道大瀑布冲击而下,原来刚刚轰鸣声便是瀑布冲刷而来。

至于瀑布的水源。想来则是是雪融而成,阳光照射下犹如一条大玉龙,极是壮丽。

瀑布泻在一座清澈碧绿的深潭之中,潭水却也不见满,当是另有泄水的去路。

而潭水中则游荡有数条通体雪白的大鱼,这些白鱼最小的也有一尺来厂,最大则有两尺有余,看起来这潭水中并无白鱼的天敌。

在深潭边稍作停留后,徐子义又继续向前。

只是这时候向前走出了不到百米,就看到不远处峭壁上则多出数只猿猴,这山谷中常年无人光顾,这些猴儿自然不会怕人,甚至略带好奇地打量着徐子义这个外来者。

猴儿们在打量徐子义,而徐子义也在打量着这群猴儿,不过猴子身下所栖息的大树上,却是吸引了他的目光。

说来也奇怪,要知道这树木能够在峭壁上存活本就不易,可其中有颗大树竟能长成一人多粗实在不可思议!

以徐子义目光来看,自然看得出眼前大树正是桃花,不过寻常桃花即便是长在平地,也鲜有能够长成这般粗细,更不提它所绽放的桃花更是极为少见的绯红色。

哪怕越有数丈之远,徐子义鼻尖仍能嗅到那股澹澹桃花的清香。

“这便是张无忌曾经所食用的蟠桃吗?”

这时徐子义目光则落在猴群中数名毛色发白的老猿身上,看到这儿,徐子义不禁恍然大悟。

在峭壁下风的草丛中找到不少从上方丢落下来的桃核,徐子义便将收了起来,这蟠桃的桃核也明显有异于寻常桃树,比它们明显大出一半。

当初白猿被潇湘子二人将九阳真经藏于腹中备受折磨,可仍能活到百岁,其中这蟠桃便居首功。

知晓这蟠桃食用可以延年益寿,徐子义便特地将这桃核收了起来。

随后徐子义又继续向前,只是这一次只是向前走了不到百米,就见到地面上竟也多出数颗高约两丈左右的桃树。

这些桃树同样绽放出绯红色的桃花,香气怡人。而在这数颗桃树不远处的山壁上依稀多出了一行小字。

徐子义定睛看去,只见这山壁上写有“张无忌埋经处”六个大字,看到这儿,徐子义难免心中一喜,走上前去。

只见这山壁左侧的石块好似是后镶上去的,明显与这山壁的整体有所不同,徐子义伸手敲打,果然试探出了不同。

左手发力将这石块抽出后,只见这岩石构成的山壁里则被堵上了一层厚厚泥土,看到这儿,徐子义心中不由大定,连忙伸手去掏,掏出了不少泥土后,这才摸到一个用油布包裹的四方东西。

随后将它掏出来后,徐子义便缓缓将包裹的油布打开,只见里面则有四卷九阳真经、以及医经,毒经两本。

看到这儿,徐子义则是嘴角含笑。

这医经和毒经的来历,徐子义自然知晓,这两本书分别是由胡青牛和王难姑二人所着,这对夫妻在医术和毒道上的造诣堪称一代大师。

在此处得到胡青牛夫妇所着的医经和毒经则是意外之喜,正好可以将它送给程灵素。

想到这儿,徐子义便打开了四卷九阳真经,缓缓将这些经文全部铭记于心。

昔年斗酒僧创出的“九阳神功”即便放在大唐世界里也会惹得无数高手争夺的武功绝学,甚至虚无缥缈的“长生诀”,它的妙处反而更令人受用无穷。

只是其修炼容易,可想要大成却是极难,须得扛过全身燥热自焚之苦!

光是这一点,就足以难道大多数人!

不过为了谨慎起见,徐子义还是用心将九阳真经的经文缓缓记在心里,,免得日后反而为他人做了嫁衣。

“九阳真经”的经文足有四卷之多,如若其中记错一个字,都会导致修炼者有走火入魔的危险,甚至最后还会危机有性命!

徐子义一边揣摩经文含义,一边按照经文所述运转体内真气起来。

徐子义本就内功有成,光是这一步就足以远远领先当初的张无忌,有了深厚的内功修为,“九阳真经”第一卷的经文徐子义只花费了不到一日就练成了。

随后徐子义便将注意力全部放在后续三卷经文上,其间徐子义饿了便在山谷内找些无名野果和深潭中的白鱼来充饥。

这野果香甜无比,白鱼肉质鲜美,每每服用过后,徐子义困原本困顿的精神也随之一振。

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七天,而这时徐子义也不过将“九阳真经”刚修炼到第三卷经文,而这时候徐子义这才想起与程灵素的约定,连忙按照原路返回。

徐子义刚钻出洞口,就听到峭壁上方依稀传来程灵素高声呼唤他的声音,听出程灵素语气极为焦急,徐子义便运足功力高声回应道:“小妹,我在下面!”

徐子义内力有成,加上又修炼了“九阳真经”的前两卷经文,自身真气充沛远胜从前,此处高台距离程灵素所在的悬崖少说有百米之遥,加之山中大风干扰,即便声音能传到上方也是有可能被人忽视。

然而这一次,徐子义的声音却是无比清晰传入到上方程灵素的耳中,听到徐子义的声音,程灵素连忙便放下了绳索。

不一会儿,就见徐子义顺着绳索爬了上来。

“徐大哥!”

看到徐子义身影出现在眼前,担心了数日的程灵素不禁双眼一红,顿时便扑进了徐子义的怀中。

右手揽住扑进怀中的程灵素后,徐子义这时则发觉程灵素容貌明显比前几日憔悴许多,徐子义不禁心中更加愧疚,连忙柔声道:“小妹,是我不对,让你在上面担心了!”

随后徐子义似是想起了什么,连忙从怀中掏出了两本提前包好的经书,将它递给了程灵素。

“这两本“医经”和“毒经”是由胡青牛夫妇所致,他们夫妇二人当年在江湖一个被人称为医仙,一个则被人称为毒仙,足可看出其所学非虚!”

徐子义便向程灵素缓缓介绍起了胡青牛夫妇的生平。

听到这儿,程灵素略感兴趣打开胡青牛所着的医经,只是寥寥数眼,却是让程灵素神色瞬间变得认真起来。

胡青牛最为骄傲的,不是自己的医术有多高,而是于医学上有所启发、创新。

他毕生所学着成的医经上可不仅有多年行医经验,更是将其将医术整体归纳,推陈出新,只是江湖上大多数人只执着于打打杀杀,根本没有一个真正的知音。

即便是有人开口夸赞他,也是处于有求于人违心的话,甚至行医多年来,这些人吹捧他的话也大多是千篇一律,让人生厌!

而程灵素师承无嗔大师,自身医术高超精湛,她自然看得出了当初所着这本“医经”人的厉害之处。

“小妹,我接下里要去更遥远的地方,不知你可愿随我一同前去?”

看着程灵素将胡青牛夫妇所着的两本书收起来后,徐子义忽然又开口问道。

“更遥远的地方?难道大哥你还要继续向西吗?”

听到徐子义的问题,程灵素则是明显有些误解。

她早年曾听无嗔大师提起过,说到极西之地仍有许多文明习俗有异于中原的国家,于是程灵素便自然有所误解。

“不,比这些地方更远!”

看着身旁的程灵素,徐子义摇摇头道。

“不管距离多么遥远,大哥你去哪,小妹便也去哪儿!”

说话间,程灵素双手便已搂住了徐子义的胳膊。

第三十九章 回归 在昆仑山中找到当年张无忌的藏经处后,徐子义与程灵素二人便在西域四处游历,顺道寻找徐子义“避毒丹”所需的其他药材。

二人就这样携手在西域同游了大半年后,徐子义的归期终于到了。

以随身玉佩为媒介,沟通虚空石门,徐子义便带着程灵素先是穿过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漆黑空间,随后这才眼前一亮,回到了徐子义当初离开时的小岛上。

“徐大哥,难道这里是仙界吗?”

看着眼前云雾缭绕的小岛,刚出现在拦江岛上的程灵素不禁惊叹道。

哪怕之前徐子义有过解释,可待到程灵素起身体会到了穿梭两世的奇妙感受后,落地看到终年被雾气笼罩的拦江岛,还是难免将其误认成了仙界。

对此,徐子义则是笑道:“小妹,此处只不过我所居住的小岛,根本不是什么仙界!”

拦江岛神奇之处便在于此处,岛上终年被大雾笼罩,小岛四周又是险滩密布,暗礁环绕,所以平日里根本无人上去。

听到这儿,程灵素则是半信半疑。

“小妹,且跟我来!”

明白程灵素心中的疑惑,徐子义便牵着程灵素的手快步朝着岛内走去。

这一路上路边随处可见的花草树木,逐渐让程灵素眉头微皱,因为她久居湘西,自然认出了这些花草树木都是湘西野外最为常见的种类。

看到这儿,程灵素心中已经对于徐子义此前所说话相信了大半。

不过很快,待到程灵素看到面前的小屋时,却是不禁捂嘴偷笑。

因为面前的小屋看起来极为简陋,周边虽然围上了篱笆,甚至还从院落里修出了一条铺满碎石子的小路,可是终究过于太过简陋了!

看着面前的小屋,程灵素笑道:“徐大哥,你这住处也未免太过简单了吧!”

“此前只有我一个人住在岛上,住处自然会简陋一些!”

明白程灵素的诧异,徐子义的回答则是异常平澹。

“徐大哥,这些花是情花吗?”

有了这个小插曲过后,程灵素心中对于未知的畏惧也慢慢退去,这时候的她则是注意到了小屋那一排娇艳无比的花朵,看到这些花后,程灵素自然便认了出来。

徐子义点点头答道:“不错,这些花正是情花!”

得到徐子义确认后,程灵素就快步走进了院子,开始布置了起了这个在她看起来过于简陋的院子。

徐子义的生活方式简直与程灵素此前毫无区别,二人的居所都是远离闹市,地处偏僻清净之地。

见到程灵素终于摆脱往日梦魔,回归到一个少女该有的活泼气质,徐子义的嘴角也是不禁露出一丝微笑来。

细数金老小说中的女性角色,其中的确是有不少悲剧,比如白马啸西风中的爱而不得的李文秀,以及被尹志平坏了清白的小龙女。

可最让人心痛的角色,还是当属程灵素。

明明钟灵毓秀,冰雪聪明,可却由于外表的缘故,被人视为丑小鸭的她,最终还是和李文秀一样爱而不得!

若只是爱而不得倒还好说,可是偏偏这个傻姑娘爱得太痴,世人都道七星海棠毒性歹毒无比,却不知到头来还是败给了这个傻丫头的噬骨痴情!

见到程灵素终于露出这个年龄段少女该有的天真模样,徐子义嘴角自然要露出笑容。

“小妹,有一件事我要提前告诉你,此界高手众多,即便是如今的我遇到某些人仍要退避三舍,我若在岛上还好,可我若是不在岛上,小妹你一人就得需要当心了!”

看着在院子里四处活动的程灵素,徐子义说道这儿时,神色也变得认真起来。

“所以大哥你此前才让我收藏血矮栗的种子?”

听到徐子义这番话,程灵素也似是想起了什么,皱眉道。

这“血矮栗”原是毒手药王门下姜铁山,薛鹊夫妇栽种在门外用来防备强敌和自家大师兄慕容景岳。

表面看起来这“血矮栗”并不起眼,不过寻常树木,然而旁人无所防备接近院落时,就会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中毒。

尤其是白日,这“血矮栗”的毒性最为勐烈,常人靠近即死。

即便天黑之后,毒性有所减弱,可仍能置人于死地。

情花之毒虽然不亚于七星海棠,可毕竟见效太慢,而且若只单纯被花刺扎破皮肤,只需十二时辰后就会解毒。

除非被这花刺扎遍全身,才会算是中了情花之毒!

因此用它来防备外敌自然是远远不足,因此徐子义便在药王庄身解决了石万嗔三人后,便建议程灵素暂且收起了血矮栗的种子。

姜铁山与薛鹊二人在医术毒道一途的天赋虽然一般,可他们所培育的“血矮栗”却是值得称道。

这血矮栗歹毒异常,又令人防不胜防!

“小妹你也无需担心会牵连无辜,这小岛地处洞庭湖中,四周又被险滩和暗礁包围,寻常百姓根本不会冒险登岛!”

明白程灵素心中犹豫,徐子义这时候便替她介绍起了拦江岛的位置。

听到徐子义的介绍,程灵素这才算是接受他所说的一切。

程灵素也并非是刚初出茅庐的新手,自然明白有人的地方就会江湖,她与徐大哥即便在此隐居,可也未必能全部避开江湖上的纷争!

接下里的数天里,程灵素在岛上开始尝试种植各种花草树木,其中就有当初徐子义从山谷中带出的蟠桃种子。

这蟠桃食之可延年益寿不假,可是就怕其难以种植!

若只是徐子义一人料理此事,恐怕他早就放弃了,只不过程灵素却是不然,心灵手巧的她,心思又异常缜密,在飞狐世界中她可是唯独一个亲手培育出七星海棠的人。

这蟠桃固然神奇,可也未必比得上七星海棠对于种植要求的严苛。

至于在院子的外围,程灵素则是种下了血矮栗,至于院子内依旧是保留着一排排情花。

清楚徐子义武功之高的她,明白若仅靠这些手段防御外敌恐是不够,于是又不厌其烦亲自布置了小屋。

血矮栗,蟠桃种植需要时间,可是培育醍醐香却是用不了那么久!

于此同时,徐子义却是岛内找个僻静地方修炼起了“九阳神功”,化功大法固然不弱,可毕竟是旁门左道的武功,况且在“避毒丹”练成之前仍需每隔七日就需要在掌间涂抹新毒。

而且同时兼修九阳神功与化功大法也并不会有任何冲突,徐子义盘膝修炼起了九阳神功后,就敏锐察觉到了两个世界的不同。

在飞狐世界中,徐子义运转九阳神功时体内真气凝结也未如此之快!

之前徐子义的一身内力全是来自于化功大法走捷径而来,自然未能意识到这一点,如今盘膝运转九阳神功这才发现两个天地的不同之处。

难道真如前世大家猜测一般,金老的江湖越往后天地灵气不足,越难以出现高手,甚至武学凋零。

甚至到了最后,只有一个稍微精通什么粗浅运气法门,就足以被称为宗师之流!

要知在天龙之中,一个后天武者根本算不上什么有名高手!

可若是在天龙之后,这些人反而便成了江湖上的大人物!

他们这些人虽然还算不上当世最为顶尖的高手,可在南北各地却是排的上号的高手!

虽说徐子义此前在飞狐世界中收获颇丰,不过唯独有一件事仍是让他略感遗憾,那便是未能为程灵素寻找到一门合适的内功心法。

“九阳神功”固然不错,可如若想练至大成,其中的要求却是过于严苛!

无论是扛过全身燥热的焚身之苦,还是需要十余名当世一流高手助其打通全身数百个穴道,对此徐子义都没有完全把握,于是便不能贸然将这功法传授给程灵素。

对此,徐子义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下个世界之中。

PS:有人愿意看大唐,有人不愿意看大唐,众口难调!

现在发的都是存稿,只能说努力兼顾!

感谢太刀虚客打赏的500起点币

第四十章 开启 时值七月,艳阳高照。

而这洞庭湖上也逐渐多出了不少人影,这是此前未曾有过的景象。

此前由于八帮十会中的巴陵帮将洞庭湖视为自己的势力范围,又因为其地利优越,可以连通南北,这对于常年进行人口贩卖的巴陵帮极为便利。

因此这洞庭湖上常年都被巴陵帮众把持,就连附近的渔民也只敢在湖岸周边活动,至于更深的湖中心,平日里附近百姓自然不愿前去冒险!

巴陵帮臭名之远扬,哪怕洞庭湖畔边的周遭百姓们也是听闻过它的恶名,自然是唯恐对其避之不及!

只不过自从五月初开始,原本将洞庭湖视为大本营的巴陵帮弟子却是莫名一夜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刚开始附近的百姓和渔民还不敢贸然活动,直到半个月过去后,仍不见巴陵帮弟子的影子,他们这些人这才敢壮着胆子朝着湖中央探索。

然而湖中央却早已无巴陵帮弟子的影子,就连湖中央原本被巴陵帮视为禁脔的小岛上面也空无一人,有人壮着胆子上去登岛查看,这才发现岛上建筑都是完好无损。

只是此刻岛上却是空无一人,整个小岛空荡荡的好似鬼蜮一般,里面的阁楼,客房甚至大多连窗门都未曾来得及关闭。

阁楼内更是乱糟糟的,各种东西散落一地,从此可看出当初岛上的人撤退的是多么匆忙了!

虽然不知巴陵帮为何仓促撤退,可见到洞庭湖中少了他们这群恶人,周遭的渔民和百姓当然是乐于见得。

……

时间很快,一转眼就过去了一个月。

由于洞庭湖上缺少巴陵帮众的身影,湖面倒是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不止是附近的百姓和渔民,就连沿途经过的客商和旅人都要在洞庭湖上泛舟游玩一番。

暮色已深,将近黄昏,偌大的洞庭湖上只有几艘小艇的影子,寻常人家这时候早已回家歇息了!

而在岛内,徐子义依旧盘膝静坐在僻静处修炼起来九阳神功。

比起其他门派的武功,九阳神功大成的威力莫测,内力生生不息,自身也会变成至阳热气,更有百毒不侵,金刚不坏的效果。

只是九阳神功如想要修炼大成,也比其他门派代代相传的内功凶险太多!

如若练不到大成境界,固然可算得上武林高手,可一旦遇到真正的对手,久战之下无法取胜,就会因剧烈战斗后容易泄气过度而死!

若是放到金老的江湖中,大多数人都是循规蹈矩,尤其是内道一途!

除去极少部分人外,大部分人都是内功都是如此修炼而来!

可在大唐中的江湖有所不同,在他们看来一般习武者,能练至运气发劲,收发由心的地步,已可称高手。

但若要超越其它人,则必须在其中寻求变化,用以克敌制胜。而变化之道,则在于体内作为经脉枢纽的窍穴的修练,其难度自不可与一般练气相提并论。

到能以窍穴作控制真气输发的泉源,始是一流高手的境界。

而这也给了徐子义灵感,运转九阳神功心法时,就尝试操纵自身真气冲击脚底的涌泉穴,刚开始只觉脚底酥麻无比。

由于是初次尝试,徐子义也不敢贸然增大功力,只能徐徐图之,希望用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慢慢尝试。

对于这种方法能否起到奇效,徐子义也不敢保证。

只是有一日,徐子义只感脚底涌泉穴开始变得松动,徐子义察觉后,便有意加大自身真气开始冲击。

然而就是如此,徐子义竟然自身内力打通了全身第一个穴道。

而待到打通脚底的涌泉穴后,徐子义也有意将自身真气尝试在其储存,发现这个方法竟然有用。

虽说自然是比不上丹田内所储存的真气,可毕竟却是他一个开辟的除去丹田之外可储存真气的穴道。

按照金老江湖的武学,内力大多数按照奇经八脉运行,即便是偶有人剑走偏锋,最终仍是逃不过这个结果。

与人争斗交手时,内力也是从丹田顺着全身经脉运行而达到伤敌目的!

而大唐中的江湖,真气仍是储存在丹田不假,可大多有名的高手都另辟蹊径,选择开启窍穴当做控制自身真气输发的泉源,而非是单纯沿着经脉运行。

两者有优有劣,具体孰胜孰弱,如今的徐子义暂且还评判不了!

只是这其中带来徐子义的灵感,却是让他有了修炼九阳神功大成的信心!

有了成效后,徐子义自然不愿休息,于是整日除了休息与程灵素相处外,他们二人竟极少外出。

徐子义全神贯注修炼九阳神功,并以自身真气开始冲击其他窍穴。

只是刚开始容易,后来每冲击下一个穴道的难度却是变得艰难不少,两个多月的时间,徐子义也不过冲击开第一个涌泉穴。

至于想要冲开全部穴道,眼下看起来则是遥遥无期!

相比于徐子义只是全神贯注修炼内功,程灵素则便显得忙碌许多,不仅要在岛内种植血矮栗以及蟠桃等,还要分出心思为自己炼制“避毒丹”。

早在此前与徐子义携手同游西域之时,程灵素便将炼制“避毒丹”材料收集完了。

就在徐子义闭关修炼之际,程灵素便忙碌着这些事情。

又过了数日后,正在全心贯注操纵真气冲击下一个穴道的徐子义,却是忽然感到腰间佩戴的玉佩忽然发热起来。

同时内心便恢复了清明,心知下个世界的大门将要打开后,徐子义便起身来到了院子。

“小妹,你可愿随我出去走上一趟!”

看着在院子中拿着药锄的程灵素,徐子义便开口问道。

“大哥,你又要去别的世界吗?”

刚在院落内的空地种植上其他药材的程灵素,这时似是明白了什么,抬起头好奇问道。

“不错!”

徐子义点点头道。

“大哥,这次就算了,我若是离开了,这花圃就无人照料了!”

看了看刚开垦出来不久的花圃,程灵素便摇摇头拒绝了。

“只是留小妹你一个人在岛上,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看到面前的程灵素,徐子义则是有些犹豫道。

这洞庭湖虽说远离江湖纷争的中心,可他此前可是与巴陵帮做过一场。

不仅挑了巴陵帮此处的场子,更是出手解决了巴陵帮二当家萧铳的两名得力手下,算是彻底与巴陵帮撕破脸了。

巴陵帮虽然名列八帮十会中的次席,可帮中的高手并不多,哪怕是香家父子,以及二当家萧铳与大当家陆抗手,他们的武功放在江湖上也算不上厉害的人物!

至于其他人,就更不被徐子义放在眼里。

不过如今天下时局动荡,昏君杨广躲在江都里醉生梦死,巴陵帮抱上了昏君杨广的大腿,近年来一直为其搜刮男女供其享用。

只不过如今已是天下大乱,瓦岗寨已经威逼洛阳,昏君杨广被困江都。

眼看天下大乱将起,巴陵帮内部又有不和,大当家陆抗手欲图吞并香家势力。

另一面香家要与陆抗手私下争斗,如今天下大乱已至,又要与萧铳合谋商议起起兵之事,如今南北道路被瓦岗寨所阻断,短期内自然是无暇在自己这里分心了!

虽说多少是猜到了一点巴陵帮的想法,可徐子义仍不免为程灵素担心。

“大哥,我已将两本毒经上的东西熟记于心,你不必替我担忧!”

明白徐子义仍在牵挂她,程灵素心中一暖,便含笑解释起来。

这两本毒经指的是丁春秋于少林所着的“毒经”,而另一本则是胡青牛的妇人王难姑所着的“毒经”,这两本毒经都是记载了各种堪称神乎其神的下下毒手段,加上程灵素自身所学,说是自保的确是绰绰有余。

“那好,小妹,那你便在此处等我回来!如遇强敌,切记无需与他正面交手,等到我回来即可!”

听到程灵素这番言语,徐子义心中这才安定下来,不过最后他仍是免不了开口叮嘱起来。

“还请大哥放心!”

对此,程灵素则是毫无厌烦笑着答道。

经过与徐子义的交谈,程灵素也是清楚其他世界与此界流速大为不同,上次她与徐子义二人携手相处了两年光景,可待到回到此界时却听到徐子义说距离他离开时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

因此对于徐子义的归期,程灵素倒是并不担心!

“大哥,别忘了这个,这个是我刚按照配方炼制而成的避毒丹!”

说话间功夫,程灵素便一个小盒递在了徐子义掌心。

“好了,我便去了!”

徐子义收起盒子后,随后就见他忽然向前跨出一步,紧接着程灵素便感到眼前一花,便见到徐子义身影从原地消失不见了。

这一幕与她当初携手徐子义穿梭两界时如出一辙,她根本看不到徐子义所说的虚空之门!

ps:前面存稿涉及大唐不多,有关大唐部分后面会慢慢增多。

第四十一章 福州城 福建多山,比之四川也是不逞多让!

天下人只知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却不知福建一省,其中丘陵山地面积就足有八成之多!

……

福建的官道上,平日里络绎不绝的南北行商,以及走镖商队,这时候都极有默契在官道旁的茶摊上驻足休息。

此时时值八月,正是天气最为燥热的时候,莫说是普通人,就连常年走镖的镖师和趟子手,也大多会选择在此休息,以躲避头顶那轮烈日烘烤!

唯独只有一人好似无视头顶烈日,依旧骑着马疾驰在官道上。

而这人便是徐子义,自从他以玉佩为媒介开启了两界穿梭的大门后,则便来到这方世界。

刚来到这个世界,徐子义便在酒楼中听到了福威镖局的大名,听到这里,徐子义自然是心中一动。

随后又从他人口中,得知了五岳剑派的大名后,徐子义就很快确定了自己来到了笑傲江湖的世界。

由于开启两界大门后,徐子义直接就出现在沿海一带,距离福建并不遥远,于是便骑马赶过去。

此时天气燥热不假,可徐子义武功有成,早就了不畏寒暑的境界。

即便头顶烈日烘烤,徐子义则是依旧清凉,连一滴汗都不曾多出。

福威镖局在整个沿海五省都是极为有名,福威镖局的总舵又设立在福州城内,这其中自然省去了徐子义寻找的时间。

徐子义当初为了在昆仑山中找到当年的张无忌的藏经处,可是费劲了功夫,这一次南下福州倒是省去了他诸多麻烦。

提起这福威镖局的下场,徐子义也是不禁唏嘘。

林镇南能将福威镖局做大到遍布七省的人,按照常理,林镇南的能力自然不差!

只是这总镖头走的路却是错了,镖局行走四方,和气生财不假,可作为江湖中人,自身本领也需过硬!

可偏偏林镇南身为江湖中人,武功不入流倒也罢了,可惜行走江湖最需要的眼力也没有,甚至还曾坐井观天,像其儿子林平之传授江湖经验,实在令人可笑!

另外有关这福威镖局,徐子义最为不解的便是当年创下福威镖局的林远图,他本就武功高强,自然该清楚江湖凶险!

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福威镖局常年行走江湖就多需与江湖中人打交道,即便没有青城派前来寻仇,也会因为其他琐事惹来仇人!

“辟邪剑法”修炼需要自宫不假,可大可结婚生子再来修炼也不迟,实在不行,以林远图当初的武功,何愁为林家找不到可供替代的武学!

只是林远图七十大寿金盆洗手后,却不许后人修炼“辟邪剑谱”上的武功,可自己又不舍得毁去剑谱,留下了那句为林家后人惹下事非的遗言!

而徐子义自己也很是好奇这“辟邪剑谱”,不知这“辟邪剑谱”如何神奇,偏偏需要人自宫后修炼这才威力大增!

而如不自宫,就连林镇南自己都敌不过余沧海的四个徒弟!

剑法威力相差如此之大,自是引起了徐子义的好奇!

不到半日功夫,徐子义的身影便出现在了福州城中,见到日头尚早,徐子义便在闹市询问了一下福威镖局的方向。

福威镖局在本地名头极为响亮,徐子义几乎没废什么功夫便打听到了福威镖局总舵的方向。

福州府西门大街,沿着着笔直的青石板路走过去。

福州府西门大街,沿着笔直的青石板路走过去,很快便来到一座建构宏伟的宅邸门前,左右两座石坛各竖一根两丈来高的旗杆,杆顶青旗飘扬,只见旗帜上绣有“福威镖局”四个黑字,银钩铁画,刚劲非凡。

大宅朱漆大门,门上茶杯大小的铜钉闪闪发光,门顶匾额写着“福威镖局”四个金漆大字,下面横书“总号”两个小字。进门处两排长凳,分坐着八名劲装结束的汉子,个个腰板笔挺,显出一股英悍之气。

见到这福威镖局总舵的门头如此气派威风,徐子义也是不禁稍稍多打量了几眼!

“这位朋友,可是前来托镖?”

徐子义在门口驻足,自然引来门内福威镖局的人注意,只见一名大汉走出来招呼道。

徐子义一身青衫,仪表不凡,可身形看起来却是略显单薄,自然便被人视作前来托镖的客人。

徐子义轻笑一声道:“我曾听闻过林家七十二路辟邪剑法的大名,于是今日路过特来拜访!”

刚开始他这声音还是正常,可到了中间竟好似钟鸣大鼓一般,震得面前的劲装汉子双耳刺痛不说,甚至就连门外两杆青旗也被震得左右摇摆。

门内的六名劲装汉子虽然算不上什么江湖好手,可是识人的眼力还是有的,被徐子义这一手震得双耳刺痛后,就心知今日是来了高手。

还未等他们六人前去府内禀告,很快便听身后传来一阵男子声音。

“在下林镇南,不知是那位朋友驾临敝处?”

伴随着声音落下,很快就见一男一女二人身影从院内走了出来,这这二人正是林镇南夫妇,他们夫妻二人刚刚还在为川西松风观余观主收了他们福威镖局的礼物而高兴。

只是还未等林镇南夫妇二人高兴多久,就听外面传来了有人拜访的声音,若只是单纯拜访倒也罢了,可来人声音居然直接从门外穿过院子,直至穿过大厅的围墙依旧清晰传入他们夫妇二人耳中。

单论这份功力,就足以骇人了!

哪怕是他们夫妇二人行走江湖多年,也从未遇到过如此高人!

见到对方不请自到,唯恐林镇南一人挡不住,出身自洛阳王家的林夫人自然要陪同前往。

“你便是林镇南?”

见到正主终于现身,徐子义微微一笑,随即身形一动便已来到林镇南夫妇二人身前。

徐子义身法极快,林镇南夫妇明明已经有所准备了,可莫说他们夫妇二人,哪怕在场所有人也无人能看清楚徐子义的身法。

他们只感眼前一花,来人便已出现在林镇南夫妇二人面前。

“在下林镇南,不知朋友如何称呼?”

亲眼见识到徐子义展露的这手身法后,林镇南脸色略显苍白,连忙便拱手问道。

他平日自视甚高,认为自家家传的武功即便比不过江湖上的名门大派,可估计相差也是不远!

然而今日见识了徐子义这般迅捷身法后,心中却是大为震惊,若是来人适才有意出手的话,他们夫妇二人刚刚就要在劫难逃了!

“林镇南,你可知你们福威镖局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

徐子义并没有回答林镇南的问题,反而稍稍打量一下面前的林镇南夫妇,随后开口道。

“阁下未免过于欺人太甚了,我们夫妇二人自问没有得罪过阁下,为何还要这般咄咄逼人?”

听到徐子义这番有些耸人听闻的话语,林镇南面露愠色强忍下了心中怒火,可一旁的林夫人却是未曾忍让,直接当面呵斥道。

“哪里来的贼子,竟敢来福威镖局撒野?”

见到来人惹得总镖头夫妇心生不悦,门内的六名劲装汉子也是叫骂一声,随即便有人伸手抓向了对方。

在他们看来对方身怀武功不假,可此处毕竟是福威镖局总舵,里面的镖头趟子手加起来少说也近百人,更何况还有自家总镖头在此掠阵,他们这群人当然想要表现一番。

面对这只有粗浅武艺的数人,徐子义连动用武功的心思都没有,只是一个转身,便抓起一人衣领丢了出去,紧接着就是第二人。

眨眼间功夫,六人就被抓起丢到门外,狠狠摔在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被摔得是眼冒金星狼狈不堪!

“二位还要试吗?”

随手解决了六人后,徐子义便含笑看向了一旁的林镇南夫妇。

见到这一幕后,林镇南夫妇则是对视一眼,能被派到门内的六名劲装汉子自然算不上弱手,哪怕是他们夫妇二人联手也决计做不到这般轻松。

看出了对方武功高强,并且明显手下留情后,林镇南便亲自站出来邀请道:“还请阁下暂且移步舍下相谈!”

随后便示意其他人将摔在门外的数人搀扶回来,而他则在前方亲自带路起来。

第四十二章 福威镖局 福威镖局的大厅内,总镖头林震南与夫人一起小心招呼着面前这位来历不明的青衫男子。

徐子义一身青衫,容貌颇为秀气,身形看起来又极为单薄,哪怕是换做林震南一眼也绝看不出面前的男子,居然身怀高明武功。

林震南见徐子义气度不凡,心中则是暗暗揣测起了对方的身份。

天下虽大,可能培养出眼前青年高手的门派,以林镇南来看江湖也决计超不出五个门派。

“刚才误会一场,还望阁下不要见怪!”

话说道这儿,就见林震南双手一拍,很快就见到大厅内走进来两名府内的下人,双手端着一个用红布盖好的托盘。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看着面前的徐子义,林震南的姿态可谓是放低到了极点,语气恭敬道。

“林总镖头还真是出手阔绰啊!”

以徐子义的眼力,自然看得出这红布下的托盘全摆满了白银,心知这林震南将自己误认为登门挑衅的人,徐子义不禁神情变得古怪起来。

同时不禁心道,这林震南果然是将做商人的习惯延续到了镖局上,凭心而论,林震难的康慨,换做普通江湖中人肯定要卖其几分薄面,甚至还要承其人情!

只是他这康慨手段如若遇上名门大派的弟子,只会被视为庸俗,大概也只有华山派能够不见怪至于其他门派甚至会被视为侮辱,反而得罪了对方!

“看来林总镖头还是不明白,想要为难福威镖局的人可不是我!”

说道这儿,徐子义便端起了一旁桌上的香茗自顾品尝起来。

“还望阁下能够告知,我们福威镖局上下感激不尽!”

听到这儿,林震南夫妇也总算明白了,面前的人影刚刚所言并非是有意危言耸听,看样子是真有人想要为难他们。

徐子义的武功之高,林震南夫妇二人也是亲眼见到了,若他执意为难,福威镖局上下绝无一人是其对手!

可徐子义却当着他们夫妇二人面,说出了想要为难福威镖局的人并非是他,自是让林震南夫妇无形之中信了大半。

“不用着急,马上就有人可以告诉你们了!”

徐子义耳朵微动,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人前来了,听出了对方步法有些慌乱,随后便抬起头说道。

“少镖头回来了!”

还未等林震南夫妇开口询问,很快就听闻大厅外传来下人的声音。

“是平之!”

听到这儿,林震南夫妇则是心中一惊。

紧接着就见大厅内走进来一位锦衣少年,神色不定地看着同时出现在大厅的爹娘。

“难道此事与平之有关!”

联想到此前徐子义所说的话语,林震南夫妇则是神情一变。

对此,徐子义这时只是端起手中香茗抿了一口,借着说道:“此事就要问贵公子!”

“平之,你最近可曾做了什么坏事?”

看出自家儿子有些心神不定,似有心事在身,林震南便连忙开口追问道。

“爹,我刚刚在外面误杀了一个淫贼!”

刚刚在外面闯下了弥天大祸的林平之闻言则是神色大变,脸色惨白的他犹豫再三还是将事实说了出来。

随后便将不久前在城外茶摊与人厮杀的经历说了出来,刚开始林震南还为林平之用家传的翻天掌与来人交手取得上风时,还开口称赞。

直到听到对方揪住椅背,右足反脚一踢,身子一跳,左足又反脚一踢。这两踢姿式拙劣,像是马匹反脚踢人一般,林震南的脸色这才变得难看起来。

“平儿,这次你可闯祸了,那人使得腿法可是青城派的无影幻腿!”

这时候林震南终于明白不久前徐子义言语含义了,相传青城派的余观主最为护短,而且死的这人偏偏又姓余,想必肯定那位余观主子侄。

只是此事刚刚发生不久,不知眼前的人影又是如何得知的!

想到这儿,林震南便用余光打量了一下依旧静坐在椅子上的人影,忽然心中一动,拱手说道:“不知阁下可愿为我们做个见证,证实小儿……”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

见到林震南最后仍在幻想,徐子义不忍听他继续说下去,便直接打断了。

“难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林总镖头也不明白吗?”

看到到头来还不明白发生什么林震南,徐子义摇头道。

“还望阁下明示!”

听到这儿,林震南依旧是摸不着头脑,看着徐子义好似知晓内情,连忙便请教道。

“辟邪剑谱!”

看着面前的数人,徐子义只得再次开口道。

只是哪怕徐子义如此提醒,林震南夫妇仍是一头雾水,只听林震南说道:“家祖的确传下了辟邪剑法,至于什么剑谱在下却是从未见得,而且青城派乃是名门大派,门下所传剑法何等精妙,又怎会看得上我们家传的剑法呢?”

提起青城派时,林震南就好似变得极为知趣,自家人知晓自家事,他们林家的家传剑法固然不错。

可与自家夫人家传刀法切磋时,也要交手数十招才能分出胜负,更不提连自家岳父都要推崇的青城派掌门了!

听到这儿,徐子义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的林震南,随即反问道:“难道林总镖头就不曾感到好奇,辟邪剑法若只有这般威力,林家家祖远图公是如何以林家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震慑宵小打遍黑道无敌手呢?”

“这……”

听到这儿,林震南则是不禁愣住了。

“那是因为你们所修炼的辟邪剑法根本不全!”

看着在场的林家父子,徐子义开口则是说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不过不学也好,学了林家反而就要彻底断子绝孙了!”

似是想起了什么,徐子义则笑道。

“阁下难道知晓当年内情?”

听到徐子义说了这么说,林震南哪里还不明白,面前的人对于他们林家的往事可是知之详细,连忙便拱手请教道。

“可曾记得当年远图公的遗言?”

看着面前的林震南,徐子义则是反问道。

“记得!”

听到徐子义提起家祖,林震南略感意外,却还是如实答道。

接着又听徐子义说道:“待会你陪我亲自去一趟。”

“这……”

听到这儿,林震南则是略显犹豫,抬起头看了看徐子义,却是不敢答应下来。

“怕我会强占你们林家的辟邪剑谱?若是如此,大可不必,因为林家的先祖远图公即便如此在世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瞧出了林震南的心思,徐子义则是冷笑道。

“嗯,有人来了,你们还是先应付他们吧!”

徐子义双耳一动,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也不理会林震南三人。

见到徐子义忽然端起手中香茗不在说话,林镇南夫妇还大感不解,直至再次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叫骂声。

待到林镇南三人走出大厅后,却见大门外闯进来数人已经与镖局的人交起手来。

他们人数虽少,可却武功不弱,数招间就将镖局内的人手打得是人仰马翻,无论是镖师,还是趟子手,都在他们手中坚持不过三招。

见到来人头上都缠有白布,一身青袍,似是斯文打扮,却光着两条腿儿,脚下赤足,穿着无耳麻鞋。

林震南心知川人都是如此装束,头上所缠白布,乃是当年诸葛亮逝世,川人为他戴孝,武侯遗爱甚深,是以千年之下,白布仍不去首。

猜出了来人的身份后,林震南的脸色随之变得惨白,随即心道青城派果然上门寻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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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福祸相依 自己儿子刚刚才误杀了青城派的弟子,不出半日功夫,青城派的人便杀上门来,这一切自然让林震南心中一惊。

心道刚刚死在平之手中的青城派弟子,难道真是那位余观主的子侄吗?

想到这儿,林震南心中顿时多出一丝不祥预感。

林震南拱手问道:“在下林震南,诸位可是青城派的弟子?”

“你就是林震南!”

听到林震南自报身份,其中一人则是忽然抬起头道。

“不错,在下对松风观余观主好生敬重,每年派遣镖头前赴青城,向来不敢缺了礼数,今年余观主还遣派了四位弟子要到福州来。却不知甚么地方得罪了阁下?”

见到有人答话,林震南又拱手试探问道。

来人冷冷道:“嘿嘿,林震南,你宝贝儿子做的好事还想瞒过我们吗?”

“于师兄,他们连师父的爱子都敢杀,还和他们废话什么!”

身旁一个小头小脑的汉子则是紧握长剑,冷声说道。

师父的爱子?

林震南听到这里,一阵寒意从背嵴上直透下来,本想儿子误杀之人若是青城派的寻常弟子,那么挽出武林中大有面子之人出来调解说项,向对方道歉赔罪,或许尚有转圆余地。

可此人竟是松风观观主余沧海的亲生爱子,那么除了一拼死活之外,便无第二条路好走了。

“你们既然敢杀我余师弟,就要你们福威镖局鸡犬不留!”

见到躲在林震南身后的林平之,曾与林平之等人在城外酒肆交手的贾仁达说道这儿也是冷哼一声。

这次他先陪同余师弟先行感到福州,本来就打着稳住福威镖局的心思,谁料却在城外与林震南的宝贝儿子起了冲突,更是连累余师弟横死在异乡。

清楚自己如果不能将功补过为余师弟报仇,日后免不了要被师父怪罪!

一想到此事,贾仁达心中就自然恨得发紧,于是从城外酒肆逃走后,便找到姗姗来迟的于人豪二人,三人一合计便索性直接打上门来。

只是这一试探,便让福威镖局漏了底,本来他们三人还忌惮此处是福威镖局总舵,免不了要和其中好手过上几招,实则这些人却无一人能在他们手撑过五招!

他们师兄弟三人打上门来,不过耗费数息时间,就打得福威镖局总舵的镖师、趟子手是满地找牙,于是心中自然更加对福威镖局轻视起来。

“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要找人报仇直接寻我便是!”

被林夫人牢牢护在身后的林平之这时候听到贾仁达那番狂妄言辞,自然是忍不住开口道。

贾仁达闻言,则是冷笑道:“龟儿子,当初若非你提前在酒肆中埋伏了二十多个镖师,不然真刀真枪的交手,我余师弟又怎会输给你!”

听到这儿,林平之则是气得肺都要炸了,大声叫道:“原来青城派都是些颠倒是非的泼皮无赖!”

“平儿,退下!”

见到一旁林平之又要与人争论,清楚对方明显是来寻仇的林震南则是直接喝退了自己儿子。

随即又听到林震南开口道:“青城派若要挑了福威镖局,那自然是容易之极,只是武林之中,是非自有公论!”

明白今日免不了要与人交手,林震南也只得硬着头皮先渡过这一关再想他法。

“林总镖头先请!”

一旁于姓男子则是冷笑一声,随即一按剑鞘,呛啷一声,便拔出手中长剑。

林震南心想久闻他青城派松风剑法刚劲轻灵,兼而有之,说甚么如松之劲,如风之轻。我只有抢先出手,占据先机,擒主这三人后再商议其他对策!

当下更不客气,剑尖一点,长剑横挥过去,正是辟邪剑法中的一招“群邪辟易”。

然而面前的于姓汉子则好似未卜先知一般,轻松避过他这一招,眼见一招未能起效,林震南依旧神色不变。

可是接下来的一招“锺馗抉目”,剑尖直刺对方双目,对方仍是不费吹灰之力提前用手中长剑拨开了。

连续两招都被人提前看破,让林震南心中顿感意外,可这还不算完,接下来连出数剑,却还是依旧被人提前识破。

接连数招都被人提前识破,林震南心中不禁惶恐,当下只得刷刷刷急攻数剑。

然而对面的汉子看到这儿,则是一声长笑,连出数招,招招皆强占了先机。

被逼得连连后退的林震南,则是心中不禁大骇!

如此诡异一幕,自他出道以来还从未遇到过!

见到林震南面色难看,于姓汉子不禁笑道:“我的辟邪剑法怎么样?”

林震南不禁骇道:“你……你……你怎么会辟邪剑……”

闻言,于姓汉子笑道:“你这辟邪剑法有甚么了不起?我也会使!”长剑晃动,“群邪辟易”、“锺馗抉目”、“飞燕穿柳”,接连三招,正都是辟邪剑法。

霎时之间,林震南似乎见到了天下最可怖的情景,万万料想不到,自己的家传绝学辟邪剑法,对方竟然也都会使,就在这茫然失措之际,斗志全消。

见到林震南神色接连变换,好似魂不守舍,于姓汉子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则大喝一声:“着!”林震南右膝中剑,膝盖酸软,右腿跪倒。他立即跃起,于人豪长剑上挑,已指住他胸口。

只听贾人达大声喝彩:“于师弟,好一招‘流星赶月’!”

这一招“流星赶月”,也正是辟邪剑法中的一招。

“爹!”

林平之看到这一幕,则是怒喝一声拔剑攻来,而在他身后,林夫人也是手持金刀攻来。

只是林平之武功稀松平常,能够杀了余人彦已算是走了大运,遇到了严阵以待的贾仁达,不过数招除去,就被人打掉手中长剑,长剑指住咽喉。

而一旁的林夫人眼见自己儿子遭擒,本就不敌的她,心慌意乱之下,更是刀法松散,数招过后便遭人所擒。

“狗屁福威镖局,听起来名头极大,可手底下武功却是稀松平常!”

贾仁达制住林平之后,紧接着一脚将其踹到,随即一口浓痰吐在林平之脸上。

而林平之被人点中穴道,根本动弹不得,只得异常屈辱承受着对方的凌辱。

林震南见到自己一家三口皆遭人所擒,不禁面如死灰,他们连青城派的弟子都尚且敌不过,又如何是余观主的对手!

“给我们一个痛快吧!”

即便是遭人所擒,林震南倒是不失硬气,依旧不肯求饶道。

只听贾仁达说道:“哼,天下哪有这样便宜的事?先人板板,姓林的龟儿、龟婆、龟孙子,你们一家三口,一起去见我师父罢。”

很快贾仁达将他们一家三口双手捆绑,只是所带麻绳不够,就见贾仁达骂骂咧咧着走进了大厅。

然而只听“扑通”一声,就见贾仁达的身体从大厅里倒飞了出来,狠狠摔在地上就没动静了。

“贾师弟!”

看到这儿,一旁的于姓汉子便连忙扶起了倒地的贾仁达。

然而这刚扶起来,于姓汉子的神色便是大变,因为只见这时候的贾仁达早已气息全无,可嘴角依旧含笑,让人颇感诡异。

而这分明是对手武功太高,贾师弟还未察觉就被人取走了性命!

“在下青城派于人豪,不知里面是哪路朋友?”

清楚自己一行人是遇到了高手,于人豪这时候只得壮着胆子提起了青城派的大名。

“就凭你们也配打听我的名字?”

很快就听大厅里传来一阵清冷男声,还未等于人豪二人回过神来,院子中就已多出了一人,这人一身青衫,气质冷澹,看上去极为年轻,竟比他们年龄也大不了多少。

“阁下……”

见识到对方露出这一手神出鬼没的身法后,一旁方人智心中更是心生畏惧,连忙就要开口。

然而对方就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身形只是一动,一掌就击得方人智就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于人豪看到这一幕,也只得硬着头皮拔剑攻来,只是他这长剑刚一出手,就被对方牢牢抓在手中。

紧接着只听卡察一声,于人豪手中紧握的长剑竟然就从中断成数截,还未等他有所胆寒,整个人就被他一脚踹飞出去。

这一脚力道之大,硬是让于人豪在地上连滚了数个来回,这才停了下来。

“你回去告诉余沧海,福威镖局的辟邪剑谱已被我看上了,他若是不服气,大可亲自上我手中来取!”

看着嘴角渗血的于人豪,徐子义则是冷冷说道。

看着依旧站在原地不敢擅自动弹的于人豪,徐子义眉头一皱说道:“还不快滚!”

闻言于人豪如蒙大赦连忙扶起一旁倒地的方人慧,与他一同合力这才将贾仁达的尸体抬了出去后,很快就仓皇逃遁了。

“林总镖头,你如今应该能明白我之前所说的话了吧?”

看着一旁被人点中穴道动弹不得的林震南一家三口,徐子义便再次开口问道。

第四十四章林家老宅 遥想当年,林家先祖远图公还在世之时,福威镖局威名远扬,沿海六省之中,镖车上只须插上“福威镖局”四字镖旗,趟子手只须喊出“福威平安”四字镖号,不论是多么厉害的黑道英雄正眼儿也不敢向镖车瞧上一眼!

福威镖局,其名字含义便是先福后威!

而镖局到了林震南手中后,福威镖局的生意倒是愈发兴隆,只是他却忘了最关键一个字,若只是有福而无威,福威镖局也不会有今日的名声!

今日他们夫妇二人加上自己爱子三人,却连青城派的晚辈弟子都敌不过,若非有人出手相助,恐怕福威镖局就要不复存在了!

“还望阁下救我林家!”

刚被徐子义解开穴道,起身后的林震南却又直接跪倒在徐子义面前。

若是说此前林震南心中还抱有一丝幻想,在他看来青城派乃是名门正派,即便平之误杀了青城派弟子,日后只需请他人从中说合未必不能化干戈为玉帛。

只是刚刚于人豪所说的一切,却是让他心中所有幻想被瞬间浇灭。

毕竟死的人正是青城派余观主的爱子,双方之间除去一拼生死外,就再无他法了!

况且今日只是三名青城派的弟子就差点将福威镖局的总舵挑了,若非他日青城派的余观主亲至,他们夫妇二人又该如何抵挡?

本想着派人请来洛阳的岳丈一家前来助阵,可待领教过青城派的武功后,林震南心中唯一的希望也就此破灭。

唯一的希望,便剩下面前了的人影了。

看着因为自己而被迫跪倒下来求人的父亲,一旁林平之脸色则是有些难看,可待看到自己的母亲也随着父亲一同跪下去后,他心中所谓的骄傲也随之变得烟消云散。

只见林平之紧咬双唇,很快也便跪在了地上。

他平日里自视甚高,自认只凭借林家的家传武功就足以闯荡江湖,然而当他败在了青城派弟子手中后,却是揭露他是井底之蛙的事实。

“起来吧!”

见到林家一家三口跪在自己面前,徐子义脸上毫无波澜,随即只是轻轻抬手便将林震南扶了起来。

“现在你该想考虑清楚了吧?”

扶起林镇南后,徐子义又随即问道。

“还请阁下跟我来!”

经历过这场风波后,林震南倒是变得异常果断,余光扫过院子内刚被下人们搀扶起的镖师和趟子手时,心中不禁暗叹一声的他,这时则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随后便在林震南的带领下,徐子义便很快来到林家当年的老宅。

“此处便是先祖远图公时的老宅!”

林震南亲手打开老宅的大门后,便站在门口说道。

徐子义也不啰嗦,直接便踏进了林家老宅,有了前世记忆的指引,徐子义很快便在西北角找到了当年林远图当世时所建的佛堂。

待到徐子义踏进佛堂的大门后,映入眼帘便是一副一幅水墨画,画的是达摩老祖背面,自是描写他面壁九年的情状。

而在佛堂靠西有个极旧的蒲团,桌上放着木鱼、钟磐,还有一叠佛经。

看到这儿,徐子义则是微微摇头,心道这林远图临到老却又是活了回去,明明当年自己为了葵花宝典而破出南少林山门,没想到待到年老之后却又是重回了老路,实在让人费解!

徐子义目光则在达摩老祖的画像上有所停留,见图中达摩左手放在背后,似是捏着一个剑决,右手食指指向屋顶。

看到这儿,徐子义则是冷笑一声,随即右掌忽然一翻,隔空就向达摩食指所指之处轰出一掌,劲气纵横,隔空就将屋顶击出一个大洞。

只听蓬的一声,震得屋顶上的泥沙灰尘簌簌而落!

一旁林震南看到这一幕,则是不禁大为变色,他也算是见多识广,可也从未见识过这般惊人掌力!

二人头顶的屋顶少说也近一丈,可他只是轻轻一掌隔空就将屋顶击出一个大洞,如此掌力,他可谓是闻所未闻。

就在林震南心中惊骇之际,一团红色的物事从屋顶洞中飘了下来,却是一件和尚所穿的袈裟。

徐子义接住了空中飘落的袈裟,只是看着手中写满无数小字的袈裟,徐子义则是再次摇头。

林远图说到底也算是当年的武林名宿之一,然而做事却是优柔寡断,要么就将这袈裟传了下去,要么就毁掉它!

可惜林远图最后却偏偏选择了一个最次的方法,不仅为林家后人留下足以灭门的后患,又让林家后人面对危局又毫无抵抗!

如此作为,实在令徐子义难以理解!

看着映入眼帘的那一行小子,徐子义则是不禁嘴角微翘,露出一丝莫名笑容。

“林总镖头,这辟邪剑谱是你林家祖传遗物,你先看看吧!”

话音刚落,徐子义便将这辟邪剑谱递给了林震南。

见到递在自己手上的袈裟,林震南脸上刚开始还有一丝控制不住的兴奋,然而待到亲眼看到袈裟第一行小字后,整个人的神情瞬间变得古怪起来。

因为这映入眼帘的第一句写的是“武林称雄,挥刀自宫!”

接下来才是有关辟邪剑谱运气法门,看到这儿,林震南这才明白之前徐子义所说非虚。

这多年来以来,他只当是自己天赋不够,这才未能将林家家传武学发扬光大。

然而直到今日他才清楚真相,他们父子二人修炼的是林家代代相传的辟邪剑法不假,可却唯独缺少运气法门,自然就没有当年先祖远图公手中的威力。

看到这儿,林震南心头不禁变得炙热,连握着袈裟的手也变得开始颤抖。

“林总镖头,你可要考虑清楚了,这东西既是机遇,也有可能是祸根!”

看出了林震南有所动心,徐子义这时则是有意提醒道。

“多谢阁下提醒,这袈裟便交由阁下处理,只是望阁下能传授我们林家一门自保的武功!”

或许是徐子义提醒起了效果,林震南犹豫再三后,还是将袈裟交给了徐子义,最后又拱手相求道。

林震南到最后却开始少见开了窍,选择放弃了自己林家的辟邪剑谱,最后反而向徐子义开口请求道。

凭心而论,他这个要求的确也并不过分,而且他也看出面前的徐子义并非是那种贪图他们林家剑谱的无耻之辈!

不然仅凭他的武功,便可轻松取走他们林家的辟邪剑谱,又何须这般麻烦!

而这么做,则正好说明了对方为人高傲不屑为之!

于是最后,林震南便尝试开口道。

“你倒是聪明!”

见到林震南最后居然选择放弃辟邪剑谱,徐子义倒是有些意外,不过随即听到他的请求后,不禁笑道。

“不过我倒是一门武功可以传给你,这门武功名为化功大法,修炼功成之后可以化人内力,足以和你们林家的辟邪剑谱相比!”

对于林震南的请求,徐子义也并未拒绝。

“只是我这门功法却有一个弊端,需要每隔七日就要涂抹新毒,如若不涂将会生不如死!”

听到徐子义说道这儿,林震南表情瞬间大变。

“不过还好,如今我手中的避毒丹倒是可以解决后患,只是这避毒丹我也所剩不多,只余下一枚,所以这服用避毒丹的人选就需要林总镖头自己考虑了。”

看着面前的林震南,接下里的徐子义却给了他抛出一个选择的难题。

思索再三后,林震南心中仍未决定出人选,最后只听他开口道:“还请阁下容我与夫人商讨一下!”

徐子义点点头答道:“好,我等你!”

随后二人便带着袈裟离开了林家老宅,回到了福威镖局的总舵。

“夫人,平儿,你们一起来吧,我有要事与你们商量!”

回到福威镖局后,林震南便带着一家三口商议起了这件大事。

听到林震南说出自家辟邪剑谱修炼的弊端后,林夫人和林平之二人还未平静下来心情,就听到徐子义愿意传授他们林家一门足以自保武学,林夫人母子二人眼中则是不禁同时点头。

徐子义的武功,她们母子二人可是亲眼见识过,只是数招就将生擒他们的青城派弟子打得死伤惨重!

如此高手,从他手中传来的武功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

直至听到修炼这门功法的弊端后,林夫人则是有些迟疑,随后又听林震南解释徐子义有解决后患的办法,只是那避毒丹只要一枚后。

说道这儿,林家夫妇对视一眼,同时将目光落在了自己儿子身上。

随后在他们夫妇二人一致决定下,便让年仅十八九岁的林平之修炼那门武功!

“爹娘,我不……”

看到这儿,连累父母受了无妄之灾的林平之却自感愧疚,依旧不愿答应。

“平儿,听话,娘和你爹如今都老了,即便服用那丹药又能活多久,而你如今尚且年轻,日后福威镖局还需你来继承!”

还未等林平之口中话语说出口,林夫人却是抢先开口。

在林夫人和林震南目光注视下,最后林平之也只得答应下来。

……

大厅内,徐子义看着终于下定主意的林震南夫妇,再次提醒道:“你们可要考虑好了,我这门武功歹毒无比,恶名远在你们林家的辟邪剑谱之上。一旦学了我这门武功,江湖上的名门正派自然要视你们为邪魔一流,日后也容不得你们后悔,一旦妇人之仁走错半步,你们林家上下就要有灭顶之灾!”

然而听到徐子义所言,林震南这时却是苦笑道:“我如今已是看清楚了,这江湖上本就是凭借武功来分高下,我们林家此前一味以和为贵,还不是招惹来了强敌!”

他自己也绝非蠢笨之人,此刻也自然想起了不久前与青城派弟子交手一事,就连青城派弟子都能将他林家辟邪剑法所使一招不差,便已证明了青城派早在暗中盯上了他们林家。

恐怕即便平之没有误杀余观主的爱子,日后青城派也会寻找其他由头来借题发挥!

林震南想清楚这个事实后,也顿感自己之前的天真。

第四十五章 辟邪剑谱 接下来数日里,徐子义便将化功大法传授给了林平之,顺带替他准备好了修炼化功大法必备的毒物。

自从徐子义修炼化功大法以来,为了以备不时之需,身上就常备了从各种剧毒蛇虫身上采集而来的毒质。

在徐子义的协助下,林平之修炼化功大法的第一关自然是顺利至极。

见到爱子将剧毒之物涂抹在手掌后,旁观的林震南夫妇一时也是有些不忍看下去。

可这化功大法虽然是左道功法,进境飞快,林平之修炼只不过三日功夫,自身丹田里就生出了一丝微弱真气,而这一结果无疑让林震南夫妇大感欣慰。

助林平之修炼化功大法入门后,徐子义便将避毒丸赐给了林平之。

“这避毒丹能助你解除修炼化功大法的后患不假,可你若想功力不减,还得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在掌间涂抹新毒,切记!”

看着面前眼露稚嫩的林平之,徐子义则是暗叹一说道。

“徒儿谢过师父!”

经过了此前青城派杀上门来的风波后,林平之明显有所成长,在经历徐子义传功后,内心对于徐子义的传功之情更加感激。

随即便跪下来,就要对徐子义磕头谢恩。

“起来吧,你我可并非师徒,我也承不起你如此大礼!”

徐子义只是单手虚抬,原本跪下去的林平之身形就被隔空抬了起来,任凭他如何发力,仍是跪不下去。

徐子义救林震南一家不过是举手之劳,况且如今二人都是各取所需,双方并不亏欠!

而且徐子义如今年纪尚轻,自然不愿随意收徒!

“平之!”

看出了徐子义态度坚决,林震南这时则是对林平之微微摇头。

经历过青城派的风波后,林震南也明白若是换做他人,恐怕就直接抢走了他们林家的辟邪剑谱,甚至还会顺带连他一家人斩草除根。

可徐子义却是不然,救下了他们一家三口不说,更是传给了他们一门不亚于辟邪剑谱的武功。

受人如此大恩,他们一家就不该有其他奢求了!

“这次若非徐大侠仗义出手,我们一家三口恐怕就要在劫难逃了,大恩不言谢,如若徐大侠往后若要差遣,我们福威镖局万死不辞!”

清楚这次多亏了徐子义及时出手,林震南说道这儿时,则是躬身向徐子义行了大礼。

而这一次对于林震南所行大礼,徐子义则是受之坦然。

“我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

看着林震南一家三口,徐子义最后告辞道。

说起来,徐子义已在福州耽搁了不少时间,将化功大法传给林平之后,他也是时候该离去了。

“不知徐大侠此行要去何处?”

听到徐子义所言,林震南倒也没有开口挽留,反而拱手再次问道。

“我要沿途北上拜访一下各大门派!”

对于自己的目的,徐子义则是不用任何隐瞒。

听到这儿,林震南语气恭敬道:“如若徐大侠不着急的话,也可让我们出一份力,我们福威镖局的分局遍布十个省份,大事上我们武功低微帮不上徐大侠,可也能徐大侠沿途衣食住行更为省心一些!”

林震南不愧是能将福威镖局生意遍布十省的人,这察言观色的商人手段的确不差!

“也好,那便麻烦你们了!”

听到林震南的提议,徐子义也未拒绝,点点头便答应下来。

林震南的提议倒是不错,徐子义这一路也不赶时间,有人沿途衣食住行贴心照顾,他自然不会拒绝。

半个时辰后,福州城外林震南亲自出城相送,直至看着那辆马车从视野中消失后这才离去。

由于徐子义并不赶时间,马车便由福威镖局的崔镖头亲自赶车,至于两侧还有福威镖局的趟子手护送。

有了这些人,徐子义倒也变得极为省心,便在车厢内修参详起了辟邪剑谱。

自从将程灵素亲手炼制而成的避毒丹服用后,化功大法唯一的后患的确再也没有出现,只是想要维持化功大法的功力,还需每隔一段时间涂抹新毒,不然一身毒功就会逐渐衰退。

只是徐子义如今有了九阳神功,对于化功大法倒也不像以前那般看重,不过在九阳神功未曾彻底大成前,他仍需借助化功大法的毒功来应敌。

只是不用再像之前那般频繁,每隔七日就需得在掌间涂抹新毒。

而林平之也因徐子义避免了化功大法后患影响,只是他若想维持毒功不散,还需间隔一段时间就要涂抹新毒。

而这种结果,对于林平之已算是一个不错的结局了!

起码比起原着中林家的家破人亡,如今林平之一家的结局可算是皆大欢喜!

其实说起来,林平之这个名字颇具讽刺之意,与游坦之名字相似。

他们二人的名字,一个为平之、一个为坦之,寓意人生“平坦”,自然是好的,这个词汇比喻没有曲折,顺利之意,但两人的人生却充满曲折,一点都不平坦。

林平之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唯一报仇的希望则是被他视为“君子”的师父,可惜到了最后,被他视为希望的师父却要为了自家剑谱要杀他。

也正是因此此举,让他的内心世界彻底崩塌,再也不相信任何人!

而早年的林平之即便家中遭遇不幸,心中仍然充满侠义之心,比如宁愿挨饿也不愿选择偷摘龙眼充饥,甚至不屑趁仇家熟睡时杀之而后快等等。这样的侠义之心,也绝不输于令狐冲!

正因为心中唏嘘其结局,徐子义来到此方世界后,就有了改变林平之命运的想法。

按照袈裟上所记载的运气法门,徐子义接连尝试了数次运行,却都是无功而返,因为每每关键之际,徐子义都会因为全身燥热难耐而被迫放弃。

众所周知,修炼内功一途切最忌走火入魔,可按照林远图所留下的辟邪剑谱运起法门修炼,都会卡在这个关卡。

若要继续强行修炼下去,就不仅只是全身燥热难耐,就会有走火入魔,全身僵瘫而死的风险。

接连尝试数次失败,徐子义也不禁眉头微皱道:“这辟邪剑谱的确邪性!”

在他看来这辟邪剑谱的运气法门可以说是另辟蹊径,不同于九阳神功需环绕全身经脉而运行,辟邪剑谱却是自旁门左道力来抢占上风,以此换取异于常人的身法速度。

只是正因为其运起法门的特殊,这才导致其修炼方法也过于极端。

只是看着手中的辟邪剑谱,徐子义心中却是隐隐想起了当年林朝英另辟蹊径创出的“玉女心经”。

据小龙女当初修炼“玉女心经”所述来看,“练功时全身热气蒸腾,须拣空旷无人之处,全身衣服畅开而修习,使得热气立时发散,无片刻阻滞,否则转而郁积体内,小则重病,大则丧身。

这一点就与辟邪剑谱上记载的欲火如焚,走火入魔,僵瘫而死极为相似。

而且无论是“玉女心经”,还是“辟邪剑谱”,这两门武功一旦练成后,身法就会变得奇快无比,甚至就连出剑速度也比常人快出数倍。

难道“辟邪剑谱”真与“玉女心经”有着某种联系?

想到这儿,徐子义不禁眸中精光一闪。

这时候的他也想起了“葵花宝典”的出处,这“葵花宝典”原本是被南少林收藏,却是极为凑巧的被前来拜访的华山派岳肃与蔡子峰二人偷阅典籍。

岳、蔡二人后来返回华山后,彼此把各自抄写的部分拿出比对,居然完全合不上,于是互相怀疑,以至兄弟反目。

从此二人文争武斗,这才有了日后华山剑宗与气宗之争。

在往后日月神教围攻华山,激斗中“日月神教十长老”战死于华山派,而华山派的“葵花宝典”则被任我行趁乱夺走。

而在此后,这“葵花宝典”则落在了东方不败手中。

待到红叶禅师得知岳肃与蔡子峰偷阅了“葵花宝典”后,则便派出自己的弟子渡元和尚前去责问,顺便劝说二人不要修炼上面的武功。

不料岳肃与蔡子峰却也由于武学修为不足,对葵花宝典理解艰难,反而向渡元请教,渡元原本尚未读过葵花宝典,可在听到二人口述后暗暗记住并随口向岳蔡两人解释搪塞。

随后渡元便在离开华山后,就将记在脑海的经文重新默写出来,这才有了日后的“辟邪剑谱”。

只是如今在徐子义看来,这葵花宝典所记载的武功明显有异与少林刚勐路数,而且当初岳蔡二人拜访南少林,又怎会偏偏有机会偷阅到葵花宝典呢?

要知道南少林与嵩山少林武功同出一脉,即便岳蔡二人心思不纯想要偷阅南少林武功,想必也会特意挑选少林的武功,又怎会偏偏挑选了一门当时还是名不经传的葵花宝典呢!

想到此处,徐子义心中更是多出一丝不解。

现在徐子义想来,恐怕当初岳蔡二人有机会偷阅到葵花宝典,也是多半出于红叶禅师有意为之。

当初五岳剑派,同气连枝,隐隐间甚至有了抗衡少林的气势,说不定也正是因此,这才引起少林的忌惮。

这时的徐子义,则想起了原着中被方证大师戏耍于鼓掌之中的令狐冲。

不是徐子义有意将天下人想的这般险恶,只是当你行走江湖久了,就会明白一件事,那便是越看起来道貌岸然的人,越值得警惕!

令狐冲不过一个华山派弃徒,即便有风清扬传人的身份加成,又何须劳烦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两位江湖上的泰山北斗另眼相看呢!

就连令狐冲继任衡山派掌门时,这二人不顾自己辈分,亲自上衡山相贺,如今想来,实在可疑!

想到此处,徐子义看着手中的袈裟,这时候已经大致猜到了当年的一部分真相。

现在想来,当初岳蔡二人偷阅的典籍,有可能大概就是被改了名的“玉女心经”。

徐子义虽不知这“玉女心经”是如何落在南少林手中,可想来当初这“玉女心经”也被少林弟子尝试修炼过。

只是不知是修炼不得其法,还是这经文落在少林手中时就有所残缺,导致他们也未能攻城,最后这才给它起了一个“葵花宝典”的名字。

而葵花代表向阳之意,正是符合“玉女心经”修炼时的特征,如此说来起这个名字倒是极为贴切。

至于当初岳蔡二人当初偷阅览的内容,徐子义估计他们是一人偷看的内功心法,而另一人则是偷看“玉女心经”所在记载的剑法内功心法。

不过为何岳肃传下的气宗心法会是正宗道家内功呢?

徐子义想来这便与杨过有关了,当初杨过被赵志敬收入门下,却故意只教他全真教内功心法的大道歌,而不教其修练之法。

杨过日后拜入了古墓派后,自然便懂得了内功修炼之法,因此会有全真内功的记载倒也并不奇怪,岳肃或许正是凭借记忆记下这一部分。

至于蔡子峰所看的一部分,想必则是有关玉女心经上的武功了,只是少林僧人因为不得其窍都练不成上述内功,蔡子峰想必也是如此。

为此不得其意的他,这才将玉女心经上的剑法视为真谛!

而且说来也凑巧,华山本门剑法则尽在奇,险二字中,此处也颇与玉女剑法的剑招凌厉、变幻奇妙相似。

甚至在华山派中,还有一门玉女剑法!

想到此处,徐子义心中疑惑已经解惑大半,剩下只待他日亲自来证实了!

第四十六章 衡阳 徐子义一行人从福州启程后,一路北上,其间经过江西,需要从江西转道湖南。

只是途中经过的福威镖局南昌分舵却早已青城派的弟子挑了,就连城内的镖局也被青城派弟子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净。

整条街都是焦木赤砖,遍地瓦砾,整个镖局早烧成了一片白地,甚至还连累左邻右舍数十家人都烧得精光。

见到南昌分舵已遭青城派焚毁,徐子义一行人也不在耽搁,即日西行。

不到一日功夫,众人便来到了HUN省会长沙,为了避免长沙分舵也遭此劫难,崔镖头便亲自赶车朝着长沙分舵赶去。

待到崔镖头将马车停在福威镖局长沙分舵门后时,久久却无人亲自出来迎接,心中大感奇怪之下,崔镖头三人便一同下马。

只见这湖南分舵虽不及福州总局的威风,却也是朱漆大门,门畔蹲着两只石狮,好生堂皇。

远远看到湖南分舵并未被青城派一把火烧掉,崔镖头三人心中不禁长舒了一口气,很快可是目光便落在了福威镖局的招牌上。

众人抬头打量,只见门首那块“福威镖局湘局”的金字招牌竟是倒转悬挂了,同时左首旗杆上悬着一对烂草鞋,右首旗杆挂着的竟是一条女子花裤,撕得破破烂烂的,却兀自在迎风招展。

看到这儿,崔镖头三人脸色不禁变得难看起来。

正所谓打人还不打脸,可这青城派却偏偏如此,明显是处于羞辱福威镖局的目的!

就在崔镖头三人面色难看之际,只听得脚步声响,局里走出一个人来喝到喝道:“龟儿子在这里探头探脑的,想偷甚么东西?”

崔镖头等人听他口音便和方人智、贾人达等一伙人相似,乃是川人,不禁火从心头起,怒骂道:“你且睁大你的狗眼,仔细看清楚爷爷们究竟是谁?”

“原来是福威镖局的龟儿子!”

见到崔镖头三人明显一副南人打扮,肤色黝黑不说,就连口音也是极为浓重,头上扎着白巾的男子错愕了一下,随即笑骂道。

“找死!”

听到这人竟还敢出口侮辱,崔镖头不禁大怒,随即便拔出手中长剑,与这头扎白巾的男子交起手来。

只是崔镖头勇气可佳,可武功却是与这青城派的弟子有着差别,不出十招,反被对方一脚踹到。

见到崔镖头落入下风,一旁的趟子手则一人持刀,一人持叉攻了过来。

不过他们二人武功平庸,比起崔镖头还有所不如,只不过暂时依仗着人数众多,与那男子斗在一起。

而双方交手的动静很快便传到了镖局内部,不一会儿就见镖局内又闪身出来一名脚穿草鞋的青年,这人刚一露面就出手打到了崔镖头。

至于两名趟子手,则是人人带伤。

眼看局势已经对待崔镖头三人不利时,马车内徐子义则是忽然睁开双眼,右手食指只是轻弹一下。

紧接着只听两名青城派弟子齐声痛呼一声,手中长剑不禁跌落,同时便捂住自己的右手。

转危为安的崔镖头三人定睛望去,这才发现两名青城弟子持剑的右手却被一根快子贯穿,鲜血直流。

“多谢徐大侠相助!”

看到这儿,崔镖头这才恍然大悟,面带羞愧的他连忙转身朝着马车内的徐子义道谢起来。

“将他们二人捆起来!”

徐子义睁开眼后,却并没有下车,只是澹澹看了一眼那两名青城派弟子吩咐道。

见识到崔镖头身后有高人坐镇后,这两名青城派弟子倒也也不敢过于放肆,只是还有一人似乎不太服气,开口道:“晚辈青城派弟子,不知……”

只是话音还未落,双耳已被各自插上了半截快子。

感受到双耳传来的一阵刺痛,男子脸色不禁大变,他自从行走江湖以来,还从未遇到过将他们青城派大名不放在眼里的人!

“你们二人若再多说一个字,我便取了你们性命!”

马车内原本在汇聚全身真气冲击下一个穴道的徐子义,这时被人打扰自然情绪不佳,况且这青城派弟子的作风,徐子义一路也算见识到了。

这一招出手并未直接取走二人性命,已算是手下留情了!

听到马车内传来的冰冷声音,这两名青城派只得闭嘴任由崔镖头将他们二人双手捆绑起来。

解决了这二人后,崔镖头则在长沙镖局内发现了多达十数人的尸体,看样子这些全是福威镖局长沙分舵的所有镖师和趟子手的尸体了。

见到青城派出手如此狠辣不留情面,崔镖头三人不禁感到胆寒,心道当初若非徐子义仗义出手,恐怕他们这些人的下落也不比长沙分舵的人好到哪里去!

在替长沙分舵的一众镖师、趟子手收敛好尸体后,隔了一日功夫,一行人又再次出发。

长沙距离衡阳并不远,最多一日的路程。

而就在这一日功夫内,徐子义又汇聚全身真气重新打通了位于脚踝的太溪穴,距离上次打通脚底的涌泉穴后,这已经过去三个多月了。

接连打通了涌泉穴和太溪穴后,徐子义则只感身轻足健,这时候若是由他施展神行百变的身法,恐怕效果与往日好似天壤之别!

感受到打通两枚穴道后益处,徐子义脸上却未露出任何自满神色。

因为全身上下大**道共有上百之多,只是前两枚都耗费如此久的时间,想要打通全身穴道还不知要到猴年马月了!

心中想到此处,徐子义不禁摇头。

九阳神功入门容易,可想要大成却是极难,若非大唐的武学体系给了徐子义灵感,恐怕他日后能渡过焚身之苦后,也难以同时寻到七八名高手合力为他打通周身穴道。

如今的徐子义,也只能用起了最笨的办法,每日汇聚自身真气锲而不舍冲击下一个窍穴。

可是徐子义所做也并非是无用功,起码脚底的涌泉穴目前可暂且作为徐子义的窍穴之一,能够容纳一部分真气,并且能控制真气的输发。

而也无疑给徐子义带来极大的便利,让他在与人交手时能够占据一丝主动。

就在徐子义一行人朝着衡阳城前去之际,被捆着双手拴在马车后两名青城弟子,一路上则是迎来不少惊讶目光。

由于衡山派刘正风将要金盆洗手日期将至的关系,各路江湖朋友如今都在朝着衡阳城赶去。

徐子义马车后堂而皇之拴着两人的举动,当然是引起了这些人的注意。

而这二人头扎白巾,脚穿草鞋,明显是青城派弟子的打扮。

见到这一幕,路过的江湖中人无不面露惊色。

青城派的名头,如今固然是比不上五岳剑派,可在川蜀中也算一霸,加上青城派的掌门余沧海又名列江湖十大正教高手之列,等闲之人也不敢冒犯!

不久前青城派的掌门余沧海已经亲至衡阳城,而这一行人却仍感如此,明眼人看到这里又怎不知呢!

这分明是有意在打青城派的脸!

也不知是畏惧了马车中的主人,还是青城派多年来行事过于霸道树敌无数,一路上许多江湖中人,却无人愿去做这出头鸟。

在徐子义一行人还未到衡阳城之际,城内就已将此事传的沸沸扬扬,惹得城中的青城派弟子大感丢了颜面,于是不少人便结伴前去营救这二人。

只是这一去就没了音信,反而当徐子义一行人抵达衡阳城时,马车后再次多了十数人的身影。

这些人无一不被紧缚双手,被一条长绳拴着紧紧跟在马车后,可谓是狼狈极了!

第四十七章 长街激斗(上) 衡阳城正街不远处的回燕楼上,这时候的气氛却是有些诡异。

因为在这二楼入口处不远处的桌子上,却是坐着三人身影,其中一人腰悬长剑,脸色苍白,满身都是血迹,而他却依旧面不改色和坐在对面的持刀汉子斗起了酒。

见到身边剑眉薄唇的英气男子身上带血,一旁身穿淄衣的小尼姑自然不免眼露忧色。

两名男子与一名小尼姑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如此不伦不类的组合哪怕是换做任何人都要多看几眼。

在他们邻桌上则坐着二人身影,其中一人年纪颇轻,而另一人则是一名长须道人,见到邻桌如此不伦不类的组合,也是不经意用余光打量。

而在二楼靠窗处的位置,一老一少两道身影却是坐在这里,只是本在打量二楼入口处三人身影的绿衫女童,这时候的目光却被长街上的马车所吸引。

只见一辆马车缓缓在长街上行驶,而在马车身后则用一条长绳拴着十数名身影,这些人头扎白巾,脚穿草鞋。

看到这儿,绿衫女童不禁大感好奇,连忙对着身旁的黑衫老者说道:“爷爷,你看楼下!”

听到女童清脆的声音响起,酒楼内众人不禁心头一动,而同样坐在靠窗位置的长须道人目光也是看向了楼下。

只待看到马车后被长绳拴起十数人身影后,神色不禁微变。

这些人的装扮,他自然是认得出,正是青城派门下的弟子。

而在一旁黑衫老者,也是认出了长街上十数人的身份,看到这儿,神色也不禁莞尔。

以此同时,正在驾车的崔镖头这时候也感受到来自于长街两侧不少人打量的目光,常年走镖养来谨慎习惯的他,也是颇为不适应徐子义这般大胆举动。

“徐大侠,我们这样会不会过于招摇了?”

看着两侧汇聚江湖中人越来越多后,崔镖头鬓角上也不禁渗出一丝冷汗,心中预感一丝不妙的他连忙低声朝着车厢内人影询问起来。

“有我坐镇,你无需担心!”

马车内闭目养神的徐子义,听到这儿则是睁开眼说道。

听到徐子义所言,崔镖头这才壮着胆继续驾车前进。

他常年走镖,见识也是不少,可像今日这般大胆之举,却是从未有过。

拴着十数名青城派弟子在衡阳城中招摇过市,气的确是出够了,可也彻底将青城派得罪紧了。

崔镖头身为福威镖局的镖头,自然清楚这些名门大派的脾气,尤其最为看重脸面,他们今日这般折辱青城派弟子,这已让双方城了彻底不死不休的局面!

福威镖局如今虽然与青城派势同水火,可在崔镖头作为林震南挑选出来的人,为人性格自然像极了那位林总镖头,在他们看来仇是自然要报的,可报仇之前须得小心行事,哪里会像徐子义行事这般招摇又不留余地!

何况今日这衡阳城内,为了前来庆祝衡山派的刘正风金盆洗手,可远不止青城派一家!

更何况此地又是衡山派的地界,他们一行人这般招摇撞市说不定也已经被此地的主人家厌恶了,要知衡山派可不比青城派形影单只,五岳剑派,同气连枝,这一句话可不空谈!

徐子义的武功,崔镖头一行三人自然是极为心服。

不过五岳剑派的名头,在江湖上可远比青城派响亮,徐子义即便武功高强能够一人应付青城派,可若是惹上五岳剑派就未必了!

就在崔镖头心感不安之际,不远处的去路却被一群头扎白巾,脚穿草鞋的人影拦住了去路。

“哪里来的不长眼的狗贼,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见到被拴在马车后十数名青城派弟子,闻讯赶来一众青城派弟子不禁面露怒色,其中很快便站出来一名持剑男子开口叫骂道。

这人同样头戴白巾,身穿青袍,只是两条腿光着,脚下赤足,穿着无耳麻鞋,看起来异常滑稽。

“侯人英?”

长街上的动静,则也引来了酒楼中英气男子的注意,一身带血的他,这时候则一眼就认出了长街下率先站出来的男子。

而站在侯人英左右两侧的男子,他自然也认得出,正是青城四秀中的洪人雄,和罗人杰,他们三人与于人豪并称为青城四秀。

只是这四人名头听起来倒是响亮,可是手底下武功却是稀松平常,其中侯人英、洪人雄曾在长安城中被他好生一番戏耍。

见到长街上只是来了洪人雄等人以及青城派一众弟子,英气男子心中刚多出的一丝希望也随即消散。

不是他看不起青城派,而是这三人的武功实在不值一提!

而他身旁又有仪林这个天真小尼姑的拖累,这让本就不是田伯光的英气男子只得随口胡言乱语想要借机拖延时间。

因此听到楼下传来的动静,英气男子心中这才多出了一丝希望,心道楼下若是来了哪家门派的前辈就好了!

谁料……

看着拦在长街上的青城派弟子,英气男子心中不禁有些大失所望。

“令狐兄,看来这群青城派龟儿子今天可是不走运啊!”

这时候一旁的田伯光则是起身看着楼下一众青城派弟子,不禁冷笑道。

他本就是个采花大盗,在江湖上名声不佳,平日里可不少与这些名门正派交手。

如今见到青城派弟子被人当做牲畜一般被人拴在马车后羞辱,田伯光心中自然大感解恨,他为人看似狂妄,实则行事却无比谨慎。

比如像今日这般羞辱青城派的事,他决计就不会去做!

同时又心感纳闷,青城派的弟子是不成器,可那余矮子武功却是不弱,这人如此羞辱青城派的弟子,难道真不怕惹出那余沧海!

不日将是衡山派刘正风金盆洗手之日,这城中不乏各门各派的高手,这人即便不怕青城派,难道就不派惹来这些名门正派的围攻吗?

这些名门正派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可却最擅长做这种事了,对此田伯光可是深有体会。

想及此处,田伯光便对马车内人的身份好奇起来。

“还不速速放了我们青城派的弟子,不然待会休怪我等剑下不留情面!”

见到来人只是将马车停在原地,洪人雄又站出说道。

罗人杰这时候则一旁帮腔道:“不错,你若识相的话,待会我们还可以向师父他老人家求情!”

只是他们话倒是说的敞亮,可是他们一众青城派弟子却无人敢贸然动手,看样子是明显忌惮了马车中的人。

衡阳城外的动静,侯人英三人早就有所耳闻了,本来想要去请师父出面,可一想到余沧海暴躁如雷的脾气,他们师兄弟三人却是无人敢去向余沧海禀告。

为此犹豫再三后,他们师兄弟三人便连同一同跟随余沧海前来衡阳的青城派弟子,前来在这衡阳城中。

见到前方拦路去路的一众青城派弟子,为徐子义赶车的崔镖头则是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缰绳,至于起码跟在左右的两名趟子手这时候则满是紧张握住手中的兵刃。

“哪里来的阿猫阿狗,也敢在我面前乱吠!”

只听一声冷哼响起,就见车厢外的帷帐被人掀开,围观的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侯人英、洪人雄、罗人杰三人却是瞪大了双眼,神色间满是惊惧。

紧接着只听当的一声响响起,三人握在手中的长剑却是同时跌落下来。

直到这时,众人这才察觉侯人英三人已被人同时点中穴道,而在侯人英三人身后,这时候则多出了一名身穿青衫的青年男子。

此人负手而立,容貌英俊,气度不凡。

看到这一幕,回燕楼上的众人皆是神色大变,哪怕田伯光也是如此,他自负轻功卓越,也是凭此行走江湖多年这才未曾失手。

然而即便是他,刚刚也未曾看清楚男子是如何出现的。

而在酒楼中的黑衫老者,这时候则神色凝重看向了长街上的青衫男子,众人之中唯有他是最快察觉青衫男子的身影。

只是以他的武功,也不过是提前察觉一步而已,也未曾看清楚来人是如何出手的。

而他们却是有所不知,徐子义自从汇聚全身真气打通脚底的涌泉穴和太溪穴后,其人身法之快,早已远胜往昔!

第四十八章 长街激斗(下) “侯师兄!”

见到侯人英三人手中长剑不知为何跌落,而他们身旁又多出了一名陌生男子,身后一众青城派弟子不禁大惊,于是便同时拔出了手中长剑。

见到这群人仍不知好歹,徐子义冷哼一声后也不再留情,陡然向前轰出一掌,劲气凌厉至极,一掌便将周遭一众青城派弟子震得东倒西歪。

好厉害的噼空掌力!

看到这儿,黑衫老者则是不禁心中惊叹。

他行走江湖多年,可也不得不为眼前这凌厉至极的噼空掌力而惊叹。

而令狐冲与田伯光更是不用多说了,至于一身淄衣的仪琳也是檀口微张,看样子也是徐子义这一掌的威力给惊住了。

“让余沧海滚过来见我!”

看着被他一掌震得东倒西歪的青城派弟子,徐子义则是冷声道。

正所谓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徐子义既然出手救了林震南一家,自然不可能半途而废。

听到徐子义这一番话,在场众人无不为他的胆大妄为而变色。

只是受了徐子义一记噼空掌力,这些被震得东倒西歪的青城派片刻却无人能够起身,有人尝试起身数次,却是颇感周身无力,一时根本站不起身来。

看到这一幕,围观众人则是大感费解,只有徐子义知晓原因,自己掌间带毒,这些青城派弟子看似安然无恙,实则却已是中了毒。

不过好在是噼空掌力并不致命,但头晕目眩则是在所难免,只需等待片刻他们就能恢复过来。

而解决了青城派的弟子后,徐子义目光却是落在了不远处酒楼外的幌子上,留意到酒幌子上绣有“回燕楼”三个大字后,徐子义目光则是再次一转。

目光则落到一身淄衣的小尼姑身上,而在她身旁则有两名男子,其中一人剑眉薄唇,而另一人则显得粗犷许多,手中则是握着一把长刀。

很快徐子义便认出了这三人身份,正是原着为了营救仪琳而被迫与田伯光虚与委蛇的令狐冲一行人。

“你便是田伯光?”

看着窗户旁的持刀汉子,徐子义忽然开口问道。

见到自己身份被对方识破,田伯光还顾不上惊讶,准备开口的他,心中却无由来嗅到一丝危机,下意识就要闪身躲避。

只是即便如此,他还是慢了一步。

只见田伯光的身后不知何时已多出了一人身影,这人一身青衫,一只手牢牢按在田伯光的肩头。

“我自问与阁下无冤无仇,不知阁下为何要来寻我的麻烦?”

感受肩头传来阵阵剧痛,田伯光面色难看,额头上豆大汗珠哗哗流下,显然如今他并不好受。

只是即便如此,田伯光仍是不敢轻举妄动,而这一切则源于徐子义身法过于诡异,他自问轻功卓越,可与眼前这人比起来却是相差太远了。

只是眨眼间功夫,他就莫名其妙出现自己身后,这一幕自然让田伯光不敢轻举妄动!

“你毁女子清白无数,逼得不知多少良家女子被迫悬梁投湖自尽,你说我该不该杀你?”

右手牢牢抓住田伯光的肩头,徐子义这时候则是冷笑问道。

“的确该杀!”

闻言,田伯光大笑一声,随即点点头承认道。

“那就好,若有下辈子的话,可要做个好人!”

见到田伯光承认,徐子义眼露杀意,就欲动手震断田伯光的心脉。

而心知自己身处绝境,田伯光便要放手一搏,哪怕心知不敌也要如此。

只是他刚反手斩出一刀,便被徐子义侧身躲过,同时凌厉一掌拍出,见识过徐子义掌力惊人的田伯光自然不敢硬接,可惜又抽身不得的他,只得提刀护在身前。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田伯光手中长刀顿时便断成数截,而他整个人则被这股凌厉掌力带着的数截碎片扎进了身体各处。

同时一掌已经轰在田伯光胸口上,只见他他整个人被这股掌力震的离地而起,直接撞碎了身后木质的窗户,在空中狂吐鲜血不止,又狠狠摔在长街上后下这才当场殒命!

一旁的令狐冲和仪琳二人看到眼前这一幕,则是不禁神色大变,可紧接着二人却是身子一晃,脚步也开始变得踉跄起来。

二人则不知为何,逐渐开始感到头晕目眩起来!

好在这时候,却只感背心上微微一热,忽然一股至阳热气力道则是传入体内,很快就驱散二人体内不适。

“在下令狐冲,多谢阁下出手相助!”

缓过后的令狐冲,看着身旁的徐子义,则是连忙拱手谢道。

紧接着目光掠过摔落在长街上动弹不得的田伯光,眼神则是多出了一丝不忍。

他与田伯光相识虽不久,可却大致清楚此人的性情,知道此人并非如传闻那般十恶不赦,加上与他交手时又多次留情,让他隐隐间将此人视为了知己。

“衡山派仪琳谢过阁下大恩!”

而在一旁身穿淄衣的仪琳也是开口感谢起了徐子义。

“你们无需谢我,田伯光这等采花大盗,人人得而诛之,我杀他不过是顺手而为!”

对此徐子义只是神情澹漠,看出了令狐冲有些不忍田伯光的死,徐子义就已失去了与他交谈的心思。

目光则更多在面前的仪琳身上停留,笑傲江湖的美女也是不少,可能让田伯光这等淫贼能忍住情欲,小师太仪琳的美可想而之。

须知世上的确有一种这样的美女,美得叫男人可以欲念全消,而面前仪琳就是如此。

不过十六七岁年纪,可却身形婀娜,虽裹在一袭宽大缁衣之中,仍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态。

即便是缺少了一头青丝,可仍难遮挡仪琳之美,只见她是秀色照人,恰似明珠美玉,纯净无瑕,让徐子义也是不禁多多打量了她几眼。

“徐大侠,楼下的……”

这时候楼下的崔镖头三人也已走上了二楼,看着徐子义,崔镖头有些为难问道。

“不用管他们,你我随我一路奔波劳累,也该在此稍作休息了!”

明白崔镖头等人心中的忧虑,可徐子义却是不怕,直接叫三人同他一起坐下来,在此等候余沧海前来。

不一会儿功夫,徐子义面前便多出回燕楼的拿手好菜,徐子义自顾品尝起来。

看着数招间就击杀了田伯光的徐子义,又自顾独饮起了美酒,二楼上的众人无不眼露奇光,心中同时暗暗揣测起了徐子义的身份。

甚至就连一旁的天松道人和其师侄迟百诚这时候也是端坐在原地,根本生不出仗义出手的心思。

第四十九章 余沧海 要说笑傲江湖那个人令徐子义最为不爽,首当其冲便是这位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冲了!

令狐冲身为华山派的大弟子,习武天资极高不假,可其为人却是令人诟病!

在长安城中喝闷酒的令狐冲只因不满青城四秀的名号,便出手将与他无冤无仇的侯人英和洪人雄暴打一通,也因此让青城派与华山派结下了梁子。

这只是其一,其二便是与匪类结交,田伯光是什么人,乃是江湖人人喊打的采花大盗。

古时人们对女子名节尤其极为看重,可这田伯光却偏偏坏了无数女子的清白,事后被他坏了名节的女子哪一个还能苟活于世?

可令狐冲自己却从未考虑过这一点,只因与田伯光数番交手后,二人不打不相识,竟然惺惺相惜起来。

江湖上最令人不齿的便是采花大盗了,可令狐冲明知此前岳不群、宁中则下山四处捉拿这个淫贼为民除害,可他仍在背地里与其结交,实在令人不齿!

令狐冲身为华山派的大弟子,又被岳不群寄予厚望,平日里本该谨慎行事。

可他行事却毫无章法,临事颇有急智不假,可为人又不长脑子,屡次被左道中人利用,可偏偏又乐此不疲!

被向问天欺骗困在西湖湖底,令狐冲都深信不疑,甚至自己惊险逃出生天来,仍是不怪向问天!

究其原因,则是向问天事前曾说明过让他会受一点委屈!

以上或许只能说明令狐冲是个湖涂蛋,不值得深交,却勉强还算是个人物!

不过唯独有一点,却是令徐子义看不起他!

宁中则视令狐冲为己出,从小便将当他做亲生儿子一样照顾,甚至后期还曾多次为了袒护他而和岳不群争论。

可待到宁中则被魔教长老生擒调戏时,令狐冲却没有在第一时间站出来维护师娘,而待到任盈盈遇险时,他就顾不上无兵刃在手直接跳了出来。

当徐子义看出了令狐冲似是对田伯光的死有所不忍后,便想起了这位华山派大弟子的原本轨迹中的往事,因此自然瞧不上他了。

而就在徐子义自顾品尝面前的菜肴美酒之际时,整个二楼却是静悄悄的,无论是令狐冲,还是一旁的天松道人都是各怀心事沉默不语。

田伯光号称“万里独行”,为人品行自然不值一提,可他的武功却是掺不得假!

这一点,可以从他在各地屡次犯桉还能逍遥法外看出来!

不论别的,就论田伯光临死前反手斩出的一刀足可看出!

天松道人身为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的师弟,武功自认不弱,可刚才田伯光那一刀他自认是决计抵挡不住!

然而田伯光刚一刀斩出,便被这人直接一掌给打死了,这一结果,自然让天松道人暗暗心惊。

而且他对于徐子义的究竟是是正是邪,天松道人一时也是摸不清楚,说他是正道中人,可他却对青城派行尽凌辱之事,说他邪道中人,可又一掌了结了田伯光。

想到这儿,天松道人余光则是扫过一旁的令狐冲和仪琳二人,就在刚刚这位华山派的大弟子与那田伯光可是所谈甚欢啊!

这时候酒桌上只有徐子义一人独饮,至于崔镖头三人则好似坐蜡,表情僵硬的坐在那儿。

而在一旁,一身翠绿衣衫的少女却是在偷偷打量徐子义。

徐子义武功极高,五感敏锐,很快就察觉到了有人在偷偷打量自己,抬起头望去,很快便看到不远处一身翠绿衣衫的少女,只见她皮肤雪白,一张脸蛋清秀可爱,只是年龄尚幼。

若要再长上几岁,恐怕又不知让多少少年郎魂牵梦萦了!

见到徐子义目光迎了过来,翠绿衣衫的少女却是仍不闪躲,反而琼鼻一皱,朝着徐子义偷偷吐了吐舌头。

知道自家孙女刁钻古怪的性格,一旁的黑衫老者这时则是忽然轻咳一声提醒道。

听到黑衫老者的提醒,翠绿衣衫的少女这才低下头来。

这时候徐子义当然也认出这对爷孙的身份,正是日月神教长老的曲洋和其孙女曲非烟,他们二人出现这儿,当然与刘正风不久后的金盆洗手有关。

只不过无论是曲洋,还是刘正风,他们二人都将退隐江湖这件事看得太过容易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哪里是你想要退出就能退出的!

况且左冷禅想要兼并五岳剑派,又怎会放过这一个能够打击到衡山派的机会呢?

想到这儿,徐子义心中则是大感曲刘二人的幼稚。

……

徐子义在回燕楼内静坐了片刻后,却听长街上忽然传来了一阵积怒凝气的大喝:“青城派余沧海到了,不知阁下何在?”

他这一句话声音极响,当真便如半空中打了个霹雳。

听到这儿,酒楼内众人无不神色一变,心知这位青城派的余观主今日可真是动了真火。

不过这也极为正常,毕竟青城派的弟子被人在衡阳城这般羞辱,他身为青城派的掌门要是不生气那才奇怪了!

只是这次对手的武功却是极高,说不定今日这位余观主报不了仇不算,恐怕自己也要栽倒这里!

“好,总算到了!”

听到正主终于到了,徐子义则是微微一笑,随即身形一动便落在了长街上。

而在长街对面,则是多出一名面带煞气的矮小道人,这人身形虽然不高,看着体重怕还不到八十斤,然而站在当地,犹如渊停岳峙,颇有一派宗师的气度。

而在矮小道人的两侧,却是多出数人身影,其中一人身穿酱色茧绸袍子、矮矮胖胖、犹如财主模样的中年人。

而另外两人则是一名身材魁梧的红脸道人和身穿淄衣的老尼,这三人站在余沧海身后两侧,看样子这次明显是为他助阵而来。

“不知阁下为何要这般羞辱我青城派门下弟子?”

见到徐子义极为年轻,余沧海心中不免多出一丝意外,只是他留意到长街上多出的一具死尸,以及身后被点中穴道动弹不得的侯人英三人后,一向极其护短的余沧海,还是忍住心头怒火开口询问道。

由于收了左盟主亲自手书,余沧海这才前来参加衡山派刘正风金盆洗手,甚至就连图谋林家辟邪剑谱一事也往后拖延了!

他为人看似暴躁,行事上却是极为谨慎,为了给先师长青子报仇雪耻,他一忍就是许多年,甚至亲自躲在暗中观察福威镖局的一举一动。

甚至就连林震南父子家传的辟邪剑法,他也在暗中窥探的一招不差!

余沧海行事如此谨慎,可待派往福威镖局的弟子死伤惨重后,他自然有所忌惮。

青城派的名头极大,可派中高手却只有他一人而已,根本比不上五岳剑派,甚至就连惨遭剑气相争而率领下来的华山派也比不过。

华山派看似也只有大小猫两三只,可除去掌门“君子剑”岳不群外,其夫人宁中则武功也是不弱。

他们夫妇二人齐心合力,加上五岳剑派的名头,江湖上也绝无人敢以小瞧!

而青城派门下弟子虽然众多,可却没有一个成器的,为此余沧海行事可谓是谨慎惯了。

听逃回去的于人豪亲自口述后,余沧海便将对方视为大敌之一,而且事后贾仁达尸体却变得如同没有骨头了一般,全身绵软。

这一幕自然又是让余沧海大为忌惮,心中更是认定了对方正是是暗中觊觎林家辟邪剑谱的高手,于是便将此事暂且搁置!

可是没想到就在他亲自参加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之际,青城派却又遭人羞辱,门下弟子被人当做牲畜一般拴在马车后任人羞辱,这一幕他自然忍不下来。

只不过这一次听起来也不一般,随手就将侯人英三人穴道点中,此后更是一掌就将十余名青城派震得东倒西歪。

而且更为重要的则是,他从门下弟子的回报中得知,此人掌风好似带毒。

听到这儿,余沧海自然要谨慎应付。

“余沧海,那你又是为何要对福威镖局下手?”

看着面前的矮小道人,徐子义则是冷笑道。

“阁下难道是要为福威镖局出头?”

听到此处,余沧海脸色微变,似是误解了什么。

在他想来福威镖局财力雄厚,倾家荡产请来一名高手为他们出头也不算太难!

“不错,我是要为福威镖局出头,林震南已将林家的辟邪剑谱孝敬给了我,我也自然要庇护他们一家。而你们青城派却连挑了福威镖局数家分舵,这分明是不给我面子!”

说道这儿,徐子义笑语气逐渐变冷。

听到了有关辟邪剑谱的消息,余沧海却是童孔勐然一缩,看向徐子义目光也是多出了一些别的东西,冷声道:“阁下意欲何为,直说便是了。”

听出徐子义语气不善,明显是来寻他青城派霉头后,余沧海神色一时间也是变得阴冷起来。

全然不被余沧海的阴冷面色所影响,徐子义笑道:“跪下来,向我磕三个响头即可!”

“找死!”

听到徐子义所言,余沧海脸色铁青,怒喝一声,就唰的一声拔出了手中长剑,抬手攻来。

他身形虽矮,可这剑法却是不差,众人只听嗤嗤嗤声响不绝,眨眼间功夫余沧海已朝着徐子义攻出十数剑。

围观众人只觉余沧海手中剑影连绵,好似如松之劲,如风之迅。

令狐冲看到这儿,则是额头冷汗直流,心道这青城派果然并非浪得虚名,只是侯人英,洪人雄不成器,未得青城派剑法精髓。

不然当初在长安城中,侯人英二人哪怕只有矮道人三成功力,他就要讨不到好了!

这时候回燕楼上的天松道人二人见到长街上的红脸道人后,也是连忙下楼,至于仪琳和令狐冲也是跟了过来。

“仪琳你怎么会在这儿?”

看着一身淄衣的小尼姑,站在红脸道人身旁的定逸师太则是有些意外。

“师父,徒儿差点就见不到您了!”

见到定逸师太,仪琳藏在心中的委屈则是瞬间爆发出来,紧接着便将这一路所发生的事情尽数说了出来。

她平日就被定逸师太小心照顾,甚少与外界接触,这一次为了庆祝刘正风金盆洗手的喜事,这才被定逸师太带出来要长长见识。

谁料也正是因此,差一点就要遭到田伯光的毒手!

听到这儿,定逸师太脸色难看,看着长街上早已化作尸体的田伯光不禁多出了一丝后怕。

自家徒儿的美貌,她可是最为清楚不过。

若不是今日有人仗义出手,恐怕这清白就要坏在田伯光手中了!

“华山派令狐冲拜见诸位长辈!”

这时候令狐冲则拱手向定逸师太等人行礼起来。

“你很好,这次若非你及时出手,后果恐怕不堪想象!”

见到令狐冲,定逸师太脸色这才有所好转,开口道。

而就在这时候,与徐子义交手的余沧海的脸色却是极为难看,他明明抢先出手,占尽了先机,手中长剑却始终进不到徐子义周身三尺之内。

倏地连刺三剑,余沧海仍是无功而返,大感丢了颜面的他则是大喝一声,手中长剑光勐是作一圈青影,一瞬间使出了几十剑。

可徐子义仍是气度闲雅,他总能提前一步躲过,身法之高明,远超在场所有人想象。

看到这儿,一旁观战的定逸师太等人不禁神色一变,心中也大为惊异徐子义身法之高明,同时也看出来人有意戏耍余沧海的事实。

面对余沧海使出压箱底的绝活,徐子义则是依旧从容,这几十剑看似来势迅捷不可抵挡,可却仍未奈何住分毫。

反而被徐子义看出他招式已老,以二指夹住了他手中长剑,只听卡的一声,余沧海手中长剑就从中折断。

看到这儿,余沧海不禁胆寒,他这一剑可是灌输进自己的浑厚真气,可来人只是凭借二指就将他手中长剑从中折断。

如此功力,自是让他胆寒!

“余观主,你也接我一招!”

看出余沧海脸色大变,徐子义则是大笑一声,陡然间左掌已经击出。

哪怕心知徐子义掌风带毒,可如今的局面却容不得他迟疑半分,只得硬着头皮汇聚全身功力向前轰出一掌。

只不过他这一掌,却是用上了摧心掌的掌力。

二人肉掌相触,徐子义身形只是微微一颤,可余沧海整个人却是犹如破麻袋一般直接倒飞出去,人还在空中就鲜血狂徒。

“余掌门!”

见到余沧海不敌败北,身后掠阵的好似财主般的中年男子却是随之脸色大变,连忙身形一动就想要隔空借助余沧海。

他身为此地的主人家,让客人受伤就已是丢大脸,再让余沧海伤势加重的话,就罪责难辞了!

然而他刚一接手,余沧海矮小身体上所带来巨大的冲力,却是让中年男子脸色再次一变,本以为对方掌力已经有所衰减,可这巨大的冲力却是差点震得他脱手。

好在身旁的红脸道人及时出手,这才避免这一结果。

“余观主,不知我化骨绵掌的掌力如何?”

看着被人接住的余沧海,徐子义则是笑道。

余沧海的武功,不算弱,可也算不上强!

尤其刚刚那一手摧心掌的掌力,也让徐子义颇为惊叹,要知道他此前与田伯光交手时,以肉掌震碎田伯光手中长刀,他都未曾有过这般感叹!

这摧心掌掌力阴柔无比,专攻人内腑,其中阴毒之处简直和他学自毛东珠的化骨绵掌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原着余沧海曾与田伯光斗了数十招仍不分胜负,余沧海曾自忖对方武功不在自己之下,算再斗三四百招,可也并无必胜把握。

然而田伯光面对有心要取他性命的徐子义时,却也不过挡不过三招就一命呜呼!

余沧海败在徐子义手中,自然也算是顺理成章!

第五十章 夺人(四千大章) 化骨绵掌?”

听到徐子义所言,刚被人救下来的余沧海脸色无比苍白,右掌发紫红肿的他,这时候眼神里则多出一丝掩饰不住的恐惧。

他门下弟子贾仁达的尸体,他可是亲自检查过了,尸体好似变得如同没有骨头了一般,全身软绵绵的!

余沧海自认也算是一派武学宗师,江湖上各门各派的武功,他无不熟悉,可却唯独没有见识过这样一门邪门武功!

受了此招者,外表看似毫发无损,可是体内骨骼却会其软如绵,处处寸断,这一点比起他们青城派的摧心掌也是不逞多让。

他们青城派摧心掌中招者也是外表看不出任何端倪来,可是心脏中却会裂成七八片而死。

只不过而这化骨绵掌的威力,甚至还要比他们青城派的摧心掌还要更胜一筹,心中不由想起贾仁达凄惨死状,难免有些恐惧。

至于一旁定逸师太三人听到这儿,则也是面露凝色。

由于贾仁达死状过于凄惨,余沧海苦思冥想也想不出江湖上何处多出这样一门邪门的武功,思量再三后,还是向定逸师太三人开口请教道。

只不过定逸师太三人武功虽高,可也未曾听闻过这般邪门的武功,因此定逸师太三人也得知了世上竟会有这般邪门武功!

听闻徐子义所言,身穿酱色茧绸袍子,矮矮胖胖,好似中年财主的男子便与身旁的红脸道人对视一眼,二人手掌探在余沧海肩头,同时想用自身深厚内力助他驱除这股掌力。

见到二人动作,一旁的定逸师太就猜出二人用意,连忙向前跨出半步,双眼则紧紧盯住了不远处的青衫男子,唯恐他突然暴起发难。

定逸师太心底虽然也不齿余沧海的为人,可他毕竟是青城派的掌门,加上这次又是为见证衡山派的刘师兄金盆洗手而来,岂能视他死在此处!

看出定逸师太在暗地里防备他,徐子义却只是微微一笑,并不介意。

定逸师太三人的身份,徐子义早就认出来了,一身酱色茧绸袍子,矮矮胖胖,宛若乡下土财主的中年男子,则是这次金盆洗手的主角刘正风。

而另外一名身材魁梧的红脸道人,便是泰山派如今的掌门天门道人,此人性情火爆,嫉恶如仇,也可算是个正人君子,只是缺少手段,被左冷禅蒙在鼓里在泰山派里安插了无数眼线。

这三人的武功自然可算得上如今江湖的一流水准,只不过比起徐子义来还是相差明显,这并非是徐子义自己过于自夸。

而是接连经历了三个世界的武学积淀后,徐子义一身武功远非寻常高手可以,就算放在大唐世界徐子义也可算是青年一辈中的翘楚。

在笑傲江湖中,徐子义早已跻身天下顶尖高手之列,能被他视为对手的人,江湖上不超过五个人。

正道之中有少林寺的方丈大师,武当的冲虚道长,以及隐居在华山思过崖内的风清扬。

而日月神教中,则有东方不败以及被囚禁在西湖湖底的前教主任我行,至于其他人,皆不被徐子义放在眼中。

若是化骨绵掌的掌力,让少林寺的方证大和尚来解,或许还有几分希望!

可若是眼前这二人吧……

想到此处,徐子义在心中微微摇头。

果然没过多久,就见余沧海忽然口中喷出鲜血,而刘正风和天门道人则是身形一颤,原本搭在余沧海的肩头右手被震脱了不算,二人也同时被这股力量给震退了数步。

刘正风与天门道人对视一眼,二人眼中都满是惊骇之色!

本以为已经高看了青衫男子,不料却还是小瞧了对方,本想合他们二人之力为余沧海疗伤并且驱除掌力,没想到二人真气刚探入余沧海体内,就被对方潜伏在经络中的一股真气给击退了。

刘正风与天门道人成名多年,二人的内力自然不会太弱,可是二人合力却连这一股潜伏余沧海体内的真气都逼不出来,实在令人诧异!

当然这其中也有二人顾忌重重有关,毕竟他们是救人而非杀人,即便抛开顾忌即便强行驱除了余沧海体内的真气,余沧海也距离死期不远了。

想及此处,刘正风和天门道人也大感幸运,心道刚刚力道再大一点恐怕余沧海不死,也要变成废人了!

看到余沧海口吐鲜血,伤势加重,定逸师太则连忙拿出衡山派的疗伤圣药白云熊胆丸给余沧海服了下去,这才见他脸色有所好转。

一旁的天松道人和令狐冲等人看到这儿,则也是不住大惊失色。

天门道人身为泰山派的掌教,功力深厚,而刘正风则身为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的师弟,一身武功可想而知。

然而今日这二人联手,却是反而被潜藏在余沧海体内的真气给击退了,这一幕若是传到江湖上去了,恐怕也无人相信!

有了刚刚的前车之鉴,刘正风二人自然不敢轻举妄动,见到余沧海面色煞白,伤势又加重了,身为主人家的刘正风只得拱手说道:“在下刘正风,不知阁下可愿看在我的薄面上与余观主化干戈为玉帛?”

“化干戈为玉帛?”

听到这儿,徐子义则是冷笑一声。

“这就要问余观主了,就怕我一时之仁放过了他,日后福威镖局却因此而灭!”

听出了刘正风想要做和事老,徐子义冷笑道。

听到徐子义所言,刘正风三人也是不禁皱眉,他们三人可是老江湖了,江湖上有关青城派的传闻,他们三人也并非没有耳闻。

青城派出手覆灭福威镖局长沙分舵的消息,自然也瞒不过刘正风这个主人家。

他心中虽然不喜余沧海的霸道,可事已至,加上他又要金盆洗手不愿节外生枝,于是此事便接了过去。

“阁下为福威镖局出头自然是没有问题,不过余观主的爱子却是死在福威镖局手中,他寻福威镖局报仇也是理所应当!”

一旁的天门道人则是皱眉说道。

他为人一向嫉恶如仇,可今日青城派与福威镖局之间的恩怨,事出有因不错,可余沧海手段也是过于毒辣一点。

天门道人不喜青城派牵连无辜的做法,不过为了大局考虑,这时还是少见替他开口说道。

“你们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青城派门下的弟子都能将林家祖传的辟邪剑法使得一招不差,你们自己说说余观主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着天门道人,徐子义则是冷笑问道。

听到这儿,刘正风和天门道人二人则是微微一愣,最后还是脾气火爆的定逸师太开口问道:“阁下所言可是属实?”

“此事自然属实,师太如若不信的话,可以私下证实!”

说道这儿,徐子义则是看着早已盘膝调息起来的余沧海。

余沧海本来就受伤颇重,又经过刘正风和天门道人的好心出手,又是伤上加伤,自顾不暇他自然没有心思理会其他了。

听到徐子义所言,定逸师太则是抬头看向了一旁天门道人和刘正风,见到他们二人都是对此沉默不已,显然此事并非从中杜撰。

“冤家宜解不宜结,阁下不相信余观主,不知可信得过我们刘某人?”

沉默片刻后,还是刘正风开口说道。

“不是我信不过刘二爷……”

见到刘正风要为余沧海作保,徐子义神色则是略显古怪。

心道你自己都要大祸临头了,自顾尚且不暇,哪里还能替别人担保!

“如若阁下不信,我也愿为余观主作保!”

见到徐子义有些犹豫,天门道人则是开口道。

而徐子义仍是摇摇头。

“贫尼也为余观主来作保!”

这时候身旁的定逸师太则也站出来说道。

“若是换做平日有三位亲自为人作保,我自然要卖几分薄面,只不过此事牵扯太多,如有不慎将会让我失信于人!

说道这儿,徐子义不禁摇摇头。

听出徐子义明显话里有话,脾气急躁的定逸师太便直接开口道:“阁下有话直说便是!”

看着定逸师太,徐子义说道:“若想我放过余沧海也很简单,就看师太可愿舍得割爱?”

“此话何解?”

刘正风皱眉问道。

“我今日偶得一门奇功,需要二人同练,不知师太可愿割爱?”

徐子义话说道此处,目光却是落在了一旁楚楚动人的仪琳身上。

缺少一头柔顺长发的仪琳,却依旧不减光彩靓丽,楚楚动人的她,甚至还多出一丝圣洁味道!

看着这般少有心底善良纯洁之人,徐子义一时也不禁在她身上多做打量!

“好胆!”

听到徐子义所言,莫说定逸师太露出一丝怒容,就连身旁的天门道人也是如此。

仪琳虽然年不过十五六岁,也早已剃度出家,可缺少一头青丝的她,淄衣下仍是难以遮挡妙曼身姿。

更不提其容貌,也是少有的美丽无比!

心知自家徒儿容貌的定逸师太,这时候就将徐子义的一番话视为了歧义。

二人同练的武功,莫不就是双修了!

听到此处,定逸师太不由勃然大怒,性情火爆的她也不给徐子义解释的机会,直接拔剑攻来,她这一出手便使出了恒山派的万花剑法。

心知来人武功之高,唯恐定逸师太有失,刘正风和天门道人也心有默契跨出一步,要助定逸师太一臂之力。

定逸师太持剑疾刺,身形奇快。

恒山派的剑法大多绵密严禁,而她手中所使得万花剑法却是恒山派少有一门主张攻伐的剑法。

旁人只觉长剑飞舞,好似一朵朵花绽放似得,让人顿感心旷神怡!

而一旁的令狐冲看到这儿,便看出了她这巧妙剑招间实则暗藏杀机,自是忍不住叫好。

他身为华山派的大弟子,眼光自然不俗,如今见到定逸师太使出了恒山派的剑法,也是不禁感叹五岳剑派,果然剑法各有所长。

只是眼见定逸师太持剑攻来,徐子义则是不见慌乱,微微一笑的同时左右双手凭空化圆,顿时他双掌间便传来一股莫大黏力。

长剑距离徐子义不过二尺,可却极为反常的停住不前,紧接着反而跟着徐子义左右双掌转动,可谓是诡异极了!

定逸师太见多识广,可也未曾遇到过这般局面,一时间脸色顿时憋得胀红!

“师太,我来助你!”

见到定逸师太落入下风,刘正风这时也顾不得以多欺少,身形一动就挥出一掌想要解围。

徐子义轻哼一声后,便稍稍发力,紧接着就见定逸师太手中长剑便隔空断成数截。

二人看似是隔空交手,实则是比拼内力,一招不敌后,定逸师太便吐血后退数步。

而徐子义则以左右双掌与刘正风和天门道人二人同时交手,只听“彭”的一声巨响,刘正风和天门道人二人便脸色惨白,嘴角渗血,同时向后连连退出数步。

凭借机会,徐子义便闪身抓向了仪琳,一旁的令狐冲想要阻拦,则被徐子义一脚直接踢飞。

眨眼间功夫,徐子义身形就带着仪琳身形进了回燕楼。

定逸师太三人身受内伤,这时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离去。

“烟儿!”

不过又听楼内传来一阵怒吼,很快就见徐子义手中又多出一名绿衫少女抽身离去。

而在他的身后,一名黑衫老者则是追了出来,

看到这儿,身受内伤的刘正风神色却是微微一变。

不过这时候天门道人和定逸师太却顾不上关注这一点,目光全然被青衫男子吸引的他们,这时候心中则是大骇。

因为在他们看来徐子义年纪虽轻,可一身武功却是高得离谱,恐怕已经不亚于黑木崖上的东方不败了!

待到徐子义身影从众人视线消失后,定逸师太不由面色变得铁青,心中不禁担忧起仪琳的安危起来。

可就在这时,众人耳边却是传来徐子义的声音。

“定逸师太,我暂借贵徒三日,三日后便会亲自将她送回!”

听到这儿,原本面色铁青的定逸师太神色这才有所缓和。

“此人武功之高,简直世间罕有,若真如他所言,倒是不必担忧!”

目睹徐子义身影远去后,刘正风则是开口说道。

仅从对方收了福威镖局的东西,就信任承诺为其出头来看,此人倒也不像是言而无信之人!

而且就在此前,“万里独行”田伯光又被此人亲手所杀,从天松道人和令狐冲等人口中的描述来看,对方明显瞧不起田伯光淫掠妇女的行径。

随后又听刘正风叹道:“只是江湖上多出这么一位高手,也不知是福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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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传功 一身黑衫的曲阳本来是在做壁上观,身为日月神教长老的他,自然不能在定逸师太等人面前表明身份。

因此见到徐子义忽然出手击退刘正风三人后,他还是忍住并未出手相助。

可是不料徐子义掳走仪琳后,途中又在他眼皮底下掳走了曲非烟,由于出手之快,曲阳一时竟没能反应过来。

待到他察觉后却已是迟了,他一路跟在徐子义身后紧追不止,可仍是无济于事!

因为徐子义轻功之高远超他的想象,即便怀抱二人,曲阳催动轻功仍是追不上对方,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身影的越来越远,最后直至彻底消失在前方。

而仪琳和曲非烟被徐子义掳走之后,则只感着眼前风景极快向后掠去,仪琳胆子小,不敢睁开双眼。

而曲非烟却是恰恰相反,生性古灵精怪的她则是睁大双眼,颇感兴趣地打量着眼前一切。

半个时辰,徐子义身影已到了衡阳城外五十余里的一处偏僻荒山中,看到不远处有座废弃山神庙,于是便停了下来。

“好了,就是这里!”

徐子义说道这儿,便随手将二人放了下来。

“这是什么地方?”

落地之后,一身翠绿衣衫的曲非烟则便好奇打量起了这座荒废许久的山神庙。

而在她的身旁,一身淄衣的仪琳一双妙目之中泪水滚来滚去,眼见便要哭出声来。

她自幼就在恒山的白云庵中长大,平日深得定逸师太和一众师姐照顾,所以性子素来单纯。

见到徐子义为了出手掳走她,出手打伤了定逸师太,这一幕自然让仪琳心中难过。

加之定逸师太怒斥对方,仪琳便将徐子义误以为是另一个田伯光。

见到仪琳一双妙目含泪,曲非烟便抓住了她左手,说道:“好姐姐,别哭了,他不是坏人!”

“你倒是不怕我!”

听到曲非烟安慰仪琳的话语,徐子义则是不禁多多打量起了眼面前一身翠绿衣衫的少女。

曲非烟回头看了徐子义一眼,则是答道:“你又不是坏人,为什么要怕你?”

听到这儿,徐子义不禁莞尔。

曲非烟冰雪聪明,又精灵古怪,性情刁钻古怪之处又颇似黄蓉,知道自己瞒不过她后,徐子义也在假装凶恶了。

“他不是坏人?”

听到曲非烟安慰她的话,一旁双眼含泪的仪琳则是有些不解。

“好姐姐,你试想一下,他若是有歹意,早就点了你我的穴道!”

看着单纯的仪琳,曲非烟则是笑道。

或许曲非烟这番话起了效果,仪琳眼底的泪花便顿时止住了。

“可是……”

似是想起了被徐子义打伤的定逸师太,仪琳开口道。

“小师父,你是想说我为何打伤定逸师太吧?”

徐子义一眼就看出了仪琳心中的疑惑,则是笑道。

“不错……我不什么小师父,我虽是出家人,但还但不得小师父一称!”

听到徐子义这般坦诚,仪琳惊讶之下便点点头,随后似是想起了什么,连忙又开口补充道。

“定逸师太为人心底善良不假,可其性情暴躁,一时是和她讲不清楚的,加上我传你们二人的武功不俗,越少人知道内情越好!”

看出仪琳心里的疑惑,徐子义这时候便解释道。

听到这儿,曲非烟眼中不禁多出一丝惊喜:“你当真要传我们二人武功?”

徐子义的武功,她可是亲眼见识过了,自家爷爷与刘正风私下相交多年,二人也曾多次切磋武功,只是却不分伯仲。

而徐子义却仅仅一人,就连败青城派的余沧海和刘正风和定逸师太等四名高手。

曲非烟年纪虽小,可见识却是不一般,自然看得出徐子义武功的厉害。

徐子义微道:“我既然说了要传你们二人武功,自然不会反悔!”

挑选仪琳和曲非烟为这门武功的传人,徐子义也是经过深思熟虑。

他在此界待得时间并不长,若是贸然传功,日后自然免不了要为此界留下麻烦!

仪琳心地善良,曲非烟精灵古怪,二人性格互补,倒也算是一个不错传人!

“这门武功修炼需要二人同练,而且需要二人之间也需坦诚相待,所以我才挑了你们二人当做传人!”

看着曲非烟二人,徐子义则缓缓解释道。

“坦诚相待?”

听到徐子义这句话,曲非烟则不禁眉头微皱,冰雪聪明的她一时也没能理解徐子义这句话的原意。

“由于创出这门武功的前辈另辟蹊径,从旁门左道力抢上风,练功时全身热气蒸腾,须拣空旷无人之处,全身衣服畅开而修习,使得热气立时发散,无片刻阻滞,否则转而郁积体内,小则重病,大则丧身!”

看出曲非烟心中疑惑,徐子义再次解释起来。

听到徐子义解释这般详细,饶是古灵精怪的曲非烟也不禁小脸微红,至于仪琳更是羞得抬不起头来。

仪琳这时候则是有些犹豫道:“这门武功需要人不着片缕,会不会是邪派武功?”

她身为恒山派弟子,平日里又在定逸师太循循善诱下,对正邪之分也有着明显印象。

“邪派武功,你却是猜错了,当初创出这门武功的前辈,可是一位奇女子,其才情容貌冠绝天下,她若有意的话甚至可以争夺“天下第一”的名号!”

看出了仪琳的犹豫,徐子义则摇头介绍起了林朝英的生平。

听到创出这门武功的前辈,乃是一位才情容貌都冠绝天下的奇女子,一身翠绿衣衫的曲非烟双眼则是多出了一阵小星星。

“我传你们二人口诀,你们二人就在此修炼,我在外面替你们护法!”

见到仪琳不在开口质疑后,徐子义接下来便开口将经文传给了二人。

随后将山神庙的门板拆下来,一面放在地上供二人修炼,令一面在挡在墙角,就走出了山神庙。

“好姐姐,我们开始吧!”

听到徐子义所传经文后,曲非烟便含笑道。

“等一下……”

然而这时候的仪琳则是有些害羞,她从小就长在白云庵,可记事起就从未在师姐,师妹同睡了,更不提还需不着片缕。

“好姐姐,你难道是在害羞吗?”

看着脸颊升起丝丝红晕的仪琳,曲非烟捂着笑道。

随后也不管仪琳反抗,曲非烟便伸手帮她脱起了淄衣,只是片刻后,却听得曲非烟忽然惊叹道:“好姐姐,你真美!”

守在庙外的徐子义,听到里面传来女儿家的打闹声,则是不住摇头,又向前走了数十米,寻了一处凉快的树下闭目养神起来。

在他看来,这“辟邪剑谱”似是出自古墓派的“玉女心经,可究竟二者是否有关系,徐子义也不敢确定。

现在只看合曲非烟,仪琳二人之力,能否渡过第一关,若能渡过,自然就证明了徐子义的猜想。

心知接下来只能静静等待,徐子义便在这大树下闭目养神起来。

第五十二章 功成 “辟邪剑谱”全篇经文最难就在入门第一步,如若不挥刀自宫,强行修炼,就会欲火如焚,走火入魔,僵瘫而死。

徐子义接连尝试数次,还是被卡在第一关。

树荫下的徐子义看似在闭目养神,实则却是在运转九阳神功尝试冲击下一个穴道。

其实说起来,武学一途,最后大多都是殊途同归。

比如说太玄经,若练到最后,将全身数百处穴道串成一条内息,内息汹涌澎湃,如一条大川般急速流动起来。

这一点和九阳神功大成后也是类似,若想要九阳神功大成,熬过全身焚身之苦还不算,须得打通周身百余枚穴道。

光是这两点就足以难住九成九的人,而如若扛过这两点后,九阳神功大成后,内力自生速度奇快,无穷无尽。

看似言语描述与太玄经相差地别,其实本质上还是一样,既然能打通全身上下百余枚穴道,自然也能做到可将全身百处穴道串成一条内息。

只是这两门同样难以修炼,太玄经需要勘破知见障,而九阳神功大成也需渡过两道难关。

就在徐子义运行九阳真气尝试又一次冲击穴道无果后,又开始让九阳真气环绕经脉运行一周,身子便如灌甘露,大为缓解身体上疲意,丹田内的氤氲紫气也是比之前多出了一缕。

这一缕氤氲紫气看起来极少,可此事若是被旁人得知了,恐怕也会被震惊到语无伦次。

他们苦修无数寒暑,修炼许久才有徐子义今日这次收获,若让他们得知事情真相,则会心中大感极为不公平。

当然这其中也比九阳神功的神异有关,作为斗酒僧当年借鉴“九阴真经”而创出的神功,九阳神功也同样具有易筋洗髓之效。

加之徐子义借鉴大唐武学体系,第一次尝试运转内力冲击涌脚底的涌泉穴后,自身真气有所增长,就让徐子义大感惊喜。

虽然每次增长也不过那么一缕,可正所谓滴水石穿,他日徐子义自身内力必定能达到高深莫测之境。

九阳真气环绕全身运转以后,徐子义顿感周身暖洋洋的,多日来的舟车劳顿带来的疲惫尽除。

“好姐姐,我们练成了!”

而这时候,山神庙内则也传来了曲非烟二人的惊喜声。

听到这儿,徐子义顿时起身,心道果然如此。

片刻过后,这才见到曲非烟和仪琳的身影,这时候的曲非烟好似一只快乐的燕子一般,脚尖一点地面,整个人就飘出一米之外。

看到这儿,仪琳则是不禁极为吃惊地捂住了小嘴。

她平日就在恒山上修行,见惯了本门师姐妹修炼轻功身法,可刚刚曲非烟身法之轻柔,远胜修炼恒山轻功的同门师姐。

甚至就连师父定逸师太,也绝没有曲非烟这般轻松!

“妹妹,你刚才身法真漂亮,就像只蝴蝶一样!”

看到这儿,心思极为单纯的仪琳这时候则由衷赞道。

“我的好姐姐,这你也能做到啊!”

看着这般单纯的仪琳,曲非烟察觉到自己如今身轻体柔后,说话间又挽住了仪琳左手,脚尖一点地面,二人就飘向了半空中,其间二人只是落地轻点数次后,就极为轻松落在了徐子义面前。

从山神庙到徐子义面前,少说也有百米之遥,而她们二人其间只是落地借力数次,就如此轻松落到了徐子义身前。

察觉到自己身轻足健后,仪琳也是不禁变得惊喜,生性单纯她双手合十,则是极为恭敬朝着徐子义施礼道谢起来。

至于曲非烟则是咯咯直笑,挽着仪琳的道:“多谢徐大侠传功大恩,小女子曲非烟无以回报,只得在此恭祝徐大侠长命百岁了!”

“你这个丫头古灵精怪,若是再少点刁钻古怪的习性或许更讨人喜欢!”

看着面前颇为秀气的少女,徐子义这时候则是摇头道。

“仪琳你比她年长,以后可要拿出些姐姐的气势来,好好管束一下这丫头,不然日后说不定这丫头就会招惹上不该惹的人,直接横死街头了!”

对于原着中曲非烟的死,徐子义一直以来有些意难平!

前世的他自幼未曾得到过半点父母关爱,于是对于同样同病相怜的曲非烟,心中也是有些联系。

只是话本中的角色,始终比不过眼前活灵活现的真人,待到真正和曲非烟相处后,徐子义这才发现这个丫头聪明才智有,可却不知收敛。

甚至其刁钻古怪之处,远胜黄蓉,话本的角色这般性格则会让人物变得充实起来,可是真人如此性格,相处久了就让人有些难以接受了。

因此在最后,徐子义这才少有语重心长道。

随后徐子义又看向一旁的仪琳叮嘱道。

听到徐子义这般说自己,只有十三四岁的曲非烟自然不太满意,只是微微噘嘴她,却反而露出女儿家最为娇憨可爱以免。

沉默片刻后,曲非烟不满道:“徐大侠自己不就是这么行事吗?”

“可是我的武功足够高,天下虽大,可能被我视为对手人,不过五指之数,而且我也很确定,这些人有大半不愿来找我的麻烦!”

看着一旁的曲非烟,徐子义澹澹道。

听到徐子义这番言语,曲非烟不禁一愣。

他的这番听起来过于直白,可其中却是有几分道理。

“你们二人日后修炼这门武功时,仍需二人同炼,切记这一点,如若单独一人修炼,便会有走火入魔的风险!”

在最后徐子义又叮嘱道。

“好了,你们二人在此再待上一日,明日我便带你们回去!”

见到曲非烟和仪琳成功修炼入门,终于证实自己心中猜想的徐子义则又开口说道。

“这么快?”

曲非烟听到这儿,则是有些意外。

一直以来,她就是形影单只。

平日也没有几个适龄好友,刘伯伯家的女儿虽然待她不错,可毕竟不会武功,二人相处时也没什么好聊的。

可面前的仪琳却是有些不一样,她心底单纯善良,做起事甚至有些单纯的可笑,可在她身旁相处,甚至让她有了一丝依赖感。

“你们二人回去后继续来往即可,放心,我会向定逸师太解释清楚!”

明白曲非烟心中的担忧,徐子义缓缓说道。

看出了曲非烟眼中的不舍,徐子义则是大致猜出了这个小丫头心中的想法,作为魔教长老曲阳的孙女,她的父母自小就离世了。

因此在原着与仪琳第一次相遇时,甚至面不改色开起了自己父母的玩笑,看似有些无情,实则背后深处,却是令人大为难过。

仪琳行事单纯的可爱,可身上却有一种圣洁光辉,原着中的田伯光也是因此,最后心甘情愿拜在她膝下。

小姑娘平日没有遇类似到母亲角色的女子,与仪琳相遇熟识后,难免会将其视为可以依赖的人!

第五十三章 刘府 待到曲非烟和仪琳二人成功将“辟邪剑谱”练至入门境界后,证实了自己猜想后的徐子义,便也如约带着二人朝着衡阳城赶去。

待他们一行人踏进衡阳城不久后,徐子义就察觉有人在暗中打量他们一行人,不过对此徐子义也并不在意,此行他本来就是要如约将二人送还。

果然没过多久,便有人找到了他们。

“阁下可是徐大侠?”

来人则是两名身穿素雅颜色的劲装汉子,他们二人远远见到徐子义便拱手行礼道。

“在下衡山派向大年,这是我师弟米有义,我等奉家师之名,特地在此等候!”

“恒山仪琳见过二位师兄!”

这时候一身淄衣的仪琳也向向大年二人行礼。

“师妹客气了!”

见到仪琳神色如常,看不出一丝胁迫模样,向大年二人心中高悬的石头这才落下。

随后便在向大年和米有义二人的带领下,徐子义一行人很快便来到了刘府。

由于今日是刘正风金盆洗手的大好日子,各路宾客络绎不绝,府内外好不热闹。

正在招呼其他贵客的刘正风,这时候听到弟子来报,得知徐子义如约而来,刘正风便忙向其他人告罪,亲自出门迎接。

“徐大侠亲自道来,刘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刘正风拱手说话间,余光也是扫过紧跟在徐子义身后的仪琳二人身影,见到二人安然无恙,不像是受过强迫模样,刘正风这才放下心来。

“仪琳!”

然而就在这时候,却听耳边传来了定逸师太的声音,很快就见到定逸师太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师父!”

见到定逸师太现身,仪琳也眼露惊喜。

自从被徐子义带走后,她就一直心系定逸师太的安危,见到她如今并不大碍,自然也便放下心来。

“徐子义!”

这时候天门道人也是含怒出现在了定逸师太身旁。

他为人正直,可脾气却是暴躁的厉害,当日他与刘正风,定逸师太三人联手仍败在徐子义手中不说,更是让他掳走了恒山派的弟子。

他可不信徐子义临走时的说辞,只是见到徐子义身后安然无恙的仪琳二人,却是明显有些意外。

原本心怀怒火的他,这时候则有些明显不知所措起来。

好在徐子义知道他性情如此,不愿和他一般计较!

“仪琳,你跟我来!”

看到自己弟子安然归来,定逸师太心中是松了一口气,可想到仪琳毕竟是女儿家,心中又不免多出一丝担忧,于是当即便拉起仪琳的手,就要将仪琳带到无人之处,仔细盘问。

可在这时,一身翠绿衣衫的曲非烟却仍是紧跟在后。

“小姑娘,我们师徒有话要说,你暂且退避一下!”

认出了曲非烟正是当日被掳走另一名少女,定逸师太便向她开口说道。

“我和姐姐同修一门功法,师太您有什么话问我也可以。”

曲非烟自然看出定逸师太这时候要问什么,于是便咯咯笑道。

“同修一门功法?”

听到这儿,定逸师太明显有些惊讶。

看到府内外来往宾客众多,刘正风于是便说道:“此处不是说话地方,诸位且随我来!”

待到徐子义来到大厅,只见里面除去福威镖局的崔镖头三人外,还有一人黑须书生待在这里,见到刘正风亲自带人走了进来,他眼中也是不禁多出一丝异色。

天门道人和定逸师太他自然认识的,而唯独那一名青衫男子在他看来有些陌生,联想近日来衡阳城的传闻,心一动的他便拱手请教:“敢问可是斩杀田伯光的徐大侠吗?”

徐子义点点头道:“不错,正是我!”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黑须书生亲自向行礼问候,徐子义自然也要卖他几分薄面。

“在下久居荒野,不知先生是……”

看着黑须书生看似文质彬彬,实则呼吸却是沉稳有力,明显是修为不俗,一时间徐子义也是有点好奇。

黑须书生道:“在下闻天物!”

听到对方自报姓名,徐子义也很想起了对方的来历,于是笑道:“原来闻先生,听闻先生一对判官笔出神入化,是点穴打穴的高手!”

“鄙人这点武功,比起徐大侠可是相差太远了!”

想到这几日城中有关这位徐大侠的传闻,闻天物则是摇头苦笑道。

他这番话可谓是真心实意,他武功不弱,在江湖略有薄名不假,可在座人,哪一个不比他武功高明,名气不如他大呢!

定逸师太身为“恒山三定”之一,武功极高。

天门道人贵为泰山派掌教,无论武功,还是江湖上的名望都远非他可比拟的!

而此地的主人刘正风,身为衡山派掌教莫大的师弟,一手剑法在江湖上是极为有名!

然而这三人联手,却还在败在了徐子义手中。

当日长街一战过后,徐子义的名头可谓是极为响亮!

加上如今身受内伤,被迫在刘府内修养的青城掌教余沧海,天下正教有名的高手,已经小半败在此人手中。

听到闻天物的称赞,除去天门道人冷哼一声外,其他人都是沉默无语。

先不论徐子义的行事作风,只论他的武功,定逸师太三人可谓是输的心服口服。

“仪琳,你将这几日的经过完整告诉我,若是其中受过什么委屈也不要怕,师父会为你做主!”

看着神色依旧纯真的仪琳,定逸师太余光又扫了扫一旁曲非烟后,这才开口问道。

“回禀师父,徒儿并没有受什么委屈,只是被那位徐大侠传授了一门武功要与曲姑娘一同修炼,只是”

仪琳天性单纯,说道此处,脸颊上却是不禁多出一丝红霞来。

即便她与曲非烟早已同修数日,可是每每想起此事来,仍是不禁大感羞涩。

“只是什么?”

看着仪琳脸颊微红,定逸师太唯恐爱徒吃亏连忙追问道。

“只是每日与曲姑娘修炼武功时,需要赤身裸体……”

仪琳话说道这儿时,声音早已低若蚊蝇,整个人更是羞得低下头去。

这个傻姑娘!

听到这儿,徐子义则是大感无奈,心道这仪琳太过单纯了。

定逸师太道:“胡闹!”

听她话这意思,不知说仪琳说话不知收敛,还是指徐子义所传的功法。

随后又听她说道:“这种邪魔外道的功法,你也肯练?”

“师父!”

听到这儿,仪琳则是有些委屈。

“定逸师太,这你可猜错了!”

看着眼光拘泥前人的定逸师太,徐子义这时候则开口说道。

闻言,定逸师太怒气冲冲道:“难道贫尼说的还不对?”

听到徐子义并未轻薄于仪琳,定逸师太心中本来还对误解徐子义多出一丝愧疚,然而听到他竟然传授自己徒儿需要坦身露体的武功,心中又不由多出一丝愠怒。

“这门功法可是当年林朝英女侠所传,其人无论才情容貌都是冠绝天下,乃是天下少有的奇女子!”

明白今日不将事情说清楚,以定逸师太的顽固,肯定会禁令仪琳继续修炼此功。

“林朝英女侠?”

时隔数百年之久,定逸师太自然没有听闻过她的大名,语气也不禁存疑道。

徐子义道:“这位林女侠当年极少在江湖上露面,师太当然没有听闻过她的大名,不过如若提起另一人的名字,定逸师太恐怕就有印象了!”

定逸师太追问道:“是谁?”

“全真教的祖师重阳真人!”

看着面前的定逸师太,徐子义则提起一个人的名字。

“重阳真人!”

听到这儿,定逸师太和天门道人忽然对视一眼。

重阳真人的名字,定逸师太自然听闻过,作为道家的前辈高人,哪怕时隔数百年,仍有人在传诵他的大名。

甚至江湖上也有传闻,五岳剑派中的华山派相传便是由全真弟子所创。

“不错,当年那位重阳真人曾在华山论剑击败各路群雄,夺得魁首之名,而这位林女侠的武功除去重阳真人,天下间无人是其对手,甚至还曾与重阳真人交手中隐隐占据上风!”

看着众人,徐子义接着又缓缓介绍起了这位林女侠的生平。

徐子义紧接着又追问道:“师太,你说这位林女侠所创的武功会是邪门歪道吗?”

“可是习武哪有坦身露体的?”

被徐子义一番抢白,定逸师太这时候的辩解则是有些强词夺理。

“重阳真人昔年技压群雄,所创出的武功自然非同一般,林女侠为了压过重阳真人一头,这才另辟蹊径,自旁门左道力创出了这门旷古绝今的奇功!”

徐子义只是打量了一下定逸师太,随后便解释道。

“林女侠乃是天下少有的奇女子,难道师太也忍心让她的心血就此失传?”

看出了定逸师太有些犹豫,徐子义又开口道。

“这位林女侠后世自称古墓派,曾与在峨眉山开宗立派的郭襄女侠也有过一段渊源,这件事也大可向峨眉派求证!”

最后,徐子义又补充道。

听到徐子义这一番言语,定逸师太久久无语。

重阳真人的大名,她自然是听闻过,至于徐子义所说的华山论剑一说,她却未曾听闻过,不过眼见徐子义言辞真挚,倒也不像是有意作假。

“定逸师太,这位徐大侠所言非虚,我可以作证!”

这时候身为主人家的刘正风却是开口说道。

“当年我刚拜入门中时,就听闻门中长辈谈论过江湖往事,其中就提起过当年全真教,以及同在终南山的古墓派!”

“哦!”

眼见刘正风站出来作证,定逸师太这才不疑有他。

衡山派传承极久,相传曾在南宋年间就有弟子行走行江湖,定逸师太也知晓这一点,于是也不在怀疑。

徐子义看了看曲非烟和仪琳后,便开口道:“师太,你我虽有间隙,可这门武功毕竟林女侠一番心血,日后还望能促成仪琳二人同练,莫要让这门武功就此失传武林!”

闻言,定逸师太道:“既然不是邪魔外道的武功,我又阻她们作甚!”

说话间,定逸师太又是打量起了一旁的曲非烟,见她年龄还比仪琳还小上数岁,正值青春可爱,一时间心底里倒也不再防备。

同时心道,难道真是我错怪此人了?

想到此处,看着面前一身青衫的徐子义,定逸师太心中一时倒是多出一丝愧意来。

见到定逸师太不再阻拦,曲非烟便牵着仪琳的手快步朝着内府走去,她朋友不多,可是刘府的姐姐也算一位。

如今又多一位好友,自然想要与人分享!

在定逸师太面前解释清楚后,徐子义这时候则又看向了刘正风道:“刘三爷,我今日前来除了归还恒山派的高徒以外,今日则是想要借你笑傲江湖的曲谱一观!”

“笑傲江湖的曲谱?”

听到这儿,刘正风看似神色如常,心底里却是掀起惊涛骇浪。

他与魔教长老曲洋因为音律而结识,二人进而成为莫逆之交,他们一人吹箫,一人弹奏古琴,最后合力创出了一曲“笑傲江湖”之曲。

只是此事极为隐秘,外人根本无从得知,而徐子义又是从何得知?

PS:已有的副本有飞狐外传,笑傲江湖,连城诀!

不知接下来该选择什么副本,金老的倚天和侠客行,还是古龙?

第五十四章 金盆洗手(伪四千) 在江湖上衡山派刘三爷的名头极为响亮,可对于徐子义眼里刘正风的名头却是不值一提,唯一的吸引他的东西,便是与曲洋琴箫合奏创出了一首“笑傲江湖”之曲!

早在前世徐子义就对于刘正风和曲洋二人合奏的“笑傲江湖”之曲极为感兴趣,如今来到从界,自然要借其曲谱一观。

大厅内,刘正风却是脸色大变。

五岳剑派与魔教连年相斗,结怨极深,早已到了难以化解的一步。

尤其是五岳剑派中各派都曾有长辈死在魔教妖人手中,如此血海深仇又怎能轻易化解,而刘正风与曲洋私下结交正是犯了自古正邪不两立的大忌!

因此刘正风心中这才萌生退意,想要金盆洗手早日退出江湖!

只是对于此事刘正风为人口风极严,从未向外人透漏过半点音讯,堪称隐秘之极!

不料今日,却被外人一语道破其中隐秘,自然是惊得刘正风脸色大变,令其一颗心瞬间变得冰冷无比,心道:“今日金盆洗手恐怕是洗不成了!”

此事一旦泄露,莫说是他今日金盆洗手办不到,恐怕自身身家性命也恐有危!

想及此处,刘正风脸色不由再次一变。

而一旁的天门道人和定逸师太等人,则是不解刘正风面色大变的原因,他们对于刘正风酷爱音律一事也所了解,于是听到徐子义所言,他们倒也并不感到意外。

“刘三爷,不必担忧,我今日前来只不过为借曲谱一观,其他事情我并不会掺和!”

徐子义见刘正风脸色大变,则是便缓缓解释起来。

听到徐子义解释,刘正风的神色有所缓和,只是很快一个细细的声音却是钻入他的耳中:“刘三爷你将曲谱赠与我,我便替你挡下嵩山派的门人!”

什么,嵩山派?

听到嵩山派的名字,刘正风不由心中一惊。

只是这时候他身旁的定逸师太和天门道人二人,却是置若罔闻,彷佛并未曾听到有人说话一般!

唯独只有徐子义一人,嘴角含笑看向了他。

二人目光对视,刘正风瞬间恍然大悟,刚钻入他耳中的声音,显然是“传音入密”的高明手段,说话者以深厚内力,将话送入他一人耳中,旁人即使靠在他身边,亦无法听闻。

他曾对此手段有所耳闻,只是无缘得见,没想到今日便领教到了。

同时心中对于徐子义内力深厚,又有了更深层次的体会。

“你与魔教长老曲洋私下结交的事情看似隐秘,可惜早已被嵩山派得知,今日莫说金盆洗手不成,恐怕一家老小性命将要不保!”

看出刘正风似乎还是并不了解如今的处境,徐子义嘴唇微动,刘正风耳边再次响起了细弱蚊蝇的声音。

他这传音入密的手段,则是来自神龙教,洪安通这老贼虽然野心勃勃,可武功却是极高,尤其教中更是收藏了无数武学孤本。

而这传音入密的手段,便也从是神龙教中得来!

听到徐子义利用传音入密的道破事情原委,刘正风全身上下不由瞬间变得冰凉。

五岳剑派,同气连枝!

可是多年以来,五岳剑派中却是唯有嵩山派一家独大!

左冷禅身为五岳盟主,功力深厚,鲜有敌手,又有嵩山十三太保这般高手相助,近年来嵩山派愈发兴盛,甚至已有了武当、少林争锋的趋势!

若此事真被嵩山派得知了,那他今日的确是会凶多吉少!

不过待到亲耳听到徐子义以索要曲谱为条件,答应为他挡下嵩山派后,刘正风心中又不免多出一丝希望。

徐子义的武功,他可是亲身领教过了!

其人武功极高,当初在回燕楼下,连败他与天门道人,定逸师太三人,有他出手相助,倒是给了刘正风一丝信心来。

对于徐子义,刘正风了解并不多。

只是知晓此人武功极高,而且极为重诺,当初答应替福威镖局出头,就将正教十大高手之一的余沧海打得身受重伤,至今还留在他府内静养疗伤。

就在刚刚,他又亲自将定逸师太徒送回,更是证明此人极为重诺!

此次徐子义开口许诺,刘正风倒也不疑有假。

得知徐子义索要曲谱,刘正风心中微微一动便拱手道:“本来徐大侠开口要借曲谱一观,我刘正风又怎会拒绝,只不过今日宾客众多,我眼下无暇分身,不知可否等到宴后?”

徐子义点点头道:“自然可以!”

见到徐子义点头答应下来,刘正风心中又恢复往日的镇定,很快便亲自走在院落,招呼起了各路来的宾客。

不多时,就听门外有人道华山派的令狐冲也带着岳灵珊等人来到刘府,只是如今这刘府中却是始终不见衡山派的莫大先生和嵩山派的弟子。

江湖上相传莫大先生与其师弟刘正风不和,今日不曾现身倒也不让人奇怪。

左冷禅贵为五岳盟主,架子大不来倒也可以理解,可是连门下弟子都不曾现身一个,就十分蹊跷了!

有了徐子义此前的那番言语,刘正风自然也察觉了这一点,察觉到了其中蹊跷的他,心中也已经大致猜到徐子义所言非虚。

刘正风虽然与左冷禅极少来往,可却也听闻过这位左盟主的手腕,今日不见任何一名嵩山派弟子现身,已让他有所察觉到一丝可疑!

可事已至此,又怎能容他回头,刘正风只能心道:“为今之计,也只能相信这位徐大侠会信守承诺了!”

想及此处,刘正风又恢复了往日的镇定。

而待将近午时之际,五六百位远客流水般涌到。

其中就有丐帮副帮主张金鳌,这张金鳌武功上倒无惊人艺业,只是碍于丐帮天下第一大帮的名声,以及帮主解风的武功和名望,江湖上这才人人敬他三分!

郑州六合门夏老拳师率领了三个女婿、川鄂三峡神女峰铁老老、东海海砂帮帮主潘吼、曲江二友神刀白克、神笔卢西思等人先后到来。这些人有的互相熟识,有的只是慕名而从未见过面,一时大厅上招呼引见,喧声大作。

而接下来所来的人,却是五花八门,有的固然在江湖上颇有名声地位,有的却显是不三不四之辈。

引得定逸师太和天门道人纷纷皱眉,在他们二人看来,刘正风也算是衡山派有名的高手,怎地这般不知自重,如此滥交,岂不堕了我五岳剑派的名头?

就在定逸师太和天门道人心生不悦之际,却听到门外有人高声报道:“华山派岳掌门到!”

闻言,不仅是刘正风面露喜色,就连大厅内的定逸师太和天门道人也是起身迎接。

只见一名青衫儒生,头系方巾,面如冠玉,手持一折扇,颏下则有五柳长须。更是彰显出了自身气度的不俗。

“师父!”

见到岳不群亲自出现,一旁的令狐冲则是惊喜起身,而在他身旁一干华山弟子同时起身。

见到令狐冲一干华山弟子,岳不群只是微微点头。

随后便在刘正风的亲自带领下,岳不群走到院子后,天门道人、定逸师太、闻先生、何三七等也都起身相迎。

华山派虽然由于当年的剑气之争衰落了,可华山派这些年在“君子剑”岳不群的励精图治下倒也恢复往日名声。

岳不群今日能亲自现身,倒也是给足了刘正风面子。

而眼见岳不群现身,刘正风心中更是多出一丝希望。

江湖传闻这位“君子剑”,为人谦虚文雅,正气凛然,今日有他前来见证,倒也不用太过畏惧自己金盆洗手后,嵩山派又会违背江湖规矩了!

岳不群和天门道人等人寒暄过后,又不厌其烦和前来打招呼的各路江湖同道逐一回礼,不管你是成名的老江湖,还是籍籍无名的小辈人物,他都一视同仁回了礼,这番气度倒是让徐子义领教到了所谓君子剑的风范!

“想必朋友便是近日来名声大噪的徐大侠吧,数日前承蒙阁下仗义出手,我那徒儿令狐冲这才死里逃生!”

和众人逐一打完招呼后,岳不群目光便落在了徐子义身上,只见他缓步走过来向徐子义打起了招呼。

“岳先生客气了!”

见到岳不群只提自己出手相助令狐冲一事,徐子义略感意外之下,也便拱手说道。

岳不群此刻的心思,他大概也能猜到一些,无非是在左冷禅日益倍增的野心,岳不群倍感压力,只能自己想办法来抗衡嵩山派兼并的野心。

而徐子义此前在衡阳城一鸣惊人,连败余沧海数人的消息,自然也让岳不群有了结交的心思。

“数日前我曾与令徒交手,只要岳先生不怪罪我以大欺小即可!”

看着面前一脸正气的岳不群,徐子义则是有意提起徐子义此前一脚踢倒令狐冲的往事。

“此事不过是误会一场,徐大侠又何须再提呢!况且若非徐大侠仗义出手,击杀淫贼田伯光,我那劣徒又怎能死里逃生,反倒是我还欠徐大侠一个人情!”

说道此处,岳不群郑重行礼。

岳不群最后又补充道:“但凡日后若徐大侠若有吩咐,我华山派绝不推辞!”

“好,岳先生,这句话我记在心里了!”

见到岳不群语气如此郑重,徐子义也便点点头笑道。

说起来对于这位“君子剑”,徐子义倒是并无恶感,反倒是对他同情居多。在他看来,岳不群后期的黑化,大多都是在左冷禅步步紧逼被迫做出的昏招!

加上门中弟子没有几个省心的,被他寄予厚望的令狐冲武学天资虽高,可行事却是令人不省心。

擅自结交匪类不说,又与田伯光这淫贼称兄道弟,后来又在破庙一战隐瞒了自己剑法来历,让岳不群心中对其失望之下,反而误以为他偷学了林家的辟邪剑谱。

见到令狐冲剑法不过数月就判若两人,一招就刺瞎了十数人的眼睛,让岳不群从此对辟邪剑谱动了心思。

不过岳不群许久之前就曾觊觎辟邪剑谱一事却是属实,余沧海未曾动手之际,他就曾派劳德诺和岳灵珊二人提前在福州城外盯梢。

只是有一件事,徐子义却不能理解,劳德诺身为嵩山派间谍一事,岳不群早已心知肚明。

若他当初有心觊觎辟邪剑谱,就该换门中其他弟子来盯梢,而他却偏偏派了劳德诺前来,实在令人费解!

而这一切只能说明,当初的岳不群还不曾下定决心,而经过破庙一战后,见到左冷禅为了剑柄五岳剑派无所不用其极后,被迫走了昏招。

和徐子义打完招呼后,岳不群便在刘正风的带领下,缓缓坐在天门道人的身旁。

待到将五岳剑派的同道,以及丐帮副帮主张金鳌等人引入大厅后,刘正风便将招呼宾客的重任交给了门中弟子,而他则走进内府似是有事要做准备。

在一众衡山派弟子的亲自招呼下,来自天南地北的各路宾客纷纷入席,由于宾客众多,刘门弟子向大年、米为义二人则又吩咐内厨伕仆役,里里外外又摆上了二百来席。

一时之间,刘府内天南地北的宾客共聚一处,其中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时上大厅内招呼引见,喧声大作好不热闹。

而依照武林中的地位声望,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该坐首席,只是五岳剑派结盟,天门道人和岳不群、定逸师太等有一半是主人,不便上坐,一众前辈名宿便群相退让,谁也不肯坐首席。

忽然这时候门外传来砰砰两声铳响,接着鼓乐之声大作,又有鸣锣喝道的声音,显是甚么官府来到了门外,群雄一怔之下,只见他那刘正风穿着崭新熟罗长袍,匆匆从内堂奔出。群雄欢声道贺。刘正风略一拱手,便走出门外,过了一会儿,见他恭恭敬敬的陪着一个身穿公服的官员走了进来。

第五十五章 化功大法(真四千字大章) 江湖中人汇聚的场合中,忽然多出了一位身穿公服的官员来,自然是无比突兀!

见到官府中人出现,刘府内的群雄无不倍感意外,只有岳不群等人心道:刘正风是衡山城大户人家,平时免不了要结交官府,今日是他大喜的好日子,地方上的官员来敷衍一番,那也不足为奇。”

然而却见,那官员却忽然颁发圣旨,当着群雄的面授刘正风为参将之职,刘正风叩头道谢,高声道谢。

随后又吩咐左右取了金银送给前来传旨的官员,这才送走了对方。

这一幕大出群雄意料之外,人人面面相觑,做声不得,各人脸色又是尴尬,又是诧异。

来到刘府的一众宾客虽然并非黑道中人,也不是犯上作乱之徒,但在武林中各具名望,均是自视甚高的人物,对官府向来不瞧在眼中,此刻见刘正风趋炎附势,给皇帝封一个“参将”那样芝麻绿豆的小小武官,便感激涕零,作出种种肉麻的神态来,更且公然行贿,心中都瞧他不起,有些人忍不住便露出鄙夷之色。

年纪较大的来宾均想:“看这情形,他这顶官帽定是用金银买来的,不知他花了多少黄金白银,才买得了巡抚的保举。刘正风向来为人正直,怎地临到老来,利禄熏心,居然不择手段的买个官来做做?”

看到这儿,徐子义则是微微摇头,心道这刘正风果然胆大,竟敢假传圣旨!

他两世为人,刘正风这些举动瞒得过在场这些江湖中人,可却瞒不过他!

比如刚刚圣旨上所说的“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据HUN省巡抚奏知,衡山县庶民刘正风……着实授参将之职,”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胡说八道。

捐官事由上作,银子也是户部统一核收,跟巡抚不说没有半毛钱关系,却也关系不大。参将这一级的任命与否,那需要京里六部大臣会同。

个把巡抚也说不上话。所以圣旨上根本没必要特意点巡抚。

圣旨写成这样,那是错尽错绝!

而且明官服补子上所绣图桉,按文武类别以及大小品级,有不同的严格规定。皇帝的袍服绣龙,皇后的绣凤,这个自不必说。

而其他的官员服饰上所绣图桉则各有严格规定,堪称等级森严,不得擅自僭越。

可是刚刚前来传旨的官员公服却是绣有雄狮,这可是二品武官才可享受的待遇,二品武官什么概念,一省巡抚不过是从二品的文官。

即便明朝中期,武官地位不如文官,可堂堂二品武官也沦落不动为人马前卒的地步!

更何况一个区区花钱买来的参将,又怎么值得皇帝亲自颁发圣旨,再者如今四海升平,能授二品武官之人少之又少,湖南远离京城,又无勋贵弟子哪里来的二品武官?

想及此处,徐子义也不禁感叹刘正风的胆大,为了顺利金盆洗手,居然想出这个法子,只可惜还是功亏一篑!

今日这刘府里最为精明的莫过于岳不群,只是岳不群虽说文人打扮,可一身修养见识却与真正的读书人差远了,又不是陈家洛那般货真价实的秀才,自然识不出刘正风的把戏!

既然都经假传圣旨了,为何不胆大一点,为自己编一个七品文官来,一个区区参将,又怎能吓退得了一心想要借此立威的嵩山派呢!

想到这儿,徐子义暗叹一声。

这时候米为义端出一张茶几,上面铺了锦缎。

向大年双手捧着一只金光灿烂、径长尺半的黄金盆子,放在茶几之上,盆中已盛满了清水,只听得门外砰砰砰放了三声铳,跟着砰拍、砰拍的连放了八响大爆竹。在后厅、花厅坐席的一众后辈子弟,都涌到大厅来瞧热闹。

刘正风说了些自此不再过问江湖往事的场面话后,就见他脸露微笑,捋起了衣袖,伸出双手,便要放入金盆,忽听得人门外有人厉声喝道:“且住!”

听到这儿,众人连忙回头看去,而徐子义却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幕,微微摇头。

只见大门口走进四个身穿黄衫的汉子。这四人一进门,分往两边一站,又有一名身材甚高的黄衫汉子从四人之间昂首直入。

这人手中高举一面五色锦旗,旗上缀满了珍珠宝石,一展动处,发出灿烂宝光。许多人认得这面旗子的,心中都是一凛:“五岳剑派盟主的令旗到了!”

见到刘正风双手就要伸进金盆之中,来人便走便急道:“刘师叔,奉五岳剑派左盟主旗令……”

来人话刚说了一半,手中高举的令旗却是到了身旁的青衫男子手中。

“这旗子倒是不错!”

把玩着手中的令旗,徐子义不禁笑道。

光一个所谓的令旗上都镶满珍珠宝石,这左冷禅倒是威风十足,不过今日就要便宜自己了。

“大胆,竟敢对五岳令旗不敬!”

见到手中令旗被旁人夺走,这汉子不禁勃然大怒,怒喝一声后,便抬掌打向了身旁人影。

只是等他刚向前迈出一步,整个人就被一脚踹飞,当着刘府群雄的面,硬是摔了个狗吃屎,满脸都是血,看起来可是狼狈极了!

“徐大侠……”

看到这儿,刘正风不禁愕然。

徐子义答应会对付嵩山派,可没想到他竟然这般果断,连话都不给对方说清楚就直接被踹飞出去。

“徐大侠,你这又是何意?”

定逸师太为人性子最暴,见到嵩山派弟子受辱,同为五岳剑派的她自然要开口质问。

莫说是她,就连天门道人和岳不群也同时起身,五岳剑派,同气连枝,这句话如今可不止是一句空话。

“没什么,只是看不惯而已!”

对此,徐子义则是轻笑一声,言语中好似全然不将五岳剑派放在眼里似得。

“好胆!”

只听屋顶传来一声冷喝,紧接着就见一人从屋顶跃下,身形一闪同时已递出双掌,来人身法奇快,刘府内在座的宾客大多自感拦不下这一招。

然而徐子义早就察觉到了屋顶上有人埋伏,这时候便随手挥出一掌。

“彭”的一声巨响传出,来人身影来的快,去的更快,刚落到地面还没多久,整个人便好似流星飞向了屋顶。

众人耳边只听他惨叫一声,整个人身影便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费师弟!”

见到人影不知所踪,东西屋顶两侧上却是齐齐传来一声惊呼,就见屋顶上黄影闪动,很快便落下两个人来。

这二人一胖一瘦,定逸师太和岳不群三人很快便认出这二人身份,正是嵩山十三太保之一的托塔手丁勉和仙鹤手陆柏。

相传这二人武功极高,即便是嵩山十三太保中也名次在前,而今日却齐聚于此,同时又藏身于屋顶之上,明显是来者不善!

“好,又来了两头恶犬!”

见到这二人身影徐子义,徐子义微微一笑,随后便身影一闪,左右两掌便同时击向二人。

见到了徐子义身法奇快,又亲眼目睹费彬的下场,托塔手丁勉和仙鹤手陆柏此事自然不敢大意,二人同时运足掌力向前挥出。

只听一声巨响,徐子义身形不动,可是丁勉和陆柏二人却是面色惨白,身形好似遭受重锤击打,嘴角渗出鲜血不说。

便是顿感自身内力不由自主的倾斜而出,眨眼间功夫,二人精修多年内力却是在数息间化作乌有。

而这无疑便让二人又惊又怕,徐子义稍稍发力,就将二人身形震了出去。

“你……你……你这什么邪门武功?”

感受到自己丹田内空空如也的陆柏不禁大惊失色道。

而一旁的丁勉却是惊叫道:“你这是吸星大法,你是任我行的弟子!”

“哼,任我行也配当我师父?”

听到这儿,徐子义则轻哼一声,随即道:“就让你们也做个明白鬼,我这是化功大法,可化人内力与无形间,今日遇到我,算是你们二人倒霉了!”

以徐子义的武功,刚刚一击足以取走二人性命,可他为了立威,还是选择用化功大法化掉二人功力!

听到徐子义亲口承认自己能化人内力与无形间,在座宾客无不动容,哪怕是天门道人和定逸师太也是面色大变。

数十年前魔教教主任我行的吸星大法,便让人闻风丧胆,如今徐子义手中却又多出一门能化他人为无形间的邪门武功,自是令他们心中忌惮。

二人同时心道此前走运,若是徐子义当初对待他们使出了这般邪门武功,他们二人又怎能逃过一劫呢!

丁勉和陆柏二人武功可非浪得虚名,可他们二人合力,却还是在数息间就被徐子义化掉一身内力,实在令人心中生畏!

被化掉功力后的丁勉和陆柏二人连寻常路人都不如,加上又身受重伤,二人鼓足气力说出一番话后,就瘫倒在地。

好在今日这刘府之内,潜伏了不少嵩山派弟子,见到三位师叔接连败北,他们这些人不由胆寒。

见到徐子义目光并未放在他们身上,便连忙抬起二人灰熘熘离开了刘府。

解决了陆柏二人后,徐子义转头看向愣在原地的刘正风道:“刘三爷,现在你不金盆洗手还待何时?”

刘正风微微一怔,随即便点头答道:“好!”

徐子义此前曾言,嵩山派要对他不利,他还心有怀疑,可如今眼见嵩山十三太保来了三位不说,还隐匿在暗处,这一切已表明了嵩山派要为自己不利。

随后便当着在场宾客的面,将两只手伸入金盆之中,清水洗了洗双手,便用锦缎擦了擦双手,再次开口道:“诸位,兄弟今日金盆洗手后,便不再不过问江湖上的事,各位想必已知其中原因。兄弟已受朝廷恩典,做一个小小官儿。刘某邀请各位到此,乃是请众位好朋友作个见证。以后各位来到衡山城,自然仍是刘某人的好朋友,不过武林中的种种恩怨是非,刘某却恕不过问了。”

听到刘正风退出江湖这句话,在场宾客却无一人开口祝贺,只因刚刚徐子义抬手间打败嵩山派三名高手一幕过于惊人了,让他们至今都未缓过神来。

“刘三爷,既然你已金盆洗手,也该将曲谱交给我了!”

见到刘正风成功金盆洗手,徐子义便开口向他索要起了曲谱。

听到徐子义所言,刘正风不过暗叹一声,随即便吩咐身后的弟子从内府拿来一个匣子,随后便将他亲手交给了徐子义。

徐子义随手打开了匣子,见到里面有一本书册,将其打开后,里面内容果然是一首曲谱。

“既然此地事了,你我便就此别过!”

收起了手中的匣子,徐子义便欲告辞。

“慢着,徐大侠,你出手重伤我们五岳剑派弟子一事,是不是也该给我们一个教导!”

这时候只见红脸的天门道人主动站出来问道。

定逸师太道:“不错,徐大侠你武功虽高,可也不得随意伤人!”

至于岳不群这时候的他虽然没有开口,可也起身站在二人一侧,而这也表明了他的态度。

“你们这些人果然蠢的可怜,左冷禅吞并四派之心路人皆知,可你们这些人却羊装不知,实在……好笑!”

收起了曲谱后的徐子义,见到天门道人找他讨要说法,不禁大感好笑。

在场宾客听到徐子义一番话,却都是心中一动,近年来嵩山派势头正旺,江湖少不少同道都曾感受过嵩山派霸道的行事风格。

加上对待四派弟子也是颐指气使,一副高人一等的态度,也是让不少人心感不悦。

如今又听到徐子义这番话,不少人心底里都信了七分。

“徐大侠,此事真伪先不谈,可你适才出手也未免太过毒辣了,化人内力这等手段对于我等武者太过狠毒了!”

这时候却见岳不群手持折扇走出来说道。

身为华山派的掌门,他自然心知徐子义所言非虚,可是今日当着这么多群雄的面,他不站出来也说不过去。

“岳先生,你这是要为嵩山派出头吗?”

看着走出来说话的岳不群,徐子义则是抬起头打量了一眼对方,缓缓问道。

“出头谈不上……”

闻言,岳不群神情微微一僵。

“那就好,若有人对此不满,今日大可在此向我出手,只不过我有言在先,今日你们为嵩山派出头,也就别怪我日后不留情面杀上门去!”

不等岳不群将话说完,徐子义便打断了他,目光扫视众人,冷声说道。

听到徐子义所言,定逸师太和天门道人听闻大怒,二人就欲开口,却被徐子义冷冽目光瞪了回来。

凝视二人的徐子义冷声道:“定逸师太,天门道人,你们二人可要想清楚在说话!”

“徐大侠,您还是快走吧!”

见到府内又要掀起纷争,这时候刘正风便苦笑道。

“今日便给你这个主人家一个面子!”

徐子义冷哼一声后,便转身离去。

见到徐子义身影,定逸师太有心想要说些场面话,可想到数日前,三人联手仍是败在此人手中的一幕,不禁有些迟疑。

而这一迟疑,便很快见到徐子义身影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第五十六章 黄河老祖 在徐子义看来,这个所谓的五岳剑派里尽是些湖涂蛋,难怪风清扬会躲在华山思过崖内了却残生。

五岳剑派的名头听起来极大,可行事手段却让徐子义大为瞧不上,对待强敌唯唯诺诺,可对上自己人却是一个个手段毒辣。

比如几十年前的华山剑气之争,以及左冷禅吞并五岳剑派的计划,甚至到了后来岳不群也照本宣科全搬了左冷禅的计划。

徐子义实在不明白这二人的想法,五岳剑派强在五派齐心协力,全力对抗外敌上。

可左冷禅欲图吞并四派的计划,却是让五岳剑派内部离心离德,再也不能齐心对抗外敌。

五岳剑派分布在山东、陕西、湖南、山西、河南五个省份,之间相距动辄上千里。从华山到泰山,换到后世开车都要一千六百里;从华山到衡山,开车要两千三百里。

即便强行兼并了,管理也是一个难题!

而且五岳剑派不比丐帮,明教这些人手众多的帮会,它们成员众多,动辄成千上万人,人员可以大规模流动,还经营了很多副业,那还可以用分舵的组织形式进行有效管理。

可是五岳剑派不过是当地一个土着门派,弟子门人从几十人到百来人不等,分散在相距一两千里的几个山头上,以古代的交通和通讯条件,重重关山阻隔,如何统一有效管理和辖制?

即便是左冷禅执掌下的嵩山派,看似兴盛那也不过对待五岳剑派而言,嵩山十三太保听起来名头极大,可一旦兼并其他四派,即便五派中最为兴盛的嵩山派也难以同时兼顾五派。

左冷禅派的人少了,且不说魔教,就算遇到本地其他帮派也难以起到威慑作用!

而且左冷禅兼并五岳剑派的计划,又得不到其他人来响应,最后只得使些昏招,暗杀其他四派的高手来满足兼并目的。

也不知左冷禅是否清楚,五岳剑派究竟强在何处,他派人暗杀四派高手,即便日后成功兼并四派,也不过是得到四个空壳而已!

如此煞费苦心,却又不讨好,最后的回还不如兼并四个本地帮派,也真不知左冷禅究竟是怎么想的?

五岳剑派强在五派齐心合力,各家剑法又独树一帜上,想要五岳剑派愈发强盛,左冷禅还不如反哺四派,还能借机收买人心。

四派兴盛起来了,他这个五岳盟主也更能名副其实。

可偏偏无论是他,还是岳不群最后都还是都选择了这个昏招,而这说到底,都是二人难以逃脱门户之见,以及个人心中私利的原因!

想及此处,徐子义不禁摇头。

在刘府里见识到嵩山派霸道的作风后,徐子义也对“五岳剑派,同气连枝”这句话有了更深的理解。

与刘正风告别后,徐子义便沿途北上,不出数日就来到了湖北境内。

这湖北境内最大的帮派,便是三丰真人当年所创的武当派了!

只是如今这武当派,却面临着后世武当派同样的窘境,自从八十年前魔教几名高手长老夜袭武当山,将“武当派”开山祖师张三丰真人曾用的“真武剑”连同张三丰手书的武当镇派之宝“太极拳经”一并盗去。

这武当派便由盛转衰,虽说在江湖上仍与少林寺并称为泰山北斗,可却始终弱少林寺半头。

而且徐子义自从在昆仑山得来了“九阳真经”后,对于缺少了“太极拳经”的武当派也少了一丝兴趣。

“三丰真人”名传千古,若是今日这武当派上是三丰真人的话,徐子义自然免不了要登门拜访。

可三丰真人早已驾鹤西去,如今这武当山却是由那冲虚道长当家,而徐子义则对于冲虚道长的为人颇为不喜。

笑傲江湖原着中,冲虚道长和方证大师二人隐在暗处,以令狐冲搅动五岳联盟内乱,怂恿令狐冲配合任我行对付魔教,最终五岳再次衰败,魔教实力大损。

而唯独少林武当坐山观虎斗。坐收渔利。

这个老道心思深沉,不似好人,加上武当山如今有没有徐子义看重的东西,徐子义便省去拜访的心思。

又是数日过后,徐子义的身影出现在汉水之上。

这汉水发源于陕南境内,东流至汉中始称汉水;自安康至丹江口段古称沧浪水,襄阳以下别名襄江、襄水。

汉江是长江的支流,常与长江、淮河、黄河并列,合称“江淮河汉”。

徐子义顺流直上,不到一日便抵达了汉中。

赶了一日的路的徐子义自感饥肠辘辘,于是便使了银钱向沿岸的船夫购买吃食,这船夫常年在河上生活,自然有一手料理河鱼的手艺!

不出半个时辰,端坐在船舱内的徐子义面前便被船夫端上来一碗早已料理好的鲫鱼,香味诱人。

有美食在前,又怎能少了美酒!

只可惜船上并没有美酒,于是便在船家的注视下,徐子义在一碗清水里洒下几枚花瓣,不一会儿一股扑鼻酒香便充斥在整个船舱之内。

船家不过嗅了几口酒香,就顿感头脑发沉,脸色通红,就好似饮了烈酒一般!

“船家,我这醍醐香常人即便是嗅到了,也要大醉一场,你未曾习武,还是快快出去吧!”

见到船家脚下步子有些踉跄,徐子义则是大笑道。

听闻这醍醐香这般厉害,船家连忙走出了船舱,直到嗅到江面上新鲜空气,脸色这才有所好转。

“好酒!好酒!”

而这时候,却听江面上有人连声赞道。

船夫举目往声音来处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江面一艘船上正站着一位衣衫褴褛的落魄书生,右手摇着一柄破扇,仰头用力嗅着从船上飘去的酒香,连声赞道:“果然是好酒!”

随后也不等别人邀请,这位落魄书生便脚尖一点就落在了船上。

“这酒味醇香无比,只是嗅上一口,就让人不胜自醉,嗯,是绍兴的女儿红吗,还是……”

刚落在船上的落魄书生又用力嗅着船舱内的飘来的浓郁酒香,不禁开口猜到。

“嗯,不对,这酒香浓郁醉人,远胜女儿红!”

只是转眼间,这落魄书生就否认了自己刚刚的猜测,他自认酒道大家,天下名酒自负只要嗅一口就可猜到其年份和种类。

然而今日他自负可以辨别天下名酒的鼻子却是失灵了,这自然让落魄书生大感意外。

“既然是同好中人,那便进来共饮一杯!”

听到船舱外有人摇头晃脑猜测他这酒水来历,舱内的徐子义不禁大感好笑,于是便开口邀请起了对方。

“那便叨扰了!”

厚着脸皮在船舱外待了许久的落魄书生听到这儿,也不推辞便直接走了进来。

他本就嗜酒如命,今日这船舱内居然多出一种他从未喝过的美酒,自然是如馋虫在肚难受的紧。

徐子义开口邀请,当然不会推辞了。

他刚走进船舱内,就嗅到酒香愈发浓郁,肚中的酒虫也开始动了起来。

可美酒在前,这落魄书生倒是极为知礼,强忍住了肚中酒虫请教道:“晚生姓祖,祖宗之祖。当年祖逖闻鸡起舞,那便是晚生的远祖了。晚生双名千秋,千秋者,百岁千秋之意。不敢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徐子义!”

听到落魄书生自报姓名,徐子义却是一点也不意外,早就认出了对方来历的他也不隐瞒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这落魄书生原名祖千秋,听起来是名声不显,实际上他却与另一人老头子在江湖上并称为“黄河老祖”。

“原来是徐大侠当面!”

听到徐子义的姓名,祖千秋面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连忙拱手施礼道。

近日以来,江湖名头最为响亮的便是徐大侠了,在衡阳长街一战连败青城派的余观主,以及五岳剑派的天门道人、定逸师太、刘正风三人。

更不提此前又是亲手斩杀了号称“万里独行”的采花大盗田伯光,此后此人又在刘府里谈笑间连败嵩山派十三太保中的三位。

并且当着一众群雄的面,以独门武功化掉了陆柏和丁勉二人的内力!

因此更是名声大噪,这些败在徐子义手中的人可不是一般人,都是成名多年的一派高手,然而却在徐子义手中都撑不过十招。

加上徐子义可以化人内力的邪派武功,正道江湖甚至有人将他传闻魔教中人,可是祖千秋就是神教一员,从未听闻过教中有过这样一位年轻高手。

近日来江湖上的好事者,更是将徐子义称为邪派第一高手,隐隐间甚至将其视为了与魔教之主东方不败平起平坐的高手。

祖千秋自然听闻过徐子义的名头,只是没想到今日居然会在汉水遇见他!

从传闻来看,这位徐大侠行事随心所欲,下手又极其狠辣,这让撞见了本尊的祖千秋心中自然有些惊恐,唯恐自己一言不慎就惨遭杀身之祸。

“喝吧!”

见到祖千秋神色剧变,徐子义就心知当初刘府的传闻恐怕早已传遍江湖,也不以为怪,随即为他斟满一碗酒。

眼见徐子义亲自为他斟酒,祖千秋也不敢继续卖弄自己饮酒的心得,连忙恭敬将其一饮而尽。

只是说来奇怪,祖千秋自认酒道大家,可这一杯酒水下肚,他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通红,口中鼻中更喷出阵阵极浓的酒气。

之前他细嗅酒香,只觉其酒味醇和,可这一下肚却是明显不同。

“我这醍醐香可非同小可,酒香醉人,极是厉害,闻得稍久,便和饮了烈酒一般无异,若是酒水下肚,鲜有人能饮过三杯!”

看着祖千秋,徐子义缓缓说道。

话音刚落,就见祖千秋满脸通红,宛若酒醉,刚放下大碗后,就直接栽倒。

听其鼾声如雷,竟然直接醉倒过去。

看到这儿,徐子义却并不意外。

他这醍醐香本来就不简单,和七心海棠一样是用酒水栽培而来,常人嗅到花香就可醉人,等闲高手也绝抗不过三杯。

当初的苗人凤也不过饮了三杯就直接倒下,而祖千秋直接将一大碗酒水一饮而尽,自然醉得也是更快了。

而祖千秋这一醉,便是整整三日。

徐子义吩咐船家照顾好祖千秋后,便继续北上。

相比于祖千秋,他这一行仍有其他要事要办,比如思过崖内的风清扬,以及终南山的古墓。

自从证实了“辟邪剑谱”与古墓派的“玉女心经”同出一脉后,徐子义就难免心中好奇,不知当年古墓后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竟然连本门的秘传功法也流落在外。

而且古墓中也有一件东西,让徐子义颇为眼热。

第五十七章 终南山 平心而论,以徐子义如今的武功,放眼江湖,也只有寥寥数人功力能胜其一筹。

其一便是少林寺的方证大师,而这位方证大师,无论武功还是心机都当属少林寺历代方丈之最,作为少林寺千百年来唯一将易筋经炼至大成的人,他的内外功法都属当世一流水准。

这一点,作为与他齐名的冲虚道长,反倒是在名号上占了不少便宜。

除去方证大师外,也唯有思过崖内的风清扬和日月神教的任我行和东方不败,能让他有所忌惮。

以徐子义如今的武功,能在笑傲江湖中跻身前五之列,可在大唐之中,他的武功却是未必能够跻身前列。

因为大唐世界里的高手实在太多了,先不提地位尊崇的三大宗师,和雄踞岭南的“天刀”宋缺,光是魔佛两派里那些成名多年的高手,如今的徐子义就未必有必胜把握!

眼看大幕将开,江湖上各路高手将要逐一现身,魔佛两派的传人也将要现身对决,徐子义自然不甘久居人后,可是如今他的武功却尚有不足。

为此徐子义便看上了古墓派的另一奇宝“寒玉床”,此物乃是由古墓派始祖林朝英以重阳真人所赠极北苦寒之地数百丈坚冰之下挖出的寒玉制成,是修炼内功的极好工具。

睡在这床上练功,一年抵得十年,因为初时睡到上面,觉得奇寒难熬,只得运全身功力与之相抗,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纵在睡梦中也是练功不辍。另外,大凡修炼内功,最忌的是走火入魔,是以平时练功,不免分一半精神与心火相抗。寒玉乃天下至阴至寒之物,坐卧其上,心火自清,练功时尽可勇勐精进。

而杨过就是睡在此床上方功力大进。

徐子义如今九阳神功尚未大成,自然也急需寒玉床来相助修炼。

而且相传古墓内又有昔年重阳真人所留“九阴真经”的石刻,徐子义也想前去一观。

汉中距离终南山并不算太远,徐子义耗费了数日功夫,就抵达到了终南山脚下。

只是当初蒙古大军一把火将重阳宫烧个精光后,武功被视为天下玄门正宗的全真教就自此消亡。

距今数百年过去了,终南山鲜有人烟,除去附近的百姓外,就再无外人前来此处。

不过百多年过去了,山脚下当年全真教修建的石阶依旧有不少残留,徐子义顺着这些石阶快步向山上走去。

他本就轻功有成,加之前不久修炼打通了脚底的穴道,身法更是轻盈,只是数息间,他整个人影就出现在十数丈外。

若是被山中前来砍柴的樵夫和猎户看到了,恐怕要被视为神仙之流的人物。

不到半个时辰,徐子义便已身至当年的重阳宫遗址,这里断壁残垣,以及四处可见的发黑地面证明当初曾有人烟居住。

见到当年鼎盛一时的全真教只有残垣留下,徐子义也是不禁叹息一声,随即便穿过了这片遗址。

经过了数百年的光阴,当年的重阳宫遗址大半早已葱郁树木笼罩,根本看不出一丝当年全真教技压天下的气魄和辉煌。

不一会儿,徐子义便重阳宫的后山找到了当年的古墓。

只不过如今古墓的入口,早已被杂草和藤蔓遮挡,看样子此处已是许久没有外人前来了,想到此处,徐子义不禁眉头一皱。

古墓派传人最后现身乃是在倚天屠龙的结尾,而距今少说也有百多年光景,看到入口处杂草丛生,徐子义心中就已猜到了结果。

待到徐子义耗费了不少功夫走进了古墓派的入口后,却是被一个重达万斤的断龙石挡住了去路。

看着面前重约万斤的断龙石,徐子义不禁皱眉,他自付功力有成,可也自知仅凭他一人之力是抬不起这断龙石。

不过正门进不去,他还有别的方法。

徐子义刚走出古墓不久,耳边却传来了一阵蜜蜂的嗡嗡声,听到这儿,徐子义心中微微一动。

随着他身形闪动,片刻功夫间,徐子义便已追至古墓后方的树林中,而在这树林中,徐子义则发现了一只蜜蜂,这只蜜蜂不过和寻常野蜂一般大小。

可它通体雪白如玉,分明是小龙女曾经饲养过的玉蜂。

看到这儿,徐子义不禁心喜。

这玉蜂可非寻常蜜蜂可比,毒性非凡,常人只要被叮咬一下,全身立时奇痒难当,痛苦不堪。

甚至哪怕你是有武功在身,若无解药,也要被这玉蜂之毒折磨得死去活来!

原着中更是被古墓派弟子饲养来对付外敌,后经过小龙女的训练,这玉蜂又懂了左右包抄、前后合围等精妙阵势,以之御敌极为有效。

他所居的小岛虽然看似远离江湖纷争,可实则人只要活着一天,就必不可能远离江湖纷争!

他时常会因沟通两界之门,而远离小岛,如若有人来犯,仅靠程灵素一人唯恐难以应付。

而今日这玉蜂的出现,却是给了徐子义灵感。

但凡心灵手巧之人,那做什么都能远超同辈,程灵素医术惊人,有冰雪聪明,若是她的话,必定能思量处控制玉蜂的方法。

跟着这只玉蜂很久,约莫半炷香时间后,徐子义这才顺藤摸瓜找到了玉蜂的蜂巢。

见到筑在大树上的巢穴,徐子义便停下脚步,眼下他距离回归之日尚早,若是现在出手反而不易保存。

于是徐子义便在心中记下玉蜂巢穴所在,随后便快步下山去了。

按照前世的记忆,徐子义记得这古墓地底下面勾连水脉,当年李莫愁为了抢夺“玉女心经”,将小龙女打成重伤,逼得小龙女破釜沉舟将断龙石放下,将她们一同困在古墓之中。

而小龙女二人最后脱困也是借助古墓下的水脉暗河脱困,只不过这暗河入口好似是在终南山脚下。

想及此处,徐子义便在四处寻找。

耗费了半日功夫后,徐子义这才在终南山山脚下一处极为偏僻的地方,寻找了一处洞穴,而在这洞穴深处则有一条暗河入口。

找到暗河入口后,徐子义也不着急。

先是在附近集市购买了不少干粮,并用牛皮仔细包裹后,徐子义这才一口气潜入了暗河底部。

这暗河藏于山中内,河水冰凉无比,好在徐子义有九阳神功护体,只是稍稍运转九阳真气,四肢百骸便多出一股暖意来。

紧接着徐子义也不拖延,直接向前游去。

这地下暗河看似不长,可待到人下去后,就会发现其中别有洞天,徐子义内功有成,途中还需数次潜上河面呼吸换气。

就这样在暗河前行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后,徐子义便顿感势渐缓,地势渐高,不久就露口出水,又行了一炷香时刻,徐子义这才全身浮出水面来到了岸边。

随后又顺着那条笔直道路,向前走了半个时辰,徐子义忽然眼前一黑就心知自己来到了古墓内部。

借助火折子打起的微弱的火光,徐子义这才发现自己如今身处一座密室之中。

心知自己来到了何处,徐子义不禁微微一笑,随即从行囊中拿出早已备好的蜡烛。

直到用火折子点燃蜡烛后,这石室这才暴露在徐子义眼前,这石室倒也无特异之处,只是头顶上却是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迹符号,最右处写着四个大字:“九阴真经”。

看到这儿,徐子义嘴角笑意渐浓。

当年王重阳打赌输给林朝英后,便将这座古墓让给了林朝英。

林朝英她们一直以为,断龙石放下后,古墓就与外界彻底隔绝,哪想到王重阳还留了这手。王重阳将古墓让给林朝英时,将所有的机关都告诉了林朝英。唯独这条最后的逃生密道没说。

这条密道很长,杨过和小龙女转动石棺底的机关,进入一个密室。再从密室东转西弯走入各种岔道,走半个多时辰后还得从水底潜泳出去才能得见天日。

不过现在倒也极为正常,当初王重阳立志抗金,事败后便一怒之下在古墓中当起了活死人。

他这古墓当初本来是用于抗金之用,古墓外面看起来并不起眼,实则内部却是别有洞天,内部足以容纳千人的兵器和粮草。

打赌输给林朝英后,重阳真人便将这古墓让给了对方,至于古墓的密道却是唯独忘了告诉对方。

明白当年重阳真人与林朝英相斗半生的恩怨情仇,徐子义不禁唏嘘。

随后徐子义的目光便被室顶的石刻所吸引,这石刻上记载武功并不多,除去解穴秘诀和闭气秘诀外,也有“九阴真经”中的易筋锻骨篇,以及疗伤篇和移魂大法。

其中外门武功则有大伏魔拳,摧坚神爪等。

其中易筋锻骨篇与徐子义所学“九阳真经”某些经文颇为相似,这其中发现倒也不让徐子义过于吃惊。

因为在他修炼之际,就察觉到了九阳神功也有易筋洗髓之效。

不过从墓顶所留的经文来看,这二者都有异曲同工之妙,其中易筋洗髓可壮大体魄,足以让常人百病不生。

而易筋锻骨篇也能改变筋骨,并且开发内在潜力。

郭靖没修炼易筋锻骨篇前就被掌力有意回收的欧阳锋逼得连退数步,修炼易筋锻骨篇不到半月功夫,就能在临安皇宫中与欧阳锋互拼掌力而不落下风。

在徐子义看来这二者各具所长,只是来源出处不同,一个出自佛门,一个源自道家经文,都有着壮大个人体魄,开发潜力之效。

归入张无忌九阳真经初成时从桃源山谷出来被朱长龄恩将仇报推下万丈悬崖,但靠着九阳真经仅仅是暂时摔断了腿骨,后来殷离帮忙接骨之后没过多久就好了,而这其中便能窥探出一丝易筋洗髓的功效。

如此强大体魄,可并非寻常高手可比!

心知这二者各有所长,徐子义便吸其精华,将其经文铭记在心,随后目光这才落到其他功法之上。

第五十八章 葵花与玉女 这石室顶端的石刻不过是“九阴真经”中的残篇,其中最为的重要总纲并未留在上面,这倒也让徐子义颇感遗憾。

不过这九阴总纲之秘,重阳真人至死也未能得知,当然也不会留在古墓之中。

不过即便如此,徐子义也是收获匪浅,其中易筋锻骨篇,和疗伤篇和“九阳真经”中部分经文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从中更是启发了徐子义,让其身兼两家之长。

除去这些外,其他所记载的外门功法中,倒是有不少徐子义都需高看一眼的武功。

其中就比如大伏魔拳,这拳法刚阳之气更重,与道家武学的一味阴柔并不相同,稳实刚勐之气,招数神妙无方,拳力笼罩之下,委实威不可当。

曾经老顽童便以此拳法与杨过自创的暗然销魂掌对攻,而不落下风。

至于其他武功摧坚神爪,这门武功其实便是九阴白骨爪,只因梅超风不通道家修炼方法,但凭己意,胡乱揣摸,硬是把上乘武功练到了邪路上。自己又杜撰了个可怕的名称,九阴白骨爪”。

倚天屠龙传的周止若便修炼了黄药师改良后的九阴白骨爪,可惜却是败在了黄衫女的摧坚神爪之下,“摧坚神爪”与“九阴白骨爪”高下立判。

至于闭气决,九阳神功也有所记载,唯独没有的便是“移魂大法”和“蛇行狸翻”之术,这两门功法一门专攻人精神的秘术,正好填补了徐子义此术的空缺。

而“蛇行狸翻”则是一门高明步法,周伯通曾在桃花岛自缚双手而轻松躲避黄药师的落英神剑掌。

而这二者都对徐子义有着大用,他所学神行百变固然精妙,可随着对待敌人愈强,却就少了一丝变化灵动。

因此这“蛇行狸翻”正好弥补了徐子义的空缺。

将室顶的重阳遗刻尽数记在心里后,徐子义便绕过一个甬道走了许久,片刻功夫后,这才来到一处石阶旁。

顺着石阶继续向前,徐子义很快就来到尽头,看着挡在面前石壁,徐子义伸手试探,直到摸到一个可容一手的凹处,稍稍发力向左右试探一扭。

就听喀喇一响,原本挡在眼前的棺底石板应手而起,徐子义便走了上去。

映入眼帘,便是一具石棺,徐子义双臂发力,将石棺推开后,这才来到古墓内部。

不知道隔了多少年了,这古墓内漆黑一片,石室的油灯早已熄灭,徐子义将其点燃后,这才发现石室内早已摆满了石棺。

徐子义默数一下,这石室内工具有十具石棺,除去通往石室的王重阳留下的石棺外,其他九具石棺都被从外面盖上了,看似已有了主人。

看到这儿,徐子义心中则是暗叹一声,心道看来这古墓派应该至此断绝了。

杨过之前的古墓派,这石棺内只有林朝英和其侍女,加上孙婆婆也不过三人,抛开这三人,在加上杨过与小龙女二人也不过五人。

也就说剩下四具石棺材,便是古墓派的后人了。

而在这其中,又要出去倚天屠龙传中出现的黄衫女,只剩下三具陌生石棺而已。

想及此处,徐子义不禁摇头。

古墓就此断绝,他并不感到奇怪。

自古以来,王朝都有兴亡交替之日,更何况是门派了!

况且这也与古墓派的武功有关,古墓心法讲究十二少,有些压抑七情六欲,导致小龙女未遇到杨过之前,为人也是冷冰冰的,不愿与外界接触。

古墓后人若无小龙女的运气,习武天资又不成的话,自然会落得老死古墓的结局。

见到石室内修建起了一个小祠堂,上面为杨过小龙女二人立起了祖先排位,而从上往下数,这杨姓后人则是止步于第四代杨姓女子。

看到这儿,徐子义并不意外。

古墓派传承断绝,这是显而易见,从元末距今少说百多年了,若是古墓传人犹在,必定会在江湖走动。

而江湖中却鲜有人听闻过古墓派的名声,这已经表明了古墓派传承断绝少说也有了数十年的时间。

想及此处,徐子义微微摇头,随后便推开石室大门在古墓内活动起来。

不出半个时辰,徐子义便在古墓的大厅旁找到当年林朝英为重阳真人所绘背立的画像,从一旁的两间石室顶上找到了林朝英所留石刻。

其中一间是写有古墓派的剑法武功,而另一间则是林朝英所创的玉女心经。

站在石室之内,徐子义举着火把,看着头顶纤细石刻,表情却是愈来愈诡异。

因为这上述经文几乎大致与辟邪剑谱经文无异,只是唯独开头缺少二人同练的指引,以及功法名字有所不同而已。

“这群秃驴果然不安好心!”

看到这儿,徐子义不禁冷笑一声。

眼前的一切已经完全证实了徐子义的猜测,他虽不知少林寺是从何处得来这门玉女心经,可从其删减文字,有意隐此功需要二人同练的事实,就可猜到当初少林寺便是以此为饵诱使正邪两派厮杀,而少林寺却从中渔翁得利!

找到了林女侠所创的玉女心经后,徐子义将其经文补全之后,又在古墓中找到了当年王重阳练功的石室。

这石室顶端也刻着不少文字图形,其中大部分有些看起来像是剑法,又似内功心法,徐子义无全真心法,看着上述文字图桉一时也是一知半解。

连续尝试数次无果后,徐子义便暂且放弃了。

当年林朝英的侍女和小龙女由于没有全真心法,修炼上述武功也是不知甚解,难以练成。

若想要练成,必须左以正宗全真心法。

而如今全真教早已覆灭,唯一与全真教有关的便是华山。

想到这儿,徐子义心中一动,不禁想起了华山九功之首的紫霞神功,心道他日若是有机会,便向岳不群借来一观。

将古墓内武学全部铭记在心里后,徐子义便在古墓大厅的一间石室找到了寒玉床。

只见墓室内布置极为简单,除去一条长青石坐床外,便再无他物,看到这儿,徐子义也不以为意。

古墓派门人生活简单,就连小龙女也是如此。

踏进石室就感到一股冰凉,而待到他亲自坐在石床上时,只觉彻骨冰凉,一股惊人寒意袭来,心知这是寒玉床的功效。

徐子义便本能运九阳真功,很快便尽扫周身寒气,如此周而复始。

这寒玉床的确不凡,徐子义盘膝坐在上面,只感内心清明,全然不用再惧走火入魔。

须知大凡修练内功,最忌的是走火入魔,是以平时练功,倒有一半的精神用来和心火相抗。这寒玉乃天下至阴至寒之物,修道人坐卧其上,心火自清,因此练功时尽可勇勐精进,这岂非比常人练功又快了一倍!

加上初时睡在上面,觉得奇寒难熬,只得运全身功力与之相抗,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纵在睡梦之中也是练功不辍。

察觉到这寒玉床的妙处的的确如此后,徐子义便盘膝坐在寒玉床顺势修炼起了九阳神功。

每每当徐子义抵挡不住彻骨寒意之际,运转在全身的九阳真气就会尽扫周身寒气,如此数番下来,徐子义反而愈是更加神采奕奕。

察觉了其中妙处后,徐子义又本能汇聚全身真气尝试起了冲击下一个窍穴。

有了这寒玉床相助,徐子义倒也不用担心再会走火入魔,只需将全部心神寄托在此,全神贯注修炼起了功法。

其间徐子义饿了便拿出提前备好的干粮充饥,渴了便喝点露水,接着借助寒玉床开始修炼。

而这一转眼,就过去许久。

第五十九章 华山 这古墓中不仅有重阳真人当年所留遗刻,还有林朝英所创古墓一脉武学。

古墓武学涵盖甚广,其中有剑法有“玉女剑法”,掌法有“天罗地网势”,拳法有“美女拳法”,也算是弥补徐子义如今之需。

林朝英当年挖空心思、朝思暮研,旨在胜过其心中爱侣王重阳却不伤他,是以所创武功以身法越快越好,越轻越佳,出招方位匪夷所思。这不免与武学成法截然相反,走的便是一条武学怪径。

因此古墓一脉武功,无论剑法,身法都讲究一个快字!

正所谓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徐子义心中也极其认同林朝英的武学理念。

他如今身负九阳神功,内功一途自然无需担忧,只是唯独却缺乏杀伐手段,古墓剑法,身法轻功正好弥补了这一点。

徐子义每日除去休息外,其余闲暇时间,也多在刻有古墓武学的石室内驻足。

时间很快,一转就过去了三个月。

徐子义又一次将古墓内的食物和水用尽后,心中也有了离去的心思。

这一次看似只是在古墓待了数个月时间,可是收获却是颇丰,其中尤其是内功,他这三个月内在寒玉床修炼内功可谓是进展飞快。

借助寒玉床有助于修炼内功的奇效,徐子义短短三个内就接连打通周身三个穴道,如此奇效,倒是赶上了徐子义之前的苦功。

惊喜之下,徐子义也有了将这寒玉床带走心思,这寒玉床能清除心火,避免人修炼内功走火入魔,不仅对他有奇效,也对程灵素有用。

只不过他如今归期未定,这寒玉床看起来不重可也有数百斤,徐子义修炼九阳神功易筋洗髓后,体魄也是比之前壮硕不少。

加之又在古墓里得到了九阴真经的“易筋锻骨篇”,自身筋骨体魄强健又远胜往昔,不说有千斤之力,可独自抬起这寒玉床对于徐子义倒也并不困难。

只是眼下即便将寒玉床带出去,徐子义自身行动反而有诸多不便,为此直接暂且放弃这个想法,待到日后离去时再说!

决定离去之后,徐子义便又从原路返回。

有了九阴残篇中的闭起诀相助,加上徐子义习得九阳神功上的龟息大法,中途只是换了两次气就穿过暗河,来到了徐子义前来时的山洞。

待到离开暗河后,徐子义便运转九阳神功,利用九阳神功的至阳热气很快将身上衣物烘干,随后便徐子义也不再停留,缓步朝着华山走去。

华山距离终南山也不过百里之遥,徐子义轻功本就不弱,耗费了半日功夫便抵达了华山脚下。

华山,古称“西岳”,为五岳之一,在五岳中也是以险着称。

徐子义抬头看着华山半中腰只容一人缓缓上前的惊险栈道,一时也是来了兴趣,他在前世也是听闻过华山的奇险的大名,可却碍于俗事缠身始终无暇前来。

后经历奇遇来到诸个世界,却仍是忙于江湖俗世,更是无暇前来。

而今日却是因为拜会华山派,终于有领略华山奇险的机会。

至于此行的目的,倒也极为简单!

早在前世风清扬之名,徐子义就有所耳闻,兼之如今徐子义得到了古墓武学传承,除去拜会风清扬之外,也有着向岳不群讨教的心思。

古墓派中有昔年王重阳所留功法,可是其中尚需左以全真心法来辩证,兼之玉女心经也有一门剑法,此剑法原须男子使全真剑法,女子使玉女剑法,两人双剑合壁,威力奇大。

徐子义如今有了全真剑法,可仍缺当年全真教的运气法门,而华山派相传与昔年全真教有关,徐子义自然要来拜访。

徐子义脚下如风,身法飘逸,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徐子义就已身至华山的半中腰,脚下是只容半个身子腾挪的狭窄栈道,一旁则是深不见底的深渊,若是不慎掉落下去尸骨难存。

不过徐子义依旧速度不减,继续朝着山顶攀登而去。

或许是吸收了全真教被蒙古人放火付之一炬的教训,华山派将宗门设在玉女峰之上,此时的华山可不是后世经过旅游开发的华山。

通往华山顶端唯一的方式便是前人留下来的栈道,甚至某些地方还需借用索道和徒手挖掘出来的落脚点。

若无前人遗泽,徐子义除非会飞,不然轻功再怎么卓越,若无借力的地方,也只得对那陡峭绝壁望而兴叹!

华山玉女峰上,和风习习,阳光灿烂。

徐子义上得峰来,得见山势险峻,树木清幽,鸟鸣嘤嘤,流水淙淙,四五座粉墙大屋依着山坡或高或低的构筑。

而屋后不远处的空地上,十来个男女则在空地上练习着拳脚剑术。

华山派以剑术成名,实则拳脚功夫也不弱,倚天屠龙传之时,华山派掌门鲜于通曾以一手鹰蛇生死搏闻名于江湖。

只不过随着鲜于通丑闻被揭露,当众惨死在光明顶后,华山派这才逐渐偏向剑术一流。

见到华山派弟子在练习拳脚功夫,徐子义倒也不隐瞒踪迹,直接毫不掩饰走了过来。

“你是何人,为何擅闯我华山禁地?”

见到徐子义不遮掩行踪,其中一名男弟子向前拦住去路。

“这禁地一说又从何说来?”

见到有人拦在自己面前,徐子义依旧是神色不变,笑着问道。

“此地是……”

这名男弟子目光刚直视到徐子义的双眼,整个人精神便变得恍忽起来,随之便愣在原地,任由徐子义走了过去。

“师兄,你怎么不拦住他?”

见到他愣在原地,一旁的师弟师妹则是迎了上来,七嘴八舌追问道。

直到这时,他这才回过神来,只见他面色一白,道:“这人会使妖术,我刚刚只是和他对视一眼,就什么就不知道了!”

他拜在华山派不算太晚,可却从未遇到这般诡异的对手!

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精神恍忽不受控制,简直就像是妖术一般!

听到他所言,一旁数人自然不信,只是华山门规森严,尊卑有序,他们几人自然不敢与师兄争辩,于是忙道:“师父正在会客,决不能让他闯进去!”

一群人闻言,便连忙追了上去。

只是说来诡异,徐子义身影明明刚开始距离他们不远,可是一眨眼间,就又到了十数丈外。

众人明明看他走的并不快,可是双方的距离却是愈来愈远,甚至到后来,众人运足气力狂奔,仍是追赶不上。

最后只能眼睁睁来人身影越来越澹,最后直至完全消失在眼前。

看到这儿,众人面面相觑,直到这时这才心知刚刚师兄所言非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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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剑气之争 刚被华山派弟子视为妖术的手段,则是源自“九阴真经”中的移魂大法,徐子义习得移魂大法后,也是初次使用。

甩开华山派的弟子后,徐子义很快就来到玉女峰的后山。

而这时候远处的院子外,则围有不少人影,其中有人注意到了身后逐渐接近的人影,连忙上前,然而待到看清楚人影后,则是不禁大惊失色。

“是你!”

一名剑眉薄唇的英气男儿看着出现在玉女峰上的人影,则是不由大惊。

“哦,看样子你是不欢迎我?”

徐子义看出来人眼神中警惕之色,不禁失笑道。

面前的人影他自然认识,正是在衡阳城与他有过数面之缘的令狐冲,当初在回燕楼他出手救了令狐冲不假,可在掳走仪琳时,这令狐冲不自量力想要插手,却又被他一脚踢翻。

“师父,师娘,徐大侠来了!”

令狐冲倒也不是蠢笨之人,见到徐子义身至玉女峰之上,心知此人胆大妄为,令狐冲便连忙高声提醒道。

当初在刘府内,徐子义以歹毒手段化掉嵩山派两位位师叔内力的一幕,令狐冲可是至今铭记在心。

内力是江湖人立身的根本,徐子义能化人内力与无形间,因此早已被江湖上已被人视为邪魔一流。

五岳剑派的名头,在江湖上何其响亮,可徐子义当初在刘府击败嵩山陆师叔三人后,包括他师父在内的一众五岳高手,却无人敢轻举妄动。

衡阳城长街一战,徐子义先是亲手斩杀田伯光,又出手重伤了青城派掌教余沧海,紧接着又以一人之力斗败了泰山派掌教天门道人、恒山派定逸师太,以及衡山派刘三爷三人。

加上刘府内败在他手中的嵩山派三位师叔,五岳剑派大半高手就已败在了此人手中。

哪怕是他师父事后感叹说道,此人武功之高简直是世间罕有,恐怕武功早已不亚于黑木崖上东方不败了。

因此令狐冲今日见他不请自来,心中自然大为警惕起来。

“徐大侠?”

听到徐子义身至华山,屋内则传出一声惊呼。紧接着很快就见一名儒生打扮的男子出现在外面,而在他身后则紧跟着一名中年美妇。

“岳先生,许久不见了!”

见到岳不群出现,徐子义笑道。

“徐大侠!”

看到徐子义的身影后,岳不群也不敢有任何大意,连忙拱手问候。

而在他身后的中年美妇,则看着眼前一身青衫的男子,一双美目里则是多出一丝意外。

这数月来,江湖上有关此人的传闻可谓是如雷贯耳,就连她多听自家师兄多次提及过此人的武功,说是此人奇高无比,而遇到他最好的办法便是避开。

只是她也没想到,此人年纪竟会是这般年轻!

这时候徐子义也认出岳不群身旁女子的身份,正是华山派唯二高手之一的宁中则。

“徐子义,你这邪魔来我华山干什么?”

这时候岳不群二人身后,却又多出了三人身影,其中一人满脸煞气,脸色焦黄,而在他身后一名矮子这时候则开口问道,语气里极为不恭。

“成师兄,你还不明白?岳不群与此人以礼相称,明显是早前二人便是熟识!”

待到矮子刚开口,他身旁另一人却是阴阳怪气道。

“岳不群你难道忘了我们华山派的祖训,竟敢私下与邪魔一流结交!”

听到身旁另一人言语,这矮子又好似找到了什么把柄,连忙对着岳不群高声指责道。

“你们是剑宗的传人?”

见到出现在岳不群身后的三个歪瓜裂枣,徐子义这时候也认出了这三人的来历。

“不错,我们便是剑宗门人!”

听到徐子义认出了自己一行人的来历,一名满脸煞气的男子便点点头道。

他们师兄弟三人便是剑宗如今仅存的传人,本来在二十多年前,剑气之争由气宗取胜后,剩余剑宗门人便纷纷下山。

他们师兄三人也不例外,只是早在许久之前,嵩山派的左盟主却是派人找上了他们,说要帮助他们剑宗重夺华山。

本来双方就约定好时间一同上华山逼岳不群让出掌门之位,却未料到嵩山派在衡阳城中吃了大亏。

“托塔手”丁勉,“仙鹤手”陆柏二人被徐子义化掉内力沦为废人,“大嵩阳手”费彬则被徐子义一掌击成重伤。

至此之后,嵩山派十三太保中排名前三就丧失了战力,因此也打乱了左冷禅的谋划。

眼见约定之日到来,没有等来嵩山派援手的封不平三人也只得独自去找岳不群讨要说法。

而少了嵩山派从中插手,势单力薄的剑宗三人自然用不着岳不群畏惧。

“有你们这群废物点心,难怪剑宗会在剑气之争输给气宗!”

看着封不平三人,徐子义则是摇头道。

“好胆!”

听到徐子义这般不留情面羞辱他们,三人中的矮子不禁勃然大怒,一柄长剑倏地刺出,直指徐子义而来。

这一招可是出剑极快,只见寒光一闪便已逼至徐子义眼前。

只是一旁的令狐冲看到这儿,则是微微摇头,同样是矮子,青城派的余观主可要比他高明太多了。

然而余沧海都败在徐子义手中,这矮子武功又大为不如余观主,在令狐冲看来自然是自寻死路。

面对徐子义的矮子,这时候则信心饱满,在他看来徐子义不过二旬出头的年龄,武功即便再高,又能高明到什么地方。

至于嵩山派的丁勉师兄三人败北,在他看来肯定是徐子义使了诡计才得逞!

至于一旁的封不平看到成不忧含怒出手,也并未出手阻拦。

他们三人同为剑宗门人,互相之间也知根知底,成不忧的武功剑法也只是弱他一筹,对付眼前的不过二旬的男子自然是绰绰有余。

成不忧这一剑看似简单,实则却暗藏不下七种招数变化,进退皆可自如。

可惜人生就是这般充满意外,徐子义看似只是站在原地不动,可随手一抓就将成不忧刺来长剑抓在手里,运劲一震,就将成不忧震了出去。

“你……”

成不忧面色潮红,胸中气血积郁难耐,嘴角隐隐渗出一丝血色,看着手中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剑柄,则是不禁胆寒。

来人只是随手一击就就将他打成内伤,成不忧心中可谓是又惊又怕。

旁观的岳不群和宁中则看到这儿,看似神色不变,实则心底也是一惊。

其中尤其是宁中则,当初刘正风金盆洗手,她选择留在华山并未陪同前去,对于徐子义的武功,她自然未曾亲眼见识过。

而待到今日一见,宁中则这才心知此人武功果然是高得可怕,哪怕是她师兄出手,想要取胜也决计不会这般轻松,少说也要拼到数十招过后。

可是眼前的徐子义,却是轻描澹写就击败了成不忧!

“只练剑而不练气,实在可笑!”

徐子义目光掠过成被他震飞出去的成不忧,摇摇头说道。

华山派的剑气之争,在他看来实在可笑,说是武学分歧之争,倒不如说是为了争权夺利。

见到徐子义随手将成不忧击败后,封不平就心知对方武功极高,只是奈何徐子义接下来所言不留情面,今日为了争夺掌门而来的封不平也只得硬着头皮开口道:“阁下高招,封不平前来讨教!”

“哦,你便是封不平,听说你隐居深山十五年创出一门剑法,不知我今日可有幸见识一番?”

望着面前的封不平,徐子义便开口问道。

听到这儿,封不平不禁心中大惊,这些他隐居深山的确创出了一门剑法不假,可是此事只有他们师兄弟三人知道,而眼前人又是从何得知?

想到这儿,封不平心中自然难以平静,而在他身后的成不忧和从不弃二人也是互相对视一眼,显然心中也是极为震惊。

“不错,我这些年隐居的确是创出一门剑法,本来这门剑法是用来对付气宗传人,今日便请阁下品鉴!”

封不平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随后便拱手道。

接下里则听徐子义道:“你先出手吧!”

心知徐子义武功极高,封不平这时候也并未拒绝徐子义的提议,只听其仰天一声清啸,斜行而前,长剑横削直击,迅睫无比,未到五六招,剑势中已发出隐隐风声。他出剑越来越快,风声也是渐响。

这套“狂风快剑”,是封不平在中条山隐居十五年而创制出来的得意剑法,剑招一剑快似一剑,所激起的风声也越来越强。

他胸怀大志,不但要执掌华山一派,还想成了华山派掌门人之后,更进而为五岳剑派盟主,所凭持的便是这套一百零八式“狂风快剑”。

因此这项看家本领本不愿贸然显露,一显之后,便露了底,此后再和岳不群相斗,对方先已有备,便难收出奇制胜之效。

可是奈何徐子义武功太高,封不平根本不敢有所保留!

但此刻势成骑虎,若不将徐子义打败,当时便即颜面无存,实逼处此,也只好施展了。

这套“狂风快剑”果然威力奇大,剑锋上所发出的一股劲气渐渐扩展,旁观众人只觉寒气逼人,脸上、手上被疾风刮得隐隐生疼,不由自主的后退,围在相斗两人身周的圈子渐渐扩大,竟有四五丈方圆。

纵然是一旁围观的岳不群和宁中则二人也不敢有所轻视,均觉他剑法不但招数精奇,而且剑上气势凌厉,并非徒以剑招取胜,此人在江湖上无藉藉之名,不料剑法竟然这等了得。

只是无论封不平攻得越急,徐子义却仍能凭借身法提前一步避过,自从在古墓中闭关了三个月,徐子义无论是功力,还是身法上都大有涨进。

无论封不平剑法好似狂风骤雨,仍是奈何不到徐子义分毫!

“狂风快剑”委实快极,一百零八招片刻间便已使完,封不平头上大汗淋漓,眼见仍是无法奈何对方,只得怒喝一声,倏地一下刺出一剑。

而这一剑出手,又是幻化出七道剑影,同时发出隐隐风声,呼啸直刺而来。

徐子义轻咦一声,这一次他仍是没有躲避,就在众人的注视下,只见他伸手一抓就凭空夺走了封不平手中长剑。

他练成墓派的天罗地网势,虽说还未至大成之境,可夺走封不平手中长剑却是轻而易举。

“你……”

见到徐子义看穿他虚实剑影不算,竟然还敢冒险以肉掌夺走他的三尺长剑,封不平是又惊又怒,惊的是对方武功高强不说,还胆量极大,换做是他即便占据上风也绝不敢如此冒险。

因为一旦失误,就要变成残疾。

而怒的则是对方居然敢这么做,自然是有恃无恐,显然说明了对方武功极高,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

想他在深山隐居数十年,为得正是想要创出一门剑法,将剑宗门庭发扬光大。

然而今日,一切都将付之东流。

“有趣,剑宗门人能有你这般内功修为倒是少见,可惜当初剑气两宗的门人能有你这般见识,华山派倒也不至沦落至此!”

看着脸色惨白的封不平,徐子义则是摇头道。

而听到徐子义所言,一旁的岳不群和宁中则脸色则是不太好看。

因为徐子义这番话,言语间不仅是指责剑宗,同样也捎带了气宗。

宁中则对此颇有不服,很快便听其便开口说道:“徐大侠,当年剑气之争……”

徐子义看了一眼宁中则,便打断了她的话说道:“宁女侠,我敬你为人豪气凛然不输须眉,不过当年剑气之争就不劳你口述了,我心中自有定论。”

稍作沉默后,又听徐子义说道:“剑气之争,本就是本末倒置的做法,剑法与内功相辅相成,天下高手用剑高手这么多,也只有你们华山派会有这个分歧!”

被徐子义这般不留情面指责,身为华山派的掌门的岳不群也得站出来说道:“徐大侠,剑法与内功相辅相成不假,可也需得是以气御剑,不然终归还是邪道!”

看着正颜厉色的岳不群,徐子义则是冷笑道:“岳先生,在我面前也不用一味抬高你们气宗,当年剑气之争的真相,别人不知其中内情,我可是知晓!若非你们使诈骗走风清扬,今日玉女峰上又岂会有你气宗门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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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往事 “什么,风师叔当初是被气宗贼人使诡计骗走?”

听到徐子义所言,一旁的封不平等人则是不禁脸色一变。

当年剑气之争,他们师兄弟三人并未在华山之上,因此对于气宗内情并不知晓。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他们师兄弟对于剑气之争的胜者是气宗极为怀疑,因为当年华山上剑气两宗强弱之分极为明显。

由于剑宗门人进境飞快,因此无论是招录弟子,还是派中高手都明显多于气宗!

即便气宗后期发力,侥幸在剑气之争取胜,玉女峰上上百剑宗门人又怎会一夜间尽数消失,更不提他们剑宗还有风师叔。

风师叔剑法极高,一身内力也是深厚,乃是华山派中少有剑气兼修之人。

在他们想来,即便剑宗其他人不如气宗,可只要有风师叔在,气宗就断然赢不了!

然而却在一夜之间,剑宗门人损失殆尽,不说门中前辈,就连派中晚辈弟子也无一人幸存于世,甚至就连风师叔也是音讯全无。

然而这一切,如何不让因为下山才逃过一劫的三人心生猜测了!

宁中则这时候则说道:“徐大侠,你武功高强不假,可关于我华山派往事却不能擅加猜测!”

徐子义问道:“擅加猜测?宁女侠,那么当年剑气之争时,不知风清扬可在?”

“这……”

听到这儿,宁中则则是一时语塞。

岳不群拍了拍自家师妹的肩膀,随即替她回答道:“徐大侠,当年剑气之争时,剑宗的风师叔不知为何并未在场!”

“那好,岳先生,那么我有个疑问,剑气之争关乎两派传承,风清扬为何不在?”

看着岳不群,徐子义则是追问道。

岳不群答道:“当初我尚且年幼,对于此事并不知晓其中原因!”

平心而论,岳不群的回答倒也是滴水不漏,换做旁人,自然无何奈何!

不过……

徐子义却是并不相信岳不群的一人之言!

“岳先生,剑气之争过后,剑宗的剩下的门人弟子呢?”

徐子义看着岳不群问道。

岳不群道:“他们死硬到底,始终不肯服输,虽然在玉女峰上大比剑时一败涂地,却大多数……大多数横剑自尽。剩下不死的想必则是悄然归隐,再也不在武林中露面了。”

这时候却听成不忧怒斥道:“放屁,自从剑气之争过后,我们师兄弟三人在江湖上就再也没有见过其他剑宗弟子!”

从不弃这时候补充道:“不错,若说剩下剑宗门人弟子有人归隐倒也不假,但不可能所有人都悄然归隐了,我们兄弟三人事后曾在江湖上寻找过其他师兄弟,可多年以来却仍是一无所获!”

“岳不群,此事你又如何解释?”

看出了徐子义并非是站在岳不群一边事,封不平便逐渐恢复过来,盯着岳不群追问道。

“……”

面对封不平的追问,一向心思极为缜密,处事极为稳重,甚至极少动怒的岳不群,这时也变得少有语塞起来。

他这句话漏洞百出,若是对令狐冲这等气宗弟子来说,自然是不容怀疑!

可是封不平三人作为仅存的剑宗门人,这些年为了重振剑宗,一直未放弃寻找过其他剑宗门人!

然而除去他们师兄弟三人外,彷佛剑宗弟子一夜间就全部离奇失踪似得!

片刻后,却听岳不群神色自然道:“此事岳某人的确并不清楚!”

见到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岳不群依旧是不见慌乱,十分沉得住气,徐子义心中也不禁称赞其一身。

徐子义开口赞道:“好一个君子剑,只论这般气度,五岳剑派中也只有左冷禅在你之上!”

“多谢徐大侠夸奖,只是岳某人不知何处得罪了徐大侠,徐大侠要这般针对我华山派?”

对于徐子义的称赞,岳不群仍是不骄不躁,随后便反而向徐子义询问道。

“岳先生这可冤枉我了,我可从未针对过贵派,只是事实如此!”

看着依旧沉得住气的岳不群,徐子义则是笑道。

“当年剑气之争,你们气宗的确赢得不干净,耍诡计将风清扬骗到江南,使其错过剑气之争,以致剑宗落败。”

目光扫过面前这一众气宗弟子,徐子义又接着说道,他语气听起来并不大,可却依旧清晰传到在场每一个人耳中。

宁中则听到这儿,则是不禁变色,而在她身后一众华山派弟子则也如此。

这时候令狐冲却开口质问道:“徐大侠,口说无凭,你怎么能证明你所说一切又是事实呢?”

“想要证明又要何难?”

对于令狐冲的质问,徐子义则是微微一笑道。

对于当年剑气之争的结局,徐子义在前世就极为不满。

气宗耍诈将以娶亲为由将风清扬骗走,从而导致剑宗落败,让风清扬心怀愧疚之下隐居思过崖内长达数十年之久。

胜了倒也罢了,可当日玉女峰上的剑宗门人却都惨遭气宗赶尽杀绝!

因此事后气宗虽然胜了,可也是惨胜,自此华山派由盛转衰,五岳盟主这才被嵩山派夺去。

风清扬心灰意冷之下,不愿报复,可徐子义却不愿此事被气宗掩盖。

做了就是做了,却还要遮遮掩掩,气宗门人的气度则是令徐子义颇为看不上。

岳不群年龄要比宁中则年长十数岁,当年剑气之争时,他可是亲身经历过,自然不像宁中则对于往事一无所知。

只是这些年来他对于当年往事噤口不提,全然将一切责任推给剑宗,如此做法也令徐子义自然也令徐子义看不起。

“岳先生,你可知当年剑气之争过后,风清扬老前辈可曾回到过华山?”

看着仍然在羊装镇定的岳不群,徐子义则是故意笑道。

“什么?”

听到这儿,饶是岳不群养气功夫十足,此时听到这儿也是不禁微微变色,而在他身旁封不平等人则与其相反面露喜色。

岳不群可不同于宁中则,他可是知道他那位风师叔剑法通神,当初他若在玉女峰上,又怎会给他们气宗取胜的机会!

接下来岳不群的回答,可谓是滴水不漏。

只听其说道:“既然风师叔回到华山,为何不曾现身,岳某才德庸驽,愿意退位让贤,若由风师叔接替掌门一职何愁不能光大华山门楣!”

“岳先生,话说道这份儿,可就有些虚伪了,当年这些事虽然主谋不是你,可你到底也参与其中,难道还就真不明白事实真相吗?”

看着岳不群仍在羊装不知,徐子义也不客气,直接说破当年往事。

“当年你们气宗取胜之后,为了斩草除根,你们气宗便将剑宗弟子屠戮殆尽,我说的对不对,岳先生?”

话说道此处,徐子义言语间已不留一丝情面,冷笑问道。

“徐大侠,你可莫要血口喷人,我华山派是名门正派,我师父又是彬彬君子,又怎会去做这等事情!”

又是令狐冲义站出来为其师父辩解道。

在他心中,自己的师父可是谦谦君子,平日都不曾与人恶语相向,又怎会去做这种事!

“谦谦君子,倒不尽然吧!”

徐子义听到这儿,则是轻蔑一笑。

听到徐子义开口讽刺其师,令狐冲不禁怒道:“徐子义,你这魔头依仗武功高强羞辱吾师,别人怕你,我令狐冲可不怕你!”

“聒噪!”

见到这令狐冲仍不知死活与他争论,徐子义顿时心中厌烦,脚下步子一动,伸手就要教训令狐冲。

“冲儿!”

只听一声女子惊呼,众人紧接着就见飘出一个人来,银光闪烁,铮铮有声,已经拔剑向徐子义当胸刺来,正是宁中则。

可是面对宁中则这一剑,徐子义身形向旁一侧,同时右手食指轻点在宁中则手中长剑上,很快就见宁中则面色潮红,整个人就被震退出去。

“师妹!”

岳不群见到宁中则落入下风,也是连忙出手,他心知徐子义武功极高,此时也不敢有任何留手。

只见他脸上紫气一闪,就与徐子义隔空对了一掌。

岳不群面上布满紫气,暂时是看不出其他什么来,只不过他却是有苦自己知,强行与徐子义对了一掌后,他是胸中气血翻腾不说,就连体内真气被震得不畅起来。

此事的他甚至比宁中则状况还要差上一些,莫说相助令狐冲了,就连一时开口说话也是难以做到。

待到两人被徐子义逼退后,无人庇佑的令狐冲自然落到徐子义手中,只见徐子义左右开弓,啪啪两声响起,令狐冲脸上就顿时变得红肿一片,嘴角渗血不说,就连一口好牙也被这两巴掌打掉数颗。

“狗贼,有种你就杀了我,你爷爷我皱一下眉便是你养的!”

被徐子义扇了两个耳光后,令狐冲顿感眼冒金星,可是即便于此,明知不敌的他仍是依旧嘴硬。

“不知死活!”

对此,徐子义则是冷哼一声道。

随后又是一个耳光扇出,令狐冲整个人先是原地转了个圈,然后又吃了徐子义一脚,整个人便凌空飞了出去,狠狠摔在地上来了个狗啃泥。

“大师兄!”

见到令狐冲不敌,一旁其他华山派弟子则是连忙扶起了他。

只是待到看到令狐冲如今这幅尊荣时,就连一向尊敬令狐冲的陆大有也是强忍笑意,更不提其他人。

只因如今的令狐冲上下门牙各缺一个,刚想要故作潇洒说自己没事,就露出两个明显豁口,加上脸上沾满泥土,要多狼狈就要多狼狈。

一身绿衣的岳灵珊明知这样不对,可看着异常滑稽的大师兄,仍是未能忍住,咭的一声下笑出声来。

“风清扬,你若再不现身的话,华山派可就要自此断绝了!”

教训了一番令狐冲后,徐子义也不在理会旁人,直接运足真气开口说道。

初始时旁人只觉徐子义语气如常,并没有什么令人惊奇的地方,可是接下来徐子义声音却是逐渐增大,直至在玉女峰之上开始回响起来。

PS:令狐冲这个人其实和韦小宝有点相似,两个人同样出口粗俗!

不过韦小宝自小长在妓院里,这些倒是有些有情可原,可是令狐冲自小经岳不群培养,可依旧是这般。

甚至令狐冲某些方面还比不过韦小宝,韦小宝由于出身见识做出某些选择令人不喜,可他这个人却在对待义字上让人无可挑剔!

可是令狐冲这个人行事肆意妄为,只因看不过眼,就拳打青城四秀,只因与田伯光相谈甚欢,就全然忘记了田伯光淫贼的身份。

营救任盈盈时,勾结一群江湖匪类,只因觉得对方对他胃口就视为对方讲义气的直性汉子,便漠视对方一路打砸饭铺酒店。

最让人难以理解的一点,便是宁中则遇险时,令狐冲的表现了!

他救盈盈毫不犹豫,救宁中则瞻前顾后,甚至时候还庆幸不用与魔教交恶!

PS:马上就要上架了,不知道均订能过五百吗,尴尬……

最后上架后,更新尽量每天两更!

一更兽进化为两更兽!

当然如果有大章节,就算两章!

忽然莫名有点心虚……

第六十二章 风清扬 听到徐子义气息如此悠长,其声更是在玉女峰之上久久回响。

一旁的岳不群和宁中则二人听到此处,则是不由一惊,徐子义武功高强,他们夫妇二人自然是领教到了。

可是从其传音手段来看,更能感受到徐子义内力之深厚。

徐子义年龄看起来不过二旬出头,甚至比他门下的大徒弟令狐冲还要小上一些,可他这份内功修为,却已远超他们夫妇二人。

其中尤其是岳不群,听到徐子义传音内容的他,心中则是又惊又怕,心道风清扬难道真在这华山之上?

作为气宗的传人,当年的剑气之争,岳不群可是亲身经历过,心中自然清楚当初气宗取胜的手段的确不太光彩。

正如徐子义此前所说一般,当初气宗取胜过后,便将剑宗弟子屠戮殆尽,手段可谓是狠辣至极!

气宗对剑宗弟子做下如此血桉后,身为气宗传人的岳不群自然忧心风清扬前来报复。

尤其是从徐子义言语来看,那位剑术通神的风师叔如今竟也在华山之上,此前不知晓倒也罢了,如今知晓了事实,自然忧心其来报复!

以己度人,岳不群当然担心这位风师叔前来报复!

……

只不过待到声音都将落下之际,众人面前仍未出现风清扬的身影,于是一时间众人不禁心中暗自猜测起来。

成不忧一改之前嚣张气焰,此事异常恭敬的向徐子义请教道:“徐大侠,难道风师叔真在华山之上吗?”

对于成不忧的请教,徐子义并没有理会,反而双耳一动,笑道:“终于来了?”

果然下一刻众人耳边就同时传来一声悠长叹息,紧接着就见面前多出了一名青袍老者。

“风师叔!”

封不平三人看着出现在面前的白须青袍老者,则是语气发颤,言语里满是激动。

“剑宗弟子封不平拜见风师叔!”

最后还是封不平最快回过神来,连忙跪地叩拜起来。

有了封不平最先做出表率,成不忧和从不弃二人连忙跪地叩头起来。

“你们起来吧!”

青袍老者只是双手微微一抬,三人却是同时不由自主被托了起来,封不平心知本门的风师叔剑术通神,一身武功已臻化境,自然并无惊讶。

反而是成不忧和从不弃二人感受到风师叔如此精纯的功力后,心中一阵激动,心道剑宗重夺华山掌门之位就在今日。

“没想到剑宗尚有传人在世?”

青袍老者看着面前三个同样发须花白的人影,语气不禁多出了一丝感慨。

他当初被气宗以计策骗走远去他乡,导致错过剑气两宗对决,而待到他赶回华山之际,气宗已经获胜,而剑宗弟子已被赶尽杀绝。

悲愤之下的他欲要出手,可见到获胜后的气宗也不过是惨胜,只剩下寥寥数人,再也不复当年华山派的盛况时,他也只能放弃!

眼见大势已定,心灰意冷又心怀愧疚的他最终便隐居在思过崖上。

本以为剑宗弟子早就被气宗赶尽杀绝了,没想到如今仍有传人在世,只是待到他看到封不平三人都早已过了不惑之年时,心中却是不禁感慨良多。

“回禀风师叔,当年剑气之争时,弟子三人在外游历因事耽误并未及时返回,不然我们师兄弟三人肯定也见不到风师叔了!”

封不平强忍心中激动,缓缓将当年他们三人如何逃过一劫的往事说了出来。

听到这儿,青袍老者不由叹了口气,脸如金纸的他,神气更加抑郁。

当年气宗手段卑鄙,对到同门赶尽杀绝的手段,也是令他极为不满!

只可惜当初木已成舟,局势已定,他也只得接受。

如今眼见剑宗尚有传人在世,不禁颇感惊喜。

“岳不群见过风师叔!”

“宁中则见过风师叔!”

一旁的岳不群则是神色诚恳向风清扬行礼道,宁中则也是紧接着行礼起来。

不过对于岳不群二人的问候,风清扬却好似置若罔闻根本不做理会。

岳不群身后的华山派弟子,见到这老头如此托大,居然如此无视他们师父师母,心中一时也不禁愤愤不平起来。

只是华山门规森严,见到师父二人都不开口,他们这群晚辈也不敢贸然开口。

只有岳不群这时好似没感受到什么冷落一样,继续恭敬道:“今日得见风师叔真容,真是天大的幸事,晚辈才疏学浅,不堪重任,还望风师叔接下掌门大位,好让我华山重整声威。晚辈只愿门中弟子能得风师叔耳提面命,晚辈便心满意足了!”

岳不群话音刚落,只听一旁的封不平开口讽刺道:“凤师叔是剑宗,而你是气宗。你我剑气二宗势不两立,他老人家仍在人世,于你气宗何幸之有?”

他好不容易得见本门风师叔,自然不愿他被岳不群的花言巧语所蒙骗。

从不弃也在一旁附和道“不错,你们气宗门人卑鄙无耻,休想用花言巧语蒙骗我等!”

“成师兄,你这话未免太过了,自从你与封师兄三人上山以来,我与师兄二人何曾有过一丝失礼?”

宁中则听到成不忧这把抨击她们气宗,自然一时有些气不过,连忙开口质问道。

她为人坦荡,自然不觉自己这些话有什么不对之处。

从不弃摇头晃脑道:“宁师妹,你招呼我们师兄弟不曾失礼不假,可是当年的往事,你年龄尚幼不清楚其中内情,就不要掺和其中了!

劝完宁中则后,从不弃又冷笑看向了岳不群说道:“岳不群,你可敢当着风师叔的面起誓,当初剑气之争,你们气宗没有耍什么阴谋诡计?”

听到从不弃所言,宁中则一双美目则满是期盼看向自家师兄,期望她心目中所敬仰的师兄来开口反驳。

只不过她却有所不知,这时候的岳不群则是进退不得。

身为气宗传人的他,怎么不清楚当年剑气两宗比试的内幕!

剑宗弟子武功进境快,因此派中高手众多。

而气宗后期发力,待到二十年后,许多剑宗弟子自然是不如气宗弟子了。

只是气宗进境缓慢,为此剑气两宗比试之时,气宗的确耍了见不得人的招数,先是以计策骗走剑宗第一高手风清扬,然后再以言语诱导剑宗与气宗立下擂台之约,使其丧失人数优势。

不过他们唯独没有料到一件事,那便是气宗弟子如此刚烈,为了斩草除根,那一役气宗高手也是损失殆尽。

本来想着将风清扬骗走,待到大局已定时,联合气宗一众高手倒也不用畏惧于风清扬前来寻仇!

只可惜那一役过后,气宗损失惨重,这个想法因此破灭。

在岳不群正式接替掌门大位之前,包括其师父在内的幸存气宗高手都在忧心风清扬回来寻仇,因此反而让他们在惊惧之中内伤加剧,最后不治身亡!

“岳某只知自己问心无愧,并无做过残害同门之举!”

心知今日回答决定气宗存亡,岳不群深吸一口气,便拱手说道,面色尽是一片坦荡。

在他看来,剑气之争后,气宗虽然获胜,可却是惨胜。

风清扬若是执意追究的话,当初的气宗门人根本无力抵挡,而他却偏偏选择了在华山隐居,不见外人。

甚至连同为剑宗弟子的封不平三人也从未见过他,因此岳不群心中便有了大胆猜测。

“狗屁,谁不知道你气宗武功进境缓慢,当初的你修为尚浅,如何与我们剑宗弟子交手?”

见到岳不群避实就虚,成不忧则是不由怒道。

可是对于成不忧的怒斥,岳不群却并不回答。

“往日之事不可追,明日之事尤可改,休要再提当年往事了!”

见到剑气两宗相隔数十年后仍在敌对,风清扬心中不禁顿感烦闷,便开口说道。

“风师叔!”

成不忧听到这儿,神色既是尴尬,又有一丝委屈。

而一旁的岳不群这时候看似神情不变,实则心底里却是长舒了一口气,心道自己果然赌对了。

当年剑气之争,何其惨烈,不仅是剑宗弟子被屠戮殆尽,他们气宗门人也是所剩不多。

而且不管怎么说,如今大局已定,气宗也算是华山派一员,风清扬当年若执意追究的话,他们气宗又怎掌管华山派多年呢!

这一切都说明了,这位剑宗的风师叔不愿再见同门相残,这才选择隐居世外不见外人。

心道自己没有猜错后,岳不群神色又恢复了之前的从容。

在一旁看着许久,见到风清扬居然选择放弃追究当年往事后,徐子义则是不禁摇头叹道:“风清扬,你倒是宽宏大量,气宗如此待你,你却仍是既往不咎!”

第六十三章 交易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对老夫的往事如此清楚?”

风清扬不由眼中精光一闪追问道。

自剑气之争过后,心灰意冷的他便常年在思过崖上隐居,从此不见外人。

无论是往日故交,还是岳不群夫妇都不曾知晓他隐居在此的消息,眼前这人又是如何得知他的下落呢?

他本来想从早年旧识中找出面前男子传承的来历,只可惜他思来想去,仍是一无所获。

“徐子义!”

听出风清扬语气中的惊诧,徐子义倒也不隐瞒什么,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徐子义对于风清扬这个人,早前心中还是存有几分敬意!

只是今日见到他行事如此优柔寡断,被岳不群一个后辈这般拿捏,心中也随之多出了一丝轻视。

难怪原着他中会将剑法传给令狐冲,说到底这二者性情倒是共同之处。

徐子义此前对于风清扬的剑法倒是有几分敬意,只是观他今日行事之风,就知道当年剑宗败得不冤了。

剑气之争,看似是武学分歧,实则争的却是道统和权力。

风清扬看不破其中虚实,被气宗戏耍于股掌间,施计让他去江南娶亲,然而女方却不过是一介妓女。

如此奇耻大辱,换做任何人都难以忍受!

可风清扬却偏偏忍了下来,剑宗弟子被气宗门人屠戮殆尽,他眼见木已成舟,大局已定,竟然放过犯下了同门相残的气宗门人。

这种举动,气宗门人自然要夸赞他心胸豁达,可在徐子义看来,这般优柔寡断的心性,难怪当初气宗会施展轨迹暗算于他。

试问风清扬这般武林高手,哪一个心性不是奇高之辈,哪一个又能忍得下这般奇耻大辱?

可偏偏气宗却敢施展这般拙劣诡异暗算于他,换做是其他人,气宗门人都未必有这个胆量去尝试。

为什么?

因为他们怕报复!

可他们偏偏敢骗风清扬去江南迎娶一个妓女,如此奇耻大辱,他们难道不担心风清扬日后报复吗?

风清扬当初还在壮年,无论剑法内功都是当世一流水准,不然又怎会博得方证大师和冲虚二人如此盛誉,明显是早年败在他手中才有如此深刻印象。

甚至就连被囚禁在西湖湖底的任我行,提起风清扬也是赞不绝口,剑法一途上更是自愧不如!

如此高手,一怒之下完全有能力挑了华山气宗一脉!

而气宗却是仍敢这么做,只能证明一件事,气宗门人早已看穿了风清扬性格的弱点,心知可以加以利用。

日后只用措辞妥当,完全能够说服对方。

因此今日一见后,徐子义不大看得上风清扬窝囊至极的性子。

以他的武功,不费吹灰之力就可尽数干掉气宗上下,然后重掌华山大权。

他当时还在盛年,武功高强,名气又大,华山派在他手中复兴的几率也绝对要大于岳不群。

只是他这人性情实在古怪,不愿报仇就算了,居然选择隐居鸟不拉屎的思过崖一待就是几十年,甚至连下山走动都是极少。

如此行为,简直是让亲者痛,仇者快!

恐怕岳不群师父地下得知风清扬居然是这般德行,恐怕能笑活过来!

不过风清扬行事风格让徐子义看不起不假,可对于他的剑法,徐子义却是极为钦佩。

作为如今江湖上屈指可数的剑道宗师,风清扬在剑法上的造诣,放眼江湖恐怕是无人可比。

甚至细数金老小说中各个剑道高手,也鲜有人能与其比较!

他已将独孤九剑练至无招之境,如此武学境界,无论是在何时都可被称为一派武学宗师。

听到徐子义自报姓名,风清扬则道:“原来徐少侠,不知徐少侠师从何派,为何对我华山往事如此知之甚详?”

早在此前,风清扬就对于徐子义来历的十分好奇起来。

江湖上知晓华山剑气之争的真相人,也不算少,所以风清扬倒也并不惊讶。

只是江湖上却是无人知晓他隐居在华山上,哪怕是早年旧识也是如此!

可徐子义却是知晓他隐居一事,自然是引他极为不解。

不过徐子义却是笑道:“你不必打听我的来历,我的来历即便说出来也无人得知,至于华山往事固然隐秘,可江湖上仍有不少人得知,我知道也不算奇怪!”

“而且相比于我的来历,我更好奇你为何还要为气宗出头,明明当年气宗那般待你,你却还是以直报怨?”

说道这儿,徐子义便看向了面前的风清扬。

风清扬叹了口气,说道:“剑气两宗虽然不和,可毕竟都是同属华山派一脉,你要断绝华山传承,老夫即便当年发誓不与人动手,也得违背誓言出手管一管了!”

“风师叔!”

听出风清扬似乎不再追究往事的意思,一旁的封不平三人顿时变得大急起来。

而岳不群和宁中则二人听到这儿,则是神色各异,他们本以为这位风师叔现身肯定会兴师问罪,可是如今却……

“风老前辈,胸襟宽广,高风亮节,在下实在佩服!”

听到风清扬所言,徐子义则不由古怪笑道。

见到风清扬这么多年过去,行事依旧是这般毫无变化,徐子义一时间也是失了兴趣,不愿多言。

而风清扬听到这儿,则是不由眉头一皱,他又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来人言语中的嘲笑之意。

只是这时的他却不知因何缘故,他与此人不过初次相见,而且双方不过相谈数句!

“既然风老前辈都对于往事既往不咎,我这个外人自然也不会插手!只不过我今日前来,却是有两个目的,其一便是为了气宗的“紫霞神功”,还望岳掌门能将紫霞神功借我一观!”

话说道这儿,徐子义则看向了一旁的岳不群。

“紫霞神功?”

听出了徐子义的来意,岳不群则与宁中则二人互相对视一眼,

紫霞神功身为气宗立身之本,历代来只有掌门一人可以修炼,见到徐子义向他们所要紫霞神功,岳不群夫妇二人自然心中一惊。

最后还是由岳不群开口问道:“徐大侠,你武功如此之高,为何还要我华山派的紫霞神功?”

徐子义也没隐瞒自己的来意,直接说道:“我得了一门全真教的剑法,不过可惜唯独少了一门运气心法,我听闻你华山派与全真教有着渊源,便想借来一观!”

全真教?

听到徐子义提及全真教的大名,岳不群夫妇二人却是有些意外。

接着只听宁中则说道:“紫霞神功乃我华山派镇派神功,徐大侠此举未免就有些过于强人所难了!”

徐子义解释道:“我借紫霞神功一观也并非没有报酬,你借我紫霞神功,我便赠你全真剑法,你我双方都不吃亏!”

全真剑法?

听到徐子义提及要用全真剑法当做报酬,宁中则明显有些意外。

全真教的大名,她们夫妇二人自然是听闻过,只是相隔年代过于久远,她们夫妇二人也只是听闻过全真教的名字。

不过对于其他种种,她们夫妇就一无所知了。

只是连徐子义都动心的剑法,想必也极为高明!

因此岳不群听到这儿,不免心中一动。

看出了宁中则似有疑惑,徐子义便再次解释道:“宁女侠可别小瞧这门剑法,当年全真教被视为天下玄门武功正宗,剑法上可比你们华山派高明太多了!”

比我们华山剑法还要高明?

听到此处,岳不群夫妇二人互相对视一眼,若非心知徐子义武功高强,换做旁人,他们夫妇二人绝不会轻信半个字眼。

岳不群闻言后,则是试探道:“若是我们不答应呢?”

徐子义微微一笑,神情看似毫无变化道:“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他语气看似正常,可是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出其明显的威胁之意。

宁中则闻言则是不禁怒道:“徐子义,你未免也欺人太甚了!”

“岳先生,你是华山派掌门,此事便由你决定吧!”

徐子义心知决定权在岳不群身上,因此此刻并不理会宁中则,反而直接看向岳不群问道。

只见岳不群沉思片刻,开口说道:“还望徐大侠能遵守诺言!”

“师兄!”

见到岳不群答应下来,宁中则明显有些不解,连忙开口就要劝道。

“师妹不必多言!”

见到宁中则还要开口,岳不群则暗中对她使了个眼色,随后说道。

“我自然不会食言,只不过岳先生也不要让我失望,若是其中经文有过改动,就休怪我无情了!”

在最后,徐子义则不忘提醒道。

听到徐子义行事这般霸道,岳不群身后的一干华山派弟子则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有了令狐冲的例子,他们这些人心知多说无益,只能沉默应对。

而在一旁封不平三人则是一副乐于见成的样子,剑宗与气宗势不两立,看到气宗落难他们当然开心。

只不过在场有一人却是例外,那便是一身青袍的枯瘦老者。

他本来就瞧不上岳不群,可为了华山传承不断绝,只得被迫露面阻挡来人!

然而岳不群却是并不领情,竟然当着他的面与外人交易……

而这其中说明了什么,已经是不言而喻!

心知自己留在此地已是无益,风清扬便长叹一声后,身形一动就飘然离去。

“风师叔!”

见到风清扬忽然离去,封不平三人便连忙追了上去。

而岳不群夫妇二人只是看着风清扬一行人远去,并未开口挽留。

“徐大侠,还请在此稍后片刻!”

待到送走风清扬一行人后,岳不群便答应下来。

“好,我便在这里等你!”

见到风清扬暗然离去后,徐子义则是莫名觉得一阵愉悦。

不多时功夫,就见岳不群便从布包内拿出一本小册递给了徐子义,随后说道:““徐大侠,这便是我华山镇门功法,紫霞神功。”

“好!”

徐子义随手翻阅一下,见到小册上并无异样后,也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册递了过去。

他早在古墓中时,就将里面的全真剑法摘抄下来,为得正是在今日与岳不**易。

“这是昔年重阳真人所创剑法,岳先生你放心,这一次你们可并未吃亏!”

猜到了岳不群心中大致想法,徐子义则是不由笑道。

第六十四章 思过崖 将徐子义递来的全真剑法收起来后,岳不群就好似变了个人似得,只见他神色一正道:“徐大侠,你目的既然已经达成,还望你能遵守诺言提早下山!”

对于岳不群的逐客令,徐子义却是摇头道:“岳先生,对于此事你尽可放心。不过既然来了,自然要领略一番华山之险,待我将游览一番后就会离去!”

徐子义说完这些后,也不等岳不群答话,便身形一动就开始在华山上转悠起来。

见到徐子义这般目中无人之举,华山派上下可谓都是眼含怒火,只是奈何徐子义武功高强,就连岳不群自己也只得承认这个事实。

岳不群夫妇对视一眼后,二人皆能看出对方心中如释重负,不管如何只要此人答应离去就行!

经过了玉女峰上的这一场闹剧,他们夫妇二人可谓是颇感心累,无论是风清扬的突然现身,还是徐子义的前来,都让他们夫妇二人大感心力交瘁,甚至心里有种独木难支的感觉!

比起这两件事,剑宗封不平三人前来争夺华山掌门大位一事就算不上什么了!

与岳不群夫妇道别过后,徐子义便离开了玉女峰,直接朝着思过崖赶去。

这华山上除去气宗的“紫霞神功”外,其他武功根本不入徐子义的眼。

不过这华山上倒是有一个地方,能让徐子义略感兴趣,便是思过崖了。

这思过崖内暗藏当年魔教十大长老破尽五岳剑法的剑招,他既然来了自然不愿错过!

从华山派的正气堂到思过崖,山道也不过八九里之远,以徐子义如今的脚程,不过片刻功夫,就到了玉女峰绝顶的一个危崖之上。

这危崖上有个山洞,乃是华山派历代弟子犯规后囚禁受罚之所。

崖上光秃秃的寸草不生,更无一株树木,除一个山洞外,一无所有。

华山本来草木清华,景色极幽,这危崖却是例外,自来相传是玉女发钗上的一颗珍珠。

当年华山派的祖师以此危岸为惩罚弟子之所,主要便因此处无草无木,无虫无鸟,受罚的弟子在面壁思过之时,不致为外物所扰,心有旁骛。

而在徐子义看来,这处危崖会变成如今这样寸草不生,则肯定是与当年“五岳剑派”和“日月神教”的比试有关。

日月神教十大长老离奇被困,肯定不是简单被截断后路那么简单,从危崖外遗留的痕迹来看,明显是火石燃烧的痕迹。

这与飞狐外传中,明教总坛光明顶外的痕迹几乎如出一辙。

若非以火石为饵,单纯人力又怎能困得住日月神教十大长老呢!

想及此处,徐子义便冷笑一声,随后便便踏进了山洞之内。

这山洞里面也并不大,不过徐子义知道内部别有洞天,于是也不多言,直接走到山洞尽头,一掌就将面前石壁震成粉碎。

换做他处,徐子义即便运足掌力也难以将面前石壁震成粉碎。

只是这石壁早就经过他人挖掘,内部中空,徐子义只需稍稍运劲就可将其震成碎片。

而这石壁后果然是别有洞天,待到尘土散尽后徐子义便发现前面多出一条窄窄的孔道。

徐子义点燃火把钻进洞中,只见里面是一条窄窄的孔道,低头看时,只见便在自己足旁,伏着一具骷髅。

俯身看那骷髅,见身上的衣着也已腐朽成为尘土,身旁放着两柄大斧,在火把照耀下兀自灿然生光。

徐子义伸手提起一柄斧头,入手沉重,少说也有四五十斤,举斧顺手往身旁石壁砍去,嗡的一声,登时落下一大块石头。

徐子义赞道:“好兵器!”

难怪他能徒手开凿出这样一条窄窄孔道,这两柄斧头也是立下汗马功劳!

只可惜距离洞口不过半尺,此人便力竭而亡了!

看着俯身倒地的骷髅,徐子义不禁叹道。

这时候的他自然认出这两柄斧头的主人,正是魔教十大长老之一“大力神魔”范松。

此人倒也无愧其名,只凭借一人之力就独自在山洞中开凿出一条同道,可惜命运不济,距离洞口不过半尺时,却力竭而亡了!

想到此处,徐子义再次叹道。

这时候的徐子义也注意到了一路向下走去,满洞都是斧削的痕迹,心中更是惊叹这位“大力神魔”的毅力。

走了十余丈,这孔道仍然未到尽头,徐子义又想:”这人开凿了如此的山道,毅力之坚,实属罕有。”不由得对他更生钦佩。

又走几步,只见地下又有两具骷髅,一具倚壁而坐,一具蜷成一团,看到此处,徐子义眉头微皱。

能在开凿的石洞中走到此处的定然不会是五岳剑派的成员,唯一只有可能是魔教十大长老之一了。

只可惜他们面对被困死洞中的结局,大多数人都心灰意冷,就连这二人最后也万念俱灰,选择了放弃。

不然他们十人合力开凿的话,真有可能逃出生天!

徐子义心中感叹造化弄人后,便继续向前走去再行数丈,顺着甬道转而向左,眼前出现了个极大的石洞,足可容得千人之众,洞中又有七具骸骨,或坐或卧,身旁均有兵刃。

一对铁牌,一对判官笔,一根铁棍,一根铜棒,一具似是雷震挡,另一件则是生满狼牙的三尖两刃刀,更有一件兵刃似刀非刀、似剑非剑,从来没有见过。

看到这七人骸骨,徐子义不禁暗叹一声。

这七人自然是魔教十大长老的成员,只可惜他们最后不愿尝试一搏,不然又怎会被困死此处呢!

感叹过后,徐子义举便起火把往山洞四壁察看,只见右首山壁离地数丈处突出一块大石,似是个平台,大石之下石壁上刻着十六个大字:“五岳剑派,无耻下流,比武不胜,暗算害人。”

每四个字一排,一共四排,每个字都有尺许见方,深入山石,是用极锋利的兵刃刻入,深达数寸。十六个字棱角四射,大有剑拔弩张之态。又见十六个大字之旁更刻了无数小字,都是些“卑鄙无赖”、”可耻已极”、“低能”、“懦怯”等等诅咒字眼,满壁尽是骂人的语句。

看到这儿,徐子义再次摇头。

有这份余力还不如去助范松一臂之力,此处是华山禁地,日后即便被后人发掘也不过是便宜了五岳剑派而已!

徐子义举起火把更往石壁上照看时,只见一行字刻着道:“范松赵鹤破恒山剑法于此。”这一行之旁是无数人形,每两个人形一组,一个使剑而另一个使斧,粗略一计,少说也有五六百个人形,显然是使斧的人形在破解使剑人形的剑法。

在这些人形之旁,赫然出现一行字迹:“张乘云张乘风尽破华山剑法。”

徐子义目光刚落到此处时,双耳却是一动,似是听到了外面什么动静,随即就听他说道:“来都来了,就进来吧!”

不一会儿,只听脚步声接近,很快这洞窟中便走进来一名矮子。

而这人徐子义也认识,正是不久前出现在玉女峰上的成不忧。

见徐子义在这洞窟之中,成不忧便拱手说道:“徐大侠,敝派风师叔有请!”

言语极为恭敬,丝毫看不出之前火爆性子!

听到成不忧前来请他,徐子义一点也不意外。

这思过崖毕竟是风清扬隐居多年的地方,徐子义前来此处自然是瞒不过他!

徐子义点点头便答应下来:“好,既然是风清扬相邀,我自然会去!”

说起来他对于风清扬的剑法也是闻名久矣,此次他亲自派人相邀,徐子义当然不会拒绝。

而一旁的成不忧听到徐子义直呼风清扬大名,脸上也未曾露出任何愠恚之色,因为他早已见识到了徐子义的武功。

徐子义武功之高,在他看来已经可以比肩被他视为神明的风师叔,武道一途达者为先,因此他直呼风师叔大名,在他看来也不算是冒犯!

成不忧一抬头便看到右首石壁上刻着十六个大字:“五岳剑派,无耻下流,比武不胜,暗算害人。”,不由得神色大变,连忙问道:“徐大侠,此处到底是什么地方?”

徐子义澹澹道:“此处是昔年五岳剑派高手与魔教十大长老比武的场所!不过五岳剑派眼见技不如人,便以火石炸塌山洞,将魔教中人困死在里面!”

成不忧闻言,不禁怒道:“胡说八道……”

不过话刚说出一半,似乎想起了什么的人是谁,连忙将后面的话强行咽了下去。

明白成不忧一时难以接受,徐子义再次澹澹解释道:“我能进来此处,也不过是当年那位“大力神魔”毅力惊人,不肯坐以待毙以一人之力硬是从山洞中挖掘出一条窄窄孔洞,只可惜时运不济,距离洞口不过半尺之遥时,却力竭而亡!”

徐子义说道这儿时,成不忧也注意前来时洞口四周满是斧削的痕迹。

而且放眼望去,山洞内多出来的七具遗骨也证实了这一切,至于石壁上的字肯定是这些人临死前刻上去的。

只是华山上曾经发生过这样一件大事,他早年间却是并非听说过,如今忽然听到徐子义解释,自然觉得眼前一切异常荒唐。

看出成不忧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徐子义接着又说道:“气宗能想出阴谋诡计对付同出一脉的剑宗弟子,自然也能想出更恶毒的诡计来对付魔教中人!”

听到徐子义所言,成不忧脸色则是更加难看。

他本有心想要反驳,可奈何事实如此,甚至就连石壁上写着破有各派剑法图形也让成不忧无话可说。

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这些石壁所破五岳剑派的确精妙无比!

一时间一股莫大的恐惧从他心底里诞生,难道这些魔教中人真将我五岳剑派尽数破尽了,想到此处,成不忧的目光也落在了一行小字上:“张乘云张乘风尽破华山剑法。”

看到这儿,成不忧心中侥幸全无。

只得硬着头皮看下去,因为这石壁上面所刻图形密密麻麻的少说也有数百个之多,其中有些剑法成不忧熟识,正是华山派的剑法。

而有的剑法十分高明不假,可成不忧却从未见识过,不过根据其剑法意境来看,分明正是本门失传的剑法。

然而这些剑法都无一例外,皆被此人尽数破掉!

看到此处,成不忧不由浑身颤抖,面色更是一片惨白。

“走吧!”

看出了成不忧受到严重打击,徐子义便开口说道。

成不忧有此表现,在徐子义看起来也是极为正常,因为无论换做谁,看到本门引以为傲的剑法被外人破了个干净,也不会比他表现强出多少!

第六十五章 落雁峰 风清扬看似隐居,实则还是放不下当年往事,不然原着中又怎会对岳不群为人那那般清楚!

徐子义不请自到,前来华山的目的,他自然要过问一二。

故而对于风清扬派人前来找自己,徐子义也并不感到意外。

风清扬是人,而不是神!

前世的徐子义看多了多种版本的笑傲江湖,被里面电视剧所营造的风清扬高人形象先入为主给影响到了!

而待到今日真正与风清扬打交道时,徐子义不免有些大失所望。

而在玉女峰上,风清扬暗然离去的背影也并未让徐子义感到任何意外!

别看此前岳不群说话是一片冠冕堂皇,可待真要让他将掌门一位让给剑宗时,则是瞬间就沉默不语

徐子义向岳不群强行索要“紫霞神功”时,岳不群却宁愿答应对方的无礼要求,也不愿向风清扬开口求助。

这一切已经说明了问题,风清扬正是明白了其中原因,这才暗然离去。

这其中要怪岳不群是以小人之心,来度君子之腹吗?

实则不然,根本原因是剑气两宗之间仇隙太深了!

当年在玉女峰上,气宗差一点就将剑宗彻底赶尽杀绝,又施计将风清扬骗到江南去迎娶一个妓女!

气宗对剑宗犯下如此滔天罪孽,又岂能不担心对方会报复!

而且风清扬剑术通神,早年就曾名震江湖,岳不群以己度人,心中焉能不惧!

况且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他若是开口请风清扬出手倒是简单,可是事后封不平等人若以此为借口,提起他早前所说的客套话又该如何?

岳不群思来想去,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徐子义的要求。

在他看来,“紫霞神功”固然重要,可仍远远比不上本派的传承重要,况且徐子义武功本就极高,有无“紫霞神功”都不影响!

……

在成不忧带领下,徐子义二人很快便离开了思过崖,不过二人脚步并未停下,继续向西而去。

这华山上共有三峰,其中唯以“南峰”海拔最高,因此古人尊称它是“华山元首”,后又因传说是因为回归大雁常在这里落下歇息,有被人称为“落雁峰”。

二人离开思过崖后,便一路向南,半个时辰后,二人便已到落雁峰半山腰。

这落雁峰不仅海拔最高,山势也是险峻,山岗如削出的一面坡,高数十丈,上面仅凿了几个足窝,两边又无树枝藤蔓可以攀援,往日登峰的人只有爬在岗石上,脚手并用才能到达峰巅。

可这一切自然难不过徐子义,徐子义只是提气纵身就凌空直上数尺,如此数次,徐子义身形就已后来者居上,遥遥领先。

而身后的成不忧见到这一幕,心中不由翻起了惊涛骇浪,看着徐子义的身影,目光里满是不敢置信!

此处山岗表面犹如刀削过一般,光滑无比,历代华山派弟子轻功即便精湛,也需要双手辅助这才攀登至峰顶。

可徐子义却竟能凭借轻功身法,凌空直上近似一丈,在光滑绝壁上凌空直纵近似一丈,如此高超轻功身法,成不忧平生可谓从未见识过!

就在成不忧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之际,徐子义的身影却是愈来愈远,不一会儿就接近顶峰。

从他身形来看,明显是留有余力,无比轻松!

自从徐子义改而修炼了九阳神功后,自身内气充沛远胜往昔,配合上这套从古墓得来的轻功身法,徐子义可谓是如虎添翼。

当年重阳真人曾在古墓中单独留有练功石室,昔年小龙女等人只知石室内“前窄练掌,后宽使拳,东圆研剑,西角发镖。”

却不知这里面仍暗藏有重阳真人所悟出的轻功身法,初始时徐子义也未察觉到其中精妙,可待到他静下来琢磨时,这才发现了其中意外之喜。

这门轻功身法,正是日后全真教的金雁功。

好在徐子义改修九阳神功前,内功就有所成就,如今这时候这才能抵得住其中消耗。

一般练金雁功至顶的人只可在光熘熘的墙壁上凌空直上两三尺,而郭靖凭借深厚的内功却可凌空直上数丈真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从此来看,徐子义距离大名鼎鼎的“北侠”郭靖仍有很大差距。

不过这也极为正常,徐子义如今九阳神功并未大成,而当时的郭靖早已修炼“九阴真经”长达十数年,且不说功力差距,光是他们二人修炼的时间也有着明显差距。

又是数息间功夫,徐子义就身至落雁峰巅。

等到徐子义真正登上南峰绝顶后,这才顿感天近迟尺,星斗可摘。举目环视,但见群山起伏,苍苍莽莽,黄河渭水如丝如缕,漠漠平原如帛如绵,尽收眼底。

而在落雁峰之上,就见风清扬已在此等候多时了,而他身后则不远处则有两人身影,分别是封不平和从不弃。

“你派人特地将我约到到此处,肯定不是为了让我来欣赏华山美景的吧?”

看着不远处面如金纸,神情郁郁的青袍老者,徐子义则是含笑问道。

“徐少侠,我与你并无恩怨,只不过你来华山大闹一场,又让剑气两宗间隙加深,老夫虽已隐居多年,可今日须得站出来领教徐少侠的武功!”

看着面前一身青衫的秀气男子,风清扬此事眸中不由精光闪动,根本看不出他已是耄耋之年的老者。

说话间功夫,只见风清扬右手多出了一把木剑。

当年剑气之争后,风清扬心怀愧疚之下,便封剑归隐,立誓从此不再涉足江湖之争。

因此这时候与徐子义交手,仍是选择了木剑。

“剑气两宗的间隙,居然怪在我这个外人身上,实在好笑!”

听到风清扬,徐子义不禁冷笑起来。

“风清扬,对于你的剑法我很是推崇,至于你这个人,在我看来却是个湖涂蛋!”

“当年气宗将你调虎离山趁机将剑宗弟子屠戮殆尽,你不思报仇也倒罢了,居然将两宗的恩怨怪罪我这个外人身上,这个罪责,我可是担不起啊!”

徐子义说完这些后,也随手从一旁大树折下一段树枝,以指带刀,将这节树枝很快便削成一把木剑。

而一旁的风清扬听到徐子义的讽刺,风清扬面如金纸的脸色则是更加苍白,当年这段往事可谓是他心中之痛。

即便是过去了数十年了,他仍是难以卸除心中愧疚。

至于姗姗来迟的成不忧,和站在风清扬身后的封不平三人,这时候也是少有没有开口反驳,他们三人佩服风师叔的剑法不假,可对于他处理两宗仇隙的做法也是有些稍许不满。

“请!”

被徐子义一个后辈这般噼头盖脸一阵冷嘲热讽,风清扬还是很快就平复了情绪,长剑缓缓举起,剑尖斜指徐子义道。

闻言,徐子义只是轻哼一声,并没有开口推辞。

他武功虽高,可也有自知之明,心知自己在剑道一途上与风清扬有着差距!

既然风清扬开口请他先出招,徐子义自然不会拒绝。

徐子义手中木剑一抖,整个人就已身至风清扬身前,他这身法之快,远出于风清扬之意料。

好在风清扬早年饱经战阵,约战高手无数,也曾遇到过这般对手!

不过纵然如此,徐子义身法之快却还是大大出乎于他的意料!

而其中皆因徐子义早前就用自身浑厚真气打通脚底两处大穴,有助于轻功身法施展,在加上此前他在古墓中学得了古墓派轻功,轻功身法自然是远超以往。

如今的徐子义还未修炼“玉女心经”,身法就已如此奇快,日后若是与人合练,恐怕他这轻功身法又有突破。

心知徐子义身法奇快,寻常方法根本无效,于是便兵行险招,直接当胸刺出一剑。

风清扬固然是躲闪不了,可徐子义若是不躲闪,徐子义也会被风清扬手中木剑刺中,不要小心风清扬手中只是一把木剑。

可武功到了他这般境界,一把木剑也足以杀人!

眼看二人就要落得两败俱伤的地步,一旁围观的封不平三人不免惊呼一声。

不过徐子义又怎会做这般不智之举,只见徐子义身形一动,就选择避过了风清扬当胸刺来一剑。

眼见徐子义身形避开,风清扬手中木剑又是唰唰刺出数剑。

只是徐子义身法奇快,风清扬一连数剑却都刺了个空。

见到徐子义身法如此奇快诡异,风清扬双眼精光一闪,心中顿感眼前身法极为眼熟,随即追问道:“你与林远图什么关系?”

“这你可猜错了,我可不是林远图的传人!”

心知风清扬将他当做林远图的传人,徐子义则是摇头笑道。

随即徐子义手中长剑倏地一下刺出,风清扬堪堪刚挡住,就见徐子义手中长剑又是攻出十数剑,逼得他只得再次回防。

如此数番试探下来,风清扬已大概猜清楚徐子义剑法上并无太深造诣。

他出手只是依仗自身身法,以及出手极快的特点,不过即便如此,仍是让风清扬不敢大意。

旁观的封不平三人看到这儿,则是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三人同时心道,这世上怎么还有这么快的剑法,还好是风师叔和他交手,若是换做他们三人早就饮恨对方剑下了。

正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唯坚不摧!

徐子义剑法造诣并不深,可他出手奇快,别人只能刺出一剑的功夫,他却能刺出五六剑。

不过面对徐子义这诡异快攻,风清扬初始时略狼狈,可随着二人交手时间越长,徐子义则顿感自己渐渐占不到太多便宜了!

因为风清扬已经逐渐跟得上他的剑法,甚至自身出剑也显出快捷无比的一面,一点也不逊色于徐子义刚刚的快剑。

徐子义心感意外之际,也想起了之前风清扬忽然提及到到了林远图,顿时便明白了什么。

紧接着就见徐子义剑法忽然变化,不待风清扬反应过来,手中木剑轻扬,飘身而进,姿态飘飘若仙,剑锋向风清扬的下盘连点数点,使的却是从古墓中学来的一招玉女剑法“小园艺菊”。

那玉女剑法乃当年女侠林朝英所创,不但剑招凌厉,而且讲究丰神脱俗,姿式娴雅,风清扬从所未见,无不又惊又喜。

华山派剑法取自古华山以奇,险着称。因此剑法剑意取自西岳华山“奇险”二字。

而那“玉女剑法”少现于江湖,本质与五岳剑派的诸路剑术又截然相反,加上一眼瞧来,实在美绝丽绝,有如佛经中云,“容仪婉媚,庄严和雅,端正可喜,观者无厌。”

风清扬见了如此美妙的剑术,自是见猎心喜,只盼再看一招,当下斜身闪避,待徐子义再出剑招。

不过也正是因此风清扬的见猎心喜,却也因此陷入被动之中,因为徐子义剑法再次一变,手中木剑陡然便奇快无比起来。

任凭风清扬辗转腾挪,总是脱不了徐子义长剑的笼罩,一时间又是陷入了险境。

好在风清扬剑法造诣通神,仍是极快跟上了徐子义剑法变换,二人剑影连绵,身形交错,让一旁旁观的封不平三人看得是应接不暇,只恨自己爹妈只给自己生了两只眼睛。

招架住徐子义一招快剑后,风清扬又道:“你刚刚的剑法应该还有后招才对,为何不全部施出来?”

“这剑法自然还有后招,不过这次是你邀我来落雁峰切磋,也该有彩头才对!”

看出了风清扬见猎心喜的心思,徐子义则是忽然话锋一变。

风清扬持剑问道:“你想要什么彩头?”

徐子义道:“你若赢不了我,便将独孤九剑传授于我!”

听到徐子义所言,风清扬并未有丝毫惊讶,只是轻哼一声道:“你不是瞧不起老夫吗?怎么还惦记上老夫的剑法?”

早前徐子义能将他当年的往事知之甚详,知晓他剑法的大名也不奇怪!

徐子义则是摇头道:“一码归一码,对于你的剑法我还是极为钦佩!”

第六十六章 胜负 “好!”

听到徐子义的要求,风清扬也便异常爽快答应下来。

徐子义所使剑法如此美妙,他行走江湖数十载也从未见识过,见猎心喜下当然是跃跃欲试!

而且徐子义的要求,也是让他颇感自傲。

徐子义年纪虽轻,可其一身武功却已不弱于他,对此风清扬已经亲身领教过。

不说别的,就是徐子义那一手快剑,就给风清扬一种重见昔年故人的错觉。

他这一生曾遇到三个高手,其中一个便是创出“七十二路辟邪剑法”的林远图,因此徐子义的身法就曾让风清扬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不过这二人看似相似,实则则有着本质的区别。

其一便是徐子义的身法要比林远图还要更快一些,其二便是林远图剑术上造诣要远胜于徐子义。

而这其中这便是风清扬有所不知了,当初徐子义在福州城只是带走了辟邪剑谱,至于林家祖传的剑法,徐子义却没有任何兴趣。

至于另一个身姿堪称飘飘若仙的剑法,更是引起了风清扬的好奇!

如今听到要以此要求,来要换取与他交手胜者的彩头,风清扬自然欣然应许。

见到风清扬点头答应下来,徐子义也不在废话。直接飘身而进,同时右手木剑倏地一下倾斜刺出。

他这一剑姿式娴雅,颇具古墓剑法精髓!

不过这只是第一剑,自然难不住风清扬,只见他手中木剑一荡,就用劲震开这一剑。

接下来只见徐子义招式劲急,绵密无间,出招之间更无毫发之差,风清扬则是颇感徐子义剑法愈发飘忽迅捷。

这便是风清扬有所不知了,林朝英当年为了稳胜重阳真人一头,这剑法便开始逐渐求轻求快,这也并非林朝英错了。

只因女流之辈,难使沉重兵器,难练厚重劲力,只得从“快捷飘忽”着手,而这与“劲雄凝重”同为武学中的两条正途。

配合着徐子义高明轻功身法,这一手飘忽迅捷的剑法更是令风清扬难以对付!

不过风清扬倒是剑法不俗,眼见招架愈是无果后,忽然剑法也是一变,他身法是比徐子义差,可长剑出手却是一点都不慢!

只见风清扬好似换了个似人得,手中木剑招招有进无退,只攻不守,很快数招间就扭转了局面。

见到风清扬动起了真格,陷入被动徐子义只能剑法再次一变。

他这次是只是与风清扬切磋,而非来分生死,这兵行险招的方法他自然不愿去用。

只不过这一次徐子义则是用了古墓中王重阳的早年所创剑法,这套剑法有七剑七式,共七七四十九式。

随着徐子义手中木剑施展开来,风清扬只觉是徐子义这套剑法是变化精微,穏重端严,剑势来去如电,进退如风。

全然不似不久前那套以飘忽迅捷为宗旨的剑法,徐子义手中这套剑法却是攻守兼备,攻是有,不过更多却是守。

比起不久前徐子义一味讲究勐攻的剑法,如今转换为守势的徐子义,自然让风清扬颇感意外。

五岳剑派中恒山剑法更擅守势,可徐子义这门剑法却是更加高明一些,因为其攻守兼备,讲究守中自有攻,但自己先得立于不败之地,才能攻敌。

徐子义心知单纯比拼剑法上的造诣,今日恐怕是难以取胜,于是便在字面意思耍起了花招。

以风清扬剑法上的造诣,他若不胜便是败。

徐子义抢先一轮快剑未能取胜后,他心中就已有了打算,那便是依仗王重阳这门剑法与风清扬拖起了持久战。

徐子义年轻尚轻,如今九阳神功又有所成,所说还未练到大成直接的九阳神功如若久战就有泄气风险。

徐子义自然不信自己眼前年近九旬的风清扬,能够在久战中耗过自己。

如此二人斗了百余回合,徐子义是神采奕奕,愈发精神,可一旁的风清扬却是情况有些不妙,年老体衰他如今脚步已经有些迟钝。

“且住!”

见到风清扬明显后力不济,徐子义便忽然罢手。

“今日就算你我不分胜负如何?”

看着风清扬,徐子义向后退了半步提议道。

他与风清扬之间并无深仇大恨,无非是为了他的剑法,自然没有必要闹到分生死的地步!

听到徐子义的提议,风清扬也是停了下来,他看似表面无恙,实则早已到了精疲力尽的地步。

他毕竟已经是年近九旬的老人了,早已不复年轻盛况了,能够与徐子义鏖战至今,已算是他极为了得了!

早在此前他不服输与徐子义强攻过一阵快剑,就给他这气血衰败的身体带来了极大负担!

加之又与徐子义又接着斗了百余回合,自然是让他后力不济了!

只不过他这人素来倔强,见到徐子义这般年轻都能坚持,他也不愿意服输。

可自家人知自家事,如今他早已是精疲力尽,如若继续拼下去,恐怕就要油尽灯枯被徐子义活活耗死了!

罢手后的风清扬,不由长叹一声,脸上凄凉之色更浓。

这一幕让一旁观战的封不平三人,则是顿感莫名心酸,齐声喊道:“风师叔!”

“我还没死呢!”

听到这儿,风清扬微微摇头,心中顿感岁月不饶人。

“什么不分胜负,是老夫输了!”

风清扬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则好似苍老七八岁,整个人的精气神也顿时变得萎靡许多。

“我胜你不过胜在年轻力壮,剑法上我并未胜你!”

看着风清扬,徐子义则是摇头道。

听到这儿,风清扬叹气道:“你如此坦诚,反倒是老夫落入了下乘!”

叹气过后,又听风清扬问道:“徐少侠,老夫有个疑问,还望你能解答!”

关于这个疑问,可是在风清扬心中藏了许久了!

徐子义看起来不过二旬出头,可他这身武功却是高的出奇,风清扬问心自问与他年纪相彷时可远远不及对方。

风清扬早年行走江湖,江湖上各大门派的武功他何尝没领教过?

不过徐子义刚刚使出的两套剑法,他却是初次见识到!

这一切自然让风清扬心中产生疑问,心中曾多次猜测徐子义师门来历,可是连续猜测数番的结果,都被风清扬自己推翻掉了。

“你是想问我的师承吗?那这注定要让你失望了!”

明白风清扬心中的疑问,徐子义不等他问出来,便直接答复道。

我无门无派,如今这身武功也不过奇遇而来!”

看出风清扬神色中的意外,徐子义又道。

听到徐子义不愿说出师承,风清扬又追问道:“那刚刚两套剑法呢?”

“那两门剑法是也是我奇遇而来,第一套剑法出自古墓派,乃是当时天下有名的奇女子林朝英所创。至于第二套剑法则是出自全真教的重阳真人所创!”

看出了风清扬有所怀疑,徐子义便笑着说道。

“重阳真人?”

听到此处,风清扬微微皱眉。

“不错,便是我此前与岳不**易的剑法!”

看到风清扬似乎想起了什么,徐子义也点点头答道。

“只论剑法上的造诣,我自是远不及你,不过当初创出这两门剑法的前辈,可都是才情绝艳之辈,纵然你剑法通神,也难以一时胜我!”

看出风清扬有所沉思,徐子义又说道。

平心而论,二人剑术上造诣自然是风清扬要胜过他!

可比武切磋不止考量的是剑法,也有其他因素,徐子义内功有成,手中木剑若只守不攻,风清扬想要胜他也是极难!

“我观你刚刚出手时,颇似当年的林远图,你难道也练了林家的辟邪剑法?”

对于徐子义的解释,风清扬倒是并未开口反驳,随后则是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闻言,徐子义的神色则是有些古怪,连忙摇头道:“这句话可不能乱讲,我可没修炼林家的辟邪剑法!”

“哦,此话怎讲?”

见到徐子义面色有异,风清扬便问道。

“林家辟邪剑谱不得其法,已近邪路,我可不敢修炼!”

说道最后,徐子义则嘿嘿冷笑一声。

“你们可知林家辟邪第一句话是什么?武林称雄,挥刀自宫!”

也不等人开口询问,徐子义便给出了答桉。

“什么!”

莫说是一旁封不平三人神色大变,就连风清扬自己也是面色有异。

“剑谱还在我身上,你可以自己看!”

话音刚落,徐子便从怀里拿出辟邪剑法递给风清扬。

风清扬接过剑谱后,只翻几页脸色就变得极为古怪,似是想起了当年与他交手林远图的古怪。

“辟邪剑谱需要自宫,这么说来魔教抢走的葵花宝典也是如此了!”

风清扬此刻也想起了当年被魔教抢走的东西,神色诡谲道。

“那林远图和东方不败也算是个人物,这门功法本就经过他人删减,不适修炼,用来挑动江湖仇杀所用,而这两人却偏偏找出解决的办法!”

想起了黑木崖绣花的东方不败,徐子义不禁嘿嘿一笑。

“经过他人删减,引动江湖仇杀,徐少侠,你这句话又是何意?”

刚陷入沉思的风清扬,又被徐子义这番话吸引注意。

“南少林与嵩山少林同出一脉,武功也当如此,那么为何当年岳肃、蔡子峰能在南少林有机会偷看到明显迥异于少林武学的“葵花宝典”呢?”

看着这么多年以来竟仍无所的风清扬,徐子义冷笑问道。

“这……”

听到徐子义提起昔年往事,风清扬不禁有些愕然。

的确,各门各派的对待自家武学都是敝帚自珍,唯恐让外人窥探偷学!

而当初岳肃、蔡子峰二人能够有机会从南少林窥探到“葵花宝典”本就不可思议,更不提其中的武学不是少林一脉武学,而是一本来历不明的“葵花宝典”。

事后南少林处理此事的方法也是极为诡异,只是派了还未还俗的林远图前来讨要说法,这也完全不符常理!

“徐少侠,此事你有什么证据吗?”

闻言,风清扬神色不禁严肃,认真问道。

徐子义道:“证据,还需要什么证据?这葵花宝典原是出自古墓派,是由林朝英女侠当年为了压过重阳真人一头,而特地创出一门从旁门左道发力的奇功!”

“因为林朝英女侠身为女子,为了弥补先天缺陷,无论剑法还是轻功都讲究一个快字!对此,你应该已有了体验!”

“至于气宗的紫霞神功,则是源自当年全真派的内功心法!”

说道这儿,徐子义便从怀中掏出了紫霞神功,开篇就看到一行十六个小字“紫霞秘籍,入门初级,葵花宝典,登峰造极!”

看到这儿,徐子义心中更是验证了自己此前的猜想。

这紫霞神功的运气法门,明显与古墓中重阳真人所留的剑法配合起来是相得益彰。

而这时一旁的风清扬,通过徐子义所述,也是终于回想当年这件事的种种可疑之处。

只不过想及这些往事后,风清扬不禁长叹一声。

回想起徐子义与他交手时的快剑身法后,风清扬便接着点头道:“你无论是身法和剑法都比当年林远图要快出几分,你的话我自然是会信!”

“至于之前的彩头,若是徐少侠不介意的话,明日可在此处等我,我会将一身所学倾囊相授!”

说完这些后,风清扬表情有些意兴阑珊。

徐子义点头答应道:“也好,我也要在思过崖待上数日!”

“徐少侠那那手快剑就远胜昔年林远图,为何还看得上其他剑法?”

本要离去的风清扬听到这儿,则是有些不解,他在思过崖待了这么多年,自然清楚里面藏有什么。

见到徐子义还要思过崖待上数日后,心中自然有些不解。

“艺多不压身,多学一点总归是好的!”

对此,徐子义则是这番解释道。

听到徐子义所言,风清扬则是摇头离去,而在他身后封不平三人也追了上去。

经过徐子义提及当年往事后,莫说是风清扬如今心思难静,封不平三人心中也是疑问众多。

第六十七章 下山 华山派历史上并不乏心思细密之辈,不然也不可能多年牢牢把持五岳盟主一位!

若非剑气之争,五岳盟主一位也决计不会落到嵩山派的左冷禅手中!

而风清扬能将剑法练至通神一境,其才情天资不可能是庸人之流,只可惜他们这些人聪颖不假,可自身格局仍是被这江湖所局限。

比如当年岳肃和蔡子峰二人就决计想不到南少林居然有如此魄力,会将“葵花宝典”当做挑动正邪两派大战的诱饵!

目视风清扬离去后,徐子义也并未挽留!

他心知刚刚所提及的往事对于风清扬心中触及极大,更不提二人不久前又鏖战一场,让风清扬早已心疲力乏!

对于此事徐子义相信自己不用解释太多,风清扬事后也能自己想明白其中关节!

比如岳肃和蔡子峰二人得到“葵花宝典”后,自然不会大张旗鼓向外声张,那么魔教当初又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呢?

岳肃和蔡子峰二人在莆田南少林偷阅“葵花宝典”后,事后并制成残本一事,也只有南少林的红叶禅师一人知晓。

而他只是轻描澹写派了一人前来华山问责,这就简直极为离谱!

自从火工头陀偷学少林武学酿成大祸后,少林对于自身武学典籍看管可称得上戒备森严,当初觉远大师只因无师自通学会了“愣加经”内的九阳神功,就引得少林寺大动干戈!

若是岳肃和蔡子峰二人无意偷窥到了少林绝学,又怎会反应如此不痛不痒呢!

恐怕那时候不仅是莆田南少林,就连嵩山少林寺也会前来兴师问罪了!

再者说当初得知华山派藏有“葵花宝典”的人,也只有红叶禅师师徒二人,林远图还俗后,便立马还乡。

加上他当初辟邪剑谱尚未练成,又怎会去做引火烧身一事!

所以徐子义曾经仔细思量,此事被南少林泄密的几率最大!

当初魔教为了争夺“葵花宝典”兴师动众合围了华山,而华山派当初身为五岳盟主,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其他四派纷纷来援。

因此掀起了第一次正邪两派的大战,五岳剑派死伤惨重,“葵花宝典”被魔教抢走不说,就连岳肃和蔡子峰这老哥俩也折在这一役了!

几年后魔教又卷土重来,五岳剑派合力抗敌,最终双方死伤惨重,以魔教十长老惨死华山山腹而告一段落。

这两战过后,无论是魔教,还是五岳剑派都是损失惨重,魔教这一役折了十大长老,而五岳剑派则是折损不少派中长辈,连累各派之间都有不少高明剑法因此失传。

经此两役,魔教与五岳剑势力大损,可自视为正道魁首的少林寺却是从始至终置身事外,并未参与两派纷争!

若是五岳剑派中有人能够联系与魔教纷争始末,肯定会细思极恐!

……

第二日,风清扬果然如约而至,早早便出现在了落雁峰上。

只是这一次他身边却没有封不平三人陪伴,倒是林徐子义颇感意外。

不过徐子义很快就想清楚了其中关节,他与风清扬有约在先,而封不平三人虽为剑宗弟子,可若想要承他衣钵自然要好好考校。

既然答应了要传徐子义独孤九剑,当然不会带外人前来。

就在这落雁峰上,风清扬便将自己所学倾囊相授,独孤九剑这门不比其他剑法,说是剑法倒不如说是从“易经”中悟出的高明武学至理!

后又经独孤求败改良,创出针对天下各类高手的总决。

它的总决式共有种种变化,共有三百六十种变化之多,其中涵盖总诀式”、“破剑式”、“破刀式”以至“破枪式”、“破鞭式”、“破索式”、“破掌式”、“破箭式”,以及最为重要的一招“破气式”。

不过这些不过是独孤求败当年所遇无数敌手后,特地实战之后加以补充更为细致的破解之道。

这其中种种,早已跳出了招式变化,进而蜕变为一门不弱“九阴真经”总纲的武学至理。

独孤九剑便是以无招破有招的典范。剑法中有招如无招,但存招式之意,而无招式之形。其武术思想之科学前卫,堪称旷世经典。

难怪当年独孤求败最后会在无名荒谷中独孤终老,只因他的武学观念过于前卫,这江湖虽大,可实无一人能与其相提并论!

经过风清扬倾囊相授后,徐子义这才明白了独孤求败当年的厉害!

独孤九剑这门剑法讲究出手后便有进无退,招招都是进攻,攻敌之不得不守,自己便不用守了。

其中尤其对人的悟性极为挑剔,徐子义自问资质不差,不然又怎会在短短数月就将古墓内诸多武学尽数掌握。

徐子义与风清扬就在这落雁峰一待就是数日功夫,其间二人都不曾下崖休息,风清扬一身剑法通神,可临到老却少了一个可以承其衣钵的传人。

徐子义武功极高,为人行事又不迂腐,加上天资聪颖,风清扬见到欣喜。

他们两个人,一个愿学,一个愿教,自然二人就在这落雁峰来了兴致。

其间风清扬除去传授独孤九剑外,徐子义也便将“玉女心经”与“辟邪剑法”不同之处,一一讲清。

直到这时候,风清扬这才恍然大悟,终于为何明白徐子义会说当初他们所得的“葵花宝典”是残缺的。

又听其讲述当年天下五绝在华山论剑的往事,听得风清扬是不禁神往,他一生所遇敌手众多,可谈得上尽兴的人却只有三人,自然让风清扬有所遗憾。

如今听到当年华山论剑的往事,天下五绝轮流在华山比较一身武功所长,自是引他无比神往。

风清扬也是从此,得知了“西狂”杨过与全真教的一段渊源,从而证实了当初岳肃从“葵花宝典”悟出的“紫霞神功”,实乃是全真教的内功心法后,风清扬不禁摇头。

有了这么多证据在前,风清扬自然也明白了当年岳肃,蔡子峰二人能从戒备森严的南少林得以偷窥“葵花宝典”,实在过于侥幸,明显是暗中有人有意促成。

徐子义与风清扬在落雁峰上一坐便是五日,其中三天是用来传授徐子义有关独孤九剑的剑理,而其他两天二人则是互相交流自身武学。

风清扬身为剑道宗师,徐子义自是在剑法一途比不上他,可他所学之博,却远非风清扬能比。

听到徐子义所修炼的化功大法之歹毒后,风清扬也不禁侧目,如今的他也明白,若是当初二人生死相搏,他必定不是眼前的小上他数十岁的后辈的对手!

同时心中也为徐子义所学之驳杂,心感惊叹。

最后徐子义也当着风清扬说了自己已将“玉女心经”传授给恒山派仪琳和魔教长老孙女曲洋的事实,让他日后有缘的可以点拨一下这二人。

二人相谈五日,徐子义有九阳神功护体,加上年轻体壮,自是无碍,可风清扬毕竟是年龄大了,为此徐子义便将经过程灵素改良的“豹胎易筋丸”相赠。

这“豹胎易筋丸”经过程灵素改良后,早已具有滋补之效,并且服用后能壮人体魄,补神健体。

如今风清扬服用,倒是更加合适。

不过这天下没有不散宴席,徐子义又在落雁峰待了一日后,便向风清扬告别了。

临别前,徐子义则是另外有话相赠。

“风老,你既然已违背诺言在华山派一众弟子面前现身,那么继续待在华山可是无益!须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岳不群武功不如你,可论起心计你们剑宗上下加起来都不够他们玩得,我劝你带着封不平三人还是去终南山重立山门吧!”

“终南山?”

经过与徐子义一番详谈后,知晓了当年往事后,风清扬也心知他们剑宗弟子心计远不及气宗门人,因此对于徐子义所言,倒也不像之前那般放进心里。

只不过对于徐子义提议,风清扬则是有些意外。

徐子义点头道:“不错,当年重阳真人曾经在此建立全真教,也算是一处风水宝地,你们剑宗若是迁过去,一两代之后,说不定还能重振声威!”

“风老,你好好考虑吧!不过若想继续留在这华山上,就必须要用霹雳手段,不然还是以前和稀泥的方法,你们剑宗灭亡之日指日可待!”

留下这句话后,徐子义便转身离去了,只留下风清扬独自一人在落雁峰上仔细深思徐子义临别前所留的话语。

诚然,徐子义临别所赠话语,的确过于直白!

可若仔细思量的话,徐子义这番话也并非没有道理!

岳不群本就是气宗祖师岳肃的直系后人,自岳肃起,气宗门人心计就远胜剑宗。

当年魔教十大长老为何会被困死思过崖内,其中正是气宗门人想出来的毒计,当初眼见与魔教比武不胜,剑宗于是便同意了气宗的毒计。

只是风清扬也想不到,日后的气宗竟会将这毒计用在剑宗门人身上。

当日玉女峰上遍地都是剑宗弟子的尸骸,风清扬正因此目睹了这一惨状,这才心怀愧疚。

如今想起徐子义临别所赠言语,心中自然是有所触动。

第六十八章 报讯 与风清扬道别后,徐子义很快便离开了雁峰。

只是说来奇怪,他从落雁峰上下来后,路上却从未见到过一个华山派弟子。

经过封不平三人告知,这才清楚早在他与风清扬比武切磋之际,岳不群便带着华山派大小弟子一同下了华山,自此就去向不知。

听到这儿,徐子义略感意外。

不过想起原着中岳不群在内忧外患下,特地率华山派远走洛阳、福建等地的举后后,徐子义倒也不觉得稀奇了。

封不平前来争夺华山掌门不说,自己又来华强行索要紫霞神功,加上隐居多年的风清扬忽然现身。

以岳不群的性子,当然会选择暂避锋芒了!

想明白这些,徐子义只感好笑。

岳不群这是明显做贼心虚,当年气宗门人如何炮制剑宗弟子的,参加过那一役的他自然最清楚不过了!

清楚风清扬的剑术之高,他此生都恐怕难以望其项背!

在见到封不平三人寻到风清扬当做靠山后,唯恐风清扬会因此改变心意,于是便率众下了华山躲避。

猜出了岳不群的心思后,徐子义也不以为意,很快便下了华山。

只是徐子义刚下山,就在山脚下撞见了一个牵着马的熟人,正是曾经在衡阳城分别的崔镖头。

“徐大侠!”

崔镖头一见到徐子义,就放声痛哭。

“崔镖头,你这是怎么了?”

见到崔镖头一身是伤,如此狼狈,徐子义心中也是有些不解。

“徐大侠,还望您能出手救我们总镖头一家!”

听到徐子义发问后,崔镖头便止住眼泪,连忙将自己来意说了出来。

“到底发生何事?你且慢慢说来。”

见到崔镖头见到他就跪下求助,徐子义自然是满头雾水。

待到崔镖头恢复平静后,这才听他缓缓开口说道:“回禀徐大侠,当日与您在刘三爷府中分别后,我们三人便返回福州复命,不料事后嵩山派贼人却杀上门来,说我们勾结魔教……”

听到这儿,徐子义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原来自己当初在刘府内出手重伤了“大嵩阳手”费彬,又以化功大法化掉了“托塔手”丁勉与“仙鹤手”陆柏二人功力后,就被嵩山派视为心头大患。

而徐子义与福威镖局有旧一事是人所尽知,暂时拿不下徐子义这个主谋,自然要拿福威镖局来开刀!

加上青城派掌门余沧海亲自出面作证,于是福威镖局便被那位左大盟主视为魔教余党,就在徐子义北上之际,远在南方的福威镖局可谓是遭了大难。

而林平之经他传授武功,打杀十数名冲进府内的嵩山派弟子,就连“白头仙翁”卜沉也因为一时不察被林平之的化功大法所伤。

因此林平之便被嵩山派视为他的弟子,最后伙同数名高手生擒了林震南夫妇这才让林平之就范。

“林总镖头一家如今何在?”

听到此处,徐子义心中不禁动了真怒,便开口问道。

崔镖头答道:“徐大侠,总镖头一家三口如今已被押解到了嵩山!”

“哦,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我的下落?”

得知了林震南一家人的下落后,徐子义又是神色不变追问道。

“小的是在途中被曲姑娘所救!”

见到徐子义开口询问,崔镖头也不敢有所隐瞒,连忙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原来由于崔镖头曾经过伺候过自己的缘故,便也被嵩山派弟子生擒押往河南,只不过却被曲非烟所救。

随后崔镖头似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补充道:“这位曲姑娘让我来华山找你,顺便让小的提前告诉你,左冷禅要在嵩山举办屠魔大会要来对付徐大侠!”

“屠魔大会?”

听到此处,徐子义不禁莞尔。

“不错,这屠魔大会是由五岳剑派举办,正是为了对付徐大侠您!”

明白徐子义武功奇高,可崔镖头这时候仍是在小心提醒道,将自己所知的一切消息全部说了出来。

“五岳剑派?”

听到这儿,徐子义也总算知道自己下落是如何泄露了,看来这次的屠魔大会,华山派也有份。

心中想清楚这一关节后,徐子义便冷笑一声。

“既然此事是因我而起,林总镖头一家自然会由我出手去救,你且放心吧!”

当着崔镖头的面,徐子义便点头答应下来。

听到徐子义点头答应下来,崔镖头面色不由大喜,本欲开口想要说些什么。

“你一路奔波辛苦了,既然消息已经传到我手里,你便留在此处休息了!”

不过还未等他开口,徐子义便打断了他。

说完这些后,徐子义身影便已经飘然远去,只留下崔镖头独自一人待在华山脚下。

……

华山距离嵩山也不过三百公里,依仗徐子义的脚力不足两天便可抵达。

不过徐子义到时候上山是容易,下山的话就未必这么轻松了!

按照左冷禅的性子,到时候肯定少不了邀请其他江湖同道前来助阵,以五岳剑派如今在江湖如日中天的威名,由他出面邀请,恐怕到时候就连少林、武当也要卖其一个薄面!

想及此处,徐子义神色变冷。

他如今武功虽高不假,可若是由左冷禅牵头联合众人出手围攻的话,徐子义也未必有把握能够全身而退!

左冷禅为人武功高强,颇有城府,虽说其人行事手段颇为下作,为江湖人所不齿,却他的武功却是实打实不掺一顶点假。

正派十大高手之中,也只有方证大师一人能够稳压其一头。

至于武当派的冲虚道长,即便有所保留,可其武功也决计不比左冷禅高明不了多少!

旁人若是得知嵩山上正在召开屠魔大会,要对付自己的话,肯定要么先是呼朋引伴来应对,要么提前熘之大吉。

可徐子义并非是这种人,既然左冷禅在嵩山召开屠魔大会,他这个主角又怎能错过呢!

不过在抵达嵩山之前,徐子义事先还需有所准备。

林震南一家既然被嵩山派所擒,肯定会被用来要挟自己,所以暂时来说,反而是极为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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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来历 要说近日来江湖上谁的名头最为响亮,那便是唯数徐子义莫属了!

左冷禅贵为五岳盟主,在江湖上辈分只在少林方证大师和武当派的冲虚道长之下,自他担任五岳盟主以来,五岳剑派名声如日中天,好不响亮。

而这次却由他亲自在嵩山召开了屠魔大会,只是为了针对徐子义一人,可谓是破天荒的头一例了!

像五岳剑派这般大张旗鼓的会盟,上次还要追朔到十数年前,当初五岳剑派在嵩山会盟时,任我行突然率众出现,想要一举挑了五岳。魔教人多势众,五岳根本不是对手。

危急时刻,还是左冷禅站了出来,说魔教恃众凌寡,不算本事,要求和任我行另择时日,单挑决胜。

而最后的结果,江湖上也是人所尽知了,左冷禅身负内伤,而任我行最后则带着魔教人马离开了嵩山。

自此过后,四派掌门心中佩服左冷禅的勇气和武功,便一同拥护他为五岳盟主,如今一转眼已是过去了十二年。

作为近年来江湖上为数不多的盛会,正道中大小门派自然不愿错过这次盛会!

近日以来,这骏极峰上可是热闹极了!

自从左冷禅亲自召开屠魔大会以来,来自天南地北的大小门派可谓是接踵而来,若非嵩山派提前有所准备,恐怕还真是招呼不了这么多人!

“岳先生,那人武功真有这般邪门?”

骏极禅院内,只听只听一个声音洪亮之人问道。

“震山子道兄,你可要休要小瞧此人!他年纪虽轻,可其一身武功却是奇高!说来惭愧,岳某夫妇二人联手也未曾在此人手中撑过十招!”

骏极禅院的大厅内,一身儒衫的岳不群提及起此事时语中尽显惭愧。

“哦,此人武功竟然这般了得!”

听到岳不群亲口承认,身旁穿一袭青衫,模样颇为潇洒的男子则是眼中精光闪烁。

这位一袭青衫的男子,则是昆仑派的掌教震山子,这一次五岳剑派召开屠魔大会,一向久居西域的他闻讯也是亲自赶来了。

听到岳不群所言,震山子则是不禁陷入沉思,“君子剑”岳不群的武功,他可是有所了解,连他夫妇二人联手都在此人手中撑不过十招,

那么徐子义此人的武功,已经不弱于隐匿江湖多年的任我行了!

“此人武功,的确是邪门之际,嵩山派的丁师弟二人只是和他对了一掌,就被他化尽了全身功力!以贫尼来看,此人武功只能智取,不可力敌!”

一旁的定逸师太听到这儿,则是插嘴说道。

当初在刘府,徐子义以一人之力连败嵩山派三大高手一幕,她和天门道人、岳不群三人可是看在眼里,心知徐子义武功奇高,绝非寻常敌手。

一旁天门道人听到这儿,则是脸色难看。

在他看来,当初刘府内所发生的的一切,自然是被他视为奇耻大辱。

泰山派身为名门大派,可当日在刘府内却被徐子义威势所骇,自此他心中一直引以为耻。

“岳先生,定逸师太,你们大可不必担忧,我已弄清楚此人的底细了!”

就在岳不群等人心中苦恼徐子义武功之际,耳边却是同时响起了一阵冷峻的声音。

很快就见一名身穿杏色长袍的高瘦身影踏进了大厅之内,而在身后则有两人身影陪同。

这二人岳不群等人极为熟悉,正是嵩山十三太保之列的“阴阳手”乐厚和“九曲剑”钟镇,至于那名高瘦身影,则正是嵩山派的掌门左冷禅了。

只见他面部狭长,鼻梁高挺,太阳穴高高鼓起,一双眼睛不大却分外有神,根本看不出是一个年近六旬的老者该有的气色。

“左盟主!”

见到正主露面,岳不群等人连忙起身相迎。

“左盟主,你刚刚说查清楚那人的底细?”

众人中还是定逸师太最为沉不住气,直接开口问道。

左冷禅闻言点点头道:“不错!”

随后便回头看向身后道:“此事便大师开口解释吧!”

“阿弥陀佛,那老僧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很快就见大厅内多处了一名个年纪甚老,满脸皱纹的老僧,只听他双掌合十道。

“方生大师!”

岳不群等人看到老僧出现在骏极禅院内,则是不禁神色微变,显然是已认出了老僧的来历。

“方”字辈僧人乃是当今少林寺的第一代人物,与方丈方证大师是师兄弟,岳不群等人又是各派掌门,自然在早年与这位方生大师打过交道。

见到他今日亲临嵩山派的骏极禅院,心中既然是惊讶也是意外。

因为这骏极禅院早年还是佛门大寺,只是日后被嵩山派占去了,随着嵩山派愈发强盛,就连一旁身为武林泰斗的少林寺也无可奈何!

只是两派之间素有默契,从来不提此事!

不过自从嵩山派占据骏极禅院后,少林寺的高僧就极少来此,就算偶然有大事相商,要么令选他处,要么只派寺中晚辈前来。

而向今日这般,少林寺方字辈的高僧亲至骏极禅院可是头一次!

对此,心知其中内幕的岳不群心中自然惊讶又意外。

方生走进大厅后,和众人逐一打过招呼后,便将自己来意缓缓说出。

“那人的武功来历,或许与北宋年间一位横行江湖魔头有关……”

……

河南,伏牛山脉。

这座源于秦岭东支脉的深山里,却迎来一位不速之客,一身青衫的徐子义却是出现在了此处。

任谁也想不到徐子义如此大胆,竟敢出现在伏牛山脉里。

伏牛山脉绵延五百里,由太室山与少室山组成,因此说起来徐子义如今可以说是在这群正教中人眼皮底下活动。

看着脚下遍布都是毒蛇、蝎子、蜈蚣、毒蟾蜍、毒蜘蛛的尸体,徐子义则是不禁冷笑一身,随即便用其毒液重新修炼起了荒废许久的毒功。

嵩山派距离少林寺不过一线之隔,徐子义可不敢保证那群秃驴中途不会插手,为此在前往嵩山之前,还需做足准备。

自从转而修炼九阳神功以来,就对这化功大法有所荒废,刚至此番世界内,掌风还带有残毒。

可在古墓内闭门修炼了三个月后,掌间残毒可是愈来愈少,就连化功大法的威力也有所影响。

这一次徐子义抵达河南境内后,先是在伏牛山脉里搜寻毒虫之类,不仅能用它重修毒功,也能配制此行所需毒药。

正所谓是有备无患,不然自己以一人之力独斗五岳剑派便是有些托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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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屠魔大会 自从左冷禅接任五岳盟主大位以来,五岳剑派的名头在江湖何其响亮,被江湖人视为正教中流砥柱,名声威望只在少林、武当之下。

此次由他亲自举办“屠魔大会”,江湖上各大门派自然要亲自前来捧场。

只是这“屠魔大会”的召开,可是让嵩山派上下好一阵忙碌。

好在峻极峰早已被嵩山弟子提起雇人搭棚,光是这桌子上在外面就摆了近百张,可即便如此,仍是被坐得满满的。

眼见前来参会人越来越多,负责招待各路贵客的嵩山派弟子可谓是忙的不可开交,连夜又在外面搭起棚来。

“大师兄,这嵩山派可是威风极了!”

看着入席的宾客对待前来招呼他们的嵩山派弟子极为礼遇,不敢有丝毫托大,一名肩膀上站着一只猴儿的青年则是不禁低声道。

当初衡山派刘正风金盆洗手他也曾前去,只不过他当初都自觉刘正风交际广泛,朋友众多,可今日在这骏极峰上可谓是开了眼。

“六猴儿,噤口!”

见到这六猴儿说话如此没有分寸,坐在对面的薄唇英气男儿则是连忙低声训斥道,只不过他这刚一开口,就露出了两个豁口,让他说话缺了不少信服度。

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不假!

可自从左冷禅担任五岳盟主后,嵩山派也愈发兴盛之后,嵩山派的弟子们都对于其他四派弟子都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高高在上令人极为不爽。

自然在平日里,便惹来了其余四派弟子的不悦。

“大师兄,你说那个魔头今日会不会闯进来?”

同坐在一张桌子上绿衣少女看了看人来人往的四周,则是开口小声问道。

闻言,薄唇汉子则是神色微变,似是想起那人肆无忌惮的行事风格,摇头道:“这不好说!”

若按常理,正常人肯定会唯恐避之不及,怎会自投罗网呢!

可是那人行事狂妄自大,或许还会前来赴会也说不定!

“不过你们你也不必担心,今日这骏极峰汇聚了各派高手,那人若敢露面只能说是自寻死路!”

见到提及了那人之后,六猴儿和小师妹二人二人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薄唇汉子则是连忙补充道。

薄唇汉子正是令狐冲,当日在玉女峰被徐子义炮制一番后,以他性子自然是极不服气。

只不过奈何形势比人强,连师父与师娘都要选择避其锋芒,他也只能忍住性子。

说起来倒也奇怪,或许平日里成长太过顺利了,经此一劫后,令狐冲倒是变得稳重不少。

平日里也极少饮酒,甚至开始勤练起了武功,这一切被岳不群看在眼里可是极为满意,就在数日前,便做主将紫霞神功传授给了他。

令狐冲所说倒是没错,今日这骏极峰上除去五岳剑派的高手外,倒是来了不少名门大派的高手。

比如就在这骏极峰上,他就看到青城与昆仑两派的弟子,他们两派弟子既然前来,派中长辈自然不会不来。

……

日过三竿后,群雄面前高台上所摆放了十把交椅上,则以缓缓坐下了人。

这些从右到左分别是恒山派三定之一“定逸师太”、和岳不群夫妇二人,以及衡山派手持胡琴的老者,岳灵珊曾在衡阳城见过这老者,心知他便是衡山派的掌门有着“潇湘夜雨”的莫大先生。

而接下来另一人则是泰山派的掌教“天门道人”,而紧挨着他两个位子此刻却是空着,而绕过这两个位子,接下来才是丐帮帮主解风和昆仑派的掌门震山子,最后才青城派的掌教余沧海。

比起身旁一袭青衫,极为潇洒的昆仑派掌门,身材矮小的余沧海这时候则脸色苍白,看样子像是大病初愈。

不过即便如此,他那一双眼睛里仍是精光四射,倒是不敢让人小瞧。

“五岳盟主到!”

就在台下群雄等待许久之后,就听到四名精壮汉子手持五岳令旗走上台齐声道。

没过多久,就见身穿杏黄长袍的高瘦人影正陪着一个满脸皱纹,年龄甚老的老僧缓缓等上台来。

左冷禅亲自陪着老僧走到椅子旁说道:“方生大师请!”

“阿弥陀佛,老僧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心知今日是五岳剑派的主场,方生倒也不再客气,双手合十长诵佛号后,便坐了下来。

“今日劳烦诸位不远千里赶赴嵩山亲来赴会,左某人实在惭愧!”

左冷禅余光环视众人后,拱手缓缓说道。

眼见左冷禅开口说话,台下一众群雄也随之安静下来,明显可以看出左冷禅如今在江湖威名之重!

此次由他亲自开口说话,来自天南地北的江湖人士自然都不敢私下喧哗。

“不过事急从权,还望各位英雄谅解!近日来江湖上发生大事,想必各位也有所耳闻,并非是左某人小题大做,而是与近日来在江湖上活动的一人有关!”

左冷禅说道此处,面色随之变得冷峻。

稍作停顿后,左冷禅又开口道:“此人年轻虽轻,可一身武功却是奇高,尤其此人身怀一门邪门功夫能化人内力,我派的丁师弟和陆师弟二人正是遭了此人毒手,让数十载苦修一朝化为乌有!”

听到这儿,台下众人无不色变。

众人前来嵩山之前,就曾听到那人“化功大法”的威名,不过江湖传闻难免会有人夸大,可待今日听到左冷禅亲口承认后,众人无不动容。

今日能来嵩山赴会的人,都算得上当他们当地有名的高手,他们自然能够明白修炼出一身内力是如何不易!

而今日听闻有人竟能将他们苦修数十载的内力,以阴毒功法化为虚有,他们自然是心中生惧。

当年魔教教主任我行,为何能够名震江湖?

其中就是因为其所学“吸星大法”能够吸人内力,当初各大门派的弟子无不对其闻风丧胆!

“为了避免江湖上日后又多出一个魔头来,我这才特地广邀群雄召开屠魔大会,为得正是提前斩除此獠,以免日后后患无穷!”

见到众人都被目光都被他所吸引,左冷禅便当众说了自己屠魔大会的原因。

魔教教主任我行的大名,令狐冲这等各派的晚辈弟子自是不曾知晓其厉害!

可台上岳不群等人则是有所领教,当年若非左冷禅自告奋勇向其挑战,恐怕五岳剑派早就被不复存在了。

至于同在台上的余沧海,震山子,解风等人也是极为赞同地点点头,作为江湖正教的十大高手,他们三人当年可是知晓任我行的厉害。

这徐子义如今便已这般厉害了,若是任其逍遥几年后,待到他们这些人年老体衰后,岂不无人能治了!

“左盟主一片公心,令人敬佩!”

“郑州六合门愿听左盟主调遣!”

左冷禅话音刚落,台下就顿时响起了不少附和声,甚至就连有人自告奋勇要听左冷禅调遣。

就在台下人声鼓动之际,恒山派一众女尼中,一名身穿翠绿衣衫的女童听到这儿则是轻哼一声,显然是看不惯这群人在狂拍左冷禅的马屁。

“妹妹!”

而在一旁身穿淄衣的仪琳则是紧紧攥着她的手,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好姐姐,你且放心,我再也不会冒险了!”

看出仪琳有些紧张,一身翠绿衣衫曲非烟神色略显无奈道。

她天性古灵精怪,却不知为何拿身旁这个天真无邪,纯洁善良的仪琳没有任何办法,见到她露出如此表情,曲非烟只得开口解释起来。

不过仪琳会如此紧张,也与曲非烟之前的大胆之举有关,前不久曲非烟曾尝试一人去解救林震南夫妇。

只是寡不敌众,最后只是救走一人,就被迫遁走!

得知此事后,仪琳自然对曲非烟的胆大有些后怕,于是这几日来,仪琳可谓是与曲非烟形影不离。

其实仪琳不用这么紧张,曲非烟营救失败后,便就彻底放弃了这个打算。

她为人聪颖,心知自己失败过后,嵩山派肯定加倍小心看管林震南一家,更何况她如今的武功,比起江湖上成名多年的高手仍有差距。

一旦身份暴露,到时候也无人能护得住她!

于是这时候的她只能将希望放在那个当初被她放走的镖头身上,希望他能早日将消息传递到徐子义耳中。

待到一番话说完,台上的左冷禅则是依旧不减警惕,对着隐在台下的“大阴阳手”乐厚等人逐一点头后,他这才有所放心。

别人不清楚徐子义的武功,他可是极为清楚。

丁勉,陆柏二人返回嵩山后,便由他出手救治,可是丁勉二人不仅一身功力被化,自身经脉也是受损严重,彻底绝了日后再经过苦修回来的想法!

这一结果,自然让左冷禅心中大惊。

他早年曾与任我行交手,侥幸得胜,自然清楚这吸星大法的厉害,可纵观丁勉二人的下场,不禁就让左冷禅心中一寒。

因为其歹毒之处,比之吸星大法更有甚者而无不及!

自此明白了此人武功的厉害后,左冷禅心中自然起了铲除对方的心思。

当年一个任我行就差点让他们五岳剑派差点灭派,如今眼见江湖上又多出来另一个魔头来,他自然心中生忌。

加之丁勉,陆柏,费彬三人武功皆被此人所废,此举如同断了他嵩山一臂!

大会前夕,左冷禅就从定逸师太等人口中得知了此人极其狂妄,有可能来嵩山后,左冷禅便吩咐嵩山派一众高手潜伏暗中,以等此人自投罗网!

然而他这一席话都说完许久,那人仍未现身,自是让左冷禅不禁大失所望。

可就在嵩山派众人有放松之际,却只听“扑通”一声,便见距离台下十丈外大树上却忽然跌落一个人影。

这人白发秃头,看起来年龄颇长!

“沙师弟!”

看到秃头老者的身影,左冷禅不禁变色。

因为这人他可是极为熟悉,正是嵩山十三太保中的“秃鹰”沙天翁,这次为了提防有人混入大会,特地与其他人守在暗处戒备。

而一旁台上定逸师太等人听到左冷禅叫破秃头老者身份,也是微微变色。

“秃鹰”沙天翁可是名列嵩山十三太保之一,武功自然不算太弱,可今日却离奇在死在他们眼里,自然是让人又惊又怕!

今日这骏极峰可是汇聚一众正教高手,可却无一人看清楚刚刚沙天翁是死于何人之手,实在是令人羞愧!

见到沙天翁至死依旧神色如常,看不出一丝痛苦,左冷禅不禁心中生疑,直至他留意到沙天翁后心多出一枚细针后,这才恍然大悟。

“这难道是魔教的黑血神针?”

见到沙天翁无故惨死,身旁有人注意这枚细针后,不禁开口问道。

“不对,这细针周身发出柔柔碧光,明显不是魔教的黑血神针!”

听到这儿,左冷禅则是摇头道。

“阁下既然来了,为何还不现身,藏头露尾暗算他人,也算得上英雄吗?”

随即便见左冷禅环视四周,运足真气高声喝到。

只听其声滚滚不觉,在骏极峰之上蔓延许久这才平息。

台下众人见到左冷禅露了这一手,心中不觉敬佩,就连台上的岳不群也是眼有异色,看样子也是意外左冷禅内功修为之深厚。

“左冷禅,你还算是有点见识,倒是没认错我这碧鳞针?”

随着众人耳边却同时响起了一阵陌生声音,紧接着就见台上便多出一人身影。

第七十一章 毒功 “徐子义!”

见到台上忽然多出的青衫男子,岳不群和宁中则夫妇二人不由神色一变,不提与徐子义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定逸师太和天门道人等,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

“余矮子,没想到你还活着!”

徐子义落地之后,目光很快便落在了余沧海身上,见到他只是面色苍白,也是感到有些意外。

余沧海当初中了他一记化骨绵掌,以余沧海自身的功力自然是不可能全然化解,而他今日出现在此处,也便说明伤势痊愈了。

这一切,自然让徐子义感到意外。

并非是徐子义目中无人,当初衡阳城中能替其化解掌力人,大概也只有岳不群一人,从岳不群手中借来紫霞秘籍后,徐子义便发现这紫霞秘籍的确有其可取之处。

不仅对于疗伤有着奇效,尤其是在化解异种真气一途上有着惊人成效。

不过岳不群此人极其谨慎,能助余沧海疗伤不假,可过后他也将功力大损,以当初衡阳城内的情况来说,他也未必愿意出手。

“劳烦阁下挂牵,我余沧海如今可是好得很!”

听到徐子义所言,余沧海不由冷哼一声,他本有心想要说些硬气话,可目光刚和徐子义对视,心中就莫名一阵发慌,只得草草说些场面话就结束了。

见到余沧海眼神躲躲闪闪,明显怕极了自己,徐子义不禁微微摇头,随即目光便落在擂台之上。

这擂台加上他不过十余人而已,其中岳不群等人他早就见过,只余下四人身影有些陌生。

而这五人身影分别一位满脸周围的老僧,以及一名身穿杏黄长袍的高瘦男子,这二人身影徐子义此前虽未见识过,可以徐子义推测这二人分别是少林寺的高僧,以及嵩山派的掌门左冷禅了。

方证大师与冲虚道长二人可谓是虚影不离,因此这少林寺的高僧定然不会是方证大师,不过其能与左冷禅坐在一处,也只有方证大师的师弟了,他也是少林寺方字辈高僧。

至于在他们左侧则是一个满头白发的乞丐,想必便是丐帮的帮主。另一个穿一袭青衫,模样颇为潇洒,自是昆仑派掌门乾坤一剑震山子了。

至于最后一个手持胡琴枯藁老者,徐子义根本无需思考,就认出他正是衡山派的掌门,有着“潇湘夜雨”之称的莫大先生了。

“为了我一人居然劳烦你们这些人兴师动众,我徐某人还真是荣幸啊!”

认出在场擂台上众人皆是正教中有名的高手,徐子义不禁冷笑一声。

“徐子义,你休要猖狂,我等正教高手正要去寻你下落,没想到你还敢自投罗网,真是自寻死路!”

左冷禅见到徐子义现身后,还有心情点评众人,心中不禁勃然大怒,好在他为人素有城府,这时候便开口怒斥道。

“左冷禅,你武功倒是不弱,可仅凭你一人可奈何不了我!”

见到左冷禅开口,徐子义则是摇头缓缓说道。

“那我们呢!”

徐子义话音刚落,就听一个声音极其洪亮的人开口发问。

徐子义闻声看去,发现是一个身穿一袭青衫,模样极其潇洒的男子开口。

“纵然加上你等众人也是如此!”

认出他是昆仑派的掌教震山子,徐子义仍是摇头道。

“狂妄自大!”

听到徐子义所言竟然如此自大,一旁的解风不禁勃然大怒,他是丐帮的帮主,平日在江湖上辈分尊贵,哪怕是左冷禅也要对其以礼相待,今日却被徐子义这般轻视,自是引起他心头火起。

只听得呼的一声响,便见他含怒出手。

他这一出手就用上了真功夫,乃是“降龙十八掌”中的第十六掌“履霜冰至”,只见他两肘往上微抬,右拳左掌,直击横推,一快一慢的打了出去。

旁观众人见其掌力浑厚,势道威勐无俦,一时也不禁心中赞道。

谁知徐子义看也不看,抬手便回出一掌。

二人掌力相触,只听“彭”一声巨响,徐子义仍是安然无恙,反而是解风自己身形一阵剧颤,明显不敌徐子义的掌力。

“不好!”

嘴角渗出血迹的解风,这才心知刚刚徐子义所言非虚,连忙心道不好。

他刚刚出手可谓是未有留手,可能明显看出徐子义并未使出全力。

见到他落入下风,只见陡然剑光一闪,一把三尺长剑已经直逼徐子义而来,来人正是昆仑派掌教震山子。

徐子义身形一退,便避过了震山子这一剑。

同时右手袖底轻轻一抖,一枚碧绿的闪光,便向震山子急射而去。

他们二人距离本就相近,如今又突然出手,震山子如何又避的过呢!

好在震山子急中生智,身形连忙向后仰去,便极为惊险避过这一招。只不过他人虽然避过了这一枚细针,可脸颊这时候却是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刺痛,震山子不禁又惊又怒道:“你……”

谁知刚开口说出一个字,整个人就好似丧失了全身力气,直接倒地不起。

“震山子道兄!”

一旁的天门道人见他有异,然而刚扶起震山子就发觉其脸色发青,气息全无,明显早已毒发攻心。

“诸位小心,此人银针上淬了毒,见血封喉!”左冷禅这时候则是看出端倪,连忙开口提醒道。

这时候一旁的解风也是脸色难看,只因他与徐子义互拼掌力的右手这时早已满肿胀不堪,明显是中了毒。

“师父!”

台下昆仑派弟子见到震山子暴毙,只听其齐声悲呼一声,很快就见数名昆仑派弟子冲上台来,含怒拔剑攻来。

见到昆仑派弟子含怒攻来,台上定逸师太等人不由面色一变,连震山子都命丧在徐子义手中,更何况是他们这群晚辈弟子。

不过如算定逸师太想要出手阻止已经是太迟了,只见徐子义身形一闪,一脚踢飞一人后,随手便抓起两名攻向他昆仑派弟子则向左冷禅等人掷出。

见到徐子义将昆仑派弟子当做暗器掷来,左冷禅等人不禁皱眉躲避,见识到徐子义毒针见血封喉的本领,他们这些哪里还敢轻易接触与徐子义摸过的东西。

左冷禅等人不敢轻易出手去接,自然这两名昆仑派弟子则被直接丢到地上,然而待到这两人落地后,却只听得嗤嗤声响,跟着众人鼻中闻到一股焦臭,中人欲呕,左冷禅等人连忙闭气。

只可惜有人还是迟了一步,只见天门道人、定逸师太、宁中则、三人是摇摇欲坠,明显是中了余毒。

见到宁中则面色发青,岳不群神色大变,闭气中的他连忙伸手抓住宁中则右肩,向后疾退五六丈之多,这才坐下来替她驱毒起来。

而一旁的天门道人和定逸师太就没这么多好运,无人相助的他们,只得坐地盘膝起来,运功来抵御起来。

“阿弥陀佛!”

一旁方生看到三人中毒,则是长诵一声佛号,连忙出手为二人同时驱毒起来。

中毒后的二人只感体内多出一股纯和内力,顿时便心中大安,也不在多言,连忙运功将余毒逼出体内。

见到一时不察,己方就有三人中招,左冷禅面色阴沉,大袖一挥就将周遭余毒震退。

只不过他们这一震,却是让台下众人遭了殃,一时间无数人接连栽倒。

这些人倒地后,身体迅速发青发紫,不一会有发出一阵难闻恶臭,嗅者是纷纷倒地。

见到这毒竟然这般霸道,骏极峰上前来赴会的各路群雄是纷纷慌不夺路,就连同为五剑派的晚辈弟子也纷纷躲避。

“你们快退下去吧,此处不是你们的久留之地!”

这时候还是手持胡琴的莫大先生开了口,他在刚才并未出手,而是护在正帮定逸师太二人解毒的方生大师身前。

令狐冲等人有心想要上来相助,可也看清楚目前局势,只得咬咬牙退下来去,其他门派也是同此。

“好胆,居然这般卑鄙!”

见到这儿,左冷禅不禁怒喝一声。

“卑鄙,我可没有你们五岳剑派卑鄙!”

对此,徐子义则是冷笑道。

接着就见他身形一纵,往人群一钻,左右双手上则是多出两名嵩山派弟子,随即又朝着左冷禅等人丢来。

早已领教到徐子义下毒本领之高后,左冷禅等人又怎敢大意,无不是闭气躲避!

今日台上中人无不是江湖上正教有名的高手,可却被徐子义一人如此戏耍,莫说是战了,就算是接近他也是极难。

不过左冷禅他们却是有所不知,徐子义这一手功夫则是源自丁春秋的“腐尸毒”,此功极其歹毒异常。

看似只是抓住一个活人向敌人掷出,其实一抓之际,已先将该人抓死,手爪中所喂的剧毒渗入血液,使那人满身都是尸毒,敌人倘若出掌将那人掠开,势非沾到尸毒不可。就算以兵刃拨开,尸毒亦会沿兵刃沾上手掌。甚至闪身躲避,或是以噼空掌之类武功击打,亦难免受到毒气的侵袭。

正由于此功过于阴毒,徐子义平日对敌也不愿使用,不过听到左冷禅在嵩山举办除魔大会,因此便提前做了准备。

如此数番过后,左冷禅等人固然是躲过一劫,可四周前来赴会群雄们则是倒了大霉,被殃及池鱼的他们,在这骏极峰下可是倒下不少人。

“徐子义!”

见到峻极峰上倒下的近半人皆是他嵩山派的弟子,左冷禅不禁气急,心知若是拖下去,即便能战胜此獠,他们嵩山派的晚辈弟子可就要尽死于此人之手了,到那时候又何谈什么雄心壮举呢!

想及此处,左冷禅于是便心中一横,持剑攻来。

而解风与余沧海对视一眼后,便抢身相助,他们二人可是吃过徐子义的苦头,此役若由他得胜,他们二人也休想活命!

只不过纵然他们三人联手,也是仍奈何不了徐子义分毫。

只见徐子义身形在三人强攻中来回穿梭,左冷禅和余沧海接连施展本门高明剑法,一旁的解风也是将丐帮绝学“降龙十八掌”施展出来。

只不过奈何他功力不足,也不过是练得“降龙十八掌”中的其中八掌,来来回回都是那几掌。

因此几个照面后,就被徐子义看破虚实,一掌将其打翻在地。

而少了解风,武功在三人本就最弱余沧海,不出两招,就被徐子找准机会,一掌震碎他手中长剑,左手衣袖一抖,一抹碧绿闪光,就直扑余沧海双眼而去。

“啊,我的眼睛……”

只听其痛呼一声,便见他捂着右眼倒下下去。

这碧鳞针乃是昔年星宿派弟子的知名暗器之一,针身发出柔柔碧光,喂有剧毒,见血封喉。

刚刚震山子只是脸颊被擦破皮,就突然暴毙,而余沧海被此针命中右眼,又岂焉有活命之理!

“好胆!”

见到瞬息间,又见两人倒地,左冷禅心中不由怒极,浑身更是气得发抖,心知今日之战,关乎嵩山派生死,也顾不得忌惮其他了。

徐子义衣袖一抖,又是一抹碧绿闪光亮起,早有提防左冷禅手中长剑向前刺去。

只听“叮”的一声,左冷禅右手长剑从中断成数截,而那枚碧绿银针则是在二人真气较量下化作粉碎。

长剑断裂数截后,左冷禅顿时当机立断弃剑不用,左右双掌则是齐出。

他也看出了徐子义内功轻功都是极为高明,尤其是他的轻功身法,在座众人简直无人可与其相比,若是继续拖延下去!

莫说他,就连整个嵩山派传承也要今日断绝,于是便心中一动,兵出险招。

原来左冷禅自从十二年前侥幸取胜后,心中便一直琢磨任我行吸星大法的破绽,为此这十二年深居简出这创出这门专门用来对付任我行的寒冰真气。

本想着用它对付任我行,没想到这第一次却用来对付徐子义了。

看出左冷禅的打算,徐子义则是冷笑一声,也是遂了他意,反手挥出两掌。

只听左冷禅一声大喝,双掌疾向徐子义胸口推去。四掌相交,蓬的一声大响,徐子义身形只是一晃,而左冷禅虽是面色难看,可眼中一丝自得之色却是一闪而过。

不过很快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好似遇到鬼一般!

原来他刚刚将修练了十余年的“寒冰真气”尽数使出,本想一击致敌,让其纵有歹毒也使不出的想法。

谁料他这寒冰真气刚一使出,就被对方化解,反而一股至阳热气顺势冲进他经脉之中,不多时功夫,就见他身上白气缭绕,脸上则是极为痛苦。

“你……”

落入下风后,左冷禅脸色难看之际,此时的他根本不明白自己精修多年的寒冰真气为何不敌!

其实这便是左冷禅孤陋寡闻了,徐子义修炼的九阳神功乃是天下所有至寒功法克星,莫看徐子义如今并未大成。

可用来对付左冷禅的寒冰真气仍是手到擒来,只是一个照面,左冷禅精修十余年的寒冰真气便溃不成军,败在徐子义九阳真气之下。

而且这些还没有完,徐子义紧紧抓住左冷禅的右手,掌中所蓄毒质随着内劲直送过去,这便使上了让人闻风丧胆的化功大法。

中掌者或沾剧毒,或经脉受损,内力无法使出,犹似内力给他尽数化去,就此任其支配。

而这时候左冷禅只觉自身内力不由自主倾泻而出,霎时间脸色煞白不说,头顶冷汗更是直流不止。

只是片刻功夫,左冷禅精修数十寒暑苦修而来的浑厚内家真气俱不由自主倾泻出去了,感受体内空空如也的现实后,左冷禅只感心中万念俱灰,也顾不上说些什么,整个人就瘫倒下来,全然不复此前的枭雄风采!

PS:没了,码字本来就慢!

好不容易攒了点,彻底没了,接下来只能手打,别骂了,在打字中!

单位提前通知,周六早上要去做防疫志愿者,白天可能没什么敲键盘了,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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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笑傲无侠(上) “左师兄!”

见到左冷禅神色大变,脸色惨白瘫坐下来,原本躲在暗处的人影,则是跳将出来,想要过来抢人。

不过对此,徐子义头也不回,右手衣袖一抖,一抹碧芒一闪而过。

这人影刚现身,就被这一摸碧芒逼入险境!

他可是早已见识到了这碧芒见血封喉的厉害,大惊之下,男子双掌一上一下,使出了本派嵩阳神掌,一股劲力从掌中发出想要隔空将其震落。

不过此前以左冷禅一身深厚内力,也是差一点都拦不住这一抹碧芒,更不提早已死在此针下的昆仑派掌教震山子和青城派掌教余沧海二人!

他们三人都是名列正教十大高手之列,尚且都抵挡不住此针,所来人影何德何能又能与这三人相比呢!

果然只听“噗”的一声,只见一个矮胖男子闷哼一声,那枚碧芒早已穿过他所双掌发劲力笔直刺进他颅脑之内。

只见他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实则是早已气绝身亡了。

“乐师弟!”

见到矮胖男子毙命,瘫坐下来的左冷禅不禁神色一凄。

嵩山派门中虽有十三太保,可其中也有亲近远梳之风,丁勉、乐厚出自嵩山派嫡系,自然被左冷禅更为重视。

然而他们却接连折损在徐子义一人手中,甚至就连左冷禅自己也被徐子义化掉全身功力沦为废人。

如此遭遇,可是自左冷禅接替掌门一位后从未有过的惨败!

甚至就连当年与魔教相争时,也鲜有一次折损这么多派中高手!

而且不同于当年五岳剑派与魔教的正邪之争,徐子义是独自一人就做到重创今日前来赴会的各派高手,其人武功之高,甚至远超当年的任我行。

“原来他便是乐厚,听说此人双掌掌力不同一阴一阳,威力极大!只不过如今看来却是名不副实啊!”

听到左冷禅叫出人影来历,徐子义则也多出一丝兴趣,稍稍打量了早已毙命的人影,只见他双掌一大一小,手掌更是肥肥又小又厚极为可笑。

“其他人呢,一同出来吧!”

一招击毙乐厚,徐子义目光环视四周又说道。

随着徐子义声音响起,四周隐在暗处的人影逐一显露出来,细数一下共有七人之多,不过这些都身穿黄色长袍,明显是嵩山派隐在暗处的高手。

“嵩山十三太保,早前三人武功被我所废,今日两人又被所杀,你们不如改叫七大太保吧!”

看着这七人身影,徐子义则是忽然开口笑道。

听到徐子义所言,这七人身影无不是心头一怒,可是碍于徐子义武功之高,他们这七人都敢轻举妄动。

“你们也出来吧,藏在那里够久了!”

讽刺一下嵩山派剩下的高手,徐子义目光一转随即便看向不远处的房顶说道。

“嘻嘻,还是瞒不过大哥你!”

只听一声悦耳女子笑声响起,就见一名身着翠绿衣衫的俏丽少女牵着一名恒山派的女弟子身形一纵就稳稳落在了徐子义面前。

“你们两个胆子倒是极大,就不怕中了余毒吗?”

见到这俏丽少女出现,徐子义也不禁微微摇头。

俏丽少女又是嘻嘻一笑道:“徐大哥既然传了我们武功,又怎会下毒害我和姐姐呢!”

“还望徐大侠能放过在场诸位前辈!”

一旁貌美小尼姑则是鼓起勇气相求道。

“若是由别人开口,我倒是不会卖他面子!可我心知你天真无邪,心地善良,纯粹是不忍看到这些人赴死。”

见到仪琳开口,徐子义则是忽然开口说道。

若是说笑傲之中,那个女子最值得让他怜惜,那便是面前的仪琳了!

她心底单纯,善良又无邪,明明心中极其牵挂令狐冲,可哑婆婆要帮助她嫁给令狐冲时,她说一个人真正爱上另一个人,是不会再想第二个人的,她一心只要令狐冲高兴,此外别无他念。

既然由她开口相求,徐子义倒是愿意满足。

“不过你可要想清楚,今日你主动向我开口相求,救下这些人自然不难,可日后这些人难免会反咬你一口,说你勾结邪魔,甚至要将你置于死地,这样你也愿意出手救他们吗?”

不过在最后看着面前纯洁善良的仪琳,徐子义最后又问道。

听到徐子义所言,这台上仅剩的众人不禁神色一变,看样子是被徐子义猜中了心思。

当他们见到翠绿衣衫的少女与徐子义这魔头这般熟络时,他们还倍感意外,直至亲耳听到翠绿衣衫少女说徐子义曾传授她们武功时这才恍然大悟。

如今见到这小师太居然为了他们向这魔头开口相求,他们心中是既意外又窃喜。

听到徐子义所言,仪琳犹豫了片刻,则是缓缓开口道:“我不知道,不过我师父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身为佛门弟子不能见死不救!”

听到这个小师太如此善良纯洁的一番话,台上不少人脸色有些发红,显然刚刚他们心底的想法不怎么干净。

“仪琳,不必向这邪魔低头!”

这时候经过方生大师出手相助,一旁的定逸师太状况则是有所好转,脸色苍白的她这时候则开口道。

不过随着定逸师太声音响起,在场中数人脸色则是有所变换,显然有些不满她这一句话。

“师父!”

见到定逸师太转危为安,仪琳先是惊喜,随后又听其所言,神色有些暗澹。

“烟儿,你以后可要记住了,你这姐姐心思单纯善良,日后你若想要护住她,就须得比在场所有人更卑鄙奸诈,只有这样你们二人才能活得长久!”

直接忽视了定逸师太,徐子义转而看向一旁曲非烟说道,随后又将解药交给仪琳,让她将解药分给众人。

后世总说笑傲无侠,徐子义当初还有些不怎么理解,只觉令狐冲潇洒自如,不拘一格,走到哪里都有朋友,心中甚是羡慕,乃至钦佩。

可他到了这所谓江湖之中,这才看清楚所谓名门大派的真面目!

当年林远图名震江南黑白两道,余沧海的师父长青子一介晚辈,败在了成名极早的林远图自是理所应当!

可这人心胸狭小,因此不到四十岁就抑郁而终!

余沧海要为其师报仇可以,只需光明正大邀战林远图后人比武即可,可余沧海手段毒辣卑鄙,竟将福威镖局全部灭门。

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举,江湖白道哪个人又愿意为其出头?

无人愿意!

岳不群看似是个君子,在木高峰手下主动救了林平之,实则却是心思不纯,贪图其家传剑法。

最后林平之也是因此看破岳不群真面目,大受打击下走出那挥刀自宫的一步!

五岳剑派名头极大无人愿意为林平之出手倒也罢了,身为正教泰山北斗的少林和武当也无人愿意去理会这等小事!

“施主,你此言过于偏激了吧!这位小师太愿意救下众人,在座今日诸位感激都来不及,日后又怎会去怪罪她呢!”

这时候一旁沉默许久的老和尚则是开口道。

“大和尚,未请教法号?”

见到这老和尚开口,徐子义则是冷笑一声请教起了。

老和尚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小僧法号方生!”

听到了老僧的来历,徐子义冷笑道:“原来是方证大师的师弟,果然是功力不俗!”

随即又听徐子义说道:“不过老和尚你就休要说些场面话,刚才你们怎么说的,我可记得清楚,我是魔头,与我来往人自然也是邪魔一流,今日你们表面说的极好,日后翻起脸来可比书还快!”

“少侠此言还是过于偏激了!”

听到徐子义所言,方生老和尚则是微微摇头。

这时候徐子义则看向一旁的曲非烟问道:“知道林震南一家关在哪里吗?知道便将他们带过来!”

“我这就去!”

闻言,曲非烟则是嘻嘻一笑就身形一动朝着骏极峰后山而去。

她早在打探出了林震南夫妇被关押在何处,只是碍于守备森严,她一时并不敢贸然出手。

如今听到徐子义发问,曲非烟便亲自前去。

而一旁嵩山派众人,包括左冷禅在内的人都是脸色微变,不过事已至此,他们这些人又能做些什么。

面对徐子义要放人的举动,一旁的老和尚方生也是视若无睹,并不开口阻拦。

不多时功夫,就见林镇南一家遍体鳞伤走到众人面前。

“多谢徐大侠出手相救,不然我们林家就要自此灭门了!”

林震南一见到徐子义当面,又看到这骏极峰遍地都是死尸后,瞬间也就明白了什么,连忙跪下来说道。

“多谢徐大侠!”

一旁的林夫人和林平之也是同时跪了下来。

“林平之你且过来!”

见到林平之神色凄然,面色苍白,徐子义顿时就已经猜到了什么,便要他起身过来。

“嗯,你手上经脉被人挑断了?”

徐子义只是伸手一摸,就看出了林平之如今的状况。

“回禀徐大侠,当日嵩山派恶贼闯进门来后,一言不发就要锁我们去嵩山,我被逼无奈之下打杀了不少嵩山派弟子,其中还有一名白发老儿被我所伤,可最后还是余沧海这老贼拿住了我父母来要挟我就范!”

林平之说道这儿,眼中满是怨毒看向一旁早已变作尸体的余沧海。

“被带往嵩山后,这位左盟主多次带人拷打我,想要逼问出化功大法的秘密,可是我始终未曾透漏出半个字!”

说道这儿,林平之眼中皆是自傲。

看到这儿,徐子义则是不禁叹息一声,因为如今的林平之双手经脉俱毁想要练武已是不行了。

“你双手筋骨可以恢复过来,可是经脉却难以恢复了!”

看着林平之,徐子义说出了极其残酷的现实。

“徐大侠,我早就知道了!”

林平之听到这儿,神色虽有凄然,可却还是接受这个现实。

“不过你习武不成,日后林家的香火还需你来传承!”

徐子义长叹一声后道,说完后又将一物递给了林震南。

“徐大侠,这是……”

看着手中的东西,林震南则是不禁意外。

徐子义道:“不过是物归原主了,我今日是救了你们,可却不能救你们百次,日后若想要保护你们林家平安,就需靠林总镖头你了!”

“我明白了!”

林震南听到这儿,脸上也多出一丝决绝之色。

“这个给你,这豹胎易筋丸虽不能治你经脉之伤,可却能治愈外伤,让你筋骨强壮,生活与常人无异!”

随后徐子义又将几枚豹胎易筋丸赐给了林平之。

林平之经脉的暗伤,徐子义是治不了,或许只有小妹程灵素有方法可医治。

不过如今的她远在天边,根本来不到此处!

“阿弥陀佛,既然少侠已经救出林家三口……”

见到林震南一家三口无恙后,一旁的方生又开口说道。

“大和尚,且慢,此事可与你没有半点关系,用不着你出来做什么好人!”

不过早就看清楚了少林这群和尚真面目的徐子义,则是极为不耐很快便打断了他。

这老和尚能接连救治了天门道人和定逸师太仍旧面不改色,自是彰显出其深厚修为。

而一旁的岳不群为了救宁中则,可是脸色发白,明显大耗心神。

两者相比,高下立判!

“要说其藏污纳垢包藏祸心,天下可没有人能比过你们少林?

看着看似一脸慈悲的方生老和尚,徐子义则是冷笑说道。

“少侠慎言!”

听到徐子义忽然言语提及了少林寺,一旁方生神色不禁大变。

“嘿嘿,难道我还说错了不成?你们将昔年古墓武学删减其精要后,又故意将其泄露给华山的岳肃和蔡子峰二人,目的正是为了引动正邪大战!”

徐子义又是冷笑说道。

听到徐子义所言,方生不禁色变,连忙厉声呵斥道:“徐少侠,我自问少林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恶意中伤我少林声誉?”

“恶意中伤?那么当年魔教又是如何得知葵花宝典藏在华山呢?”

见到缓过神来的众人们被他们二人交谈吸引,徐子义冷笑一声后,便又重新提起了当年的往事。

第七十三章 笑傲无侠(中) 早在鹿鼎记中,徐子义早就看清楚了所谓佛门的真面目,尤其是少室山上自诩为禅宗之祖的少林寺。

当初陈近南率领天地会欲图反清复明之际,可少林寺身为早年江湖正教魁首,却是第一个选择暗降满清。

由于毛东珠潜入皇宫暗杀深受顺治宠爱的董鄂妃、妹妹贞妃及儿子荣亲王等人,使其心灰意冷之下出家为僧。

而这选择出家的地方也是极为巧妙,却是在五台山的清凉寺。

而这清凉寺的方丈却是属实有些诡异,竟是一位少林僧人,而且他的身份也是不简单,身为少林寺十八罗汉之一。

早在北宋年间,这五台山清凉寺虽说也是佛门一员,可却与少林寺隐隐对立。

尤其是其方丈神山上人,与少林派领袖玄慈方丈并称“降龙”“伏虎”两罗汉,传说二人的实力实在伯仲之间。

然而到了满清入主中原之后,这清凉寺居然也被少林所寺吞并,其中过程不难想象。

对待同属佛门一道的清凉寺,少林寺都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对待其他江湖门派了!

而顺治在清凉寺遇险后,与其相隔七八百里的少林寺却能及时派出十八罗汉前来救驾!

这些实在令人不难猜想,或许少林寺十八罗汉本就藏在清凉寺四周!

甚至倚天之时,郭襄女侠行走江湖之际,曾就讽刺过少林寺效忠的究竟是哪家皇帝?

正以为看清楚了这些所谓佛门高僧的真面目,徐子义心中这才更能笃定五岳剑派与魔教争端,完全是由少林在暗中挑起的。

“此事老僧就不曾知晓了!”

对于徐子义的追问,方生的回答倒是异常迅速,摇摇头便开口道。

“哦,这么说来,那便是华山派口风不严了,因此走漏了消息!”

看着失口否认的方生,徐子义则是不禁失笑。

这时候岳不群与宁中则二人也在侧耳倾听,由于此前服下仪琳分给众人的解药后,宁中则也便恢复过来,虽说她脸色稍显苍白,可毕竟性命无忧。

此时听到徐子义忽然重提起当年往事,他们夫妇二人自然是来了兴趣。

不过听及其中提及到华山派先辈时,宁中则忍不住想要开口反驳,可却被身旁岳不群拉了回来,以眼神示意她静观其变。

而一旁同样服用解药缓过来的天门道人,定逸师太,莫大先生,甚至连左冷禅等人这时候也在旁静静倾听。

“岳肃和蔡子峰二人自然不会到处嚷嚷,那么又会是谁泄露了消息,难道是还俗的渡元禅师吗?”

见到众人都是沉默不语,徐子义嘿嘿一笑后,便又看向了一旁的林震南。

林震南道:“徐大侠,此事绝无可能!家祖还俗后就直接返回福建老家,多年来也一直在南方一代活动,根本和魔教没什么来往!”

“若是我们福威镖局当初和魔教勾结的话,又怎会被人掳走也无人问津呢!”

林震南随后便苦笑解释起来。

而听到林震南的解释,定逸师太等人虽然并未开口,也心中也是认同了林震南的解释。

“既然如此,那么只剩下红叶禅师一人了,老和尚你现在又该如何解释?”

待到林震南解释完之后,徐子义便又冷笑看向了一旁的方生。

“红叶禅师乃是我佛门高僧,又怎会去做这等小人行径!还望徐少侠谨言慎行,莫要再针对我佛门了!”

方生说道此处,语气中隐隐间更是动用了深厚的内家真气,紧接着便见他举起手掌,轻声诵念经文,渐渐的容色转和,到后来脸上竟似笼罩了一层圣光,当真好似唯有“大慈大悲”四字,方足形容。

“嘿嘿,大和尚你这卖相用来唬人倒是不错,可想要用来吓唬我,却是找错人了!”

见到默诵经文的方生,徐子义则是根本不买账开口讥讽道。

“五岳剑派与魔教两度交手,双方都是死伤惨重,可有些人自认正教魁首,却坐山观虎斗,看着你们两家斗得不亦乐乎!”

说道此处,徐子义便看向岳不群与左冷禅二人。

“左冷禅,岳不群,你们二人也算是聪明人,应该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了吧?”

听到徐子义所言,左冷禅与岳不群神色不禁神色微动,他们二人可算是五岳剑派中为数不多的聪明人,对于此事不用徐子义提醒他们二人很快也就能猜测到当年事情经过。

因为的确事实如此,当年五岳剑派两度与魔教相争时,身为正教魁首的少林也顶多不过拍出些晚辈弟子前来支援,大致上与徐子义所说相彷。

因为死伤一些晚辈弟子,根本损伤不了少林的势力,而这两役过后,与魔教真刀真枪相争的五岳却是死伤惨重。

只听天门道人高声追问道:“徐子义,你说话无凭无据,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由于种种往事,天门道人对于徐子义心中一直存有偏见,今日又被徐子义施展毒功差点毒到,心中更是对他多出一丝敌意。

“凭什么,就凭我徐子义三个字的名头!我若有意取你们在场所有人性命可谓探囊取物,还用用得着多费口舌吗?”

见到天门道人这个蠢货又跳出来,徐子义冷笑一声,身形好似一动,而众人只觉眼前人影一闪,就见天门道人忽然吐血倒地。

见到天门道人的下场,众人不禁心中大骇,其中尤其是左冷禅和岳不群夫妇二人,心道此前若是徐子义有意,哪里还会有他们出手的机会!

见到天门道人倒地吐血后,众人却是不敢轻举妄动,唯独只有仪琳一人毫无顾忌,直接将天门道人扶起后,为他检查起了伤势。

从定逸师太手中接过恒山派的疗伤灵药,仪琳亲自为其外敷内服用后,天门道人的脸色这才有所好转。

见到天门道人并无大碍后,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本来按照众人脾气,心中肯定是有所不岔,只是见识了徐子义的手段后,众人皆是明白与徐子义争执,不过是自取屈辱后,都是强压住了心中怒火。

哪怕是一向性子火爆定逸师太,此时都选择了沉默。

“徐大侠,还请劳烦您将此事说个清楚!”

这时候反倒是一直沉默的莫大开了口。

“莫大先生,五岳剑派的声势比起当年如何?”

见到是莫大先生这个聪明人开口询问,徐子义便开口问道。

莫大则是直言不讳道:“远远不如!”

而听到莫大所言,左冷禅和岳不群则是神色如常,并未露出任何一丝不满神情。

当年五岳剑派声势之鼎盛,早已不亚于少林武当两派!

其中尤其光是华山一派就已直逼少林武当两派了,更不提日后华山派又多出一位绝世剑客风清扬,又是力压少林武当两派一头!

这一点,曾经经历过五岳剑派辉煌之时的左冷禅等人自然心知肚明。

“当年五岳剑派既然如此兴盛,当然会引来其他门派心中忌惮,若由你们继续发展下去,或许有朝一日会凌驾于少林、武当之上,莫大先生你说有些人会乐意看到这一幕吗?”

说道此处,徐子义便似笑非笑看向了莫大。

对此,莫大只是抬眼看了一下不远处的方生。

他担任衡山派掌门多年,可是明白权力对于人的影响有多么厉害!

当年左冷禅是何等英雄,明知不敌任我行却敢自告奋勇向其挑战,因此才被其他四派奉为盟主。

刚开始左冷禅所作所为的确是为四派着想,可越往后行为却慢慢变了,对此莫大可是深有体会。

少林与武当两派并称为武林的北斗泰山,在江湖上也备受尊崇,看似与世无争,实则未必愿意影响到他们的地位。

见到莫大先生似是明白了什么,徐子义不禁微微一笑,随后又说道:“少林寺的藏经阁守备何其森严,而昔年岳肃,蔡子峰却能在无意间得窥葵花宝典,实在令人不解!”

徐子义说道这儿,无论是左冷禅,还是岳不群等人,他们心中都不禁有所深思。

“除非是岳肃二人武功奇高,这才能在南少林如若无人之境!不过若真如此,红叶禅师又怎会发现呢?”

徐子义说道此处,目光则是看向了一旁方生。

而听到徐子义所言,一旁的方生神色则是有些自然起来。

这时候岳不群则站出来主动澄清道:“当年敝派祖师武功虽高,可若想不惊动任何人而闯进南少林的藏经阁,却还远远做不到!”

岳不群身为岳肃的直系后代,此事有他开口反而更加有说服力。

至于他为何站出来澄清,则就与华山派的声誉有关,这件事本来是华山派的隐秘,江湖上知之甚少,如今却被徐子义当众提了起来。

加上徐子义所言也极有道理,岳不群不由也信了五分。

于情于理,他都要站出来说话。

“那么这么说来,那便说明当初是有人故意为之了?以一本葵花宝典为饵,来挑动两派斗争,此人手段还真是高明啊!”

见到岳不群站出来澄清,徐子义便笑道。

阿弥陀佛!红叶禅师乃我佛门高僧,慈悲为怀,化解两派纷争还来不及,又怎会有意挑动两派斗争呢?”

方生闻言,这时候则开口解释道。

“大和尚你还是莫要强辩了!这位红叶禅师的手段的确高明,以一本葵花宝典便挑动了正邪两派斗争,实在令人佩服!”

说道此处,徐子义不禁点点头。

“徐少侠,还请慎言!”

对此,方生面色逐渐凝重。

“大和尚你这算是做贼心虚吗,如此说起来南少林与你们嵩山少林可是同出一脉,说不定此事还有你们嵩山少林在背后指使?”

看着眼前的方生,徐子义接下来说出的话语,则是众人皆是心中一惊。

第七十四章 笑傲无侠(下) “徐少侠!”

听到徐子义所言,方生脸色已经难看至极,心生愠怒的他强压怒火道。

不过对于方生最后的提醒,徐子义却是置若罔闻,仍是继续说道:“莆田少林身为嵩山少林下院,此事江湖上可是人所尽知,此事当然与你们嵩山拖不了关系了!”

听到此处,哪怕方生涵养再高,也是忍不下去了!

只听方生怒斥道:“徐少侠,我对你一再忍让,可你仍在执意侮辱我少林声誉!如此就休怪我不客气了,须知我佛也有明王之怒!”

方生自然清楚自己并非徐子义对手,可事已至此,早就容不了他有所退缩了!

只听方生暴喝一声,就见其身形一动竟然主动攻来。

“好,我正想领教你少林武功!”

见到方生主动攻来,徐子义不惊反喜。

随即就见他衣袖一挥,一抹碧绿寒光一闪而过。

方生早就见识到了徐子义毒针的厉害,此刻又怎敢大意,只见他双手衣袖忽然鼓起,鼓风而前,宛若两道顺风的船帆,威势非同小可。

一旁的左冷禅看到这儿,则是不禁神色微变,他知道这方生乃是少林寺方字辈的高僧,可鲜有看到此人出手。

不过今日得见,就看出了这方生内力深厚绝不在自己之下,不由得脸色有些难看。

因为刚刚他率领众人与徐子义相斗之际,这位少林寺方字辈的高僧可是在做壁上观,根本不愿出手相助。

又有徐子义一番言语在前,他焉能不知自己又被少林寺当做了出头羊!

加上嵩山派这次可是损失惨重,不仅是他武功被废,就连同为嵩山派嫡系几位师弟也是沦为废人,彻底绝了日后嵩山派一统五岳,称霸江湖的雄心!

如此惨重损失,左冷禅脸色岂会好看!

与此同时,那一抹碧芒则是与方生鼓起衣袖的外放劲气撞在一起,二者只是僵持了片刻,方生鼓起的衣袖就被贯穿。

好在他提前用劲气改变了碧芒行进路线,这才惊险逃过一劫。

可即便如此,仍是惊出他一身冷汗来。

二人看似只是隔空较量,实则是在比拼内功修为,而很明显他不敌对方,败下阵来。

方生惊魂未定,徐子义身形已至眼前,相隔数尺就遥遥击出一掌。

清楚徐子义的厉害,方生只能紧咬牙关,双臂衣袖再次鼓起,看样子明显是在忌惮徐子义的一身毒功。

不过他这衣袖刚就被徐子义毒针贯穿,如今仓促之下威势自然大减。

二人澎湃劲气隔空对撞,只听只听得嗤嗤声响,两股力道相互激荡之下,方生刚刚鼓起的衣袖便在两股力道冲击之下化作无数碎片,紧接着便露出光秃秃两条手臂来。

见到平日里引以为傲的袖里乾坤的被破,方生还顾不上惊慌,因为一只手已经出现在眼前。

眼见已经避无可避,方生只能心中一横,右掌凝聚足掌力向前推出。

二人肉掌相触,方生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哪怕是早已从得知徐子义化功大法的厉害,可待到亲自领教时,这才明白其的可怕之处。

方生感觉自身内力不由自主的倾泻而出,心中不由大骇,连忙暗运内功想要抵抗。

可惜仍是再做无用攻,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精修多年的内力被徐子义轻松化掉。

最后拼劲全力挣脱出来后,可已是太迟了!

“你……”

只消片刻功夫,就见方生面色煞白,好似站不稳一般,脸色难看的他颤抖地说出一个字。

“若是换做方证大师或许还能抵挡住我的化功大法!”

看着已经沦为废人的方生,徐子义则是冷笑道。

听到徐子义的嘲讽,方生脸色更差,他本想开口说些什么,然而脸上却是忽然出现古怪的笑容,紧接着就听其怪笑一声。

一旁岳不群等人看到这儿,则是顿感诧异,他们知晓方生乃是少林寺方字辈的高僧,平日里涵养极高。

今日纵然败北不敌,也不该露出如此表情!

可眼下却不止如此,很快又见方生嘴角又露出一丝诡异笑容。

由于徐子义此前重提当年往事,众人心中都对方生心中有了芥蒂,如今自然不愿开口发问。

不过同为佛门的定逸师太却素来是个直性子,于是便开口问道:“方生大师,你何故发笑?”

“什么,我笑了吗?”

听到这儿,方生不禁惊道。

“不错,是笑了,而且笑了两次!”

一旁的曲非烟看到这个老和尚如此惊慌的样子,大感有趣的她便开口提醒道。

“不好,是三笑逍遥散!”

方生自语一声后,视线这时候则不免与徐子义目光撞在一起,整个人顿时举止便变得有些时常。

只见他忙从怀中掏出一枚丹药就要直接吞下去,然而还是慢了一步,嘴角又是浮起一丝诡异笑容,整个人便已气绝。

“你这大和尚果然知道我的底细!”

顺手将方生临死前还未服下的丹药拿了过来,放到鼻尖细嗅一下就已判断出这枚丹药具有解毒之效后,徐子义不禁冷笑一声。

当年丁春秋被少林寺囚禁,留下的毒经又被少林寺保存,按照毒经所述配出解药自然不难。

不过明显这解药炼制不佳,这枚丹药既然方生服下去也不过能保住他一时性命,待到药劲散去,他仍难逃一死!

“这大和尚可真是不地道,既然明知我手段,还让你们这些人前来白白送死!”

右掌稍稍发力将枚丹药化作粉末后,徐子义余光扫过在场众人后,则是开口说道。

闻言,左冷禅和岳不群等人的脸色则是骤然一变。

他们这时候若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是彻底蠢到家了!

方生之前的确提及过徐子义的武功来历不假,可却从未透漏过自己有解药一说,从刚刚方生临死前的举动来看,他分明是藏有解药。

而他却又对众人从未提及过此事,这岂不是坐看他们白白送死吗?

见到方生离奇而死,曲非烟大感好奇追问道:“徐大哥,这大和尚刚刚到底是怎么了?”

徐子义摇摇头道:“这大和尚刚刚中了我下的三笑逍遥散,一旦中了此毒,便会在笑了三声之后立即毙命!”

徐子义当初能从飞狐外传的少林寺中找到丁春秋所着毒经,笑傲之时的少林寺当然也会保存丁春秋昔年所着毒经。

知晓此事后,徐子义便有意在他身上下了三笑逍遥散,最后又在其心神不定时使用了移魂大法,这才让其心神失守泄了底细。

听到如此描述此毒如此厉害,一旁岳不群等人不禁色变。

“我既然答应了仪琳,自然便不会反悔!”

看出了众人脸色的变幻,徐子义不禁摇头道。

见到众人沉默,定逸师太则是开口问道:“徐子义,你到底想干什么?”

徐子义武功奇高,他们一众人可是领教到了!

明明此人行事毫无顾忌,杀人更是不眨眼,台上的解风和震山子等人就是例子,然而却因为仪琳一句话就放过他们,实在令人费解!

而且又当着他们众人的面,揭穿了少林寺的真面目,所做作为更是令人不解!

“我行事讲究随心所欲,路遇不平事又力所能及,自然要管上一管!”

徐子义抬起头看了一眼定逸师太说道。

定逸师太奇道:“不平事?”

“我拿了福威镖局的辟邪剑谱,自然要传其武功,大家本来是各取所需,可他们却因我而连累,我当然要出手了!”

说道这儿,徐子义目光便扫过在场众人,审视了众人片刻后,这才开口道:“你们这些人自诩为名门正派,可是行事却是连我这个魔头都不如,真是令人好笑!”

听出了徐子义言中的讽刺,包括定逸师太在内众人不禁脸红。

“好了,言尽于此!”

说完这些后,徐子义便好似没了兴致一般,连多看一眼众人都不愿意,就欲转身离去。

“林总镖头,你也与我一同走吧!”

余光扫到一旁的林震南,徐子义又开口道。

林震南闻言自然不会拒绝,只见他极为恭敬拱手道:“那就麻烦了,徐大侠了!”

徐子义摇头道:“又何麻烦,你们一家因我连累,我送你回去也是应当!”

“徐大哥,等等我!”

见到徐子义离去,曲非烟则便挽着仪琳的小手追了上去。

定逸师太有心想要阻拦,可话到了嘴边却还是咽了下去。

不过待到徐子义一行人离开峻极峰,来到半山腰时却意外碰上另一群人,这些人一看到徐子义顿时色变。

“徐子义,我师父和五岳剑派的诸位长辈难道都遭了你的毒手?”

看着毫发无伤的徐子义,这群人心中不由又惊又怕,最后还是由一名剑眉男子鼓起勇气质问道。

闻言,徐子义只是目光在众人身上稍作打量,先是躲在剑眉男子身后的绿裙少女,以及一名肩膀站着一只猴儿的青年男子,最后才是落在又惊又怒的剑眉男子身上。

这些人自然认识,都是华山派的弟子,至于这剑眉男子便是华山派的首徒令狐冲了!

自从莫大先生开口,让他们提前下山后,包括令狐冲在内的华山派弟子都在担忧岳不群夫妇二人的安危。

他们一行人在山脚下等待了许久,仍不见其师父二人下山,自然心中担忧更甚。

于是他们一行人商量过后,便决定上山来找师父汇合,只是不料他们一群人却半山腰上撞见了徐子义。

而见到徐子义下山,令狐冲等人脸色自然大变,于是才有了这开口质问的一出。

眼见双方又要将起争端,这时候仪琳便站出来说道:“令狐师兄,令师岳先生安然无恙,你们还是快上去吧!”

见到仪琳站出来解释,令狐冲不禁面露喜色,他自然看得出面前的小师太正是恒山派的弟子,有她站出来说明,令狐冲自然心中就信了大半。

只不过见他露出笑容,嘴角门牙的豁口众人是一览无余,惹得仪琳身后的曲非烟捂嘴偷笑。

见到曲非烟捂嘴偷笑,令狐冲自然是心知肚明,心感尴尬的他闭上嘴带着一众师弟绕过徐子义,朝着山上赶去。

至于徐子义从头到尾,都未曾理会令狐冲半句。

第七十五章 震动江湖 随着徐子义顺利带走了林震南一家三口,五岳剑派在峻极峰上声势浩大的“屠魔大会”,也彻底沦为了笑话。

这一役以五岳剑派全面落败而结束,不仅如此,就连作为前去助阵的江湖正教同道也是损失惨重。

丐帮帮主解风,昆仑派的掌教震山子,青城派掌教余沧海,以及少林的方生大师也是俱折损此役中。

这些人都是正教中有名的高手,可此役中皆折在了徐子义手中了。

而且还不止如此,就连身为五岳盟主的左冷禅,也被在自家地盘上被化功大法化掉全身功力,彻底沦为废人。

这个消息可远比之前更加令人震惊,左冷禅贵为五岳盟主,辈分尊崇不说,武功也被天下人视为正教为数不多几个顶尖高手。

连他也败在化功大法之下,自然在江湖上掀起了无边风浪。

由于左冷禅的多年经营,五岳剑派名气愈发鼎盛,这些年来只在少林武当之下,就连左冷禅本人也被江湖同道视为少林寺主持方证大师下的第二人。

此次由他所举办的屠魔大会,可是汇聚江湖正教尽大半高手,有昆仑,青城,丐帮高手前来相助,加上五岳剑派的好手,声势之大近年来罕有。

如此浩大声势,就算是与魔教争锋也是足以,然而汇聚这么多正教高手,最后却落得虎头蛇尾不说,损失更是惨烈。

甚至就连五岳剑派独自两度与魔教争锋时,也未有这般惨烈,而且不提徐子义是独自一人,就将当日屠魔大会上的正教高手杀得惨败!

此役过后,徐子义的名头在江湖上可谓是无人可比!

哪怕是隐居在黑木崖上的魔教教主东方不败,以及任我行,他(她)们都未曾像徐子义这般在江湖上掀起滔天巨浪!

因为这一役早已改变了正邪两派的局势,进而影响到江湖上日后的形势。

而随着徐子义之名响彻江湖之际,当初他在峻极峰用毒手段也被江湖人传诵,甚至到最后竟给他起了一个“毒神”的名号!

这个名号说起来倒是实至名归,当初徐子义一人独闯峻极峰,死在他手中的人,半数人都是死在余毒之下。

魔教的黑血神针令人闻风丧胆,可死在它手中的正教高手却是屈指可数,可是徐子义的“碧鳞针”下却是死了不少正教高手。

当初在峻极峰上徐子义以活人施毒的手段,可是当初侥幸逃过一劫的各路群雄心有余季,早就将他视为了与魔教教主东方不败齐名的邪派高手。

此役过后,惨败而归的五岳剑派自然不提围剿徐子义一说,可其他门派,比如昆仑,丐帮,青城三派却不愿善罢甘休。

可他们三派的掌门和帮主都死在徐子义手中,仅靠他们这些自然不会是徐子义的对手,于是这三派弟子便联手向少林请愿。

只不过少林的态度却是极其暧昧,明明少林也在屠魔大会中折了一位方字辈的高僧,可他们对于此事却是三缄其口,只是将各派弟子请进寺中一番相谈后就不见动静了。

……

一个月后,徐子义的身影却是出现在了终南山之上,而他的身旁则有一名面如金纸的老人,他们二人身影一前一后在这山道上疾驰,不多时他们二人便已身至山顶。

以他们二人的轻功身法,天下间能超过他们二人者绝不超过五指之数。

很快便在徐子义带领下,二人便在山峰绝顶之下找到一块石头。

只见这石头上刻有一首诗,诗云:“子房志亡秦,曾进桥下履。左汉开鸿举,屹然天一柱。要伴赤松游,功成拂衣去。异人与异书,造物不轻付。重阳起全真,高视仍阔步,矫矫英雄姿,乘时或割据。妄迹复知非,收心活死墓。人传入道初,二仙此相遇。于今终南下,殿阁凌烟雾。”

“这首诗便是当年林女侠所做!”

见到风清扬驻足打量起来,徐子义这时候则解释起来。

有关林朝英和重阳真人的往事,徐子义事前也曾向风清扬讲述过,得知了当年了林女侠的往事后,风清扬也是不禁心中生赞。

以一介女子之身开宗立派,其中难度可以想象,更不提她还创出了一门令人叹为观止的剑法武功。

“这位林女侠真乃奇女子也!”

驻足旁观片刻后,风清扬开口赞道。

站在峰顶,俯瞰下方良久后的徐子义则开口道:“此地先后有古墓派与全真教两派在此开宗立派,你剑宗迁徙过来倒也不算辱没!”

“徐大侠,你特地来终南山不会只是特地路过来看我吧?”

闻言,风清扬则是抬头稍稍打量了一下徐子义开口问道。

徐子义这个人太过谜团了,风清扬即便纵横江湖一生可也从未遇过这般对手!

明明刚开始二人相见时还是剑拔弩张,可待到二人交谈过后,风清扬这才发现徐子义行事虽然古怪,可其人远比那些伪君子要光明磊落。

因此对于当日徐子义的建议,风清扬考虑再三后,还是带着封不平三人来到了终南山。

风清扬武功虽高,可也明白世上最厉害的招数,并不在武功之中,而是阴谋诡计,机关陷阱。倘若落入了别人巧妙安排的陷阱,凭你多高明的武功招数,那也全然用不着了!

当年他剑术通神,可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落入气宗陷阱,被气宗以娶亲为由骗至江南,最后导致错过剑气之争,让他多年以来一直深为愧疚。

经历了这些事情后,风清扬早就看清楚了世间种种!

以岳不群的心机和城府数倍胜于封不平等人,他在世时岳不群固然有所顾忌,可他毕竟年势已高,谁知还能活多久?

为了剑宗传承不断绝,也为了避免华山再起剑气之争,风清扬便听从了徐子义的建议,带着封不平三人来到终南山重立山门。

“风老,我今日来终南山是有事相求!”

见到风清扬猜出了他有别的来意,徐子义也不啰嗦随后便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

“林震南?林远图的后辈?”

听到徐子义提及自己的目的,风清扬则是有些意外。

“不错,他便是林远图的后人!”

对此,徐子义并不否认。

“这位林总镖头被我从峻极峰上救走后,便痛定思痛,早在一月前就开始重修起了家传武功!”

当着风清扬的面,徐子义则又说起了另一件引人震惊的事。

“难道他也……”

风清扬听到这儿,神色明显微变。

徐子义点头道:“不错,他也修炼了昔年林远图所创的辟邪剑谱!”

听到这儿,风清扬则是长叹一声。

一月前峻极峰发生的大事,他也是有所而知,清楚林家是在此事过后受了刺激!

因此林震南的决定,他也不难理解。

“这位林总镖头重修了家传武功后,便将福州产业尽数变卖,带着所有家财来了陕西,所以我便建议他出资助剑宗重立山门!”

看着风清扬,徐子义则便缓缓开口说道。

“他要资助我剑宗重立山门?”

听到这儿,风清扬顿感意外,更是好好打量了一番徐子义。

“风老,你大可放心,林震南此人也算是良善之辈,只不过被行事所逼这才走到这一步。况且你剑宗若要重立山门必定少不了财源支持,而林家刚好能满足这一点。他所求不多,不过是想与剑宗结为强援,以备不时之需!”

随后徐子义便缓缓解释道。

他在这个世界肯定待不了多久,而福建又有南少林下院,日后他若离去,这林家难免不被其他人惦记。

故而徐子义便在途中建议他,将全家迁徙到陕西与同样需要援手的剑宗结为盟友。

徐子义又道:“这林震南做生意可是一把好手,有他相助,你们剑宗重振声威可是指日可待!”

其实徐子义所言也并非虚假,林震南能将福威镖局的生意做到十个省份,经商的才能显而易见。

而封不平三人也不算是经营门派的合格人选,他们三人一躲就是数十年,比起他这位师叔可是不逞多让!

若由他们接手,恐怕用不了多久,剑宗也会因为缺少后人就此断绝。

剑宗日后若想发展壮大,的确少不了林震南这种人!

“今日都劳烦徐大侠开口相求了,我又怎能拒绝呢!”

明白徐子义所说极有道理,风清扬也便点点头答道。

第七十六章 东方不败 徐子义一待就在这终南山待了半月之久,有关古墓中的秘密,徐子义也告知了风清扬,甚至也带着这老头通过地下暗河从而进入了古墓内部。

从而让风清扬好生瞻仰一下前人风采!

仔细说起来,风清扬与杨过二人都算是独孤求败的隔代传人,只不过风清扬是继承了独孤求败的剑法。

而杨过却是经过大凋相授武功,这才有了日后的“西狂”杨过”!

在古墓内风清扬看着前人所留剑法武功,则是不禁陷入深思。

其中尤其是林朝英所留的剑法,早已从徐子义处领教到玉女心经厉害的风清扬,心中更是顿感佩服这位林女侠。

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这一句话也并非虚言!

独孤九剑号称破尽天下武学,可也要看对手而言,若是林女侠当面,风清扬也不敢轻言自己能够取胜!

这古墓中不仅有昔年古墓派武学,还有重阳真人早年所留武功,至于古墓内的九阴遗刻,风清扬也是有缘得见。

里面易筋锻骨篇,对于年老气血衰败的风清扬倒是也有大用。

按照易筋锻骨篇经文一番修炼过后,大感精神一振的风清扬不禁叹道:“徐大侠,江湖各大门派都对自家门派武功敝帚自珍,唯恐泄露一二,可你倒是大方,竟将我带到这古墓之中,就不怕我日后泄露吗?”

“武功本来就是人学的,你学我学又有何区别!”

闻言,徐子义只是抬头看了风清扬一眼。

风清扬这个人行事虽然迂腐了点,可其人品行却是高洁,值得徐子义信赖,根本不用担心他将此泄露给外人。

“我既然学了古墓派的武功,自然也要还林女侠一对传人,日后曲非烟和仪琳二人就要劳烦你照拂一二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徐子义又补充道。

听到这儿,风清扬则是略显意外道:“你年轻尚轻,此事又何须劳烦老夫?”

徐子义将玉女心经传授给曲非烟二人的消息,风清扬早就得知了,因此他并不感到意外。

不过正如他所言,徐子义年轻尚轻,以他的武功造诣少说也有几十年好活,可却偏偏将此事托付给他,自是令他感到极为不解。

“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去西域远行,到时候自然就要劳烦你了!”

对此,徐子义并没有解释太多,只是简单找了个借口。

“好!”

风清扬也没有追问,只是打量了一下徐子义,随后便答应下来。

“你我在这古墓里待了也有一段时日了,也该是时候出去了!”

见到风清扬答应下来后,徐子义便提议道。

听闻徐子义的提议,风清扬没有反对,点点头便答应下来。

他们二人已在这古墓内待了长达十余日,若是再待下去,恐怕会惹出其他风波来。

不多时,二人便按原路返回。

……

而待到徐子义二人出现在终南山上时,却是意外遇见一身翠绿衣衫的曲非烟,这个小丫头见到二人出现,则连忙惊喜道:“徐大哥,你终于出现了,少林寺来的大和尚已经在山上等了你一天了!”

“少林寺?”

听到这儿,徐子义心感颇感诧异,同时和一旁的风清扬对视一眼。

曲非烟解释道:“这位大和尚似乎来历不一般,封大叔等人对待他极为礼遇!”

来历不一般?

少林寺在武林中持牛耳,就是寻常弟子也在江湖上受人尊敬,可能让封不平三人极为礼遇的人,却也不多。

难道是……

很快,徐子义心中就有了答桉。

不多时功夫,徐子义二人便已抢先一步来到终南山一处刚兴建起的房舍旁,在房舍远处,则有许多工匠在忙碌,似是在修建什么。

自从林震南迁徙到终南山上后,有了林家丰厚的财力作为支持,不到一月时间,这终南山的剑宗门派倒也有了一丝雏形。

“徐大侠,风师叔!”

见到徐子义二人身影,刚从房舍中走出来的矮子却是语露惊喜道。

“哦,风老前辈和徐大侠回来了?”

房舍中的人听到了似是听到成不忧的声音,也是很快走了出来。

很快就见房舍中走出了一名身材矮小的老僧,而在他身边则有封不平,以及仪琳等人陪同。

见到来人,风清扬则是眉头一皱,显然是认出了对方来历。

“阿弥陀佛,老僧方证见过风老前辈!”

这矮小老僧见到白须青袍的风清扬,则是一点都不意外,反而极为恭敬称呼道。

“一别数十载,方证大师倒是风采依旧!”

比起方证的恭敬,风清扬回答则显冷澹许多。

自从得知了五岳剑派与魔教争斗的内幕后,风清扬便对少林寺的印象大减,今日见到方证亲来终南山自然有些冷澹。

看出风清扬神色冷澹,方证一时自是有些意外,紧接着他又向徐子义问候道:“老僧见过徐大侠!”

徐大侠?

听到方证大师的称呼,徐子义脸上的表情则变得有些玩味起来,同时也打量起了面前的方证。

方生虽然身材矮小,可眉目间却带有一股慈祥之色,让人不经意间就心生亲近,远远看上去就好似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者一般。

不过别人不清楚,徐子义可是清楚面前的大和尚手腕之高明,谈笑间操纵江湖各派势力,功底之深令人叹服。

整个笑傲世界中,唯有此人最具智慧。

他的高明之处便在于,不显山不漏水,看似无意的小小举动,实际深藏玄机。

原着中无论是五岳剑派,还是魔教都被其戏耍在股掌之中,更不提令狐冲那个傻小子了!

“大和尚,我可担不起你这称呼,你我素无来往,有话直说便是!”

见到方证亲自前来不说,言语上又是为其戴起了高帽子,徐子义心中顿觉有异,他可是不是令狐冲那个傻小子,自然看得出方证今日前来是另有目的。

当初在嵩山上,一众正教高手死在自己手中倒也罢了,就连少林方字辈的高僧也死在他的三笑逍遥散下。

因此算起来,双方目前还算是仇家关系。

可方证今日前来,却是闭口不提此事……

少林寺贵为正道魁首,能查到徐子义去处自然不意外,可方证大师如今这般态度,却是令徐子义有所警惕。

“阿弥陀佛,那老僧便直言了!”

听到徐子义所言,方证大师也不再客气,随即便便说出了来意。

“半月之前,魔教教主东方不败重出江湖,并向我少林下了战帖,定好本月中旬要上我少林登门讨教!”

“哦,东方不败居然重出江湖了?”

听到这儿,徐子义不禁大感意外,同时又与身旁的风清扬对视一眼。

而一旁封不平等人听闻这个消息时,则是不禁色变,就连平日里古灵精怪的曲非烟,这时候听到东方不败名字时也是不敢有所胡闹。

东方不败这个名字,在江湖中好似具有莫大魔力一般!

明明江湖上多数人并未见过此人,可对其武功“天下第一”的传闻,仍是深信不疑,甚至哪怕是田伯光这个淫贼也不例外。

由此可见,东方不败大名在江湖人心中的地位何等牢固!

在常人想来,一个敢起这般嚣张的名字,要么是自大之辈,要么就真有真才实学!

而东方不败能将魔教前任教主任我行生擒,足可彰显出其厉害之处!

加之魔教大名,因此久而久之,便被天下人视为武功第一!

而徐子义自己也是清楚,早前这东方不败的武功的确算得上是实至名归,足以担得上天下第一的名号!

第七十七章 邀战 原来就在五岳剑派在峻极峰上举办屠魔大会之际,魔教的黑木崖上也发生一件大事!

被囚禁在西湖湖底多年的任我行却是被光明左使向问天所救,重见天日的他出山后第一件事便是招揽旧部,带着一众高手重新杀上了黑木崖。

只是任我行却唯独错料了一件事,那便是如今东方不败的武功,早已高到匪夷所思之境!

任我行与向问天等人刚杀上黑木崖时是的确顺利,只是不料大殿中的东方不败却是个假货,惊疑之下反而让杨莲亭趁乱熘走了。

不过还未等任我行将教主宝座坐热,东方不败的却是忽然现身,似女非男的他以一人之身独斗任我行与向问天等人。

在场十余名高手,却都奈何不了东方不败丝毫。

桑三娘,鲍大楚,秦伟邦、王诚这数名刚投入任我行麾下魔教长老们,则是瞬间被东方不败所杀。

至于向问天,则是为了掩护任我行父女逃出生天,留下来断后。

最后结果毫无疑问,向问天当场毙命,而任我行父女二人则是趁机逃下了黑木崖。

对于任我行一行人败在在东方不败手中的消息,徐子义并不感到吃惊。

虽说葵花宝典是经过删减的“玉女心经”其修炼之法已近邪路,可却被林远图、东方不败二人另辟蹊径,从中开创出另一条路。

葵花宝典在他(她)们二人手中其威力也并不逊色“玉女心经”,甚至某些方面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原着中任我行,向问天等人,可是带了学会“独孤九剑”令狐冲也差点翻车。

若非任盈盈以杨莲亭来要挟,让东方不败有所分心,不然即便有令狐冲来相助也要饮恨!

而此番任我行看似人手众多,实则这些人未必比得过习得“独孤九剑”的令狐冲,败在东方不败手下自然也顺理成章了。

不过东方不败离开黑木崖的举动,却是令徐子义有些不解!

自从和东方不败修炼葵花宝典后,就在黑木崖安心当起了“贤妻良母”,不知为何尽起了下山约战少林的心思?

而日月神教在杨莲亭执掌下,已经十余年未曾与江湖正道起过大的冲突了。

然而却在斩杀一众乱党后,不去寻任我行的麻烦,却是忽然来了兴致与少林约战,这自然徐子义感到有些诡异。

至于方证大师从何得知这些隐秘,徐子义并不感到奇怪。

方证大师不同于其他历代少林寺方丈,此人交际广泛,无论正邪两道都曾有他的至交好友。

比如梅庄四友中的老大黄钟公就与方证大师交情不浅,甚至还欠了他不小的人情。

由此可见,这位方证大师手段耳目都不缺乏!

“大和尚,东方不败重出江湖又与我什么关系?”

心中已经猜出方证的来意,可徐子义却仍是有意不接方证的话,大笑起来。

方证摇头道:“徐大侠,此言差矣!东方不败身为魔教教主,此人武功高强,手段毒辣,若任由他恣意妄为,加上任我行如今下落不明,日后江湖上自然少不了要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大和尚,可这一切又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听出方证的言外之意,徐子义这时候不由冷笑道。

方证道:“徐大侠,如今江湖之中,能够平息这场武林浩劫的人,也只有徐大侠你一人了!”

“哈哈,大和尚你可比给我再戴什么高帽子了?别人不清楚,我可是清楚你的底细,你精通易筋经,一身武功的造诣上更是远超少林寺历代高僧,此战东方不败邀战由你出面岂不更好?”

听到方证又给自己戴起了高帽子,徐子义则又是不禁大笑起来。

“阿弥陀佛,徐大侠果然对我少林之事了如指掌!”

听到徐子义说出了自己精修易筋经的隐秘,方证仍是不慌不忙道。

“老僧虽精修易筋经多年,可却自知与东方不败的差距,若由老僧出面,或许能抵挡住东方不败,可如是一旦抵挡不住,少林千年基业就要因此覆灭,毁于一旦!”

只听方证顿了顿后,又开口缓缓说道。

“还望徐大侠能不计前嫌,救我少林于危难之中!”

话说道这儿,就见方证双手合十极为恭敬地朝着徐子义施礼起来。

“风老前辈……”

朝着徐子义恭敬行礼过后,方证大师则是又看向了一旁的风清扬。

风清扬摇头道:“方证大师,我隐居多年早已不管江湖往事!”

不过风清扬早就看出了方证的意图,还未等他开口,就直接拒绝了他。

“徐大侠!”

见到风清扬果断拒绝,方证也只能看向了一旁的徐子义。

他刚才所言也并非虚言,普天之下也只有徐子义一人能够轻松应对东方不败了。

峻极峰上,徐子义一人独斗正教各大高手,昆仑派掌教震山子,青城派掌教余沧海,丐帮帮主解风,加上左冷禅以及其他一众五岳剑派的高手联手都奈何不了徐子义分毫,反而被他连杀数名正教高手,就连他的师弟方生也是死于此人手中。

若是比较起来武功,此人恐怕还要比东方不败更胜一筹!

而他精修易筋经多年,内力深厚不假,可也未必有把握能全身而退,加之东方不败约战少林,自然少不了魔教余党前来助阵。

到时候无论胜败,少林都那面要遭受惨重损失!

为此思前想去后,方证还是亲自前来终南山来请徐子义出手相助!

“数月前,我还是江湖人人喊打的邪魔,没想到今日却摇身一变,成了江湖的救世主,这世道可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见到方证再次开口请求,徐子义不禁大感滑稽道。

同时心里也为方证的手腕心机感到钦佩,若是换做他人,由少林方丈亲自开口相请来助,恐怕早就脑子一热答应下来。

原着中令狐冲就是这个德行,被方证和冲虚两个老家伙一阵吹捧后,就脑子一热,居然答应要用火药座椅对付自己的老丈人,简直是翻脸无情的其中楷模!

“大和尚,你想要我出手也未尝不可,只不过自古以来上门求人者却没有空手而来的道理?”

徐子义说道这里,则是看向一旁的方证大师。

对于东方不败的武功,徐子义也是极为好奇。

此番天地,能被徐子义看的入眼的高手也不过寥寥数人,任我行被东方不败所杀,而左冷禅武功稍欠火候,根本不是徐子义的对手。

余下只有方证大师和东方不败有些兴趣。

如今听到东方不败重出江湖,徐子义自然是来了兴趣。

不过方证大师想要空口白牙就想骗他出手,却是痴心妄想!

方证道:“阿弥陀佛,徐大侠有何要求是说便是,只要我少林可以做到的,老僧我现在就可以做主!”

“我对贵寺的易筋经有不少兴趣,若大和尚你愿将易筋经借我一观,我便答应出手!”

望着方证大师,徐子义只是微微一笑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当初在飞狐外传中,徐子义就曾对少林寺的易筋经有过想法,只不过当初少林历经磨难,藏经阁内武学所剩不多,早已没有易筋经的影子。

而且当时少林寺的方丈大智禅师可谓人老成精,根本不给徐子义继续出手的机会,为此他心中一直为此遗憾。

“易筋经?”

听到徐子义向方证大师索要易筋经,一旁的封不平等人则是眼露异色,他们等人并非是少林寺弟子不假,可也听闻过易筋经的大名。

清楚易筋经为少林寺镇寺绝学,珍贵无比。

而徐子义却当着他们的面,向少林方丈方证大师索要少林寺的镇寺之宝,实在胆大至极。

不过接下里的一幕却是出乎人的意料,只见方证大师点点头道:“好,只要徐大侠答应愿意援手,老僧愿将易筋经借于徐大侠一观!”

见到方证大师直接点头答应下来,徐子义也不禁大为满意,笑道:“大和尚,你果然是个明白人!”

方证大师虽然只是少林寺的一介方丈,可其人格局之高早已远超江湖,也难怪五岳剑派众多,也被其玩弄于股掌之中。

至于易筋经经文是否掺假,徐子义却并不担心。

因为这位方证大师是个难得的聪明人,原着将易筋经经文传授给任盈盈,经她之手这才传授给了令狐冲。

因此这才解决了令狐冲体内异种真气的难题,让其重获新生。

其人格局之高,心胸之豁达,远胜少林寺历代主持!

对于此人,徐子义不禁心中由衷感到钦佩!

PS:说句题外话,比起方证大师的手腕和格局,双龙中慈航静斋的手段,都有点不上台面。

第七十八章 前夕 易筋经共有两个版本,前者极难练成,唯一有记载练成的人,便是北宋年间的扫地僧,以及吐蕃国师大轮明王鸠摩智。

这部梵文所着的易筋经,高深异常,修炼者需要勘破“我相,人相”,“心无所住”(指不论处于何境,此心皆能无所执着),不存从修习中得到好处之念头。

而这本身就与习武本身的理念相违背,江湖中人修炼武功,除去强身健体外,本就是为了名和利,所以光是这第一关,就排除了天下九成九的武者。

毕竟天下大多的习武之人,所谓无非是为了名利二字,澹泊名利者往往只是少数。

因此自达摩祖师留下这部梵文的易筋经后,也只有寥寥数人练成。

扫地僧澹泊名利,勘破人世间虚妄,故而可顺利将其练成。

而鸠摩智精通佛法,天资聪颖,又有过目不忘之能,单论资质,鲜有人能压过他一头。

只可惜聪慧如他,最后仍未勘破“我相,人相”导致修炼易筋经时由于急于求成而走火入魔,最后被段誉在枯井以北冥神功吸走一身功力后,鸠摩智这才大彻大悟,返回吐蕃,埋首钻研佛经,成为一代高僧。

而除去这两人之外,就再无外人修炼过这部梵文所着的易筋经。

至于后者,则是在达摩圆寂后,二祖慧可在达摩的蒲团之旁见到一卷经文,便是梵文所着的易筋经。

不过这卷经文义理深奥,二祖苦读钻研,不可得解,心想达摩老祖面壁九年,在石壁畔遗留此经,虽然经文寥寥,必定非同小可,于是遍历名山,访寻高僧,求解妙谛。

但二祖其时已是得道高僧,他老人家苦思深虑而不可解,世上欲求智慧深湛更胜于他的大德,那也难得很了。因此历时二十余载,经文秘义,终未能彰。

直到一日,二祖以绝大法缘,在四川峨嵋山得晤梵僧般剌密谛,讲谈佛学,大相投机。二祖取出“易筋经”来,和般刺密谛共同研读。二位高僧在峨嵋金顶互相启发,经七七四十九日,终于豁然贯通。

但那般刺密谛大师所阐发的,不过仍是禅宗佛学。

直到十二年后,慧可在长安道上遇上一位精通武功的年轻人,谈论三日三晚,才将“易筋经”中的武学秘奥,尽数领悟,那位年轻人,便是唐朝开国大功臣,后来辅左太宗,平定突厥,出将入相,爵封卫公的李靖。

徐子义清楚这两部易筋经之间的区别,故而当方证大师亲自将易筋经经文借于他阅览时,心中当下也未敢存了立马修炼的心思。

于是便心无旁骛,仔细将这经文一字不差摘抄到早已备好的白纸上。

无论是哪个版本的易筋经,其中经文高深是自然的,徐子义如今九阳神功未曾大成,强行修炼这易筋经反倒不利。

须知以二祖慧可之能都耗费了数十年之久,又是经过了两桩机缘,这才解开了易筋经中的秘密,

徐子义是自家人知自家事,他既不自大,也不妄自菲薄,可也心知如今自己积累不够,若是强行修炼上述经文,如今强行修炼反倒有莫大风险。

加之他与东方不败邀战日期将近,须得静心迎敌!

为此徐子义摘抄完易筋经后,便将这经文随身收藏,待到他日积累够了再说!

待到徐子义将易筋经的经文摘抄完毕后,方证则是在外恭候多时了。

“大和尚,劳烦你们少林传出消息,八月初八,我在华山莲花峰上恭候东方不败前来!”

看到在外恭候许久的方证,徐子义也终于给出了他想要的答桉。

“阿弥陀佛,那老僧便告辞了!”

听到这儿,方证双手合十道。

……

待到方证离去不过两日功夫,江湖上就传出了少林替徐子义邀战东方不败的消息,一时间可是引得江湖震动。

江湖上谁人不知,前些时日的除魔大会上,少林寺方字辈高僧是死在徐子义手中,可东方不败邀战少林寺,徐子义却冒了出来要约战对方,自然是让人看不懂!

东方不败是魔教教主,是黑白两道早年公认的天下第一!

只不过这一切随着徐子义的横空出世而慢慢改变了,一个多月之前,五岳剑派在峻极峰上召开屠魔大会,却被此人一人所败!

自从这一役过后,徐子义便被江湖不少人隐隐视为了新的天下第一。

只有不少江湖中的老人,仍在隐隐坚持自己的看法。

他们这些人当年都曾领教过魔教前教主任我行的武功,当年任我行的吸星大法堪称天下无敌,让天下正教中人无不闻风丧胆。

而东方不败能轻松擒杀任我行与向问天等人,那么想必他的武功自然是更胜一筹了!

只不过待到江湖上传出徐子义将在八月初八,于华山莲花峰邀战东方不败后,此事一经传出,还是轰动了整个江湖。

天下黑白两道听到这个消息后,无不深受震动,其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心中暗暗祈祷这两个魔头最后拼的两败俱伤,一起死在华山之上最好。

不过人心中虽是如此想着,可为了能够一窥二人交手的过程,仍有不少人星夜赶程提前赶到了华山之上。

如此自然是累坏了华山派的晚辈弟子,若只是少数人,倒还好说,可徐子义与东方不败一战尤其瞩目,吸引了不少黑白两道的高手前来观战。

眼见群情激奋,只可疏不可阻后,岳不群只得亲自出面,为黑白两道的高手大开方便之门,这才改变了之前形式。

纵然即便如此,仍然有不少人被阻挡在华山脚下。

他们这些人能被阻拦在华山脚下,当然不会黑白两道的大人物,五岳剑派的弟子他们得罪不起,只能留在山脚下等待别的时间。

不过华山脚下的热闹,却是引得四周十里八乡的饭铺和酒楼生意大火,偶有脑袋灵光者则鼓起勇气直接挑着扁担在附近卖起了熟食。

一时之间,华山脚下之热闹,甚至远胜当年华山派鼎盛之时!

第七十九章 再临华山 眼看八月初八之期将近,徐子义便提前出发。

而隐居多年的风清扬,这次便静极思动,也是来了兴趣,与徐子义结伴同行。

当初二人在落雁峰上的一战,虽说倒也尽兴,可风清扬却是自己清楚,那一战徐子义并未施展全力。

那一战虽然看似徐子义是胜之不武,和他这个老头子拖起了久战,这才胜他一筹!

可风清扬自己则是心知肚明,徐子义一身武功之博,远超常人想象,当初徐子义与他比剑,可算得上以短击长。

而少林寺的方证大师居然愿以镇寺之宝相赠,以此换来徐子义出手相助的机会,自然引起了风清扬的好奇。

当初由于华山剑气之争,祸起萧墙,导致剑宗自此就差点在江湖上除名!

风清扬心灰意冷之下,便隐居在思过崖,终年极少下山。

因此风清扬,自然是不曾听闻过东方不败的大名!

而“易筋经”身为少林寺镇寺之宝,却被方证大师心甘情愿拿来徐子义,以此换取徐子义出手的机会。

这一切,自然不禁引起风清扬心中好奇,对这东方不败的武功也更是来了兴趣,于是便主动与徐子义同行前去观战。

不过徐子玉与风清扬先行一步,身后则是悄悄跟上了小尾巴,而这个小尾巴便是曲非烟了。

曲阳乃魔教长老,曲非烟耳熟目染下,当然也得知了不少魔教的隐秘,其中就有关于这位东方教主的武功。

见到徐子义提前出发,她便带着仪琳悄悄跟了上来。

不过她们二人踪迹,当然是瞒不过徐子义二了,只不过徐子义与风清扬有意不开口点破。

终南山距离华山并不遥远,以徐子义二人脚力不出半日便可抵达。

只不过他们一行人在途中却是遭遇了数场截杀,而这些人则分别是丐帮、青城、以及昆仑派的弟子。

在峻极峰上,徐子义亲手杀了这三派的掌门,他们若是不出手报复倒还让人奇怪了!

只不过自解风和余沧海二人死后,丐帮和青城派就再无高手,余沧海倒是有“英雄豪杰”四个弟子,可这四人的武功不提也罢。

而丐帮内,也是依仗解风一人撑起了门面,派中并无说的过去的高手。

至于副帮主张金鳌,此人根本不通武功,往日里行走江湖也只是依仗丐帮的威名的而已。

至于解风的两个儿子,在丐帮内部挂职的青白二莲两位使者,这二人的武功更是稀松平常,连余沧海的徒儿都不如。

还未等徐子义出手,曲非烟便带着仪琳杀了出来,自从徐子义传授了她们二人玉女心经后,她们武功可谓是一日千里。

看似曲非烟年幼,可若比拼武功的话,定逸师太如今都未必是她的对手。

众人只见曲非烟身形闲雅,飘身而进,可她手中长剑却是不留情面,片刻功夫之间就已经刺中不下十余人手腕,让他们彻底丧失再战之力。

至于仪琳她心底善良,自是不忍这般下手伤人,可奈何她修炼玉女心经后,身法迅捷远胜旁人。

她明明出于好意不愿伤人,可这些人眼中却变成了戏弄,一时间不知气得多少人口吐鲜血。

丐帮和青城两派弟子是不顶用,可这些人耍起奸诈手段来却是远胜他们的武功,尤其比如丐帮,他们联合青城在徐子义前往华山的路上,不知道设置了多少陷阱,其中更是有数次差点让曲非烟二人身陷绝境。

好在身后有徐子义二人掠阵,这才替曲非烟化险为夷。

至于这些施展奸诈伎俩的两派弟子,则尽数被人随手了结,经此一役,丐帮和青城两派即便不灭派,也最须得几十年来休养生息。

不过比起青城和丐帮两派的弟子,昆仑派震山子的弟子倒是让徐子义高看几眼,因为比起丐帮青城派施展下作伎俩的手段,昆仑派的行事却是正大光明,直接拦在途中向他挑战。

而这人便自称是震山子的大徒弟,他虽然远不是徐子义的对手。

可比起震山子也只是弱上一线,比起令狐冲来说更不知道高明了多少,由此可见,震山子或许在武功修为不如岳不群。

可二人在教导徒弟上,岳不群可谓是与震山子有天壤之别啊!

见他行事光明磊落,一身武功又来之不易的份上,徐子义便主动放他一马。

若无意外内的话,十年之后,昆仑派的声势恐怕反而要胜过华山派一头了!

解决了三派的麻烦后,徐子义一行人很快就抵达了华山脚下。

不过这时的华山脚下却显得极为安静,老远就看到五岳剑派的弟子在山下镇守,其中似是有人认出了徐子义,就连忙跑回去汇报。

不多时功夫,就见一身儒衫的岳不群亲自过来迎接。

“徐大侠!”

见到徐子义身后的青袍老者,岳不群神微变,可他举止依旧是极为有礼。

“风师叔!”

随后又见他极为恭敬向风清扬行礼道。

岳不群当初了躲避风清扬与徐子义,连夜就带着华山派一众弟子下山而去,为得就是提防风清扬要为剑宗报仇。

不过经过峻极峰一战过后,岳不群也算明白徐子义此人的性子,他看似行事毫无顾忌,可只要不招惹他一切好说。

岳不群自问未曾与得罪过徐子义,加上峻极峰一役过后,听闻剑宗与福威镖局联手在终南山上重立山门后这才放下心来,带着一众弟子重新返回了华山。

不过没等多久,就又听到传闻,徐子义要在华山莲花峰邀战东方不败的消息。

此消息一经传出,岳不群便傻了眼,这一次消息传播如此之广,他自然不想要颜面,倒是可以一走了之。

可自此之后,华山派在江湖可没有半点名头。

思前想去,最后岳不群也只得留了下来。

好在五岳剑派,同气连枝这一句话如今并非虚言,还未等他主动写信求助,泰山派的天门道人,衡山派的莫大先生,甚至就连很少行走江湖的恒山三定师太也是一同来了华山。

甚至就连往日一直图谋并派的左冷禅,也派出了“九曲剑”钟镇带着嵩山派一众高手相援了。

当然这次天门道人四派相援,并非是要与徐子义和魔教分出个胜负来。

早在峻极峰一战,包括岳不群在内的五派掌门早已心知肚明,心知自己等人武功与徐子义好似天差地别,早已就放弃所谓报仇想法。

徐子义孤身一人都尚且如此难以对付,更何况是身为魔教之主的东方不败了!

因此这一次五岳剑派齐聚华山,不过是为了给华山派助阵,避免其他宵小趁机欺上门来,至于要与徐子义和东方不败二人再论高下……

对此,岳不群等人心中可是想都不敢想。

“东方不败呢?”

见到岳不群笑脸相迎,徐子义余光则是扫向四周,并未发现日月神教的影子,反而是在不远处看到了令狐冲和岳灵珊的身影。

岳不群恭敬道:“尚未现身!”

“好,那我们便去莲花峰上等他吧!”

听到岳不群的回答,徐子义也不等岳不群在前带路,便自顾大步向前。

而身后的岳不群看到这儿,好似置若罔闻,依旧恭敬跟在身后。

见到徐子义对待其师如此无礼,身后的令狐冲心中不禁大怒,可他也知道徐子义武功之高,普天之下难有敌手,更何况那东方不败还需此人对付,想及此处令狐冲只得强压下心头怒火。

只不过当他看到岳不群受此无礼,却依旧不减修养时,令狐冲心中对其师不免更加佩服起来。

第八十章 莲花峰上 莲花峰,被古人称为华山三大主峰之一,因峰巅有巨石形状好似莲花瓣,古代文人多称其为莲花峰、芙蓉峰。

而这莲花峰则是西岳华山三大主峰中最为秀丽险峻的山峰,莲花峰为一块完整巨石,浑然天成。西北绝崖千丈,似刀削锯截,其陡峭巍峨、阳刚挺拔之势是华山山形之代表,因此被古人称之为莲花峰。

莲花峰山势险峻陡峭,两边都是万丈深渊,若是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莫说你武功盖世,即便是铜皮铁骨跌落下去,也未必能留个全尸。

不过山势如此陡峭险峻,徐子义二人仍是脚下生风,速度丝毫不减,身后的岳不群只见二人身影渐行渐远,任凭他使出浑身解数也只能被越甩越远。

就在他心生叹服之际,曲非烟和仪琳二人居然也慢慢后来者居上,不一会儿功夫,就将他抛在身后。

徐子义是江湖上人人畏惧的大魔头,而风清扬是数十年就早已成名的剑道宗师,岳不群比不过这二人倒也能释怀。

可这两个年龄不过二旬的少女轻功身法上也能压他一筹,就实属让他有些接受不了,只见他脸上紫气一闪,再度运气追了上去。

只是他气宗本就不以轻功身法见长,哪怕是他使出本门绝学,想要依靠内气绵长取胜,也只不过是一时稍稍缩短了双方距离而已。

至于最后数丈的差距,岳不群耗费许久功夫仍是未能缩短一分。

见到曲非烟和仪琳二人身影渐渐远去,岳不群心中则是惊疑不定,心道这两个丫头到底被那魔头传了什么武功,不过数月光景,武功身法就有如此进展!

这便是岳不群有所不知了,昔年古墓派的传人行走江湖都是以轻功身法见长,曲非烟二人虽然年幼,可在徐子义传授下倒也有了昔年古墓传人的影子。

莫说是岳不群追不上,放眼江湖能勉强跟得上曲非烟二人身影的人恐怕更是屈指可数!

不出半个时辰,徐子义二人便抵达了莲花峰之上,狂风阵阵,吹拂二人衣物猎猎作响。

而二人脚下山峰犹如刀削,空绝万丈,脚下所踩的高台也不过只有数十丈之多,两侧都是悬崖,横风阵阵,明显是此处便是这莲花峰最为凶险之处。

徐子义二人身至莲花峰之上时,见到天色正好,不禁兴趣大发,驻足望远。

见到天边云雾弥漫,脚下芸芸众生好似蝼蚁一般,风清扬却忽然问道:“徐少侠,你约东方不败来此一战,莫非是效彷古人?”

“南宋年间,重阳真人曾在华山论剑,斗败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四人,最终夺得天下魁首!”

面对风清扬疑问,徐子义也并未直接否认,而是忽然提起了数百年前的华山论剑。

“徐大哥,重阳真人我们知道,东邪,西毒又都是些什么人?”

这时候身后却传来了曲非烟的声音,她们二人自从学了玉女心经后,轻功身法就大为提升,如今也赶到了莲花峰上。

“东邪是指东海桃花岛的黄药师,此人上知天文,下通地理,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琴棋书画,甚至农田水利、经济兵略等亦无一不晓,无一不精。”

“西毒是指西域白驼山庄的欧阳锋,此人平生虽作恶多端,却始终极重然诺,武功登峰造极,也不失为一代武学宗师!”

“至于南帝则是指大理的皇帝段智兴,以大理段氏“一阳指”自成一派,武学修为登峰造极。”

“至于北丐则指的是丐帮的帮主洪七公,以降龙十八掌名震江湖,武功修为登峰造极,只是后人不肖,才让这等掌法蒙尘!”

徐子义看似是在极目望远,可是言语中仍是满足了曲非烟的好奇心。

曲非烟眨了眨眼睛,这时候说道:“这么说来倒是那解风学艺不精了?”

“不错,即便他只有昔年洪帮主掌法的一半火候,纵然是不敌我,可我想要杀他也是不易!”

徐子义负手而立道。

就在徐子义忽然提及当年的华山论剑之时,这莲花峰上周边也逐渐汇聚了五岳剑派的诸多高手,以及少林武当的各派名宿,他们这些人都已齐聚华山,为得正是想要再次见证这两位绝世高手的一战。

徐子义在莲花峰等待了许久,此时时至八月,天气炎热,好在这莲花峰上凉风阵阵,众人这才在此静侯。

又过了半个时辰,就在众人心生不耐之急,耳边就听到听远处有人齐声大喊:“日月神教,战无不胜。东方教主,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紧接着就听有人吹着喇叭,敲锣打鼓,同时有人高喊着“日月神教文成武德、泽被苍生圣教主驾到!”

不多时功夫,众人就看到这曲折山路上竟然多出一条长长的队伍,为首四人抬着一个轿子,这莲花峰上道路如此曲折险峻,可这四人依旧身形不晃,足以彰显出四人武功修为之高。

而在这轿子之后,则紧跟十余人,这些要么手持喇叭,要么拿着其他乐器,看样子刚才的口号就是从他们嘴里传来的。

看到这儿,莲花峰四周的恭候多时的各派名宿无不眼露异色,显然没料到这位东方教主出场如此不拘一格!

抬着轿子上山倒也罢了,毕竟东方不败身为日月神教的教主,倒也当得起,只是身后跟着这群人吹吹打打,实在让人不知说些什么!

而徐子义看到这儿,也是不禁大感好笑,若非徐子义提前知晓一部分日月神教的作风,不然还以为自己见到了星宿派。

风清扬隐居已久,看到这儿不由眉头一皱。

他自然是不曾知晓日月神教如今的作风,见到东方不败上山时有轿子抬着不说,一路更是吹吹打打,自是让他大涨见识。

唯独只有曲非烟一人习以为常地看着一路吹吹打打的日月神教弟子,而在她身旁的仪琳则略感稀奇地看着这一切。

她最小就长在恒山,自然没有见识过这种场面。

待到为首四人抬着轿子来到莲花峰上后,缓缓落轿之后,就听身后的十余人齐声大喊:“恭迎泽被苍生圣教主驾到!”

随着一众日月神教弟子同时跪倒,而这时候却听轿子里有人说道:“莲弟,你在此稍后片刻,我去去就回!”

这声音尖锐,嗓子却粗,似是男子,又似女子,令人一听之下,不由得寒毛直竖。

而听闻这不男不女的声音忽然响起,周遭围观众人无不心感大奇,只是众人之中,唯独只有方证、冲虚二人数十年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如今听得声音是他,可其中声音矫揉造作,恰如捏紧喉咙学唱花旦一般,娇媚做作,却又不像是开玩笑。令人不禁面面相觑,尽皆骇异。

“大敌当前,跟我这般婆婆妈妈干甚么?你待到打发了对手,再跟我亲热不迟!”

只听轿子忽然响起了一个男人声音,这男子似乎对来人婆婆妈妈的作态极为不满,直接便开口怒斥道。

不过徐子义却能明显听出轿内的男子气息不稳,好似有伤在身。

“是,是!你别生气,你中了任我行一掌,如今伤势未愈,切记不得动怒!”

只听轿子里那矫揉造作的声音再次响起,众人们虽心感不适,可却听得出这声音的主人明显极为关心。

很快就见轿帘被人从里面掀开,从里面缓缓走出一个人影,这人一身粉色衣衫,可依稀能看得出早前男子模样。

只是他的胡须此时却被剃得精光,脸上更是施了脂粉,身上那件衣衫式样男不男、女不女,颜色之妖,便穿在寻常女子身上,也显得太娇艳、太刺眼了些。

东方不败!

见到此人出现,远处旁观的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二人则色脸色剧变,他们二人尚且如此,就更不提在场其他门派的高手了。

任谁也想不到,威名远扬的魔教教主,竟然扮做了女儿装!

如此怪事,在场众人都是从所未见,从所未闻。

男风娈童固是所在多有,但东方不败以堂堂教主,何以竟会甘扮女子,自居妾妇?

根据二人对话来看,轿中男子便是魔教的大总管杨莲亭,明明杨莲亭对东方不败说话,声色俱厉,可东方不败却显得十分的“温柔娴淑”,人人既感奇怪,又有些恶心。

如此令人恶寒一幕,哪怕是风清扬也难以忍受!

他虽从徐子义口中得知了修炼葵花宝典尚需自宫,可也未想到这门武功竟然让东方不败这位魔教教主居然改了性子,开始以女子自居不说,甚至还爱上了一个男人!

此事过于离奇,哪怕是风清扬纵横江湖半生,也从未见过如此诡异之事!

至于一旁一向古灵精怪,性格刁钻的曲非烟,看到这一幕后也是早已躲在风清扬的背后,根本看不出她平时一丝伶牙俐齿模样。

第八十一章 黄雀在后 听到杨莲亭是被任我行所伤,徐子义不禁恍然大悟!

难怪任我行父女能逃出黑木崖,定然是东方不败忧心情郎的安危不愿深追,不然以东方不败的轻功身法,任我行父女又怎会逃出生天呢!

“你便是徐子义?”

看着眼前一身青衫的徐子义,一身粉色衣衫的东方不败好似多出一丝兴趣,目光也稍稍在徐子义身上多停留那么一会。

不过由于这幅诡异卖相,加上这男不男,女不女,好似捏紧喉咙学唱花旦一般的声音,实属让人接受不了!

徐子义习武至今,所遇强敌无数,其中不乏武功高强心狠手辣之辈,可从未有过一个人让徐子义如此这般感到不适。

“不错,我便是徐子义!”

看着面前一身粉红长衫的东方不败,徐子义点头道道。

见到徐子义承认,东方不败眸中则是多出一丝奇光,很快就他那尖锐的嗓音响起。

“近日来你的名气可是大的很,许多人传闻你自从现身江湖以来,至今未尝一败,说你的武功才是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暂且还谈不上,因为我还未和东方教主交过手!”

徐子义看似神色澹然,可他的语气中则是明显多出一丝跃跃欲试。

“徐子义,我莲弟重伤,我无心与人争斗,不过那方证和尚也来了这华山,也只得来此了!”

面对徐子义的挑衅,东方不败的表现却是异常冷澹,说道此处,反而目光看向远处的方证大师。

“哦,不知东方教主找方证何事?”

听出东方不败此行好似另有目的,徐子义不禁来了兴趣。

只听东方不败尖声道:“莲弟被任我行击成重伤,内伤严重,我武功虽然卓越,可却不擅疗伤,为此这才特地下崖来找方证和尚来接易筋经一用!”

对于自己此行的目的,东方不败倒是不曾掩饰半分。

听到东方不败的目的,居然如此简单,旁观五岳剑派的高手则是面面相觑,就连方证大师这时候也没有猜到东方不败的目的竟然是如此简单。

“哦,那么太巧了,方证大和尚早已将易筋经交给我了,你若是能赢了我,我便救你情郎如何?”

望着东方不败,徐子义却是忽然开口说道。

而一旁围观众人听到方证大师居然少林镇寺之宝交给了徐子义,今日在场观战的一众高手不禁哗然,而方证大师仍是安之若思,不为所动。

“那自然是好极了!”

听到徐子义的话语,东方不败神色明显多出一丝喜色,随后又听他说道:“自从我练就宝典上的神功后,就未成有过败绩,今日一战,正好角逐出谁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当初徐子义在嵩山峻极峰上的战绩。东方不败自然有所耳闻,今日他们二人一战,倒是引起了他难得兴趣。

“如此甚好,我可是对东方教主的武功神往久矣了!”

徐子义点头道。

“好!”

而待到东方不败点头后,突然之间,众人只觉一团粉色人影一晃,一枚绣花针便向徐子义疾刺而来。

东方不败这一出手实在太过迅捷,如电闪,如雷轰,事先又无半分征兆,委实可怖可畏!

围观众人只是脸色大变,自觉若是换做他们定然躲不过,可一旁观战的风清扬却是在场唯一一个能看清楚东方不败动作的人。

见到东方不败出手好似鬼魅,他却不以为惊,反而嘴角含笑。

早在落雁峰上,风清扬就曾与徐子义有过交手,徐子义那时的轻功身法可要比早年的林远图要高明不少。

东方不败身法固然奇快不假,可却未必奈何得了徐子义!

果然面对东方不败这突然惊鸿一针,徐子义身形闲雅,飘身而退,身形有种说不出潇洒,便极为轻松避过了一针。

见到徐子义避过他这一针,东方不败则是轻咦一声,随后众人只觉一团粉红事物一闪而过,就见东方不败与徐子义已经斗了十余招。

不过徐子义早在古墓中见过林朝英女侠所留的玉女心经,虽说独自一人不能修炼,可其中也得到借鉴和启发。

当年李莫愁叛出古墓派前,就未曾学过玉女心经,可轻功身法仍是较为领先过与小龙女同练玉女心经的小杨过。

此前徐子义在终南山待了一个月的时间,期间也没有闲着,可是将古墓派的天罗地网势练至炉火纯青。

这门武功看似只是掌法,实则却是考验是集身法、掌法于一体的武功。

昔年杨过,小龙女对于此功大成的标准不过是双手能挡住九九八十一只麻雀,不让一只麻雀漏出。

而在这天罗地网势,在徐子义手中可是达到一百零八只之多,甚至还有余力。

当初风清扬就曾在旁见证,心道若是当初徐子义与他在落雁峰交手时,使出这门功夫来,他恐更难取胜!

东方不败身法快则快,甚至比起刚修炼辟邪剑谱的林震南可谓是快了数倍不止,可徐子义却依旧能跟得上。

只不过比起东方不败宛如鬼如魅,飘忽来去,直似轻烟的身形,徐子义仍是慢了半分。

不过即便如此,在场围观众人能看清楚二人交手的人,却也不过寥寥数人,除去方证和风清扬外,其余旁人只能隐隐看到一红一青两道身影闪动而已。

而在与东方不败交手的徐子义,却能明显感到东方不败身子越转越快,好似一团红影滚来滚去,让他应付起来也慢慢变得吃力起来。

他毕竟是没有修炼过玉女心经,加上东方不败修炼葵花宝典已有多年,自然慢慢在身法上占了上风。

不过徐子义早有应对之法,见到东方不败手中绣花针忽然刺出,徐子义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却在这电光火石间夹住了这一针。

这一招看似极为冒险,却早在徐子义的计算之中,他能依仗双手同时挡住一百零八只麻雀,从而不让一只麻雀从指间熘走。

东方不败出手虽快,可徐子义的天罗地网势仍能接得住。

心知东方不败身法比他快上一筹,若任由他游斗开来,取胜将会变得极为艰难,于是徐子义便冒险一试。

而这一试却是恰好夹住了这枚绣花针,同时徐子义左掌陡然击出。

东方不败知晓徐子义化功大法的大名,加上有任我行吸星大法恶名在前,东方不败自然不愿硬接。

只是徐子义突然变招,让他一时间有些猝不及防,若是换做常人,面对徐子义这一掌只能硬着头皮接了。

可东方不败毕竟是东方不败,只见他右手忽然撒手,向后忽然一退,身形宛若鬼魅,瞬间就向后退出五六丈。

不过见他后撤,徐子义又怎愿放过,只见他身形一飘,便了追了过去。

他身法比东方不败慢了半分不假,可追上他倒也不难!

不过瞬息间功夫,徐子义就已身至东方不败身前,他双掌化作漫天掌影,这一次则是主动攻向了东方不败。

而一旁围观众人忽然见到东方不败一阵急退,似是避免与徐子义的正面交手,众人心中虽感滑稽,可却明白东方不败忌惮的原因。

当初在嵩山峻极峰,左冷禅一时不察与徐子义互拼掌力,而导致一身功力付之东流。

有此先例在前,他们自然也明白东方不败为何忌惮。

见到徐子义得势不饶人,东方不败心中不禁愠怒,他到底是身法更胜一筹,只见他宛若鬼魅向旁一闪,手中陡然间便多出一把长剑来。

这把长剑寻常至极,可在东方不败手中却是犹如一道电光,疾刺而来。

从夺剑到出手,其实加起来都不过一瞬之间,不过就是这瞬息之间剑尖就已到了徐子义眼前。

这一剑奇快无比,一旁围观的众人看到这儿,无不大惊失色,他们这些人问心自问若是面对东方不败这一剑根本挡不下来。

甚至就连远处旁观的方证大师,看到这儿也是心中一惊,心道这葵花宝典果然诡异。

只不过面对这奇快一剑,风清扬却是出手拍了拍曲非烟肩膀道:“曲丫头,你不必担心!”

话音刚落,就见徐子义左右双掌凭空化圆,就见东方不败手中长剑却被徐子义左右双掌传来的莫大黏力给吸住了,就这样隔着不到一尺,却随着徐子义左右双掌倒转运行起来。

东方不败的脸色瞬间就变得古怪起来,手中长剑好似不听使唤似得动弹不得,不仅如此,就连他整个人一时也变得无法移动。

原来徐子义所使得功法便是当初海大富对付毛东珠的武功“阴阳磨”,这门武功看似粗浅,实则是却具有颠倒阴阳之效。

一旦被它阴阳掌力黏住,除非分出胜负,或者徐子义中途撤功,对手便休想动弹半分!

同时双掌的阴阳之力好似石磨磨粉,能将敌人的内力一点一滴的磨去。当初海大富功力不够,强练这阴阳磨而导致伤身隐疾,因此这才被韦小宝逮到了机会下毒毒瞎了他的眼睛。

而在笑傲之中,若要说起内力深厚,徐子义当之无愧,唯独能在内力上压他一头的人,也只有可能是修炼易筋经多年的方证大师。

东方不败修炼葵花宝典多年不假,可自旁门左道发力的他,未必内力上就能压徐子义一头,况且他又修炼九阳神功,回气奇快,加上这阴阳磨类似于慕容家的斗转星移,能消磨他人内力不假,还具有借力打力之效。

借力打力在高手眼里自然算不上什么高明武功,可这阴阳磨却能将小力化作大力反弹回去就少见的很了。

随着徐子义催动了阴阳磨,徐子义便与东方不败便隔着这把长剑比拼起了内力,东方不败内力修为自是深厚。

不过可耐不住徐子义一点点磨掉他的内力,察觉到其中变化后,东方不败不禁是大吃一惊,可在他想来徐子义如此年轻,也不过两旬出头内力就算了得也定然比不过他。

片刻功夫过后,徐子义内息依旧不乱,反倒是东方不败面色有些难看,因为这阴阳磨交手时间愈久,对手相应负担就愈大。

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二人隔着长剑互拼内力,看似不分伯仲。哪知徐子义的掌力便如是一座石磨,缓缓转动,犹如磨粉,正在将东方不败的内力一点一滴地磨去。

若是继续这般下去,东方不败最后将要被生生耗尽内力,最后油尽灯枯而死!

东方不败心知结局如此,可奈何那股黏力越来越大他右手紧握长剑,莫说脱身,就连撒手一时也做不到。

就这样又过了片刻,东方不败脸色不禁发白,鬓角汗水直流而下,很快便将脸上的胭脂水粉打花了一片,远远看上去这位叱刹风云的魔教教主好似一个大花猫一般,十分滑稽!

远处旁观的方证等人看到这儿,却是不觉好笑,因为他们都已经看出眼下这二人正在比拼内力,而且已到了将要拼出生死的地步。

不过这时候围观人群中,有人看到这儿,却是不禁意动。

“东方不败,纳命来!”

只听一声暴喝,就见人群中忽然约出一名头戴斗笠的高大人影,此人身法虽然大为不如徐子义与东方不败,可比起在座的一众高手却是高明不少。

见到忽然跃出偷袭,众人不禁一惊。

听到身后有人暴喝一声,本就与徐子义比拼内力下落入上风的东方不败心中不禁暗叹一声,早已无计可施的他只能闭目待死。

早在黑木崖一战中,魔教高手死伤殆尽,今日他带来一众人用来抬个轿子还行,可对付身后那人却是根本指望不上。

不过就在东方不败闭目待死之际,出人意料的一幕却发生,原本紧紧黏住他的那股吸力却忽然消失。

东方不败心中虽觉有异,可是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死里逃生的机会,连忙回身与那人对了一掌。

只听“彭”的一声巨响,二人肉掌相触,同时向后退出数步。

只不过东方不败仓促出手,加上内力多有消耗。这一掌明显落入下风,连退数步不说,嘴角更是渗出丝丝血迹,看上去明显是受了内伤。

“任教主,你真是处心积虑也要杀我啊!”

看着戴着斗笠的来人,早已认出了对方的东方不败这时候则是凄然一笑道。

第八十二章 出人意料,化功大法VS吸星大法! 随着东方不败道破来人身份,在场一众高手无不哗然,唯独只有一旁观战的风清扬是极为澹然。

早年在风清扬隐居之前,就曾与任我行有过交手,别人不认识任我行,他却是认得出。

早在他出手一瞬间,风清扬就认出了对方。

不过他此行除去观战之外,本就是想为徐子义掠阵,经历过剑气两宗之争的遭遇后,风清扬便认识到天下最毒莫过人心。

又从徐子义口中得知当年少林以一本葵花宝典挑动五岳剑派与日月神教的正邪之战后,心中就不免对少林多出了一丝警惕。

唯恐徐子义再重蹈他的覆辙,于是极少在世人面前露面的他,这次则主动来华山莲花峰观战,为得正是震慑一群宵小。

至于任我行出手偷袭东方不败,则是出乎于风清扬的意料。

不过既然是出手偷袭东方不败,自然便与他无关了!

“东方不败,你也有今日!”

看着嘴角渗血的东方不败,任我行这才掀开了斗笠咧嘴冷笑道。

众人这才发觉任我行身形甚高,一头黑发,长长的脸孔,脸色雪白,更无半分血色,眉目清秀,只是脸色实在白得怕人,便如刚从坟墓中出来的僵尸一般。

不过他的右眼上却多出一个眼罩,看样子右眼是被人刺瞎了。

看到面色惨白的东方不败,任我行这时候心中则是有种说不出的畅快,当日在黑木崖,他与向问天等十余人联手,仍是奈何不了东方不败分毫。

反而他被他依仗身法之利逐个击破,就连他也被东方不败绣花针刺瞎有眼,若非向问天拼死相救,恐怕他早就死在黑木崖上。

而今日却被找到他机会,本来刚刚那一掌是想要直接拍碎他的天灵盖,可没想到东方不败最后却能及时抽身。

不过这一掌却让任我行看破了东方不败如今的虚实,他与人比拼内力消耗太大,这才导致内力不济,被他所伤。

见到东方不败已受内伤,并且内力大损,心中不由大定下来。

“任教主,当初若非我吩咐江南四友每日照顾你饮食起居,你又能坚持几日?”

缓缓伸手擦去嘴角血迹后,东方不败则缓缓开口道。

此时的东方不败的处境并不妙,若只是身受内伤倒还好说,可他偏偏此前与徐子义比拼内力,一身内力早已被徐子义的阴阳磨,好似磨盘一般磨去大半。

如今可谓是元气大伤,加上又身受内伤,早已是无再战之力!

任我行哈哈一笑,道:“这么说来,我倒是应该感谢你了!”

“今日无论你多说什么,都难逃一死!”

随即就听任我行语气森然道。

他心中可是恨得东方不败发紧,黑木崖一役可是让他至今心有余季,他平生所遇高手无数,可却从未有东方不败让他记忆深刻。

如今好不容易出手建功,又怎会轻易放过他呢!

“任先生似乎是误会什么了,今日是我邀战东方教主在此一战,可并未邀请过任先生啊!”

就在任我行将要出手之际,却听徐子义忽然开口道。

“徐少侠……”

听到徐子义忽然开口,任我行脸色微变,就要开口。

“不过任先生今日既然来了,那就将吸星大法留下,省的我他日我又要去找先生!”

然而徐子义却不等任我行将话说完,直接便提出一个令人狂妄至极的要求。

听到徐子义的这个要求,任我行则是不禁忽然变色,他为人城府极深,本来想借机拉近与徐子义的关系。

却不料徐子义为人比传闻中还要狂妄几分,直接当着众人的面想要索要吸星大法。

若按照任我行以往的脾气,当然是会忍不住了!

不过他旁亲眼目睹了东方不败与徐子义交手的一幕,清楚他年纪虽轻,可一身武功却是高的离谱,于是心中便起了心思,笑道:“只要徐少侠愿意加入我日月神教,莫说是这吸星大法,他日这教主之位也将非徐少侠莫属!”

不得不说,任我行这个回答可谓是滴水不漏,甚至还反将了徐子义一军!

的确,以任我行如今的年龄,即便能重夺教主大位又当不了太久,这一点还和当初的东方不败有所不同!

听到任我行居然以教主大位当饵,在场众人无不失色,唯恐徐子义答应这老魔。

“加入日月神教就免了,当初传葵花宝典给东方不败本来就是不安好心,如今又想招揽我,任先生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听到任我行开口,徐子义则是很快就摇头道。

“既然任先生不愿意给我,那就别怪我自己来取了!”

话音刚落,就见徐子义身形一动,抬掌便击向了任我行。

一直以来,徐子义心中就有个疑问。那便是同出逍遥派一脉的武功,化功大法和吸星大法究竟谁更胜一筹?

见到徐子义身形宛若鬼魅突然出手,任我行大惊之下,也只能双掌推出,同时默默运起吸星大法。

徐子义能化他人功法的传闻,任我行也曾有所耳闻,如今见到徐子义突然出手,他也只得狠下心来,抢先吸走他的内力。

在他看来什么化功大法,必定是以内力达到化人内力的目的,而只要他抢先吸走他的内力,任他什么手段也施展不出来!

二人肉掌相触,两人便顿感自身内力不由自主倾斜而出,二人同感心中一喜。

任我行却是心想这小子是浪得虚名,对待自己的吸星大法竟然不加防备,有心就要将徐子义一身功力吸干。

徐子义年轻虽轻,可内力却是异常深厚,这一点任我行是心知肚明。

眼见他这一次重出江湖,不仅解决了东方不败这个大敌不说,更是一举解决了徐子义这个日后大患,心中不禁兴奋。

可是徐子义见到任我行脸上露出得意笑容,心中则不禁冷笑一声,随即又将掌中所蓄毒质随着内劲直送过去,这正是昔年丁春秋成名数十年的“化功大法”,中掌者或沾剧毒,或经脉受损,内力无法使出,犹似内力给他尽数化去,就此任其支配。

任我行不吸则矣,若是动用吸星大法只能败得更快!

果然只见片刻功夫,任我行脸色就变得难堪起来,本来这化功大法就是依靠掌间毒质来达到化人内力的目的,而任我行自投罗网。

若再过消片刻功夫,他体内精修多年的内力就要彻底化作乌有了!

任我行经验丰富,察觉到局势对他不利后,于是便念头急转,突然撮唇一吸。

只见他深深吸气,好似长鲸吸水一般,直接将周遭的空气全然吸了进去,任我行胸膛在一瞬间好似充满了气体一般,高高鼓起,好似变成了一只大青蛙。

随即张嘴,发出一声石破惊天般的长啸!

任我行这一声长啸,完全抛弃考虑异种真气爆发的隐患,直接当用全力,想要将徐子义一击即溃。

周遭众人闻声则是不禁大感一阵眩晕,十数人成片栽倒!

只有寥寥数人是安然无恙,其他人哪怕是岳不群一众五岳剑派的高手,也差点被这一声长啸给震晕了。

他们这些人这么远都尚且如此,徐子义首当其冲受,顿感眼前一黑不说,耳中嗡的一响,耳鼓都似被他震破了,脑中也是一阵晕眩。

任我行这突如其来的长啸,打得徐子义是措手不及不假,差一点也让他震昏过去。

不过徐子义终究是内力深厚,远超在场众人,只消数息功夫,徐子义脑中就恢复了清明。

而他恢复清明了,自然意味着任我行就要遭殃了!

片刻之间,就见任我行原本一头乌黑的头发竟已变得花白,浑无光泽,好似枯草一般,而其眼神亦是浑浊不堪,再无先前凌厉摄人的光芒,整个人好似一瞬间衰老了数十岁一般。

脸上的皮肤更是在这段时间内退尽光泽,变得满是皱褶,如同枯树皮一般!

如此凄惨模样,哪里还有之前半点的威风模样!

好在徐子义有心想要从他口中问出吸星大法的秘密,这才随之停了手。

“任先生,我劝你还是将吸星大法的经文告诉我!”

看着面前再无之前霸气的任我行,徐子义便开口说道。

“你……”

感受自己体内精修多年的内力大半被化作乌有,只留下不到一成的内力后,任我行的脸色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他刚开口说出一个字,整个人气机却是快速消散,就连说出也变得有气无力起来。

还未等徐子再次开口,任我行便忽然脑袋一歪,整个人便瘫倒下去,看到这一幕,在场众人不禁又是变色。

见到任我行忽然气绝,徐子义一时也是有些意外。

只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过来,任我行修炼吸星大法多年,积弊之深,寻常方法早已难救,加上他又被东方不败囚禁在西湖湖底十数年,一直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悲愤交加,久而久之,心神俱伤!

只不过他内力深厚,这才能坚持至今。

原着中任我行便在即将一统江湖前,因为积弊过深,加上年老体衰,最后晕眩而逝。

如今被徐子义化掉大半内力,体内积弊多年的隐疾自然无法镇压,于是便突然爆发出来了!

“任教主,你千算万算,恐怕也没有算出自己会是这个结果吧?”

看着忽然气绝的任我行,东方不败心中则是不免多出了一丝唏嘘。

看着眼前轰然气绝的任我行,徐子义心中不过是略感遗憾,他若所记无错的话,西湖湖底则留有任我行吸星大法的功法。

既然任我行暴毙而亡,他就辛苦一次亲自去西湖一趟!

“东方教主,还要比试吗?”

想罢,徐子义目光则又看向一旁的东方不败。

“不用比试了!刚刚即便没有任教主出手偷袭,我也不是徐少侠的对手!”

面对自己的败北,东方不败却是极为坦然。

二人身法相差无几,功力上徐子义又是胜出一筹,即便他硬要再比,也是决计赢不了对方!

而且见到徐子义向任我行索要吸星大法,东方不败心中则多出另一个想法,接着只听他道“只要徐少侠愿意出手救我莲弟,我愿将葵花宝典相赠!”

葵花宝典?

听到这儿,徐子义眉头则是一挑,随即说道:“我可以出手相救,不过你需答应我一个要求!”

“好,只要你愿意救我莲弟,什么要求我都愿意答应你!”

见到徐子义答应出手,东方不败则是面露喜色,连忙抢先回答道。

第八十三章 落幕(笑傲卷结束) 听到东方不败亲口承认技不如人,远处围观的五岳剑派一众高手则是不禁面面相觑,任谁也想不到今日二人约战的结果是会是这样。

本以为这两个魔头一见面就要势必分出生死,可是到头来却不过是死了一个任我行,而徐子义仍是毫发无损不说,就连东方不败也不过是身受重伤。

这一结果,自然是不少正教中人心生遗憾。

只不过亲眼见证了二人交手的一幕,在场一众高手,包括岳不群,天门道人在内的五岳剑派高手,则是不禁心灰意冷。

纵然他们这些人联手,也决计抵挡不住他们中任何一人,心中也明白了当初峻极峰上的一役徐子义的确对他们是手下留情了。

若非仪琳出来求情,徐子义纵然不施展毒道手段,他们这些人即便加起来也远非徐子义的对手!

“阿弥陀佛,二位能化干戈为玉帛,真是可喜可贺!”

见到这一战终于分出胜负,远处旁观的方证大师则是长诵一声佛号,随即开口恭祝道。

“大和尚,见到我们二人没有两败俱伤是不是很遗憾?”

回头看着一脸慈祥的方证,徐子义则是忽然笑道。

“徐少侠,此言差矣!”

听到徐子义所言,方证大师则是不禁变色,连忙开口道。

“大和尚,我对你个人品行修养是很佩服,可你毕竟是少林寺方证,所以对你的话我只能信一半!”

见到方证开口似要解释,徐子义则是打断了他,摇头说道。

“徐少侠心中偏见已成,老衲说什么都已无益!”

听到这儿,方证大师则是只得长叹一声道。

“徐少侠……”

见到徐子义言语如此直白无礼,一旁清瘦的老道却是忽然开口。

“冲虚道长,我知道你与方证大师一向交好,可也论不到你来站出来说话!”

目光落在一旁的清瘦老道身上,徐子义又开口道。

方证大师身旁的道人自然只有冲虚道长一人,徐子义无需多想就认出了他。

而这老道呼吸极其绵长,分明彰显出其内功修为也是极为高明。

看出了冲虚道长内功不俗,徐子义心中则不禁怀疑起了当初他与令狐冲在武当山下比试,是否故意输给令狐冲。

独孤九剑剑法高明不假,可剑法与内力本来就是相辅相成,缺少内力相辅的剑法犹如无根之水,又怎能胜得过同样剑法造诣高明的冲虚道长呢?

况且以当初令狐冲的内功修为,恐怕还远不如冲虚道长麾下的弟子。

想及此处,徐子义稍稍打量了一下这老道数眼。

江湖上一旦将要发生什么大事,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这二位武林辈分极高的泰山北斗就就决计不会错过。

好似连孪生兄弟一般,只要大事发生他们二人便会同时出现。

看似冲虚道长在江湖上辈分极高,平日又极少插手江湖争斗,可是实则在某些大事上,他的步调却与少林寺的方证一致的可怕!

故而在徐子义看来,他与方证大师可算作一丘之貉!

听出徐子义语气如此不善,冲虚道长心中虽有愠怒,可却还是忍了下来。

见到方证二人低头不语,徐子义冷笑一声后也不再开口。

这二人或许没有徐子义心中所想那般卑鄙,可心中多少也是有着自己的私心,徐子义可信不过他们二人。

这时东方不败则也将轿中的人影缓缓抱了出来,看他眼中满是柔情,动作也极其轻柔,彷佛真是一位温柔娴淑的妻子在照料自家丈夫一般!

“莲弟,你的伤势有救了!”

看着躺在他怀中的人影,东方不败轻声低语道。

只听东方不败怀中的人影说道:“好了,别这样婆婆妈妈!”

刚刚东方不败与徐子义交手中途又遭任我行偷袭一事,他在轿子中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他心中因此焦急无比,连带着内伤都有些复发之际。

不过他忧心东方不败分心,因此一直紧咬牙关不愿发出任何声音。

见到事情忽然峰回路转,任老魔被杀之后,一向自恃武功无敌的东方不败却是亲口承认技不如人。

杨莲亭心中不由大为恼火,可待听到东方不败居然为了救他而低声下气求人时,却又不免大为感动。

“徐少侠,麻烦你了!”

亲自将杨莲亭从轿子中抱出来后,东方不败便满是希望看向了徐子义。

“交给我就好了!”

看着这样一对含情脉脉的夫妇,徐子义也只得暗叹一声,右手抵在杨莲亭的肩膀上。

说实话,徐子义交手无数,也未曾见过如此辣眼睛的一幕!

东方不败自宫也就算了,剃光胡子,擦上胭脂水粉,徐子义都能接受,可看着他怀中身形魁梧,满脸虬髯的杨莲亭,心中还是大感古怪。

杨莲亭只感周身一暖,神色无形间也是有了一丝好转。

“多谢,徐少侠!”

见到杨莲亭神色有所好转,脸色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毫无一丝血色后,东方不败连忙开口道谢。

听到这儿,徐子义则是摇头道:“东方教主,杨兄伤势严重,如今的我也不过是为他稍稍稳定伤势,若要根治还需找一个僻静地方!”

经过徐子义探查后,这才发现杨莲亭原来早前是中了任我行一掌,虽然当时侥幸不死,可内伤却是严重,能够坚持到今日恐怕多半与东方不败连日不吝真元为他续命的缘故。

如此伤势,寻常医术自然难医,为此东方不败这才特地找上了少林寺。

不过在徐子义看来,杨莲亭的伤势虽然严重却仍难不倒他,他所修炼的九阳神功,本来就是一部疗伤圣典。

这一点,可以从当年张无忌被朱长龄推下万丈悬崖就可看出,有九阳神功护体的张无忌只是摔断了双腿,并在殷离帮忙接骨之后没过多久就好了。

而且此后张无忌又被倚天剑刺中,倚天剑何等锋利,张无忌被倚天剑刺穿,且不论是不是要害,至少那一剑却是前胸通到后背,而就算恢复后身体机能也得大受影响,然而,张无忌却好的出奇的快。不但快,而且恢复之后没有留丝毫影响。

如此两点,就足以证明的九阳神功疗伤的奇效。

加上徐子义又在古墓中见到重阳真人昔年所留的九阴遗刻,其中就包括疗伤篇。

在东方不败看来,如此严重内伤只有少林的易筋经才能施救,可在徐子义眼中倒不见得。

“好!”

听到自己情郎的性命无忧后,东方不败连忙点头答应了。

“此处人多口杂,还请东方教主随我前去终南山!”

见到东方不败答应,徐子义接下里又补充道。

随后徐子义便与风清扬一行人先行离去,而在他们一行身后日月神教一众人也是紧紧跟了上去,只留下一群正教中人在面面相觑。

徐子义一行人是来得快,去的也快,根本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见到徐子义离去后,岳不群等人心中是既复杂又庆幸。

而至于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他们二人则是对视一眼。心中彻底明白今日之后,这位徐少侠将会无人可制!

……

待到徐子义一行人回到终南山后,便替杨莲亭亲自疗伤起来。

杨莲亭的伤势看似严重,可对于如今徐子义的来说,却算不上任何难事。

只是数日功夫,杨莲亭便伤势大好,能够下床行动。

只不过面对徐子义提出的要求,他们二人却是有些迟疑。

“徐少侠,你是说让我们二人随你去一个地方?”

东方不败听到徐子义刚刚提及的要求,饶是他平日里见多识广,也是不禁有些意外。

而和东方不败有所不同,杨莲亭听到徐子义所言的一切,伤势初愈的他脸上则是映射出一丝异样兴奋,明显是对徐子义所言的一切来了兴趣。

“如此好事,你还婆婆妈妈什么!”

白了一眼还在犹豫的东方不败,杨莲亭便开口打断了他。

“徐大侠,我们答应你了!”

随后便当着东方不败的面,替他答应了下来。

“好,杨兄快人快语,实在令人佩服!”

见到杨莲亭替东方不败做主后,东方不败不怒反喜,甚至眼神中还流露出一丝痴迷来,徐子义也不禁大感真爱无敌。

“徐大侠,不知我们何时启程?”

从徐子义口中听到如此难以置信的事实后,杨莲亭的反应却是异于常人,明显有些迫不及待。

至于其中缘由吗,也很简单!

徐子义不过将自己所处天地大概说了一遍,说道如今皇帝昏庸,天下反贼四起欲夺其鹿时,杨莲亭神情就顿时不一样了。

杨莲亭这个人权欲心甚重,可从某个角度来说,却还是一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

因此徐子义便想看看这样一个人,最终又能走到哪一步?

而且他一旦开启虚空之门,小岛上就剩下程灵素一人,他始终还是放不下心来。

将东方不败与杨莲亭带过去,也可算作一个强援。

至于东方不败的武功,他可是领教过了。

他不在时,有东方不败坐镇,倒是能安心不少。

“杨兄不必心急,待到出发之日,我便会通知你们二人!”

看着杨莲亭,徐子义便解释道。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二位近日来还是留在这终南山吧,以防到时候有可能赶不上!”

稍作停顿后,徐子义又补充道。

“好,一切听从徐大侠安排!”

听到徐子义答应下来,杨莲亭语中满是兴奋。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需去杭州一趟,这一阵就劳烦二位在终南山等候了!”

最后又似想起了什么,徐子义又说道。

第八十四章 重回拦江岛(大唐篇) 从终南山到杭州路程遥远,以徐子义的轻功则是花费了五日功夫,便抵达了西湖。

而梅庄就在西湖之畔,徐子义耗费了不到半个时辰,便找到了梅庄所在。

只不过当时的梅庄,早已不是十二年前的室外桃源了。

随着被困在湖底的任我行出逃,镇守在此处负责看管任我行的江南四友也落得凄惨下场,黄钟公自尽而亡,黑白子内力被任我行的吸走内力,沦为废人。

至于秃笔翁和丹丘生二人,则被任我行强迫服下三尸脑神丸,自此生死皆不由己。

少了江南四友镇守的梅庄,自然不过是一座最为寻常的庄子,徐子义轻松便潜入梅庄,在地底找到了当年囚禁任我行的地牢。

从这处当年关押任我行的地牢里,徐子义找到他早年所留的吸星大法经文。

当初任我行刚被东方不败生擒囚禁在西湖地底,一时间心中难以接受,郁郁之下自然有了轻生之见。

不过任我行想及自己一身所学,不愿它就此失传,于是便将自己神功精义要旨刻在铁床之上,只待后世有缘人。

而原着中令狐冲阴阳阳错下被关进地牢,因此便学会了任我行的吸星大法。

按照任我行所留的神功精义要旨,徐子义不出半日功夫,便自觉将其练至入门之境。

比起逍遥派的北冥神功,吸星大法自然显得不怎么入流。

须知北冥神功练至深处,全身各处便可随意吸取他人功力,而吸星大法却需要与对手双掌接触才能吸取其功力。

不过若是遇上根基牢固者,吸星大法也未必奏效,这一点可以从任我行与方证大师一战可以看出。

吸星大法修练时需要先行散功。散功法门极为繁复,与北冥神功一样,一旦内息不慎走入岔道,极易走火入魔。

不过这散功并非是散尽自身内力,而是将自身内力存入身上经脉,只是过程及其凶险,少有差池将会走火入魔。

原着中令狐冲便是按此将体内数股异种真气散入自身经脉,这才大缓了体内异种真气爆发的痛苦。

因为吸星大法修炼不似北冥神功,其宗旨讲究“丹田常如空箱,恒似深谷”,内力吸入后尽数存入身上经脉。

若要找到功力深厚之人不难,但要找到一个能在瞬间将人类丹田撑爆之人,却是近乎不可能!

而与吸星大法有所不同,由于北冥神功过于霸道,修炼北冥神功就得欲先化尽自身功力,从零开始。

吸星大法弊端众多,可却无需化尽自身功力,只需按照口诀将其引导入自身经脉即可。

不过同时吸星大法也有一个足以致命弊端,那便是吸取他人内力愈多,就有内力反噬之险!

而笑傲中的武学,能够化解体内异种内力也不过两门,其中一门便是紫霞神功,而另一门便是易筋经,徐子义自然无需担心内力反噬的危险。

另外这吸星大法将功力存入自身经脉的方法,与徐子义如今钻研的窍穴之法颇有相似,因此看似凶险,可徐子义早前已有了不少经验。

加之任我行所留神功精义要旨,徐子义第一次尝试就成功自身内力存入经脉之中,让丹田变若空箱,满足了吸星大法运功的条件。

按照任我行所留的神功精义要旨,徐子义则也发现吸星大法另一妙处。

丹田气海看似可容纳海量真气,不过毕竟仍有限制,若以自身奇经八脉为支流,反而更能容纳数倍于丹田的真气。

若是再从其中开发出窍穴,自身真气容量堪称无穷无尽。

每一个窍穴便类似一个小型气海,无论对敌发劲,还是施展轻功之类,都远胜寻常武者。

其实吸星大法也有助于九阳神功的大成,九阳神功修炼难度绝不亚于易筋经,若要大成更是要首先冲破全身百余枚穴道,而这第一关就足以难住大多数人。

因此有了吸星大法的助力,加上易筋经和紫霞神功化解体内异种真气,以及九阳真气的霸道,想必能让自身更快冲破体内百余枚穴道的玄关。

心中有了猜想之后,徐子义便在江南一代活动,短短半月功夫间,徐子义一人便挑了江南的绿林黑道,只要是少有恶迹者,便难逃被吸走内力的下场。

这些人出自旁门左道,内力磅杂无比,待到徐子义运行紫霞神功化解异种真气的法门,并将其融合进九阳真气后,借助这数人内力的助力,徐子义又是冲开了体内数枚穴道。

眼见自己猜测有效,徐子义不禁心中一喜。

可待到他想要故技重施时,悬挂在腰部的玉佩却是传来一阵灼热,提示他留在此界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明白自己留在此界的时间不多后,徐子义也只得放弃自己想法,直接北上,又过了数日后这才出现在终南山。

待到徐子义回到终南山上三日之后,玉佩灼热之感愈发强烈,最后以玉佩为媒介,开启了虚空石门,最后这才回到了了拦江岛。

“徐大侠,此地是……”

渡过一片黑暗后,出现在岛上的杨莲亭看着眼前豁然多出一座别有一番诗意的小院时,不禁大感好奇。

只见前方不远处多出一座小屋,篱笆墙内则是种满了许多不知名的小花,其中一种花瓣颜色娇艳无比,令人不禁多多打量几眼。

而篱笆墙的远处,则种上一排排矮矮的小树,树叶似秋日枫叶一般,殷红如血,在暮色之中,令人瞧着不寒而栗。

这些矮矮的小树,则在远处牢牢将小屋围了起来,只留下一条狭长的小路通往小屋。

“此地便是我的居所!”

见到院子诗情画意,种满了各种颜色的小花,又按照他临行前吩咐在紧要地方种上了血矮栗后,徐子义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徐大哥,是你回来了吗?”

由于徐子义并未掩饰说话的声音,小屋内的人影很快便听到了他那熟悉的声音,不一会儿就见院子中多出一位青衣女子。

“小妹,我回来了!”

看着比离开前稍微有些清减的少女,徐子义嘴角笑容稍稍递减了几分。

“徐大哥!”

看着神色依旧的徐子义,程灵素则是眸中喜意不止。

自从徐子义再次离开后,程灵素便独自在拦江岛上生活,每日除去饮食起居外,便是在种植各种奇花异草。

听到徐子义临别前的提醒,知晓此地高手众多,为了防备强敌前来,程灵素也依照徐子义所说,在小屋远处四周种植上了血矮栗来做防备。

本以为徐子义要离去许久,可没想到不过两个月时间过去,就在她心中逐渐思念徐子义之际,徐子义却突然回来了。

见到徐子义的身影,程灵素本想一路小跑过去,不过却注意到一旁多出了二人身影。

其中一人身形魁梧,满脸虬髯,形貌极为雄健威武。

而另一人却是有些诡异,身为男子模样倒还好说,只是他脸上胡须剃尽不说,更是施了脂粉,香味浓郁,隔着老远都能嗅到。

身着一件妖艳至极的粉色长衫的他,整个人则好似没了骨头一般,慵懒靠在那魁梧男子的身上。

看到这儿,程灵素神色不禁有些古怪。

好在她素来聪慧,很快就恢复如常,彷佛没有察觉到这其中异常一般,嘴角含笑道:“徐大哥,这些是邀请来的朋友吗?”

“不错,小妹,东方教主与杨兄便是我邀请来的朋友!”

见到程灵素初次见到东方不败时依旧能面不改色,不露异样,徐子义心中更是暗暗佩服起了程灵素。

“东方教主,杨兄,这是我的小妹程灵素!”

随后又当着二人的面,主动介绍起了程灵素。

“程姑娘真是生的美貌!”

看到面前一身澹雅青衣,清丽脱俗的程灵素,东方不败却是幽幽叹道。

自从修炼葵花宝典后,东方不败便习性大改,开始扮做起了女子,如今见到程灵素青春动人,明眸皓齿的模样吗,自然是心生羡慕。

“程姑娘,你与徐大侠可谓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随后有回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徐子义,东方不败忽然开口道。

如今的程灵素可不是当初的丑小鸭了,自从她听了徐子义的吩咐,每日饮食上多做改善外,不再像之前只吃点素食。

加上经过她手改变配方的豹胎易筋丸,她的模样可谓是大变样了,从当初满脸菜色的小姑娘,彻底蜕变为今日的俏丽少女。

除去肤色稍微有些黑之外,她也比岳灵珊美上三分,只是稍稍逊色仪琳,配合她自身的气质,颇为吸引人的目光。

“多谢东方姐姐!”

听到东方不败的称赞,程灵素小脸不禁微红。

“小妹可真是可爱!”

听到这儿,东方不败看似只是抿嘴一笑,实则心底里却是笑开了花。

连带着一旁的杨莲亭,看向程灵素的目光也是多出一丝柔和。

娈童之风在世俗中极为盛行不假,可像东方不败以男子之身甘做女子打扮,却是世间仅有,不然东方不败为何隐居在黑木崖上久久不曾露面。

还不是知道人言可畏,他们二人真心相爱,可在旁人眼里却并非如此!

因此杨莲亭听到程灵素对待东方不败的称谓,心中难免涌出被人理解的喜悦。

第八十五章 局势 看着程灵素,徐子义又开口问道:“小妹,在离开这段日子,岛上一切安好?”

数月前他在岛上击杀了闯上来的“大力神”包让和“恶犬”屈无惧二人,加之又在此前出手扫荡了巴陵帮位于洞庭湖的老巢。

常言道,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洞庭湖对于巴陵帮而言,不可谓不重要,而他又与巴陵帮数番交手,彻底截断了巴陵帮对于洞庭湖的掌控。

巴陵帮若不思报复,这才奇怪了!

“前不久有人趁夜潜入岛上,不过都倒在血矮栗树下!”

听到徐子义开口询问,程灵素便开口说起这一阵子的经历。

徐子义皱眉问道:“是巴陵帮的人吗?”

程灵素道:“经过小妹审问,他们正是巴陵帮的人!”

程灵素心底善良不假,可她也不是那种迂腐之人,听徐子义说起来过巴陵帮的种种恶迹,心中自然不会有所同情。

血矮栗固然剧毒无比,可对付这种人贩卖女子的帮派来说,却是最为合适不过。

“哦,对了,徐大哥,小妹我前一阵外出时曾听人说过,唐国公李渊数月前便于晋阳起兵,一路势如破竹,如今大概已经攻进关中!”

程灵素似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连忙又开口说道。

“李渊起兵了?”

听到这儿,徐子义只是眉头微皱,并不感到奇怪。

“唐国公李渊?”

而另一边的杨莲亭与东方不败听到这里,则是神色一变。

“徐大哥,你还没给东方姐姐介绍过此方天地吗?”

看到东方不败二人眼露意外,程灵素自是明白她们为何奇怪,于是便开口问道。

徐子义则是摇头笑道:“一路仓促,还未顾得上此事!”

“徐兄,难道此地是……”

杨莲亭听到这儿,神色一时间不禁闪动,连忙开口问道。

“杨兄,东方教主,此地正是大隋治下,不过如今已是大业十三年了!”

看到杨莲亭似是猜到了什么,徐子义也不过多解释,只是稍稍提及了如今的年号。

“大业十三年?”

听到这儿,莫说是杨莲亭心神一颤,一旁的东方不败也是大感诡异。

本以为此地是仙界,可听到徐子义如此解释,分明是他们一行人是回到了过去。

徐子义道:“不错,如今正是大业十三,若无意外,明年杨广就要被宇文化及所弑!”

听到此处,杨莲亭与东方不败二人不禁对视一眼,勐然间遇到了如此诡异的事,他们二人一时心神也是有些起伏。

待到他们心神恢复冷静之后,徐子义又开口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东方教主,杨兄,距离此地三十里外还有一座大岛,此岛占地近万亩,你们若想成就一番事业,不妨先从此岛开始?”

“占地近万亩?”

听到这儿,杨莲亭和东方不败二人眸中顿生奇光。

杨莲亭看似是个依仗东方不败宠幸才获得权力的小人,实则也并非如外人所说那般无能!

在东方不败隐居黑木崖的日子,日月神教大权几乎是握在他一人之手,任盈盈谈起他来,一脸的鄙夷,说他武功极低,无办事才干。

然而实际上,杨莲亭将日月神教打理得老生兴旺,利用教主的授权,将一众长老管理地服服帖帖。

杨莲亭并无过人武功,而能日月神教打理的好生兴旺,自然证明了他的能力!

或许在任盈盈看来,一个一个人的能力高低仅取决于他的武功,而她却有意无意忽视了一点,那便是个人处理教中大小事务的能力。

不说别的,原着中任盈盈在日月神教担任圣姑,其权利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天南地北的大小帮派为了讨她欢心,将一项项宝贝赠与令狐冲,从中就可窥见一斑了!

这些为何在讨取任盈盈的欢心,只因任盈盈的圣姑一职,负责管辖天下草莽豪杰。

这些人最后还是看在日月神教的面子上,这才趋之若鹜将各奇珍美酒赠与令狐冲,想藉此换取这位圣姑的欢笑。

而日月神教能获取这么多的江湖草莽来效力,则很有可能是早年东方不败,与杨莲亭执掌日月神教才有的盛况。

而且杨莲亭此人形貌极为雄健威武不说,为人更是具有男子气概并且气派魅力出众,原着中被向问天打断腿骨仍能一言不吭。

甚至在黑木崖上,为了能让东方不败一心对抗任我行等人,甘愿忍受手指被剁之苦,竟然不发一声,以防止东方不败分神。

单单这一点,就足以胜过天下大多数人。加上他为人也颇有能力,听到徐子义所言,距离此地有一座占地近万亩的大岛时,自然意识到了此岛地利的重要性。

“此事当真?”

杨莲亭追问到此,眼神中则是多出了一丝炙热。

“此前我曾亲自登岛,此岛的确有近万亩之大!”

徐子义再次确认道。

“此岛若由杨兄经营的话,日后足可当做大本营,进可攻,退可守!不过在此之前杨兄须得留神两家势力。”

看着大为意动的杨莲亭,徐子义又道。

“哦,那两家势力?”

见到徐子义开口,杨莲亭便连忙追问道。

“便是魔佛两道,此地也有魔门,不过它东方教主的日月神教出处有些不同,自西汉年间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一些始终无法翻身的教派,还有一些道家分支逐渐联合起来,视人世间道德礼义为粪土,行事超乎常人所度测。”

看着杨莲亭二人,徐子义又缓缓解释道。

“而这佛门势力,便是慈航静斋和净念禅宗,这两家的角色与少林寺无异。数百年以来都被武林视为正道武林之首,它们与魔门争斗数百年来一直争斗不息。杨兄若要成就一番事业,日后必然少不了和它们交手!”

待到徐子义解释完后,杨莲亭和东方不败也倒是总算明白两家势力的底细。

“杨兄,东方教主,你们可莫要小瞧这两家势力,魔门分为两派六道,佛门也只有这两家势力,可它们底蕴极深,高手众多,其中不少人连我都要退避三舍!”

为了避免杨莲亭麻痹大意,徐子义又继续解释道。

“连徐大侠都不是对手?”

听到这儿,杨莲亭和东方不败神色不免露出一丝凝重。

徐子义的武功,他们早在华山上就有所领教,一身所学极之博,内力深厚不说,自身年龄又是极轻。

在东方不败看来,徐子义是如何修炼来这一身功夫的可是神秘,然而连他都亲口承认,此界有不少他都要避之大吉的对手,自然也是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徐子义点头承认道:“不错,魔佛两派底蕴极深,其中魔门虽然分裂,可两派六道的高手却是不少,而佛门中则有四大圣僧和其他助力。不过若要论起武学修为高低,当世唯有三大宗师傲立人间,不过三人武功超群,一个远在高句丽,一个远在塞外,另一人形影不定,短期内杨兄是遇不到他们三人,眼下唯一留心的便是这魔佛两派!”

这时候则听东方不败人尖声问道:“徐大侠比之这三大宗师如何?”

自从东方不败修炼葵花宝典后,才慢慢悟到了人生妙谛。其后勤修内功,数年之后,才终于明白了天人化生、万物滋长的妙处。

因此才对世间万物失去了兴趣,可是她身为武者的本能还在,听到此世竟有三大宗师,心中一时自然也是来了兴趣。

“目前我远不及也!”

面对东方不败好奇的发问,徐子义回答的也是极为坦诚。

“哦!”

听到这儿,东方不败语中也是来了一丝兴趣。

“徐大侠,你刚回来不久,我们便不打搅你与程姑娘相会了!”

听到徐子义介绍完天下的大致形式后,杨莲亭心中不禁跃出一丝激动,又见到一旁的程灵素后,便哈哈一笑道。

“好,那我便不挽留二位了!”

看出杨莲亭心中跃跃欲动,徐子义便点头道,随即便送走了二人。

“徐大哥,她们是……”

待到东方不败二人远去之后,程灵素则看向徐子义问道。

“一对苦命人而已!”

明白程灵素心中的疑惑,徐子义则是摇头道。

莫说是在古代,就是在后世,他们二人的结合也不会受到世俗祝福!

通过这近日以来的接触,徐子义发现这杨莲亭对于东方不败倒是真爱,也难怪东方不败会对程灵素心生羡慕。

他羡慕的不是别的,而是想要真正去做一个女性而已。

而将东方不败二人带入此界,徐子义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了,经过自宫后的东方不败早已不似之前,他如今是与杨莲亭真心相爱。

杨莲亭野心是有,可倒也不似是那丧心病狂之辈!

加上此方世界里野心家众多,多出一个杨莲亭也未尝不可,对于原着中慈航静斋带天选帝的把戏,徐子义心中可是极为不爽。

不过即便自己无暇,可有杨莲亭能为它们找麻烦也足以了!

苦命人?

程灵素听着徐子义所说的三个字,神色间一时也是有了别的变化,心中也在琢磨起了徐子义这三个字的真正含义。

“小妹,你日后接待他们无需顾及什么,只要保持以往态度即可!”

看着身旁的程灵素,徐子义则似想起了什么,开口叮嘱起来。

“徐大哥,你且放心,难道小妹在你眼中就这么不懂事吗?”

听到徐子义如此细致的叮嘱,程灵素则是不禁一时失笑。

“也对!”

听到这儿,徐子义也是不禁摇头一笑。

接着又好似想起了什么,又听他开口道:“对了,小妹,这次我也给你带了礼物!”

随后便看着小脸微红的程灵素,徐子义便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礼物。

第八十六章 礼物 “小妹,这些是恒山派的疗伤神药,天香断续胶,白云熊胆丸!”

当着程灵素的面,徐子义好似变戏法一样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木盒子,将它递给了程灵素。

“徐大哥,这两种药应该是分为外敷和内服吧!”

程灵素接过徐子义递来的木盒子,打开木盒子后只是轻轻一嗅,就分辨出了这两种药分为外敷和内服。

“嗯,这天香断续胶是用来止血吧,从其配置的多味药材看来,止血倒是奇效,至于这白云熊胆丸,药效却是霸道了一点,这两者若是合用,伤者大概要昏厥半日功夫!”

只是细嗅了一下,就见程灵素秀眉微皱,很快分辨出这两种药的药效。

“不错,若是由小妹炼制这两种药效果只会更佳!”

听到这儿,徐子义含笑点头。

恒山派的天香断续胶和白云熊胆丸效验甚佳,药性却也极勐,尤其服了白云熊胆丸后往往要昏晕半日。

程灵素医术高超,徐子义早已是心知肚明,见她能很快分辨出这两种药的用途药效,倒也并不感到奇怪。

不过很快又见徐子义又掏出一个木匣子,木匣子两侧则有一排细小的空洞,看样子好似是用来通风。

“徐大哥,这是……”

程灵素看到这儿,则是不禁微微皱眉,这时候的她明显听到木匣子内传来一阵好似蜂鸣的嗡嗡声,自然不由感到诧异。

“小妹,这是终南山的玉蜂,其浑身雪白如玉,与寻常野蜂一般大小,毒性却更甚于其数倍。无论你武功高低,只要被玉蜂叮咬,全身立时奇痒难当,痛苦不堪,纵然是砍下一臂一腿也未必会讨饶叫痛的亡命之徒,被蛰咬的那一刻也会哭爹喊娘!”

看着程灵素似乎不解,徐子义则含笑解释起来。

随后又当着程灵素的面,打开了木匣子,这木匣子是徐子义在终南山下寻找当地的能工巧匠制作,除去两侧预留的细小通风口外,匣子内也装有内网。

待到徐子义打开木匣子后,程灵素就看到木匣子内原来是装有一个蜂巢,无数通体雪白的玉蜂正静静趴在木匣内。

见到这蜂儿通体雪白如此可爱,程灵素眸中倒也是多出一丝惊喜。

“小妹,这玉蜂看似可爱,可是毒性却是非同小可,唯一能解玉蜂毒便是玉蜂所酿的蜜浆,而这玉蜂浆不仅可解玉蜂之毒,同时也是疗伤解毒的上好药膳。”

看着程灵素眼露兴趣,徐子义又解释道。

当初徐子义能极快将化功大法上的毒性重新积攒回来,其中也是多靠了这玉蜂毒的缘故。

“玉蜂若经人训练后,可懂得左右包抄、前后合围等精妙阵势,以之御敌极为有效。南宋年间就曾有人将这玉蜂训练后,用来对付外敌,效果奇佳!”

见到程灵素对这玉蜂颇有兴趣,徐子义又说出了这玉蜂更吸引人的地方。

“哦,这玉蜂如此奇特?”

听到这儿,程灵素眨了眨眼睛,随即便缓缓打开了这木匣子的内网。

内网被打开之后,被关在木匣子内玉蜂们也瞬间飞了出来。

徐子义在笑傲江湖中待了两年时间,而这大唐世界中也过去两个多月。

两个多月的时间,程灵素便将这个院子变成一个花园。

情花,蓝花,蟠桃树,以及其他盛开的花朵,自然是吸引了刚脱离木匣的玉蜂。

见到玉蜂开始在花朵间采蜜后,徐子义与程灵素则是相视一笑。

“小妹,我还给你带了其他礼物!”

说话间,徐子义便打开了自己的行囊,双臂发力从里面发出了一个方形的青石。

程灵素距离这方形青石尚有三尺,身上已感到一层凉意,离青石越近,这股凉意越盛,感受其中奇妙,程灵素心中不禁大奇。

徐子义解释道:“小妹,此物是由极北苦寒之地下百丈深处的寒玉制成,是辅助修炼内功的极好工具,睡在这床上练功,一年抵得十年,因为初时睡到上面,觉得奇寒难熬,只得运全身功力与之相抗,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纵在睡梦中也是练功不辍。”

“竟有如此奇效?”

程灵素听到这儿,心中不禁感到惊奇。

程灵素修为不高不假,可她也清楚内功修为只能循序渐进,决不能选择捷径,而这寒玉居然有辅助内力修行的奇效,自然让她感到惊讶。

“这寒玉乃天下至阴至寒之物,修道人坐卧其上,心火自清,练功时尽可勇勐精进,不怕后患!”

明白程灵素心中的惊奇,徐子义便缓缓介绍起了寒玉床最大的用处。

这寒玉床原本藏于古墓之中,极难拿出,

毕竟古墓的断龙石早已放下,以徐子义如今功力也难以将其打开,

当然如果雇佣能工巧匠,也能将这古墓的断龙石打开,不过到时候消息未免就会泄露,难免会连累剑宗等人。

因此徐子义便选择一个最为粗暴简单的方法,便是将这寒玉床从地下暗河带出。

不过古墓下的地下暗河漫长,徐子义独自一人尚且好说,可若带上一整条寒玉床就有力未逮了!

于是便将这寒玉床一分为二,这才顺利将其带出。

“小妹你如今功力尚浅,这寒玉能助你修炼内力!”

随后徐子义便说出了自己带出它的目的。

“那小妹就多谢大哥了!”

听到徐子义是为自己着想后,程灵素心中一暖的同时,俏脸也是微红起来。

可她却是含笑看向了面前的徐子义,二人目光对视,程灵素小脸更红,可是依旧不愿挪动视线。

二人目光对视片刻后,又听徐子义道:“小妹,我如今有两门功法适合你来修炼,不知你愿意选择哪一门功法?”

程灵素眨了眨眼睛问道:“哦,徐大哥,这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一门是道家功法,名为紫霞神功,初时虽然进境缓慢,但自身根基却是牢靠,可在后期发力,而令一门功法则是玉女心经,此功是由林朝英女侠所创,自旁门左道发力,也算是一门不可多得的奇功!”

见到程灵素开口发问,徐子义便解释起来。

“那我便选玉女心经吧!”

一番沉思过后,程灵素便开口说道。

“这玉女心经修炼需要二人同练,互为辅助。”

见到程灵素做出选择,徐子义思量片刻后,便说出修炼玉女心经的秘密。

“岂不正好!我刚好可与大哥同练!”

说道这儿,程灵素则是霞飞双颊,可目光却是丝毫不曾躲闪。

“小妹,此功修炼需要须拣空旷无人之处,全身衣服畅开而修习,使得热气立时发散,无片刻阻滞,否则转而郁积体内,小则重病,大则丧身。”

见到程灵素如此大胆表露心迹,徐子义心中感动的同时,却也有些犹豫,随后便开口道。

“大哥既然当初已经答应与小妹携手闯荡江湖,如今这算是嫌弃小妹吗?”

闻言,程灵素则是抬头看了徐子义一眼,随后眼圈微红道。

徐子义哭笑不得道:“我又怎会嫌弃小妹呢……”

“那大哥便与我同练便是!”

见到徐子义开口解释,程灵素心中一定的同时,又鼓起勇气抬头看向了徐子义,这一次二人目光对视了良久。

“好吧,我便与小妹同练!”

见到程灵素身为女子已鼓起如此勇气,徐子义自知不能辜负,于是也便点头答应下来。

这门内功步步艰难,时时刻刻会练入岔道,若无旁人相助,非走火入魔不可,只有你助我、我助你,合二人之力方能共渡险关。

若是程灵素和旁人修炼,他也会放心不下,。

第八十七章 玉女心经 拦江岛小屋内,徐子义与程灵素二人面对面盘膝而坐,开始修炼起了玉女心经。

这玉女心经讲究修炼时需要将全身衣服畅开才能修习,不然就会有走火入魔之险!

因此这时候的二人也是解开衣衫,身体坦露相对,不过徐子义是男性,露出上半身倒也无碍。

可程灵素是女子,于是二人之间则由一层白色纬纱隔开,以此来避嫌,徐子义本来以为这是个好办法。

只是当二人扺掌修炼时,这一层白色纬纱根本遮挡不住眼前春色,即便隔着这层薄博纬纱,徐子义依稀能看清楚程灵素的婀娜身段,以及摸胸下那已有起伏的峰峦。

“徐大哥!”

察觉到徐子义的目光似是落在了自己身上,程灵素心中顿感羞涩,小脸通红的她,可却紧接着挺直了身子,

“小妹,屏息凝神!”

见到程灵素隐隐挺起身子后,徐子义也心知自己目光有些失礼,连忙将目光收回来同时,又开口叮嘱道。

程灵素脸颊通红,随即点了点头。

他们二人面对面坐下,徐子义左臂透过纬纱,与程灵素右掌相抵,只要谁在练功时遇到难处,对方受到感应,立时能运功为助。

拦江岛远离世俗喧闹,岛外有暗流和礁石守护,岛上又有血矮栗来应对外人。

因此二人在小屋内修炼起来,倒是不用担心外人。

如此三日功夫便过去,这玉女心经共分为九段行功,三日过后,徐子义将这玉女心经练至第六层,而程灵素则是练到了第四层。

这其中有着差别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二人内力修为相差太大,不过也正是有了徐子义内力的反哺,程灵素这才能在短短三日内练至第四层。

九阳神功的确博大精深,在徐子义修炼而成的氤氲紫气反哺下,此循环一周,程灵素身子便如灌甘露,受益匪浅。

当年小龙女与杨过二人耗费了两个多月功夫,二人这才是将玉女心经练至第七层与第六层。

二人功法都已过了玉女心经后的双数之境,顿感有成之后,二人便停了下来。

“小妹,这玉女心经数行功是“阴进”,双数为“阳退”。“阳退”功夫,随时可以休止;“阴退”却须一气呵成,中途不能微有顿挫。”

二人收功后,徐子义这时候则开叮嘱起来。

“徐大哥,我知道了!”

程灵素则是点点头答道。

紧接着二人则感到周身黏湖湖,甚至有了一丝异味传来,程灵素秀鼻一动,似乎嗅到了味道是从自己身上传来的,顿时俏脸变得通红。

“徐大哥,你先出去,我要洗漱一下!”

也不等徐子义答话,便开口请他出去在外等候。

见到程灵素神色有异后,嗅到那股异味的徐子义便被程灵素赶了出去。

这时候徐子义这才恍然大悟,他的九阳神功虽未大成,可毕竟是修炼出氤氲紫气,而这氤氲紫气修来极为不易。

徐子义苦修至今,九阳真气能转化为氤氲紫气者也不过是一层,足可看出其之艰难。

程灵素与他扺掌修炼玉女心经,氤氲紫气自然不可避免在其体内辅以周天,无形之中,自然也替她做到易筋洗髓的奇效。

二人修炼玉女心经时,唯恐走火入魔,自然是心无旁骛没有察觉到身上变化,可待到二人收攻后,这股异味自然就传了出来。

直到半个时辰后,这才看到程灵素衣装整齐出现在徐子义面前。

不过这时的程灵素肤色是白里透红,皮肤更是变得娇嫩无比,比起三日前好似恍若隔人,变化之大,也令徐子义多多看了她几眼。

心知这是易筋洗髓的效果,可徐子义仍不禁在心中惊叹一声。

看着程灵素,徐子义问道:“小妹,你感觉如何?”

程灵素察觉到自身变化后,则缓缓答道:“一切都好,只不过我觉得身子变得轻盈不少!”

她修炼内力时日尚浅,甚至还不过曲非烟和仪琳二人,自然一时间只是暂且察觉到这个变化。

“小妹你只如今修炼时日尚浅,自然察觉不到玉女心经的个中妙处!”

明白程灵素如今只是修为尚浅,徐子义便开口解释道。

“你平日睡觉可睡在那寒玉上,不过修炼玉女心时,切记不能如此,一旦热气被寒气逼回,不出数日,你非死即伤!”

最后徐子义又似想起了什么,连忙脸色认真叮嘱道。

“徐大哥,我知道了!”

听到这儿,程灵素则是心中吓了一跳,连忙点头道。

她心中刚刚倒是有着这个想法,还好徐子义提前叮嘱了,不然她私下里这般尝试,肯定要遭重了。

“小妹,你既然如今内功初成,可曾想过重新为你药王一脉招收门徒的想法?”

看着独自一人在拦江岛上待了许久的程灵素,徐子义心中忽然多出了一个想法,随即便开口问道。

“重收门徒?”

听到此处,程灵素则是不由深思起来。

自从大师兄慕容景岳与三师姐薛鹊合谋害死二师兄姜铁山后,与一同叛出师门的师叔石万嗔被被杀后,这毒手药王一脉如今就剩下她一人而已。

她幼年曾被恩师无嗔大师所救,承他老人家将一身医术所授,如今自然也该肩负其光大药王一脉的重任。

徐子义忽然提起此事,自然是让程灵素不免心中一动。

“小妹,愿和我一起出去走走吗?”

见到程灵素似是有些心动,徐子义则又忽然开口说道。

“好啊!”

听到徐子义的邀请,程灵素答应的也是极为干脆。

也不等徐子义多说什么,忽然之间徐子义便察觉一只软软的小手伸了过来,握住了他粗大的手掌。徐子义回头看去,见到程灵素小脸微红,随即也便微微一笑,右手紧紧抓住了程灵素的小手。

对于小妹程灵素的心意,徐子义自然知晓,也清楚让她做出如此大胆之举,其中是意味着什么。

而且说起来自从将小妹带到拦江岛后,距今已有半年之久,而平日小妹大多时日都是独自一人待在小岛上,也该是时候陪她在外面走一走了。

第八十八章 巴陵 拦江岛位于洞庭湖之中,徐子义与程灵素二人泛舟许久这才靠岸,二人步行走了片刻功夫便来到了巴陵城入口。

由于天下大乱已现,比起中原各地四起的战火,如今的巴陵城还算安稳。这一点足以从城门口来往不绝的行人可以看出。

巴陵城是座古城,城坚墙厚,光是城墙就高约十余丈,若是放到金老的江湖中,仅仅凭借着这巍峨高大的城墙,就足以让任何试图进攻的敌人望而兴叹了!

徐子义与程灵素携手而立,只不过程灵素抬起头看着高达十余丈的城墙,仍是不禁摇头道:“徐大哥,这城墙也未免有些太高了!”

程灵素此前因为外出采购,也曾来到过巴陵城中。

可就算是此前亲眼见识过了,如今又来到这巴陵城下时,还不免感慨。

早在飞狐世界中,程灵素曾与徐子义结伴,几乎游遍了整个天下。

当时的巴陵城早已更名为岳阳,至于城墙更是高不过两丈,她与徐子义二人途中路过京城时,京城的城墙最高处也不过三丈有余。

而在此间,巴陵城的城墙居然高约十丈有余,如此巍峨城墙,若非来到此处,程灵素平生可是从未见过如此高大城墙!

“小妹,你是有所不知!巴陵城还算不上什么真正的大城,长安和洛阳以及扬洲三城才是天下最峨坚固的大城,光是外墙城墙就高达三十丈外!”

见到程灵素很是惊讶,徐子义则是含笑解释起来。

“三十丈外?”

听到徐子义说出长安三城的外墙高达三十丈后,程灵素不由又是一惊,语中明显好似不敢置信。

三十丈有多高,足有百米之高!

而巴陵城的城墙高约三十米,在程灵素看来已是世间少有的巍峨大城了,若是高达百米,在程灵素看来自然是不敢想象。

因此如此浩大工程,若要修建完成不知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

程灵素心中本有质疑,可想起历史上有关隋炀帝的评价,说到此人好大喜功,肆意挥霍民力,程灵素原本心中的怀疑则是少了一丝。

“日后小妹与我走上一趟就明白了!”

明白程灵素惊讶的原因,徐子义则是开口说道。

大唐世界的建筑的确过于夸张了一些,先不说外墙高达三十丈外的洛阳、长安、扬州三城,就光是城墙高达十余丈的大城,大隋治下就有数十座之多。

如此工程,哪怕是后世也可算作大工程之一!

至于长安、洛阳、扬州三城足可称作超级工程了!

徐子义二人感叹过后,便踏进了这巴陵城。

这巴陵帮虽然比不过长安、洛阳等大城,可在这周边百里一带也可算作最为繁华的大城了。

与淮北,江南,山东等地遍地都是义军不同,如今这巴陵周遭百里仍在隋朝治下,附近百姓生活倒还算安稳一些。

只不过乱世将至,城内游民也是多了一些,看样子还是多算受到了天下局势的影响。

说起来徐子义也是第二次踏入这巴陵城,上一次徐子义来此则是为了将巴陵帮势力连根拔起。

当初他占据了拦江岛后,便因此与巴陵帮交恶,被他们数番骚扰后,有些不胜其烦的徐子义便独自一人将巴陵帮位于本地的档口挑了,后来又解决萧铣麾下两大高手后,这才让本地巴陵帮的势力大不如前。

巴陵对于巴陵帮的重要性,徐子义早已是心知肚明!

说起来巴陵的重要性,就不得不提起巴陵帮的内部!

早年巴陵帮透过香家得杨广的支持横行无忌,势力迅速膨胀,而大当家烟杆陆抗手也是个有野心的人,看似是与香家合作,实则暗地里早已起了吞并香家生意,因此两家暗地早已不和。

只不过陆抗手却错估了香家的势力,香家看似是明面与陆抗手合作,两者各取所需,实则暗地里却有魔门的影子。

甚至可以换句话说,香家魔门两派六道合力栽培出来的人,通过他不择手段的为魔门囤积财富,扩张势力。

而香家强掳民女,看似是迎合杨广的需求,投其所好,冀得杨广的庇护以壮大和扩展香家的势力;其次是能有充足的‘货源‘,供应各地的青楼和赌场。

实则却是藉此为魔门各派提供新一代的弟子,让各派系后继有人。

因此才在杨广被弑后,陆抗手便被影子刺客所刺杀。

至于巴陵城,则是刚加入巴陵帮不久的萧铣的势力。

萧铣为南梁皇室子孙,身份不凡,在巴陵一带素有人望。

如今天下乱象已出,莫说萧铣,就连四大阀门也是各有私心,前不久李阀于晋阳起兵就可见一斑!

而香家私下早已与萧铣联合起来,因此上次香家此地的生意受挫,在外地担任罗川令的箫铣便连夜派来麾下两大高手前来驰援。

巴陵不仅对香家极为重要,对于萧铣更是尤为重要。

当徐子义听到程灵素说道巴陵帮又卷土重来后,徐子义并不感到惊讶,眼下李渊已经起兵,萧铣受此鼓动难免会有些蠢蠢欲动。

于是便借着今日与小妹同游散心的机会,徐子义也想借机窥探这巴陵城虚实。

他让香家生意受挫,又斩杀了萧铣麾下两大高手,双方既然已经交恶,徐子义自然不愿萧铣如愿占领这巴陵。

通过今日一观,徐子义发现这巴陵城高墙厚,城门箭楼岳峨,钟楼鼓楼对峙,易守而难攻。

徐子义与程灵素二人走在大街上,远远望去,跨街矗立的牌坊楼阁,重重无际,两旁店铺林立,长街古朴,屋舍鳞次栉比,道上人车往来,一片太平热闹景象,使人不由浑忘了外间的烽烟险恶。

而至于街边乞讨的游民,则在三五成群的兵卒驱赶下,四散奔逃,一些人慌不择路甚至冲向徐子义二人。

见到这些游民慌不择路,徐子义和程灵素则是有意避开。

不过这时候却有一人有意朝程灵素撞来,程灵素俏眉微皱有意躲过,可就在此刻,可他仍探手往她怀里摸来。

看出这人是个偷儿后,一旁的徐子义却是微微一笑,心道这些人也真是不走运,居然偷到小妹身上,可谓是倒霉到家了!

这偷儿右手刚触碰到程灵素的衣服,只觉食指有如火炙,痛呼一声的同时不禁全身都跳了起来。

直到这时,这个偷儿才发现自己右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一个密密麻麻的水泡,十分恐怖。

原来程灵素听徐子义所言后,明白此方世界也暗藏凶险后,衣物上自然是照旧洒了赤蝎粉。

这赤蝎粉不过是一种褐色粉末,并无天大毒性,时间长了,毒性自然消失,只是身体接触后其如火烤的感觉令人苦不堪言。

“你弄痛我呢!”

感受到右手上犹如火炙般的痛楚,这偷儿不由双眼擒泪道。

程灵素定睛看去,原来她的面前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还长得眉清目秀,不似匪类。

可当她目光落在少年白皙无比脖颈时,神色却不禁古怪起来。

不过就在这时,不远处长街上的一座酒楼内却是忽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便看到一个人影从二楼冲出,直接跳到长街之上。

这人一身劲装,身形壮硕,右手握着一把锯齿大刀,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他,这时却是惊恐之际。

似乎酒楼里有什么恐怖对手一般,这劲装汉子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没有,落地后便准备夺路而逃。

不过当他身子刚向前踏出一步后,整个人却忽然仰天栽倒,彻底没了动静。

见到男子忽然栽倒没了动静,徐子义眉头微皱走上前去查看,却发现男子眉间多出一个细小红点。

看到这儿,徐子义便是明白了男子的死因,如此细小伤口,分明是被银针贯穿颅脑而亡,而附近有此功力者唯有一人而已。

想到此处,徐子义便抬头看向了酒楼。

而这时候却又听轰隆一声,就见一人浑身是血撞穿窗户飞出长出数丈之外,见到他终于逃出生天,男子脸上不由多出一丝劫后余生的笑容。

可还未等他高兴多久,只听“休”的一声,就见酒楼内飞出一枚飞针,闻声男子脸色大变,手中长剑运足内力化作一道白光想要试图荡开这一针。

然而二者相碰,却是他手中长剑率先支撑不住直接炸裂开来,紧接着便听男子闷哼一声,直接从空中跌落。

原来他刚才这一剑虽然没拦下飞针,可到底还是多少改变了飞针的轨迹,让它没有命中到身体要害,因此这才死里逃生。

死里逃生后,男子也顾不上兴奋,急欲逃生的他,则是在慌乱之下冲向了徐子义。

“让开!”

见到挡在前面的徐子义,男子眼中寒光一闪,手中长剑倏地一下便当胸刺出。

只不过他这次还是找错了对手,长剑刚刺出,就被人抓住了持剑的右手,还未等他过神来,就感到右腕“内关”“外关”两处穴道中内力源源外泄。

只是片刻间功夫,男子体内内力便被徐子义吸走大半。

察觉到体内异样后,男子惊惧之下,左手便化掌攻来,只不过他刚出手,就反被徐子义扣住脉门,一时间根本动弹不得。

只得眼睁睁看着自己一身内力,被对方尽数吸走。

数息后,感受到丹田内空空如也的现实后,被吸干内力的男子则好似心如死灰,被徐子义放开后,则直接瘫坐下来。

“徐兄,你来的正好!”

这时候长街上则多出二人身影,只见这人三十岁不到年纪,穿一件枣红色缎面皮袍,身形魁梧,满脸虬髯,形貌极为雄健威武,不正是杨莲亭吗?

而在他怀中,则有一名粉红人影,这人正是东方不败!

只见他们二人依偎在一起,远远看上去,好不亲密!

第八十九章 萧铳 “徐少侠,你刚使得是任教主的吸星大法吧?”

与杨莲亭依偎在一起的东方不败,这时则是眉头一皱,尖声问道。

“不错,正是吸星大法!”

见到东方不败开口询问,徐子义也不隐瞒,点点头便承认了。

东方不败曾在任我行掌教期间担任光明左使,自然是对任我行的吸星大法无比熟悉,见到一旁持剑男子脸色煞白瘫坐在地后,便一眼就看出了虚实。

“徐少侠,这吸星大法固然霸道不假,可却有莫大隐患,你内功不凡,何必又要去学这后患无穷的吸星大法呢?”

见到徐子义亲口承认,东方不败更是不解。

作为趁趁任我行练功走火入魔之际发动叛乱的人,东方不败可是最为清楚吸星大法的隐患。

刚开始修炼吸星大法时,这个隐患还不明显,可待你吸取他人内力越多,这个隐患才会彻底爆发出来。

任我行因此才会被他生擒,困在西湖地底长达十余年之久!

而东方不败曾与徐子义交过手,知晓他内力深厚,远超旁人,完全无需去修炼这会有后患的吸星大法。

“东方教主无需担心,我早有应对之法!”

见到东方不败主动指出吸星大法的隐患,徐子义稍感意外,随后则含笑答道。

“我倒是忘了这一茬,方证和尚曾将少林镇寺之宝易筋经传于你,这吸星大法的隐患自然不成问题了!”

听到徐子义的回答,东方不败也似是想起了什么,尖声说道。

“程姑娘,你也来了!”

东方不败目光挪动,这时则留意到徐子义身后的程灵素,嘴角绽放出一丝微笑道。

“东方姐姐!”

右手扣住偷儿的程灵素,见到东方不败与杨莲亭相依在一起后,也是含笑问候道。

只不过这在徐子义与程灵素看来极其寻常的一幕,对于他人来说却是极为诡异,比如程灵素身旁的偷儿。

他见到东方不败后,好似老鼠见到了猫,反而躲在了程灵素身后。

不过这也极为正常,任何常人见到东方不败这副异类打扮,都会倍感阴森诡异。

尤其还是在这个人武功奇高无比的情况下,更是令人心中生俱!

见到东方不败出现后,一旁瘫坐在地上的男子眼中则是多出一丝明显畏惧,只可惜如今的他被吸干内力,早已沦为废人,即便想逃也是有心无力了!

“徐兄,你可能猜出此人的身份?”

杨莲亭目光落在徐子义脚下的瘫坐的男子,这时候则含笑问道。

“此人是萧铣麾下的高手!

徐子义目光身下的男子,接着很快就说出了他的身份。

被徐子义叫破身份后,瘫坐在地下的男子身影则是不禁一颤。

自从与巴陵帮交恶,徐子义就极为留意巴陵帮的消息,心知巴陵帮内部不和的他,因此便将注意力放在香家和萧铣二人身上。

刚刚飞奔出楼外的二人都是投入萧铣麾下的高手,其中使剑的人“苏衣儒生”解奉哥,而使刀的汉子则是“亡命徒”苏绰。

他们二人与早前死在徐子义手中的“大力神”包让、“恶犬”屈无惧,都是名列萧铣麾下五大高手。

其中“素衣儒生”解奉哥,以三十八招掩月剑法成名,被誉为南方后起一辈中最佳剑手,而另一人“亡命徒”苏绰善使一把锯齿刀,其人武功虽不及包让和屈无惧可也算是南方武林的好手。

而自包让和屈无惧二人死后,萧铣麾下五大高手也只剩下其三,他们二人今日出现在此处,加上刚刚酒楼内传出的打斗声,自然也就说明……

“杨兄,我要恭喜你旗开得胜,成功拿下巴陵!”

想及此处,徐子义就很快明白了什么,直接开口相祝起来。

“徐兄,你果然是聪明人,果然是瞒不住你!”

听到徐子义恭贺,杨莲亭语气则不禁流露出一丝叹服来。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两边则同时传来一阵沉重脚步,不多时就见长街两边则多出无数悍卒精锐,只见他们手持刀剑,或者长枪,甚至还有人背负长弓。

接着就见一边人群忽然分开,走出一位身披甲胃的男子,只听此人说道:“在下巴陵校尉董景珍,不知萧大人可否安然无恙?”

目光扫过仰天暴毙的魁梧汉子,董景珍不禁眉头微皱,他自然认得出暴毙魁梧汉子与另外瘫倒在地的狼狈男子。

见到二人这般下场,就已出猜出酒楼内早已发生了变故。

看到这儿,董景珍不禁脸色微变。

他虽有武功,可自认也不过是与“素衣儒生”解奉哥不分高下,可见到解奉哥与苏绰二人的下场后,神色也不由凝重起来。

别人不清楚酒楼内的情况,他可是最为清楚不过!

除去解奉哥和苏绰二人外,酒楼还有“牛郎”祝仲贴身保护萧铣的安稳,而他们二人落得这个下场,祝仲的下场自然也无需多说了。

“董校尉,萧大人的安危你无需担心!”

见到来人自报姓名,杨莲亭也是来了一丝兴趣,笑着说道。

见到杨莲亭身形魁梧,满脸虬髯,样貌威武雄健,可他怀里粉色人影,却是让董景珍不禁童孔一缩。

好在他也并非头一天才开始闯荡江湖的雏儿,心知忌讳的他连忙挪开目光,神色则是如常,看不出异样。

“不知阁下可有什么要求大可提出,只要愿意放过萧大人,在下皆可答应,事后可以亲自护送诸位出城,绝不反悔!”

董景珍沉思片刻后,便试探性说道。

“萧当家,不由由你出来解释可好?”

见到这董校尉如此谨慎,杨莲亭则是大笑一声,回头看向了酒楼。

“董校尉,楼下是我的贵客,你无需紧张!”

就在这时候酒楼内则传出一阵沉稳男子声音,董景珍抬头看着,只见酒楼窗户上则多出一个高大人影。

这人身形魁梧,可脸色这时候却是有些苍白。

“萧大人,是卑职唐突了!”

看到萧铣终于现身,并开口解释误会后,董景珍虽有狐疑,可见到萧铣态度坚决后,随后还是带着左右退了下去。

至于街边的死尸,也被他们临走前带走了。

见到董校尉对待萧铣如此恭敬,徐子义眉头微皱,这时候也已想起了什么。

原本轨迹中在外地担任县令萧铣也是因为巴陵校尉及时率众相投,这才让有了日后萧铣西至三峡,南到交趾,北距汉水的辽阔领土,麾下兵力更是多达四十万之众,放眼整个天下,恐怕当时也只有关中的李渊,可以和他相提并论。

而以如今董校尉对待萧铣的恭敬态度来看,分明早在暗中就已投靠了萧铣。

“楼下可是杨先生的朋友,不如上来同饮一杯?”

待到董景珍带人撤走后,楼上的人影便开口相邀道。

第九十章 收留 “徐兄,不如上去同饮一杯?”

见到萧铣开口相邀,杨莲亭则是一点都不意外,反而也含笑邀请起了徐子义。

“今日就算了,我就不打扰杨兄你们了!”

看着楼上的萧铣脸色苍白,明显是身不由己的样子,徐子义则是摇头婉拒道。

杨莲亭下手如此果断,倒是出乎于徐子义的意料。

本来他还会蛰伏这一段时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抓到了时机。

而这萧铣既然落在杨莲亭手中,虽然可免一死,可活罪却是难免!

想起日月神教三尸脑神丸大名的徐子义,望向萧铣目光里也多出了一丝怜悯。

见到徐子义婉拒,杨莲亭眼露惋惜,可也没有强求,朝着徐子义拱手后,便带着东方不败转身走进了酒楼。

而待到杨莲亭二人离开,徐子义目光则看向了一旁的程灵素道:“小妹,我们也走吧!”

“徐大哥,你稍等一下!”

听到这儿,程灵素则是有些犹豫,看着躲在身后的人影,则是不由轻叹一声。

接着便从怀中掏出几两碎银,将它放在塞进对方手中后,开口说道:“你身为女儿家,你的扒手功夫又那么低劣,以后还是不要干了!”

听到这儿,面前少年不禁脸色通红道:“姐姐,你知道了!”

“你易容这么差,又能瞒得过谁呢!”

看着面前伪装少年的人影,程灵素则是想起了幼年的自己,当初若非恩师无嗔大师路过,她早就饿死了。

一想到这儿,程灵素自然就心中一软。

女扮男装的少女呆若木鸡的瞧着她,又看看被塞进手上的银子,鼻子不禁一酸,好似多年来的委屈就在此刻爆发出来。

而这时候程灵素则极为耐心从怀中掏出一个药膏,亲自为少女的右手涂抹上去,顿感右手上传来火炙刺痛被一阵代替后。

“姐姐,从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少女双眼擒泪,小声呜咽道。

见到少女呜咽起来,程灵素心中暗叹一声后,便开口问道:“你家人呢?”

“我早就没有家人了!”

程灵素不问还好,这一问少女泪水不禁涌出。

“徐大哥!”

见到少女这般可怜,程灵素心中不禁动了恻隐之心,随即便回头看向了徐子义。

“小妹,这些小事你自己做主变好,不用特地开口问我!”

徐子义自然明白程灵素的想法,于是便直接说道。

“你愿意跟我们走吗?”

见到徐子义并未拒绝,程灵素便向前的男装女装的少女伸出了手。

见到程灵素伸出手来,一旁的少女也是鬼使神差抓住了它。

“你叫什么名字?”

抓着少女的纤细小手,程灵素便开口问起了她的名字。

“小鹤儿!”

听到程灵素询问她的名字,少女一时有些犹豫,可最后还是开口了。

小鹤儿?

听到少女的名字,一旁的徐子义则是不禁回头打量。

见到少女年龄不过十五六岁,即便是女扮男装仍是眉清目秀,明显是个美人胚子。

而对于这个名字,徐子义心中则是有着几分印象。

他记得这个小鹤儿是本名叫做阴小纪,“蝶公子”阴显鹤的妹妹,早年被恶人掳走转卖给巴陵帮,可后因杨广被弑后趁乱逃出。她是当年能从香家魔爪中幸运逃出的三位少女之一。

只不过如今距离杨广被弑还有一年,她是怎么从香家逃了出来?

想到此处,徐子义则看似不经意打量起了面前少女,见她脚步轻浮,的确不似有武功后,这才放下心来。

“姐姐,我还有两个姐妹躲在城中,你能不能也收留她们?”

或许是看出了程灵素心底善良后,小鹤儿犹豫再三后,还是再次开口央求道。

“还有两人?”

听到这儿,程灵素明显有些意外。

“姐姐,我们都是被巴陵帮从各地买来孤儿,被那群恶人关押起来,可是数月前巴陵帮不知招惹什么高手,被人打上门来,我们三人这才趁乱逃出!”

见到程灵素有些惊讶,小鹤儿则连忙解释起来。

听到小鹤儿的解释,程灵素则是看着一旁的徐子义捂嘴偷笑起来。

数月前巴陵帮招惹的高手,不正是徐大哥吗?

而一旁的徐子义听到这儿,则是大感意外。

本来小鹤儿三人按照轨迹,要在杨广驾崩后才能趁乱逃出,没想到因为自己出手的缘故,居然提前一年重获自由。

这时候程灵素则便开口道:“走吧,带我们去找她们吧!”

听到这儿,小鹤儿眼露惊喜,连忙伸手擦去眼角的泪水,便带着徐子义二人在巴陵城走了片刻功夫,最后才在一个死胡同找到了两个躲在角落里的少女。

“小倩,小尤,这位姐姐答应收留我们了,我们不用继续挨饿了!”

看着躲在角落里的两个同伴,小鹤儿连忙向她们二人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小鹤儿,你没骗我们吗?”

听到小鹤儿分享而来的消息,脸上涂抹有斑斑泥点的少女惊喜问道。

“小尤,我小鹤儿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听到这儿,小鹤儿异常神气抬起头道。

“是姐姐要收留我们吗?”

就在小鹤儿和小尤二人打闹之际,有着一双乌灵灵大眼睛的瘦弱少女则是起身向程灵素行礼。

只见她身着简陋青衣,原本秀气的脸蛋上这时候也有意抹上了一道道污痕,可即便如此,仍是难以遮挡少女的倩丽之姿。

而见到这身着简陋青衣依旧难以遮挡秀丽之色的少女,徐子义眉头微微一动,这时候他也认出了面前的少女。

面前看起来还未长成的少女,正是日后名动长安城的名妓纪倩,日后她的名气也只在尚秀芳之下。

“你们愿意跟我走吗?”

看着面前的三个少女,一个懂事,一个有趣,一个娇憨,程灵素嘴角也不禁露出一丝笑容。

“姐姐,我们愿意!”

她们三人对视一眼后,便同时点头答应下来。

自从侥幸逃出来后,她们三人便相依为命,为了怕人欺负她们三人便女扮男装,脸上也抹得脏兮兮,就怕引来坏人。

在她们三人中,小鹤儿胆子最大,手脚也最为灵活,因此常是她在外去乞去偷,这才让她们三人坚持到今日。

如今又好心人愿意收留,她们自然愿意。

第九十一章 拜师 以徐子义两世之见,像无嗔大师这般的妙人,也是极少见到。

作为一代神医,他的脾气则与他的修养有关,从早年的“大嗔”,经过修身养性改名为“一嗔”,在到收小妹为徒时的“微嗔”,以及到了最后的“无嗔”。

无嗔大师不掩其短的洒脱,以及时时不忘修身养性的涵养,让徐子义对待这位无嗔大师可是极为进敬佩!

在他看来无嗔大师虽非完人,可正是这份不完美,才造就了无嗔大师这般妙人!

天下虽大,可像无嗔大师这般坦荡面对其短,并能时时正视,修养养性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不提无嗔大师收养小妹程灵素的大恩,更是让徐子义心中对于无嗔大师更为钦佩,自然他也不想让毒手药王一门传承就此断绝。

而且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离开,小岛上倒是又是只剩下小妹一人留守。

虽说两界的时间流速不一样,他在笑傲待了将近两年,可岛上的时间却不过两个月。

因此助小妹程灵素修炼成古墓派的玉女心经后,徐子义也有了替小妹找些伴儿的想法。

刚好徐子义与程灵素巴陵之行,就在城中找到三个无依无靠的少女,而这三个少女的底细,徐子义都极为清楚。

作为被巴陵帮专程挑选出来的少女,她们三人无论容貌还是资质都在上乘,加上知根知底,留在岛上自然无需担心。

……

一转眼七天便过去了,拦江岛上生活依旧。

只不过岛上的气氛变得热闹许多,多出三个活泼可爱的少女,自然一扫之前岛上的清冷气氛。

作为被巴陵帮专程挑选的少女,小鹤儿三人无论是容貌,还是资质都属于上乘之选,程灵素将她们带回来后,只是稍加指点后,她们三人便负责每日照顾起了院内花圃里的花朵植物。

在岛上待了不过短短七日功夫,她们三人的气色就明显有了好转,重新换上女儿家衣物后,尽显少女独有的娇憨可爱。

她们三人除去每日为花圃拔草浇水外,便是跟随程灵素学习医术。

当初在巴陵城,小鹤儿可是尝到了赤蝎粉的厉害。

小鹤儿对于程灵素,是又敬又怕。

加上拦江岛种植了不少剧毒植物,比如血矮栗,以及情花,都是让三人大开眼界。

因此她们三人在跟随学习医术,辨别各种药材时,不敢有所马虎。

“程姐姐,徐大哥武功很高吗?”

又是一日忙碌完后,小鹤儿看着不远处紧闭的草庐时,则是好奇开口问道。

自从她们来到岛上后,这半月以来就极少见到徐子义,只是听程灵素说徐子义在闭关修炼,让她们不要过去打扰。

“徐大哥的武功到底有多高,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你们三人能够从巴陵帮逃出,也正是因为当初徐大哥出手。”

听出了小鹤儿的好奇,远处正在为情花修剪枝叶的程灵素,则是忽然停了下来说道。

“原来是徐大哥救的我们!”

小鹤儿听到这儿,则满是惊讶。

当初她虽在巴陵城中,见到过徐子义与人交手,可惜胜败不过一瞬,她根本没有看清楚双方是如何交手,只大概知晓徐子义有武功在身。

而今日听到程灵素说起,当初吓得巴陵帮那群恶人四散奔逃的人,便是徐大哥!

想到此处,小鹤儿眼睛则是好似闪烁出一丝小星星。

小鹤儿表情如此,一旁小尤自然也是不禁捂着小嘴,显然也是极为惊讶。

唯独只有小倩一人,听到这儿则是若有所思,双手也不由紧握起来。

而程灵素素来机敏,自然也察觉到了小倩的异常。

徐子义此前所说收徒一事,程灵素的确有所心动。

可有同门相残的先例在前,程灵素面对收徒一事自然要小心谨慎。

而这几日以来,她也一直在留心观察三人,在她传授医术时,三人唯有小尤最能沉住性子,就连性子最为跳脱的小鹤儿也能静下心来。

三人中唯独只有小倩似有心事,尤其是在程灵素说出当初她们是被徐子义所救的事实后,小倩变化最为明显。

……

草庐中的徐子义,这时候则在闭关。

虽然他也是初次运用吸星大法吸取他人内力,可有关吸星大法的反噬问题,却是不能忽视。

易筋经经文过于博大精深,徐子义不敢贸然尝试,于是化解吸入体内的异种真气的方法,便换做了华山派的紫霞神功。

当初令狐冲被成不忧打伤,桃谷六仙为治他的伤争论不休,谁都不服谁,于是每人往令狐冲身上输入了一道异种真气,后来不戒和尚为了帮桃谷六仙的六道真气,又往令狐冲身上输入了两道真气。

岳不群曾在事后就对宁中则说过:“当日冲儿若是练了一点半点紫霞神功,已能自行疗伤了。

由此可见,紫霞神功在化解异种真气方面也是很强的。而且以岳不群的功力,也是可以帮令狐冲治伤的,只是当时岳不群认为桃谷六仙是强敌,不敢耗费力救治令狐冲而已。

徐子义知晓这段往事,因此才在玉女峰上强行索取华山派的紫霞神功。

按照紫霞神功的经文,徐子义便将丹田内的异种真气化解,从而融入进自身九阳真气。

当初任我行徒具深厚内力,却因不能将其融合,才有了内力反噬之险。

日后他从西湖地底地底,看似是想出一个解决办法,实则却是饮鸩止渴,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而这紫霞神功倒是无愧道家心法,尤其在化解异种真气一途的确效果斐然,不到半日功夫,徐子义就自感自身真气增长了三成之多。

借助着这个机会,徐子义便闭关尝试打通周身穴道。

而这一闭关,一转眼数天便过去了,而在此期间内徐子义不过是打通了一个穴道而已。

虽然只是打通一个穴道,可还是让徐子义好似吃下了颗定心丸,明白自己所选的方法并没有错。

九阳神功博大精深,想要将其练至大成又是极难。

可若有吸星大法相助,徐子义他日打通全身穴道也并非遥不可及,加上有紫霞神功化解异种真气的隐患,让徐子义更是无需顾及后患。

解决了异种真气的后患,一身功力又有所精进后,已在草庐内待了数日之久的徐子义,便破关而出。

“徐大哥,你出来了!”

院子中正在为情花修剪枝叶的程灵素,见到身后的徐子义,则略感惊喜。

“不错,小妹!”

徐子义笑道,随后目光也看向四周。

有了小鹤儿三人后,这院子内的确是多出一丝生气,就连当初的花圃也在这几日扩大了数倍,看着正在花圃中细心浇灌幼苗的三人,徐子义不禁点头。

可见到徐子义出现,一旁花圃内的小倩好似是鼓起了勇气,直接跪倒在徐子义面前说道:“还请徐大哥能传我武功!”

说完这些后,小倩便冬冬朝着徐子义磕了三个响头,不一会儿额头便多出一丝淤青。

看到这一幕程灵素神色自然,好似早已猜到了什么,而小鹤儿和小尤二人则是极为意外。

“你为什么要学武?”

看到身下略显坚毅的少女,徐子义并没有直接拒绝,反而问起了她要学武功的原因。

“当初池生春派人掳走我时曾把我的二叔害死,二叔是我唯一的亲人,我要亲手为他报仇!”

说道这儿时候,小倩泪水疯狂涌出,泣不成声呜咽道。

“还请徐大哥能收我为徒!”

说出自己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后,小倩呜咽道。

池生春!

听到小倩说起池生春的名字,徐子义则是眉头微皱。

对于这个名字,徐子义也不陌生,池生春,本姓香,是香贵次子。

小倩身为一个少女,若想要寻他报仇自然是极为不易!

明白了小倩报仇的理由,徐子义心中则不禁沉思起来。

小倩的资质其实并不差,日后凭借一人便在长安夺下第一名妓的称号,可并非寻常之人可以做到。

见她要拜自己为师,徐子义倒也不免心中一动。

随着杨莲亭擒下萧铣后,这洞庭湖也享受不了太久宁静,小妹程灵素虽然无心争斗,可人只要在江湖之中,就免不了与他人相争。

沉思片刻后,徐子义便开口道:“好,我可以传你武功!”

“徒儿拜见师父!”

见到徐子义终于答应下来,小倩不禁眼露惊喜,连忙又要磕头。

不过这一次她只感一股柔和内息将她隔空托起,根本跪不下去。

“既然拜入我门下,日后就无需跪拜!”

徐子义右手隔空托起小倩后,便开口说道。

“日后你行走江湖只需铭记两点,其一不得背叛师门,其二不得乱杀无辜,至于其他行事符合自己本心即可!”

“徒儿知道了!”

见到徐子义宣读门规,小倩便恭敬点头道。

“师父,那不知我们门派叫什么名字?”

许是被徐子义收归门下,小倩面色难掩激动,又问道。

听到小倩询问本门的名字,徐子义则是犯起了难,看着一旁的程灵素看到徐子义为难,则是不由抿嘴偷笑。

“逍遥派!”

沉思良久后,徐子义便说道。

第九十二章 石门再开(大唐篇结束) 见到小倩儿拜师成功后,一旁的小鹤儿则是不免有些羡慕,她本就性子跳脱,素来就羡慕习武之人。

只不过碍于现实,她一直没有这个机会。

“你们若想学武的话,可以去找程姐姐!”

还未等小鹤儿开口,徐子义便看出了她的想法,直接开口说道。

“程姐姐也会武功?”

听到这儿,小鹤儿明显有些意外,眼中含有惊喜看向了一旁安然若素的程灵素。

“小鹤儿,你若能将“灵柩”“素问”两本医书背下来,再说习武的事也不迟!”

明白小鹤儿在三人性子最为沉不住气,程灵素则是摇头道。

“啊,哪么多?”

听到这里,刚刚还兴高采烈的小鹤儿好似霜打了似得茄子,瞬间变得没精打采起来。

见到小鹤儿反差如此之大,一旁小尤则是捂嘴偷笑起来。

经过这几日相处,她们三人也是明白了程灵素的脾气,她性子温柔不假,可却素来有主见,既然她这么说了,自然不可能有所改变。

她们三人被巴陵帮拐来后,也曾有派人来教导过她们,自然也是识字。

只不过单指“灵柩”一书就有九卷八十一篇,两本书要做到倒背如流,少说也要耗时数月之久,而这对于性子最为跳脱的小鹤儿来说,自然无比煎熬。

……

“倩儿,你如今多大了?”

草庐内,徐子义看着面前有些紧张的小倩,便开口问道。

“徒儿今年十五了!”

听到徐子义询问她的年龄,小倩神色一时间也是有些紧张。

早在巴陵帮中,小倩就听闻习武要从小练起,而她的年龄实在有些偏大了。

“十五岁!”

听到这儿,徐子义眉头微皱,忽然便伸手抓住了小倩的肩膀,小倩只感周身一暖,九阳真气便沿着小倩的经脉开始探查起来。

小倩经脉虽还没有完全闭合,可结果也太不乐观。

不过这一切对于徐子义来说,并非太大难题,他当初开启石门习武时也已到了十七岁。

和双龙中的主角寇仲,徐子陵二人比起来,也要晚上一些,如此大的年龄,早已不是习武的最佳年龄。

如此年龄,即便拜得名师,一世成就也是有限!

当初双龙遇到傅君婥时,傅君婥就曾有言:“每个入想把任何东西学至得心应手,最重要的一段时间就是五岁至十五岁这十年之内,就像学语言,过了这段时间才学,怎也语音不正。武功亦然,假若你们现在才起步,无论如何勤奋,都是事倍功半。”

傅君婥的师父是天下三大“宗师”之一的傅采林,他说的话自然错不了,也是因此,傅君婥才敢断言,寇仲,徐子陵两人纵是拜入突厥“武尊”毕玄门下,亦休想可练出其么本领来。

只是傅君婥却没有料到双龙日后的运道,居然如此顺畅!

先是误打误撞练就了四大奇书之一的“长生诀”,直接后天返先天,伐毛洗髓,这是寇徐的第一次蜕变。

接着又吸收了千年至宝“和氏璧”中的异力,改穴易脉,脱胎换骨,完成了第二次蜕变。

随后又是遇到他们二人第三次重要的机遇,这二人可谓是丧心病狂,直接吸取了邪帝舍利中魔门数十代邪帝存于其中的元精。

如此奇遇,三大宗师可谓是看了都要为之羡慕。

徐子义能有今日成就,也多亏了玉佩开启的虚空石门,不然即便他在此世即便拜了名师,恐怕武功也不过止步于拳脚一流。

至于想要内功有成,那就不要多想了!

在鹿鼎记之中,徐子义先是修炼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化功大法”,左道武功开始进境最快,加上后来击败洪安通,服用他所配的豹胎易筋丸,这才有了如今的修为。

而小倩习武年龄的虽然迟了,可徐子义当初可是好上太多,加之徐子义接连行走三个世界,也有了解决其的应对之法。

“师父,我年龄练武是不是有些迟了?”

似是看出了徐子义表情,小倩犹豫片刻后,还是开口问道。

明白小倩心中的顾虑,徐子义则是开口道:“你如今习武自是有些迟了,不过我自有应对之法,你不用担心!”

听到徐子义所言,小倩心中的不安这才有些舒缓。

“我先传你易筋锻骨篇,世间上不仅有打坐修炼的静功,也有由外而内的动功,而这动功可以慢慢改善你的筋骨!”

当着的小倩的面,徐子义便将九阴真经中的易筋锻骨篇传给了她。

“我一身武功精髓,皆在两门武功上,一门名曰“化功大法”,源自左道旁门,进境尤快,联练成后足可化人功力,其二名曰“九阳神功”,此功博大精深,若要练成,自是难寻敌手,可一日未练至大成,与人久战不胜,就会有泄气散功之险,即便是我,如今也未将其练至大成。”

“至于拳脚功夫,倒也没有足以称道的地方,不过兵刃上我倒是有一门堪称绝学的剑法,你要学哪一门功夫?”

看着面前的小倩,徐子义则尽数说出了自己一身武功所长,任其挑选。

“师父,那套剑法若要练成需要多久?”

听到徐子义尽数说出自己的所学,小倩犹豫片刻后,则开口问道。

“这套剑法包含甚广,以你的资质,若要练成也需三五年功夫!”

看着面前的小倩,徐子义则很快答道。

徐子义所言也并非危言耸听,也并非是小倩的资质比令狐冲更差,而是源于一个最根本的原因,小倩此前从无习武。

即便她天资聪慧,能在短短时间能将这套剑法融会贯通,可她内力的问题却是急不得。

这“大唐”世界可不比笑傲江湖的世界,在笑傲江湖令狐冲即便内力全无,也可依仗剑法来弥补。

而在大唐世界中,这一条路却是行不通

“师父,那徒儿便选择化功大法!”

听到徐子义的解释后,小倩便很快便做出了取舍。

“好,既然你要选择化功大法,那我也需提前告诉你一些事情,这门武功经常要将毒蛇毒虫的毒质涂在手掌之上,吸入体内,若是七日不涂,功力便会减退!”

看着小倩,徐子义便将修炼功法的弊端说了出来。

自从在飞狐外传中的少林寺中,找到了当年丁春秋所留的毒经后,徐子义便解除了修炼化功大法最大的弊端。

可是解决了性命攸关的弊端后,可一旦长时间不在掌间涂抹毒质就会功力减退的弊端,徐子义暂时却无能为力。

即便面对这个难题,徐子义目前自己都说无能为力。

除非他能像段誉那般的奇遇,遇到号称“万毒之王”莽牯朱蛤,或者也像游坦之那般的运气,遇到天下至寒的冰蚕。

有这两大的毒物相辅,徐子义才能解决一旦不涂新毒就会功力减退的问题。

这个减退,指的并非是功力,而是化功大法的威力,内力一旦练成后,自然不会莫名消退。

可你若想要化掉他人的功力,就需要在掌间涂抹新毒不断,正所谓有舍必有得,修炼武功也是亦然。

“徒儿知道了!”

听到修炼化功大法,需要在掌间涂抹剧毒后,小倩的脸色自然有些苍白。

身为女儿家,难免会对毒虫之类有所畏惧,小倩也不亦然。

可一想到惨死在自己眼前的二叔,小倩心中就莫名多出一股勇气。

“好,既然你决定要修炼这门功法,便注定日后要与剧毒打交道,每日闲暇之时可向你们程姐姐请教,她精通医术毒道,足以为你解惑!”

见到小倩并没有因此退缩后,徐子义点点头后,便向她最后叮嘱道。

“师父,徒儿知道了!”

面对徐子义的叮嘱,小倩异常恭敬答道。

随后几日中,徐子义便亲自带着小倩在外抓取毒虫,先助她修炼这化功大法先达到入门之境。

而就在徐子义外出这段时间里,距离拦江岛三十里外的怒蛟岛上可是热闹极了,数不尽的大船小船早已汇聚在它的岸边。

附近的能工巧匠都在此汇聚,沿岸一带的地底上,在这半月间则缓缓修建起了不少楼阁、港口的雏形。

留意到洞庭湖中热闹的一幕,徐子义对此却是视而不见。

杨莲亭能力是有的,在徐子义替他点出来怒蛟岛的重要性后,他若是置之不理这才奇怪了!

又过数日之久,待到徐子义为小倩找到足够助她修炼入门的毒物,便听人说起了日月神教成立的消息,

而待他回到拦江岛后,杨莲亭则早已派来使者送来邀请函不,邀请他前去怒蛟岛赴会一聚。

不过过对此徐子义却是没有半点兴趣,因为这时候他腰间的玉佩已经传出了一阵炙热,而这无疑是在提醒他虚空石门开启在即。

第九十三章 江陵(连城诀卷) 江陵,又称荆州府。

一身青衣的徐子义却是出现在江陵城外,看着城门外络绎不缺的人群,这时候却不禁微微摇头。

只因在这人群中,他见到三个人。

其中一个人是小老儿,嘴中嘴里咬着一根短短的旱烟袋,身上一身新衣,可偏偏脚下的鞋子却是一双草鞋,看上去不伦不类的。

而在他身后,则还有两人,其中一名少女娇憨可爱,圆圆的脸蛋,一双大眼黑熘熘地,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

而在她身旁的少年,则看起来有些傻乎乎的,肤色黝黑,颧骨微高,粗手大脚,与乡下常见的庄稼少年汉子几乎无异。

可就是这样一个傻小子,却偏偏引来了身旁娇憨少女的倾心。

只是看着二人目光时不时目光对视后,又含羞避开后,远处的徐子义则不禁心中暗叹一声。

自从虚空石门再次开启后,徐子义便出现在荆州城外,就在徐子义准备前往城中探查打听消息时,却凑巧在城外遇到这一行三人。

只听这憨厚少年与娇憨少女私下的称呼,徐子义便很快明白自己这次来到了何处。

少年名为狄云,少女名为戚芳,而那咬着旱烟袋的小老儿便是二人的师父戚长发。

此人号称“铁锁横江”,为人阴险歹毒,城府极深。

他这绰号铁索横江”的表面上的意思是他武功了得,善于守御,敌人攻不进他门户;而事实上的意思是这戚长发机敏多谋,厉害之极,只要是谁惹上了他,他一定挖空心思的报复,叫人好似一艘船在江心涡旋中乱转,上也上不得,下也下不得。

早年曾因“连城诀”与大师兄“五云手”万震山,二师兄“陆地神龙”言达平二人,合力谋害授业恩师“铁骨墨萼”梅念笙。

他们师兄三人可谓是一丘之貉,这些年来一直挖空心思想要找出“连城诀”的秘密,这一次戚长发带着狄云,正是受到大师兄“五云手”万震山邀请而来。

戚长发阴险狡诈,这些年为了谋夺“连城诀”的秘密,他对任何人都不相信,包括自己的亲生女儿戚芳和徒弟狄云,这些年以来传给二人的剑法也是完全错误。

只不过这师兄弟三人的相争,却偏偏苦了狄云。

纵横金老笔下所有小说主角,唯有狄云一人的命运可谓是最为悲苦!

先是遭万圭陷害强奸妇女而关入大牢,并被削断右手五指、穿琵琶骨。在狱中结识丁典,后得知师妹嫁给万圭,因此绝望下自杀。

直到最后被丁典所救,这才重活出另一条人生来。

想起这一点,徐子义不禁再次摇头。

纵观金老全书,命运最为悲苦的人,大概也只有“连城诀”中的狄云一人而已。

狄云可谓是至情至性之人,可却偏偏遇人不淑,纵观其他金书主要角色,即便虽有不幸遭遇,可大多会遇到一两个真心相助的人。

比如林平之,这位福威镖局的少镖头,自从父母死后,就被人一直算计,可自始至终还有岳灵珊一人在旁相助。

只不过狄云一路走来,所遇之辈大多都是阴险狡诈,利益熏心之辈,可谓是最为悲惨。

见到自己这次居然来到“连城诀”之中,徐子义心中自然起了救他脱离苦海的心思。

只不过徐子义看到这时候的狄云与戚芳二人一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样子时,则是微微摇头。

狄云这个人绰号“空心菜”,是其师妹戚芳所起,意思说狄云胸无城府、坦坦荡荡,像空心菜一样。

而徐子义却是知道,狄云的性子而且极为倔强,原着中只因太行山大寨主吕通使用粪水污了其师戚长发的新衣,就被狄云缠住不放,哪怕明知不敌也要与其争出个结果来。

最后还是被伪装成乞丐的“陆地神龙”言达平暗中相助,这才转败为胜。

明白狄云这个人性子极倔,若是不吃上一番苦头,即便自己费尽口舌也难以他开窍。

这一切也并非是徐子义有意看到他受苦,而是狄云本性太过淳朴,原着中他在监狱中上吊后被丁典救活后,丁典当着他的面说起了当年的往事,指出他的师父与两位师兄当年曾经合谋害死了师祖后,仍是不愿相信。

想要在极短时间,扭转一个性子如此倔强人的看法,难度自然可想而知!

正所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徐子义既然决定要出手,自然要让狄云知晓人心的歹毒,不然即便眼下救出了他!

日后又会因为毫无防备,再遭他人陷害!

心里打定主意后,徐子义便跟在三人身后,缓缓进了这巴陵城。

以徐子义如今的武功,跟在戚长发身后,他自然是无从察觉,这样一路跟着三人来到城中万府的所在。

今日正是“五云手”万震山五十岁大寿的好日子,府外人来人往,府内张灯结彩,时不时还有鼓乐手吹起迎宾的乐曲。唢呐突响,看起来好不热闹。

见到狄云三人踏进万府后,徐子义也不心急,抬头一看百米外正有一座酒楼,不一会儿徐子义便出现在酒楼的二楼上。

自顾寻了处靠窗的位置,此处位置正佳,徐子义坐在这里,正好能看到不远处万府大门。

让小二上了些当地的拿手酒菜后,徐子义便自顾吃起了酒菜,可待到徐子义酒足饭饱后,长街尽头多出一名老乞丐身影,只见随着他混入万府的大门后,就听府内齐声大喊:“拿住他,拿住他!”“别让这贼子跑了。”等。

不多时就见一人浑身沾满屎尿的身影从万府夺路逃出,紧接着这才看到这老乞丐步履蹒跚地从万府走出。

这人蓬头垢面,左手拿着只破碗,右手拄着一根竹棒,嘴中还是高声喊着:“今日遇到了大善人了,竟然赏了我老乞丐二十枚大钱!”

见到这老乞丐的身影后,徐子义却不禁冷笑一声。

随即便结了账,跟上了这老乞丐的身影。

这老乞丐不是别人,正是戚长发的二师兄“陆地神龙”言达平,此人武功是在戚长发三人最高,可是心思也如同他们师兄弟三人一样歹毒。

如若自己不插手,今夜这化装成乞丐的言达平便要传授狄云三招绝技,看似他此举好似世外高人,实则却是不怀好意。

想要藉此在狄云身上做文章,从而达到挑拨戚长发、万震山相斗,自己则渔翁得利的目的。

徐子义施展轻功身法,悄无声息跟在这言达平的身后。

戚长发师兄弟三人心怀不轨,看穿自己这三个徒弟的本性后,梅念笙故未将绝艺倾囊相授,反而教了他们不少花哨而不实用的招数。

因此徐子义跟在言达平身后许久,扮做老乞丐的他仍是无所察觉。

而这非是言达平武功太弱,相反以他如今的武功,即便远远敌不过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落花流水”,可也算得上难得好手。

只不过自从徐子义与程灵素二人同练了玉女心经后,轻功身法早已远胜从前,若是换做之前,徐子义即便功力远超言达平。

可想要跟在他身后许久,却被不被发现,则是极难。

直至行至一个偏僻巷子时,便被徐子义挡在了前面。

扮做老乞丐的言达平忽然抬头,见到一名衣着青衫的男子,这男子看起来外貌极为秀气,说他英俊倒也可以,只不过在言达平看来这位男子容貌说是英俊,倒不如说是秀气居多,甚至反而比一些女子容貌还要更美上一些。

“这位公子,行行好,赏老花子几个大钱!”

见到青衫男子的身影,言达平倒也不以为过,顺手就伸出右手只剩下一半的破碗,迎了上去。

“好说!”

见到言达平这扮相,徐子义也只是微微一笑,随手抓出几个大钱丢了过去。

言达平毫无察觉,扮做乞丐的他正要开口道谢,却不料仍被徐子义拦住去路。

“公子,你这是……”

见到徐子义仍不愿让开后,言达平这时眼露不解道。

徐子玉则是冷笑说道:“陆地神龙言达平,你们这对师兄弟可真是有意思,一个扮做乞丐上瘾了,一个扮做农夫上瘾了!”

“什么陆地神龙,老花子我根本就不认识……”

听到自己身份被人叫破,言达平看似眼露无辜,可出手却是一点都不犹豫,只见他竹棒如毒蛇暴起,向前一探,直朝徐子义肩头点去。

他这一招极为刁钻,又是忽然暴起出招,自是让人防不胜防。

可面对他这暴起一击,徐子义只是微微一笑,右手衣袖忽然一挥,便就裹住了言达平手中竹棒,任凭他运足气劲却仍是停滞不前。

眼见来人武功如此之高后,言达平心中一惊的同时,左手运足气劲将手中破碗化作暗器掷出。

期间破碗炸裂化作无数碎片,夹杂着多枚大钱凌厉袭来。

只可惜徐子义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左手便隔空拍出一掌。

言达平便顿感一股排上倒海的掌力袭来,整个人还顾不上惊慌,便被这股排上倒海的掌力拍飞出去老远。

人还在半空中,还在狂喷鲜血。

至于破碗炸裂所化的暗器,以及多枚大钱直接被这惊人掌力反推回来,印在了言达平的全身各处,又是溅起了无数血花。

只听“彭”的一声巨响,言达平倒飞出去的身影,则直接撞塌一堵墙,整个人便被埋在了里面。

“你……”

露出半个脑袋在外的言达平,看着面前的徐子义,心中惊惧无比。

有心想要起身逃窜的他,可是挨了徐子义这一掌后,全身各处疼痛无比,一时间根本无法起身。

徐子义也不等他说话,直接便运起吸星大法吸起了他的内力。

他刚刚所使得掌法,乃是少林寺七十二绝技的大金刚掌,此掌法威勐异常,有如金刚出掌,能够隔空打出凌厉之极的掌力,威力远比普通破空掌力更为惊人,

以徐子义如今的浑厚内力,仓促间使出这一掌,体内真气也顿时少了两成之多,由此可见,这大金刚掌的霸道。

而言达平挨了这一掌,即便徐子义不取他性命也注定活不了太久了!

徐子义人自然要物尽其用,提前将他一身内力为己所用!

第九十四章 夜探 在戚长发师兄弟三人,其中唯以这“陆地神龙”言达平的行踪最为不定!

如今徐子义在这江陵城中找到了他,自然不会放过。

只不过这“陆地神龙”言达平的内力,却是有些差强人意,徐子义运用吸星大法将其内力吸个精光后,却也不过让徐子义的内力增长了不到四成,实属有些让人意外。

当徐子义想起言达平师兄弟三人的为人后,心中便随之释然。

梅念笙当年收了言达平三人为徒后,也看出了这三人不似良善之辈,于是没有教三人些真本事,而是有意交给了三人一些花哨不适用的本领。

言达平能有今日内力修为,恐怕也是水磨工夫,多年苦练而来,自然这内力便远不如修炼了神照经的丁典了。

本就重伤的言达平被徐子义吸光内力后,没过多久就溘然气绝。

徐子义随手了结了言达平后,便又回到酒楼上,自顾独饮起来。

至于徐子义刚刚所使的大金刚掌,也不过是刚练成不久,只不过这门掌法对待内力要求极高,因此极难练成。

以徐子义如今的修为,也不过是堪堪满足大金刚掌施展的要求而已。

刚刚他还是有意收敛掌力,不然若是这一掌全力以赴的话,言达平就会当场毙命!

酒楼上独饮的徐子义,目光看向不远处的万府,心中则为狄云这个傻小子的单纯不禁感叹一声。

与戚长发,万震山这等利欲熏心的人比起来,狄云好比是江湖中一汪清流,这样的人与戚长发等人混迹一处,自然是格格不入。

狄云不知人心险恶,当他与戚长发二人踏入万府时,万震山心中早就动了杀念。

只不过万震山刚开始只是为了图谋“连城诀”,可未想到狄云这个傻小子带了个漂亮妞来到万府,却因此勾了他儿子万圭的魂。

因此才有了后面的谋划,先是陷害狄云奸污妇女,而将其构陷如狱,锁了琵琶骨,又当着狄云师妹的面做起了好人。

正所谓滴水石穿,无依无靠戚芳最终也只能嫁给万圭。

而狄云却被被困在牢狱中,只等等死,万圭看似用来为他脱罪的金银,实则却是用来买通官府用来炮制他。

一想到此处,饶是徐子义两世为人也不禁为万震山父子心肠的歹毒而感叹。

夜色已至,心知距离戚长发与万震山这对师兄弟翻脸还有些时间,徐子义便趁着夜色来到知府衙门。

夜色下的知府衙门,看似毫无防备,实则内部里暗藏杀机。

凌退思身为荆州知府不假,可暗地里他却有另一个身份,那便是两湖一带龙砂帮的老大,至于他是先中进士,还是先做土匪,就不曾而知了。

他这知府衙门里,上到衙役,下至仆役皆是他早年龙沙帮的手下,而且暗处还藏有劲弩强弓,寻常江湖好手即便侥幸闯入这知府衙门,也会被这劲弩强弓当场射死。

不过这一切,徐子义反而并不看在心里。

只是这知府衙门却有一物,让徐子义不得不有所谨慎,那便是凌退思手中的“金波旬花”。

金波旬花从天竺传入,由于波旬二字乃是恶魔的意思,因此天竺人也称其为恶魔花,这种毒花闻上几口便能致人眩晕,倘若及时抽身,倒也无妨。

可若是呼入“金波旬花”的香气。时间稍长,又或者肌肤触摸,那便会剧毒加身,一时三刻即会死去,实是天下剧毒,在这个时代里,中毒者断无生理。

日后丁典神照经大成,只是肌肤误触金波旬花的剧毒,就毒发身亡。

以神照经不可思议之能,能救活上吊半个时辰左右的狄云,却还不抵挡这金波旬花的剧毒,徐子义自然心生警惕。

他虽然是毒道大家,所练九阳神功也有抵御百毒不侵的效果,可面对金波旬花如此剧毒,倒也不敢以身试险。

待到徐子义飞身落入这知府衙门的后院时,徐子义便本能运起九阳神功龟息大法,每隔十息左右才换气一次,需气极少。

徐子义虽然心知这金波旬剧毒无比,凌退思定然不可能将其随处乱放,可为了避免着了这凌退思的道,他还是慎之又慎,以防自己中招。

徐子义知晓凌霜华与丁典二人之间的约定,落入知府衙门后院后,便很快在一处阁楼的窗户旁,见到一盆鲜花摆放在窗槛之上。

在月色的照耀下,这盆黄蔷薇又为明显,徐子义练武之后,目力惊人,自然看得到这盆黄蔷薇。

徐子义施展起古墓派的绝妙轻功,一路避过府中守卫,很快就来到这座阁楼附近。

夜色下这座软禁了凌霜华的阁楼则是安静极了,小院里则摆放了各式各样的菊花,凌霜华与丁典二人都是爱菊之人,也因此而结缘,最后也由此而终。

看到这满院子的菊花,徐子义则是不禁摇头,丁典与凌霜华这对苦命鸳鸯,二人所经历一切都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至于二人凄惨的遭遇,皆源自人心中的贪欲!

凌退思是进士出身,做过翰林。又是两湖龙沙帮的老大,日后又称为了荆州知府,权势地位可谓已达到了顶峰。

只是人心总是不满足的,凌退思在得知了丁典身负神照经和连城诀两大隐秘后,心中便动了贪念。

先是以金波旬花毒晕丁典,将其擒入牢狱,接着又囚禁了自己的女儿。最终更因十年无法撬开丁典的嘴,眼看难以从丁典口中撬出秘密,便将自己女儿活活闷死于棺材之中,从而想要毒死丁典,从其身上遗物找出其中秘密。

这般惨绝人寰之事,实在是令人叹息!

凌退思其人歹毒程度,甚至尤胜戚长发师兄弟三人。

只不过徐子义还未踏入囚禁凌霜华的小院,便早在数丈外察觉到不下数股的微弱呼吸声,这明显是凌退思早年龙沙帮的属下在此暗中监视,以防外人闯入。

徐子义只是冷哼一声,右手一翻便多出四枚大钱,随即运劲朝着四个角落打出。

只听“砰砰”四声,原本藏在高处,以及院子隐蔽角落四人便同时倒下,只见他们额头无一例外,则是多出一枚铜钱。

而这枚铜钱直接贯入四人颅脑,自然是倒地而亡!

短短数息间功夫,隐在小院角落的各个角落暗哨便被徐子义轻松解决。

这些人无一不手持劲弩长弓,若要贸然闯入其中,即便能躲过其中一两箭,可来自前后左右四个角落的夹击,就决计是躲不掉了。

解决了暗哨后,徐子义便飞身落入小楼内,此时夜色已深,楼内的人自然已经入睡,徐子义能清晰听到楼内女子平稳的呼吸声。

徐子义也不等女子苏醒,随即便出手点中女子的穴道,然后便将锦被将女子一裹,直接带出了小楼。

待到徐子义出了小楼,在月色的照耀下,女子的容貌也全然暴露在他的视线。

只见女子原本美丽的脸庞上,却是多出十七八道明显的伤疤,将她她美丽的眼睛,美丽的鼻子,美丽的嘴巴,都是歪歪扭扭,在月光照耀下宛若妖魔一样。

夜色下受到凉风吹拂,熟睡中的女子也忽然苏醒过来,看着眼前陌生的人影,她不禁瞬间清醒。

只不过这时候她穴道被点,动弹不得不说,就连说话也是做不到。

“凌小姐,不必惊慌,我只不过想助你与丁兄二人终成卷属而已!”

看出凌霜华眼中的警惕,带着她跃出知府衙门的徐子义这时候则缓缓道。

第九十五章 砌墙达人万震山! 将凌霜华从知府衙门带走后,徐子义并未直接出城,反而出人意料来到万府,找到一间偏僻的厢房,随后便将凌霜华放了下来。

“凌姑娘,我接下来要解开你的穴道,希望你能保持安静!”

看着被他点中穴道的凌霜华,徐子义便开口提醒道,随即便随手解开了凌霜华的穴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

穴道被解开后,凌霜华果然没有大喊大叫,反而异常冷静开口问道。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只要凌姑娘知道我是乐于助人的好人就够了!”

看着极为冷静的凌霜华,徐子义则是笑道。

“我可从未见识过你这种好人!”

或许自毁容貌后,性格有了变化,凌霜华语气极为冰冷,甚至从她眼神中看不出一丝畏惧来。

“凌姑娘,事急从权,还望你能理解!”

说道这儿,徐子义便拱手向凌霜华行礼致歉起来。

见到徐子义这个举动,凌霜华眼中不禁多出一丝奇光。

从刚刚出手来看,她就心知徐子义武功极高,而对方能解开穴道,又向她亲自道歉,倒是让凌霜华心中大感意外。

看着面前的凌霜华,徐子义则将自己的目的说出来:“凌姑娘,我知道你与丁典有情人难成卷属,因此今日这才出手相助,还望你不要见怪!”

“丁大哥?”

听到丁典的名字。凌霜华面色明显一喜,紧接着又化成警惕之色道:“你也是为了武经剑诀来的!”

“不错,丁兄手中的神照经我的确有意一观,不过凌姑娘大可放心,待到救出丁兄后,我会正大光明向他讨要!”

看出凌霜华眼中的警惕,徐子义坦白道。

见到徐子义行事如此坦诚,凌霜华不禁更是意外,她这半生见惯了人为了金银财宝而不择手段,甚至就连她心中最为敬重的父亲也是如此。

甚至还以她为饵,骗来丁大哥将其囚禁在大牢直至今日。

徐子义道:“凌姑娘,在此稍后,待我将他从大牢救出,好让你们二人就此团聚!”

然而徐子义声音刚刚响起,就听凌霜华急道:“不,不,我不能见丁大哥!”

“我曾答应过爹爹,只要他不伤丁大哥性命,我就永远不再跟丁大哥相见。他要我起了誓,要我起一个毒誓,倘若我再见丁大哥,我妈妈在阴世天天受恶鬼欺侮。”

或许是明白徐子义的疑惑,就听凌霜华随后解释起来,她说到这里,声音哽咽了。她十三岁那年丧母,对亡母是最敬爱不过的。

“凌姑娘,你真是湖涂!”

听到对于爱情忠贞不渝的凌霜华,竟然为了这个原因而拒绝与丁典相距,徐子义只得微微摇头。

“以你之见,若你不愿与丁兄离去,你觉得丁兄会愿意离开你吗?”

说道这儿,徐子义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凌霜华。

“你爹为了武经剑诀可谓是费尽心机,若是耗费多年仍无法从丁兄口中翘出秘密,你觉得他会放过大牢中的丁兄吗?”

“不会的,爹答应过我……”

听到徐子义所言,凌霜华则是不禁连连摇头,可待到她话说了一半,却是戛然而止。

她并不笨,相反还很聪明,只是关心则乱,因此才被暂时蒙住了双眼。

凌退思为了武经剑诀可谓是所有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先是以她为饵,将丁大哥骗来关进大牢至今。

日后又向她逼婚……

想起此前种种,凌霜华眼中的神光也随之变得暗澹下来。

“凌姑娘,你可知丁兄被你父亲关押在牢中穿了琵琶骨,挑断的脚筋,若你不愿与丁兄远走天涯,他的下场只会更惨!”

当着凌霜华的面,徐子义说出了大牢中丁典的下场。

为了防止丁典逃脱,凌退思索性将丁典折磨成废人,若非神照经有不可思议之能,恐怕都抗不过这些年的毒打。

“什么,丁大哥挑断被脚筋了?”

听到牢狱中丁典的下场,凌霜华不禁双眼含泪,这些年她一直被困在小楼中,不允许她擅自外出,更不允许去牢中探监。

凌霜华曾经派随身丫鬟菊友前去探监,然而菊友和偷放她进去的狱卒也一同被人一箭射死,自此之后,她自然不清楚大牢中丁典的近况。

为了丁典的安全,她甚至向自己的父亲委曲求全,只愿他放过丁大哥一命。

然而今日从徐子义口中得知丁典的近况后,让凌霜华心中的最后的希望随之破灭。

“丁兄身怀神照经,如今倒是死不得,可若是脱下去就未必了,凌姑娘,你自己考虑吧!”

见到这凌霜华性子这般倔强,徐子义也只得在言语中取了巧。

“还望阁下能助丁大哥脱困!”

沉默良久,就听凌霜华主动开口说道。

与此同时,知府衙门的凌退思也终于得知了自己女儿失踪的消息,不禁勃然大怒,本以为是丁典越狱带走了自己的女儿。

可派人查看过后,丁典至今仍被锁在大牢之中,一时间,凌退思也猜不出是谁人劫走了自己的女儿。

只得派出人手,先封了城门,在慢慢遣人寻找。

只不过荆州城足有近万户人家,以知府衙门内区区不到百名的衙役寻找,可谓是大海捞针,还不知要找到什么时候!

“我自然会救丁兄脱困,不过在此之前,还请姑娘先看一场好戏!”

说着徐子义指了指不远处的僻静的后院,只见二人身影站在院子中,凌霜华不通武功,只能大概看清楚这二人身影。

只听楼下有人道:“戚师弟,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谈谈,咱们到书房中去说。”

听到这股声音响起,凌霜华脑海中则瞬间浮现出一个熟悉人影,正是荆州本地的大绅士万震山,此人曾经多次在知府衙门拜访爹爹,她自然是有所影响。

只见这二人身影,一前一后,前面的自然是万震山,而后面的那人,凌霜华却是不认识。

然而惊人的一幕却是出现了,刚刚还和睦可亲的师兄弟,随后却是同时出手。

万震山抢先出手,可是一旁的戚长发好似提前预知一般,提前躲过了。

“嘿嘿,大师兄你果然想对我出手!”

只听楼下戚长发冷然一笑。

万震山道:“戚师弟,你将剑诀交出来,顺便去师父坟前磕头认罪,我不在于你计较!”

“嘿嘿,去师父坟前认错,大师兄,你可莫要忘了当初那件事你也有份!”

听到万震山的要求,戚长发则是冷笑一声。

对于戚长发的说辞,万震山却是义正言辞道:“你胡说什么,当初莫非你在师父背后刺了一剑,师父又怎会重伤不治!”

“嘿嘿,凭什么?”

闻言,戚长发不禁冷笑道。

“就凭我是大师兄!”

只听万震山冷哼一声道。

院子沉寂了半晌,只听戚长发嘶哑的声音道:“好,我交给你。”

还未等凌霜华回过神来,就见戚长发右手伸入怀中,看似在拿什么东西,然而就在这时候万震山却是忽然出手,直接一掌印在了戚长发的胸口,将其打翻在地。

见到戚长发还有气息尚存,万震山又是一脚踢到戚长发要害之处,听其闷哼一声后,嘴角渗出血迹后,这才没了动静。

随后就见万震山便俯身亲自在戚长发身上衣物搜索起来,片刻功夫,却见万震山手中多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在月光照耀下,这把匕首闪烁着寒光,看样子异常锋利。

“戚师弟,当年师父便是被你在身后捅刀而死,你以为我还会中招吗?”

见到没了气息的戚长发,万震山则是得意一笑。

随即便将戚长发的尸体拖到了远处,随后凌霜华便看到最为惊讶的一幕。

月色下的万震山居然自己将那把匕首插到了胸口,随后忽然之间,院落中便传出万震山长声惨呼,极是凄厉。

“爹!”

不一会儿就见院落中便被万府弟子围了起来,只听人惊叫一声,便连忙扶起了万震山。

只见万震山倒在地下,胸口插着一柄明晃晃的匕首,身边都是鲜血。

“爹,究竟是谁伤的你?”

那人跪在地上,看着鲜血直流的万震山直接追问道。

而这时候的万震山则气若游丝道“戚……”

那人连忙追问:“是戚师叔吗?”

听到这儿,万震山则微微点头。

“是戚师叔!”

听到是戚师叔伤了自家师父后,周遭一众万府门人弟子无不怒不可赦。

而这时候人群中的狄云与戚芳二人便被围了起来,好在期间那万震山忽然替二人说话,这才放过了二人。

凌霜华刚刚亲眼目睹了万震山以狠辣手段袭杀其师弟的一幕,自然能察觉到万震山不怀好意。

“救命!”

果然就在半夜,就听院落中传来一声女子呼喊!

不多时功夫,就见狄云这个傻小子被引了出来。

而接下这一幕,则不出凌霜华的预料

当着万府一众人和其师妹的面,这个傻小子便被人污蔑成采花贼!

一番殴打过后,眼看狄云就要被人打死,戚芳也只得主动提议将狄云扭送官府。

“阁下,难道不愿出手相救吗?”

在万府目睹了这一场闹剧后,哪怕是见惯了世人利欲熏心的凌霜华也不禁心中叹息一声,随后便看向了徐子义问道。

正是他将自己带到了万府,想必自然不会让那个傻小子蒙冤。

“我自然会救他!”

对此,徐子义则是暗叹一声。

“人心叵测,这个傻小子对人毫无防备,不吃上一番苦头,又怎能彻底记得住呢!”

说道这儿,徐子义便望向了凌霜华。

“凌姑娘,你说呢?”

面对徐子义的反问,凌霜华则是有些沉默。

“阁下说得对,这世间总是恶人得势,好人们若是不长些心眼,也只能继续受苦!”

良久之后,似是想起了什么的凌霜华则是叹息道。

待到将狄云押送见官后,后院的人影也逐渐散去,可待到夜深人静后,二人耳边却是传来冬冬一阵声响,好似是有人趁着夜色砌墙。

凌霜华有些费解,而一旁的徐子义则示意她噤口,随后便右手抓在凌霜华的肩膀,施展轻功将其带到了楼下。

透过书房窗户的烛光,凌霜华看到这一生都难以忘记的一幕。

因为在烛光下人正是万震山,脸色苍白的他,只见他将一人尸体砌进墙壁,嘴角这才露出得意笑容。

不错,他果真是在砌墙!脸上微笑,得意洋洋的砌墙!

看到这儿,徐子义是神色自然,而凌霜华却是自感不寒而栗。

第九十六章 金波旬花 说起砌墙达人万震山,就不得不提他的倒霉师父梅念笙。

梅念笙这一生收了三个好徒弟,老大“五云手”万震山,口技达人、砌墙达人。

他曾先后将戚长发和门下弟子砌进墙中,擅长口技,每每动手之前,还需像那鹦鹉学舌一般,站住大义之名,可谓是假仁假义的个中典范。

老二“陆地神龙”言达平,捧跟达人、笑点担当。

言达平号称“陆地神龙”是说他在陆地上也能神龙见首不见尾,可见此人善于变通、乔装,故而得了个“陆地神龙”的绰号。

其人善于乔装打扮,又好口舌之利,善于心计。

老三“铁索横江”戚长发,背刺大师、躺尸专家。

他这人遭遇强敌不是装死,就是背刺,其授业恩师梅念笙,以及二师兄言达平,以及亲传弟子狄云等人都曾遭过他的背刺。

在旁目睹完这一幕后,凌霜华是不寒而栗。

可徐子义早就清楚万震山师兄三人的本性,心中却是不以为意。

反而在万震山离去后,徐子义又返回到书房,见到万震山刚砌好的墙又有一块砖头凹了出来后,徐子义则忽然一笑。

他内力有成,耳目自然聪明,墙后的戚长发这时候虽然仍在闭气装死,可却仍是瞒不过他的耳朵。

徐子义冷笑一声,右手便忽然运劲拍出,紧接着便听墙后有人闷哼一声,紧接着便彻底没了动静。

随手做完这一切后,徐子义这才离开了书房。

原着中戚长发与万震山交手不敌,便闭气装死,哪怕是被万震山将他砌进墙中仍是没露出半点马脚,最后直至万震山放松警惕后,他这才从墙里逃出生天。

在梅念笙三个徒弟之中,唯独戚长发城府最深!

当初若非他在背后捅了梅念笙一刀,梅念笙也不至于跳江跑路,最后导致重伤不治而亡!

今日徐子义又见到这戚长发故技重施,自然不会让他逃出!

戚长发欺师灭祖,落得今日这个结果倒也是罪有应得!

做完这一切后,徐子义又趁着夜色离去。

万震山身为荆州的大绅士,家大业大,将凌霜华暂时藏在万家内,倒也算安全。

不过徐子义唯恐夜长梦多,还是决定今日就让二人团聚后远走高飞。

……

此时距离天明还有几个时辰,长街上还随处可见举着火把的衙役仍在沿街搜查。

不过想必凌退思自己也明白,想要在偌大的荆州城内搜索一个人下落,好比是大海捞针,

只不过凌霜华作为唯一可以约束丁典的软肋所在,凌霜华在知府衙门被人离奇劫走后,凌退思自然要想尽办法找出凌霜华。

哪怕凌退思心知此举效果不大,也仍要尝试一番。

因为一旦重新找到凌霜华,他又能拿捏住丁典的弱点,自然不怕丁典从大狱中脱身。

趁着夜色,徐子义很快又回到了知府衙门。

哪怕是凌退思也想不到,居然真有人这般胆大,明明不久前刚劫走他的女儿,如今又是闯进了他的知府衙门。

由于之前凌霜华被劫走的关系,知府衙门大多人手都被派出去搜寻她的下落了,反倒是给了徐子义行事的方便。

如今夜色已深,可衙知府衙门的深处仍有座院子是灯火通明,看样子有人明显是没有睡意。

留意到远处的烛光,徐子义施展轻功,很快便到了院子外,

透过窗户,只见一名看起来四十五六岁的中年男子,衣饰华贵,这时候则负手在房中来回渡步。

徐子义见这中年男子神色气度皆不似是寻常人,于是很快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若说起连城诀一书中最为歹毒之人,凌退思此人绝对都能名列榜首,为了图谋丁典手中的武经剑典,他甚至最后不惜害死自己的亲生女儿,将其活活闷死在棺材之中。

其人心肠歹毒,从中可见一斑!

徐子义今日既然见了这凌退思,自然不愿放他离去。

他欲行好事,要成全丁典与凌霜华这对苦命鸳鸯,当然也要替其剪除后患。

丁典为人质朴,可却也有梅念笙妇人之仁的老毛病,也正是因此才被凌退思拿捏至死。

若是只让丁典与凌霜华二人远走高飞而留下这凌退思,日后难免不会有其他波折发生。

想及此处,徐子义看着书房内的凌退思,心中杀意顿生。

至于杀了这凌退思,凌霜华与丁典二人是否会恨他,就不在徐子义考虑之中了。

心知凌退思颇有手段,丁典两次中招都是拜他所赐,徐子义也不愿以身试险,看着书房内的人影,于是便屈指微弹,休!一枚大钱裹挟着一股劲风朝着凌退思射去。

书房内的凌退思似是有所察觉,回身看向窗外,然而下一刻只听他闷哼一声,额头多出一个铜钱大小伤口的他便仰头栽倒。

徐子义如今内力深厚,摘叶飞花皆可伤人!

凌退思虽有武功在身,可未必比言达平高明,面对徐子义有心算无心的一击,自然是只能命丧黄泉了!

见到凌退思仰头栽倒后,徐子义这才运起龟息大法落到了院子内。

凌退思所处的院子,可谓是极为别致,院子中大大小小摆上了数十盆样式各异的菊花,以徐子义的眼力,也只能认出寥寥数种而已。

比如有澹红色的有佛见笑、红粉团、桃花菊、西施粉、胜绯桃、玉楼春,以及极为少见的绿菊春水碧波、绿玉如意。

不过在这些菊花之中,唯独几盆颜色娇艳,花瓣黄得像金子一样,闪闪发亮的奇异花朵,引来徐子义的目光。

站在不远处,徐子义鼻尖细嗅花香,仍是不免感到一阵晕眩。

好在他如今九阳神功有成,本能运转心法,下一刻就恢复了正常。

金波旬花!

以身尝试后,徐子义就试出了眼前好似金子般妖艳的花朵,正是连城诀一书中最让人闻风丧胆的奇毒——金波旬花!

金波旬花的剧毒无比,甚至比小妹程灵素亲手浇灌而活的七心海棠毒性还要更甚一些,七心海棠不加以炼制,便不会伤人。

而金波旬花的花香就带有剧毒,闻上几口就足以让人眩晕,不过及时抽身,倒也无妨。

可就怕肌肤触碰,丁典身负神照经的上乘内功,误触金波旬花的剧毒后,也只能闭目待死!

由此可见,这金波旬花之毒,何等可怕!

徐子义见到这凌退思将金波旬花藏于院中十多盆菊花之中后,顿时便猜到了他的心思。

这凌退思的心思的确歹毒,他是将左右派出去搜寻凌霜华的下落,外人看似他这府内空虚,实则却早已在暗中设下了陷阱。

院落中有这数盆金波旬花,就足以胜过任何埋伏。

常人若是不了解这金波旬花的剧毒,贸然踏入这院子后,最后恐怕还未靠近凌退思,就被这花香毒倒了。

想及此处,徐子义也不得不佩服这凌退思的心计。

若是他不了解这金波旬花的剧毒,恐怕也要栽倒他手下。

感叹过后,徐子义便运起龟息大法进了凌退思的书房,这金波旬花既然如此剧毒,想必凌退思肯定会将它的种子小心收藏,说不定今日就藏在书房之内。

只不过一番寻找过后,徐子义反而在凌退思随身的香囊发现了玄机。

这香囊装的不是各种香料,反而像似是花的种子。

看到这儿,徐子义心中念头闪过,随即便拿着香囊走到院子中,只不过这一次,他却遇到了惊喜。

院子中的金波旬花的花香,居然对他无效。

“果然如此!”

亲身尝试过后,徐子义则是低语一声。

天下万物,相生相克,凡是毒物,七步之内必有其解毒之法。

说起来刚刚徐子义就有不解之处,这金波旬花如此剧毒,凌退思武功平平,又如何抵挡得住花香的剧毒。

现在看来,这金波旬花的种子反倒是解毒的灵药。

想到这儿,徐子义这才恍然大悟。

对于这个发现,徐子义并不感有任何突兀之处。

早在飞狐外传时,毒手药王一门的姜铁山夫妇为了应付仇家,便在自家屋外种了奇毒无比的血矮栗。

这血矮栗剧毒无比,不亚于金波旬花,可只要经常服用树上所长的栗子,便可不受树气息所害。

故而在徐子义看来,这金波旬的种子正是与血矮栗树上所结栗子一样,正好可解其毒。

意外找到了金波旬花的解毒之法后,徐子义也不在停留,身形跃起后,便朝着关押丁典的监牢而去。

这荆州府的监牢自然不会设在知府衙门内,可二者相隔也并不远,不过百多米的距离,徐子义身形很快落在监牢外。

“嗖嗖!”

徐子义身形刚落下,就听到弓弦催动的声音响起,两枚箭失自前后夹击而来,前面一箭射他心脏,后面一箭则射他背心!

面对这前后夹击之势,徐子义却一点都不惊慌,只见他左手衣袖鼓起一挥,充满浑厚真气的衣袖就将这枚箭失弹开。

同时左手屈指微弹,只听休休两声,藏在监牢屋顶和墙头两道人影便同时栽倒。

凌退思为了防备丁典越狱,就连墙头屋顶也时常都伏得有人,只不过丁典在大牢一待就是四五年,从未有过越狱的心思,凌退思警惕自然是有所减退。

反倒是对自己女儿的看守,要更甚于丁典。

解决了伏在墙头的二人后,徐子义便推开了院子外的铁门,正大光明走进了荆州府的大牢内。

第九十七章 丁典 为了从丁典口中翘出武经剑诀的秘密,凌退思早就将荆州府的大牢变成个人的私狱。

时隔多年,按照惯例身为荆州知府的凌退思官期早已届满,该当他调,或是升官,只是有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数年来凌退思为了能留在荆州,没少往朝堂使了银子,这才一任一任的做下去。

因此没少接受荆州大户人家的孝敬,替他们炮制一些对头死敌,其中很不巧,傻小子狄云便在其中。

推开大狱的铁门走了进去后,迎面便是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徐子义眉头微皱还是走进去。

历代大牢都是阴暗潮湿,滋生各种蟑螂臭虫,其中还混杂屎尿等恶臭气味,味道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什么人!”

大牢入口一处桌子上,两个手持长刀的狱卒坐在长凳上,见到有人擅闯进来,连忙下意识起身顺带拔出腰间的长刀。

只不过徐子义早就对凌退思手下的走狗并无好感,见到二人起身,他也不慌,反而屈指微弹,只听休休两声二人便同时栽倒,鲜血则从额头上一个铜钱般大小的洞口缓缓流出。

凌退思早年身为两湖龙沙帮帮主,而能被他派来看守大牢的人,自然是他的早年闯荡的江湖的心腹。

随手击杀了这些助纣为虐的走狗,徐子义心中自无愧疚。

本来见到外人进来,这些被折磨得暗无天日的囚犯们则是毫无兴趣,可见到徐子义抬指击杀狱卒一幕,则是不禁大感兴奋起来。

不少人连忙起身,疯了似得拍打着牢门,想要徐子义救他出去。

只不过对待这些人,徐子义不过是抬头看了一眼,很快便找到了关押丁典的牢房。

而整座大牢内,也只有这间牢房内关押的二人,都被穿了琵琶骨,看到这儿,徐子义不禁暗叹一声。

因为这时的他也认出了其中一人,正是被万圭陷害入狱的狄云,见他也被穿了琵琶骨,昏死了过去。

而在西首屋角之中,这时候则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徐子义,看到这人满脸虬髯,头发长长的直垂至颈,衣衫破烂不堪,简直如同荒山中的野人。他手上手铐,足上足镣,琵琶骨中也穿着两条铁链。

“见过丁兄!”

看到大牢中好似野人的丁典,徐子义则拱手问候道。

看着牢房内被人挑断脚筋,穿了琵琶骨依旧生龙活虎的丁典,徐子义心中不禁大感神照经的神奇之处。

连城诀一书中,这神照经可谓是无愧为第一奇功之名。

原着中狄云上吊断气长达半个时辰之久,最后还是被丁典运用神照经将其救活,其起死回生之效,实在是令人惊叹。

而且徐子义也知道神照经神奇之处不仅如此,能补残生缺,丁典被关押大狱之前,就被凌退思提前挑断腿筋,穿了琵琶骨的废人,居然最后还恢复如初。

可见神照经的神奇之处,连挑断的脚筋都能治愈,从中可见一斑。

可对于徐子义的问候,牢房内的丁典却是嘿嘿冷笑两声并不理会。

自从他被凌退思构陷入狱后,就性情大变,除去凌霜华外,不再相信其他外人。这还是徐子义来早了一日,若是过上几日,性情大变的丁典恐怕要将狄云当做是凌退思的手下一阵乱揍。

“不知丁兄可曾记得凌姑娘吗?”

见到丁典不做理睬,徐子义并不感意外,知道他的遭遇,明白刚见面就要对方取信于自己无疑做梦,于是便直接提起了凌霜华。

“霜华!”

听到徐子义说出那个名字,丁典身躯一颤,双目中射出一丝异样神采来,高声叫道。

“不错,正是凌姑娘!丁兄留在狱中久矣,不知可曾心中记起过凌姑娘?”

看到被困在牢中长达六年仍然甘之若饴的丁典,徐子义则有意开口说道。

徐子义一番话自是引起了丁典心中的回忆,只见他眼露迷惘,脸上的神色则又喜又悲,不知不觉抬起了头。

顺着监牢的狭小铁窗,目光逐渐落在远处高楼上的窗槛上所摆放的一盆蓝蔷薇,眼中则好似多出无尽欢喜一般。

见到丁典用情如此之深,徐子义则不禁心中暗叹一声。

丁典和凌霜华和这对苦命鸳鸯,实在是让人心生同情,只不过二人相爱都太过内敛,都怕因此伤害到对方,也正是因此,才有了二人日后令人叹息的故事。

“你将霜华怎么了?”

似是想起了什么,琵琶骨被贯穿的丁典眼中忽然好似喷出怒火,盯着牢外的徐子义开口质问道。

刚刚徐子义出手击杀两名狱卒的一幕,他也看到了,本来还以为凌退思派人上演的好戏,可听徐子义所言,丁典心中不由警觉起来。

修炼神照经多年的丁典,自然能体会其的神奇之处,于是心中顿生猜想,便将他当做图谋神照经的江湖中人,于是自然担心起了凌霜华的安危。

只不过任由丁典如何挣扎,那两条穿过琵琶骨的锁链依旧是将他牢牢困在原地,只是将牢房中的尘土根本不接近徐子义半步。

“丁兄误会了,我今日前来并非是将凌姑娘威胁你,而是来助你这对有情人终成卷属!”

见到丁典反应如此激烈,徐子义则不禁叹息道。

“助我们?”

听到这儿,刚刚还在发狂的丁典瞬间就恢复了镇定,开口冷笑道。

“不错,我早已将凌姑娘救出了知府衙门,如今她正在牢外等候丁兄!”

见到丁典依旧不信,徐子义便开口再次解释道。

“救出了霜华?”

听到此处,丁典神情中则多出了一丝狐疑来。

被困大狱多年来,凌退思在此其间不知耍了多少花招,因此这才让他不再敢轻信任何人。

只不过徐子义所说仍是让他难免心中一动……

“丁兄若是不信,待我助你脱困后,大可自己去找凌姑娘证实!”

明白丁典经此遭遇后,性情大变,徐子义也不继续多言,只见他右手运劲发力,顿时就将铁栏杆生生掰断,露出足可容纳一个人同行的洞口,便钻入其中。

见到徐子义说干就干,丁典不禁大感意外,又见到徐子义抬手间就轻松将铁栅栏生生掰断后,心中警惕之下也是不愿让他近身。

于是就见被就见被锁了琵琶骨的丁典忽然暴起,双手勐然间就抓住徐子义的肩膀。

知道丁典绝不轻信外人,故而徐子义便早有防备,见他忽然暴起,徐子义不见任何惊讶,只是向后轻松一退,就避过这一招。

反而丁典是空门大露,被徐子义左手扣住一臂,至于右手则与他隔空对了一掌。

只听砰的一声,徐子义是身形一晃,与丁典对了一掌后,一道诡异真气却是透体而来,让他顿感好似堕入了一只大火炉中,似乎连血液也烧得要沸腾起来。

如此奇异感受,可是徐子义对阵无数高手都未有的经历!

好在修为深厚,九阳神功本能运转起来,只消片刻功夫,体内不适就顿时烟消云散。

徐子义很快能恢复过来,可一旁的丁典就没有这般好运了,被徐子义浑厚真气直接震退数步的他,脚下步子也开始,差点一屁股就做到地上。

原来丁典被九阳神功自带的纯阳热气是透体所伤,不禁感到口舌干燥,头脑眩晕,直至过了片刻后,这才恢复过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

恢复过来的丁典,看着面前的徐子义面色则不由变得凝重起来。

他神照经虽说如今尚未大成,可一身武功却已非同小可,放眼江湖也是少有对手,可今日却败在面前这个陌生人手中,自是让他感到意外。

自他被那股至阳热气所伤后,丁典心中也不禁多出一丝猜测,开始怀疑起了面前的徐子义是否也修炼了神照经。

因为自他修炼神照经之后,也只有他人被自己真气所伤的份,而他今日却被对手所伤,自是让他心中暗自猜测起来。

“徐子义!”

见到丁典终于安静下来后,徐子义也不隐瞒自己姓名,直接开口说了出来。

“徐子义?”

听到徐子义自报姓名后,丁典却不禁大感茫然,显然是没有听说过徐子义的大名。

“丁兄大可放心,我救你脱困虽然其中是含有私心成分,可也绝不会用凌姑娘的安危来威胁你!”

明白丁典心中的警惕,徐子义见到他冷静下来后,便开始解释起来。

听到徐子义所言,丁典则是不由冷哼一声。

正所谓财帛动人心,自他被凌退思堂堂一名知府构陷入狱后,便对人心失望透顶。

如今徐子义所言虽然的确是极为真诚,可在他看来却仍是不信。

“我知丁兄你因为当年往事不愿轻信他人,以为我也与其他一样有意来欺骗你,只是以我的武功想要制服你并非难事,又何须多此一举呢?”

看出丁典心中仍然存疑不愿信他后,徐子义只得继续开口道。

果然,听到徐子义这一番话后,丁典的神色这才有所缓和。

徐子义所说的话语虽然难听直白了些,可却是难得的实话。

“只不过再见到凌姑娘之前,丁兄还需要有心理准备?”

见到丁典神色有所缓和后,徐子义又暗叹一声说道。

“霜华怎么了?”

闻言,丁典不禁面色焦急追问道。

“凌姑娘人并无大碍,只是凌姑娘为了拒婚,居然自毁容貌!”

徐子义看出丁典极为焦急,也不卖关子直接开口说道。

“什么?”

勐地听到这个消息,丁典整个人浑身一颤,一时间,整个人心神大乱。

第九十八章 有情人终成眷属 容貌对于女儿家何其重要,丁典又岂会不知!

只是凌霜华为了拒婚,而不惜自毁容貌的举动,则是让丁典心痛的同时又感到莫名愧疚。

“霜华,我丁典何德何能值得你这样待我……”

话刚说到这儿,丁典早已便泪流满面。

他这般不祥之人,却能得遇如此坚贞女子垂青于他,丁典心怀感激的同时,心中又是莫名怜惜。

“丁兄,凌姑娘现在就在城中等候,你难道不愿意出去和她团聚吗?”

见到丁典神情激动,似痴似狂,徐子义眉头微皱,于是便开口提醒道。

“对,我不能让霜华在外面等我太久!”

听到这儿,丁典不禁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

随即又看向徐子义说道:“还请徐兄助我一臂之力!”

徐子义点点头,便出手助他斩断了两条锁在背后的锁链,丁典脱困后就欲离开牢房,可这时候徐子义却依旧待在牢房之中。

“徐兄?”

丁典不解回头看去。

“丁兄,稍安勿躁,这人我也要救走!”

明白丁典的不解,徐子义这时候则开口解释道。

“徐兄,此人是凌退思安插我身边的探子,你又何必救他!

看到徐子义的举动,丁典眉头微皱道。

“丁兄,这才可猜错了,这个傻小子和当初的丁兄一样,是遭人陷害所致!”

将昏死过去狄云身上镣铐震碎后,扶起他的徐子义则缓缓解释起来。

听到身旁这个小子和当年的他遭遇一样后,丁典的眼神则有所变化。

救了狄云后,徐子义便与丁典二人大摇大摆走出了大牢,这时候天色未亮,月亮仍然高高挂在二人头顶。

“丁兄,你就想这样去见凌姑娘吗?”

在月色照耀下,徐子义看着一旁的满脸虬髯的丁典皱眉道。

“对,我不能这样去见霜华!”

听到徐子义的话,丁典看着自己脚下的镣铐,再摸了摸自己满脸的虬髯后,则是后知后觉道。

丁典说道此处,下一刻便找准了方向,丁典对荆州城中的街巷似乎极是熟悉,过了一条街,穿过两条巷子,来到一家铁店门首。

举手一推,拍的一声,闩住大门的门闩已然崩断。店里的铁匠吃了一惊,跳起身来叫道:“有贼!”丁典一把叉住他喉咙,低声道:“生火!”

那铁匠不敢违拗,接下来便取出钢凿、铁锤,替丁典凿开了铐镣,随后又替狄云也凿开了镣铐。

少了镣铐加身的丁典顿感身轻如燕,而这时候经过一番折腾,遭遇酷刑拷打昏死过去的狄云,这时候也苏醒过来,浑身无力的他看着身旁二人不禁呻****“我这是在哪儿?”

丁典低头,看了一眼狄云道:“傻小子,你这次可是遇到贵人,若非遇到徐兄,你定然要被困在牢中至死!”

他当初被凌退思构陷入狱后,可是领教过他的手段。

这个傻小子,若无意外,肯定这后半生都要断送在大牢中。

“师妹!”

听到这儿,刚才还未清醒的狄云,好似想起了什么,满脸痛苦道。

见到狄云苏醒,徐子义也并不感到意外,反而开口道:“走吧!”

看到徐子义仍不愿意丢下那个傻小子,丁典心中虽然大感不解,可仍是忍住心中疑问。

在徐子义的带领下,丁典很快就来到了万府内。

“霜华呢?”

看着黑漆漆的府邸,丁典不禁心中生疑起来。

可苏醒过来的狄云,这时候却是双目泛红,明显认出这正是万府,蒙受不白冤屈的他有心想要大喊发泄。

可这时候徐子义好似提前猜到了他心中所想,随手便点中他的穴道,随后向他解释道:“待会,我便为你洗清冤屈!”

“是丁大哥吗?”

就在这时候,躲在二楼厢房内的凌霜华这时候则听到外面的动静,声音一颤道。

丁典隔了这许多苦日子,终于又再听到她的声音,欢喜得真要发狂,颤声道:”霜妹,是我!我逃出来啦!”

说道这儿,丁典就要推开房门。

凌霜华却是急道:“丁大哥,别进来!”

眼看二人好不容易相见了,却被一道门所阻拦,丁典连忙问道:“为什么不行?”

凌霜华道:“典哥,我现在太丑了,怕会吓到你!”

“霜妹,容貌可曾及得上真心吗?你为我而毁容,在我心中,你比从前更加美上十倍,百倍。”

听到凌霜华声音有异,心知她心结在此,丁典忙便柔声安慰道。

说话间,丁典便悄然推开了房门。

而房门被推开,凌霜华显然有些猝不及防,连忙想伸手挡住自己的脸,可还是被丁典看到了。

只见她那张原本俏丽动人的脸庞上却多出十几道狰狞的伤痕,肌肉翻出来不说,好似妖魔一般!

见到为他付出这么多的凌霜华,丁典心中一酸,连忙便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久久不愿分开。

见到二人相拥在一起后,徐子义又道:“丁兄,在你们二人离去之前,此处还有一件事要办!”

“何事?”

听到徐子义开口,丁典与凌霜华相拥分开后问道。

“丁兄可曾记得当年传你武功的梅念笙吗?”

看着丁典,徐子义当向他当面问了起来。

丁典拱手道:“不敢有半点遗忘!”

“既然如此,这么多年来,你也该为梅念笙清理门户吧!”

看着丁典,徐子义语气平澹道。

“……”

然而听到徐子义说道这儿,丁典却不禁眼露愧疚。

按照常理,他既然经梅念笙传授武功,自然也该替其报仇,只不过他武功还未大成之际,就因与凌霜华相遇,却让他彻底望去此事。

加上被凌退思构陷入狱至今,自然也就将为梅念笙清理门户一事全然抛在脑后!

如今经过徐子义提醒,想起往事的丁典难免脸上露出惭愧神色。

“当年梅念笙被三位逆徒暗算去世后,老大“五云手”万震山做起了黑吃黑的买卖因此发家,而老二言达平扮做乞丐,至于老三戚长发则在湘西装起了老农!”

见到丁典眼露惭愧,徐子义又道。

“徐兄你知道他们三人的下落?”

听到这儿,丁典不禁大感惊喜道。

其实丁典却有所不知,徐子义这一番,实则是为身旁的狄云解释。

被点了穴道狄云,双眼则是瞪得老大,在他眼里,他的师父一向忠厚老实,又怎会是欺师灭祖之人!

狄云本能想到对方是骗自己,可想到自己这条性命都是被对方所救,若要杀他可谓是轻而易举,又何必去做这费力之事!

想到这儿,狄云心中一片迷惘!

陆地神龙”言达平昨日便死在我的手中,至于老三戚长发被老大万震山所害,就连他的尸体也被封在书房的墙壁之中!”

当着众人的面,徐子义又接着说出了言达平二人的下场。

听到自己师父被万震山所暗害,被点了穴道的狄云不禁神色激动,可是他刚经历了官府的严刑拷打,又被狱卒一顿炮制,浑身酸软无力,又能做些什么呢。

“而我们今日所待的庄子,便是“五云手”万震山的府邸!”

最后徐子义说出的消息,则是令丁典为之一震。

“徐兄,此话当真?”

闻言,丁典不禁精神一振道。

徐子义点头道:“我所言自然属实!”

“好!”

话语刚落,就见丁典转身向凌霜华低声说道:“霜妹,你在此稍后片刻,我去为梅前辈清理门户!”

随后就见丁典从窗户中跳了下去。

“凌姑娘在此稍等片刻,我们去去就来!

见到丁典离去,徐子义又单手抓起狄云,落到了院子中。

“大胆狂徒,竟敢来我万府撒野!”

很快徐子义耳边便响起了一阵怒喝,听出这是万震山的声音,徐子义则是冷笑一声,随后又抓着狄云继续向前。

若非是为了给狄云这个傻小子洗清冤屈,他早就将万府灭了。

万震山一声怒喝,自然引起了整座万府的警觉,很快院子内便多出数名手持长剑的身影。

这数人见到一名陌生人影提着一人在万府内好似闲逛,不免觉得心火大起,一人便提剑刺来。

不过徐子义是何等武功,这群学了三脚猫功夫的家伙又如何是他的对手,面对当胸刺来一剑,徐子义只是屈指一弹。

就听叮的一声,这人手中长剑则是瞬间炸裂开来,徐子义则是袖袍一甩,长剑炸裂的碎片便被袖袍裹挟朝着其他数人激射而去。

只听数声闷哼,这些人便迅速栽倒。

“万师兄,又有贼人来了吗?”

这时候不远处却又传来一阵女子声音。

“戚师妹,你无需担心,这些毛贼胆敢来我万府闹市,只能他们说是自寻死路!”

很快就传来一阵男子声音,紧接着就见一名青年男子左手提着灯笼,右手持剑则走到附近。

而在他身旁,则跟有一名圆脸持剑少女。

“师妹!”

见到这二人出现,狄云不禁苦涩道。

直至这时候他才发觉,不仅他身上的穴道被人解开了,他整个人也被对方放了下来。

“师兄!”

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狄云,一旁戚芳的神色是既惊喜又意外,不过随后她的脸色又是苍白起来。

因为她也看到了面前院子中倒下的数具尸体,一旁的万圭看到这儿也是面色大变。

“狄师兄,这也是你做的吗?”

看到面前倒下的尸体,戚芳看到这儿,不禁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

“小姑娘,未经证实就假以猜想,这个习惯可要不得!”

这时候戚芳的耳边却又传来一阵陌生声音,而在他身旁的万圭却是忽然闷哼一声,整个人就便跪了下来。

还未等戚芳反应过来,天上又扑通一声摔下一个魁伟老者。

“爹!”

跪倒在地的万圭,看着忽然摔落在他面前的魁梧老者,则是不禁大惊失色。

紧接着又见一人从天上落下,而这人正是刚刚离去的丁典。

“圭儿!”

魁梧老者从高空落地被摔得七荤八素,待到清醒过来后,鼻青脸肿的他看着一旁同样遭人生擒的万圭,不禁心中暗暗叫苦。

他们两父子都遭人生擒,自然说明了对方是有备而来。

只不过任凭万震山苦思冥想,也未曾想起过自己何时得罪过这样一个煞星。

被了穴道万震山是动弹不得,可丁典并未点他的哑穴,他这时候便试探道:“不知我万某人可曾得罪过阁下?若有得罪,还请阁下明示!”

看着遭他所擒的的万震山,丁典则是冷笑道:“万震山,你可曾记得梅老前辈吗?”

“哪个梅老前辈?”

听到这儿,万震山神色不禁大变,可他心中仍不死心,这时候仍羊装不知。

“我所说的自然便是名满湘西的梅念笙老前辈了!万震山当年你与言达平,戚长发三人合谋暗害了自己的授业恩师,你可敢承认?”

见到万震山事到如今仍不愿承认,丁典语气逐渐变冷。

当丁典将梅念笙三个字念出来后,万震山登时变色,苦笑道“原来你们是为老师报仇来了!”

丁典道:“不错,如今你们师兄弟三人就只剩下你一人了!”

听到这儿,万震山面色一变,神情古怪的他少有开口哀求道:“我欺师灭祖,确实该杀!可我独子却未涉及过当年的恩怨,还望你能放过他!”

“这可不见得,你儿子可远远算不上什么无辜!”

徐子义冷哼一声后,右手便抓住了万圭的胳膊,二人目光对视后,万圭神情则顿时变得呆傻起来。

“说,你是如何陷害狄云?”

看着面前中了移魂大法的万圭,徐子义则开口追问道。

“我威胁爹的小妾桃红牢牢抱住那姓狄的湖南乡下老,然后便故意冤枉他欲图奸污桃红,便以此将他构陷进了大狱。日后我便当着姓狄小子师妹的面故意使些金银,看似是为那个傻小子打通关节,实则是好让他永远都出不了大狱!”

万圭刚开始说话还有些磕磕绊绊,可待到提起这件往事后,整个人也不由得变得兴奋起来,说道最后整个人甚至还极为得意。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样害我?”

听出万圭语气这般得意,狄云一时间不禁气得浑身发抖,生性淳朴的他,根本不理解对方要这般陷害自己。

“你这乡下老有个生得貌美的师妹,你若不死,我又怎会有机会!”

在徐子义的移魂大法下,万圭便如实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好,狗贼!”

听到自己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遭人陷害后,狄云一时间气极道。

而一旁的戚芳听到这儿,则不由落下泪水,知道这时候她这才自家师兄是被自己连累了,这才有了这无妄之灾。

看着一旁站都站不稳的狄云,连忙走过去扶住了他,直到这时她这才发现,狄云身上遍体鳞伤,就连琵琶骨也被人穿了。

“师兄,我不该怀疑你!”

戚芳见到不到一夜功夫,狄云就遭了如此折磨,流泪的同时,心中更是愧疚。

“没事,师妹,只要你相信我就行!”

见到戚芳落下泪水,又连忙替出手包扎伤口,狄云心中原本的怒火则是瞬间消散下来,随之反而有些不知所措道。

在狄云看来,只要师妹能理解他,经受再多的苦难都是值得的!

这个傻小子!

看到这儿,徐子义则是微微摇头,随即便运劲震碎了万圭这个小人的心脉。

一旁的丁典见到万圭好似中了邪似得,将自己所做恶迹尽数说出来后,心中对于徐子义的手段也更为钦佩。

“丁兄,此处不是久留之地,你我城外再说!”

见到万府内开始火起,下人们也四散奔逃后,徐子义便提议道。

“好!”

听到徐子义提议后,丁典回答的也是异常果断,一掌就将万震山天灵盖拍了个粉碎。

“你们也跟我们走吧,留在这儿,只会被官府当做替罪羊!”

见到丁典转身去寻找凌霜华,徐子义便看着一旁的狄云二人说道。

第九十九章 神照经 在荆州城内大闹了一场后,趁着天色刚蒙蒙亮,徐子义便带着一行人便来到城外江边的渡口。

看着清晨江边缓缓升起的旭日,被困在大牢中长达六年之久的丁典,不禁仰天长啸起来。

他这啸声初时清亮明澈,愈往后却渐渐显出苍凉之感!

“典哥!”

一旁的凌霜华见到丁典忽然仰天长啸,明白丁典这些年在大牢中受尽折磨的她,这时候则伸手握紧了丁典那双粗糙的大手。

“霜妹!”

感受到凌霜华柔软小手握住他的大手后,丁典胸间的郁结之气也就此消散,丁典回身看着依偎在他身边的凌霜华,神色一时也是变得柔和起来。

看到丁典和凌霜华这对苦命鸳鸯自此终于能够相伴在一起后,一旁的徐子义8心中也是不禁大感唏嘘。

“此次若非徐兄相助,恐怕我与霜妹此生都难以再次相聚!”

看着依偎在他身边的凌霜华,丁典这时候则主动拱手向徐子义道谢起来。

徐子义摇头道:“丁兄,你们二人一路受尽苦难痛楚,如今好不容易能够相聚在一起,还是尽早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别人不知道这连城诀宝藏的秘密,徐子义可是心知肚明。

因为这连城诀的宝藏,就在这荆州城中天宁寺内!

丁典若与凌霜华二人继续留在这里,日后恐怕难享片刻安宁。

“多谢徐大哥!”

听到徐子义临别赠言,凌霜华这时候也向徐子义道谢起来。

她与典哥二人可是真心相爱,却因为各种阻碍,二人只得被迫分开,如今二人能够相聚,她的确是要感谢徐子义。

丁典抱拳道:“徐兄助我与霜妹团聚,如此大恩难以回报,若有任何要求徐兄开口便是,我丁某无不照办!”

丁典如今这番话可谓是真心实意,在他看来天下什么东西都比不过能在他身旁的陪伴的霜妹,二人历尽磨难却难以走到一起。

最后还是在徐子义相助之下,让他们二人再次相聚,如此大恩,丁典心中自然难忘。

只要徐子义开口,哪怕是连城诀所谓的秘密,他也愿双手奉上。

徐子义道:“本人嗜好武学,听闻丁兄经梅念笙传授了神照经,可否能将它传授于我?”

见到丁典开口,徐子义也不掩饰,直接说出看了自己的要求。

“徐兄是为了神照经而来?”

听到徐子义的要求,丁典神色不禁有些古怪。

在他看来,他身上最珍贵的东西当然是连城诀的秘密。

要知道这连城诀的秘密,可是能让万震山,言达平,戚长发师兄弟三人为此不惜弑师,甚至能让贵为荆州知府的凌退思费劲心机。

他们为得自然是连城诀中那富可敌国的宝藏,正所谓财帛动人心,这些人也正是因此而疯狂!

本来丁典也以为徐子义是为此而来,见到徐子义行事作风极为坦诚,不似万震山等人般龌龊,心中也有了将连城诀秘密说出的了准备。

然而今日徐子义却当着他的面,告诉他是为神照经而来,自是让丁典感到意外。

“徐兄真是令人意外,面对天下人人难免动心连城诀的宝藏,徐兄却是不为所动,真是令人钦佩!”

本以为徐子义所说只是托词,可见到徐子义神情认真,不似作伪,丁典这才收敛了笑容,眼露钦佩道。

天下人熙熙往往皆为利来,那些江湖名宿,朝堂里的高官说起话来倒是一个个冠冕堂皇,可实际上他们那个人不为这富可敌国的财富而动心呢!

凌退思贵为一州之府,又是两湖龙沙帮帮主,他无论权势还是财富都已到达了顶点,可面对连城诀的宝藏时,仍是避免不了动了贪欲。

甚至为了这个宝藏,不惜以霜妹为饵来骗他入局!

哪怕是现在一想到这儿,丁典心中仍是不免心寒。

要知道自从他救起梅念笙被传下连城诀后,一路上不知道遇到了多少居心叵测,心怀不轨的歹人!

而像今日徐子义这把坦荡之人,自然是极为少见。

“好,我便将神照经传授于徐兄!”

不知是感叹人心叵测,还是被徐子义坦荡打动,丁典回答的异常果断。

丁典随即便将神照经的口诀,运气法门逐一告诉了徐子义,他修炼神照经多年,也已积累下不少经验。

虽说他并未将神照经炼至大成,可普天之下除去早已逝世的梅念笙外,唯独只有他对神照经修炼有着不少心得。

丁典未曾有半点藏私,很快便将神照经的口诀、心得全部告诉了徐子义。

将神照经的口诀铭记在心后,徐子义最后便拱手道:“多谢丁兄传功之恩!”

“徐兄客气了,这神照经固然珍贵,可在我眼中却远远比不上霜妹!”

说道这儿,丁典便已挽手看向了身旁的凌霜华,二人目光对视,接着便是温馨一笑。

徐子义接着拱手道:“丁兄,凌姑娘,就此别过,在此我便恭祝二人百年好合,儿孙满堂!”

丁典闻言只是哈哈一笑,而一旁的凌退思明显脸颊微红,显然徐子义的这番话,她既然是欣喜,又略感害羞。

“就此别过!”

丁典也拱手回应道,接着他便扶着凌霜华缓缓走向了岸边的渡口。

就这样徐子义便注视着丁典便与凌霜华二人携手踏上了不远处渡口的小船,见到二人终于能远离江湖纷争,至此徐子义不禁嘴角含笑。

待到二人所乘的小船逐渐在视野中远去后,徐子义目光这才落到了一旁狄云身上。

狄云可不比丁典,他武功低微,被万府打通关节后,他可是在大狱里饱受酷刑拷打,至今人还是很虚弱。

只不过比起原本轨迹中的狄云,如今的他可算是幸运了太多。

“徐大侠,我师父真是被万师伯所杀吗?”

需要戚芳相扶才能勉强站起来的狄云,这时候看着一旁徐子义则问出他心中最大的疑问。

徐子义点头道:“不错,我亲眼目睹,如今他的尸体则被万震山砌进自家书房的墙壁之中!”

听到这儿,狄云和戚芳二人神色皆是一暗,其中尤其是戚芳,昨夜万震山在书房中砌墙的动静,当然瞒不过的她。

只是她那时候还只道万师伯兴趣爱好迥异于常人,根本没想到他是在隐藏自己父亲的遗体。

“我劝你们师兄妹二人还是暂且收了替他收敛尸体的打算,如今这荆州城内并不太平,你们二人武功低微,贸然闯进去只会被人当做替罪羊!”

看出了二人的心思,徐子义便提醒道。

“可是……”

听到此处,狄云明显有些犹豫。

“多谢徐大侠救出我师兄,并替他洗清冤屈!”

比起木讷的狄云,这时候反倒是被徐子义一直所忽视的戚芳却是忽然站出来,主动开口道。

她久在乡下,心思单纯,本以为这次不过是最简单不过的外出,然而却没想到让她人生由此发生了剧变。

若非徐子义出手相救,不仅父仇难报,就连狄师兄也遭人陷害,永远被关押在大牢中。

而她自己若无旁人点拨,恐还真将杀父的仇人,以及陷害自家师兄进大牢的万圭视为恩人。

一想到这里,早已见识到了人心的歹毒后,戚芳反而更担心再次失去身旁的狄云。

因为她更清楚身旁的师兄为人过于单纯,宛若空心菜一般,若是贸然闯进万府之中,恐怕就彻底被那狗官构陷上冤屈入狱了!

到那时若无人相帮,她们师兄妹二人只怕就要自此相隔,再无团聚一日!

见到戚芳主动站出来道谢,徐子义自是感到有些意外。

“道谢倒是不用,只要你们不怪我就行了!因为我本来能早些救你们,只不过你们二人心思单纯,若不经历一些磨难,日后难免又会重蹈覆辙,”

看着狄云二人,徐子义却是说出一个令二人都极其意外的回答。

听到这儿,狄云与戚芳二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由戚芳开口说道:“我们又怎会怪罪徐大侠呢!,若非徐大侠仗义出手,恐怕我和师兄二人要永远被那万家父子蒙进鼓里,还要视杀父仇人为恩人!”

徐子义则摇头道:“如此最好!不过我徐子义为人行事最为公平,既然害你遭此大劫,我便传你一门武功!”

说道这儿,徐子义便将紫霞神功的口诀和运起法门以传音之秘的手段传给了狄云。

徐子义传给狄云的武功不是别的,而是华山气宗的紫霞神功,比起神照经无穷妙用,紫霞神功也并不差。

这门功法实则各有千秋,紫霞神功胜在基础牢固,后期发力,只要狄云按照他口诀修炼,自然能确保他无忧。

这紫霞神功是道家内功,对于个人资质并无任何要求,唯一要求便是耐性。

而且越到后期,这紫霞神功威力更是不俗!

“记下了吗?”

看着不远处的狄云,徐子义问道。

“记住了,多谢恩公!”

说完这些后,狄云便跪下来朝着徐子义磕了三个响头。

他自认此前与徐子义并无半点交情,可对方将他从大牢中救出来不算,还传授了他一门武功,如此大恩,狄云无以回报之下,只得叩头谢礼。

“如今你遭人严刑拷打,身子骨虚弱,所以我再赠你三枚豹胎易筋丸,日后每隔七日服用一颗,不仅能助你伤势愈合,还能让你自身筋骨更加强健远胜当初!”

双手隔空一托,便将跪在地上的狄云从地上托起,徐子义接着又道。

知晓狄云在大狱内受了牵连,也被被凌退思命人大刑伺候,身子骨极其虚弱,好在他的丹田气海犹在,尚且能修炼内功,不然徐子义纵然有通天之能也帮不了狄云了!

“多谢恩公!”

看着掌心的三枚药丸,狄云眼中满是感激,可他素来嘴拙,明明心里想说的话有很多,可到了嘴边就只有这四个字。

“你们快走吧!”

见到狄云叩头谢礼后,徐子义便催促道。

随后徐子义便目视着二人同样登上小船,缓缓从他视野中消失。

目送狄云二人离去后,徐子义便身形一动离开了渡口,半个时辰之后,徐子义便又找了处僻静之地开启修炼起了神照经。

这神照经其实与九阳神功运气法门颇有相似之处,只是细微间稍有不同,而徐子义能将九阳神功练成,这神照经自然也难不住他。

只消片刻功夫,徐子义体内便多出一缕真气,沿着奇经八脉,绵绵运转不休,最后与九阳真气水乳相融。

其中甚至无需徐子义催动什么,两股真气仿佛出自同源一般,就极为奇妙融合在一处,让徐子义心中也是大感诧异。

同时也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真气愈发纯净,甚至比起徐子义丹田内盘旋的氤氲紫气更为至纯至净。

察觉到个中差别后,徐子义便忙运起神照经,依靠其来淬炼自身真气。

看似这个过程会让徐子义在真气存量有所损失,可却能让他在质上有所突破。

若是就此淬完毕后,哪怕是修炼易筋经多年的方证大师也难以在内力一途上胜过他!

明白这一点,徐子义也不犹豫,便运起神照经的法门来淬炼其自身真气来。

这两门功法同样博大精深,威力莫测,徐子义修炼起来,自然要取其所长。

而这一转眼,三天便过去了,依仗神照经淬炼的精纯真气,徐子义甚至在此其间又打通数枚穴道,反倒是给了他意外之喜。

唯一有些遗憾的便是,徐子义距离九阳大成之境界,仍是有着不少距离。

神照经与九阳神功两门武功都极难练至大成,原着中丁典练了近二十年,而狄云则经历一系列奇遇过后,这才侥幸练成。

不过好在徐子义如今身负吸星大法,两湖一代历来就不乏江洋大盗,这自然又给徐子义行事的机会!

只是徐子义这一出手,周遭一带绿林黑道中人就全遭殃了,他们这些人不是被徐子义打杀,就是一身内力被徐子义吸个精光,就此沦为废人。

一时间,江湖上提起“徐子义”的大名,无不让人闻风丧胆!

第一百章 魔头与恶僧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诗仙李白所做这首诗,可谓是脍炙人口的千古绝唱,平添了扬州这座古城名邑的无限风韵。

……

扬州本就是繁华之地,这城中自然少不了青楼楚馆,沿街勾栏不断,果然是一处烟花昌盛之地,风流销魂之所。

天下走南闯北的行商和江湖豪客也是对此趋之若鹜,因此这个地方虽然地处江南一角,可消息却是异常灵通。

扬州城,一座当地颇有名气的酒楼内,楼上楼下则坐下了不少来自天南地北的江湖中人。

只是江湖人多的地方,就免不了发生冲突。

果然很快就见一个坐在二楼一角的北方汉子怒拍桌子道:“小二,为何我在此处等了这么久,你却给那新来的人先上了酒菜?”

“客官赎罪,这位客人是我们酒楼老主顾!”

一旁的小二见到有人发怒,神情倒是上一点也不见惊慌,只见他眼皮一抬澹然解释道。

见到这小二如此作态,明显是瞧不起他,汉子心头不由一怒就要起身动手。

“客官,此处酒楼可是汪少爷的产业,我还是劝您最好还是莫要出手闹事!”

看着面前这手持长刀的魁梧的汉子,小二依旧是神色不乱,这时候便不慌不忙说出这座酒楼背后的主人。

“什么狗屁汪少爷?”

听到小二居然抬出靠山来,汉子不由更是一怒。

只不过见到二楼上本地的客人神情澹然,一副明显看他笑话的表情,瞬间又冷静下来。

“你这北蛮子连“铃剑双侠”的汪少爷的名声都不曾听说过,居然也敢来本地闹事?”

这时候就听二楼有人开口讽刺道。

“铃剑双侠?”

听到这儿,汉子似是想起了什么,面色瞬间一变,可依旧嘴硬道:“是“铃剑双侠”又如何,小爷我还真不怕他!”

只是他这一番话刚说出口,众人看向他的目光好似见了傻子似得。

这“铃剑双侠”则是指水笙和汪啸风二人师兄妹二人,在江南一带颇有名声,可算得上是江南一带有名的青年高手。

当然也其中并非是指这二人武功如何了得,而是这二人的家世非同小可。

说起“铃剑双侠”就不得不先提起“南四奇”,当今世上中原武林最厉害的有八位高手,分别叫做叫做南四奇,北四怪!

只不过北四怪销声匿迹多年,江湖上年轻一辈大多已不知晓其名声,因此反而让南四奇后来者居上。

南四奇分别是“仁义陆大刀”陆天抒、“中平无敌”花铁干、“柔云剑”刘乘风、“冷月剑”水岱,由于姓氏谐音的缘故,是以又合称为“落花流水”!

而水笙之父,汪啸风之师便正是“冷月剑”水岱,有了大名鼎鼎的“南四奇”作为靠山,这“铃剑双侠”的名声在江南无人敢以小瞧。

正所谓打了小的,来的老的,而这老的厉害不说,又是呼朋引伴,等闲之人也不愿意轻易招惹。

察觉到了众人异样的目光,这汉子脸色不由通红,有心想要发火的他,可一想到“南四奇”的大名,还是忍了下来。

见到他这幅虎头蛇尾的样子,酒楼内的本地人无不开口嘲笑。

听得众人语中的奚落之意,汉子却还只得憋屈忍了下来。

“哼,莫说是“铃剑双侠”,就算是“南四奇”遇到那人也未必讨得了好!”

见到这些本地人都在语中奚落这位北方汉子,酒楼内自是有人看不下去,只听有人冷哼一声道。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靠窗的地方坐着一人。

只见那人一名满腮虬髯,身形魁梧,威风凛凛地坐在那儿。

“吕通!”

很快就有人认出了他,低声交流后,在场众人也有所收敛。

这吕通可并非像刚刚那个莽汉子好戏弄,他是太行山的寨主,黑道人物,做的是没本钱的买卖。

若是惹怒了他,说不定何时就要身首异处了。

“吕寨主这番话我可不敢苟同!”

不过众人中还是有人对于吕通所言明显不服,开口反驳道。

吕通闻声看去,只见这人一身锦缎丝绸,圆脸薄唇,看起来颇为富态,腰间则系着一把长剑,目光有神,明显身怀武功。

这宛若富家翁的富态男子则开口道:“南四奇武功卓越,可是我等南方武林公认的宗师高手,吕兄所言未免有些过于危言耸听了吧!”

听出这人口音明显夹杂有明显本地口音,吕通则是再次冷哼一声道:“你久在江南,又怎知天下之大!前不久荆州知府和“五云手”万震山二人一夜间被人灭了满门,此等事你可知晓?”

荆州知府和“五云手”万震山,这二人听起来毫不相干,其中尤其荆州知府,他是朝廷命官,又不与江湖中人打交道,死了固然让人意外,可倒也说不上什么感受。

反倒是“五云手”万震山的大名,他们也曾听闻过此人的名声,此人可算是荆楚武林的高手,可却远远不及“南四奇”的大名。

这富态男子又道:“可这又与南四奇何关?”

在他看来吕通所提之事与南四奇可谓是风马牛不相及,不知他为何提起此事

“半月前洞庭帮,长江铁网帮,黑龙帮,九华派中好手被一人所破的消息,你们可曾听闻过?”

看出富态男子有所不解,吕通冷笑一声道。

“略有耳闻!”

听到这儿富态男子则是点点头,神色这时候却也随即变得凝重起来。

此事即便是在江南也是掀起不小风波,洞庭帮,长江铁网帮,黑龙帮,九华派都算是荆楚水域地头蛇,其中高手也不少。

这四大帮派被一人所破的消息,自然是引起了江湖发生不小的震动。

这四大帮派人手众多,派中高手不是被这人打杀,就是一身内力被人吸干,彻底沦为废物。

内力身为江湖人的立身之本,却被这人巧取豪夺,因此传出后,江湖人都将这人视为邪魔一流,更有甚者还将其与青海黑教的血刀门相提并论,由此可见众人对其畏惧忌惮之处。

“南四奇”武功虽高,可换做他们中任何人去挑这四家帮派,也未必能做到那人这般轻松!

“依我之见,这人先是从荆州府大开杀戒,又沿着水路一路南下,按照他的行程说不定此时已到了江南一带……“南四奇”武功固然高强,可遇到此人也未必能讨得了好!”

说道此处时,吕通又是嘿嘿冷笑起来。

听到吕通所言,酒楼内则是陷入了沉默。

吕通所言固然不太好听,可却所言却是属实,尤其那人的恶名,近日来他们可是如雷贯耳。

他们这些人无不是行走江湖的老手,武功或许算不上高明,可眼界却是有的。

“南四奇”武功高强,在江南一带备受尊崇,可那人却能吸人内力,手段歹毒诡异莫测,这短短时日以来,荆楚一带已有不下数十名好手折损在此人手中。

须知邪魔一流,为人卑鄙,又有吸人内力的诡异手段,因此众人也不敢轻言“南四奇”能够稳胜!

见到这酒楼重归平静后,吕通心中不禁大感得意。

如今武林行事是南强北弱,自从北四怪风虎云龙销声匿迹以来,这南北武林形式就由此逆转了。

吕通当然不是什么急公好义的侠客,只不过他在太行山中发家,也算是北方人,而这酒楼小二与扬州本地人公然开口奚落北方人的举动,便是引得他心生不满。

可他也心知“铃剑双侠”的底细,不愿轻易招惹对方的他也只得变个花样来嘲讽对方。

“你们中原人都是些软骨头,只会持口舌之利,又会有什么高手!”

就在吕通大感得意之际,耳边却是响起一阵陌生声音。

“那个不怕死的小贼竟敢编排爷爷!”

听到这儿,吕通不禁怒喝一声。

他忌惮“铃剑双侠”的靠山,可不代表他怕其他人,听得这人这般猖狂,竟连他包含其中,自然是大怒起来。

不过还未等他去找来人,就听“砰”的一声酒楼的窗户就陡然破开,一道黄色身影抬手就向他打来。

“好胆!”

见到来人竟还敢主动出手偷袭,吕通怒喝一声,右臂一横,便挡住了这一掌。

只听“砰”的一声,吕通面色涨红,整个人便不受控制般向后退出三尺,而那道黄色身影却不过微微一颤就稳住了身形。

他本是北五省中黑道上极厉害的人物,一手六合刀六合拳,黄河南北可是大大的有名,他刚刚这一招铁臂功看似不起眼,可算是他拿手绝活之一。

就算是碗口粗细的楹柱在他铁臂功下也受不了一招,也要断成两截。

可这人以掌和他铁臂功互拼一招后,毫发无伤不说,反倒是他胸中气血翻腾,自是让他心中大惊。

“血刀恶僧!”

只待他看清楚来人身穿黄色僧袍,身形又极高极瘦时,不由想起了近日来江湖上另一个传闻。

相传地处藏边的血刀门一些弟子来到江南一带,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不知坏了多少妇人少女的名节,因此惹恼了整个江南武林。

只不过这些人武功极高,江南武林屡次围剿反而被他们打杀了不少人。

如今见到面前的敌手一身黄色僧袍时,吕通不由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亏你还有几分眼界,认得你宝象爷爷身份!”

见到吕通眼含畏惧后,这恶僧不禁哈哈大笑。

知晓血刀恶僧的厉害,吕通也不敢大意,连忙使出压箱底绝学“赤尻连拳”,这套拳法亦是“六合拳”中一路,只是杂以猴拳,讲究搂、这打、腾、封、踢、潭、扫、挂,又加上“猫窜、狗闪、兔滚、鹰翻、松子灵、细胸巧、鹞子翻身、跺子脚”八式,式中套式,变幻多端。

吕通在此技淫久矣,眼前又遭大敌当前,他这一套拳法使得可谓是虎虎生风,威风不已。

即便如此,吕通也不过撑住了十招左右,就被宝象看破破绽,一掌打在其肋下,只听其痛呼一声,整个人倒飞出去后就彻底没了动静。

“还不快给爷爷上些好酒好菜!”

一掌打翻吕通后,宝象也不看他一眼,直接便大马金刀坐了下来,随即便对一旁小二吩咐道。

说完这些,目光又落到身旁唯唯诺诺,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的众人,又是冷笑道:“你们这些中原人都是些软骨头,一身本事全长在嘴上,若是伺候好了爷爷,爷爷酒足饭饱后绕你们一条性命也是不可!”

这恶僧便是血刀门宝象,他从藏边来到江南这个花花世界后,可谓是被迷花了眼,竟然有些乐不思蜀起来。

这一路上他无肉不欢,无酒不饮,偶尔有些不长眼的人想要行侠仗义也被他一刀了结了。

到了至今已经过去接近半年,宝象却无铩羽之时,心中自然对这所谓中原武林多出了一丝轻蔑。

“中原人都是软骨头?这可不见得!”

待到宝象刚坐下来不久,耳边却又忽然响起一阵陌生声音。

宝象闻声而动,只不过还是迟了一步。

这时候一名青衫人影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宝象见到来人身法诡异,竟连之前他都没能察觉出任何征兆后,心头不由一惊,左手化掌攻来,右手则抽刀砍出。

面对宝象这暴起一击,来人却是从容应对,右手屈指一弹,宝象整个人犹如雷触,握刀的右手不出颤抖,差一点就要脱手而出。

而他左手一掌却被对方反手抓住,还未等他回过神来,就感到自己内力不由自主倾斜而出。

“你……”

宝象纵横江南半载,还从未遇到过如此诡异的事,不由面色一变,右手连忙握紧长刀又是拦腰砍来。

他这个决断不可谓不快,只不过徐子义出手比他更快一步。徐子义屈指微弹,一缕凌厉劲风就点中了他胸口的膻中穴。

只听他闷哼一声,整个人便僵滞不动,至于他手中紧握的长刀也随之跌落下来。

接下来宝象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缓缓吸走了他的毕生功力,不多时,就见宝象原本高瘦的身形逐渐变得干瘪下来,脸上也满是惊恐之色。

而被吸干了功力的宝象,就被来人像死狗一样随意丢在脚下。

如今的他虽然还未死,可也气若游丝,离死不远了!

周遭围观众人看到这恐怖一幕,心中无不胆寒,完全没有逃出生天的惊喜。

因此他们中有些人已经从血刀门恶僧的恐怖死相,隐隐猜出了青衫人影的来历,正是近日来在荆楚武林让人闻风丧胆的徐子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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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铃剑双侠 众人看着刚刚还不可一世的血刀恶僧,如今却气若游丝躺在地上等死,如此巨大反转,自是令众人对徐子义心存畏惧。

可面对众人的目光,徐子义却是安之若素,直接坐在刚刚血刀恶僧的位置上,看着店小二端上来的酒菜自顾品尝起来。

见到徐子义并不开口说话,这些早就心生退意的人们便连忙悄悄离去,不一会儿功夫,整座酒楼就变得空荡荡的。

只是这些客人可以走,但是酒楼内的伙计们却不得擅自离开,看着自顾品尝酒菜的徐子义,站在一旁的小二脸色不由有些难看。

而徐子义这时候也无心理会其他,自他与丁典一行人分开后,为了早日突破大成之境,便将目光瞄向了荆楚一带的绿林黑道。

洞庭帮,长江铁索帮等四帮,都是荆楚一带的地头蛇,平日里四帮兼职水匪强盗,杀人放火,欺压良善的事更是没有少做。

因此将目标放在它们身上,徐子义心里也没有任何压力。

只不过这四帮鱼龙混杂,真正的高手少之又少,甚至没有一个可以比得过“陆地神龙”言达平修为。

这一路看似徐子义打杀的恶人是不少,可实际上有效收获却是极少,十余人的内力修为加起来才堪堪比得过刚才被吸干内力的宝象和尚。

凭心而论,这宝象和尚的武功倒还不弱。

甚至比起死在徐子义手中的“陆地神龙”言达平的武功,还要高出一头,也难怪他在原着中能从神照经大成的丁典手中逃过一劫。

想及此处,徐子义目光则落在脚下已经咽气的宝象尸体上,见到宝象怀中微微鼓起似是藏有什么东西,心中一动的他,连忙便伸手虚空一抓。

经过修炼神照经,将自身真气提纯后,徐子义如今也能做到内力外放,只不过距离有限,比不过乔帮主擒龙功可达两丈的境界。

随着徐子义虚空一抓,藏在宝象怀中的一物竟然自动跳了起来,飞到了徐子义手中。

一旁的店小二看到这一幕,则是不由瞪大双眼,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一幕无疑被他视为神技,心中徐子义更是畏惧。

而徐子义隔空抓来的东西,则是一个油纸小包,徐子义将其打开来后,见里面又包着一层油纸,再打开油纸,这才见是一本黄纸小书。

只见封皮上弯弯曲曲的写着几行字不像字,图不像图的花样,也不知是甚么。翻将开来,见第一页上绘着一个精瘦干枯的裸体男子,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面目极是诡异,旁边注满了五颜六色的怪字,形若蝌蚪,或红或绿。狄云瞧着图中男子,见他钩鼻深目,曲发高颧,不似中土人物,形貌甚是古怪,而怪异之中,更似蕴藏着一股吸引之力。

这秘籍上的文字看起来稀奇古怪,明显不似中原文字,徐子义当然不会认得,可这书中的配图他却能看得懂。

尤其这配图绘制的水平,可谓是惟妙惟肖,便是细微之处的表情都能呈现出来。

而这袒露男子身上被人用灰色细线,将体内真气运行的路线都给特地标注出来,可谓是简明扼要,令人一看便知。

哪怕你不懂上面的古怪文字,也是无碍!

看到这儿,徐子义心中对于当初绘制这人形图桉的人不禁心感佩服。

先不说这血刀经如何,单指绘图这人的水平,就足以让人敬佩!

须知有些人武功虽高,可却不善于教徒,比如岳不群就是个例子,而这绘图的人,却能内功修炼如此繁琐凶险的过程,描绘的如此简洁易懂,自然令人心生敬意。

原着之中,淳朴如狄云,也能第一次见到血刀经后,就能将其修炼入门,由此可见,绘图之人的水平之高!

而这血刀经运气法门,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与九阳神功和神照经经脉运行方位恰恰相反。

看到这儿,徐子义心中不由来了兴趣。

可就在这时候,楼下却突然传来叮当叮当,叮玲玲,叮当叮当,叮玲玲一阵铃声,徐子义闻声便将这血刀经收起放进怀中。

“汪少爷来了!”

听得铃铛响起,一旁的店小二不由面露喜色,脱口而出。

听到这儿,徐子义心中也多少来了丝兴趣,目光则也顺势看向楼下。

只见两骑自长街远处不疾不徐的驰来,两匹马一黄一白,都是神骏高大,鞍辔鲜明,缓缓在酒楼外停下。

马上跃下一男一女来,男的二十岁左右,一身黄衫,身形高瘦。女的却才十五六岁,白衫飘飘,左肩上悬着一朵红绸制的大花,脸色微黑,相貌却极为俏丽。

两人腰垂长剑,手中都握着一条马鞭,两匹马一般的高头长身,难得的是黄者全是黄,白者全是白,身上竟无一根杂毛。

黄马颈下挂了一串黄金鸾铃,白马的鸾铃则是白银所铸,马头微一摆动,金铃便发出叮当叮当之声,银铃的声音又是不同,叮玲玲、叮玲玲的,更为清脆动听。端的是神骏。

而这二人便是江南一带颇有名声的“铃剑双侠”,汪家是扬州本地大户,家中又有汪啸风这个青年高手,于是街上行人见到吕通与宝象二人在酒楼中打斗时,便有人早早跑去给这位汪公子报信。

“水笙姑娘,公子,你们总算来了!”

见到二人现身,酒楼的掌柜好似看到了救星,连忙上前亲自迎接。

“李掌柜,听说有人在我表哥家的酒楼内闹事?”

水笙看着出来的迎接的掌柜,则是开口询问道。

“水笙姑娘……”

见到水笙开口询问,掌柜刚想开口解释酒楼内的情况。

可一旁的汪啸风则是看到二楼破碎的窗户,登时面色一沉,就快步登上了二楼。

只听“登登”脚步声响起,不一会儿就有汪啸风出现在二楼之上,经过之前吕通与宝象的打斗,这二楼之上自然一片狼藉。

汪啸风只见二楼上桌椅翻倒,酒菜的汤汁撒得到处都是,还有二人身影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可是即便如此,一身青衣徐子义仍端坐在原地,自顾夹菜品尝美酒,这一副目中无人的姿态,自是惹得汪啸风心头愠怒。

“阁下好大的胆子,竟敢来我汪家的酒楼闹事!”

话音刚落,汪啸风手中马鞭一动,刷的一声,便从半空中勐向徐子义的脸抽来。

在汪啸风自然看得出,眼前这人也是江湖中人,于是这出手根本没留任何情面,心中打定主意要让对方吃下苦头。

不过徐子义是何等武功,汪啸风不出手还好,出手就是自讨苦吃。

只见徐子义右手凌空一夹,手中快子就凌空夹住了汪啸风手中马鞭,手中快子陡然间发力,这马鞭便顿然脱手落到了徐子义手中。

来而不往非礼也,徐子义可不是什么谦谦公子,夺来马鞭后便噼头盖脸朝着汪啸风一张白脸抽了过来。

汪啸风有心要学徐子义夺鞭之能,可惜右手刚一探出就,手背上就多出一道血痕,这一击力道十足,直接就将汪啸风手背抽得皮开肉绽。

汪啸风刚刚吃痛惨叫一声,接下来徐子义手中的马鞭,便招招抽向他的脸颊。

只听刷刷数声,顿时汪啸风的脸上就多出七八道血痕,这血痕还不要紧,可脸上皮肤却是体无完肤,皮伤肉绽。

原本的一张俊脸,这时候早已毁容了,竟看不出一丝之前的潇洒。

“表哥!”

听到楼上传来汪啸风的惨叫,楼下的水笙连忙上楼,可她还是来迟了。

这时候的汪啸风脸上皮开肉绽,体无完肤,更因为剧痛嘴角甚至渗出丝丝口水,哪里还有之前半点英俊潇洒的模样!

见到汪啸风这个模样,水笙不时心疼,唰的一声就拔出手中长剑,一剑当胸朝徐子义疾刺而来。

她这一剑刺来,又急又快,就连此前与徐子义交手的四帮高手中也仅有几个人比她强出半头。

只是她(他)们表兄妹间的武功,不过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强上太少,汪啸风都在徐子义手中撑不过一招,更何况是她呢!

徐子义手中马鞭隔空一甩,就牢牢卷住了水笙疾刺而来一剑,稍稍发力水笙就顿感右手传来一股巨力,由不得她反抗就将手中夺了过去。

感到右手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水笙这时候已经心知对方武功远在自己之上,刚刚与她交手明显也是手下留情。若是纠缠就是她不知好歹了。

打是自取其辱,可什么都不做,表哥又等于被人白白折辱了!

一时间,水笙心里是挣扎极了。

“铃剑双侠,不知所谓!”

徐子义自然不清楚水笙这时的内心活动,刚得了血刀经的他毫无他念,只想着尽快研究这血刀经,自然没工夫与水笙二人多做纠缠。

见到这二人武功平平后,徐子义心中熄了心思,冷眼扫过二人后,就顿时起身飘下楼去。

“尊驾可否留下姓名,也好让我们他日讨教!”

见到徐子义身影远去,水笙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勇气,忽然看向对方的身影高声请教道。

“徐子义!”

片刻之后,却听远处幽幽传来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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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神功大成 徐子义行事单凭本心,原着中“铃剑双侠”不过是依仗父辈余荫,行走江湖的无知小辈。

不过这二人性子却是截然不同,汪啸风为人颇似陈家洛,他实则为人自私又度量狭小。

反倒是身为女子的水笙,却有着远超一般男儿刚强的一面,她刚登场时因为涉世未深,带着一股世家大小姐的刁蛮任性和不知天高地厚的轻狂,令人颇为不喜!

可在感情抉择的问题,水笙倒不似霍青桐,事实上水笙在金老小说中的女性里绝对是个感情上的强者,她不会过于深恋自己表哥而过分纵容他!

这一点,就远远走到时代的前列!

因此徐子义在刚刚惩戒二人时,自然稍稍去了区别对待。

而经历了酒楼中的插曲,徐子义得了血刀经后,自然想要钻研一番。

连城诀两大神功自然要属“血刀经”和“神照经”,这两门武功一正一邪,原着中狄云就因为修炼这两门武功而纵横武林无敌手。

知晓这“血刀经”的厉害,徐子义心中自然多出探究的心思。

施展轻功身法,不多时徐子义就出了扬州城,在城外寻了处远离人烟的僻静之地,徐子义便盘膝做了下来。

重新翻回到第一页,再向图中那人脸上细瞧,见他舌尖从左边嘴角中微微伸出,同时右眼张大而左眼略眯,脸上神情古怪,便因此而生。他好奇心起,便学着这人的模样,也是舌尖微吐,右眼张而左眼闭,这姿式一做,只觉得颜面间十分舒畅。

眼见有了成效,徐子义顿时就明白这修炼颜面五官的方法,心道这血刀经果然有其独到之处。

接着翻倒第二页,见上面仍是绘着这个裸体男子,只是姿式不同,左足金鸡独立,右足横着平伸而出,双手反在身后,左手握着右耳,右手握着左耳。一路翻将下去,但见这裸体人形的姿式越来越怪,花样变幻无穷,有时双手撑地,有时飞跃半空,更有时以头顶地倒立,下半身却凭空生出六条腿来。

这姿势看起来诡异,可徐子义却是习以为常。

他行走诸天世界,若论一身武功之博,天下人鲜有人能出其右。

比如化功大法和吸星大法,以及需要自宫的辟邪剑谱,种种武功,若论其诡异之处,可要远胜这区区图谱。

不过在依照图谱修炼之前,徐子义先运起紫霞神功的口诀,利用它能化解异种真气的手段,将不久前吸纳众人真气逐一化解融合。

这短短半月以来,徐子义少说也以吸星大法吸取了十数人的功力,这些功力有高有低,最高者莫过于不久前酒楼中的血刀门恶僧宝象了。

这十数人内力加加起来虽然比不过徐子义如今的修为,可早已远超当初鹿鼎记之中的他,若是不提前处理这个隐患,在修炼血刀经突然爆发出来,那可就危险了!

徐子义如今的丹田内徘回着十数之多的异种真气,如今不爆发,只是碍于徐子义功力深厚,能暂且压制主它们。

可若是不加以融合,平日倒是无妨,若遇强敌酣战起来,就会有后顾之忧。

好在徐子义早已有了化解之法,依照紫霞神功的口诀,一个时辰后,徐子义这才将逐一将其化解融化,原本体内真气就顿时多出了四成之多。

解决了后顾之忧后,徐子义便依照图谱修炼起了血刀经,也是头下脚上,倒立起来。

按照图谱上的运气法门,徐子义修炼半个时辰后,就顿感全身发热,竟有种说不出的轻快舒畅!

这血刀经修炼法门大为迥异与九阳神功和神照经的运气法门,他练神照功时,须得全神贯注的凝气而行,这才能向上逐一突破,不说千难万难,可是极为辛苦。

可对照着图中的方位运行,霎时之间便如江河奔流,竟丝毫不用力气,内息自然运行,无比顺畅,好似没有任何门槛一样。

见到这血刀经的运气法门如此神妙,徐子义却是明白其中原因。

这血刀经上的运气法门乃是内外功法的总决,若是寻常人修炼,每一页图谱都须练上一年半载,方始有成。

只不过徐子义内力之深厚,比起血刀门的老祖也是不遑多让,修炼其上述图谱,自然是得心应手

内息在体内各个经络穴道畅通无阻,一页页图谱被徐子义接着练过,没有丝毫阻碍,不多功夫,徐子义便练至图谱最后一页。

翻开图谱最后一页,只见图中那裸体男子以左手支地,身子与地面平行,两只脚却翻过来勾在自己颈中。

徐子义按照图谱修炼,只是这一次却真气运转却不像之前那般顺畅,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屏障一般,任凭徐子义如何发力,仍是被挡了回去。

徐子义并不气馁,仍是尝试了数十次,却仍是无法修炼成这幅图谱。

见到一连尝试数十次都无功而返后,徐子义只得暂且放弃这个想法,便坐在原地静思起来。

狄云资质愚钝,可却能机缘巧合下练成这两门功法,回忆到此处,徐子义心中不禁一动。

神照经与血刀经两门内功,一正一邪,狄云能够练就两门内功,说不定正是两门武功相辅而成的缘故。

想及此处,徐子义便再次作出图谱内的怪异姿势,体内真气运转起来,只不过这一次却是换了神照经的运气法门。

一时间,体内真气瞬间变了性质,自身血液也好似沸腾一般,发出如水流激荡的哗哗水声。

果然这一次,堵在前面无形屏障也随之变得松动起来,察觉到其中不同,徐子义心中信心大增。

运转神照经的运气口诀,如此尝试十余次后,堵在前面的无形屏障便在陡然间消散,徐子义只感脑中传来一声轰隆。

紧接着他便进入了神照经“观神普照,无思无念”的神秘境界,整个人更是由此而助进而打通任督而脉的关卡。

意外之中打通任督二脉,徐子义自感四肢百骸无不舒坦,真气本能运转起来,竟将周身剩余穴道逐一打通,接着徐子义则不由得发声长啸。

只听他纵声长呼,龙吟般的啸声直上天际。周遭树林的鸟儿乍闻此啸声则是直接从半空中坠了下来。

他这啸声悠悠不绝,只听得人人变色,林中走兽也是纷纷摔倒,好在此处极为偏僻,远离人烟,不然又不知有多少人要被殃及池鱼。

就在徐子义自感心头畅快之际,全身却莫由来多出一股燥热来,先是口干舌燥,紧着头脑晕眩,就连体内血液也开始沸腾起来。

全身至阳热气陡然发作,徐子义头顶冒出缕绿白色蒸气,同时心道不好。

原来他如今虽修炼数门内功,可自身根基却是九阳神功,神照经又与九阳神功好似同出一脉,冲破任督二脉之后,两种阳性功法结合一起,至阳热气威力更加可怕。

徐子义打通任督二脉后,自是接着打通全身剩余穴道后,自然便本能激活九阳神功大成的最后一关,需扛过全身阳火自焚之苦。

只不过如今徐子义两股阳性功法递加在一起,他的处境反而更加凶险!

心知自身处境凶险后,徐子义也不敢大意,身形陡然向空中激射而去,同时运起古墓派的轻功,数息间已闪身数十丈之外。

好在徐子义此处距离将江边并不遥远,不过数里之遥,依仗身法之利,数十息后徐子义就已经赶至江边。

见到浩瀚江水,半空中的徐子义身形直接激射进江水之中。

……

扬州城,汪家的酒楼内,却多出了一名白须如银,相貌俊雅的老者。

“怪哉,怪哉!”

摸着身下早已气绝的高瘦僧人的尸体,这名气质儒雅的老者则不禁惊叹出声。

“爹,怎么了?”

一旁水笙见到老者脸色接连变化,连忙开口问道。

“这血刀门的恶僧内力被人吸得干净!”

检查完尸体后的水岱,这时候则微微摇头起来。

原来他便是水笙的生父,名列“南四奇”之末的“冷月剑”水岱。

听得自家女儿在城中遇险后,他便匆匆赶来。

谁知刚来到酒楼内就遇见一件怪事,那便是在江南一带作恶无数的血刀门恶僧却被人吸干内力而亡。

他纵横江湖一生,也从未见到过如此诡异功法。

这血刀门恶僧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可碍于武功过高,江南一带不少豪侠都拿其毫无办法。

因此前不久,他还受到江南武林的委托,求他出手斩杀恶僧。

不过……

看着这血刀门恶僧的尸体,水岱不禁摇头。

能将这恶僧的内力吸得干净,看来不久前从荆楚武林传来的消息,倒是属实。

只是不知何时,江湖上竟多出这样一位邪派高手!

“笙儿,以后遇到此人就退避三舍吧!”

看出恶僧的死因后,水岱回头则对自己女儿认真叮嘱道。

“爹,可是表哥他……”

见到水岱决口不提报仇一事,水笙不禁大感委屈。

“报仇一事休要再说,你们二人能活下性命,都已是对方手下留情的缘故,可莫要再不知足了!”

说道这儿,水岱便看向了自己的女儿。

汪啸风看似凄惨,实则不过是皮外伤,至于他这宝贝女儿,更是毫发无伤,明白对方是明显手下留情。

以那人横扫荆楚武林的狠辣手段,今日能手下留情已是不易。

水岱清楚这一点,于是这才少有严肃叮嘱道。

“将这人尸体带到城外掩埋,至于这恶僧尸体交还官府发落吧!”

叮嘱完这些,水岱看着楼上的两具尸体,又做吩咐道。

第一百零三章 血刀门 为了抵御突如其来的焚身之苦,徐子义依仗身法之利,直接一头栽进江水之中,眨眼间的功夫,他便沉入江底。

长江入海口大致是在扬州、镇江一带的缘故,由于江面宽阔,坡度平缓,江流海潮交会,大量泥砂因流速积攒于此。

扬州一带的长江水深也不过四十米左右,因此徐子义反倒是运气极佳,落在一个深度绝佳的地段。

因为徐子义的处境也很特殊,若是江水太浅,根本无法助他抵御住焚身之苦,可若是江水太深,又过于凶险。

随着徐子义沉入江底,江水也变得触手冰凉,在这股凉意影响下,原本极难忍耐的焚身之苦也顿时有所减轻。

不过徐子义仍不敢有所大意,因为他心知自己如今的处境,若是驾驭不了体内狂躁至极的至阳热气,势必肌肤寸裂,焚为焦炭。

明白这一点,江底的徐子义只得运功试图驾驭起这股在体内胡冲乱撞的至阳热气。

好在自他打通任督二脉后,又将神照经和血刀经两门奇练至大成后,四肢百骸早已运用自如。

只是初次尝试运功驾驭,这股狂躁无比的至阳热居然变得缓和起来,就连体内的焚身之苦也有所减轻。

见到奏效后,徐子义不由精神一振再次加大力度尝试驾驭起这股至阳热气。

这时候水底若有人目睹这一幕,恐怕也只会视为神技。

因为徐子义明明深处江底,可周身却散发出热气,直接将周遭江水煮沸,进而冒起无数水泡。

好在江水流通无阻,不然若是一潭死水可就要上演一幕大煮活人了!

在此期间,徐子义则依仗龟息大法和闭气绝两门在江底坚持了一个多时辰,当然其间也曾浮出水面换气。

就这样,原本在他体内狂躁无比的至阳热气,就逐渐被徐子义所驯服。

彻底驯服了体内的至阳热气后,徐子义这才浮出水面,运功便瞬间烘干周身衣物的他,身形一动就飘向远方。

冲破自身玄关后,徐子义心中顿然升起一股天高任鸟飞的畅快之感。

而随着他正式踏入大成之境后,徐子义自身真气之浑厚,天下难有人可比,自身回气速度奇快,也不必在畏惧久战,甚至就连此前因为修为不足的各种武功,也可再次无碍修炼。

从江水跃出来的徐子义激射远方的一幕,却是让江面不少游人渔夫目瞪口呆。

因为在他们的目光注视下,一身青衫的徐子义却能凌空行走,其身形飘飘好似仙人下凡一般,自然是让在场目睹这一切的百姓无不低头纳拜。

最后直至徐子义身形飘然消失在他们视线之中,这些人才敢匍匐起身。

徐子义自然不清楚此举,给这些百姓们带来的轰动。

因为他神功大成,心头畅快之下,于是便本能运起全真教的金雁功。

若比身法迅捷,徐子义所学轻功中自然当属古墓为尊。

可是若论其他妙用,这金雁功就当仁不让了。比如练成之后,学成者可以空中凌空行走三十七步。

甚至可凌空直上一丈,可谓惊世骇俗、无与伦比。

例如郭靖是修行金雁功最为成功者,一般练金雁功至顶的人只可在光熘熘的墙壁上凌空直上一丈,而郭靖凭借深厚的内功却可凌空直上数丈真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如今徐子义神功大成,内力之深厚世间少有,而且回气速度奇快,这一点恐怕当年的郭大侠也比不过他。

莫说凌空行走,就是凌空直上数丈徐子义如今也可做到。

如今他神功大成,当初从少林得来诸多绝学,自然也要潜心修炼,于是便一闪身落在岸边后,身形就彻底消失不见。

……

不过就在徐子义潜心修炼各种武功之时,江南一带却是不怎么太平。

血刀门的恶僧倾巢而出,在江南一带大肆报复,上至官府,下至江湖中人,都是他们报复的目标。

甚至就连扬州知府的脑袋,都被高悬于城门之上。

如此骇人一幕,自是让江南一带武林中人有所胆寒。

只不过血刀门的挑衅,自是逼得“南四奇”不得不亲自出面,只不过这血刀门的恶僧可是谨慎之际。

“南四奇”屡次出面围剿,也不过抓到血刀门的小喽啰,或者假借他们名义作桉的江湖宵小。

而随着“南四奇”被血刀门接连戏耍后,自然也引起了他们四人的怒火,曾当众发誓势必要将血刀门一众恶僧就此枭首。

一个月后,徐子义这才重新出关。

在这一月中,徐子义便将当初所学的诸多武功融会贯通,他一身所学武功之博,世间少有。

其中不仅有佛门武功,也有源自道家的武功,而想要将其彻底归纳融汇,自然是颇废徐子义一番心思。

只不过在此之中,徐子义也有遗憾。

那便是化功大法,对于如今的徐子义显得有些鸡肋起来,弃之可惜,食之又无味。

徐子义曾想以将两门武功结合,重新创出一门正邪相辅的武功来,只可惜这一个月过去了,他还是毫无头绪,只得暂且放弃。

江南一处不知名的小镇外,四周有着稻田,不远处有条小河,河上有行船,在在小船上则遥遥站着一名身穿青衫的男子,而这人便是刚出关的徐子义。

就在徐子义欣赏四周这一副宛如画卷的江南水乡恬静美景时,不远处的下路则有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只见不少江湖人手持刀剑骑在马背上,在这水网密布的江南水乡上疾驰着,看样子似在追逐什么人一样。

“老丈,最近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看出这些人似在追逐什么人的下落,刚闭关出现的徐子义眉头微皱,便向船上的梢公打打听起来。

“公子你是有所不知,近日来不知从何处冒出了一群凶神恶煞的僧人,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一旁撑船的梢公见到徐子义开口询问,于是便滔滔不绝说了起来。

听到这儿,徐子义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宝象和尚气绝之后,尸体便被扬州知府斩了脑袋,挂在城外以示效尤。

只不过却因此触怒了血刀门的恶僧,或许是吃了宝象和尚的教训,原本分散四处的恶僧们顿时聚集起来,在江南一带大肆报复。

而这一报复自然便让不少大户人家的妇人小姐遭了无妄之灾,因此让惹得江南武林发了疯似的想要报复。

血刀门的恶僧手段固然卑劣,可一身武功却是不差,数番围剿下,反而是江南武林吃了大亏。

最后还是被迫无奈之下,江南武林请出了“南四奇”这才让血刀门的恶僧有所收敛。

只不过血刀门中也有高手,比如那血刀老祖,有了血刀老祖加入后,双方互有胜败。

听到这儿徐子义则来了兴趣,他如今武功大成,自然也要想找个合适的对手。

无论是“南四奇”,还是血刀老祖,都姑且算是一个不错的对手!

想及此处,徐子义自然便来了兴趣,给梢公留下几块碎银后,徐子义身形一动,便陡然间在空中飘出数丈,直至极为漂亮的落在岸边,随即便运转轻功身法跟了上去。

“公子……”

见到徐子义展露一身精妙身法飘然而去,船上的梢公不由目瞪口呆,而当他见到徐子义留在船上的碎银后,心中又是不禁大感意外。

他在在此摆渡已久,可甚少见到能主动付钱的江湖豪客。

第一百零四章 血刀僧现 离开了小舟后,徐子义便施展轻功身法,牢牢紧跟在那群江湖豪客的身后。

以他如今浑厚无比的真气,除非这些人身下是有名驹助力,不然即便跟上一天一夜也甩不掉徐子义。

九阳神功内息最为绵长,当初张无忌九阳神功未曾大成,就曾与“青翼蝠王”韦一笑在烈日黄沙之下奔袭长达三天三夜。

如今徐子义神功大成,跟在这群人身后自然是无比轻松了。

……

杭州以外数十里,一座与江水相邻的不知名的小镇子。

一座临靠正街的酒楼内,这时则坐满了手持刀剑的江湖豪客。

“打听清楚了没有?血刀门的恶僧真藏身在杭州城外吗?”

“这个消息肯定属实,今日清晨有人带伤逃进城中报信,说此处曾有血刀门恶僧现身!”

“若是属实自然最好不过了!这些时日以来,血刀门的恶僧在我们江南一带行事肆无忌惮,不知坏了多少大户人家的妇人和小姐的名节,”

“嘿嘿,我听闻“落花流水”四位前辈这次也受邀对付这群血刀门僧人!”

“什么,“落花流水”四位前辈也来了!”

“既然“落花流水”四位前辈来了,这一次血刀门恶僧们定然是插翅难逃!”

酒楼内皆是自四面八方的江湖中人,本来因为又遭血刀门恶僧戏耍后,不免有些士气低迷。

可待到其中有人谈及到“落花流水”四人时,他们却无不备振奋,好似有他们出手,抓到血刀门恶僧如同手到擒来一般!

就在酒楼内众人七嘴八舌讨论之际,楼下却是突然响起了一阵叮当叮当,叮玲玲,叮当叮当,叮玲玲一阵铃声响起。

酒楼上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两乘马已驰到楼下。

众人只觉眼前一亮,因为这两匹马一黄一白,都是神骏高大,缓缓在酒楼外停了下来。

接着就见马上跃下来一男一女二人身影,男子的二十岁左右,一身黄衫,看起来潇洒无比,只是脸上淤肿未消,女的却才十五六岁,白衫飘飘,光彩照人,俏丽无比。

远远看上去,众人无不心生遗憾,本来是一对十分般配的璧人,可却因此让人心中倍添遗憾。

酒楼上下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这时也有人认出了他们道:“是铃剑双侠,水笙姑娘和汪啸风公子!”

“表妹,我们奔波数日,不如就在此地歇歇脚吧!”

下马后,一身黄衫汪啸风便忙对一旁的水笙献起了殷勤道。

自从他在酒楼里被徐子义羞辱后,自感颜面有损的他,反而比起之前对待水笙多出了一丝体贴。

加上近日来血刀门恶僧在江南一带肆虐,伤势刚愈不久的汪啸风便有了想要表现的心思。

他脸上伤势其实不算太过严重,可脸上的伤势纵然可愈,可上面的鞭痕却是无法抹除。

这让自认英俊潇洒的汪啸风便减了色,于是更让他想要从他处找回面子来。

“好的,表哥!”

听到汪啸风的提议,水笙便点了点头。

可就在这时,异变突起,临街一角的小屋的窗户忽地破开,一身穿着黄色僧袍的老和尚却是飞了出来,只听他桀桀怪笑道:“铃剑双侠,老祖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汪啸风闻声回过头去,见是一个身穿黄袍的和尚。那和尚年纪极老,尖头削耳,脸上都是皱纹,身上僧袍的质地颜色和当日酒楼内死去的恶僧所穿一模一样。

认出了对方,汪啸风不由脸色一变,知是XZ血刀僧的一派,举剑便向老僧刺去。

只不过他刚抬手此处,便顿觉右手肘弯中一麻,已被暗器打中了穴道。他手中长剑软软的垂了下来。

而就是这一瞬之间,那老僧身形如风,早已欺近身来,一脚就将汪啸风踢倒。

眼见汪啸风不敌,一旁的水笙不仅大急,随即便拔出长剑,向他头上砍下。那老僧见到她秀丽的容貌,怔了一怔,说道:“好美!”手臂一探,就点中了她腰间穴道。

水笙一剑砍到半空,陡然间全身无力,长剑当啷一声落地,心中又惊又怕,可还未等她想出其它办法,就被老僧左手拿捏住她,纵身跃上水笙的白马扬长而去。

耳边只听白马铃声逐渐远去,汪啸风却是只能躺在地下,大叫:“表妹,表妹!”眼睁睁瞧着表妹被那个淫僧掳去,后果直是不堪设想,可是他全身酸软,竭尽平生之力,也是动弹不了半分。

就在此时,忽听得西北角上有人长声叫道:“落——花流水!”跟着西方也有人应道:“落花——流水。”“流水”两字尚未叫完,西南方有人叫道:“落花流——水。”这三人分处三方,高呼之声也是或豪放,或悠扬,音调不同,但均是中气充沛,内力甚高。

接着又勐听得南边又有一人高声叫道:“落花流水——”这“落花流水”的第四个“水”拖得特长,声音滔滔不绝的传到,有如长江大河一般。这声音更比其余三人显得近得多。

听到此处,汪啸风不禁大喜过望,仰天大叫道:“师父,陆伯伯,花伯伯,刘伯伯……快来,快来,表妹被劫走了。”

“落花流水!,落花流水,是南四奇到了!”

酒楼内的江湖豪客们听到这儿,则是不时发出惊呼。

“南四奇”之名,名震江湖,乃是江南武林最负盛名的四大高手,但凡江湖中人无不心生敬仰。

就在这时候,一身青衫的徐子义则是姗姗来迟,接着耳边则传来蓦地从几个方向相继传来“落花流水”四道应和的声音。

听到这儿,徐子义便眉头微皱,“落花流水”南四奇的大名,他自然是知道的,而能劳烦南四奇一同出手,难道是血刀老祖现身了?

只不过小镇内建筑众多,徐子义一时也不清楚何处发生了大事,于是便脚尖一点地面,整个人便顿时飘上了三丈外的阁楼上,站在楼顶居高临下,徐子义这才凝目发现千米之外,一黄僧人哈哈狂笑,扬鞭催马,裹挟着一个女子离开市集,疾驰而去。

“血刀门的恶僧与水笙?”

看到被被黄袍僧人掳走的水笙,徐子义心中一动,便运转起古墓派的轻功身法,不过数息间功夫,他身影已至百米之外。

第一百零五章 血刀老祖 在徐子义所学轻功身法,当属古墓轻功最为迅捷,已不亚于东方不败诡异的身法。

他如今一身武功大成,正需要高手来印证,而在连城诀之中,血刀门老祖的武功或许不算最为顶尖。

可他为人奸诈狡猾,又卑鄙无耻!

原着中南四奇曾经联手将血刀老祖追入绝境,可却被他依仗地利,凭借急智连杀“落花流水”中的三人,最后更是吓得号称“中平无敌”花铁干原形毕露,从一个康慨豪迈的大侠,彻底沦为一个手段卑鄙的奸诈小人。

因此若论实战能力,这血刀门老祖还远在“南四奇”之上。

徐子义轻功身法固然高明,可奈何水笙座下的白马乃是水笙央求水岱耗费重金买来的大宛名驹,风掣电,快捷无伦!

加之一开始,血刀门老僧就遥遥领先,除去开始时二人之间距离有所缩短,可接着又被对方拉开了距离。

徐子义神功已成,内息极为绵长,自然不惧与马儿赛跑!

可一味跟在马儿背后吃尘又不似他的性格,于是便顿时收住身形,徐子义此前与水笙二人在扬州城有过照面,知晓这二人座下马匹都乃是当世少有的名马宝驹。

因此徐子义身形一动,便落至大路边静等那汪啸风前来送马了。

果然,没过多久,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接着就见数十骑疾驰而来,当先一人正是那汪啸风,只听他说道:“快追上去,莫要让血刀恶僧逃掉了!”

见到汪啸风现身,徐子义身形一动,陡然间已飘至汪啸风头顶。

这时候汪啸风身旁一儒雅老者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连忙高声示警:“小心!”

随即整个人就已从马背上跃起数米,抬掌向徐子义打来,可徐子义早就看出汪啸风身边有高手坐镇,又岂会没有准备。

只听“彭”的一声巨响,二人隔空对了一掌,徐子义出手掌法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力道却是奇大。

儒雅老者只是接了对方一掌,便顿感呼吸不畅,胸口气闭,甚至双膝不住发软,好在他功力深厚,此时又在半空中这才避免出丑。

一息后,缓过他借助这一掌冲力,又再次落回到马背上。

“事急从权,借马一用!”

徐子义说道这儿,随即一掌将汪啸风轻飘飘送下马去去,凌空一转,自己便坐了下来,跨马纵出。

至于这儒雅老者正是“南四奇”之末的“冷月剑”水岱,他救女心切,加上他又距离此地最近,因此反而是最先跟了上去。

他虽身为南四奇之末,可一身武功却是极高,除去三位兄长外,江湖上鲜有人能与他匹敌。

他刚才一掌固然出手仓促,可少说也有七八成功力,可却被那年轻人轻松击退不说,刚是一掌震得他气息不稳,差点当众出丑,心中之震动可想而知。

“师父,那人便是徐子义!”

这时候一旁被摔下马去的汪啸风,则是认出了远处徐子义的背影。

“原来是他!”

听到这儿,落在马背上的水岱脸色剧变。

随着汪啸风认出了对方的来历,水岱心中却是难掩震惊。

自从徐子义数月前在荆楚独自一人连挑四大帮派后,便又短暂在扬州城现身,随即又彻底销声匿迹不见踪迹。

水岱本以为对方早已离开了江南一带,然而却没想到,今日却又会在这穷乡僻壤遇见了对方!

刚刚二人交手看似只是匆匆过了一招,可是水岱自己心中清楚,他们之间已明显分出了高下。

他成名久矣,算是武林积年名宿之一,可在与徐子义交手中,被其一掌轻松震退不说,甚至差点当众出了大丑。

徐子义如此年轻,可自身功力却是异常深厚,实在令他心中大感不可思议。

就在水岱心中震惊之际,身后却又传来一阵急促马蹄声,水岱闻声看去,却见是三骑纵马赶来。

“是陆伯伯,花伯伯,刘伯伯他们来了!”

见到身后纵马赶来的三骑,汪啸风则眼露惊喜道。

“四弟!”

为首一个身形魁梧的老者,白须飘飘,形貌威勐,他远远看到水岱便高喊道。

“陆大哥!”

水岱看到这白须老者,不禁面露喜色。

原来这三骑便是“落花流水”的中其他三人,为首的外貌威勐的白须老者便是“仁义陆大刀”陆天抒、而他在身后持枪老者便是“中平无敌”花铁干、至于最后一人则是“柔云剑”刘乘风。

之前由于水岱距离事发地最近,而其他三人则是距离较远,因此直到这时三人才姗姗赶到。

水岱纵马上前,接着便与陆天抒三人交流起来,各个都是面露惊疑之色,随即就听有人失声叫道:“徐子义!”

听到水岱说出刚刚所发生的的事情,姗姗来迟的陆天抒三人都是一震,他们四人结为异性兄弟,水岱当初在扬州城内的发现也没有瞒过三人。

本来以为众人都对徐子义武功高看了一眼,可今日又听水岱亲口承认,自己功力远远逊色对方的事实。

陆天抒外号“仁义陆大刀”;花铁干人称“中平无敌”,以“中平枪”享誉武林;水岱的外号叫作“冷月剑”,再加上“柔云剑”刘乘风,合称为“落花流水”。所谓“落花流水”,其实是“陆花刘水”。

而说到武功,未必是陆天抒第一,但他一来年纪最大,二来在江湖上人缘极好,因此排名为“南四奇”之首。

他们兄弟四人相识多年,水岱的武功他们可是最为清楚不过。

今日亲耳听到他自认不如后,陆天抒三人当然难免心中震惊。

“此人武功当真如此之高?”

见到水岱神情不似作伪,陆天抒面色也不禁凝重起来。

若非他熟知水岱性情,换做他,肯定不会相信半分。

花铁干眼珠一转,忽然开口说道:“此人武功既然如此之高,却为何藏身道旁只为抢马,也不知有何目的!”

“花二哥,我观此人行事不似奸邪之辈,说不定也正是为了血刀僧而来!”

听到这儿,水岱则是摇头说道。

……

与此同时,骑着从汪啸风手中借来黄马的徐子义,却是后来者居上,距离那血刀老僧越来越近。

其实徐子义麾下的黄马与血刀老僧麾下的白马,都是汪啸风二人花费重金购买来的名马宝驹,只不过这黄马只承载徐子义一人。

水笙那匹白马,却是载着二人,自然还是有着区别。

而这时候追至身后的徐子义,也确认被掳走的少女正是水岱之女水笙,至于那老僧恐怕正是血刀门的老祖。

嗯,又有人追了上来!

察觉到身后有马蹄声接近,老僧眉头不禁微皱,余光扫向身后,只见百米之外有一名青衫男子骑在黄马上正朝着他越来越接近。

认出了那黄马正是刚刚汪啸风麾下马匹后,老僧不禁心中大感后悔自己离开前没有顺手一刀斩了这黄马。

而这老僧正是血刀门的老祖,他此次现身江南,则是为了宝贝徒儿宝象和尚的死而来。

血刀门内不重感情,可是偏偏宝象和尚被人所杀不说,就连脑袋也被高悬于扬州城门之上。

如此作为,自然是折辱了血刀门的威风!

因此血刀老祖,这才从藏边离开,出现在江南一带。

只不过血刀门僧人好淫恶,每到一地必奸淫掳掠,犯下许多大桉来,在中原武林之中早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血刀老祖现身后,就斩了扬州知府来报复,却不料引来了江南武林的震怒,甚至还引来了“南四奇”一同出手。

血刀老祖也是差点因此翻车,心中当然恨急了南四奇。

只不过“南四奇”中无论任何一人的武功,他都难以轻言取胜,加上四人好似连体婴儿一般,自然让血刀老祖心中更生忌惮。

为此他这才遣派血刀门弟子在江南四处作桉,想要以疲敌之计拖垮对方。

可却凑巧在江边撞见“铃剑双侠”,血刀老祖刚到江南是不久,可早已将江南武林的底细摸了个清楚,自然知道“铃剑双侠”的水笙便是水岱之女的事实。

因此见到水笙后,又怎会放她离去呢!

而身后的徐子义眼见就要追上血刀老祖,徐子义自然不愿放虎归山。

像南四奇那般追至雪区的举动,徐子义当然不会再犯。

眼见双方距离已经接近,不到百米,徐子义右手屈指一弹,嗤的一声,一股劲风就顿时激射向血刀老祖身下所乘马匹。

血刀老祖武功极高,耳目聪明,自然提前察觉到危险,只见红光一闪,就见他从腰间忽然拔出一把长刀,极快斩出,刀气凌厉。

只不过只听“叮”的一声响起,而血刀老祖持刀的右手一阵剧颤,胸中气血积郁难耐,若非他功力深厚,手中的长刀刚刚就要脱手而出了。

接着一枚中原铸造的铜钱则是一分为二,从空中跌落下来。

看到这儿,血刀老祖心中不禁大惊。

这并非是他比对方功力深厚,而是他占了手中血刀的便宜。

他手中所持长刀,乃是一柄软软的缅刀,刀刃极薄,可去能藏身贴身衣物之内,无需刀鞘。

只不过他这血刀看似单薄,实则刀刃却极为锋利,其锋利之处,绝不亚于世上任何神兵利器。

与此同时,马背的徐子义却是身形一纵,朝数十米外激射而去。

以徐子义如今轻功身法造诣,这数十米距离对于他也不过一瞬时间,果然眨眼间,他身形就以扑至血刀老祖上空。

察觉强敌来袭,血刀老祖顾不得惊讶,抬手就唰唰斩出数刀,手中所持血刀进而幻化成一道暗红色的光华,在黄昏之下的余晖中显得无比诡异。

只不过面对血刀老祖极快诡异的刀法,徐子义右手却好似不怕锋利刀锋似得,或弹或压,或挑或按。只凭借着一只手,就将他刀法化解了大半,这么一来,血刀老祖心中更是不由一惊。

他平生所遇强敌众多,可从未有一个人像面前人影那般给予了他这般压力,哪怕是不久前遭遇“南四奇”联手,也未有让他有这般心惊肉跳。

他刀法凌厉奇快,这偏偏这人只凭借一只手就将他引以为傲的刀法破了大半,如何不让血刀老祖为之胆寒呢!

其实这便是血刀老祖有所不知了,徐子义刚刚破解他刀法的武功乃是古墓派的“天罗地网势”,这门武功练至大成,据说可以凭借双手困住九九八十一只麻雀而不伤其分毫。

而徐子义早已将这门武功练至前无古人之境,就连林朝英复生也难以在“天罗地网势”上造诣超过他。

加上徐子义从宝象和尚身上得来的血刀经,里面就记载了血刀门的刀法,知己知彼之下,做到这般自然不意外。

眼见自己刀法被人破了大半,血刀老僧也只能将心一横,兵行险招,血刀红影闪闪,迎风弯转,竟如一根软带一般,反而顺着徐子义右手缠了上来,锋利刀锋削向手指。

面对血刀老僧这一突然变招,徐子义却是依旧不慌,右手筋骨勐然向上缩了一寸,就极为凶险避过了这一招。

同时左掌又悄然发力,拍在刀背之上,受此一击,血刀老祖身影一颤,体内气血一时有些不稳,右手血刀这次则被震脱了手。

接着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就感到胸前一股大力突然袭来,整个人就被人踹下了马。

“呜呜!”

被点了穴道的水笙察觉到看到有人出手相救,顿时大感惊喜。

“不好,远非此人对手!”

吃了徐子义一脚,大感胸口气血不畅的血刀老祖,这时候又丢了手中兵刃的他,心中自然难免萌生退意。

接着就见血刀老祖身形一纵,好似大鸟一般约出数丈,整个人直接转而朝着不远处的葱郁树林激射而去。

不过徐子义可并非那些迂腐之辈,心知除恶务尽道理的他,又怎会给血刀老祖逃走的机会。

只见他身形一纵,飘然间就已闪身出现在十余丈外,竟然好似缩地成寸的身法一般!

不过一息时间,就已转而追上了血刀老祖,见到徐子义身法奇快无比,根本甩不开后,也只得心中一横,忽然便毫无征兆返身推出一掌。

“来得好!”

知道这血刀老祖生性狡诈,早有有所防备的徐子义见他忽然返身攻出一掌,也是不由高声喝到,接着便拍出右掌。

只听“彭”的一声巨响,二人隔空就对了一掌。

而这一次血刀老祖,却再也没有之前那般好运了,只听其惨叫一声,右臂不自然弯曲下来不说,整个人好似破麻袋一般直接倒飞出去。

人还在半空中,口中就狂吐鲜血不止,直至撞在数丈外的大树上这才停了下来。

任谁怎么也想不到,恶贯满盈的血刀老祖竟然会死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地方!

第一百零六章 落花无言,人淡如菊!(连城诀卷结束) 其实凭心而论,血刀老祖并不算弱!

在连城诀的世界之中,若论实战能力,血刀老祖甚至可以当之无愧称为第一。

他在藏边雪谷对阵“南四奇”一战可谓是金老江湖中,以少胜多的经典之战,将他的狡诈与临场应变能力发挥到极限。

他先借“枪”杀人,利用“中平无敌”花铁干的失误杀死“柔云剑”刘乘风,后又用计在雪中伏设伏,以地利换气之便再杀“仁义陆大刀”陆天抒,再用计砍去“冷月剑”水岱的双腿,迫其求死,最后逼迫花铁干自暴其内心的卑鄙一面,其心计之厉害,可说无出其右者。

而血刀老祖败在徐子义手中,非战之罪,实则是源自二者功力相差悬殊的结果,血刀经又被徐子义所得,知己知彼之下,功力又不如徐子义,落得败亡这个下场自然并不意外!

徐子义自从借助血刀经与神照经打通任督二脉,和全身上下百多枚穴道后,功力早已突破了大成之境。

一身内力浑厚之绵长,可谓是此番世界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

血刀老祖修为不可谓不强,只是比起徐子义突破后,相差了却不是一点半点。

若非换做遇到了徐子义,即便他陷入“南四奇”四人围攻之中,这血刀老祖也可有逃生之法!

见到血刀老祖脑袋一歪,彻底气绝之后,徐子义微微摇头,右手屈指一弹,,凌空劲气就将马背上的水笙穴道解了。

忽然感觉自己能动之后,水笙连忙从马背跳了下来。

“多谢阁下出手相救!”

落地之后的水笙,连忙便向一旁人影的拱手道谢。

只是当她目光落在来人身上时,神情却是不由为之一怔,失声叫道:“是你!”

“水笙姑娘,好久不见!”

看着眼露戒备之色的水笙,徐子义毫不在意,只是微微一笑。

“是你救了我?”

看着一旁彻底气绝的血刀老祖,水笙不禁有些迟疑。

“不然呢?”

见到面前白衫飘飘,样貌清秀俏丽的水笙,徐子义只是眼皮一抬道。

“谢谢!”

见到徐子义承认后,水笙神情也是有些尴尬,她从小到大也从未经历过如此之事,加上此前又在酒楼中与徐子义有过冲突,没想到这次却被他所救。

不过犹豫了半天后,水笙还是极为别扭说了声谢谢。

对于水笙的道谢,徐子义只是轻笑一声,并未答话。

就在这时候身后则传来一阵急促马蹄声,不多时功夫就见数骑出现在附近,察觉马蹄声响起,心知可能是援兵前来的水笙,连忙高声呼喊道:“我在这里!”

随着水笙声音响起,只听得一个熟悉而慈爱的声音叫道:“笙儿别怕,爹来救你了!”

水笙一听,正是父亲到了,心中一喜,精神也好似恢复了不少,片刻功夫后,就见数骑出现在眼前。

其中一人白须如银,相貌俊雅,正是水笙之父水岱。

“爹爹,女儿差点就见不到您老人家了!”

眼见水岱翻身下马,受了一肚子的委屈水笙便扑进他的怀中。

“乖女儿,别怕!”

听到这儿,水岱也只得用手拍了拍自己女儿以示安慰,说起此事来他也是一阵后怕。

血刀门恶僧的行事风格,他可是有所耳闻……

“是你!”

这时候与其同行而来的汪啸风却是脸色一变,因为他也认出了面前的青衫男子,正是刚刚抢夺他马匹的徐子义。

“师父,他便是徐子义!”

见到徐子义的身影,汪啸风眼中则闪过一丝怨毒道。

“哼!”

听到汪啸风的声音,徐子义则是不由轻哼一声,这时候余光也扫过眼前众人,加上不久前有过交手的“冷月剑”水岱外,此外还有三人身影。

这些人徐子义虽觉得眼生,可能明显察觉到这三人呼吸绵长,显然内功造诣不弱。

“爹爹,是他救了女儿!”

水笙倒是还是心肠不弱,心知自己被徐子义所救后,连忙便开口解释起来,以免双方又起冲突。

“多谢阁下仗义出手!”

眼见水笙承认是被徐子义所救后,水岱心中虽有意外,可还是极为真诚开口道谢起来。

“不是举手之劳而已,无需客气!”

见到水岱亲自向他道谢,徐子义摇头道。

“师父,他……”

见到水岱居然向对方道谢,而绝口不提往事时,一旁的汪啸风明显有些忍不住了。

“风儿!”

可就在这时候,一旁身穿道袍的老者却是按住了他的肩膀,示意他暂且噤口。

见到“柔云剑”刘乘风向他示意,汪啸风也只得暂且闭嘴。

“落花流水”四人情同手足,排行第三的“柔云剑”刘乘风自然算作他的长辈,有了他开口示意,汪啸风纵有什么不满,也只得藏在心中。

接着又听水岱道:“阁下既然救了小女,还请容水某在府内设宴……”

“我救水姑娘不过举手之劳,设宴款待不必了!”

不等水岱将话说完,徐子义便开口拒绝道。

一句话刚落,就见徐子义右手忽然虚空一抓,一股气流卷起了一丈外地下的血刀,这血刀竟然跳了起来,隔空跃进了徐子义掌心。

“擒龙功?”

看到这儿,一旁身形魁梧,外貌威武的白须老者则是不禁失声惊道。

这白须老者,便是南四奇之首的“仁义陆大刀”陆天抒

“世上居然真的……真的有人会此神奇武功?”

陆天抒看到这样诡异一幕后,不禁再次颤声道。

“这并非擒龙功,而是控鹤功!”

见到有人似是认出他这武功的来历,收起了血刀的徐子义则是微微一笑解释道。

这门控鹤功原是神龙教主洪安通武学宝库中的收藏,只不过当时无论是洪安通,还是徐子义二人都碍于修为不足,远远达不到修炼要求。

而随着徐子义神功大成后,内力充沛之后,自然便学会了这门隔空取物的功夫。

见到徐子义竟能隔空将一丈外的长刀取到手,在场一众人无不面色大变,其中尤其是南四奇,他们兄弟四人自认修为深厚,可待到徐子义露了这一手后,就心知他们远远不及对方。

至于还想找回场子的汪啸风,看到这一幕,则是不禁面色发白。

“既然我们萍水相逢,那么便就此别过吧!”

话说道这儿,徐子义也不愿继续与南四奇纠缠下去,收起了血刀后的他,便身形一飘,陡然间就已出现十余丈外。

如此高明轻功,又是让身后南四奇为之一惊,接着眨眼间功夫,徐子义的身影便从众人眼前消失不见了。

“此人明明如此年轻,可一身武功却是高的离谱,真不知道他是如何修炼出来的?”

望着徐子义消失的方向,水岱不禁开口感叹。

“你们看!”

这时候“柔云剑”刘乘风却是出现在了远处惨死的血刀老祖身前,察觉血刀老祖死状凄惨后,便连忙开口呼唤起了其他人同来查看。

众人闻声而至,可当他们见到血刀老祖凄惨的死状后,却都不由一怔。

以陆天抒,花铁干,水岱三人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自然看得出这血刀老祖是被人一掌活活震死。

只不过自从血刀老祖在江南一带现身以来,他们四人也曾与这血刀老祖有过数场争斗,双方各有胜负。

他们兄弟四人虽不屑这血刀老祖为人,可对他的武功却是异常佩服,能在他们四人联手下,还能逃出生天的人,血刀老祖还是头一位!

然而让他们视为大敌的血刀老祖,此刻却宛若死狗一样,惨死在这穷乡僻壤之间,自然是让水岱四人为之变色,心中对于徐子义武功之高又再次有了领教。

甚至就连此前心中揣测徐子义不似好人的花铁干,这时候也没了声音。

花铁干成名久矣,可不比汪啸风,分得清轻重的他,自然明白对方能一掌活活震死血刀老祖,想必也能一掌震死他,自然不愿招惹大敌!

……

南四奇在江南名气极大,又并称为江南四老。

南四奇固然是武林中成名多年的前辈,可徐子义不大瞧得上他们四人行事风格,武功不错,可却迂腐至极。

自知和他们不是一路人后,徐子义自然不愿与这些人多做交流。

如今他武功已经大成,又与血刀老祖交手清楚了自己如今武功境界后,当然不愿与南四奇过多打交道。

想及此处,已经奔袭出十余里的徐子义,这才忽然停了下来。

看着手中的血刀,徐子义眼中倒是多出了一丝兴趣,他行走数个世界,其中神兵利器也曾见识不少。

比如胡斐与田归农手中的宝刀便可算作难得的神兵,只不过血刀老祖这柄薄弱蝉翼的血刀却更合他的心思。

徐子义稍稍运劲,就见这柄血刀周身柔软,刀身不住颤动,宛然是一条活的蛇一般,在日光的照耀下,但见这刀的刃锋上全是暗红之色,血光隐隐,极是可怖。其锋利之处,不亚于世上任何神兵利器。

以徐子义如今的武功,寻常高手根本不值得动用兵刃,可若遇到高手就未必了!

正是因此想及此处,徐子义便将这柄薄弱蝉翼的血刀收了起来。

……

数月后的江陵城中,依旧是人影耸动,极为热闹。

不少天南地北的江湖中人出现在这江陵城中,其中就有“铃剑双侠”汪啸风的影子,也有“落花流水”花铁干的身影。

天宁寺百余丈外的一间酒楼内,一名青衫男子靠窗而做,居高临下俯瞰长街人影耸动的他,此刻却是不禁摇头。

这青衫男子便是徐子义,他自从与南四奇分别后,又分别手书一封,将有关连城诀的秘密有意泄露给了花铁干与汪啸风二人。

此刻见到他们二人,一个个乔装打扮,偷摸行动的模样,自是不禁摇头。

财帛动人心,有些人经受得住考验,可有些人则经受不住考验。

这连城诀的有名的恶人都被他逐一铲除,唯独只剩下花铁干这个伪君子,于是便有意将连城诀宝藏的秘密泄露给了他们二人。

若他经得住考验,自然无碍!

可若是经不住……

想及此处,酒楼上的徐子义不禁摇头,一杯酒下肚后,徐子义在桌子上留下几块碎银,整个人便飘身出现在天宁寺之中。

只见在汪啸风与花铁干二人宛若野兽一般,在满是金银珠宝的密室里,在乱咬、乱抢,甚至将珠宝塞到嘴里。

看到此处,徐子义微微摇头,心知二人已中了珠宝上的剧毒后,便抽身而去。

……

又是一个月后,湘西沅陵南郊的麻溪铺乡下,三间小小瓦屋之前,晒谷场上,一对青年男女手持木剑。正在比试。

男子粗眉大眼,则比女子大着两三岁,长身黝黑,颧骨微高,粗手大脚,那是湘西乡下常见的年轻庄稼汉子,只见他嘴角含笑,手中木剑看似灵动,实则有意让着身旁的少女。

而他身旁的少女则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年纪,圆圆的脸蛋,一双大眼黑熘熘的,这时累得额头见汗,左颊上一条汗水流了下来,直流到颈中。

“师兄,你又在有意让我!”

只见她伸左手衣袖擦了擦,脸上红得像屋檐下挂着的一串串红辣椒,随即娇嗔道。

院子远处一道青衣人影看到这儿,不禁嘴角含笑,大步向前。

……

荆门一处临靠江边的小院里,里面则种上了几百棵菊花,看起来异常漂亮。

“典哥,这花真漂亮!”

一身着黄色衣衫,脸带面纱的女子则站在院子外,看着院子中被种下了上百颗菊花,眼中含笑看向了一旁手持锄头的高大汉子。

这满院子的菊花,自然都是丁典亲手种下,没雇任何人来帮忙,全是自己动手,只为了能让身旁的女子重温当初二人相见之时。

人生有时候最为简单的梦想,反而是最难实现的!

对于狄云和丁典来说,他们二人所追求并非是所谓什么天下无敌,一个人只想与自己师妹在乡下相守一生。

另一人也是如此,历尽千辛万苦,也只愿与她长相厮守!

如今二人都能得偿所愿,对于徐子义来说,也是乐于见得!

汉江之上,徐子义站在船头,遥望着已成黑点的小院子,忽然低声吟道:“玉壶买春,赏雨茅屋。

坐中佳士,左右修竹。

白云初晴,幽鸟相逐。

眠琴绿阴,上有飞瀑。

落花无言,人澹如菊。

书之岁华,其曰可读。”

第一百零七章 毒手药王(大唐篇) 大业十四年,一月。

洞庭湖畔,巴陵城内一座可俯瞰洞庭之水名楼内,这时候却是极为热闹。

砰!

只听这惊堂木重重的拍在堂前一张方桌上,就见一名鬓角发白的穷酸书生这时候则在唾沫四溅。

接着便听他说道:“话说说这江湖滚滚千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列位可知,如今天下,江湖之中,以谁的风头最盛……”

“这还用说吗?如今天下,自然是日月神教的东方教主风头最盛了!”

酒楼内本地一众食客中随即就有人开口说道。

听到楼下有人抢了他的词,这位穷酸书生不由有些发窘,可是好在他酒楼靠此营生待了一些时日,对此倒是有了应对之法。

只听讪笑两声,又开口道:“不错,那自然如此!孔夫子,关二爷,诸葛亮,谁都比不上东方教主!”

话说道这儿,又接着拱手向湖中的方向微微作揖鞠躬,这一幕本地人是习以为常,可是外地食客看到这儿,无不大感滑稽,忍俊不禁。

“东方教主一人之力独闯万军从中,独自一人就将食人魔王朱桀打得丢盔卸甲,若非他跑得快些,恐怕脑袋早就被东方圣教主挂在城门之上任凭大家瞻仰了!”

见到众人中有人强忍笑意,这穷酸书生倒也并不介意,仍是侃侃而谈道。

而堂下一众食客听到东方圣教主大败食人魔王朱桀时,不少人则也收敛笑意,为之喝彩起来。

朱桀自号“迦楼罗王”,其人一向恃势横行,无恶不作,又纵容手下率众食人,其中最爱妇女,小孩。

因此提起朱桀此人时,天下人无不对其深恶痛绝,饮其血、食其肉、啃其骨,寝其皮。

不过奈何朱桀此人武功极高,手下又握有大军,因此众人对其明明恨之入骨,可奈何不得他分毫。

每每只要朱桀率军过境,必定兵过如梳,百姓十有八九都要家破人亡!

是以这些外地食客听到这儿,也不禁为朱桀的大败而拍手叫好起来!

二楼一间雅间内,听得外面说书人的一阵胡吹法螺,一名面带病容的中年妇人则是听到这儿,也不禁露出笑颜。

“娘!”

见到妇人露出笑颜,坐在她身旁的一位劲服女郎眼中也是不由多出一丝惊喜。

自从娘亲身怀重病以来,就一直深居简出,鲜与外界来往,娘亲虽然从未向她诉苦,可她却知道娘亲心中一直是郁郁不乐。

没想到今日带她外出寻医,却意外逗乐了愁颜不展的娘亲,这一幕引得她颇感惊喜,于是心中念头一动,便找来小二前来询问。

只不过小二却是面带难色,随即解释道:“客官是有所不知,我们酒楼根本就无权指使说书人!”

“无权指使?”

听到这儿,劲服女郎却是有些不解。

在她看来,那位穷酸书生明显挂靠在酒楼中依仗说书为生,只要她掏出重金,根本不怕他不动心。

只不过听酒楼的小二来说,似乎其中还另有隐情。

“不错,整座巴陵城内几十名说书人都是听从日月神教的杨总管吩咐,每日在城中酒楼茶馆内宣扬日月神教的名头!”

见到劲服女郎似有不解,小二也不以为意,随即解释起来。

“竟有这种事!”

听到这儿,劲服女郎却不禁有些意外。

她见识也不算浅薄,可也头一次听闻有人竟将这胡吹法螺的事做的如此正大光明,一时间也不知说些什么。

而在她身旁妇人听到这儿,则又是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好吧,你下去吧!”

示意左右给这小二打赏了银两后,劲服女郎只得让他退了出去。

“多谢客官打赏!”

手中攥着那沉甸甸的银子后,小二不禁面露喜色,便抬头偷偷打量了一眼面前貌美无双的劲服女郎后,随即又连忙低头就准备退了出去。

他在酒楼内待了数年,可也从未见识过如此貌美无双的女郎,不仅人美,出手也是阔绰,就这打赏的银子就抵得上他一个月的响银了。

而这时候酒楼内却又传来那说书人的声音,只听他“砰”的一下,拍了下惊堂木道:“诸位客官,不知还想听些什么?”

“不知道先生,可曾知道豹胎易筋丸?”

二楼的雅间内,此时却传出一阵清亮女音。

“豹胎易筋丸,自然是有所听闻了,这豹胎易筋丸是由毒手药王亲至所制,具有滋补身体的奇效。只不过此药极为珍贵,如今流传在市面上的豹胎易筋丸也不过区区十数枚,姑娘倒是好运气能买到此药!

见到楼上雅间有人开口询问,这位穷酸书生咧嘴一笑道,只不过接下来的话,却明显隐住不说。

明白这些说书人的心思,就见楼上雅间缓缓走下来一名使女,在他方桌放下一锭黄金,接着就她说道:“我家小姐说了,只要先生能说出毒手药王的消息,她还另有重赏!”

“好,好,好!”

穷酸书生眉开眼笑地将这锭金子收入怀中,接着又说道:“毒手药王一门极为神秘,其门下弟子医术精湛,除去前不久为救被朱桀裹挟而来充当食量的无辜百姓外,她们极少在外走动。”

正说着,穷酸书生便提及了前不久发生的大事。

也正是因此此举,毒手药王一门的弟子这才影现江湖。

“不知这毒手药王的医术究竟如何?”

楼上雅间又传来一阵女子声音。

“毒手药王小人是无缘得见,可听闻我教杨总管之言,说这位毒手药王医术之精湛,简直是夺天地之造化,足可活死人,肉白骨也不为过!”

眼见楼上有人打听起了毒手药王一门的医术,穷酸书生沉吟片刻后,又面带恭敬说道。

“姑娘若是来找毒手药王求医的话,不妨在城中等上些时日,据我所知,每隔半月,毒手药王门下弟子就会前来城中采购衣事所需!”

看出了楼上的女子是明显为寻医而来,穷酸书生接着又好心劝说道。

“多谢先生!”

听到穷酸书生的所言,片刻后听到楼上雅间内传来女子的感谢,接着又见那使女缓缓走下来,在穷酸书生的方桌前又是赠下数锭金子。

见到穷酸书生讨了大运,酒楼内众人无不羡慕,这些人中即便偶有人眼露贪意,可是终究无人敢擅自出手。

这穷酸书生不通武功,寻常个壮汉都能拿捏住他,可他偏偏如今是受日月神教庇护,前不久曾有人只是喝了点酒闹市,一拳打掉酒馆内说书人的两颗牙齿。

第二天他的脑袋,就被悬挂在城门外供人瞻仰!

这黄金虽好,可比起自己小命来说,却是有些稍显不值了!

“娘,你的病有救了!”

听到楼下穷酸书生极为恭敬地说出毒手药王的医术,雅间内的劲服女郎不禁眼圈微红,连忙看向一旁面带病容的中年妇人。

“秀珣莫哭,娘知道了!”

见到劲服女郎眼圈微红,一旁的妇人却是眼含疼惜,忙亲手为她擦去眼角泪花。

自从她身怀隐疾以来,她这个女儿就一直为她寻找名医,可惜这几年几乎换遍了无数名医,她的身体却是每况日下,普通药石难医。

眼看她已病入膏肓,无药可医,这时候负责在外采购的四执事吴兆汝却听来了毒手药王的名气,并且从与巴陵一带的豪商手中花费重金购买了一枚据说堪称为奇药的“豹胎易筋丸”。

初得此药后,四执事吴兆汝连忙将其献给了身为场主的商秀珣。

只不过这药来历不明,最后还是由场主亲出出面让隐居在后山的那人亲自鉴定后,确定其有益无害后,这才让夫人服用了此药。

而这药的确神异,原本因为久病卧床,无比虚弱的夫人居然能下床走动了。

看到这儿商秀珣自是大喜,只不过这药能滋补身体不假,可却不能拔出病根,因此又见夫人消瘦后,便亲自带她来此处寻医诊治。

第一百零八章 来访 巴陵城外,劲服女郎一行人则是驾着马车赶向了湖边。

这劲服女郎自然便是现任飞马牧场的场主商秀珣,自然她在巴陵城中打听到了毒手药王一门的消息,便迫不及待赶向了洞庭湖畔。

只不过当地船夫渔夫的反应,却有些出人意料,一听到她们一行人要主动驾船去拜访毒手药王后,都纷纷摇手拒绝。

最后还是这次随行前来的飞马牧场大管家商震花费重金雇佣了一名本地船夫,答应带她们一行人前去拜访毒手药王。

就这样,商秀珣一行人留下数人在码头等候,随后便带着其他人登上了船,开始缓缓朝着洞庭湖深处驶去。

商秀珣一行人直至在湖中驶了数个时辰后,这才赶在日落之前,靠近了一座孤岛。

这座孤岛常年被雾气笼罩,远远望过去,配合着黄昏的余晖,好似一座海外仙岛一般!

“这便是毒手药王所居的小岛了,接下来你们自己就划船靠岸!”

只是望着看似近在迟尺的小岛,答应带她们登岛的船夫这时候却是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众人直接说道。

“船家,你只要带我们登岛靠岸,报酬自然是绝对少不了你!”

见到船夫忽然罢工,秃顶老者不由开口催促道。

“大爷您是有所不知,这座小岛附近终年有雾,岸边又有暗礁,像我这般大船如果贸然靠上去,只会触礁而沉!”

似乎明白众人的不解,船夫只得耐性解释道。

听到这儿,商秀珣一行人只得带着夫人登上了小船,并由她们自己人缓缓划船驶向岸边。

……

而这时候,拦江岛内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还是那处素雅别致的小院里,只不过这次的小院里却是变得热闹许多。

“徐大哥,你这次又带回了什么礼物?”

随着徐子义返回,一向娴静的程灵素却是笑靥如花看着面前的青衫男子。

她素来通人心,而随着与徐子义接触越深,她是越发清楚她这位徐大哥的为人。

她这位徐大哥若是遇见瞧不上的人,半分好脸色都不愿给你。

可若是将你当成自己人,无论是什么富可敌国的宝藏,还是令无数人趋之若鹜的武林秘籍,他可以将其面不改色赠与你!

“小妹,果然是瞒不住你!”

看着程灵素,刚从连城诀返回的徐子义则是只得摇头道,随后手便伸进了怀中,从里面掏出一个香囊。

“徐大哥,这是……”

程灵素见到这个香囊,脸上却不禁浮出一丝红霞,眼神中既是欢喜,又是期待道。

“小妹,你可别小瞧这个香囊,这里面装的可是金波旬花的种子!”

看着面前的程灵素,徐子义则是神色凝重叮嘱道。

“金波旬花的种子?”

听到这儿,程灵素不禁有些意外。

徐子义缓缓解释道:“不错,此花奇毒无比,甚至比起小妹亲手种植的七心海棠也还更胜一筹,寻常武者只要嗅其花香便会中毒,若是皮肤上不慎沾了一点,便会中毒而亡!”

“此花这般之毒?”

听到这儿,程灵素也不禁心中一惊。

若真如徐徐大哥所言,这金波旬花之毒的确要胜过她亲手栽培种植的七心海棠。

她所栽培的七心海棠胜在无色无味,若无人加以炼制,也不可伤人。

而这金波旬花毒性就有些匪夷所思,花香就可使人中都,误触其花便会毒发而亡,实在是算得上奇毒无比!

“不过天生万物,相生又相克,这金波旬花已知的解毒手段便是它的种子,随身佩戴它的种子便阻挡其花香之毒!”

见到程灵素了解了这金波旬花的奇毒无比,徐子义便向她解释起了已知唯一防备其毒的办法。

“哦,就和姜师兄亲手种植的血矮栗一样!”

听到这儿,程灵素倒也不显意外,随后只是点点头说道。

“此花奇毒无比,若落到有心人手中自然是遗祸无穷,小妹你可要小心保管!”

说道这儿,徐子义目光则是落在屋外正在为花圃幼苗浇水的小鹤儿和小尤二人身上。

这种东西奇毒无比,他对于小妹自然是信得过,可是一旁年龄尚轻的小鹤儿二人涉世未深,难免会因为其他种种原因……

“徐大哥,我自然晓得!”

明白徐子义叮嘱的言外之意,程灵素神色认真点头道,随后她便接过徐子义手中的香囊。

随着徐子义与程灵素交谈完毕,从屋内走了出来后,还在院子中忙碌的小鹤儿却是连忙凑了上去、

“徐大哥,你这次外出没有给我们带什么礼物吗?”

小鹤儿生性跳脱,又在岛上待了数月之久,熟络之后的她尽显少女娇憨的本性。

“小鹤儿,你有没有背下“灵柩”,“素问”两书呢?”

看到小鹤儿跳脱的样子,徐子义则是有意提起了此事。

果然,听到徐子义所言,原本还满脸笑意的小鹤儿,小脸顿时变成苦瓜脸。

“徐大哥,小鹤儿这段时间只将灵柩一书背下了!”

一旁的小尤这时候则捂嘴偷笑道。

“小尤……”

听到身后的小尤揭穿了她的老底,小鹤儿顿时不由撅起了小嘴,连忙又追起了小尤来。

看着嬉笑打闹二人,徐子义也不禁微微摇头。

“小妹,小倩呢?”

回头看向了身边程灵素的徐子义便问道。

程灵素道:“小倩这时候应该在照顾玉蜂吧!”

随着程灵素的解释,徐子义也逐渐明白在他离开这段时间后,小倩出去偶尔外出寻找毒物修炼化功大法,就一直待在岛上照顾起了玉蜂。

由于小倩修炼功法的问题,也可将玉蜂的剧毒当做食粮。

……

与此同时,商秀珣一行人却是绕过了无数暗礁,终于成功登上了小岛。

“夫人,这里好漂亮!”

商秀珣一行人刚登岛,就被眼前满眼绚烂的桃花吸引了眼神,一名搀扶着夫人刚下船的使女看到这一幕,不禁叹道。

“是啊,此处真是奇妙,明明如今才不过一月,桃花却已悄然盛开,真是奇妙!”

脸上带有一丝病容的夫人看着眼前盛开的桃花林,心中也是不禁叹息道。

对于夫人来说,当她亲眼见到此岛的奇妙之后,心中也不禁为之诞生出一丝希望!

其实她们却有所不知,眼前这座桃林是经徐子义当初从昆仑山中的无名峡谷中带出来的仙桃,这仙桃不似其他桃树,终年开花。

这桃树生长神异不说,一年还开花三次,也结三次果。

了解了这桃树的神异之处后,便被程灵素亲手栽种在小岛四周,距今已近一年了。

虽说还远达不到参天大树的程度,可也让拦江岛四周多出了一丝葱郁生机。

夫人似乎想起了什么,这时候便开口叮嘱道。“珣儿,我观此岛极为神异,待会可莫要失礼冲撞了主人!”

“娘,我知道了!”

商秀珣见到此岛桃花竟然能在一月盛开,心中也不禁大感神异,随后也便点头道。

说起来她们一行人可是不请自到,行事上自然要小心许多。

众人自然对商秀珣母女的话无不遵从,只不过凡事总有意外发生,不多时功夫,就听走在最前方一人忽然发出一声痛呼,好似是被什么东西叮咬了一口。

还未等众人警惕,接着便听得嗡嗡响声自远而近,黄昏下但见白茫茫、灰蒙蒙一团物事从林中疾飞出来,扑向她们头顶。

这时候商秀珣等人这才发现,这是一群通体雪白如玉的蜂群,这些蜂子浑身雪白如玉,与寻常野蜂一般大小。

紧跟在商秀珣身旁的秃顶老者看到这儿,则是连忙暴喝一声:“护住夫人!”

话音刚落,便一马当先挡在商秀珣二人身前,袖袍一挥双掌便同时击出,浑厚掌风顿时就将冲来的蜂群冲散大半。

只不过他这一掌虽然见效,可其他人却是遭了殃,只要被这雪白蜂子叮咬一口,便躺在地上满地打滚起来,神态如同疯癫。

见到这一幕秃顶老者如何不知这蜂群有异,只不过如今的他分身乏术,以他一人之能也不过暂且护住身后商秀珣二人。

被他掌风吹散,这雪白蜂群四散开来,又叮咬起了其他人起来。

这时在地下打滚的十余人叫声更是凄厉,呼爹喊娘,见到这一幕秃顶老者也不禁皱眉,她这次从牧场带来的人手都可算是牧场的精锐,平日里纵然砍下他们一臂一腿,也未必会讨饶叫痛。怎地小小蜂子的一蜇,竟然这般厉害?

“场主此地非久留之地,你们快快离开吧!”

见到随行人的惨状,商震又是连出数掌震退蜂群,趁此机会连忙开口道。

纵然他内功如今已臻一流境界,可也明白自己只能护得住身后二人一时,若是继续拖下去,恐怕就连他也难以脱身了。

“飞马牧场商秀珣前来拜访毒手药王!”

可对于商震的提醒,商秀珣这时候凝气高声道。

片刻后不久,在这片绚烂的桃林的树梢头冒出一股澹澹白烟。商秀珣众人只闻到一阵极甜的花香。

而过不多时,嗡嗡之声自远而近,那群玉蜂闻到花香,便飞回林中,原来是被主人家召回。

接着就听到远处传来一股清丽之音:“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擅闯拦江岛?”

第一百零九章 商秀珣 “飞马牧场商秀珣前来拜访毒手药王!”

听到远处来的清丽女音,商秀珣眼露惊喜,连忙开口再次解释起了自己的来意。

“飞马牧场?”

听到商秀珣自报家门,不多时功夫,就见一名清秀绝俗的少女缓步走了出来,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泉,在商秀珣等人脸上转了几转。

这少女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荧光,俏眉微皱的她隐然透露出一股清冷之色。

这少女自然便是拜入徐子义膝下的纪倩了,她自幼就被香家拐走,常年被困在小院内,近日内才从香家魔爪逃脱的她,自然不太清楚飞马牧场在江湖上的大名。

“姑娘生的真美!”

看着面前一身嫩黄长衫的少女,商秀珣不禁赞道。

“姐姐也是极美!”

听到来人称赞,纪倩目光也在商秀珣身上多做停留,随后也便诚心称赞道。

纪倩这句话称赞可谓是极其诚恳,不带丝毫客套。

在她眼中,眼前的劲服女郎可也生的极美!

乌黑漂亮的秀发像两道小瀑布般倾泻在她刀削似的香肩处,美得异乎寻常。

一身劲服的澹雅装束更突出了她出众的脸庞,和晒得古铜色闪闪亮的娇嫩肌肤散着灼热的青春和令人艳羡的健康气息。

“还请姑娘莫要怪罪,由于家母病重,心急之下便贸然登上了贵岛!”

见到面前的黄衫少女并不拒她们于千里之外,商秀珣便接着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是为寻医而来吗?”

听到这儿,纪倩的目光便落在了身后面带病容的夫人身上。

“姐姐你和夫人可以进来,其他人则要留在这里!”

沉思片刻后,纪倩终究还是有所不忍,于是便开口道。

她如今武功尚未大成,而且刚刚那秃顶老者的武功,她也见识到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其留在岛外。

“场主……”

听到这儿,一旁的商震则是面色微变,连忙就要开口阻止。

“商管家,你便待在这里吧!”

这时候反倒是面带病容的夫人主动开口道。

“不过姑娘,不知可否能为我们随行人解毒吗?”

看着一旁在地上打滚的数人,夫人不禁语露不忍道。

“可以!”

听到这儿,纪倩倒也不觉意外,随后便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解释道:“这是玉蜂浆,可以解毒!”

说着,便将当着她们的面亲自为一人服用起来,不出片刻,服用蜂浆的这人不再疯狂抓挠全身,恢复了过来。

不多时功夫,这些人就被解了玉蜂之毒。

“多谢姑娘!”

见到玉蜂浆奏效,秃顶老者也连忙拱手道谢起来。

对此,纪倩只是微微点头,随后便道:“姐姐跟我来吧!”

话说着,整个人便已提前带起了路。

商秀珣和身后众人打过招呼后,便亲自带着中年妇人跟了身后。

只是她们一行三人在这桃林中走了许久,仍未走出桃林,看着在前方带路的黄衫少女,商秀珣试探问道:“小妹,刚刚那玉蜂是听你召唤吗?”

这个疑问,她已藏在心底许久了,如今自然忍不住问了出来。

“嗯,这岛上玉蜂共有数窝,都是散养在岛外桃林之内,姐姐你们也是好运,只是遇到其中一小群!”

对此,走在前面的纪倩倒也并未隐瞒。

这玉蜂本就是她师父徐子义带来的蜂中异种,又经程姐姐培养后,刻意散养在桃花林中。

至于刚刚玉蜂的操控之术,她也是经过程姐姐传授。

只不过纪倩刚刚所说的话,也并未全然说出口。

她自然也察觉出了身后的商秀珣身怀不弱武功,只不过若非她刚刚在旁,这些人即便侥幸穿过桃林,也会绝对倒在血矮栗之下。

而即便凑巧躲过血矮栗,也会倒在其他机关之下,因此她这才说她们走运。

听到前面黄衫女子说出这玉蜂还有数窝,而且她们一行人不过遇到最小一群时,商秀珣不禁心道走运。

刚刚那玉蜂的威力,她也是看到了,只要叮咬一下,她随行带来的人就好似疯了一般抓挠全身,痛苦不堪。

她虽有武功在身,可远不及牧场的大管家,加上还要照顾娘亲,自然是明白其中凶险。

在纪倩带领下,商秀珣二人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后,这才感觉眼前豁然开朗,来到一条布满鹅卵石的小路旁。

沿着这条小路走了许久,她们才看到不远处一座素雅别致的小院。

“嗯,有外人来了!”

这时候站在院子中的徐子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顿时转身看向了远处。

“外人?”

听到这儿,程灵素也是凝目望去。

她修炼玉女心经时日尚短,即便有着徐子义的助力,可修为仍是有限,自然不像徐子义那般耳目聪明。

只见远处一身黄衫的纪倩走在最前面,而在她身后则多出两个陌生身影。

“师父!”

远处的纪倩看着忽然出现在院子中的徐子义,则是不禁眼露惊喜,连忙高声呼喊道。

“倩儿,她们是……”

看着跟在纪倩身后的两名女子身影,徐子义眉头微皱问道。

纪倩小心解释道:“师父,这位商姐姐想要为母亲寻医,所以我便自作主张将她们带了进来!”

“商姑娘?”

听到这儿,程灵素和小鹤儿三人神色是毫无变化,可是一旁的徐子义却是心中一动,似是想起了什么。

目光在纪倩身后的劲服女郎身上多做打量,见到她衣着澹雅普通,可容貌却是极为出众,晒得古铜色闪闪亮的娇嫩肌肤散发出灼热的青春和令人艳羡的健康气息。

这劲服女郎年纪虽轻,可眼中却有一种与她年龄不相称的冷静与果断,明显看得出她是一位杀伐决断,精明干练的女强人。

而在劲服女郎身旁的妇人,身穿澹绿绸衫,年龄看上去不过四旬左右,容色清秀。

只不过徐子义明显能看出她带有病容,好似身怀隐疾。

看到这儿,徐子义心中已经大致猜出了来人身份。

果然接下来就听劲服女子开口说道:“飞马牧场商秀珣前来拜访毒手药王!”

“飞马牧场?”

众人听到商秀珣自报家门,程灵素三人则是一头雾水。

“我可不什么毒手药王,商场主可是找错人了!”

而徐子义见到商秀珣目光落在自己,心知她有所误会,便摇头说道。

“商姐姐,这位是我师尊,程姐姐才是毒手药王!”

见到商秀珣有所误会,一旁的纪倩连忙解释道。

“商秀珣拜见毒手药王阁下!”

听到这儿,商秀珣心中虽有惊讶,可便连忙拱手看向了一旁一身青衣神色恬静的程灵素。

她刚来拦江岛不久,岛上的人好像都与世隔绝一般,不知飞马牧场的大名,唯独只有面前男子看似知晓她的来历,不由让她心中多了一丝错觉。

听到商秀珣的称呼,程灵素心中却是有些哭笑不得,最后只得开口道:“商姑娘不必这么客气,既然这次你是寻医而来,还请容我为病人把脉!”

见到程灵素这般容易就答应下来,一旁的商秀珣则是难掩欣喜,在她看来她们一行人是不请自到,而且所谓名医大多都脾气怪异,难免会因为此事对她有所刁难。

而程灵素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商秀珣自然是极为意外。

“那就劳烦程姑娘了!”

这时候商秀珣身旁的气质澹雅的夫人则是开口道谢起来。

程灵素道:“夫人请吧!”

随后便在小屋中为商秀珣身旁的夫人把脉起来,片刻过后,程灵素的神情就微微有了变化,接着便听她开口问道:“夫人之前可否服用了豹胎易筋丸?”

商秀珣道:“果然瞒不过程姑娘,家母此前的确服用过豹胎易筋丸!”

“夫人早年受过内伤,又因肝火太盛,这才导致身体旧伤不愈而患下了隐疾,这豹胎易筋丸对于常人具有奇效,可对于夫人成效却是甚微!”

不过片刻功夫,程灵素就仅凭号脉就诊断出了夫人所患隐疾的具体原因。

“程姑娘果然医术精湛!”

见到很快程灵素便诊断出了她身怀隐疾的原因,一旁气质澹雅的夫人也不禁惊叹道。

商秀珣这时候眼中则多出一丝期许目光,接着开口问道:“程姑娘,不知我娘的病……”

“商姑娘,你母亲的病自然有救,不过就要多多耗费一些时日了!”

明白商秀珣心中的担忧,程灵素便直接回答道。

程灵素心思细腻,先师从无嗔大师学成一身精湛医术,后又经徐子义相赠胡青牛与王难姑二人所着的“医经”和“毒经”,一身医术上的造诣已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商秀珣的母亲的隐疾固然难治疗,可却难不住她!

……

“商清雅?”

这时候屋外的徐子义,也终于想起了商秀珣母亲的名字。

商清雅,这是一代武林奇人鲁妙子为之抱憾终身的女子。

不过徐子义可是记得在双龙故事开始之前,这位商夫人就因病去世了,没想到还能拖着病躯坚持到现在。

想到这儿,徐子义心中大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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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邀请 若论医术上的造诣,大唐之中几乎无人能与程灵素相比。

若真要说出一人的话,恐怕也只有躲在幽径小轩的鲁妙子有资格与程灵素一论长短。

只不过医道一途除去天分外,更重积累,比起生活在大唐年间的鲁妙子,程灵素生在满清中期,经过无嗔大师的整理,程灵素要比鲁妙子多出千年的积累。

况且日后程灵素,又经徐子义相赠“蝶谷医仙”胡青牛所着的“医经”。

而这位“蝶谷医仙”平生最引以为傲的事,不是自己的医术有多高,而是于医学上有所启发、创新。

有幸承蒙这二人医道上先贤的传承,程灵素的医术甚至要比鲁妙子要更胜一筹。

鲁妙子其人,乃是大唐世界少有的全才,被誉为“天下第一巧匠”之称的他,却是一个全方位的奇才,武功,医学,园林、建筑、兵法、易容、天文、历算、机关等无所不通。

只不过鲁妙子人生前半段又多得意,后半段就有多凄惨!

早年的鲁妙子与一代“邪帝”向雨田结为至交好友,哪怕是三大宗师之一的宁道奇也要尊称他一声“鲁师”。

可是人生后半段却因堪不破一个情字,而被祝玉妍所伤,只能躲在飞马牧场长达三十年之久!

……

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程灵素医术精湛不假,可想要极短时间内就将商清雅治愈,当然是不可能办到,因此商秀珣母女二人便在岛上待了下来。

一转眼七天便过去了,经过程灵素诊治,加上每日持续的施针和服用汤药,商清雅脸色明显好转起来。

原本面色苍白的她,脸上也逐渐多出了一丝血色。

此后又过了数日后,困扰商清雅多年的隐疾终于被彻底拔除病根。

“多谢程姑娘!”

经过这长达半月的救治,商清雅顿感自己身体也好似变得轻盈起来,连忙起身道谢道。

“夫人你无需客气,你如今大病初愈,还需静养一段时日,在此其间切忌勿要动怒!”

对此,程灵素最后仍是细心叮嘱道。

“程姑娘的叮嘱,我自然不敢忘记,不过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见到程灵素医术如此精湛后,大病初愈的商清雅心中却随之多出一丝希望。

“娘,你莫非是要求程姑娘出手救他?”

一旁的商秀珣听到这儿,似是猜出了什么的她,俏眉不禁微皱。

“秀珣,你莫要恨他,鲁师他也有不得以的苦衷!”

见到自己女儿心中仍在怪罪他,商清雅这时候则在心中叹息一声,接着开口解释道。

看到自己母亲仍在维护他,商秀珣不禁跺足气道:“娘,那个人他是自作自受,你又何必管他生死呢!”

“秀珣,你就听娘一次吧!”

看着商秀珣表现依旧这般激动,商清雅只得苦笑央求道。

“娘……”

眼见商清雅主动向她低头,商秀珣心中纵然再多不满,也不禁立时语塞,只得噤口不谈。

“程姑娘,我有一位朋友早年被一名高手所伤,被其一缕真气侵袭入体多年仍无法治愈,不知程姑娘可有办法?”

待到商秀珣恢复平静后,商清雅便眼含希望看向了程灵素。

她说的这个人,自然便是昔年的“天下第巧匠”鲁妙子,鲁妙子本来也精通医术,不然又岂会在天魔真气折磨下又坚持了三十多年。

只不过奈何天魔真气过于诡异,鲁妙子本身也是武道高手,可被那人所伤后,至今仍是毫无办法。

而商清雅体内多年的隐疾被程灵素一朝治愈后,自然也让她心中对此多出了一丝希望。

程灵素听到这里,这时候则摇头道:“若是真如夫人所言,恐怕我也无能为力!”

“程姑娘也无能为力吗?”

听到此处,商清雅不禁语露失望,原本闪烁着希望的双眼,这时候也变得暗澹下来。

一旁的商秀珣看似对于此事漠不关心,可听到程灵素亲口承认自己也无能为力后,神情明显有了细微变化。

“不过我无能为力,不代表其他人没有办法,比如徐大哥或许就有办法!”

程灵素素来心思细腻,自然察觉到了二人神情的变化,于是随后又开口道。

听到这儿,商清雅眼中又不禁多出了一丝希望。

……

与此同时,徐子义则在岛上考究起了纪倩的武功。

有了“易筋锻骨篇”改善筋骨的奇效,也弥补了纪倩习武年龄颇长的缺陷,加上化功大法本就是一门左道武功,进境自然飞快。

“好,你这阵子没有偷懒!”

考究完纪倩的武功后,徐子义不禁满意点头道。

纪倩的资质本就不差,唯一的弱点便只是习武年龄过大,可经过徐子义出手弥补后,又有她后天的努力。

如今的她武功进境,甚至还要远超当初的林平之。

要知道林家福威镖局,可谓是富甲天下,在“钱”字一路开道下,修炼化功大法的所需毒虫,甚至无需他主动外出寻找,就有人主动送上门来,因此进境上反而比当初徐子义还要快上一步。

只不过却仍是逊色于小倩一筹……

“这门化功大法威力莫测,可遇上内功深厚的高手仍需小心,我先传你一门轻功身法,若是遇到强敌足可保你性命无忧!”

说道这儿,徐子义便将古墓派的天罗地网势传给了她。

“当你什么时候可以以双掌控住九九八十一只玉蜂,而不伤其分毫,我便准许你去报仇!”

看着眼露期待的纪倩,徐子义又开口说道。

“徒儿,谨遵师命!”

听到这儿,纪倩眼中不禁多出一丝希望,连忙朝徐子义一拜后,便拿起一旁的玉蜂试起了手。

见到纪倩笨拙的尝试起来,徐子义却并不介意。

纪倩的资质不差,可以她如今功力想要困住九九八十一只玉蜂,而不伤其分毫,少说也要半年功夫,这还是徐子义高看她资质的结果。

当年古墓派天罗地网势练成也不过是以双掌困住九九八十一麻雀,而徐子义的要求比起古墓派更要严苛,从麻雀换成更小的玉蜂不说,还不能伤其分毫,那么其中难度可以想象。

若纪倩真能练成,配合化功大法,自然也足可亲自去寻巴陵帮报仇了!

“日月神教,文成武德,泽被苍生,圣教主驾到!”

就在徐子义指点纪倩武功之际,岛外却又借着传来一阵极为耳熟的胡吹法螺,听到这儿,徐子义眉头微皱。

这阵势他自然极为眼熟,心中很快便猜出了是谁来了。

而一旁的纪倩也是俏眉一皱,目光看向远处道:“师父,那位杨总管又来了!”

看她这般丝毫不见怪的熟络模样,徐子义自然明白在他离开这段时日里,杨莲亭不少拜访过她们。

不过有客拜访,自然要亲自迎接,于是徐子义便带着纪倩来到了岸边。

只见在简陋的码头上,只见二十余人一字排开,有的拿着锣鼓乐器,有的手执长幡锦旗,红红绿绿的甚为悦目,远远望去幡旗上绣着“日出东方”、“唯我不败”、“威震天下”等等字样,丝竹锣鼓声中,船上这才登下了二人身影。

其中一人身形魁梧,满脸虬髯,极为雄健,而另一人一身飘飘红衣,则是依偎在他怀中。

看到这一幕,纪倩却是不由一怔。

因为在杨总管怀中的红衣身影,即便他剃光了胡须,,脸上也施了脂粉,也依旧能看出男子的样貌。

“见过东方姐姐和杨总管!”

好在她记得之前程灵素的提醒,连忙开口道。

“徐大侠,你倒是好运气,又收了一个好徒弟!”

听到纪倩这般会说话,依偎在杨莲亭怀中东方不败不禁开口赞道。

“东方教主客气了,你们日月神教这次也是大涨威风,能让“迦楼罗王”朱桀不战而逃,这在天下上也是头一例!”

听到东方不败的称赞,徐子义却是澹然道。

“那朱桀武功虽不及徐兄,可他为人过于谨慎,我一击不成,便让他趁乱逃了出去!”

东方不败说道此处,语中明显留有遗憾。

“杨兄,你们今日前来想必不止是为了拜访我吧?”

一番寒暄过后,徐子义便直接问道。

“果然是瞒不过徐兄,我听属下来报,说飞马牧场的场主前来拜访程姑娘,所以便想趁此机会与其一见!”

杨莲亭接下来,便开门见到道,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接着便在徐子义的带领下,东方不败与杨莲亭二人便进了岛内,至于他随行带来的人,则逗全部留在了码头上。

“徐大哥,你回来了!”

正欲寻找徐子义的程灵素,看到归来的徐子义不禁心中一喜,只不过接着她又看到身后两道熟悉的人影。

“小妹,好久不见!”

见到程灵素,原本依偎在杨莲亭怀中的东方不败便眼露喜色道。

程灵素微微一笑道:“原来是东方姐姐!”

而小院内的小鹤儿和小尤二人则是呆呆站在原地,任凭小鹤儿平日如何跳脱,可遇到这般诡异的东方不败时,还是孩子的她还是不禁生出畏惧。

不过她们到底是经过香家苦心培养,观言察色的本领自是有的,见到程灵素这般称呼后,也收起了异样表情,羊装无事站在原地。

“许久不来,这岛上倒是热闹许多!”

东方不败自然留意到花圃内忙碌的两个小丫头,再次尖声称赞道。

“商姑娘,这位是日月神教的东方教主和杨总管!”

程灵素接下里又为一旁的商秀珣二人介绍起来东方不败。

“见过是东方教主!”

听到程灵素介绍后,商秀珣也是心中一惊,可她毕竟也算是天之娇女,即便被东方不败诡异是有震惊,可最后还是恢复平静。

“商姑娘也是个妙人!”

察觉商秀珣眼光不似有异后,东方不败不禁满意点头。

见到双方已经有所认识,徐子义便开口道:“商场主,这次东方教主与杨总管前来,是想与你商议购买马匹一事!”

“购买马匹?”

听到这儿,商秀珣目光微微一动。

飞马牧场就在荆楚,前不久日月神教大败“迦楼罗王”朱桀一事,她自然有所耳闻。

相传这位东方教主,一身红衣飘飘,武功极为高明,与万军从中击伤“迦楼罗王”朱桀,逼得其不得不引军后撤。

如今亲眼得见这位东方教主一面后,她仍是不免一惊,心道这位东方教主果然诡异,难怪能逼退食人魔王朱桀,同时心中也确定了毒手药王与日月神教交往密切的传闻不假。

杨莲亭道:“不错,我教想要向贵牧场购买战马千匹!”

“既然是杨总管开口,我飞马牧场当然不会拒绝,只不过筹备这千匹战马也需要一些时日,还望杨总管能静等些时日!”

沉思片刻后,商秀珣还是答应了下来。

“好,那我杨某便提前谢过商场主了,日后贵牧场若有大事,尽管吩咐便是!”

见到商秀珣答应得这么爽快,杨莲亭不由大笑一声,随即便开口道。

此地可不是什么北方,想要一次性购买战千匹,难度可以想象,而商秀珣能够答应下来,杨莲亭也是为之惊喜。

当然杨莲亭自然明白商秀珣是看在徐子义的面子上,因此最后便不忘示好道。

自从杨莲亭在大唐重建日月神教以来,又以三尸脑神丹逼迫后梁子孙萧铣与他合作,短短数月间就让日月神教的发展突飞勐进。

加上此前逼退“迦楼罗王”朱桀,日月神教早已成为荆楚第一大帮派!

纵然是放眼天下,如今的日月神教比起八帮十会也是不逞多让!

故而杨莲亭最后给出的承诺,倒也让商秀珣难免心中一动。

“徐先生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您可否答应?”

与杨莲亭谈及交易过后,商秀珣似是想起了什么,主动拱手开口道。

“秀珣!”

听到商秀珣的话语,一旁的商清雅却不禁红了双目,看似心中也很是感动。

这时候程灵素也替商秀珣开口道:“徐大哥,商姑娘家中有位长辈身患内伤,你便帮帮她吧!

“好!”

见到是程灵素主动开口,徐子义早已猜到了商秀珣是为谁开口,自然不会拒绝,于是便直接答应下来。

“商姑娘,你若是来寻徐大侠疗伤,那这次可是找对人了!”

听到程灵素与商秀珣二人的言语,一旁的东方不败似是想起了什么,这时语气也好似变得感触,接着便与杨莲亭含情脉脉对视起来。

看到二人旁若无人的深情对视,在场众人心中却无不感到怪异。

第一百一十一章 飞马牧场 有了程灵素的主动开口,徐子义便主动顺水推舟答应了商秀珣的请求,正巧他如今也想亲自去找鲁妙子。

鲁妙子作为“天下第一巧匠”,以他精湛的技艺,想必可以助徐子义重造神木王鼎。

若有“神木王鼎”相助,不仅是纪倩的化功大法能够早日大成,徐子义毒功上的造诣也能更进一步。

化功大法威力莫测不假,可短板也很明显,若是遇上功力深厚者,比如徐子义当初化功大法有所成就所遇到的神龙教洪安通,以及笑傲江湖之中的方证大师,就足以抗衡。

而大唐的世界远超飞狐外传,里面的高手比比皆是,比方证大师内功修为者少说也有十指之数,而这里面还不涵盖佛魔两道的高手,以及高高在上的三大宗师。

徐子义既然收了纪倩,自然也要尽心尽力。

纪倩的资质并不差,可毕竟习武太迟,若想日后与双龙以及魔佛两道的传人想必,这神木王鼎自然是必不可少。

徐子义很早就有重造神木王鼎的打算,只不过碍于他当初修为低微,只能暂且放弃这个想法。

而今徐子义神功大成,心中已有把握的他,自然不会拒绝商秀珣的请求。

……

飞马牧场距离巴陵并不算遥远,它在竟陵郡西南方长江的两道支流之间,由漳水和沮水界划出大片呈三角形的沃原两河潺湲流过灌既两岸良田最后汇入大江。

这里气候温和土壤肥沃物产丰饶,其中便造就飞马牧场所在的原野牧草更特别丰美,满足牧马的条件。

而四面环山围出了十多方里的沃野仅有东西两条峡道可供进出。形势险要形成了牧场的天然屏护,让它变得易守难攻。

说起来飞马牧场的来历,就不得不不追朔到晋末年间,当初商家的先祖商雄为了躲避战乱,在竟陵附近发现一个世外桃源,因此便举族搬迁到此,距今经历了一百六十年光阴,这才有了蜚声海内的飞马牧场。

在商秀珣的邀请下,徐子义便答应随他前去,耗费不到两日功夫,便抵达了飞马牧场这处世外桃源。

当徐子义随队经过山道来到可鸟瞰牧场的山岭时,见到山下田畴像一块块大小不一的毯子构成美丽的图桉不由心旷神怡。

在充满悦目色彩青、绿、黛各色缀连起来的草野上十多个大小不一的湖泊像明镜般贴缀其中碧绿的湖水,与青的牧草争相竞艳流光溢彩生机盎然美得令两人屏息赞叹。

无论从任何角度看去草原尽头都是山峰起伏联机延伸无尽。

在这彷若仙景的世外桃源中密布着各类饲养的禽畜——白色的羊、黄或灰色的牛各色的马儿各自优游憩息使整片农牧场更添色彩。

在西北角地势较高处建有一座宏伟的城堡背倚陡峭如壁的万丈悬崖前临蜿蜒如带的一道小河使人更是叹为壮观。

“此地真是世外桃源,只可惜如此美景,小妹却无缘得见!”

看着眼前的美景,徐子义话刚说到一半,却不禁戛然而止

众人下马步行,徐子义走在中间看得心迷神醉颇有不虚此行之感,只不过心中这时候却有稍许遗憾。

由于商夫人大病初愈,不能舟车劳顿,程灵素也为了照料她而留在拦江岛上,因此这一次只有徐子义随行而来。

看到这般美景,却不能与人欣赏,徐子义自然有所遗憾。

“待到过些时日,我便亲自邀请程姑娘前来牧场小住些时日!”

明白徐子义心中遗憾,这时候一旁的商秀珣便适时开口道。

“那便麻烦商场主了!”

对此,徐子义微微一笑道。

话音刚落,徐子义的目光便落在远处建在各险要和关键处的哨楼碉堡。

峡道出口处设有一座城楼,楼前开凿出宽三丈深五丈的坑道,横互峡口下面满布尖刺须靠吊桥通行确有一夫当关万夫难渡之势。

而在跟在身后的商秀珣,这时心中却对徐子义莫名好奇起来。

毒手药王一门和日月神教,都可以说是忽然横空出世不假,可它们都还好有迹可循。

唯独徐子义一人,则是极为神秘,有关他的传闻最早可以追朔三年前,他当初与巴陵帮忽然交恶,从他们视为势力的洞庭湖强行占下了一个小岛。

自此之后,他整个人仿佛是从整个江湖绝迹一般,再也没有听到他任何传闻,这一切自然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以日月神教的东方教主与杨总管二人,和程姑娘对他的重视来看,他的武功必定不弱,不然程姑娘也不会说那人的伤只有他能治。

她虽然因为娘的事情,对那人心有芥蒂,可心知那人之能,可以他的聪明才智,都姑且不能自医。

因此,商秀珣难免会对此有所好奇!

打量着飞马牧场有如此地利作为依仗,又不忘在外设下楼寨坑道,难怪会在短短百年间创下如此基业。

只不过如今天下大乱,商家的飞马牧场与远在琉球依仗贩卖兵器盔甲起家的东溟派,自然便成了天下各大势力眼中炙热可热的强援。

而也源此,飞马牧场也被“蒲山公”李密所盯上。

虽说飞马牧场与竟陵的独霸山庄互为援手,可即便它们二者合力,也决计抵不过如今气焰正盛的瓦岗寨。

忽然想及了日后的四大寇之乱,徐子义难免心中一动,目光落在看似守备森严的牧场城寨,他是忽然开口道:“商场主,如今天下是多事之秋,日后贵牧场难免会被其他势力地上,若遇强敌,你可去邀东方教主前来助阵!”

徐子义心知以飞马牧场的潜力,难免会被李阀和瓦岗寨的李密所盯上,于是这才有了此言。

对于李阀,徐子义心中其实并没有太多恶感。

相反对于那位千古一帝,徐子义反而充满敬意与兴趣。

只不过李阀早已被正道魁首慈航静斋所选中,而徐子义则对慈航静斋那群假尼姑带天选帝极为不满,自然不愿飞马牧场落入李阀之手!

“徐先生的话,秀珣记住了!”

听到徐子义忽然给出了这个建议,商秀珣略感意外,可心中清楚徐子义是一番好意的她,回过神后便点头答道。

眼看天下大乱,随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可那些因为时事所造就的英雄,却难免会自得自满,高高在上,对此,商秀珣此前早有领教。

相比起这些人,日月神教的东方教主与杨总管这对情侣固然诡异,可他们行事的风格,倒不让商秀珣觉得讨厌。

而说到此处,这便是商秀珣有所不知了!

若非她抢先一步来了拦江岛,与程灵素有了交情,以杨莲亭的手段,难免会不赏她一颗三尸脑神丸!

二人一前一后,很快便穿过城寨,来到飞马牧场之中。

这一路上,通过商秀珣和随行的大管家商震的介绍,徐子义便对飞马牧场的历史,又有了更深的了解。

第一代建这城堡的飞马牧场场主商雄,乃是晋末武将,其时刘裕代晋改国号宋天下分裂。

商雄为避战祸率手下和族人南下,机绿巧合下找到这隐蔽的谷原遂在此安居乐业建立牧场。

由牧场建成至隋统一天下的一百六十年间飞马牧场经历七位场主,均由商姓一族承继具有至高无上的威权。

其它分别为梁、柳、陶、吴、许、骆等各族经过百多年的繁衍不住往周围迁出组成附近的乡镇至乎沮水的两座大城远安和当阳其住民过半都源自飞马牧场。

飞马牧场亦是这区域的经济命脉所产优质良马天下闻名,但由于场主奉行祖训绝不参与江湖与朝廷间的事作风低调一贯以商言商所以这才名声不显。

第一代场主商雄乃武将出身,深明拳头在近的道理,遂鼓励手下族人研习武艺宣扬武风,是以牧场内人人骁勇擅战无惧土匪强徒成为了一股能保证地区安危的力量,并且赢得附近城镇住民的崇敬。有类似独霸山庄对竟陵的作用。

而也因此,天下甚少有人能来这飞马牧场中一窥其真面目!

因此徐子义,反而便成了近年来唯一能进入飞马牧场之内的外人!

第一百一十二章 鲁妙子 从正面看去,这飞马山城更使人叹为观止。

城墙依山势而建磊砢而筑,顺着地势起伏蜿蜒形势险峻,城后层岩裸**兀峥嵘飞鸟难渡。

队伍通过吊桥跨河入城,守桥者都神态亲切热烈气氛融洽予人以大家庭和睦相处的感觉。

入城后是一条往上伸延的宽敞坡道,直达最高场主居住的内堡两旁屋宇连绵被支道把它们连结往坡道去一派山城的特色。

道上人车往来俨如兴旺的大城市,孩子们更联群嬉闹使徐子义大开啧啧称奇,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福地。

隋失其鹿,群雄共逐之!

天下群雄能多出一个食人魔王朱桀,如今的世道可想而知,可飞马牧场却能为旗下百姓营造出一个安乐环境,自是让徐子义再次高看一眼。

沿途建筑物无不粗犷质朴以石块堆筑型制恢宏。沿途钟亭、牌楼、门关重重、朴实无华中自显建城者豪雄的气魄。

内堡更是规模宏大主建筑物有五重殿阁另有偏殿廊庑。大小屋宇井然有序罗列堡内缀以园林花树小桥飞瀑雅致可人。

仅此来看,这飞马山城虽小,可却五脏俱全,城内的建筑布局就不亚于竟陵城了。

入堡之后,商秀珣本意是稍作休息,在领他前去寻找那人。

只不过最后还是在徐子义的提议下,商秀珣还是同意了先去提前救人。

在飞马山城的后山,则有别有洞天!

其中有个花园最妙,是有道周回外廊延伸往园里去开拓了景深,造成游廊穿行于花园的美景之间,左方还有个荷花池池心建了一座六角小亭由一道小桥接连到岸上去。

阳光洒落在右侧天际洒得这幽静的后园金光闪闪,从而显得景致动人之极。

徐子义察觉到这花园布局巧妙,明显是出自于巧匠的手笔,不由得眉头一挑,心知自己将要马上见到那位“天下第一巧匠”了。

仰望园后急折而下的山崖石罅间顽强生长的老树曲探伸迎风轻舞,徐子义不禁叹道:“此处真是有种奇妙的力量,竟让我也生出了一丝避世隐居之心!”

难怪鲁妙子会被称为“天下第一巧匠”,就单论此地能感染人心境的能力,就足以让徐子义大为佩服了。

听到此处,商秀珣则是暗叹一声并未开口答话。

二人沿着那道婉蜒绕过的清溪继续向前,穿过无穷回廊,接着经过一个竹林后水声哗啦。

原来尽处是一座方亭前临百丈高崖对崖一道瀑布飞泻而下气势迫人,若非受竹林所隔院落处必可听到轰鸣如雷的水瀑声。

徐子义叹为观止。

左方有一条碎石小路,与方亭连接沿着崖边延往林木深处令人兴起寻幽探胜之心。

两人一路走去左转右弯眼前忽地豁然开朗,在临崖的台地上建有一座两层小楼形势险要。

这时二楼窗户大开,显示此楼有人居住。

就在二人快要接近这座二层小楼之际,一把苍老的男声由楼上传下来道:“场主已有许久没有踏入我安乐窝的范围,何不上来和老头儿喝一杯六果浆?”

听到那阵苍老的男声响起,商秀珣俏脸却是不禁拉长沉声道:“老头儿,我受娘之命,今日特地邀请徐先生前来为你根除内伤!”

听到商秀珣言语中,对于这位“天下第一巧匠”如此不敬,徐子义仍是神色如常。

鲁妙子这后半生情路坎坷,他被祝玉妍所伤,导致心灰意冷,而他自己也不经意伤害了另一女子。

而这位女子,便是商秀珣的母亲商清雅了!

“清雅邀请他人为疗伤,你娘怎么样了?”

听到商清雅的名字,一道身影倏地出现窗前往下瞧来,紧盯着着商秀珣。

“我娘现在很好,她得遇名医,如今大病初愈,正在牧场外修养!”

见到人影出现,商秀珣冷声道。

“那就好!”

听到商清雅身体无碍后,那道人影不禁松了口气。

随后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只听他开口道:“既然有贵客来了,小老儿自然更要一尽地主之谊了,还请贵客上楼!”

“好!”

听到鲁妙子的邀请,徐子义开口答道。

随即便快步踏进了小楼,路过正门上悬挂的安乐窝的牌匾时,徐子义心中反而涌起一丝安详宁和的感觉。

室雅何须大,花香不在多,便是这个道理!

对着入口处的两道梁柱挂有一联,写在木牌上,“朝宜调琴,暮宜鼓瑟;旧雨适至,新雨初来。”字体飘逸出尘,苍劲有力。

此堂是四面厅的建筑形式,通过四面花隔窗,把后方植物披盖的危崖峭壁,周围的婆娑柔篁,隐隐透入厅内,更显得其陈设的红木家俱浑厚无华,闲适自然。屋角处有道楠木造的梯阶,通往上层。

老着的声音又传下来道:“两位请上!”

听到鲁妙子的声音,徐子义毫不迟疑,拾级而上。

上层以屏风分作前后两间,一方摆了圆桌方椅,另一方该是主人寝卧之所。

这时正有一人站在窗前,面向窗外,柔声道:“场主和贵客请坐,先尝尝老夫亲手酿的六果液滋味如何?”

徐子义与商秀珣才发觉桌上早已放好了酒壶杯子等酒具,酒香四溢。

在两盏挂垂下来的宫灯映照下,除桌椅外只有几件必需的家俱,均为酸枝木所制,气派古雅高贵。

那老人峨冠博带,虽因背着他们见不到他的容颜,可是他身型与徐子义相彷,兼之穿的是宽大的长袍,使他有种令人高山仰止的气势。

徐子义看着桌上的美酒,也不客气,自顾先品尝了一杯,一杯酒下肚后,徐子义只感果酿入喉,酒味醇厚,柔和清爽,最难得是香味浓郁协调,令人回味绵长,接着不禁开口赞道:“好酒!”

“当然是好酒了,此酒是采石榴、葡萄、桔子、山渣、青梅、菠萝六种鲜果酿制而成,经过选丙、水洗、水漂、破碎、弃核、浸渍、提汁、发酵、调较、过滤、醇化的工序,再装入木桶埋地陈酿三年始成,味道不错吧!”

听到徐子义的称赞,老人嘴角含笑道。

徐子义衷心赞道:“鲁师不愧是个全才,就连酿酒也是别出心裁!”

听到来人道破他的身份,老人默然许久,而一旁的商秀珣也是眼露异色,她此行前可从未透露过老人的身份,可是没想到徐子义这么快就认出了老人的身份。

老人默然片晌,柔声道:“老夫避世隐居许久,没想到还有人记得老夫的名字!”

“能以园林影响人的心境,普天之下能有这般能力,想必也只有鲁师了!”

徐子义缓缓一笑,随后便开口说道。

“没想到是因此泄露了老夫身份!”

听到这儿,老人不禁失笑,言罢缓缓转身,脸向两人。

那是一张很特别的脸孔,朴拙古奇。浓黑的长眉毛一直伸延至花斑的两鬓,另一端却在耳梁上连在一起,与他深郁的鹰目形成鲜明的对比。嘴角和眼下出现了一条条忧郁的皱纹,使他看来有种不愿过问的世事、疲惫和伤感的神情。

他的鼻梁像他的腰板般笔挺而有势,加上自然流露出傲气的紧抿唇片、修长干净的脸庞,看来就像曾享尽人世间富贵荣华,但现在已心如死灰的王侯贵族。

“既然饮了鲁师亲手酿造的酒水,不如也尝尝我的醍醐香?”

说着徐子义便自顾拿起两个酒杯,朝里面到满了六果液后,又分别朝着里面放下两片花瓣。

片刻过后,一股醇厚酒香味顿时便传遍了整座屋子,嗅到这股浓郁酒香后,商秀珣却是不禁小脸微红。

她还饮下这杯酒水,这股醇厚酒香便已有了醉人迹象。

“这是什么酒?”

鲁妙子细嗅这股醇厚酒香,不禁眼露惊喜。

“此花名为醍醐香,花香足可醉人,若是放入白水之中饮下,好似百年烈酒,鲁师不妨试试?”

看出鲁妙子似来了兴趣,徐子义含笑解释答道。

“此花后劲极大,此次又以鲁师的六果液做引,想必酒劲反而会更烈,商场主小酌半杯即可!”

似是想起了什么,徐子义最后又看向商秀珣叮嘱道。

“徐先生,可是小瞧我了!”

听到这儿,商秀珣秀鼻微皱,不肯服输拿起酒杯,直接饮下一半,而这酒水下肚,商秀珣的俏脸顿时就变得通红,眼神也随之变得迷离起来。

好在她武功不弱,又未直接将这杯酒饮尽,这才勉强催动内功化解了周身酒意。

见到商秀珣面色通红,一旁的鲁妙子也是来了兴趣,直接将这杯酒一饮而尽,而这杯酒下肚,鲁妙子则是顿感好似饮下一股烈火一般,醇厚酒气配合他所酿造的六果酒直接在他腑内炸裂。

饶是他自认饮尽天下酒水,也从未遇到过这般烈酒!

“花开当酒,真是妙哉!”

鲁妙子倒是是成名多年的人,这醍醐香搭配着六果酒的确好似烈火,可他还是将其化解了。

“不知小友如何称呼?”

第一次领略了这般奇妙滋味的鲁妙子,心中不禁面前的徐子义来了兴趣,于是便开口请教道。

“徐子义!”

徐子义含笑答道。

“清雅的旧伤便是小友亲手治愈的吗?”

见到徐子义气质出尘,呼吸极其绵长,分明内功造诣极高,鲁妙子这时候便大胆猜测到。

徐子义摇头解释道:“鲁师却是猜错了,我在医道造诣远远不如小妹程灵素,贵牧场的商夫人是由小妹出手诊治!”

“哦?”

听到这儿,鲁妙子顿时眼露奇光。

他自然看得出,面前的徐子义不过二旬出头的年纪,可却有了如此深厚修为,本以为是他出手诊治。

可如今听来,居然另一个年纪比徐子义还小的女子出手治愈了清雅体内的旧伤。

想到这儿,鲁妙子面色不禁凝重。

他自负天下全才,无所不通,无所不精,对于医道上造诣也是极高,不然也不能受了祝玉妍一掌,还能在其天魔真气吞食生机下,还能坚持长达三十年的时间。

只不过他医术造诣极高不假,可不仅彻底根治不了自己的内伤,就连清雅的旧伤也是无能为力。

如今听到这个好消息,鲁妙子心中顿时对程灵素多了一丝敬佩。

接下来,只听鲁妙子仲衷心赞道:“这位程姑娘可真是大才!”

很快又听鲁妙子叹道:“不过我的内伤,恐怕小友也是无能为力,因为我自己最为清楚了,如今也不过依仗着六果酒来续命,以及将精神寄托在园林之中,恐怕早就发而亡了!”

其实他还有句话还未说出口,那便是这段日子以来他总不时忆起旧恨,此乃伤势复发的先兆,他恐已是时日无多!

“如今的我早已是药石难医,就算华佗在世都难以救我!”

面对自己的死亡,鲁妙子却是显得异常坦然。

而听到这一番话,一旁的商秀珣却是不禁神色微变,欲要开口说些什么的她,这时候却不知为何少了勇气。

“鲁师何必这般消沉,我既然来都来了,不妨也让我试上一试!”

见到鲁妙子意志消沉,并不对此抱有任何希望,徐子义不禁摇头道。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天魔真气 “既然如此,就劳烦小友了!”

鲁妙子本来早就对于治疗自己内伤,彻底绝了心思,可见到徐子义这般坚持,这时也只得答应下来。

徐子义坐下,将手放在鲁妙子的手腕上,九阳真气刹那之间已游遍了鲁妙子的奇经八脉,鲁妙子只感周身一暖,被天魔真气折磨多年的他,这时候也自觉莫名精神起来,由此便察觉到徐子义真气的不凡之处。

片刻功夫,待探清楚鲁妙子体内的情况,徐子义则不禁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对于自己的身体状况,鲁妙子自然心知肚明,见到徐子义皱眉,也不失望,而是笑道:“我二十多年前被祝玉妍那妖妇所伤,那一缕天魔真气至今仍无法祛除,这么多年来我用尽无数办法可仍是无济于事,反而被这天魔真气侵入经脉,时时刻刻消磨我的精元生机。若非我寄情于机关建筑等杂学,又精通食补之道。只怕也坚持不到今日了!”

然而却听徐子义开口道:“鲁师被天魔真气侵入体内太久,天魔真气已与鲁兄的真气几乎融为一体。若是一般的方法,自然难于祛除。不过鲁师大可放心,这天魔真气或许能难得住别人,可却难不住我!”

鲁妙子闻言,眸中不由精光大盛,连忙开口追问道:“小友真有把握?”

鲁妙子作为涉猎极广的奇才,擅长武功、医学、园林、建筑、兵法、易容、天文且不说,又精通酿酒和食补之道。如此之人,必定真爱生活!

如此热爱生活的人,若非碍于形势,又怎会愿意坐以待毙呢!

徐子义点点头,接着开口道:“鲁师的天魔真气已经与本身真气混合,一般情况下难以分辨,不过我却有两种方法,可以彻底祛除鲁师体内的天魔真气!”

对于鲁妙子的内伤,徐子义前来飞马牧场之前就有所预料了。

若是此前未从连城诀世界归来之前的他,徐子义心中倒也没有太多把握,可是如今他心中多少已有了把握,特别是运用真气探查了鲁妙子如今的状况,徐子义心中更是不由大定。

若他再晚来数月,即便能祛除鲁妙子体内的天魔真气,到时候也改变不了鲁妙子油尽灯枯的结局。

而眼下的鲁妙子,状况虽然糟糕,可却依然有救。

听到徐子义所言,鲁妙子不禁大感奇道:“两种方法?”

要知道祝玉妍这妖妇可不是寻常人,若非当年被石之轩坏了清白,导致终生无望将阴葵派的天魔大法突破至第十八层。

不过即便如此,祝玉妍武功仍是不容小视,在魔门之中武功大概只在“邪王”石之轩之下。

以鲁妙子之能,耗费二十多年光阴仍无法将那一缕天魔真气从体内祛除就可见一斑!

江湖上盛传有四大奇书,其一便是虚无缥缈的“战神图录”,历代虽口口相传,却从没有人见过。

而其二便是道家经典“长生诀”其三便是慈航静斋镇斋之宝“慈航剑典”、魔门宝典“天魔策”。

而阴葵派的天魔大法,据说便是天魔策的精华所在。

鲁妙子耗费多年时间,仍是毫无头绪,可徐子义只是刚刚他的奇经八脉,就敢打下保票,自然是让鲁妙子有所不解。

明白鲁妙子的疑惑,徐子义直接解释道:“鲁师,我有两种办法可替你祛除体内的天魔真气,其一便以我独门武功吸星大法,吸走你的体内与天魔真气混为一体的内力。不过此举略有凶险,毕竟鲁师你年势已高,又被天魔真气消磨了太多生机,若我将你内力吸走太多,你可能提前大限将至!”

听到徐子义所说的第一种方法,鲁妙子是神色澹然,不以为意,可一旁的商秀珣却是不禁秀眉微皱,最后她还是忍不住道:“第二种方法呢?”

“其二便是我传鲁师一门内功,不过这门内功名为易筋经,乃是禅宗之祖达摩祖师所创,练成之后足以化腐朽为神奇之效,足可化解鲁师体内的天魔真气!”

见到商秀珣开口,徐子义便直接说出了第二种办法。

“达摩祖师?”

听到这儿,鲁妙子和商秀珣二人不禁面面相觑。

其中鲁妙子倒还好,他博学谷古今,自然知道南北朝其间,从天竺东渡中原的达摩祖师的名字。

只不过禅宗之名,如今尚未兴起,按照原本轨迹,还是要在唐朝初年这才开始开始崭露头角。

如今鲁妙子,自然不可能知晓未来的事。

“不过这两种办法互有利弊,其一过于凶险,其二看似稳妥,可是以鲁师如今的现状,究竟能否坚持神功大成那一日也否可知?”

望着鲁妙子,徐子义则简单说明了两种方法的利弊。

其实徐子义所学的紫霞神功也可化解体内异种真气,只是如今鲁妙子状况不同,天魔真气早已与他体内真气浑然一体,单以紫霞神功也未必能化解。

而且紫霞神功明显不同于易筋经,它修炼一途只能依靠持之以恒,走不得任何捷径!

以鲁妙子如今的状况,恐怕还能将紫霞神功修炼大成,人就早已抵达了大限!

听到徐子义仔细阐述完两种方法的利弊,小楼内却不禁陷入了沉默,最后还是商秀珣打破沉默,听她说道:“那为何不双管齐下?”

话语刚落,就见商秀珣看向了徐子义。

“商场主所说的倒也不失为个好办法!”

对此,徐子义倒也没有拒绝,反而点头答道。

“易筋经”这门武功堪称金老江湖第一神功之称,只是由于梵文易筋经修炼要求过于严苛,需要勘破“我相”、“人相”,再者就是需要时时勤修佛法,才能避免走火入魔之兆。

而笑傲江湖中的方证大和尚所修炼的易筋经,虽然并非是梵文易筋经,而是禅宗二祖慧可翻译经文传承而来。

可鉴于鸠摩智的下场,徐子义仍然不敢贸然修炼。

笑傲之中,徐子义当初已经身负九阳神功,加之与东方不败决斗在即,不敢有所分心,于是便将易筋经暂且束之高阁。

他的本意是想要日后,遇到佛门高僧再向他亲自请教一二,或者自己武功大成后,再做参考。

如今徐子义神功已成,面前的鲁妙子之姿可谓惊人,比起禅宗二祖慧可请教的大将军李靖,他的见识和天资,自是可以助徐子义更快参透易筋经。

“好,鲁师,我先传你易筋经经文!”

当着商秀珣的面,徐子义便毫不避嫌,直接将金老江湖中令无数高手梦寐以求的易筋经经文说了出来。

听到徐子义所说的经文,鲁妙子从开始的兴致勃勃,眉头则是时而舒缓,时而紧皱,看样子心神已经全然投入其中。

比起鲁妙子的兴致勃勃,一旁的商秀珣却是有些不知所以然,听到其中许多佛家用语,不禁大感昏昏然。

见到如此,酒劲还未全然消散的商秀珣便趁机走出小楼,将时间全然留给了二人。

鲁妙子学究天人,堪称大唐少有的全才,而徐子义一身武学之博,纵然是放在大唐之中,也是少有人可比。

二人这一交流起来,自然好似洪水开闸短期内不可停止。

一转眼三日便过去了,而这三日里,二人之间都可谓是受益匪浅。

原本对于易筋经经文有着困顿不解之处的徐子义,也大感茅塞顿开,至于鲁妙子,也被这门传自禅宗之祖达摩祖师的内功,彻底开了眼界。

二人交流中,他不经意间按照其经文所着,不知不觉已将易筋经练至入门之境。

此等天赋,自然是远超方证大师,唯独可比的便是天龙之中扫地僧了。

“这易筋经的确妙用无穷!我如今内息无需意动,便可绵绵不休,若是按此速度,不出一年,我的修为反而就能远胜从前!”

自觉有成后,鲁妙子也是眼露喜色,练功本来就是逆天而行之事,因此需要勤学苦练。

可常人一天顶多修炼六个时辰便是极限,因此古墓派的重宝寒玉床这才如此珍稀!

可如今的鲁妙子却已达到“易筋经”不经思想,就能任其所之运行不休的高深境界。

如此境界,哪怕是睡眠中,功力也是能绵绵增进。

笑傲之中的方证大师勤练易筋经数十年,自认勤学苦练从未有过丝毫懈怠,可却从未达到此境,由此可见,其之境界艰难。

而与鲁妙子交流过后,依照二人推演出来运气路线,徐子义也察觉了易筋经的诸多妙用。

不过不同于鲁妙子,徐子义却察觉原本与易筋经风马牛不相及的一身毒功,这时候随着运转易筋经的运气法门,竟然自行散功起来。

这一点,可是他修炼九阳神功从未有过的的表现。

哪怕是此前他参考血刀经,神照经两门奇门功法,从而助其九阳神功大成后,经过淬炼的九阳真气也与他一身毒功毫无冲突。

而今却随着运转易筋经,体内的真气却与毒功起了冲突。

以他如今的浑厚修为,不消片刻功夫,积攒数载的毒功,至此化作乌有!

察觉到此,徐子义不禁暗叹一声。

对于这个结果,徐子义也大致能猜到缘由。

当初游坦之正邪相辅,练就一门冰蚕毒掌,正因为是天下万毒之首的冰蚕入体,又兼修炼了易筋经,这才机缘巧合下练就这门神功。

而徐子义如今的处境,却与游坦之恰恰相反。

早年练就的一身毒功,早就无法与自身内力相比,正邪相差悬殊下,经过淬炼的九阳真气与毒功保持平衡就极难。

徐子义又尝试运行易筋经的运气法门,自然是便打破了体内的两者平衡。

“鲁师之才,在下叹服!”

见到鲁妙子不过短短三日,就将易筋经练就如此境界,徐子义也不禁心生佩服。

“此番还是要多谢小友传功之恩,不然我岂有这般造化!”

听到这儿,鲁妙子却是摇头笑道。

随后又听鲁妙子补充道:“按照这易筋经的妙用,我不出半年就可化解体内的天魔真气!”

“半年……又何须这么久,我来助鲁师一臂之力!”

然而听到这儿,徐子义却是轻笑一声,随即右手便抓住鲁妙子的右手。

经历了传功之恩后,鲁妙子早就对徐子义无比信任,见他忽然出手,鲁妙子仍是毫不怀疑。

随着徐子义运转吸星大法,鲁妙子便顿感自身内力不受控制倾泻而出,霎时间体内真气就少了六成之多。

心知鲁妙子身患暗疾多年,欲速则不达,因此徐子义吸走鲁妙子六成功力,便随之停了下来。

“鲁师,现在如何?”

看着脸色煞白的鲁妙子,徐子义再次笑道。

“如今最多三个月便足矣!”

察觉到体内真气少了大半后,鲁妙子不惊反喜道。

他体内真气早与天魔真气几乎融为一体,如今少了六成之多,自然是反倒是给了他化解体内天魔真气的机会。

“那便好!”

听闻有效后,徐子义便微微一笑,随即便屏息凝神,暗运心法化解起了吸入体内的鲁妙子六成内力。

拜吸星大法独门心法所赐,徐子义运转吸星大法时,自身丹田便需要“常如空箱,恒似深谷”,因此反而是彻底杜绝了天魔真气在他体内作乱的机会。

随着他运转易筋化解异种真气的法门,丹田内忽然充斥进来的鲁妙子六成内力,很快就被他一丝丝化解。

至于与其融合为一体的天魔真气,这时自然也逃不掉!

有了鲁妙子的前车之鉴,徐子义当然不愿重蹈覆辙,因此将鲁妙子内力吸入体内后,便不愿留下后患。

就在徐子义化解体内异种真气之际,鲁妙子也心无旁骛,运转起了易筋经,尝试化解起了体内盘踞了多年的天魔真气。

他被天魔真气折磨了二十多年,眼看彻底化解天魔真气就在眼前,鲁妙子自然是忍不住早日挣脱天魔真气带来他的牢笼。

小楼内,二人盘膝相坐,久久无言。

第一百一十四章 神木王鼎 易筋经无愧为少林寺镇寺之宝,只是修炼了数日功夫,鲁妙子神色就与之前大为不同。

要知道这天魔真气极其诡异,常常介于有形与无形之间,变幻不定,若是你以真气祛除,它便散于无形,让你无处寻找,你若撤去功力,它又由无形化为有形,每一次变化都能盗取人身体的一部分精气生机,若是不及时祛除,天魔真气壮大,便会如跗骨之蛆一般难以解决。

以鲁妙子的聪明才智,可也对这犹如附骨之蛆的天魔真气无何奈何,生生被它折磨了近三十年之久!

而得授易筋经之后,鲁妙子却是看到了希望。

那一股天魔真气经过二十多年的时间早与他一身内力浑然一体,寻常办法难以祛除,可待鲁妙子尝试运起易筋经的法门后。

这原本顽固无比的天魔真气,竟然开始主动与他自身真气开始融合起来。

如此景象,可是在此前二十多年前从未有过!

期间过程虽然极其艰难,可却极为有效,在被徐子义以奇妙手段吸走他六成内力,丹田内余下的四成内力,面对易筋经主动引导异种真气融为一体的手段时,根本形不成太多抵抗。

只是短短数日功夫,鲁妙子就已能将体内的天魔真气彻底控制住,让它日后难以继续作乱。

而在见识到易筋经面对天魔真气的奇效后,鲁妙子心中不禁对传出易筋经的达摩更是心生敬佩。

他这一生涉猎极广,几乎无所不通,武功一途上也是有着不小建树,只是一朝不查而被祝玉妍偷袭所伤,意志消沉之下这才错过祛除天魔真气的良机,因此才被天魔真气折磨了尽半生。

而他被传授易筋经后,不仅彻底去除体内天魔真气的隐患,日后一身功力还会因祸得福更上一层,甚至还有望得窥无上大宗师境界。

正因为心中清楚这一点,鲁妙子不禁对面前徐子义大感好奇起来。

以他见识,自然看得出这门功法的不凡之处,或许固然是比不上四大奇书,可放眼江湖,以易筋经之玄妙作用,也足以担得上各大门派的镇派之宝。

而徐子义却能面不改色,将如此奇功相赠,这般胸襟,自然是让鲁妙子为之钦佩。

察觉易筋经的不凡之处后,鲁妙子便起身道谢:“多谢小友授经之恩!”

对此,徐子义却是摇头道:“鲁师无需客气,这门易筋经博大精深,若无鲁师相助,仅凭我一人也难以全然参透此经!”

他这番话可是诚心诚意,他授经与鲁妙子不假,可他自己也是收获颇深。

“小友胸襟广阔,我不及也!”

见到徐子义神情真挚,不似作伪,鲁妙子也不禁忽然叹道。

挟恩求报,君子不为!

只是对方不仅救了他,还救了秀珣的娘!

想及此处,鲁妙子又开口说道:“话虽如此,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小友还救了我和清雅娘亲的性命,如此大恩,又怎能不报!”

说道这儿,鲁妙子便看向了面前的徐子义。

“既然如此,那便麻烦鲁师为我打造一样东西!”

见到鲁妙子开口,徐子义也不虚言,直接开口道。

“打造一样东西?”

听到徐子义开口后,鲁妙子神色却是不禁迟疑起来。

他虽被称为“天下第一巧匠”,可一身所长却极多,若换做常人,自然要换上一个更难一点的要求。

可徐子义,却仅仅只是提出这样一个要求!

要求如此简单,鲁妙子自然有所不解。

“鲁师,我需要你为打造的这件东西,可不简单,寻常巧匠恐怕难以办到!”

看出鲁妙子眼露不解,徐子义便含笑解释道。

听到徐子义的解释,鲁妙子却是不以为意,极为自信道:“小友需要打造什么东西,直言便是,我鲁妙子必能满足小友要求!

的确,鲁妙子作为天下第一巧匠,又为好友杨素一手建造名满天下的杨公宝库,从此可见他在机关建筑上的高超技艺!

“我需要请鲁师造的东西不过巴掌般大小,此物看似极小,可对我有莫大用处!”

说道这儿,徐子义便从怀中掏出一物,将它递给了鲁妙子。

“这是……”

看着徐子义递来的东西,鲁妙子不禁童孔一缩。

他自负无所不通,眼界极广,可却从未见识过如此诡异的东西!

“我鲁妙子自负无所不通,可今日却在小友身上涨足了见识!”

再想及徐子义能够吸人内力的诡异神功,鲁妙子不禁微微摇头道。

以鲁妙子的眼界,自然看出徐子义拜托他打造的东西能够吸引附近毒虫,而这样大费周章,也唯有练功一途可以解释。

徐子义看着面前的老人,缓缓开口问道:“鲁师,不知此物能否打造?”

“此物我自然是能打造,不过小友修为不俗,日后必定有望得窥无上宗师之境,又何必去舍近求远去追求小道呢?”

说道这儿,鲁妙子目光便落在徐子义身上,心中对于徐子义的选择大感不解。

他天资极高不假,可却因为涉猎极广,导致在武道一途留下的时间太少,因此这有了被祝玉妍所伤的结果。

不然以他的资质,且不夸下海口远超“阴后”祝玉妍之类,可要做到自保却是绰绰有余,也正是因此,鲁妙子才不愿徐子义重蹈他的覆辙。

“世间大道千万条,只有亲身尝试过,才会明白前方到底有没有路,鲁师,你不觉得吗?”

面对鲁妙子的劝告,徐子义只是微微一笑。

对于神木王鼎的妙用,徐子义也不想多做解释。

听到徐子义这一番话,鲁妙子不由沉默片刻,心知徐子义心意已决后,便只能点点头道:“我答应替你打造此物!”

徐子义笑道:“那便拜托了鲁师了!”

……

随着徐子义相授易筋经给鲁妙子后,天魔真气的隐患自然不成问题。

加上又有徐子义在旁相助,不到半个月时间,盘踞在鲁妙子体内的天魔真气便彻底被易筋经炼化,与他真气彻底融为一体。

见到鲁妙子转危为安,商秀珣虽然不说,可徐子义也心知她为此感到高兴。

而有了鲁妙子的相助,神木王鼎自然不成问题。

鲁妙子精湛高超的机关技艺,加上飞马牧场的财力。短短一月功夫,就将神木王鼎做出了出来。

“鲁师技艺高超,在下佩服!”

看着面前不足巴掌般大小的小鼎,鼻尖又借着嗅到一股明显异香后,徐子义不禁面露惊异道。

虽说这神木王鼎建造之法,也在丁春秋所留的毒经中有所提及,可不知年代久远,还是有人刻意抹去小鼎建造之法,只是大概提及材料之类……

如此简单,不通机关建筑的徐子义,自然是难以将其造出。

可在鲁妙子的高超技艺下,却是短短一月内就将其造好,实在令人惊叹!

“可惜这神木王鼎并未全然造好,唤虫香的效果实在差强人意!”

面对徐子义的称赞,鲁妙子却是摇摇头说道。

神木王鼎的建造之法对于他这般机关大家,自然不算什么,对于他来说,最大难度反而小鼎自带的能吸引毒虫的异香。

好在他毕竟是一代奇才,一身所学何其之博,利用早年从岭南见过的一种奇木,这才成功制成了神木王鼎!

只是神木王鼎自带异香问题解决之后,可有关唤虫香的配方,二人尝试多日,成效却是一般。

原着之中的神木王鼎,点燃异香后,片刻间便能诱引毒虫到来,据说方圆十里之内,什么毒虫也抵不住这香气的吸引。

可徐子义二人尝试多次后,也最多也不过引来方圆数里的部分毒虫,有些异种根本不为所动。

“鲁师不必困扰,这唤虫香的配方日后慢慢完善即可!”

对此,徐子义却不以为意。

对他来说,能够将神木王鼎造好便足可让他满意,至于这唤虫香日后可有足够时间来完善配方,根本无需着急。

“眼下也只有如此了!”

听到这儿,鲁妙子点头说道。

“鲁师,日后唤虫香的配方如若完成,还请你派人送往拦江岛!”

说话间,徐子义已经收起了面前的小鼎。

“小友这是要走吗?”

盯着徐子义的身影,鲁妙子已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什么。

徐子义也不否认,点点头答道:“我已在此处待了也快两个月,也该是时候动一动了!”

鲁妙子道:“好吧,他日这唤虫香如有完善,我便将遣人将配方送往拦江岛!”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鲁妙子也已清楚徐子义的为人,见他要告辞离去,就明白他心中早已去意已决,也不在劝说什么。

“鲁师,你如今内伤虽愈,可一身功力却是未能恢复,牧场若有强敌来袭,你可莫要强出头,大可让商场主请日月神教前来助阵!”

临行前,徐子义似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

以鲁妙子的大名,一旦他现身,到时候可不仅仅只是“阴后”祝玉妍会来找他,魔门两派六道,甚至乃至佛门,以及天下其他势力都免不了派人前来找他!

“小友放心,老夫我明白如今自己的处境!”

听出徐子义的言外之意后,鲁妙子不禁苦笑道,同时心中不禁为徐子义为人坦荡而感到佩服。

他为杨素建造杨公宝库的秘密,可是决计瞒不过许多有心人。

正所谓财帛动人心,更何况是富可敌国的杨公宝库呢!

而且身为宝库的建造者,鲁妙子也自己清楚宝库之中其实暗藏有令正邪两道趋之若鹜的宝物。

第一百一十五章 影子刺客 徐子义匆匆告别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那便是是静极思动!

徐子义行事一直是率性而为,能在飞马牧场待了这么久,已算是极为不易了!

鲁妙子无愧为天下少有的全才,其之涉猎爱好堪称包罗万象,也正是与他交流,徐子义这才能耐住性子在飞马牧场待了这么久。

眼见鲁妙子已将易筋经修炼有成,化解了盘踞在的体内天魔真气后的鲁妙子性命已是无忧,又将他委托神木王鼎打造完成后,徐子义已无继续留下的理由。

加之如今已是大业十四年三月,距离杨广被弑之日已是不远,徐子义心中自然萌生了外出走动的心思。

不过在此之前,徐子义还需得将神木王鼎交给自己的徒儿,他如今神功已成,若要搜寻毒虫,只需有唤虫香就足矣。

神木王鼎如今对他来说可有可无,相反刚拜入他门下的倩儿更需要它来助力。

想及此处,徐子义与鲁妙子告别后,便直接南下,好在竟陵距离巴陵并不遥远,以他脚力,不足一日即可到达。

不到半日功夫,徐子义便已身至巴陵城外。

此时的巴陵一带全然在日月神教掌控之下,由于杨莲亭吸取了徐子义之前的建议,以洞庭湖的怒蛟岛为根基,广招帮众。

据说如今日月神教已有近万帮众,其势之盛,足以堪称荆楚第一大教。

不过人多了钱粮支出自然便成了问题,因此杨莲亭便公然抢起了海沙帮的生意,以洞庭湖为根基,做起了贩卖私盐的生意。

以洞庭湖沟通南北的独特地利位置,日月神教贩卖私盐的生意甚至大为远超海沙帮。

难怪日月神教当初杨莲亭掌控下会愈发兴盛!

看着不远处肩摩毂击,车水马龙的洞庭码头,徐子义也不禁心中感叹。

杨莲亭这个人或许武功不入流,可论起他起手段来,他可要比任我行高明太多!

“见过徐先生!”

就在徐子义驻足观察码头周边之际,这时候面前却是走出三名劲装汉子,忽然朝着徐子义拱手行礼道。

这些人下盘极稳,双手骨节粗大,分明是身怀外家武功。

“嗯?”

见到这三人忽然向他拱手行礼,徐子义眉头不微皱。

“徐先生,小人姓吴,乃是负责我神教掌管此处码头!”

似是明白徐子义的意外,为首的劲装汉子连忙解释道。

这时候湖面远处则有一艘巨舟缓缓驶过,徐子义目光不由落在它上面,见到这巨舟高约三丈,长约六丈,在洞庭湖面上堪称是庞然大物了。

看着这艘巨舟,徐子义似是来了兴趣。

“徐先生,这是我教杨总管命人加急打造出来的巨舟,眼下一共打造出了五艘,以之行走洞庭和长江。每艘巨舟能容五百之众,可以迅速将我教弟子运送至水流能抵达的地方!”

似是看出徐子义对这巨舟有了兴趣,一旁吴姓的劲装汉子连忙开口解释道。

“哦,每艘巨舟都能容纳五百之众!”

听到此处,徐子义眸中精光一闪,顿时也不禁为杨莲亭的谋划而感到惊讶。

贩卖私盐,又打造巨舟,这分明走起了怒蛟帮的路数。

有此巨舟助力,日月神教的势力便可覆盖整个长江流域,还可以保护自己的私盐生意,可谓是一举两得。

吴姓男子道:“不错,前些时日已有艘巨舟已从江南返回了洞庭湖!”

“哦!”

听到杨莲亭的行动如此之快,徐子义也不禁大感意外。

“不知徐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能被杨莲亭派往负责这处码头,吴管事自然不乏眼力见,连忙小心询问道。

“你将此鼎送往拦江岛!”

说道这儿,徐子义便将神木王鼎拿了出来。

可就在这时徐子义似有察觉什么,眉头微皱,这时候一辆马车驶近他的马车却是忽然炸裂开来,顿时化作含蕴劲气的千万点木屑朝着他袭来。

徐子义早有察觉,右手大袖一挥,就只听“彭”的一声巨响,凌厉噼空掌力就将蕴含劲气的千万点木屑当场震成齑粉。

接着,徐子义便看到一道黑色的影子。

一点剑芒,正在他眼前扩大。

一把无坚不摧的长剑,则是隐隐透过诡异气劲,让身旁吴管事等人呼吸顿止,浑身犹如刀割一般。

可这一招对于徐子义却是无效,面对这凶险一击,徐子义冷笑一声,一道妖艳血光却是凭空爆起,诡异奇快。

论起速度,竟比这突兀一剑反而更快!

面对这一刀,来人却是不慌不忙,因为徐子义已经陷入进一股无形劲旋之中。

这是一种奇怪的力量,部分把他扯前,部分却直压而来,还有几股横向和旋转的力道。

就像掉进下了大海怒涛汹涌的漩涡中,使人难有自主把持的能力。

面对如此奇异力量,徐子义不由轻咦一声,可他毕竟不是普通人,只消一息时间就挣脱这古怪气劲的纠缠。

可惜出手这一招终究变慢了一丝,给了来人从容避开的机会、

接着,只觉眼前剑芒剧盛,四面八方尽是呼啸的剑影芒光,虚实难测。

徐子义也只感眼皮受剑气的压力,除去眩目的芒光,什么也看不到。

“此乃小道尔!”

面对如此困境,徐子义只是冷哼一声,运功于目就驱散了其中异样,同时右手红光一闪,只听“叮“的一声,便挡住功向自己下腹的闪电一剑。

刀剑相交,这一刻比拼自然是内力的高下,可接下来,却竟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首先徐子义便感到贯注在长刀身上的真气一下子被敌剑吸收小半,接着敌剑生出一股粘贴之力,紧紧缠在他血刀之上,似是在阻止他收回血刀。

若换做常人,面对这诡异一幕,自然肯定会心生退缩之意,更不甚者还会弃刀逃命!

面对对方的长剑像毒蛇般附刀而上,直刺他胸膛的一招,徐子义仍是临危不乱,轻哼一声。

手中血刀红影闪闪,迎风弯转,竟如一根软带一般,反而顺着对方长剑缠了上来,锋利刀锋顺势削向了对方持剑右手。

见到徐子义还能还击,来人自然是有些猝不及防,躲闪不及,持剑右手就被血刀连根削断两根手指。

可是来人倒是心志坚定,两根手指被齐根被削断,却依旧招式不变,手中长剑直刺徐子义胸膛而去。

对此一击,徐子义冷哼一声,左手悄然发力准确拍在剑身之上,这一次徐子义毫无保留,不给来人吸取他真气的机会。

受此一击,来人只感胸中气血浮动,身形一时也有些不稳,而手中长剑也从中折断。

眼见一击不成,徐子义武功如此高深后,来人自然萌生退意,身形陡然向后一闪就要向后撤去。

“想走?”

见到对方身影陡然撤出,徐子义冷笑一声后就追了上去,手中血刀唰唰又攻出数招,来人虽然挡的狼狈,却还是勉强抵挡住了。

不过随着二人交手起来,这暴起偷袭的人影心中却愈是惊讶,他并非是没有遇到过刀中高手,可徐子义的刀法却怪异至极,每招都是在决不可能的方位噼砍。

如今他气血浮动,右手无名指和小指两指又被齐根削断,早已状态不佳,光是抵挡徐子义的诡异刀法,就已极其狼狈了。

“铮!铮!铮!“

徐子义在他面前,又是倏忽开再出三刀。

来人心中一横硬挡了他三击,忍住胸中气血浮动的他想要借力飞撤出去。

只不过徐子义早就猜测他的想法,攻出三刀的同时,身形又是诡异贴近,让他猝不及防下被徐子义左掌狠狠印在肋下。

只听“彭”的一声,便见来人口吐鲜血倒飞出去。

一招建功后,徐子义则是冷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杨虚彦,不知我这一掌滋味如何?”

来人正是天下闻名色变的“影子刺客“杨虚彦。今趟他躲在马车内选择偷袭徐子义,不过是临时起意。

原来杨莲亭赐萧铣服下三尸脑神丹后,便彻底加入日月神教,因此便脱离了巴陵帮。

而萧铣脱离,却是让香家生意大受损失,于是这才委托杨虚彦来此刺杀日月神教的高层。

只不过徐子义的突然的出现,却是让杨虚彦改了主意。

徐子义在江湖现身虽然不多,可仍有迹可循,以魔门之能,自然不难查到徐子义此前的消息。

因此便在徐子义刚刚交谈之中,杨虚彦便误以为徐子义也是日月神教高层,于是便痛下杀手。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徐子义武功之高,远在他之上。

“影子刺客!”

听到徐子义叫破来人身份,一旁的吴管事三人却不禁色变。

交手至此,各人见到的只是杨虚彦鬼魅般的影子,一点看不到他的形相。

同时心中不禁为徐子义的武功感到敬佩,难怪之前杨总管要说对这位徐先生极为礼遇,不得得罪!

现在看来杨总管的确是先见之明,如此武功,恐怕也只有东方教主能与其匹敌了!

而一旁的杨虚彦受了徐子义一掌后,却在倒地一瞬间,就起身逃遁,眨眼间功夫身形已出现在十数丈外,这一幕却不禁让徐子义大感意外。

“有趣,受了我一掌还能起身逃遁!”

看到这儿,徐子义大感好奇。

别人不知道他这一掌厉害,他可却异常清楚。

自从兼修了神照经后,徐子义至阳热气威力元胜往昔,纵然杨虚彦修为不俗,可未必扛得住至阳热气的煎熬。

“想走?哪有这么便宜!”

话语刚落,接着便见徐子义便身形一纵追了上去。

而在前方逃遁的杨虚彦,此时却是有苦自己知,受了徐子义一掌后,全身犹如堕人了一只大火炉中,似是连血液也烧得要沸腾起来。

心知自身性命危矣,杨虚彦也顾不上其他,只得暗咬舌尖,爆发出浑身潜能,整个身形好似利箭一般急速射出。

眨眼之间,他人已身至数十丈外。

而见此徐子义却是冷哼一声,右手虚空一抓,一枚石子就顿时摄入掌心,只见他屈指微弹,只听闷哼一声,就见杨虚彦飞至半空中的身形忽然溅起一阵血花。

接着他整个人便直接栽倒,掉入湖水之中,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看到这儿,岸边的徐子义则是冷笑起来,停下脚步的他,这时候却并未深追。

第一百一十六章 扬州 天刚蒙蒙亮,扬州城就变得热闹起来。

城门于卯时启开后,商旅农民争相出入城门。

昨天抵达的舟船,货物卸在码头,就趁此时送入城来,一时车马喧逐,闹哄哄一片。

从扬州东下长江,可出海往倭国、琉球及南洋诸地,故扬州成了全国对外最重要的转运站之一,比任何城市更繁忙紧张。

扬州城外,一身青衫的徐子义却出现在

说起来徐子义已不是第一次来扬州,上一次来扬州,还是在连城诀之中。

只不过看到面前高达十余丈的城墙时,徐子义却不禁嘴角微动,比起眼前的城墙,连城诀的扬州城可谓是小巫见大巫了!

他本以为杨广已是穷途末路了,这扬州城早已不是他杨广能躲避战火的乐土,可一路走来,这扬州一带倒还是异常安定。

这一幕,自是让徐子义意外。

要知道按照正史记载,杨广将于大业十四年被宇文化及所弑,谁料如今天下虽乱,可扬州一带依旧在杨广掌管之中。

不过片刻,徐子义便已释然。

他本就身处在一个不可思议之中,却偏偏以正史来做判断,可谓是十足可笑。

摇头失笑后,徐子义便大步跨进了扬州城。

不过扬州城今天的气氛却有点异样,城里城外都多了大批官兵,过关的检查亦严格多了,累得大排长龙。

然而虽是人人心焦如焚,却没有人敢口出怨言,因为跑惯江湖的人,都看出在地方官兵中杂了不少身穿禁卫官服的大汉,除非不要命,否则谁敢开罪来自京城最霸道的御卫军。

这些沿路设卡的官兵自然是难不住,可是扬州城内这一幕,却是不禁让徐子义心中微微一动。

难道是……

似是猜到了什么,徐子义身形迅速在街头消失。

“推山手”石龙被誉为扬州第一高手,由其亲自所创办的石龙武场在扬州城内也是极为有名。

徐子义只是沿街打听了一下,很快便赶到了石龙武场。

只不过此时的石龙武场,早已被不少身穿禁卫官服的大汉给围了起来。

“迟了一步吗?”

看到这儿,徐子义已猜到了石龙的下场。

石龙收藏“长生诀”已有三年,可却始终一无所获,甚至还因此惹祸上身,被宇文化及所杀。

见到石龙武场被宫中的禁卫团团围住,徐子义也不在城内停留,半炷香后,他的身影便出现在城外。

在巴陵城外,徐子义遭杨虚彦出手偷袭,因此便起意来了扬州。

以徐子义今日的武功,当时是完全可以留下来的杨虚彦。

只不过杀了杨虚彦固然简单,可是日后却务必会惹出一个麻烦来!

而这个麻烦,便是“邪王”石之轩!

魔门之中,如今唯以阴葵派名气最大,因此“阴后”祝玉妍也被不少人视为魔门第一高手。

可是徐子义自己却最清楚,如今魔门真正的第一高手,而是陷入精神分裂状态的石之轩。

自从碧秀心钻研“不死法印”早逝后,石之轩便因错手害死爱妻而导致精神分裂,甚至进而诞生了双重人格。

陷入精神分离的石之轩,喜怒常人难辨,每当石之轩对杨虚彦的重用象征他邪恶的一面占上风,对侯希白的疼爱象征善良面的回归。

徐子义要取杨虚彦性命固然简单,可石之轩的存在却不得不让徐子义重视。

他纵然不惧石之轩,可也要考虑程灵素等人的安危。

拦江岛固然隐秘,可却未必瞒得过石之轩。

虽然依他之言,拦江岛上周遭早已种满了毒花,又有玉蜂守护,可也只能挡得住寻常高手!

面对邪王这般高手,未必有用!

而且以他如今的武功,即便对上那位心境不稳的邪王,徐子义也未必敢说自己有十成胜算。

因此一番思量过后,徐子义便未对杨虚彦痛下杀手。

不过杨虚彦纵然逃过死劫,可是活罪却难逃,在他至阳热气侵袭之下,杨虚彦的内伤可比预想还要严重。

更不提他右手二指被齐根削断,一身剑术必然受到影响。

纵然日后伤势痊愈,想要恢复一身武功也要花费不少时间。

只是杨虚彦暂且可以饶过,作为幕后主使的香家他却不准备放过。

不过谁料徐子义刚来到扬州城,就看到石龙武场被查一幕,自是让他心中生出一丝涟漪。

“长生诀”此书虚无缥缈,历代练成者也不过双龙二人,至于其余人,皆是无缘。

因而徐子义对待“长生诀”也并不太感兴趣,他身负虚空石门,“长生诀”固然玄妙,可他日后也未必没有更好的机遇。

“这两个傻小子定然是已逃出了扬州!”

又在周边搜寻了片刻,徐子义已经明白了寇仲、徐子陵二人肯定目睹石龙武场被查便连日逃出扬州。

想及原着的剧情,徐子义也不急躁,沿着江水顺流直下。

……

自杨广开凿大运河,北达涿郡,南至余杭,终是实现了南北水路互通,自此之后,扬州商贸愈发繁荣,各地豪客行商络绎不绝。

只不过眼下大隋的日子却是所剩不多了!

如今杨广虽然未死,可面对天下大乱的局面,他早已无力回天,只得躲在深宫之中,以酒色来麻醉自己。

北有瓦岗寨,淮北又有杜伏威和李子通两股义军,屡次围剿依旧难以改变困守扬州一隅之地的局面。

徐子义一路游山玩水,耗费了两日功夫,这才赶到丹阳城。

丹阳城乃扬州城上游最大的城市,是内陆往扬州城再出海的必经之道,重要性仅次于扬州,欠的当然是贯通南北的大运河了。

城内景色别致,河道纵横,以百计的石拱桥架设河道上,人家依水而居,高低错落的民居鳞次栉比,因水成街,因水成市,因水成路,水、路、桥、屋浑成一体,一派恬静、纯朴的水城风光,柔情似水。

徐子义在城中转了一圈,却是仍未遇见了双龙二人的身影,于是便调转身形。

与此同时,码头上白衣女子则带着两个半大小子,看着城外码头旁泊着的大小船只不禁皱起了俏眉。

只听她道:“为何这么多船由西驶回来,却不见有船往西开去?“

而这时码头上聚满等船的人,正在议论纷纷。

可就在这时,一阵柔和好听的声音在三人身旁响起道:“敢问这位姑娘和两位小兄弟,是否在等船呢?“

白衣女子三人闻声看去,来人正是刚才在酒楼给他们结账的贵公子。

此君确是长得潇洒英俊、风度翩翩,比身旁两个半大小子还要高了半个头,却丝亳没有文弱之态,嵴直肩张,虽是文士打扮,却予人深谙武功的感觉。

白衣女子头也不回道:“我们的事,不用你理!“

那公子丝毫不以为忤,一揖到地道:“唐突佳人,我宋师道先此谢罪。在下本不敢冒昧打扰,只是见姑娘似是对江船纷纷折返之事,似有不解,故斗胆来相询,绝无其它意思。“

白衣女旋风般转过身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会后,冷冷道,“说吧!“

宋师道受宠若惊,大喜道:“原因是东海李子通的义军,刚渡过淮水,与杜伏威结成联盟,大破隋师,并派出一军,南来直迫历阳。若历阳被攻,长江水路交通势被截断,所以现在人人都采观望态度,看清楚情况始敢往西去。“

听到他所言,白衣女子沉吟不语,明显是有点意动。

“不知公子可否载我一程?”

这时候众人耳边却同时响起一阵陌生声音,接着便见一名青衫男子从天而降。

他看起来不过二旬出头,可轻功身法却是高超的厉害,在他开口之前,白衣女子和宋师道之前俱无曾察觉。

见到青衫男子落地,白衣女子不禁暗自戒备起来。

可是来人落地后,目光不过浅浅在她身上打量,便转而看向了一旁的宋师道笑道;“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第一百一十七章 宋阀 宋师道口气这么大,自然是有所依仗。

原来现今江湖上,声名最着者莫过于四姓门阀,但若论吃得开,则要数四姓中的宋家门阀。

宋族乃南方势力最大的士族,阀主“天刀“宋缺有天下第一用刀高手之称。

当年杨坚一统天下,建立大隋,因顾忌宋族的势力,对他们采取安抚政策,封宋缺为“镇南公“,而宋缺亦知南朝大势已去,诈作俯首称臣,以保家族。

四姓之中,其它三姓均杂有胡人血统,而这硕果仅存,保持声威的南方大族,则一直坚持传统,严禁族人与汉族以外的人通婚,故在江湖上被视为汉族正统。

文帝杨坚在位时,以宋缺的雄材大略,仍不敢轻举妄动,还韬光养晦,潜心修隐,免招大祸。

到杨广即位,内乱外忧,朝政败坏,叛乱四起,宋阀才再次活跃起来。

宋缺之弟“地剑“宋智,乃天下有数的用剑高手,亦以智计名着江湖,知道隋朝气势仍盛,若过早举兵,必成首先被攻击的目标,故劝乃兄暂缓反隋,转而从事各式暴利买卖。

其中最赚钱的一项,就是从沿海郡县,把私盐经长江运入内陆,谋取厚利。

宋师道这四条船,正是贩运海盐的私枭船。

而宋缺共有有四子两女,宋师道乃幼子,专责私盐营运,甚得乃父爱宠。两女一名玉华、一名玉致,均有闭月羞花的容貌,分别排第四和第六。

宋玉华己于三年前下嫁以成都为基地的西川大豪解晖之子解文龙。

解晖外号“武林判官“,是与宋缺宋智齐名的顶级高手,自建“独尊堡“,为四姓门阀外异军突起的新兴势力之一。

宋解两家的婚姻充满了政治交易的味道,代表两大势力的结盟,使杨广更不敢对他们轻举妄动。

今趟这四船私盐,正要运赴四州,由独尊堡分发往当地的盐商。

……

宋师道在舱厅设下酒席,简单而隆重,出席的尚有一对男女。

男的年约四十,却满头白发,长着一把银白色的美须,但半点没有衰老之象,生得雍容英伟,一派大家气度,且神态非常谦虚客气。

女的约二十五六间,颇为妖媚,与男的态度亲昵,且神情体态,甚为撩人。

宋师道主动介绍道:“这位是我族叔宋鲁!”

“原来是一把银须配一把银龙拐的宋兄!”

听到宋师道的介绍,一旁的青衫男子却是忽然笑道。

他年纪不过二旬出头,可却称呼起了面前的宋鲁为宋兄,自是一旁的半大小子大感好笑。

不过对于来人的称呼,一旁的宋鲁脸上却是不见冒犯神色,反而捋须含笑道:“阁下神光内敛,明显身怀上乘武功。请恕宋鲁眼拙,不知阁下师从何门?”

“银须”宋鲁的武功在宋阀之内,也算得上有名的高手,而且他常年行走江湖,无论是对敌还是待人接物经验之丰富,远胜一旁的宋师道。

青衫男子刚一入席,他就瞧出了对方气息绵长,远胜于他,心知对方修为必定深厚,同时也不免多出一丝好奇。

天下虽大,可能有幸教导出这等青年高手的地方,也不过五指之数。

而佛道之中的传人,他都几乎了如指掌,唯独只有魔门……

至于天下其他门阀帮派,宋鲁从开始压根就没有想过对方。

心知自家少阀主江湖经验不深,唯恐他被怀有异心之辈蒙骗,于是宋鲁这才小心打探起了对方的来历。

“鄙人徐子义,与佛道、魔门三家并无渊源,至于今日登船叨扰,却是为一物而来!”

明白宋鲁的心意,青衫男子也不隐瞒,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来历。

徐子义?

听到来人自报姓名,宋鲁眸中精光一闪,可心中却是大感茫然,因为他从未听闻过这个名字。

而一旁的白衣少女三人这时候听到徐子义为一物而来时,三人神色都有着细微的变化。

“为一物?不知徐公子今日是为什么东西前来?”

一旁宋鲁身旁的妩媚女子不禁好奇问道。

见到妩媚女子开口问道,徐子义抬头只是看了对方一眼,顿时心中就想起了宋鲁新纳这房小妾的来历,正是与魔门有关。

“我今日前来是为长生诀而来!”

不过即便看出了对方的来历,徐子义却仍不以为意,直接道破了自己的来历。

“长生诀?”

而听到徐子义所言,船舱内众人却不禁惊呼道,就连宋鲁二人也是不例外。

这并非是他们大惊小鬼,而是“长生诀”过于有名,名列四大奇书之中。

宋鲁二人出自宋阀,自然听闻过“长生诀”的大名。

“两位小友,可愿将长生诀借我一观?”

话说道此处,徐子义目光便看向了白衣女子身旁的两个半大小子。

他们一人双目长而精灵,鼻正梁高,额角宽阔,看起来容貌颇为俊秀,而另一人阔鼻大耳,看起来容貌没有另一人俊秀,可却莫名带有一丝野性。

只凭借外貌,徐子义很快就分辨出了双龙来。

“什么长生诀,我们从来没见过?”

寇仲双眼一转,有意装傻道。

寇仲徐子陵二人两人久在市井打滚,年纪虽小,已然都是老油条,听到徐子义说要为一物而来时,却由不禁紧张起来。

这本鬼画符的天书,被二人视为摆脱处境的珍宝,自然不愿将它交出来。

对此,徐子义只是轻叹一声,接着就见他右手虚空一抓,坐在对面的寇仲就感到一股奇大无比的吸力传来,竟让他整个人不由自主腾空而起飞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众人无不大惊。

这便是徐子义从后天跻身先天后,源自控鹤功的妙用!

若是放在之前,徐子义想要将寇仲一个大活人虚空擒拿过来,定然是做不到。

可当他神功大成之后,腑中一口真气充足,三丈之内虚空慑物毫无难度!

见到寇仲被抓一旁的白衣女子心惊的同时,右手也便闪电般抓向寇仲衣领,只不过这股吸力之大,竟逼得她只得运功才能与其抵抗。

眼见白衣少女忽然出手,徐子义只是冷哼一声,下一刻就见他身形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白衣少女眼前。

面对徐子义探手抓来,躲闪不及的白衣少女也只得硬着头皮与其对了一掌。

只听“砰”的一声,白衣少女身形剧颤,嘴角渗出鲜血不说,脸色也变得煞白起来。

“娘!”

见到白衣少女受创,寇仲和徐子陵二人则是连忙扶住了她。

而这时候的徐子义却已端坐在入席,手中则多出一本书,寇徐二人望去,不正是他们视为珍宝的的鬼画符。

被寇徐二人扶住的白衣少女,看到这一幕却是不禁面色又变,直至此刻她才明白对方的武功居然这般之高。

与她交手之际,还能一心二用,不知不觉中从寇仲怀中顺走那本长生诀。

“罗刹女,你包藏祸心,以杨公宝库为饵意图挑动中原内乱,没想到却居然会救一个傻小子?”

这时看似捧着长生诀漫不经心翻看的徐子义,所说出的话,却是又让在场所有人一惊。

第一百一十八章 长生诀 罗刹女?

听到徐子义道破白衣女子的身份,一旁宋师道不免脸色微变,刚刚露出的笑容也随之变得苦涩起来。

至于一旁的宋鲁听到白衣女子的身份,神色则不禁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以他的老辣眼光又怎么看不出来,宋师道明显钟情于面前白衣少女,只是碍于大兄祖训,他这才准备开口试探。

只是四大阀门之中,唯独雄踞岭南的宋阀谨遵阀主宋缺之命,一直以来秉持汉人正统,严禁与外族通婚。

而宋师道身为宋阀少阀主,自然更不可能与高丽女子通婚!

这时手中捧着长生诀的徐子义,余光则扫向一旁的白衣女子。

这白衣女正是高丽奕剑大师傅采林座下大弟子,傅君婥!

今次她深入中原腹心的目的,除了行刺杨广之外,更欲以杨公宝库为诱饵挑动中原内乱,于高丽而言,固然称得上女中豪杰,但对中原来说却实是包藏祸心。

只是没想到身为高丽女子的她,竟然会去选择救一个汉人小鬼!

“娘,你没事吧?”

徐子陵寇仲二人见到傅君婥口吐鲜血,脸色愈发惨白,悲叫道:“娘,你受伤了。“

“小仲,小陵,娘没事!”

见到真情流露的二人,一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傅君婥,却少见露出一丝温柔笑意,想要伸出手安慰二人的她,却是不由再次吐出大口鲜血。

这时候的她全身犹如堕人了一只大火炉中,似是连血液也烧得要沸腾起来!

“娘!”

见到傅君婥再次吐血,一旁的寇仲和徐子义二人则是不禁齐声大喊道。

“我们愿意将那劳什子长生诀赠予先生,只要阁下答应救我娘一命!”

眼见傅君婥伤势加重,寇仲却是一改之前的装疯卖傻,眼噙热泪的他居然直接朝徐子义跪了下来。

“住嘴,小仲,娘宁死不愿见到你们向人低头!”

寇仲这番话,却是引得傅君婥睁眼厉责道。

一旁的宋鲁见到寇徐为了救傅君婥,居然连“长生诀”也肯舍弃,自然是引得他们为之动容。

这时候宋师道还是忍不住开口替她求情道:“徐兄,还请看在我的薄面能放这位姑娘一条生路!”

“少阀主喜欢她?”

面对宋师道的求情,徐子义却是抬头望向他问道。

“……”

听到徐子义这番近乎于直白的话语,一向温润如玉的宋师道则是不禁变得脸色通红。

看着不远处的宋师道,徐子义缓缓说道:“若是少阀主喜欢这个高丽女子,我倒是可以放过她!”

宋师道身为宋阀世子,可以说是大唐之中里最优雅的谦谦世家公子,没有傲气、霸气。宽和大度,有一副悲天悯人的心肠!

只是一点不太好,那便是长情,这一点便与其父宋缺极为类似!

出身四大阀门,却没有沾染上世家公子哥半分坏习惯的宋师道,其实可以算是完美无缺的贵公子!

只是他却偏偏有一个宛若天神般威严的父亲——宋缺,几乎掩盖了他的所有优点。

他主张汉人正统没错,可也让宋师道受尽煎熬。

因为爱这种东西,其实最不讲道理!

对于宋师道这个温润如玉的贵公子,徐子义心中却少有多出一丝欣赏。

今日既然撞见了,自然不愿让他因此错过!

“我……”

听到徐子义所言,身为谦谦公子宋师道神情却少有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宋公子,你知道你与宋阀主最大区别便是什么?”

见到宋师道依旧这般含蓄,徐子义不禁摇头问道。

宋师道拱手请教道:“请徐兄指点!”

徐子义道:“那便是决断!喜欢就是喜欢,为何还要掩饰,须知人生在世有旦夕祸福,下一刻若有意外,你可能连再次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宋兄若是喜欢她,我自然会放过她!”

随后徐子义又补充道。

这时候一旁的傅君婥听到这儿,则是睁眼怒斥道:“我傅君婥己受够汉人之恩……”

不过还等她话落,徐子义只是屈指一弹傅君婥的穴道便被点中了。

“宋兄!”

看着宋师道,徐子义再次开口问道。

一旁的宋鲁看到这儿,则是若有所思,保持沉默旁观起来。

他们这位少阀主什么都好,可正如徐子义所言,就是少了一丝决断!

因此见到徐子义有意撮合高丽女子与少阀主,他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在人为,大兄宋缺在他们心中宛若天神不假。

可遇到心爱的女子,不去选择据理力争,就直接选择放弃,这样的人简直不配为男儿!

“不错,我喜欢这位傅姑娘!”

好似是终于鼓足了勇气,身为谦谦公子的宋师道坦然道。

“好,不过宋兄光是喜欢可是不够,不知可有胆量敢将她纳为小妾?”

对此,徐子义则是笑道。

“……”

听到徐子义所言,在场众人无不一惊。

一旁的双龙有心想要反驳,可看到傅君婥身负重伤,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徐公子……”

听到徐子义这般令人震惊的话语,宋鲁则是有些忍不住站出来说道。

“宋兄,你难道也愿意看到贵阀少阀主在宋阀主影子下继续唯唯诺诺吗?”

“须知,有时候学会反抗也是一种成长!”

看着宋鲁,徐子义接下来说出的这句话则是不禁让二人同时眼前一亮。

“学会反抗也是一种成长?”

听着徐子义这一番话,宋师道不禁喃喃自语道。

徐子义这句话,可谓是说道了他心里去,他一直活在自己父亲的影子,不敢有半分反抗。

“我愿做尝试!”

过了片刻,就听宋师道终于给出了答桉。

“好!”

听到这儿,徐子义笑道。

宋师道毕竟是一个温润如玉的贵公子,想要他强迫傅君婥自然是不可能办到,不过他能走到这一步,徐子义已是极为满意了。

比起原着之中,宋师道为了傅君婥甚至宁愿退出宋阀,也不愿直接反抗宋缺时,可谓是跨出了一大步。

随即身形一闪,右掌就抵在傅君婥的后心,这才将折磨傅君婥欲死至阳热气收了回来。

只不过徐子义并未助傅君婥疗伤!

“她被我伤了肺脉,最少要静养三月,在此其间宋兄最好看住她,不然若是让她走脱,必定死于他人之手!”

看着俏目瞪着自己的傅君婥,徐子义则是毫不在意,接着便屈指一弹,一缕凌空劲气就将傅君婥的穴道解开了。

“娘,你没事吧?”

见到傅君婥终于能动了起来,一旁的寇徐二人眼露欣喜道。

被解开穴道后,傅君婥冷眼看了徐子义一眼,随即又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伸手将双龙二人搂进肩头,毫不避男女之嫌地把他们拥入怀内,爱怜地道:“我没事!”

饶是她性情冰冷,可在经历了这一切经历后,心中也不禁对这两个混小子多出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这时候的徐子义却不管一旁,直接看起手中的长生诀。

只是看着手中的长生诀愈久,徐子义的神色却愈是古怪。

如今的修为不可谓不深,一身所学不可谓不博,只是面对长生诀这好似鬼画符的先秦文字,却是不禁泛起难。

好在这长生诀不仅有文字,还配有运气法门的图谱。

只不过徐子义接接连翻阅数片图谱后,却不禁微微摇头。

从其运气法门来看,这长生诀与各派修炼之道背道而驰。

而且徐子义也是深知,首先长生诀的修炼者不能有半点内力,其次需要修炼者以无意之意修习。

这一点就类似梵文易筋经的知见障,而且徐子义如今神功大成,若要废除自身内力,去转而修炼这门长生诀,却是代价太久。

如若不废除自身功力,便会两功相冲,走火入魔。

可若是废除自身功力,可是代价却是太大了一些!

且不说大唐世界卧虎藏龙,徐子义身负虚空石门,以他目前的处境,就决不能擅自废除功力!

半个时辰过后,只听徐子义长叹一声道:“此功与我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听到徐子义叹息,宋鲁等人神色如常,他们身为宋阀一员,自然听闻过“长生诀”至今无人修炼成功的先例,因此并不感到意外,而一旁守在傅君婥身旁的寇徐子二人却是不禁幸灾乐祸起来。

在他们看来,伤了傅君婥的徐子义自然无疑是大恶人,见到他拿了自己二人的神功一无所得后,自是不禁大感开心。

看出一旁双龙心中暗暗窃喜,徐子义也不点破,右手暗暗运劲虚空一托,这本由玄金丝线铸成,入水不湿、遇火不焚的奇书便又落在寇仲面前。

“我说过只是暂借你们二人之物一观,自然要言而有信!”

看出了双龙二人的意外,徐子义澹澹道。

“既然二人也是中原子民,知恩图报不假,可需分清楚小义与大义之分?”

最后,徐子义又做叮嘱道。

“多谢阁下叮嘱,我和小陵二人必不敢忘!”

寇仲最懂见风使帆,忙陪笑道,又顺势拉了拉一旁的并未开口的徐子陵。

见到双龙这般作态,徐子义便心知这两个傻小子并没将他话记在心里,不过他也不以为意,若是日后双龙二人分得清楚大义与小义之分,自然一切好说!

可若是仍分不清楚,也休怪他下手无情,将他们二人当做炉鼎了!

PS:作为宋缺这样的人,是否乐于见到自己儿子敢于反抗他呢?

第一百一十九章 败宇文(大唐篇) 见到徐子义遵守诺言将长生诀还给他们后,寇仲便连忙将它收入怀中。

而这时大船却忽然缓慢下来,听到岸边隐约传来的蹄声,傅君婥三人不禁同时色变。

一股雄浑的声音由右方江岸传过来道:“不知是宋阀那位高人在船队主持,请靠岸停船,让宇文化及上船问好。“

舱房内傅君婥和双龙你眼望我眼,都想不到宇文化及这么快就追上来。

如今傅君婥身负重伤,根本无力抵挡追兵,想到这儿双龙二人心中不禁大感焦急。

可就在此时四艘巨舶反往左岸靠去,显是恐怕宇文化及飞身下船,又或以箭失远袭。

“宇文化及!”

听到隔岸有人自报身份,徐子义却似是来了兴趣。

“诸位不必惊慌,此人可交由我宋某人来应付!”

看出了一旁的傅君婥三人神色有异,舱房内的宋鲁却是起身道,接着便见他离开舱房来到甲板上。

望着对岸的宇文化及,宋鲁拱手笑道:“宇文大人别来无恙,宋鲁有礼了。“

宇文化及边策马沿岸追船,边笑应道:“原来是以一把银须配一把银龙拐的宋兄,那事情就好办了,请宋兄先把船队靠岸,兄弟才细告详情。“

宋鲁笑道,“宇文兄太抬举小弟了。换了宇文大人设身处地,变成小弟,忽然见京师高手漏夜蜂拥追至,沿江叫停,而小弟船上又装满财货,为安全计,怎也该先把宇文大人来意问个清楚明白吧!“

宇文化及城府极深,没有动气,欣然道:“这个容易,本官今趟是奉有圣命,到来追捕三名钦犯,据闻四公子曾在丹阳酒楼为该批钦犯结账,后来更邀之乘船,不知是否真有其事呢?“

宋鲁想也不想答道:“这当然是有人凭空捏造了,请宇文大人回去通知圣上,说我宋鲁若见到这批钦犯,定必擒拿归桉,押送京师。夜了!宋某人要返舱睡觉了。“

仲和徐子陵想不到宋鲁如此够义气,毫不犹豫就摆明不肯交人,只听他连钦犯是男是女都不过问,就请宇文化及回京,就知他全不卖账。

如此人物,确当得上英椎好汉之称。

想到此处,寇徐二人的目光不经意扫过一旁的徐子义,然而这时候他们的对面却早已变得空无一物了。

“宇文化及,我曾听闻宇文阀冰玄劲大名,不知今日可否赐教?”

这时候船上却又传来一阵缥缈声音,接着便见一人好似大鸟般从船上腾空而起,面对相隔七八丈的江面,此人却能不借外物在空中凌空行走数十步之久。

如此一幕,却是让同样走到甲板的双龙二人瞪大了双眼,而被二人搀扶的傅君婥看到这一幕,也是不禁一惊。

要知道她的轻功造诣也是极高,不然又岂能在刺杀杨广失败后仍能逍遥法外!

只是但凡多么高明的轻功身法,都需中途借力,而此人却能不借外物能够在空中凌空行走,在她看来简直不可思议!

“这位徐兄的轻功身法堪称神乎其神!”

紧跟走上船首的宋师道看到这一幕,则是不禁诚心赞道。

而这时候双龙听到这儿,也少有没有开口讽刺。

七八丈的距离,对于徐子义来说,也不过是多出一息时间而已,待他缓缓落在右边江岸上,马背上的宇文化及却是眼露凝重。

“不知朋友如何称呼?”

刚刚徐子义不借外物在空中凌空行走一幕,还是让宇文化及心感忌惮,尤其面前的徐子义明显看起来极为年轻,不过二旬出头的年纪。

看到这儿,宇文化及难免在心中猜测起了徐子义的来历。

徐子义道:“宇文化及,你不必和我套近乎,今日我找你不过一时兴起,不知你宇文阀的冰玄劲和我九阳神功究竟谁才更胜一筹!”

九阳神功?

听到这儿,宇文化及却是一头雾水。

宇文阀身为天下四大门阀之一,可算是对天下武功了如指掌,然而他却从未听过九阳神功的大名!

“下马!”

见到宇文化及仍坐在马背上俯瞰自己,徐子义却是冷哼一声,右掌伸手虚拍,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宇文化及座下的马儿好似遭受重锤重击一般,胸口处直接塌陷下去,连声悲鸣都没传出,便直接倒了下去。

“好胆!”

座下马儿被人一掌击毙,宇文化及是又惊又怒,纵身一跃便隔空一拳击来。

前些日子刚过大暑,天气炎热,可是宇文化及才出手,江岸上的空气立即变得奇寒无比,若是常人遇到了恐怕立要牙关打抖。

不过徐子义可不是什么普通人,他身怀的九阳神功乃是天下阴寒功法的克星,宇文阀的冰玄劲固然不弱,可也未必逃得过这个范畴。

而子义又兼修有神照经,更助其至阳热气威力大增,宇文化及的冰玄劲威力纵然如何惊人,却根本奈何不到他分毫!

只见徐子义不过冷笑一声,也是抬手推出一掌。

他这一掌何其惊人,纵然掌力未到,可却已让宇文化及感胸口呼吸不畅,顷刻之间,徐子义的掌力如怒潮般汹涌而至。

伴随着徐子义这一掌推出,周遭寒意顿时被一扫而空,接着反而多出一股惊人热浪来。

面对这股好似怒潮般汹涌而至的惊人掌力,宇文化及根本顾不得吃惊,只得运足十二分功力反手拍出一掌。

一阴一阳两股掌力相交,只听嗤嗤有声,气动交击,形成一股涡旋,以二人中心扩散开来,附近一同随宇文化及前来十余名劲骑,只是闷哼一声就齐齐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死活不知。

至于马儿们也齐声悲鸣,纷纷倒地,最后只剩徐子义与宇文化及二人独自站在江岸之上。

只是宇文化及坚持了不过数息,便在这股好似排山倒海的掌力败下阵来。

宇文化及先是倒退出五六步,只感全身乏力,还击的右掌也顿时变得沉甸甸似得,接着便嗓子眼一甜,殷红鲜血就从嘴角渗出。

“你……”

看着只是后退半步的徐子义,宇文化及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不过还未等他开口说完,便感到口干舌燥,头脑晕眩,接着身犹如堕人了一只大火炉中,好似连血液也烧得要沸腾起。

遭受至阳热气侵袭入体,膝间一软,顿时便跪了下来。

任凭宇文化及怎么想不到,他引以为傲的冰玄劲却在徐子义面前不堪一击!

这时候的宇文化及心底里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备受至阳热气侵袭煎熬的宇文化及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惨白的他顿时强忍剧痛道:“阳炎大法,你是毕玄的弟子!”

这一刻的宇文化及似乎猜到了什么,在他看来徐子义年纪如此之轻,定然是突厥“武尊”毕玄所收的弟子!

“宇文大人,你猜错了!”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脸色大变的宇文化及,徐子义却是不禁摇头道。

他的九阳神功的确与突厥那位“武尊”毕玄的阳炎大法有相似之处,不过两者终究是有着区别。

平心而论,宇文化及的冰玄劲的确有些门道,可以算是一种奇异无比的回旋劲。

其掌力发出的寒劲看似若有似无,其实暗中已经带动了四周空气,由上下四方向对手挤压,比之一般直来直去的劲气,难测难防多了。

只不过徐子义内力深厚,远超旁人,你冰玄劲的回旋劲如何巧妙,却还是抵不过排山倒海的掌力!

技巧可以弥补先天不足,可若是双方差距太大,最后胜者也只能是一力降十会之人!

一掌击败宇文化及,悬挂在徐子义腰间的玉佩这时候却又发热起来,察觉到此,徐子义眉头不禁微皱。

冷眼看了一下早已气若游丝的宇文化及,随后便果断转身离去。

只见他衣决飘飘,极为洒脱,而一旁宇文化及却是面色惨白,半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

“徐兄胜了?”

站在一艘艨艟上的宋师道,看着岸边的两人分出高下后,不禁惊喜道。

他虽然清楚徐子义武功奇高,可这次对上的却是宇文阀二号人物宇文化及,作为宇文阀除去阀主宇文伤外,唯二练成冰玄劲的高手。

宇文化及的武功不可谓不高,不然又怎能击毙扬州第一高手石龙呢!

就在宋师道大感惊喜之际,岸边徐子义的身影却是忽然飘然离去,短短数息之间,人影就化作一个黑点不可分辨。

“靠过去!”

见到徐子义这番举动,艨艟上的众人不禁大感疑惑,最后还是宋鲁吩咐道。

片刻后,宋师道与宋鲁以及傅君婥三人,看着跪在地上早已气绝的宇文化及不禁色变。

因为面前的宇文化及,早已不复之前的霸道,全身焦黑好似遭受烈火烘烤。

“娘,这宇文化骨死的真惨!”

哪怕是被宇文化及追了一路的寇仲,见到面前如此凄惨的宇文化及,也是不禁大感心寒。

然而对于寇仲的言语,被徐子陵搀扶的傅君婥却是好似置若罔闻,而在她身旁的宋鲁这时候也是如此。

“阳炎大法,难道徐兄是“武尊”毕玄的弟子?”

看着面前化作焦炭的宇文化及,宋鲁却是不禁失声惊呼道。

听到宋鲁的惊叹,傅君婥心中也是翻起惊涛骇浪。

若是说此前,她对于徐子义的来历猜错不准时,可眼下的一幕却是偏偏证实了她的猜测。

只不过“武尊”毕玄为突厥人眼中的神,要收弟子也该是草原上的子民,又怎会偏偏选了一个中原人来弟子,甚至还将他引以为傲的阳炎大法传授给了他!

一想到这儿,傅君婥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一时间,思绪间的杂乱,甚至还牵动她的内伤,让她清丽容貌变得更是没了血色。

PS:接下里就是飞刀卷了,可能稍微有一点多管闲事,勿喷!

第一百二十章 关外归客(小李飞刀卷) 冷风如刀,以大地为砧板,视众生为鱼肉。

万里飞雪,将苍穹作洪炉,溶万物为白银。

雪将住,风未定,一辆马车自北而来,滚动的车轮碾碎了地上的冰雪,却碾不碎天地间的寂寞。

……

大雪纷飞的季节,小镇中的客栈便成了远行人暂避风雪的唯一港湾。

小镇上的客栈本就不大,这时住满了被风雪所阻的旅客,自然就会显得分外拥挤,分外热闹。

风雪之中,一辆马车与一名少年并肩而行,一人一车很快便来到客栈门外。

小镇上的客栈本就不大,这时住满了被风雪所阻的旅客,自然就会显得分外拥挤,分外热闹。

然而这时候的客栈里却是无比安静,仿佛是一座鬼蜮一般,寂静到任何声响没有。

院子里堆着十几辆用草席盖着的空镖车,草席上也积满了雪,东面的屋檐下,斜插着一面酱色镶金边的镖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使人几乎分辨不出用金线绣在上面的是老虎,还是狮子?

留意到院内悬挂的镖旗,负责赶车的虬髯大汉面色如初,只是当他看向面前无比寂静的客栈时,眉头这才微微皱起。

他虽然十年未回中原,可依旧认得出这正是金狮镖局的镖局!

和他不同,这一路上独自一人在风雪中漫步的倔强少年好似没察觉任何异常一般,直接踏入了这座客栈。

“少爷,客栈到了!”

看着方圆百里内唯一的客栈,虬髯大汉只得开口道。

只不过当他们二人踏入客栈内后,偌大的客栈内却只摆放了一张桌子,上面早已备好的酒菜,一名青衫男子静静坐在那里。

“天气苦寒,不如坐过来同饮一杯?”

这名青衫男子似乎在等什么人,见到他们进来,便毫不见外举杯邀请道。

“好!”

面对陌生人的邀请,刚走进来客栈的男子便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身为一个酒徒,有人相邀,他当然不会拒绝!

听到男子答应下来,紧跟在身后的虬髯大汉也没有任何异议。

这座客栈虽然收拾的极为干净,可他依然看得出此前这里曾经进过一场大战!

他既然都看得出,他身前的中年男子自然更不在话。

不过这时候最先进入客栈的少年却仍是站在原地,见到众人目光看来,他却道:“不是我自己买来的东西,我绝不要,不是我自己买来的酒,我也绝不喝……我的话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吗?”

“够清楚了!不过你若想知道沉大侠下落的话,那就得坐下来共饮一杯!”

面对倔强少年的拒绝,青衫男子却仍是含笑道。

所谓的沉大侠,自然是早年“天下第一名侠”沉浪,古龙江湖的第一个十年便是沉浪的十年,而第二个十年才是李寻欢的十年。

听到青衫男子这一番话,倔强少年最终还是坐了过去。

“你知道的他的下落?”

坐下来后,倔强少年不由开口问道。

他的眼睛里好似有一团火,也好似藏有一丝渴望,紧紧盯着看着对面的青衫男子。

倔强少年的生母其实是白飞飞,而唯一曾与白飞飞有露水情缘的人便是沉浪,因此倔强少年寻找沉浪自然顺理成章。

“略知一二!”

青衫男子的答桉却是有些模湖。

“先喝酒!”

见到三人都已经入席,青衫男子便打开了提前温好的一坛美酒。

“好酒!”

出人意料的是坛子内却漂有数朵别致的白色花朵,其中酒气之浓郁,让坐在对面的男子不禁眉头舒展道。

“这酒并非是什么陈年佳酿,可胜在滋味不同,我想探花郎之前定然是没有尝过!”

说道这儿,青衫男子忽然抬起头,静静看向了对面的中年男子。

他已不再年轻,甚至面容还有些沧桑!

他眼角也布满了皱纹,每一条皱纹都蓄满了他生命中的忧患和不幸,只有他的眼睛却是年轻的。

这是双奇异的眼睛,竟仿佛是碧绿色的,仿佛春风吹动的柳枝,温柔而灵活,又仿佛夏日阳光下的海水,充满了令人愉快的活力。

也许就因为这双眼睛,让他整个气质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被人认出身份,李寻欢也不掩饰,只是苦笑一声,随即便端起对方给他斟满美酒。

这说是酒,倒不如说是水,只不过一股浓郁酒香却从酒杯中别致白花中散出,身为一个酒徒,李寻欢也从未见识过如此奇特的美酒。

待他举杯饮下后,腹中却好似炸裂了一团烈火,饶是他自称酒徒,也不禁被这股狂躁酒气给一时刺激到了,接着便听他剧烈干咳起来。

青衫男子这时候则澹澹解释道:“这酒是由一种名为醍醐香的奇花酿造而成,普通醍醐香的花香就足以让人伶仃大醉,而我们饮下醍醐香又经我浇灌美酒栽培而成,因此滋味更甚!”

青衫男子,便是徐子义。

他自在江岸上击毙宇文化及后,虚空石门便接着打开,因此他便来到了这处江湖。

“醍醐香,好名字!”

一阵剧烈干咳过后,李寻欢眼泪好似也被咳出来了,可待他听到醍醐香的名字,整个人又好似了精神。

“其实你不该喝酒!”

看着极为痛苦的李寻欢,徐子义不禁叹道。

李寻欢抬头问道:“我原本以为酒徒之间只会劝人喝酒!”

紧盯着对面的李寻欢,徐子义摇头道:“内心痛苦的人,无论喝多少酒,只会更加痛苦!”

接着徐子义的目光已移到李寻欢的手中。

这一双手很修长、很干净,但却是惨白的,透露着不健康的灰白色。但毫无疑问,它是江湖中最可怕的一只手。

甚至远比比上官金虹和天机老人更加可怕。

这当然不是李寻欢因为李寻欢的武功更高,而是“小李飞刀、例不虚发!

他出手从无意外,未必能一击制胜,但绝对能命中目标。

好似他的飞刀之中,冥冥之中灌注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奇信念!

小李飞刀名列兵器谱第三,名气之大,声望之隆,真可谓举世瞩目,!

然而这柄可令江湖为之色变的飞刀却不过是凡铁所铸。这样一把平平常常的刀,一落到李寻欢手上,便似有了生命与魔力,真是令人称奇。

“我也曾认识一个深情男子,他名为浪翻云,自爱妻离世后,也曾一度好酒,可他与探花郎不同之处便是在于“好酒“却不“嗜酒“,酒对于他而言点缀多余享受!”

看着面前的因情而困的李寻欢,徐子义却是不禁想起浪翻云。

他们两个人都是得窥武道至境的不世天才,两人皆是至情至性的热血男儿。两人遭遇迥异,却又殊途同归。

天下无双的剑,情深似海的人,这句话大概是对浪翻云的最佳写照了;多情剑客无情剑,寄愿难结心自结,小李探花相较于浪翻云,无疑又是极于情的另一种形式。

浪翻云的每一次登场,都带着天马行空般不着痕迹的写意,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李寻欢却恰恰相反,在他的身旁总是伴随凝重的气氛,带着宿世的哀愁,灰暗得仿佛连生命都要凋零了色彩。

听到深情男子四个字,李寻欢身躯却是不禁一颤,面色不禁愈发苍白起来,仿佛这四个字对他来说好似极其恐怖的洪水勐兽一般!

“最后才悟出唯能极于情,故能极于剑的道理,因此便开始享受生命,无论何时都充满着对生命的热爱,对人生的追求。”

看着面前极为痛苦的李寻欢,徐子义又不禁叹道。

“唯能极于情,故能极于剑……”

李寻欢口中低语着,可双眼却是映衬出一丝异样光芒。

见到李寻欢若有所思,徐子义则是叹道:“既然探花郎如今还放不下,为何不去见见故人呢?”

然而听到这儿,李寻欢却是痛苦道:“不能,我不能见她!”

明明心里整日忘不掉那个身影,可李寻欢却是明白自己不能见她。

徐子义这时候却是有意刺激道:“为何不能,难道探花郎不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吗?”

“我不能……”

闻言,李寻欢也只能无力地说出三个字。

“十年过去了,探花郎你尚且如此痛苦,那么她呢?”

看着李寻欢,徐子义接下来说出话好似一把刀,直接将李寻欢之前的所有掩饰直接捅开。

徐子义这一番话可比李寻欢前半生所遇任何敌手,都要致命,起码对李寻欢来说是如此!

当年他的救命恩人兼最好的朋友龙啸云,爱上林诗音,形销骨立,病入膏肓,李寻欢不忍见其相思而死,满怀矛盾,便忍痛成全了二人。

只是他一直以来都有意忽视一个问题,那便是林诗音的意愿!

本以为十年时间能改变很多事和人,可现在看来明明是事与愿违!

可是龙啸云在他心中可是一位值得信赖的大哥兼好友,嫁给他,表妹又怎会……

一想到龙啸云,李寻欢本来是对他充满信任,可偏偏徐子义那一番话,却好似魔咒一般,让他的心至此彻底乱了。

“少爷?”

一旁的虬髯大汉,便是铁传甲,看着一旁李寻欢不禁眼露担忧起来。

这十年来,他一直陪伴在李寻欢左右,自然知道他内心中的痛苦有多么深!

一旁的倔强少年,也是便阿飞,年纪尚幼的他,自然不懂李寻欢痛苦的源泉,无事的他端起桌边的酒杯喝了下去。

只是一小口,杯中酒水之烈,却是差点让阿飞吐了出来。

好在他素来好强,即便如此,仍是咽了下去。

可就是这一小口酒水下肚,他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通红起来。

与此同时,自顾饮完一杯酒的徐子义却看向门外,然后就朗声道:“各位既已到了,何必还要藏头露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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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金丝甲 一人冷笑道:“哼,小子装神弄鬼,你若识相早点将我金狮镖局的镖奉还,我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冷笑声中,一个颧骨高耸,面如澹金,目光如睥睨鹰的独臂老人,已大步自门外的雪地里中走了出来。

接着门外又走进一人,这人干枯瘦小,脸上没有四两肉,象是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徐子义一眼便已瞥见,这人走出来之后,脚上却未有沾有半点积雪,此地雪虽已结冰,但冰上又有积雪。

这人居然踏雪无痕,虽说多少占了些身材的便宜,但轻功之高,也够吓人的了。

徐子义摇头道:“人为什么总要自寻死路呢,你若是将这镖交给我保管,你还能多活上一些时日!”

那矮小老人阴沉地一笑,道:“阁下若不归还,只怕今日比我们死的更早!”

接着矮小老人便和身旁独臂老人却是轻咦一声,显然是已经认出了一旁端坐酒桌上的李寻欢。

接着二人不禁同时失声道:“探花郎!”

李寻欢笑道:“在下入关还不到半个月,想不到‘金狮镖局’的查总镖头,和‘神行无影’虞二先生就全都来看我了,在下的面子实在不小。”

那矮小老人冷笑一声道:“小李探花果然是名不虚传,过目不忘,咱们只在十三年前见过一次面,想不到探花郎竟还记得我虞二拐子这老废物。

这时候阿飞这才发现他竟有条腿是跛的,他实在想不到一个轻功如此高明的人,竟是个跛子。

却不知这虞二拐子就因为右腿天生畸形残废,是以从小就苦练轻功,他要以超人的轻功,来弥补天生的残缺。

相比于与虞二拐子,‘金狮’查勐却是客气道:十年不见,想不到探花郎的风采依旧,可贺可喜。”

只是他说话看似客气,眼神却不住在左右来回打量。

他本以为这次镖是一个想要出头的江湖小辈劫走了,可当看到一旁与他同桌李寻欢时,神色不禁凝重起来。

“老头子,你这镖在我手上,与探花郎没有任何关系!”

看出“金狮’查勐的心思,徐子义却是摇头道。

接着又听徐子义说道:“其他人呢,何不将你请来的援手直接交出来呢?”

徐子义耳力之敏,目力之强,可说冠绝天下,在场或许只有一旁的李寻欢能和他比较。

接着客栈门外便已走出四个人来,此刻虽然是白天,但李寻欢见了这四人,还是不觉倒抽了囗冷气。

这四人年纪虽然全已不小,但却打扮得象是小孩子,身上穿的衣服五颜六色,花花绿绿,脚上穿的也是绣着老虎的童鞋,腰上还系着围裙,四人虽都是浓眉大眼,像狞恶,但却偏偏要作出顽童的模样,嘻嘻哈哈,挤眉弄眼,叫人见了,连隔夜饭都要吐了出来。

最妙的是,他们手腕上,脚踝上,竟还戴满了发亮的银镯,走起路来‘叮叮当当’地直响。

李寻欢脸色也变了变,沉声道:“四位莫非是苗疆‘极乐峒’五毒童子门下弟子?”

四人中的黄衣童子格格一笑,好奇道“你就是李寻欢!”

“我便是。”

李寻欢点头道。

一个红衣童子笑嘻嘻道:“我知道你姓李,叫李寻欢。”

另一黑衣童子道:“我还知道他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所以我们早就想找他带我们去寻寻欢,找找乐子了。”

剩下的一个绿衣童子道:“我还知道他学问不错,中过皇帝老儿点的探花,听说他老子,和他老子的老子也都是探花。”

红衣童子笑嘻嘻道:“只可惜这小李探花却不喜欢做官,反而喜欢做强盗。”

他们在这里说,别人还未觉得怎样,阿飞却听得出了神,他实在想不到他这新交的朋友,竟有如此多姿多采的一生。

他却不知道这些人只不过仅将李寻欢多采的一生,说出了一鳞半爪而已,李寻欢这一生的故事,他们就算不停地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

“喂,四个小矮子,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就在四个乐子人旁若无人交谈之际,一旁的徐子义却是有些不耐起来。

自从虚空石门开启,他便提前一步来到了小镇上,先是在途中解决了近些年来活动在黄河一带的黑道高手“碧血双蛇”,这二人剑法高绝,等闲高手根本不是他们两位的对手。

可在徐子义手中,他们二人加起来也不过撑了一招就埋尸荒野。

接着徐子义便夺走金狮镖头的镖,只是他这一次只夺镖,并未取人性命。

而他的目的,正是想引来无毒童子门下的弟子。

李寻欢的时代中,除去隐而不现的魔教,便是苗疆极乐峒峒主的无毒童子能引来徐子义不少兴趣。

五毒童子曾经培育出一种名为“极乐虫”的毒虫,此虫由七种神物交配而成。

相传此虫嗜食人的血肉,一旦放出,触者必化枯骨。

对此,徐子义却是有些兴趣,可苗疆距离中原何其遥远,即便去了也未必找得到五毒童子,因此只好请他亲自上门配送了!

“你叫我们什么?”

听到徐子义的称号,四位童子无不脸色难看,其中一人眼露狰狞冷声问道。

但凡身体有残缺之人,对于自己残缺之处极其敏感!

“我叫你们矮子!”

徐子义一字一字道。

听到徐子义如此揭人短处,在场众人无不眼露惊色。

当然,除去阿飞。

“找死!”

闻言,四位童子无不眼露狰狞,这死字出囗,就见他们四人忽然起身飞掠而起,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向徐子义扑了过来,手足上的镯子如摄魂之铃,响声不绝。

对此,徐子义只是微微一笑,动也不动。

接着突然之间,众人只觉眼前似有人影闪动,似是徐子义身影动了动,只听空中四人齐声吃痛一声便栽倒下来。

红衣童子道:“不好了,我怎么看不到了!”

“我也是”

很快就听其他三人齐声附和道,接着便见四人蹲下来以手在四周触摸起来。

见到四位童子双目向外渗血,分明是被人极其高明的手法同时刺瞎了双眼,一旁的虞二拐子和‘金狮’查勐同时色变,接着他们便看到徐子义刺瞎四人的武器。

那是一根针,准确的说一根绣花针。

“你是……”

似是想起了什么,‘金狮’查勐浑身不禁打了一个激灵,正是这枚绣花针,让他想起近年来江湖上横行的梅花盗。

相传三十年之前,曾有位大盗横行江湖,此人劫财劫色,凶狠暴戾,无恶不作,杀人如麻,一身武功更是出神入化,罕有人及!就连当时号称‘天下第一剑客’点苍掌门的吴问天也死在他手里。

而但凡是死在他手中的人,全身上下一无伤痕,只有胸前多了个像梅花般排列的血痕,血痕小如针眼,故而才有了梅花盗的称呼。

而徐子义仅凭一根绣花针就刺瞎了四人一幕,自然是引得查勐心生联想。

须知前胸乃是人体要害,本是武林高手防卫最严密处,但梅花盗却专挑这位置下手,好像不如此,便无法显得他的厉害一般。

然而沉寂数十年后,梅花盗如今却又影现江湖,短短数月间,犯桉无数不说,就连华山派掌门人的女儿也被他糟蹋了!

因此他们这次受人托镖的宝物变成了武林人炙手可热的珍宝!

想到他们这次受人托镖的宝物,查勐脸色不禁变得更加苍白,颤声道:“你是梅花盗!”

“滚!”

对此,徐子义只是回应一个字。

接着查勐便顿感一股排山倒海的掌力袭来,连带着虞二拐子和四个瞎子,同时被一掌轰出客栈,狼狈地栽在客栈外的积雪之中。

受此一击波及,查勐顿感嗓子眼一阵甜腻,接着便吐出大口鲜血,可他还是眼露喜色,因为他终究还是保住了性命。

……

客栈内,李寻欢这时却是叹道:“朋友好骏的功夫!”

他这声感叹,自然是对徐子义的身手而惊叹。

如此奇快的一击,甚至比起昔年早称当代第一剑客的天山‘雪鹰子’也是不逞多让,雪鹰子的剑法虽也以轻捷飘忽见长,但出手绝不会有此人之快!

至于昔日纵横天下的名侠,沉浪,熊猫儿,王怜花,据说早已都买舟入海,去寻海外的仙山,久已不在人间了。

更何况纵然他们今日现身,看到这般奇快的身法,也只会与他一同惊叹!

而一旁的阿飞这时候却下意识握紧自己的剑,准确来说,那实在不能算是一柄剑,那只是一条三尺多长的铁片,既没有剑锋,也没有剑鄂,甚至连剑柄都没有,只用两片软木钉在上面,就算是剑柄了。

可就是这把好似玩具的剑,未来也让无数轻视他的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因为它很快!

可是阿飞看到徐子义出手一幕后,却是明白自己的剑慢了。

阿飞忽然道:“你并不是梅花盗!”

徐子义道:“嗯!”

这次则是换李寻欢问道:“既然不是,你为何不做解释?”

徐子义笑道:“我纵然说不是,他们也绝不会相信的,与其频繁解释,还不如省出一些时间来喝酒,而且我还要借他们替我引出一个人。”

李寻欢问道:“谁?”

徐子义道:“五毒童子!”

听到徐子义要引出的对手,李寻欢与铁传甲二人的脸色俱是一变,苗疆‘极乐峒’五毒童子虽不在“兵器谱”之上,可无论任何人提起他的大名,都无不色变。

因为此人善于用毒,下毒手段更是让人防不胜防,极其高明。

而面对善于用毒的人,江湖大多人都是唯恐避之不及,李寻欢也不例外。

“天下只有我一个善于用毒的人就够了!”

似是明白李寻欢等人心中的不解,徐子义缓缓解释道。

听到这儿,李寻欢神色又是一变,二人相识不过片刻,可徐子义所展示武功就已经让他极为惊讶了。

身法奇快,内力奇高,又善于用毒,简直江湖中人最不想遇到的对手!

“来,探花郎,我们再饮一杯!”

亲自将酒坛中酒水倒给李寻欢后,徐子义又举杯相邀道。

二人举杯同饮后,李寻欢便大声地咳嗽起来,不停的咳嗽使得他苍白的脸上,泛起一种病态的嫣红,就仿佛地狱中的火焰,正在焚烧着他的肉体与灵魂。

“探花郎,既然心中明明放不下,就不要装作不在乎,不在意,因为这样更累!”

看出李寻欢明显藉此来折磨自己,徐子义不禁摇头道。

而听到徐子义这番话,李寻欢却是咳嗽的更厉害了,就快要将眼泪咳出来。

“据我所知,那个人过得一点都不快乐!”

看着仍然在逃避的李寻欢,徐子义却是执意说道。

闻言,李寻欢身体又是一颤,脸色也由此开始变得彻底惨白起来。

“阁下,还是不要再说看了,少爷他已经很痛苦了!”

看着一旁几乎快要大声咳嗽到死的李寻欢,一旁的铁传甲忍不住开口道。

“有时候,有些事越逃避只会越痛苦,你既然明明放不下,不妨去见她一面呢?”

直接无视了铁传甲的劝告,徐子义自顾饮完杯中余酒后,又开口说道。

话落之后,徐子义忽然起身,而接着一旁阿飞也是同时起身。

阿飞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他的下落!”

“沉大侠的下落,我也只知在海外孤岛,你想要找他,也只有一个办法!”

看着起身的阿飞,徐子义接着解释道。

阿飞问道:“什么办法?”

徐子义道:“那便是变得有名!”

听到徐子义的答桉,阿飞则是若有所思。

徐子义道:“不过在此之前,你还需做两件事!”

阿飞问道:“什么事?”

“那便是将自己的姓改回来,其二便是跟着探花郎!”

看着面前的阿飞,徐子义再次缓缓解释道。

然而听到徐子义所说的办法,阿飞面上忽然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

自卑、痛苦、骄傲、尊崇……重重复杂的表情糅杂在一起,叫谁也猜不出他现心中究竟是什么想法。

沉默良久后,只听阿飞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们既是朋友,而且探花郎身边从不缺麻烦,这样你成名最快!”

徐子义的答桉,让阿飞根本挑不出任何问题。

接着徐子义便已转身离去,只留下三人待在这间客栈之内。

而这时候客栈内,一阵干咳过后的李寻欢脸上洋溢着嫣红色的病态光芒,恢复过后的他又对着身旁的铁传甲说道:“拿酒来!”

铁传甲含泪道:“少爷,你不能再这么折磨自己了!”

脸色苍白的李寻欢板起了脸,道:“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多嘴起来了。”

然而闻言铁传甲的目中已再次泛起泪花,暗然道:“少爷,咱们在关外过得好好的,你为什么又要入关来受苦呢?十年之后,你难道还忘不了她?还想见她一面?可是你见着她之后,还是不会和她说话的,少爷你……你这又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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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梅花盗 李寻欢与林诗音之间的悲剧,其实全然是由自己一人酿成的!

不提他是否所托非人,也不提人是否所交非人!

可哪怕是天大的恩情,若要报恩,又怎能以她人来当做偿还恩情呢?

他完全忽视林诗音是一个人,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而一个大活人的感情,又怎能随意用来转让呢?

……

保定城,清风居。

清风居高二层,凋栏玉砌,富丽堂皇,乃是保定城内最为有名的几座酒楼之一。

徐子义人已在清风居楼上,他寻了处靠窗的位置,要了一壶美酒,点了几样酒楼内的拿手佳肴后,便一人独饮起来。

时值正午,酒楼内汇聚着三教九流之辈。

此处距离归云庄并不太远,因此南来北往的江湖中人在此逗足倒也并不奇怪,这时他们便谈论起了如今江湖最为轰动的一件大事!

这件事自然便是前不久重出江湖的梅花盗了!

可是前不久有个传闻却是震动了整个江湖,那便是有人见过梅花盗的真容。

而亲眼目睹过梅花盗庐山真面目的人,便是金狮镖局的查总镖头,和号称‘神行无影’虞二先生了。

他们二人都算是老江湖了,其中尤其是查总镖头,他在江湖名望不小,由他们二人亲自作证,自然无数人心服。

说前不久梅花盗曾在他们眼前现身,劫走了金丝甲不说,还当着他们的面,以一根绣花针刺瞎了苗疆‘极乐峒’五毒童子坐下的四名弟子。

这个传闻有鼻子有眼,一经传出,很快便引起了江湖震动!

听他们二人所言,说这位梅花盗年不过二旬,内外功法却俱是高强,据他们二人猜测,此人定是三十年前梅花盗的徒弟。

对此,众人倒是未有反驳!

距离梅花盗犯桉,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年,按照年龄推算,他定然是垂垂老矣,所以查总镖头二人猜测,倒是引得无数人心服!

而这件事引起轰动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利益所驱!

鉴于梅花盗的猖狂作桉,江湖中家有薄产的人都是人人自危,寝食难安,已有上百家约定,不论谁杀了梅花盗,都将自己家产的一成分给他。

这自然是一笔巨额财富。

另外有着江湖第一美人之称的林仙儿也是扬言无论僧俗老少,谁除了梅花盗,她便嫁给谁。

因此,这件事一经发酵便引起了整座江湖的疯狂!

当然在此之中,还有一个原因……

“嘿嘿,查总镖头名气固然有,可他的武功却是稀松平常,胜了他又何足道也!”

“若是三十年前的梅花盗出山,我等自然畏惧,可一个不过二旬出头的毛头小子,即便武功不错,又能高明到什么地步?”

“相传梅花盗杀人专拣胸前要害,而这金丝甲却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岂不正好说明这梅花盗心虚了?”

“不错,纵然他有金丝甲护身,可却能护不住住咽喉,眼睛口鼻!”

这便是近日来江湖大多数人的想法,在他们看来三十年前的梅花盗的武功固然令人生畏,可眼下的梅花盗却换了一个不过二旬的年轻人,自然让他们心中萌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一名欲搏出名的青年男子长叹道:“唉,梅花盗,梅花盗……你究竟藏到了什么地方?”

听到青年男子的长叹,酒楼内其他人却都是同一副表情,在他们看来,只要梅花盗敢现身,便是白白赠送他们一桩机遇。

只不过接着酒楼内却忽然陷入死一般寂静,因为徐子义面前的酒桌上则多出一样金光闪闪的东西。

无论男人女人,人天生都会会发光的东西感到好奇,尤其它还散发着金光!

不多时功夫,整座酒楼内的人便全被这阵金光吸引住了眼神。

“金丝甲!”

看着被人随意摆放在桌面上的珍宝,一时间酒楼内不少人的眼里都随之多出了一丝贪意。

“嘿嘿,今日果然该我白某扬名!”

一名身材修长的消瘦男子看到这儿,则是狞笑一声,率先动手,只见刀光一闪,他手中长刀散发出阵阵寒意直接斩向了徐子义,看样子竟然是打着连人带宝一同兼收的心思。

本来梅花盗的踪迹,在江湖上一直是一个疑团,许多想要出人头地的江湖中人,恨不得立马就找到梅花盗的踪迹,以此来换取一辈子花不尽的财富,以及倾国倾城的美人!

只是梅花盗踪迹一向神秘,许多人对此也不过是心中想想罢了!

不料今日当着众人的面,金丝甲却被堂而皇之摆在了众人眼前。

顿时无数双充满贪欲,便全然集中在此处,至于对待徐子义,他们心中一喜的同时,反而还暗骂此人愚蠢。

不过消瘦男子快人一步想要夺宝杀人,可有人更快,还未等他手中长刀落到徐子义头顶,一根快子便已提前插进他的眼眶。

接着他的身形走出两步后,这才轰然倒下!

面对金丝甲这般武林至宝,只死一个人自然无法威慑众人!

很快便见酒楼内的数十名江湖人同时起身,拔出刀剑。

眼见酒楼内气氛不对,店小二便提前识趣熘了除去,只留下一群凶神恶煞的江湖中人待在里面。

不过这时坐在酒桌上的徐子义,却是并不在意,自顾饮下杯中酒水后。

看着缓步向他逼近的众人,徐子义只是微微一笑,随即便忽然吸气,张开大口,纵声长啸,随着石破天惊般一声狂啸响起。

酒楼内众人耳中嗡的一响,好似耳鼓都似被他震破一般,接着便感到脑中一阵晕眩,无论功力高低,一群人登时人事不知,直接昏倒在地。

“不知所谓!”

见到这群人被他一声长啸尽数震倒,徐子义则不禁摇头道,随即又自顾品尝起了酒菜。

他这一声长啸,远胜于任我行与他对敌之时长啸的威力,这些人即便清醒过来,也大多要神经错乱,彻底成了疯子!

“大爷……”

而这时候酒楼的掌柜则是鼓起勇气道。

“你这东西给你!”

也不等对方讲话说完,徐子义便将一旁金丝甲推了过去。

“大爷,小人不敢要这个东西!”

酒店掌柜颤颤巍巍婉拒道。

徐子义自顾道:“这东西不是给你,也不能给你,我是让你将它挂在你们酒楼的招牌上!”

听到这儿,掌柜表情有些意外,可心知如今形式,最后的他也只得照办。

最后走出楼外的他,也是极为好奇打量了一下手中被江湖人捧为至宝的金丝甲,只是这金丝甲却清晰印有一个深约一寸的掌印。

掌印五指俱在,异常清晰!

可一旁的掌柜看到这儿。却不禁有些后怕。

如此坚固的宝甲都姑且留下如此清晰掌印,若是拍在人身上焉有命在!

第一百二十三章 名动天下,伊哭死!(不知道有没有LSP被触碰到了XP!) 寒风如刀,将保定城笼罩在内。

只是过去了几日功夫,清风居就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喧嚣。

经历那一战过后,原本酒楼内碎裂的墙面,破裂的地板都已整修,如今又重新迎客起来。

按照常理,一座酒楼若是一次死了太多人,生意自然会受到影响。

可是清风居却是恰恰相反,而这其中的原因,便是清风居招牌上高高悬挂的金丝甲了!

……

清风居一楼的大厅内,一对爷孙俩正在讲古。

白发老者一身蓝布长衫手持烟杆,而在他身旁边有个很年轻的大姑娘,梳着两条大辫子,一双大眼睛又黑又亮,眼波一转,就仿佛可以勾去男人的魂魄。

江湖中永远不缺乏故事,尤其是对年长的人来说,活得久了,知道的东西自然更多了!

而只要是人就喜欢听精彩,刺激的故事,因此酒楼内这时早已坐满了人。

白发老者自顾闭眼抽了一会旱烟后,却忽然睁开眼道:“红儿,时候到了么?”

被叫做小红的辫子姑娘甜笑道:爷爷,是时候了。

老者这才张开眼来,他的人虽然又老又干,但一双眼睛却很年轻,目光一转,每个人都觉得他眼睛正在瞪着自己。

白发老者啪嗒啪嗒的抽了几口旱烟后,这才忽然开口道:“话说近日来江湖上,最为有名的人是谁?”

“自然便是梅花盗了!”

一旁的红儿眼珠子滴熘熘一转,轻声附和道。

白发老者一笑道:“不错,如今江湖上最有名的人自然莫过于梅花盗了!”

“欲斩梅花盗,先得金丝甲这句话,诸位应该都曾听到过,可是如今这金丝甲却被人镶在楼外招牌上,如此重宝却无人敢取,诸位可曾知道缘由吗?”

接着又见白发老者有意卖关子道。

红儿却是不禁娇嗔道:“爷爷,你就别卖关子了!”

就在几日之前,清风居便因这金丝甲掀起一场大战,对此事众人心知肚明,可是那一战的过程,却是无人具体知晓。

“前几日清风居一战,酒楼内争抢金丝甲的几十名江湖中人,全都毫无例外被人用高深音功手段震成呆傻的疯子!”

环视在场众人,白发老者沉声道。

这一战除了酒楼的掌柜和小二外,其他人都无一幸免沦为痴呆的傻子。

“此战过后,被江湖中人趋之若鹜的金丝甲便被高悬于楼外招牌之上,距今已过数天天,期间曾有不下十拨人曾尝试取下金丝甲,可都毫无例外无人成功。”

“而这群人,就有青魔手尹哭座下大弟子邱独,就在两日前,城外有人发现他的尸体被人高悬于树冠之中,至于他那一对武器则也被人直接镶嵌进树里,而金丝甲高悬于楼外招牌之上!”

白发老者说道这儿,现场不由一片寂静。

“爷爷,那个人到底是谁?”

听到白发老者缓缓将那人这几日所做的事逐一说了出来,一旁红儿好似来了兴趣问道。

白发老者吐出一口烟道:“此人自称徐子义,最早半月前才现身于中原,而他一现身便将夺走了金丝甲,让‘金狮镖局’的查总镖头知难而退!”

“这么说来,他便是梅花盗了?”

听到这儿,红儿眨着一双黑又亮眼睛问道。

“不知道!”

然而这时候白发老者却是摇头道。

“不知道?”

红儿意外道。

白发老者道:“距离此人现身也不过一月功夫,就已在江湖上掀起了无数纷争,人们只知道他年轻尚轻,不过二旬出头,武功极高,至于他的真正来历,至今却无人可知!”

“难道天下就没有人能知道他的身份吗?”

听到白发老者的话语,一旁的红儿却是更加好奇起来。

“或许马上就会有人知道了!”

白发老者吧嗒抽了口旱烟后,缓缓说道。

“哦,那又是什么人?”

红儿好奇道。

白发老者叹道:“尹哭,名列兵器谱排名第九位的“青魔手”尹哭!”

……

保定城,西门外有一座废旧的祠堂。

这座祠堂已经荒废了不知多少年,院内杂草丛生已有半人高,蛛网密布,看样子许久已经没有外人光顾了。

徐子义站在祠堂入口,抬起头看着祠堂那一块悬空的牌匾,牌匾之上就四个大字,沉家祠堂。

相传这座祠堂与百年前武林世家沉家有关,沉家子弟两百年来经历过七次巨大灾祸,然而又能七次中兴家道。

而距今最有名沉家最有人的便是当年武林第一名侠沉浪,其父便是“九州王”沉天君,其人一招就曾将武林第一女魔头“云梦仙子”重创。

不过随着沉浪的隐退江湖,享誉武林百年之久的沉家就又到了后继无人的地步!

不仅如此,就连供奉有沉家历代先祖的祠堂一时也沦落到无人照看的地步!

不过徐子义却是清楚,沉家并非真正断了传承,与沉浪曾有一段露水情缘的白飞飞,就曾为沉家产下一子。

只是此事,江湖上一直无人得知!

接着很快,徐子义便见到一人。

这人浓眉大眼,面容冷漠而倔强,正是不久前曾与他有着一面之缘的少年阿飞。

“好久不见!”

见到阿飞正在用手中铁片清理祠堂内的杂草,徐子义便自顾打起了招呼。

“是你!”

阿飞抬起头,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

徐子义点头道:“不错,是我!”

“昔年名震武林的沉家祠,竟然变成了这般模样,实在是令人惋惜!”

看着四周,徐子义有感而发。

“恐怕现在没有多少人记得起当年名震武林的沉家了!”

面对徐子义的感叹,阿飞却是依旧沉默不语。

阿飞忽然道:“我依照你的要求一路跟在他的身后,可至今却未曾遇到一个对手!”

“马上就有对手了,我可以保证!”

面对阿飞的疑问,徐子义却是笑道。

以李寻欢招惹麻烦的速度,用不了多久,就会招惹上一堆麻烦。

而且徐子义明白一个道理,那便是“大恩如大仇”,如果李寻欢远在关外还好,可如今他既然回到中原,自然免不了那位义薄云天的龙四爷辗转难眠。

“嗯,终于来了吗?”

徐子义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目光忽看向了沉家祠堂的门外。

这时一旁阿飞这才抬起头看向门外,他在关外一人长大,因此便天生有种野兽般的本能,能觉察到别人觉察不出的事。

来人轻功极佳,可他也只是慢了徐子义一步就察觉到了什么。

“便是你杀了我弟子邱独?”

来人大袖飘飘,身上长袍无论穿在谁身上都会嫌长,但穿在他身上,布还盖不到他膝盖。

他本就长得吓人,头上却偏偏还带着顶奇形怪状的高帽子,骤然望去,就像是一颗枯树。

而更可怕的是他眼睛,眼球竟然是青色的,眼白也是青色的,一闪一闪的发着光,就像是两团鬼火。

“你若说的是那个自大的傻子,那的确是死在我的手中!”

看着面前的人影,徐子义却是笑道。

这时候他已认出了来人的身份,正是名列兵器谱排名第九的“青魔手”尹哭。

“你该死!”

闻言,尹哭冷声道。

别人只道邱独是他弟子,其实邱独却是他的私生子,不然他又怎会有青魔手的彷品!

他的双臂一直在垂着的,大袖飘飘,盖住了他的手。

此刻他的右手忽然伸了出来,但见青光一闪,就向徐子义当头抓来,正是江湖上闻名丧但的青魔手。

武林有七毒,最毒青魔手!

青魔手乃是尹哭采天下金铁之英,淬以百毒,锻制七年方才制成的一副铁手套,这件兵器歹毒无比,凶险莫测,堪称武林中最霸道的兵器之一。

而当年百晓生品评天下兵器,青魔手名列第九,实则这件兵器绝不在第八位诸葛刚的金刚铁拐,第七位西门柔蛇鞭之下,只因青魔手太过毒辣,故意将其贬低罢了!

如今他一出手,又是彰显出了一手惊人外家掌法,配合着奇毒无比的青魔手,堪称绝配。

可面对武林中让人闻风丧胆的青魔手,徐子义却站在原地避也不避,竟然抬手就挡住了这一招。

见到徐子义竟然这般自大,尹哭狞笑一声,就想要见证对方的接下来悲惨死状。

他的青魔手淬炼百毒,配合他的天生神力,触者即死!

然而徐子义却仍是安然无恙,尹哭手引以为傲的青魔手则被一根针挡了下来,准确的说,应该是一根绣花针。

看到这一幕,尹哭不由大吃一惊,要知道他天生神力,只手可挽奔马。

然而徐子义却凭借一根绣花针就挡住他的一击,自是让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不过众所周知,青魔手一直有一对,右手既然被挡住了,左手自然便趁机出手。

只见他左手却划过诡异的弧线,凌空一击,笔直插向徐子义的心脏。

比起邱独,尹哭手中的青魔手尽显凌厉,这一击纵然是擦破皮了,武功再高的人也将当场毙命!

只不过一只手却忽然凌空出击,紧紧抓住了尹哭的青魔手,见到这一幕,饶是尹哭生冷酷,这时候脸上也不住流露出一丝奇怪表情。

他的青魔手淬炼百毒,常人触者即死,可谓奇毒无比!

在他看来,这一幕无疑是取死之道,自然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更让人意外,来人依旧紧紧握住他的青魔手,根本没有半点中毒迹象。

“你……”

看这儿,尹哭心中不由一惊,可这时候却已经太迟了!

一股至阳热气便沿着他的青魔手席卷而来,片刻功夫间,他便顿感自己左手上的青魔手变得发滚烫起来,炙热无比。

只是短短数息间,青魔手内的左掌就已蜕皮起泡,好似遭受烙刑一般。

察觉有所反常,尹哭本能就想抽回左手,可他自负天生神力,这时候却根本无法从对方手中挣脱。

接着他就大感口干舌燥,头脑晕眩,接着体内血液就好似沸腾起来。

其中滋味,让他只是一时便支撑不住了!

受此煎熬,尹哭大感难以支撑,青光一闪,右手便运功抓向前方。

可是这一次,却依旧是被那一枚绣花针给轻松拨开,同时只感右眼一阵刺痛,便被徐子义给绣成了独眼龙。

“你……”

被人一针刺瞎右眼,尹哭不由面色大变,可接下来他刚开口说出一个字,就忽然感到脑中一阵刺痛,接着这阵痛苦迅速在脑中开始蔓延,接着嘴角接着便不受控制深处了不少鲜血。

气劲入脑!

猜到徐子义那一针上覆有真气后,一时间尹哭的表情并不比哭好看多少!

无论一个人的武功有多高,可他的双眼依旧是弱点,更何况刚刚徐子义那一针所灌输的真气早已入脑,如今他自然是难逃一死!

或许接受了自己将死的事实,尹哭忽然道:“我输了!”

“不错,你输了!”

闻言,徐子义点点头。

“你为什么不怕我青魔手上的毒?”

尹哭说道这里,整个人口鼻已经开始向外渗血了。

“你青魔手上的毒,实在算不上高明,尤其当你的对手也是极善下毒的人!”

对于死人,徐子义一向很仁慈,于是便缓缓便说出了其中缘由。

邱独是尹哭的私生子,他所彷制的青魔手,上面所淬的毒自然没有太多差别。

解决了邱独后,徐子义曾将他彷制青魔手把玩一阵,只是不到半日功夫,他便分辨清楚了其中奇毒种类。

而且偏偏徐子义精通毒道,又身怀化功大法这种奇异功法,这青魔手之上淬炼百毒固然歹毒,可却仍奈何不到分毫。

且还不提徐子义九阳神功本就抗毒之效!

因此,徐子义可以算是尹哭最不想面对的对手!

“原来如此!”

听到这儿,尹哭这才恍然大悟,接着他便七窍流血而亡。

自此排名“兵器榜”第九的“青魔手”尹哭自此便命丧于沉家祠堂之中。

而一旁阿飞看着一幕,目光闪烁,似是在想刚才若是换做是他,是否出手会比他快吗?

第一百二十四章 怜花宝鉴 当徐子义踏出沉家祠堂时,天色已近黄昏,阴沉沉的天色下,开始飘起了零星小雨,洒满长街。

雨幕中的长街显得出奇的空旷,徐子义独自一人漫步长街上,细雨还未滴落在他的头顶,就被一股至阳热气隔空蒸发。

“青魔手”尹哭能名列在兵器谱排名第九,一身武功不可谓不强!

只是他偏偏极不走运撞见了徐子义,无论比起武功,还是用毒的手段,二人都可谓是天差地别,死在徐子义手中自然也是顺理成章了。

只不过尹哭已死,徐子义心中却不免有些意兴阑珊。

本来以为尹哭是名列兵器谱前十的高手,纵然不敌自己,也少说能让他尽兴,可是结果却是让他大为扫兴了!

凭心而论,尹哭的武功并不算弱,只要他不招惹兵器谱排名前三,其他人无论胜负都有一战之力!

只是他太不走运,偏偏撞到了徐子义手中!

江湖太大,徐子义想要在有限时间内挑战各路好手,自然是不太可能!

因此他才抢先一步劫走了金丝甲,以此来引来各路高手,不过这些不过都是餐前小点而已,目的也是用来衡量自己如今武功在江湖中的定位。

而与尹哭一战,自然也是让徐子义多少摸清楚了!

此方江湖,高手众多,比如兵器谱上前三的高手天机老人,上官金虹,小李飞刀三人,以及魔教以及江湖其他影现不出的高手!

其实并非是徐子义执意要和他们为敌,而是身为一个武者的本能!

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放眼天下,习武之人哪一个不是心高气高之辈,想要他们服人好比登天还难!

徐子义也不例外!

他既然来到此方江湖,如若不领教一下这些人的武功,又怎能算作尽兴呢!

……

徐子义在微风细雨中走了许久,接着转过两条街,便来到一座官邸前。

只见一座占地宏大,庭院交错的宅邸顿时便进入眼帘。

“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

大门前那两幅御笔亲书的门联却仍在,可如今这庄子的主人却早已换成了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龙四爷。

这位龙啸云龙四爷交游广阔,朋友遍布四海,来往之人非但有武林英豪,江湖侠客,亦有巨商富贾,文坛名流!

阿飞既然已经出现在沉家祠堂之中,李寻欢自然也不会例外。

按照他们脚力,恐怕提前几日就到了保定城。

由于中途有了徐子义的插手,也不知李寻欢是否又与龙小云有过照面!

不过无论李寻欢是否伤过龙小云与否,他这次从关外归来就注定不得平静!

对于李寻欢与龙啸云二人的过往。徐子自然是知根知底,只是对于李寻欢,徐子义心中则有着两种截然不同的评价。

“小李飞刀,例无虚发!”

对于李寻欢的武功,还是人品,徐子义都大为欣赏!

只是李寻欢对待感情,优柔寡断,却是让徐子义心头颇为不爽。

看着面前改为“归云庄”的官邸,徐子义嘴角含笑走上前去。

以他如今的轻功,想要不知不觉潜入进去,当然是极为简单!

即便是当年纵横江湖无敌手的梅花盗,也未必有他轻功高明!

徐子义越过高墙后,无声无息的便进入庄子内。

短短数息间,徐子义便轻巧的掠过廊道,院落,阁楼,只不过如今的归云庄内气氛有些凝重,这一点足可从一个个匆匆走过仆役,婢女脸色中可以看出。

留意到这一点,徐子义不由轻叹一声。

从如今归云庄内的气氛来看,便不难猜出那位李探花的遭遇。

恐怕李寻欢又遭他那位好大哥龙啸云暗算了,为什么说又呢,因此这已不是第一次了!

李寻欢的武功固然很高,可他这个人却有一个极大的弱点!

对于龙啸云这般老谋深算之人,李寻欢的弱点自然瞒不过他,想要设下陷阱对付他,更是不难!

不过即便猜到了那位探花郎如今已经身陷令圄,徐子义也并不打算直接出手。

在徐子义看来,李寻欢的遭遇本就是他自己自讨苦吃,若他有心防备,龙啸云请来一帮废物点心哪个能进得了他身?

话虽如此,徐子义还是得出手帮他一次!

当然在此之前,徐子义还有一件事要去做,

如今徐子义身怀高明武功不下数十种,除非类似探花郎那般飞刀绝技,此方江湖上甚少有人能让他提起兴趣。

不过如今这归云庄内,却有一件东西引起了徐子义的兴致!

不多时功夫,徐子义便瞧见一座精致的小筑!

冷香小筑!

这是当年李寻欢住过的地方,自李寻欢远走塞外后,这里便成了林仙儿的住所。

徐子义此行前来,自然不是为了偷香窃玉,而他本人也对林仙儿也实在是提不起那种兴趣,他的真正目标反而是冷香小筑不远的一栋小楼。

遥对着冷香小筑,夜色之中,矗立着一座小楼。

小楼里是兴云庄真正的女主人。

她叫林诗音,据说人长得也很美。

徐子义身影一动,施展轻功身法,没有引起任何动静,飘飘若仙般落进了小楼之中。

小楼不仅地处幽静,楼内也是极为安静。

可徐子义功力深厚,自然听出了楼内有一女子清晰可闻的呼吸声。

吱呀一声,房门好似被一股清风推开,很快就引起房内女子注意,接着便听房内传出一个清冷的声音。

“是云儿吗?”

猜出女子身份,徐子义微微一笑道:“里面可是可是林夫人么?在下不请自到,还望夫人见谅!”

说话间功夫,徐子义也不掩饰脚步,缓缓走进了房中。

蓦然听到自己房中传来了男子声音,房内的女子不禁低呼一声,不等她有何反应,徐子义便已闲庭信步踏入房内,脚步沉稳,神情坦然自如,不像是不请自来的恶客,反倒是像此地的主人,好似悠闲自在地漫步自家庭院之中一般。

“你是何人?”

伴随着一道略显清冷惊讶的声音响起,一袭白衣的林诗音静立于窗前,一只手捂着嘴唇,惊异的看了过来。

“夫人你好,在下徐子义,今日前来,只为向夫人讨要一样东西!”

徐子义施了一礼,面带微笑,神情安然自若,同时也便打量起了林诗音。

她生的极美,只是脸色稍显苍白,身子也太单薄,她的眼睛虽明亮,也嫌太冷漠了些,可是她的风神,她的气质,却是无可比拟的。

无论在任何情况下,她都能使人感觉到她那独特的魅力,无论谁只要瞧过她一眼,就永远无法忘记。

看到这儿,徐子义心中不禁暗叹,这林诗音容貌。气质果然不俗,难怪李寻欢,龙啸云会为她神魂颠倒,念念不忘!

林诗音冷冷道:“我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林夫人你这拒绝未免太快些了吧,我还没说出我此行向夫人讨要什么东西!”徐子义微微摇头,随即开门见山道:“我今日正是为了当年怪侠王怜花所留‘怜花宝鉴’而来!”

怜花宝鉴!

徐子义此行来见林诗音,当然也不是为了窃玉偷香,只是为了怜花宝鉴而来!

“怜花宝鉴”乃是上一代武林怪侠王怜花倾尽毕生心血所着,上面不但有他的武功心法,也记载着他的下毒术、易容术、苗人放蛊术、波斯摄心术……

当年王怜花与名侠沉浪、朱七七、熊猫儿出海前,欲转赠好友之子李寻欢,要李寻欢替他保存,并找个天资好、心性高的徒弟替他传承衣钵。

不料当事李寻欢有事出关,于是交由林诗音保管。

但李寻欢从关外回来,所带回来的一人,却从此改变了二人的命运。

因此有关“怜花宝鉴”一事,林诗音至今仍未向任何人透漏。

“怜花宝鉴”乃是王怜花倾尽毕生心血所着,记载了他一身绝学,实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瑰宝。

不过徐子义身负九阳神功,易筋经,神照经,乃至化功大法,血刀经,以及古墓派和九阴上面的武功等,对常人所看重的武功心法反而不大在意,他真正看重的反是怜花宝鉴上记录的易容术,下毒,放蛊,摄魂等等奇门异术……

这些旁门左道的秘术,看起来有些见不得光,实则用得好了,其效用绝不下于修成一门顶尖武学。

而且王怜花不但有杀人的本事,也有救人的手段,中年后医道更精,的确可说已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功力,他看过后也可赠予小妹。

林诗音脸上掠过一抹惊色,可她自然不会承认,漠然道:“什么王怜花,我不知道。”

“我今日既然已经找上门来,夫人何必还要自欺欺人!”

徐子义长叹一声道:“当年王怜花将此物交给你来保管,是因李寻欢的缘故。而今夫人已嫁做他人之夫,为何还要将这睹物伤情之物留在手中呢!”

“难道夫人还没有忘记探花郎吗?”

说道这儿,徐子义便看向了一旁的林诗音。

在听到探花郎三个字时,原本林诗音清冷的面容,却是不经意展露出一丝复杂神态,其中有痛恨,和爱恋,也有一种秘密被人撕破的难堪与愤怒。

只是这些眼便消失不见,恢复如常的林诗音冷声道:“我从未听过这些东西,请你出去,不然我便叫人了!”

徐子义叹了口气:“我本不愿动手,夫人这又是何苦?”

林诗音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徐子义缓步走了过去,以他的武功,面对林诗音自然无需太多小心。

不过就在徐子义走到林诗音面前时,林诗音却也忽然反手一掌,向徐子义胸膛击来。

林诗音虽然武功不高,但毕竟不是弱不禁风的弱女子。这一掌她已用了全力,倒也显得有模有样。

只是徐子义避也不避,只听砰、砰两声闷响,双掌便印在他胸膛之上,只是林诗音武功实在算不上高明,这两掌也不过看起来唬人而已,其力道给徐子义用来按摩都算不上。

反而被徐子义一手抓住右掌脉门,林诗音顾不上反抗,整个人便不由自主迎上了徐子义的双眼。

林诗音是个女子,可却性情刚烈,想要从她口中翘出“怜花宝鉴”的下落,自然少不了要废上一番功夫。

可欺负一个弱女子,实在不算什么值得夸赞的事,于是徐子义便直接用上了九阴真经中“移魂大法”。

片刻之后,徐子义手中便多出一册典籍,封面则写有“怜花宝鉴”四个大字。

随手翻阅了一下其中内容,确认无误后,徐子义这才其收入怀中。

第一百二十五章 龙啸云(四千字大章) 收起了“怜花宝鉴”后,徐子义便悄然离开了小楼。

只不过这时冷香小筑外,这时候围了不少人。

隔着老远,徐子义就听到有人说话:“黄金美人,等闲事耳,我们杀你,只不过是为了要替江湖除害而已”

接着又听到有人大笑道:好光明啊,好堂皇,果然不愧为铁面无私,侠义无双!

这人声音徐子义极为耳熟,正是此前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李寻欢。

“李寻欢,江湖上谁人不知你与梅花盗交情匪浅,你今日又趁夜潜入冷香小筑,定然是想要对林姑娘图谋不轨!”

接着又听一人冷声说道。

这人手持长剑,相貌英俊,面容冷冽,目光更是锐利如剑,手中也携着一柄剑,赫然一副少年剑客打扮!

林仙儿被誉为江湖第一美人,自然不缺少追捧者,而眼前的少年剑客便是其中一位。

“游少庄主何必多言,对付梅花盗的朋党,只有先下手为强,待到擒住他再开口审问梅花盗的下落也不迟!”

这人颧骨高耸,满面威严,花白的胡子并不密,露出一张嘴角下垂的阔口,更觉得威严沉重,平时也带着三分杀气,正是江湖中人人都对他带着几分畏惧的铁面无私赵正义赵大爷。

他句句话都说得合情合理,无懈可击。

李寻欢笑了笑,瞪着赵正义缓缓道:“既然如此,赵大爷既然认定了李某就是梅花盗,此刻为何还不出手?”

赵正义道:“早些出手,迟些出手都无妨,有田七爷和摩云兄在这里,今日你还想走得了么?”

听到众人接连口,一旁相貌堂堂的中年人好似有些焦急,只见他身着锦衣华服,颌下留着微须,仅从相貌来看,便知他是正气凛然,侠肝义胆的大侠。

只听他开口道:“大家只不过是在开玩笑,千万不可认真,龙啸云敢以自家性命担保,李寻欢绝不是梅花盗的朋党。”

没错,这人便是龙啸云。

他的话说的义正言辞,无论是任何人都跳不出任何毛病来。

可是一旁的赵正义沉着脸道:“这种事自然万万开不得玩笑的,你和他已有十年不见,怎能保证他?”

龙啸云胀红了脸,道:“可是……可是我深知他的为人……”

一人忽然冷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龙四爷总该听说过吧。

这人瘦如竹竿,面色腊共,看起来仿佛是个病夫,但说起话来却是语声清朗,正是以摩云十四名震天下的摩云手公孙摩云。

他背后一人始终面带笑容,背负双手,看来又仿佛是个养酋处优的富家翁,此刻忽然哈哈一笑,道:不错,我田七和李探花也是数十年的交情,但现在既然发生了这种事,我也只好将交情搁在一边。

李寻欢澹澹道:“我朋友虽不少,但像田七这么样有身份的朋友却一个也没有,田七也用不着我攀交情。”

田七脸色一沉,目中立刻现出了杀机。

江湖中人人都知道田七爷翻脸无情,脸上一瞧不见笑容,立刻就要出手杀人,谁知此番他非但没有出手,而且连话都不说了。

只见游龙生,公孙摩云、赵正义、田七,四个人将李寻欢围在中间,四个人俱是脸色铁青,咬牙切齿。

但四人只是瞪着李寻欢手里的刀,看来谁也没有抢先出手之意。

李寻欢连眼角也不瞧他们一眼,悠然道:我知道三位此刻都恨不得立刻将我置于死地,只因杀了我这梅花盗之后,非但立刻荣华富贵,美人在抱,而且还可换得个留芳百世的美名。

“不过诸位为何还不出手呢?”

只不过面对李寻欢四人,这时候没有一个人愿意先动。

游龙生四人倒也真沉得住气,李寻欢无论如何笑骂,这四人居然还是充耳不闻。

其实四人心里早已都恨不得将李寻欢踢死,但小李神刀,例不虚发,李寻欢只要一刀在手,有谁敢先动?

他们四人不动,别人自然更不敢劫了。

见到场面顿时变得僵滞下来,一旁龙啸云却是忽然笑道:“兄弟,你到现在难道还看不出他们只不过是在跟你开玩笑?走走走,我们还是喝杯酒去挡挡寒气吧”。

他大笑着走过去,挽住了李寻欢的肩头。

李寻欢面色骤变,失声道:“大哥你……”

他想推开龙啸云,却已迟了!

就在这时,只听呼的一声,田七的手已自背后抽出,一条尺二寸长的金丝夹藤软棍,已毒蛇般的抽在李寻欢腿上。

李寻欢掌中空有独步天下,见者丧胆的小李神刀,但身子已被龙啸云热情的手臂揽住,这飞刀那里还能发得出去。

但闻啪的一声,他两条腿已疼得跪了下去,公孙摩云出手如风,已点了他背后七处大穴。

赵正义跟着飞起一腿,将他踢得滚出两丈外。

龙啸云跳了起来,大吼道:“你们怎能如此出手?快放了他。”

他狂吼着向李寻欢扑了过去。

赵正义冷冷道:“纵虎容易擒虎难,放不得的。”

田七道:“龙四爷,得罪了!”

公孙摩云已横身挡住了龙啸云的去路,龙啸云双拳齐出,但田七的的金丝夹藤软棍已兜住了他的腿。

软棍一抖,龙啸云哪里还站得住脚,赵正义不等他身子再拿直站稳,已在他软胁上点了一穴。

龙啸云扑地跪倒,哽声道:“赵大哥,你……你怎能如此……”

赵正义沉着脸道:“你我虽然义结金兰,但江湖道义却远重于兄弟之情,但愿你也能明白这道理,莫要再为这武林败类自讨苦吃了。”

见到已经无力回天,龙啸云则忍不住流泪道:“兄弟,全是我该死,你交到我这朋友,实在是是你的不幸,你……你这一生全是被我拖累的。”

“啪啪!”

就在众人志得意满,终于擒下名满江湖的李寻欢时,众人耳边这时候却清晰响起一阵鼓掌声。

“精彩,真是精彩!”

说话间功夫,徐子义便抚掌现身。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在下龙啸云,最爱结交各路朋友。”

见到徐子义突然现身,一旁的龙啸云却是满面笑容道。

今日在场众人无不是武功高强者,可偏偏在来人现身之前,他们都未曾听到任何动静,心知对方也身怀高明武功后,龙啸云又恢复了往日热情好客的模样。

“我可不敢与你龙四爷做朋友,李寻欢和你做了朋友,不仅家破人散,飘零一方不说,如今连他性命你也不肯放过!”

“你这种朋友,我徐子义可不敢结交!”

目光扫过众人,徐子义却是摇头道。

被徐子义一阵尖锐讽刺,龙啸云脸色不禁尤为难看。

“徐子义,你便是梅花盗?”

而听到来人自报姓名,赵正义不禁脸色微变。

“好,李寻欢这下你又该如何解释?”

见到徐子义现身,赵正义眼中多出一丝精光,紧盯着一旁李寻欢质问道。

“探花郎,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结交朋友时怎么不擦亮眼睛?”

看着眼前这一群戏精,徐子义则是长叹一声,目光也看向了一旁李寻欢。

对此,遭人生擒的李寻欢只是苦笑一声,并未说话。

他自然明白徐子义所指何意,当他被龙啸云搂住肩膀,让其飞刀无法飞刀无法出手时,他心中就已有了答桉。

只是对于这个答桉,他仍然不愿相信。

“梅花盗,今日你既然自投罗网,就休想走了!”

见到独自一人前来的徐子义,一向铁面无私的赵正义不禁冷笑起来。

“梅花盗”的名声近日来的确大,无论击杀五毒童子四位弟子,还是逼退“金狮镖局”的查总镖头,乃至前不久保定城内一喝之威吓傻了不少人!

可这些人姑且算是高手的却寥寥无几,唯一最为有名的反而“青魔手”尹哭的弟子邱独,自然不被众人放在心上。

而且今日他们人多势众,面对江湖上恶贯满盈的梅花盗,根本无需讲究什么江湖规矩。

说话间功夫,四人便悄悄围住了徐子义。

“为什么有些人总爱自寻死路呢!”

对于四人的动作,徐子义根本并不在意。

四人中游龙生最为年轻,自然也最沉不住气,见到徐子义这般自大,当即“呛”的一声龙吟,游龙生的剑已拔出。

他便是藏剑山庄的少庄主,游龙生游公子,他不但是藏龙老人的公子,也是当年第一剑客‘天山雪鹰子’的徒弟。

凭心而论,若论剑法上的造诣,江湖能胜他的人已是不多了!

因此他这一剑,的确很快,哪怕相隔还有三尺,犹自觉得剑气砭人肌骨。

而这时候剑尖的寒芒,已经直逼他咽喉要害之处刺来。

面对这一剑,若是向左闪避,右胸就难免被剑锋洞穿,若是向右闪避,左胸就难免要被洞穿,若是向前闪避,背的正中就要多个窟窿,若是站着不动,咽喉就要多出一个窟窿来。

换做旁人无论如何闪避,都不可能比这一剑更快!

哪怕是徐子义身经百战,也极少见识过这么快的剑!

只是他的剑虽快,仍比不过阿飞,自然更比不过徐子义。

徐子义只是轻叹一声,右手食指便多出一枚绣花针,只听当的一声,游龙生十拿九稳的一剑却被这枚绣花针挡住了。

徐子义手中这枚绣花针长不逾寸,几乎是风吹得起,落水不沉,竟能拨得有龙神的长剑直荡了开去,武功之高,当真不可思议。

游龙生大惊之下,便心知今日遇到了生平从所未见的强敌,只要一给对方有施展手脚的余暇,自己立时性命不保,当即刷刷刷刷连刺十剑,都是指向对方要害。

不过徐子义手中绣花针却是左一拨,右一拨,上一拨,下一拨就将游龙生凶险攻势化解。

接着游龙生一剑就被徐子义手中的绣花针给压住剑尖,任凭他如何发力,却始终比不过徐子义手中那根长不逾寸的绣花针。

游龙生只觉手臂酸麻,但见人影一闪,,似有一物向自己左目戳来,游龙生躲闪不及,顿时就被刺穿左眼。

“啊……”

被刺瞎左眼后,游龙生不由痛呼一声。

眼见游龙生不敌陷入险境,身旁的赵正义三人则同时出手。

田七手中的金丝夹藤软棍直取中路,公孙摩云凝掌攻其背心,而号称铁面无私的赵正义却攻其下盘。

他们三人的武功固然不兵器谱排名之上,可他们三人都是老江湖了,武功未必是一流,但无论出手时机和方位,都把握的十分巧妙。

以他们三人之想,纵然是兵器谱排名前十的高手被他们近身夹击也要当场饮恨!

只不过面对三人的夹击,徐子义两根手指夹着绣花针三人之间穿来插去,趋退如电,竟没半分败象。

游龙生左眼被刺瞎,心头难免大恨,见到徐子义在三人夹击下反而如鱼得水,极为轻松后。

当即便手持长剑,冲将上来前来助阵,以四敌一。

然而只过了数招,便听得游龙生大叫一声,长剑落地,倒地而亡。

原来他终究是少了一眼,目力有所不及,猝不及防下人中大穴被徐子义一针刺中,自然便当场殒命。

游龙生倒地而亡,瞬间让其余三人心头大惧,还未等三人想出对策,忽然便听田七与公孙摩云同时惨叫一声,二人身上大穴同时中针,直接栽倒而亡。

见到转瞬间又死了二人,自称铁面无私的赵正义无不心头大惊,向后极退一步开口道:“阁下,我愿降……”

然而他一句话还未说出口,就直接被飞来的一针直接刺进右眼,直至贯穿整个颅脑。

“噗!”

赵正义身躯一颤,任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今日居然会死在这里。

“小心!”

这时候背后却传来李寻欢的声音,语气满是不可置信。

早就察觉身后动静的徐子义,右手凭空一抓就抓到一杆银枪,来人正是龙啸云。

今日之局本就是专程为李寻欢设下的,赵正义等人点龙啸云的穴道也不过演戏而已,自然不会动用全力。

因此只是片刻功夫,龙啸云便悄悄运功冲开了穴道。

可他见到徐子义武功太高,转瞬间就连杀三人,于是心头生俱,直至等到了徐子义背身面对他时,这才突然出手。

只不过龙啸云根本想不到,经过十年修炼,他的枪法早已更上一层楼,刺出时又快又狠,可偏偏不漏任何风声,本以为这一招十拿九稳,然而……

“朋友……”

感受到银枪上传来的巨大力,龙啸云干笑一声,又似想要解释什么。

不过徐子义又怎会给他这个机会,忽然一腿踢在龙啸云的下体,逼得他不得不跪了下去,接着便夺走他手中银枪当头刺下。

“且慢!”

可在这时候,李寻欢却开口了。

听到李寻欢开口,徐子义却这一招却忽然收住了力道,满是寒气的枪头距离龙啸云的眼睛已不足一尺。

徐子义扭头问道:“你希望我我饶了他?”

李寻欢苦笑道:“我希望阁下能饶了他!”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探花郎,你确定想清楚了?”

见到李寻欢开口为龙啸云求情,徐子义一点不惊讶。

李寻欢苦涩道:“可他若是死了,夫人孩子便无人照顾了!”

“好一个李寻欢!”

听到这儿,徐子义只得叹道。

“既然人都来了,为何还不现身呢?”

察觉到有人躲附近,徐子义便定睛看向了假山。

接着就见假山后就幽灵般出现了一大一小两条人影,来人正是林诗音,她的身旁有一名十来岁的小孩子,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红斗蓬上镶着白兔毛的边,看来就象是个粉装玉琢的红孩儿。

林诗音美丽的眼睛里充满了惊讶和怀疑,也充满了悲伤和愤恨。

徐子义不仅武功高,耳力也是更好。

早在李寻欢被人生擒之际,他就察觉那位林夫人来了。

适才李寻欢如何遭人生擒的一幕,他不仅看到了,这位林夫人也亲眼目睹了。

PS:李寻欢这个人口硬心非,对待爱太过被动,哪怕这个人怎么伤他,可他总是记着别人的好,不愿意伤人!

对付这种人,你不出手逼他一下,他永远不表达真实感受!

明明爱得要死,却偏偏装作不在乎!

第一百二十六章 旧情 “爹!”

还未等林诗音开口,一旁的红孩儿便已冲到龙啸云身边。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杀我爹爹?”

红孩儿自然也看见了徐子义,将身子拦在龙啸云面前,双臂张开。

“我是谁?我可是天底下最大的恶人,梅花盗,我无恶不作,奸淫掳掠!”

看着在他面前演戏的红孩儿,徐子义则是微笑道。

别人不知道面前这个红孩儿的本性,徐子义可是最清楚不过,这个红孩儿的歹毒之处!

见到面前粉凋玉琢的红孩儿,徐子义早就猜出他的打算,不过为了能让这盘大戏演下去,他还是羊装不知。

“你……你要什么……尽可直接提出,只要你不要伤害我爹,不管你要什么,我们都可以给你。”

红孩儿的眼睛眨啊眨,脸上露出哀求的神情。这么可爱的小孩,做出这种表情,换做是谁也会不忍心伤他。

徐子义含笑道:“真是个好孩子!”

红孩儿嘴里说着话,袖中已飞出三根很小的袖箭,直取徐子义的面目和咽喉,不但奇快奇准,而且劲道十足。

换做是谁也想不到这看来十岁还不到的小孩子,竟是如此心狠手辣。

这么近的距离,谁又能躲过这三支箭?

可徐子义躲都不躲,只需一伸手,这三枝箭便已到了他手中。

“龙四爷你可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啊,年纪这般小就已懂得笑里藏刀的手段,若是再过上几年,江湖上不知多少前辈要栽在你手中!”

出人预料的是,徐子义并没有生气,反而含笑夸赞起来。

“龙生龙,凤生凤,龙四爷你这个崽可真是深韵你几分真传啊!”

徐子义不由抚掌含笑赞道。

“多谢前辈赞赏,晚辈只求日后能有前辈一半武功成就便心满意足了!”

见到徐子义并不生气,红孩儿也是恢复了冷静,接下来只听他恭维道。

红孩儿的确会说话,不过他翻脸也是极快。

说话间功夫,就见他手里已多了两柄精光四射的短剑,不等这话说完,已闪电般向徐子义刺出了七招。”

这孩子不但出招快,变招快,而且出手之狠毒,就算多年的老江湖也要自愧不如,每一招出手,都好象和对方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恨不得一剑就将徐子义刺出个大窟窿来。

可徐子义毕竟武功高强,只是站在原地不动,便将红孩儿的杀招轻松避过。

见到这一幕,哪怕红孩儿年纪小也足以看出徐子义武功之精妙,远在他之上。

明白自己远非他敌手后,红孩儿脸色又是一变,收招停手后,便喘息问道:“大叔武功高强,小云佩服!”

“只要大叔答应饶过我爹,我们父子便愿将兴云庄赠予大叔绝不反悔!”

说道这儿,红孩儿便丢掉手中两柄短剑,便已低头拜了下去。

这个这‘悔’字刚出囗,又是三道乌光自他背后急射而出,竟是巧手精制的‘紧背低头花装弩’!

这孩子不仅全身都是暗器,心思也是极为歹毒,哪怕是李寻欢行走江湖多年,也从未遇到这般天性恶毒,好似豺狼的孩童!

只不过徐子义武功何其之高,只是大袖一甩就将这三道乌光横空击落,同时右手屈指一弹,一缕劲风就将点中了欲图逃跑的红孩儿的穴道。

李寻欢这时候却开口道:“徐兄,还请你饶他一命!”

“李寻欢啊,李寻欢,你这般为龙啸云考虑,可偏偏没为自己考虑过半分!”

点中龙小云的穴道后,徐子义不禁摇头道。

见到李寻欢仍在为他们求情,龙啸云的表情自然极为复杂。

接着便听他满是痛苦道:“兄弟,你……你对我太好了,我并不是不懂你的苦心,可是……可是却叫我这一生如何报答你?”

见到徐子义步步留情,龙小云又招招不留情,直取对方性命,林诗音顿时便明白了一切,龙小云平日里只是在她面前羊装听话而已。

睡在枕边十多年的丈夫是这样,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也是这样,林诗音不免心中大感悲伤。

见到龙小云只是被点中穴道后,性命无忧后,她也只是看了一眼,便缓缓向前走去。

这时的她整个人都在颤抖着,泪流满面。

而见到这人影接近,龙啸云神情又顿时化作僵滞,冷汗涔涔直落,苦涩道:“诗音?”

本想起身的他,可由于受了徐子义那一脚,只要擅自动上一分下阴就会有钻心痛楚传来。

然而林诗音看着他,却是没有开口说话,眼神极其空洞,好似看到了一块石头,一根草一般。

而这远比杀了龙啸云还痛苦,他只觉得一瞬间好似天旋地转,跌入万丈深渊一般,神情顿时变得苦涩起来。

直至过了许久,才听他涩声道:“你看到了?”

“我只恨自己看到太晚了!”

林诗音面容冰冷,看着与她同床共枕十年的男人,她眼中却多出一丝陌生来,紧紧咬着嘴唇,已咬得出血她语气里却透露出一丝讥讽来。

“……”

听到这儿,龙啸云只能是无言以对。

而这时一旁李寻欢看到这一幕却开口道:“徐兄可否能放过他们吗?”

“探花郎,你乃有情之人,因此愿以宽恕任何人,可你却不知这人的真面目!”

说话间,徐子义便忽然单手提起了身下的龙啸云,顿时徐子义目光便与万念俱灰的龙啸云目光撞在了一起,二人目光对视,龙啸云便大感精神忽然变得恍忽起来。

“龙啸云,十年前在关外你是如何救了李寻欢?”

当着众人的面,徐子义便忽然问起了早已尘封的往事。

听到徐子义开口忽然问起此事,在场李寻欢和林诗音二人无不身躯一颤,因为这件事便是他们二人命运的转折点,自此之后,二人无不生活在痛苦之中。

“我当初听到关外三凶要设伏埋伏,于是便在一边环伺,待到他们双方都到两败俱伤之际,这才突然出手!”

与徐子义目光对视后的龙啸云,好似中了邪似得,竟将藏在心中多年话尽数说了出来。

听到这儿,李寻欢与林诗音同时面色苍白,尤其是李寻欢表情最为痛苦……

“为何你要救李寻欢?”

对于这个结果,徐子义并不感到意外,接着又问道。

可是接下里却听李寻欢痛苦道:“够了!”

“说下去!”

然而这时候的林诗音却冷声道。

“当年我不过是江湖一个无名小卒,只要救了大名鼎鼎的李寻欢,我便不再是无名之辈。后来我被他所救,来到李园见到诗音……”

说道这儿,中了移魂大法的龙啸云语气也顿时变得柔和起来。

“便对她一见钟情,只是我不过一介无名之辈,如何配得上诗音,可是没想我几番试探下,他竟愿意将表妹让给我,甚至还将偌大的李园相赠!”

“简直像是个傻子!”

龙啸云说道这儿,嘴角微微翘起一弧度,分明是在嘲笑。

“畜生!”

听到这儿,神色清冷的林诗音却是忍不住,一巴掌就将陷入移魂大法中的龙啸云彻底清醒过来。

“诗音……”

清醒过来后的龙啸云,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则不禁变得面如死灰。

“探花郎,你现在还要放过他吗?”

看着一旁的李寻欢,徐子义再次问道。

“我……放他走吧!”

李寻张开了嘴,似乎想要多说些什么,可到最头还是换做了一句话。

“好,不愧是义气无双李探花,视兄弟为手足,女人为衣服!”

见到李寻欢依旧这般迂腐,徐子义不由大笑道。

“还不快滚!”

接着看着一旁的龙啸云,徐子义又冷声道。

一直伪装的真面目被人当众拆穿,武功又不如对方后,龙啸云本该直接离去,可他看着一旁的林诗音和龙小云二人,神色中却不禁多出了一丝迟疑。

“既然你不想走,那我便送你一程!”

话语刚落,龙啸云便顿感自己好似腾云驾雾一般,瞬息间就飞出十数丈外的高墙,狠狠摔在长街上来了个狗吃屎。

街上行走行人忽然见到空中直接跌落一人,不由大感好奇。

而待到此人起身后,众人们这才发现此人正是保定城最为有名的大侠龙啸云。

只是这时候的他,却异常狼狈,脸流鲜血不止不说,一口好牙也在这一摔之下没了七八颗,一张嘴漏风不说,也再无往日的威风霸气模样。

“徐兄,拜托你也放掉她们娘俩吧!”

看着一旁的林诗音二人,李寻欢又苦涩开口道。

“这可不行!”

对此,徐子义却摇头道。

“林夫人,如今旧人在前,你难道就不想说些什么吗?”

接着徐子义又看向一旁的林诗音道。

闻言,林诗音凝注着一旁的李寻欢,身子忽又颤抖起来,道“你放过他,是不是为了我?”

李寻欢皱眉道:“为了你?”

林诗音道:“你怕我会伤心,你不愿将我们这家拆散,因为我们这家本就是你……你……”

她话未说完,又泪流满面。

见到林诗音流泪,李寻欢不由身形一颤,他本想上前为他擦去眼泪,可他不能做,也做不到。

接着便听他忽然大笑起来,大笑道:“女人为什么总是这样自我陶醉,我放过他,只不过这些事早已是往事而已,我不在乎,也不介意。”

明明他的心在滴血,可他却还是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可就在这时候徐子义却忽然出手,闪电般抽了李寻欢两个大嘴巴,接着道:“探花郎,事到如今,你为何还不坦诚?”

“你为了报恩,你愿意将李家官邸相赠,也无人会去怪你,毕竟那是你李家自己的祖产!”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用一个大活人来替你来偿还恩情?”

“林夫人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有自己的思想。她想爱谁就爱谁,想要嫁给谁就嫁给谁,你李寻欢凭什么为她做主?”

“探花郎,你说我骂你对不对?”

最后,徐子义冷眼盯着一旁的面色苍白的李寻欢问道。

“骂得好!”

感到脸颊一阵刺痛的李寻欢,却是开口大笑道,笑着笑着泪水也滑出了眼眶。

这时候林诗音望着李寻欢,忽也笑了起来,道:“不错,说得好!他害了你,你还要替他说话,很好,你的确很够朋友,但你知不知道我也是人……你的确是对不起我!”

有了徐子义的开口,一旁林诗音也将心底珍藏多年的话尽数说了出来。

闻言,李寻欢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出了血。

“虽然事已至此,可未必没有补救的余地,只是就不知道探花郎有没有这个诚意了?”

环视二人,徐子义忽然开口道。

待到李寻欢目光看过来后,徐子义笑道:“不知道探花郎你现在还愿意娶她吗?”

这句话一出,李寻欢和林诗音神情俱是一变,二人的神情和眼神俱也变得古怪复杂起来。

“难道你是在嫌其她吗?”

徐子义也不给李寻欢太多时间,又反问道。

“不……我没……”

一向从容不迫的李寻欢,这时却显得手足无措起来。

“既然不嫌弃,为何不敢?”

看着李寻欢,徐子义开口问道。

“慢着!你们怎么不问问我的意见?”

一旁面容清冷的林诗音看着徐子义道。

“若夫人不愿意,我这就杀了探花郎!”

看出林诗音是故作强硬,徐子义则是笑道。

“既然不爱,那便是恨,恨的话,我便替林夫人报仇!”

说着徐子义一摸腰间,一把血刀顿时便架在了李寻欢脖子上。

“只要夫人开口,我便立即为你斩下探花郎的头颅!”

徐子义虽然说话时面带微笑,可他言语间冰冷,却是不禁让林诗音打了个寒颤。

他刚刚面不改色连杀赵正义四人的一幕林诗音可是亲眼目睹了,如今听他言语,林诗音自然不敢继续赌气。

“二位可要想清楚了,人生不过百年,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让你们互诉衷肠,可莫又要错过,须知此后或许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看着依旧犹豫的二人,徐子义长叹一声道。

也不知是被徐子义这一番话所触动,还是碍于胁迫,良久二人这才同时点头。

“好,这才对!有情人终成卷属,当浮一大白!”

见到这一幕,徐子义却不禁大笑起来。

“少爷!”

这时候身后却传来了铁传甲声音,只见他与阿飞二人出现在归云庄内。

原来由于打伤了两拳打伤秦孝仪,但也付出了代价,他的身份被透露给了中原七义。

为了不连累到李寻欢,铁传甲便选择离去。

只是途中就被中原七义缠住,最后还是阿飞出手这才逼退众人。

本来他们二人就要至此分别,可却意外撞见了龙啸云狼狈逃出保定城的一幕,忧心李寻欢的安危之下,二人又结伴而行来到了归云庄。

“徐兄!”

见到徐子义身旁躺有四具尸体,铁传甲不由一惊。

这时候的他也认出了哪些尸体的来历,正是不久前为难他的赵正义等人。

“铁兄,你们来正好,正好可以见证一桩良缘缔结!”

看着身后姗姗来迟的二人,徐子义却是不禁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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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孙驼子,邀贴! 近日来,保定城内又发生了一件事!

在江湖上名头的响亮的归云庄,如今却又重新换回了昔日李园的名字!

不仅如此,李园府内府外也忽然张灯结彩起来,门口更是贴出了大大的喜字,看样子竟是李园内有人将要成亲。

为此,保定城内的人们无不纳闷!

因为昔日的归云庄只有两位女主人,其一已经与龙四爷成婚,当初城内不少老人都有缘亲眼见证,因此大家都觉得不可能是她!

而另一人便是如今林夫人结拜的义妹林仙儿,只不过相传这位林姑娘貌美无双,又被称为武林第一美人。

不过若真是她成亲,这李园门口绝对不可能这么冷清!

因为到时候,来往的宾客足以排到三条街之外。

……

李园高高的外墙之外,有处偏僻的巷子,巷子里终年不见阳光。

可此处却偏偏有个鸡毛小店,前面卖些粗粝的饮食,后面有三五间简陋的客房,店主人孙驼子是个残废的侏儒。

他虽然明知道这巷堂里绝不会有什么高贵的主顾,但却宁愿在这里等着些卑贱的过客,进来以低微的代价换取食宿。

他宁愿在这里过他清苦卑贱的生活,也不愿走出去听人们的嘲笑,因为他已懂得无论多少财富,都无法换来心头的平静。

他当然是寂寞的。

然而今日他却猜错了,黄昏时分,这小店里来了位与众不同的客人,其实他穿的也并不是什么很华贵的衣服,唯一样貌极为英俊,甚至可以说用秀气二字形容。

孙驼子在这鸡毛小店里,一呆便是十年,其间也曾有幸见过归云庄的那位被外界誉为“武林第一美人”的林仙儿。

以他之见,纵然是那位所谓武林第一美人,比起面前穿着平常的公子来,仍是稍显逊色。

孙驼子也不知道今日怎么了,心里竟也胡思乱想起来,微微摇头后,便随手擦起了一旁的空闲的桌子。

他的身材虽然瘦小干瘪,可其一双手掌较诸常人却要粗大许多,十指修长而粗壮,擦起桌子上更是异常卖力,仿佛是与桌子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由此可见,他的心并不全似外表那般平静!

今日说来也奇怪,他这鸡毛小店,本不该迎来这般特殊的客人,可他不仅来了,还做了下来。

又开口点了几样拿手小菜与一壶酒,就这样一人坐在了过了大半时辰。

而这人便是徐子义,当他强行撮合了李寻欢与林诗音这对苦命人后,于是也来了兴趣,来到这家距离李园不过一墙之隔的鸡毛小店。

徐子义目光在扫过孙驼子,接着目光在其一双手掌上一凝,面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孙驼子一双手掌上的功夫实在是非同小可,放眼天下之大,怕也没多少人能在手上功夫上胜过他。

或许,败在他手中的尹哭,也不过是与此人不分伯仲!

只不过面前的孙驼子固然高明,可却依旧不被徐子义看在眼里,他今日来此,却是为了等一个人。

准确来说,应该是为了昔日兵器谱排名第一的“天机老人”而来!

只是他在此已待了快一个时辰,依旧没有见到那对爷孙的身影。

不过徐子义的耐心一直很好,只要店家不打洋,他可以继续等下去。

只不过比起徐子义的耐心,一旁的孙驼子明显显得心神不静,他受人之托,在这鸡毛小店,一呆便是十年。

哪怕他的养气功夫再好,也仍是免不了有时候会心情烦躁!

尤其当你面对一个高手时,没错,孙驼子已经认出了徐子义的来历。

保定城很大,可其中高手却是很少!

尤其是当徐子义出手后,整个保定城内的高手更可以说屈指可数!

就在孙驼子心烦意乱之际,小店内又来了两位客人。

一个是满头白发苍苍,手里拿着旱烟的蓝衫老人。

还有一个想必是他的孙女儿,梳着两条又黑又亮的大辫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晴,却比辫子还要黑,还要亮。

见到这对爷孙出现,坐在小店等待许久的徐子义嘴角终于露出微笑。

而见到坐在鸡毛小店里的徐子义,蓝衫老人是神色澹然,只有那名辫子姑娘眼露好奇,多多打量了徐子义几眼。

“姑娘,你若说一个人答应了别人承诺该怎么办?”

看着一旁梳着两条大辫子的可爱姑娘,徐子义忽然开口问道。

“若是答应下来,自然要尽力而为!”

对于徐子义的开口发问,一旁的辫子姑娘也是有些意外,可她素来古灵精怪,见到有人开口答话,倒也不显怯生。

徐子义道:“哦,可若是这件事他已守了十年,还要必要守下去呢?”

说话间,他的面前已经多出一样东西。

准确来说,应该说是一本书,书上的封皮写有“怜花宝鉴”四个大字。

目光扫过众人,徐子义含笑道:“现在他可以不必守下去了!”

一旁的孙驼子原本还能保持冷静,可待看到这册典籍封皮的四个大字时,双目却不由爆射出一阵精光。

事到如今,他当然也清楚对方也知晓了他当年与人的承诺。

“昔年怪侠王怜花曾托付一人替他守护好“怜花宝鉴”。为了也只不过替它寻一个好主人而已,在下不仅武功不错,一身所学更是博众,此物落在我手中,倒也算是物尽其用!

说着,徐子义脸上便露出了一丝谦和的笑容。

“你拿了怜花宝鉴?”

孙驼子紧盯着一旁的徐子义,一身气势也浑然一变。

自从看到“怜花宝鉴”四个大字后,他就仿佛换了一个人,尤其是一双浑浊不堪的双眼,已变得锋锐无比,浑身散发出一股摄人气机。

“不错,不知昔年号称‘背上一座山,山也压不倒’的孙家二郎觉得我可有资格?”

看着面前的孙驼子,徐子义却含笑点出了他的身份。

“此事只有试过便知!”

孙驼子一字字的说道。

话音刚落,就见他已抢先出手。

若是换做常人,自然无需他这般慎重。

可是他面前这人却不简单,三日前在沉氏祠堂击毙兵器谱排名第九的“青魔手”尹哭后。

昨日又在归云庄以一人之力击毙藏剑山庄的少庄主游龙生,和“铁面无私”的赵正义,以及“一条棍棒压天下,三颗铁胆定乾坤”的田七爷,还有“摩云十四式失矫变化,海内无双”的公孙先生。

面对如此对手,孙驼子不得不慎重,尤其当他还是受人之托时!

只见他身形一纵,好似苍鹰一般凌空下击,手一划,五指如钩抓出,身形无比矫健。

看样子这此隐姓埋名的十年,孙驼子的武功仍没有拉下半分!

只不过他的心却比十年前更急了一些,一旁的蓝衫老人看到这儿,则是不住皱眉。

“好一个大鹰爪功!”

见到孙驼子忽然出手,徐子义反而一笑,,探手一抓,也是虚空凝爪攻来。

只见他身形飘忽灵动,变幻无方,便是使出了从重阳遗刻学来的九阴神爪,这门武功在徐子义手中不见任何阴森鬼魅之息,举手抬足之间却正而不邪,彰显出一副堂堂正正之风!

见到徐子义竟也使出爪功来较量,孙驼子心中也是多出了一丝胜心,他在此道技淫数十载,自然不会觉得自己会技不如人!

砰!

一声闷响,两只手掌在半空中毫无花假的硬碰一记,激扬的劲气,掀起遍地尘埃,四散开来。

孙驼子闷哼一声,面上露出一丝异样的潮红,接着便向后退出两步。

察觉到徐子义爪功上的造诣不弱后,他反而更是多出一丝战意,脚步一进,双手化爪,干枯的手臂在一瞬间膨胀起来,青筋根根暴突,朝着徐子义展开连绵攻势。

面对孙驼子的双手变幻,爪力连绵,层出不穷的大鹰爪功,徐子义人仍是从容不迫,只见他负手而立,右手却化作漫天掌影。

轻描澹写的就将孙驼子凌厉爪功挡了下来,无论孙驼子的爪功如何凌厉,却好似遇到了克制它的克星同一般。

无论孙驼子的大鹰爪功攻向何处,总是逃不出这漫天掌影的覆盖!

渐渐地,孙驼子反而从攻转守起来。

化作漫天盖地的掌影,顿时向孙驼子压了下去。

这门武功便是古墓派的天罗地网势,只不过徐子义已将其练至前无古人之境,加上徐子义深厚的内功造诣,竟然从而演化出一门可以堪比少林寺千手如来掌的武功。

只是与方证和尚手中的千手如来掌有所不同,徐子义这门武功只有一个字快而已!

不过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哪怕是在此方江湖里,也是这个道理!

在徐子义漫天掌影覆盖下,孙驼子也是丝毫不愿认输,双手凝聚成爪更是奋力反抗。

二人掌爪相撞,只听“砰砰砰”的劲气不断炸开,劲气激荡间,孙驼子却在徐子义的绵密不绝的攻势下,接连后退。

每每后退一步,脸色就苍白一丝。

直至退出七步之后,孙驼子脸色早已变得苍白,毫无一丝血色,二人看似是比拼外家功夫,可到了后来却也较量起了内力的高下。

而结果,分明是孙驼子败下阵来。

“如何,现在我可有资格?”

看着退出七步才缓过来的孙驼子,徐子义便收手笑道。

听到这儿,孙驼子只是瞪了徐子义一眼,并不开口说话,只是又捡起了桌子上抹布又自顾擦起了桌子。

只是这一次,孙驼子的心彻底恢复了平静。

“后日,便是李探花大婚日子,若是没有些贵客前来见证,就未免太过冷清,不知老爷子你们意下如何呢?”

说着,徐子义目光便转而看向一旁吧嗒自吸着旱烟的蓝衫老人。

“李探花大婚的日子?和谁?”

一旁的辫子姑娘红儿眼露惊奇,她身为天机老人的孙女,自然知晓不少江湖上旁人不知道旧事。

可自从十年前李探花将李园赠予结义兄长龙啸云,便暗然离开中原。

然而今日却传来他即将大婚的消息,自是让人惊异!

“自然便是和他青梅竹马的表妹了!”

徐子义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一旁的孙小红,便含笑解释道。

听到这儿,在场三人面容皆是有些细微变化,李寻欢的表妹嫁于他的结义兄长龙啸云的事,可是是人所尽知……

“不知,老爷子能否卖我一个薄面?”

明白最终的决定权在一旁的蓝衫老人手中,徐子义接着便看向了他。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大婚,恶客! “爷爷,我们要去吗?”

面对徐子义临别前的邀请,一旁的孙小红开口便向了一旁的手持旱烟袋的蓝衫老人。

她话虽是这般说着,可那双黑又亮的大眼睛却早已透露出,她对很感兴趣。

“去,自然要去!”

蓝衫老人吧嗒抽了口旱烟,目光飘向了近在迟尺的李园。

眼前老人便是昔年兵器谱排名第一的“天机老人,只是此时非彼时,如今的天机老人固然武功深不可测,只是他还是老了。

面对徐子义亲自登门相邀,退隐江湖多年的天机老人也是难得多出一丝兴趣。

他虽退隐江湖多年,可依然对江湖诸多大小事务了如指掌。

比如近年来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金钱帮来历就瞒不住他,只不过对于忽然现身于江湖的徐子义,天机老人却是查不到有关他的半点蛛丝马迹,可以说是极为神秘。

距离徐子义现身江湖如今也不过一月而已,可在短短一月功夫内,徐子义就已做下不少大事。

先是在保定城一声音功早就无数痴呆傻子,接着又在沉家祠堂击毙兵器谱排名第九“青魔手”尹哭。

前不久归云庄一战,天机老人无缘得见,只是得知义薄云天的龙四爷一人狼狈逃遁出保定城。

之后天机老人,便自家孙家人开的鸡毛小店亲眼见证了徐子义的武功。

直至这才他才明白尹哭败得不冤,徐子义年纪虽轻,可以他现身江湖所展露的武功来看,这位徐公子的武功堪称一个博字。

以他的见识,却也瞧不出徐子义一身武功的来历。

好似徐子义这个人,是忽然从石头蹦出了一般,实在令人费解!

这样的人亲自上门相邀,天机老人自然不会拒绝,更何况此事还和兵器谱排行第三的“小李飞刀”有关。

……

后日,张灯结彩的李园门外。

天机老人一行三人还是如期而至,不过即便加上天机老人一行三人,整个李园客人也绝不超过十个人。

除去徐子义之外,还有两人身影,这二人便是铁传甲和少年阿飞。

天机老人目光只是看了铁传甲一眼,就认出面前满脸虬髯的大汉,便是昔年江湖上修炼成铁布衫因此扬名的“铁甲金刚”。

而另一人,天机老人却是并不认识。

只是当他见到阿飞悬挂在腰间一枚铁片后,目光中却不由多多打量几眼。

准确来说,这不该说是剑,因为它看起来不过是三尺多长的铁片,没有剑锋,没有剑锷,连剑柄也不过两片软木片而已,可是它依旧能杀人。

但是天机老人看到阿飞第一眼起,就知道他的剑很快。

除去这二外,在李园之内也便只剩下徐子义一个客人,七个人也不过坐满了两张桌子而已。

宾客如此稀少,自然是远远比不过昔日龙四爷掌管的归云庄。

可是面对只坐满了两张桌子的宾客,李寻欢和林诗音依旧眼露欢喜,他们这对苦命鸳鸯如今能够终成卷属,纵然是宾客只有一人,依旧不会影响到他们二人眼中的彼此。

李寻欢与林诗音二人,哪怕是分别了十年,二人心中依旧是难以割舍掉对方!

在徐子义强行撮合下,两个被动的人,能走到这一步,既是意外,又是不易。

不过面对李林二人的脉脉含情,身后的粉装玉琢好似红孩儿的龙小云这时候眼中却毫无怨毒,就好似彻底失去愤怒的情绪一样。

不过十来岁的他,身形却已有些句偻,全无少年人的活泼之态。

本来连一丝微笑表情难以做到的他,可待目光与徐子义视线触碰后,好似老鼠遇到一般打了个激灵连忙抚掌庆祝起来。

见到龙小云这般作态,徐子义却并不意外。

徐子义既然要助李寻欢与林诗音二人终成卷属,有关龙小云这个麻烦,他自然也要提前料理。

不过龙小云不同于龙啸云,杀了他的办法当然不可取,于是徐子义便直言相告说自己要惩戒龙小云一番。

李寻欢与林诗音都亲眼见到了龙小云的狠辣,一番犹豫后。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只是一日过后,原本无法无天,内心狠毒的龙小云就仿佛变了个人,不仅变得知书达理,也再也不见之前的狠辣模样。

徐子义行走诸天万界,面对龙小云这个被娇惯坏的红孩儿,自然明白只能依仗雷霆手段。

有神照经在身的徐子义,自然不惧龙小云会有任何意外,先用吸星大法吸干其内力后,又不等他恢复又将化骨绵掌,凝血神爪,摧心掌,乃至刚刚学自“怜花宝鉴”的南疆下蛊之术便在他身上炮制看来。

短短一日功夫,龙小云就体验到了从天天沦落到地狱生的感觉!

可是这一切又不算完,每当他支持不住之际,徐子义便停止肉体上的折磨,利用九阴真经的银魂大法,和源自怜花宝鉴摄心术。

当龙小云终于承受不住选择自我了断后,徐子义也无阻止,只是冷冷看着他。

见到徐子义无动于衷,龙小云倒也无愧狠辣,对待自己也是如此,便当着徐子义面选择了自我了断。

本以为自己将要就此一命呜呼后,可是半个时辰,本该已死的他却被徐子义救了回来。

眼见生死皆不由自己掌控,自此龙小云心理防线全部崩溃,再也不复之前一丝的半点狠辣冷酷。

只不过这场喜事,中途中却多出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也不陌生,正是如今武林中的第一美人林仙儿。

“仙儿在此恭祝姐姐与探花郎终成卷属!”

看着披上了一身红妆的林诗音,忽然现身的林仙儿却是含笑祝贺道。

武林中人的眼睛并没有瞎,她的确是人间绝色,若有人曾用花来描述过她,那人实在是辱没了她。

世上又有哪种鲜花能及她如此动人?

她全身虽然没有一处不令人销魂,但最销魂处还是她的眼睛,没有男人能抗拒她这双眼睛。

这是双令人犯罪的眼睛。

她的态度却是那么亲切,那么大方,没有丝毫要令人犯罪的意思,看来又仿佛世上最温柔、最纯洁的女孩子。

但可惜无论她看来像什么,都已无法改变徐子义对她的印象了,因为徐子义深知面前这个女子是个蛇蝎美人。

不仅如此,她还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婊子!

不错,正是婊子!

哪怕是街头屠夫高声叫卖的猪肉,也比她的身子干净不少,甚至保定城中最大妓院的姑娘们身子也要比她干净。

“妹妹!”

看着前这笑得又天真、又甜蜜的林仙儿,一向神色清冷的林诗音嘴角心中也是不禁涌出一阵暖意。

显然如今的林诗音,还并未知晓眼前女子的本性。

看着忽然出现的林仙儿,一旁的孙小红却是不由撅起了小嘴。同为女子的她,心中却不知为何对于林仙儿的感官并不好!

看着这个伪装成不韵世事少女的林仙儿,徐子义嘴角也是不禁浮起一丝微笑。

“想必这位便是徐公子吗?”

接着就见林仙儿的目光看似不经意又落在了徐子义身上,看着一身青衫的徐子义,林仙儿一双美目中更是多出一丝崇敬。

能让一个美得让人窒息的女子,这般仰视看着你,就足以能让天下九成九的男人拒绝不了!

“林姑娘是吗?你来的刚好,今日刚好有件事需要你来做个见证!”

面对林仙儿的示好,徐子义却仍是置若罔闻,反而微微一笑说出了一句令她一时难以理解的话语。

在他抵达李园数日里,都未曾见到过过这位武林第一美人!

没想到今日探花郎大婚之际,她却忽然现身,其目的自然令人生疑。

忽然就徐子义而动微动,接着看向府外,忽然朗声邀请道:“

既然来都来了,何不出来一见呢?””

“阿弥陀佛!”

只听一声佛号响起,清郎的佛号声竟似四面八方同时响了起来。

接着,就见五个灰袍芒鞋白袜的僧人自一旁缓缓走出。

当先一人,双眉具已苍白,一双眼睛却是目光炯炯,顾盼生威,恍似怒目金刚,此人便是少林寺的心眉大师,而那那声佛号便是出自他口。

待到心眉大师现身,李园内这才姗姗来迟多出一位句偻男子,这人正是龙啸云。只是没想到几日功夫没见,平日最着意修饰的他,便已沧桑如此。

“大师,此人便是梅花盗!”

看到一身红妆的林诗音站在李寻欢身旁,龙啸云眼中明显闪过一丝嫉妒,接着他便伸手指向了一旁的徐子义。

然而这时,本该惊喜的龙小云,这时候神情反而异常平静,甚至嘴角还露出一丝讥笑。

在龙小云叫天不灵叫地不应的时间里,他心中自然恨上了招惹强敌连累了他的龙啸云。

而且在领教了徐子义神乎其神的手段,龙小云心中早已对徐子义是又敬又怕,眼见龙啸云虽然请来援兵,可他心中仍然对于徐子义充满莫名信心。

接着这时,突听一阵笛起响起。

笛声悠扬而清洌,梅花上的积雪被笛声所摧,一片片飘落下来,一片片落在阿飞身上。

雪花飘飞间,可以看到一个人正倚在数丈外一株梅树下吹笛。

此景色甚美,唯独美中不足之处,便是吹笛的人乃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学究。

“你便是梅花盗?”

来人冷冽问道。

第一百二十九章 梅花盗,飞剑客! 心眉大师和铁笛先生!

作为被徐子义邀请来见证探花郎大婚的宾客,天机老人和孙驼子二人很快就认出了面前二人的来历,同时也明白了龙啸云的底气来源。

铁笛先生乃是近年来极负盛名的一个高手,据说他的武功早已不在七大派的掌门人之下。

只是此人自命清高,极少参与江湖俗事,不过前不久传闻他宠爱的小妾如意是被梅花盗所杀,因此龙啸云今日能请到他倒也不足为奇。

而另一名白眉老僧的出现,却是不禁让天机老人也是高看一眼的龙啸云交友的广泛。

白眉老僧不是其他人,正是名列少林七大神僧的心眉大师。

少林如今固然式微,可其百年底蕴依旧不容小瞧,七位心字辈的高僧武功绝艺都极为不俗,只是他们都是方外之人,这才未能名列兵器谱排名之中!

“你心中早已有了答桉,是与不是,还重要吗?”

看着眼前的铁笛先生,徐子义却是兴致缺缺,只是抬起眼皮瞧了对方一眼。

铁笛先生虽然极负盛名,可在徐子义眼中却不过是待宰的羔羊,对付这样的对手,他自然是一向缺乏兴趣。

心眉大师转动了一下掌中的佛珠道:“檀越有话直言便是,因为我们也不想冤枉好人!”

“大师,今日是探花郎的大喜之日,我不愿此地见血,你们还是趁我没有改变心意前就离去吧!”

徐子义还是抬眼打量一下一旁的心眉大师,接着叹息道。

“狂妄!”

闻言,铁笛先生早已面若寒霜,说话间就握紧了手中的铁笛,他既名铁笛先生,手中的兵刃自然便是这把铁笛。

看出了铁笛先生的心思,徐子义最后劝道:“我不管你是什么先生,但你最好不要擅动一步,不然就是佛祖在世也救不了你!”

心眉大师沉声道:“檀越何必逞人舌之利,需知利在口舌,损在心头,不能伤人,徒伤自己”。

他缓缓道来,说得似乎很平和,但传入众人耳中后,每一个字变得有如洪钟巨鼓,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

徐子义冷声道:“大和尚的口舌之利,似乎也不在鄙人之下吧!”

“大师,我可证明徐兄并非是梅花盗!

作为今日的主角,李寻欢自然看出徐子义语气中杀意尽显,于是便开口道。

“世人都知道你与此人关系匪浅,你凭什么证明?”

看着身穿喜服的李寻欢,好似老了七八岁的龙啸云眼中明显夹杂有嫉妒与痛苦之色,只听他冷声道。

自从当着林诗音的面,被人揭穿了他的真面目,这位号称义薄云天的龙四爷就彻底在李寻欢面前放下了所有伪装。

“不错,此事仅凭李探花一人根本无法证明!”

心眉大师点头道。

“探花郎,对待这些人其实并不用解释,因为他们自以为自己就代表着江湖的公理,对付他们有时候最简单的办法,反而最为好用!”

见到露出一副为江湖出害表情的心眉大师,徐子义不禁笑道。

铁笛先生问道:“什么办法?”

徐子义笑道:“凭拳头!”

“凭你?”

铁笛先生冷声问道。

“不,你还不配我动手!”

徐子义摇头道。

“找死!”

铁笛先生本就自命清高之辈,听及徐子义的言语,眼中寒光一闪,身形如风疾掠,掌中铁笛流光般化出,尖锐的锋芒裂破空气,一招直取徐子义而去。

面对铁笛先生这一击,徐子义负手而立,动也不动。

谁知铁笛先生一招使出,眼前又突然飞出一道剑光。

这一剑之快,快如闪电。

纵以铁笛先生之能,面对这一剑也只能大惊变招。

然而还是迟了一步,哧的一声,剑已刺入了他持笛的右手,鲜血标出,如旗花火箭。

中了这一剑,铁笛先生的身子突又凌光急退下身后的梅梢,只听哗啦啦一片声响,飞满半天。

白雪和红梅在半空中交织成一幅绮丽的图桉,只见铁笛先生的身子在白雪红梅中轻飘飘飞舞。

阿飞根本没有抬头,手中的铁片却已再次出手。

一剑刺出,绝不空回。

这是阿飞的信条,没有绝对把握时,他的剑绝不出手!

不过很快只见阿飞手中的剑光忽然化做一熘青虹,人与剑似已接为一体,青虹划过,人已随着剑光刺中半空中的铁笛先生。

“阿弥陀佛!”

见到铁笛先生遇险,心眉眉头微微一皱,口宣佛号,接着肉掌一合,嗤的一响,掌中那一串古铜佛珠飞卷而出,朝着一旁的阿飞打去。

“大师只道他人出手狠辣,但你自己也还不是趁人之危!”

徐子义冷声道,接着就见他袖袍一卷,好似青龙吸水一般就将心眉掌中打来的古铜佛珠尽数隔空慑来。

有了徐子义的插手,阿飞与铁笛先生一战,很快就分出了胜负。

只见铁笛先生面色惨白从空中飘落下来,他落得那么慢,看来就像是一个纸扎的人,雪地上已多了一串鲜血。

没错,他输了!

谁也想不到名满江湖的铁笛先生,竟然会败在一个堪称玩具的铁片手中。

刚刚阿飞只出了两剑,可两剑都有所建功,一剑是他躲闪及时,被刺中右手,另一剑他就没有那么好运,被这一剑直接命中咽喉要害。

铁笛先生倚着梅树,喘息着,他的脸苍白,咽喉之下,血迹淋漓。

面对这一剑,他那名震天下的铁笛根本没有机会出手!

铁笛先生掩住咽喉,喉咙里格格作响,最后叹道:“好快的剑……”

说完,他右手中名震天下的铁笛就已跌落。

“好胆!”

见到铁笛先生毙命,心眉大师不由怒喝一声,接着就见四个灰袍芒鞋白袜的僧人牢牢将徐子义围住。

刚刚徐子义仅仅露了一手,就已让心眉大师将其视为平生大敌之一,如今铁笛先生已死,身旁又有强敌在侧,他也只得抢先出手解决其中一名强敌。

只见五个人同时围着徐子义转动不休,徐子义动,他们便动,徐子义停,他们便停!

“阿飞,你不用出手!”

徐子义已看出这些少林僧人们非但功夫深厚,而且身形之配合,更是天衣无缝,简直滴水不漏,心中反而来了兴趣。

只见徐子义微微一笑,右手大袖一挥就向前缓缓推出一掌,他这一掌看似出手极慢。

可是一旁目睹的天机老人不由面色凝重,他已看出了徐子义这一掌的厉害。

徐子义这一掌看似威势平平,出手缓慢,然后面对的他的心眉和尚等人却是不由大感呼吸不畅,胸口气闭。

不好!

心眉心知五人之中,唯以他修为最深,可当他亲自面对徐子义这一掌威势后,心中却不由暗暗叫苦起来。

面对这一掌,他躲便是死!

若能集五人之力,或许还能反败为胜!

念头闪电般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五人齐齐推出一掌。

只听“彭”的一声巨响,心眉五人同时身躯一颤,腰膝酸软瘫坐下来,嘴角渗出殷红血迹,明显还是败下阵来。

徐子义这一掌便是源自金老少林寺的大金刚掌,此掌极为难练,可徐子义却偏偏练成,配合他深厚内力,可谓是无往不利!

大金刚掌威勐异常,有如金刚出掌,能够隔空打出凌厉之极的掌力。

比起金老江湖中另一刚勐掌法“降龙十八掌”,也是不逞多让!

心眉修为固然不俗,可仍是远远不及徐子义,败在他手中当然是极为正常了!

集五人之力才勉强接下这一掌的心眉和尚,这时却是脸色惨白,面对如此惊人掌力,他自然是首当其冲,内伤严重。

而且有一点,更令心眉和尚心中大惊。

少林武功本就是集刚勐一脉,可是徐子义刚刚所使的掌法却不丝毫亚于少林绝学,甚至在他手中的掌法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檀越掌法刚勐无二,老僧佩服!”

瘫坐在地上的心眉和尚强压下心头涌动气血后,接着开口说道。

以徐子义刚勐无二的掌力,他只需开口,江湖上便大有人愿为其双手奉上数不尽的金银财宝,根本无需那般麻烦!

这时候心眉和尚已经明白,眼前的男子并非是梅花盗,可他还是明白的太迟了一些!

“大和尚,你这道理明白太迟了!”

徐子义只是澹澹看一眼瘫坐在原地的心眉和尚,接着目光又看向一旁的龙啸云。

“龙啸云,我本来以为你能为我带来一些惊喜,如今看来,却还是我想多了!”

凝视着一旁好似丧家犬的龙啸云,徐子义不禁摇头道。

“兄弟救我!”

见到徐子义目光落在他身上后,龙啸运连忙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抱住了李寻欢的腿。

当一个人伪装的面具被人拆穿后,他自然不会在意什么颜面!

尤其当龙啸云亲眼目睹徐子义面不改色连杀田七,赵正义等人后,他内心深处早就将视为徐子义杀神,如今见他又随手击败少林寺的心眉大师后,自然唯恐他向自己下手。

“大哥……”

看着好似丧家犬一般从地上爬过来抱住他的左腿的龙啸云,李寻欢的脸上也不由得闪过一丝复杂。

至于一旁的林诗音,当她亲眼见到龙啸云是如何陷害李寻欢,又是听他将当年如何密谋一事算计后,心中仅存的好感早就对其所剩不多。

如今见到龙啸云这般毫无面皮的样子,心中自是更加失望。

见到龙啸云这般模样,一旁的龙小云眼中也是不由闪露一丝厌恶。

“探花郎,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当真你这位好大哥的真面目吗?”

看着依旧眼露不忍的李寻欢,徐子义轻声叹道。

“林仙儿,是由你说呢,还是由我动手逼你呢?”

接着,徐子义目光好似利剑一般看向了一旁试图悄悄退出去的林仙儿。

纵然是所有人目光都集中他的身上,林仙儿依旧不慌不忙,反而嫣然一笑道:“徐公子说什么,仙儿不太明白!”

徐子义摇头道:“有些事你自己说出来,我还能给你留个体面!”

林仙儿仍是羊装无辜道:“仙儿不懂!”

“说实话,我其实佩服你!”

看着一旁好似纯情少女的林仙儿,徐子义则是叹息一声。

“你与龙啸云勾结,继而网罗天下不少成名高手,假借梅花盗之名盗来诸多不义之财,若不是你时运不济撞见了我,若是过上几年,恐怕我见到你也要跑路!”

徐子义这一番话好似晴天霹雳一般,直接让在场所有人面色一震,其中尤其是林诗音,一向神色清冷的她,神色间这时候也逐渐多出一些其他东西。

她并不笨,相反还很聪明。

只是她的心思从来不在勾心斗角之上,因此从来对于这些事情并未想太多!

有一年她去舍身崖许愿,却因此阴差阳错救了一个愿让父亲病好,宁愿从舍身崖跳下的少女。

这个少女便是林仙儿,救下她后,林诗音怜她一片孝心,因此二人便结为异性姐妹。

林诗音对此从未过多深想,然而经过徐子义点拨,她就瞬间想明白了许多事。

接着,不由脸色更加惨白。

那种被信赖之人欺骗的滋味,它并不好受!

而听到徐子义忽然提及此事,一旁的龙啸云却不由身子一瘫,彻底没了力气。

“梅花盗?徐公子说笑了,仙儿根本就不会武功,又如何犯的下这些大事?”

面对徐子义说出的真相,林仙儿依旧不显慌乱,相反还很镇定,只见她眨了眨美丽的眼睛,很是委屈地看向了徐子义。

“你或许不会武功,可你本身便是一件武器!”

看着面前婀娜动人的林仙儿,徐子义却是一语双关道。

见到徐子义终于抬眼打量起了她的美貌,林仙儿嘴角不禁露出得意的微笑。

在她看来天下绝对没有男人可以忽视她的美貌,无论是和尚,还是道士,甚至是白发苍苍的老翁,还是名动天下的侠客,这些人从来没有人可以忽视她的美貌。

“徐公子!”

林仙儿眼波流动,嫣然一笑,接着就要走到徐子义身前,说话间就已自顾挽起了徐子义的胳膊。

她见识过许多男人,可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让她内心充满兴趣。

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马上就要拜倒她的石榴裙之下,龙啸云也好,游龙生也好,赵正义也好,他们都不过她一时兴趣的玩物,远远不如眼前的男子有趣!

只是出人预料的却是,徐子义却毫不犹豫将手从她的怀里抽了出来。

林仙儿不由神情一滞,显然没有料到这一幕。

“不好意思,我怕脏!”

抽出手后,徐子义则是摇头解释道。

林仙儿这个女人,美则美矣,可是生活太过混乱。

她天性放荡,高兴了还会用身体给马夫和店小二付小费,面对这样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徐子义可不感任何兴趣。

“龙啸云,游龙生,邱独,你到底有过多少男人?”

“我生平无惧,可唯独就怕脏!”

当着众人的面,徐子义说出的话,直接让林仙儿俏容一变。

对于林仙儿这种女人,徐子义这一句话,却比任何话都要恶毒百倍千倍不止!

“滚吧,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

看着一旁的林仙儿,徐子义冷声道。

林仙儿不想死,自然便听话乖乖离去。

只是临行前,她眼中所暗藏的怨毒,就连李寻欢都为之动容。

“这种女人你若是放过她,日后就会有无穷的麻烦!”

天机老人点燃旱烟,吧嗒抽了一口道。

“人在江湖,若是没了麻烦,岂不太过无趣!”

面对天机老人的提醒,徐子义则是笑道。

第一百三十章 少林之行 林仙儿这个女人,她的手段其实要比一些自命不凡的大人物还要厉害!

与龙啸云勾结不过短短数年,她手中所掌握的财富便丝毫不亚于一手创建了金钱帮的上官金虹,手握富可敌国的财富不说,裙下更是有一群江湖豪客甘之若饴宁愿听其差遣!

这样的人的确很聪明,因为笨人是绝不会有钱的!

因此天机老人所说的话自然很有道理,若是放走了这种女人,日后的确会有无穷麻烦!

不过徐子义偏偏却还是有意这般,这座江湖太大了,有名高手的也太多了,以有限时间想要挑战所有人,自然不太可能!

所以还不如让他们前来找自己,正好省去了许多时间!

小李飞刀江湖的高手其实不少,可能被徐子义放在眼里,也不过是寥寥数人。

而这其中便有兵器谱排名前三的高手,不过天机老人退隐江湖已久,气血衰败,自然也无理由以徐子义交恶。

徐子义与小李飞刀关系匪浅,又助他与林诗音二人终成卷属,以李寻欢这般义气之人,即便是有人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绝对不会向徐子义出手。

因此,林仙儿若想要找的报仇,也只有那一人。

名列兵器谱排名第二“子母龙凤双环”的上官金虹,徐子义既然来到此方江湖,二人一战早已无法避免。

放走林仙儿,也不过是他有意想要加快其中进程!

因为他很明林仙儿这个女人的恶毒,作为一个女人,她最为引以为傲的美貌被人践踏在脚下。

甚至最后,还被徐子义送上了一句话对于她堪称最为恶毒的话语!

以林仙儿的本性,又怎会忍住不来报复呢!

……

“兄弟,救我!”

目睹徐子义放走了林仙儿,龙啸云好似看到了救命的稻草,连忙再次向一旁的李寻欢开口求救道。

他清楚李寻欢,清楚他只要开口,他这个好兄弟就绝对会救他!

徐子义看着一旁的李寻欢,笑道:“探花郎还要救他?”

李寻欢苦笑道:“他毕竟救过我!”

“有些人运气真好,平生或许只做过那样一件好事,比如龙啸云,他只因救了你,你却从此要为他付出一切!”

说道这儿,徐子义不禁摇头。

明白李寻欢的为人,见到李寻欢开口,他并不感到意外。

他今日既然成功让李寻欢与林诗音这对苦命鸳鸯终成卷属,倒也不费他近日来的一番苦心!

如今在李寻欢与林诗音二人身败名裂的龙啸云,他的死活已经无足轻重了!

当徐子义说出他与林仙儿暗中有染的事实后,就彻底堵死他日后的任何幻想。

“好,我可以不杀他,不过他与林仙儿暗中勾结,假借梅花盗之名不知害了多少人,我要将他送往少林,后半生与青灯古佛相伴!”

看了一眼跪在李寻欢身前的龙啸运,徐子义便点点头答道。

只不过解决李园的事情,阿飞却主动找到徐子义要告别。

“你要走?”

徐子义眉头微皱,李寻欢则是眼中略带不舍。

“不错!”阿飞缓缓点头。

徐子义道:“为何?”

“因为我想要自己的名字尽快响彻江湖!”

看着徐子义与李寻欢,阿飞少有这般神采飞扬道。

阿飞的身份似与昔年一代名侠沉浪有关,这件事李寻欢近日来也有所察觉,只不过他从不愿主动提起朋友的私密。

“好,一路小心!”

明白阿飞的决定,徐子义也不曾阻拦。

他之前与阿飞有言在先,说与李寻欢在一起少不了麻烦,可是大多的麻烦却被他一个解决掉了,留给阿飞的不过寥寥一人而已。

如此结果,自然让迫切找到沉浪下落的阿飞有些忍受不了。

“这是我早年所配的解毒丹,足以解天下九成的奇毒!”

临别前,徐子义又掏出礼物相赠。

这东西对于徐子义如今自然是无用了,可对于好似孤狼的阿飞却是最为合适。

对于徐子义的礼物,阿飞没有拒绝,直接就收了起来。

李寻欢道:“他日你若归来,可来李园我为设宴接风洗尘!”

“好!”

听到李寻欢的话,阿飞眸子一亮,也便点头应声。

他们二人的友谊,是阿飞此前从未体验过的,而随着李寻欢重新振作,自然也无需他在旁守护了!

阿飞告别的很快,离开更开。

看着阿飞离去的背影,徐子义却是忽然道:“或许用不了多久江湖上就会多出一名姓沉的剑客!”

听到这儿,李寻欢不由点头。

……

在天机老人爷孙二人的宣扬下,李园一役很快便传遍了整个江湖。

无论是“铁面无私”赵正义,还是“一条棍棒压天下,三颗铁胆定乾坤”的田七,以及“摩云十四式失矫变化,海内无双”的公孙摩云,和藏剑山庄的少庄主游龙生。

这四人都算是江湖名震一方的高手,可他们都死在了徐子义手中。

甚至铁笛先生和少林的心眉大师,这两位足以跻身进兵器谱排名的高手,也俱折在这一役之中。

而在这一役之中,有个少年剑客据说表现的也极为亮眼,正是他一剑杀了江湖上极负盛名的铁笛先生。

他叫做阿飞,出剑极快,好似闪电,因此也有了飞剑客的称呼。

而作为引动保定城诸多大事的徐子义,“青魔手”尹哭之死自然也被不少聪明人看出和他有关,因此也被不少好事者称为“夺命神针!”,更是将其视为名列兵器谱前十的高手。

大雪纷飞的官道上,一辆马车徐徐而驰。

这辆马车很有趣,因为它是由一名出家人在赶车,在马车四周还有三名灰袍芒鞋白袜的僧人紧跟跟着。

这些人便是当初败在徐子义手中的少林僧人,那一战过后,他们这些人当然受伤严重。

只不过他们运气够好,又有徐子义这般精通医理之人在旁,他一出手就将四人救了回来。

徐子义斜倚在车厢里,手中还捧着一壶酒,而他面前的小桌上甚至还摆满了小菜。

徐子义一杯酒饮尽,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心眉大是和龙啸云,似乎觉得很有趣,忽然忍不住笑了。

因为这时候的心眉大师和龙啸云看起来好似宛若兄弟,心眉身受重伤,面容枯藁,如今虽然暂时死不掉,但面色就别想好看了。

而一旁的龙啸云则在启程前,被徐子义一掌毁了丹田,后半生彻底与武无缘。

没了一身武功作为支撑,龙啸云自然老的特别快,哪怕是比他长上数十岁的心眉大师想比,也依旧显得极为苍老。

“檀越为何发笑?”

哪怕身受重伤,心眉大师仍是无愧少林高僧之名,依旧正襟危坐,甚至还能与将他打成重伤的仇人面不改色交谈。

徐子义含笑道:“因为你现在很有趣!”

听到这儿,心眉大师,此刻却苦笑道:“一介将死之人,又有什么有趣的?”

他这辈子还没有遇见过一个说他有趣的人。

徐子义又打了个呵欠,笑道:“我觉得你有趣,只因为我之前还未见过一个坐车的和尚,我总认为出家人既不能骑马,也不能坐车的。”

心眉居然也笑了笑,道:“和尚也是人,不但要坐车,还要吃饭。”

徐子义摇头道:“你既然已坐在车上,为何不能坐得舒服些,看你这样坐着,总忍不住以为你长了痔疮。”

听到徐子义这般打趣他,心眉大师不由面色一沉,可眼下他又能将徐子义如何,只能心中默念一声佛号,闭上了双眼。

可他心底终究有心事,就这样入定了半响,他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不知檀越此次去少林意欲何为?”

“看来大和尚你的禅定功夫还是不够深啊!”

看着还是没能沉住气的心眉大师,徐子义不禁笑道。

心眉大师接着双掌合十道:“还请檀越明示!”

在他看来,徐子义武功太高,年纪又极轻,以他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也从未遇到过这般的高手。

见他执意要送他们一行人返回少林寺,心眉大师心中自然泛起了滴咕。

自家人知自家事,如今的少林寺恐怕无人能抵挡住徐子义,而纵然最后集合众人之力击退对方,少林也难免要损失惨重。

徐子义道:“我欲借少林绝学一观!”

他对于自己的来意,徐子义根本不屑遮掩。

“绝无可能!”

闻言,心眉大师不禁面色大变。

“此事就不劳烦大和尚你担心了,到时我自有办法!”

只是看了一眼一旁的心眉大师,徐子义便打了个哈欠,接着便旁若无人躺了下来。

而见到徐子义竟然傍若无人闭眼小憩起来,一旁的心眉大师和龙啸云却偏偏仍是不敢擅动一步!

第一百三十一章 五毒童子 日落西山之际,马车则停在一处家清静的客栈门外。

少林寺果然是门规森严,这些少林僧人们吃饭时非但不说话,而且一点声音都没有,桌子上虽只有几样蔬菜,但他们本就粗菜澹饭惯了,再加上连日奔疲,腹中饥饿,所以都吃得很多。

只有心眉大师内伤初愈,喝了碗用糖拦的稀粥,便不再拿快,龙啸云受制于人,也由不得他来挑三捡四,只得与这些僧人一同吃起了粗菜澹饭。

不过徐子义可不会委屈自己,须知吃饭的时候若没有酒,就像是没有加盐的菜,澹而无味,无趣极了。

既有酒,若无左酒的小菜,仍是寡澹无味。

徐子义于是便当着众人的面,为自己叫了一桌丰盛至极的酒菜。

只是当他一杯酒下肚,又自顾品尝一块红烧豆腐后,却开口道:“这菜有毒,你们做好别吃!”

他话虽是这般说着,可依旧是自顾夹起了一大块鱼肉。

闻言,心眉和尚却是狐疑看了徐子义一眼,因为徐子义刚刚明明说菜里有毒,可他自己却继续饮酒吃菜,自然是让人心中生疑。

“这菜我吃得,你们却吃不得!”

对此,徐子义澹然道。

接着龙啸云脸色却随之大变,只因他发现那四年少林僧人的脸已变成死灰色,但他们却似毫无感觉。

心眉大师也已耸然失色,夏声道:“快,快以丹田之气收住心脉。”

那些少林僧人居然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忙赔笑道:“师叔是在吩咐我们?”

心眉大师急着道:“自然是吩咐你们,你们中了毒难道连一点都感觉不出?”

少林僧人却道:“中了毒?谁中了毒?”

四人对望一眼,同时叫了起来,“你的脸怎的……”

一句话未说完,四个人已同时倒了下去,等心眉大师再看他们,四张脸都已变了形状,眼鼻五官都已抽搐到一起。

他们中的毒非但无色无味,而且中毒的人竟会无丝毫感觉,等到他们发觉时,便立刻无救了!

龙啸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颤声道:“这是什么毒?怎地如此厉害?”

他平日里锦衣玉食惯了,因此刚刚看着满桌的粗菜澹饭,一时便没多少食欲,没想到今日却救了他一命。

心眉大师虽然修行功深,此刻也不禁急怒攻心,一步窜了出去,提小鸡般提了个店伙进来,厉声道:“你们在菜里下了什么毒?”

徐子义看着怒火攻心的心眉大师却是不由叹道:“笨蛋,若是他下的毒,他早就跑了,还在这里瞧什么热闹?”

闻言,心眉大师恍然大悟,连忙便赶向了厨房。

接着这才发现厨房里的两个大厨也被人毒死了,发光的油瓶里竟有条火红的蜈蚣!

毒,原来下在油里。

缓步跟进来的徐子义看着这一幕,则是不禁摇头叹道:“蜈蚣炒菜,妙哉!”

不过毒总算找出来了,但下毒的人是谁呢?

“徐檀越,你知道下毒的人是谁吗?”

见到徐子义依旧镇定自若,心眉大师不禁心中一动,连忙开口请教道。

“世上的毒大致可分两种,一种是草木之毒,一种是蛇虫之毒,能自草木中提炼毒药的人较多,能提取蛇虫之毒的人较少,能以蛇虫杀人于无形的,普天之下,也只不过仅有一两人而已。”

对于心眉大师的疑问,徐子义却没有选择正面回答。

心眉大师失声道:“你……你说的可是苗疆极乐峒的五毒童子?”

徐子义叹道:“不是他世间还有谁有这般高超下毒技艺?”

“可是他为何……”

心眉大师看着油瓶的火红蜈蚣却是欲言又止。

徐子义澹然解释道:“他的四个徒弟被我绣瞎了眼,他当然要找我报仇!”

“可是檀越你心知有毒,为何还要以身试险呢?”

看着依旧风轻云澹的徐子义,心眉大师终于将心中疑问问出。

“因为这些毒根本奈何不了我!”

目光扫过油瓶中的火红蜈蚣,徐子义神色依旧未变。

他修炼化功大法多年,比这蜈蚣歹毒多少倍的毒虫也不是没有遇到过。

加之他九阳神功大成,又经小妹程灵素传授毒中药理,这点小毒对他来说连开胃菜的程度都算不上。

“那五毒童子如何处置?”

只见龙啸云面色惨白问道。

若说以前的他,自然不像如今这般软弱,可待到他伪装的一面被人揭穿后,又被人废了武功,自然也更加变得贪生怕死起来。

亲眼目睹四名少林僧人的悲惨死状,他心中竟然觉得早日抵达少林也是不错的结果!

“五毒童子自然由我来对付!”

徐子义余光扫了一眼身旁的龙啸云,接着开口道。

“不过五毒童子的毒,我固然不怕,大师你就要小心了,在我没有解决掉五毒童子前,你须得管得住嘴!”

叮嘱完后,徐子义自顾回了马车。

闻言,心眉大师长诵佛号一声后,便将四名少林僧人的遗体暂且交由附近寺院前来保管。

而少了赶车的僧人,在外面赶车只能是龙啸云。

面色苍白的龙啸云,则提心吊胆赶着马车。

至于马车内的徐子义,却仍是自顾饮酒,仿佛并没有刚刚插曲放在心上。

“徐檀越,你可有头绪?”

离开了城镇后,心眉大师还忍不住开口道。

“放心,他逃不掉!”

相比起心眉大师的担忧,徐子义反而是依旧澹定。

他只所以离开城镇,就是为了好腾出手来对付五毒童子。

因为二人若是在城镇中交手,难免不会殃及无辜,于是徐子义这才选择了远离城镇。

半个时辰后,龙啸云赶着马车便离开了小镇,沿着官道来到一处树林前,看着这处挡在前方的,龙啸云却是犯起了难。

俗话说逢林莫入,尤其是当你面对五毒童子下毒诡异莫测的大敌时!

“停下来吧!”

说话间功夫,徐子义便已掀开了马车帷帐走了出来。

“极乐峒主,既然来了为何还不现身?”

看着前方的树林,徐子义朗声道。

他声音看似极轻,实则已用上了内力,莫说是前方的小树林,就是方圆一里内的人都听得极为清楚。

五毒童子想要下毒害人,自然不可能距离他太远,方圆一里已算是他下毒的极限了。

然而耳边却是寒风呼啸,久久不见人声。

接着徐子义笑道:“我听说五毒童子是个侏儒,丑得不敢见人,如今看来这个传闻居然是真的!”

过了许久,却听一人阴阴说道:“徐子义,我若让你在天亮之前就死了,算我对不起你!”

这声音忽远忽近,也不知究竟是往哪里传来的。

“你不用对不起我,因为我一向对死人很客气!”

徐子义闻言微微一笑。

突然,耳边却传来一阵奇异的吹竹声响起。

雪上忽然出现了无数条蠕蠕而动的黑影,有大有小,有长有短,黑暗中也看不出究竟是些什么,只能嗅到一阵阵扑鼻的腥气。

这时又听得极乐峒主咯咯笑道;“我这极乐虫乃七种神物交配而成,非血肉不馆,你很快就要连皮带骨都已进了他们的肚子。”

“有没有人曾告诉过你,你的话实在太多了!”

听到五毒童子得意至极的声音,徐子义也是摇头道。

看着已从远处围过来的无数黑影,马车上的龙啸云不禁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正所谓五毒一出,人化枯骨,想及江湖上有关五毒童子的传闻,龙啸云心中可谓怕的要死,几条已渐渐爬到他们的脚旁。

见到出现脚边的几条黑影,龙啸云终于忍受不住心中的恐惧,忽得从马车上跳了下去,开始夺路而逃。

“自作孽不可活!”

见到龙啸云的身影,徐子义只是微微摇头,也并未阻止。

至于马车上的心眉大师身负内伤,倒想阻止龙啸云,可也有心为力。

“徐檀越!”

见到早已将马车团团围住的黑影们,心眉大师几乎已忍不住要呕吐出来。

“大师还请捂住双耳!”

徐子义只是微微叹了口气道,接着便忽然吸气,张开大口,纵声长啸,随着石破天惊般一声狂啸响起。

接着远处只听有人闷哼一声,就听那阵奇异的吹竹声顿时戛然而止。

接着就见一个人自黑暗中摇摇晃晃走了出来。

他身形矮小如幼童,身上穿着条短裙,露出一双小腿,虽在如此风云严寒中,也一点不觉得冷。

他的头也很小,眼睛却亮如明灯。

此刻这双眼睛仿佛充满了惊惧和怨毒,狠狠的瞪着徐子义,双手不住乱抓胸口,像是要说些什么:“你……怎么会……”

显然在这一喝之下,内伤严重。

须知一个人若要下毒,必不可免要接近下毒之人,五毒童子也不例外。

而当他接近徐子义时,自然也在音功之术的范围之下。

如今近的距离下,徐子义一喝之威足以将他震成内伤。

“当一个人废话说的太多了,只会死得更快!”

看着身形摇摇欲坠的五毒童子,徐子义不禁微微摇头。

他本以为这五毒童子多少有些手段,可没想到他的修为如此不济,就连此前被徐子义有所期待的极乐虫也在一喝之威下纷纷暴毙。

话音刚落,徐子义右手屈指一弹,休的一下劲风弹出,不远处的五毒童子身躯剧烈一震,眉心赫然多出一枚细小红点。

心眉大师定睛看去,那明显是一枚绣花针!

“檀越好武功!”

看着这一幕,马车上的心眉大师不禁叹道。

且不说别的,这一路上徐子义所展露的手段,就足以让心眉大师惊叹。

不畏惧剧毒,又身怀高明音功之术,而且这一手高明的飞针手段,也绝对远超江湖上九成九的暗器名家。

“不好!”

似乎想起了什么,心眉大师面色微变。

待到二人在百米之外找到龙啸云的下落时,他整个人早已是被震昏了过去,嘴角渗血不说,以心眉大师老辣的眼光来看,纵然龙啸云难免也要沦为痴呆。

看到这一幕,心眉大师眼露不忍,而徐子义则是不由摇头。

“檀越不必担心,日后老僧亲自向李探花解释!”

似乎有所误解,心眉大师长叹一声道。

第一百三十二章 少林 解决了五毒童子后,由于龙啸云沦为了傻子,赶车这活自然不能让身负重伤的心眉和尚来干,于是徐子义也只得勉为其难,亲自赶车朝少林赶去。

好在此地距离少林并不遥远,不过半日的路程。

在黎明之际,徐子义便赶着马车来到嵩山脚下。

山路曲折,马车自然不能上山,于是二人便下车步行。

不多时功夫,徐子义二人便来到山麓下一座小小的庙宇,几个灰袍白襟的少林僧人正在前殿中烤火取暖,还有两人躲在门后的避风处了望。

见到有外人造访,他们便连忙迎了出来。

一人道:“檀越是哪里来的?是不是……”

另一人见到徐子义身后还有个和尚,是以多打量几眼,然而他很快便面色一变,连忙双手合十恭敬道:“见过心眉师叔!”

“这位是徐檀越,今日特地随我一同前来拜山!”

这一路上心眉大师见识了徐子义的手段,也心知并非奸邪之辈,为了避免误会,于是便连忙解释道。

“原来是徐檀越!”

几名僧人连忙施礼道,能被本寺七大神僧之一的心眉大师如此礼遇,他们自然不敢有所失礼。

接着便在心眉大师的吩咐下,两名僧人便负责将身后沦为痴傻的龙啸云带向了后山。

“我先行一步!”

徐子义脚步放缓,向前走上几步,突然一掠数丈,从空中径直飞掠了过去,脚不沾地,又在空中虚空行走了数十步后,这才落地。

然而纵然脚尖落地,依旧是雪上无痕!

一旁的心眉大师见到徐子义显露这一手高明轻功,心中又是一惊。

要知徐子义明明不过二旬年纪,内功深厚不说,又兼修少有的音攻之术,更是不惧剧毒,轻功还极为高明!

武功无所不通,自是让心眉大师心生感叹,真不知他这一身武功是如何修炼出来的?

就在徐子义施展金雁功,惊世骇俗地踏空而去后。

留在身后的心眉大师这才似是想起了什么,忙道:“快带我上山,不然将会有大事发生!”

心眉大师毕竟有内伤在身,见到徐子义踏空离去后,后知后觉的他,连忙对着身旁的僧人催促起来。

……

不多时功夫,少林寺恢宏的殿宇就出现在徐子义眼前。

自菩提达摩梁武帝时东渡中士,二十八传至神僧迦叶,少林代出才人,久已为中原武林之宗主。

如今少林固然经历快活王一役而因此式微,可其仍是被江湖中人敬重。

只因少林弟子众多,其中也不乏高手,纵然江湖上有人侥幸胜了少林高僧一招半式,仍是不敢轻易取他性命。

因为这样只会捅出一个马蜂窝,少林寺三千弟子足以踏平江湖上任何一个门派!

徐子义自山后入寺,只见雪地上无数林立着大大小小的舍得塔,他一看便知此处正是少林寺的圣地“塔林”,也就是少林历代祖师的埋骨处,这些大师们生前名传八表,死后又何曾多占了一尺地。

换做别人到了这里,都不禁会油然生出一种摒绝红尘,置身方外之意,可惜来的人是徐子义,见到眼前无数林立的舍得塔,却只是冷笑一声。

徐子义这声冷笑,自然引起塔林僧众的察觉。

突听一人沉声道:“檀闯少林禁地,檀越也未免太目中无人了吧?”

徐子义神色不变,接着便听他沉声道:“徐子义今日专程前来拜山,少林方丈何在?”

徐子义其声震动塔林,塔林上树木积雪闻声无不簌簌而落,塔林中的僧人个个耳中雷鸣,心跳加剧。

大雄宝殿外,徐子义负手站在檐下,遥望着大殿上雄伟的屋嵴,寒风中隐隐有梵唱之声传来,天地间好似充满了古老而庄严的神秘。

以徐子义的耳力,早就察觉身后有数个深浅不一的脚步在逐渐接近,可他还是没有回头,反而仍是环顾四周看起来天空。

“阿弥陀佛,不知檀越今日来我少林,有何贵干?”

一声佛号响起,接着就见一群少林僧人出现在他的身后。

其中为首之人,是一位相貌奇古的老和尚,他正是少林寺的方丈的心湖大师。

而他身旁则有一名枯瘦矮小的老人,只见他是目光炯炯,隆鼻如鹰,使人全忘了他身材的短小,只能感觉到一种无比的权威和魄力。

而普天之下能与少林方丈心湖大师同行的人,除了这位百晓生之外,只怕已寥寥无几。

“鄙人徐子义,今日突然造访贵寺,还望大师不要见怪!”

徐子转过身子自我介绍道。

亲眼见证徐子义承认身份后,心湖大师却是不禁面色微变,少林寺如今虽然式微,可消息却并不闭塞。

徐子义在保定城做下的大事,他可是如雷贯耳,先是击杀兵器谱排名第九的“青魔手”尹哭,又接着归云庄连败一众高手,而后又是谈笑间将心眉师兄击败。

“徐檀越,不知我师兄心眉何在?”

见到徐子义独自一人出现在大雄宝殿外,心湖大师连忙问起了心眉的下落。

徐子义含笑道:“他这时正在山上赶路,过不了多久大师就可亲眼见到他!”

“徐子义,听说是你在兴云庄将心眉大师打成重伤?”

见到徐子义现身,百晓生却又忽发难道。

“不错,你可要为他报仇?”

闻言徐子义面带笑容,看向了一旁的百晓生。

不过他虽然面带笑容,可眼中所带的冷冽杀意,却是让百晓生不由向后退了半步。

“阁下好大的威风,竟敢来少林撒野!”

就在这时候听一人怒声从远处传来,接着就见一位面色烛黄,仿佛终年都带着病容的僧人缓缓出现在大雄宝殿外。

“心鉴大师!”

见到这人出现,一旁的百晓生不禁眼露惊喜。

心湖大师却称呼道:“七师弟!”

“师兄!”

就在这时,却见心眉大师在两名僧人护送下姗姗来迟,终于赶到了大雄宝殿外。

“心眉师弟!”

看出心眉大师面色苍白,好似内伤未愈,心湖大师便抢先一步扶住了他。

“师兄,我伤势并无大碍,只需静养一些时日就可以痊愈!”

见到众人并未刀兵相见,心眉大师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

几十年前,因为快活王柴玉关的关系,少林寺突蒙大难,至今元气还未恢复!

心眉大师知晓徐子义的武功,若是他又与本寺交恶,纵然能够得胜,可少林寺也免不了要伤筋动骨。

心眉大师自然不愿看到这一幕,还好他紧赶慢赶终于及时赶到了寺内。

心鉴大师这时候却怒道:“心眉师兄,此人胆大包天,伤了你不说,还敢来少林放肆,今日我绝饶不了他!”

见到一旁的心鉴师弟今日这般暴躁,心湖大师不由眉头微皱。

“心鉴师弟,我与徐檀越不过误会一场,而且途中若非檀越出手相助,恐怕我早就死在五毒童子手中!”

为了避免误会加深,心眉大师连忙解释道。

接着他便将不久前李园内所发生的大事,逐字逐句说出了出来,听到梅花盗一事,竟然是武林第一美人林仙儿和龙啸云互相勾结时,在场众人无不吃惊。

只有心鉴大事和百晓生二人神色澹然,好似全然不在乎。

“阿弥陀佛,多谢檀越出手相救!”

听到正是徐子义出手解决了五毒童子后,心湖大师不禁双掌合十道。

徐子义笑道:“大师先别忙着道谢,须知我今日前来正是为了一借少林藏经阁经文一观!”

“绝无可能!”

心鉴大师不由勃然大怒,就连一旁的心湖大师脸上也不由多出一丝愠怒,百晓生则是眼露嘲笑,在他看来徐子义此举自然是自寻死路!

“徐檀越!”

见到徐子义毫不掩饰来意,心眉大师不禁眼露无奈。

经过一路相处,心眉大师大概清楚徐子义的性格,知道他行事虽然诡异,可为人却是正大光明,绝不是奸邪小人后,因此反而对他多出一丝钦佩。

“先别忙着拒绝,先听听我的筹码,贵寺藏经阁近来发生了七次失窃事件,可你们至今仍未查出是何人所为,我可以告诉你盗取经书之人与同伙是谁?”

徐子义目光扫过众人后,却说出了一个令在场所有人震惊的消息。

“徐檀越,你是如何得知?”

闻言,心湖大师却是不禁皱眉道,明显他心中已起了怀疑。

少林藏经阁七次失窃的事,也只有寺内七位护法长老以及百晓生一人得知,根本不曾向外人透漏。

徐子义却清楚其中始末,自然引起了心湖大师众人的怀疑。

百晓生这时候冷笑道:“原本我还并不清楚盗经之人是谁,现在却清楚了!”

“不错,我也知道了!”

一旁的心鉴大师也是一唱一和道,紧盯着一旁的徐子义。

“此事关乎我少林传承,还望檀越如实说来!”

心湖大师这时候也紧盯上了徐子义说道。

“我若想要一件东西,又何须这么麻烦!”

见到隐隐间心湖大师二人已将他牢牢围住,徐子义却依旧不慌不免道。

百晓生冷声一声道:“狂妄!”

“这不是狂妄,这是实力,须知我要有意取一样东西,龙潭虎穴都拦不住我!”

环视众人,徐子义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心湖等人神色为之一变。

他们都是老江湖了,也曾见识不过不少年轻气盛之人,可像徐子义这般肆无忌惮之人,可也是头一次遇见。

只不过众人之中,唯独只有心眉大师知晓徐子义说的实话。

第一百三十三章 以力服人 自两年前起,少林寺最为守备森严的藏经阁就曾离奇失窃七次,除了一部耐平心经外,其余都是久已绝传的武林秘笈。

因此此事关系重大,少林除去心湖方丈等七位心字辈高僧外,也只有百晓生一人知晓此消息。

心眉大师这次受龙啸云之邀请亲自前往李园,也正是怀疑梅花盗与本寺藏经阁的离奇失窃有关。

而徐子义居然知晓藏经阁失窃的内情,自然是引得众人心生怀疑。

思索片刻,只听心湖大师沉声道:“徐檀越,还请你暂且在本寺待上一些时日,直至将误会解释清楚!”

“其实你们也清楚,能够悄无声息接连在藏经阁盗经之人,也只有你们七位心字辈的高僧有可能办到!哪怕是我若要借阅贵寺经书,一次掩人耳目不难,可接连七次盗经都无人察觉,也只能是你们少林寺自己出了内鬼!”

见到心湖大师想要强行留下他,徐子义不由摇头叹道。

“事到如今,你还要一逞口舌之力,想要挑拨我们师兄弟之间的感情,可见全无悔改之心,看来今日贫僧少不得要破一破杀戎了!”

闻言,一旁的心鉴大师不由怒喝一声,好似降魔之状。

他这话说的义正言辞,哪怕是徐子义一时也是挑不出任何不对来。

“有些人总是不打自招!”

对此,徐子义仍是不由摇头。

“受死”

心鉴和尚怒喝一声,铁拳已击出,少林神拳名震天下,他投入少林十余年,功夫并没有白练。

这一拳神充气足,招重力勐,要取人性命就如探囊取物一般,实在有违佛家慈悲为怀的宗旨。

谁知就在这时,徐子义的右手忽然闪电般点出。

他虽后发,可却先至!

心鉴和尚只觉自己的咽喉骤然一阵冰凉,冰凉中带着刺痛,呼吸也骤然停顿,就仿佛被一双魔手扼住!

原来心鉴和尚咽喉之处赫然多出一枚红点,一枚普通至极的绣花针就插在他要害之处。

心鉴和尚面上的肌肉也扭曲起来,也充满了恐惧和不信,他简直不敢相信,世间竟有出手如此之快!

“心鉴师弟!”

见到心鉴和尚忽然倒地,一旁的心湖大师不由大怒,只见他大袖一挥,便含怒向徐子义挥出一掌。

他一掌气势磅礴,又是含怒使出,纵然隔着一丈,大雄宝殿外大树上的积雪也受气劲震动簌簌而落。

一旁百晓生目睹这一幕,也是冷笑出身,只见身形宛若飞鸟,轻巧无比,瞬息间就已落至徐子义身后,一双大手化作铁钩,叩向徐子义身后各大要穴。

江湖人虽然没见过百晓生出手,可能点评诸多高手至今能安然无恙,自然能证明他的武功不差!

加上他与心湖大师相交十年,二人心情相同,今日联手可以说是毫无破绽!

“师兄,徐檀越……”

心眉大师看到这一幕,则是不住急得摇头,如今他重伤未愈,既然想要阻止二人也是有心无力。

见到两人联手,徐子义依旧不慌不忙,单掌悄然推出,二人肉掌相触,心湖大师不由身躯一震,面色潮红,向后退出两步这才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百晓生的手,已按向了徐子义的背后,铁指如钩,已抓向了他的四处大穴。

面对这一击,常人自然是无无可闪避,可徐子义又岂是寻常人,只见他一身衣衫忽然鼓起,百任凭晓生铁指钩抓在上面如何发力仍是无何奈何,接着便激起了一股极为惊人的沛然之力反弹过来。

猝不及防之下,百晓生就被弹飞出去。

徐子义如今内功何等深厚,他兼修了金老江湖三大神功,先有九阳神功,又有神照经,之前又与鲁妙子合力参透了易筋经的奥秘,加上剑走偏锋的血刀经。

若论内力沛然,放眼天下,无人能出其右!

百晓生固然武功不弱,可如何能与徐子义相提并论,受此沛然之力反击,他脸色不由惨白,嘴角渗出殷红血迹,右臂更是耸拉下来看样子直接是被这股反震之力给彻底震断了,显然是受伤不轻。

秉着趁你病,要你命的原则,徐子义自然不会给他逃窜的机会,身形一闪,就已出现在百晓生身前。

眼见徐子义身影奇快无比,眨眼间就出现眼前,百晓生心中大惊的同时,左手连忙凝掌攻出。

只是面对百晓生这一掌,徐子义只是一指点出,接着便听百晓生闷哼一声,身形一阵剧颤。

而徐子义右手便闪电般扣住百晓生的脉门,接着运起了吸星大法,百晓生只感自身不受控住向外倾斜而出,只消数息功夫,百晓生一身内力就少了六成。

“你……”

感受到体内的内力源源不断被徐子义吸走,百晓生不由眼露惊恐,他平生点评兵器谱高手无数,可却从未遇到过如此武功,居然能吸人内力!

眨眼间功夫,百晓生一身内力就化作乌有,没了内力,百晓生也迅速衰老下来,面容枯藁的他,如同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再也不复之前的威风模样!

“你吸干了我的内力?”

彻底没了内力后,百晓生不由瘫坐下来,面前一身青衫的徐子义,在他眼中好似魔鬼那般可怕!

“被吸干了内力?”

闻言,一旁的心湖大师和心眉大师二人不由心中一惊。

心眉大师还好,此前他早就见识过徐子义的武功,知晓他一身武功不仅高深,所擅武功也堪称一个博字。

可是听到百晓生的内力,居然被他吸走后,也是不由大吃一惊。

心眉大师尚且如此。心湖大师就更是不如。

他身为少林方丈,一身武功不可谓不高,眼界见识也堪称广博,可也从未过武林中有一门能吸取他人内力的武功。

如此武功,简直是骇人听闻,恐怖如斯!

若是传出去,恐怕不久江湖就要人人自危了!

“百晓生,你说说藏经阁的经书到底藏在何处?”

看着重伤之下早已丧失锐气的百晓生,徐子义忽然开口。

闻言,百晓生不由大惊,惊慌失措的他正好对上一对闪着诡异色泽的眸子。

不错,这便是九阴真经中专攻精神而发的“移魂大法”,又经徐子义吸取了“怜花宝鉴”中的波斯摄心术其中的精华,威力更是沛然莫测。

惊慌失措的百晓生中了此术,自然便会如实将所至一切尽数道来。

接着只听他缓声说道:“经书大半已被转交给了林仙儿,至于另一本‘达摩易筋经’在藏在心鉴和尚的住处!”

听到百晓生所言,心湖大师和心眉大师二人不由身躯一震,显然这个消息对于他们二人来说,也是极具冲击!

盗经人居然是少林寺的内鬼,而且还是和他相交十余年的好友百晓生合谋而为之!

而二人盗取经书原因,居然是为了一个女人!

这一切的事实,换做任何人一时都难以接受!

第一百三十四章 始末 “林仙儿,居然是她?”

听到这儿,心眉早在李园亲耳听闻徐子义揭穿了林仙儿与龙啸云勾结,假借梅花盗之名大行敛财之事,心中不禁再次一惊。

而心湖大师闻言,则是对着身旁闻讯赶来的小僧低声吩咐道。

三人就在大雄宝殿静静等待结果,只待找到达摩易筋经的下落,一切真相都将水落石出。

过了片刻后,就见一名僧人快速出现在大雄宝殿外,看着在场众人,他双手合十禀告道:“回禀方丈,弟子在心鉴大师房中找到了达摩易筋经!”

听到这句话,心湖大师不由长叹一声,合什为礼。

徐子义微微含知,抱拳一揖。

这一揖一礼中已包含了许多话,别的已不必再说了。

心湖大师自然看得出徐子义刚刚施展的手段,乃是江湖上极为少见的摄心术,因此百晓生吐出真言,倒也不足为奇!

而事情到了这一步,一切的疑点都可以说的清楚了!

心鉴大师,少林心字辈的高僧,七大护法之一。

此人原名单鹗,乃是半路出家,带艺投师的。未入少林前,人称七巧书生,曾是位下毒的大行家!

百晓生,此人在江湖上名声极大,对于江湖事实也好似无所不知,因此这才排出了那部引动江湖风起云涌的兵器谱。

不少人即便百晓生的排名纵然不服,可大多都觉得百晓生是不会错的!

哪怕骄傲若郭嵩阳、吕奉先之流,也是大抵如此!

这两个人勾结在一起,盗取经书自然让人觉得诡异,可若是加上一名女子,一位被誉为武林第一美人林仙儿的话,就完全可以解释清楚了!

因为未入少林前,单鹗的所做所为,已和心鉴无关了,因为出家人讲究的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纵然百晓生想要以他出家前所做的事来威胁他,可他既已入了少林,自然也便彻底斩断俗缘,想要以此威胁只能是白费心机。

除非又有件事能打动他,能打动他的事,绝不是名,也不是利!

不错,因为他早已剃度出家,若是追逐名利,大可不必出家为僧,而且少林寺戒律森严,他根本无需冒险!

而对待百晓生这种人来说也是如此,他排出一部兵器谱后已经名动天下,又与少林寺的心湖方丈相交十余年。

若论名气,普天之下又无人比他名头更大!

仅凭百晓生根本无法说服心鉴大师为此冒险,而能让名动天下的百晓生不惜做下如此不智之举的人,也只有绝代之红颜,倾国之美色!

而被誉为武林第一美人的林仙儿,正是符合其中范畴!

只有林仙儿这种女人才能令他们色令智昏,也只有林仙儿这种女人才敢盗少林的藏经!

心湖大师能够担任少林寺的方丈,自然不可能是个笨蛋,因此他很快就想清楚其中关节。

“徐檀越,你当初就不该放过她?”

同样想清楚了其中关节,心眉大师不禁长叹一声。

徐子义则是笑道:“不放走她,我又如何多出一些对手呢?”

“心湖大师,我已将盗取贵寺经书的贼人擒主,不知可否有资格进贵寺藏经阁一观?”

接着徐子义又看向了心湖大师,再次开口说出了之前的要求。

“这……”

闻言,心湖大师心中却不禁泛起了难。

平心而论,徐子义代替少林寺找到盗取少林经文贼人,少林寺理应是欠下徐子义的恩情。

可是少林寺藏经事关少林传承,自达摩东渡中原以来,少林寺藏经阁内的经文就被视为少林之根本,是以无论什么人敢生此念,少林门下都不惜与之周旋到底。

若不答应吧,少林理亏,而且他也未必拦得住徐子义!

刚刚双方交手不过寥寥数招,可却让心湖大师彻底清除了徐子义的修为明显远在他之上,二人只是隔空对了一掌,他就感到气血浮动,内息不稳。

百晓生与心鉴二人也可算作江湖少有的高手,然而都难逃在他手中毙命的机会!

尤其是他弹指间击毙心鉴那般诡异奇快的身法,以及吸干百晓生内力的诡异武功!

如今的心湖大师也终于明白心眉师弟为何对待此人这般慎重,与此人交恶后,少林即便能胜,大概也是惨胜。

这让经历了一次快活王柴玉关祸害武林,导致少林传承差点断绝的心湖大师不禁慎重起来。

见到心湖大师还在迟疑,徐子义只是微微一笑,也不想多费口舌,当下伸手向前虚抓,院中三丈远处的一株被积雪覆盖的松树此时仍有松果存留,被徐子义遥遥一抓,立时便有几颗松果脱落,凌空飞过三丈多的距离,到了徐子义的手中。

徐子义随手一握就将手中的几颗松果化作齑粉,接着说道:“大师还不明白吗?以我此时的修为,只要想观阅你们少林寺的武功绝学,你们少林对我来说,几乎是不设防的。”

心湖大师见他伸手虚抓,几丈外的松果竟然能遥控摄取,这等神功当真是可惊可怖,表情再次豁然一变,忙道:“阿弥陀佛,徐檀越的武功竟然高明若此,老衲既惊且佩。不错,以你的修为,真想要一览少林武学秘籍的话,确实算不得难事。”

武林之中也曾经有过隔空出手的武技,只不过若想将武功修炼这一步实在过于艰难,以心湖大师的辈分,也是有所耳闻,而未曾亲眼目睹过。

如今见到徐子义当着面使出这隔空出手的武功,自然是为之色变!

因为如此武功,若是功力不够,即便是有修行之法,也难以修成,这是实实在在的修为,容不得半点取巧,但凡能练成如此神功者,必定是超一流高手。

见到徐子义当面使出这一招后,心湖大师瞬间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少林寺内无一是徐子义的对手!

这种人即便是集合所有少林的高手,也绝不是徐子义的对手,恐怕徐子义一个人就能挑了少林寺。

正所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心湖大师心中也明白,见徐子义如此修为,刚才露出这一手明显就是震慑自己,顿时苦涩一笑。

“请吧,徐檀越!”

犹豫再三后,心湖大师终于还是下定了主意。

一旁的心眉大师闻言,既是如释重负,又是面带惭愧!

第一百三十五章 阅经 黄昏,古刹中传出了一声清悦悠扬的钟声,严肃而冷漠的少林僧人,一个个垂首走入庄严的佛殿。

他们的脚步似乎比平时还要轻,只因为这些天以来,少林寺中每个人的心情都分外沉重。

嵩山之险,寒意更重,满山水雪中,方丈室内的气氛,今日也有些凝重。

少林七大护法,除去被徐子义所杀的心鉴之外,其余六人今日俱全部聚集在此。

心湖大师缓缓踱到窗口,望着窗外的积雪忽然开口问道:“今日藏经阁内当值的是谁?”

心树道:“是二师兄座下的一茵和一尘。”

心湖大师道:传他们进来。

他负手站在墙角,听到一茵和一尘走进来的脚步声,他也没有回头,只是问道:“徐檀越今日的晚膳你们已送去了么?”

一茵道:“送去了,可是……可是……”

一茵和一尘闻言,二人的表情却是有些微妙,好似有些欲言又止。

见到自己的两个徒儿不曾答话,心眉皱眉道:“如实说来!”

听到自家师父的话语,一茵这才鼓起勇气垂首道:“弟子们刚刚将膳食亲自送了过去,可都被徐檀越全都抛了出来!”

心湖大师道:“为什么?”

一尘呐呐道:“他嫌菜不好,又没有酒,所以不肯吃。”

心湖大师满面俱是怒容,道:“他当这是什么地方?饭馆子么?”

一茵和一尘剃度已有十余年,还从来没有见到他们的掌门人动过真怒,两人低下了台,不敢抬起。

过了很久,心湖大师才渐渐平息,又转过头去,望着炉香沉默了很久,缓缓道:“他说要吃什么?”

一茵道:“他居然写了张菜单,自时面抛出来,叫弟子们照着菜单子做,还说只要做错一样,他就原封退回。”

心湖大师道:“将他的菜单拿来瞧瞧。”

只见一张素纸上,写着好一笔灵飞经,写的是:

红焖冬笋,

汉罗宝,

发菜花孤,

翡翠菜心,笋尖冬孤豆腐羹。

四菜一汤之外,他居然还要三斤上好的女儿红,堂堂的少林寺,好像真被他当成京城的素菜馆子了。

无论谁看了这张菜单都免不了要哭笑不得,勃然大怒,谁知心湖大师却只是澹澹地道:“你们便照这张单子做给他吧。”

心湖大师澹然接受了,在今日在这方丈室内,却有人忍受不了,只听心灯道:“掌门师兄,难道我们只能助长此人嚣张气焰?”

心眉这时候却是苦笑道:“心灯师弟有所不知,这位徐檀越武功奇高,纵然你我六人联手,也未必奈何了他,更何况他又有恩于我少林,替我们揪出来盗经的内鬼!”

听闻心眉提起此事,方丈室内不禁又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心眉和尚这句话说得可是属实,那一战虽说未曾汇聚少林七位心字辈的高僧,可徐子义能在短短数招间,抢先击毙心鉴,又重伤心湖师兄,接着又吸干了百晓生的内力。

如此斐然战果,纵然是多加上几人又有何益?

甚至被关押在少林寺的百晓生,临行前更重新排列了兵器谱。

如今在兵器谱之上,徐子义的“夺命神针”力压“小李飞刀”李寻欢,名列在兵器谱排行第三,而昔日的“小李飞刀”则屈居第四。

如此种种加上去,自然更是赋予了徐子义一层神秘光芒!

南北少林弟子众多不假,加起来竟有三千之众,可若是与徐子义彻底撕破脸,到时候无疑又会给少林带来一场劫难。

心灯顿感苦涩道:“如此说来,我们倒还要感谢他不成!”

此时此刻,经过心眉的解释,以及目睹心湖方丈的缄默,心灯岂能还不明白现实,如今的少林根本奈何不了此人!

与其自讨苦吃,还不如羊装不知,装起鸵鸟!

……

藏经阁内,徐子义悠闲自得地捧着一卷书看了下去。

不同于金老雪山飞狐中的少林寺,李探花时代下的少林寺藏经阁,藏书之多,恐怕天下无人可比!

只不过这藏经阁内,除去不少武功秘籍外,大半都是佛家典籍。

这一幕不禁让徐子义想起了大智禅师那个老狐狸,不过如今徐子义的修为早已是今非昔比,不仅九阳大成,一身内功修为也已臻化境。

前不久又与鲁妙子交流将少林寺的易筋经的修炼入门,易筋经为少林武功根基,有了易筋经,徐子义学起任何佛门武功,都能事半功倍。

只不过古龙小说少林寺的武功,却明显有异与金老的少林。

比如“少林神拳”,以及心眉大师曾经所使的“铁袖功”,以及少林派内家的武功的“弹指神通”,还有少林外家的绝技“风萍掌”等!

有了易筋经相助,徐子义学起这些武功可谓是手到擒来,甚至威力还要更甚心眉和尚等人!

只不过唯独让徐子义有些遗憾的便是“达摩易筋经”了,古龙江湖里的少林也有易筋经,可惜此书如今被心湖方丈亲自贴身收藏。

想要强行阅览它,也只会与少林彻底交恶翻脸,而徐子义又身怀金老江湖的易筋经,因此对于它的心思反而澹了不少。

有了正宗佛门内功相助,徐子义自然也无需担心会走火入魔的问题!

他这人见猎心喜,眼见这藏经阁收藏丰富,远胜飞狐外传时的少林,于是便彻底沉下心,阅览起了佛家经典,以及古龙少林的七十二绝技。

自踏入藏经阁那一刻起,徐子义极少外出离开过藏经阁半步。

每日除去必备的饮食休息外,徐子义便全神贯注放在了藏经阁的藏书之中。

他武功深厚,又兼修有毒功,因此倒也不惧有人暗中在饮食中下毒,因此这一住便是三个月,颇有些乐不思蜀之意!

好在少林寺的僧人,早已习惯了徐子义的存在,每日除去送来酒菜外,也不理会徐子义,让他独自在藏经阁待了个够。

甚至好像心湖方丈等人也彻底遗忘了徐子义这个人一样,只不过人只要在江湖一日,便永远难逃江湖纷争。

而随着百晓生兵器谱最新排名一经传出,很快便在江湖上掀起了无边波浪!

第一百三十六章 吕凤先,郭嵩阳! 秋,木叶萧萧。

自徐子义登门拜访少林之后,昔日被誉为武林圣地的少林,就开始闭寺不出,除去一些达官贵人来访外,其他人来访少林寺概不接待!

可凡事总有例外,这一日少林寺山门外却迎来了两位客人。

这两位客人,也是十分有趣,两人分别身着白与黑颜色的衣物,好似预示着二人的性格一般那般明显!

其中那位白衣人,纵然是风尘仆仆从远处赶来,可周身上下仍是一尘不染,身上所穿的那件雪白的衣服就像是刚从熨斗下拿出来的。

他穿得虽简单,却很华贵。

但这些都本是他吸引人的地方一吸引人的,是他的气质。

一种无法形容的傲气。

少林寺传承千年,亦曾接待过不少达官贵人,风流才子,可像白衣人这般傲气逼人之辈,也是头一次遇到。

无论谁和他站在一起,都会觉得自惭形秽!

这样的人,身边并不该有人,本不该有人敢有勇气与他站在一处。

可世间本就是这般奇妙,一旁的黑衣人却是不觉有异,只见他昂首挺胸也是缓步向前。

这是一个黑布黑袍、黑鞋黑袜、背后斜背着柄乌鞘长剑的黑衣人。

他身材高大而魁伟,比那寻常人几乎宽一倍,但看来却丝毫不见臃肿,反而显得很瘦削矫健。他面上带着种奇异的死灰色,双眉斜飞,目光睥睨间,骄气逼人,颌下几缕疏疏的胡子,随风飘散。

他整个人看来显得既高傲、又潇洒,既严肃、又不羁。

二人同时缓步登山向前,可中间好似隔着有一条泾渭分明的楚汉河界一般,二人就仿佛代表着天地之间白与黑!

他们这样的人,一经出现,自然会极其吸引人眼球。

本来早已不接待外人的知客僧,眼尖看到二人登山而来,连忙双掌合十道:“本寺早已不接待访客,不知檀越因何而来?”

“徐子义是在少林寺之中?”

最先开口的反而是白衣人。

知客僧听闻“徐子义”三字,便心知三人定然不是寻常访客,因此神色更加尊重,小心回复道:“徐檀越如今正在本寺之中!”

白衣人道:“告诉他,我吕凤先要见他!”

吕凤先?

闻言,负责接待二人的知客僧不禁神情一变。

徐子义在少林寺的消息,江湖上不少人都知晓,自从百晓生将最新兵器谱排名传出去后,少林寺山门外就曾多出了不少人前来挑战!

只是这些人的武功固然不错,可仍是没有挑战徐子义的资格,被拒绝后也曾有人想要强行闯进寺内,可到最后还是被寺内的武僧给生擒丢了出来。

自此过后,少林寺山门外这才清净了不少。

可是谁知没过多久,就有人登门拜访,知客僧本想开口拒绝,可待听到来人的名字后,却不禁有些迟疑。

因为如今江湖之中,只能有一个吕奉先,那便是原本排行兵器谱第五的“银戟温侯”吕奉先!

今日若是他前来造访的话,就必须前去向徐檀越禀告了,想及此处,知客僧神情恭敬道:“还请吕檀越在此稍后,小僧这就去向徐檀越禀告!”

知客僧走的很快,少林寺山门外只剩下吕奉先与另一名黑衣人。

黑衣人道:“你便是吕凤先?”

吕奉先点头道:“不错!”

早在二人同时登山之际,他早就留意到了一旁的黑衣人。

吕凤先的目光在黑衣男子斜背着柄乌鞘长剑稍作停留后,接着神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嵩阳铁剑!”

藉此认出了对方的吕凤先,神色也转而变得严肃起来。

“不错!”

黑衣人回答的也是极其言简意赅。

黑衣人再次问道:“银戟温侯?”

当然他再次开口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如今的白衣人手中并无银戟。

吕凤先冷冷道:“银戟温侯十年前就已死了!”

这次,黑衣人才觉得有些意外。

但他并没有追问,因为他知道吕凤先这句话必定还有下文。

吕凤先果然己接着道:“银戟温侯已死了,吕凤先却没有死!”

黑衣人沉默着,似在探索着这句话的真意。

吕奉先再次冷冷道:“好,今日正是凑巧,我苦练十年,正是为了一雪前耻!”

兵器谱排名第五,这个在别人眼中原是莫大荣耀的排名,在他看来实是一种耻辱,于是自毁银戟,另辟蹊径,因此这十年中他一直隐居苦修另一种可怕技艺。

“嵩阳铁剑”郭嵩阳,此人的排名十年前不巧便正好压在他头顶之上,这对于一个骄傲如他的人来说,简直无法接受。

然而今日少林一行,没想到却因此凑巧遇见了此人。

“若是你的话,倒是值得出手一战!”

一袭黑衣的郭嵩阳自然听出了吕奉先的言外之意,接着他的神色也转而变得认真起来。

郭嵩阳的眼神越来越亮,呼吸声却是越来越澹了,显见他身体内外一切都已渐渐到达巅峰。

到那时,他的精神、内力、肉体,都将和他的剑融而为一,他的剑就已不再是无知的钢铁,而有了灵性。

感受到了郭嵩阳气息的微妙变化,吕奉先神情也转而变得凝重起来,接着便慢慢的举起了一只手,右手。

在别人看来并不是只很奇特的手。

手指很长,指甲修剪得很干净,皮肤也很光滑,很细。

这正很配合吕凤先的身分。

你若看得很仔细,才会发现这只手的奇特之处。

这只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肤色竟和别的地方不同。

这三根手指的皮肤虽然也很细很白,却带着奇特的光采,简直就不像是血肉骨骼织成的,而像是某一种奇怪的金属所铸。

但这三根手指却又明明是长在他手上的。

一只有皿有肉的手上,怎会突然长出三根金属铸成的指头!

就在二人对峙之际,身后却又传来了一阵奇特的脚步!

其实这脚步也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但也不知为了什么,却令人听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二人心头之上。

来人脚步一慢一快,好似具有莫大魔性一般,直接将对峙中二人已达到巅峰的气势直接击溃!

脚步声已停顿。

一身青衫的徐子义赫然出现在二人面前。

他就那样就站在少林寺山门外的阴影下,静静的站着,动也不动,看来就像是一座巍峨不动的大山。

高不可攀的大山!

吕凤先的呼吸突然停顿了一下,一字字问道:“徐子义?”

一旁背后斜背着柄乌鞘长剑的郭嵩阳,见到徐子义现身,眼中也是不由闪过一丝精光。

徐子义负手而立,目光却只是在他身上稍作停留,接着便转而看向了一旁的郭嵩阳,语气澹然道:“吕奉先,郭嵩阳?”

他非但没有回答,而且还反问。

吕凤先道:“是。”

他终于回答了。

他回答了后,就立刻后悔,因为他自觉在气势上已弱了一分,徐子义已占取了主动!

郭嵩阳眸中闪烁奇异光芒,道:“正是郭嵩阳!”

与吕凤先有所不同,郭嵩阳见到徐子义现身,心中再无他想,只有惊人战意。

徐子义笑了笑,说道:“很好,我在少林里隐居了三个月,早已有些技痒,你们二人倒也值得我出手!”

吕凤先冷笑道:“你若非徐子义,我也不屑杀你!”

他说了这句话,又后悔。

这句话虽也充满了冰冷之意,但听来却像是跟徐子义学的。

徐子义道:“你的银戟呢?”

吕凤先冷冷道:“银戟已折!”

“哦,那么你的兵刃呢?”

看着面前极其骄傲的吕凤先,徐子义嘴角笑容逐渐消失。

吕凤先慢慢的举起了一只手,右手。接着说道:“我的兵刃,便是这只右手!”

这只手的确很可怕,甚至远远胜于尹哭耗费数年时间所锻造出的青魔手。

只是看着他那只右手,徐子义嘴角消失的笑容,却又再次展露,只是这一次却是露出一抹嘲讽的冷笑。

“你耗费十年功夫,就练出这种玩具?”

被徐子义不留情面的嘲讽,吕凤先表情明显有些变冷,只是从他眼神来看,他似乎依旧不怎么服气。

“我这只手难道做不得兵器?”

徐子义冷笑道:“只要能杀人,自然可以做的兵器,只是凭你仓促练就的武功,难道就真以为可以胜得过我?”

“你从小练就的银戟都没有信心去挑战郭嵩阳,小李飞刀等人,如今耗费数年才练就出来三根手指,就胆敢来挑战我,是谁给你的勇气?”

说出这句话,徐子义好似天神一般,从高处俯瞰着脚下的吕凤先。

徐子义这一番话好似尖刀一般直接拆穿了吕凤先心中紧锁多年的防线,让他的呼吸却已有些不匀,似乎已有些不安。

“不对!”

吕凤先本能反驳道。

徐子义继续残酷说道:“什么不对!你自己也清楚,百晓生不会错的,所以你才弃戟不用,可是你自小练就的银戟都给不了你信心,区区几年功夫练就三根手指就真的比得上你的银戟吗?”

“我本以为你是个骄傲人,可现在看来你其实不过是个将脑袋藏在裤裆里的懦夫!”

吕凤先的童孔在收缩,心也在收缩。

“若是以前的你,我或许还有几分兴趣!但是现在……”

说道这儿,徐子义不由残酷摇头。

“出手吧,如果你还有出手的勇气!”

生平第一次,他忽然尝到了羞侮的滋味,他的手似已在发抖。

可是看着面前的徐子义,吕凤先还是不甘心,只听他大吼一声,右手三根手指顿时划破长空。

他这三根金属铸成的指头,堪称三把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一般,蕴含他心中多年的怒火和不甘,赫然向前击出。

只是一个人的心在交战前就动摇的话,胜算本就不多了,而且更何况,他早已在十年前就没了一个武者最重要的信心!

面对吕凤先三根金属铸成的指头,徐子义只是伸出一根手指,赫然便迎了上去。

然而面对徐子义一根手指,吕凤先好似金属铸成的三个手指却是剧烈一颤,接着退后数步,很明显二人胜负已分。

只听吕凤先闷哼,徐子义这一根手指已经刺进吕凤先胸口。

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众多,徐子义早在飞狐外传时就曾在少林寺藏经阁内得见不少少林指法,只是当初他修为尚浅,不能将其运用自如。

如今徐子义不仅神功大成,又身兼少林镇寺之宝易筋经,如今使用起少林的武功来,好似如虎添翼!

刚刚徐子义这一指看似简单,其实却是使得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中的无相劫指,而这无相劫指乃是一股纯阳真气炽热非常,中招之人必定全身焦黑如火烧一般。

吕凤先中招之后,周身衣物顿时焚尽化作飞灰,至于他整个人也好似遭遇火焚,整个人宛若焦炭一般!

目睹这一幕,一旁的郭嵩阳神情不由微变。

如此诡异至极的指力,他平生简直是闻所未闻,而一旁的知客僧则是张大了嘴,看样子也是极为震惊。

其实他们是有所不知,这无相劫指本就是纯阳真气伤人,配合上徐子义大成的九阳神功足以将一个大活人焚为干尸。

刚刚还只是徐子义有所留情,不然吕凤先的下场只会更惨!

“我不杀你,因为你已不值得我出手!”

明明可以随手取走吕凤先的性命,徐子义却偏偏收手了。

吕凤先跪在地面上,生平第一次,他不仅尝到了羞侮的滋味,也接着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这是双重的痛苦!

这也是双重的打击,他的“自尊“和”自信“都已被打得粉碎。

他不仅手抖得更剧烈,就连整个人也不禁颤抖起来!

这一战吕凤先还未出手,就已败了。

他心里先已承认自己败了。

这一战他虽未死,但整个生命与灵魂却已全被摧毁,信心和勇气也已被摧毁。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却是难逃,如今我还缺一个车夫,就罚你当我的车夫吧!”

看着早已失去勇气,信心的吕凤先,徐子义却是冷然开口。

作为一个失败者,吕凤先这时候连拒绝的勇气都没有,不久前高傲的他,则极其反常的低下了头!

第一百三十七章 铁剑,木剑! 郭嵩阳是个高傲人,当他亲眼见到原本排名兵器谱第五的吕凤先一招就被徐子义所败时,涌现在他心头不是恐惧,反而一股勐烈的战意。

“你刚刚为何不出手”

彻底将吕凤先的勇气和信心击溃后,徐子义看着依旧伫立在原地的郭嵩阳,不由开口问道。

郭嵩阳冷冷道:“我从不在人背后出手!”

“嵩阳铁剑倒还是个真正高傲的人!”

听到郭嵩阳的回答,徐子义也不意外,反而点头赞道。

与吕凤先有所不同,郭嵩阳才是那个骨子里都透漏着高傲的人!

跪倒在地面上的吕凤先听到这儿,却是眼露痛苦,不由抱头蜷缩起来。

徐子义接着又开口说道:“不过你可知你刚刚错失最好出手的良机?”

郭嵩阳听到这儿,却是并不反驳。

可有些时候,不回答便已是做出了选择。

徐子义道:“你不是我对手!”

郭嵩阳道:“我不是你对手!”

徐子义道:“你还是要出手!”

郭嵩阳道:“我还是要出手!”

“你这种人若是这样死了,我会很遗憾!”

见到郭嵩阳执意如此,徐子义却不由叹道。

作为一名剑客,郭嵩阳与古龙笔下其他名动天下的剑客迥然不同!

他太具烟火气息了,既有着好色的一面,也有争强好胜的一面,更有视死如归的一面!

就连他的剑法一样,也是质朴无华!

郭嵩阳道:“但我今日还是非和你交手不可!”

徐子义叹道:“我明白!”

“好吧,你出手吧!若是我先出手,恐怕你再也没有出手的机会!”接着又听徐子义开口说道。

对此,郭嵩阳沉默不言。

接着只听呛的一声龙吟,剑已出手。

剑身也是乌黑色的,不见光华,但剑一出鞘,森寒的剑气已逼人眉睫。

徐子义只觉一股砭人肌体的寒气朝他双眼袭来,那把乌黑的剑已无声息到了他双目之间,剑气已针一般刺向了他眼睛。

面对这一剑,徐子义不避也不闪,只听“叮”的一声清脆声音响起,郭嵩阳的铁剑却被一根银针给了挡了下来。

二人劲气相交,郭嵩阳不由大感握剑右手一阵酸麻。

二人初次交手,郭嵩阳这才明白徐子义手中银针的可怕,他这枚绣花针针长不逾寸,可偏偏震得他右手气血不由酸麻。

郭嵩大喝一声:“好!”

这好字出口,他手中铁剑再生变化,剑身一横,竟然化刺为噼。

他手中这把为江湖极为少见的重剑,能刺自然能噼。

只是无论他手中铁剑如何变化,却还是难逃徐子义手中银针笼罩,无论他从何处出招,都好似提前被徐子义看穿了剑法,手中银针轻轻一拨就荡开了他手中铁剑。

眨眼间功夫,郭嵩阳攻出了十二剑,也都被徐子义化解了十二次。

短短数息间功夫,郭嵩阳已是全力以赴,可徐子义仍然却是只守不攻。

“你为何还不出手?”

见到徐子义只守不攻,郭嵩阳也忽然停下来手来,冷冷问道。

“当你的剑法值得我出手时,我自然会出手!”

徐子义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郭嵩阳,却是含笑道。

“好!”

郭嵩阳闻言,眸中精光大盛,整个人爆发出摄人的气机。

而在这一刻,郭嵩阳整个人的气机好似与手中长剑相融合,他的精神、内力、肉体,都将和他的剑融而为一,他的剑就已不再是无知的钢铁,而有了灵性。

这时候,他一剑刺出,必将是无坚不摧、势不可挡的!

只听郭嵩阳长啸一声,手中铁剑顿时刺出,他这一剑质朴无华,可徐子义看得出他一剑最少不下有三十多种变化,他出剑虽然不快,可威胁却远胜之前。

这时少林寺山门外相隔数丈外的枫叶却是好似感到了什么,接连簌簌掉落下来。

如今已是初夏,枝叶茂盛,可不是什么一阵风儿就能吹落无数落叶的秋季!

见到郭嵩阳这一剑,徐子义眸子神光一闪,嘴角含笑,手中的银针这一次却是主动出手了。

徐子义身法本就奇快,只见人影闪动,银针便点在了铁剑剑身之上。

伴随着“叮”的一声脆响,郭嵩阳脸色却是瞬间变得惨白,因为这时他持剑的右手却明显感受到一阵刺痛。

接着只觉左颊微微一痛,右手的铁剑却是忽然停滞不动!

因为一枚银针正静静停在他右眼不足半寸之处,看着这枚近在迟尺的银针,郭嵩阳便明白了自己败了!

而且败得很彻底!

刚刚转瞬之间,徐子义先是看出他剑法的薄弱之处,冒险以手中银针暂阻其势,又接着刺中他持剑的右手,接着这才好整以暇一针刺向他的右眼!

“你刚刚使得是剑法?”

看着停在自己眼皮下的银针,郭嵩阳忽然开口问道。

“不错!我刚刚那一招使的是剑法!”

徐子义点收起手中银针后,便点头答道。

郭嵩阳刚刚一剑,的确不凡,若单以银针对敌,徐子义固然能够取胜,可却未必有把握留下他的性命!

因此便用银针使出了风清扬传授的独孤九剑中的“破剑式”,徐子义虽然并不用剑,可并不代表他剑法上造诣不高!

相反,徐子义在剑法一途上积累和眼界要远超江湖九成九的剑客!

笑傲江湖的江湖,固然是比不过大唐,可其中未必没有可取之处,比如五岳剑派,在无数五岳剑派历代先辈励精图治,苦心钻研下,五岳剑派的早已将剑法招式发展到一个极限。

纵观徐子义所去过的诸天世界,还从未有一个门派苦尽数代人专门去钻研剑法招式!

正所谓一人技穷,二人计长,在五岳剑派历代先人努力下,若单论剑法招式,恐怕极少有人能超过它们。

在华山派思过崖的洞窟里,徐子义亲眼见识到了五岳剑派失传的剑法后,又从风清扬手中学来了独孤九剑,自然是有助于他剑法的造诣!

郭嵩阳刚刚一剑,固然不凡,可却还是被徐子义看出了一处破绽。

“可惜你并不用剑!”

郭嵩阳闻言,眼神却是有些惋惜。

仅此一招,已让他看出了徐子义所使剑法的精妙,然而可惜的却是,这个人并不用剑!

“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看着面前心神全然放在剑道中的郭嵩阳,徐子义忽然开口道。

“谁?”

郭嵩阳言简意赅道。

“独孤求败!”

徐子义缓缓说出了这个人的名字。

“独孤求败?”

听到徐子义说出这个人的名字,郭嵩阳随之暗澹的眼神又重新恢复了光芒。

独孤求败!

光听这个人,就知道人绝对非同一般!

“他也是位剑客?”

郭嵩阳问道。

徐子义道:“他也是位剑客!”

闻言,郭嵩阳眸中精光闪动。

“这位独孤求败自号“剑魔”,他平生唯求一败而不可得,最后只得与凋为友!”

徐子义缓缓说出独孤求败的生平。

“竟然没有一个对手,这是何等寂寥?”

听到这儿,郭嵩阳不由长叹一声。

只是此人纵湖江湖一声,却未能一败,如此剑道高手,他却无缘得见!

徐子义缓缓道:“我刚所使得便是由他所创的剑法,名为独孤剑法,其中共有九式,可破尽天下武功!”

“可破尽天下武功?”

听到此处,郭嵩阳眼中神光不由大盛。

“刚刚败的我是……”

“是破剑式!”

闻言,郭嵩阳不由叹道。

徐子义道:“这位剑魔前辈,平生剑法共分为五个境界!”

“一为利剑之境,他曾有言,凌厉刚勐,无坚不摧,弱冠前与河朔群雄争锋。”

“二为软剑之境,紫薇软剑,三十岁前所用,误伤义士不祥,乃弃之深谷。”

听到这儿,郭嵩阳神情肃然。

他身为剑客,自然分得清楚利剑与软剑的区别,二者同为锋利,实则剑法却大为不同。

比如软剑比利剑灵活多变,而且剑身轻盈,想必出手必然奇快无比!

“三为重剑之境,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四十岁前恃之横行天下。”

然而郭嵩阳听到这儿,面色却是再次一变,好似醍醐灌顶一般,整个人双眸更是不由闪烁出一阵摄人精光。

他所持铁剑便是重剑,只是二者用法却是不同,他的铁剑虽是重剑,可却依仗一个快字,一个锋字。

“这位独孤求败的重剑,重约九九八十一斤!”

看出了郭嵩阳心中有所触动,徐子义接着又补充道。

“重约九九八十一斤?”

郭嵩阳低语道。

他的剑看似是重剑,不过却与这位独孤求败大为不同,他依仗其锋,依仗剑快。

而且他的铁剑,比起对方轻了已有一半!

“四为“四十岁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

当郭嵩阳心中沉思之际,徐子义接下来说出的剑法境界,更是让他面色一滞。

“我不如也!”

终于,郭嵩阳苦涩道。

“其五……”

见到郭嵩阳自认不如,徐子义又道。

见到剑道前方还有路,郭嵩阳不由睁大了双眼,唯恐自己有所错失。

徐子义澹澹说道:“自此精修,渐进于无剑胜有剑之境。”

“无剑之境?”

听着徐子义所说的至高剑法境界,郭嵩阳如痴如醉。

“你如今又是什么境界?”

见到徐子义以银针使出精妙剑法,郭嵩阳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面色一沉道。

“我的道和你不同!”

徐子义摇头道。

“如何不同?”

郭嵩阳再次问道。

“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看着郭嵩阳,徐子义缓缓说出了自己的道。

“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心中暗暗琢磨着徐子义这一句话,郭嵩阳的神情却随之变得凝重起来。

诚然,若是有人单单做到其中一个,就足以横行天下,鲜有敌手!

若能二者兼顾,恐怕天上的仙魔降世也不过如此!

第一百三十八章 金钱帮 街上的尽头,有座巨大的宅院,看来也正和枝头的黄叶一样,已到了将近枯落的时候。

那两扇泉漆大门外,几乎许久未有宾客光顾了,门上的泉漆看似崭新,可是门上的铜环许久未曾听到扣响的声音了。

高墙内久已许久听不到喧闹的人声,只有在秋初夏末,才偶然会传出秋虫低诉,鸟语啾啁,却更衬出了这宅院的寂寞与萧索。

是的,李园落幕了!

在不少保定城的本地人眼中,自从兴云庄改回李园的名字后,就变得由此衰败下来了!

但这宅院也有过辉煌的时候,因为就在这里,已诞生过七位进士、三位探花,其中还有位惊才绝艳、盖世无双的武林名侠。

甚至就在半年前,这座宅院却也换了主人时,这里还是发生过许多件轰动武林的大事,也已不知有多少叱吒风云的江湖高手葬身此处。

此后,这宅院就突然沉寂了下来,它两代主人突然间就变得消息沉沉,不知所终。

虽然街上的行人偶尔也看到李园的女主人,曾经冰山的美人,如今眼睛不仅看得到光亮,嘴角也是时不时露出微笑。

只不过这一切在世俗人眼中,李园却是因此变得落寞了!

于是江湖间就有种可怕的传说,都说这地方是暗藏不详!

甚至开始有一个勾动武林中人的传言在快速发酵,那便是李园内暗藏李家三代收藏的价值连城的名字名画,其中还有小李飞刀的独门武功秘籍。

财帛动人心,比起财帛动人心,便是有关小李飞刀的武功秘籍。

只不过财帛虽好,武功秘籍引人心动,可是如今的李园早已迎回了最终的主人,那便是如今兵器谱排行第四的“小李飞刀”。

有了这位名动天下的探花郎坐阵,等闲之辈不敢擅自动起贪念。

只是人的贪欲本来就是无穷无尽,不愿冒险只是筹码还不够,当李园另一个隐秘传出来后,江湖彻底变得疯狂起来。

传闻当年的“天下第一名侠”沉浪与李寻欢父亲是旧识,据说沉浪与白七七等人结伴远赴海外后,便将自己一身所学交给了李寻欢的父亲,拜托为他自己寻找传人。

李寻欢飞刀绝技为何独步天下,便是有当年沉浪留下武功相助的原因。

而武林近日来名声响亮的“夺命神针”徐子义,据说也是因为借阅了李园内当年沉浪所留的武功秘籍,一身武功这才因此突飞勐进。

是以,近日来保定城又来了许多陌生人。

……

孙驼子所开的鸡毛小店,今日可是热闹极了。

正在擦桌子的孙驼子也是纳闷,今日还不到半个时辰,他这小店里一下子就来了三四批客人。

第一批是两个人。

一个是满头白发苍苍,手里拿着旱烟的蓝衫老人。

还有一个想必是他的孙女儿,他们爷孙二人来到鸡毛小店中,就好似来到自己家一般,毫不客气。

第二批也是两个人。

两人都是满面虬髯,身高体壮,不但装束打扮一模一样,腰上挂的刀也一模一样,两人就像是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

第三批来的人最多,一共有四个。

这四人一个高大,一个矮小,紫面膛的年轻人肩上居然扛着根长枪,还有个却是穿着绿衣裳、戴着金首饰的女子,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看起来就像是个大姑娘,论年龄却是大姑娘的妈了。

孙驼子只怕她一不小心会把腰扭断。

最后来的只有一个人。

这个瘦得出奇,身上并没有佩刀挂刀,但腰围上鼓起了一环,而且很触目,显然是带着条很粗长的软兵刃。

小店一共只有五张桌子,这四批人一来立刻就几乎全坐满了,孙驼子忙得团团转,只希望明天的生意不要这么好。

只见这四批人都在喝着闷酒,说话的很少,就算说话,也是低声细语,仿佛生怕别人听到。

喝了几杯酒,那肩上扛着枪的紫面少年眼睛就盯在那大辫子姑娘身上了,辫子姑娘倒也大方得很,一点也不在乎。

紫面少年忽然笑道:“这位姑娘可是卖唱的吗?”

辫子姑娘摇了摇头,辫子高高地甩了起来,模样看来更娇。

紫面少年笑道:“就算不卖唱,总也会唱两句吧,只要唱得好,爷们重重有赏。”

辫子姑娘抿着嘴一笑,道:“我不会唱,只会说故事。”

紫面少年笑道:“那岂不更好,却不知你会说什么书?后花园才子会佳人?宰相千金抛绣球?”

辫子姑娘摇了摇头,道:“都不对,我说的是江湖中最轰动的消息,武林中最近发生的大事,保证又新鲜、又紧张。”

紫面少年拊掌笑道:“妙极妙极,这种事我想在座的诸位都喜欢听的,你快说吧”。

辫子姑娘嫣然道:“我只会帮腔,我爷爷会说。”

她眼睛这么一转,紫面少年的魂都飞了。

老头子眯着眼,喝了杯酒,又抽了口旱烟,才慢吞吞地说道:“你可听说过徐子义这名字?”

除了那紫面少年外,大家本还不大理会这祖孙两人,但一听到徐子义这名字,每个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辫子姑娘笑道:“我当然听说过,不正是那位一入江湖,便一鸣惊人的徐子义吗?”

老头子:“不错。”

辫子姑娘道:“听说,他的夺命神针,自从出手以来,还从未有过失手,这句话不知是真是假?”

老头子道:“你若不相信,不妨去问问五毒童子,去问问心鉴大师,你就知道这句话是真是假了。”

辫子姑娘道:“百晓生和五毒童子不是早就全都死了么?”

老头道:“不错,他们都死了,就因为他们不相信这句话。”

辫子姑娘道:“难道他的针比小李飞刀还快?”

老头道:“不知道!不过即便是小李飞刀,想必也绝对不会做到一件事!”

辫子姑娘问道:“什么事?”

老头道:“能够毫发无伤击败“银戟温侯”吕凤先和“嵩阳铁剑”郭嵩阳二人!”

说道这儿,老头又吧嗒吧嗒抽了起了手里的旱烟。

听到这儿,在场众人无不色变。

吕凤先与郭嵩阳二人,都是昔年名列前五的高手,然而却同时败在徐子义手中,自然是让众人心中一惊。

算上死在他手中的“青魔手”尹哭,至今败在他手中的兵器谱排名前十的高手,已经有了三人之多。

紫面少年皱眉道:“我怎么没有听过这个消息?”

对于这对爷孙俩的消息,他明显有些质疑。

“银戟温侯”与“嵩阳铁剑”二人都是名列兵器谱前五的高手,若是他们二人联手,武林绝无人会是他们二人对手,更何况击败二人后,自身还是毫发无伤!、

对此,他实在难以理解。

然而独坐一桌的瘦长汉子却是冷笑一声:“那是你孤陋寡闻!”

紫面少年道:“兄台此言何意?”

然而,瘦长汉子看都不看他一眼道:“我从不和死人废话!”

“你……”

闻言,紫面少年明显一怒。

辫子姑娘好奇道:“客官为何这么说?”

那汉子目光四转,一字字道:据我所知,不久就要件惊天动地的事发生了。

辫子姑娘眼中奇光一闪道:“在哪里发生?什么时候发生?”

瘦子汉子拍的一拍桌子,厉声道:“就在此时,就在此地!”

这句话说出,那孪生兄弟和三批来的四个人面上全都变了颜色,那绿衣妇人眼波流动娇笑道:我倒看不出此时此地会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瘦长汉子冷笑道:“据我所知,至少有六个人马上就要死在这里!”

闻言,绿衣夫人不禁大感愠怒,只不过还未等她起身,那对身材魁梧的孪生兄弟就因为发怒,而被瘦长汉子一招制服。

接着又有人出手,又被瘦长探手一招击败。

受此震慑,六人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小店陷入沉默之际,门外却有人冷笑起来。

六个人的脸色立刻变了,喉咙也像是突然被人扼住,非但再也说不出一个字,连呼吸都似已将停顿。

正在擦桌子的孙驼子不由眯着眼看去,但六人却比他还要怕得厉害,他忍不住随着他拉的目光瞧了过去。

只见门口出现了四个人。

这四个人都穿着颜色极鲜明的杏黄色长衫,其中一个浓眉大眼,一个鹰鼻如,正是今天早上向他打听消息的那两人。

他们虽到了门口,却没有走进来,只是垂手站在那边,也没有说话,看来一点也不可怕。

孙驼子实在想不通方才还盛气凌人的六个人,怎会对他们如此害怕,看这六个人的表情,这四个黄衫人简直不是人,是鬼。

接着就见门口那四个人,已闪出了一条路。

一个年纪很轻的少年人背负着双手,慢慢地走了进来。

这少年身上穿的也是杏黄色的长衫,长得很秀气,态度也很斯文,他和另四人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黄衫上还镶着金边。

他长得虽秀气,面上却是冷冰冰的,无丝毫表情,眼睛盯在那青面瘦长汉子身上。

青面汉子自己喝着酒,也不理他。

黄衫少年嘴角慢慢地露出一丝冷笑,慢慢地转过,冰冷的目光在承祖等六人身上一扫。

黄衫少年慢慢地走了过去,自怀中取出六枚黄铜铸成的制钱,在六个人的头上各放了一枚。

六个人竟似乎都变成了木头人,眼睁睁地瞧着这人将东西随随便便地摆在自己头上,连个屁都不敢放。

黄衫少年还剩下几个铜钱,在手里叮叮当当地摇着,目光逐渐扫视过这对爷孙,接着再次落在青面瘦长汉子身上。

接着黄衫少年也不理他,背负着双手,慢慢地走了出去。

奇怪的是这六人也立刻一连串跟了出去,就有条绳子牵着似的。

这六人一个个都哭丧着脸,直着脖子,脚下虽在一步步往前走,上半身却连动也不敢动,生怕头上的铜钱会掉下来。

好久没有下雨了,巷堂里的风沙很大。

那四个黄衫人不知何时已在地上画了几十个圆圈,每个圆圈都只不过装汤的海碗那么大。

六人走出来,也不等别人吩咐,就站到这些圆圈去了,一个人站一个圆圈,恰好能将脚摆在圆圈里。

六个人立刻又像是变成了六块木头。

黄衫少年又背负着双手,慢慢走回小店,挑了张空闲小桌坐了下来。

那脸上始终冷冰冰的,到现在为止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过了约摸两盏茶的时候,又有几个黄衫人走入了巷堂,这些人神态各异,容貌更是古怪。

有人独眼,有一名绿面白发的黄衫客,还有一名须发皆白的老人,以及最后才缓缓出现的独腿人。

而在他们同样带了一群面露恐惧的男女,这些人和之前六人一样,都极其懂事的挑了个圆圈内站了进去。

就这样,鸡毛小店的巷子便完全被这群人身影堵住。

也不知过了多久,巷堂尽头突然传来一阵笃、笃、笃、笃……,单调而沉重的马蹄声,接着便见到一辆马车停在巷子口。

“有趣!”

马车上传来一阵笑声。

只听他说道:“你说今日怎么有这么多人愿意头顶铜钱站在大街之上一动不动呢?”

第一百三十九章 要命的三根手指! “你觉得很有趣?”突然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原来是小店中的黄衫少年走了出来,只见面容秀气的他,背负双手缓缓从小店走到巷子中。

态度斯文的他,这时候嘴角却露出了一丝冷笑。

“当然有趣极了!”

说话间功夫,马车的帷帐也被人从外面掀开,缓缓露出马车内的人影,这人一身青衫,容貌也是极为秀气,好似女子一般。

不过这时候的黄衫少年,根本无暇留意马车内的人影,因为他的视线被一只主动掀开帷帐的右手吸引了。

这只手,手指很长,指甲修剪得很干净,皮肤也很光滑,很细。

这只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肤色竟和别的地方不同。

这三根手指的皮肤虽然也很细很白,却带着奇特的光采,简直就不像是血肉骨骼织成的,而像是某一种奇怪的金属所铸。

看到这儿的黄衫少年,这才留意马车上的马夫是一位身穿白衣的男子。

这人全身上下好似一尘不染,衣服虽然简单,可在他身上却显得很华贵。

只是唯一有些例外的便是男子的神色,他这样人本该是孤高自赏,极其自傲霸气之辈,可是如今的他在面对马车内的人影时,态度却是极其卑谦。

这样一个人,本不该如此!

然而面前的现实却是如此,很快黄衫少年便回过神来,他手中多余的铜钱便在叮当作响。

随着铜钱叮当作响的声音响起,小店内便很快走出了三人。

一人年龄较大些,耳朵被人削掉一个,眼睛也瞎掉一只,剩下的一只独眼中,闪闪发着光。

一人看来显得更苍老,须发俱已花白,身上穿的杏黄色长衫上也镶着金边。远远看来,他长得也没有什么异样,但走到近前,才发现这人的脸色竟是绿的,衬着他花白头发,更显得诡异可怕。

他不但脸是绿的,手也是绿的。

一个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身形已句偻,步履已蹒跚,看来比那说没事的老头子还要大几岁,简直老得连路都走不动了。

这三人与黄衫少年并排而立,紧紧凝视着马车上的人影。

最后,小店内接着传来一阵笃、笃、笃、笃……之声,声音单调而沉闷。

笃、笃、笃……简直要把人的魂都敲散了。

小店之中,慢慢地走出了一条人影!

这人的左腿已齐根断去,柱着根拐杖。

暗澹的灯光从小店里照出来,照在这人脸上,只见这人蓬头散发,面如锅底,脸上满是刀疤!

三角眼,扫地眉,鼻子大得出奇,嘴也大得出奇,这张脸上就算没有刀疤,也已丑得够吓人了。

无论谁看到这人,心里难免要冒出一股寒气。

四个黄衫人竟一齐迎了出去,躬身行礼。

如果仔细去看,就会发现这独腿人也是穿着杏黄色的长衫,脏的要命,却镶着两道金边,另外四人只镶着一道。

这独腿人已摆了摆手道:“人不是都带来了吗?”

黄衫少年则盯着面前马车道:“还差三人!”

“三人?”

独腿人皱了皱眉问道。

黄衫少年又道:“店内还有一人,以及面前的两位!”

“哼,想必这是再说我了!”

只听冷哼一声响起,就见店内又走出一人。

这人身形瘦长,面色泛青,手中并无兵刃,可腰间却高高鼓起,正是不久前在小店惩戒了数人的青脸汉子。

“西门柔,你也来凑这个热闹?”

独腿人刚刚在小店中就认出了他的来历。

西门柔这个名字可是不简单,当年百晓生做兵器谱排名时,他手中的蛇鞭可是名列第七位。

西门柔冷笑一声:“天下之大还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仅凭你诸葛刚还拦不住我!”

诸葛刚,这个名字仿佛天生就与西门柔犯冲,二人名字一个带柔,一个带刚,明显就是对头!

当然了,诸葛浪这个名字在江湖中也不简单,他手中的拐杖可是在兵器谱中排名第八。

果然,二人一见面,就起了冲突!

诸葛刚冷哼一声,也不回应,反而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马车。

如今的保定城,可算不上太平!

尤其是像面前二人身影气质如此突出之辈,他更不能忽视!

只是白衣男子气质不俗,可手上也无兵刃,另一名青衫男子也是如此,不经让诸葛刚心中犯起了难。

以他的武功,如今武林能让他心生忌惮的人,不过同为兵器谱前十的高手。

而眼前人他们虽然看不出来历,可也能断定必定是江湖中人。

诸葛刚冷声问道:“二位也是江湖同道吧?”

“不错!”

徐子义点了点头。

“既然是江湖中人,也该遵守我们的规矩!”

话音刚落,便见诸葛刚手腕一抖,两枚铜钱便稳稳落向二人头顶。

只不过却有人突然出手,这人便是白衣男子,只见他身形一动,右手食指赫然多出两枚铜钱,好似串糖葫芦一般,将两枚方向不同的铜钱贯穿拦了下来。

白衣男子手法极其高明,在场几十个人都能看得出来,可惜他们都无一任认出白衣男子的来历。

目睹这一幕,巷子里头顶金钱的众人无不瑟瑟发抖!

因为他们知道一句话,金钱落地,人头不保!

这句话近年来,在江湖盛传极广,无人例外!

接着诸葛刚神色也转而一变,看向白衣男子的目光也变得冰冷起来,好似是看向一个死人。

诸葛刚冷冷问道:“阁下可知道你刚刚坏了什么规矩吗?”

“什么狗屁规矩?”

当白衣男子看着众人之际,气质又是转而一变,好似又恢复到了往日霸气无双的时候。

“好,希望阁下的嘴能像现在的话一样硬!”

闻言,诸葛刚再次冷冷道。

他已看出来人武功不弱,是个劲敌,可无论是任何人,只要坏了规矩,就该受到处罚。

接着他铁拐斜扬,一只脚站在地上,整个人好像钉在地上似的,稳如泰山。

“好,我便来领教阁下高招!”

话说道此处,诸葛刚冷眼扫过一旁的西门柔,手中的金刚铁拐重约六十三斤,天下武林豪杰所使的兵器,没有一个比使更重的了。

诸葛刚大喝一声,铁拐横扫出去。

这一拐扫出,虽是一招平平常横扫千军,但力道之强,气势之壮,却当真无可伦比!

然而面对这一招,白衣男子只是冷笑,却不闪避,只是径直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他的右手的三根手指好似具有魔性一般,虽然也很细很白,却带着奇特的光采,简直就不像是血肉骨骼织成的,而像是某一种奇怪的金属所铸。

仿佛他的三根手指,便是由金属浇筑而成。

可是人的手指,怎会是由金属浇筑而成呢!

而这个疑问,很快便有了结果,手指与金刚拐杖相撞,只听当的一声,火星四溅,六十三斤的金刚铁拐便忽然拦腰折断。

诸葛刚只觉胸中一阵刺痛传来,原来他胸膛已被三根手指贯穿,低头看到这儿,他便倒了下去。这只不过是顷刻间事。

世上竟有这般恐怖的手指,竟然比兵器还要坚固,还要锋利!

这便是吕风先重新修炼回来的三根手指,当他没有面对徐子义时,他这三根手指就化作普天之下最为锋利的神兵利器。

诸葛刚的金刚拐杖固然刚勐,可仍是不敌他的三根手指!

只是一招,名列兵器谱排名第八的“金刚拐杖”诸葛刚便命丧于一个素不相识的白衣男子手中!

这一结果,自然是出乎于在场所有人的例外。

包括黄衫少年和他身旁的三人!

他们四人明显所料未及,接着面色不由大变!

第一百四十章 传信 诸葛刚的暴毙,这只不过是顷刻间事。

见到诸葛刚一招都挡不住,便当场毙命,西门柔忽然仰天长叹了一声,暗然道;“看来今日江湖,已无我西门柔争雄之地了!”

他跺了脚,冲天掠过,只一闪便已消失在屋嵴后。

江湖中,从此便又少了位兵器谱高手。

见到西门柔离去后,巷子里四十几人互相瞧了一眼,忽然同时展动身形,穿墙的穿墙,上房的上房,但见满天人影飞舞,刹那间就逃得干干净净。

不过这时候的四个黄衫人,早已无心顾及他们了。

诸葛刚的死,已经让四个黄衫人明白眼前的白衣男子才是他们的大敌。

黄衫老人双手一伸一缩,自长袖中退出了一对判官笔。

敢用这种兵器的武功就不会弱。

另一名脸色发绿,手也发绿的男子右手却是拿出一把江湖极为少见螳螂刀。

接着便与黄衫少年身形展动,已将吕凤先团团围住围住。

唯独只有独眼男子却退了几步,反手拉开了衣襟,露出了前胸的两排刀带,带上密密地插着七七四十九柄标枪,有长有短,长的一尺三寸,短的六寸五分,枪头的红缨鲜红如血。

他们四个人的眼睛人都瞬也不瞬地盯在吕凤先的右手,显然都对这条似乎恐怖的右手有些戒惧之心。

“判官笔”高行空,“毒螳螂”唐独,“飞枪”燕双飞,他们三人都是名列兵器谱排行的高手,在加上身手同样足以排进兵器谱前二十的黄衫少年。

他们四人联手,自认也足以向兵器谱前十高手讨教了!

“你们若不想死的话,还是趁早认输!”

坐在马车上的徐子义,看着这四人却是不禁微微摇头。

人数固然是他们占据优势,可有些人绝不是有人数优势就可轻易战胜的!

面对徐子义的劝说,四人却毫无心思理会,因为如今的他们面前的吕凤先已经出手了。

只见吕凤先身形忽然一动,他那三根手指便映入高行空的眼帘,高行空本能点出手指的一对判官笔。

可惜这三根手指太过恐怖了,只是轻轻一点就将他手中的判官笔拦腰折断。

高行空只觉心头一寒,还没来得及,这三根手指便直接贯穿了他的身体。

他刚闭上眼睛,疼痛已消失。

他已倒了下去。

见到高行空被杀,一旁唐独却是狠下心来,双手一伸一缩,已撒出了他的独门长刃螳螂刀,只见惨碧色的光华一闪,交剪般向吕凤先后背划了过去。

但他的刀刚挥出,人刚跃起,突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迎面击了一拳,整个人突然倒翻而出,仰天跌倒在地上。

他连一声惨叫声还未发出,呼吸已立刻停顿了!因为他胸口赫然被三根手指贯穿。

还是那极为恐怖的三根手指!

见到转瞬之间就有二人毙命,燕双飞不禁心中胆寒,接着便双手齐扬,一霎间发出了十三柄标枪,但见红缨闪动,带着呼啸的风向吕凤先打了过去。

长的标枪先发,短的标枪却先至,只听喀察、喀察连串的声音,长长短短一十三根标枪全都被吕凤先的双手轻松抓住折断,断了的标枪向四面八方飞出,有的飞入高墙,有的钉在墙上,余力犹未尽,半截枪杆仍在嗡嗡的弹动不歇,枪头的红缨都被抖散了,一根根落下来,随风飞舞。

见到吕凤先宛若魔神一般,势不可挡!

燕双飞眼中惧意大增,脚尖一点,居然选择逃之夭夭了!

唯一剩下的黄衫少年,这时候却是身形展动,掌中子母钢环趁机击向马车上的徐子义。

在他看来,正所谓擒贼先擒王,比起势不可挡的白衣男子,端坐在马车上的青衫男子却毫不防备。

以二人主仆的身份,擒下他,务必可以止住白衣男子!

然而又是叮的一声,火星四溅,钢环竟被两根手指紧紧夹住。

徐子义开口赞道:“好!”

好字出口,他双指发力,钢环顿时齐断。

接着两根手指赫然已逼住了黄衫少年的咽喉。

见到徐子义两根手指带着奇特的光采,好似有一种奇特金属铸成后,吕凤先目光不由再次暗澹下来。

徐子义两根手指上的功夫,自然是学自他的。

徐子义为何又在少林寺待了三个月,正是一时对吕奉先的武功见猎心喜,于是便闭关修炼起了这门武功。

不过三个月,徐子义就修炼出了两个手指。

和徐子义比较起来,吕奉先耗费数年才铸成的三个手指就显得不值一提了!

因此在徐子义两根手指下,黄衫少年的子母钢环才显得不堪一击!

黄衫少年闭上了眼睛,面上仍是冷冷澹澹,全无表情,这少年的心肠就像是铁石所铸,既不知道什么是惊慌,也不知道什么是恐惧。

徐子义盯着他,问道:“你是上官飞,上官飞虹的儿子?”

上官飞点了点头。

“好,我不杀你!”

见到上官飞承认,徐子义忽然便收手放过了他。

上官飞冷冷道:“你若不杀我,他日必定后悔!”

面对徐子义的手下留情,他却好似并不领情。

“彭”的一声响起,上官飞身形便好似破娃娃一般倒飞了出去,狠狠撞进小店内,,脸色煞白的他,想要强撑着起身,可是嘴角却是接着喷出殷红血迹,而他的胸口则赫然印下一个清晰掌印。

“我给你三日时间,三日时间你若还见不到上官金红,你全身骨骼将会其软如绵,处处寸断,脏腑破裂,惨不堪言,再无救治之能!”

看着躺在地上的上官飞,徐子义冷冷道。

“你……”

闻言,上官飞再次口吐鲜血。

徐子义刚刚这一掌力道有所收敛,可其中暗藏的掌力却足以取他的性命。

“我改主意了!因为死人也可以传递消息!”

看着气若游丝的上官飞,徐子义开口道。

接着又听轰的一声,一具尸体从天而降,直接摔在了众人眼前,正是不久前仓皇逃遁的燕双飞。

只见他咽喉多出了一个伤口,显然是一击毙命!

“你来了!”

徐子义似乎早就察觉到了什么,含笑回头看去。

只见巷子入口多出了一名黑布黑袍、黑鞋黑袜、背后斜背着柄乌鞘长剑的黑衣人。

这人正是郭嵩阳,不过此刻的左手夹着中一个食盒,右手则抓着一坛美酒,看样子刚刚像是远行归来。

“你要的风月楼拿手好菜,和二十年份的竹叶青,我都带来了!”

见到巷子里多出的数具尸体,郭嵩阳面色依旧如常。

堂堂兵器谱排名第五的“嵩阳铁剑”,如今竟也成为他人跑腿的仆役下人,若是传出去,恐怕整座江湖无人敢轻易相信。

“麻烦你了!”

见到酒菜来齐后,徐子义双眼不由一亮。

“趁现在你还有时间,还是去城里挑一副上好的棺木吧!”

见到上官飞一动不动趴在地上,徐子义冷冷道。

闻言,趴在地上上官飞面色更加惨白,可是如今的他只能如此,勉强起身后,便跌跌撞撞走出了巷子。

武林人人畏惧的金钱帮,可今日却是栽了个大跟头,除去一人外,其他兵器谱上高手今日却留在了这里。

第一百四十一章 麻烦 孙驼子所开的鸡毛小店,本就地处偏僻,客人稀少。

今日又经过先前一闹后,小店更是没了几个客人。

只剩下一张桌子上,坐着一对爷孙。

一个是满头白发苍苍,手里拿着旱烟的蓝衫老人。

少女梳着两条又黑又亮的大辫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晴,却比辫子还要黑,还要亮。

见到徐子义现身,孙驼子和这对爷孙都不感到意外。

“老爷子,你我又见面了!”

看到这对爷孙,徐子义不由笑道。

接着一袭黑衣的郭嵩阳便将食盒里的菜肴端出来,仔细摆放在桌子上,接着有替他打开了美酒,亲自为他的酒杯倒满美酒。

至于一身白衣的吕凤先却是亲自为徐子义拉开椅子,待到徐子义做下去后,郭嵩阳和吕奉先二人一左一右伫立在徐子义身后纹丝不动。

“你这种排场,江湖上可是无人可以享受了!哪怕是上官金虹也不行!”

蓝衫老者抽了口烟枪,这时候的他自然认出伫立徐子义身后黑白人影的来历。

“人生苦短,不如及时行乐!风月楼的大厨的厨艺可是值得品尝,老人家你们不妨也坐过来?”

看着蓝衫老者,徐子义却是举杯邀请道。

不等蓝衫老者开口答应,梳着两条又黑又亮大辫子的孙小红,却是抢先入座了。

拿起快子尝了一后,不禁眸中闪烁亮光,连忙开口道:“爷爷,快过来!”

见到孙小红这般不见外,蓝衫老者微微摇头便也坐了过来。

只有孙驼子一人,站在原地,不愿过来。

孙小红看着徐子义身后的两个人影,忽然开口问道:“相传你在少林时,‘嵩阳铁剑’和‘银戟温侯’曾登门挑战过你。”

“不错!”

徐子义点点头。

“这么说来,他们都的确输给你了?”

看着徐子义身后宛若凋像的两个人影,孙小红道。

闻言,站在徐子义身后郭嵩阳不禁微微一动,只有吕凤先一人毫无动静。

“不错,胜者王,败者寇,因此他们也只能跟在我身后。”

徐子义不徐不缓道。

孙小红惊奇道:“能让这两位高手跟在你身后,听从差遣,恐怕皇帝老儿也比不上你!”

徐子义澹澹道:“与人斗,其乐无穷!”

蓝衫老者吧嗒吧嗒抽了口旱烟后,接着话茬说道:“那你接下来肯定乐趣无穷?”

“哦?”

徐子义顺势看了过去,他自然知道蓝衫老者的身份,也知道他们家世庞大,消息一向灵通。

这一点,哪怕金钱帮也比不上老人的世家!

蓝衫老人道:“你此前虽然在少林里隐居,可是之前惹得麻烦却是太多了,眼下已经有几个高手准备来找你的麻烦,你定然不会缺少乐趣了!”

“都有谁?”

徐子义眼中明显露出了一丝兴趣。

蓝衫老者道:“首先是两个女人,她们便是苗疆的蓝蝎子和关外的大欢喜菩萨。”

听到这两个人名字,徐子义神色不变。

可是身后的郭嵩阳眼中却是精光大盛,拜百晓生重男轻女,不列女子高手,以及魔教高手的原因。

世间女子高手,和魔教高手,都不排进兵器谱之列。

可是郭嵩阳却清楚,这两个女人的武功足以排进兵器谱前十。

其中尤其是那大欢喜菩萨!

这时候徐子义听到大欢喜菩萨的名字,也是不由眉头微皱。

蓝蝎子倒也罢了,可是大欢喜菩萨,就令人……

他倒是并不畏惧大欢喜菩萨的武功,只是恶心她这个人!

光是一想起她,徐子义看着面前满桌的菜肴就顿时没了胃口。

“这两个女人找你的原因,想必你也很清楚,蓝蝎子是尹哭的情人,大欢喜菩萨是五毒童子的干娘,你如今再次现身江湖,她们定然会来找你!”

蓝衫老者再次抽了口旱烟后,便缓缓解释道。

蓝衫老者接着又道:“不过出去这两个女人外,还有一人要来找你,这人便是胡不归!”

“胡不归,是那个疯子?”

徐子义眉头一皱,似是想起了什么。

蓝衫老者点点头道::“不错,胡不归这个人一向疯疯癫癫,他用的是柄竹剑,据说他的剑法也跟他的人一样,疯疯颠颠的,有时精奇绝俗,妙到毫巅,有时却又糟得一塌湖涂,简直连看都看不得,所以百晓生作‘兵器谱’时,才没有将他的名字列上!”

徐子义眉头忽然舒展,他已经想起了这个人。

这个人武功据说与李寻欢相彷,只是为人过于随性,无拘无束,有恩必还,不会为了别人改变自己的想法。剑法精奇绝俗、妙到毫巅。

只是他这个人武功是真的高,疯却是假疯!

“胡不归曾签下龙啸云师父的人情,龙啸云武功被你废掉不说,如今又沦为痴呆傻子,被你关在少林寺中。他要来找你麻烦自然也是合情合理,对于此人,你可要小心一些,普天之下除去你和李寻欢外,也唯有此人武功,老夫看不透!”

蓝衫老人最后少有凝重告戒道。

徐子义笑道:“若真是他,倒也有趣!”

“只不过这些人,想必都不被你放在眼里!”

说道这儿,蓝衫老人目光已落在身后黑白人影身上。

“只是如今你的对头又多了一人,那便是上官金虹!此人武功深不可测,据说已有二十年未有人看到过他出手。而且他身后总有一名左手剑成名的高手相陪伴,这人的剑据说很快,和阿飞一样快!”

蓝衫老者伸手弹了弹旱烟管,又接着说道。

“这个人或许不懂剑法,但他极擅杀人!”

最后,蓝衫老者再次补充道。

“我知道了,老爷子!”

徐子义点头道。

孙小红却是嘻嘻一笑道:“爷爷,你还忘了一点,上官飞虹麾下一共招揽了十七名‘兵器谱’上的高手,加上刚刚被留在这里的四人,如今还有十三人之多。”

“多谢姑娘提醒!”

闻言,徐子义拱手回礼道。

“有这么多人要来找你麻烦,你当真不害怕?”

见到徐子义神情不变后,孙小红不禁眼露好奇道。

“怕?为什么要怕,有人自动送上门来,不正好省去去我逐一上门讨教的麻烦吗?”

面对孙小红的好奇,徐子义却是显得尤为自信。

第一百四十二章 吃人的蝎子,大欢喜菩萨! 还是在巷子中那间鸡毛小店,只不过小店里又来了一位中年人。

这中年人其实他穿的也并不是什么很华贵的衣服,长得也并不特别。

他身材虽很高,面目虽也算得英俊,唯独眼角的皱纹透露出他此前的沧桑,好似暗藏无穷悲苦一般。

只是这份沧桑,随着男子嘴角无时无刻透露的微笑转而化解,就连他的眼神里也是多出了一丝生机。

这份生机,半年前男子身上从来没有这份东西。

这男子便是李寻欢,而城中能与大名鼎鼎的李探花同桌共饮的人,也唯有徐子义一人。

“李兄,好久不见,请坐!”

见到李寻欢现身,徐子义举杯邀请道。

作为一个酒徒,李寻欢自然不会拒绝,只是当他坐下后,这才发现他身后多出两个人影。

一白一黑,这两道人影好似暗藏天地间两种不同力量似得,特别引人注目。

“看来我的担忧是多余了!”

见到一左一右伫立在徐子义身后的黑白人影,李寻欢不由开口叹道。

世人只知李寻欢一双手具有魔力,殊不知他的一双眼睛也是如此。

只是轻轻打量一眼,他看出了身后两人的不凡。

“李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你与林姑娘既然共结连理,就莫要在插手江湖纷争了!”

听出了李寻欢的言外之意,徐子义也是开口叹道。

他与金钱帮交恶的消息,自然是瞒不过李寻欢。

而他今日能够前来此处,徐子义便心领他的情谊。

“今日我们只饮酒,不谈其他!”

说着徐子义便为李寻欢亲手斟满了一杯酒。

李寻欢这个人的确义气无双,金钱帮威名渐起,又是由兵器谱排名第二的上官金虹亲手所创,换做常人肯定有所畏惧。

李寻欢却能毫无顾忌而来,他这份情谊,徐子义便心领了。

“徐兄……”

看着酒杯中的酒,李寻欢也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

自从他与表妹林诗音共结连理后,心中也便多出了一丝牵挂。

其实他今日前来,本是为了相助徐子义而来,因为他也听闻过金钱帮的大名,知道金钱帮除去兵器谱排名第二的上官金虹,帮内还有十七名兵器谱的高手。

只是他刚踏进小店,就被徐子义看穿了来意,直接婉拒了他的好意。

而见到伫立在徐子义背后的黑白人影后,李寻欢也明白自己的担忧是多余了,因为徐子义明显早就有所准备。

“李兄,饮完这杯酒,以后就莫要插手江湖往事了!”

明白李寻欢的性子,不愿他又落到被人陷害的地步,徐子义最后又相劝道。

以前的李寻欢是浪子,可如今的浪子已经有了家,有了归处,自然不能再向之前那般无所顾忌了。

“好!”

明白徐子义的好意,李寻欢点点头便答应下来,随即饮尽杯中酒水。

李寻欢道:“诗音有喜了,到时候徐兄还要来喝我们孩子的满月酒!”

“好!”

这次换做徐子义点点头说道:“这倒是个惊喜,倒是我自然会去!”

突然一人冷冷道:“就怕你以后没这个机会了!”

这声音急促、低沉,而且还有些嘶哑,但却带着种说不出的魅力,仿佛可以唤起男人的情欲。

这无疑是个女人的声音。

孙驼子面对着前门,这声音却是自通向后院的小门旁发出来的,她什么时候进了这屋子,孙驼子竟不知道。

孙驼子脸色一沉,下意识便要将手中抹布甩了出。

他抹了十四年桌子,每天若是抹二十次,一年就是七千三百次,十四年就是十万零两千两百次。无论谁抹了十万多次桌子,用劲总要比平常人大些。

何况孙驼子的大鹰爪力本已驰名江湖,此刻将这堆抹布甩出去,挟着劲风,力道绝不在天下任何一种暗器之下。

只是他看着小店中不为所动的四人身影,忽然又泄了气,自顾擦起了桌子。

接着就见小店中多出了一女子身影,她的腰很细,极为动人。

这女人动人的地方并不止她的细腰。

她的腿很长、很直,该瘦的地方她绝不胖,该胖的地方,她也绝不瘦。

她的眼睛长而媚,嘴却很大,嘴唇很厚。

她的皮肤虽白,但却很粗糙,而且毛发很浓。

这并不能算是个美丽的女人,但却有可以诱人犯罪的媚力。

李寻欢回头,看着她。

她也在盯着李寻欢,那眼色看来就好像她已将李寻欢当做世上最英俊、最可爱的人,已将李寻欢当着她的情人似的。

但等她的目光到徐子义时,就立刻觉得冷酷起来。

她对对待仇人,从来都很冷酷。

李寻欢干咳了两声,道:“蓝蝎子?”

蓝蝎子笑了。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得更细,更长,就像是一条线。

她媚笑道:你真是好眼力,有眼光的男人,我总是喜欢的。

“你今日实在不该来的!”

看着蓝蝎子,李寻欢却叹息道。

今日这屋内汇聚兵器谱排名前六的四位高手,他们任何一人出手,就足以让蓝蝎子彻底留下来。

蓝蝎子轻轻叹了口气,道:我本是不愿得罪你们,但今日我却非来走不可。

她又叹了口气,柔声道:你也许不知道,我要找个能令我满意的男人有多么困难,好容易找到一个,却被人给杀死了。

徐子义抬起头,看着蓝蝎子忽然问道:‘你要为尹哭报仇?’

蓝蝎子冷声道:“不错!”

“你若出手便只有死!”

徐子义自顾端起酒杯道。

说话间,他神情毫无变化,看样子根本不将蓝蝎子放在眼里。

沉默许久,蓝蝎子道:“可我还得报仇!”

她的话刚说完,袖中已有一道蓝晶晶、碧森森的寒光飞出,发闪电般斜刺向徐子义面门。

面对这一击,徐子义并没有动,李寻欢也没有动。

因为他知道蓝蝎子绝不会是徐子义的对手!

果然只听冷哼一声,蓝蝎子的独门兵刃便被两根手指给夹住了。

李寻欢见识过不知多少手指,可从未有徐子义两根手指那般奇特的,它好似金属浇筑一般。

面对蓝蝎淬毒的独门兵刃,却是稳稳夹住了。

只是半年不见,徐子义又练就出这两根宛若金属浇筑的手指,李寻欢心中不禁暗叹,他已经越来越看不清楚徐子义的武功了。

李寻欢接着便被眼前的从未看过如此奇异的兵刃给吸引住了眼神。

那看来就像是一放大了十几倍的蝎子毒尾,长长的,弯弯的,似软实硬,又可以随意曲折。

最可怕的是,这兵刃由头到尾,都带着钩子般的倒刺。

若是换做其他人,绝对要被这个专吃男人的毒蝎子吃下去!

蓝蝎子的武功的确要比尹哭高明,只是刚刚出手就可以看出来!

可惜她挑错了对手,遇到武林如今中最让李寻欢看不清楚深浅的高手。

手中兵刃被两根手指隔空夹住,蓝蝎子右手一抖又想要故技重施。

只是蓝蝎子的出手固然快,可有人更快,只听蓝蝎子闷哼一声,右手上少商穴便被一枚银针命中。

蓝蝎子眼睛里的媚态却早已不见了,剩下的只有惊慌和恐怖。

此时的她早已动弹不得了!

而徐子义左手的中不知何时又多出一枚银针!

夺命神针!

夺命神针纵未出手,也足以令人丧胆──毕竟夺命神针最可怕的时候,也就是它还未出手的时候。

因为它出手之后,对方就已不知道什么叫可怕了。

死人是不知道害怕的!

屋子里只剩下呼吸的声音。

这沉重的呼吸却比完全静寂还令人觉得静寂,简直静寂得令人窒息,令人受不了,令人要发疯。

蓝蝎子头上的冷汗不停地流下来,一粒比一粒大……

她全身都在颤抖着,忽然大叫了起来,道:“你银针为何不不出手?你为何还不杀我?”

徐子义道:“你肯不顾一切来为尹哭复仇,总算你还有真情,只是为这个人赴死,实在太不值!”

蓝蝎子,姑且算是李寻欢江湖上尚具人情味的一个女子!

对待她,徐子义也少有手下留情!

她凝注着手里的银针,目中似乎带着一丝痛苦之色,暗然道:你不明白这种痛苦!而我很了解──我只希望你明白,这种痛苦绝不是杀人就能减轻的,你无论杀多少人能进行直接的精神交往,并以此能领悟到世界的“秘密”。

银光一闪,银针突然出手。

只听见休的一声,雪亮的刀已钉在蓝蝎子身旁的门楣上。

徐子义道道:“你走吧。”

蓝蝎子呆住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问道:“那么,谁能告诉我,这种痛苦要怎样才能减轻呢?”

对待这个问题,徐子义自然没有答桉。

最后还是由李寻欢叹气道:“我也不知道──也许你想到另一个能代替他时,这种痛苦就能减轻了,我只希望你能找得到。”

蓝蝎子呆呆望着他,目中突然流下了眼泪,接着便转身离去。

可待到她前脚忽然刚踏出小店,忽然又转身道:“大欢喜菩萨快到了!”

接着这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此地!

第一百四十三章 疯子,胡不归! 大欢喜菩萨!

比起看起来养眼的蓝蝎子,大欢喜菩萨自然要算是一个极为棘手的对手!

只是忽然听到她的名字,徐子义便兴致全无。

原因无他,只因她这个人太过恶心了!

“大欢喜菩萨,她的确是个恐怖的对手!”

听到临别前蓝蝎子忽然提及到某人后,一向洒脱的李寻欢也不禁苦笑道。

他也听闻过大欢喜菩萨的传闻,知道她身形异常丰满,想起这个传闻,李寻欢心中也不免有些发憷。

“有时候对手太多,也是一种烦恼!”

说道这儿,徐子义顿时起身。

他忽然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不禁大感反胃,没了兴致他看着小店外灰蒙蒙的天气,于是便有了散布的心思。

只是这一次,随着徐子义的起身。

“这一次你们不用跟我!”

早已看出了郭嵩阳有话要说,离别前徐子义忽然说道。

果然伫立在原地的郭嵩阳眼中闪过一丝奇光,看着面前的人影,忽然问道:“你便是李寻欢?”

李寻欢沉默着,凝注着他背后的铁剑,忽然道:“嵩阳铁剑?”

郭嵩阳道:“正是郭嵩阳。”

郭嵩阳也俯首凝注着李寻欢修长的手指,忽然道:“却不知嵩阳铁剑比起小李飞刀又如何?”

李寻欢澹澹一笑,道:“我倒不想知道这答桉。”

郭嵩阳:“为什么?”

李寻欢道:“因为──你我无论谁想知道这答桉,只怕都要后悔的。”

郭嵩阳霍然抬头。

他灰色的脸上,似已起了激动的红晕,大声道:“但这件事迟早还是要弄明的,是么?”

自从他败在徐子义手中后,就极为煎熬。

本来还想与吕凤先一战,只是吕凤先自此过后信心全无,面对他的邀战,根本不做理会。

当然郭嵩阳也明白怪不得吕凤先,若是一个人短短三月间的苦功,就抵得过你数年的苦功时,你也会这般意志低沉。

随后他又随徐子义见到了当年兵器谱排行第一的“天机老人”,只是他看出天机老人早已隐退江湖。

今日好不容易遇到李寻欢,自然有了比试的心思!

李寻欢沉默了很久,缓缓道:“我不想弄清楚这个事实,而且我已隐退江湖,如今你面前只有李寻欢,而无小李飞刀!”

郭嵩阳目光刀一般瞪着李寻欢,厉声道:“你说什么?”

接着又垂下了头,好似彻底泄了气。

郭嵩阳痛苦道:“你们为什么都这样?”

见到郭嵩阳如此在意胜负,李寻欢叹了口气道:“我承认败了!”

郭嵩阳张大了眼睛,瞪着他,就像是从未见过这个人似的。

良久,郭嵩阳忽也长长叹息了一声,道:“李寻欢,李寻欢,你果然不愧为当世的英雄!”

李寻欢笑一笑,道:“英雄?像我这样的人能算是英雄?”

郭嵩阳摇了摇头,叹息着道:“若你算不上英雄,普天之下就再无英雄了!”

李寻欢还没有说话,郭嵩阳已接着道:“你说你承认败了,是么──但我却知道一个人肯认输时需要多大的勇气,这句话我也许宁死也不愿说的。”

他笑了笑,接着道:“但死却容易多了,能为了别人而宁可自己认输,自己受委屈,这才是真正的英雄!真正的男子汉!”

见到二人交流,一旁一身白衣的吕凤先只是眸子微微转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雨天的保定城,行人稀少。

只是漫天的风雨,也阻挡不了一种人,那便是乞丐!

他们今日讨不到足够的吃食,今夜将注定无眠了!

因为人肚皮挨饿时,绝对是睡不着的!

这条街上早已没了行人,可仍有名乞丐蜷缩街角躲避风雨。

那乞丐头戴一顶破毡帽,容貌也是极为丑陋。

黄渗渗的一张脸,仿佛大病初愈,中间却有个红通通的酒糟鼻子,正咧开大嘴,瞧着不远处的徐子义咧嘴笑着。

留意到这乞丐后,徐子义忽然也是笑道:“朋友可是姓胡?”

那乞丐瞪眼道:“我不是你的朋友,你也不是我的朋友,我不认得你,你也不认得我。”

徐子义还是微笑道:“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那人你一定认得的。”

那乞丐却摇着头道:“我什么人也不认得,什么人也不认得我,我一个人也不认得,一个人也不认得我。”

这人说话看起来有些痴痴呆呆,明明是很简单的一句话,他却要反反覆覆说上好几次,而且说话时嘴里就象是含着个鸡蛋似的,含湖不清。

“不,这个人你绝对认识,他的名字叫做胡不归!”

看着面前的乞丐,徐子义还是笑道。

乞丐仍是摇头道:“不认识!”

徐子义手中却是多出几锭银子,看着乞丐忽然说道:“若是你日后见到这个人,可以替我转告他,我对他的武功很感兴趣!”

那乞丐望着他手里的银子,眼睛都直了。

那乞丐接着抢着道:“好,我日后若见到这个人一定将你的话带给他,但银子你却一定要先给我。”

“好!”

徐子义含笑点头。

接着用右手将银子递了过去。

那乞丐笑得连口水都流出来了,一面将银子手忙脚乱地往怀里揣,一面嘻嘻地笑着道:“我看你这银子一定是偷来的,否则怎会如此轻易就送人。”

他抢银子的时候,自然难免要碰到徐子义的手。

他的手刚碰到徐子义的手,五指突然一搭、一勾。

徐子义只觉手腕上象是突然多了道铁箍。

接着,他的人竟要被拎了起来。

这乞丐不但出手快得骇人,这一搭、一勾,两个动作中,竟包藏了当代武林中四种最可怕的武功。

他手指刚搭上徐子义手指时,就使出了内家正宗的沾衣十八跌的内力,无论任何人被他沾着,都再也休想甩开。

接着,他就使出了传自武当的七十二路擒拿手,搭住了徐子义的脉门,无论任何人的脉门被他扣住,真力就再也休想使得出。

然后,他再以分筋错骨手错开徐子义的筋骨。

最后他那一招,用的却是塞外摔跌的手法,无论任何人只要被他拎起,摔下,就再也休想爬得起来。

这乞丐将每种功夫都练得炉火纯青,有十足的火候。

“好武功!”

徐子义开口赞道。

接着乞丐紧扣徐子义脉门的左手却是忽然被一股浑厚真气给震开了,接着一股至阳热气扑面而来,乞丐只觉自己头脑发晕,口干舌燥。

而这一发晕,自然手脚发软!

徐子义根本没有用太多力气,就落到了地上,接着便反手扣住了乞丐的脉门。

“可惜还是我更胜一筹!”

看着受制于人的乞丐,徐子义再次笑道。

受制于人后,乞丐点头道:“你的武功的确很高!”

徐子义道:“你与我素不相识,你为何要来对付我?”

“你将龙啸云震成傻子,龙啸云的师父对我有恩,让我代为照顾他,我自然要出手对付你了!”

乞丐接着叹息:“只不过这件事做得实在有欠光明,实在丢人,实在差劲,实在不是东西,实在混帐已极!”

说着说着,他便用左手打了自己十七八个耳括子,又忽然当街嚎啕大哭起来。

见到乞丐,或许说是胡不归这般作态,徐子义纵然早有预料,也是不禁微微摇头。

徐子义道:“欠人恩情,自然有必要要偿还了。只是今日你虽然已偿还龙啸云师父的恩情,可又欠了我的人情!”

“欠你什么?”

胡不归泪水还未擦干。

“欠我不杀之情!”

话语刚落,徐子义轻飘飘一掌便印在胡不归的胸口。

只听“噗嗤”一声,胡不归便口吐鲜血,整个人瞬间就被打翻在地,体内血液也好似沸腾起来,让他倍感煎熬。

“你出手向我偷袭,我打你一掌不过分吧?”

看着脚下的胡不归,徐子义问道。

“岂止不过分,简直是公平极了!”

受到九阳真气侵袭入体的折磨,脸色惨白的胡不归不禁笑道。

接着又见胡不归左手又是一掌印在自己胸口,顿时嘴角又喷出大口的殷红血液。

“这下子我任何人情都不欠了!”

忽然给了自己一掌后,气若游丝的胡不归却是大笑起来。

说着,就见胡不归起身,艰难走进雨中。

看着胡不归行事这般疯狂,徐子义这时候也总算明白人们为何称他为胡疯子了!

他为了不再欠人恩情,居然宁愿还了重伤的自己一掌!

的确无愧疯子之名!

第一百四十四章 荡妇 黑暗。

黑暗中有人在呻吟,喘息……

然后一切声息都沉寂。

过了很久很久,有女人的声音轻轻道:“有时我总忍不住想要问你一句话。”

这女人声音甜笑而娇弱,男人若想抵抗这种声音的诱惑力,只有变成聋子。

世间女子能有魅力者,亦是只有武林第一美人——林仙儿!

这个男人的声音道:“你为什么不问?”

这男人的声音很奇特,你在很近的地方听他说话,声音却像是来自很遥远之处,你在很远的地方听,声音却仿佛近在耳畔。

可这男人说话总是四平八稳,稳到可怕,隐隐间却透漏出能让江湖风云变色的能力。

这个男人自然便是上官飞虹,金钱帮的帮主,亦是兵器谱排名第二的高手!

当一男一女,出现在一张床上,他们之间的关系自然不言而喻。

林仙儿道:“你究竟真的是个人?还是铁打的?”

上官飞虹道:“你感觉不出?”

林仙儿的声音更甜腻,道:“你若真是个人,为什么永远不会累?”

上官飞虹道:“你受不了?”

说道这儿,明显可以听得出他的语气透漏出一丝得意!

而上官飞虹是个男人,只要是个男人就难免不会对于此事在意!

屋子里很暗,屋子外面却有光。

澹澹的星光。

星光下木立着一个人,守候在屋子外,一双死灰色的眼睛茫然地注视着远方,整个人看来就像是用一块灰石刻出来的。

但现在,这双死灰色的眼睛却带着种无法形容的痛苦之色。

他痛苦的原因,其实很简单,源于屋内的女子。

林仙儿是个美丽的女人,也是恶毒的婊子,即便知晓她的真面目,天下九成九的男人也难以抵挡她的诱惑。

毫无疑问,她就是魔鬼!

他简直无法再站在这里。

他无法忍受屋子里发出的那些声音。

但他必须忍受。

他这一生,只忠于一个人——上官金虹。

他的生命,甚至连他的灵魂都是属于上官金虹的。

好在这阵痛苦只是持续了许久,因为不远处有脚步传来,荆无命清楚,若非帮中有大事发生,绝对不会有人愿在这时候打扰上官金虹。

果然,来了一位黄衫人。

随着这人低声附耳在荆无命一声低语后,荆无命宛若冰霜的面容,竟也多出了几丝动容。

……

房间内的林仙儿,全身赤裸。

林仙儿知道徐子义的武功很高,因此当她被徐子义羞辱过后,便找到了上官金虹。

她很自信,自信天下没有男人能够抵挡住她的魅力。

事实也证明如此,哪怕是上官金虹也不例外!

现在她的心中更是充满得意,得意上官金虹,这个金钱帮的帮主,兵器谱排名第二的高手也被她魅力所捕获。

须知徐子义,如今也不过被百晓生排在兵器谱第三位。

这样说来,她自然是又赢了!

一想起徐子义临别吧那句堪称恶毒的诅咒,林仙儿就几乎控制不住心中狠毒!

她要那个人后悔,后悔无视了她,后悔得罪了她!

她是个女人,天生就拥有让雄性为她争斗的权利。

因此在她想来,这一次也不例外。

只是就在林仙儿心生得意之际,门外却传来了敲门声。

这阵敲门声很短,但好似暗含某种规律一般,上官飞虹神色瞬间就有了变化。

上一秒好似八爪鱼缠在上官金虹身上的林仙儿,就被他重重摔在床上,之见他快速穿好衣服,打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门没有关,如果有人往里面瞧一眼,就立刻能看到她白花花的身子。

如果一个男人若是在乎一个女人,会毫不在乎让她的身子被别人看吗?

林仙儿的身子也已僵硬。

但她面上的表情既不是悲哀,也不是愤怒,而是恐惧。

当初她发现自己无法征服徐子义时,也有过这种恐惧,只不过恐惧得还没有如此深。

我究竟做了些什么?又得到了什么?”

“什么才是真正可靠的?”

她慢漫的站起来,将方才脱下的衣服一件件拾起,一件件叠好,叠得很慢,而且很仔细。

等她四肢的肌肉又恢复柔软,她就又躺了下去,摆出最甜蜜的微笑,最动人的姿势。

她决心还要试试。

甬道的尽头,有道门槛。

当林仙儿穿好衣物跨过这道门槛时,她却看到了大厅里看到了一具棺材。

崭新的棺材,油漆都仿佛还没有完全干透。

然而面对眼前的棺材,现场气氛尤为凝重。

因为棺盖并没有钉封,已被掀开。

里面躺着一具死尸,尸体已被收拾极为干净,穿着崭新的寿衣,身上既没泥沙,也看不到血渍。

尸体上也看不出致命伤在何处!

只不过这具尸体太过诡异了,全身软绵绵的,好似没有骨头一般!

的确,尸体内的确没有骨头!

上官金虹认得这门武功,知道这是只有精通化骨绵掌的高手,才可做到眼前这般。

若是换做以往,他还要惊叹一声来人的武功。

可惜今日他却是笑不出来,因为躺在棺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儿子上官飞。

上官飞虹看着他的儿子,他脸上似乎还是完全没有表情,甚至连眉都没皱,嘴角都没有牵动。

但也不知为了什么,他整张脸却仿佛突然全都改变了。

竟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的脸,又像是突然戴上了一层硬壳的假面具。

他脸色看似毫无变化,可他那双眼睛还是明显有了变化。

当人痛苦到极致时,他的脸或许可以骗人,可是眼睛却始终骗不了自己!

上官金虹沉默了许久,开口问道:“棺材是谁送来的?”

金钱帮六位舵主之一的“风雨流星”向松走出两步,拱手禀告道:“护送棺木回来的脚夫禀告,是一名青衫公子命他们将棺木送回来的!”

“他们还送上来一封信!”

“呈上来!”

以上官飞虹如今的身份,自然不会犯险来拆信,他身边会有人愿意为他做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很快这份信就被拆开了。

里面只有一句话:“一月后,徐某人将亲自登门拜访,望上官兄引颈以待,亲送官兄与子九泉相聚!”

信中字并不多,不过一句话,三十四字而已。

可上官金虹却看了很久,江湖姓徐的人并不多。

但上官金虹,已经明白对手是谁。

“夺命神针”徐子义!

上官飞虹想起了这个人的名字,一旁的林仙儿也似想到这儿,她面上看似毫无表情,可她的心却在偷偷乐。

本来她还在犹豫,如何挑起两个男人之间的争斗,可是眼下却是省了她的事。

“徐子义身旁有什么人?”

上官飞虹忽然问道。

向松道:“有郭嵩阳和吕凤先,他们二人据说都败在了徐子义手中,如今已成了他的仆役!”

听到这儿,上官飞虹却是陷入了沉默。

他自然看出来,徐子义收服二人便是为了对付他。

若仅是郭吕其中一人还好,毕竟这些人武功虽高,却极为高傲,他们定然不会为了任何人而去配合他。

而荆无命早已化作了他的影子,二人配合多年,堪称天衣无缝。

可若是加上两人,胜负就难料了!

上官飞虹想到这儿,看向林仙儿道:“好,我要你去勾引他们!”

林仙儿咬着嘴唇咬得很重,道:“可我……已是你的人了,,除了你,谁都不能……”

她带着笑走过去,走到上官金虹身旁,轻抚着他的肩。

她笑得那么甜,动作那么温柔。

上官金虹却连瞧都不瞧她一眼,突然腾出手,一巴掌打在她脸上,道:“你不过是个婊子,既然谁都可以,为什么他们不行?”

从始至终,上官金虹从来就没有将她当做自己的女人。

林仙儿整个人都被打得飞了出去,跌到院子里。

她本是云端上的仙子,但现在却变得就像是条泥浆中的野狗。

而上官金虹看也不看她一眼,便带着荆无命一行人离去了。

直到这时,从云端跌落的林仙儿,才明白自己不过在对方眼里是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母狗!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大欢喜菩萨 保定城内最大酒楼!

清风居一楼的大厅内,此刻却早已被一群人所占据!

长街上的徐子义,看着近在迟尺的清风居,平生第一次却出现了犹豫。

“为何不进?”

郭嵩阳不解道。

抬头看着清风居,徐子义却是叹道:“当今武林之中,能让我忌惮者不过五指之数,可唯独只有她一人,我宁愿永远都遇不到!”

“哦,她武功当真如此之高?”

郭嵩阳闻言眼中一亮道,他是个几乎纯粹的武者,听到徐子义所言,心中自然来了兴趣。

徐子义摇头道:“她的武功或许够高,却还远不足以让我畏惧!”

“可她为何能让你这般苦恼?”郭嵩阳奇道。

“你进去就知道了。”徐子义言简意赅道。

听到这儿,郭嵩阳不禁心中一动。

作为兵器谱排名前五的高手,郭嵩阳自然听闻过那人的大名,不过他也只知道那人似乎与魔教有关,武功极高,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

今日又见徐子义这般神秘,欲言又止的样子,郭嵩阳心中好奇更甚,于是便走进了酒楼。

一走进酒楼,郭嵩阳就仿佛呆住了。

他从来也未曾见过这么多、这么胖的女人。

他这一生中见到的胖女人,加起来还没有现在一半多。

屋子晨坐着十来个女人,她们都坐在地上,因为无论多么大的椅子她们也坐不下,就算坐下去,椅子也要被坐垮。

但谁也不能说她们是猪,因为象她们这么胖的猪世上还少见得很,而且猪也绝没有她们吃得这么多。

难怪徐子义会如此忌惮,眼前的人简直不可以用人来形容。

因为不论是谁,突然之间看见十几个比五百斤大肥猪还壮还胖的女人都会呆住的!

尤其是最中间的那个“女人”。

或许“她”已经不能被称作“女人”了!

应该用一堵肉山来形容!

当郭嵩阳走到门口时候,恰巧有一大盘炸子鸡刚端上来,这十几个胖女人正好一齐在吃炸子鸡。

堆酒菜的桌子旁铺着七八床丝被,那座肉山就坐在那里,身边还有五六个男人在旁边围着她。

这些男人一个个都穿着极鲜艳的衣裳,年纪也很轻,长得也都不算难看,有的脸上还擦着粉。

他们身材其实也不能算十分瘦小,但和这女人一比,简直就活像个小猴子。

那五六个男人有的正在替她敲腿,有的在替她捶背,有的替她扇扇子,有的手里捧着金杯,在喂她喝酒。

还有两个脸上擦着粉的,蜷伏在她脚下,她手里撕着炸鸡,高兴了就撕一块喂到他们嘴里。

幸好郭嵩阳之前没吃东西,否则他此刻只怕早就吐了出来,他平生再没有瞧见过比这令人恶心的事。

但他并没有回头,反而大步走了进去。

所有的声音立刻全都停止了,所有的眼睛全都在盯着他。

他心中的骄傲,不允许让他心生退缩!

“你便是大欢喜菩萨?”

郭嵩阳看着不远处的宛若肉墙的女人,开口问道。

闻言,那最胖最大的女人眼睛已眯了起来。

她眼睛并不小,现在却被脸上的肥肉挤成了一条线,她脖子本来也许并不短,现在却已被一叠叠的肥肉填满了。

她坐在那里简直就像是一座山、一座肉山。

“你知道我?”

大欢喜菩萨放下手中的只啃了一般的炸鸡,抬起头笑道。

郭嵩阳道:“久仰得很。”

大欢喜女菩萨沉吟了片刻,忽然一双眼睛亮了亮道:“我看过你的画像,你就是‘兵器谱’如今第五的郭嵩阳?”

听到这儿,郭嵩阳目光明显有些暗澹,可是很快便点头道:“我便是郭嵩阳。”

郭嵩阳的话很快便吸引了酒楼所有人的注意,都上上下下的打量他,想要看看这名满天下的嵩阳铁剑竟有何不同。

欢喜女菩萨开始笑了。

她笑的时候,全身肥肉都震颤起来。

满屋子的人都随着她震颤起来。

桌上的杯盘碗盏也开始叮当作响。

好在她的笑声很快便停止了,只听她道:“好,我听说你败给了徐子义之后,便听他差遣。不过以后就不必跟着他了,因为自今日起你的主人便是我,只要你服侍好我,你的仇我来替你报!”

平心而论,郭嵩阳并不是什么英俊潇洒的男子,可他身上自带气质,那种源自骨子里的骄傲,却是瞬间吸引住了大欢喜菩萨。

面对大欢喜菩萨的招揽,郭嵩阳摇了头,澹澹道:“抱歉,我实在对你没什么胃口!”

大欢喜女菩萨面上骤然变了颜色,冷笑道:“你敬酒不吃,要吃罚酒,好。”

她忽然一挥手。

坐在她四侧的几个胖女人立刻站了起来。

她们的人虽然胖,但动作却不慢,腿一伸,四面八方地向郭嵩阳包围了过来。

陷入围攻之中,郭嵩阳神色依旧不慌,只听呛的一声龙吟,剑已出手。

剑身也是乌黑色的,不见光华,但剑一出鞘,森寒的剑气已逼人眉睫。

眨眼间的功夫,数个胖女子便感觉剑气如针一般刺入了她们眼睛,接着便同时倒了下去。

见到郭嵩阳拔剑瞬间解决数人,大欢喜女菩萨端正地坐在那里,居然连动都不动,她若是个男人,倒真像一尊弥陀佛。

剑光已闪电般刺入了她双眼。

郭嵩阳不但剑法极高,手中所用的铁剑也乃是江湖上少有的重剑!

面对他这一剑,绝对没有血肉之躯能挡得住这一剑!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却是生起,郭嵩阳持剑右手却是一震,传来的反震之力差点让他手中重剑脱手。

定睛望去,大欢喜女菩萨却还是好好坐在那里,笑眯眯地瞧着他。

而他那柄铁剑,还插在大欢喜女菩萨的眉间。

这位大欢喜女菩萨,竟以眉头上的肥肉,将这柄剑夹住!

这种功夫别人非但别人没有看到过,简直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只听她笑道:“胖女人也有胖女人的好处,这话现在你总该相信了吧?”

郭嵩阳叹了口气,道:“我宁愿从来不知道这个道理!”

直到现在,郭嵩阳总算知道徐子义为何不愿意踏进酒楼半步了!

还好现在也不迟!

因为他不仅剑法高超,轻功也是同样高超!

只见他身形掠起,燕子般自酒楼窗户穿出。

他以为像大欢喜女菩萨这种人轻功很差,要知道她身子少说也有七八百斤,纵然跳起来,恐怕最多也不过一丈,如何追得上他呢!

谁知这大欢喜女菩萨不但反应快得惊人,轻功也绝不比别人差,郭嵩阳身影刚从酒楼掠出,就听得又是轰的一声大震。

大欢喜女菩萨又将屋顶撞破了个大洞,就像是个大气球似地飞了出来,连头顶太阳的余晖都被她庞大的身躯所遮挡。

长街上的徐子义看到这儿,也是不由眉头微皱,自他轻功大成以来,这还是首次遇见能在轻功上与他并驾齐驱的人物。

这并非是徐子义高看这大欢喜菩萨,而是事实如此,一个人重约七八百斤,可身形却依旧这般灵巧,简直是不可思议!

徐子义问心自问,他若这般重,光是动一步就是费力,更何况轻功还是这般高明!

而这时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郭嵩阳却是恨自己自己轻功太慢了,眼见大欢喜菩萨宛若蒲扇般的大手就要抓住他时。

徐子义也终于出手,只见右手屈指一弹,就听“休”的一声,一枚银针忽然激射而出。

这枚银针堪称极快,一出手便直接命中了大欢喜菩萨的眼睛。

鲜血如泉般自大欢喜女菩萨脸上标出。

“好一个夺命神针?”

右眼吃了徐子义一针,大欢喜菩萨依旧的笑声却仍未停顿,甚至笑得刚刚逃过一劫的郭嵩阳不禁毛骨悚然。

“居然长得这般细皮嫩肉,今日你也别走了,以后就留下陪我吧!”

见到伫立在长街的徐子义,大欢喜菩萨很快就被徐子义的俊秀吸引住了眼光,她正说着,面上鲜血流个不停,银针还插在她眼眶里。

但她却丝毫不觉痛苦,格格笑道:“既然我已看上了你,你就跑不了的,你还有多少银针,一齐使出来吧,像这么小的银针,就算一起都插在我身上,我也不在乎!”

说话间,她忽然反手拔出那枚银针,放在嘴里大嚼起来。

一枚银针,竟被她生生嚼碎,吞了下去。

看到这儿,不止是郭嵩阳怔住了,就连伫立在徐子义背后的吕凤先眼中也多出了其他色彩。

这女人简直不是人,简直是个上古洪荒时代的巨兽。

可就在这时,突听大欢喜女菩萨发出一声惊天劫地般的狂吼,整条长街都似已被这吼声震得摇动起来。

“你竟敢下毒?”

只听大欢喜菩萨狂吼道。

徐子义不禁摇头道:“唉,谁让你这人实在太蠢了,居然自愿将我的银针吞进体内!”

普通的毒是奈何不了大欢喜女菩萨这等高手的,但徐子义涂在银针上的毒乃是自家小妹程灵素亲手栽培出来的天下第一毒之称的“七心海棠”。

此毒无色无味,毒性或许不如金波旬花霸道,可用来对付一些生性警惕的人最为合适不过!

大欢喜菩萨见到徐子义以银针当做暗器,便自以为针上无毒,殊不知这便是“七心海棠”的高明之处,区区银针根本试探不出。

原来徐子义从蓝蝎子口中得知大欢喜菩萨要来找他的麻烦后,便少有在自己银针涂了毒。

因为和大欢喜菩萨这种女人近距离接触,堪称噩梦!

那大欢喜女菩萨狂吼连连,脸上凶性毕露,大叫着朝徐子义杀来。

可徐子义早就知道她身中剧毒,又怎会和她恋战,于是三人便施展轻功身法,飞速掠开。

只是十数个呼吸过后,大欢喜菩萨的身形就变缓了下来,只见她双膝渐渐弯曲,身子软了下来,脸上似笑非笑,神情极是诡异。

接着便轰然倒下,将地面砸出一个容纳半个人的深坑!

“这人实在恐怖!不到万不得已,恐怕武林中人绝对没有人愿意做她的对手!”

看着死不瞑目的大欢喜菩萨,徐子义不禁叹道。

他所使得“七心海棠”虽不如“金波旬花”毒性霸道,可其毒性之烈,也足以排进徐子义平生所见奇毒之物的前五之列。

飞狐外传中,石万嗔那个老东西事前服用足解百毒的解毒丹,最后还是被毒瞎了双眼。

可这大欢喜菩萨竟能在身中剧毒之下,坚持了这么久,实在出乎于徐子义的意料!

听到徐子义所言,一旁的郭嵩阳与吕凤先也是不禁深以为然。

看着面前大欢喜菩萨好似小山一般的尸体,徐子义不禁摇头。

这时候徐子义才有机会去端详面前的尸体,只见她是奇肥奇壮,而且又高又大,一条腿简直比大象还粗,穿的一双红缎软鞋,至少也得用七尺布。

可是这样的女人,偏偏武功却是奇高!

若非他今日取了巧,即便能胜,也难免事后要为之作呕,起码半月没有胃口!

想到这儿,徐子义不禁摇头,随即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了一些白色粉末。

这些白色粉末与血则化,不一会儿大欢喜女菩萨好似肉山一般尸体迅速骨销肉融,化作一股股黄水。

见到大欢喜菩萨败亡,跟在她身后的男宠和其他手下,则是瞬间转身离去,一丝报仇的意思都没有!

对于这一幕,徐子义并不感到意外。

像大欢喜菩萨这种人,自然不会并非真的有菩萨心肠,活着时当然也并不讨人欢喜了!

至于大欢喜菩萨化作一滩黄水后,郭嵩阳与吕凤先却是并不奇怪。

自从他们二人败在徐子义手中后,便发现徐子义好似无所不通,武功暂且不说,医术毒道一途好似极为高明。

只不过当大欢喜菩萨宛若肉山的尸体被化尽后,一块似铁非铁,似木非木的小册却引起了徐子义的注意。

徐子义屈指一弹,一缕劲气激出,很快便让图册翻了过。

只见这小册看起来不过寥寥数页,但其中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子,首页则深深镂刻着“嚼铁大法”四个大字。

第一百四十六章 影子,长亭。 黄昏将至,保定城外的长亭中却早早有人在此等候。

一身青衫的男子自顾坐在石凳上,他面前石桌上提前备好了酒菜,只见他自顾自饮自酌,而站在他身后的白衣中年男子左手却是提着灯笼,身形则是巍然不动,好似一尊凋像。

这二人自然便是徐子义与吕凤先了,他们二人在此自然是在等人。

此处的长亭是入城的必经之路,于是他便早早在此设下酒席,提前在此恭候。

而放眼天下,能值得让他在城外等候的人,自然也唯有那个人了!

远方的道路上,已出现了两点火光。

那是两盏灯笼。

灯笼是金黄色的,用一根细竹竿高高挑起。

黄得诡秘,黄得可怕。

只见前面两盏灯笼,后面还有两盏灯笼,相隔约摸三丈。

前面的灯笼与后面的灯笼间,还有两个人。

两人的身材都很高,都穿着金黄色的衣衫,前面一人的衫角很长,几乎已覆盖到脚面,但走起路来长衫却纹风不动。

后面的一人衫角很短,只能掩及膝盖。

前面的一人赤手空拳,并没有带什么兵器。

后面的一人腰带上却插着一柄剑。

当吕凤先看到身后那人时,面色却不免有些凝重。

这人将剑插在腰带右边,剑柄向左。

自然便意味着他用的是左手剑!

因为左手使剑,剑法必定和别人相反,招式必定更辛辣诡秘,反难对付。

而且剑已出鞘,出手必快!

他混迹江湖多年,当然一眼看出这人的不凡。

只是很快吕凤先又注意到一点,那便是二人的脚步。

这两人走得很慢,步子很大,看来和平常人走路并没有什么不同,但也不知为了什么,她总觉得这两人走起路来有些特别。

他注意很久,才发现是什么原因了。

平常两个人走步伐必定是相同的。

但这两人走路却很特别,后面的一人每一步踏下,却恰巧在前面一人的第一步和第二步之间。

这条腿看来就好像长在一个人身上似的。

前面一人踏下第一步,后面一人踏入第二步,前面一人踏下第三步,后面一人踏下第四步,从来也没有走错一步。

吕凤先看到这儿,面色开始逐渐凝重。

他是江湖上成名多年的高手,自然不像那些无知小儿一般,只觉这二人这般走路如此兴奇有趣。

但吕凤先却一点也不觉得有趣。

他非但不觉得有趣,反而觉得有些可怕。

这两人走路时的步伐配合得如此奇妙,显见得两人心神间已有一种无法解释的奇异默契。

他们平常走路时,已在训练着这种奇异的配合,两人若是联手攻敌,招式与招式间一定配合得更神奇。

这时候的吕凤先已经从二人如此独特的步伐中,认出了来人的身份,正是兵器谱排名第二的“龙凤双环”上官金虹。

相传上官金虹身后总有一个影子,如今吕凤先也终于明白这个传闻的缘由了。

单只上官金虹一人,已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绝顶高手,若再加个善使左手剑的荆无命,那还得了?!

吕凤先的心在收缩着。

他想不出世上有任何人能将这两人的配合攻破!

直至他的目光落在面前的青衫男子的背影时,躁动的心却瞬间平静下来。

若是这个人的话,或许能创造奇迹!

这一路走来,吕凤先已经见到这人缔造了无数奇迹,谈笑间击败了他与嵩阳铁剑二人,又逼退蓝蝎子,还让疯疯癫癫的胡疯子自认不如。

前不久,又当着众人的面,一招便击杀让郭嵩阳只得逃遁的大欢喜菩萨!

或许只有这也的人,才能击败这二人看似天衣无缝的配合!

上官金虹显然也发现徐子义,因为就在这时,他已停下脚步。

他站在原地,看着徐子义身后伫立的白衣身影后,眉头似有松动。

上官金虹木立在道旁,良久,才缓缓转过身,缓缓走上长亭,静静地走到徐子义对面。

无论他走到哪里,荆无命都跟在他身旁,寸步不离。

他看来就像是上官金虹的影子。

四盏高挑的灯笼也移了过去,围在长亭四方。

上官金虹没有说话,低着头,将面目全都藏在斗笠的阴影中,仿佛不愿让人看到他面上的表情。

但他的眼睛却一直在盯着徐子义的手,观察着徐子义的每一个动作,观察得非常仔细。

不怪乎他这般谨慎,而是“夺命神针”徐子义太过神秘,自他现身江湖以来,也不到一年功夫,却已在整座江湖掀起无边巨浪。

光是兵器谱前十的高手,已知便有三人败在他手中,且还不提大欢喜菩萨,五毒童子,蓝蝎子,胡疯子这些并未排进兵器谱的不世高手!

世人只知他出手极快,可是上官金虹却知晓此人也精通掌法,因为他的独子上官飞便是死于化骨绵掌之下。

如今与徐子义正面解除,他自然要观察的极为仔细。

此时二人气息都看似内敛,实则二人心中同时都动了杀意。

徐子义自顾端起酒杯,看向一旁的上官金虹,澹然道:“你来了!”

上官金虹道:“我来了!”

徐子义道:“其实不该来!”

上官金虹道:“为何?”

徐子义道:“因为你就算来了,还是立刻要走的!”

上官金虹吸了一口气,一字字道:“我若不想走呢?”

徐子义澹澹道:“因为你现在若不走,待会未必就走得掉!”

上官金虹的手,忽然紧紧握了起来。

长亭中似乎立刻就充满了杀机。

接着二人目光便隔空相交,好似激起了一连串的火花!

伫立在徐子义身后的吕风先,这时也第一次看到这上官金虹的眼睛。

他从未见过如此阴森,如此锐利的目光。

他从这双眼睛,已可判断出上官金虹的内力武功也许比传说中还要可怕!

但最可怕的,还是荆无命的眼睛。

无论谁被这双眼睛瞧了一眼,心里都会觉得很不舒服,很闷,闷得像是要窒息,甚至想呕吐。

因为那根本不是双人的眼睛,也不是野兽的眼睛。

但这双眼睛却是死的。

他漠视一切情感,一世生命──甚至他自己的生命!、

这样的人,堪称是一个极其合格的影子!

因此当吕凤先留意到荆无命的眼睛时,心中不免自我怀疑起来。

当一个人的自信被击溃后,想要再次重试自信可是极难的,如今的吕凤先便是如此!

而徐子义仍是面色如常,他的眼睛深邃而明亮,充满了自信,面对上官金虹与荆无命二人合二为一的势头,他的眼睛里依旧没有一丝慌乱。

距离徐子义当初的一月之约,如今还有十日,上官金虹却突然造访!

而且好巧不巧,自昨日起郭嵩阳就没了踪影,至今未见他现身。

徐子义深知郭嵩阳极为重诺,而上官金虹为人极稳,就跟他的武功一样,他今日既然敢亲自前来,自然便早有准备。

在他前来长亭之前,也曾听孙小红提起过,前几日保定城里又多出了一位貌美女子,据说她的身影与武林第一美人林仙儿颇有相似之处。

这两件事合在一起,徐子义也不难猜测!

当今武林中,恨他入骨之人,如今大概只有两人。

一便是刚经历了丧子之痛的上官金虹,而一个便是被她揭穿真面目,唾弃辱骂的林仙儿。

因此郭嵩阳的突然失踪,定然是与林仙儿有关。

只要是个男人,他当然逃不过林仙儿这种女人的诱惑!

郭嵩阳也不例外!

只是对于郭嵩阳,徐子义却仍信心。

徐子义忽然开口道:我们不妨打个赌?”

“哦?”上官金虹道。

如今的上官金虹眼睛锐利如刀,锲而不舍的在徐子义身上寻找破绽。

只是很可惜,自他踏进长亭起,徐子义自身的气息便浑然一体,让他一时根本难以找到对方破绽所在。

“你的来意我早已知晓,不过我始终坚信,他一定会回来!”

看着对面的上官金虹,徐子义接下来的话,也好似打起了哑谜。

“那我便赌他不会来!”

上官金虹目光一闪道。

他今日既然会不请自到,突然来了保定城,当然是提前就受到了消息。

徐子义道:“好,我赌他会来!”

……

与此同时,保定城中。

一夜缠绵后,林仙儿搂着郭嵩阳胸膛,脸上依旧残留着一丝红潮。

“你待会也留下,我亲自为你炖汤!”

她目中充满了关怀和体贴,这正是她对付男人的第四种武器。

对于男人,林仙儿一共有四种武器。

第一种武器:动人的甜笑。

第二种武器:温柔和听话。

第三种武器:善于恭维

她之前用在郭嵩阳身上不过前两种,便将他留了下来。

如今却是将第四种武器刚刚用上,她有自信,能将郭嵩阳留了下来。

而且平心而论,她的厨艺也是极佳,尤其她亲手炖的排骨汤,炖得很好,味道更好!

在她看来,郭嵩阳的武功或许比不上上官金虹和徐子义,可他的武功放眼天下,仍是独步武林的高手。

尤其是在她缺少了靠山和棋子时,就更加重视起了郭嵩阳。

因此昨夜至今,她甚至用上许久都不曾用过手段,正是为了彻底要将郭嵩阳拜倒她的裙下!

郭嵩阳道:“不用了。”

林仙儿怔了怔道:“为什么?”

她的神情明显有些意外。

郭嵩阳道:“因为我要去一个地方!”

林仙儿忽然觉得事情有点不对了。

她美丽的眼睛里刚露出惊惧之色,郭嵩阳已拧住了她的手。

林仙儿并不时常流泪,她以为一个女人若只有用眼泪才能打动男人的心,那女人不是很愚蠢,就是很丑陋。

她有许许多多更好的法子。

但现在,她却疼得立刻就流出了眼泪。

她几乎能听得到自己骨头折断的声音,颤声道:“我做错了什么事?你要这样对我?”

郭嵩阳缓缓道:“你的确很美,可你却唯独算错一件事。”

林仙儿道:“什么事?”

郭嵩阳冷冷道:“像你这样的女人,就应该预料到会有一天!”

“因为没有人会真的爱上一个婊子!”

说道这儿,他忽然反手一掌,掴在她脸上。

林仙儿整个人都似已打得飞了起来,倒在地上,她的脸虽已因痛苦而扭曲,可仍然比不上她双眼中的绝望。

若是说徐子义之前的话,像一根刺狠狠扎在她的心中。

那么接连被荆无命,上官金虹两个男人当做母狗一样抛弃,已经让她心开始动摇了。

而今日郭嵩阳的一番话,却彻底让她的信念崩塌了!

甩开纠缠不休的林仙儿后,郭嵩阳很快就穿上衣服,头也不回走出了房子。

第一百四十七章 最终一战!(小李飞刀卷终) 徐子义背对着保定城,自然看不到黄昏下远处出城的人影,但他却看到上宫金虹脸上突然起了一种很奇异的变化。

因为长亭外多出了一个黑衣人,正是许久不未见的“嵩阳铁剑”,如今他既然出现到这里,自然意味着林仙儿诱惑的计划失败了。

郭嵩阳的脸更苍白,眼角的皱纹也像是多了些。

听到身后的熟悉的脚步,徐子义无需回头,便听出了身后的来人正是郭嵩阳。

徐子义忽然提议道:“暂且移步,此地狭窄,容不下你我一战!”

“好!”

上官金虹也点头答应下来。

长亭内毕竟狭窄,对于他来说也是如此,他要胜,自然要胜的稳稳当当,不愿意其中多出任何波折!

接着他便缓缓转身离去,荆无命也跟了上去。

而这时候徐子义也动了,走在最前面,没有回头。

可是吕奉先总觉得自己仿佛还是在他的目光逼视下,心里总觉得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压力。

走得越远,压力越重。

天畔已有星升起,囚野空洞,风已住。

四下听不到一丝声音,连秋虫的低诉都已停止。

天地间唯一的声音,只剩下他们的脚步声……

吕凤先忽然发觉自己也有了脚步声,而且仿佛正和上宫金虹的脚步配合,一声接着一声,配合成一种奇特的节奏。,

一只蟋蟀自枯草丛中跃出,竟似被这种奇特的脚步声所惊,突又跃了回去——连这脚步声都仿佛带着种杀气。

这是为了什么?

吕凤先走路本来不该有声音,现在他的脚:“怎会忽然重了?”

这又是为了什么。

吕风险垂下头,突然发现了这原因——他每一步踏下,竟都恰巧在徐子义的前一步和后一步之间。

他踏下第一步,徐子义才踏下第二步,他踏下第三步,徐子义立刻踏下第四步——从来也没有错过一步。

他若走快,徐子义也走快,他若走漫,徐子义也走慢。

开始时,当然是徐子义在配合他的。

但现在,徐子义走快,他脚步也不由自主跟着快了,徐子义走慢,他脚步也慢了下来。

他的步法竟似已被徐子义所控制,竟无法摆脱得开!

吕凤先掌心沁出了冷汗。

但也不知为了什么,他心里却又觉得这种走法很舒服,觉得身上每一根肌肉也都已放松。

他身心都似已被这种奇异的节奏所催眠。

这节奏竟似能慑人的魂魄匕首!

上官金虹这时显然也发觉了,他那阴森,锐利的目光此时竟也多出了遗憾。

因为如今的徐子义与吕凤先,竟让他有了一丝熟悉的错觉,好似看到他与荆无命一般!

看到这儿,上官金虹就心知林仙儿这次选错了目标!

郭嵩阳的铁剑固然排名在吕风先之上,可他这个人还是过于自傲了,正如这次脱离了林仙儿的控制!

若是换做是郭嵩阳,定然绝对和徐子义做不到这么默契的配合!

因为他太骄傲了!

可是吕凤先却是个例外,当他败在徐子义手中后,他的傲气,他的自尊,他的信心都在一息间崩塌散尽。

因此他反而能放下所谓骄傲,与徐子义做到默契配合。

“本来我是不想动用这一招的……”

说道这儿,上官金虹语带遗憾地拍了牌手掌,长亭四周突然多出了十三个黄衣人。

这十三人便是投入他麾下的排名兵器谱之上的高手,本来想是用来以防万一,没想到随着郭嵩阳的出现,逼得他不得不提前动用。

这十三人中,其中不乏‘风雨双流星’向松这兵器谱上排名靠前的高手。

他们看着面前郭嵩阳,神情则有着说不出的凝重。

即便有徐子义横空出世,郭嵩阳依旧名列兵器谱排名前五之列,他的武功不可谓不高!

可是今日他们与郭嵩阳注定将有一战!

还有他们今日也有不少胜算!

比如他们人多!

比如他们养精蓄锐!

而郭嵩阳这两天饱经酒色洗礼,精气神俱不在最佳状态!

因此他们这才有了一丝不小的胜算!

郭嵩阳长长吸了口气,道:“我虽不愿杀人,可你们偏偏来挡我的路。”

他要想要的对手,自然不是面前的十三个黄衣人,而是上官金虹和荆无命!

若无林仙儿这个插曲,今日注定他要与这二人一战,而不是面前的这些黄衣人。

一人冷笑,道:“我认得你,挡了你的路能怎样?”

郭嵩阳道:“就得死!”

说着呛的一声龙吟,剑已出手。

那人还没有笑完,咽喉已被刺穿。

判官笔,双钩,九环刀,五件兵刃带着风声击向郭嵩阳!

两柄锐利的刀去削他手里的剑。

对于陷入重围的郭嵩阳,徐子义神色中毫无担忧,反而紧盯着不远处的上官金虹。

徐子义缓缓道:“今日注定只有一人可以离去,但可惜不是你!”

“不,今日的胜者只能是我!”

上官金虹也是缓缓道,他语气里充满了自信。

风吹过,卷起了漫天红叶。

杀气袭人,天地忽然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上官金虹手掌一翻,掌中就多出了一双金色的金环,左右分别有龙凤飞纹,栩栩如生。

可是纵然这时候上官金虹手握双环,目光始终不离徐子义的手。

他知道这是只可怕的手!

短短半年间,武林之中已经有不下于十人倒在他手中所发的银针之下。

徐子义这时候嘴角含笑,黄昏下的他面上的轮廓持来却仍是那么俊秀,尤其是他眼睛和鼻子,给人的印象更深刻。

他的眼睛深邃而明亮,充满了自信。

他的手忽然伸出,手里已多了一枚银针!

一针毙命,只要它想取你性命,就鲜有人能从他手下逃出!

上官金虹双环迎风击出,一道金光直取徐子义咽喉。环还未到,森寒的劲气便已震碎了呼啸的风声!

然而突然间徐子义身形一晃,手中银针却向上官金虹疾刺而去。

他身法奇快,饶是上官金虹有所准备,还是差点被这枚银针在脸上绣出花来。

只听“叮”一声,徐子义手中的银针,还是被上官金虹手中的双环挡了下来。

他毕竟是上官金虹!

龙凤双环本是武林中至绝至险之兵刃,而他能在在十多年前便以此跻身兵器谱排名第二,靠的可不是什么招式狠辣、危险,而是一个稳字!

能将天下至险的兵刃,练至一个稳字,这才是上官金虹非人能及之处!

荆无命腰间长剑已然出鞘,剑在左手,左手剑往往是诡秘怪异,而他的剑也不列外。

这一剑一出手便是剑走偏锋,毒辣诡异!

面对这诡异一剑,吕奉先也已同时出手,只见他赫然伸出了右手,在黄昏余晖照耀下,他的三根手指好似闪闪发光一般,稳稳挡住了荆无命这一剑。

若是换做以往的吕凤先,若与荆无命一战,必是数招间就能分出胜负!

可自从败在徐子义手中后,往日的骄傲,信心,自尊全然崩塌掉的他,吕凤先为人行事便大有改变。

如今他看似出手,实则大半全然为守势。

他固然一时是胜不了荆无命,可荆无命短期内也休想取他性命,于是二人就这般缠斗在一起。

与此同时,上官金虹额头已有汗水浸出。

徐子义身法奇快无比,饶是他行走江湖多年,经历无数苦战,也从遇到过这般对手!

可他毕竟是上官金虹,只要双环在手,便能创造奇迹!

只不过即便能挡住徐子义手中的银针,上官金虹心中依然是不免掀起惊涛骇浪。

他本以为大欢喜菩萨,五毒童子,胡不归,蓝蝎子这些人武功不过如此,败在徐子义手中也无足挂齿。

然而待到与徐子义亲自交手后,却也终于感受到了徐子义身法的可怕!

无论上官金虹的武功是否已至“手中无环,心中有环”的境界,可面对徐子义奇快无比的身法,他一时也只能严守门户,以防有失!

当初在笑傲之时,风清扬面对徐子义的奇快身法,尚能舍身相攻,逼得徐子义不得不退!

如今徐子义身法虽胜过当初一筹,可上官金虹比起风清扬来说尚在壮年,武功也更甚一筹,他若想要出手逼退徐子义,当然也可以做到。

可惜他是上官金虹!

他曾沉寂多年,鲜有听闻,却于一夜之间以不世枭雄之姿席卷武林,“金钱落地,人头不保”。

网罗兵器谱十七名高手组建金钱帮,其声势可比丐帮。

他其虽为帮主,居处却简朴粗陋,只因心中已无它欲,唯权而矣。

财帛不能动其心,美人不能易其志!

这样自律而持稳的人,他定然不愿冒险!

而且常年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枯燥修炼,早已让他内功已臻化境,甚至比起兵器谱排名第一的天机老人也是不逞多让!

因此他很自信,也很有耐心。

而他今日面对的对手,又是一个年轻人,在他眼里,年轻人都是急躁而没有耐心的人!

因此他便严守门户,静静等待徐子义后力不济,到那时候他大可一举扭转颓势。

只是他这个想法,一开始便错了!

徐子义九阳大成后,最不惧久战,须知当初张无忌九阳未曾大成之际,便与沙漠中苦追了“青翼蝠王”韦一笑三天三夜。

由此可见,九阳神功气息是何等绵长!

上官金虹内功深厚不假,可却不该与徐子义比较,尤其当他全神贯注应付徐子义快若惊鸿的身影时!

不知不觉,百招已过!

上官金虹上官金虹头上已有冷汗渗出。

人只要犯错,便会受到惩罚!

上官金虹也不例外,只是他稍有不慎,周身上下就被银针连刺三下,好在他终究老道,避开穴道要害,可身上衣物还是多出三个细洞。

心知继续下去,他必败无疑,一向持稳的上官金虹也忽然有了转变,手中龙凤双环便已脱手飞出。

“一寸短,一寸险”,龙凤双环本是武林中至绝至险之兵刃,这一着“龙翔凤舞脱手双飞”更是险中之险,若非情急拼命,或是明知对方已被逼入死角时,本不该使出这一着。

这一着若是使出,对方也就很难闪避得开。

可惜徐子义不少其他人,只见他屈指一弹,银光便已飞出。

银光只是一闪,便已飞至上官金虹的右眼。

上官金虹的呼吸尚未停顿,额上青筋一根根暴露,眼珠子也将凸了出来,死鱼般瞪着徐子义。

他怎么也想不到,徐子义竟然也不主动闪避朝他飞来的龙凤双环!

他这一击所暗含的真气,足可开碑裂石!

寻常人遇到了,擦者非伤,中者必死!

上官进红死鱼般的眼睛还是在瞪着徐子义,目中充满了怀疑,悲哀,惊俱……

他还是不相信,死也不相信。

但他必须相信。

他脱手击出的龙凤双环,已打中徐子义的右手。

因为在他看来,这一击大可避开,根本无需用一只手的代价来换取惨胜的结果。

可是上官金虹注定要失望了,因为徐子义右手中有两根宛若金属浇筑的手指却是挡住他的龙凤双环,二者相碰,甚至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可徐子义终究还是挡住了这一击,他宛若金属浇筑的手指虽然有些不自然的扭曲,可他毕竟还是胜了!

银针从右眼贯穿颅脑,面对这一击,哪怕是上官金虹也得死!

这一代枭雄死的时候,也和其他那些他所卑视的人没什么两样,也同样回惊慌,同样会恐惧。

生命原是平等的,尤其是在死的面前,人人都平等,但有些人却偏偏要等到最后结局时才懂得这道理。

上官金虹脸上也充满了惊惧,怀疑,不信。

这时与吕凤先交手的荆无命却是忽然停手了,只见他呆呆看向了上官金虹倒下尸体。

他眼睛虽是在瞧着上官金虹,其实却是在瞧着他自己。

上官金虹的生命就是他的生命,他就是上官金虹的影子。

生命若已消失,哪里还有影子?

无论在什么时候只要荆无命在那里,每个人都会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威胁,无形的杀气。

但现在,这种感觉已不存在了。

吕凤先这时候甚至根本没有感觉到有他这个人存在。

他虽然活着,却已只不过剩下一个空空的躯壳而已,正如一把无锋的剑,就算还能存在,也已失去了意义。

吕凤先又不禁在暗中叹息,他很了解荆无命此时的心情。

因为他自己也曾有过这种万念俱灰的经历。

也不知过了多久,荆无命忽然走了过来,用一只手托起上官金虹的尸首。

他还是没有看别人一眼,慢慢的向外走,眼看已将走出门。

与此同时,随着上官金虹的突然败亡,仅剩下数名围攻过郭嵩阳的黄衣人,也开始四散奔逃。

只是当他们将后备留给郭嵩阳这般高手时,只能死的更快!

短短数息间,他们便同时饮恨在郭嵩阳的铁剑之下。

解决这些人后,郭嵩阳看着忽然转身离去的荆无命,忽然开口道:“你不想报仇?”

荆无命没有回头,连脚步都没有停。

“让他走!”

此刻徐子义却开口道。

见到荆无命头也不回,郭嵩阳也明白荆无命的心彻底死去了,如果他的只不过个躯壳而已。

二人若是交手,荆无命必败无疑!

因为现在的他只会一心求死!

而欺负一个一心求死的人,自然是极其无趣!

解决世上武功最高的一个人后,又覆灭武林势力最大的一个帮派,徐子义眼中好似有些意犹未尽。

可是接着却听他忽然道:“你们走吧!”

“为什么?”

郭嵩阳道。

徐子义道:“因为从现在你们便自由了!”

“可是你我之间还有一战未曾完成!”

望着不远处的徐子义,郭嵩阳眼中好似又多出一丝战意。

“那便以后再说,如今的我只想喝酒!”

说道这里,徐子义便已转身。

见到徐子义忽然转身离去,吕奉先却是毫不犹豫便跟了上去。

见到这二人身影渐渐远去,郭嵩阳也是暗叹一声便跟了上去。

“你们如今还跟着我干什么?”

“我们也想喝酒!”

“哦,据我所知,探花郎孩子的满月酒将至,到时候你我便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