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爱情这么伤》 第1章:是我在挖别人墙角 商城的春天真他奶奶的短,短得都快露点了。仿佛刚脱下棉衣穿上长衫,就到了穿短袖的季节,美女们的那两个包子纷纷结束冬眠,又热气腾腾地上了街出了摊。如果小鸡鸡也这么短,那男人就完蛋了。商城四季分明,胸是胸,腰是腰,屁股是屁股。春天常常风和日丽,气候宜人,更宜发情(发展感情)。商城绿化很好,街道边多是高大的法国梧桐,年代久远。绿化跟女人整容一样,是个形象工程,不同的是,绿化为了环境,女人整容为了男人。从82路车上往外看,有清洁工慢慢地打扫街道,可爱的孩子们背着漂亮的书包,在人行道上追逐。 今天是2005年一个普通的星期五,正是下班时候,公车里有点拥挤。对于这个社会问题,广大女同胞大举减瘦就好了,可她们偏偏减肥的同时又嚷嚷着大举丰胸,所以正负相抵,车还是一如既往地挤。我乘车的区间有好几趟车,我最喜欢坐82路,在这一段乘客较少,而且出现得按时按点,不像有些车次,个把小时不来一辆,一来却是几辆,约定好了似的,好比女人的大姨妈,几个月不来,一来几个月,让人等得闹心,看着堵心。最重要的是,82路车里很多美女。我喜欢看美女,因为我发现美女不仅养眼,而且能促进某些身体器官的功能。比如,如果哪天看到了不少美女,食欲就会大增。周泉说这是因为美女有助消化,不过我不同,我看多了美女后食欲大增是为了增加体力提高另一种欲。 对了,我叫向东,就是我爹叫我向西我偏向东的那个向东。朋友们都叫我东子。我在另一个城市的师大读法律专业,再过两个月毕业,可能运气比较好,我在商城一家不错的单位找了份工作。在学校不是喝酒就是泡妞,无所事事,正好单位缺人手,我就提前来上班。 车到大学路口,我下了车。我住的地方在商城大学旁边,叫菜王新村,这个名字很奇怪,我至今不知道它的来历。房子是周泉帮忙找的,标准间,一楼,月租200元,是一户人家的私房,楼上楼下共八间,房东住楼上一间,其余的都租给了商城大学的学生,方便他们做爱做的事。 周泉是我高中同学,关系很铁的哥们儿,在商城大学读书。把铺盖从师大搬过来那天,周泉说:“现在房子不好找,条件有点简陋,东子你将就点。”我笑道:“哈哈,很好了。不过,要是你再帮忙找个女人,就更好了。”周泉做了个鄙视的动作,说:“做梦吧你。要不我告诉韩真帮你找个。”“靠,那我还是做梦吧,一晚上梦一百个。”“累死你!” 韩真是我的暗恋对象,也在商城大学读书。高一时我俩坐同桌,高二分班,我去了化学班,和周泉同班,她去了物理班。我从高一开始暗恋她。这事周泉一直都知道。大学几年我来商城找过韩真几次,都是住周泉那儿,我和韩真前后交往的过程,他都了解。这次把房子找在商城大学附近,除了因为我不熟悉商城之外,也是因为韩真。周泉对韩真印象挺好,一直支持我追她。 到家换上运动装,我给周泉打电话,问他跟哪个美女在一起。 “哪儿有美女。宿舍呢。准备去打球,你来不?”周泉那边很吵,应该是宿舍的人在打闹。 “等着我。我马上到。” 没少去周泉宿舍,和他的室友已经很熟悉。大家见面,肆无忌惮地开着黄色玩笑。别看周泉戴着眼镜斯斯文文,到球场上眼镜一摘,也是猛男一个。他三分球很准,我一直怀疑他近视几百度的眼睛是怎么看清楚篮筐的。周泉很不屑,说他投篮全凭手感。我问他是不是晚上黑灯瞎火练出来的手感。他得意地说,是啊,天天晚上练。旋即明白过来我的意思,不好意思地骂道:“靠,流氓。” 周泉高中时候喜欢研究军事,经常拉着我讲着讲那,说要给我扫扫盲。可是我这人天生对军事不感冒,周泉说看到一张战斗机的图片,他可以讲出跟这型战斗机有关的所有典故。我问:“知道这些有什么用?打飞机不用打真飞机,也不用看战斗机的图片,而是av女优。”周泉一副无奈的表情,先习惯性地骂我流氓,然后直叹朽木不可雕也,转身跟别的同学去探讨军事大计。我对此很是不忿,他奶奶的,你周泉又不是不打飞机。那时候我喜欢打篮球,周泉喜欢打乒乓球。学校乒乓球案很少,下午一放学,周泉胡乱买点东西,边吃边跑去占案子。我常说如果他追女生有这种精神,肯定一追一个准。高中毕业,我以几分之差与商城大学失之交臂,去了师大。一天通电话,周泉说忽然觉得篮球也很有意思,要好好练练。我恭喜他终于开窍了,并传授真经:篮球就像女人,一天不摸不舒服。周泉哈哈大笑,说有道理。大一暑假回高中母校打篮球,周泉技术果然已经不错。从这可以看出,周泉是一个执着的人,他认准的事,一定要努力做好才行。 相比之下,我属于那种没有毅力的人,做事随性,高中老师说我学习浮躁,我很不服气,跟老师顶嘴说那是因为不是我喜欢做的事。老师问,那你喜欢做什么?我差点脱口而出“爱”,忍了几忍才缓缓说,看小说,还有追女生。那老师跟我关系不错,白了我一眼:“都不是正经事。”我没跟他顶,暗想,看小说不正经倒也罢了,追女生怎么不正经了,追女生是天底下最正经的事,要不你天天不好好上课有空没空跟我们音乐老师屁股后干吗。 洗完澡换好衣服,和周泉到商城大学东门外的周记面馆吃饭。周泉很喜欢吃面,他的理想之一是找个很会下面的老婆。我常取笑他以后结了婚可以两天不见老婆,但他老婆不能两天不给他下面吃。周泉说那不行,两天不见老婆,谁给我下面啊。我说你自己下呗。周泉反问那我还干吗要找个会下面的老婆。 没办法,周泉哪方面都好,就是有点大男子主义。我的看法是女人生来就是被人疼、被人宠、被人爱的,当然我只是这么想,做到做不到是另一回事。就像不少男人嘴上说要体贴爱人,其实恨不得老婆天天陪他sm才好。而周泉不这么认为。周泉认为男子汉应该顶天立地,绝对不可以被女人束缚住手脚,而且,人生来是平等的,凭什么男人就该让着女人! 照他的想法来推测,女人跟绳子一样,因为可以束缚男人的手脚啊。男女平等,那男人也跟绳子一样。估计这就是为什么男人总是纠缠女人的原因。 到了面馆,周泉一如既往地点了烩面,又点了两个凉菜。我运动后总是吃不下东西,点了两瓶啤酒自斟自饮。周泉滴酒不沾,一边抽着烟等面,一边随便吃几口两菜。 “哎,对了,要不要给韩真打个电话,叫她过来一起吃饭?”周泉吐了个烟圈,问我。 周泉虽然大男子主义,但是做事稳重,考虑周到,正应了他的名字“周全”。 “不用。下午打电话约她晚上一起吃饭。她说有事。” “你们俩现在怎么样了?”周泉问我。 我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玻璃杯,里边的啤酒清澈明亮,却并非完全透明。就像我和韩真的关系,看起来好象很明晰,其实没那么简单。 “还是老样子。” 我说的老样子,是指我和韩真理论上仍是普通朋友。也就是说,我们有了关系,却没那种关系。她自然知道我是喜欢她的,不过她对我的这份喜欢没有做出什么表示,既没有明确拒绝,也没有欣然接受,只有偶尔有意无意地对我说她想和男朋友分手,像在暗示什么。 “哦。她和那个男朋友分手没有?”周泉弹了弹烟灰,看着我问。 “还没有。” “不是说她不喜欢那个男朋友吗,怎么还不分手?” “我也不知道。她说过好几次想和那家伙分手了,不过现在还没分。”我郁闷地说。 “不过暂时没分不要紧。”周泉安慰我,“现在不是你成天和韩真在一起吗?我看他俩 迟早是分手。” 周泉这话说到了我心坎上。事实确实如此,我来商城后,韩真倒是经常和我在一起。下午下班后,我就到商城大学找韩真一起吃晚饭,然后两人在校园里随便走走,聊天,很有恋爱的感觉。韩真不提她那个男朋友,我自然也不傻逼似地提他。说我装糊涂也好,无可奈何也好,反正是我在挖别人墙角,而不是别人给我戴绿帽。 第2章:大大的眼睛很可爱 韩真的男朋友叫什么泽,长着一对丹凤眼。要说丹凤眼是很好看的,关公不就是丹凤眼吗。可是丹凤眼长到那个什么泽脸上,就很难看,看起来很变态。更严重的是,他不仅长相变态,说话走路的样子也变态,有点娘娘腔,感觉很是不爽。说起这个什么泽我就他奶奶的来火,我一直觉得要是他娘生出来就把他摁屎盆里淹死,韩真早就跟我黏糊上了。 大一那年五一节放假我来找韩真玩,韩真给我介绍说什么泽是关系不错的朋友,一直对她很照顾。我当时还很天真,觉得既然他是韩真的朋友而且一直很照顾韩真,要是直接把他赶走岂不是太不给人面子;而且周泉回家了,我晚上又不能跟韩真住一起,还要住什么泽那里,更不能自绝后路,要不然就得露宿街头。结果他不知疲倦地跟着我和韩真,做了三天硕大的电灯泡。那次去找韩真,我本来做好了打算对韩真表白的,结果一是因为不好意思,二是因为什么泽,一直没找到好机会。事后韩真告诉我当时对我很有好感的,如果我表白了,说不定就接受我了。我一边恨自己害羞,一边骂什么泽傻逼,坏人好事,咒他以后生儿子没屁眼,生女儿前后都是背。后来那个什么泽成了韩真的男朋友,我才明白不是什么泽傻逼,而是我自己太傻逼,他那时候已经喜欢韩真,当然不能给我机会。 过周末好比度蜜月,觉睡起来舒服得发腻,好象刚躺下去,就到了第二天。度蜜月睡觉前得先奋战半夜,免不了劳神伤身,而过周末全是放松。我梦见跟韩真度蜜月第一天,夜幕降临,响起了就寝的铃声。我嫌铃声吵,打扰了我们的二人世界,就随手关掉,携了韩真的手往卧室走去,没想到过会儿它又激烈地响起来。我猛地惊醒,努力睁开眼,拿起手机一看,他奶奶的韩真的电话来得还真是时候,打断了我的美梦,拯救了她自己。 “干什么呢?敢挂我电话!”刚接通,韩真就在那边气势汹汹地大声质问。她打电话总是声音很大,我说过她好几次,她也没改正过来。幸亏她是韩真,要是别的女生,我早就烦了。我最不喜欢有些女生打电话跟高音喇叭似的,聒噪死了。打电话又不是叫床,使那么大劲干什么。再说了,叫床男人都喜欢听,而女生的私房话,让我听我都不听。 “回真子小姐话,睡觉呢。”我贫嘴道。韩真最不喜欢我叫她真子,说听起来跟《午夜凶铃》里的贞子似的。 果然,韩真马上用生气的声音问:“你刚才叫我什么?” 我可不想真惹她生气,连忙改口说:“回韩大小姐话,我正睡觉呢。” “这还差不多。”韩真转怒为喜,“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赶紧起床!” “太阳晒到谁的屁股了?我的房间可不朝阳!”韩真的宿舍朝阳,她当然明白太阳能照到她而不能照到我的屁股。我不让她有机会反驳,接着问:“几点了?” “7点半了。”韩真到了口边的话被我堵了回去,不情愿地说。 他奶奶的,才7点半就把我吵醒,还有没有天理。上大学时候我比较能睡,号称宿舍“睡神”,来商城之后为工作所迫,根本睡不够时间,本来想着周末能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可是这珍贵的一觉,就这样被破坏了。好比女生想干干净净地把第一次献给老公,却不小心遭遇了色狼,太让人心碎了! “才7点半就把人吵醒,太没天理了。”我嘟囔道。 韩真在电话那边笑起来,她知道我喜欢睡觉,估计也觉得时间还早,开玩笑道:“你不要属猪就真当猪哦。” 他奶奶的,这丫头真会占我便宜。我又不能说她你不要属狗就真当狗啊,大清早地把主人叫起来。毕竟是女孩子,得给她留面子。 见我没说话,她用撒娇的声音说:“别磨叽了。快起来,陪我去逛街吧。” 韩真撒娇的样子很可爱,让人不忍拒绝。其实就算她不撒娇,我也会陪她逛街。别的方面不能满足,如果连女人的这点爱好也不满足,还怎么好意思开口说喜欢。经她这么一折腾,我也不困了,赶紧答应下来。 飞快地洗脸刷牙,换了身干净的休闲装,全部时间不超过10分钟。“这个时间虽短,也足以让不少老男人心痛了吧。”我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这儿。 出大门时候碰见隔壁房间的一个小妹妹,叫莫琳琳,笑吟吟地跟我打招呼:“哥哥早。” 我看她穿着运动装,额头上有亮晶晶的汗,笑道:“早。跑步去了啊?” “是啊。哥哥出去啊?” 我点点头。 她跟我招招手:“那哥哥再见。”我说再见。她便转身进了院子。 莫琳琳长得很漂亮,大大的眼睛很可爱,骨碌碌地转,对什么都好奇的样子。我搬来那天,她先是在房间门外看了会儿,最后干脆跳进房间,问周泉:“哥哥,你们以后住这里啊?” 周泉指着我说:“我不住这儿,他住这里。” 她就又跳到我面前问:“哥哥,你以后住这里啊?” 我正忙着收拾东西,随便“嗯”了声算是回答。 她没在意我的应付,看我整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说:“我叫莫琳琳,就住在你的隔壁。哥哥以后需要帮忙尽管直说啊。” 我停下手,抬起头,她背着手,笑嘻嘻地看着我,眼睛大大的,干净的眼神,真是个可爱的孩子。于是我笑道:“我叫向东。谢谢你。”其实我心里在想,他奶奶的,什么叫“以后有需要帮忙尽管直说啊”,我身体慌得很,晚上叫你一块来折腾你来不? 她说不用谢,然后便高兴地走了。 那天收拾好房间出去吃饭,周泉不怀好意地对我说:“你隔壁那小姑娘很可爱,你可别祸害人家啊。” 他奶奶的,这什么话,好象我天生就是祸害小姑娘似的。我说:“放心,放心,我一定留给你来祸害。” 周泉这小子虽然貌似书呆子,其实还是很幽默的,打了我一拳:“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啊。” 我连忙说:“哎呀对不起,我错了。其实你——” 说到这里我停了下来,周泉期待地看着我,我做好躲开他拳头的准备,说:“其实你比我更会祸害小姑娘。” 天气晴朗,太阳已上树梢。想来太阳挺流氓的,每天都上树梢。幸亏树梢不是女人,要不然得吃多大亏啊。想着这些趣事,很快就到了韩真宿舍楼下,给她打电话,她竟然还没收拾好,让我等几分钟。女生在这点上真是麻烦,出门又不是出嫁,也搞得那么麻烦。再说,出嫁是给老公家人看,好好打扮打扮情有可原;出门是给不相干的人看,也细心打扮,怎么都有想红杏出墙的嫌疑。 我等了十几分钟,抽了好几支烟,才看见韩真和室友格子挎着皮包,一扭一扭走出宿舍楼。 第3章:自我的突然迷失 格子真名不叫格子,因为喜欢穿格子衣服,室友就叫她格子。她跟韩真关系最好,无话不谈,我跟韩真的事,她大抵是知道的,一见面就喜欢开我的玩笑。 “我们家真真今天漂亮吧?”格子问我,她也不叫韩真真子。我觉得韩真在这事上是吹毛求疵,说叫她真子其实是抬高她,松岛菜菜子多漂亮啊。但韩真以绝交相威胁,搞得我很郁闷,心想他奶奶的,不让叫就不叫,我还怕叫多了贞子半夜来找我呢。 “漂亮。一直都很漂亮。”我当然不会被她抓到把柄,免得她问难道只今天漂亮吗。 “我没问一直,只问今天。”格子装作不满意我的回答,又问:“喜欢吧?” “喜欢。”我看看韩真说。 韩真白了我一眼,皱皱鼻子说:“又抽烟!” “那,真真为了打扮这么漂亮给你看,所以多花了会工夫,让你多等了会你没意见吧?”格子狡黠地笑道。 他奶奶的,绕了半天,原来是为了这句话啊。 韩真作势要打格子,两人哈哈笑着。我刚想说“这算什么啊,我以前等苏南的时间比这长得多”,忽然一阵心痛,忙借笑声掩饰过去,说:“走吧。” 韩真和格子商量去吃早饭。上大学后,别人吃早饭时候我大多在睡觉,逐渐养成了不吃早饭的习惯,早饭对我来说已经是个新鲜词汇了。到了餐厅,看着晃动的人头和五颜六色的饭菜,我一点食欲都没有,说不吃了出去抽根烟。韩真不许我去,说:“不想吃就帮我们看包。” 他奶奶的,那还不如吃饭。韩真得意地笑了,说:“饭也得吃,包也得看。你坐这儿等着,我和格子去打饭。” 没办法,在她的地盘,只好听她的。习惯了不吃早饭,胃有点不适应这个时候消化东西,喝了几口牛奶就饱了。看来不管是下半身,还是上半身,生理功能一定得多加使用才能不退化。 坐永远拥挤的4路车去银基商贸城。这是个全国闻名的服装批发市场,在商城火车站附近,好几十层楼,听说里边的商人特别会伤人,宰顾客很厉害,小小的一件普通蕾丝胸罩都敢卖200块。他奶奶的,200块,按天桥上的广告,200块可以找四次小姐了。买胸罩可以买一堆,一天三换也能轮一个星期。 我是第一次来这里,韩真告诉我,在这里面买衣服,得按商人给的价钱的1/3还价,要不然肯定买亏。 “不是吧。这么狠!”虽然早有耳闻,我还是有点吃惊。以前在老家县城妈妈领我去买衣服,教我说要对半还价。看来这招在大城市不管用。 “怎么不会,就是这个样子。”韩真很不满意我的表情,“我一个本家姐姐就在这里边卖衣服,我能不知道。” 管他奶奶的,反正我又不来这里买衣服,他们怎么狠也宰不到我。我穿衣服很简单,想买衣服了就去一般的专卖店转转,看到差不多的就买下来,不用搞价,质量也有保证。这当然不是说我有钱,我穷得叮当响呢,一条牛仔裤穿几年,前露大腿后露屁股,不露关键部位就行。主要是有了教训。 刚上大学那会,宿舍的兄弟们也喜欢去什么服装市场淘衣服,那些衣服虽然不贵,可是质量不好,穿着也不舒服,没多久就不能穿或者不想穿了,又得换,一年下来也不少花钱。后来我们发现这样不如把钱攒起来去专卖店买衣服,不仅质量好,而且穿着舒心,也不比经常换低档衣服多花钱。就像年少时不明白,高质量女生不好追,就随便选择一个,过两天感觉不好,得甩掉再追一个,活生生的劳民伤财,才知道不如从一而终,发挥周泉打乒乓球的精神,直接追一个值得耗时耗力耗钱的。 当然,这个做法不适合女生,女装换代快,女生穿衣服又花样繁多,不可能像男生一样,一条裤子、一件外套穿几个月。所以你看,在服装市场淘衣服的,永远是那些漂亮不漂亮的女生,而男生,一般是陪女生来的。如果有哪个男生打心底里喜欢淘衣服,我敢说他一定变态。 女生逛起街来永远不知道疲惫,韩真和格子兴高采烈地在商贸城里转来转去。商贸城里人真他奶奶的多,仿佛计划外生育的人都赶这儿来了。我这人虽然有时候喜欢热闹,但受不了这么多人熙熙攘攘,加上空气不好,不一会就头晕脑胀。特别想抽烟,商贸城里又跟林则徐时代的虎门一样,是绝对禁烟的。我只好拖着两条沉重的腿跟着她俩东瞅西看,她们是看衣服,我是看见凳子就去坐。 韩真开始还征询我的意见,后来见我这个样子,便不再理我,只和格子交头接耳。还是格子善解人意,说:“要不然东子你先去外边等我们,我们买好了给你打电话。” 我看了一眼韩真,见她没反对的意思,如蒙大赦,连忙从商贸城这个鬼地方逃了出来。我这人有个坏毛病,总觉得答应别人的事,一定要坚持到底。就像陪韩真逛街,既然答应了她,不管多么难受多么累,只要她不开口,我就不会先走掉。这其实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可是在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正在做着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事。 出了商贸城的门,真感觉像获得了新生,眼前的美女们也变得清晰起来,清晰得像没打马赛克的a片。云淡风轻,阳光温暖。我点根烟,悠闲地看着路上的车来人往。银基商贸城楼体上巨大的液晶屏幕正放着蔡依琳的《看我七十二变》,我听着歌,抽着烟,忽然感觉周围的一切也在变幻,车流变成了海洋,行人变成了海洋里的朵朵浪花,一会儿,它们又变成急速转换的电影镜头,我只感觉自己在光影闪动里,是那么的孤单。是的,孤单,前所未有的孤单,这种孤单不是一个人的寂寥,也不是失意时的落寞,而是自我的突然迷失。很奇怪,那一刻,我觉得自己与这个城市格格不入。 或许是因为人生本来就充满了变数吧,好似你永远不知道偶尔的忘戴套套会不会中彩一样。 第4章:实质,性接触。 我虽然经常锻炼,身体素质不错,但是血压低,经不住饿,稍微挨饿就头晕眼花。但我经得住渴,我说的是性饥渴。早上起得早,没吃什么东西,我上午十一点左右就饿了,“社会主义不能让人饿肚子”,自己先买了东西吃。直到中午一点左右,韩真和格子才满载而出。三个人又在商贸城附近的小吃一条街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匆匆坐车往回赶。韩真说下午还有一个美容课要上。 “好端端地上什么美容课?”大学几年没少和韩真电话联系,但只见过几次面,还比不上牛郎织女。人家两个虽然一年见一次面,好歹能共度良宵,我跟韩真平均下来差不多也一年一次,连拉手这种轻度身体接触也没有。来到商城后,和韩真接触多了,我隐约感觉她和我印象中的不太一样了,当然不是变漂亮了,在我的眼里,她跟几年前没什么两样。至于有什么不一样,我不能肯定,可能是经过四年时间,大家的想法都有了改变。 “学美容啊。”韩真的回答简直是废话。好比我问一个刚缠绵过的女生你是处女吗,她问答不是啊一样废话。 “还不是为了让你看到的真真更美丽啊。”格子又开我和韩真的玩笑。 格子总开我和韩真的玩笑,而韩真从来没有因为这样的玩笑生气,让我觉得韩真应该能接受我。毕竟格子是韩真关系最好的朋友,韩真心里的想法我不确定,她却可能知道。我曾经悄悄问过格子韩真对我是什么感觉,格子的回答很隐晦,东子你应该相信自己。他奶奶的,这等于没回答,搞得我心里还是七上八下,我年轻力壮,那事上当然能行,可这事我没什么把握。 “格子你去不去学美容?”我看着格子问。 “我想去,可是我没钱。”格子无奈地说。感觉就像不漂亮的女人梦想长得光彩照人,对着镜子却不得不黯然失望一样。 “需要很多钱吗?”只要学费不是很高,格子应该能负担得起。 “一般吧。主要是我手头没有余钱,我的钱有别的用。” 我看看韩真,她似乎若有所思。听格子的意思,美容班的学费并不低。韩真有足够的钱去学习美容吗?她家的情况我了解,虽然她爸妈都是光荣的人民教师,但他们的工资,只够供韩真和韩真妹妹上学,韩真又还没毕业,她总不可能把生活费省下来去交美容班学费吧!不过,韩真大学几年没少勤工俭学,在商城又有不少亲戚,手头应该有点零花钱吧。想到这里,我便释然,觉得自己真他奶奶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公交车里有个阿姨在大声地喊电话,一看就是把手机当扩音器的主儿。我用胳膊碰碰韩真,小声说:“你打电话的样子,跟这阿姨有点神似。” 韩真生气地瞪了我一眼:“你去死,我怎么跟她一样。” 我做了个鬼脸。格子偷偷笑起来,她自然也知道韩真打电话时候声音显大。 “你笑什么?”韩真又瞪了格子一眼。 格子不看她,笑着对我说:“你怎么能说真真像阿姨呢,你应该说阿姨像我们家真真。” 我忍不住笑起来。韩真生气地噘起小嘴:“你们俩都去死!” 我说过韩真撒娇的样子很可爱。她生气的样子也很可爱。至于她生孩子的样子,我没见过。其实韩真不是十分漂亮的女生,放在人群里只是中等姿色,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那种。不少女生很漂亮,但是一点也不可爱。不可爱的女生不好玩,不管她们有多漂亮。我说好玩可能有点亵渎女生,可是我真的是这么想的。女人就像宠物,因为可爱好玩才更招人喜爱。韩真最先打动我的地方就是她的可爱,然后才让我觉得她漂亮。 那时候我们上高一,我们俩坐同桌。韩真学习刻苦,晚上经常学到很晚,睡眠不足,中午就趴在课桌上小憩,像一只安静的猫咪。睡醒了,就捂着嘴轻轻打个哈欠,看见我在看她,会害羞地一笑。那个情景使我怦然心动。高二分班后,我总是会想起她可爱的样子,才明白自己喜欢上她了。高中学业任务繁重,我不敢多分心,一直想等考上大学再向她表白心意。高考报志愿时我照抄她的志愿表,想我总不至于跟她考不到一个学校去。可是命运就像妇产科医生,一刀决定未来,结果我去了师大,到大学再跟韩真发展的打算胎死腹中,后来仅有的一次表白机会也被什么泽那个傻逼破坏了,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还好我现在来到了商城,住得又跟韩真这么近。男人的共同心理是,谁上了我的女人,我就要上他的女人。当初那个什么泽破坏了我和韩真,现在我也要破坏他和韩真。 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真他奶奶的不是个好东西。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个样子了呢?韩真说又见我感觉我像变了个人,长大了。难道长大就意味着变坏? 最初无论如何我也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的。如果说改变,只能是和苏南分手后。 想到苏南,我的心又开始疼。我赶忙转移注意力,抬起头,韩真正笑吟吟地看着我。我还给她一个笑。这个笑一定很难看。 刚找到工作就来上班,除了单位缺人手、在学校闲着没事干的原因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大四下学期,对于毕业后去向已经有着落的学子们来说,是残存的欢乐时光。如果说我不想像别人那样,在学校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或者抓紧时间在感情上来次“最后的绽放”,该追的女生赶紧追,该搞定的对象赶快搞定,那么我就是傻逼。 可是我不能再在学校待下去,那样我迟早会郁闷死掉。我还不想死,妈妈还等着我养老呢。 因为苏南。 晚上跟妈妈通了个电话,然后做了个梦,梦见妈妈拉着小时候的我,走在田埂上。又梦见了另外一个女人,不用看她的脸,我就知道她是苏南。梦醒后,我恨她跟妈妈一起出现在我的梦里,狠狠地骂她。骂着骂着我就感觉心很疼,好象拿刀子割手指时感受到的疼一样。 苏南是我“前妻”。“前妻”这个说法是从李柯口中学到的。李柯是我大学关系最好的兄弟,幽默风趣,属于那种一句话把别人笑破肚皮自己仍不动声色的类型。他是中文系的,常说自己是搞中文的,好象中文是他女人。他说“前妻”这两个字不仅简洁顺口,而且意义深远,能看出你和前女朋友的关系深浅。他解释说,如果和前女朋友有实质性接触,那么前女朋友就是“前妻”,如果没有,那就还是前女朋友。然后他特别强调,“实质性接触”这几个字一定要这样断句:实质,性接触。 第5章:两年的爱情灰飞烟灭 李柯的前妻早在他大一时候就和她分手,那时候我和李柯还不认识。据传说刚和前妻分手那段时间,李柯每天一句话也不说,只按时按点老老实实去上课,下课后,就去超市拎几瓶啤酒、一袋花生米、一包烟,回到宿舍坐在床上一个人抽烟喝酒,然后睡觉。朋友们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他的样子像是失恋,也不敢随便问。如此过了月余,终于有一天,喝完当天最后一瓶酒后李柯号啕大哭,哭完后去卫生间洗干净脸,第二天醒来后又有说有笑,恢复常态,朋友们都感叹他简直是神人。 和苏南分手后,我逢人便讲,跟祥林嫂没什么两样,说不清楚是什么心理。李柯知道了,批评我说:“你这样子可不行啊,分了就分了,你告诉别人有什么用,徒让他们看你笑话。”一句话惊醒梦中人,我不再见朋友就告诉他们我失恋了。可是我心里实在难受得很,于是那段时间李柯总是陪着我,怕我想不开。 那个时候我虽然无比难过,可是我自己清楚我没有任何寻短见的念头,只是像女朋友让脱光光却不让有进一步的动作一样,满腔郁闷无处发泄。 2004年9月我失去了一直相信的爱情。在此之前我一直相信爱情可以唯一,生活却跟我开了个玩笑,让我摔了一个不小的跟头。爱情就像情人,永远都是第三者,没有唯一的名分。苏南跟我分手的借口很简单,很小的一件事,在我看来,根本不能构成分手的理由。可是从那之后,我和苏南两年的爱情飞灰烟灭,似乎从未存在过。如果你没有失恋过,我可以打个比方,让你明白这种感觉:失恋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你很喜欢的东西突然在你面前凭空消失的失落。 刚分手的一个月,我还天真地以为苏南能够回到我身边。因为以前我们也闹过分手,最后都和好了。好比小俩口吵啊打啊的,最后还会睡到一张床上,喜笑颜开然后共同亢奋。我舍不得苏南,我相信她也舍不得我,毕竟有两年的感情,我知道她也爱我。 苏南家在一个六朝古都,是家里的独生女,家庭条件比我好得多。我们好那会儿,印象中只有她给我买东西,而我很少送给她什么礼物。我不喜欢吃面,学校里最便宜的饭却是面食,一起吃饭时,她就给我打来米饭,自己吃面。有时候我们商量好要改善生活,她总会把肉啊、蛋啊什么的往我碗里夹,说:“东子血压低,一定要补充营养。”听说豆类食物可以治疗血压低,而我也不喜欢吃豆类的东西,她会连哄带逼的,让我多吃点豆类食物。想想我这人吃东西真是挑剔,可是苏南总有办法让我吃好。 那时候我们都还没有手机。我这人做事比较随性,想起什么事情就跑去做,苏南总找不到我,为了能让我找到她,就给我抄一份她的课程表,没课的时候,她固定在一个终年没课的教室看书。我习惯晚上看书上午睡觉,准备四级考试那段时间,苏南不允许我睡懒觉,但是我又不会自然睡醒,定闹钟也没用,她就每天早上8点钟从教室出来到公用电话亭给我打电话叫我起床。我总是下午去踢球,她就在教室等我一起吃晚饭,有时候我贪玩踢的时间久了,她就饿着肚子等我,而不会到操场来催促我别踢球了。 想到这些事情,我就坚信苏南只是暂时生我的气了,等她气消了,她就还会回来。一个人为爱情的等待,假使不是很爱对方,是做不到这样无私的。退一步想,即使她累了,不想回来了,我也不会恨她。 可是苏南做事总是让我无法想象。分手后苏南直接回了家,不让我有机会去打消她的决心。一个月后,我听说她回到了学校,兴冲冲地去找她,却发现她跟我大学另外一个哥们儿梁宏远在一起。他们恋爱了。 一切来得没有征兆,甚至不给我准备接受的机会。后来我才想到,这都是苏南计划好的,她做事向来很有计划。永远忘不了那天她跟我彻底摊牌的决绝:“是我主动的,你别恨梁宏远。” 我心说,你怎么这么贱呢。我怎么能不恨,我最好的哥们儿之一,却跟我的女朋友搞在一起。他奶奶的这算什么事!然而我那天表现得特别冷静,我狠狠看了梁宏远一眼,转身就走。照李珂的话说,有槐树,有柳树,何必吊死在杨树上。转身的瞬间,我听见爱情在我身后碎成八瓣的声音。 我很恨梁宏远,对苏南,我恨不起来,却不能不恨。我总想起她的好,想起我们在一起的快乐。我甚至知道她为什么一分手就赶快回家,她知道如果我请求她跟我和好,她无法坚决拒绝。这说明她还爱我。如果只是分手,如果只是她离开我,我不会恨她。可是她背叛了我,是的,背叛!她背叛了爱情,和我的哥们儿一起,背叛了我们的爱情!他奶奶的,见过绿帽子,可自己什么时候戴过这么大的啊。 无法形容那之后我的心情。更多是时候,我在恨自己。我觉得是自己做得不好,苏南才会背叛。李柯不允许我恨自己,说东子你在这事儿上没什么错,明显是她对不起你,背叛没有任何借口。 大四的上学期大家都在忙,忙着考研究生。前途似乎更重要。我本来就不是勤奋的人,也没有化悲痛为力量的毅力,根本看不进去书。不想看书,又感觉对不起妈妈,妈妈对我抱了多大的希望啊。一边是“前妻”,一边是妈妈,两个我最爱的女人,使我心力憔悴。我经常找李柯喝酒,他也是过来人,知道劝说没有用,就义无返顾地陪我,不愧是好兄弟。还好师大校园比较大,很少遇见苏南,几个月的时间过得也很快。寒假跟妈妈说了一假期话,感觉好多了。这学期一开学,我寻思说不定会经常遇见梁宏远和苏南,毕竟梁宏远住我对面宿舍,天天看着这对狗男女,不难过死也会恶心死。算是逃避,算是为了自己,也算是为了妈妈——我不能让她儿子太伤心,开学没几天就来商城找工作,找到之后就赶紧来上班。 第6章:像在看着自己曾经的青春 来商城之后忙于找工作,几乎没想过女人,更没想过苏南,这个周末却几次想到她,真他奶奶的郁闷。我赶紧调整心情,起床后先去商城公园玩了半天,那里有很多可爱的孩子在风筝,当然也有很多漂亮姑娘,我大饱眼福,感叹社会主义真是好啊,培养出来这么多美女。下午去商城大学北门外的商都网吧打了半天一个叫cs(counter strike反恐精英)的枪战游戏,美美过了一把瘾,最后战绩竟然是第一,看来情场失意不仅赌场得意,战场也得意,怪不得古代的常胜将军都有失恋的绯闻。 在学校时经常和李柯一起去师大网吧玩这个游戏,就在网吧给他打了个电话。 “在弹吉他?又用吉他勾搭美女吧?”李柯那边隐约传来吉他声音,我就问。 “美女多得是,不用勾搭。要不要听一段,刚写首歌。”他的声音里透着兴奋,刚高潮过一般。这家伙自从学会弹吉他之后,总张罗着写歌。不过他写的歌确实不错。 我说好,他就在那边边弹边唱,歌名叫《大学四年》,一听就是有感而发,什么“看着日历翻动着时间,青春在脚下无限地蔓延”,什么“大学四年,一霎那间,青春的阳光已悄然掠过我的肩;大学四年,是谁在怀念,草地上盛开着谁和谁的笑脸”。 我边听边赞叹不错,这水平用来忽悠美女绰绰有余。李柯重新拿起电话,问:“你在干啥呢?” “cs。”因为这个游戏名字叫cs,我们平时就把玩这个游戏简称为cs,典型的名词动用。 “咦,生活不错啊。”李柯说话的语气天生跟领导似的。我总说他语气里含着股风骚,“唐宗宋祖,稍逊风骚”的风骚。 “一般,中等,偏上吧。” “没跟‘商城女人’在一起?” “商城女人”指韩真,这是李柯给她的代号。我和韩真的事李柯都知道,以前我们提起韩真时,他总以“商城女人”指代。 “没有,她有事。” “哦,一定要注意身体。” “靠,什么意思!” “哈哈,没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李柯在电话那头笑得淫荡。他说“注意身体”,意思就是让我注意肾,这家伙,想哪儿去了。 “靠,别提醒我,你自己得注意才行。”他和他“现妻”都在学校,我有必要提醒提醒。 “我这身体你还不放心。”他倒不谦虚,“工作怎么样?什么时候回来?” “还可以,不是太忙。过几天看情况回去一趟。”我边回答边考虑下周末是不是回师大一趟,见见兄弟们。 “抽空赶紧回来,咱们喝酒弹琴泡妞。”还是领导口气,不过这话倒含着魏晋风范。我是指,标准的流氓口吻。据中文系的古汉语老师研究,魏晋那时候的人都比较风流,这个风流可不是毛主席“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的风流,而是现代意义的风流,通俗点讲就是比较流氓。每次看见那个古汉语老师,想起他的这个结论,我和李柯就忍俊不禁,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研究的。后来想想,那古汉语老师干瘦干瘦,明显纵欲过度或打飞机过度或yy过度,得出这个研究成果跟青春期男孩梦遗一样正常。 挂了李柯的电话,给韩真打电话,手机关机。无端关机一般没啥好事,但我猜韩真是在上美容课吧。给周泉打电话,他在实验室做实验,他通过了厦门大学的研究生初试,过两天就要去复试,正在做最后的准备。 本来想找他们一起吃晚饭,这下只好一个人了。一个人好办,同时打发一个女朋友比打发两个明显容易得多。我随便在路边小店吃了点东西,然后从商城大学北门进去,穿过大半个校园,从东门出来,顺着大学路向北,一会儿就回到了住处。其实还有另外一条近路可走,我只是想感受一下商城大学的氛围,顺便看看美女。一路上所见全是年轻的学生,脸上挂着灿烂的傻b笑容。虽然我也没有完全毕业,但跟他们,却像两个世界的人了。好比还没结婚但有过性经验的男人,跟标准小处男再也不是一个级别。跟韩真一起走在校园里,我喜欢说自己“装学生”。韩真不满意,说你本来就是学生,何必装啊。我笑笑,她不明白,一工作感觉真的不一样了,心好象突然间就跟学校完全分离。好似开了苞的姑娘,看起来一脸纯情,其实已经质变了。看着别的学生,像在看着自己曾经的青春。校园里的花啊草啊,树啊木啊的,不再属于自己,它们只属于特定时期的特定人群。更重要的是,学校的美女也不再属于自己。走出校园,再看学校的美女,像在海洋馆看漂亮的热带鱼,似乎触手可及,实际遥远无比。就像看着雪白床单上的落红,实实在在就在眼前,却是逝去的怒放。他奶奶的! 回到住处,我找出吉他。很久不弹,指尖已没了茧子,光滑如少女出浴的肌肤,我差点不忍心把它们按在钢弦上。疼的是自己的手指!刚随便弹了两首,有人敲门。他奶奶的,大晚上的,谁来打扰我!我边心里骂骂咧咧,边去开门。打开门,竟然是隔壁的小妹妹,叫莫琳琳那个,笑嘻嘻地站在门口,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第7章:审问天使 “没打扰你吧,哥哥。” 小姑娘挺会说话,明明打扰了,还问“没打扰吧”,一下子把我的话堵在嘴边。我只好说:“哦,没有。有什么事吗?” “我家‘热得快’坏了,我想看看哥哥家有没有。” 他奶奶的,“以后有需要帮忙尽管直说啊”原来是“以后我需要帮忙尽管直说好不好啊”的意思。我没有厨具,“热得快”还是有的。这玩意儿好比小姐,虽然不是十分安全,关键时候解决生活需要确实很方便。我找到‘热得快’,莫琳琳高兴地拿走了:“谢谢哥哥。” 过了十来分钟,她来还‘热得快’,还过了却没有要走的意思,站在门口问:“哥哥,我可以进来吗?” 我诧异地看看她,这小姑娘真有意思,我搬过来那天她没问就自己跳进我的房间,现在却询问我的意见。我心说你进来我当然没意见了,我进去你有意见不? “可以,进来吧。”我笑道。 她高兴地走进来,环顾我的房间。 房间里没什么东西,不用整理也还算整洁,随她看去。我放下吉他,搬条凳子挡着门。那扇门年代久了,驰久力不强,会自动掩上。我可不想让别人误会。 “你会弹吉他啊,哥哥?”她看看我的吉他,又看着我问。 这不废话吗,我可不像有些傻逼一样,不会弹还抱着吉他装酷。我心里想。 这话当然不能说出来。我点点头:“会一点。” “那你弹首歌听听啊。”她的眼神里有些期待。 烦!我最不喜欢女生让我弹歌给她们听了,除非我想泡她们。虽然给人的感觉是挺大方,其实我这人还是有点害羞,不过李珂不这么认为,李珂说我是闷骚。但是我怎么能直接拒绝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好比心爱的女人躺在面前,那会你却不行了,你不能直接说自己不行,否则后果一定很严重,只能装模作样说我爱你所以不想伤害你,既掩饰无能又感动女人。于是我点根烟说:“以后吧。咱们聊会儿天。” “唔,好啊。”她倒是没有任何不快。 我一下子有点喜欢她了。别误会,我是指喜欢她的可爱。韩真也很可爱,她的可爱是我所熟悉的,女生都会的撒娇。而莫琳琳的可爱是孩子般的可爱,很纯净的那种。 我给她搬张椅子,自己坐在床上,这场面怎么看怎么暧昧,但我发誓我没有任何不良念头。接下来的情景有点滑稽,一问一答,跟审判罪犯似的。不对,应该说跟审判天使似的!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能用罪犯来类比。 “你在商城大学读书?”我问。 “是啊。” “学什么的?” “外语。” “嗯。不错,很好的专业。” “大几了?” “大二。” “你家是哪儿的?” “你猜猜?”她倒跟我卖关子。 “我猜不出来。”天知道她家是哪儿的呢,就像我怎么会知道她大姨妈每个月什么时候来。愿意说就说,不愿意拉倒。 “一个六朝古都,盛产菊花。”她孩子气地嘟着嘴,提示我。 “哦。” 她怎么跟苏南一个地方。他奶奶的,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能跟苏南一个家乡。我怔怔地想。 “你想什么呢,哥哥?”见我有点发呆,她问。 我回过神来,笑道:“我在猜你家是哪儿的。” 晕,我怎么想的,竟然顺着她的想法说话。怪不得李柯说我有时候很会讨女孩子欢心,会顺着女孩子的想法说话。我说这算什么,在床上我更能讨她们欢心。李珂直接骂道:贱人。 “还没猜出来吗?” “当然猜出来了。这还能猜不出来吗。”既然已经顺着她的意思说话了,我不妨做好人做到底。我总觉得男人对女人要坚持到底,不要进到一半就抽身而出,好要好到底,坏也要坏到底,一旦牵了手,下边就要努力亲嘴上床才对。 她高兴地笑了,笑得很好看。 “你多大了?”我问。 “20.”她响亮地回答。 我有些吃惊,她看起来顶多18岁,一点也不像20岁。现在这社会很奇怪,老女人都喜欢往小处报年龄,小女孩却喜欢往大处报。她不是这样吧? 也许是看出来我有点怀疑,她说:“哥哥你不相信吗?用不用我拿身份证给你看。”说着就要站起来。 她还真是个孩子脾气。我想幸亏没有质疑她是不是处女,要不然她总不能脱下裤子给我检查检查。我忙让她坐下来,说:“相信,哥哥相信。我只是觉得你看起来很小。” 她好象很不满意我的眼光,也不满意所有人的眼光:“人家85年的呢。唉,郁闷,怎么都说我看起来很小。” 我忍不住笑起来。我想起刚上大学那会,那帮流氓们也总说我小,不是年龄小,而是下边小,我也是这样郁闷。 她不明白我笑什么,奇怪地看着我:“哥哥你多大了?” “我啊,23了。”我自然是比她大一岁的,可是被人叫哥哥了,就得有个哥哥的样子,实话实说比她大一岁,会不会没有威信?又不能大太多,超过三岁就有代沟了。有代沟可不比有乳沟,有乳沟更诱人,有代沟就不好玩了。23刚刚好,比她大三岁,既有威信,代沟也不深。我不禁为自己的回答得意。 “哦。哥哥工作了吗,干什么啊?”她的问题还真不少,还都是隐私。 男人的工作跟性能力一样重要,工作代表生活能力,性能力代表生产能力,是男人安身立命的绝对隐私。但小姑娘的问题不能不回答,我就随口答道:“跑业务的。” 这时跟她同住的女孩子叫她。她答应着,站起来跟我招招手:“哥哥再见,下次再聊。” 周一一大早到单位,同事杜尚文就通知我准备去师大出差,一会儿就出发。 “啊,时间这么急啊!”我没有一点心理准备。这家伙,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领导刚下的任务。”杜尚文往背包里装着东西,头也不回地回答。 “需要带什么东西啊?”来单位后第一次出差,我不知道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我想如果不是出差而是去搞女生多好啊,好歹有经验,不至于心慌慌的。 “我都带了,你什么都不用带,跟着我就行。明天晚上就回来了。” 两句话把我没问出来的问题也回答了,老同志就是老同志,能一下子搞到重点上。 “明天晚上才回来,那至少得带条换洗内裤啊。”妈妈教育我天天换内裤才是好男人,我记得很清楚。 我说话声音有点大,旁边一个女同事偷偷笑起来,我瞪了她一眼,难不成你不穿内裤。杜尚文也笑了:“那也不用带,宾馆里什么都有。” 这倒也是,宾馆里什么没有,别说弄一条内裤,就是弄一个小姐,只要掏钱,也跟去市场买只真鸡一样容易。我不好意思地笑了。 第8章:看她微微泛红的脸 杜尚文比我早一年来到单位,是我的同校师兄,白天才华横溢,晚上是不是也啥啥横溢我不知道。我在学校就听说过他的名字,但是不认识,同事后才熟悉。杜尚文家在有“小江南”之称的信阳,是特别斯文的一个人,皮肤很白,戴副眼镜,很有文化气质。为了让新同志更快熟悉工作,单位安排每位老同志带一名新同志,带我的就是杜尚文,所以他出差就带上我锻炼锻炼。起初我叫他杜老师,他不让,我坚持叫,毕竟他是带我的老同志,后来共事时间长了,我才跟着别的同事叫他名字。那时候已经不是他带我上进,而是我带他耍流氓了。 周泉星期二晚上就要去厦门,不一定能赶回来送他,就在办公室给他打了个电话,祝他复试顺利,听说厦大美女不少,又祝他艳遇顺利。给韩真打电话告诉她我要出差,她竟然还没起床,拖着没睡醒的声音说去吧去吧,不用跟我汇报。我边取笑她懒边开玩笑,说谁给你汇报了,主要是怕你这两天见不到我想我。她“切”了一声,不满地说,鬼才想你。“如果是小倩,我不会有意见的。”我继续开着无聊的玩笑。她说:“去去去,没正经,不跟你说了,我还得睡觉。”接着还不忘打击我一下,“放心吧,想谁我也不会想你的。”我还想问“谁是哪个啊”,她就挂了电话,搞得我怪失落,有大便没拉干净的不畅快。 印象里高中时候的韩真可没这么懒惰,而是像孵小鸡的母鸡一样,天天坐座位上用功。爸妈在县城做点小生意,我跟爸妈住一起。韩真住校,我每天早上从家赶到学校时,她都已经坐在教室里读书了。高一我俩同桌,我气喘吁吁地把书包往课桌上重重一放,她会笑着看我一眼,然后继续读书,也不跟我说话。分班后,我习惯绕着经过她的教室,从窗口看她在不在。韩真读书写字时坐姿十分端正,她告诉我是当教师的父母谆谆教导出来的,为此还挨过打。我没敢问是不是屁股挨打,怕她骂我流氓。看她微微泛红的脸,应该也八九不离十。 那时候她也从来不逃课。我是逃课大王,每次因为逃课挨完批评,我耷拉着脑袋回到座位上,韩真都会幸灾乐祸地看着我笑,好象在说,让你逃课,这下不逃了吧。做男人要勇住直前,我当然不会因为班主任和韩真的嘲笑就气馁,该逃的课接着逃。为这,韩真说我不是好学生。如果逃课就不能成为好学生,那后来她也不是好学生了。据我所知,她大学时候就没少逃课。 大学真他奶奶的不是好地方,熏陶得韩真都学会逃课和懒惰了。不过跟很多女生相比,韩真这点改变算不了什么。现在的大学,好象主要功能就是使女生变坏。这个功能虽然比不上男人的什么功能,效果也差不多。关于大学女生的蜕变,李柯有个说法,是“一年处,二年妇,三年肚子靠不住”。“一年处、二年妇”不难理解,“三年肚子靠不住”意思是进入大学三年后,不知道还有没有生育能力,因为打胎次数过多嘛。我不担心韩真也“三年肚子靠不住”,看她那个男朋友什么泽的变态形象和在韩真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别说“三年肚子靠不住”,就是再有三年,他也没能耐让韩真的肚子靠不住。但要再给三年,就难说了,毕竟韩真现在还没和他分手,九年时间也不算短,制造一个篮球队也绰绰有余。 我正胡思乱想,杜尚文叫我出发。师大所在的城市离商城很近,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路上,我跟杜尚文说起李柯的说法,杜尚文不认同,说他认识的女生都不是这个样子。要命的是,他不仅不认同这个说法,而且觉得大学里的女生都很纯洁,即便个别有越轨的行为,也是“爱情使然”,可以理解。 以前就听说这个师兄理想主义,看来真是有点。理想主义不是坏事。越了解事实的真相,越容易不信任。看多了肮脏的东西,会产生心理疾病,生理也会出问题,我一直怀疑什么不举就是由此引起的。阴霾的天气使人烦躁,阴暗的社会使人郁闷。理想主义的人其实最简单,快乐。就像面前摆着一碗白米饭,理想主义的人会觉得香喷喷的,而如果你知道米饭的下边其实有一粒老鼠屎,一定没有食欲。 我问杜尚文,那你大学里是没跟女生发生点什么了。他说没有。我开玩笑道,不是因为你不行吧?他先是竟红了脸,接着说了一句十分崩溃的话:靠,我每天早晨都顶小帐篷! 快到师大时,我兴奋地说:“真好,马上要回到师大了。” 杜尚文感慨道:“对你来说是‘回’师大,对我来说,已经是‘到’师大出差了。” 我“安慰”他说:“甭伤感,过两个月我就跟你一样了。” 出差其实很简单,比调情还简单。师大这边有个什么会议,我们听一下,回去写篇报道完事,不用费心思。校宣传部把我们安排在学校招待宾馆住,内裤是有的,但是因为宾馆就在学校里面,小姐就不一定了。这个想法当然是给母校留面子。事实上,来这里上学没多久,就听说过发生在这个宾馆的苟且之事。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宾馆一般有小姐,不会因为地处学校,某个宾馆就一定没有服务行业工作者。作为小社会的大学,不见得比大社会干净。招待宾馆里的一些性事,甚至比外边宾馆里找小姐之事还龌龊。 会务组有材料提供,我们连笔记都不用做,但是不能走开。开会他奶奶的实在是无趣的东西,坐在无聊的会场上听无聊的人说些无聊的话,我想会务组要是有《玉蒲团》或《废都》提供就好了,就是《挪威的森林》也行啊,可是都没有,只好无聊地掏出手机发短信。 第9章:孩子似地搓着小手 发短信其实是比开会还无聊的事情,而且一点也不环保。手机往往还没用坏,先被摁坏。这玩意儿可是金属做的,地球母亲几十亿年如一日,辛辛苦苦制造那么点金属容易吗,可不能不知道珍惜。手机又是工人叔叔集体智慧的结晶,是他们辛勤劳动的成果,作为社会主义接班人的我们可不能随意糟蹋。有些人公共场合不喜欢把手机调震动,偏偏短信多又多,一条两条可以,多了,短信铃声就是噪音污染啊。短信电波飞来飞去,指不定对大气层有什么影响,那后果就更严重了,关系到气候问题,整不好就会造成“短信厄尔尼诺现象”甚至影响人类繁衍。等等等等。 我一个同学,称他为短信狂一点也不为过,几乎不打电话,每个月的短信费,足够买部次点的新手机。他换手机频率是同学中最快的,幸亏他的手机都是廉价低端机,要不然他爹妈会后悔生出来个败家子儿。可悲的是,有人多发短信是为了泡女朋友,他发了那么多短信,依然孤身一身,生理问题还得自己解决。此j(机)不能解决彼j(鸡)问题,真不知道他那么多短信是不是发给太平洋了。估计不是,否则太平洋该受不了发生海啸了。每次见这个同学,他双手都在忙个不停。看他配合灵活的样子,我怀疑他打飞机也是双手上阵。 算来算去,发短信只能给狗日的中国移动作贡献。 给一圈朋友发了两个字:无聊。大多回复四个字:彼此彼此。看来大家都在过着无聊的日子,我感觉到一点心理平衡。李柯的回复最简单,一个字:日。我试探着回复道:“日有聊吗?”他很快回过来:“无聊才日。”哦,原来人们晚上不厌其烦地做抽插运动都是因为无聊,无聊生爱大概就是这个道理。想想那么多人一齐“无聊”真是蛮恐怖的! 有人喜欢白天“无聊”,有人喜欢酒后“无聊”,有人高兴时“无聊”,有人伤心时“无聊”,有人在花前“无聊”,有人在月下“无聊”。这都不难理解,一切都是无聊的! 很多人为了繁殖后代“无聊”,是因为传宗接代本身也是件无聊的事。动物也繁殖后代,如此说来,动物也无聊。 把这个想法说给杜尚文听,他先是狂笑,然后撇撇嘴骂我“流氓”。后来单位同事都知道我比较流氓,可能就是这时候种下的祸根。 后来我习惯把满足生理需要称为无聊。这个说法在男同事间传开后,没人敢再随便说无聊。女同事也少有人说,不知道是不是也知道了这个典故。 告诉李柯我在师大出差,晚上去宿舍找他。他回了八个字:抽空过来,见面再曰。猛一看全是色情字眼。晚饭时被宣传部那伙人劝了不少酒,晕乎乎地去中文系男生楼,路上发现不少美女,不知道是醉眼惺忪还是师大女生质量确实有所提高。 又接着和李柯喝了不少酒,这天晚上真是醉了,弹琴唱歌抽烟谈笑,忘了说了些什么,只记得李柯让我住宿舍,我坚决要回宾馆住,说第一次出差的“初夜”一定要献给宾馆这个暧昧的地方。 临出宿舍门,李柯笑道:“你这就去睡她们了?” 我还没醉到分不清男女的地步,知道他的意思是我要去住学校那些人给我安排的住处了。那些人曾经在我们面前那么地装牛逼,现在却在学校招待宾馆给我安排免费住处。我们有一种小人得志的得意。 “不是去睡她们,是睡她们的宾馆。”我舌头打卷地纠正说。 起风了,我迷迷糊糊地走着,走过2号楼时忽然清醒,想起苏南曾在这座楼的某个教室等我,似乎看见依然亮着灯的教室里,苏南坐在一角,她的身影那么熟悉。她看着书,不时抬头看看教室门口,看一个叫向东的人是否出现,可是进来了无数个人,没有一个是她希望的。 眼泪来不及落下就被风吹干。师大的风总是这么厉害,吹人泪下,又不留痕迹。床和女人都是睡多了才习惯,宾馆的床真他奶奶的不舒服,不停地做梦,梦见的似乎是苏南,她慢慢走过我身边,被一只手强行拉远,仔细一看却不是梁宏远那个狗日的,真怀疑苏南背着我跟几个人勾搭过。半夜醒来头痛欲裂,冲到卫生间一阵呕吐,抬头看见镜子里有张憔悴的脸。双眼模糊,使劲甩甩头,憔悴的脸后竟还有张苍白的脸,吓得清醒大半,慌忙转身。 杜尚文满脸关切:“向东你没事吧?!” 坐火车回到商城,已是晚上九点多钟,外边下着不小的雨,实在不符合商城春天的性格。商城的春天,向来都干燥如直子。 商城火车站是全国重要的交通枢纽,什么时候都人满为患。下这么大雨,出站口也挤满了人,有些是接站的,有些却是在招呼:“先生,住店吗?”要是平时,说不定我会饶有兴趣地接一句“服务周到不”,今天没有心情,我想起来周六洗的衣服还晾在外面。他奶奶的,白洗了,没有阳台的房子真是不爽。 在出站口和杜尚文分手,他坐2路车,我坐101路。冲到院子里,第一件事是抬头看晾衣绳。 空空如也。房东帮我收了?也许吧。被风吹走了?——我跟自己开玩笑。在师大有这个可能,那儿才是平地起风,女生穿得再厚也会被吹得曲线毕露,商城的风没这么厉害。 轻轻咳嗽一声,院子里的声控灯亮了。迟疑着找到钥匙开门。听见动静,隔壁的门打开了,探出一张可爱的孩子般的脸。 “哥哥回来了。”莫琳琳还是笑嘻嘻的。小孩子好象没有不开心的时候。 “嗯。” 我到卫生间洗把脸,用毛巾边擦被雨打湿的头发边走出来。门被推开了,莫琳琳抱着我的衣服出现在门口。 “你帮我收的?”我有一丝惊喜,擦头发的手楞在那里。 “是啊。”她甜甜地笑着。要不是怕被当作耍流氓,我真想吧唧她一下。 我忙胡乱擦几把头发,把毛巾扔在一边,一边道谢,一边接过莫琳琳手中的衣服。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因为有两条内裤,我很不好意思,有一种像被人窥到私处的窘迫。而莫琳琳的神色没一点不自然,让我觉得自己思想很不纯洁。 没有衣柜,我把衣服放进旅行箱里,再次向莫琳琳表示感谢。 “哥哥不用客气啊。我见下雨了,顺便收起来的。”莫琳琳像受表扬的孩子似的搓着小手,有点害羞地回答。 第10章:男人都好色 我一下子觉得这个小姑娘可爱得没法形容了,只能说可爱死了!这个可爱可不是某些人意识里可以做爱的可爱,而是实实在在的可爱。本来出差有点劳顿,从火车站急急赶回来也有烦躁,现在全没影了。我让她坐凳子,她不坐,说喜欢站着。她走路蹦蹦跳跳,站着也不安分,活像一只小兔子。 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摸出烟,看看莫琳琳,她点头示意可以。门一直开着,我又打开窗户,湿润凉爽的空气飘荡在房间里,八度空间一般。风把烟雾吹到莫琳琳那边,她微微摇了摇头,我歉意地笑笑,要把烟掐灭,她忙阻止说没事没事,哥哥你抽啊。 我还是把烟掐了,没想到莫琳琳有点不高兴,说:“我说了没事的。哥哥你可以抽的。” 我说污染大气,不抽了。莫琳琳却坚持让我再点上。她的样子很像一个撒娇的孩子,我不能拒绝,觉得自己很装逼。很多男人都这样,明明烟瘾发作得要死了,还喜欢在女生面前装逼,冒充绅士,其实只是装装样子,往往没等女生反对就点着了。就像嘴上说我不会伤害你,实际上急不可耐,三下两下就把女朋友剥光,事后却装模作样地忏悔:我不是故意的,可真的控制不住啊。 “哥哥这两天出差了啊?”莫琳琳问。 “是。” “出差好玩不好玩?” “不好玩。” “怎么不好玩?别人都说出差挺好玩的。” “累。” ………… 既然莫琳琳叫我哥哥,我就有意装出大哥哥的模样,和她聊天时惜字如金。不一会儿,莫琳琳就说没意思,说哥哥你说话一点都不好玩。我任她说去,也不辩驳,心想我又没对你耍流氓,当然不好玩。她在我房间玩了一会,说困了,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睡觉前给韩真打了个电话,问她想我没有,她一如既往地打击我。我跟她说起莫琳琳,她说:“你不是看上人家了吧?” 我哈哈笑道:“怎么,吃醋了?” 她说:“鬼才吃醋。我是怕你祸害人家。”这丫头总喜欢说鬼怎么怎么着,好象鬼什么事都喜欢做。 我反驳说:“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多好一个人啊,什么时候祸害过小姑娘。” 她在那边不屑地“切”了一声:“你要是好人,世界上就没有好人了。” “你这话没一点创意,打击人该这样说:你要是好人,猴子也会用安全套了。”我批评她说,“不跟你闲扯了,我要睡觉了。” 结果没等我挂电话,她倒先挂断了,临挂前还气呼呼地说了句:“不要脸,懒得打击你,我做美容去了。” 晕,又是美容。在我看来,美容真是一件花钱不讨好的事。长得漂亮自然不用美容,长得不漂亮再美容也没用。美容来美容去,说不定不仅没变漂亮,还会整得跟杰克逊似的。不过这事怪不得女人,归根结底还是好色男人太多的原因。确切地说,是男人都好色。 第二天忙了一天,下午快下班时候韩真打过来电话,问我愿意不愿意跟她一起去美容班。我本来想说我又不学美容去那儿干什么,万一我看上美容老师你哭成孟姜女也来不及后悔,想了想还是直接回答说好。虽然常和韩真开玩笑,我很少拒绝她的要求。 我不大会拒绝女生,觉得拒绝女生会天理不容,尤其是那方面的要求。我深深地鄙视柳下惠。李柯说我对女生太好。我跟苏南在一起时,他说我对苏南太言听计从了,说有时候你得大男子主义一点。我说我其实很大男子主义,就是面对苏南的时候“大”不起来,除了特别时候。他说那就不行,你一定得让女人觉得离不开你而不是你离不开她们。我牢牢记住了这话,可是至今为止,还没有哪个女人说离不开我,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 韩真学美容的地方竟然在东风路的什么地方,坐了一个小时公交车,下车后又走了十多分钟才到。一路上我都在奇怪怎么学个美容要跑那么远,搞得像幽会私奔。看韩真兴高采烈的样子,就没多问,反正跟韩真一路上聊得挺高兴,权当培养感情。 这是个什么大厦的三楼,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很多都衣着整齐,男的头发油光发亮,女的即使长得不怎么样,也穿得漂漂亮亮,打扮得花枝招展,隔十几米远看可以当成美女。他们好象彼此认识,很有礼貌地打着招呼。我跟着韩真,看韩真跟一些认识的人打招呼,感觉怪怪的,一是怎么有这么多男人来上美容课,二是这场景似曾相识。我隐约有点担忧,怎么都像在按摩店听见警笛的感觉一样。 韩真跟一个什么姐打招呼,那个什么姐化了浓妆,风韵犹存,年轻时候应该是个狐狸精。她笑着对我点点头,对韩真说:“带了朋友来?” 这种半老徐娘对我没任何吸引力,老黄瓜刷绿漆跟嫩黄瓜可不单是表面的差别。我把脸别向一边,假装打量周围环境,没理她。韩真答道:“是啊。带朋友来听听。” “那你好好给他讲讲。”那什么姐叮嘱韩真道。 “好的,我知道。” 讲讲?讲什么?我心里犯嘀咕。韩真拉着我进了房间,是个很大的会议室,已经坐满了人。倒数第二排靠走廊有两个空座,我拉着韩真走过去。韩真不愿意坐后边,说坐后边看不见,要去前排找座位。我攥着她的手不让她去,她只好跟着我坐下,脸因为激动变得绯红。我心想你红什么红,才刚拉拉手,远没到重点呢。 坐下后,韩真还不老实,又站起来看前排是不是有空座。我不管她,紧紧拉着她的手,一边环顾会场。看了看这阵势,我确定了:这是一次传销会议,所谓的学美容只是个幌子,这伙人实际上在搞传销。坐在会场里等着听课的是初级人员,站在主席台上、会场四周的西装革履的男人和光鲜艳丽的女人,是传销组织的高级人员。 第11章:像浴室玻璃后的美女 上大学时有次去做家教,我差点被一个搞传销的家伙骗进去。那家伙年纪轻轻,说因为工作需要想学英语。我跟着他七拐八拐来到他家,一个独家小院,发现那地方竟然是一个传销窝点。那段时间报纸上经常有大学生被骗进传销魔窟的报道,听说搞传销的人都心狠手辣,男的直接暴打,女的先奸再打。我有一丝害怕,心说坏了这下死定了,可怜我还没跟几个女生无聊过呢。稳稳心神走进那个教室般大的房间,那伙人倒挺热情,请我坐下来,了解一下他们的活动。我想了解就了解,最好你们给来场集体脱衣舞。都是些年纪不大的男男女女,一个个走上台前做自我介绍,有说有笑,又是唱歌又是跳舞,都是很高兴的样子。如果没有看过报纸上的相关报道,还真难想象他们到底是做什么的。在他们的“盛情邀请”下,我也迫不得已上前做了个自我介绍。幸亏我胆子比较大,向来不怯场,就天南海北地跟他们瞎扯,脑子里苦苦思索脱身之计。 做完自我介绍我没再坐到台下,直接走出了那房间。旁边一个中年妇女对骗我来的那家伙使个眼色,那家伙就跟着我出来,问我做什么去。我说上个厕所。他殷勤地在前边给我引路。卫生间在院子一角,方便时又有一个家伙进来卫生间跟我搭讪,说自己也是师大的,还给我拿他的学生证看。他自然是被派来做我的“思想工作”的。我看了一眼他那学生证上模糊的公章,心里冷笑一声,却笑着说:“这么巧啊。” 他可能没想到我表现那么自然,一时有点慌乱,只说:“是啊。巧,巧。” 我没再理他。他奶奶的,传销头目也太小看我了,派这么一个傻逼来就想骗倒我啊!他方便完,使劲抖了抖下身那东西,装好出去了。他那东西长得真他奶奶的难看。我瞥了一眼,狠狠在心里骂道:操你妈,就冲长这么难看的包皮,你也不配是师大的学生! 方便完,骗我来那家伙又想把我领到房间里去,我拉着他,说跟你说个事。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我揽着他肩膀就往院子外走。那个中年妇女问:“你们干什么去?”这时候我已经完全稳下心来,没等骗我来那家伙回答,我抢先笑着说:“我跟他说个事。”中年妇女看骗我来的那家伙没说话,就没再说什么。我努力放慢脚步,其实想一个箭步就冲出去。我跟他拉东扯西,好不容易走出院子,走出院子所在的小巷,前边就是大街,正是下午下班时分,大街上人来车往。我望着眼前热闹明亮的街道,感觉像是死里逃生。 看看身后没有别的传销人员跟来,我松开胳膊,一把推开骗我的那家伙,变色骂道:“我操你妈你找死啊,敢骗你大爷。” 我突然翻脸,他脸色变了变,却还跟我装迷糊:“我骗你什么啊?我没骗你呀。” 傻逼!标准的傻逼!这时候了还想继续骗我。我咬牙切齿,很想一拳把骗我那家伙打翻。他比我低比我瘦,打架一定不是我的对手。但这时候不是打架的时候,说不定附近还有传销团伙的人,说不定会有别的传销成员路过,我感觉周围布满危险,三十六计走为上!但就这样走了,我会憋屈死。于是我一边急步往大街上走去,一边不忘回头威胁那家伙:“他妈的你别让我再看见你,也别让我知道你再骗别的学生,要不然有你好看。” 那家伙估计也吓个半死,骗人没骗成还差点挨打。看看自己的身板,他不敢阻拦我,也嘴上逞强:“你也别再让我看见你。下次你就跑不掉了。” 真他奶奶的搞笑! 坐出租车走出很远,我才感到后怕。幸亏这是个傻逼传销团伙,要不然后果真不知道会怎样。感觉到了安全地带,我让司机停车,下来抽着烟慢慢步行。路边有个公用电话亭,我想不能就这么便宜了那群龟孙们,就去打110,结果打了6遍才打通。还好不是被人拿刀追着砍,要不然就这情形,早歇菜了。 电话里一个纵欲过度的声音:“什么事?”我说有人搞传销骗人。电话里那声音还是懒洋洋的:“什么地方?”我极力回忆了大概方位告诉他,他问不知道具体门牌号吗?我说不知道。他说你怎么没看到门牌号呢?我想当时只差没吓傻了哪儿有时间去看门牌号啊。可是对方是警察叔叔,我不能顶撞警察叔叔啊,就老老实实地回答没看到。他说那我们就没办法了。我一下子火了,在传销团伙那里积攒的委屈一下子都爆发出来。 我大声骂道:“操你妈x要是有人拿刀砍你爹你有没有办法?!” 骂完我狠狠挂了电话。我不爱护公物了,也不管你是不是警察叔叔。然后我赶快离开,我丝毫不怀疑那厮有从电话线里钻过来杀了我的想法,也不怀疑他会很快赶到这里捉拿我。 现在和韩真坐在会场里,我感觉像卧室被人安装了针孔摄像头,什么细节都被人掌控,危机四伏。这里的情形和我那天遭遇的情形没本质区别。不同的是这里人更多。那天大多是年轻人,这里什么年纪的都有,甚至有大人带来的孩子。那天的人看起来都有些委琐,这里的人都衣冠楚楚。可是衣冠楚楚更可怕。笑里藏刀永远比明枪明炮更危险。这些面带笑容的人,可能瞬间变成狰狞的恶魔,吃人后连骨头都不吐。 想拉着韩真走,她死活不肯,我只好留下来陪她。总不能让一个女生留在这样一个危险的场合,何况是我喜欢的女生,要不然怎么都像亲手把老婆送到色狼床上。郁闷,真他奶奶的郁闷。早知道她说的学美容是搞传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来第二次。她从什么时候开始搞这个的呢?报道上说,搞传销的人都被洗脑了。韩真被洗脑的程度有多深?还有没有救?她怎么会被骗到这里面来?怎么会相信这东西? 第一次,觉得我不了解韩真。高中时候的韩真我是了解的,那时候她一心努力学习,是个不折不扣的好学生,偶尔会发些小女生脾气,仅此而已。大学时候来商城大学找她玩,她曾给我详细讲了她的成长历程,所以从前的韩真我也了解。她是一个有点骄傲的奋发向上的小女生,虽然会幻想,可一直脚踏实地。大学一直保持联系,除了在学习上有所放松,在信里,在电话里,韩真给我的感觉一直未变。我从来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和传销联系在一起,她应该能分辨出其中利害啊。隔着大学四年的时间鸿沟,我忽然看不清对岸韩真的模样,那边的她影影绰绰,像浴室玻璃后的美女,不可触摸。 第12章:叶子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来商城之后,虽然没有对韩真发起猛烈的感情攻势,我其实是想和她好好发展发展的。她说过多次会和那个什么泽分手,等他们分手后,我们就能顺利成章地在一起。是老乡还是同学,在一个城市工作,我喜欢她,她不讨厌我,还谈得来,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会很开心,什么生活都会和谐。我甚至憧憬过我们孩子的漂亮模样。但现在,这个美梦被传销砸得粉碎。破碎的美好能捡起来吗?我不知道。就像我不知道眼前的韩真是不是我所熟悉的韩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突如其来的现实。 会场的气氛和报纸上描述的一样。台上一个家伙唾沫乱飞地吹嘘,下边的人疯狂地鼓掌欢呼,比热血少年看到武腾兰还激动。我觉得那家伙不去拍三级片实在太可惜了,能亢奋那么久。根据我的理解,这是个高级传销组织,因为虽然场面火暴,可是并不混乱,看来那些头目的洗脑工作做得不错。 身边的韩真听得十分认真。别人笑的时候,她也开心地笑。我从来没见她笑得这么灿烂。我搞不清楚她笑什么,在我听来,台上那个大放厥词的家伙讲的一点也不好笑,没有声讯台小姐百分之一的诱惑力。韩真不时看我一眼,她的眼睛本来就不大,一笑更弯成了月牙儿。她看我的时候,我就用冰凉的眼神盯着她,想让她知道我对这里的反感。可她丝毫不为意,好象早就知道我会这样反应一样,略带嘲笑地看我一眼后,便迅速转过脸去,继续听那什么讲座。虽然我俩相距不超过20厘米,但看着她转过脸,我却像站在水深流湍的河边,看一朵落花顺水而下,只能眼看她越来越远。 确认这些人是在搞传销之后,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无论如何,我得把韩真从传销的泥潭中拉出来。传销就像妓院,进去后只能越陷越深,想从良都难。要想说服韩真,首先我得了解他们做些什么。我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听那家伙讲的那些东西,一会儿就烦了。那家伙讲的东西狗屁不通,一方面说要想成功必须勤奋努力,说到自己的发迹史时又强调自己的幸运,每当遇到不能解决的问题,他总是突然就获得了机会。他奶奶的这不是忽悠人吗?既勤奋又努力还有机会,搁谁不会成功啊!好比有钱又长得帅,美女又投怀送抱,怎么不能搞到一张床上去啊。可是下边那些傻逼们却听得津津有味,特别是台上那家伙讲到自己是如何幸运时,台下就爆发阵阵羡慕的笑声和鼓掌声。 我看着那么多人头,就想到一个词:集体傻逼。听到一半我实在受不了了,再听下去会性欲减退的,想站起来出去抽根烟。刚直起一半身子,估计看我一直烦躁地左顾右盼,韩真以为我要走,伸手拉着我的左手,眼睛仍然看着讲座那家伙说:“不许走。”我说:“不走,出去抽根烟。”她不放手:“抽烟也不许去。”我心想要是这会咱俩孤男寡女,拿刀逼我我也不走。我这人有个习惯,平时怎么着我都可以忍让,可生气时候吃软不吃硬。要是平时,她说不许去说不定我就真不去了,可这会我正生她气呢,才不吃她撒娇那一套。我没理她,站起身来,她拉着不放,我推开她的手,直接走出房间。 韩真没跟着我出来,一个传销头目却跟了出来,笑着问我:“怎么不听了?讲得多好啊。”我不了解他们,现在不能跟他翻脸,只能说:“出来抽根烟。”他暧昧地一笑,退回房间。女人可以笑得暧昧,男人却不可以,男人暧昧的笑看起来都很贱。他这笑让我有种冲上去打他一拳的冲动。 房间门在身后关上了,把我和里面的喧闹隔开,耳朵边清净多了。我走到走廊尽头的窗口旁抽烟。窗外是黛色的夜晚,夜幕上镶嵌很多柔和的光球。我想现在要是傍晚多好,会有灰色的鸽子掠过,树木的叶子在夕阳下闪闪发光,老人带着孩子在公园里散步,下班的行人和车辆都那么欢快,说不定还会有美女在下边的街道上仰头对我微笑呢。 想了这些后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以至于韩真走到我身边我都不知道。她猛地拍我一下,吓了我一跳。 “发什么呆呢?”她带着惯常的微笑问。 “哦。没什么。听完了?” “完了。” “那走吧。” 韩真还算聪明,没问我出来后为什么不进去。她要是敢问,我肯定当场和她翻脸。我决定改天再说服韩真别再干这事,这会她刚听完讲座,正兴奋着,我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我和韩真走到大厦门口,正巧又遇见那个什么姐(后来我才知道她是韩真的上线),她热情地跟我们打招呼,问我们怎么回去。我十分不喜欢她,不怀好意地想,要你管,要是回不去了,请我跟你睡我也不去。已经晚上10点多了,又跑得这么偏远,连夜班公交车都没有,于是韩真说:“打车。”那个什么姐说:“打什么车啊,你学校离这儿那么远,要不少钱呢。我送你们回去吧。”什么姐自己有车。我不希望韩真和别的传销人员接触更多,刚想说不用了我们自己回去,韩真已经高兴地答应了。 他奶奶的,能省就省!上车时我想,看你们在车上说些什么。 路上倒没什么话,什么姐想和我搭话,我看看她那张艳丽的脸,十分厌恶,就没理她。做传销的人,早把脸皮练得城墙厚了,她笑了笑,边开车边和韩真随便聊天。我和韩真坐在后排,我看着车窗外飞速向后奔跑的路灯,心里盘算着怎么跟韩真讲明白传销这个事的危害。他奶奶的,这会是一项多么伟大和艰难的工程啊,救她出来还不如我们去制造个孩子! 商城大学很快到了,我和韩真在北门外下了车,韩真和什么姐告别。校园里已经没什么人了,路灯昏暗,我点根烟,和韩真慢慢地向她的宿舍楼走去。从北门到韩真住的11号楼没几步距离,以前走在这段路上,我和韩真总是说很多话,很生活的话,乱七八糟什么都说。今天我心里很乱,低着头,不和韩真说话。我习惯低着头走路,心情不好的时候尤其如此。韩真很知趣地也不说话。这让我很是郁闷。我其实很想批评她几句,可是不知道说什么好,现在也不是时候,而且,韩真不说话的样子很乖,让人不忍对她有只言片语的指责。 到了11号楼下,韩真说:“我上去了。” 我点点头。我给韩真的感觉应该是生气的样子,事实上我心里的确有点堵,却不是真的很生气。韩真看了我一眼,咬了咬嘴唇,似乎想说什么话,却没有说,转身上了楼。 顺着穿过商城大学的金水河畔走回住处。那条路黑漆漆的,很适合情侣晚上活动。刚进房间,韩真发来了短信:到家了吧?我睡了,你也早点睡,晚安。我回了两个字“晚安”,然后关了手机。一般情况下,除了停机或者电池没电,我不会关机,做爱时也不关,今天想一个人静一静。我总是晚睡,洗完澡躺在床上看书,看了会看不下去,就爬起来找出一个没写完的中篇小说来写。写小说是一件很容易让人忘记周围一切的事情,我很快沉浸到故事情节的编织中,直到敲门声响起。 “谁啊?”我不耐烦地问。 “是我,哥哥。你睡了吗?” 第13章:与爱情交错的道路 又是莫琳琳这个小姑娘。他奶奶的这不问的废话嘛,睡了我还怎么和她说话。我恼她打扰了我的思路,可是对这样一个我很喜欢的可爱小姑娘实在发不起火,就问:“有什么事吗?” “我刚回来,看到哥哥房间灯还亮着,就来看看你睡了没有。想和你说说话。” 晕,大半夜的说什么话啊,说着说着就说到床上去了。 “我已经躺下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这不仅是我没心情的问题,而且这么晚了,让别人看见一个小姑娘进我房间了多不好,尤其是房东夫妇,莫琳琳在他们面前十分乖巧,我能看出来他们十分喜欢这小姑娘,我可不想让他们误会。 “哎呀就说一会儿嘛,你还没睡着嘛。”莫琳琳在门外用撒娇的口气说。 “我马上就要睡着了,改天再说吧。”我坚持自己的想法。我觉得自己真有定力,换个男人,别说拒绝,放礼炮欢迎还来不能呢。 莫琳琳还是撒娇的语气:“就说一会儿好不好,哥哥。我保证不影响你休息。” 我只好穿上外套给她开门,他奶奶的我最受不了女生的眼泪和撒娇。对女生的眼泪和撒娇无动于衷,在我看来简直是伤天害理,当然前提是她们的眼泪和撒娇不是为了伤天害理。 一开门我就感觉有点不对劲,莫琳琳的身上竟然散发着酒味。这让我很吃惊。不是没见过女生喝酒,喝酒的女生我见多了,有酒量超级好的,有喝过后发酒疯的,有嘴上说不喝其实比谁酒下肚都快的。虽然这件事与我毫不相干,虽然我不提倡女生抽烟喝酒但却能接受,我还是有点不满意,觉得无论别人如何,莫琳琳不能喝酒,因为我认为莫琳琳不应该是喝酒的女生。这可能像管别人的私房事一样多管闲事,却是我的真实感受。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平静地问,语气里隐藏了自己的不满,事情还不清楚,似乎不应该对她有所责难。 “和朋友出去玩了。”她笑吟吟的,神色里含着对自己撒娇胜利的得意,“哥哥你怎么还不睡啊?” 闻到她口中的酒味,我轻轻皱了一下眉头,莫琳琳可能看到了,紧接着解释了一句:“今天我过生日,所以和朋友喝了点酒。” 这还差不多,生日聚会上喝点酒无可厚非。我的不快缓解了些,先祝她生日快乐,又跟她开玩笑:“我本来马上要睡着了,这不被你吵醒了。” “啊,那对不起啊。”莫琳琳吐了吐舌头,扮个鬼脸说,但一听就不是真心实意的道歉。不过无所谓,任何人过生日时,都是有理由享受一些特权的,我也不会真为这事生气。事实上,我很少真正生气,了解我的朋友都知道我轻易不生气,生起气来也是十分厉害的。 又说了几句话,莫琳琳就要回房间休息。我忽然来了兴致,请她进房间来,轻轻弹着吉他小声唱了遍生日歌。莫琳琳笑得天真。她今天才算满20周岁,按照我国法律,20岁是法定结婚年龄,意味着可以正大光明地领结婚证,然后光明正大地做少儿不宜的事了。我就跟她开玩笑:“过了今天,你就可以结婚了。” 没想到莫琳琳“切”了一声,说:“我才不要结婚。” “为什么?” “为什么要结婚啊,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莫琳琳这话说得很自然,自然得跟男女之事一样。我大吃了一惊,在我的感觉里,莫琳琳一直是那么的单纯可爱,像幼时拿安全套当气球的我们,我从来没想到这样的话会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谁这样告诉你的啊?”我寄希望于这个观点只是莫琳琳的道听途说。 “没人告诉我,也不用人告诉我啊。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会判断。” 虽然我也认为现在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可是我还是不能接受莫琳琳这样说。她才多大一小姑娘,又知道些什么事情呢。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低头随便弹拨着吉他,忽然听见莫琳琳惊奇地问:“哥哥你会写小说啊?”我抬头一看,莫琳琳拿着我的小说看着我。 我住的地方没有电脑,写东西都是手写。莫琳琳本来坐在书桌旁的凳子上,估计是一扭头看见了书桌上摊开着的小说。 “我哪里会写小说,闲着没事写着玩呢。”我平时写东西只是爱好,从来没觉得自己真正会写,所以我不认为自己这话虚伪。 但是显然莫琳琳不这样想,她扬了扬手中的稿纸,撇了撇小嘴说:“骗人,如果你不会写小说,那这是什么?” “一堆汉字。”我说。我放下吉他,从她手里要过来稿纸,说:“好了你该回去睡了,太晚了。明天还要上课吧。” “不上。明天没课。”她坐在凳子上不动。 “你不上课我还上班呢。”我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说,像哄小孩一样,“听话,赶紧回去睡觉。” 莫琳琳这才乖乖站起来,走到门口忽然回过头来说:“哥哥,改天我把我的故事讲给你听,你帮我写成小说好不好?” 我笑了,这个莫琳琳,她这么小,能有什么故事呢。我说:“快回去睡觉。” 见我不在意,她有点急了,用很认真的语气说:“是真的呢,哥哥,我的故事绝对比你想象的复杂。”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眼神里有一些期待,看起来比平时的可爱模样多了许多成熟。莫琳琳是很可爱,可爱得不像有什么过去。但不像不等于绝对没有。我想起我和苏南开始在一起时,我还不到十九岁,那么凭什么我就认为莫琳琳没有什么故事呢?谁又能知道确切知道身边的人究竟有什么秘密呢?我想我需要深入认识这个小姑娘。于是我说:“好的。有时间了你告诉我。” 莫琳琳高兴地笑了,转身要走。我叫住了她:“喂!”她恢复了平时的孩子般的样子:“还有什么事?哥哥。” 我尽量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生日快乐。” 莫琳琳调皮地浅浅鞠了一躬道:“再次感谢。” 我不得不承认,这一刻我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我对莫琳琳有了兴趣,了解她、喜欢她的兴趣。也许是跟苏南分手后压抑了自己很久的原因,从这时起,在接下来的一年里,我总是太容易怦然心动。这不是给自己的放纵找借口,事实就是如此,结果是给这一年出现在我生命里的女人,也给我自己一个错觉,爱情的错觉。在心动的霎那,我们以为是爱情来到,但其实走上的,是一条与爱情交错的道路。 第14章:一片粉色的灯光 由于每到星期四要签付印,得休息好才行,否则没有精神,没精神什么都做不好。万一版上出错就要罚款,出现重大失误,本来就少得女明星身上衣服似的工资就会所剩无几了。我不敢多胡思乱想,不知道数了几千几万只小蜜蜂才睡着,早上醒来头晕脑胀,用冷水洗了洗头发才清醒了些。忙了一整天,下午六点多韩真打来电话,问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我说还没忙完要加班。韩真问用不用等我,我说不知道会忙到几点。韩真哦了一声就挂了电话,估计以为我还在生她的气,殊不知我正校版校得迷迷糊糊,哪儿还有心情生气。不过韩真这一点值得表扬,就是不过多在话头上纠缠。这一天加班到半夜十二点多才忙完,回到住处躺到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一直梦见自己的版面上出现了重大失误,还好没有吓醒。加班很晚的第二天可以晚一些上班,九点左右到了单位,报纸已经出来了,印刷厂的工人工作效率真是高,值得佩服。 刚坐到座位上,杜尚文拿着一张报纸过来找我,说:“你版上有个错误。”我心里格登一下,真是怕啥有啥,我还没看报纸,试探着问他:“什么错误?不是重大失误吧?” 杜尚文不置可否,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马上出了冷汗。杜尚文这才说:“不是,不是。看你吓的。” “我靠,耍我啊。”我舒了口气,只要不是重大失误就好,别的错误爱怎么错怎么错去。这不是我工作不认真,实在是昨天精神太不好了,出错是难免的。再说,领导说过,报纸是遗憾的艺术,好比少了胳膊的维纳斯。 “不过,不算耍你。很明显的硬伤,校对时应该能看出来的。” 杜尚文说着给我看报纸,确实是很白痴也很常见的错误,“自己”成了“自已”,而且在某篇文章的第一段。 “是不是昨天精神不够集中?”杜尚文接着问我,他是带我的老同志,自然要格外关心我的工作。 “没休息好。”我实话实说。 “年轻人,注意点。”杜尚文对感情虽然理想主义,而且自诩单位年龄最大的处男,这句话却没有处男风范。看来处男不一定就不解男女之情。只可惜他这次确实误会我了。但我不想辩解,这种情况下辩解是不可信的,就顺着他的话说:“嘿嘿,好的,下次一定注意。” 星期五除了开个短暂的例会,例假的例,不过不似例假,我们的例会一般没什么事,没有流量太大之忧。这一天我一直在网上搜索关于韩真参加的那个名义上是直销实际上就是传销的企业的资料,找到很多。仔细研究后我搞明白了那个企业骗人的常用招数,说白了很简单,就是抓住了很多人虚荣、异想天开的心理。这让我很失望,越简单的骗人方法越不容易破解,就是因为这些骗术太简单而被骗者又太好骗了。我想只能先试着说服韩真,不行的话再想其他办法。 下午下班,杜尚文盛情邀请几个年轻同志去他的住处吃饭。我本来打算去找韩真,想想正好趁机冷落一下韩真,让她先明白我对她上那个美容班是绝对反对的。 杜尚文住在单位附近的一个小小的都市村庄,叫司家庄。这里和一般的都市村庄没什么两样,靠党的好政策发达起来的村民们大多以出租房屋为业。庄里的很多小胡同里,每到晚上就亮起一片粉色的灯光,勾人心扉。杜尚文租住的房子在村庄的边缘,是某个单位的家属楼,条件相对较好,三室一厅,他和另外两个同事合住。 几个年轻大男人竟然都会做饭,每人烧了一个拿手好菜,然后就感叹现在这社会过颠倒了,因为大家一合计,我们认识的女孩子没几个会做饭的。吃过饭支摊挫麻将,一直玩到凌晨两三点。幸好不是去粉红色小屋玩,要不搞这么久早累得扶墙了。我们玩的不大,娱乐为主,最后都挺高兴。杜尚文问我怎么不住到司家庄来,离单位近,又方便大家一起玩。我没告诉他韩真的存在,只说刚来商城不熟悉,房子是拜托商大的哥们找的。杜尚文建议我等那边房租到期了就搬这边来,确实会方便很多,尤其是晚上加班的时候。我说可以考虑。 我的确没打算在菜王新村那里长住,顶多到六月底韩真毕业。我相信到那时候韩真会已经成为我的女朋友,如果她愿意,我们就住在一起;如果她不愿意,那至少她大学的最后一段时间有我在身边陪她度过。我觉得我们分开太久了,再深厚的感情也填不满时间的缝隙,何况我们原来并没有什么。我只能抓紧这最后的时间,努力拉近我俩的距离,还好我俩感情基础比较好,想来应该不会多困难。好比本来就有点不清不白,再勾搭到一张床上,总比原本素不相识容易些,一夜情除外。 第15章:女人对此无话可说 这天晚上就住在杜尚文家,第二天快中午才醒。杜尚文正在做午饭,我跟他开玩笑,说他这么贤惠,我要是女人就嫁了他,他要是女人就娶了他。杜尚文当然不乐意,说去去,我又不是金水河边的“玻璃”。说到金水河边的玻璃,这里边有个典故,我刚来商城就听说了,说是金水河边每到晚上就有很多同志出没,那儿是同性恋的天堂。 开玩笑归开玩笑,我对同性恋没一点歧视,相反,我一直觉得,国家应该立法肯定他们存在的合理性。 我对杜尚文说:“靠,别这么激动啊,我也不是同志。我是说假如。” 可是假如也不行,杜尚文还是骂了我:“流氓!” 晕。这样就算流氓,那这社会没几个人不流氓了。不过由此可见,我这个师兄真是太纯洁了。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工作上是他带我进步,而思想上,却是我带他“进步”了。 下午回到住处歇了会,我到商城大学打篮球。商大有两处篮球场,我喜欢去文科区那个,来来往往女生很多,更重要的是,这个篮球场在韩真宿舍旁边,站在篮球场上就能看到韩真宿舍的窗口。当然,只能看到窗口,再往里就看不到了,要不然我一定每天凌晨一点来这儿看。 打到天色渐晚,累了一身臭汗,正准备回去,眼睛余光看见远处一女生很像韩真,定睛一看,确实是她。 韩真好像也在往我这里看。我想她是刚从传销班回来。要是在球场等着,她从旁边过,肯定会看见我,可是我不是打算冷落她几天吗,就掂起外套回家。回到家我莫名地烦燥,什么事也不想干,就算当时有个女人脱光了也不干,只坐在房间里发呆。想去喝酒,一个人又没什么意思,就想要是周泉在就好了,可以找他。想到周泉,就给他发短信,问他复试怎么样。他很快回信息过来,说导师刚回来,刚见了一面,下周正式复试。我问他有没有遇见什么女生可以发展一下。他说厦大美女还真不少,可惜还没什么艳遇。我叮嘱他一定要抓住机会搞定一个,他回过来一个色色的表情,说一定一定放心放心,肯定努力多发展几个,留着以后我到厦大玩时候给我一个。看样子,这小子对复试过关胸有成竹。 洗了澡,躺在床上看书,不一会竟然睡着了。快十一点被短信声音吵醒,韩真问我睡了没有,在干什么。我实话实说早睡了,被她吵醒了。她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扰你的美梦。我说还行,没梦见一堆美女,也就一两个吧,而且别人都没那个那个的意思,所以,损失不大。她没回。过了很久,我又快睡着了,她才又发短信过来,说今天看见我了。我问什么时候。她说傍晚从一亲戚家回来,看见我在打篮球。我冷笑一声,从亲戚家回来?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于是我故意发了个吃惊的符号,问她怎么不叫我。——其实是我根本不想见她。她说远远看见我了,结果还没走近,我就走了,而且走得很快,她根本来不及叫我。 这当然都是借口,来不及叫不会打电话吗,要手机干吗!我想韩真明白我这两天在故意冷落她。因为以前我每天晚上都要给她打电话,互相汇报汇报白天都做了些什么,顺便开开玩笑,调调小情,像这样两天都没跟她联系的情况是从未出现过的。而要在以前,韩真也不会看着我走开,也不会吝啬手机的功能。说到功能,我才发现,我某项功能都好长时间没启用过了什么什么的。看样子,韩真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正是我要的效果。 可是这事不能太绝,点到为止最好,好比一个女人经常中彩,也断断没必要拉去结扎,上个环。我又没打算一直不理韩真,于是我告诉她我没看见她,要不然一定不等她叫我,就先飞奔到她身边了,保证比战斗机还快。这句话连我都觉得假。韩真眼睛近视都看到我了,我双眼5.0以上,平时在人堆里找韩真比用狙还准,我能看不见她吗?韩真回过来一个笑脸,不知道相信没有。管他奶奶的,反正我的样子是做到了,好比男人没那功能,吃伟哥也不行,却还冒着心脏完蛋的危险一粒粒磕,女人对此无话可说。 上大学时往往凌晨一两点才睡,半夜时分是我一天里最精神的时候。当然不止是我,我裤裆里那家伙也是夜夜如此。这个时间被吵醒,就不知道多久才能再睡着了。我胡乱数着绵羊,后来干脆把绵羊换成美女,数一只美女两只美女无数只美女,最后居然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十分惊奇美女不仅能提神,竟更能催眠。可惜仅此一次,后来晚上失眠的时候我又数过美女,都没有用,非但会精神亢奋,身体的某些部位也会生机勃勃。 第16章:稍微使一点小性儿 来商城之后,从来没有过几天不见韩真的情况,这样过了两天,还真不习惯。好比新婚夫妇突然有一人外调出差,剩下那个怎么都感觉浑身不舒服一样。强迫不跟喜欢的女人联系比禁欲更没天理,我觉得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快下班时刚想主动跟韩真联系,她先给我打来了电话,声音和平常一样,说晚上想和我一起吃饭。我说一起吃饭好啊,让她在宿舍等我,我下班后马上回去。她说不用了,下午刚好出来了,我们到大河锦江门口见面,那附近有家重庆小吃很不错。我问大河锦江是什么,在哪儿?她说是个大饭店,跟我说了地点。我说,这不离我单位没多远吗?她笑了,说是啊,所以才叫你出来一起吃饭啊。我说算你良心发现,还知道有个我存在。她像平常一样打击我,说别臭美了,快点来,晚了我可不等。我嘴上说好,心里想,这还没到晚上呢,急什么。 韩真穿着裙子,化了淡妆,看起来很漂亮。在商城,这个季节穿裙子,算时尚的了。我打量打量她,说:“哟,几天不见,出落得更漂亮了,也时髦多了。”韩真脸红了一下下,却扬起头说:“那当然,我是谁啊。再说,要是不打扮漂亮点,某些人哪会愿意跟我交往啊。” 他奶奶的,这话说的,好像我多好色似的。不过,韩真说话时候的表情我很喜欢,带了那么点自信甚至说是骄傲。我喜欢女人该拽的时候拽一点。当然,不该拽的时候也拽得不行的女人,就不招人喜欢了。什么时候该拽什么时候不该拽?自己体会去。韩真这方面做得很好。我有时候会想,就是这样的韩真才吸引了我吧。她不像某些女生那样忸忸怩怩,也不像一些女生,眼睛永远长在天上。她就站在那儿,稍微使一点小性儿,就让我心动不已。后来我发现,韩真这样子,不仅让我心动,而且招很多人喜欢。比如我发现,她在什么泽面前,拽得都趾高气扬了,而什么泽依然对她听之任之。比如格子说,真真在宿舍总是很拽,不过姐妹们就是喜欢这样子的她。比如韩真也告诉我,她在别人面前,比在我面前拽多了。我说,这么说,我该知足了并且要感恩戴德才对?她说那当然。那样子当然让我爱意顿生。 吃过饭,我提议散散步然后回去。韩真说不急,还有事。 “什么事?”我下意识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听课。” 韩真说这话的神情还是带点事情就该如此的样子,却一点也不动人。我不由得怒火心生。我太大意了,我早该想到韩真到这个地方来,就像男人出没于粉色小屋一样,没什么好事的。但我永远不会对女人大发雷霆,更别说对韩真。我面无表情地问:“去哪儿听?” “大河锦江。” 我明白了。我说敢情韩真没事从商大到这儿干什么。我说:“不听了。跟我回去。” “不行。”韩真本来笑着的脸也变得没有表情。 我知道依韩真的脾气,来硬的不行。这个女人固执起来也十分要命。于是我口气软了一些,说:“咱不听了行不?这东西没什么好处。” 来软的也不行。韩真反问道:“你又不了解,怎么知道这东西没好处?” 我不了解?!我差点笑出声来。我这几天一直在研究这东西,比中学时研究《生理卫生》还用心,怎么会不了解。我请教了好几个朋友关于那个公司的情况,搞得他们都以为我在搞传销了,我怎么能不了解。 我想不能跟韩真兜圈子,应该直截了当地表达我的意见。男人还是不要跟女人绕弯弯,干什么最好一步到位,直奔主题,尤其是关键时候,该出手时就出手,赤祼相见才最真实直白,无论是身体还是思想。我说我找人了解了一下这公司的情况,普遍的反应是,这公司是在搞传销,所以你不要再搞这个了。 韩真还是没有表情,问我:“他们有做这个吗?” “没有。”我实话实说。你以为这事跟爱一样,谁都喜欢做啊! 韩真笑了,有点不屑,说:“对啊,他们又没有做这个事,怎么会了解真实情况,又怎么会知道这个事情不好?” 我觉得大事不妙。从高中起,跟韩真斗嘴我就没占过上风,一来我让着她,二来她斗嘴很有一套,能把没理说成有理,没理也要犟三分。可是做这个又不是做爱,不用亲身体验就知道是什么样子。传销这个事情,局外人看得很清楚,干这行的也很清楚,他们清楚怎样扬长避短,把错的说成对的,人们一个不小心就会陷入他们的思维,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被骗啊。韩真现在的思维,也已经被同化,估计我想说动她太难了,除非她自己幡然醒悟或者吃亏,才能真正明白其中的道理。好比女人放着好好的男人不跟,偏偏跟个小混混,只能哪天被用来还赌债才痛哭流涕。我当然不愿意韩真吃亏,可也许只能寄希望于她自己幡然醒悟。我不再跟她纠缠,使出缓兵之计,拉着她的手说:“你想听的话,改天再来。今天跟我回去好吗?” 第17章:就知道你会陪我的 韩真看了我一眼,推开我的手,决然地说:“不行。”然后她站起来,说:“要不然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去听。” 他奶奶的,这招够狠。好比女人大都善于利用领导对自己身体的觊觎来达到目的。依韩真的智商,她知道我喜欢她,就明白我既然认为听这个课不好,就不会让她一个人去听。换句话说,我不会让她“孤身涉险”。我在心里暗暗骂了句真他奶奶的最毒妇人心啊,叹了口气说:“好吧。我陪你。” 韩真笑说:“我就知道你会陪我的。” 我说:“美得吧你。” 她眼珠一转,说:“不过……” 我知道她想说“不过,你要是不想陪,可以不陪”之类的话,烦,陪你又不像小姐陪客,失去些却也能得到些。而且最不喜欢女人说这样的话,很威胁的样子,仗着男人喜欢,就得理不饶人,我就忙截断她的话,反问:“不过什么?” 韩真还算聪明,明白我的意思,话锋一转道:“不过,我会让你看到我的成功的。” 我说:“好了,好了,你别把自己赔进去就行了,我可没钱赎。” 韩真认真地说:“不会的。我一定会成功的。” 她说这话的样子很可爱,可爱得一点也不像搞传销的人。我知道搞传销的人最会演戏,他们比骗子更不可信,也许还比不上cjss。但是我坚信韩真必竟入行还没多长时间,还没转变多少,九匹马也许可以拉回来。对于她,我只能往好处想,不能往坏处想。要不然,如果我都不相信她了,还怎么拉她出火坑。杜十娘为什么跳河呢?还不是那傻逼书生太不够意思了。我当然不能表现得不够意思。 所有的传销老鼠会都是一个样,我听的时候只能感叹,见过傻逼,没见过这么多傻比搁一块。韩真加入的这个什么公司,据说是合法形式的传销,也就是说,这些家伙的傻逼是合法的傻逼,想想真是搞笑。看身边韩真认真的样子,我隐约悲哀地感到,看来我得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要想短时间里拉韩真出来没戏了,最后的结局,只能是她狠狠地摔上一跤。想我平时锻炼身体本来是为那场持久战作准备,没想到在这儿先派上用途,简直太他奶奶的可惜了。也罢,吃一堑,长一智,像韩真这样从小到大一帆风顺的女生,也得接受点教训,免得她以为社会干净得小朋友似的。 这天晚上又遇见了那个什么姐,就是韩真的上线。决定了跟这个传销组织周旋下去,我不能再对什么姐不理不睬,就像想骗女人上床,当然不能对人冷若寒冰。她跟我打招呼时,我感觉自已的脸一定笑得跟向日葵一样。什么姐看我对她的态度180度大转变,好比多年的寡妇突然看到男人健硕的身体,一下子也不适应,干笑着说:“小伙子觉得这个课怎么样?”我点点头,说:“挺好。”她说:“哦,那有没有兴趣参与一下?”我不好说有,也不好说没有,含糊地说:“考虑考虑再说。”她不明就理,也只说:“嗯。年轻人考虑周详点好。”我嘴上说是啊,其实心里在骂,靠你奶奶的三斤半,希望你赶紧赔光的好,最好把自己赔进去。听完课,什么姐又要热情地送我和韩真回去,我坚决地拒绝了,我对韩真说:“我有话对你说。” 时间还不晚,我和韩真坐公交车回商大。坐我们前边的是两个中年妇女,典型的更年期,一路上都在热烈地谈论什么。仔细一听,她们竟然也在谈那个传销,听起来,两人都是狂热份子,把那传销说得天花乱坠的好,似乎有了它不用男人也能传宗接代,生一堆金儿子。韩真听了,朝我得意地一笑。我笑笑,没理她。很快到大学路口,下车,沿着金水河,走那条适合情侣活动的路送韩真回去。下车时候我顺手拉着韩真,她使劲挣了挣,我没松手,她再挣,用的力气就小多了。我心里偷笑,拉着她不放,她就任由我拉着。韩真的手很柔软,握在手里像没骨头一样,软得我心旌荡漾。这天晚上没有月亮,只有几颗星星从家里偷跑出来玩。我拉着韩真,一路上不说话,偶尔扭头看她一眼。从假山下走过,假山上这时候已经有了蚊子,却一定还会有不怕蚊子的情侣为空气升温。路过眉湖,眉湖边的柳树下,也有不怕水妖的男女卿卿我我。走过泄水闸,那上边的小亭子里,有一对人影化作一团,分不清彼此。不用看河边的草坪,我也知道那里或坐或躺着许多饥渴的身体,它们互相纠缠,一同奔赴肉体和精神的小康。我拉着韩真的手,从弥漫着春色的小路上走过,来到文科区的篮球场旁,篮球场东侧,就是韩真的宿舍楼。 这一片只有两盏路灯会亮,无力地照射着诺大的篮球场,远远看去像两个发光的胸罩罩杯。篮球场西侧有几个单杠。我拉着韩真来到这里,放开了她的手,一闪身跳上一个单杠,坐在上边。韩真趴在单杠上,好奇地抬头看着我。我低头看着她,等着她问话。我在心里默数一,二,还没数到三,韩真开口了:“你不是有话跟我说吗?” 第18章:竟然穿的是睡衣 我笑笑,答非所问,对她说:“我送你的手机链还在吗?” “在啊。”她的声音饱含疑惑。 她从包里掏出手机,我接过来,拿出我的手机,拨快捷键1,韩真的手机响了,是我喜欢的吉他弹奏的《梦中的婚礼》,手机链开始发光,七彩的色儿,在夜色里煞是好看。 这个手机链,是我去年年底送给韩真的生日礼物中一件。有一天我走在师大市场里,一扭脸看见了它,很漂亮,我十分喜欢。我这人相信缘分,虽然手机链不是什么特殊礼物,但我觉得这个跟我有缘,那时候我正寻思送韩真什么生日礼物,就买了下来。另一件礼物是自己精心录制的cd,俗是俗了点,但都是真情流露。两首歌,一首羽泉的《难道》,一首许巍的《礼物》,都是自己弹唱的。我觉得那是自己发挥最好的一次,事实证明,我那番工夫没有白费,没多久我收到韩真的来信,除了感谢,剩下的都是甜蜜的话,看得我心潮澎湃,恨不得马上从师大飞到商城跟韩真亲上一热。韩真去年生日前后的两个月,是我们感情发展最顺利的日子。每周两封信,每天一个电话。室友都觉得她已经是我女朋友了,慨叹我真是艳福齐天,刚分了一个就有替补顶上。那段时间,我们似乎都把对方当做了心理寄托。我和苏南分了手,韩真和什么泽的感情也有裂缝,她不止一次跟我说想和什么泽分手。我把压在心底多年的话都说给她听,她也倾注了所有的疯狂。隔着师大和商城的一百公里,两颗迷乱的心细致地交融。又有半个月,我一直在商大,白天和韩真一起上自习,晚上两人在商大校园里散步聊天,讲自己的生活,小时候,现在,将来,只差讲她什么时候初潮我什么时候头次跑马了。那半个月我住在周泉宿舍,周泉笑话我都是半个商大学生了。也许是那时太过投入的原因,这学期我到了商城之后,我和韩真反而都相当冷静,相处得不温不火,那时的甜言蜜语不再继续,两人保持着刻意的距离,不再谈论感情的话题。像激情后的冷静。 现在提到手机链,我是想唤起韩真对那段时光的记忆。我有一个主意,就是用感情来让韩真回到正常的思维状态。我不知道这个办法行不行得通,我只想韩真跟我在一起时,能不想起传销,不想起那些缥缈的虚荣,内心最柔软的部分,只被温情满溢。好比为生活所扰的小俩口,用回忆填补情感的裂纹,用身体维系心血的冷却,也能坚持下去。可惜我和韩真不能身体相向,要不效果一定很好。 我一遍遍重拨韩真的手机,炫目的光彩一直闪亮。耳边一直回想《难道》那撩人的旋律:夜深时有没有人为你点亮一盏灯/在你入梦后有没有人为你把手放平/当你伤心时有没人为你擦干眼泪/在你失落后有没人把你拥入怀中/难道你真的没有感觉到/你对我来说是多么的重要/难道你真的没有感觉到/我的爱不需要再说什么天荒地老 我想韩真一定也想起了这首歌。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含着泪光。夜风吹拂着她的长发,此时的韩真看起来那么纯净。我多想再也没有明天,再也没有未来,时针分针秒针纯真童真,都在这一刻定格他奶奶的,都不许再前进一步。 我挂断电话,韩真吸吸鼻子,看了看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她从我手里拿过手机,摩挲着手机链。忽然,她惊叫一声:“呀,我得回去了。” 我笑笑,说:“我送你。” 她边说这么近不用了你也早点回去,边转身就走。马上十二点,宿舍要关门了。 他奶奶的,这么晚了,还怎么早点回去。 我说:“我送你。” 回去的时候我心情愉快。无论如何,这一招初见成效。韩真会哭,说明还没有陷入传销太深,也说明我们俩有可能从篮球场发展到金水河边搞点少儿不宜的动作。洗完澡刚躺到床上,莫琳琳又来敲门。我真是怕别人误会,就说我睡了,莫琳琳说睡了可以再起来嘛。我说我衣服都脱了还得再穿,她说你穿吧我等着。晕,这小姑娘,怎么也这样固执。我推托说太晚了,你该睡了,有什么事改天再说吧。她不依不挠,说哥哥你不开门我就大声喊了。 他奶奶的,这么晚了,让人听见不肯定误会!我只好穿好衣服给她开门。打开门,我说进来吧,随即转身收拾一下凌乱的书桌。莫琳琳关了门,一声不吭,我收拾好书桌回过头,发现她竟然穿的是睡衣。 第19章:我们都对初恋那么刻骨铭心 莫琳琳总穿宽松的衣服,我平时也没注意,这会儿才发现,莫琳琳年纪虽小,身材却很火暴。睡衣本来就是一个十分性感的东西,女人的睡衣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勾起男人的欲望。莫琳琳比我低大半个头,我一不小心看见了不该看见的饱满的两团东西,顿时感觉脸火辣辣的。跟苏南分手这么长时间来,还是第一次这么直接地看见女人的身体,我有点不好意思。跟韩真在一起,我似乎从来没有对她有过非分之想,对她的那份感情,像娃哈哈纯净水一样,经过了27层过滤。 我让莫琳琳坐凳子上,她不乐意,非要坐我床上,说不喜欢坐凳子。我只好让她坐床上,自己坐凳子,心里想这架势怎么那么不对劲呢。莫琳琳问:“哥哥这几天怎么没见你啊?”我说忙呢。她问忙什么,我说工作。她很好奇,问你们工作很忙啊?我说还行吧,主要是在住处没什么意思,所以一般不在住处,就晚上回来睡睡觉。她说我怎么感觉成天都不见你回来似的。我说当然了我总是早出晚归咱们又没睡一起你怎么能见我。 我这人有时候说话特不靠谱,耍贫嘴。要搁平时,我不会用这种语气跟莫琳琳说话。我跟她说话总是很正经。今天晚上因为成功感化了韩真,我有点兴奋,一不留神说话就随便了。男人不能太激动,容易话不择口,更会关键时候控制不住某些东西喷薄而出,犯下不该的错误。这话一出口我就在心里骂自己的,他奶奶的怎么能这样跟莫琳琳说话。眼看莫琳琳脸红了一小块,我忙岔开话头。聊了一会,莫琳琳说:“哥哥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我想起来莫琳琳前几天说过要让我把她的故事写成小说。我想说晚了以后再讲吧,转念一想反正我也睡不着,估计莫琳琳心里惦记着这事也睡不着,讲讲就讲讲吧。 莫琳琳的故事其实很简单,小姑娘情窦初开,和高中同学谈起了恋爱。像所有人的初恋一样,他们的感情,青涩里有一点淡淡的忧伤。男孩子很喜欢她。这很正常,小男生们对自己的心仪的对象,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狂热,如果女孩子还有几分姿色的话,他们就更对那份感情欲罢不能了。说起来好像男人总是欲罢不能,对感情,对情欲,对烟酒,对足球。莫琳琳其实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五官精致,大大的眼睛,换作是我,也会喜欢得不得了。中学时代的恋爱,自然会遭到家人的反对,那男孩子为了她,不惜与妈妈闹翻,两人甚至上演了一场私奔。不过莫琳琳讲,他们的私奔,根本没出城市,也就是两个人都从家里拿了些钱,白天逛公园,晚上去网吧过夜,直到把钱花光,双方的家人在网吧找到他们。还好双方家长都比较开明,又十分疼爱自己的孩子,从那以后,默许了他们的交往,只是要求他们别影响学习。可惜好景不长,因为那男孩子长得帅气,很招女生喜欢,虽然男孩子和那些女生也许没什么,也影响了和莫琳琳的感情,后来两人就渐渐疏远了。莫琳琳考上大学后,男孩子还来看过她几次,但是再也找不到当初的感觉,只能分手了事。 莫琳琳的故事并没有打动我,打动我的,是她回忆故事时脸上虔诚的表情,还有莫琳琳说的话:哥哥我觉得我不喜欢他了,可是还会偶尔想起他。我们都对初恋那么地刻骨铭心,那时我们无比相信爱情,相信你是我的唯一。而且莫琳琳和苏南是一个地方的人,她讲到和男孩子在阳光明媚的周末出去游玩,那些地名,那些景点,我曾无数次从苏南口中听到。这让我想到了苏南。潜意识里,我一直认为苏南才是我正儿八经的初恋。之前我是喜欢韩真,但我从来没把韩真当作初恋,因为我们并没有什么开始。只有苏南,第一个给了我恋爱的感觉。想到苏南,我的情绪开始低落。 第20章:天生挖墙角的命 莫琳琳讲完,问我能不能把它写成小说。说实话,我不觉得它有什么好写的,总有太多的感情,真正值得记忆的又有多少?但我不忍让莫琳琳失望,答应试试。莫琳琳很高兴。我看着她孩子般的笑容,忽然有一种特殊的欲望,倾诉的欲望。我本来决定不再对任何人谈及我和苏南的故事,但我忽然想对莫琳琳说说。 我问莫琳琳:“你想听听哥哥的故事吗?”莫琳琳头点得鸡啄米似的,说:“愿意愿意。”我不怀好意地想,要是我问想和我发生关系吗她也这样愿意就好了。我就把我和苏南的事跟她大概讲了讲,讲着讲着我就沉入到莫名忧伤的情绪里,仿佛面前是电影屏幕,我和苏南的故事在一幕幕重演。莫琳琳听得义愤填膺,很生气地说:“你那哥们儿怎么能那样啊!”我说:“他本来就不是个东西。”莫琳琳接着说:“还有你女朋友,也不是个好女人。”我一下子站起来,用力拍了下桌子,大声说:“不许你说苏南坏话!”莫琳琳吓得从床上跳下来,嗫嚅着问:“你怎么了哥哥?”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深吸了口气,示意莫琳琳坐下来。小姑娘很紧张的样子,我不禁觉得自己真不是东西,怎么能为了一个过去的女人,把可爱的莫琳琳吓成这样。可是,我不能接受任何一个人说苏南不好。记得刚分手那时候,朋友们劝我想开点,总说:“苏南这样的女人一抓一大把,向东你想开点。”有个朋友更直接,说苏南这样的女人,跟妓女没啥区别,向东你犯不着为她难过。我当即就跟人拉下了脸,傻逼兮兮地跟朋友们说:“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不过别说苏南坏话。”搞得朋友们都以为我难过坏了脑子,真成傻逼了。 每次想到苏南,心里就堵得慌。我点支烟,稳定一下,对莫琳琳说:“不好意思,吓到你了。”莫琳琳笑笑,说:“没事,哥哥你没吓着自己吧。”她这个想法真有意思,把我逗乐了。莫琳琳见我笑了,小心翼翼地问:“哥哥你还喜欢她对不对?”我叹口气说是吧。她顿了一下,又问:“那,你恨她吗?”我想了想,如实承认:“恨也有一点。”沉默了一会儿,莫琳琳忽然笑了,用调皮的语气问:“哥哥你这么帅,一定有很多女生喜欢你吧?” 我哑然失笑,说:“我帅吗?我怎么没发现。” 她认真地说:“真的呢。没有人说过你帅吗?” 倒是有人说过,我怀疑那人脑子进水了。帅有个屁用,男人不是长得帅就够,现在的女人要求多高啊。想到这我就很生气,他奶奶的梁宏远除了比我高那么一点点,哪点比我强?记得以前我、苏南、梁宏远玩得好的时候,我和苏南总喜欢开梁宏远玩笑,说他远看没进化好近看像远古人。可是就是这样一个远古人,轻易地从我身边勾走了苏南。苏南也是的,他奶奶的看上了梁宏远什么啊,他那方面的能力也不比我强啊。 也许是宿命,我追苏南时,梁宏远帮了我很大的忙,一直在背后为我出谋划策,最后又是他,生生把我和苏南拆开。我追苏南时,苏南有男朋友,梁宏远帮我挖了人家的墙角,最后又是他挖了我的墙角。这事想想真他奶奶的戏剧,跟那些垃圾导演们拍的肥皂剧没什么两样。怪不得有人说感情是场戏,情节已定,结局已定,你我只是客串主角,顺便流下几把傻逼的泪水。不同的是,有人这场戏比较符合精神文明,而大部分人的达到了三级片以上级别。 想想很多时候,我好像都在挖别人墙角,追苏南是这样,现在追韩真,韩真也有男朋友。我不得不怀疑我上辈子是不是泥瓦匠,彻墙彻烦了,这辈子天生挖墙角的命,真他奶奶的郁闷。 胡思乱想了会,虽然有点烦,心里反倒没那么堵了。我低着头,没注意莫琳琳跟我说了什么。她伸手在我眼前摆了又摆,我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莫琳琳打了个哈欠,两手支在床上,晃着小腿,懒洋洋地说:“我说太晚了,我回去睡了。”我看看表,他奶奶的,快四点了,我竟然一点困意没有,看来今天又要失眠了。莫琳琳困得好像就要睁不开眼了。我看着她,忽然有个念头,于是我温柔地说:“别回去了,就在这睡吧。” 第21章:在感情的歧路上越走越远 “什么?”莫琳琳又吓得从床上跳了下来,脸一下子红了,睁大了眼睛,紧张地看着我,“你说什么哥哥?” 我哈哈大笑起来。莫琳琳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估计要不是刚才在迷糊,她早夺门而逃了。我说:“没什么,没什么,开玩笑呢。哈哈。” 她这才舒了口气,脸更红了,小声说:“那我去睡了。” “去吧。早点睡。哈哈。晚安,不对,早安。” 莫琳琳走了。这个时候突然有了精神,我当然只能失眠。跟莫琳琳开了个玩笑,搞了个恶作剧,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然而在轻松的背后,只有我自己明白,刚才的恶作剧并非100%的纯粹,一霎那间,我确实起了一点邪恶的念头。冬眠了大半年的身体和欲望,从这时开始蠢蠢欲动并渐渐复苏,没多久,就开始了极端的放纵,在感情的歧路上越走越远。 接下来学校那边有点事,有十天左右我一直在师大和商城间来来往往,有时甚至一天两趟,搞得商城火车站检票员阿姨都认识我了。我出门不喜欢坐汽车,等再久也要坐火车。商城火车站据说是亚洲第一大,客流量很大,我赶时间,几乎不在售票处排队买票,而是拿着工作证直接进站,在检票处对检票员一亮工作证,说声上车补票就行了。我常坐同一车次,检票员也固定。有一天我忘带工作证,检票员阿姨不让我进站,眼看开车时间要到了,我一急,一口气对阿姨说:“阿姨您看我就是那经常拿一工作证说声上车补就进站的小伙子您不记得了吗您看车马上就开了火车可不等人啊我赶时间您得让我进去啊。”不知道阿姨是真记得我还是良心发现还是被我一口气说晕了,她就让我进了站。结果下次坐车,她看见我,直接笑着说了句“上车补赶紧进去吧车快开了”,那语气,好像我叫“叫车补”一样。不过我还是挺感动。不是我思想偏激,我对铁路职工向来没什么好感,这个阿姨却让我觉得铁路职工里也有好人啊。 我把这事就给李珂听,李珂一语道破真谛:“那是你长得太个性。要不说你以后千万不能犯事,否则跑哪儿人民都能把你揪出来,太好认了不是。”我连连称是。 李珂现在生活过得很是社会主义,就是说好得不能再好了,每天睡睡觉,打打球,抽抽烟,喝喝酒,弹弹琴,泡泡妞。李珂说话十分直接,泡泡妞这一项是我给他找的替代词,他的原话十分肮脏。他跟我“通报”后,一扬眉,说:“咋样,比你生活好多了吧。”我说确实好多了,不过除了泡妞这一项,别的事我也偶尔为之。他得意地笑:“这就是社会主义的优越性。”为了让我亲眼看到优越性,我们去师大超市购烟置酒,掂着吉他到操场上感受生活。他又一个电话把女朋友叫来,大下午的当着我的面就亲来摸去。我抗议说:“你们好歹照顾一下兄弟感情,别在单身汉面前大演激情戏。”孰料这对狗男女果然夫妻同心,异口同声说:“不收你观赏费就不错了,你还有啥意见。”我只好假装没看见,并且为了表示兄弟情深,弹吉他为他们助兴。 我知道其实李珂也一肚子心事。他工作还没定,只能干等着,不过还好工作定下来仅仅是时间问题。让他发愁的是感情。他女朋友老家在福建,他老家在河南,中间隔了几千里。大学里的很多恋人,毕业时因为距离问题不得不分开。李珂虽然和女朋友情深意笃,也不得不面对现实。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两个家庭都只有一个孩子,谁也不愿意孩子生活在千里之外。李珂和女朋友只能一边想办法暂时缓和这个矛盾,一边彼此心知肚明,抓住也许是最后在一起的几个月时间,肆意纵情。 再纯真的爱情,也受不了生活的强奸。 李珂问韩真情况怎么样。我说大事不妙。 第22章:你们俩真不要脸 李珂问韩真情况怎么样。我说大事不妙。 “怎么了?” “她在xx公司,就是那个合法的传销。” “靠,不是吧。这么严重。你没劝劝她?” “哪能不劝,没用。我看现在只能见机行事了。” 李珂了解了情况,想了想说:“估计只能等她自己吃亏了才能明白。” 我说我也这么想。李珂说你多陪陪她,看着点。我说我明白。 他若有所思地说:“这下不好玩了。” 事情办完了,这天下午我和李珂及其女朋友到“破街”吃饭。“破街”是师大门外的一条南北方向的小商业巷子,又叫师大市场,里边有一家信阳菜不错。我和李珂以前总喜欢来这里吃饭。我们俩都属于吃饭认地方的人,喜欢一个地方就经常去,而且每次都点同样的菜。六点多吃过饭出了饭馆,我不经意往南边看了一眼,竟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不,应该是两个熟悉的背影。苏南挎着梁宏远,梁宏远推着自行车,往南走去。 李珂也看见了他们,用提醒我的语气说:“有啥好看的。走吧。”我装作不以为然说:“我才不j8看她。走。” 出来“破街”,我乘1路车到火车站坐车回商城。等1路车时,李珂说:“东子别想这事了啊,人家跟你没啥关系了。”他女朋友也说:“就是,犯不着为这事生气。”我笑笑,说没事放心吧我才不会为一个进出过的下水道生气。“我能不知道你的狗脾气。”李珂说,“我跟你说,这事可真是犯不着生气。” 据说人都是双重性格,大部分人在戴着面具生活。好比无数男人道貌岸然,实际上一肚子男盗女娼。我无比相信这个说法。很多时候,我藏不住心事,喜怒哀乐,露于声色。其实这是不正常的情况,就像那天晚上我忽然给莫琳琳讲我和苏南的事。更多时候,我在人前总是嘻嘻哈哈,不了解我的人,都以为我是彻头彻尾的乐天派。只有了解我的人,才知道我习惯把忧伤深埋。 人最善于伪装,在外人面前我们故作坚强,只有在亲近的人面前或一个人时,才会卸下防卫,晾晒支离破碎的心。人心无比柔软,轻易便伤痕累累。 李珂了解我的性格,他女朋友也了解,他们知道我心里很不爽。我看见他们不经意对视了一下,眼神里有无奈和担心。为了不让兄弟放心不下,我扯起别的话题。我让他们不用送我,1路车来了我坐上就走了。我说李珂你小子这两个月注意身体,别肾功能使用过度缓不过来,到老了提前几年退休就得不偿失了。 他们当然知道我在假装轻松,可这种情况谁也无能为力。于是李珂骂我不安好心,咒他年纪轻轻就性功能减退。他女朋友更是飞红了脸骂我流氓。我们在一起说话一直很随便。我说嫂子你也太护短了,某些人天天对你耍流氓你不骂他,我从没对你耍过流氓你却骂我。他女朋友嘿嘿地笑,看看李珂说我乐意被他耍流氓。李珂搂着她肩膀对我说看到了吧,这媳妇多好。我大叫道,真没天理啊,为啥我没遇见这么好的媳妇。我说不行我吃醋,不如嫂子你别跟李珂跟我好了。李珂女朋友马上挎着我胳膊说,好啊咱们现在就走。——当然是开玩笑。李珂打我一拳,骂我没大没小不正经。我说你别管我大小,反正我知道你的很小,真不明白嫂子为啥还喜欢你。李珂说,谁大谁小还不知道呢,不行比比?我说好主意,比就比。李珂说当场吧。我还没来得用答应,他女朋友“扑哧”笑也声来,说:你们俩真不要脸。 第23章:那一年我们正年轻 这时公交车来了。临上车李珂叮嘱我:抽空赶紧把“商城女人”搞定,以免夜长梦多。我信誓旦旦地说,放心,搞不定她不是咱兄弟的风格。 和哥们儿说话说是轻松,可轻松和快乐一样,都是暂时的。人来世上,是为了体验郁闷和痛苦。坐在火车上,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就他奶奶的烦的要命。真是冤家路窄,那么小一个巷子怎么就偏偏看到他们呢。我很清楚他们去做什么,这事以前我和苏南多次干过。他们走在“破街”上,不是像我和李珂一样去吃饭,而是穿过“破街”去牧村。牧村是师大附近的一个都市村庄,主要功能是给师大学生提供质劣价廉的做爱场所。 理论上讲,无论他们做什么,都已经和我没什么关系。就算当街做爱,也只是爱好问题。可就像所有的男人都不愿戴绿帽一样,所有的男人也不愿女朋友和别人在床上搞来搞去,即使只是“前妻”,即使和她再无任何瓜葛。这听起来没有道理,却实实在在。和99%的男人有处女情结一样,这是天性。天性没法改变。如果有男人说他一点不在乎这些,那他要么有生理心理问题,要么是在装逼。 和苏南分手不久,就有一个朋友告诉我,说看到苏南和梁宏远出入牧村。朋友是一很实在的家伙,他没有恶意,只是看不惯,所以给我通风报信。我那时十分悲观,分手时苏南的表现让我觉得爱情一点也不可靠,说什么不离不弃,说什么白头到老,说什么我也爱你,都是假的,还不是转眼成空。对苏南和梁宏远飞快发展到床上,我一点也不吃惊。干柴烈火一燃就着再正常不过,否则西门庆和潘金莲也不会命丧武二郎之手。我只是心痛,痛到麻木,心如枯灰。我笑了一下对朋友说:“他们爱咋咋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朋友瞪大了眼,打了我一拳说:“靠,你真洒脱。”我心里苦笑,这叫洒脱吗?这叫无可奈何!他奶奶的! 车厢里人声嘈杂,大脑一片空白,我烦燥得要命,给韩真发了条短信:“想你了。”许久没有回音,打她的号码,一个女人一遍遍地说“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靠,肯定又在上传销班,这个女人没救了。我无事可做,只能发呆,眼光没有焦点地平视前方,对面那女人实在丑得可以,脸蛋儿大得足有38d,猪鼻朝天,两眼一大一小,中间宽得可跑马,眉画得乱七八糟,跟毕加索的画似的。她可能认为我在盯着她看,竟冲我笑了一下,露出满嘴的牙龈。我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下车后我走在她后边,听见她打着电话骂道:“操,对面那小子一直盯着我看,真他妈流氓。”我差点吐出来,赶快停下,等她走远了再走,后悔没有把座位让给那个聒噪一路的变态男人。 我觉得自己今天异常得像关了20年的精神病患者,回到住处,飞快洗了个澡,关掉灯躺到床上,关了手机,打开音响,将音量调到最大,许巍苍凉的声音立即震穿墙壁。第一首是《那一年》,我最喜欢,喜欢得不得了,用李珂的话形容是“哦耶,听到前奏就射了”。 那一年你正年轻 总觉得明天肯定会很美 那理想世界就像一道光芒 在你心里闪耀着 怎能就让这不停燃烧的心 就这样耗尽消失在平庸里 你决定上路就离开这城市 离开你深爱多年的姑娘 这么多年你还在不停奔跑 眼看着明天依然虚无飘渺 在生存面前那纯洁的理想 原来是那么脆弱不堪 你站在这繁华的街上 找不到你该去的方向 你站在这繁华的街上 感觉到从来没有的慌张 你曾拥有一些英雄的梦想 好像黑夜里面温暖的灯光 怎能没有了希望的力量 只能够挺胸勇往直前 你走在这繁华的街上 在寻找你该去的方向 你走在这繁华的街上 在寻找你曾拥有的力量 听许巍的歌,总能让人产生一种莫名的情绪。它能给人力量,又悄悄带来感伤。许巍独特的嗓音,一下子就越过情感的防线,直抵内心的最深处,在最细微的地方,产生最强烈的共鸣。不听许巍的人,永远体会不到这种感觉。 第24章:每一刻都是崭新的 去年九月初和苏南分手,苏南回家。之前苏南和我闹过几次分手,都以和好告终。好比夫妻俩打打闹闹,晚上最终还是睡到一张床上。这次我隐约有点不安,苏南没有给我讲和的机会,但我以为还能挽回。 十月初苏南返校,带来致命的打击。彻底摊牌时我毅然决然,转身就走,事后却没那么决绝。我找过几次苏南,她躲起来不见我,最后一次我又威胁又哄骗地说,我只要当面和她说几句话,就再也不打扰她。她同意了。我对她说:“我等你五年,五年以内如果你回心转意了,就来找我。”最后一次打交道,她的语气温和了些,说:“你不用等我,也不要等我,找个别的女人好好对她吧。”我打断她的说,说:“等不等是我的事,我心甘情愿。我只是告诉你知道。”此后我再也没找过她,反倒是她找我一次,从我这里拿走些她的东西,送来一些我的东西。 接下来我强迫自己不去想她,每天和李珂在一起玩,似乎平静了下来,直到有一天晚上去教室自习,出来透气时听见一个熟悉的笑声,往事涌上心头,我奔到卫生间,忍不住号陶大哭。我十分沮丧,给韩真打电话,告诉她我失恋了。韩真说,如果心情不好就到商城散散心吧。第二天我就去了商城。那几天韩真对我关怀备至,使我总想起高中时光——那时候天空晴朗,爱情在期待里无比美好。和苏南在一起时,为了避嫌,和韩真很少联系,现在没了苏南,我就大大方方地和韩真日益密切,想让自己尽快忘掉苏南,似乎也有效果,除了偶而睡不着的深夜会想起苏南心隐隐作痛外,大多数时间,感情都在和韩真的交往中趋于正常。 可是有一天,正安静地看书,看到苏南从前在我书上写的几个字,我忽然那么地想苏南,我想给她打电话,想听到她的声音,想见到她,想拉着她的小手拥她入怀,想和她在床上做身体交流。我从教室出来,急急回到宿舍,换衣服去踢球。像驼鸟遇到危险把头埋进沙子一样,心情不好时我就去踢球直到筋疲力尽意识空白。然而这天怎么跑都不累,晚上我又拉着李珂喝酒,喝得天旋地转,脑子里仍想的是苏南。那天晚上我和李珂在操场上待了一夜,我们不停地弹吉他,唱歌,吼叫,呕吐,随地小便,直到看到东方的鱼肚白时我泪流满面,我知道自己无法不爱苏南,尽管她已离我而去。后来我努力避免接触和她有关的任何东西,发现最好的办法是离开师大。我盼望寒假盼望毕业,盼望一个新的环境。 及至到了商城工作,生活渐渐稳定。可现在我是怎么了,竟然多次想到苏南,搞得情绪很受影响,这样下去,难保生理也受影响出什么问题。 对韩真,我曾经很喜欢她,我以为我现在也喜欢她。但上边的事实说明,我现在爱的是苏南。我不认为自己有同时爱两个女人的本领,那么我时不时地对韩真说喜欢,说爱,其实是欺骗人家感情,也是自欺欺人。 我在亵渎感情。 想到这我不禁鄙视自己。我曾那么地相信纯真的爱情,认为任何对感情的亵渎都不可饶恕。现在我却在做着这样的事情,而且做得自自然然,顺手顺脚。自然得日升日落一般。给韩真准备生日礼物时,我甚至差点被自己的精神感动,现在看来,那样的精神,却是假象,只不过是为了逃避,为了自己不受感情的煎熬。 我不得不悲哀地承认,我似乎无法忘记苏南,尤其是在操场度过的那一夜证明,我无法不爱苏南。 他奶奶的,她不再是我的女人,我一定得忘了她,就算要亵渎感情,我也要想方没法忘掉她,反正亵渎感情只在道义上不可饶恕,不似亵渎幼女要受法律制裁。即使忘不了苏南,我会有新的生活,干吗要让她阴魂不散地影响我。她是过去时,我还有现在时,将来时,每一刻都是崭新的。 下定了决心,感觉好多了,我关掉音响准备睡觉,这时候,响起了敲门声。肯定又是莫琳琳这丫头。她倒是及时,我刚回来她就来敲门。 “我睡了。”我冲着门外喊了一声。 “开门。”门外的人说。 我一听,声音不是莫琳琳,这么晚了,除了莫琳琳,我实在想不出来还能有谁来骚扰我。 第25章:我晕,不是真想我了吧 我穿好衣服打开门,房东阿姨站在门口,面无表情:“你该交房租了小伙子。” 他奶奶的,一下子出去那么多天,交房租的日子也错过了。我忙给阿姨道歉,解释说我出差了所以这几天一直不在。阿姨的表情缓和了点,说,那赶紧交了吧。 我拿钱给阿姨,200元整,试用期工资的四分之一,真真正正的血汗钱。想试用期和老同志干同样的活,却拿那么点钱,真该亏死算了,肾亏的亏。 关门前看了一眼莫琳琳的房间,没有亮灯,不知道是早睡了还是没回来。不知怎么,这么多天没见到莫琳琳,心里有点空荡荡的。 第二天是周五,正上着班,韩真打来电话,说不好意思昨天手机没没电了才看到你的短信。我问昨天晚上你没回宿舍吗?韩真迟疑着答是,然后解释说上完课太晚了就住什么姐家了。我笑笑说你不用解释,不过你们真是精神可嘉,称得上废寝忘食了。韩真不好意思地笑笑。 在师大时我和李珂商定,就韩真现在的情况,怎么劝说也没有用的,还不如顺着她的意思,让她做下去,等她自己醒悟。我要做的,只是严密注意她的情况,时不时给她提个醒加以引导。打个不恰当的比喻,这就像一个女人铁了心要做小姐,作为好朋友我们阻拦不了,只能时不时提醒她注意用套套,以免沾染性病后果严重。 晚上去找韩真,我们俩沿着情侣路散步,我指着一对正激烈嘶咬的情侣问韩真:“想不想像他们那样?”韩真啐了一口,笑道:“流氓,你才想呢。”我说:“恭喜你答对了,我还真想呢。”说着就去抱韩真。 韩真一个闪身躲开,我没去追究。我并不是真的想那样,就是开开玩笑。从高中起,我对她都是精神之恋,似乎一直停留在生理没有发育成熟的少年时代。说难听点,这就是意淫。 我让韩真给我汇报汇报最近的上课情况,韩真说,进度不错,已经开始学按摩了。我问你们学的按摩跟按摩房小姐的按摩一样吗?韩真瞪了我一眼,然后说,其实也差不多。我说,不对,差得远。韩真好奇,问怎么差得远?我笑而不答,韩真哪里知道,按摩房里大部分时候都不是小姐按摩,而是别人给小姐按摩。 韩真不依,非让我回答怎么不一样,我只好说,你们这个按摩,是为了美容。韩真说对。我又说,而那些小姐的按摩,是为了健身。 韩真一下子没明白过来,旋即明白什么意思,直骂我不要脸。我说,你非让我说的。韩真伸手掐我,我顺手捉住她的手。 我对韩真说:“我想清楚了,你要做这个传销……” 韩真打断我的话:“不是传销。” “好好好,不是传销。”我继续说,“你做这个,我不反对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能做下去你就做,真的做不下去的时候,你要及时抽身,不管那时候咱赔进去多少钱,都别再做了。” “我不会赔钱的。”韩真信心十足地说。 “先别说这么绝对。我当然希望你能赚钱。”我拉着韩真停下,看着她说,“你答应我刚才的要求。” 韩真想了想说:“好,我答应你。” 我们继续走着,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韩真:“什么泽知道你做这个吗?” “知道啊。” “他是什么态度?” “他可没像你这样反对。”韩真得意地说,“他什么都听我的。” 靠,这他奶奶的算个男人吗,眼看着女朋友往火坑里跳,拦都不拦一下。那就别怪我挖你墙角了。 回住处时真到菜王新村入口,正好碰见莫琳琳,她满脸惊喜,跑到我面前说:“咦,哥哥你回来了?” 我说:“是啊。昨天回来的。怎么,想我了?” 自从有了那次彻夜长谈,我感觉跟莫琳琳走近了很多,说话也随便了起来。 莫琳琳脸红了一下,低下头不吭声。我晕,不是真想我了吧。 第26章:哥哥你骗人 我问莫琳琳:“你去哪儿了?” 莫琳琳笑道:“刚跟同学唱歌回来,就在东门外的不莱美。” “生活很丰富啊。”我打趣道。 “哪有啊。”莫琳琳害羞地说,“我不想去的,我又不怎么喜欢唱歌,他们非拉我去。这不,没唱一会我就路出来了。没想到在这儿碰到哥哥你。” “缘分哪。”我学着范伟的腔调说,“我刚从你们学校回来。” 莫琳琳呵呵笑着,问:“哥哥你怎么一下子消失了十来天啊?” “你猜我干什么去了?” “不知道。”莫琳琳实实在在地回答。 我笑了笑,这丫头真实诚。我想开玩笑说“找女朋友去了”,可不知怎么心念一动,说出口的却是实话:“回学校了,那边有点事。” 我和莫琳琳并肩向住的地方走去,没走两步,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竟然是韩真。按了接听键,没等她说话,我先打趣道:“不是吧,才分开就想我了。” 韩真在电话那边格格笑起来,乐得没时间说话。我不再说话,也在这边微笑。会心就是一声不吭,却都明白对方的感觉。好一会儿,韩真忍住笑,说:“呸,没正经。忽然想起来忘跟你说个事儿。” “什么事?”我警觉起来,“不是又让我陪你去听课吧?” “才不是呢。我看了,你资质太差,做不了这事,所以以后就不让你陪同了。”韩真不失时机地打击我。 “对,对。”我打断她的话,“这事一般人做不了,得你们这些牛人才行。” “那是。”韩真丝毫不在意我的揶揄。 “那是什么事?可别又让我陪你逛街。” “怎么,如果是这,你还不打算陪了?”韩真换了副威逼的口吻。 “陪,当然陪。”无论口头上怎么不乐意,在心底里,只要韩真想逛街,我还是会陪的。 “这还差不多。”韩真得意洋洋。 我接着笑道,“不仅陪逛街,还可以三陪,陪吃陪玩陪睡。” “去死。”韩真骂道,然后说:“我打算找工作了,明天人才市场有招聘会,你陪我去吧。” “那敢情好。”应承了韩真,我有一点小兴奋。因为我一直觉得,韩真之所以做现在这个被她称为直销而在我看来是彻彻底底的传销的事,除了主观原因,也跟她现在无事可干有关。临毕业的学生都这样,学业方面已经没什么任务,又没找工作,就会“无事生非”,搞不好还能生个孩子。我想,如果韩真能顺利找到工作,该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心扑在传销上了吧,那我拉她及早脱身就多了一分胜算。 现在想想,当时这个想法真是太简单了。我忘了一点,就算韩真顺利找到工作,也不见得能像我一样,最后一学期就在上班。毕竟不是每个单位都像我的单位一样缺人手的。 情绪的点燃,忧伤或者快乐,不需要太多的原因。一个眼神,一句话语,甚至没来由,就足够了。触景生情再简单不过,心弦的共振其实微乎其微。 挂了电话,我越想越高兴,轻轻哼起了歌。身旁的莫琳琳在我接电话时一直安安静静地听着,这时突然说道:“哥哥你骗人!” 我吃了一惊,不解地看着莫琳琳,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第27章:场面怎么看都暧昧不清 人才市场永远都是一副貌似高潮的样子,人多得不得了,却不一定有实效。和韩真转了大半天,她还是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岗位,不是她嫌工资低就是人家嫌她不够优秀。随便找几家公司投了简历,出来人才市场,韩真闷闷不乐,我劝她别慢慢来,机会多多。韩真说你是不急,反正已经工作了,我要找不到工作,一毕业就得饿死。我一拍胸脯:“不怕,有我呢,大不了我当养宠物一样养你。”韩真白我一眼:“你才是宠物。谁让你养。” 一路上,韩真都不高兴。回到商大,在校园里随便走走。走着走着,她忽然笑出声来,说:“我决定了,不找工作了。”我吃了一惊,问她打算干什么,其实我是真怕她把那传销长久做下去。韩真说:“什么也不干,就歇着。反正至少毕业前不去找了。”我说那你等着饿死吧。韩真菀尔一笑,调皮道:“有某些人在,怎么会让我饿死。”我不看她,说:“我可没功夫管你。”韩真道:“不用你管。”我笑笑不理她。 其实我心里希望她能找到工作,省得不误正业。可工作这事儿可不像“美发”屋里的小姐,轻易就能找到,只能慢慢来过。吃过晚饭,韩真说要回去给姐妹们做美容按摩了,我说什么时候我也能享受享受这待遇啊。韩真说你一大男人家做什么美容。我反驳道怎么不能了,我最近坐久了经常感觉不舒服;再说放着你这免费资源不利用多浪费啊。韩真认真地盯着我看了看,说:“你的脸确实该收拾一下了,看都成什么样子了。这样你先回住处,我回宿舍拿了化妆品去找你。” 本来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韩真真答应了下来。回住处的路上我有点激动,总觉得哪儿不正常哪儿又太正常,好比小媳妇第一次见公婆,心里七上八下的,十分忐忑。 刚把住处稍微收拾收拾,把没来得及洗的脏衣服打包扔到床底,韩真就过来了。一进房间,四下打量一下,韩真“咦”了一声,道:“还可以啊。” 我明知故问:“什么还可以?” “还行,没我想像的脏乱差。” “没你想象的脏乱差?是一点都不乱好不好。我是社会主义居家好男人。” “大言不惭!”韩真边说边把手提袋中的化妆品一一拿出来摆到桌上,乱七八糟的一堆,然后吩咐我,“去给我打盆温水来。” “打水干什么?” “洗手啊。”韩真白了我一眼,“你一个大男人家怎么这么多废话。” “装天真不行啊!”我嘿嘿一笑,去打了水来,看她仔细地洗干净了手。 韩真指指床,吩咐我:“躺下。” 我故意大吃一惊,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躺下?你想干什么?我是让你美容,没想别的。” “去死!”韩真狠狠地骂我一句:“要不然怎么给你做?” “我没想做啊,你别引诱我。”我假装委屈,然后不等韩真反应过来,就乖乖地躺好,同时偷偷瞧着韩真,做好防范她捶我的准备。 韩真本来就泛羞的脸一下子红透了,伸手就来拧我,我急忙躲闪,但躺着不方便,还是被她重重地拧了一下。他奶奶的,这姑娘看起来身单力薄,手上力气倒不小,而且用了狠劲。 “哎哟!”我大叫,“靠,你怎么这么不知道怜香惜玉,轻点行不行。疼死了。” 韩真哼了一声:“这是对你小小的惩罚。再胡说八道,小心有更厉害的。” 我丝毫不怀疑再刺激下去,她会哪天趁我不备下点砒霜给我吃,那不能称为谋杀亲夫,至少也是谋杀亲友。于是我赶紧老老实实地躺好,等待一次从来没有过的历练。 如果发誓可以当后悔药的话,那我就发誓:一开始我并没有想跟韩真怎么怎么着。后悔药这东西,说浅白点功用跟春药差不多,都是用来麻痹精神。可是后悔药是没有的,春药倒是有。发誓这玩意就跟春药似的,只能使人意乱心迷,其实最终百害而无一利。后来我想,当时的场面怎么看都暧昧不清,我和韩真,两个血气方刚的青年男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再加上肌肤相亲(韩真的手跟我的脸),发生点什么也就顺理成章了。 韩真拿热毛巾给我敷了敷脸,接着就把那些叫不上姓名来的化妆品不断地往我脸上抹。韩真的手很柔软,从前我总是开玩笑,说她的手肉嘟嘟的拿来做红烧猪蹄再合适不过,韩真一点也不生气,很得意地说她那手柔若无骨,是富贵手。现在,这双富贵手正细致而缓慢地与我的脸进行一场摩擦运动,纯情的摩擦运动。 一开始我觉得痒,不像是韩真的手在脸上滑过,而是几只小蚂蚁在爬呀爬的。我忍不住想笑,韩真打了我一下,说笑什么笑。我说痒。她说以前没做过美容吧,习惯就好了。我说那当然,我哪儿有那么腐败,大男人家没事做什么美容。韩真笑笑,用指甲尖悄悄地掐我一下,我马上不觉得痒了,因为很疼。我张嘴就想批评她,想了想心道,忍了。不过经过韩真这一掐,我不觉得那么痒了,然后,我竟然做了一件怎么都计划不到的事儿。 第28章:哥哥你穿衣服起来好不好 我居然睡着了。 我是被哗哗的水声唤醒的,先迷糊了一下,然后头脑清晰起来。我暗笑,怎么会睡着了。扭转头,韩真正在洗脸。我坐起来靠在墙上,静静地看着韩真洗完脸后笑吟吟地走过来,心中升起一种奇怪的澄明的感觉,仿佛一切都不复存在,只有含笑的韩真,施施然似初晴的阳光。 韩真道:“你醒了。” 我点点头,拍拍床沿示意韩真坐下,然后拉过她的手,盈盈一握。我问她:“我怎么睡着了?” 韩真调皮道:“我怎么知道——是我做美容技术太高超了吧。” 我哈哈大笑,盯着她问:“是吗?” 韩真不回避我的目光,说:“是啊。” 我问她:“我睡了多久?” “有一个小时吧。” “这么久。那这一个小时你干什么了?” “先给你做美容啊,有半个小时吧。然后你就睡着了,我看你睡得香,怕吵醒你,就坐着随便想点事情。” “想我?” “美得吧你,想别的帅哥呢。坐久了不舒服,我就起来洗把脸,没想到还是把你吵醒了。” “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我调侃道,“现在怎么办?你得陪我一觉。” 说这话时候我使了坏心眼,韩真当然不会听不出来。她白了我一眼,把手从我手中抽出来,假装生气不理我。 虽然知道她是假装生气,但咱也不能没有任何表示。我忙又把她的手夺回来,对着它说:“辛苦你了,现在允许你在我手中多休息会。” 韩真笑道:“我觉得你是累了。这样,你再躺下,我给你按按头。”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练家子跟三脚猫的功夫,略一试验就能见高下。韩真给我按摩的手法,明显是学过的,虽然不够精。我闭着眼睛,心想要是韩真如果已经从名义上还是事实上都是我女朋友该有多好啊,哪天累了就可以让她给我按按;要是以后结婚了,那就是一辈子都有的享受了。 这时韩真双手滑过我的耳朵,轻轻捏拉,我浑身漫过一种触电的感觉,一激灵,起身抱住了她。 房间里静得好比聋哑人的世界,只有闹钟滴答滴答地跳跃,好像是从心底发出来的声音。我紧紧抱住韩真,她起初只任由我抱着,许久,也用双手环住了我。那一会我脑子里似乎闪过千万个念头又似乎什么都没想,只是觉得多年前对韩真暗生情愫的少年,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会如此真切地把她抱在怀中。 空气的沉寂是被敲门声打破的。莫琳琳的声音像穿透了时光隧道般传过来:“哥哥。” 我的心一下子砰砰砰地跳起来,似乎莫琳琳的声音可以引起心房的共振。本来想假装不在不理她,但房间亮着灯,明显是有人,再想想小姑娘的可爱,怎么都觉得没理由地不理她跟伤天害理似的。我放开韩真,示意她别出声。稳了稳神,我用所能控制的最平静的声音问:“什么事?” 门外的莫琳琳迟疑了一下,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说,一点也不像她平时大大方方甚至有点风风火火的感觉:“哥哥你睡了吗?我想和你说说话。” 他奶奶的,这小丫头片子不赶早不赶晚,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找我说话。 “我已经睡了,有话改天再说吧。” “哥哥,就说一小会儿好不好?”莫琳琳央求道。 他奶奶的,当然不好。我心说,嘴上说的还是:“我睡过了,衣服都脱了。” 门久的莫琳琳没有了声响,许久,我以为莫琳琳回房间去了,刚想跟韩真说话,就又听见莫琳琳叫门,这次声音里竟含着哭腔:“哥哥你穿衣服起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