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恋》 第一章 偶遇 “警卫员!” “到!”我从团长的门外立刻闪了进去，“警卫员常青请问团长，什么指示？” 我响亮的答着王团长的话，举起右手右臂“啪!”的一声，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我直立着站在那儿等待他的命令。 王团长看着我却并不说话，他那自上而下的打量让我心里发虚。 王团长是一位三十二三岁，身材高大魁梧的军人，那张长方形周正的脸庞上，鼻高口阔，两耳端正，眉宇间凸棱棱地突起三道川字形的纹岭，炯炯有神的双目闪露着沉着、刚毅、果决、英猛异常的神色，整个人让看起来是气宇轩昂、不怒而威的。 一分钟后，王团长说到：“常青，有新任务。” 他竟然直呼我的名字，而没有大叫警卫员，我就知道他所交待的任务好办了，果然，他接着说到：“10分钟后，师部的宣传杨干事要到我们团里进行宣传工作，我2分钟后就要到师部去开会，所以由你替我到驻地门口迎接，然后带他到招待所，帮他安排住处。” “是!保证完成任务。”我转身欲出。就又被王团长给截了回来：“别忙走，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毛头小伙子，总是瞎慌!” “嘿嘿!”我不好意思的干笑着，两只手在头上摸了一下后便停在身前搓了起来。 “这几天你就不用跟着我了，到杨干事那边跟着他，看他有什么需要，随时帮忙解决，听到了吗？”王团长看着我，有些不放心的问到。 我直觉的王团长的眼神有些蹊跷，警卫员我已经当了二年了，算起来也差不多成了老兵不是？连你要求这么严格的王团长都觉的我干的不错，那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我脑子不由得一惊，马上做立正状问到：“报告团长，请问杨干事是女同志还是男同志？” “嘿嘿，”这次是王团长爽朗的笑声：“小鬼果然精明。是女同志，怎么了？有问题吗？不能完成任务吗？” “我—我—我—”我站在那儿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喔什么喔？你又不是大公鸡，别叫了，收拾一下，赶紧去吧，一定要完成任务。”王团长发话了。 “是!请团长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我再此洪亮的回答让王团长十分的满意。他拍拍我的肩膀高兴的说到：“嗯，好样的。我的警卫员就应该是这样的!”王团长顿了顿接着说到：“对了，你知道我现在去师里做什么吗？根据你的表现，团里决定推荐你去军校学习。你可不要辜负大家的期望。好了，你去吧。” “是! 一切服从团里安排!”示了礼，我从团部退了出来，到驻地门口接杨干事。 10分钟后，一辆吉普车在我身边停了下来，从车里走下了一位精明能干、一身戎装40多岁的女人。 于是，我赶忙走了过去，对那女人说到：“报告杨干事，我是警卫员常青，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哦，常青，现在天已经快黑了，你先带我到招待所安排住处吧!明天我们再开始活动。”杨干事虽然是个40多岁的女人可处起事来也很是干脆、利索。 带杨干事走到招待所院内，我喊了一声：“登记!”可是里面却并没有人出来应声，于是我向杨干事点了点头，向值班室走去。 值班室的门虚俺着，我轻轻的推开一个缝，趴着门框向里张望向再喊叫时，却被眼前的景象给呆住了…… 只见一个姑娘背对着门，也许是她正在橱柜里拿什么东西吧，她弯着身子，露出了那丰满的臀部轮廓，工作服缩到小腿上面，遮到膝盖那儿，两条腿并在一起，皮肤雪白，几乎连眼睛都能感觉出它的柔软…… 一阵脚步声传来，门打开了，一张漂亮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那是一张滚圆丰满的脸庞，白嫩的皮肤透着微红，嵌着两只清澈纯净的大眼睛。 那姑娘看我一直傻盯着他看，便羞的低下了头：“同志!你登记吗？” 她的声音很小，但是很动听。我像是美梦被惊醒了一样，赶紧回到：“是，是，我登记。”说完后就慌慌的去叫杨干事一起过去。 “发生了什么事？常青，你的脸怎么像个大红布。”杨干事盯着我的脸问到。 “没，没什么。”我结结巴巴的说到：“就是，就是刚刚那女同志让我去，去登记，我说我，我还得过来请您。” “呵呵，常青，这可不行，遇到女同志说话就脸红，就结巴，这样可不行，你们王团长可是已经交待过我，他说让你跟着我好好锻炼，锻炼。”杨干事笑呵呵的说到。 “是，好好锻炼!” 跟着杨干事我又一次向值班室走去。却看到那姑娘正在门口等我们，看我们过去她便迎了过来，那双大眼睛忽闪闪的带着笑，更迷人了，这一次，她没了刚刚的羞态，竟大大方的向杨干事伸出了手：“您好，我是服务员海燕，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杨干事点点头道：“海燕姑娘，我姓杨，是来这里指导团里的宣传工作的，可能要在这儿住上一周，以后你可以称呼我为杨同志，或杨阿姨都行。”杨干事说完后却把头转向了我：“常请，你也向海燕介绍一下自己吧？” 什么？猛听杨干事让我向海燕介绍自己，我先是惊喜，后是惆怅，惊喜的是我可以让这个叫海燕的美丽姑娘认识我了，惆怅的是很少讲话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话：“我，我叫常青。”我结结巴巴的说出这句话后便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于是，我懊恼的低下头，直骂自己愚蠢、笨蛋。我正骂自己，却没想到海燕那银铃般的声音竟响了起来：“杨阿姨，我认识常青，他是我们这儿驻军团长的警卫员，听同志们说他特别能干，很能吃苦，我以后一定向他学习!” 咦!真的吗？这些话都是处自这个可爱的姑娘之口吗？我简直不敢想信自己的耳朵，直觉的一种无法言语的甜蜜涌上了心头…… 第二章 送信 窗外“荷荷”地下着雨，天空黑得像一盘墨汁，风从窗缝中吹了进来，写字桌上的台灯也像闪眼睛一样的忽明忽暗地闪了几下。 正如此刻我的心情，忽上忽下，不知所措。 写字桌上摆了一张我为海燕精心挑选的贺卡，再过几天就是新年了，我很想在上面为她写些什么，好让她明了这段时间我对她的喜爱之情，可是却也好怕由于自己的直白和过于鲁莽而吓跑了她，所以我犹豫着踌躇着…… 最后，我终于在贺卡上工工整整的写上了一段话：“我们不常拥有新年，但却常拥有新的一天，愿你在每一个新的一天中都能拥有幸福和快乐，我是那期待中的常青。” 写完后，我把它小心的装进了信封里，可是心却更乱了，怎么给她呢？ “常青，常青”是我的老乡加铁哥们大李的声音，只见他一进这团长大院就开始嚷嚷的叫我，我还没来得及应声，他就在外面像擂鼓一样的开始捶我的门了。 “叫什么叫？你叫魂呢？”思绪被打乱，我便气急败坏地从房间里冲了出来：“擂这么大声干嘛呀!你不怕团长出来骂你呀？” “呵呵，你吓唬谁呢？谁不知道团长到师部参加会议了呢。咦？你小子手里拿的是什么呀？”大李说着便要来抢我手上的信封。 我立刻赶紧躲开，谁料想这小子仗着个高的优势，硬是非要跑过来抢。 也就是在他抢的那一瞬间，我脑子里忽然有了注意，对了，何不让大李替我跑一程，将这信件交到海燕的手上呢，想到这里，我就对大李到：“大李，你别闹，我会给你看，现在我有正事和你谈。” “哦，好，你说吧。”大李看我一本正经，就也安静了下来。 于是，我把信递给了他。大李接过来看后就嘿嘿的笑了：“你小子行啊，说吧，是不是让我去送信。” “大李啊，你可真是我的知音人呀，怎么样？替我送一程吧，我不会让你白跑的，我请你搓饭。”我百般的讨好着大李。 “等等，送信可以，搓饭可免。”大李狡诈的笑笑说：“你只要替我洗一周的袜子，这事就了了。” “什么？就你那大臭脚，如是脱鞋在屋内，人在屋外就能把人给熏晕了，让我给你洗袜子简直是……”我话还没说完就改了注意，“等等，好，我给你洗。”我咬咬牙答应了大李的‘无耻’要求，这一会别说让我给他洗袜子了，就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 “那好，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大李说完，就飞跑了出去。 半小时候后，大李一脸沮丧的回来了。 “常青，对不起。”大李预言又止。 看他那样子，我慌了，心下想完了，这下一定是完了。海燕她拒绝了我。于是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直觉的心沉了下去，天黑了下来。 “喂，臭小子，你干嘛呢？和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你也不想想咱们是谁呀？咱们是最可爱的人哦，她怎么会舍得拒绝呀，对不对？傻子，给，你看，这是什么？”大李边说边把一张纸在我眼前晃了一下。 我的心一下子就打开了，眼前也亮了起来，接过大李手中的信纸，我的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那信纸上只有八个字：“月上柳稍头，人约黄昏后。” 我激动的一把抱住大李，把他举了起来，在地上转起了圈圈，大李也被我的兴奋感染了，他一边捶我，一边骂我：“混蛋，快把我放下来，我又不是海燕姑娘，你还是把你的劲儿留给她用吧。” “是，是，是，大李，谢谢你!”不知是兴奋还是激动，我的眼睛竟有些潮湿。 “谢什么谢，你别忘了帮我洗袜子就行。”大李被我感动了，但他还是不忙逗我。 “洗，洗，洗，我一定帮你洗。”我爽快的应着。 “记住哦，她约你的时间是31号元旦前夜，也就是后天晚上，你要是忘了，我可不负责了。”大李拍着我的肩膀笑嘻嘻的说到：“走，现在我们去提球吧!” “好的，提球。”我和大李像打了胜仗一样兴奋的走出了团长大院。 第三章 美梦成真 和海燕相约的那天终于在我的期待中来到了，做了一夜美梦的我一早醒来，睁开双眼，我便看到了窗外那光辉夺目的阳光，心里顿时乐了起来，真是美梦不觉夜长呀，一眨眼的功夫我竟睡的天已大亮，出了太阳。 赶忙翻身下床，拉开窗帘，从玻璃窗内往外看，这一看不大要紧，我更加的欣喜了，原来刚刚的亮光不是日光，竟是一夜的大雪。 只见那雪花仍是漫天飞舞，就像春天的柳絮一样不停的在飘舞着，窗外的松枝高高低低的都托着大大的雪团。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一瞬间，我真的感到春风来了，春天来了，心里暖洋洋的感到特别的兴奋…… “常青，常青，下雪了，你看多大的雪呀!”是大李那小子的声音，我们都生长在北方，对这六角形瑰丽的奇花有着深厚的感情，听得出他的声音中也是充满了惊喜。 “是呀，大李，下雪了，你看大地可真的‘纤尘不染，晶莹如玉呀’!”望着那一望无垠，洁白千里的大地，我忍不住赞不绝口。 “好了，好了，我的大文人，别再在这里酸了。你没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吧？”大李呵呵笑着问我到。 “当然不会忘了，我更不会忘了你这个带信的大功臣，如果老天保佑我美梦成真，我一定重谢你。”我拍着胸膛信誓旦旦的向大李保证。 “美梦？嘻嘻，你什么美梦呀？”大李一脸坏笑的看着我，不停的做鬼脸。 “你—，你这个大讨厌鬼，我不和你说了。”回着大李的话，我的心里竟痒痒的不能自制。于是，话锋一转，我对他说到：“好老弟，你再帮个忙，好不好？你看这良辰美景的，你再去帮我把海燕约出来……只要你能把她约出来，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我的话还没完，就听到了大李的狂笑声。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大李那小子笑的前伏后仰，竟然捂住了肚子。 看大李那大笑的样子，实在是可恨之极，要是在平时，我定会给他一顿连环撑，可言下我正是用人之机，所以只好压抑性情，去‘求’他。 “大李，你看这么大的雪，晚上怕人家海燕姑娘怕冷不肯出来，那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了半天，你好人做到底，再帮老兄一把吧？”我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他。 果然，大李被我的样子‘感化’。“好吧，你小子到后山脚下等着我，30分钟后，我让你的海燕姑娘飞到你的身边。” 看着大李走出团长大院，我的心里涌出了层层甜蜜，一分钟也没耽误，我开始向后山上跑去。 站在后山脚下，那里的景色虽是镶银点翠，一片片树都是冰绡素裹，而我却无暇欣赏，只希望心中的那个影子早点出现。 我慢着脚步在山脚下来回的走着，心里不由自主的想着今天见面时的情形。微微的，我有些急动，有些兴奋，还有些担忧，各种心情汇集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汹涌的波涛，排山倒海的向我倾来，忍不住我又朝那山路口望去。 终于，海燕在我的期待中出现了了，她低着头，匆匆地向这边走来，只见她系着一条红色的围巾，美丽的身段在白茫茫的雪雾中动人的闪动着，远远的看去，她就像这冬雪中的一株腊梅，真是亮丽极了。 “海燕，你来了。”我笨拙的问着她，走向她，迎接她，想要把手伸出去牵住她，可是，我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只是把手向她伸了一下就又缩了回来。 “当然。”海燕含笑看着我缩回去的手道：“怎么了？你以为我不会来吗？” “不知道。”我老实的回答着她，心慌的望向她的前额。 因为落在她脸上的雪花很快就化了，所以她的脸上竟有些潮湿。 我取出了手拍，递给了她。“擦擦吧!”我轻轻的说。 “哦，谢谢你，”她接了手拍，在她的额头上和面颊上轻轻的按了几下。 然后，她用那双清撤漂亮的大眼睛盯着我问：“常青，大李说你找我有急事，他说你在后山上等我，说吧，你约我出来做什么呢？” “我—我—”我想过千万种见面的情形，却独没想到她会直接问我找她有什么事？心里暗骂着这该死的大李，嘴上也支支史呜呜的说不出半句。 最后，我竟白痴般的撂了一句：“我没有事，我只是想约你出来。”说完那句话后，我的心里就像装进了一只飞奔的小鹿一样，吐吐的跳着，过了好大一会，我才敢抬头去看海燕。 只见海燕不相信的瞪视着我，大眼睛里燃烧着一种火光，细腻的面颊上漾起了一片红晕，她微微的张着嘴，有些惊异于我的直白，再看了我一会后，她就低下头呵呵的笑了。 突然的，她就停下了笑，忽的就“跳”开了，她弯腰在地上抓了一把白雪，接着，又跑回到我的身边，“你是不是喜欢我，就像我手中的这把白雪吗？” 我看着她那可爱的脸膀，一下子想到了我在团报上发表的一篇文章《我喜欢你，就如这洁白的雪花》。 我十分诧异于她竟看过这篇文章，于是，我的心中升起了无限的勇气和力量。 我激动的接过她手中的白雪，响亮的回答她：“是的，我喜欢你，就如喜欢这洁白的雪花。” “真的吗？”她抬起头，瞪着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幸福的看着我笑。 “当然是真的了。”我被她的笑熔化了。 鬼使神差的我竟伸出手轻轻的拉起了她的小手，而她也并不反抗，于是，我的胆子就更大了。在她面前说话一直吞吞吐吐的我竟然大声向她宣布到：“海燕，我爱你。” 第四章 美好爱情 我和海燕终于谈起了恋爱，但由于当时部队上禁止服役期间谈恋爱，所以我和海燕的恋情当时也是地下密密进行的，也恰恰正因为如此，我们的爱情就更加浪漫，更加甜蜜，更加吸引彼此。 由于我是团长警卫员，晨炼不用和别的士兵一起集训，所以每天早上，当晨炼的第一声号角吹响，我就会急匆匆的起了床，向招待所跑去。等到海燕出来后，我便和她一起散步，当然了，有时候我还会给她打拳看，直逗的她呵呵大笑。 甜美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转眼半个月已经过去，团长让我随他一起到外地出差，无耐，我和海燕开始了第一次分别。也就是在那段分别的日子里，我才第一次的真正体会到古人那“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诗词含义。 那时候，电话很少，更不用说bb机和手机了，所以每天晚上，当海燕的影子如期而至时，我也只能呆看着天花板傻傻的想着她。 好在两个月的出差时间总算熬到头了，那天我被团长放了半天假，他说让我在街上随便转转，也可以长长见识。 于是，我就想着给海燕买一个礼物带回去，可是买什么好呢？我真的犯了愁，那时候的商品不像现在琳琅满目，在那个年代，人们还在温饱线上挣扎，所以我走了几圈都不知道要买什么东西。 最后，我终于决定给给海燕买一套绿军装，要知道在那个年代，这种衣服是非常时髦、非常前卫的，虽然它差不多化费了我半年的生活补贴，但是我还是很高兴的给她买回来了。 在和团长回来的时候，我就双手抱着那个装了衣服的包包，一路上想像着海燕穿上这身军装的潇洒样子，想着她惊喜的眼神，想着她幸福而又兴奋的笑容，想着她害羞而又低垂的额头，我不由得暗自发笑。 “常青!”嗯？我猛的惊醒，原来是团长看我不停的偷笑，终于忍不住发问。“什么事，那么高兴？” “嘿嘿”我一边用手指挠着头，一边干笑了两声：“没，没什么。” “没事你傻笑什么？我看你已经偷着笑了半天了。” “团长。我只是想到昨晚我看的几个笑话，觉的好逗。” 没法子我只有瞎编了。 “哦，什么笑话？让你笑的这么开心。来，给我讲讲，让我也乐乐。”天!团长竟然要抛根问底。 无耐，我只好一边绞尽脑汁的想，一边跟团长说：“我昨天看到的笑话是：‘老师，你太偏心’。”清了清嗓子，我接着给团长讲： 学生a：“老师，您太偏心！” 老师：“？” 学生a：“为了验证您是否真的偏心，今天我的作业全照班长b的抄了，抄完后，我还仔细的对照了一下，真的是一字没错，可你在他的作业本上打对号，在我的作业本上打错号。“ 老师：“哦，是吗？我看看。” 老师接过本子看后，就指给学生a，只见班长b的作业本答案是“－∞到+∞”而学生a的作业本上却是“-8到+8” 学生看着老师手指的地方，兴奋而又得意的说到：“对，这次你算是看准确了，他连8字都写不好，写的躺在那儿，而你却偏心的把他写倒的8字打了对号，把我写正的打了错号。” “哈哈，哈哈”团长和周围的乘客在听完我的讲述后终于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声中，我的思绪却又一次不由自主的飘向了海燕…… 第五章 等你回来 转眼冬去春来，又是一年。 那天，团长满面春风的又把我叫去，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高兴的对我说到：“常青，师部已做出了决定，你下一周就可以到军校学习了。” “是吗？太好了，我一定不辜负师部和团里的期望，认真学习，做一个新时代的军人。”我向团长保证到。 “嗯，我相信你，另外我马上就又要出差到外地，你虽然天天跟着我在团部，可是我也送不了你了。军人嘛，都要以服从命令为第一，所以如果你需要什么准备的，先给我说一下，我好安排。”他边说边把那张入学通知书递给了我。 “谢谢团长，不用了。”我接过通知书高兴的回答到。 “哦，那就好，那我就先走了。再见!” “再见！” 从团长办公室里出来，我的心情好极了，要知道上军校是每一个现役军人的梦想，因为只要一上军校，毕业回来后就可转干，就可以长期的留到部队，这对于热爱军营生活的我来说是非常让人惊喜的事情。 又想到团长即刻就要出差，我又可以溜出来和海燕约会了。“哈!”想到这些，我更乐了。 这一切熔成了一股生命的欢乐的感觉，这感觉竟是这样强烈，使我不由得傻笑起来，所以我一蹦三尺高的发泄着自己狂欢的心情。 愉快地划着快乐，我像一阵清风不一会就荡到了海燕那里。 海燕出来见我的时候眼睛竟有些微红，好像刚刚哭过，我问她出什么了事时，她告诉我什么也没有，只是刚刚迷上了眼，眼在已经没事了，说完还朝我轻松的笑了笑，看到她的笑脸，我的兴奋立刻又恢复了过来，没有多想，只约她晚上到团部见面。她点头答应后说有事要忙，就又回去了。 晚上，团长大院我的宿舍里。 “海燕，我可以上军校了!海燕，我可以当军官了!……”我兴奋的摇着海燕的双肩兴奋的叫着。 意外的，我竟然发现海燕并没有我想像中的快乐，她只是微微笑笑朝我点了点头：“哦，你要去上军校了，那我们以后就没机会见面了。” 我一下子愣在了这里，看着海燕忧郁的眼神，刚刚的兴奋这时候全变成了惆怅。可不是吗？我如果到千里之外的地方上军校，那就预示着这三年中就难有机会和海燕见面了。 只是上军校一直是我的梦想，我决不会放弃，于是我安稳海燕也是安稳自己，“海燕，三年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你等我回来，我们照样还可以见面，而且到那时，我们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的了，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谈恋爱，结婚……” “等你回来，结婚？可能吗？你知道吗？我就要回农村老家了。” 海燕喃喃的说着，泪水竟然流了下来：“我没有告诉你，前些天我爹娘托人到县城给我打电话，说我已经不小了，不能再在这里当服务员了，他们要我回去。我本打算不告诉你的，你知道吗？我明天下午就准备走了，可能，可能我们以后都没有见面的机会了。”她艰难的说完最后一句话后竟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这才明白下午她为什么会眼红了。迷眼只是个借口罢了。 “海燕，别哭了，你放心吧，我们会有机会的，而且到了那里，我还可以给你写信。”看着她不停抖动的双肩，我的心疼了起来。 “嗯”海燕闭上眼强忍着把泪水咽了进去，不再作声。 我们默默无语的坐在那张办公桌边，不知道过了多久，海燕站起来走到我身边蹲了下来，用她那双闪动着泪花的大眼睛一眼不眨的望着我。我被她看的心里践起了浪花，低下了头。就在这时，她突然把我的手抓起来，紧握着我的大姆指一遍又一遍的开始在她的唇边划…… 我的心紧张的怦怦之跳，这是我第一次和她这样亲密的接触，我痴痴的望着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 夜已经深了，海燕看起来已是非常的疲惫，于是我让海燕去团长的屋里睡觉，可是她说她就睡在我屋里，她想临走前感受一下我的气息。 为她展好床铺，我开始向门边走去准备离开，她几个箭步冲了过来，将她的身子贴向我的后背，她的头用力的拱着我的后背，她的双手在我的前胸紧紧的相扣，身子轻轻的有些抖动，我知道，她又流泪了。 我轻轻的掰开她的双手，扭转过来，将她拥进了我的怀中，我不再劝她别哭，而是一任她把我的前胸弄湿。过了好大一会，她才停止了啜泣渐渐的安静下来。 我用双手轻轻的把她的头托了起来，拿着眼直盯着她那双晶莹透亮的大眼睛，“长青，你就这样走了吗？”海燕像只猫一样的喃喃轻语。 “哦，那，那你说怎么办呀？”我话音没完，就见她把身子更近的向我贴来，微微的闭上了那还含着泪花的双目，她把那粉白的脸微微仰起，吐气如阑的双唇微微的翘着。 股股潮水向我的心头涌来，“哦，海燕，哦，海燕……”我喃喃的唤着她，终于把她的小嘴含在了我的嘴里……这是我和海燕人生中的第一个吻，直觉的阵阵热浪向我的全身袭来，我犹如中电般的全身麻酥，直觉的整个身子向远处飘散，无法控制，然而却又是异常的兴奋…… 终于，我们停了下来，我长长的喘着气望着海燕那红润的面颊和娇艳欲滴的双唇，轻轻的却是坚定的点了点头：“海燕，相信我，我的心永远和你在一起。” “嗯，我等你回来。”海燕娇羞的低下了头。 再给她一个紧紧的拥抱后，我一咬牙，扭转身子轻轻的带上门走到了庭院当中，望着天空中那皎洁的弯月，我的心里却是漆黑一片，杨柳“沙沙”做响，刚刚的燥热在这春风中慢慢退去，我终于感受到了这比冬天还要寒冷的春风…… 第六章 有情人难成眷属 我和海燕在那日清晨分别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我不知道海燕的老家在哪儿，所以我无法给她写信诉说自己的思念，就只把相思深深的埋在心里。 在一切安排顺当后，我就赶紧写信催大李打听她的地址和消息，却意外的得知，海燕之所以回去是因为海燕的父母为她找了个婆家，而那家人急着让她嫁过去。 在得知这一切时，我简直傻了眼，我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个实事。怎么会是这样的呢？海燕她不是爱我的吗？她不是还曾热情忘情地被我拥抱过、吻过吗？她不是说她会等我回来的吗？这才短短的几个月，那夜的情形还在我的脑海中游离，她怎么会变了呢？不可能，她不可能就这样的嫁人的。她是说过要等我回来的呀。于是我不死心的给海燕写了好多信让大李转交，可是那些信不久就被大李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在信中大李不无遗憾的告诉我，她真的就要嫁人了。 再次得到海燕要嫁人的消息后我简直懵了，不！我不信！说什么我都不信，我要海燕亲自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她爱的是我，要嫁的人也只会是我。我痛哭流涕的跑到指导员老师的办公室，告诉他，我有事要处理，要请假两天，可能是我的情形太过狼狈，老师没有多说话就批了我的假条，于是，我马不停蹄的向车站冲去，直奔海燕的家乡…… 海燕的家乡离我们团部并不算远，只有三十公离的路程，为了不让团部外出的人看到我，我特意换了便装，并等到晚上天黑才从车站出来，辗转反侧，几经打听，我终于见到了我日思夜想的姑娘，只见海燕憔悴了许多，也瘦了许多，那粉红的面颊已变成了苍白，那晶莹透亮的大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光辉，她不停的流着泪，任凭我再三追问她都只是摇头。 好久，她才抬起头对我说了一句：“常青，我对不起你，你忘了我吧！” 闻声，我简直要气疯了，“海燕，为什么？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三年，难道说三年的时间你就不能等吗？”我气急败坏的摇晃着海燕的双肩，大声向她质问。 “我能等，只要你给我5000元钱，别说三年，就是十年我都等你！”海燕近乎疯狂的叫声让我终于停止了发泄，安静了下来，我颓然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痛的简直无法呼吸。 “为什么？海燕，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我心惊肉跳的问她。 “我，我是没有办法啊！”她哽咽着，近乎绝望的说着：“我爹得了病重，我家欠了人家5000元的钱，没有办法，我从家里出来到宾馆当服务员，可是一个月才十几元的工资什么时候也还不清人家的债啊，自从我离开家后，债主又天天逼着向我们要钱，父母也是没有办法才应了人家的婚事，因为村里的那家人愿意出5000元的彩礼钱。” 海燕终于无法再说下去她失声痛哭了起来。 5000元！对于那时候一个月只有几元钱津贴的我来说无疑是个天文数，我一下子就呆了，年少气盛的我知道不应该可是却压不住自己的心情，懊恼自己的同时我竟然对海燕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怨恨，难道说5000元钱她就把自己给卖了吗？我睁睁的看着痛哭着的海燕，却又无力的意识到，自己确实也没有任何办法…… 海燕终于站了起来，她用力的擦了擦眼泪，红肿着眼睛看我的表情。我知道她想结束掉这痛苦的对话。果然她开口了：“常青，我想，我们以后……”她停顿了一下，似乎想寻一个合适的词汇，但一下子却又找不出。瞬间，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压着我们，我不得不努力地调整自己的呼吸，免得像拉风箱一样气喘吁吁，努力地等待着她找出那个合适的词汇，但她还是找不出那个合适的词汇，最后，只是无奈的把双手一摊，道出了那个她没讲出的意思，此时，刚刚想出一句婉转的话：“怕我们不太容易再见面了。” 我很快的接口道：“既然你立即要结婚，我们当然……”我不愿再讲转弯抹角的话了，但也想不出合适的词，只能重复着她把手一摊的动作。 接下去，我们就无言的对坐着，还是那压的死人的死寂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那麻木的思维开始慢慢恢复过来，我看见，她正双肘支在膝盖上，向前俯着身子，把脸埋在自己一双手掌里，认命般下定决心就那样了。我开始可怜她了，原来最大的哀伤不是我，而是海燕。“那你早点回去吧，这几天有你忙的了，你爹还病着……”连自己都不相信这是自己的声音，那么平静，那么柔和。 我把她送到村子口，轻轻的说一声“再见”就像是以往离去时一样，可此时就是这弱一声“再见”就把这个我深爱着的女孩从我身边永远的拉走了，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线之外，我才像刚从舞台上下来的演员，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接着，我竟呜呜的哭了起来，其实，这次回来，我是有预感的，只不过，不愿去多想罢了。 从海燕那里回到忙碌的学校，我就再也不会笑了，常常的我会处在一种惆怅不已的心绪中。于是，我闷门不出，拼命读书，拼命训练，以此来排遣自己心中的苦闷。就算是这样，每每到夜晚，我还是常常睡不着，于是就披衣起身，望着深邃莫测的夜空发呆，夜空是那么高远，星星是那么闪亮，它使我想起了部队的那坐后山，想起了清晨柳叶上的露珠，想起了海燕那水灵灵的眼睛……常常是想着看着，我的心便情不自禁的揪了起来……哦，老天，你告诉我，海燕她还好吗？她婆家人对她好吗？她爹爹的病好了吗？她把我忘了吗？…… 第七章 苦命的海燕 时间过的好快，转眼三年就过去了。我终于以优异的成绩从军校毕业了。军校毕业后我就被团部要了回去，于是我又回到了那个常在我梦中缠绕的地方。只是这一次我不再是团长的勤务员，而是一名毕业于军校的军官了。 在军校的三年中，我一直都在尽力的克制自己不再去想海燕，可是却没有停止一刻的去想她，如今看着那些曾经和海燕共处过的山山水水，睹物思人，我就更加的想念海燕，我知道我不可以再去想她，可是我却情不自禁…… 为了摆脱这些相思痛，我就像上军校那样死命学习，死命训练。我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因此，我所带的连队常常受到首长的肯定，这在一定程度上让我减少了些相思痛，给了我些安稳。 由于是军官，又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所以就有人时不时的会给我介绍些姑娘，只是那些相亲也都因为我的心里还装着海燕，都是有始无果、无疾而终的结局。 这年夏天，我带连队下乡串联，事也凑巧，我所带的连队竟然被分到了海燕老家所在的那个乡村。 一切安排停顿后，吃过午饭，我怀着一种难诉的情愫，从帐篷里走了出来。 快4年了，我都没有海燕的一点消息，不知道有多少个日日夜夜我都是在苦苦思念中度过。现在虽然和她是近在咫尺，可是我能去看她吗？ 我心情矛盾而又烦燥的在街道上来回的徘徊着，最后，我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去看看她，如果她过的幸福，我也会安心许多。 路旁有几个妇人、老太太围在一起聊着什么。她们的面部表情都非常的丰富，却是大都表现出一副惋惜的表情。我无心去揣摩她们为何事惋惜，径直走了过去。 “大娘，请问海燕家在哪儿？”我对着一位头发已经见白的妇女问到。 “你说谁？海燕吗？”随着那位妇人的问话，她们几个都无所顾忌的开始上上下下的将我打量起来。 “是，大嫂，你认识她吗？有人要我给她带个话，请问她家住在哪儿呢？”我被她们几个看的有些心虚，但是为了多年的情愫，我顾不了多想临时胡编了一个理由，继续问到。 “唉！怎么会不认识她呢？我是她表婶子，村里的人，谁不知道她呀？她就住在前面那个红门的房子里，你别看她家房子还可以，也就这房子呀，唉，这孩子可怜呀！为了给她爹治病，她嫁给了一个常犯精神病的男人，这还好说些，可好不该前年她那个公公又恨心的把家里所有的钱带走，出去讨了个小老婆另过去了，她婆婆受不了就上吊自杀了，而那一惨状刚好又被她男人看到，本来就有精神病的男人受到这样的惊吓后就彻底的傻了，从此，她自己一个人不仅要到外面挣钱，还要照顾孩子和那个傻丈夫，真是累呀……刚刚我们几个还在谈她，真是造孽啊，这样好的一个姑娘偏偏却这样命苦……”那个自称是海燕婶子的老太太一边絮叨叨的说着，一边用衣袖拭泪，而那些老太太也都在她的诉说中抹开了眼泪。 我一下子惊呆了，心好像一下子被人撕成了千万片，不再理会那群妇人，我开始向那红木门走去…… 刚刚推开那沉重的红木门，再我还没有来得极打量这个院落时，就听到一个男人恐惧的声音响了起来：“有鬼呀，有鬼呀……”我诧异的把视线转到那发声的地方却发现一个男人从院子里的椅子上腾的一下子就跳了下来，他正一边用力的喊叫着一边用双手抱头向屋里跑去。 我正想赶着走过去告诉那个恐惧的男人我不是鬼是人时，屋里却走出来了一个抱着孩子的女孩。那女孩看上去大约有十五六岁，她穿了一件看起来有点肥大的红色褂子，那脸膀和眼神我却似曾相识。她看了看我，说了一声：“你等一下。”就把怀里的孩子放了下来，走向那个还在喊叫着的男人：“姐夫，那是人，不是鬼，你别怕，没事的。走，我带你进屋，好不好？”说完后她就去拉那男人，那男人倒也听话的随着她进了屋，而那个被她放下的孩子却开始哇哇的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叫“姨姨，姨姨……” 我不知所措的抱起了那个还在哭着叫姨姨的看起来只有两岁的小男孩。“乖，不哭，好孩了不哭，姨姨一会就来。”安稳着孩子，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刚刚那男人一定是海燕的疯丈夫，那女孩则是海燕的妹妹，不用说，这孩子一定是海燕的儿子了。我有些心酸的看着他虎头虎脑的小脸蛋，默默的从衣兜里掏出了仅有的50元钱，悄悄的塞到了他的衣服口袋里。 那女孩走了出来，接过我手中已不再哭闹的孩子问到：“您找谁？有事吗？” “哦，我找你姐，海燕。”我心揪的回答到。 “她不在家，晚上才会回来的。”女孩闪着我记忆深处和海燕一样的大眼睛说到。 “哦，那晚上我再来吧！”我一边说一边走出了那个红木门。 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刚刚太阳还火辣辣的炽烤着大地，这会竟然是狂风大起，乌去密布。远远的那雷声不断，“轰隆隆”的直震耳膜，天上的浓云就就像块巨石一样压在了我的心头，它使我连呼吸都觉的困难。老天也好像知道我心中的感受，它痛快的哭着，瓢泼大雨飞了下来，站在雨中，我忘记了躲闪，心中不住的在呐喊：海燕呀海燕，我的海燕，你怎么能这样安排你的生活，这样来戳痛我的心？你知道我心疼，我心疼啊！ 第八章 再相逢情更深 我深身透湿一个人悄悄的回到了我独居的帐篷，无力的和衣倒在了床上，迷糊中，我看到了海燕，忆起了四年前我和她在一起的情景…… 那一次，我和海燕一起在外散步，回来的途中，天降大雨，我就脱了我的外衣，可是一件外套显然遮不住两个人的身休，只能盖住头，但是，躲在这“雨衣”下面，我的内心却特别甜蜜，透过那喧闹的雨声，我听到海燕的呼吸，闻到了她那被打湿了的头发的幽香，我真想拥抱她，把她搂在怀里，亲吻她那近在咫尺的湿漉漉的脸宠，我努力使自己抑制住这强烈的愿望，暗自对自己说：“不，不，这将是不道德的事情，我是军人，我不能这样，我要等和她结婚后才……”事隔四年我仍然清晰的记的，当时我曾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娶到她，可是现在，现在她…… “常连长，常连长，咦？你怎么湿着衣服就睡了，也不怕感冒了。”沉睡中突然有人边喊边摇晃我，于是我睁开眼睛看到了好朋友方连长：“常连长，你快起来，有人找你，在外面等你呢。” “谁？” “不知道，她说是这里的村民，要见你。现在还在营地外面等着你呢，你换换衣服，穿上雨衣快去吧。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方连长边说边迈开了步子。 “不用换了，已经快暖干了，这里的村民？男的，女的？”我问已经快走出帐篷的方连长。 “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他边说边走了出去，声音随着外面的雨声一起飘了进来。 我一惊，哦，是海燕的妹妹，一定是海燕猜到我来了，就让她妹妹过来叫我。于是我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抓起雨衣就往外冲。 找我的女孩子果然是海燕的妹妹，她见到我后没有说话，只交给了我一封信，就走了。 信是海燕写给我的，她约我在四年前的地方相见。 十分钟后，我气喘吁吁的跑到了那个地方，雨地里，我终于又看到了相隔四年的海燕，虽然生活给了她那么多的苦难，使她看起来有些憔悴，穿的衣服也不是多么光鲜，可是她仍然是那么的清新漂亮，仍然是那么的让我心动。 我们就那样症症的站在那儿，心吐吐的跳着，良久，彼此无语，最后，我终于无法忍耐那心中的疼痛，一下子窜了过去，把她紧紧的拥抱在了怀中。 “海燕，海燕，海燕，海燕……”我附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唤她。 她转过脸，满眼的泪花似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的往下滚落，轻哼着软软的靠在了我的怀中，伞很快便从她的手中滑在了地上，雨水便和着泪水很快的顺着她的面颊往下淌。我弯下腰拾起伞，然后飞快的一把抱起她便向旁边的小庙里冲去。 小庙里，我再次紧紧的拥住她，再也不想把她放下，她也把双臂缠在了我的腰间，任凭我紧紧的将她拥抱。“常青，我好想你。”海燕说着，泪就又从那双大眼睛里流了下来。 她的眼睛还是那么晶莹透亮，可是却又隐隐的含着哀伤。“常青，这些年，我无所不刻的在想你。”海燕继续哽咽着说到：“可是我知道，我已经不配在想你了！” 心好像又被谁用利器狠狠的扎了一下，好痛！是谁说男人不会流泪？那是因为他没到伤心处。我用牙使劲的咬咬了嘴唇。把头贴在了海燕那满是泪花的脸上。“海燕，你知道吗？自那日分别后，我没有一天不想你，没有一天不牵挂你，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都怪我太无能，如果我有足够的钱，你就不用再受这种罪，所以你再不要说那些配不配的话了。这只会让我更心痛，好吗？” “常青—我”海燕只叫了我一声就开始像小孩一样哇哇的大哭起来。 我眼含热泪的紧紧搂着她，轻轻的叹到：“哭吧，哭吧，把你所有的委屈，所有的苦难都哭出来吧，哭过后，就一切都好了。” 我用手爱怜地抚摩着她的头发，脸颊和后背，感觉着她哭泣中充满的无限悲哀和无耐，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我们的心早已熔为一体。她虽然嫁给了别人，但是她爱的是我，她摆脱不了我，就像我爱她，无法把她忘掉一样…… 海燕终于停止了哭泣，用她的嘴唇轻轻咬我的耳朵，伴着呼吸，她的唇开始有节奏的一鼓一缩地在我耳边磨蹭，随着那一下一下的磨蹭，我的心中竟然产生了一种别样的快感，她每蹭一下，就有一股暖流电一般的传编我的全身，使我陶然欲醉，忘掉了所有的痛楚。 过了一刻，我终于忍不住这种快感，坐了起来，快速的把她的手从我头上拿了下来，一把便把她的头抱在了我的胸口上，我开始反复的在她的脸上、唇上亲吻起来，不一会儿，我就感到她也兴奋得震撼颤抖起来，在我的心跳的更加历害时，她红着脸蛋温情脉脉的伸出一只手顺从的让我把握着，另一只手也不停的抚摩着我的肩膀。 于是，我开始吻她的眼睛，可是她的双目却显的有些怯生生，迟迟疑疑的，小心翼翼的，海燕的全身都颤抖了，我知道她那种颤抖表现了什么，就更紧的将她拥在怀中，情不自禁无法克制的对她说到：“海燕，我爱你，我想，我想要你……”海燕听到我如此说，什么也没吭声的就整个上身扑在了我的肩膀上。 …… 第二天早晨醒来，太阳已经出来了，海燕已经走了，若不是自己身处这庙中，头明明还枕着一堆乱草，我竟然要把昨夜的事情当作一场梦，我朦朦胧胧的记起了那番情景，不觉脸上热烘烘的，于是我将衣服拉上围住颈梗，继续躺在那儿，将一大堆纷乱的记忆重新整理。 第九章 情虽深难聚首 串联的日子很快就结束了，我们马上就要回团部，走之前，我和海燕又一次相约来到了这个空无一人的破庙里。 在那儿，我目不转睛的看着海燕，用手轻轻的托起了她的下额，深深的吻了一下。 “我爱你！”我由心中出语。 “我也爱你！”她答道。 “我爱你！”我用双手扶住了她的双肩。 “我也爱你！” 她温柔的却也是坚定的回到。 “我爱你！”我拖长了声音，心中淌瞒了激情。 “我也爱你！”不知为什么，她想提着声音回答，可是声音的最后还是沉了下去。 四目对视，分别无语。 此时，我和海燕除了一遍遍的向对方表白着自己的爱情外，不知道还能如何。 突然，我感到害怕了，是那种最现实的害怕， 说真的，这些天，在幸福面前，我和海燕就像是一对乞丐，贪婪地向对方索取，可是，如果今天我就这样走了，那么以后她就是她，我就是我，她从此不能给我什么，我从此也不能给她什么。想到这里我禁不住打起了冷颤，不！我们不能这样！ “海燕，我爱你，我要你，我要娶你，我要天天和你在一起！”我的声音因急促而显的有些粗爆。 “不！”海燕瞠目了，却拒绝了我。 “不？你竟然说不？”我有些惊异，更多的是恼怒：“这么多天，你还看不透我吗？你不懂我的心有多爱你吗？难道说你不爱我，不想和我在一起？你为什么要说不？” “因为我爱你！”海燕的脸涨红了：“如果，如果我能够随你一起走，如果你能带我走，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永世不再分开，那真的很美好，可是，瞎！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海燕说着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不可能？你不怕过穷日子，再说，我们以后会好起来的，更重要的是你和我在一起永世不再分开—　这个最重要，至于我，已不同于前些年，我现在是自由的，没有什么牵挂，而且我除了你在一起外，也别无所求。” “可是，我不自由啊，常青，我的脚上戴着镣铐，我指的是我的儿子，我不能丢掉他啊……” 听海燕如此说，我心里有些欣喜，也有些恼怒，欣喜的是她只是这个理由，恼怒的是，海燕她怎会不懂得爱物及物的道理，我那么爱她又怎会不善待她的儿子？于是，我向海燕发誓到：“海燕，你不用担心，你的儿子，我会视如亲生。相信我！” “可是，可是，我不光有儿子，我还有那个傻丈夫，虽然我从不爱他，可是他必竟是我儿子的父亲呀，我不能……”海燕双手抓着我，不停的摇晃着，她希望我能明白。 我一时也无语了，是的，我可以接受她的儿子，但是无论如何我不能接受那个疯男人，而善良的海燕又因为道义无法将他抛弃。 “常青，你回去后就忘了我吧，这几天，虽然短暂，但却意味着我的整整一生，纵使我以后凄苦，孤独，整夜整夜地想念你，备受种种折磨，我也心甘情原，因为这就是我的命，我无力改变，你也无力改变。”海燕顿了一下，接着用轻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颤声说到：“下辈子，下辈子吧，下辈子，我一定嫁给你。”说完后。她把头埋在了我的胸前，双手环在了我的腰间。 我搂着她，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周围静的好像都能感觉到空气在我们的周身流动。 好大一会，我才终于意识到。海燕的这个拥抱很有可能就是我和她今生的最后一个拥抱，她的那番话，她的那些举动都是在向我告别…… 我扶着她的肩，再次四目对视。 很快的，一种互相都感到的孤寂使我们都微微开始颤抖，两注涌泉般的泪从海燕的眼睛里扑了出来，永远的滴在了我的心上…… 第十章 草木依旧 佳人何在 带着连队回到了团部，我就更加的想念海燕了。 这种想念不同于以往，这一次我是在揪心的想她，这不仅仅是因为她目前的生活，更重要的是我这份难舍得心情。 这种相思迫适着我，使我的大脑几乎处于神经，每次走在街上，只要一看到女孩子走过，我就会误认做是海燕。这种心情促使着我提笔又给海燕写了信。 这一次，海燕很快的便回了信。在信中： 她说，她天天睡在那个傻丈夫的身边，夜复一夜的忍受着失眠之苦。 她说，当她的内心十分痛苦难熬，当这种心情回剧就像羊犄角撞痛了她时，或者当一种要弄醒她丈夫揍她几拳的心情变的极其强烈时，她便悄悄地溜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到卧室外，打开窗子，赤着双脚站在地上，虽然逐渐感到全身发冷，但是却不知为何她总感到在这里要比床上好过多了。 她说，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她平静的忙着一切，在外忙完就回家，做饭，洗衣，带孩子，收拾家务，虽然她很累，虽然他是傻子，但是她对他已经无所谓了。 她说，她从来都没有爱过他，现在他彻底的傻了，她反而内心并不十分的痛苦了，正好相反，一种突如其来的宁静的情感占据了她的内心世界，她说任何人，任何事都伤害不了她了。 她说，也许真正的幸福就在于认识到过去的幸福已经无可挽回地失去了，所以，她才会对生活无所苛求，也就会无所谓畏惧了。 她说，她很感激我对她的真情。她说，她谢谢我那天在小庙里让她成为幸福的女人。她说，她更要谢谢我向她求婚，她说，她这辈子没有白活，因为我爱她。她还说…… 但是最后，她说，她让我忘了她。只有我忘了她，她才会心安。 掂着那不到三页的信纸，我的心颤抖了。海燕她真的就像她说的，她已经对生活无所苛求，已经找到了心静的方法，幸福的感觉吗？ “忘掉我，常青，只有你忘掉了我，我才会心安，才会真正的幸福！”海燕在信的结尾这样跟我说，真的吗？真的忘了她，她就幸福了吗？可是，可是我如何能忘掉她呢？ 我心慌意乱的走向那个我和她初次约会的后山上。往事历历在目。可是 草木依旧，佳人何在？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