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度我就沸腾》 第一章 确切的说,我根本就不爱陈星,但为什么后来还是和她在一起,我自己也很奇怪,这也是我思考很久的问题,但是有一点我一点也不奇怪的就是,陈星也不爱我。 所以,最后导致的结果是,我和陈星以分手而告终。 这也是我不奇怪的事情。 我和陈星分手的那天,和朱老大喝了整整一瓶二锅头,不是因为分手而感到郁闷,而是我终于又可以自由了。 朱老大一个劲的安慰我,我说哥们,就是一个女人,不用太计较,吊死在一棵树上不值得! 一听这话,我还真就特纳闷,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在这一棵树上吊死了,我高兴还来不及那,那么多树等着我上吊,我就偏偏选这一棵我不是傻逼吗? 看样子真喝多了,女人和上吊有什么关系。 朱老大一杯酒下肚还真是唠叨,跟我大讲特讲他的爱情史,那意思就是说,你只不过分了一个女朋友,算什么,没什么可以悲伤的,你看我朱老大多牛逼,分了四五个,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得看开点才行! 我还真就奇了怪了,我什么时候说我看不开了,我看得开得都想让自己看不开点。 为什么这么说那?我老子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给我下了定义,预示着我这辈子注定会看得开,尤其是女人。 我老子是谁?当然我老爹,不能是你的老爹,要不咱俩不成哥们了! 我老子为什么会有先见之明那?全因为他给我起了个有先见之明的名字。 给了起了个我一直都在猜想是什么意思的名字:张开。 从我知道这名字的意思的时候,我就在猜测,张开,张开,张开什么那?究竟是让我张开什么?张开翅膀飞翔吗? 我一直很想问我老子想让我张开什么?可惜的是我一直没这个机会,他清醒的时候从来不在家,在家的时候从来就没清醒过,到了后来,他就一直没曾清醒过,因为他一直在家,不能够再在出去。原因是在一次车祸中, 不幸成了植物人,没过几年,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我和我老娘,独自一个去享清福,把痛苦留给活着的人。 而关于我名字的疑惑也就一直的这样保留着,我也曾问过我老娘,她说她不知道,我老娘没读过一天书,她只知道这是个名字,是我的名字,她最小的儿子的名字。 小学的时候,听老师说天使张开翅膀在天空飞翔,我就想,我老子原来是希望我是个天使,让我张开翅膀,在天空飞翔啊! 还算是有点诗意,我老子怎么也算是个文化人! 这之后很久的一段时间,我都曾这么认为,甚至认为自己也是个洁白的天使,不过遗憾的是,是脸先着的地,但总还是个天使。 再后来,渐渐的张大了,从郊区的第十三小学上了郊区的第十三中学。 也明白了感情天使是个骗人的东西,而且天使都是娘们,我一个大老爷们和娘们掺合什么,我想我老子也不会这样拿他的儿子开玩笑的,这可是他亲儿子。 于是,我又一次的陷入了迷惑,究竟是张开什么? 再再后来,我上了第八高中,也终于摆脱了两位数的困惑,之所以说两位数的困惑,是因为这个城市一共有十三所小学,十三所初中,九所高中,而第十小学或初中之后的小学或初中都是郊区的,所以人们一听到两位数的小学或初中的时候,就都知道是郊区的,脸上也立即显出一副不懈的眼神, 似乎郊区的学生就不是学生。 小学升初中我是没有选择的,那时候没有择校这一说法,即使有,我老子也拿不出几万块钱来。 可是初中升高中的时候,我终于有了选择,结果是我让我兴奋的,我去了市里最好的高中,第八高中。 可是上了高中也并没有让我明白张开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是让我张开什么? 我为此查了很多的书籍,依然没有答案。 倒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我张开了自己的胸膛,陆续的迎进了几个女朋友,当然,高中始终是高中,没能做出什么太出格得事情,小城市的高中毕竟是闭塞,和现在的不可同日而语,三年的高中只听说过一个女孩打胎,当时震动了整个学校,要是现在,没有打胎的反而是奇闻了! 高中生涯没能让我弄明白张开是什么意思,倒是谈了几个女朋友,但这些都没足以让我去一所梦想中的大学,我被省城的一所工业大学录取了。 大学的日子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这匹本来就没人管束的野马就更无所顾忌了。 而也最终让我明白了到底是张开什么? 还是我老子有先进知名,我不能不佩服。 我张开了胸膛,迎接着一个又一个的女孩。 张开什么?竟然是张开胸膛! 第二章 我还得提提我老子,他还真是英明神武,你说给我叫一个什么名不好,比如说张飞、张信哲、张玉宁、张朝阳、张学友,实在不行,张韶涵,张靓影什么的也行,怎么叫一个张开?害我想了那么多年,张开什么?张开什么? 张来张去的感情是张开胸膛。 我彻底晕倒。 当然这都是我个人的胡思乱想,我一个人在痴人说梦。 朱老大听了我的言论之后,半天的合不拢嘴,然后很费力的说出句话来:“我说哥们,你想当”情圣“啊!” 情什么圣啊,圣你个头,我把酒杯往桌上一拍,老子还就张开胸膛,迎接一个个的美女了! 朱老大低下头颤抖的倒着二锅头,疯了,疯了,这下真疯了。 我用手抹了一下嘴巴:“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你这头猪就知道说疯了疯了,你看老子这样像疯了吗? “我看不像”,朱老大摇摇胖胖的脑袋。 “我就说嘛!” “是真疯了”,朱老大声音变得跟蚊子似的。 “你说什么,你这头猪才疯了,和你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人,”我气呼呼的喝了口酒。 朱老大跟做错了事儿似的,闷头喝酒,不敢再看我一眼。 有时候我就特佩服自己这点能耐,想喝醉的时候怎么喝也不醉。 就今天,我就想喝醉了,和陈星分手是个让人高兴的事儿啊!古人说一醉方休,这话没错,说得就是高兴的事儿。 我和朱老大干掉一瓶二锅头以后,我没醉,朱老大醉了。 这让我很遗憾,也很受伤。 朱老大跟我唠唠叨叨的说他那点破事,说张开你得看开点,你张开可不能看不开,你张开一定得看开点,你张开要是看不开,就没人能比你张开看得开了。 这是我最佩服朱老大的地方,喝得快不省人事,话还能说得跟绕口令似的。 我扶着朱老大在街上乱晃,就跟朱老大失恋,我陪他喝酒解闷似的,这让我着实受伤。 朱老大没完没了的样子,我真想一脚把这小子揣马路中间儿,让车撞死,后来一想,不管怎么说这哥们毕竟也是因为我失恋才喝成这德行的,算了,放他一马。 后来,实在没辙,我跟朱老大说了一句极其违心的话,我说朱老大,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这失恋实在是太难受了,你就让我一个人回味回味,清静清静,就当一个失恋得快疯了的人求你还不行吗? 朱老大一听我这么一说,马上停嘴,但是还说了一句让我特受伤的话,难受就说出来嘛! 我还真难受,听这头猪的唠叨还真他妈的难受,最受不了喝醉的人这副德行,当然,朱老大这次可以除外,怎么说也是因为我喝多的,我得有点人情味不是? 这下好了,终于清静了,我扶着一言不发的朱老大摇摇晃晃的回了寝室。 朱老大回屋以后,倒床上就睡,跟头死猪似的。 屋里的哥几个纷纷好奇的问:“朱老大怎么喝这么多啊?失恋了?” “啊……是!失恋了,我陪他喝点,当个老大也不容易,大伙都同情同情啊!”我跟没事人似的说道。 第二天朱老大的床头赫然多了四个鸡蛋,三袋酸奶,还有一袋3+2饼干,算是寝室的哥几个给的物质安慰。 第三章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朱老大终于从醉酒中醒了过来,看到床头的吃的,猛然一愣,这是怎么了?这么好心!还问我要不要吃点? 朱老大还真是有些饿了,三下五除二,这点东西被他给拿下了。 完了,朱老大还说了句特真挚的话,这免费的午餐就是好吃! 大家上课回来后,一眼就看到桌子上撒满了鸡蛋皮、牛奶口袋,再一看看朱老大一个人坐床头上悠闲的晒着太阳,听着音乐,打着饱嗝,所有人都被这家伙的大度心胸给感动的稀里糊涂的。 朱老大跟个领导人似的回过头说道,都回来了。 杜老二第一个开口了:“朱老大,没事吧?” “没事没事,”朱老大以为问他喝醉那事儿。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有本钱才有未来,才有美女,”所有人都应和着。 搞的朱老大一愣,怎么这喝醉个酒还能这么多人关心啊?看样子我朱老大在室友的心中还是很高的嘛,都是好兄弟啊! 朱老大和我一顿感慨,我差点就没乐出来,感情失恋这事儿还能安朱老大头上。 我跟朱老大说,和你女朋友处得怎么样了?朱老大一愣,怎么这么问?以为我这失恋受到了什么刺激。我告诉他,我就是随便问问。朱老大一听,似乎是心里有了底似的,跟我说我们挺好的,你知道他在北京的一个大学。 “哦,对,我问过你的,”我看了一眼朱老大。 朱老大还是显得有些疑惑,似乎不相信我只是问问他和他女朋友怎么样的问题,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跟自言自语似的,我们说好了,毕业就结婚的。 我没说话,摆弄着手机,看窗子外面的风景。 “我说你听我说话没?”朱老大突然冒出来一句。 “在听,”我没有表情的应了一句。 朱老大又开始和我絮絮叨叨的说他那点感情故事了,一听朱老大又要开始他的爱情唠叨,我真想抽自己个嘴巴,你说我问什么不好,偏偏问他和他女朋友处的怎么样干什么? 处什么德行关我屁事,我又不是他们老子,我这不是自己找抽是什么啊? 我还是很无理的打断了朱老大的絮叨,问题是我实在是无法忍受这样一遍又一遍无休无止的絮叨,我真想把这猪头从五楼的窗口扔下去,听个响我这心理也会舒服得多。 “你看什么那?”朱老大突然问我。 看下面的路面是不是很平整?我说道。 “怎么?” 我听导员说,前三届有一学生曾经从这窗口跳过楼,啪的一下,血肉模糊,当时就死了,我回头看了一眼朱老大说。 朱老大听我这么一说,张大了嘴巴看我,那意思是兄弟你不会也这么想不开吧? 我笑了一下:“你以为我要跳啊?” 朱老大嘴唇动了一下,似乎是默认了。 妈的,你朱老大要是再给我絮叨个没完,老子就真把你从这窗口扔下去听个动静。 第四章 我是个有些自负的人,我一向这么认为,有人说了解自己才是个最难的事儿,我还好,知道自己有自负的毛病,但充其量也只是停留在知道罢了这个层面上,遇到事情还是一样的自负,想改,没那么容易,这就是古人所说的天性吧。 对于和陈星的爱情,我计算不清自己有多少自负的成分夹杂在里面,但是我承认我有。 我曾那么固执的认为,陈星是根本不值得我爱的,容貌二流,内涵寥寥,人际关系一般,成绩中等。这样的想法一直占据着我的大脑,挥之不去,而这也就直接导致了最后的结果,我和陈星以分手收场。 而最可怕的是,我还是固执的认为,陈星也根本就没爱过我。 我不知道我这样的想法会不会亵渎一个女孩儿的心,也许我真的没有资格和陈星在一起,就凭我自己对陈星的态度,也想抽自己两个嘴巴。 当然,也只是想想罢了,还真没舍得抽。 现在终于可以让自己解脱了。 对于陈星来讲,更是一种解脱,我想她应该是爱过我的,只是爱得有些痛苦,痛苦得快麻木了,现在一切终于可以结束了。 和陈星分手的时候,彼此都已经没什么话说,该说的在无数个夜晚都已说完,说尽。如果说彼此给彼此能够带来伤害的话,我想这样的爱情似乎还能算作一种爱情。 没有伤害的爱情充其量只能算是有情无爱! 只是人通常都是矛盾的动物,一方面想潇洒的离开,可以释怀,一方面又想这样的爱情究竟有多少爱的成分,多少情的成分?内心里还想要计算彼此的分量。 最终,还是落得一个不开心,以为这样彼此潇洒的放手,是个完美的解脱,现在看来,似乎没那么简单的事情。 我和朱老大就这样的坐在上铺的位置,透过窗子,看了整整一个下午的风景,直到秋阳西沉。 累了,就躺在自己的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等待室友下课回来。 朱老大冷不定得还会崩出一句:“老四,晚上打算吃些什么?” “无所谓。” 之后依然是发呆,看天色渐渐的暗下来,如同心情。 来这所大学两年,我和朱老大的关系最好,我们寝室一共八个人,朱老大当然是排在老大的位置,我是老四,张老四。 其他六个弟兄依次是:杜老二,李老三,王老五,薛老六,刘老七,吴老八。 我和朱老大之所以能在寝室的八个兄弟中成为最好的哥们,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我和他都想退学,上大学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和他都在商量着如何退学,退学后如何养活自己的事情,可是也只是限于讨论的阶段,再后来这样的事情就不了了之,而我和朱老大成了室友里面最好的朋友。 第五章 我和朱老大渐渐把退学这事儿遗忘的时候,隔壁的小海却先做了表率作用,毅然决然的在大三开学的时候退学,然后拿着他老子给他的一万余元的学费及生活费去了北京,开始闯荡自己的另一片天空。 小海走了以后,一直不曾再有消息,只是有一次听刘老七念叨说小海在北京租了房子,还找了个女朋友,再无其它。 有时候我就不明白,为什么外地人对北京始终会有那么大的向往?因为它是首都?是心脏?还是因为它的灯红酒绿? 不管怎样,小海的退学让我和朱老大又开始念叨起退学这事儿,但是有一点很遗憾,我和朱老大把大三的学费都交给了学校,俩人剩下的钱凑在一起也就只有2000多块,这点钱充其量够坐个火车,吃几顿早餐。 天下之大,却依然哪也去不了? 我感到绝望,朱老大也一样。 我们就这样躺在自己的床上,看天色黯淡。 上课似乎早已是一种奢侈。 寝室的哥们都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的暗了下来。 吴老八一进屋就开始嚷嚷:“我说二位神仙,这怎么还窝在床上?天都黑了。” 我没动一下,仿佛自己已经病入膏肓。 朱老大还好,转了个头,说了俩字:“一会。” 我没明白朱老大说的“一会”是什么意思,究竟是窝在床上只有一会,还是说再窝一会就起来。 有时候喜欢热闹,有时候喜欢清静,只是我自己一直掌握不了什么时候喜欢热闹什么时候喜欢清静。 就像现在,我还是想清静一会,但是不可能,除了朱老大跟我一样沉默以外,其他的人都在兴奋的谈论着下午上课的事情,似乎是一些好笑的事情。 “朱老大,”我看都没看他一眼说道。 “嗯,”朱老大重重的答应了一声。 “出去,”我说了俩字。 ”好,”朱老大又是一个字。 之后我和朱老大迅速的穿上衣服,直奔校外。 我和朱老大就跟俩个幽灵似的,在每一个夜晚出没在校园的四周,彼此起伏。 这似乎是有些病态的,但是我不知道究竟问题出在哪里?究竟是什么让我和朱老大渐渐的遗忘了白天,遗忘了大学。 只是记得黑夜,记得黑夜里每一个流连的场所,那怕是路边的小吃摊。 我和朱老大应该是明白的,我们都一样厌倦这样的日子,都想逃离。 可是究竟要逃到哪里? 没人肯我们答案,而唯一能给我们答案的也许只有我们自己。 只是我们一样的迷茫着,一样的在黑夜里游走...... 第六章 我和朱老大还是决定离开,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我和朱老大绝对清醒,滴酒未沾。 为什么要离开?去做什么?去哪?我和朱老大不能确定,唯一能确定的是,我们决定离开,至于去哪,做什么,是下一步的事情,而有勇气离开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而为什么要离开?我们自己也不知道。 或许是从一开始就厌倦这所大学,或者是大学的无所事事让人难受,也或者是这所工业大学的女生实在惨不忍睹,让人绝望。 决定已经下完的时候,理由就已不复存在。 朱老大跟所有的俗人一样,决定去北京,认为北京才是发展的最好地方;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他朝思暮想的女朋友也在北京的某三流大学,这样一来就不必忍受相思之苦。 我不同意,因为我们现在的这点钱在北京绝对活不过半个月,而靠什么养活自己目前还是个未知数。 为此朱老大很不高兴,说感情你小子自由人一个,可以四海为家。 我刺激朱老大,我看你这传说中的爱情也未必就多纯洁,没准人家现在正躺在哪个小白脸的怀里,早把你忘了,而且是一干二净那种。 朱老大听我这么一说,很是生气,说你小子就不能积点德,说他那女孩绝不是那种人,他们天天晚上发短信聊天,不知道多么开心。 我没说什么,是不是未来会有个定论,而现在说什么都只是猜测。 我一再坚持去北京以南的一个小城市,一方面因为那里消费水平比较低,一方面离一些重大城市的距离也不算遥远,可以随时准备为更好的机会献身。 朱老大想来想去,觉得似乎也是这么回事,但是要我必须答应他一件事,那就是中途在北京换车的时候,他一定要去看看他的女孩。 对于这么个要求,我勉强同意,但是只可以给六个小时,四分之一天的时间。 朱老大嘿嘿的笑着,够了,够了,按三十分钟做一次爱的话,可以做十二次。 没见过这样的计算方法。 我跟朱老大说,你就那么俗气,到北京看你那女孩,就为了开房? 朱老大倒是洒脱,不开房干什么?难道俩人还真坐在校园里瞎掰什么情啊爱啊的,装哪门子的纯情? 我倒是没了话说,朱老大说的在理,可是又总是觉得哪里似乎不是很妥当,究竟是哪出了问题,我没搞懂,我相信朱老大一样没搞懂。 究竟是情爱还是性爱? 我说过,未来会有个定论,现在说什么都只是猜测。 所有。 第七章 我和朱老大琢磨要不要把这事儿弄得轰动一点,其实说轰动一点无非也就是办个退学,然后和寝室的哥们大吃大喝几天,之后打个行李卷滚蛋走人。 不过怎么听起来这事儿都不是那么光彩,毕竟是退学,不是留学,不比学校里面被公派留英那个忘了叫什么的牛人。 那轰动一点也显得光彩,朋友都跟着沾边,这一个退学搞的这样似乎不太好,多少都有些丢人。 所以我和朱老大决定还是悄悄的走吧,反正已经交了一年的学费,不上课大不了平时的成绩不及格罢了,没准我俩真挣到一笔钱还回来考试,厌倦学校,不等于厌倦学历,毕竟那是好几万块钱买来的,怎么也得对得起这些钱不是。 我和朱老大对未来很没底,不知道出去该做什么?该怎么做?怎么活着?总之就是想逃离这里,逃离这所大学,但正因为对未来的不确定,所以还是给自己留了条后路,没有办退学手续,如果不行的话还回来读书,大不了交点补考费罢了。 我和朱老大对寝室的哥们说出去玩一段时间,有什么重大事件及时通知一下,小事就不用了,不一定会什么时候回来。 寝室的哥们都张大了嘴巴看我们俩,估计心里都在琢磨,这二位这是怎么了?突然想起出去玩?厉害! 我和朱老大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仿佛奔赴天堂似的,给人感觉这气势决不亚于公派留英那号牛人。 当然,只有我和朱老大明白是怎么回事。 寝室的哥们有羡慕的,有遗憾的,有不理解的,有无所谓的,都在计算着自己的想法。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别人怎么活,和自己没关,我还是那句话,我又不是你老子。 也就是古人所说的那句,事不关己,或者是自扫门前雪。 还是和室友吃了一顿饭,他们合起来请的。 大伙喝高了的时候,都说着酒话,是不是真心的不知道,不是我不相信谁,只是这个世界太虚伪,虚伪到每一个角落,就好像现在,大家都在一个桌子上喝酒,有人跟你说多舍不得你的时候,可能心里在想,快他妈滚蛋吧,老子早就想扁你了。 我决没有诬陷谁的意思,事实往往如此。 是朋友还是敌人自有分晓。 可能说得有些严重,但不管怎样,我和朱老大即将离开,是朋友也好,不是朋友也罢,我希望不再和这所学校有联系,不再和过去有联系。 朱老大也这么想。 第八章 三天以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和朱老大略显悲壮的上了北京的火车,以为自此一去不再复返,以为自此繁荣昌盛,像我们伟大的祖国似的。一想到这些,心里阵阵激动,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跟小时候见到喜欢的女孩儿似的。 我和朱老大走的时候没一个人送我们,他们此时都在上课,也不怪他们,都挺忙的。 在临出校门口的时候碰到了陈星,陈星还是那副样子,总像睡不醒似的,无精打采的,咋一看,还以为是个吸毒的。 看到陈星,我笑了一下,问她干什么去了? 陈星也是一笑,回头一指,上网。 然后陈星看到了我手里的包,有些惊讶的看着我,和我说,你和朱老大要去干什么? 我耸耸肩膀,出去玩。 陈星不解,玩?玩什么? 陈老大嘿嘿的笑着,四海为家! 听了陈老大的话,陈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焦急的抓住我的手说,张开,你说实话,你这是要去哪? 我有些不耐烦,陈星,我的事你就别再管了,照顾好你自己吧!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朱老大已经拦到一辆出租车。 我甩开陈星的手,飞身而上,一路烟尘,离开了学校。我没有回头,我害怕一回头眼泪就会下来,或者说,我不敢再看陈星一眼,我曾经给过她的只有伤害。朱老大倒是有些幸灾乐祸的不停的回头,在我的耳边嘀嘀咕咕的,陈星还站在那呢,陈星还没走呢,陈星…… 我索性闭上眼睛,往事随风。 我和朱老大很顺利的上了火车, 挨着坐了下来。 对面是一男一女。男的四十多岁,平头,总是带着笑容;女的三十来岁,打扮得甚为入时,没有表情,不停的翻看着手机。 中年男人先开了口:“两位老弟上北京?” 是啊,朱老大抢先答到。 我撇了一眼朱老大,没说话。 “你们去北京干什么,”中年男人继续问到。 “路过罢了,”我抢先回答道,我看到朱老大张开的嘴巴又闭上了,我怕他瞎说什么,所以在他说话之前我先回答了。 “哦,是的,”朱老大补充道。 “你那?你去北京?”我问中年男子。 “哈,是的,出差,”中年男子哈哈的笑着说道。 不知道他回答为什么会哈哈的笑出来,这有什么好笑的吗? 之后大家都在焦急的等待着开车,对面的女子依然在摆弄着手机,似乎除了手机以外都和她无关,车子开动的时候,她头都没抬一下。 我和朱老大大口的吃着水果,塞着零食,喝着可乐,真是一个让人兴奋的旅程。 车子飞快的西行,渐渐的,淹没在无尽的黑夜里。 看不到外面的任何东西,只是黑夜,偶尔有远处村庄的灯火,如星星般闪耀。车里的灯光昏暗,让人昏昏欲睡,我和朱老大吃饱了喝足了,靠在坐位上发呆。 该聊的都聊完了,现在,只需这样的并肩坐着,等待着,等待着,黎明的北京。 昏昏沉沉的睡去了,然后不知道怎么突然就醒来了,再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又睡去了,反反复复的很多次,只是觉得甚为疲惫。 对面的女子还是在摆弄着手机,没有一点睡意,每次我醒来的时候她都是这样一个姿势,让我误以为她一整晚都是这个姿势。 后来,朱老大跟我说,对面的女人还是睡了一会儿的,但是很短,不知道为什么。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透过车窗,看到一大片的棚户区,很是杂乱,像我小时候住的地方。 “这小镇是哪?”我仍然有些迷糊的问道。 “北京啊,”对面的中年男人笑了起来。 “北京?”我疑惑的问了一句。 “没错,是北京,”中年男人肯定的说,“马上就到北京站了!” 我操,都他妈一个样,我心来有些遗憾,之后竟然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等我被朱老大摇醒的时候,我正在做着美梦,被他这一摇,崩的站了起来,然后又机械坐了下来,脑子也一下清醒了过来。 透过车窗,看到站台上赫然两个大字,北京。 第九章 我得承认,就城市的外表来讲,北京是个不错的地方,比我所在的省城强出一大截,但是绿化明显不足,也难怪要沙尘暴。 首都就是首都,到处充满着二十一世纪的气息,华丽多彩。值得一提的是,到处可见2008年奥运会的宣传牌,宣传标语,办个奥运会还真不是个容易的事儿。 朱老大没下车的时候就开始发着短信,滴滴滴滴的听着甚为厌恶,让我在梦里总以为是定时炸弹来了。 我和朱老大下了火车坐地铁直接去了那所不入流的大学,遗憾的是中途又换了两次公共汽车之后,才到了朱老大女朋友的大学。 一个上午什么都没干,在车上晃荡了。 这大学给人的感觉倒还是不错,不由得又赞叹了一下首都北京,连不入流的大学都这么气派,这么一想不要紧,兴奋的连名字都没能记住。 我和朱老大在门口见到了他一直和我起说的女朋友,她有一个特俗的名字,小丽。 我和朱老大说,你让小丽给我找个便宜的旅店,我想睡个觉再说,我就不打扰你们的宝贵时间了,要不一起去找个旅店吧,正好你们也得开房。 朱老大看了小丽一眼,又看了我一眼,像个领导似的说:“这事我看行!” 小丽说这附近别的没有,就是旅店特多,还特便宜,30块钱就可以住一晚,平时5块钱一个小时。 朱老大哈哈的笑了,他妈的,都一个德行。 之后我和朱老大被小丽带到了一个僻静的旅店,一幢破旧楼房的二楼,屋子里有些潮湿、阴暗。 “这还挺诗意的,”我说道。 “可不,”朱老大总是忘不了配合一句。 “这就算最好的了,”小丽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 “挺好挺好,”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选择了一个靠边的屋子躺了下来,朱老大和小丽的房间在我右面的右面。 屋子很小,小得放了一张床,一台电视以后,只剩下两只脚的地方。 我躺了下来,真是疲惫,没过两分钟,我睡了过去。 睡得很香,没有了任何知觉,甚至还做了个春梦,女人嗯嗯啊啊的快活呻吟着,一直把我呻吟得醒了过来。 可是呻吟声还是没有停止,我柔柔眼睛,还在睡吗?可是怎么不见女人了?明明还是可以听到女人的叫床声? 我终于清醒过来了,声音是从隔壁传来的,墙壁似乎也在不停的晃动着。我轻轻敲了一下墙壁,木头的,不,应该说是胶合板的,妈的,都一个德行,我也止不住的骂了一句。 好半天,隔壁才算完事,让我在这个阴暗、潮湿的鬼地方聆听了一次女人的叫床声,真他妈扫兴。我听到他们低声的嘀咕着,说什么没听清楚,似乎是和钱有关的事情。看看表,已经下午2点,也许朱老大和他的小丽也已经“完事”了,也或许在进行着第二次,第三次,朱老大说过,半个小时一次,6个小时可以12次。 如果他真能12次,他朱老大就是做爱机器,可就他那德行行吗? 人不可貌相这话似乎还不是留给朱老大的。 第十章 我上了趟厕所。 路过朱老大房间的时候,我趴到房门口听了听,没有任何动静,也许精尽而亡了。 回屋里迷迷糊糊的又睡下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朱老大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我问朱老大。 “半天了!”朱老大有气无力的说道。 “精尽而亡了吧?”我揣了一脚朱老大,开玩笑的说道。 ………… 朱老大没说话。 “小丽那?”我又问到。 “走了!”朱老大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 “走?回学校了?”我有些疑惑。 “张开,我和小丽分手了,”朱老大黯淡的眼神从电视上转到我的脸上。 “开什么玩笑?” 我有些不太相信,虽然朱老大黯淡的眼睛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有新男朋友了,”朱老大说道。 “他妈的,她有新男朋友了,”朱老大突然大声的吼了起来。然后朱老大一下爬在我的床上失声痛哭起来。 我一下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搞的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哭得跟个嗥叫的母猪似的朱老大。 好半天,朱老大又重新的坐了起来,用被子抹了抹眼泪,坐在床边继续一言不发。 “我饿了,”我说道。 “去喝酒!”朱老大呼的站了起来,似乎终于找到可以发泄的对象了。 楼下就是一家小饭馆,一样的阴暗、潮湿,白炙灯上面粘满了灰尘。 朱老大一口一口的喝着二锅头,似乎这酒就是水似的;朱老大一言不发,一改平日的唠叨形象。 一天没吃东西,我真的饿了。我喝了很多酒,吃了很多菜,也吃了很多米饭,朱老大只是一直的喝酒,脸色苍白。 一瓶二锅头眨眼之间光了。 “别喝了,差不多了!”我说道。 “我还要喝, 我没多,”朱老大满脸的醉意。 “别喝了,明天还要坐车,出去聊聊天吧!”我说道。 “有什么好聊的,我就要喝酒,”朱老大歪着脖子看我。 “别喝了,我把朱老大拉了起来,”然后示意服务员买单。 朱老大很不情愿的被我拉起来,嘴里嘟嘟囔囔个不停,要是平时,我早就很不耐烦了,今天算了,谁让他心情不好。 朱老大喝得的确多了,也喝得急了。在外面被风一吹,朱老大开始晕头转向了,之后趴在地上开始狂吐,就差点把胃给吐了出来。 好不容易吃点东西,被他一分钟不到,全给打散之后仍了回来。 朱老大还是没有醒酒,一个劲的嘀咕着,坐在地上死活不起来。 我跟朱老大说,不就是个女人吗?有什么,不行就再找一个。 朱老大坐在地上一言不发,然后猛然抬起头,望着苍茫的天空。我以为他会大吼几声,或者大骂几声,可是朱老大什么都没说,又把头低了下来,最后索性躺在地上。 “你相信爱情吗?”朱老大突然问我。 “嗯……应该是信的,”我犹豫了一下回道。 “我也信,”朱老大肯定的说道。 “那……?”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走吧,没事了,”朱老大突然霍的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走了。 看着朱老大胖胖的背影,不知道该什么。一切来的有些意外,以至于我一直处在无精神,有意识的状态,我真心的希望朱老大能够好起来,毕竟在未来的探索路上还少不了这个伙伴。 第十一章 第二天清晨,我和朱老大起来得很早,准备赶早班的火车去那个传说中的小城。 临走的时候,朱老大跟我说,给我半个小时,我去去就回。 “有意义吗?”我突然冒出来一句自己多觉得奇怪的话。 朱老大愣了一下,随即出了门。 朱老大很准时,快半个小时的时候回来了,依然一言不发,从床上拎起包转身就走。 “北京真大,”朱老大望着天空说。 “不是真大,是真他妈的大,”我补充了一句。 “对,是真他妈的大,我想我不会再来了,”朱老大大声的说完这句话后,又是一言不发的走了。 我不知道朱老大和小丽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分手,我只知道我和陈星之间只是流星,美丽夺目却短暂无比。 他们是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朱老大的背影让我想起了陈星,想起来了这个还在大学里挣扎的女孩,那一刻我竟也有些悲伤,有些惆怅,为什么不得而知,不是为了陈星,也不是为了自己。 我和朱老大很快的买了车票,上了火车,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城市逗留,朱老大是因为伤心难过,我是因为……?因为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莫名的有些烦躁,很想马上在某个地方安定下来。 其他的以后再说。 六个小时的路程,因为朱老大的伤心难过,而变得异常漫长。我眼巴巴的望着车窗外面的小树与一望无际的田地,无所事事。中途去吸烟车厢吸了八次烟,每次2只,吸得嘴巴有些麻木了,加上没吃早餐,觉得整个身体异常难受,最后像个吸毒的家伙一样蜷缩在坐位里面不停的打着哈欠、流着眼泪发呆,等待着那座传说中的小城。 朱老大还是一言不发,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干巴巴的嘴唇似乎要爆裂开来,而流出鲜血。肉乎乎的大脑袋时而低下头,时而抬起头,时而望两眼窗外。 只是沉默,沉默了六个小时。 这是一辆慢车,速度跟蜗牛似的,逢站就停,6个小时的路程停了不下二十个小站,让人忍无可忍。朱老大倒是跟没事人似的,似乎这火车开到广州和他也没什么关系。 火车在下午四点的时候,吱吱呀呀的驶进了这座小城。 火车进站的时候,朱老大来了精神,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嘴里嘟囔着:“妈的,总算到了!”然后朱老大拎起包来第一个冲下了火车。 离开了这辆火车,朱老大就彻底和北京不再有任何关系,和小丽不再有任何关系。 第十二章 我只能说这是座破破烂烂的小城,街道脏得可怕,和传说中的古城幽镇似乎边都搭不上一点。 我和朱老大看着彼此笑了笑,你说人走霉运的时候是不是会处处倒霉? 朱老大叹了口气:“妈的,还以为纯情得跟个处女似的,原来也是个破烂。” 我撇撇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朱老大是在说这座城市还是在说北京的小丽。 “破烂也好,处女也罢,所谓既来之则安之,走吧“我顿了顿肩上的包说。 “没问题,”朱老大响亮的说道。 之后我和朱老大坐上了去郊区的一辆公共汽车,理由是郊区的房子会便宜些。 小城就是小城,过了七八个十字路口,没见过一个有红绿灯的,车子如蜗牛般的一路爬行,售票员把脑袋探出车窗外面,嘴里一边大声的叫嚷着,让开点,让开点……,手掌一边用力的敲打着车体,发出嗡嗡的巨响,更铁沙掌似的。 小城随小,人却不少,熙熙攘攘的占满了城市的每个地方,甚至马路中间,要不汽车怎么能开出个马车的速度。 晃晃荡荡的一个来小时,总算是到了终点。 果然是郊区,一排又一排的平房,高矮不齐,破烂不堪,有一点是相同的,地面上挤满了各种各样的人,男的女的、高的矮的,瘦的胖的,帅的丑的,应有尽有。 我和朱老大下了车,天已经快黑了下来。 面前是一个巨大的露天菜市场,从里面散发着阵阵臭菜的味道,让人反胃,马上到关门的时候了,小贩们都在大声的吆喝着。 “小伙子是外地来的吧?”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我回头一看,一个老大娘慈眉善目的看着我。 “哦,刚下车,”被她突然的这么一问,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找住的地方了没?”老大娘继续问到。 “还没,正要去找,”我看老大娘不像个坏人,也就没有防备什么。 “要不去我那看看,很便宜,常住的话还能优惠,”老大娘继续说。 “是吗?也好,”我点点头。 朱老大一句话没说,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 我和朱老大跟这老大娘左拐右拐的拐进了一个小院子,一样的平房,一样的破旧。 “到了,进来看看吧,”老大娘像是舒了口气似的说。 屋子里倒是很干净,两张单人床。 “这房子怎么住?”朱老大问到。 “便宜,一天20块钱,”老大娘很利索的回道。 “不能便宜点吗?”我问到。 “那得看你住多长时间,要是至少住一个月,就算500块钱,”老大娘说道。 “500似乎也多了点,再便宜点,我们还打算在这长住,一个月哪够啊,我看大娘你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在外面都不容易,给便宜点吧,”我说道。 “这样的话,一个月400吧,不能再少了,这我都得赔钱,”老大娘撇撇嘴说道。 “成交,”我伸手把钱交给了老大娘。 “一看你这小伙子就是痛快的人,行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估计也都累了,先歇会吧,想吃饭的话,出去就是饭店,很便宜的,老大娘把钱揣进裤兜,快步的走了出去。 转眼没了踪影。 “好像老天还不算很不公平,不管怎么说,咱们不仅没露宿街头,连最近一个月的住处都搞定了,而且才400块钱,估计我们的好日子快开始了,”我把东西往床上一扔说道。 “是啊,这事来得挺凑巧,证明咱们哥们这霉运已经走完了,我们开始要辉煌了,”朱老大站在屋子中间兴奋的比划着。 这一切来得的确有些突然,至于会不会辉煌是以后的事儿,现在可不能“黄”了。 第十三章 不管怎么样,我和朱老大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在这间还算干净的平房里面安顿了下来,和原来的城市相隔千里,和原来的人相隔万里。 和我的陈星更是不再提及的往事。 睡得不是很踏实,第二天午后才醒过来。原因是头一天晚上我和朱老大去餐馆吃完饭回来以后,聊了很久,天快蒙蒙亮的时候,才渐渐的睡去。 朱老大跟我讲他的小时候,讲他的高中,讲他的大学,讲他和那些女孩子美丽得可以掉渣的故事。 从始至终朱老大没说一句小丽的不是,只是说了一句算是经典的话,如果说分离和分手只差一个字的话,我想它的区别在于爱情的重量。 爱情的重量是什么?我不知道。 只是有人说,和你爱的人相汝以沫,和你最爱的人相忘江湖。 江湖在哪? 在每一个人的心里。 朱老大没说北京的事儿,没有必要。这就好比一件事情,结果是令人满意的,成功的时候,你可以肆无忌惮的吹嘘你的过程多么多么的伟大,光辉;而当一件事情正好相反的时候,你往往没有解释的必要,失败了就是失败,再繁华的过程也只能是失败。 当然,爱情有时候可能不一定要以成败论英雄。 但是,江湖还是要相忘的。 没人可以如此洒脱得像风般自由。 朱老大是人,我也是人。 两个凡人在一座并不繁华的小城要开始一段“奢侈”的生活旅行,你说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年少气盛的理想之舟?还是为了什么? 为了相往江湖? 朱老大勉强可以说得通! 而我哪? 我和谁?陈星? 你说陈星吗? 我没有感念,别问我。 我和朱老大躺在吱吱的板床上翻来覆去的纠缠着该相忘还是该怎么样的话题,如此的让心情疲惫之后,沉沉睡去。 第十四章 我起来的时候朱老大还在沉沉的睡着,如一头死猪一般,这两天过得太难受。 我准备出去逛逛,毕竟我对这里还不熟悉。 沿着破破烂烂的马路没有目的的往前走着,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人。 一排又一排的平房过去之后,是一座又一座不五、六层高的楼房,依然是破破烂烂的,没有任何的生气,为这座古城感到汗颜。 街道上的人表情各异,高兴的、郁闷的、望天的、行色匆匆的。都是凡人,没有任何的区别,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方言让人听了很难受,因为我很少能听得懂,叽里呱啦的跟英文似的。 正当我饶有兴致的闲逛的时候,竟然发现了一所学校,叫某某工业学校。工业学校的门敞开着,有很多进进出出的学生,都洋溢着青春里特有的笑脸和傻气。 让人觉得有些幸福的傻气。 后来听人说,这所工业学校是这个小城的最高“学府”,是这里的支柱性教育,每年毕业大量的学生,均被分配到工业区的各个大型工厂里面,操纵着一台台从德国、日本进口的机床,从此在两张床上过完自己剩下的人生。 一辈子可以有两张床也不失为一件美丽的事情。 我饶有兴致的到学校里面走了一圈,挺大的一个校园, 各种设施一应俱全。不愧是当地的龙头学校,果然够气派。 跟我所在的那所工业大学一样,因为是省城里排名第一的大学,所以校长牛气得不得了,每年上门给贷款的银行都排成了一个长队,甚至给他送礼走后门,说你就贷点吧?当是给个小小的面子还不行吗? 我们那伟大的校长可是一本正经的,严词拒绝了一家又一家银行的“厚爱”,当然不能都拒绝,那是傻子才干的事情。得留个对自己绝对有利的才行。 从这一点是我估计这所工业学校的校长也绝对是牛气冲天上的那种,正当我在这胡思乱想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奔驰600开了进来,果然够气派的。 估计是校长。 我问旁边的一个学生:“知道这车是哪个领导了吗?”我以为他会很干脆的说两个字:校长。 没想到那学生很轻描淡写的说了三个字:“副校长。” 我一听彻底晕了过去, 副校长都开奔驰600,这校长还不得天天坐直升机出入啊? 我继续问那学生:“你们校长开什么车?” 那男生看了我一眼,眼里有些警觉:“你谁啊?哪的人?怎们没见过?” 我一下没了话说,没想到一个二十来岁的学生也这么警觉,但是还是很快的说道:“我伯父家的弟弟在这个学校上学,我过来串亲亲的。 那男生打量了我一下,看我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也不像个“间谍”。 “其实跟你说了也无妨,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我们学校没有校长,只有一个副校长”,那男孩继续轻描淡写的说道。 “没有校长是什么意思?”我有些不解的问到。 “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行了,我还有事,不和你闲聊了,可以问你表弟的,”那男生一边说话一边走远了。 没有校长,只有副校长,这样的学校我还真没见过? 你见过? 第十五章 等我沿着原路好不容易回到家的时候,发现朱老大不见了,给他打手机,关机。 大活人的也不能丢了,也许和我一样,出去转悠了,我自己琢磨着。 我躺在床上眼巴巴的等着朱老大,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哪怕是看看电视,看看电视里平时我从来不看的广告也好! 可是遗憾,屋里子如果灯泡也算电器的话,就没有其他的了。 我不仅笑笑,这样的生活究竟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我不知道,也许青春就是这样的有太多个“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知道,知道什么,现在还不知道,未来能够知道,那是未来的事情,和现在无关。 陈星给我来了短信,问我现在在哪?怎么像消失了似的。 我告诉陈星,我现在和朱老大在南方的一个小城,很古老的一个小城,破烂不堪。 陈星发过来一个大大的问号,问我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告诉她,我自己也不知道,去问上帝好了,也许他知道。 然后我就关了手机,等待着朱老大的回来。 朱老大回来的时候,手里领着从市场买回来的点心。 “还没吃饭那吧,”朱老大把点心递给我。 “等你那!”我回了一句。 “我在市场吃过了,你也吃吧,”朱老大又一头倒在床上。 “怎么了?”我问道。 “没,”朱老大没有表情的回了一句。 还不错的点心,我狼吞虎咽的吃进了肚子,这时候才感觉到自己已经饿了。 “你想过未来吗?”朱老大又开始问我这个问了千遍万遍的话。 “想过,想过很多,很多很多的未来,”我笑了一下说道。 “有时候我真就不明白,人为什么要活着,怎么会有人这种动物存在?造人真他妈是上帝的最大失误,这要按照咱们it术语来讲,那就是垃圾进程,”朱老大说道。 “嗯,也不是绝对,但是上帝这老头倒挺他妈有意思,”我说道。 “有意思,有意思极了,”朱老大笑着说道,“我他妈想跟他谈谈。” “谈什么?”我问道。 “谈谈理想,谈谈未来,我想问问上帝怎么看待他的理想,怎么看待他的未来的?”朱老大说道。 “哈哈哈……,不错的主意,但是这想法得等,等到什么得看造化,不是想谈就谈的,”我说道。 “这个倒是,无所谓,有一天算一天,咱们出去走走吧?”朱老大提议到。 “我刚走了一些地方,还有所工业学校那,挺兴旺!”我说道。 “是吗?那我得参观参观,怎么也得和咱们那工业大学比比,”朱老大一跃下了床说道。 “我觉得就地位来讲,这个学校的校长比咱学校的校长牛,”我说道。 “你怎么知道,”朱老大很是疑惑。 “我看到了啊!”我大声说道。 第十六章 我和朱老大按照我原来走的路线又重新的走了一回,还是那么多的人,各种各样的表情,夹杂了凌乱的方言,让人觉得生畏。 朱老大看到那所工业学校的时候,也不仅的感叹,这学校的确牛,这面积可以和咱们那大学一比高下了。 我很鄙视的看着朱老大,就地位来讲,这工业学校的地位在小城领导的眼里远比咱们那大学在省领导里眼里的地位高出许多。 唯一你懂吗?这工业学校就是小城的唯一。 就跟独生子似的,要轰炸机都不敢给直升机那种的。 省里的大学多了去了,顶多也就是大儿子。 听我这么一说,朱老大一拍脑门,我怎么没想到,还别说,真在理。 然后我说,从这所学校里出去的学生还有另外一个特点,朱老大很是疑惑,什么特点? 我告诉他,没出校门的时候,每个人只有一张床,出了校门每个人就有两张床了。 朱老大摸摸脑袋,没明白我的意思,问我,另一张床是什么 我白了他一眼,笨蛋, 车床! 朱老大听我这么一说,恍然大悟,我的妈呀,我才明白,我说上次机电工程那哥们怎么和我说,你能有我牛吗 我他妈是有两张床的人?当时我就纳闷,两张床是什么意思?两个女朋友?可以同时爬两张床?当时我还真佩服这哥们,能同时上俩女人的床,他妈的,没想到,两张床就这意思啊! 朱老大哈哈的笑着,和我在工业学校的校园里散步。 此时,下午的时光正美,工业学校里一个个来回穿梭的青春身影,无限美好。 我和朱老大的心情由此也变得极好,舒畅了很多,一扫一路上的疲惫与无奈。 “哥们有火吗?”一个男同学拿着根烟跟我要火。 “有,”我掏出火机给他点着了。 “抽吗?”男同学问我。 “来根吧,”我笑了一下。 男同学很利索的从烟盒里拿出两根烟给了我和朱老大,朱老大摆摆手,表示不要。 “他不吸烟,”我说道。 男同学哦了一声,把烟又放了回去。 “你们是学生吗?”男同学问我。 “原来是,”我吸了口烟。 “听口音是东北的?“男同学说道。 “没错,东北的,来这边看看,”我轻松的说道。 “哈,其时我也算半个东北人,我妈是东北人,“男孩子说道。 “怪不得,我说你普通话怎么很不错那!”朱老大说道。 “那是,”男同学很得意的样子。 “对了,我叫王海,大海的海,”王海自我介绍。 “我叫张开,他叫朱……,叫他朱老大就行,”我介绍到。 “滚蛋,我有名字,”朱老大有些不忿的样子,然后接着说“我叫朱江。” “珠江?”王海疑惑的说。 “误会了不是,还珠江,我还长江那!朱元璋的朱,”我笑着解释到。 朱老大一副无奈的表情,“算了,这名我以后一定得改。” “改成朱老大就不错,”我说道。 “死去吧你,还朱老大,朱元璋都不行,”朱老大说道。 “哈,你们可真有意思,说话真逗,”王海说道。 “你们也算是我半个同乡,是缘分,今晚我请客,”王海说道。 “这不太好吧?”我说道。 “怎么不好,不拿我当哥们?”王海问道。 “好,就这么定了,今晚不醉不归!”我说道。 “不醉不归,”朱老大和王海一起说道。 第十七章 朱老大、王海我们三人去了学校右侧的一个小餐馆,很杂乱,但很便宜。 很多工业学校里的男男女女在屋子里叽哩呱啦的叫嚷着,甚至有两个哥们喝得兴起,大声的划着拳,一副社会地痞的形象。 王海笑笑:“平时我们都来这里,菜很好,老板娘也很漂亮的呦!” 我说:“是吗?这个倒不错,喜欢!” 朱老大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一个劲的张望,有些望眼欲穿。 菜的确做的不错,如果以当地人的口味来讲的话,老板娘也的确很漂亮,典型的小家碧玉,后来一打听,是四川人,我心里想,猜得还真没错。 老板娘同样有个小家碧玉般的名字:李翠。 朱老大、王海我们三个一共喝了6瓶啤酒,头一次喝酒,都没多喝,王海倒还真是个豪爽的人,一个劲的要再喝,一个劲的问要不要再来几个菜。 人活着是要靠运气的,我和朱老大就很走运,刚一来,就认识了王海。 你说这算运气吗? 王海喝得有些多了,唠唠叨叨的说着关于年轻的鬼话,总以为自己就是一切,就是世界的主宰。 王海一定要去我和朱老大的住处去看看,看看两位哥哥的住处怎么样,如果不好的话,明天给找个好的住,受了委屈可不行。 王海看到我和朱老大新租的平房的时候,表现出了极度的不满,两位哥哥怎么能睡这样的地方,给多少钱也不能租。 王海问我:“这房子多少钱租的?” 我说:“400块!” 王海大叫了一声:“我操,400块,这不是宰人吗?就这房子顶多150一个月。” 我一听也吓了一跳:“没开玩笑吧?” 王海一脸严肃:“怎么会啊 你们让人给宰了,妈的,是不是一个中年妇女租给你们的?” “没错,50岁左右吧,”朱老大说道。 “没事,这事包在我身上,明天我把钱给你们要回来,”王海说道。 “那我们住哪?”朱老大说。 “这事也包在我身上,保管比这地方强,”王海说道。 “会不会有些麻烦 ”我问道。 “麻烦什么,咱们哥们有缘,真是越聊越投机,别拿我当外人,”王海说道。 “怎么会,”我说道,王海的热情让我反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王海摇摇晃晃的打车回去了。 “你说王海可靠吗?我怎么总觉得这事来得太突然了,“朱老大疑惑的问我。 “我也不知道,看情况吧,还能把咱们怎么样?”我说道。 “这个倒是,王海看着也不像这样的人吧 ”朱老大还是有些疑惑。 我也有些疑惑,王海的过度热情反而让人觉得不可信。 也许这往往是人的弱点,凡事不能做的太过了。 太过了,真的也会变成假的。 未来怎么样未来会告诉我,在异乡只有天知道我明天去哪! 第十八章 第二天王海很早就来了。 一进屋就把几张钱甩给了我。 “房钱,我给你要了回来,一共390块,住了两晚,收了10块钱。” 我一愣,没想到王海还真是个办事的主,这样的事情他也能搞定,看样子王海的能力还是不可小看的。 “这……?”我看着床上的钱不知道说什么好。 “怎么了,收起来吧?”王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接下来我们去哪?”朱老大问。 “这也正是我要说的话,二位大哥把行礼收拾一下,我给你们安排个好地方,”王海坐在椅子上点了只烟说道。 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中的想法。 我想说,其时不必这样,400块钱没什么,在这住挺好的之类的话,可是我什么都没能说出来,拿着背包和王海上了出租车,当然还有朱老大。 车子七拐八拐的拐进了一个小区,好像叫什么云天的小区,忘了具体的名字。 车子在最里面的一幢楼停了下来。 “到了,”王海打开车门说。 “这房子不错啊?”我说道。 “这的房子在旧城区算是不错了,在新城区就是垃圾,”王海下了车说道。 “还有新城区?”朱老大问道。 “对,新城区在这东南方向,挺远的,大部分是工业区,后来才逐渐开发了住宅区,那很繁华,”王海说道。 “我说你们这的城区怎么这么破旧,”我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政府主张整个城市都移到新城区去,现在正在进行这方面的改迁工作,不过好像挺难,很多人不愿意离开这,住了几十年吧,我们学校在新城区那边也买了好大一块地,新的校舍快建完了,好像明年秋天就可以搬过去了,可惜我赶不上了,明年夏天毕业,”王海说完噌噌噌的上楼了。 我和朱老大跟着王海一溜烟的上了六楼。 三室一厅的房子,宽敞明亮。 “这是你家?”我问道。 “是,现在就我一个人住,我妈他们都搬到新城区去了,这里就留给我平时住个一两回,或者和朋友聚会的地方,”王海说道。 “看不出你还是个富家公子?”我开了句玩笑。 “什么公子啊?我和他们(他父母)没话,说不到一起,我很少回去,他们也没时间管我,每月往我的卡里把钱一存,我也懒得理他们,”王海随意的说着。 “可以洗澡吗?”朱老大问。 “以后这就是你家,你说可以不 ”王海笑了起来。 朱老大也笑了。 “张哥,一直想问个困惑的问题?”王海说道。 “嗯,问吧,”我说道。 “你说过程重要还是结果重要?”王海问道。 “这个……,还真是不太容易回答的问题,这么说吧,王海,这就好比活着,活着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是死!那你说这个结果重要吗?重要!当然重要,要是不死的话,那活着的过程该是件多痛苦的事情;那活着的过程重要吗?重要!这是勿容质疑的,过程都不精彩,结果未必会好到哪去,所以说没有结果的过程也可能是痛苦的,” 我和张海说了一堆自己都不是很懂的话。 “我有些听糊涂了?”王海摸摸脑袋笑了起来。 “这么说,要结果还是过程只是针对某一件事而言的,不能一概而论,比如说,你喜欢一个女孩子,可是你才中学,不能谈恋爱,你怎么办?你不对她表白,你失去了最美好的青春里最爱的女孩,你表白,可能因此耽误学业,考不上理想的大学,痛失前程,可是你又无法割舍多女孩的爱,你怎么办?你要一个青春里爱的过程还是要北大的录取通知书?”我说道。 “我当然要女孩,北大的通知书是个屁,不希罕,出来还未必有我们的工业学校工作好!”王海说道。 “你已经分清你需要什么了,不用我说了,”我笑了起来。 王海也笑了;“张哥,真有你的。” 第十九章 我和朱老大在王海的家里算是正式的住下了。 为了表示感谢,我和朱老大用退回来的房钱请王海吃了顿饭,但只花了100多块。 我们三个都喝多了,摇摇晃晃的回了家,睡了个天昏地暗。 有时候我就特纳闷这人啊,一个人一辈子有多少遭遇也许是注定的,就像现在遇到的这个和我一样睡得像个死猪似的王海,要个火也能成为朋友,而且这么快就搬到朋友家住来了,还是免费的,做梦也不会梦到。 俗话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这不就是吗? 一个人有时候的确是需要运气的。 就像我遇到陈星,怎么又提到陈星,不过,遇到陈星的确算是我的运气。 在遇到陈星之前我刚和一个英语系的女孩子分手,原因是这女孩总是说半句中国话,再来半句英语,而且说得叫一个难听,整个一个不伦不类,连普通话说得都有问题,还说什么英语,后来实在无法忍受,跟她提出了分手。 分手的时候,那英语系的女孩在还在问我why 我没好气的告诉她,不歪,挺正的,之后扬长而去,再也没联系过该女孩。 后来听说和一个美国留学生搞上了,还同居了,学会了一口地道的美国英语之后,和那老外就分手了,我听后大吃一惊,为此女的学习方法感到遗憾。 朱老大问我遗憾什么?我叹了口气告诉她,妈的,当初我把她上了就对了,现在让那老外给占了便宜。 再后来,没有了消息。当然这都是以后很遥远的事情,和现在还没有关系。 我和英语系女孩分手后,一直不顺,先是和学院的老师吵了一架,再之后莫名其妙的丢了200块钱,身份证丢失,手机进水,踢球的时候把脚给歪了…… 等等吧。 越是不顺我越是天天咒骂英语系的女孩,越是咒骂,我的霉运就越是一个接一个的来。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到与陈星的相遇。 现在回想,那天的确是个很浪漫的午后,天空下着小雨,跟电影似的。 我一个人很无聊的去学校对面的网吧上网,和网上的几个同学闲聊着,打发着这该死的时光,这该死的生活。 “有笔吗?”一个女孩的声音传入耳朵。 我摘下耳麦,一个打扮得得挺入时的女孩子侧过脸问我。 “我看看,嗯……有,我从兜里掏出钢笔,递给了她。 “女孩子接过笔,好像很惊讶的表情,然后一笑把笔接了过去。 “有问题吗?”我疑惑的问道。 “没,没,没,”女孩子笑着说道。 “用完了,谢谢你,”女孩用完笔后把钢笔还给了我。 “没事,不用客气,”我说道。 “你刚才不是问我有问题吗?你是不是觉得我好像有点吃惊?”女孩突然问道。 “是的,感觉好像是,”我坦白的说道。 “我看到你拿出来的是钢笔,有点吃惊,现在用钢笔的人好像是稀有动物啊!”女孩子笑了起来。 “你的意思我是稀有动物了?”我也笑了。 “哈哈哈……,没没没,开玩笑,你的钢笔很好用,我已经好多年没用过钢笔了,没想到钢笔还会有人用,”女孩子说道。 “用钢笔不是挺好的吗?”我有些疑惑。 “是啊,是挺好的,刚才我写字的时候感觉就特别好,似乎又回到从前了似的,”女孩笑了。 “没想到这还是一直魔法钢笔,还能回到从前,我怎么不知道啊!”我说道。 “嗯,魔力还不小那!”女孩说道。 “你qq多少?我加你,不会拒绝吧?”女孩说道。 “怎么会,加吧!”我干脆的回了一句。 第二十章 我和陈星一起从网吧出来的,她答应了我的邀请,去网吧对面的挨着学校的饭店吃饭。 我发觉和陈星很多的话题都能聊到一起,比如聊李清照的诗词、聊nba的球星、聊高涨的拒买日货运动、甚至于聊喜欢的歌手,看法都是那样的一致。 以至于饭吃的愉快极了。 吃完饭我送陈星回寝室。快到寝室的时候我问陈星,你有男朋友吗?陈星侧过脸看我,你说那?我装作思考了一下,我看没有。陈星问:你怎么知道?我说,我猜的,不知道对不对。 陈星点点头,猜对了,有什么疑问吗? 还真有个疑问?我说道。 什么?陈星问我。 我追你可以不?我笑着说道。 你追我?陈星指了指我的说,这我得考虑考虑啊! 这么帅的男生站你面前还要考虑一下啊?我调侃道。 哦,是吗?还真没太主意,我进楼了,再见,大帅哥!陈星转过身回楼里去了。 你什么时候告诉我答案?我大声的说着。 很快!楼里传出陈星清脆的声音。 结果当然不用我说,第二天陈星成了我的女朋友。 当天回寝室的时候,我跟朱老大说,我又谈了一个女孩,学经济的,挺漂亮。 朱老大愣愣的看了我一眼,真漂亮吗?不是骗我吧,你最近运气可不太好。 哈哈哈……,告诉你吧,我觉得我开始转运了,我说道。 转运?那女孩答应你了?朱老大疑惑的问道。 没有啊,但我敢肯定她明天一定会答应我,我肯定的说。 吹牛吧?朱老大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让我们拭目以待吧!我一副故作深沉的样子,然后轻轻的躺在床上。 待就待,朱老大也躺在了床上。 果然,陈星第二天成了我女朋友,如果她第二天还没成我的女朋友还真是件奇怪的事儿。 后来陈星跟我说,开始见你用钢笔的时候,觉得你得是一个特有文化特有内涵的一个人,看你张得也是一副书生的模样,没想到你比我还俗,而且那么直接的就追我,连第二天表白都不肯,当时我也是昏了头了,怎么那么快就能答应你那!我可能是重邪了。 当时我就想,妈的,这钢笔也不是老子的啊,那是朱老大的,下课忘了拿,我给他带回去的。 一只破钢笔和文化有什么关系。 我把这事儿跟朱老大说的时候,朱老大差点没乐过去,强烈要求我请他和他的钢笔吃饭,原因是他这钢笔拿就是媒人啊,而他朱老大正是这媒人的主人,你说这饭是不是该请? 为此,我花去100余元请了朱老大吃了一顿大餐。 朱老大满意的吃饱喝足之后说,从明天开始,我要把这钢笔天天带在身上,然后在网吧连续上网一个月,我就不信,我也要它泡一个女孩给我! 我没说话,当作没听见。 张开,你不信?朱老大问我。 换个别人我信,你我不信!我说道。 为啥?朱老大歪着脑袋问我。 为啥?就为这!我用手点点朱老大的大脑袋说道。 这是啥?朱老大疑惑不解的看着我。 无药可就!不说了,我转身走了。 到最后,朱老大也没明白我说的“就为这”是什么意思。而朱老大最终也没有连续上网一个月,泡所谓的女孩,不是因为他不想去,也不是因为他没时间去,而是那时候他还爱着北京的那个女孩,那个叫小丽的女孩。 再后来,就忘了这事儿,不再提及。直到好多年以后,朱老大问我,你还记得当年你指着我的脑袋说的“就为这”这三个字不?那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还记得吗? 一听这话我就笑了,想不到那么多年过去了,这样的小事朱老大还会记得。 我告诉朱老大,其时当年我是耍你的,我说的“就为这”其时什么意思没有的。 朱老大愣愣的看着我,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我回道。 好你个张开,敢耍我这么多年,你小子是没治了!朱老大一副无奈的表情,脸上的皱纹开始不停的晃动了。 第二十一章 而时光在挥霍里渐渐的远去,对于未来的不确定以及越来越浮躁的心情,让我早已经无心在这所大学里面过我后半段的生活。 更要命的是我遇到了朱老大这个和我一拍即合的朋友。 俗话说臭味相投,这话是没有错的。 而对于陈星,这一切却是不公平的。 对于陈星而言,我是个无耻的家伙,虽然说青春的荷尔蒙骚动着每一个年轻人的心,但我还是不应该如此对陈星的。 在我厚颜无耻的和她同居了半年以后,毅然决然的和她提出了分手。 分手,何其容易的字眼,在我和陈星之间重重的划下了一道伤痕,再也无法填满的伤痕。 我和陈星从此形同陌路。 是啊! 而今我和朱老大在南方的这个小城,遇到了王海,这个一样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 如果生活一定要这么戏剧,我宁愿不要生活。 可是能怎么样?能怎么样? 一样对未来的不确定。 我迷迷糊糊的睡着,做了很多的梦,梦见大学,梦见陈星,梦见午后耀眼的阳光。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蒙蒙亮,朱老大和王海像个死猪似的打着呼噜。 喝了点水后,睡意全无。 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突然没名的失落,也许是因为梦境,也许是因为异乡陌生的街道。 电视里面演着无聊的肥皂剧,一群年轻人扭扭捏捏的表演着,总觉得自己就是全世界。 王海迷迷糊糊的起来上厕所,看我在看电视,吓了一跳:“张开,你怎么不睡了 ” “睡不着了,电视不错,”我说道。 “怎么不习惯吗?这就是你家!”王海依旧迷迷糊糊的朝厕所的方向走去,回来的时候倒在沙发上又睡了过去。 “这电视确实不错,”王海迷迷糊糊的翻个身说道,似乎是回应我刚才说得话。 电视不错?我突然对王海的这句话疑惑了?他说这电视不错? 电视的确不错,国产品牌,信得过产品。 真怀疑清晨四点的时候,电视为什么还有节目?难道都是给我这样的人准备的吗?我一个人在这瞎琢磨着,实在是无事可作,又睡不着了。还真是羡慕朱老大,喝多了可以一下子睡好久,爱谁是谁。 可我不行,喝得多一样睡不着。 好不容易挨到6点半,朱老大终于起来上了趟厕所。 见到我看电视,也是一副很吃惊的样子:“这么早就起来看电视啊?果然新生活啊!” 我没说话,新生活?朱老大说的对,是新生活,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新的生活,要不来这干什么?还不如在那所大学里混着日子。 朱老大迷迷糊糊的一句话,让我一下在从梦中醒了过来。 新生活,新生活,新生活,我不停的叨念着。 那就从今天开始吧,窗外晨光正美。 第二十二章 我一下子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在外面跑了大约两公里的路程,出了一身的汗,好久不运动,身体很虚。 回屋子的时候,朱老大和王海依然像两头猪一样酣睡着。 “赶紧都给我起来,太阳照屁股了!”我朝着他们俩大叫道。 “怎么了,这是,才几点,”朱老大迷迷糊糊的翻个身说道。 “懒猪,给我起来,”我踢了一脚朱老大。 朱老大一个机灵坐了起来,呆呆的看着我:“怎么?” “怎么?你问我怎么?我们好像不是来度假的?“我说道。 “这个倒是,”朱老大揉揉眼睛,“但是这才几天,总得先呆几天熟悉熟悉再说!” “说得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我笑了起来。 “你们说什么那?”王海也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 “说未来,”我看了一眼王海说道。 “未来,哈哈,真是一个美丽的字眼,可惜,我他妈没有未来,”王海从烟盒里拿出根烟说道。 “我也没有,”朱老大把手枕在脑袋下面说。 “我好像也没这玩意,”我说道。 “哈,我们也真他妈的凑合,真是缘分,“王海感叹道。 “果然!”我和朱老大一起说道。 之后我们一起去楼下吃了早餐,然后去王海所在的工业学校转悠,理由是王海一定要向我们推荐几个美女看看,让我们见识见识小城的美女。 到了工业学校的时候,王海的电话就没闲下来过,连续拨了不下20个人的电话,有的通了,有的没通。 不过电话还是有效果的,没到十分钟,赫然出现四位美女。 四位美女依次叫马晓玲、许海月、陈华、谢红,一看这名字就知道人有多俗。 我真佩服我自己,头一次有这么好的记性,把这四位美女的名字能一次记住,可是名字只是限于记住的阶段,四位美女的模样我没一个记住的,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王海还在和我提他的四位美女,我总是能够张冠李戴,气的张海大叫之后垂头丧气的低头不语,再后来干脆发誓他再提四位美女就去跳楼。 王海的楼没跳成,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再也没提过四位美女,没再提起的原因是四位美女都毕业了,可是她们很有出息,觉得两张床的生活实在是太单调,索性去大城市开始了很多张床的生活。 果然有出息! 第二十三章 王海一直感叹自己的不如意,要钱有钱,要模样有模样,怎么没一个真心爱自己的人?然后王海问我,你爱过别人吗?她爱你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下子又想起了陈星,想起了这个叫陈星的女孩。 “爱过,爱过,怎么能没爱过,她也爱我,”我叹了口气说道。 王海哈哈的笑着,都他妈是失意的男人。 朱老大也跟着凑热闹,是啊是啊! 只是我仍然不能明白爱情的意义,存在的意义,甚至于活着的意义,生下来早晚会死去,为什么还 要活着?这将是一个多么漫长残忍的过程。 日子还得继续下去,这样漫无目的的继续下去。 我和王海说,我们不能就这样的在家这么腻味着,你也快毕业了,我们得想点什么事情做?不管怎 么说,咱们也是大老爷们,你也算半个东北爷们,说话做事得想个东北爷们那么豁达、有激情才行。 王海一听我这么一说,仿佛开了窍,张开,你说得对啊,我们不能就这么混日子,咱们得创业,我 可不想毕业之后就开始两张床的生活,那得痛苦死,不成。 朱老大依然没有精神的说,那我们干点什么好那? 这个可得好好商量一下,我说道。 五万块钱以下的事我可以搞定,王海说道。 看不出你还有这能力?我看了一眼王海说道。 这个你放心,我妈答应我的,毕业给我五万块钱,让我干什么都行,王海笑着说道。 你老娘这点钱都让你给糟蹋了,我说道。 谁说的,咱们这可是创业,是正事,王海大声的说道。 没错,是创业,我和朱老大一起说道。 可是究竟该创什么样的业?我们自己也不知道。 我们三个坐在沙发上想了整整一个下午,没有想出一个点子来,那怕是奢望一下开个五星级酒店的 点子来,没有,还是没有,一直到天色完全的暗了下来。 王海提议还是去工业学校里面转转,然后吃晚饭。 我和朱老大没意见,一个下午脑袋脑袋空转了一千万转,真要命。 工业学校还真是热闹,原来是周末。 学校操场上有很多人,不知道在干什么。 朱老大抓了一个人问,今天什么日子,怎么这么热闹? 那人看了一眼朱老大,不屑一顾的说道,看看那就知道了。 顺着那人的手指,看到了一块白色的牌子上赫然写着几行毛笔大字:10月17日晚8点零8分,校内知名乐队鞭挞乐队演唱会,欢迎各位同学捧场!落款是鞭挞乐队。 鞭挞乐队,名字还真敢起! 幸好没叫鞭尸! 第二十四章 王海一看牌子哈哈的笑了出来:“都是我哥们,没想到他们还真开起了演唱会,我得去捧捧场。” “这名字很有特点,”朱老大说道。 “当然,这名字绝对牛逼,最开始他们乐队叫鞭尸,意思就是鞭打过去那些所谓的搞摇滚的人,让他们看看真正的音乐,后来觉得对这样赤裸裸的宣战似乎不是我们的作风,索性改成了鞭挞,你还别小巧这鞭挞乐队,他可有七八年的历史了,是我学哥的学哥的学哥成立的,这小子毕业后听说去了北京,在三里屯什么地方唱歌,后来听说还出过一张专辑,在道上混的挺牛逼的。”王海罗哩罗嗦的说道。 “那后来?”朱老大问。 “后来就没了,不知道,也许人间蒸发了,但是我们学校的乐队还是留了下来,快成了一个传统了吧,”王海继续说道。 “看起来还不错,”我看了一眼远处的舞台说。 “待会演唱会结束介绍给你们认识,都是好哥们,”王海大大咧咧的样子,在人群里往左钻一下又钻一下,不时的和这个或者那个摆摆手。 我和朱老大则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静静的等待着演唱会的开始,想看看这只有七、八年历史的乐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水平。 王海不时的回头和我、朱老大摆手,示意我坐到前面,我指了指脚下,告诉他这就挺好的。 王海笑笑,转身继续和一些陌生的面孔嬉笑着。 说实话,这个鞭挞乐队的水平顶多也就是停留在一个不走调的水平上,不过这也已经很难能可贵, 能把那几个插电的家伙搞出一些不走调的音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朱老大倒是很高兴,跟着其他的学生一起大吼着,鞭挞、鞭挞、鞭挞! 在他们嘶喊的时候,我突然注意到,鼓手竟然是个女孩子,一个长头发的女孩子,在一排架子鼓的 后面,摇晃着满是头发的脑袋,我看不清她的脸。 灯光耀眼,照的她的皮肤很白、很亮。 她很忘情的配合着音乐的节奏,手脚并用,敲出一行行的鼓点,或高或低。 那一刻,我很想看看她的样子,很想看看架子鼓后面那个娇小的女孩子是如何驾驭这些东西的。 也许应该是一张白皙但有些叛逆的脸;也许是有些黑,身体很健壮,像个男孩子的脸,不对,不对 ,不是这样子的。 我想不是这样子的,一定不是的。 第二十五章 将近两个半小时的演唱会结束了。 喧闹的人群在一片欢笑声里渐渐的散去,零零散散的还有几个人来回的走着,看着热闹。整个操场上只剩下鞭挞乐队的成员和王海我们三个聚在舞台的四周。 “张开、朱老大,都是我的好哥们,”王海介绍说道。 “大家好,”我和朱老大很友好的打着招呼。 “这个是主唱陈小白,贝司手阿莱、吉他手许峰、键盘手王云,最后这个是乐队的才女鼓手苏苏,”王海挨个的介绍道。 苏苏是一个皮肤白皙的女孩子,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没有摇滚女歌手的那种野性,无论如何也看不出和摇滚有什么关系,很好看的脸庞,让人一看了就想接近的那种女孩。 “你叫张开?张开翅膀吗?”苏苏笑了起来。 “如果可以的话,我会的,孔雀开屏听说过吧,”我也笑了起来。 “你是东北人?”陈小白问道。 “没错,东北人,”我回答道。 “听说东北人都很豪爽,今晚上咱们不醉不归怎么样?”陈小白说道。 “好!”大家一起说道。 之后我们一帮子人去了学校门口的小饭店吃饭,就是王海我们三个上次去的那个小饭店。 饭店没有什么人,老板娘懒懒的伏在桌子上。 大家喝得很尽兴,一瓶又一瓶的啤酒,地上堆满了啤酒瓶子。 我和朱老大一人敬了他们一杯酒,一来是庆祝演唱会的胜利演出,二来是庆祝大家的相识。 苏苏没有喝酒,只是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雪碧,很少说话,安静的像个小猫,和这么一大群老爷们在 一起总是感觉不是很得当的事情。 但是,事情往往如此,你越是觉得不合乎道理,往往就越会很真实的存在。 陈小白兴高采烈的大谈他的理想,他说他也像当年的学哥一样,毕业后去北京发展,成为摇滚明星 。 其他的几个人一起叫好,都说都要去发展,只有苏苏一句话没说。 “苏苏,你那?”陈小白问到。 “我不知道,没考虑过,”苏苏说道。 “我去你也不去吗?”陈小白继续问到。 “你去我为什么要去,我累了回去睡觉了,”苏苏起身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就出了门。 “苏苏,你等会儿,”陈小白也起身出去了。 “这小两口没事就吵架,没办法,”阿莱说道。 “他们在一起多久了?”我问到。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突然觉得这话是不应该问的,不过幸好大家都快喝高了。 “快三年了吧,”王海说道,“咱们继续喝酒,喝酒。” “来来来,喝,”大家举起了酒杯。 我没说话。 突然觉得一种很难名状的感觉在心里沸腾,沸腾,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沸腾,没有理由的沸腾。 我不知道想要沸腾什么? 第二十六章 陈小白和苏苏走了以后,余下的人继续喝酒、聊天,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阿莱和许峰张牙舞爪的划拳喝酒,王云倒是很少说话,一杯一杯的喝着,和王海,和我时不时的说上一两句无关紧要的话。 朱老大逢酒必醉的毛病似乎是改不掉了,他喝了5瓶啤酒之后,再也没有爬起来,倒在椅子上呼呼的睡着,王海也有些多了,说着着东不着西的酒话,我也有些晕,觉得一切都像是幻觉。 只有王云异常的清醒,虽然只是在我看来。 阿莱和许峰最后都喊到声音沙哑,再无力气,看着桌子发呆。 最后,只剩下王云,还在一杯一杯的喝着,没有任何的表情。 “今天就到这吧,”王云干了杯子里的最后一杯酒说。 “好吧!”其他人应和了一句。 大家都互打招呼离去。 离开的时候,王云用手拧了拧鼻子,思考了一下,然后说:“你喜欢这里吗?” 我点点头。 王云撇了撇嘴:“我不喜欢。” 我没做声,和王海、朱老大打车回家。 有些凉的夜,城市依然灯火通明。 我和王海把死猪一样的朱老大拖进屋子,扔在客厅的沙发上,任其睡去。 朱老大洗了洗脸,喝了点水,也回屋睡了。 躺在床上,我却怎么也睡不着,翻过来掉过去的折腾,我觉得自己已经困得不得了,可是意识却是 无比的清醒,这是来这座小城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为什么? 因为那头长发后面那双明亮的眼睛吗?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自己无法睡去,很多的情景在眼前翻腾,像电影一样翻腾,无止无休。 没有终点。 我还是在翻腾中昏睡过去。 做了很多的梦,很多关于眼睛的梦。 人群中我已无法分辨你的眼神 有多少凄离的瞬间 让永恒作证 我这样的走来走去 只为等一个结果 第二十七章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感觉很累,疲惫得不行,浑身酸痛,可能是昨天的酒喝得有点多了的缘故。 王海和朱老大还没起来。 他们两个,永远都是那样,每天别指望他们会比我起得早,那怕是我中午十二点才起来的时候,也会看到两具“尸体”横在卧室或者客厅。 觉得浑身轻飘飘的,跟中了邪似的。 我踢了沙发上的朱老大一脚,以为他会睁开眼睛看看我,谁知他只是哼哼两声,没了动静,继续打着鼾声。 猪头,我愤愤的骂了一声,离开了家。 去哪?我不知道,任自己的脚盲目的四处转悠,没有方向。 我还是去了工业学校。 是无处可去还是鬼使神差,我不知道。 工业学校还是异常的繁荣,三三两两的学生在校园里来回的穿行。 真有些漫无目的,坐在石凳上四处张望。 很刺眼的阳光,有些眩晕,美好的上午时光。 呆呆的坐了好一会,有些失望,依然觉得疲倦。 肚子有些饿,我决定去那家小饭店吃点东西。 饭店人很少,也许还没到中午的原因吧,我选择了一个靠窗子的位置,点了炒饭。 真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跑出来,有什么意义?我还是无可救药的思考起了这个问题,这个让我出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出来的问题。 究竟是为什么?真是让人疲惫的问题。 “嘿,”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我抬起头一看,苏苏。 “怎么是你?”我问到。 “怎-么-就-不能是我?“苏苏学起我的样子。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可以坐下来吗?”苏苏改变了话题。 “当然,”我说道,“想吃什么” “炒饭吧!”苏苏说。 “怎么你一个人?王海那?”苏苏问到。 “他们在家,我闲着无聊,出来走走,”我笑道。 “你家在北方哪个城市?”苏苏试探的问到。 “长春,”我说道。 “没去过,”苏苏伸了伸舌头。 “有机会带你去看看,挺好的一个城市,绿化做的非常好,”我说道。 “是吗?”苏苏像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是啊!”我说道。 “那一言为定!”苏苏说道。 “什么一言为定?”我问到。 “带我去你们那玩啊!”苏苏一本正经的说道。 “哦,这个我倒是忘了!”我笑了起来。 苏苏也笑了,很灿烂的笑容,和梦里的一样。 第二十八章 没想到会遇到苏苏,这让我很意外。 苏苏换掉了昨天的衣服,穿了一身牛仔装,长长的头发还是披在了身后,乌黑发亮,白皙的脸庞很惹人爱,让人难以想像她是个搞摇滚音乐的女孩。 “怎么没看见陈小白?”我问道。 “他排练去了,”苏苏很简单的回答。 你不需要排练吗?”我疑惑道。 “我自由啊,他管不着,”苏苏笑了起来。 我也笑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此时,窗外的阳光正艳。 “我要走了,”苏苏吃完了饭说道。 “这么快?”我问道。 “他们还等我那,我偷偷跑出来的,”苏苏和我作了一个鬼脸。 “哈……,你骗我,”我说道。 “谢谢你的炒饭,我走了,白白,”苏苏从椅子上跳起来转身离开了。 我笑笑,又是一个疯疯癫癫的女孩。 苏苏走出门后,透过窗子还在和我招手,一脸阳光青春的笑容。 我也不经意的抬起了手,一直到苏苏离去。 苏苏走了,饭店只剩下我一个人。 刚才还是有说有笑,片刻以后,只剩下我一个人。 不仅感叹时间的不等人,转眼即逝,也许我该抓住很多机会。 比如现在,比如逃离,比如爱情。 比如苏苏? 苏苏算吗? 正当我在这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话响了。 朱老大打来的。 “在哪?”朱老大有气无力的说道。 “工业学校门口的饭店,”我说道。 “饿了?”朱老大问。 “吃了点东西,”我说道。 “你等我们一会,我俩马上过去,”王海把电话抢下来,和我说道。 我没说话,把电话挂掉了。 留下自己忧伤,在一间破旧的小饭店里面。 面对自己,面对未来。 第二十九章 此时窗外的阳光正灿烂无比,我目不转睛的看着苏苏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阳光里,最后变成很亮的一点。 只是耀眼。 我笑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还是这样的不开心?究竟这样的逃离有没有意义? 我是应该让自己沸腾还是应该让自己冷却? 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答案。 “吃饭也不叫我俩,”王海突然一头坐在我的对面。 我一惊,整个人的思绪从遥远的银河系之外硬生生的给拉了回来。 “吓死我了,”我说道。 “一个人想什么那?”朱老大说道。 “想我们的未来!”我似笑非笑的说道。 “什么未来?我没什么未来!”王海点了只烟说道。 “有,我们有未来,”我说道。 “什么未来?”朱老大问道。 “你有什么主意了?”王海疑惑道。 “没错,”我说道。 “快说来听听!”王海说道。 “我打算在这学校附近开家音像店,卖一些磁带、cd、dvd电影,甚至于三级片、黄片什么的,工业学校的学生多,追星族多,买磁带、cd的人多,另外都爱看电影吧,而且都有电脑,所以这dvd碟片肯定能卖得不错,而且都是年轻人,喜欢看三级片、黄片什么的,我们可以给他们多多提供啊,我看了一下,这附近有两家音像店,客源虽然不少,但是整体的感觉很凌乱,没有秩序,而且服务也不到位,更新速度慢,很多新出的电影、新出的cd不能及时到货,三级片、黄片陈旧,没有新货,我觉得我们要是干一家一定会很不错的,”我一口气说道。 “买三级片、黄片是犯法的呀?”朱老大说道。 “我不怕,什么法啊!那都是吓唬人的,张开,我同意!”王海大大咧咧的说道。 “出了事情怎么办?”朱老大还是有些不放心。 “能出什么事,有事我顶着,”王海拍拍胸脯说道。 “好,那祝我们的事业展翅飞翔!”我端起茶杯说道。 “喝这个哪成啊?”王海说道。 “怎么?”朱老大问道。 “老板娘,来六瓶啤酒,”王海大声的喊到。 第三十章 开音像店的事情在九瓶啤酒之后,算是正式的确定下来。 王海负责前期资金投入,主要是她妈答应给他五万块钱,经营上我负责总体管理,王海负责进货,朱老大负责理货和销售。 利润上王海拿50%,我拿30%,朱老大拿20%,主要考虑到王海出钱,我出主意,朱老大没钱没主意只能出力的原因。 任务分配完了,我们开始分头行动。 王海去新城区他老妈那里拿钱,王海说,不出半天,咱们就有钱了,选好了地方明天就可以装修,进货了。 王海走了之后,我和朱老大则在附近选择合适的地点。 逛了一个下午,还真遇到一个比较合适的门面,离学校不远,原来是一个小水果店,屋子不大,很明亮,光线很好。 我和朱老大对这个地点都很满意,租金也相对便宜,现在只等王海的钱一到位,我们就开始动工。 我和朱老大都有些兴奋,也许是上午酒精的作用,一边看房子一边讨论这里应该放什么样的货架,那边应该放桌子什么的,好象这个事情已经成了似的。 那房东一脸的笑容,不断的和我说他这房子是多么多么的抢手,地段多么多么的好,就差点把他这说成皇宫了。 我和朱老大倒不在意他说什么,一边附和着,一边打着自己的算盘。 转眼太阳就快落山了,王海还没回来。 “王海怎么还不回来?”朱老大问我。 “我怎么知道,也许他老妈不在吧!”我说道。 “给他打个电话好不?”朱老大问我。 “好吧!”我说道。 我拨通了王海的电话,没人接。 这小子干什么那,不会睡觉那吧,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睡觉,我自言自语的挂了电话。 “怎么样?”朱老大问我。 “没人接,”我说道。 “也许没听见吧,”朱老大说道。 “不知道,咱们回家等着去吧!”我说道。 我和朱老大吃了点东西后,借着夕阳的余辉,悠闲的散着步,往王海家的方向走去。 “张开,”一个声音传过来。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原来说苏苏,站在马路的对面冲着我大声的喊着。 “苏苏,你干什么那?”我也大声的喊到。 “我晚上有个演出,你看吗?”苏苏大声的说道。 “你说什么?”我没太听清楚他的话。 苏苏招手示意我过他那边去。 我跟朱老大说,你先回家等王海的消息,苏苏找我。 王海撇撇嘴,不高兴的说,又泡妞,你可得小心着点,王海那边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我顾不上朱老大说些什么,飞快的穿过马路,想听清楚苏苏说什么。 第三十一章 “苏苏?”我看着苏苏笑了,“你和我说什么?”  “我说我今晚有演出,你看不看?”苏苏说道。 “什么演出?这个机会怎么能错过!“我说道。 “在‘伤吧’演出!”苏苏说道。 “什么伤吧?”我有些不明白。 “就是一个酒吧的名字,叫‘伤吧’!”苏苏解释道。 “挺有意思的一个名字,伤吧!有味道!”我说道。 “这个酒吧是这个小城夜生活的代表,或者更确切的说是新城区的代表,是最有名气的一家酒吧了,”苏苏又说道。 “是吗?那我一定得去看看了!”我说道,“什么时候开始?” “今晚10点,”苏苏说道。 我看看表,时间还早,不过傍晚6点。 “你这段时间有什么事情吗?”苏苏问道。 “没有啊,我闲人一个,”我轻松的说道。 “要不去我们的排练房转转吧,小白他们都在,”苏苏说道。 “那好啊!”我愉快的答应了。 随后我和苏苏去了他们的排练室。 陈小白、阿莱、许峰都在。 “大家好!”我很热情的打着招呼。 “欢迎东北爷们,”陈小白放下手中的吉他说道。 我掏出烟给了每个人一根,到苏苏的时候,我笑了:”你也要吗?“ 苏苏噘了噘嘴说道:“我才不稀罕,几个大男人,整天让我吸二手烟,真是不会怜香惜玉。” 阿莱哈哈的笑了:“我是想怜个香什么的,可是小白不打死我。” 许峰点头应和着,表示特别的同情与无奈。 陈小白抽了一口烟说道:“你们两个每次都拿我当挡箭牌啊!小心晚上我废了你们俩!” “苏苏,你听听,你还不管管,小白说晚上要废了我们俩,”阿莱假装害怕说道。 许峰在一边上不停的应和着:“就是就是!” “小白,听说你要废了谁?”苏苏跟陈小白说道。 “没有啊!那怎么可能,我可不是那样的人!”陈小白很无辜的样子。 “真没有?”苏苏瞪着眼睛说道。 “真没有,真没有,”陈小白假装告饶。 “哈哈哈哈,这就对了,不许欺负阿莱和许峰,“苏苏得意的说道。 “女人是祸水啊!“陈小白假装很无奈的看看我。 我笑了:”不是坏水就行啊。“ 大家都笑了,只有苏苏愣愣的看着我,似乎没明白我的意思。 第三十二章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晚上八点多。  “王云怎么还不回来?”陈小白问道。 “应该快了吧,”阿莱接茬道。 “给他打个电话吧,”陈小白说道。 阿莱应了一声后,给王云打了个电话,电话中王云说,10分钟以后到。 “也不知道王云最近在干什么?总是一个人瞎跑,问他干什么也不说,”陈小白疑惑的说道。 “不知道,”阿莱和许峰说道。 “你有什么看法?”陈小白抬起头问苏苏。 苏苏耸耸肩,摇了摇头。 没到十分钟的时间,王云回来了,很疲惫的样子,和我点了一下头,往椅子上一坐,默不作声。 “ 干什么去了?”陈小白问道。 “没什么,小事,”王云应付着。 “你就别问了,问他他也不会说,木头人一个,”阿莱说道。 “王云,有事就和我们说,”许峰关心的说道。 “没什么事情,我一个人可以,”王云疲惫的抬起头。 “我们该走了,”苏苏提醒道。 “演出没问题吧?”陈小白还是不放心的问道。 王云长出了一口气,点点头。 随后我们这几个人骑上自行车直奔“伤吧”。 因为我没有自行车,所以只能骑苏苏的,苏苏则由陈小白带着。 一行六人在夜里的城市穿行,把寂寞抛在身后,任耀眼的霓虹在天空飞扬。 走了大约二十分钟,进入了新城区。 我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这简直就是两个世界,新城区简直就是繁华的大都市,甚至比拼上海。 宽阔的街道,明亮如白昼。 霓虹灯交相辉映,点缀着街道的夜空,靓丽如梦。 “这还算是你们的城市吗?”我很是疑惑。 “当然,这是新城区,繁华着那!”阿莱说道。 “是不是两个世界啊?”苏苏笑着说道。 “没错,我以为到上海了!”我说道。 “上海?上床还差不多!”阿莱说道。 “阿莱!不许说脏话,“苏苏瞪起了眼睛。 “苏苏,这算什么脏话啊!新城区的小姐最多,谁不知道啊!”许峰接过茬说道。 “那也不行,不管怎么说,有我在就不行!”苏苏说道。 “小白,这好象太强权了吧,”阿莱说道。 “少说两句,苏苏,”陈小白说道。 “你们都是一伙的!不说了,”苏苏坐在后座不作声了。 “哈哈哈哈,”大家都笑了。 “张开,你给评评理?”苏苏突然说道。 “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得了,苏苏,你就别难为张开了,”陈小白说道。 “就你是老好人!”苏苏打了一下陈小白。 “到了,”许峰说道。 停下车子,我抬头看了一眼,诺大的一个“伤”字赫然出现在眼前。 第三十三章 酒吧里人山人海的,台上歌手卖力的唱着,台下的观众疯狂的叫嚷着。 我们一行人先去了后台,等待演出的开始。 几个刚刚跳完舞的女孩脱了演出服装只穿着内衣坐在椅子上抽烟聊天。 看到我们来了,其中一个和陈小白打着招呼,陈小白点点头,坐到了一边。 阿莱则坐到他们边上,自己点了支烟,和他们闲聊起来,看得出他们很熟。 苏苏看看表说:“还有二十分钟。” 陈小白嗯了一下,看着镜子不说话。 “这环境还可以啊?”我说道。 “我说了嘛,这是这里最好的,”苏苏回过头看了我一眼说道。 “去年我们去的一个酒吧那才叫破那,镜子都是一块一块的!”许峰说道。 “瞎说,哪的镜子不是一块一块的,”苏苏说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有不是没在那呆过!”许峰不屑的说道。 “我是再也不想去那了!”苏苏感叹的说道,似乎有很多感概。 “那老板人还算是不错的,”王云终于说了一句话。 “这个倒是!”许峰说道。 二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阿莱,准备了,”许峰大声的冲阿莱喊过去。 “好,马上!”阿莱回了一句。 阿莱和几个女孩还是不紧不慢的聊了大约有2分钟的时间,才不很情愿的站了起来,走了过来。 那几个女孩子继续抽烟聊天,可能一会还有演出吧。 除了苏苏,其他几个人都换上了舞台服装。 “ 你怎么不换服装?”我问苏苏。 “我没这个必要,坐在一堆鼓后面,谁能看见我啊!”苏苏像是自嘲的说道。 “说得也对!”我笑笑。 “张开,看我这身衣服是不是很牛逼!”阿莱穿了一身带着丝线的衣服。 “够牛,我以为是蜘蛛侠来了!”我说道。 “看到没?还是张开有眼力,一眼就能看出是蜘蛛侠,瞧瞧你们几个的审美,”阿莱照着镜子说道。 “张开那是不好意思说,臭美吧你!”苏苏接过茬说道。 阿莱瞪了一眼苏苏,苏苏也回瞪了他一眼,然后一起说道:“切!”。 “马上开始了!”王云低声说道。 “我先给张开安排一个位子,”苏苏说道。 “让我去吧,你在后面等着吧,”陈小白说道。 “还是让我去吧,你给安排到最后一排还行!”苏苏说道。 “不相信我的能力是不是?”陈小白有些尴尬。 “张开走吧!”苏苏没有理陈小白,径直的向另一个门走去。 第三十四章 苏苏给我安排在吧台的位置,在舞台的一侧,很近。  苏苏给我要了一瓶蓝带啤酒,笑着和我说,喝好、听好。 我笑笑,一抬头,一眼就看到架子鼓摆在眼前。 陈小白接近歇斯底里的歌唱赢来了阵阵的尖叫,陈小白甚为兴奋,甚至脱去了外衣,一个人放下吉他,跑到人群中央,大声的吼叫。 我坐在吧台的位置,一抬头就可以看到苏苏。 苏苏跟随着音乐的节奏,有力的敲打着鼓点,头发随着身体不停的上下左右晃动。 偶然间苏苏的目光投向我,向我会意的一笑,我也是。 那一刻,我突然有些眩晕,舞台与观众阵阵的噪杂声似乎都已不复存在,我只是看到苏苏娇小的身影在架子鼓的后面晃动,有力的晃动,寂寞而夸张。 如梦靥里脆弱的灵魂,轻轻的触碰,便烟消云散。 苏苏还是在不经意的看我,冲我微笑。 我就这样的喝着啤酒,看着苏苏,看着舞台绚烂的表演,看着人群嘈杂的叫喊。 似乎如很久以前的某个场景,眩晕而真实。 那一刻,我突然很想问自己一个问题:你会爱上眼前的这个苏苏吗? 我笑自己,这算什么问题,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什么叫会爱上?还要问问自己。 可是我无论如何也无法让自己从这个问题里摆脱出来,以至于我狠狠的把啤酒瓶砸在吧台上,服务生慌忙跑过来问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头也没回的说,没事。 只是这样而已,只是自己在问自己一个无聊的问题而已。 散场后,苏苏问我:“我鼓敲得怎么样?” 我笑了笑说:“不错,真的不错。” 苏苏撇撇嘴:“笑话我吧?那么正经的样子!” “确实不错,”我急忙说道。 “不用那么急回答,她敲得就是不怎么样嘛!”阿莱说道。 “阿莱!!!你太过分了!”苏苏跟阿莱大声的叫着。 “看到没,一说到缺点一点淑女的样子都没有了!”阿莱笑着说道。 “我愿意!”苏苏说道。 “别和他们一般见识的,苏苏!”陈小白说话了。 “你管不着!”苏苏气鼓鼓的样子。 第三十五章 阿莱提议出去喝点酒,理由是好久没有今天这么心情好,许峰也跟着凑热闹。  陈小白问王云什么意见?王云说无所谓,喝酒是个好事! 陈小白一听,那好,找个地喝点酒,庆祝一下,可庆祝什么?管它个庆祝什么。 喝酒就是。 随后我们在路上的一家小酒馆停了下来,呼呼啦啦的坐在小饭店的角落,要了瓶白酒,还有几瓶啤酒,苏苏依然只是喝汽水。 陈小白很能喝,一杯白酒几口就下去了,一点都不含糊。 我也是,随着他的节奏一口一口的喝光了杯子里的白酒,就跟凉水一般。 阿莱和许峰差得远了,一杯下去满脸通红,开始说着找不着北的酒话,大谈特谈什么理想,年轻的时候就“理想”这俩字值钱,谁都可以在不认识自己的时候狂吹一通,然后忘得一干二净,依旧重复着盲目的生活,慢慢老去。 王云倒是很能喝,只是很少说话,一口一口的喝着,从不计较。 苏苏在一边喝着汽水,偶尔吃口菜,只是听着我们在烟酒的泡沫里说着不着边际的一遍又一遍的关于未来的鬼话。偶尔也差一两句自己的见解,但很快就被其他人遗忘。 不同的是,陈小白没再说关于去北京的事情,也没再问苏苏是否一起去。 苏苏问我:“喜欢音乐吗?” 我思考了一下说“喜欢。” 苏苏又说:“会写歌吗?” 我说:“歌没写过,但是歌词写过。” 苏苏笑道:“真的,可以给我们写一首吗?我谱曲。” “可以试试。”我不太肯定的回答道。 “那就一言为定。”苏苏拿着汽水和我碰杯。 “说什么那你们俩?”陈小白问道。 “这是个秘密!”苏苏说道。 “那也算我一个,”陈小白说道。 “别把我落下,”阿莱也凑了上来。 “还有我,”许峰也把酒杯端了上来。 “王云,”阿莱说道。 王云缓慢的把杯子举了起来。 “干杯!”大家一起说道。 我放下酒杯,看了一眼苏苏,他也看我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 喝完酒之后,已经是深夜1点多。 我们一行人骑着自行车游荡在寂寞的深夜,无声无息。 所有人都不说一句话,只是任自行车缓缓的前行,连多嘴的阿莱也不说一个字。 空气中传来阵阵的凉气,酒意全无,身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有些冷。 “冷吗?”陈小白问苏苏。 “还行,”苏苏回到。 “明天记得多穿点,”陈小白说道。 “我知道,”苏苏说完把整个身体靠在陈小白的后背上,然后闭上眼睛,任风从耳边刮过。 第三十六章 在陈小白的寝室对付的睡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中午醒来的时候,才想起朱老大和王海。 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关机了,我还奇怪朱老大为什么没打电话给自己。 和陈小白、阿莱告别了之后,匆匆的准备回家,看看王海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下楼的时候,遇到了苏苏,苏苏已经换了衣服,一身的白色,像朵娇艳的花,很水灵的那种。 苏苏笑笑,问我:“好看吗?” “好看,真好看,”我称赞道“像天使似的。” 苏苏听我这么一夸,笑得像朵花似的,开心得不得了。 “你这是要去哪?”苏苏问我。 “我回家啊!看看王海他们在干什么!”我耸耸肩说道。 “那好,再见!”苏苏说道。 “再见!”我快步的走了。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苏苏突然向我大声的喊到。 我回过头,看到远处的苏苏正在朝我大声的喊着,一身洁白的衣裳,像梦里的天使在空中飞翔。 “放心,”我也大声的回道,然后快步的走出门口,拦了辆车准备回家。 一路上都在回想着苏苏的音容笑貌,竟是那么的开心,似乎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像初恋时候吗?不知道! 禁不住高兴得笑了出来。 害得开车的那个哥们打了个机灵,直问我没事吧哥们。我很有兴致的回答他,没事。开车这哥们一看也是个经事的主,看出了我的心思,跟我说,哥们,昨晚遇到漂亮码子了吧?这么开心。 我倒是也没隐瞒,也许是因为有些忘乎所以,告诉他我遇到一个天仙,还问这哥们,知道什么叫“天仙”吗?这哥们也倒是配合我的心情,说我哪知道啊!只是听说过。我一听,更高兴了,告诉他,天仙就是天上的仙女,这他妈不废话嘛!还告诉她,哥们我昨晚遇上那个就是个天仙。 我还想和他说什么的时候,家已经到了,真想让这哥们再拉我两圈,这感觉太他妈美了。 可是算了,还不知道王海这边怎么样,估计没什么问题。 第三十七章 看到我回来,朱老大总算嘘了口气:“我的妈呀,你总算回来了!” 看着朱老大焦急的样子,我禁不住的笑了:“至于吗?老大,还能有什么事情!” 朱老大一副一定要挖出什么内幕的表情:“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不是你张开的作风!你会空手而归?” 我一听,这叫什么话啊,感情我就是这样的人啊! “我说朱老大,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我乐呵呵的坐在沙发上,依旧无法控制自己的高昂的心情。 “还说没有?看你笑得那淫秽的样子,我就知道了!”朱老大不阴不阳的说道。 看样子我还是没能逃脱出朱老大的法眼,被他给看穿了。 “那是陈小白的女人,不是我的!”我突然说道。 “切……,陈小白的怎么了,你喜欢就是你的!”朱老大倒是个不怕事大的主儿。 “不是我想要的类型,”我总结性的说道。 “真的假的?”朱老大很疑惑。 “当然是真的,再说了,我们俩出来是干什么来了?可不是泡妞啊!要泡在咱学校不能泡吗?比苏苏漂亮的不是比比皆是吗?”我严肃的说道。 朱老大点点头:“你说的倒是个理,我觉得陈星就比苏苏漂亮。” 陈老大不说,我倒是真的把陈星给忘了,这个曾和我在一起的女孩子。如今,我们天各一方,也许她仍在思念着我,也许已经不会,她没有理由再思念一个给她伤害的男人。 我不会再去找陈星,不会再给她伤害,我的生命中不会再提起这个女子。 “陈星的确挺漂亮!”我很公正的说道。 “你呀就是……”朱老大又想旧事重提。 “停停停!”我打断了朱老大的话,“别说了,这事儿在我们离开的时候已经结束了。” 提到陈星,我的兴致一下子就下来了,刚才的高昂劲一下子所剩无几,真是觉得扫兴至极,索性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看了半天,突然想起王海来,怎么把正事给忘了,该死的朱老大! “朱老大!”我大声的叫着屋子里换衣服的朱老大。 “王海那边怎么样了?怎么一直没消息!”我问道。 “有消息啊!”朱老大也是一副惊悟的样子。 “怎么样了?”我急切的问道。 “住医院了!”朱老大说道。 “啊?怎么回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你个死猪头!”我有些气急败坏。 “我……?”朱老大一副无辜的样子,“不是他,是他妈,他给气的,不过没事了,现在王海正在家里陪着那!” “吓死我了你!再有这样的事情早点告诉我!”我说道。 “昨天你关机……,”朱老大悻悻的说道。 第三十八章 听到王海把他老娘给气病的消息,真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我拨通了王海的电话,准备跟他道个歉,告诉他实在不行,这事儿就算了,别因为哥们的一点小事搞的家庭不和,那罪过可就大了。  朱老大一把把我的电话抢了过去,说道:“王海说了,这两天不能给他打电话,等她妈气消了,就没事了,有事情会打电话给我们。” 我一屁股做到沙发上,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五万块钱也不是个小数目,她妈怎么会轻易的给他? 开玩笑不是吗? 朱老大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王海肯定能行,咱们就在这等着就行了,然后一个人乐呵呵的守在电视跟前! 我心里反而没了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毕竟,这不算是个小事,我很想给王海打电话,告诉他,要不算了,如果因为这事让他妈进医院,这太让人愧疚了。 可是我还是没能打电话,不是因为朱老大说,王海不让打电话。 觉得很是压抑。 准备一个人出去逛逛。 朱老大问我干什么去?我说无聊想出去走走。朱老大倒是满不在乎的说,这么好的韩剧怎么不看? 我没说话,一个人走了出去。 对这里不熟悉,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此时,才感到独身异乡,是件多么孤独的事情。 夕阳如此美好,一天就这么悄然而过,没有欣喜,没有伤悲,有的只是无可阻止的孤寂。 有的只是无可阻止的傍徨与无奈。 很多事情都像无解的程式一样,让人不停的思索,却依然没有任何结果。 沉没 我听到你的心沉没的声音 在深海的黑暗 想让你给我一个答案 等来的却只是一场悲情的演绎 徘徊在爱的边缘 无法让自己在空气里蒸腾 我看到你的脸沉没的表情 在最后的刹那 想让你陪我走这一程 等来的却只是一场烟花的表演 爱情在风里挣扎 找不到可以落脚的海岸 就这样吧 渐渐的沉没海底 再也不能沸腾我的眼睛 就这样吧 渐渐的不知后悔 再也不能领会我的颤动 第三十九章 我给苏苏写下了这首《沉没》,写下了自己的心情。  我把这首歌词给苏苏的时候,苏苏很是惊讶的看着我:“这么快?” 我笑笑,没说什么。 苏苏很仔细的看着歌词,轻轻的念着:就这样吧,渐渐的沉没海底,再也不能沸腾我的眼睛;就这样吧,渐渐的不知后悔,再也不能领会我的颤动。片刻苏苏抬起头很郑重的跟我说:“我也会很快的把它谱出来,唱给你听!” 我很愉快的答应了。 和苏苏短暂的相处,让我忘却了傍徨的心情,甚至一度认为除了苏苏,其他都和我没有关系。 我似乎是爱上了这个叫苏苏的女孩,这是真的吗? 怎么可能,我笑自己。 我和苏苏在小饭馆吃饭的时候,看到王云从门口经过,王云看也没看窗子里面的我们一眼,径直的走了过去。 但我感觉他看到我们了。 “王云过去了,”我说道。 “苏苏撇了撇嘴说道:“管他,整天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干些什么!” 我没说话,继续吃饭。 苏苏也不再说话,和我一样低头吃饭。 “吃饭怎么不叫我啊!”一个声音在头顶轰鸣。 我抬头一看,阿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的面前。 “吓了我了,你想死啊!”苏苏没等我说话,大声的和阿莱喊到。 “什么时候过来的?”我问道。 阿莱没理我,接着苏苏的话阴阳怪气的说道:”哎哟,我那可怜的小白哥哥还不知道那吧,他媳妇在这约会小白脸那!“ 苏苏一听她这么一说,气得脸顿时红了,大声的嚷道:”阿莱,你给我住嘴,我不是他媳妇,你给我说清楚,我约会什么小白脸了!“ 阿莱吐了吐舌头看看我,没说话。 苏苏依旧气呼呼的大声说道:”阿莱,你说话给我小心点,再该乱说我打烂你的嘴!“说完,苏苏气呼呼的拿起包转身走了。 阿莱木纳的看了我一眼,自言自语道:“至于吗?我不就开了句玩笑吗?这么大反应!“然后坐到苏苏的位置大叫:”服务员,给我来份蛋炒饭!” 第四十章 阿莱的突然出现,让本来好好的一顿饭,让他给搅得索然无味,付了饭钱,离开饭店。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除了盲目的游走,我真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 中途朱老大给我电话,问我吃饭没有?我告诉我已经吃过了,让他自己弄点吃的,朱老大没说什么,挂了电话,去泡面了。 大街上人来人往,灯火通明。 繁华如锦。 我准备去附近的一个公园坐会,很大的一个公园,几乎是老城区最大的一块绿地。 公园的人很多,老人、孩子、中年人、年轻人、男人、女人,堆满了整个公园的任何一个角落。 我坐在边上的一个长椅上,望着黑暗的天空发呆。 很久。 “嗨!”似乎有人在和我说话。 我低下头一看,竟然是王云。我感到疑惑,他怎么会在这里? 还没等我开口,王云又抛给了我一句话:“离苏苏远点!” 我没反应过来他说什么,机械的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我说你离苏苏远点!”王云低下头重重的说道。 我更是惊讶,王云怎么冒出来这样的一句话,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我还没明白王云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他已经走了,快步的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这都哪跟哪啊?我的老天爷,怎么又冒出来一个王云? 要我离她远点,也得陈小白说才行啊!他王云算怎么回事?他又不是苏苏男朋友。再说,我和苏苏也没怎么样啊,不过是吃了顿饭罢了, 至于这样警告我吗?我也没做错什么啊! 王云的举动让我感到很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坐在公园的长凳上想了许久。 苏苏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让我别介意阿莱说话,也别介意她今天的表现。我笑笑,告诉她,不算什么的,没事。苏苏听我这么一说,松了口气,没事就好,还问我今天演出还看吗?我告诉她,今天算了,还有事情。 然后我接着想发生的这些事情,试图想理清出一个思路来。 最后我还是得出了一个令自己都不太相信的结果:王云也爱苏苏! 第四十一章 王云的话让我感到震惊,也让我知道他们乐队之间的成员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这里面究竟有什么样的故事,不得而知。 我的心一下子坠入无底的深渊,无法自拔。 夜凉如水。 不禁感叹时世的变化,不久之前还沉浸在和苏苏吃饭的喜悦之中,没多久以后,事情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而且是不可猜测。 这个世界没什么是可以永恒的。 我拖着有些疲惫的心情慢慢的走了回去。 朱老大依然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王海有消息没?”我问道。 “没!”朱老大继续看着电视说道。 “你他妈真是个猪头,你就不会问问!”我跟朱老大大声的吼道。 朱老大像是突然被我吓着了似的,愣愣的看了我一眼。 “不是说了,不让问吗?”朱老大说道。 “不让问你就不能问问!”我继续吼道,觉得心情压抑极了。 “你问吧,”朱老大悻悻的转身回了屋子。 “什么也干不了!”我坐在沙发上说道。 心情真是差到了极点,活着真他妈是个痛苦的事情,我甚至有些绝望,一种从未有过的压抑席卷了整个身体,让我渐渐的无法支撑。 糊里糊涂的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的时候了,屋子里静悄悄的,窗外皎洁的月光直射进来,清凉妩媚。 我坐在窗边,看着明亮的月光,美极了。 已经记不清上一次看到月光是什么时候,家乡的小城,也许是的。 “朱老大,看月亮多美,”我冲屋子里的朱老大喊道。 没有回音,一片沉静。 “朱老大,你听到没有,赶紧给我起来!着火了!”我大声的冲屋子里喊道。 片刻,听到朱老大的嗥叫:“怎么了?怎么了?哪里着火了?” 朱老大慌慌张张的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四处的张望。 看到我坐在窗台上,吓了一跳,大叫道:“谁?” “是我!”我说道。 “吓死我了,你怎么坐这了,我好象听到有人说着火了?”朱老大长嘘了口气问道。 “哦,是吗?没人说啊,你做梦吧?”我说道。 “怎么可能,好象是你说的!”朱老大挠挠脑袋说道,坐到了我的旁边。 “你看多美的月亮!”我说道。 “切,不就是个月亮吗?我家也有!”朱老大依然有些迷糊的说道。 “你坐这干什么?没什么事情我回去睡觉了,好梦都让你给搅合了!”朱老大站了起来说道。 “对不起啊!老大!”我冲朱老大的背影说道。 “切……,说什么啊你!”朱老大头也没回的一脚踢开房门进去了。 第四十二章 王海还是给我来了电话,一个劲的和我说抱歉,他没想到他妈会这么不给他面子,让他在哥们面前难堪,说再等几天,等他老妈身体状况好些以后再谈谈,肯定没有问题的。 我本来已经很是过意不去,这么一说,我就更觉得过意不去,告诉他实在不行就算了,再想别的办法,把你老娘搞病了,我很过意不去。 王海跟我嚷嚷,是哥们就别说这样的话,你先忙着,柜子里的存折还有三千块钱,没有就先花着,再过几天就回来。 我只能和王海说白白,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很多愧疚的话,都留在心里。 音像店的时候只能暂时作罢,我和朱老大又陷入了无事可作的地步,也就是一切又回到了最初。 朱老大依然那么德行,饿了就去买点吃的,然后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偶尔也去工业学校转转,跟我提见到的漂亮女孩,然后依然是看电视、睡觉。 我知道朱老大依然不能忘了北京的那个女孩。 很多时候人就是这么执拗,得不到的东西总以为是最好的。得到了又会厌烦。 人永远都是这样。 我睡不着,也看不下去电视。 连续在小区里转悠了两天,害得很多人都以为我是个小偷,在这踩点,差点就报了警。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苏苏给我打来电话,告诉我她的曲已经谱好了,陈小白也完成了编曲,他们正在排练,过几天就可以唱给我听了。 苏苏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温柔柔的,语气里带着喜悦。 我跟她说,我相信一定很动听,恨不得现在就可以听到。 苏苏呵呵的笑着,那是当然,没看是谁作的吗?然后大笑自己真不知道羞耻。 我也笑了,几天以来从来没这么开心过。 就是这样的感觉。 接下来的两天依然无聊,睡觉、吃饭、看电视。我一直的期待着苏苏的演唱,期待着她美丽的歌喉。 这种度日如年的感觉让人难受。 直到苏苏给我电话,说可以看他们的表演了,我才兴奋的从床上跳了起来。 第四十三章 还是在“伤吧”。 我还是坐在吧台的老位置,不同的是,苏苏和陈小白对换了位置。 苏苏拿着话筒,优雅的站在台上低声的吟唱着。 我看到你的脸沉没的表情 在最后的刹那 想让你陪我走这一程 等来的却只是一场烟花的表演 爱情在风里挣扎 找不到可以落脚的海岸 就这样吧 渐渐的沉没海底 再也不能沸腾我的眼睛 就这样吧 渐渐的不知后悔 再也不能领会我的颤动 很美的声音,很美的曲调,如天籁般在耳边回响。 酒吧里所有的人都在静静的听着,静静的品味,没有人在无理的吵闹,大声的吹口哨,吧台后面的服务生甚至忘了摇晃他的调酒壶。 某一刻,苏苏轻轻的注视着我,向我淡淡的微笑,我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她是否想要和我说些什么。 曲罢,整个酒吧的掌声如雷,很多人纷纷要求再唱一遍。 结果,苏苏在台上连唱了三遍,观众才罢休。 散场出来的时候,陈小白、阿莱都很兴奋,大声的吹着口哨,说从来没有这么成功过,这首歌真是太成功了。 苏苏也是兴奋的大叫,应该感谢张开才对! 陈小白这才想起来感谢我,说一定要好好喝点,阿莱更是大声的喊叫要喝5瓶白酒。 我直言没什么,真是没什么,微薄之力,曲子做的好才是真的,词只是衬托。 苏苏说,没有这词我也做不出曲子来,这词让我想了好多,最后一气呵成的。 还是许峰比较冷静,说大家就别互相吹捧了,这二半夜的赶紧找个吃饭的地儿才是真的。 大伙这才恍然大悟,还要喝酒的。 说话期间,我看了一眼王云,他依然没什么表情。 我们还是去了上次的那个小饭馆,人依然很少,老板娘依然很热情的招待着我们。 大家喝了不少的酒,觉得实在是高兴,开始有种明星的味道了。 陈小白更是高兴的说,咱们这首歌拿到北京,找家公司包装,肯定能火!咱们可就都是大腕了。 阿莱更是兴奋,说只要咱们一去,什么超载啊,汪峰啊,许巍啊,都得玩完,那时候就是咱们鞭挞的世界了。 为了这句话,阿莱和陈小白还特意干了一杯酒。 苏苏依然不紧不慢的喝着汽水,看着几个大男人粗鲁的表演。 王云很少说话,依然只是喝酒。 陈小白问王云,北京你去吗? 王云抬起头,若有所思的说,哪都一样,去吧。 陈小白听到这话,很是高兴的样子,和王云特意碰了一杯,很响,差点把杯子碰破。 阿莱和许峰也凑着热闹,去北京可不能把我俩给丢了,我们要去北京当明星,当大腕! 陈小白看看苏苏,希望苏苏也能和他们一起举杯。 苏苏像是根本没意识似的,继续自顾自的喝着汽水。 尽管这只是一个简单的瞬间! 苏苏要和我喝一杯,理由是我为他们写了这么好的词,让他们有了这一次的成功! 我没拒绝,拿起酒杯准备和苏苏喝一杯,尽管她喝的只是汽水。 阿莱又上来凑热闹,怎么能忘了我啊!接着是许峰,陈小白,最后王云也举起了酒杯。 大家的酒杯重重的碰到了一起,酒花溅到了空中。 依旧是喝到快后半夜,大家骑着自行车走剩下的路程。 依旧是默不作声,如幽灵般在黑夜的空气里游荡。 我觉得意识有些模糊,似乎是风一吹,酒劲有些上来了,车子渐渐的落在了后面,我还是坚持着跟着他们的步伐。 我最后一个到了楼下,他们已经上去了。 除了王云。 我没说话,停下来把车子锁好,准备上去。 “谢谢你!”王云跟我说。 “你说什么?”我问道。 “我说谢谢,歌的事儿!”王云上楼了。 第四十四章 笑笑,王云倒是个很有意思的人,点了根烟准备上楼的时候,苏苏从楼上下来了。 “你怎么上去了?”我说道。 “你怎么还不上去?”苏苏几乎同时问我。 我们都笑了,看着彼此笑了。我得承认,此时我应该是迷恋苏苏的笑容的,是那样的阳光与灿烂,温柔与妩媚。 “回宿舍吗?”我问道。 “是啊!”陈小白他们喝多了,我把他们扶了上去,我准备回去睡觉,困死我了。“苏苏打了个哈欠,满脸倦意的样子。 “要不要我送送你?”我问道。 “好啊!”我没想到苏苏这么痛快的答应了,虽然只是我的一句客套话。 后半夜的天空,校园一片沉静,没有灯光,看得见天上的繁星点点。 “多美的天空!”苏苏感叹道。 “是啊!我很喜欢这样的季节,容易让人记住很多的事情。”我说道。 “记住什么?”苏苏有些好奇的问我。 “记住天空,记住星星,记住你!”我说道。 “哈……,”苏苏笑了出来,“我还真得感谢你。” “再说这样的话我就生气了!”我假装严肃的说道,“这么说就是不拿我当朋友!” “好好好,不说了,”苏苏妥协道。 苏苏满脸高兴的表情,我认识她之后,她好象一直没有今天这般高兴过,话语里一直洋溢着无比的兴奋,也许今天登台的成功刺激了她,我想是的。 对她来讲,是个好的开端。 “你知道吗?张开,其实我从来没想过当什么明星,”苏苏突然说道。 “怎么?”对于苏苏突然说出的这句话,我有些不理解。 “我只想在毕业之后,找个工作安安静静的生活,有钱没钱都好,如果有缘份的话,嫁给一个爱我的人,一起平静的过着和任何人都没关的日子。”苏苏有些感慨的语气。 “陈小白那?”我问道。 提到陈小白,苏苏有些沉默,思考了好半天。 “陈小白是个好男孩,他教会了我很多的东西,比如唱歌,比如打鼓,比如爱情,我是个从农村出来的丫头,什么都不懂,是陈小白教会了我这一切,我承认,我爱过他,但是……,我想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们已经越走越远了,最后可能连彼此都已经不再认识,”苏苏有些感伤的说道。 我没说话,静静的听着苏苏的言语。 “我家在一个小山沟里,那里穷得要命,一天只有一次通往去县城的汽车,要坐上三个小时,我妈一辈子也没离开过那个小山沟,她以为整个世界只有山沟,真是好笑,我能来这上学,也许是天意吧,我来到这里,遇到了陈小白……”,苏苏突然停止了她的话。 “不说了,你看我说这些干什么!”苏苏停下了刚才的话题说道。 我笑笑:“到了。” “嗯,今天我真的好高兴,谢谢你,张开!”苏苏笑着看我,眼睛里似乎有某种东西在闪动,“我上去了,明天见!”苏苏转身上楼了。 空荡荡的校园,只留下了我一个人。 禁不住又让我想去苏苏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人恋爱的样子,突然觉得心痛。 苏苏有很多的话没有说,她在想着什么?她在顾虑着什么?她为什么会说和陈小白会越走越远? 一切都没有答案。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苏苏刚才还说明天见,不是刚刚已经见过了吗? 第四十五章 朱老大说他看上了工业学校的一个女孩,叫叶眉,张得好看极了,跟美女似的。 我问朱老大什么叫跟美女似的?朱老大哈哈的笑着,说错了,跟仙女似的。我恍然大悟问他,你怎么知道她叫叶眉,跟她搭上话了? 朱老大一副悲哀的表情,搭上话的话,我还会在这和你聊天吗?我听他同学这样叫她。 我笑朱老大来了第二春,朱老大狡辩说,这是第三春,第一春是初中,第二春是北京那个,现在这个如果能成的话,那就是第三春。 我惊讶的看着朱老大。感情这第一春还挺早,朱老大倒是满不在乎,我就不信你初中的时候没喜欢过女孩子,你还别说,工业学校这女孩子还真像我那初中的第一春。 我大笑,原来朱老大你在这寻找初恋啊! 朱老大大声的狡辩,这怎么能和初恋相提并论,我这是三恋,多两个横那! 然后朱老大起身下楼。 我问他去干什么?他说去吃饭。我问他去哪吃饭?他说工业学校。我惊讶,吃饭也不用走那么远吧?朱老大说这你就不懂了,每次这个时间都是那女孩子从校门口经过的时候,我坐在校门口对门的饭店,正好可以看得见她。 朱老大说得认证极了,一度让我以为我俩才15岁。可是朱老大走了以后,我才醒了过来,我也没吃饭 ,怎么没和朱老大一起下去。 这个朱老大,看上女人连哥们吃饭都不顾了。 我这才想起起身去追赶已经下了楼的朱老大。 以上这些话,是三天前我和朱老大说的。 三天后,朱老大做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决定,他要天天去工业学校吃饭,也不远,不过半个小时的路程。 除了吃饭这个决定以外,朱老大还做了一个更惊天动地的决定,除了吃饭以外,他要每天18个小时在工业学校里转悠,寻找每一个可以见面的机会。 我大笑,朱老大就是朱老大,就是够痴情,那女孩真是仙女不成,能让朱老大变成这副模样。 朱老大依然无所谓的样子,告诉我,这事就这样了,谁也别拦他。 我也回了他一句,谁要拦你谁就是你儿子! 自此以后,朱老大总算是离开了电视的怀抱,投入到工业学校的漫漫大潮里,寻找着像仙女的女孩。 我问苏苏,认识叶眉吗? 苏苏跟我摇头,不认识,我们学校的吗? 我告诉她,当然是,朱老大喜欢上她了。 苏苏说,我可以帮你看看。苏苏说完后,打了一圈电话。 不用她描述,从她的电话里,我已经听出了个大概。 叶眉是三年级的学生,张得的确不错,听说已经换了n多个男朋友,典型的水性杨花型的女孩。 苏苏大笑,说朱老大什么眼光?怎么看上这么样的一个女人? 我说不知道,又不是我看上的。 苏苏依然大笑,说张开有没有你看上的? 我沉默。 告诉苏苏,有,真看上了一个。 苏苏瞪大了眼睛看我,真的吗?是谁? 当然是真的,那个人就是你!当然这样的话只是在我的心里默念默念罢了,怎么能说出口。 我告诉苏苏,骗你的,没有。 苏苏很失望的说,还以为是真的,你要是看上那个女孩子,一定要告诉我,我帮你介绍。 我笑笑,好啊! 你能把你自己介绍给我吗?苏苏。 第四十六章 朱老大听到我的消息之后,大叫不可能,叶眉怎么能是这样的人?还大叫一定要去问问叶眉。 之后朱老大便陷入了长长的沉思,他的第三春还没开始就此结束了。 有些快了,但是生活就是这样,不是谁能做得了主的。 朱老大也只是名字是老大罢了。 可是,两天以后,朱老大又做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决定,他一定要“会会”这个叶眉,究竟是不是我所说的那个样子。 我睁大了眼睛看朱老大,以为自己的神经有问题,可是朱老大巍然不动的身躯告诉我,他是想这么办了。 谁都有理由可以疯狂的。 朱老大也是。 我跟苏苏说,朱老大要追叶眉。苏苏吓了一跳,不会吧? 自此,朱老大每日早出晚归,不知都干些什么,我也不再过问,主要的原因是每天晚上我回来的时候,朱老大已经睡了,等我第二天中午醒来的时候,朱老大已经走了。 我每天和鞭挞乐队的成员一起混着,谈论歌曲,自上次在“伤吧”火了以后,很多酒吧都邀请他们驻唱,陈小白让我加入他们的乐队,说凭我的天分,弹吉他绝对不成问题,他陈小白也可以解脱出来,专心唱歌了。 我说算了,真没这个天份,给大伙写两句歌词还凑合的。 就这样,我算作半个成员,白天看他们排练,晚上一起出去演出,不亦乐乎。 因为我实在无事可作,王海有没有任何的消息,只能先和他们混混日子再说,而且可以每天都看到苏苏。 我似乎的确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她。 也许不应该这样。 但我说服不了自己 ,看不到苏苏我就觉得难受,压抑,睡不好觉。人说这就是要恋爱的表现,但是我想我还是不能够爱苏苏的。 她需要的是一个稳定的未来,而我没有,我只是一个飘飘荡荡的羽毛,无可救药。 第四十七章 终于有一天,我和朱老大“相遇”在家里。 因为鞭挞乐队没有演出,我早回来了。 朱老大看到我很是惊奇,我也一样。 朱老大穿了一身很夸张的服饰,跟个十五、六的孩子似的。 我大笑朱老大的这副打扮,跟个弱智儿童似的,朱老大依然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然后我和朱老大依旧坐在窗边聊天。 朱老大问我,你说爱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好象越走越糊涂? 我没说话,朱老大的问题让我一下子陷入了沉思,我一直以为和他们这样的混着日子就是永远。我知道我一直在逃避着这个问题,一直不敢让自己触碰这个问题,我怕我一思考起来就会不顾一切。 其实我知道,我也是想要找个人给我答案的,我甚至也曾想要问朱老大,可是他却先开了口。 窗外灯火通明,照亮了整个夜空。 很多问题不得其解,而爱情排在了首位。 我笑笑,朱老大也笑笑。 你说我们这是何苦那?朱老大和我同时说出了这个问题。 既然是同样的苦闷,又何必要换一个地方苦闷,既然是年轻,你走到天涯,一样是年轻,躲是躲不掉的。 而年轻的代价,在哪都是一样的付出。 浪费了很多的时间,浪费了年轻的时光。 依旧是长时间的沉默,看窗外的灯火。 很多的事情不必去考虑究竟有没有意义,做了就不必后悔。 我感到疲倦,我承认,我爱上了苏苏,可是我不能去爱她,我什么也给不了她;另外一方面他是陈小白的女朋友,陈小白是个很讲究哥们义气的人,混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一直很看得起我。 也许我该离开了。 再这样下去,我怕我会奋不顾身的往前冲,冲得支离破碎。 朱老大说,要不我们回去吧?在这一样的无聊与寂寞。 我笑笑,是啊! 第四十八章 做出这样的决定,我自己也很吃惊。 我没问朱老大这些天都在干什么?究竟他和他所谓的天使叶眉怎么样更无从知道。 朱老大也没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不是什么好的结果。 我和朱老大带着无限的伤感在楼下的小吃店吃饭,沉默的喝着白酒。 有人说,喝酒得看心情,心情好千杯不醉,心情不好一杯就醉了。 现在就是这样吧,朱老大醉的稀里糊涂的,我还算好一些,喝得有些恶心。 朱老大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回去了。 留下我独自伤感。 想当初来这个城市的时候,心里想着要开创一番事业,甚至想过会惊天动地,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依旧只是疲惫的活着,年轻究竟是什么? 我还是去工业学校走走。 在这里认识了王海,认识了鞭挞乐队,认识了苏苏,也爱上了苏苏。 如果说离开是最好的选择,我想该是我走的时候了。 暴风雨之前离开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我突然想起了陈星,想起了这个曾经我爱的女孩子,是那般的青春、阳光,明亮的眼睛在我的眼前晃动,曾是那般的让人流连。 而今,陈星也许在大学里过着属于她自己的平静生活。 一句俗话,往事随风。 一句更俗的话,往事早已随风。 工业学校里依旧灯火通明,一张张青春的脸孔从身边经过,稚嫩、张扬、模糊。 坐在长椅上,想着这一路走来的风景,只是迷惘。 我问自己:难道青春真的只是迷惘吗? 太多的为什么没人给我答案,我一个年长的哥们曾告诉我 ,很多事情别期望着有人给你答案,即使给你答案你也不会理解,只有等自己走过了那段岁月以后,才能真正的理解青春的意义。 当时我还笑他,说得那么高深,跟圣人似的,不就那么回事吗? 只是“那么回事”几个字可以概括的吗?现在想想,我真的错的有些离谱。 天色暗了下来,有些模糊,已经看不清人的脸。 第四十九章 “张开,张开,醒醒张开!”我被一阵的叫喊声惊醒了。 我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苏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的面前,一双关切的眼睛正在注视着我。 “我好象是睡着了,”我揉了揉脑袋说道。头有些晕,觉得身体轻飘飘的,有些恍惚。 “怎么在这睡着了,会感冒的,天这么黑而且这么凉了!”苏苏继续关切的说道。 “我也不太清楚,迷迷糊糊的就来到了这里,然后就睡着了!”我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 “我请你去吃面吧,看你好象喝了不少的酒,出点汗省得感冒!”苏苏说着拉起我的胳膊。 我没做声,任苏苏拉着我的胳膊摇摇晃晃的去了学校边上的小饭店。 苏苏给我要了碗面条。 “谢谢你,苏苏,”我咧开嘴笑道。 “客气什么,谁让我们是朋友,”苏苏笑着回答我。 “真是不好意思,”我觉得有些歉意。 苏苏笑笑,把服务生端上的面条推给我:“吃吧。” 吃完了面条,觉得舒服了很多,但还是头晕,觉得找不到北。 出了小饭店的门口,我准备和苏苏告别,过了明天也许我就应该离开了。 “我送你回去吧,看你走路晃来晃去的!”苏苏说道。 “不用,我能回去,”我说道。 “别和我争了,我送你吧!你这么回去我不放心,”苏苏严肃的说道,一双眼睛盯得我无处躲藏。 我点了点头,好吧! 我和苏苏打车回家。 很凉的夜,灯火依旧。 朱老大不在,不知道他去哪鬼混了,喝多了也不怕被车撞死!我已经无暇顾及他了,爱去哪去哪鬼混吧,明天,过了明天就不再属于这里了。 我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从来没觉得爬六楼会这么累。 苏苏又是给我倒水,又是让我用毛巾擦脸,宛若一个家庭主妇,宛如我的媳妇。想到这个词的时候,我竟然笑了。 苏苏很不解的看看我,又看了看自己。诧异的说道:“你笑什么?” 第五十章 突然觉得伤感,我的笑一下子僵在空中,想我张开也是意气风发的白面小生,也是张开怀抱迎接女人的名叫张开的“帅男”,也是一条东北的“硬朗好汉”,也是在大学里文艺部、宣传部争着要的“文学人才”,也是女生中人五人六的张开。 而今,我却要灰头土脸的离开,因为我不能给予,因为我不能去爱。 曾想过的辉煌,在我的笑里泯灭,任何的激情瞬间化为乌有。 “你笑什么?”苏苏又问了一遍。看我停在那里不动,苏苏又跟了一句:“张开?怎么了?” 我终于回过神来,“没,觉得幸福,谁要是娶了你,肯定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苏苏听我这么一说,哈哈的笑了出来,“你别逗了,张开,谁要是娶了我,估计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我愿意倒八辈子霉啊!”我笑着说道。 “还真有愿意倒霉的啊!没高烧吧?来给我看看!”苏苏说着假装摸我的额头。 我笑了,苏苏也笑了。 我笑是因为我说了一句真话,而苏苏却以为是玩笑。 苏苏笑是因为张开这小子很能开玩笑。 苏苏转身去送毛巾,看着她娇小的背影,不知道该想些什么,离开还是留下?已经决定的事情我又开始动摇了。 “朱老大干什么去了?”苏苏回来问我。 “不知道,我们喝完了酒,他说他回来睡觉,不知道又跑哪混去了!”我摇了摇头说道。 “他人看着挺好的!”苏苏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客套话。 “我们是好朋友!”我说道。 “这个我知道,”苏苏说道。 “能问你个问题吗?不愿意回答也行,”苏苏说道。 “问吧!”我说道。 “你为什么来这里?你应该有你原来的生活吧!”苏苏似乎用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这个问题。 我没想到会是这个问题,我因为是关于情啊爱啊之类的话题,没想到是这个我最不愿意考虑最不愿意面对的问题。 “其实没什么,就当是度假吧!”我说道。 “度假,还真是像那么回事!有女朋友吗?”苏苏又问道。 “有过,叫陈星,分手了!”我如实回答道。 “哦,不好意思,”苏苏吐了一下舌头。 “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早已经忘了!”我有些轻描淡写道。 我和苏苏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时间过的很快。 苏苏说了很多孩子时候的事情,说她在他们村子里是如何的有“野性”,而今也是如何的“野性”不改,逗得我哈哈大笑,还问我刚才说那句愿意倒了八辈子霉的话是不是已经开始后悔了?我大笑,没有回答,苏苏也哈哈的笑出声来,像两个男人般的聊天。 苏苏还说起学校的事情,说他遇到陈小白,爱上陈小白。 陈小白教她打鼓,教她弹吉他,可她就是喜欢打鼓,觉得这符合她的性格,弹吉他没有激情。 我问她会和陈小白一直在一起吗? 苏苏叹了口气说,我想不会吧。 我问她为什么? 苏苏说,也许是因为寂寞吧。 第五十一章 因为寂寞,让我们相爱,因为寂寞,让我们分开。 如果爱情一定会成为永远不变的话题,我想对苏苏说,我爱你,我希望是永远!我希望我可以像小鸟爱着蓝天,翠柏爱着山峦、鱼儿爱着大海一样爱你! 可是我还是犹豫了,这些话只是在心里轻轻的扫过,如在湖水里轻轻的荡漾着,荡漾着,然后静静的沉入湖底,没了声响。 苏苏笑着和我说,张开你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和你聊天总是感觉你的思想跳跃得很厉害,我都快跟不上了。 听了这样的话,我大笑,问她怎么可能会是这样子那? 苏苏咯咯的笑,学着我的样子说,就是这样子啊! 然后苏苏咬了咬嘴唇说,其实我一直很不开心,我担心自己有一天快要疯掉了,其实我说得那些里面有些是在骗你的! 我没说话,我知道苏苏会继续说下去的。 苏苏说,其实我刚来学校的时候,先认识的王云,你知道他的,不怎么爱说话,可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对他有种特别的感觉,后来的事实证明是这样的。 我是农村出来的,什么都不懂,报道的那天,一个人傻乎乎的拎着兜子办各种手续。 王云家是本市的,很熟悉这里的一切,是他帮我办好了一切,还请我吃了顿饭,说有什么事情找他帮忙就可以。 事情果然就来了。 上学没过两周,就有高年级的男生缠着我,我把这事告诉了王云以后,他二话没说,带着十几个人去找那个男生。结果可想而知,二十几个人在操场上大打出手。王云的脸上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我很心疼。 王云也只是笑笑,说没什么。 不过从那以后,王云在学校里出名了,我也出名了。 都说我是王云的女朋友,除了王云。 他从来都没曾和我暗示过,喜欢过我,那时候我真的想当他的女朋友,只是他一直未曾开口。 后来他和陈小白他们组了一个乐队,开始的时候叫暗黑乐队,王云打鼓,陈小白主唱。 王云经常带我过去和他们玩。 有时候我也唱一两句,后来他们说让我选择一个乐器,他们可以教我,我选择了鼓,因为王云是打鼓的。 我也佩服我自己,没多长时间,我竟然也玩得挺好,这让我很兴奋。 那时候陈小白对我也很好,没事就和我聊天,他人很风趣,张得也很帅,唱歌也很有激情,是女孩子一看到就能喜欢上的那种。 王云的冷淡和陈小白的热情形成了鲜明的对白。 有一次,我生病了。 我给王云打电话,告诉他我生病了,他说他很快就过去看我,可是我左等右等,等来的却是陈小白。 三天以后,王云才来看我。 当时,我很生气,问他为什么不来看我?王云木呐的嘴动了动,什么都没说出来。 也许是因为我的任性吧,我始终不能原谅王云为什么不来看我?他说好马上的啊!现在想想也许他真的有原因吧,要不他不能让陈小白来看我,可是都已经过去了。 因为那次,我和陈小白越走越近,而陈小白是个很聪明的人,很会哄女孩子开心,我就那样被哄成他的女朋友了。 我成了陈小白的女朋友,我以为王云会气得发疯,相反他却依然很平静,就像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这让对他彻底的失望了。 他根本就没喜欢我。 只是王云的话越来越少,除了演出、排练,我很少能看到他,也许他有他的生活吧! 我不知道。 第五十二章 有时候我喜欢一个人在深夜看伤感的电影,看主人公渺小的背影,听音乐背后沙哑的对白,然后自己也止不住的伤感起来,想很多身边过往的故事。 苏苏结尾的一句“我不知道”,勾起了我所有的回忆,仿佛在看一部伤感电影,主人公沙哑、忧伤的自白,勾起我所有的伤感。 苏苏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滑了下来。 动人、美丽。 我把苏苏搂在怀里,任她轻轻的哭泣。 片刻,苏苏才从我的怀里坐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我这是怎么了?”苏苏整理了一下头发说道。 我笑笑:“今天真的谢谢你!” 苏苏看了我一眼说道:“谢什么,让人家出丑,哭鼻子!” “难受就哭出来,哭出来就舒服多了,哭是女孩的权利!”我说道。 “是啊,女孩难受就可以哭出来,可男孩就不行,比如说你是吗?”苏苏说道。 “你好象很了解我是的!”我笑笑说道。 “不知道,但有一点我知道,你很不开心,即使你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苏苏说道。 “是啊,可究竟为什么不开心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叹了口气说道。 苏苏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吗?”片刻苏苏抬起头问我。 我想了想说:“有,有一个。” 苏苏笑了起来,“有喜欢的女孩子就好啊,你可以去追求她,爱她啊!” 我没说话。 苏苏很疑惑的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的答案。 可是我没什么话可说。 苏苏有些失望的坐回原位,默不作声。 两个同样寂寞的人在一间寂寞的屋子里就这样的坐着,看电视里的片子。 梁朝伟、刘青云演的老片《暗花》。 究竟谁是暗花?暗花,怎一个暗子了得。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活着的主题,暗花漫涌,何处可逃。 一如我们的生活。 我和苏苏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片子,一直到它结束,不曾说过一句话。 “多好的片子,没人能逃得掉宿命!”苏苏感叹道。 我很惊讶苏苏说出这样的话,她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她看懂这部灰色难懂的片子。 “就像我们的人生,无处可逃!”苏苏接着我。 苏苏说出了我想说出的话。 “是啊!无处可逃,”我重复了一句。 第五十三章 我还是决定留下来。 这个决定是在看完《暗花》的那个瞬间下的。 别问我为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能就这么走了,就这么一走了之,我会给自己留下太多的遗憾,用今生无法弥补的遗憾。 苏苏看着我,问我,在想什么?张开。 我告诉苏苏,其实我一直很矛盾,可是现在好了,我已经决定了。 苏苏笑了,我知道。 我也笑了。 苏苏说,我得回去了,天已经很晚了。 我告诉他,现在是凌晨两点,要么走着回去,要么在这住下。 苏苏笑了起来,可不是,都忘了时间,现在哪还有车?除了住下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很简短的告诉苏苏,没有。 苏苏一脸的无奈,那我睡那? 我把苏苏安排到我的房间,我睡在客厅。 朱老大也许今晚不能回来了,已经是深夜两点。 苏苏笑着和我说,我们这可是孤男寡女,这要是古代可是有问题的啊! 我也笑了,真有问题就好了! 苏苏打了我一下,美得你!然后抻了一个懒腰,关上房门,准备睡觉了。 客厅只剩下我一个人,昏暗的灯光,没有生气。电视里播放着电影《无间道》,难道今晚是梁朝伟的专场吗? 我也准备关掉电视睡觉。 电话响了。 是朱老大。 朱老大显然还没有醒酒,支支吾吾的问我睡觉没有? 我告诉他没有。 朱老大说了一个让我快喷饭的问题,你能来接我吗?我找不到家了。 我想笑又着急,忙问,怎么会这样? 朱老大说,我不知道,我找不到家了,你快来接我吧,我要被冻死了。 我问他,你身边有没有什么建筑啊,牌匾啊? 朱老大支吾了半天说,让我看看,然后他说,有,有个丁香西饼什么。 听到丁香西饼,我知道朱老大在哪了,小区门口边上的丁香西饼店。 这个朱老大,到了家门口也会迷路,看样子他真的喝多了。 第五十四章 我在丁香西饼店边上找到了朱老大。 他整个人蜷缩在地上,打着冷颤。 看到我来了,高兴得快哭了出来似的,张开的嘴唇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我把朱老大搀了起来,踉踉跄跄的回去了。 朱老大一进屋就直奔洗手间。 瞬间便传来朱老大大声的呕吐,片刻的安静后又开始呕吐,反复了四五次,直到他吐光了胃里的所有东西,包括水份。 朱老大洗了洗脸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传着粗气。 “折腾死我了!”朱老大说道。 我递上根烟给朱老大,给他点着了火。 此时,朱老大的酒醒了很多,眼睛依然有些呆滞。 一根烟之后,朱老大的气平了很多,也不再想呕吐了。 “张开,商量个事情可以吗?”朱老大开了口。 我一愣,朱老大这是怎么了? “什么事情?”我问道。 “也没什么,如果你反对,就当我没说!”朱老大继续说道。 “说吧!”我回道。 “我想我们不应该就这么走了,会留下太多的遗憾!”朱老大平静的说。 朱老大话一出口,我就笑了,没想到,我们想到了一起,不愧是哥们。 朱老大疑惑的看着我,不知道我在笑什么? “如果我不同意那?”我说道。 “不同意?那……那我们就回去!”朱老大妥协的说道。 “朱老大呀朱老大!”我说道。 “怎么了?” 朱老大问道。 “你就不能自己做回主吗?”我说道。 “做什么主?”朱老大问道。 “你就不能和我说,张开,你要走也好,要留也好,反正我是打算留下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说道。 朱老大更是疑惑的看着我,意思是张开你没病吧?怎么说这样的话啊! “什么意思?”朱老大还是问了这句不该问的话。 “什么意思?”我学朱老大的样子,“我要你自立知道不?” “自立,我很自立啊!我自己吃饭、洗衣服!”朱老大喃喃的说道,“我不自立吗?” “你就不能自己决定些什么事情吗?”我继续说道。 “我们是哥们啊!大事当然要一起决定,我不能那么自私!”朱老大反驳道。 “我不是说自私,我是说自立!”我辩解道。 “是啊,我很自立的啊!但我决不自私!”朱老大说道。 “快要被你气死了,”我说道“我睡觉了!” 说完我起身去屋里子睡觉。 我走到门口的时候才想起苏苏还在里面睡着,我把脚步又退了回来,重新坐到沙发上。 “怎么回来了?”朱老大问道。 我摆摆手,“还不想睡,一会再说!” 朱老大继续说道:“张开你同意我的说法吗?” “朱老大你给我闭嘴,马上回屋睡觉!”我瞪着朱老大说道。 朱老大愣愣的看着我,然后掐掉烟头,回了房间。 我关上灯,静静的躺在沙发上,再也无法睡去。 朱老大中间又呕吐了两次,然后喝了很多的水。 苏苏在房间一直没有动静。 我则一直无法睡去,直到天亮的时候,才昏昏沉沉的没有了意识。 第五十五章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 桌子上摆着一张字条,苏苏留下的。 张开,我回学校了,看你睡得好香,没有吵醒你,我要谢谢你,昨晚让我明白了很多事情,真的,下午有时间我请你吃饭吧。 我给苏苏打电话,她说她正在寝室洗衣服,要我们下午三点在学校对面的饭店见。 我挂了电话,起身去叫朱老大。 朱老大昨晚上折腾了够呛,此时还在床上酣睡,口水流得满枕头都是。 “朱老大,朱老大!”我还是准备把他叫醒。 “怎么了?”朱老大揉了揉眼睛,抻了个懒腰。 “起床,我们去吃点东西,昨晚喝得不太舒服,”我说道。 “是啊,喝得太多了,”朱老大费力的坐了起来,用力的敲打着大腿。 我和朱老大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换了身衣服,准备出去吃点早餐,如果这个时间还有早餐的话。 秋高气爽,阳光明媚的一天。 这样的日子真令人高兴,我喜欢收获的季节,希望我们在这个异乡的小城也能有所收获。 我和朱老大在附近的一家包子铺吃了点早餐,其实也不算早餐,这个包子铺每天18个小时提供包子,你可以把你喜欢的任何时间当做是早餐,因为无论你什么时间来吃的东西都一样。 包子、粥和咸菜,单调而简单,这也正是包子铺的优点所在。 朱老大提议出去走走。 我没意见,这么好的天气如果不出去走走似乎是在浪费青春、浪费时间。 我还是很惦念王海,不是因为钱的事情,毕竟他是个讲义气的哥们,提供我和朱老大吃的住的,现在不知道他情况怎样了,自从上次来过一次电话就再也没有消息了,我给他打过几次电话,不是不在服务区就是关机。我又不知道他老妈家在哪条街上? 真的是着急也没用。 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王海回来。有没有五万块钱无所谓,重要的是他和他老妈都没事。 否则怎能让人心安? 朱老大说起王海怎么还不回来?要不要去找找? 我白了他一眼,怎么找?电话不通,没人知道住址。 朱老大也叹了口气,可不是,等吧,我想他快回来了。 希望是吧。 凡事总会有个结果,不论是什么样的结果。 我和朱老大在一个方形的街道上转了五圈之后,甚感疲惫。不仅叹息身体大不如从前,想那时候跑五千米下来,照样欢蹦乱跳的,现在走了五圈就已经这副德行,身体“腐败”了。 然而叹息也只是叹息,对于身体,一向持无所谓的态度,直到病了的时候才想要吃点药,其他的时候就任它“腐败”吧! “腐败”了谁又能怎样? 第五十六章 我到饭店的时候,苏苏还没来。 女孩子通常都喜欢迟到。 三点还差五分的时候,苏苏到了,一身白色的运动装,青春、休闲。 没想到还是个守时的女孩。 “你就不怕被陈小白看到?这么堂而皇之的请我吃饭?”我开玩笑道。 “这是我的事,是我的自由,和陈小白什么关系!”苏苏轻描淡写的说道。 我伸了伸舌头:“洒脱!” 苏苏笑了,喊服务员点菜。 不饿,只是简单的吃了点菜,我和苏苏一起喝了一瓶啤酒。 本来我是不打算喝酒的,苏苏说,没酒不成席,怎么说也是请你吃饭。 苏苏说,昨天朱老大回来的时候,我还没睡着,他真喝多了。 我顿了一下,是啊,我俩昨晚上喝了不少,好像后来他自己又喝了不少,连家都找不到了,心情不好。 苏苏说,是啊,心情不好,你也一样。 我问苏苏,后来我们聊天听到了吗? 苏苏很快的答道,没有啊,后来我就困了,睡着了。 我笑笑,怎么有股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苏苏白了我一眼,没听见就是没听见嘛,还不信我? 我假装正经的说道,没有啊,绝对没有,我们的苏苏说话,我怎么能有不信之理那! 苏苏也笑了,真的?张开?你没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看你那表情! 正当苏苏说话的时候,我看到陈小白从门口走了进来。 他怎么来了?吃醋了? 我愣愣的看着陈小白,等待着他走过来和他打招呼。 苏苏全然不知陈小白的来临,还在说,你一定在骗我,看你那表情! 看到我愣愣的看着她后面,苏苏也禁不住回头看去。 陈小白走近了。 我冲陈小白笑笑,打了声招呼。 苏苏没有任何表情,头也没抬起来。 “苏苏,请张开吃饭怎么不叫我一个?我好陪张开喝点!”陈小白坐了下来。 “我请客,关你什么事情!”苏苏倒是一句不让,而且没留任何面子。 陈小白显然没有料到苏苏会这么说,“你这叫什么话,苏苏,张开也是我朋友,怎么就不关我事儿了!” 苏苏低下头没说话。 “服务员,再来两瓶啤酒!”陈小白喊到。 “服务员,买单!”苏苏突然站起来说道。 “这……!”陈小白愣愣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苏苏,你这是什么意思?”陈小白终于火了。 “我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没有!”苏苏离开座位去吧台结账。 陈小白拉住苏苏的胳膊说道:“苏苏,你太过分了!” 苏苏什么也没说,挣脱开陈小白的手奔向吧台,扔过去五十块钱,走了。 陈小白僵在原地,看着苏苏推开门,大步的走向校园。 陈小白回头看看我,走到我跟前说:“张开,我不管你是哪来的,苏苏是我的女人,你给我离她远点。” 我看了一眼陈小白,冷笑了一下,“陈小白,你也别太自以为是了!” 陈小白也冷笑了一下说道,“我什么样我自己清楚,免牢你的教训,不过你小心着点!” 陈小白转身走了,在吧台上拿走了苏苏剩下的钱。 饭店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此时,夕阳正艳,无限妖娆。 我的电话突然响了。 第五十七章 王海的电话。 看到是王海的电话,我兴奋得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下来。 “王海,你小子是不是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兴奋的说道。 王海哈哈的笑着,“怎么可能?你可别提了,张开,事情复杂啊,我刚从北京回来,我过两天就回去了,咱们那事儿成了。” “是吗?那可太好了,王海,不过你那边没什么难处了吧?”听到这个消息简直是太高兴了,可是我又担心王海,毕竟五万块钱不是个小数目。 “放心吧,没事了,被我给解决了,你和朱老大最近都还好吧?”王海问道。 “好着那!”我回道。 王海挂了电话。 还真是绝处逢生,幸好没一走了之。 我给朱老大打电话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朱老大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混着,很嘈杂,似乎像是市场。我说了两遍后,他才明白我说的,听了后也是兴奋得差点从地上跳了起来,当然如果他当时是在地上的话。 挂了电话,准备回家,打算仔细的考虑一下这事儿,现在真的提到了日程。 真是觉得兴奋,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 一路的哼着歌,兴奋的往回走,有时候觉得散步竟也是如此惬意的事情,比如现在。 路过公园的时候,遇见了王云,这是第二次。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会在这个地方转悠。 这次王云倒是十分客气的和我打了一下招呼。 我刚想问他在这做什么的时候,王云已经转身离开了。 还真是个怪人,也许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苦衷。 看到了王云,突然让我想起苏苏说过的他们之间的事情,还有刚才饭店里发生的一幕。 要不是王海的电话,说不准我现在在干什么。 想到这些,整个人的情绪一下子又低落了下来,莫名的伤感起来。 我就是怕陈小白会误会,而现在显然他已经误会了。 虽然我是喜欢苏苏,但是我和她之间毕竟没有什么,如果陈小白知道苏苏曾在我那里住过,我说我们之间没发生什么他也不会相信。 没人认为会有那么凑巧的事情,可它偏偏就发生了。 一想到这些,禁不住脑袋发麻,事情怎么会这样? 陈小白会信我吗?王云会信我吗? 我都做了些什么? 真是一团糟,真是不想不知道,这么一想倒是真的挺可怕。 不过转念一想,好象也没那么严重,苏苏昨晚在我那住,也就苏苏和我知道,朱老大都不知道。 他们怎么会知道?不可能的。 我好象有些杞人忧天了。 我自顾自的点点头,告诉自己,没事。 第五十八章 王海在两天后的清晨欢蹦乱跳的出现在客厅里。 他回来了。 王海把存折往我的手里一扔说道:“看,我们的了!” 我掀开存折一看,五万块钱。 我拍拍王海的肩膀说道:“这事咱们一定要做成!” 王海点点头。 之后,王海、朱老大我们三个去楼下吃饭,选音像店的地址,一切马上就开始筹备了。 吃饭的时候,王海只是简单的和我说了他回家的经过,我知道过程远远没有他描述的那么容易。 大意是他把他老娘给气病了以后,在家看护了几天,几乎快把他老娘给说服了的时候,传来了不幸的消息,他外公病重。 没有办法,朱老大陪他老娘去北京看他的外公,没想到这一去就这么长的时间。 结果是,他外公去世了,他也得到了他的五万块钱,他妈之所以给他这五万块钱,是因为他在外公家的表现还是很不错,和其他外孙相比,他王海是做的最好得了,这让他老娘在娘家人面前很有面子。 我问王海怎么做的好了? 王海大笑,我哭得最凶了呗!为着点钱,我很辛苦啊! 我和朱老大都笑了出来,真是难为王海了! 不过王海后来倒是说了句动心的话,我哭可是真的,我在外公家呆了十年,外公看着我长大,有很深的感情,真的很难过,本来从外公家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决定放弃了,路上我老娘说,你是个孝顺的孩子,钱的事情答应你了。 当然,这是很久以后王海才和我说的,包括说他老娘开了好几个店铺,根本不在乎这点钱,平时零花钱也三千五千的给,但是他妈看出他不是那种不学无术的孩子。 事实证明,是这样的。 当然,这都是以后的事情。 现在的王海,包括我,朱老大,都沉浸在兴奋之中,热烈的讨论着这五万块钱得分几个步骤来用。等吃完饭,每人四瓶啤酒之后,都开始说着不着边际的胡话。 王海更是兴奋得不行,大叫把五万块钱放冰箱里得分三个步骤。 我和朱老大一起糗他,太老套了,现在谁还说冰箱的事儿,我们现在说的是把五万块钱花掉分几个步骤? 王海顿了顿脑袋说道,我知道几个步骤,照样分三个步骤,把手伸进口袋,把钱拿出来,再把钱放到美女手里,三个步骤,一个不少,钱花完了。 我和朱老大不屑一顾的看着他,感情你小子就为了找小姐,太俗气。 王海瞪着眼睛大叫,我怎么俗气了,我可是男人,男人就得有个需要什么的,你们不需要吗? 我也有些多了,迷迷糊糊的说需要,是男人都得需要! 朱老大跟上了一句,除非了太监! 太监不是男人!王海慢吞吞的说道。 我们是男人,我们是男人,我们是男人!我们三个大声的嚷着,在人流不息的马路上。 过往的路人都在看着我们,以为是三个疯了。 我们才不管他们,自顾自的大叫:我们是男人! 最后,我们在一个酒吧的门口停了下来。 王海提议去酒吧再喝点。 我和朱老大很赞同他的想法,认为五万块钱花去一点没什么问题。 就这样,我们迈着矫健的步伐走进了酒吧。 临进去的时候,迷迷糊糊的抬头看了一眼,上面霓虹闪烁,似乎是两个字:望口。 第五十九章 酒吧永远那是那个样子,噪杂、喧闹、阴暗的灯光迷离、媚情。 这家叫“望口”的酒吧也是一个德行。 我们三个找了个二楼的座位坐了下来,点了三杯威士忌,理由是有钱了就得喝点好酒。 威士忌算是烈酒,但和北京的二锅头比似乎差了点,我对酒没有任何的研究,三杯下肚都跟喝凉水似的,没有任何感觉。 威士忌也一样,会喝酒的人可能认为给我这种人喝是糟蹋了酒,我倒不以为然,威士忌算什么好酒啊,估计在苏格兰当地的地位也就相当于北京二锅头。 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其实我宁愿喝二锅头。 坐了有一会,王海去跳舞了,朱老大也跟着去凑热闹。 剩我一个人坐着,因为我不会跳,也不喜欢跳。 “可以坐这吗?”还没等王海的位置凉下来,一个打扮极为暴露的女人站在我的面前。 我点点头。 暗色的灯光,我看不太清楚女人的脸,只是感觉画了很浓的妆,一头半红不黑的头发自然的垂在了脑袋的四周。 女人从桌上的烟盒里很利索的抽出一个烟说道:借个火可以吗?“ 我从桌上拿起打火机给她点着了火。 “谢谢!女人柔声说道,”怎么称呼?“ “他们都叫我开!”我说道。 “哦,开哥!叫我linda 好了!” 女人说道。 “linda,好名字,你是外国人?”我故意说道。 “开哥,你人好有意思啊,刚认识就开人家的玩笑!”linda说道。 “你忘了,我叫开!开玩笑的开!”我接茬说道。 “开哥,你说话可真是风趣。”linda说道,“不打算请我喝一杯吗?开哥?” 我笑了一下,“没问题!” “开哥是干什么的?”linda倒是喜欢说话,喋喋不休的问个不停。 “你看我像干什么的?”我反问道。 “看不出来,一看见开哥就觉得你很特别,像个绅士!”linda耍起了花腔。 我一听差点每乐出声来,你看见过喝二锅头的绅士吗?就我这德行还绅士?申请政府救济的人士还差不多! “这是个秘密,以后再告诉你吧!”我也耍起了太极。 “开哥,你这个人就是风趣!”linda喝了口酒笑了起来。 “叫我开就行!”我说道。 “开,是个好名字!很意境,比如说开门,开窗子,”linda哈哈的笑了出来。 我也笑了,我还没说我的姓那,说了姓那才叫有意境。 张开胸膛,迎接美女! “开,在这也没什么意思,我们换个地方怎么样?”linda说道。 “没问题!”我明白linda的意思了。 所谓换个地方的意思无非就是找个宾馆开房罢了。 还真是个主动的女人。 朱老大和王海借着狂吼的音乐在一大群人中间兴奋的跳动着,王海正在和一个女孩跳贴面舞,朱老大也拉着一个女孩子的手在不停的旋转。 我示意linda等我一下,我快步走进去,对着王海说道,有妞,咱们各走各的!王海顿了一下,很快的明白了我说的话,冲我一笑,我这也有一个,明天见! 我费力的挤到朱老大的面前,此时,他正和一个短头发的女孩子跳得正欢。我费力的抓住朱老大的胳膊,把和王海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朱老大似乎没太听清,我又大声的重复了一遍,朱老大才明白过来,给我说,那我和王海那? 只有朱老大在这个时候还能想得这么“周全”。 我告诉朱老大,王海和我一样,你自己也搞一个吧,我看她就不错,我指了指他边上的。 此时,朱老大才恍然大悟,抬起手示意我走吧,他知道该怎么办了! 还真是费力,我又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从里面挤了出来。 此时, linda正在门口等我。 第六十章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我们三个先后回来了。 王海一进屋就大叫真是爽极了,那女孩真他妈正点,这是最近一年以来遇到的最好的一个了,真让人兴奋。谁要是喜欢的话,明天就介绍给他,不爽不要钱,然后就倒沙发上睡着了! 不爽不要钱,也不是他出钱! 朱老大倒是安静得很,我问他昨晚玩得怎么样?朱老大有气无力的回答,看我这状态,你就应该能猜得到啊!我一听这话,得,感情这小子比谁玩得都狠! 都快虚脱了,我说怎么不像往常一样没完没了的咋呼了! 朱老大问我,张开,你怎么样?我反问朱老大,你看我昨晚怎么样? 朱老大嘿嘿的傻笑,我看玩得估计比我凶!然后朱老大伸出手指,摆了一个六的造型! 我问朱老大,什么意思? 朱老大一副很不理解的样子,张开,你装什么糊涂?我什么意思你不懂?朱老大特意把“不懂”说得很长。我听他这么一说,明白了什么意思,我笑了起来,朱老大,你意思说你昨晚上做6次是吧? 朱老大这次哈哈的笑了出来,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不懂我的意思,你那? 我?让我想想,我思考了半天,给了朱老大一个哭笑不得的答案,也就五六七八次吧,忘了。 忘了,朱老大甚为疑惑我的回答,这也能忘? 然后朱老大把在一边睡着的王海叫醒了,问他,王海,你昨晚上几次? 王海睡得迷迷糊糊的,看样子昨晚上快精尽而亡了,王海问朱老大你说什么?朱老大加重了语气,我说你昨晚上几次? 王海依旧迷迷糊糊的,微微的睁开眼睛,伸出一个手指,说一次。然后反个身就睡了。 我和朱老大顿时吃惊的彼此看看,怎么可能?一次就能让王海这样的状态,真是年轻人一代不如一代了! 然后,我和朱老大也在感慨中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后来的某一天,我问王海,那天玩得爽吗?王海说,当然爽!我还想去找那女的,可惜,自从那天就不见了。王海无限惋惜、无限遗憾的表情让人误以为死了老娘,那晚上真是爽透了,我和那女的干了七次!估计很长时间也找不到那么勇猛的状态了。 王海自顾自的无限惋惜。 我一听,怎么不对呀,不是一次吗? 王海听我这么一说,我什么时候说一次了,一次我第二天能回去就睡,就我这体魄不至于吧?看着王海健壮的身体,发达的肌肉,我一想一次是不可能的。 我问王海那你伸出一根手指是什么意思?王海疑惑的看着我,我什么时候伸一个手指了?我告诉他就是回来那天,你睡觉的时候,朱老大问你做了几次,你伸出手指,说一次,然后就睡了。 王海半信半疑的看着我,这话怎么可能是我说的,一定是你拿我开涮! 我大喊冤枉,谁要是冤枉你谁他妈就是孙子。 王海听我这么一说,没话说了,直说让我想想那晚有没有时候什么事情是“一次”的? 王海冥思苦想了大半天,连中午饭都没吃,一边看着电视一边不停任大脑高速的旋转。 临近下午的时候,王海一拍脑袋,我的妈呀,我终于想起来了。 我那晚就上了一次厕所! 第六十一章 音像店的地址很快的选定了。 上次我和朱老大看好的地方现在又成了一家新的水果店,卖着各种各样的水果,好看好吃,但价钱并不便宜。 我们的音像店坐落在水果店东侧过两个门店的位置。 房间不大,光线很好,明亮耀眼。 音像店对面是一家饭店,门面很大,每到吃饭的时间车子便停满了前面的马路,热闹非凡。过了吃饭的时间以后,车子便陆续的开走了,只留下两个漂亮的女孩子站在门口,肆无忌惮的聊着天。 其中一个染着红红的头发,瓜子脸,图上了厚厚的一层胭脂,一走路就能掉下来渣子,幸好她的工作最多是弯个腰。另一个女孩子则一头黑发,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也同样图了厚厚的一层胭脂,同样也最多只是弯个腰罢了。 我们三个找人把音像店重新的装修了一下,刷了大白,做了音像架子,又做了牌匾。 音像店取什么名字的时候把大家难住了,不知道该叫什么好,你说一个他说一个,都觉得特俗,没有一点朝气。 还要什么朝气,现在除了幼儿园,估计别处很难找到朝气,潮气都是有不少。 大家争来争去,最好还是叫了一个俗不可耐的名字:风吟音像店。 不是呻吟就好,容易让人误会。 一切进展得都很顺利。 大体的花销是这样的:房租2.4万元(一年),货物:1.5万元;装修办执照等:5千元;总计:4.4万元。 上次去酒吧玩花掉2千,现在口袋里还剩4千块钱。 算作流动资金。 我们的音像店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开业了。 陈小白、阿莱、许峰、王云、苏苏他们都来了。 这几天一直在忙音像店开业的事情,自从上次以后再没有见面,也没有打一个电话。 我很想念苏苏,尤其是在音像店忙了一整天后,躺在床上的瞬间。 不想给她电话,本来他们已经是一团乱泥,我再搀和进去就更乱了,不是不敢去爱,只是怕爱了以后很给别人带来更大的伤害。 一切顺其自然吧,很多事儿是不能强求的。 一如爱情。 第六十二章 开业这天,真是热闹,大家的心情都不错,王海张牙舞爪的大叫,我王海20岁开始创业,30岁一定要成为亿万富翁。 大家都哄笑王海的远大理想,说除了钱你小子就不会想点别的。 王海瞪着眼睛认真的说,有了钱才能想其他的事情,比如女人,比如作秀,比如捐款,穷得揭不开锅谁还能有高尚的情操,全是操蛋的想法。 王海说了一句再实在不过的话。 说得大家哑口无言,都在思量着自己的想法,什么时候可以赚钱,什么时候可以也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事业,那怕只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音像店。 然而更多的人不得不去面对两张床的生活。 陈小白在喝掉一杯白酒的时候,又开始大谈他的北京理想,大谈他的摇滚乐,王海在一边不住的给他捧场,搞得陈小白真以为自己是一个摇滚明星了,不住的甩着自己的长头发,眼睛里闪烁着难得的光芒。 苏苏依旧是很少说话,闷闷的喝着汽水,很少发出声响。 苏苏几乎不看陈小白一眼,任陈小白的放声表演,似乎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苏苏也几乎不看我一眼,只是来的时候和我打了一声招呼,然后一笑走过,我想上前去跟她说话,可是她总是和两个女孩子在低语,一直到对面的饭店吃饭为止。 王海的朋友很多,在音像店对面的饭店一共摆了8桌,有将近80个人。每人都随了份子,总共将近一万块钱,扣除饭钱四千,还剩六千。 没想到在这个上面我们还赚了。 王海说,这都是债,以后这帮家伙有个事情我都得去,就是过个生日我也得随个一百块钱。 后来,果然不出王海所料,没出三月,先后有27个人过了生日,花了三千多。 天下也真有那么凑巧的事情,27个朋友都在三个月里出生,也真是缘分。 这顿饭吃得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高兴还是失落,抑或是其他,很复杂的心情在里面,让人觉得从根到梢的不舒服,不自在。 是因为苏苏吗?我这样的问自己。 我狠狠的把剩下的酒一口喝掉,说还有事情,让王海和朱老大陪大家尽兴的喝,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 王海和朱老大一起醉醺醺的说道,去吧,这哥几个归我们了! 我走出饭店,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那两个迎宾,还是黑头发的那个好看一点,尽管浓妆艳抹后,已经分辨不清谁更漂亮,但凭知觉,黑头发的更耐看一点。 她们很甜美的说了句:“欢迎再来!” 站在饭店的外面,一眼就看到我们的音像店,“风吟”两个字特别的漂亮,整体设计也很独特,色彩搭配也极其耀眼。 对于这样的设计,我很满意。 我穿过马路,走进音像店,还略有油漆的味道,一切都是崭新的。墙壁上贴着大大的海报,是一个新歌手的第一章专辑,打扮得很妖艳的一个女子,穿着暴露,但却没有任何的美感,或者性感。 倒是觉得有些反胃。 现在的歌手不去认真的唱歌、写歌,反而在其他的地方下功夫,绯闻、花边新闻,花样百出,让人目不暇接。 最后都让人忘了某某人曾是唱歌的,一提起某某人往往都是她的什么什么新闻,和谁搞过什么关系。 让人悲哀。 很少有人踏踏实实的做音乐。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一架架的磁带、cd、电影,那里有我无限的青春,有我无限美好的时光。 年少的时候,我为了一盒磁带,曾穿梭于一家又一家的音像店,那时候盗版横行,我也曾是盗版爱好者,因为便宜,正版10块钱一盒,盗版5块。 很多美好的时光,我在音乐里倘佯,那时候我就想,将来我要开家音像店,想听什么歌就听什么歌。 后来,网络时代来临,买个mp3,不用花一分钱就可以听任何歌曲,在中国就这有这个好处,本来 收费的东西一到网络上就都免费了。 可是还是有那么一拨人热衷于购买磁带、cd,当然在这一拨人里面有很多类型,有追星族型的,有纯粹的欣赏型的,有收藏型的等等。 我想我属于收藏型的吧,每次许巍发片的时候,我都会买一张,仔细的聆听,然后收藏起来。算作对我喜欢的歌手的一个支持吧。 第六十三章 有时候我笑自己,为什么人要有情感,要有爱情,看到喜欢的女孩子心里就会不安份,难道是因为年轻吗? 可是人为什么有要这样的善变?遇到陈星的时候,我也喜欢上了她,也爱上了她,可是后来我们还是分开了,还是给了彼此太多的伤害?是什么造成这样的局面? 也许我和陈星一直的爱着,我今天也就不会在这个也许一辈子都不回来的小镇开一个叫“风吟”的音像店。 可是走到哪都一样,依然摆脱不了情感的追踪,也许我天生是多情、滥情的人。 我想骂自己,怎么会这个样子?怎么就能喜欢上苏苏这个不能喜欢的人。 “音像店很独特,很漂亮,”有人和我说话。 我回头一看,苏苏站在门口,看着我,一身蓝色的衣装。 我笑了一下,“谢谢夸奖,都是我一手设计的。” 苏苏嘴里啧啧的说:“还真看不出来,张开你还是一个艺术家。” 我挠挠脑袋说:“我算哪门子的艺术家,纯属个人爱好。” 苏苏也坐了过来。 “她们还在喝那?”我没话找话的说道。 “在那边拼酒,懒得理他们,”苏苏说道。 我笑笑,没说什么。 “这几天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啊?”苏苏突然问道。 我一惊,没想到他回问这样的问题,有些惊讶。 “我这不是忙音像店的事情吗?没有时间。”我狡辩道。 “哦,还以为你从此不理我了那!”苏苏瞪着眼睛说道。 “怎么会那!”我说道。 “是啊!怎么会那!”苏苏学着我的样子,然后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小毛丫头!”我说道。 “你说谁小毛丫头,看我不打烂你的嘴巴!”苏苏说完站起来举起手要打我的样子。 我急忙站起来,准备闪躲。 苏苏举起手站了起来,向我这边走来,嘴里念叨着:“好你个张开,敢叫我黄毛丫头,看我今天怎么收拾……?” 没等苏苏的“你”说出来,苏苏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倾去。 我还没缓过神了,正准备躲藏的时候,苏苏的身体整个的倾倒过来,我的手也不由自主的伸了出去,去接苏苏的身体,我的第一反应的是,不能让苏苏摔倒。 地面刚刚擦完,很滑。 苏苏整个人都趴到我的怀里。 我感受到苏苏身体有力的冲力,柔软而带有弹性,散发着少女的馨香。 “呀!”,苏苏大叫着整个人倒在我的怀里。 她的脸贴到了我的胸口,我能感觉到她因为害怕而紧张的气息。 很短的瞬间。 苏苏扶着我的身体站了起来,满脸通红,甚为不好意思。 这时候阿莱走了进来。 苏苏急忙放下我的手,机械的走了两步。 “王云,”我说道。 “嗯”,王云回答了一声,走了进来。 苏苏看都没看王云一眼,回头跟我说了句:“张开,我先走了。” 我没说话,目送苏苏走了。 王云低沉着脸,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记着我跟你说过的话吗?”王云开了口。 “记得,”我说道,“另外,你的事情我听说了。” 王云听我这么一说,很是平静,没有一点惊讶的表情,说道:“她说的?” 我没说话。 “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王云缓慢的站起来走了。 第六十四章 在这个有些凉的秋天,王海、朱老大我们三个守在音像店里面发呆,看着对面两个漂亮的迎宾小姐。 王海说,要是让我选择上那个的话,我选择红头发那个,看着很性感,干起来一定很爽! 朱老大则说,我要黑头发那个,圆圆的小脸蛋,真可爱,要干就得干这样的。 然后他们俩问我,张开,你选择哪个? 我说,都让你们选择完了,那还给我剩下了? 王海说,这不是假如吗?假如他们俩都在哪?没有主儿那! 我略作思考,告诉他们,我两个都要行不行? 王海和朱老大一起喊到:不行! 声音差点透过玻璃窗穿到对面两个迎宾小姐的耳朵里面。 三个大男人这样在窗口看两个女孩子总是个不雅的事情,但是没有办法,不看外面,没什么可看的,而她们俩是此时最好的风景。 现在正是上午的时间,店里没有一个顾客。 我想对面的两个女孩子一定知道我们三个在看她们,也许她们在想,这三个傻帽,还开音像店,开音像店也就罢了,还竟然叫一个风吟的名字! 有时候我们看得出神,聊得忘乎所以,竟然忘了店里面已经来了客人。 直到客人大叫,老板在吗?老板在吗? 我们才回过神来,原来我们是老板。于是,我和王海一起看朱老大,当初不是说好了,你做售货员,你是怎么做的? 朱老大一脸的委屈,极为不情愿的回到收银的位置。 然后,我和王海则继续坐在窗口闲聊。 我猜想,我们的举动,一定让两个女孩心里慌慌的。 不过也许早不是女孩了。 没有几天的光景,女孩就看腻了,没什么意思。 王海隔三差五的去趟音像市场,进些新货,包括盗版电影和a片。 磁带和cd一直卖得不太好,但是盗版电影和a片倒是卖得不错,大多都被男生买去了。偶尔有个女生 买个三级片,多也是选择在上午人少的时间。虽然经常和不同男人上床这样的事情她们都不觉得害臊,但是买a片的胆量还不是很多,虽然她们也都爱看。 王海曾送给他的女同学不少的a片、三级片,送她们的时候还扭扭捏捏的说是给谁谁的,其实无非就 是自己想看,男人可以不要面子,但女人要。 只有一次例外,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进了屋就很直接的问朱老大,有没有好片? 朱老大一愣,随即回答道,有,喜欢哪的?日本的,欧美的,台湾的还是韩国的? 女人很大方的说道,先拿出来看看。 朱老大从柜子地下拿出一大箩片子来,封面极其夸张,各式各样的,唯美的,变态的,虐待的…… 女人没什么表情的的一张一张的反看,朱老大则不厌其烦的给她介绍每一张的内容,女人倒是不住的点头,表示认同。 最后女人拿了五张不同的碟子,都是上周王海新进的。 女人走了以后,我们跟朱老大说,朱老大,你现在业务很熟练啊,俨然就是个a片行家了! 朱老大甚为气愤的说,再这样说,我不干了。 然后走到窗子跟前,坐了下来,我就看那个黑头发的女孩好,我得追她! 第六十五章 在某些个时刻,我很想念苏苏。 就像从前的某些个时刻,我想念陈星一样。 开始的这段日子,每天和朱老大、王海在音像店这么腻味着,看着对面的迎宾小姐。可是我发觉我自己慢慢的已经在哪、和谁在一起都不能制止住我对苏苏的想念。 除非她已经出现在我的面前。 阿莱和许峰倒是没事的时候就过来和大家聊天。 阿莱问我,最近你怎么不去我们排练室了,也不和我们一起演出了。 对于他的提问我很无奈,但我又不能说些什么,只是哈哈一笑,你也看到了,我这多大的门面,我得照看好了,要不王董事长不扒了我的皮! 阿莱装作吃惊的样子,看了看王海又看看我,不会吧?王海,没听过你有这么狠啊? 王海撇了撇嘴,抠了一下耳朵,说道: “你看老子是不是那样的人啊?” 阿莱和许峰一起点头,我看挺像。 王海不屑一顾的样子,转身问朱老大,你说我是不是那样的人啊? 朱老大此时正在收银台收一个女孩的cd钱,没太听清他说什么,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知道大家都在说着无关紧要的话。 王海最后看看我,你说那?张开。 我嘿嘿的笑了出来,这话是从我嘴里出去的,你还问我,这不明摆着吗? 王海点点头,大家都以为他要默认的时候,王海突然大叫道:“哈哈,可被你们说着了,老子今天就要拔了阿莱的皮!” 阿莱一听,霍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也大叫,我的妈呀!然后以光速冲出了店门。 刚付完cd钱的那个女孩被刚才的举动吓得愣愣的站在原地没动,以为真的打架了!不过幸好她没动,否则阿莱刚才冲出去的时候,非撞倒她不可。 那样的话,阿莱可捡了个大便宜。 阿莱冲出去之后,我们都哈哈大笑。 剩下我们三个继续肆无忌惮的聊天。 但即使是这样,我也总是心不在焉,我无法让自己集中精力,就是当年喜欢陈星也没让我有这样的心思。 也许,真的是明知道不可能得到的东西,而却越是想得到的这种心情才是最让人无法忍受的。 第六十六章 思量再三,我还是决定去找苏苏。 我给自己打扮一番,在挨着我们音像店的理发店做了个头发,然后穿了一身休闲西装,准备去找苏苏。 我离开音像店的时候,朱老大正在放着胡彦斌的歌曲,好象叫做《红颜》。 你是英雄就注定无泪无悔 这笑有多危险是穿肠毒药 这泪有多么美只有你知道 这心没有你活着可笑 这一世英名我不要 只求换来红颜一笑 这一去如果还能轮回 我愿意来生作牛马 也要与你天涯相随 是我喜欢的味道,歌词也是。 我甚至觉得自己有些悲壮,像荆轲刺秦王般壮烈。 似乎一去不再复返。 临出去的时候,朱老大问我,你去见谁?打扮得这么帅? 我头也没回的告诉他,女人。 关上门的时候,我还能听到朱老大叽里呱啦的叫唤,都去泡妞了,这么大个门面就留给了我一个人! 我没理他,继续悲壮的往学校方向走。 一路上我还是在犹豫,我究竟该不该开始这段感情? 很近的路程,十分钟后,我到了他们的排练室。 屋子里没有往常喧闹的音乐声,哪怕是电吉它的狂吼。 我推门进屋,只有阿莱和许峰在。 进我来了,他们跟我打了个招呼后,继续聊天。 我问道:“他们去哪了?” 阿莱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神情有些没落,说道:“乐队解散了。” 听阿莱这么一说,我甚为惊讶,忙问:“怎么解散了?” 许峰也是一脸的无奈:“鞭挞乐队是校乐队,我们快毕业了,已经把乐队的一切都传给下一届学生了,以后这么就不属于我们了。” 阿莱很是沉闷的跟了一句:“真他妈没劲!” 我问道:“陈小白那?你们不是还是你们吗?可以叫一个别的名字继续在一起搞音乐啊!” 许峰看了我一眼,咧了一下嘴角:“人都走了,还搞给屁!” 我很是疑惑的问道:“人怎么都走了?都谁走了?去了哪?” 阿莱好象对我连续的三个问题早就做好了准备似的,吐了吐舌头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走,陈小白、苏苏、王云都走了,陈小白去了北京,苏苏好象回老家了,王云不知道,也许出去仙游了,反正这个乐队是彻底的解散了,”伤吧“的演出也不会再有了。” 阿莱有些伤感的说完了这些话,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他情绪这样低落过,看样子事情真的不是想像的那么简单。 “你们可以搞个二人组合啊!像羽泉、水木,好多啊!”我开玩笑说道。 但我马上发觉这个玩笑开的不是时候,阿莱和许峰同时抬头看看我,嘴里哼哼了两下,没了动静。 给我搞得很没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突然想起我忘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我问他俩:“苏苏是什么时候走的?” 阿莱说:“今天上午,什么时候的车不知道。” 我看看表,上午十点半。 看完表,我的第一反应是,我必须马上去火车站,也许还能赶上那班车,那班载有苏苏的列车。 第六十七章 出校门的时候,我碰到了王海,他搂着一个有些妖艳的女孩正往里走。 我已经三天没见过他了。 王海见我焦急的往外走,放开女孩的肩膀,急忙问我:“张开,你这是怎么了?”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回头和你说,我有急事,先出去下。”说完,我上了校门口离我最近的一辆出租车。 王海和那个女孩愣愣的看着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已经无暇估计王海换的是第多少个女朋友,告诉司机:“给我以最快的速度去火车站。” 司机什么也没说,点点头,启车、挂档,走人。 火车站无论任何时候都是人潮涌动,来来往往的人们和匆忙的脚步永远都是这里的主旋律。 我给苏苏电话,一直嘟嘟的响着,无人接听。 我跑到火车车次显示屏上去看看车次的情况,去南昌的火车10点52进站,停车3分钟。 过路车。 现在的时间是10点53分。 还来得及,我告诉自己。 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买了一张站台票,然后冲向检票口。 火车还没有开动。 可是苏苏在哪? 我急得满头大汗,可是在人群中我依然没有发现苏苏的身影。 苏苏究竟在那节车厢? 我看看表,还有半分钟。 我从车头跑到车尾,苏苏半点影子都没有。 我实在是累了,满头的汗水,我站在地上喘着粗气。 我对着快要开动的火车大叫: “苏苏,你在哪?” 声音响亮得我自己都吃惊。 然后我又继续的喘着粗气。 上车的、送站的人似乎都被我这一嗓子给吓到了,转身愣愣的看了我一眼,有些不知所措,然后互相的张望了一下,可能在想,苏苏是谁? 他们看了我一眼以后,继续上车,他们都是和我无关的,除了苏苏。 转眼之间,站台上只剩下三三两两的送站的人,火车的门已然关闭。 可是,即使我喊破了喉咙,苏苏也没有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苏苏究竟在哪? 我还是喘着粗气,很是无奈的蹲在地上。难以表达的失落从心底一下子上升开来,蔓延了整个大脑,整个身体。 我觉得疲惫至极。 火车缓缓的开动了,送站的人都挥动着高举的手臂,和自己的亲人、爱人、朋友依依惜别。 而我? 在这个陌生的站台却连挥动手臂的资格都没有。 火车远去了,载着苏苏的火车远去了。 我站了起来,向远去的火车挥了一下手。 就这么再见了?我问自己。 没人给我答案。 空荡荡的站台上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转了个身,拖着疲惫的步伐向出站口走去。 又是一大群人从进站口拥了进来,下一班火车马上到了。 我的下一班火车何时才能到? 第六十八章 很好的天气,阳光明媚。 回到音像店的时候,王海和朱老大都在。 王海见我回来急忙问我:“去哪了?” 我满脸失落的回道:“火车站。” 朱老大疑惑的问道:“去火车站干什么?” 王海说:“我知道了,一定是女人!” 朱老大说:“没错,张开走的时候好象说女人来着。” 我疲惫的坐到椅子上,没说话。 王海给我开了瓶汽水。 我狠狠的喝了一口,这时候才觉得有些渴。 我说:“王海,那女人谁?” 王海嘿嘿的笑着:“玩玩罢了,昨天认识的,刚分手了。” 朱老大吃惊的问道:“怎么分手了?” 王海见惯不怪的说道:“一夜情你听过没有,过了昨夜就没有情了,就分手了。” 朱老大啧啧的表示同意。 然后朱老大问道:“你有多少夜情了?” 王海哈哈的笑了出来,说道:“有过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夜情呗!” 朱老大依旧啧啧的表示同意。 说道:“那在酒吧那次我找的那个也算是一夜情了?” 王海不屑一顾的看了朱老大一眼,说道:“你那算屁一夜情,你上那女的没花钱吗?” 朱老大说:“花钱了。” 王海说:“花钱那是妓女,是什么一夜情。” 朱老大若有所悟的点点头,我明白了,感情这他妈还是俩概念,以后咱也发展发展一夜情,免费的午餐一定好吃。 王海说:“我看对面那俩迎宾就不错,要不咱俩一人一个算了。” 朱老大呵呵笑了,表示同意,但她一定要黑头发那个。 王海说:“黑头发那个给我我都不要,一到床上肯定跟个死鱼似的,没兴致,还是红头发那个好,一看就能感觉到她骨子里都是骚的。” 对于王海说的,朱老大表示反对,他认为黑头发那个其实会更骚一点,表面上看到的未必是真实的。 王海说那就拭目以待吧。 朱老大也这么说。 片刻,朱老大惊讶的说道:“哎呀,王海,咱俩一人一个给分了,张开怎么办啊?他上哪发展去啊?” 王海看了看朱老大说道:“怎么,你觉得不人道了是吧?” 朱老大重重的点点头,表示同意,意思是很不人道。 王海说:“你看看他现在这个样子,你就是给他找十个一夜情,他也未必会要。” 朱老大看了看我,说道:“王海,你还别说,我看张开是得相思病了。” 王海很是得意的点点头。 朱老大问王海:“你说他相思上谁了?” 王海瞟了朱老大一眼,说道:“张开就在这,你不问他你问我?” 朱老大吐了吐舌头。 王海笑了起来,说道:“他你就别管了,你得想一下对面那女的怎么搞定就行了。” 朱老大点点头,趴在窗口念叨着:“黑头发的妹妹,快到哥哥的怀抱吧!我会对你好的。” 王海回头看了我一眼,站了起来,拍拍我的肩膀,说道:“下午喝酒,我请!” 第六十九章 酒是个好东西。 酒能解愁,酒能解忧。 很多时候,我喜欢喝酒,高兴的时候喝酒,兴奋的时候喝酒,悲伤的时候喝酒,失落的时候也喝酒。 但今天我不想喝酒。 没有一点喝酒的欲望,虽然心情如此失落。 我抚摸着手机,期望着苏苏的电话。 我坚信她会给我来电话,虽然到现在为止一直没有动静。 王海对于我不想喝酒的举动很是疑惑,朱老大也一样,都说我这次真的病了,还说从来没见过我这个样子过。 看样子不仅是病了,还病得不轻。 朱老大和王海在对面的饭店要了两个菜,在边上的超市拿了几瓶啤酒。 他们俩喝了起来。 我不想喝酒,也没有食欲。 只吃了几口菜,就再也没有胃口了。 朱老大还是劝我,张开,一起喝点吧,喝完了就没事了。 王海也这么说。 我摇了摇了头,不吃了,有些累,出去走走,一会回家先睡一觉。 他们俩摇了摇头,继续倒着啤酒。 我临走出门口的时候,王海冲我大声说: “晚上饿的话,给我电话,我给你带吃的。” 我一抬手,表示感谢,然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夕阳西下,半片天空一片通红。 我一路走着,路过学校门口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的往里面张望,可是苏苏现在已经不在了。 想到这一点,让我无比难受。 三三两两的学生进进出出,被夕阳染红的笑脸格外鲜艳、动人,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我转过头,不想再看,心情低落到极点。 当我的头转向校门口对面的饭店的时候,我看到阿莱和许峰正在窗口的位置喝酒。 他俩的脸色都很凝重,看样子也都在难过之中。 我没心情和他们打招呼,继续往前走。 街道很人很多,很杂乱,下班的时间。 很多人都叽里呱啦的说着话,我听不清楚的话。 这一切和我无关。 我只知道自己这样的一路走着,一直到尽头。 又路过了那个公园。 我还是走了进去,人依旧很多,老年人、中年人、孩子。 天色暗了下来,公园的灯亮了起来,宛如白昼。 我依旧坐在原来的那个长椅上,把头仰在后面,闭上眼。 听公园附近一个音响传出来的歌声。 很熟悉的一首歌,但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名字,很美的一个女生声音。 “嗨!”有人用手碰了我一下。 我这才从歌声中回过神了,睁开眼睛一看,王云。 我很疑惑的看了看他。 王云挨着我坐了下来,看样子他心情也不是太好。 我说:“听说你们乐队解散了?” 半响王云才回答道:“是,解散了。” 我以为王云会继续说什么,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只是坐在我身边,也许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还是问了一句多余的话:“怎么解散了?” 王云冷笑了一下。 说道:“必然的结果,没什么原因。” 我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又是半响的沉默。 王云突然说道:“苏苏走了,知道吗?” 我心里一惊,说:“知道,没见到人。” 王云说:“我知道你喜欢她,我也喜欢她,苏苏是个好女孩。” 我笑了一下,说:“你喜欢她很长时间了是吧?” 王云叹了口气,说:“是啊,从认识的那一刻起。” 我说:“可是你怎么不去追她?” 王云说:“追?我是应该追的,可是很多事情不是说了那么容易的,最好的时光已经没了。” 我说:“是啊,都过去了。” 王云说:“如果苏苏回来,你会追求他吗?” 我问道:“你那?” 王云说:“我不会追了,我已经没有机会了,最好的机会已经让我失去了。” 我不名所以的点点头。 王云继续说:“但是你可以,你还有机会,我看得出来,苏苏也喜欢你,我虽然不太了解你,可是看得出你人也不坏。” 王云的话倒说得我有些不好意思。 我说:“也许我们都没有机会了。” 王云什么都没说,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仿佛苏苏在那里和她招手。 很长一段时间:“陪我喝点酒可以吗?” 我点点头,站了起来。 第七十章 很多话,王云都是欲言又止。 只是喝酒,喝了一瓶又一瓶,似乎只有酒能让自己解脱。 他说起他暴躁的父亲,说起他柔弱的母亲。 然后又说起他父亲的车祸,说起她母亲的坚强。 说起他每天这个时候都在公园就是为了陪她母亲散步。 王云说,为什么很多东西过了很久依然不能释怀? 我摇摇头。 王云的讲述,只是断断续续的片断。 我和王云就样喝酒,偶尔的说上一两句话,然后依然喝酒,只是喝酒。 我们都醉了,一塌糊涂。 王云嘿嘿的傻笑,跟我说,张开,看不出你还是个挺义气的哥们,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我也是呵呵的傻笑着,跟王云说,咱们早就是哥们,是朋友了。 王云一拍脑袋,你说得对,瞧我这记性。 我们都哈哈的大笑起来。 走出饭店的时候,我们吃饭的桌子上摆着十几个啤酒瓶。 王云一定要送我回去。 我们在饭店的门口彼此的推让,挣脱。脚下一滑,我们都摔倒了。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王云也是。 我们互相看看,都哈哈的笑了出来。 我们说道“我们各回各家吧!” 我先拦了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 到家的时候,王海和朱老大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我醉醺醺的回来了,都吓了一跳。 朱老大一把把我扶在沙发上,说道“让你和我们喝你却不肯,这是在哪喝的啊?” 我冲朱老大嘿嘿嘿嘿的傻笑,说道“我可没喝多,你看,你看,我脑袋很灵活啊!”说着,我左右摆动着脑袋。 朱老大无奈的说道“看样子是我多了,喝水不?” 我点点头。 王海给了倒了杯冷水,我一饮而尽。 王海看看我,没说话,接过水杯。 “我遇到王云了!”我说道。 “你们喝的?”王海问道。 “没错。”我回答道。 突然觉得胃里难受,有什么东西无可阻止的往上涌。 我站起来,一下子冲到洗手间。 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接着,更猛烈的呕吐开始了,最后,我连胃里最后的一点酸水都吐了出来,可还是不住的往上涌,想要呕吐。 吐得我自己都很奇怪,什么东西都没有了,还往上涌什么? 好一会,我终于算是停止了呕吐。 回到沙发上,朱老大急忙给我让座。 我说“妈的,什么酒啊,折腾死我了!” 朱老大又给我倒了杯水,我只是喝了一点,怕一会再涌出来。 王海和朱老大愣愣的看着我。 我问道“我有问题吗?” 他们摇摇头。 “那看我干什么?”我疑惑的问道。 他俩一起说道“你有大问题了!” 然后开始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 “你们真他妈没有人性,我睡觉了,”我站起来说道。 他俩嘿嘿的笑了起来。我以为在笑我,可是发觉他俩根本没看我,原来是在看喜剧电影发笑。 我拿起遥控器,一下把电视关了。 “哎哎哎……,怎么关了?”他们俩一起叫了起来。 “我要睡觉了,”我把遥控器一扔说道。 …… 第七十一章 苏苏就这么走了,甚至一条短信也没发给我。 我沮丧极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胃也开始不住的疼痛,直到折腾到快天亮的时候才睡着了。 “起来起来,大懒虫,”我在美梦中硬是活生生被一个声音给拉到了现实。 我极为不情愿的把蜷缩起来的身体伸展开,硬生生的在把身体翻过来。当我睁开惺松睡眼的时候,禁不住吓了一跳。 苏苏赫然就站在我的面前,满脸的笑意。 我揉了揉眼睛,是苏苏,没错。 我说“你不是走了吗?” 苏苏笑了起来,说“走了就不行回来了!” 我也笑了,说“热烈欢迎啊!” 苏苏噘着小嘴说道“敢不欢迎!” 我说“怎么能不欢迎,谁不欢迎就是跟我过不去,苏苏,能不能麻烦你先出去一下?” 苏苏惊讶“干什么?刚来就要我走?” 我笑了,说道“我要换衣服,你也看吗?” 苏苏听我这样一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说道“换衣服有什么好看的,才不稀罕!” 两分钟以后,我穿好了衣服,走出房间。 苏苏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苏苏回头看看我,依旧噘着个小嘴,说道“有点速度行不行,我都快饿死了!” 我敬了个礼,说道“收到!” 苏苏笑了,说道“不错嘛,小鬼!” 我跑进洗手间。上厕所、洗脸、刷牙一条龙,三分钟搞定。 佩服我自己的速度。 “走吧,苏苏女皇!”我站到沙发后面。 苏苏回头看了我一眼,把手伸给我,让我拉她一下。 苏苏说“走吧,小张子,今儿准备带哀家去那吃饭啊?” 我说“啊……今天咱们就去皇城根边上的包子铺吃包子怎么样啊?” 苏苏说“哀家打你个包子样!这皇城根在哪啊?哀家怎么就没听过啊?” 我说“这皇城根啊,它就在皇城的根部啊!” 苏苏说“哦,那皇城在哪啊?” 我说“皇城就在绿城上边!” 苏苏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赤橙黄绿青蓝紫嘛!” 苏苏推了我一下,说“去你的!” 我和苏苏都笑了起来。 第七十二章 苏苏的突然出现,让我失落到极点的心一下子又弹了回来。 真是一天十个心情,每个各有不同,千滋百味,只有自己知晓。 不管怎么说,苏苏回来了,我又看到她了。 这就是幸福,你无比的想念一个人,以为再见不到她了,可是她在你最失意的时候出现了。 幸福是很简单的事情,或者说是某一个瞬间的事情。 就如现在,我和苏苏走在去吃饭的路上,看着苏苏可爱的脸庞,我就觉得很幸福。 珍惜现在,才能珍惜未来。 一路上,苏苏告诉我她为什么又回来了。 他们的乐队散了以后,陈小白一定要去北京看看,并要苏苏和他一起去,到时候可以以组合或者个人的形式在北京发展。 苏苏不想去,她不想过漂泊的生活,也不想再玩音乐了。 可是陈小白却一直想当个明星,想让苏苏和他一起当个明星。 为了这件事,他们俩吵了好多次。 乐队散了后,陈小白又一次提起这件事,并要马上就去北京。 苏苏一直不肯,并告诉陈小白,要去你一个人去,我不想去,而且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话可说的了,彼此怎样心里很清楚。 陈小白很是气愤,说你苏苏怎么能这样?忘了当初我陈小白是怎么帮你的?现在好,厉害了,就想分手了! 苏苏也很是生气,和陈小白大嚷,你陈小白做过什么事情自己心里清楚,不用我说,咱们之间已经结束了,我不想再纠缠下去,你已经不再像从前的那般对我了。 陈小白也大叫起来,我做过什么啊我?分手就分手,不要给我安罪名! 苏苏什么也没说,任陈小白扬长而去。 彼此心里已无爱,再留下去已经没有意义。 陈小白说走就走,当天晚上就上了去北京的火车。 走的时候还留给苏苏一句话,你别指望着自己会多好过! 苏苏气得差点哭了出来,说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陈小白也不至于这个样子,看样子我真是看错人了。 苏苏想了一夜,难过得不得了。 难过的时候,就会想家,苏苏准备回家看看。 于是一早就去了火车站。 在校门口碰见了阿莱的时候,阿莱问她去哪?她说回家看看。 要不是阿莱,还没人知道苏苏准备回家。 苏苏拖着疲惫的心情上了火车,靠在角落里,听着mp3. 火车开动了,苏苏摘下mp3机,趴在窗边,看外面一闪而过的风景,难过极了。 对面的两个女孩子一直在闲聊。 第一个说“刚才上车的时候听到一个男孩子在喊叫吗?” 另一个说“听到了,我都看到了,挺帅的?” 第一个说“听到他喊什么了吗?” 另一个说“听到了,那么大声能听不到吗?好象是喊一个人的名字,叫苏苏!” 第一个说“苏苏!好特别的名字。” 此时,苏苏正一个人惆怅的看外面的风景,突然听到有人说她的名字,于是回过头听两个女孩子的谈话。 另一个继续说“看样子那男孩子好痴情啊,我看他满脸大汗,后来蹲在地上,很绝望的样子。” 第一个说“可不是,也不知道那个叫苏苏的女孩子在不在这车上,也真是太绝情了!” 另一个说“好感动啊!我要是找到这个一个男朋友就好了!” 第一个说“你做梦吧你!” 苏苏听到这里,明白了他们所说的话。 苏苏再也坐不住了,领着包走到车门,准备在下一站下车,然后再坐最近的车回来。 苏苏坐回来的车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4点了。 可是事情偏偏就是这么凑巧,越是想快点就越出乱子。 第七十三章 苏苏出了火车站,做上出租车,一路向学校的方向驶去。 苏苏觉得有些疲倦,迷迷糊糊的坐在后座上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苏苏感觉似乎只是一瞬间那么长。突然,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后,身体猛烈的向前冲去。 不过还好,没有伤到,脑袋碰到了前座后,又弹了回来。 “撞到人了!”苏苏听到有人大叫。 苏苏下车后,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孩躺在车子下面,有血流了出来。 苏苏转个方向看了一下女孩子的脸,禁不住的吓了跳“女孩竟然是自己的室友刘含。” 苏苏的脑袋当时就翁的一下,感觉这事儿就像是虚幻的一般。 围观的群众也有很多热心的人,有报警的、有叫救护车的。 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救护车到了。 苏苏坐上了救护车陪着刘含去了医院。 刘含的伤势不重,擦破了些皮,不过有些轻微的脑震荡,需要打些吊针,住院观察几天。 等这些都忙完以后,苏苏总算是喘了口气,一看表已经是晚上10点多。 想不到天下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 苏苏想还是给我打个电话吧,可是翻遍了皮包却找不到手机,而苏苏又不记得电话号码。 苏苏陪刘含在医院呆了一整夜。 第二天清早,苏苏坐车回学校,路过音像店的时候,音像店还没有开门。 苏苏回到寝室,发现手机赫然在自己的床上,也真是大意,手机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忘了。 手机里有我的一个未接来电。 苏苏跟其她室友说了刘含车祸的事,让他们都去看看。室友们一脸的惊讶,然后都收拾收拾的去了医院。 寝室只剩下苏苏一个人。 苏躺在床上,才发觉昨晚睡得好累,不过刘含没事倒是让人欣慰的。 续两晚没睡好觉,苏苏很快的睡着了,这一觉竟然睡到中午。 苏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去音像店找我,可我不在,朱老大说我还没起来。 苏一惊,问这是怎么了? 老大撇撇嘴说,不知道,好象是失恋了吧,昨晚喝了很多的酒。 苏跟朱老大要了房子的钥匙,直奔我家。 我此时正在梦里和苏苏相遇。 第七十四章 当然,这些是苏苏后来才和我说的。 而现在她只说她舍不得这里,舍不得这里的一切,所以回来了。 我看着苏苏可爱的笑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想说苏苏,我喜欢你,我爱你。 可是我什么都未曾说得出口。 苏苏似乎感觉到了我心里的矛盾心情,突然问我“你说什么?” 我心里一惊,连声说“没有,没说什么。” 苏苏皱了一下眉头,说道“我怎么感觉你好象说什么了,难道是我听错了?” 我哈哈一笑,说道“不会是有鬼吧?” 苏苏啊了一声,说道“哈,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鬼吧!”苏苏说完快速的向前跑去。 “你才是那,你给我站住,”我也跑了起来。 我们一直跑到一家饭店的门口才停了下来。 “就这儿吃饭怎么样?”苏苏喘着粗气,小脸通红的问我。 “还别说,你还停能跑,”我喘了口气说道。 “那还用说,我中学时候可是长跑健将!”苏苏得意的说道。 “走,吃饭去吧,”我拉着苏苏的手进了饭店。 苏苏没有拒绝。 那一刻,我感觉幸福得不行,用别人话说是幸福得快要死掉。恍惚中让我感觉苏苏俨然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苏苏的手光滑儿柔软,小巧玲珑。她的身上散发着阵阵的香气,让我沉醉。 我坐到位置上,依然在喘着粗气。 苏苏呵呵的笑着,说“张才子怎么就这点出息?” 说得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给自己台阶下,说道“不行了,老了,不比你们年轻人了!” 苏苏说“那我得叫你叔叔了?” “嗯,乖侄女,叔叔给你买好吃的!”我说着故意摸了一下苏苏的脑袋。 “美的你!”苏苏拿开我的手看了我一眼说道。 那一刻,我能感觉得到苏苏眼睛里的无限柔情,像碧波荡漾的湖水一样清澈、透明,干净而纯美。 我说“苏苏,我可以喜欢你吗?” 苏苏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说道“可以啊,你有这个权利。” 我没想到苏苏会这样的回答,让她以为我是在开玩笑似的,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往下说了。 “呀,那你是答应了!”我也笑了起来。 “答应什么?”苏苏感觉到了我的“不怀好意”。 “给我当媳妇啊!”我一脸严肃的说道。 苏苏一听我这么说,又气又急的说道“我什么时候答应给你当媳妇了?” “你小点声,其他人都在看你。”我说道。 苏苏看了看四周,其他桌的人正在看她。苏苏吐了吐舌头,瞪了我一眼,又打了我一下,说道“都是你惹的!” 我笑了起来。 “还笑是不是?再笑我就走了!”苏苏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好好好,不笑了,不让你当我媳妇还不成吗?我让一步,”我说道。 “这还差不多,让一步,让什么步?”苏苏疑惑的问道。 “先当我女朋友啊!”我说道。 “张开……!”苏苏大叫起来。 第七十五章 我觉得我在追求女孩子上还是有一定能力的。 有时候我的直截了当加大开玩笑的方式很是奏效。当然,前提是我得能够感觉到我所有追求的女孩子也对我有意思才行,感觉这东西是很关键的。 只是一头热的话,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有用。 想让七仙女喜欢你,你就得是董永才行,是别人没用。 所以,爱情这种事,追求只是一方面,更多的是看机缘,很多事情都是顺其自然的。 不是谁想怎样就能怎样。 我和朱老大路过北京的时候,朱老大还开玩笑说,要做12次爱,可是往往就不遂人愿,结果朱老大一次爱也没做成,就和那女孩分手了。 世间的事情很难说,爱情更是如此。 我的内心经过太长时间的挣扎以后,还是把苏苏拖下了水。只所以这样说,是我对未来的不确定,我自己真的无法预料我将会有怎样的一个未来,将会给苏苏怎样的一个未来。但是,即使有太多的不确定,我还是把苏苏拉了下来。 也许我是自私的,但爱情本身就是自私的。 苏苏笑着跟我说,我怎么会成你女朋友?真有点离谱,我应该跟你是素不相识的,甚至这辈子都不可能见面,你上你的大学,跑我们这里来干什么? 我说,我跑到这里来只是因为有你在这等我。 苏苏撇了撇嘴,美得你!还真不害臊。 我笑了起来,害臊?害臊我就不是张开了! 苏苏成了我的朋友,这个事实在在吃完饭以后成为了事实。 我有时候笑苏苏,这个女朋友挺值,一顿饭就搞定了。 苏苏听我这么一说,也是大声的叹气,我真是傻了不成?一顿饭就让你给骗到手了,难道真是饿疯了不成? 然后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大声的说道 “你要敢对我不好,我就杀了你!” 我愣愣的看着她,把脖子伸了过去,来吧,往这砍! 苏苏咯咯咯咯的笑了出来,说我伸个脖子就像个鸭子似的。 我告诉她,我要是“鸭子”,你就是“鸡”了。 苏苏想了一下,恍然大悟的样子,感情我们都是家禽啊! 第七十六章 我们的音像店依旧。 每天从朱老大手里卖出去为数不少的a片、三级片,磁带和cd的销量一直不尽如人意,勉强够房租。 我和王海戏称朱老大是黄贩子,朱老大也不生气,美滋滋的数着钞票,反驳道:“我是黄董事,你们是黄董事长和副黄董事长。” 他倒是挺有意识。 后来觉得这样称呼不妥当,有损颜面,就不再提朱老大是黄贩子的事情。 朱老大依据美滋滋的数着钞票,大叫挣钱的感觉真他妈的叫一个爽! 怎一个爽字了得! 这年的入冬时节,我们赚到了属于自己的第一份钱。 王海分得五千,我三千,朱老大两千。 其实赚的远不止一万,余下的钱都放在店里的帐上,算做流动资金。 王海拿着赚到的五千块钱乐滋滋的回新城区的家了,他要给他老娘看看,他王海可不再是没用的小混混了,他也能赚钱了,而且还不少,没多少时间就分了五千,这要一年下来,五万也不止啊。 朱老大乐呵呵的拿着两千块钱,买了身新衣服,其他的都存了起来,说可是自己赚得血汗钱,得省着点花。 我请苏苏吃了一顿西餐。 我说一直还没请苏苏吃顿像样的饭,这次算是补上了,我还特意买了三十几朵玫瑰,具体数字忘了,什么含义也不记得了,反正就是代表我的爱她的心吧。 苏苏高兴得合不拢嘴,说没看出来你张开还算是个挺浪漫的人。 我一抬头,严肃的说,挺烂漫的人像话吗?我一直就是个浪漫的人。 苏苏一听这话,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来,说我压根就没看出来你哪有浪漫的细胞,整个就是一个木头。 我问苏苏,那你看我现在还像木头吗? 苏苏左瞧右看后说道,现在啊,顶多就是多俩绿叶。 还是个木头! 吃完饭苏苏还是肯定了我的“劳动成果”,说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挺会哄女孩子开心的,初审这关就算是过了。 我大惊,怎么还有个初审?我自己压根就不知道啊? 苏苏咯咯的笑了,让你知道那还叫初审?那你不得往死里表现,我知道是真的假的啊! 我吐了吐舌头,说我这令您还挺满意? 苏苏像领导似的点点头,整体感觉还不错,但是还有不足的地方,需要不断的提高,不断的学习,一定要放开头脑…… 一听这话,我脑袋都大了,这那是苏苏啊,分明就是领导训话!连忙喊道: “停停停,你是姑奶奶!” 苏苏笑了起来,怕我了吧,就是让你看看,我可不是好惹的! 哈!怎么着?还想来个野蛮女友不成? 第七十七章 我和苏苏就这么开始恋爱了。 说实话,我自己也很吃惊,本来是想逃离大学到这个城市开拓一番事业的,没想到,我还是张开了怀抱迎接了一个叫苏苏的女孩。 朱老大倒是很乐观,说我这不是事业、爱情两不耽误吗? 我一听,这家伙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大,就这卖a片的活儿就叫事业? 朱老大一脸正经,学着范伟的样子,怎么就不叫事业了!我这是丰富人民群众的娱乐生活,谁要是跟咱过不去,就是跟人民群众过不去! 我和王海哈哈大笑,朱老大还有点幽默细胞。 朱老大依旧学着范伟的样子说道 “我这心那滚热滚热的!” 苏苏没事的时候也在音像店和我们呆着,帮着理理磁带、cd电影什么的,她管我们叫做黄倒,意思就是倒卖黄片的。 王海没事就拿苏苏开逗,说你要不要和张开拿两张回家看看去?我们保证不打扰。 苏苏气得乱叫,不把王海一顿“暴打”决不放手。 最后,王海沮丧着脸跟我说,张开,这样的女人也就你敢要,我是怕了。 苏苏趾高气昂的站到我的边上,搂着我的胳膊,一副恩爱的样子,说道“张开才不像你那个德行。” 王海看到了,装作呕吐状,大叫我的妈呀,我受不了啦,要吐死了! 苏苏咯咯的笑着,说道“吐死好啊,吐死这店就归我们了!” 王海睁大了眼睛,看看我和苏苏,对我说“张开,你听了吗?最毒夫人心啊!” “最毒妇人心那!” 王海说着从地上拿起啤酒,用他的“钢牙”把盖子咬开,咕咚咕咚的一气喝了半瓶。 苏苏愣愣的看着王海,等他喝完很是疑惑的问道“王海,你没事吧?生气了?” 王海说喘了口气,打个饱嗝说道 “你这妇人太狠毒,我得喝点酒给自己壮胆!” 我和朱老大听了都乐了,只有苏苏狠狠的瞪了王海一眼,然后跟我说,张开,王海这么欺负我你也不管! 我一听,又搞我头上来了。 我把脑袋一耷拉说道 “我睡着了,苏苏!” 苏苏瞪了我一眼,说道“我早就没指望你能帮我,没想到你还真帮不上我,王海,拿啤酒。” 王海一惊,怎么着这是?要喝酒?苏苏不喝酒啊? 苏苏撇了王海一眼,把啤酒和启子从王海手里抓了过来,嘭的一下把啤酒启开了。 王海愣愣的看着苏苏,以为有好戏要上演了,从来不喝酒的苏苏这次气愤得要喝酒了。 苏苏装作要喝的样子,把啤酒放在嘴边闻了一下。 王海和老大都屏气看着,想看看苏苏究竟能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苏苏突然把啤酒推给我,咯咯咯咯的笑开了。 王海愣愣的脸终于缓过神了,感情又被这丫头给骗了! 我接过啤酒,跟王海手里的啤酒碰了一下,干吧,哥们! 朱老大在一边也启开了一瓶,我说,别落下我啊! 第七十八章 期间王云来过两次,我给他拿了三张a片,他一定要给钱,我无论如何也不要,最后我说,你要是给钱就不拿我当哥们,王云才罢休。 我送王云走出店门的时候,王云和我说,我知道你和苏苏的事情了,我祝福你们。 我笑笑,跟王云说,谢谢你这么说。 王云也笑了,跟我一摆手,走了,我会常来。 我也摆了摆手。 王云走了两步,又回来了。跟我说,阿莱他们也知道你和苏苏的事情了,我想他们会和陈小白说的,两人和陈小白关系特别好,你防着点。 我没说什么,点了点头,目送王云离开。 阿莱和许峰有时候也过来,我倒是没有感觉他们俩有什么异常,大家还是肆无忌惮的开着玩笑,就是苏苏在场的时候,也跟什么事情没发生过似的,仿佛我一直就在和苏苏谈着恋爱。他们俩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很快就会有事发生。 他们一共拿过几张a片,几盒磁带,具体数目忘了,在给钱上只是寒暄了几句,就走了。 我也不在意。 只是这样的日子一直的过着过着,也没什么事情发生。 我和苏苏就这样幸福的谈着恋爱,幸福的有些稀里糊涂。 有些莫名其妙,这样的感觉很有意思。 有时候我们一起看店的时候,彼此看着看着,莫名其妙的就笑了。 幸福得笑了。 这样一来,倒是解放了朱老大。 原因是王海总是不在店里,去找他的一个又一个女孩鬼混,只剩下朱老大一个人当电灯泡,朱老大显然是很不情愿,而从另一个方面讲,我和苏苏在一起,也刺激了朱老大失恋的神经。于是索性只要我和苏苏在店里,朱老大就出去转悠。 到了最后,音像店俨然就是我和苏苏开的,需要他们两个的时候才会懒洋洋的回来,比如进货等等。 而朱老大在这期间也泡上了一个女孩。 女孩的名字叫李红,王海的女朋友介绍给她的。王海的女朋友叫刘灿,刘灿是谁? 刘灿就是对面饭店那个红头发的迎宾小姐。 李红自然不用我多说,就是那黑头发的迎宾小姐。 听到这个消息,我和苏苏都大笑不止,没想到这俩人还真是有本事,不过应该说王海有本事,能把那迎宾小姐搞定,估计花了他不少银子,倒是朱老大捡了一个大便宜。王海把难的那部分做了以后,只需简单一介绍,那叫李红的就进了朱老大的怀抱。 一提起这事,王海就大叫可惜,怎么就那么容易介绍给了朱老大,怎么也得折磨折磨他,至少请我们吃几顿好的才行。 朱老大在一边不乐意听了,说王海你讲点良心,我怎么就没请你们吃饭啊! 王海撇撇嘴,那也叫吃饭,就请我吃了碗面条,喝了瓶啤酒,就把我给说动了! 朱老大说,我这叫礼轻情意重!咱们哥们说别的不是太见外了! 王海点点头,这话还像个话。 第七十九章 在一个晴朗的下午,我们的音像店还是出事了。 那一天,王海和朱老大都不知道去哪鬼混了,一直都没有回来。 只有我和苏苏看店,我们俩没事的时候就看一个又一个的电影,打发这个有些沉闷的初冬。 我和苏苏在看一部法国片子的时候,进来了三个穿制服的男子,一进屋就吵吵嚷嚷的,说是文化部门,要察看一下音像店是否符合标准,有没有盗版光碟、淫秽制品等等。 我和苏苏都没说话,站到一边看着他们。 那几个男人在架子上翻来翻去的,东瞅瞅西看看,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维持了大约有1分钟左右的时间。 突然其中一个男子走向了收银台。 我心里一惊,收银台后面都是盗版的电影以及三级片、a片。 那个男子在收银台附近转悠了一下,看了看边上的cd,然后绕过收银台,走到了收银台的后面。 我的心怦怦怦怦的乱跳,苏苏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紧紧的抓住我的手。 我最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那个男子走了进去,打开了箱子,里面的片子全都显露在外面。 证据到手了,他们也趾高气昂起来。 “告诉我们,你们这个店现在属于违法经营,马上停业整顿,稍后去我们那办理罚款手续,如果再犯的话,取消经营资格。” 我问他得罚多少钱? 那男人不屑一顾的看了我一眼,说你们挺大胆啊,这要在过去,就够判刑的,看到没,这一堆怎么也有三四百张,看你们是初犯,至少也得罚五千块钱。 我没做声。 他们临走的时候警告我,明天就去交钱,过期得多交,然后从墙上拽走了经营执照,得意洋洋的走了。 苏苏被吓了一条,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小脸煞白,她哪见过这个阵势。 我也被这突如起来的一下搞的不知所措,就像匪徒抢劫一样,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我被人抢走了财产,还罚款五千。 真是没处说理去我。 我坐到椅子上,点了只烟,一口一口的抽了起来。 苏苏有些害怕,直问我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等王海回来,看看他有什么办法。 苏苏点点头。 我把苏苏搂在怀里,告诉她没什么可怕的,就是交点钱的事情。 但是,我就一直没搞懂,我们干了这么常时间,他们要查早就查了,怎么这个时候查?而且我们那些违法的片子他们怎么一下就找到地方了? 难道有人告密吗? 苏苏听了我的想法后,也感觉到很疑惑。 只是不知道事情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这时,电话响了,王云的。 王云只和我说了一句话,陈小白回来了。 第八十章 我听王云说陈小白回来了,我就一愣,随后挂了电话。 苏苏问我怎么了? 我说陈小白回来了。 苏苏也是一愣,随即气愤的说道 “这事儿不是陈小白干的吧?我找他问问去!” 说完苏苏就要去找陈小白,我一把拉住他,别去,没准还不是他。 苏苏嚷道,怎么就不是他,他一回来我们就被查了,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我说我也觉得奇怪,但还是不要太着急,事情已经这样了,急也没有了,还是等王海回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不用罚款就能解决问题的。 其他的稍后再说。 苏苏听我说得有道理,便不再嚷嚷。 我给王海电话,系统告诉我不在服务区,不知道这家伙又在哪鬼混。 我和苏苏在对面饭店吃了一顿没有味道的饭之后,在音像店里发呆,等王海回来。 朱老大先回来了,一进屋就嚷嚷着要喝水,我和苏苏都没理他。 朱老大咕嘟咕嘟的喝了一大杯水后,坐在我的边上。看样子朱老大今天玩得很高兴,脸上还抑制不止兴奋的表情,屁股一挨椅子就和我唠叨他和他的什么红在哪哪哪吃的什么什么好吃的。 听得我很厌烦。 我打断了朱老大的话,让他停停停! 朱老大满不在乎的样子,问我这是怎么了?更年期到了吗? 我瞪了一眼朱老大,你他妈更年期才到了,我们的店让人给查了,罚款五千。 朱老大似乎没听清我说的话,直问我你说什么? 我没再说话。 朱老大愣住了,嘴里念叨着,怎么可能啊?这好好的怎么就被查了。 继而朱老大又开始叨咕,原来我就说干这东西危险,早晚得被人查了,这小好了,货都收走了,还罚了五千,干的时候我就说不行! 我一听朱老大的叨咕更生气了,踢了他一脚,跟他说,你他妈再唠叨,我把你牙掰下来! 朱老大见我发火了,悻悻的看了我一眼,说我就是发句牢骚。 我白了他一眼,妈的,分钱的时候怎么不发牢骚啊! 这时候王海回来了。 看我在骂朱老大就插了一嘴,说“张开怎么了?发这么大火?” 苏苏一脸无奈的说道“被人查了!” 王海一听,疑惑的问道“查了,被谁查了?” 我说“还能有谁,谁管着咱们就被谁查了,没收了所有光碟,还罚了五千块钱。” 朱老大一听,顿时就火了,嚷嚷道“妈的,一定是有人告密,否则没人来查,干这种买卖的也不只咱们一家,我明天去看看。” 我点了点头。 朱老大还想说些什么,我白了他一眼,他把话生生的吞了回去。 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估计没什么好话。 第八十一章 我没敢和王海说陈小白回来了,怕他一激动就去找陈小白质问,弄不好会打起来。 第二天,王海把这事儿和他老爸说了,被他老子狠狠的臭骂了一顿,可是再骂也是自己的儿子,打了一圈电话以后,王海就灰溜溜的把营业执照取了回来,但是光碟已经上缴了,拿不会来了,罚款的事情也就作罢了。 临走王海给那人扔了三条中华,那人马上笑脸相迎,告诉王海,以后这种事小心点。 王海问有人捣鬼是吧? 那人点点头,一个男的打来的电话,不知道是谁。 王海没做声,心里琢磨这究竟是谁干的,平时也没得罪着谁啊。 我们的音像店又正常营业了。但是没有那些东西卖,只靠卖点磁带、cd都得饿死。 王海要再去进点货,关系都被他摆平了。我说先等等,咱们换换思路,赚钱也不差这几天,是谁干的现在还没搞清楚。 王海点点头,说得也是。 可是朱老大还是没守住他的嘴,告诉王海,陈小白回来了。 王海一愣,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苏苏,似乎明白了。 一拍脑袋说道“我看就是这小子干的。” 我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是他干的,也是冲我来的!” 王海思考了一下说,他也不想想,这个店我也又份,敢和我玩横的,再说冲你来的也就是冲我来的,看样子我得教训教训这小子。“ 我一听,王海的脾气又上了,我看了一眼朱老大,他倒是幸灾乐祸,等着王海去教训陈小白,他算认准了是陈小白干的。 我说“别急,等事情查清楚再说,没准只是个巧合。” 苏苏在一边终于说话了,如果真是陈小白干的,这辈子算我看走眼了。 王海在一边接过来了,陈小白你还没看走眼,没看走眼你能和咱们张开,也许这话我不该说,很早我就知道陈小白这小子不是个什么好鸟。 苏苏听王海这么一说,不作声了。 后来苏苏有事回学校,王海和我说了陈小白的一些事情。 第八十二章 陈小白追苏苏那阵子,可谓是使足了劲的往上冲,三天两头的大现殷勤。苏苏也就被他给迷糊得晕头转向的,最后也就跟了陈小白。 开始的时候陈小白还真拿苏苏当个宝,什么事情都惦记着苏苏,后来和阿莱他们还一起搞了个乐队。 王海说到这的时候哈哈的笑了 “真是便宜了陈小白这小子,我那时候也喜欢苏苏,她也算是我们那届的校花了,要不是看在和陈小白也算是哥们的份上,那苏苏今天就不是你张开的了!” 我笑了起来。 男人都不是怎么是好东西,都有寻花问柳这毛病,陈小白没和苏苏在一起的时候,总和我们出去鬼混,去迪厅,找小姐。 可是有了苏苏以后,他就管住了自己几天,就又和我们出去鬼混了。 我们倒是无所谓,都是没女朋友的人,有的话也多是一个月半个月的就吹了,也就是玩玩。但他陈小白就不应该了,他陈小白找了我们的校花还出去鬼混,有点说不过去了。 我那时候我就跟陈小白说,你有了校花你怎么还不知足,还和我们混什么啊你! 陈小白倒是不以为然。 后来陈小白和苏苏在一起时间常了,可能也有些腻味了。 陈小白不知道从哪又找一个女的,浓妆艳抹的,有时候和陈小白一混就是好几天。 陈小白一回来还还和我们吹嘘,我这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当时我就想抽这小子,苏苏那么好的女孩就毁在陈小白这小子手上了。 那时候我就像,他妈的,你说爱情算个屁?上哪找他妈的真爱去? 从那时候我就有些讨厌陈小白,觉得他不像个男人。别看我王海整天换这个换那个的,你看我找的那都是什么样的,那都他妈是别人睡过的,都是骚货。 我要是遇上一个像苏苏这样的女孩,我都得幸福得找不到北,不过,我想我还得等,对面那刘含也他妈是个骚货。 后来这事终于让苏苏知道了。 苏苏和陈小白大闹了一番,陈小白到还是真有几分舍不得苏苏,有是赔礼又是发誓的,和苏苏算是同归于好了。 有时候我也纳闷,苏苏怎么就能容忍他那,这要是我上去就是俩嘴巴,然后和他说白白,后来我一想,也是,女人心都比较软,再说陈小白这小子甜言蜜语的也有一套。 狗改不了吃屎。 过了有一年多吧,陈小白又勾搭上一个女的。 当时我就想替苏苏抽陈小白嘴巴,有时候男人也可以理解,上宾馆找个小姐,过后就没事了。 可是,别总搞这种红旗彩旗的事情啊! 让人看着就不舒服。 最可气的是,陈小白这小子竟然为了这女的,和外面的人打了起来。 结果被人打的鼻青脸肿的,还找上学校来。 陈小白又是赔礼又是道歉又是请人吃饭的,事情才过去。 苏苏知道这事以后,一定要和陈小白分手。 陈小白这次蔫了,任苏苏发火。 可是后来,我就不知道他俩为什么又在一起了。 陈小白这小子也有点手段。 后来陈小白老实了不少,但是我也看出从那以后,苏苏对他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 爱情这东西我真是搞不懂。 为什么在一起?为什么要分开?分开了为什么还要在一起?不爱了为什么还要在一起?爱着为什么偏要分开? 陈小白是个挺记仇的人。 有一次因为一件小事和别的寝室的一人打了起来,陈小白吃了点亏,后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人有些音乐天赋,想进文艺部,陈小白和文艺部的部长正好是铁哥们,就死活没让那小子进。 为这事,那小子差点没闹到老师那去。 第八十三章 最后王海补充了一句“我觉得就是这小子干的,他一定很怨恨苏苏!” 朱老大着张大了嘴巴听着,看样子这小子还真不是什么好鸟,我看就是他。 王海问我什么意见? 我说现在我们也没有证据说明是他干的,查查看,也许不是他。 朱老大一副不乐意的样子,我说张开,你怎么还袒护他,他可是苏苏的前男朋友,你应该和他敌对才对! 王海也同意朱老大的观点。 我告诉他们,这是两码事,我们不能轻易的就什么决定,事情还没清楚之前先等等再说。 王海一副不高兴的样子,现在几百张碟没了,无故损失了好几千,还要再等等,放着钱不赚,真是可惜。 无奈归无奈。 王海还是没做敢做出什么举动。 我们也一样,只能无奈的去对面的饭店喝酒。 那两个迎宾已经不在了,被王海给介绍到另一家饭店当主管去了。 王海的理由是,这天天看着用不了几天就得腻味,换到别的地方省得碍眼。 朱老大倒是不太愿意,闲每天跑来跑去的太累得慌,这在对面多好,想看就看。 王海一听,说朱老大你也太没出息了,你怎么就那么愿意让你女朋友站饭店门口当迎宾啊?让那么多人调戏不说,还风吹日晒的。 朱老大一听,这话也在理,也就不再叨咕什么。 我们三个把店门一关,在对面的饭店无聊的喝着二锅头。 刚开店时的兴致已经没了,再来这么一下,都有些泄气了,一口一口的喝着二锅头,没什么话可聊的。 正当我们在这喝闷酒的时候,苏苏给我来了电话,问我在哪? 我告诉她在对面的饭店喝酒。 苏苏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就知道喝酒,你们的店不要了?门也关了。 我说我们总得吃饭啊,饿得不行了。 苏苏说,我现在就去看看你们,饿得怎么样了?然后挂了电话。 苏苏进来的时候,我们已经把剩下的酒全都喝了,每人手里端着饭碗津津有味的吃着饭菜。 苏苏一屁股坐下来,说道“还真是饿了,都还挺能吃?” 我咧嘴一笑,说道“要不要吃点?” 苏苏看了我一眼,说道“不吃,在学校吃过了。” 然后苏苏把手一伸,说道“给我!” 我诧异的问道“什么?” “钥匙啊,笨蛋!”苏苏瞪了我一眼。 我乖乖的把钥匙给了苏苏,苏苏说我先回去了,转身走了。 我对苏苏的背景说道 “我也马上回去。” 等我回过头来的时候,看到王海和朱老大正在嘿嘿嘿嘿的傻笑。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第八十四章 几天下来,也没查处一个头绪来。 王云来过一次,我和他说了这事儿。 王云思考了半天说,我看不太像陈小白干的,他除了有点色外,我想还不至于这么坏吧。 我点点头,你说得也是,那是谁干的?阿莱他们?不太可能,他们要报早报了,何必等到这个时候? 王云想了想,他们也不像,虽然他们和陈小白是好朋友,但还不至于替陈小白干这事,毕竟他们知道王海不太好惹,弄急了这小子可真是六亲不认。 可究竟是谁干的? 我们都没了主意。 王云说,也别瞎猜了,没准还是其他什么看你们不顺眼的人干的。 我点点头,你说得也有道理。 我把王云的这个想法和王海朱老大说的时候,他们俩的脑袋晃动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大叫这绝对不可能,为什么那么凑巧?现在我忍陈小白这小子好几天,再没什么动静我就去找他?你看到没,他回来了连个照面都不敢过来打,一定是心里有鬼。 朱老大在一边煽风点火的应和着。 我说再等几天,实在不行我去找陈小白,你先别去,搞不好就得动手。 王海倒是不怕这个,打架才好,我好久不打架了,这手痒痒的都不行了。还问,朱老大怎么样? 朱老大更是雄心万丈,打就打,我还真就没服过谁? 这俩人还没打那,就先在这吹嘘起来了。 苏苏很无奈的看着王海和朱老大,不知道说什么好。 然后靠在我的肩膀上说,张开,让我先睡会,我容易晕! 王海和朱老大倒也不在乎,一边继续吹牛一边去对面的饭店点菜。 中午到了。 因为他们泡的女人是一对好朋友,无形中也让他们俩的关系更近了一步,说话都一唱一和的,另外我多数时间都和苏苏在一起,没时间和他俩搀和了。 一直没有动静,找不到告发的人。 王海说还是进点货吧,刚才广州那边刚给我来了电话,说来了一批新货,再不要可没了。 我想了想,这几天来买片的人还真是不少,可是没有货啊,我点了点头,那就进吧,这次聪明点,别都放店里,每天够卖进行,其他的放家里去。 王海说我看这样行,咱们考虑得太不周详了。 吃完中午饭,我和苏苏决定出去走走,让他们俩在屋子继续吹牛。 天已经变得很凉。 我搂着苏苏走在老城区的路上,昏黄的落叶不住的往下掉,有时候掉在我们的头发上,肩膀上。 日子过的真快。 有时候我就在思考,我在异乡的小城里这样幸福的搂着苏苏,是不是真的? 真的害怕自己突然醒来,发现躺在床上,一切不过都只是个缥缈的梦幻罢了。 第八十五章 我和苏苏倘佯在旧城区狭窄凌乱的街道上,来往的人群匆忙的在身边经过,嘈杂纷乱。 “陈小白?”看到这个身影我个苏苏禁不住都惊叫了一下。 没错,是陈小白,从对面行色匆匆的人群里缓慢的走了过来。 陈小白穿着半大的风衣,凌乱的头发打着绺,散乱在脑袋的四周,灰暗的脸色,没有一丝生气,胡茬子挂满了下巴和腮帮子,手里领着一个方便口袋,里面装着几个盒子。 陈小白见到我和苏苏显然也是吃了一惊,停住了脚步。 “嗨!”我打了个招呼。 陈小白像没看到似的,眼睛直直的看了苏苏一眼,说:“苏苏。” 苏苏的脸没有一丝表情,说道:“你还还来干什么?” 陈小白说:“苏苏,我想和你单独说句话,一句就行。” 苏苏看了陈小白一眼,说道:“没什么好说的了,要说就在这儿说吧。” 陈小白面露难色,干瘪的嘴唇动了一下,说道:“一句就行,说完我就走。” 苏苏叹了口气,表情很复杂的说道:“都说了,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走吧!” 陈小白没说话,站着没动。 还是让陈小白说句话话吧,我这样想着。 我搂搂苏苏的肩膀,径直的走了过去。 苏苏轻声的说了一句:“哎,你别……!” 我没回头,摆了摆手,在离陈小白大约七八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大约过了一分钟,苏苏快步的走了过来。 陈小白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去,渐渐的远了。 苏苏看着我勉强的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我们继续往前走着,在这个有些冷的初冬。 “你怎么不问我陈小白和我说了什么?”苏苏说道。 “如果你愿意说,你会说的。”我回了一句。 “是啊,都是无聊的人无聊的事儿,无聊的活着,”苏苏说道。 “就是那样,你越较之,就活得越难受。”我回了一句。 “难受?难受?难受?难受?”苏苏不停的重复着,“谁难受谁知道。” “凡事未必有因果。”我说道。 “哎,算了,搞得都跟哲学家似的,不说了。”苏苏提高了语气,打断了沉闷的话题。 “是啊,不说了,没意思。”我跟了一句。 “你看夕阳多美?”苏苏用手指着夕阳的方向说道。 “是啊,好美。”我说道。 此时,夕阳正无限温柔的照着我和苏苏的脸庞。 “千万别说什么近黄昏之类的话!”苏苏笑了起来。 “可不,我们离黄昏早着那,不管那些了,比赛跑步,谁先回到音像店谁是冠军!”我提议道。 “没问题,奖品是什么?”苏苏高兴的说道。 “谁输了就让他(她)亲100下!”我无赖的说道。 “绝对不行,反对!”苏苏叫了起来,“我说一个,谁输了就得学狗叫!” “好吧!”我同意了。 “开始跑了!”我们一起大声的喊到。 第八十六章 我没想到会在大街上遇到陈小白。 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和苏苏说了些什么。 但是我见到了陈小白以后,我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感觉:音像店的事情不是陈小白干的。 不是因为我见到陈小白邋遢不振的外表。 只是感觉。 王海说,真是他妈的要命的感觉。 我跟王海说这事就算了吧,咱们也没什么大损失,如果谁再敢玩咱们,咱们再出手也不迟。 王海表面是应和下来,但我知道凭他的性格不会就这么罢休的。 我的预料是正确的,但我没想到事情会来得这么快。 两天后的中午,我和苏苏正在音像店吃午饭、聊天。 王海和朱老大一大早上就跑了出去,说是找他们的两个女人出去游玩,结果到了中午也没回来。 当然不能回来,要和美女吃午饭的。 他们两个没回来,王云的电话倒是来了。 王云电话里很急的说道:“张开,王海出事了。” 我心里一惊,完了,肯定是打起来了。 忙问:“怎么了?” 王云说:“王海和陈小白打起来了。”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 我问:“现在怎么样?” 王云说:“还在打着,你过来管管吧!” 我撂下电话,急忙往学校跑。 苏苏问我:“怎么了?” 我头也没回的说:“王海和陈小白打了起来。” 等我到他们寝室楼下的时候,他们还在打着。 场面还真是壮观,二十来个人在寝室门口混战着,王海一边和一个人厮打一边大骂着。 人群中还有朱老大、阿莱和许峰。 其他人我不认识。 围观的人群很多,都跟着叫好,有的说打得好,有的说校领导马上就来了,热闹得不得了。 “都他妈别打了!”我大叫了一嗓子。 听到我的叫喊, 所有人像当头棒喝似的,一下子就停了下来,手僵在原地没动。 我快步走上前去,拉住王海,王海脸红脖子粗的看着我,不停的喘着粗气。 “怎么了,这是?”我问道。 “还能怎么着,没看见吗?他们打我,”王海一脸的怒气,眼睛睁得滚圆。 “行行行,先把手停下,叫你的人先过来。”我说道。 王海一只手插在腰间,另一只手挥动了一下,他的人马上闪到了一边,朱老大也走上前来。 阿莱和许峰被打得不轻,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阿莱的鼻子流出了鲜红的血,别人给他递上了纸巾,他不停的擦着,可是还是在不停的流,脸色难看极了。 混乱当中也不知道是谁打的。 王海这边也伤得不轻,有两个人鼻子也出了血,脸上青了好几块。 王海倒是很能打,没什么事情,朱老大就没那么幸运,后背不知道别谁揣了一脚,现在正疼得厉害,朱老大一边哎哟一边揉着后背。 “怎么没看着陈小白?”我问道。 “这小子他妈的在屋里装熊,我揣了他两脚,这帮小子就都上来了,他妈的,都想死。”王海说道。 “你他妈说谁呢,我看你他妈想死!”许峰在另一边说道。 “操你妈的,我就说你!”王海又冲了上去。 我一把抱住王海。 王海大叫:“你放开我,我非宰了这小子,妈的!” 许峰倒是站着没动。 这个时候我怎么能放开王海,放开了不是又打起来了吗?我死死的抱住王海,大声说道:“先停一下,给我个面子。” 王海半天没有挣脱动,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他妈的,气死我了。” 我看了一眼阿莱和许峰,说道:“对不起了。” 阿莱擦着鼻子斜疵着眼,说道:“别假惺惺了。” 我冷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 朱老大突然大叫了一声:”我操你奶奶的“,然后一下子冲了上去,一脚就把阿莱揣倒在地上。 我心里一凉,完了,又开始了。 第八十七章 二十来号人又混战在了一起。 妈的,还都是黑社会不成! 我也参加了战斗,原因是朱老大把阿莱揣倒后,朱老大遭到了他们几个人的同时攻击,我不能眼看着朱老大吃亏。 我和王海大叫着冲了上去。 其他人跟着王海的叫声又一次的冲了上去。 搞得跟冲锋陷阵的,说起来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突然有人大叫:“校领导来了!” 混战的二十几个先是一征,然后朝着不同的方向猛的窜了出去。 围观的群众很自觉的闪开了一条道路,等校领导到了跟前,一个鬼影子都没了。 王海、朱老大我们三个从寝室后侧的围墙翻墙而出。 这个时候,我还真是佩服自己的能力,俗话说狗急了跳墙,虽然拿这话说怎么都觉得有点不那么妥当,但是我觉得理儿还是那个理儿,两米多高的墙,我蹭的一下就飞了上去,这要是平时,给我三十次机会我也上不去。 王海和朱老大和我一样勇猛。 翻过了墙,跑过一条马路,我们三个蹲在胡同里喘着粗气。 两分钟里谁也没说话,只是喘气,打架还真就不是个好差事。 “我们回去吧!”我站直了腰说道。 王海靠着墙也站了起来,看了我一眼,笑了起来,说道:“看不出,你还挺能打。” 我也笑了,说道:“小意思。” 王海依旧大口的喘着气,说道:“走,回去!” 我拉了朱老大一把,朱老大用手揉着后肩膀站了起来,眯着眼睛说道:“这帮小子挺狠,差点没把我打脱臼。” 我和王海看着朱老大的表情都笑了起来。 朱老大也笑了起来,嘴里还是止不住的哎哟了两声。 我们出胡同的时候,遇到了王海的一个朋友,正蹲在地上大口喘气,看王海我们过来了,用手捂着自己的胸,问道:“你们怎样?” 王海说没事,问他其他人怎么样了? 那人摇了摇头说,不知道,都跑散了。 王海站下来打了一圈电话,打完后跟我说,都没事,都躲起来了,说着扶起他的朋友,一起往回去的路上走。 走到正街上,王海的朋友拦了辆出租车,和我们告别,说先回家呆两天。 王海点点头,我们都和他摆手告别。 送走了王海的朋友,我们三个继续走着,很快音像店就出现在我们的视野当中。 第八十八章 我们回到音像店的时候,看到苏苏也刚到门口,正在拿钥匙开门。 看到我们出现在她身后,吓了一跳,然后关切的问道:“都怎么样?” 王海嘿嘿的笑了,说:“小意思。” 我点点头,说:“朱老大伤着一点,没什么大碍。” 苏苏点点头。 进屋后,苏苏说道:“你们可吓死我了,我刚到寝室楼下,就看你们在一起厮打,我喊了两声谁也不理我,正好我碰到我一个同学,我告诉他,让他喊:校领导来了!结果你们还真停下来了,可都吓跑了。” “原来是你让人喊的呀,吓死我了,我还没打过瘾呢!”朱老大埋怨道。 “张开,得管管你们家苏苏,这不是害咱们好事吗?”王海看了我一眼说道。 我伸了伸舌头,说道:“不打了也挺好,这样打下去没个尽头。” 王海仍旧显得很气愤,说道:“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那几个小子也太猖狂了,还有阿莱和许峰,平时也没看出来啊,挺厉害,妈的,还得教训教训他们。” 朱老大没说话,不停的揉着他的后肩膀。 “这事能算了就算了吧,咱们也算是占了便宜了,把他们打得也挺重。”我试图说服王海。 王海听我这么一下,来了精神,脸上也有了笑容,说到:“你看许峰那脸给揍的,就跟唱京剧的似的,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我应和着点点头,说如果他们不再生事,这事就到此为止吧,陈小白再有事我去摆平。 王海点点头,说道:“好吧,打也打了,气也算是出了,也让这帮小子认识我了,估计以后每人敢了。” 我点点头,看着苏苏,心里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 苏苏也一样。 希望这件事情到现在为止就画一个句号吧,不要再闹出什么事端来。 我这样想。 窗外的阳光直射进来,生机勃勃。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我所在的那所大学,那些寝室的哥们,还有我曾经爱过的陈星。 都是年轻,都梦想飞扬。 第八十九章 坐在窗边,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感觉。 毕竟打群架这种事情已经快有七八年没曾经历过,王海陪朱老大回家擦药油去了,音像店只留下我和苏苏。 偏西的阳光直射进来,温暖如昨。 我想起了大学,想起来大学的点点滴滴,想起了寝室的哥们,想起了陈星。 离开了这样长的时间,还未曾打过一个电话回去,甚至于一个短信。 我想我是想念他们了,甚至于我伤害过的陈星,要不为什么会突然想起他们? 我还是在问自己一个千遍万遍的问题:究竟该不该出来,该不该流浪? 我最初为什么想要流浪?我自己都已经忘了理由。 难道只有流浪才是年轻的旋律吗?只是流浪才是闪亮自己的选择吗? 看着身边的苏苏,我甚至于觉得是那么的陌生,我和她才认识多长时间?我还不了解她,可是我为什么就和她在一起了? 别和我说一见钟情,现实生活没有一见钟情,男人的一见钟情往往只是针对女人美丽的外表而言;女人的一见钟情往往只是针对有钱的男人而言。 试问又有多少人能经得起柴米油盐的洗礼? 苏苏问我,张开,你怎么了?发什么呆? 我回过头,看看苏苏,笑了一下说,不知道,也许我想念从前了。 苏苏也笑了一下,从前是什么?什么样的从前? 我望着窗外,长吁了一口气,什么样的从前都已经不重要了,已经回不去了。 苏苏没说话,和我一起坐到窗边,看街道的风景。 对面的饭店已经换了两个新的迎宾,都是红头发的,个子很高,穿着红色的旗袍,红色的皮鞋,从头到脚的红,像两团火似的,站在店门口,笑脸相迎每一位顾客。 突然我发现对面饭店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更换了牌匾,连名字都换了,现在的名字是:红庄园饭店。 我笑了起来,这二位穿的倒还挺符合这名字的。 隔天我们去吃饭,发现连菜系都变了,现在主要走农村的绿色路线,美其名曰回归自然,而他们的主打食品竟然是红薯,怪不得名字叫红庄园。 红薯是好东西,挨饿的那些年头靠它才活了下来。 我们以后再也没去那家饭店吃过饭,只是在隔着音像店的窗口对着对面的两个女孩品头论足,王海和朱老大不再想着要去泡她们,因为前面两个还在进行时。 有时候我们猜想对面的两个迎宾什么时候能够换个人看看,换个漂亮点的最好,可是左等右等也没能等到那一天。 而日子在不经意的瞬间悄然滑落,顺着时间的河流四散开去,再没有踪影,那怕一丝痕迹。 第九十章 打架的事情,后来就不了了之了,只是阿莱和许峰再也不来音像店了。 天越来越冷,很少外出,每天窝在音像店晒阳光,看电视,打发时间。 王云偶尔回来,一进屋就不停的咝咝哈哈的叫着,好冷,好冷,这鬼天气,今年怎么冷得这么早!然后坐下来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有时候干脆很少说话,看新到的电影,看完后转身离开。 有时候王云会给他妈拿一些电影看,看完了就还回来,放在架子上继续卖。 我问王云,什么时候找个女朋友? 王云看看我,有些腼腆的笑了一下,女朋友?再等等吧,我想离开这个城市,以后再说吧。 我诧异的看看王云,那你老妈怎么办? 王云叹了口气,说实话,我不知道,我一直希望她能重新找个男人,那样他就不会那么悲伤了。 “是啊,总是要活下去的,还有整整后半生啊!” 王云眼睛里闪烁了无限的迷茫,我想快了,我妈很快就会快乐起来的。 然后王云有些不自然的笑笑,跟我说,没准以后我会去你的家乡。 我也笑了,欢迎,如果我在的话,一定好好安排你的。 朱老大依据像个跟屁虫似的,跟着王海四处的闲逛,和那两个女孩混着,有时候去王海家里,有时候去宾馆,玩什么花样我不知道,她们也很少说,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是和性有关的,否则,王海不会玩下去的。 朱老大也许还有颗爱情的草种,只是北京那女孩给他烧灭了以后,就再也没有长起来过,那迎宾的女孩只是逢场作戏罢了,因为寂寞,而他那颗爱情的草种,何时才能再次长起,没人知道,甚至于朱老大他自己。 王海似乎已经无可救药,他似乎已经把爱情连根拔起,丢到再也触碰不到的角落,然后潇洒的迎着着一个又一个女孩。 这样的日子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再也没见到陈小白,他就像消失了一样,彻底的没了音信,王海不知道,王云也不知道。 有次我问王云,见着陈小白了吗? 王云说,我好久没回寝室了,你知道的,现在没有课,都在找工作吧。 我点点头,什么都没说。 有两次我想问苏苏见没见到陈小白,但是我怕她多想,就把到嘴边的话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我想到了我们一起去“伤吧”演出的情景,想到了午夜骑着自行车在新城区狂奔的情景,想起苏苏唱着我给她写的那首歌的情景,有些黯然神伤。 物是人非,这话儿不是说给别人听的。 第九十一章 听到陈小白出车祸的消息的时候,我正在和苏苏吃饭。 我当时一征,心里一惊,碗掉在了桌子上,那一刻我突然想到了出车祸死的唐朝乐队的主唱张炬。 陈小白不会也死了吧? 听到没死的消息,我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电话是王云打来的。 王云是从阿莱那得到的消息。 撂下电话,苏苏问我,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我告诉苏苏,陈小白出车祸了! 苏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严重吗? 我说,还不清楚。 苏苏撂下碗筷,焦急的跟我说,我得去医院看看。 我也站了起来,我们一起去吧,苏苏点点头。 我们到医院的时候,王云、阿莱、许峰都站在手术室的门口。 阿莱和许峰看我和苏苏来了,都把脸耷拉了下来。 阿莱歪个脑袋,冷笑着说道:“你们来干什么?装什么慈悲。” 我没说话,皱了一下眉头,他的话在我的预料之中。 苏苏接过话说道:“阿莱,你给我闭嘴,我不是来看你的,今天要是你在里面,我还懒得来!”苏苏毫不示弱。 “苏苏,你……”阿莱大声的叫着。 “小声点,这是医院,”有个护士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拉了拉苏苏,挨着王云坐了下来。 阿莱和许峰也坐了下来。 我们就这样静静的等着陈小白从手术室里出来,没人再发出任何的声响,中途我跑到洗手间抽了两次烟,苏苏则一直没动,神情木呐。 从黄昏一直等到天完全的黑了下来,手术室的灯终于灭掉了。 我们都迎了上去,等待医生的解答。 医生只是很简单的说道: “命保住了,但是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得看他自己了。” 苏苏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第九十二章 陈小白还在昏睡着,脸色苍白,没有血色,浑身绷带绑得就跟蚕蛹似的。 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陈小白,等待他能苏醒过来。 苏苏还是止不住眼泪,坐在窗边吧嗒吧嗒的抽噎。 我相信,苏苏对陈小白还是真的有感情的。 陈小白一直没有醒过来,大家不能都在这耗着。 阿莱说你们都回去吧,有我在这守着就行了。 苏苏说,还是我留下来吧,我了解他。 阿莱冷笑了一下,算了吧,他不需要你,你们都走吧。 苏苏擦了擦眼泪,尴尬的看看我。 我拉起苏苏,要不我们先回去吧,看样子陈小白今晚是不能醒过来了,明天再说吧。 苏苏无奈的点点头。 王云、苏苏我们三个走出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医院外面依然灯火通明,车水马龙,宛如集市一样热闹,有高兴的,有哀伤的,各种各样的表情掺杂在一起,写满了生活的百态。 清冷的风吹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禁不住打着冷颤。 我搂紧苏苏,钻进了辆出租车,径直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王海和朱老大都在。 见我和苏苏一起回来了,很是诧异。 王海不怀好意的说道:“这都领回来过夜了,要不要我们回避一下啊!” 我皱了一下眉头,说道:“该什么干什么吧。我和苏苏进了我的房间,临关房门的时候我告诉朱老大,陈小白出车祸了。 我听到王海在客厅里尖叫,你说什么?出车祸了?好啊!这叫罪有应得。 然后我听到他和朱老大击掌相庆的声音。 真觉得可笑,我知道告诉她们,她们会是这样的反应,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告诉了她们。 有时候人性就是这样。 这能算大快人心吗?我想不算。 即使有仇恨,何况还不是什么大仇大恨,也不应该永远的这样记着。连最起码的同情心都已经没了,真不知道是应该悲哀还是高兴。 我在房间里静静的搂着苏苏,没有话可说,苏苏躺在我的怀里就像个小猫般乖巧,一动不动。 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 也许是在怀念从前的种种美好,也许是在为陈小白担忧。 有一点我知道,今夜,是与我无关的,与爱情无关。 第九十三章 我走出房门的时候,王海和朱老大正在谈论陈小白究竟是出了什么样的车祸。见我走了出来,四只眼睛齐刷刷的瞪着我。 王海问我,陈小白怎么样?没死吧? 我点点头,没死,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刚做完手术,在医院昏睡着。 朱老大在一边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王云说陈小白去药店买药,横穿马路的时候被一辆轿车给撞倒了,一条腿骨折,心脏也撞坏了,暂时还死不了,能康复到什么程度医生说得看他造化了。” 王海和朱老大听我说完之后,都啧啧的点点头,感到惋惜。 王海也显得有些无奈,妈的,没想到这小子真出车祸了,还这么严重,我以为只是碰了一下,上次我们去找这小子算帐的时候,他就躺在床上死活不起来,我以为他装熊,就踹了他两脚,没想到还真病了,想他活蹦乱跳的,能有什么病啊,真是破屋又遭连夜雨啊! 听王海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我和苏苏在大街上见到陈小白的时候,他一脸的苍白,没有血色,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后来我还和苏苏开玩笑说,陈小白在北京是不是让人给揍了,怎么那么没精神头啊! 看样子他的确是病了。 也许北京之行让他遭受了很大的挫折吧。 王海和朱老大开始为陈小白感到惋惜,可是惋惜归惋惜,很多事情已经不能回头。 王海甚至有点后悔,问我是不是不该去找他? 事情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是或者不是已经没有了意义。 王海点点头,明天一起去看看他吧。 我回屋去看苏苏,苏苏正靠在床上发呆。 我挨着苏苏坐了下来,把苏苏搂在怀里。 半响,苏苏突然说,知道吗?张开,这是我长这么打一来第一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真有些害怕。 我搂搂苏苏说,是啊,我也没经历过,不知道陈小白能不能挺过去? 苏苏转身看了我一眼,张开,你别多想,我虽然对陈小白已经没有了感情,但是他毕竟和我在一起很长时间,他曾经对我很好,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很难过。 我笑了一下,别傻了,好不好?我没多想,今天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去看他。 苏苏点点头,好吧! “你在房间里睡,我去客厅睡!” 苏苏眼圈红肿的看着我,说: “张开,我害怕,你陪我睡吧。” 第九十四章 一夜过去,睡得不踏实,总是做着这样或者那样的梦,有时候在奔跑,有时候在骑自行车,有时候甚至在飞翔。 醒来的时候,觉得很累。 苏苏还在睡着,她也一样睡得不踏实,总是不停的翻身,快天亮的时候才沉沉的睡去。 我捏了一下苏苏的鼻子,起来吧,已经快中午了。 苏苏嗯嗯了两声,抻了个懒腰,睡得好难受啊! “我们去医院看看陈小白吧。” “嗯,等我起床。” 我走出房间,王海和朱老大已经起来了,坐在客厅看电视。 王海回头看看我说道:“起来了,我们等你俩呢,一会一起去吧!” 我点点头,然后去洗漱。 十分钟后,我和苏苏都穿戴完毕。 我们一行四人坐车去医院看陈小白。 医院里,阿莱、许峰王云都在,还有其他我不认识的几个人。 王云看到我来了,没等我开口先说道:“陈小白醒了。” 我问道:“现在怎么样?” 王云一脸的无奈,说:“很虚弱,看现在这个样子要恢复成个好人,估计得很长的一段时间。” 透过病房房门的玻璃窗,我看到陈小白在病床上打着吊针,眼睛直直的看着天花板,面无血色。 “现在可以进去看看吗?”我问王云。 “可以。” 苏苏我们四个进了病房,在一边的阿莱和许峰没有说一句话,脸色铁青。 陈小白看到我们来了,嘴唇微微的动了一下。 苏苏咬着嘴唇坐到床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那怕是一句安慰的话。 “感觉怎么样?”苏苏问道。 陈小白点点头,说道:“还好,估计死不了。” 苏苏关切的说道:“你好好养伤吧,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陈小白点了点头。 王海呵呵的笑着,说道:“陈小白,对不起了,过去的事情你别介意。” 我也跟着说道:“多有得罪,多见谅。” 陈小白依据是点了点头,说道:“没什么。” 我从兜里掏出两千块钱放在陈小白的手里,这是我们的一点新意,收下吧。 陈小白咬了咬嘴唇,说道:“谢谢。” 我们打算离开。 苏苏说,我打算留下来照顾他。 我看了一眼苏苏,你定吧。 陈小白听我们这么说,说道:“不用,有阿莱她们,你们忙吧。” 苏苏说:“还是让我来照顾你吧,她们哪懂得照顾人呀!” 陈小白看了看我,面露难色,说道:“这怎么行!” 苏苏白了陈小白一眼说道:”挺大个男人,婆婆妈妈的,我这是看在你躺床上的份上,你以为我会死皮赖脸的跟着你,等你好了,咱俩就两清,一辈子看不着你才好。“ 说得陈小白没话了。 苏苏留了下来,照顾陈小白,我们三个还有王云回音像店去了。 第九十五章 路上王海跟我说,你媳妇又成陈小白媳妇了,世界变化快啊! 我狠狠的揍了王海一拳,你说什么?找死是不是? 疼得王海哎哟哎呀的叫唤,我的妈的,就开个玩笑,至于这么狠毒吗? 朱老大在一边偷乐,你说人家伤心的地方,能不狠毒吗? “行行行,你们二位就给老我实呆的会儿吧,”我点了只烟说道。 王云叹了口气,说道:“估计这回陈小白是唱不了歌了。” 我点了点头,继续抽烟。 我们有些沉闷的回了音像店。 有个想买a片的哥们在门口等了半天了,见我们回来,乐呵呵的跟我打招呼。 “以为你们不开张了呢?还行,没算白等,听说进好片了,我得拿两张,哎对了,就美国那最新的那叫什么战什么来得那个大片到没到呢,我都等不及了,有的话赶紧也给我来一张,还有那个吴宇森那片到没?到了也赶紧给我来一张……。” 这人唠唠叨叨的没完没了,听得我真想上去给他两大巴掌,可是不行,顾客就是上帝,这话我还是记得的。 好不容易打发掉这个难缠的家伙,我们都坐在椅子上发呆。 王海提议大伙应该去喝点酒,扫一扫最近的晦气,感觉这事一个接着一个的,霉运不断。 朱老大听了,点头称是。 我看了一眼王云,看看他什么意思,王云点点头。 “走吧!”我站起来说道。 我们去了从前经常去的那家小饭店。 依然是那个老板娘,见我们来了热情的招待我们,说道:“哎呀,好长时间没看着你们了,赶紧坐下。” 王海大叫着点菜,弄得自己跟旧社会的大爷似的,害得那服务员傻傻的看着我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们喝了很多的酒,吃了很少的菜。 然后,摇摇晃晃的走出了饭店。 王海和朱老大在前面走,我和王云在后面。 王海和朱老大的声音彼此起伏,差不多半条街的人都能听到他们的动静,不住的回头张望,他们两个也不管这些,摇摇晃晃的回音像店了。 我和王云则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聊天。 走不动了,我们就坐在路边的石阶上休息,望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任耀眼的阳光直射脸庞,清冷如午夜。 “你知道吗?”王云突然说话。 “什么?” “我爸曾是我们学校的校长。”王云呆呆的说道。 第九十六章 听王云说他爸曾是工业学校的校长,我心里禁不住一惊,一下子想起我刚来这里的时候,问那同学时候说的话,以及我看到副校长坐着奔驰经过的样子,难道这里面真的有什么问题吗? 王海显得很淡然,事情已经过去得太久了,我都快忘记了,要不是今天这个时候,我也不会想起。 我爸最开始是工业学校校长的时候,工业学校还没有现在这么繁荣,没有多少学生,学校都快黄了,后来建设新城区,来了很多企业,我爸一看时机不错,就加开了几个热门的专业,贷了一笔款,没想到,经过几年的运作,工业学校就火了起来,一般人想考工业学校还真不是个容易的事情,走后门的起码得五万块钱,我爸也顺理成章的成了城里的红人,地位也就一下子串了上去,那些市长、局长都给我爸面子,只要我爸一开口,在这里没有办不了的事情。 甚至于在全国,我们的工业学校也是很有名的,越来越多的外面的人报考我们的学校,我们的这个小城也就顺便被全国人民知道了。 我爸地位上来了以后,巴结他的人也就越来越多。 现在的副校长就是最典型的一个。我不知道当时他和我爸究竟有着什么样子的关系,总之他从我们学校一个普通老师一下子就被我爸提升为副校长,为这事,当时学校的其他领导还有市里的领导都很反对,但是我爸不知道哪根筋出了问题,一意孤行。 鉴于我爸的地位,别人也就没太说什么,都还是很给面子,毕竟任命副校长这事不算个小事。 我爸和这个副校长一起共事了两年多吧。 期间我听到很多关于我爸和副校长不和的传闻,那时候我还小,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在工业学校上一年级的时候,我爸出了一场离奇的车祸。 那天,我爸他们领导层开会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我爸和副校长在一家饭店吃完了饭,各自回家。 没想到,回家的途中出了事情,在一个十字路口,我爸的车子被一辆开得飞快的卡车撞翻在路中间,我爸当场就死了。 本来也就当做是一场普通的交通事故,可是警察说我爸的车子是因为刹车失灵导致和卡车相撞的? 可是我爸的车子为什么会杀车失灵? 警方调查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也没有找到结果。 后来很多人都说我爸是让那副校长给害死的,其实车子就是他搞坏的,他杀我爸的动机就是因为他贪污受贿了很多钱,我爸想让他停手,他不肯,就杀我爸灭口。 这事越传也神乎,市里的领导、反贪局都介入了调查。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副校长依然没什么事情,这让我感到奇怪,他贪污受贿了那么多钱怎么可能什么都查不出来? 这个事情后来还引来了不少的记者,但也都没采访到什么,本来就是没什么结果的案子,倒搞的人人一提这事都谨慎得不得了。 就这么拖着拖着,三四年也就过去了。 副校长依然在作威作福,行使着校长的权利。 我听我妈说,这事现在就这样了,不再查下去了,就是一场车祸,结案了。而那个副校长很快就要被正式任命为校长了。 究竟谁是谁非现在看来真的没有意义了?我听到那些传闻的时候差点想去杀了副校长,也想到要辍学算了,但是我妈说其实也未必是真的,让我坚持到毕业,然后再说。 这几年,我长大了很多,明白了很多事情。 其实说老实话,我爸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也贪贿受贿了很多钱,如果按照现在的法律来讲,判我爸三十年徒刑都不多。 官场上的事情实在是没有人能够说清谁对谁错。 谁不小心可能就会成为牺牲品吧。 我爸就是。 我妈现在每天吃斋念佛,已经不再计较那些孰是孰非了,我爸已经死了几年了,在地下也应该安息了吧。 一切在没有结果之前,都只是猜测。 而能够等到的结果往往都是出人意料的。 我妈说算了就算了。 第九十七章 王云说得很平静,就跟不是他爸似的,他的沉稳和他的年龄是如此的不相符,也许只有真正经历过这样的风雨之后,才能看淡一切。 我拍拍王云的肩膀,说道:“你成熟了。” 王云笑了一下,耸耸肩膀说道:“成熟的果实是要被别人摘下来吃掉了,我会被人吃掉吗?”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叹了口气说道:“如果当初不是因为你爸,可能苏苏现在应该和你在一起吧?” “可不是,”王云伸开双腿,把双手抱在脑后,仰望着天空也常出了一口气。 “因为我爸的事情,很多事情让我变得很极端,有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说实话,我确实很喜欢苏苏。那时候,我和陈小白关系不错,陈小白能成为他男朋友,也让我有些欣慰,陈小白还算是优秀。虽然我还是有些不甘心,但是我还是忍住了。” “陈小白不是很花心吗?”我问道。 “花心?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他有些色倒是真的,其实哪个男人不色呀!”王云看了看我说,“他对苏苏还是挺好的,就是有时候比较自大吧。” “可是……?”我想起王海曾对我说过的话。 “可是什么?”王云问我。 没什么,我站了起来,算了,不再说了。 黑夜很黑,霓虹闪耀,无限灿烂,只是在这冰冷的天气,我们都依然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好冷,我得回去了,”王云搓搓手站了起来。 “再见!”我说道。 王云走了十几步突然回头,对我说道:“谢谢你!我就要离开了,” 听了这话我很诧异,问道:“你要离开?” 王云说道:“是啊!我和我妈一起离开,我爸留给我妈的钱够她活一辈子了,我也不打算在这里了,厌倦了,行了,我走了,以后再说”。 王云一扬手,转身走了。 “你什么时候走?”我站起来大声的问道。 “很快,我会告诉你的,”王云头也没回的说道。 此时,我看不到他的脸,但我想应该是舒畅的、轻松的。 天越来越冷,禁不住的打着冷颤,站了半天也没遇到一辆出租车。没办法,我一路的小跑,回了音像店。 在音像店的门口,我给苏苏电话,问她现在怎么样? 苏苏说她现在没事,陈小白还算稳定,应该也没事,让我放心,她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我跟苏苏说,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天冷,别冻着。 苏苏说,你放心就好了,你也照顾我自己,等陈小白没事了,我就回去了,你别瞎想,我当他是朋友。 我点点头,什么也没说,挂了电话。 等我明白过来,才发现,我点头的时候,苏苏在电话的另一端是不可能看到的。 算了。 我走进音像店的时候,朱老大和王海正在对着电视瞎掰。 见我进来,王海从边上拽过把椅子,说道:“坐这儿。” 我坐了下来后,王海就问我:“刚才我和朱江讨论一个问题,一个女人会不会爱上两个男人?我说会,朱江说不会,你说会不会? 我问道:”怎么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王海说道:”也没什么,在这瞎琢磨,刚才看韩剧,他们一个爱一个的挺有意思。“ 王海接着问道:“你说会不会?” 我看了一眼电视,说道: 那年夏天 我游走在波光粼漓的湖畔 鱼儿为我唱歌 风儿为我演奏 我却独自潜入湖底 静静的等待 那一弯未曾触摸的新月 第九十八章 王海张大了嘴巴愣愣的看着我,然后摸了摸我的额头,甚是疑惑的问道:“没事吧,张开?” 我把他的手一把拿开,看了他一眼:“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王海若有所悟的点点头,说道:“不像,真不像啊!这哪是有事啊,分明就是有大事了!” “我看也是!”朱老大也插上了一句,“不会是苏苏给刺激的吧?”。 王海用脚踢了一下朱老大的凳子,大声说道:“说什么那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想死怎么着?” 朱老大嗨了一声,说道:“可不是,我多嘴!”说着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 “行了行了,你们别演戏了,关店回家!”我站起来,把身后的凳子往后一踢说道。 朱老大和王海吐了吐舌头,也站了起来,把凳子放到一边,关上了电视。 很冷的夜,街道上人寥寥无几,街灯在寒夜里显得孤单无助,清冷的光四散开来,没有一丝暖意。 我们三个决定散散步,在这个冰冷的寒夜里。 大约走了五分钟,王海就受不了啦,大声的嚷嚷着,还是打车回家吧,太冷了,太冷了。 我和朱老大笑笑,这样的天气在北方顶多算是个有点凉的天气,真正的冷是你没见过的,从外一直冷到里面的那种,你呼一口气马上就能结成冰碴,心都能变得无比寒冷。 王海蹬蹬眼睛,看了看我,真有那么严重吗?这里已经够冷的了,还要怎么冷啊! 王海连续拦了六辆出租车,终于等到了一辆空车。 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见我们上车就说,外面冷吧,这鬼天气。 我们连连点头称是,仿佛遇到个救星一般。 “你们是工校的学生吧?”司机问道。 “你看我们像吗?”我乐呵呵的问道。 “像啊,怎么不像呀!”司机回答道。 “我们早不是学生了,我们现在自己养活自己,”王海说道。 “你们怎么养活自己的?”司机乐呵呵的问道。 “路过学校的时候,对面有个音像店看到过没?”朱老大说道。 “音像店??”司机有些疑惑。 “就是那个叫‘风吟’的音像店。”我说道。 “哦,是那个啊,我知道,”司机说道。 “对了,有好片没?”司机又接着问道。 “什么片都有,各种各样的大片,枪战、武打什么都有!”王海说道。 “我不是说那个,我说毛片!”司机呵呵的笑了起来。 “有啊,这是我们的长项,我们那的毛片在咱们全城那也最后的,我直接在广州进货,那绝对是第一时间!”王海听到a片又开始吹嘘起来。 “是吗?现在有货没有,给我来几张,我这四处找,都没有好货,”司机说道。 王海一边翻包一边说道:“我给你看看,看看有没有,哎哟,你还别说,还真有几张,上周新到的货,绝对好看,纯dvd的碟片,8个小时,保你过瘾!” 司机姐过去一看,风面是两个没穿衣服的打扮很妖艳的欧美女人,上面写着标题:极度狂欢特集。 司机嘿嘿的笑了起来,说道:“果然不错,再给我来一张日本的,我爱看小日本搞,他妈的竟玩新花样,不错!” 司机不住的赞叹着。 不知不觉的我们已经到了楼下。 司机拿走了三张碟片,收了他三十块钱,打车的钱司机只收了一半,说大家遇上了就是朋友。说完后司机把车子一掉头,一溜烟的跑了,估计是回家看a片去了。 大冷的天,何以打发时间,唯有a片! 第九十九章 很多的事情,来不及思考就已经发生了。 比如逃离、比如苏苏、比如音像店、比如陈小白的车祸。 房间里没有暖气,潮湿阴冷。 一个人蜷缩在屋里子睡不着。 外面,朱老大和王海还在看着电视剧,无聊的电视剧。 我总是在想,这一切究竟意义何在?我笑自己是不是已经病态? 想得脑袋快要爆了,想得心情疲惫至极,我问自己,为什么还是不快乐? 为什么我如此的折腾,如此的想让自己沸腾,可还是一样的不快乐? 想想王海、陈小白、苏苏,还有鞭挞乐队,如果没有我和朱老大的突然出现,也不会搅乱他们现在的生活,也许他们会平静的过完学校的生活,然后各按各的想法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可是现在已经不可能回去了! 想到这种种,我实在无法让自己睡去,索性坐了起来,走了出去。 王海和朱老大一人拿着瓶啤酒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闲侃。 见我过来了,王海从地上拿起瓶啤酒,“膨”的打开了,递在我的面前。 我接过来,狠狠的喝了一大口。 王海把头一仰,说道:“你说怎么就喝不醉?” “喝醉干什么?,”朱老大问道。 王海看着电视,喝了一口啤酒说道:“喝醉了多好,喝醉了就不用想很多事情,就不会累。” 朱老大若有所悟的点点头,说道:“是啊,你说咱们活的年轻轻的怎么就感觉到这么累啊,这要到50岁的时候,咱们不得成什么样子啊!你说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 有人会知道怎么了吗? “你说活着图个什么?”王海又喝了一口啤酒说道。 “图个什么?是啊,图个什么?你知道吗?朱老大,”我问朱老大。 朱老大满脸通红,有些醉了。 “依我看,活着就是他妈的图个自在,你还别和我说什么大道理,如果一个人活着不自在,不快乐的活着还叫个什么劲头呀!”朱老大说道。 “这话说得对,活着就是图个自在,图个快乐!为这句话喝一口!”王海和朱老大碰了一下,瓶子“铛”的响了一声。 “你说呢张开?”朱老大问我。 “嗯,你说的没错,不快乐活着还有什么劲!干杯!”我说道。 这瓶啤酒下去之后,我们都醉了,醉的有些莫名其妙,有时候醉和不醉只在一线之间。 那晚,我们就靠在沙发上睡了整整一夜,电视也开了整整一夜。 瓶子里还省下的酒洒了一地,黄色的,让人误以为某个人尿床了。 再之后,这样的日子变的越来越少。 而时光也越走越远,不再回头。 第一百章 陈小白恢复得还算不错。 苏苏跟陈小白说,让他的家人过来陪陪他,可他无论如何也不肯,说还是不要让他母亲担心了,等好了再说。 期间我去看过两次陈小白,一次是和王海,一次是我自己。 陈小白被苏苏伺候得面色红润,长头发也已经被剪短了,看上去年轻了很多。 苏苏送我的时候跟我说,他快好了,过几天就不用我了。 我很无奈的笑笑说,真不知道你是我女朋友还是他女朋友?我真想过去把他的骨头再给踹折了! 苏苏推了我一下,没正经的,你要真那样的话,就又把我给搭里面去了,你也真忍心? 我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算了,饶了陈小白这家伙,不过,苏苏,你可不能让他占了便宜,不能对他动感情,他再好点你就赶紧给我撤退! 苏苏很无奈的摇了摇了,好了好了,怎么像个八婆似的,就快好了,再等我几天。 “那好吧,”我有些无奈的离开了医院,直奔音像店。 王云已经在音像店等我半天了。 “去医院了?”王云问我。 “嗯,陈小白这家伙恢复的不错,”我说道。 “没看那是谁伺候着!”朱老大说道。 “别瞎说,”王海打了一下朱老大说道。 朱老大很无辜的吐了吐舌头。 我没理他们,继续和王云聊天,我知道,没什么事情的话,王云不会等我那么长时间。 还没等我说话,王运很平淡的说:“我准备离开了!” 对于王云说的这句话,我没觉得吃惊,王运已经和我说过,只是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而已,但我没想到,会这么快。 “怎么这么急?”我问道。 王云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其实也没有,只是凑巧而已。” “打算去哪?”我问到。 “去你家乡呀。”王云简单的说。 “什么?”我和朱老大同时发出一声尖叫。 “那么大声干什么?”王云笑了起来。 “你可倒好,我们争着出来,你却要去,世界这么大,真是奇迹,”我说道。 “我妈喜欢那,说在那会过的很好,四季分明!”王云说道。 “四季分明是没错,欢迎你去啊!”我拍拍王云的肩膀说道。 王云笑了笑,没说什么。 “今晚一起吃饭吧,算是给你送行,对了,还没问你具体什么时候走!”我说道。 “今天下午的车,饭等你们回长春再吃,不急!”王云说道。 “你小子真行,下午走现在才告诉我,害怕把你灌醉了不成!”我说道。 “怕,怎么不怕呀!你喝酒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一个了,”王云笑了起来。 “时间快到了,我得回家接我妈了!”王云站起来准备走了。 “等等!”我说道。 我快步跑道旁边的小卖部买了一瓶啤酒,倒了四杯。 “既然不能吃饭了,那就喝杯酒送行吧!来干杯!”我说道。 “干杯!”王云高兴的说道。 这之后,王云去了我上学的那个城市。 他去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跑到我所在的大学一番“观光”,然后打电话告诉我,你们学校可真漂亮,不愧是个好大学,比我们那工业学校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你怎么还不知道满足呢?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每个人都一样,这山望着那山高。 第一百零一章 天越来越冷,开始飘起了雪花。 王海、朱老大我们三个窝在屋子里发呆。 王海和朱老大和那两个女孩先后分手。 王海可以理解,把分手早就不当回事了,但没想到朱老大也会这么快。 我问朱老大,你怎么也和那女孩分手了?玩腻了不成? 朱老大想了一下,然后说,很多事情说不清楚,我想好好的去爱一个人的时候,可是已经没有了,我没了爱的心情,爱情却来了,到头来只能是疲惫,厌倦,还是早早结束吧,对谁都好。 我没想到朱老大能说出这样的话,真的是经过了风雨之后才能有的想法,朱老大成熟了很多,至少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喝得高了点就唠叨个没完的家伙。 我们就这样坐在窗口看外面的风景。 除了雪花早已无风景可言。 对面的饭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门了,窗子上贴了一张硕大的白纸,上面写着“出租”。 我还是去了一趟医院,在这个雪花飘零的天气里。 不是我想去看陈小白,而是苏苏在。 苏苏脸色有些凝重,陈小白倒是无所谓的样子,笑着和我打招呼,示意我坐下。 我问陈小白,你恢复得怎么样? 陈小白说,挺好,我得多谢苏苏的照顾才是。 我点点头,没说什么。 我们就这样的静静的坐了一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甚至于一些其他的话题。 陈小白终于说话了,他让苏苏出去一会,要和我单独说些话。 苏苏点点头,出去了。 我不知道陈小白想要和我说些什么,也许是和苏苏有关吧。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 陈小白想了想说道,张开,我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才好,总之,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顾苏苏,苏苏是个好女孩,我很爱她,真的,一直都是,现在苏苏是你的,你一定要好好对她,给她一个幸福的未来。 我笑笑,你放心,我会的,我会好好对她。 陈小白很满意的点点头,这样我就放心了。 陈小白继续说,音像店被查那事真的不是我,也不是阿莱他们,这我可以发誓的。 我点点头说,我真的没怀疑过你,不用想这件事情了。 陈小白把头放正了,长出了一口气说,还有什么事情吗?让我想想。 我拍拍陈小白说,什么也不用想了,等你好了,我请你喝酒。 陈小白侧过脸,笑着说道,好,谢谢! 我走出病房门的时候,苏苏正靠在墙边发呆,见我出来了,问我,陈小白和你说什么了? 我说,他让我好好照顾你! 没了?苏苏疑问到。 没了。 苏苏咬了一下嘴唇说,外面冷,你回去小心,晚上等我回去吃饭。 我点点头,走了。 外面的雪越来越大,我拦了辆出租,径直的回音像店了。 第一百零二章 王海和朱老大依旧在音像店发呆,无事可做,哪怕是和一个客人闲聊也好,可是没有。 实在是闷了,就喝啤酒打发时间,然后冷得只打哆嗦,围在电暖气边上,嘴里发出啧啧的响声。 这样一个多事的冬天,让所有人体验了从未有过的感觉,不知道这是成长的代价还是青春的代价,总之,我们为此付出了很多。 王云给了来了电话,说你们这好冷呀!我买了最厚的羽绒服,可是还是觉得冷,刚才一不小心在冰上摔了一跤,他奶奶的,哈哈哈哈,还有,我打算报你们学校的研究生,你们学校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先不和你聊了,我去娱乐室玩桌球了。 王云兴高采烈的挂了电话,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沉默寡言的王云了,他离开了这里,忘却了这里,开始了属于自己的另一种生活。 他竟然要考我们学校的研究生,真是有意思的事情,我和朱老大说这事情的时候,朱老大一副愕然的表情,不会吧? 只是这样而已。 王云每次都和我提大学,说他甚至还去了我的寝室,说我的被子上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灰,他帮我打扫干净后还住了一晚,说我寝室的哥们人都不错,一听说是我的朋友,都热情的招待他,还问我现在怎么样了?这么长时间怎么没有任何的消息啊,都想我了,王云说他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没说。 王云还说,我还见到了陈星,她是个很漂亮很文静的女孩子,说是寝室的哥们告诉他的,因为陈星总是一遍又一遍的问他们,张开去哪了?张开去哪了? 听着听着,我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掉了下来,止也止不住。 朱老大问我,你怎么了? 我说,我们是否该回去了? 一听这话,朱老大的眼圈也湿润了,说不知道啊! 然后我抹了一把脸,说自己真是没出息,什么时候开始多愁善感了。 王海在一边不再说任何的话,只是和我和朱老大沉默的喝着酒,一杯接着一杯。 窗外的雪下了停,停了下,仿佛心情一般。 王海说,这么多年来,今年的雪是最大的,不知道为什么? 我笑着说,是不是我把东北的雪带了过来? 王海表示赞同的点点头,兴许是这样的。 俗话说“瑞雪兆丰年”。 喝醉了的时候,朱老大问我,你还想陈星吗? 我故意反问道:“陈星是谁?” 朱老大醉醺醺的笑话我说,陈星你都不知道了?就是咱大学那女孩,睡过觉的女孩,你是什么记性呀! 我自顾自的解嘲道:“我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朱老大叹了口气,我也喝醉了,我也已经忘了小丽了! 咣当!朱老大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哎哎哎!醒醒醒醒!死猪!我踢了朱老大一下,没动弹。 我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四处一片模糊,王海也早已睡在地板上,鼾声如雷。 突然觉得头晕得不行了,整个屋子开始旋转,旋转! 咣当!我也倒地板上了。 片刻,我听到了自己如雷般的鼾声,响彻客厅。 第一百零三章 剑煮酌酒,英雄无泪。 我梦见自己精戈铁马,驰骋疆野,与敌军厮杀了整整的三天三夜,盔甲上粘满了敌军的鲜血,剑尖上的血也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无声无息,惨烈而无情。 我站在旷野上,目视前方,十五里的地方是敌军的最后一个城堡,我举起手中的长剑,向敌军的城堡指去。 深后的千军万马发生雷鸣般的嘶吼,所有人都热血沸腾,准备与敌军决一死战。 我们的军队不停的呐喊着,一步步的向敌人的城堡逼近。 “张开,张开,你的电话!”王海的叫声打断了我最后一刻的攻城计划。 我翻了个身,电话在不远处嗷嗷的叫着:天地间何处是战场,何处是家园,天地间曾有变迁,人间恩怨恨难断…… 怪不得做这样的梦,感情是手机作怪,我极不情愿的拿起电话,苏苏打来的。 “苏苏这么早打电话干什么啊?”我懒懒的说道。 “陈小白死了!”苏苏悲伤的说道。 “啊?你说什么?”我一下子从刚才的精戈铁马中惊醒过来。 “昨晚上的事儿,跳楼死的,”苏苏说道。 “你现在在哪?我马上就过去,”我坐起来紧张的说道。 “在医院,”苏苏说道。 “你等我,马上就到,”我说道。 我撂下电话,对着还在死睡的朱老大和王海大叫,赶紧给我起来,陈小白死了! “你说什么?”朱老大和王海膨的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 “我说陈小白死了!” “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跳楼死的,现在我们马上过去,赶紧起来。” 朱老大和王海蹭的从地上窜了起来,穿裤子,穿衣服,抹了一把脸,直奔医院。 当然,我也一样。 我们到医院的时候,陈小白的尸体还在病房里面放着,一会就要送太平间。 阿莱、许峰都在,一言不发的站在一边。 苏苏哭成了一个泪人似的,趴在陈小白的身上不起来。 我走过去,把蒙在陈小白脸上的布单拿了下来,想看他一眼。 陈小白的脸很安静,就像睡着了一般,身上没有一处伤,直接把五脏六腑给震碎了。 我蒙上布单,拍拍苏苏,苏苏抬起头看看我,趴在我的身上继续哭泣。 “怎么回事?”我看了一眼阿莱。 阿莱神情黯淡的叹了口气说道:“今天凌晨的事情,从五楼直接跳了下去,唉……!” “为什么会跳楼?”我继续问道。 “陈小白得了癌症,肝癌,已经到了晚期,”阿莱继续说道。 “怎么会这样?”我疑惑的问道。 阿莱沉默了。 苏苏还是不停的抽噎。 很快,陈小白被送进了太平间,等待他家人的到来,处理后事。 我搂着苏苏,心情沉重的离开了医院,直接回家了。 第一百零四章 陈小白就这么死了,在一个飘满雪花的午夜,和雪花一起从空中坠落,完美无暇,悄然而逝。第二天陈小白被人发现的时候,身上覆盖满了雪花,清冷异常,奇怪的是,没流一滴血。 其实陈小白很早就知道自己得了肝癌,只是一直隐藏着,哪怕是苏苏。 上一次陈小白说要去北京,其实他根本没去北京,而是回了一趟老家,陪他的母亲呆了一个月。 他之所以和苏苏不停的吵架,是想就此让苏苏离开他,找一个更好的男朋友。 在陈小白的遗书里,他感谢苏苏能在他最后的日子里还这样的陪着他,照顾他。 陈小白说他今生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有过一个像苏苏这样的女朋友,有过学校里面的这些哥们,已经足够,他还说他怀念在“伤吧”驻唱的日子,午夜飞快的骑着自行车,然后肆意的喝酒,多么美丽的日子,然后他还特意提起我给他们乐队写过的那首叫《沉没》的歌,说苏苏唱得的确是比他好听,当时为这事儿还和苏苏争吵了一番。 而现在,我搂着苏苏,泪流满面。 陈小白已远在另一个国度,不知道那里有没有阳光?有没有雪花满天? 我给王云电话,告诉他陈小白死了,跳楼死的。 王云显得异常的平静,只是淡淡的说,我知道这样的结果,我临走的时候,曾去找过陈小白一次,我知道他的病,他也曾和我说起这样的想法,当时我劝他要看开点,没想到他还是这样决定了,世事难料,我们都为此付出了代价。 王云说完挂了电话。 是啊!我们都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我问苏苏,你还爱陈小白是吗? 苏苏泪眼婆娑的看着我说,几年的感情,你能说放就放吗? 我无语,继续搂着苏苏,在这个雪花继续飘着的夜晚,孤独而荒凉。 三天后,陈小白的母亲料理了他的后事,把骨灰盒抱回了那个偏僻的山沟里面,从此日夜与大山为伴,与他日渐年迈的母亲为伴。 陈小白的母亲显得异常的坚强,没流一滴眼泪,只是对我们说,小白啊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在外面上学还每月给我邮钱,我知道他活的苦啊! 那时,我们的眼泪流成了一片,王海嚎啕着说,伯母,以后我们就是你的亲儿子,你放心好了。 陈小白面容憔悴的母亲强挤出一丝笑容,谢谢你们了,都是好孩子! 然后抱着陈小白的骨灰上了西去的火车。 我们轻轻的为陈小白哼唱起那首歌谣: 我看到你的脸沉没的表情 在最后的刹那 想让你陪我走这一程 等来的却只是一场烟花的表演 爱情在风里挣扎 找不到可以落脚的海岸 就这样吧 渐渐的沉没海底 再也不能沸腾我的眼泪 就这样吧 渐渐的不知后悔 再也不能领会我的颤抖 第一百零五章 再三天,苏苏走了。 苏苏没和我告别,在一个清冷的清晨,独自离开了。 火车开动后,苏苏给我发了条短信:张开,真不知道说什么?谢谢这段有你的日子,就像梦里的插曲一样,是那样的不真实。说实话,我还爱着陈小白,虽然他已不在了,经过了这些事儿,我懂了好多,也长大了好多,我去了一个我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整理我的心情,到什么时候,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想我们之间只是彼此寂寞罢了,寂寞让我们相爱,寂寞又让我们分开!好运吧,我的朋友,也许未来我们有一天还会再见,希望我们都能幸福。 我看着短信,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轻轻的把眼睛闭上,往事历历在目,一幕又一幕的不停晃动,直到泪流满面。 寂寞让我们相爱,寂寞又让我们分开! 朱老大说张开你怎么了?怎么总流泪? 我睁开眼说,有吗?只是眼睛疼痛而已。片刻,我黯然的说,也许长大了吧。 朱老大点点头,我也一样。 又三天,我们的音像店又一次被人举报了,文化局的人告诉王海是挨着我们不远的另一家音像店的老板干的。 我们都苦笑,又一次的想起陈小白,都沉默了。 再三天,阿莱和许峰来了,是和我们道别来的。 他俩告诉我们,他俩和深圳的一个工厂签约了,待遇不错,以后可以过两张床的生活了。 我问她们,还玩音乐吗? 阿莱笑笑,玩啊,怎么能不玩呢! 阿莱和许峰临走的时候,拿了几张最新进的a片,说这东西在深圳买的话起码二十,我们都笑了。 笑得有点苦涩。 天冷得出奇,我们三个蜷缩在音像店里看一张又一张的碟片,直到眼睛疼痛不已,直到脑中多个影片的不同场景交织夹杂在一起为止。 王云最先离开,接着陈小白死了,苏苏、阿莱、许峰先后走了。 只剩下我们三个还坚守在这里。 经过了这漫长的期待以后,究竟是要沸腾什么? 我这样的问自己。 一遍又一遍。 没有终点,也没有结果。 朱老大懒懒的看着电视说,今天中午吃什么? 王海已经酣睡过去,呼噜声彼此起伏,自从陈小白死了以后,王海变的很能睡,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我看了一眼表,十一点半。 我站了起来,趴在窗口,看街道上的人来人往。 电话突然响了。 朱老大说道:“你电话!” “你帮我接吧!”我说道。 朱老大哦了一声,从柜台上拿起我的电话。 “你怎么不接……?”我刚要回头骂朱老大是猪头,接个电话也这么磨蹭。 朱老大突然出现在我的身边,伸出的手拿着电话,伤感的说: “陈星来的!” 后记 这十万字断断续续的写了六个多月,但还是总算把它完成了。 让我欣慰。 不管它好不好看,谢谢所有一直关注着我的朋友。 这本书是我对于自己臆想青春三部曲的的第三本书,也许以后的一段时间不会再写同样题材的故事。 青春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惨烈的蜕变过程,它沸腾、它张狂、它沉默、它流泪。 这本书是对我大学时代的一个纪念。 那时候天很蓝,空气很清新,阳光下妩媚的身影多姿多彩,让人流连。 然而当年我们身处其中的时候,更多的只是对未来的彷徨,对未来的无奈。 太多的不确定时时刻刻搅扰着青春脆弱的灵魂。 有的人奋进,有的人无所谓,有的人堕落,有的人迷失。 更多的人可能都如我般平静的度过大学的生活,没有张望,没有惊喜,甚至没了理想。 所以我写下了这本不算是描写大学的故事,算是对往事的纪念。 算是对大学时代过往的所有人的纪念。 如今,他们都四散纷飞,没了踪影。 我也在日子的光环下渐渐失去了色彩,落日的余辉照着我的脸庞,依然清晰。 我喜欢十月的天,高远宁静。 我喜欢秋天,不是因为它是收获的季节。 就这么多,写在最后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