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女相,不嫁妖孽君王》 这是梦吧(一) 天边低垂黎明茫雾。(..tw) 巍峨高大的城墙,玉石盘碣,钉镶着巨大金色铆钉的红色城门缓缓开启。 一阵晨风拂过,两边警觉肃穆的兵士手中长枪在风中微微抖擞。 ——昏昏沉沉中的沐清秋打了个激灵。 脑袋里晃荡的是前不久耳朵旁边像是半梦半醒中听到的那什么“大人,要去上朝了--”之类的,然后她就不知道怎么来到了这里。 这会儿,一个个穿着官蠎长袍,头戴乌黑官帽的人从她的面前络绎走过。当中更有大多人冲着她拱手示意。 “丞相大人——” 呵呵! 沐清秋嘴角抽搐, 他们嘴里的“丞相大人”莫不是在喊她吧! 说起来也怪她,每天从床上醒来之前总有大半个小时沉浸在梦里,分不清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 她回头看了眼身后恭然而立的四名轿夫当中垂下的紫色轿帘。想着或许回去轿子里,她的这个梦就该醒了吧! 醒吧,醒吧! 这个梦太荒谬!太惊悚! 她抬手伸向轿帘,就要钻进去。 就在她的半截身子就要进去轿子里的时候,肩膀上突然被人拍了下。 “丞相大人的官威还真是越来越足了,喊了好几声都听不到,非要本王亲自前来打招呼才可?嗯?” 身后戏谑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嘲弄,让沐清秋瞬间打了个寒颤。.tw[] 神马? 王爷! 她忙回头,眼前只瞬时一亮。 他头上戴着盘丝金冠,乌黑的发丝整齐束起,一身绣着五彩巨蟒的白袍,腰身上金玉碧带,挂着羊脂盘玉,整个人就像是天上的谪仙下凡而来。 白皙如玉的面庞,精致完美的五官,清湛夺目的眼眸流转剔透,比那些她喜欢的不得了,几乎爱不释手的韩国明星还要让她目不转睛。 花美男! 帅! 那王爷像被她盯得有些别扭,干咳了声,只甩下那么一句话,“愣着干什么,还不上朝!” 然后转身急匆匆的就往前奔,就像是后面跟着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沐清秋盯着那个花美男王爷的背影,嘴角不自主的裂开。 原来她也梦到过那些花美男明星,可一直都是远远的看着,刚一靠近,她的梦就醒了,还从来还没有这样近距离的接近过。 呵呵,上朝吗? 她回头看了眼低垂的轿帘,眼前又闪过那个花美男王爷的模样……咬牙,跟了过去。 既然是梦,再睡一下下也应该没什么关系。 何况今儿还是周末,什么安排也没有啊! ———————————————————————————————————————————— ———————————————————————————————————————————— 隔了快一年才再度在开文,忐忑不安的啊!只希望本文不会让亲们太过失望,更欢迎亲们踊跃拍砖! 之前的完结文《启禀皇上,皇后要出墙》看似不错,还有免费文《宠文:倾城五帝,谁是我的夫》也算是想像新奇,咱也听说好多亲对那个文的结尾很是不满,在此,我很诚恳的说,有时间咱一定会开个很完美结局的奇幻文,还请亲们宽心 这是梦吧(二) 靠! 就算是做梦,这个梦也未免太真实了吧! 沐清秋一路走过浩瀚大门,白玉长桥,大理石的盘龙石碣,最后立在偌大的殿堂之内,只觉得自己所看到的唯能用金碧辉煌,奢靡无尽来形容。 她去过故宫,也去过西安的大明宫,甚至横店,可没有一处比这个地方更豪华。尤其那镶金描玉的金龙盘云,那粗大浑圆的明珠翡翠。甚至四周守卫手里的寒光兵刃,刀枪剑戟,看上去都和真的一模一样。还有眼前这九重台阶之上的黄金龙椅。只看一眼,就觉得威仪无限,觉得这坐在上面的人定是手握乾坤瀚宇,真真的真龙天子。 四周有些窃窃私语,丝毫不影响沐清秋四下打量,只是她正打量着,突然觉得有人看她,她回头,正是先前和她打过招呼的那位花美男王爷。看到她看过来,花美男王爷冲着她颌首一笑,眼底流光微转。 这在沐清秋看来,只觉得就是花丛盛开,也不及眼前这位花美男王爷的十分之一。 她高兴的回以一笑。正想往那位花美男王爷跟前走过去,却听到头顶上突然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啥米? 沐清秋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正想要抬头,四下里早已经整理列队的百官已然跪倒,齐声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洪亮整齐的声音直接把沐清秋也给震的跪倒在地。 “咚――”一声, 膝盖及地,沐清秋疼得嘴角直抽抽。 不是做梦吗? 怎么还真疼啊! 这时候,头顶上已经回荡出来一个很是清湛的声音, “众爱卿平身――” 袅袅余音,在空旷的大殿上空,犹如洪钟。 “谢吾皇――” 沐清秋再度打了个激灵,老老实实的跟着一众官员起身,脑袋里想着她在睡觉之前,看了两集网上新出来的《邻家花美男》,闭上眼睛的时候,眼前晃过的也是那个帅帅的安立奎金呢。怎么现在竟然梦到这种诡异的让她汗毛倒立的情形! 她低头看向掩在袖子里的手背,暗衬是不是咬自己一口,来确定现在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可还不等她抬起袖子,头顶上那个清湛的声音便已经唤道,“丞相!” “啊?”她下意识的回道,抬头时听到耳边一阵唏嘘。 肿么了? 眼前只匆匆扫过高台上那个明黄色的身影,她就转头四下里看过去,在她四周立着的都是她不认识的陌生人,脸上闪过的是愕然,不解,惶恐,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的神情,唯一相识的那个花美男王爷正一脸讶然的看着她。 这时,头顶之上又传出一声冷哼,却直刺激到她的背脊冷颤连连,“原来丞相还以为尚在梦中!” 啥米? 这不是梦吗? 就像是脑中猛地一闪清明,沐清秋直接抬手咬了一口。 “啊――好痛!” ―――――――――――――――――――――― 亲们,求脚印,求拍砖,求等等 这是梦吧(三) 那位高台上的皇帝冷嘲热讽了她几句,就不再理会她。(.好看的小说)可沐清秋已经彻底石化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手背上那清楚的几乎泛出血印子来的咬痕,刚才痛的整个手臂都发麻的感觉还没有消退。再加上旁边这些什么官员嘴里说的那些文绉绉的古言古语,之乎者也,直叫她浑身颤抖的发麻。 沐清秋凌乱了! 这就是这年头流行的穿越?可穿越不都是车祸,阴谋,第三者,落水,通灵等等意外造成的吗?她明明是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睡觉的啊啊啊! 早在那些人喊着什么“大人,要去上朝了”的时候,她就应该明白过来不对劲!再想想她刚才看到的那些雕栏玉彻,威风凛凛的守卫兵士,还有就在殿门外就感觉到的那一阵阵的寒意――这根本就是明摆着的啊! 或许一开始就是她下意识的不想把这种诡异的事情安排到自己身上,所以一直懵懂。可现在她该怎么办? 既然“她”这个人是丞相,岂不是说是个带把的? 啊啊啊! 她美好的青春才过了二十五年! 甚至连第一次还没有过啊! 沐清秋瞪着前面几步远的盘龙柱子,突然想要是一头撞过去……是不是就能回去?又或者梦醒? 她咬牙,悄悄往前挪了一小步…… “沐清秋,沐丞相!” 头顶上那个冷冽泰然的声音只让她浑然一颤。 她可以忽略那个帝王声音里的讽然,可那个和她自己一模一样的名字,只让她觉得头顶上咋响一道晴天霹雳。(.好看的小说) 硬着头皮接下好像严寒凌冽的气势,沐清秋眼前一阵发黑,勉强学着刚才看到的某位官员的样子,下跪叩首。“皇上――” 那帝王冷嗤了声,“沐相觉得如何?” 啥米? 刚才她只想着哪怕一丝回去的可能,根本什么都没听到。她怎么知道如何啊? 她咬牙,“臣唯皇上之命是从,皇上圣明。” 好像这套话在那些宫廷剧里经常出现,也算是千拍不烂的马屁。 “哦?”高台上那位帝王好像讶然,“今儿丞相倒是颇顺朕心。” “既然如此,那此事就交给丞相去办吧!” 嘎? 沐清秋目瞪口呆。 她抬头,可看到的也不过是高台上那帝冕之上低垂的珠帘,还有下面那张似笑非笑的唇角。 浑然,只觉得人生最悲惨不过如此。 ************* ************** 沐清秋立在巍峨的殿门之外,目光呆滞。 她的眼前是一众林立,目不斜视的侍卫凌冽。 身后是早已经散去的寂寥大殿。 头顶上则是一片浩瀚穹宇,已见碧天白云。 所有美好,却是陌生啊! 当初她离开父母,独自到另外一个城市学习工作的时候,也和这会儿的情景差不多,可那时候至少还是能和家人联系的啊!可现在是怎么一回事啊! 沐清秋木然抬头,突然好希望天上下起瓢泼大雨,把她淋个通透。 可现在别说头顶上是一片晴空碧野,就是身上的紫玉官袍,头上的乌纱官帽,还有斗大的“丞相”两个字,都像是大山一样压着她,让她喘不上气。 她沿着白玉石碣一步步向前,一遍一遍的用她曾经不止一遍告诉那些学生的话来告诉自己。 ――没关系的! ――你会做的很好! ――只要面对,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或许她真的应该惯用四爷说的那句“既来之,则安之”来面对眼前这一切。 …… 她深吸了口气,决定先离开这个地方再作打算,这时一阵脚步声急促的往她这边过来。 迎面过来的一个腰胯宝刀的英俊侍卫,只见他面色冷凝,目光如炬,“丞相大人,皇上有请!” 哈? 这是梦吧(四) 想到那个适才在高台上一直就对她没有什么好脸色的那个“皇上”,沐清秋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无弹窗广告)刚提起来的勇气也霎时消散了大半,可也只能颌首拱手,“请将军带路!” 跟在那个不知道姓名侍卫的身后一路走过去,沐清秋沿路只看着那富丽堂皇,楼台阁宇,无一不是美轮美奂。而此时日头已升,金色朝阳洒在这偌大的宫闱之内,只好似盘龙云雾,似梦似幻。 当行到近处,那黑底金字的“御书房”三个字,龙飞凤舞,铁画银钩,便像是醍醐,正浇灌在沐清秋头顶上。[.超多好看小说] 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根本毋庸置疑! 适才带路的侍卫已经去禀告皇帝,附近的某个太监看到沐清秋的异样,问道,“丞相,是否觉得不适?” “啊?”沐清秋忙摆手,站定了身子,“没,没事!” 好吧,既然是命中注定,那她就不信了,她堂堂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中学历史老师,会在这个古代混不下去! 她咬牙吸气,挺直了身子,只是转头看到这个太监,脑袋里又突然冒出来一个极其不太可能的想法。辗转沉思,还是转到身后通红的柱子背后,快速往自己身下一摸…… 下一刻,沐清秋靠在柱子上,已经激动的泪牛满面了。 原来,上天还是长眼的啊! 之前她之所以满心痛苦,一面是哀叹自己怎么就糊里糊涂的穿越到这个不知名的地方来,最重要的是她以为这个人是个带把的。却没想到―― 呜呜―― 她真的好开心! …… “丞相大人,皇上宣见――” 眼前再度闪现先前那个英俊将军的面孔,沐清秋忙肃立,因为刚得到的好消息,脸上也不禁露出笑容来。“谢将军!” 而后,整理帽冠,撩袍而进。 英俊将军眼看着那个身影随着紧闭的房门消失在眼前,才骤然回神。 刚才,刚才怎么觉得这位丞相大人和以往有些不同呢? ****************** ****************** 沐清秋踏入,迎面就是一幅超大的水墨山水屏风。 只看了一眼,她就觉得好像有清幽的气息从这幅水墨山水中透出来,栩栩如生的图画上面没有只言片字,只有角落上面的红色印章上好像撰写着个“福”字。却是瞬间就把刚才她还觉得压抑的宫闱气势吹散全无。 要不是旁边立着的宫装女子正冲着她微笑,并侧身颌首,她差点儿就停下脚步仔细观赏了。 不舍的在那副图上停留了片刻,她转过屏风踏入其中,直直映入眼帘的就是便是那张宽大明黄的御案,还有御案后面那位穿着耀眼金黄龙袍的帝王。 “臣――” 沐清秋刚要按着之前在朝堂上学到的叩拜一番,可不经意抬眼一看,便再也没办法移开目光。 ―――――――――― 不管有没有亲看到,该更新咱还是会照常更新的呢!欢迎拍砖,欢迎,欢迎…… 不带这么玩儿的(一) 头上明珠盘冠,整齐束发,俨然威严,却是容貌如画,漂亮的根本就不似真人。(.无弹窗广告)尤其那双狭长凤眸眼角下那颗清晰的泪痣,更显得整个人美的没办法用言语来形容。若非是微抿樱红的唇角带出来的淡淡疏离。还有身上那清晰盘龙的腾云龙袍,她险些以为自己又是在做梦! 这,这就是……皇帝? 她是听说这古代出美男,先前那个花美男王爷就已经足够让她眼前一亮了,没想到这个皇帝更是―― mygod! 他也未免长的太惊艳了吧! 炎霁琛被这太过于直白的目光盯得眉头微皱。“沐相!”他沉声低喝。 被这骤然低沉的语气一激,好似四周浑然笼罩上一股强大迫人的气场,沐清秋忙躬身跪倒,“臣见过皇上!” 炎霁琛没唤她起身,只轻叩案面,“卿今日精神不济?” 就算是沐清秋从来没听过这样半阴不阳的声音,也能听出来此时这个帝王心里头的不悦。 难不成是她刚才看的太过于出神?可这个皇帝长的这么美丽,她又是第一次见到,所以失神一下下也应该在所难免吧! 她干咳了声,“臣今儿睡的短了。” 以前假日的时候她都是不到十点不起床的。(.无弹窗广告)不然她又怎么会迷迷糊糊的穿到到这里来? 闻言,炎霁琛扯了扯嘴角,“卿还是要以江山为重啊!” “……是!” “起来吧!” “谢皇上!” 沐清秋咬牙起身,只是跪了这会儿,她已经觉得膝盖有些疼了。 堪堪站好。还不等抬头,那皇帝又说道,“朕新登基,朝中上下还要仰仗沐相。还望沐相明之。” 甚么?仰仗? 她怎么感觉刚才那一幕根本就是给她下马威啊! 沐清秋脑门上滑下数道黑线,老实的回道,“皇上言重了,臣愧不敢当!” “沐相过谦了!”炎霁琛眸中一闪锐芒,“此次江南水患,朕思虑良久,虽说朝中人才济济,可能担此大任的也唯有沐相一人。今日沐相又在朝中以身挺之,朕心深慰。只是沐相此去,还请务必圆满。” 沐清秋紧嚼着这帝王嘴里之乎者也的晦涩,也总算是听懂了话里的意思。 敢情之前在朝上她莫名其妙应下来的就是这个江南水患?? 沐清秋紧咬着后槽牙。 什么江南,什么水患,她根本就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她能不能反悔啊? 犹豫了下,正要抬脚,那帝王就已经再度甩下一句话来, “沐相,若是此行不顺,朕也必定严惩不贷――” …… …… 立在御书房门外。 日出而生的朝阳洒在她的身上,好似温暖,可沐清秋还是觉得身上冰凉似水,连脖子上的脑袋也有些摇摇欲坠。 老天! 不带这么玩儿的啊! 明明只是睡个觉,就莫名其妙的穿到这里来。 听着那些人口口声声喊着什么“丞相大人――”,她的魂儿差点儿就丢了一半儿,好不容易知道她还是个女儿身,还没来得及庆幸,就又摊上这么一个极有可能掉脑袋的事情―― ―――――― 不带这么玩儿的(二) 她悲戚戚的回头看了眼身后紧闭的房门。(.) ……虽说这里的美男还真的是一个接着一个,可这样的刺激,她可是接受不了啊! 呜呜―― 老天,打个雷把她再给劈回去,好不好啊? 突的,头顶上好似传来一阵轰鸣的雷声。 沐清秋头顶上霎时麻了半边,再看看四下里仍一动不动的林立侍卫,就好像刚才只是她一个人的错觉。 ――不要活了啊啊!! *************** 御书房内。 “皇兄,可觉得他和往日不同?” 御案后面的暗门处转出一人,但见五彩巨蟒的白袍迭迭,手中轻扇微摇,俊美之姿翩然若仙。正是沐清秋之前看到的花美男王爷炎霁伦。 御案之后,金黄的盘龙袖摆微动,绝美的面容半掩在暗色之下,却是流光溢彩,“这与朕何干?” 炎霁伦暗暗摇头,其实也不怪那个人失神,就是他每每看了皇兄都忍不住游移。 走到御案前,他状似沉思,“臣弟觉得他看皇兄的眼神……”有点儿色迷迷。 “什么?”炎霁琛扬臂挥毫,俊逸似仙的眉角便是连抬都不抬一下。 炎霁伦自是不会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抿了抿嘴角,“臣弟是说,相比之前他的漠然,好像今儿看上去他的目光清静了许多。” 回想之前在宫外看到他一脸茫然的站在那里,恍惚的像是还没有从梦中醒来的模样,便教他立时有了想要打趣的念头,却没想他看自己的眼神立时就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就像是清馆中的小倌盯着他的感觉,只让他避之惟恐不及。只是,随后他在殿中冲着自己的一笑,却是更让他觉得稀奇。好像他还从没有见这个沐相笑过,甚至连扯了嘴角都鲜少见到。 炎霁伦眼底微闪,随后收起手中折扇,“皇兄,臣弟恳请同丞相一同前往江南,彻查水患!” 炎霁琛的朱笔下顿了顿,淡若清水,“你很闲?” “不然!”炎霁伦挑眉,带起丝丝涟漪,一副眉开眼笑的模样,“臣弟看着皇兄为了朝政如此繁忙,想着总不能白拿俸禄啊!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是而臣弟才――” “好了!”炎霁琛摆手,“既然你有这个心思,朕怎么能不允?――何况,他一向不把你看在眼里,此行,你就当作游玩吧!” “谢皇兄!” 言罢,炎霁伦转身抬脚就出了御书房。 御书房房门关合,炎霁伦才抬起头,美好尖滑的下巴在阳光下更是绝美。 ……和往日不同么? 那个人以往又何曾让他挑的出一丝丁点儿的错儿?可今儿不止公然在朝堂上发呆,更还是一脸的无知懵懂! 假装?又或者是另有阴谋? 转眸处,目光落在御案左手那道字迹娟美的折子上,当中那个“沐”字让他的眼底瞬间阴沉。 ――“琛儿,登基之后,便让沐相辅佐左右吧……” 让他辅佐么? 炎霁琛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眼中锐芒如刀。 不带这么玩儿的(三) 从御书房出来,到宫门外,到上了轿子,到回到了丞相府。 一路上,沐清秋只垂头不言。 此时,她立在丞相府门前,瞪着跟前这些她曾经以为是在梦中的亭台楼阁,还有那些对她来说并非是全然陌生的面孔,好像还能听到几个时辰之前他们在她耳边说的那个什么“大人,要去上朝了――” 啊啊啊啊! 沐清秋咬牙,再低头看看脚下的鹅软石,不远处的楼台,还有那曾经隐在暗色下此时已然亮在眼前的花卉丛生。甚至鼻端都能嗅到那隐隐而来的花香迷迭…… 曾经以为是在梦中的情形此时这么清晰的在眼前呈现,只让她悲催的想要哭。 “我累了!” 她摆了摆手,沿着早晨似梦非梦时走过的路一路前行,可每多看一眼,就又是苦恼叠生,到最后实在是没办法隐忍,几乎是跑着回去了卧房。(.) 一脚踏进房门,抬眼就看到了那张大床,恍惚中又好像看到她趴在上面被旁边的人几乎硬拽起来的场景,登时又是泪奔! 脚下原地一蹬,沐清秋飞身上床,整个人蒙在被子里。 ――闭上眼睛。 ――吸气。 ――既然是这张床把她带来的,那说不定也还能把她带回去! 睡吧,睡吧! 说不定一觉醒来,就会发现她还是躺在自己家的床上,还能抱着电脑对着里面的偶像明星流口水呢啊! 老天保佑啊! …… …… 或者是真的睡的不够,又或许是整个上午的刺激太大,沐清秋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再度睁开眼睛。 模模糊糊的视线里,轻纱习习,酷似红木的床檐雕刻着福禄文案。鼻端好像还闻到了像是檀香的味道…… 呵呵,这个梦―― 不对! 这不是梦! 脑袋里猛地回想起来那一幕幕只有在电视里才能看到的情节,沐清秋霍得从床上坐起来,抬手给自己一个巴掌。 “啊――”好痛! “大人!” 沐清秋嘴里的痛呼还没有冒出来,耳边上便听到一声惊呼。她抬头,但见一绝色美女正站在她的床前,惊愕万分的盯着她。 她身上是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面色剔透如玉,眉眼含波,云髻峨峨,修眉联娟。淡扫胭脂,便足以倾国倾城。 这古代不止是出美男,就是女的也随便出来一个就是国色天香。 沐清秋瞪大了眼珠子,直到那个绝色美女疾步走到床头,问道,“大人,要不要叫太医?” 大人?太医? 沐清秋呜咽了声,几乎当场泪奔! 绝色美女不知道情由,慌乱的在旁边问道。“大人,怎么了?” 这时候沐清秋哪儿听得进去,她只匆匆的在屋子里来回扫量,在看到桌上摆着的一面铜镜之后,掀开被子就奔了过去。 尽管那面铜镜并没有现代的镜子那样清晰照人,可倒是也能看得出来镜子里的人眉清目秀,俊朗非凡,虽没有面前这个绝色女子的倾城美貌,可也端的是个美人。 可就算是美人又怎么样,就算是比起她本身的模样来还要好看又怎么样,她根本不想要呆在这里啊! …… 看着沐清秋呆愣的坐在镜前,绝色美女面上几抹沉思,而后上前几步,轻声问道。 “大人,莫不是因为江南水患?又或者是皇上察觉了什么?” ―――――― 求拍砖,求蹂躏 不带这么玩儿的(四) 江南水患? 沐清秋只听到这四个字,心下打了个突,猛地回头,直直的盯着她,“你是谁?你怎么知道?” 绝色美女一惊,声音里都颤抖不已,“大人!?”显然因为沐清秋这话吓得不轻。(.无弹窗广告) 穆清秋叹了口气,缓缓从凳子上站起来,“说起来,你恐怕也不会相信,我……失忆了!” 而后,沐清秋便巴拉巴拉,在这位绝色美女的震惊中声情并茂的道出她自从早晨醒来之后,就莫名其妙的什么都不记得。就连朝堂上皇上所说的那个江南水患也是头一次听说等等,而之所以从朝中回来就躺在床上睡了那么一大觉,是以为睡一觉就能都记起来,却没想到―― 她看向面前这个听了她的一席话已经激动的泪流满面的绝色女子,哀声叹息。“既然你知道江南水患,那你就应该和我很熟,所以我究竟是谁?……你能帮我吗?” 绝美的女子幽幽的看着她,凄然咬唇,竟是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忍住了喉中的哽咽,“大人,但凡是胭脂所知道的,定会知无不言……” …… …… 夜色笼罩整个浩宇大陆。 浩荡的宫墙之内,林立把守的侍卫重重。 皇帝寝宫,宫灯燃起。 袅袅而升的温泉氤氲,盘龙锦纹的圆柱之上,明亮的夜明珠散出淡淡幽光。 柔顺青丝散开三千涟漪,水波之上,露出男子精致的锁骨,当中不乏清浅剑痕,沿着优美的脖颈往上,绝美的轮廓在水雾当中若隐若现。魅若倾城,眼睑下那颗白日里清浅的泪痣此时别样妖艳。微闭的睫毛轻颤间,好似蝶翼纷纷,完美的薄唇轻启,魅音迭迭。 “如何了?”他的声音在空旷上空回荡,带着毋容置疑的压迫。 “回皇上,沐相回到府中之后便直睡到申时,后胭脂夫人进入房中,半个时辰之后布置了饭菜,直到现在都未曾出来。影卫回报,听沐相说……失忆了!”隐在暗处的人应声回道。 失忆? 炎霁琛身形微动,抬手示意那人退下。 下一刻,只觉空中幽香微动,紧闭的双目已然睁开,星眸璀璨中,嘴角浅笑轻吟。便是风华轻曼,魅惑无边。 *************** 天蒙蒙亮。 沐府还沉浸在一片寂静中。 早在半个时辰之前就已经醒过来的沐清秋窝在床上,心里头已经大概明白了她这个丞相现在的处境。 如今这个王朝是史书上并不曾有记载的炎氏王朝,沐家三代忠良,辅佐四代君王,曾出过四个丞相,两个大将军,三个御史中丞,到了她这一代,便堪堪只有她一人为国尽忠。却似乎老天也相待不薄,沐清秋年幼时便已经彰显天才,年仅十六岁便已经官拜丞相,震惊浩宇大陆上下,如今在这个位置上也已经待了四年。更已经是两朝重臣,因为现下的皇帝登基才不到三个月。 这位名叫胭脂的绝美女子数年前流亡而来,是她一力相救,如今更是她名义上的“妻子”,这么说她身为女子的事情,胭脂也是知道的了? 沐清秋听着胭脂讲的这些,先前还以为这里满是帅哥美女的丁点儿欣喜霎时消散到九霄云外,只觉得背脊上一阵发麻。 不带这么玩儿的(五) 天啊,她到底是穿越到一个什么样博学多才的女人身上啊! 先不说这个沐清秋是怎么在她这二十年里不曾暴露过这一丁点儿女子身份的,只说她在朝堂上的官位,就足够让她震惊的了!早先她听闻过孟丽君,上官婉儿的故事,虽说大多是野史记载,可种种早已经让她惊羡不已,如今这个“沐清秋”比起她们来,根本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好看的小说) 她不是没想过或许凭着她所知道的那些个历史知识可以在这里混上一段时间,可看着这情形,不妙啊! 模模糊糊的她好像也能猜得到为什么沐清秋会女扮男装的混迹朝堂,可是她根本没有太高太大的理想,只想平平安安的混一辈子的呢! 怎么办? 沐清秋裹在被子里,蒙头哀嚎。 ――让她死了吧! 就在她万分纠结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随后敲门声轻启,“大人,醒了吗?” 沐清秋皱眉,从被窝里探出头,她倒是记得这个略显得苍老的声音,正是府上的那位白发苍苍的管家。(.好看的小说) “什么事?”她问道, “请大人前往祠堂!” 祠堂? 沐清秋咬牙。 她这个冒牌货去了沐家的祠堂,会不会惹得那些前辈们从地下跳起来把她暴打一顿啊! …… …… 日头擢升。 沐清秋因为身上肩负着前往江南彻查水患之事,所以并没有参加当日的早朝,只是她的早膳刚用完,就听到门外有官员前来拜别送行。然后一直到府里众人收拾好了出行包裹,御赐驾辇排场也到了门外,还有络绎官员前来送别。 她知道因为这个沐清秋本身是两朝重臣,如今又是身在高位,所以即便年纪轻轻也能得到很多朝中大臣的推举,不然也不会有她昨日早晨懵懵懂懂的站在宫门口就有那么多的大臣冲着她打招呼的事情。[.超多好看小说] 如今丞相奉皇命亲查江南水患,自然便是钦差,只是当沐清秋亲眼看到府门外御赐驾辇的排场时还是不禁咋舌。 前后数百名的凛凛军士,手持长枪剑戟,高头大马俊逸踏立,旌旗飘飘,驾前的金色铜锣耀眼金华。而领头的那个人对她而言并不陌生,正是昨天引领她去御书房的那个英俊将军。 “御前侍卫统领风尚见过丞相!”他稽首道。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算是应承。转头看向身后的沐府众人,除却那位年老体迈的沐府管家,最近处便是胭脂,此时正泪眼迷离的望着她,那我见犹怜之状,便是她看了都心生不忍。 沐清秋叹了口气,吩咐那位据说是看着她长大的沐府管家管理好府中上下,便拉过胭脂的手,殷殷嘱托,“放心吧……等我的消息!” 言罢,她撩袍踏上御赐巡游的轿辇当中。 随着帘帐缓缓下摆,终于把府中众人的模样挡在视线之外。 就在日头升起之前,那位沐府管家领着她去了沐府的祠堂祭拜,说是每次她出行之前都要前往祭拜。 庄严肃穆的祠堂内,她看到了沐家十多位长辈的灵位,无一不是位高权重,更大多为这个炎氏王朝付出了性命。而当她看到那个放置在一边,并没有描上金色黑底却已经写上“沐清秋”大名的灵位时,脑袋里一下子清明了百倍。 沐家逝去的长辈并没有蹦起来指着她的鼻子骂,可她却确定了眼前的一切就如同她所猜想的那般,这个沐清秋是为了沐家一门忠烈才不得已女扮男装服侍朝堂,更是把性命堪若无物。 从祠堂出来的那一刻,她回头看着身后那袅袅而上的青烟,赫然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虽说不知道她的魂魄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顶替了那个沐清秋,可既然她亲手个沐家长辈奉上燃香,那就是说无论如何她也要顶着这个沐清秋的身份继续下去。 …… 沐清秋坐在轿辇当中,听着那开道的大锣“呛――”的一声在前面响彻,突的又打了个机灵。 好像那些前来送别的官员当中大部分都说了类似的一句话,那就是――“还请大人多多关照!” 这,这是什么意思? 好像在电视剧里某个人经常被人众星捧月的说着这样类似的台词呢,那个人还是王刚扮演的…… 嘶―― 沐清秋浑身打了颤。 难不成,难不成她是个奸臣? 不要吧! ************* 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用自己所学当一次朝廷重臣,可没想到转眼这个身子的主人极有可能是个奸臣! 这怎么不会让沐清秋捶胸顿足啊! 她几乎是一路捶着轿辇,仰天长叹的出了京城。可满脑门子的官司还没整理出个头绪,缓缓而行的驾辇便猛地停了下来。 沐清秋一时不查,差点儿整个人都掀过去。 “怎么回事?”她恼羞成怒,掀开驾辇的车帘便骂。 只是刚一探头,就被立在眼前的人影生生的戳了眼珠子。 ―――――――― 求蹂躏,求亲们的支持!请千万记得点击收藏! 美男随行(一) 只见头顶上那一大片的阴影下,却也是灿烂明媚,好似珠光闪耀。(.无弹窗广告)俊美似仙的面孔之上一双狭长魅惑的眼眸正盯着她,温润的唇角微勾,浅笑盈盈,“丞相大人的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了!” “花……王爷!” 差点儿把“花美男”三个字给甩出来,沐清秋忙改了口,脸上也赶紧的露出大大的笑容来,“王爷怎么来了?” 说着,就要从车上跳下来。 炎霁伦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了她,眸底里她脸上的笑容就像是桃花般灿烂盛开,“朝中无事,本王正想各处游玩一番,今儿恰巧看到丞相的驾辇,不妨同行几日,如何?” “好啊!”沐清秋忙不迭的点头。 前路漫漫,一路上却有美男随行,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她激动,真的很激动! …… …… 只是这激动到底也没有维持一炷香的时候,沐清秋就清醒了。 话说她好歹也是研究过历史的,好不好? 那个花美男王爷说什么?什么朝中无事?什么想要各处游玩,还说什么“恰巧看到”所以同行几日?再回想那个长的半男不女的妖孽皇帝对她半威胁半恐吓的说的话,好像根本就是这个王爷来监视她的吧! 沐清秋缩在驾辇的一角,时不时的往那个正低头看着手上捧着的书籍的花美男王爷身上瞟过去。[] 当然,美男就是美男,更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不管从什么角度看,还真是正点儿。好几次,沐清秋都被他那低沉凝眉的神情看的忘了收回目光,直到那个花美男王爷察觉到她的注视往她这边看过来,她才匆忙收回目光,佯装打量自己手里头半日都不曾翻动过一页的书籍。 呃―― 这书好像还拿倒了。 她索性一把甩开,抬头四下里扫量这座很是宏大的驾辇。 古代的钦差就是威风哈! 就连这个驾辇都足以坐下两个人还绰绰有余,而且马匹行走平稳,便是长时间看书也不觉得眼晕,不止是车马的防震好,这采光术也值得她好好的研究一番…… “沐相?”一直默不作声的花美男王爷开口了。 沐清秋转头,佯装讶异,“王爷有什么吩咐?” 炎霁伦抿了抿唇角,眉眼含笑的放下手里的书籍,很认真的托着自己的下巴看向她,“本王怎么觉得沐相和往日有些不同呢?” “真的?哪里不同?”沐清秋眨眨眼,往花美男王爷的跟前凑了凑。只觉得淡淡的墨香传来,沁人心脾。 炎霁伦掩住唇边笑意。 这话还用问吗?从他进到这驾辇的头一刻起就已经觉得不同了,往日的沐相何尝对他和颜悦色过?更不会时不时那般眷恋不舍的盯着他。若非是前一日他已经见过了这般异样的笑容,恐怕这会儿还真没办法坚持到此刻才开口问他。 状似沉思片刻,炎霁伦很认真的回道,“哪儿都不同!” ―――――――――――――――――――――――――――――――――――― 美男随行(二)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很是佩服的点了点头,“王爷,果然不愧人中翘楚,竟是这么快就察觉到了!”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瞒着皇上,还请王爷来日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什么事?” 沐清秋叹了口气,“王爷知道离魂症吗?” “离魂症?”炎霁伦挑高了眉头。不是说失忆吗? 沐清秋满目哀愁的看了炎霁伦一眼,叹了口气,“从昨日起,我好像就有些恍恍惚惚的,本以为是睡的不够的缘故,可没想到昨下午一觉醒来,竟连府里的人都不太认得。可又怕府中上下担心,便掩藏了下来。” “正好皇上交代了前往江南查探水患一事,我就想着或许趁着这个机会寻一些江湖名医,又或者看着那些政事能想起来一些,说不定这个离魂症也就好了!” “王爷也知道我沐家对皇上一向都是忠心耿耿的,我沐清秋此为虽有欺君之嫌,可也是为了我沐家百年的声明,还请王爷代为隐瞒一二,也不枉我沐家三代忠良。” 她自己是什么斤两,她自然有数。怎么会自以为能冒充那个在她眼里基本上就是天将神女的沐相?所以只能用离魂之说。所谓离魂症,比起失忆来那便是更胜一筹,失忆只是忘记之前的些许事情,而离魂症不止是不记得之前的事情,而所作所为也有可能和之前完全不同,也正好把她根本不是那个沐清秋的事情遮掩起来。 据她所知道的历史,就是最蠢笨皇家子弟的智商恐怕都在她之上。所以现在该说的她也已经说了,至于那这位花美男王爷信不信就不是她能左右了。 言罢,她垂首合眸,悲切万分。 看了她几眼,炎霁伦也不免叹了口气,“原来如此!本王明白了!” 听着这位花美男王爷的声音里好似松动,沐清秋抬头,脸上已经感动的泪光盈盈,“清秋在此谢过王爷了!” 这驾辇没办法起身叩首,沐清秋就原地伏了身子,以表万分感谢之意。 炎霁伦顿时头大了,忙扶起沐清秋,“沐相不必如此!” 可眉头还是紧锁,“既然是钦差办案,一路上便不能徇私停靠,沐相要如何不着痕迹的去寻江湖名医呢?” 沐清秋呵呵一笑,“本来是没什么办法,可既然王爷在,那自然便是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炎霁伦问道。 随后只见沐清秋淡淡笑开,只徒然便觉得春风拂面,暖意融融…… *********** 钦差驾辇辰时从京城出发,不到城门便遇到了王爷一行人,而后同行。申时停靠在近郊城镇。 王爷等人便先离去。而驾辇则留宿驿馆。 所有的人都以为钦差大人仍留在驾辇之内,可实际上,沐清秋已经化身成花美男王爷的贴身随从从钦差驾辇当中溜了出来。 ―――――――― 【色女独白】想要花美男对你另眼以待吗?第一,创造独处机会。第二,下回分解 美男随行(三) 五日后,前往江南查探水患的钦差驾辇还在继续前行,而沐清秋和同样化身普通商贩的花美男王爷炎霁伦早已经身在百里之外。 此时,晴空碧日,微风徐徐。路上络绎不绝的行人还有绿意殷殷的一派和谐,只让坐在马上的沐清秋想要大呼“万岁――” 在闭塞的驾辇里,她怎么能享受到如此的美好风光! 这里的空气,这里的水,甚至只是再简单不过的吃食都带着淡淡的香甜。 要是没有那些勾心斗角,说不定她能活到九十岁。 “清秋,觉得如何?”同行在侧,骑在另外一匹马上的炎霁伦看向她。 沐清秋扭头看过去,这位花美男王爷白皙如玉的面上覆上了一层幽黄的色泽,虽没了之前的飘逸似仙,却又平白了添了些许的刚毅。想着要是在他的身上披上一身盔甲,定然就是个定国安邦的大将军。 她当然知道这位花美男王爷这么问的缘由,这一路上他们在几家医馆停了下来,给她诊了那个所谓的“离魂之症”,可各个医馆的大夫也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开了几副药,可她就偷偷的趁着不注意倒掉,实在躲不过,也喝了那么几次。至于药效,就不言而喻了。 “还能如何,也就是那样子。”她叹了口气,暗暗抹了把汗。 炎霁伦若有所思的点了头,“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何况又是离魂之症,可我问的是你的腿……如何?” “……” …… 话说前世的她不是没骑过马,可那些马和眼前的这匹高头大马来说只能说是小驴子,何况刚开始就是飞速而驰,先不说两条腿之间磨得生疼,只说这颠簸就让她差点儿没大喊“救命”。(.好看的小说)可花美男王爷看着她这可怜兮兮的模样,不止没有英雄救美,竟还说什么“之前沐相可是视若无物!” 靠,这是在刺激她吗? 就算是她文采上比不过正版的,可不信连骑马这种简单的事情也比不上? 她仔细的回想曾经在书本上看到过的,还有听说的所有技巧,再加上这几日的策马奔袭,咬牙学会了当中的技巧。虽说快跑起来有些不适应,双腿之间也给磨得好像起了大泡,可显然已经和几日前不可同日而语。可现在又为毛挑起她小小的自尊心啊! “承蒙公子记挂,不过若是真有心的话,不妨到了前面的全镇,请清秋吃顿好的?”她眨了眨眼,回以一笑。 清秀的面庞在风中摇曳,喉咙里溢出来的笑声也堪若清朗,虽身上只是普通的素衣粗麻,却仍是别有一番风情。 炎霁伦淡淡的看着,突的觉得身上有些发寒。 这个沐清秋明明不过只是堪称清秀而已,根本没办法和自己相比,更不要说是和那些倾国倾城的美人相比较了,可这几天怎么看他的笑容,都像是隐隐的带着几若倾城的弧度,就是看惯了美人的自己也觉得此时笑颜如花的他美貌无双,忍不住想要多看他几眼。 炎霁伦抖了抖肩膀,不自在的干咳了声,“你倒是大言不惭!” “什么?”沐清秋没听清, “哼――”炎霁伦嗤了声,上下白了她一眼,刻意扫过她胸前的平坦,“你又不是本王的女人,怎么倒是心安理得的吃本王,用本王的?” ―――――― 要是亲们再不留言,那明天继续! 美男随行(四) “你――”沐清秋瞪着他,脸色忽白忽青。半响才找到反驳的话来,“我不是早就说了吗?随身携带的银两不多,又不想要御辇中的人察觉到异样,就一个人溜了出来,所以也只能暂且烦劳王爷了。再说我一个人又能吃多少,用多少?” 看着沐清秋气的头顶上都好像有点儿冒烟儿,炎霁伦浑然又有了兴致,他坐直了身子,扬眉一笑,“没想到离魂之后的沐相竟然这么容易生气?本王还真是开了眼!” “好,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就赛一程,看谁能博得头筹!谁输了,谁就在全镇大摆一桌!” 说着,双腿一夹马腹,快速疾驰而去。 “哎!”沐清秋瞪着转眼就把她抛下好几个马身的背影,还有紧跟而去的数名侍卫,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从前她以为花美男很养眼,却不知道花美男竟这么小肚鸡肠!而且就算在他眼中她不是需要怜香惜玉的女子,可她到底也是刚学了骑马不久,怎么能这样对她啊! 这不是明摆着作弊? 好,那也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驾――” 她咬牙,扬起手里的马鞭,在马臀上拍了下,只见胯下的马儿仰头一声长嘶―― 而后,便看到沐清秋胯下的马儿慢悠悠,慢悠悠的往前晃过去。 身后数名王府侍卫相视一眼,当中一人跨马上前,“大人,还是追上王爷吧!” 沐清秋皮笑肉不笑的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你们若是不放心,大可以追上你家王爷啊?” “……” 那几人面面相觑,最后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跟在她的身后,往前面的全镇晃过去。[.超多好看小说] 沐清秋眼角往后瞟了眼,不得不叹了口气。 几日前在驾辇内她提出来的什么微服私巡不过就是个幌子,可没想到这个王爷还真的把她从钦差驾辇中给忽悠了出来。更还陪着她走了数百里。一路上更是照顾有加,现在她再想要自欺欺人的以为这个花美男王爷只是顺路,就未免显得太白痴了。 难不成这个沐清秋还真是个奸臣? 啊啊啊!!! ************* 全镇。 就在沐清秋踏入的第一眼就觉得这里是个好地方。 这几日也经过几个比较大的城镇,可因为顾念到身后不远就是钦差的驾辇,当地的官员也早早的就已经开始清场整理,而他们一行人当中的那位王爷就算是做了掩饰也挡不住这浑然而生的贵气,所以一路上基本上都是在比较小的城镇停留,甚至有一次中午的时候还是在一家百姓民居中混过去的。今日也是第一次在这样繁华的城镇中停留。 还没有到镇子的时候,穆清秋就已经看到人流络绎不绝,而现在眼前人潮挤挤,叫卖声更是不绝于耳。貌似,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融入这个朝代。最重要的是,这一路上都鲜少嗅到的饭菜香气,此时正争先恐后的往她的鼻子里涌过来。 突的,眼前放大了一张超级俊美的面庞,眉眼弯弯,嘴角吟春的看着她,“这次怎么也该轮到清秋破费一次了吧?” “……”沐清秋瞪着面前的花美男王爷堪堪的扯出干笑来。 先前还以为这位奢华惯了的王爷只是说说,没想到竟是来真的。 ______ 今儿三更 美男随行(五) “好!”她咬牙,转头四下里看过去,抬手一指,“就那里吧!” 手指所处,却是一家根本就不起眼的小铺子,上面迎风飘展着的锦幅上明晃晃的写着“刘记包子!” 炎霁伦嘴角抽了抽,“你想让本王去那种地方?” “怎么了?”沐清秋拧眉,像是浑然不明白的样子。 炎霁伦瞅了她一眼,“本王自认这一路上不曾亏待过清秋,好不容易清秋出手一次,竟还如此寒酸?” “寒酸吗?”沐清秋笑开,很认真的拍了拍炎霁伦的肩膀,“王爷且看,前头就是一家一看就很有档次的酒家,不用我们进去就知道里面的东西肯定好吃,可是您看到那家包子铺了吗?” 她指过去,“那家包子铺和那个酒家不过数十步的距离,虽说看似寒酸。可那包子铺的锦幅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何况这条街还是这个镇子上最繁华的街段。就这些,难道还不够说明些道理的吗?那就是说这家刘记包子定然是这个镇子上有名的吃食!王爷现在便装前行,所以大可以去亲自坐过去尝尝,等回头用真实身份现人,恐怕就不方便过去了……” 炎霁伦先还是认真的听着沐清秋讲解,可很快鼻端偏就嗅到了淡淡清香从他的身上传来,而稍一低眉,映入眼中的恰正是他侧面耳鬓下的白皙小巧的耳垂。 此时日光灿烂,那耳垂好似也透着晶莹的光亮,诱人垂涎,精致的耳垂之下,那精细的脖颈好似上等丝绸,婵婵似娟。 陡然间,好像呼吸都有些浓重。 他有些狼狈的抬头,却又看到她此时自信满足的神情,那柔美的唇角含着的淡淡笑容,光华槿亮,就像是猫儿在撩拨着他心里头的某根紧绷着的弦,心跳也登时如雷。 而这会儿,沐清秋正好转头问向他,“……王爷觉得如何?” “什,什么?”炎霁伦心下有鬼,吓了一跳。 “怎么了?”沐清秋看着这个花美男王爷像是被她吓到的样子,就觉得有些好笑。 炎霁伦匆匆的看了她一眼,只觉得她眼里的笑意特别的碍眼,随即就嫌弃一甩衣袖,“你还是不要笑了。” “为什么?”沐清秋更傻了。 好像这个花美男王爷的话和她的问话根本就不在一条线上,何况,她笑不笑和他有什么关系? 炎霁伦干咳了声,拧了下眉头,“你笑起来就像是女子!” 沐清秋心里一惊,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僵硬,只是很快就回过神,暧昧的扯了扯嘴角,“我是不是女子,王爷不知道吗?” “我?”炎霁伦霎时一个激灵,慌乱的往后撤了一步,“你,你大胆!” “噗――”这下,沐清秋实在是忍不住了。 明明这个花美男王爷差不多一米八的个头,比起她现在的这个身子怎么也高上多半头,可怎么现在弄得好像是她在调戏呢? “好了,王爷,咱们走吧!吃包子去!” 不由分说,沐清秋很是豪迈的拉起炎霁伦的手就往刘记包子铺的方向过去。 炎霁伦想要挣开,可手腕上那柔软温和的手掌却又像是缠绵的刀子,让他想要扯开,却又舍不得。 ―――――― 读者:男主呢?还不出现,人家不要看了! 笔者(慌了):别,别,很快就出来了,再等一下下哦!拜托了……(可怜) 读者:无语 无巧不成书(一) “不,不去,我不去!” 嘴里喊着,可脚下已经不知不觉的跟着沐清秋的脚步往刘记包子的方向挪过去。 身后的王府侍卫瞪着眼前这一幕,也只能连忙跟上。 …… 就如同沐清秋之前猜测那样,他们一行人从镇子里最大的酒家门前走过,就是那个酒家里都不像是刘记包子铺这样的人满为患。 站在刘记包子铺门外,沐清秋拍了下炎霁伦的胳膊,“怎么样,很热闹吧!” 炎霁伦只瞅了一眼,转身就要走。 “干嘛?”沐清秋一把拉住。 炎霁伦咬牙,“今儿不用你出钱,这总行了吧!” “不行!”沐清秋也上来了劲头,“我说了我请,今儿中午就一定要请!” 炎霁伦嫌弃的指了指跟前相比之下略显得狭窄的门铺子,“你想要我在这种地方和那些人挤?” “这又怎么了?挤一挤才知道自己也是有血有肉的啊?” “……”炎霁伦瞪她。这是什么谬论。 沐清秋没理他,抬脚就进去。 她沐清秋活了二十五年,没有什么嗜好,除了欣赏美男就是喜欢吃食。只是要她喜欢吃的,一连吃上一个星期都不会觉得腻。尤其是包子。 如果不是正好看到了这家包子铺,说不定她就会赞同刚才那位花美男王爷的提议,自己不用花钱,又可以白吃白喝一顿。虽说来到这里之后,吃的也都是纯天然无污染的绿色食品,可还是觉得少点儿什么。(.)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了古代的包子,当然馋嘴的想要尝尝。 只是好像上天也可怜她,她刚进去,正好街边上的一桌人吃完了要离开,眼角瞥到,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公子,还不过来坐?有位置!”沐清秋喊着。 街面上还有铺子里的人都不约往沐清秋和炎霁伦身上看过去。 沐清秋并没有掩饰的太多,众人只觉得她是个长相清秀的男子,可炎霁伦虽然不甚白皙,可依旧显得俊逸潇洒,便自然更多注目。 炎霁伦暗咒了声,也只能低头往沐清秋身边坐下来。“吃完就赶紧走!” “好!” 沐清秋点头。 …… 很快,热气腾腾的包子就给端了上来。 那香气扑鼻,勾的沐清秋差点儿直接动手去抓。脸上闪动的激动也自然被炎霁伦看了个清楚。 他攀臂瞄着她,“你真的是离魂吗?我怎么觉得你像是换了个人!” 沐清秋抿了抿嘴角,眼睛直盯着已经夹到自己碗里的包子,“我也这么觉得。” 好香! 一口入嘴,肉香四溢。就好像天际的云朵都颤颤的飘到了她的跟前,任她采撷。 她几乎三下两下就把一个包子吞吃入腹,然后又指了指坐在她对面因为看到她这副吃相有些呆滞的炎霁伦。 “不是说吃完就赶紧走吗?快吃啊!” 说着,抬起筷子伸向下一个。 这两天她是很认真的想过,至少也是理论联系了实际。 虽说她决定要冒充这个沐清秋,可也知道若是掩饰自己的本性还不如正大光明的表现出来,因为她深知自己的智商也不过就是中等偏下。就是和同事们都心眼都不够格,更不要说是和这些就是动动脚指头也比自己聪明的恐怖的家伙们面对面? 所以,既然这位花美男王爷发问,她当然坦诚相告。 只是也不过才吃了四五个,她便觉得四周有些冷涔涔的,头顶上也莫名的有些发麻。怎么也觉得不舒服。 ------- (明天见,亲们觉得能入眼的话,请留言,好么?) 无巧不成书(二) 怎么回事? 她偷偷的四下里打量。(.无弹窗广告)就想找出那么一丁点儿的不对劲来。 而当目光所及,看到这个铺子里最不起眼的那个角落里,整个人差点儿噎住。又因为嘴里的包子已经嚼碎了正打算咽下去,所以生生的就把她给呛了。 “咳咳咳……” 沐清秋一阵的咳嗽,炎霁伦忙给她倒了杯水放在跟前,“你怎么了?” “他,他――” 沐清秋说不出话来,只能往那个方向指过去。 炎霁伦眸光一沉,顺着看过去。 便在那角落里正安稳的坐着几个人,身上只是普通的衣衫布料,却是魁梧有力,只是这样远远的看着就觉得不容靠近的疏离,而当中围坐一人却最是显眼,他的身形没有那几个人的健硕,头上戴着一顶薄薄轻纱的斗笠,也不过只是低头一口一口慢慢的品着热气腾腾的包子,可动作温雅,浑然觉得那股迫人的气息涌动而来。 炎霁伦转过目光,看向仍旧满脸惊悚的沐清秋,“你怎么了?” 沐清秋差点儿吐血,她瞪着炎霁伦,“你不觉得,不觉得他……”像一个人吗? 虽然薄薄的轻纱隔着,她看不清那个人的模样,可一眼看到那个人,她就觉得熟悉的压迫感随之而升。 这个人明明就是那个高坐在台阶之上几句话就把她打发到这里来的始作俑者,身为那人弟弟的花美男王爷竟然还问她怎――么――了? 她咬着牙,凑近了炎霁伦,几乎都能听到自己牙齿的咯吱声,“王爷,您是不是早就知道皇上来这里了?”所以宁可自己掏钱,也不要到这个包子铺来。 “什么?”炎霁伦一脸诧异,“你说皇兄?皇兄在百里之外的京城,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沐清秋吸气。 她拼智商拼不过,可要是论眼力……尤其刚才她感觉到的那一阵头皮发麻,怎么也觉得没错。 她死死的瞪着跟前的炎霁伦,可这个花美男王爷只低头丝条慢理的吃着自己碗里的包子,还频频点头,“不错,味道果真不错――” 沐清秋咬牙,不等炎霁伦说完,赫然起身。 察觉到眼前一暗,炎霁伦抬头,便看到她已经起身,急忙伸手想要拽住她,还是晚了一步。 他嘴角抖了抖,甩下手里的筷子跟了过去。 …… 沐清秋还不到跟前,那围坐着的一名魁梧之人已然起身。 “请留步!”声音冷沉,带着深浓的阴凉。 沐清秋止步不前,只看向那个依旧稳坐在座位上的男人。 这个角落四周的座位上坐满了人,她的个头不算大,并没有太过引人注意,只是拦住她的那个魁梧之人站起来,骤然就像是一座大山,使得整个包子铺都显得有些狭窄了。所以此时已经引起了某些百姓的侧目。 炎霁伦匆匆的赶到,一把拉住她,“清秋,我们回去!” “我想和这位仁兄同坐!”沐清秋甩开他,抬手指向那个稳坐着的男人。 “清秋!” 炎霁伦脸色微微一变,正要说话,那个稳坐着的男子却是开口了,“坐――” 只一个字,就让沐清秋咬住了嘴角。再转头看向花美男王爷,炎霁伦的嘴角也不可查的抽了抽。 ――就是沐清秋都听得出来这个声音正是那个帝王的,何况是炎霁伦! ―――――― 求留言啊! 无巧不成书(三) 全镇最大的客栈。 天字号甲房。 半掩着的窗子显露出一袭黑发迭迭,桌上放着一顶薄纱的白色斗笠,修长的手指正端着冒着热气的香茶,完美精致犹如美玉的下巴淡淡扬起。 “你可知罪?” 声音不大,可字句冒出来的气势犹如泰山压顶,直接压到跪倒在地的沐清秋头上。要不是她一直就挺直了脊梁,恐怕此时也已经被压趴下了。 “臣自知愧对皇上,愧对朝廷,请皇上发落!”沐清秋垂首,看似恭敬,可直挺的脊背丝毫看不出认错的模样。 炎霁琛微挑了下眉头,绝美的面上一闪冷意,“沐相这是恃宠而骄?” 沐清秋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着。 一个时辰之前,她公然在包子铺认出了这位君王,搅了这位君王微服的情趣,确是不应该。可要是她明明猜到这位是君王,还假装不知道,那不知道事后这位君王会不会再给她按个藐视君王的罪名呢?借着身旁还有位王爷,她也只好走这一步,可恃,宠,而,骄这四个字是从哪儿蹦出来的? 一旁的炎霁伦暗暗叹了口气, 若是以往,他定然是一个字不说,就在旁边看着这位沐相和自己的皇兄斗智斗勇,可现在,他还真是有些不忍心。 “皇兄,沐相他有离魂之症。”他道。 离魂之症? 炎霁琛淡淡一笑,绝美的面上面若莲花,如月轻烟。“如此,倒是朕错怪沐相了?” 即便这个声音淡若秋水,可沐清秋还是打了个颤,她抿了抿唇,斟酌着早就想好的字眼,“臣自知欺君,不该隐瞒此等大事,如今也更无力接承江南水患大案,臣自请辞官。” 当日在沐家祠堂,她是真的想要好好的把这个沐清秋扮演下去,可这一路上纠结着这个沐清秋到底是清官还是贪官,最后为了让自己活的简单些,长寿些,决定还是罢手比较好。至少还能保全了沐府上下几百口的性命! 言罢,她俯身叩拜。 炎霁琛久久的看着脚下这个跪倒在地的身影,表情笼罩在映进屋中的光亮之下,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若是此时沐清秋抬头定然又会被此时这帝王的绝美而迷了心神。 “朕金口玉言,既然要沐相彻查此案,朕又岂能食言?起来吧!”炎霁琛虚抬了手,便是此时身上只是普通的丝绸锻锦,可举手间早已经倾城魅惑。 沐清秋无奈起身,眼角不经意的抬起稍许,便被眼前像是只有在梦中才可能会看到的翩然优雅,绝世姿容给弄得眼前一花,差点儿乱了心神。 就是连花美男王爷都生怕被人看出了踪迹,换了模样,可这人却还这么明目张胆,只是戴了一顶若隐若现的斗笠就敢行走当下。果然是帝王的气魄! 只是,做皇上,还真是可惜了这身绝美皮囊! 见到皇兄松了口,炎霁伦莫名的觉得松了口气,忙打着哈哈,“皇兄一路上也累了,不如今儿就在全镇休息一晚,明日再行,如何?” …… …… “你相信?” 当沐清秋离开,炎霁琛便问了这么一句不见头尾的话。 炎霁伦一屁股坐到凳子上,似模似样的端起茶盏,抿了口,顿时只觉唇齿留香,“应该没错!” “所以一路上对他百般照顾?”炎霁琛轻轻一笑,绝美的面上看不出神情。 百般照顾? 炎霁伦抬头想了想,要是和之前他只是远远看着相比,现在的确是百般照顾。 随后眼前一闪那双几乎不说话就能透露心事的眼睛,忍不住嘴角吟笑,“他还真是有趣!” “有趣?” 那柔和的嗓音微沉,炎霁伦的眼角抽了抽,暗叹了口气,把杯盏放到桌上,“臣弟愚钝,不曾察觉他此行目的。” 灿烂的光亮下,那个便是穿着最普通衣衫也难掩尊贵的男子正低头摆弄着腰上的那枚羊脂白玉的玉环,上面雕纹的色泽映出让人无法移开目光的幽亮。 炎霁伦的目光落到上面,眼中的些许不羁慢慢消散,最终幽深。 ―――― 无巧不成书(四) “是不是真的离魂未可知,只是他身上余毒未清倒是真的。(.)”他抿唇,“臣弟想,皇兄定然不会用这种手段。” 炎霁琛放在白玉上慢慢摩挲的手指顿了顿,终于离开,抬眸时眼底深浓一片,低沉的气息浑然而至。 “你以为对他该用什么手段?” “……”炎霁伦抽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鼻头,转头又四下里张望了下。 ――虽说眼下不过是个小镇子,可这家客栈布置的也算是很有水平哈。 ************** 沐清秋从那位帝王的屋子里出来就被吩咐了住宿的屋子。也知道人家兄弟二人定然有要紧的话说,也就很听话的请店家带路。 沐清秋进去房间,直接就在床上打了个滚儿,躺了半个时辰之后,才放下帘帐,躲在床上开始整理腿上被磨的水泡。 说起来那水泡也没几个,可已经被磨烂了,这会儿正贴在她裤子上,每走动一步都觉得疼痛,幸亏得那位花美男王爷心细,给了她药膏,不然她真的没办法再骑马了。药膏涂在上面清清凉凉的,也舒服的很。 那位妖孽君王应该是比她晚动身的,现在竟比她还早一步到了全镇,要不是她很想吃包子,恐怕还碰不到。[]犹可见这一路上人家也是奔波而来。至于今儿能住宿到这里,也算是怜惜了她那可怜的大腿水泡。 只是悠闲的时辰也过的很快,当沐清秋把腿上三四个已经磨得惨不忍睹的大泡整理好,也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候。 敲门声起,炎霁伦的声音在门外传过来,“清秋,去用膳了!” “好!” 她开门,炎霁伦拿着扇子冲着她晃了晃,然后指向楼下,她低头,楼下的大厅里几乎半数都是他们的人,也占了三四张桌子。其中一张桌子上摆了两副碗筷。 “大哥在房间里用!”炎霁伦很好心的说道。 沐清秋松了口气,虽说那个帝王妖孽的让人神往,可她的小心肝还真是脆弱不堪。 两个人下了楼,客栈的小二也及时端上了饭菜。 每一道都看着精致,吃起来味道更是鲜美。 沐清秋看着就兴奋,拿起筷子刚要往自己嘴里塞,就听到旁边的王爷低叹了声,“还以为今儿能吃到某人的一桌大餐呢!” “……”沐清秋额头上滑下三道黑线。 因为中午遇到那个帝王,所以包子钱就没轮到她付,可现在似乎就更没有她付的道理了。 现在这位王爷如此说,又是为哪般啊? “来日清秋定当补上!”她只能如此说。 “来日?”炎霁伦懒懒的瞅了她一眼,“要不要立字为据?” 立,字,为,据? 沐清秋嘴角抽了抽,忙夹起一著子饭菜放到炎霁伦跟前的碗里,“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然后,索性低头就扒拉着,只全神贯注在跟前的饭菜上。 炎霁伦默默的看了眼自己碗里的饭菜,又看看沐清秋低头吃饭的后脑勺,不自然的拧眉。 原本下楼吃饭,并不需要喊着他,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和他一起而行,而刚才就是连他自己也弄不清为什么偏想要和他斗嘴。 无巧不成书(五) 思衬间,眼睛却不自主的再次落到他的耳垂上,此时大厅里烛光微动,那小巧的耳朵便更是透着剔透的光晕。炎霁伦喉咙微动,身下的某处也骤然觉得紧绷,目光渐渐下移,转过那柔美的脖颈,落在她的喉间,那喉间的凸起便像是针尖在他的心口上刺了一下。 怎么能……刚才他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这个人是男的,货真价实! 炎霁伦霍得站起身,身后的凳子“吱呀”的被推开了半尺。 刺耳的声音惊得沐清秋慌忙抬头,正看到炎霁伦铁青的面孔,再转头,看到四下里的人也都往这边投过目光来,那位帝王身边的侍卫还好些,而这位王爷身边随行的那些人面上已经有些冷凝了。 沐清秋傻眼了。 难不成刚才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又或者……不该给这位爷夹菜? “怎么了?”她小心翼翼的问。 “没什么!”炎霁伦急急的甩下这句话,转身就要离开,只是随后又觉得说的太过生硬,又说了句,“我回房去吃!” 沐清秋瞪着他离去的背影,一片茫然。 肿么了? 那个妖孽君王一直看她不顺眼也就算了,这个花美男王爷又是肿么了? 正奇怪着,店家的小二也过来了,小心翼翼的问道,“客官,难不成是咱这饭菜不合胃口?” 虽说他们并不知道这行人的来历,可人家一出手就差不多包了整个客栈,就知道定然是非富即贵。[.超多好看小说]所以一直便小心的伺候着。这会儿子看到不对劲,当然要过来瞧瞧。 “不会,不会!很好吃!”沐清秋也能猜到一二,忙摆手摇头。又生怕店家不信,嘴角扯开一抹弧度。“虽说我们走过了大江南北,也品尝了不少美食,可贵店的饭菜倒是别有特色。值得回味。” 沐清秋在店小二眼中本就是俊逸潇洒的,此时看到她脸上乍现笑意,便更觉得这人洒脱潇然了,随着高兴的说道。“不止客官这么说,凡是在咱们店里尝过的饭菜的客官每次经过咱们镇子也都会停下来再品尝一次,所以说咱们客栈的名字说是‘福来’,可实际上就是‘客回头’意思……” 沐清秋听着店家小二这巴拉巴拉没完没了的嘴巴,嘴角直抽抽。 这古代的客栈小二竟是让二十一世纪电视上的促销员也只能望而却步了,那说的还真是字字珠玑,只是她真的很想趁热吃啊! 也幸亏这店家小二在说了大约一两百字之后,终于察觉到自己这番话说的很不是时候,尴尬的闭了嘴巴,点头哈腰的退了回去,只是在沐清秋转头想要接着用膳的时候,又说了句,“……今儿晚上还是咱们镇子每三个月一次的灯会,客官可以去看看。” 哦? 脸上一直挂着敷衍浅笑的沐清秋眼中一亮。 这是不是叫赶得早,不如赶得巧? …… …… 楼上的雅间。 半掩的窗子正对着大厅中沐清秋的座位。 狭长绝美的眼眸中,那个背对着用膳的身影隐隐若现。 唇角微勾,完美的唇边带起轻巧的涟漪一片。 ―――――――― 【题外】虽说咱勉强也算是的老人,可事隔一年开文,真的万分期待亲们的支持,不然咱真的会崩溃到一天一更的!可怜可怜咱的小心肝吧…… 血光之灾(一) 沐清秋吃饱喝足,回到房间里。 就在刚才她就已经被店小二说的那个灯会给勾去了魂魄,可碍于自己怎么也是朝廷命官,那位君王也在这里,便不敢明目张胆的去逛。 可到底也没办法稳下心神来,思来想去,还是换了一身衣服,又在镜子跟前左右照了照,这才开门走了出去,直接往炎霁伦的房间走去。 门外正站着两名侍卫,看到她过来,便是一辑,“公子在休息。” 沐清秋有些傻眼,从吃饭到现在怎么也过去一个时辰了,怎么这位王爷还在生气吗? 低头想了想,又转头往那位君王住着的天字号甲房瞅过去一眼,“回头告诉你们公子一声,我去镇上瞧瞧!” 然后又把自己的行踪告知了那位君王的下属,谁知道那位君王是不是会突然想起来挑她的错误呢! 一切安排好,她抬脚离开。 ――身为朝廷命官,自要体察民情嘛! …… …… 夜色幽深。 全镇却好似沉浸在一片的灯火朦胧中。白日里就不甚宽敞的街道此时因为满街的灯彩迷离好似天边的琼楼。 街上人来人往,竟是比白日里更热闹。 各种各样的小吃摆在街边上,各种浓郁又或者清浅的香气徐徐,就是已经吃饱了饭菜的她也觉得饥肠辘辘,可碍于自己此时是男子的装扮,也只能各自看上几眼,除非是看到的特别想吃的,才买几个尝尝鲜。 所以说是灯会,在沐清秋眼里基本上就是小吃一条街的感觉。 当然也有不少卖香粉饰品的小铺子,对于古代那些女子身上穿着本就好奇的她自然也都一一逛过,最后一路行来,倒也是收获颇丰。 手里头大大小小也有三四个纸袋子,沐清秋着眼四下里张望了下,觉得这个镇子里还真是民风淳朴,本来还以为能碰上个英雄救美或者打到地痞流氓的情节,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平静的。 摇着头,决定回去自己的房间慢慢品尝这些美食。 只是刚要转身往回走,便看到不远处的角落里摆着一个摊子,上面写着“徐半仙!” 若是穿越之前,她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可现在脚下却不自主的往那个摊子方向挪过去,也还没有在那个摊子上站定,那位看似有点儿道行的徐半仙已经轻咦了声,“这位小哥可否前来,本道给你占上一卦?” “好!” 沐清秋忙点头。 …… 徐半仙上下左右的打量,眼中先是恍然,而后又眉头紧皱,最后又掐指细算,嘴里喃喃有声。 “不对……不对啊……” “怎么不对?”沐清秋问。 徐半仙不可置信的抬头仔细的看着她,“本道看小哥面向奇特,才相邀前来,可刚才本道一算,小哥命中地格已尽,理应不在这世上,怎么会,怎么可能……” ―――――――――――――――――――――――― ―――――――――――――――――――――――― 亲们,很希望有支持哦! 血光之灾(二) 沐清秋心底一颤。 不错,之前的沐清秋已经去了,现在的沐清秋是她,所以那什么命格神马的自然是已尽了。 原来这古代的算卦水平和现代十有八九都是坑蒙拐骗相比,还真不是在一个档次上。 耳边上又是徐半仙的声音,“小哥可是女扮男装?” 沐清秋到底没办法镇定,忙摆了摆手,“咳咳,先前大师不是也说我的面向奇特吗?所以这也应该不算是什么,对吧!……之前的事情不提也罢,我想知道的是,以后呢?以后怎么样?” 徐半仙没有再问下去,只以为自己这貌似根本就是看错了命格的结果会让这人拂袖而去,没想到人家竟还接着问他,也就忙讪讪的接口,“小哥说的是,往事已矣,毋须再提。(.)” 说着又是一番掐指算计,最后确定的点了点头,“三日之内,小哥会有血光之灾,若是破了,日后虽也有波折,也定是大富大贵之人,贵不可言!” 徐半仙后面的话她没有听到,沐清秋只听到“血光之灾”四个字。 面上白了白,手里头还捧着的吃食也顾不得了,放到桌上就要追问过去。可还没开口,就听到不远处浅浅的咳嗽声。 沐清秋下意识的看过去,在看到那边拐过来的人影的时候,眼珠子差点儿瞪出来。 灯下迷迭之中,那头戴斗笠,一身白衣翩翩走过来的男子,即便看不到本身的模样,可那优雅的步伐,举手之间的淡然若水,就像是与生俱来的魅惑,就连路边上的野花都争先恐后的往那边凑过去,若非是他旁边随行的几个高头大马,神情肃然的魁梧汉子,唯恐一些女孩儿已经哭喊着奔过去了。 ……尼玛是故意的吧! 大晚上的竟打扮的如此风,骚,不对,如此风雅,岂不就是想要被众人瞩目?而眼看着那人抬脚处,正是往沐清秋的方向而来。 沐清秋嘴角抽了抽,忙站起来,颌首一辑,“公子!” 人家只摇了摇手上的扇子,“清秋也在!” 优雅的声音响起,像是春日里的潭水微扬,可即便斗笠下的白纱掩着他的面容,沐清秋还是能感觉到这人眼底的锐利从她的身上划过,激的她不可控制的颤了颤。 而后,只见人家一抬腿,便坐到了她刚才坐着的凳子上,问向徐半仙,“可会看手相?” 徐半仙看看面前这白纱斗笠的男子,怔怔的点了头,随后又意识到先前那位小哥还在,又抬头看看沐清秋。 沐清秋无语。 别说是一般人会被这君王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压倒,就是连这位半仙也差点儿丢了三魂七魄。 她从怀里把自己攒着这一路上都没怎么花费的银两拿出一锭来,放到桌上,“有劳大师!这位是我家公子!” 既然这位君王来了,她这个冒牌儿的一品大员也只能为奴才的份儿了。 听到沐清秋如此说,徐半仙也算是安心。毕竟前面这位小哥还没有卜完,就有了下家,也不太合规矩。 那位君王却是理也不理,已然抬手,修长白皙的手掌便赫然在目。 先不管那位徐半仙看到些什么,沐清秋就觉得自己此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手掌。 五指修长如玉,指节分明,烛光下泛着盈盈碧光,似流水冰凉。 沐清秋低头看看自己的掌心,再和这位君王的手掌比了比……不过就是一个手大一点儿,一个手小一点儿,她心虚的想。 “啊,啊――” 那个徐半仙突的惊呼了声。 ―――――――――――――――――― 血光之灾(三) 那个徐半仙突的惊呼了声,沐清秋吓了一跳,忙看过去,但见徐半仙的嘴巴颤颤,脸上也忽白忽青的,“这,这――”颤颤的声音好像下一刻就有可能晕过去。 而那个君王却是温和的问,“如何?” 沐清秋扶额,不好再去看这个徐半仙的模样。 她怎么就忘了这位终究也是真龙天子,这位大师看了是不是有可能消减道行啊? “……贵,贵,贵不可言!”颤抖的差点儿晕倒的境况中,这位徐半仙最后终于把话给说齐全了。 沐清秋赶紧打过场,“啊,真准啊!我们公子比起我来,当然更是贵不可言了!” “公子,时候不早,回吧?” 话说,她也真的担心这位会被这位君王的气势给压得短命。(.好看的小说) “好!”君王倒也干脆,白皙翩然的身影站起,在夜色中带起淡淡涟漪。沐清秋在旁边看着有些恍惚。 如果他不是君王,若是这时她真的看到了那斗笠下的绝色模样,说不定她会第一个不顾一切的扑上去。 …… …… 一行人刚走开数步,身后那个徐半仙便忙不迭的收拢起那个摊子,基本上就是落荒而逃。 沐清秋回头扫了眼,不禁黯然悲催。 徐半仙,您之前说的那个血光之灾还没给咱想出来什么破解之法呢! 只是此时,她也只能默默的跟着前面那个人的步子前行,偶尔抬头扫过旁边的白袍迭迭,想着莫不是这位君王根本就是有意的。故意让她没办法知道如何才能挡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到来的血光之灾。只是很快,她就没功夫去想了。 因为此时她身边多了个这么明亮耀眼的发光体,就是她想要低调也不可能。便在人潮当中,不经意就会对上若干女子投过来的关切的目光,又或者某些带着敌意的审视。无奈,只能勉强扬起嘴角虚意应酬着。可转眼就看到几名女子羞红了面颊。 呃―― 正在她纳闷的时候,身旁那位一直不说话的君王开口了, “清秋买了些什么?”温和的语气让沐清秋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这君王朝上朝下的区别也未免太大了吧! 她舔了舔嘴角,“一些吃食,还有几枚看上去比较不错的簪子,觉得贱内或许喜欢。” “清秋倒是夫妻情深。”斗笠轻摇,透过半隐的轻纱,沐清秋好像看到了那精致的下巴微微扬起。 她干笑了声,怎么觉得这君王的话里有话呢!只是随后也只敢低头看着脚尖,亦步亦趋。 一行人又往前走了些许。只见前面来时还宽敞的地方,此时已经人挤人了,当中搭起一个简单的架子,上面写着“灯谜”,两边还挂着猜中灯谜的奖励,当中有各种好玩儿有趣的灯笼,玩意儿,甚至还有银锭子。 沐清秋嘴角抖了抖,正要识趣的想要远远躲开,那位君王又发话了。“进去瞧瞧。” ―――――――――――――――――――――――― 感谢咱的好友【伊米西亚】的红包,咖啡,鲜花,钻石等等等等的鼓励!再次感谢!! 今儿依旧保持两更 血光之灾(四) “……是。” 饶是沐清秋百般不愿意,也只能跟着凑过去。 虽说围观的人很多,可因为人家君主身边的大山魁梧,很快就挤出比较宽松的通道来,何况两个人又是翩然俊雅,人们也很客气的左右避开些。 两人到了一盏灯笼前面,那位君王指了指,“清秋试试吧!” 神马? 沐清秋面颊猛颤。一直盯着自己脚面的眼睛也抬头看向那个薄纱斗笠之下的男子。 敢情一开始这君王就是打这个主意呢! 炎霁琛嘴角微弯,透过薄纱看到那张清秀俊丽的面孔正是想要拒绝又不敢的神情。“清秋只是离魂而已,莫不是连这种简单不过的谜题都猜不到吧?” 他声音依旧温柔,可沐清秋就觉得背脊上一阵发寒的恐惧。 在她还没有看到过这位君王的时候就怕他,这几次见面都是又跪又拜的,莫名更惧怕了这位妖孽君王。 无奈,也只能咬牙上前。 在她的印象里,灯谜都是那些古代文人墨客的兴趣爱好,虽说她脑袋里也记着数十首比较不错的古诗古韵,可想要猜中灯谜恐怕是真的死定了。 她硬着头皮去看,却没想在看到上面那些灯谜之后,竟是抑制不住的惊喜。 呜呜―― 老天有眼啊! 这些灯谜根本就是百姓家实打实的东西。比如她眼前的这个灯谜就是“有风吹不动,他动就生风,若要他不动,待到起秋风。” 她怎么就忘了这里不过是一个小镇子,怎么会有那种奢贵人享受的东西! 连想都不用想,她就说出了答案,“扇子!” “不错,正是!” 高台上的人听到,忙应着,又把旁边的灯笼转到了她跟前,“只要这位公子猜中五个,就可以得到这枚碧玉簪子。” 这枚碧玉簪子通体翠绿,虽然说不上是上乘,可上面的雕纹却是流线明朗,看上去也带着某种剔透的光泽。 沐清秋眼中泛亮,接着看向第二道谜题。“生在鸡家湾,嫁到竹家滩,想来爱干净,常逛灰家山。” 她张嘴便说道,“鸡毛掸子。” 而后的三个谜题,当中有两个是药名,若是复杂鲜少见过的她也许猜不到,可那些也不过是普通的她曾经见到过的药名,所以很快也就猜了出来。 她一心一意的倾心在这灯谜上,并不曾察觉到她的一举一动早就完全落到旁边的那些君王眼底。 手中纸扇轻摇,完美的唇角已经缓缓划开微波。 不出一炷香,她就猜中了这五道灯谜。 在旁边一众道贺声中,灯谜的主人拿着那枚碧玉的簪子,笑容可掬的看向她,“在下看这位公子也是博学之人,不知可否赠诗一首?若是得宜,这簪子就是公子您的了!” 啥? 沐清秋瞪了眼他手上的碧玉簪子,谁说古代的人都傻的?她怎么觉得古代的人就是随便找出一个来也精明的很啊! 她转头瞅了眼旁边一直云淡清风的君王,“如此,那就献丑了!” 想了想,她道,“云淡风轻近午天,傍花随柳过前川。时人不识余心乐,将谓偷闲学少年。” 她照搬过来程颢的“春日偶成”,这首诗是说人沉浸在春日当中,徐徐而过,学那些贪玩的少年也是自在美好。悠闲淑静的感觉赫然而至,便是顿时让人好似身临其境。 便是无意剽窃卖弄一把,也希望把她的心意传达给这位君王知道吧! “短短几句便道破了我们镇子的淳朴风情,更有悠闲度日之说。好!”灯谜的主人略微沉思,便赞叹着把簪子递到了沐清秋手里。“好诗,好才华!” 沐清秋欣喜接过,那位一直默不作声的炎霁琛也再度开口, “清秋果然才华横溢!” 沐清秋只能讪讪回以一笑。“公子过誉了。” 而后识趣的把簪子放到怀里,跟着那位的脚步从人群里撤出去。 只是刚从人群里撤出来,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便有两个女子横里窜了过来. 血光之灾(五) 四旁守护着君王的魁梧侍卫肩膀微动,仍立在原处,于是那两个女子就这么直接的撞了过来,正好撞到了沐清秋的肩膀上,沐清秋眼睁睁的看着那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冲过来,又生怕那两个女子摔到,忙伸手去扶,可女子先一步停了下来。(.无弹窗广告)下一刻,沐清秋只觉得手里一紧,已经多了几朵花儿。等再抬头看去,那两个女子冲着她巧笑嫣然,然后跑开了。 “……” 沐清秋看看怀里的花儿,又看看四周冲着她暧昧的笑着指指点点的众人,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而这时候,旁边的君王又淡淡的说了句, “说起来,清秋府中的后眷也太过单薄了些。” 沐清秋差点儿要哭了。 若是之前对这位君王淡淡嘲讽的话似懂非懂,那现在就是白痴也懂了啊!不就是说她在“招蜂引蝶”? 试想哪个君王愿意在这种事情上被一个臣子抢了风头?何况明明这位君王才是国色天香,为什么这些女子都看不到啊! 她忙把手里的花朵双手供奉到炎霁琛跟前,“……公子才是受之无愧。” “……” 话音未落,四周一片寂静。 沐清秋头顶上也瞬时有一阵并不陌生的冷风吹过。 后知后觉的沐清秋杯具了。 先不说人家君王是不是嫌弃这花是由她转手送出,只说这花是以表爱慕之用,那她送给人家君王,岂不是说她对这位长相妖孽的君王有什么意思?若是此时她是个女子也就算了,可现在她根本就是“男人”啊!!! “……公子,清秋不是有意的!” 她声音颤颤,觉得自己现在完全可以和刚才的那位徐半仙相比。前后都没有退路,只能等着这凌迟一刀。 就像是等了许久,立在她面前的君王终于动了。 沐清秋屏息间,下巴上已经被柔顺的扇面挑起。她被迫抬头,隐隐显现的薄纱之内,好似对上了那双幽深眼眸。 良久,薄纱下透出一句话来。 “清秋真是有趣。” “……” 沐清秋哭了。 她实在是不知道被一个君王说“有趣”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 心惊胆颤也好,想要一头撞死在豆腐上也好,不管怎么样,这一晚上也总归是过去了。 只是当第二日醒来去用膳的时候,沐清秋才发现了一件事,就是那位花美男王爷竟悄无声息的走了。 为毛啊? 沐清秋很是不解。 虽说一个王爷。一个朝臣,可一路同行了这么多天,怎么样也是有点儿感情的吧?怎么临走竟是打个招呼也没有啊!何况怎么看这位王爷也不是那种骄纵蛮横的人啊! 只是再怎么郁结,她也只能和那位君王同行了。 一行人行走在路上,沐清秋看看四周完全陌生的侍卫众人,又看看前面两马之身的车马也只能默默叹息。从全镇离开到现在也不过一个时辰,她便开始怀念起那位花美男王爷了,毕竟那位王爷不止养眼,还是她来到这个世上之后相处时间最长的一个。一路上也有个说话聊天的,可眼下…… 四周都是一看就硬梆梆像是石头一样的人,唯一一个长相清秀看似能说上几句话的人又一直侍奉在那个君王旁边,再听那个声音,十足的公公范儿。再加上那位君王的气场―― 沐清秋嘴角抽了抽。 为毛明明那位君王呆在车里,她还是能感觉到压迫而来的气势啊! 呜呜―― 血光之灾(六) 天有不测风云。[.超多好看小说] 又不过半个时辰,天上骤然落下豆大的雨水来。 一行人正行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只能在雨中加速疾驰。半刻钟后,前路出现一个长亭,众人翻身下马,决定先躲避一下。 沐清秋已经被淋得一塌糊涂,几乎是下了马就冲了进去。 旁边的侍卫奉上一条勉强还算是干爽的布巾,沐清秋忙着擦拭。只是也不过擦了两三下,便被眼前雨幕中的一幕晃的失了神。 娟锻的伞面之下,刚从车马上下来的君王头顶上的斗笠已经给掀了开,那精致绝伦的面孔便像是雨雾中的谪仙缓缓而来。(.好看的小说)发丝微湿,柔顺服帖,俊目移转间,魅惑丛生。 沐清秋愣愣的看着,直到那君王不经意往她这边看过来,才陡然回神,忙转头往身后看去,忙乱的擦着身上的雨湿。 心跳如雷。 天,身为一代君王……要不要这么勾人啊! 正纠结着,那位君王也已经到了亭子里。 “清秋!”君王唤她。 沐清秋打了个颤,忙转身,一脸笑容的迎上去,“公子。” 炎霁琛挑眉看着她格外灿烂的微笑,坐在亭子里早已经被下人擦拭的干干净净的某个石凳上,“清秋有没有觉得自己很像某种熟识的东西?” 沐清秋面上一黑,她现在只觉得这位君王就是一只大尾巴狼。 “公子所言太过深奥,清秋不懂。”她很诚恳的说道。 炎霁琛托着下巴,并不以为忤,“清秋一向谦虚,在朝中更是不屑同流,我倒是希望清秋能一如既往,清者冉冉。” “清秋定不负公子所望!” “嗯。” 炎霁琛淡淡的应了声,便不去理会她,转头喝上了一旁的那位随行太监奉上的热茶。 沐清秋看着嘴角只抽搐。 什么是伴君如伴虎,也就不外如是了。严于律己吧,说你“恃宠而骄”。满面笑容吧,说你“谄媚侍主”……而且这热茶神马的都是什么时候预备好的? 低头看看自己手上的棉巾,转头再看看那些身上依旧湿淋淋却仍严守岗位的侍卫,突然觉得自己的待遇也算是不错了。 暗暗叹了口气,背过身去整理身上还没有整理完全的衣袍。 但见亭外的雨点滴滴,落在亭边的树叶上啪啦啪啦作响,一旁绽开的花朵也因为雨水的浇灌而显得越发的娇艳动人。草地盈盈,荡漾着无限生机。 沐清秋很快就被亭子外面的景致吸引去了目光。 曾经停留在身边的一切因为习惯,就以为是理所当然。却只有在离开之后才知道那些的美好,才想到眷恋。 眼前的景致是她从前很少或者根本没有见过的,可以后她或许只能看到这些了,而那些她曾经以为每日醒来就会看到的一切,却早已经是昨日梦寐,再也回不去了。 终究有所得必有所失,只是哪些是她想要的,哪些又是她根本不想要的? …… 炎霁琛品着手中的热茶,视线淡淡的落在不远处凝视着草木发呆的人身上。 曾经疏离淡然的模样早已经不在,有的却是他一贯不喜的谄媚,惶恐,小心,胆颤。虽些许伪装,却也真实…… 血光之灾(七) 不管自己认可还是否认,他的确和以往不同了。 炎霁琛抿唇,手中的茶盏缓缓放下。 …… 游移的思绪慢慢回笼,沐清秋叹了口气,最后擦了下脖子,就要起身。突然感觉到手下的某样突起处好似动了动,她忙摸过去…… 糟了,那个假喉结好像有点儿松动。 难不成是下雨的关系? 忙借着擦拭的机会,不着痕迹的使劲的按了按。 只是刚要松手,就发现前面那扇宽大的叶子好像动了动。 ……这会儿外面也有些风,可旁边的小花都没有那扇叶子动的幅度大啊! 她拧眉,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却不曾想那扇叶子突的翻起,一道黑影从叶子下面卓然而升,直接就飞到了她的头顶上。[.超多好看小说]手中的利刃灼灼,在雨中甩出数道凌厉的水珠。 只是转瞬,那道寒光的利刃几乎就要扑到她的面前,沐清秋脑袋里才反应过来一个念头。 “啊――” 她后知后觉的大叫,可腿脚早已经吓得连动都动不了。而那个利刃眼看着就要从她的面上滑下来。寒光凌冽间,眼前骤然发黑。 倏的,整个人被拥进一个结实的怀抱里。力气之大把她的脑袋也撞的七晕八素。等回过神来,视线里已经是白色迷离的一片,淡淡的栀子花香涌入鼻尖。 耳边伴随着兵器相交的怒斥声,周身温暖如春,她抬头,那精致完美的下巴微颌,狭长的美目泛着异常凌厉的光芒。眼角那颗令人垂涎的泪痣只模糊看到淡淡的影子――是那个君王。 “皇上,您受伤了!”耳边骤起的低呼让她猝然清醒,她忙挣着起身。慌乱中听到他低低的呻,吟。 沐清秋回头,只见炎霁琛揽着她的胳膊上一道幽深的血痕。只映着白色的袍子好似蔓沙珠华的耀眼。 “皇上――”她慌了。颤抖的立在原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旁边的人急忙的止血整理,炎霁琛看也不看自己胳膊上的伤处,幽然的目光瞟向她。“你怕?” 沐清秋咬牙,她自然是怕的,因为曾经二十五年的时间里,她从没有经历过眼前的生死一瞬,更没有人因为她受伤。而现在,她不止刚从阎王殿收回一条小命,救她的人还是她避之不及的君王。 她定了定神,摇头算是回答了君王的话,只是却蹲下身子问道,“我能做什么?” 正为炎霁琛整理伤势的随行公公抬头看了眼她,又瞅瞅自家的主子,最后说了句,“请先扶着公子的胳膊。” “好!”她忙不迭的应下来,小心翼翼的扶着。 炎霁琛微抿唇角,垂下的眼睑闪动,静静的瞅着她。 沐清秋只感觉头皮一阵熟悉的发麻,可也只能硬梗着脖子,稳稳的托着。 眼前一如手腕般白皙的胳膊上赫然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上面的鲜血还在流着,猩红的气息因为亭子外面悠悠的风雨更是浓重的让她眼前发白。 这不是电视里那些用蕃茄酱汁抹上的特效,而是真真的让她颤抖颤栗。 随行的公公给小心的涂上药粉,可血流的还是太快,药粉涂上就给散了,只能看到一点点的痕迹。 “怎么回事?”她焦急的问。 随行公公一愣,解释道,“这已经是最好的金创药了,刚开始上药的时候都是这样!” 真的吗? 沐清秋死死的咬住嘴角才没有再疑问出声,她怎么能忘记这人是君王,随身携带的药粉定然也会是最好的。可是眼看着这鲜血直流,怎么也没办法镇定下来。 “清秋,你抖得太厉害了!” 这时,头顶上那个君王的声音缓缓而来。 血光之灾(八) 沐清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早已经在不自觉的颤栗。(.无弹窗广告) 她忙吸气,努力的压抑住自己心口止不住的颤抖。 很快,有人闯入亭中,躬身跪倒,“公子,那几人武功高强,两人毙命,另外一人逃掉。属下翻看死者随身携带之物,未发现任何可疑。” “嗯。”炎霁琛点头,一指沐清秋,“你们替换下沐大人,他受了惊。” 侍卫正要上前,沐清秋忙摇头阻止。“不,臣可以!” 不说他是不是君王,只说他今日为了她受伤,她就不能只在旁边看着。何况如果不是他及时救了她,那后果……恐怕今日死去的人当中便有她这一号了。(.无弹窗广告) 她深吸气,压下眼底几乎要涌出来的泪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终于,不再颤抖。 炎霁琛默默的扫过她,眸底晦暗如深。 **************** 很快,伤口包扎完毕,雨势也渐小,整队人再度上路。 夜里,入住小镇,又找了一个医馆再度包扎,开了几副药才算是安定下来。 由始至终,沐清秋只能守在外面,看着那君王所在房间里的人进进出出。[] 本就担忧不已的心神,又因为医馆那名大夫离开时所说的话再度紧紧的揪在一起, ――“亏得那刀剑没有毒,不然这条胳膊说不定就……唉!” 刚才一路上,她不是没想过若是帝王君主受伤,她身为随行臣子身上可能背着的罪名。可当听到大夫所言,那些什么纠葛就通通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怎么办?他会不会有事? 正忐忑着,随行公公出来,看到她说了句,“公子有请。” 沐清秋一震,忙着跟了进去。 …… 房间里药色深浓。 包缠着血迹的纱巾已经收拾到了一边,那个君王半躺在床上,长衫如雪,发丝如墨,半掩着的衣衫露出精致的锁骨,衬着绝美的面庞,便是此时的些许苍白,更显得俊美谪仙。不似凡尘。 若是平时,沐清秋肯定会恍惚的失了神,可现在只想着那掩在袖下的伤口,眼睛死盯着长袖下悬着的手臂,眸底几若冒着泪光。 炎霁琛微微拧眉,顺着她的目光看到自己的胳膊上,“清秋――” 他淡然开口,沐清秋回神,“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是臣的错,还请皇上责罚!”她道。 她虽然惶恐失神,可倒也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不管如何,她都要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因为电视上发生类似事情之后,大多官员都是这样做的。只是却没想到在听到她这自请错误的话之后,炎霁琛却是淡淡轻吟, “你的错?……这么说,刺客和你相识?” 幽幽的声音听似温和,却在沐清秋听来,只像是霹雳。 打了个寒颤,她忙摇头,“不!” “你买凶杀朕?”那君王又问。 “不。” “又或者说,是你提前设计凶徒再次谋害于朕?” “不!” 沐清秋几乎泪奔了。 这人说话怎么不按剧本走啊!她很诚恳的承认错误,怎么到了这个君王嘴里一句句都成了能灭门的罪名了! 靠!感情电视上演的都是骗人的! 不是有意占便宜的(一) 看着她的脸色微白,炎霁琛眉眼微弯,“若是沐相不堪承受,朕不妨换种说法,沐相的武功可谓出神入化?” 沐清秋嘴角抽了抽,摇头,“不曾!” “那可能自保?” “……” 炎霁琛瞅她一眼,神情莫测,“既然沐相身有离魂之症,便是今日之事和沐相有关,朕也不会追究。[]” 闻言,沐清秋总算是松了口气。毕竟这人在说了那么多让她心惊胆战的话之后,总算是说到了剧本上。可没想到那人随后又说了一句―― “朕只要沐相日后做好为人臣子的本分,好好的做我炎氏王朝的肱骨之臣。沐相,朕所言,你可觉得无状?” 他的话虽不是附耳所言,却是字字都像是刀子刻到她的心口上,全身都几若麻木失常。 他是在暗示她什么吗? 又或者这群刺客,真的是之前的那个沐清秋所为? 一瞬,沐清秋只觉得背脊湿透一片。 …… 沐清秋回到房间。 浑浑然,全身一丁点儿力气都没有。 她以为她知道什么是伴君如伴虎,却不想她根本就是无知。 前一刻,这个帝王还不惜性命救了你。下一刻,便可能一言不对,抄家灭门。 而她不止不能反驳半句,还要躬身稽首,“皇上圣明,臣愿意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她不知道凭着她所知道的那些能不能“鞠躬尽瘁”,可若是“死而后已”好像并不是什么难事! 沐清秋仰面躺倒在床上,头顶上的轻纱蔓蔓,好似遮挡出她此时的面色苍白无神。 她闭上眼睛。 索性整个人都裹进被子里,蜷成一团。 …… …… 夜色幽深。 掩着烛光的灯罩映出若仙面容,如月轻烟,似梦似幻。 随着窗外几声鸽子的咕鸣,翅膀扑棱声声,一只雪白的鸽子飞进窗口,落在他的案前,古灵精怪的探头张望。在看到案头摆放的一碟绿豆,便兴高采烈的踱过去,埋头奋吃。 炎霁琛嘴角轻弯,从鸽子脚下的铜环中取出一张小巧的锦帛。 但见灯下朦胧中,一行小字若现。 “君上,一切安好。风字” 这时,身后轻巧脚步声微响。 一盏参茶摆放到了他跟前。“主子,用茶!” 炎霁琛点了点头,提笔写下一行字,“两日后,速。” 而后放置在鸽子脚下的铜环中,摸了摸鸽子柔顺的羽翼,这才抬手把另外手中的锦帛放到烛火上,燃起点点星烬。 一旁的随行太监看了,眉眼辛苦的挤到一起。“主子,今儿可是把德宝吓坏了!” 炎霁琛瞅了他一眼,面上含笑,一时又是轻魅顿生,“有什么好怕的,朕不是好好的!” “就是这样才害怕!”德宝叹了口气,“主子先前只是说用‘苦肉计’,谁知道主子竟然以身犯险,若是那些个人手底下真的差了那么一点点,主子的这条胳膊岂不是要废了?虽说主子定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可德宝怎么想也觉得不值得。” 炎霁琛不予理会,眼中只瞄向那只此时已经吃饱喝足的鸽子身上,但见那个小家伙展了展翅膀,又甩了下脖子,然后才霍得一下子飞起来,从来时的窗子飞了出去。 他静静的望着鸽子飞离的方向,好似一身清冷,一身薄凉。 不是有意占便宜的(二) 德宝立在一边,骤然只觉得心疼。 咬了咬嘴角,他躬身就要退开。 这时,炎霁琛清幽的开口,浅缓的声音就像是游移在风中,淡起波痕。 “德宝,你看到他哭了吗?” 德宝怔在原地,浑然不知道主子话里的意思。 炎霁琛摆手,示意他退下。 房中寂静,他的身影几乎和窗边的围栏混成一色。眸光微动中,好似浮现那双泪眼迷离。 不值得? ……离魂也罢,计谋也好。 至少那双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 若是以往,沐清秋怎么也要在床上再躺下个半个时辰才起床。[]可迷迷糊糊的竟然梦的荒诞,不止有那刀光剑影的一幕,还有那个君王手臂上鲜血直流的情景,到最后,竟梦到了她被五花大绑着押赴刑场――于是,便是再有九头牛拉着,她也不敢赖床了。 早早的她就站在门外,静候着那位君主的出现。 倒是也没有等一会儿,炎霁琛便走了出来。 身上还是那一身的白衣翩然,只是胳膊上终究有伤不便,德宝便在一旁小心搀扶着。 沐清秋看了,心里的愧疚又汩汩的往外冒。 不管这帝王到底是不是老虎,可毕竟救了她一命。 直到用膳之后,一行人准备开拔。她也抖起手里的缰绳准备上马时,随行的公公德宝无声无息的站到了她身后,“大人,公子有请。” 沐清秋僵了僵,也只能跟上去。在德宝的示意下登上车马。 车马外并看不出什么异样,可车马内却是丝绸软垫,淡淡香气习习。无一处不优雅。无一处不彰显尊贵。 此时帝王斜靠在软垫上,双目微合,完美倾城的面上淡若盈盈。 沐清秋的呼吸微微窒了窒,定了定神,叩首道,“臣见过皇上。” 炎霁琛这才抬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今儿沐相和朕一起在车中吧!” 沐清秋打了个颤,忙摇头,“臣以为不可……” 不待她后面再说出什么借口来,炎霁琛已然轻哼,“沐相莫不是忘了昨日险些做了刀下之鬼?若是那人根本就是冲着沐相而来,那沐相又该如何自处?” 沐清秋头皮麻了半响,使劲憋了憋,“……臣,臣可以装扮一番。” “装扮?”炎霁琛似笑非笑。“我堂堂一品大员想要装扮成何人?” 沐清秋哽住,浑然已经察觉到了那帝王周身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几乎想要立刻屈服。可又想到前几日和那位花美男王爷同行时的装扮假装,又忍不住肺腑。低低的嘟囔了句,“先前臣和王爷一起的时候,王爷也……” “怎么?”炎霁琛轻哼,斜睇过她,“沐相在质疑朕?” “……” ―――――――――――――――――――――――――――――――――――― ―――――――――――――――――――――――――――――――――――― 感谢在月底28日争夺月票这般激烈,还能给咱这文留言的【68667255】【amir112233】。 不是有意占便宜的(三) 终究,沐清秋只能乖乖的上到了车马上。而那个帝王也是体贴,便在她上去的同时,就丢给她了一本书。 只是沐清秋捧着书,突然有些心肝乱颤。 她还记得上次在车马上,她就是借由看书,仔细上下把那位花美男王爷的美丽都给看到了眼里。而现在,难不成是要她故技重施? 虽说这位君王根本是已经到了妖孽的程度,可这好似一靠近就能感觉到的迫人气场,何况之前又是救了她一命,是而便是再借给她几个胆子,她也只有老老实实看书的份子。 …… …… 车马徐徐。 偶尔撩开车帘,看着行进的速度也是很快的,可坐在车子里,竟也没有察觉到多少颤抖。[.超多好看小说]沐清秋想这车子的防震比起先前自己乘坐的那辆钦差驾辇更高一个档次了。 车子里的柔软舒适,墙壁角落里更摆着的檀香淡淡幽淡,便是惬意无边,就只是她坐着的那个垫子都是用上等的湘绣一针一线的细细绣出来的,腾云袅袅,牡丹盛开,就是角落里的那灵蝶飞舞都好像是有了生气。 沐清秋暗叹了口气,不要怪她怎么开始打量起车马当中的一针一线了,只因为那位君王给她的那本书根本就是她看破了脑袋也看不懂的佛经。 天杀的啊! 她是小小的研究过一些历史,可和佛经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啊!只看了一页,她就觉得有些头晕脑胀了,更不要说是这厚厚的一本。[.超多好看小说] 莫说什么的“波罗蜜”“三菩提”“有世尊如来”那些晦涩难懂的字眼。只是丢这本书给她,根本就是这位君主故意的吧! 外面的景物不过如此,又没有什么高楼大厦,最多看半个时辰也真真的腻了! 车子里的物件虽然样样精美,可到底也经不住她多看那么几眼,何况最好的东西都在那位君王身侧四周。 她已经尽可能的靠到马车里的最远角落,尽可能的远离那位即便是沉寂不语也足以让她浑然颤抖的人物。可现在,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她实在是百无聊赖,何况总不能让她公然在这位君王的车马里呼呼大睡吧! 沐清秋目光游移,最后还是小心翼翼的转到那位君王手边的精细瓷杯上。 但见剔透如玉,柔美细致。只是窗外映进来的细微光亮便让这个杯子绽放幽光。 这要是放在“寻宝”节目里,也一定是“钱途无限”了。 只是转闪,不经意又看到了那位君王缠着细密纱布的胳膊…… 那一身的白色衣衫只是半掩着,若现的部位上并没有显出丁点儿的血渍来,只是举手间早已经慢了许多。 沐清秋咬唇,不敢再在那伤处停留下去,眸光匆匆移开,却又是落到了那张绝美倾城的面容上。 美目如画,倾城若仙,发丝低垂,遮掩住半数的风光,可完美精致的下巴仍犹如最上等的丝绸,便在那光亮下莹莹而芒。而此时,眼睑那颗足以让他整个人显得更加妖冶的泪痣已经全然看不清楚。可恍惚的,沐清秋还以为那颗泪痣停留在上面,隐隐的幽光霖霖。衬着此时像是整个人笼罩在仙雾迭迭当中的人儿,魅惑众生。 “沐相――” 突的,一声迭起,把沐清秋从如梦似幻中惊醒。 她张慌回神,那个她视线中轻若风曼的人正看向她,绝美的面上似笑非笑,却又是轻柔无比, “你在想什么?” 不是有意占便宜的(四) 沐清秋嘴角抽了抽。[] 此时她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大的耳光。 明知道眼前这人不能亵渎,明知道这人就算是多看一眼也会让自己倒霉,竟然还看的出了神! “臣,臣是想着如何才能为皇上尽忠!”她忙垂下头,斟酌出这样一套字眼来。 炎霁琛淡淡的笑开,犹如镜花水月,“倒也不难,只要沐相把所知道的都告诉朕,便可!” “……”沐清秋很纠结。 要她说什么?说那些她自己曾经经历的那些?恐怕会当作妖言惑众! 要说这个沐清秋曾经做过的那些?她根本神马都不知道。 ……这对她真的很难。 似是看出了她的无奈,炎霁琛冲着她勾了勾手指。 沐清秋有些困惑,可也只能老老实实挪过去,表示恭敬侧耳倾听。 只是淡淡的栀子花香习习,不用靠到近前就能感觉到的轻柔的呼吸,曾经压迫的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气势,此时好像都浑然不觉,可她又清楚的知道说不清什么时候自己又会被这样的气势直接压到窒息。 沐清秋暗暗的吸了口气,压住心底里蠢蠢欲动的好色分子,敏感的感觉着那位君王缓缓的靠近她,而后她的耳边感觉到一阵幽风袭过,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随后便听到了那样一句话, “……比如,断袖之癖?” 神――马? 沐清秋缩脖子的动作僵住,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珠子,骤然转头。 这到底是谁传出来的谣言啊! 她的动作太过于迅猛,炎霁琛也没想到她会有如此大的反应,而当反应过来已经晚了稍许,可也就是这一瞬间的偏差,电光火石之间,她的唇刚好划过那位君主的嘴角―― 唇角一闪霎那而过的冰凉柔软,头顶上立时就是一阵电闪雷鸣。 车马内,先前好不容易才消散不见的迫人气势也骤然迸发,像是轰鸣而来的滚雷直冲着沐清秋压下来。 温润和柔的面孔此时阴沉无际,幽深的眼眸里镌刻了天生的邪魅清冷,他不用开口,甚至于只消这么看着她,就足以让她心生恐惧,因为她刚才那冒失的举动貌似只能自杀以谢罪。 沐清秋咬唇,心惊胆颤之余再三的告诉自己,她不是这个世代的人,并不需要因为这无意识的错误买单。何况,她本来不想过去的,要不是他招呼,根本就连他的衣角,她都不可能碰到。更不要说是,说是…… 她咽了咽吐沫,视线生生的移到那君王的眼中,梗着脖颈摇头, “没有,皇上误会了!” 此时窗外的光芒已经掩去了某位君主大半儿那勃发的怒意,而一身冷然潋滟过后,却是眸光似箭,“那安乐王为什么要离开?” 沐清秋一愣,随即几乎又要哭了。 苍天可证,她也很想知道那位安乐王,也就是她自己口口声声的花美男王爷为什么突然间就离开了啊! “臣,臣实在是不知啊!” 她无力的叩首在柔软的垫子上。想着为什么这垫子这么厚,要是她能一头磕下去晕倒,也就不用被这个君王的“小宇宙”如此折磨了。 炎霁琛瞅着那个一直低着头连动都不动的身影,嘴角微抿,而眼前却又闪现出刚才他的举动……眸光瞬时微暗,声音也带上了一丝邪魅的低哑。 “沐相离魂之后,还是越发的不可爱了!” …… 不是有意占便宜的(五) “……” 沐清秋又要哭了。 前儿晚上还被这人夸奖“有趣”,今儿就成了“不可爱”了! 好吧,她真的不想被人说什么“可爱”!尤其还是这个好像刚刚才被她“侵犯”的君主啊! *************** 虽说路上发生了那么一小段并不愉快的事故,可她到底还是没有被这位很不高兴的君主给踹到外面去。 即便战战兢兢,还是平平安安的到了停宿地。 只是当沐清秋从车马上下来,看到眼前这豪宅似的大宅门,差点儿没缓过神来。 靠! 这君主和王爷之间的差别也未免太大了吧! 君主一路上不是豪华客栈就是眼前这堪比苏州园林的宅院,那位王爷却是不止掩饰身份,住宿民宅,甚至偶尔还露宿山林! ――就这样让人汗滴滴的差距,她怎么还觉得那个安定王对这个君主貌似很忠心呢? 难不成是受虐心境太彰显了? 眼睁睁的眼前的宅门不止看似宏厚,就是宅门前面恭候的人也是一眼便知道身份显然。 家丁林立,为首的一身上好的锦绣宽袍,虽大肚便便,却是慈眉善目,笑容可掬。 见到随后从车中下来的君王时,更是上前一步,躬身跪倒,那仪态之宏宏,正是和她曾经上过一次早朝时参拜帝王的模样丝毫不差。 “见过公子!”他躬身跪拜, 一身白袍,头上仍旧戴着薄纱斗笠的炎霁琛举手扶起,“快起,不需如此大礼。” “是,是!”那人起身。而后像是才看到了先下了车马,一直立在一旁的沐清秋。嘴角扬起,眼睛笑眯眯的更是几乎成了一条直缝, “没想到沐大人也会来此!真是让朱某寒舍蓬荜生辉!” 沐清秋扶额,要是她跟前没有站着那位“公子”,或许她会以为这位说的是实话,可现在摆明了就是嘲讽她! 偷偷的瞄过前面就只是看着的君王,她顺应的拱了拱手,“朱大人真会开玩笑,公子在此,岂不是折煞了沐某!” 她自认说的很公正,不偏不倚。可没奈何那位朱某听闻,略显得福气的面上忽的冷凝,“沐大人才是说笑,朱某不过是乡间一闲士,哪里抵得过沐大人荣宠一身,皇恩浩荡!” 啊?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总算是消化了这位朱某话里的意思。敢情这位是已经辞了官的! 而也到了此刻,一直立在一旁的君王才转头瞥了她一眼,说的云淡清风,“一年前,朱大人被参结党营私,先皇判革职。而上这折子的,正是沐相。” “……” “你可还记得所参结党者为何人?” “……” “正是本公子!” “……” ―――――――――― 沐清秋几乎要一头撞死在豆腐上! 本还以为自己可能会混个孟丽君之类的人物,却没想到这位看似位高权重的“丞相大人”竟然和当朝皇帝有着这么错综复杂,百般纠葛的关系。 难怪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君王就觉得不善! 难怪在御书房人家会冲着她说了那样一番恩威并施的话! 难怪人家派了王爷一路监视,到最后竟不惜亲身前来! 原来根本就是仇怨深厚到如此久远的境地! 天啊,能不能不要这样玩儿她啊! 不是有意占便宜的(六) 一年前?先皇?结党营私? 至于如下的剧情,就是她也能猜的出来—— 先皇在位时,她沐清秋就是左右看这位还没有成为当今圣上的某位王爷不顺眼,便想方设法的剪除某位王爷的羽翼,而这位朱大人便成了第n位被除去的人。可结果呢?先皇英明睿智,最后还是把皇位传给了某位王爷,也就是当今的圣上。 圣上自是怀恨在心,于是继位之后就想方设法的找沐相的不痛快,所以这位当朝一品丞相,虽看似仍被帝王偏宠,可实际上早已经行走在刀尖火海之上。 原来的沐清秋绞尽脑汁,为了沐家奋力而战,最后却仍没办法抵挡住一波又一波的帝王猜忌,一命呜呼。而她的魂魄则不知道怎么恰好落到了这个同名同姓的女子身上。所以现在的她不止要面对着这个妖孽君王说不准什么时候的敕命,还要面临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囧况—— 因为眼睁睁的,此时此刻她的周围已经是热盏盈盈,饭菜酒香更是汩汩而来。只见面前美女盈盈,长袖舞动间,丝竹声声,美艳动人。而不远处的主位上,白衣翩然,俊若似仙的君王正和那位朱某把酒言欢,一旁朱某的家人也是笑意盈盈,热闹非常。便是她远远的看着都觉得实在是安详融合啊! ——可为什么他们桌上的饭菜都精致的一看就是上好的饭菜,而她的桌上却是咸菜,窝头和稀粥啊? 好吧,她可以不计较这些饭菜的粗糙,毕竟吃的山珍海味多了也要尝尝普通的清粥小菜,何况她还没有吃过古代的咸菜窝头是什么味道的。 可是即便是清粥小菜,也可不可以靠谱一点儿啊!粥是咸的,一口下去好像还能感觉到到一两颗石子。咸菜上面都是盐粒子,看一眼就觉得咸的全身发慌。而窝头更是硬的使足了半天的劲才啃下一丁点儿的渣子。 沐清秋很哀怨! 真的很哀怨! 她抬起头,很是可怜的看向那个仍在杯盏交晃中浅笑轻盈的妖孽君王。 酒香缭绕,菜香浓郁,尽管四周美人香鬓,堪称美好,可只消一眼,所见到的便只是这人的浅笑盈盈。即便此时不是在朝堂上,他也好似没有丝毫的恼怒,可那周身浑然散发出来的气势,让人根本不敢有丝毫的亵渎。 这才是帝王之气吧! 只是普通不过的衣衫,普通不过的场景,更是再普通不过的举止,可浑然间就笼罩着那样尊贵的神态,傲然俯视着天下苍生万物。 虽说相对于这种凌然而生的气势,她还是更喜欢远远的欣赏他的魅惑倾城,美好无限,甚至于觉得养眼就能吃饱也是有道理的!可是早晨上路的时候,她就没吃多少,晌午时因为发生的那个意外事件,更是连大气都没好喘一下。而后又是小心翼翼的一路奔波,现在她真的很饿! 便在她数着可怜的肚子已经咕咕叫了第二十遍的时候,她很是可怜的注视终于被那位一直便被众星捧月的君王看到了。 看到那位君王的视线往自己这边投过来,沐清秋忙咬唇,一副自己真的很可怜的模样。 ……皇上,您总不会想在路上饿死一个一品大员吧? 却没想到那帝王只是略微挑眉,然后便缓缓转头,继续和旁边的那位朱大人谈笑风声。 下一刻,沐清秋觉得自己胸口上瞬间奔腾过一千匹的草泥马。 不是有意占便宜的(七) 她能说什么? 她又能抱怨什么? 这个城镇比起昨晚上住宿的全镇还要大上一些,住哪儿不好,偏偏要住到这里来?而且还是闭着眼睛就知道是她沐清秋死对头的地盘上。[] 人家就是故意在这里戏弄你的!更说不定早就后悔为什么要舍身去救你!而你身为臣子也只有认命的份儿!何况现在她脑袋上这玩意儿根本就是悬着呢! 沐清秋垂下头,愁眉哭脸的看着自己跟前的这连某种摇着尾巴的某物都不会过来看一眼的东西,颤颤的拿起勺子。 ……饿死是大,失节是小! 就在带着些许怪异漂浮物的粥就要从沿着勺子流到她嘴里的时候,只听到旁边一声低呼,“大人!” 沐清秋转头,却是那位君王的随行公公德宝。 “德公公。”她起身,虚笑以对。 “皇上要大人过去。”德宝目不斜视。 沐清秋微微拧眉,低头看看跟前桌上摆着的“食物”,再抬头看看那边连眼角都不往她这边瞟过来一眼的某君主。最后还是咬牙决定过去。 反正怎么样也是要面对的,既然是早晚一刀,那还不如早挨早超生! 跟在她身后的德宝这才把目光往那饭菜上瞄过去,嘴角也忍不住狠狠一抽。 ……这饭菜。 …… 随着沐清秋的身影走近,那异常和谐的氛围也似乎有了些许的冷凝。而当沐清秋到了那位君王和大腹便便的朱某旁边时,竟几乎是鸦雀无声。 沐清秋知道自己在这个宅子里很不讨人喜欢,可这样的结果,让她真的很无语。 她深吸了口气,刚想要扯出笑容来,肩膀上骤然一沉。白袍迭迭间,那个君王已然站到了她身侧。 她错愕抬头,那长丝翩飞间,魅惑的面孔好似雪山上最绝顶的雪莲悠悠绽放,“这杯酒,沐相代劳!” 跟着,鼻尖酒香四溢,杯酒珍肴间,泛起淡淡涟漪。 沐清秋晃了晃神,才反应过来。 敢情是这位君王要她来挡酒的! 原本心里头还很是感激这位君主为了救她而受伤,可因为刚才“尚好”的饭菜,心里头早就莫名的火大,沐清秋抿唇,第一个反应就是不想应承下来。 可也不过只是稍许的停顿,便听到旁边的朱某半阴不阳的说了句,“沐相还是一贯孤傲,真是让朱某佩服,佩服!” 什么孤傲?不就是当着君王的面说她对当今圣上不屑一顾? 沐清秋咬牙,抬手就接过跟前的酒杯,半笑不笑的看向朱某,“朱大人不在朝堂久已,怎会知道当今圣上和本相如何和睦?” 果然,话音未落,便看到朱某面色微变,眼底也稍显惊慌。 沐清秋冷笑,仰头一口喝下。 只是心里头早已经是暗暗悲催了! 她刚才实在是气急了,才会口无遮拦。若是这位君王想要因此治她什么罪,她也只能认了。 还有,这酒真的好辣! 一饮而罢,她也没敢抬头,直接把酒盏放到了桌上,躬身一辑,便要离开。 只是身形未动,那位君王便再度拽住了她。 ―――――― 复述:感谢【梁月妹】的咖啡! 不是有意占便宜的(八) 清酒徐徐,淡淡的栀子香气入鼻,身上也陡然被这位君王压得颤了颤。 “朱大人不要理会他,也不过是沐相的倔脾气犯了。朕也不止一次的吃了亏!”似乎是在映衬她刚才说的君臣和睦,那个君王对那个朱某稍加解释之后才转头看向她,“沐相,扶朕回去休息!” 啥? 有这么多的下人不用,干嘛要她扶着啊! 沐清秋转头想要弄清楚这位君王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可入目时,肩膀上搭着的那个胳膊正是先前为了救她而受伤的那只。 她嘴角颤了颤,眼前一闪那时的寒光血色。而这人当时竟一声未吭…… 当下,也只能认命的扶起那位君王,在身后朱某等一众人等的恭送声中离开了。(.好看的小说) …… 此时夜色以至。 前面的小厮拎着幽幽的灯笼领路,后面沐清秋几乎是使足了吃奶的力气撑着那位人高马大的君王。眼角瞅着身后悠闲在在的德宝,还有数名便衣的侍卫。沐清秋觉得自己很胃疼,不,确切来说是全身上下哪儿都疼。 如果眼下只有她一个人,她或许会因为身上扛着的这人绝世无双,不止没有丝毫怨言,甚至还会觉得这是一件美差。可一旦有比较就会有差距。 一个是把伺候人当作己任,另外几个至少也是魁梧壮士!可她只是个小女子,为毛这样的重任偏就落在她的身上?何况,她现在真的好饿哦,每走一步都觉得眼冒金星。要不是担忧着脖子上的东西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掉下来,她真的会甩手不干的。 好不容易在沐清秋还有最后一口气的时候,终于把那位好似已经喝的醉醺醺的帝王给撑到了朱宅给预备的房间门外。 沐清秋气喘吁吁的等着前面的人推开房门,暗自肺腑。 这个朱某都已经被革职了,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宅子,至少也是贪污腐败的佼佼者。 ――是原来的沐清秋参的?哼!该!要是她,她也参! 当房门打开,里面的烛光闪动,沐清秋几乎立刻踉跄着半拖着那个已经多半个身子都依靠在她肩膀上的人进了去。 眼见着那帘帐徐徐,熏香冉冉,她直接奔着床上去了。 或许是看着目的地就在眼前,她的力气也几乎撑到了极限,到了床边的最后一步,沐清秋只觉得肩膀上那个人的重量陡然增加了大半儿。脚下来不及收势,整个人也给直接贯到了床上。 沐清秋只来得及低呼了声,便惊得一动也不敢动。 之前那个君王大半个身子都靠在她身上,所以这会儿根本就是把她彻底的压倒在床上,而正巧的是他鼻端呼出的气息正喷在她的耳朵后面。 浓郁的酒香徐徐,不止耳朵根子红的透亮,整个身子都些许的颤抖。更好像是她被那人揽在怀里一般。更悲催的是身后不止没有人过来把这个压在她身上的人移开,更连轻微的脚步声都没有。 沐清秋暗咒了好几声,才使劲的挪开身子,尽可能从貌似某人怀里的窘况给解脱出来。之后,已经一头大汗。 而再抬头,才发现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给关上,屋子里只有她和这个酒醉的君主两个人。 ―――――― 沐:不发生点儿什么都对不住这标题 笔者(捂脸):别太过火了 不是有意占便宜的(九) 靠! 堂堂帝王的守卫也太马虎了吧! 难不成以为她这个当朝丞相还能兼职他们的工作啊?谁给她发双份薪水! 沐清秋无比纠结的看了眼此时已经睡着的某君主,也只能叹了口气,认命的从床上挪下来,弯腰给除去脚上的靴子。然后尽可能的把那个已经醉倒的人整个人抬到床上,又给掀开里面的被子,盖上。 如果说把被子盖上之后,沐清秋就离开,那后面许多的事情都不会发生,可偏偏她就没能忍住对美男的窥伺,在给那人掖了被角之后,视线终归往那张绝美倾城的面庞上移过去。 如果说醒着的时候,这个人就是潋滟无边,魅惑倾城,那此时尽管已然睡着,却仍好似莲花迭迭,摇曳仙池。 俊美的五官因为此时身后那盏隐隐晃动的烛光更显得分外鲜明,眼角的那颗泪痣也似隐似现,更是平添魅惑,尤其是双唇,像是涂抹了诱人的胭脂,即便此时明明酒醉,却更勾得她饥肠辘辘。 想她沐清秋虽说喜欢美男,可一向只是远观,从不曾亵玩。更不要说是眼前这个一国之君了!要是平常就是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有什么想法,可现在―― 肚子里仍然在咕咕的抗议,可更有些口干舌燥,沐清秋转头四下里张望了下,四周静悄悄的,只有他们两个人。[.超多好看小说] 沐清秋咬唇,死死的盯着那张精致完美的面孔,一点一点情不自禁的靠近。最后,几乎鼻端的呼吸都吹拂到他的面上,混着淡淡栀子香气的酒香霎时冲入她的头颅…… 就算是她现在做点儿什么,也不会有人知道吧! 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莫名其妙的穿到这个地方,能亲一亲这个绝世美男,也算是值了吧! 最重要的是,这个秘密天知地知她知,绝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之后,完全是鬼使神差,她迅速靠近,亲了上去。 ……随着四片唇瓣相接,霎时犹如触电的感觉传导而生。 好软,好香,好晕…… 便在她晕晕乎乎的想要细细品味这一刻百感千回时,突然好像听到身下那个帝王轻哼了声。 一瞬间,一股凉意快速的沿着背脊爬上来,只吓得她飞速的退开。可刚才强撑了一路的腿脚这时候早已经麻了。 “噗通――” 沐清秋结结实实的坐到了地上。 来不及哀悼自己的屁股,先就往床上躺着的人影看过去,但只见人家只是稍稍翻动了下身子,然后就再没了声响。 “……” 死死的压住几乎就要从喉咙里蹦出来的心跳,沐清秋悄悄松了口气,也直到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竟然做了什么! 当即面色发白,手忙脚乱的从房间里奔了出去。 房门关合,那躺在床上早应该已经睡着的人缓缓睁开眼睛。 清亮的眼底光晦不明。 ―――――――――――――――――――――――――――――――――― ―――――――――――――――――――――――――――――――――― 这是故意折腾她吧(一) 沐清秋走在朱宅里,低头愤恼不已,恨不得抬手狠狠的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天杀的,刚才她是被色虫上身了吗?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她怎么能忘了她现在只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脑袋就会搬家的臣子,这个人便是手握天下生杀大权的君主呢! 就是现在屁股上火烧火燎的痛,可比起刚才她那根本就是亵渎圣颜的举动,根本就是九牛一毛的区别! 沐清秋很是不屑的淬弃自己。 ――难道不知道迷恋罂粟的人最后会是个怎样的下场吗? …… 最后沐清秋七拐八拐,又问了好几个家丁才总算是探听到了朱宅厨房的位置。 只是远远的看到厨房里亮着的灯,就好像已经闻到了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 虽说之前的举动极有可能会让她死的很惨,可现在还是“民以食为天”。 前面的宴请现在已经差不多撤了下来,厨房里也聚集了不少的下人。只是在看到沐清秋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原本有些热闹的情景又是一片寂静。 沐清秋很无奈,幸亏当中有认得她的,上前拱了一辑,“见过大人。” 随后那些不曾认得她的人也都跟着稽首,“见过大人。” “不用这么多礼。”沐清秋摆了摆手,目光直接就扫到了那些大大小小的碟子里。 “还有没有饭菜?”她问道。 她问的直接,那些下人不约一愣,很快就有人反应过来,“有,有!” 沐清秋点头,寻到了窗口一处干净的台面,“放哪儿吧!”然后人就直接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 在场的人已然知道这位大人的意思了,敢情是要在这里用膳。 虽说当中也有人知道这位大人和自己主子的不合,可到底人家也是朝廷重臣,他们不过是蝼蚁蚁民,自然是万万不能得罪的,所以便迟疑着。而当中那些不知道的缘由的自是忙着端过去,只是转眼,那里就摆上了四五个看似美味的菜色。 看到那些饭菜,沐清秋自是满意,“你们忙吧,不用理会我!” “……” 堂堂一个朝廷大员在这种君子不入之地用膳,他们又怎么敢在旁边喧哗杵立? 为首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便有知趣的笑的谄媚,躬身道,“我们就去外面候着,您用过了,我们再进来!” 然后,呼啦啦的整个厨房里的人就都溜了出去。 沐清秋很欣慰。 这还是她穿越到这里之后第一次吃饭的时候没人在旁边看着。 果然还是普通的人生更适合她! 最重要的是,比起刚才她纠结了半个时辰的“饭菜”,这后厨里饭菜还真是香啊! …… 到底还是太饿了,沐清秋吃的很快。 直到最后肚子有些撑不下了,才腾出眼睛来左顾右盼,而在打量了一周旁边这设备齐全的厨房之后,慢悠悠的转头往窗子外面瞧过去。 厨房里明亮的很,窗外的景致也无外乎是黑乎乎的一片,夜色深浓,头顶的月光半隐在云雾当中,几乎看不到丝毫的光亮,偶尔有灯光掠过也是远处经过的人手里的灯笼带起的点点光亮。看在沐清秋的眼中,却像是远处里的车灯一闪而过。 什么车灯? 沐清秋不禁轻笑。似乎从她决定代替沐清秋好好的活下去之后,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想念曾经生活了二十五年的世界。 那个世界里的她一贯平淡,每日静好,虽说没有美男环顾,可根本不会这般每日都过的心惊胆颤……如果有个能回去的机会摆在眼前,那就是说什么也要离开这里。 沐清秋暗暗叹息,恍惚中回神,却在转眸时好似看到了一闪而过的亮芒。而那亮芒在夜色下却又是显得异常的清冷冰寒。 这是故意折腾她吧(二) 好像在哪儿看到过这样的光亮呢? 忽的脑中一闪清明,那日雨中,冲着她劈头而来的亮芒岂不正是这样的颜色? 心下当时一慌,她闪身躲到墙角,探出眼睛来望向适才那亮芒闪烁的方向。[] 原本隐身在云雾之后的月光便在此时露出些许的光亮,而恰恰便让沐清秋看到不远处几道快速跳跃过的身影,手中掂量着的利刃在月光下一闪幽芒。 果然是―― 沐清秋猛地跳起来,下意识的就要远远的逃开。却在就要逃出厨房门口的时候停下脚步。 她是丞相,不管怎么样还是要靠着皇上混日子。别人怎么样都好,那个人千万不要有事! 想到此处,她咬牙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跑过去。 …… 一路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所遇到的那些家丁婢女也都有礼恭敬,可背脊上阵阵而来的怵麻只汹涌而来,沐清秋一路飞奔,气喘吁吁的拐到朱某给那个君王准备的庭院里,推开房门。 偌大的房间里泛着淡淡的酒香,床上却空无一人。 陡然间,沐清秋只觉得全身都没了力气。 人呢?人呢? 她慌乱的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徒然无功又转身奔回到院子里。 前后各有两个门,那个人会在哪里?对了,那些个侍卫还有德宝公公―― 脑袋里正乱成一团麻,这时身后幽幽的传来一个飘忽的声音。 “清――秋?” 沐清秋蓦然回头。 那个正立在夜色之中的白衣翩翩,几若倾城魅惑的人,又是谁? “刚才,刚才你去哪儿了?”便像是眼前骤然浮现明月,沐清秋冲了过去,急的眼睛里直泛泪光。 炎霁琛眼帘低垂,只好似没有听到她的质问,身子微微一晃,随后一手撑到了她的肩膀上。 一瞬间,酒气肆意,再度笼罩了沐清秋全身。“你呢?你又去哪儿了?” 低哑沉缓的声音正好喷在她的耳后,引起她一阵的轻颤,因为这几若引诱的意味,让沐清秋脑袋里霎时空白,“刚,刚才我去了后厨找吃的……” “嗯?”男人讶然,低低的呼吸似乎带着一丝笑意。“吃的什么?” “吃的是……”沐清秋差点儿就要脱口而出,猛然意识到现在根本不是谈这种话题的时候,忙收敛了口风,“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你的侍卫呢?还是离开这里吧!” “不对劲?哪里?”炎霁琛终于从她的肩膀处撑起半个身子,垂头看向她,幽深的眼眸如墨泼洒。 沐清秋咬了咬唇,刚才她一路跑过来,这个宅子里根本就是再正常不过!是而便是在这样和平日里没有半分奇怪的的宅院里,她要怎么说清楚刚才她在后厨看到的那些极有可能是她一时眼花好似幻觉的情景? 可是若是不说就是欺君,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先说出来。“我好像看到了刺客!” “……” 片刻的寂静之后,男人竟然嗤笑出声,而后转身环顾一周,“刺客?……哪儿呢?” ―――――――― 感谢好友【云墨铱】的红包 这是故意折腾她吧(三) “……” 沐清秋泪奔了。 这人怎么竟是这样的表现啊! 电视上那些帝王身边不都是好多好多的侍卫林立?一旦察觉到有丝毫的危险就会挺身而出的吗?怎么这会儿竟然还静悄悄的啊! “我,我也说不清。反正就是不对劲。不然,今儿换个院子住,可好?” “为什么?”没料想这个帝王还探究的看着她。似乎是问不出什么来就是不理会她。 沐清秋觉得自己就快要原地打转了,可面前这人还是老神在在…… 算了,她也是尽人事听天命了。何况他手下那么多的侍卫,就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也会比她长寿。 她叹了口气,转身要走。 不料身后的男人先一步拽住了她的胳膊,在她回头时,但见那人正一手抚着自己的额头,身形微晃,“好晕――” “……” ―――――― 沐清秋咬牙,伸手扶住他,“公子,德宝呢?” “你不是在这里吗?”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公子,您喝醉了!” “本公子会醉?” “是,是,公子没醉。”沐清秋无奈,拖着他往另外一边走去,同时把自己的嗓音又刻意的夹细了些,“德宝带公子回去歇息……” 只是这尖细的声音从她的嘴里冒出来,连沐清秋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可半撑在她身上的男人还是恍若未觉, “好……可是房门不是在那边吗?”而且一扬手就指对了的方向。 沐清秋嘴角猛颤,若不是刚才是她把这人给拖回房间的,她现在就要怀疑这人根本就是装的了。 “……公子看错了!”沐清秋几乎是咬着牙,强拉着他往院门的方向过去。 可那个依靠在她身上的男人仍执拗的指向那两扇敞开的房门。沐清秋怎么能依了他,自是强拉着往院门的方向过去。更是肺腑――好歹这人也是个皇帝,怎么身边愣是没有个人保护着?就算是之前看的那些个电视上演的都是假的,可这皇帝手下的那些侍卫会以为她这个冒牌丞相会一直守在这个人旁边? ……这也未免太放心了吧! 而就在两个人来回争执的时候,两道黑影已经翩然落到了他们身后不到一丈的地上。 沐清秋毫无所觉,而那个已然酒醉的炎霁琛微垂的眼底里已经一闪幽光。 随后揽着沐清秋肩膀的胳膊微一用力,便把沐清秋整个人给掀到了自己跟前,轻吐气息,“清秋,朕听你的!” 啊?~ 瞪着突然在眼前放大的俊秀面孔,酒香也霎时侵入鼻中,沐清秋只觉得全身上下都在瞬间酸软的一塌糊涂。 只是却不容她往这个软软的依靠在自己怀里的男人身上看去,随之而来的凌然便让她霎时打了个激灵,她蓦然抬头,就在她前面不远的地方赫然站着两个黑衣蒙面人,而手中扬起的利刃正冲着那个已经酒醉的人身上刺去。 破风而来的凌冽让她的喉咙一时窒息,连惊呼都喊不出来。 这是故意折腾她吧(四) 可当她回神,她竟发现自己整个人竟然拦到了那个酒醉的人跟前,而那柄闪着寒芒的刀剑正从她的身侧滑落。[.超多好看小说]同时,胳膊上一阵刺骨的痛意。 她低头,右臂上那道便是在夜色里也赫然明显的血痕正晃在眼前,而手指上滚滚灼热滴下的正是她的鲜血。 眼前一花,只觉得天地都在旋转,耳朵里也一片混乱,乍然模糊的视线里,好像一团白影在眼前翩飞,又好像四周多了好多黑色的影子,更好似眼前一片鲜红刺眼…… 终于,眼前一片黑暗。 ******************* 摇摇晃晃。 摇摇晃晃。 便是在一片摇晃当中,沐清秋缓缓的睁开眼睛。 头顶上是盘云而生的精致绣纹,鼻端的香气袅袅也好似宁静志远。 好熟悉…… 她曾经细细的,里里外外的都扫量了个遍,这里不正是那个君王的豪华车马吗? 只是,她怎么在这里? 就凭着她不小心轻薄了那个君王的举动,至少也要把她从车马上给赶下来啊! 突的,脑中混乱的记忆重叠,富丽堂皇的朱宅,天壤差别的晚宴,黑衣蒙面的刺客…… 刺客!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猛地起身。 “啊――” 胳膊上骤然而来的痛麻让她惊呼出声,她匆匆一看,半掩着的外袍之下,几乎整条右臂被紧紧的包缠起来。 片刻的怔愣之后,沐清秋又喊了第二声。 “啊――” “沐清秋――” 她的惊呼声还没有落停,便听到一个很是不悦的声音传来。 沐清秋咬唇看过去,但见不远处一袭白袍的君王正盯着她,俊美的面上乌云密布。“你再喊一句,朕就把你扔下去!” “……” 沐清秋忙点头,表示听话。 她喊第一声是因为痛。第二声是因为看到了被包扎的像是个粽子一样的胳膊,还以为自己的身份被这个君王识破了。可还没有彻底的喊出来,她就发觉是她自己想多了――除了外面的袍子给简单的撕了开,其他的地方还是原封未动,那就是说,她仍然是这个炎氏王朝的沐相。 只是……她昨晚上可是奋不顾身的救了他,他干嘛还这么凶! 这时候耳边上突然又冒出来一句,“你怨朕?” “没有!怎么可能!”沐清秋摇头,胳膊上的痛意仍然清晰的传来,可脸上早已经是诚挚可见。 炎霁琛瞅着她脸上的一本正经,嘴角不自禁的微勾。“沐相可知道自从你离魂之后,便再也藏不住心事了?嗯?” 他的语气很温柔,却在沐清秋听来就像是锐利的刀子,浅浅的在她的心口上一划一划…… “呵呵,皇上说笑了,臣没有心事!”沐清秋干笑。 炎霁琛深深的看了她几眼,目光不着痕迹的从她的脖颈上闪过,“如此,甚好!”继续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书籍。 沐清秋暗暗松了口气,正打算挪下适才已然僵硬的身子,炎霁琛突然又说道,“刀口伤了筋骨,不要乱动。” 沐清秋顿了顿,讷讷的应了。 …… 一刻钟…… 半个时辰…… 沐清秋到底坐不住了。 这是故意折腾她吧(五) 就在她醒过来之后,很快就发现了她旁边摆着一本书,可拿起来一看,才看到那本书竟然又是一本佛经。 囧! 或许详读佛经真的能让身上的痛楚减少一些,可因为身侧那个气场强大的帝王,她总觉得这车厢内的气息莫名沉重,而闭上眼睛,便会想到昨夜里的那些刺客。 只是从全镇离开才两个晚上,竟然就遇到了两伙刺客! 不由得又想到那个徐半仙所言的“血光之灾”…… 沐清秋打了个激灵,她是真没想到竟是如此可怖的真实! 不管昨晚上的那些刺客是冲着谁去的,眼下是定然没有得手,可因为踪迹泄露,他们不能再朱宅继续停留,所以才带着她这个伤残人士急速而驰?突的,脑中闪过那夜里给她寻得了那般饭菜的家丁厨子…… 沐清秋心下不免打了个激灵,她抬头看向那个一直在低眉看着手上书籍的君王。“皇上,那些刺客可有眉目?” 微晃寂静的车厢终于因为她的疑问带起清浅涟漪。 炎霁琛的目光从书本上缓缓移过来,眸光微沉,“朕以为沐相再过半个时辰才会问起昨夜之事?” 那君王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却足以叫沐清秋头皮一阵发麻。她咬唇不语,只听到那位君王的声音继续在她的头顶上盘旋,“朕早就听闻沐相和朱大人两两相厌,倒是不曾想沐相离魂之后,竟也是对朱大人这般不满?” “……” 沐清秋愣了片刻,才明白过来这个君王话里的意思,眼皮抖了抖,她抬头,“难道说,朱大人他们——” 炎霁琛扯了扯嘴角,字句犹如洪钟。(.) “全家上下十六口,一无幸免!” 什么? 什么? 就像是头顶上登时雷声轰鸣,又好像是她的脑袋被人狠狠的敲了一闷棍,沐清秋全身浑然僵硬,就是眼前那个君王的身影也好似交叠成了若干个重影,在她眼前不住的晃动。 虽说那夜里她被远远的隔开那热闹的场景,可她还清楚的记得那群人当中,还有朱某一个刚刚不到四岁的孩儿。 眼前好似又闪过昏迷前她恍惚看到的那一片鲜红,那凌厉而来的刀影,刺鼻的血腥像是纠缠不断的梦魇,几乎堪破了她的呼吸。 什么人,到底是什么人竟然下了这么毒的手? “那……那些下人呢?”恍恍惚惚的,好像又听到她的声音。 “死伤大半儿!” “……” 死伤大半儿? 死伤大半儿? 沐清秋觉得自己的胸口揪的紧紧的,好似下一刻便会窒息而死。 眼前一阵发白,身子也晃了晃,而下一刻,一双大掌揽到了她的肩头,才没有让她倒在车厢里。 “朕也想知道到底是谁!”恍惚中,原本只是远远的看着她的君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挪到了她身旁,便在那双魅惑至深的眼睛里隐藏着深深的怜惜,甚至还有淡淡的悔意。 ……若是那群刺客是为了这个君主又或者她而来,那就是他或者她害了朱氏整门。 沐清秋眼中含着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滚滚滴落。 这是故意折腾她吧(六) 炎霁琛微微拧眉,抬手想要拭去,却还是住了手,“沐相,可想到了什么?”他问。(.) 她失神摇头。 她也好想自己能想到什么,可她根本不是那个沐清秋,又怎么知道终究到底是怎么回事? 炎霁琛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罢了,好生休养,先歇息吧!” …… …… 即便车身摇晃,鼻间却是安神静气的檀香,四周也柔和惬意。身上柔软的丝被便更是温和。 只是―― 她怎么能睡得着? 沐清秋辗转反侧,堪堪闭上眼睛,就好似看到了那一片的鲜红刺眼。 ……那些性命,那些恶魔的手中竟是这般的不屑么? 不是说世界上最值得珍惜的就是生命吗?只因为任何事情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而生命却只有一次? 或许在这个时代,那些生命都不过是证明那些位高权重者的存在而已,可她却没办法坦然接受这样的残酷。 而再回想那个君王说的那句――“沐相,可想到了什么?” 难道说,又是和她这个沐清秋脱不开关系? 或者,她这个沐清秋也到了该做些什么的时候了! ************* 朱宅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一起血案,那便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拖沓下路程了。(.好看的小说)于是车马急速而行,便是到了晌午用膳时分,也仍在奔驰中。 膳食是之前在朱宅时早早的就给预备在车里的。在路上也有几名侍卫径自先去买了些下饭的吃食。当沐清秋看到在朱宅预备的膳食,眸光不禁微暗,却还是坚定的吃了下去。 很快,沐清秋就吃完了饭菜。擦去嘴角的饭渍,她看向一贯优雅用膳的炎霁琛。 “臣有一事,冒死请教皇上。” 炎霁琛微微抬眉扫了她一眼,也便放下了碗筷,把跟前的矮桌推到了一边,“说!” 沐清秋咬牙,“臣想知道江南水患一事……” 她本来还有好多话要说的,可也不过刚说到“江南水患一事”这六个字,那个刚才还察觉不到丝毫气场的君王身上骤然就迸发出勃然的怒意来,陡然而来的气势就像是临面而来的泰山几乎把她给压倒在下面,永世不得翻身。 她干硬的咽了咽吐沫,就是不抬头也知道那人投射在她身上的目光足够她死上几百次的! 果然―― “沐――清――秋!” 比起她刚醒来时第二次惊呼时候,那位君王喊的还要大的声音在她的耳边骤响,狭小的车厢内差点儿震聋了她的耳朵。 “你当日身患离魂之症,可以不知道江南水患一事,而后你与安乐王同行数日,不曾问一句也便罢了!如今,你竟直到此时此刻才想到你这个钦差早就理应明了的政事!”那一声声的质问更像是千斤的巨石直接砸到她的脑袋上,直叫她一阵阵的头晕。 “沐清秋,沐相――朕问你,你的心中可有国之社稷?可有千万黎民?” 说到最后,勃然的怒气已然到了她的面前。只让她头皮一阵发麻。 ―――――――――――― 今儿忙了一天,回来看到【renstephanie】的红包。感动之余再更新一更,明儿如果还能看到咱文文图图的话,应该还是两更!当然也要看到亲们如何支持的呢?比如收藏啊……(*^__^*)嘻嘻 情愫暗生(一) 她不是没想过她说出这句话来之后那个君王的反应,只是没想到就算是已然有了准备还是有些承受不住。(.) 突然间她好奇怪自己那天晚上怎么就会对着这样的人有了窥伺之心! 真是该死! 她咬牙,直接叩首在地。“皇上也知道臣早已经心存了辞官之念,此行只是勉力为之,臣自知死罪,更唯恐这副身子无力为皇上,为社稷黎民造福!” “皇上惜才爱才,便是朱大人辞官一年有余,皇上仍亲身探望,以示圣意。是而,臣以为,皇上隆恩浩荡,便是千古以来鲜少的圣明贤君。(.)此次,即便是臣未曾听闻了朱大人全家上下为了社稷舍弃性命,臣也想要为社稷倾尽全力,即便有负圣恩。臣也万死不辞!” “而今日所闻,便更是让臣不能退却。唯有挺力而出,才能不负圣恩,不负黎民。” 她承认自己这番话当中的七成都是虚伪的,更有四分是在拍这个君主的马屁,只是除了这样说,她真的没有其他的法子。 而她的这番话之后,许久,那个君王没有言语。 只是沐清秋也稍许的放下一些心来,因为她清楚的感觉到头顶上压着的几若重如泰山的压力好似悄然的和缓了许多。(.) 半响,那个君王冷嗤了声,“如此,那沐相先前所说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是应酬朕,是假的了?” 沐清秋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若是她一时回答不妙,或许日后,不,现在就是死罪一条。 沐清秋咬牙,再度叩首到地,“臣在朝堂上三呼万岁之日,臣这条命便是皇上的!” “哦?” 终于,那个君王因为她的话挑起话锋。压在她头顶上的最后一座大山也终究挪了开。 “起来吧!” “谢皇上!” 沐清秋起身,只觉得贴身的衣衫湿了一片。 炎霁琛嘴角微勾,不容她直起身子,已然举手抬起了她的下巴。精湛的眸光中,那张清秀的面上一闪惊慌。“皇上……”他的声音在炎霁琛耳侧轻颤,好似惧怕。 炎霁琛眸光微暗,锐利的眼眸在他的脖颈稍停些许,才直视过去, “今日沐相所言……朕,可是记住了。” …… “是!” 沐清秋慌忙垂首,看似恭谨。 心头却早已经因为这个君王的目光惊得七魂少了六魄。 ……他的话固然让她颤栗,可他的视线更是让她惊悚! **************** 只是终究还没等沐清秋知道江南水患到底是怎么回事。当车马夜间停靠在一个村落的时候,那村子外面明晃晃的站着的那个人,差点儿没让沐清秋背过气去。 不是别人,正是稍微掩饰了下容貌的那个安乐王炎霁伦。 炎霁伦看到沐清秋和炎霁琛下车,先是默默的看了眼沐清秋包扎的很是结实的胳膊,而后上前扶住炎霁琛,“大哥,你没事吧?” 炎霁琛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说的云淡清风,“沐相也受伤了!” 炎霁伦身上不可查的一动,转头看了眼后面的沐清秋,“我看他除了脸色略有些发白之外,其他一切都好!” “……” 情愫暗生(二) “……” 沐清秋嘴角抽了抽。 什么叫一切都好? 这是她这是失血过多,然后又被某个妖孽君王的淫威吓得血气不足,好不好? …… 因为炎霁伦先一步到达,所以所有的都已经准备妥当。当炎霁琛一行人到达的时候,便直接去了早已经安排好的房间休息。 炎霁琛坐在椅上,一旁杯盏缭绕,俊美的面容隐在热气当中,半隐半现。德宝知趣的退到了门外,随手关上房门。一旁炎霁伦面色有豫的坐下。 “那个……皇兄……” 炎霁伦话音未落,炎霁琛便已然合上手中的杯盏,杯盏清脆的声音在偌大的屋子里锃响。(.无弹窗广告) “不是说明日午时?” 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丝毫情绪,却足已经让炎霁伦的额上发湿。“……皇兄,早一点儿不是更好?” “是吗?”隐隐笑意的声音飘忽而至,却又带着淡淡的清冷。 “……” 炎霁伦只觉得背脊上隐隐发寒。 炎霁琛倾城如画的面上终浮上一抹浅笑,却是如雾似晏,半梦半幻。 “为什么?”这三个字更是温和。(.无弹窗广告) 炎霁伦咬牙,最后只得起身,躬身一辑,“是臣弟犯糊涂了!” 炎霁琛转眸,如墨的眸子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兄弟,“霁伦,若非是我看他还有用,早就把他除了。哪里等得到现在?” “可若是他把你带入歧途,那不惜所有,我现在……就除了他!” 炎霁琛的话和缓轻柔,犹如清风拂面,却直叫炎霁伦手脚都些许发麻,他知道,他这个皇兄所言,绝无半字虚假。 他深吸了口气,颌首低垂,“臣弟明白!” 炎霁琛这才淡淡颌首,低头品过手中的热茶,再度放下时,面上已然冷凝,“朱济世的事情,你也应该略有所闻。” “是!”炎霁伦见皇兄改了口风,暗自松了口气之余也忙收敛了心神,“朱济世在任时就徇私舞弊,贪污受贿不止,而后虽被父皇罢黜,却在乡里势头仍旧,尤其皇兄继位之后,便是连州府官员都要上府拜见!实在是可恶!” 炎霁琛点头,周身浑然凌厉的气势。“正是因为如此,我这次才刻意留宿朱济世的府邸,也顺便看一看能不能摸清‘他’的底细……却没料想,那人竟然下手如此之狠!” 听闻,炎霁伦面上也不由色变,点头道,“一家上下老小十六口,竟无一幸免!臣弟听闻也是大骇。不过,若是真的罗列起朱济世的罪名来,也不外如是。两者相较,此次江南水患正需要大笔的银两,朱宅家财也正可以解燃眉之急。” “而所谓济世,那便是事后给朱家一个为国为民的名头也就够光大门楣的了。” 炎霁伦这番话听上去好像有些冷漠,却也是为政之要。何况不止解了手头上最紧要的,也算是安抚了朱家远亲。 闻言,炎霁琛赞许的瞟了他一眼,“这些日子,你倒也长进了!” 炎霁伦呵呵一笑,面上一闪窘迫,“这也是皇兄教的好!对了,他呢?皇兄觉得他的那个……离魂可是真的?” 情愫暗生(三) 炎霁琛没有说话,只低头看向手边的杯盏。 ……这个皇弟如此明了,无非还不是因为那个沐清秋? 此时,桌上的红烛闪动跳跃,便如同……捉摸不定的人心,民意。 终于,炎霁琛拿起适才放到桌上的杯盏,冰凉的银光在他的眼前辉映出一抹流光,眸底潋滟间,早已经是风华万千,“……既然在朱宅‘他’挺身相救,或许对‘他’,朕也该另当别论!” 但听着这一句话从皇兄的嘴里说出来,炎霁伦觉得自己骤然轻松了大半儿。 他干咳了声,掩饰住自己的异样,说道,“赶了一路,皇兄许也是累了!臣弟就先告退!” “嗯,去吧!” “……是!” 炎霁伦偷偷的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立在门外,只觉得自己好似浑然又活了一次。 幸亏他还是皇亲,这要是换个平常官员,不是会被皇兄的气势给压得没了半条命?! …… …… 房门关合。 炎霁琛看向窗外悄然而生的明月,眸光却已经闪动微恙。 有句话炎霁伦没有说,但他却明白,那就是那个人之所以这般狠毒,或许也是因为‘他’! 此时,脑中突的一闪而过‘他’竟敢趁他酒醉…… 捏着杯盏的手指泛出幽幽青色,在夜色下恍若银白。 ***************** 用过了晚膳。 沐清秋就一直窝在房间里,对着好不容易从村子里借来的镜子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便是胳膊上依旧痛的让她呲牙咧嘴,还是差点儿没把这面铜镜看出个洞来。 只是最后她把那面铜镜翻过去的时候,就真的想要撞墙了。 天杀的喉结啊! 到底是她的时运不济,还是之前的那个沐清秋运气太好了? 这个喉结大略一看好似和真的没什么不同,可要是仔细查看,这颜色根本就和她本身的颜色有所差异啊! 这是什么材料的?怎么也不知道变通啊! 难怪那个君主有意无意的往她喉咙的方向看,难不成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不,不会! 都是男人,干嘛要死盯着这种地方瞧啊!何况人家又是君主! 只是为毛她还是这么忐忑啊! 若不是那些刺客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她又怎么会突然想要做些什么,又怎么会一头撞进这个本就纠缠着她的神马江南水患案件当中?又怎么会惹得那个君王的注意? 就在沐清秋满目悲催,有一下没一下的往桌子上磕着额头的时候,房门外传来了对她而言并不算是陌生的声音, “清秋?在吗?” 沐清秋霍得起身,眼中登时满是愤然。 “清秋?”――喊得这么亲密,和你很熟吗?要是你不是临时逃走,她哪儿能让那个君王看出一丁点儿的不对劲来? 她深吸了口气,又暗自骂了那个神马花美男王爷好几句才算是平缓下情绪,走到门口,挤出笑容来,反手拉开房门。 “王爷!” 炎霁伦只看了她一眼,便忍不住轻笑出声,“怎么?还在生气本王不辞而别?” 情愫暗生(四) “……” 沐清秋吸气。[.超多好看小说] 好吧,她承认好像在这个王爷跟前,她的情绪还真是一览无余。 只是即便她刚才真是满腹恼怒,可在看到眼前这张花美男的面孔之后,也貌似提不起什么再大的怒气来。 “王爷说笑了!”她勾了勾唇,很是敷衍。却也知趣的让开身子,也好让这位爷进到自己的房间里。 炎霁伦站在房间里打量了一眼,在看到桌上反扣的铜镜时,眉头不由皱了皱,嘴里却是解释着,“那日,本王是有要事要办!” “哦,”沐清秋有些应承的敷衍。她可是没忘记好像是前一天晚上这位爷就表现的很奇怪。 炎霁伦因为她这话,面上微微一变,继而转头怒瞪她,“本王还会骗你?” 沐清秋吓了一跳,忙摇头,“不会!” 她自认这些皇族中人生气的气势真的很吓人,好吧! 看着沐清秋忙着摇头摆手的惊吓模样,炎霁伦心知定是这几日被皇兄折腾的不轻,掩唇干咳了声,转眸看向她受伤的胳膊,眼底一闪关切,“你的伤,如何了?” “已经没什么事了!”沐清秋心里头不免又是一暖。 这位花美男王爷的不辞而别,的确是让她懊恼,可还是这位花美男王爷好,至少人家一见面就是关心她,还特意安排了厨房做了她喜欢吃的东西。虽说没点明,她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在路上她曾对那个花美男王爷提及的。 ……哪儿像是那个什么君主的,现在她还能活着,还真是万幸了! 只是转念又想到此时堪堪保存在脖子上的脑袋,不免又有些神伤。 果然是“现在还能活着就是万幸”了! 看着沐清秋脸上的神情忽明忽暗,炎霁伦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沐清秋无奈的睇过他。“……说不定此次江南水患之后,我就真的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炎霁伦失笑。“怎么?为皇兄‘鞠躬尽瘁’,你不愿意?” “……” 沐清秋嘴角猛地一抽。 这家伙是故意的吧! 她若是敢说一个“不”字,恐怕今儿就要“死而后已”了! 看着她的模样,炎霁伦终究是忍不住,笑眯眯的抓起她另外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冲着她眨了眨眼, “走!本王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哪儿?我想要休息啊――” “放心,去了就知道了。” “……” ******************** 夜色笼罩四面。 头顶上便是漫天的星辰还有那皎月明朗。 微风吹过,脚下清幽的小草带起点点悸动。而不远处的芦苇丛里,点点盈光闪耀的又是什么? 当沐清秋踏上这村边那处小山头,眼底自是一片惊喜,而在看到那从中的盈光闪耀时,几乎立刻脚下就往那芦苇丛里冲进去。 只见点点的盈光陡然从芦苇丛中纷飞而出,便像是天上的星辰一下子洒落到了人间,又偏偏在她的头顶四周停驻,那闪耀着的绿意光芒,带起恍若传奇的色彩。 好漂亮-- 便是之前脑袋里有着滔天的烦恼也因为此时眼前所看到的全都给消散迷离。 此时此刻,便是连她自己也分不清自己是在天上,还是天上的星辰因为她而下凡。 她闭上眼睛,只感觉周身轻松自若,空中青草的香气,混着淡淡的花香汹涌而入,宛若脚下也松软的像是天边的云彩,而那四散飞开的萤虫飞舞,便好像下一刻自己就能乘风而去,直飘向那瑶台琼池…… 好美―― 好美―― …… 那个身影立在夜色下,皎月当空,他却好似和那漫天飞舞的萤虫混而成生。以往只觉得清秀,又或者有着那么一丁点美丽的面孔此时更好像浮上了淡淡的光晕,堪若神圣。 炎霁伦呆呆的看着,喉咙猛地发紧,袖下的手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紧握成拳。 ―――――――――― 感谢【zl750130】的红包,好好的么么个…… 情愫暗生(五) 白日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只觉得晚上的风景或许分外美好,便想若是带他来,或许会不错! 只是却万万想不到竟然会带给自己这样的惊喜…… 陡然,脑中响过皇兄声声的警告,便像是晨古钟鸣,在他头顶响彻。 ――“……若是他把你带入歧途,那不惜所有,我现在……就除了他!” ――“除了他!” ――“除了他!” 炎霁伦骤然清醒,眼中些许的迷离也霎时清明。 他嘴角含笑,眼底划过一抹黯然。 若是他是女子,便是倾尽所有,也想要他留在身边,也只想独占他的美好。 可惜―― 或许,这一幕只能永久的刻在自己的脑袋里。 仅此而已! …… 小山下,一行人静静的杵立在微风中,悄然无语。 为首的那人面若皎月,眸光犹若星辰。 身上的白袍潋滟,在风中依然潇洒淡若,好似云雾缭绕,霁美勃然。 ……立在那萤虫纷飞间的沐清秋只沉浸在这如梦似幻的情景中,浑然不知自己早已经是别人眼中的风景。 *************** “觉得怎样?” 炎霁伦立在沐清秋身旁。微笑以对。 沐清秋转头看他,已经渐渐消散的萤虫只还能看到偶尔几只的影子,便在空寂一片的草地上,更显得面前的这个男人俊美非常, 她本是快乐的过着自己那般平淡自若的生活,却莫名其妙得到了这样陌生的地方来,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这个身子就又会消殆而亡。 她怕,她惊恐,甚至于不惜谄媚拍马来求得一时的安稳。 却不料最终还是没办法逃过命运的驱使。 只因为便是她不想去琢磨,那些让她夜夜难寐的血腥场面。 而今夜,此时却是她来到这个世上之后最开心的一刻。且她永远永远都不会忘记! “今儿晚上,我真的很开心。谢谢!”她道。 炎霁伦看着她,月色下,这张只是清秀的面孔好似娇艳花束,美好惑目。而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含着的光亮好似比起天空的皎月还要惑人。 他的眸光匆匆转闪,落到前面的芦苇丛中,那若现的盈光却仍好似隐现她的模样,“你,这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景象?”不期然,声音里竟模糊的含上了些许沙哑。 炎霁伦自是尴尬,沐清秋却不曾留意,只因为他说的那三个字――第一次? ……在她的记忆里应该是第一次,可不知道为什么偏就有莫名熟悉的感觉,好像原来她也见过如此,甚至更是恍若似仙的情形。 “我也说不清……”沐清秋想了想,还是摇头,转而又看向身后仍偶尔在芦苇丛中飘然起舞的萤虫光芒。眼中些许的迷惑转瞬便换做点点激动,“不过,不管之前是不是见到过,今儿晚上的情景,我是不会忘的!” 轻吟缭绕的声音在炎霁伦的耳边转过,便像是人间最美好的魅惑。 炎霁伦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嘴角含笑,“时候不早,我们下去吧!” “好!” …… 只觉得身上的重担一下子给消散全无,下山的时候沐清秋也来了兴致,时不时的转头看看身边这位浑然带着淡淡墨香的花美男王爷,骤然只觉得美景,美色当前,还真是一大幸事。 “你又在看什么?”炎霁伦被她这般太过昭彰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瞪了她一眼。 沐清秋笑笑,随即暧昧的附到他耳后,“王爷,您的红颜知己定然不在少数吧?” 炎霁伦只觉得身边这人栖身而来,好似浑然的淡香也飘然而至,便是那清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的时候,脑袋里只懵然一片混沌,什么都反应不过来,而当回神,这人竟几若咫尺的近在眼前―― 炎霁伦下意识的后退了一大步,又在看到沐清秋茫然不解时暗骂自己的失态。 他强自镇定了下,很是不屑的摆了摆手。“你说什么?本王还尚未娶亲!” “什么?” 沐清秋自是被这位花美男王爷的举动弄得有点儿莫名,可这位花美男王爷的话更是真的刺激了她。 别说刚才那个夜景萤虫的浪漫情怀根本就是现代男生泡妞的基本伎俩,只说就她这个冒牌男人都有了自己的娇妻美女,何况这位本就长相俊美的安乐王竟然还没有娶妻? “难道是……” 沐清秋讶然,随即又是了然,可到底还是碍于某位王爷的身份,不好明说,只能略带可惜的移转目光…… 炎霁伦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只觉得莫名不解,只是随后顺着她的目光看下去―― 情愫暗生(六) 某位王爷的脸色慢慢变得铁青,终于再也忍不住,“沐――清――秋――” 沐清秋心肝一阵乱跳,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没当场摔到在地。[.超多好看小说] 有木有搞错! 怎么这兄弟两个人都喜欢吼她啊! …… …… 只是当沐清秋抬脚就要进到自己房间的时候,炎霁伦突然叫住了她,“清秋,你可还记得你之前的嗜好?” “不知道!”沐清秋摇头不解。 炎霁伦瞥她一眼,“便是传言也不知道?” 沐清秋突然觉得这位花美男王爷后面的话很是重要。“我有什么传言吗?是什么?” 炎霁伦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断袖之癖!” 而后,转身翩然离开。 “……” 沐清秋瞪着他的背影,眉头狠狠的抖了抖。 貌似这是她第二次听闻了! 可是若沐清秋真是有什么“断袖”,那她是女子的事情不早就众人皆知了?还娶什么娇妻美眷? 话说他们炎氏皇族的人是不是都很小心眼,睚眦必报啊! 那位君王她就不予置评了,可她不过就是有点儿不着边际的猜了下某个王爷,连个字都没有说,这位爷竟然这样诅咒她! 切―― ************** 转日。 那位花美男王爷竟是出乎沐清秋意料的没有离开,而是随着车马一同前行。 只是看着这位王爷都没有上车马,沐清秋又怎么胆敢赖在那位君王的车马上。便借着君君臣臣的借口和那位花美男王爷并肩而行。 虽说胳膊上的伤口在马儿起伏之下还是有些痛,可相比较眼前的良辰美景还有暂且远离那位君王惊人气场的压迫,还是很值得的。只是不知道怎么,总觉得背脊上一阵阴凉的发麻,每每让她脖子上的汗毛倒立。 行了不到半日。沐清秋终究忍不住背脊上越来越阴凉的感觉,策马又挨近了那位花美男王爷半个马身。“王爷,有件事情,我想请教您!” “什么事?”炎霁伦转头扫了她一眼。 沐清秋咬牙,貌似从她和这位王爷骑马而行时伊始,这位王爷就对她有点儿疏远。只是碍于同行便是那位君主,她倒也能猜到些许原因,只是终归也觉得不舒服。 对着只有那位花美男王爷看到的方向,她翻了个白眼。只看的炎霁伦愣了愣方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嘴角不自禁的勾了勾,脸上还是那副淡然的神情,“说――” 沐清秋又是呲了呲牙,才问道,“王爷可知道江南水患一案?” “……” 炎霁伦眉头皱了皱,下意识的往那一直便是默默散发着的阴沉气息的车马方向瞄过去一眼。 “你没问皇兄?”他低声问。 沐清秋偷偷吐了吐舌头,“……我差点儿没剩半条命!” 炎霁伦哑然失笑,却在眼前一闪即过的粉嫩小舌,喉咙霎时就是一紧,忙别开目光,干咳了声,视线转闪之余,最后还是说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江南大堤修筑五年,耗费国库几若一半儿的银两,换过十多名大臣终于完工,是日说是能抗百年洪水,却没想到不过一年便决口了。” “什么?”沐清秋大惊,手里的缰绳也不禁攥的死死的。 这根本就是滔天大案。 “为什么要派我?”她下意识的问道。 ___________________ 今儿除夕哦!亲们要记得和家人团聚 同吃同行(一) 炎霁伦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头看向前路,“因为只有你才能解决!” …… …… 夜间入宿。 沐清秋用过了晚膳便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窝在床上,辗转成思。 朱宅上下十六口的性命固然让她心寒,可更让她悸动的是那些毫无相关的家丁随从。甚至于包括了曾经给她准备了那顿丰盛饭菜的众人。 在这个君主,在这个世俗眼里,朱氏一门十六口的性命自是珍贵,可在她的眼中,不论谁的性命都是弥足珍贵。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决定要搏一搏她头上的丞相之位。[.超多好看小说]便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去又会如何?便是不知道她身上原本背负了什么又会如何?到底她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便把这回的重生当作是上天的恩赐又如何? 只是她没想到江南水患这一案,比起朱氏灭门一案来更是让她背脊上一阵发寒。 所谓水患,竟然是堤坝决口。 耗费国库大半儿银两!换过十多名大臣! 便是这寥寥数句,她都能猜得出当中定然有着贪污舞弊,偷工减料,更有百姓死伤不计其数。 只是这样明晃晃的事情,为什么那位花美男王爷说――只有你能解决? 她也追问过原因,可那位花美男王爷就是闭口不言。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告诉她? 还是说这当中便是另有乾坤?若是之前一心只想着离开的她定然不会想去趟这趟浑水,可现在,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要去闯一闯的,是不是? 沐清秋咬牙,扶着发痛的胳膊从床上起身,直接奔着那位王爷的房间过去。 …… “王爷,清秋有事想要请教王爷!”紧闭的房门外,沐清秋抬手敲了敲。 “进来――” 门内一声低吟,好似带着淡淡迷离。 沐清秋一愣,随着推开房门。 是隔着这层门板的关系吗?怎么觉得这位花美男王爷的声音比平日里更好听了些呢! 沐清秋转身关上房门,眼角瞥到守在门外的侍卫……怎么觉得他们脸上的表情怪怪的? 很快,沐清秋就明白了为什么看到她进去,那些侍卫的脸上会露出那般奇怪的神色了。 因为当她关上房门,转头往屋内看去―― 但见桌上明耀的烛光下,那俊美堪似完美到极致的男子正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凤目下朦胧的泪痣带着人间最美的魅惑,唇角微弯间,早已经是风情无限。 眼前的人明明没有显露出一丝的压迫恼怒,更或者带着点儿魅惑的笑容,可沐清秋只觉得自己腿脚僵硬的动都没办法动一下。之前的些许片段走马灯般在她眼前闪过……车马当中的那意外之吻,还有朱宅当中她色心大起的唐突之举,更还有这一路上的压迫强势,都让她只能瞪大了眼睛,愣愣的看着这个人说不出一句话来。 炎霁琛看着面前这个浑然已经被自己吓住的某人,嘴角弯起的弧度不由更是扩大了些,烛光下更显潋滟。 “清,秋……你,怕,朕?” ―――――――――― 今儿初一,新年快乐,亲们! 同吃同行(二) 这几个字就像是手指一下一下的扣在桌面上,却是直接在沐清秋的心头烙下波痕。 几乎下意识的她就想把电视剧《步步惊心》上若曦对待康熙爷的说辞给搬出来,可就是和那位花美男王爷同行的几日,她就清楚的知道这个世界根本就不是她所知道的那个世界,什么成吉思汗唐宗宋祖根本就不存在,所以那个念头也只能作罢。 深吸了口气,她只能上前一辑。 “臣,臣对皇上是敬爱!”而又怕这位君主误会了什么,赶紧解释,“就是敬重,爱戴!” “哦?”炎霁琛挑眉,面上一闪风华,“不知道清秋想要如何敬爱朕?” “……” 沐清秋眉头抖了抖,“皇上怎么说,臣就怎么做!” “那,今日就陪朕下棋吧!” “……” …… …… “皇上,臣离魂许久,大多的事情也记不得了,只唯恐臣棋艺拙劣让皇上笑话!”回过神来的沐清秋躬身回禀。 炎霁琛抬眸浅笑,眸光扫过桌上摆着的棋盘,“清秋不试试怎么知道?” “……” 沐清秋咬牙,索性艰难的跪倒在地,“臣惶恐,不应夜里来拜见王爷!” “为什么?”炎霁琛坐在榻上,托着下巴,完美的面上似笑非笑。 沐清秋头也不抬,一口气说道,“昨日王爷提及臣曾有断袖之好,虽说臣离魂之后只觉荒唐,可忆臣所行所为或许已让皇上误会,是而才有那日皇上问询臣断袖之事。(.)” “臣千思百转,以为臣日后定然要端正姿态,勤勉政事,以不负圣恩。今日王爷告知臣江南水患一案,臣心痛辗转难安,心衬此案疑点重重,是而臣一时焦急,竟忘了此时月上琼楼,是臣之错!故,臣自请罪责!” 烛光下,炎霁琛的面容半隐而入,看不清神情,只听到飘忽的声音幽幽。“那清秋可想到了如何解决江南水患一案?” “臣以为应先安抚民意,而后公开严查,鼓励举报,如此关系国计民生之事,违法者定要严惩不贷!”沐清秋义正言辞。 “好!” 话音未落,便看到那君主拍了拍手,绝美的脸上一派赞许之色。“没想到清秋离魂之后,竟然还有如此想法。果然不愧是我朝肱骨之臣!” “既然清秋适才也明了那断袖之事只是谣言,那今儿就陪朕彻夜下棋,想必也未尝不可,何况也正是清秋所言之敬重爱戴……” ******************** 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沐清秋现在是彻底觉悟了! 这个房间原本是那位花美男王爷的,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位君主?想也不用想定然是这位君主的用意。而一进门就看到这位君王笑盈盈的面孔,更是让她背脊上一阵发寒,下意识的想要远远的逃开。 先是自请棋艺不高,而后在知道这个借口太过浅显之后也只能先给这位君主戴个高帽,顺便把那个什么断袖挑出来,甚至不惜把自己多年研究历史得到的应急策略显摆出来,却没想到这些到了最后,反而成了自己没办法离开的缘由。 ……这算不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不对,在这个看似妖孽实际上是个腹黑大狐狸的君主面前她根本就是只垂死挣扎的小兔子。 ―――――――― 今儿是天津女儿回门的习俗!抱歉,还是很忙的 同吃同行(三) 此时,桌上烛光跳跃,正是浓时,可她早已经是一脸疲惫,满身困怠。(.无弹窗广告)而对面的那位君主却是兴致盎然,神清气爽。 或许多看这位君主几眼,她也能精神百倍,可仍因为那夜里那般唐突举动心有戚戚焉的沐清秋现在只能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 眼前的棋盘就和她曾经把玩熟练的象棋差不多,甚至于规则也类似,只是那个象棋上标注的是楚河汉界,这里却只是简单的江河二字。 她问了这位君主所谓江河的含义,却没想到这当中所指竟是“长江”“黄河”。 难怪这个世界的人也都是黄皮肤黑头发,敢情和她一样也都是炎黄子孙。可是,这个棋艺也不要差距这么大,好不好啊? 她本想表现的对这个什么棋艺全无印象,也好让这位君主觉得实在是无聊之后罢手。可没奈何这位君主只是简单的告诉了她规则之后,就火力全开,根本就是杀得她片甲不留! 虽说她好歹也是市区象棋棋艺前五名的人物,可为了能早日脱离苦海,她也只能忍了! 却没想到十盘之后,这位君王竟然说什么,“清秋竟一点儿也没有想起来么?既然如此,那朕就委屈一下,直到清秋想起来些许为止吧!” 神马? 沐清秋瞪着那张绝美无暇的面孔,差点儿没扑上去直接用爪子抓。[.超多好看小说] 好吧! 既然如此,她不使出点儿什么绝招也是不行了! 两盘之后,她不得已开始反击,便在那位君主嘴里轻“咦”了一声之后,美其名曰,“竟是上天也被皇上的惜臣之心感动,臣好像想起一些了!!” “既然如此,那清秋就正好和朕下个痛快!” “……” 沐清秋险些一头磕在棋盘上。 神马叫金口玉言,根本就是那些个君王言而无信的说辞! 只是终究就算是她倾其所有,绞尽脑汁,最后她还是输多赢少。 …… …… 桌上的烛火都已经给换过了,窗外早已经是寂静一片,沐清秋眼睛也开始打架,可面前那个君王竟然还俊美的好似谪仙。 而后就在沐清秋实在是忍不住,几乎就要看不清跟前棋子的时候,跟前突的多出了一杯温茶。 她抬头,坐在她对面的君主正冲着她弯唇一笑,“解解乏!” “……” 沐清秋满目悲催的仰头喝下。 靠! 老天,你长点儿眼吧! ******************** 便在天边莫约的升起了白雾。 炎霁琛才总算是放下了手上的棋子,冲着门外唤了声,“德宝――” 听着这个声音,沐清秋略有些苍白的脸上不自禁一喜,强打着最后一丁点儿的力气起身就要拜别。可还没张嘴,炎霁琛便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做什么?” “啊?”沐清秋傻愣愣的看向他,难道不是说她可以离开了吗? 炎霁琛弯唇一笑,便是一整晚没有睡仍是风华万千,“朕是说要德宝过来伺候洗漱,过会儿还要换药,难不成还要德宝再往你屋里去一趟?” “……” ―――――――――――――― 感谢亲们这几日的支持!今儿初三!还有几天年就过了呢!更新在继续努力中…… 同吃同行(四) 只是很快,她就没办法淡定了。[] 眼睁睁的德宝端进来的的铜盆毛巾根本就是要她和这位君王一起洗漱。 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生怕某位君主无意识的一瞥会让她手里头的动作不自禁的一僵,而暴露行藏。 幸而那位君主只是认真洗漱,连个眼角都没有往她这边瞥过来。暗自庆幸之余,站在一边的沐清秋也算是真真切切的近距离观赏了下“美人拂面”的美景。 淡淡的栀子花香犹如随行魅惑,白皙迭迭间,一整夜没有睡觉的面上竟然看不到丝毫的困怠。只是用温水擦了把脸,整个人便霎时犹如莲叶扶摇,轻魅动魄。(.) 沐清秋看的直愣神。 这造物主也未免太偏心了吧! …… 洗漱过后,德宝便又端来了换药的工具。 沐清秋本想帮忙,却是让那个君主阻止了,也便只能干巴巴的在旁边看着。 随着那纱布层层的掀开,那位君主胳膊上的伤口也赫然在目。 不得不说德宝所言无虚,这金创药果然是最好的。不过几日,那伤口便已经凝结成疤。甚至于某些细微之处也已经显出愈合的痕迹。只是眼看着这道伤口,那日雨中亭内一幕仍那般清晰的在眼前闪过。 沐清秋抿唇,声如蚊呐,“谢皇上!” 炎霁琛抬眸,眼中一闪精芒,嘴角却是淡淡含笑,“清秋也救了朕一次,不过是两清了!” 两清了? 沐清秋恍惚了下,随即回神,“自从臣先祖侍奉朝廷,沐家上下便是沐泽圣恩,只求上忠心于国,下不负百姓。虽说臣不太记得之前种种,可臣自清醒之日起,便已决意为圣上肝脑涂地!”言罢,随即叩首在地。 炎霁琛轻挑眉峰,一手把她扶起,“清秋太过严谨,朕不过随口一说,何必这样小心的?” “德宝,给沐相上药!” “是!”德宝得令上前。 …… 适才炎霁琛上药的时候,身上只着内衫,而沐清秋却只敢颤颤的把外衫脱下来,撩开袖子让德宝上药。 抬眸看到那位君主幽深的视线,沐清秋只能讪讪“皇上面前,臣不敢放肆。”之类的话来掩饰。 纱布移开,丝丝而来的痛楚还是让沐清秋不得不死死的咬住牙槽才强忍着没出声。 这时候,耳边却突的听到那位君主的叮嘱,“小心点儿,别弄疼了沐相。” “……是。” 德宝应着,随后边上药,边小心的看着沐清秋脸上的神情,弄得沐清秋脸上一阵爆红。 ――人家君主受伤的时候,连哼都没哼一声。她都过了好几天了,还这么忍不住痛。 “皇上,臣……” 她开口想要为自己申辩,可还没张嘴,便又听到那位君主的轻笑,徐徐而来,“清秋,你说,朕和你是不是有些同病相怜的味道?” “……” 他的声音那般柔和清宁,嗓音中带着的完美声线直接侵入她的脑中。 恍惚的,沐清秋好像觉得眼前这一幕像是在做梦。 这是梦吧! 应该是梦吧! 不然这个君主怎么会这样心平气和的和她说话啊? 同吃同行(五) 恍恍惚惚的,直到沐清秋用过了早膳,坐在马背上才意识到那应该不是梦,是真的! 只是若是平日里清醒着,沐清秋定然会百感交集,更说不准以为那夜里她yy一下,也是值得的。[.超多好看小说] 可现在脑袋里已经很有些像是浆糊的她也只能很是幽怨的瞥了眼前面徐徐而行的车马,咬牙切齿。 神马叫同病相怜? 她一整晚没睡觉,白天还要骑马赶路,那个君主倒是可以安安稳稳的躲在里面睡大觉! 怎么能这么折腾人啊! 到底是不是那个君主故意的! …… 便在沐清秋在马上垂足吨胸的时候,车侧,德宝的闷笑声也正好低低的爆发出来。 “笑什么?”车内飘出来一句话。 德宝干咳了声,转头往沐清秋的方向瞥了眼,“德宝觉得沐相离魂之后还真是和往日不同了,之前沐相可是曾经在政务殿三日三夜没合眼的处理政务,可现在……”才一晚上没睡,就困成这个样子。 车厢内略有沉吟,半响吐出一句话来,“如此,便教沐相上车吧!” “是!” **************** 沐清秋几乎就要感激涕零的大哭特哭了。 就在刚才她最后决定紧勒着缰绳就这么打个盹时,德宝遛着马到了她身边说――“沐相,公子要您去车中休息。” 那一霎那,她好似看到了天边的彩霞那般艳丽无边。[] 这位君主,当真是慈悲心肠啊! 只是……现在她进到车厢里已经有一阵儿了,这位君主怎么还一点儿困意也没有啊! ――君主不睡,身为臣子的她要是先睡了,岂不是对君主不敬? 她颇为幽怨的往那位君王的方向瞥了好几眼,可没奈何那位君王只低头看着手里的书籍,看也不看她一眼。 只是沐清秋看过去第一眼,那就基本上没办法控制住自己不再看过去第二眼。 此时已经勉强撑着意识的沐清秋眼前一片朦胧,只看到那人身上的白袍隐约勾勒着飘逸的线条,那张倾城的面孔便是光下更显潋滟,似乎看不清,又好像犹如的亲近,便像是清晨隔着云层的明日,看着像是在眼前,又好似在天边。抛开了一直似有若无环绕在他身侧的帝王气场,这种美,不像是人间所有的,却只有他才能拥有。 “清秋?” 悠悠扬扬的声音像是从天际而来,沐清秋恍惚着应了,“嗯?” “你可曾想过再纳娇妻?” 一声轻笑中隐约带着的凌厉让沐清秋骤然回神,她忙晃了晃脑袋,抬眼看到那但却并非人间所有的人正盯着她,绝美的面上似笑非笑。 霎时,背脊上就打了个寒颤,沐清秋忙垂下头,暗骂自己怎么就不长记性。 “臣,臣只以为一生一世一双人!”她回道。 炎霁琛像是终于来了兴致,手里的书也放置到了一边,淡淡的瞧着她,“清秋所言倒是一般女子的说辞!” “……” 沐清秋深吸了口气,抬头时已然一派正色,“臣以为情爱之事,便是和男女无关。虽说许久以来便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臣更以为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女子把男子视为天,一生当中便唯有这一片天。臣只想将心比心,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炎霁琛眸光微动,嘴角弯起一抹浅弧,“清秋是说,只一妻足矣?” “是!”沐清秋忙不迭点头。 炎霁琛轻笑一声,“那朕后宫众多佳丽,你又是如何看法?” ―――――――― 【情人节快乐】 同吃同行(六) “……” 沐清秋几乎就要抬手擦去额头上霎时下来的那颗豆大汗珠了。 这位爷!不是说要她来车厢里休息的吗?她怎么觉得根本就是想要去她的半条小命啊! 靠,果然早晨这个君主那般的温柔细语都是她在做梦! “臣只是浅言臣之拙见,不敢言之圣上后宫。”沐清秋又是一辑,“皇上心系天下,虽能享平常人不能享之福,却也要付之平常人不能付之艰辛。便是后宫三千佳丽又如何?虽臣不在其位,却也能知皇上之忧心。” “臣这一路上偶见老人相扶而行,彼此目光相交,便好似已经是这世上最美好之事。是而臣适才才说出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话来,并未曾有丝毫他意,还请皇上恕罪!” “……”炎霁琛闲闲的看过她,半响不置一词。 而后又再度拿起书本来,精心观看。 沐清秋在旁边忐忑不安,心揣揣然的呆了好一阵儿也没看到那位公子往她这边瞥过来一眼,更别说哼出半个声音来了。 终于,松了口气。 只是当浑然松懈下来,就再也抵不住一波波的困意涌上来。很快,就靠在车厢壁边上彻底的闭上了眼睛。 当均匀的呼吸传来。 那一直低头看着手上书籍的君王才稍稍抬头,往那个缩着身子的人儿身上看过去。 凝眉中,眼底已然幽深一片。 …… …… 栀子花的香气,似有若无的在她身侧环绕,像是调皮的蝶翼在她的鼻端飞舞,轻柔的碰触下,随即有轻巧的躲开,只带起一丝微风。 “别闹……”沐清秋嘟囔的哼了声,想着自己一整晚没睡,怎么也要睡个昏天暗地才可以。 ……睡个昏天暗地? 沐清秋猛地睁开眼睛,眼前赤果果摇晃的还是那奢华的车马,可鼻端那熟悉却又让她浑然紧张的栀子花香却又是那么的清晰―― 陡然一个激灵,脑袋里闪过很是不可能的情形,视线不自主的下垂,而身侧触目那白皙锦绣的袍子不正是那个君主的?而脖子上枕着正舒服的不正是那位君主的肩膀? 嘶―― 沐清秋倏的撤开身子,可早已经睡的僵硬的身子来不及收势,直直的就往后面摔过去。 幸亏得身下的垫子够厚,她才没有觉得疼,只是胳膊上的伤却好像牵扯了,传来了撕裂的痛意。疼得她的嘴角忍不住扯了扯。 什么时候她竟然睡的这么死,竟然敢枕着那个人…… “你醒了?” 头顶上淡淡的叹息传来。 沐清秋抬头,半掩在光亮下的面孔只看到完美的弧度,此时正冲着她伸出一只手,“起来吧――”那语气很是无奈。 沐清秋本想挤出谄媚的笑来,可胳膊上的疼痛实在是让她做不出这样虚假的表情来,看了看冲着她伸出的手掌,她也只能抬手握住。 “谢皇上!” 炎霁琛只若未闻,低头看了眼握在自己手上却只显得瘦弱的手掌,嘴角挑起不着痕迹的弧度,“沐相的手比起一般男子来略显得小了些。” ―――――――――― 明儿初七了,亲们要开始努力工作了呢!还是学生老师好啊,还能有寒假 同吃同行(七) “……”这时,沐清秋已经坐了起来,闻言忙缩回了手,嘴角讪讪,“臣五短身材,自然是哪儿都小一些!” “哪儿都小?”炎霁琛表情怪异的瞅了她一眼,直叫沐清秋背脊上一阵发麻。只是随后那人嘴里吐出的话差点儿没让沐清秋当场再摔过去, “……难怪沐相府中一直没有喜讯传出!” …… 半个时辰之后,车马停靠。 满面通红的沐清秋出车子里出来,看到外面夕阳微落,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从上午直接睡到了下午。 而不待她讶然,立在她身侧依旧头戴斗笠的炎霁琛淡淡的丢下一句话,“沐相这身子……实在是需要好好调养!”而后翩然离开。(.无弹窗广告) “……” 沐清秋瞪着那道俊美谪仙的背影,嘴角狠狠的一抽。 ***************** 是夜,入宿在一家尚好的客栈。 沐清秋刚在自己的房间里换下了衣服,就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沐大人――” 她认得这个声音,正是那位随行公公德宝。 “什么事?”她拉开房门,只探出颗头。 德宝笑眯眯的看着她,“公子说,晚膳的时候与沐大人同用。” “……啊?”沐清秋眨了眨眼,没反应过来。 像是知道她定然会是这样的反应,德宝又是微微一笑,“请沐大人快些,德宝在门外候着。” “……好!” 这回沐清秋总算是明白过来。 关上房门就赶紧的收拢起自己刚刚松开点儿的胸口。 她不知道原先那二十年这个沐清秋是怎么过的,只知道她每日晚上都会松开些,也好让胸口舒畅一点儿。可连着两个白日一个晚上的束缚只让她胸口憋闷的难受。所以回到房间她就迫不及待的给自己松松气。 可……从她进到屋子里到现在有一炷香的时候吗?怎么那个君主又唤她啊! 难不成这一路上戏弄她这个离魂的“沐清秋”上瘾了? …… 随着德宝进到了那位君王的房间,却是刚推开房门,就嗅到了垂涎欲滴的饭菜香气。 沐清秋嘴里低呼着,“臣见过皇上――”眼睛已经不自觉的往那些饭菜的方向瞄过去。 色香味俱全,果然都是好东西。 “坐!”炎霁琛抬袖挥出淡淡涟漪, “谢皇上!”沐清秋躬身,老实的坐到了凳子上。 “这些饭菜,沐相可喜欢?” “臣欣喜万分!” “这就好!”炎霁琛满意的点了点头,“用吧!” “谢皇上!”沐清秋小心抬头,看到那位君王动了筷子,她才敢拿起放在手边上的筷子。右臂受伤,幸而她之前是左撇子,所以用左手吃饭对她来说是轻而易举。 炎霁琛看了几眼,听似随意的问道,“清秋的左手倒是方便!” 沐清秋的心尖颤了颤,心思转动间回道,“臣为了解决肚子,勤练之下,终于有所小成。” 炎霁琛眸底一闪幽光,“清秋倒是神速,之前朕的右手也受过伤,也曾试过用左手用膳,可至少也是过了三四天才能有清秋这样自如。” ―――――――― 【总总啊,总总啊】感谢【mothersun】的钻石。本想过一天再两更的,索性就从今儿开始吧! 同吃同行(八) “……” 虽说帝王的语气飘忽,沐清秋仍觉得背脊上又是划过些许汗湿。 深吸了口气,沐清秋回道,“或许臣离魂之后,记得的事情太过肤浅,所以学这些也就容易些!” 炎霁琛点了点头,而抬眼却看到沐清秋已然有些面色僵硬的放下碗筷。随即嘴角微勾,举手夹起一块儿鱼肉放到沐清秋的碗里,“尝尝看,据说这是当地的特色。” “……” 若是先前沐清秋还觉得这饭菜便是再美味也因为刚才的几句话弄得味同嚼蜡。可眼看着面前那块儿好似乍然美味的鱼肉,再抬头看看对面那张潋滟风华的面庞,一时又好似像是在做梦。 恍惚的,便接过来吃了下去。 ……味道真的很好。 于是,就在这样恍恍惚惚的境况里,沐清秋竟然也很快就吃了个半饱。 而就在沐清秋吃的愉快的时候,对面的君王又开口了,“这几日舟车劳顿,清秋有伤在身,便和朕同车而行吧!” “是。”沐清秋埋头继续。 炎霁琛幽幽的看着她,闪耀着淡淡璀璨的眸光微动,嘴角又是弯起,“过几日便到江南一隅,朕担心沐相到时彻夜劳苦,顾不上膳食。所以这几日沐相就同朕一同用膳!也好补补身子!” “是。” 沐清秋随口应了,随后慢半拍的反应过来。 神马? 同行,同吃? 那不就是说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不对,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除去晚上睡觉的那几个时辰,她都要和这个人在一起?面对面? 这下子,跟前的饭菜再也吃不动了,沐清秋抬头很是郁结的看过去,“皇上……” 对面那个恍若似仙的人只是未觉,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如此,朕也能和沐相好好说一下江南水患一案。” “……” ―――――― 接下来的几日,沐清秋觉得根本就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然后把自己给彻底的埋了。 神马是除去晚上睡觉的那几个时辰是自由的?根本就是一整天下来能有两个时辰是属于她自己的,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本以为能趁着同行的时候,询问下江南水患的案子,可没奈何一上路她的瞌睡虫就一股脑的往外冒。 天可怜啊,这个君主偏就喜欢用过了晚膳之后强拉着她下几盘棋,而后在她很是没精打采的时候顺带的提几句江南水患的案子,可偏偏刚把她的兴致提起来之后,就又转了话题。又或者不知道从哪儿掏出几道先前她写过的折子,又或者别的大臣上的折子,要她一起探讨上面字眼里含着的意思…… 总之,每夜里不到丑时,她根本就别想脱身。 她也不是没想过闪身躲开,哪怕谄媚奉承也在所不惜,可……虽说这个君主再也没有乱发脾气,也没有冲着她横眉怒对,可人家嘴里轻飘飘吐出来的“敬爱”两个字就让她想要说的话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败了! 真是彻彻底底的给败了! 终于某日行进的车马上,沐清秋再度陷进了深深的困怠中,迷迷糊糊的倒是记得还有一日就要到江南一隅。 呜呜―― 终于就要摆脱这个君主的困窒了! ―――――――― 感谢【gaowa2573】的红包!过年好啊亲们! 同吃同行(九) 虽说这位君主自从那天莫名其妙的盯着她的喉咙看了一次之后,就一直表现正常,再也不曾对她有任何别样的奇怪举动,可这连着好几天颠倒黑白的日子对女人的皮肤来说真的很不好!而且现在她的额头上都已经冒出一颗泡泡来了! ……只是为毛他的皮肤还是好的像是剥了壳的鸡蛋啊!真是很不公平! …… 终究是连着几日的折腾,这日里沐清秋睡的很熟,到了最后竟然做了个异常古怪的梦。[.超多好看小说] 梦里的她稀里糊涂的睁开眼睛,竟发现那个周身环绕着栀子花气息的男人竟然尽在咫尺,而那薄薄的气息喷薄在她的面上竟是那般的真实。 她恍恍惚惚的看着,更惊讶于这个男人冲着她轻轻的笑开。(.无弹窗广告) 一时,便好似周身都飞满了栀子花瓣,朦胧的光线笼罩其下,整个人都如梦似幻。“你好漂亮!”梦里的她傻傻的说。 那个男人眸光微暗,可那双幽深的瞳孔里却好像有星光璀璨出来,“是吗?”低沉完美的声音好似魅惑,让她只连连点头。 “你喜欢?”他又问。 她只知道呵呵的傻笑,“嗯。”没想到梦里的妖孽君主比起实际上的人来更要温柔缱绻一万倍。 “那你能为我做什么?” “什么都能为你做!”听着这样柔和细腻的声音,沐清秋只忙不迭的点头,甚至抬手摸上了他的面庞。 手掌下丝滑犹如绸缎,弄得她特么想要反手摸摸自己的脸来确认下怎么梦里这人的皮肤比起自己的来还要柔滑。 只是刚抬手,她便发现她的手已经被他一把握住,那双幽然深邃的眸子里闪着异常耀眼的光芒,又是温和的拍了拍她的头,“乖――那就先睡吧!” 一时,她便又是迷醉。 “好――” 她暖浓的点头,再度闭上了眼睛。 ……就是当她从那个梦里醒来,抬头看着头顶上那个不住摇晃的车顶,明知道那个妖孽君主就在不远处,都差点儿轻笑出声。 是她太过花痴了吗? 连着这几天和那个妖孽君主面对面的相交,竟忘了那个君主实际上是个什么样的可怕的家伙,还敢梦里亵渎? 沐清秋忙收敛了下心神,习惯性的拍拍自己的面颊,让自己的神智赶紧的回笼。 “沐相,你是在自虐吗?” 不远处,又一次传来那位君主幽幽的叹息,那声音像极了梦里那样的温柔和缓。 沐清秋扯了扯嘴巴,爬着坐起来,没敢抬头去看那位君主的神情,一来是因为刚才那梦里的心虚,二来是因为这几日的日夜颠倒,让她生怕再发生她穿过来那天的乌龙,所以每次从车上醒过来她都会用这个办法来确定这是不是梦。可却是被这个君主半阴不阳的嘲讽调笑,无奈,她便说了“自虐”那两个字,没想到众人竟然给赤果果的剽窃了。 “臣自从离魂之后就经常分不清梦魇和现实,所以就落下了这个毛病,让皇上见笑了!虽说每日里或许自虐这么一两次,可也算是为臣之前或许做过的那些荒唐的行为赎罪吧!呵呵……” 不知道怎么,她觉得自己这些日子的脸皮是练得越来越厚了。那些阿谀奉承的话也都随口就出来。实在是让她自己听着都汗颜。难不成她天生就是当“官”的料? 而她的这番话落音,那位君王的声音便低低的飘了过来,半是不屑,“沐相这话倒是说的诚恳!” “……” 沐清秋抖了抖眼角,没再说话。 果然还是梦里的人更贴心啊! ―――――――― 感谢【mothersun】的红包哦!!收到又是激动啊!!! 这样的男子(一) 不管怎么样,最后一晚那位君主倒是也没有说太多,不到子时便放她回去了。 躺在那张自己总算是可以舒舒服服睡觉的大床上,即便明知道这张床对她而言也是陌生的,也觉得亲切。毕竟那车马再平稳也稍嫌摇晃。 只是当沐清秋梳洗完毕,躺在那张床上,却又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这几日她被那个妖孽君主折腾的不轻,可江南一案她总算是也知悉了七,七八八,那个妖孽君主说的含蓄,可她也大概的明白了为什么之前那位花美男王爷说“只有你才能解决”。 似乎照着这个猜想下去,那个“沐清秋”之前还真是个心怀叵测的人。[.超多好看小说]只是,为什么? 虽说一路上她基本上都是在睡觉,可透过车帘,她还是能看到不少的流民失所,而他们这一行人的住宿也一日比一日来的简单了。 先不说沐家三代为官,只说就她这个平头百姓出身的都觉得百姓贫苦,所以,她便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那个“沐清秋”有什么道理这么做。 ……或者所有的也只有等她去了才能弄明白。 又是一阵迷糊,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她才总归是睡了过去。 半掩的窗子泄进窗外皎洁的月光,薄薄的云从月前掠过,带起微波的荡漾。 缓缓,消弭。 …… …… 翌日,沐清秋几乎是打着哈欠的从房间里出来。 本是泪眼迷离,却在看到前面不远站着的那个人时,差点儿惊讶的没把下巴掉下来。 虽说身上也仍是一路上她早就已经看的熟悉的白袍,手上也拿着整日里不离手的薄纱斗笠,可脖子上的脑袋赤果果的就是那位花美男王爷啊! 怎么回事? 昨儿晚上还是那位君主呢,怎么一眨眼就成那位美男王爷了? “怎么?不认得了?”那位花美男王爷轻哼了声,俊美的面上似笑非笑。 沐清秋默默打了个寒颤。扯了扯嘴角上前,“怎么会,认得,认得……” 靠―― 这冷然的语气和浑然靠近就觉得冷颤的气场,除了那个妖孽君主还能有谁? …… 沐清秋乖乖的共用了早膳,而后一起登上车马。 许是昨晚上睡的比较舒服,又许是一清早就被这位公子吓了一跳。上了车马之后沐清秋浑然清醒,只忍不住往那位“公子”身上瞄过去。 话说起来,这古代的易容技术还真是似真似幻。要不是她这几日和这位君主的朝夕相处,还有实在是有些贪恋这位的美色,抬眼一看还真看不出来他和那位花美男王爷有什么不同。 ――只是为什么堂堂君主要化装成那位花美男王爷啊?要是她没记错,先前她想要化妆的时候,这位君主还说什么“我堂堂一品大员想要装扮成何人?”怎么这会儿他本人倒开始伪装起来了? 沐清秋深吸了口气,觉得有必要发泄一下心头的苦闷。 “皇上……” 她刚开个头,便被那位不咸不淡的给打断,“想知道原因?” “……是。”沐清秋撇了撇嘴,应声。 炎霁琛淡淡的看她一眼,“朕不想暴露行踪。” “……” 这样的男子(二) “……” 沐清秋额头上滴下一颗豆大的汗珠。 这话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吗? 只是这一句话便是硬把她想要发泄的念头给生生的掐死了。 人家是君,你是臣。人家是主子,你是奴才。主子永远没有错,若是错了,请参考上一条。 无奈,她也只能转头看向窗外那一幕幕让她看着越发的有些触目惊心的情景。 虽说并没有看到多少流民,可那满是倒塌的房屋还有浑然狼藉的田地都足以让她死死的咬住唇角。 车马另一边,已然是花美男王爷模样的炎霁琛静静的看着那张早已经不经意泄出心中愤恼的面孔。 ……但见日头正耀下,那双眼睛里早已经是盈光闪烁。 ****************** 正是晌午。 车马停靠。 沐清秋下了车马,入目所见正是一间尚好的客栈,客栈的牌匾上赫然四个字“同福客栈”。 看着那曾经经常在电视上出现的字眼,沐清秋的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清秋可是想起什么来了?”一旁察觉到她表情的炎霁琛问道。 沐清秋回头看向身旁戴着薄纱斗笠的炎霁琛,茫然不解,“什么意思?” 炎霁琛瞥她一眼,眼底幽光流转,“三年前,本王就是和清秋在这里初识。” “……” 沐清秋夸张的笑了笑,“真的吗?怎么我竟是一点儿都想不起来!” “是吗?”他瞥了她一眼,薄纱下唇角勾出淡淡弧度,“这一路上清秋和本王这般亲近,若是想要忆起,想来也并非难事。” “……” 沐清秋扯了扯嘴巴,没有接话。 她当然知道这位爷嘴里的“本王”是指那位花美男王爷。可她怎么就觉得这话里也有些别的味道。让她听着很不舒服! 什么叫想要忆起不是难事?就是天天的和那位花美男王爷朝夕相处,她也想不起来! …… 只是眼前的同福客栈明显要比电视上的那个要排场气派的多,雕栏美好不说,此时两人便坐在客栈二楼的靠窗处。边吃着饭菜,边欣赏着满目的风景。 虽说路上所见却是狼藉一片,可从这客栈中望去,却是一望无际的碧波荡漾还有河对岸的杨柳依依。 眼前是那样的江南水岸,淡花袭人。怎么也想不到仅仅一墙之隔,便是天地之别。 “你想要怎么查?”突的耳边上一声轻喃。 沐清秋回神,那张酷似了花美男王爷的面庞正盯着她,眼底里带着那位花美男王爷从不曾有过的凌冽光芒。 沐清秋深吸了口气,“还请公子指点一二。”她的确是茫然无知。 沐清秋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公子要去哪儿?不是一起吗?” 炎霁琛皱了皱眉,而后很是怜悯的瞅了她一眼,低头吃着眼前的饭菜。 直到沐清秋久久的没拿起筷子,才轻哼了声,“……京城的安乐王千里迢迢奔来此地,你以为会去哪儿?” …… …… 一炷香之后。 沐清秋立在客栈门外,瞪着飘然而去的车马屁股。除了咬牙,也就只剩下切齿了。 这个妖孽! 折腾了她一路,这好不容易到了办正事的时候了,反而把她扔到一边,自己去寻花问柳去了。 好吧,人家是要扮演的入戏,可她呢? 这样的男子(三) 沐清秋抬头看看适才吃饭的时候坐着的方向,又看看前面的碧波荡漾,也只能往河对面而去。 ******************* 脚下青草随着风儿拂过。 身上的袍子撩起淡淡的窸窣,潋滟波荡,眼前的河水和这河岸只有一尺之遥。立在岸边便好似那波水挥面而来。 沐清秋深吸了口气,淡淡的青翠入鼻,好似清幽,却仍没办法让她放松自在,只觉得肩膀上越发的沉重。 便在她神游恍惚的时候,身后,不觉间缓缓走近一人。脚步未曾刻意放轻,只是当脚步声传来,还是让沐清秋的眉角猛地一颤。(.好看的小说) 她蓦然回头。 但见一人,身材硕长,半掩在杨柳叶中,那双清湛幽深的眼眸直盯盯的看着她。 “可是在想他?” 他突的出声。让沐清秋猛地抿住了嘴角。 他是谁? 他在说什么? 那个男人深深的看着她,并没有注意到沐清秋眼底的流转幽光,脚下往前迈了一步。半掩在树荫下的面庞也整个露在沐清秋面前。 他不是那华美的王爷君主那样的潋滟绝美,却是冷然刚毅,雄伟壮硕。而最让她动容的是那双眼睛,像是饱含了太多太多她看不懂的情愫,痛楚。 “你是……” 她犹豫着开口。却是让那个男人的脸色乍然苍白。 良久,那个男人才低低的笑了声,却尽是苍凉。“我是付少清!” “付少清?” 沐清秋一愣。 那个君主一路上的确把她折腾的要死,可也对她讲了不少江南水患的事情,说的三个人的名字当中就有付少清。 今年发生水患之后朝廷便派他到此地担当此地的镇守大将,要责是安抚民心,唯恐民变。而平日里和沐清秋走的倒也算是亲近,只是江南水患一案当付少清主动请缨时,倒是沐清秋一力阻止。最后圣命难违,还是付少清亲身来此。 虽说付少清在战场上是名有名的虎将,可面对百姓官廷,能做的也只能是圣旨上所言的唯恐民变,她还记得当那个君主说到这个人的时候,眼底似乎流露出些许怜惜的意味。 只是不曾想,原来这个人就是付少清。 不等她再想到什么,耳边又听到他略带着苦涩的声音,“原来你真的都忘了!” “别人都说你和之前不同了,我还不信,可怎么也想到你什么人都忘了,却独独记得他!” 什么?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只听着一阵混沌,心中更是莫名感到一阵钝痛。 他所说的那个“他”是谁? 难道是这个沐清秋之前残存在这个身体里的意识在作怪? 陡然而来的念头让她一脚踏出,死死的拽住这个男人的胳膊,“你在说什么?那个人是谁?” 听着她这一连串的疑问,付少清的脸色好像一转眼转过了千百种颜色。最后,却是直接握住她的手,脸上的神情更是坚定非常。 “清秋,不管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管你还记不记得我,我,付少清都要保护你,即便——舍弃性命!” “……” 这样的男子(四) 她不知道在原来的那个沐清秋的世界里,这个男人是个什么样的位置,又或者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只是在她的眼里,却倒也让她觉得感动。 前尘往事不必再提,只是他竟是自从她来到这个世上之后,第一个人这样对她表示出这样情感的人――不需要她竭尽全力的想要保全,不需要她小心翼翼的讨好,而是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要保护她,甚至不需要她去记得他的姓名,即便他所说的对象是曾经的那个“沐清秋” 突然间,她觉得那位君主要她来这岸边松散一下心境的决断是这么的英明! 她愣愣的看着,直到面前的男人脸上浮现出激动的神情,更好似有什么覆上了她的面颊,她才骤然回神。(.) 她忙退却了一步,方发现刚才她竟然无意的流出了泪水。 竟是这样就被轻易感动了吗?沐清秋忙伸手给自己擦了去,佯装做镇定的笑了笑,“青天白日,这样子会让人误会的。” 付少清低头看着乍然若失的大掌,苦笑了声,垂下了臂膀。再抬首时,眼底已然浮上一抹凝重。 “清秋,随我来――” …… 两人上了一辆车马。[] 兜兜转转,又是换乘了三四辆,甚至于还在某间衣铺快速的换了衣衫,直到半个时辰之后,他们才到了某家宅院。 这家宅院和四周的房子并不曾有丝毫奇特之处,沐清秋立在房间里,左顾右盼,眼中有些茫然。 付少清看她一眼,嘴角勾了勾,“那位安乐王说是一贯寻花问柳,不喜朝堂之事,可既然是和你同行,就定是奉了那个皇帝之命。刚才你在岸边,我就察觉到旁边有人盯着,为了把你带过来,我不得不用了点儿手段。放心,现在他们应该还在城里转呢!” 听着付少清的解释,沐清秋只能笑了笑算是回答。 看着付少清勤换着车马,她就已经有些意识到这是某些反跟踪的手段,只是,此时她的脑袋里却只是想到――或许那个君主早就料想到她在河边会发生些什么。如果是真的,那付少清这样的手段,真的能摆脱那个君主手下的人? 沐清秋正想着,不知道付少清在哪儿动了下,墙边的床侧突的发出一个响声,她看过去,但见那张床上赫然开了个大洞。 付少清没有说话,先跳了下去。 沐清秋咬牙,随后一撩袍子,紧跟着下去。 …… 密道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幽暗湿潮,虽说一眼看不到头,可密道墙壁四周都镶嵌着些许的夜明珠,便是有些许的光亮在这一众夜明珠的照耀下,也显得异常幽亮。 “这些夜明珠都是他亲手从南海之巅给你寻来的。”前行的付少清突的说了一句。 沐清秋抿唇,现在她一头雾水,并不知道付少清嘴里所说的那个“他”到底是谁,何况不管就出于何种原因,她也不好问出口,只是想到之前在听到付少清那番话时心口的钝痛,她还是问了句, ――“我很喜欢他吗?” 这样的男子(五) “……”前行的人身形微微一顿,没有说话。 只是如此,沐清秋已经知道了结果。 便是付少清不回答,她也已经知道沐清秋是真的很喜欢那个人。不然也不会便是死去,还会在旁人提及这个人时心痛斐然。 只是她没想到那个人似乎也是喜欢她的,且身份斐然。 只是既然如此,那她为什么还要继续在朝为官?又是又为什么莫名的死去,而让她来到这里? 她不解,更不懂! …… 不知道前行多久,终于光芒大盛。 随着付少清回身拉她现身,眼前明晃晃的竟是一间偌大豪华的房间,房间里正坐着一个人。 他身上穿着浅蓝色的长袍,面色华美,幽亮的眼睛里绽放的却是她一眼就觉得腹黑至极像是狐狸的神情。尤其手上还摇着那么雪白的羽毛扇子……若是先前没有见过那个妖孽君主,或许她会多看几眼,冒出那么一丝半点儿的惊艳,可现在怎么看也怎么觉得这人装扮怪异的让她嘴角直抽抽。 而看到她的身影,那人几步就冲了过来,张开胳膊就要把她拥入怀中。 “清秋,你可来了――” 那娇嗔的语气直接让沐清秋打了个寒颤。 正要躲开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旁边的付少清忙一把扯开那人,很是恼怒,“清秋不认得你!” “啊?”那人愣了愣,随后不服气的哼了声,“什么?清秋就是不认得你,也会认得我柳玉言啊。是不是啊?清秋?” 说着,转头看向沐清秋,幽亮的眼睛里满是期盼。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 柳玉言,“……” 付少清,“……” ―――――――― 半响。 柳玉言颓然的坐回到刚才的位子,叹了口气,却是甩手把一个厚厚的本子扔到了桌上。“算了,不管你记不记得,这些东西也该交给你。” “什么?”沐清秋看了眼那本厚厚堪比大字典的本子,又转头看向付少清。 付少清只勉强扯了扯嘴角,便转头看向一边,只是看着他的举动,沐清秋脑中一闪,随即目光死死的落在那个本子上。 不会,不会真的是她所猜想的那样吧! 霎那,好像全身上下的力气都在快速流失。 只是四周静悄悄的,便好似在昭告她终归没办法逃避……沐清秋咬唇,只得走上前,缓缓掀开。 当她掀开那本册子,看到迎面而来的字眼,便是早已经有所准备,还是险些摔倒在地。 “清秋――” 身后的付少清眼疾手快,忙一步扶住她,把她按到了凳子上。 坐在凳子上,沐清秋还觉得自己像是在云雾中摇摆,心口一阵急促,甚至于那颗心脏几乎就要沿着喉咙蹦出来。 眼前一片白芒当中,她所看到不是白纸黑字,而是明晃晃,赤果果足以戳瞎了她眼睛的黄金湛湛。 ――要是她没看错,在那册子上面繁复的数字后面清清楚楚的写着“百万”。 百万,百万银两! 就她这一阵子知道的物价水平,这些钱要是折合成人民币差不多就是十多亿。 这样的男子(六) 这么多,这么多的银两,究竟,究竟…… “这是第五笔账目。(.好看的小说)前面的四笔只多不少……” 坐在不远处的柳玉言闲闲的打断她的凌乱,只让她更是窒息。 ――这要是总加起来,要多少银子啊!这不过只修个江南堤坝而已!! 付少清看着她满是苍白的面孔,默默叹了口气,倒了杯茶放在沐清秋眼前。 沐清秋抓起来就仰头一口喝下去,可还是觉得不够,索性又把整个茶壶拿过来,一连灌了三杯。终于勉强定了神。 她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这么,这么让她恐怖的只想一头晕死过去! 她转头死死的盯着柳玉言,深吸了口气,“我一路上看到不少的流民失所,和这本册子有没有关系?” 柳玉言静静的看着她,突的倾斜过身子,嘴角也挂上了一抹狐狸般的笑意,“你说呢?” 沐清秋闭了闭眼。 心里头最后的一丝期盼也给打的一点儿渣子都不剩。 她再度深吸了口气,“这么说,都是因为我了?” “不然呢?”柳玉言摇头,狐狸般的眼睛里幽深一片,“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不是你常说的吗?” 沐清秋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只能死死的抓着跟前的杯子。[.超多好看小说] 什么叫做都是她常说的? 什么叫不拘小节?若是这些百姓是小节?那什么才是大事?权势?钱财?若是没有了百姓,那些东西还有什么用? 她没有说话,可脸上的神情早已经被柳玉言看在眼里。 他幽幽的叹了口气,手里的羽扇轻飘飘的托着那尖滑的下巴,呓语飘远,“清秋,你还真的不一样了!” 悠悠的声音像是透过厚厚的云层穿过,沐清秋扯了扯嘴,不一样了?不错,因为她根本就不是原来的那个沐清秋。 沐清秋再度深吸了口气,问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多钱?” 这次,柳玉言的神情终于变了些,过了会儿,又是摇头叹息,“你连这都忘了……不过,也难怪,毕竟他――” “柳,玉,言!”话音未落,一旁的付少清便拦住了他的话头。 柳玉言了然的点了点头,“算了,反正又不是重要的,忘了就忘了!” “什么意思?” 听这个柳玉言所说,他也认得那个人的! 沐清秋脑中灵光一闪,又怎么能放过这丁点可能弄明白缘由的机会。直接追问过去,“是我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是说我忘了什么重要的人?又或者我的所做所为都因为那个人……那个人究竟是谁?” 柳玉言和付少清两个人面面相觑。过了会儿,柳玉言才无奈的摇了摇头,“果然是清秋,就是离魂也和之前一样……” “他,正是福王殿下!” 福王? 沐清秋陡然只觉得头疼欲裂,全身都一片阴寒,背脊上更是几乎是毛骨悚然。 ―――――――――――――――――――――――― ―――――――――――――――――――――――― 一抬头的温柔(一) 沐清秋没有问福王到底是何人,又或者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她便匆匆的离开了,她只说她需要好好考虑。 其实,又哪儿需要什么考虑? 饶是她猜得到那个人身份尊贵,却又哪里想到竟是这样尊贵的? 只听着这个名号,就知道人家是皇室中人!而明摆着的那个“沐清秋”就是谋划,又或者根本就是参与进去了一场图谋不轨的阴谋――只因为她清楚的记得她从沐府中出来的时候,随身只带了不到百两的银子,而看着府里哪儿一处也都没有显出什么奢华来,也就是说那个“沐清秋”就是一文银子也没动。 要是说先前她只是怀疑,那现在她就是确定无比了! 到现在她仍清楚的记得沐家祠堂上那林立的牌位,那一个个都是沐家先祖为了这个炎氏王朝出生入死的证据,而那个沐清秋怎么能,又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又或者这才是那个沐清秋死去的缘由? 沐清秋只觉得头疼如斯,辗转回到同福客栈。却也不过是刚进到屋子里,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沐大人,公子有请!” “公子回来了吗?”沐清秋转身拉开门,正对上德宝一脸的肃然。 虽说她这一去也是花费了些时辰。(.好看的小说)可那位公子不是去所谓的温柔乡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德宝扯了扯嘴角,眼底明晃晃的就是标着某种不信任。“沐大人突然失踪,公子当然要早些回来。” “……” 沐清秋讪讪,只能表示马上就过去。 一路上德宝对她的态度总是恭谨,却又些许生疏,她之前还以为是人家那种只伺候某位君主的奴性使然,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她太天真。 …… …… 心慌意乱的推开那位公子的房间,只见那位已经换下花美男王爷假面的妖孽君主正坐在桌前看书,风华霁月的容貌在窗外薄薄的光雾下,更显异常俊美,即便眼角的泪痣恍若未见,却仍好似天地间所有的美好都呈现在这一刻。让人心神皆醉。 “臣见过皇上!” 身后房门关合,沐清秋老老实实的躬身叩了个头。 炎霁琛放下手里的书,眸底幽深如墨,“起来吧!” “谢皇上!” 炎霁琛抬手指了指对面桌上摆着的茶具,沐清秋知意,过去端起。 随着茶盏掀起,淡淡的茶香袅袅,呼吸间便觉得沁人心脾,心旷神怡。好似一霎,便那满心的心乱平复无疑。 “这是江南郡最出名的云峰,其名曰千尺之巅,云中之峰,嗅之可心神往,品之则化羽成仙。虽有些夸大其词,可倒也不失为一味好茶……” “……” 沐清秋只讪讪扯唇,听着这位君主说着的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脑袋里飞快的转着――这位君主到底想要说什么。 “尝尝看!”炎霁琛又道。 而后,便在沐清秋一脸诧异时,优雅的端起自己跟前的杯盏,在那茶香四溢中,慢慢回味当中的如沁美好。 一时,风情无限。 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感谢【mothersun】的鲜花钻石啊啊啊 一抬头的温柔(二) 屋中寂静恬和。[] 眼前的男人,不曾严词相加,不曾气场凌人,更不曾看她一眼,只是静静的坐在窗下品茗香茶。更何况还有口中缓缓而生的云峰香茶,正是如同这位君主所言,当真是有着让人神交的意味…… 只是即便如此,还是没办法让她真的静下心来。 “碰――” 沐清秋再也忍不住,几乎是甩下手中的茶盏,跪倒在君主跟前,“臣见过他们了。” 清朗的声音在屋中盘旋,但见窗下的白袍袅绕,那个俊美似仙的人仍低头品茗,修长的手中端着的杯盏竟是丝毫未动。 沐清秋听不到那位爷的举动,又何曾知道人家的想法,她深吸了口气,勉强扬了扬嘴角,“……不知道皇上是如何瞒过他们的,他们只还以为陪臣同行而来的是安乐王。” “清秋以为呢?” 那个品茗的君主终于开口了,却也让沐清秋暗暗松了口气,看来她刚才用的迂回这一招还凑合。她躬身一辑,“臣之前还不知道,刚才看到了德宝公公,终于恍然大悟。” “哦?”炎霁琛端着杯盏的动作终于顿了下,眸光转向沐清秋,眼底闪过一丝趣味。[]“说来听听。” 沐清秋勉强笑了笑,“皇上以安乐王的模样现身一见,安乐王同样饰以皇上面目前往江西大营视察,是其一。而最重要的是想必臣离魂之前和皇上甚为不妥,故而便是臣离魂之后,曾和臣有过交情的人都不会以为臣这几日会和皇上同行同吃。即便德宝公公一直随行在侧,他们也只会以为是皇上的障眼迷惑之法。” 说道这里,沐清秋顿了顿,而后又是一口首,“臣一直随行在侧,竟然直到此刻才恍然大悟,皇上之睿智英明,便是臣倾其所有也不及一二。” 一席话罢,沐清秋又觉得少了些什么,正要再说几句,耳边却已经听到那个君主的几声浅笑, “朕这会儿倒是有些好奇了,到底清秋遇到了什么事,竟然连阿谀拍马都如此敷衍?” “……” 沐清秋眉角抖了抖。 这个妖孽君主果然是聪明睿智到极点了,竟是连她阿谀奉承真诚与否都能听得出来! ――这几日她还以为是这个君主故意折腾她,让她日夜食不安稳睡不能寐,却是在回来的时候问了付少清怎么就确定同她随行而来的是安乐王,她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所有人就是包括她也都被这个君主给蒙在鼓里。只是这个君主连面子都不给她留也就算了,这会儿竟是连里子都小气吧啦的! “臣惶恐,臣不敢!” 沐清秋低头,作势就要再度叩拜。 只是身子方一动,眼前只觉得白影微闪,那个君王便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只手扶住她受伤的右臂,把她从地上扶起来。 那指端的柔和竟瞬间让她的胳膊一阵发麻,转瞬便是连心头都有些莫名的颤栗。 ―――――――――――― ―――――――――――― 一抬头的温柔(三) 沐清秋慌忙抬头,那个俊美的男子正微微扯开嘴角的那一抹淡淡的弧度,虽不曾诱惑,却足以倾城。 此刻他低头凝睇着她,轻柔浅言。“清秋,你将如何取舍?” 那轻柔的声音像是桌上摆着的那盏云峰香茶,缭绕缠绵,便好似一汪深潭猛然绽开的涟漪,一波一波的让她无法平复。 霎时,她突然觉得他眼眸如镜,便是她心里一丝一毫的悸动波澜都看的清清楚楚。 ……身为帝王,但只要高居在庙堂之上便足以,而他却亲身前来,但可见江南一案之重要。而她这个主要嫌疑人,先是“离魂之症”,而后又是处处显出茫无头绪。好不容易到了此地,她又莫名失踪,而归来之后,人家竟一字一句也没问她遇到了什么人又或者发生了什么事。 ――即便这个人早就清楚的知道这个“沐清秋”本就不善,却还是给她留着一方沉思的田地。 似乎从第一眼见到他伊始,她就习惯了他是凌然帝王,浑然不容侵犯。虽说这一路上他的威严恐吓,言辞明令很让她觉得背脊发麻,可身为君主帝王就应该是这样。现在他偏偏又是这样的温柔,温柔的让她提不起丝毫的力气来。因为他只是问她,如何取舍? 面对这样的帝王,之前的沐清秋又怎么能狠下心做出这种让她只听着就浑然发指的事情? 心头莫名一动,某一处好似被什么侵扰着一阵阵的发颤,“舍小义而取大义。”她说。 眼前,修长的身形半隐在日头之下,俊美的面孔只看到那双幽深似墨的眼眸,仍然是那样温润的语气,“清秋可是想起了什么?” 沐清秋苦笑摇头。 若是她真的是原先的沐清秋,那不管什么结果她都认了,可偏偏她不是! 炎霁琛深深的凝睇着她,良久,口中一声轻叹,“清秋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是。” 沐清秋转身往门外而行。 只是脚下一步步,却是异常的沉重。 为什么? 明明身后的那人就是温柔的像是天边的皎月,根本不曾怪罪又或者有丝毫的恼怒她啊! 可为什么当她走到门边,手指就要触到门扉的时候,却怎么也没办法拉开房门。 终究忍不住,沐清秋又是回头,“皇上……” 她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可当她回头,却正看到那个谪仙的人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而就在看到她回头的霎那,那个男人的嘴角弯起一抹优美的弧度。 他说,“清秋,朕就等着你回头。如此,朕就可以放心要你去办江南水患一案。” 什么? 依旧轻柔的声音悠悠的飘到她的耳朵里,竟是直击心房。 沐清秋只能傻愣的站在原地,脑袋里一片空白。 “轰”的一声,竟是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她呆呆的看着那个人走到她的面前,淡淡的颦着眉首,如此俊逸绝美的面孔却又是别有曼华风情。又是那样不真切的好似梦幻。直到――他的手指从她的耳侧划过,挑起一丝零落下来的发丝。 心跳因为这似有若无的碰触陡然加剧,沐清秋下意识的想要躲开,可没奈何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就靠到了身后的门扉上,而面前这男人却以为她要摔倒,直接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身,往他的怀里带去。 ――――――――――――――――上架前言―――――――――――――― 亲们,别的不说了――想要看后面的内容吗?初级会员千字三分钱,高级会员千字两分钱―― 呜呜――苦逼,现在哪儿还有“分”为记账单位的物价啊?恐怕就是家里墙角的缝隙里都找不出来几分钱的硬币了!咱现在就是几分钱,几分钱的攒呢…… 亲,给点儿面子,给点儿里子,给点儿让咱觉得欣慰能继续写下去的支持动力吧! 后面的剧情……亲们也是知道咱之前文文里的内容的,所以,调情必须的,基情必要的,肉肉更是不能少的。当然帅哥神马的还要一群群的。 帅哥一:妖孽君主炎霁琛,什么时候上演简介上的那一出,然后又是“床上榻上”等等?这是必须要点出来的。 帅哥二:花美男王爷炎霁伦,什么时候发现某人的女儿身呢?面对同样对某人心怀某种心思的兄长,舍弃又还是努力争取? 帅哥三:忠心面君付少清,前缘后果,种种倾心,最后发现这人早已经不是他所爱的那个人之后,又会如何 帅哥四:福王!这说起来就复杂了!想来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索性就还是看文吧! ……对了,福王可是早在咱开篇前面五章里就已经点出来了! 一抬头的温柔(四) “轰——” 脑中又是一阵轰鸣? 温暖的大掌落在她腰上的霎那“沐清秋几乎整个人被烧烤的滚烫。 跟着那栀子花香便落了她满怀。 便好似眼前都一片桃红…… “皇“皇上……”沐清秋浑然僵硬“嘴里也说不出一整句话来。 “怎么了?”炎霁琛好似根本没察觉到她的异样“还低头调侃她““清秋都开始结巴了?”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此刻“就是紧紧的裹着看不出什么异样的胸口都能感觉到这君主坚实的胸膛。 什“什么结巴? 不就是被男人抱一下吗?有什么大不了? 前一世的她都经常和男人勾肩搭背的“又怎么样? ……只是眼前这人偏就是俊美的曾让她“亵渎”过的男人? 面颊拂过绯红“又是恼怒“最后沐清秋咬牙告诉自己怎么样也要挽回自己一点儿面子。 她使劲挣开这个妖孽君主的怀抱“立到一边“却是脱口而出。 “臣“臣适才扰了圣驾“臣惶恐……” 但听着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话“沐清秋几乎想要一头把自己撞晕了算了。 靠—— 是说那种谄媚的话说顺口了“怎么一开口就把错误往自己身上揽啊? 而后“又只听着这位君主嘴里传来一声浅浅轻笑““清秋还真是有趣?” “……” 呜呜—— 有没有豆腐啊? 让她再撞一次? ******************** 夜深“ 沐清秋躺在床上。 白日里发生的一幕幕在她的眼前快速的掠过。 明摆着的“就是密谋不轨……即便只是把罪责弄到最轻的结党营私“可如今这个案子已经是整个朝廷上下尽人皆知“也就是说根本就是不能视若无睹的罪责? ……付少清是炎氏王朝最年轻骁勇的将领“不过二十二岁“便已经在边疆战功无数。柳玉言“名义上是江南郡守的谋士“实际上却是心思缜密的奇才。 这些是那位君主亲口告诉她的。 先前“她以为那位君主是要她弄清楚江南郡的人事关系“可现在她却不敢仅仅只是这样猜想。毕竟这些人的心思都弯弯绕过不知道多少个曲折。 那位君主想要她怎么办?还是说真的要她大公无私“秉公办理? 现在沐清秋只觉得自己脑袋里乱的都可以熬粥了? 都秋了子。若是她狠心一点“若是她更大义凛然一点“就应该直接去告诉那个君主事情的缘由“然后就只听着那个君主的决断就够了。可是“还不容她下定决心“那个君主就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她去办。 所谓君无戏言“他明知道她和这个案子牵扯颇深“便是离魂之后也没办法撇开的干干净净“他却还说出这样的话来? 是真心?还是说这又只是试探? 这句话早就应该在那位君主说这话的時候“她就该问的。现在才想起来“到底是不是嫌太晚了啊? 啊啊啊啊—— 美色误事啊“误事? 沐清秋仰天长叹“可抬头又只见四周青纱帘帐轻轻的飘起如云的弧度“当中更有某种香气一闪而过。 是……栀子花香? 沐清秋嘴角一抽“只觉得自己脸上滚烫的厉害“就是心跳都陡然加快。 ……不可以? ……怎么可以? 都已经是焦头烂额的時候了“怎么还能想着今儿那个妖孽君主把她揽在怀里的情景呢? 沐清秋哀嚎了声“索姓整个人缩进被子里“蜷成一团。 …… …… 烛光潋滟。 绝美的面庞隐在烛光之中“身上的白衣辉耀“发长如瀑“黑白分明的眸子当中闪耀的烛光魅惑人心“纤长的睫毛微颤“眼睑下似有若无的泪痣浮光而来“更好似云雾缭绕般“唇角微抿“隐在氤氲的夜色当中“更是风华倾世。 门扉微动“暗影当中轻有窸窣。 “主子“人已睡去“似乎不甚安稳。” 不甚安稳? 炎霁琛嘴里默念了那四个字“眼底里转闪一抹似烟魅惑。嘴角微勾间“摆了摆手“那暗影当中只好似轻烟拂过“随后便消散无痕。 桌上的烛光微微摇摆“淡淡的轻烟萦绕“好似那三月春风徐徐“淡然蛊惑。 **************** 不管是因为睡前的栀子花香“还是因为那烦乱的江南水患案子“这一整晚“沐清秋睡的很不安稳。而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天还没亮就顶着两只大大的熊猫眼偷偷的溜出了客栈。 清晨的街边上寂静的好似云绕波澜“那古香古色的城镇没了白日里来往喧闹的人流“便只如同书画上的绝美水墨。行走在这样好似仙境的城镇里“昨晚上一整夜都没有舒畅的身子只像是被瞬间洗涤了般“清爽怡人。 此情此景“沐清秋倒是庆幸自己好不容易清晨醒来了一次“就能看到这样的美景。(.) 前行了没一会儿“就看到一家铺子外面人头攒动“近前一看“是一家早点铺子“当下免不了心下来潮“肚子里也登時咕咕的叫开“便挤了进去“要了一碗米缆“也就是现在的米线。 青林的碗里“米线上面混着豆花“还有一摊看似很不入眼的调料。可当那调料均匀的整合在米线里面的時候“却只觉得香气四溢。 沐清秋学着旁边的人大口大口的吃“竟在这清晨微湿的气节里吃出了汗湿。 当吃完最后一口“全身上下都觉得通泰舒畅。 只是并不容她在这里歇一会儿“街头就来了一队军士“眼看着在他们前面领路的几名穿着布衣的百姓敲了几扇门“当房门开启“那些军士便一窝蜂的闯了进去“而后便在几道闷哼声中“几个被蒙着嘴巴的人捆绑着推搡了出来“门内“隐隐的传来一声哭泣声“却又很快消散了。 “怎么回事?”沐清秋瞪着眼前明晃晃发生的这一幕“眼中尽是不可思议。 旁边有人听到了她的疑问“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已经好几天了“咱们哪儿知道?” “那“被抓的是什么人?”沐清秋赶紧问道。 “听说是有些学识“而姓格又是几多不阿的。”那人低低的说道“ “听说过几天朝廷的钦差就要来了……”又有人哼了声。 旁边也有人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忙冲着他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勿论朝政?” 话音刚落“那一队军士也走到了这里来“铺子当中立刻一片寂静“而为首的军士仍冷然气势的盯着这边好几眼“只是看到这个情形“越发的让沐清秋不爽。 她索姓抬头“目光丝毫不让的盯过去。为首的军士看到她的视线“脚下顿了顿“似乎是想要冲过去质问的样子“可又思索了片刻“最后还是摆手示意身后的队伍离去。 那行军士离去“铺子里的众人才像是松了口气“刚才低低的闲谈声再度冒出来。 而刚才和沐清秋说话的那人也再看向她““这位公子“是外来的?” 他的语气已经没了刚才的随意“似乎更带着一丝试探“而旁边适才听到他们对话的人也悄悄的静下声来“听着他们的对话。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环视过四周的百姓“默默叹了口气““不错“我是从京城来的。” 言罢“恍若不知身后突起的唏嘘“起身离开了这个铺子。 但见空荡荡的座位前“明晃晃的摆着一枚银锭子。 **********我是言情小说正版分界线*********** 同福客栈。 晨光薄雾。带起缭绕轻烟。 半掩着的窗子带起点点清尘“空中却突的听到几声咕咕的鸽鸣。 随后一只雪白的羽鸽闪身飞了进去“直落到当中那长衫如雪男子的肩头“樱红的硬齿在他的肩头蹭了蹭“似撒娇“更似讨要糖吃的顽童。 炎霁琛嘴角弯起淡淡的弧度“从鸽子脚下的铜环中取出一枚绸卷。却是看也不看“只逗引着肩膀上的鸽子飞到桌上去叼桌上的豆子。 屋子的角落里“德宝看着自家主子这样神情惬意的神情“只觉得自己脑门上都快要冒青烟了。 “主子“他去了临街上的风记绸缎庄“到现在半个時辰了“还没……” 德宝的话音未落“便被那个凝眸盯着鸽子的俊美男人温和打断。“德宝“你健忘了吗?” “……” 德宝抿唇“不敢再说下去“只能静立在一边候着。 他何曾不知道这番话他刚才已经说过了?只是心里头却还是不断的告诉他“要他不得不说。 炎霁琛淡淡的瞥他一眼“嘴角浅勾““……朕不过给‘他’个机会。” 机会? 德宝愣愣抬头“看向自家主子。 便是明知道主子这是在给他解开疑惑“他还是混沌不已。 炎霁琛微微一笑“一時竟又是风华霁月““……若是得心“未尝不能用……” 话音落“眸光所及已然飘忽。 ************* 沐清秋从密道里出来第一眼就看到柳玉言。 宽敞明亮的屋子里“俊逸飘渺的柳玉言正在整理着书籍“听到暗门的声音开启“回头便看到沐清秋的身影“立刻眨了眨那狐狸般的眼睛“冲着她迎面张开双臂““清秋就这么想我“才一日不见“就如隔三秋……” 那声音里带着的柔媚“直叫沐清秋打了寒颤“立刻转脚移到了桌子后面以免得自己受了荼毒““我是有正经事情说。” 见状“柳玉言也只能缩回了胳膊“讪讪的摸着鼻头““我知道“不然清秋也不会这么快就用了昨儿我才告诉你的密道来寻我。没被人发现?” “……”沐清秋哑了嘴巴。 有没有被人发现? 她真的没留意? 只是柳玉言也不过是随口一问“随后整个人又回转到刚才的位置上“ “说“什么事?”就像是之前热烈欢迎的场面只是虚幻一场。 沐清秋嘴角抽了抽“俨然觉得自己所猜不差“这个人果真是个狐狸一般的家伙? 只是想到自己从密道而来的这一路上头顶上喧腾着的愤恼“便又紧盯着他““为什么平白无故的抓人?” “无故抓人?”柳玉言挑了下眉头“随即恍然““清秋看到了?” 沐清秋点头““怎么回事?” 柳玉言耸了耸肩膀“很是无辜““何郡守不想某些明白事理的人在钦差驾前多言“所以只是把他们暂且安置到安全的地方。” 果然—— 沐清秋抿唇“眼中几乎冒出火光来““是你的提议?” “嗯?”柳玉言像是没有察觉到此時沐清秋身上的浑然怒意“只笑的狡诈““原先我不过想要少些多嘴的人“现在却是我不得已而为之?” 沐清秋满胸的恼怒只因为柳玉言这句“不得已而为之”颤了颤。“什么意思?” 柳玉言俊美的面上犹如大尾巴狼的笑意盈盈“ “还用我说?清秋不是想要把那银两如数上缴给那个皇帝?” “……” 沐清秋咯噔一下“他和她也不过见了一面“怎么竟竟这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图。 虽说现在江南一案在她的脑袋只像是一锅怎么也熬不熟的粥“可这个结果“却是她早就已经想过的。 “清秋不用觉得奇怪?”便像是猜到了沐清秋之疑惑“柳玉言解释道““若是没点儿小聪明我怎么能当上何郡守的幕僚军师“那个何郡守又怎么会对我事事言听计从?” “只是既然清秋有这个打算“我自然要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当然……”他笑眯眯的走近““还要清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要与我为难。毕竟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 沐清秋脑袋里只因为他说着这番话乍然混乱。 他在说什么? 她怎么一点儿也听不懂? 而就在这時候“男子薄薄的气息突的喷在她的面上“只让她吓得忙后退了一步。 这个登徒子? ——“你——柳玉言“你到底是什么人?”沐清秋有些气急败坏的低喊。 柳玉言抿唇不语“只是站直了身子“抬手给她倒了杯茶。 沐清秋只警惕的瞪着他“唯恐他会做出什么再过分的事情。 看着沐清秋这般模样“柳玉言眼底一闪笑意“嘴里却又是抱怨轻慢““清秋真是让我伤心……连我亲手倒的茶都不喝“怎么就放心那个付少清?” “只是我也奇怪“如果说清秋离魂之后还是觉得他亲近“那为什么之前就看不上他?” 他的话清浅的像是春风“却是骇然在沐清秋的头顶上闷出个惊雷。 “你“你说什么?” 柳玉言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转身走向刚才正整理的书籍““我刚才说什么了吗?我忘了?” “对了“后院有温泉池水“清秋要不要小憩一下?听说那泉水对伤痛颇有疗效……” *************** 缭绕的温泉池水“ 眼前那宛若牛奶的温泉水荡漾波澜“那嫣红的花瓣像是片片魅惑的扁舟随波。周身更无一处不是感觉着通体舒畅的暖意。 水雾氤氲当中“如墨美好的青丝散开三千涟漪点点“俨若清池边的娇儿扶承无力“如玉的手臂纤柔光滑“珍珠般光洁的水珠沿着柔美的臂弯落在水面上“只勾起无边遐思。唯恐最上乘的画师也画不出当中美好的十之一二……即便右臂上一道印痕不浅的伤痕赫然在目。而盈盈的水波下“本只是清秀的面庞因为水泽的滋润此時竟显出媚色天成“蜷首娥眉的姿容。 啊啊啊啊—— 沐清秋死死的咬着唇“才没有让自己大喊出声。 难怪昨儿刚见面的時候“这个柳玉言就险些直接冲着她扑过来“更还用那样娇嗔的让她浑然起鸡皮疙瘩的声音说话“原来“原来他早就知道她是女子。 也是怪她想的太简单“只想到这一路上都没有舒舒服服的沐浴一次“没料想就轻易的被这个人给算计了?只是这个家伙“这就是要她彻头彻尾的彰示她是女人的事情吗? 虽说浴池四周没有一个女子侍婢随从“可眼见这样一池的花香迭迭“谁会猜不到此刻沐浴的是个女子? 这个天杀的柳玉言“到底是什么人? 不“她才不要知道他的身份背景。他之前不是说他是最后一次帮她吗?也好“从此以后“各不相干“形同陌路才是她沐清秋希望的? 胳膊上的伤痛因为这温泉池水的滋润传来一些酥麻的痒意“在水雾的氤氲下也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痛意。果然这个温泉池水很有疗效。只是即便如此“她还是暗暗骂了那个狐狸的柳玉言几句“就差诅咒某人吃饭喝水都被噎到呛到“这才忙着从温泉池水里出来“披上了衣服。 …… …… 检查了身上和之前别无二致“沐清秋从屏风后面拐出来“只是刚抬眼就看到了一个人影正立在外面。 那人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看过来“俊朗星眸“刚毅坚强“却正是付少清。 看到她出来“付少清眼里不自禁闪过惊艳“只是随后又是一阵面红耳赤“说话也有些吞吐““清秋“我“我……” 自是意识到自己失态“付少清忙低头四顾“看到手边摆着的药瓶等物“才开始顺畅起来““——我是来给你换药的。” 沐清秋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异常窘迫的模样“想到刚才那个人说的那些“也说不清此時心口汹涌的是一种什么情绪“只能点了点头““麻烦付大哥了?” 她简单的把头发束起来“坐到一旁的软凳上“付少清则小心的掀开她的衣袖“查看她的伤口。 伤口处仍略见狰狞“就在掀开衣袖的時候“沐清秋还是忍不住的低吟了声。 付少清手上猛地一颤“英俊刚毅的面上紧绷着“嘴角也紧紧的抿到一起“手上更加轻缓起来。u72l。 …… 面前的男人动作异常的轻柔“那一举一动就像是在对待稀世的珍宝。 听说他是个骁勇善战的勇士“更听闻他在沙场上不知道手刃过多少入侵国土的敌人“可现在面对着她的伤口時却能让她感觉不到丝毫的痛意。 上次见面的時候柳玉言说之前沐清秋总是唤付少清为“少清”“只是她喊不出来“于是她就说以后就“付大哥”相称。当時“付少清的眼底清楚的闪过痛意“却又是利落的应了“他说““只要清秋还记得他“就足够了?”只是直到现在“她才深切的体会到原来付少清对“她”竟还有着这样的心思。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付大哥“除了你“柳玉言“还有那个福王“还有谁知道我是女子的事情?” 付少清处理沐清秋手臂上伤处的动作缓了缓“道““沐府里也就老管家“还有胭脂知道“至于其他……就不知道那个人有没有说了?” 沐清秋抿唇。 虽说她愚钝“可也听得出来付少清不太喜欢那个福王。 …… 胳膊上的伤口在付少清的整理下包裹的紧密严实“就在埋头在她面前的男人整理最后些许時“沐清秋又开口道““付大哥“若是我不再想那个什么福王“想重新开始“你怎么说?” 付少清虎躯一震“抬头時“那双眼睛里模糊的竟闪动出类似晶莹的眸光“ “清秋怎么做也好“我付少清绝不舍弃?” 这话“貌似他曾在河边说过“只是此時在沐清秋听来“只让她的心头陡然有些酸软“她忙咬唇“勉强挤出一丝丝的笑容来““可要是真的如此“那付大哥你说不定会因为我贬……” “我心甘情愿?”便像是唯恐沐清秋改变主意“付少清忙拦过话语“迥然有神的眼中只有沐清秋清秀的倒影““其实“我早就要你不要如此行径“只是那時候你根本听不进去。好不容易你现在终于想要罢手“我又怎么会不欣喜若狂?所以“不管怎么样“哪怕最后事情都摊到我的头上“我也心甘情愿?”只要你平安无事。 他盯着她“幽深的瞳孔中只有沐清秋的身影。 “付大哥……” 沐清秋喃喃轻吟“只觉得心头汩汩涌动着让她浑然颤抖的东西“甚至于某些东西下一刻就会破土而出。 是她太心软“又或者是因为前世她从没有听过这样让她感动的话吗?只是这样的铁血柔情“这样的男人“怎么不让她心神感动? 看到沐清秋眼底闪动的晶莹“付少清浑然一颤“抬手动了动“却还是在堪堪碰到沐清秋面颊的時候“匆匆的收回手“更忙乱的起身“甚至于手脚都有些失措““清秋“時候不早“你也该回去了。不要惹王爷怀疑。” “……还有“两日后钦差的驾辇也就到了“不管你想要做什么“也不容得你在这个紧要关头有失。” “何况“福王的人说不定就在附近……” 他的殷殷嘱托一字字只让沐清秋又是感动“只是最后一句“却是犹如一块儿巨石压到在她的胸口上。 隐隐的有些喘不上气来。 福王…… 福王…… ***************** 还是方才柳玉言收拾书籍的屋子里。 光影斜照而入“宝蓝色袍子的柳玉言埋首在几乎没顶的书籍当中“几乎混为一团。 “吱呀”门声轻响。 付少清的身影进了来。 柳玉言抬头瞥了一眼“手里头依然忙碌。 直到付少清走到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柳玉言才慢悠悠的叹了声““是她?” 付少清低头看着自己杯中微波荡漾的水泽“半响挤出一句话来““……她右臂上的星芒红痣是任谁也无法仿造的。” 窸窣的翻书声终于顿了顿“柳玉言点头“眼中一闪清明““若是我所料不错“恐怕皇上也已经知道她是真的……只是能确定她是如假包换的“倒也是好事?” 付少清点头“仰头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所以“不管她怎么样“如何做“我都会跟着她?” 闻言“柳玉言手指一抖“差点儿把手里的书给摔下来“ 而后“默了默。“我还真没办法说你?” “那就不要说?” “……” 只是柳玉言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这个很是忠狗的某君““付大将军“你可知道有种神怪之说?”他问道。 付少清看向他。 柳玉言眨了眨狐狸的眼睛““就是……神魂出窍?” “……”付少清抿唇“眉头也紧紧的皱到一起“刚毅的脸上显出一丝凝重。 柳玉言一看有效“便笑眯眯的看着他““也就是离魂之症……” 只是话音未落“就听到房间里猛地一声惊响“刚才还握在付少清手里的杯盏已经甩到了地上。 “任凭你如何胡说“我也不会改了心思——” 某忠狗的凌厉声音几乎震耳欲聋。 随后只见那个欣长魁梧的身影推开门出了去。 柳玉言看看地上摔得粉碎的碎片残骸“又抬头看看付少清的背影“无力摇头。 这个家伙? 也不想想这一路上种种“这个沐清秋哪里和原先的沐清秋一样的?便是说离魂“也不会说是连那么一星半点儿的相同都没有的啊? ……他第一眼见到時“就觉得此人非彼人?怎么他竟然还执迷不悟的? 又或者根本就是他在自欺欺人? 不对?这根本就是博学多才的他才会猜到的新鲜事嘛? 果然“文盲就是愚蠢啊? 柳玉言又是摇头叹息。 ……不过“便把这个沐清秋当成那个沐清秋又何如?反正等这件事情了了之后“他便是彻底的自由之身了。 只是事后“他要去哪儿呢? 是隐姓埋名?还是去周游列国? 柳玉言摇头晃脑的回身“打算继续整理屋子里乱成一团的书籍“只是刚抬眼“面色便猛地一变。 **************** 从风记绸缎庄出来。 沐清秋几乎是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行走。 此時“早已经是人声鼎沸的日头正午。 眼前一派派的琳琅珠合“就是看着那古朴雄厚的城墙巍峨都透着让人神往的痕迹。 江南郡“尤其此地又是江南郡郡守所居的城镇“比起她路经的全镇自然是大上许多“便应该最是繁华的“而眼见这里的物价和全镇相比也是大上不止些许“便好像从哪儿看都是大城镇的风范“可是街面上那些贩卖古董字画“金簪碧玉的店铺却是比起全镇几若相差无几。 这个炎氏王朝还真是有钱啊?一个水利的案子“被贪污腐败了那么多那么多的银两“竟然一路上还能是这样的安定自若? 只是如果她不是上学的時候选修过经济“如果她不是在研究历史的時候对经济稍带有些了解“她险些看不出这里繁华表面当中到底又是潜藏着什么。 若是当真是经济繁华“那些应求奢侈的店铺怎么样也是要占所有店面的十之一二的。可眼下却是逛过了一条街“只能勉强看到一两家的玉器珠宝铺子。 唉? 脑袋里徘徊不去的江南水患“还有“福王”那两个字“更是让她久久的只能唏嘘短叹。 埋头叹息之余“便又听到些许百姓谈起不日或许就能到的钦差驾辇“那当中种种期盼却又是让她汗颜。 而抬头時“那同福客栈也已经近在眼前。 …… “公子呢?” 沐清秋直接就奔着那位妖孽君主的屋子去“刚到门口便看到了德宝。 德宝看着她“皮笑肉不笑的呲了呲牙““主子出去还未回来“只是主子有句话要奴才转告“说是驾辇还有两日就要到了“不管沐大人怎么做“现下里也应该有个谱了?” “……” 只能说沐清秋硬生生的被打了一闷棍“还不能还口。 虽说德宝是她不能得罪的“可怎么说也不过是那位君主的奴才“要是她真的和这个德宝吵起来“怎么也是她不对?何况“现在她又有什么资格? 于是乎“也只能回以勉强一笑“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关上房门。 ———————— 躺在床上“甚至于都在床上倒立让血液都充到脑袋里“也都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又或者是什么好谱子? 天可怜见“她不过只是研究过一点儿历史的小人物“又不曾做过官?更何况还是这样的大官? ……她倒不是想要逃避自己的责任。她大约也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可开场白是什么?怎么说也要有个人来教教她的? 沐清秋只觉得脑袋越想越疼“最后竟有些混混沌沌的睡了过去。 只是不知道多了过久“鼻子里竟莫名的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那个气息…… 栀子花? 沐清秋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 眼前轻纱寥寥“似乎正坐着一个人。 那如雪长衫好似浮云笼罩“如画的绝美面庞此時正淡淡的瞅着她“眼中深晦如斯。莫测深沉。 ———————— 还有更新呢?亲……要支持哦?? 一抬头的温柔(五) “皇,皇上?”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吓得一跃而起,旋即又想着这位君主竟然屈尊到了她的房间里,便是脑袋里还有些初醒時候的混沌也霎時烟消云散了,忙不迭的从床上坐起来,又因为动作太大,差点儿跌倒在那位君主旁边。 炎霁琛看着沐清秋这样慌乱的样子,嘴角不可查的弯了弯。 “可睡好了?” 他的声音依然轻缓,却直叫沐清秋脸色囧了囧。 刚才那一番的手忙脚乱就已经够她受的了,怎么一开口就是问她这么直接的问题——她本来没想睡的,可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也幸亏如此,不然说不定这会儿她已然暴露了她是女子的事情。 “臣……” “今儿清秋起的早,这会儿睡一下倒也无可厚非?”没等她想到什么辩解的话,就听到那位君主说了这么一句。 闻言,沐清秋感激的就差涕零了,眼角瞥了眼这位君主坐着的位置,想着自己也没办法跪倒在地上谢恩,也只能就势跪在床上,表示恭谨。“谢皇上体恤……” 只是话音未落,便看到那位君主摆了摆手,止住了她的奉承,而后却是笑眯眯的看着她,“这几日清秋跟着朕奔波也算是劳苦了,朕刚才寻到一处好地方正适合沐浴……不妨清秋同去?” 神马? 沐浴? 眼见着那位君主依旧风采无限,可那轻飘飘的语气只让沐清秋觉得头顶上一阵闷雷,劈的她眼前几乎都重影了。 她知道这位君主体恤下臣,可这样的体恤只让她汗涔涔,好不好? “臣,臣……”讷讷的,她也只能垂下头,咬牙,“臣今儿已经沐浴过了……” “哦?~” 嘶—— 头顶上那位君主明明只是拖长了一个字音,沐清秋的眼前就好像浮现出那位妖孽君主眯着眼睛,嘴角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的模样。 便是轻魅含笑,却也足以让人背脊寒颤不已…… 沐清秋深吸了口气,死死的闭上眼睛,硬着头皮,“是,是付将军给臣安排的……” 果然,瞬间而来的凌然气势只让她又是一阵寒颤。 她低垂着头,一遍一遍的默念。 ——不管过会儿这位公子问她什么,她一定坦白? ——说什么也要坦白? 片刻的寂静,便在周身都几乎被那个君主无声泄出来的凌然气势给冻成冰块儿的時候,总算是听到了那位君主低低的叹息,“……清秋竟然还和朕藏私?” 什么? 沐清秋觉得自己要哭了? 从来到这里之后差不多已经一个月了,她就是一文银子的私房钱都没有?就是那个账本上的金光闪闪,她也是想要交公的? “臣没有……也不知道……” 她没有藏私,就是之前的“沐清秋”有藏私,她一点儿也不知道。u72l。 …… 看着跟前跪倒在床上,就差是整个人都陷到被褥里去的身影,炎霁琛幽深的眼眸中闪到一道似有若无的流光,脸上的神情在半掩进房门的光亮中变幻冉冉。 突的,他扯了扯嘴角。“今儿朕在客栈外面看到有人窥伺,言语间像是询问这里是不是有京城来的人暂住……” 什么? 沐清秋只浑然一抖,不等那位君主说完,就匆匆抬头,“皇上,咱们换个客栈住,虽说钦差驾辇还有两天就到了,可那几次的千钧一发,臣现在想起来都是浑身发寒。” “说是皇上只轻伤,并没有伤及重脉,手下也是精兵护卫重重,可这种危险,臣实在是不敢让皇上亲涉……” 她本来还想要说些什么的,可眼见着那位君主面上的神情似乎越来越怪异,甚至于眼底都潋滟着某种让她浑然一颤的神色。 ……沐清秋心下打了个突,咽了咽吐沫,只能再度垂下头,“——臣的意思是,皇上受命于天,臣就是万死也要护皇上安全?” 而后,又是躬身跪倒。 ——好,她真的很有当佞臣的本质? ——————— 便在沐清秋偷偷忐忑的時候,突的,耳边上听到些许衣衫窸窣声,下一刻头顶上便已经是一片阴影笼罩,淡淡的栀子花香更是瞬间浓郁。 “……如此,尚可?”那声轻叹好似梦薄在耳边飘渺, 什么……意思? 沐清秋莫名抬头,只见眼前的白影虚晃中,那个君主已经起身,往房门方向而行。 ……脑中猛地闪现出之前让她混沌头疼所谓“谱子”的问题,沐清秋忙从床上蹦下来, “皇上——”她焦急的开口,却在那帝王闻声回头時,却又只能哑然。 只因为那人立在光亮之中,朦胧的光线映在那张完美倾城的面庞上,如雾似幻,又是霁月光华,那眉眼中的潋滟光芒,却好似层层云雾之后掩饰的万丈光芒—— 霎那,好似脑中猛地清明。 这个人要的哪里是什么“谱子”,而是她的立场,她的决断啊? “臣——” 沐清秋清秀的面上凌然微波,一撩衣摆,缓缓跪倒,“定不负圣上所嘱?” ********我是言情小说正版分界线********** 夜色微微笼罩。 沐清秋从同福客栈里出来。便是在街上逛过。 一来看看夜间街面上是个怎么样的状况,二来也顺带瞅瞅那位君主口中所说的窥伺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只是说到底,刚才她又被那位爷的美色还有人家浑然而生的气势给震慑住了? ——堂堂一个君主,怎么就悄悄的到了臣子的房间里?而且说的还是什么“沐浴”之类很有些暧昧的话题?当然,也或许人家主要就是想对她说那个关系安危的窥伺之事,可想到那位君主之前对她那样威逼恐吓的德行,怎么想也有点儿想不通。 只是最后也没让沐清秋有想通机会,也才是过了两个街口,身边便不小心撞过一个人来, “对不住了?”那人忙低头道歉,只是抬首看到她的時候又是讶然的一声,“咦?你不是那个人?” 沐清秋嘴角抽了抽,她不过是个长的有点儿姿色的男人好? 既然同样是男人,没必要这样明摆着搭讪? “早晨我们一起在那家吃的米揽……”那人又说。 谁? 沐清秋定睛一看,果然是今儿早晨和她同桌吃饭,并问她是不是外地人的男子。“哦?好巧?” 既然认出来了,她也不好佯装不识,也就应承的点了点头。 “敢情这位公子住在附近?”他问,那样子显然是很想进一步交往的嘴脸。 沐清秋呵呵干笑了几声,可因为心有旁骛,怎么也没办法静下心去,说了不到百十来个字,就主动告辞离开。 只是她在前面拐了个弯儿,就佯装做不经意看上街面上某个小铺子的样子,低头看过了手心里的纸条, ——“官府已经留意,万请小心。” 她抖了抖眉角。 敢情这个人还是个好人? 沐清秋抿唇,把手里的纸条塞到了袖子里,继续沿街行走。 …… 不过一刻钟的時辰。 沐清秋就不得不感激那个路上偶遇的男人。 要不是那个男人的提醒让她浑然起了个激灵,几乎一股脑的想到了港式电视剧还有那些间谍片子里看到的跟踪和反跟踪的技巧,她还真没意识到身后竟然有人跟着她。(.好看的小说) 那些人是谁?是想要害她的?还是想要对那位君主不利的?或者又是别的…… 想着,就又觉得凌乱心惊,一直到她走了两条街,沐清秋最后咬了咬嘴角,闪身走进了一条行人踪迹并不算是热闹的小巷。 当跟在她身后的几名男子急匆匆跟过去的時候,沐清秋突的从暗处显出身形,“你们什么人?” 夜色下,她清冷的面孔异常凌然。 那几个人一颤,须臾便有人从当中站到前面,冲着沐清秋躬身一辑, “见过大人?” 此時夜色更浓了些,有些地方也已经点上了缭绕灯火,就在灯光的摇曳下,沐清秋看到为首那个人貌似有点儿眼熟。 “本官见过你?”看到这些人的举动,沐清秋松了口气。 “是?今儿早晨属下见过大人?”那人依旧恭谨。 沐清秋也猛地想起来,这个人正就是早晨她在那个铺子里吃米揽的時候看到的那个军士。 ……难怪当時他多看了她几眼。 沐清秋冷冷的睇过他,摆出丞相的架子。“有事?” “何郡守请大人前往一聚?”那名军士上前几步,低声道。 沐清秋脑袋里立刻就闪过些清明了然,想了想,道,“现在夜色已深,为了不要王爷起疑,本官就不过去了,不过,你转告何大人,就说一切放心?” “是?” 那名军士应了,随后就率着身后的一众人等离开。 那速度之快,让沐清秋从小巷子里转出来,还以为刚才只是南柯一梦。 她抬头看向头顶上那皎月明朗,深深的吸了口气。 现在想来刚才她自己的举动,便都是有些后怕? 幸亏那些人只是何郡守的手下? 只是或许以不变应万变,就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谱子”了? *************** 即便沐清秋已经有了“谱子”,可一晚上还是没能踏踏实实的睡实着了,最后竟是和前一天一样,早早的就起了床。 街面上和昨日一样的水墨山水迭迭,而也意料当中的看到了昨儿趁着打招呼的工夫递给她纸条的那个男人。这次,她客套的打了个招呼,他则是很含蓄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吴岩。” 无言? 沐清秋笑了笑,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边吃边聊,也仔细的倾听着街面上的声响,只是到最后碗里的米揽吃的只剩下最后一点儿残汤,也还是寂静无声。 “听说钦差的辇驾这几天就到了,郡守大人怎么样也要收敛些?”那个吴岩在她旁边低声说。 沐清秋淡淡的扫了眼他,起身离开的時候丢下一句话,“两天后,我派人来这里找你。” 这一晚上她倒是认真的想了想这个“无言”,既然第一次是在街面上偶然遇到的,应该不是那种阴谋策略当中的棋子? …… 而也就是沐清秋刚回去同福客栈门口,就看到德宝迎面过来,看到她,德宝冲着她一辑,“请大人先歇息半个時辰,顺便整理一下仪容,公子说待会儿去个好地方?” 什么? 沐清秋蓦然的一头雾水,可因为德宝口中所说的那个“好地方”,心头还是不免打了个颤。 转身回到房间里,她还真是把自己全身上下都给好好的整理了一番。 最后对着镜子,她几乎是翻过来调过去的看——天可怜见,可别瞧出她身上一丝半点儿的女人味来啊? …… …… 半个時辰之后,当从马车上下来的沐清秋抬头看着眼前那块儿显得很是奢靡的大红招牌的時候,嘴角真真是狠狠的抖了抖。 ——“醉湘阁” 难怪刚上车的時候嗅到那位爷身上那般浓郁的墨香,还有之前要她好好的整理下仪容,竟是因为这个缘由—— “清秋,想来明儿就不能这样随心所欲了,所以今儿本公子特意带你来见识见识?走——” 说着,旁边那位很是纨绔形象的君主就晃了进去。 沐清秋无比悲催的瞅了眼,也只能老实听话的迈了进去。 ———————— 宽敞的大厅里,翡翠珠帘,重重的纱帐遮挡,缓缓香气袭来,便好似能看到那纷色妖娆的美好娇躯和夜色里来这里寻欢的豪门贵族之间的旖旎风情。 此時虽并未是醉湘阁最热闹的時候,可低声轻吟的妙曼歌喉伴着悠扬的琴声仍在大厅的正中缓缓响起,便更是风情无限。四侧的高楼上,紧闭的房门内隐约传出的轻柔声声,还有楼阁中行走的翩然娇媚,便只看一眼,就已经和耳边的乐声交叠,让人心神向往。 “安乐王爷,您来了?”窈窕绝艳的美人巧笑盼兮的走了过来。眉眼间的妩媚就是让沐清秋看了都忍不住呆了呆。只是那个美艳的女子近前来之后那浑然的香粉气息,却是让沐清秋脚下不自主的往后退了退。 炎霁琛看在眼里,嘴角勾了勾,“嬷嬷倒是好客,这位是沐相?” 而后一把就把沐清秋给扯到前面去了。 沐清秋满头黑线,也只能迎上那位绝艳嬷嬷,只是不等她说话,那位嬷嬷就很是欣喜的凑了过去,扬手香气袭人间便揽上了沐清秋的胳膊,的胸口更是暧昧的往她的身上挤过去,“啧啧,相爷可知道王爷昨儿就说今儿有贵客,没想到竟是相爷?奴家早就听闻相爷名声,不想竟是这般俊逸清秀,真乃堪称……” 那位嬷嬷后面说了些什么,沐清秋只听的迷迷噔噔,更是唯恐避之不及。 张嘴闭嘴什么“相爷”?难道她很老吗? 何况说就说呗,干嘛凑这么近啊?她又不是蕾丝? 到最后沐清秋索姓就直接把自己的胳膊从那位美貌嬷嬷的手臂里抽出来,才算是止住了那位嬷嬷滔滔不绝的赞扬。 “王爷,若是只带清秋来这里游玩,就请恕罪——” 她不是傻子,现在好像已经模糊的猜到为什么这位公子竟然明晃晃的带她来这种地方。 于私,她不是不想在这位就是天塌下来也不能得罪的公子面前表现的乖巧,可这样的阵仗真的让她无力消受。 于公,想来这辆车马的行踪早已经在某些人的耳目之下,就是现在这奢靡的醉湘阁中,他们的一举一动恐怕也早就在人家的注视之下,那她也就理所应当的不能和这位“王爷”太过亲近。也好表示一下她的立场不是? 她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只是刚拂袖,手腕就已经被那位公子一手握住,耳边更是他的盈盈浅笑,“清秋,你就没想过可能这里更能得知一些蹊跷事?” “……” 沐清秋抬头,眼底颇含不解的看过去。 但见那位假扮王爷的君主凝睇着她,眼底里流光促闪而过。 ******************* 楼上雅间。 要不了子。桌上摆着饭菜很精致,就是她看着也不忍心动手下筷子。可是身侧四周那极尽奢华的布置,桃色的床及茶桌无一不在暗示着其中的暧昧春色,便是空气中漂浮着的香气都让沐清秋一阵脸红心跳。 侧头瞅瞅旁边那位显得兴致盎然,就好像把眼前这一切都当作家常便饭的某位君主,沐清秋只能赞叹人家真的很强大? 这会儿屋子里莺声燕舞着三四位绝色美姬。那娇柔细语,美色如云,香鬓美好。那周身柔软酥骨,美色惊艳,只让她一阵一阵的暗自叹息——可惜了她不是男儿身,不然这会儿也早已经滚到床上去了。 可这位久久流连在美色花丛中的王爷,却是游刃有余的和这些美女谈笑风生,怡然自得。那神情当中餍足满意的神情,还有手上那根本就可以堪称色情的动作,就是明知道眼前这人并非是那位正主儿的沐清秋都觉得实在是奢靡,糜烂…… 不过却也不得不说人家不止当皇帝很唬人,就是装扮这种纨绔王爷也都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了。 沐清秋暗暗打了个寒颤,忙着低头吃菜喝茶,看也不看身边那位奉命侍奉她的美婵娟此時已经很是黔驴技穷的立在一边,就差泪眼婆娑了。 终于,就在她一个人几乎把这一整桌子菜都差不多要干掉的時候,那位爷开口了, “怎么?清秋不喜欢本王如此沉溺美色?” “……” 闻声,沐清秋差点儿没把嘴里的茶水给一口喷出来。 她讷讷的抬头瞅了那位爷一眼,眼角瞥到旁边那几位美娟有些怪异的眼神,嘴角颤了颤,语气里颇有哀怨,“王爷既然明白,那就是清秋再不愿意,又能如何?” 既然这位爷提了,她要是不表示一下,也显得太不厚道了? 果然,在听到她这样回答之后,那几位美娟眼底更是怪异的几若惊悚了。 而后只看到那位君主和颜悦色的笑了笑。“你们都出去?” “是?” 众女躬身,便要起身退出去。 沐清秋心尖一颤,忙起身,“别,别走啊?好好陪着王爷啊?” “……” 那几位美娇娘的动作只是微不可查的顿了顿,还是乖乖的躬身退了出去,并给体贴的关上房门。 而眼瞅着房门缓缓关合,沐清秋不淡定了。 刚才她的脑袋被驴踢了?连那些美娇娘都知道拿谁的银子听谁的话,她怎么就一時糊涂忘了? “公子,刚才我……” 她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刚抬头就看到那位公子闲闲的冲着她勾了勾手指,脸上并没有丝毫不悦,“过来——” 那声音真是如沐春风的让她背脊上一阵发寒—— “……”沐清秋无语,蜗牛速度往那边移过去。 只是还没来得及在那位公子旁边的空位上落座,手腕上便一下子给拽住,而后一声惊呼,整个人就给拽到了那位君主怀里。 浑然而至的墨香带着浓郁的酒气,只让沐清秋浑然僵硬,而眼看着那张俊逸的面孔也越靠越近…… “公子--”她颤颤, “你以为我是谁?”耳边那位君主优雅飘忽的声音,也像是罂粟的蛊惑鬼魅的飘进她的耳朵里。 眼前她看到的明明是那位花美男王爷的面孔,甚至于几乎一丝不差,可为什么她眼前竟是赤果果的呈现出那位君主绝美倾城的面孔啊? “皇……”上。 后面的那个字到底还是被她硬压在喉咙里连个音节都冒不出来,因为就在她开口的時候,那位君主猛地凑近了她,轻启薄唇之间的气息直接的喷到了她的面上—— 心跳顿時擂鼓。 沐清秋瞪大了眼珠子,只觉得眼前有些大脑缺氧的恍惚。 “想知道为什么?”耳边一阵轻吟。 沐清秋死死的咬着唇,此時,她觉得自己耳朵后面的皮肤也都已经开始一阵一阵儿的发痒发麻。 “闭上眼睛……” “……” 沐清秋立马死死的闭上眼睛。只是刚闭上就好像听到了那位君主喉咙传出来的低低笑声。 嘶—— 陡然,脑门上一阵怒火。 ———————————————— 金流感谢【mothersun】的红包 先更新这些…… 什么都要试试(一) 沐清秋咬牙?狠狠的一把推开那个人?立到一边。 刚才她的脑袋果然是被驴踢了? 就是说他美色迷人?可现在眼睁睁的他只是那个花美男王爷的模样?她怎么能一点儿反抗也没有?何况刚才她根本就是被那个人揽在怀里啊。 昨天她可以说是这位爷无意?可今儿根本就是他故意的。 可也不过就是她刚刚这般愤恼的站起来?就听到外面模糊的传来一阵低低的哭泣声。还就她着。 沐清秋一怔?面前那个稳稳坐在凳子上的君主嘴角也随之勾出一抹诡笑。 …… …… 沐清秋凝眸锁眉?嘴角紧紧的抿到一起。 有女名叫嫣然?本是乡间一小户人家的女子?只因为前几个月江河堤坝决口?全村陷入水患之中?全家人更是只余下她和弟弟两个人。所以为了让弟弟能在婶娘家好好生活?她便来到醉湘阁后厨帮忙?却不想偶有机会被人看到了模样?就想要强占了去。她本不同意?可没奈何人家有钱有势?她又得知婶娘对弟弟又甚是不妥?左右犹豫着?又禁不住醉湘阁嬷嬷的劝说?最后只能同意了卖出自己的身子?可事到临头?却又是怕了?便哭泣着想要嬷嬷原谅她这一回。只是醉湘阁的嬷嬷先已经收了定金?怎么也不能就这么松手?于是就上演了一出强行逼迫的戏码。而这出戏码又正好被沐清秋和“安乐王”看了个正着。 眼下?这位嫣然跪倒在沐清秋面前?也正是半个時辰之前?她在醉湘阁雅间外面“有意”救了的。 说“有意”?是因为她之前刚被某人某种行径气的差点儿发飙?所以看到这样哭泣的女子?便想也不想的挺身而出?何况她也以为在这种地方的女子至少也是心甘情愿?所以这种哭泣的女子便更让她心生不忍。尤其?在她看到嫣然的時候?旁边的那位“安乐王”也说她是处?女。 而当她从那位“安乐王”那里求了银两把嫣然赎了身?带回到同福客栈之后?详细询问之后便蓦然觉得有些“蹊跷”了。 或许她很少见过这个世上的小户人家女子?可眼前这个女子那悲切哭泣的娇美模样?还有整齐逻辑的思维都让她觉得要是真的出身在小户人家?还真是亏待了……尤其又看多了电视上的那些个狗屎的情节?现在听完了嫣然几乎字字带血的讲述之后?沐清秋只觉得这个剧本真是坑爹。 “好了?不要这么难过。”沐清秋起身把嫣然扶起来?很是和颜悦色的说道?“既然你已经被我赎了?那些个难过的事情就算是过去了?日后只要你尽心的服侍我?我定然不会让你们姐弟被人欺负的。” 不管这个嫣然到底是不是那位爷所说的“蹊跷事”?现在她也只能先当作好人好事办着?等回头再行安排了。 “是?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嫣然又是感激万分的叩首跪倒。 沐清秋摆了摆手?而也有人给那位嫣然安排了住处。 而后?沐清秋一夜里倒是安稳无梦。 只是清晨醒来?还是奇怪的睡不着觉。 沐清秋推开房门?本还想着和前两天一样去街头吃碗米揽?毕竟算着日子下午的時候那钦差的驾辇也就该到了。以后她就是想吃恐怕也吃不到热乎的。只是没想到刚一探头出去?就看到嫣然站在门外。 她柔美的脸上显着些许睡眠不足的青怠?看到她就忙笑着挤出抹笑来?“大人?小女给大人预备了饭食。” “你……” 沐清秋有些怔愣。 却只见嫣然低垂头首?嘴角羞涩的抿到一起?“小女身无长物?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是膳食了?所以小女冒昧恳请客栈的小哥让小女用了厨房?做点儿点心报答大人的救命之恩。” “那?就有劳了。” 既然人家已经动了手?又是一番心意?她又怎么能婉拒呢。 只是转头却看到德宝正好拐进她的视线里?她便招呼了声?“德宝……” …… …… 桌上的饭菜虽说不过是最简单不过的米面饽饽?可制作的精美?便就是看着就能勾起她强大的食欲来?只是现在沐清秋只能干巴巴的看着?而不能动筷子。 刚才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又犯了浑的想要拍某人的马屁进献阿谀?竟然问了德宝一句。“公子用膳了吗?” 结果?直接的后果就是那位公子此時正经的坐在她旁边?对着眼前的这桌子饭菜评头论足。 “……这枣卷用的虽说是普通的米面红枣?可当中参合了奶香?便显得越发的香甜了些?再加上这杯杂了稻谷的豆浆?还真是应衬了京城的口味。” “而这杯茯苓膏?色泽温润?便像是美人遐思?肌肤如玉?倒也正合了本王的喜好。嫣然?你当真是聪明的。” 说道这里?花美男模样的炎霁琛便抬头看向一旁垂首躬立的嫣然?点了点头?“亏得是沐大人非要赎了你?不然若是呆在那种地方?还真是屈了你的才气。” “谢王爷谬赞。”嫣然面含喜色的盈盈一福。“若王爷不弃?嫣然还有一技?不出半刻便能拿得出来。” “好啊。”炎霁琛欣然。 “是。”嫣然扭身?轻盈的去了。 沐清秋看着嫣然离去的背影?嘴角忍不住一抽。 说是这个嫣然“蹊跷”?可怎么也觉得这个嫣然再正常不过呢?明知道是她这个大人救了她?竟然一个劲儿的冲着这位“王爷”献殷勤。 啧啧—— 果然不愧是在醉湘阁呆过一阵儿的。 “清秋可有不甘?” 便在她暗自叹息的時候?耳边上那位君主的戏谑忙叫沐清秋回神?她挤出很是深厚的笑容来?更是一本正经的看过去?“没有?能和公子同桌而食?便是清秋的幸事了。” 说完?也不管这话会不会有什么歧义?直接低头就扒拉起跟前的饭菜来。 不错?味道都很好?都是她非常喜欢的。尤其是枣卷里的淡淡奶香真是让她几乎立刻就想到了曾经每日早晨都会饮一杯牛奶吃一片面包的日子。 呜呜——真是忆苦思甜啊。 她头也不抬的吃着?嫣然已经端了一碟子笋尖过来。而眼角看到桌上摆着的每道膳食都尝过了?嫣然的脸上也显出抑不住的惊喜来。 “王爷?大人?请尝尝嫣然做的这道清爽小菜。” “好。” 正吃在兴头上的沐清秋一時忽略了身边那位公子的强大气势?几乎就在那碟子菜色落到桌上的同時就扬起了手里的筷子?只是还没碰到碟子上?就听到那位公子轻哼了了声?“清秋不是不喜欢笋子?” “……” 沐清秋手心里紧了紧?嘴角挤出僵笑来?“清秋以为什么都要试一试才好。” 说完?手里的筷子就狠狠的落到碟子上?更是夹起一著子菜色落到自己跟前的碗里。只是这样还是觉得不舒服?索姓抬起筷子把那著子菜色都给塞到了她的嘴里。 眼角瞥处?都是惊讶的目光。 沐清秋看也不看?只觉得清脆可口?唇齿含香?就是夏日里吃到哈根达斯的冰激凌也不外如是。 于是乎?咀嚼更是爽快。 只是耳后便幽幽的传来那位“王爷”的轻哼?“味道如何?” “不错。” 沐清秋仰头?投以很是舒心的笑容。(.) 一旁的德宝看着眼前这一幕?嘴角不着痕迹的抖了抖。 ……主子他?假装自家弟弟还真是入木三分。 ************** 许是早饭吃的过饱的缘故?沐清秋怎么也坐不住?索姓就起身出了去。 街面上此時已经人声寥寥?更也开始有官兵清理那些有碍驾辇的街头铺子?虽有些烦乱?可那江边的杨柳依依却独独的清静怡人。不自觉的?她便抬脚往岸边而行。 一路行来?眼前一派碧绿匆匆?更是隐隐尘土气息弥漫?而岸边滔滔?江水比起上次她临江而立時更是显得汹涌了些?就好似这江南郡一触即发的紧促。 付少清?柳玉言?那位假装花美男王爷的君主从她的眼前一闪而过。更还有那个在她脑中盘旋不去的“福王”。 便是那日里她站在岸边的時候?付少清问她的第一句话是什么来着? ——“可是在想他?” 笑话。 只因为她立在杨柳树下就以为她在想那个她根本不知道长的什么样子的某君? 即便那个人是先皇唯一之手足?比起当朝皇帝来也不过只是虚长了几岁?又是长的相貌不凡的福王?炎振坤。 这些也就是她从付少清口中得知的关于福王的事情。其他的她没问?付少清也没说。只是便是如此?她也心知肚明——有关福王的事情?她知道的越少?对她而言就越好。 谋逆啊。 这种根本就是惊天的事情?她才不要参合。 也就是这時候?身后突的传来一声惊呼——“大人。” 沐清秋忙回头。 不知道什么時候街边上已经站立了不少的当地官员?还有军士丛丛?而那在半空中飘扬着的旌旗明晃晃的一个“钦”字?便陡然好似漫天的乌云笼罩在她的头顶上。而远处缓缓而来的车辙声声?那御赐驾辇终于停到了她眼前不远处的街面上。 四周几若通天的呼声而起—— “见过钦差大人——” 随着那些跪倒在地的平民百姓?便是立刻?沐清秋就觉得身后的滔滔河水当中好似挥舞而来凌厉的气势?身上的衣衫叠摆?瑟瑟声响。 身后是汹涌而至的河水?面前是那些在祸乱中饱受苦难的百姓。就是之前她心里还有些犹豫?有些退缩?此時也容不得她丝毫的却步。 沐清秋面上缓缓沉凝?嘴角也死死的抿到一起。 她抬脚上前?便在那些垂首恭迎的当地官员?还有一众军士当中?一直行进到驾辇跟前。 驾辇车帘掀起?便在她抬脚要踏上驾辇的時候?眼眉抬起…… 就在那楼阁敞开的窗子当中?那个花美男王爷的面孔正冲着她露出浅浅一笑?只是眼底幽深眸暗。 沐清秋心头猛地咯噔一下。 ……他那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她刚才杵立发呆的地方。 突的?想到一开始又是他要她去岸边看风景的…… 嘶—— 那位君主会不会以为她对那个福王旧情复燃? 沐清秋的心头只陡然一阵凉意。 *****************我是言情小说正版的分界线*************** 郡守府邸。 沐清秋稳坐在大堂正中。 她身上是朱红色的官蠎长袍?头上的青纱官帽凌然正气?她双目微垂?便是俨然一副朝中大臣的模样。 这会儿她脚下跪倒的一众大臣当中?相识的便是跪倒次位的付少清?还有角落里丝毫不起眼的那个柳玉言。而为首跪倒的正是江南郡守何少秋。 当日她从那位君主口中初次听到他的名字?自然就想到了香港的那个郑少秋。只是没想到亲眼看到時?竟发现这人明明张着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 于是便不得不叹息?所谓人模狗样果然是有来源的。 沐清秋面无表情的示意众人起身?又寥寥的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场面话?便示意众人退下?独留下郡守一人。 “如何了?”她端着杯盏?很公式化的问。 何郡守看看立在沐清秋旁边的御林军统领风尚。也很是恭敬的回道?“下臣已经备好一二?还请大人过目。” 而后便从旁边的案子上拿过来一叠子账本。 风尚上前一步接过来?转身交到沐清秋手上。 沐清秋掀了开?却在看到上面所写的内容時?不得不微微惊讶了下。 “风侍卫?你先出去。” 言下之意?便是要和何郡守私下详谈。 “是。”风尚垂首?几若没有犹豫的转身走了出去。并给关上房门。 沐清秋看着风尚将军离去的背影?眸光微垂?一开始她只以为这位风侍卫是皇上对她的保护?才会派他一路同行。可现在就算是她再愚钝也知道人家本是那位君主安排着监视她的。 而此時?见他应声出了去?那隐隐的不安也勉强能压下去。 只是现在最让她震惊的是手里何郡守给她的本子。u72l。 上面明晃晃的便是写着几名大臣的名字品级?以及他们犯下的重重罪责。竟是罗列的甚至连某日和谁谁有口角的事情都有。 她沐清秋没当过官儿不假?可不意味着她是傻子。 “这就是何郡守的法子?”她轻哼了声。 何郡守则忙垂下头?躬身一辑?一派唯臣上之命的行径?“柳军师说?先要交上几个官员也好让上差交付。” 柳军师? 沐清秋嘴角抖了抖。 那个柳玉言果然在这个何郡守跟前身份高超啊。 “好?你就先照着这个办。” “是。” 何郡守躬身而退。 “再去把付将军请进来。”她又低低嘱咐了声。 何郡守忙垂首?应着退了出去? 而随着房门关合?沐清秋嘴角只越发的凝重。 ******************** 随后五日。 何郡守册子上所言明的十三名官员?罪名各有不同?逐一被抓。更是被钦差下令?专门关在一处大狱当中?又尽是钦差所遣军士看守?是以江南郡守之官员无一不是人心惶惶。 而几乎同時?付少清付将军却是在街面上广贴告示?言明钦差大人广开言路?彻查水患当中百姓损失?等种种体恤百姓之举措。而首当其冲的?便是请了百姓当中的几人担任了钦差走使。而所谓钦差走使便是钦差大人在民间之眼?探查种种钦差所不能见之事?不能所及之事。而后再一一呈报。尽最大可能的知道百姓所想所需要的是什么。是故百姓则是普遍拍手称快。何况也有曾经见过沐清秋的百姓?更连称这位钦差不止面色清秀?更是圣上派来解救百姓于水火的大恩人。 另外?沐清秋又是谴派了当地的水利工程人员?与他详谈江南水患案件之后堤坝的修复状况?严谨灼灼。更是让所有江南郡甚至附近郡都的官员都称赞沐丞相真真是国之栋梁。可只有沐清秋自己知道自己根本就是在刀尖上行走。 她听到那个何郡守说什么“柳军师说……”那话里话外的不就是说是柳玉言的意思?随后她脑筋一转?便立马醒悟了柳玉言的意图。 ——想要彰显她这位钦差大人的正义?当然首当其冲的就是要惩治这个案子里但凡是有点儿脑子的人就知道的可能?那就是官官相护?贪污舞弊。如此做的后果她也是在一些史书上看到过?所以便在让何郡守去做的同時?就吩咐了付少清安抚民心?至于当中的那个“钦差走使”自然少不了她那日在街头遇到的那个吴岩。不管他到底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只是竟敏锐的察觉到她有可能是京城所来官员这一点?就足以让她可用。何况?也算是帮过她。至于她亲身参与到水利工程?这才是她真心想要做的?也是她想用一次前世学到的东西造福于民了。 五日之后?日头夕下?沐清秋几乎是浑浑噩噩的回到这几日住着的房间里。 一进到屋子?她就整个人趴到了床上。说什么也不愿意起身了。 她是个彻底的懒人?又是个喜欢睡懒觉的?何况连着几日行走在各个受灾点的匆忙?听着那些个让她头疼的之乎者也?就已经让她心力交瘁的了?尤其是今儿和那些水利工程人员谈论水利的事情?几乎把她的口水都浪费光了。 她想的是千百年之后的疏通导利?开源节流?甚至于河水上游的绿化种植等等?和如今现实实打实的工程的确是有些不同?再加上所谓出资巨大?最后若非是一旁的那位风侍卫说出来那位为国尽忠的朱济世大人?她一整天的唇舌险些就要作废了。 沐清秋闭上眼睛?恍惚的想着那位朱大人生前死后的所为?似乎才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写照。她是万万做不到这一点的。因为现在她就想着先睡一觉?然后去见那位住在跨院里的“花美男王爷”?应该更显得她殚精竭虑。 只是就在她半梦半醒着几乎就要睡着的時候?墙角的书架颤了颤?一股不大不小的颤动传了过来。 沐清秋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很是愤懑的盯向那个悄无声息开始缓缓往一边移过去的书架。 就在她住在这里的当天晚上?这个柳玉言就公开的从那个暗道里探出身子来?要不是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付少清?她差点儿就真的扑过去把那个柳玉言狠狠的暴揍一顿。 丫的。 明知道她是女的?还给她睡觉的屋子里留个密道。 说好听的是联络起来神不知鬼不觉?每次来的時候也会给她提供一些个好法子?说不好听的?要是他有什么诡计?她岂不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且?差不多隔一天那个柳玉言就从里面冒出一回头来?到底烦不烦啊。他还真的不怕被人发现啊。 于是乎?当柳玉言自认很是俊逸潇洒的从密道里钻出来?迎接他的便是沐清秋一个大大的白眼。 见状?柳玉言摸了摸鼻子?很是伤心的捧住自己胸口?“清秋?你这般真是让我心痛。” 这个人本就是俊逸的?做出这样应该很是恶心动作来也不觉得难看?可还是让沐清秋的嘴角抖了抖?“有什么事?就直接说?我今儿很累。” “我知道。”柳玉言很快的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明白的点了点头?“不然我也不会挑这个時候来找你。” “……” 沐清秋瞪着他?几乎就要骂街。 看到沐清秋愤恨咬牙的样子?柳玉言扯嘴笑了笑?俊美的脸上荡起一波幽痕?“玉言觉得离魂之后的清秋更是美艳动人……” “柳-玉-言--” 沐清秋已经“蹭”的一声从床上蹦下来?想着这会儿要是房间里有把剑早就抽出来了。 —————————— 突然间想?回头一定要加个柳玉言和沐清秋对阵的情节?应该很有趣…… 回头亲们记得提醒啊——今天就到这里了?明天见 什么都要试试(二) 柳玉言一眼瞥到沐清秋的动作,一个退步就退到了一扇桌椅之后,堪若妖孽的脸上仍笑的欠揍,“怎么?我之前说的那些,你都明白了?” “你??” 瞪着柳玉言,沐清秋只觉得自己头顶上只蔓延而生熊熊怒火? 可话音未落,炎霁琛已经抬手拦住,“坐?” 这几日她的所为种种,虽说大部分都是之前她在书上看过的,可对于这种纷乱的政事也觉得陌生头疼,并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也幸亏了柳玉言这个军师在一旁提点,还并顺带的告诉了她一些她看到的那些史书上不曾提到,又或者又误解的方向,所以三言两语就解释的让她醍醐灌顶? 沐清秋瞪着面前这个俨然已经幻化出真身的狐狸精,冥冥中已然不自觉的感动?只是此時,她也只能甩出一句淡淡的话来,“反正我该说的也说了,我也感谢你能把这个册子拿给我……” 德宝略微迟疑,还是点头应了? 炎霁琛浅浅一笑,“又还没说,就要本王先允了,定然是大事,我不过一个王爷,又能允诺你什么?所以,现在我只能答应你等江南水患一案解决之后,定给你个满意的结果?” 沐清秋看着那位君主离开的背影只陡然觉得浑身上下一片冰凉? 沐清秋吓了一跳,忙伸手把她扶起来?“嫣然,你这是做什么?” 即便此時这位君主脸上是那位“花美男王爷”的模样,可她就是会从那张虚假的面孔下面看到那张真实的表情……似笑非笑的面上,便是倾城绝色也看的人心头一阵阵的发麻? 所以,要是她想要把江南水患这个案子给处理好了,还一時真的拿这个柳玉言没办法?只是他就仗着这般这样戏弄她? 沐清秋闭上眼睛? ……能不能把握,就看他们自己了? 沐清秋只能哭笑不得? 霎時,就是从脚底板都冒上汩汩的冷气? ——万一她最后的结果是那个众生都不能逃避的下场,那这种地方总不会逃得开? 立在门外的便正是穿着朱红色蠎纹官袍的沐清秋,身后紧随的是驻守大将付少清还有随行钦差驾辇而来的风尚将军? “虽说本官初到便把各位大人囚禁在此,看似鲁莽,可未尝不是一种保护?” 沐清秋突然觉得福至心灵,想也不想的抬头询问,“清秋想请求一事?” “……是?” 而莫名的,沐清秋背脊上一阵发凉? ***************** 突的,身后轻微的房门开启? ……这位爷不是不想要嫣然靠近的吗?怎么听着这话里醋味十足?难不成他这才是欲擒故纵? 别说为了她曾在沐府祠堂中祭拜过的众位沐家前辈,就是为了那个一心为了她的付少清,她都必须要做出些什么了? 听着沐清秋的话,嫣然面色乍然变了数变,最后慢慢的垂下头去? ************************ 终于,她算是说出来了自从河边上了驾辇之后就一直没来得及说的话,“……臣绝没有二心?” 门外站着的是嫣然? 只这两句出口,一時只显得混乱的嘈杂声音乍停?那些囚衣在身的官员先前还神色迥异甚至不屑的面上不约的乍现讶然? 半掩的窗子下,花美男王爷的面孔盈盈如月,只那幽深的眼眸里闪着暗光,正是那位帝王炎霁琛? 沐清秋一惊,还不待她反应过来,柳玉言已经飞速的把册子从她旁边的桌子上拿下来,抬手不知道在哪儿暗了下,床头上便陷下去一个凹洞,册子便飞到了里面?随着书架后面暗道的消失,床头上的凹洞也瞬间平复成原位,整齐平坦…… 只是……她也不知道能再吃多久这样的味道美食? 江南郡郡守监牢? 若是之前的沐清秋,为了她所想所为,便是牺牲个把人,甚至于血染遍地,又算是什么?便是真真是有大丈夫之才,年纪轻轻位居丞相之位也是必然?而现在……不得不说,这个沐清秋实在是很有人情味? 现在她“离魂”,她也表示了忠心,更或者说也是做出了些成绩,可到底什么结果都没有看到,她又有什么资格对人家提什么“请求”? 她深吸了口气,甩袖立到了牢中最明晃处,高呼了声,“众位大人——” 守在监狱的狱卒早已经换成了风尚将军的手下,林立侍卫,威风凛凛? 但只是想想,就让沐清秋身上不自禁的连打了数个寒颤? 柳玉言静静的看着沐清秋,戏谑不羁的表情慢慢的隐了去,黝黑的眸子里闪动着点点星光? “哦?”炎霁琛眼底幽深渐重? “嗯?”那位君主也到底点了点头,“这几日,你做的很好?” 若是她不知道那个“福王”,也没有看到这个册子,或许她以为想要离开并非是太难的事情,可现在,她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架在油锅上被煎炸烹煮——若是她死去,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这些日子也是她赚来的,可若是真的事发,就是灭九族的大罪?不要说是付少清,恐怕这个看似并不算是熟识的柳玉言也脱不开关系? 这,这话到底是怎么来的? 沐清秋眼前一黑,差点儿没晕厥过去? “臣只对皇上敬重?” 嘶—— 她早已经猜测过那些人说这话的缘由,却不曾想她手里竟然掌握着这样足以让整个朝堂一朝颠覆的东西?再加上那个“福王”…… 而似乎知道她怕,柳玉言又轻飘飘的开了口,“这些都是你要我备的?” …… 想是这些日子,那个君主对她态度些许舒缓的缘故,竟让她险些忘记了那位仁兄看重的是天下,是江南水患一案背后的霖霖众生?而不是她这个根本就是图谋不轨,试图湮灭天下的权臣? ——狗血? “……” 炎霁琛盯着这张满是迷茫的面庞,幽深的眸光从她的唇边划过,那上面本不属于她的胭脂红晕……独独的碍眼? 耳边上柳玉言一声声的低呼让沐清秋缓缓回神,即便听上去关切,还是觉得全身都无力动弹? 不管这个嫣然到底是不是那个人所说的“蹊跷”,可念在嫣然给她做了这么多的吃食,又很是体贴的份子上,她也要劝一劝的?虽说她这话说的直白了些,可言到此处,她也是尽力了? 那声音从门口方向传来,直接撞到她的心口上,“钦差大人倒是坐享齐人之福……” 沐清秋反应过来,忙又添了一句,“臣的心里也只有皇上……” 堪当大任? 而看到她,有的对她不理不睬,有的则是怒目而视,甚至于破口大骂,骂她是什么“妖邪歼佞”,更也有直接扑到了栅栏处,连连直呼“冤枉——”? 若是按照沐清秋自己的意思,这江南水患一案,根本就是连看也不看,直接把江南郡所有的官员都暴打一顿都是情理之中,可如今狱中的这些人既然是柳玉言怂恿交上来的,那最起码能证明这些人和何郡守那帮自称是她手下的官员们并不太亲近,至少也是何郡守用来抛弃的棋子?如此,她便给他们一次逃出生天的机会? “什么?”炎霁琛微微拧眉? “前日询问众位大人的是随同本钦差而来的御前统领风尚大人,而今日,本钦差会派付将军再次问询各位大人?至于如何回答,结果如何,本钦差只能说……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下一刻,眸光微垂,犹如蝶翼的睫毛颤了颤,只在那张面庞下,又映出几番迷迭? 见状,沐清秋摇了摇头,快速的收拾了下脑袋里的凌乱,说道? 她忙起身扶起嫣然,只是嫣然又绝不肯起身,两个人一拉一扯,或许是她的力气太大,又许是她起身的時候踩到了嫣然的裙角之类,只觉得嫣然撑在自己胳膊上的身子猛地一沉,她措不及防,仰面就倒下去,随后眼前便是一花? 夜色笼罩?天际星辰摇摆? 沐清秋指着上面的内容说不出话来,脑袋里立時闪过的是在她临登上车撵之前朝中的那些百官对她说的那些——“还请大人多多关照?” ……何况,她想提的这个“请求”就是连她自己都觉得不会这么轻易被允诺? 沐清秋一个个看过去,清秀的面孔只便在这阴暗的狱中,宛若朝阳?“沐某不管众位大人如何看待此番牢狱之灾?只是眼下并未对各位大人实施刑罚便可见本官行径?而今日本官前来,也便是给众位大人提个醒?” 沐清秋心间又是一颤,忙垂下头,“下臣本想去见王爷,说一说这几日的事宜……”貌似这几日她还没怎么把事情完整详细的汇报给这位君主? 沐清秋看在眼里,继续说道,“如今,本官这里已然有了一份各位大人的口供,先不说是真是伪?只说那些自称‘冤枉’的,本官便以为是作假——只因为若非是你等罔顾圣命,江南水患一案又怎么会牵扯如此之大?又怎么会让我朝百姓身陷水深火热之中?” “这里的守卫都是臣下所领,定不会有任何差池?”风尚道? 啥? 扑鼻而来的是意料之中的潮湿黑暗? “……”但只这番义正言辞的话罢,牢狱中的各个官员中已然有些许已经垂下头去,默然不语,便是有些不忿的,也因为此時沐清秋肃然的面孔,说不出一个字来? 沐清秋看到这番梨花带雨的神情,眉角不自觉的抖了抖? “给你的?” “哎——”沐清秋也只来得及抬了抬手,然后视线里就只剩下那位面色很是慈眉善目的“安乐王爷”了? 但见沐清秋猛地起身,重重就是一个稽首?“还请王爷先允了臣的请求……” 糕点奶香浓郁,就是和前几日嫣然预备的饭食一样,极好? 眼前那些被关押的官员们身上没了那些彰显身份的朝服,头上也凌乱夹杂着监狱中的稻草,脸上更也都是灰尘血痕遍布,唇角苍白? “什么?” “柳玉言,是不是我离魂之前,你被我欺负的很惨?”索姓,她道? 先前柳玉言给她的那个册子上那般数目的银两,就已经足让她吃惊的了,没想到这个册子里所写的更是轰天巨浪——里面详详细细的竟都写着朝中各个官员收录此次江南水坝事情的银两日期,甚至于当時有谁在场,都记录的无疑细致? 而后又见那位“王爷”走到桌边,看到桌上摆着的糕点,嘴角不着痕迹的挑了挑,“这糕点竟是才给你送过来?本王那边早就赏给德宝了?” ……只是在她看到上面所写的那些,只觉得腿脚又是一软,若非是柳玉言及時扶她坐到凳子上,她整个人就摔倒在地上? 屋内? 言罢,便在沐清秋几若呆滞的目光下转身走出了屋子? 躺在床上的沐清秋看着头顶上飘起的帘帐,一手死死的压在暗箱上面的床褥,似是自嘲? 沐清秋点了点头,抬脚而入? 她知道这位君主是在对她前几日那般辛勤工作的总结赞赏,可想到刚才那本几若翻天覆地的册子,又只能纷乱成麻? 柳玉言的面色微微变了变,随即轻嗤了声,“哼,你倒是大言不惭?” 而转身离开窗下之時,却也丢下一句话,“告诉风尚,要尽心些?” 柳玉言眨了眨眼,忽的凑近了她,颇有些暧昧,“怎么?清秋担心我?” 无奈,她只能翻开? 沐清秋一头黑线,推开嫣然,从凳子上蹦起来? 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耳边的声声嘶吼只让沐清秋眼前一阵发晕? “大人?”嫣然一惊抬头,秀丽的脸上快速的闪着心思被看破的尴尬红晕? 清风从半开着的门口泄进来,吹动着沐清秋下摆的朱红色蟒袍? “为什么?” 修长的晶莹的手掌在沐清秋眼前一晃,转眼那位君主便很是舒坦的坐到了某人刚才慌乱跌坐又起身的凳子上? 而当她缓过神来,意识到自己亏得是坐在凳子上,只是却愕然发现嫣然的唇角正险险的贴在她的嘴巴上…… 呃…… 到底还是她太慌乱,太迫切了? “给王爷备了吗?”她顺口一问,这才看到嫣然手里还端着糕点?而这会儿嫣然已经进到了屋子里?把糕点放到了桌上? 不自主的,心头又是一阵剧颤? 以往每次和那位“王爷”同桌用膳的時候,人家总会说几句话来挑起气氛,可这回却是闷头不语——原因却是那么的清晰可见? 不得不说,她又是给吓了一跳? 她抬头,立在门口哭的那位公子一袭宝蓝色的袍子,花美男的面孔在窗外金色的夕阳下,半笼半现? 他抿了抿唇,“清秋……很累?”一语双关? 一来显得她的重视?二来,也算是提前适应一下? “嗯?” “……嫣然已经给王爷备了,只是德宝大人不许嫣然靠近,嫣然也不知道是不是哪儿做的不对,让王爷生厌?”嫣然先是有些迟疑,而后说着说着声音便低了下去,垂首之间,好似看到她眼底含着的泪花? 夜色慢慢笼罩上来? “時候不早,还是先用过膳再休息?” 她的声音不大,却是清朗明亮,在潮湿阴暗的牢房中飘荡而过?“我沐清秋身为皇上委派之钦差大臣,来此便是要彻查江南水患一案?” 在进来之前,她已经看了风尚之前审讯得来的卷宗,果然不愧是在那位君主身边当差的,竟是记录的事无巨细,更是连当中的些许疑团都给勾勒了起来,以待查证?不过看也不看也知道这十几名大大小小的官员,无非两种,一种承认了罪名,一种抵死不从?她也问了是否用刑,风尚将军回答,“除了每位大人进入牢中之后的二十杀威棒,并无刑罚?” 呵呵,想来在全镇的時候遇到的那个徐半仙还真是骗子,说什么经历过血光之灾之后,就是大富大贵了?倒是大灾大难还差不多? ……只是柳玉言说的没错? 只是下意识的往刚才主子看过去的方向瞄过去一眼? “清秋,没事?” 本就累头晕脑胀,刚才又被他气的有点儿血气上涌的沐清秋更是一头雾水了,她不解的看向柳玉言,柳玉言只是示意她看册子? 若非身上都穿着囚服,就是和街头最可怜的乞丐又有什么区别?何况他们还是堂堂的汉子,只是二十杀威棒就把他们弄成这个样子……若要是她,若要是真的重刑在身,又会如何? 先允? “当然?”柳玉言躲过她的视线,抬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册子, 神马?——是她? 心头涌上感动,“你真的能撇清自己?”她问? “王爷?” 沐清秋接住? “大人?” “怎么?不是?”沐清秋质疑的看他,满是不相信? 沐清秋咬牙,不着痕迹的退开这个人有意无意就貌似想要揩油的举动,她指了指刚才从她手上跌落又被柳玉言拾起来放到桌上的册子,“凭你的聪明,你不会猜不到当初我让你置办这个的缘由?只是现在我想抛开过去的一切,也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说白了,我不想旁人因为我受累?” 为什么,为什么? 而便在她胡思乱想的時候,她跟前已经是墨香徐徐,宝蓝色的衣袍也在她面前划过一道涟漪? “嫣然,你既然知道那位是王爷,那有些事情你也应该有个谱,众所周知现在安乐王府里并没有什么正妻,可想也不用想妾侍通房丫头的也是少不了的?你不过是个没有丝毫背景的平凡丫头……说白了,就是想要入王府当个贴身丫头都至少要是七品官的女儿?懂吗?” 是嫣然? 柳玉言微微一笑,俊美的脸上只显得有些妖魅,眼中更有精芒微闪,“本来觉得你离魂之后不适合看到这些,可这几日我怎么也睡不安稳,思来想去也就是这个东西的缘故了,现在看着你这么聪明,所以还是送还给你的好?也算是能助你一臂之力?” 只是还没等抬手往自己的嘴巴上抹过去?就听到一声轻笑? 嫣然先反应过来,低呼了声就满面通红的转身跑了出去? 先前已经认罪的,那就是已经屈服在这个朝堂已然罪恶的威之下,就是她有心想要帮他们,恐怕那位君主也不屑?而那些在那位明摆着就是皇上心腹的官员跟前不曾认罪的,又会如何面对付少清这个根本就是她“耳目”的将领呢? 日头刚升上不久,防守严密的监牢门外便已经“吱呀吱呀”沉重的拉开? 眼前恍若划过那张倾城绝代的面孔,却在下一瞬让她使劲摇着头涣散成尘烟,只是随后又化成付少清满目深情望着她的模样? “呵呵,王爷……” 这种东西留在身边,真是会让人睡不安稳? “……”炎霁琛看着她没说话? 看到她静默,炎霁琛眼底一闪流光,又是一句“……我看,清秋就是离魂之后竟也能堪当大任?” 她也不想进到这里来,可最后她还是亲自过来? 后面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大人?” 炎霁琛嘴角勾了勾,摇头,“不可?” 她深吸了口气,转头看向柳玉言,那张颇显得邪气的脸上带着毋庸置疑的关切,甚至于一丝丝的焦急?rbhy? ——明明此時这位公子浅笑盈盈,可眼底泄出来的神情就是让沐清秋周身又是一阵冰凉的寒颤? 人想后都?不多時,德宝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時候不早,主子该睡了?” 沐清秋暗暗摇了摇头,把糕点放到嘴里,轻轻咀嚼着? “嫣然,你是不是存着某些不该有的念头?”她问的直接? “这,这……” 沐清秋嘴角抽了抽,低头无语? “清秋想要纳妾?”耳边猛地冒出来这句话,沐清秋猛地抬头,瞪着前面这个正低眉看着自己的帝王? 就好似,就好似……房间里最后的一丝温暖也给那个人给带走了?一滴不剩? 自家主子立在这里已经快半个時辰了,只是他实在是想不通,除了一墙之外正是那位沐相的住处之余,这里貌似并没什么独特的精致啊? 她吸了口气,也只能皮笑肉不笑的坐到旁边的位置上,“王爷,臣的眼里只有皇上……” 炎霁琛微微挑了下眉峰,眸光转辗,不经意却落到窗子右侧那边高耸的墙壁之上? 什么? 時间好似瞬间停滞? 这時候,却突然听到面前“噗通”一声,再一抬眼,嫣然已经跪倒在她面前? 只是这样的心计放在一个“蹊跷”的女子身上,未免也显得太过了? 原先沐清秋还觉得有些累,可适才被柳玉言拿出来的那本册子一吓,现在便是什么瞌睡虫也给跑得无影无踪,更是口干舌燥,不等嫣然进到屋子里,直接就从嫣然手里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看来,日后她也不用去找那位王爷了? 沐清秋几若又是懊恼,怎么每次单独和这位君主在一起的時候,就显得她脑袋缺根筋呢? 先不说她脖子上的脑袋到底还能存多久,只说这个嫣然莫不是因为明白自己不可能在那位王爷跟前,所以转移了目标? 竟是,竟是那个沐清秋? 就是如此,当沐清秋亲眼看到那些官员的時候,也还是惊了惊? 监狱里其他的囚犯已经给调到了别处,拳头粗的铁栅栏里面关押的只是何郡守给她的册子里所写的那些个官员,一个不漏? 四周都是破碎的稻草,阴沉的感觉一下子弥漫了她的四肢百骸,冻得她嘴唇都有些发抖?更不要说是在她看到墙上挂着的那些各色各样刑具的時候,更是脸色发白? 说完,就是要跪下来叩首一拜? 沐清秋想要开口搭讪的话来没吐出来,那位“安乐王爷”已经轻哼了声,施施然走了进来,“清秋不是说一妻足矣?” 沐清秋扯了扯唇? 守在她身后的付少清及時出声,沐清秋这才回神?低垂的眼睑下,映入的便是自己衣摆的流云飞绣,足下的官靴头尖上那金色的光晕闪耀明亮? 看到沐清秋开门,便盈盈跪倒?“大人,嫣然备了消乏解暑的梅汁,请大人品用?” 他眨了眨眼,很是认真的摇头?“清秋刚才说什么缘由?是什么?我不知道呢?” 她不是那个沐清秋,又怎么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只是转瞬,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人? 嫣然此時已经是泪痕蒙面,秀丽美好的面上早已经是懊悔凄然,“大人,是嫣然的错?是嫣然心里存了不该有的念头,妄自以为麻雀变凤凰,让大人为难?幸得大人提点,嫣然这才茅塞顿开,从此以后嫣然再也不敢妄想任何不该有的念头,嫣然只便能伺候大人,就是嫣然的幸事了?” 而背对時,脸上的笑容已然微微冷凝? 原来那个“福王”要的不仅仅是金钱,谋逆,甚至于连整个朝堂的官员都不放过? 言罢,看也不看身后乍然又是开始凌乱起来的监狱,转身走了出去? …… 当沐清秋从监狱中出来,回头看了眼身后那黑洞洞的牢门,浑身再度打了个颤? 拍龙屁(一)感谢亲们支持加更 那种阴暗的地方。 说什么她也不要再进去一次? 绝对不要? ************* 夜色深浓。 摇晃的帘帐内,隐约晃动。 须臾,帘帐轻动,沐清秋从床上走下来,吹灭了烛光。 窗外的月光模糊映入,只觉得一阵轻微的颤动传来,好似有暗影隐入夜色中。 寂静无声。 …… 密道内。 夜明珠光下,几柄烛火莹莹。 手里执着羽毛扇子的柳玉言神情自若,一旁身上的盔甲还没有来得及卸下的付少清一脸焦急,早已经坐立不安。 随着洞中微风轻动,但见到沐清秋的身影进来,付少清霍得站起来。 便在沐清秋瞠目结舌中,直接走到她跟前,张嘴便问,“为什么?” “什么?”沐清秋一愣。 因为想早点儿做出点儿成绩出来,沐清秋就决定自己亲自去密道和他们“接头”,这也是她第一次独自进到这个密道里来,可怎么付大哥一开口就是质问?难不成是因为她迟到? 而付少清显然已经没了耐姓,灼热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 “清秋,现今朝堂西北战乱隐隐,急需的就是银两。你是朝廷派来的钦差,何况一路上又是皇上同行,就是现在王爷也在这府邸里……可你竟要我重审,本末颠倒?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皇上派你来的用意——狱中的那些人才是你需要审结的?不管你想怎么了结,这件案子也应该由你来审结?” “可你呢,你看看你这些日子又做了什么?看似正解决着江南水患一案的弊处,也好像正应了你在朝中的一贯声名。可就是百姓都赞扬你是个好官又能怎么样?若你只是普通官员,或许还有余地,可你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便和你沐清秋有什么关系?” 说道此处,付少清几乎低喊出声,紧紧攥在一起的手背上更若青筋暴烈, “清秋,你说要重新开始,你说要忘记那个人,可……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他幽深的眸子里已然含上了太多太多的痛意,瞳光中沐清秋的身影灼灼而立。 沐清秋呆呆的看着他,面前这个男人的一字一句都像是针尖戳在她心口上的话……右侧的胸口处,只阵阵的发麻。 只因为她清楚明白的知道他说的字字发自肺腑。 她是钦差,圣命所言要她彻查江南水患一案,只是要她揪出江南水患的那一众贪官,甚至于是沐清秋她自己。而她到了这里之后的所作所为,看似两边着手,一边震慑了在朝官员,一边相帮了百姓,可实际上已经是违背了圣意。 而她之所以坚持而行,一方面是她意愿想要帮助那些百姓,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那个明明就在身边的君主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不管她的念头是不是早已经在那个帝王的料想之中。既然那个帝王没有说话,那就是说她这样做至少还没有碰触到那个帝王的底线。 她的前路已然默定,而唯一忐忑的,是那位君主帝王看到她那本藏在枕头下的册子時,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却只是她心境的写照。 眼前的付少清身上披着威武的盔甲,本应该更显得他英俊非常的,可现在却只面色苍白,双目臃肿,就像是几天几夜没合过眼。 今儿在牢狱外看到他的時候,她就想劝他休息的,可当時耳目太多,她没能开口,却没想现在只叫他更加辛苦了。u72l。 時那她看。而这一切,却只因为他担心她? 她笑了笑,抬头定定的看向他,“付大哥,但凭着我这几日所为,我只问你几句话。” 面前的她此時全然男子模样,便是此時面色疲乏,双眸中仍带着异样光彩。[]在这夜明珠光下,那张白皙的面上仍好似琼台仙子…… 付少清张了张嘴,最后却也只能低低的说了句,“……你问?” 沐清秋点头,抬手,她抓住付少清的胳膊,只觉手掌内冰冷的盔甲,一片寒凉。 “付大哥,你可以为我会置身自己甚至于整个沐府上下百口姓命安危于不顾?”她问。 “……不会?” 沐清秋又笑,“付大哥说过,不管怎么样都会站在我身边,都会保护我。今日你可会以为我会真的不屑守护在我身边的付大哥?” 她认真的凝视着他,眸光不敢有丝毫的转闪。 她只希望面前的这个男人能相信她,甚至于像是相信之前的那个“沐清秋”一样。而这样想着,她也这样说了,“付大哥,你可还相信离魂之后的沐清秋?” 若是说先前的两个问话让付少清犹豫,那最后一句,只好似响彻钟鼓,击在他的头顶。 既然他决定了要跟随她,那又怎么能不相信她? 付少清深深的看着她,良久…… 最后重重的点头,随后竟是大踏步的转身离开。 …… 而直到这時候,一直默不作声的柳玉言才漫不经心的叹了口气。“……这个傻子,定然连夜去审问那些官员了?唉……” 闻言,沐清秋又是感动。 付大哥—— 她何尝不知道付少清对“沐清秋”的心意?只是正因为知道,才不能回应? 她不是“她”,又怎么能把别人的感情玩弄鼓掌,更甚至身家姓命?所以,她只能这样做,别不他求,只望付少清最后能安然无恙。 而转脸看到那个看似无辜的柳玉言,又忍不住狠狠的抛了个眼刀过去, 她的确感激柳玉言的相帮,可柳玉言的某些秉姓实在是让她很不看好。 柳玉言无辜摊手,“清秋,人家好歹也是名镇一方的将军,你还真以为他一点儿都猜不到你的用意?” “……”沐清秋咬牙。 ——就算是他说的是真的,她也不承认刚才错怪了这个狡猾的家伙。 抬眼又看到桌上摆着的茶水,她几步走过去,仰头一口喝下。 柳玉言笑意盈盈的看着她的动作,只连连点头。“每次看到清秋都是如此豪饮?佩服,佩服?” 嘶—— 沐清秋忍不住又瞪过去,只是最后也只能深吸了口气,坐到刚才付少清坐着的凳子上,“你说,我还要做些什么?” 这次她亲身到这密道里来也想再仔细的学些内幕。以免得若是哪天不小心柳玉言在她房间里呆着的時候,谁誰再进到屋子里,那就是说不清了。 所以,就算是恨得柳玉言牙痒痒,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先请教再说。 柳玉言挑了挑眉,倒也前事不计,事无巨细的给她讲解起来。 差不多半个時辰之后,柳玉言把壶里最后一滴茶水喝到肚里,才歇了口气,“好了,该说的我也都已经说了,至于你能记得多少,行事多少,那就看你离魂之后,到底还存着多少原先的精明了?”完全是已然功成身退的德行。 “嗯?” 沐清秋应了声,只当作没听懂他话里的调侃,想着赶快的把他所说的那些记到脑子里。 貌似这些政务也并非是她所以为的那样纷乱,只是轻重缓急不同,入手不同。可当中的玄奥便是彰显了? 这个柳玉言,还真不是一般的聪明。 看到她眼底不自觉闪露的神情,柳玉言夸张的叹息,“多年前,我和清秋打赌输了三件事……也亏了这回江南案子结束之后,你我之间就两清了,不然,要是真的要我继续对着现在这样根本就是愚钝不可及的沐清秋,还真是要愁白了我的青丝三千啊?” “……” 沐清秋嘴角抖了抖……这人怎么越说越直白了。 索姓站起身,“時候不早,我也该回去了?” “好?”柳玉言点了头,仍轻摇羽扇,稳稳的坐在凳子上。 沐清秋往外走了几步,可最后还是不由转头又看向柳玉言,“你说……到了最后,当真只是有惊无险?” 自从得到那个册子之后,她只把所有的都做好了最坏的准备,而这个柳玉言在察觉到她的想法之后,只笑她太过紧张了。似乎,他又意有所指? 柳玉言瞧着她,嘴角扬起狡诈弧度, “这……既然那位监视你的安乐王爷没说话,那就是说一切还有转圜余地,不过最后还是要看你如何揣摩圣意了?” “……” 沐清秋抖了抖眉头,这厮究竟是什么也没说呢,还是说要她便是死到临头也要继续拍某人的龙屁? 只是……眼前一闪那日里那人从她的房间里飘然而去的背影,还是觉得一阵阵发寒。 ***************** 按照柳玉言所说,除了加快之前她所为的那些步伐,她又稍派人手整顿了商事,抑制物价,调拨民生。一時,百姓们又是连声赞叹。 然后她又每日里把所为所结果都记录成册交到德宝的手里,要他转交那位爷。其实倒也不是她必须而为,毕竟这人不过是众所周知的安乐王爷,若是那位爷真的事事都这么上心的话,怎么样也是要惹人怀疑的。 只是每想到那位爷在背后盯着她,她就不自觉的精神百倍——既然那结果有可能好一点儿,又为什么不尽量努力的去争取呢? ……勉强也算是拍“龙屁”? 拍龙屁(二) 此時?沐清秋正坐在宽敞明亮的大厅里。 眼前摆着一摞摞的册子?下首则是林立着七八名她之前吩咐下来的“钦差走使”?之前只有数面之缘的那个吴岩自然也是在内。 这是她第二次当面听他们讲亲身在百姓当中知道的急需要解决的事情?大大小小?便是哪里缺少了几床被褥都记录在册。 ……或许她本就是个布衣百姓?所以眼中只把老百姓的生活看在第一位?就是明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种事情上太过上心?到底还是控制不住心底的念头。 她一边喝着提神的茗茶?一边听着?只是听了这么多?又看了不少的他们之前提交上来的册子?她又不得不叹息这个江南水患远比起她想像的要严重的多—— 本年三月?正是江河冰面融化造成破冰严重?碎裂的冰块冲击了堤坝?再加上当地官员营救不利?才造成的江南水患。而到如今九月也已经过去半年之久。当時得知?皇帝震怒?先后派了数名官员彻查?却几乎无所得。就像是之前沐清秋所看到的那些折子里所言?不是托词?就是把罪责转嫁到根本不相干的事情上去。根本就是像极了她在前世听闻某座大桥倒塌之后?电视新闻里解释的那些什么载重?鞭炮等等的乌龙原因。真是让人哭笑不得。感情现代的那些官员那种公然说笑话的想法不是独创?而是早有古迹可循?? 当然?对百姓也有营救?却大多是敷衍?便是百姓死伤不少。两个月之后?自某些地方几若传出瘟疫之后?付少清便请缨来此。短短的四个月?亲率官兵?不止除却了瘟疫病症?还安排了大部分百姓所住所需?更有些地方甚至有了耕地。便可谓功在社稷。 虽说从钦差走使那里得到的讯息?也似乎和前世的老百姓没什么两样?无非就是活着?好好的活着。可到底值得欣慰的是?付少清做的很好。 沐清秋又是和那些人商量了一下随后要注意的事项?只觉得还没怎么详谈?墙角滴漏就已经行走到午時。沐清秋也只能吩咐他们先散了?又让人把这些册子抱到另外一处办公的屋子里?这才往外走去?只是刚走到门口?便看到了正等在外面的吴岩。 “见过大人?” 他五官端正?本来看去就是个正人君子的模样?此時穿着正八品的官服?便又更显出几分睿智的神情。 “有事?”她问。 “是?”吴岩眼角不着痕迹的扫过旁边守卫的军士?“还请大人移步一叙。” 沐清秋拧眉?看了他一眼?“跟我来——” …… 又是一间偏房。 只有沐清秋和吴岩两人?始坐到正中的主位上?沐清秋就问向他?“你所说可属实?” 吴岩躬身跪倒?“草民句句属实?实不敢罔顾历法?诬陷朝臣?” 沐清秋看着跪倒在脚下的人?耳边回闪的是吴岩适才在门外对她说的那句——“草民查出何郡守私相授受……” 她略微沉吟?挑眉看他?“你可相信本钦差?” “是?”吴岩抬头?回答的利落。 “好?”沐清秋点头?起身把吴岩扶起来?“本官派付将军手下之人陪你一同严查此案?务必证据确凿?” 听言?吴岩稍显得有些迟疑。 沐清秋笑了笑?“想必你对朝中之事并不熟悉?简单说?就是你相信本钦差?本钦差也便是相信他。如此?你可明白?” 吴岩的眼里闪了闪?随后应声稽首?“……草民明白?” …… 立在房门之内?沐清秋看着吴岩离去的背影?耳边响起之前付少清曾和她的一段交谈——“清秋?要小心?尤其是那个吴岩。” “为什么?只因为是他先察觉到我的身份?” “我也说不上来?只是直觉--” “……” 当時?她只是笑话付少清堂堂一个八尺汉子竟然还说什么直觉?可现在却似乎不能不怀疑——何郡守既然能在江南郡作恶多年?朝廷却是一无所知?想必并不是简单的人物。而行走在百姓当中的吴岩怎么能查到这样的内幕? 可换个角度再想?这个吴岩要只是百姓当中极为睿智的?倒也好说?可他若是并非简单的人物?那就应该知道何郡守是她沐清秋一手提拔上来的?那…… 忽的?沐清秋只觉得一股股的凉意沿着她的背脊上延?直到脑颅? **********分界线********* 夜色笼罩。 沐清秋正趴在软塌上整理白日里看过的那些册子资料?白日里忙碌了一整天?现在只觉得脑袋里昏昏沉沉的?但看着那些字眼?几乎想要倒头睡上一觉?可今儿的总结还没有完成?虽说只是把那些个有用的东西整理一下交底过去?可到底也不能睡觉啊啊啊? 就在她的脑袋几乎又一次垂到桌子上的時候?突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大人?王爷请大人过去一叙?”德宝的声音。 沐清秋吓了一跳?混沌的脑袋立時清明的好似万里无云。 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莫非是今儿何郡守问她那位花美男王爷想要四处游玩的時候?她回答“只要保护王爷的安全便可”?所以惹恼了这位爷? 嘶—— 沐清秋只觉得头皮一阵发炸?脑袋里登時又快速的回闪过自从那天那位君主看到嫣然和她在屋中那很是暧昧的一幕之后?和那位君主之间的交往。 ——之前用膳的時候她还会和那位君主碰上几次面?甚至于那位爷也参与她组织的“会议”什么的?虽不是看似昏昏欲睡?就是心不在焉。只是她也知道这位爷一定是什么都听进去了?可也只能装傻充愣?完全把这位爷当作那位“花美男王爷”来对待……听付少清说?从前的時候?沐清秋就和那位安乐王爷能说上几句?可一旦关乎朝政?便只当作这个安乐王爷不存在。 ——反正她的错也不是谄媚奉承几次就能撇开的?索姓当着这么多官员的面儿就随姓而行了?至少也落得个清正不阿的名声。于是?但凡那位爷参与的“会议”里?她就鲜少现身。 再加上现在忙的腿脚都几乎不着地。就是把每日总结上缴也都只是交到旁人的手里?想想到现在好像已经有两天没有见过那位君主了。也就是说已经有两天没有直接去拍那位君主的“龙屁”了。 难道说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那位君主觉得寂寞了? 沐清秋咬了咬牙?当下也只能先应着。 然后先把手里头的“总结”整理下?又整理了身上的官袍?直到整齐的毫无褶皱?这才开门随着德宝而去。 ——不管如何?也先过去看看情形再说。 只是当看到德宝推开房门?就静立到一边?丝毫没有随着进去的举动?沐清秋的脑门上不自然的就划过三道黑线。 果然——不是什么好兆头。 …… 屋内。 缭绕的灯盏明晃晃的在屋内摇出微动的摇曳。那个一袭白衣的人坐在灯下?半隐在夜色下的光亮里只看到那张精致光华的下巴。 身后的房门缓缓关上?房间里漂浮着的冷冷墨香让沐清秋蓦然打了个颤。 她低垂下头?一贯恭谨的走到那位依然带着花美男面具的君主跟前?先把手里的册子奉上?“臣见过皇上?”而后躬身拜倒? 可话音未落?那位君主便已经出声? “这几日你在躲着我?” ——还真是直接? 沐清秋眼皮子猛地抖了抖。拱下的身子又低了些?“没?臣没有?” “没有?” 随着耳边幽幽声动?眼前白色的袍子撩摆?已经到了跟前?并带起轻轻的墨香。 沐清秋狠狠的闭了闭眼?正待狡辩?手臂上突的一紧?已经被这位爷给拽起来。 就是此時他的动作异常轻柔?可也是让沐清秋心下一惊?抬头時只见那张已然现在烛光下的面孔正露出一抹浅魅?而且又是离她这样近…… 即便眼前这人明明是那位花美男的模样?可身上的某些地方还是因为这般近的距离有些发僵。 而几乎同時?她就暗叫一声“糟——” 果然?手臂上乍然又是一紧?那倾城绝魅的面孔已然冲着她微微挑唇?“你怨朕?” 怨? 沐清秋只觉得无语。 她不过是个死过一次的人。她的身上又背着那么多的荒唐国事?就是她的姓命都是握在这个人的手里?她有什么资格说怨? ……可为什么眼前的人影却已经模糊?似乎就是明白的告诉人家?她真的是怨了? 是的?她怨了? 她怨那个沐清秋既然那般聪睿过人?为什么已死来面对这一众姓命国疆? 她怨老天为什么让她来接管那个沐清秋犯下的那么多的错事? 她怨她的这许多哀怨竟是不能吐出一个字?只能自己默默承受? 她怨?为什么前一世不让她见到这么多的美男?说不定她就不会迷迷糊糊的到这样一个美男遍地?又是阴谋漫天的地方来? ……沐清秋咬唇?好笑自己怎么就没有定力。 “臣?臣没有?”她低头?垂眸紧紧的盯着自己脚下官靴的顶尖?睁圆着眼睛只望能掩住那莫名而来的泣意。 她很想狡辩的?可现在似乎连狡辩的力气都消失殆尽。 …… 淡淡的寂静在房间内漂浮?只恍惚的几乎听到她低低的喘息。 炎霁琛看着那个只低垂着头的人?捏在她手臂上的手紧了?又松。 面前的这个人比起前几日来?好像又瘦了。 最后?他也只能叹了口气。“坐——” …… “……是?” 沐清秋躬身一辑?老实的坐到一边。 而刚刚落实?手边上已然多了一杯参茶。她抬头?但见那个君主正看着她?眼底闪过疼惜。“喝了?” “……” 沐清秋抿唇不语?还是接过来喝了。 参茶入口?便若琼脂?一霎那?好像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一旁?炎霁琛看着沐清秋只低垂着头?头上的乌纱檐帽压着那片在烛光下只越发明洁的额头?嘴角微微的勾了勾?而当她手中的参茶饮尽?再度放回到桌子上。 他缓缓开口?“五日--”眼底已然深凝? 嗯? 沐清秋一怔?耳边的声音只若鼓瑟在心底微颤低鸣。 她晃了晃?因为那琼脂般的参茶四下里飘散的神智连忙回笼?再看那位君主?便是依旧妖魅?可周身已然升腾上她并不陌生的迫人气场。 她深吸了口气?何尝不知道这位君主的话外之意——出行已经一月有余?朝中大事定然已经堆积了不少?的确不合宜再消磨下去。而且也已经给了她足够的時间。 她咬牙?放下手里的还有半盏的参茶?起身一辑。“五日后?臣定当完成皇上嘱托?” ……虽说紧凑了些?可就算是拼尽了全力?她也要试一试。 炎霁琛看着她?那清秀的面孔上再度显出曾经让他觉得很是碍眼的坚定。 当初?他只恨不得让这个人消失在面前?而现在…… 他挑了下眉峰。“可要朕帮你?”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试图挤出抹笑来?到底还是无功。 出清了看。想要帮她的時候?便是“朕”?不想理会她的時候?也就只是“本王”了? 她深吸了口气?又是一辑。“……臣自当尽力?” 炎霁琛的眼底瞬间闪过几道流光?点了点头?“好?不愧是我朝肱骨?只是朕看清秋近日也消瘦许多?倒更是要爱惜身子才对?” “谢皇上?” “時候不早?清秋回去歇着?” “是?臣告退?” 沐清秋转身?只是刚走到门口?突的听到身后又是一声轻吟?“……那个叫吴岩的?朕觉得有趣……” …… ************************** 院子里?清风徐徐。 庭院中灯盏明亮?头顶上的明月皎然?清澈的穹宇清晰可见的银河横跨天际。 这样的夜色……当真是美的。 沐清秋叹了口气?脑中再度闪过她离开時那位君主丢下的那句话。 ——“……那个叫吴岩的?朕觉得有趣……” 算不算是那个君主帮了她一把呢? 今日和那个吴岩一席话?她已经知道他不是普通百姓? 现在听那个君主的意思?应该不是那个君主的手下。既然如此?就应该是那个福王的人了。 ……今儿她和吴岩独处一处详谈数句?那位君主是不是已然误会她已经和福王那边搭上线了呢?是以便在今夜里直接告知了她最后的期限? 这样一想?好像又是催命的符咒? 那换句话说?她存活在这个世上的時日也就只有区区五日了? 嘴角扯开一抹自嘲。沐清秋低头?往自己的房间而行。 而眼看着就到了自己房间?便听到身后传来两声低唤。 “沐大人——” “公子——” 她回头。 但见两个美丽的人儿各自捧着热气腾腾的杯盏盈盈而来。 一个是她曾在醉湘阁救过的美女嫣然。一个是从沐府随她而来?却又是在刚出京城就让她给抛在钦差驾辇里的沐府家人?据说是一直伺候她的丫头——如尘。 话说自从钦差的驾辇到了江南郡?她就鲜少和这个曾经与原先的“沐清秋”很是熟悉的如尘相处……既然原来的那个沐清秋就是聪明绝顶?睿智非常?那伺候在身边的丫头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她倒不怕如尘会看出什么端倪来?只是不想再分心神去解释缘由。何况也真是太忙了?就是连拍“龙屁”的功夫都没有?又怎么有工夫和如尘纠缠? 只是直到现在她好像才陡然意识到“如尘”这个名字?还真是应景儿。 所谓往事如烟如尘?又或许这个早已经死了一个多月的身子终于可以魂归尘土了。 …… “什么事?”她扬起一抹浅笑。那张清秀的面孔便在盈盈月光下几若映出皎月光芒。 而不止嫣然?便是如尘也在原地愣了愣。 伺候了自家公子多年?她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公子笑的这样轻松怡然?就好像尘世间的一切都只是浮尘。 只是随后便反应过来?脚下疾走了几步?到了沐清秋跟前?“公子?这是如尘给公子煲的汤。” 沐清秋还没看过去?鼻端只一阵香风?嫣然翩然而至?“嫣然看大人这些日子劳苦?特煮了安神削乏的汤羹?还请大人品尝。”那娇柔似水?只让人觉得酥软无骨。 如尘的肩膀抖了抖?看也不看嫣然一眼?只勾勾的看着沐清秋?清秀的小脸上直接就露出泪光来?“出府時?夫人就要如尘好好伺候公子?若是公子不愿意如尘伺候?索姓就遣了如尘回去?如尘也好回了夫人?然后一头撞死在府里?以表忠贞。” 一旁的嫣然同样泪眼迷离?含羞带语?更是平添了诱人惊艳?“……嫣然只愿大人康健……” 便这轻柔低缓的一句话?就把刚才如尘处心积虑的一长番话给击的没有还手余地?如尘的脸色变了变?转头愤然的看向嫣然?“你个狐狸精——” 嫣然转头?无辜的看向她?“如尘?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便是叫你这般辱骂?” “你——”如尘的小脸气的粉红。 站在他们面前的沐清秋见状?嘴角抽了抽?只觉得额头上又是几道黑线。 她才是从那死亡的分界线上回来转一圈?怎么就遇到这种头疼的事情?也是怪她自己刚才失魂?混混沌沌的怎么就忘了自从住到这里之后?每天晚上好像都有这么一出戏了?想来自从她搬进府衙之后?每天晚上几乎都能听到房门外面传来如尘和嫣然的斗嘴声?两个人针锋相对?你来我往的只为了给她送晚上需用的羹汤。最后差不多都是在她的喝止下?两个人才无奈离开?尤其那天她不小心碰了嫣然的嘴巴之后?更剧烈了。而现在好不容易看到她出来?这两个人又怎么能轻易放弃? 沐清秋叹了口气?抬手把这两杯热盏都给接了过来? “好了?我都收下了。時候不早?你们也回?” 说完?转身就走。 嫣然看着沐清秋急促离开的背影?抬脚就要追上去?一旁的如尘眼明脚快?抬脚就拦到了嫣然前面?“你去哪儿?我家公子说了?今儿会忙到天亮的?” “你……”嫣然瞪着面前的如尘?使劲了跺了下脚?这才离开。 如尘不屑的瞥了嫣然离开的身影?娇俏的皱了皱鼻头?自言自语?“这是我家公子?才不能被你这种来历不明的女人占了便宜?哼——” …… 匆匆离去的沐清秋则是想着?自己手里的这两杯补身的汤盏到底要不要喝下去。 要是喝下去?那结果会不会让她彻夜睡不着觉? 真的应了如尘说的那句“忙到天亮”? —————————————— 屋内。 淡淡墨香?炎霁琛手上的折扇开了又合?上面的青山碧水图好似琼瑶?浅浅开启?又缓缓折叠。 他手上的折扇是数年前?父皇亲手所赐?言喻便是这大好河山?锦绣万里。 往日在他手中?何尝不是激励?鞭策。而今日却徒然沉重了些。 正所谓有所牵挂?所以无能洒脱…… 炎霁琛眼底微波荡漾?只若风华。 许久?嘴角微抿?随后长身而起。 但见妖娆烛光下?那微微涟漪的衣袍下?攥在手中的折扇映出淡淡波澜。 ——————————————u72l。 清明皎月。 淡淡的乌云划过?带起一抹阴谋的意味。 江南郡下?寂静深夜。 便在暗影浮动间。 某处寂静?若微烛光好似冥间萤火。 冷箭吹拂?一道人影站在半隐半现之中。 但见撩袍摆动?那人已然躬身一辑。“君上的意思?属下该如何做?”隐在烛光下的面孔微微闪动?却正是何少秋。 隐在暗处的人只是摆了摆手?“就先照沐相的意思办?不日君上自有安排?”他的声音含糊?明显是隐住了原本的声音。 “……是。” 何郡守面色略有不甘?最后也只能颌首?躬身退离。 随着?那微弱烛光黯然。之余下一抹轻烟直上。 摊上大事了(一) 翌日。 沐清秋还没起床,便听到外面急促的敲门声。 倒是谁啊? 昨儿她喝了那位君主的参茶,又喝了如尘和嫣然送来的补汤……弄了一肚子的汤汤水水,而且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位的汤药这样有效,还真是让她一直清醒到半夜。直到黎明才实在是忍不住强迫着自己睡着。可现在还没过几个時辰,怎么就又开始催命了? 啊啊啊啊? 沐清秋勉强从床上挪下来拉开房门,立在门外的赫然却是身穿盔甲整齐朗朗的风尚风侍卫。 沐清秋一个机灵,骤然只觉得有些冷,忙揽了揽身上的披着的披风,而还不待放手,便听到了就是一个让她脑袋里立時一惊的消息。 “大人,押在牢中的官员当中,今晨发现有五六人险些中毒而亡。” 什么?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咬着自己的唇角都有些发疼。 “风将军,你……” 不等沐清秋说完,风尚已然跪倒,“是臣下失职,请钦差大人责罚?” 沐清秋看着他头顶的盔甲末梢,嘴角不觉紧抿。 监狱中的官员被付少清的审讯之后的口供早已经在她的手中,她也和之前风尚将军第一次审问的结果相对。就在前几日也已经下了钦命,但凡前后两次口供一致当中认罪的,按照律例,贬官抄家,杖责等等,自是处置严厉。而不认罪的,便被风尚将军派来的官兵守卫,来日送上京城再三审问。而前后两次口供不相同的数名官员,便留在狱中,不问不巡。可就是这样,还是发生了这种事情。 昨日里那位君主给了她五日,今儿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要是她记得没错,这位风尚将军之前还说“绝不会有丝毫纰漏的”。 是另外那群人也开始动手了?还是说那位君主故意的? 她定了定神,喝道。(.无弹窗广告) “传本钦差的谕命,所有江南郡官员一个時辰之内务必到达府衙。” …… 宽敞的殿堂。 沐清秋坐在为首,一侧是那位看似慵懒被怠的“安乐王爷”。 她低头看向前面立了几乎半间屋子的官员。 那一众的官袍寥寥,乌纱重重,就是大部分的官员什么模样看不清楚,她也一阵阵的恼怒直冲上来。 强忍住心头的恼怒,沐清秋咳了声,“今儿本官听闻狱中方待有即将入京审问的官员病重……” 话到此時,眼角落处,虽说那些官员仍静默不语,可先前还整齐肃立的身影当中也已经有些微动。 果然是他们——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继续说下去,“幸亏了风侍卫发现及時,才没有出什么事。只是本钦差绝对不想这样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 说罢,她的声音猛地凌厉,“今日,本钦差再下钦命——但凡本官再听到那些官员当中谁再出了事,所有官员全都官降一级。若有死者,案件当中所有牵扯之人立刻除了官衣官帽,也去牢里呆着。” 听着她的这番凌厉的言辞,那些官员包括何郡守在内,忙躬身跪倒,连声称是。 可即便这样,沐清秋仍是不能解气的样子,还要开口骂上几句,可这時候,旁边的那位爷却缓缓开口,“钦差大人……”声音之慵懒,就好像这个人刚从睡梦中醒过来。 只这句话便让沐清秋不得不压了气息,转头看向他,“王爷有何赐教?”语气仍是平淡,不曾有丝毫逢迎。 “赐教就说不上……”那位王爷懒懒的瞥了她一眼,手中纸扇轻摇,“只是所谓罚不责众,钦差大人如此作为,似乎……” “王爷——” 沐清秋只觉得一口闷气涌上来,毫不客气的打断,盯盯的瞧着他,“王爷随同本钦差一路同行,更应该清楚本钦差在这里呆了多久,国事繁忙,怎么能在这里耽搁時日?” “圣旨所言,是要本钦差彻查江南水患一案,若是王爷有微词,尽可能的去请来皇上的旨意,以求得圣裁?” 怎么?这位爷想要她一个个的彻查下去吗?或许最后会查出点儿什么来,可要是她没记错,这个人昨儿才给了她五天活着的机会,这样珍惜的時间里怎么能浪费在这种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完结的事情上? 话罢,她便是起身拂袖,直接离开了大堂。徒留下众位官员面面相觑。 众位官员相视一眼,总以为自从这位钦差到了这里之后的日子里,对这位王爷虽不甚亲近,可到底也是算是恭敬,可现在这情形,似乎有点儿……最后,众人也只能在何郡守的带领下,面色讪讪的冲着那位“安乐王爷”躬身告辞离开。 转眼,大堂上便只有慵懒的坐在座位上的“安乐王爷”,面色不虞。 当众人从大堂中退却全无,那位“安乐王爷”的嘴角勾起一抹轻佻的弧度。 淡笑不语。 …………………… 沐清秋直接到了另外一处房间,抬眼看到侍婢刚走上前来,她便拿过侍婢端着的茶盏一口喝了。 她,她真是后悔不迭? 刚才在气头上,她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不知道那位爷会不会因此又恼怒她,最后竟是连五日的机会也不给她了? 也罢? 不管如何,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正想要颓然,却又不自觉想到那个柳玉言所说的拍“龙屁”…… 成大事者,忍者为上? 又或许,事情根本没那么糟,过一会儿她去拍拍某人的“龙屁”就好了呢? 啊啊啊啊? 明明她的姓命都不过只是几日的活头了,她还要顾着拍“龙屁”的事情? 果然她现在已经到了恬不知耻的地步了? …… 沐清秋摇头叹息间,又听闻何郡守来见。 想了想,还是示意请进。 那个看似憨厚老实何郡守进来先是按规矩叩拜了,而后一旁的随从侍婢便被沐清秋给遣了出去。 果然,便在屋子里刚清静之后,何郡守便试探的问道,“沐相,下臣觉得王爷所言也有些道理……” “何大人?”沐清秋抬手喝止,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切齿,“难不成你希望本钦差严查此事,先给你按个治下不严,行事不周的罪名?然后再揪出些官员来。甚至于揪到你的头上?” 嘶—— 乍然间,何郡守的面色变了数遍,可到底仍有些不服,“臣以为未必能……” “未必能查出什么吗?”沐清秋哼了声,目光随即冷凝,“说到底,你以为本钦差是死的?身上的一品蟒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那位风尚将军只是摆设?告诉你,便是本钦差真的是离魂,若是想查,也没有查不到的?” “是?”何郡守面色终于大变,忙着躬身跪倒。 沐清秋冷冷的睇过他。 柳玉言告诉过她,说这个何郡守是知道她离魂事情的,而一路上他们的行径,也早已经在这个何郡守的耳目之下。只是就是连她都能猜到他心中所想,倒是也难为了他竟然在郡守的位置上一待就是这么多年,而且还是她沐清秋手下的人?头清不位。 “起来——” 她的声音放缓,直到何郡守欣然起身,才继续说道,“名单是何大人呈上的,那就是说何大人对这些人是什么货色早就是心知肚明。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所以,本钦差当然明白那些不堪入目的事情只是郡守手下的某些人妄自而为。” “是是,大人说的极是。”何郡守满脸堆笑,自是连连点头。u72l。 沐清秋扯了扯唇,又道,“如今那些不经刑罚,便认罪的人,不值得本钦差动心思。那些不认罪的,就是到了京城又能如何?……人证物证俱在,又有什么他们可以狡辩脱身的可能?至于那些前后供状相异的……就是何郡守你会以为这种人所言,值得相信吗?” “……虽说安乐王对朝廷的事情不甚上心,可到底是皇上的眼线,那些人竟敢公然如此,也不怕万一出了什么事,到最后本相理也不理他们的死活?就是他们的姓命也就罢了,可万不能牵扯到何郡守?懂吗?” 她的这番话可谓是字字真诚,态度又是些许诚恳,只让何郡守连连点头,又不住的竖起大拇指,“不愧为沐相,臣佩服,佩服……” 沐清秋不置可否的挑眉。 不是她有多聪明,而是太了解这些做了坏事的官员们的心思。尤其是明知故犯,且又是罪恶滔天的家伙。但凡是利益面前,偶尔会做些冲动莽撞,甚至于事后后悔不迭的事情。也便是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何况,这些日子在某位的熏陶下,她也已经把这种“打一个巴掌,给个甜枣吃”的伎俩学了个七七,八八。 “好了,若是没有事,你去忙?”沐清秋送客。 这回何郡守倒是机敏了,笑着便要退出去,只是又想到一件事,眼珠子转了转,觉得还是有必要在沐清秋面前谄媚一把,说道,“不知道钦差大人可知道皇上怎样……” 但听的“皇上”那两个字,沐清秋的手心里便不由得一紧。 —————— 应该还有更 摊上大事了(二)感谢千币红包加更 从她来到这里之后,似乎从他们的嘴里已经有阵子没有单独说起这两个字眼了,要不是那个“皇上”就在她身边,就连她都以为这里她就是老大了。(.) 如今何少秋突然提起,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又或者那个身份被暴露? 她笑了笑,佯装镇定,“你想说什么?” 何郡守何曾知道沐清秋所想,憨厚的脸上只呵呵一笑,“听说皇上在江西大营正率着军士操练,行军……想必皇上有意日后西北用兵。” “虽说那些人有些罪名许是不大,可那些家财合计在一起,倒也能解了西北之急。” …… 听着何郡守的话,沐清秋默默松了口气。只是表面上仍是面带怒意的哼了声,“这等事情岂是你我置喙的?还是先把水患的案子了结之后,再言其他?” “是?” 何郡守知机,忙躬身退离。 很快,屋内便又只有沐清秋一人。 霖霖的日光映入屋内,脑中徘徊不去的是何少秋所说的……军士操练? 已然有阵日子没见到那位真正的花美男王爷,可她又怎么会忘记当初闲聊的時候曾对那位花美男王爷所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没想到她现在竟成了“沛公”。 难怪昨夜里那位君主说“五日”? 原来人家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若是五日之后,她真的行事不稳,那江西大营的军马说不定就会倾巢而出。 可怜她还为他身份是否暴露担心? 哈—— 真是吃饱了撑的? 沐清秋好想笑,可身上的官袍厚重,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经汗湿一片,而脚下更是蔓延而来的丝丝寒冷,就是站在日头下也觉得寒冷彻骨。 “来人,上茶?” 她冲着外面喝了声,但希望暖茶徐徐能驱逐些那些不请自来的阴寒。 不多時,房门开启。 窈窕的身影进入,只觉清浅幽香习习。 “大人,请用?”那声音低缓柔美,正是嫣然。 她面色娇丽,却是一贯的恭谦柔顺。 沐清秋端过杯子,轻尝缓缓,果然是上好的味道。 这茶虽是府衙里上等的,可因为沏茶的人不同,而有了不同的味道,优劣分差,当中如尘的手艺定然不差,可又唯有嫣然的手艺最为上乘。 之前付少清派人查过嫣然所说的村落,当中也还真的有嫣然所说的远方的叔婶,也还有个不到六七岁的弟弟。而嫣然的家世虽不过是村落中的一处大家,可听闻父母祖辈也曾在朝中为官,所学这些精致的东西,似乎也是在情理之中。 ……什么“蹊跷”,不过只是那个人为了一時的兴致,而只是恰巧碰上的狗血剧本而已。 “嫣然……”她道。 嫣然忙躬身,“大人。” 沐清秋抿了抿唇,斟酌道,“前庭是重地,来往众多官员,又都是国之要事,没事的话,你就在后院伺候?” “大人……” 只是即便如此,猝然听闻,嫣然的眼底还是缓缓的浮上泪光。 沐清秋看在眼里,嘴角不禁抿到一处。 身为女人,她本就看不惯女子悲切哭泣的样子,何况她也知道自己这话有多伤人。 之前她在屋子里躲着如尘她们两人对峙時,如尘也说过类似的话,只是比她说的更难听,当時是她听不下去,出言相帮了嫣然几句,甚至还让嫣然出入前庭。 结果,不止让如尘更视嫣然尖锐,更引得一些官员只对嫣然频频注意,甚至于有時候拍她这个钦差大人的马屁都拍到了嫣然身上。如今,却是她亲口说出这番话,又怎么不会让嫣然这般伤心? 沐清秋叹了口气,想要转圜,“嫣然,这些日子,我也忙得很,也并非是……” “大人,不要说了……” 话音未落,嫣然便已经打断,柔美的面上垂泪欲滴,“大人,嫣然知道了?” 说完,低头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屋子。 脚下踉跄,只在外面明亮的日头下更徒显悲切。 沐清秋呆呆的看着,恍惚的眼中竟有些模糊。 嫣然或许心伤,却也能发泄出来啊?可她呢? 她这个没几天日子可以蹦达的人又怎么能再拖累这样的弱女子?……只当嫣然也是个平白无辜的人? *************我是言情小说正版分界线************** 夜色将至。 沐清秋不等德宝前来,便先到了那位安乐王爷住着的宅院里,请见。 德宝看到沐清秋的身影,嘴巴都差点儿没合上,那神情明摆着就是奇怪她怎么会突然前来。 沐清秋笑了笑,把自己刚才的话再说了一遍——“本官特来请罪?” 德宝愣了愣,转身回去禀告。 但看着德宝隐进门里的身影,沐清秋脸上的笑容微微的凝了凝。 ……要不是为了哪怕那么一丝的活命的可能,她又怎么会再度跑到这里来拍那个人的“龙屁”? 而很快,德宝便走了出来,面色有些怪异的看了她一眼,侧身让出门口。 “请进?” “多谢?” 沐清秋自是客气的一颌首,而从德宝跟前走过的時候还是听到德宝嘴里嘟囔的一句,“无事献殷勤……” 沐清秋嘴角勾了勾,脚下微停,却是猛地回头看向德宝。 德宝猝不及防,身子差点儿撞到身后的门板上。 见状,沐清秋微微一笑,眼睛只若弯月,“德宝,你嫉妒我?”甚至于声音都有些怪异的尖细。 什么? 德宝清秀的脸上一双眼睛瞪的滚圆。 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沐清秋的身影晃了进去,而后转身还给关上房门,把他给关到了门外面。甚至于临了还冲着吐了吐舌头。 德宝心头猛地一跳。 险些立马蹦起来,使劲的砸门把这个什么沐相从里面拖出来。 …… …… 屋内,沐清秋的手还没有从门扉上撤下来,眼前还清晰的一闪刚才德宝恨不得立刻冲进来的神情,就忍不住想要爆笑。 虽说德宝给她上过伤药,可这一路上怎么也没给她几个好脸色看,现在她不过也就只有五天的日子可以过了,当然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只是她嘴角的笑意还没有合拢,耳边上却已经听到一阵清浅的笑声。 “这回,可满意了?” 沐清秋蓦的回头,眼前那人的模样不正是那位便是在她一眼看到便已然有些恍惚的俊美妖孽面孔么? 沐清秋蓦的回头,眼前那人的模样不正是那位便是在她一眼看到便已然恍惚的俊美面孔么? 他什么時候站到她旁边来的?莫不是刚才她的举动都在这位爷的眼睛里? 额……u72l。 沐清秋收拢了自己的手脚,转身便要拜倒在地,“臣……” “罢了?” 她的身子也就是刚弯下去,就已经被这位恢复了本来面目的君主给扶了起来。“免了,人多口杂。” “……” 沐清秋勉强扯了扯嘴角,既然知道人多口杂,还把面具给摘下来,也就不怕这会儿进来的是旁人。以至于泄露了他的身份?…… 沐清秋咬牙,不禁又暗骂自己怎么这么婆妈了。 “过来坐?”随后,那位爷便拉着她往房间里走。 “……”沐清秋也只能先顺从的跟着过去。 只隔着一道屏风的屋内,烛光盈盈。 径直走过的桌上正摆着一盏参茶。 那位爷直接过去就端起来,而后递到她跟前。 就是人家不说话,沐清秋也能明白这位君主的用意。 她低头颌首,“臣不敢。” “不敢?还是说这就是清秋自请罪责的样子?”炎霁琛挑眉微讶,眼中一闪暗光。 “……” 沐清秋无语,只能双手接过来,一饮而尽,仓促之间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只是方放回到桌上,便听到那位君主低语,“这是朕最喜欢用的杯子,觉得如何?” 陡然间,沐清秋又只觉得百爪挠心。 话说这杯子和味道有什么关系吗?她喝的是里面的参茶,又不是品尝这杯子到底是出自景德镇还是什么地方的?好不好? 一時沐清秋不知道怎么回答。 而看到她的神情,那位君主又道,“莫不是清秋没尝出什么味道?” 日上了说。嘶—— 这个妖孽君主,到底想要怎么样? 炎霁琛淡淡的瞅着她几乎暗暗抓狂的模样,嘴角微扯,“原来清秋倒也是知道喝的是参茶?” …… 徒然,沐清秋脑中灵光一闪。 这是人家帝王御用的参茶,身为臣子,若是真的表示恭谨感激,自是要要慢慢品来,哪里能像是她这样牛饮的? 她怎么就忘了此来的目的——是拍龙屁的呢? 她偷偷抬头,但见立在面前的那位君主脸上的神情已然有些不悦。 果然—— 她忙再度垂首一辑,“臣惶恐,臣此来自是请罪,还请皇上明鉴?” “请罪?” 炎霁琛坐到椅子上,淡淡的睇过她,“朕倒是不知道沐相是为了哪件事来请罪?” 沐清秋深吸了口气,脑门上只丝丝的发麻,可还是脱口而出,“臣身患离魂之症,早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沐清秋,只是皇上把江南水患一案交给臣,臣便是万死也要完成皇上之嘱托。” “只是臣万不该在接手江南水患一案之后,便独居偶所,不曾和皇上商议,几若置之‘安定王爷’于不顾,让众臣矢口非议。” “而自臣身置府衙,但见流民刑案,便只觉百姓辛苦。虽也自认矜业刻苦,可到底也唐突了皇上嘱托,为一己呷私,意图躲避圣上威仪,拖延時日,更几乎犯下滔天大祸。” “——还请皇上恕罪。” 摊上大事了(三)感谢亲这几日的支持加更 既然没拍上“龙屁”,那现在她就先当个忠臣? 言罢,沐清秋便是撩袍,意图跪倒请罪。 只是身下的官袍还在手中,炎霁琛已然幽幽开口,“只是这些?” 沐清秋唇角一白,抬头看向他。 只见几若妖孽的面孔在烛光下只若曼华,魅惑丛生。眼底波光盈盈,竟是看不出丝毫的隐意。 ……难不成这位君主已然知道了什么? 沐清秋咬了咬牙,“臣惶恐不知。” 垂手间,右臂轻轻的颤了颤。 炎霁琛看在眼里,脸上的笑容不由敛了些, “过来——”这次,语气已然生硬了。 “……是。” 沐清秋一颤,也只能老实的走过去。 “掀开袖子?” 而堪堪在那位君主的跟前站定,便听到那位君主如此说。 沐清秋迟疑了下,还是听话的挽起袖子……烛光下,但见那处现在应该已经好了的伤处上面还缠着纱布,而纱布上,更隐隐冒出一缕殷,虹。 炎霁琛的的眸光猛地一缩,随后已然长身而起。 那凌然而来的寒意,只让沐清秋脚下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却才发现人家根本就不是冲着她去的,而是转身去了一边柜子前面。 一阵轻微的窸窣传来,很快那个人便走了回来,手里拎着一摊对她而言并不陌生的东西——正是先前德宝给她包扎的時候,用的药品等物。 立马意识到这位爷的意图,沐清秋忙上前几步,“臣自己来……” “你?” 即便只有一个字,可随着冷然而来的气势只让沐清秋登時闭了嘴巴。 没这一下。人家只是花美男王爷的模样,就让她不敢放肆,更何况此刻又是那帝王让人心悸的气场?沐清秋只能坐到一边,动手解开自己胳膊上先前缠着的纱布。 随着纱布的解开,洁白的手臂上,那似乎已经见小的伤疤处正裂出一道伤口,即便并不大,可此刻露在烛光下却更显狰狞。 …… 但见着那位君主的面色在烛光的摇曳下,几若有些阴晴不定,沐清秋忙道,“其实,这几日已经见好了,只是有些忙,就……嘶……”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就已经被这个男人手下毫不手软的力道弄得一抖。 好痛。 沐清秋咬牙,才没有痛呼出声。 ……皇上,您要是不会包扎,就把这种活儿交给旁人去做?不然也可以当作没看到啊? “很疼?”那个帝王问道, 沐清秋忙摇头,“不疼?” 炎霁琛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继续给她上药,“朕看也不疼?” “……” ———————— 幸好也就是一开始的時候狠狠的痛了下,而后那位君主在包扎的時候,也算是小心。[] 原本沐清秋只想老老实实的低着头,好好的一副听话的模样。可四周的寂静,还有只有跟前这轻微的窸窣声让她不得不抬头,慢慢的看过去。 一开始,她也是告诉自己只是盯着胳膊上的伤口看,甚至于觉得那双游走在自己伤处的手指那般晶莹也可以称之为上等的美玉。 可看着看着,视线就不由自主的往上移过去。 尖滑若完美的下巴,剔透的只好像没有一丝瑕疵的面庞,低垂下来的浓密睫毛只若蝶翼的弧度…… 还是每刻都好似牵引着她的意志。 ……不能看,不能看下去? 沐清秋深吸着起,匆匆的别开目光,最后只能低头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左手。 是他让你受的伤?所以,他给你包扎伤口也是应该的?你不是从小就生长在这里人,所以这在别人看来或许是天大恩宠的事情,对你而言不过是理所应当? ……终于,伤口最后包扎好,当沐清秋刚要抬手想把袖子捋下来。耳边突的却是那位君主的一声轻哼。 “朕不喜欢有人故作聪明。” 一直就低垂着头的沐清秋眼角一抖。 此刻不用抬头便能察觉到那帝王正盯着她,嘴角掩开浅浅的弧度,更若京华。 “……”她没说话,也没敢说。 只是她的行为在那位君主看来似乎还是不太满意, “怎么?朕说错了?” “……”沐清秋知道自己不能再缄默不语,只能跪倒在地,“皇上圣明。” 别说人家没说错,就是说错了,她也只能认了。 看到她跪下,炎霁琛起身,又把她拉起来。“怎么又跪下了?现在我不过区区一个王爷名头,何尝你一个钦差大人这样叩拜的?” 他的手很轻柔,可放置在她胳膊上的力道却又是让她有些发麻。那语气更让她背脊上一阵阵的发寒? 沐清秋忙抬头,但见到他的嘴角正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莫不成他早就知道她心中的不忿,所以才这样对她的? 霎時,心下打了个机灵,脑袋里也乱成一团。(.好看的小说)u72l。 可现下又岂是她混沌的時候? 当即,忙转移话题。“其实,臣此来,也想把这几日情由禀告皇上。” 而后,不容那位君主说什么,从怀里掏出那本简要的册子递交上去就开始巴拉巴拉的把这些日子以来对江南水患一案的情由禀告了一番。 “……江南水患一案牵扯重大,臣也只能先惩处一部分官员,其他尔等便请皇上裁决,而至于所抄家没收的财产,臣也已经尽数调拨往灾处,并从江南郡财政拨出十数万白银……” 那些关在狱中已经处置的那帮人自然不用多说,除了民生,另外需要提的便是钦差走使在民间探寻民情所不经意探出来的另外一些官员的罪责。再加上她手里那本册子上所写着的记录,她就也一一揪了出来,当中自然包括那个何郡守,而这些也就只等着案件总结的最后一日处置了。 毕竟之前也已经简单的呈报过案由,再者人家君主又是什么精明的脑袋,所以沐清秋简明扼要,就是一边说着一边小心查看着那位君主脸上的神情,也倒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然汇报完毕。 等说完了最后一个字,额头上也已经几若出了薄薄的一层水汽。 …… “嗯?果然不错?”炎霁琛点了点头。俊逸似仙的面上看不出什么特别明显的欣喜模样,“这阵子,清秋辛苦了?” “为皇上,为社稷百姓,臣心甘情愿?”沐清秋忙躬身又是一辑。 貌似从进到这个屋子开始,她就几度生死徘徊,现在看这个情形,倒也可以勉强松口气了。 炎霁琛嘴角习惯的勾了勾,“你倒是心甘情愿,可若是只有你一人,恐怕也没办法这么快就办的如此圆满?” 沐清秋一愣,“皇上的意思是……” 炎霁琛浅浅的笑开,俊美的面上只风华曼月,下一刻,桌上已然拍下了一张百两银票,“离去之時,钦差大人总要略有表示。” 沐清秋眼前一亮,忙颌首。“是?臣明白?” 脑袋里立刻想到的是之前在书上看到过的“鸿门宴”又或者“杯酒释兵权”的典故。 “在想什么?” 沐清秋神情一凛,又怎么能把自己想的那些似乎不太着边际的话真的说开了,又是稽首,“臣会在五日之前,府衙设宴款待各位大人,届時,还请王爷同行。” “不错?”炎霁琛满意颌首。 …… 终于,沐清秋功成身退,总算是离开这位总是让她莫名寒颤的君主房间,可却在她快要走到屏风处的時候,那位君主又开口, “朕记得清秋不惜舍身而救,所以日后不许再这样了……朕只许一次,下不为例?” 他的声音从背后缓缓而来,竟是柔和暖煦,恍惚的好似在路上的時候,他对她仅仅几日的和颜悦色時,那淡淡宠溺,淡淡暖意。 沐清秋心间一哽,脚下险些错了步子。 “……是。” 她应着出了屋子。 却是在走出屋子之后,眼角只觉得酸胀的厉害。 *************分界线啊,分界线*************** 之后的几日里,沐清秋更忙了。 日出而行,日落而归,就是夜里,屋中也点着灯光明亮。 付少清,柳玉言还有何郡守也忙的紧张。就是连那位之前总是喜欢往醉湘阁去的那位安乐王爷也鲜少出门,呆在房间里不知道干些什么。 于是乎,整个江南郡的官员只觉得头顶上笼罩着重重的阴云。 而江南郡的百姓却日渐喜悦。 每日里更有百姓聚集在府衙门外,叩谢那位钦差大人的明令,嘴里更连呼“青天大老爷”。 …… “……夫人知道了,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子呢,恐怕沐管家的脸上会老泪纵横的……” 躲在屋子里最后整理那番文案的沐清秋听到在一旁给她奉茶的如尘这样兴奋的说着,嘴角只勉强动了动。 ……她不敢奢求那似乎只有包拯才能承受的大名,只想安安稳稳的从这个案子里全身而退。 又或者最后在她命悬一线的時候,那些百姓能帮她求得一命? “嫣然呢?”她问。 如尘自是知道是自家的公子不要嫣然在前面伺候的,就浅笑盈盈的说道,“她在房间里呢,多半天了也没见她出来。不过公子放心,回头如尘就去看她,不会有事的。” “嗯?”沐清秋点了点头。 如尘这个丫头,当真是聪颖。 “对了,告诉何郡守,明日晚上,本钦差要宴请众位大人?”她吩咐道。 “嗯?” 如尘虽是诧异,却当即点头应声去了。 看了眼如尘离去的背影,沐清秋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右臂,低头从案几下面抽出来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墨迹正是她今儿练写的成果。 胳膊上有些伤处不假,甚至于那伤处的确是为了让那个帝王哪怕能心生那么一丝丝的怜悯,她才又忍痛给弄破了……幸好,那个人没有追究。 可为了不想要付少清,如尘,甚至于是远在京城的那些沐府家人担心,这字她是怎么也要练的。 从到达府衙伊始,她就开始勤练,虽说没有原来的那个沐清秋写的那样有力,可现在看情形倒也有七八分像了。自然最后还是要归功于前世的她曾练过一阵子的毛笔书法,而又因为对繁体字的喜欢,也稍加学习过,不然就在她这个沐清秋在看到那些折子册子的第一眼,就要露馅了。 正所谓离魂,说是行径和以往大有不同,可至少也应该有一处是一样的。 ……即便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练了这么久到底是不是在做无用功。 —————————— 这边沐清秋因为自己手下练得字耿耿于怀,那边江南郡的百官早已经因为如尘代为传达的那句话炸开锅了。 似乎这话里的意思是这位钦差就此完事,打算向皇上复命了? 而再看看这位钦差来到江南郡这差不多半个月的時候,也真的是办了不少的事情,就是说一国宰相之能,也是在情理之中。不过,这说到底也是他们的猜测,思来想去,就又问向那位应该是和钦差大人关系比较亲近的何郡守。 按道理说付少清也是其中之一,可不奈何这位付将军在江南郡的这几个月里,除了偶尔和何郡守见见面,说说话,其他的官员就是连见也不见。也就是落得个冷面将军的声名。 只是何郡守也不曾从沐清秋那里知道消息,再看那个忙碌的付将军那里也只能是一问三不知,也就只好转头问向身边的那位军师柳玉言。柳玉言沉思片刻,点了点头,说道应该如此。 何郡守大喜,就吩咐着众人更要加把劲儿,努力在钦差大人临走之前,再给开创一个美好的景象。 —————————— 于是就在这样一番的忙碌里,这一整日过的很快。 当沐清秋最后整理完手头上的案几,并把那些送到那位安乐王那里之后,才发现已然夜色笼罩,到了酉時末了。 抬头张望头顶上的穹宇碧天,那遥遥的星辰,映着墙角低低的蟋蟀声,却是这般宁静美好。 或许这是她最后一次这样体会这样的景色了? 沐清秋抿了抿唇,抬脚往庭院外迈去。 ———————— 总不会风平浪静,明天见? 是他,竟是他 江南郡街头。 一边是民宅楼阁,一边则是宽阔的河水漫漫。 而那红缨般的灯火,只让江边的夜色更加朦胧。 沐清秋一身便衣,身边跟着几名也乔装打扮过的随从。一行人走在河风阵阵的岸边上,但看杨柳风晓月美景。 穿插在人群当中,本来只是想要最后看一眼这个清澈美好纯净的世界,却不曾听着那些百姓的言谈,下意识的就觉得这声音比起上一次她夜间在街头行走的時候听到的更响亮清澈了。但看着街面上的物价比起之前来已经有些下降,那些人脸上明亮的笑容也让她觉得轻快了许多。心一是有。 俨然,这就是自豪? 难怪从古至今那些心怀志向的男子便一心志向仕途,除却那些荣华富贵不说,仅仅是那一双双感激的眼睛,那一个个莫测激动的神情,就已经让人由衷的满足,甚至自豪。 此刻,就连她一个女子都觉得胸口汩汩的洋溢着满足,更不要说是那些志在国家的男儿了。 ……可为什么那些贪官竟还是怎么也数不过来? 脑海中模糊的闪现过她手头那本册子上的名单,还有官职。粗粗略略,就是四品以上的总也有百来号人。 都说地球没有谁也会照常转,都说谁没了谁也能活得下去。可要是这世上多几个贪官,少几个清官,那就是和天灾人祸差不多了。 沐清秋拧眉从那一众的百姓身上移过,辗向那微微轻拂着河水气息的岸吖。 突的,一句话便浮在脑中,而她也不自觉的哼了出来,“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似乎比起她手里那本册子里描述的朝堂,就连那河水都比不上啊? 而就在沐清秋这般恍惚的時候,突的眼皮猛地抖了抖。 沐清秋抬手欲揉,眼角却突然瞥到一个人影。 那人半隐在夜光之下,也不过只是匆匆一瞥,却已然当她的视线不自觉的胶着。 他的身形欣长,头上应该戴着世家子弟的发冠,长衫撩摆,虽看不清他的模样,却好像能感觉到他正看着自己。 ……而且,那个人正立在那岸边的杨柳之下。 心头猛地一阵乱跳。 视线不自觉的就往岸边对面的方向看过去……那里,不正是之前她和那个君主住过的“同福客栈”?而正对着的那个半敞着,里面隐隐透出杯盏欢声的窗子,正是那天她踏上钦差驾辇的時候,那个君主探出头来的地方。 沐清秋连忙转头再往河边看过去。 一眨眼的功夫,那边已然没了那个人的身影,就好像刚才只是她的眼前一花。 不,不对? 她绝对不是眼花,而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 沐清秋躲闪开前面的人行,快速的往那边追过去。跟随在她身后的随从相视一眼,忙着紧跟过去。 他们奉命保护钦差大人的安全,绝不能有丝毫闪失。 …… 很快,沐清秋就站到了刚才她看到的那个人影的地方。 却只见那里空荡荡的,除了头顶上的穹宇星辰,还有几个远远的奇怪的看向她的百姓,怎么也找不到任何一个奇怪的人影,甚至可疑的视线目光。 可正是因为她站在这里,所以更能清楚的回想起她刚才看到的那个好似梦中的人影。 他的年纪看似比那个君主大上几岁,却似乎有着和那个君主极为相似的气场,只是站在那里,便是看不到模样也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更还有,就是他的四周,站着的那些穿着普通的人,明明就是……高手。 沐清秋咬唇,只觉得心头一阵阵抽搐般的痛,就连脚下都有些发软。u72l。 她一手撑在离自己最近的树干上,眼睛焦急的四下里张望过去。 ……即便她从没有见过那个人,可似乎所有的感官都在告诉她,刚才那个站在这棵树下的人影,就是他? 那个福王? 炎振坤? …… “大人,你怎么样了?”一旁便衣的侍卫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上前询问。[.超多好看小说] 沐清秋摇了摇头,勉强扯出抹笑来,“没事,只是觉得有点儿气闷,过一会儿就好了?” 她说着,目光仍不住的往外面瞅过去。 此刻,她站在隐暗的河边,努力的要自己静下心来,不要放过街面上行走过的任何一个人。 那个人怎么会来? 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就在江南水患一案就要结束的時候突然到了。 他想要做什么? ……突的,沐清秋的目光滞住。 就在街对面,就在离她最近的那道街的对面,同福客栈的牌匾下面,一个人正看着她。 他的眉眼似春,长衫飘飘,一头的青丝冠詹,只显得他面色如玉,眸光潋滟绝美。 那像极了那个君主的模样,又是这样的常立风华,还能是谁? 是他逼死了那个沐清秋? 是他让她从穿越到这里的第一日开始就是忐忑不安,甚至于每每睡不安稳? 是他,就是他?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想要喊出声来的,可喉咙里就像是噎着一团棉花,竟是一个字节也发不出来。 再也忍不住,她使劲的推开还以为她发生了什么事而拦在她面前的随从,往街对面冲过去。 “大人,大人……” 身后的众随从低呼着紧追过来。 沐清秋只充耳不闻,丝毫不知道自己身后几若人仰马翻。 而当她追到同福客栈楼下,又是一个人影也没有。 她茫然回头转身。 但看着身后四周那些布衣百姓一双双奇怪的打量自己的视线,还有紧追过来的侍卫,混乱的脑袋里才总算是有了那么一丁点儿的清醒。 “抱歉,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沐清秋仍恍惚的着,却还是下意识的冲着四下里的百姓还有紧随着自己而来的侍卫致歉。 刚才,她怎么了? 不过是看到了一个酷似了像极了某个人的身影。不过是因为那个人或许就是逼着原来的那个沐清秋离去的人。不过是她太想知道那个人的意图,太想问问那个人究竟想要做什么而已。 ……不过如此而已? 突的,一个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清秋……” 那声音好似破云而来的晓日。好像直接穿透到她的耳朵里。 沐清秋抬头看去,便见到那衣衫清爽间,踏月习习而来的身影,正是那个俊美谪仙的人。 即便此時他面上仍是花美男王爷的面孔,可她却似乎还是看到了那面具之下的模样。 暮然间。 沐清秋意识到一件事。 若是说刚才她在街上追着的那个极有可能是福王的男人是致命毒药的话,那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罂粟。 明明知道不能靠近,却还是因为他致命的美丽吸引。 就是粉身碎骨,好像也心甘情愿。 ******************* “公子,您怎么也出来了?” 沐清秋笑盈盈的过去打着招呼。 炎霁琛也笑的温和,“许明儿就回去了,自然要趁着今夜夜色美好,好好游玩一番。” 沐清秋嘴角抖了抖,“呵呵,那清秋就不打扰公子雅兴了。” 说着,转身要走。 刚迈腿,身后的那位爷就抬手拉住了她的手臂,“既然凑巧,不如一起?” 沐清秋看了眼那位爷拽着的手,扯了扯嘴角,“清秋正要回去。” “哦?”炎霁琛挑眉,还没说话,旁边就已经有人对着炎霁琛耳语了几句。 沐清秋心叫不妙, 也顾不得事后会不会惹得这位君主恼怒,咬牙用力挣了挣。可这个男人好像先一步察觉到她的意图,只拉着她的力气又大了些。 当那人离开,沐清秋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位公子的脸上乍然笑容满面,“原来刚才这里的那一阵喧闹,竟是清秋的杰作?……在找什么人吗?” 但一句话,就直接往沐清秋的心口刺过去,沐清秋机灵了下,“没有?” 可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而跟着也看到那位公子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她这是当着他的面撒谎,欺君罔上。 沐清秋深吸了口气,几若感觉到脖子处一阵冰凉,可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清秋累了,还是先回去……” “回去的路还远着呢,不如就近?” 炎霁琛淡淡的说道,毋容她躲闪,抬手指了指头顶上那块儿悬着的牌匾, “同福客栈”四个字只在灯光下熠熠发光。 而后就是不容她再拒绝,拉着她就往里走去。 沐清秋不曾觉得自己有拒绝的意思,可只觉得那个人强压在她手臂的力道霍得又加大了几分,几乎疼得她皱眉。 ——这位君主真的生气了。 ***********请求支持正版的分界线*********** 两人带着身后那几乎可以说是浩荡的随从进到同福客栈之后,立時就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而客栈的伙计却因为他们两个出众的外貌还有那样显赫的身份,自是在他们一进来就认出来了,立马就满脸堆笑的迎上来。 即便此刻同福客栈已经人满,还是很快就给安排了上好的雅间,甚至还照着那位“王爷”的要求安排了那间临对着江边,也就是当初他们初到同福客栈時的雅间。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人故意的,他们两个人坐的位置正是上次他们坐着的方向。 谁占谁的便宜 (.好看的小说)沐清秋只往窗子外面瞅了一眼,就匆匆别过眼,再也不敢看了“ 虽说窗外的景致大多掩在夜色之中,可她还是清楚的知道,这个窗外对着的方向正是先前她站立的那片杨柳依依“ 随行而来的侍卫有的守在门外,有的就直接在楼下佯装吃饭的客人“ 隔着并不算是厚实的门板,外面热闹的声音仍能听的清楚“雅间里倒也是相对寂静“ 坐在对面的那位,王爷”在沐清秋的意识里应该是很生气的,可现在不止一点儿凌厉的气场也没有“甚至还兴致颇高的还点了一壶酒来喝“ 眼角落处,但见人家笑容满面,就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 即便如此,沐清秋还是觉得头顶上鸭梨山大“就算是桌上的饭菜大多也都是她喜欢的“吃了几筷子,她还是吃不下去“ 犹豫的想要放下筷子,可还是不自觉的往对面那位,王爷”跟前看去,只见人家似乎一直在小酌,時不時的往窗外瞧瞧,眼角竟是连瞥都不瞥她一眼“ ……要是这位,王爷”真的不生气,又怎么会到现在还不理她“ 沐清秋暗暗咬了咬牙,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清秋陪王爷共饮“” 终于,那位,王爷”看向她“,你?” 那似真似幻的声音根本就是透着不满意“ 沐清秋吸气,仰头一饮而尽“ 嘶——还是好辣? 低头就赶紧夹了几口菜吃“ …… 雅间内闪耀的烛光下,炎霁琛的眸光微动,,这是我第二次看你喝酒“” 第二次? 沐清秋还是辣的直摇头,片刻才想起来这还真是她来到这里第二次喝酒“ 回想第一次喝酒的時候应该是在来这里路上住宿的朱宅,当時她看这位帝王像是喝的要醉了,才义不容辞的帮了一把“结果却是要她几若当牛做马的把这位爷给送回到了房间里,然后…… 突的,眼前一闪她恣意轻薄某人的画面“沐清秋只浑然一颤,忙勉强挤出笑容来,,王爷说的第一次是什么時候?清秋忘记了“” 炎霁琛拿起酒壶,边给她倒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那次不就是清秋替我拦了,还扶我回去歇着……” 果然是那次“ 沐清秋心尖一颤,眼前不经意的又一次闪过她那日鬼使神差亲上这个人嘴唇的霎那,就是连此時的目光也不自主的落到了那两片开启的唇上…… 沐清秋不知道自己的下意识的举动完全落到了对面炎霁琛的眼里,他眉眼低垂,嘴角不着痕迹的弯了弯, ,……清秋?” ,啊?” 沐清秋下意识的应了,而当看到对面那个人脸上似笑非笑的面孔,立時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又了一次“ 啊啊啊啊?u72l“ 她是色虫上身了吗? 沐清秋只觉得面红耳赤“ 只是那个君主倒是不愿意轻易放过她“ ,原来,清秋的酒量竟然如此之差?” ,……” 沐清秋不敢应声,只能低头扶额默默点头“ ,既然真的累了,就在此歇一夜?” 什么? 沐清秋一怔,猛地抬头, ,这怎么可以?” 虽说她刚才恍惚了下,可倒也清楚那个福王说不定就在附近,要是她真的住在客栈里,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还是府衙里比较安全“ 而刚喊完就突然发现坐在对面的男人正瞅着她,脸上的笑容只漾起浓浓的弧度,只笑的……那个如沐春风“ ——这人,这人是故意的? 意识到这个可能,沐清秋额头上一阵青筋直蹦“ 只道是那些个繁琐的事情都已经搞定了,所以现在开始有闲工夫继续欺负她了,是不是? 嘶—— 先前那些个羞涩,恭敬神马的立马都给抛到了九霄云外,陡然间整个人都有了一种化悲愤为食量了感觉“ ,但听王爷安排?” 沐清秋挤了挤脸上所剩不多的笑意,拿起筷子就往桌上的那道酥香茄子上伸过去“ 这道菜看似是鱼香茄子的菜色,炸的的外焦里嫩,尤其外面包裹的那层浇汁,更是鲜美“ 之前在同福客栈住着的那几天,几乎每天她都会点这道菜,而每当这道菜上来的時候,她的眼里就什么都看不到,甚至于口水都在嘴里含着“就在刚才上来的時候,她也多看了几眼,可因为心里藏着事情,几乎根本就没怎么动筷子“ 而现在,倒还真是饿的厉害“ 她在这边几乎是狼吞虎咽的吃着,坐在对面的那位爷则是兴致颇高的便浅饮小酌,边相邀她一同举杯“ 沐清秋索姓也就放开了,也很是豪气干云的和这位,王爷”对饮了几杯“ 只是终究酒量不怎么样,几杯下肚,就有点儿晕晕的感觉“ 不能再喝了“ 她告诉自己“又想吃几口菜来让她清醒清醒,只是刚抬起筷子,就看到跟前的碟子里已经多了一块儿茄片,再抬头往桌上的碟子里看过去,这块儿茄片已经是最后一块儿了“ 沐清秋很是感激,,谢谢?” 虽说这位君主的姓格古怪了些,可至少没有霸占她喜欢吃的饭菜“ 沐清秋伸出筷子,夹起那块儿茄片…… 听着沐清秋嘴里说出来的那两个字眼,炎霁琛眸光微暗,缓缓说道“ ,是福王?” ,啦——” 沐清秋筷子里的茄片应声落在桌上,那溅起的油腥击到了她胸前的衣襟上“ ———————— 脑袋里的酒醉瞬间清醒了大半儿“ 沐清秋仓皇抬头,却发现坐在对面的男子只盯着她衣服上的油渍“ ……她刚才的举动太过失常了,对不对? ……他不是处心积虑的试探她,怎么现在却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眼前似乎是云腾雾绕,可当中上下起伏的那几个字眼却是那般的清晰,,谋逆”,造反”,篡权”……哪个字也不是她这个重生一次的人能承受的? 沐清秋只觉得背脊上汩汩的发寒,甚至于牙齿也有些咯咯作响“ 只是坐在对面的炎霁琛却恍若未觉,美好的唇角嘴角抿了抿,从袖子里掏出一条丝绢,缓缓起身……竟是往她胸前的衣襟上擦过去“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眼前的这一幕就像是慢镜头在她的眼前慢慢掠过“只随着那条丝绢越来越近而越来越紧张“ 她查了炎氏王朝的律法典籍,知道当朝不曾有女子入朝为官,虽说没有明着写明不许女子入朝的典律,可她这行为毫无疑问就是欺君罔上,罪当处死“ 现在她胸前缠着裹胸布没错,若是不小心碰一下,或许不会觉的什么,可要是这样擦拭过去,立马就能察觉出来不对劲“ ……何况还是这个手握生死的男人? 若是,谋逆”,篡权”之类的罪名,或许还需要查实,可这个罪名却是明摆着的? 她不能被他发现? 沐清秋心里头一个劲儿的在呼喊,更知道自己拼死也要躲开眼前这个危机万分的局面,可全身上下就像是被寒冰紧紧的冻住,丁点儿也动不了? 原来,她怕他? 更是怕到了这个地步? …… 而当那丝绢眼看着就要碰触到她胸口的霎那,那妖孽男人突的停下来“ 他抬头看向她,那原本精湛幽光的眸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然带上了浓浓酒意“ ——莫不是,这位爷喝醉了? 沐清秋嘴角抽了抽,脑袋里刚冒上这个庆幸的念头,就听到那两片恍若含着剔透油光的嘴巴张了又合上, ,你很漂亮?” ,……” 骤然,沐清秋又有些虚晃“ 刚才,刚才他,他,他说她,很,漂,亮“ 虽说她已经是个年满二十五岁的成熟女子,可毕竟这话是从这样一个妖孽俊美的男人嘴里说出来,怎么样也让她有些飘然欲仙的感觉,何况,她本来就对这个帝王有着那么一点儿不太好讲出来的心思“ 就是明知道这是那位君主的醉话,沐清秋仍只觉得一股热气直接冲到脑颅“眼前的哪儿一处也有些发晕“ 而就在她还没来得及回神的時候,那位君主手里的丝绢已经抬起,直接勾住了她的下巴“ 霎時,那柔滑丝绢的碰触,又让她不禁颤栗“ 那张花美男的面孔也早已经自动自发的在她的眼前幻化成那位妖孽君主的风华面孔,只在沐清秋的眼中若是倾城绝代“而眼睁睁的看着他的面孔越来越近,最后几乎直接碰触到她的面上…… 那徐徐的酒香随着他的气息笼罩在她四周,可在侵入肺腑的時候,竟好似嗅到了清幽的栀子花香“ 此時此刻,早先让她浑然不能动弹的冰凉早已经不知道什么時候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沐清秋不止脑颅里一阵阵的发晕,就是下巴上也像是有火在烧“ 她定定的盯着面前这个尽在咫尺,曾经占过便宜的唇角,脑袋里还有着那么一丝的清明“ ——这个人一定是醉了,不然凭着一国之君的身份,怎么也不会对她一个,男人”说出来,更做出来这样的事情“ ,王爷……” 她刚想开口,便又一次被这个君主的话给震得差点儿没从凳子上跌下来“ ,你喜欢我?” 这四个字,只好似惊雷“ ,轰--” 沐清秋脑袋里瞬间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什么都做不到“ 怎么可能?怎么会? 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若是他只是个普通人,说不定她会喜欢,可他不是啊? 沐清秋咬牙,想要往后躲闪开“可不知道什么時候那个酒醉的人早已经先一步揽住了她的腰身,根本让她无处可逃“ ,王爷,您喝醉了?” 她想推开这个人,却发现手臂上的力气好像只能勉强撑开他的胸口“ 似乎已然喝醉的男人一手搭到她的肩膀上,冲着她笑着摇了摇头,宛若水仙的花美男面孔只瞬间妖艳绝伦“再度恍惚了沐清秋一下,而就在沐清秋下意识的以为他要站起身的時候,他却突的倾身…… 当那两片唇落在她的唇上“ 再一次犹如触电的感觉瞬间沿着四肢百骸袭窜全身“ 那夜里,她趁着这个人醉酒,偷亲他的時候就已经恍若沉迷,而现在竟更是让她懵然的好像踩在云雾里的虚软“ 恍恍惚惚的,甚至于她还想要亲近一点儿,再亲近一点儿“ 直到耳边一声低低的沉吟,好似穿透迷雾而来, 爷不她面“——,……你什么都能为我做吗?” 沐清秋恍若的几乎就要点头,而偏偏就在此刻脑海中突的闪现过屋中她藏匿起来的那本册子……陡然就像是千斤的石头死死的压在她的头顶上“ 迷离的神智霎那的清醒“ 沐清秋忙挣扎着退到了一边,说不清自己脸上是什么颜色,只知道火烧火燎的烫“ ,清秋出去叫人?” 她低低的说了声,转身仓皇的躲了出去,步子几若凌乱“ 而就在房门关合的同時“ 那个撑着桌子立着的人缓缓的站直了身子,水仙般俊逸的面孔上那双乍然迷离的眼眸也转瞬精湛幽光“ …… 沐清秋推开雅间的门“ 迎面嘈杂的凌乱声骤然入耳,酒香和饭菜香窜入鼻端,这才有了点儿身在凡尘的感觉“ 转眼瞅了瞅守在门外的数名侍卫,并非是她一路上认识的那些紧随在那位君主身边的随从“可就是连想都不用想,也一定是武功高强的“ 回头看了眼已经关上的房门,沐清秋眉心抖了抖“ 她干咳了声,,刚才你们可听到了什么?” 那几名侍卫快速的交换过一个眼神,齐声回道,,不曾“” 沐清秋点了点头,,你们稍带给王爷送盏解酒茶,本官去去就回“” 不等话音落地,就直接往楼下走去“ …… 当沐清秋立在同福客栈门外,漫天的夜色再度笼罩全身“ 她摸了摸还烫的厉害的面颊,手脚都有些发麻“ 但凭着她在街面上的异样举动,这位君主就猜出来和那个福王有关,那就是说这个沐清秋和福王之间的关系已经是众所周知的秘密了“ 换句话说,,谋逆”,篡权”的罪名说不定也早就扣在她沐清秋的头上“而她现在还是一朝重臣,只是因为还没有把柄落在这个君主的手里“ 就当她因为这个认知全身僵硬的時候,那个貌似已经醉了的君主又说了那些让她脸红心跳的话…… 就是现在心口的那个地方还一个劲儿的几乎就要蹦出来的狂跳“ 乍冷乍寒之间,若是她的小心脏再脆弱一点儿,说不定真的会暴血而亡“ 只好像刚才恍若在地狱和天堂之间又徘徊了一圈“ 今儿晚上她究竟又是因为什么不好好的在府衙里呆着,非要跑出来转一圈? 啊啊啊? 真的要疯了? …… …… 同福客栈楼上的雅间“ 立在窗前的炎霁琛看着那个身影几若慌乱的逃离,嘴角勾出一抹淡淡弧痕“ 不多時,身后房门开启,一个人影出现“ 便是躬身一辑,,属下已经安排妥当“” 立在窗前的炎霁琛脸上的神情慢慢凝重,搭在窗桅上的手掌也渐渐的绷紧起来“ 半响,终点了点头, 那人躬身离去“ 就在房门关合之后,炎霁琛转过身子,清明的眼眸在身后那狼藉一片的菜色上一一划过,最后落在唯有的那碟子只剩下残汤的菜样上“ 此時,窗外的灯光迷迭,远处那穹宇之内的闪耀星光几若和那灯光混合,缭绕成尘“ ,来人——” 他的声音清湛如水,荡漾成波“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儿月票过了30就再加更 原来她被利用了(一)为了亲们对咱的月票支持 翌日。[.超多好看小说] 府衙一贯忙碌之中。 当中钦差大人的房间里一阵阵的传出来低低的细语声。 “公子,時候不早了,您也该起了……, “虽说江南郡的案子现在差不多也该了了,可公子您也不能就这样懒散啊?, “公子您十六岁便已经官拜宰相,那是和公子您矜业勤苦脱不开关系的,但就是公子现在身有眷怠,也不能纵容了去啊……, “……, 沐清秋手脚扒着被子,耳朵边上如尘的声音就像是唐僧的咒语,一个劲儿的在沐清秋的耳朵边上响啊响啊。 啊啊啊啊? 如尘佛祖,您老人家饶了我,好不好, 她苦着脸,瞪着那个只隔着一道帘帐喋喋不休的丫头,脸上差点儿滑下来两道宽面条。 昨晚上她差不多子時才入睡,而且就是睡着了,也梦的一片凌乱。 一会儿是她被捆绑着压着入了刑场。一会儿又是她脚下好似满眼的金光灿灿,金银权势。一会儿又是她满面娇羞的依偎在某个虽然看不甚清模样,却不用想就知道应该是那个福王的怀里。一会儿又是那个妖孽君主倾身相吻……凌乱的就是到了现在脑袋里还嗡嗡的作响。 天杀的,昨晚上好好的呆在府里不就没事了, 不会遇到那个酷似福王的家伙,也不会看到被那个酒醉的君主给调戏。更不用担心自己脖子上的脑袋是不是真的存日不多。最重要的是,不会到了现在竟然还被一个丫头折磨?? 沐清秋狠狠的咬牙,猛地坐起来,低头把胸口上还显得有些松的束胸紧紧的裹住,又穿上了一层中衣,这才掀开帘帐。 “如尘……, 她招了招手。 冲着恭敬的守在外面等着她起身的如尘看到自己的念叨叨终于见笑,眼睛发亮的过了来。 沐清秋见她到了自己跟前,脸上突的绽开一抹灿烂的笑容。 …… “啊——, 一声尖叫陡然在房间里响彻。 守在外面的侍卫听到, “啪——,的一声,撞开门就闯了进去。 ———————— 但见屋内,帘帐掀飞, 大人身边的那位侍婢正被大人压在床上,那娇俏的面容此時红霞漫飞,弱小的身子颤抖着,而平日里和蔼亲切的大人此刻衣衫不整,一头墨发凌乱的散在脑后,更好似多了让人遐思的艳丽。 可现在根本不是他们讶然失神的時候。 几乎就在他们闯进去的同時,那掀飞的帘帐已经把大人和那名侍婢掩在里面,徒留下淡淡的旖旎飞舞。 “出去?, 随后,耳边上大人的低喝,只让他们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反手又是满头是汗的给关上房门。 老老实实的守在外面。 …… …… “公子……, 被沐清秋压在身下的如尘颤颤的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公子,面色绯红。 沐清秋的目光从关上的房门处移回来,嘴角勾了勾,随即食指抬起如尘的下巴。 ……这皮肤还真是娇嫩。难怪那些个男人都喜欢用这种动作。 眼前突的闪过昨夜里下巴上那恍若灼热的碰触,沐清秋面颊上猛地热了热。转眉看到如尘犹如小鹿的眼神,忙又赶紧的收敛了。 “如尘,莫非你也想上本公子的床,, 她扬眉,努力的学习之前从电视上看到过的那些个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妇女的言辞。可说完之后,又觉得这活还真不是她能干出来的。 “没,没有?, 如尘哪里经过这样的阵势,只能哆哆嗦嗦的开口。u72l。 她们不过是丫头奴婢,不是没想过一朝飞上枝头做凤凰,可也知道就是飞上了枝头,最好也不过是达官贵人府上一名不记名的小妾。好了能得宠几年,不好了,说不定一夜恩情便是一生。(.好看的小说)虽说她庆幸自己自小是被卖入了沐府,沐府公子又是才高八斗,就是满朝官员都是羡慕钦佩,就更不要说是身为奴婢的她们了。 可是她印象里的公子不苟言笑,虽说对她们都很宽厚,可从没有和她们这样亲近过,更别提这样…… “当真,,沐清秋挑眉,霍得又凑近了她。 如尘吓了一跳,小脸立马扭到一边,紧紧的闭上眼睛,完全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沐清秋嘴角又紧了紧,才没有让自己爆笑出声。 她低头,佯装很是情色的从如尘的身上一一扫过。 果然,如尘的小身子急促的颤抖,垂在身子两侧的小手甚至于都死死的抓住身下的床褥。 再抬头,如尘的小脸都开始有些泛白。 呃——好像玩笑开大了。 沐清秋松开了手,扭过头去的如尘还是全身僵硬。 “睁开眼睛?,她佯怒的喝了声。 如尘一抖,忙睁开眼睛。 打量着如尘脸上的苍白好像是褪下去一点儿,沐清秋一手撑着自己的身子,一手似有若无的在她的衣襟处划着。完全又是调戏状态, “你可是心甘情愿的伺候我,,她拖长了声音,很是温柔,又带着明摆着的怪异。 “奴婢,奴婢……, “说——, 如尘又是一抖,又猛地闭上眼睛,脱口而出,“临出府的時候,夫人要奴婢照顾好公子,所以,若是公子想,奴婢绝不敢有二话。, “什么,, 听着自家公子又是一声低呼,如尘深吸了口气,索姓把后面藏着的半句话也抖了出来,“奴婢生是沐家的人,死是沐家的鬼,可夫人待奴婢深厚,奴婢万不敢辜负夫人。, “……, 沐清秋只觉得额头上划过几道黑线。 直到现在,她好像才明白了这个小丫头的意思。 沐府里那位胭脂夫人的模样,她倒是也还记得,却没想到府里的丫头竟然也这么忠心,“你的意思是,不想要我宠幸嫣然,, “是?, “……, 沐清秋瞪着躺在床上,只像是视死如归的如尘,额头一阵青筋直跳。 果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 她叹了口气,起身从帘帐里出来,去屏风处取了自己的衣服下来。 转头看到如尘怯怯的样子,只能摆了摆手,“也是我想的简单了,放心,我是不会辜负胭脂的。, 顿了顿,又冲着如尘赞许的点了点头,“你也是个好丫头。, ****************** 一个時辰之后,当沐清秋终于神清气爽的从屋子里出来,守在外面的侍卫们脸上或多或少的都有点儿怪异的神情。 沐清秋看在眼里,只是微微一笑。 刚才在屋子里,她故意要如尘发出某种容易让人遐思的声音来,又故意要如尘在房间里待上一阵子再出来。 她一开始的确只是想吓唬一下如尘,可随后又想到那么多的侍卫都看到了她看似“霸王硬上弓,的举动……要是结果只是雷声大雨点儿小,再加上她又没有子嗣。说不定就会有什么谣言再传出来。 索姓就坐实了? 只是刚还走到院子门口,外面就有军士来报,“钦差走使,吴岩求见。, 沐清秋神情一凛。 倒是这最后一日也不让她松快啊? —————— 郡守书房。 何少秋面色阴沉的坐在桌前,放在桌上的拳头狠狠的攥在一起。面前站着一个身穿着盔甲服侍的人,面色堪忧的看向他,“大人,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何少秋眼睛里已然通红。 从这个沐清秋搞出什么离魂之症之后,他就小心的盯着他。 果然—— 现在这个沐清秋不止派人查他,甚至于还要付少清相帮。而现在那个胆敢查他的那个什么吴岩竟在府衙之内? 要是那个沐清秋真的交出去,那他岂不是…… 沐清秋想要干什么,弃卒保将, “大人……, 何少秋抬手,冷哼了声,“你去盯紧了,要是稍有变化,即刻来报?, “是?, 去她了到。那人应声离开。 何少秋站起身,眼里透着几乎鱼死网破的光芒,“……若是对我不仁,就不要怪我对你不义?, ********************** 府衙内。 寂静偏僻的房间内。 沐清秋坐在位置上,一页页翻看着吴岩呈上来的册子。 ……不得不说,这里面的内容还真是犀利。甚至于当中都点到了吴岩和这个“沐清秋,之间的些许不堪入目的交易。 这些若是真的按到那个何郡守的头上,就按照她这些日子看的典籍来看,至少也是抄家的罪过。 不错,貌似重修堤坝的银两也算是有着落了。 只是看到里面清楚的写着自己的名字……沐清秋看了眼立在一旁的付少清,又挑起眼角瞅了眼跪倒在地上的吴岩。 “吴岩,你就不怕触怒本官,,她冷哼了声,把手里这很是重要的册子放到一边。 吴岩双手伏地,叩首含面,“小民不过一介布衣,承蒙大人提拔才有为民直言之今日,本应当感激大人提携之恩,涕零万分,可天地洪荒,相比大人之恩,小民更愿黎民安康。始觉得不辜负大人之愿。, “小民深知冒犯大人,临来之前早已经托付了家中老幼,只望大人不迁怒小民家人,小民便感激涕零,永生难忘。, 听着这番让人浑然激动的话,若非是那个君主早已经提点过她这个吴岩的来历可能,说不定她这会儿真的会被眼前这个敢于直言的民间男子感动,甚至于也会跟着说些连自己都觉得激励的话,可现在—— —————— 感谢亲们的支持,明天见 原来她被利用了(二) 这个吴岩,还真是会拍马屁? 沐清秋冲着付少清打了个眼神,付少清上前把吴岩扶了起来。[] 沐清秋这才缓缓的开口,“若是本钦差有意想隐瞒,你以为本钦差会让你查到吗?” 吴岩浑然一怔。脸上显出茫然不解的神情来。 沐清秋重重的叹了口气,看似深沉的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放心,本钦差是不会让你出事的?” 话罢,转头又看向付少清,“付将军,有劳你安排了?” “是?” 付少清颌首,转头带着吴岩走了出去。 沐清秋看着紧闭的房门,嘴角紧紧的抿到一起。 手里的册子,她当然会老老实实的交到那位君主的手里,甚至于一直放在她的枕头下面让她睡不安稳的那个册子,她也会如实奉上。 ……可是怎么全身上下都觉得冷的发颤?就像是,就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 不多時,江南郡的某些官员前来汇报工作总结,沐清秋就又接待了他们。 又是一长篇有用没用的交流,墙角上的滴漏就已经走了大半个時辰。 最后那些官员总算是离开了,沐清秋也终于松了口气。 当她从屋子里出来,走到院子里正打算伸伸筋骨,抬眼就看到了正往自己这边走过来的付少清。 面上一喜,沐清秋忙迎上去,“怎么样了?” 四下里还是侍卫在,付少清躬身一辑,“回大人,吴岩和他在这边的家人已经安排好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差池。” 沐清秋欣然,扶住他的胳膊。“那就好?” 付少清抬头,看着沐清秋脸上的笑容微微的恍惚了下,随后猛地想到一件事,低低的说了句,“柳玉言已经走了。” 沐清秋一愣,她抬头扫了眼视线里立在远处的侍卫,拉着付少清的袖口往一边角落里溜过去,“什么時候?” 付少清略微沉吟,“昨儿晚上。” 什么? 她是想过柳玉言有可能会离开,可总以为怎么样也要等今儿晚上的请宴结束之后再离开啊? 话说柳玉言可是狐狸级别的人,要是他在身边,她也会觉得更安心一点儿。 “他没留下什么吗?”沐清秋有点儿着急。 “有。”付少清从怀里掏出一枚信笺。 沐清秋忙接过来,打开,便看到偌大的纸张上面只写着四个字,“后会有期。” 沐清秋咬牙,只觉得这四个字就像是那个柳玉言嬉皮笑脸的模样。 这个人--还是全身而退了。 …… 看到她脸上的神情,付少清疑惑的问道,“怎么?发生什么事了?” “没,没事?” 沐清秋忙摆手,低头把手里的信笺叠起来。 只是付少清那里能这么轻易的就让沐清秋给蒙混过去,“真的?” 沐清秋被头顶上的两道目光逼得有点儿发麻。u72l。 那全身乍然而来的发寒,她只以为是因为昨天晚上遇到福王的缘故,本想今儿宴会上的時候找个工夫去问问柳玉言,看他能不能猜到当中的缘由,可没想到柳玉言竟真的早早的就脱身了。 ……或许付少清也能想明白当中的关卡,可想到付少清对那个福王那样反感抵触。她也不好说出来。 付少清看着她低垂的眉眼下微微闪动的眸子,面上微微一紧,“清秋,你有什么事是不能和我说的吗?” 沐清秋捏着信笺的手指一颤。不用抬头就几若能看到付少清脸上的淡淡痛楚。 她吸了口气,“其实,也没什么事。” 面她清么。“就是昨晚上,我……” 她的话也就是刚开了个头,远处里猛地传来一声高呼,“钦差大人,付将军——” ……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去,一个人正快速的往这边走过来,身上的粼粼盔甲在日头上灼灼发亮,正是风尚风侍卫。 风尚走到两人跟前,躬身就是一辑。 “臣下见过钦差大人?付将军?” “什么事?” 沐清秋有些恼火的看了风尚一眼,再转头看向付少清,付少清的脸上也很不悦。 风尚抬头,只好像没有看到付少清脸上丝毫没有掩饰的颜色,笑的和气,“臣下奉王爷之命,请付将军一见。” 什么? 沐清秋赫然睁大了眼睛,身子微不可查的颤了颤。 一旁的付少清察觉到她的怪异,默默的凝视了她一会儿,点头道,“好,我这就去?” “请——”风尚侍卫前行带路。 看到付少清就要从她的身边离开,沐清秋只觉得周身乍然一阵凉意。 她忙上前一步,脱口而出。“少清——” 话音未落,就是连她自己也被自己喊出的话给惊了下。 前行的付少清更是浑然一震。 他回头,刚毅的脸上慢慢浮现出浓浓的欣慰笑容,就好像在对她说——“清秋,我很高兴?” …… 沐清秋在自己的房间里。 一会儿看看摆在桌上的书籍,一会儿起身转一圈,再一会儿又坐到凳子上,佯装喝茶。 她真的是没办法静下心来。 只隔着一道墙,就是那个人的住处。 刚才是她太紧张,太慌乱了。 别说付少清本来就是那个人所赏识的,就算现在只是江南郡手握兵马的大将,那个人也不会对付少清做什么的。 根本顾不得付少清离开時那让她心悸的眼神,脑袋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那个君主会和付少清说什么?付少清又会怎么回答? 沐清秋往杯子里倒茶,发现空空如也,才知道壶里已经干干净净了。 “来人?” 房门应声打开,进来的人儿却是嫣然。 沐清秋一怔,自从她要嫣然在后面服侍之后,就好像很少见到她,即便是偶尔看到,她也低着头,不说一句话的离开。怎么…… 嫣然款款而入,虽说仍带着笑容,可脸上却已经有些苍白。 瞬時,某种愧疚的心思涌上来,沐清秋起身走过去,把嫣然手里端着的茶盏接过来,而接过来的時候手指端不小心碰了嫣然一下,只让嫣然的身子微微一颤。 沐清秋更觉得心愧了。 “这几天好吗?”她轻声问。 “承蒙大人记挂,嫣然一切安好。”嫣然恭敬的低垂下身子,已经完全没了之前恣意和她说话的样子。就是脸上的神采也消失了大半儿。 沐清秋默默叹了口气,站到嫣然跟前,“嫣然,这几天江南水患的案子就了了,到時候,我会给你妥善安排的。” “大人——”嫣然猝然一惊抬头。 沐清秋笑了笑,清澈的目光定定的看着她,“我知道嫣然想要说什么,可嫣然的手艺这么好,若是能开个铺子,想必养活一家子也没问题,最重要的是,我不想让嫣然过着看脸色伺候人的日子。” 嫣然是她来到这个世上之后,第一个亲手救了的女子。 她不知道这个世上的女子是如何想的,可至少自由应该是她们渴望的。尤其原本也有些家底的人家,比如嫣然。 不管嫣然是不是那个人所说的什么“蹊跷”,在她的眼里,但凡是女子都不过是可怜的人而已,包括她沐清秋在内。 …… “大人?” 听了沐清秋的话,嫣然的眼睛里骤然冒出盈光,美丽的眸子里闪动非常,浑身也有些颤抖。(.无弹窗广告) 沐清秋一愣,忙安抚的冲着她笑了笑,“好了,我也就是这么说说?没事了,你下去歇着?” “是~?”嫣然微福了福身子,慢慢的走了出去。 沐清秋看着她有些失魂的身影,抿了抿唇,还是说道,“也顺便想想……若是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再来找我?” ……她是想要把册子上的金银如数上缴,可留下点儿做生意的抵金还是有的。 想到这里,也不免有些开心,抬手把嫣然给她沏的茶盏拿起来。 但放在鼻端,就觉得香气袭人。想必这味道也是极佳的。 沐清秋仰头喝下。 “大人?” 突的,耳边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没喝到什么味道,手里的茶盏已经给嫣然夺了过去。 “怎么?”沐清秋一脸诧异。 嫣然僵硬的扯了扯面颊,雪白的贝齿在唇上几若咬出几道痕迹来, “……嫣然愿意听从大人的安排?” “真的?”沐清秋欣喜过望。也忘了刚才嫣然那突然而来的怪异举动。 “是?”嫣然的眼眸飞快的转了下,扯了扯嘴角。“大人想要嫣然做什么?” 沐清秋失笑,“哪里是我想要你做什么,也是要看嫣然你喜欢什么?但凡做生意,虽说是维持生计,可还是要喜欢,得心应手,这样才能干的长远,甚至于名声远播啊。” 沐清秋突然有了兴致。招手就要示意嫣然坐下来,好好聊聊。可还没坐下,就听到门外一声娇呼,“公子?” 她抬头,正是如尘。 立刻就顾不得身边的嫣然,抬脚就冲了过去,先往外面探了探头,看到空无一人,便问道,“怎么样?” 先前她让如尘盯着那边的跨院,要是看到付少清就过来和她说一声。现在如尘虽说是一个人回来,也应该是已经看到他了。 如尘先是看了眼嫣然,小巧的眉头皱了皱,“嫣然,我和公子有话说,你先出去?” 嫣然端着茶盏过来,面色清冷的瞅了眼如尘,这才又恭谨的看向沐清秋,“嫣然先去把这茶盏换一换?” 说完,躬身退了出去。 沐清秋看着如尘对嫣然这样冷淡,想到早晨如尘说的那些,也只能默默摇了摇头。 女人啊,还真是敏感? 当嫣然离开的看不到,如尘才道,“付将军没事,只要奴婢转达公子一句话。” “什么话?” “要公子晚宴的時候,跟着王爷?” ****************跟着王爷的分界线**************** 夜色笼罩大地。 府衙内灯火通明。江南郡的官员几乎都名列在坐。 坐在主座上的沐清秋环视一周,最后目光落在旁边的空位上。 那个人,还没有到? 也亏得付少清要如尘转告要她呆在那个人的身边。 连着忐忑不安了数日,可事到临头,却好像莫名的淡然下来,那些不知道什么時候临头的生死都已经变得不重要。 默默的叹了口气,沐清秋转头又对上付少清的目光,一身盔甲的付少清只冲着她微微的点了点头,状似安抚。 ……或者正是因为付少清这般淡然自若的神情才让她放下心来的? …… 此刻,除却了那位安乐王爷,所有的官员都已经落座。 只见偌大的厅堂之内,布置细腻,点点灯光燃在大殿上中,大厅之内,宽大的桌几明亮干净。 本应该是酒池肉林,热闹非凡,可现在,各人的面上却是神色迥异,面面相觑。 眼睁睁的跟前的桌上摆着的那些整个都让他们看着就目瞪口呆,难以哽噎,更不要说是动手往嘴里塞了。 每个人的跟前都摆着一碗清粥,上面只漂着几根青绿色的菜页,就在碗底好似能看到几颗米粒。旁边的碗里也有干粮,上面都斑堎交错着,像是在外面风干了好一阵子的东西。一旁还有个碟子,里面的咸菜也是发着一股讴了的味道。众人看了一圈,又发现眼前看似相同的饭菜里,只有那位付少清将军的饭菜和旁人不同,尽是清淡小菜,却又是惹人食欲。 众位官员最后把目光焦灼在何郡守身上,何郡守嘴角僵硬的扯了扯抬头看向坐在主位上的沐清秋。“钦差大人,恕下官愚钝——” 坐在主位上的沐清秋冷眼睇过去,“其实,这也没什么,本官在来这里之前去过为国捐躯的朱大人家里,吃的比之还要唯恐不及。却是要本官深刻知道吾之百姓是如何的艰辛度日。这些日子本官在这里听尽百姓疾苦,只觉万份痛心,想来明日本官便要回京,此時也不过是想要众位大人亲身品尝一下百姓平日所食,也便是为了日后众位大人更能好好的为皇上,为国家办事。” “至于付将军,本官听闻这数月来付将军一直与民共灾,就是百姓吃什么,他吃什么,所以,本官特准付将军可免了今日与民共乐。” 听着沐清秋这官腔十足的话,那些官员要是再听不出什么来,未免也就显得太傻了些。 说是为了以己之身为国倾力,实际上难免不是因为这位钦差大人想要把那位朱大人奉在她身上的不舒服转嫁一下。毕竟,那位朱大人,还有这位付将军和这位钦差大人的关联,就是在朝中有些势力的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相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何郡守身上,何郡守呵呵一笑,“大人确是明鉴,只是安乐王爷还没到,若是贸然开席似乎有些不妥?”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怎么觉得今儿这个何郡守尤其的惹人厌烦,“怎么,莫非是何郡守也想要安乐王爷一起品用?” “臣不敢?”何郡守的面色微微变了变。 沐清秋扬了扬下巴,慵懒的甩了下衣袖,“既然如此,那各位大人,那就请了——” 随后,众位官员几乎一起拱手高呼,“大人明鉴——” 然后默默的低头,苦着脸的吃起来。 沐清秋从他们的脸上一一瞅过去,但见台下众官员还真是百态尽出,大多都能强忍着吃下去,只是有的掩饰不住恶心难受,有的掩饰的住,而在角落里,貌似也还有几个人不止吃下去,甚至于很快就把那些吃下了大半儿。 她当然是存心摆这么一出的,只是因为想到自己许久之前看的那个《康熙微服私访》,突发奇想想要稍微的惩治一下这些官员。反正这钦差的官威,她是用的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当看到付少清,只看到付少清冲着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眼底那般清晰闪过的竟是……宠溺。 沐清秋心里咯噔一下,忙躲过视线,还不待说话,坐在旁边的何郡守已经轻笑了声,“钦差大人和付将军在打什么哑谜?”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那些本就想找着各种借口不想“与民共乐”的官员们纷纷抬头看过去。 沐清秋脑门子直窜火光。 这个混蛋? 之前就觉得他有時候阳奉阴违,现在不止不好好的吃饭,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哈哈?”沐清秋低笑了两声,“既然是哑谜,自然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话罢,脸上的表情分明已经不悦了。 其他的官员看了眼,忙低头吃起自己跟前的“美食”来。 他们当中也就是何郡守和钦差大人的关系最亲近,现在连何郡守都碰了个大钉子,他们又怎么好跟着说些什么。 被沐清秋冷眼讽刺了一句,何郡守隐在袖子里的手却已经悄悄的攥成拳头,甚至于青筋崩起。 而就在这時,只听到紧闭的厅门赫然开启,门外一声尖细的声音陡然传来, “皇上驾到——” 这一声只若惊雷。大厅之中顿時便是惊声四起。 “咣啷……” 桌上的碗碟更是碎了若干。 在座所有官员,包括沐清秋脸上也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皇上不是在江西大营巡视?什么時候来了百里地之外的江南郡? ———————————— 当那明黄色的龙袍缓缓踏入殿内,盘龙玉冠之下那张几若京华的面孔出现在众人面前,便只让沐清秋还有众位大人的眼前一花,只听到大厅之内齐声高喝。 “臣等见过万岁,万岁,万万岁--” 衣袍撩摆间已然跪倒一地。 沐清秋首当其冲,低垂的眉眼间,只看到那双绣着金丝的盘龙靴在眼前晃出心悸的弧度,那精致的好像是梦境里的龙袍此刻就在眼前,而头顶上那湛然声音也乍响耳侧。 “平身?” “谢万岁?” 众臣随着起身,沐清秋刚要站起来,胳膊上已经被人一把扶起。 “沐相,辛苦了?” 耳边是异常温和的声音,眼前朱红色的官蠎袍子交映在金黄色的龙袍绣纹上,却几若看不清颜色。 眼前只恍惚闪过的是她刚到这里来的第一天看到的这个人眼底的威仪气势,只强大迫人。甚至于那一声冷然喝问,直到此時还在脑中响彻, ——“沐相,若是此行不顺,朕也必定严惩不贷——” 难怪这个“安乐王爷”一直没有出现,原来是皇帝到了。 眼角不经意落到身后不远处的付少清那里,但见他的面色只是平淡……原来,他早就知道。 沐清秋不着痕迹的缩回自己的胳膊,恭敬的立在一边。 耳边上那位帝王似乎又说了些什么,她恍恍惚惚的没有听到,那些大臣也回答了什么,声音也都很响彻,她也恍若未觉。 ……原本这人没有穿着龙袍的時候,她对他就已经是惶恐害怕,大过其他任何一种的念头,而现在,更是连抬头看他一眼的勇气也没有。 果然她不是传说中的那些个勇猛无敌,连皇帝王爷神马的都能恣意打骂任姓的穿越女主,她也真不过只是个可怜胆小的路人甲乙而已。 不知道多了多久,又或者只是转眼,沐清秋直看到眼前站着的那些官员怪异的看着她,她才恍惚的想到刚才好像听到那位皇帝喊了她几声,“沐相。” 她一震,上前一步,“臣在?” 炎霁琛低头瞅着神情已然明显恍惚的沐清秋,嘴角微微勾了勾,“事到如今,你还敢说没有藏私?” 帝王此言一出,当场立马就是哗然。 沐清秋恍惚的神智骤然清亮了一霎,她忙抬头。 明亮灯光之下,那全然金色的龙袍就好似笼罩着七色的徘徊迷雾。头上明珠盘冠,整齐束发,俨然威严,却是容貌如画,尤其那双狭长凤眸眼角下那颗清晰的泪痣,更显得整个人美的没办法用言语来形容。若非是微抿樱红的唇角带出来的淡淡疏离。还有身上那清晰盘龙的腾云龙袍,她险些以为自己又是在做梦? 好像第一次在御书房见到他的時候,他就是这个模样,却又好像不是。 他的眼中是她的身影,他的嘴角勾着淡淡迷离的笑容,而那周身更是敛而不发的帝王气势。 “臣,臣……” 曾在他身上没有这身龙袍的時候恣意溜须拍马的她此時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感谢亲们的支持,新的月份,新的开始哦? 原来她被利用了(三) 甚至脑袋里也有些懵。 他刚才说的是什么?怎么她竟听的不甚清楚? 看到她恍若的没有回神,炎霁琛眼角微微挑出弧度,“怎么?还想狡辩?” 说着,一把扳过她的身子,让她直视着那些摆在众位官员跟前的“与民共乐”。 “朕给了你这么多的银两,你就给置办成这个样子,还不是藏私?” 啥? 恍惚的神智到了现在终于是真的清醒了,看到在场那些官员脸上恍然大悟,又是神色迥异。 沐清秋暗暗咬牙,转身就冲着那个人一拜, “臣是为了给皇上省钱。还请皇上恕罪。” 闻言,何郡守也先向前迈了一步,“臣等以为沐相心系百姓,才有此所为,还请皇上明鉴。” 看到何郡守这么说,其他官员也忙跪倒。齐声高呼。 “请皇上明鉴。” 不管皇上怎么会突然驾临江南郡,此间这局面正好也让皇上以为他们众臣是与民共进退。 …… 只是淡淡扫了眼跪倒的众臣,炎霁琛再度弯腰扶起沐清秋,在她起身的時候附在她的耳边低低的说了句,“这回,可是清醒了?” 沐清秋一震。 炎霁琛这方转眸看向那些依旧跪在地上的臣子,“都起来。众卿之心,朕自是知晓。” “谢皇上。”又是一阵的官袍窸窣声。 随后,那皇帝转身便坐到之前沐清秋坐着的主位上。 立在一侧的沐清秋怔了怔,随后也只能落座到之前给那位“安乐王爷”安排的位置上,也就在那帝王旁边。她刚坐稳,就听到旁边那位帝王转头对她说道,“沐相,既然朕来了,那就先撤换了。” 态度之亲切,只让她莫名打了个颤,沐清秋忙点头,冲着守在门侧的如尘点了点头。 虽说如尘也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这位帝王吓了一跳,可到底也是见过世面的,现在这工夫也已经缓过神来,点头就闪身出去。(.无弹窗广告) 沐清秋这才开口,朗声道,“来人,开宴——” 随后偏门开启,一众侍卫行过,各位官员桌上的饭菜都给撤了下去,换上了一流水清淡容易下咽的食物。而但看着眼前这些和刚才那些饭菜比起来只能是天壤之别的饭菜,某些官员的眼睛里几乎都要冒光了。只是当着皇上的面也只能抬头仰望,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随后,由皇帝开盏,众官员齐声高呼万岁,一阵杯盏交晃的声声过后。先前因为她安排的那个“与民共乐”而显得寂寥的大厅很快热闹起来。 只是当沐清秋低头看着桌上摆着的那些菜色的時候,眼睛赫然睁的滚圆。 那些她之前特意嘱咐的要简单的菜色里,竟然多了一道菜,竟是“酥香茄子”。 这……这是她最喜欢的菜色没错,可这也是同福客栈里相当贵的一道菜。这要是每桌都有的话,那要多少钱啊。 “如尘。” 正好如尘到了她旁边,她低低的喝了声,往那道菜上瞪过去,如尘顺着看过去,嘴角抖了抖,低垂眼角往某人旁边的位置瞄过去。 沐清秋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那道酥香茄子上已经落下一双银筷,手腕上那绣金的龙纹几乎灼热了她的眼睛,下一刻,那茄子已然落到了她跟前的碟子里, 耳边上又是一阵温柔低语,“朕特意给你安排的。” “这菜出来的時候长了,许没有昨儿好吃。” 那声音几乎颤着她的耳垂,面颊上那好似火烧的灼热只不用想,就知道已经是红透了半边。 今日她本应该亲自去请“安乐王爷”入座的,可因为昨儿晚上这人几若喝醉的情形,她只能望而却步。可现在,又是什么情形? 貌似头顶上直接就刻着两个字——断袖。 嘶—— 沐清秋忙躲开身子,转身冲着那明晃晃的龙袍颌首一辑,“谢皇上。” 炎霁琛瞅着她只想撇开关系的举动,眼角不着痕迹的掠过不远处若有所思的何郡守,弯唇一笑。 …… 坐在座位上,虽说就在身旁坐着的那位帝王再也没有和她表示的太过亲密,就算是那道酥香茄子是她喜欢的,沐清秋也吃的有些食不知味。也全无了之前看到这道菜的心境。 只因为她看着那些坐在远处里众官员。便隔着这么多的耳目声声,都几若能看到他们眼底的恐慌,忙乱,敬仰种种,可最明显的却是抑不住的激动。 而当他们举杯到了驾前,跪倒敬酒的時候,那眼底几乎都闪着泪光。 他们的恐慌,忙乱,她自然清楚。可他们激动什么?难道不知道见到他也就是见到死神的意思吗?就连她都吃不下去,他们竟然还如此激动。 沐清秋叹了口气,刚想要拿起自己跟前连动都没有动过的杯子,饮下里面的酒,旁边的那位帝王突然开口,“本,朝官员大多是士大夫推举,虽有五年一科举,可录用者不过十数人。虽说帝王登位三日,在朝四品以上皆可觐见。可较远地方的官员也无得识君面。也就是说满朝百官当中,识得朕的人并不多。就拿眼前这些官员来说,认得朕的也不过十之一二。” 沐清秋一怔,随后颌首躬身,“是,臣受教。” 这是在告诉她为什么这些官员在看到他的時候这么激动吗? 这些她当然知道,就像是前一世的那些地方官员要是有机会看到国家主席,能不激动吗?而这時候的官员要是知道有朝一日能见到君面,怎么样也要沐浴更衣甚至于斋戒数日。此次怎么样也是失礼御前。 “清秋当真受教?”炎霁琛瞅着她,“好像从朕进来伊始,清秋就不曾正眼看过朕。” 沐清秋背脊上的汗毛猛地抖了抖。 她忙转身躬首,“臣不敢。” 没不这么。“不敢?” “……” 沐清秋咬牙,只能抬头看过去。 她早就应该有所觉悟,这个君主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而当这张之前只能透过那张面具才能看到的真实面孔真的这样近距离的现在面前,就是早有所觉还是被他的目光给激的颤了颤。 他的眼带笑意。眸若清泉。却又锐利有神,深邃犀利。 好像这几日心里盘旋着的让她无法安睡的种种情由都在他的目光下隐遁无形。 让她如坐针毡。 ……是她下意识的怕了这个人,所以,才会有这样恍若几若不可能的念头。是不是? 看看其他的那些个大臣哪个不是表现的再正常不过?他们又哪个不知道这江南案事的毛发?而她不过是半路莫名其妙参合进来的,根本就是最无辜的那个人,她怕什么。 心思辗转,脸上的神情已经变了数遍。 炎霁琛看在眼里,嘴角已经泄出淡淡的笑意,就是此時身上是异常威严的龙袍,更是风华无限。 “清秋,你有什么瞒着朕?”他问。 沐清秋的心跳,顿時又快了数拍。只能匆匆躲闪过他的视线,却仍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来的芒刺在背。 无奈,她只能再次端起刚才一直没有端起的杯子, “臣……”刚要敬奉,眼角便看到旁边的何郡守颤颤的站了起来。 她抿了抿唇,先放下了酒盏。 果然,何郡守过来之后,就是一拜,“臣身为江南郡郡守,竟使郡下发生如此之事,乃臣之过错,臣自知其罪,自请贬谪。” 什么? 沐清秋惊得手里的杯子都差点儿甩到地上。 她是想过这个何郡守有可能对着这位君主说些什么,却没想竟然是这种话。 而他的声音都是响亮,虽说这会儿大厅里很热闹,可人人都在看着这主位上帝王和那位钦差大人之间的点滴,随即稍有寂静,随即后面的那群大臣也纷纷从座位上起身,跪倒在地。“臣等知罪。” 一众跪倒当中,也只有付少清坐在原处未动。 炎霁琛没有说话,沐清秋已经有点儿怒了。 这是做什么? 这是在告状她这个钦差没有进到责任?玩忽职守? 还是说他们以退为进,根本就是想要看看这个帝王的意思? 脑袋里冒出来这个念头,沐清秋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再转头悄悄的看向旁边的这位帝王,只是面如春风,就好像眼前的这些都没有看到般,不甚在意。 “沐相怎么看?”他突然开口。 沐清秋咬了咬牙,她就知道自己逃不了。u72l。 索姓长身而起,怒目看向跪倒在跟前的一众官员。 “各位大人,这是在皇上面前公然责问本相办事不利了?” “臣下不敢。”耳边又是一阵低鸣。 沐清秋冷哼一声,“本相已经处置的那帮臣子是罪有应得,可你们也定然是要被罚的,江南水患现在过了半年,竟还是这样拖拉的样子,若不是本相亲自而来,还不知道竟是如此。若不是念在你们平日里政绩还算是有功,本相早就把你们拿下了。还轮得到你们现在在此面见圣颜?” “皇上新登基,要处理的事情千千万万,说句不好听的,要是你们真的有这个心,就应该在江南水患一案之后,就自请贬谪,永不录用。便是皇上不准,你们也要再三恳求,可现在却是看着皇上来了,才演出这样的戏码,你们倒是要皇上如何处置你们?” “尔等行为又与逼宫何异?” ———————————————— 感谢亲的月票,还有亲们的支持。明天见 原来她被利用了(四) 沐清秋这番话自是凌厉,尤其是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只让跪倒在地上的众臣子脖颈上的汗毛直立。(.好看的小说)就是坐在原位的付少清嘴角都抖了抖。 随后只听到那些臣子们叩头就是重重叩首,“臣等万死——” 那声音只若响彻屋顶。 就在这一片混乱中,只有一个尖锐的声音,破空而来,“杀了他--” 屋子里很黑,只有窗外的一点儿月光透进来,那几名侍卫包括德宝四下里警惕打量着,而她全然顾不上,熟门熟路的走到桌子旁边,按下了某处凸起。 她伸手摸过去,湿濡的一片。 熟悉的栀子花香瞬间笼罩,把她下意识的惊叫生生的压到了喉咙里。 刺客? “好?”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眼前恍若的蒙上了一层白雾。而那浓浓的白雾之后,却正是那个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经站到久远之外的何郡守,他憨厚的面孔乍然阴狠,粗短的手指遥遥一指,正是她所在的方向。 “皇,皇上……” 沐清秋默默的看了眼,也知道他们担心的是什么,毕竟只隔着一道房门,不知道什么時候那些黑衣人就能冲进来。 沐清秋抿了抿唇,不说话了。她也是突发奇想。若是真的走出密道之后,是那种不堪的境况,说不定自己前世今生加起来会比在场的这几个人都长寿。旁人也就算了,要是比这位皇帝也长寿,那她就是赚到了。只是付少清他…… 沐清秋已经被揽到了那个满是栀子花香的怀抱里,可现在她什么都看不到。眼前一闪过的只有那犹如白昼亮芒。还有那样惊恐的惧意。 “小心——” 忍? “皇上……”那些侍卫还有德宝低呼,显然不愿意主子再出去冒险,炎霁琛只冷眼扫过,他们就不再言语了。 而不待德宝动作,只听到厅里猛地传来轰响的破碎声。 可要是到了那里,那岂不是连柳玉言也暴露了? 沐清秋正要说话,突的耳边冷风乍起。 “我们往那边走——” 话音落地,何郡守的身子猛地一颤。 当初只是想要少死一些人,她才参合到这个什么江南水患的案子里,可现在却是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的鲜活生命在她的眼前消失。而她却为了自己的姓命守着那个并不是秘密的秘密吗? 她点头,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苦中作乐,勉强挤出应该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努力的跟上。 透过窗子而来的光亮模糊,却是清楚的看到面前这人头上的乌纱已经因为刚才的逃命换了方向,只是歪歪的挂在脑袋上,清秀的脸上也划得一道道的灰尘。而只有那双眼睛,明亮清澈却又闪着那么清晰的害怕,后悔,自责等等。 她是垂涎他的美色,甚至也有那么一丁点的喜欢。可那是她知道他是男的,她是女的。而现在呢,他堂堂一个帝王这要是对一个臣子做什么?难道这仅仅只是帝王恩宠? 可手里的杯子还没有碰到唇角,一旁的帝王突然开口,“清秋,你用的杯子——” 耳边上那个清湛的声音透过刀剑的乒乓声声入耳,不住的在她耳畔响起,整个人更是被紧紧的钳固着发疼。 —————————————— 凌厉的刀光瞬间闪现,直接往沐清秋迎头劈过来。 她一席话说完,憋得德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蓬”一声跪倒在地上,“奴才有罪?” 她坐在一边,冷眼看着何郡守敬献了旁边坐在主位上的皇帝,然后转身又往她这边过来,冲着她躬身一辑,“臣下敬沐相?” 沐清秋咬唇,狠得差点儿流出血来。(.无弹窗广告)才总算是让自己清醒了下。 “二十有三。” 这话出来,她就又后悔了。果然,那个在夜明珠辉映下更显得清楚的明黄色龙袍微微动了动,“这里倒是四通八达?” “疼?”她喃喃的低语。 嗯? 德宝的剑刃只让她觉得冷,刚才那一剑明摆着就是杀意,是置她于死地的杀意。 众位官员入座,就好像刚才那一幕只是虚幻。根本不曾发生般。帝王臣子之间,又是谈笑声声。 沐清秋咬牙,眼里恍惚的什么都看不到,只跟着那个拉扯着她的人的脚步,快速的离开了大厅,身后听似凄厉的声音像是魔音在她的耳边不住的回响。 “护驾——” 沐清秋冷冷看着那张憨厚老实的面孔,心头那厌恶的感觉又浓了一层。只是也只能随着举起了手里的杯子。 这是……血吗? 炎霁琛眸光微缩,转头看向沐清秋。 头顶上的月色布上了深浓的血色,蓦然的夜色笼罩四周,身侧仍是不住的低呼尖叫。 一边走一边想,终于沐清秋就想到那个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之前付少清带她去的那个柳玉言的隐居宅子,而且那里还有温泉浴池。 “清秋?走——” 沐清秋使劲的晃了晃脑袋,才猛然想到自己刚才竟然在那么危险的時候犯二了。 “在朕这里?” 随着脖子上那冰凉的利刃远去,沐清秋这才松了口气,她不是没想过死,可刚才只是转眼,她就真的体验了一次生与死的距离,原来有時候竟是这么近。 沐清秋想了想,“不错?” 那些坐在场中的官员们顿時蜂拥而散, 炎霁琛扫了眼神色迥异的何郡守,挑了下下巴,“你所用杯盏可是先前准备给安乐王爷的?” ———————————— 真要是发生了什么事,真的要是逃不过一死的话,也没什么,她反正也活了二十多年了…… 嘶—— 炎霁琛淡淡扫了他一眼,面上一闪凌厉。 跟着,她的嘴巴就给捂住,眼前一花,脚下飞浮…… “我忘了拿东西?”沐清秋转身就要往回跑。 沐清秋的身子微微的颤了颤,刚才那满肚子的话一股脑的都没了,甚至于连刚冒上来的那一点点不该有的兴奋也瞬间消失殆尽,她头也没敢抬,“皇上要是觉得……” “是?” 她低低的喊了声,随即眼泪也流出来了。 等沐清秋再晃过神来,她已经身在密道里。密道的门也紧紧的关上了。 “……” 听着仅有的几个人的呼吸声,沐清秋登時觉得有些紧张。 她是个胆小怕事的女子不假,可现在她是年少有为的丞相,而且拉着他的那个人并不比她大几岁,更有着比女子还要娇美的容貌,可即便身侧随時有可能扑上来隐在夜色里的刺客,却一直面不改色,镇定自若。 沐清秋诧异转头。看看杯子,又看看这个帝王。 “咣啷——” 如果说之前德宝放在自己脖子上的剑让她觉得生死竟是这样近的话,那刚才她才是真真正正的感觉到那个理应遥不可及的死神竟是近在咫尺。 她先探头看了看外面没有动静,她赶忙的跑到自己的床边,按下了那个暗箱,月光模糊的笼罩过来,里面那个厚厚的账本正静静的躺在那里。 一行人又前行了几步,突的,清湛的声音响起, 沐清秋木然低头,往自己身上看过去,暗色的夜明珠光下,朱红色的官袍上好像有什么深色的东西溢出来。 这是什么情况? 也直到此刻,她才感觉到胳膊上传来的痛意。 “带路?”炎霁琛直接打断她。 远处里那个呼声传来,沐清秋仓促抬头,正是付少清。 忍什么? 于是在前面带路的她突然回头, 守在炎霁琛身侧的德宝上前一步,就端过了沐清秋桌上的杯盏。 他的眉毛是美的,他的眼睛是美的,他的鼻子是美的,甚至于他的嘴……更美。 沐清秋松了口气,还不待再开口,炎霁琛已经问道,“去哪儿?” “你做什么?” “皇上?”德宝冷漠的盯了眼在自己刀下吓得脸色陡然发白的沐清秋,转头看向自己主子。 沐清秋也急了,喊出来之后才抬头看向他,在看到面前这张熟悉的俊美的面孔的時候,才赫然意识到自己是在另外一个時空。 她吓得想要大喊,而这時候腰身上一紧,她已经被一个人拉到一边,力道之大直接让她撞到了那个人的怀里,“走——” 突然又想到那本刚才差点儿被她忘了的册子,“皇上,那册子……” 而后,一饮而尽。 若是说沐清秋原先还因为他亲手扶起自己来,心头还觉得有些悸动。等听了这番话,只觉得汗毛倒立。尤其那只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更是让她觉得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刚才—— 对了,付少清告诉过她,要她紧跟着他的。 “去你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又是犹如刀子般的弧度,沐清秋没敢说话。 ……果然不正常? 躲过了层层的黑衣人,沐清秋拉着他们到了自己住着的屋子,关上房门,外面的厮杀声霎時消失,若不是德宝还有几名侍卫身上沾着的鲜血,还以为刚才那生死交加的情形只是唯梦一场。 随后,明黄色的龙袍再度在她眼前闪过。跟着胳膊上一紧再度被这个人扶起来,“沐相,你乃两朝重臣,这般……对身子不好?” 而且,她在这里什么也帮不了? 最后沐清秋想了想,还是决定往那边拐过去。 明知道隔着一道门,就是那些不知道什么時候就会来的刺客。也明知道自己该躲开这个男人的碰触,可这時候的他立在她的面前,那俊美谪仙的面孔就这样赤果果的如梦似幻的不真实,让她心里头早已经压在角落里甚至于小的几乎看不见的那个色心又再度汩汩的冒了出来。 咦? 沐清秋只能死死的瞪着,没有丝毫的反应。 眼角偷偷的往付少清那边瞄过去,但见付少清的脸色也微微怪异。 眼前还闪过付少清不惜以命相搏才救了她,甚至现在根本就是生死未卜。 ************************** “皇上,您贵庚?”她突然问。 而刚转过身子,在夜明珠光的辉映下,眼前亮芒一闪,阴凉的刀刃就已经驾到了她的脖子上。 “跟我来——” “德大人,不管是不是因为我的拖累,才让皇上走不出府衙的门口,可现在清楚摆在眼前的是因为德大人的失职,才让皇上落到这个地步。” 这一刻,她只知道自己是在逃命,什么丞相,什么皇帝,什么尊卑,全都给她丢的死死的。 ——那才是真正的惊惧五内。 德宝心悸的放下了刀子,老实的垂首立到一边。 沐清秋赶忙拿起来,想要往怀里揣,可左右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抬头就看到了正在自己对面的明黄色龙袍。此時,要是她再抬高一点点,就能看到炎霁琛眼底那一闪即逝的亮芒。 他们一开始想要冲出门去,可守在门外的黑衣人太多,只能撤回,往府衙内隐匿。可即便如此,随時扑上来的黑衣人也只让这个皇帝身边的人越来越少。 他立在数名黑衣人之间,辗转腾挪,还不忘冲她大喝。而也就是这一晃神的工夫,一名黑衣人从他的身侧刺过去一刀…… 如今身在密道中的他们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要是真的后果不可想象,那……罪魁祸首就是她。 想着紧张,她的身体立刻就做出了反应,而一路上握着她的手腕的炎霁琛当然先发现,默默的紧了紧,暗示她不要紧张。 身后立刻就有人低呼,这回不是德宝。 ……所以,就是拼尽了全力,也不能被他看扁。 炎霁琛微微凝眸,不自禁抬手扶起她的下巴。 “放肆?” “这是怎么回事?一转眼,沐相也跟着逼朕了?难不成沐相是要朕在两者当中任选?” “啊——” 顿時,整个大厅尖叫,蜂拥,乱成一团。 她的话音未落,那个皇帝的笑声就已经朗朗。 而刚才被吓得三魂七魄都差点儿没飞出去的沐清秋一時没考虑那么多,“很重要的东西。” “现在我是在想方设法的想要寻得一处安静安全的地方,好让我们休养生息,最重要的是,这里错综复杂,听说还有杀人的暗器密道,我也不过才走过那么有数的几次,要是德大人真的搅扰的让我想不到这路该往哪儿走,那万一……我沐清秋倒是没什么,沐家三代都是为皇上尽忠,想必你德大人也是效忠皇上的,可要是真的让皇上在这里出点儿什么事,德大人就是罪魁祸首。” “皇上想去哪儿?” ……既然逼宫,那就一起逼?反正她是不想当这个劳什么的官儿?rbhy。 “倒是比清秋大上些许。”跟着那话让沐清秋的嘴角微微的抖了抖。 ***********支持正版就是对咱最好的支持************只自后说。 隐在层层夜明珠光下的眼睛看了看沐清秋,又看了眼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的德宝,一直没说话的炎霁琛嘴角勾了勾,抬手拉住沐清秋的手腕。 “清秋,清秋——” “罢了,都起来?” 她咬了牙。“这个,这是何少秋也也不知道?”哆哆嗦嗦的说完,暗道也正好完全打开,沐清秋第一个就冲了进去。 却是还不等话音落地,外面徒然一阵脚步声。 ……似乎,这样的情形已经许久不曾有过了。 沐清秋一开始怕的双腿一个劲儿打颤,几乎跑不动,而腰身上的大掌像是力量的源泉撑着她,耳边更还有那个帝王時不時的安抚,“别怕,朕在这里。”甚至还打趣说什么“可惜了朕特意给你加的酥香茄子?” 沐清秋没说话,德宝也不敢言语,其他的侍卫根本就没说过话,一時除了脚步声还有衣服的窸窣声,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我陪你去?” 而就在那道凌厉的剑芒几乎刺到她身上的霎那,那个黑衣人猛地一颤。而后像是骤然无骨般缓缓的倒在地上……他的背后,正插着一柄短刀。 只因为这个碰触,沐清秋也开始有些颤抖。 彼此的声音在沐清秋的耳边骤响,交错的身影晃过,刀剑相交的乒乓声在秘洞里格外轻灵。 炎霁琛眼底幽光微动,一声冷喝,“查——” “护驾——”的高呼声也此起不断。 “什么?”沐清秋先愣了下,随后反应过来。脸上再也忍不住的有点儿恼火,何况刚才这个人差点儿把她给杀了。 刺杀? 沐清秋的头上麻了麻。只能再垂下头,“臣不敢?” 这双眼睛这么清亮,又怎么会是那个自十二岁就已经聪明深沉,不似少年的沐清秋。 紧跟在她身后的是德宝,脸色立马就变得有些凝重,“沐大人,莫不是你在算计什么?” “这个很重要,我怕丢……” 也就是她的话说完之后,那位一直不说话的皇帝终于开口了,清湛的声音里带着讶然失笑的意味。 “啊——疼?” 她咬牙,反手握住一直握在她手腕上的手,龙袍上的龙纹硌的她的掌心发麻。 沐清秋不敢有丝毫的犹豫,赶紧在前面带路。 尤其当何郡守再次举杯到了跟前,又让沐清秋以为眼前貌似上演了一出黑客帝国的片段。 “忍一忍?”炎霁琛安抚她。却发现自己的手臂竟然有些发抖。 沐清秋松了口气,默默的吸气告诉自己。 就在她恍惚的時候,耳边上那个恍若仙尘的声音她的耳边上徘徊。“你到底是……” ………… 先还任她莫名其妙的鼓捣,当意识到沐清秋的举动,炎霁琛的眉角猛地颤了颤。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是他,是那个皇帝? 虽说夜色看不清楚人的神色,可沐清秋还是觉得那个人站着的方向传过来的视线锐利似刀,射的她浑然一个寒颤,下意识的往身后的书架那里缩了缩,却才知道早已经无处可退, 浑然不知道什么意思。 轻微的颤动传来,几个人浑然一紧,书架缓缓移开,一个洞口赫然在目。 在角落里摆放着的那一盏半人高的瓷瓶,激起一地的碎片,几乎同時,紧闭的房门“嘭——”的一声甩开,蜂拥而进不知道多少的黑衣人,手中尖利的刀刃划开让人惊悚的冷冽。 而当他刚进去,前面的人就突的停下了脚步,“怎么了?”炎霁琛淡淡的扫了眼密道四周镶着的夜明珠,眼底一闪暗光。 若是她没记错,当初他第一眼见到他穿着这身龙袍的時候,他的言辞根本就是字句都让她招架不住,几若時時想要置她于死地。现在怎么…… 沐清秋一怔,原来比自己还小。 她以为柳玉言那边是安全的,可实际上呢? 看到她的身子像是兔子一样蹦进去,炎霁琛嘴角不可察的抿了抿,紧跟着抬脚进去。 她是怕那个人,并不是怕他。 沐清秋狠狠的咬着后槽牙,甩袖转身也跪倒在地,“臣自认已然倾心办理此案,若是皇上觉得臣略有闪失,还请皇上褫夺了臣丞相之位。” 可现在她因为之前那好一阵子接二连三的惊吓,脑袋里已经不够用了,只想着不能把这个册子给弄丢了,骨子里对这个男人的害怕都给抛到了九霄云外,一時也想不到那么多,直接就扒开这个男人的衣服往里面塞。 看着那些奋身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的侍卫随从,沐清秋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沐清秋从来到府衙之后,就没出去过。就算是也在密道里进进出出几回,可也是仅仅到过几处地方。让她带路,她倒是也知道往哪儿去才行? “什么东西?”趁着眼前一片幽暗,炎霁琛拉住她的手。 却是丝毫不容她多想,眼前一道凌冽的冷风刺来。 炎霁琛瞪着她的动作,嘴角不着痕迹的抖了抖。 而再抬头,己方三四个人竟然还没能拿下那个人。 炎霁琛低喝,“德宝?” 原来她被利用了(五)长更 守在炎霁琛身后的德宝应声蹲下”接过沐清秋“ 只见明黄色的身影只若闪过一道亮弧”直接冲着那个黑衣人射去”前一刻还空空如也的手上”转瞬已然有了一柄柔韧长剑“ 刀剑相交”只看到一阵火星四溅“ 沐清秋瞪着这一幕”好像胳膊上的痛意也瞬间去除了大半儿“ 她从没想过这个皇帝还是个武功高手“ “那剑……” “百炼灵蛇剑”无坚不摧?”身后扶着她的德宝哼了声“ 沐清秋闭了闭眼”要是真的无坚不摧”那个黑衣人手里的剑早就应该一见面就断了? 不过也总算是她真的第一次亲眼看到的传说中的那种可以当作腰带来用的宝剑”竟是真的存在“ “嘶--好痛?” 刚才稍转即逝痛意也只是片刻”现下里胳膊上的痛意又是汹涌“让沐清秋差点儿没尖叫出声“ 她咬牙忍着”强撑住一口气”可实在是太痛了”最后还是忍不住低低的呻吟出声“ 德宝这也才看到沐清秋身上的剑伤”忙给捂住““大人”大人”有没有怎么样。” 德宝的声音并不大”却在幽深的秘洞里显得格外清晰“ 听着德宝的话”要是沐清秋疼的说不出话来”她真的要大骂一句“ 有没有怎么样—— 她都疼成这个样子了”还看不出来吗。 …… 正和那个黑衣人搏斗的炎霁琛眼眸微缩”手中的剑势猛地凌厉“黑衣人因为突然而来的气势有些招架不及”连着退了好几步却还是没能缓住步伐”而却不容他再有空隙喘气”那软剑犹如狂风再度席卷而至“ 黑衣人咬牙撑了几招”胳膊上已经被刺伤”心知再对诀下去”绝不是利处“趁着躲闪腾挪大喊了声”“沐清秋”便不是死在主上的手里”你也会死在这个人的手里——” 这一声大喝”让几乎疼得晕过去的沐清秋陡然一个激灵“ 出清是么“他”他这话什么意思。 她努力睁开眼睛”只勉强看到一道黑影闪身隐进了暗门…… 而很快”眼前又是一片模糊的明黄色”再次嗅到了熟悉的栀子花香“ “怎么出去。” 那个清湛的声音给了她最后的一丝气力”沐清秋咬牙”苍白着脸”使劲的往密道的左侧指过去”“那里……” 而后”眼前一黑”彻底的陷入昏迷“ …… 炎霁琛嘴角绷成一条直线”紧紧的盯了她片刻”方抬臂把她抱起来”沿着她所指的方向疾步而行“ 此時”这万人之上的皇帝”只好似浑然包裹着一层冰冷寒意“ 众侍卫也不敢多说”紧跟着四周保护“ ******************************* ******************************* 全身好痛”就像是被车子碾过一样“ 尤其是右臂“ 沐清秋迷迷糊糊的想”好像她又受伤了“ 为什么她总是受伤呢。不过幸好”能感觉到痛”至少证明她还活着“ 可是活着对她来说就是好吗。 如果可能”她真的想一睡不起”或者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是躺在自己的床上”床头摆着她熟悉的唐老鸭闹钟”提醒她该起床上班”然后面对那些青春洋溢的少年们“ 那样的生活多惬意”不用担心生死“顶多了只是担心自己没有对象”找不到那一半儿而已“可现在”身边美男多多”却要担心脖子上的脑袋牢靠不牢靠“ 难道说这就是美色和姓命”两者不能兼得。只是是个人都知道命比美色更重要? 她略微苦笑”突的”带着一点儿试探”带着三点儿惊喜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清秋”你醒了。” 跟着”一双大掌也握上她的“些许粗糙的手掌”却……好温暖? 是谁。 一片黑暗的眼前闪过那个明黄色的身影”随后又是付少清那张硬朗的面孔“倏的”又掠过那日她看到的最后一个景象”便在那一众黑衣人当中”一柄闪着寒光的利刃直接冲着他凌厉射去…… “嗯……”沐清秋呻吟一声”努力的睁开眼睛“ 眼前渐亮”朦胧的光雾下”一个穿着盔甲的人坐在床头”不甚清晰的视线内”只能看到那双晶亮的眼睛“ 他不是付大哥?也不是那个人? 那他是谁。 沐清秋定睛”白皙如玉的面庞”精致完美的五官”清湛夺目的眼眸流转剔透”在看到她醒来的時候”眼睛里乍然绽放出万道流光“ “太好了?你醒了?” “我还活着吗。” 沐清秋怔怔的看着他”她应该是在做梦。又或者根本不在这个世上了。怎么会是他。 炎霁伦脸上的欣喜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你以为本王会和你一起死。” ——还真是那个名副其实的安乐王“ 沐清秋想笑的”可身子一动”只让她疼得皱眉“她低头”右臂上紧紧的缠了了厚厚的一层纱布“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舒适的棉麻中衣“ 沐清秋面色变了变”“这——” 谁给她换的衣服。她的身份莫不是已经…… “怎么。不会又离魂”连之前受伤的事情也忘了。” 头顶上炎霁伦的语气很不善”“听说你受了伤”付少清那个家伙根本就是寸步不离的守着你”本王还以为莫不是连你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说道最后”话音里不免浓浓的异味“ 而听到炎霁伦说到“付少清””沐清秋悬着的担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她的身份没有被拆穿”而付少清也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 她松了口气”根本就没听到炎霁伦语气里的怪味“ 炎霁伦看她没有说话”拧了拧眉”还是扶住她”“喝水吗。” 沐清秋点了点头“ 炎霁伦转身就到了桌旁给她倒水”她也这才看清楚眼前这摆设”正是她来过几次的柳玉言的屋子“ 混混沌沌的脑袋里终于乍现清醒”再看端着杯子过来的炎霁伦身上那冰凉的盔甲”心下突然一阵乱跳“ 而显然这位爷也是没伺候过人”一开始想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扶起她”可刚弯下身子又觉得不对”转身把杯子放到一边”坐到床头上把她扶起来”又探身去拿杯子”可之前又把杯子放的远了点儿”伸了伸手没够着”俊逸的脸上登時有些不善“ 沐清秋哭笑不得”“叫人来?” “不用?”炎霁伦瞪了她一眼”使劲的伸了伸胳膊”总算是够着了“ 某位王爷满意的挑了下眉”给她递到跟前““喝?” 她接过杯子”一口气都喝了”好像身上的力气也回来了点儿“ “我睡了多久。”把杯子交还到炎霁伦手里”她试探的问“ 炎霁伦正转身把杯子放到床头的柜子上”听到她这话”动作顿了顿”“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 这么说”那个皇帝应该没事了”那些事情也都已经过去了。 “那……” 她张了张嘴”后面的话还不待说出口”炎霁伦已然转头看向她”眼底闪着些许她看不透的光色”“太医看过了”说是你因为受伤”又是连着几日的夜不能寐”太过劳累所致“现下里虽说你醒了”可还是要好生休养“” 说着”他站起身”身上的盔甲因为他的动作湛起一连串金属的声响“ 而后”转身往屋外走去”走到门口”脚步停了下”“……什么都不用想”只管休息便是?” 随着”走出屋外“ 沐清秋愣愣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茫然所失“ 他是什么意思。 可却是不容她再想”耳边上骤然听到一声惊喜几若悲切的哽咽”“公子——” 她抬头”站在门口惊讶”欣喜”此刻转眼就已经泪流满面的正是如尘“ “如尘?” 沐清秋也乍然惊喜“ 不止付少清没事”如尘她也安然无恙“u72l“ ———————————— 如尘哭泣了好一会儿”在沐清秋半是诱哄”半是威胁的逼迫下”也总算是说了她昏迷了这一天一夜的事情“ 那時候如尘正在大厅一侧的偏房和一些侍婢预备下面要奉上的瓜果”刺客突然闯入”侍婢们四下里惊慌逃命”如尘却没办法放心自家公子的安危”千方百计的躲过那些刺客”往设宴的方向过去”也幸亏她身上穿着的是侍婢的衣服”那些刺客并没有追着她“ 可当她到了大厅”大厅里早已经是尸横遍地”地上死着的官员侍卫不在少数”也还有正打着不可开交的”如尘没有看到自家公子”却看到了正被好几名黑衣人围着”身上也已经受了伤的付将军“ 她知道自己应该去寻找自家公子的下落”可付将军是公子的朋友”她怎么也要帮一下“她拿起地上的刀子”就刺了过去“身在沐府为侍婢”也是学了点儿功夫的”何况那些刺客也没想到一个丫头会突然冲过来”一時有些凌乱”可她也就是一开始还能对付上几招”很快就不行了”就在一个刺客手里的刀剑就要刺到她身上的時候”嫣然突然挡在了她的面前”付将军趁机带着她就逃了出去“ 也从付将军的嘴里”她知道自家公子和皇上在一起”也算是松了口气”可他们冲到外面”那些刺客还是一个接着一个”她想要付将军把身上的将军官袍脱下来”付将军怎么也不同意“最后他们被一群刺客围住”眼看着就要被杀死”那些刺客的背后突然一阵箭羽射过来“ 等她再回神”他们面前已经全是盔甲林立的兵士”当中为首的是一个看到付将军就躬首跪倒”说是“江西大营的什么将军”“再然后”整个府衙就是那个江西大营的军士占据了“ 可他们怎么找也没有找到皇上还有公子的下落”如尘急的都要哭了“幸亏了付将军突然说了句”“我可能知道皇上在哪儿?”而等他们过去”果然看到皇上一行人在那里”而且公子已经重伤昏迷不醒…… 如尘抽噎着”明媚的脸上一道道的全是泪水”“公子”看到您醒了”奴婢真的很开心”不然”就是奴婢万死了”也对不住沐家的列祖列宗……” “公子”奴婢也去找了嫣然”可我”可我……只找到了嫣然的尸首……呜呜……公子”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错了……要是奴婢知道”知道……一定什么都不和嫣然抢”什么话都不说……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公子”是奴婢欠嫣然的……呜呜……是奴婢的错?” 哭到后来”如尘又趴在她的床头”久久的抬不起头来“ 听着”听着沐清秋眼前也恍惚的雾蒙蒙的一片”面颊也冰凉冰凉的“ 刚刚清醒过来的脑袋里好像立刻浮现出那天夜里让她这辈子也忘不了的情形“ ……刀剑闪过”凄厉的呼声嘶喊”那一具具毫无生气的尸首“ 一幕幕”真的在她眼前过了一遍“ 全身只冷的一阵阵的寒颤“ 良久” 她勉强挤出抹笑来““如尘”我想歇会儿……” 如尘抬头”又怎么看不到自家公子脸上的泪痕”她忙点了头”“那奴婢一个時辰之后再来”公子睡了一天”也要吃点儿东西“” “好?” ———————————————— 躺在床上”沐清秋又怎么可能睡得着“ --胳膊上还痛着的伤口也好像在提醒着她自己也亲身经历了那样的一场纷乱”更是从刀剑下面捡回来的一条命”就像是那个花美男王爷说的”莫不准当時要是她往前再站那么半步”她整个人就给横劈成两截了“ 她熟读历史”知道哪个朝代的变更”甚至于王权的垄断都需要死伤不知道多少人“她也知道刺杀皇帝是多么孤注一掷的事情”事后不管成功还是失败都要有好多好多人死去“ 可原来那些对她来说不过是书上的记载”不过是久远到湮灭在历史痕迹里的事情“可现在她就在历史里”真真切切“ 她没办法阻止”也没有人能够阻止“ 就是那个皇帝也不能”因为他要是不杀人”死的就可能是他? 陌生的人”她可以告诉自己”那時必然”那是命?可嫣然呢。 柳玉言”付少清”如尘”那个皇帝还有安乐王”她认识的这些人都没事”只有嫣然…… 沐清秋深深的吸气”想要压住像是如尘一样控制不住流下来的泪水”可怎么也压不住“ ……要不是她”嫣然现在可能活的很辛苦”可至少活着? 就像是如尘说的”要是她早知道那天晚上会发生那些事”至少也早点儿给嫣然做生意用的底金”让她离开府衙”也什么都不会发生啊? 直到现在好像还能看到嫣然那美艳的面孔”还能闻到嫣然给她做的那些糕点”饭菜”都是那么的好”那么的甜”那么的…… 沐清秋闭上眼睛”眼前嫣然的模样更清晰了“ …… *************************** 沐清秋醒过来的時候是晌午”下午的時候”接到了皇上的旨意”要她好好养伤”先后也给送来了不少的补药“如尘自然是忙着给她熬汤”猛灌”只希望她能早点儿好起来“ 那位花美男王爷后来也来了一次”可也不过和她说上一会儿话就走”像是忙的不可开交“她问忙什么”那位花美男王爷就三缄其口”突然说有事忘了”抬脚就走”不管她再怎么喊”头也不回“ 直到第二天早晨“ 沐清秋刚用完早膳”就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沐清秋抬头”那个一身银色的盔甲就这样直晃晃的出现在她眼前”正是付少清“ 看着银色的盔甲下”那张熟悉的刚毅面孔满是疲惫”莫名的心头就觉得一阵阵的酸涩“ 其实也不过才几天没有见面”可好像已经是前世今生的差别“ “付大哥?” 她的话还没有落音”就看到那个原本还立在门口的男人几步走过来”伸臂张手”直接就把她给拉到了怀里“ 沐清秋只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就给落到了他的怀抱里“ 禁锢在她身子两侧的手臂那么紧”紧的像是想要把她整个人给揉到他的身体里一样“ 一旁的如尘看了低低的呼了声”然后赶紧的退了出去“ …… 整个人被揽在这个因为那周身的盔甲而显得有些冰凉的怀抱里”沐清秋只觉得心头的酸涩更浓了些“ 她忘不了在她危险的時候”是付少清射过来的那一剑救了她的命“她更也知道在她昏迷的時候”是他寸步不离的守在旁边“ “你还好吗。”窝在他的怀里”她问“ 付少清身子一紧”默默摇了摇头” 沐清秋眼底几乎又是湿濡了“ 如尘说付将军受了伤”虽说应该不是很重”可到底也是因为她”若不是她”或许……连嫣然也不用死“ 想到嫣然”眼角的泪水不自禁的又要有往外冒的感觉“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举动”付少清撑起她”直对上她的眼睛”看到她眼底那几乎溢出来的晶莹”刚毅的嘴角尽是不舍”“很疼吗。” 沐清秋又是感动”“不疼?你呢。” 付少清浑然一颤”望着她的眼睛里也陡然浮上了盈光“ 自小入军营”他从没有把姓命看的多重”就是一直守在她身边”也希望能用姓命保护她”而现在好像突然有了不同“ “我没事?你身子弱”还是先躺下?” “我……” 沐清秋看着付少清那般的担忧”到底说不出什么来”也只好让他扶着她过去床上躺着“ 和那个不曾做过什么的花美男王爷不同”付少清那般自然”就像是做过很多次一样娴熟的给她掀开了薄被”又扶她上了床”甚至于还给她脱下鞋子“ 而抬头看到她诧异略有些发红的面庞”他才干干的笑了笑”“自小我就是这样照顾祖母的“原本清秋也是知道的……” 后面的话他没说”她也不想再听下去“ 她知道他的意思是她已然离魂”而实际上……她早就不是原来的那个沐清秋“ …… 后背上让付少清给放置了一个软枕”而后他坐在一边“ “看到你没事”我总算是放心了“” 终于”沐清秋忍不住”她开口”“付大哥……” 付少清摇头”打断了她的话”“我想”有些事情”你很想知道“” “什么。” 付少清深吸了口气”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就在这近乎三日的時间里”那位帝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势头就把江南水患一案给了解了“ 江南水患一案”何郡守意图谋害钦差大臣”致使江南郡下官员死伤大半儿“帝怒”抄家灭门“从何郡守还有其下相交相近的官员家里抄出来上百万两白银“而几乎同時”钦差大人沐相要钦差走使所查的那些有关官员收录行贿的册子也到了帝的手里”帝彻查”那些所幸没有在那天夜里刺杀丧命的官员”也大多被贬谪”抄家“而另外那些原先关在牢里准备回头送交朝廷审问的官员尽数给放了出来”最少官复原职”还有的直接给升了官儿“换句话说”现在江南郡下的官员基本上已经是大换血了“ 听完了付少清的一番话”沐清秋只觉得心口突突的一阵乱跳” 她只是胳膊上受伤”而且之前睡了一天一夜”所以闲暇也想过这几日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似乎一切和她所想的差别并不大”可就如同那日突然觉得一阵寒凉般”还是忐忑不安“ 看到她的神情”付少清抿了抿唇”“清秋”你可知道那个何郡守他为什么突然想要谋害‘安乐王爷’。也就是皇上。” “为什么。”沐清秋浑然一颤”猛然意识到这便是那最不可不见的诀要“ 付少清点了点头”“这也就是我今儿为什么要和你说的缘由?……那个吴岩”不是福王的人”而是皇上的人?” “此次皇上调拨朝臣”那个吴岩不止名列在上”且还是仅次于郡守的要职“” “什么。”沐清秋心口一滞” 付少清道”“吴岩所查的那些”虽说是我手下亲信跟着”按理是不会泄露出去的”可实际上”皇上早已经想办法让何少秋知道”让他以为这是你想要置他于死地”又或者弃车保帅的法子”所以”他只能出此下策”逼你不得不倾向他们”你用的那个酒杯”也就是原本给安乐王爷的酒杯早就被抹过了剧毒……” “只是他没想到出现在厅宴上的不是安乐王爷”却是皇上?我想”他也并非不曾想过放弃”甚至于他过去想要和你敬酒的時候”也是想趁机把那个酒杯给换下去的“可没想到皇上早已经有所觉”让他不得不临時起意……” “毕竟吴岩所查出来的那些”就够他何少秋抄家贬官的”何况”他领头逼迫皇上的時候”是你斥责了他”更让他以为你早已经不顾及他的生死“所以”他索姓孤注一掷……虽说何少秋是你提拔上来的”可你知道”我知道”柳玉言也知道”恐怕皇上也知道……实际上他是福王的手下”若是皇上死了”也是大功一件“” 什么。 沐清秋只浑然震惊“ 后面付少清也说了些什么”只是她什么也听不清”眼前也一阵模糊“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原来所有的一切竟是因为那个吴岩”因为那个她一直以为只是在街上偶然遇到的那个吴岩? 因为吴岩提醒过她”她就觉得这个人心思纯正”因为吴岩只是她偶遇”她便觉得至少他不是什么人的什么棋子“而因为吴岩查到了关于何少秋的事情”她对吴岩有了疑心”可还没等她想到吴岩究竟是谁的棋子的時候”那个帝王又如此的暗示她…… 如果她知道吴岩是那个帝王的人”或许她也会要吴岩去查”可至少不会查到自己的头上”就是查到了也会主动去驾前承认错误”自请贬谪“可正是因为她以为是那个福王的人”以为所查是那个福王的意思——弃车保帅“ 她以为那个福王没想过要她死”而她也主动把那些名册交到皇帝的手里”也勉强能落得两处安身“可实际上”她早已经—— 陡然间”黑暗中的那一声狂喝猛地闯入耳际——“沐清秋”便不是死在主上的手里”你也会死在这个人的手里——” 头”好痛? 沐清秋猛地捂住自己的脑袋”乍然痛呼“ “清秋”你怎么样。” 付少清只惊呼出声”忙扶住她“ 沐清秋软软的倒在他的怀里”只浑然无力““我没事……那”嫣然呢。” 付少清看着她的脸色已经泛白”沉吟了下”到底还是说道”“嫣然是福王的人……她也想过要杀你”可终究没能动手……在她的房间里”我们翻到了她留下的血书“当中说对不起她的主子”也对不起你“若是有来日”还请你能原谅她?” 什么。 霎時”沐清秋只觉得胸口一阵阵的发闷”几乎喘不上气来“眼前也骤然一阵发白“ ……嫣然”嫣然她还真是那个人所说的“蹊跷”“ 可”可要是她所知道的这些都是付少清所说那样”那到底还有什么值得她去相信的。 不”有”至少现在身边的这个人就值得她相信? 可”又是真的值得吗。 她抬头”看着这个男人”明明这么近”突然又觉得好远“ 原来她被利用了(六) “付大哥,那天皇上把你叫走,到底和你说了什么?”她问。 付少清张嘴欲说,可话到嘴边又有些犹豫。刚毅的脸上也一闪踌躇。 沐清秋只是静静的看着,不说一句话。 淡淡药香的床上,她是那般的羸弱纤细,本就已经伤痕累累,而现在又是被深深的刺激了,就是唇角都泛起让他心疼的苍白。 突然间,付少清觉得这个明明半依靠在自己怀里的人转眼便好像是云彩般那样轻拂,只像是微微一动,便会飘走,而这次却是再也回不来了。 他终于开口。 “那天,皇上只表露了身份,并……守在城门的兵士见令放行?” 果然—— 沐清秋闭了闭眼,眼前又是一阵发黑。 当她睁开眼睛,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晦涩,“付大哥,皇上可说要怎么处置我?” “清秋?”付少清眼中一闪痛色,几乎低呼出声。 “怎么?是付大哥说不出口?”她轻轻一笑。觉得自己还真是傻。 那个君主这几天连面都没露,不正是明摆着的吗? 付少清紧紧的搂着她,只觉得怀里的人儿越来越凉,他只忙摇头,“清秋,皇上没说什么,只说要你好好养伤,保重身体?不然也不会让我来看你?” “是吗?” 沐清秋哼了声,突然觉得自己此刻像是全然抽离在外,竟是尤其的冷静。“当日,皇上要沐清秋彻查江南水患一案,结果沐清秋却有了离魂之症,皇上不知道真假,就让安乐王爷同行,然后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可事情却凑巧,在全镇,竟然意外遇到了皇上。” “皇上就决定亲自看沐清秋到底是不是离魂,所以就遣开了安乐王爷,以备日后的计划。一路上种种试探,总算是相信是真的离魂,真的不记得原来的事情,所以,便告诉沐清秋,放心的要她办理江南水患一案。[.超多好看小说]” “可结果呢?所有的举动都在他的耳目之下,就是他都设计好了一切,也不放过他。甚至连付大哥你都算计了,付大哥以为沐清秋呆在皇上身边是安全的,可实际上他不止得了那本关系朝政的册子,知道了那个密道,甚至于连柳玉言都暴露了……” 说道最后,她只觉得四肢百骸只有汩汩的寒气冒上来,只刺激的她的头颅异常的清醒。 “那日夜宴,皇上告诉我,朝廷任人是士大夫推举,江南郡下的大多官员也都是皇上不认识的,那時候我听不明白,可现在却是陡然大悟,原来,他已经在提示我,他的用意就是想要拔掉我在江南郡的势力……因为江南郡的郡守是我提拔的。” “新帝即位,也就意味着新旧两朝臣子的交割,古来就是如此,而我沐清秋年纪尚轻,又在朝多年,更和皇上有过节,皇上怎么会放过我?只是一直苦苦找不到借口。所以江南郡就是皇上开始动荡朝纲的突破口。” “……皇上此举,可谓是处心积虑。筹谋已久?” 一直以来,她都是在局外研究历史,这回竟还是第一次在局内这样冷静的分析,而似乎,她越分析,便觉得越是她所想的那样。 果然,古代的美男子都是美貌与智慧并重,何况更是这种出身皇家的龙子龙孙,更是九五之尊? 哈,倒是她自己可笑。 总以为自己只是贪图了人家的美色,却不知道人家在你贪图人家的美色之前就已经把你握在手心里翻身不得。果然,不止男人不能亲近女色,就是女人也是不能啊? 只是突然间,又觉得自己是只可怜的玩物,主人高兴了,就逗逗你,哄你玩一玩儿。不高兴了,就把你扔到一边,可即便如此,你也茫然不知,还以为主人只是怜惜你,却直到最后你才恍然大悟,可那時候,已经什么都晚了。(.) 一路上,她差不多是说尽了从前她根本没有做过的那些个阿谀奉承的话,这个帝王,也口口声声说是信任她,却何曾对她说过那么一丁点的实话? —————— 付少清只被沐清秋这一番话震惊的头颅发凉。“清秋,你不是说想要离开的,那照这么说,岂不是根本逃离不开?”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又怎么会没听到付少清话里的那声“逃”字。 没错,在那个君主眼底,她就是有着这么多年研究历史的根底,也只能落得这个字了。 “若是没有那本册子,我真的最后只能身首异处才能逃开了,可现在这个朝堂就是没有我,凭着皇上的睿智,也一定能摆平,所以,想要离开,也并非是没有办法。” 些那了可。“真的?”付少清大喜。 沐清秋点了点头。“我想上个折子,有劳付大哥执笔,我来念。” “好?” 付少清忙把沐清秋安置在床上,取了屋子里本来就有的文房四宝。 当墨汁磨好,便等在桌前,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张嘴欲说,却又突的停了下来。 付少清察觉到异样,抬脚就要冲过去,沐清秋忙摇头,“不碍的,只是……” “什么?” “我不记得折子的开头怎么写?” “……” **************************** 折子交上去了。 半天,一天。 没有听到那个帝王传来的一丝丁点儿的消息。倒是那位安乐王爷来了两次。 一次坐了一会儿就走了,一次根本就是来和她闲聊。 若是没有那份折子,若是她没想通之前的那些关节,或许她会微笑以对,继续对着这张丝毫不逊于那个皇帝的花美男面孔发发花痴,可现在,怎么看都觉得这位花美男王爷也是个……罂,粟。 转头看看天上的星辰皎月,好像都觉得比起旁边的这位王爷来更美好。 “你在看什么?”一旁的炎霁伦发现了她的心不在焉, 沐清秋挤了挤脸上的表情,“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我想家了。”她的确是想念那个独属于自己的家,只是不知道今生今世到底还有没有可能回去。 炎霁伦一怔,随后若有所思,“也对,离开京城这么久,也是该想念家里的娇妻美娟。” 娇妻美娟? 倏的想到沐府里那个等着她回去的胭脂,沐清秋的面颊不自然的红了红。 或许是她的错,饶是这位花美男王爷的兄长做了那么多让她愤恼的事情,这位花美男王爷又何尝惹过她?就是说一路上替那个皇帝监视她,可也是好吃好喝,(虽说那些东西实在不算是美味,可也算是让她第一時间知道了古代百姓的生活)更还充当了那么久的冤大头。对他勉强也算是真诚。 沐清秋迟疑的往炎霁伦的身边靠过去一点儿,试探的问。“王爷也该娶妻了?” 而意料之内的,果然看到这位传言总是出入花丛的王爷面颊红了红,随后睇了她一眼,“怎么?清秋也不甘寂寞了?若是如此,不然本王今儿晚上带你出去玩玩儿?” “哪儿?醉湘阁?”沐清秋嘴角抽了抽,却随即想到已然死去的嫣然,脸上的神情暗了下,“算了,我不去。” 看到沐清秋神色微变,炎霁伦自然是清楚的。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施以安抚,“人已没,就不要想太多了,何况,也是她咎由自取。”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眼神有些飘忽,“是啊……怪只怪她跟错了主子。” “清秋?”炎霁伦低喝了声,脸上的神色也鲜少的凝重了些, “什么?”沐清秋被他喊得吓了一跳, 炎霁伦咬牙,“今儿晚上还是和我出去转一转,本王看你是这几日养病养出毛病来了。” “走——” “不要——” “……” —————————————— 到底,沐清秋还是被炎霁伦给拽了出去。 只是也是沐清秋也想出去转转,这几日在那个院子里呆着,也的确是快把她给憋疯了。 几日没有在街头行走,眼前看到的似乎和那夜里并没有什么差别。u72l。 江边的灯火还是那么明亮,街头的百姓眼底只是笑的更开怀了。 耳边模糊的听到一些百姓的声音,似乎都是在说这皇帝如何如何好,那些个贪,官也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等等。 鼻端那江河岸边的水汽隐隐而来,模糊的,好像那些湮灭在洪水中的百姓也好似终于可以安息了。 胳膊上的伤处仍痛的离开,可沐清秋忍不住又想要笑。 她到底是怎么了? 在那个院子里憋着的時候,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个帝王的阴狠,还有无情。可当走在街上,又好像整个人再次给抽离开去。 这叫什么?为了大多数人的幸福,所以必须要牺牲一部分人的权利,甚至姓命呢?而她,不幸的就是那大多数人的当中一个。 哈? 没想到这个理论竟是在她的身上被证实了。 她怨什么?苦什么?恼什么?她想要的不就是希望能尽自己的微薄之力让这里的百姓过的好一点儿吗?这不正是她想要的? 可是,她又好不甘心? —————————————————— 今儿又是一万字的更新啊?感谢曾经支持咱现在还在支持咱的亲,还有现在开始支持咱的亲? 彷徨的爱 身边淡淡的墨香迭迭,突的好像又是那个帝王的影子一闪而过。 下意识的,沐清秋拽住了身边这个人的衣摆,而这轻微的动作无疑便让炎霁伦一怔,他转头,那个略显得病态的人眼睛里还带着那么明显的恍惚。 ,清秋……”他试探的问了声。 说着,她从炎霁伦的碗里夹了一块儿鸭血,在他的嘴边上晃。嘴里还嘟念着,,所谓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庙堂之高,我就不说了,可江湖之远,也就是身在百姓当中,深知百姓疾苦才会更忧其君……所以,这就必须要尝尝的。” 可听到她这番话,炎霁伦只是斜睇她,,现在你倒是注意起来了,难不成忘了刚才是谁拉着我一路过来的?” 因为一行人太过显然,所以就换了一处地方。 可她倒好,一句简单,天子门生”,就把他给推到了那个帝王的怀里? 沐清秋瞪着他,又把目光移到自己手里的筷子上,心头猛地一跳。 ,王爷,多谢你?”她道。 沐清秋淡淡的看着他, ,这个……”炎霁伦嘴角抖了抖,上下打量着,,……嗯,色嫩黄、纹细密、饱满,不错,倒是上好的野山参?怎么样也有百年之久?” ,好?” ,沐清秋?”炎霁伦低喝更险些拍桌子,,你胆敢嫌弃本……我?”子而道后。 失而复得?欣喜若狂? 而再抬头看去,那个过来的人,正是先前让她说不清是恨,还是恼的——吴岩。 他死死的盯着,心头只瞬间涌过千层巨浪。 ,……沐相保重身体,不送?” 还不容沐清秋说话,一旁的炎霁伦抬手就拿过来,似笑非笑的瞅了她一眼,,本王倒是想要看看,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 这么多日不见,为什么看着他的唇,心头就止不住的悸动,比起之前更甚? ——,这是什么?本……我不吃?”某人一脸嫌弃。 她轻哼了声,,吴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这几日本相一直病卧在床,什么话也不曾和皇上提起过,想来都是皇上慧眼。” 她只是故意逗逗这个人,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吃了,而且还是……突然间,有种好似间接接吻的感觉冒上来。 罢了,她的手下多一个人,也就是让她的危险更多一重。 一時,竟是有些诡异的寂静。 难不成还成了她受贿,结果在场的中介人成了安乐王爷了? ,臣下吴岩见过安乐王爷,见过钦差大人?” ,我错了,还不行吗?饶了我?” 这边,但看着跟前的两晚什么鸭血粉丝汤,虽说香气已然飘了出去,的确是让人有垂涎欲滴的冲动,可炎霁伦的脸上还是显出硬着头皮的样子。 ************************ 吴岩忙颌首一辑,,王爷过誉,臣下不过是蒙皇上和钦差大人赏识才能有今日之力,” 现在看到吴岩跪倒在她面前,倒是怎么样也不能太过无动于衷了。 但听着这四个字,便是在吴岩和炎霁伦的眼底里绽出异常光亮。 天子门生? ,什么人?”低低的应喝,就是让沐清秋看着都激灵了下。 ——难怪这辈子也就只能是同福客栈的老板了? 转头看看四周已经有点儿瞩目的视线,讨饶的低呼了声,,……男风,注意男风?” 而后,就是一口叩首在地上,几若砰然作响。 沐清秋还在絮絮叨叨,只看着这个俊美的男子突然开口,眼睁睁的就把她筷子上的鸭血给叼到了嘴里。更甚至还一脸愉悦的看向她,,味道果然不错……” 此時,炎霁伦耳边上是沐清秋循循诱导的声音,眼前却是那张带着些许幽光的唇瓣一张一合…… ,什么?鸭血?”某人那张俊脸几乎都变了形。 翌日。 沐清秋脑袋里有些懵。 ——下次,下次她绝对绝对什么都不要说,只当个哑巴算了。 一時竟也睡不着。 而后,德宝颌首一辑,转身走了。 而当沐清秋看到那熟悉的雅间,更恨不得一头撞墙——难不成这个同福客栈就没有其他的雅间了吗? 吴岩先是一颤,随后眼帘些许低垂,,若是大人不收,那下臣岂不是成了无义之辈……” 很快,如尘就拿了一兜子银子过来。 ,鸭血粉丝汤啊?”某人兴致勃勃。 终沉入梦乡。 ,什么意思?”突然间,沐清秋意识到自己是不是不小心说错话了。 ——那一霎,便好似失而复得的欣喜若狂。 他明知道这个人不能亲近,他明知道这个人只若最致命的毒药,可是他早已经中了毒。 红色的丝绸满是褶皱,想来也是在他的怀里揣了许久的了,可这又怎么样,岂不是当着安乐王爷的面行贿? 先前还以为自己只是看客的炎霁伦看到沐清秋眼睛抬也不抬一下,只能干咳了声,先开口道,,早先就听沐相说起过你,现在一看果然是一表人才?” 她的折子已经递上去两天了,怎么能一点儿回答也没有,只像是石沉大海? 一方面是因为胳膊上的伤痛,另一方面是因为放在桌上的那枚野山参。 ,既然是皇上任命,那你就是天子门生?其他所有人的提携都不过云而,懂?” 嘶—— 沐清秋有点儿急了,一旁的如尘见状,忙过去拉了拉她,,公子……” 这又是她的错,只想着把自己远远的撇开,却没想一句话就引来这么多的是非。 而当房门关合,跟着他们进来的吴岩当時就跪倒在地, 佯装很痛的沐清秋忙点头,咬牙的任他扶着回去。 …… 炎霁伦却是异常欣喜,,本朝历代官员大多都是士大夫推举,就是也有靠十年苦读登上金銮殿的也不过尔尔,却从没有‘天子门生’这一说。就是每位帝王登基之后,都是新旧更替,人心不稳,这回,清秋所言当真是犹如清明湛湛……” ,……” ,那怎么行?”某人一把拉住,附耳在某人的耳边,清秀的脸上就要咬牙切齿了,,刚才谁说要尝尝民间美食的?” ,好咧?”早就在两个人纠缠的時候,精明的掌柜就看到了,虽说那个面色清秀的人身上带着伤,可他们的衣着不凡,又想到这些日子江南郡的种种大事,自然也赶忙的给奉上了两碗过来。正排队等着的人们看到沐清秋身上的伤,就是有所怨言,也就只能先隐下去。 ,吴大人过谦,若非你本就有超凡之力,又怎么会入那两位的眼……话说,那两位可是鲜少能把旁人看进眼儿的。”炎霁伦呵呵一笑,转眼往沐清秋身前瞅了瞅。 ,正好,那你就多吃点儿,我不奉陪了。”说着,某人转身就要走。 ,特色?”炎霁伦还是没缓过神,只是看到沐清秋突然好像精神了许多,心境也变得爽快起来。,哪儿?” 若不是这位花美男王爷非要她出来,她又怎么会突然间醍醐灌顶。头顶上只闪着异常闪亮的光环? 吴岩躬身一辑,转头看向沐清秋的眼睛里已经带上了些许尴尬。 过处,流连淡淡。 ,吴大人?”沐清秋的语气陡然低沉了些,,你错了?” 德宝点了点头,却又略显为难,,只是您是问上次皇上要奴才转达的话呢?还是问这次?” ,……”沐清秋瞪着他,再看看他手里托着的那块儿东西。 是她当時太过伤心了,所以竟忽略了那么重要的关键,吴岩的家世是之前她就让付少清查过的,虽不是本地人士,却是十年前就已经迁过来的。 ……好像,他的确是在街上守了好一阵子了,可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她就是误会他了,他根本不是那个皇上的人,只是明珠湮灭于尘,仅此而已? ,是?”依然跪倒在地的吴岩道,,臣下受钦差大人赏识,才能被皇上看中,臣下无以为报,只愿钦差大人身康体健。” *************我是言情小说正版分界线************* 轻微的栀子花香徐徐浅缓,消散全无。 就是让吴岩两眼冒光的离去也就算了,更还是死活都把家传的那个什么野山参给她留下了,本还想着这个安乐王爷或许会帮衬她一把,可没想到他转眼就叛变了,还说什么——,拿着,本王只当没看到?” 沐清秋乍然回神,抬头看过来。 只是那个人影还不到跟前,沐清秋就觉得眼前一花,几名随从打扮的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蹦出来,直接拦到了他们两人跟前。 终于,勉强把气给喘匀了,沐清秋才泄出点笑容来,,呵呵,那,皇上到底有什么话?” 沐清秋爽快的吃了两口,再转头看炎霁伦的模样,不禁失笑,,可好吃了,尝尝?” 沐清秋扬眉,,还有什么,自然是感谢王爷带我出来转转啊?所以为了表示感谢,今儿晚上我请王爷吃点儿有特色的东西,怎么样?” 沐清秋总也觉得自己后悔了。 沐清秋重重的点头,随后闭上眼睛。 这陡然低沉的语气,不止吴岩,就是炎霁伦也抬头看向她。 炎霁伦扯了扯嘴角,眼底里一闪清光,而后猛地张嘴—— 德宝很是不客气的收了,才道,,皇上有旨,若是沐相问的话,奴才就转达,若是沐相不问,奴才便走。” 某人却是更加兴奋,,那可是好东西啊,能补血、解毒。用于失血血虚……” 刚才她怎么就脱口而出那,天子门生”四个字? ,什么?” ,大人……”吴岩抬头,眼中闪着几若莹光。 ———————— 随后几下就剥了开,但在几道目光下,却是枚人参。 沐清秋恨恨的瞪了德宝一眼,把银袋子给递过去。 他身上穿着的依旧是旧了的袍子,现在跪倒在地上,因为雅间里灯光的关系,甚至能看到衣摆褶皱处的白痕。再看看包裹着这枚人参的丝绸却是上好的,且是扯下来没有多久的新品。再深深的吸一口,好像还能嗅到他身上那参杂了各种街边小吃味道的气息。 可是即便此時落座在旁的不是那位君主,而是名副其实的安乐王爷,沐清秋还是深吸了口气,才勉强坐下来。 最后当沐清秋看到桌上摆着的那道香酥茄子,甚至恨不得把桌上的饭菜都给甩出去——难不成就没有其他的菜色了吗? 他也笑自己痴傻,明明只能是相交之谊,却无力舍弃,到底在得悉兄长要江西大营军士连日赶往江南郡之日,忐忑不安。 德宝挤了挤嘴角,淡笑不语。 化装成兄长,奔袭百里之外,便是要掩人耳目,让兄长便于行事……却何尝不是在掩护他? 炎霁伦停下脚步,转头双眼放光的看向她,,只因为你说的那句‘天子门生’啊?” 那张白皙精致的面孔在夜光之下,便是满身的星辰几若映照。那双眼睛里,不是那样的幽深似海,而是干净清澈的犹如星空璀璨。 ,啊……好疼?” ……就如同此時此刻。 那也就是说,这个吴岩便是她在士大夫推举制度下推荐起来的人才,那今儿这般奉承她也是真心真意的。 ,掌柜的,来两碗?” ——就算是皇帝想要把他收拢己用,也不可能早在十年前就开始布置了。 而转头再看到同福客栈老板望过来的谄媚目光,总算是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丫的在拍马屁? 好像,只看着他的笑,他便心满意足。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儿裹着红色丝绸的东西,只奉到沐清秋跟前,,……这是臣下家中祖传之物,虽知道钦差大人定然不会放在眼里,可到底也是臣下一番心意,还请钦差大人笑纳。” ,什么?”炎霁伦被沐清秋这突然而来的道谢弄得有些怔愣。 什么叫她嫌弃他啊? 便是四两千斤,她丁点儿也不敢受这个吴岩的一拜。 吴岩知机,起身转到沐清秋跟前,就是一拜,,再三谢钦差大人提携之恩。” 虽说在夜间的時候,她也不过来过几次,可倒是也知道哪些地方的东西看似更好吃一点儿,何况她本来就是个吃货,所以,在看到这个曾经让她吃过各种土特产的家伙的時候,自然要一起尝尝了。 半掩进窗子的月光下,好似有一道人影翩然而过。 ,……”沐清秋肩膀猛地缩了缩,只觉得额头上一阵黑线。 ,真的?”沐清秋欣喜, 沐清秋道,,……在你看来许是最好的,到我这里恐怕也不过可有可无。既然如此,不如留着以备大用?” 随后,却是不等她欣喜若狂,便听到德宝那略显得尖细的声音继续说道,,……今儿皇上要奴才转达,皇上此行仓促,回京一路,就委屈沐相和皇上共乘驾辇了。” 沐清秋只看着手里头的杯子没说话,一旁的炎霁伦见状,赶紧的抬了抬手,,起来?坐——” 早已经换上了宫中首掌太监服侍的德宝闻声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 看着这野山参在吴岩家里定然是宝贝一样,可想来她沐府也定然不会少了,何况,她只是被刺伤了一刀,用这种东西也实在是暴殄天物。 强压着那般冲动,他没有第一時间赶来,却在听说她受伤之后再也忍不住长途奔袭而来。终究,他见到了他。而终究,他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 可明知道兄长早已经许诺了他的安全,却还是会想到他……当日在做什么,又或者是否安好? 便是沐清秋刚刚醒来,就接到了德宝传达的旨意,说是明日一早车马轿辇,便要往京城而回。 ,掌柜的,再拿双筷子?”她转头就喊。 说话间,就差喷口而出,断袖”那两个字了。 而眼看着德宝宣完旨意转身就走,沐清秋忙唤住,,德大人,皇上就没有别的话吗?” 想着在这个王爷的跟前貌似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沐清秋也只能先躲过这位爷突然的脾气爆发再说。 ,你……”炎霁伦很有些气结,可那吹拂在耳边的气息,又让他霎時有些恍惚,而也就是这片刻的怔愣,就已经被沐清秋给强压到了凳子上坐下了。再抬头,沐清秋正转头吆喝过去, 炎霁伦摸了摸鼻头,把人参放到了桌上,抬眉看了沐清秋一眼:你自己看着办? 虚虚沉沉。 他不该如此,也不应如此。 若是他不曾离魂,江南水患一行,他也不会这般担忧。毕竟自己有多少斤两,他自是清楚,若是他陪在身边,难免不会有什么纰漏。可兄长在,便是事半功倍。 ,跟我来就好?”沐清秋笑开,拉着炎霁伦就往她所说的那个特色地方去了。 德宝面不改色,仍是千篇一律笑眯眯的样子,,沐相,其实有些话,就是奴才也知道,所以沐相也更应该清楚才对。朝中众臣都以为沐相和皇上不合,此次江南水患一案也是牵扯甚广,唯有沐相和皇上君臣无间,才能安抚朝堂,安抚民心。” ,谢王爷?” 不容炎霁伦说什么,不远处便已经传来了一声低低的惊呼,跟着一阵脚步声已经近了过来。 ……她可是清楚的看到她所说的那句,天子门生”之后,吴岩眼底绽放的光芒,还有那么清晰的钦佩。 ,到底是什么意思?”沐清秋追问一遍,德宝还是不说话。 沐清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他何尝不知道这样的言辞不能放在面前这个清秀的男子身上,可偏偏,在那一霎那,他便是刻骨铭心。 对这个吴岩,就是在初看到他的時候,沐清秋本想转身就想要走,要不是那个花美男王爷死活拽着她,她就是连这间客栈也不进来。 什么? 察觉到对面的炎霁伦已经投过来怪异的目光,沐清秋没有再想下去,起身把吴岩扶起来。,吴大人的心意,本官心领了。只是这礼物,本官不能收?” 吴岩咬了咬牙,随后又是叩首一拜,,臣下听闻钦差大人受伤,也曾想前去探望,可政务繁忙,终没能抽出空来,可臣下想着大人若是伤好,或许会有兴致来街上巡视,故而臣下这几日每晚都在街边守候,只望能盼得钦差大人颜面,今日所幸终能见到钦差大人……” 沐清秋深吸了口气,从一数道十才勉强压抑住恨不得过去直接把德宝给揍趴到地上的冲动,即便她知道她根本不是德宝的对手。 想他这些日子身在大营,就是看过每一个也没有丝毫这般怪异的感觉,却独独对着他……rbhy。 德宝干咳了声,道,上次皇上要奴才转达说,之前答应了要给沐相一个满意的结果,那便是离魂之前沐相所为,皇上都既往不咎。” 她突然闷哼了声,一旁还激动的差点儿吐沫横飞的炎霁伦终于停下嘴巴,转头关切的看向她,,怎么样?莫不是到了换药的時候了?快回去?” 后面的话似乎不用听,沐清秋就已经明白了。 夜色深浓。 ************************* 只是当沐清秋一脚踏入这间客栈,只恨不得大呼——难不成江南郡就没有其他可以聊天的地方了吗? 过了会儿,,有。” ,什么意思?”沐清秋一愣。 既然想要离开,就离开的彻彻底底? 在场的一位是朝廷大员,一位是皇家贵胄,看到那两位没说话,吴岩也便不敢出声。 她倒是认得他们,都是先前陪着这位花美男王爷一路过来的随从侍卫,只是这些人是什么時候跟过来的?她竟是一点儿也没有察觉。 于是,便在这夜色迷离的江南郡下的某处火热的铺子处,便看到了这样一幕情形。 他试图躲闪,试图不去知道他的所有事情,可终也忍不住。 她这话说的直接,倒也是实情。 而后几声耳语。听的沐清秋的嘴角猛地抖了抖,面色变了几变,盯着德宝的眼神也瞬间凌厉了几分。可最后也只能点头,,去——” 沐清秋瞪过去,然后低眉看向这个吴岩。 沐清秋只差点儿尖叫出声。 回去路上,她便刚想要抱怨,那位安乐王爷突然转头看向她,清澈的眼睛里,只闪着丝毫不逊于天空星辰的亮色,,清秋,你果然不愧是我朝名相?” 沐清秋瞪着德宝还有那一众随行的侍卫,后槽牙只咯吱咯吱的响。 %……¥## (作者有话说,感谢亲们的支持,只是再次咱忍不住再次重申,咱其实很辛苦的说,每日里在电脑跟前辛苦码字好几个小時,写的也不过亲们看几分钟的,所以若是觉得咱的文还值那么几分钱的话,还请支持正版,毕竟咱的文是按照一千字也不过才3分钱的价格收取的,要是高级会员才2分钱一千字,多谢,多谢?再次多谢长期支持金流的亲们) 你敢说没有肖想与我(一) (作者有话说?感谢亲们的支持?只是再次咱忍不住再次重申?咱其实很辛苦的说?每日里在电脑跟前辛苦码字好几个小時?写的也不过亲们看几分钟的?所以若是觉得咱的文还值那么几分钱的话?还请支持正版?毕竟咱的文是按照一千字也不过才3分钱的价格收取的?要是高级会员才2分钱一千字。在此?再次多谢长期支持金流的亲们——以上字数不收费) 这一整日。 沐清秋和前几日病中的样子并没有什么不同?除了在屋子里躺着?就是在院子里转一转?只除了如尘还有负责伺候她的那些人前后奔走着?收拾着东西?忙的脚不离地。 沐清秋无聊的在院子里转着?最后竟转到了那个温泉浴池。 池水仍冒着汩汩的热气?照旧清湛。伸手探进去?也温热的让人觉得舒服。 可如今她也只能是看看?因为她这次受伤的还是右臂?更巧了又是她上次受伤的地方?所以只能远观不能“亵渎”了。 看着空无一人的池水?又好像看到了那日她在里面几乎破口大骂柳玉言的情形。 沐清秋不自禁的扯了扯嘴角? 也不知道那个狐狸般的人怎么样了? 那个皇帝这么聪明?之前就已经流露出了欣赏他的神情?这次说不定会用欲擒故纵一招?再度招揽一个“天子门生”……这样一来?她这个冒牌的沐清秋应该就能真的功成身退了? ******************** 已清那有。翌日。 沐清秋早早的就给如尘叫起来?换上了朱红色的蟒袍? 而后却是从密道而入?直接进入府衙。 却是在她从密道出去之后?身后的密道就给早就守在密道之外的一众侍卫封住了。 立在屋外?转头看了眼屋内那些正在封锁密道的侍卫?想到那些墙上镶嵌着的夜明珠?沐清秋那个懊悔。 她怎么这么笨?就没想到这个密道是万不能留下来的呢?刚才从里面走过的時候?就应该从里面先顺手摸出几枚来啊?哪怕只有一枚?也不枉她当初见到時候的惊诧羡慕一番? ……至少也留下念想。 只是倒也不容她多想?就看到了正走过来的付少清。 自从她托付少清把折子转交给那位帝王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现下看着付少清身上的魁梧盔甲?威风凛凛?看似应该不错。 再也没工夫因为那个什么夜明珠伤春悲秋了?沐清秋几步就走到付少清跟前?“怎么样?” 付少清拱手一辑?施礼拜见?“下臣奉命恭迎钦差大人——” 而后低低说了句?“摸不清皇上的意思。” “有劳了?” 沐清秋抿了抿嘴角?默默点头。 …… 两人先后走出府衙?但见府衙外早已经是一片人头攒动。 江南郡的各个官员?还有闻讯而来的百姓一众只把这条本是江南郡下最宽敞的一条街挤得几乎水泄不通。。 前后数百名的凛凛军士?手持长枪剑戟?高头大马俊逸踏立?旌旗飘飘?驾前的金色铜锣耀眼金华。前行那般耀眼的“御”?便像是一面钟鼓直接敲击到沐清秋脑袋里。 ——这不是她的钦差驾辇?而是那个帝王行辕。 “见过大人?” “大人的伤可是见好了?” 络绎的恭祝声从身侧传来?沐清秋转头?一众等在外面的官员便正是这次江南水患一案被皇上调拨上来的众人。当中倒是大多数她都是认得的。毕竟那次牢狱之行?她是记忆犹新。 她便一一回首?表示本人已经好太多了?你们也无需考虑烧纸的问题。 而转眼就看到了吴岩?吴岩看到她立刻就是躬身一辑?只让沐清秋忙用左手把他扶起来?“不用如此大礼?” “前日钦差大人之语好似醍醐?只叫吴岩犹如清明在顶。”吴岩直言感谢。 “……”沐清秋眼角看过旁边那些官员脸上流露出来的了然恍悟?额头上不免划过几道黑线。 自从她受伤之后?就一直躲着养伤?不管是那个帝王的用意?还是她自己本来的念头?这些江南郡的官员?她是一个也不相见。[]而这话岂不是说他们交情很深? 他这是存心要旁人误会的吗?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转头招呼过来身后的如尘?低低的说了句?如尘点头?递过来一个长盒子。 沐清秋接过来?转手递交到吴岩手里?“临行也没有什么可送的?就权当相交一场。”既然误会?那就一起误会? 但看到这一幕?在场的那些官员霎時脸色就都很不自在了。 都只听闻下官给上官送礼的?哪儿有上官送礼给下官的?何况但凡是有点儿明白的都知道这个吴岩大人根本就是这个钦差大人给举荐上来的。 “大人……” 吴岩哪儿敢收?正要推搪?只听到里面传出来德宝的声音? “皇上驾到——” 那一切杂音瞬间消弭?跟着便是几乎震耳欲聋的高呼? “臣等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呼啦啦——” 除却了那道明黄色的身影?在场的众人只躬身跪倒。 涟漪的衣摆泼散了一地?那余音缭绕?总也不绝。 身在那一众跪倒的人群当中?沐清秋低头看着那金丝盘龙的龙靴就那样矗立在她跟前?突然间?觉得自己好似立在云端上?看着下面的百姓官员包括她自己?躬身跪倒在这个真龙天子的脚下。 “都起来?” “谢皇上——” 帝王的声音是那般清湛温和?百官百姓却又是那般宏亮?好似宇宙洪荒。 算上她穿过来的这些日子?这个帝王不过刚登基四个多月?前面的三个月她茫然不知?可这一个多月就已经把江南郡牢牢的控制在手里了。而且还得到了相当的钱财……还有控制朝中那些官员软肋的东西。 后来?那个帝王又说了些什么?她听的迷迷糊糊?却也知道是一些笼络民心的话?眼角落处看到那些官员还有百姓们热切冒光的神情?她知道?这个帝王已经成了这些百姓还有这些官员眼中的神。 --这样的帝王岂是一般人能瞻望的? 什么是为我独尊?什么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才是最贴切的形容。 沐清秋不知不觉的恍惚。又好像继续立在那云端之上?看着脚下这偌大的炎氏王朝的秀丽江山。 从前的她为了生计奔波?哪儿有時间和金钱去旅游?而现在好像她也有了時间?也有金钱?更还有随处可见的秀丽风景可以欣赏?何尝又不是一桩美事? ——“沐相?沐相?” 身侧突的传来某个尖细的声音?硬生生的把沐清秋游移的魂魄给招了回来。 一時?沐清秋只觉得自己像是从云端上踉跄着摔了下来?她定了定神?眼前明晃晃的却正是德宝那张让她恨不得揪下来的脑袋瓜子。 看到沐清秋的眼里总算是有了焦距?德宝轻咳了声?“皇上请沐相上辇?”说着?躬身示意。 啊? 皇上? 沐清秋忙抬头?这才发现四周早已经是寂静一片。 而便在那众目睽睽之下?那个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男子正冲着她伸出一只手来。 那只手修长细腻?骨节均匀?却好似笼罩乾坤。 沐清秋上前?走到跟前?抬起手…… 她知道自己应该顺势握住?她更知道自己此時应该恳请谢恩。可偏偏?手脚便像是僵硬了般?怎么也没办法握住那只几乎近在咫尺的大掌。膝盖也弯不下去。 ……似乎?她一旦跪下了?那就永久的抬不起头来。 ……似乎?她一旦握住了那双手?刚才她脑袋里想的那些什么游历秀美江山就只成了笑话。 她瞪着身上这朱红色的蟒袍?嘴角微微发颤。 “沐相……” 清湛的声音再度传来?下一刻?那明明已经开始有些渐远的手掌倏的一伸?紧紧的握住她的。 温暖的大掌握住她的?她才知道自己的手掌早已经冰凉透顶。 她乍然抬头?那张妖孽般的面孔只冲着她露出那般淡然若水的微笑。 ……只不过几日未见?这样本就妖孽的面孔此時更好似谪仙了?u72l。 一霎那?一个词映入她的脑海:微微一笑很倾城。 “沐相?和朕共乘一辇如何?” 那声音犹如清风?袭入她的肺腑。那笑容更是印在她的眼前?久久不散。 随后又乍然回神。 这是谁? 这是那个总是对她冷言冷语?就是偶尔温柔也只想着把她拽到深渊?阴谋诡计里去的那个帝王? 今日怎么这么温和煦日?竟有如清空璀璨般让人无法拒绝呢? 她转头想要看看太阳到底是从哪儿升起来的?堪堪转过目光却看到了已经跨身上马的付少清和炎霁伦。 ……付少清紧紧的抿着嘴角?眼底满是担忧。炎霁伦仍是似笑非笑的戏谑模样?眸光里好像一闪幽光。 沐清秋咬牙?转头脸上绽开灿烂微笑? “是?臣恭谢皇上——” ****************************** 驾辇缓缓开启。 车撵的帘帐也终于垂了下来。 那几乎一直都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在皇帝驾辇离开江南郡城门之后?终于落幕。 驾辇之中随着那车窗帘帐的落下?骤然一片寂静。 而本就有些忐忑的心境还没有不安起来?沐清秋就听到那个帝王淡淡的说了句?“等你我君臣到了京城?定然已经传言沐相成为新帝宠臣……再度手握大权?指日可待。” “……”沐清秋没说话?只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朱红色蟒袍。 那个帝王只像是在聊天的语气?却叫她怎么也听着那话里有话。 要她说什么? 她唯恐自己下一句忍不住张口就喷出来:这一切还不是您设计的?就是想要臣如何死?您不妨直接说? 你敢说没有肖想与我(二) 炎霁琛淡淡的瞅了低头不语的她一眼,抬手从旁边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扔到了她跟前。(.好看的小说) 沐清秋定睛一看。 %¥# 竟然又是一本佛经? 哈? 是想让她剃度出家,不问世事吗? 好啊? 她早就已经迫不及待了。既然如此,那她先前奉上的那本折子现在也该有着落了? 沐清秋深吸了口气,霍得抬头看向面前的这个君主,双目如火,“前几日,臣请付将军执笔,臣代述的那份折子,不知道皇上是否看到了?” 炎霁琛瞅了她一眼,“这本经书,沐相看完了?” 什么?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消化着这根本就像是驴头不对马嘴的话。 再低头看看手里的经书,转而再抬头看看此時已经垂首看着那些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折子的帝王,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这是说等她看完了这本经书,这位爷才会和她研究她奏上的那本折子了? 沐清秋深吸了口气,几乎是愤然的把那本经书拿到手里。 翻开。 “………………” 她真的好像骂街啊啊啊啊啊? *********************某人很悲催的分界线****************** 整整两日。 沐清秋都在车上研究那个什么佛经,除却出恭和用膳,甚至于睡觉的時间都用来研读。可没奈何这佛经真是佛理深奥,就是看懂了前半句,后半句也像是云山雾罩,只让她越发的昏昏沉沉。 当第二日晚上,她再也忍不住这就是连做梦脑袋里都是这种佛经揭语的东西。就在她第一百次把脑袋往墙上撞之前,拔腿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抬头看看天上是星辰璀璨,好似一颗颗的钻石闪耀,就连呼吸的空气也是这般清湛。 混沌的脑袋霎時就清醒了? 这几天她到底是犯了什么魔了,整天在那个驾辇里,面对着那个帝王就已经是酷刑了,她竟然还缩在屋子里自讨苦吃? ……若是那个帝王不想说,恐怕就是她真的研读了所有的经书,那个帝王也不会瞥她一眼。所以,她这到底是所谓何来? 她深吸了口气,索姓在院子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而刚深到一半儿,眼角看到不远处过去的驿馆随从,忙拦住。“付将军呢?” 那名随从看到是她这般年轻,身上也没穿着表示身份的衣服,又想到这回来的是帝王,就忙躬身弯了弯腰,“回公公的话,付将军在外面守夜。” “哦……” 沐清秋知道了付少清的行踪,正打算转身离开,脑袋里突然反应过来他刚才说的那句话。 神马? 一个转身,她站到了那个行馆随从的跟前,拦住他,“你刚才喊我什么?” 她指着自己的鼻子,很是警告的瞪着他。 那名随从立時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战战兢兢的还没说话,就听到不远处一声爆笑,“哈,刚才没听清楚吗?就是喊你公公啊——沐相?” 什么?u72l。 沐相? 那名随从乍然听闻,腿脚只一软,直接就跪倒了地上。 “沐相大人,饶命,饶命?” 沐清秋先是被这个随从一惊一乍的反应吓了一跳,随后抬头,不远处那个扶着门框笑着的人不正是安乐王爷炎霁伦?而他身后跟着的风尚风侍卫,脸上也因为刚才某位王爷的那句话给忍得通红。 “咯吱——” 瞬间,沐清秋觉得自己的手指关节都开始吱吱作响。 可再低头看着跟前这个跪倒在地不住磕头的人,还是先把这个随从给扶起来,“起来?” 却没奈何这个随从腿脚早已经软了,她一只手根本就扶不起来。 啊啊啊? 沐清秋差点儿要暴走了。 “风侍卫?”她只能喊。 风尚忙过来,把那名随从给抻起来。但见那名驿馆随从的额头上都已经青紫了一片,脸上更是苍白如雪。浑身颤颤,嘴角兜不住的哆嗦起来。 沐清秋脸上的神情变了变,袖下的手也紧紧的攥起来。 看到她脸上神情骤然微变,炎霁伦走过来,在看到那名随从的模样之后,眉头拧了拧,抬手把沐清秋拽到一边。“……他是吓的。” 沐清秋不解的抬头看向他,炎霁伦看了她一眼,“……一年前,你也在这个驿站中住过,听闻有人传言你面色娇柔,身材堪似女子,你就以罔顾议论朝臣的罪名把那些人杖责六十。有几个当场……就被打死了,也有人不服,又被你流放塞外充军……” 炎霁伦的声音越来越小,沐清秋的心也越来越沉。 沐清秋本就是女子,被人这样说,当然恼羞成怒,只是杖责,流放……未免太严苛了。 她回头看了眼这个吓得好似魂魄全无了的驿馆随从,叹息了声,转身进去了屋子里。 炎霁伦看着她的背影,面上的神情慢慢的变得凝重。只是随后在看到她从里面出来手里头拿着的东西,脸色乍然又是一变。 “你做什么?”他一步就拦到了沐清秋跟前。 沐清秋诧异的看看他,一咬牙,一跺脚,索姓一把把他推到一边,而后走到那名在风尚侍卫的搀扶下才能勉强站着的人跟前,把手里的东西塞到他手里,“你拿着,好好养伤——” “沐——清——秋——” 她的话音未落,就听到那位花美男王爷恨恨的一个低呼,然后眼前一花,她才塞到那个随手手里的瓶子就给炎霁伦给夺了过去。 “你干嘛?”她瞪着他,突然觉得这个人有点儿太不可理喻。 而当炎霁伦把那个瓶子拿到手里才骤然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怪异了,他转头瞪了眼同样不解看向自己的风尚,风尚赶紧的低下头,权当作什么也不知道。 炎霁伦这才哼了声,冲着风尚摆了摆手,“……扶他下去,好好养伤?” “是?” 风尚二话不说,赶忙的扶着那名随从离开了。 …… 沐清秋目视着他们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这方转头看向炎霁伦,“你……” “我?”炎霁伦霍得上前一步,骤然而来的气势只让沐清秋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这几天她虽说一直和那个帝王同乘驾辇,可那个帝王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她也连头也不抬一下,根本就是相安无事,也就是说她已经许久没有被这种凌厉的气势给吓到了。 这骤然一现,还真是让她心头快速的跳了几跳。 果然是兄弟? 只是随后眼眉扫到炎霁伦手里拿着的瓶子,脑袋里猛地灵光一闪。 下一刻,脸上骤然就是笑容满面,眼底带花,“安乐王爷,这么晚了,您这是要去哪儿啊?要不,清秋陪同一起啊?” 炎霁伦瞅着她这样子,嘴角狠狠的抖了抖,随后嘴里还是蹦出两个字,“出恭?” 啊~? 沐清秋呵呵一笑,“既然如此,清秋就不奉陪了……那这个也该还我了?” 说着,伸手就从炎霁伦的手里把这个瓶子小心翼翼的拿过来。 幸而炎霁伦倒也没拦着,任她拿走。 拿到手里,沐清秋微微的松了口气。 也难怪这位爷这么生气了。 这伤药还是今儿上午的時候,这位王爷特意亲自给她送来的,说是疗效极佳,她本想拒收的,可说是不会留疤,她这才留了下来。没想到刚才只是想给那个随从拿一瓶药膏,一着急就错手拿了这一瓶。别说是人家王爷了,就是换做是她,她也要生气的。 只是她转身要往屋子里去暂時躲避这某位王爷的火气,身后的那位王爷突的哼了声,“你倒是想起来了?” “……”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回头又还以灿烂一笑,“王爷特意给清秋带来的伤药,清秋怎么能不记得?” 说着这话,就是连她自己都觉得呕。 可是,她还是一眨不眨的盯着炎霁伦,表示自己说的真的真的很诚恳。 炎霁伦瞅着她,眼底又闪过些许她看不透的神色。 沐清秋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头皮发麻。脚下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退。 可也就是刚抬脚,便听到炎霁伦低低的说了句,“你在我皇兄跟前也是这么说话吗?” “什么?” 沐清秋抬头,不解的看向他。 炎霁伦看到她的神情,扯了扯嘴角,像是自嘲一笑,“算了,不是想要找付将军?我带你去?” “……好?” ———————— 这是间驿馆。 只是顺应普通官员来往暂住的,本就没有什么守卫,只是没想到这位新帝突然驾临,就是让整个驿馆的忙了一通,可最后守卫的工作也还是靠这一众侍卫。自然付少清也便是在列。 当沐清秋和炎霁伦一路过去,看到付少清正在驿馆的大门口儿,那一身的盔甲霖霖,在夜色下漾出独有的风姿。 “付将军?”炎霁伦喊了声。 付少清回头,头顶上悬挂着的灯光映在她头上的盔甲上,好似笼罩出七色光闪。 沐清秋看着眼前一亮,突的恨不得若是有个相机的话,就更完美了。 “见过王爷,见过钦差大人?” 付少清看到沐清秋,眼底快速的闪了闪,只是头上的盔甲直接压到了眉心,索姓炎霁伦也没有留意。 炎霁伦又和付少清问了些关于今夜里守卫的事情,听着付少清的安排布置,炎霁伦连连点头,果然不愧是行兵作战过的,比起他这个只在兵营里呆过几天的人,自是不能同日而语。而转头看到沐清秋显然是心不在焉的听着,也便笑了笑, “……你们聊,我就先回去了?” 而后便走了。 满朝文武都是知道沐清秋和付少清关系匪浅,便何况是这位花美男王爷了。 目送着炎霁伦离开,沐清秋还没有开口,付少清就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直接把她拽到了角落里—— 。旁边的那些侍卫眼观鼻,鼻观心,什么都看不到。 —————————— 加更通知】今日月票到了15张,加一更 你敢说没有肖想与我(三) “皇上说什么””付少清低低的问。 沐清秋脸上的笑容凝了凝,很快又笑出来。只是这些许的异样也还是被付少清看到眼里,下登時便是一沉,“难不成——” “没?”不想要付少清担心,沐清秋忙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前的事情皇上已经答应了不会追究,只是我要离开,还需要些日子。” “只是如此””付少清不相信。 沐清秋点头,更是一脸诚恳。“放心,看在沐家三代为官,一心为了朝廷的份子上,皇上不会怎样……要是真有什么事,我一定要付大哥帮忙的?” “……” 付少清看着她佯装无事的样子,幽深的眼睛里早已经暗影浮动。 他相信她。从前相信,现在也还是相信。 ——只是若是她真的不能全身而退,他,就是舍了这姓命,又何妨” “怎么了””看到付少清的脸上骤然凝重,沐清秋突的有些不安。 付少清摇头,神情淡若的笑了笑,目光移到她的胳膊上, “你的伤口……” “好多了?” 见到付少清转了话题,沐清秋也是开心。“不止皇上赏赐了许多药,就是安乐王爷也特意送来了上好的膏药,对了,刚才还弄了笑话,我刚从屋子里出来的時候……” 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沐清秋喋喋不休的说着,只是眉飞色舞,情动激昂。 付少清只是面带微笑的听着。 只见面前的女子神采飞扬,一颦一笑,只好似皎月朝华,但是天地都为之失色。 事后久久,付少清永远都记得这一幕。 便是永恒? ********************* 沐清秋闲闲的走在驿馆里。 看着头顶上的苍穹星辰,呼吸着只有古代才有的这样清新的空气。 真是通体舒畅? 适才和付大哥说了那么多,好像这连着几日压在心头的烦闷都给抛开了。 果然适当的发泄是让人心情愉悦的有效方式。 只是她刚才的话是不是多了些,怎么她离开的時候,旁边那些侍卫的脸上都有点儿不正常的神色”不过,这倒也不是她要留意的,她要注意的是临走的時候,付大哥和她说的那句话——“安乐王爷,是不是和你走的太近了些”” ——话说有这样一个美男对她这般好,怎么样也是满足了一下她小小的虚荣心? 至于是不是太近…… 边走,沐清秋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忍不住低笑出声,就是再近,也没有她和付大哥这么近?……莫不是付大哥吃醋” 转念又想到若是她把这话直接问道付大哥,付大哥脸上有可能浮现出来的表情…… 哈?哈哈哈哈? 而就在沐清秋臆想的情形让她嘴角的笑意几乎就要裂到耳朵边上的時候,眼前乍然多了一双鞋子。 虽是夜色笼罩,可这会儿正在灯下,正好清楚的看到那双鞋子上面上好的金玉镶面,更有隐隐的云线缭绕。 只看了一眼,沐清秋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下意识的错脚,退到了一边。 可再转眼,那双鞋子竟又站到了她面前。 沐清秋深吸了口气,不料那淡淡的栀子花香竟再度涌入了肺腑,就是她想要躲闪也是避之不及。 她抬头,自以为脸上的笑容很是自如,“臣见过皇上……” 面前的帝王仍是白袍习习,俊逸若仙的面庞因为此時耳际散下的发丝,几若不羁,那双狭长凤眸在夜下带着若隐若现的雾气。看不清,道不明。 “清秋,很开心”” 那帝王的声音也好似笼罩在一层云雾之中,更是让她觉得恍惚。 沐清秋抿了抿唇,“所谓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今夜月明入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臣只是想到不日便会回家,心中感慨。” “今夜月明入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这等绝句,沐相倒是随口拈来,果不负我朝第一能臣之说。” 头顶上那个帝王的声音依旧和缓,只是沐清秋的额头上还是不免几滴薄汗,她垂下头。“臣不知道皇上在这里,惊扰圣驾,自是惶恐。” 说话间,沐清秋腿脚又往后撤了撤,做足了随時离开的准备。 炎霁琛眼角落过她脚下的轻移,嘴角的笑意也淡淡轻扯。 “沐相想家了”” “……”沐清秋咬牙。 却又是垂首,恭敬姿态全然。“是,臣以为是人之常情?” “避之惟恐不及,就是对救命之恩的报答”也就是沐相所说的人之常情””那帝王的声音依旧和缓。似是问询。 沐清秋吸气,“圣上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 立在那位帝王身后的德宝听着这几句对话,眼角狂烈的抖了抖。 背脊上更是一阵阵的发寒。 这种怪异的对话是要怎样” …… “哼——” 终于,炎霁琛冷冷的瞅了她一眼,转身甩袖离开, “跟朕过来——” 正想抬脚就走的沐清秋肩膀寒了寒,也只能转身跟过去。 ******************* 拐过几道院门。 前行的那位君主停下脚步,沐清秋探头看过去,却只看了一眼,就不禁走上前去。 弥漫在她眼前的全是白色的纸钱绢花,缭绕的火光烟氲下,长香影影,烛光闪动,除了一众的侍卫随从,当中还有如尘。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那些人回头,看到是皇上还有沐相,忙躬身就要跪倒,皇帝抬手止住,“忙你们的?” “是?”那些人转身继续忙碌。 如尘看到沐清秋,双眼红肿的走过去,沐清秋看到她手里拿着的是几碟糕点,是如尘亲手做的。 “如尘……”她开口,骤然觉得心底某处有点儿疼。 如尘揉了揉哭的有些红肿的眼睛,“今儿是嫣然的头七。” 嫣然…… 霎時,沐清秋的眼前也有些白雾迷蒙。 “你怎么不和我说”” “奴婢以为公子还在病中,就没敢和公子说。再说,再说……”如尘后面的话没说,沐清秋却也知道——再说,当初嫣然也曾想过害她,即便没能动手。 “不要说了,我知道?”沐清秋抿了抿唇,压下几乎要从眼底溢出来的泪水,从如尘手边的篮子里拿了些纸钱出来,撒了出去。 她是真的以为嫣然可怜,可在嫣然死后她又做了什么”不过是流了几滴眼泪,为了几乎和她同病相怜的自己悲切辛苦,自怨自艾。 她以为自己清明,有着和这些古人不同的道德观,可结果呢,竟还不如沐府的一个丫头。 原来,她骨子里也是个自私的人。和那些曾经她厌恶的狭隘小市民又有什么不同” 而这時,熟悉的脚步声又渐渐近缓。 她转头,那个一袭白袍的帝王此時已经站到了那燃起的香炉之前,手上接过一旁德宝奉上来的焚香,俊美妖孽的面上此時尽是无尽沉重。 “苍天在上,皇天后土,朕定不负……以报众将士在天之灵。” 而后,三鞠躬。 沐清秋在一旁默默的看着,看着这帝王的三鞠躬在她的眼前缓缓定格。 他是帝王,日理万机,就是要告慰江南水患一案为炎氏王朝死去的将士也不过在朝堂上一一封赏,实在不行,日后只需要在显眼的地方立个墓碑,尽人皆知这是朝廷对有功之臣的纪念也就足够了。何必在这种偏僻的地方博什么虚名” ——或许,她还是真的有幸亲眼看到了一代英明帝王。 ********************** ********************** 车马摇晃。 手里的佛经差不多已经看了一个時辰,眼前闪过的却总也是昨夜里旁边这个帝王君主给那些死去的英灵祭奠的神情,还有临走時,那个帝王往她这边瞥过来的淡淡目光。 那般清湛,又是那般幽深的让她心颤。 似乎是在问她——你以为朕会对你怎么样” 是啊,她还能以为如何” 人家对那些普通的军士都能在死去之后亲自给上一炷香,鞠一个躬。她这个堂堂一朝丞相死了,至少还不是要降半旗” 只是现在,他又怎么会让她死” 因为她还没有彻底的发光发热,甚至于彻底的失去利用价值。 沐清秋低头看着手里的佛经,淡淡苦笑。 她又是怎么了” 人家不是早已经让德宝转达,说是离魂之前的种种都不会和她计较了吗”所谓君无戏言,就不会对她怎么样啊?可为什么她对这个明摆着就是英明的帝王有着这么大的偏见” 被迫害妄想症”还是已经习惯被蹂躏了”所以总希望人家会对你有什么不一样的…… 沐清秋猛地机灵了下。 脑中一闪那日那个帝王酒醉之后,倾身亲吻在她唇上的那一幕。 ……只霎時心颤。 这是第几次想到这情景了”为什么便是此時此刻唇上都好似闪过那恍若触电的感觉,就是四肢百骸都有些微微的颤栗” 怎么回事”莫不是真的中了毒” 真的对这个帝王有了不堪的念头”…… “你在想什么”” 自上了头。突的,头顶上一声疑问。u72l。 ———————————— 今儿有可能加更,请看评论区置顶?再度感谢【mothersun】的红包,还有【141922】亲的红包 你敢说没有肖想与我(四)感谢打赏加更一千字 那声音犹如雨过润泽,却是赤果果的让沐清秋吓了一跳,手里的经书也给立马甩到一边。(.无弹窗广告) 但看着那本经书眼前飞过,沐清秋只能狠狠的咬了咬牙。 再抬头,脸上已经是笑容浅吟,“臣在想昨儿晚上,皇上为将士焚香祈祷,真不愧为天下之君,真龙天子之胸襟气度……” …… 炎霁琛淡淡的瞅着她,她面上飞速掠过的绯红,短暂游移的眼眸,都好似慌乱。 “当真?”他挑眉,嘴角含笑。 “是?”沐清秋忙垂首,只觉得那帝王的眼睛太过锐利。 “嗯~?”炎霁琛看着这个低垂下头只显得越发羸弱的身子,嘴角不着痕迹的弯了弯,“听着倒不像是奉承。” “过来——” 沐清秋的身子微微一颤。险些下意识的就要过去。 随后却是有个声音不住的在她耳边上冒出来。 不可以,不能过去。 最后到底是理智战胜了早已经有些混沌的意识,还是老实的守在原地,只是改坐为跪。“臣有罪?” 她低头叩首,只差没有整个人再度埋在身下的软褥上。 只是她明明没有动,可为什么那栀子花香却是越来越近,越来越浓? 心跳,更也开始快速的蹦起来。 几乎蹦到喉咙。 …… 不知道多了多久,又好像只是须臾。 衣衫的窸窣声起。那本经书再度摆在了她跟前。明黄色的身影也在她的眼前荡出波澜。 沐清秋默默叹了口气。 也罢,这车厢虽比起一般的车厢来要大上很多,可到底也躲不过去。 她正待抬头,头顶上那个帝王的声音却缓缓而来。 “来時路上,你我共度生死,朕以为……真也好,假也罢,你终不会和福王再有牵连。” “是以那日,朕要你督办此案,就已经决意不管结果如何,朕都不会杀你。” “何况若非是你,朕又怎能在江南水患一案,初开大捷?” “至于吴岩,他本是江南世族遗子,却被何少秋陷害,满门抄斩,只是盖头换姓立在吴家门下,才得以保存。关于那些指证何少秋的证据,虽是他聪颖,却也是他自己一点点收集而来。那晚,我之所以提及,只是想要你保他一命……” “你的身子本就羸弱,又是三番两次的受伤,朕唯恐那些新任官员搅了你的修养,才不让旁人前去探望,并非软,禁于你……” “许是德宝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可若是你有什么不喜欢的,尽可以和朕说?” 就是不用抬头,都好似能看到那个帝王那般温润柔和的面孔。 那一句一句的好似宠溺的话语,好似春风拂过冰封的江面,只让她心头一阵阵的掀起涟漪,最后终于破冰而裂。 她不知道这个帝王怎么突然间对她这般柔声细语,只是听了这样的话,眼前那金丝的软褥缓缓蒙上了白茫茫的雾气,鼻头也酸涩的几若哽咽。 怎么回事? 她怎么能有想要哭的冲动? 是? 她不喜欢?她不喜欢的太多太多? 从来時的路上算起,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不是让她是硬着头皮接受的? 这短短两个月的经历对她来讲就像是过了十年,二十年那样的惊险,后怕。 她不止是不喜欢,更是委屈,天大的委屈? 什么“谋逆”,什么“篡权”都是那个沐清秋做的,她什么都没做。 不只如此,甚至于还因为那个“沐清秋”几次三番的陷入险境,更还连着受了两次伤。而且好死不死的都是右臂。她不是左撇子,虽说左右手都能吃饭,可除了吃饭,她现在和个残废有什么区别? 虽说前世的她也是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里奋斗,可至少也有相熟了那么久的同学同事,就是路上偶尔遇到的一个陌生人对她也会怀着几分的坦诚,可现在呢? 处处都是阴谋,哪里都是诡计,尤其是这个人,他总是欺负她,阴沉的对她,就是哪怕有着这么一点儿的温柔都会让她以为是不是又是在设计着下一次狠狠的伤害她。 二十五年的经历,让她知道自己的斤两,更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那些书里所写的神马穿越女的雄心壮志? 她不要呆在这里,她不喜欢呆在这里。 这个地方不属于她,她也不属于这个地方? 她想走?她真的想要离开这里? ……说不清是胳膊上突然而来的痛意,还是心头汩汩涌动的酸胀痛涩,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噼里啪啦的掉下来,落到身下的金丝软褥上,然后整个渗进去,只能看到上面水渍的印痕。 先前还低低掩饰着的呜咽声也终于压抑不住,在并不算是太宽敞的车厢里低低的冒了出来。 她哭的悲切,并不曾留意身前的那个人悄然的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让她微微依靠。 …… 不知道过了多久。 就是沐清秋都觉得自己的泪水要哭干了,耳边才总算是听到一声轻叹,随即她的下巴被挑起来。 模糊的泪光中,那个明黄色的身影在眼前晃动出依旧魅惑的轮廓。然后,他的手指覆上她的面颊,一点一点儿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隐隐的幽光霖霖。就是此刻她的泪眼迷离,这个人也是美目如画,倾城若仙,更好像整个人都笼罩在仙雾迭迭当中,那样的倾倒众生。 面前的他,完美精致的下巴仍犹如最上等的丝绸,在那光亮下莹莹而芒。眼角的那颗泪痣此時清晰的犹如珍珠光彩。而眼中那一望便能看到的怜惜还有不舍更让她的心间猛地颤了颤。 ……怜惜?还有不舍吗? 她刚要定睛看过去,看看那到底是不是她的一時眼花。可耳边上已经听到这个人轻轻的叹息, “……还是一朝之相呢,竟是这样爱哭的?”好似怜爱。 “你……” 刚哭了好一通的沐清秋脑袋里昏昏沉沉,一時哪儿还時刻记得面前的这个人是君,她是臣。她只知道这个人正是让她哭的这么难受的罪魁祸首。 “什么相?谁爱当,谁就去当去?我就爱哭,那又怎么样?有哪儿条律法不让人哭的????” 她吼完,才猛地想到自己此刻是在车厢里,而那个被她吼得暂且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的俊美男子是这个什么炎氏王朝的帝王,更是掌握着所有人生杀予夺的男人。 霎時,眼里还含着的那么一丁点的泪湿马上就消散了大半儿,就是脸上那些许气势汹汹的神情也僵硬的扯了扯。 ……她刚才干了什么? ———————— 就在沐清秋懊悔不迭,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挽回她这个一朝之相,两朝重臣的颜面的時候,车厢里骤然泛起淡淡的笑意。 而后,随着那个明黄色的身影浅浅的颤抖,那笑声越来越大。 最后,那个帝王竟是仰头大笑。 清湛的笑声也好似穹庐从车厢内缓缓的飘荡出去。 …… 白皙的面庞好似皎月绽放,勾魂摄魄的瑰丽眼眸因为眼眉处深浓的笑意而更是增添了无尽的撩人风情,眼角的那颗泪痣也更显得深了,却又带出越发失魂的魔障…… 沐清秋傻傻的愣住。 曾以为那个漫画书上的美男就已经让她无力转眸,而当这个人真切的在她眼前,在她眼前这样笑着的時候更让她心跳一阵加速,面颊都通红的灼烫。 这个人原本在她的眼中就是最美的,可现在因为他眼角的那颗泪痣更平添了数不尽的风华。 ……就算是无关情爱,也被这个男人的倾世风华彻底的吸引了。 脑中一片空白,直到耳边猛地听到一声飘忽的轻哼,u72l。 “……沐相?” 那般清冷的语气,只让沐清秋脑袋里瞬间清明,她忙垂下头,“臣惶恐?” “惶恐?” 头顶上那个帝王的声音转瞬便又清冷,随后,头顶上的乌纱似乎被什么轻轻的拂过,那个栀子花的气息乍然靠近。 “……果然不是君子……” 沐清秋一愣,一团雾水的抬头,却只能看到那个明黄色龙袍的背影走出车厢。 什么意思? 还有……这车什么時候停的? 沐清秋正想要追过去,又听到那个已经走出车厢的帝王甩出一句话来。 “呆在车里?” “……” —————————————— 车厢外,除却一众的侍卫随从,就是郁郁葱葱的草地,远处的山峦绵起彼伏,好不雄伟。 想必若是站在当中,那风景是独好的。 想必那微风吹来,就是一头烦闷也会给吹散的无影无踪。 可惜--声了她人。 沐清秋透过车帘的缝隙往外面看过去,嘴角紧紧的抿到一处。 不远处,那个明黄色的身影正和那个安乐王爷站在一处,不知道在聊着什么。可照着那个花美男王爷時不時往车厢内投过来的视线来看……或者谈的就是她? 突的,车厢的另一处传来轻轻的敲击声,“清秋?” 付大哥? 沐清秋眼睛一亮,赶紧的转到另外一处的车帘侧。“我在。” “皇上给你安排的什么课业?说来听听,或许我可以帮你。”车厢外,付少清这般说。 课业? 沐清秋眉心抖了抖,低头看了看自己刚才在那个君王案几上拿到的镜子,那面镜子里,她的两眼红肿的像是两颗核桃。就是明眼也知道她刚才哭过了。 或者说,她刚才那没有君臣的嚎嚎大哭,倒也引发了这个帝王的些许怜爱之心?才没有让她此刻在众人面前出丑。 她扯了扯嘴角,“没事,我能应付的。” 车厢外,付少清明显的松了口气。“那就好?” 随后,又是寂静。 “清秋。” “付大哥。” 两人几乎一起开口,随后不禁又是一笑。 和这个帝王给她的感觉不同,付大哥便犹如一团煦日,总是让她觉得温暖。 “付大哥,你先说。”沐清秋道。 策马在车辕一侧的付少清看着紧闭着的车帘,便好似看到那张清秀的面庞,他咬了咬牙,“小心点儿。” 沐清秋心中一暖,知道他提醒的是什么。 虽说这个沐清秋是男子的事情恐怕在朝所有的人都相信,可到底只是原来的那个沐清秋种种所为的结果,至于她这个沐清秋,整日里和这个帝王朝夕相处,难免会露出些破绽。 ……破绽? 脑袋里突然出现那个君主刚才走出去的時候甩下来的那句话——“果真不是君子……” 什么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 沐清秋捂着脑袋,终于往车辕撞了过去。 外面的付少清听到她低低的呻吟,胸口猛地揪了下。“怎么了?” “没,没事?”沐清秋忙摇头,却也忘了外面的付少清根本就看不到,“放心,我能搞定?” 说着,更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却不知道她这话是给说付少清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 不远处,便在青草徐徐当中。 炎霁琛看着那清风送爽,嘴角不着痕迹的勾着绝美的弧度。 “皇兄,今儿您很高兴?”炎霁伦走过来, 炎霁琛瞅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炎霁伦只是挑了挑眉,随后立到了兄长身边。 眼前的风景不过是最普通的,可因为身边站着皇兄,便是心境都不同了。 只是此時耳畔闪过的却是停车之前,兄长车厢中传来的笑声。 炎霁伦抿了抿嘴角,“皇兄已经有三年不曾这样笑过了。” 话音罢,炎霁琛的眼底划过暗光,脸色也慢慢变得深凝起来。 就是不看皇兄脸上的神情,炎霁伦也知道自己挑到了皇兄的痛处,可还是决意说下去,“皇兄,他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他了。” 炎霁琛只是看着远处的山峦,不置一语。 炎霁伦看了眼自家兄长,心下一沉,自小跟在皇兄身边,直到现在已经十余年,虽说有時候还弄不懂皇兄在想什么,可也算是能猜出来五六成,不由得又转头往停靠着的车驾看过去一眼。 ……那个笑的开怀的人,那个肆无忌惮,好似心无城府的人。又怎么会是几个月之前还在朝堂上把皇兄逼得只能隐忍不发的那个人? 他明知道自己应该适可而止,可还是忍不住继续开口,“……且江南水患一案也是……” “阿伦,你想说什么?” 一旁的皇兄打断他,转头定定的看向自己。眸光中只若深邃。 ——————— 你敢说没有肖想与我(五)感谢亲这几日来的月票 炎霁伦心下一动”每次兄长口中吐出“阿伦”这两个字的時候”那就是说只是兄弟之情”没有君臣”想说什么就可以直说”就是犯下了什么罪过”也谈笑中散尽无需再提。 ……或许三年前的事情”皇兄已经放下了也说不定。 炎霁伦略微沉吟”“弟以为沐相离魂之后”似乎无心朝政”且聪慧也不如之前十之一二”或许皇兄也该放他回去了。” 回去, 炎霁琛的眸光暗了暗。 那份不过几日就已经翻阅了不下十遍的折子内容此時只像是走马观花般在他眼前一一掠过。 她想要离开”他当然清楚。且”也不是不曾想过应了她的这个请求。 炎霁琛闭上眼睛”脑中闪过的却是那张平淡无奇”只仅仅清秀的面孔”她的笑”她的怒”她的哭”甚至于她堪若痴傻的目光。 果真是又痴”又傻…… 炎霁琛睁开眼睛”幽亮的眸光中只若光华。“阿伦?你以为我会把她留在朝中几時,” 听到皇兄话里隐含的意思”炎霁伦面上一喜。“皇兄?” 炎霁琛浅浅的笑了笑”抬手拍上炎霁伦的肩膀”“朕知道你和沐相的关系不错”放心……她早晚是要离开朝堂”只是现在还不是時候?” “是”多谢皇兄?”炎霁伦忙躬身”随即又想到之前皇兄警告他的一事”忙又郑重表态”“皇兄”臣弟绝没有不该有的念头。” 炎霁琛侧目瞅了他一眼”幽暗的眼眸里微光闪动”“朕知道。” “那就好?”这回”炎霁伦是彻底的松了口气。 再转头看向那个合着车帘的车厢”只觉得神清气爽了许多。 “啊”对了”皇兄”你给沐相安排了什么课业,说来听听?”炎霁伦追问过去”英俊的脸上兴致盎然。 炎霁琛也不由往那个安静的车厢瞅过去”嘴角勾了勾”“你不是说她不甚关心朝政,我也不过是让她先熟悉一下”免得回头到了京城”就是一问三不知。” “哦”也对?”炎霁伦点头。随后又是恍然”“难怪皇兄要和他同乘了”原来是为了这个?” “皇兄果然是皇兄”倒也难为了?” “……” ***************************** 就在沐清秋几乎就要蹲在角落里画圈圈的時候”那位帝王也终于回来了。 而后车马继续前行。 沐清秋瞅瞅外面缓缓往后面撤过去的风景”垂下头”偷偷的瞟过去。 这位爷进来之后”就是低头看着那些折子”连看也不看她一眼”周身更是凌冽包裹着淡淡的寒气。 ……刚才据她目测”这位帝王也不过是和安乐王爷聊了聊天。 ……又或者这些折子堆在车厢里的折子”写了些让他烦心的事情, 眼看着这位君主的面色越来越黑”最后沐清秋也只能判断出果然是第二个原因。 她叹了口气”低头看看自己手里头捏着的佛经。貌似到现在她一页也背不出来。 思来想去”最后决定移过去” “臣不才”愿为皇上分劳。” 话音落地”终于引来了那个帝王淡淡的一瞥”却又半似嘲讽”“沐相哭了那么一通”也终于是想起来自己分内之事了,” “……”沐清秋没有抬头”眉角轻轻的颤了颤。 哈? 果然是帝王啊? 高兴的時候就一口一个“清秋””不高兴的時候就什么“沐相”? 不过”听意思好像这个帝王并没有把她刚才哭的那样稀里哗啦的事情放在心上。 便是心头也还有些混沌”可也算是暗暗松了口气”沐清秋弯了下身子”道”“是臣愚钝”自从离魂之后”便总是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幸得皇上宽厚”才不予和臣计较”臣……” 沐清秋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这个帝王拦腰截住”“朕看沐相的伤是好的差不多了”阿谀的话倒是信口拈来。[.超多好看小说]” “果然不是君子……” 再听着头顶上飘忽过来的字眼”沐清秋总算是明白了这位君主离开的時候说的意思。登時胸前就开始泛滥起一股恼意来” ——不是君子”那不就是说她是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小人了, 果然”之前温柔的好似春风的皇帝真的只是这个人偶尔发发神经而已?? 沐清秋深吸了口气”再度叩首”“臣以为圣明君主理应亲君子而远小人”臣自责并非君子”故而还请——” “啪——” 再度”她的话又被拦截下来”这回不是那位君主”而是跟前软褥上跌下来的七八份折子。 “朕这里正需要沐相这样的非君子?你先看着”回头把解决之事记下再告诉朕。” “……” ———————————— 沐清秋抱着折子”慢慢啃。 所谓圣命不可违。 何况刚才也是她自己主动想要帮这个皇帝忙的? 所谓圣心不可揣测。 还真是无所能预知这位帝王的喜怒哀乐了? ……只是这个折子还真是晦涩难懂啊? 也幸好之前这个帝王也给她看过几本折子”再加上她对这些什么之乎者也的也算是了解一点儿”所幸很快就明白了折子里所写的。 无非是关于西北有可能发生的战事”还有银两的事情。而翻到最后一本”却直接让沐清秋瞪大了眼珠子。上面明明白白的竟是写着关于皇帝后宫侍寝子嗣的事情。 她是知道古来皇帝的后宫和前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就是侍寝子嗣”宠溺哪个妃嫔的事情也都是有可能会在朝堂上议论的”可这样明摆着看着折子还真是头一次。 再看上折子的人”是什么御史大夫贺中林。贺中林”莫不是年近古稀的老头子,竟然这么关心人家房间里的事情, “贺中林二十有二”尚无婚配。”突的”身侧一声轻哼。 嗯, 沐清秋意识到自己又不小心把肚子里的话给吐出来了。她咬了咬唇”旋即很是正经的把这份折子递上去”“臣以为皇上回京之后第一个就是要给这位公正不阿的御史大夫赐婚”命他两年抱三”然后他就不会再上这种折子了?” 炎霁琛看了她一眼”掀开折子。大致掠过之后”嘴角缓缓勾起”“这个主意”便不错?” 而后抬笔”在折子上挥笔御书。 很快”便批阅完。低头吹了吹上面的墨渍”却又转手交给她”“看看。” “……” 沐清秋愣了愣”还是接了过来。 但见上面的红字明白的写着”“朕欣慰”以为卿为国操劳”理应早日连理”特赐沐相主婚。” 啥, 沐清秋怔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皇上”臣——” “怎么,”炎霁琛淡淡的看着她”“……朕给你的折子当中”这是沐相第一个给回复的。岂不是说沐相颇为在意,要不然”就是沐相对朕的后宫也有微辞,” 沐清秋脸上白了下”忙躬身”“……臣”臣不敢?” 看着她头上的乌纱”炎霁琛嘴角不着痕迹的弯了弯”“好了”忙你的?” “是?” 沐清秋赶忙的开始研读起刚才自己只是粗略看过的折子。 只是抬眸”竟闪过的还是那个贺中林所奏的一一事宜。 他是帝王”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美女三千”就是天下的女子也都是他的。 她又怎么能—— **************************** 又是两日。[.超多好看小说] 比起前两日对着那本怎么也看不熟的佛经来说”沐清秋这两日总算是过的充实了。 周边没有了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只低头看着那些她陌生而又熟悉的东西”字字研读。 说陌生”是因为在她的研究历史上”很少涉及奏折”更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亲眼看着古代的帝王是怎么在折子上批阅的。 说熟悉”是因为对于研究历史的她来说”这折子上的内容对她而言”并不算是太过陌生”甚至于看过了有些地方”对于曾经某些很是不懂的历史原有文案”真是醍醐透顶。 比如说礼部侍郎接待使臣曾稍有不怠”更也以次充好”照律例”照新帝登基三把火来说”再参照江南水患一案的那些大官们”至少也是个贬官的下场”可最后那个帝王只弄了个免去俸禄三个月完事。 她自是不解”追问之后才知道那个礼部侍郎是这个帝王后宫宸妃的兄长。 哦~? 原来是皇亲国戚? 事后”沐清秋差点儿狠狠的拍自己的脑袋瓜子。 幸亏了她还以为自己之前研究历史至少也算是稍有成就”可却根本就是死读。 古来就是情理法三者交叠不清”她又怎么只能从理法两者去考虑呢,那些史书上所言的种种和常规标识不同的”就和千年之后的那些个案例大同小异”都是有着各种各样的隐秘”也就是情啊。 情啊? 就是这个帝王再怎么英明”再怎么睿智”“情”这一字多了”早晚也是个昏君? 昏君? 当沐清秋立在夜色下”看着头上那皎洁如月”满目星空的時候”只能吐出下面三个字来。 昏——君——啊—— 倏的”身后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沐清秋忙转头”脸上也已经堆上了满满的笑容”却在看到来人是那个安乐王爷的時候”大大的松了口气。 “王爷”您怎么过来了,”她问。 看着沐清秋前后变得这么快的脸色”炎霁伦诧异的挑了下眉头。“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啊?” 沐清秋闪呼了下眼睛”呵呵的笑开”转头往前面看过去。 这几日听闻朝中大事繁多”驾辇也便是加紧赶路”今日竟是连驿站也错过了”只能露天行营”而这个新帝倒是也自在”欣然便允了。 如今”他们正停在一片穹宇当中”临湖而立”方圆十里”都有侍卫守护”而他们的正前面不远处”侍卫们正在生火”随行的大厨也开始忙碌着”炊火轻烟带起恍若塞外的风情。 …… “想着上次还是托王爷的福”才知道天为被地为床的感觉竟是这般浑然天成”现在想想”还真是怀念。”沐清秋道。 她本想着躲开那位花美男王爷的探寻”可看着眼前这样的情景”竟想到了当初和这个安乐王爷同行的時候。 不必阿谀奉承”不必小心翼翼”是想怎样就怎样”虽说过的想比清贫了些”可却是她觉得最舒服的几天。 闻言”炎霁伦也有些怀念”只是脸上或多或少的还是带上了那么一点儿怪异” “你真的喜欢,”眸光闪了闪”他问道。 “是啊?”沐清秋点头”随后察觉到不对劲”“你什么意思,” 炎霁伦摸了摸鼻子”“其实”那時候”我还以为你那个离魂之症是假装的”所以都是故意的”却没想到你比我还适应”呵呵”想来倒是我更别扭”更不自在一点儿。” “什么,” 沐清秋陡然冒上一股火气”声音也突的拔高。 还不等她发火”炎霁伦已经一个闪身蹦到一边”而后张嘴就喊”“付将军”本王有事找你——” “……”前沐了头。 沐清秋瞪着炎霁伦那很是潇洒离去”直接走向付少清的背影”滋滋的磨着后槽牙。 ……这个花美男”竟然知道找帮手? ———————————— 夜色终于笼罩。 点点的篝火映出众人的面庞”比起白日里更又平添了富足的神采。 沐清秋吃过了那些大厨们精心准备的饭菜”就坐在一边”看着另外一丛篝火处的帝王公然的笼络人心。 四周随行保护的侍卫”他给叫过来坐下一半儿。 篝火下”他低低的和那些侍卫们说着话”虽只是和颜悦色”浅笑颌首”可盈盈的面孔在火光的辉映下”更是剔透的像是璀璨的珠子。而眼睑下面的泪痣娇艳欲滴的好似鲜红的血液。又似乎玫瑰的花瓣。 他的声音很低”隔着这么远”她自是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可那声线却是莫名的传到她的耳朵里。就像是这几日对于折子里她不懂的那些词汇”他总是在她的耳边细细的详读”诱导。往往几句话”就会让她恍然大悟”可那魅惑的声线总让她不想那么快就明白。即便她明知道这个人周身所有的一切她都应该远离。 ——“你在看什么,” 沐清秋转头”旁边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安乐王爷”一个是付少清。 沐清秋嘴角抽了抽”自从那个安乐王爷和她说了那番话之后”就一直和付少清呆在一起。这会儿吃过了饭”倒是敢过来了。 “王爷”皇上在那边?”她往那位帝王的方向指了指。 炎霁伦笑着摇头”“本王才不去搅扰皇兄的雅兴?来”咱们三个亲近亲近。” 说着”就拉着付少清坐到了沐清秋旁边。 “……” 沐清秋背脊上寒了寒”却也给让开了点儿地方。 付少清皱眉看了沐清秋一眼”抬手给她递过去一杯水。 沐清秋接过来”一口喝下。 冰凉舒爽”好像一下子浇熄了她心头不应该燃起的莫名火焰” 她头也不抬”只是默默点了点头”“白天要批阅奏折”晚上还要笼络人心”亲民爱民”也实在是辛苦。”u72l。 “咦,”炎霁伦挑眉”“听沐相这语气”似乎是对皇兄很不满意?”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看了眼一旁的付少清”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莫是王爷这几日没看到清秋被折磨成什么样子,就是连做梦”梦里也都是国计民生”朝中大事。” “真的,” “假的?”沐清秋无力的翻了个白眼。 这時候”去给她预备伤药的如尘也走了过来”“公子”该换药了。” “我来?”付少清接过来。 如尘看自己公子没说话”也便恭敬地退了下去。 一旁的炎霁伦也乖乖的闭嘴没有说话。但看着如尘拿过来的那个药正是先前炎霁伦给沐清秋拿过去的。 …… 掀开沐清秋的胳膊”又细心的把之前包扎的给拨开。 灼灼的火光之下”先前的刀伤还没有好”又给添上了新的深痕”交错的刀伤在沐清秋显得纤细的胳膊上更若狰狞。 付少清的动作一如的轻巧”沐清秋仍感觉不到丁点儿的疼意。可看在炎霁伦的眼里”还是因为那狰狞的伤口狠狠的皱了下眉头”“很疼?”他问。 几乎同時”付少清的动作微微的颤了颤”沐清秋也感觉到了些许痛酸。 她悄悄的瞥了眼转瞬便恢复了正常的付少清”转头冲着炎霁伦一笑”“那人的武功很高”等流了血我才感觉到疼?” 听闻”炎霁伦的眉心猛地一拧”一贯花美男的脸上也鲜少的露出一股阴沉”“……听说皇兄出手也没能留住他,” 沐清秋一滞”小脸上只白了白。 ——“沐清秋”便不是死在主上的手里”你也会死在这个人的手里——” 脑中那个人离去時候的嘶吼”她又怎么能忘? 也便是如此”她才要想着早些离开。 而也就是这時候”头顶上也好似被一阵阴凉的气势笼罩。 她下意识的抬头往对面那个篝火的方向看过去”那个俊美的帝王依旧正和四周的那些军士联络感情。那笑意盈盈”并不曾往这边瞥过半个眼角。 沐清秋低下头”也专心看向自己的胳膊。 …… 火光下”炎霁伦看到了沐清秋脸上一闪而过的苍白”只以为是付少清的动作太过僵硬了”“付将军”你轻点儿?” 付少清刚毅的脸上又绷了绷。还没说话”沐清秋就已经揽了过去”“王爷”你要是看不顺眼”你可以来啊?不过说好了”要是我觉得你还不如付将军的话”你可要向付将军赔罪,” “沐清秋?”炎霁伦一怔”随即恨恨的喊了一声。 沐清秋嘻嘻一笑”挑眉弯唇之间却应若别样风华。 炎霁伦看的呆了呆”随后抿住嘴角”也低头看向他胳膊上的伤处。 伤处无疑是狰狞万分”可旁处的皮肤却是细腻光华”在火光处更好似剔透的犹如美人如玉。他本以为他脸上只不过清秀而已”可没想到这袖下的皮肤竟好似女子。 炎霁伦的眉头拧了拧”眼底里也慢慢的浮上了一层幽光。 而这時候”付少清也已经包扎好”转手把袖子给翻掀下来”“若是沐大人觉得累了”就先去帐子里歇会儿?” “……好。” 沐清秋刚要起身”便看到那个先还在那篝火处和军士们聊天的君王已经往这边走过来。 围簇在这里的众人也忙站起来”躬首辑拜”“见过皇上——” “不必这么多礼。都坐?”那帝王眼角含笑”幽淡的目光在沐清秋身上停了下”而后移开。 沐清秋咬了咬牙”也只能先坐下来。 **************************** 这位帝王在那边说的什么”她不知道。只知道人家一坐下来”就询问付少清关于西北边境的一些看法。付少清神情凛然”很是认真的回答。而一旁的炎霁伦也是听着连连点头”時不時的也插上几句话。就是旁边听着的一众将士们脸上也因为这话里的内容神色动容。 沐清秋坐在稍微靠远一点儿的位置”低头只把玩着自己袖子上绣着的云纹波澜。 就是她不想关心”这什么西北边境的事情也知道个大概。这个世界西北边境相邻的不是匈奴”也不是她所知道的任何一个少数民族”而是个叫做游族的国度”那里的百姓虽说也有耕种”可也是大多游牧为主。和她所知道的历史类似的是他们的首领也被称为可汗。 似乎自从炎氏王朝创立之初”就多有征战”也曾以和亲得过一阵子的和平時间”可现在新帝继位”那边的游族又开始蠢蠢欲动。先是小规模骚扰”然后就是掠夺。据最近得到的那个六百里折子说”游族那边已经在暗暗的招兵买马了。 是以男子便是要为国杀敌”保疆为土。所以在那个帝王在众位将士跟前说起西北边境事情的時候”几乎人人脸上都露出热切的神情”尤其是付少清。 他本就坚毅的面庞因为旁边亮光的关系”几乎能看到那双眼睛显现出来的灼灼火光。就是整个人也好似因此蒙上了鲜活的气质。 她的付大哥啊? 不应该只是给她包扎伤口”守护在她身边”而是应该驰骋疆场”保家卫国的英雄。何况”她本就不是原本的那个沐清秋”又怎么能让她的付大哥这般倾心倾力。 “……沐大人……沐大人……” 一声又一声的低呼让沐清秋回了神。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经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而眼睁睁的篝火旁边的那个帝王正冲着她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刚才沐相一直盯着付将军”倒是朕喊了你几声都没有回神?” 你敢说没有肖想与我(六)加更 那个帝王的话音落地,沐清秋只觉得自己脑袋上都快冒烟了。[] 旁边的炎霁伦嘴角猛地抽了抽,付少清的脸上也一闪红晕,而再看一边的那些军士赶忙低垂下去,就好像刚才就什么都没听到。 ……这什么意思? 莫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有那种嗜好? 沐清秋咬牙,缓缓站起了身子,又是弯腰一辑,“花非花,雾非雾。虽说臣刚才是盯着付将军看,可臣脑袋里想的却是西北边境之事,若是让皇上误会了什么,确是臣的过错。” 之前听付大哥讲过,这个沐清秋曾在众人面前公然不给这个皇帝颜面,虽说现在她没这个胆子,可人家都欺负到她的头上来了,她总也是要反击一下的。 对着沐清秋这番话,炎霁琛并不以为忤,只是挑眉浅笑着,“哦?不知道刚才沐相想到了什么御敌良策?” 沐清秋抬头,“臣以为根本就不用御敌?” “什么?” 听到她这一句话,在场的众位军士的脸上都有了各色的神色,不屑,怪异,嘲讽,种种。炎霁伦和付少清看向沐清秋的眼神也微微有了变化。尤其是付少清,脸上更是一现苍白。 “哦?说来听听?”炎霁琛面色不变,只是眼中幽芒微动。 沐清秋微微一笑,挺身而立,“臣以为自古两朝开战,莫不过于争夺。” “争夺?” “不错?”沐清秋点头,清湛的目光扫过众人,“人有贪心,就如同江南水患一案,竟牵扯出这般的贪官污吏。而国有贪心,不是嫌国土不够大,就是嫌百姓不够多,自己这边多不来,就只有靠抢。所以便有了征战,有了杀伐。游族也不外如是。” “所以臣以为先开放边境贸易互市,用我炎氏王朝的东西换取他们游族的东西,互惠互利。更甚是和游族更远一点儿的地方相通。” “一来让游族没了想要侵犯我,朝的借口,二来让他们见识下我,朝的雄厚实力。(.无弹窗广告)更也是和其他异国番邦表示我炎氏王朝的态度。犹如我,朝帝王,胸襟广大,宽厚待人。若是他们执迷不悟,再开战也不晚。” 对于多年研究历史的她来说,早她第一眼看到那些折子的時候,就已经知道如何应对——直接剽窃她所知道的那些历史前人的做法就可以了。甚至于她都可以洋洋洒洒的随口讲出上千字的典故来,可是她不想说,因为自从那个神马“天子门生”之后,她就已经决定要做个哑巴。要不是刚才那个帝王就差直接点出来她有某种嗜好,她才不屑说出来。而就是这几句她也是斟酌着用词的。 ……不知道那些军士能不能听懂,反正凭着这几位人士的聪明想必转眼就能举一反三。 而果然,就在她话音落地之后,三个人的脸上先后都慢慢浮现恍然,欣喜,赞许的神情。 炎霁伦说,“先礼后兵,不错。” 付少清说,“届時若是游族再行开战,可天時地利人和早已经尽在我炎氏王朝,定能一击而中。” 炎霁琛神情莫测的看着她,“沐相不愧是我,朝肱骨。” 这是总结陈词吗?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随即闷闷的哼了声,赶忙的扶住自己的右臂。 付少清先一个神色大变,闪身就到了她跟前,“怎么了?” 沐清秋满脸痛苦的抬头,“可能是刚才说的太过激扬,以至于碰到了伤口。” “那……”还不待付少清开口,那个帝王已经道,“传御医,扶沐相到朕的车辇上休息。” 啊? 瞬间,沐清秋脑门上数道黑线。 她只是不想再应对接下来有可能面对的质问,她才假装伤重的,可怎么,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是又被人将计就计的设计了。 ———————————— 最后,不管是沐清秋不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无弹窗广告)她也只能在随行的御医陪伴下,进去坐了一路的车辇上。 那位尽心的御医不止给她重新包扎了伤口,还又给配了药。 “丞相大人,您好好休息?”而后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这一整套的路子下来,她竟是一点儿毛病也没有挑出来。 盖上旁边的薄被,从车帘里掀开一角,看着外面的篝火旁那几个促膝而坐的人。 冉冉的火光下,付少清,炎霁伦,那个帝王,德宝,还有那些她只觉得熟悉的面庞,突然意识到他们都是男人,那里也就是男人的天下。身在方外,便好似能感染到他们的胸怀气襟,几若又恨不得过去听听他们讲的是什么。 或许在古代女子是不论朝政的,可对于接受了现代教育的她来说,总也对国家大事有些好奇的。尤其是她觉得她完全可以做些什么,可又想到自己脖子上的脑袋,还有那满眼的秀丽江山…… 索姓,沐清秋闭上眼睛。 车厢外,隐隐的话语声传来,此起彼伏的声线,就像是催眠的曲子。 然后,她真的睡着了。 …… …… 沐清秋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梦里头那个人正冲着她露出异常温柔的笑容,就是那栀子花香也温暖的像是夺目朝阳。 他说,“清秋,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他说,“清秋,你究竟是谁?” 她呵呵一笑,高兴自己终于可以以小女子的神情看向他,“你猜呢?” 而后,又看着他拧眉的样子,暗暗发着花痴,可到底没办法忍受住心头对这个俊美似仙男人的心悸,很快就老老实实的坦白,“其实我是从千年之后来的人,根本就不属于你这个世界。” “当真?”他那俊美的神情微微的凝了凝,眼睑的泪痣也异常的红妍似火。 “嗯,当然是真的。”她点头。眼睛里冒出红心的泡泡。便是在梦里,就肆无忌惮? 而就在她被眼前这个比起漫画上所画的那俊美谪仙的人还要美的不像话的面孔迷惑的神魂颠倒的時候,那一脸的温柔突的消弭,转瞬便是阴沉,“沐清秋,你是妖孽?” 梦境和现实重叠,沐清秋吓了一跳,忙摆手。“不,我不是?” 可却不容她反驳,身侧猛地再度出现两个侍卫,他们一个箭步过来,死死的压住了她的胳膊。 眼前那个俊美谪仙的人也乍然消失,不止如此,更现出一个铡刀。 而那铡刀诡异的正是包青天用的虎头铡。 “不要,不要?”沐清秋使劲的挣扎,可怎么也挣扎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铡刀缓缓开启,越来越近。 她明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可就是在梦里也对这临头的死亡吓得魂飞魄散。 “皇上,我不想死?” “……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做?” 可就是她这样喊着,那铡刀还是转眼到了跟前,然后眼前一花,又变成了狗头铡。 “哼,假冒大员,就是用虎头铡都便宜了你?” 。啊啊啊——u72l。 不要? 沐清秋觉得自己脸上都飙出泪来了。 “我知道那个福王想要造,反,我可以当污点证人,就是要我做卧底也干啊啊……” “……还有,我会的很多,我知道那些历史上的有道明君是怎么做的,你看,我知道那什么‘天子门生’我还知道‘边境互市’,就是吏部官员,福利统筹,我也知道,我我绝对能给你开创个贤明昌盛的帝王時代,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说道最后一个字,那几乎眼看着就要落下来的铡刀猛地停了下来。 而后就在她的一片泪眼模糊中,狗头铡没了,那两个侍卫没了。 早已经消失了的那个人也再次出现在她眼前。笑容满面的看着她。那模样,就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清秋,这才是朕的好丞相?乖——”说着,抬手就要伸过来。 沐清秋瞪着他,就是眼前那张再倾国倾城的面孔再漂亮一百倍也没办法平息她此時心头的怒火。 和现实里的他一样,他就是这样欺负她的。可是现实里,她没办法,也没胆子反抗,梦里她又怎么能放过了这个机会?这样想着,她也这样做了。 而眼看着她一巴掌扇过去,可手下一空,根本就没打到。 再转头,那个帝王竟站在她身后,那薄薄的唇落在她的脖颈上,吹起她那里骤然而起的寒凉,随着,她觉得自己身上也诡异的泛起了一阵莫名的颤栗。就是在梦里的身子都险险的一软,嘴里几乎立刻就发出破碎的呻吟。 嘶—— 就是在梦里也不能抵挡住他的魅力了,是不是啊啊啊? 沐清秋只恼羞成怒,反手重重的拍了过去—— 手腕猛地被紧紧的拽住,几乎让她立時疼的低呼出声,耳边上更是传来一声低喝,“沐--清--秋--” “干嘛?”她愤怒的嘶喊出声。 ……怎么梦里她的声音竟然还带着回声的? “你可知道朕是谁?”同样,耳边上那声低吼也带着回声。 “还能是谁,当然是那个妖孽皇上……”沐清秋顺口就喊了出来,只是跟着只觉得腰上猛地一疼,就连嘴巴上也给狠狠的咬了一口。 嘶—— 好痛? 不等沐清秋疼得呲牙咧嘴,头顶上那个低沉的声音已经明晃晃的刺激着她的头颅, “敢说朕……妖孽?” —————————— 作者有话要说】咱的写作要有动力的,亲们不给红包道具鼓励,咱体谅也明白?可不留言,不给推荐票,就是免费的东西都不给……总觉得亲们不爱我啊啊啊 你敢说没有肖想与我(七) 那好似咬牙切齿的寒意,连着沐清秋脑袋里最后的一丝混沌也给缓缓的消散开去。(.无弹窗广告) 沐清秋睁开眼睛。 头顶上是盘龙的金色车厢厢顶,可近在眼前的那张绝美的面孔不正是那个帝王? “皇,皇上?“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面色僵硬。 ——这是她在做梦? “莫不是沐相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那个帝王的眼神像是鹰炙,让她全身的颤栗不已。 ……难道她不是在做梦吗? 沐清秋恍惚的想着,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已经习惯姓的把脑袋里盘桓着的话给吐了出来。 炎霁琛的眸光一黯,随后嘴角缓缓的勾出一道弧度。 很好…… 随后,倏的低头,吻住了她的。 沐清秋只觉得眼前乍然一暗,唇上就给覆上了柔软的唇瓣。 霎那间,本就恍惚的脑袋里空白了,那浓浓的栀子花香在她的唇上稍作停留,就顺着她愕然张开的嘴巴蔓延了进去,瞬间便是香甜的搅动着她口中的每一寸,柔软的唇舌勾起她略显的僵硬的舌尖,辗转缱绻。 ……天旋地转,地转天旋。 她一定还是在做梦?她的梦一定还没有醒? 为什么她只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里,又像是只不小心飞进了蛛网的可怜飞虫怎么也逃脱不开,甚至于还沉溺其中? 终于,唇间让她迷离的栀子花香收敛,迷迷糊糊的眼前只出现了那双闪着光亮的眼眸。 狭长的眼瞳带着幽深的颜色,细密浓重却仍然像是能数出来的眉毛柔顺的划出幽深的印痕,那颗晶莹剔透的泪痣在她的眼前乍然成型? 这…… 沐清秋霍得睁大了眼睛。 这不是梦,这是真的啊啊啊啊啊啊? —————————— 已经隐隐泛白的天色之下。 但见那个金黄色的皇帝驾辇之内猛地传出来一声尖叫, “啊——“ 随后,车厢一阵颤抖,一个人影快速的从车厢里跌跌撞撞着奔了出来。前不了这。 负责守夜正在巡视的将士相互看了眼,随后继续自己的路径。 没一会儿,不远处的一个帐篷猛地掀开,只穿着内衫的付少清立在光亮之下,尚未整齐的发鬓凌乱,脸上霎時有些苍白。 —————————— 沐清秋立在河边,凌乱的看着那盈盈的河水倒影出来的自己的身影。 便是在这样并看不甚清楚的天幕下,都清楚的看到了她面颊上的浓浓红晕。头上的发髻也有些凌乱,鬓角垂下来的发丝也好似女子的娇羞妩媚。 啊啊啊啊—— 她脑袋里此時此刻一遍遍闪过的都是那个帝王在她嘴里恣意亲吻的一幕。 她猛地捂住嘴巴,想要掩饰,想要告诉自己这都是做梦,都是假的。可却像是掩耳盗铃,就是自己摸着自己的唇,手掌心都好似有些许发麻的感觉传出来,就像是他在吻着她…… 啊啊啊啊—— 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亲她啊啊啊? 上次他亲她,她可以说是他喝醉了,可这次呢?难不成也和她一样偶尔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丞相大人,也就只有你自己有这个特色) 可,可就算是心里有这个想法,就像是上次她壮着胆子去亲他的時候,还不是因为趁着他酒醉,没反应,没意识,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可她明明是清醒着的啊?而且他的舌头还钻到她的嘴里…… 最重要的是,她是男的,不是吗? 啊啊啊啊—— 沐清秋几乎要暴走了,而实际上她也真的暴走了。 “噗通——“一声。 下一刻,她直接跳到了水里,掬起河水,狠狠的往自己的脸上泼过去。 蔓延在她腰部的河水波纹涟漪,她的面孔被冷水更是激起绯色。因为水汽而缕缕凝结在一起的发丝,映出女子的娇美。 这時候,一个惊呼陡然在岸边响起。 “沐清秋——“ 沐清秋回头,那个一贯温润优雅的花美男王爷身上的袍子略微凌乱,正站在不远处的碎石上,看到她回头,转头又看向身后瞪大了眼睛却又是茫然失神的如尘,“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你家公子拿毯子过来?“ “是,是?“如尘方如梦初醒,转身就跑着回去。 几乎同時,炎霁伦也跳到了水里,一把揪住她没有受伤的左臂。低吼出声。“你疯了吗?“ 沐清秋怔愣着看着他,眼前的这张俊美面孔眉眼当中的怒气,是那么的显而易见。却偏偏和车厢内的那个妖孽君主几乎交叠。 “你怎么了?“察觉到她的失神,炎霁伦抬手往她的额头上摸过去,却还没碰到她的额头,便微微的呆了呆。 一直他以为他沐清秋饶是博采多学也不过是内敛而行,只是清冷,可在他离魂之后,他時不時的嬉笑嗔怒,便一下子像是一副绝美的图画霎時鲜活起来,甚至于有時候几乎以为他是个女子。而现在那发丝间低垂下来的水珠,沿着他的面颊滑下,划过他的下巴,直接滴入他的领口…… 心头猛地一阵狂跳,早已经压下去的情潮此時像是泛滥决堤的湖水砰然而发。 喉结猛地滚了滚,眼睛里的神色也慢慢变得幽暗。 昨天晚上看到他的胳膊,他就已经心生疑窦,而现在,他的面庞竟是这般细腻,这般清晕,就是所见过的那些绝色美女的肌肤也不过如此。u72l。 他,究竟…… 第一次,炎霁伦的心头涌上了那般荒谬的念头。 这時候,已经湿透的沐清秋总算是察觉到了身下的乍然阴凉,猛地清醒过来。 好冷? 她颤颤的缩起身子,“回去?好冷??“ 只是正想要缩起肩膀,却发现自己的左臂被这人死死的拽着,根本就挣扎不得。“王爷?“她诧异抬头,却正看到炎霁伦慢慢变得幽深的眼眸。 心下登時一紧。 “安乐王爷,皇上有请?“ 这時候,德宝的声音在不远处乍响。 炎霁伦眼底的神色闪了闪,很快恢复了一片清湛。 他看了德宝一眼,还是先臂弯用力,把沐清秋从河里拽出来,“快出来?你想要生病吗?“ 这時候,如尘也已经匆匆取了毯子过来。“公子?“ 沐清秋上岸,赶紧的就裹上了如尘递上来的毯子,又冲着炎霁伦感激的点了点头,“多谢王爷?“ 炎霁伦抿唇,瞅了她一眼,而后走向德宝,“你先回去禀告皇兄,本王换身衣服就去。“ “是?“ 德宝颌首,转身离去。 沐清秋看了眼德宝离去的背影,转眸却看到不远处的付少清,付少清看到她,躬身一辑,“若是丞相不弃,就在臣下帐子里换下衣服?“ “好?多谢?“ …… 身后,炎霁伦紧紧的盯着沐清秋如尘还有付少清三人离去的背影,嘴角紧紧的抿到一起。 ********************** 沐清秋换下了已经湿了的衣服,整个人缩在被子里,手里捧着如尘不久前给冲泡的姜茶。 如尘跪坐在她面前,满目担忧,“公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您不是和皇上在一起吗?怎么突然就跑到河里去了,今儿奴婢看到的時候,真是吓了奴婢一跳,幸亏了太医刚才也来了,说您没什么事,不然临到京城,若是您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奴婢怎么和夫人交代……“ 后面如尘还说了些什么,沐清秋只是听的心不在焉。 刚才她只顾着让自己清醒一点儿,竟忘了最重要的事情,差点儿整个人都进到河水里,若是那時候不小心露出了什么马脚,就真的死定了。现在想想,还真是后怕。 ……只是刚才德宝什么都没说,那是不是说,那个帝王谁都没说?也对,怎么说那个帝王也做了不应该做的事情。又怎么好说出口? 可似乎付大哥也有些不对劲,刚才他什么都没有问,给她预备了衣服之后就出去了,现在也没有露头。照她对付大哥的认识,怎么样也是要关心一下的? 莫不是,他已经猜到了她为什么这样激动? 嘶—— 背脊上霎時寒了寒,沐清秋忙低头喝了口姜茶。 暖暖的,便是在入喉的時候就把那些寒意驱除殆尽,可好像又有淡淡的栀子花香的感觉在口腔里弥漫。 嘶—— 沐清秋打了个颤。 突的,脑中灵光一闪。 沐清秋抬头看向如尘,眼中光芒四射,“如尘,你觉得本公子如何?“ “啊?“ 如尘愣了愣,突然间只觉得自家公子的眼睛里好像冒着绿光。 …… …… 车马继续前行。 和前几日一样,沐清秋坐在车厢的一角,那个帝王稳稳的坐在文案之后,占据了大半个位置。 而车厢里,也是异常的寂静。 沐清秋看着手里的折子,時不時的往旁边那个帝王的方向瞄过去,但见那位帝王心神合一,凝神看着手头上的案折,只好像旁边没她这个人的存在。 ……人家就好像早晨那一幕根本就没发生过,她也应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 沐清秋默默点了点头,抬头看过去,“皇上,臣之前上的那个折子……“ 那位帝王头也不抬,只甩出这五个字。 “佛经,看完了?“ …… ———————— 亲们,三八节快乐啊? 你敢说没有肖想与我(八) “……” 沐清秋闭了闭眼,她就知道这个帝王会这么说。 索姓,她把手头上的折子放到了一边,遥遥的跪倒姿态,“臣有一事想要恳请皇上。” “什么事?”那位帝王抬眼瞥了她一下。 沐清秋斟酌了下,“臣想纳了如尘。” “什么?”那位帝王的声音陡然高了些许,手头上忙着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沐清秋只觉得自己头顶上顶着好灼烈的两道目光,可也只能硬着头皮接承下来,“……臣,臣在江南郡府衙的時候,某天清晨,一時兴起,就,就……” ——后面的话不用说了? ——想必那天早晨府衙上下也都传言她和那个如尘在房间里搞东搞西了。 她抿住了嘴角,只等着那位皇帝的言辞。 其实她不过纳个侍妾的事情根本不用给这个皇帝说,只是她这样说也不过是想要这个帝王知道“她”是正经的男人,不是传言的有某种嗜好的某种人。 炎霁琛看着她,她的头上还有些湿濡,甚至于河水的气息也微微散露在这车厢里,在那朱红色的官蠎之下看到她半截露在外面的手指,小巧白皙。 纳妾?也亏得她想得出来? “沐清秋?”炎霁琛直接喊她的名字,看到那个跪倒在软褥上的身子诧然的动了动,随后他微微扬了扬唇,“你对女人……有兴趣?” 啥? 沐清秋脸上一红,随后又立马反应过来这个帝王话里的意思。 神马?莫不是说她只对男人有兴趣? “皇上,臣——”u72l。 沐清秋抬头就要申辩。那个俊美谪仙的帝王却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狭长的凤眸里,那似怒似笑的阴寒一下子就汹涌到她的脑袋里。而后就听到那位帝王嘴里低低的说道,“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沐相这话也不过一月有余,便忘得干干净净了?” “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原来,沐相也不过如此?” 最后,那位帝王冷哼了声,低头再也不去看她。 出沐那看。沐清秋傻傻的听着,内心里早已经泪流满面了。 啊啊啊啊—— 她什么時候挖的这个坑,却让自己给跳下去了啊啊啊? …… 沐清秋背对着那位帝王,佯装低头认真的看着手里的折子,早已经愤恼不已的暗自挠头了。 身后,炎霁琛看着她颤抖不已的背影,嘴角缓缓的勾起一抹弧度。顷刻,又是风蔓绝尘。 ************************* 焦头烂额也好,烂额焦头也罢。 路上休息的時候,沐清秋总算是能从那位皇帝的钦差御辇中下来了。 幸亏得外面的空气清新自然,那泥土的芬芳还有叶绿的气息都是那么的沁人心脾。 只是转头看到炎霁伦正施施然的走过来,沐清秋还是忍不住迎上去,“王爷,有件事清秋想要请教。” “什么事?”炎霁伦欣然应诺。 …… …… 两个人站在钦差驾辇暂時停靠的路边草丛当中,模糊的让沐清秋好似想起那天这位花美男王爷带她去过的那个村头小山坡,夜色里那萤虫迭迭的身影也好似在她的眼前一闪而过。 看到她的神情,炎霁伦微微一笑,“若是行程和上午差不多的话,今儿晚上就会到那个村子。” 沐清秋心里微微一惊,懊恼自己怎么就在这兄弟两人跟前一点儿心事都藏不住呢? 她干咳了声,有些嗔怪的瞅了炎霁伦一眼,“那种小儿女情怀,我怎么会想念,我是有事想要问王爷……就是关于皇上……现下里有几位皇子?” 炎霁伦一愣,眼中沉暗的光色闪了闪,“你问过皇兄了?” “没有,这种事情我怎么敢问?”沐清秋忙摆手。 “那就好?”炎霁伦松了口气,随即看到沐清秋满脸诧异的神情,又扯了扯嘴角,“你这离魂,倒也是真忘得干干净净?” “什么意思?” 沐清秋追问过去,她可是从这位花美男王爷的嘴里清楚的听到了他话里淡淡的嘲讽还有叹息。 炎霁伦低头,略微沉吟了下,“皇兄如今……并没有子嗣。” 什么?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 没有子嗣? 啊~~~ 难怪了?难怪了?? 随后又转念想到这个花美男王爷貌似到现在也都还没有娶妻。 倏的,背脊上霎時就打了个激灵。 “怎么了?”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炎霁伦上前了几步。 沐清秋吓了一跳,立马就往后蹦了几步。嘴里赶忙的打着哈哈,“没事,我没事?好的很??” 还说什么她断袖? 说不定真正断袖的是他们兄弟两个? 想着,浑身的汗毛又不自主的抖了抖。 随即脑海中又莫名浮现出这位花美男王爷和那位俊美妖孽帝王两个人……的某种画面。 嘶—— 这要是叫她这种腐女情何以堪啊?? 沐清秋使劲的摇了摇头,看也没敢看身后的那位王爷一眼,赶紧的离开了。 炎霁伦看着她忙不迭逃开的背影,眉头怪异的拧到了一处。 这个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奇怪? —————————— 和安乐王爷谈完之后,再上了车撵,沐清秋明显的就更老实了。 除了老实的看着那位皇帝给她的折子,就是低头默背那本经书。 就是那本经书上的内容她早就已经确定了这辈子也不可能记得住,她也是一本正经的埋头苦读。 可到底还是读不了几页,耳边上就不自主的冒出来和那位安乐王爷说的那些话。 然后眼前的佛经上就好像浮现出那个帝王惊人天人的俊美模样。 ……啧啧,这个帝王也挺可怜的。 明明喜好男风,可后宫三千佳丽,还要和女人在一起……那可是怎样的纠结啊? ——不对?那个花美男王爷只说他皇兄没子嗣,没说他皇兄是断袖啊? 沐清秋懊恼的拍了拍脑门,这是她先入为主的错误啊? 可要这么说—— 脑袋里猛地有了某个念头,沐清秋的眼睛下意识的就往案几后面某位帝王的某处瞄过去。 就是什么都看不到,可也足以让人遐想无限啊啊啊? …… “沐清秋?” 突的,头顶上头然听到某个很是阴沉的声音。 “啊?” 沐清秋忙抬头,正对上那双隐含着恼怒的眸子。 “你在看什么?” 那一声怒喝,差点儿没让沐清秋再次跪倒在软褥上。 “臣,臣什么都没看?”沐清秋就差直接一头撞晕在软褥上了。 该死的,她刚才说的话就是连她自己都不信,更不要说是那个帝王。 果然,跟着头顶上又是一声冷哼。“你过来?” 沐清秋咬牙,也只能硬着头皮挪过去。 ……在距离案几还有一尺的地方停下来。 “近点儿。” “……” 沐清秋又往前挪了寸许。 “再近点儿?”这回,头顶上那个帝王的声音里头已经勃然怒了。 沐清秋闭了闭眼,就是不抬头也能清楚的看到那个帝王面色低沉看着她的神情,俊美的脸上现在应该已经变形了? 她深吸了口气……这回往前挪的大了点儿,差一点儿就撞到那张案几上了。 “你抬起头来?” 只是还没等她稳下来,那个帝王又语出乍惊。 沐清秋倒吸了口凉气。 就从上回这个帝王醉酒亲了她之后,她再看这位帝王的時候,她就很少敢真的直接对目过去了。就算是在看到那个花美男王爷,可因为那张曾经戴在这位帝王脸上的面具,她都能躲过一眼是一眼。 ……何况就今儿早晨他还亲了她? 这让她怎么面对啊?? 她踌躇了下,决定婉拒,“皇上,臣……” “怎么?沐相不想知道朕对你的折子怎么批复的?” 什么? 沐清秋被这突然的惊喜冲晕了头,光顾了惊喜了,赶忙就抬头迎过去, “怎么批复……” …… 后面的话直接就让沐清秋自己也扼杀在喉咙里了。 眼睁睁的,那近在咫尺的那张面孔上尽是淡淡的嘲讽,还有眼睛里那一闪即逝的冷意都那么清楚。 就是那张面孔格外的俊美谪仙,可这会儿沐清秋也只觉得全身一阵发凉。尤其是这个男人身上的那个明黄色的龙袍还有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意直接让她冷得说不出话来。 “……” 沐清秋咽了咽吐沫,扯了扯僵硬的嘴角,“皇——”上 后面的那个字还没吐出来,眼前乍然一变。 栀子花香猛地扑过来,然后眼前一花,视线里看到的就是头顶上的那个盘龙云纹的车厢,身后也给压到了软褥上。 当后背碰触到软褥,她才想到大喊。 “啊——” 可喉咙里溢出来的低呼早就给先一刻探过来的大掌紧紧地捂住。 然后,她的视线里出现了那个嘴角带着一抹莫测笑意的帝王。 ……那个帝王头上九龙盘冠的珠子在透过车厢进来的光线里熠熠发光,那张俊美的面孔也比早晨她模糊的看到的那张面孔更俊美妖孽了好几分,再加上眼睑边上的那颗泪痣,更好像有冰莲绽放刹那的光华…… 此時此刻,就是心底里还竖着什么防线,也在看到这个绝艳的瞬间,轰然倒塌。 ———————— 读者:要发生什么事了吗? 笔者:是啊,是啊? 读者【窃喜】:车震? 笔者:…… 你敢说没有肖想与我(九) 从第一眼看到这张面孔的時候,她就已经被倾倒吸引,就是先前一路上被这个帝王冷然喝止,仍止不住对这张面孔的垂涎,甚至于借着丝丝的酒意更早就亵渎了。 而他又主动亲过她,甚至于不仅仅只是唇与唇之间的亲近。 现在,他又是这样近的看着她,那樱红的唇更是在她的眼前映出迷人的色泽。 潜意识的想到早晨那让她沉醉的吻,喉咙里不自觉的咽下一口吐沫。 炎霁琛看在眼里,勾了勾唇,“清秋,你刚才看什么呢”” 温润的声音缓缓,险些再度让沐清秋迷醉,幸而脑袋里闪了闪,旋即想到梦里那个似真似幻的情形。梦里的那个他就是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更险些把她扔到了狗头铡下面。 嘶—— 沐清秋凛了凛。 ……她刚才在看什么” 她敢说吗”就是没捂住她的嘴巴她也不敢说啊? 沐清秋唔唔了几声,表示自己真的什么也没看。 “哦?”炎霁琛恍然的点了点头,然后嘴角一勾,目光沿着她的额头,眼,鼻,口,下巴,一点儿一点儿的往下移去……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只觉得那目光所到之处,身上的衣服都好像给剥了开。尤其是那目光移到自己胸前的時候,就是现在她身上裹着胸布,也知道这个帝王应该什么都看不到,可她就是好像感觉到这个男人眼睛里闪出的某种让她浑然发麻的目光。 她错了? 她真的错了,好不好” “唔唔--” 沐清秋挣扎着就要挣扎,可一挣扎才知道自己根本就挣扎不了。 人家什么武功也没用,更没有用那什么传闻的点血,只是用一条腿一只手就轻轻松松的让她全身上下哪儿都动弹不了。 “皇上,您饶了我?”沐清秋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眼神示意。 “想要朕饶了你””炎霁琛显然看懂了,问道。 沐清秋忙点头。 炎霁琛微微一笑,随后猛地低头,那栀子花香的气息瞬间就扑了沐清秋满怀。一个晃神,沐清秋险些又被面前的人给迷惑了去。 …… “安乐王和你说了什么””那个帝王问。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您监视我” 那个帝王挑眉,“那又怎样”事不可与人说”” 沐清秋忙摇头讪笑:怎么可能? 那个帝王幽幽一笑,而后凑近了她,“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沐清秋头皮一阵发麻:臣真的没什么都没说。 …… 炎霁琛半撑起身子,笑眯眯的看着她,眼底掠过一道危险的光芒。“朕本想过些日子再说,可好像沐相已经等不及了……” 什么等不及了” 沐清秋只瞬间觉得背脊上一阵发寒。 炎霁琛看着她,闲暇下来的一只手缓缓的拂过她的面庞,而就当指端和她的肌肤碰触的同時,沐清秋猛地颤了颤……但凡所碰触的地方无一不是让她觉得一阵阵的发烫,可几乎耳边上同時听到的话,却是让她又一阵阵的发凉, “清秋的折子上说想要辞官,朕也不是没想过应允,可是朕也实在舍不得。” “不说‘天子门生’,也不说‘互市’,想必清秋还知道更多有益朝廷裨益的法子,清秋乃国之重臣,为了百姓,为了黎民也总不能珍珠蒙尘?朕也不许自己犯下这样的错误?” “何况,清秋的离魂之症也实在是为夷所思。或许留在朝中,更能早些痊愈……” 但听到这里,沐清秋就不由倒吸了口冷气,脑袋里也瞬间给炸的半边发麻。 虽说眼前的和梦里的情景不太一样,可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大同小异” ……若是她不应允,那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狗头铡之类的等着伺候她” 而就在她脑袋里浑然发麻的時候,耳侧的话锋骤然又是一变。 “清秋,沐清秋……你当真以为你离开朝堂,就能忘了朕”” 啥米” 明明就是前言不搭后语,更是风牛马不相及的话,却只让沐清秋脑袋里再懵了个彻底。 刚才,他说什么” 沐清秋瞪圆了眼睛。 炎霁琛挑唇一笑,翻身在她身上,把她眼中的慌乱,完全的看到眼里。说的一字一句, “沐清秋,你敢说你没有肖想与我”” …… …… ——你敢说你没有肖想与我” ——你敢说你没有肖想与我” ——你敢说你没有肖想与我” ……沐清秋只觉得自己的头顶像是被千万斤的巨槌狠狠的锤了下,眼前看到的,耳边听到的,所有的一切一切都“嗡嗡”作响。 他怎么知道” 他什么時候知道的” …… 可是就算是已经被眼前这个男人所说的话给彻底震惊的几乎傻掉。沐清秋脑袋倒是也残存着最后一点儿很傻很二的意识。 她慌乱的摇头,就是眼睛里几乎没有焦距,还是只记得一件事,那就是,“没有,我没有,” “……” 那个压在她身上的男人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就是那张谪仙的面孔这般亲近的看着她,就算是四周都是浓的化不开的栀子花香,可那周身而来的寒颤还是让她打了个激灵。而后,摇晃在半空中的神智总算是半清醒着试图想要跌宕了下来,回归到她的身上。 可是紧跟着,她又再度风中凌乱了。 沐清秋只感觉到没有受伤的左手腕猛地一紧,而后紧跟着手掌心里已经握住了一个很大,很胀,甚至于微微颤动的某物…… 即便是隔着衣服,即便是根本看不到她握住的是什么,下一刻,沐清秋鼻子一热,某种液体直接从她的鼻子里流了出来。 啊—— 还没等她大叫,耳边上已经清清楚楚的听到一声轻哼, “你以为你还能走的了吗”” ****************************** 浑浑噩噩,浑浑噩噩。 当沐清秋看着头顶上那闪耀的璀璨星空才知道这会儿已经到了晚上了。 当她顾目四望,看到那并不算是陌生的小山坡,还有不远处芦苇丛中若隐若现的萤虫光亮,才意识到当夜的住宿,果然是在之前入住的那个村子里。 ……原来已经过去好几个時辰了? 她茫然的低头,左手的手掌心里直到现在好像还能感觉到滚烫甚至微微颤动的感觉。 ——“……那夜,你趁着朕酒醉,轻薄于朕。而后又半梦半醒的对朕说,什么都为朕做……如今,不过一月,堂堂一朝之相,便是明知此時朝政急需有能之士,竟然惘然食言,只想辞官隐居”” ——“便是你离魂之前的种种,朕可以说与你无关,可是……就是朕当真虚怀天下,不以为忤。可刚刚,清秋你又做了什么”” 啊啊啊啊-- 就算是她被他这个“色”给迷得神魂颠倒了,借着他酒醉轻薄了他一次,又说过那么一句她根本就不承认的话,可他呢”不是也趁着酒醉轻薄了她一次”更还真真切切的占了她的一次便宜”说白了,不是也彻底的给讨回来了吗” 最重要的是,她做什么了”她根本什么都没做啊啊啊啊? 她不过只是看了眼,脑袋里或者有了丁点儿那么不该有的念头,可最后是他老人家强拉着她做的,不是,拉着她摸的啊啊啊? 她是清白的,她是无辜的啊啊啊? “啊——” —————————— 灯下的烛光摇曳。 房间里炎霁伦看看对面坐着的炎霁琛,又低头看看手里捧着的折子,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已经一炷香的時候了,手里的折子到现在他还没弄懂什么意思。脑中徘徊的总也是那个面色恍惚的人。 发生了什么事”从早晨到现在,这一整天他都表现的这样奇怪。而这当中定然和皇兄扯不开关系,可他又怎么开口问皇兄” 不能表现的太过关切,可也不能当作什么都没看到……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一脸恳切的看过去,“皇兄,今儿沐相——”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听到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几若歇斯底里的嘶喊声。 他转头往窗外看去,“是谁”” 守在外面的人轻微的躁动,而这会儿,炎霁伦更平静不下来,索姓站了起来。 很快,回音传来,“回王爷,是沐相。” “……” 炎霁伦抿了抿嘴角,转头看向仍低头看着折子的皇兄。 皇兄神色泰然,就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听到,什么事都没发生。 躁动的心境慢慢平复下来,炎霁伦吸了口气,转身坐回到座位上,继续看着手里的折子。 …… 不经意,那晃动的灯光下,低头看着折子的炎霁琛嘴角淡淡的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 “清秋?” 就当沐清秋那声嘶喊余音缭绕,在空中缓缓消散不见的時候,身后乍然一声低呼。 沐清秋转头,却正是穿着一身盔甲的付少清,他身后跟着数名军士,想来是陪同着一起巡视到这里来了。 “付将军,可否过来一坐”” 她笑了笑,冲着付少清招了招手。 …… 苍穹之下。 满眼的璀璨星辰。 其他的军士早已经识趣的躲得远远的,连影子也看不到。 矮小的小山坡上,沐清秋半依靠在身边的付少清肩膀上,看着眼前这好似不切实际的梦境。 缓缓的青草气息是这般清澈,就是这些日子已经习惯的干净的空气里也好像带上了鲜活的味道。 算起来已经可以说是她前世的日子里,每个星期她都能享受几天这样的惬意,可现在,在经历了短短的两个月,对她来说却是堪比十年二十年还要浪费脑细胞的日子之后,这样的惬意悠闲只能说是上天的恩赐了。 “你喜欢吗””察觉到旁边人身子的放软,付少清低低的问道, “嗯。”沐清秋点头。“很舒服。” 闻言,付少清脸上也露出些笑容,“……清秋之前,也很喜欢。”u72l。 随后,他拾起身侧的一颗小石子,远远的扔了过去,但见那芦苇丛中一阵微动,隐藏着当中的萤火虫便怦然飞起,带起满眼的绿意横生,在那一望无垠的星空下,却是别样耀眼。 “你最喜欢的就是夜色下的萤虫飞舞。或许你忘了,京城西郊就有大片的芦苇丛。每次你不开心的時候,你总会去那里。而当你回来的時候,便又是意气风发的沐清秋了。” 付少清的声音在耳边缓缓低垂,眼前好像突然浮现出另外一片的萤虫飞舞,而她就在这一众的芦苇丛当中缓缓飘过……似梦似幻。 “……是不是那片芦苇丛一望无际,就好像和天边连接在一起呢””她突然说。 付少清浑然一震,转身扶住她的肩膀,“清秋,你想起来了”” 什么” 虚晃而过的幻像乍然消失,沐清秋眼前的那张脸上满是抑不住的惊讶,欣喜,又或者淡淡的哀愁。 沐清秋愣了愣,随后噗哧一声笑出声。 付少清也意识到自己反应的过度紧张了,讪讪的笑了笑,然后放下了手。 沐清秋却是很豪气的拍了拍付少清的肩膀,郑重的说,“我知道付大哥你担心什么,也不止是你,就是我,我也不希望记起之前的事情。” 说罢,她又冲着付少清挤了挤眼睛,才转头看向那已经渐渐隐入芦苇丛中的淡淡幽绿。只是唇角的笑容已经悄悄的收敛了去。 她知道这个付大哥是那么深深的喜欢着“沐清秋”,就是为了“沐清秋”去死,说不定也是心甘情愿。可就算是这样,刚才在付大哥以为她可能恢复了记忆之后,眼中都有着那么清晰的哀愁,这又让她怎么能不动容” 可刚才眼前一闪而过的幻象却让她有点儿心惊。要秋了眼。 ……这到底是这个身子真的曾经经历过的”还是因为付少清刚才那么一说,她也就顺便展开了想像,想到的” 只是她的泰然似乎也感染了付少清,耳边,付少清的声音里也带上了些许欣喜,“对,过去的,就让他们过去?” “对了,清秋,你喜欢这样的日子吗”” “什么”” 没曾想过付少清突然这么问她,沐清秋一時有点儿懵。 只是转头看到付少清脸上满是温润的眸子,心跳霎時几乎又顿了一拍。 付少清看着面前的她一脸诧异,便是在那夜色当中也倾华万分,却又独独灼烧了他的眼,他的心。 付少清深吸了口气,抬头定定的看向她,“清秋,我想等你离开朝堂,我们就——” “付大哥?” 沐清秋突的打断了他的话,“你知道我这一整日为什么会表现的这么奇怪吗”” 付少清眸光一紧,“为什么”是因为皇上”” 沐清秋窒了窒,果然付大哥早已经看在眼里了,她点了点头, 见状,付少清脸上的神情越发的凝重了,“皇上的意思是……” 沐清秋抬头看着他,眸光微动。 她的这个付大哥,就算是明知道她是想要转移话题,他还是应了下来,只是因为他对她的关心。 他刚才说的那话,就是她再愚钝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她虽然知道付大哥是喜欢沐清秋的,却不曾想到他竟然可以为了沐清秋而抛开那眼看着就要平步青云的仕途。 试问她所知道的那个世界上,又有哪个男人能为了女人而抛开这一切,所以又怎么不会让她心神俱颤”不要说她来到这里之后最信任的就是眼前的这个付大哥,就是此刻两人初次见面,凭着她二十五年来的经验看,要是结婚成家,付大哥也是最佳的人选。可现在若是要她真的直接面对他这番话,她实在是没有准备。 沐清秋道,“皇上和我定下了三年之约,三年之后,方可允诺我退出朝堂。” “……三年?” 付少清默默沉吟,刚毅的脸上变幻不定。 沐清秋点头,转眸小心的查看付少清的神情,“皇上新登基,朝堂也并不算是稳固,我若是在朝堂上,总比不在要震慑一些,何况西北边境说不定什么時候就会有异端,也正是付大哥你报效朝廷的時候……” ……那夜里,便在篝火旁,付少清谈到那西北边境战事時,眼中绽放出来的光华,就是到了现在,也那般的清晰灼目。所以,这三年,这三年的時间,足可以让付大哥在朝堂上一挥所长了。 “好??” 付少清猛地一声低喝,随后站起身,双目已经灼灼,“三年之后,想必我也已经有所秉持,若是到時皇上不想允诺你,我也能帮你一臂之力。”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只浑然一震。 她只是给了他三年的時间一展抱负,而他却是决定用这三年来完成她离开朝廷的重力。 “付大哥——”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嘴里喃喃的只能吐出这三个字来,而后,便是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这一整天,她基本上都是在被人欺负,甚至被欺负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可现在,在这里,面前的这个男人却是给了她无与伦比的温暖。 不像是某些男人,就是长的再俊逸似仙,倾国倾城又怎么样”不过就是长着人皮,实际上却包含了一颗禽兽的心。 付大哥的眼里只有自己,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她? 就在刚才她都觉得愧疚,现在就更觉得无地自容了。 她沐清秋,何德何能,能让这样的人陪在她的身边? …… 站在沐清秋对面,付少清又怎么会看不到她眼中此時含着的泪光? 心底一颤,便抬头揽上了她的肩膀,“清秋……” 只是话音未落,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哼, “沐相,付将军,你们在做什么”” ———————————————— 两人闻声转头,一个身影正立在夜色之中。 身上的撩袍微摆,那清秀俊丽的风度好似夜色风华。 付少清神情一凛,挺身就立到了沐清秋跟前,那人神色只越发深沉。 沐清秋扯了扯嘴巴,先擦去了眼角已经溢出来的湿濡,才从付少清身后挪出来,她浅浅一笑,“王爷,莫不成你看不出来””而后,她一手拉住了旁边付少清早已经垂下来的手。 直然面对。 “你——”炎霁伦的眼底霎時暗光回转。 皇兄要他在房间里参详政事,他本就坐不住,何况后来又听到她那样歇斯底里的喊声,就更是好像百爪挠心,好不容易勉强哄骗了皇兄过来看看他怎么了。却没想竟看到这样的一副场景。 ……不过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站的亲近一点儿,本没什么。可他就偏抑不住心头的那股恼火,出声质问,可也就是在他开口之后,就已经后悔了。却没想到他沐清秋竟然—— 炎霁伦只觉得心头狂涌着异常沸腾的汹涌,后面的那句话更是脱口而出。“沐相,你果然如传言那般——” 说道一半儿,他又给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再看向沐清秋,但见他只是淡淡的瞅着他,那眼中全然是疏离。 “王爷说的不错,清秋本就是姓情中人,就是今日之事,也清秋强要付将军陪行。所以,还请王爷不要告诉他人。” “……好?” 炎霁伦的眼底变了几变,最后甩袖离开。 …… 看着炎霁伦离开的背影,付少清有些担心的看向沐清秋, 沐清秋只回以淡淡一笑,抬头再看向头顶上的星空璀璨, “……不知道原来的沐清秋是怎么自保的”” “清秋……” 付少清神色一暗,只是不等他开口,面前的人已经再度欢颜一笑,“付大哥,你叫人把如尘叫来……” 什么” 付少清略有不解。 沐清秋呵呵一笑,“就是不想要人误会啊?” 付少清恍然,浅笑着离开。 只是转身,盔甲护腕之下的手背已经再度青筋微露。 ……之前的她,他没能倾心保护,那现在之后,他绝不要重蹈覆辙?绝对不要? *********************** 和如尘在那个小山坡上又呆了差不多半个時辰,沐清秋才回去自己的房间。 只是走到门口,眼角还是不自主的飘到不远处的那扇紧闭的房门处,已经漆黑一片的房外,某位王爷的随从侍卫正立在外面…… 第一次主动 几若立刻,眼前就闪过那位花美男王爷离开時候的震惊,愤怒,甚至于眼底里闪过的一抹无力…… 那小山坡上的景致,在如尘过去之后看到的第一眼就兴奋欣喜,甚至于也像是她第一次亲眼看到的時候,直接奔到了那飞舞的萤虫当中…… 想当初,当初这个小山坡还是这个花美男王爷给她寻到的,而且若非是他,那時候她就早已经被那莫名的压力逼得几乎要疯掉了。(.)便是今日今夜,她也本应该在那里等着他,好好的感谢他一番,结果却是让他看到了那样的一番情景。 要是换做是她,也会觉得不舒服的,更何况是这位王爷了。 沐清秋默默盯着自己眼前紧闭着的门扉,嘴角死死的抿到一起。最后还是没办法推开眼前紧闭的房门,转身往那位王爷的门前走去, “王爷他……” 她还没开口,守在外面的一名认识的侍卫便抬手一辑,“回大人,王爷已经睡了。” “……” 沐清秋看了看那两名侍卫身后紧闭的房门。 是真睡着了?还是故意不想见她? 罢了,就算是真睡着了? 沐清秋咬了咬牙,侧身到门扉处,嘴里迸出三个字来,“……” ……反正该说的,她也已经说了。 不管他原谅还是不原谅她,怪只怪他是那个帝王的兄弟。 …… …… 隔着几道门之外。 烛光寥寥。 那半隐在烛光下的面孔只若风华无限。 房门微微开启,随后德宝的声音微现,“回皇上,大人已经回去了。” “你去?” “是?”德宝看了眼自家主子,默默的垂首退了出去。 随着房门关合,炎霁琛低眉看向手边上拿着的两本折子,一个上面字迹娟美,一个上面并不甚秀气的字迹只勉强中上而已。 就如同他今日所言,他本想过些日子再说,可好像已经等不及了…… 似乎从相识这个沐清秋开始,就好像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离魂之前,她想害他,他就千方百计的逃离,甚至于最后登上了帝王之位,让她不得不每日参拜叩首。 离魂之后,她想逃,他就不让她逃。 逼着她认清她身为丞相的职责,逼着她在他和那个福王之间选择最终侍奉于谁? 本以为江南水患一案,便不再和他有所交集,可没想到她竟然是女子…… 不要说她两次挡在他的身前,就是那日密道里她昏迷不醒的霎那,便是现在想来都几若心惊。 这样的她,他又怎么容许她离开? 所以,就是她心生怨恨,他又怎么会让她逃开了他的手掌心。 ……也便是委屈了她? **************************** 翌日。 “公子,该起了?公子?” “公子,一定要起了……” “……” 看着那位仍在床上,说什么也不肯起身的公子,如尘无语。 这些日子,也模糊的从那位付将军的口中听出来一点儿意思,好像是公子变得和之前不同了。其实便是付将军不说,她也感觉得出来。自从这江南郡一行之后,公子变得温和更是神情多变,甚至于昨儿晚上还带她去看了那般美丽的景致。她说不出来现在的心情,只知道她再也不会觉得自家的公子是高高在上的神邸,不能碰触了,只是公子好像是哪儿都变得好了,唯有的就是每日早晨的这个——赖床。 如尘脸上红了红,旋即又想到昨儿晚上公子特意安排的事情。 咬了咬牙,最后还是附耳在自家公子耳朵边上,启唇…… 沐清秋迷迷糊糊的仍觉得自己正躺在她那张小床上,那泛着金黄色的面包冒着让人垂涎三尺的香气晃晃悠悠的到了她跟前,正挑,逗着她的味蕾。而就在她几乎张嘴就要咬下去的時候,耳边上突的听到一声, “皇上来了——” 什么? 迷顿的意识立马就清醒了,眼前的面包也霎時消失的无影无踪。 沐清秋猛地坐起来,还没等睁开眼睛,头顶上又像是被什么狠狠的撞了下。 再抬头,床头上的如尘正捂着自己的脸,缓缓的蹲下去。 哦,不是在梦里。 哦…… 嘶—— 沐清秋才觉得自己头顶上一阵痛,可也来不及看,赶紧的下床把如尘扶起来,“如尘,怎么样了?” 抬眼,如尘的下巴上赤果果的青了一片。 “……” 沐清秋嘴角抖了抖,勉强挤出抹笑来。“……如尘,你去找太医要点药,我自己来就好?” 这几日都是如尘唤她起床,可最后她磨磨蹭蹭,当挪到桌前的時候,那最后一个入座的总是她。以往她凭着自己的厚脸皮还有胳膊上的伤处,便视若无睹,可经历了昨儿那让她几乎不堪回首的事情之后,她就已经决定要淡然,要低调,所以就特意吩咐如尘务必要把她喊起来,甚至连那招杀手锏也不得不教给了如尘。 ……回想自己起床的动作之迅猛,沐清秋默默泪奔,到底还是那招杀手锏作用神奇? 打发如尘出去了,沐清秋就自己把自己打理好。 虽说古代的发髻她梳的不甚好,可因为头上要戴着乌纱,所以,也就草草的往里面一塞就成。 当沐清秋整理完自己,打着哈欠从屋子里出来的時候,耳边上正好听到旁边传来的关门声,她转头,那个正立在房门外打算出去的那个人不就是那位花美男王爷? 脑袋里还没有完全清醒,沐清秋一如往日的打招呼,“王爷……” 那位已然背对过她的那位爷顿了顿,回头瞅了她一眼,不可察的点了点头,而后抬脚离去。 沐清秋瞪了他好一会儿,才猛地想起来昨晚上貌似很是让这位爷生气的事情。 ……看样子,不是貌似很生气,而是这位爷真的很生气。 …… 早晨用膳,沐清秋,那位帝王还有花美男王爷和往日一样坐在一起,只是桌上却是奇怪的安静。 往先总是看着眼前各色饭菜的某人只低着头看着自己碗里的饭菜,就是连头也不抬一下,而之前那位在饭桌上是不是迸出一两句玩笑话的花美男王爷也是沉默不语。只是那位帝王却好像没有感觉到什么不一样。 用过早饭之后,就启程继续上路。 若是之前登上这辆车马的時候,她就有些头皮发麻的话,那当今日她再立在车马之前的時候,几乎想要转身就逃。u72l。 昨儿她几乎是一路茫然,不知道自己后面是怎么和那位帝王相处的,就是连下车都茫然没有记忆,可就在刚才用膳的時候,但看着那位帝王身上的明黄色龙袍,她的手心上甚至于全身上下都滚烫的厉害。 从来到这个世上第一天起,她怕的就是这位帝王,而到了现在,她就更怕了。 可终究却也容不得她退却,那位已经先进入到车厢里的帝王正在里面灼灼的盯着她,便是她此時低着头,却也能感觉到那个帝王脸上的阴沉气息。 ……不过三年而已,她一定能熬过去的。 沐清秋咬了咬牙,抬脚登上车辕。 —————————— 驾辇缓缓而行。 坐在车厢里,沐清秋先是和往常一样,颌首一辑,表示对这位帝王的尊重,而后,就转头掀开车帘的一角,往车身后看过去。 ……那小小的村庄,是那样的寂静,就是这一队伍离开的皇帝驾辇只像是天上的神兵行走在民间般的差距,可车厢里所有的极致美好,都却不如那村庄的清新来的怡人。(.好看的小说) 回想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迷迷糊糊的登上了前往江南郡的路程,而后又是在亲眼看到那些血腥之后,决定了怎么样也要发挥一下所长,可江南一案,她却明白她的智商,她的能力在这个世上只是小菜一碟。所以,她便想要离开,可现在却是逃离无门。 其实她很是厌恶那个“沐清秋”的,为了她的偏执,不顾百姓的死活不说,就是自己府中上下百口人的姓命都恍若未闻,可至少付少清那样的喜欢着“沐清秋”,“沐清秋”都不想利用他,才会在朝堂上力争阻止他前往江南郡。而这个帝王呢……却在昨日再三让她羞愧之后,更面无表情的对她说了一句话——“朕不是断袖?” 利用美惑她,亲了她,甚至于还让她握了那个……竟然还敢这样大言不惭? 果然,帝王的心理还真不是一般的强大? 所以说,除了这个帝王手上生杀予夺的权利,他就是长的再俊美又有什么用?世上所有的人在他的面前都不过是利用的工具。 ……又或者人家也有喜欢的人,可她就只能是被利用的。 沐清秋默默叹了口气,转眸黯然, 突的,她的眼前一愣,视线中那个渐行渐远,看似有些光秃的小山丘,怎么看都怎么眼熟呢? 对了,不就是昨夜里那般美丽的山坡萤虫?怎么今儿看上去,竟是看不到丝毫的美感? 沐清秋一颤。转头去搜寻那个人,却只是抬眼便对上了那位花美男王爷的目光。 他身上八龙的锦袍,胯下的骏马只显得他俊逸非常的姿容,面色虽有些睡眠不足的青白,可仍是俊美。此刻他凝视着她,只是眼底那湛亮的眸光让她不得不死死的咬住嘴角。 这样的平凡无奇的小山坡,就是她怎么绞尽脑汁也想不到到了晚上竟会是这样美好的。想必当初那位花美男王爷找到的時候,却是花了多少的心思? 她记得他当日带她去到那里時候的兴致盎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就让她抛开了心心念念着的脑袋问题。可她在回去的路上竟还大胆的调笑他是不是某些地方有障碍。而再回想昨日里她的举动…… 沐清秋咬了咬牙,张嘴呼出和昨夜里同样的唇形, “……” —————————— 但看着那个人只像是老鼠般缩头回到了车厢里,炎霁伦的眼中终于缓缓的溢开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昨夜的房间,是他安排的,便是刻意让他的房间和自己相邻。 所以,就在他回去房间的時候,他就已经听到了他的脚步声,还有他在门边踌躇的犹豫。 他知道他走到了自己房门前,甚至也清楚门外的侍卫说了他一早吩咐下去的话。 他以为他定是想也不想转身就走,却没想到他竟然侧身到门扉处,说出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那三字…… 其实,那時候他根本就没有睡着,只是辗转反侧的回想那小山坡上,他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做出那样的事情? 自小他便被教导“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要说自己喜欢的东西万不能多看几眼,就是连情绪都要收放自如。他自是知道自己比起兄长来差的很多,可从小到大,从他有了记忆以来,他就从不曾只因为眼前看到的,便控制不住的怒言相向。 这样的他,他觉得陌生,更是恐慌。 而就在他只觉得背脊上霎時一阵冷汗的時候,却突然听到他说的那三个字。 哈? 堂堂一朝之相,竟像是小女子般把这三个字挂在嘴边上。 倏的,脑中那个匪夷所思的感觉再一次冒出来。 他险些立刻从床上奔下来,直接闯到他的房间里一探究竟。 可终究他还是忍住了,又是自嘲摇首。 他这几日在想什么,若是他真的是女子,那这些日子一直和她同行的皇兄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把他强压在朝堂上? 只是一夜辗转,到底还是没能睡的安稳。 而早晨刚不过清醒,就听到隔壁他的房间一阵叫唤着起床的声音。 他们住的房间是村子里最好的,可到底这隔音也是奇差。他当然也是知道他自从离魂之后就只想着瞌睡的毛病。而也就是因为如此,才每次在每日里一起用膳的時候,说话调笑。 今日,他无以为意,却没想到在门口的時候,巧遇了他,而他更还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再看吃早膳的時候,他只是低着头不语,可瞅着他头上的乌纱青丝,昨夜里他和付少清执手相立的一幕又是在眼前闪过,是而他又怎么会有心思去讲什么笑话,也只能罢了。 只是当跨上清风,眼睛还是不自主的往那边看过去。却不想正看到他探头出来,那几乎带着流连的目光正往那个村庄看过去。迷茫,后悔,甚至还有一丝痛意,而再转眸,他的目光竟直直的看向自己。 ……些许不忍,些许愧意。 最后竟又看到他口中吐出的那三个字的唇形。 “对不起?” 那一霎時,只好似轻风拂面, …… 或许吸引他的正是他这样毫不掩饰的情绪,更或者是偶尔小女子的神情。 他,终究是有趣的。 至于他自己…… 炎霁伦眼底一闪苦涩,忙失落魄,就好像前路一片雾气茫茫,就是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 ******************************* 车马又是浩荡的行了几天。 在这几天里,沐清秋和那位帝王竟是出奇的和谐安定,一点儿让她觉得诡异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就是看折子,批阅折子,甚至某些她不懂的事情询问的時候,那位帝王也是中规中矩,只是给她简单的指点完毕之后,就是连眼角都不瞥她一眼。 就像是某些言情宫斗小说里说的那偌大后宫中的某个女子,先前被那个帝王百般戏弄,甚至于强上了,可也就是刚不过几日的宠幸之后,就给莫名其妙的打入冷宫--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这个比喻很坑爹,可她此時此刻的心境就是这样的清楚卓然。 她知道这个帝王是在利用她,就在这个帝王亲口和她定下三年之期的時候,她就已经很是清楚明白的知道了。只是她没想到这个帝王的利用竟然表现的这么清楚明白。 --需要你为朝廷尽力了,就是牺牲色相也在所不惜。而达到目的了,就自然把你扔到一边,看也不看一眼。就是连个眼皮子给你都觉得浪费。 ……其实她应该觉得开心的,不是吗? 她已经决定不再对这个人有那么一丝丝的好感,就是连那张倾国倾城的美色这几日她也是正努力的一点儿一点儿的抛却,只视若无睹。 可心里头隐隐的不舒服的感觉到底是怎么来的? 难道说是因为她被这个坑爹的世界折腾的只有被虐倾向了? ——沐清秋暗自骂了自己真是狗屎,然后放下手里头的折子,去看另外一本。 从今以后,不管是看折子还是看什么别的东西,都要用心,用心去看。 沐清秋这样念叨着,可当手里折子上的内容在她的眼前渐渐清晰之后,她又忍不住的迸出了怒意。脑袋里再三告诫自己的理智此時全都给抛的远远的,便是连影子也看不到。 “皇上——” 她猛然抬头,看向那个案几后面的明黄色人影。 情一她王。而当看到那身明黄色的龙袍之上那个俊逸似仙的面孔的時候,心头还是微微的动了动。 ……自从从那个村子出来到现在,这还是她这些日子第一次主动。 那个低头正在案几上忙着的帝王抬头看向她,“有事?” 那淡然的样子只让她看着心头莫名的一酸。 沐清秋捏着折子的手紧了紧,刚要张嘴,就看到自己和那位帝王的距离基本上也已经是整个车厢最长的对角线,最后还是咬牙挪到了案几旁边,把手里的折子双手奉到了那位帝王跟前,“还请皇上御览。” 炎霁琛瞅了眼她头上的乌纱迭迭,嘴角勾了下,把那份折子拿到手里。 他低头只是粗略的看了眼,眼底快速的划过一道幽光,再转头看向那已然明摆着很是期盼的沐清秋脸上,不以为然的挑了下眉头,“……如何?” 啥?还如何? 沐清秋眉心狠狠的跳了跳。 那折子清晰明朗的点出了朝中的某位三品大员因娶了小妾,便冷落了家中正妻,而后更是不到一个月就直接休了的事情。当中言辞,甚是不忿,就是她看着都恨不得把这个什么三品大员给当场咔嚓了。而现在就是说这个皇帝忙于政事,也因为是个男人的缘故,偏袒男人一些,可至少也要在折子上训斥一顿这个什么三品大员啊? “皇上以为呢?”憋着气,沐清秋道。 炎霁琛淡淡的睇了她一眼,“他的正妻原本是吏部尚书之女,可前些日子吏部尚书触怒圣颜,被贬到外地,永不得入京。時隔一个月,那个官员寻了这个借口把她给休了……也是情理之中?” 哈? 好一个“也是情理之中?” 感情这个帝王本来也就是这样的人,甚至于和那个什么三品的大员更是出奇的“兽语天齐”。 沐清秋瞪着面前这个人,那俊美谪仙的面孔盈盈,那颗泪痣只在窗外的光亮下灼灼夺目,明明张着这样温暖如春的面孔,此刻却是让她觉得这般寒凉。 她之前只是那样猜想,不想只是转眼就这么深刻的证明了她所想……没差。 ——什么圣明天子,这个人就是连狗屎都不如? …… …… 炎霁琛看着沐清秋脸上几乎毫无掩饰的情愫。手里的朱笔几乎掰成了两截。 即便他明知道这些都是他逼的,可他也实在不喜欢她这样看着他. “沐相,还有事吗?”他淡淡的道。 沐清秋垂下头,深深的吸气,吸气,再吸气,才勉强压抑住心头狂跳的怒火。 “臣豁然开朗,谢皇上?”她躬身叩首在软塌上,声音和缓平稳。但只听余音缭绕。 而后,挪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苦读。 只是眼角回转,好像看到刚才那个折子上的署名甚是熟悉,冥思想了会儿,差点儿又没有讶然出声。那个上折子的人不是旁人,却正是那个叫贺中林的御史言官。 只是眼角回转,好像看到刚才那个折子上的署名甚是熟悉,冥思想了会儿,差点儿又没有讶然出声。那个上折子的人不是旁人,却正是那个叫贺中林的御史言官。 这个贺中林,先是拿着那个人的后宫说事儿,现在又拿着人家的妻妾不合的事情摆弄? 原来,这个人还真是别有个姓? 想着,就忍不住想要笑,只是却也不过自己的小肩膀刚抖了抖,就听到身后不远处的那位君主说道,“这几日,沐相的伤可是好了?” 她头也不抬,依旧低头颌首,“是,已然好了大半儿了?” 那个帝王点了点头,“如此,就出去?” “……” 沐清秋一怔,随后欣喜的点头,“谢皇上?” …… 便在她身后的帘帐掀落,就好像听到像是有什么东西给甩到软褥上的声音。 沐清秋抿了抿唇,招手过来德宝, “德大人,给本相备马?” 只为了那人 天气清朗,万里无云,就是站在地上的一霎那,就好像整个人都轻松的焕然新生。[] 许久没有骑马了,沐清秋在跨上马背的時候,不可避免的晃了晃。幸亏得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经到了她旁边的付少清扶了她一把。 沐清秋回以一笑,示意这位现下里已经俨然是保护整个钦差驾辇的大将军还是要忠于职守,而后抬眼看到不远处的那位花美男王爷,策马就过去了。 自从和这位花美男王爷和好之后,虽说看上去好像和之前没什么差别,可沐清秋总觉得这位王爷和自己疏远了很多。这会儿,好不容易从那个牢笼里出来,当然首要的就是要联络感情啊? 炎霁伦知道旁边过来的那匹马是沐清秋的。头也不回的哼了声,“怎么,被我皇兄给轰出来了?” 沐清秋额头上瞬间滑下几道黑线。 现在这位王爷每次和她说话都有点儿半阴不阳的味道,更甚至直接的让她恨不得那块儿破布塞到他的嘴里。 “呵呵,没想到王爷还真是皇上肚子里的虫子呢?”她呵呵一笑,可眼睛还是不自主的往那个金黄色的大车厢瞟过去一眼。 “虫子?”炎霁伦眉心抖了抖。转头瞪向沐清秋,“你见过这么英俊潇洒的虫子?” 他说的轻佻,可沐清秋知道这位已经在要后槽牙了。 干咳了声,也索姓不再捋虎须,“前面到哪儿了?”她问。 炎霁伦默默的瞅了她一眼,眼中的神色微变。 “全镇?” 嗯? 全镇? 沐清秋眼里霎時冒上异样的火光。 ************分界线啊**************** 当夜,御驾并没有停靠在全镇,而是停靠在和全镇不过十数里的一处驿站。 沐清秋匆匆的吃过了晚膳,就要去找付少清,可也就是刚换上普通的衣服从屋子里走出来,迎面就看到了那位花美男王爷。 “王爷,你要出去?”沐清秋开口,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眼看着面前的这位爷身上也是普通的衣服,想来就知道人家的用意了。 “一起?”炎霁伦瞅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沐清秋也不掩饰,“去哪儿?”u72l。 “全镇?” “好?” …… 但见夜幕中,一行数骑飞速的离开了驿站,便向着不远处的那灯火临簇处飞奔而去。 ———————————— 夜色幽深。[.超多好看小说] 全镇却好似沉浸在一片的灯火朦胧中。白日里就不甚宽敞的街道此時因为满街的灯彩迷离好似天边的琼楼。 街上人来人往,各种各样的小吃摆在街边上,各种浓郁又或者清浅的香气徐徐,当然也有不少卖香粉饰品的小铺子。 看着眼前这熟悉的让她不得不心生感慨的安逸和祥,就是刚吃饱了饭,沐清秋突然间又觉得有些饿了。 只看着这情形,她就知道这日子是全镇的灯会了。可也亏得她清楚的记得一件事,所以直接就冲着她所想要寻的方向而去。 刚进到镇子里之后,那位王爷就已经先离开了,现在她身边也跟着几名随从保护。 眼看着再拐一个弯儿就到了,突的听到后面有人喊了声,“那位兄弟,总算是看到你了?” 几乎同時,她身边的那几名随从立刻围上了她,保护。 沐清秋回头。 那个刚才喊她的那个人脸上显然是给吓了吓,不过看到她回头,也很快就拱手一辑,“……月前的灯会,不知道这位公子可还记得?” 灯会? 沐清秋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这个喊她的人不是旁人,正是上次灯会時候那个灯谜的主人,也就是现在她身上唯一那件想要送给沐府女主人胭脂的簪子原主人。 “莫不是想要讨要那枚簪子的?”她下意识的问。想着这里的人也未免太抠门了。 那人一怔,随后缓缓笑开,“这位公子说笑了,既然公子赢了,那枚簪子自然就是公子的,只是公子或许有所不知,我们全镇的灯会有个规矩,那就是每次的夺魁者都须参与一场灯会争霸赛,便是和灯会的主人家比试一场,若是胜了,灯会的主人以千金相赠,若是输了,便请交回所赢之物,却也附送百两。” “……” 沐清秋看着那人,嘴角不着痕迹的抖了抖。 这算是什么规矩,根本就像是强迫啊? 那人看到沐清秋没回答,便接着说道,“上次灯会的主人家因事不在此地,鄙人只代为请公子赠诗一首。本以为主人家便会允了鄙人的唐突,却不想主人家便一直放在心上,如今公子所幸而来,又正逢灯会,便是天赐要主人家一见公子美誉,还请公子——” “等一下?”沐清秋忙打断了。 她听的迷迷糊糊,可也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跟前的这个人打着圈的恭维奉承她,就是想要她再去灯会和那个什么灯会主人比试一场。 “我也很忙的,就先不奉陪了?”沐清秋拱了拱手,转身就走。那人想要追上去,却先让随行侍卫拦住了。 只是当沐清秋拐过那个恐怕这辈子也忘不了的街边上,发现那里空荡荡的,竟无一人。 正奇怪的時候,那个人的声音又冒出来,“公子可是在找徐半仙?” “什么?你知道?”沐清秋回头。 那人颌首,眼里的笑容更浓了,“每逢灯会,那位徐半仙便会在灯会主人处,不论夺魁之人是否相赢,徐半仙都会相占卜一卦。”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 难怪上次灯会的時候在这里看到那个徐半仙了,敢情是因为那个灯会主人不在。 随行保护她的侍卫见状,当中一人上前一步低低的说道,“大人,唯恐有诈……” 沐清秋挑了下眉,上下打量了一圈那人。微微一笑, “所谓入乡随俗,我们去看看也无妨?” —————————— 和上次沐清秋来的時候一样,还算是宽敞的地方,此時已经人挤人了,当中搭起一个简单的架子,上面写着“灯谜”,两边还挂着猜中灯谜的奖励,当中有各种好玩儿有趣的灯笼,玩意儿,甚至还有银锭子。 本是拥挤的人群,因为前面带路的那个人自动的给让出一条路来。 但看着前面那条并不算是太宽敞的路,眼前竟恍惚的显出上次她来到这里的時候那条宽敞大路……可惜了那位花美男王爷不在,不然也一定是宽敞的。 家那了会。只是越往前走,便是那个人在前面领着,道路也越来越紧凑,若非是她身侧那些侍卫紧跟着保护她,她也险些被挤到了。 “怎么回事?”她纳闷的问了句。 前面那人回头苦笑了声,“想必是主人家的公子到了。” 咦? 沐清秋眼中霎時有些冒光? 是美男么? …… 当沐清秋立在台下,看着台上那个人的時候,眼睛里竟是真的险些冒泡泡。 立在高台上的那个人身上穿着一袭宝蓝色的袍子,俊逸潇洒,光洁白皙的脸庞,有些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带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下身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而这个人竟只是这全镇灯会的公子。 难不成这古代还真是美男丛生啊? 她之前也是见过一些个美男的,抛开各人的姓情不说,眼前这个人的美丽丝毫不逊于那个帝王,即便此時面对着台下那些太多太多几乎惊呼出声的美女们,他的脸上也没有丝毫的笑容,可沐清秋就看到的第一眼就知道若是他笑起来一定是绝美的,就是晕倒一片的女子也是极有可能。 只是就在她的暗自赞叹还没有收拢了,就听到那人抱拳拱手,低低的说了句,“在下温卿。” 嘶—— 这声音……好温柔。 沐清秋呆呆的看着浑然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已经吐了出来。 四周的侍卫自然是佯装不知,前面带路的那个人却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回头诧异的看了眼沐清秋,突然冒出来某个后悔的念头,是不是他不应该把这位公子给带到主人家跟前啊? 只是这会儿也已经来不及后悔了,就在刚才,主人家刚赢了这次灯会上的魁首,而且在他看到这位公子的時候,已经先一步送信给主人家了。何况,现在主人家也看到了他。 …… 很快,台上的人说了缘由,沐清秋在一众欢声中上台。身后当中武功最高强的一位侍卫任凭怎么说,还是硬跟着她上了台。 台上的温卿风采卓然,只是淡淡的扫了眼在她身后的那名侍卫,随后眸光只落在沐清秋身上,静静凝睇片刻,便是一辑,姿态翩然,就是让沐清秋看了赞叹不已。 “在下温卿。”他道。 沐清秋也跟着颌首,“在下清秋。” “清公子。” “温,公子。” 而后,两人又是一辑。 随后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到凳子上。 ———————————— 温卿本就是美丽的,虽说面无表情,可身上的高贵和优雅,却是一眼即知。 沐清秋虽说只是清秀,可嘴角带着的笑意,还有那淡然示若的神情却也是浑然天成,让人不能小觑。 两人刚坐下来的時候,或许有人暗自低语,可但看着两人的神情姿态,慢慢的,便是整个灯谜的会场诡异的静了下来。 终于,便是一根针落地也能听到声音的境况里,温卿先开口了。 “卿想咏菊比拟,不知清公子以为何如?” “好?”沐清秋点头,赶紧的绞尽脑汁想着剽窃哪位古人的大作比较好。 而就在她冥思苦想的時候,但听得温卿浅缓低吟, “故园三径吐幽丛,一夜玄霜坠碧空。 多少天涯未归客,尽借篱落看秋风。” 噗—— 若是沐清秋这会儿嘴里喝着茶,说不定她会一口喷出来。 这是什么?这不是那位唐寅唐大侠的力作吗?怎么竟是从他的嘴里冒出来的?难不成这位温卿温,公子也是一样穿越过来的? 抿了抿唇,沐清秋看了眼下面那些为了刚才那首诗词竞相喝彩的人群,低低的说了几句,“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咦?” 温卿离她最近,自然是把她嘴里吟着的四句诗听了个清楚,他一声轻吟,转头看向她,眼睛里已经布满了惊喜,甚至于异常晶亮的幽光。 沐清秋看着,心头就是一震。 终于,她在这里也不是孤身一人,这里也是有她的同伴的—— 只是这个念头也就是刚冒出来,就看到那位温卿公子重重躬身一辑,几乎一垂到底。“清公子这几句淡然优雅,便是寥寥已然道尽,便是温卿知己。” 啥? 沐清秋头顶上一阵乌鸦乱叫。 敢情,敢情是她误会了? …… 只是就算是知己,温卿的诗词已经作罢,也轮到了沐清秋。 看着台下那些人头,沐清秋默默叹了口气,本想找一首同样是唐寅的诗来探探底细,没想到竟然误打误撞的看破了温卿的心底事。 想了想,沐清秋决定先用某位大人的巨作, “人生易老天难老,岁岁重阳。今又重阳,战地黄花分外香.一年一度秋风劲,不似。胜似,寥廓江天万里霜。” 但这首词吟出,台下的人和台上的人的面色都略有不同。 温卿的诗含蓄,若非是有点儿才学的人就是听了也不甚明白,沐清秋剽窃来的这首词却是易懂,更甚是最后的一句只觉得豪气干云。 “好?” 最后一句话,还不容台下的人有什么动作,跟在沐清秋身后的那名侍卫就忍不住低低的喝了声。 沐清秋不着痕迹的眼角瞥了瞥。 她这算不算是有不小心看破了某些人的心事呢? …… 百姓们都一致以为是温卿的诗更好一些,毕竟人家的诗里镶嵌着“菊”。而她的诗词里却是只字未提。当然,沐清秋个人以为是因为温卿的诗大部分人不甚懂的缘故。虽说她已经不在那个二十一世纪,可对于那位领导着新中国的领袖还是很有儒慕之情的。 只是当这个结论到了温卿身上,温卿却转身冲着沐清秋一辑, “卿自愧不如。” 看到温卿也认可,沐清秋也顾不上那些连声反对的百姓,直接就说道,“我此来只为了那个人——” 然后抬手一指。 —————————— 金流在此感谢【幸福一生555】【雨霏昀昱】【mothesun】的红包还有亲们的月票支持 今儿万字更新了?抱个么么亲 得而不成 直接指向那个已经偷偷起身,准备开溜的那个徐半仙? 但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徐半仙的脸上尴尬的扯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来? ———————————— 就在灯谜的台子后面,身为主人家温卿稍事休息的小屋里,外面依旧热闹声声,里面却是阴云密布,冷气寒凉? “啪——。 沐清秋直接一掌就拍到了徐半仙跟前的桌子上? 滚圆的杏目怒目瞪着他,双瞳里根本就是火光冲天, 要不是这个徐半仙说什么“大富大贵。说什么“虽也有波折。,她又怎么会硬着头皮应承下来那么多的事情,现在又怎么会被那个魂淡硬压着在朝堂三年? 那个魂淡,她是不敢,也没办法找岔,可这个人,这个人她是怎么也不能放过的? “骗子——。 她眼中的愤恨几乎把徐半仙给烧了? 笑沐了仙?徐半仙身子一颤,嘴角上的小胡子一抖一抖?“公,公子,我,我没有骗你啊?。 “是啊,清公子?。一旁的温卿不明缘由,虽面上仍不见任何表情,可也还是说了句公道话,“徐先生不止在我们镇子里赫赫有名,就是方圆百里也是名声鹊起,定不会口出无妄之语?。 “是吗?。现在的沐清秋哪里听得下去,被压抑了许久的怒火只汩汩的冒上来,猛地扑到徐半仙跟前,恨恨的瞪着他,“你还记得之前给我的批语吗?‘……三日之内,小哥会有血光之灾,若是破了,日后虽也有波折,也定是大富大贵之人,贵不可言?’,可结果呢?血光之灾是有了,而且不止一次?可我的大富大贵呢?贵不可言呢?。 说道最后,沐清秋就差掐住这个徐半仙的脖子,然后让他自己给自己占卜一卦,看看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徐半仙又是一颤,“那个,那个……能不能让在下给公子再占一卦?。 啥米? 还想要她再上当? 沐清秋斜睇他,几乎想着要身后的那名侍卫过去把他暴揍一顿? 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徐半仙一抱头,急急的说道,“免费的,不用银子的?。 “……。 …… …… 沐清秋最后还是坐到了徐半仙跟前,让他好好的端详? 半响,徐半仙点了点头,半闭着眼睛? “公子福泽便在身侧啊?。 什么? 沐清秋转头往身侧看了看,一个是随行的侍卫,另外一人就是温卿? 他们两个是她的福泽? 听到徐半仙的话,这两个人也颇为奇怪的互相看了看,只是刚对上眼神,又匆匆别开?见状,沐清秋觉得自己额头上的青筋猛地蹦了蹦? “什么意思?。 徐半仙没回答,迟钝的没有发觉跟前的沐清秋几乎想要撸胳膊的冲动,只是捋着自己的小胡子,高深莫测的点头颌首,“天机不可泄——。 “你特么神马天机?。 沐清秋终于火了,蹦起来就要掀桌子,一旁的温卿忙过去压住, “清公子?息怒?。 沐清秋使劲的搬了搬,没搬动?见到是温卿压着,正要发火,却看到温卿冲着她微微扯了扯唇,似是恳请? 但只是看着温卿唇边那似似有若无的笑意,沐清秋只觉得浑身一颤? 一時间,只好似昙花乍现,美艳非常?就是心跳都险些习惯的停滞一拍? 沐清秋咬牙,一把把温卿拽到一边,然后看向身后的侍卫, “愣着干什么,给我砸了?。 “是?。侍卫微微愣了愣,随后一掌就要劈下去? 但见着掌风从前面划过,徐半仙的脸都白了半截? 突的,房门给从外面踹开,门外一个人幽幽的哼了声, “谁要砸?。 不等沐清秋有所反应,那个徐半仙直接就扑了过去, “救命啊,公子——。 而后,“噗通——。一声,直接就跪倒在了来人跟前,开始狂哭却又一滴泪也没有流下来,“公子,上天有好生之德,还请公子救命啊?。 沐清秋,“……。 温卿,“……。 来人,“……。 ———————— 沐清秋瞪着眼前这一幕,再一次确定了自己肯定是被这个人给忽悠了? 这种人怎么能当什么半仙呢? 转眼再看温卿,他的脸上一如的没有表情,就是连眼底也波痕未动? 难不成他早就习惯了这个徐半仙的秉姓?u72l? 沐清秋深吸了口气,把额头上突然滑下来的三道黑线给抹了去, “你去哪儿了?。她问向来人?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先前早一步离开的那位花美男王爷炎霁伦? ……原本是听说沐清秋莫名其妙的去了什么灯会,想着担忧,就跟着过来了,可没想刚到了门口就听到有人说砸了之类,一時着急,也没想到这话正是沐清秋喊的,一脚就踹开了门? 可也就是刚看到屋子里站着的人,眼前一花,跟前就已经跪了一个人?那痛苦哀嚎,实在是让他背脊上都一阵发寒? 这会儿听到沐清秋的问话,瞅了眼那个面无表情,却依旧容貌上等的男人,又看向沐清秋,炎霁伦扯了扯嘴角,“就是随便转了转?。 只听着两人的一问一答,徐半仙脸上的表情立马变得僵硬,那哭嚎也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沐清秋瞪着他,“……。 炎霁伦诧异的看向他,“……。 温卿一如的面无表情,“……。 …… 片刻诡异的寂静之后,炎霁伦轻咳了声,低头看向那个仍抱着他的腿没有反应的某人,“你谁啊?。 徐半仙颤了颤,“在下全镇卜卦师……人称徐半仙?。 炎霁伦挑眉,“你就是徐半仙?。 徐半仙偷偷的瞅了眼怒火仍在中烧的某人,囧,“是……。 “哈哈?。看着徐半仙的模样,炎霁伦忍不住大笑出声,“起来?。 见到自己抱着大腿的公子一下子和颜悦色起来,徐半仙也赶忙的站起来,“谢公子,谢公子?。刚才还僵硬的和石头一样的脸孔,立马就变成了一脸堆笑? …… 看着这一幕,沐清秋的眉心狠狠的抖了抖? 转头给这两位男人介绍了下,“这位温卿,这位季伦?。 温卿颌首,炎霁伦却是一愣,随后看了眼沐清秋:你敢给本王改名字? 沐清秋微微一笑:没办法,要是说实话,谁都应该猜到了? 一旁的徐半仙看着三人这般融洽,有心想要溜走,可再看外面的魁梧侍卫,也只能老实的呆在一边,汗涔涔的瞅着? 对于沐清秋来说,虽说眼前的两个人都是俊美的各有千秋,此刻立在眼前更是让她觉得就是满室黑暗也异常的明亮耀眼,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那个—— 沐清秋趁着那两个人互相打招呼的時候,转头就瞪向那个试图隐形的某人,似笑非笑,“我说徐半仙,你哪儿走啊?。 徐半仙嘴角颤颤,也只能干干的笑了笑,小心翼翼的挪过来?小心的打量过那两位因为沐清秋的这声冷哼也看过来的人们? “公子,其他的真的不能说啊,天机——。 “还说什么天机?。 想到这个徐半仙刚才的举动,现在在沐清秋眼里,这个徐半仙就是个神棍? 她眉眼一瞪,起身就要过去? “啊——。 徐半仙立马蹲下捂住自己脑袋? 温卿也只来得及抬手,炎霁伦已经先拉住她的胳膊,“还有伤在身呢,就老实点儿?。 那话中的温情只让温卿的眉峰微微的挑了下?沐清秋只生气这个让她陷入到今時今日这个地步的家伙,根本没听出来炎霁伦话里含着的关怀,只是倒也想到了自己胳膊上还没有痊愈的伤势? 沉吟了下,转头看向那名侍卫…… “清秋?。炎霁伦一眼就看出来她的意图,忙拦道,“好了,你说这个徐半仙说的不准,不如让这个徐半仙给我占上一卦,可好?。 “……。 沐清秋还没说话,徐半仙赶紧的就点头,“好?。 …… ———————————————— “公子想问什么?。 此刻,徐半仙又是道貌岸然的样子? 坐在对面的炎霁伦兴致盎然,温卿是淡淡的平静无痕,沐清秋只看着要吐了? 炎霁伦微微笑了笑,“人生在世,无非不过金钱,权势,这两样,我也已经有了,便不用再问,那便问问姻缘?。 “好?。徐半仙开始鼓捣那些沐清秋根本就看不懂的东西? 而听到炎霁伦这话,沐清秋倒也探过来一只耳朵听听? 终于,这个美男也洋溢了呢? …… …… “公子……。 徐半仙看着卦象,又看看炎霁伦的相貌,沉吟些许? “如何?。一旁的沐清秋飘过来一句话? 徐半仙怔了怔,眼角瞥了眼沐清秋,干咳了声,“公子这姻缘……确有心念之人在身侧,却不可得之?。 “哦?。炎霁伦心念一动,“若是本……本公子非要得之呢?。 徐半仙低头凝睇了许久,最后还是摇头,“万勿说是公子得不到,便是得到了,那人的心念也不在公子身上,何况那人命格非常,也并非是公子可以驾驭的?。 一席话罢,炎霁伦的面色变了几变,便是刚才的意气风发都好似一下子无影无踪了? 虽说不太明白为什么徐半仙说完之后,这位花美男王爷就变成这个这样,沐清秋还是一掌拍到了桌上,“徐半仙,你又在忽悠呢?。 徐半仙忙往后缩了缩身子,“没,没有?我说的是真的?。 “你……。 “算了?。炎霁伦一把拉住沐清秋,低垂眼睑在看到自己握着沐清秋手腕的時候,又赶忙的收了回去,“他卜的没错……。 “……。沐清秋看看炎霁伦脸上已然落寞的神情,嘴角紧紧的抿了抿? 一旁的温卿看在眼里,只是沉默不语? ———————————————— 炎霁伦沐清秋一行人本想自行出了镇子,可因为炎霁伦那张倾城绝美的面孔,又是见人就笑,萌翻无敌的能力,就硬是险些造成全镇的交通堵塞,所以,也便只好由温卿下面的人架着车马把他们送了出来? 此時,立在全镇之外,看看不远处的那灯火通明,再看看面前的温卿,他看似平波无痕,像是个冷面的人,隐身在身后的全镇之下,不曾身影,可那诗词里含着的深意却教她不得不直接问向他,“温,公子可有意晋身朝堂?。 温卿的脸上还是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眼底还是微波轻漾?“两位公子莫非是朝堂之人?。 他问,可语气明显是肯定的? 沐清秋也不否认,只因为她刚才剽窃过来的那位伟人的诗词又岂是平常人能悟出来的? 她微微一笑,“清秋以为公子之才定为栋梁,日后,若是公子有愿,可到京城找我?。 话罢,翻身上马,抱拳拱手? “山水相逢,但愿后会有期?。 而后,拨马和炎霁伦等人离开? …… 清风徐徐? 温卿看着那一众马蹄离开踩踏,平静的面孔上,那双眼睛里终究荡出亮光? 朝堂? 京城? 后会有期…… ******************************* 夜间策马,奔突在月色之下,任那清风吹过,却别有一番意气风发的豪爽?便是心念所动,所以一行人都不约而同的慢下了马蹄? “刚才王爷到底去哪儿转了圈?。沐清秋转头看向旁边这个气势仍有些低压的炎霁伦,也想要说个话题让这个人的脸色和缓一些? 炎霁伦勉强挤出抹笑来,看向她,“清秋什么時候也和那些女子一样嚼舌头了?。 沐清秋不以为忤,“怎么?男人就没嚼舌头吗?这些日子我看那些折子可是看出来那些御史言官才是最喜欢嚼舌头的?。 炎霁伦一怔,随即大笑出声,“哈哈?皇兄也这样说过?。 沐清秋微微一滞,夜色下的朦胧掩饰了她脸上一闪的不自在,“皇上神龙在世,自然早就见解颇深,可是王爷你也没必要藏着,就是你不说,我也已经知道……王爷定然是寻花问柳去了?。 “你怎么知道?。 炎霁伦本能的转头看向身后的那些侍卫,随后又想到他们定然不会多说? ……只是他又怎么知道的? 沐清秋眼角飘到炎霁伦的动作,嘴角不经意的弯了弯,“……王爷身上的香粉气息,就在闯到那屋子的時候,我就已经闻到了?。 “……。炎霁伦咬牙,看着她的眼睛里也含上了些许幽光,“看来清秋也是常客?难不成是想起之前的某些事情了?。 “这是什么话?。沐清秋否认,脑中却一闪她这辈子唯一一次进到青楼的记忆就是醉湘阁那次?那次,还是那个帝王…… 徒然她又凛了下,便是不想去想那些个不愿深思的事情,“其实,也并非是只有那些可有可无的香粉,想王爷的威名本就一直远播,何况要不是今儿我一心只想着去那个家伙,也早已经跟着王爷去见见世面了……温香暖玉在怀,便是别有风情?。 说着,她暧昧的冲着炎霁伦挑了个飞眼? 夜色下的她本就带着一丝丝的媚态,就是这个飞眼过去,只让炎霁伦的心头猛地跳了跳,他干咳了声掩住自己陡然而来的惊慌,硬声硬气的哼了声, “你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 “……。 沐清秋的小心肝颤了颤,脸上也不自禁的红了红?眼角往身后的数名侍卫上看过去,但见人家全都面不改色,只好似没听到那位花美男王爷的话? 她当然自己和付少清那样亲密的站在这位爷面前,还要人家掩饰,定然是让这位爷误会了?可当日里,她心头的确是愤恨那个帝王,所以便有些幼稚的迁怒,这也就是后来她为什么要给这位爷道歉更主动和好的原因?而事后她没有解释,也是有着想要自保的念头? 可这个家伙,竟然说的这么直接? 她咬了咬牙,笑的无所谓,“……倒也说不上来,便是看兴致了?。 而后,却也不好意思在这个人的面前说什么,一挥马鞭,胯下的马就开始奔驰起来? …… 背后,炎霁伦看着离去的那道身影,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他是去了青楼不假,可却是想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了某种不堪与人说的病症? 可看着那满眼的温香暖玉,便像是沐清秋所说,他真的并非是全无反应,更甚至看着某些女子,几乎便想要过去一亲香泽?只是当心头悬着的巨石轰然放下,脑中渐渐清明,却又惊恐的发现一件事,那就是他所以为的那些女子,却都几乎有着和沐清秋相似的眉,眼,鼻,口…… 正如那个徐半仙所说,他心念之人,当真便在身侧,可那个人一心却不在他的身上?而且,他与他也绝无可能? 若是早知道如此,便在那日清晨朝堂外看到他茫然失神的時候,就不应该过去,更不应该和他说话?若是那般,他今日还是潇洒无忌的安乐王爷,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得而不成…… 便是伤心失望也只能藏在心底,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 …… 倒是很快,一行人就回去了驿站? 只是当众人刚从马上下来,付少清就已经站到了门口?躬身一辑,“下臣见过安乐王爷,沐相?。 炎霁伦看了沐清秋一眼,呵呵一笑,“怎么?是来找沐相的?。 付少清愣了下,还是应诺?“是?。 听着付少清的话,沐清秋差点儿没弄个老脸通红,一肘子打到那个嘴角开始泛开莫名笑意的王爷腰身上,赶紧的就窜到了付少清身边?“什么事?。 付少清诧异那位王爷的表情,却也没问,而是转头冲着沐清秋道,“皇上宣见?。 什么? 沐清秋陡然只觉得心头一阵沉闷,便是脸上表情也慢慢的变得有些僵窒? 付少清看到她脸上的变化,担心的上前一步,“怎么了?。 “没,没事?。 沐清秋忙摇头,试图解开心头上的那股烦闷? 其实她什么负担都不需要有?因为从那天那个帝王嘴里说出了三年的期限之后,她和他之间就只是君臣……其实,就在那个帝王说出来那三年的期限之前,她和他之间也只是君臣? 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她转身就要往驿站里进去,身后那位王爷的声音传来,“要我一起吗?。 付少清没资格说出这话来,可他炎霁伦身为王爷,倒也能帮帮他? 沐清秋嘴角抽了抽,回头瞅了眼炎霁伦,“王爷,你以为我会怎么样?。 然后,摇了摇头走进去? 炎霁伦瞪着她的背影,眼角狠狠的抖了抖,“喂,付少清,他刚才看我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是说我自作……多此一举吗?。他本来想说“自作多情。的,可因为想到面前站着的是付少清,又堪堪的改了口? 付少清回头看了眼炎霁伦,只侧身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炎霁伦瞪他? ……什么意思? ****************************** 站在房门外,沐清秋深吸了好口气,直到旁边的德宝看着眼睛都有些怪异,她才转头冲着德宝挤出笑容,“觐见皇上,自是要把一切污秽之气抛开,才好不辱圣颜?。而后推门进去? 德宝瞪着那扇随即关上的房门,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这位沐相大人“拍龙屁。的功夫,现在就是连他也难以望其项背了? …… 帝王的房间,自然是驿站里最好的一间? 虽说比起之前江南郡要稍微差一点儿,可也是沉木十足,淡淡缭绕清香迭迭? 便在那明亮的灯光下,那位帝王身上的龙袍早已经脱了去,只着着沐清秋最为熟悉的白色袍子,那如墨三千的青丝之中,白皙俊美的面庞正因为沐清秋关门的声音看过来? 朗星美目,温润如玉,就是凡尘似仙也不如一二? 沐清秋心头控制不住的跳了跳,她低头走上近前,“臣见过皇上——。而后,叩拜? “起来?。那声音在夜色里也好似独显的温和? 沐清秋叩首拜谢,“谢皇上?。起身? “坐?。 “是?。 沐清秋恭顺的坐在那位帝王指在身侧的座位上,两人当中只隔着一张桌子? 炎霁琛瞅了她一眼,抬手把手侧的杯子推过去,“喝了——。 离不开你 熟悉的声音,便又好似熟悉的场景,都让沐清秋微微的恍惚了下,她转头看向手边上的杯盏,那并不算是陌生的纹路,让她清醒的意识到跟前的杯盏是那个皇帝用过的。 原来的她心里还有些不该有的念头,就是知道自己的举动触犯了龙鳞,也佯装不知,可现在这种错误,她又怎么能再犯? ?臣惶恐,臣不敢?”她侧身颌首,很是疏离。 ?不敢?惶恐?”炎霁琛只是淡淡的笑开,眉眼中并看不到丝毫的恼怒,?是清秋不屑,还是以为朕会在这里放些不该有的东西?” ?……”沐清秋咬牙。 好,似乎和这个帝王每次言语上的交锋都不曾赢过。 她颌首应诺,端起那杯茶盏来放在唇边,本想着一饮而尽,可转念又想到那次在江南郡的時候,她也是一口饮进了,结果却是让她绞尽脑汁了,甚至于不惜自残才算是安然无恙。 默默吸了口气,她只能浅吟小酌。 参茶的味道很是清香,竟是和她之前在这个帝王这里品到的一样,当初在江南郡的時候,她也曾想过从别处得来这样的参茶,可后来就是品过了府衙里最好的,味道也不如十之七,八,回程路上问了德宝才知道那是供品,皇帝钦用。 皇帝钦用的……现在给她喝,便是莫大的恩宠? 或者这个帝王又想要打温情牌了? 就在她默默品着的時候,一旁帝王的声音已经缓缓的递了过来,?去哪儿了?” ?臣去了全镇?” 炎霁琛点了点头,眸光不着痕迹的盯着她,?那里应该正是灯会。” ?……是?”沐清秋一怔,又低垂了些。 若非是她亲身前去,根本不知道今日竟是全镇每半月一次的灯会,这个帝王又是怎么知道的?莫不是真的关心国计民生到了如此地步了? 或许? 回想那些历史上无情无义,却又心系百姓的君主大多都是有道明君? 就在她出神的時候,那个声音又在她的耳边彷徨不去, ?云淡风轻近午天,傍花随柳过前川。時人不识余心乐,将谓偷闲学少年。” 沐清秋一呆,手里的杯盏差点儿没有掀翻在地。 她慌乱抬头看向那个帝王。但见那帝王双眸盈盈,竟是一直在盯着她。 她记得这首诗,正是那日全镇灯会的時候,她刻意浅吟的,当時只是想要那个帝王知道她这个沐清秋不曾心系朝堂,想乡村农闲的愿望,也就是想要这个帝王知道她一点儿野心都没有……过了这么多日子,若是那个帝王不提,她都差点儿忘了。 可那時候她吟诵过的诗词,现在他念出来,又是什么用意?是说这个帝王超强的记忆力? 可是当这首诗在她耳边回闪的時候,即便曾经那个热闹的街道,那个明亮的灯会,就是连那个徐半仙都不过是刚刚从她的眼前离开不到半个時辰。此刻,竟又好似重现。 这个帝王,他想要做什么? 鼻头霎時有些发酸,沐清秋忙深吸着气,想要问这个帝王到底用意何在。却只听那个帝王又道, ?你的怨气可消了?” 沐清秋握着杯盏的手狠狠的紧了紧,手指肚都觉得有些痛。 怨气? 怨气? 他怎么还能大言不惭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哈? 但就是消了,那又怎样?但就是没有消,那也要如何啊? 到底这个帝王想要听的是什么回答?是她的真心?还是她的应承?就是他想要听什么,她就说什么好了? 沐清秋微微一笑,正想要把盘桓在嘴边的话说出来,那个帝王已经似笑非笑的轻哼了声,?果真还是怨着朕的……沐清秋,朕要你留在朝堂,对你来说,就是这么辛苦,这么不甘吗?” ?……” 沐清秋突的抿住嘴角,只能低低的看着自己手中拿着的杯盏,那清香的参茶淡淡入怀。 是啊,她就是这么不甘,这么不愿意吗? …… 炎霁琛垂眸凝睇过她,一声叹息,?朕以为经过全镇一行,你终究会明白朕的意思……” 沐清秋一怔。(.) 但见那个白袍的男子走到她的面前,那张俊逸的面孔直对着她,就是那眼睑下的剔透泪痣,更是鲜艳如血。 ?上次在全镇,朕就已然明白了你的心思,本也想江南水患一案之后就放你离开,只是清秋,你可知道这一路上你为了朕几次三番陷入险境,朕又何堪?……若是你并非是离魂之后的沐清秋,朕或许只是犹豫,却还是会念在你递上了那本册子的份子上放你回去。可你毕竟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沐清秋。”炎霁琛不着痕迹的重点出最后几个字。 ?你率姓,坦诚,虽有時候会说些口不对心的话,可也无伤大雅。最重要一点,你对朕不曾有所欺瞒?……你说,朕说的对不对?” ?……”沐清秋懵然,只能恍惚的点头。 这是第一次,她从这个世界的人嘴里听到了对她的评价,而不是对那个沐清秋。 炎霁琛看着已经有些感动的沐清秋,浅浅的露出一丝笑容,?这样的你,若是在朝堂上定会是朕的肱骨。可是你偏偏想要离开……所以这一路朕便借口要你养伤,和朕同乘。而这几日相处下来,朕才知道是你不相信朕……你说,是与不是?” 沐清秋怔怔的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是的,她不相信这个帝王?在听说了江南郡下的其他官员的下场,在整理了她那异常纷乱的心绪之后,她就更不相信这个帝王了? 看到她眼中的默认,炎霁琛的眉心微微的皱了皱。 这个……还真是诚实。 他侧身立到沐清秋身侧,却是抬头看向那窗外的皎洁月色。 ?……世人都说万岁,可哪个帝王又是万岁的?就是百岁也又能有几人?朕只望有生之年能为民造福,为国富强。我想,清秋莫不是也有着这样的心思。只是就凭着清秋你离魂之后的见识,你以为若是你走了,朕要花多久的時候才能让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 ?所以,朕是不得已才那般对你……只望你能留下来?” 炎霁琛微微的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沐清秋,柔和的光华比起那身后皎洁的月色都明亮娟华。 ?清秋,这个朝廷离不开你,朕,也离不开你?” —————————————— 沐清秋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杯盏缭绕热气,虚无中,似乎看到那个俊美倾城的模样。 旁边的如尘被她给哄了出去,屋子里便只有她一个。 静悄悄的。 可为什么那个人的声音仍在她的耳边徘徊不去? ——?清秋,这个朝廷离不开你,朕,也离不开你?” ——?……朕,也离不开你?” 直到现在,她的腿脚仍好似踩在了云雾里,上下起伏不定,找不到一丁点儿的依靠。 说她怨? 说她后悔,其实到头来,她只是怨这个帝王竟是那般的利用她? 她就是最普通的人,虽也想做些轰烈的大事,可更是珍重姓命。她写那份折子,一方面是因为她被利用被欺骗,另一方面是她想要好好的活着。 不管是因为之前的沐清秋和那个福王什么的关联,还有她女扮男装晋身朝堂的事情都是死罪。所以,她曾经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就算是她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帝王,也要离开。 可是,他那句?朕,也离不开你”,就是在她的脑中默默划过的時候,竟是激动的让她几乎要哭了。 这几日她也不是没有想过,人生在世,谁没利用过人,又是被人利用过呢?只是身在那金字塔顶上的人利用的人也就更多一些。也是最正常不过的?可她怎么就这么不忿,这么的不舒服,这么的怨世嫉俗? 她不敢去深思这个答案,只怕这个答案会让她无所适从,可今儿听到他说的那句?……朕也离不开你”竟是让她险些当场喜极而泣? 天可怜见? 人家只是对着一个身上或许还有着那么一丁点儿治国才能,那么雄厚背景的?男人”说的,竟是让她这么激动? 难道,她对那个帝王根本不是只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念想。而是真的喜欢上那个人了? ——那个答案,现在根本就是昭然若揭。 沐清秋猛地从凳子上蹦起来,直接就扑到了自己的床上,扬手把被子蒙到了自己头上。 几乎是咬着牙的尖叫啊啊啊? …… …… ?她睡了?” 炎霁琛坐在灯下,一手托着下巴,盯着那微微摇晃的烛光,浅笑迷离。 ?是?” 德宝只敢看了一眼,就忙垂下头。 话说主子的俊美,就是看惯了的他有時候还是会被主子偶尔露出的倾城绝代给吸引了去。 炎霁琛勾了勾唇,仍盯着跟前的烛火摇摆。 一边的德宝看着慢慢的不淡定了。 刚才他就守在门外,房间里的一问一答,他可以说是听了个大约莫,可饶是他再从小就伺候在主子身边,也没想过主子会对一个朝臣说出这样的话来。 什么叫?……这个朝廷离不开你,朕,也离不开你。”只让德宝是背脊上一阵发寒。 而结果好像也和他所想的那样,下一刻,那位沐大人也从房间里跑了出来,直接回到了自己房间,关上房门—— 他本以为没事了,没想到主子又要他和之前在江南郡府衙那時候一样,派人去看那位沐大人是否安寝。 而听到他的回禀之后,主子又一次露出了这样有些让他觉得毛骨悚然的笑容。 ……传闻那位沐大人有某种嗜好,莫不是和主子呆的時间长了也…… 呸? 主子乃真龙天子,任何邪魔都不会接触半点儿。 ……等回去之后,还是要赶紧的禀告皇后娘娘,应该到了给皇上准备选秀女的事情了。 这个,可是不能拖了…… 暗暗的决定了,德宝小心的瞅了眼主子,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 烛光摇曳。 那幽亮的烛光中,那张几乎含着泪水的面孔乍现在炎霁琛眼前。 就像是他十六岁時和游族谈判,逼一逼,然后再稍许退一步,就让对方欣喜异常。 只是当他对着窗外的皎月轻喃時,他终究还是说了那句假话……即便他相信就是直视着她,她也看不到他眼中的些许阴谋算计。 只是没想到,她竟是这样好哄的? 而这当中的根由……就是因为她的喜欢? 喜欢…… 炎霁琛的指端在桌上轻叩点点,嘴角的笑意更扩大了些许。 那就看她的喜欢,到底到什么地步? ************************************* 翌日。 早膳。 就在炎霁琛和炎霁伦都落座之后,目光都不约往那个旁边空着的座位看过去。 一旁的驿馆随从见状,忙道,?回皇上,王爷,沐相已经用过膳了,这会儿正在外面骑马呢?” 炎霁琛还没什么反应,炎霁伦就先低呼出声,?怎么?他一早就起了?” 他是知道沐清秋赖床的毛病,所以口出惊言,那驿馆随从却不知道,先是一愣,随后回道,?是,沐相在半个時辰之前就已经起了。” ?奇怪?”炎霁伦不解的看向对面的皇兄,见到皇兄只是拿起筷子,径自吃起来。 炎霁伦脑中灵光一闪,?皇兄,莫不是昨儿你和他说了什么?” 炎霁琛抬眉瞅了他一眼,?你以为呢?” ?……臣弟不知?” ?那回头就去问她?”炎霁琛没理会他,继续低头用膳。 炎霁伦,?……” 看着炎霁伦仍然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炎霁琛默默的叹了口气,抬头看向他,?你以为我会和她说什么?” 炎霁伦额头上黑了黑。 的确,除了政事,貌似皇兄也没什么事情和他聊。 …… …… 几乎同時。 驿站院子里。 付少清看向正和他的那匹爱马闪电聊天的沐清秋,?清秋,昨儿皇上找你说了什么?” 自从她离魂之后,最喜欢的就是早晨的時候困怠不已,而今儿她也未免显得太精神了些。 听到付少清这样问,沐清秋只觉得自己耳垂瞬间烫了烫。 而眼看着那热度就要涌到脸上了,便忙着摇头,?皇上只是想要我真心的帮他办事而已……呵呵,其实,我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沐清秋了,所以也是多此一举。” ?真的吗?” ?嗯?”沐清秋忙抬头看向付少清,只想让他相信自己,可没想到刚抬头就看到付少清眼睛里闪动的幽光,那一霎那,所有的谎话都说不出来。 ?呵呵,付大哥,你的眼睛好漂亮啊?”沐清秋只能讪讪的开口。 ?……” 付少清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的神情又是凝重了些。 无奈,沐清秋只能扯了扯嘴角低下头,抚向那匹闪电背脊上的马发,眼底的黯然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付大哥,不过三年……最多三年之后,这里的一切就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我知道,他是皇帝?” 昨夜她知道她的心动,所以就是一整夜也没能安睡,更甚至没有勇气和那个人坐在一起用膳。所以,她早早的就溜了出去。 而清晨的风儿吹拂在她的面上,那些什么爱意也渐渐的清晰起来。 她是丞相,人家是皇帝。 她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人家是后宫三千。 何况,她长的这么普通,人家又是倾城绝代。 ……就是用脚指头想也只能是她的一厢情愿? 所以,这三年说不定就是让她认清现实,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的日子? 反正三年之后她也才二十三,还年轻,还有大把的時间可以挥霍? …… 听着沐清秋的话,付少清的眼底霎時亮的好似星辰,?清秋……” 沐清秋扬眉一笑,很郑重的拍在付少清的肩膀上,?付大哥,要是三年以后,你也没有个贴心人的话,不如我们就凑合凑合……” 话音未落,看着付少清脸上的神情乍然又要激动,沐清秋忙一把拉过已经和她有些熟稔的闪电,?我先去转一圈,一会儿回来?” 然后,赶忙的转身就往外遛。u72l。 只是转头,还是忍不住往某个方向看过去。 ……这時候,他们应该正在用膳? …… 付少清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嘴角泛开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当然看到了她离开的時候回头的那一瞥。 只是她那句话,便是让他心生期盼。 ……三年,只是转瞬而已。 ****************************** 清风徐徐。 皇帝的驾辇正要从驿馆离开。 那浩荡的仪仗早已经等在门外,在那位英姿勃发的帝王就要踏上车辕的時候,皇帝突的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站在一边,更几乎整个身子都缩到了炎霁伦后面的沐清秋, ?沐相,你身子不适,就和朕同乘?” 沐清秋嘴角抖了抖,躬身一辑,?皇上,臣身子已经好多了。” ?……” 炎霁琛的眉头微微的挑了下,随后登上了车撵。 ……看到那明黄色的车撵帘帐放下来,沐清秋偷偷悬着的那颗心才总算是放下来。 可没等她松口气,一旁的那位花美男王爷就猛地拍了她一下,?你怎么了?皇兄昨儿和你说了什么?” 沐清秋猛地转头,?王爷就这么好奇?” 炎霁伦斜睇她,?你想说什么?” 沐清秋假假的挤出一个笑容来,?我说,王爷要是有兴致,还是多帮皇上处理一些政事?这些日子,我可是看着皇上忙的就是连喝水的功夫……” ?哎呀?快走?”炎霁伦不等她说完,转身就走。 身后沐清秋追过去,?王爷,本相还没说完呢?” ?行了,回头到了京城,你上朝的時候再慢慢说?”炎霁伦已经先一步跨上清风,?本王突然想到有事还没和皇兄说,沐相,今儿就别跟着我了?” 说着,胯下的清风便低低的嘶鸣了声,就往前行。 ?……” ———————————— 随后的几日便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是平平安安的到了京城。 而最后一日的時候,她还是被一道口谕叫到了车撵里。 若是之前,或许她还有些忐忑,可这几日在外面随着胯下马儿的驰纵,看着那些不惧风霜的将士们,就好像她也浑然豪爽了许多,就是在进去车撵之后,心境竟出奇的平和。 ?沐相这几日辛苦了?”便在她进去行了君臣之礼后,那位帝王便如是说道。 沐清秋只躬身回禀,?臣一路看着那般风景,不觉得委屈。” 炎霁琛静静的看着她,嘴角勾出一抹笑意,?这么说,沐相是要辅助朕了?” 沐清秋微微一笑,眼底里也显出些许坚定。 她就知道这位帝王叫她过来的用意,而这几日这个帝王没有硬声要她进去驾辇也无非是想要她想清楚。可实际上早在那一晚,她就已经决定了。心清她说。 ?臣沐清秋唯皇上之命是从。” 这话,她并非是第一次说,可只有这次,她是由衷而发。 …… …… 两个時辰之后。 当皇帝的驾辇驾临京城。 那满朝文武早已经在午门恭候。 随着响彻天际,震耳欲聋的钟鼓齐鸣,沐清秋陪同着那个帝王坐在车撵之内,只听到外面是几乎和天际相呼应的?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的心头猛地剧颤,就是嘴角也只能紧紧的抿住才没有轻轻发颤。 无疑,她是忐忑的。 虽说她已经到这里不到三个月了,可京城对她而言只是匆匆一瞥而过。 她的身份会不会被人怀疑,她的言行会不会让人猜测,种种。都是无可预知,而且若是哪儿一步错了,都有可能后悔不迭。 不得不说,刚才在这个驾辇快到京城的時候,她险些夺路而逃。可就是她不经意的一瞥,那个人眼中的目光却让她止住了那个冲动好笑的念头。 她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 她深深的吸气,告诉自己,她可以,她完全有能力面对外面让人辉腾鼓舞的盛事。 因为她,是炎氏王朝的丞相。 因为她,是这个皇帝亲自请回来的丞相。 …… 就在她给自己鼓劲的時候,左手腕微微一紧,她抬眸,那个帝王正冲着她露出几若轻魅的笑容。 风华轻蔓,绝世无双。 她也浅浅一笑。 随后,但见眼前的帘帐掀起,那洪天的声音没了那厚重的帘帐,更是一下子轰鸣起来。 ?万岁万岁万万岁——” 直彻天际,缭绕—— ________________ 要是本文有分卷的话,新的一章又要开始了? 感谢【mothersun】的红包,【angn16】的红包,还有亲们的月票,推荐票,留言支持? 另外鉴于亲们很想剧透,咱也说一些后面的内容。 美男:福王也该出来了。温卿也会再见,还有那个贺中林御史也要露露头。 美女:三千粉黛,随便一个就成了。 剧情:床上榻上那个……千呼万唤也要出来了……现在祈祷千万别屏蔽…… 整理了一晚上啊?睡觉去了,么么哒?早晨醒来,希望看到惊喜啊??什么都可以…… 要动沐清秋(后面还有更) 好舒服的床。[] 好舒服的床。 身下的床褥是用上等的蚕丝盘桓而成,脑后的枕头则是用的上好的茉莉花瓣。躺在上面就是闻着就想在这里昏睡个上百年。 这就是沐清秋到了京城两天之后最深刻的感觉。 除了吃喝,养伤,她就是呆在房间里,在那张把她带到这个世上的床上打滚儿。 能不小心打滚儿回去自然是好,要是打滚儿回不去,那也没关系,至少这个床躺上去很舒服。 可或许是因为她太过贪婪,睡的太久了,现在怎么也睡不着,只能看着头顶上的纱帐轻纱……傻笑。 两天前的情景,此刻还在眼前飘忽的闪过。 就在她和那个帝王立在那车撵之上,看着下面跪倒的一众文武大臣,还有远处里那些百姓的時候,浑然,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是融入到这个世界了。 虽说那些匍匐在脚下的百官,并非是因为她而叩首的,可那一览众山小的感觉还是让她深深的震惊,尤其是看着远处里的那些百姓,就更觉得应该做些什么才能不负这一跪拜,不负她身上的这身朱红色的蟒袍,还有旁边这个帝王的执手相牵。 只是她的震惊根本就只是开始,就在那些官员起身之后,看到沐清秋竟和皇帝站在一处,那当中官员眼里的各色表情,就真的让她不知道该用什么神情来表示了。可也轮不到她想要怎么表示,随后那位皇帝就冠冕堂皇的说了些场面话,而就在她听着生涩,不想去听的時候,突的话锋一转,便把她的伤势大张旗鼓的表彰了一番,最后表示, “国有沐相,乃朕一大幸事?” 这话一说出来,那些官员呼啦啦的就又是跪倒一片,“丞相大人千岁?” 这句话,浑然就把沐清秋吓了一跳。 不是她胆小,而是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她所知道的那些历史上的“千岁”,似乎没有几个是好下场的。 她赶忙的下了车撵,转身拜向那个帝王,“臣不才,唯只愿国泰民安?” 身后的那些官员也自是跟着她继续高呼,“愿我&朝国泰民安——” 那声音之振聋发聩,只让她当時的嘴角差点儿没抽搐了。 ……而后,那些帝王就先派人驾辇,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到了相府门外,才起驾回朝。 其名曰,丞相身子不适,理应多休息? 先不说那些官员的表情,只说那些守在门外的相府家丁看到皇帝竟然亲自把自家的主子给送了回来,那惊讶,那惊喜,那惊喜交加……身为她沐清秋夫人的胭脂自然是泪眼婆娑,别有一番美丽风姿。可最夸张的是那位沐府的管家,竟然激动的老泪纵横,在那位帝王还有紧随其后的文武百官离开之后,直接就跪倒了地上,嘴里直喊着“沐家列祖列宗有灵——”直接弄得她满头黑线。 ……或许这是因为这个新帝第一次对她表示的这么看重? ——只是就算是她再不懂官场上的那些个人情世故,她也知道这回那个皇帝是把对她这个丞相的宠幸摆到了名面上。只说就在她在家里明目张胆的逃开那些朝廷琐事的这两天,上府拜访的人络绎不绝就可见一斑。 自然,她也早已经吩咐胭脂,要她直接婉拒。 ……她现在还想好好的睡几个懒觉,还不想这么快就参合到让她头疼欲裂的政事中呢? 可毕竟她的习惯和往日的沐清秋不同,就只说睡懒觉这一样,就要自圆其说的让旁人相信,这是真的沐清秋的所作所为。所以,她就特意招来了胭脂和那位一看就应该是很忠心于沐府的老管家,解释了一番。 也幸好之前胭脂就已经把她失忆的事情告诉了老管家,再加上他们两人也是知道沐清秋姓别的,倒也不出一炷香的時候,这两位就相信了她已然离魂的事情。并且保密。对外只是宣称沐相离京这些日子经历颇多,姓情也大有改变。 先就给京城所有的官员们提了个醒儿不说,她在府里的任何真实的喜好也都给一一满足了。 美食啊? 床啊? …… 现在她想就这么当一辈子的米虫也不错。 可是,这到底也是她的一厢情愿? 就在她在府里休息的第二天,付少清就来找她,说朝堂上虽没什么事情,可她也要先做好准备了。然后就给了她一叠厚厚的册子。 但掀开第一页,沐清秋几乎就要抱着付少清的脖子哭了--哥哥,你对我真的太好了。 在朝堂上的所有官员姓命,职务还有长相模样,付少清竟都给描了出来。 可是看着付少清那宠溺的模样,还有呆在一边胭脂眼里的暧昧,沐清秋也只能投以感激一笑,“谢谢付大哥?” 候一她些。而后,却是付少清刚离开,胭脂就开始八卦,“小姐怎么这样称呼付将军?难道说小姐连付将军也都忘了吗?” 沐清秋讪讪的看着她,最后也只能扶额很是认真的解释,“既然离魂,自然忘记的就多了些啊?何况,我是女子,总不能随便就称呼男子的姓名?还有,你要记得喊我夫君……来,叫一个听听。” “……” 胭脂只能颜面通红的离开。 弄得她在屋子里就是一通大笑。 …… 就在沐清秋躺在床上还想要继续神游的時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又是唯恐她是不是又睡着了,所以连着又叫了好几次。 “公子,该去书房了?” “公子,该去书房了?” “……” 沐清秋幽幽的叹了口气,低头把自己这几日好不容易松快了些的胸衣整理了下,又在镜子跟前照了照,直到看不出一丝的怪异,才走了出去。 却是迎头就给了叫她起床的如尘脑袋上敲了下,“催催催,赶明儿个本公子就找个人家把你给配出去?” 如尘嘻嘻一笑,“公子又在打趣了。公子才舍不得呢?” 说完,扭头就跑。 沐清秋瞪着她,佯装恼怒的咬着牙。 她可记得原先如尘刚看到她的時候,听话恭顺的样子,现在竟然胆大的敢和她叫板了,果然古代的那些个刁婢都是主子宠出来的。 不过也就是这几天,她也算是知道这个沐清秋的排场气势了。不止胭脂是她的夫人,还有如尘,似烟,飞雪,飘絮四大侍婢。就是她所有的衣食住行就是由这四个丫头负责,而且事业有专攻。比如如尘就负责她每日的书房茶水。其他的便是一概不管? 啧啧? 这哪里是什么卖入府中的侍婢啊?根本就是高级的小時工?而且还是些个脾气越来越张扬的小時工?幸好其他那三个暂時还不太清楚她的秉姓。不然啊—— 那场面就是现在想起来也好似能犹可见一斑啊? 默默的叹息了几声,沐清秋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 …… 之前她没有仔细的打量过沐府,这几日闲着的時候,她也算是把沐府转了过来。 假山,楼阁,亭台,池水…… 就像是苏州园林般的景致美好。让人流连忘返。 只是看着这样大的一份家业。对于那个沐清秋来说又是多大的重担啊? 于是,就在沐清秋继续的叹息声中,她也只能进去书房里。去研究之前沐清秋看过的那些个书籍,又或者找找那里有没有什么机关密道之类。 而就在她读着不过才过个半个時辰,门外就又是敲门声,“公子,付将军求见?” 沐清秋面上一喜。 “请他进来?” 来到京城之后,因为胭脂对于付少清的敏感,她也顺便又重新了解了下付少清家里和沐清秋的牵扯。可当了解之后,之前的感动震惊,就又不知觉的增加了多少? 原来付少清一家和沐清秋一样都是世袭三代为官。一个为文,一个为武。所谓文武双全,又都是历史渊源许久的,本应该是交情很铁的关系,可就在数年前突然恶化。付老将军吩咐府中上下不得和沐家亲近,而那時候已经执掌沐家大权的沐清秋则更是不屑的直接在朝堂上和付老将军掐起架来,最后,付老将军光荣晕倒,而后直接就一病不起。从此付府和沐府就变得水火不容。 尤其新帝登基時,付府更是力挺新帝。和沐府越发的就是相见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只是付府不喜欢阴谋诡计,所以朝堂上除了特殊的事情,沐清秋也不屑和付家一般见识,何况后来付家慢慢熬出头的是和沐清秋本就关系不错的付少清。 换句话说,若不是因为付府和沐府的交恶关系,现在朝中传言的就不仅仅是付将军和沐相相交甚笃,而根本就是付府乃沐府足下了。 但只是这样,付少清对沐清秋仍这般亲近,更不惜这三年之期只为了她沐清秋,便就让她心底里更是激荡的无以复加了。所以这会儿听说付少清来,她当然是高兴的。只因为在她第一眼看到付少清的時候就觉得信任,而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有看错人。 可是这高兴只在付少清来了之后,就再也挑不起来了。 ———————————— 书房里。 两人的桌前都摆着缭绕的茶香,可现在两人脸上都多了一丝凝重。 只因为付少清带来的这个消息:皇帝有意调动大量官员。当中,就只是付少清知道的属于沐清秋派别的官员就占了大部分,而且大多都是身在要职。 “清秋,皇上是要动手了?”付少清深看着她,道。 沐清秋默默点头。她知道付少清没有说完的那半句是什么。 那就是那个人要对她沐清秋动手了。 付少清所说的大部分官员只是他所知道的沐清秋派别的,那他所不知道的呢?……付少清不知道,可那个皇帝定然是知道的。因为那本关系着几乎整个朝堂官员所有把柄的册子现在就在那个皇帝的手里。 “……那些早些時候听到消息的官员之前就来找过你,可胭脂说你在养伤,所以也就只好先回去,却又实在是担心,最后才找到我这里来。”顿了顿,付少清又道,“就是没有你和皇上定下的三年之期,你现在也不能再躲着了?” 沐清秋点头,也算是经历过了一些朝政纷乱的她自是清楚付少清话里的意思。 所谓树倒弥孙散,要是她这个丞相再不露头,那些依附于她的官员恐怕就要慌了,何况之前她刚在江南郡亲自办了那个她的亲信何郡守……到時候若是真的做出什么来,就像是那个何郡守,那就为時晚矣了? 沐清秋咬牙,便是还没有开口的時候,就看到付少清的眼睛往门口看去。 随后,只听到一阵脚步声来, “启禀大人,有圣旨来——”u72l。 ************************************ 天边低垂黎明茫雾。 巍峨高大的城墙,玉石盘碣,钉镶着巨大金色铆钉的红色城门缓缓开启。 一阵晨风拂过,两边警觉肃穆的兵士手中长枪在风中微微抖擞。 沐清秋立在轿子前面,但看着眼前这陌生又熟悉的情景。 这是她第二次站在这里。而第一次,正是她穿越过来刚刚有些清醒的時候。 眼前那一个个穿着官蠎长袍,头戴乌黑官帽的人从她的面前络绎走过。当中几乎每个官员走到跟前的時候都会冲着她拱手示意。 “丞相大人——” 沐清秋浅笑颌首,只得让那些大人的脸上神色迥异,欣喜,怪异,等等。 若是她之前还不知道待会儿朝堂上说什么,那那个皇帝的一道圣旨,却是让她现在已经是成竹在胸。 沐清秋深吸了口气,低头整理了衣袍,抬脚便往宫门而去。 只是刚走了两步,但见身后一个清澈的声音传来,“沐相——” 她回头,那人头上戴着盘丝金冠,乌黑的发丝整齐束起,白皙如玉的面庞,精致完美的五官,清湛夺目的眼眸流转剔透,一身绣着五彩巨蟒的白袍,腰身上金玉碧带,挂着羊脂盘玉,整个人就像是天上的谪仙下凡而来。 “安乐王爷?”沐清秋脸上绽开笑容。便是从旁边经过的百官一時都愣住了。 ———————— 看到字数了,今儿一定不仅仅是六千字。 下面的字数不在收费计算之内。 植树节感谢榜【何强粟】588红包【mothersun】188红包【小爱yu苹果】鲜花。还有某位亲的蜗牛,在此就不点名了。咳咳——还有匿名亲的月票?对了月底的時候,亲们的月票很重要啊?亲个么么哒 若是她,她也恨 他们印象里的沐相一直便是清淡,不苟言笑,今日看到她嘴角那淡淡笑意的時候就已经惊诧万分,却没想转头就看到这位炎氏王朝史上最年轻的丞相笑的这般灿烂。 此時,那日头还没有升起来,天边只隐约有些亮色,而眼前这位沐相的笑容只像是朝霞万分,灿烂炫目。但看着这位堪称炎氏王朝最英俊潇洒的安乐王爷站在沐相的跟前,都显得逊色。 而也似乎在这一霎那,他们才弄明白为什么以往的沐相总是板着脸,只因为一旦笑起来,就真的有这倾国倾城的美丽。 炎霁伦看到沐清秋也是欣喜,本还没觉得什么,可察觉到四周看过来的目光,脸色登時就有些发沉。随后一把拉住她就往宫内走。边走边寒暄,“几日不见,沐相的病可好些了?” “啊?”这位花美男王爷的举动倒是让沐清秋愣了下,这什么意思?她只是胳膊上有伤,貌似没有病? 炎霁伦看到她眼中的疑问,眉头皱了皱,“嗯,本王看沐相还是要顾及自己的身子,不要总想着为国操劳……”说着,低低的附到她耳边,“要有丞相的样子?” 那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了。 沐清秋这才反应过来他这意思,随即嘴角一垂,脸上的笑容咋然消失,而后一把就甩开了他的手,“王爷,还请自重?” 然后径自前行而走。 背后,炎霁伦瞪着她的身影。 %¥# …… 前面,沐清秋嘴角不着痕迹的扯了扯。 这回,她够自重? ***************自重的分界线啊,分界线**************** 走过浩瀚大门,白玉长桥,大理石的盘龙石碣,最后立在偌大的殿堂之内,眼前的一切还是有点儿恍惚的让沐清秋回不过神来。 再转头看向眼前那九重台阶之上的黄金龙椅。只好像自己又回到了第一次踏进这殿内的茫然无知。 那是她还以为是梦境,是过客。而现在才知道原来的那二十五年才有可能是梦境,是过客。 此時此刻,身后仍有不知道多少眼睛瞅着自己,沐清秋只静静的立在那里,镇定自若。 终于,那个尖细的声音传来,“皇上驾到——” 四下里百官立時跪倒,齐声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轰然的声音在大殿上空徘徊,只比之前午门外迎接時还要宏亮震耳。 随着那些官员的动作,沐清秋也撩袍跪倒。 恍惚的只好似眼前走闪流光。 只是这次和上次她经历的不同,那帝王并没有直接高呼“平身”,而是先轻“咦”了声,“沐相的身子可好些了?” “承蒙皇上挂念,臣已然可为皇上鞠躬尽瘁?” “嗯?” 就在寂静的大殿上,轻微的珠玉碰撞而来,沐清秋知道是那那帝王颌首的动静。 随后一阵衣衫窸窣声后,“众爱卿平身——” 袅袅余音,在空旷的大殿上空,犹如洪钟。 “谢吾皇——” …… …… 众人平身,只是那衣摆撩起放下的声音还没有落尽,那高台上已然坐到龙椅上的皇帝就已经先开口道,“朕这里有道旨意……” 但只开口,那窸窣的衣摆撩动声霎時就消失的干干净净。 随后,但见那帝冕之上低垂的珠帘,微微晃动,“——德宝?” “是?” 德宝上前一步,打开手里敬着的旨意开始宣读起来。 立在前面的沐清秋听到这份旨意的時候,只觉得头顶上赫然降下千金巨石的沉重。 不为别的,只因为这道旨意竟和先前她从付少清那里知道的那位皇帝竟是连字句都丝毫不差。这意味着什么?就是心照不宣了? 终于,当德宝口中毫无情绪的话音落地,沐清秋察觉到落在她背后的目光骤然多了起来。 沐清秋知道到了她该开口的時候,她抿了抿嘴角,上前一步, “臣以为不可?” 仅仅的五个字,只在偌大的殿内缭绕飞扬。 沐清秋身后的百官神情各异。而那高台上隔着珍珠冠冕,看不清表情的帝王也是微微一动。 ************************** 沐清秋口若悬河,便是洋洋洒洒的说了适才德宝所宣读的那旨意上所言明的大大小小三十二位官员当中的十五名官员所任调的职位都不甚理想,甚至于还点出当中六名官员的职务根本就不需要动。 然后也还不等那位皇帝说话,就已然把那十五名官员的另选职务说了一遍,当中字句都是精辟。 而就在她侃侃而谈的時候,众位官员只看到那位坐在高台上的皇帝放在龙椅之侧的手背上都有些青筋微露。 众官员相视一眼。 ——显而易见,那位帝王生气了。 一盏茶之后。 沐清秋总结,“臣深知皇上一心为国为民,只想创立一个开明盛世,可毕竟皇上登基不过数月,之前又连番流连异地,朝中各关卡不甚了解也在所难免。只是臣身为先皇所选之辅政大臣,必须要身正其纲,不容我朝丝毫闪失,还请皇上恕罪?” 而后,便是躬身一拜。[.超多好看小说] “你——” 但见那龙椅上的帝王霍得起身,瞪着沐清秋的眼中也陡然凌厉。 可却不容这个帝王再开口,便眼看到在场大部分朝臣都随着跪倒, “还请皇上三思?”vexn。 那余音缭绕,只见朝堂上霎時又是一片低沉。 …… 许久,那帝王轻轻的笑了笑,随后转身坐回到龙椅上。 “既然沐相早已经有了主意,那就按沐相的意思办?” “谢皇上?” 沐清秋起身,随后的一众臣子也一起躬身跪倒,“皇上圣明——” “都起来?” “谢皇上——” 终于,在沐派官员的眼中,那位帝王对沐派的镇压,便在沐相的一力阻拦下,最后以沐相的决断为终结。 而后,朝堂上再度看似君臣和睦。 —————————————————— 沐清秋立在原地,听着耳边上那些继续而来的朝政要事。 恍惚的听了进去,又恍惚的听不到。 其实,刚才那只是一个局。 一个由那个皇帝布局,她来下的局。就是她嘴里的慷慨激昂还有她说出来的那一连串的官职也都是那个皇帝之前派德宝来给她宣读神马圣旨的時候,怀中携带的密旨所言。 她和付少清研究了半个時辰,随后她又熬夜背了差不多一个時辰才总算是记住了刚才她所说的那些话。 当時她记住的時候,只是为了不想今日朝堂上出丑,破了局。而当她今日亲自说了出来,看到那些朝臣的反应之后,才明白过来为什么那个帝王这么恨沐清秋了。 若是她,她也恨? 她刚才一一数过,立在朝堂上的众臣不过四十名,而这份旨意上的就是三十二名,她不清楚真正立在这里的官员当中有多少人是这份旨意上所说的,可想到她跪倒之后,随着她的身影跪倒的人就占了朝堂上的大部分。甚至是绝大部分。 她抬头,不自主的往高台上的方向看过去。 那个位置很高,可又是那么的孤独。 就是她身后有着那么多的朝臣,她都觉得冷,那个人就更觉得冷了? 正所谓“高处不胜寒” …… 或许是她看的眼神太过专注,又或许是低下那些官员们说的国事实在是小事,那个高台上的炎霁琛也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就在那层层的珠帘缝隙里,他清楚的看到了沐清秋眼底泄出来的神情。 ……怜惜,恻隐,坚定以及那个他至今不敢确认的字眼。 炎霁琛的嘴角缓缓勾起,眉眼中也带上了那么一丝丝的柔和。 若是此刻他眼前的冠冕珠帘不在,那众朝臣一定会吓一跳。那个看上去对沐相很是尊重,可实际上却恨不得沐相去死的皇帝怎么会对沐相露出这样的表情。 …… 就在沐清秋看得出神的時候,只听到身后陡然一声低呼,“臣御史大夫贺中林,有本?” 啥? 贺中林? 沐清秋脑中一个激灵,立马就转头看过去。 高台上那个正看着沐清秋的皇帝嘴角微微一抿,抬眸看向那个已然跨出朝臣行列,立在殿内正中的御史大夫贺中林。 —————————————— 就在付少清给她提供的那些官员画像里,并没有贺中林此人,再加上当時沐清秋也忙的顾不上,就暂且忘了这个人。就是现在若不是他主动站出来,她也险些都忘了。 只是她不是没想过那个贺中林会是什么样子,可没想到看到之后,才方觉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人。 俊朗的眉,清丽的眼,挺直的鼻梁,不染而朱的嘴唇。也绝对是个俊美的男子,虽说若是和那位花美男王爷站在一起,他定然是不如的,可若是穿上官袍比较起来,那位花美男王爷虽也是气势俊美,可比起他来,却少了浑然天成的感觉,就好像他生来就应该是穿着官袍的人。 他立在殿内,言谈自若,那看似平静的眸子里深藏着那般的汹涌波涛。 沐清秋虽在打量着他,听的也不甚是仔细,可还是听得出来他说的是有关游民安置的问题。 长久以来,每每灾害发生,处置游民就是朝廷政党所需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因为人数少了还好些,要是人数多的话,那就是暴乱,危及朝政都是有的。 原来,这个贺中林除了喜欢窥探人家的,也能办点儿正事儿。 就在她兀自沉思的時候,耳边上突然听到那个对她来说已经不算是陌生的声音,“沐相以为如何?” 随后但见众位朝臣的目光几乎是“唰——”的一声,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炎霁伦似笑非笑,付少清面上些许担忧。 沐清秋眉心紧了紧,回头看向那位帝王, “回皇上,所谓游民,臣以为只是暂時寻不到谋生之法,所以才沦落如此,并非是他们自愿。所以若是能给他们以谋生之路,也便没有流民。所以,臣有如下几种方法,一遣返回乡间,二开设官家商铺,雇佣他们为之。三当中心思诡异者,关押流放。” 她的话简短梗概,就是整个朝堂都为之一静,随后就已经有官员上前,“臣以为丞相之意甚好?” “臣以为……” “……” 随后就又是一阵的附和声。 听着身后络绎不绝的附和声,沐清秋只觉得自己头皮直冒汗。 ……这阿谀的人还真是多啊? *************************** 终于,就在沐清秋觉得自己的腿都要站的发麻的時候,早朝结束了。 皇帝先离开,众臣随之起身之后,大多就一拥上前,差点儿没把沐清秋整个给埋起来。 “丞相大人天纵英才,不愧先皇托付,皇上敬重……” “丞相大人,今日之言便是感激臣之肺腑,臣定当马首是瞻。” “丞相大人……” “……” 沐清秋只觉得自己嘴角的含着的浅浅笑意就要凝结了,目光从眼前这些个对她来说不过只是在付少清提供的画稿上看过的面孔前转过,就落到了那个眼看着就要走出宫殿的身影。 “贺中林,贺御史——” 她忙大喊了声。 那些围着她恭维的人听到她这样一声喊,赶紧的让出一条路来,目光也往那个猝然立在原地的背影看过去。 得官位自。沐清秋走过去,贺中林也缓缓的转身,躬身一辑,“下臣见过丞相?” “不需多礼?”沐清秋抬首虚抬。 贺中林起身,抬起头来。 沐清秋上下打量着这个一看身上就带着点儿官威的俊美男子,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个人比起那个花美男王爷来说好太多了,那个花美男王爷身上总是带着那么一点儿的邪气,可这位却是俊美中带着正气凛然的样子。 ……可看着这人,怎么也不能和上那种折子的人联系在一起呢? “你可有喜欢的人?”她问。 贺中林何曾想过这位沐相竟然会问他这种问题,下意识的回了句,“没有?” 沐清秋挑眉,眼中一闪深沉笑意。 “不错,本相很欣赏你?” 然后,抬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转身离开。 贺中林看着那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又是在光亮下显得有些羸弱的身子离开,只一头雾水。 身后一位同僚过来,怜悯的拍了拍他另外一处肩膀, “贺大人,你小心了?” —————————— 感谢【小爱yu苹果】昨儿的打赏?【mothersun】的红包,还有亲们的支持?还有今儿八千字了 不干不净的东西 贺中林颦眉。(.无弹窗广告) 那位同僚看着他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想来你也是刚升上来没多久,前阵子沐相也不在京城里,许也不太知道当中的缘由……? 说着,他低低的附到他耳边,“沐相,颇有男男之风……? 言罢,又是怜悯的看了他一眼,摇着头离开。 而随后离开的那些官员看着他的眼神也有些不同,甚至于还有些官员和他打了声招呼。 贺中林愣愣的站在那巍峨的殿门之外,目光看向那些离去的官员背影,不经意的却又去搜寻那位丞相的身影…… 而就在那白玉栏杆之旁,看到一名侍卫正和那位沐相说着什么,他记得那个侍卫,正是先前在午门迎接圣驾的時候最前面御前侍卫统领风尚风侍卫。 远远的听不到他们说的是什么,却还能看到那位沐相脸上露出来的抗拒,不忍种种……他不明白那位年轻的丞相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可最后那位丞相还是在风尚侍卫的引领下,离开了前庭……那去的方向,据说是皇上的御书房。 都传闻这个沐相矫枉过正,虽有经天纬地之才,却不把皇帝看在眼里。虽说治下各个地方还好一点,可京城朝中上下根本就是这位帝王和沐相之争。 他初入京城,只本着御史之能,不敢参合到任何朝廷纷争当中。可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其他官员知道他的意图之后,就无人再和他说话。或许是因为知道他的念想是万万不可能有什么升迁的可能,说不准随時都有可能下放,便不想费力气和他结交。 可就是如此,他也秉持宗旨。只因为他以为只要身上披着官袍,就应该要为民做主。便是一身荣华也不过身外之物。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沐相回朝之日便注意到了他,更说“欣赏他?? 在朝为官,他以为他不屑那些虚彷的话,可今日面前这个比他的个头还要矮上几分的年轻丞相说的话却是让他的心头便是到了现在也汩汩震荡。 ……又或者这就是“知遇之恩?。 ****************************** 那位安乐王爷和付少清子在刚才她被那些官员围着的時候就已经先行离去了。 沐清秋随在那位风尚侍卫之后,再次走过自己曾经走过一次的地方,那些亭台楼阁仍旧美轮美奂,不同的是前面领路的那个风尚侍卫比起上次来,明显要有人情味的多。 金色朝阳一如上次洒在这偌大的宫闱之内,只好似盘龙云雾,似梦似幻,却又是真实无比。行到近处,那黑底金字的“御书房?三个字,龙飞凤舞,铁画银钩,生生的好像看到了那个孤独站在云雾当中的男人。 她不想过来的,可是风尚将军一句话就让她所有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因为人家说,“皇上说,有局棋想要接着和丞相下?? 。这是说,他还有余下的政局要她帮忙了。而且还是迫在眉睫? …… 很快,进去禀告的风尚侍卫走了出来,“丞相大人,皇上宣见——? 沐清秋微微一笑,整理帽冠,撩袍而进。 背后,风尚关上房门,严守门外。 …… …… 沐清秋踏入,迎面仍是那幅超大的水墨山水屏风。 清幽的气息从这栩栩如生的幅水墨山水中透出来,角落上面的红色印章这次却是赫然入目——一个大大的“福?字只让她的背脊上霎時一麻。 上次来的時候,她就看到过这个字,可便是经历了这么多,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个“福?极有可能就是那个“福?。 这个是…… “正是你所想的?? 清湛的声音好似天籁,让她浑然一颤。 沐清秋这也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忙转头一看。 但看到那个帝王已经走到了她身旁,而此刻整个御书房里也只有他们两个人。 “臣……?她想要叩拜,那个帝王已经抬手拦住了她。 近在咫尺的帝王头上明珠盘冠,整齐束发,俨然威严,却是容貌如画,狭长凤眸眼角下那颗清晰的泪痣,更是让她立時有些离神。 而那个帝王只看着她,嘴角勾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若是往常沐清秋看到这个帝王嘴角的笑意,只觉得这笑容背后说不准就是藏着什么阴谋恐怖,可现在不知道是窗外映进来的阳光,还是因为此刻这人身上的九爪龙袍,只觉得这个人只好似阳光,灿烂明亮。 “伤好些了吗??那声音也一如那般温和。 沐清秋咬唇,“好多了?? “嗯。?炎霁琛只像是没看到她眼中闪过的恍惚,拉着她往里面走去。 沐清秋低头傻愣看着他窝在自己手腕上的大掌,就是只隔着她袖子上的官袍,可掌心里的热度还是那般清晰的传到了她的手腕上,几乎转瞬就沿着胳膊,直达胸口…… 貌似这个毒,她一時也还戒不了。 而就在她晃神的時候,眼前乍然已经多了一个杯盏,当杯盏当中的热气徐徐而上,喷薄在她的面上,她才回神。小脸儿登時就一阵通红,也幸而旁边的那个帝王说了句,“喝了??她才赶忙的把杯盏放到自己手心里,低头佯装喝茶来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 ——就是刚才才又遇到一个美男,竟还是对这个人没办法免疫么? …… 而原本这会儿,炎霁琛就可以回去龙案后面坐着了,可现在,看着眼前的她满脸通红的在自己跟前这般掩饰,又想到她对他藏着的那份就是连他自己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心思,竟也一時生出些趣味来。所以,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 看着她细致的眉眼,看着她饱满的鼻翼,看着她清秀袭人的面颊,她晶莹剔透的耳垂,甚至她的樱唇…… 炎霁琛眼中的瞳孔微微的缩了缩。 但看那半隐在那杯盏上,当中樱红的颜色只让他突然想要品尝下当中的滋味是不是比起这参茶来更要胜上一筹。 ……只是这样想着,身下便不自禁有些紧绷。 沐清秋低低的喝了几口,方注意到眼前仍是那明亮耀眼的龙袍。 她抬头,却是还没等她看清楚那个帝王脸上的神色,就听到那帝王问道,“习惯吗??声音竟也有些轻微的沙哑。 沐清秋一愣,只以为这人喝水喝的少了。抬手就把自己手里端着还剩下一半儿的参茶递过去。 炎霁琛看着那杯冒着热气的参茶,嘴角一挑,抬手接过来,仰头喝下…… 沐清秋手里一空,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那杯参茶被面前这人仰头喝到嘴里。 那个,那个,好像刚才那个位置是她喝的地方? 炎霁琛放下手里的空茶杯,眼角瞥到她的怔愣,眉眼间含着的笑意越发的深浓,他道,“上次,朕让德宝把这参茶拿到你府上去了些,每日都要记得喝上几杯,这样你的伤势也好的快一些?? “……哦?? 沐清秋一時又有些愣神。 她是见过这个人这样温柔没错,可从没有见过这个人既温柔又这样体贴入微的。 刚才是怎么了?难不成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在做梦? 但看着她这样恍惚的神情,炎霁琛的目光从她的唇角不着痕迹的挪开,转身坐到龙案后面的龙椅上,“時候不早,清秋回去?? “好?? 沐清秋继续呆愣,转身就往外走。可转身時,也总算是想到了那件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事情。 “皇上,之前风尚将军说的那个棋局……? 炎霁琛睇了眼那个已经空了的杯盏,眼神示意:就是那个啊?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脑袋里一闪而过的是刚才他们两个竟然共用一个杯子,共喝一盏茶的情形。(.好看的小说) 就是整个御书房也觉得乍然有些热了。 炎霁琛了然,轻佻一笑,“……只有清秋身子好了,才好继续棋局啊?? 听着像是再普通不过的话,可沐清秋却是心头一跳,也说不清自己此時是什么心境,就是神马跪拜的也给抛到了一边,匆匆应了声,赶紧的就出了去。 …… 但看着沐清秋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炎霁琛嘴角的笑意终于慢慢的消散了去。 他低头看向自己手边上的折子,那上面清楚的写着“臣恳请皇上选秀……?的字样。 选秀么? ……现下里,他的后宫里不过只有一后两妃。似乎在那些人的眼中确是少了些,可那些人……就是这么着急? 他的嘴角勾了勾,那分明的字面上一一掠过的都不过是那些臣子试图爬上高位,甚至于巩固势力的企图。就是现在他后宫里的那几位也未必不是怀着这样的心思—— 倏的,那个刚才才消失在他面前的面孔在他眼前掠过,却是转瞬又回到他的面前。 巧笑黎黎。 ———————————— 立在御书房门外。 日出而生的朝阳洒在她的身上,一派暖阳。也就是这样才勉强让沐清秋觉得自己面颊上的热度不会太过灼热。 ……刚才她竟然又在那个人的面前失态了。 沐清秋咬唇,虚晃的目光在看到一旁立着的风尚侍卫才猛地想到一件事。 刚才她进去还有出去的時候,都没有给这个帝王跪拜呢? ……是他忘了? 算了,也正好让她脆弱的膝盖修养生息一下。 想着,她转头冲着一旁的风尚点头示意着离开。 风尚先是一愣,随后赶紧的躬身稽首。 只是那位丞相大人转眼已经离开了数十步,他的眼前竟还好似闪动着刚才这位丞相的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只觉得这位丞相越来越……说不上来的让人印象深刻。 …… 前行的沐清秋在就要走到拐角的時候,到底忍不住回头往御书房的方向看过去。 此刻,那朝阳已然升起,明亮的光色把御书房整个都笼罩在里面,就好似蓬莱仙境般的都罩上了一层七彩的云雾。 脑海中恍惚的又闪出那张妖孽温和的面孔,沐清秋的眼里悄悄的浮上些许浅淡的笑意。 这回,他总不会再觉得冷了? 至少现在不会? …… …… 沐清秋低着头,几乎是数着脚下的石砖走出了宫门。 只是当她的身影刚从阴暗的城楼下转出来,就听到眼前一阵脚步声,几道人影到了她跟前, “丞相大人——? ***************大人的分界线***************** 当沐清秋再度站在光亮下,已经是两个時辰之后。 周遭的侍卫和她进去的時候看到的那帮侍卫已经不是一个批次的,显然是换过班的了。 她回头看了眼身后大殿上面高悬的那个“中书省?的牌匾,暗暗的叹了口气。 幸亏了从江南郡回来的一路上几乎是和那个皇帝一起批阅的折子,对于手下的那些官员们呈上来的那些政务,她先前就已经了解知道了一二,再加上她之前学校里一贯使用的那些让学生们自己先想出主意办法,然后自己再决定的法子,结合上她之前对于某些历史的研究痕迹,倒也处置的比较妥当。至少现在她已经可以安然的走出这个中书省了。 现在,身后的那些官员按照那些法子开始执行了,沐清秋立在门外看着来往进出的那些官员,第一次意识到那个皇帝为什么把沐派官员那般调拨的缘由。各司其职,各供其力。 虽说在把控朝政上沐派和皇帝那一派应该是竞争的很激烈,可在处理政事上,的确是沐派的官员更胜一筹。最重要的是,不论是哪派大多都是为了国家,为了百姓。 或许也就是炎氏王朝这样兴盛的原因? 而看着那些中书省的官员看向她那般敬畏崇敬的神情,再想到今日朝堂上她那一番话就引起来的众多附和,她突然意识到之前若是她真的就那么突然间离朝而去,那朝堂上定然会掀起一股莫名的风潮来。 ——就是那个帝王手里掌握着那么多官员的罪证,那又怎么样?毕竟若是真的把这些能臣都给扯下来,又要谁来担当这重任? ……至少,那个人没有骗她,她这个丞相还是有些利用价值的,不是? 沐清秋转头冲着两边的侍卫微笑颌首,也总算是真的可以回家了。 只是她转身走了,身后的那些个侍卫凌乱了。 面面相觑之余,想着刚才那位丞相的笑意里到底是不是含着某种特殊的含义。 嘶—— …… …… 前面早已经有人叫过来了等待许久的相府车撵,沐清秋抬脚刚要踏上去,身后就又是一声恭敬的启禀,“丞相大人,王爷请大人前往一品居相见。? 啥? 沐清秋眉眼挑了下,回头一看,倒也认得这个和她说话的人。正是那个花美男王爷的随行侍卫。 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官袍,又看看那个人,“就这样去?? 那名侍卫忙垂下头,“大人可先回府换上衣服再去,属下奉王爷之命,随行侍卫。? 沐清秋转头扫了眼守护在自己车撵旁边的数名沐府侍卫,自是看到了他们眼中浅含着的怒意——倒是明摆着就说他们保护不周么? 沐清秋嘴角颤了颤,暗暗摇了摇头进去了车撵里。 ******************************* 京城。 热闹的街市。 人来人往,就是那些耍把式卖艺的不说,街边的店铺买家就是应有尽有。满眼都是琳琅绯色。 就在人潮耸动的街道上,一顶金软的小轿缓缓的过了来,当中的车帘微微掀起,当中露出一双清湛的眼睛打量着四周。 终于,小轿停了下来。 轿帘在一个魁梧的随从手下掀起,一个清秀俊丽的人出现在视线中。vexn。 他白衣如雪,脚下穿着一双流云靴,腰间的盘纹玉带上挂着一枚通透的碧玉。眉眼如黛,那一头的青丝飘在脑后,平白的更给白皙的人添了一丝的妩媚。 “清秋?这里??头顶上一声低呼传来, 那人抬头,在看到上面坐着的两个人的時候,眉眼里泄出一抹笑意,而后抬脚进去里面。 这会儿,早已经有店家的小二出来,满脸堆笑的哈腰点头,“大人,请——? …… 沐清秋随着那店家小二的指点,到了那处天字号雅间。 便在门外数名侍卫的躬身中,沐清秋走了进去。 雅间里此刻已经是酒菜氤氲,显然是刚上桌一会儿,沐清秋只看了一眼,就觉得这里的饭菜,酒色比起江南郡来更合她的心意。何况刚才她在中书省忙着的時候,也就勉强吃了点儿小菜应承一下,现在就更觉得饿了。 当下里临从府里出来的時候,胭脂还有那个专门给她配备衣服的似烟说的那些什么丞相官威什么的立刻就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就斜眼睇向那个笑意盈盈的炎霁伦,“这是在贿赂本相?? 一旁的付少清莞尔一笑,炎霁伦却不禁翻了个白眼,“这位大人,您想太多了,只是因为你这是离魂之后第一次进朝堂,所以给你庆贺一下?? 说道最后,也低低的补充了句,“……其实是知道你喜欢美食,所以就先趁着旁的官员还没有机会对你奉承的時候,就先奉承一把,当然,这完全是付将军的主意?? 说着,往付少清那边扫了眼。 而正坐在对面的付少清脸上不自然掠过的神情此刻也正好在沐清秋的眼前闪过,几若立刻想到之前她从胭脂那里得到的关于付府和沐府现在很是纠结的关系。沐清秋暗叹一声,眼中一片感激,“付大哥,辛苦你了?? “这是什么话?来?付某先干为敬??付少清自是不愿意接受沐清秋这样客套的感谢,举杯就饮。 “付大哥??炎霁伦听了眉头挑了下。转头冲着沐清秋扬了扬自己很是俊美的下巴,“怎么?你平日里就是这样称呼的?? “啊??沐清秋眨了眨眼睛,一片茫然,“怎么?难不成我离魂之前不是这样称呼的?? “你——? 炎霁伦当然知道离魂之前的沐清秋是怎么称呼付少清的,那是比起这个“付大哥?来更让他难以接受的——“少清?。 原先他只觉得那两个字听上去背脊一阵发麻,现在却是连听着这个“付大哥?三个字都让他不愿忍受。 皱了下眉头,炎霁伦一口喝下跟前酒盏里的酒,却还是觉得燥热难当,索姓又转头看向沐清秋,“今儿觉得如何?? 沐清秋这会儿正吃着饭菜开心。乍然一听闻这个很郑重的话题,赶紧的想要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认真回答,可没想咽的匆忙,差点儿卡到喉咙里,炎霁伦正看着她,先看到不对劲,赶紧的把沐清秋跟前的酒灌到沐清秋喉咙里。 沐清秋乍然被刺激的酒气一激,嘴里一喷,那满口的饭菜登時整个就喷了出来。而眼看着嘴里的那团污秽就要喷到跟前的美食上,沐清秋又怎么忍心,转头就冲着一边喷了过去。而那边正对着窗子,那喷出去的污秽就大多从楼上洒了下去。 要是以往沐清秋第一个就要探头过去看看有没有伤及无辜,可还没等她有什么念头,一边的付少清就已经给她端过来一杯水。 到底还是先喝水把嘴里弄干净最重要,沐清秋拿过来就开始漱口,趁着这空档,付少清对炎霁伦说道,“清秋不过是离魂,又不是换了个人,这朝堂之事自是不在话下。? 炎霁伦原本想帮沐清秋把呛住的东西给弄下去,结果却因为没有经验把眼前这事弄得更大了,现在更一心担忧着看着沐清秋,没想却听到付少清这样说。 若是旁人,或许他不会在意,可因为是付少清,面上立時就是微微一沉。“依本王看,他也和换个人没什么区别?? 付少清眸光一紧,自是听出来这位爷已然有些不悦。 而正漱着口的沐清秋自是把这两个人的对答都听了进去。她眼中的神情晃了晃,就是漱口的动作也顿了顿。 虽说这两个人只是说着无意,可实际上她本来就是换了个人啊? 她低头看着跟前这些似乎只有她一个人动了的饭菜,又想到她刚才进来随口问店小二的時候,店小二说那两位爷已经等在那里差不多半个時辰之后。默默的扯了扯嘴角, “……要是我真的换了个人呢?? “什么?? “你说什么?? 两人闻声一愣,都不约转头看向她。 沐清秋扬唇,刚要抬头,就听到外面乍然是一阵乱哄哄的声音, 当中很是清楚的就是一句——“是谁往老子头上撒下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 13日感谢【angn16】的红包 ?小爱yu苹果】鲜花 ?141922】神笔 ?yoyoyoyo820707】咖啡 ?mothersun】钻石 还有亲们的月票,推荐票。 另外,今儿可能不会加更了?不过咱会攒着下次一起加更上,谢谢亲们的宽容 你也配 三个人相视一眼。[.超多好看小说] 付少清神色淡然。 沐清秋很担忧。 炎霁伦则是表示的很茫然?“撒下?不应该说是‘吐’吗?” “炎-霁-伦?” 沐清秋狠狠的瞪着他一眼?低头看看身上并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拉开雅间的门就冲了出去。 …… 门外。 一个很明显纨绔的家伙在一帮人的包围下?气势汹汹的正和守在这雅间外面的侍卫叫板。隔着不远的那些个食客们早在争执发生之前?看到这伙其实汹汹上来的人時匆匆的丢下银两溜出了一品居。 只是看到雅间里出来的人?那喧闹的声音立马就降了八成。刚才还一副恨不得把这间酒楼给拆了的气势陡然就没了。那明显纨绔家伙的脸上更还堆上浓浓的笑意?推开自己手下的那帮人?上前就是一辑?“见过王爷?” 立在那位花美男王爷身后的付少清和沐清秋相视一眼?沐清秋默默的松了口气?原来是相识的。 炎霁伦眼尖的看到这人身上上好的丝绸锦缎衣衫上洒落的某些个痕迹?嘴角不着痕迹的勾了勾?“起?” “谢王爷?”那人赶紧的起身?脸上还是一番浓的化不开的笑意?“没想到王爷在这儿用膳?倒是臣下的罪过了。” “不碍的。”炎霁伦闲闲的摆了摆手。 躲在某位王爷身后的沐清秋又敏锐的抓到一个字眼?“臣下”——莫非这也是朝廷命官? 她转头看了眼付少清?付少清点头。沐清秋也跟着默默。突的想到刚才那个人瞄过她和付少清時候的神色?明显的就是陌生到不认识。 既然是朝廷官员?怎么会不认识她沐清秋?……嗯?或许是品级比较低?看到她就不敢抬头?所以不曾相识。可那人怎么会不认识付少清呢?随后又是恍然?想必那人根本就不曾和付少清亲近?就是在朝堂上会见到那時候付少清都是一副武将打扮?头上的盔甲差不多能掩去他半张脸?认不出来也在所难免。 …… 那人本想过来寻事?没想到在里面用膳的竟是王爷。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这根本就是从天而降的晦气?也就只能生咽下去了。 “既然王爷携友在此一聚?那臣下就先告退了。”说着?转身就要吩咐手下的那帮人离开。 炎霁伦瞅了眼脸上还有些尴尬神情的沐清秋?张嘴唤住他? 才不了王。“司大人?你身上是怎么弄的?” 一句话罢?司大人停下脚步?炎霁伦后面的沐清秋却几乎要射出眼刀把跟前这个神马花美男王爷给刺上几个窟窿。 ……没看着那个“司大人”就要走了?他干嘛还多说一句啊?u72l。 司大人此刻却已经是心思回转——显然他身上这晦气就是这位王爷房间里“恩赐”出去的。可王爷却在他转身要走的時候突然把他叫住?这当中代表着什么意思显然就已经很清楚了啊? 司大人回头?一脸的愁眉苦脸?“王爷也看到了?臣下身上这一团污秽实在是不堪入目?先前臣下正是因为如此才冲撞了王爷。本还以为是王爷房里……” “哦~?” 那个司大人还没说完?炎霁伦就已经恍然的点了点头?“原来那些东西竟都落到司大人身上了?” 嘶—— 沐清秋听着?额头上几道黑线立马滑下来。 叛徒? 再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成她这无意之举?反而成了故意的了?再说?要不是他递过来的那杯酒?她能这样喷出来吗? 而果然?那个司大人脸上的神情变了变?面颊上也有些铁青。却还是勉强挤出点儿笑容来?“王爷莫不是戏弄臣下?” “啧啧——”炎霁伦忙摇头?妖孽的脸上全然的无辜?“这可不干本王的事情?” 啥米? 沐清秋瞪他?而后只看那个司大人立马就抬头往付少清和她身上瞪过来?那咬牙切齿的样子?根本就是恨不得当场把他们给撕了。[.超多好看小说] 付少清面色一绷?抬脚就要上前?沐清秋忙拦住他。浅笑示意:我自己来? 然后?嘴角扬了扬?优雅上前一步。 “司大人?刚才并非有意?还请见谅?”说着?她很是客气的躬身颌首。 虽说这个人长的这模样?还有刚才和那个花美男王爷说话的德行就让她可见这人的品姓?可原本她冲出来也是想要道歉的。 见到她如此?一旁的付少清神色复杂的盯着她?立在她身侧靠前的炎霁伦嘴角含笑?只是眼眸里已然多了些许深凝。 司大人看着付少清那壮硕的样子?心里头就有点儿发懵?就希望做出这事情来的是另外一个?而果然?弄得他一身晦气的正是面前这个并不起眼的白衣秀士?所以?自是松快了许多。只见他蹬蹬几步上前?碍于那位安乐王爷的面子没敢靠的太近?可手指已经死死的指向沐清秋? “并非有意?要是本大人杀了人?只说是并非有意?就没事了吗?要真的没事了?要王法何干?要律法何在?” “……” 沐清秋嘴角一抖?原来“流星花园”里面的言承旭说的那一套竟是这般有迹可循啊? 看她没反应?司大人还以为是被他刚才那番话吓得说不出来?又看那位王爷丝毫没有给这人帮忙的意思?就更坚定定是这人招惹了这位王爷。转头瞅了瞅一品居当中远处里还在吃饭实际上却已经偷偷盯着这边想着看热闹的众人?当即冷然的大喝了声?“只要你今儿陪本大人千两白银?再给本大人三叩首。本大人今儿也许可能就原谅你了。” 他的声音很大?那气势也足够有些力拔山河的味道?这番话说完?就是整个一品居吃饭的众人也都噤了声。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背后连炎霁伦嘴角的笑意微微凝下来。就更不要说是付少清差不多想要立刻过去这个人打翻在地了。 沐清秋冷笑了声?她上前一步站到了那个什么司大人的跟前?浅笑徐徐?“这位大人?刚才我只是无意弄脏了你的衣服?原本念在主家的份子上?道歉也就是了?便是说你不念及主家?那我再赔你这身衣服也就够了。只是不知道这位大人口中的白银千两和三叩首这些是怎么来的?” 司大人斜睇着跟前这个看似还真是无知小儿的白衣秀士?自然明白他想要和自己在众人面前争论一番。他嘴角一扯?怏然自得?“实话告诉你?本大人身上这身衣服是金丝缕线?乃圣上所赐。就是给你要个白银千两?也是便宜你了?至于说那三叩首?倒也不是叩首给本大人?而是叩首于皇上?懂吗?” 他说的习惯?完全忘记了身后还有个正宗的皇亲。 而近处的沐清秋瞪着他?更觉得一股火气浑然就冒了上来。 靠的? 今儿在御书房?当着那个人的面儿?她都免了一跪一拜?今儿这个家伙竟然还敢大言不惭—— “他是谁?”沐清秋问道。 此刻?付少清和炎霁伦都看出来某人生气了。 付少清?“宸妃之兄长?礼部侍郎。” 炎霁伦惋惜的看了眼那个司大人?“……其实他身上这衣服不是皇兄御赐的……” 这就是到此刻?那个礼部侍郎才乍然清醒?他刚才竟是说了什么?随后又是后悔不迭。嘴角一颤?就要开口?“其实——” “礼部侍郎?”沐清秋眼底一冷?冷凝打断。 什么宸妃什么兄长她不知道?可那个什么礼部侍郎?她可是清楚的很?之前看的某份折子上?这个家伙接待外国使臣以次充好?险些造成国之危害。根本就是要贬官的?就因为什么那个宸妃的关系?仅仅只是罚俸三个月了事。这件事情?到现在都是她身上的一根刺。而如今他竟敢都惹到她的头上来了。 “你既然身为宸妃之兄?就是皇亲国戚?可你只道皇亲国戚尽享皇恩?却不知道为帝分忧?反而处处落人口实?让百姓以为帝恩薄寡。倒是不知道帝登基以来为国为民是如何的辛苦操劳?” “你身为朝廷官员?竟然敢矫伪皇命?信口雌黄?今儿是王爷在此?你都敢这么说?若是遇到了寻常百姓?你还不知道是如何的欺善怕恶之徒。你这般荒唐猥亵?便是愧对了你头上‘大人’这两个字?” 她的怒气颇大?这一番话根本就是气不喘?脸色不变?一口气冒了出来。 只让在场的人浑然一愣?而话音落地?就听得不知道楼下哪儿传来的一声高喝?“好——” 嘶—— 片刻的寂静之后?就是整个一品居都叫好声不断。 只让那个立在沐清秋跟前的礼部侍郎嘴角都软的一塌糊涂。 明明这个人刚才还温和的像是只小白兔?怎么转眼就变成了这样冷然冰刃的气势?但看着他的目光?就觉得背脊上一阵发麻。 再听着四周那些百姓的高喝喝彩?就是头皮都麻的酸胀。看着自家主子这般?那些随在他身后的人赶紧的围上来?把他护在当中。 看到自己也并非是孤身一人?礼部侍郎立马也有了些底气?色厉内荏的瞪着沐清秋?“你?你大胆?……胆敢当街辱骂朝廷命官?” “就你也配朝廷命官这四个字?”沐清秋冷哼。 礼部侍郎的脸色忽青忽白?最后是歇斯底里冲着身边的这几个人大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他抓起来?扭送官府——” —————— 还有更新?感谢【mothersun】红包?【小爱yu苹果】鲜花。还有匿名亲们的月票 不得不说句话 点点的烛台盈盈。(.无弹窗广告) 入眼就是轻纱幔帐。雪白的颜色在眼前交织成如梦似幻的迷离。便在那烛光的萦绕当中,好似五彩云霞的虚幻。 沐清秋但在进去的一瞬间,就有些恍惚。 她的手碰触在那层层纱帐之上,柔滑的碰触只让她觉得自己都好像变得都不真实了,脚下厚厚的毡子,更好像整个人都漂浮在云层上。 这里,究竟是原来的沐清秋寻常来游玩的地方?还是让她自己晃神想要做梦的地方? 她沿着那纱帐的缝隙前行,当周身都置于一个笼纱死罩的時候,隐约的看到了一个人影。 而就在看到那个人影的瞬间,只让沐清秋心头猛地一颤。 那个人即便只是背对着她,可那身形,却是让她第一眼便想到一个人。而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注视,那人缓缓回头,就好像是慢镜头般在她的眼前显出了他原本的模样。 ……但在那烛光辉映之下,却是几乎熟悉的眉眼。 如月轻烟,似梦似幻。潋滟无边,魅惑倾城,就只是看着眼前的烛光,却仍好似莲花迭迭,摇曳仙池。 是他? 就在沐清秋惊得几乎失口出声時,那个人低呼了声, “清秋——” “……” 沐清秋死死的咬住唇角,才没有让自己惊呼出声。脚下却已经直愣愣的往后退了一步。 她本想着偷窥那个沐清秋的心事,却没想竟然把她自己的心事给兜了出来。 是啊? 眼前这人怎么会是他?根本就是沐清秋因为抵挡不住对那个福王的思念,而寻到的酷似了那个福王的人。或许就是连声音都像……可是对她来说,只好似晨古钟鸣。 沐清秋觉得自己再也没办法继续呆下去,转身就要往外跑。 只是那个人早在她退后一步的時候,就已经察觉到了她的举动,只是转眼,几步就到了她跟前,并一把抓住她,“清秋,这些日子,我真的很想你?” 那声声都几若带着那般让人心悸的激动,柔情, 沐清秋抬头,几乎颤抖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人, 毫无疑问,他很美?真的很美? 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容貌更是如画。之前隔着灯光,她没有看清楚,他身上只是随便穿件白色的袍子,可在她看来,觉得就算是天使,也绝对不会比他更美。可偏偏他的五官又和那个帝王,又或者那个福王有着那般的相似。 沐清秋只是看着他那双光泽如画的眼睛,开口,“你,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一愣,就是抓着她肩膀的手也猛地紧了紧,“清秋,你不记得我了?” 那声音里竟是这般痛楚,就是她根本分辨不出来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只是胳膊上传来的痛意还是让她眉头皱了皱。而这般微弱的变化,竟也还是让那人看了出来,他眼眸微垂,很快就发现了她身上发痛的地方,不容分说,拉着她就坐到了一边的凳子上, “我看看,怎么回事?” 说着,就挽起她的袖子。 沐清秋囧,可无疑,这个人是关心她的。 就像是她当初初见到付少清的時候,付少清也是关心她的一样。 也到这時,沐清秋才想到就在刚才这人做出这一连串的举动的時候,一直跟着她的那名侍卫竟丝毫没有动静——或者之前的沐清秋也真的和这个天使一样的人很亲近。 沐清秋没有说话,就看着他挽起她的袖口,而在她的伤口露出来的時候,她清楚的看到了他眼中那一闪的恨意。“是谁伤了你?” 沐清秋突然忍不住想要笑。 难怪之前的沐清秋选了他,就他说话的这个气势都让她几乎是以为那个人。又或者说那个福王也有这样的气势…… …… “没事,已经快好了?”她道。 “还没有痊愈,你怎么能喝酒呢?”话音未落,那个人又抬头,比之天使还要俊美的面孔上对她露出了那般明显的嗔怪,那样子,就好像她做了多大的错事。 他的鼻子也太灵了? 其实她不过才喝了那么一点点…… 沐清秋无语,抬头瞅向身边的那个侍卫。 那个侍卫只是转头看向一边。完全不在状态。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 幸好,那个天使的人也没有再说下去,随后就起身去到了里面,沐清秋探头看过去,才知道原来这只是大厅,当中还有套间。 很快,那个天使的人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瓶药。 “据说这对疗伤特有灵效……我知道你那里一定是什么都有,可是我的一片心意,你还是拿着?” “……” 沐清秋看着那个精致的瓶子,不免有些感动。正要谢谢他,他已经扭过头些许羞涩的说道,“……以前你一直叫我坤坤……还有,我叫郎昆。”vexn。 …… …… 拿着药,沐清秋从清馆里出来。 轿辇也早已经等候多時,在放下轿帘的時候,她终忍不住往那个清馆的方向看过去。 那个宛若天使的面孔在她的脑中虚晃的飘过,便都是娇羞妩媚。却又是让她心疼。 她告诉郎昆,说她失忆了,郎昆没有怀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他说在一年前他刚入清馆的時候,就被沐清秋给包下了,更也曾和沐清秋共度良宵。但说这话的時候,那满脸的羞涩,只让沐清秋心头一颤。 沐清秋自然不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可他只是目光扫了眼她的胸口就匆匆离开,沐清秋就赫然意识到,这个郎昆又是一个人知道沐清秋身份的人。 ——难怪整个京城都传言她沐清秋有断袖之癖。 原来她真的和那个郎昆关系匪浅。 虽说她也没办法想像这个她现在占据的身子之前是怎么和这个天使般的人滚床单的,更因为他说的那话觉得羞涩,可这毕竟也是过去的事情了,她也不能太纠结,是不是? 她也问郎昆为什么不离开,郎昆说是她的意思,而且他自己也不想离开。只因为这里有着和她最深刻的回忆。然后他又说,若是他真的离开了清馆,要去哪儿呢?到底沐府是没办法容下他的,何况,他也不想让她的声名再受荼毒。 ……不错,若是他留在清馆里,外面什么断袖之癖就只是传言,可若是真的离开了,到头来也是要去沐府的,那结果就不仅仅只是传言这么简单了。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郎昆竟是对那个沐清秋这么痴情? 或者,这就是爱? 她低头,看着自己手心里的那个瓶子,都觉得里面温暖盈盈。 “走——” 最终,她还是放下了轿帘。 随着轿子缓缓的往沐府的方向而去。 头顶上那星空璀璨,只好似荡漾微波淋漓。 ———————————————— 浩瀚星辰。 红墙碧瓦,浩荡的宫墙之内,林立把守的侍卫重重。 那当中灯火明亮的“盘龙殿”乃炎氏王朝皇帝的寝殿。 此刻,袅袅而升的温泉氤氲,盘龙锦纹的圆柱之上,明亮的夜明珠散出淡淡幽光。 但听到水波微扬。一个人影在水中缓缓起身。 背对着的身子只看到光华雄健的背脊,水珠魅动,沿着结实的纹理滑下,带起无边遐思,而随着那外衫笼罩,便看到那一头的青丝慵懒的披散在他的身上,交叠出无限的风华轻曼。 屏风之外,德宝恭敬的立在一处。但看到那帝王过来,便把手里的密折奉上。 修长洁白的手指接过,在看到密折上所写那些的時候,带着盈盈浅珠的嘴角微抿低垂。 稍许。 炎霁琛开口,“摆驾宝和殿?” “是?” 德宝应着,便先行准备去了。 虽说那份密折他是没胆子看,可至少有一件事可以确定,那就是皇上今夜宣寝宝和殿的宸妃娘娘,定然也是和白日里一品居发生的事情,有点儿关联的。 …… …… 饶是百里之外,却也仍是炎氏王朝的广袤国土。 白羽飞过。 扑棱的翅膀声中,某处殿堂之内。 一个人影立在光亮之下,手中拿着的纸条正往那烛火中探过去。 而眼看着它们燃成灰烬,那便是只能看到下巴也能想象出这又是何等俊美的人微微侧过身子,那优美的唇角赫然半隐在光亮之下,映出无尽风采。 这時,又是轻微的脚步声来。 一个绝色的美人优雅的立到了那男子跟前,笑意盈盈,“王爷,時候不早,该入睡了?” “好?” 那人欣然。 上前揽住那女子的腰身,便是一吻。 那女子只嘤咛了声,整个身子就娇弱无骨的半依靠在了这个男人的身上。眉眼如斯。“王爷……”娇嗔声声。 被称为王爷的男子一笑,拦腰抱起她,往那房中而去。 身后,旖旎风采。 而就在不远处的那张宽大的书桌上的纸张掀飞间,一个“秋”字,有力刚劲。 *********************************** 翌日。 天还没亮。 沐府某位爷的卧房就已经是阵阵的低呼声。 “清秋,起床了?” “公子,该起了?” “早朝呢?” “……” 便在那张偌大的床上,层层帘帐之外,如尘,似烟,飞雪,飘絮四个人面面相觑。帘帐之内的胭脂看着那个说什么也不肯起床,更还紧紧的抱着她,甚至还把她给压到在床上的人,便几乎要咬后槽牙了。 幸亏了听了如尘的话,提前半个時辰就过来叫这位爷,不然这会儿早已经晚了上朝了。 怎么办,若是再不起的话,那就真的要晚了。 “夫人,奴婢有个办法……”帘帐外面如尘讷讷的说。 “什么办法?”隔着帘帐,胭脂问。 如尘低低的说道,“奴婢记得某次主子告诉奴婢一个法子……好像很管用。”说着,如尘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过去了有一阵子了,却怎么觉得那里还痛着呢。 胭脂没看到如尘的动作,只是着急的追问过去,“快说啊?” 如尘,“……” …… …… 胭脂听了如尘的话,不由拧眉,她来看,并不觉得那个人会让自己这位爷霎時清醒,可到底也是个法子,是不是? 所以,还是试探着到了沐清秋的耳边,低低的喊了声, “……公子,皇上来了——” …… 彼時。 沐清秋还在梦里呢。 昨夜里在清馆那里看到的白纱帘帐,此時在她的梦中恍若再现,而拐过几道弯处,一个欣长的人影便已经立在她的面前。 他是……沐清秋压住自己的胸口,即便知道自己此時是在做梦,还是忍不住的心动难忍。 终于,那个人影真实的呈现在她的面前,只看了一眼,就让她鼻头狠狠的一热。 没有了那些帘帐,那一头披散直到臀部的长发隐隐若现出那薄纱笼罩的健美身躯,尤其那结实有力的臀部,真的让人遐思无限……除了那层薄纱,他什么都没穿。 唔……要是那个人知道她做了这样一个梦,一定会把她给劈了?可是,她真的好想看他那一头长发披散下来的样子哦? 就在她千呼万盼的時候,但见那个人终于缓缓回头。 若是说她昨天看到的那个郎昆是个天使的话,那他就是比天使还要美丽,虽说面部的轮廓有些地方很相似,可那眼角的泪痣更就平白的添了太多的轻曼风华,精致绝伦的面孔便像是雨雾中的谪仙,俊目移转间,魅惑丛生。 他冲着她清浅一笑,那脸上浮着的魅惑当真就盈动迭迭, “清秋,过来……” 那声音在沐清秋耳边回响着就冲击到了心房,心头猛然就一阵酸胀的激动。 沐清秋眼中冒光,立刻就冲上去扑到他的怀里。 好温暖,好好? 就是那身上的肌肉都好像是真的真的,那么柔软服帖。 什么帝王,什么凌厉,什么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现在也不过只是仅供她——享用的男人而已。 沐清秋抬头,看向面前这张就是梦里也这般清晰的面孔,但看着那樱红的唇瓣,想也不想的亲了上去……只是那唇边还没有碰到那意料中的柔软,就听到耳边一声大喝,“皇上来了——” 啥? 沐清秋激灵了下,再睁眼,眼前那明明温柔的好似一滩弘水的男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然变幻成了那般深沉妖孽的味道,嘴角挑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眼中尽是妖魅,“……怎么?想朕要了你?” “啊——” 沐清秋一个激灵,往后就要跑,可腰上却被这个人拽的紧紧的,那张妖魅的面孔更在她的眼前挑起让她心惊胆颤的惊悚,“原来,清秋是女子……” 不是,她不是? 啊啊啊———— 沐清秋猛地从床上蹦起来。还没等睁开眼睛,头顶上又像是被什么狠狠的撞了下。 再抬头,发现床头上的胭脂正捂着自己的脸,低低的呻吟。 而听到里面的声音,守在外面的四个丫头尤其是如尘忙着喊道,“夫人,您没事?” 沐清秋一惊,这才觉得自己头顶上一阵痛,赶忙的就要把胭脂的头抬起来,“胭脂,怎么样了?” 胭脂忙举手,哽咽了许久,“公子,要上朝了--” 随后,胭脂抬眼,但见胭脂的下巴上赤果果的青了一片。 “……” ———————————————————— 不管怎样,沐清秋还是准点儿的到了朝上。 只是她刚从轿辇里出来,那位工部尚书就赶紧的过了来,“丞相大人,昨儿是臣下的错?” 沐清秋笑笑,摆手。示意自己并没有放在心上。可那位工部尚书看着沐清秋还不太清醒的状态,却以为自己昨儿就是更错的离谱了。讪讪的笑了笑,退身离开,转而又回告诉了其他的官员…… 于是当沐清秋站到殿上,觉得这日和昨日来说,最大的区别就是上前来和她打招呼的官员们一下子少了许多。 只是脑袋里还不甚清醒的她也没想太多。直到德宝那个尖细的嗓音再度在殿内飞扬,她才赶紧的打了个激灵,让自己清醒起来。 除却了那什么叩拜之外,就开始说一些大事了。沐清秋就站在一边没说话,更没有抬头。 她知道自己应该赶紧的把这个朝堂上的事情弄清楚,弄明白。可立在高大的殿台之下,眼前落处就是那九龙盘纹的台阶,于是,脑袋里不由自主的就会想起梦里那个只穿着一层和没有穿并没有什么区别的某人。于是,就忍不住想要看看那个人现在是什么表情……于是,当朝下乍然凌乱的時候,她才算是猛地回过神来。也就是到那个時候,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这整个朝堂上都在发呆。 “臣冤枉?” “都是这个贺中林胡说的,还请皇上明鉴?” “……” 身后那一声声听着激起愿望的话,让沐清秋不得不回头,却在看到那个跪在地上,苦的泪流满面的面孔之后,眼珠子定時就睁得滚圆。 靠的? 是他,是那个礼部侍郎? 再看那个立在一旁的人,不正是那个好像天生下来就应该是当官的贺中林? 不过,他们说什么呢? 正诧异着,但看到一身盔甲的付少清已然立在殿内,“启禀皇上,贺御史参奏一事,臣可以作证?司大人的确有矫伪皇命,更有辱骂朝廷命官之罪?” 事出里中。哦~? 沐清秋登時顿悟,随后看向贺中林的目光也有了些欣赏。 这孩子,果然识趣呢? 随后,又只见付少清说道,“不止臣,就是安乐王爷也在场?” 他这话赫然就在朝堂上掀起大波。 原本听着刚才贺御史参奏礼部侍郎的这个罪名本就是可有可无的,谁知道竟然还牵扯到一位将军一位王爷? 也就是这時,那个司大人才总算是认出来这位一身盔甲戎装的男子竟就是那天的那个魁梧汉子。心头登時一颤,赶忙的又是叩首,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是臣无知,臣昨日是冒用了皇上的名头,可那也是,那也是臣一時脑袋发懵,做了错事,可也算不上是矫伪皇命,而且臣确是没有辱骂朝廷命官?还请皇上明鉴?” 随着这位司大人的几个叩首,众朝臣互相看了眼,再看看朝堂上那位根本就看不到影子的安乐王爷,机敏的也就知道那位爷或许就是在躲着这事儿。 但见高台龙椅之上的那位帝王略微沉吟了下,道,“司浩,你辱骂的可是付将军?” 那位礼部侍郎司大人脑中一闪精明,立刻听出来是那位帝王向着自己说话,赶忙的摇头,“臣不曾对付将军出言不逊,就是安乐王爷也是知道的。” “……” 话到这当口,就是谁也知道那位皇帝的意思了。当即,就有几名朝臣上前回禀,说什么礼部侍郎一贯恭谦,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了,还有定然是那个贺御史看错了之类,还有又说付将军也定然是误会神马的。 弄得一旁的沐清秋就像是看马戏般看着那些朝臣的禀词。终于忍不住“噗哧——”笑出声。 朝堂上虽说此時有些乱,可这笑声却是突兀。 登時启禀的人面色些许不悦,只看向那个笑声来源的方向,但看到那个朱红的蟒袍,立時就闭上了嘴巴。 而朝堂之下的官员都看得到,那高台上的帝王自然也是清楚, “沐相,你可有话说?”那帝王说道, “是?” 沐清秋抬头。只是刚看到那个帝冕珠帘摇晃下的面孔,就匆匆别过眼——生怕自己脑袋里一不小心的再冒出什么不该有的念头。 因为沐清秋的话,整个朝堂登時寂静。 各个官员的脸上都是各异神色。而不容他们奇怪,那位帝王倒是先轻笑了声,说道,“以往沐相并不以为这等事有说话的必要呢?” 沐清秋只禀道,“以往这等事和臣没什么关系,臣自然不以为意?只是今日,臣不得不说句话。” 高台上的那个帝王浅浅一笑,没有说话。 言外之意,那便是请沐相随意了。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只些许侧了侧身子,“贺御史,司大人,请上前来——” ———————— 今儿六千字更新完毕?争取明天加更? 啊啊啊?美男太多了?我要冷静?冷静?不能再加美男了?? 满是栀子花香(精彩必看) 但听着沐相的意思,再看看那位高台上一言不发的帝王,其他的官员都知机的退回到原来的位列里。而贺御史和那个司大人两人则移步上前,跪倒在那九龙潘阶之下。 沐清秋低眉瞟了眼那个正跪在自己身侧的那个什么司大人,。请两位大人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两人微愣,随后便由贺中林先开口。 他的声音郎朗清明,把之前禀奏之事说了一遍。跟着那个司浩也更是言辞诚恳说的更细致了,不止主动承认错误,更还明显的把自己的罪责减轻,最后还又加上了一句, 。……臣自请有罪,愧对皇恩,却不愿被宵小之辈诬陷,还请皇上明察?” 言罢,就是叩首到底。 大殿里一片寂静。 一旁的贺中林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明眸清澈。 。嗯,司大人倒也是懂事的。”高台上那个皇帝说道。 沐清秋嘴角扯了扯,突然觉得世上有这种人也算是某种奇葩了。 她轻咳了声,。司大人?” 闻声,那个司浩却只仅仅侧目,显然是不太把她放在眼里。 沐清秋当然知道他的用意,毕竟皇帝和丞相不合是众人皆知的事情,怎么说他也算是皇亲,自然要一心要向着皇帝了,摆正立场是必须的。只是她觉得自己从那个让人意犹未尽的梦里醒过来看到的这一出戏也够了,差不多也到了完结的時候了。 沐清秋身形微动,侧头看向司浩,。你可认识我?” 司浩一僵,这才乍然觉得这个声音耳熟,脑袋里也陡然冒出一个不太可能的念头。立刻就抬头,但见眼前那朱红色的蟒袍之上,那唯有丞相之位可戴的乌纱之下,那张清秀的面孔正冲着他微微一笑。 嘶—— 就在他霎時被惊得面色惨白的時候,耳边那个声音又是犹如钟鸣在他耳边响过。 。……你既然身为宸妃之兄,就是皇亲国戚,可你只道皇亲国戚尽享皇恩,却不知道为帝分忧,反而处处落人口实,让百姓以为帝恩薄寡。倒是不知道帝登基以来为国为民是如何的辛苦操劳?” 。……你身为朝廷官员,竟然敢矫伪皇命,信口雌黄,今儿是王爷在此,你都敢这么说,若是遇到了寻常百姓,你还不知道是如何的欺善怕恶之徒。你这般荒唐猥亵,便是愧对了你头上‘大人’这两个字?” 。……就你也配‘朝廷命官’这四个字?” 面前这个人说的温雅至极,一字一句都是那么的和气。可是字句都让他全身的力气消失的一干二净,直到最后瘫软在地上。 四旁那些个久经官场的朝臣们见状就赫然猜到了七&八分。 ……似乎,这个司浩辱骂的人,根本就是不能招惹的某人啊? 最后,但见那位年轻的丞相一甩衣袖,再度发出震人发聩之声,。怎么?司大人怎么不接下去呢?说,把本相抓起来,扭送官府啊?” 话音未落,就看到那个司浩已经全身颤栗。 而当沐清秋的话音缭绕,便已然有朝臣立出场中,。皇上,臣以为司大人理应严惩?” 。臣附议?” 。臣……” 。……” 很快,那朝堂上便已经是立满了官员。而跪倒在地的司浩脸色更是惨白一片。 就是再立场坚定,他也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不能惹到这个人? 当那殿上终于有了些许的寂静之后,司浩只忙着不住的叩头,。请皇上恕罪,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叩头的。咚咚”声在大殿内,声声作响。 沐清秋冷眼斜睇过去,这人倒也有几分骨气的,就是到了现在也知道自己该求的人是谁。 只是事到如此,高台上那个帝王也只能当没听到,沉吟了声,。沐相以为如何处置?” 沐清秋倒也恭敬一辑,。既然是贺御史上奏,便由贺御史说罢?” 那帝王随即问向贺中林,。贺爱卿以为如何?” 若是其他官员或许就会从轻发落,可贺中林是个多耿直的姓子?直接就道,。按律例,当责杖四十。贬官?” 这会儿,那个司浩也总算是知道了自己在劫难逃,终究大喊,。皇上,请皇上看在宸妃的份子上……” 哪里能让他继续败坏皇威,龙椅上的帝王直接打断,。朕旨意,礼部侍郎贬官,礼部郎中一职。责杖二十。” 司浩忙叩首,。谢皇上,谢皇上?” 只是沐清秋的眉头却还是挑了下。 哈? 那位金口一出,直接少了二十棍。 她目无表情,移步上前,。臣以为还要彻查司大人往日所为,为百姓申冤?”这话摆明了就是不给皇帝面子。 可就是如此,别说沐派那边的官员绝对赞同,就是皇帝那头的也说不出什么来,只因为就在刚才沐清秋说的那番话,字句都是身处百姓所言,而这个礼部侍郎的罪责最后却是因为辱骂官员获罪,相对于民为重,官为轻的言论,这个罪责似乎的确是太过轻责了。 最后,那个高台上的皇帝也只能一甩龙袖, 。准?” ********************************* 终于散朝。 沐派的官员们纷纷过来和沐清秋告辞离开,而最后离开時,那位工部尚书冲着沐清秋低低说道,。沐大人,好手段?” 而后,了然离去。 沐清秋暗暗扶额,她自是知道那人的意思,倒是以为她借着这个礼部侍郎的案子向皇帝反击了。可实际上,却真是冤枉她了。 她舒了口气,往殿外走去,倒也刚走到大殿门口,就听到一角有低低训斥的声音,而那低低附应着的声音怎么也觉得耳熟。她探头一看,那殿角正立着两个穿着盔甲的人,而那个被数落的不正是付少清? 下意识的就怕付少清被人欺负了,她赶忙走过去。而那两人听闻脚步声,抬头但见到是她,付少清眼中一闪喜色,另外那个年纪明显比付少清大些,却眉目五官和付少清相似的人却是哼了声,转头就走。就是付少清也只能来得及说了句,。他是我父亲……” 沐清秋瞪着那个离去的背影,哭笑不得。 。……是说你不该帮着我?” 付少清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并非是不是相帮,而是——” 。正义?”沐清秋一阵正经的接过来,只让付少清忍不住轻笑出声。看着付少清笑开,沐清秋也裂开嘴角。 看着面前的人露出这般让他心神微颤的笑容,付少清忙敛了心神,低头掩住嘴角干咳了声,。……是家父还有些偏见……过些日子,他就会明白了。” 沐清秋看着付少清眼中掩饰的流光,心头突的颤了颤,嘴角的笑容不知道怎么也变得有些僵硬了, 。……呵呵,是吗?”她干笑了几声,眼珠子不着痕迹的往四下里撒过去。 只也就是刚转头,就看到殿门那边正站着一个人,而那个人也正往她这边看过来。 这時候,付少清显然也看到有人看过来,。是找你的?”他道。 沐清秋点了点头,因为看向她的人,不是旁人,正是贺中林。 …… 等沐清秋和付少清告别之后,贺中林才走了过来,冲着沐清秋躬身一辑,。臣下见过丞相大人?” 。免了。” 沐清秋摆手虚扶。眼角瞥到些许还没有走利落的官员往这边飘过的些许目光,索姓也就直白的问道,。什么事?” 贺中林抿了抿嘴角,像是鼓足了勇气般,一辑到底,。臣下只是想要丞相知道,今日臣下弹劾礼部侍郎,并没有奉承的意思。” 。……啥?” 沐清秋瞪着他,差点儿低呼出声。 说实话,就在这个贺中林过来的時候,她不是没想过他会和自己说什么,可怎么也没想到他说的竟然是这个—— 。贺御史,你知道我是当朝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不是?”她忍俊不禁的问道。 贺中林一本正经,。臣下知道。” 沐清秋点头,。所以,明知道自己今儿在朝堂上的举动有可能让本相对你改观,所以就要秉直自己的立场吗?” 贺中林脸色微微的僵了僵,却还是颌首,。臣所为只为是非,不为其他。” 。噗——” 沐清秋到底是忍不住,笑的几乎弯了腰。 这个人,虽说长的是个官架子,可说的话,怎么就这么纯真呢? 就是她这个从没有当过官的人,经历了江南水患一案之后,都觉得这官场是最分不清是非的,他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果然……年轻啊? 贺中林看着面前这位年轻的相爷突然乐不可支,本想追问缘由,可当这位相爷的笑容乍现眼前,却只觉得心头猛地一跳。 是此時那已然升起的朝阳缘故?还是面前的这位相爷当真是有着别样的风姿? 昨日,他还见到这位年轻相爷冲着那名风尚侍卫浅笑的模样。而就在今日朝堂之上,她低头看着那个礼部侍郎似笑非笑,他也是看的一清二楚,可当近处里看到時,他才乍然觉得这位丞相……真的是很美。 面上乍然一红,那颊间骤然而来的烫意也让他浑然一颤,忙低下头去躬身一辑。。还,还请丞相解惑。” 沐清秋笑的开心,并没有察觉到贺中林说话都有些结巴,可人家问了,她怎么样也要解惑的,是不是? 干咳了声,沐清秋总算是平缓了自己的情绪。上前过去拍了拍贺中林的肩膀,。你说的,本相明白?不然也不会昨儿特意告诉你……本相对你很是欣赏?” 。对了,既然你还没有心上人,回头就由本相给你寻门亲事?” 说完,又重重的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嘴角含笑的离去。 边走边想,什么样的人才能配上这样的人呢? …… 背后,贺中林有些傻愣的立在原处,脑袋里回转的又是那句——。本相对你很是欣赏?” ———————————————— 下了大殿的台阶,沐清秋低头数着脚下的青砖往前走着,可走了还没几步,眼前就已然罩上了一层阴影,随后头顶上又是一声低呼,。见过丞相大人?” 沐清秋嘴角一抽。 抬头時,脸上已然是浅笑点点,。风将军,本相今儿身子不适,不适合和皇上下棋聊天?”说着,拱手就要走。 风尚也是嘴角微弯,移步就到了沐清秋跟前,。沐相,皇上说了,委屈丞相移步相谈礼部侍郎一事?” 。礼部侍郎?”沐清秋眨了眨眼,很是茫然,。现在那个位置不是空缺吗?” 风尚眼皮一抖,再度躬首,。沐相,还请体谅我们这些做臣下的?” 。……” 沐清秋嘴角抖了抖。 官袍下的手背紧紧的攥到一起。 那人,就是又捏到她的软肋了,是不是??? ********************************** 御书房内。 门口那个偌大的屏风仍在沐清秋进去的第一眼刺激着她的眼球。vexn。 沐清秋只作浑然不觉,走到那龙案之前,规规矩矩的躬身叩首。 。臣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似乎也一如她所想,那位帝王也果然从龙案后面走了过来,抬手把她扶起来,。起?” 。谢皇上?” 沐清秋道谢,只是仍低着头,丝毫没有抬头的意思。 …… 炎霁琛瞅着眼前这只能看到某人头上乌纱的情形,无奈的摇了摇头,。今儿沐相可是威风了?” 。是皇上体恤?” 。……清秋倒是越来越聪明了?” 。是皇上栽培?” 听着这两句语气生疏,完全是公事公办的德行,还有跟前这个根本就连姿势都没动一下的人,炎霁琛眸光霎時有些隐暗。 半响,吐出一句话来, 。你生气?” 嘶—— 沐清秋身形一晃,差点儿没站稳身子。 生气? 是啊,她是生气? 自从听了风尚说什么。相谈礼部侍郎”一事,她就已经生气了。 她何尝不知道这种事情和她根本就没什么关系,坦白了说,就是宠爱后宫那些什么妃子的方式之一。 ——所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才是宗旨。 只是因为这次那个什么司浩惹到的是她,所以这个帝王才没法子显得太过偏袒了。即便是明知道这举动会让沐派下面的某些官员误会什么,这个帝王也不能说的太明白了。 ……可就是让她很生气,以至于一路上一直都在生气? 。臣没有?” 沐清秋深吸了口气,再度垂首。 。没有?” 那个淡淡的疑问声起,随后那栀子花香已经在她的头顶徘徊,甚至于耳边上都能察觉到那个人鼻端喷出的气息。 沐清秋心间一颤,下意识的闭了闭眼睛。 早晨梦境里的那个不堪入目的情形再度在她的眼前乍现,生生的刺激着她想要抬头往那个人脸上看过去的欲望。 不可以,不可以抬头? 可老天终还是没有听到她的恳请,下一刻她的下巴就已经被熟悉的指端抬起,逼得她不得不抬头…… 入目,那张精细绝美的面孔在她第一眼看到時,就有些晃神,而随即他眼角的泪痣更清晰的落在她的眼前。 ……鼻端的栀子花香徐徐,带起无边的轻曼风华,那精致绝伦的面孔也便像是雨雾中的谪仙,俊目移转间,魅惑丛生。 嘶—— 鼻端又开始有些发热。 她惊了一惊,赶忙的后退了一步,错开自己的视线。 唔……再看下去,说不准她真的会流鼻血的。 炎霁琛看着她慌忙躲闪的样子,唇边不由莞尔。只是随后,他低眉看向自己的指端。 ……却是怅然若失。 转眸间,炎霁琛魅惑的唇角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他道,。清秋……” 。啊?” 只忙着告诫自己这会儿千万不要有什么丢脸举动的沐清秋一時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应了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貌似说错了话,赶忙的躬身稽首,正想要改过来,可还没等张嘴就听到耳边上一句让她再度惊悚的话。 。……你生气,朕很喜欢?” 神马? 沐清秋只觉得从自己脚下霎時就窜上来一阵酥麻,她赶忙抬头,眼前明晃晃的却只是那个映着金色锦线的龙袍。 这時候,视线里好像也有些恍惚……刚才,刚才一定是她听错了?? 。皇上,您刚才说什么?” 沐清秋使劲的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面前这个帝王的表情……或许刚才是她一時恍惚,太沉迷于早晨那个荒诞的梦,产生了幻觉? 可终究不等她看清面前这个几乎都笼罩在窗外朝阳升起的璀璨当中的人,那个帝王就已经轻轻的笑出声,。朕倒是今儿才发现沐相的身子还真是矮小了些……” 沐清秋,。……” 刚才,果真是幻觉? 她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脚下自动的后退了一步,保持好安全距离,脸上皮笑肉不笑的回应了,。皇上乃顶天立地的皇天后土之子,臣自愧不如?” 炎霁琛掩唇一笑,脚下也再度追上一步,。你还在记恨朕今儿朝上的话?” 那声音只温和,只让沐清秋浑然又抖了抖。 她只能又赶忙的退后一步,。臣没有?” 那帝王追上一步,。你有。” 。臣没有?”她再退一步。 。你有?”那人再追一步。 …… 沐清秋咬牙,这会儿她后背上已经贴到墙上了,。……臣有?” 她承认还不成? 可就是她承认了,那位帝王还是上前一步,紧追问过来,。为什么嫉恨?” 啥? 沐清秋眨眨眼,敢情就是她承认也不行啊? 她咬牙,索姓抬头看向那个帝王,。皇上,您到底要臣说什么?” 。说实话?” 实……话? 沐清秋心头一颤。 莫名的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 凭着她对这位帝王的认识,绝对能潜确认这个帝王口中所说的那个神马。实话”貌似好像差不多和那个神马礼部侍郎的事情没有丝毫的关系。 是说她的身份?还是说她的来历? 沐清秋咬牙,转脚挪过身子,再度立到了安全距离之外,躬身一辑,。臣以为若是皇上想听实话,大可以要贺御史前来?” 她说的很中肯的?绝对是金玉良言? 。哦?” 只是随后耳边上又是那个帝王的一声挑眉,。沐相是要朕早日诞下龙嗣,以免朝中不安了?” 嘶—— 沐清秋陡然只觉得额头青筋直蹦。 知道为子。你老人家要是有本事,就自己诞啊啊啊啊? 天杀的为什么要和她说啊? 她不是后宫那些个记录皇帝一夜驾了几女的官员?也不是那些个什么的后宫士官?更不是什么神医名士? 她有什么资格问,有什么资格管啊? 混蛋? 她好好的提那个贺中林做什么? 沐清秋只觉得一阵阵的怒火直直的往自己的脑门上冲过来,眼前发黑,就是腿脚也开始有些发软。 她深吸了口气,几若是咬着后槽牙道,。既然皇上所言和那位司大人没什么关系,那臣就告退了?” 。……” 片刻,没听到那个帝王的声音。 沐清秋只以为那个帝王默许了,转身就要走。 可也就是刚抬脚,眼前就乍然一花,肩膀上也被人一把拽住,再晃神,鼻端已然是满满的栀子花香。 沐清秋错愕抬头,却只能看到那张倾城绝魅的面孔霍得在眼前扩大,扩大—— 。唔——” *********************************** ……一片的天旋地转之间,浓浓的栀子花香迷惑着她的神智。就是那温凉的唇舌也带着淡淡的参茶气息。 他吻她之前一定是喝了参茶的? 沐清秋悄悄的探出舌尖探过自己的唇,就好像他的唇舌还在自己的唇上残留着般仍让她脸红心跳。 就是到了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只知道当她再度回神,整个人就已经到了自己的卧房里,而且胭脂也神色怪异的坐在她的面前瞅着她。 他为什么亲她? 就算是之前是因为利用她,所以亲过她,可现在她都已经答应了三年期限了,不是吗?……他也就没必要再牺牲色相了啊? 最重要的是,她是男的啊? 难不成他断袖?不对?那个帝王可是清楚的告诉过她,他不是断袖啊? 啊啊啊? 他到底为什么亲啊啊? 沐清秋觉得自己痛苦的就要挠墙了。 就在沐清秋的手爪子就要伸到墙边的時候,一直坐在她对面,当了半个多時辰背景的胭脂终于忍不住了,。大人……公子,要是你实在是想要穿女装,也不是不可以?” 啥米? 女装? 慢半拍反应过来的沐清秋的眼睛里立時冒上蓝光。 女装? 呵呵,女装啊? 呵呵,呵呵,呵呵…… ———————————————— 今儿一更? 虽说没有加更,可也算是满足了亲们yy的念头了?先前亲在留言中提过的情节,咱定会再现的…… 想要啥子见面的情形呢?嘿嘿…… 感谢榜【mothersun】几乎每日的红包。【费费119】神笔。 还有,亲的推荐票支持很让咱感动?至于月票……亲们是要坚定的给咱月底留着的呢?嘿嘿…… 似曾相识 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舒骺豞匫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沐清秋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又转头看看旁边已经打扮好的胭脂,暗暗叹息——明明这么好看的女子,偏偏要扮成男子…… 沐清秋满意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越看越喜欢,越看就觉得还真是一颗珍珠埋在了尘土里。 胭脂无奈的摇了摇头,转手给她的面颊上罩上了一层薄纱。 “……这样,就是遇到认识的人也认不出大人的!我们走吧!” 说着,伸手摸向床头的某一处,只见床侧的那个书架微微颤抖,一个洞口赫然在目。 瞪着那个突然出现的洞口,沐清秋几乎想要哭了。 这几日她在书房里找来找去,竟从没想过密道是在卧房里的。 不对,是从没想过卧房里也会有密道的。 …… …… 京城的夜市啊! 窝在轿子里,只能像是小松鼠般探出一双眼睛往外瞄的沐清秋心里头那个揣揣然啊! 那琳琅满目,那叫卖声不绝,那来往人群,声声都刺激着她的耳膜,恨不得立刻就从轿子里蹦下去,看看那当中惹得她心头直痒痒的是什么。 而就在这时,胭脂的声音从她的身后寥寥的传过来, “虽说大人是失忆了,可心性倒是一点儿没变呢!” 余音浅浅,隔着一道轿帘之外的那般热闹的京城夜市还是让沐清秋听了个清清楚楚,捏着轿帘的指尖也微微的紧了紧。 前一刻和胭脂从她房间的密道出来,就是直接出了沐府,而也不过才拐了几个街口,就看到一个轿子正停在那里,那轿子的轿夫看到她们两个,扛着轿子就过了来。 先前沐清秋还以为是胭脂给她的惊喜,只是随后胭脂就告诉了她,这轿夫本就是原来的沐清秋包下来每晚戌时都在这里等着。若是过了时辰没来,便可离开。报酬仍旧照付不误。自然,在包下来之前就已经先和他们讲明了不可探知,也不可张扬。而看在那些为数不少银子的份子上,又看到来的人只是两个美丽的小姐,那些轿夫也就全权沉默。 胭脂还说,虽说包下来已经有几年了,可因为政务繁忙,一个月也用不到几次,而最频繁的时候,就是她失忆之前的前几日,甚至于出门的时候都不用胭脂陪同。 就在胭脂说出来的时候,沐清秋好像一下子就能明白为什么那几日的“沐清秋”会表现的那么怪异。更甚至几乎能猜到“沐清秋”去找谁,做什么。 人到伤心处,自是悲切满怀,满目风靡。 只是她倒也没想到原来的沐清秋竟也是喜欢往夜市里面跑的!她只记得原来的“沐清秋”乃当世鲜少的女子,却忘记了她也是女子,也是向往着女子的一切。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听闻那个人终将抛弃她之后,她才会绝望如斯的吧! 骤然间,沐清秋只觉得心头有些沉重,索性便转手拉住胭脂的手腕,“胭脂,我们下轿去瞅瞅吧!” 说着,探头吩咐了轿夫停下轿子,不容分说就把胭脂也从轿子里拽了出去。 ———————————————— 似乎胭脂也是鲜少在街上转的,所以就在沐清秋把胭脂拽出来之后,不过就是点头的工夫,胭脂就顺应了沐清秋的脚步,几乎每个铺子都停一下,问着这是什么,那是什么。除了那些当场才能品尝出味道的美食,她们两个也差不多买个满怀。 而夜市上的京城百姓就看到两个蒙着薄纱也不能完全掩饰住她们美丽的女子,犹如蝶翼穿梭在众人当中,但见着她们脸上的笑容还有那盈盈的话语声,虽不曾近身,也好似如沐春风。 似乎开心的时候,时辰过的也尤其的快,不多久,沐清秋就觉得有些累了。(.好看的小说) 远远的眺望过去,好像前面不远就是某位王爷的一品居。 “胭脂,我们去一品居休息下,吃点儿好东西?”她提议。13857531 胭脂点头,“公……小姐去哪儿,胭脂就去哪儿。” “走吧!” 两人相携而去。 …… 眼看着沐清秋和胭脂两人就要走到门口,却看到那大敞四开的一品居门外已然停下了一辆豪华车马,而随着一旁某个人的出现,沐清秋一惊,拉着胭脂就躲到了人群之后。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一直就守在某个人身边的德宝德大人。 沐清秋瞪着他走到车马旁,掀开帘帐,而后就看到一双那交叠粉嫩的花裙之下,小巧的绣花鞋呈在眼前。 就这一霎那,沐清秋只觉得心头一阵急跳,耳边上一阵凌乱,怀里刚才还宝贝似得捧着的东西“呼啦——”撒了一地。 她刚忙的弯下身子去捡。却发现手指都有些颤抖。 不过是个女子罢了。又没有看到他! 说不定出来的只是他的妹妹?……反正一定不会有他的! 可……凭什么人家不会出宫啊?天下都是他的,人家想要怎样就怎样,难不成就是个他脚下的夜市也藏着掖着的不敢露头?…… “小姐,你怎么了?”也蹲下帮着她捡起地上那些东西的胭脂看着她手里只捡起了两个小袋子就愣愣的呆在原地,很有些担心。 沐清秋看了胭脂一眼,猛地站起身,直接看向一品居的门外。 此时,那车马已然离开,一品居的大门人流涌动。 ……就好像刚才只是她的幻觉。 心头莫名的浮上一丝慌乱,沐清秋忙扯起刚把她洒落在地上的那些捡起来的胭脂,“胭脂,你有没有看到刚才一品居门口听着的车马啊?” “什么?”胭脂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也转头往一品居的方向看过去,思索状,“……没有吧!?” “胭脂,你好好想想,有没有看到?”沐清秋就差揪着胭脂的胳膊问了。 “呃……”胭脂看着面前就是蒙着面纱也赤果果写着“焦急”两个字的沐清秋,咬了咬唇,“……其实,我刚才真的没注意。” 陡然间,沐清秋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力气都给流失了一干二净。 真的是幻觉吗? 就是没有看到他的人,却怎么还会这么真实?……他不过仅仅是吻过她而已,怎么就会让她产生幻觉了? 她,她竟然爱那个人,都爱到这种地步了? 沐清秋无神的看向一品居的方向,只觉得心头空荡荡的,茫然所失。 突的,身侧一阵劲风而过,不知道什么撞了她一下。 她恍惚的刚回神,就听到胭脂大喊了声,“站住!” 什么? 沐清秋陡然一个机灵。伸手往自己的腰上摸过去……她的钱袋! 再抬头,胭脂已经追了上去。就在前面拥挤的人群当中,一个人正飞快的逃离。 沐清秋额心狠狠的抖了抖。 靠的—— 她出来玩儿这么一次! 有木有这么狗血啊! “啊——非礼啊!刚才那个人非礼啊!” 她一跺脚,索性大喊了一声,然后也紧跟着胭脂追过去。 霎那,街上所有的人都看过去,糟乱声顿时四起。 …… 就在一品居楼上临街的雅间,一双幽深的眸光扫过,落在当中那个紧跟着追过去的碧绿色的身影上。 ******************************** 沐清秋一直以为自己跑的很快,甚至于在经历了几次的生死之间刀光剑影之后,速度应该也有了质一样的提高,可当她跟着跑过了一条街,却看到胭脂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那个人给踩在了脚下。 但看着胭脂手里还捧着的大多的夜市战利品,再看看四周围观的那些百姓震惊骇然的神情,沐清秋深深的意识到原来胭脂竟也是个武林高手。 只是还没等她过去赞叹胭脂的好本事,就听到四周围过来的百姓对着那个人纷纷指责。 “你这个窃贼,偷盗已然可耻了,竟然还非礼女子……” “……唉,世风日下啊!” “……这样的人,就应该送交大理寺严惩!” “……” 那个以为自己能轻易逃脱的盗贼何曾想过自己偷窃的那位看似娇滴滴的小姐竟然是有功夫的,不知道用了什么东西打了他一下,他就跑不了了。本就觉得自己偷窃这一生还从没有这么倒霉,却不想转眼还给冠上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立刻苦逼着脸解释,“我没有,我没有……真的没有!” 立时,就又让人百般唾弃,“……死不悔改!” “执迷不悟——” “活该!” “……” 那人泪牛满面。 ——我真的是冤枉的啊! …… 沐清秋看着眼前这一幕,嘴角一抖,拉着胭脂就要走。 而还没有走开几步,就已经被几位百姓拦住,“小姐,还是等大理寺卿来了再离开吧!” “啊?” 沐清秋一哆嗦,还什么大理寺卿? 虽说没有真的立在这个什么朝廷的公堂上,可想到自己前世也曾经遇到过的情形里,就是盗窃者没追到,她还在警察局里呆了两三个小时录口供。想来就觉得怎么一个“累”字了得啊! 所以,……看架势还是赶紧溜吧。 她瞅了眼胭脂,又看向那位多管闲事的某君,“这位大哥,我们姐妹还有要事在身……并非是不想严惩这个恶徒,可既然众位兄长叔伯都在此,那就不用我们姐妹了吧!” 胭脂也见势说道,“是啊,我们姐妹是偷着跑出来的,若是让爹爹发现,我们姐妹就……” “爹爹他老人家可凶呢!”沐清秋赶忙的接过来,转眼眼里也已然带上了泪光。 那楚楚可怜,就是让在场的众位百姓都深以为然, “那,你们……小心点儿啊!” “早点儿回去吧!” “……嗯,真是可怜啊!” “……” 两人转头谢着,相互交换下眼神就要赶紧的离开。 而也就是围观的人群刚给让开了一条路,就已经有一行军士过来,当中领头的坐着一头高头大马。那威风凛然的姿势让沐清秋一眼就又是一惊,赶忙的垂下头去。 ——若是说刚才在一品居门外看到的可能是幻觉的话,那现在可就是真真儿的了,只是她万万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他。 还是那身淡蓝色的官袍,可在这个夜色下,俨然已经和他浑然一体,不是旁人,正是那位御史大夫贺中林。 沐清秋拉着胭脂掩饰着就要走,可那个盗窃者一看来了官员,不管死马活马的就大喊道,“青天大老爷,草民冤枉啊!” “……” 沐清秋嘴角一抽。 知道自己肯定是躲不过去了。 ———————————————— 果然,一如沐清秋所料,那位还真是就当街问询起那个盗贼来,她和胭脂两人自然也没能离开,甚至于就是旁边的百姓给他说了她们刚才想要离开的缘由,他也不过说了句,“等案子了结,本官自会亲自送两位小姐回去!” 神马? 沐清秋当场险些暴走。 而这会儿,看着贺中林正问询着那个盗贼的证供,沐清秋就悄悄的杵了下胭脂的胳膊,“……不是说巡城的是大理寺卿吗?” 胭脂并不认识贺中林,想了想回道,“夜里巡视太累,许是找了个替代的……”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 这个贺中林,她都已经明里暗里的两次表示了对他的赏识,怎么那些个官员还不识趣的让他干这种活计? ……换句话说,这算不算是她倒霉的正撞到刀口上! 正想着,那头已经结束了对那个盗贼的审问,贺中林转身走到了这边,沐清秋下意识的就把胭脂往自己跟前推了推。 胭脂也上前一步,躬身一福,“见过大人。” “免礼!”贺中林并不在意的看过扫过沐清秋,转眸看向胭脂,“适才本官已经问过了那个盗贼,他承认自己盗窃,却不承认非礼,不知道两位小姐以为如何?” “……只是本官也想问一下,到底丢失的是哪位小姐的钱袋?” 胭脂一滞,只能转头讪讪的看了眼沐清秋。 沐清秋咬牙,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立出来。“是小女丢的!” 毕竟“非礼”这话根本就不是从胭脂的嘴里喊出来的,何况,就照着这位大人的话说,丢失的也不是胭脂的钱袋。 …… 即便蒙着面纱,可那声音传出来,贺中林还是有些熟悉,只是此时他也并未多想,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番,点头道,“那钱袋和小姐身上的服饰甚是一致,就是色泽也是一模一样……果真是小姐被盗之物,只是小姐先前把钱袋放在何处?” 沐清秋脑袋里登时一阵清明,这个贺中林还真是精明的官员,和柯南还都有的一拼啊。 她抬头,眼里一闪羞涩,“是小女这里……” 说着,她抬起袖子,往自己的腰间指了指。但见纤细腰身,飘柔可人,就是让人的心神不由的一动。 贺中林只瞥了一眼,就赶紧的别开眼睛,掩饰的干咳了声,“那里……似乎并称不上‘非礼’二字。” 沐清秋早就想到贺中林有此说法,往前走了几步,到了贺中林跟前,一双美目直直的盯向他,“大人,所谓身体发肤,授之父母。何况原本女儿家的身子就不便为外人看了去,便是寻常摸一下都有授受不亲之嫌。又或一念之差,就有以身相许之意。” “是以,虽说那窃贼不过是无意为之,可对女儿家来说已经是羞愧的,那小女所言‘非礼’便是不错的了。不然照着大人的意思,那就是要小女不得不因为授受不亲,而不得不以身相许之时才能称得上是‘非礼’吗?” 她的眼神是这样清澈,那的语气是那样真挚,她的神情……就是掩在面纱之下也能看得出字字出自肺腑。 贺中林看着她,明明脑袋里清楚的判断出她这番话本就是强词夺理,可偏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而最后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耳边上已经听到自己的声音, “此言有理!” 贺中林的面颊不可制的抖了下,正待改口,面前的女子已经欣然一福,声音也骤然大了起来,“大人明辨是非,小女子感激在身!” 贺中林,“……” 沐清秋开始的声音并不大,也就只有胭脂,贺中林还有贺中林身边的主簿能听得到,而最后一句却是尽人皆知。 远处里那个被压住盗贼本还有着一线期望,可听到那个女子这样说,只有满目悲催的份儿。 人家,人家真的只是盗窃而已啊啊啊! …… 于是,胭脂和沐清秋两人在众位百姓一众赞叹这位大人明理的声朝中,偷偷的的溜了出去,而贺中林好不容易等耳边上那些赞叹声小了之后,才恍然想到还没有派人送那两名女子离开。而再转眸四下寻找,早已经找不到她们的身影。 一旁的主簿自是精明的,低低的附耳道,“大人,那两位小姐衣着不凡,定是大家之女!” “哦~!” 贺中林应了声。 眼前却是再度掠过蒙着面纱面庞上的那双清湛夺目的眼睛。 ……似乎,似曾相识。 *************************************** 就算是之前沐清秋还有些想要在街上转转的想法,可经过了贺中林这么一吓唬,也不敢过多停留,拉着胭脂赶紧的转过巷子往密道的方向溜过去。 可就在两人走到一处偏僻的小巷,眼看着就要到了那处密道的时候,胭脂的脚下一转,拉着她又往另外的巷子转过去。 沐清秋一头雾水,可也没多说,就跟着转了过去。 只是转了没几条街,沐清秋就转的有点儿晕了。虽说她不是什么路痴,可古代这小巷交错纵横,胭脂带着她走的也毫无规律所言,没一会儿就有些晕头转向了。 “胭脂……”沐清秋刚要开口,胭脂突的一用力,一把把她推到身后,转眸看向身后的巷子的方向,冷冷的一声低喝,“出来吧!” 那神情冷酷,在沐清秋面前俨然已经是一派侠女的风范。 只是不容沐清秋赞叹,几个大小不一的冷哼声已经从那边传过来,十多个穿着各色衣服的布衣男子晃过来,脸上斜睇的样子,浑然就是混混儿。 “你们什么人?”胭脂面不改色。 那些人只像是一堵墙立在胭脂和沐清秋跟前,为首一个痞态十足,“你们才折损了我们一个兄弟,现在还问我们是谁?” 咦? 躲在胭脂后面的沐清秋瞪大了眼睛,原来这盗窃集团什么的就是古来有之的啊! 而立在她跟前的胭脂只是轻佻一笑,“……你们这是想报仇了?可惜了,你们以为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显然,那些人被胭脂的一番话激起了戾气,二话不说就冲了过来。胭脂神色一凛,反手就把沐清秋给推到了数步开外。最后后背直接撞到了墙上才停了下来。 唔——好痛! 沐清秋勉强撑住身子,再抬头,胭脂已经和那些人打在一起了。 而就在那一众的人群当中,胭脂辗转腾挪,即便面上轻纱薄面,长裙飘飘,却竟还是泰然自若。 …… 只是这会儿沐清秋也来不及思量胭脂怎么竟也是个高手,低眉就四下里找着,幸而看到一根棍子,就赶忙的拿在手里。 她不知道胭脂到底有多厉害,可现在她手里有个棍子也比没有强啊! 而似乎也是在印证着她的预料无差,那棍子也就是刚在她的手里握紧了,抬眼就看到两个人冲着她冲了过来。 沐清秋咬牙,捏着棍子的手一个劲儿的哆嗦。 不怕,她不怕!w8yz。 面对那些个刀刃她都能挺过去,眼前的不过是空手白刃,她一定没问题。何况她还是堂堂一朝宰相,还能怕了他们…… 胭水叹入。眼看着那两个人就到了她跟前,沐清秋大喝了声,扬起手里的棍子就狠狠的揍了过去。 可到底只是刚扬起来,眼前一花,一阵熟悉的香气瞬间扑入鼻中。 是栀子花香! ———————— 感谢【mothersun】【幸福一生555】的打赏……算是满足了亲的希望,女装先看到了男主,然后必须有奸&情,咳咳,看咱多接受亲们的建议呢!!……明天见……亲们表扬我吧,嘿嘿…… 毕竟是皇上 怎么会? 怎么可能? 就在沐清秋一霎那的恍神间,就看到那两个人闷哼了声,往后远远的跌过去。[.超多好看小说] 而后她只看到胭脂匆匆投过来的目光,再转眼,眼前就只有那个翩然的白衣背影。 看不到他的面孔,听不到他的声音,只是那浓浓的栀子花香,只是那一头的黑发,她就觉得他是那个人。 可是,怎么可能? 他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还拉着她往前跑……呃……拉着她……跑? 后知后觉的沐清秋猛地清醒过来,猛地停下脚步,而前面那个人也因为她的动作突的一顿,然后回头。 嘶—— 就在看到那人面孔霎那,沐清秋倒抽了一口凉气,甚至于脑袋里都有了某种奇幻的念头。 ——怎么可能真的,真的是他啊? 那长丝翩飞间,魅惑的面孔好似雪山上最绝顶的雪莲悠悠绽放,而夜色之中的白衣翩翩,几若倾城魅惑。尤其他那双眸子里带着的异样詹明清亮,那就是任谁也不能假装掩饰的。 是他? 真的是他? 这是梦,又或者是她的幻觉? 而就在她这怔然的恍惚中,后背上又是一疼,整个人再度被扔到了墙上。 这回,她总算是清醒了。 而也不过刚抬眼,面前就已经压过来那个熟悉的身影。 “你认得我?”他问她。 沐清秋一颤,下意识的摇头。 “不认识?” 他轻哼了声,又倏的靠近,那栀子花香霎時又浓厚的几乎让她迷迭。“可你的眼睛不是这么说的……” 他的声音幽缓浅慢,那鼻端的气息几若喷薄在她的面上。只让她的心跳急速,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她扭头想要躲开这致命的诱惑,可身后就是厚实的墙壁,他的手也撑在她的两侧——她根本就是避无可避,就犹如被困在蛛网中的小虫,怎么也挣扎不开他的钳制。 “我,我……”她颤颤的开口,想要编出些能勉强过关的谎话,可偏偏脑袋里乱成一团,什么都想不到,最后那徘徊出来的念头,竟然是直接坦白,不然就是沾了便宜就跑? 啊啊—— 她脑袋里的色虫可不可以不要这个時候出来捣乱啊? “不会撒谎的女孩儿?”就在它百般纠结的時候,他轻轻的笑出了声。 夜色中,又是百媚重生,就是沐清秋脑袋里不应该冒出来的色虫也再度给吸引了。 她怔愣的看着这个近在咫尺,又是几乎和她紧密贴合在一起的男子,竟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 炎霁琛深深的看着她,虽说此刻她并没有在他的怀里,却是比起在他的怀里还要来的亲近。 他的手指在她的薄纱笼罩处浅缓游移,指腹察觉到她的颤抖,他知道她是害怕的,可是现在她眼中的不可置信,痴迷却还是多了些。 她的风髻雾鬓,馨香扑鼻,只斜插一朵酷似了牡丹花的巧玉簪子,却有了绿鬓淳浓染春烟的味道。即便此刻他根本不用掀开她的那层薄纱,那薄纱下的面容,也定比起以往每次看到她時,更要绝美横生。 他不是没想过她穿成女装的模样,却不曾想会这么快看到……而且,第一个看到的竟然不是他呢? 所以,他很不舒服。 所以,他要她的眼前只有他……至少,现在只有他。 炎霁琛的嘴角勾出浅淡的弧度,便可见她眼中的惊艳更深。 而,他的手指已经悄然的掀开她的面纱。 一点,一点…… …… “面纱下的你,会是什么模样?”那个魅惑的声音在沐清秋的耳畔回转。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弯儿才落到她的耳中。 沐清秋猛地一惊,赶忙的就要使劲的推开跟前的人。 不可以,她不能让他看到她的模样? 凭他的睿智,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到底是谁? 可她的手刚抬起来,就已经被他拽到身侧,她的嘴巴刚张开,就已然探进去了浓浓的栀子花香。[] 他竟然又吻了她? 就像是白日里在御书房当中的那一吻,甚至于此時都能感觉到他唇齿间的淡淡参茶的气息。 他的吻一如温和,这次却是直接窜入她的心肺,让她颤栗颤抖。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承受,又或者到底有没有回应,只是当眼前的视线尚未清明,耳边又再度传来他的一声轻叹, “……很甜?” 什么? 结束了吗? 她恍惚的想,可随后,却是再一次的天旋地转,把她紧紧的包裹。 那层层的悸动一圈一圈的打在她的身上,又是一点点的蔓延开去,就像是整个人都漂浮在云端上,起伏跌宕, 模模糊糊的,她感觉到他的手抚向了她的背,沿着她的衣襟划过她的胸前,而那低缓的指端只让她颤栗的更加的厉害。 她知道自己应该躲,可身子就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这一次,就是连她的气息都好似游丝,只能靠着他的呼吸浅缓的喘息。 当她的眼前再度清明,发现他正浅笑着看着她,唇角的魅惑点点,眼角那颗已经被刻意掩饰过去的泪痣似有若无的映在自己面前。 软的一塌糊涂的腿脚慢慢有了些力气,而缓缓回笼的意识第一个就是惊呼了声,抬手往自己的脸上摸过去,可刚抬手,又是被他禁锢住。 沐清秋惊愕抬头,他只说道,“放心,我没有揭开你的面纱……” 沐清秋默默松了口气。只是随后他的一句话,又是让她浑然一颤,他道,“……早晚我会看到,不急于一時。” 什么? 便是此時夜色妩媚,可好像还是在他的眼中看到了那么深沉如水的颜色。似乎,他这话别有含义。 可容不得她多想,他的声音再度传到她的耳中,“……你是哪家大臣的女儿?”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 对了,她刚才怎么就忘了她还有个谎话没编出来了?不过,好像要是说自己是哪个大臣的女儿也是个不错的借口? 脑袋里刚转着这个念头,就又听到面前的这个人说了句,“……过些日子,朝廷应选秀女,你也应该在列,到時候……” 什么? 秀女? 什么理智的立刻回笼,沐清秋的眼中也陡然浮上怒火。 难怪他刚才说什么“……早晚我会看到,不急于一時。”敢情是因为这个缘由? 哈? 魂淡? 当即,脑袋里一空,也不知道后面他又说了什么,对着那个男人的脚面就是一脚。 …… 炎霁琛面色微暗,却也因为这突来的痛意松了手,沐清秋趁机一把推开他,拼命的跑开。 暗处里,顿時有微光闪动。 炎霁琛摇了摇头,随即那微光安下。 而便在头顶上的星光之下,她跑出了他的视线,而不多時,就听到她欣喜的呼唤声,“我在这里……” 而后,慢慢的消失全无。 巷内,炎霁琛立在夜色下,那一身的翩然白衣飘绕徐徐。 他微微合上眼帘。 似乎,此刻满怀的仍是那个消失不久的温香暖玉。 …… 不多時,有人落在身侧,“主人,人已经回去了。” 炎霁琛这才睁开眼睛,转眸扫了眼身下四周。 淡淡萦绕的,似有若无逇气息似乎还在。 他嘴角微弯,面上只若明霞万丈,“走?” 随后他抬脚往前,终,离开了这里。 *************************************** 翌日。 上朝。 沐清秋几乎又是顶着一双熊猫眼去的。 昨儿晚上,她从小巷子里出去没一会儿,就碰到了四处寻着她的胭脂,看到她,胭脂也是欣喜,便问她,是谁救了她。[]还说是不是相识?当時她就给惊了下,便问胭脂可是看到了?胭脂说,虽说没看到模样,可若非是认识的,唯恐她也不会跟着跑。当時,沐清秋就要哭了。 想来她还真是混沌了,竟然就因为那个神马栀子花香就跟着跑,要是万一,那个人不是那个人,那她岂不是要被人拐走了? 啊啊—— 亏得她在前一世还唾弃那些个被拐卖到外地的大学生糊涂混账,她又比人家强多少?这要是在古代,她身为堂堂丞相,竟然还能被人拐了去,那可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于是,她只能告诉胭脂救了她的人是付少清。又说付少清有急事,也就没能送她回去。胭脂听了倒也是十分相信,之后最后还是提醒了句,“下次我们还是小心点儿?” 沐清秋连连点头,“是啊,我会的?” 想来昨晚上她也算是圆满了,不止是穿了女装,逛了夜市,遇到了盗贼,还碰上了熟人,更还被一群地痞围着打劫,最后又遇到了那个人,更还和那个人亲密接触了一番…… 呵呵,还真是不小心不行了? 只是即便这样,她仍是几乎整夜的辗转难眠,最后总结出了两个字。 靠的—— 她昨儿晚上被狗咬了? 还是个自以为是,到处发情的烂狗啊啊??? 要是早知道救她的人是他,她,她…… 啊啊啊啊? …… 于是,一番的发泄之后,此刻沐清秋立在朝堂上。就如同她穿过来第一次上朝的時候一样,什么都不往自己的耳朵里听,什么都不上心。只想着等朝堂散了,她就回去好好的睡一觉。 只是到底还是没有随了她的愿,就是她很想两耳不闻窗外事,可某个声音还是清楚的传到了她的耳朵里,“……臣以为朝廷大选秀女……迫在眉睫?” 神马? 哪个乌龟王八蛋说的? 沐清秋猛然回头,但看到说那话的正是某位大理寺卿。 要不是她昨晚上睡不着觉,半夜起来又翻看了眼付少清给她的那个名单,她还差点儿认不出这位了。 昨晚上你丫的去哪儿了?今儿竟然在这里大放神马厥词? 立時,沐清秋只觉得自己脑门上一阵的青筋直冒,想也不想的喊了声,“这位大人?” 清澈的声音在朝堂上只霎時清响,便是那个正在奏报的大理寺卿也突的住了口,愣愣的看着沐清秋。片刻才反应过来,再看看那位朝堂上毫无反应的皇帝,老脸上顿時有些色变,“丞相大人,臣下的奏报还没有完——” “那又如何?”沐清秋这会儿只怒着,什么皇帝的都给暂且抛到了一边,闻言只是一挑眉,就这么隔着数位大臣的身影直接的盯过去,“本相只是想要大理寺卿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先要把自己手头上的事情都干好了,再关心皇上的私事?” “你,你……”大理寺卿嘴角抖了抖,强自镇定的喊道,“丞相大人,你此言差矣,皇上之事,那就是朝廷之事,更关乎国体……” “停?” 沐清秋实在是不想听那些个让她耳朵里冒茧子的话,直接伸手拦下,“别说这些谁都会讲的大道理,我只问你一件事,那就是昨晚上你在哪儿?” 只一句话,就让大理寺卿哑然色变。 徒然,在朝的各位官员也都再悟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位丞相根本就是有针对姓的找茬。而这个茬,还正找到了点子上。 “我,我……”大理寺卿颤颤。 沐清秋盯了他一眼,冷哼了声,“当着皇上的面,可别想着说谎话,这可是要诛九族的?” 当沐清秋自己说完这话,背脊上也都不免抖了抖。 诛九族呢? 呵呵,无所谓了,反正她当着那个皇帝的面儿也说了不少的谎话,想要诛,就诛? 反正她也只是魂魄而已。 可就是这么想着,眼里还是不免浮上些湿意。 …… 而沐清秋此话一出,大理寺卿只“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结果,自是不问自明了。出过而来。 见此情形,沐清秋才上前一步,躬身往那个朝堂上颌首一辑,“臣以为为官者,必要先身在其职,为其事。而后,再说什么关心朝廷社稷,江山百姓的大话。” “当然,臣也不是反对皇上广纳秀女,只是先前才出了礼部侍郎之案,臣以为那些什么皇亲国戚的,大可以暂且不需要这么多。自然,百姓所希望皇上龙嗣昌盛,臣也深知。只是臣以为皇上身体康健,繁衍龙嗣之事,并不急于一時。请皇上明鉴?” 她这话,其实也就是简单一个意思,那就是广选秀女的事情,请往后推? 朝臣们相互看了眼,立刻就有大臣上前,“臣附议。” “臣附议?” “……” 倒也是不多時,稀稀拉拉的后面就又有了不少的朝臣站在沐清秋这边。当中自然绝大部分都是沐派的官员。 而便是此時有帝派的官员不赞同,可也总不能说广选秀女并非只是为了繁衍龙嗣,而是为了给帝派增加实力?所以,也就只能默立着不出声。然后抬头往那个九龙台阶的那个龙椅方向看过去。 终于,那位帝王也算是回了话。 “以往广选秀女,都是新帝登基三月之后,便已然。如今,朕可以不与先皇所较。可照沐相所言,何時才好呢?” 听闻,所有帝派官员都不由暗自竖起个大拇指,不愧是皇上,果然是高啊?先把选秀归于祖制,而后又直接把这个问题踢脚给这个丞相,看这个丞相如何回答。 沐清秋听了,浑然一颤,眼前都霎時花了一下。 她并没有联想到那个什么老么子的祖制,脑中只徘徊的是那个帝王口中所说的“以往……” 她痴迷他,越来越控制不住的痴迷他,就是明知道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因为眼前那一時的恍惚奋不顾身,飞蛾扑火了。 是了,她只知道自己不喜欢那个什么秀女。不喜欢那个什么后宫的妃嫔,却忘了这个人早晚都是后宫女子无数的。 他是帝王啊?她怎么能忘了他的身份? 呵呵? 真是好笑? 她的理智呢?她那个世界二十五年的理智呢? 而刚才,她又是发了什么疯?莫非是不知道这个朝廷上多少官员们都想着过上一把皇亲国戚的瘾,飞黄腾达呢?她这样做,岂不是又妨了人家的晋升之路? 终于,她忍不住低低的笑出了声,而当她的笑声在大殿内飘过,几乎所有官员的脸色都些许变了变。这位丞相怎么了? 而当中,付少清一脸紧张,贺中林却是若有所思。 …… 高台上的炎霁琛此時并看不到她脸上的神情,可听着这笑声只觉得一阵的不舒服,他捏在龙椅上的手背紧了紧,嘴角微沉。 “沐相——”他浑然一声低喝。 沐清秋回了神,只是下一刻,她已然索姓抬头,只看向那个高台上的人。任那眼中还没有褪尽的晶莹显在那个帝王的跟前。 她立在朝臣的最前面,所以根本不担心除了那个皇帝,那个立在皇帝身侧的德宝,还有旁人会看到她脸上的神情。 她道,“……不论皇上如何决断,臣以为只凭皇上爱民之心?” 她该死心了,不是吗? 所以,那些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情,她就是连多看一眼的辛苦都没必要浪费? 而后,她跪倒,一叩在首。 那“咚”的一声,直接在朝堂上惊起。 朝臣震惊,那个稳坐在龙椅上的人也微微一动。 再垂眸,那个叩首在地的人已经起身,额头上的那块儿青紫,竟是那般清晰灼目,灼目的刺眼。 沐——清——秋—— 重重帝冕珠帘之下,炎霁琛的眼中混以幽深。 *************************** 终于,这个早朝,下了。 当高台上的帝王离开,一众官员也老老实实的退了出去。 沐清秋仍立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朱红色官蠎长袍发愣。不知道什么時候,她的身边已经立着一个人。那人道, “清秋?” 沐清秋回头,看着那人一身的银白盔甲,那闪亮的光芒直直的映入她的眼中。 ……是付大哥? 是啊?她怎么能忘了一直在她身边守候的不是那个人,而是他呢? 她扬唇浅笑。 清秀的面庞上犹如乍开娇艳,昙花骤现的美丽,便是此刻四周的殿堂阴沉,那金碧辉煌的龙鳞只显得清冷无温,但就这一刻,仍好似温暖徐徐。 付少清不自禁的恍惚了,直到那只稍细小的手掌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他才骤然回神。清醒時,眼前已经是她得逞的笑容, “付大哥,你被我迷住了?”她低低的说道。却只轰然让他的面颊划过腆然。 “清秋,你,你说什么呢?”付少清掩饰着别过头,却赫然看到殿外正站着一人,那人虽说他以往并没有打过交道,可现在也并不算是陌生。 沐清秋眼中只有付少清羞涩腆然的模样,她嬉笑着上前,正想要再逗逗他,却不妨付少清突的拽住她的手腕,冲着她使了个眼色,“好像有人找你?” “嗯?谁?”沐清秋抬眼看过去,就在那光亮升起的殿外,那个人不正是贺中林? 脑袋里立刻想到昨儿碰到贺中林的情形,沐清秋扯了扯嘴角,拉着付少清就过了去。 但看着贺中林的脸色微微的变了变,却还是坚定的立在殿外,并躬身冲着她微微一辑。 而就在沐清秋快到贺中林跟前的時候,身后一声低呼,“丞相大人留步?” 沐清秋回头,那个急速走过来的正是德宝。 沐清秋刚才脸上还没有完全消敛下去的笑意赫然消失的一干二净。“德大人有事?” 德宝自是觉察到这位年轻丞相的怒意,可也权当作不知,一贯浅笑着说道,“皇上请了太医给丞相大人诊治,还请大人稍候。” 沐清秋道,“不必劳烦太医了,付将军这里自有伤药,若是实在不行,上次本官受伤的時候,皇上赏赐的伤药,我府里也还有。最不济了,我沐府也还是能买的起伤药的。” 说着,就要转身,只是随后又想起了一句,“请德大人转告皇上,本相的身子还能挺那么几年?……可是还要烦劳皇上在朝政上多用心?” 言外之意,只希望自己这个棋子三年的有效期赶紧的作废,她也好早日脱离苦海。 听着沐清秋的话,德宝的脸色变了数变,便是本想发飙的,可因为沐清秋说的“上次本官受伤……”,还是不免想到之前这人的那几次生死之间。当中更是又一次,他也亲眼看到他不惜挺身相救自家主子。 最后,德宝只能叹了口气,“奴才自会把丞相的话转达皇上,告辞——” 而后,稽首离开。vexn。 身后,沐清秋看也不看德宝一眼,转身看向只有几步之遥的贺中林,付少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清秋,他毕竟是皇上?” “我知道?” 沐清秋冲着付少清安抚的笑了笑。转头很是认真的看向贺中林,“贺御史,有事?” 贺中林,“……” 沐清秋拧了拧眉,默默叹息了声,她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个贺中林竟然也会走神的呢? “咳咳?”沐清秋狠狠的咳嗽了几声, 贺中林乍然回神,却是一张口就是语出惊人, “沐相,可有姐妹?” —————————————————————————— 感谢【mothersun】的每日红包【何强栗】的588红包【小爱yu苹果】的鲜花 还有亲们的月票,推荐票,留言的支持 在此,有件事需要说一下,是咱不是只在写这一个文。而这样的更新我觉得就已经算是可以了……何况人家的文都一直在二级页面呢?要不是亲们的红包留言等各种支持,咱连六千字都坚持不下来呢? 自然要是在首页,咱怎么样也会加更的,就算是拼了不睡觉的分子上啊啊啊啊啊? 就是这六千字,要是每小時写2000字的话,也是要三个小時呢? 金流再次谢谢,谢谢亲的支持啊 他来是做什么呢 另一边的重重宫墙之内。 御书房中。 德宝小心翼翼的把某位相爷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达了,意料之中的看到了自家主子脸上越来越深沉的脸色。 就是他刚才听到的時候,就觉得一股怒火冲上来,更不要说是主子了。最重要的是,他刚才本想只说前面半句的,是主子非要他把后面半句说出来,所以……这可不管他的事儿。 “出去?” 终于就在他觉得周身都一阵寒冰刺骨的時候,主子开口了。 德宝忙躬身一辑,退了出去。 等关上房门,抬头看着外面那升起的朝阳,德宝偷偷地吁了口气。 怎么突然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呢? 只是现在,就是他再愚钝,也知道主子对那个沐相的态度和之前早已经是大不相同了。 之前,别说那个沐相只是额头青了那么一小块儿,就是听说沐相恶疾缠身,皇上的脸色都不会变那么一下。甚至于还会轻魅展笑。可现在……皇上是真的关心他。 唉—— 德宝只觉得越来越不安。 无奈之余,正要抬步走下台阶,转脸就看到一个人影急匆匆的走过来。 德宝眼珠子转了转,赶忙的迎过去,“见过安乐王爷?” 安乐王爷炎霁伦摆了摆手,正要疾步过去,转而又回头看向他,“你怎么不在皇兄跟前伺候着?” 德宝凑近了炎霁伦,“王爷有所不知,皇上正生气着呢?” “怎么回事?”炎霁伦挑眉,俊美的脸上已然勃发怒意,“是谁敢惹皇兄生气?” 众所周知,这位安乐王爷看似什么事情都不上心,可若是有关于皇上的事情,他还是会第一个挺身相帮。 德宝掩饰的干咳了声,低低的附耳说了两个字,“沐相?” “什么?” 果然,意料之中的看到了安乐王爷乍然色变,急急忙忙的就往御书房走过去。 德宝看着那位爷的背影,刚要暗暗的松口气,耳边上迎风正飘过来那位爷担忧的话,“清秋又怎么惹皇兄了……真是让人不松快……” “……” 德宝嘴角抽了抽。 只风中凌乱了。 …… 御书房内。 炎霁伦推门而入,房中还没有散尽的戾气浑然入身。 炎霁伦凛了凛,上前一拜,“见过皇兄。” “起来?” “是?” 炎霁伦起身,俊美之姿翩然若仙。“皇兄刚才生气了?” 炎霁琛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看出来了?” 炎霁伦挑眉,“不止看出来了,还能猜出来到底是谁惹皇兄生气?” 说完,一双眼睛晶晶的盯向那个御案之后,金黄龙袍下的谪仙面孔。 只是半隐在光亮之下,似乎这个皇兄脸上的神情倒也不能全都看的清楚呢。 “哼——”不过,似有若无的,也总算是听到了皇兄轻哼了声。 炎霁伦扬唇一笑,“臣弟猜,是清秋……” 他的话还没说完,炎霁琛已然打断他,“要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啊?”炎霁伦一愣,没想到皇兄连提都不让他提一下。只是旋即又想到事有轻重缓急,也就只能默默叹了口气,先把正是说了? “事情是这样的……” ———————————————————— 大殿之外。 贺中林的身影刚消失在沐清秋的视线之内,身边就传来付少清的疑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其实,也没什么……” ……于是,从宫门外一直到中书省,又从中书省回到沐清秋轿子跟前的一路上,沐清秋也总算是把昨儿夜市上的事情给付少清说了一遍,自然当中隐去了后来和胭脂历险,又遇到那个人的片段。 听罢,付少清微微沉吟,“没想到那个贺中林这般聪明?” 不过是凭着面纱下那极有可能惊鸿一瞥的惊艳,就能猜到沐清秋身上,不得不说他精明的有些让人担忧。 沐清秋只是想到昨儿他断案的情由,也就跟着点了头,“似乎,倒是当个御史,还真是委屈了?” 付少清斜睇她一眼,“不如……大理寺卿?” 咦? 沐清秋眼中一亮,差点儿脱口而出“好”? 只是随即又想到自己那唯一有可能穿上女装的意头……最后只能撇了撇嘴,“呵呵,再议,再议?” 但看着他这样子,付少清不得不一把拽住她,“清秋——” 心知付少清担心她,沐清秋默默叹了口气,也只能转头看向他,“我听着呢?” 付少清抿了抿唇,看着她洁白额头上面的那块儿青紫,眼中一闪痛色,“清秋,我付少清并无所求,只要你高兴,怎样都可以。” “付大哥?”沐清秋又是感动。 她何尝不知道面前这人对她的好,可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每每面对他,她便总是觉得愧疚,更是懊恼。 看到她眼中的情绪,付少清苦笑,只是有句话,到底还是要说的,“我以为,那个贺中林对你——” “呵呵?”沐清秋脑门上一麻,忙不迭的打断他。“付大哥你想多了?他明明看到你我这般亲近,那什么断袖之类的谣言在他面前也已经是铁打的事实了,他还能对我有怎样的想法?” “放心,绝对不会有什么事的?” “对了,時候不早,我也要回去了?毕竟我脑袋上的伤怎么样也有点儿有碍观瞻?” 说着,她便闪身进去到了轿子里,赶紧的又吩咐着离开,匆忙之间倒也没忘记冲着付少清摆了摆手。只是隔着轿帘还是清楚的看到了付少清脸上那掩饰不住的失落。 心酸之余,赶忙的放下了轿帘。 抬手摸过自己的额头,那里传来的些许痛意让她那般清晰的记得她是怎么一头就给磕到了那坚硬的大理砖上。当時只觉得头晕目眩,只觉得那个人的身影总算是给磕出去了,可转眼,竟然又开始骚扰着她。 想来,她还真是有点儿jian。 本想到了中书省她能用工作来减轻些那个人的痕迹,可中书省的那些官员还真是体贴,说什么也要她回去休息。无奈,她也就只好和一直跟在她身侧的付少清离开。可转身時看到那些中书省官员们脸上露出来的了然,突然觉得她这么快就能“下班”貌似和付少清脱不开关系。 不就是断袖吗?不就是恃宠而骄吗?就是结党营私,她现在也正是干着不亦乐乎,不是吗?甚至于……谋逆造&反,也是在她的手中攥着的…… 陡然间额头又觉得有些痛意。 转眉,便不想再去想那些让她头疼的事情,可不知道怎么,眼前竟又闪过贺中林的眉眼。 ……贺中林对她有意? 虽说她现在丁点也想不出自己刚才说她并没有兄弟姐妹時候,贺中林脸上是什么神情,只是既然付大哥这么说,她就相信。 ……似乎还真是需要加紧步骤给那个贺中林许配亲事了。 ********************************* 很快就到了沐府。 当沐清秋从轿子里下来,立刻就把沐府里的众人惊了下。甚至于转眼那位老管家就给送过来了所谓的疗伤圣药,更担忧的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也只能实话实说,说是朝堂上的事情。然后,匆匆的在闻讯过来的胭脂的扶持下回去了屋子。徒留下老管家满目忧心的看着她的背影。 回到房间里,胭脂还有她的四大婢女还是继续追问她发生了什么事,看着她们脸上的担忧,她只能扶着自己的额头假装头疼,“小事而已?” “……”四大婢女相视看了眼,然后胭脂幽幽的说了句,“大人为了阻止皇上广选秀女,还真是劳心劳力?” “什么?”刚掩上被子睡觉的沐清秋猛地坐起来,瞪向她们,“你们怎么知道?” “就在大人还没回来的時候,大人的行止早已经传遍京城了。”如尘口快的说道。 “……” 沐清秋嘴角抽搐。 再看看另外几人脸上的神情。 ……感情她们竟是早就知道了,还敢这么追问她。倒是以为她这个家主在她们面前一点儿威严都没有了,是不是? 而那几个侍婢也看出来这位主子已然很不高兴,赶忙的一哄而散的跑了出去。 沐清秋瞪着她们的背影,几乎咬牙切齿了。 留在房间里的胭脂无奈的瞅着她,“也怪不得她们,还不是你宠的?” 沐清秋,“……” …… 只是沐清秋头上的伤还是要处理的。 关上房门,胭脂一边给她的额头上上药,一边说道,“虽说我们听闻了些,可也是没想到大人受伤了……为了府里上下,大人还是要保重身体?”最后,胭脂语重心长的的说道。 沐清秋心下一沉,点头。 她早就知道在这个世上对她好的除了付少清,就是沐府上下这数百口人。 ……那些无关紧要的旁人她早就应该不在意的。 她倒是真的成了十七八岁的小女生,因为那个神马爱情而放弃了自己身边最重要的人了呢? 正在她自嘲的時候,胭脂的一句话陡然闯入她的耳膜,“大人……还记得那个人吗?” “谁?” 恍惚回神的沐清秋问。 胭脂咬了咬唇,盯着她,“……福王?” 什么? 沐清秋陡然睁大了眼睛。 再转头看向胭脂,才乍然意识到一件事。 她深深的看向胭脂,“胭脂,你是他的人吗?” 胭脂一愣,旋即眼中已经浮上了泪光。她摇头,“胭脂只是大人的人……不管生死,胭脂的眼中只有大人。” “胭脂……”沐清秋怔愣,眼睁睁的看着胭脂脸上的泪水流了下来,才忙不迭的给她擦了去。“别哭了,你知道我是最见不得人哭的……” “嗯,我知道?”胭脂哽咽着,也忙着擦拭自己面上的泪水,“胭脂知道大人最忍不了哭了,胭脂不是有意的……” “好好好,那就不要哭了?” “嗯……” “……” 终于,胭脂总算是止住了哭泣,沐清秋也再度对这个沐府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胭脂是会武功的,虽说她是多年前流亡而来的女子,却本就是武林中的子女,只因江湖仇杀而落魄,而却正被沐清秋所救。不管是因为前路茫茫还是为了相报救命之恩,反正是留在了沐府,成了沐清秋的挡箭牌。 至于当中沐清秋是如何救的胭脂,胭脂没有多说,她也没有多问。只是她能确定的是,她足可以相信胭脂。 而至于沐府中的其他人,包括四大女婢,还有府中的各个家丁随从都有些武功底子的,而那个一直在她上下朝時候随行保护她的那个侍卫则是府上武功最高强的,也就是沐府管家的独子。又据胭脂说,沐府当中武功最高的就属那位沐府管家了。 听闻之后,沐清秋只骇然的瞪大了眼睛,她说什么也想不到那位怎么看也只是个老头子的管家竟然是传说中的高手。 低头看了眼桌上摆着的那位老管家给她的那个据说很是管用的膏药,沐清秋转身就从床上蹦了下去。 当她问了府里的人老管家何在的時候,才知道那位老管家此刻竟是在沐家祠堂里。 沐清秋想到自己上次进到祠堂里的忐忑,咬了咬牙,还是往祠堂的方向转过去。 …… 而当她急匆匆的赶到沐家祠堂,却正看到沐老管家刚要从祠堂里出来。而老管家看到她,先是一愣,随后又打开了祠堂的大门。 沐清秋抿唇,便在老管家的身后走了进去。 一如上次,沐清秋给沐家的历代先辈躬身叩头之后,再点起了冉冉香烟。 也一如上次,这位沐府的老管家也只是静立在侧,默然不语。 随后,那淡淡的寂静,就犹如轻烟缭绕在这祠堂四周。 终究,是沐清秋先忍不住了。 在那长长的檀香就要燃到一半儿的時候,她开口,“管家,我……” “小姐想要如何做?”老管家打断了她,那略带着苍老的声音里半是怜惜,半是凉意。 小姐? 似乎从她来到这里之后,还从没有人这样郑重的喊她一声,“小姐” 沐清秋心头一震,她转头看向那个老管家。 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的是独属于经历过什么的岁月沉淀。而那掩在皱纹之下的眼睛里,却是精芒绽放。 初次见到这位老管家的時候,不管是因为他在这个沐府当中的岁月之长,还是因为她心里对老人的敬重,她便是莫名的敬畏。 ……只是也不过一面之后,她就匆匆离京。 后来听说这位老管家是知道她女子身份的,她便多了些亲近。可回到府上,她却又开始有意无意的躲着这位老管家。 胭脂说,之前的沐清秋也是这样。她也曾经不解自己为什么也这样,可现在,她懂了。尤其是在这位老管家问了她这样一句话之后。 沐清秋转过身子,便继续在膝下的蒲团上,冲着这位老管家就是重重的一叩首,只让老管家面色大变,“小姐,您——” “别,让我说下去?” 沐清秋阻止了老管家退身想要躲开的意图举动,她道,“我不知道我之前是怎么称呼您的,也不知道您之前是如何看我,只是既然今日您问了,那我便要说出来……其实这是我从江南郡回来之后就该说的,那就是——我要退离朝堂?” 随着她的话音落地,她只看到那个老管家乍然大惊的看着她,那原本精芒闪耀的眼中此刻竟已经是光影迷迭。 ……果然,这位老管家什么都知道。 沐清秋的嘴角含笑,鼻头更是酸涩的发涨。 她早就该说的。 不是吗? **************************** 从祠堂出来,沐清秋只觉得自己浑然轻松,就像是刚从云端参加完王母娘娘的蟠桃会回来一样,通体舒畅。 之前是她脑袋里残存着那么一丝不该有的念想。所以没能早些把自己的决定告诉家里的人,才让家里的人担心了。 现在她既然决定放弃了那个人,那关于那个人所有的一切,她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这会儿,回想她说出那个三年之约之后,老管家那欣喜若狂的样子,只让她觉得要不是此刻头顶上是沐家的祠堂,这位老管家一个纵身就能飞上去十多丈高。 ……即便她之前根本没想过那些个武林高手真的飞上去之后,有多么的惬意。可现在她觉得这样的感觉一定很好,很美妙。 沐清秋嘴角泛笑,转眸看去,就是墙角绽开的那朵小花也觉得娇艳无比,更不要说是前头那一丛丛的花团锦簇了。 “大,大人——” 她正低头看着,身后传来某个人结巴的声音,沐清秋回头,正是她的随身四大婢女之一的飘絮。“什么事?” 飘絮便是伺候在自家公子跟前这么久,都鲜少见公子笑过,而现在却是就在那一团的花锦前亲眼看到自家的公子笑的这般灿烂夺目。 原本她以为胭脂夫人笑起来就是最美的,却不想公子笑起来更是…… 恍惚的几乎要被公子的模样给迷惑了去,幸好脑袋里还残存着一点儿清醒,飘絮赶紧说道“……安乐王在前厅等着公子呢?” 他? 沐清秋倒是没想到飘絮会想这么多有的没的,听到飘絮这么说,眼前只闪过那张花美男的面孔。 低头沉吟片刻,沐清秋扬唇一笑,“吩咐似烟,给本大人换一身潇洒出尘的衣服来?” “……” 飘絮又给恍惚了下。 ———————————————— 炎霁伦觉得自己活了二十年,只有今日过的最没面子。 听说了他惹了自己的皇兄,本想在皇兄面前替他说几句好话的,可是刚张嘴就让皇兄给死死的塞住,说什么“朕看你很闲啊?朕以为是你府里该多个女主人了?” 吓得他直接就溜了出去。 当立在宫门,就又听说了他一头磕在地上直接青紫了额头之后,又是担心,就风尘仆仆的直接到了他这里。 在前庭等了好一会儿,觉得手边上的茶都已经给换了两拨了,才看到他姗姗来迟。 只是来迟了也无妨,毕竟他还是来了。u72l。 而且就在他眼前出现的那一刻,也果真是几乎惊为天人。 往日里他穿着朱红色的官蠎长袍,只不过觉得他还算是清秀罢了,可现在他同样穿着朱红色的长衫,却是犹若娇艳。那之前看着的清秀模样就好像只是幻觉,尤其在他刚出来的時候,那唇角扬起的弧度,就让是他也闪了下神才清醒过来。 原来他并非是清秀,而是那周遭的美丽都给掩饰在了那严肃的面孔还有层层的官袍之下。 只是他倒也来不及深思,他就已经拉着他出去了,还说什么,“带他去个好地方?” 既然是好地方,他堂堂安乐王又有什么不能去?只是当到了门外,他才乍然清醒,那牌匾上赫赫然就是点着两个大字,“清馆” “沐清秋——” 他恼意低喝,而那个人竟是理也不理的径自进了去,几步之后又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王爷不敢?”那语气当中尽是挑衅。 靠的——。 他不过是个还尚未娶亲的王爷,就是那个人都已经有了娇妻,他还有什么不敢的?…… 只是现在他已然后悔了。 ……此時此刻,他的耳边是一阵阵的旖旎之音,他的眼前更是只徒然让他心生恼怒的情形。 之前那个娇弱艳丽的朱红色长衫这会儿半挂在他的身上,而那个长的竟让他都觉得恼火的俊美的什么叫郎昆的家伙正妩媚娇羞的给他倒酒…… 嘶—— 炎霁伦背脊上一阵发寒,仰头灌了一口酒,才勉强压下那股子恶心的泛滥。 他看不惯那个郎昆娘娘腔的德行,尤其是看着那张脸,直接就想上去给他一巴掌。可转头看向他的時候,他眼中的星辰笑意,他嘴角的弯扯弧度,就是每一点儿都带着让他移不开眼睛的迷蒙。甚至于身下的某一处更开始蠢蠢欲动。 炎霁伦苦笑。 他这是来做什么呢? 是来确定他真的是有某些方面的念头,还是说除了他,他对旁人的这种举动只觉得恶心? ……换句话说,他就是已经喜欢上了这个人??? ———————— 金流有话说】喜欢就喜欢,没有理由? 群建立了,请看置顶,因为希望是vip用户,所以需要验证,还请亲见谅? 关于加更的事情,很快也会出台—— 另外,感谢【mothersun】的红包? 到底想要说什么 想到此处,炎霁伦便仰头喝了一口酒,而那辛辣直接的窜入他的喉咙,只让他额头上又是一阵的汗湿淋漓。心间更是狂躁无比。 “清秋,我临来的時候看到皇兄也生气了……现在我看你也并非是真的开心,不如,就算了?”最后,他只能喊出这句话来。 他已经把今儿早朝上发生的事情都给弄清楚了,虽说也大概知道为什么,可总也觉得皇兄的生气并非只是因为那个什么广选秀女,而转眼再看到沐清秋这样的举动,索姓就这样说了。 毕竟,此刻就是任凭他再如何的后悔不迭,也是要把今儿想要办的事情给办了。 …… 看似沉溺在眼前这美色当中的沐清秋在听到炎霁伦的话,心中只冷冷一哼。 他不高兴? 想必是不高兴他吃不到那么多的美女? 可是在早朝上,她明明都已经放弃了她的那什么劝诫啊?更都说明了她什么都不管,他老人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还摆脸子给谁看?? 哦~?是面子上过不去? 她好歹也是一名看似被看重的丞相?都已经在朝堂上不惜磕头示罪了,他也总不能真的不管不顾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然不就真的成了神马昏君了? 当即,沐清秋轻笑了声,那微睁半合的眉眼直接冲着炎霁伦瞟过去,浑然不觉得自己这副模样都多勾人,不止是远处里的炎霁伦,就是近处的郎昆眼底都闪过流光。 她道,“王爷,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所谓人生得意须尽欢,清秋这里美色当前,怎么会不是真的开心?”说罢,转头往郎昆这边瞅过去, “你说,是不是……小昆昆……” 她一字一字的吐得浅慢,眼中迷离牵朦。 她要彻底的甩开那个人,就是连那个花美男王爷她也要避之。所以,她才想到来这里给那位爷致命一击。 可是面对着面前的这个人,面对着郎昆,却又怎么说不是对她的另一种考验呢? ……那张酷似了那个人的面孔何尝不是在刺激着她头上的每一根神经,甚至理智。 胳膊上的伤处一点点的痛着,那口中淡淡的酒意却让她知道她这是在借酒浇愁。 她垂眸,却正是要苦笑時,下巴上微微一抬,眼前赫然却又是那张酷似了天使的面孔。 “清秋……” 他的口中低喃,眼中出魅惑的情愫,而后,就在她些许怔愣,些许迷迭的時候,吻上了她的。 沐清秋浑然一僵,只觉得那唇印到了她的唇上。 恍惚间,好像眼前的人不是郎昆,而是那个满是栀子花香的男人。 不,他不是? 他怎么会是呢? 而就在她的浑然迷离時,丝毫没有听到就在那个酷似了天使的人吻上她的一霎那,不远处传来的杯盏破碎的声音。 ……当她回神,眼前却是赫然然的那个郎昆。 而当她的理智渐渐回笼,刚想到刚才发生了什么的時候,郎昆已经冲着她温和一笑,“那个王爷,已经走了——” 走了? 什么時候? 沐清秋忙转头看过去。 果然那数米之外只有酒水洒了一地的狼藉。那位花美男王爷早已经不知道所踪。 呃—— 也直到这会儿,她才想起来刚才貌似听到有人在她的耳边上骂的——“哼,自甘堕落?” 沐清秋嘴角只骤然僵硬。起身就要从软垫上站起来,可没奈何腿脚跪坐的姿势太久,脚筋一麻,一个踉跄,又再度摔倒。 “小心?”郎昆低呼了声,忙把她扶住。又赶忙的伸手往她的腿上,按摩松劲。“过会儿就好了,忍一忍……” “……” 想到刚才竟是这个人亲了她,沐清秋有些燥热,可再一想,若非是他,或许那个花美男王爷也不会这么快就离开。 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帮了她? …… 他的动作很熟练,也很温柔,而此刻他低着头,那柔顺的黑发披在脑后,当中也有几缕散落下来,平添了不少的魅惑暗影。似乎,更像了那个人…… “清秋,往常你从没在白日来过。”突的,他说道。 啊? 沐清秋陡然回神,嘴角僵硬的扯了扯。“呵呵,其实,其实,是我想你了……” 原谅她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借口来,才会说出这样一句让她自己都听着肉麻的话,可明明这话只是敷衍,可说出来之后去,却立刻觉得腿上微微一痛,再定睛,郎昆已经抬头看向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透出来的点点光亮,让她陡然就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 沐清秋立马想要退离,可她还没来得及动弹,眼前一花,那个酷似了天使的人已经猛地把她扑倒在身后的软垫上,独属于他的气息喷薄而至。 “昆,郎昆,你……”要镇定啊? 她结结巴巴的,后面的话竟说不出来。 而郎昆却是温和的一点点靠近她,低低的在她的耳边吟喃。 “清秋……你,不想要我吗?” 嘶—— 瞬间的酥麻立刻就沿着耳后的敏感传到她的四肢百骸,全身都像是被电流触过一般。 可是她知道,这不是她动心,而是他的声音,他的举动太过魅惑。 “别,别……” 她颤颤,可是拒绝的话,却是如何也说不出口。 眼前的人是这般的柔弱。又是这样的清澈不容人灭怠的美好。何况,若是照着他的话说,现在她这个身子也不是第一次和郎昆纠缠在一起……所以,就算是发生点儿什么也在所难免,何况她现在喝了点儿酒,又正是失意的時候,也便正是有了真的放纵的借口,不是吗? 怎么办? 真的要…… 沐清秋脑中快速的旋转,而却只是这眨眼,他整个人就已经笼罩过来。 ……沐清秋死死的闭上了眼睛。 可是,当他的唇落在她的身上。当他的大掌抚摸过她的胸前,甚至于当她觉得身上微微发凉的時候,却是连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觉得寒凉一片。 终于,她忍不住推开了他。 “对不起……” 她低低的说着,然后匆忙的穿上自己的衣服。 。落荒而逃。 …… 房间内。 郎昆静静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那上清湛的眼睛里蓦然闪过精光。 霎時,那犹如天使的面孔只浑然平添了无数的邪魅诱惑。 ———————————————— 她怎么了?刚才她竟是做了什么? 难不成真的要堕落了? 沐清秋凌乱的从清馆楼上的台阶上下来,几乎慌不择路。 就是在前世,她都没有和任何人发生过什么一夜&情神马的,而现在穿越到了古代,她竟然这么开放起来了?就是这个身子也不是个雏了,可,可—— 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就在她差不多就要奔到清馆门外的時候,突的听到一间紧闭的房门内传出来低低的呜咽声。 那声音既是极力的压抑,却还是让沐清秋浑然一颤。 就像是被迫,就像是被逼无奈,就像是无路可逃—— 不知道哪儿来的气力,让沐清秋霍得转过身子,直接冲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过去,“蓬——”的一脚,踹开了房门。 那屋子里,只是最简单不过的摆设,床头,桌椅,而就在那宽大的床上。 一个浑身赤&裸的男子被迫的压在床上,身上那青红交加的鞭痕是那么的清晰灼目,而就在他的身后,更有一个满脑肥肠大肚便便的人正前后做着什么,手里更是那么清楚的扬着一根乌黑的鞭子。 沐清秋眼中冒火,她的眼中只看到那个被鞭子鞭笞的全然是伤的身子,她也只看到那个高高扬起的鞭子。她更看到了一双含着泪光的双眸。 “混蛋???” 她大喊了声,直接就窜了过去,一把夺过了那个人手上的鞭子。 而听到乍然而来的声音,床上的那两个人几乎同時回头,那个肥肠的人先是没想到进来的人身上竟是穿着这么一身朱红似火的衣服,正愣怔着没看清楚来人的模样,那个人就已经又反手抢过了他手里的鞭子。 而怒不可遏的他正要狠狠的叫骂过去,眼前只一花,整个人就给直接从床上摔翻到地上,再抬头,那个一身朱红似火的男人身边正站着一个魁梧的汉子。 身上骤然而来的疼痛再让他呲牙咧嘴,他也认得这个魁梧的汉子——而不待他出声,那个汉子已经哼了声,“这位是沐相?” 那个肥肠的人只浑然一颤,也顾不得自己赤身裸&体,赶忙耳朵跪在地上就是一阵求饶,“丞相大人饶命,丞相大人饶命?” 而听着那人一连串的告饶声,沐清秋也总算是清醒了些。 而不等她低头看过去,胳膊上就被猛地拽过去,身子一转,眼前赫然是郎昆。 郎昆冲着她温温一笑,“清秋,交给我就好,你回去——” 他的声音温和,就好像刚才她那样的落荒而逃只是她的臆想。 沐清秋咬了咬唇,这才猛然意识到此刻在她背后的那两人这会儿应该都是赤身裸&体的。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是男人—— 面颊上猛地红了红,就是连看一眼郎昆的勇气也没有,沐清秋匆匆点了头,就忙不迭的逃开了这里。 …… 背后,郎昆仍是那清尘俊美的样子,只是眼底已然一闪幽光。 ——清秋,你可还是我的清秋? …… 清馆门外,就在沐清秋刚跑出去,眼前便已然是一道黑影。 她抬头一看,竟是付少清。 *********************************** 鲲鹏酒楼。 沐清秋和付少清坐在一处靠窗子的雅间里。 房门紧闭,半掩着的窗子外面那络绎不绝的叫卖声传过来,就是那桌上精致的饭菜也平添了不少的人情味道。 “是安乐王告诉我,你在那里的。”一直坐在她对面没出声的付少清说道, 端着茶杯的沐清秋顿了顿,脸上闪现过一抹苍白,“呵呵,付大哥真是说笑,那个安乐王刚走了没一会儿,怎么就能告诉你呢——” 要是她没记错付府位置的话,怎么样也不会这么快就找到清馆。 “我本就一直在街上?”付少清打断她的话, 他一直在街上?干什么?还是在找她? 眼角扫过他手边上放着的对她而言并不陌生的药瓶,沐清秋扯了扯嘴角,“哦~?还真是巧?” “我在找你?”付少清道。 沐清秋心头猛地一颤。 还是仰头一口喝下那茶水,却还是觉得这茶水无味,转眼看到桌上靠近付少清跟前的酒壶,抬手就要拿过来。 手刚碰到酒壶上,就被一只大掌罩住,“清秋,你不宜喝酒。” “……”沐清秋缩回了手,又喝了口茶水。 可只是越发的生涩难咽。 “付大哥?”可即便再怎么艰涩,该说的话,她还是要说。 沐清秋抬头,对上付少清疑问的眼眸,紧紧的抿了抿唇,“……我,不值得的。” 只是这五个字,便让付少清的面色乍然苍白。 沐清秋又何以能看下去,她闭了闭眼,只咬的唇角发疼,“我,我早已经不是那……我是说,我和那个清馆的……那个,已经,……已经……付大哥,你应该懂的。” 这种话,她不应该说的,可是看着付大哥那双湛清的眸子,她就没办法有丝毫的隐瞒。 付大哥为她付出了这么多,有朝一日她能离开这个什么朝堂的话,她最不想欺骗的就是付大哥。即便说出这种话来,就是她自己也觉得心头一阵阵的发疼。 如果付大哥因为这事鄙夷她,看不起她,她一点儿也不会生气,只是从此以后,她不知道会在谁身上才再能感觉到付大哥那样的温暖融融。 而果然,沐清秋的话音未落,桌上就传来轻微的颤动声。 沐清秋心下一沉,却还是抬头往付少清的身上看过去。 那张温和的面孔似乎比起之前来更苍白了些,可看到她的视线投过去,他还是冲着她笑了笑。即便那个笑容,让她看着是那么的辛苦。 “付大哥,我不会怪你的?”她道。 不容沐清秋说完,付少清已然打断,“我不怪你?”他道。 什么? 沐清秋讶然。 付少清把她的惊愕看在眼里,点了点头,“你还记得在一品居你问过的话吗?你问,你若是真的换了个人怎么办,当時王爷说,不要换回去,而我也是这么回答的——那到了现在,我也一样回答你,我说,我不希望你变回去。” 付少清的话,仍和煦如玉,却是字字都在沐清秋的心头刻上烙印。 沐清秋瞠目结舌,便愣是没办法反应。 付少清眼中带着异样的亮色,只是定定的看着她,“清秋,许久之前,柳玉言曾和我说过那鬼神之说,当時我不相信——可现在,我宁可相信这是真的?” 嘶—— 只听着这句话,沐清秋霎時只觉得全身都涌动着一种莫名的情愫,激动的她几乎当场要哭出来。 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付大哥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他说鬼神之说,他说他宁可相信这是真的? 付大哥说的很含蓄,可她看了那么多更家言辞晦涩如深的折子,她也算是见识了不少官场那些人说一半儿留一半儿的佯装高深,所以,现在她可不可以认为是付大哥知道她不是那个沐清秋,更甚者已经确认了她的存在? 沐清秋再也忍不住,直接扑到了付少清的怀里。 付少清一震,而后反手紧紧的拥住了这个便是梦里也渴望了许久的人儿。 …… 感觉着拥抱着她的人身上的气息,沐清秋终于确定刚才不是她的幻觉,也才终于明白面前的这个人是怎样的信任她,爱护她。 只是当那激烈的悸动慢慢消散,才乍然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在古代也未免太过唐突了,她忙着缩回自己的身子,悄悄抬眼,竟发现付大哥脸上的红晕比起她来貌似还要深浓厚重的多。 禁不住,她又“噗哧”笑出声。 付少清硬脸一红,忙掩饰着别过脸去。 沐清秋干咳了声,也知道自己总不能显得太过“不要face”了。 “那个,付大哥是什么時候知道的?”当下,她也只能掩饰着这般问道。 付少清自是清楚,沉吟了片刻,他道,“初次见到你之后,柳玉言就和我说过……” 什么? 沐清秋嘴角抖了抖——那个柳玉言,那个彻头彻尾的狐狸精? “……虽说当時我并未相信,可却是也注意了……”付少清道,“清秋你和之前俨然是换了个人。而离魂之说,其实追究溯源,就是神魂出窍,神怪之说……至于我如何确定……” 说道这里,付少清抬眼看了沐清秋,“……就是在今日,此時,现在。” 神马—— 付少清睁大了眼睛。几乎恨不得在付少清的身上瞪出两个窟窿来。 丫丫丫的? 她还以为付少清什么時候知道的,敢情之前全是在怀疑,而刚才根本就是在诓她? ——她这个付大哥,也不是个老实人嘛? —————————————— 虽说沐清秋肚子里突的憋了一阵子的火气,可想到若非是付少清是真心对她,也不会这么坦白的告诉她。何况,若是当時她矜持一点儿,装傻一点儿,付大哥还是会蒙在鼓里。可要是这样的话,那现在说不定她和付大哥真的会因为她之前的那番话,归咎陌路了。 而既然付少清现在已经是自己人,沐清秋就不隐瞒的把她想要早日放权的想法和付少清说了,顺便说了现在沐府的那位老管家也是知道并赞成她这念头的。 听闻,付少清先是一喜,随后很快的镇定下来,沉思状的点了头。“两年前,清秋曾把府中的家丁侍婢遣散了一部分,所以你府上现在应该是清静的……” “是吗?” 沐清秋讶然,随后又赞叹那个沐清秋当真是她遥不可及的人。 一开始她的确是只想和老管家说说话,可当老管家应下来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这个沐府里会不会像是电视上所说的,到处都是什么人的探子之类。而现在听了付少清的话,才知道自己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原来之前的那个沐清秋早已经未雨绸缪了。 付少清看了她一眼,接着说道,“……只是两年过去了,当中也未免再有纰漏,现在既然老管家应了,那你府中的随从侍婢,老管家便自有安排,绝不会搅了你的事情……” “……”沐清秋嘴角抽了抽。 这个付大哥,前一句话刚让她松了心,跟着又让她那颗心悬起来,现在又是浑然无事…… 沐清秋紧紧的盯着付少清,总觉得他还有些话没和她说出来。 付少清被她的目光盯着有些发毛,扯了扯嘴角,“许是我多虑了,应该没什么事的?” 嘶—— 沐清秋突然很想要咬牙。 愤恨之余夹起一著子饭菜放到自己碗里,却还没动口,付少清突的又道,“……只是现在你不能放权?” “为什么?” 付少清拧眉盯着她,“这几日上朝的時候,你在想什么?莫不是根本没听说皇后生辰么?” 沐清秋一滞,眼前快速的闪过某个人影,强自抬眉,“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付少清道,“届時各方皇族官员都会来贺寿……福王自然也是要来的?” 谁? 福王? 沐清秋拿着筷子的手一颤,那一双筷子随即落在桌上,零散翻滚。 ************************************* 依旧是鲲鹏酒楼。 依旧是标识为“穆雅林风”的雅间。 当中也依旧是一众的沐派官员,自然也都是便衣前来。 只是和上次不同的是,这会儿雅间里寂静一片,只等着那位坐在首座上的沐相沐清秋开口。 沐清秋环视了一周,脸上挂着客套官方的笑容,“今儿沐某请各位大人前来,不为其他,只想说一说前些日子的江南水患一案。” 江南水患一案早已经了解,怎么突然又提起来?u72l。 是以但沐清秋这一句开场白,立刻就让在场的众位官员的脸上闪过各种神色,更有不少的官员面面相觑,想着那位沐相到底想要说什么。 ———————— 不管沐清秋想要说什么,现在金流有话说,这一章可算是有点儿暧昧了?连基&情都有了】 感谢【mothersun】红包,【费费119】的咖啡。还有感谢亲们的月票?推荐票,留言等等支持。所以我要努力要奋进?我这几天说什么也是要想办法加更的?拼了—— 每月必来的……(MOTHERSUN每日红包加更) 沐清秋看在眼里,嘴角勾了勾,“虽说看上去这个案子已经了了,可众位大人还是要小心行事为妙。[.超多好看小说]” 众位大人,“……” 沐清秋呵呵一笑,“不日就是皇后寿辰……沐某只有一双手,两只眼睛,不可能每个人都护着,最重要的是你们都是我沐某所欣赏的同僚……” 她这番话可谓是说的既清楚又明白,就是普通百姓都能听得懂,就更不要说是那些久经官场的同僚了。 那件江南水患之案只是看上去解决了,可实际上恐怕是皇上和沐相之间的某种协定所以才没有继续追查下去,而若是想要暂且相安无事,那就是皇后寿辰之日千万不要出什么纰漏,被帝派抓到痛脚才是。 各自互看了一眼,就连忙躬身颌首,表示绝对会照着沐相的意思办,绝对不会自毁前程等等—— 听了这些类似于誓言之类的话之后,沐清秋就说自己不过是随口说说,众位完全不用在意云云。而后,就笑着示意众人随意,尽情。可听了她的这番话,还有谁敢仍继续在这桌上恣意纵欢啊? 于是,这顿饭基本上众位官员就是吃的老老实实。 最后在沐清秋的示意下——散场? 众位官员本想先恭送着这位大人离开,可这位大人愣是要先看着众位离开才罢休。无奈,也只有先后给这位大人告辞离开。 最后离开的是工部尚书,工部尚书很是关切的说了句,“若是沐相觉得累了,不妨歇息几日?” 沐清秋微微点头,随后那位工部尚书便离开了。 看着工部尚书离开的轿子,沐清秋扯了扯嘴角。 转身就要上去自己的轿子,可刚探身,就看到身边的那位随从正抬头看向前面的某处。 她顺着目光看过去,却发现那里正又是站着一个熟人。 —————————————————— 沐府的軟轿在后面慢行着。 沐清秋和贺中林并肩而行。 而这个路段并非是夜市的街头,人流也相对的少了很多。 “今儿贺御史倒是没驾马出行呢?”沐清秋意有所指。 贺中林面上腆然,“大人今儿朝堂上都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我就不用代班了。” 沐清秋笑了笑,“既然如此,那贺御史岂不是要感谢本相?” 贺中林脸上的神情变了变,倏的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不知沐相想要臣下做什么?” “……” 没想到贺中林竟这么一本正经的,沐清秋愣了下,随后又是哑然失笑,她掩唇干咳了声,“既然贺御史这么有诚意,本相也是要给贺御史一个机会啊?” “刚才贺御史可是看到了本相和朝中一概官员喝酒,明日便参奏到皇上那里去?” 什么? 她说的随意,贺中林却是听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这是要他参奏丞相结党营私?这根本就是可大可小啊? 沐清秋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忍不住笑开。 …… 朦胧的月光笼罩如纱,落在沐清秋的身上,又因为她此時身上穿着的那朱红色的大袍而又是娇艳的让他无力转眸。 他本不过只是从鲲鹏酒楼的门外走过,就是看到了几名官员也不曾以为意,却没想到竟然看到了他。 就在那酒楼之下的灯光之中,便是他面上只些许疲惫,却仍独独灼灼。而现在,他这一脸的笑容,却是让他浑然心颤。 “臣下不知道沐相用意如何?” 贺中林强自镇定的看向面前的这位年轻相爷,眼中掠过的游移露出了他的心怯。 沐清秋并没有发觉,只是调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似贺御史比本相都要高出半个头去,竟猜不到本相的用意?” 说着,些许靠近了贺中林肩膀,低低的说道,“……告诉你,是本相这几日有些累了,想要趁机歇歇?”而后,迈步前行。 就在沐清秋靠近的時候,贺中林几若嗅到了让他神迷的淡淡清香,随后那香气离去,愣是让他在原地恍惚了下才赶忙的跟上去。 “沐相,您这是想要臣下去架子上烤吗?” 贺中林看着沐清秋,掩在袖下的手几乎掐破了自己的掌心。 ……他是沐相,是沐相? 沐清秋浑然不觉贺中林的挣扎,只讶然的转头看他,“咦?莫非贺御史从不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定有那么几次要在架子上烤的?” 贺中林,“……” 已然清醒过来的理智告诉他,他当然是想过的,甚至于也曾不止一次的想过,尤其是在他进到京城朝堂之后,就更有这个觉悟。 可是他从没想过这个架子是沐相给他预备的…… 沐清秋何尝看不出贺中林的犹豫,她走到他跟前,很是认真的看着他,“有些话就是我不说,我想你也已经知道。既然您已经一脚踏进了京城,那你就必须要明白前路何去?不然等在你面前的,早晚都是死路一条?”vexn。 说完,她转身往前走去。 身后,贺中林看着那位沐相的背影,脑中一个机灵,堪堪闪过他拍着自己的肩膀说的那句“我很欣赏你?” “沐相——” 他大喝了声,一个箭步就到了沐清秋跟前,“沐相,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我参奏?……臣下不以为沐相会不知道这般后果,所以,臣下是不会……” “啊~?” 沐清秋突的低呼了声,一手扶住自己的额头,只吓得贺中林后面的话一个字也蹦不出来,赶紧的上前扶住她,“沐相,你怎么了?” 沐清秋佯装虚弱的晃了晃头,“可能是喝的酒有点儿多,所以……” 贺中林一脸忧色,“沐相,你身子不适,还是不宜喝酒的?” 沐清秋皱了皱眉头,也顺势就松快下了半个身子,半靠在贺中林身上,“我也不想的,可总也不能驳了旁人的面子?” “沐相,到底身体是自己的?” “……” 小巷里,絮絮叨叨的传来贺中林的声音,身后沐相的軟轿也不急不速的走着。 突的,守护在后的那个随行侍卫眸光闪了闪。 下一刻,他蓦然回头。 身后,四周,空无一人。 是他的错觉? 摇了摇头,他还是往前而行。 但在那軟轿消失在小巷之外,一个白衣翩翩人影出现在那淡然夜色当中。 嘴角半挂笑意,那狭长的凤眸当中早已经是幽晦如深。 *********************************** 沐清秋走在前往朝堂的路上,每一步都觉得辛苦难受的厉害。 昨儿晚上为了不想回答那个贺中林的追问,她一开始只是假装不舒服,可后来到了府里,她竟然是真的不舒服了。 些过子面。呜呜—— 不是因为她那个一整天也不过才喝了一杯酒的酒醉,而是因为那个每个月都会必来造访的大姨妈啊?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時候来? 不过,也可不可以说她来的正是時候啊? 现在就是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此刻一定是面色苍白了。 旁边一众的官员和她打招呼,她也是只能虚弱的回应着。 就是在她一下轿就看到她,却假装没看到她的那个花美男王爷到后来都实在是忍不住过来关切,“你还是回去歇着?皇兄那边也不会有事的?” “没事,我还挺得住?”沐清秋虚弱的回以一笑,反手又拽住了花美男王爷的五彩蟒袍,“那个,你不生气?” 炎霁伦的嘴角狠狠的抽了下。 他不生气——才怪? 可是看在他这个样子,就是生气,他又还能怎么说?当下咬了咬牙,也只能点头,“算了,本王不和你计较?” “对对,宰相肚里能撑船?”沐清秋勉强挤出笑容这么说。 炎霁伦的眉心狠狠的挑了下,一把拂开她就在这么多朝臣的跟前揪住自己袖子的举动,“你自己小心了?” 说完,赶紧的回去自己的位置上。 而也就是刚站好,就听到外面高喊着,“皇上驾到——” …… 不意外的朝堂上说的那些仍都是那些让沐清秋昏昏欲睡的事情,只是庆幸的是,这次她总算是也听到了几句关于皇后生辰的事情,而且听这意思貌似也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沐清秋暗暗扯了扯嘴角,想来还是她太小我了,连国母生辰的事情都能一点儿不往脑袋里钻。或者还怎是个佞臣的料儿。 而正想着,突的听到身后一人朗声启禀,“臣参沐相昨夜于鲲鹏酒楼宴请十多位大人,有嫌结党营私?” 噗—— 这是沐清秋没喝水,要是喝水了,她肯定是一口喷到前面不远的那个盘龙柱子上。 沐清秋回头看向后面的贺中林,贺中林此時是一脸惊诧的看向那个参奏的人。 沐清秋无奈摇头:要你参,你不参?看,有旁人主动往那个架子上靠呢? 她这才看向那个参奏她的人……没有出现在那个官员目录里,应该不是她沐派的人。 再看旁边的官员,神色各异,而昨晚上那些和她坐在一起的官员更是神情自若。 沐清秋明白,想必这又是一场没有结果的争论,可是……她拧了拧眉,腰腹部这会儿已经一阵阵的发凉了。 —————————— 大姨妈来的日子,金流决定,清秋,有苦一起吃—— 感谢【fangtuzi】的钻石【mothersun】的红包—— 瞒着我,瞒着皇兄 好不容易等那个应该是什么御史的官员洋洋洒洒的扯了不知道是多少的前朝旧事,最后又总结姓说道“还请皇上明鉴”之后,沐清秋正打算移步开口,身后就又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臣以为不然?” 她转头,陡然发现说这话的竟然是贺中林。 嘶—— 一霎那,沐清秋只觉得脑袋都跟着疼了。 她想要离开,所以自然是要给那个皇帝多留下好官啊?尤其是这个贺中林,在她的眼里,根本就是个官架子。所以昨儿她才会有那么个提议,毕竟她之前说的那些个什么“欣赏你”之类的话,的确是容易让人误会,何况她貌似还借着秀女的由头让贺中林少了被人欺负的事实。怎么样都会让人误会贺中林是她沐派的人啊? 没想到他竟然——这公然帮着她,岂不是说他就是她沐派的人了? 啊? 头好疼? 只是这会儿贺中林已经侃侃而谈。 沐清秋迷迷糊糊的,还是听到他说,沐相位极人臣,就是偶尔宴请大臣也是在所难免。他又说,沐府的厨子自然是好,可听闻鲲鹏酒楼的菜色更上一层楼。他还说,沐相昨儿新近受伤,百官担忧也是在所难免,沐相感激宴请,自是在情理之中。而这位大人不问不闻也就罢了,反而却还挑拨沐相不轨,不知道是何用意?…… 反正这个贺中林说的话很多,多的到后来基本上都要上纲上线了,而听着他的话,其他帝派的官员自是不高兴了,又有站出来争辩反驳的。沐派这边自然也不示弱,一一还了回去。 于是,朝堂上就吵开了。 沐清秋就更难受了? 而这般混乱当中,高台上的帝王不置一词,只这么听着。 可沐清秋立在原地,只觉得自己身上越来越凉,越来越不舒服。 不行? 她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沐清秋眼角瞥了眼付少清,立在数人之外的付少清察觉到她的目光,立刻看向她。 然后,但见沐清秋无力的翻了个白眼,随后身子一软,整个人就犹如没了意识般,缓缓瘫倒下去…… “沐相——” “清秋——” “沐清秋——” 若干个声音几乎同時响起。 那些在朝堂上争论的人霍得闭上了嘴巴。 几乎同時,就看到了九龙台阶之下的那一幕。 ——沐相双目微合的半倒在地上,揽着他的安乐王一脸震惊,就在他对面的付少清,面色焦急的看向沐相,可那双虎目却是紧盯着安乐王爷, “安乐王?请把清秋交给臣下?” 嘶—— 付将军和沐相之间相隔数人,是什么時候冲过去的? 那位安乐王爷虽说和沐相都在首列,可到底一个在左,一个在右。也不算是近,可却是比付将军的动作还要快? 这些都不算是什么,诡异的是,付将军说的那句——“安乐王?请把清秋交给臣下?” 呃—— 顿時,大殿上只静的连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到。 甚至于,只有心跳的“咚咚”声。 即便这种种不过只是转瞬之间。 …… “来人——宣御医?” 终,那位走下九龙台阶的皇帝开口,打破寂静,也让众人回神。 付少清面色微变,转身稽首,“皇上,沐相她——” “付将军,你以为现在沐相这样子还能回去?”那帝王凌然一声,便是遮挡在帝冕珠帘之下的眼中射出来的精光只让付少清浑然一凛。 炎霁伦见状,赶忙说道,“那臣弟就把沐相……” 还没说完,就听到那个刚才还好似陷如昏迷着的人闷哼了声,缓缓的睁开眼睛。但见迷蒙的视线点点,终于一点点变得清明起来。 “沐相……” 那些大臣赶忙的低呼着。想着这位大人总算是醒了。 却是适才绞尽脑汁争吵的各种精明的脑袋里大都忽略了一点,这为大人的晕倒和清醒也未免间隔太短了? …… “我怎么了?”沐清秋一副茫然状,却是面对同時在她跟前伸出的两只手的時候,选择了付少清。 她就是想要赶紧的结束这个貌似要吵到中午去的早朝,这才装晕的。 靠的? 还要御医过来,那她岂不是要露馅? 所以,面对花美男王爷和付少清,她自然要选付少清了。 接着力气把沐清秋扶起来,付少清也赶紧的说道,“刚才你晕倒了?” 沐清秋恍然的样子,冲着立在身前神色明显不怎么好的花美男王爷和那个看不清神色,也不想看清什么神色的帝王笑了笑,“许是昨儿睡的太晚了,所以——” 只是她还没说完,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帝王迅雷不及掩耳的伸手拉下了她刚扶到付少清胳膊上的手,力道之大,让她整个人都往那个帝王的方向踉跄了几步。 沐清秋目瞪口呆,立在她身侧的付少清乍然一惊,就是炎霁伦也给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而后,只听那帝王冷哼了声,“只是睡的太晚?” 沐清秋咬唇。 那手掌中骤然而来的暖意直接的钻入她的手心里,早已经因为这朝堂还有身下的不舒服弄得冰冷的身子终于得到了那么一丝的暖意,更甚至更有些汹涌的直接扑入她的怀中。 可是,她不想要? “皇上——” 沐清秋想要抽开手。 可是她的动作到底还是太慢了,刚要使劲抽离,手上的力气陡然又加大,一扯一拽之间,脚下又踉跄了几步……这次直接跌倒了那个帝王的怀里。 但听到那帝冕之下的珠帘一阵晃动,整个大殿再度陷入诡异的寂静里。 ——那宽敞的殿堂之内,朱红色蟒袍的年轻丞相半靠在那个头戴通天帝冕的帝王怀里,而帝王的龙袍又把那位丞相半笼而下。 ——就是睁着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到那帝王,正是以极其暧昧的姿势搂着此時面色已然苍白的年轻丞相。 …… 沐清秋瞪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绝美面孔,但看着那眼睑处的泪痣在她的眼前明晃而过。 心头陡然一阵发酸,想也不想的就要推开这个人。就在这時候,那个帝王已然勾起唇角,那性感的唇边在沐清秋的眼前霎時闪过只有她才能看得到的情迭魅惑。 沐清秋,“……” 就是在她这霎那间的晃神,那个帝王直接拦腰把她抱起来…… 几乎同時,德宝的声音响彻,“下朝——” …… 身后一众的大臣瞪大了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那个帝王离去的背影,好一阵子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怎么都不太明白? 而再看立在最前面的安乐王爷和付将军,似乎面上都有些不善。 尤其是付将军,眼中都几乎冒火了。 身后的众官员相互的看了眼,都知趣的退了下去。 贺中林犹豫了片刻,也只能离开。 大殿中,便只有安乐王爷和付少清。 当四周恢复到一片寂静,付少清再也忍不住,拔脚就要往殿后过去。 一旁炎霁伦拦住他。俊美似晨的眼睛直接盯向他,“皇兄只是带他下去医治?……付少清,你急什么?莫不是你和她有什么秘密,瞒着我?瞒着皇兄?” 付少清猛地抬头,视线中炎霁伦眼中含着的那抹深沉满是深究。 **************************************** 没曾想过自己竟然又因为一時的迷惑而被他这样光明正大的抱在怀里,沐清秋只恼羞成怒。又因为一路上那些目不斜视的侍卫,她也只能低低的喝止。 “放我下来?” 炎霁琛低眉扫了眼她,一句话直接戳中软肋。“放你下去,朕就宣太医?” 沐清秋,“……” 最后,沐清秋只能在这个男人强硬的搂抱下,到了大殿后面休息的暖阁。 随着暖阁的房门关合。 沐清秋使劲的挣扎着想要下来,可又怎么有这个男人的力气大,最后竟是直接被他给扔到了暖阁里面的床上。u72l。 “唔——” 沐清秋闷哼了声,翻了个身就缩到了被子里。 魂淡? 她是人,不是物件? 炎霁琛只是似笑非笑的睇了她一眼,转身走到屏风之外,对着那一人多高的镜子去摘头上的帝冕。而后整理了下衣冠就去了龙案后面…… 沐清秋透过屏风,看到那个帝王似乎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直不了然。……既然如此,她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她真的很累,很冷? …… “若是没睡够,就睡?” 屏风外,那龙案后面突的冒出那个人的声音。 他就是一直在盯着她吗? 正想要从床上下去的沐清秋咬牙低咒了声,抬手在床上狠狠的捶了下,只是随后就感觉到不对劲,低头一瞧,身下的软褥下面竟是玉的,而那玉还甚是暖的。 嘶——莫非,这是那个神马传说中的暖玉床? 貌似,这种东西对她目前的这种身体状况很好? 可是要是她留在这里,这床还是他睡过的…… 沐清秋还是想要离开。 只是衣服的窸窣声刚起,那个人就又说道,“若是不想睡,就和朕看几道折子?” “……” ———————————— 抱歉了,大姨妈伤不起啊?今儿更新晚了,回头还会有更新的???么么哒 感谢【幸福一生555】【何强粟】【mothersun】【141922】 能不能先出恭 “……“ 沐清秋直接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幸好是第一天。 幸好她已经把那东西先进化了,就是在这里呆上一上午,也不会出什么事。 能享受,凭什么不享受? …… …… 屏风之后。 炎霁琛听着很快那边就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嘴角缓缓的勾开一抹笑意。 虽很淡。 可眼中却是清晰的泄出那般的宠,那般……让他自己也不曾觉察的暖意。 ************************************* 沐清秋觉得自己像是沉浮在云层上,摇摇晃晃,飘飘浮浮。 只是四周那些似有若无的栀子花香总是让她不能安稳。 ……其实,什么都不用想,什么也都不需要想。 因为那些根本就是她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风景。 只是她这一世偶尔路过的风景而已。 可即便这样想着,随着那栀子花的香气,眼前还是慢慢显现那个人的模样。 依旧风华轻曼,依旧绝色倾城。 这一次,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因为在看到那个男人模样的時候,她还看到自己身下躺着的更是飘渺的云层。 一开始,她只是看着,只是想要把这个模样再深深的记住,可是慢慢的,又觉得不公平起来。 凭什么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占她的便宜,结果还是落得她断袖的名声,更还是她肖想他啊?? 没天理,真的没天理? 沐清秋霍得抬手,抓住梦里那个人,俯头吻了上去。 ……那感觉,那感觉就像是吃着云层里的棉花糖。软软的,也还有一点儿甜。 可是,他亲她的時候,她什么都想不到,然后身子只是软成一团。可为什么她亲他的時候,竟是感觉这么清楚啊,而且心里头某处空落落的,越是亲下去,就越觉得少了些什么。 沐清秋恨然推开梦里的人,“你这个骗子?大骗子??“ 梦里的人只是看着她,不说话,依旧是风华轻曼,绝色倾城。 沐清秋又看着他。 算了,就是梦里,就是她什么感觉也没有,可也是她占便宜的時候,不是吗? 叹了口气,她只能再次把梦里的人拉过来,再次亲上去。 而这次吻上去的時候,那唇间,那柔滑的舌尖,甚至那微微摩挲着她唇瓣的齿端都好似那么真切,那么清晰呢?全身也霎時酥软了,甚至,更模糊的品尝到那淡淡的参茶味道。 ……难道,是她的意念真的起作用了? 不对,参茶??? 脑袋里徒然打了个机灵。 不对,她现在不是在自己家,而是在那个人的什么暖阁里睡觉? 莫非这不是梦? 嘶—— 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力气,沐清秋猛地睁开了眼睛。 却是还没等她看清楚眼前的情形,耳边上就先听到一声轻哼, “醒了?“ …… 窗外的日头灿烂明亮,罩在那明黄色的帐子外围,只好似周围都绚丽着层层的七色云雾。 而那个明黄色的龙袍此時在她的视线里也俨然变成了金灿灿的金黄色,头上的明珠耀眼,那白皙精致的面孔更好似谪仙踏雾而来了。 沐清秋恍惚了下,直到看到那双眼睛里透出来的淡淡戏谑才乍然回神。 他什么時候过来的? 沐清秋下意识的就往床后边缩了缩,更飞快的把身上的被子拉到了自己跟前。都一她他。 但看着沐清秋这一系列的举动,炎霁琛眼底划过一抹笑意,嘴角也不禁弯起一道弧度,“沐相……怎么和小女子一样?“ “……“ 沐清秋只觉得自己脑门上瞬间滑下三道黑线。 这只是基本的防狼意识,好不好? 她扯了扯嘴角,“臣已经叩首请罪,不再反对皇上广选秀女。是以皇上也就不用再这般羞辱臣。“只是紧拉着被子的手这会儿也不着痕迹的松了些。 刚醒过来的声音有些许的沙哑,要是只说几个字,听上去或许会有些味道,可现在她是说着某些个就算是平常也听着不甚是让人喜欢的话。 沐清秋的话音落地,炎霁琛的刚弯起的唇角只顿時就沉了下去—— 而沐清秋只觉得眼前突的一暗,紧跟着整个人就给压到在床上, 一阵头晕眼花之后……比起适才的梦里还要浓烈上不知道多少倍的栀子花香霎時四溢满怀,那张刚才梦里还风华轻曼,绝色倾城的面孔在眼前这般清晰的撩拨着她的神经。 她又被扑倒了?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死死的屏住呼吸。 “你——“ 她的鼻子里刚拼出这个字眼,那个帝王就已经一声冷然的质问。“羞辱?“ 沐清秋一滞。陡然觉得自己喘不上气来。脑袋里的清明神马的立時也都给抛的一点儿影子都没有。 任何男人被比作女人都会被称之为羞辱的?何况,他还说她是什么“小女子“? “是,就是羞辱?“她愣是回答的铿然有声。 “哦~?“ 炎霁琛眉眼一挑,那近在沐清秋眼前的泪痣更是明媚耀眼…… 一時,又是些许的恍惚。 只是随后,沐清秋先是觉得唇角一疼。她“嘶“的一声发痛,也就是刚咧开嘴,那个带着参茶味道的唇舌就探入她的口中,舔允过她唇齿间的每一寸。 ……比起梦里还要让她觉得心悸的酸软,那似乎直接轰入脑门的颤抖直直的侵入她的胸口。她想要躲开,而他却是紧紧的吸允着她的舌尖,强迫着她的舌尖也探入他的口中。 沐清秋只觉得自己头晕目眩,而似乎不止是唇舌被他胁迫,就是身子也好像不是自己的,任他予取予夺。 而他的大掌也滑入了她的身后,隔着她身上的官袍摩挲过她的身上的线条,最后收拢到她臀部,压着她的身子就要往他的身体里揉进去。 嘶—— 沐清秋陡然的清明,使劲的推开面前的男人,反手扬起。 她张皇失措之间,似乎看到了那个帝王眼中一闪的幽暗,又好像只是幻觉,因为就在她抬手之后,那个被她推开的帝王就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眸光里的凉寒,愣是让她没办法把手掌挥下去。 他是皇帝,要是她打了他…… 可他已经强亲了她一次又一次,要是她再不反抗,谁知道后来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就在她犹豫的時候,那个帝王轻幽的开口了,“沐相都可以和清馆里的小子这般亲近,和朕就不行?“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脑袋里自动忽略那帝王话里怪异,“你监视我?“ 低吼完了之后,才想到上次正好是安乐王爷看到。 而紧跟着,就看到那位帝王脸上那么清楚明朗的不悦。 ……沐清秋扬起的手心里只觉得一阵轻颤,她颤了颤,还是缩回了手。 转辗咬牙,沐清秋说道。“臣一介凡人,便是再也不敢肖想不应肖想的……“ 她自是清楚记得多日之前在车马上,这个帝王点破了她曾意图肖想的事情,而现在她断袖的事情既然已经尽人皆知,那她也就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所以,她直接承认了,可好? 只是话音未落,那个帝王就接过来,“所以,你就去那里寻找慰藉?“ “……“ 沐清秋头皮一麻。 ——好,这个她也认了? “看来,那里倒也是个好地方?“ “……“ 沐清秋闭眼。 ——反正比起这种地方来,还就是让她觉得心安。 “既然如此,什么時候沐相也带朕过去瞧瞧?看看能慰藉丞相的那人是个什么模样?“ 沐清秋再也忍不住了。 她抬头扬起明亮一笑,“……那地方唯恐会污了皇上的耳目。“ “朕乃真龙天子,还没有什么地方去不得的?“ 嗤—— 沐清秋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开始一阵阵的冒热气。 是在这个什么暖玉床上呆的時辰太久了吗?怎么只觉得暴躁不已呢? 她深吸了口气,从床上下来,整理了衣冠,就是一辑, “臣以后不去了?“所以那话题能不能从那清馆上面挪下来? “真的?“ “真的?“ “若是你再去呢?“ “……“ 沐清秋咬牙。 靠的,你他&妈的管这私事也管的太多了? “臣辞官?“最后,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蹦出这三个字来。 “辞官?“头顶上那个帝王的冷哼突的异常清澈,直接的击到她的头顶上,“沐清秋,你这是要挟朕?“ 神马? 她要挟? 就是她有十个胆子,她敢要挟他吗? 沐清秋霍得抬头,正要发飙,却突的感觉到身下一阵暖意。 脸上霎時闪过各种颜色,嘴角也不由发颤。 炎霁琛看到她这模样,一步走到她跟前,“你怎么了?“说着,就要覆上她的脉门。 沐清秋忙拒住,“皇上——“ “什么?“ “臣,能不能先出恭……“ ———————————————— 一炷香之后。 沐清秋终于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 此時看头顶上的日头已经差不多到了巳時。而先前又在那暖玉床上躺了那么许久,全身上下暖洋洋的,也舒服了很多。 转头看看不远处的暖阁,又看看稍微远一点儿的殿外。 ……她能不能尿遁先?u72l。 ———————————— 照旧感激亲们的支持???? 今儿更新到这里了——争取明天继续—— 之前怎么不知道? 算了“堂堂一个丞相从皇上哪儿离开“还能借着尿遁? 只是刚走到前面的亭子“不远就看到一众的香衣鬓首缓缓而来。(.好看的小说)那宽大的凤尾扇前“琳琅美玉“ 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风髻雾鬓斜插一朵逼真的牡丹花碧玉翡簪“独有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的味道。 她是美的“就是在沐清秋看到第一眼的時候“就移不开眼睛。 而后“她就眼睁睁的看着她和守在门外的德宝说了些什么“然后德宝进去禀告“又像是只转眼“德宝就出来“随后“她就翩然走了进去。 ……即便隔了这么远“她好像还能闻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迭迭香气。 那夜里“一品居门外她那惊鸿一瞥“好似梦中的那绣衣罗裙之下的纤纤玉足。 今日里“面前这美艳动人“让人心神摇曳的美女婉容。 ——好像“外面的天儿也没这么暖和? 嗯“她饿了“一定是饿了? 又加上这种日子很容易气血两亏“所以“她才会觉得这么冷。 沐清秋默默的点了头“转身就要离开。还没抬头“眼前突的出现一人“她差点儿惊呼出声。 “你“你……? 这人“怎么神出鬼没的? “大人“您没事??德宝明知故问。 沐清秋恨恨的瞪他““你在皇上跟前就这么办事的?? 德宝耸了耸肩膀“没回答“只是往暖阁的方向瞄过去““那位是皇后娘娘——? “哦~?? 沐清秋点头“然后侧身就要离开“只是往前走了两步“倏的反应过来。 那个人是谁“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拧眉“又转头走过去“再度站到德宝跟前““你什么意思?? 德宝低头“很是恭谨的样子““没什么意思。? “……? 沐清秋瞪着这人的脑袋瓜子。 深深的觉得自己是上辈子没烧什么好香“怎么会遇到这样一个一个的奇葩。 她转头看看四周没什么人往这边看过来“便一步上前凑近了德宝“附耳说道““德宝“我告诉你“就是我沐清秋真的有什么龙阳之好“可你要好好想想“我沐清秋和你家主子在一起的時候“哪次不是你家主子冲着我扑过来的?所以——? 说道最后“沐清秋索姓一指一指的戳着德宝的胸前““你“看“好“了“你“家“主“子“比“什“么“都“强?? 说道最后一个字“沐清秋几乎觉得自己的手指头都要断了。 她知道这个德宝的护主心切。 可到底这个德宝有没有长眼睛啊啊啊啊? …… 沐清秋根本就是快步走着离开的了暖阁的范围。 背后“立在光亮下的德宝看着沐清秋离去的背影“嘴角也越来越紧了些。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可是“主子一旦想要做什么“他这个做奴才的又怎么能拦得住? 而且“这个沐相—— 德宝抬手往刚才沐清秋杵过自己胸口的地方摸过去。 刚才看沐相的样子应该是很生气“可是—— 沐相的力气“也未免太小了些? 有点儿“有点儿像是…… —————————————— “清秋?? 沐清秋刚从宫门出来“就听到外面一声低呼。随着“一个人影就出现在她面前。 她抬头“正是付少清。 他身上还穿着早晨上朝的時候穿着的霖霖盔甲“再看他一脸的焦急“沐清秋心里头只一暖““付大哥“我没事?? “真的??付少清还是上下左右仔细的打量了她一番“那担忧不安就差写在脸上了。 沐清秋笑开“明媚的眼睛里只闪着面前这个男人的暖意。 “付大哥“你真八卦?? 她笑着说“随后拉住付少清的手腕“往自己的轿辇那边走过去。 她和他说起来她装晕之后种种。自然当中她一个字也没提她那个梦“更没有提那个吻“只是说她执意不肯去看太医“皇上也就让她在暖阁睡了一觉“而醒来之后“那个皇帝就质问她去清馆的事情。 最后“沐清秋总结““不管皇上是什么意思“反正我已经承认我是断袖?? 只是沐清秋说的轻松“付少清脸上只是越发的凝重。 就在大殿上“她佯装晕倒的時候“他清楚的听到了三道惊呼声“一个是他的“一个是安乐王“另外就是那位帝王。 虽说那位帝王登基不过五个多月“而他身为臣子也是屈指可数“可但见这些日子那位帝王的举动就可见心思之深沉。 付少清抿唇“转头定定的看着沐清秋““清秋“我怕皇上已经对你有了怀疑?? “……? ******************************************* ******************************************* 沐相病了。 那日沐相不惜叩首青额“以请皇上推迟广选秀女“转日早朝“便有官员参奏沐相有嫌结党营私“沐相当场晕厥“而后虽在帝处稍事休息“可当沐相回去沐府之后“就一病不起。[.超多好看小说] 众官员听闻“纷纷府上看望“只是都让胭脂夫人给挡了“说是丞相之病需要静养。于是乎“除了少数的几名官员能有幸探望沐相之外“其他的都被拒之门外。 而当中能有幸探望的除了付将军“安乐王爷“工部尚书等数位一品大员“还有一位便是之前还名不见经传“可就在沐相晕倒那日之后就名声大起的贺中林贺御史。 据说贺御史入京为官没多久“沐相便和帝王一起从江南郡归来“而就在沐相上朝的第一日“那位贺御史就被沐相拍着肩膀说““我欣赏你?? 而不过几日“沐相则又为了贺御史斥责了大理寺卿“再而后“又有人剑沐相和贺御史相携而行。姿态尤其亲密…… 呃“当中情由就自是众说纷纭了。 归根到底“就是贺御史如今在街上走着的時候“和他打招呼的官员不在少数“而且各种目光都是纷杂幽深了。 …… 沐府。 沐清秋乐哉乐哉的躺在床上“吃着水果“喝着小茶。 跟前飞雪轻歌曼舞“姿态飘然“便是那个惬意十足啊? “飞雪“累了?来喝口茶?? 一舞罢“沐清秋赶忙的把跟前的茶水给飞雪递上去“若不是那双眼睛里清澈湛亮“那笑容满面只让人会想到某种纨绔子弟。 “大人“您现在还病着呢??飞雪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劝了句“可还是先把手里的茶水给喝了。 沐清秋很是郑重其事的点头““我知道?所以才要飞雪怡情啊??随后冲着飞雪勾了勾手指。 飞雪听话的过去“刚到了跟前“沐清秋就倏的抬手。 只轻佻暧昧的拂过她的下巴“惹得飞雪面红耳赤“原地跺了下脚就飞快的跑了出去。 背后的屋子里“沐清秋瞅着她的背影““噗哧——?笑出声。 貌似“她已经把调戏这门手艺学的惟妙惟肖了。 只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之前付大哥说那个人可能已经怀疑她。不管付大哥这话是不是有根据“反正这些日子她也不想见到那位帝王“索姓就称病不朝了。 皇后寿辰“各邦来贺“身为丞相称病不朝“许会让朝野四方质疑。可摆在名面上的是“她的确是“病重?。 不管是为了躲开那个皇帝的怀疑“还是不想去想那个越来越近的“福王?。这也是唯一的办法“顺便也让她在这几日努力补习“好好的学习怎么当一个男人。 ——只要在皇后寿辰之前“她的病好了“也就没事了。 悠哉悠哉的“沐清秋转头又丢了块儿削好的苹果块儿放在嘴里“也就是刚咽下去“就听到胭脂无奈的叹息““你又欺负飞雪了?? 沐清秋回头“冲着始进门的胭脂挑眉一笑““夫人“来……良宵苦短“我们关上房门亲近一番“如何?? 被沐清秋这般调戏的语气吓了一跳“胭脂生生的咽下一口气““你“你……? 沐清秋失笑“也觉得欺负胭脂的确有些不道德“赶紧的正经了表情“拉着胭脂过去坐到床头上““吓到夫人了“那就差人叫贺御史过来?? 只听到沐清秋说“贺御史?这三个字“胭脂整个人都差点儿蹦起来。 见状“沐清秋又爆笑。 昨儿贺中林来探望她“她病恹恹的躺在床上“贺中林只是面露关切“可当贺中林转头看到胭脂的時候“眼睛里登時就冒出异常的光亮来。只盯的胭脂连说话都有些不利落。而后更是直接问了一句就是让她听了都肝颤的话““夫人“某月某日某時在哪儿?? 凭着沐清秋这些日子对炎氏王朝的日子時辰的计算“贺中林口中的那个“某月某日某時?不就是那晚上她和胭脂女装在街上碰到他的那時候吗? 当時“胭脂的嘴角就有些发颤“幸亏她也急中生智“只低低的喊了声““好痛??? 然后贺中林慌乱的转头看她“胭脂也赶紧的喊着去叫大夫“才算是躲过了这一“劫?。 没曾想这都已经过了一整天了“胭脂还是这样胆战心惊。 “胭脂“莫不是你对贺御史有什么想法?为夫倒也可以帮你啊??瞅了胭脂一眼“沐清秋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还真不错。毕竟她不是真的男人“总不能让胭脂陪她白白虚度了这最好的青春年华。 只是没想她说了这句话之后“胭脂只微微色变“过了会儿方开口““大人“您还说笑话“若是真的让他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哦~?? 看到胭脂完全没这个想法“沐清秋也只能先暂且把这个念头搁置在一边。 只是这会儿胭脂不是应该在前庭给她挡着那些个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来拜访的各个官员吗?怎么到后面来了? “胭脂“你有话想要和我说??她问。 胭脂点头““其实……? 这時候“外头乍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两人转头看去“那个一直在她出门時陪在身侧的随从“也就是老管家的儿子立在门外““皇上来了——? 可好也皇。神马? 沐清秋手里捏着的苹果块儿直接给掉到了地上。 ———————————————— 浩浩荡荡。 只是转眼“沐府沐相的寝室外“就已经是一众的御林军侍卫。 沐府当中随从跪倒一地“而后但见那个明黄色龙袍的帝王大步而来。 进到房中“沐清秋的声音就孱弱的轻颤““臣见过皇上?? 她的面色苍白“头发也是凌乱的披在脑后“身上的罩衫散在身上“当真是一场大病的样子。 炎霁琛拧眉“上前扶住她“觉得入手仍是寒凉了些““免了?沐相还是赶快回床上躺着??他道。 “谢皇上?? 沐清秋在胭脂的扶持下“躺回到了床上。 但看着沐清秋躺好“炎霁琛淡淡扫了眼身后的德宝。 德宝转身吩咐了声“随后太医便躬身进来。 “朕特意带着太医前来给沐相诊治??炎霁琛道。 沐清秋很是感激““谢皇上?? …… 太医的手放置在沐清秋的脉上“凝神垂眸。 而在场的众人都紧盯着太医脸上的神情。 过了好一会儿“太医起身“回头拜过炎霁琛““臣已经有了方子。?vexn。 炎霁琛眼底微光浮动“颌首““去——? “是?? 太医起身离去。 炎霁琛看向沐清秋““朕有话要和沐相说?? 随后“屋子里的人也只得都退了下去。 离开時胭脂担忧的瞅了眼沐清秋“沐清秋冲着她微微点头“示意放心。 很快“屋子里便只有沐清秋和那帝王两个人。 …… 沐清秋病重“不易言谈。 那位帝王只是低头品着手里的参茶。 一時“寂静。 当那帝王杯子里的参茶喝了差不多一半儿“那位帝王终于开口了““老毛病了?? 沐清秋眼皮一抖。 什么意思? 看到她没有反应“炎霁琛微微挑眉““朕过来的時候“听你家老管家这样说的“难道不是?? “是“是“是老毛病了??沐清秋忙点头。 看她这样子“炎霁琛的嘴角不着痕迹的勾了下“随后“放下手里的杯盏“起身“往沐清秋的床边走过来。 沐清秋心头一颤“看着那个明黄色的身影慢慢走近“几乎是强压着冲动没让自己立刻就从床上跳下去。最后“那位帝王到底坐到了床头。又是近在咫尺的盯着她“似笑非笑。 “既然是老毛病“朕之前怎么不知道?? —————————— 感谢【小爱yu苹果】的鲜花——亲们觉得咱还有加更吗?么么哒先 云破天惊 啥? 沐清秋傻愣的盯着面前这俊美的家伙,脑袋里只片刻空白。舒骺豞匫 对了,貌似沐清秋和这个皇帝许久之前就很相熟啊! 虽说是彼此交恶,可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啊!! 嘶——wb8q。 她上当了! 老管家根本就什么话都没说。 他骗她! …… 但看着眼前的人儿眼中闪过惊愕,懊悔,痛恨种种,炎霁琛眼中的笑意只越发的深浓。 这几日朝上看不到她。 这几日听不到她的声音。 总也觉得不对劲。 而今儿看到她—— 只好似云破天惊呢! “朕以为,是沐相这几日没有去清馆,肝脾上火所致……”他道。 啥米? 沐清秋眨了眨眼,耳边上那句话只让她觉得一股子火气貌似还真的从肝脾上汹涌的冲上来。 大姨妈刚走了啊!怎么能还这么恼火呢! 她深吸了口气,扯了扯看似苍白的面孔,“皇上,臣以为相比什么清馆,皇上的子嗣更为重要。”更应该提到日程上来。13865830 炎霁琛嘴角勾了勾,“若是朕没记错,前些日子沐相还振振有词的斥责了那些上折子的大臣。” “呵呵,那是臣忘记了祸兮旦福,有备无患也没错。” 沐清秋干干的笑了笑,紧盯着面前那张越来越近的俊美面孔,可眼前闪过的却是那位美的让她都觉得窒息的皇后娘娘。 那样美的人,和他生出来的孩子一定是既聪明又漂亮的吧! 正恍惚着,耳边上骤然又是那个帝王的一声轻哼,“沐相在看谁?” 沐清秋苦笑,没想她这转眸的恍惚竟还是被那个帝王看了出来。“皇上想要听实话?”她问。 炎霁琛心下一沉,“你想起之前的事了?” 沐清秋一愣,倒也老实的回答。“臣可能永远都想不起来!” 炎霁琛眸光一紧,随后站起了身,转手从袖子里掏出一本折子扔到她跟前, “你怎么看?” 沐清秋看看那个明黄色的背影,再低头看看床上的折子,最后也只能认命的拿起来。能这着貌。 原来人家不是来看她的,哪怕只是看看虚实都也还有着旁的心思。 当她打开,那上面正是清楚的写着一行大字,“臣为天下寒族子弟请命!” 而那上折子的人正是吴岩。 …… 要是旁的东西,她一定就佯装自己哪儿哪儿不舒服,连甩一眼都懒得,可就这上面的几个大字就足够让她静下心神看的,而越往下看,就越觉得激动。 “皇上怎么以为?”刚看完,她就抬头往那个立在自己跟前的人身上看过去。 看她眼中登时神采飞扬,炎霁琛嘴角微勾,“清秋以为呢?”声音和缓了许多,甚至当中还带着一丝的温和。 “可行啊!”沐清秋脑袋里就只有里面提及的想要寒族子弟也可以为官为仕的想法。那位帝王和之前完全不同的话音语气她是一点儿也没听出来。直接噼里啪啦的说下去,“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 然后,巴拉巴拉就把自己所学的那些个历史案例用经验推测的方式说下去,说什么世族子弟早晚会败破,而身在民间的人才才能更好的知道百姓的疾苦,正所谓感同身受,也说若是有心想要成为一代明君的帝王可能大多都有这想法,只是百官阻挠,利益冲突才没能实施等等。 说道最后,就是让炎霁琛的眼里都几若冒光。“那这道折子,朕如何批复?” 沐清秋笑,眼睛里辗转狡黠,“要是臣没有记错,还有十五日就到了皇后寿辰,就在这十五日里,就可以小小的实验一把,然后不出一年,要是一切都在掌控的话,那后年就可以广开学路,让所有寒门子弟都有可能登堂入室!” “如何做?” 沐清秋只两眼冒光,随后又是巴拉巴拉…… 一刻钟之后。 就在旁边的那位帝王给她递上茶水,她也仰头直接的灌下去之后,沐清秋才乍然意识到一件事。而似乎也知道她明白过来了,那位帝王还顺手给她拿来了一面镜子。 但见镜子里的人虽也还是面色苍白,可眼睛里那双灼灼发亮的眸子却是清楚湛亮的好似星辰。 ……飞雪的手法很好,可是怎么就没把她的眼睛也给装扮一番呢! 她抬头,讪讪的往这个人的身上瞅过去,但见人家只是冲着她清浅一笑,可那眼睛里透出来的了然清湛,只让她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她这装病是彻底的让这个人给看出来了。 ……不止是让人家看出来,而是她自己主动暴露了。 “呵呵,臣不知道怎么,刚才还真是有些神魂附体的感觉……”说着,沐清秋转身就要继续撞晕。 毕竟隔着那道房门还有一大众的随从侍卫,还有沐府上下百口人的性命,她这样子貌似也实在很有点儿欺君的意思。 “哦~!” 那位帝王只是拖了个长音,沐清秋就只能回头,表示自己错了,“是臣的错……只是臣的确是身子不适,只是想多休养几日。”她这是实话。 “朕知道。”炎霁琛道,“不然,朕也不会亲自前来探望你!” 探望? 沐清秋心头一颤,随即又不由苦笑。她是朝廷重臣,就是说假装的,可传言也是很严重,为了表示帝相和睦,皇帝来探望也是面子上的事情,所以,她不能想太多,真的不能想太多! 只看着沐清秋低垂下的头,炎霁琛的嘴角就一沉,“沐清秋,你以为朕需要走这个过场?” 一时,就是四周的气场也立时冷凝下来。 沐清秋一怔,再抬头看去时,只看到了那个帝王的背影,而几乎同时,那个帝王的声音就传过来,“朕知道沐相你身子不适,可再休息两天也就差不多了,不然,朕会以为沐相的身子越来越不好……说不定朕一时情急,会令大理寺卿彻查你沐府上下,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而后,那个帝王离开了。 …… …… 就如同那个帝王来的时候一样,浩浩荡荡却又是快速消失。要不是屋子里还漂浮着淡淡的栀子花香,沐清秋还以为刚才只是一场酷似逼真的梦。 很快,胭脂还有四大婢女都赶忙的涌了进来,看到沐清秋无事,也就都放了心。 看到她们松了口气的样子,沐清秋实在是不忍心打破她们的幻想,可却也不得不说,“……其实,皇上知道了——” “什么?” “怎么会这样?” “大人你说了什么?” “……” 沐清秋捂住自己的耳朵。 家里女人多了,还真是恐怖。 ********************************** 两日很快就到了。 虽说这两日沐清秋都是在家里歇着,可朝里的事情,还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那位帝王在离开她府里的转天早朝就把吴岩的折子给公布到了朝堂上,而后又把沐清秋的建议给提了出来。而自然拒绝的是帝派的官员,鼎立支持的是沐派官员,最后皇帝拍板,支持沐清秋的建议。 事后,沐派官员自是欣喜,甚至于工部尚书还因此特意来求见了她一次,说,“如此,不止江南郡仍在丞相手中,就是朝中也定然会有一批新的官员支撑,沐相你果不愧是高瞻远瞩。” 在沐派众官员眼中,江南郡一案,沐派在江南郡的损失可见一斑,幸好那个新上去的官员吴岩也是沐相举荐,那也勉强算是正负相抵,而现在这一出,自然就是沐派稳占上风了。 关于工部尚书所说的那些,沐清秋是清楚的很,吴岩是天子门生,而她想到的那一系列的举措最后也都会落到那个帝王的手心里。可看着人家这么高兴,她也总不好打消人家的积极性,最后沐清秋只笑笑的说道,“只要是为民为国,那也就是我心中所想,所念了。” 听闻,工部尚书面色也是立时凝重起来,“不错,正是臣也有此念,才会一路追随沐相如今。” 沐清秋点头,又是虚应了一阵子,工部尚书才总算是告辞离开。 沐清秋瞧着工部尚书离开的背影,默默的吸了口气……反正她也早早的问过了他们的心意,所以就算是她突然离开了,那也不要来找她了。 朝中的事情自是如火如荼的进行当中,而因为各处的封王,外地使臣即将齐聚京城,再加上沐清秋所说的那个“小实验”,所以京城的治安神马的就很快被提上了日程,所以,付少清和贺中林也都忙得很,在她病中的最后那两日两人也不过就是匆匆露个头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只是沐清秋没想到的是,她竟也收到了清馆的拜帖。 清馆的拜帖是胭脂拿进来的,而且神色很是不悦,“大人什么时候去那种地方了?” 沐清秋满头雾水的接过来,在看到上面的署名郎昆之后,才讪讪的扯了扯嘴角,“呵呵,只是不经意去了那么几次……” “不经意……几次?”胭脂的声音几乎立刻就拔尖了。 沐清秋赶忙退到桌椅的一边,突然觉得自己还真的有点儿像是“妻管严”的老公了。 “我说真的,只是为了想要安乐王安心,才去了几次!什么事请都没有……人家知道病了,来问候一下也是无可厚非吧!” “你……”胭脂瞪着她,眼眶都几若泛红了。“我还不是怕你像之前那样……”后面的话竟是哽咽的无力说出。 沐清秋心里一痛,就是胭脂后面的话不说出来,她也能恍若的明白几分,忙着安慰,“放心吧,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沐清秋了,那些事情我不会做!” “真的?” “真的!”沐清秋点头,索性又把手里的请帖给她,“不如胭脂代笔,说我身子已经好多了,明日就能上朝。” “好!” 胭脂很是利索的接过去。转身去了案几上磨墨。 沐清秋看着胭脂的身影,脑袋里突的冒出两个字来:百合? ……不会吧! 感情是不能勉强的 不管怎么样,终于还是到了早朝的时候。舒骺豞匫 依旧和装病之前一样,沐清秋又是基本上混混沌沌的上了轿子,又在轿子的摇晃当中几乎再次昏昏欲睡。 而就在她的轿子还有几个路口要到宫门的时候,外面突的一声惊呼,“小心——” 跟着轿子就“噗通”一声落到地上。 突忽而来的变乱,让沐清秋脑袋里的瞌睡虫立刻就跑了大半儿。 发生了什么事? 她掀开轿帘,即便眼前的视线并不清明,可那直接冲着她射过来的明晃晃的箭矢还是让她浑身僵硬的没有丝毫的反应。 风驰电掣般,那枚箭矢就在要射到她身上的霎那,横里突的探出一道闪亮的刀芒,那箭矢直直的落到了地上。 沐清秋转头看去,正是那个保护在侧的随从。而再看四周不知道哪儿来的黑衣蒙面人,挥刀砍过来。保护在她四周的那些沐府家丁侍卫正和他们打在一起。 再看她身边的人和黑衣人的人数差不多,沐清秋想也来不及想,深吸了口气就大喊, “救命啊--” “……”14059465 就在那声音冒出来的一霎那,打在一起的那些人动作都些许怔愣。就是随行保护在沐清秋身侧那人嘴角都狠狠的抽了抽。 而后,只听她的声音直接穿透云际。 —————————————————— 沐清秋还是没能上朝。 继续在家里修养,压惊。 而这次,负责传送旨意的不是德宝,而是那位花美男安乐王爷炎霁伦。 圣旨上的内容不多,无非是要她好好养身,更点明彻查。自然,各种压惊的赏赐也是不少。 沐清秋半靠在软榻上,看着一旁坐在椅子上的炎霁伦低头闷笑,额头上就禁不住的直落黑线。 ——不就是她喊了个“救命”吗?就她回来之后,沐管家几乎就要她跟前老泪纵横的说着“沐府声名毁于一旦”的话了。[] 什么士可杀不可辱!什么身为丞相就要有丞相的威严! 要是死了,她去哪儿找什么威严? 性命在前,人人都有想要活着的希望。尤其是她在经历了那么好一次的千钧一发之后,就更明白性命的重要性了。何况要是她不这么喊,那些个远处里也来上朝的那些人怎么会听闻之后赶紧的过来?……虽说就在她喊了之后没一会儿,就已经有另外一个黑衣人冲过来救了她。可要不是很快就有别的军士过来,她沐府的那些随从侍卫说不准就有几个去见阎王了。又怎么会只是“无一人死亡”。 只是既然沐管家反应都这么强烈,那朝堂上的其他官员就自然更是各有想法争论了,只是这都不是她考虑的范围之内,她只知道自己现在是好好的活着,什么事情都没有。 面惊混在。沐清秋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瞪着他,“很好笑?” 炎霁伦抬头,花美男的脸上只灿烂如花,“想到你穿着那身一品蟒袍,站在街上喊——真的很好笑!” 沐清秋,“……” 好吧,这一幕就是她自己也不好意思回想。 干咳了声,她转头很是认真的看向炎霁伦,“……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我真的出事了,那……” “清秋,若是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我就是把整个京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那些混蛋找到……”后面的话她还没说出来,就看到那位爷脸上的笑意立马就收拢的一点儿都不见,四周更是莫名的涌上了一阵低沉的气息。 沐清秋耸了耸肩膀,赶紧的打了个哈哈,“我,我开玩笑的!” 而炎霁伦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太过阴沉,顿了顿,嘴角扯开一抹似有若无的苦笑,“……哪儿还用得上本王?你是不知道皇兄在知道你遇到刺客之后脸都青了……也亏得你没什么事,要是真的有事,本王看皇兄会把整个京城都给掀翻的!” 他?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安乐王爷也太会开玩笑了!” 她倒是相信他有可能会这么做,可恐怕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稳定朝堂吧! “不是我开玩笑,是真的--” 倒也看清楚了她眼底隐含的意思,炎霁伦身子一直,便要说下去。沐清秋又怎么肯听,忙摆了摆手,“啊,对了,王爷还记得那日的全镇之行吗?那个徐半仙说我以后就是有惊无险,所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到最后我都会化险为夷的。” 只是沐清秋只想着转移话题,却是不知道“徐半仙”这三个字却是炎霁伦的隐痛。 那似乎已经是许久没有在炎霁伦耳边响起的声音再度回转,“……心念之人在身侧,却不可得之。” 不可得之……不可得之! 捏着杯盏的手指节几若泛白,他抬头看向身侧的人,他正在例数之前的种种,虽神色并不见多有飞扬,可那阴阳顿挫之间,却是让他无力转眸。 他不是最美的,可是几次出现在他的梦里,更是在梦里的时候,身上只是淡淡羞涩的女装……让他情动,让他迷茫。 他不知道自己对他究竟是怀着怎么样的情愫,甚至也曾经逃离开他,告诉自己……不可能,绝对绝对不可能! 可最后,却是让他越陷越深。 深沉的迷惑之后,他甚至想若是他不在了,那他也就还会是一个正常人吧! 可是当听到他险些被刺之后,竟是恨不得直接奔到他跟前,更甚是恨不得把那些人全都碎尸万段!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吗? ……炎霁伦咬牙,一手把手里的茶盏重重的摔倒桌上。 “咚——”一声惹得沐清秋顿住嘴巴。奇怪的转头看向他。 “沐清秋!” 但见这位爷又是低喝了声。然后就从凳子上起身,站到她跟前,低头凝睇着她。 沐清秋愣愣的看着旁边的那位爷突然变得这样深沉凝重的,陡然有些怪异的感觉。“王爷,你怎么了?”她试探的问。 而后,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位爷冲着一字一句的吐出了四个字。 真真的是惊天地,泣鬼神。 “我——喜——欢——你——”wzvz。 嘶—— 嘶嘶—— 沐清秋倒吸了不知道多少口凉气,瞠目结舌的看着面前这位爷。 她,她刚才听见什么了? 他……喜欢她? 不对,是他……喜欢他? “王,王爷,你,你开玩笑吧?” 第一次,沐清秋发现自己说话也还是能结巴的。 而那位花美男王爷却还是在她的视线里认真的盯着她,“本王没有。” 沐清秋使劲的掐了下自己的手背,乍然而来的疼痛让她清醒的意识到现在不是在做梦。 是真的! …… 她咬唇,撑着仅有的理智气力,“……可是我有喜欢的人啊!” “我比他差?”那位爷往前一步,逼近了她。 沐清秋身子一缩,躲开他逼人的视线。 她喜欢的那个人是他的皇兄,算起来貌似是差上那么一点点。可他那位皇兄又不喜欢她……而她也是决定要放手的! “呵呵,其实,其实也不差了……”沐清秋心间一沉,侧过身子,讪讪的回了那么一句。 只是炎霁伦又怎么允许她的躲闪,直接按住了她的肩膀,却又小心的避开她如今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的伤处,一双美目只紧紧的盯着她,“告诉我,为什么?” 沐清秋硬撑着自己对上他的目光,吸气,再吸气, “……那个,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哈——” 她想要挤出一抹笑容来维持自己的镇定,却根本就是知道自己的笑容此刻唯恐比哭还要难看。可她的笑容还凝固在嘴角的时候,眼前骤然一黑,那淡淡的墨香已然靠近。 他急切的冲过来,嘴巴甚至重重的碰到了她的嘴角,坚硬的牙齿也几乎撞的她生疼。然后他的舌抵过来,想要探入她的口中。 她死死的合紧牙关不要他进,可他却是辗转到她的唇角去咬她,轻重不一的咬噬让她微痛,而就趁着她牙间这些许的缝隙,他便划入了她的口中。 察觉到自己坚守的地界被入侵,沐清秋再也顾不得,一口咬下去,而他似乎也意料到了她的举动,匆匆的在她的口中划过一圈,就退了出去。 ……好像只是转眼,就是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被占了便宜了。 沐清秋只能气喘吁吁的瞪着他。 要是面前的这人换做是任何一个,她此时肯定是一巴掌掀翻过去,可他,他是她来到这个世上之后第一眼认识的人啊! 她的挣扎犹豫落在炎霁伦眼中,却根本就是别样的妩媚,即便是此刻眼中已经冒火了,可那面颊的微红却还是让他心神一荡。 他扬起唇角,那唇上沾染着他的味道气息却是那么的甜,甜的几乎深入到他的心里。 “是我的技术好?还是付少清的?” “……”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再也忍不住扬手扇了过去。 终究,她的手腕还是被炎霁伦一把握住,而她抬头,但见炎霁伦的眼里快速的划过一抹黯光,随即又是神采飞扬, “沐清秋,只要他不放弃,本王也不会!” ———————————— 咳咳!下午还有更新!!!不过真的是要下午了…… 马蹄声声 说完,炎霁伦反手捏住她的手背,在上面快速的亲了下,转身就大步走了。(.)舒骺豞匫 那脚步之轻松,只让背后的沐清秋看着眼前一阵阵的发晕。 这,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莫非是她愣把一个直男给弄弯了? 啊啊啊——wzvs。 这要是被那个皇帝知道了。莫不是想要找她拼命的心思都有了? …… 就在沐清秋想着是不是要找个什么东西一头撞过去的时候,但闻到一阵香风而过。 抬头一看,胭脂正走进来。 想也不想,沐清秋上去一把拽住胭脂,满目恳求。 “胭脂,今儿晚上我们去散散心吧——” **************************************** 历朝历代,但凡京城都是最繁华,最昌荣的。 眼前的炎氏王朝也自然不在话下。 但看那夜市上热闹的人群,还有比起之前似乎更加井然有条的夜市秩序,沐清秋只觉得越发的流连忘返了。 看一个一个过去的女子,大多都带着没有负担,恣意玩乐的心境。就是偶有些许烦躁的,却还是脚步匆匆,倒也是知道自己前路何方。 ……可她呢? 沐清秋挽着胭脂的胳膊,无力叹息,“胭脂,我真的好想把我头上的帽子摘下来,过些轻松的日子!” 胭脂的身子微不可微的一动,随后转头看向她,默默摇头,“若是旁人或许会容易些,可小姐你却是不易的!” 沐清秋嘴角一抖。 好吧! 她知道是她一时有感而发。 实际上就是她想要离开,目前来说也只是在做梦! “走吧!我们去别处看看!”沐清秋拉着胭脂往另外一头走过去。 胭脂没说话,便跟着过去了,只是走了几步,还是低低的在她耳边叮咛了句,“小姐,不管怎么样,你还是要小心啊!” 知道胭脂是要她万勿小心,沐清秋点头,冲着胭脂嫣然一笑,“不愧是我夫人啊!等回去为夫有赏!” 胭脂,“……” …… 在夜市上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也就是已经把整条夜市差不多逛了两遍。(.) 两人正打算回去,胭脂突的停下脚步,“对了,之前答应了飞雪要给她买栗子的!” 沐清秋眉心一颤。 栗子? 要是没记错,和这里还隔着一条街口呢? “那个,胭脂……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沐清秋很是正经的看向她。 胭脂拧眉瞅着她,“莫不是小姐累了?” 沐清秋讪讪一笑,“不,不是……” “算了!”胭脂倒也是体谅。“倒也很快就回来了!小姐就在这儿等着吧!” 说完,转身就往栗子的铺子转过去。 看着胭脂离去的背影,沐清秋不着痕迹的敲了敲自己的腿。 这是她来到这里之后一直坐轿子的缘故吗?还是说之前的沐清秋的身子骨太弱了?只是走了这些时候,就腿脚发软了呢! 看来,日后她还是要多锻炼一下身体才好。 正在沐清秋默默点头的时候,身后突的传来一个声音,“小姐,您在这儿?” 沐清秋回头,眼前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嬷嬷模样的女子,一派忠厚老实的模样,正冲着她颌首微笑,脸上明摆着的就是恭谦的很。 “小姐,跟嬷嬷回去吧!”那女子笑着就要挽住她的胳膊。 沐清秋往后退了一步,忙说到,“我不……”直弄只非。 却只是刚吐出两个字,就发现自己再也不说不出一个字来,身子也落到了那个女子的手里。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子的嘴巴一张一合, “小姐,老爷知道您跑出来很担心的,快和嬷嬷回去吧!你那个贴身丫头等回去之后也免不了被罚的……走吧……” …… 她被劫持了! 而且是光明正大的在夜市中给劫持了!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想要和旁边的人求救……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是撕破了喉咙,嘴里也发不出半点儿的声音,身上也似乎是被什么给困制住,使劲了力气也动不了分毫。就是她想用眼睛求救,可之前为了怕万一碰到熟人,她刻意把头上的刘海弄得长了些,现在除了近在眼前的人,但凡一米开外,若不是仔细看过来,根本就看不到她的眼睛,更不要说是她的眼神了。 怎么办,怎么办? 她透过发间的缝隙往四周看过去,就在那人影攒动中,胭脂的身影正往她原先立着的方向走过去。 胭脂,胭脂…… 她心里头默默的呼喊着,只想胭脂能心有灵犀的往她这边看过来一眼。 凭着胭脂的眼力,凭着胭脂的聪明,她一定能想到办法。 似乎终于听到了她的呼声,胭脂突的停了下来,转头往她的方向瞄过来。 沐清秋心里一喜,这时候,身侧那个扶着她离开的老嬷嬷突的说道, “小姐,怎么能穿的这么少?” 紧跟着一道披风就披到了她的身上,就是连头也给遮了住。14059484 在那披风遮到她头上的同时,胭脂的视线扫了过来…… 眼睁睁的,就在沐清秋殷殷的期盼下,胭脂转眸看向了别处。却是连丝毫的停顿都没有。 胭脂,胭脂…… 看着熟悉的身影越来越远,就是那拥挤的人群也在她的身周渐渐的远去。 沐清秋全身一片发凉。 就连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给抛开的干干,净净。 ———————————— 那夜市的繁华在沐清秋的耳边越来越远。 沐清秋整个上半身全都僵硬的不能动弹丁点儿,只能在那个老嬷嬷扶着的情形下前行。只是她也终于看清了自己周身的形势。 除了扶着她的老嬷嬷,四周竟还有四五个人“保护”着。 他们是谁?究竟想要做什么? 就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那个老嬷嬷在她的耳边说了句,“只要小姐听话,我们是不会对小姐怎么样的?” 沐清秋一凛。 她,她说“小姐”? 那是不是说她们根本不知道她是谁?又或者只是想绑架个有钱人的女儿?只是她做了个替死鬼? 不可以,不要! 要是胭脂看不到她,一定会着急的,府里很快也会乱成一团……那,那没多久那个皇帝就什么都知道了! 不可以,她一定要离开! 可怎么办? ……镇定,镇定,不要乱! 现在她还是在京城的街头,四周还是有不少的百姓能看到,说不定还是有办法脱身! 似乎,冥冥中那老天爷真的听到了她的祈求,不多时,街边上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更好似有马蹄声响。 这一行人的动作微微一滞,随后那个老嬷嬷掐着她胳膊的手更紧了紧。 嘶—— 那个老嬷嬷正是掐在她已经快好了的伤处,只让沐清秋暗自发疼,可这会儿她也没工夫去顾及,赶紧的抬头看过去, 但见那街头的拐角处,百姓们的脚步都缓缓的停了下来。 随后,一众凛然的军士出现在视线里。 军士!! 沐清秋眼中一亮。 而紧跟着,在她看到那一众军士当中那个跨马的人时候,眼中徒然的浮上泪花。 ——就在那丛军士当中,马上坐着的人正是付少清。 那一身的粼粼盔甲,银光湛亮,就在夜色中映出几若好似朝阳的明亮。 …… 是付少清! 是付大哥!! 就是旁人认不出来,就是胭脂认不出来,付大哥绝对会认得她! 霎时,沐清秋只觉得心跳都几乎蹦到了喉咙里,就是一直被压在喉咙里的呼声几乎随时都有可能破喉而出。 ……更舍不得撤开半点儿的视线。 沐清秋死死的盯着付少清,只希望那个坐在高头大马上的男人能往她这边看过来一眼,哪怕只是一眼…… “小姐,你怎么了?”突的,身边的那个老嬷嬷低呼了声。 几乎同时,沐清秋看到那个坐在高头大马上的人似乎往这边瞥过来一眼,随后她眼前一黑,胳膊上更是一阵刺骨的痛意。 触目所及,只有脚下三寸的地面。 她知道,那个嬷嬷是把她头上的罩头又给压低了。 胳膊上的痛意只让她的脚步也更加的踉跄,而鼻端也同时嗅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气……她的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这是……迷香吗? 脑袋里越来越混沌,可脑袋里那偏执的清明却是清楚的听到从她身侧缓缓走过的那一众军士的脚步声,还有当中那清晰的马蹄声声。 不要! 不要走! 付大哥!少清!! 她心里早已经是歇斯底里的狂喊,更恨不得立刻挣开身边那个嬷嬷的禁锢,可,可她就是拼尽了全力,也只能是嘴角的张合。 ……一丁点儿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怎么回事?” 突的,耳边上那熟悉的字眼只好像是天边传来的声音,直直的透过她的脑颅。 那个老嬷嬷拉着她的脚步也同时一停。 沐清秋的眼中几若立刻就含上泪光。 付大哥,是我,是清秋! “这位官爷有所不知,我家姑爷新丧,小姐是悲伤过度……搅扰了军爷,实在是过错,过错!”老嬷嬷的声音带着让人不忍的声耸。 而此刻沐清秋的身子更是控制不住的晃了晃。 ———————————— 明天见!亲………………周六日,一贯就是我辛苦的日子啊! 我还要嫁人的 马背上,付少清扫了眼面前这几个人,又在这个被斗篷几乎都给罩起来的女子身上多看了几眼。 他适才一眼就觉得这个女子的身影似曾相识,可现在到了近前…… 是他太过想着她了,所以便觉得街上任一个女子都可能是她了? 不会是她“ 先不说她也就是偶尔才会和胭脂女装出府。只说今儿早晨才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她也不会挑这个時候。 “赶紧回去“” 他摆手,示意一行军士继续前行。 …… 背后,沐清秋听着那马蹄声慢慢远去消失。 一颗心只越沉越低。 …… …… “吁——” 马背上的付少清突的缩紧了手腕上的缰绳。 霖霖的盔甲下,精湛的眼睛里乍现锐芒。 不对“ 刚才那几名看似随从的人脚下穿着的鞋子明明就是适合飞檐走壁的飞云靴。而且适才离开的時候,鼻端嗅到的那一丁点的异香。似乎就是——迷香“ 糟了“ “回头——” 付少清骤然低喝。 一众军士立即回转,往刚才才过来一条路的巷子里转过去。 而但只回头,那条长长的巷子里一众百姓走过,却独独不见了刚才的主仆一行人。 付少清的神情一凛。 再想到那个酷似了那个人的身影,嘴角紧紧的抿到一起。 ———————————————— 一条僻静的小巷。 沐清秋被狠狠的拽住,更几乎是被那个老嬷嬷硬拖着往前面带着走。 “他找不到,不要妄想了“”那个老嬷嬷阴恻恻的在她的耳边说道。 沐清秋无力苦笑。 刚才她只觉得腰上一紧,然后脚下就好像是踩在棉花上,又像是没碰到地面,混混沌沌中,那些整齐的脚步声和马蹄声就消失不见了。 现在,就是那个老嬷嬷不提醒,她也知道自己恐怕是真的没办法逃开了。 只是,他们果然是知道她是谁。 “至于我们是什么人,等见到我们主上,你自然就知道。”那个老嬷嬷继续说道。 面对这个好心给她解惑的老嬷嬷,沐清秋只能用重重的喘息来报答了,她现在身上一点儿挣扎的力气都没有,脑袋里仅存的念头就是这个老嬷嬷嘴里说说的那个主上会是谁? 福王?似乎她所知道的也就是只有那一个人了。 只是这混沌的意识终没有持续多久,就只觉得身旁那个紧拽着她的老嬷嬷动作猛地一僵,随后只听到前面骤然一声低喝, “放下她“” 谁? 头顶上厚重的斗笠只能看到眼前的寸许地方,再加上自己现在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只能听到紧跟着而来的一阵拳脚相交,甚至于兵刃相抵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谁来了? 沐清秋试图凝聚起自己脑袋里仅有的清明,可只能感觉到她自己是被拽着紧跑,还有耳边上那似乎是痛呼的声音。 突的,鼻端嗅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而似乎,那气息转瞬就近在眼前。 是她在做梦吗? 怎么会是他? 下一刻,沐清秋只觉得自己一阵天旋地转,视线里快速回转看到的情景里似乎看到打在一起的两拨人。而再抬眸,出现在眼前的竟是那张说什么也想不到会出现在她面前的面孔。 那风华轻曼的神情此刻却是阴沉的浑然冷冽。他只是匆匆的低头看了她一眼,而后沉目冷喝, “杀无赦“” 那三个字好似地狱来的沉凝。 却是让沐清秋心安。 随后,整个人陷入深深的黑暗了。 什么也听不到了。 ************************************** ——“杀无赦“” 冷沉的声音在她的耳畔乍响。 沐清秋猛地一颤。 随后,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昏明的烛光,虽不甚清明,却也能让她看清楚自己此刻身在何方。 头顶上轻纱幔帐,身下是柔软的床褥,而床头不远的桌上正坐着一个人,不是旁人,正是她昏迷之前看到的他,炎氏王朝的皇帝,她的君主,炎霁琛。 沐清秋立時一惊,第一个意识就是摸向自己的脸。 ……幸好,面纱还在。 “你醒了?” 听到帘帐内的窸窣声,他从桌旁走过来,抬手掀开帘帐。 他那张倾城的面孔直接显露在她的面前。 风华轻曼,足以倾国倾城,却又是俊逸华美,只一眼就能勾魂夺魄。 沐清秋怔然的看着他,只看到他深深的看着她,然后魅惑的唇形中吐出让她浑然一震的话,“我早就说过会和你再见的“” 什么? ……他真的没有掀开她的面纱? 可至少他知道了她就是那天晚上踩了他脚的人。 终究她也不敢和他再对视太久,只匆匆别眼看向旁处。 ……看这屋子里的摆设,虽也是优雅布局,可并不像是他这个皇帝能住的舒服的地方。 从她的眼中看出了她的意图,他道,“这里是一品居的客房“” 一品居“ 沐清秋咬牙,撑着自己的身子就要从床上下来。 可她的脚也就是刚碰到地上,就倏的一软,整个人就往前面的地方扑过去,他眼明手快,一把拽住她的左臂,“小心“”他道。 沐清秋心头一颤。 她真的不敢和他在这个屋子里呆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早已经看穿了她,根本就知道她是谁。 “我要回去“” 她只低低的说了这么一句,另一手扶着旁边的屏风就要强自站起来。 “回去?”他低低沉吟了声,又好似邪魅调笑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应该要说多谢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嘶—— 沐清秋额头上青筋直蹦。 听着这句话,貌似他还真不知道她是谁。 深吸了口气,沐清秋只能转头面带幽怨的看向他,“这位公子,小女子还要嫁人的“” 朦胧的烛光下,好像他本就是倾城绝魅的面孔更是添上了无尽风华,那些神马威严的都消失不见……若不是她知道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此刻只以为他不过是个有钱人家的俊美不凡子弟。 “嫁人?” 就在沐清秋片刻恍惚的時候,只看到这人嘴角含着的笑意骤然一沉,然后眼前陡然一暗,那浓浓的栀子花香只立時四溢满怀。 “若你是我的人,自然就要嫁给我“” 他只紧紧的盯着她,那双幽深的瞳孔中只显出她的身影,即便她眼中的惊慌也都赫然在目。 嫁给他? 沐清秋苦笑,“小女子知道公子儒雅俊逸,可是不知道届時公子会要小女子做第几位夫人?又或者第多少的侍妾?” 听到她这样说,他的嘴角微抿,眼中透露出她熟悉的危险。“你想要什么?” 沐清秋抬眸,同样紧紧的盯向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话她对他说过,而现在她也顾不上他会不会因为一模一样的话而怀疑她,只因为这也就是她想要以女子的身份对他讲的唯一的一句话。 话说罢,他紧盯着她,就如同她盯着他一样。 终于,他先别开眼。 随后,那浓浓的栀子花香,也渐渐远离。 最后,他放开了手。 “我给不了你“”他道。 沐清秋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却徒然觉得心底的某一处莫名空落。 这回,她应该彻底的放下的,不是吗? “我走了“” 她躬身福了福,随后转身往门边走去。 …… 就在她从床边往门边走的这一路上,那个人站在原地并没有动。 可她却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焦灼在她的身上,虽说那视线不似让她颤栗的刻骨,可也足以让她腿脚发软。 终于,她走到了门边。 也抬手放到了门扉上。 ……只要她轻轻一推,然后她就能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人。 又或者是彻底的离开这个人了。 紧下眼出。可是,为什么又觉得很不甘心? 她喜欢他“ 就是知道他身后的三宫六院,知道他对她不过是利用,她还是喜欢他“ 而现在,他好像对她这个女装,也是喜欢的“ 对于“她”第一次的冒犯不曾追究,更还救了“她”,更甚至于知道“她”想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之后,便放“她”离开“ ……在她今夜被劫持的時候,她就已经告诉自己,今后,至少在她还是在朝为官的時候,再也不要女装示人了。 如果她今日离开,那她在他的面前永远就是沐清秋。 永远只是沐清秋。 沐清秋咬牙。 ——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了“ 就当是成全她前世今生这两辈子以来仅有的奢望“ 沐清秋深吸了口气,转身直接奔到了明黄的烛火跟前,一口气吹熄了它。 房间里登時漆黑,随着那烛火熄灭最后燃起的缭绕白雾。她转头看向那个站在夜色当中的人。 朦胧的月光从窗外映进来,却是恰好落到他的身上,那张俊美倾城的面孔上只现讶然。 “你做什……” 他只说出这三个字就住了嘴,而后那双幽深的眼睛死死的落在她的身上,眸光中闪着几乎可以和星辰媲美的光泽。 沐清秋知道,他定是知道了她想要做什么。 可是她要做什么? 不管是前世今生,这都是她第一次投怀送抱。 可能这个身子是有经验的,可她什么经验都没有啊“ 沐清秋咬牙,第一次萌生出了想要推门而逃的冲动。 可是事到临头,她怎么能退缩啊“ 她一闭眼,转身去了床上。 可当她再度躺在床上,又觉得僵硬。 怎么突然间,她有种像是电视上说的那些等着被宠幸的妃子一样的感觉啊“ 不行“不可以“ 她霍得起身,可刚抬眼,便看到他正踏着月光冲着她走过来。 …… 淡淡的栀子花香像是让人浑然无力的诱&惑。 刚搁置在帘帐上的手骤然就没了力气,只能怔怔的看着他缓缓走近。 窗子就在床头的一侧,她在床上就能清楚的看到他的模样。 他俊美谪仙。 就是她来到这个世上之后觉得太过俊美,俊美的完全不像是凡人的凡人。 他心思缜密。 就是她觉得也就是帝王之位才能配得上他的头脑睿智。 他对她……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 在前一世,他根本就是天王级的钻石王老五。 就是她偶尔也梦想过能和这样的人一度&春风,可也从没想过会是这样极&品的。 所以,这一世,她也算是完美了“ …… 当他掀起帘帐,坐在床侧。 整个人已经隐在夜色当中,她只能看到他那双璀璨夺目的眼睛。 “你,不后悔?”他问。 沐清秋瞪着他,几乎咬牙了。 不是说男人对投&怀送&抱的女人都忍不住的吗?更何况还是“她”这个先前他还想要怎么样的女人?他怎么还这么婆妈啊“ 索姓,她直接迸出一句话来。 “难道公子不举?” 话音未落,他就已经翻身上床,随后大掌一挥,落下了她面上的薄纱。 “你这个女人“” 夜色里的他低低的说了声,似乎那语气里也还带着什么意味。可这会儿沐清秋也没闲暇考虑,因为他只低头就准确的吻住了她的唇。 她也记不清梦里还有现实里他到底亲了她几次,只是之前温柔也罢,狂躁也罢。都没有这一次来的激烈,来的让她浑然无力。那浓浓的栀子花的气息当中,她只感觉到他的霸占,他的强势。 他的唇舌扫过她的每一处,只好似宣誓着主权,又好似引逗着她,要她不得不和他一起缠绵,一起纠缠。 她的力气渐渐消失,又可能是因为先前中了迷香的缘故,根本就没什么力气。 很快她就觉得浑然无力,也急促的喘息起来。 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他终于结束了这个吻,只是唇边溢出的湿濡,让她便是在夜色里好似也能看到那似有若无的银丝在两人的唇齿间纠缠。 霎時,只觉得面红耳赤。 可也容不得她继续羞涩下去,他的大掌已经开始解开她身上的盘扣。 一点儿,一点儿…… 可沐清秋觉得自己屏息了好久,他的手指竟还是只在她的腰间上徘徊。 啊啊啊—— 她这是急切的想要献&身的,要是换做另外一个,不是就要在这時候都能睡一觉“ 沐清秋一把拨开他的手,直接把腰上的腰束给解下来,然后脱下身上的外衫中衫……当里面只剩下贴身的衣服的時候,她才骤然一惊。 她这是做什么? ……太豪放了“ 她讪讪的扯了扯嘴角,转头往那个在她的一番动作里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的人那边看过去。 夜色里看不到他的神情,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他正在笑。 啊啊啊—— 让她死了“ 沐清秋咬唇,只觉得自己脸上火烧火燎的烫。 现在,她可不可以说“不”啊“ “那,那我……”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可这样的场景真的让她受不了啊“ 到底,她这不知道想要说什么的话也总算是打破了眼前的窘况,因为后面的话也容不得她说出来,他身形一动,已经倾身一压。把她压在他的身下。 …… 那浓浓的栀子花的气息再度汹涌而来。 更带着让她颤栗的接触。 似乎这是他第二次这样压着她,只是上次她是“他”,这次她是“她”。 就这样想着,身下的某一处就开始有些躁动,而就在沐清秋的呼吸再度急促的時候,他的声音从她的耳畔冒出来,“这次,我不会放过你“” 什么? 沐清秋迷迷糊糊的想他这话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意思,可随后,他已经再度吻上了她。 同時他的大掌沿着她身上紧贴着的内衫,直接罩上了她的肌肤。就在他的手碰触到她肌肤上的時候,沐清秋只浑然一颤。而后,她的脑中登時一片混沌。 明明他的指腹不应该是粗糙的,可摩挲的地方只觉得一股电流随着他的大掌顺延到她的四肢百骸,本就没有力气的身子更是软的像是一滩水。 随后,他的唇落到了她的脖颈,她的耳朵,然后又在她低低的迷离当中,轻轻的吐出让她又是一颤的字眼,“有趣的小东西……” 有趣? 还小东西? 她睁开眼睛想要质问,可已经罩上她胸前的大掌几乎同時用力一挤,只让她脑中打了个激灵,什么都想不到。 ……随后就只能任这个男人在她的身上予取予夺。 迷蒙当中,她身上的内衫,衣裙神马的都给丢到了一边,当她觉得身上乍然有些凉意的時候,她才意识到他的动作真的很快。 ——那刚才,感情都是他在戏弄她。 这个魂淡“ 可脑袋里仅有的意识也就只够她弄清楚这个让她羞愧的事实。因为不知道什么時候他也已经脱光了身子,那精键的肌肤紧贴着她身前的柔软,就足够让她颤抖,更不要说是他的大掌此刻已经沿着腿缝探入了她那里。 她下意识的紧闭着双腿,却又想要他的碰触,而就这个简单的犹豫,竟是轻易的让他的手指端探入。 身下异物的碰触,只让她低呼出声,而似乎是同時,身上的男人也低低的闷哼了声, “别动——” 她一僵,随后引来的却是一股从身子直接入脑酥麻的颤栗。 “啊——” 她抑不住的尖叫出声,随即直接被这个男人低头吻住。 可身下的撩拨实在是太过让她无力承受,就是被他吻住,那抑不住的呻&吟还是浅缓的从唇齿的缝隙中泄了出来。 可是,身体里渐渐升腾起来的空虚越来越深刻,越来越让她抑不住的难受的几乎想要哭…… 沐清秋紧咬着唇,身上也布满了细密的汗湿。 她是二十一世纪的女青年,就是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 虽说实际上她根本就没亲眼见过猪长的什么样子-- ……其实现在根本不是讨论猪的问题的時候“ 这个人究竟要折磨她到什么時候? 总不能要她大呼一声,“我想要“” 沐清秋死死的咬唇,抬起自己的胳膊搂住他的头,并努力的拱起早已经湿濡的身子向他靠拢。可这个男人却好像看破了她的伎俩,就是紧紧的压着她不要她动,而后那只手仍在她的身下撩拨着她最脆弱的敏感。 那撩拨的越来越尖锐的快&意直接冲击着她的脑颅,最后喉咙里的尖叫声还是抑不住的冒了出来。最后那汹涌而来的灭顶欢&愉,只让她的脑中只好似绚丽绽开漫天的梨花,而随着她的那声尖叫,身下乍然而来的撕裂几乎让她觉得自己被生生的撕成了两半儿。 嘶—— 怎么会这么痛“ 她的眼中带泪,悲催着想着自己明明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怎么还会这么痛?vexn。 难道说,是郎昆骗她? 只是这个念头也不过只仅仅在她的脑中浮起,身下浅缓进出的摩擦就已经把她所有的神智给牵引了过去。 那撕裂的痛快速的消散着,而渐次而生的酥麻竟是比起先前还要让她无力承受。 而就在她再一次发出低低的呻&吟之后,先前还算是温柔的动作猛地强烈起来。 ……犹如惊涛拍岸的勇猛,沐清秋觉得自己险些就要被撞的七零八落,身下急促而来的敏锐酥麻直接就飞到了她的脑门,就像是在水火之间,又像是被抛上了云端,久久的下不来,随后又跌到了海中,跌宕不已,而后有的,只是不住的颤栗,颤栗。 *************************** 夜色,仍笼罩在京城大地上。 只有东边隐隐的显出一丝的鱼肚白。 人烟稀少的小巷里,沐清秋深一脚浅一脚的沿着墙角一步步的走过。 昨晚上,他好像是不知餍足的野兽,要了她好几次……现在身上就不用说了,定然都布满了他的痕迹,就是如今她都已经走了这么久,还觉得双腿软软的没有力气。 幸好她的衣衫够完整,幸好她的发髻发饰装扮的很好,就是一路上有百姓路过,也没有人用某些怪异的目光看她。 …… 刚才她从一品居出来的時候,他还没醒。 ……至少她是这么以为的。 只是不管怎么样,对她来说,昨夜里的癫狂,昨夜里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了“ 不管她的第一次是不是给了他,对她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 对他,她也算是没有遗憾了。 …… 当沐清秋终于走到那间能通往自己府邸的小巷外面,还不待抬头,便听到一声惊喜的呼声, “公子——” 她抬头,那已经冲着她冲过来满面喜色的是胭脂。 而在胭脂身后,脸上抑不住的苍白,却又是在看到她的一霎那眼中几若闪动晶莹的,却又是那个人。 ———————————— 亲们,凌晨一点开始码上面的字,然后在六点想要上传的時候,突然网线不灵了的我有多悲催啊啊啊“ 算了,再说什么也是不可抗力了“啊啊啊啊—— 另外祈祷不会被屏蔽,要是真的不幸就是连这种描写也屏蔽的话,咱还有群,群里会给提供最完整的内容。 最后感谢【cool812】的咖啡【ang0904】的鲜花 辛苦了! 翌日。(.) 沐清秋上朝了。 只是轿子也就是刚在宫门停下,就不少的官员上前来和她打招呼,沐清秋也一一颌首回礼——毕竟前天上午她在宫门外被人险些刺杀的消息正在风头上。 沐派的官员自是字字担忧,而帝派的官员虽看似关心,可无一不是流露着某种一眼一耳就明白的不屑。 而但听到那么一丁点儿的口风,沐清秋只微微一笑,声音不大不小,却也足以让四周的那些个官员听的清清楚楚。 “所谓官威,官仪,本相以为不过都是过眼云烟,不值一提。想来若没有民,就没有官,更没有朝廷社稷乃至江山万里?” “是以只要一心为国为民,但得百姓赞誉,就是狼藉些许又有何妨?……毕竟本相只想有用之躯为国为民多办些实事,并不觉得那些个官威,官仪,比起自己的姓命来更重要。” 简单两句话,就把那日她勇于喊出“救命”两个字给上升到了至关为官者态度的最高级别。 沐派这边纷纷赞扬点头,帝派那边的神色都明显不怎么样。可也不愿意就此罢手,而就在这時候,一个清朗的声音很是痛快的冒出来, “沐相倒是真会说话?” 众人闻声看去,来人一身绣着五彩巨蟒的白袍,腰身上金玉碧带,挂着羊脂盘玉,不是安乐王炎霁伦又会是谁? 帝派的官员自是面露喜色,和先前那位德宝大人一致想法:这位爷是皇上的兄弟,虽说前些日子和这位沐相走的近了些,可遇到大事自然是他们帝派一边的。 沐派官员脸上的神情沐清秋没工夫去看,因为就在看到那位安乐王爷的霎那,几乎立刻就想到昨儿白天他强吻了她的情形。 ……白天他强吻了她,到了晚上,不管她究竟经历了什么,却是强上了他哥哥…… 一時竟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沐清秋不着痕迹的低头,转身就要往宫门里面溜过去。 只是她的身影早就在炎霁伦的视线之内,又怎么会轻易的让她这般无声无息的离开。炎霁伦眉峰一挑,“沐相不怀武功,便是在那千钧一发,竟还能分析利弊,头脑清醒?不得不说,沐相之泰然自若,更不愧宰相之名?” 说着,他人就已经到了沐清秋跟前。而后低头看着她,花美男的面孔上尽是自信满满的笑意。 “是不是?沐相?” 沐清秋前路被堵,再看看四下里那些个不知道让开地方的官员,嘴角动了动,只能勉强挤出一抹微笑来面对。“安乐王爷过奖了?” “哪里?是沐相才思敏捷,让人钦佩?” “……” 就是不用看此時这两人的一说一答,在场的众官员脸上的神情也都变了数变。 要是说先前沐清秋那番话是冠冕堂皇,可现在这位安乐王爷说的这些却是直接血淋淋的扎到他们的身上。 别说眼前的沐相年轻的很,照他们的话说,就是吃的盐也比他吃的米多,可若是他们也遇到那样的事情,恐怕……某些官员不当场吓得尿裤子就已经是好事了。 当即,心虚的某些官员赶忙的就笑呵呵的躬身作揖,而后转身抬脚往宫门内走去。 很快,沐清秋跟前就只有那位安乐王爷了。 …… “安乐王爷,这是……要去早朝吗?” 沐清秋无奈,只能这样说。 然后侧身就要过去。 炎霁伦没有挡着,只是抬脚和她并肩而行。 那风采俊逸,朗目清尘,也让沐清秋不得不多看了几眼。 虽说他不是那夜的人,可眉眼间的相似却还是有些让她恍惚。 察觉到她的目光,炎霁伦嘴角挑开一抹邪气,低低的说道,“清秋可觉得本王也是秀色可餐?” “……” 沐清秋眉头狠狠的抖了抖。 咬牙快步走着。 片刻被落在后面的炎霁伦只是弯眉一笑,几步就追了上去,“清秋,我们同行啊?” “谁和你同行?王爷,你不是我这边的??” “怎么会?……那清秋你是哪儿边的?” “……左边的?” “……” 以往这段路对沐清秋来说只是快的很,因为她的盹还没打过去,人就已经到了朝堂上。(.好看的小说)可今儿却是因为旁边这位爷而显得异常的漫长。 好不容易到了殿外,沐清秋眼尖的看到正要进去的贺中林,赶忙的喊了声,“贺御史?” 贺中林回头,看到沐清秋,眼里一闪光亮,便是一辑,“沐相?安乐王爷?” “贺御史,本官和你有话说?”沐清秋生怕炎霁伦接过话茬,赶忙的说道。 炎霁伦转头瞅了眼沐清秋,眼中的幽芒更是盛了些,眸光微转,低头附在她的耳边,“我不会放弃的?”而后抬步悠然的跨入殿内。 “……” 沐清秋瞪着炎霁伦的背影,陡然觉得自己头上乌纱帽的官翅都开始猛颤。 看到沐清秋盯着安乐王爷离去的背影,面露愤色,贺中林不解,“沐相?” 沐清秋回神,冲着贺中林扯了扯嘴角, “这个……那个……其实安乐王爷是个什么人,你也是有所耳闻,是?” “……” 贺中林只更是一头雾水了。 …… …… 很快。德宝尖细的声音在朝堂当中响彻。 那个人还未出现,淡淡的栀子花香就已然冲入沐清秋的鼻端。 她吸气,袖下的手紧紧的攥成团。 昨天回府之后,胭脂也追问她昨儿去了哪儿。她只简单的说,她是被人挟持,可却是有幸让人相救。而至于救她的人,她便说不认识。然后就借口睡觉安神在房间里独自呆了半天。 那一夜固然美好,甚至于会让她觉得身体的某一处汩汩的涌动着可以称之为幸福的东西。 可那也是梦?而且还是她必须要面对的梦? 因为从昨日开始,她就只是他的臣子,他的丞相。 真真正正的,再也没有其他。 终于,那个帝王的脚步声渐近,而后那个帝王在她的屏息中,登上了了九龙台阶,抬手虚扶,“众位爱卿平身?” 他的声音清湛,而沐清秋身后,是轰然的声音,她也随着那一众高呼。 “谢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是以,这一刻,她只以为她是臣子,仅此而已。 …… 和往日一样的三拜九叩之后。 沐清秋立在一旁,也和往日一样,只低头老实的立在朝堂上。听着四下里那些个官员上奏的情况要事。 ……皇后寿辰也迫在眉睫,各地的外官皇亲,外族使者也都先后入京。均也已经给安排到了相应的使馆驿站。 ……她说的那个关于寒族子弟可以入朝为仕的“小实验”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当中。京城近郊都已经贴满了开科取士的告示,明日就已经是最后一天了。而且这几日近郊的某些子弟都已经进京,只待能一展所长,为国效力。 ……而考试的试题也在如火如荼的探讨中,更也已经挑了几个试题到了帝王的手里,再者安排考试的场地也都已经备好了,只等着这次考试结果如何。 不管从哪儿方面看,京城此刻正是热闹。 但听着那些言辞,沐清秋只觉得一阵阵的汗颜。 她这些日子还真是过的太过浮躁了。这朝上字句都说的很清楚……眼下局势混乱,更是万事小心的時候。 而那日她明明差点儿遭遇刺客,却还是不知道轻重的夜半女装出去——根本就是不管不顾的白痴行径。 她心下一颤,转头往数名官员之后的付少清身上看过去。 此時他只是面色严谨的立在朝堂之上,眉目一如以往的俊朗清湛。只是似乎在她看过去的同時,他就察觉到她的目光,也转眸往她这边看过来。 对上她的视线,他的眼中好像是闪过些许复杂的神色。只是随后,还是扬眉冲着她欣然一笑。 即便此刻一句话也没有说,甚至于只有这短短的一个眼神一个目光,便在沐清秋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欢喜。 那夜,不管经历了什么,都是她自作自受,又怎么能让付大哥背负愧疚呢?何况,付大哥对她如何,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不是吗? 而就在她嘴角的笑意还没有敛去的時候,只听到那九龙台阶之上,龙椅上的帝王清湛低喝乍响,“付将军?” 付少清浑然一凛,抬脚上前,躬身一辑,“臣在?” 沐清秋赶忙转头,低眉看向自己脚下的鞋尖,而那匆匆一瞥之下,似乎看到那金黄明詹的颜色下,帝冕的珠帘摇晃,凛然而起的嘴角深沉凝重, “付少清,朕封你为京城兵马总领,在皇后生辰,寒门科举時统领京城治安?若是有不法动乱者,必要彻查到底?” 付少清眼中顿時流泻精芒,“是?臣领命?” 紧跟着,听到那位帝王喝道,“贺中林?” 随后,贺中林的声音也响在朝堂,“臣在?” “朕封你为京兆尹,即刻起便行使监察众官员之责?京城之内,不论达官显贵,不论皇亲国戚,但凡有抗命不遵者,可先斩后奏?” “是?臣遵旨?” 但听着那位帝王亲口敕封下的两道旨意,沐清秋心头一动。 只是却不容沐清秋再深思,那帝王转头已经唤道,“沐相?” 沐清秋一颤,躬身一辑,“臣在?” 紧跟着,只觉得头顶上微微一麻,那个帝王似乎正透过那帝冕之上的珠帘看过来。 “身子可好了?” 乍然间他的声音变得温和,就好像刚才浑然凌冽的气势都不过是她的错觉。就连那字眼里都带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暧昧……还“身子”? 沐清秋背脊上麻了麻,却也深知道那人越是表现的这样温和,那后面不知道又是带着什么样的阴谋诡计。 她斟酌着用词,“臣已经大好了?” …… 龙椅之上,炎霁琛低眉看着下面站着的人,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弧度,“前日,沐相辛苦了?” 前日? 沐清秋一怔,想到那日临来朝時遇到的刺客,道,“臣不过本能驱使,并不曾有什么辛苦?” 本能? 炎霁琛挑眉,若不是此刻正坐在龙椅上,脚下又是众多官员,此刻他倒也真的很想问一问,她的本能究竟是什么? ……不过,他倒是很喜欢? 轻咳了声,炎霁琛道,“沐相还是要注意身体?” …… 听着那个帝王说的话,沐清秋拧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也只能颌首一辑, “……是?” “嗯?”随后那个高台上的帝王又说了些要众臣全心全力的话。众臣自是齐声应诺,而后就散朝了。 ———————————————— 随着那个幽幽的栀子花香散没。 沐清秋重重的松了口气。 却是刚转头就看到那位安乐王爷往她这边走过来。 心下一颤,沐清秋赶忙的就看向不远处的付少清, “付将军?”她大喊。 那声音急切,只叫还没来得及从朝堂上撤下去的那些众朝臣陡然一颤。就是正往她那边赶过去的炎霁伦的脸色也是微微一变。 只是这会儿沐清秋也顾不上,直直的往付少清那边冲过去,“付将军,我们一起走?” 付少清先是一怔,随后看到跟着沐清秋身后过来的炎霁伦,便点头,“好?” 两人刚要走,炎霁伦已经一手搭上了付少清的肩膀, “付将军,本王有事想要和你商量?” 啥? 沐清秋猛地转头瞪他,而那位花美男王爷只是冲着她一挑眉,嘴里慢悠悠的说着,“是关于京城布防的事情……” 陡然,但见付少清的眼中一亮,刚抬起的脚也缩了回去。。 沐清秋咬牙,刚才她认真的听着整个朝堂上的事情,自是知道京城布防对于付大哥的重要姓。 低咒了声,也只能再找人, 眼角一瞥,又赫然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影, “贺……” 她也就是刚开口,就听到那位花美男王爷喊了声,“京兆尹贺大人?” 正要走出去的贺中林回头,看到沐清秋,付少清还有炎霁伦三人,先是一愣,随后走了过来。 “见过安乐王,见过沐相,见过……” 还没说完,炎霁伦便摆了摆手,“本王正要和付将军商讨一下京城布防,不知道京兆尹大人有没有兴趣一起?” 啥米? 沐清秋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瞪着这个炎霁伦。 她还一直以为这位花美男王爷是儒雅俊逸的,虽说也有些皇子子弟的纨绔,可也算是正人君子,可现在他这是做什么? “好?”浑然不知道沐清秋纠结什么的贺中林欣喜颌首,然后还转头看向沐清秋。“沐相,也随同一起?” 啊? …… 沐清秋看了炎霁伦一眼,只觉得他那双眼睛里透出来的锐利的光芒,根本就是处处在算计她。 他处心积虑的把贺中林和付少清都叫到一起,若是她也去了……那说不准一会儿他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要是他说那天的事情,那付大哥…… 沐清秋打了个颤,转头就要溜。“哈哈,我中书省还有事,先走一步?” 而也就是脚后跟刚转过去,炎霁伦就恍然的拍了下手掌,“啊,沐相,适才皇兄所言,要你保重身体,今儿中书省的事情又哪里用得着你去?” 嘶—— 沐清秋已经恨不得转头就冲着这个花美男王爷直接来个左勾拳。 这,这根本就是要挟? 赤果果的要挟? …… 沐清秋深吸了口气,浑身以一个优雅浅缓的微笑,“安乐王爷,既然你也说是皇上说的,那本相就先回去休息了?三位为国为民,尤其是你安乐王,虽不在朝廷,可事事谨记万事以国当先,果应称之为楷模?” “两位大人,辛苦了?” 说完,沐清秋退身就撤。 炎霁伦本想要她无路可走,可没想最后竟还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面色变了数变,抬脚就要追过去,只是随即眼帘闪入一人,嘴角又微微扬起。 ———————————— 但看着自己总算是能离开那个祸害了,沐清秋的脚下只快不慢。 可也就是出了殿门没几步,眼前就已然再度拦过一人。 但看到来人,沐清秋眉心只狠狠的抖了抖,下意识的转头往身后的方向看过去,但见不远处的炎霁伦冲着她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沐清秋挑眉,回头時,脸上已经带起官方客套的笑容,“风大人有事?” 风尚侍卫也是笑容可掬,“皇上请沐相前往御书房议事。” “可是,本相的身子这会儿有点儿不太舒服?”沐清秋笑眯眯的看向他。 风尚也回以一笑,“皇上已经遣了御医在门外候着了。” “……” 沐清秋嘴角微扬,八颗牙齿在升起的日头下微微闪动。 这叫什么? 前有狼,后有虎? 然后看她想要个什么样的全尸? 前后斟酌了一番。 沐清秋冲着风尚微微颌首,“请风大人带路?” *************************** 走在富丽堂皇,楼台阁宇,无一不是美轮美奂的宫墙之内。看着金色朝阳洒在这偌大的宫闱之内,只好似盘龙云雾,似梦似幻。 而不远处那对她来说已经是熟悉的御书房就在那里。上面黑底金字的三个字也一如铁画银钩。 那个人就在那里。只是隔着一道门。 那天夜里,他就在她的面前,她也在他的面前,是第一次,也是她的最后一次。 她怕,她忐忑? 可现在,她能做的就是沉稳的面对? 只能面对? 守在门外的依旧是德宝。 德宝看到她躬身颌首表示恭敬,然后推开房门。 沐清秋也回以浅笑,没有丝毫迟疑的走了进去。 只是这次,迎面却没有看到那幅属于福王的屏风。 …… …… 她进去,御书房中,檀香寥寥。 那龙案之后意外的竟是空无一人。 沐清秋一愣,随后竟是在窗口看到了那个帝王的身影。 半隐在日光下的绝美面孔,独独的映出眼睑的泪痣,那明黄色的龙袍此刻在日光下金灿耀眼,几乎灼花了她的眼睛。 沐清秋抬脚上前,躬身便拜。“臣……” “起?”同样不容她说完,那帝王就抬手虚扶了她。 沐清秋垂眸,“谢皇上?” “过来——” 脚下刚刚站好,那听到那帝王冲着她招了招手。 沐清秋微愣,还是咬牙走过去,随着那越来越浓的栀子花香,似乎刚才才镇定下去的心绪又有些凌乱的痕迹。 果然? 就是想要面对,还是要有更强大的心理建设才对? 沐清秋眼前闪过那个美丽舒雅,只举手投足就让她无力抵挡的皇后,那逐渐凌乱的心境再度平复。 …… “你看那里?” 那帝王在她的身侧这般说。 沐清秋循着看去,那个地方……似乎正是她从前殿一路过来所看到的景致。 “不知道朕为什么要你看?”好像看到了她眼中的不解,帝王问道。 沐清秋颌首垂眸,“臣愚钝?” ……u71d。 炎霁琛瞅着面前此刻躬身颌首之后只能到他胸前的人,眉眼微挑,随后口中轻吐幽言,却是只叫沐清秋心底的防线登時摇摇欲坠, 他道,“那里……能多看清秋几眼?” …… 沐清秋只觉得脑中乍然好似重雷击过。 耳朵里也轰轰直响。 他说什么? 多,多看…… 沐清秋吸气,脚下赶忙的后退了数步,更几乎是踉跄着站稳了身子。 “皇上,请恕臣直言?皇上此举实在是有违纲伦?” “哦~?”炎霁琛走近了她,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那,不知道沐相是如何看自己的?” 沐清秋屏住呼吸,“臣不过肉体凡胎,就有着比较奇特的爱好也说不准。可皇上乃万金之躯,身系国家社稷安危,断然不可有某些不该有的念头。” 炎霁琛扫了眼她脚下自动自发保持的距离,眉心微动,随即一点一点的靠近。 就如同那夜里一点一点的诱&惑。 沐清秋察觉着面前这个帝王的靠近,嘴角抿了抿,却在自己想要再后退的時候硬生生的止住了动作。 ……她没什么可逃可避可怕的? 所以不需要避? 终于。那个帝王在她的面前停下,然后低头在她的耳边再度吐出惊悚之语。 …… ———————————————— 感谢【何强粟】1888红包 mothersun】【小爱yu苹果】【lza2009】【小雪子xuemei】188红包 感谢【141922】咖啡 meggie37】神笔 还有亲们的鼎力支持?月票神马的?月底了亲们?别不多说了??28日双倍呢?到時候我会努力也把更新追上的 盗版就是盗版 “朕就是对你有念头了,怎么办?” 但只霎那,沐清秋惊得面色煞白。 而几乎同時,那个帝王的气息就喷薄到了她的脖颈上。 浓浓的栀子花香,直入肺腑。 沐清秋一个激灵,跪倒在地。“臣死罪?” 她这话是慌乱出口,可她却是真的站不住了。 ……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轮回? 她挣扎了那么久,她苦恼了那么久,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要放手,要彻底的摒弃这个人,可他却又在她刚刚转身的時候说出这么让她浑然激动的话来。甚至于还是她根本就是个“男人”的情形下。 “清秋何罪之有?”头顶上那个帝王的声音再度传来。 “若臣是女子或许会对皇上心生爱慕,可臣是男子,虽也有过些许不堪的心思,可现在在臣眼中,皇上就是皇上?只有敬重爱戴?”她道。 更是深深的叩首在地,直盯着身下涟漪散开的朱红色蟒袍,任眼中的雾气弥散。 “朕有那么多的臣下敬重爱戴,朕不缺你这一个?”那帝王道。 须臾,沐清秋的眼前已然多了那双盘绣龙纹的靴子,却是不用抬头,就好似能看到那双靴子的主人此刻正低眉看着她,眉眼间却好似字句深沉。 此時此刻,回头想过这些日子他对她的举动,似乎还真是彰显了些许他的意思。 那些什么君臣礼仪,似乎也不止一次的在他面前视若无睹。 他亲她,也不止一次。 甚至还屡屡说一些暧昧的话。 ……难道说不是他在算计她?而是他真的对她,对她这个丞相有了那种心思? 可是她又该信吗? 徒然,沐清秋心口的某处又痛的几若麻痹。 她咬唇,又是生生的把自己的唇角咬出血来,“臣不想做被万世唾骂的歼臣,若是皇上执意如此,那臣只有辞官?” “又是辞官?”此刻,头顶上那个帝王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沐清秋再熟悉不过的淡淡嘲讽,周身也恍若冰凉,“好,只要你辞官,那朕明日就把那本册子公布于众,旁的不说,朕就先灭了你的九族?” “朕知道你不在乎你的生死,可你府中上下的百口姓命呢?……朕以为这些日子,你早已经和你府中上下融洽和睦,不分彼此?” 那一句句,只像是刀子刺在沐清秋的身上。 她赫然抬头,直定定的看向那个立在自己面前的人。 他依旧俊美,依旧是威仪无限,可那双眼睛里含着的幽深算计,却是让她只觉得寒意乍然。 是她的错? 在从江南郡回京之前她递上那份折子之后,就不应该只是等着这个帝王的回复,就应该死死恳求。得不到回复死也不回京城。 回京的路上,更应该不管他如何做如何说,她都要坚持着自己的信念,坚持着离开才对? 就是说那時候可能也是这个下场,可至少她和沐府中的众人并不曾有任何深交,可现在—— “皇上,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她冷冷的说,全身上下也冰凉一片。 —————————————————————— 炎霁琛看着跪倒在自己脚下的人儿。 她头上的乌纱端正,身上的朱红蟒袍也整齐的没有一丝的倦怠。 只是她脸上的冷凝,她眼底的疏离,都让他觉得很是厌烦。更甚是觉得此刻她明明在眼前,可好像已经离得很远……远的让他恨不得现在此刻就把她拽到跟前,让她清楚他是谁。 只是如果说他之前还不太明白她那夜举动的含义,那现在无论如何他也是明白了。 ——她想要走? 哪儿有这么容易? 炎霁琛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慢慢的越来越大,到最后,整个人都好似洋溢着异常明亮璀璨的神色。 随后,他俯身,伸出双手把已经僵硬的沐清秋扶起来。 “若不是清秋一再提及辞官,朕又怎么会这么说……”他笑的云淡清风,就好像刚才他什么过分的话都没说过,“既然清秋不放心,不如我们君臣立据,如何?” 立据? 沐清秋还没有从眼前这人乍然变化的情形中缓过神,脑袋里懵懂的就闯进去那两个字眼。 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字据?协议? 她抬眸,对上那位帝王浅笑的双眸。再度咬唇。 …… …… 果然,就如同沐清秋先前所想的, 一式两份。 童叟无欺。 更还是那位帝王亲笔所书。 从头到尾,沐清秋一直立在御案旁边,眼睁睁的看着那位帝王在纸上奋笔疾书。然后一个字一个字的斟酌,总结,生怕当中有着什么她想不到的漏洞。 不是她多心,而是这个人一直就是狡诈多变,更尤其刚才那乍然泛起的笑意,就是到现在她都觉得背脊上一阵发寒。 ……那种被算计的感觉一直挥之不去,甚至越来越浓烈。 直到那两张写的一模一样的字据摆在她面前,上面都已经签上了那个帝王的名字,她还是觉得这个御书房里冷的厉害。 那位君主帝王写下大名,然后侧身给她让开位置,就转到一边坐着看折子去了。而她则是干巴巴的立在案前再度斟酌。 上面说她沐清秋在他炎武帝治下最多为官三年,且在这三年里不会动她最为重视的人。若是朝局稳定,她沐清秋也可以提早辞官离京。上面还说他炎武帝不会勉强她沐清秋做不愿意的事情。若是双方有一方违背,便可公示此据,百官定论。 ……从上到下,从左往右,似乎哪儿也看不出丝毫的不对劲来。 最后又在那说他炎武帝不会勉强她的字眼上沉吟了良久。 不会勉强她,那就是说他就是真的会对她有什么想法,也不会勉强她做什么了? 良久,沐清秋终于拿起笔,却在笔墨落在纸上之前,抬头往那个坐在一边看折子的那人身上瞅过去。 好似金灿的光亮之下,他神情自若,泰然处之,就像是根本不知道她还在这里纠结。 恍惚的,又好像他在她耳边说的那句“对你有念头”只是她的错觉。 沐清秋习惯的咬唇,而刚才已经被她咬出血痕来的地方再也禁不住她的蹂&躏。 嘶—— 沐清秋刚觉得唇角一丝痛意,那个只看着折子的人突的说了一句话, “不要再咬了,会留疤的?”声音和缓,好似温润。 沐清秋笔下一颤,到底把墨迹落到了纸上。 就在她笔下最后一笔收势之后,身旁已经多了熟悉的气息。 “这字……” 他微微沉吟,而后当中的一张纸页就落到了他的手里。 沐清秋没有在意,只是赶紧的吹着自己拿着的这份字据上的墨渍。 早些干了,她也好早些离开。 …… 眼角扫了眼沐清秋的举动,炎霁琛的目光落在她的字迹上。 笔劲凝而不散,倒也是好字。 “好……像……” 他缓缓的吐出这两个字。 这回,沐清秋总算是听到了,她转头看向炎霁琛,“什么……像?” 炎霁琛挑眉,反手把这张纸放到桌上,佯装无事的翻看手上的折子,“朕没说什么?” 沐清秋几乎忍不住又要习惯姓的咬唇。 但凡是他说的任何一句话现在都不会让她好奇,也不能好奇。可这个字却让她不得不多留一分心思。 什么叫……好,像? 她不是原本的沐清秋,就是说现在她觉得自己已经是沐清秋了,可盗版就是盗版,怎么能自以为自己是正版? 不自禁的,她往那位帝王身边近了几步,却也是小心的把自己手里的字据挡在身前, “皇上,您刚才说什么?” 炎霁琛睇了她这番小心的举动,眉心微挑了下,闲闲的侧过半个身子,惹得沐清秋又往他跟前走了两步。 而后,他才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朕说,你的字和之前的字……很像?” 啥? 沐清秋一凛。 低头往桌上摆着的另外一张字据上瞄过去。 ……经过这些日子的苦练,她都觉得自己的字和之前沐清秋的字相比,足以以假乱真了啊? 对了,之前的沐清秋和这个皇帝太过熟悉,或许她这个冒牌看不出来的差异,人家一眼就能看出来。 当即,沐清秋讪讪的扯了扯嘴角,“臣又是离魂,又是受伤,就是现在的字迹和之前有些许不同也是难免的?” 说完,小心的瞅着那位帝王脸上的神情。 人家不点头也不摇头,甚至于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还是盯着那上面的字看。 浑然,沐清秋觉得自己背脊上的凉意更深重了。 “既然皇上没事,那臣就告退了?” 说完,揣着自己手里拿着的那份字据就要溜。 此刻沐清秋脑袋里只被那白纸黑字上自己的名字占据着,迷迷糊糊的也没能想到自己是要避着那个帝王的,只想赶忙的离开这里,而最近的一条路就是从那个帝王跟前走过去。 就在她要走过那个帝王身侧的時候,那个帝王只抬手就把她拽住。反身就把她压到了御案上…… 而感觉到胳膊被猛地拽住,沐清秋这才意识到自己竟又是糊涂的做了错事。 惊慌之余只瞪大了眼睛,眼看着那个帝王的面孔骤然放大。 “皇……” 她慌张的只能吐出一个字眼来,那熟悉的栀子花香就再度占据了她的唇齿。 熟悉的气息在她的唇齿间四溢,却又是缠绵的让她情不自禁的酥软。 似乎一直以来她就对他的吻无力抗拒,而那夜里她的身体也都已经被他从头到尾摸了遍。此刻,就只是他的舌尖探入她的口中,她就已经提不起力气反抗。 他的舌尖柔软的好似温泉,那浓浓的栀子花香一点点的划过她口中的每一寸,而后又是在她的唇上辗转而过,尤其,她咬的受伤的那个唇瓣上厮磨舔&允。 即便脑中的意识混沌,即便眼前模糊虚无,却也能感觉到他的举动好似小心,好似对若珍宝……似乎心底里竖起的冰棱也在一点点的融化。 终于,那浓浓的栀子花香撤开。 沐清秋也陡然清醒。 她睁大了眼睛,不知道自己此刻除了愤怒,还要用什么情绪面对他。 那份字据此刻还放在她身上,甚至于另一份就摆在她身后不远的案角。 ……他竟又欺负她。 “皇上,你……” 话未说完,那帝王就挑眉讶然,“朕强迫你了?” “你——” 沐清秋咬牙,却不料他的手更快,先一步落到她的唇上……她的牙齿就直接的咬到了他的手指上。 陌生却又有些暧昧情&色碰触,只让沐清秋面上陡然一红,就是呼吸也有些急促的紧张。 注意到她的异样,炎霁琛眼中划过一道幽光,随即身子再度贴合下来,亲密的在她的耳边低喃,“……朕突然奇怪,清秋每次去清馆都是做什么?” 嘶—— 色胚???? *******************言情小说正版************************ 軟轿摇晃。 沐清秋在里面几乎愁白了头。 谁能告诉他,这算是什么? 莫不是她真的成了那个君主,那个帝王的某种宠臣? 合着字据上面写的不强迫她做她不愿意的事情,只是说那些比起亲吻更进一步的?又或者说,只要是她半推半就,又或者一時被他迷惑了,那就不算是强迫? 啊啊啊啊—— 她已经不想要和他纠缠下去了,为什么他偏要纠缠着她? 她离魂了? 那些什么治国的方针政策她都是剽窃来的?而且她根本就没有之前的沐清秋那样机敏镇定? 人家资本家只是剥夺劳动人民的剩余价值,这位仁兄却是连她所有的价值都要剥夺了,就是连她的身体都不放过,是不是? 那,这份字据有什么用? 沐清秋几乎又要咬唇,却在牙齿碰到那个伤处的時候,眼前乍然闪过他的手指。似乎耳边还能听到他的低喃…… 随即,恼羞成怒。 转头看看除了自己就是空荡荡的轿子,只能一拳砸到轿梁上。 紧跟着就听到守在轿子外面的随从,也便是沐老管家的儿子沐铁山问道,“大人,要去哪儿?” 啊? 沐清秋囧。 迟疑了半响,说道。 “那,那就去清馆?” ——既然怀疑她每次去清馆做什么,那她就做一次给他看看? —————————————————————— 轿子在清馆门外停下来。 早已经有人看到了她的轿子,赶着就去招呼里面应该等着她的那个人。 当沐清秋推开那扇房门,迎面一阵香风微过,那个天使般的人儿正满面含笑的看着她,眉眼似春。 只一眼,之前一路上她的愤懑纠结一霎那都消散不见了。 而并不待她反应,但见郎昆的面色陡然一变,随后就冲了上来,“清秋,你的嘴怎么了?”刚才还春风拂面的神情立马就消失不见,立马的就凝重起来。 “啊?我,我自己不小心……” 沐清秋一颤,赶忙的解释。 眼角瞥了眼一直跟在她身后的沐铁山,只觉得有些什么被揭穿的感觉。 ……毕竟她上朝的時候,还好好的。 听到沐清秋这样说,郎昆面色稍缓,却还是紧盯着那里,“要小心点儿,我这里有膏药,回头给你涂上?” “……好?”沐清秋应了。 郎昆这才眉眼一弯,转瞬又变得温柔似水,抬手揽住了她的胳膊,“累了吗?我去给你倒水喝?……还是把这身官袍脱下来?束缚着也是太累了?” “啊,尝尝我特意给你准备糕点……我尝过了,味道真的很好?” 那轻柔似浅的声音,徒然的让沐清秋全身一阵发软。 这人,这人就是比胭脂,比她的妻子还要温柔体贴啊? …… 沐清秋换下了官袍,穿上了貌似是之前的沐清秋留在这里的衣服,坐在榻上品着他亲手泡的茶,再吃着他精心准备的茶点。 些却后又。而他只是柔顺的伏在她的膝盖上,看着她。那双清澈湛亮的眼睛里全是她的身影。 而沐清秋看着跟前这张几若酷似了那人的面孔,上面带着的几若腻死人的温柔只让她的头皮有些发麻。 实在是忍不住,沐清秋扯了扯刚上了药的嘴角。 “……其实,其实胭脂不想要我来这里?” 之前她装病的時候,郎昆也是给她送过帖子的,她知道他是关心她,可因为胭脂还有种种缘由,要不是今儿那个人提起清馆,她几乎都要忘了清馆里还有个郎昆。 听到她这样说,郎昆还是带着那样的温和笑容,说的话却又是让沐清秋一阵阵的窝心,“没关系,只要偶尔,就像是现在这样看到清秋,我就很高兴了?” 呜呜—— 郎昆他,真的好好啊? 难怪人都说男人在外面辛苦了一天,回到家里之后都想要个温柔似水,体贴的妻子。就是她遇到这样的一个男人都觉得是种莫大的福气了。zswd。 一時,沐清秋只感动的热泪盈眶,一把抓住他的撑在自己身上的手腕,就道,“郎昆,你……” 后面的话没说完,就看到郎昆的脸上的笑容猛地僵了僵,而手指碰触的地方,也觉得不对劲。 沐清秋一惊,“你怎么了?” 当即,不顾郎昆的反对,赶忙的掀开他的袖子,就在袖子下,那处被包裹的精细的地方因为她刚才激动的一拽,都渗出血痕来了。 “怎么回事?”沐清秋急了,几乎就要从软榻上蹦起来。 郎昆忙一手拽住她,“没事,我只是不小心?” “什么不小心?还会伤到这里?” 沐清秋急的问。又因为站在高处不曾留意郎昆眼底快速划过的幽光。只是转瞬,他再抬头,眼睛里已经是星光碎碎,“清秋,担心我?” “……” 沐清秋窒了窒,只能再度坐下来,干干的笑,“你刚才不是也很担心我吗?” 她只是不知道怎么回答的回答落在郎昆耳中,却是让郎昆很是郑重的点头,“是,现在京城这么乱,清秋一定要小心啊?” 说着,还一把抓住她的手,重重的按了按。 …… 沐清秋看着面前的人,感觉到攥着她的手背的手微微颤抖,那隐隐藏着的情愫就是紧张和担心啊? 而且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关心,让她浑然找不到丝毫的虚掩伪装。 可是他为什么要骗她说是她和他已经在一起了?……若不是她那天好似飞蛾扑火的冲动,她都不知道他竟然骗了她? 难道只是担心离魂之后的她离开他? 抿了抿唇,沐清秋还是决定问他, “郎昆,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我的?” 郎昆一怔。 那天使般的面孔在她的面前缓缓垂下去。 在沐清秋的眼前,只能看到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 过了好一会儿。 郎昆才抬头,脸上全是淡淡的恳求,“清秋,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 …… ……为了她好? 以为她只是几岁的孩子吗? 沐清秋看着他,没有说话。 而郎昆却因为她的沉静慌了,赶忙的又是把她拥入他的怀里,“清秋,我是说真的,我真的是为了你好?” “……不要问我,好不好?” “等到時候,我全都告诉你,好不好?现在不要问我,求你——” “清秋……” 他的声音暖浓,一字字的都让她没办法硬下心肠来。 再加上眼角落处清楚的看到因为他的紧张,那已经渗出血来的手腕上红晕又扩散开来。 叹了口气,沐清秋也只能说了句, “……把你的伤口包上,我就不怪你了?” 郎昆还是在一个劲儿的讨饶,听到这句话,愣是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赶忙的就推开她,仔细的打量了她脸上的神情,最后确认了她说的是真的,这才松了口气。 转身去拿了包扎的东西,直接就在她的跟前换下了伤处上的药棉纱布。 …… 许是之前经历的那几次水深火热的刺杀,沐清秋看到那一片鲜红露在自己面前,就有些怵头的转过脸去不敢看,可即便如此,眼角还是看到了伤口。 ……虽说不大,却是够深。 到底是什么东西弄的? —————————— 感谢亲们的支持,咱会努力在月底加更的?么么哒 感谢【mothersun】【雨霏昀昱】红包,还有亲们的月票 魅惑了七魂六魄 脑袋里隐隐的觉得并不算是陌生,可就是偏偏想不起来。(.无弹窗广告)就在后来又几乎好像要想到什么的時候,郎昆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并再次冲着她露出小狗般可爱的天使面孔。 沐清秋看着,眉心猛地抖了抖。 最后站起身,冲着郎昆重重的点头, “你好好养伤……等回头我再来看你?” 然后,忙不迭的就出了去。 “清秋,清秋……”身后,郎昆的声音只赶忙的追了过来。 沐清秋只觉得背脊上一阵发寒,冲着一直就守在门口的沐铁山打了个眼色就赶忙的下了楼。 忙眼么想。沐铁山不愧是这些日子紧跟在沐清秋身边的,随即就拦住了郎昆,铁塔的身子直直的定在郎昆眼前。 郎昆瞪着他,正要开口继续唤前面匆匆逃开的沐清秋。 沐铁山突然吐出两个字,“是你?” 郎昆霎時拧眉,天使般的面孔上乍然微沉,“如何?” 沐铁山紧紧的盯着他,片刻,转身离开,耳后丢下一句话, “……多谢你?” …… 郎昆没有再追上去,只往前几步走到了楼杆之前,看向那个此時已经走到门口的身影。 俊美的面孔仍是谪仙倾城,只是眼底霎時精芒绽放。 口中喃喃,唯在耳边盘旋。 清秋,清秋…… ********************************** 当沐清秋回道沐府里,当下做的第一件事,那就是把那份字据给收好。 虽说总觉得这是个陷阱,可在目前怎么想也想不到蛛丝马迹的情形下,还是好好的收着最好。 只是也就是她刚把那字据放好,胭脂就进了来。 始进到屋子里,就直接看向她的脸,“大人,你的嘴角是怎么回事?……莫不是那个清馆的郎昆?” 那语气焦急,那面色冷沉,还真是酷似了当家的女主人。 只是那个沐铁山也未免一点儿秘密都藏不住? 沐清秋下意识的想要摇头,可想到那个郎昆……先前她只是想要问一问他为什么骗她已经和他上&床的事情,可现在看来,郎昆骗她的事情并不在这一件上。 一時激动,就点了头,可随后又觉得不忍心,赶忙的又要摇头,只是看在胭脂眼里,只是她想要给那个郎昆脱罪的借口。“大人,你还在偏袒他?” “……”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只能讷讷的说道,“胭脂,其实他也是无意的……” “大人?”胭脂颇为痛色的打断她,“胭脂知道大人心里的苦,可大人总不能这样放任自己,大人可知道这样会让胭脂伤心的?” “就算是大人不管不顾胭脂,可老管家呢?如尘她们呢?她们可是从小就伺候在大人身边的啊……就是付大人知道了,恐怕也会更伤心的?” 说着,胭脂的眼里几乎都冒出泪光来。 不得不说这几句话都扎在沐清秋的心口上,沐清秋只觉得一阵愧色,可事实就是事实啊,她上前拉住胭脂的手,“胭脂,其实是真的不管他的事,是……”我自己弄的。 “大人?”胭脂还是打断了她后面的话,美丽的面上微露一抹浅笑,随后拂开了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又冲着她躬身一福,“胭脂知道大人心软,胭脂也不会再逼迫大人?” 说完,就转身出了去,“胭脂给大人去拿伤药?” 沐清秋,“……” 看着胭脂离去的背影,沐清秋只觉得脑袋疼得厉害。 这要是谁有了这样的贤妻,竟还想着去外面搞三搞四,还真是猪&狗&不如了? 呃…… 她不是男人,所以不在其中。 …… 不多時,胭脂就拿着伤药来了。 沐清秋心愧,就想着自己上药就好,胭脂不依,无奈,沐清秋只能任胭脂给她一点点的把伤药涂上。 和之前在清馆時,郎昆给她涂上的伤药有些不同,郎昆的清清凉凉,胭脂给她的伤药则带着些许的花香。 只是当時看着郎昆那样认真的模样時,她没敢多看。 而如今看着胭脂这样的认真,沐清秋就更是觉得越发的对不住她。 她是美的,面色剔透如玉,眉眼含波,便是淡扫胭脂,也足以倾国倾城。 而且她的武功也很好? 忍不住,她握住胭脂的手,认真的凝睇着她,“胭脂,若是你有喜欢的人……” “大人?”胭脂神色一变,就是还给她上着药的手也微微一颤。“莫不是大人还不知道胭脂的心意?” 沐清秋几乎又要习惯姓的咬唇,幸而唇上的淡淡花香让她止住了这个念头, 最后,也只能叹了口气, “……若是胭脂什么時候有了喜欢的人,就和我说罢?” ———————————— 胭脂给沐清秋上了膏药没过一会儿,门外有报,说是付将军求见? 看胭脂脸上的神色并无二致,沐清秋赶忙的出了去。 正等在前厅的付少清看到她出来,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只是在看到她唇角伤痕的時候,眉头还是不由皱了皱,“怎么回事?” 沐清秋实在是懊恼怎么每个人都拿她唇角的那块儿小伤说事儿,摆手,干笑了声,“呵呵,我自己不小心?”可还是怕付少清追问,就先开口问道, “你们谈的怎么样?” 闻言,付少清的眸光微缩,随后看向她,“你和安乐王怎么回事?” 果然—— 沐清秋觉得头皮有些发麻。“他说什么了?” 付少清道,“他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在谈事的時候,似有若无的都好像是在针对我,再想到你离开時的怪异,我才过来问你?”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往四下里扫了眼,付少清明白了也看过去,过了会儿,摇了摇头,“现在没人听到。” 沐清秋这才叹了口气,低低的说道,“其实……安乐王说……喜欢我?” “什么?”付少清一惊,“他知道……” “不,他不知道?”沐清秋颓然的捧住自己的脑袋,满脸懊恼。 正是因为那位王爷不知道她是女子,所以才让她这般懊恼?先前以为他只是说着玩儿,没想到看这阵势,那位爷是要来真的了,怎么办? 呃—— 付少清看着她,看着她脸上这般担心的神情,心头却只是再度溢上一阵暖意。 她在心慌的時候,第一个想到的是他。 即便是那夜里他就眼睁睁的错过了她,她第一个相信的还是他? 那他这些日子又在纠结什么?又在烦躁什么? 她只要平安的站在他的面前,就已经足够了,不是吗? 而就在他终于放下这几日心头盘桓的那道心结的時,耳边已经传来她的低呼,“付大哥,那这几日就麻烦你和我亲近点儿?好不好?” 付少清眼中微闪流光,点头,“好?” “多谢你了,付大哥?”沐清秋扬唇浅笑。 这也实在是没有法子的法子,有道是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那位安乐王爷以为是付大哥,那她也就只能让这种误会继续下去。因为除了付大哥,貌似还没有什么人能不惧怕那位安乐王爷的威。……至于声名么,反正她和付大哥之间的事,也都是整个京城官员当中不是秘密的秘密了。 看到她脸上的笑意,付少清只乍然又觉得自己周身更是明媚如春。[] 那隐晦在他四周的阴霾只顿時消散无踪。 “既然如此,清秋不如和我一起出去一趟?”付少清提议。 …… …… 两人便装走在街上。 虽说之前沐清秋也在白日的時候,在街上走过,可现在看着白日里的京城比起晚上还要热闹了,而看到当中最热闹的竟是那些背着书篓的书生。沐清秋才骤然反应过来。 原来她所提的寒门登堂入室的结果,如今已然这般热闹了。而这会儿也正到了吃中午饭的時候了。 突的想到一个问题,沐清秋低低的问道, “付大哥,他们都住在哪儿?” “毕竟出身寒凉,大多住在相比较简陋的客栈里,可那也是来的早的,那些来的晚的,要不露宿街头,要不也只能打碎牙齿住好的客栈,比如——” 付少清往前面扬了扬头,沐清秋循着看过去,但见那头正是一品居的方向,而就在一品居旁边的那座算是比较高档的客栈外面,已经挂上了“满”的字样。可在门外,还有不少的学子背着书篓站在那里。神情愤愤,言语更是有些激昂。 “这是什么?明摆着抢钱啊?” “太过分了,京城脚下,竟然如此公然哄抬价码,真是岂有此理。” “……” 看他们虽一脸愤懑却还有有规矩的守在外面的举动,沐清秋几若忍不住笑。 原来书生们生气的样子,还真是……有趣? 付少清看她忍俊不禁的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们要过去看看吗?” “要,当然要?” …… 沐清秋和付少清虽是便装,可那满目飞绣就是一眼也看得出价格不菲。 当两人靠近,那些士子们自是不用说,几乎不约而同的停了下话头,看向沐清秋两人,就是客栈的小二也赶忙的迎了上来。 “抱歉,两位,咱们客栈已经被人包了?” 沐清秋和付少清相视一眼。 ……原来如此? “叫你们掌柜的出来?”付少清道。 他魁梧挺拔的身子只是立在那里,就浑然气势,更不要说开口就是低沉迥然,小二只是稍微怔愣,赶忙的去叫自家掌柜的,毕竟京城脚下说不准什么時候出来的人就是带着好几品的官员。vexn。 而身后那些士子当中,也有些颜色不错的,赶忙的低头互相打着计较:眼前这两位并非只是寻常人。 很快,掌柜的出来。毕竟识人颇多,一看到付少清的神情,脸上立马就堆上了笑容,“大人?有礼?” 瞅了眼掌柜的对付少清的恭敬,沐清秋稍挑了下眉头,直接问向掌柜的。“你认识他?” 掌柜的这才看到付少清一旁稍显得弱小的沐清秋,顿了顿,也冲着沐清秋一辑,“小人见过大人?” “……” 沐清秋看了眼付少清:原来是蒙的。 付少清抿了抿唇,眼底笑意一闪而过,转头冷然睇了掌柜的一眼,“怎么回事?” 掌柜的一脸无奈,“也就是两位大人知道的,鄙店被包了?” 沐清秋先冷了脸,“朝廷举士的布告已经发下来好一阵子,你们客栈临近城门,不可能不知道。即便朝廷所为和你们没什么关系,可你们久居商场,不会不知道届時会有多少士子前来?” 若是之前掌柜的只是猜测,那现在是百分百知道眼前这两位定然是朝廷官员了,而且位阶绝对不低。 赶忙的就是一辑首,“在下也是知道的,可那位客人出了五倍的酬金……大人,毕竟咱也是买卖人?”言语中很是无奈。 闻言,付少清的神情就是一凛,“包下来的是什么人?” 京城重地,唯恐的就是有违心不法之徒。 掌柜的惊得赶忙的说道,“也是前来赶考的士子。” 这一句话可是把后面的那些寒门子弟给弄的火大了。 “胡说?既是来赶考的,都是寒门子弟,哪儿有钱包下整个客栈?” “还是五倍酬金……你掌柜的胡言乱语?” “对,就是——” “……” 若是以往,掌柜的连个眼角也不会给外面的士子,可现在碍于面前的这两位大人,也只能赶忙连连作揖,“众位,众位,真的是士子,在下没有半分的哄骗?” 可是掌柜的越是这样说,那几些士子就越是大声,而秉持的也不过正是沐清秋他们两个人。 瞅瞅身后的那些士子,沐清秋扶了扶额,“掌柜的,你还是把客人请下来?” “这个……” 掌柜的正犹豫,就听到客栈里的楼上已经有脚步声下来,随着就是一声低喝,“掌柜的怎么这么乱?” 掌柜的忙转头,沐清秋付少清两人也抬眼看过去,而他们身后的那几名士子的声音也悄然微静下来。 掌柜的忙过了去,“你来的正好,有两位大人想要见一见你家公子?” “大人?” 走下楼梯的那人看了眼沐清秋付少清两人,本不过是只是随意,却是在看到沐清秋的時候,眼中陡然一亮,“清公子——” 沐清秋一愣。说谁呢? 她转头往付少清身上看过去,付少清微微摇头。随后她也只能往那人看过去,“你……喊我?” “是啊?”那人一喜,“我家公子早就想和清公子一见了?您稍候?我家公子马上就下来?” 说着,赶忙的就回身上楼了。 瞪着那人离去的背影,沐清秋只觉得身侧某人的目光有些幽深呢? 她转头讪讪一笑,耸耸肩膀:我也不知道是谁呢? 只是也不过片刻,就听到里面些许凌乱的脚步声起,随后一人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袭宝蓝色的袍子,俊逸潇洒,光洁白皙的脸庞,有些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带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下身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他的脸上也没有丝毫的笑容,只是眼底带着的幽深波动却是只徒然平添了无数风情。 沐清秋情不自禁的往前走了几步,瞪大了眼睛,嘴巴就差点儿掉下来。 “啊——温卿?” 此時,他也已经走到了楼下,看到她嘴角终挑起一抹清浅弧度,“清秋……” 只这些微一笑,便是几乎魅惑了沐清秋的七魂六魄。 “咳咳?”也就是旁边的付少清猛地咳嗽了几声,她才骤然回神。忙掩饰的抚了抚额头,而再转头,看到旁边身后的那些人脸上的神色也都很是惊艳的怪异。 就连她这个并非是第一次见到温卿的人都还是被摄了魂,更不要说是他们了。只是恐怕他们更郁结的是怎么世上会有这样一个漂亮的不像是凡人的人,更和他们一样,都是士子。 士子? 沐清秋打了个激灵,忙抬头看向他,“温卿,也是来赶考?” 温卿一直静静的看着她,直到她发问,才点头,“……人生易老天难老,岁岁重阳。今又重阳,战地黄花分外香.一年一度秋风劲,不似。胜似,寥廓江天万里霜。” “清秋走后,卿每每念到清秋这首词,就只觉得愧对一生所学,便想有朝一日定要身处朝堂,为国牟利,而恰逢朝堂举士……卿,便来了?” 说道此处,温卿只盯着她,眸光影若烛火。 “是啊,是啊?”温卿旁边那人也赶忙的说道,“我家公子还念叨着清公子,还说若是有缘,或许能和清公子一同侍君?” 啊? 侍君? 沐清秋额头黑了黑,想到自己在温卿跟前那些个很是不像话举动…… “温卿你早就知道了?”就是嘴角的笑容都有些牵强。 温卿嘴角仍只是浅浅含笑,“也不算是很早?清秋离开之時看到那马上的御印才想到——” 嘶—— 沐清秋几乎又要撞墙了。 这要是回头温卿再知道她是一朝之相,而当日在全镇竟还做出那样的事情……啧啧,真是不想要人活了。 “咳咳,清秋——” 一旁的付少清再度干咳了声,沐清秋不得不回神,讪讪的笑了笑。“既然都是自己人,那可不可以让他们都住进来?” 温卿只飘忽的扫了眼,就微不可微的点了头。 外面那些人自是欣喜,只是随从温卿而来的那人却有些急了,“公子,那您还怎么看书啊?” 也还不等温卿说话,沐清秋就说道,“临時抱佛脚,也恐怕学不到什么?凭着温卿的才华,我相信来日定当能侍奉君上?” 闻言,温卿清浅一笑,而那微笑徐徐,又险些让沐清秋晃了神。 ———————————— 掌柜的一看这彼此相识,而又从这只言片语中知道了这两位的身份定然不同凡响,就赶忙的把那些个士子安排了,随后又给几人安排了饭食。 而就在这当中,沐清秋就赶忙的给介绍了。 “这位是付少清付将军?这位是全镇温卿公子?” 听到付少清的名头,温卿眸光微动,随即礼貌颌首。 而付少清但听到“全镇”两个字,眉头却是微微皱了下。 沐清秋知道付少清是想到之前全镇時是她和安乐王出去的,也就掩着自己的脑袋,只当作无辜。 很快,饭菜就摆了上来,而那些士子们也总算是有了能坐下来吃饭的心境。 大多士子也冲着几人颌首道谢,却还是不免有些士子在一边酸溜溜的说道,“说什么寒门取士,还不是走个过场?……到头来也还是世族子弟的朝廷?” 付少清的面色登時寒下来,拍案而起。“今逢皇后寿辰,朝廷本就忙的不可开交,却还招集取士,为的就是能让众位能一展所长。为的就是能多一些生于民,长于民,更能体会民间疾苦的官员,如果你们只是如此想法,那这取士大可以不用过来——既可不用走这个过场,到時候没被取用,也不用以为朝廷不公?” 这冷然的话,再加上这气势,只陡然让那些心有不悦感的士子们蹦不出话来。当中到也有知趣的,忙道歉,表示自己学识才浅,还需磨练等等。 付少清面色仍是不虞,见状,沐清秋也只能起身抱拳,“众位才子都是饱学之人,何尝不知道仕途风华,看似人间乐事,可稍不留意,也就是抄家灭族之险?若非是心中对国对家仍有眷恋,又怎么会离家出行?是以,只要众位一心为国,就定有为民出力的那天?” 本沐清秋就是温若,众位士子先前对她也不过是匆匆一瞥,可在听了温卿所言的那首诗之后,对沐清秋看待的立马就高了几个层次,早就比付少清要高了些,现在再听了沐清秋的这番很是动入肺腑的话,也便都自知刚才是鲁莽了。更是对她钦佩有加。 当即,就有士子问,“不知道大人尊姓大名,日后若是登堂入室,我等定当上门拜谢?” 呃—— 沐清秋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听到门外一声, “……倒是巧了?沐相也在这里?” —————————————— 抱歉了亲们——更新晚了——今儿暂且没加更?明后的肯定有?多谢亲的支持? 还有,亲们可看出温卿的心思了?月底了,月票神马的就放心的投过来—— 帝王太无聊(为了亲们的月票支持) 沐清秋转头,但见开着的客栈门口正站着两个人。舒榒駑襻 一个风度翩然,俊美若姿,嘴角带着狂魅的笑意,另一个端正周然,一身的便衣素薄,就和身边站着的那位俊美的男人只像是完全不同国度的人。 但看到来人,掌柜的眼中只顿时金光闪烁。赶忙的上前就是躬身一拜, “见过安乐王爷!” 先前这位爷的那声“沐相”就已经在众位学子耳边惊起闷雷,而现在听着掌柜的那声惊呼,更是惊起一片,纷纷起身跪拜。 “起来吧!”炎霁伦抬手虚扶了把,眼睛往沐清秋那边一瞄,“刚才沐相还说你们都是国之栋梁,这些虚礼也就算了!” 嘶——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再度把众人的视线往那看似羸弱的人身上看过去。 原来,她竟然就是当朝最年轻的宰相,更还是两朝重臣沐清秋! “草民等见过沐相——” 紧跟着,那齐声高喝,那躬身跪拜,差点儿让沐清秋额头上一阵冒汗。 而眼角瞥到一旁的温卿也要跪倒,沐清秋赶忙的扶起他,又急着冲着那些个学子摆了摆手,“都起来吧!——吃饭,吃饭!现在吃饭最要紧!” 立在门口的炎霁伦眉眼微弯,瞳孔中沐清秋的身影灼热在内。 *************************************** 红墙碧瓦。 浩荡看不到深处的宫墙之内。 金色光亮笼罩在御书房内。 那坐在龙案当中的帝王头顶上金珠璀璨,九龙的盘玉冠栩栩如生。绝美的面容亮在那满室光亮之下,只更好似周身环绕谪仙彩雾,流光溢彩。此时,他正低眉看着手里的折子,那眼睑之下的泪痣在光亮下几若盈光似彩。 御书房的房门开启,德宝的身影映入之内。随着窸窣的脚步声往那帝王跟前近了些许,“皇上……”龙案当前已经摆上了一个紫红色的盒子。 而后,德宝躬身退了出去。 炎霁琛恍若未觉,手中朱笔在折子上划下最后一笔。把折子放到一边,却正待拿起另外一本时,眼角往那盒子上瞄了一眼…… 守在外面的德宝正想要偷偷的深了懒腰,突的听到里面一声低喝,“进来!” 德宝打了个激灵,赶忙的转身进去。 赫然发现刚才还觉得暖意洋洋的御书房霎时就已经是阴沉密布,就是他的背脊上都一阵发寒。再看那个紫红色的盒子已然开启。 难道是里面的密报…… “皇上——”德宝上前一步。 此刻,那位帝王已然从龙椅上起身,明亮耀眼的龙袍只映威严。 “更衣!出宫——” “是!”德宝应声,上前跟上此刻已经开始解下身上龙袍的帝王,“皇上,带多少侍卫?” “你,就够!” 啊? 德宝眼角抖了抖。正想要说什么,可抬眼已经看到自己主子换下了那身龙袍,也只能赶忙的上去帮忙。 脑袋里一头雾水之余,也只来得及想,不知道是什么大事,既能让皇上如此动怒,还不用调动军士呢? ……呃,他还真的想不到。 —————————————————————— 一品居雅间。 安乐王,沐清秋,付少清,温卿四个人把酒言欢。 其实,沐清秋是想就在那个客栈里用午膳的,再叫上和那位安乐王一起过来的贺中林,可没奈何那位安乐王的气势实在是强大,也就是刚坐到那里没一会儿,客栈外面就已经聚集了不少的百姓美女。再加上没有雅间的各种虎视眈眈。也就只好移驾到这位爷的一品居内。 只是还没落座,贺中林就要走,说是刚任命为京兆尹,自是要早日把所有的事情都弄明白了,才能不负沐相殷殷期盼。沐清秋满头黑线,知道定然是自己刚才说的那番鼓舞士子的话又一次把这位公正不阿的贺大人给感动了。于是也只能扯了扯嘴角,很是赞许的点头,“辛苦了,中林!” 听到沐清秋称呼他“中林”,贺中林当时就激动的热泪盈眶,又是碍于那位安乐王爷的锐目,颌首就离开了。而转头离开的时候,却又冲着付少清说了句,“付将军,你我同行否?” 噗—— 当时,沐清秋的心肝脾差点儿没碎了。 要是付大哥也走了,她可是丁点儿也不能坐下来了。 幸而付少清明白她的忧心忡忡,冲着贺中林点了点头,“贺大人先去,我稍后就到!” “好!”贺中林总算是走了。 而雅间里,就只有他们四人。 虽说温卿一直就是冷然若水的样子,可人在这里,先不说美色如何,就让沐清秋觉得安心。 至少她以为那位爷当着只有一面之缘的某个人,那某些话大概差不多是不会说出口的,只是终归到底,她还是小看了那位爷的魄力。 就在贺中林离开没一会儿,那些饭菜也才上来几道凉菜的时候,那位爷就闲闲的开口问向温卿,“温卿可知道京城有个清馆?” 嘶—— 沐清秋手里端着茶水的杯子微微一颤,差点儿没洒了。转头再看付少清脸上的神情也有些不对劲。甚至眼底更多了一抹深沉。就是连沐清秋看过去的视线都不曾察觉。 沐清秋心头莫名一紧。 一旁的温卿不明所以,想了想,“略有所闻。” 炎霁伦恍然点了头,笑的越发和气,“温卿远在全镇,却还是对京城知之颇多呢!” 闻言,温卿脑中又是些许回转,“盛名在外,知道一些也不足为奇。” “哦~!”炎霁伦点头,转头又看向付少清,“付将军可知道清馆内有一名伶名叫郎昆!” 闻言,沐清秋捏着杯子的手背上几若冒出青筋,再看付少清,他仍只是低垂眉眼,只是眼底的波涌已经翻腾。心下里刚才觉得翻紧的那一处此刻已经有些抽搐的痛意。 就是这位安乐王爷不说,付大哥也定然是知道郎昆的,只是先前从没和她提过,却不代表着付大哥丝毫不放在心上。再加上她之前因为被郎昆所骗,已经和付大哥说过,她的身子…… 尤其那天晚上,她身上的痕迹又是那样的明显卓然。 虽说她当时看上去很好,什么事都没有样子,可若是换做是她,也会觉得痛心不已,何况付大哥比她更多一份自责。 再度咬到自己唇边的痛意,沐清秋道, “安乐王,你是不是可以视可为止了?”眼中已然有了鲜少的怒意。 她不知道这个一直在她眼中,甚至于对她一直很好的男人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就是她也只陡然间觉得陌生了。 …… 炎霁伦看了她一眼,放在桌上的手也紧握成拳。 她眼中的疏离,还有怒意,是那么的清楚。 他又怎么看不出来?wzxe。 只是想他堂堂一个安乐王爷,自是潇洒飘逸的过了二十年,何曾像是今日这样就是连他自己都觉得厌烦? 喜欢他,就是明知道他是男人也是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了他。 虽说他确是亲口把自己的心意表达出来,却是生怕自己表错了情,于是就冒着被他扇巴掌的危险亲了他。却没想到他的唇竟是那般香甜。香甜的就是让他在梦里也几度回首。 今日在上朝时,看到他的那一刻,眼睛里,脑袋里除了那个香甜的让他几度回首的亲吻,什么都想不到,只想和他亲近。 知道他躲着自己,知道他心里只有付少清一个,可他就是偏偏忍不住,哪怕和他多呆上一会儿也是期望的。可是——当他看到付少清,尤其当着他的面,那些阴暗的念头,那些让他自己都觉得不符身份的话,就这么控制不住的蹦了出来。甚至于连那个在他眼中本就是不值一提的什么清馆的郎昆,他都忍不住吐了出来。 这是他吗?这还是他炎霁伦,这还是他堂堂安乐王吗? 仰头,他喝下了一杯酒。 任那辛辣再次滑下喉咙。 随后,却是不由苦笑, ……似乎这些日子,他一直是都在借酒浇愁! 可结果,却是愁怨更深,深的几若不能自拔! 此时,温卿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当即转头看向付少清, “付将军若是不舒服……” 话未说完,付少清已经抬头,刚毅的面孔上已经恢复了一派自若浅笑。“无妨!” 而后转眼看向炎霁伦,脸上却是分明挂上一抹挑衅的弧度, “王爷的心思……付某都明白!” …… 很是简短,很是让人觉得很有歧义的一句话。 在场的四个人都赫然抬头。 沐清秋不知道温卿是什么表情,她只知道就霎那间,那位花美男王爷和付少清之间明显已经有某种电流在“噼里啪啦”作响。就是这间雅间里也立时流转诡异。 但只见,那位花美男王爷清浅的勾了勾唇角,一时只越发俊美。 “如何?” 身边的付大哥温和一笑,更是温厚,“若是王爷看不顺眼那人,大可以亲自动手,何必用激将法!” 那位花美男王爷狂肆一笑,“付将军不以为实际上是本王看不上你?” 付大哥也淡淡的笑开,只是眼睛却轻飘的看了眼沐清秋,“……只要有人看得上付某就够了!” 呃—— 一旁的沐清秋听着眉头颤了颤,这明摆着就是公然挑衅。 她的付大哥也不是好惹的人啊! 果然,但见那位花美男王爷的眼中陡然冒出火光,“你以为本王没有办法?” 付少清点头,“王爷自然可以只手遮天,可是还是要皇上允诺!” 嘶—— 炎霁伦面色变了数遍,曾经皇兄和他说的那些话只让他脚步一阵虚浮。 只是,最后,他还是定定的看向沐清秋,勉强扯了扯嘴角。 “……恐怕本王顾不上了!” “……” 话到此刻,沐清秋徒然觉得头大。 眼下,就是付大哥提起那个人来都不能让这位爷放弃吗? 眼角再看一旁的温卿,显然他也已经明白过来这当中两个人没有说出来的情由了。 平淡无痕的面孔扫过沐清秋,然后只低头看向自己跟前的杯盏碗筷。[] 似乎在说:这些菜的卖相都不错! …… ¥#%! 沐清秋抬头,勉强看向丝毫不相让的两个人,“两位,饭菜都上来了——” “不吃!” “不用!” 话音未落,两个人几乎同时迸出两个字来。 沐清秋吸气,决定再出杀手。 她霍得站起来,几步就走到付少清身边。 再抬头,只见那位花美男王爷的脸上已经乍然苍白。 她知道此刻就是她什么也不说,他也已经明白了,可是她还是不得不再添一把火。 就如同今日不曾想会再遇到他,既然遇到了,那也只能是长痛不如短痛! 她道,“王爷,我以为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 言外之意,就是她沐清秋喜欢付少清,饶你是王爷,也不能改变她的初衷。 陡然,炎霁伦只犹如巨石敲过,痛的几乎喘不上气来。 俊逸的面孔变了数遍,最后嘴角只能牵扯出抹苦笑,“清秋,你不要忘了他付少清是付府的独子,而付家又是三代单传……你可明白你这样做的后果?” 沐清秋窒了窒,脸上登时有些青红交加。 如果她真的是男的,那这样做,无疑就是想要付家绝后!到时,这说不定会真的闹上了朝堂的,届时,那就绝对不仅仅只是一朝宰相有着某种特殊癖好的结果了。 ——只是现在,她能依靠的只有付大哥! 沐清秋闭了闭眼,眼中快速的闪过那个早已经应该远离的身影,重重点头, “我知道!” 只这三个字,炎霁伦脸上更无血色,付少清眼中则是一闪喜色。 一旁的温卿神色微变,瞅了瞅此刻已然白了脸色的安乐王,又看向沐清秋。只默默的给安乐王倒了杯酒。 …… “好,好——” 炎霁伦胸口梗着一口气,只难受的厉害,仰头就把杯中酒一饮而下,却是更让他无力喘息。 而再抬眼看向面前的这几人,尤其是他…… 那双眼睛里带着的淡淡怜悯,只是为他而生么? 哈! 炎霁伦扭头,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 屋内的三个人看着炎霁伦离开,沐清秋和付少清相视一眼,眼中均有些松了口气的感觉。 温卿则是缓缓起身,摇头叹息,“不可得之……” “什么?”沐清秋问道。突然觉得温卿那话颇有玄机。 温卿清浅的扯了扯嘴角,“之前在全镇时,徐半仙就给王爷占卜一卦……确有心念之人在身侧,却不可得之。事后,徐半仙也说,王爷心里自是明白,可没想到,王爷竟明知如此,还是一心偏执!倒也不知道让卿如何感叹了!” “时候不早,卿也就先告辞了,来日卿自当府上拜见!” 言罢,温卿也翩然离开。 而似乎直到此时,沐清秋这才恍然想到那个全镇的徐半仙当时似乎真的说了些什么。 想来早就在全镇之前,付大哥就已经提醒过她,她却只以为不过是兄弟之谊。若是她早些发觉,或许就不用这么伤害这个人了。 ……原来竟是她愚钝至此。 她扯了扯嘴角,看向付少清,付少清也看向她。 “那个,我们走吧——”她道, 虽说她现在也有些饿了,可因为刚才发生的那些,她也真的提不起胃口再吃什么了。 “好!” 付少清应了。 …… 两人从雅间里出来。 还不待走到楼下,就听到不远处骤然一声怒喝,“逆子——” 沐清秋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付少清已然神情一凛,抬脚就护到沐清秋身前,随后沐清秋只觉得一花,眼前就已经站了个人。跟着只听“啪——”一声,直接震了整个一品居。 “付大哥!” 沐清秋惊呼出声。 此刻,拦在她面前的付少清半张脸上赫然的五个手指印,而那青红的指痕落在沐清秋眼里只让她猛地一疼。 她怒目抬头,面前站着的不是旁人,正是先前在大殿外看到她理也不理转身就走的付少清的父亲付大将军。 “付——” 沐清秋怒不可遏,就要上前去理论,身旁的付少清一把拽住她,而也就是这片刻的迟缓,面前的那位福大将军先冷哼了声, “老夫教训儿子,还请大人不要插手!” 什么? 沐清秋只觉得脑门上霍得就冲出怒气来,使劲的挣开了付少清的手,张嘴就蹦出自己连想也没来得及想的话, “狗屁教训儿子!” “你——” 何曾想过堂堂一朝宰相竟然出口成脏,付大将军惊在原地,就是付少清也是一愣。 沐清秋也顾不上自己此刻比起那位付大将军来怎么看也觉得矮小的身材,就这么仰着头瞪着面前的付大将军,“您老人家也知道喊我一声‘大人’,可怎么您老人家就能做出这种无知莽撞的人做的事情?” “当街之上,公然殴打朝廷命官——若是您稍微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印象,您应该不会忘了前些日子那位礼部侍郎是怎么个被贬的吧?” “就算是你是老子,付大哥是儿子,什么朝廷命官的都可以不理,可他现在也已经是堂堂七尺男儿,行的正,坐的端,哪里能被你张口闭口的喊成什么逆子?” “就是说京城上下有什么传闻,那又怎样?是谁亲眼看到了?还是付大哥自己亲口说什么了?付大将军,人云亦云的事情,您也相信?何况被传言的还是你的儿子!您老人家就是不相信您付家的独苗?” “回头等传出去,人家说的好听点儿是你付大将军管教严格。说的不好听,那就是你付大将军家门不幸!……还亏的你刚打的逆子在皇上面前是个刚正不阿的!” 就这么一大串的话,沐清秋没有丝毫的停顿。 即便每句话比起之前那句带着“狗屁”字眼的话来都要显得温和的多,可每说一句,就让那位付大将军面色一变,当说道最后一句,即便只是轻飘飘,却早已让那位面孔已经变得有些五颜六色的付大将军身子微晃了下。 “你,你……”最后,只能颤颤的举着手指,瞪着沐清秋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会儿,沐清秋看着面前这位貌似被自己气的已经有些七窍生烟的老人,也陡然有些愧意。 她可一向是个五讲四美三热爱的好女孩儿,别说骂街了,就是对着路上偶然遇到的老人都会伸手去主动搀扶一下,更不要说是对这样一个威严的老人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可当时实在是忍不住。 沐清秋转头看了眼此时正无奈瞧着她的付少清,也想要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可没想还不等她开口,那位付大将军就冲着她大吼一声, “歼佞——逆贼——” 那洪亮的声音在一品居上空盘旋,久久挥散不去。 四周早已经因为刚才那一巴掌寂静下来的情景,此刻更因为付大将军口中的这四个字死寂一片。 沐清秋只霎时睁圆了眼睛,胸口一股戾气盘旋汹涌不出。 他说什么? 之前的“沐清秋”做了什么,她不知道,而且想必这位付大将军也不知道。 所以,他凭什么这么说? 何况,现在的沐清秋是她,而不是原来的那个沐清秋! 她哪里是什么歼佞了? 她又哪里是什么逆贼? “付大将军,你可想过你这句话的后果?”沐清秋一步靠近了他,冷眉怒对,只乍然周身冷冽清尘。 “清秋——”付少清赶忙的过来,拦到了沐清秋跟前,冲着她微微摇头。 而似乎直到此刻,付大将军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刚一开始还震然有词,更或者还是盛气凌人的气势一下子全无,脸上更也有了前所未有的灰败。 沐清秋冷冷的睇过一眼,又看向付少清,最后点了点头。 毕竟他是付大哥的父亲,就算是打了骨头还连着筋,何况,她也还是个尊老爱幼的老人。 沐清秋转眸就要离去,却刚刚抬眸,就看到正往一品居内走过来的一个人。 立时,沐清秋的脸色变了变。 背对着门口的付少清看到她脸上神色的变化,也忙回头,在看到那人时,也不由色变。 立在付少清身后的付大将军也跟着回头,但见那人,眼角只抖了数下。 …… 众目之下,那人也不过稍显清秀,脸上的笑容只能用仪态可掬来形容。 走到三人跟前,先就是冲着这三人做了个揖。而后,只转头看向沐清秋, “——我家公子有请!” 付大将军僵立,付少清的面色再度陡然一变,只有沐清秋淡然以对。 早在德宝出现的一霎,她就知道那人肯定就在附近,只是再看德宝这样镇定自若的样子,那不知道……刚才的那些话,德宝听进去了多少。 她转头,目光移过付少清再度落在付大将军的身上,“正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适才付大将军的一席话,我自是铭记在心,也请付大将军记得我之前说的那些……既然付大将军的那些话我都能承受,我那字句出自肺腑的一派良言。付大将军,您老儿应该也能承受吧!” 说完,转身离去。 …… 当沐清秋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身后付大将军的气息只好似颤抖,“歼,歼……” “父亲!”付少清低声喝止,紧扶着身侧的老人,“……清秋是在救你!救我们全家!” 付大将军猛地一颤,抬头看向面前自己膝下独子,眼中慢慢的竟也浮上泪花。 模糊的视线里浮现出当初策马边疆,以身之力拼搏疆场。 而现在—— 老了,他也真的是老了吗? ***************************************** 一品居对面的街头,那辆不起眼的车马静静停立。 只看过去的第一眼,沐清秋就觉得是那辆,那人就在车马里。 而当她走近,德宝示意之后,就又是确认了。 车帘掀开。 熟悉的气息早已经在车厢内盘旋浓郁。 那人隐在半明半暗的光亮之下,那一身雪白的长袍更显明亮。 沐清秋只匆匆看了眼,就垂下头,“臣——” “起驾——”他当即喝断了她的话,随后马车缓缓驶离。 沐清秋默然,闭上了嘴巴,坐在一边。 …… 车厢外,人声嘈杂不断。 车厢内,却是寂静的让她觉得有些突来的沉闷。 干咳了声,沐清秋先笑呵呵的说道,“皇上什么时候到的?” 她这是试探吧! 炎霁琛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安乐王出来的时候。” “……” 沐清秋心头一颤。 ……那么早啊! 那,安乐王脸上的模样,也定是看了个清楚了? 那是不是也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那……若是照着之前的思路,他至少也是要狠狠的讽刺她的啊! 怎么竟是沉默无语? 想要抬头往那个帝王方向看过去,可却又没那个胆子,只能继续低头在车厢里沉默。 这马车要往哪儿去啊?这人把她叫过来就是这样沉寂不语的? 原来当皇帝的空闲时间还是很足的吗?也难怪人家要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了……可即便如此,还是膝下无子,这要是说的话,叫什么?不会下蛋的公鸡?不对,公鸡本来就不会下蛋…… 就在沐清秋脑袋里乱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的时候,耳边上突的传过来他的声音, “上药了?” “上药了?” 什么? 沐清秋恍惚了下,才乍然回神,“是!” 他怎么知道? “有梅花味!”他道。 沐清秋默默的点了头,难怪她觉得胭脂给她上的药膏有些花香的味道呢,原来是梅香。原谅她没见过梅花,更不知道梅香是什么味道。 …… 又是片刻无语。 沐清秋暗自拧眉,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敢抬头往那个帝王的身上看过去,索性就转头往车子外面瞅过去。 这个巷子看上去很熟悉…… 沐清秋面上陡然一红,忙着别过眼,这不就是那夜里他曾经轻薄了她的那个巷子?怎么从这边走—— 而正诧异着,车马又是一拐,似乎正是往她府中去的方向。14059594 这是要送她回府? 怎么…… 沐清秋强压着想要看那个人的冲动,只低头看向自己衣摆上的绣纹。 那上面的流云锦瑟真的很好看,摸上去一针一线都那么细密,这要是摆在千年之后,怎么也是个值钱的物件! 马车停了下来。 她抬头看去,就在车马的对面就是她的沐府宅门。 而这会儿,她也听到了车马下摆放的凳子声…… “拿着!” 突的,他的声音响起,一个瓶子落在她的怀里。 沐清秋手脚忙乱的接过来,是个青花的小瓷瓶,貌似之前在电视剧上看到的那些放着什么秘药的宝贝东西。 “走吧——” 什么? 沐清秋一愣。 这就让她走了? 从她上车开始,他就一直盯着她,可总共不过说了二十个字,六句话,当中还有一句是“起驾——” 这是他这个帝王太无聊了吗? 扯了扯嘴角。 沐清秋转身就移向车帘,伸臂就要掀开…… 似乎,她要是真的这样走了,貌似也不太敬爱哈—— 想了想,沐清秋还是转身,俯腰跪倒,“臣拜别皇上!” “……” 那位帝王没有回答。 沐清秋想了想,又道,“先前付大将军所言,皇上也请不要放在心上!” 什么歼佞,什么逆贼,这样的人竟还在朝上为官一品,岂不是变相的说皇上昏庸无道? “……” 还是沉寂无语。 沐清秋觉得自己似乎也没什么话想要说的了,又是一叩首,就要掀开车帘。到柜笑衣。 “这就走了?” 就在她就要显在光亮之下的霎那,身后再次传来他的声音。 那栀子花的香气也在霎时迷离了她。 沐清秋回头,终也在那满眼的灿烂光亮下,看到了那张足以倾城的面容。 ……在她所见过的那些人当中,温卿和郎昆都能和他相比较一下。 郎昆太过柔弱的让她无力,而温卿却是显得太生硬了些,好似不太真实,而他却是让她最为迷惑的,尤其他眼角的那颗泪痣,总让她回神无力。 “清秋……”又是一声呢喃在她的耳侧飘过。 沐清秋回眸,却发现他已经凑近了她,并轻柔的吻上她的唇。 ———————————— 感谢亲们的支持!我真的很感谢!!我会加更报答大家的!!!靠着咱们每分钟三十个字的速度!【幸福一生555】的好多个红包啊!好多张月票啊!亲们还有藏着的么?? 可以靠谱一点儿吗? 并轻柔的吻上她的唇。 点点的诱惑好似最易动情的桃花,却又是栀子花的香甜,他没有深入的侵占她的领土,只是在她的唇间游移,更是在她唇间那先前被她弄伤的地方浅缓碰触。 淡淡的酥痛因为他而变得颤栗。那唇间淡淡的梅香也因为他而变得缠绵。 他并没有过多的缱绻缠绵,只是一手拂过她的脑后,那魅惑的眼眸盯着她,瞳孔内只有她显得些怔愣的面孔。 …… 沐清秋立在府外。 看着那车马缓缓离去。 而守在门外的人看到是自家主子回来了,就忙着过来。 只是她的耳边盘旋而过的却还是那人临走的時候,在她耳边的那声呢喃, ——“你的做得很好?” —————————————————— 回到房里。 沐清秋反手就锁上房门,自己一个人仰面躺倒在床上,看着头顶上的轻纱帘帐发愣。 她到底是怎么了” 人家根本就没理她,要是她刚才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那他根本就不会再亲吻她了啊” 是她对他的余情未了”还是说她的受&虐倾向太严重了” 明知道自己喜欢他的下场会很悲惨,竟然还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好,就算是他有些美色,那又怎么样” 温卿,郎昆,哪个人都比他也不差啊? 还是说因为她的第一次给了他,所以就总觉得他和旁人不同” 啊啊啊—— 沐清秋,你能不能再没有节操一点儿啊???? …… …… 宫墙之内。 已经换上了一身龙袍的帝王正在书房内看着手上的折子。 德宝站在阴影之下,无力的看着自家主子。 ……现在只觉得整个御书房都好似春日温暖,暖意洋洋啊? 貌似,就是主子一个字也不提,他也能知道主子之前为什么生气了?因为当主子出宫直接去了一品居,仅见了那位丞相之后,就显得一直很灿烂,很明亮。 呃—— 那位沐相啊? *********************************** 翌日早朝。 沐清秋立在宫殿之内,不自主的往右侧看去,但见那边的某个位置,竟是空荡无声。 那人,竟没能来上朝? 沐清秋转头,对上付少清看过来的了然目光。 他只是冲着她浅浅颌首,她也能感觉到他是在安慰自己。 虽说感情的事情无在乎对错,可为了前路明媚,该要做决断的,还是要做?只是她怎么对那位花美男王爷能狠下心,却是对那人全然无力呢” 默默叹了口气,沐清秋收回目光,转眸却看到已然成了京兆尹的贺中林竟是两眼下边都有些发青。 呃—— 这時候,德宝的声音已然响起,沐清秋忙收敛了心神,迎接那位帝王的到来。 又是在那些个什么礼仪过后。众人起身。 只是这次那位帝王没等那些朝臣们说什么,倒是先开口了。而所言第一句就是问向贺中林有关京城种种。而贺中林竟是回答的井井有条,更还提了不少的建议,当中就有一众朝臣那些寒士住宿的问题等,只让沐清秋目瞪口呆。 随后就在满朝众臣愕然声中,那位帝王道,“许是众位大人不知,贺大人昨日几乎整日整夜都呆在京兆尹府衙,如此为国为民,众位爱卿也是要多学习才好?” 沐清秋赶忙的瞧过去,原谅她刚才看到那乌眼晴的時候还以为这位打架了,原来竟是熬夜所致。只是她以为自己只是无意中的一瞥,却是正好和贺中林的视线碰上。 她微微一笑,贺中林却是眼中冒光的冲着点了点头,然后垂首躬立一边。 沐清秋看着莫名的打了颤,怎么她觉得他看向自己的表情竟是比被那位帝王赞誉的時候还要来的热切呢” 只是倒也来不得多想,头顶上那位帝王就已经语出惊人,“朕以为御林军付统领年纪已迈,不知道付少清付将军以为如何”” 立刻,整个朝堂就有些寂静,而当中一部分的目光分明是往沐清秋这边看过来。 想来,昨儿一品居的事情已经有相当一部分的大臣知道了,而且也大都以为今儿这位帝王当朝提出来就是立在她的方阵上啊? 但见付少清上前,只躬身拜倒在地,“臣三代侍君,唯遵圣命?” 虽不过十个字,却都已经是字句珠玑。 却只听到那位高台上的帝王欣然应了声,“好?” “传朕旨意,从即日起,御林军统领之职由风尚统领,付大将军赏银千两,俸禄按二品阶。官赐太傅。” 御林军肩负保护朝堂之责,每次上朝時都可不予上朝,而且这种职务的任免都极少在朝上提出来,至少也应该是在那位统领在场的情形下,当场接旨。而这位帝王这样说,明摆着就不想给那个统领机会。 沐清秋转眼看向付少清,即便那动作在旁人眼中或许只是平常的叩拜而已,可对于沐清秋来说只觉得有些心痛。 付家和沐家一样,同样三代为官,可一个只是奉献下脑细胞嘴皮子,就一直位极人臣,而另一个却是要抛头颅洒热血,到头来却不过只有付少清一个官至二品的官员。即便她沐家也只剩下她一个,甚至于还是女扮男装的冒牌货,可那心底里游移而生的情愫还是一時沸腾着她。 沐清秋吸了口气,上前一辑,“皇上,臣——” “沐相,你想求情””那位高台上的皇帝轻飘飘的问道。 沐清秋一滞,却还不待说话,那位帝王已经轻轻一笑,“所谓忠言逆耳利于行,朕清楚的很……” 只这一句,就是让沐清秋说不出话来,而后但听到付少清的声音也赫然在殿上缭绕而起, “臣,谢皇上?” …… 随后大殿之上,那位帝王又是陆续贬了一些官员,虽说名字听上去不算熟,可隐约的沐清秋也能猜到是沐派的官员。最后又是提及了皇后寿辰还有不日就要开始的只招录了京城附近学子考试的某些事宜,拖沓的早朝也终于结束了。 贺中林冲着她打了个眼神,就赶忙的出去忙他京兆尹手头上的事情,付少清则是因为要去宽慰那位刚被罢了官的父亲匆匆离开。而付少清堪到了殿外,工部尚书正等在那里,沐清秋看到他,就只冲着他微微一笑,“但看我们那位帝王的魄力如何?” 她丢下这句话,就去了中书省。 …… 中书省很忙。 忙的当一开始只是想要避过某些事的沐清秋进去之后,就只觉得头晕脑胀。 什么国计民生,什么边疆扩土等等等等。而且借着先前她接二连三的“病症”,似乎在她这边已经压了不少的折子。当即,她就有些恼火,“怎么不给皇上呈上去”” 中书省的各位官员面面相觑,“沐相您之前说若是您在,那就择重要的呈上去。若是不在,那就不要把这些都一股脑的送上去,免得让皇上忧心?” 。“……”沐清秋额头上寒了寒。vexn。 那个沐清秋就是这么喜欢攀着权势吗”难怪之前在回京的路上觉得那个帝王忙得很,可这些日子却是显得尤其的无聊哦? 只是这么清楚明白的事情摆在跟前,她就不信那个帝王会不知道当中的玄妙?而且既然都已经知道她离魂的事情了,竟然还只字不提” 脑中突的想到前一天那个帝王逼着她签下的那份字据,上面那个“……若是朝局稳定”。 随即沐清秋大掌一挥,“都给皇上呈上去?” “是?” 见到沐相如此道,赶紧的就有官员过来把那些折子拿了出去。 随后沐清秋又给那些中书省的官员们上了一课,说皇上现在只是年轻,可很快就会成为一代有道君主的等等? 最后,在一众朝臣的维诺中,沐清秋走出了中书省。 当看着头顶上的日头,沐清秋重重的舒了口气。 先不说那位帝王继位之前“沐清秋”到底有什么纠葛仇恨。只说人家都已经是皇帝了,竟还占着权利不分那么一点点儿,也难怪她遭遇到那样的事情了。 所以,她放开那个人是明智的。而她也实在是不适合这样的朝政纷乱。 默默摇了摇头,沐清秋转身就要离开,而也就是走出中书省门外不到百步,身后德宝就已经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 “沐相,皇上找你?” 沐清秋心头一颤,“什么事”” 德宝的嘴角抖了抖,“皇上说,刚才中书省呈上来的有些个折子不太懂?” “……” 沐清秋只觉得头顶上一阵乌鸦乱叫。 那位帝王的借口还可不可以再不靠谱一点儿? 她轻咳了声,转头认真的看向德宝,“德大人,我可不可以说,我身子不适”” 毕竟之前德宝和她的关系貌似不怎样,应该他也不会希望她去见他家主子的? 德宝的眼角微微牵扯了下,无奈的摇了摇头,“沐相,恐怕到時候就不是您身子不适,而是明儿您见不到我了?” “……” ———————————————— ?mothersun】红包【小爱yu苹果】鲜花【坐看云起時lz】鲜花【meggie37】神笔。还有今儿所有亲们的支持。明天见——亲们懂的。这回没有掐到关键地方 彻底死了心 御书房内。(.好看的小说) “皇上,这会儿,您该懂了?” 朱红色官袍的沐清秋嘴角挂着最官方的八颗牙齿,自认为很是优雅,很是耐姓的看向那个坐在龙椅上,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帝王。 ——她完全忽视那位帝王的美色。 ——就是那什么每每魅惑心神的栀子花香,她也恍若未闻。 ——更就是那些个她都不知道解释了多少遍的,甚至于到现在一个半時辰了,还没有整理齐全的折子,她也都能面对。 ——面前的他,不过是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而她就是个循循善诱的合格老师。 ——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即便这个学生比起她这个老师来要聪明的多,她也可以当作这种优势完全不存在。 ——因为她早就在这位帝王跟前什么面子里子都没有了,所以,她不在乎? “皇上,時候不早,臣也该告退了?” 现在日头都已经到了午時了。 她已经很饿了,好不好? 说完,看着那位帝王没反应,沐清秋转身就要走。 而果然,就在她走了还没到五步,身后就传来那位帝王的声音,“清秋,陪朕用膳?” “……好?” 只是些许的迟疑,沐清秋同意了。 一来是她很想看一看皇帝的御膳什么样子,二来她饿了。三来反正凭着这些日子一直被这个帝王欺负的经验来看,就是她反对也无效。 ……跟而他笑。 倒也是不多時,御膳就摆了上来。 果然,道道都让沐清秋看了眼露惊喜。 好? 精致? 这么多? 只是幸而在这个古代呆的時间长了,她也算是能比较淡定的面对这一切。 当这一整套的膳食在御书房旁边的暖阁里摆上之后,沐清秋很是自若冲着那位帝王躬身一辑,“谢皇上赐食。” …… 炎霁琛瞅了眼那个刻意和自己保持距离的人,并未说话,就坐了下去。 见状,沐清秋也顺势坐到了那长长的御膳另一侧。 而当坐下来的時候,恍惚的竟还有了貌似在吃西餐的感觉。只是中间隔着的不是鲜花烛台,而是一道道精美的膳食。 一旁的德宝拿起银碗银筷,夹起某道菜色,然后放到那位帝王跟前的杯盏里,那位帝王再夹起来放入口中。这会儿德宝又已经换了一道菜色夹过去,然后那个帝王再用…… 看了几眼,沐清秋陡然觉得自己眼睛里有些发酸,赶忙的低头吃起自己跟前的饭菜来。 一旁的太监想要给她夹,她摆手拒绝,就只是挑着自己跟前的几道菜色吃。 吃了几口,跟前突的又多了一道菜,她一看,貌似菜名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只是这菜看在她眼里就是油炸茄子。 再抬头,给她段过去这道菜色的德宝冲着她浅浅一笑,“这是皇上吩咐端过来的?” “……谢皇上?” 沐清秋赶忙的低了低头,表示道谢。而对面的那人也微笑表示知道了。 可是,她看了那道茄子许久,才决定夹上一筷子。 只是当那道茄子放在她跟前,她的眼睛里又只模糊的浮上些许自己都不曾想到的朦胧。 不就是这些菜一路上过来都凉了么?不就是吃的那些都是人家夹过的二手菜吗?不就是这当中就是有自己最喜欢的菜色也不能夹起超过三口吗?不就是…… 她这是怎么了? 怎么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明明这人穿的锦衣,吃的玉食,更是手握着千万姓命,站在金字塔上最高端的那个人,她怎么就又心生怜惜了呢? 所有的帝王都是这样的,注定了得到的多,失去的也多。 虽然他长的很俊美,可他的那颗心,他的歼诈狡猾都是注定了要做一个帝王的?都注定了要承受这些的? 天下值得怜惜的人很多,这要是比起来,这个帝王还是最幸福的? 要是她真的同情心泛滥的话,还不如多去关心下那些没有饭吃,没有衣服穿的平民百姓。 沐清秋深吸了口气,把眼睛里的泪光压了下去,只定定的看向自己跟前的那些个菜色。 正打算夹起来,对面的那人却正在此刻温和的问道,“清秋,怎么了?” 手里的筷子微微一颤,刚夹起来的茄子应声落到了跟前的碟子里,沐清秋忙抬头,使劲的睁大了自己的眼睛,“臣正品着皇上的关爱。” “……” 炎霁琛的眉头不着痕迹的抖了抖。 ———————————————— 就在沐清秋吃的差不多半饱的時候,门外的小太监进来禀告,“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皇后?” 炎霁琛面色微微一变,看了眼沐清秋。 沐清秋此時也已经放下了碗筷,看到那位帝王的目光看过来,起身一辑,“臣先告退?” “去?” 那帝王道。 “是?” 沐清秋颌首,退了出去。 耳边上听着那位帝王吩咐着,“撤了?” 随后就是一阵杯盏移挪的声音。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 继续往外走去。 …… 而始到门外,那日头湛亮之下的凤伞之下,那一身明媚金黄的凤袍就正亮在她的眼前。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红烟纱裙。精致绝美的面容,浑然和那个帝王般配的气势,就是那眉眼当中的神色都好似出自一人。 沐清秋微怔愣,便上前一辑颌首,“臣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挑眉,随后纤指轻摇,“呦,沐相也在这里,本宫怎么承受得起沐相的大礼?……快请起?” 那声音确是温婉动听,只是说出来的这话,就是让沐清秋的眉头不自禁的皱了皱。 怎么听着有种拈酸吃醋的味道? 呵呵,定然是她听错了? 沐清秋颌首,转身就要离去。只是刚走了一步,就听到身后传来那位皇后的沉声低喝,“沐清秋,你晚上就不会做噩梦吗?” 沐清秋只觉得背脊上霎時一麻,一股莫名的阴凉顺着腿脚往上蔓延。 她回头,茫然不解的看向那位前一刻还在她的眼中温润无比的皇后。此刻,她的眉眼也依旧雍容大度,可眼底射出来的寒光,只让她浑身的汗毛倒立。 ——刚才她是听错了,这个皇后的语气的确是有别的意味在里面,只不过是恨,浓的让她莫名发颤的恨意。 而看到她眼中的不解,皇后的脸上却是突的咋放笑意,就在那笑容绽放的時候,似乎满园的花色都不如一二,只是她眼底的恨意却让沐清秋觉得这笑越发的森人。 当她的笑声缓缓消散,皇后抬脚往沐清秋的跟前凑近了一步,那美好的樱唇轻启,却是字句都让沐清秋浑然一颤, “你失忆了?是不是?……可是你做的那些坏事,仅仅失忆就能抛开不算吗?——告诉你,别做梦?早晚一天,本宫要你血债血还?” 最后那“血债血还”那四个字,只登時让沐清秋脚下一软—— “皇后——” 就在沐清秋脚下踉跄着几乎要摔倒的時候,但听到那暖阁的门口传来一声温温的低唤。 而只好像是沐清秋的错觉,那个刚才还在她面前狰狞的好似恶魔的女子转眼就换上了妩媚巧笑的模样,转头時,更是风情万种。 “皇上,臣妾看到沐相,忍不住就和沐相多说了几句,皇上不会怪罪?” 沐清秋怔怔的看向那个立在暖阁门口的帝王,就只看着那张面孔冷冷的扫过她,随后,冲着刚才那个变脸变得很是完美的女人勾出她再熟悉不过的温和笑容,“怎么会,只是沐相到底也是忠骨之臣,皇后还是不能太过亲近?” “是,臣妾遵旨?” 那位皇后轻盈似水,走到了那个帝王身边,身子更是滑若无骨的搭上了那位帝王的胸口,而他则是一手揽住,那姿态随意……早已经是深入骨髓的熟悉了。 霎時,沐清秋心头的某处又一阵发疼。 她赶忙的收敛自己的眉眼,只想着赶紧的离开,可她还没来得及转身,那位帝王竟说道,“沐相不是有急事要办?怎么?舍不得走了?” 沐清秋死死的咬唇,只觉得自己几乎又一次咬出了血来。 她垂首躬身,头也不抬的应诺,“是,臣告退?” 随后,大踏步的快速的离开了这里。 …… 微风拂过,似乎面上已经有了不该有的湿濡。 沐清秋扬起嘴角。 笑自己这顿饭还真是吃的值了。 不止看到了那个帝王用膳時候的悲惨样子,甚至还彻底的死了心。 真是……太值了?zswd。 …… 背后的暖阁之内。 炎霁琛面前是巧笑盼兮的绝色皇后,耳边是陪在他身边若干年的娇柔声声,可眼前却偏偏浮现出那张低垂着脸,却掩饰不住当中泪痕的面庞。 这么爱哭……就是他后宫的女子也比不上,又怎么能…… 炎霁琛乍然拧眉,什么時候,他竟然有了想要她入宫的念头了? 而转眉间,身畔的女子已经在他的面颊上印下一吻。 “皇上,您要臣妾来,却又是这样对臣妾不理不睬,这就是故意戏耍臣妾的吗?”皇后笑意暖浓,娇嗔之声声入耳。 _______________ 谢谢亲的支持???抱个么么哒 没事找虐型 炎霁琛嘴角微弯,霎那只好似倾城轻曼,而就在面前的女子看的些许恍惚的時候,反手一勾,便把皇后勾置在自己腿上。(.) 再随着那声娇柔低呼,炎霁琛已然抬手按住了那两片开启的樱唇。 随着他指腹的游移,怀中的女子已经微微的轻喘出声。“皇上……” 终于,他停了下来。 不知道什么時候乍然回神,却发现自己跟前摆着的那本书还翻在她都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那页上。 墙角的滴漏已经行走到了子時。 沐清秋觉得清楚的听到了自己咬牙切齿的声音。 “清秋,你困了?”那清湛的声音好像是透过云层传过来。 不多時,胭脂捧着飞雪预备的两杯茶小心地往书房走过去。守在门外的德宝上前一拦。一旁立刻有人把胭脂手上的东西接过来,然后德宝就当着胭脂的面儿一一验过了。 却是抵着她的额头,眸光不转的盯着她。那眼眸里含着的幽深只若墨色。 她又走神了。 似乎总算是发现了她此時的颤抖,炎霁琛问她。 沐清秋浑身轻颤,死死的抿着唇瞪着面前这个近在咫尺,却又是丝毫推搪不动的男人。 深了个懒腰,沐清秋正打算坐正了身子再翻看一页。门外陡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书房里只有掀翻书页还有呼吸的声音。 而他守规矩,她似乎也就没有发飙生气的苗头癔症了。 她死死的闭上嘴巴,不让他有丝毫的侵入,而他却是压到了她已然要愈合的伤口。在那里传来一丝痛意的時候,趁机钻入了她的口中。 ****************************************** 她愤愤开口,“皇上,我是——”男人。 “清秋,是你先咬的朕?” 倒也是胭脂灵光一闪,杵了下身后的飞雪。 下棋? 不远处的胭脂还有身后的四大婢女脸上都些许担忧。 炎霁琛唇角又是魅惑,渐渐的凑近了皇后,而就在几若和那两片唇贴在一起的時候,他道,“皇后,告诉朕,沐相失忆的事情,是谁告诉你的?” 她这话直愣愣的,夹枪带棒的冲着那位帝王就攻过去。 呵呵? “我,我没哭?” 皇后的面色只陡然一变。 沐清秋甩头就要挣开他,可那下巴上的力道只陡然就是一沉,随后那浓浓的栀子花香再度侵袭了她。 他的牙齿啃咬在她的唇上,全然不顾她的嘴角还没有痊愈,更甚是沐清秋都感觉到了自己唇上渗出来的腥甜。 沐清秋只陡然睁大了眼睛。 他亲她,凭什么亲她? “罢了?” 她是看到了上面赫然清晰的伤痕,可如果,如果不是他先动口,就是她想咬,就是能咬的到的吗? 她知道自己是没事找虐型,可也没有找虐到那个地步? ———————————— 可低头看了眼,又觉得还是应该喝上几口,毕竟这会儿只觉得有些冷了。 和上次那位帝王来的時候的声势似乎差不多的浩大。 炎霁琛缓缓勾起唇间的弧度,舌尖探出在自己的唇边扫了半圈,尽是邪魅。 几声过后,房门开启。 “是?” …… “不错?” “……” 身后,书房的门合上。 那个明黄色的身影立在书架前翻看着那些书籍,而半靠班坐在软塌上的沐清秋上下眼皮都不知道打了多少场的战役了。 “想要朕早点儿走?” 沐清秋狠狠的瞪着他,眼前却是又不争气的冒出雾气。 袖下的手只能紧紧的蜷在一起,微微的颤抖。 只是上次沐清秋因病躺在床上看不到阵势,这次却是看的清楚,层层的御林军士包&围着那位披着夜色披风的人过来。随行的德宝脸上更都是凝重。 再抬眼往桌上看过去,那桌上正摆着的可不是一本佛经? 转头,再看向自己手里头唯一能吸引她注意的炎氏王朝的番外秘史。 他没有躲吗? 沐清秋微挑眉,这貌似是这位帝王进来书房之后说的第一句话了。 “……睡的香甜?”那帝王霍得起身,一步步靠近了她,“今儿皇后那番话,应该对你没有丝毫影响了?” 沐清秋无奈,也只能接过来。 本因为这个人的靠近,因为他身上总是会让她颤抖的栀子花香气息,她想要后退,可在听到他说的那什么“皇后”,就只想直盯盯的看向他。然后凌然正气的对他喊出两个字。 “下棋,如何?”那个声音又恍惚的飘过来。 炎霁琛眉眼一沉。“既然永远都不喜欢,那现在摆出来做什么?莫不是因为夜不能寐,所以就以佛经来安神,养身?” 说他还勉强有些绅士风度吗? 只是那个皇帝真的很无聊吗?她都已经让中书省把折子都给他送过去了啊?怎么还能无所事事的跑到她这里来?不是说有要事商议吗?难不成就只是想知道她哭没哭?前经去已。rbhy。 胭脂的面上立時有些不悦,德宝只若未查,转身敲了敲关上的房门。 听着那位帝王丢下来的那句话,沐清秋扯了扯嘴角,转身,也进入书房。 夜不能寐? “朕有要事和沐相商量。” 心头又是拱火,沐清秋抬头,“臣完全不记得之前的事情,所以睡的很是香甜?” “去泡茶?” “怎么?你说是朕强迫你?” 她咬唇,正待辩解,那位帝王就又说了一句,“若是朕没记错,来往京城江南郡这一路上,清秋似乎不喜欢看这些?” 沐清秋的嘴角不可查的抿了抿。随后上前一辑,“臣——” 而当牙齿交&合,低低的闷声传来,霎時血腥的气息却冲击的她脑袋里一片昏沉。 然后又在她的面前彰显他是多么的英勇无敌,无所不能? 他的舌纠缠着她的。她躲无可躲,最后一口重重的咬过去。 你丫的才夜不能寐? 只是手里的茶还没碰到自己嘴边上,就听到那位帝王说了句,“清秋在看什么书?” 他竟然看到了? “大人,皇上来了?” 淡淡的气息盘旋成空。 沐清秋没理他。 长着两只眼睛,看不出来吗? 沐清秋只怒火中烧。 她恼怒的想要躲开,他却紧紧的把她的身子钳固住。 而现在这又是来干什么?再看她的笑话吗? 真是—— 炎霁琛弯唇,一手拂过她唇间的那抹没有擦去的血痕,轻飘飘的说了句,“这么容易生气,那这一整晚,又要怎么过?” 她怎么能就这么没出息? “所以,在看佛经?”那位帝王打断她。 沐清秋吸气,“既然皇上知道,就还请放开臣……而且若是皇上没有失忆的话,昨日皇上和臣定下的那一纸协议还在?” 沐清秋的眉头微颤了下。 沐府。 沐清秋一愣,她在看佛经吗? 身后的房门再度关合。 这上面说的都是那个人爷爷奶奶,要不就是老爷爷老奶奶的密事,说不定还有些宫墙之内狸猫换太子的内容呢?也真是好奇怎么之前的沐清秋也喜欢看这种东西了?对了,之前的沐清秋喜欢的是福王,所以看看也是情理之中? 沐清秋把茶盏放到桌上。一杯放到那位坐在主位上的君王,一杯放到自己跟前。 书房。 抚了抚额头,再看看墙角的滴漏已经到了戌時三刻。 沐清秋看到德宝手上的茶盏,又抬眼看到不远处站着担忧的胭脂,冲着她安抚的笑了笑,然后侧身就要让德宝进去,却只听到身后那个帝王的一声冷喝,“出去?” 当即把手里的茶盏放下。躬身一辑,“臣就是闲来无事……” “朕知道?”不容她把后面的两个字说出来,炎霁琛直接打断。 德宝像是门神站在那边。 嗯,再看几页书她也就可以去睡觉了。 沐清秋坐在书桌跟前,茫然的看着屋子里某个空洞的角落。 那位帝王竟是在她面前连停都不曾停一下,就径自往她身后的书房去了。 德宝一颤,赶忙把手里的杯盏奉到了沐清秋手上。 只是之前的半个時辰还看着带劲的字眼,现在已经迷迷糊糊全是重影了。 “清秋……很生气?” 可既然看到了,为什么还对她说出那样的话来? 是这陡然而来的血腥,还是她已经挣扎的没了力气?沐清秋慢慢的停下挣扎,可那个人却是发起猛来。 只就说熬到现在,她也真的好困,好想睡觉啊啊啊? 她后退一步,他却紧逼过来两步,更甚是直接把她压到了墙上,退无可退。 沐清秋心头一滞,脑袋里直接就迸出后面的话来,“人都是会变的,就如同臣莫名其妙的离魂一样,之前不喜欢的,可能以后就喜欢了?只不过这佛经,臣是不会,也永远不会喜欢的?” 什么? 她自己的事情都还没能弄清楚,哪儿有心情管别人? 虽说那時候说的话很让她生气,可他随即就松开了她,直到现在再也没有近过她半步的距离之内。 “难道不是?” 缭绕的檀香在屋内缓缓而逝。 哈—— 而话音未落,她的下巴就已经被这个帝王给托住,那张曾几何時让她迷惑的面孔此刻却是阴沉的盯着她,“既然没有影响,你哭什么?” “那就听话?” 飞雪机敏的去了。 沐清秋没说话,只是死死的瞪着他。 他看到了? “啪——” ______________ 感谢亲们的支持,所以男女主的感情我也让他们长足发展?【mothersun】红包?感谢亲们所有的月票支持?? 意味深长 手指一松,那本书就落到了地上“ 沐清秋赶忙的打了个机灵,就要把那本书拿起来,可手指还没碰到纸页上,那本书已经被人拾起来“ “谢皇上?” 就是再迷糊,她也知道拿起那本书的人是谁“随口的道了谢,可在看到那人无意要翻起扉页的時候,一个机灵,赶忙的伸手就去抢“ 可早已经困顿的身子哪里能控制得住力道,整个人直接就往那个人身上压过去“而那个人也没曾想她的反应这么强烈,脚下一个踉跄,直接坐到了后面几步远的凳子上,而眼看着沐清秋就要摔倒,赶忙的伸手一拽…… 当沐清秋回过神来,发现她一手被那个人拽着,一手紧抓着那个人身上的龙袍,她正半跪倒在他的跟前,而让她脑袋一阵轰鸣的是,她的脸正好对上那个帝王腰腹的某个位置…… 嘶—— 头顶上霎時就几乎冒烟,脸上也一阵爆红“ 忙不迭的就往后撤,然后,只听到“哎呦——”一声哀嚎“ 她直接就给仰面的摔倒在地上“ 而视线中,那个一身明黄的帝王站起身,俊美倾城的面容上也说不清是嘲笑还是什么表情“ 沐清秋咬牙就要爬起来,可这時候耳边上骤然一声轻响,“别动?” 随后,那个栀子花香的气息乍然靠近,腰身上猛地一轻,整个人已经被这个帝王抱起来“ 沐清秋慌张的看向他,那个帝王只是低眉斜睇她一眼,说道, “你想做什么?” “……” 瞬间,沐清秋有些凌乱的感觉“ 不是她想要做什么,而是他想要做什么好不好?zswd“ 似乎是看出了她眼底的叫嚣,那个帝王无辜的扯了下嘴角,“刚才清秋摔倒的地方,还真是……意味深长?” “……” 沐清秋只觉得自己头上这会儿真的已经冒烟了“ 啊啊啊—— 她能不能晕过去啊? …… 只是似乎真的是她想多了“ 人家只是把她抱到了软塌上就松了手“ 最多了,就是扯过一旁的软枕扔到了她身上,然后就坐到一边翻看起她刚才拼命的想要抢走的那本书“ 在看到那位帝王看到那本书的扉页,眼中一闪的了然之后,沐清秋只恨不得立刻找个被子什么的把自己整个人都罩起来“ 她这是公然在他的跟前看他家里的闲话? 果然,耳边幽幽的就是一声戏谑,“难怪……”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呵呵,实在,实在是无聊……” 最后两个字吐出来,沐清秋霍得闭上了嘴巴“ 皇帝就在身边,而她竟敢说什么“无聊”,到底是她太过闲在了,是不是? 偷偷抬眼,似乎那位帝王的脸上并没有看到什么不对劲? 正暗暗松了口气,突的听到那位帝王说道““……题目,想到了?” “什么?” 沐清秋一头雾水“ …… 炎霁琛眉峰抖了下,捏着那本书的指腹不可察的紧了紧,转头看向她,“朕是问你今日考试的题目?” “清秋不会忘了今日,也就是几个時辰之后,上百名士子就要考试了?” 啊? 今天吗?是今天考试的吗? 那什么考试的题目还没出来? 对了,貌似历史上为了免除作弊,曾有皇帝在临考之前才派人快马把考试的题目送到考场上“可那時候似乎是提前封存,而这次—— 沐清秋混沌的脑袋里霎時清明了片刻““皇上是因为这个,才连夜来找臣的吗?” 炎霁琛瞅着她,“你以为呢?” “……” 沐清秋抿唇别眼“ 好,是她吃饱了撑的,又找了一次抽? 不过,这考试题目神马的还真是难不倒她? 想了想,沐清秋道,“论革,又或者论仕……很适合新帝登位時用?” 睡出书好“脑袋里毕竟还是混沌的多一些,沐清秋张嘴就是完全立在一个学者的角度上“ 炎霁琛的眸光微暗,不着痕迹的凑近了她,低低的在她的耳边诱哄,“何谓论革,又何谓论仕?” 沐清秋瞪眼瞅了瞅他,“论革和论仕都不知道,也亏得你还是皇帝呢?” 虽说沐清秋刚才还是有着点儿清醒,可因为熬夜的关系,脑袋里早就开始混沌了,只是凭着她有限的那么点儿意志力一直在坚持着,这回听到这个听似很让她无语的问题,那多年为人师表的潜意识也再度挥发出来,也不管那位帝王脸上霎時露出来的低沉,只下意识的解答了, “论革,就是改革了?想要成为一代帝王,最起码的就是要和前任不同,而当中第一点就是改革,而说起改革,最出名的就是春秋時候的商鞅变法……” 洋洋洒洒的说了好多,又是引经据典,又是发挥姓总结, “……新帝继位,新老两股势力冲击“若是想要从新人当中选拔对帝有利的官员,那考试当中必须的就要有这样的论题“看百姓,看民众如何认识看待,也更能掌控士子新任官员的忠君之心“所以,历代帝王都很是重视科考,更甚至是最后的殿试,亲自点选三甲进士为帝所用……” “三甲进士?” “是,一甲赐“进士及第”只取三名,第一名状元,第二名榜眼,第三名探花;二甲赐“进士出身”……” 沐清秋混混沌沌的喋喋不休“ 炎霁琛眼底的眸色则是越来越深“ 到最后,嘴角缓缓扬起渐次深浓的笑意,就静静的坐在软塌旁,凝睇着那个似乎一時半会儿也说不完的某人“ 眼角的那颗泪痣也在闪耀的烛光下跳跃不已“ ************************************************ “大人,大人……” “该起了——” “……” 沐清秋觉得自己像是浮在云雾里睡的正安稳“突的四下里明雷闪电的就把她给叫了起来“ 啊啊啊啊—— 她睡眠不足啊? 她还没睡够啊? 翻个身,她还想继续睡? “大人,起,皇上走了……” 只是随后耳边上乍然而起的声音,让她脑袋里的睡意陡然消散了大半儿“ 她猛地坐起身,因为她的动作盖在她身上的东西滑落,她低头,是黑色镶着金丝龙纹的斗篷“ 这是那个人的“怎么会在她的身上? 再抬头,眼前是胭脂,还有她的四大婢女“ 看到她些许茫然的目光,胭脂赶忙的解释,“皇上刚走了?说是要您回房歇着“” 什么? 走了? 歇着? 不对? 脑袋里似乎盘旋着一个貌似很重要的事情,沐清秋不住的挠头,终于灵光一闪“ 对了,今儿是考试的日子,她怎么能歇着呢? 当即使劲的揉了揉脸,“似烟,更衣,我要去考院?” …… …… 一路上轿子颠的沐清秋差点儿再睡过去,可这回她是死劲儿的掐着自己的手背让自己清醒着“ 昨儿晚上似乎半梦半醒的好像是看到那个人揽着自己睡着的,在那浓浓的栀子花香的包&围之中,貌似他还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下“就是现在她摸过去,好像还能感觉到上面温柔的碰触“ ……他应该没有趁她睡觉的時候沾她的便宜?记得她身上的衣服很整齐,一丝的凌乱都没有? 还是说,那些都是她在做梦? 只是是不是做梦现在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睡着之前都说了些神马啊?只记得好像她一直在说话,而且还是那些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东西,可她说的到底是什么啊? 胭脂她们五个人轮流守在外面,可因为书房的隔音太好,距离又太远,她们竟是什么都没听到“ 啊啊啊—— 头好疼? 当轿辇落地,沐清秋几乎是捧着脑袋下来的,只是刚抬眼就看到门外立着的贺中林“ 看到她,贺中林的脸上明显都是欣喜,“适才来报说是沐相到了,下官还不信,没想竟真是沐相?” 沐清秋汗颜的抹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湿,抬头看了眼此時日头已经升上去的天色,“贺大人辛苦了?” 贺中林摇头,“早朝時皇上说昨儿和沐相彻谈整晚,确是沐相更为辛苦?” 啥? 早朝? 话说就是她说赶紧的更衣,可当她换上衣服,也已经过了早朝的時候,索姓她也就等吃完饭,洗漱完了才往这边走“可那个人竟是还去了早朝…… “也不知道吃饭了没有……”嘴里喃喃的吐出一句话“一旁的贺中林以为是在和他说话,随即一辑,“下官已经吃过了?” “啊……哦?”沐清秋扯了扯嘴角,干咳了声, “监考最为辛苦,贺大人可是要吃的饱饱的才好?” ———————————————— 沐清秋到考场的時候,考生正陆续进去考场“ 至于考试的场所也是之前沐清秋在书上看到过的古代某些考场的形式,不过只是简单化了,不止考生之间有隔断,而且两个考生面前都有一名军士盯守“不许喧哗,不许作声“违者即刻带出考场“ 等沐清秋和贺中林说了几句话之后,被密封好的考题也给送了来,贺中林当这沐清秋的面打开“而在看到上面四个字的時候,沐清秋只嚯嚯的瞪大了眼睛“ ———————————— 再次感谢所有支持咱的读者们?没有你们就没有金流的现在? 狗屁原则 “论革,论仕?” 貌似……是她昨儿说的? 贺中林看到这考题,先是一怔,随后眼中只光芒大盛,“沐相乃真君子是也?” “……” 沐清秋不知道他这感慨是怎么来的,可……“真君子”这三个字,她还真是不敢接受。[.超多好看小说] 考卷下发。 考生们很是规矩的低头答卷。 沐清秋本应该就坐在屋子里乘凉,休息,又或者可以床上再睡一觉的,可又是耐不住自己身为教师的毛病,就亲自去考场转了一圈。 只是不转也就罢了,稍微一转,她就亲手抓住了三个作弊的人员。 一个是把作弊的文章落在自己的衣服内衬里,一个是写在身上,还有一个则是直接刻在那砚台上…… 兴奋之余,沐清秋也无奈摇头,貌似这还是炎氏王朝第一次寒士之中的开科取士,竟已经有这样的苗头了,那日后…… 回想到她那時候和作弊的学生之间的斗智斗勇,甚至高科技作案手段……还真是怀念啊? 转眸间,余光看到不远处那个考间的人影,她探头过去,正是温卿。 而彼時正低头答卷的温卿也察觉到视线,抬头看却是沐清秋,便冲着她微微颌首浅笑。 那嘴角只微微弯起弧度,就好似整个考间都犹如破冰春雪,梅花绽放,桃花四溢。 呃—— 反正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就是美的惊心动魄?zswd。 …… …… 两个论题。 考了整整一天。 考生们辛苦过后,就到了封存阅卷的時候。 而因为事关国之大计,是而中书省特意抽出一半儿的官员负责阅卷,整理。 而这一半儿的官员则是要在阅卷的两天内不得踏出宫门半步? 沐清秋完全可以不理不睬,可终究忍不住身为教师的本能,所以就也屁颠屁颠的跟着中书省的那些官员熬夜秉烛。 自然,也并非是真的全都熬夜,自然是轮流的,不然早晨的早朝就没法子参加了。 只是一份看上去比较不错的试卷,是要三五个的官员确认之后,最后再交到沐清秋手上。而沐清秋觉得不错的,再勾勒出来,放到一边,等回头上朝的時候给那位帝王过目的。 先前沐清秋以为并非是很辛苦的,可当亲自经历了第一晚之后,就知道这根本就是极端找虐。 虽说看上去貌似每个考生只有两篇“作文”,可都是之乎者也,都是晦涩难懂的字眼。就是她看上几篇也就让她觉得头疼了,更不要说是摆在她跟前的这差不多精选出来的十多篇了。 而且,在她起身伸懒腰,不经意看到其他官员看到的那些试卷,也或许在当中看到了一两篇还算是不错的。当然,她主要是为了找温卿的卷子。才会偶然发现一两颗被掩埋的明珠。 然后就在安排休息的時候,喝喝茶,出去转一转,冷风吹一吹,甚至于还在没人留意的時候,伸伸胳膊伸伸腿。 可就是这样劳逸相结合着,似乎她还是睡着了。 因为她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着,“大人,要去上朝了……大人……” 上朝? 沐清秋点头。 她是要上朝的。 因为她昨儿总算是找到了温卿的卷子,而他的卷子就像是他的人一样,美的不像是凡尘,却又是在凡尘当中,字句都那么深刻的让她这个学了上下千年历史的人都觉得果真是明珠璀璨。 可是…… 当她睁开眼睛,四周仍是很忙的中书省官员。 貌似刚才只是她的一个梦。 只是紧跟着吸引她注意的就是眼前摆着的那个冒着香气的杯盏,让她不得不深深的吸了吸,味道貌似不错呢? 端起来她就喝了一口。 参茶? 脑袋里陡然激灵了下,再看之前桌上摆着的烛火也已经给撤了去,后知后觉的才意识到天色已经大亮了。 慌忙直了身子,发觉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背上滑下去。 她转头一看,一件披风。 上面金丝锦簇,金龙的盘纹栩栩如生。 旁边的官员看到她醒来,赶忙的过来,“沐相,您醒了?” “刚才,皇上来过了?” “哦~?” 沐清秋愣了愣,弯腰把披风拾起来。[] 摸着上面的绣纹,眼眶微微有些发涨。 看到沐清秋低垂着头,先前过来打招呼的官员以为是她太过劳累,说道,“沐相,您不如回去休息?” 另一位官员只像是听到笑话般,“你这是刚进来中书省,不知道沐相是何等英武?当年边关战事纷乱,沐相三天三夜不曾合眼。若非是这些日子沐相稍有微恙,昨日又和皇上彻夜商谈国事,这只若是小菜一碟?” “是啊,是啊?”其他的官员也纷纷点头。 “……” 只是沐清秋抬眼瞅着身边的那些官员,却徒然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乏的厉害。 因为——他们说的那个“沐相”恐怕回不来了? 扯了扯嘴角,她起身撤出来。 借口用膳又或者尿遁。真微己人。 最终早膳用了,也都整理了身上的那些个污秽。正打算在日头下走走,就听到身后似乎有熟悉的脚步声过来,她回头,果然是风尚侍卫。不对,现在代替了付大将军,已经是统领了。 风尚统领上前一辑,笑的清风席面。 “沐相?” “风统领?”她道。 “皇上说,若是沐相累了,可去暖阁歇息?” “好?” “告辞?” 风尚统领转身走了。 沐清秋看着他的背影,赶忙的喊了声,“皇上的披风还在我这儿?” 风尚统领回头一辑,“皇上说,夜深露重,请沐相小心身体?” “……” 风尚的声音缓缓的飘过来,在空中打了几个圈才落到她的耳朵里。 沐清秋抿唇。 片刻,自嘲的笑了笑。 他不过只是说了句什么“夜深露重”“小心身体”,她竟觉得感动? 她还真是个受不得半点儿旁人好意的人。 这么一点点的好处就让她差点儿感动的没有原则了。 …… …… 御书房。 滴漏已然指到了申時。 那位整理着折子的帝王拧了下眉头,浓密的睫毛下,那颗泪痣在阳光下熠熠生烟。 “怎么样?” 头顶上主子突然而来的三个字让立在下面的德宝一愣,茫然有些不明。只是抬头看到主子脸上一闪而过的阴鸷,忙躬身回道, “沐相没去暖阁?” 他怎么能把这事儿给忘了?真是该死? 听闻,炎霁琛微微摇了摇头。 本想让她好好休息一阵子……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他抬手再拿起一份折子,却又是对着德宝说道, “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 德宝忙躬身叩首,背脊上的冷汗却是迭然冒出。 炎霁琛冷冷睇他一眼,“若是再做了什么不该做的,那你就不用在朕身边伺候了?” “是,奴才不敢?” 德宝再次叩首,这才离开。 关上御书房的房门。 德宝拂过额上的细密汗珠。 自以为小心翼翼,不着痕迹的把沐相失忆的事情告诉了皇后,可没想到主子竟一眼就看出来了。 伺候了主子这么多年,他当然知道主子的脾气。 如今还能伺候在主子身边,无疑是因为这么多年来的情意。 若是他再有唐突……恐怕也便只有自请死罪了? 只是,沐相对主子来说,似乎真的很不一样。 **************************************** 夜色笼罩。 沐清秋有些眼花的看着那些卷宗。 突然有些后悔? 今儿她坚持什么狗屁原则呢? 为了那什么立场坚定,竟然自&虐? 她的身体很重要啊,她的睡眠很重要啊? 为什么要为了什么面子,还有那个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的“骚扰”而放弃了去暖阁睡一觉的福利呢? 她现在明明已经吃饱喝足,更也专门挑了些补脑补气的东西吃,更还是休息了好一阵子,可就是全身乏力,脑袋里涨涨的,恨不得找个稍微软和一点儿的地方直接就睡上一大觉。 中书省的大堂里此刻已经燃起了烛火,忙了一天一夜的众位官员脸上也都露出疲惫的神色,而她就是早已经辛苦的拾不起来了,也还是要偷偷地掐着的自己的胳膊强装很淡定,很自然。 她,真的好辛苦? 默默哀叹了声,还是伸手把披在身上的披风往身上揽了揽。 淡淡的栀子花香飘散而过,沐清秋吸气告诉自己——能舒服一点儿,就不要再矫情了? 转眼瞧着大部分的考试卷宗也都已经放到了一侧的屋子里,而貌似只有自己的桌上还摆着差不多二十份,沐清秋眉头抖了抖。 赶忙的回到自己桌上,告诉自己其实自己是打算最后整理一下自己之前整理不定的二十份卷宗,至少要挑出十份来回头早朝的時候呈上去的? 这是她精益求精的要求呢~? 只是沐清秋刚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桌上不远处的烛火突的熄了。 沐清秋全身陡然一凉,而几乎同時其他桌上的烛火也霎時暗灭。 此時,只有夜色笼罩,月光竟也寸毫不见,就在这霎時的一片黑暗当中,屋内惊呼声四起。 “不要乱?” 沐清秋大喝一声。 屋内刚起的骚&乱声顿住,而紧跟着负责守卫在中书省门口的侍卫们也都已经冲到了中书省的大殿之外。为首的侍卫官员更是大喝,“什么人?” 随后,也有侍卫开始燃起早就预防万一备好的火种。 而几乎就在那火种燃起的同時,就在夜色下,带着火光的凌厉之势直接射到了之前放着卷宗的侧殿。 但见那火光几乎立刻就冲满了整个屋子,不等众人惊呼,又有不少的黑衣人从暗处显出身形,直接往中书省的大门冲过来。 —————————————— 感谢【mothersun】【小雪子xuemei】红包。还有最后一天的月票了呢?还有,亲们还想看后面的精彩么?月票拿来,明天精彩奉上?绝对想不到…… 么么哒 狗血的梦 就在这一霎那,沐清秋不是没有看到那些拿着利刃的黑衣人,也不是没有听到那些刀剑相交的金属声,只是此時,她全部的意识都被那眼前骤然冒起的火光吸了过去。(.) 那里,都是那些寒门子弟用心的结果。 那里,也都是那些中书省官员用了一天一夜整理出来的结果。 想也不想,她直接就冲着那个已经冒起了火光的偏殿冲过去。 也有人看到了她的身影势头,赶忙的拉住她,“沐相,那里危险?” “沐相,不要去?” 沐清秋不理,还是要冲过去,可怎么能执拗的过身边的那些官员的拉拽,而眼看着那火光越来越盛,沐清秋再也忍不住转头瞪向他们,愤然大喊, “你们想白白辛苦?我不想?” 众官员被沐清秋的大喝吓得一惊,而就这片刻的怔愣,沐清秋已经冲了进去。 …… 火光,烟火,立刻扑了沐清秋满头满脸。 她闭着嘴巴,眯着眼睛,尽可能的屏住呼吸。 只是似乎天可怜她,就在她进去之后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堆眼看着要被烧到的卷宗,她几步冲上去,捧起一摞卷宗就往外冲。 门外的官员看到她冲进去,紧跟着也有几个大了胆子,跟着冲了进去。 沐清秋刚跑到门口,就看到一名跟着冲进来的官员,翻手把手里的卷宗扔到他手里,转身就又回去拿。 守在外面的官员看到有官员捧着卷宗出来,称是“丞相找到了”。相互愣看了一眼,登時慌乱起来,“赶紧的,拿水?” “拿水,灭火?” 更也有官员大喊着, “快来灭火啊?丞相进去了?” 那余音寥寥,远处里正往这边疾行的人听到,神情登時一紧。脚下更好似生风了般直冲了过去。 ———————————————— 外面乱成什么样子。 火中的沐清秋一点儿也听不到。 这屋子里满是易燃的纸卷。不过两个来回就已经熏得睁不开眼睛。 她其实很惜命的? 所以在她第三次拿了卷宗出来之后,就想要找个僻静的地方休息的。可抬手一摸肩膀,发现原先裹在身上的披风不知道什么時候不见了。 不行,她要找到。 脑袋里不知道怎么一犯病就冒出这个念头,她转身就再次冲到了火里。 可是当看着眼前越来越浓的烟雾,还有越来越大的火力,她只摸不着方向,又被冲进喉咙里的浓烟呛得连连咳嗽。而每当她咳嗽一声,那浓烟只又呛得她一阵的头晕目眩。 最后,她只以为自己貌似真的要倒霉的死在这里了。 ……没想到她这一世的死,还真是尽了一个教师的职责, 即便事实上是一時头脑发热,得不偿失。 所幸,已经模糊的视线里,竟看到不远处一个已经斜倒下的一人多高的瓶子。而那瓶子跌倒的方向正好可以躲藏一个人。 撑着最后的力气,她爬了过去。 好不容易,她藏好了身子,却是在刚抬起眼睛就看到了不远处她的那件披风。 映在层层的火光浓烟之下,上面的龙纹竟是那么清晰的让她想要落泪。 那个地方,好像是她第一次冲进来那卷宗的地方。 ……原来,那時候它就已经掉了。 原来,它在那里? 那个罪魁祸首? 要不是它,她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而且竟是她几乎以为自己死掉的時候,那个东西竟这么容易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难不成是来嘲笑她的无知莽撞的? 沐清秋说不清自己是想要哭,还是想要笑。 只是这个時候,她好像也听到了外面的水声,而似乎那些浓烟也渐渐的小了些。 来人了吗? 动作还真是快? ……只是,似乎她还能撑得住,可那件披风恐怕就真的没办法再为她服务了。 沐清秋趴在地上,就这么看着那吞噬而去的火焰烧了那个披风的一角,而后开始沿着上面的龙纹慢慢的燃烧,燃烧…… 就是心头的某一处也貌似一点儿一点儿的消散,消散。 突的,就在那层层的火光烟雾当中,似乎有那么刺眼的金色晃过。紧跟着,那个披风上的火光就灭了,而后,她看到了一双焦急的眼睛。 没有了戏谑,没有了讽刺,没有了阴沉,没有了算计,没有了看不懂的幽深…… 有的是那么清晰的愤怒,担心,更还有痛意。 痛意? 这是为谁? 她愣愣的看着,看着那双眼睛在火光里四处搜寻。看着那双眼睛里的痛意越来越深,就是让她都觉得心痛。 会为了谁,流露出这样的痛意? 而那个谁,又会是谁? 真是好笑,这个時候她还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只是随后,那双眼睛猛地一顿,犹如闪电般往她的方向盯过来。 霎時,那双眼睛只好似星辰璨亮。 …… 他,是在找她吗? 沐清秋愣愣的想,脑袋里混沌的几乎以为眼前的这一切就是梦。 是梦? 应该是梦? 她低头,找到自己的手就咬下去。 嘶—— 没有痛意呢?自面儿起。 一定是在做梦? 她这么惜命的人怎么会自己跑到火里?他又怎么会不惜千金的身子来找她? 只是这个梦还真是狗血啊? 就在她嘴边几乎想要露出苦笑的時候,耳边乍然的破碎声,还有几乎同時而起的低呼又几乎惊了她的耳朵。 “沐清秋?” 低沉的声音随着那似有若无的栀子花香渗入肺腑,整个人已经被拉到了那个人的怀抱里,差点儿压得她喘不上气来。随后,又是一声低咒在她的耳边响起。 “你不想活了吗?” 沐清秋扯了扯嘴巴。 眼角瞥到身边破碎的某个瓷片上,上面的一只蝴蝶在火光当中熠熠反着光亮,栩栩如生。 原来在梦里,那个人的本姓还是没有更改啊? “能把那个给我吗?”她低低的说。 “什么?” 搂着她的人动作一顿,随后撤开身子,盯着她。 沐清秋指着那个瓷片,“我想要——” 刚才她想要把那个瓷片拿起来,可发觉手脚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 那个人的身子一僵,浑然,就是此刻沐清秋都能感觉到熟悉的不悦再度在她的头顶上蔓延出来。 她扯了扯唇,抬头看向他。 他的面孔似乎在什么時候都是这么的俊逸非凡,就是眼角的那颗泪痣也随時都能魅惑万千。 “能走了吗?” 她喃喃的说。 就是在梦里,她也不想最后醒来的時候是在这种情况下,毕竟现在她觉得很不舒服。 那个男人的面色沉了沉,沉腰把她抱起来。 “披风也拿着……” “……” ********************************************** “皇上洪福齐天?” “万岁万岁万万岁?”zswd。 “……” 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 就在那火把通明的夜晚,一众的官员跪倒在地,而门外簇立的则是一众的魁梧军士。 那个帝王神情凌然的立在那些官员当中。而她却是穿着官袍,稳稳的躺在那个帝王的怀里。 …… 嘶—— 梦? 一定是梦? 沐清秋猛地坐起来。 眼前乍然而现的轻纱徐徐,还有缓缓而来的温风暖暖。似乎都在告诉她,她这次是真的清醒了。 她在哪儿? 抬头看看四周,不算是熟悉却也不算是陌生的布置,不就是那个暖阁? 只是最让她震惊的,不是此時身在暖阁,而是就在床头上的桌几上摆着的两样东西。 一个是貌似已经被烧的有点儿变了颜色的披风,另一个就是那枚碎了的瓷片,上面的蝴蝶正展翅迭迭,似乎下一刻就能飞起来。 ——好似梦中的情景在她的眼前一闪而过。 沐清秋的脸色则是变得乍青乍白。 不对啊? 明明她咬了自己的手,没感觉出疼啊? 不对,她连拾起那个瓷片的力气都没有,就是咬自己一口不疼也不奇怪? 可是,那不就是说……那些不是梦? 是真的?? 那,那这么说那些个官员是真的亲眼看到她被那个人抱在怀里了? 啊啊啊啊—— 沐清秋几乎想要一头撞到墙上。 只是这会儿,脑袋里猛地激灵了下,赶忙低头,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整个的换过了一身。 霎時,一阵冰凉就袭染全身。 …… 沐清秋翻开被子就要冲下去,而这時候房门开启,一道香风而来。 沐清秋慌忙抬头。 视线中清楚的映出来人,眼里一闪惊喜。 胭脂? 是胭脂? “大人,你醒了?” 几乎同時,胭脂看到她,脸上立時就是欣喜泛滥,放下手里端着的茶盏就冲到了沐清秋身边,“有没有觉得不舒服?要不要我叫太医来?” “没,没有?我很好?” 沐清秋拉着胭脂,就好像是好久好久没有看到的亲近。“看到你太好了?”她真是发自肺腑的感慨啊? 呜呜—— 听到她这话,胭脂的眼里也浮上了一层泪光,“大人,你真是想要吓死我们大家吗?” “怎么了?” 胭脂摇了摇头,就是有些恨铁不成钢,也赶忙的拉着她去床上坐着,然后一点一点的说出来。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感谢【ang0904】鲜花??今儿还有更……新的一个月开始呢呢?亲们愚人节快乐? 谁是墨 原来在她前往中书省要去阅卷的時候,胭脂和老管家就担心的不得了。一方面是担心她受不住,另一方面是怕她不小心再给暴露了什么, 话说中书省阅卷,是两天两夜,不许外出,更不许任何官员家人探望。 这当中若是稍微的哪儿不注意,那就是极大的罪过。 所以,就在第二天下午,府里就备了车,在中书省外面守着。没想到晚上竟然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 中书省着火,刺客。 听到这些消息,就已经让胭脂他们震惊的了,只是没想紧跟着就传出来沐相为了那些卷宗奋不顾身的冲到火里,而后那位皇帝也亲身把沐相给救出来的消息。 “幸亏得我一直守在外面,不然大人就真的……?后面的话胭脂没说,沐清秋也知道定然是危险重重,九死一生了。 她一把抓住胭脂的手,紧紧的,几乎都觉得颤抖,“胭脂,你真是太好了“你就是我的及時雨“? 胭脂此時也是泪光拂面,“大人,以后您不要再做让胭脂还有府里人担心的事,就够了——? “……? —————————————————————— 御书房。 德宝立在龙案之下,吞吞吐吐的道, “皇上……? “嗯?? 那位正低头看着手上折子的主子,只挑了个眉头。 德宝吸了口气,一口气的吐出来, “沐相已经偕同夫人离开了……? “啪——? 话音未落,桌上的动静终于乍起波澜。 但见那位主子立刻看向他,狭长的凤眸当中,暗光微动。 德宝心口窒了窒。 他知道主子这样并非是对他,可是还是因为主子的神情……默默凛了凛。 若是之前他对那位大人的话半信半疑。 似乎到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丝毫的怀疑了。 只是那位大人也是够……胆大包天的。 “皇上,要奴才追过去吗??德宝脱口而出,随后又觉得自己说了一句天大的傻话。赶忙的抬眼偷偷的瞅了那位君王一眼。 但见那位君王嘴角微弯,“好~“? 便是此刻明明倾城魅惑,可那周身乍然而来的寒意就是让人活生生的打了颤。 没有丝毫的迟疑,德宝赶忙的退了出去。zswd。 …… 当德宝离开,御书房的房门再度关合。 炎霁琛转眸再看向手上的折子,虽面容依旧平缓优雅,可眼前却是闪出火光冲天之下,那张满脸灰尘,满是茫然的面孔。 他知道他定然会冲进去,只是在看到那个已经被燃到的披风時,竟是剧痛“ 幸而,转眼就看到了那张只能用狼狈来形容的面孔。 他恼怒她的荒唐,她的糊涂,她的不顾惜姓命。 她,还真不像是个女人“ 居然就这么走了? ……到还是轻松“ 嗯~“ 炎霁琛面上的笑意越发的幽深,便是扬起的唇角也足以倾城夺魅。 ……握在手里的笔端悄然的裂开了一丝裂缝。 …… …… 沐清秋在车马上,瞪着拦在自己面前的德宝,再看看不到数十步就到了自己府门的沐府家宅。 嘴角狠狠的抽搐,再抽搐。 是她考虑的稍微有欠稳妥。 毕竟人家皇帝从火里救了她,又让她在暖阁里睡了大半儿天,可她醒了之后,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带着“妻子?往家赶。似乎怎么也有些不太敬爱君王。 只是,她实在是没办法面对那个把她从火里救出来,又是公然在百官面前搂搂抱抱的男人。所以,她自私的想要当一次鸵鸟,还不行吗? 而且她都已经快到家了,干嘛还派人过来问她什么是不是要回去谢恩比较好之类的问题啊“““ 转头看看胭脂,又看看德宝,最后,沐清秋只能深吸了口气,讪讪笑的看向德宝,“那个,德大人有所不知,我实在是恋床“……那个恋床,就是除了府里的那个床,我睡的舒服,其他的我都睡不惯。? “前儿连着两日没有睡觉,我也觉得累,所以等我睡够了,就去给皇上请安道谢“不知道德大人以为如何啊?? 她扯开嘴角笑的无辜,还甚是故意的眨了眨眼。 若是女子冲着德宝这般,德宝是早就见怪不怪的,毕竟那些想要从他这边得到点儿什么消息的宫女神马的不在少数,可沐清秋这样的动作,何况身上还穿着朱红蟒袍。 嘶—— 只霎時让德宝打了个寒颤。 凛了凛,冲着沐清秋又是一辑,“大人,还请大人可怜德宝,随德宝回去一趟“? 沐清秋抿了抿唇,再抬眼,脸上已经是笑眯眯的和蔼,“这样,反正皇上也没给德大人期限,不如,德大人就和我一起回府“? 说着,一把握住德宝的手腕,就要把德宝往车马上拽。更甚是还佯装体力不支,想拽却是没拽动,又直接往德宝的方向跌过去。 本来德宝就看着那赫然握到他手腕上的手就有点儿怔愣,随后有看到那位相爷直接往他这边倒过来。登時心下就是个激灵。 这要是旁的官员,他只手就撑过去了,可这位是皇上他老人家……他怎么敢啊“ 赶忙的一手一带,就把沐清秋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给搭到了车框处,身子也趁势往后一撤,“既然沐相辛苦,那奴才也就如实回禀皇上“告退,告退“? 然后,忙不迭的就退了走了。 看着德宝就像是后面有什么东西赶着一样匆匆离开,沐清秋垂下眼帘,随后转头又冲着胭脂一笑,“我们走“? “嗯“?胭脂点头,随后又是有所思的问道,“德大人,也会武功?? 沐清秋想了想,“是“在皇上身边守着,这应该是必须的技能“? “……? …… 背后不远处,随行在德宝身侧的小太监,满脸不解。“公公,我们就这样回去,皇上会不会……? 軟轿里的德宝无力的扯了扯嘴角,“你还以为那位相爷是真的要我过去等着?? 就看刚才那位相爷的举动,明显着就是算计他了。这要是真的他给陪着进去了,还不知道回头那位相爷再做出什么事情来“毕竟那位相爷的风评……他可不敢冒着被皇上一怒之下砍了头的危险,去沐府伺候着。 “唯今也就只有如实禀告了……? 叹了口气,德宝吩咐着,“快点儿,回头皇上等急了,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是,是“? ************************************** 沐清秋在府里几乎就是直接又歇了一整天。 回府之后,匆匆的吃了口饭,她就上床睡觉了。 然后一觉到天明,那時候转天的早朝早就已经过了。而且要不是贺中林在外面等着她,她还睡着呢“ 贺中林此来先是询问了她的身体,而后又问她中书省着火的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她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物。沐清秋当然知道这是他的职责,毕竟京兆尹就是要维持当地的治安啊“只是当時她哪儿看到什么,脑袋里只有那些被卷到火里的试卷。就只摇头不知。 只是没想到,转眼就看到贺中林直接跪倒,“皇上昨儿早朝時,就下令严查,那些放火之人所意不是考卷,只是想要京城骚&乱,是而但凡入京官员都要严查,就是外邦使臣也决无例外。? “下官此举也是竭力皇命,绝没有对沐相不恭之意“?说完,就是一叩首。 “好了,我知道“? 沐清秋赶忙把他扶起来,硬是要他坐到凳子上之后,才想到一件事,“莫不是你这几天每到一家就是这一套“? “……?贺中林没说话,可面颊上泛起的腆色无疑就是回答了。 “为皇上办事,那就是皇命,没必要这么……礼数周全“?斟酌着字眼,沐清秋道。 贺中林先是一怔,随后神色就很是凝重深沉,“话虽如此,可终究同僚,又都是一心为国,便是皇命也有不尽信百官之意,若是下臣再言语有失,那就只会丢了官心民意。? 沐清秋讶然看着他。 先前只以为贺中林有些木讷,却不想他这此番话就是让她都不得不敬佩。 只想着君为民,却忽视了若不是官员心中有君,心中有百姓,那君的心意又怎么能传到民那里呢“ 感慨之余,拍了拍贺中林的肩膀,“中林,你——前途不可限量啊“? 贺中林面色一腆。忙着躬身稽首,“是沐相栽培“? “……? 沐清秋额头上黑了黑。 貌似之前这位贺中林不怎么会说这种奉承话的? 莫不这就是所谓近墨者黑?胭个话又。 只是,谁是墨? …… 叨扰了几句,贺中林告辞离开。 即便如此,沐清秋也从贺中林的口中知道了她一直就很关心的事情,中书省的试卷大部分完好无损,而且当中的前二十名试卷在她的保护下,无一损伤。另皇上也已经宣了旨意,就在皇后寿辰的前一日,朝堂上晋封那二十名寒门子弟。 沐清秋坐在书房里,默默的松了口气。 如此,那炎氏王朝的科考制度也就是指日可待了。 这時候,又有敲门声,“大人“? 那声音娇柔,正是如尘。 沐清秋过去开了门,如尘冲着她笑的妩媚天成“大人,门外有人求见呢?? “咦~“? 这倒是不得不让沐清秋诧异了。 别说如尘一直不管那些谁谁求见的事情,就是说看到了,如尘也会当作没看到,今儿怎么这么积极? 套句最经典的,就是发,骚。 —————————————————— 感谢【雨霏昀昱】588红包【mothersun】188红包【小雪xuemei】钻石,还有刚才看到的那么多的月票 特此表示,今儿我拼了,能加更就加更,不能加更的话,我明儿后儿的一定报答亲们的支持“ 永不相负(为了亲们的红包月票支持加更)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那人很漂亮?” ,……” 如尘的小脸儿登時爆红,随即又一本正经的看向他,,大人,你可不能三心二意哦,夫人对您可是一往情深?” 沐清秋面色一沉。(.) 这丫头把她当作饥不择食的恶鬼了吗? ,放心?我绝不会多看一眼的?”她颇有些一本正经的重申。 ,好?” 闻言,如尘赶忙的就把手上的拜帖呈上来。 但见那拜帖之上,栩栩如生的竹子几若散发竹香。 嗯,就只看着这张帖子就知道来人的才华定然非同一般。 沐清秋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小丫头的眼光不错? 只是当她掀开,在看到那拜帖上名字的時候,眼前霎時就是一亮。赶忙的吩咐一旁的家丁,,还不快请进来?” ,是?” 家丁忙着去了。 沐清秋转身也进去了书房。 书房外面的如尘面色忽青忽白,小手攥着丝绢,几乎都扭得变了形。嘴里只讷讷的吐出几个字, ,……大人,大人真是,真是小人?” 转身,悲悲切切的跑了。 ————————————————————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温卿。 那一身白衣翩翩,走在沐府的院落里,大多府中的婢女都冲着他投去倾羡的目光。 之前见他的時候,他身上总是宝蓝色的衣衫,今儿白衣迭迭,光亮下,本就俊逸潇洒,光洁白皙的脸庞,更显得俊逸出尘。整个人都只恍若似仙了。 看在沐清秋的眼里,觉得若是脸上再多了那么一点儿的笑容,定然能让整个沐府的女子都能跌几跤。 转眼,温卿已经到了沐清秋跟前,,草民见过沐相?”而后躬身就要跪倒。 ,别?” 沐清秋把他扶起来,,走,我们书房说话?” 温卿微微颌首,便在沐清秋身后进了书房。[] 在门口的時候,沐清秋眼角往外扫了眼,奇怪如尘那个丫头哪儿去了? 这可是个好机会啊?? 害羞了? 嗯,看来还是要培养下她的脸皮才成,这样怎么能在她身边呆着啊? …… 书房里,茶香缭绕。 飞雪上完茶就出去了。 一時竟有些寂静无声。 一旁的温卿,端起茶盏,放在鼻端轻嗅,而后又是浅浅品茗,一举一动都那么的儒雅非凡,只是看着就是一种享受。 沐清秋自认为自己也是愿意和身边的美男多待一会儿,可不知道怎么就是静不下心来。索姓,放下杯盏,转头看向他,,告示已经下来了?”她道。 温卿点头,,是?明日一早,面圣?” 沐清秋浅笑开,,……正如那日相谈,总算你后可以一起侍君。” 只是话音未落,就只听到身侧一声杯盏交错的清脆响声。 沐清秋闻声看去,温卿正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一直以来,温卿在她以为就是清淡如水的美男子,这会儿突的露出这样的神情来,还真是让她有些不适应。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温……” ,清秋?”温卿蓦然打断,手里的杯盏也随之放到桌上。当中视线竟一直未曾离开她。 经想都还。而后,就在沐清秋错愕间,吐出一句让只沐清秋头顶乍然震惊的话。 他道,,所谓兔死狗烹,清秋……可是有了退意?” 沐清秋心头一滞,一股说不上来的酸胀直接袭上了她的脑颅,更也冲击着她的神智。 就在第一次遇到温卿時,她就知道他定有非一般才华。而看到他所写的那两份论文,更以为他的才学不输于她所知道的任何宰相。只是没想,不过见了几次面,他就这么直接刺中了她的心事。 她有了退意不假,可那个,兔死狗烹”却又逼得她不得不面对她刻意忘记的某些事。 她现在手里头有着权,所以安然无恙。可若是她离开了……就是说那个人对她有着某种说不清楚的爱意,可她就真的能安度余年?毕竟她也太年轻,而她的势力也太广。 沐清秋吸气,抓着杯盏的手紧扣着,可即便如此还是掩饰不住她的颤抖。 终于,旁边的男人看不下去,抬手覆上了她的手背。 温暖的碰触让她立時一惊,颤抖的手也猛地停了下来。 她想要缩回去,可又想都是男人,也无所谓。只是倒也不用她动作,温卿已经先缩回了手,冲着她浅浅勾唇一笑,,唐突了?” ,没事?”沐清秋摇头,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背,上面残存的暖意似乎还在徜徉。 抿了抿唇,她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是皇上的?” 听着自己耳边上说的这些,沐清秋徒然的觉得悲凉。 她想逃? 她想离开? 可是她能到哪儿去? 三年的期限,不过是缓刑?到時候,她仍逃不开那最后的结果? 不可以,她怎么能对自己一点儿信心都没有? 徐半仙不是说过了,她日后会过的很好吗?就是有惊,也不会有险。就像是那天大火中,她还以为自己真的没戏了,可结果不还是…… 眼前再度闪过那好似梦里出现的身影,沐清秋忙摇头甩去那些不应该出现的画面。抬头看向面前的这个淡然看待一切的帅哥。 ,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温卿,这个天下,是皇上的……” 温卿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沐清秋被他的目光弄得有些不自在,最后扯了扯嘴角,,……徐半仙不也说我有惊无险,甚至还说什么贵不可言么?想来他占卜的也是准的?” 温卿挑眉看她,,若是卿没记错,之前清秋还说徐半仙不过是个骗子……” ,……” …… 正待沐清秋几乎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時候,温卿突道。 ,清秋?你愿意我入朝?” 沐清秋奇怪看他,,是啊?你的才华若是不入朝,岂不是可惜了?” 温卿微微颌首,,若是要我入朝,清秋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 沐清秋脑袋里有点儿懵,貌似这入朝和她的关系不大?毕竟这个皇帝也不是她啊?这个天下也和她没有半点儿关系啊? 只是随后听着温卿的话,沐清秋眼中几乎落泪。 温卿道,,清秋在朝一日,那卿便在朝为官?永不相负?” **************************** 沐清秋立在府宅门外。 看着温卿的轿子渐行渐远。 脑中浅缓回荡的还是温卿说的那句——,清秋在朝一日,那卿便在朝为官?永不相负?”zswd。 若是旁人,她或许不会相信这当中有几分的诚意,可温卿,这样一个满腹才华,飘逸若仙的人,她却不得不相信。 或许是她一時被美色所迷惑,看不透他实际上是想要借着她往上爬,可也未曾不能以为这就是男人之间的惺惺相惜。 只不过一面之缘,只不过不经意拆穿了他的心头所想,那便是从此莫逆,永为好友?更甚是不惜以前程做束。 终于,眼前再也看不到那軟轿的踪影,沐清秋转身回府。 只是还不待抬脚,眼角便看到府外巷子的另外一头,一辆车马缓缓而来。 那车马上绣纹琳琅。那马儿俊逸非凡,就是那扬鞭而起的轿夫都带着一股子不容人小觑的威武。 陡然,沐清秋只觉得心头一阵剧颤。 怎么回事? 她一手扶住府外的门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辆缓缓靠近的车马。 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几乎破膛而出。 …… 马蹄声声,那辆豪华的车马几乎转眼就到了她跟前。 而后只听到几声嘶鸣,那马蹄落定。轿夫也利落的从车马上跳了下来。 看到她,便立刻躬身跪倒,,见过丞相大人?” 沐清秋呼吸一滞,看也不看他,目光只往那个车马上落下的帘帐看过去。 那里的人,是谁? 是他吗? ……就是他吗? …… 终,帘帐缓缓升起,一个人影出现在她的面前。 即便此刻他完全隐身在暗处里,就是那轮廓也看不清楚,可此時沐清秋的眼中竟不知道何時只汹涌的涌上泪光。 ,你……” 她开口,发现喉咙里溢出来的声音竟也是哽咽。她吸气,竟觉得鼻头都已经酸胀的厉害。 是啊? 回想江南郡時,那远远的一瞥,她就已经那般失态。如今他就在面前,就是这个样子,也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了。 沐清秋啊? 饶是你身负惊世才华,可遇到自己爱的人,也竟是这样毫无还手余地吗? 而就在沐清秋这般自嘲,这般无奈之時,车轿内的人终于开口。 ,清秋——” 那一道清湛的声音响起,像是蛛丝,带着让她心酸颤抖的丝线一层层的把她的心口缠绕在一起。纠结成团。 丝丝心痛。 沐清秋抬头,但见那人终于踏出一步,显在日头之下。 是一张和那个人相似的面孔,同样俊美,同样风华轻曼,只是轮廓更分明而深邃。 他的眼角没有那颗泪痣,他的面容也比起那个人多了几分沉静的温凝,他的眼睛里也带着那个人不曾在她面前流露过的温柔。 ,清秋……” 他又唤了声。 —————————————— 为了亲们的月票等等支持?加更了?————咳咳,所以,明儿更新不会太早了??咳咳,最早中午见了 喜欢出人意表 随着那翩然的身形从车马上下来。舒榒駑襻 一股淡淡的梅香划入心头。 梅香? 脑中一闪灵光。 沐清秋后退了一步。 那人动作微微一顿,而也就在此时,身后传来老管家的声音, “拜见福王殿下!” 随即身后的那些家丁也几若同时躬身跪倒。 那整齐划一的声音让沐清秋的轻轻的勾了勾唇角。“王爷,请——” 而后,先抬脚回去府内。 背后。 福王炎振坤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微抿, …… …… 书房一如寂静。 沐清秋坐在之前自己坐着的位置上,想着之前温卿是怎么喝茶来着? 缓缓的端起杯盏,然后放在鼻端轻嗅,那淡淡的香气霎时在四周蔓延徜徉,而唇齿间未曾饮入就已经暗暗含香。 “清秋——” 倏的,手背上罩上一只大掌。 沐清秋低头看着,手背上的暖意似乎和刚才温卿的一样,可怎么又带着让她寒颤的冷意呢? 沐清秋转头看向坐在自己身侧的那个俊美儒雅的男子,“王爷,请自重!” 他脸上的神情暗了暗,却仍不曾松手,“你,好吗?”他问。 沐清秋突然觉得好笑。 这就是言情剧里的惯性开场白了,怎么竟还真的有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只可惜了,她不是言情剧里的女主角。 放下手里的杯子,也顺势的划开他的手,沐清秋再度看向他,“我失忆了!” “之前的事情不记得了!” “……甚至,包括你福王,殿下!” 她自认为说的很慢,所以那位殿下应该听的很清楚吧! 而只是随着她的话,但见那个福王脸上的神情慢慢变得忧伤,最后竟露出让沐清秋心头猛地一颤的怜惜。 “清秋,你就这样狠心?” 他的声音轻颤,字句之间都饱若深情。(.) 只是沐清秋看着,全身却一阵冰凉。 她狠心? 倒是不知道是谁为了情,生生的死过了一次! 她轻笑,却连自己都觉得声音不住的颤抖,“王爷,若是清秋没有记错,几个月前,王爷已然大婚,不是吗?或许王爷忘了那日究竟是几月几日,可清秋记得清楚——便是那日之后,清秋就失忆了,不再记得王爷!” 她说这话,是真。 更也是为死去的那个沐清秋讨得一份平静。 她自认自己对于爱情不甚理解,甚至于更也是彻头彻尾失败的人,可面前的这个人,她就在看到的第一眼开始,她就不喜欢。甚至觉得厌恶。 明明他是最得利的那个人,竟然还说她狠心! 若是她狠心,那她得到了什么?就是换来了她这个异世的人来这里为了她心里最放不下的人苦苦挣扎吗? 再也想不下去,沐清秋霍得起身,几步走到了房门口,猛地拉开房门。 霎时,门外的光亮照在沐清秋的身上,便在那瞬,好似天地光华都为之一黯。 “王爷,请——清秋不送!” …… 炎振坤看着那个立在门口的人影,明亮的阳光罩在她的身上,身上的衣袍撩摆,翩翩间,就是男子也是无比俊秀。 他嘴角轻泛苦笑,起身走到房门前,却是抬臂关上了房门。 而后,转头看向她。“你在乎?” 没曾想这个人竟然这样气势。 沐清秋愣了愣,方反应过来他这样问的缘由。 是因为她刚才一时气愤提及他娶了王妃吗? 废话! 若是不在乎,她这个沐清秋能来这里? 深吸了口气,沐清秋嘴角扬起一抹浅笑,“谁都在乎!” 炎振坤看着她嘴角那清淡的笑意,眸光只霎时幽深,“我只在乎你在乎!” 沐清秋心头一滞,目光也微微闪烁。 这个人,还真是情中高手! 她转头,视线掠过前面的层层花束,楼阁。 ……老管家的身影在她的眼前一闪而过。 沐清秋咬牙,看向炎振坤,“那夜里,纵火中书省是你做的吗?” 炎振坤微怔,却是闭口不言。 沐清秋恍然,随后冲着他笑了笑,“福王,我沐家上百口的性命都在我的一念之间,所以,你还要我说什么呢?” 转头,沐清秋看到不远处走过来的胭脂,“胭脂,送王爷!” ****************************************** 翌日。 早朝。 宫门大开。 当沐清秋的轿子到了宫门外,那里早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官员,而看到她的轿子,那些官员便几乎是一拥而上。 而就在沐清秋些许诧异的时候,不远处比肩而来的两个人却让沐清秋的视线不得不微微凝顿。 一个五彩蟒袍,金丝碧玉。一个流光儒雅,身穿黑底蟒袍白玉冠带。 相似的模样,却是不同的儒雅风采。 原本两人相谈轻松,嘴边只浅吟笑意,可在抬头看到她的时候,不约得都微微变了脸色。zwdk。 一个眼中微滞,浅淡苦笑。 一个眸光轻顿,颌首示意。 只是即便如此,两人竟都在她的面前停下来。 一旁的那些官员赶忙的躬身辑拜,“见过福王,安乐王!” “免了!” 福王摆手,安乐王也点了点头。 沐清秋这才乍然回神,抱臂也正要行礼,福王已经先扶住她,“沐相不必多礼!” 一旁的安乐王也点头,“前几日刚连夜审了卷子,又险些在火中丧命,沐相也还是要顾及自己的身子才好!” “是吗?” 福王一脸诧异,看向沐清秋的眼中也多了几多关心。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不着痕迹的避开福王的扶住。 “谢福王,安乐王关心!” “时候不早,下官先告退!” 说着,转身就要走。 背后,安乐王叫住她,“沐相,皇叔好不容易来一趟,之前你和皇叔尚好,不如咱们一起过去?” “……” 沐清秋吸气。 貌似她也能明白这位爷的用意,至少是不想要她公然在百官面前和那个福王太早的划清界限。可她却是真的不愿意和那个福王还有他一起走。 转眼看到不远处过来的另外两人,沐清秋只便冲着这两位王爷一辑,“下官还有事,恕不奉陪!” 随后也不管身后那些官员还有那两位神马王爷的表情,大踏步的往那两人走过去。远远的就大喊了声, “付将军,贺大人!不如同行?” “……” 身后的一众官员,还有两位王爷脸上的表情都不甚明朗。 这哪里是有什么事,明摆着就是避开这两位爷,又或者是两位爷当中的某一个。 一众官员连互相看一眼的势头都没有,赶忙的就冲着两位王爷告辞,转身赶忙的往宫门大殿方向过去。 不是他们不想趁这个机会拍“皇屁”,而是这时候,怎么看要不是个好时候。 …… 两位王爷相互看一眼。 炎霁伦讪讪的扯了扯嘴角,“沐相这阵子总是喜欢出人意表……呵呵……” 炎振坤也无力的点了点头,“……沐相不畏皇权,是难得的好官!”若退顿入。 …… …… 几乎同时的另外一边。 就在沐清秋喊出那声“……不如同行”的话来之后,付少清就无奈的看向她,“清秋,你也未免太过刚直!” “怎么,刚直不好吗?”沐清秋挑眉,转头看向一旁的贺中林, 贺中林虽仍有些懵懂,可也并非愚钝,点了点头,“虽刚直不阿是我等向往,可偶尔处事还是要圆滑……这也是沐相告诉下官的!” “……” 沐清秋头皮麻了麻。 “你们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话说明儿可就是皇后寿辰了……” ——————————————————— 早朝。 一如之前的威严,却又和往常不同。 只因为沐清秋清楚的感觉到投射在她身上的视线多了一双。多了一双她根本不想知道,却又不得不知道,不得不面对的视线。 随后,德宝熟悉的尖细嗓音响起。沐清秋这才突然想到一件事,貌似她忘了要给那人回复了。 只是根本等不到她懊恼,那熟悉的栀子花香已经轻飘飘的过了来,然后那帝冕珠帘的轻轻晃动,一如让她膝盖疼的三拜九叩开始了。 终于,大礼结束。 沐清秋立在当下,却还没等她歇口气,就听到那位帝王低呼了声,“沐相——” 沐清秋咬牙,只能上前一辑,“臣在!” “前两日可是休息好了?” 那声音和缓,听不出丝毫的情绪,可沐清秋就是觉得背脊上一阵发麻。“谢皇上关怀,臣已经无事了!” “那就好!”那帝冕珠帘微晃,“看来,还真是自家的床睡的更舒服!” 但就这话音未落,沐清秋就觉得背后的目光乍然就是一凉。14663454 暗叹一声,也只能缩回脚步,回到队列了。 …… 很快,帝旨宣布,那考试当中优胜的二十名寒门士子进宫面圣。 随着几若整齐的脚步声,一行寒门子弟,身穿布衣撩袍出现在大殿之上。 两侧官员无一不是一一凝目看过,而当中最瞩目的无疑便是身在第二位的温卿。 便不过是一身的宝蓝色袍子,可那如月面容,就是平波无痕的目光,更有俊逸潇洒,恍若出世之觉。 —————————— 感谢【mothersun】188红包,【何强粟】588红包,还有月票!亲们的推荐支持等等…… 太不地道了(小加更) 大殿之上,一排四人,共排列五行,立于九重台阶之下。(.) 然后在礼仪太监的低诺之下,同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后,三拜九叩。 沐清秋静静的看着这一行人,就是他们当中也有因为紧张,跪倒站立不起来的,又或者身子摇摇欲坠的。可心头仍是浮动起异常的满足。 日后,他们就是这个王朝的中流砥柱,而这也是她为这个王朝所做出来的那么一丁点儿的贡献。 就像是她早已经忘记了在哪儿本书上看到的字眼,上面说,就是这世界黑暗一片,我们也要尽自己所能发光发亮,至少要证明我们曾经存在过。 如今,他们就是她曾经存在过的象征。 原本能教授出殷殷的学子,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满足,可似乎现在的满足感竟来的更强烈。 就在她这片刻晃神间,头顶上的帝王已经说道,“宣旨,赐封?” 只是话音未落,便听到有大臣上前躬身一辑,“臣以为不可——” 那声音朗朗,在大殿之上只若湖面激起一汪深沉。 沐清秋转头看过去,却是不由得一愣,那个人貌似并非是她沐派的,换言之,那人就是帝派的啊? 肿么了? 莫非这帝王没有先和他们下面的官员打好招呼,这些个臣子都是日后帝派的肱骨么? 随后,那位官员便侃侃而谈。 只是说的那些也无非是沐清秋闭着眼睛也能猜到的话,引经据典又或者搬出来先前种种历代先皇举措,总之一句话,那就是封个闲职还行,若是想要封个什么要职,那是万万不可。 然后等那位官员说完,先后又有几名官员站出来。有说为了维持朝堂清静的,也有说那些人不知礼仪等等,也分不清是沐派还是帝派,反正最后朝堂上竟有大部分官员都表示反对。而反对的理由,绝对只有想不到,没有说不到。 而那些跪在当中的寒门子弟终于有忍不住的,回头就呛了几句,立刻就有官员大怒,说着果然毫无教养等等,更还喊着要把这种刁民拉出去砍了之类。 终于,那位帝王开口了, 清湛之音立時湮灭了下面的争论声,“福王以为如何?” 大殿霎時清静,突然被提到名字的福王上前一辑。“臣也以为不妥?” “安乐王?” 安乐王上前,“臣以为朝堂上总是要有些不一样的,才有趣?” 帝王微微颌首,转头又看向沐清秋,“沐相以为呢?” 沐清秋是上前一步, “臣以为,都有道理?” …… 咳咳—— 这要不是在朝上,肯定有人已经咳嗽了。 福王和安乐王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各挺一边,而这位倒好,竟是两边都不想帮。这是怎么回事? 一時,所有的目光都落到了沐清秋身上。 沐清秋当然清楚,随即转头看向在场的众位大人,面带浅笑的面孔上,便是轻魅无边。“不知道众位大人可知道这次招考寒门士子時,本官和皇上商议的考题?那便是论革,论仕?所以,众位大人刚才所提的那些,在堂的这些士子们早已经有所回断?” “皇上英明,是而不曾言明,只是本官以为若是众位大人不明白,不懂。不妨就当场和在座的各位士子们讲一讲,看看谁说的更有道理?” 她轻飘的话刚落地,那些大臣们的脸色就都有些不好看。 而此刻看到沐清秋示意的温卿已然转身,看向那些大臣,淡然颌首道,“草民不才,愿请大人解惑?” 看到自己这边有人挺身而出,其他的寒门子弟又怎么肯屈居而下,当即也都纷纷转头过来,“请众位大人解惑?” “……” …… …… 结果很清楚。 那些存心就是来捣乱的官员又怎么能应对得了在考场上冥思苦想了几乎一整天的那些个寒门学子?尤其当中还有温卿在。 虽说他总是淡然自若,说话也是平波无痕。可每句话都能像是刀子,直接插到漏病里。最后被惹得群起而攻之……他也自一一反驳过去,便在沐清秋眼中,他完全有诸葛亮舌战群儒的威风。 官位,最后赐下来了。 当中,温卿的职位虽不是最高,却是实权最多的一个——大理寺少卿,中书省行走。 虽不是大理寺卿,可所有的文件档案也几乎是从他手上走。而中书省行走,则是直接接触国之要事。 如果说皇帝颁下这道旨意,温卿就再度被显亮的话,也都说早了。但就在温卿接旨之后,更是说了一句让当朝的众位官员都为之震惊的一句, “臣,自请天子为师。侍奉左右?” “……” 众位官员面面相觑。这句话就是比起任何一句阿谀奉承的话都要来的让人无比舒坦。 什么意思?就是自请拜为弟子。 皇帝的弟子啊,那是什么位置? 众官员齐刷刷的看向那位帝王,但见那位帝王只稍许一愣,便欣然点头, “好?” “嘶——” 此刻,就是立在九龙台阶之下的沐清秋都能清楚的听到后面传来的倒吸凉气的声音。 或许在某些朝臣的眼中,温卿未免太过奉承狡诈,可对她来讲,却是真让她松心的男人。 天子门生啊? 他温卿便是第一个了? ************************************************ 早朝。 终于退了。 差不多一个半時辰,也就是她亲自经历最长的一次。可也是最让她赏心悦目的一次。vexn。 抛开种种各种各样的情愫不谈,至少这朝堂上算是差不多把她认识的那些个美男全都给聚集到一起了。 只是退朝之后,她本想拖延着最后一个走。可抬眼看到之前和她围绕在她身侧的某些个官员都往那位今儿上朝的福王边上凑过去,想了想,还是决定早点儿离开。 脚下才迈过门槛,就听到后面德宝的声音,“沐相——” 几乎同時,那些留在大殿之内还没来得及离开的那些个朝臣就都往沐清秋那边看过来,当中福王那双眸子更是清晰的让沐清秋背脊上微微发颤。 “有事?”沐清秋浅眉扬笑。 德宝笑眯眯的,“皇上御书房有请?” “……” 话自些而。沐清秋挑眉浅笑。 不知道怎么,看着德宝这样微笑的样子,就好像能猜到那边等着她的是什么。 脑袋里想着要不要找个借口离开,可旁边福王还有安乐王的视线又让她脑袋里混沌的想不到主意。再转头想去找那两个人,才想到貌似之前那个帝王派他们两个人给那些已然成了官员的士子们安排住行去了。 这算不算是自作孽? 深吸了口气,沐清秋笑道,“有劳德大人带路——” …… 沐清秋跟在德宝身后离开。 后面福王扫了眼她离去的背影,只若漫不经心的问向一旁的安乐王炎霁伦,“皇上近日和沐相相处的倒是融洽?” 炎霁伦点头,“自从江南郡回来之后,皇兄似乎越来越离不开沐相了?” 福王炎振坤眸色微沉,面上还是清浅一笑,“……如今,皇上也算是明白了先皇的一片苦心了?” “是?” 炎霁伦心不在焉的回道,脑中则是一闪自己刚才说过的话,江南郡回来之后吗?好像……皇兄和沐相之间是真的变得不太一样了。 —————————————————————— 御书房门外。 德宝就只立在一侧,笑呵呵的冲着沐清秋颌首一辑。 ……这次就是连房门都不给她推了。 沐清秋瞪着德宝的德行。深深的吸气,再吸气,才壮了胆子过去,推开房门。 只是闭着的房门也就是刚被她给推开。一股力道就猛地扑过来。 沐清秋眼前一花,就给拽到了里面。 “啪——” 房门陡然关合。 立在外面的德宝神色自若的眼观鼻,鼻观心。 其实,别说是主子了,就是他……都觉得这位相爷办事不太地道?太不地道? …… “你……” 沐清秋嘴里只吐出一个字眼来,浓浓的栀子花香已然把她深深的侵占。 狂烈的唇吻在她的唇上,没有丝毫停顿的直接滑入她的喉咙里,几乎让她喘不上气来。而那紧拥着他的臂膀更让她无处可躲闪。 她以为自己至少还有辩驳的机会,可怎么也没想到还没有看到他就被他这样欺负。只是那狂烈的吻带来的昏昏沉沉当中,模糊的竟浮现出那夜里他恍若天神出现在火中的一幕。 她躲着他,无非就是不想去深思那天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她躲着他,无非就是不想去拾起来早就下决心断掉的那根情丝。 可是她真的没力气挣扎……没有力气挣扎开他的网。 身上的力气消失的一干二净,那狂烈的吻似乎也变得温柔,更似乎是刻意的放缓了动作,勾&引着她和他一起起舞,沉沦。那声声的低喃也在她的耳畔回转, “清秋……” 终究,沐清秋被这异样的温柔蛊惑了,怯懦的伸出舌尖,可也只不过刚碰到他的,他就猛地翻转过来,吻住她的。又是一番激烈的掠夺。 最后,沐清秋气喘吁吁的靠在墙上,双臂撑着面前那个邪魅却又是谪仙的男人,迷梦中,只看到他头上九龙盘冠上的明珠轻颤。 “皇上……” 她想说,他是君,她是臣,刚才那种行为是不对的。 可话说出来,却只像是轻吟低哑的诱&惑。 当即懊悔不迭的闭上嘴巴,可还是没有面前的这个男人动作快,低头再度吻住了她的。 又是许久的缠绵。 直到沐清秋的肚子里传来“咕噜……”的声音。那个男人才总算是放开她。 沐清秋虚软无力的抬头,看到男人的嘴角挂着的那抹很是暧昧的银丝,面红耳赤。 这回,她聪明的没说话,只低下头。 却还是没能逃开,旋即,她的下巴就被挑起来,被迫看向面前这个男人。 但见那个男人眸光幽深,嘴角浅浅勾起弧度,却只这般就又是倾城的曼华无限。而后,又是轻启樱唇, “清秋,你很美?” 沐清秋心头一阵狂跳,眼前也有点儿晕晕的感觉。 低血糖?还是真的已经被这个人勾&引的一点儿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两者都有? 不行,她要缓缓? 残存不多的理智快速的回转着要想个法子赶紧的离开。 …… “我饿了?” 当这三个字从沐清秋的嘴里蹦出来的同時,沐清秋深刻的意识到什么是该死的大脑缺氧缺心眼。 而不等她脸上露出懊恼的神情,那个仍几乎是半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就已经闷笑出声,然后直接就把她往他的怀里按了按。 “朕也饿了?” “……” 沐清秋面颊通红,仍是很悲催的看向他,“我是真的饿了?” “朕说的也是真的?” “……” —————————————————————————— 皇帝的早膳摆上来了。 沐清秋看着坐在旁边吃着正愉快的那位帝王,终于明白人家是真的饿了。 那些试菜什么的都不用,直接就是这个帝王自己拿着银筷子自己吃着。 沐清秋边吃边看,突的想到一件事,“皇上,您一直这么用膳吗?” 炎霁琛看着她,说的一字一句,“朕新登基,国力尚浅,自是要勤俭治天下。至于清秋上次吃的宴席,那是朕和官员同乐時的讲究。这回,可明白了?” “……明白了?” 沐清秋嘴角含笑,捏着筷子的手指节都几乎泛白。 她怎么就觉得是这个人故意挑起她的同情心来呢? …… 很快,早膳用完。 宫人们收拾了东西。也就是刚消失在视线之内。 沐清秋转身道谢就要走。 只是眼前一花,那位帝王就已经站到了她跟前。 随着那淡淡的栀子花香,那帝王的模样更恍若倾城了。 ……吃饱了饭的人,更显得秀色可餐,这都是有依据的。 “清秋,吃饱喝足了,就想要溜?” 那帝王说的轻描淡写,沐清秋听着心惊胆颤。 ———————————————— 感谢亲的支持,今儿小加更? 是那个人的算计(今儿一定还有更新了) []“皇上……? 颤颤的话还没落地,那个帝王就已经猛地靠近“ 吓得沐清秋一个机灵,赶忙就要夺门而逃,可还没到门口,就已经被那个帝王拦住,但见人家大掌一番,虚掩的御书房门再度被关上“ “啪——?熟悉的房门关合声,让沐清秋又是一颤“ ……她吃饱了饭有力气,人家更有力气“ 深吸了口气,沐清秋扬起异常诚恳的笑容“ “臣谢皇上那日不惜火情相救之恩,更谢皇上腾出暖阁叫臣休息,再谢皇上恩赐臣……回府修养?? “……? 那位帝王只是幽幽的看着她,淡笑不语“ 沐清秋却是被人家的笑容看的头皮一阵发麻“随后,再度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皇上,臣是不是可以告退了??不是疑问,是肯定“甚至不等话音落地,就有转头要走的趋势“ 终于,那位帝王说话了,“刚才……清秋已经谢过了“? 那言辞隐喻的话,险些又让沐清秋吐血“ 是说她刚进来的時候,他的流&氓举动吗? “是,臣谢皇上赐宴?? 她躬身一辑,又是礼数周全“ 只是话音未落,手臂上再度被那人给扶起来,同時耳边又是一声轻喃, “清秋——? 沐清秋心头一跳,几乎立刻就想要缩回胳膊来“ 只是没想人家先笼上她的右臂,那修长的手指轻轻覆上她之前受伤的地方,“还疼吗?? 那温柔的声音,怜惜的语气,又是让沐清秋恍惚了,不止傻傻的摇头,还回了句,“不疼了“? “嗯……即便如此,明日也还是要少喝些?? 他叮咛“ 沐清秋点头,“哦~?? 应了之后,脑中陡然一闪明日不正是那位皇后的寿辰? 对了,满朝文武都是要在琼华殿内饮酒的“貌似之前听贺中林的意思,似是不醉不归“ 对了,明日是他妻子的寿辰“现在她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又在干什么啊? 恍惚的神智突的清醒了“ 沐清秋扯了扯嘴巴,往后躲了躲,再次颌首一辑,话音里依然多了生疏, “臣先告退?? “清秋——? 只是这次,那个帝王没给她动弹丝毫的机会,她的话音未落就拦住了她,“朕可是强迫你了??vexn“ 那语气虽仍旧温和,可刚才那淡淡的怜惜却是已经消失不见“ 沐清秋愣住“ 强迫吗? 连她都差点儿忘了那份字据,没想到这位还记得“ 强迫她做不喜欢不愿意做的事情? 只是,他何尝不是一直就是在强迫她? 强迫她继续当这个丞相,强迫她继续呆在他身边…… 就在她些许怔愣的時候,一声轻叹在她的耳边响起“ “清秋,直到现在你还不肯面对吗?? *************************************************** 沐清秋有些恍惚的走在宫墙之内“ 脚下的路,在这些日子里,她不知道走了多少遍“ 而且也可预见三年之内,她一定会是走的不愿意再走“ 可似乎就是这样让她头疼视线之内,都没有那个帝王的那句话来的让她茫然失措“ ——“清秋,直到现在你还不肯面对吗?? 她不肯面对吗? 不,正是因为她老早就面对了这份感情,才会让她这么辛苦? 她不是那些养在深闺里的小姐,也更不是那些个受了什么礼教束缚的女子,为了自己想要的,她一定会去拼一拼“ 可是,她没办法拼啊? 要她告诉他,她是女人“这很容易“甚至于告诉他某天夜里,他已经是她的人,也不难“ 可是后面呢? 然后呢? ……没有然后,没有后面? 就算是他可以不再有别的女人,可他那里已经有了一个正妻,两个小妾,她算是第四者插足了? 难道他还能休了皇后? 所以,摆在她面前的只有分开啊? 所以,还要她怎么面对? 沐清秋苦笑,若是想要努力的去寻一份好比登天还难的爱情,还不如重新选择一份? 而且,现在,貌似摆在她面前的帅哥都很多啊? 付大哥,温卿,郎昆,就是贺中林也勉强能入眼啊? 最重要的是,燕瘦环肥,什么类型的都有啊? 突然间,沐清秋觉得自己根本就是钻到了牛角尖,她的生活本来就是开心,本来就是幸福的啊? 游走在各个美男当中,岂不是人生最大的乐事? 沐清秋很想笑的,可不知道怎么就是笑不出来, 而就在这時候,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感觉从前面传来, 她抬头,不远处,就在她的轿辇旁,那辆不算是陌生的车马正稳稳的停靠着“ 而就在她抬头的同時,那低垂着的车帘也掀开,那个穿着黑底蟒袍的男子就在她还没来得及避开目光的時候立在了光亮之下“ “清秋??他眸光带笑,似乎满心满眼里都是她“ 沐清秋脚下顿了顿,还是走到他跟前,冲着他微微颌首,“见过福王?? 然后,转身就往自己軟轿那边走过去“ 只是她的手刚碰到轿帘,就听到他在身后说道,“清秋,你吃了吗?? “……? 沐清秋回头看向他,他只是无辜浅笑,“我一直在等你?? …… …… 鲲鹏酒楼“ 就是在沐清秋专有的包厢里“ 桌上已经开始陆续的摆上热菜“ 坐在首位上的炎振坤则是打量着四周的装饰碧玉,颇多感慨,“还记得两年前来的那次,鲲鹏酒楼远不如此時这般兴隆丰盛“只是还好,这里的人还都是老人?清秋,适才那个老板竟也还记得我?倒也是长情?? 坐在一旁的沐清秋勾了勾唇,给自己倒了杯茶,幽幽的叹了声, “长情不代表专情,而相对这情,我更喜欢专情?? 若是先前在宫门等她的是她所以为的任何一个美男,她都会毫无芥蒂的一起用餐,就是喝点儿小酒,也是欣喜,可惜是他? 乎后来看“一个根本就是和谋&逆造&反联系在一起的人,一个曾经那么深那么重伤害过“沐清秋?的人,她怎么不会多个心眼儿“ 只是既然他苦苦的等了她这么久,她也总不能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就像是付大哥所说——她啊?不能这么刚强啊? 只是他一开口说的这话,就让她莫名火起“ 闻言,炎振坤的面色微变,一双眼眸只定定的看向她,“清秋,我是有苦衷的??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抬手也给他倒酒, “人生在世,谁没有苦衷?? “……? …… 饭菜整齐,也都是上等的,甚至于每道菜都很精致“ 虽说之前在宫里她也泄愤的吃多了不少,可看着眼前的这些还是忍不住动了筷子“ 只是她正吃了几口,旁边那男人突的问了她一句很是堵塞她食欲的话,“……他知道你身份了?? 他,是谁? 不言而喻? 沐清秋把手里的筷子放到桌上,转头很是认真的看向那位一直在她面前很是儒雅的一点儿毛病都找不到,可她就是莫名恼火的男人, “王爷以为若是他知道我是女子的话,还会让我在朝为官?? 阅人无数的炎振坤怎么看不出来此時她心中的不悦,只是此刻已经容不得他半途而废,炎振坤定定的看着她,“清秋,我知道你的好,我怕他会看上——? “哈??沐清秋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既然福王知道我的好,那为什么还放弃我呢?? “所以,算了?不要拿你的想法去想别人?好吗?? 突然之间,沐清秋觉得自己这几个月锻炼出来的忍耐似乎都消失不见了“ 甚至于暴怒的让她自己都觉得奇怪? 怎么回事?是她更年期到了?还是她的老朋友大姨妈又要来了? 总之,似乎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让她莫名火起? “我们吃饭??沐清秋深吸了口气,说道, 似乎那位福王也意识到了她的恼怒,便也只低头吃饭,不再说一个字“ 只是沐清秋的食欲此刻早已经是消失的一点儿不剩,索姓招呼过来小二,再上一壶好茶“ 慢慢品茗“ ———————————————————————— 不多時,福王用过了膳食,雅间内再度燃起清香“ 但随着淡淡的茶香缭绕,已然是优雅轻缓“ 沐清秋一直低头品茗,可即便如此,她也知道自从那位爷用过了膳食之后,眼睛就几乎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过“ 是要表示深情?还是想要用含情脉脉来挽回她的心? 可惜了,她不是她? 而且现在她的心情真的很糟糕? 沐清秋抬头看向他,几若同時,他说道,“你的伤,好些吗?? 沐清秋一愣,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一开口竟是这样似曾相识的问话,当即扯了扯嘴角,“明日,应该能多喝几杯?? 炎振坤微微拧眉,“还是要少喝的好?? 沐清秋捏着杯子的手指猛地一紧“ ……还真是血缘亲情,就是问话都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这是要她刚才好不容易才平缓下来的心情再度爆&发吗? 深吸了口气,沐清秋似笑非笑的回道,“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可回头想想若是我未曾受伤的话,不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但这句话,便是让炎振坤的面色猛地一变“更是赶忙的说道,“清秋,你受伤不是我的意思?? “不是?? 沐清秋终于火起,“前往江南郡路上的雨中亭内,朱宅血案,密道之内,还有回来之后我被劫持……这些和你都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 “有??炎振坤急忙回道,“只是只有朱宅是我派人去的,其他的和我没有半分关系?? “雨中亭内,全都是那个人算计你的手段,就是要你心生愧疚“何郡守生变,密道之内,我更是不知“至于你回京之后,我也有想过要你离开京城,可想你为了你沐家上百口的姓命,你也绝不会离开,所以我就罢手了?? “至于朱宅,你之前一直就看他不顺眼,而他也总也和你针锋相对,除掉他,也是早晚的事情“恰逢那个人在那里,也就是一举两得“只是我万万没想到你会受伤?试想他身边高手如云,怎么会让你受伤?由此可见,也是那个人故意使然“? “清秋,由始至终,我真的没想过要伤害你?清秋,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对你的心意从没有改变?? 他的语气诚挚无比,更是急欲的想要她相信“ 而沐清秋却因为他的话,只愣在原地“ 他说什么?都是那个人的算计? ……是真的吗? 她低头,放在杯盏上紧紧用力的手指似乎已经在告诉她,她心里的答案“ 或许这个福王的话,她不能完全相信,可他算计她——似乎已经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她怎么就能迷糊到想不到,他堂堂一个帝王,身边怎么会没有人保护?就是连德宝都是身怀武功的高手“ 回想朱宅的那天晚上,又怎么会只让她一个人伺候在他身边?更何况……密道之内,她亲眼看到了他的武功也是那么的厉害?若是真的有心,那天怎么会让她受伤?而他对她态度的转变,似乎都是从她为了他受伤之后开始…… 她不相信他,一开始就不相信她?而她竟然还傻傻的喜欢他?甚至于爱上了他?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仰头把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之前还觉得这茶水隐隐带着香气,可现在怎么只觉得苦涩的让她晦涩难咽? …… “清秋,你相信我?? 手背上一紧,沐清秋低头,此刻坐在她身边的那个福王已经握住了她的手,眸光清澄的看着她,就好像若是她不相信他的话,就是世上最负心的人“ “福王殿下??沐清秋苦笑,“或许你说的都是真的,可密道之内,我差点儿死了——而那次是你说的那个人救了我“? “我可以不去理会他对我的救命之恩,可是你真的一点儿也猜不到有可能会是谁想要置我于死地吗?? 话音落地,只让福王的面色微微一白“ ……似乎一切都不用说了“ 可有什么想要问的? (.)沐清秋站起身,低头整理了身上的官袍,但见上面的蠎龙好似能飞舞起来一般,栩栩如生, 之前她就知道自己身上的这官袍价值不菲,上面的绣工更是一流,可现在她只觉得上面的蠎龙只若是一条压得她喘不上气来的枷锁, “時候不早,下官告退?” 而后,转身离开, 身后一阵桌椅的推搡声,淡淡的梅香再度在她鼻端掠过,“清秋——” 他握住了她的手腕, 沐清秋回头,回以嫣然一笑,“福王,既然你知道我想要的是我沐府上下百口的姓命,就不要逼我了,好不好?” 他看着她,眼中几若闪动晶莹, 而握着她手腕的手指已经不知觉的松了, 沐清秋顺势挣开,微微颌首,转身下楼,离开, …… 里要那出,身后, 福王盯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只泛苦笑, 他以为他是缓兵之计,却没想到却是佳人已去,从此不再复返, —————————————————— 沐府, 书房, 燃起的清香缭绕似雾, 沐清秋独坐当中, 桌上摆着书, 手里也拿着笔, 可是,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 不是她不想想些什么,可就是什么都想不到, 怎么办? 难不成今儿这半天就这么过下去? 沐清秋深吸了口气,低头看向自己跟前的书,这才看到自己手里竟还拿着笔, 做什么? 在书上素描么? 无奈的扯出一抹苦笑,沐清秋把笔放回到砚台上,却还不待她捧起桌上的书,门外已经传来轻微的敲门声,“大人——” 是沐老管家? 沐清秋赶忙的过去,但见老管家正立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两个人抬着一个个头不算小的茶海, 看到她,沐老管家冲着她笑了笑, “老奴想和大人喝杯茶?” 沐清秋心头一暖,点头,“好?” …… 沐清秋坐在一端,看着那位沐老管家在她面前那那茶叶慢慢的泡成如斯美好的茶水, 温茶具,洗杯,置茶,洗茶,注水…… 泡茶的步骤,她不懂,就是在来到这里之前,她是鲜少喝茶,只知道把茶叶放到杯子里,然后用睡泡开就可以了,最多就是在电视上看到过那些美女泡茶時候的优雅,美丽, 只是她看着沐老管家如此稳重,如此沉心,那般比起电视上她曾经看到过的那些个美女泡的还要细致的动作時,竟不自禁的被吸引了, 虽说脑袋里依旧一片空白,可看着沐老管家的动作,竟是这样的让她沉迷,迷醉,沉醉到不知道今夕何夕, “大人,请用?” 老管家的声音骤起,对沐清秋来说就像是从天外传来, 沐清秋点头,端起一杯,在她来说就是半口就能喝完的茶杯,放在鼻端轻嗅, 那味道…… 清香,怡人,就好像自己此刻正是在茶园当中,四周那淡淡优雅的茶香只让她浑然, “好香——” 她忍不住低低沉吟, 沐老管家浅笑颌首,“正是心无旁骛,才能饮出茶的味道,可见,大人已经深悟其道,” “……” 沐清秋扯了扯嘴巴,没有应声, 这位老管家说话还真是含蓄,明摆着就是说她现在混沌的像是个白痴, 她捧着茶杯,在沐老管家已经喝了两杯茶,又是一直盯着她的情况下,她才总算是把手里的茶杯放了回去, 沐老管家接过去,又转手递给她一杯, 也就在她刚抬手想要接过去的時候,说道, “大人,可有什么想要问的?” 什么? 沐清秋霍得抬头, 老管家苍老的面孔上,那双眼睛只若闪着睿智的光芒, “若是大人想要知道和福王……” “不?” 沐清秋打断老管家的话,只定定的说道,“我想知道我之前对那个……皇上做过些什么?” 听到她这样问,老管家眼中的神色顿時微变, 沐清秋抿唇,更是紧紧的盯着老管家, 果然,这当中就是有玄机的, 终是看出了沐清秋的执着,老管家轻叹,“这,还请大人不要太放在心上,毕竟这都是之前的事情了……” 嘶—— 陡然,沐清秋只觉得心头一沉, *************************************************** 转日, 皇后寿辰, 普天同庆, 破了水的街道上整齐若静,整个京城上下都笼罩着欢快明亮的气氛, 早朝罢免,文武百官沐浴更衣, 红灯闪耀,满是璀璨, 当夜色*降临, 只听锣鼓喧腾,重炮齐鸣, 京城上空的夜色几若都被灿烂的烟花笼罩, 街头上也是络绎不绝,嬉闹不止, 而在那九门的宫墙之内, 早已经准备好为皇后贺寿的外邦使臣,文武百官都已经到了宫门之内,静候入殿为皇后拜寿, 整齐的宫灯悬挂在宫内的任意角落,就在此夜,这宫城竟是这般的明媚似火, …… 轿帘之前, 宫门之外, 沐清秋打量着四周繁花似锦,络绎不绝,嘴角轻泄出淡淡的笑意, 这还是她来这里之后经历的第一次这般盛重的大事, 而且,恐怕今生今世她都会深深的记住, “沐相?” 远处里一个声音传来,沐清秋回头,正是一直和她交好的工部尚书, 工部尚书身上也仍是穿着当朝一品的朝服,可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最新赶出来的,上面的纹路乍然清晰,就是让人眼前一亮, “大人今儿可是容光焕发?”沐清秋打趣,vexn, 工部尚书笑呵呵的摆了摆手,指了指自己一手拿着的盒子,“大人可是备了厚礼?” 沐清秋张了张自己空无一物的手心,很是茫然的道,“空即是有,有即是空?” 工部尚书脸上的神情微不可微的变了变,随后靠近了她,“大人,之前皇后只是王妃的時候,您不送也就罢了,可现在……怎么样也要做做样子?” 知道工部尚书是在担心自己,沐清秋也就不隐瞒了,冲着他拱了拱手,“放心,我早已经有所准备?” 工部尚书算是松了口气,只是转眼看到沐清秋身后的某一处,当即轻咳了声,“下官先告辞了?” 然后抬脚就赶紧的走了, 就咫尺之隔的沐清秋自然看到他的视线,转头往身后看去,那不远处相携而来的不正是付少清还有贺中林, 无意外,贺中林身上的官袍也是崭新的,付少清虽也是一身的盔甲,可那霖霖的盔甲在此刻满街的宫灯照耀下,只更是闪亮的耀眼了, 几乎同時,他们看到了她, “清秋——” “沐相?” 沐清秋扬唇笑开,径直迎了上去,“难怪刚才工部尚书跑得那么快,原来是你们,” “是吗?刚才是工部尚书吗?”贺中林讶异,赶紧的冲着沐清秋和付少清拱了拱手,“下官正有事想要和尚书大人商量,就先走一步了?” 然后,不等沐清秋点头应,就赶忙的撤了, 瞅着贺中林离去的背影,沐清秋嘴角不自主的抽了抽,“他,他这也太……” 付少清也无奈摇头,“这些日子共事,我也算是对他有些了解……他,还真是个尽职的官员?” “是?”沐清秋赞同,“可也是个让同僚头疼的官员?”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沐清秋的叹息并未落音,立在她旁边的付少清突的一把拉起她,就往宫路之侧的树下过去, …… 立在树影迷迭的树下, 面前男子脸上比起前几日近处看時又多了睡眠不足的疲惫,还有她一望即知的担忧,身负京城治安的重任,本就是忙的不可开交,尤其自从付大将军被请老回府之后,大将军就一直病在榻上,付大哥也就更没有時间了,只是即便如此,那双眼睛里透出来的清亮还是让沐清秋看着心头暖扬, 不等付少清开口,沐清秋先问道,“令尊,还好吗?” 付少清没想过她第一句问的竟是这个,愣了愣,随后眼中闪出微光,“他老人家没事,就是脾气耿直,一時受不了,等过了这阵子就好了?你呢?” 沐清秋点头,还以灿烂一笑,“你说呢?” 话音落地,几声震耳的烟花在头顶上空绚丽而开, 沐清秋不由转眸看过去,脸上绽出惊喜, ……没想到古代的烟花竟也做的这么精细, 付少清却没有抬头,眼前只有面前的这个女子, 头顶上的烟花即便灿烂,却是什么時候都能看到,而她此刻的美丽,却是鲜少能及, 从十五岁相识到现在,整整十年, 这十年当中,她是他眼中唯一的女子,也是唯一可和他的家人一样重要的女子, 即便他明知道现在的她并不是原来的那个她,可是她早已经深入到他的骨髓,他的五脏六腑, 之前的她,身边只有福王,现在的她,身边的何止只是福王?安乐王,甚至……皇上…… 他以为最后他仍是只能远远的看着她,只要她露出笑容,他就心满意足,可万万没有想到,她却是给了他最大的希望, 此刻,她的眼眸明亮,她的面孔精致的没有丝毫的瑕疵,她的眉毛微挑,却是世上最动人的弧度,她的唇角带着诱&人的色泽,分明,分明就是想要他靠近, 呼吸不自觉的急促,当中竟带上了低低的喘息, 脚下,也控制不住的靠近了她, —————————————— 宫中大宴终于开始了……还有沐老管家到底说了什么?后面会写出来的……还有前一章的错别字,“他不相信她,一开始就不相信她” 还有感谢【mothersun】【幸福一生555】红包,【小雪子xuemei】的神笔,还有亲们的月票——重申,要是能捂到月底的,就捂到月底给我,双倍记数啊啊? 他的皇后 沐清秋正看着那烟花在眼前慢慢消逝,看着他们最后徒留下的那么一丁点儿的痕迹。舒榒駑襻正些许感慨,猛然察觉到身前这个男人的不对劲。 她抬头,眸光一扫过他眼中那骤然而闪过的光芒。 对于这种光芒,她并不陌生。 而紧跟着,他的头颅也一如她所预料的缓缓的压低下来。 沐清秋下意识的知道他想要做什么,脚下更已经有了反应的往后退去。可是—— 面前的男人,不正是她曾经以为最能让她开心,最能让她快乐的男人吗? 何况,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现在真的需要她的安慰啊! 强忍住后退的冲动,沐清秋仰起头,闭上眼睛。 付少清只欣喜若狂。 他一步上前,把她紧紧的拥在怀里,寻到了她的唇,碾了上去。 因为沐清秋闭着眼睛,所以就更敏感的感觉到他的碰触。 他的唇有些干,在碰到她唇上的时候,似乎又怕伤了她,顿了顿才再度覆上她的。而那时,她已经觉得很是软濡了。 他是小心的,更带着异常呵护珍宝的感觉,就像是当初给她包扎伤口,那样的小心翼翼,生怕伤到她一点儿。 他的吻没有章法,一开始只是在她的唇上研磨,小心的吻过任何一处,只是似乎到了最后,他渴求的越来越多,可却又不知道怎么弄,那力道越来越大,竟弄得她几乎有些疼。 沐清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笑。可当她想要张开嘴让他的唇探进去的时候,眼前蓦然一闪那个明黄色的身影,甚至于此刻他的脸上正是阴云密布。 沐清秋僵了僵。 随后又是自嘲,想他做什么?她和他注定了没有结果的,不是吗? 想着,她反手搂住了面前这个男人的腰,缓缓的张开了唇……zwdp。 “付将军——” 远处里。 某个不知趣的家伙突的喊道。 面前这个男人身子猛地一颤,突的推开了她。随即又怕自己的举动太过鲁莽,忙又拉住了她的手腕。 沐清秋晃了晃,身子堪堪站稳,再往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那个满宫门喊着“付将军——”的人正是那个去而复返的贺中林。 …… “那个……”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开口。又是相视一笑。 “你先去吧!”沐清秋先镇定下来,说道。又看了眼在外面寻不到人的贺中林,“……说不定他有什么重要的事!” 此刻,就是付少清头上的盔甲几乎能掩去他半张脸,可那爆红的颜色还是映入了沐清秋的眼中,他点头,讷讷的应了声, “……好!” 然后,赶忙的从这树后迈了出去。 步伐慌乱,竟差点儿摔倒。 沐清秋险些喷笑出声。 而付少清也就是刚矗立在宫灯明亮之下,不远处的贺中林已经看到了他,赶忙的就过了来,“付将军,我发现……咦?你的脸怎么了?” “咳咳,是这灯火太亮了。好了,你先说你发现什么了?” “哦,是这样……” “嗯……” “……” 两人越走越远,那声音也渐渐的混入风中不见了痕迹。 沐清秋这才慢悠悠的从那棵树后面站出来,往宫门而去。 只是面上带着些许说不出的笑意。 若是她没猜错的话,刚才是付大哥的初*吻…… 古代的男子十三岁就能开苞了,付大哥二十五岁,竟然还是雏儿。 她还真的捡到宝了! 不承认都不行! …… …… 金龙碧玉当中。 那皇帝寝宫之内的殿堂之上。 四周六七个太监给那位帝王穿上最后的一件外袍, 但见金色的龙袍带着紫黑色的纹路,披在那个俊美谪仙的人身上,绣的五爪龙袍几乎下一刻就能飞天而上。(.无弹窗广告)头上的帝冕珠冠比起朝堂上时候要短一些,却是正好露出这个帝王最翩然俊美的半张面孔,而那眼睑之下的泪痣又恰如其分的掩在当中。 即便威严,更也是轻魅迭迭。 就在那名随身太监最后把那枚龙形玉佩挂在那位帝王身上之后,但见首掌大太监德宝几步走了进来,并示意其他的太监随侍下去。 随着一阵的衣衫窸窣声,殿内很快只有那帝王还有德宝两人。 “皇上——”德宝这方上前一步,在那位帝王耳边说了几句。 只见那位帝王的神色慢慢变得阴沉。 最后,四周只笼罩一片阴云惨淡。 而也就是德宝刚退到一边,那位帝王就是一声冷哼, “把宫门内外的灯盏都再亮上一倍。”14663485 “……” 德宝一颤。 在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也是犹豫要不要告诉皇上,可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也只能实话实说,只是他是想过皇上会比较生气,可这貌似……有点儿幼稚吧! 想了想,德宝决定还是要谏言一次,可也不过刚抬脚,就听到那位主子又轻笑了声,“罢了……不过尔尔!” 然后,抬脚就往外面走去。 只是刚走到寝殿门外,又丢下一句话,“朕今儿宿在暖阁了。” “……是!” 德宝满头雾水,还是赶忙的应了。 ***************************************** 琼华殿中。 满眼的金碧璀璨。 镂铜镶金的碧玉八角宫灯悬挂当中,明亮璀璨的烛火在各处的烛台中盈盈摆动。 殿外,凌冽的军士守护。殿内则是飘香徐徐。 往来官员自是相互打着招呼,热闹的人声鼎沸。 很快,殿外清亮的鞭声响彻,众人噤声,异香阵阵,就看那后殿有人影旖旎而来,便在十六名宫婢随侍前行之后,那帝后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 帝身披乌金色金龙,后则是凤凰霞帔。 两人相携,彼此交换一眼,便就是心神领会,情意绵绵。众人跪倒,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但听到那帝后先后应允起身,就见整座琼华殿中衣衫撩摆,起身恭敬。 而后,帝后落座,一旁的德宝便手执圣旨,上前宣读…… 那内容无疑不是说什么天下大统,皇后凤仪等等彰显皇后德行的字眼,最后话音落地之后,又是一阵“皇上英明——” 立在当中的沐清秋几乎是耳过而不入的听着那些词汇,抬眸时,只是浅笑着和那位高台之上时不时往她这边投过来挑衅冷然,甚至于仇恨的目光对上。 ——“皇后小时和你还有福王殿下走的很是亲近,只是或许都是女子的关系,你和皇后一直不和,便日后皇后嫁给当时还是王爷的皇上成了王妃,怀上了皇子,你也还是冷然以对,直到……皇后年仅两岁的孩儿掉入水中,你就成了皇后的仇人!” “为什么?” “那日正是宫中大宴,据说当日小皇子趁着大家不防,溜了出来,结果却跌入了水池当中,当日是你把小皇子救了上来,可结果——皇后执意是你杀了小皇子,先帝却是狠狠的斥责她。从此,你和她就水火不容。” 老管家的话在她的耳边清晰的回荡而过,只把琼华殿中的所有声音都消弭尔尔。 难怪当时初见皇后时,皇后对她的恨意是那么深,原来是这样厚重的杀子之仇! 可是,真的是那个沐清秋做的吗? 她不信!即便那个沐清秋差点儿真的谋逆,造&反。可凭着她离开时候的决然,她就确定沐清秋绝不会杀人……甚至于连福王口中所说的那个整日里和她做对,甚至于被贬回乡却还敢仰仗着皇帝的威武让她吃那些无法下咽的朱大人,她都没有斩尽杀绝,更不要说是一个几乎一起长起来的女子了。更甚是不过只是个孩子! 她,就是他的皇后吗? 如果说之前她以为这个皇后真的有母仪天下之风,可现在只能……徒有其表。 再转眸,目光落到那帝后凤位身侧的两个位置上。 那上面端端的坐着她从没有见过面的德妃,宸妃。 虽说她分不清谁对谁,可两人也都是美貌无双,看到她看过去的目光,两人都不约的低下了头。似乎面带腆色。只是沐清秋还是从当中一人的眼底里看到了一闪即逝的恨意。 她知道那就是宸妃。 ——“宸妃的父亲是你参奏监斩,得讯时,宸妃腹中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是而因此流产,转日,身为王爷的皇上仗剑来到朝堂,几乎当场要把你斩杀了,是先帝命人压住了皇上,才救了你一命!所以,皇上应该是恨不得把你杀了吧!” 老管家的余音缭绕,终于,慢慢消无。 沐清秋眼前一花,身子晃了晃,竟险些摔倒。 ……她好痛,觉得全身上下的每一处都痛的几乎恨不得立刻死掉。并感身光。 她深吸了口气,再转头看向那个坐在高台之上,龙椅之中的帝王。 他眸深幽暗,嘴角微挑,周身乌黑色的龙袍在此时这宫灯之下只平添帝王威严。 便是此刻那珠帘之下映出了半张倾城绝美的面孔,可那眉眼当中的深沉……每让她看一眼,就觉得心头沉了一分。 而终于,那个帝王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往她这边看过来。 ———————————————————————— 没有规矩一两天 幽深的眼睛掩在那珠帘之下,并看不到他的神色,可是那微弯的嘴角似乎正和她示意颌首。 沐清秋愣愣的看着,明知道此刻自己身后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还是忍不住看过去。 直到那个帝王开口,魅惑的唇中轻启她的名字, “沐相,沐清秋——” 沐清秋方幡然回神,抬脚上前一步,“臣在?” 那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今日皇后寿辰,朕看各位使臣官员手中都带了礼物,而你,不会什么都没有准备?”皇帝的声音清浅,隐隐的带着一丝的调侃。可在场众人,却没有一个附和笑出声的。 沐清秋之前不明白为什么每次那个帝王和她说话的時候,身后的那些朝臣没有一个敢开口搭讪的,现在她明白了,可是只觉得辛苦,觉得难受。 她抬头,脸上扬起清浅的笑容,“皇上乃天下之君,但凡所有物不能给皇后采之,臣不过区区臣子,又有什么异宝能入皇后的眼呢?” 说着,转眸往皇后的方向看过去,“不知道皇后以为如何?” 闻言,皇后也扬眉轻笑,神情淡然和缓,似乎也是玩笑之语,可字句都犹如针锥,“便是丞相大人一向不善辞令,这话也未免太过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 此言一出,整个琼华殿中的轻声丝竹之声都好似霎時清静。就是呼吸也隐隐欲闻。 “皇后娘娘——” 突的,一声骤起,安乐王站了出来。仍是一身的五彩蟒袍,俊美翩然的面上已经荡起不曾在朝時的倜傥无边,“您这玩笑有点儿大了?满朝大臣,但凡是知道点儿情由的,谁不知道从前皇后娘娘和沐相走的亲近?情如兄妹?” “今儿皇后寿辰,沐相又怎么会没给皇后娘娘带来寿礼呢?是不是?沐相?” 说道最后,安乐王很是期翼的转头往沐清秋那边看过去。 沐清秋还以淡淡一笑,她知道这是那位花美男王爷给她的台阶。 而就在那位花美男王爷声音落地,又有人朗声道,“皇上,臣也以为如此?” 众人回头看去,是付少清。 紧跟着,又有一人,“臣亦以为如此?”是贺中林。 随后,再有一人,“臣以为如此?”却是那位前一日才成为天子门生的温卿。 众人骇然之际,也已经又有人应,“臣附议?”工部尚书。 “臣附议?” “臣……” “……” 络绎不绝,不多時,竟是整座大殿的官员都几乎躬身稽首。 无论派别。 那高台之上,龙椅之中的帝王面上仍是浅笑盈盈,看不出丝毫的变化。而那凤位之上的皇后则是面色微变,目光扫过那些几乎都附和沐清秋的众臣。雪白的贝齿咬过唇形,随后又撤开,可那鲜红的唇上已经深深的印下了痕迹。 “既然众位大臣都知道本宫是在开玩笑,就何必弄得如此声势浩大?难不成看似给沐相求情,实际上则是在斥责本宫?” 皇后轻笑连连,看似仍凤仪无限,可沐清秋看着几乎想要笑了。 他的这个皇后啊……难怪之前的沐清秋不喜欢了,就是换做是她,换做从不曾和那个皇帝有着丝毫的情愫,她也不会喜欢? 就是连她都能想得到眼前这个场合,就算是她沐清秋和这位皇后有着杀父杀子不共戴天之仇,该做的也是一摆皇后的威仪,而不是彰显泼妇风格。 只是,连她都想得到的,那个人竟一点儿也想不到吗? 哦~? 爱情往往会让人迷失了双眼,何况又是身边的人? 沐清秋直接对上皇后几乎冒火的眼底,轻轻一笑,随后看也不看皇后立時变了脸色的神情,转身看向身后的众位大臣。 “清秋承蒙各位大人抬爱,刚才也确是皇后和本相的戏言。只是安乐王爷一時当了真,所以让众位大人担心了?” 她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就是当中的相当一部分帝派的官员呕的连早饭都差点儿吐出来。 要不是他们担心那位皇后失仪,才不会奋勇站出来,可结果却成了给他沐清秋撑腰了。只是这两者利害,又当着外邦使臣的面儿,他们至少还是要摆出来天&朝上下一心的样子。 只是安乐王是多机灵的人,赶忙的就是一拍脑袋“看本王糊涂的,抱歉了众位大人?看来是本王太过悠闲,所以竟有些分不清了?” 然后又冲着皇后,皇帝先后一辑首,“皇嫂,不会怪罪臣弟?” “皇兄,是臣弟的过错,臣弟自请罚?请会儿开宴,臣弟先竟皇兄皇嫂三杯……” 而后又突的想到一件事,又看向自己身前的福王,“小皇叔,您不会怪我越了规矩?” 福王回头,投以浅笑,“不会……你也不是没有规矩一两天了?” “……” 安乐王嘴角颤了颤,最后轻微的笑声从后面低低的冒出来。 似有若无之间,轻松解去了适才琼华殿上的僵硬气氛。 …… 沐清秋也微微一笑,再次看向那高台上两人的時候,脸上已是平静。 “臣,今日确是带了大礼,不知皇后是否欣然?” 似乎到了现在,才总算是觉得有了些面子,又或者是才总算是明白了自己刚才失态的皇后此時也已经温柔恬然,闻言,扬眉微挑,眼中已经全是欣喜, “是什么?”完全是很有兴趣的样子。 沐清秋心头浮上一个字——太假? 只是此時,她所在意的根本不是那个皇后的反应,而是她下面要说的话,“臣,沐清秋——” 她口中吐出这四个字,随后便用了三拜九叩之礼,跪倒在这琼华殿之上。 若是先前那殿中还有轻微的声响,此刻却因为沐清秋此番的举动再次沉寂。 付少清眼眸微缩。 贺中林一头雾水。 温卿嘴角微抿,静静而立。 安乐王瞪大了双眼。 福王则是眼底瞬间乍变。 而就在那众目睽睽之下,沐清秋只淡淡扫过皇后,目光直落在那帝王身上,“只一日在朝,便为吾皇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 这话落地,琼华殿中乍然一阵窃窃私语。 沐相说的是什么? 明明只是在朝上说的场面上的话啊?怎么能搬到皇后寿辰上来?就是说沐相想要表示转换立场,也是要在再正式的场合说出来?这是什么意思? 工部尚书则是若有所思。贺中林也是一头雾水。 付少清嘴角死死的抿成一道直线。 温卿眼中眸光微闪。 安乐王不置可否。 而福王,手指攥在袖下,手背上只青筋暴起。 …… 只是饶是下面那些朝臣轻声议论,可高台之上,龙椅之中的那位帝王则是神色微变。 一旁的皇后先是怔愣,茫然,最后只能转头看向一旁的皇帝,面上温柔一笑,“皇上,刚才臣妾还以为这琼华殿竟险些成了朝堂了呢?” “是吗?” 炎霁琛转头看了眼身边这位美貌无双的女子,似有若无的勾了勾唇,“朕倒是以为……很好?” 言罢,便在皇后的惊愕当中,起身。 而随着那高台之上,龙椅之中的那位帝王起身,琼花殿内,那声声议论霎時消弭。 ……众人瞩目,看着那位帝王一步一步走下台阶。 步步沉稳。 最后站立在那位一直跪到在地的沐相面前。 片刻。 却又好似过了许久。 没么过要。终于,那帝王弯下腰…… 当那只温热的大掌覆上她的胳膊。 沐清秋眼中控制不住的浮上点点泪光。 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场合自己不应该说这话? 她怎么会不知道为了挽救和那个皇后岌岌可危的关系,她实在是需要拿出点儿诚意来? 可想了一天一夜。 她最终只能这样做? 看似给了皇后的面子,却是什么都没给皇后,甚至于实际上根本就没把皇后看在眼里。 看似这番话说的不伦不类,却是她日后要走的座右铭——但凡在朝一日,就要为了他,为了他的江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只是,她没想过他会亲自下来。 毕竟这番话,她似乎不止一次的在这个帝王跟前说过,就是阿谀奉承也好,敷衍也好。又是迫于无奈也罢。就是连她自己都觉得这话太无聊。只是这次,真的和往常不同? 只是,没想到他似乎也是真的明白。 …… 她喜欢他吗? 是? 她爱他吗? 毋庸置疑? ——可是,她和他有着杀子之仇? 这,就是横跨在她面前最大的鸿沟? 即便这个“她”和他没有一点儿关系,可模样是“她”,身子是“她”甚至于身后“她”想要保护的人也都一样。vexn。 所以,他算计她,把她玩弄于鼓掌,甚至于故意让她不得不对他动心……她都能明白?甚至于都能体谅? 他就是恨不得登基之日起就要把这个“仇人”大卸八块儿,可为了社稷稳固,为了百姓安宁,他不得不忍,一忍再忍。 甚至于此刻,那个意图谋乱江山的福王就在殿下,他也还要微笑以对。 她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大女子,更自认自己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她想要的不过一份平安平淡的爱情。可是来到这里,似乎一切都变了。 ———————————————————— 本文写的不仅仅只是爱情啊?? 难道亲们不希望能有个穿越过去的女子不再是什么妃子啊之类,而是有自己事业的人吗? 感谢【mothersun】的188红包还有亲们的支持……今儿咱翻遍了小说,也没看到咱的文文题目,所以暂且两更?明儿见—— 来找茬的 因为,她身居庙堂之上,身披一品的朝服,就是面对着千万百姓的福祉, 爱情很重要? 可除了爱情,还有更重要的? 意王中说,……而且,就凭着他冲入火中,把她救出来的霎那,她就应该为他做些什么? 即便不是为了他,为了那些她不得不去正视的事实,她也不能只想着逃离, 所以,就在临来的時候,她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三年,不过三年而已, ……她抬头,定定的看向面前这个几度让她心颤,几度让她沉迷,几度让她梦里回首眷恋不已,更甚是这个身子,也就是她这辈子的第一次也给了的男人, 我,沐清秋只是你的臣子, …… 面前的他,珠帘轻摇, 面前的他,仍是俊美谪仙, 面前的他,依旧是她见到的最魅惑倾城的男子, 此刻,他正冲着她清浅一笑,那双眸子里也透着异常湛亮的眸光, 只是掐在她胳膊上的手指却是用力,很用力,几乎让她没办法继续维持脸上的笑容, 他这是做什么? 她说的话很让他为难吗? 难道他已经忘了杀子之仇了吗? 沐清秋眼中微带颤意,正要再说话,那个帝王已经先开口, 他道,。沐相所言,朕欣然?” 而后,硬是扳过她的肩膀,让她面对满朝文武重臣, 可宽大的龙袍之后,他的手竟是直接跨在她的腰上,让她浑然一僵, 她下意识的转头看向身侧的这位帝王,他这是要做什么? 但见那珠帘之下,他只浅笑盈盈,青华浮曼,倾城美好, 。朕以为沐相所送之礼,是皇后,也是朕最喜欢的?” 然后,又转头看向身后面色已经微变的皇后,。皇后以为呢?” …… 皇后愣愣的坐在那凤位之上,捏着椅背的手背上已经薄筋微露, 满朝的文武大臣看不到,而正坐在他们身后的她还有身边的随侍却是看的清清楚楚,她的夫君,堂堂天子正是直接搂着那个人的腰身, ……那么亲密, 皇上在做什么? 皇上刚才又说了什么? 就是脑袋里,眼前一時都有些不清楚,直到身边的宫婢碰了碰她,她才骤然回神,茫茫的说了句她不知道说过多少遍的话,。是,皇上的意思就是臣妾的意思,” 恍惚的听到她自己的声音在这殿内响起,她又幡然醒悟, 她是皇后?她是这炎氏王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就算皇上和他有着什么,那又能怎么样?终究是不能拿上台面的? 何况,皇上怎么会忘了他的杀子之仇? 这一切不过是皇上的设计,皇上的蓄意…… 陪伴在皇上身边多年,她虽不是最聪明的,却也知道她身边的男人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美丽的凤眸扫过琼华殿下的某人,皇后威仪无限的坐在那凤位之上, 端庄淑仪,貌美倾城, …… 。臣等恭贺皇上万岁,恭贺皇后娘娘千岁?” 琼华殿殿内再度响起这洪天震耳声音,沐清秋想要顺势跪倒,顺便躲开那个皇帝的钳制,可没曾想那个皇帝禁锢在她腰上的力道只让她几欲痛呼出声,而再侧目往那帝王身上看去,那帝王一脸浅笑盈盈,就好像人家只是静静的立着,在接受百官的朝拜, ……她当然知道这是皇帝的威严,可这些官员嘴里的。皇上,皇后”的字眼和她有半毛钱的关系吗?她让开还不可以吗? 她咬唇,吸气,只想趁着百官们还没起身的時候赶紧的让开,可不知道是她的动作太大了,还是那个帝王本就想着松手,就在她用尽了全力挣开的那一霎那,腰上的禁锢猛地消失,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惊慌之余,她低呼了声,而旋即腰上一紧,眼前一花,再度抬头時,面前只是那个帝王面带忧心的神情, 。沐相,你还好?” 。你——” 沐清秋气结,几乎要骂这个人是不是根本就是存心的, 只是突然感到不对劲, 那个帝王的嘴角明明带着得逞的弧度,而四周也竟是寂静一片, 糟了? 她木木转头,但见整个琼华殿中的文武百官,各处王爷,外邦使臣都直愣愣的盯着她…… 竟是寂静的连针孔落地的声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 …… 跟前的桌上陆续的摆上美酒佳肴, 那酒香,菜香只像是最勾&人的诱&惑, 只是沐清秋仍觉得头皮沉得厉害, 差不多应该已经过去一个時辰了? 她脸上的肌肉仍僵硬的几若挤不出表情来呢? 那些个文武百官,外邦使臣是怎么若无其事的继续给那位皇后继续恭贺寿辰,甚至于帝后两人只当作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仍是那样的娟美深刻,缱绻情深,似乎都在她的眼前,脑袋里闪过,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因为就是现在,她的眼前也只是盘旋着那个帝王公然在那么多人的面前揽住她的腰身,轻柔的把她扶起来,甚至于还一手把她头上的官帽摆正,最后更是直接把她扶回到了她的座位上,按着她坐下的情形, 她的耳畔还回响着他说的那句, ——。沐相劳苦功高,还是不易太过操劳……” 此時,四周的官员的声音已经响起,大殿当中也已经歌舞声声,那编钟丝竹之声更是钻入她的耳中,可她却是有些身不在其内的茫然, 劳苦功高? 不宜太过操劳? 她这几天就是躲在沐宅里哪儿也没去,哪儿来的劳苦功高?哪儿来的操劳? 沐清秋的目光从眼前的美食上终于挪开,看向了那个坐在龙椅之内的男人, 此刻他正在和皇后轻声低语,眼睛看着场上歌舞的那些个美女婵娟,只好像刚才她眼前脑中闪过的都是她梦中的幻境,vexn, 他是故意的? 他一定是故意的? 只是她都已经说的这样清楚明白了,他还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什么? 沐清秋低头看向自己手里拿着的杯盏,当中酒液香滑,腻人的香气窜入她的喉咙, 就像是罂粟, 沐清秋苦笑一声,抬头,一饮而尽, 好甜? 嘴角泛出似有若无的笑意,一旁的侍婢赶忙的又给盛上一杯,正待沐清秋端起来,已经有人影到了她跟前, 她抬头,眼中乍然泛亮, 是付少清和贺中林, 贺中林道,。沐相,我二人身负京畿重任,饮过之后,就先告辞离开?” 。哦~?” 沐清秋点头,这才想到刚才在她恍惚的時候,貌似看到他们两人已经先向帝后敬酒了, 。清秋?” 这時,付少清也一声低唤, 沐清秋转头,看到付少清眼底那似乎一切不用言语,便什么都清楚的神情,心头登時一宽, 。付大哥?” 她道, 付少清眼底一亮,贺中林则是立刻愣在当场, 只是很快就反应过来,脸上也多了一丝的凝重,手中更也扬起杯盏,。沐相,虽说此時下官并不甚明白,可日后也定以沐相马首是瞻?” 言罢,一饮而尽, 一旁的付少清也颌首,饮过此杯, 但看着面前站着的两人,沐清秋只觉得胸口涌荡着的全是说不出的激动, 。多谢?” 她朗声,也一饮而尽, ……两人并没有停留多久,就转身离去,随后又有人立在她面前,却是工部尚书, 。沐相,下官敬你?”他重重颌首,重重饮下此杯, 沐清秋也点头,同饮, 虽不曾言明,似乎她也能知道工部尚书的用意, 跟着又是有若干官员前来敬酒,沐清秋也一一饮过, 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杯,只知道身边的随侍已经又去换了一壶美酒甜液, 她本身的酒量并不太好,也不知道这个沐清秋的酒量怎么样,只是眼前这美酒甜液的度数应该还比不上啤酒,勉强也只能说比葡萄酒来的浓一些而已, 正当沐清秋饮下了最后一波官员的敬酒,打算坐下,眼前一黑,眼角已经瞥到一个身影立在她面前, 顺着那身完全不属于炎氏王朝官袍的衣袍往上看,立在她面前的人穿着一身似乎是她在书上看到的蒙古的长袍服饰,只是围腰上绣纹是个展翅高飞的雄鹰, 她这些日子也不是白在中书省混的,所以倒也知道这人正是炎氏王朝西北边境的友邦游族, 他面色俊朗,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让她注意的地方,只是那双眼睛却是异常的清澈透亮,透着和这张脸完全不同的神采, 虽然在她的眼中,他并不算是美男,可只因为这双眼睛,就可以成为帅哥了? 。沐相,本殿下敬你一杯?”他这般说, 沐清秋点头,也举起手里的杯子,只是还没有放到嘴边上,就听到那人低低的哼了声,。看来帝相不和,还是真的呢……” 沐清秋端着酒盏的动作猛地一顿,抬头看向他, 果然,他就是来找茬的, 她弯起唇角,抬头对上面前这个貌似应该是游族某个皇子的眼睛,眼角过处,那个帝王似乎往她这边瞟过来, —————————————————— 感谢【venvenwong】588红包【hxxyyh003】188红包——还有一更,可能晚一点儿,看我早晨什么時候醒了?现在头疼,全身不舒服?睡觉去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 “殿下可知道沐某看到殿下時,先惊讶的是什么吗?那就是殿下的眼睛,殿下的眼睛明亮清透,就像是天空中鹰的眼睛,也像是游水中矫健鱼儿的双目。就是天上的星辰,夜间闪亮的宝石都不能夺其光辉。” “可正在沐某暗暗称赞的時候,殿下却是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殿下的眼睛只是虚有其表,看不到真正的东西呢?只是连殿下都是如此,那真不知道殿下的那些属下臣子看到的又都是什么?所以,沐某冒昧,还请殿下回去好好的用清水洗一洗眼睛,那样或许就能看的更清楚一点儿?” 沐清秋淡淡的说完,只好像根本没看到和那位殿下同来的某个站在那位殿下身后随从立時色变的神色,只仰头把手里的酒液一饮而尽。 真是……好酒? 那位殿下只是眼底眸光微动,随后便是轻轻一笑,也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沐相果然不愧是炎氏王朝的肱骨之臣呢?” 只是随后,却突的靠近了沐清秋,在她的耳边道,“沐相真像是一匹很需要驯服的烈马,只是我游族却偏偏是喜欢驯服烈马的伯乐?” 他的字句阴沉,那当中含着的冷意更是徒让沐清秋的背脊一阵发寒,就是手里拿着的杯子也险些摔到地上。 只是很快,她就淡然下来,抬头面带微笑的看过去,直直的对上那双透出来阴寒寒意的眸子。 “既然殿下有这个兴趣,清秋也不妨——” 沐清秋话音未落,一旁已经有一个声音接过来,“沐相身兼数职,忙得很。若是殿下有心,不如和温卿探讨一二。温卿不才,对于千里马与伯乐之言,倒也是略知稍许。” 淡蓝色的官袍之中,温卿面上仍是一贯的平波无痕,只有眼眸在看到沐清秋的時候稍许透出温度。“还请沐相应诺?” 沐清秋微笑点头,随后漫不经心的看向面前的这位不知名的殿下,“卿是天子门生,应该也不会辜负了殿下的期望?” 那位殿下抿唇,狠狠的瞪着她,又转头瞅了眼走过来的温卿。 一甩衣袖,“好——” 领着身后的随从就走了。 那气势汹汹,看在沐清秋眼里又几乎想要笑。 “他是游族极有可能继承可汗之位的皇子,游族当中,尤其他,一力主张武力?”温卿在她旁边低低的解释。 沐清秋点头,“或许他们游族的血液里都留着张狂的念头,只觉得策马狂奔才是他们的本姓,可惜……别看他们游族根本不可能做出点儿什么来,就算是真的被他占了,最后也只能按照我们的路数走?不然也只能再度回去他们草原,策马狂奔?” 温卿没有说话,只是眼底微有震惊的看着她。 看到温卿的神色,沐清秋知道自己刚才说多了,赶忙的扬了扬自己手里刚刚倒满的酒杯,“不是来找我喝酒的?”来掩饰自己刚才酒后的一時冲动。 她刚才那话是历史的经验所得,可这个時代的人应该没这么容易接受的。 看她这般,温卿无奈摇头,抬手把她的酒杯按下去,“你今儿喝的太多了?”vexn。 然后,把自己杯中酒喝光,转身离开。 沐清秋怔怔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看他所到之处似乎还冲着那个一直冷眉看向他的皇子微微点头“示意”,这才模糊的意识到,难不成刚才是温卿特意来给她解围的? 呵呵? 还是男人好啊? 两肋插刀的情谊? 不错,不错? 只是,她似乎也是真的喝的太多了? 名过个面。踉跄了下,正要坐回到座位上,却抬头看到那帝后正从高台上下来,往各国使臣,还有皇亲国戚那边转过去。 沐清秋转眼看向身侧的侍婢,冲着她低低的说了句,然后转身出了琼华殿。 …… 隔着一众视线,她离去的身影早已经落到了某人的眼中。 嘴角不可察觉的勾了勾,侧身立在福王面前,“皇叔,朕敬你?” *************************************** 沐清秋摇摇晃晃的从琼华殿里钻了出来。 微风吹在她的身上,脑袋里先前只是有些头重脚轻的感觉现在似乎有些昏昏沉沉了。 眼前明明是要往前面的亭子走过去的,可不知道怎么就拐到了一边的树上,再抬头看头顶上的明月当空,也有了好几个模糊的重影。 这就是醉酒的感觉吗? 抬手放在自己眼前,就是连手指头也变得多了。 唔—— 千手观音莫不是就是这么来的? 脑袋里正想着一些有的没的,身边已经有人凑过来,“大人,大人……” 她转头,是个随侍太监的打扮的人。 她之前没见过。 看到她往自己这边看过来,那人赶忙的扶住她,“大人,您醉了——” “谁说的,我没醉?” 沐清秋一本正经的说,随后又忍不住吃吃的笑,“哈,对了,凡是喝醉酒的人,都说自己没醉……可是我是真的没醉……我没喝醉?” 最后又是再次重申。 “是,是……大人没喝醉?”那人忙着点头,转头往身后看了眼,跟着又有一名随侍过来。两人一起扶住她, “大人是觉得里面太闷了,所以出来走走?” “答对了?”沐清秋揪住那名随侍,很是赞赏的点头。“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随侍扯了扯嘴角,“奴才的名字卑贱,怕污了大人的耳。” “什么卑贱?”沐清秋很不满意摇头。“人本无贵贱,只是存在的形式不同?知道什么是形式不同吗?比如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可是人人都去当将军,谁来当兵呢?” “所以说,每个人的先天后天条件有不同?人的智商、情商、身体、也都不一样,才会有不同的结果,所以说能者多劳、多得,这很正常?” “关键是要找好自己的位置,干好本职工作?哪怕你本事再大,能力再强,也不要自我膨胀?当心,盛极而衰?哪怕你身份卑微,生活贫困,也不要气馁?也可能否极泰来?能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尽你的能力做好就行?知道吗?……”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 两名随侍互相的看了眼,手里头拉着沐清秋的动作也更快了点儿, “大人,您累了,奴才带您去休息?” “没有,我没醉?我刚才说的很清楚啊——” “……” 前面的三道人影渐行渐远。而就在不远处,几个身穿盔甲的人走了出来,为首的便是风尚。 “大人……” 风尚摆手止住身后随将的话口,“我去就行?” “是?” 那几名随将离开。 风尚看向沐清秋离去的方向,嘴里喃喃自语,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这个沐相……” …… …… 琼华殿内。 仍是杯盏交错,热闹非凡。 安稳坐在一偶的福王炎振坤不着痕迹的瞅了眼对面已经空了的座位,把杯中的酒一饮而下。起身就想要离开,一旁的炎霁伦一把拽住他,“皇叔,哪儿去?” 炎振坤微微扬了扬唇,“出恭?” “同去?”炎霁伦站起来,笑眯眯的看着他,那一脸的笑意徒然让人无法说个“不”字。 炎振坤摇了摇头,状似无奈,“你这个安乐王,今儿晚上就是吃定我了?” “怎么会?”炎霁伦深笑开,凑近了皇叔,颇为神秘的说道,“是肯定吃定你了?” 炎振坤低低的笑开,前面直行,“那就走?” “好?” 炎霁伦点头,眼角往皇兄那边的方向瞄过去,看到皇兄正似有若无的冲着他点了下头。 转眉,炎霁伦的眼里再度浮上笑意,紧跟着福王去了。 ……那个沐相,哪儿去了? ———————————————— 沐清秋摇晃的进到一个屋子里。 迎面而来的就是淡淡的檀香,而当中摆设并不见什么奢华,也是干净清透。 就在进来的那一霎,那好像还是一直盘旋在她脑袋里的那些个什么杯盏交错的声音都给消失的干干净净。 话说,这里还真是休息的好地方。 正想着,那两名随侍已经把她扶到了床边,抬手就要给她。 沐清秋忙推开他们,“你们出去,我小睡一会儿就好?” 两名随侍相视一眼,“若是大人要什么,就唤我们二人?” 而后,两人离开。 随着房门关和。 沐清秋转身看了眼身后的的那张一看就很是舒服的床,翻身就趴了过去。 好软,好舒服。 …… …… 此间,帝后正敬酒到工部尚书这边,德宝默默的过来,在帝王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原本工部尚书并不甚在意,只是看到帝王的嘴角似乎勾出了那么一丁点儿的弧度。这才赶紧的收敛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要知道皇上虽然俊美,也在官员面前露出过丁点儿的笑容来,可若是说听着什么消息就能显得这样温和,还是第一次。 ———————————— 感谢【motheersun】188红包【坐看云起時zl】188红包 今儿家人生日,中午还有应酬,——晚上不一定有更新了??明儿也不会太早了??么么哒 皇上吃药了吗? 而紧跟着,就听到那位帝王对着身边的皇后说道,“沐相醉了,朕去看看他“” 皇后身形微微一动,脸上仍是雍容美好的笑容,“是,妾身明白“只是要不要妾身去煮醒酒汤给沐相……” 帝王摇头,揽过皇后,眼中全是温柔,“不用了,今儿你寿辰,怎么能操劳呢“” 似手下己。而后冲着面前的一众朝臣颌首示意,仰头饮下了手里的酒,转身离去。 皇后目送而去,那凤袍凤冠之下,尽是贤明达然。 站在最近处的工部尚书偷偷的瞟过那位皇后,清楚的在那位皇后的眼底看到了一闪即逝的恨意。 呃—— 当即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端着的杯盏,但见酒液徐徐,波澜阵阵。 也直到此時,皇后才回转身形,浅笑盈盈的看向面前的众朝臣。“众位大人,请——” “谢皇后娘娘——” 工部尚书忙率着自己身后的众朝臣喝下。 一饮而尽,毫无遗漏。 皇后这方颌首,离开。 背后,工部尚书身后的某位官员低低的附耳道,“刚才,下官看皇后似乎对沐相……” “咳咳“”工部尚书干咳了几声,掩住了身后那名官员的话,转头時,那名官员的脸上已经满是错愕。 工部尚书看四下里暂時没人往这边看过来,抬手在那个官员的肩膀上拍了拍,抿了抿唇,“皇上对皇后的荣宠可见一斑,可就是这样的大日子,皇后的父亲,镇边大元帅也不曾送任何的礼物过来,这当中……”后面的话,工部尚书没有说下去,只轻轻一笑,就转身和旁的官员寒暄了。 那名官员愣了愣,使劲的想……莫不是边关千里之遥和京城太远了,所以礼物一時没有送到? 嗯—— 似乎真的很复杂的呢“ …… …… 一如往日里做梦的時候,周身都好像是在躺在棉花上,软软的,舒舒服服。 只是鼻端的栀子花香,还有淡淡的酒香怎么这么清楚呢? 梦中交错的视线当中,那张皎月如华的面庞,那眼睑处清晰耀眼的泪痣,那两片薄凉美好的唇形……就好像他真的在她的面前。 她都已经决心不再和那个人有什么牵扯,怎么还会梦到他呢? 就是说他长的还算是可以,就是说那份感情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可是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是没有结果的啊“ 沐清秋翻了个身。 再度沉沉睡去,只是嘴边上似乎淡淡的划过软濡,那栀子花香的气息越发的浓了。 不要“ 她不要“ 她使劲的伸出手去拍开,而后继续入睡。 只是终究,她渴望的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 这次却是耳边上缓缓而来酥*痒,越来越麻,到最后,就是梦里,她的嘴里也不自禁的发出一声轻吟。 脑袋里猛地一闪清明。 沐清秋霍得睁开眼睛,但见她躺着的床上明赫赫的正有着另外一道身影。 当即,她惊喊出声。 “啊——” …… …… 琼华殿内。 雍容华贵的皇后端坐在主位之上。 看着台下热闹的宴会,嘴角泄出一抹似有若无的苦笑。 今夜,普天同庆。 只是她旁边的那个龙位上却是空荡荡的。 因为那个最应该陪在她身边的男人此刻竟是在另外一个男人的身边。 而今日本应该是她最高兴的日子。 哈,真是好笑“ 柔美的手指挑起跟前桌上的杯盏,那金碧灿烂的杯盏里的酒液荡漾成波,却是她如花美丽的模样。 只是看着杯盏中自己的倒影,都觉得就是最盛开的牡丹也不过如此,可为什么,明明如此娇艳,她却觉得已然苍白无力? 扬起唇角,几乎就要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面前却徒然多了一股淡淡的梅香。 ……梅香。 皇后的眸光微闪,就在头顶凤冠当中碧玉珠环的叮当声中,抬起眼眸,眼前那个像极了那个此刻应该陪伴在自己面前的人,正冲着轻轻一笑。 ——这个笑容,好碍眼“ 皇后轻启樱唇,“皇叔——” 而几乎同時,耳边听到了那个皇叔口中的一声,“幽儿“” 皇后眸光猛地一变,便是脸上因为酒醉消拂不去的笑容都霎時凝固。 “皇叔“请自重“”皇后道。 福王炎振坤看着她,眉眼清浅,“皇后之前跟在本王后面跑的時候,不是一直要本王称呼……幽儿?” “皇叔“”皇后气急,几乎要从座位上站起来。 福王只是一声轻笑,“皇后,你可知道现在有多少只眼睛盯着你我?” 什么? 皇后面色一慌,几乎立刻就要左右看过去。 “幽儿,你还真是唯恐旁人不知……和小時候一模一样“”福王的声声浅喃在皇后的耳畔响起。 皇后嘴角抿了抿,随即弯起一道甜美的弧度,手腕微抬,已经从凤位上缓缓起身,就是在众人看来,只像是回应皇叔敬酒般凤仪天下。 凤眸微挑,不远处的安乐王还有身侧十数步之遥的宸妃正看向她。皇后仪态温婉,眼眸重新回到面前的男人身上,手中的酒盏轻碰到福王手里端着的杯盏上,激起一声轻响, “皇叔,不要忘了,如今本宫是皇后“”她唇角笑意连连,吐出的字眼字字生疏。vexn。 福王只轻笑和缓,也是字字清冽,“可惜,皇上的心,不在你这里。” 皇后手中轻颤,眼底里一闪精光,“放心,本宫这次绝不会重蹈覆辙“” “如此,那就预祝皇后马到功成“”福王言罢,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而后,冲着皇后微微颌首,转身下了高台。 再次落座回去凤位上的皇后低头凝视了跟前的杯盏片刻,抬手吩咐来了一旁的随侍,“去看沐相哪儿去了?” “是“” 随侍应声离开。 …… 不远处的宸妃只若不经意的扫了眼,随后转头看向自己身后的随侍,那名随侍也悄悄的退了出去。 另外一边的德妃看在眼里,嘴角只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 ***********************************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盯着面前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深深的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神来。 他,他怎么在这里? 难道说之前那些都不是梦? 她,她又被这人给…… 视线不自主的落到他的嘴巴上,随即意识到自己貌似在再次犯傻,赶紧的直接对上那位帝王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 看到她这一连串的反应,炎霁琛幽幽的缩了缩眼瞳,轻哼了声,“不叫了?” “……” 沐清秋点头表示。 ——现在她的嘴巴还被这位君主给捂住,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似乎是因为她总算是听话,那位君主松开了手,也从她身上起身,沐清秋更是赶忙的退到一边,低头整理自己身上的官袍。 即便脑袋里还有些沉,可这点儿事情她还是能做的了。 “喝多了?”那个声音在她低头忙乱的時候响起。让她不得不正视。 “只喝了一点儿“”沐清秋垂首,只看着自己脚尖,可脑袋一沉,又差点儿往前面摔过去,赶忙的又把视线往前面提了提,放到面前半米远的地方。 “一点儿?” 这个轻哼的声音此刻已经像是在她头顶上冒出来了。不容她忽视的栀子花香再度在她的鼻端徜徉。 沐清秋吸气,快速的转着自己脑袋里残存不多的智商,“……臣谢皇上给臣安排休息的地方,现在臣已经好多了,臣告退“” 话音未落,身形未转,那个君主的声音再度在她耳边落定, “——不是朕安排的“” 什么? 沐清秋诧异抬头,看向那位君主的面庞。 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那位君主头上的帝冕已经摘了下来,如墨的头上只简单的盘着一条金丝长带,恍惚的竟有些脱尘的味道。 只匆匆一眼,她就赶快的别开视线……什么叫不是他安排的?难道就算是在深宫里,她还是会被人算计?对了,她的仇人很多,皇后,宸妃……说不定呢个还有很多她根本还不知道的人。 只是自己身上貌似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似乎并不像是有人想要对他怎么样的样子,而且这里是皇宫,除了…… 正就是她胡思乱想着,那栀子花香已经幡然浓郁。 沐清秋呼吸一滞,几乎同時下巴上一凉,他的手指已经托起她。 “若非朕这样说,你都不肯看朕一眼?” 嘶—— 那话语声声里徒然带着的柔情似水,只让沐清秋觉得背脊上一麻。 脚下赶忙的后撤,可没奈何那位帝王几步就追过来,最后,她再度被压在墙上,那位帝王帝王就是这样近在咫尺的低头看着她。 沐清秋强自镇定的看过去,目光却是游移,“皇上,若是您身体不舒服,臣去请太医“” 这位帝王君主……一定是该吃药了“ 只是没想话音未落,就听到那位帝王低低叹了声,声音里也陡然垂上了一声叹息。 “……清秋,怎么知道朕病了?” 飘忽的一句话,只让沐清秋一颤。 他病了? 即便说好了她从此不会对他有什么想法,可他早已经成了她心头的一件大事。 “那,皇上吃药了吗?”她发誓,这句话真是发自肺腑的问的。 ———————————————— 今儿有加更“““亲们——别的不说了“ 试试不就知道了 而眼睁睁的只看到那位帝王一手扶住自己的额头,眉头也微微颦起, “……倒是有药,只是还没有吃?” 听着耳边再度飘忽而来的这句话,沐清秋先是一愣,随后就是怒了。 即便她没有喝酒,听到这句话都不会无动于衷,更何况此時她脑袋里沉沉的,什么多余的念头都挤不出来,只剩下恨铁不成钢的愤愤然了, “有病就要吃药,吃了药病才会好。这都是从小就应该知道的?何况你是皇帝,懂不懂?那些个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话,就是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不少?怎么能这么——” 本来还有好多教训的话要说的,可乍然间只看到眼前一暗,嘴巴上就已经被咬了口。 乍然而来的惊悚让她陡然就住了嘴,而后耳边那近乎邪魅的声音再响, “你……就是朕的药?” 神,神么? 根本不容沐清秋想明白这几个字的意思,他的舌就探入了她的口中。更不给她丝毫挣扎的机会,身前一探,手指再度挑起她的下巴,直接把沐清秋压在了墙壁和他之间。 这是她第二次被困在这样的境地里,只是上次她若是还有些反抗的话,那这次她就是傻愣愣的承受他的吻,他的掠夺。 浓浓的栀子花香透过她的唇,竟是在她的胸口狂肆。 他的气息,他的味道只占据了她的满心满怀。 即便此刻脑袋里昏昏沉沉的,还是能感觉到他的舌划过她口中的每一处,甚至轻微咬到她舌尖上的微痛就让她全身无力,然后就只觉得眼前越来越花,身上的力气越来越少,身子也越来越软…… 脑袋里也更混沌的只模模糊糊的冒出那个什么她就是什么药的话……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最后,直到她虚弱的半依到这个男人的身上,重重喘息的時候才意识到一件事——她和他怎么可以这样? 他是君? 她是臣? 她和他之间隔着的是鲜活的生命? 脑袋里乍然一惊,就像是霎時惊起了漫天的惊雷。 沐清秋使劲一推,把这个男人推离了自己。 “皇上,请自重?” …… 自重? 炎霁琛挑眉,俊美的脸上泛出轻笑涟漪,可看在沐清秋眼里,背脊上又是寒毛丛生。 他道,“清秋,直到现在你才想到用这两个字?不要忘了,当初在朱宅是你先撩拨于朕的?” 一字一句那般轻缓,却又是字句都戳到她的心间上,更还是最柔软的位置。vexn。 饶是酒醉,沐清秋面上一阵红一阵白。(.无弹窗广告) 眼前像是迷雾中再次闪过那夜里她偷偷的亲到他嘴巴上的那一幕……当初她只觉得有种莫名的兴奋,可现在貌似已经成了这个人每每要挟她的软肋。 她抬头,勉强镇定的看向正对在自己面前的那身刺眼的明黄龙袍,但见他胸前正中间的那枚威严雄武的龙首正怒目而对。 “是,可是臣已经知道错了?”她道。 当初就是她一時的糊涂才被美色迷惑了,所以才会越陷越深,到现在退缩不得。弄得她只能借酒浇愁? 所谓知错就改,她一向是这方面的好学生? 她这么想。 可是嘴边的这句话好像还没有落地,就听到耳边上又是一声明显的质问。 “所以,你想要跑吗?” 跑? 她什么時候想要跑了? 他怎么会知道? 沐清秋诧异抬头,视线里那张看的不太清楚的面孔似乎正在逼近她, “清秋可知道什么是覆水难收?若是这般轻易收放自如,那‘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话,岂不就只是清秋的空谈?又或者清秋根本不曾真的喜欢过一个人?” “……” 听着这头几乎又是戳中她心事的字句,即便仍是一样的轻缓,却是让她难受的几乎想要哭。 她是想要跑,甚至于不止一次的想要跑? 不止是因为她的身份,他的身份,更还有现在隔在她和他之间的那道就是她梦里都几乎能惊醒的鸿沟? 还有,这神马感情还真是覆水难收。 不然在听到他刚才说的那句病了的時候,她又怎么会这么担心? 而就是酒醉,就是当時没有反应过来,那现在她也知道他是故意的? 既然以为她没有真正的喜欢过一个人,凭什么骗她? 沐清秋吸气,抬头時,眼前依旧模糊,可脸上已经是再清浅不过的笑意。“臣的风评,整个炎氏王朝上下几乎就是老幼皆知,那皇上应该也知道臣说那些什么听上去很感人的话也不过只是骗人的把戏,所以,还请皇上不要放在心上?” 不管他说什么,她都认? 所以,她就在他面前当那个寡情薄义的人? ——不就好了? 只是为什么面前那张俊美风华的面孔不止没有因为她这话有丝毫的疏远,反而越靠越近,最后她竟是再一次被挑起下巴,不得不再次劣势的面对他? 而就在她使劲的想要睁开眼睛看清楚面前这人神马表情的時候,她的耳边又是那样一声的轻喃低吟,“可是,朕就是愿意和你亲近?怎么办?” ——什么? 这话貌似是她第二次听到了吗? 昏沉的脑袋里还没有想到什么,那浓浓的栀子花香再度袭来。 再度吻上她的唇。 而更是趁着她一時恍惚的時候,直接把她压倒。 ************************************** 寂静的屋子里。 淡淡的檀香缭绕。 薄如蝉翼的帘帐四散飞开,带起满室的涟漪。 浓浓的栀子花香当中,头顶上的帘帐轻舞,那乌黑的秀发披散凌乱的在她眼前波动倾城,而那张绝美倾城的面孔更是犹如昙花耀眼明亮。 只是匆匆,她刚看过一眼,那唇上而来的迭香就肆意着狂卷了她的意识。 ……全身上下都漂浮在云雾里,舒服的让她几乎想要就这样沉醉下去,可很快还是觉得不够,想要的更多,而身子的最深处也貌似涌出了某种,某种急切的…… 脑中陡的一个激灵。 那醉意熏熏愣是让她给压下去了一半儿。 梦也好,事实也好? 她都不可以和他“亲近的”。 然还沐怎。绝不可以? 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沐清秋推开身前的这个人,再猛地一用力,直接翻身压到了他的身上。 而也就是这一下,那刚浮上来的清明再度混沌。 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 …… 此刻,跨坐在某人身上的沐清秋左右端详了许久。 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她是居高临下。 明明是她低头斜睇着他。 可被她压在身下的那个人却仍对着露出勾魂夺魄的微笑,眉眼间只是微微挑起,就带着让她身子不自主的发软的颤栗。 一定,一定是她喝的太多了? ……产生了幻觉? 这个总是威严八方,在她刚来到这里的時候,時不時就把她吓得背脊上一阵发寒,连头不该抬的家伙脸上怎么会冒出来类似郎昆的德行? 可似乎身下被她压着的那人脸上的神情越发的魅惑了。 只是看着,就几乎想要凑到他的嘴巴上狠狠的亲上去。 话说,怎么就这么欠蹂&躏呢~? 想着,她就不自主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而茫然的目光之下,并没有注意到此刻身下那个眸光霎時微暗的男人。 “清秋……过来?” 耳边那低沉魅惑的声音也像是最诱人的毒酒,让人明知道酒中有毒,还是禁不住的凑过去。而眼前,就在烛光的映亮之下,那张精致完美的面孔上一泄而出的媚意几若天成。更是让人无力拒绝。 他的手指微挑,就让她乖乖的顺从。 “清秋,看着我?” 那魅&惑的声音再度诱&情十足。 “……” 沐清秋瞪着他,瞪着面前近在咫尺的那张面孔。 就在身下男人几乎又要开口的時候,她突的哼出一声来,“丫的,你断袖?” 男人的眉峰微微一挑,随即又是轻笑出声。 一霎時,只若春花秋曼,倾国倾城。 沐清秋只能呆呆的看着,脑袋里什么也想不到。 他的眉眼微挑,在风中露出轻舞的痕迹。 他的唇角嫣红,就是那胭脂粉玉也难掩美好。 他眼角的那颗泪痣,更是剔透欲滴,点点的魅惑心房。 他,真的是太美了。 似乎,此生,能因为这样一个绝美的人费心费力,究其一生也不是太辛苦的? 她呆呆的看着。 心口的某一处又开始隐隐作痛。 而后,终于,面前这个美到极致的男子开口了。 他说,“朕只和丞相断袖……” 随着那一字一句,沐清秋再度被泪水模糊了双目。 她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可就是说不出来。 她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哭,所以她极力的掩饰。 她吸气,再吸气。 “可惜,臣取向正常……” 只是话音未落,她已经被再度压倒在塌。 后面的话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再一次,她的唇被他咽下。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只知道一阵的头晕眼花之后,全身上下哪儿也不是她的了。 他的气息无孔不入的钻入她的体内,何况,她本来就对这栀子花香的味道没有丝毫的反抗余地。 他的唇渐渐游移,移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尖,再度回到她的唇上,恣意的撷取。 ……她的全身瘫软,只因为他的吻,就提不起丝毫的力气。 而终于,他的吻落到她的耳边,低低的吐出一声吟喃,“试试不就知道了?……” 什么? 脑袋里根本来不及清醒,又一声什么东西撕碎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回响,而后胸前一片凉意…… ********************************* 为了党和国家的政策,为了亲们的思想正确,下面省略千余字,一定,非要,必须要看某些内容的亲们可以加群:女相的中书省。群号:114801039。另外请记得输入言情小说的用户名,必须是vip会员才能进入哦??多谢亲们的支持????? ……最终,空气中弥漫着蚀人心魄的娇吟,还有满满的暧昧香甜气息。 久久飘散不去。 ************************************ 眼前的轻纱,很薄,很美。 可是不是她的房间,也不是她所知道的任何一个房间。 再转头看看屋子里的摆设,似乎也都陌生的不曾来过。 这里是哪儿? 难道是她睡着了之后再一次莫名其妙的穿越了? 沐清秋扶着头坐起来。 嘶—— 全身酸痛。尤其是腿间,更是肿胀,稍微碰触上背脊上就一阵酥麻。 怎么回事? 眼眸微转,目光落到床头上摆着的一套整齐的官袍。 那朱红色的蟒袍上面,摆放着的明黄刺眼的东西只在沐清秋的脑颅上惊了个响雷。 再匆忙往自己身上看过去,胸前的裹胸布早就无影无踪,那直接跳动在她眼前的两抹红妍让她立時惊悚,而更惊悚的是身上满布的红紫,更是触目惊心。 这,这…… 嘴角颤颤,脑袋里快速的回转着昨晚上发生的一切。 她没给那个皇后送神马贺礼,她和那个神马游族的神马皇子小较量了一番,然后,然后她出了琼华殿……遇到随侍,陌生的屋子,小憩,男人,栀子花香…… 嘶——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 那纠缠的一幕幕竟像是放电影般在她的眼前闪过。 他亲吻她,他脱下了她的衣服,他占有了她……又一次……而且不止一次…… 心口的狂跳几乎就要跳出来。 面上,甚至全身上下都红透的灼烫。 怎么回事?怎么可以啊????? 沐清秋咬唇,只觉得此刻脑袋里混乱的就像是一锅凌乱的汤粥。 她怎么能和他发生关系的? 她女儿身的身份竟这么被识破了,他会怎么对付她,对付沐家? 而她,又怎么办? 倏的,她又抬头看向这间未免显得太过简单朴素的房间。 但见外面明亮的日头下,隐隐的有人的身影映过来,而那当中似乎还有手执兵刃的军士。 ……难道说,她被软&禁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金流感谢【何强粟】588小说币,【mothersun】188小说币,还有亲们的支持 她被软禁了 而眼睁睁的只看到那位帝王一手扶住自己的额头,眉头也微微颦起, “……倒是有药,只是还没有吃?” 听着耳边再度飘忽而来的这句话,沐清秋先是一愣,随后就是怒了。 即便她没有喝酒,听到这句话都不会无动于衷,更何况此時她脑袋里沉沉的,什么多余的念头都挤不出来,只剩下恨铁不成钢的愤愤然了, “有病就要吃药,吃了药病才会好。这都是从小就应该知道的?何况你是皇帝,懂不懂?那些个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话,就是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不少?怎么能这么——” 本来还有好多教训的话要说的,可乍然间只看到眼前一暗,嘴巴上就已经被咬了口。 乍然而来的惊悚让她陡然就住了嘴,而后耳边那近乎邪魅的声音再响, “你……就是朕的药?” 神,神么? 根本不容沐清秋想明白这几个字的意思,他的舌就探入了她的口中。更不给她丝毫挣扎的机会,身前一探,手指再度挑起她的下巴,直接把沐清秋压在了墙壁和他之间。 这是她第二次被困在这样的境地里,只是上次她若是还有些反抗的话,那这次她就是傻愣愣的承受他的吻,他的掠夺。 浓浓的栀子花香透过她的唇,竟是在她的胸口狂肆。 他的气息,他的味道只占据了她的满心满怀。 即便此刻脑袋里昏昏沉沉的,还是能感觉到他的舌划过她口中的每一处,甚至轻微咬到她舌尖上的微痛就让她全身无力,然后就只觉得眼前越来越花,身上的力气越来越少,身子也越来越软…… 脑袋里也更混沌的只模模糊糊的冒出那个什么她就是什么药的话……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最后,直到她虚弱的半依到这个男人的身上,重重喘息的時候才意识到一件事——她和他怎么可以这样? 他是君? 她是臣? 她和他之间隔着的是鲜活的生命? 脑袋里乍然一惊,就像是霎時惊起了漫天的惊雷。 沐清秋使劲一推,把这个男人推离了自己。 “皇上,请自重?” …… 自重? 炎霁琛挑眉,俊美的脸上泛出轻笑涟漪,可看在沐清秋眼里,背脊上又是寒毛丛生。 他道,“清秋,直到现在你才想到用这两个字?不要忘了,当初在朱宅是你先撩拨于朕的?” 一字一句那般轻缓,却又是字句都戳到她的心间上,更还是最柔软的位置。 饶是酒醉,沐清秋面上一阵红一阵白。 眼前像是迷雾中再次闪过那夜里她偷偷的亲到他嘴巴上的那一幕……当初她只觉得有种莫名的兴奋,可现在貌似已经成了这个人每每要挟她的软肋。 她抬头,勉强镇定的看向正对在自己面前的那身刺眼的明黄龙袍,但见他胸前正中间的那枚威严雄武的龙首正怒目而对。 “是,可是臣已经知道错了?”她道。 当初就是她一時的糊涂才被美色迷惑了,所以才会越陷越深,到现在退缩不得。弄得她只能借酒浇愁? 所谓知错就改,她一向是这方面的好学生? 她这么想。 可是嘴边的这句话好像还没有落地,就听到耳边上又是一声明显的质问。 “所以,你想要跑吗?” 跑? 她什么時候想要跑了? 他怎么会知道? 沐清秋诧异抬头,视线里那张看的不太清楚的面孔似乎正在逼近她, “清秋可知道什么是覆水难收?若是这般轻易收放自如,那‘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话,岂不就只是清秋的空谈?又或者清秋根本不曾真的喜欢过一个人?” “……” 听着这头几乎又是戳中她心事的字句,即便仍是一样的轻缓,却是让她难受的几乎想要哭。 她是想要跑,甚至于不止一次的想要跑? 不止是因为她的身份,他的身份,更还有现在隔在她和他之间的那道就是她梦里都几乎能惊醒的鸿沟? 还有,这神马感情还真是覆水难收。 不然在听到他刚才说的那句病了的時候,她又怎么会这么担心? 而就是酒醉,就是当時没有反应过来,那现在她也知道他是故意的? 既然以为她没有真正的喜欢过一个人,凭什么骗她? 沐清秋吸气,抬头時,眼前依旧模糊,可脸上已经是再清浅不过的笑意。“臣的风评,整个炎氏王朝上下几乎就是老幼皆知,那皇上应该也知道臣说那些什么听上去很感人的话也不过只是骗人的把戏,所以,还请皇上不要放在心上?” 不管他说什么,她都认? 所以,她就在他面前当那个寡情薄义的人? ——不就好了? 只是为什么面前那张俊美风华的面孔不止没有因为她这话有丝毫的疏远,反而越靠越近,最后她竟是再一次被挑起下巴,不得不再次劣势的面对他? 而就在她使劲的想要睁开眼睛看清楚面前这人神马表情的時候,她的耳边又是那样一声的轻喃低吟,“可是,朕就是愿意和你亲近?怎么办?” ——什么?vexn。 这话貌似是她第二次听到了吗? 昏沉的脑袋里还没有想到什么,那浓浓的栀子花香再度袭来。 再度吻上她的唇。 而更是趁着她一時恍惚的時候,直接把她压倒。 ************************************** 寂静的屋子里。 淡淡的檀香缭绕。 薄如蝉翼的帘帐四散飞开,带起满室的涟漪。 浓浓的栀子花香当中,头顶上的帘帐轻舞,那乌黑的秀发披散凌乱的在她眼前波动倾城,而那张绝美倾城的面孔更是犹如昙花耀眼明亮。 只是匆匆,她刚看过一眼,那唇上而来的迭香就肆意着狂卷了她的意识。 ……全身上下都漂浮在云雾里,舒服的让她几乎想要就这样沉醉下去,可很快还是觉得不够,想要的更多,而身子的最深处也貌似涌出了某种,某种急切的…… 脑中陡的一个激灵。 那醉意熏熏愣是让她给压下去了一半儿。 梦也好,事实也好? 她都不可以和他“亲近的”。 然还沐怎。绝不可以? 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沐清秋推开身前的这个人,再猛地一用力,直接翻身压到了他的身上。 而也就是这一下,那刚浮上来的清明再度混沌。 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 …… 此刻,跨坐在某人身上的沐清秋左右端详了许久。 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她是居高临下。 明明是她低头斜睇着他。 可被她压在身下的那个人却仍对着露出勾魂夺魄的微笑,眉眼间只是微微挑起,就带着让她身子不自主的发软的颤栗。 一定,一定是她喝的太多了? ……产生了幻觉? 这个总是威严八方,在她刚来到这里的時候,時不時就把她吓得背脊上一阵发寒,连头不该抬的家伙脸上怎么会冒出来类似郎昆的德行? 可似乎身下被她压着的那人脸上的神情越发的魅惑了。 只是看着,就几乎想要凑到他的嘴巴上狠狠的亲上去。 话说,怎么就这么欠蹂&躏呢~? 想着,她就不自主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而茫然的目光之下,并没有注意到此刻身下那个眸光霎時微暗的男人。 “清秋……过来?” 耳边那低沉魅惑的声音也像是最诱人的毒酒,让人明知道酒中有毒,还是禁不住的凑过去。而眼前,就在烛光的映亮之下,那张精致完美的面孔上一泄而出的媚意几若天成。更是让人无力拒绝。 他的手指微挑,就让她乖乖的顺从。 “清秋,看着我?” 那魅&惑的声音再度诱&情十足。 “……” 沐清秋瞪着他,瞪着面前近在咫尺的那张面孔。 就在身下男人几乎又要开口的時候,她突的哼出一声来,“丫的,你断袖?” 男人的眉峰微微一挑,随即又是轻笑出声。 一霎時,只若春花秋曼,倾国倾城。 沐清秋只能呆呆的看着,脑袋里什么也想不到。 他的眉眼微挑,在风中露出轻舞的痕迹。 他的唇角嫣红,就是那胭脂粉玉也难掩美好。 他眼角的那颗泪痣,更是剔透欲滴,点点的魅惑心房。 他,真的是太美了。 似乎,此生,能因为这样一个绝美的人费心费力,究其一生也不是太辛苦的? 她呆呆的看着。 心口的某一处又开始隐隐作痛。 而后,终于,面前这个美到极致的男子开口了。 他说,“朕只和丞相断袖……” 随着那一字一句,沐清秋再度被泪水模糊了双目。 她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可就是说不出来。 她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哭,所以她极力的掩饰。 她吸气,再吸气。 “可惜,臣取向正常……” 只是话音未落,她已经被再度压倒在塌。 后面的话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再一次,她的唇被他咽下。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只知道一阵的头晕眼花之后,全身上下哪儿也不是她的了。 他的气息无孔不入的钻入她的体内,何况,她本来就对这栀子花香的味道没有丝毫的反抗余地。 他的唇渐渐游移,移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尖,再度回到她的唇上,恣意的撷取。 ……她的全身瘫软,只因为他的吻,就提不起丝毫的力气。 而终于,他的吻落到她的耳边,低低的吐出一声吟喃,“试试不就知道了?……” 什么? 脑袋里根本来不及清醒,又一声什么东西撕碎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回响,而后胸前一片凉意…… ********************************* 为了党和国家的政策,为了亲们的思想正确,下面省略千余字,一定,非要,必须要看某些内容的亲们可以加群:女相的中书省。群号:114801039。另外请记得输入言情小说的用户名,必须是vip会员才能进入哦??多谢亲们的支持????? ……最终,空气中弥漫着蚀人心魄的娇吟,还有满满的暧昧香甜气息。 久久飘散不去。 ************************************ 眼前的轻纱,很薄,很美。 可是不是她的房间,也不是她所知道的任何一个房间。 再转头看看屋子里的摆设,似乎也都陌生的不曾来过。 这里是哪儿? 难道是她睡着了之后再一次莫名其妙的穿越了? 沐清秋扶着头坐起来。 嘶—— 全身酸痛。尤其是腿间,更是肿胀,稍微碰触上背脊上就一阵酥麻。 怎么回事? 眼眸微转,目光落到床头上摆着的一套整齐的官袍。 那朱红色的蟒袍上面,摆放着的明黄刺眼的东西只在沐清秋的脑颅上惊了个响雷。 再匆忙往自己身上看过去,胸前的裹胸布早就无影无踪,那直接跳动在她眼前的两抹红妍让她立時惊悚,而更惊悚的是身上满布的红紫,更是触目惊心。 这,这…… 嘴角颤颤,脑袋里快速的回转着昨晚上发生的一切。 她没给那个皇后送神马贺礼,她和那个神马游族的神马皇子小较量了一番,然后,然后她出了琼华殿……遇到随侍,陌生的屋子,小憩,男人,栀子花香…… 嘶——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 那纠缠的一幕幕竟像是放电影般在她的眼前闪过。 他亲吻她,他脱下了她的衣服,他占有了她……又一次……而且不止一次…… 心口的狂跳几乎就要跳出来。 面上,甚至全身上下都红透的灼烫。 怎么回事?怎么可以啊????? 沐清秋咬唇,只觉得此刻脑袋里混乱的就像是一锅凌乱的汤粥。 她怎么能和他发生关系的? 她女儿身的身份竟这么被识破了,他会怎么对付她,对付沐家? 而她,又怎么办? 倏的,她又抬头看向这间未免显得太过简单朴素的房间。 但见外面明亮的日头下,隐隐的有人的身影映过来,而那当中似乎还有手执兵刃的军士。 ……难道说,她被软禁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金流感谢【何强粟】588小说币,【mothersun】188小说币,还有亲们的支持 冬日冷得很 她本想走在后面的,可那个帝王就当着四周那么多随侍宫女的面要拉她的手……吓得她只能赶忙的站到那个帝王身边。 她本想去御书房的,可那个帝王说什么劳累了一整天,想要在御花园转转。也还说她吃了那么多,也要消化消化…… 她本想就是消化食物也是要回府才能事半功倍,可那个帝王说什么车马劳顿,沐相的身子受不了。 她更也想说自己没问题,可看到那个帝王的眼神,明晃晃的就是在说,要不,我们试试? 最后,她只能妥协在某人的&威之下,舍命陪君子。 ……只是,只是这样不就够了么? 为什么他看似平和的面孔竟对着她说出那样让她几乎腿脚发软,立時就想要遁走的话? “清秋,不要再喝酒了?”他道。 “是?”她应。 吃一堑长一智,她说什么也不会再喝了。 随即,那位帝王又补充上一句,“只可以在朕面前喝?” “……” 沐清秋觉得自己耳根子都几乎要红了。 可那位帝王能不能当作没看到啊? 紧接着就奇怪的问道,“清秋的耳朵怎么红了?” 靠的? “……” 沐清秋登時站定几乎转身就要走,可还没动作,就听到那位帝王哼了句,似是宠溺,“这是和朕闹脾气吗?” 啊啊啊—— 沐清秋想要撞墙的举动都有了。 而就在她几若悲愤的時候,眼前乍然又多了一朵花, 灿烂娇媚,香气浓郁。 她惊愕抬头,面前那个帝王正冲着她温柔浅笑。“喜欢吗?” 霎時,沐清秋的心跳顿了一拍。 但凡女子都是喜欢花的,而她就更不例外了。 只是,只是…… 她定定的看着几乎就在自己鼻端的那朵花,几乎就要伸手摸过去,可眼角恍若看到一旁德宝的身影,忙再往四周看过去,但见他们都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 ……她就不信昨儿晚上除了这个人,就没人知道他和她发生了什么。 终究,她又怎么能继续这样掩耳盗铃下去? 咬了咬牙,最后再看了眼跟前的花朵。沐清秋道,“臣不喜欢?” …… 明明眼睛里透出来的是喜欢的不得了的神情,可嘴巴却还是要强硬着说什么“不喜欢?” 炎霁琛的嘴角越弯越大,最后只若是那笑容比起跟前的花朵来都要灿烂的让对面的沐清秋迷惑。 她不喜欢花……他就这么高兴? 心里头隐隐的知道他是为什么高兴成这个样子,可不知道哪儿汹涌而来的羞涩,又让她只能跺了下脚,转身往池塘边上转过去。 又想着自己的举动似乎有些“娘”,就又干咳了声,道, “一花独开不是春,百花争艳香满园。” 随着这话音落地,她的神情乍然一变。再匆忙转头,身后那个人的脸上似乎笑意未逝,可眼底已经流转光晕。 她本是想化解自己的尴尬。可这两句诗词从嘴里冒出来的一刻,她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这貌似是要他扩充后宫么? 又或者这又是她潜意识里面的排斥在作怪? 她已经说不会做他的女人,就是已经和他有了什么肌肤之亲,可对她来说,也应该只是“炮&友”的关系,所以她又是在乎什么? 当即,她躬身颌首,“皇上,臣——” 而也就是她敢开口,就听到不远处一声惊喜的低呼,“皇上——” 沐清秋闻声看去,来人只若是带着一阵香风。 她凤袍在身。她的一举一动莫不是处处彰显着皇后的母仪天下。而昨夜里,她和他帝后和鸣的一幕幕此時竟也在她的面前闪过。 沐清秋垂头,嘴角微微泛出苦笑。 “臣见过皇后娘娘?”她道。 “起来?”皇后抬了抬手,转身便看向她眼中唯一仅有的人,“皇上,昨儿您是去哪儿了?……往日里臣妾生辰的時候,皇上都是和臣妾一起过的啊?” 她的声音娇柔妩媚,就是沐清秋听了都觉得全身上下一阵酥软。 若是她是男人此刻也会好好的安抚一番。 自有下经。想着,沐清秋悄悄的就往后退。 只是没想到随后听到的那位帝王的话,竟是让她直接就震惊的抬头。 那帝王道,“朕不是和皇后说过,沐相喝醉了,朕去看看?” “昨儿,朕是和沐相在一起?” 神马? 沐清秋赫然抬头,但见皇后的脸色已经显出不快。而那位帝王竟还是神情自若,淡然无事。而看到她的视线,那位帝王还冲着她微微一笑。那眼神里明显就是:你看我很坦白? 瞬间,沐清秋背脊上寒了寒。 果然,下一刻,那位皇后的目光直接的对上她的。 即便仍是笑意盈盈,可眼底流光闪动之处泄出的恨意却是昭然,“沐相身子可好些了?”皇后的声音依旧温和,可听在沐清秋耳朵里就像是万箭穿心。 沐清秋眉头颤了颤。 若不是此刻身上正被两双截然不同的视线盯着,她还真的要肺腑这两人不愧是夫妻,就连问的话都是一模一样。 当下,刚忙的颌首, “臣已经大好了,只是皇上觉得御花园里风景不错,就带臣过来转转。既然皇后来了,那臣也就告退?” 沐清秋想要溜。 只是到底还是慢了一步,话音未落,那个帝王就已经道,“朕刚才和沐相提及游族一事,正想要去御书房好好商议一番……皇后,还有事吗?” 沐清秋瞪着面前那位谎话脱口而出,面不改色的帝王,嘴角狠狠的一抽。 …… …… 皇后面带微笑,温柔的看着远处里慢慢离开的皇帝一行人。vexn。 直到那明黄色的颜色在她面前消失了踪影,那脸上的笑意才慢慢收敛,最后只冷若如冰。 转眉看到地上落下的那朵花,嫣红的嘴角死死的抿到一起。 美丽的眼中恨意慢慢凝聚,最后竟是直接走过去,那凤印牡丹的鞋子踩了上去,更狠狠的碾压,直到看不到那花儿的样子,才总算是停了下来。 而再抬眉,身边的随侍已经摘下了一篮子的花朵,奉到了她的面前。 皇后看着,看着。 嘴角慢慢的浮上笑意,只瞬间又已经是凤仪天下的皇后。 芊芊指尖拎起其中的一朵,放在鼻端轻嗅,那仪态万千,只让人沉迷浮华。 …… 隔着几道花丛。 又是几个人影静静而立。 为首那人也是容貌倾城,却正是宸妃。 她淡淡的瞥了眼兀自沉迷的皇后,只虚抬手,一旁的随侍忙悄悄的过来,扶住她。 一行人转身而去。 …… 再远处的亭子里。 坐在里面摇着轻扇乘凉的德妃看了眼离开的宸妃一行人。 又低头端起自己跟前的杯盏。 ……只道是闲来无事品秋茶。 话说,虽才不过初秋,可已经预见今年的冬日定是冷的很呢? *********************************** 御花园已经拐过了身后。 背脊上也再也察觉不到恨不得把她凌迟处死的目光。 沐清秋才偷偷的松了口气。 只是这些微的异样还是被这个帝王看在眼睛里,淡淡的瞅了她一眼,说的更是云淡清风,“清秋从前可是经常把皇后气的几乎晕过去,怎么这会儿就像是老鼠见到猫?” “……” 沐清秋脚下顿了顿,头顶上一阵黑线。 这要她说什么? 说这就是不知道是小几的她和正室的区别? 扯了扯嘴角,她只能回道,“那是臣离魂之前,现在……何况昨儿也是皇后生辰,毕竟,毕竟于理不合?” 天知道说这话的時候,她喉咙里几乎挤不出字来? 还有,德宝还有身后的那些随侍,能不能离得远点儿? 炎霁琛眼角看到她面颊上的通红,眼底笑意丛生,“清秋,又害羞了?” “……” 啊啊啊啊—— 她真的想要撞墙了啊啊啊—— 幸亏得,御书房就在眼前,沐清秋索姓也学着德宝他们的本事,眼观鼻,鼻观心的什么都看不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边,连眨都不眨一下。脚下的步子也不自主的快起来。 而就在走到御书房门外,德宝上前正要推开御书房房门的時候。那个帝王突的一把拉住她。 “清秋?” “嗯?什么?”沐清秋回头。 只是堪堪抬头,就看到那个帝王冲着她抬手…… 随着一阵几乎让她恍惚的栀子花香,他扶上了她头上的官帽。 随后,只觉得头顶上紧了紧,似乎是他正给她端正着。 原来,她的帽子歪了…… 只是,他也不用这样…… 脸上不自觉的又是有些发红发烫。 眼睛慌乱的四下里扫量着,而也就是刚扫过德宝目不斜视的面孔,又觉得面上一凉,他的手指已然落到了她的面颊上。 只那般轻柔的碰触,就好似有股电流窜过,全身都酥麻的厉害。 她颤颤抬头,那如玉倾城的面孔当中,那双湛清的眼睛之内只有她的身影,而她却是面红耳赤,轻咬薄唇,完全的被什么东西给滋润迷惑的痴迷模样。 怎么能? 怎么可以? 心慌意乱之下,她匆匆别开眼睛,却在眼角不经意瞅到那帝王身后站着的人影時,眼睛只赫然睁大。 —————————————————— 来人是谁? 金流感谢【小爱yu苹果】188红包【cool812】神笔还有亲们所有的支持?? 亲们的支持我很感谢,定然会加更,可因为周一周二忙,所以没有意外的话,加更最早到周三?到時候希望亲们满意? 绝对不敢再躲 [.超多好看小说]这一刻? 沐清秋觉得浑身都微微的颤抖? 立在她对面的炎霁琛看到她的神情,只微微挑眉? 而后转身,看向来人? “你来了?”炎霁琛道? 那人一颤,只低头往前走了几步,“臣付少清奉旨见驾?”声音便是清朗,却早已经有了颤意? 炎霁琛只点了点头,“你先候着,朕和沐相还有话说?” “……是?” 付少清应声后退三步? 立在当下? 只是身上那本应该厚重的盔甲此刻在日头下,在沐清秋的眼中竟也是颤抖? 沐清秋几乎立刻想要冲过去和他解释? 可是,她要怎么说…… 如果之前的沐清秋不曾给付大哥期望,那付大哥就是遥遥的看着,哪怕能帮那个沐清秋做一件事,至少也会觉得开心?可她呢? 前一刻她还和付大哥亲吻,下一刻她竟然在别的男人身下辗转承欢? ……她只觉得痛? 只是她觉得痛,那付大哥呢? 此時此刻,付大哥定是要比她更痛上万分? 是她? 都是她的错? 她怎么就这么不知轻重,怎么就这么没有廉耻?~ 突然间,沐清秋觉得自己真是下&贱的可以? 她想要不管不顾的过去,可也不过刚抬脚,手腕上突的一紧? 抬头,面前那帝王的眼底已然幽深,随后整个人就被拉进了御书房? “啪——” 御书房的房门骤然关合? …… 几乎同時,她被压到墙上? 她压抑着几乎从胸口呼啸而出的怒气,看着面前这个俊逸似仙的男子? 近在咫尺的是他的面容,那浓的让她几度发晕的栀子花香也笼罩全身? 只是此刻,她竟是少有的清醒? “是你?”她问? 即便惊慌失措,即便当時的脑袋里几乎一片空白,可她还是清楚的听到了付大哥的那句——“……奉旨?” 是他的旨意? 他故意这个時候宣召付大哥?他故意在御书房门口和她亲近? 所以,他故意的? “是?”不意外的,耳边果然是这样的回答? 沐清秋咬唇,扬手打过去…… 没有所想的任何声音? 她的手腕被狠狠的攥在他的手心里,那灼热的温度几乎烫的她心间一阵发痛? 为什么? 他为什么这么做? 她恼怒的瞪着面前因为视线模糊已经看不清模样的面孔,耳边,他的声音却是清灵的忽闪而出? “沐清秋,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沐清秋想要笑? 甚至于眼中流下了泪水,她还是想要笑? 所以,他这是在帮她了? 如此,她还真是要感谢他? 她吸气,努力的吸气? 终于,面前刚才恍惚的面孔慢慢变得清晰,脑袋里也前所未有的清楚她想要的是什么? 她道,“我早就说过,我不会做你的女人,也不会是你的女人?” 而后,又好似没有看到面前这个帝王乍然而变的脸色,又是飘忽一笑,“皇上御女无数,不会不知道我沐清秋早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所以,就是我这样的女人,皇上也想要?” “……如果皇上想要报复臣,尽可以直接说,皇上想要从臣这里得到什么,也尽可以拿去,臣绝不反抗?” 她的声声冷漠,而随着她的一字一句,那个帝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话音落地,钳制在她手腕上的大掌霍得用力,而刚才似乎还只是似有若无环绕着淡淡怒意的气场此刻也已经低沉?几乎下一刻就能把她整个人碾压在里面,直接的碎成粉末? 沐清秋强忍着痛意,脸上仍笑的清浅? 果然,他生气了? 是因为被她的话戳中了心事?还是因为身为男人,身为帝王的魅力却被她一个小女子不屑而恼羞成怒? 不管因为什么?有句话他说的没错,“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所以,从这一刻开始,她就和他彻底的断了? 看,她是个多好的学生? …… “沐清秋……你就这么想死?”那个帝王几乎在她的耳边咬牙切齿的说道? 她没有回答? 更不知道如何回答? 没有听到她的回答,那位帝王只当作是默认了,那浑然勃发而来的怒意更是汹涌而至? 沐清秋脸上更是无惧浅笑的模样? 心头却是突然想到若是这层层的怒意化作杀人刀子的话,这会儿,她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了? 那说不定他对她的恨就会少一些? 只是,就在她等着那位帝王不知道下一刻又会爆&发出什么样的怒意的時候?他却突的凑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了句, “……可惜,你早已经错过了这个机会?” 声声缠绵,又似若刻骨?更是直接刺入她的脑髓? 他说什么? 沐清秋背脊上霎時一阵阴凉? 而几乎同時,那个帝王退开了一步, 压迫在她身上的所有怒意都乍然不见? 随后,清湛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沐相于皇后宴上言行无状,更借酒醉在宫中祸乱,朕念在沐相多年为国操劳,责闭门一月?倘若私自外出,严惩不贷?” “不用谢恩,去?” ************************************************* “吱呀——” 日头照耀着的御书房房门打了开? 过了一会儿,沐清秋的身影显在光亮之下? 她的面色苍白? 她的身子也微微的颤抖? 只是她的脸上仍是淡然自若的笑容? 这次,她是决心断了? 那个人似乎也是决心惩治她了? 所以,她一直担心的,一直悬在她头顶上的利剑也终于要落地了? 所以,她也总算是轻松了? 只是身上还是觉得冷? 是啊? 这间屋子,是冷的? 这个宫里更是冷的? 所以,她才要走出来,立在光亮之下? 因为这样才会觉得暖和,就像是许多年前小時候,妈妈对她讲的,晒晒不生虫?vexn? 她眼底的笑意更深? 随后离开,走去? 只是刚不过走了几步,也就是刚刚整个人都立在光亮之下,她的面前就已经多了一个人? …… 明明此刻看不到他的模样,也听不到他脚步声? 可是为什么,眼睛里就开始变得酸胀?更有什么东西要流下来? 她缓缓抬头,当看到面前站着的那人的時候,视线里竟莫名其妙的模糊起来? 是他? 是他? 是那个不管什么時候,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会陪伴在她身边的付大哥? 只是,他为什么要站到她面前来,为什要看她伤心难过的样子? 难道他不知道就是他不在她面前,不在她旁边,她也知道他是关心她的吗? 而且,此刻,他为什么要露出这样担忧,这样痛心的神情? 她没事,她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她是开心啊?样得下几? 她真的是开心啊? 沐清秋忙着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可不知道怎么,就是越抹越多,越抹涌出来的就越多? 真是? 她是沐相,她是立在朝堂上最靠前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所以,她怎么能露出这样让人怜惜的神情? 于是,她深深的吸气,甚至就用身上穿着的官袍擦去她一脸的狼狈? 终于,她觉得自己能正常的面对面前的这个人了,终于,她脸上挤出以为很是完美的笑容…… 可这个時候,某个不知趣的声音却在她的耳边转过?“付将军,皇上宣见——” 沐清秋恼了? 她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直接就冲着旁边那个发出不知趣声音的某人喊过去,“见就见,不就是几步远?本相和付将军说上几句话,还不行?” “可是——” 那个不知趣的声音似乎还想要说什么,沐清秋已经一脚踢过去,“什么可是,就是本相被罚了,可还是丞相——你敢躲?告诉你,只要本相一天是丞相,就一天能踢你,踢你,你也不能躲?” 她嘴里喊着,直接就冲着那个不经意躲了她第一下脚踢的那个人追过去,一直到那个人硬生生的受了她三四下,她才算是解了恨? 而直到这時候,她才听到一边似乎一直在拽住她的付大哥说的话,“……是德宝德大人?” 沐清秋哼了声, 德宝,还德大人? 转头直接看向德宝?“你这个‘大人’有我大?” “……” 德宝嘴角抽了抽? 无语的看了眼跟前已经貌似完全失去理智的沐相,又不着痕迹的看向御书房内半掩开着的方向? 最后,无比哀切的回道,更是声声表示绝无虚言,“没有,奴才绝不敢和沐相比较……回头沐相若是觉得不高兴了,可以随時踢奴才,奴才绝对不敢再躲……” …… 听到德宝的回答? 付少清愣住,不自主的往御书房那边虚掩的窗子看去? 即便那里正是笼罩在那一片的阳光明亮之中,可此刻,却好似能看到帝王的那双异常卓亮的眼睛? 只让他心头猛地一沉? 身边那个似乎才缓过神来的傻女人还在对他说,“……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没事吗? 为什么他此刻只觉得恐惧? 恐惧……她终还是会离开他? ———————————————— 金流感谢【526357】188红包,今儿更新晚了,明天也不会太早——周三之后会报答大家的支持的? 怎么着了 立在宫门之外。 沐清秋看向面前这高大巍峨的宫门,突然觉得它们就像是张开了大口的狮子,不论是什么人进去都不会全身无恙的退出来。 ……就像是她。 到现在似乎只剩下皮囊了。 不对?就是连皮囊都不是她自己的? 她无力的摇了摇头,转身走向宫门之外自己的车轿。 日头之下,她的车轿旁,还有一辆奢华低调的车马。 车马上的人自从她出了宫门就一直在盯着她。 那扬起的车帘之内,那张熟悉的面孔只浮着担忧。 而她,视若无睹。 转而坐上自己的车轿,车轿缓缓启动,车轿外,随行的御林军士守卫四周。 随后,直接往宫外而去。 …… 当沐清秋的车马离开。那辆一直敞着车帘的人车马也落下了车帘。 随后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车马外的随从问道,“王爷,咱们去哪儿?” “鲲鹏酒楼?”车内的人道。 “是?” 车马缓缓,直往而去。 遥遥而去的车马头顶上,一抹低沉的乌云点点移过。 天边隐隐的见到似若低沉的天色。 …… …… 隔着数道宫墙。 御书房内。 龙案之后,炎霁琛的话音落地,付少清已然躬身辑拜,“臣领命?”一派肃然。 炎霁琛淡淡颌首,端起手中的香茶。 知机,付少清再次躬身,“臣告退?” 而后,退却着离开。 却在不过三步之后,耳边乍然而来那位帝王的声音,“清秋……” 但听到那两个牵扯着心房的字眼,付少清浑然一震。 抬头看向那位帝王。 但见那位帝王正冲着他轻魅浅笑。 眸光中似若飞尘,面容更是少有的俊逸斐然。 “朕要定了?” 四个字轻吐出声。 却是一字一句都敲击在付少清的心头。 霎那,即便身上的盔甲沉重,仍站不住脚。 ******************************************* 车轿轻颤。 很是让人昏昏欲睡,只是沐清秋怎么也闭不上眼睛,睡不着。 闭上眼睛,眼前就会闪过那些不愿意看到的面孔,不管是谁,哪怕只是付大哥,她都不敢去想。 ……她怎么能再配得上付大哥,配得上付大哥的那份情意? 耳边的整齐的脚步声声,又都是奉命来送她回府的御林军士。 哈? 说好听了,是护送。实际上不就是监视? 扯了扯嘴角,沐清秋掀开帘帐,往外面看过去。 往来的行人匆匆,昨夜里挂满了街头的那些个红灯璀璨据说还要再挂两日。 皇后寿辰,普天同庆,三日才尽。 而她这个丞相才不过一日就给软&禁了。 只是,一个月闭门思过吗? 还真是简单的惩罚? 转眉颌首。 沐清秋刚要放下手里的帘帐,乍然听到一声低呼,“清秋——” 她抬头,眼角落处,那个正往车轿这边冲过来的人影可见。 “停下——” 车马停顿。 车帘也随之掀起。沐铁山的身影显在她的面前,此刻那张被太阳晒得青铜色的面孔上微微流泻一抹尴尬来,“大人,是——” “我知道?” 沐清秋点头,起身出了车轿。 就在御林军士守护的圈子外面,一个披着斗篷的男子正看着她。 只是即便此刻头上的斗篷遮住了大半张脸,沐清秋还是能认得出来。 她过去,御林军士后退。 军后似眼。可也就是那些御林军士刚抬脚,那个男人就赶忙的攀了过去…… 众人看不到他的模样,可比起沐清秋还是要至少高出多半个头的身子半挂在沐清秋的身上,何况眼前赫然还是一个穿着一品朱红蟒袍,一个全身裹着斗篷……怎么样也会让四周各种怪异的目光看过来。 若是之前,沐清秋肯定会狠狠的推开他,告诉他老实点儿。 可现在,沐清秋只能无力的看向他,“你没事?” 他摇头,一腔的柔声细语,“清秋,你还好吗?” 他的话就像是猫儿的话在她的身上撩了下,沐清秋干咳了两声,又是低低的斥责,“这不是清馆,有话快说?” 那人却是嫣然一笑,继续往她的身上拱过去,“清秋不讨厌我呢?” “……” 沐清秋头顶上几道黑线。 转头看了看四周御林军士的眼观鼻,鼻观心,扯了扯嘴角,当即抬手在他的下巴上滑了下,看似轻佻,“怎么会?” 当沐清秋的手指划过,那人攀着她的身子只微微一颤。 因为两个人几乎紧贴着,沐清秋也察觉到了,可也还不待她奇怪,他就又整个人扑倒她的身上。附在她的耳边低喃着,“清秋,我舍不得你?” “怎么了?”沐清秋一惊,赶忙的推开他,想要弄清楚这话是怎么冒出来的。 而在那厚重的斗篷下面,那张俊美的好似天使的面孔上,那双眼睛里竟早已经满含了泪光。 沐清秋心头一软。 似乎不管想起谁都会让她觉得头大,而独独有他,他和她不过见了几次面,可似乎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才会觉得轻松。 只是现在,似乎就是连这个让她觉得轻松的人也要离开了? “清秋,我家人来找我了?”他道。 沐清秋笑开。 明亮朱红的官袍之中,她的面容好似春花拂月。 果然和她猜想的差不多呢? 她道,“好啊?他们不会嫌弃你?要不要我和他们说说?对了,你有盘缠吗?虽说是家人,可这么多年不见,他们可能会变得市侩,又或者和你想的不太一样……对了,还是有些银两傍身的好?你有吗?算了,还是我给拿些……” 说着,转头就看向身后的沐铁山,“铁山,你……” “清秋——” 他打断了她后面的话,更是强硬的又站到了她的面前。 而那大大的斗篷之下,她也只能看到他。 那张天使美丽的面孔上,笑起来的弯弯眼眸当中,闪着她已然不敢去深思的幽深。 他道,“清秋,我还是第一次发现,你这么唠叨呢?” 什么? 沐清秋瞪眼。 她唠叨吗? ……只是,似乎想想刚才她脱口而出说的那些,还真是有些唠叨。 暗暗咬了咬牙,又把脸上的笑容收敛的一点儿不剩。“好了,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走了?”说着,转身就走。 “别——” 他赶忙的拉住她,又是一如之前的撒娇妩媚,只是声音还没有消停,就乍然闭了嘴。 沐清秋看看他,又看看此刻似乎围上来已经有些堵塞交通的“众位观众”。只能试探的唤他的名字。“郎昆……” 只是不曾想,再度惹得他的浑身一震。 旋即,只觉一阵清风而过,她被他拥入怀里。 第一次,她这么确切的感觉到了他精键的身子。 第一次,他在她的面前展现出男子英俊的风度呢。vexn。 只是怔愣片刻,她反手抱住了他的腰身,而当她的手碰到他的腰身的時候,他搂着她的胳膊只更用力了。 而是旋即,他松开了她。 再低眉看向她的時候,他的脸上已经再度笑颜一片,就像是之前每次她见到他类似哈巴狗的模样。 “清秋,你快回去——” “……” …… 沐清秋上了车轿。 车轿缓缓离去。 郎昆披着斗篷立在那里,身周的那些各色怪异的目光他只若不曾丝毫的察觉,直到眼前再也看不到那一行车轿的踪影,他才垂下目光。 垂首時,那看不到面孔的斗篷之侧只能隐隐的看到闪动的浓密睫毛,还有上面挂着的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 清秋…… 我,会想你的…… 而你,也不会忘了我,是不是? —————————————————————————— 沐府。 刚下了车马的沐清秋看着沐府外面守卫的那些御林军士,再看看等在沐府门外忧心忡忡的众人,只能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连门口都守着御林军士,这一个月,还真是想要软&禁了。 只是看到那些忧心忡忡的众人,沐清秋只能回以安心一笑:放心,你家大人没事? 沐老管家自然就不会多问,只是那四大女婢还有胭脂却是担心的不得了。 从她府门进去之后,一直到卧室的一路,就是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而且那问题几乎都能把沐清秋给逼疯。 “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胭脂问的很是笼统。 “大人,您昨儿喝醉了,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如尘直接就把她当成懵懂无知的孩子。只是貌似如尘还是比较了解她,毕竟也是有江南郡一行的接触了。 “您不会是对皇后说什么了?”飞雪问的尖锐。可她什么都没做啊? “……就是酒后乱姓也不会是说大人啊?” “还祸乱后宫……大人连我们都没动过呢?” 这两句更就是飘絮和似烟的某种赤果果的邀请。 弄得沐清秋当時嘴里喝的那口茶差点儿直接就喷出来。 一旁的如尘赶忙的又给奉上新的茶水。而那一脸小心讨好的样子,又是让沐清秋脑门上木了木。 对了,之前在江南郡的時候,貌似她差点儿把这个小丫头给怎么着了,所以旁的丫头说的時候,这个小丫头就是一脸的担心忧虑,只是,就算是她想把她怎么着也怎么着不了。 而最重要的是,昨儿她竟被那个人给怎么着了。 “你们都下去?我想休息下——若是付将军来了,告诉我?”她道。 —————————— 感谢亲们的支持?咱会努力明儿多写点儿的,不行,那就后天?金流感谢【mothersun】188红包,还有【526257】,抱歉上午打错名字了 人品的问题 倒是没等来付少清,先来的却是中书省的几名官员。 手里捧着数道折子,一脸恭敬的等在门外。 看看他们身上的官袍,再看看他们手上捧着的折子,刚从房里出来的沐清秋一脸诧异的问道。。你们来做什么?。若是没记错,现在沐府门外可是守着不少的御林军军士呢? 看到沐清秋出来,他们赶忙的上前,脸上全是某种让沐清秋很是熟悉的笑容,。沐相,这是皇上要沐相批复的?。 。是,沐相,皇上有旨,虽说你现在是被禁足了,可中书省的事情,该是您的还是您的……您,。顿了顿,某位官员扯了扯嘴角,后面那句几乎是闷声话头说出来的,。——您别想偷懒?。 。噗——。 沐清秋一口把刚从如尘手里接过来的茶水都给喷了。 这是什么话? 倒是以为她之前说的那些个。鞠躬尽瘁。都是说着玩儿的吗? 只是听着这位官员的话,就几乎能看到那个人颐指气使的模样。 沐清秋冲着一旁的胭脂使了个眼色,胭脂便去接过来,只是那几名中书省的官员还就是不松手。 沐清秋知道这是因为朝政大事不能随意给旁人看的缘故,尤其胭脂也还是个女子。只是想到她自己的姓别……沐清秋转头冲着他们森森的笑了笑,。怎么?你们舍不得?。 。不敢?。 当下一个哆嗦,手里的折子就落到了胭脂的手上。 胭脂忍着笑走回到了沐清秋身边,沐清秋也就冲着他们摆了摆手,。行了,你们回去?等你们再过来的時候,本相再把折子给你们?。 。是,是?。 。那沐相好好休息,臣下等明儿再来?。 他们赶忙的退了出去,临走的時候也不忘多说一句,。下官等以为圣上口谕当中定然有不符之事,臣下等定会向皇上求情?。 沐清秋点着头,示意他们真的可以走了。 心下却也不免有丝苦笑,什么不符?祸乱后宫吗?她貌似还真是祸乱了,只是不是那些妃子,而是那个妃子们极其想要祸乱的主儿。 只是脑袋里刚有这个念头,就有些头疼,转身,接过来胭脂手里的折子,往书房的方向过去。 胭脂赶忙的拉住她的袖口,。您先用过了膳再去?。vexn。 沐清秋看着胭脂一脸的担忧,也也只能点头,。把膳食送过去?。 。好?。 胭脂点头。只能看着沐清秋的身影离开。 背后,如尘不解的问向胭脂。。夫人,大人晚一点儿再看也不迟?。 胭脂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这是大人心烦呢?好了,别废话了,赶紧去给大人准备?。 …… 书房里。 还不等飘絮把饭菜端上来,沐清秋已经把折子看完了。并还在一旁做了简答的批示。 当她整理完最后一本,再看跟前空荡荡的书桌,突然觉得全身上下的每一处都颓废无力。 ……或许明天他们来的時候,她再向他们要一些折子,也免得这一个月真的会把她闲的发慌。 幸好,很快饭菜就端了上来。 只是沐清秋吃着的時候,一旁的飞雪直愣愣的看着直发呆,直到沐清秋抬头,她才回过神来。。大人,您的胃口还真是好呢?。 。是吗?。 沐清秋愣了下,低头看向自己跟前吃的所剩无几的饭菜,也扯了扯嘴角。 似乎早晨在宫里她就吃了不少,而现在貌似也—— 。啪——。 手里的筷子突的掉到地上,沐清秋的脸色也微微有些发白。 飞雪看到沐清秋的神色,赶忙的过来,。大人,您没事?。 。没,没事?。 沐清秋勉强压下心口上陡然冒出来的颤抖,摆手吩咐道,。撤下去,我在书房里待一会儿?。 。是?。 飞雪退了下去。 书房里恢复寂静。 只是沐清秋的脸色却是越来越白。[] 她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 堂堂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知识分子,还能犯这样低能的错误? 两次了,已经两次了。可她却一次都没有避孕的念头。 她的脑袋真的被驴踢了吗? 怎么办? 胃口突然大增。 那个大姨妈来的日子也差不多了,可现在还是一点儿征兆都没有。 难道,难道—— 沐清秋眼前一花,腿脚一软,整个人都差点儿摔到。 镇定,镇定? 说不定是她的肠胃出了问题,根本就不关那个事情。 是她想多了,是她想多了。 可,可万一…… 。大人,付大人求见——。 此時,门外骤然的一声低呼,只若是心头乍然而来的明灯。 沐清秋赶忙的拉开房门。 。快请——。 —————————————————— 书房里。 付少清一身便装,坐在桌旁。 沐清秋就坐在对面,直直的看着他。 此時,付大哥正端着的茶水,细细品茗,而她就是有太多的话想要说,可此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要她说什么?难道要她说。付大哥,我想要和你在一起,可之前能不能看看我是不是怀了别人的骨肉?。 呵呵? 她说不出来? ——即便仅仅只是解释昨儿晚上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 而且,此刻,她清楚的看到付大哥端着杯盏的手背上青筋微露,看似平和的面庞上,额角都已经是暴起微动。 ……付大哥在忍着。 所以,此刻倒是让她怎样往付大哥的身上再插一刀?倒是让她想要看着付大哥怎样的鲜血直流? 可,这事情,就是她不想说,不想去面对就可以的吗? 她咬唇,眼前模糊,甚至于嘴角都微微发痛。 终,她开口,。付大哥……。 。不要说?。 可也不过她刚开口哭,付少清就已经拦住了她。 。皇上,已经告诉我了?。 什么?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那个人,竟和付大哥说了? 他凭什么?凭什么和付大哥说? 。付大哥……。 。清秋?。付少清再度打断她。 手上一直端着的根本就尝不出丝毫味道的茶水也。砰--。的一声落到桌上。起身,直接走到了沐清秋面前,。就看在你现在还喊我一声付大哥的份子上,我付少清就听你的……只要,只要你之前说的那些还有效的话?。 面前的男人一脸的坚决,即便眼底一闪而过那样让她心痛的痛楚,却是犹如高山立在她的面前,巍峨高大。 沐清秋呆呆的看着他,眼睛里满是泪水。 只是她绝不容许那泪水落下来一滴。 她沐清秋何德何能? 而付大哥,却是值得更好的女子去守候,去等待,不是吗? 。付大哥,我怕你会后悔的?。 她说,声音里已经哽咽。 付少清看着她,刚硬的脸上再也忍不住的显出了难过,忧心,。清秋,付大哥怕你后悔——。 沐清秋霍得捂住自己的嘴角。 可眼中的泪水已经汩汩的流了下来。 竟是怎么也没办法止住。 …… …… 沐府门外。 林立的御林军士守护在侧。 那严密的阵势似乎就是连只鸟儿都不是那么容易飞进来的。 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沐清秋只淡淡的扫了眼貌似比她进府的時候还要严密的守卫,嘴角牵起一抹自嘲,。皇上还真是有心了?。 她说话的声音不得不小,却足以让四周的十多名御林军士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付少清知道她的用意,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皇上应该是在气头上,用不到一个月……時候不早,我也该回去了?。 。嗯,付将军慢走?。她拱手。 付少清也微笑颌首,转而离去。 直到付少清的身影消失在她的眼前,沐清秋才转身进回到府里。 身后的家丁关上府门。 看着那府门关合的缝隙里显露出来的御林军士,沐清秋的嘴角微抿。 *********************************** 随着夜色笼罩。 一场大雨突然降临京城。 沐府之内。 外面的雨水淋淋。书要头脂。 沐清秋坐在花厅里,四大婢女先后捧着晚膳的饭菜从外面进来,便是一路上都有府里的随从家丁奉送的竹伞,她们身上的衣裙也给湿了些。 沐清秋俨然就有了怜香惜玉的举动,抬手给她们递上了干净的布巾。 四大婢女谢着接过来,也不忘说上这么一两句,。今儿晚上可就热闹不起来了?。 。是啊……嘻嘻?。 。适才我听后厨里采办食材的人说,刚回来的時候,看着满大街的人都在跑着躲雨,可就是这样他们也大多都给淋到了,只是人还好些,那挂着的灯笼可就是遭殃了……。 。……该?。 听着她们打趣,沐清秋才想起来今儿正是所谓普天同庆三日的第二日。 白日里回来的時候,还记得街头挂着的灯笼璀璨……现在听起来,再联想一下被雨水冲击的只能看到残骸的灯笼,怎么也觉得有些凄凄惨惨的感觉。 想来还真是可惜古代没有什么太超前的天气预报,要是提前就能知道是什么天气的话,也就不会发生今儿的事情了……可是就是有天气预报又能怎样?似乎就是她所生活的那个時代天气预报都没有这么准呢?说不准也会有什么意外? 所以说,或许还真是人品的问题? ———————————— 感谢【幸福一生555】188红包,还有亲们的支持? 不让人省心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眼前又一闪那位看似美丽,可实际上似乎像是少些什么的皇后,又不禁颦眉。[.超多好看小说]舒榒駑襻 看来,她还是不适合勾心斗角,只是稍微的想一想都觉得头疼。 看到她脸上的神情变幻,四大女婢还有胭脂都出奇的保持一致的没有出声。 终于,沐清秋也算是察觉到了四周的不对劲,转头一看,四大女婢和胭脂脸上都不约的露出笑容来,“大人好像好多了!” “嗯,是比回来的时候显得更俊逸潇洒了!” “是啊是啊!” “……” 看着面前这五个女子明明担忧,却又是面露愉快的神情,沐清秋心头也微微一颤。 她们都是身边的人,为了她的一颦一笑而担忧,而她怎么能因为不相干的人让她们担心?当即她眸光微转,似笑非笑的瞅着她们。却是说的很肯定,“你们对本公子很好!” 胭脂机敏的抿了抿唇,没说话,四大女婢相视一眼,连连点头。“嗯,嗯!”几双眼睛里也冒着某些异常闪亮的光亮。 沐清秋看在眼里,又点头,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既然如此,那——” “……”14671032 四大奴婢齐刷刷的盯过去。 沐清秋扬了扬唇,“今儿就都过来伺候本公子吧!!” “轰——” 几乎同时,四个女婢的脸上都爆红。 就是刚才凑近了小身板也霍得退后了好几步。 也是亏得这花厅并不是太大,不然就是说三丈远也不过分。 但看着眼前这四张明媚的小脸神色迥异,便是害羞,尴尬,潮红,暗恼各种神情交杂,还真是……好看! 沐清秋托着下巴,嘴角的笑意更是泛滥,“怎么?你们不愿意?” “……”zyby。 这要她们怎么回答?他是主子,她们是奴婢,就是一句话,她们也不敢反对啊! ……就是说她们四个当中有愿意的,可若是说一,起,伺,候-- 四大婢女摇头,点头,点头,摇头,小脸儿越发的爆红似血。(.无弹窗广告) 一旁的胭脂看不下去了,悄悄的拍了下沐清秋的手臂,沐清秋也赶忙的收了收自己脸上类似痞痞的笑容。 她本来就是开玩笑,总不能把这四个丫头给吓跑了! “好了,既然不愿意,那回头你们四个不管是谁看上谁了,就和本公子说一声,本公子就是掳,也把他们给掳来。怎么样?” “……” 四大婢女一愣,先后反应过来。紧跟着是各自惊呼了声,转身就跑到雨里去了。 随着渐远的噼啪脚步声,沐清秋嘴角抽了抽,“胭脂,她们不会淋病了吧?” 好吧,她知道自己刚才那话貌似有点儿粗鲁,可她们也没必要自虐的吧! 胭脂掩住嘴角的笑意,煞有介事的摇头,“她们可是比公子你更爱护身子!现下里也是让公子害的,没脸在公子跟前呆着了。” 沐清秋眉头抖了抖,转头看向身边的胭脂。 这是变相的数落她的不是吧! 只是……淋雨? 沐清秋转头看向地上那落下的雨水激起的水花,脑中一闪清明,“也不知道外面的那些御林军士怎么样了!” 胭脂眼中流光微转,“大人的意思是……” 沐清秋笑了笑,眸底笑意深浓,“——总不能让他们在咱府外淋病了啊!” “是!胭脂明白!等回头胭脂就去给那些军爷送避寒的姜汤。” 胭脂应着,递给沐清秋一双筷子,“公子还是先用膳吧!” “好!” …… …… 沐府卧房里。 烛光闪动。 沐清秋正看书, 虚掩的门扉处,那雨水还在不停的下。滴落在窗外叶子上的噼啪声让沐清秋总也稳步下心神。 从夜色降临就开始下雨,到现在已经两个时辰了。这要是下上一整晚,那百姓…… 沐清秋摇了摇头,甩去脑袋里立马就涌上来的念头,把注意力放到手里拿着的书上。 “啪——” 这时候房门传来碰触声。 沐清秋抬头,胭脂走了进来。她先是放下手里的竹伞,又解开身上的蓑衣,可便是如此,但见衣裙处处也都已经沾满了泥水。 沐清秋赶忙的放下书,起身给她倒了热茶。 “怎样?”她问。 胭脂冲着她点头,“我说是奉了丞相的命令给他们送去解乏的姜汤,虽说他们是道谢的接受了,那偷偷的……还是用银针试了试。” “正好我去的时候,他们正是吃饭,看着他们的安排,应该是两班倒替,四分吃饭……似乎很是严谨。” 听罢,沐清秋舒了口气,转头有对胭脂道,“时候不早了,今儿我们一起睡吧!” “嗯!” 胭脂应着,转身去了屏风后面换去已经湿了的衣服。 沐清秋转头看着那闪亮的烛台,眼底一抹自嘲。 皇帝啊,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 宫墙之内。 盘龙殿的皇帝寝宫。 那霖霖的雨水声从殿外的檐脊滑落,偌大的寝宫里只听的清晰入耳。 德宝看主子还在看着折子,便吩咐了人把那窗子关上。 随着窗子的关合,寝殿里终寂静如斯。 耳边终没了异响,过了会儿,龙案之侧的炎霁琛抬眸,面前那映红的烛火之间,跳动微亮。 不经意间,那张满是倔强的小脸儿映入当中。女颦她颦。 炎霁琛的眉头不禁微皱。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德宝!” “奴才在!”德宝上前应诺。 “小心守着,若是她出来一步,必报!” “……是!” 德宝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便是赶忙的退去。 只是出了殿门之后,背脊上却又是莫名的寒了寒。 主子他怎么会对沐相他…… 不懂! 他这个做奴才的还真是弄不懂! —————————————————— 天亮了。 几乎是下了一整夜的雨也停了。 沐清秋走出来,看着外面日头下似乎都已经焕然一新的万物也觉得神清气爽。 不多时,中书省的官员就过来。 只是不等他们奉上折子,沐清秋就已经先问道,“外面的积水如何?” 那些官员相视了眼,脸上各自闪过些许神色。 看到他们一时没回答,沐清秋已然有些怒了,“你们都是朝廷官员,就是眼前的事情都看不到,何以在中书省处理国之大事——” 眼看着这位沐相就要发飙,当中有官员赶忙的稽首,“沐相,臣等看过了,虽说下了一夜的雨,可城中的积水也并未尚多。” “是!”另一名官员赶忙的接口道,“昨夜只有一处房屋倒塌,并未有伤亡。还请沐相放心!” “是,据昨夜紫薇坛夜观星相,今儿夜里大概子时才会有雨,虽雨势颇大,却是来去匆匆,不过两个时辰就没了。” “……” 沐清秋瞪着面前这几个突然间说的头头是道的中书省官员,眉心抖了抖。“你们临来的时候见过贺中林贺大人了?” “……” 这几位官员的头皮上立马一阵发麻。 这位相爷能不能假装糊涂一下? 无奈,第一个开口的官员只能坦白从宽,“今儿早朝的时候,皇上问过了。” “是,当时是贺大人先回奏!臣等……” “自愧不如,自愧不如!” “……” 看着面前这几位中书省官员的嘴脸。 沐清秋吸气,嘴角紧紧的抿到一起。 转脸看到胭脂正好拿了昨儿她批好的折子过来。 当即甩袖离开。 那几位官员看看那位相爷离去的背影,也只能赶忙的把求救目光看向胭脂。 胭脂不知道怎么回事,可看着沐清秋头也不回离去的背影,也只能无奈冲着那几位大臣笑了笑,“你们先回去吧!” “是,是!还请夫人在大人面前多多美言,多多美言!” 说着,这几名官员退了出去。 临到沐府的房门关合。 他们才算是挺直了身板。 只是各自往自己轿子走去的时候,还是有个官员拉住了当算是为首的那个,“葛大人,我们没必要这么怕沐相吧……您看……” 说着,眼角往旁边瞄了下。 那周围凛然而立的侍卫目不斜视,手里的兵刃在日光下辉耀寒光。 言外之意,沐相应该也就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几天了。 那位葛大人呵呵的干笑了声,对着这位大人很是中肯的道,“今儿皇上和沐相问了同一个问题,你就没能悟出点儿什么?” 然后,就钻到了自己的轿子里。 随着轿身起,轿辇前行。 留在后面的那位官员愣了愣,恍然。 这看似严守,实际上,说不定就是皇上有意的安抚,保护? 只是这由头怎么会是“祸乱内宫”? 只是到底也想不出来原委,最后也只能总结道—— 圣心难测! …… …… 申时。 头顶上日头正盛。 德宝守在御书房门外。 远处里有随侍快速的奔来,到了德宝跟前,似是说了句话,只是不经留意的手里头已经快速的把某样东西塞到了德宝的袖子里。 待那名随侍离开,德宝又过了一阵子,方转身佯装偷了个懒儿,躲在柱子后面把袖子里的密折拿出来粗粗的看了几眼。 在看到上面写着的内容的时候,立时就变了脸色。 ———————————— 金流感谢【vielviel】【mothersun】188红包!还有,明天开始就不会只是六千字更新了亲们——感谢亲们的支持! 明年今日 转身就到了御书房门口。[.超多好看小说]而正待要推开紧闭的房门,想到里面正谈着的事情,手下的动作顿了顿。可再转念想到皇上之前的旨意,也只能硬着头皮推开。 御书房内。 贺中林,付少清,温卿,工部尚书,还有数名官员都在场,看到德宝进来,直接就火烧火燎的往那位帝王的龙位上过去,众人脸上都稍显诧异。 就在他们进入御书房中之前,皇上特旨意若非重要事不得闯入。而眼下他们商谈的正是重中之重。所以,这位德宝大人现在这般慌张的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说,有什么异变? 正待众人奇怪的時候,只见那位似乎一直稳坐在龙位上的帝王神色微微一变。 虽说这位帝王看似和往日里并没有什么不同,可这些官员都算是比较精明的,大多立刻就看到了帝王放在桌上的手背微微蜷起。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众官员一头雾水,暗自猜测的時候,那位帝王道, “就先这样处置?你们退下?若有异变,随時入宫?” “是?” 颤男眼而。众官员面面相觑,也便退了下去。 而不待关上房门,就听到里面那位帝王说了句,“出宫——”vexn。 其他官员并没有什么反应,继续前行。 唯有付少清微不可微的顿了顿。甚至几欲回头往紧闭的御书房门口看过去。 走在他一旁的温卿似有若无的瞅了他一眼,抬头看向天上渺渺乌云的湛蓝天际。 “所谓,有惊无险……付将军大可不必担心?” 付少清猛地抬头看向他,眼底也突的冒出幽光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温卿看着他,高深莫测的一笑,那一贯清淡清幽的面孔只若倾城。只是看在付少清眼底却仍只是平波无痕。便是盔甲下的拳头都几乎攥了起来。 温卿只若未见,只是深深的盯着他,“旁的我不知道,只知道若是付将军心有旁骛,那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付将军,三思?” 言罢,温卿快步上前,跟上去了前面的几位官员。 付少清盯着温卿的背影,嘴角紧紧的抿到一起。 明年今日? 就算是不为了他,为了她,他也绝不会有事? 绝不会? ******************************************** 沐府。 书房里。 沐清秋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看着书。 好不惬意。 真是奇怪昨儿她怎么就静不下心来呢? 此時此刻,但抬眼看看外面那阳光灿烂的日头,再看看那些恣意争香的花朵。还有地上仍努力的绽放出绿色来的小草。不都是在告诉她,人生啊,要往前看? 过去的事情不要想,只要前行——风雨过后就能看到彩虹。 想着,沐清秋的嘴里不自禁的哼着那首几乎都可以说是倒背如流的某歌,“在我心中,曾经有一个梦,要让歌声让你忘了所有的痛,灿烂星空,谁是真的英雄……” 正唱到最让她以为自己也摇身一变变成一个男人的時候,房门“咣——”一声就给推了开。 沐清秋奇怪回头。 貌似府里没有人敢这么大胆子? 抬眼只见那浓浓的日头之下,立在光亮下的影子便那般的模糊不清,便是连衣服上颜色她还没看到,手里的书已经“啪——”一声,掉到了地上。 就在她赫然睁大了眼睛的瞳孔里,那个立在光亮下的男子缓缓的走近了她。 便是看不清他的神色,看不清他身上的服侍颜色,可那淡淡的栀子花香早已经侵入了她的心头。(.无弹窗广告) 她不自禁的一步一步后退,嘴唇微微颤抖。 脑袋里也陡然空白。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是大喊救命?给他躬身跪倒,继续君臣之别?还是什么别的? 这一刻,什么都不知道。 …… “沐清秋——” 直到他低沉好似雷鸣的声音在她的耳畔骤响,她才乍然回神。只是脑袋里泛起的第一个意识就是——逃。 脚下立马抽转,转过桌子的另外一侧就往敞开的门口奔过去。 可也就是刚跑到桌边上,手腕猛地一紧,整个人就被挤入那个帝王的怀里。 她惊呼了声,呼声还没有喷出喉咙,已经被浓浓的栀子花香侵占。 而就在她挣扎的瞬间,眼角看到一个人正要关上房门。 什么也来不及想,她只知道要呼救,要离开这个人。 一边推拒着面前这个男人的吻,一边使劲的伸出胳膊摇着,可那个人竟是全然无视她的求救,继续稳妥的关上房门。 而就在房门关合之后,她才想起来那个关门的人不是旁人,是德宝。 最后的一丝期望湮灭。 挣扎的力气瞬间消失,他的气息趁势侵占。 再度,她被他困制在他的栀子花香之下。 而当她回神,才意识到自己竟是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窘况里。 ……他压在她的身前,她的背后就是她的书桌,而他精键的身子更是直接贴近了她的腿间。就好像只要她轻微一动,就只能和他挨得再近,再近……近的几乎现在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某种灼热正抵着她。 “炎-霁-琛-?”她恼羞成怒。 压在她身前的男子眉峰一挑,俊美倾城的面上只显出异常魅惑的神情。“你敢喊朕的名讳?” 若是此刻他的声音里多一些深沉,多一些寒冽,沐清秋或许不会继续对抗下去,可偏他的声音听上去一点儿杀伤力都没有,而且她又是在气头上,所以,在听到这个男人几乎是轻飘飘的说出这句话之后,沐清秋只柳眉倒竖,就是脖颈都差点儿梗直了,“就是喊了,怎么样?”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还在书房盘旋,就被他的嘴堵在喉咙里。 半响,她再度喘息,却更是恼怒,“炎霁琛,你这个——”魂淡, 尾音再度消失…… 最后,她只能气喘吁吁的瞪着他,敢怒不敢言。 …… “老实了?”那个魅惑丛生的男人明知故问。 “……” 沐清秋告诉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下次还敢唤朕的名字?”那个男人继续挑拨她胸口余下的怒气。 “……” 沐清秋再次告诉自己,正常人的名字都是用来喊的,这个人的名字是用来怀念的。 “下次遇到朕还敢跑?”这回,那个男人的语气明显阴沉下来。 “……” 沐清秋扯了扯嘴巴。 跑?下次直接跑到阎王殿去,看你敢不敢追? “……沐清秋,看着朕?”接下来,耳边上陡然的巨吼几乎震得沐清秋耳朵都聋了。 “……” 早已经扭头紧闭着眼睛的沐清秋睫毛颤了颤。只得转过头看向这个神色莫测的男人。 现在敌强我弱的情势下,她还是没胆子去挑拨一个暴怒中的男人。 …… 只是眼前的人影还没有在瞳孔里聚焦,就听到他的一声质问,“大夫说什么了?” 啥,啥?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惊惧的瞪着他。 他怎么,怎么这么快—— “怎么?你以为你还有什么事情朕不知道?”炎霁琛挑了下唇角,随着,魅惑的手指已经轻轻的抚弄上她脖颈下的衣襟,手指飘忽的在她那个假喉结的凸起处,一点儿一点儿的慢慢摩挲。 “说,大夫说什么了?” 他的声音更是温和,甚至于还透着某种酥&痒。可是,在沐清秋而言却只觉得几乎达到脊骨的凉意混着这样让她不知道是生是死的酥&麻,直叫她全身上下都不自禁的寒颤,颤栗。 她知道他不会用这样的方法掐死她,可那个假喉结却是极有可能会被他撕下来。这是她刚贴上没多久的,若是这么撕下来,会很痛…… 沐清秋抿了抿唇,讷讷的说道,“大夫说,很正常……” 她的话音未落,就已经被这个男人接过来,“——没有身孕?” 啊? 沐清秋的眼睛立刻大了一圈,唇角抑不住的轻微颤抖,“皇上真会开玩笑,胭脂她和臣……呵呵,怎么会有……”孕 “怎么会有……”炎霁琛重复着她的话打断她,俊美谪仙的面孔突的靠近了她,几乎和她的面孔贴在一起,“难道不是给你看?” 随着这几个字的吐出,沐清秋心里只“咯噔”一下。 是啊,整个沐府都在他的监控之下,他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何况,他也知道她早就不是什么清纯玉女了? 嘴角颤了颤,勉强挤出笑意来,“呵呵,皇上还真是英明,臣确是在给自己看……” “有了吗?”再一次,话音未落,便被他打断,只是这三个字更像是针头刺在她的身上。 她定定的看着他,希望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丝毫的情愫来,可偏偏就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而心头梗着的那根刺,却是越发的有些痛了。 她扯了扯嘴角,笑的云淡清风, “皇上是希望有,还是希望没有?” …… 炎霁琛看着怀里的女人。 明明她的身子不住的颤抖,却还敢说出这样极其可能惹他生气的话…… 覆在她脖颈上的手指不知不觉的滑到她的面上,在她的眼角慢慢摩挲。 是她喜欢的人 离魂之前,她的眼中除了疏离就是无情。舒榒駑襻而现在,此刻,她的眼中只若是带着迷蒙雾气的珠宝,闪耀,却又是动人。 也正是因为她这双让人过目不忘的眼眸,才会让他在那夜里匆匆一瞥的惊艳之下,确定了那个立在一品居门外不远处的人影就是她。 他早就知道她是女子,却还并未见到过穿着女装的她会是何种模样! ……原来穿上女装的她竟是那么美。 美的让人出魂迷离。 也难怪就是穿着堂堂一品丞相的官袍也周身桃花不断。 “如果,朕说希望有呢?”他口中吟喃出这句话。 沐清秋呼吸一滞,眼前也几乎模糊。 他说什么? 他希望有?希望她有他的孩子? 只是转瞬,沐清秋又想要笑。 是他来的时候被天雷劈了吧! 昨儿才和他发生的关系,就是她现在有了,也不会是他的啊? 她咬唇,望进那双此刻幽深又好似满含深情的眼眸, “皇上,不要说臣没有身孕,就是臣有了,也和皇上没有关系啊!” 嘶—— 沐清秋话音未落,眼角处已经乍然微痛。 虽说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眸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可她还是知道这个男人生气了,又或是现在此刻恨不得杀了她解恨,可她说的是事实啊! …… 这时,门外似乎传来些许模糊的说话声,她听得出来当中便有胭脂的声音。 “皇上,您可以起来吗?”深吸了口气,她问。 言外之意,若是皇上您不起来,她可就是要喊了。 炎霁琛淡淡的瞥她一眼,身子却是往她那里又探了探。 接踵而来的异样让她登时脸色通红。恼羞成怒,张嘴就要喊。 可嘴巴也就是刚张开,跟着他的唇舌就再度侵袭了她满怀。14759400 刚才他亲吻她的时候,也算是有些温柔,可现在简直就是肆虐。(.)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捏住了她的鼻子,于是,胸腔里几乎就是喘不上气来,而他的唇舌却趁势深深的探了进去,让她不得不靠着他来呼吸。 这个人是想要憋死她吗? 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君臣之礼,她只想把这个压在她身上的男人用全身的解数给推走,可这个男人就好似钢铁做的泰山,不管她怎么使劲挣扎,除了桌上的笔墨砚台微微抖动,这个男人根本就是纹丝不动的压着她。 门外。 听到里面传出来的轻微响动,胭脂担心的往里面走了几步,德宝侧身一拦,再度拦到她跟前。“夫人,稍安勿躁!” “可是……” 德宝笑盈盈的接过来,“连奴才都不担心皇上出什么事,夫人还担心什么?” “……” 胭脂嘴角扬了扬,眼底却已然多出一丝愤恼。 算你狠! 德宝只若是没看见,而耳朵里早已经仔细认真的听着里面传出来的丁点儿动静。 这个……这个也太激烈了吧! 沐相这个小身板…… 唉! 真担心承受不住啊! —————————————————————————— 书房里。 仍压在某人身上的炎霁琛看着桌上仰面瞪着自己的女人,指端轻划而过,眸光中她的唇已经肿胀红泽,她眼里冒出的火光更好似能点燃一片的殷殷碧草。 这一切,都是他的功劳! 炎霁琛嘴角勾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用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道,“清秋,你再敢这么威胁朕,朕就这样罚你。” “只是这次是在书房,下次就说不准是在哪儿了!” “……” 沐清秋瞪着他,脑袋里只掠过两个闪亮的大字:无耻。 炎霁琛眸光微缩,“清秋,你敢把你现在想的说出来吗?” 沐清秋,“……” 这次,似乎炎霁琛算是满意了,抬手把她刚刚使劲挣扎的时候弄乱的发鬓理到脑后,嘴里浅浅的说了句,“要听话——” 这三个字,轻柔入缓,直入心间。 沐清秋压下心头骤然而起的悸动,微微的扯了扯嘴角, 以为她是小猫小狗? …… 不管怎么样,这个男人也总算是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从压在她身上的某种很是禽&兽的姿势恢复成了正常人的模样。 只是随后他低眉看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沐清秋,却是一边冲着她伸出手,一边奇怪的问了句,“清秋……还想继续?” 沐清秋咬牙,如果有天雷,还是劈到她的头上吧。 最后,她还是无视那个帝王冲着她伸过来的友好表示,自己扶着桌子下了地,可或许是这个被禽兽的姿势太久,就在脚面刚碰到地上,腿脚就一阵发软,闷哼了声,差点儿摔倒。 旁边的男人一把把她扶住,淡淡的气息几乎同时在她的耳后回旋,“……舍不得朕走?” 沐清秋面颊一烫,随即又是松了口气,他要走了吗? 把她脸上的神情全都看在眼里,炎霁琛的眼底又是一沉,“你就是盼着朕走?” 沐清秋,“……” ——这话左右都让他说了,倒是想要她是死还是活啊! 只是终也容不得她脑袋里想到什么反驳的话来,整个人再度被这个人抱到怀里。zvaq。 那浓浓的栀子花香,霎时把她湮没。 眼前都有些模糊。 似乎是隔着万重云雾之后,他的声音再度缓缓的渐入耳膜, “清秋……做朕的女人!” …… 书房的门已经开了。 那个帝王就站在门口。 外面的光亮像是金子洒在那个帝王的身上,本就金色的龙袍更是辉映出绚丽的光辉。 沐清秋愣愣的站在书桌之旁,隐隐的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可脚下却是怎么也都动不了。 似乎于情于理,她都要过去送一下这位帝王的。 可又好像这会儿,不管她怎么做都已经成了定局。 所以,这什么溜须拍马,面子上的事情,她根本就不应该理会,也不需要理会。 只是他刚才为什么那样对她,又对她说了那些让人遐思的话来? 他说,“朕倒是愿意你用别的东西来要挟朕!” 一开始,她不知道他这话所谓何来,可看着他的目光直直的往她的腰腹看过去,她才骤然大悟,却更是羞得满面通红。 ……就是现在,面颊上还是滚滚的烫意。 他是喜欢她了吗? 还是说仅仅觉得她有趣? 可是,似乎他的言外之意,是愿意她给他—— 脑袋里更胡思乱想着,那个人却突的回头。 便是在那满眼的灿烂光亮之下,却似乎还能看到他脸上带出的那抹宠溺。 “好好休息——” 他的声音几乎又是再度穿过云雾而来,然后,他的身影就慢慢的消失在满眼的光亮之下,耳边再度而来的就是院子里那一众的“恭送皇上——” “啪——” 她只觉得脑中的某根弦猛地断裂。 下一刻,她直接跑到了门口。 “咣当——” 一声关上房门。 …… …… 已经走到院落门口的炎霁琛转头看到紧闭的房门。 嘴角微沉。 一旁的德宝见状,便是不知道这会儿该说什么,也赶忙的上前一步,躬身听令。 炎霁琛瞥了眼德宝,声音轻微的只有德宝一人听晓,“务必盯牢!” “是!” 德宝颌首,眼底也格外凝重。 ****************************************** 帝王一行人早已经远离。 沐府书房紧闭的门外,外面的胭脂,还有她的四大女婢都在低低的唤着她。 “大人,您没事吧?”胭脂的声音。 “要不要喝茶?”如尘讷讷小声音几乎听不到。 “若是累了,我们给您铺床?……只是铺床。”飞雪则是……太直接了。 “……” 那两名女婢也在低低的说着什么。沐清秋只是模模糊糊的听不清楚。 最后,她拍了拍身后的门板,“你们下去吧,我想静一静!” “……是!” 片刻的迟疑过后,她们先后退了下去,最后离开的是胭脂。 …… 书房外面,恢复了一片寂静。 而沐清秋之前觉得凌乱的心神,却没有因此和缓下来半分。 一开始,她只是不想让她们看到她面红耳赤的模样,四大女婢或许不会想到什么,可胭脂一定会想到。 因为她要胭脂去找大夫来,然后却是她掩身在帐子里被诊脉。而当那名大夫离开之后,胭脂看着她的眼神已经明显幽深。她只笑了笑,便推搪了过去……可若是胭脂看到她这般羞涩通红的模样,定然会想到和她在一起的男人并不是胭脂以为的郎昆,而是那个人。 她不知道胭脂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的反应,她也不想让胭脂知道,更因为她而担心。 可后来,她靠在门扉上,看着空荡荡的书房,似乎从那个人进到书房之后的重重都在她的眼前恍惚而过。 他问她,是不是怀孕了,还说希望她有他的孩子…… 他还说,要她听话,还说了那样似乎满是宠溺的话…… 定惊也夜。而最后,他又说, “清秋……做朕的女人!” 便在那一刻,她的心间都颤抖的几乎有了想要死去的窒息。 ……毕竟,他是她喜欢的人! ———————————————— 金流感谢【何强粟】588小说币【1132137267】188小说币【mothersun】188小说币 梦中梦(为了亲们的支持加更) (.)(.好看的小说)_ 窗外的日头已经隐隐的落了下去? 屋子里也点上了烛光? 沐清秋坐在桌前,神情仍有些恍惚? 胭脂无力的摇了摇头,似乎从那位皇帝离开之后,自家公子就一直是这个样子? 她关上房门,转身坐到了沐清秋跟前,“清秋,不如我们出去散散心?,胭脂提议? 嗯?散心? 沐清秋游离在外的神智还没有完全回归来? 胭脂看了,脸上又是心疼,“今儿是皇后寿辰的最后一日,应该很热闹……,她解释道? 热闹么? 沐清秋点了点头? ……至少会让她暂時忘了现在脑袋里那舍不得,放不下的东西? …… 很快,两人就打扮起来,只是这次都识趣的没有再做什么豪门小姐的装扮,只是越普通越好的平常衣衫? 随着那暗道开启,两人悄悄的溜了出去? 只是当沐清秋站到地道之外,看着四周的巷口,只觉得有些懵?“这是哪儿?, 她怎么觉得这个密道的出口和之前两次进出的出口完全不一样啊? 随道我说?胭脂拉着她,一边往外走着,一边解释,“这边离皇后寿辰的夜市近?, “哦~?,沐清秋点头,“那沐府里到底有多少密道?, 胭脂想了想,“我知道的也就是这两条?, “……, 沐清秋扯唇,这是不是说,沐府的密道不止这两条? …… …… 沐清秋也算是来过两次京城的夜市了? 那两次就已经觉得很是繁华昌盛,可这一次,却更是热闹的几乎可以和千年之后北京城的王府井相比? 耀眼的灯笼挂满了数条街,眼前璀璨明亮的好似白日? 街头攒动人潮拥挤,叫卖声更是响亮,而百姓身上穿着的衣服比起前两次她出来的時候,明显要颜色鲜艳的多?而再加上她和胭脂特意穿着朴素,所以立在人群里,稍微一挤就看不到了? 这样的感觉……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了? 沐清秋眼前一亮,拉着胭脂就往人群里挤进去? 感觉着四周都是陌生的人,都在为着自己想要去的地方努力的往前挤,当中也就只有个头高的能看到路途,那些个头矮的,还有女子就比较吃亏,个头矮的只能随波逐流,女子却因为顾忌着肌肤相亲而不能奋力一搏,可实际上就是奋力一搏也似乎没办法很是顺利的到达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沐清秋眼珠一转,转头碰了碰胭脂,“你想去哪儿?, 胭脂看到沐清秋眼底的狡黠,抬头往前面看了看,指向右手处不远的一个糕点摊子,“我们去那边?, 沐清秋点头?看到那家糕点铺子旁隔着一家就是一个卖首饰的铺子? 抬手,她就把自己头上的簪子给摘了下来,然后就大喊了声,“姐姐,那家的铺子为了庆贺皇后寿辰,买一个簪子送一个簪子啊——, “……, 胭脂满头黑线?赶忙的把她手里高高扬起的手给拉了下来?“你干什么……, 只是胭脂的话音未落,四周的人群就已经发出了此起彼伏的惊叹声,随后那人群就开始渐渐的往那边移过去? 于是乎,沐清秋和胭脂完全是随着人&流过去,丝毫没有费力气?只在快到那边的時候,转了个身就挪到了那家糕点铺子跟前?vexn? 站在铺子前面,胭脂瞪着身后仍旧往那边涌过去的人流,又看看沐清秋,“你,你这是——, 沐清秋边挑着手里的糕点,边冲着胭脂一笑挑眉一笑,“听说有便宜又漂亮的簪子,谁不愿意过去看看啊?, “可是——, 沐清秋了解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街上都是男人,怎么最后就顺应着这种势头过来了呢?……, 沐清秋压低了声音,附在胭脂耳朵边上,“是因为女子不再矜持了,男人害怕了?,说完,冲着胭脂飞了个眼儿? 先前是女子怕和男人接触,可因为异常便宜的簪子,女子根本就想不到什么接触不接触的事情了,只想着冲过去,而男人不管是出于惊悚,享受还是什么各种心理,大多也就只能顺着她们的冲劲儿过来? 胭脂恍然? 然后若有所思的点头,“有道理……, 看到胭脂很像是有所得的样子,沐清秋得意一笑,只是随后脑袋里似乎是快速的闪过些什么,可却又抓不住? 到底是什么呢? 只是她也没工夫去想,也就是买的糕点刚落到手里,胭脂就赶忙的拉了下她的胳膊,“快走——, “怎么了?, “有人跟着?,胭脂只匆匆的落下这四个字,赶忙的拉着沐清秋就离开了铺子,往人群中钻进去? 沐清秋紧紧的咬唇,面色也微微苍白?却也还是紧跟着胭脂的步伐?只是嘴里仍忍不住抱怨一句,“胭脂,下次我绝对不听你的了,每次出来都不平安?, 前面快速走着的胭脂也顿了下,然后头也不回的扔下一句,“下次我绝对不提了??, …… 两个人左拐右拐,窜过了好几条小巷,可胭脂还是神色凝重? 趁着躲避空隙的時候,沐清秋扯了扯胭脂的袖子,低低的问,“跟着我们的人是谁?, 胭脂摇头,“说不清,可绝对不是付将军的人?付将军身边的随从侍卫我都认得?, 沐清秋点头,同時也更小心的屏住自己的呼吸? 现在,除了付少清,任何人跟在她的身后都会让她觉得危险? 即便是…… 沐清秋使劲的摇了摇头,甩去那个此刻不应该出现在她面前的身影? “太好了?, 突的,沐清秋听到身边胭脂的一声惊呼,紧跟着就只能跟着胭脂的身形往某个方向冲过去,模模糊糊的眼前好像看到一辆车马? 车马?谁的? 因为去势太强,沐清秋差点儿是踉跄着摔倒车厢里,却是不等她硬着头皮接受这铁定躲不开的疼痛時,臂膀一暖,一个人扶住了她? 几乎同時,清幽的梅香传来? 沐清秋浑身一僵? 是福王? …… 随后上车的胭脂只冲着坐在车马一边的福王炎振坤道谢,“多亏是碰到了福王,不然我们……, “胭脂?, 沐清秋打断了胭脂,声音也已经冷了下来? 胭脂一愣,不解的看向沐清秋? 此時已经摘下那块儿面纱的沐清秋正冷冷的看着炎振坤? 而炎振坤神色自若的看着她,眉眼当中却尽是清显的温柔? “清秋……, “福王,跟着我们的人,不是你又或者你家王妃的手下?,沐清秋冷然截断他的话,似乎这一刻尽是恨意? 炎振坤先是挑眉,随后微微掀开帘帐往外面看过去? 过了会儿,炎振坤拍了拍车架,“去城外?, “是?, 车夫应声驾驶?车子缓缓启动? 随着车马摇晃,沐清秋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炎振坤看到她眼中的疏离,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的人?……看架势,应该是皇上的人?, 沐清秋眼眸闪了闪,嘴角扯开一抹淡淡的笑意,“是皇上的人,就和王爷没关系了吗?, 若非是之前的沐清秋和面前这个人牵扯太深,那个人又怎么会监视她? 只是她即便理智,却真觉得憋闷的几乎喘不上不气来? ……那个人怎么能一边和她说着当他的女人,一边还派人监视她? 所以说,是帝王最无情吗? 看也不看炎振坤因为她这话的微微色变,沐清秋转头看向微微掀开的帘帐,凭着她这些日子对京城的了解,似乎前面不远就到了城门所在? “王爷出城做什么?,她轻飘的问? 此時,炎振坤已经恢复了一贯淡然和煦,“我只是让皇上的人找不到你罢了?, 沐清秋点头,仍笑的淡然,“所以,福王是在帮我?, “不,我是在帮我自己?,炎振坤道? 沐清秋微微挑眉,没有再问? 任凭福王的视线焦灼的钉在她的身上?她也只当浑然未觉? ************************************************* 车子很快就出了城门? 摇摇晃晃? 沐清秋一路上没说话,炎振坤也没问,而胭脂则是察觉到两人之间不同的气氛,也乖乖的闭了嘴巴?只充当是哑巴? 终于,车马停靠? 炎振坤掀开车帘看了眼,举步下了车子? 然后转头看向沐清秋,“清秋,下来——, 沐清秋不置可否,弯腰从车马上下来? 只是当她看到眼前景致時,惊得眼睛滚圆? 一望无际的芦苇丛丛? 那点点而起的萤虫光芒在微微闪动,莹绿的颜色只像是天边最耀眼璨亮的星辰落到了凡间? 无疑,这里是最美的? 比起适才京城里的那般热闹,这里只能说是天堂美景? 只是这些,更像是某些老电影闪过的黑白颜色在她的眼前转眼即逝? 这是梦?还是她所作的梦当中的梦? 梦中梦?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金流感谢【小爱yu苹果】188红包,感谢【小雪xuemei】的咖啡还有所有亲们的支持 另,福王用意何在?猜猜么? 会不会出事 她无从辨认,只能沉入其中。 她走过去。 不由自主。 而随着那衣衫窸窣声声,那点点盈起的萤虫随着她轻微的举动,缓缓升起,随后却又是激起了一片。 好似云腾的芦苇丛中,那升起的萤虫遍布宇宙苍穹。 ……而她就是立在这漫天星辰之中的仙子。 突的,沐清秋觉得腰间一紧。 整个人已经腾空而起。 她惊慌的抬头看去,抱着她的人面带皎月笑容,俊逸非凡的面孔好似只在梦里回转。 “看下面?”他道。 沐清秋愣愣的往腾起的脚下看去,但见微风所过,那些萤虫翩然而飞,交织成梦。 是梦? 这就是她的梦? 眼前看到的一切,和脑中深深藏着的那一幕交错辉映,几乎让她以为自己都不过是个梦而已。 这里的萤虫,这里的芦苇遍布,这里的一望无际。 还有……这里的柔情蜜意。 脚下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经落到地上,而面前的男人在那萤虫光亮之下,那双幽静清明的眼中闪过的是已然在梦里的她曾经眷恋不去的深情。 他凑近了她。 她也上前一步。 四周的萤虫飞舞,似乎只是为了他们,为了此刻的静谧而交错斑斓。vexn。 他搂住了她的腰,她没有反抗,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眼中些许茫然,些许怔愣,些许迷离。 只是此刻的她却又是夜色里最魅惑的妖精。 炎振坤终于忍不住,低头覆上她的唇…… 就在那梅香充斥鼻端的霎那,她眼前突的闪过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而那眼角的泪痣更好似惊彻头骨的悚意。 沐清秋使劲的推开面前的男人,眼中也霎時清明。 面前男人的眼中些许疑惑,却更是伤痛。 而他身后四周环绕的萤虫点点,飞舞之中带起的荧光线芒,更像是缱绻情丝,笼罩在他的周围。 沐清秋转头,再看向四周苍穹,这美丽的好似天上琼台的一切,一切。 “福王,这里是我曾经做过的最美的梦?可惜,现在梦醒了……” 她的声音清幽,只像是来自最遥远的穹宇星云。“因为,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沐清秋了……” 言罢,她转身离去。 刚才那一霎那,她真的恍惚的以为她就是沐清秋,沐清秋就是她。 自里情会。可是当这个堪若梦境的幻境消失之后,她再看眼前的情景,只觉得一切都不一样。 或许刚才她看到的情景就是曾经的沐清秋最难以忘怀的。所以才会一直盘踞在这个身子的最深处,便是占了这个身子的她也难免被影响……在她第一次见到萤虫飞舞的時候,更甚是每次看到面前的男人,心口就觉得一阵抽搐的疼痛。 而现在,她真的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面前的人,只是个长的比较俊逸的男人而已,说的再亲近点儿,就是沐清秋曾经的男朋友,而且还是抛弃她,另娶了别人的男人。 眼前的景色也很美,美的像是天堂,可刚才初见時盘桓不去的颤栗心酸早散然而去。 丁点儿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所以,梦,终究是梦? 所以,梦醒之后,她能做的,也只能是离开? …… 炎振坤的嘴角渐渐抿起,身下的衣袍也在风中飒飒作响。 夜幕之下,满眼飘飞的萤虫之中,那个身影慢慢的走离他的视线。 ……就像是从他的生命中离开。 ———————————————————————— 京城街头的某处小巷。 略还有些嘈杂的声音从不远处飘散而过。 一辆车马缓缓而立,车帘掀开,沐清秋和胭脂的身影落下。 身后车马未动,梅香仍在,沐清秋抿唇,只能转头看向车子里那个一路上都是这般清幽看着自己的男人 她本想一路走回京城。从此和这位爷再也没有纠葛,可也不过走了几百步,他的车马就已经赶了上来。 不得不说,之前她恨这个福王,因为他辜负了沐清秋的一片痴情,一片真心,可现在他却時時刻刻在她的面前表现出这样深情的模样,即便她一直冷然以对,甚至于坦言了她已经不会对他再有什么情愫,他仍是这样,这样情深不悔的样子——若是她是个外人的话,会觉得她沐清秋太决然,太绝情,太无心了。 她也并非不好奇之前的沐清秋到底和他有着怎么样的纠结,可她真的一点儿也不想知道。因为就现在她身上背着的情债就已经几乎让她喘不上气来,所以她真的不敢,也没胆子再没事找事? 她深吸了口气,只能说了句,“多谢王爷相送?” 炎振坤点头,“早点儿回去?今儿晚上就不要再出来了——” “嗯?” 沐清秋点头。 随后,才见这车帘合拢,车马缓缓离去。 当车马的踪影消失在眼前,沐清秋和胭脂才转身往密道的方向走过去。 沐清秋没说话,胭脂却终忍不住了,“清秋,你真的把之前的事情都忘了吗””她问。 沐清秋顿了顿,“胭脂,你希望我记起来吗”不要忘了,他已经有了王妃?” 胭脂咬了咬唇,“可是,王爷喜欢你啊——” “胭脂?”沐清秋不想再听下去,抬头看向胭脂,索姓直言坦白,“你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吗”我不愿意。” 说完,脚下的步子只更快了。 胭脂张了张嘴,最后也只能敢忙的跟了上去。 听到身后胭脂的脚步声,沐清秋只能苦笑摇头。 她不记得这是她第几次和胭脂这么说了,或许她这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想法没办法和应该是千年之前的胭脂有什么交汇,可这就是她底线。 她喜欢的那个人,先前她一再犹豫彷徨的,不也是因为他的后宫三千”更不要说,她根本就不喜欢福王。即便他再怎么喜欢她,再怎么关心她,甚至于还特意叮嘱她…… 嘶—— 不对? ——“今儿晚上就不要再出来了--” 脑中一闪而过那个福王离开的時候和她说过的话,似乎隐隐的又有别的声音在她的脑中回转。 ——“看着他们的安排,应该是两班倒替,四分吃饭……似乎很是严谨。” ——“皇上应该是在气头上,用不到一个月……” ——“……责闭门一月。倘若私自外出,严惩不贷?” 像是灵蛇在她的脑中蜿蜒而过。 沐清秋停下脚步。 她转头,下意识的往那宫墙的方向看过去。 ——“……大概子時才会有雨,虽雨势颇大,却是来去匆匆,不过两个時辰就没了。”此時,那名中书省官员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回转而过。 子時? 两个時辰? 难道说…… 沐清秋只觉得心口上只蔓延而来一股寒意,背脊上都寒冷的颤栗。 “胭脂,你说今儿晚上会不会出事”” 她喃喃低语。 只是连自己也不知道是和胭脂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说。 胭脂看看她,又看看沐清秋看过去的方向,“大人,你说什么”” …… 恍惚间,沐清秋好像是听到了胭脂的声音,又好像是没有听到。 她只愣愣的看着那个方向,彷徨不觉。 那个福王不会无缘无故的要她不要再出来。 那些御林军士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守的她这么严密。 今夜里,那个帝王的密探也不会这么容易的就现身在那个福王的视线之中。 今夜,皇后寿辰最后一夜,子時的大雨倾盆…… 这一切都不会只是个巧合。 只是,她呢” 难不成,她的禁足……就是那个人在保护她” 茫然空白的脑袋因为这个念头的升腾,乍然清明。 便在她酒醉荒唐的那一夜之后,种种片段情节在她眼前一闪而过。 他,应该是喜欢她的?是不是” 不然他怎么会在她说了不愿做他的女人之后,丝毫看不到恼怒的带她去游玩,甚至于还哄她开心”尤其那一夜,他明明应该是和皇后在一起。 杀子之仇,登基阻断之恨,还有朝堂上派系相争之首……似乎哪一点都不至于让他一个帝王对她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没错?他是喜欢她的? 尤其,他的禁足之令,看似严惩,实际上就是保护?而且,她就是在宫门之内,当众踢了他的德宝好几脚,他也一个字没说。 “呵呵,呵呵……” 偏僻的小巷里,沐清秋的笑声就是连她自己都差点儿惊到了。 呵呵? 还真是好惊悚? ……只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想明白,觉得全身上下都轻松的好像下一刻就能飞起来的她现在要做什么” 今夜” 或许只是她想得太多了? 而且,就算是真的有什么事,他们应该都已经安排好了? 所以,她需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的回去,老老实实的睡觉么” 嗯? 她要乖乖的? 沐清秋收回目光,低下头,又是重重的点头,只是嘴角仍忍不住翘起来。 这就是所谓陷在爱情里的女人了” 她转头移开目光,只是还不待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胭脂,就听到胭脂的一声惊呼,“大人——” 几乎同時,后脑上一阵剧痛。 脑袋里最后一个意识。 糟了—— 是他救了她 脑袋很沉。舒榒駑襻 就像是头顶上压着一块儿极重极重的石头。 全身上下也酸痛的厉害。 沐清秋幽幽转眼。 四周是陌生的气息,陌生的摆设。 隐隐的光亮从外面的窗子透进来,倒不至于眼前一片漆黑。可当她转眼打量了四周,又是震骇。 她所在的屋子,一张床,一个椅子,还有仅仅只容一个人进出的紧闭着的房门,唯一能投进外面光亮来的窗子高高的。就是她现在也只能看到窗子外面的夜色。似乎,还有狂风席卷而过,吹的窗子外面“呜呜——”作响。 ……还没下雨! 沐清秋心头一颤,高喊,“有人吗?”声音里带着不可避免的颤抖。 很快,门外有声音传出来,“醒了?”是个女人。听着声音年纪并不大。 沐清秋掩住自己心口的狂跳,“你是谁?” “你不用知道!” 沐清秋闭了闭眼,“你们做什么?” “你很快就知道!” 沐清秋咬唇。 她也太慌乱了,怎么能从看守她的人嘴里知道什么蛛丝马迹! 突的,脑中一闪她晕倒之前听到的胭脂的那声惊呼,糟了,胭脂! 再也没办法在床上坐着,沐清秋扑到了紧闭的门板上,“和我一起被抓来的还有别人吗?” 门外的声音顿了顿,随后就像是在她的耳边消散了一样。 沐清秋害怕了。 她使劲的拍着门扉,“有没有?到底有没有?告诉我,求你了!” 她的心乱成一团,就是眼睛里也几乎快要含上泪了。 不管劫持她来的人是谁,又是什么目的,至少不会伤害她,可胭脂…… 她怕,真的怕! 这样想着,她就更用力了,拍的门扉也“咚咚”作响。一声比一声大。 “好了,别拍了!”外面的女人终于忍不住出声喝止了她,“要是再拍我就点了你的穴道,让你连动也动不了!” “告诉你,除了你,我没看到别人!” 守在外面的那个女人的声音很不耐烦,可至少她的回答也算是稍微的平复了沐清秋的凌乱。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是不是? 沐清秋松了口气,整个人顺着门扉缓缓的滑坐到地上。 也到了这个时候,沐清秋才意识到自己竟紧张的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来。 她扯了扯嘴角,苦笑着坐下来。 地上很阴凉,却呼能更是让她保持着一份清醒。 胭脂没有事! 刚才她大喊大叫的,外面也没有任何的异样。也就是说,这个地方很偏僻。 她身上什么破碎的痕迹都没有,就是穴道绳子之类的也没有。也就是很放心! 那也就是说,她铁定逃不出去了! …… 这时候,门外的女人哼了声,突的问道,“你不怕?” 沐清秋怔愣,随后苦笑着回道,“我怕有用吗?” “……” 门外的女人微微沉吟,赞同的应了声,“……是没有!” “只是你还真的和一般的女子不一样!”门外的女子又说道,“别的女子若是知道自己被抓了,先就会哭,然后就求着让她们离开。而你呢?先是问我是谁,然后又关心别人的死活更甚于你的……” “……不知道你到底是哪家小姐?” 门外的女子说的最后一句话,声音很轻,可隔着一道门板,沐清秋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心间一动。 这么说,她并不是他是谁了? 也就是说—— 沐清秋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角,唇齿间泄出痛意让她维持住几分的冷静,她问,“你可知道绑了我,你家主子会得罪谁?” 门外的女子一愣,又是轻笑出声,“说你和一般的小姐不同,你还是真的丁点儿都不一样,现在反而开始在套我的底儿了!” “不过,我也不妨告诉你,我家主子不论做什么,我只跟随!别说绑你一个女子了,就是绑了皇帝,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话音落地,沐清秋就觉得身后的门扉动了动,然后一个水壶从门扉下面的一个小门里探进来,“我看你今儿晚上也睡不着,不如喝点儿水,聊聊天吧!”又是门外女子的声音。 沐清秋低头看着几乎就近在跟前的水壶,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该哭的是她的想法竟是被那个女子一眼看穿。 该笑的是她这个被抓起来的人似乎还是颇受礼遇。 除了屋子简陋一点儿,不止有水喝,还有陪同聊天的! 陪聊啊! 也算是她享受了,是不是? 她拿起这个根本就看不出丝毫由来的水壶,拔开瓶塞,就要往自己嘴里灌下去的时候,突的想到一件事,忙抬手往自己的头上摸过去…… 银簪落在水壶里,没有变色。 这水很安全。 透着夜色,沐清秋把簪子再度插回到她的头上。 是她想的太多了! 谁说她和别的女子不一样的?她也会紧张,也会害怕!尤其,害怕死! 眼前一闪而过那个熟悉的身影,沐清秋扯了扯嘴角。 这个时候,恐怕他也是自顾不暇吧! …… 沐清秋刚喝了一口水,突的眼前一亮,一道闪电快速的从她的眼前划过一道亮痕迹。 而也不待她反应过来,头顶上又乍然一声惊雷。 ——暴雨倾盆! 手里的水壶“当啷”一声落到地上,沐清秋霍得站了起来。 开始了吗? 开始了吗? 混着头顶上“轰隆”的雷声,门外女子的声音也乍然而起,“你怎么了?” 沐清秋没理她,只是定定的看着墙角窗子的方向。当黑眼外。 那骤然而来的大雨落下,狂风顺着微微开启的窗子把雨水吹的映了进来,打在狭小的屋子里“噼啪”作响。就是这间小屋子也都有些摇摇欲坠。 沐清秋定定的看着,身子却已经开始莫名的发抖,发颤。 不知道过了多久。 似乎耳边模糊的传来过那个女子的声音,她只是丁点儿都听不到。只定定的看着外面的天色。 渐渐的,窗外的风声乍小,就是那雨声也清浅的几乎听不到。 沐清秋的眼睛越来越大,最后身子踉跄了下,扶住床沿。 ……这场雨,最多不过半个时辰。 哪儿来的两个时辰? 古代的天气预报也有报错的时候。 只是这一错,到底获胜的会是谁? 她的眼前乍然闪过的是那个人面孔,在她不愿意看清的雾气里,他身下的龙袍早已经染成了鲜红耀眼的颜色—— 心口一热,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破喉而出。 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又是一阵凌乱,似乎还有隐隐的厮杀声映进来。 “乓——” 一个什么东西撞在门板上的声音,沐清秋眼睛嘴角紧紧的抿到一起,张皇的四下张望,一个箭步窜过去,举起了那把椅子。 而也就是她手上的椅子刚举到头顶,就只看到那扇紧闭的房门“碰——”一声。 四分五裂。 混着门外潮湿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的冷冽当中,一个高大的人影立在门口。 “清秋——”他道。14766833 沐清秋努力的睁眼看过去,就在那个男人身后映出的烛光下,明明看不到那个男人的面孔,她还是认出了他。 手里的椅子甩到了地上,她欣喜的迎上去, “你……” 倏的,眼前一阵天花缭乱。 随后陷入黑暗里。 临了耳朵边上却是清楚的听到那个男人的低呼,“清秋……清秋……” ******************************************** “清秋……清秋……” 低低的呼唤像是天际破云而来的迷迭。zxwj。 沐清秋猛地睁开眼睛。 眼前赫然在目的是,一片的璀亮天色。 而在她眼前渐次飘忽的,也是她最熟悉的帘帐轻纱。 这个纹路,是她来到这里之后第一天就熟悉的。 因为这个屋子是她的——卧房! 她回来了! 这么想着,视线里就有些模糊,胸口也有些热,只是不等她再眨眼,就已经听到了身边传来的低呼声,“大人,你醒了?” 沐清秋转头。 就在床头,便是胭脂那美丽娇媚的模样,双眼泪雾蒙蒙,明明就是不知道能吸引多少男子青睐的模样,却是在为她哭的这般凄迷。 ……若不是外面隐隐透进来的雨水气息,若不是此时胭脂的这副表情,沐清秋只以为昨夜里只是她的一场梦。 先是一段唯美的爱情剧,然后就是一场阴谋的政治剧。 “你哭什么?”她轻叹了口气,抬手想要擦去胭脂脸上的泪水,胭脂只赶忙的握住她的手,不住的摇头,喉咙哽咽的说道,“胭脂打不过他们……胭脂也去找了付将军,可付将军不在……大人……是胭脂的错!” 沐清秋了解的点头,安抚道,“没事,我这不回来了!” 咦?话音未落,沐清秋又忙着看胭脂,“谁把我送回来的?” 胭脂还没说话,就听到屋子里一个男声响起, “当然是我!” …… 沐清秋循声看去,胭脂也侧过身形,但见清浅的帘帐之后,一个俊逸的人正坐在椅子上,看到沐清秋看过来的目光,冲着沐清秋挑眉一笑。 那模样,就和一只歼诈狡猾的狐狸没有两样。 沐清秋也说不清脸上是什么表情,最后咬了咬牙,还是从床上起来。 胭脂扶着她,总算是走到了那人身边的空位上,而后胭脂又给沐清秋端上了参茶,才退了出去。 沐清秋一口气喝完。觉得身上的力气总算是恢复了些。这才转头盯向那个男人,“怎么会是你?你什么时候到的京城?你究竟是谁的人?” 一口气问了这么多,只让那个男人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随后无奈也只能扯出一抹苦笑来,“清秋自从江南郡一别数月,玉言可是想你想的紧,这好不容见了面,你总不能把我当成敌人吧!” 顿了顿,那人又说了句,“你的身子才刚好些,不宜动怒……何况,还是我救了你!” “……” 沐清秋郁结。 只是最后还是不由再看向这个仍冲着她露出这样极其欠扁笑容的男人。 柳玉言! 明知道她当时需要人帮忙,可他倒好! 撒丫子就跑! ——这个狡诈的就是全天下所有的狐狸聚集到一起也比不上的这个男人! 真,真该是她早就下定了决心要是再看到他,怎么也要把他大卸八块儿的男人,竟在昨儿晚上救了她! 而她更是最为难以启齿的是,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她就给晕了过去。 ——她有这么激动吗? 他浑身上下,就是连毛发都算上,有哪儿点儿会惊喜让她一眼看去,就激动,就兴奋的心跳加快,直接导致晕厥? 如此想着,只觉得自己喉咙里又有火气给勾上来,沐清秋转头四下里找茶水。 而柳玉言似乎也意识到她的举动,赶忙的把自己跟前的杯子递到她手里,沐清秋二话不说,接过来一口喝掉。 可也就是她刚入喉,就听到柳玉言像是想到什么,突的说了句,“你昨儿吃了蒙&汗&药?” “噗——” 嘴里的一口茶水几乎整口都喷了出去。 沐清秋转头看他,柳玉言也侧头看她。 随后,沐清秋顿悟,感情她昨晚晕倒不是因为这个人,而是因为蒙&汗&药? 只是,她什么时候喝了? 脑袋里木了木,随即又是醒悟,蒙&汗&药这种东西貌似是用银针测不出来的! ……原来,她还是被设计了。 然后,再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端着的已经所剩无几的茶杯,也没了想要喝水的想法。 索性,沐清秋放下杯子看向他,很是郑重的道谢,“谢谢你!” 她不知道昨晚上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咋她面前,可要不是他,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会是在哪儿! 而且,不管最后是被谁救了,现在这个结果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 …… 听到她的道谢,柳玉言也是接受的坦然,只是随即又是一声的意味深长,“你自是要感谢我,若是我晚一步送你回来,你就出事了!” “什么意思?”沐清秋一惊。 柳玉言勾唇,华美的面上一闪流光,“刚才,皇上派德宝过来了!” “……” 沐清秋没说话,袖下的手已经悄悄的蜷在一起。 ———————— 金流感谢【mothersun】188红包。明天见!今儿晚上不太可能有更新! 你太无耻了 柳玉言继续道,“胭脂都已经说你睡下了,德宝都不依,最后还是进来远远的看了你一眼才走?” “所以,你说,我是不是你这三生三世都报答不了的救命恩人?” 便是最后一句话柳玉言说的这般轻松惬意,沐清秋还是觉得全身上下霎時僵硬了下。 她扯了扯嘴角。 低头抚着自己跟前的杯子。那光滑冰凉的触感在她的指端游走,就像是此刻她心间不经意流转过去的温度。 …… “昨晚上,发生什么事了么?”她问的飘忽。 柳玉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语气也陡然微沉,“我先告诉你也无妨,只是你可不要害怕?” “怕?”沐清秋侧头看过去。 隐隐的,似乎柳玉言不用说,她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柳玉言道,“昨夜子時,宫城有人携兵造&反。” “……而那些人当中都是你沐派下臣?” 随着柳玉言最后话语的落音,沐清秋捏着杯子的手倏的一紧。 …… 屋子里很静。 沐清秋不用抬头,也知道这会儿柳玉言正看着她。 不过和柳玉言数面之缘,她分不清他的视线里是担忧多一点儿,还是审视多一点儿。 只是此刻,连她自己也说不清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心境。 ……接下来的,无疑就是一场血雨腥风。 抄家,贬官,流放,判处绞刑…… 似乎都在情理之中。vexn。 ——她应该是松了口气,才对? 从昨夜之后起,沐派在朝廷当中,只不过就是个幌子了。而且若是她不在,就是连这个幌子也没了。 正好,也算是成全了她想要离开的念想。 只是,她怎么就舍不得了呢? …… 默默叹了口气,沐清秋转头看向柳玉言,“你怎么把我送回来的?” “就这么送回来的?”某人一摊手道。 “……” 沐清秋脑门上一阵黑线。“就是从沐府大门?” 柳玉言挑眉,“当然不是?” 沐清秋吸气,咬牙,瞪他。 看到沐清秋脸上的表情很不善,柳玉言扯了扯嘴角,反手一指身后不远方向的密道入口,“这密道当初可是我和清秋你一起设计的,如今,也就只有你我知道——” 沐清秋双目圆睁。 她知道这个人不会轻易把她想要问的说出来,她也知道应该是从密道送回来的,不然外面的侍卫早就发现了。只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密道竟还是他们一起设计?原来的那个沐清秋和这个柳玉言的关系很好吗? 不对? 等一下,什么叫“如今只有你我知道”? 这時候,一边的柳玉言已经颇有哀怨,双目盈盈的只看向她,“就说你这个离魂什么的不是時候?而且就算是离魂,你怎么只能记得付少清那个榆木家伙,不记得我呢?当初我们两个可也是关系密切,甚至于还在一个床上——” “开工挖凿密道的那些人呢?”哪里有工夫听柳玉言的疯言疯语,沐清秋直接打断。 柳玉言微怔,眼里幽光微转,笑嘻嘻的冲着沐清秋再一摊手,“死了——” 沐清秋眼前一花。险些坐不稳身子。 这是她中了蒙&汗&药的后劲儿还没缓过来吗? 怎么觉得柳玉言的声音像是从云端传过来一样? 死了? 就算是不知道那些挖凿密道的人有哪些,可总不是一句话,两个字,“死了”就能概括的啊? 只是随后,沐清秋又是苦笑, ……是她糊涂了? 怎么会想问这个问题,之前的沐清秋不就是鲜血缠身的吗? 一开始是那两个孩子,又或者后来是那两个孩子…… 突然间,她觉得眼前一阵发红,就是鼻子里也好像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她甩了甩头,可那晕眩的感觉反而更深了。 见状,一边的柳玉言赶忙的过来扶住她,“我倒是忘了,虽说给你喝了蒙&汗&药的解药,可总是要一阵子才能完全缓过来,你还是回床上歇一会儿?” “嗯?” 沐清秋没拒绝,就让他扶着自己回去了床上。 她躺下,柳玉言帮着她把一边的薄被给她盖上。 只是他还没松手,沐清秋突的问了他一句,“是皇上把你叫来的?” 柳玉言捏着薄被的手微微一动,抬头看向她,狐狸的眼睛里全是细碎的光亮,“你的离魂好了?” “……” 沐清秋抿唇。 好,是她对这个家伙期望过高? 转头,她索姓翻了个身子,“我要睡了?”明显的逐客。 柳玉言眸光闪了闪,嘴角勾出一抹邪肆,悄悄的贴近了她的耳朵,“是清秋在邀请玉言么?”温柔低语。 沐清秋背脊上寒了寒。 随后转头看向他,脸上全是妩媚娇羞的笑意, “是啊?……你好聪明?” …… 原本柳玉言触目所及只是沐清秋的后背,再不济了那双剔透的耳朵,可没想下一刻沐清秋一转身,眼前乍然而现的就是沐清秋那张平日里掩饰在官袍官帽之下堪称倾城的面庞,更不要说此時这娇艳的笑容,更是勾魂。 柳玉言先是一荡,随后立马的跳离了一丈开外。 这个女人? 他早就知道她心腹歼诈,犹如小人了? 没想到离魂之后,更是厉害? 这是想要他的命么? “你,你……”柳玉言遥遥指着她,最后满脸无奈悲恨。 看在沐清秋的眼里,貌似就差直接在地上跺一下了。 最后半是幽怨,半是愤恨的迸出一句话来,“你,你太无耻了?” 转身钻入地道入口。 从来時来,去時去了。 …… 躺在床上的沐清秋看着缓缓关合的密道入口。 脸上泛起自嘲一笑。 若是她真的无耻,一定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 也不过就是在沐清秋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 似乎听到帐子外面胭脂在喊她。 她想要起身,可怎么也动不了。 恍惚的,好像自己还是在梦里,还是在那个夜深人静時,被人蓄意劫走,更还给下了蒙&汗&药,只是最后柳玉言没能救走她,所以她竟是被抓到了一个人的跟前。可不管她怎么想要看清这个人的模样,就是看不到。最后—— “大人——” 乍然耳边传来的清明,让沐清秋猛地睁开眼睛。 眼前赫然显现的就是胭脂略显得担忧的神情,看到她醒来,胭脂才是松了口气,又道,“大人,贺大人和付将军等着您呢?” …… 沐清秋到了书房。 两人看到她,赶忙的过来。 “你没事?”付少清问道。 知道付少清担心她,沐清秋冲着他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一旁似乎也因为她的这句回答松了口气的贺中林,玩笑的说道,“贺大人,今儿倒是忘了规矩了?” 贺中林微怔,方想起来自己刚才竟忘了行礼,赶忙的躬身颌首便要跪倒。 沐清秋把他扶起来。浅浅的笑开,“贺大人怎么还这么迂腐?这是在家里,又不是朝堂,哪儿这么多规矩?” 转头,又看向仍是神色有些担忧看向她的付少清,嘴角的笑容越发的大了些,“怎么?还是不放心?要不要我脱了衣服给你瞧瞧?” 话音未落,就看到付少清的俊脸上登時充红,眼睛也忙不迭的只往别的地方看过去,一旁的贺中林看在眼里,低低的笑出声,“付将军害羞呢?若是旁人也就算了,沐相……” 后面的话,贺中林陡然滞住,赶忙的冲着沐清秋就是躬身一辑。 “请沐相恕罪,是下官唐突,逾距?” 沐清秋没说话,只看着他低低垂下的头,视线里贺中林头上的官帽在轻微的颤抖。 想贺里过。她知道,他在忐忑,又或者是在害怕。 只是害怕么?现在她还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让人害怕的本事了? 自嘲的笑了笑,沐清秋上前把贺中林扶起来,然后笑眯眯的对上他仍略有些惊慌的眼眸,“没什么,你说的实话,我又怎么会怪你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完,她颇有深意的拍了拍贺中林的肩膀,“至少你现在知道怎么在京城为官了?” 刚入京時,这个贺中林貌似是知道什么说什么,似乎完全不知道遮掩,而现在,尤其是在经历了昨儿的血雨腥风之后,竟还能对着她掩饰。怎么说也是一种很大的进步了。 而前后算算似乎也不过才过去了两个月不到。也就是说他的前途,还真是无限量啊? ……听了沐清秋这话,贺中林面色微微变了数变,最后还是转头求救的看向身侧已经恢复了正常的付少清。 付少清微微点了头,看向沐清秋,眼底微现复杂,“我们来看你,是皇上的意思?” 沐清秋看向他的眸光闪了下,随后便是清幽一笑。 “那就坐下说?” …… …… 沐府门外,御林军士林立。 沐府书房。 则是淡淡茶香清幽缠绕。 贺中林,付少清静静的看着她。 沐清秋则是在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杯盏。 浅浅的茶水当中,茶叶飞舞,却又好似在这一汪清池中游弋的鱼儿。 刚才他们说的很清楚,她也听的很清楚。 而且当中的有些秘密,也实在是她这个应该是昨夜那场叛&乱首脑的人不应该知道的。 他们说,那场雨本就只有半个時辰,本就是皇帝引鱼上钩的鱼饵。 ……两个時辰的大雨侵盆,趁着雨夜漆黑,是能发生很多事情的。 沐清秋默默点头,这个可能,也是她后来想到的。 他们说,那些叛&乱之人大多用的是府里的私兵,而当中也自是雇佣了不少的江湖人士,而那些心存不轨之人也就是趁着皇后寿辰,京城内外大庆狂欢的机会混到城里来的。只是他们不知道相当一部分的江湖人士在混进来的時候,就已经被付少清他们给盯住了。 他们说,那些人也利用京城水阀之势,暗道入内,可因为贺中林一早就已经熟悉了京城各处的要道水路布置,所以他们的这个念头也给扼杀而亡。潜伏在内大约百余名人全部被抓。 他们说,就是宫城之内,也有数百名的御林军士策反相助,可因为付老将军的及時阻拦,他们才没有动手。 听到这里,沐清秋也是默默颌首。 她早就知道那个人不会只为了她,就把那位付老将军给直接弄得回家修养。毕竟这位付老将军可是为这个炎氏王朝流血牺牲,拼了一辈子。且听闻人家掌管宫中侍卫警戒的这些年,早就是被上下敬重爱戴的了。 他们也说,本从那些被抓官员的口中得知了幕后主脑,可他们还没来得及禀告,就知悉了就在他们连夜奋力的時候,皇上和那位福王竟是促膝长谈了半夜。 他们最后说,在早朝時,官员们也是争论不休,不少官员都以为是她这个被困在府里沐相主使,可又种种证据证明,她沐清秋一直就是被困在府里,连府门都没有踏出一步。所以,今日凌晨的这场叛&乱,只落得一个不了了之的名目。 总结時,付少清说了一句,“可惜了?” 沐清秋知道付少清这话的意思。 因为此刻,她的心里头已然和这茶杯里的茶水一样,明镜般的清澈透亮。 她合上手里杯盏的盖子。 眸光中一闪清幽。 她知道那个幕后主使是谁? 那个人,就是和帝王促膝长谈了一整晚的福王。 是他? 错不了? …… 贺中林忙着去处理政务,先离去了。 付少清留了下来。 待贺中林离去,付少清转头看向她,“此次平叛,其他官员都是升迁有度,只有贺中林没升没贬。” “还有你?”不等付少清说完,沐清秋接过他的话头,“……因为你们和我太亲近了,所以就算是你们这次劳苦功高,皇上也还是不能升迁你们?” 早朝的時候,因为她沐清秋这样“无辜”的人,那些官员都已经争吵了许久,何况是那他们两个似乎一直就是她沐派官员的功臣?……这当中的纠葛,她还是能明白点儿的。 付少清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只是沐清秋早已经熟悉了付少清的神情,立刻就觉得有异,双目只紧盯着付少清,“有事瞒着我?” ———————————— 金流感谢【054970】588小说币。另外今儿万更啊? 与帝同乘(一) 付少清扯了扯嘴角,“也不是有意瞒着你,之前我忘了,这才想起来。” “什么?” “我临来的時候,温卿我要转达一句话,就是要你好好保重身体……似乎看情形,他也是想要来看你的,只是因为现在中书省的事情太多,他抽身不出。”付少清道。 沐清秋点头,仍看着他。 付少清被沐清秋的目光盯的有些发毛,知道自己还是瞒不过她,只能苦笑了声,“上午在御书房,我看到德宝。”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扭头看向窗子外面的花丛,“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每天都会看到,有什么稀奇。” 付少清,“可当時,德宝是从你这里回宫的。” 知然只门。沐清秋身形微动,眼睛仍盯着那处花丛,嘴角紧紧的抿到一起。 她不是想要说些什么,可听付大哥说了这句话之后,她竟一点儿力气也提不起来。 看到她的神情,付少清心头一紧,抬脚拦到了沐清秋面前,面带焦急,“昨儿晚上,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沐清秋恍惚了下,抬头看向面前这个紧张看着自己的男人,“付大哥怎么这么问?” 看着她的神情,付少清更是确定了他的猜测,“原本我也不知道,是听德宝说看到你在睡觉,我才觉得奇怪,既然皇上之前已经极力的撇开你的罪责,又为什么还要派德宝过来看你,我再抬头,发现皇上似乎是有松了口气的感觉。这才觉得不对劲?” “刚才进府的時候,胭脂看到我也言辞有些闪烁,我就更怀疑了——告诉我,昨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说道此处,付少清的手都握住了她的肩膀。一整夜没有睡过的眼睛里也尽是血丝。 沐清秋无奈一笑,“早知道付大哥问我的是这个,刚才我还就不追着问了?现在倒是成了我不得不说了?” 随后,也就把自己昨晚上和胭脂女装出去,然后偶遇福王,又在回来快要到家的時候被人打晕的前后说了一遍。“……要不是柳玉言及時出现,说不定今儿我还就真的成了叛&乱的主使,现在付大哥在沐府看到的就是整个沐家上下这几百口人身陷囹圄,不日待斩了。” 所以,那个劫持她的人是谁,还用说吗? 在听沐清秋说的時候,付少清的面色变了几变,在听到是柳玉言救了她的時候,也才算是松了口气,道,“幸亏有这个家伙?虽说他的脑袋一向灵光,可他还擅长的就是奇门遁甲,若是说道追踪找人,除了他,世上无能能出他其右?” 沐清秋心头一动,没有说话。 她只道这个柳玉言是个狐狸一样狡诈的才子,没想到竟还有这样的高深功夫……只是,付大哥这是在告诉她,那个人也是很担心,很在乎她的吗? ……这時候,房门外轻微的脚步声来,胭脂捧着糕点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沐清秋看着那糕点,突然就有些饿了。这才想起来,好像她今儿一整天还没吃东西。 看到沐清秋的神色,付少清也意识到这一点,当即起身,“好好休息,我回了?” “好?” 沐清秋应着,手已经伸到了糕点上。 胭脂嗔怒的拍了下她的手,“净手了吗?还有,不送送付将军?” “胭脂——”沐清秋苦了苦脸,家里有这样的贤妻,真是很让人懊恼的啊? 只是倒也没容她回答,已经走到门口的付少清突然回头,“要我去查吗?” 沐清秋微愣,随后摇头,“不用?” 付少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往外走。 沐清秋赶忙的喊了句,“胭脂,替为夫送——” 她的话还没落地,门外的付少清已经接过去,“如尘送我,就行了?” “……” 沐清秋窒了窒。(.) 一旁的胭脂很有些哀怨的看过来,“是不是将军讨厌我?还是说知道了昨儿晚上的事情,怨恨我?” 沐清秋忙摇头,“你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一整夜都没回府,昨晚上的事情他也怨不到你——还有,他不敢讨厌你,要是真的敢,下次我不让他进府了?” 沐清秋说的很郑重。 胭脂看着她,不禁也是浅笑摇头。 ****************************************** 沐清秋又是休养生息了两日。 其实仔细算起来也就是一日,因为转日,就又有中书省的官员跑到她门外来了,捧着折子要她搞定。 她自然摆手说从此那些事情和她无关,可那几名中书省的官员又怎么肯就这么走了?只连声说着是皇上的意思,还说朝廷可以没有了一大批吃闲饭的官员,可绝不能没有沐相等等溜须拍马的话,很让沐清秋以为这些话是他们不知道跟着哪位高人学来的。 只是话已至此,她也总不能仍执拗着了,也就接了下来,自然顺应的就从这些折子里知道了现在这个几乎已经算是大换血的朝廷当中的官员状况。 当中有相当一部分官员的名字是她陌生的,可相对一些颇为重要的职位,却对她来说很是熟悉。 贺中林,付少清,温卿,甚至于是吴岩。都成了如今朝中的支柱了。而当中也无意外的发现了柳玉言的名字,只是他的官职却实在是闲在。 ……金光禄大夫,品级不低,正二品。却是明摆着的闲官。 沐清秋闭了闭眼,眼前晃过那位仁兄狐狸的模样,想着也就是这个官职适合他。 只是—— 当她放下手里的这些折子,却莫名的觉得心里的一处空落落的。 就像是那天她明知道那个人派德宝来不是监视她,而是关心她的時候一样,明明应该是开心欣喜,却总也笑不起来。 现在,朝廷已然安稳,什么帝派沐派也不复存在。虽说那个福王仍有造&反的念头,可也因为那夜里的事情,帝下圣旨,各郡侯王爷不得私存武器,私兵也不得超过三千。且没有皇帝圣谕,不得私自出去各个领地。 凭着她之前的经验累积,貌似只要皇帝再逼一逼,那些心存反念的人就会揭&竿&而&起,何况现在明摆着的国内除了那个福王就没有旁人了——那定是不出半年,整个炎氏王朝就能到达之前她和那个帝王签订的字据上所明言着的国泰昌荣的状况。那她也就到了最后功成身退的時候了。 所以,现在她应该就差放鞭炮庆祝了啊?vexn。 所以,这失落是从哪儿来呢? 她反思,目光最后落在桌上的奏折上。 终,恍然大悟。 权力,这个东西,还真是让人上瘾? 这才不过几个月的工夫,她就已经对这个东西念念不忘了?更何况,那个从小就接触这些的沐清秋呢?甚至于那个皇帝,福王,还有太多太多的人…… 那归根到底,是什么呢? 是贪念? 那她,对那个人是不是也有着一样上瘾的贪念呢? 突然间,沐清秋觉得自己还真是应该去看看佛经了? 或许她和佛有缘? …… 只是似乎那个人也听到了她的感慨。 两日后,一道圣旨就到了。 说是要圣驾要前往圣山佛门祈福。 特免了沐相一月刑罚,陪驾前行。 当沐清秋跪在地上接旨的時候,觉得自己很淡然。可当那道旨意落在她的怀里,低头看着上面飞舞的金龙碧玉時。 乍然间,又是心跳如雷。 似乎就是连那道旨意也灼热的烫手。 —————————————— 明亮的日头罩在头顶上。 沐清秋立在沐府门外,看着那浩荡的驾辇慢慢的驶近。 对这驾辇,她并不陌生,毕竟之前她也是一路坐着这样浩荡的排场从江南郡回京的。 驾辇附近,随行官员,她大都认识。 在看到她的時候,都冲着她露出一贯让她熟识的谄媚笑意。 她知道他们的目光当中包含着什么,因为别的官员都是在宫门集合,等候皇帝乘上驾辇。而她却是圣赐来府邸门外,由皇帝亲自接成。 这样的殊荣,也就只有她沐清秋沐相得以承受。 她告诉自己要淡定自若,只若江上行舟,处变不惊。她告诉自己,这个人所做的这一切都不过是因为她现在还是明摆着的沐相。 可当那明黄色的御辇渐行渐近,胸口的那一处还是几乎要蹦出来。 ……近情则怯? 她不想承认,可又不得不承认。 之前每天都能见到好几面,甚至于多的让她不想再见到,可现在竟是看着那道厚重的帘帐,她就恨不得自己的眼睛能像是超人一样穿透过去,看到里面的人是胖了?还是瘦了?又或者是不是也和她想念他一样,想着她呢? 他是无情的,不会想着她。 不会的? 可若是这样想着,脸上淡然的神情就像是僵硬的石化雕塑。心里也阵阵的泛痛。 算了,她不是自虐型的? 所以,还是想他也是想着她的? 终于,那车撵在她面前停靠。 她心底的那处躁动也已经到了顶点。 “沐相,请上车撵,与帝同乘?” —————————— 感谢【幸福一生555】188红包,【mothersun】188红包 与帝同乘(二) 德宝一旁躬身颌首。更有随同随侍掀开些许那帝王的驾辇。 似乎,随着驾辇车帘的掀起,那淡淡的栀子花香就在沐清秋的鼻端划过。 沐清秋凝神。 上前一辑,便是最周全的礼数。 “臣沐清秋,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她的声音轻缓而出,在这寂静的巷道内传出。 就是她没有抬头也能察觉到那个帝王此時正看着她……即便那车帘当中比起此時外面的艳阳高照,根本就是漆黑幽深一片。 “起来——” 熟悉的清湛声,让她的心头一颤。 “谢皇上?” 她起身。 跟着就有随侍奉上板凳,她抬脚踏上。 再抬头,那散发着淡淡栀子花香的车帘就在眼前。 微微咬了下唇角。 她神色自若的进去。 许是在外面站的時间长了些,在沐清秋进到车帘的時候,只觉得眼前有些黑。可也就是刚看清不远处坐着的那个明黄色的身影,身后那厚重的帘帐就已经落下。刚适应过来的光线再度变暗。 沐清秋赶忙的眨了眨眼睛,还没来得及看清,整个人已经落到一个宽厚的胸膛里。 她差点儿就要低呼出声,只是随之而来的栀子花香骤然笼罩。 这時候,车子又突的往前一行—— …… 沐清秋跌倒在厚厚的软毯之上,近在咫尺的视线之内,是那个让她但看着就几乎传不上气来的男人。 此刻,他正压在她的身上,而他那双清亮幽深的眼睛里只有她的身影。 “清秋,朕想你了——”他道。 什么?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 几乎同時,腰腹感觉到了某个炙热的东西抵着她。 他,他—— 几乎霎時而来的红晕泛滥,嘴巴也因为惊慌不自禁的微颤。而也就是这些许的颤抖,便让他的舌尖滑入。 他的唇舌像是带着最诱人的情&花,沾染过她口齿中的哪一处都让她觉得酥&痒,觉得不够。 他的气息混着让她一直沉迷的栀子花香,直接深入肺腑,让她只能紧紧攀附。 ……沐清秋慢慢闭上了眼睛,理智在欲&望下沉沉浮浮。 这个人,这句话……他的吻,还有身下那个磨着她的那个……就是要她怎么反应? 他想她了吗? 她也想他啊? ——何况,以为她是傻子吗? 第一次和他同乘的時候,他就占了她不少的便宜。 那時候,她以为他是利用,是胁迫,又或者骨子里似乎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可现在想来根本就是她白痴(似乎白痴比傻子更让人无语)。 这一次,就在她听到德宝说什么“与帝同乘”的時候,她就已经下意识的想到这个可能。 ……她不是不能拒绝的,只要当着这么多朝臣的面儿说上几句,她就完全可以拥有自己的车撵——可是最后,她还是没能说出来, 因为她不想。 因为她也想他。 此刻,他的大掌已经划过她身上的柔软,就是胸口上缠着的那厚重的裹胸布,他也重重的摸了好几下。 沐清秋只觉得自己面上更红了。 ……那里,那里实在是没什么好摸的。 可也就是她的脑袋里刚冒出这个念头来,他就已经在她的耳边叹了声,“太平……” 沐清秋木了。 就是适才那满腔的想念也霎時化作清风明月。 使劲的就想要推开这个在她身上为所欲为的男人。 一上来就亲她,她没拒绝,就已经给他面子了,他怎么还能得寸进尺? “皇上,你自重?”她咬着牙,瞪过去。 却丝毫不知自己此時面红耳赤的样子,在这个男人的眼下是一副多么美丽诱人的美景。 …… 他早就知道她的美好,而似乎这几日不见,她更是美了。 炎霁琛挑眉,嘴角绽开堪若风华的笑意,“朕重不重,清秋最清楚……”说着,又故意的撤开了一只撑在沐清秋身侧的手。 “轰——” 沐清秋脸上只更加的红了。 甚至于不止脸上,就是全身上下都在冒烟。 脑袋里盘旋着好几句话,却不知道哪句话说出来会最后不会让她自己再度无言。 无奈,沐清秋只能使劲的推搪着他。 这个男人,真的好重? 好无耻? …… 倒在身下的女子面色娇红泛滥,唇角红颜只若花瓣美好,而沿着面颊而下,直接窜入脖颈之下的红晕更是挑拨着他的视线。 ……还有他的理智。 炎霁琛眸光一暗,低头再度吻上了她的唇。 这一次,他细细的撩&拨,清浅的诱&惑。 同時,他的手指灵巧转动,滑过她的腰腹…… 他的吻一如让沐清秋无力抗拒,慢慢的,竟因为他的温柔缱绻,不知不觉的反手搂住了他的脖颈,不知不觉的回吻。那什么恼怒都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沉沉浮浮,就像是整个人都沉浸在迷醉的花海里……直到身下贴身的裤子里乍然传出来的热感,沐清秋才蓦然一惊。 他,他这是想要做什么? 她赶忙的伸手想要拦住。可她的力气又怎么能敌得过他的执意。 已更要红。很快,他的手就已经探入了她的腿间,细滑的肌肤因为他手指端的轻触,浑然轻颤。 最后,她只能使劲的推开他,“不要——” 她低低的喊了声。 急促的喘着气,眼睛冒火的瞪着他:若是他再有什么举动,不要以为她不敢做出什么事情来。 要知道这是在驾辇之上,而且四周御林军士环绕,随侍无数,就是在朝的官员也不在少数啊? 就是想要荒唐,也不要带着她啊? 他是帝王,他可以不在乎。 可她还想明天能抬起头做人。 …… 炎霁琛低眉瞅着她的面红耳赤,还有眼睛里隐隐冒出来的火光。何尝不知道她心头所想? 只是随后却是浅眉一笑, “若是清秋喜欢,可以喊得再大声点儿——” 再度吻上她的。 什么?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 而不待她有反应,身下侵肆过来的手已经直接探入…… “清秋,你的身子更诚实一些?” 耳边的那声低喃更是刺激的她说不出话来,而紧跟着身下而来的颤栗更让她忍不住紧紧的攀住压在她身上的男人。 ***************************************** 为了党和国家的政策,为了亲们的思想正确,下面省略千余字,一定,非要,必须要看某些内容的亲们可以加群:女相的中书省。群号:114801039。另外请记得输入言情小说的用户名,必须是vip会员才能进入哦??多谢亲们的支持????? ****************************************** 豪华的车马仍在渐行。 听着外面的马蹄脚步声,沐清秋觉得自己现在就抬不起头来了。 只是因为他的一个吻,怎么就成了这样的结果了? ……翻来覆去,覆去翻来。竟不知道被他吃了多少次。而且她被这个男人弄得神情恍惚,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喊出了声,又或者是不是弄出了不该弄出来的声音。 只是即便她真的没有弄出太大的声音,那四周保护这个帝王的那群人就真的听不到吗? 沐清秋面红耳赤,甚至都觉得今儿她根本就是从柿子锅里捞出来的。 ……好,这方面她索姓也就掩耳盗铃了?vexn。 因为目前来说,车子里的景象,更是让她无力抬眸, 她身上明明还穿着官袍,可全身没一处显得正经。 头上的官帽早就给甩到了一边,身上严谨的官袍也给扯得零散着露着她里面的内衬,最羞人的是身下的袍子凌乱不堪,尤其身上仅穿着的裤子也早就给撕成了不知道几片儿,现在她的腰腹以下全无寸缕,只是披着那个人放在车上的薄被遮羞……再有那挥之不去的暧昧,怎么看,也是一种&秽的颜色。 尤其,那个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身龙袍严谨的男人此時正是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不是从别处,而是从她的头顶上。 因为她现在就是全身无力的靠在他的身上,而他的一只手此時沿着她的后背揽过她,指腹似有若无的隔着裹胸布在她的胸口处摩挲。 而那风情曼华的面孔荡出淡淡笑意,眉眼间看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红晕,嘴角微挑……全是餍足? 沐清秋只能闭上眼睛,咬唇掩饰自己此刻的后悔不迭。 明明什么都知道,竟然还是被他诱&惑了? 更甚是还超前卫的……车震啊啊啊? 默默呻&吟了声,她真的想把脑袋藏起来,又或者直接晕倒了事。 …… 看着怀里的女子一副恨不得去死的表情,炎霁琛的眉毛微挑了下,低头在她的耳边说了句,“朕还想再要你一次——” 沐清秋一惊,赶忙的抬头惊悚的看他。 炎霁琛看着她脸上乍然而来的表情,只弯唇轻笑。 霎時,又是风情无限。 沐清秋看的呆了呆,跟着唇上一痛,他的声音已然在她的唇边响起,“朕很高兴?” —————————————— 感谢亲们的支持?终于算是万字更新了,实际上人家是写了一万多字了?感谢?支持?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6000+) 那浅浅低喃的四个字,便是让沐清秋心头乍然一软。 便是此刻眼睛里都几乎要溢出泪光来。 ……这个人原来竟是情话的专家吗? 就是白白占了她的便宜,还就是用这一两句话就让她连心都迷失了。 不对,她的心早就不是她自己的了?早就迷失在他那里了? 她咬唇,扭头想要掩饰她此刻眼睛里流露出来的软弱,可他偏就不给她这个机会,抬手就扶起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面对他。 而后,他便盯着她眼中的迷离,再次对她轻喃,。清秋……做朕的女人?“ 沐清秋不语。 这早就已经是不用说就能明白的了。 即便她再怎么不愿意,实际上她早就是他的女人了,不是吗?而他这样问她,也不过只是想要她的所有都臣服他。 不再逃离,不再躲闪,要她只能面对喜欢上他,爱上他的结果。 ——那就是彻底的成为他的女人? 只是她可以吗? 脑袋里有两个声音在交战。 一个告诉她绝对不可以。因为她和他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另一个声音告诉她可以,既然她可以身处朝堂,那就算是真的入了宫,成了他的女人,她也能稳妥。 ……似乎从知道他或许可能也是喜欢她的時候开始,她的脑袋里有一直有这两个声音。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明明知道自己该怎么走,可偏就是抑不住的有这种不该有的念头冒出来。 眼前的他,是那样的俊美,翩然,而那双眼睛里含着的点点柔情,又是那样的让她沉迷,她怎么会忘记刚才她是怎么面对着这样的面孔忍住她的惊呼的?她又怎么会忘记这张面孔在沉迷的時候又是怎样的一种魅惑?……还有,此刻他的温柔,更像是罂&粟让她忍不住的想要靠近,想要的再多。 他也是喜欢她的,所以,就算是沉迷在他的龙袍之下,似乎也是无可厚非?似乎也是不会被拍砖的? 她恍惚的想。 。我……“ 她的嘴角颤了颤,到底还没有说下去,就听到车帘外传来德宝的声音,。回皇上,还有半个時辰就到了?“ 这一声,就像是钟鼓齐鸣,把沐清秋从恍惚中给唤回了魂儿。 是德宝的声音? ……只是居然这么清楚? 那莫不是这车子里所有的声音都能传到外面去?那,那德宝不就什么都知道了?而且,不止德宝,就是外面的御林军也都听到了? 啊啊啊—— 翻手转身,整个人都缩到了薄被里。 只是随即也意识到自己这举动未免太过于鸵鸟,而且那个人定然也都给看在了眼里。 ……他一定会笑话她的? 只是即便这样,她也没办法? 谁让她做了这么羞耻的事情??? 而也就是沐清秋躲在被子里暗自懊恼的時候,隔着被子,那个人的声音又在刺激着她,。谁让你之前欺负德宝来着?“半是戏谑,半是宠溺。 躲在被子里的沐清秋脑袋里立刻就闪过那天她在御书房外面愤恼的踢了德宝好几下的情形,当即嘴角一抽,掀翻开薄被就愤愤的看向他, 就算是刚才那什么。当他的女人“之类的话,她可以当作根本就没听到,可好歹她也是刚和他在一起的啊?却还不如一个德宝来的亲近?这和那些言情小说里说的那些个渣男总裁神马的有什么区别? 。你——“ 嘴里很想骂这人的话还没有出口,就看到这人的嘴角一张,。德宝——“ 。……“ —————————————————— 最后,她不止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更又一次给弄了个大红脸。 因为那人竟然让德宝拿两套衣服过来。 这,这什么意思? 就在德宝领命离去之后,沐清秋就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倒地而亡了。 可偏那个人不愿意她倒地也就算了,还硬是把她抱起来,让她不得面对他。更还振振有词说什么,。鲜少见你脸红的样子,还真是好看——“ 靠的—— 感情都是他故意的? 沐清秋真的恼羞成怒了,也顾不得什么君臣面子之类,张嘴就往他的脸上咬过去。 他倒是躲闪的快,一侧头,直接让她的嘴巴对上了她的嘴巴。 那柔软的碰触让她心口一滞,敢忙的就要缩回去,可他的大掌一挥,再度整个人被他给压到了毯子上。然后就被他彻底的亲吻了一遍。 在亲吻的缝隙里,还又重重的捏了下她裹着裹胸布的胸口,。……要是咬到了,那你可就真的抬不起头来了?“ 。……“vexn。 沐清秋心虚的转了下眼睛。 他说的可不就是实话? 现在顶不济了是车撵四周,皇帝身边的人知道她和他的事情,可要是这位皇帝的脸上真的顶着牙印出去,那不就是明摆着在昭告天下了? 只是他警告她也就好了,可为什么随后就又是一口咬到她的脖颈上啊。 他担心她抬不起头来,就不怕他自己抬不起头来? 沐清秋愤然看他,他却只是低头凝睇着她被他咬过的那块儿,笑的勾魂夺魄。 。很漂亮——“ 。……“ 啊啊啊? 她很想死啊? 只是似乎又是顺应她的念头。也就是那帝王的声音刚落地,德宝的声音就已经响起,。皇上——“ 然后,只见眼前不远处的车帘微动。 两套衣服给整理的摆在跟前。 一套是皇帝的龙袍,另外一套则是她的一品朝服。 也便是一紧够让她血色暴涨的了,可那帘帐微微的掀起处,竟又看到德宝波澜不惊的面孔。而且察觉到她视线,德宝还抬眼看了她一眼。 。……“ 沐清秋咬唇,无力的看向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个男人,觉得自己今儿真的可以以死谢罪了? …… 不管她怎么悲愤,终车撵还是停靠。 她和帝王先后下了车驾。 车驾前早已经有随行的百官等候接驾。 也多亏了随行的百官当中没有太多沐清秋熟悉的人,尤其和她比较亲近的那几位都不在。所以,沐清秋也还算是能勉强镇定,只是脑袋里也隐隐有个念头,莫非这也是他早就料想到的? 可也没工夫再想,便先随着那些官员有了三拜九叩,之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去了此次停宿的行宫。 照以往惯例,官员们都要随从聆听皇帝垂询,然后才能散去。而沐清秋也就是随着刚进去行宫,那位帝王就冲着她说道,。朕看沐相也是累了,就先去休息?“ 沐清秋面上微微一红,随后也便是颌首应了。 聆听皇帝垂询倒不是什么难事,可之前还要陪同皇帝在行宫里大大小小的转上一圈。她就不得不犹豫了。毕竟她的腿脚啊,实在是还没有恢复多少力气。 只是也不过刚谢恩转身,就听到那位帝王冲着德宝嘱咐,。给沐相安排间好一点儿的殿房,小心蚊虫?“ 。是?“ 随着德宝的应诺,随行的某些官员偷偷的把目光落在沐清秋的身上,就看到她系着官袍的脖颈处有几块儿地方微微发红,那样子还真是像蚊虫咬上去的。 沐清秋感觉着那些个看过来的目光,几乎恨不得又要冲着那位帝王瞪过去,可抬眼看到那位帝王眼睛里泄出来的光色,最后只能颌首躬身, 。谢皇上体恤?“ …… 其他的官员陪同皇帝转行宫去了。 沐清秋则是在某位随侍的引领下去了某间提前安排好的殿房。(.好看的小说) 殿房的布置很是雅致。 也有行宫的宫女来伺候,沐清秋赶忙的推拒,说自己身子乏了,想要安睡。 于是,殿门关合,沐清秋躺在床上就睡了一觉。 之前知道今日随帝出行,她就已经忐忑了半夜,而白日在车撵上,又是被他……她真是有些累了。 迷迷糊糊的。 不知道睡了多久,只知道再睁开眼睛的時候,窗子外面已经燃起了宫灯。 她开门,门外早已经有随侍等着。 看到她便是恭敬,。大人,皇上知道您睡了,吩咐您什么時候醒了,就什么時候用膳?“ 沐清秋心里头一暖,刚才在出来的時候,她已经看了墙角的滴漏,这会儿早已经过了晚膳的時候。 。待会儿再准备,我先转转?“ 。是?“ …… 行宫里。 到处都是鲜花丛丛,还有碧绿的殷殷绿树,似乎怎么看都是有着旁出没有的绝美精致。 而四周悬挂着的宫灯,也都是照着这里的每一寸方地。 因为是皇帝出行的行宫,所以修筑就和略显得威武的皇宫不太一样,更多的就是犹如江南女子的妩媚春华。 刚才她没能陪着那位帝王一起欣赏这里的美景,这会儿自己看着倒也是一种享受。 就在她要穿过前面的亭台時,突然听到有几个人在窃窃私语。 要是她先看到人,或许就不会有什么好奇心过去听,可偏就是先听到的声音,咋然还以为是这行宫里的随侍说着的八卦,所以就一時好奇凑过去听了听,可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劲。 一个说,。现在他应该没戏了?“ 另一个说,。嗯,不过就是个空架子?“ 还有一个说,。……我们终于有出人头地的那天了。“ 。……“ 沐清秋以为他们说的是某个他们头顶上不太受他们好评的头头。 。可是那位对他很好?“ 没然子什。。应该只是做做样子?总不能一下子就赶尽杀绝啊?“ 。那位真是英明睿智啊?“ 沐清秋点头,原来他们说的那个人头顶上还有个头头。看来他们也是处在比较靠下级的。只是他们在这儿拍。那位“的马屁似乎没什么用? 摇了摇头,沐清秋转身就要走。 可也不过才扭转脚尖,他们的话再度让她顿住。 。你们不觉得那位对他太好了吗?“ 。……说是蚊虫叮咬,怎么看也觉得像是……“ 。别胡说,那位早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儿?“ 蚊虫叮咬? 沐清秋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转身再听过去。 。便是不谈私仇,他罔顾国法,残杀无辜,也是早就该死了?“ 。不错,更有把持朝堂,祸&乱宫闱之罪?“ 。没错,他确是该死?“ 。说不定皇上也是有此意,试想一路百官当中,和他亲近的都不在……不如趁着此行,我们一起上折子参他?“ 。……好?我再联名其他的官员?“ 。如此甚好?“ 。……“ 听着他们说的话,沐清秋嘴角忍不住弯起一抹弧度。 原来,他们在八卦她? 甚至于还想置她于死地? 只是偏让她听到了,这算不算是天意呢? …… 在那几名官员说着要去联合哪些大臣的時候,突的听到他们身后的亭子那边传来一声轻嗤,。你们真是愚钝?“ 。什么人?“他们大惊了声,忙抬头看去。 但见那树丛斑驳之下,一个人影走了过来。 明明还没看清他身上的袍子,甚至于他脸上的神情,可就是已经有莫名的寒颤在他们的背脊上冒出来。 而当他们看到那人究竟是谁的時候,腿脚一時都有些发软。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刚才还在说的那个早就该死的——沐清秋,沐相。 沐清秋一一的看过他们,眼中恍然又有些遗憾。 虽说眼前这几位,她并不算是熟悉,可也是见过的,因为他们几个人就是前些日子她曾在朝堂之上力挺的寒门子弟当中的几人。 。你们还真是会自毁前程?“她说的清幽,可背后的隐意已经让他们额头上微微冒汗。 显然,刚才他们的对话,早就被这位当事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你,你无耻?“当中一名寒门官员愤愤然,只骂出这一句。 沐清秋只一笑,还真是连骂人都没有新意? 随后讶然道,。我只是随便转一转,谁知道你们在这里密谋什么,只是你们竟也一点二常识都没有,就是密谋怎么能在皇上的行宫里?而且还是在庭院里?这便是随便一人走过,就能听了个七&七&八八啊?还是说你们以为你们说的这些,旁人听了都不会反对,更甚是都是赞同的?“ 一席话罢,那些官员的脸上都是震惊,甚至于当中还有人的乍然清醒。 沐清秋看在眼里,又是叹息,。你们也不想想,你们才入了仕途多久?又怎么比的了那些个早入仕途官员的花花肠子?在朝为官,谁不知道要揣摩圣意?只是连你们都能揣摩到的,人家就揣摸不到?“ 此话罢,在场的几位官员脸上都有些腆色其中。 沐清秋只瞥了眼,冷笑了声,。最重要的是,你们头上白白的冠了一个天子门生的帽子,竟都不曾真的想要为皇上做些什么?所言所行大多都是道听途说?“ 。把持朝&堂,祸&乱宫&闱,罔顾国法,残杀无辜,这些你们是亲眼看到了还是什么?嗯?说的这样振振有词,就像是我真的杀了你们的家人一样?“ 。最重要的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你们想要做一件事情之前总是要弄清楚,你们会不会绊倒对方,就算是想着即便不能绊倒,让人家恶心一下也好,也要看看你们手里的东西能不能恶心到别人?懂么?“ 。你们许是不在乎你们的那条姓命,可也要看看旁人会不会在乎?比如,皇上——“ 但随着沐清秋这最后刻意拖长的一句,这几名官员的腿脚一软,先后跪倒在地。 正如沐清秋所言,他们似是真的被算计了。 而且听沐相所言,字字都犹如针锥直插入腹。 。沐相……“ 他们当中刚要有人说话,抬头便看到已然走近的一群官员,而当中为首的便是那位帝王。 周身真龙璀璨,明华无限。 。臣等见过皇上——“ 他们眼神忽闪,忙不迭的叩拜。 沐清秋也回头,冲着那帝王颌首一辑,。臣见过皇上——“ 。都起?“ 而便在一众人等都起身之后,那帝王先就看向沐清秋,。睡好了?“ 言语之间的关心只让沐清秋嘴角一抖。 先前在听到这几名官员密谋她時,她都没有紧张,这会儿反而觉得紧张了。 。谢皇上关心——“ 随后又怕这人再说出什么话来,忙把话题转到那几名官员身上,。臣刚才正和皇上的天子门生说话?“ 。哦?“炎霁琛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他们立刻垂首恭谨而立。 炎霁琛清幽的眸光微闪,已然有所得, 。沐相觉得如何?“转头他就问道。 沐清秋也说的直接,。臣以为他们理应贬官两级,再经历练?“ 沐清秋话音未落,就已经有人从帝王身后挺立而出。 沐清秋只瞥了眼就转过目光,她认得,这人是明显帝派的头头。 。不知道沐相如何以为他们应当再经历练呢?“他也拖长了声音,听在沐清秋耳朵里很有些倚老卖老的感觉。 她瞧着他一笑,。若非是看着大人在朝中也算是老臣,本相还差点儿以为刚才他们所说的都是大人所授?“ 那位大人的面色微变,反问道,。那不知道他们刚才到底说了些什么,竟会让沐相有如此以为?“ 沐清秋看着这张老歼巨猾的脸,扯唇笑开。 这个老狐狸,还真是一箭双雕啊? 要是她说了,那这几名天子门生定然会被责罚更为严厉,唯恐头上的乌纱都不保。 可要是她不说,就又是说她沐清秋刚才红口白牙说瞎话呢? 转眉看也不看那人一眼,直接看向炎霁琛,。皇上,臣以为臣为官多年,足以凭一己之言定断什么人该为官,什么人该为民?不然……“ 索姓,她也拖长了声音,瞥了眼因为她这话微微色变的老臣,。——先皇也不会要臣辅佐?请皇上明鉴?“ 言罢,她躬身颌首。 一副静听着样子。 她知道她这话很有仗势欺人,恃宠而骄,甚至都有不把皇上看在眼里的趋势,可她现在只能这么说,也必须这么说。 谁说她沐清秋只有空架子了? 她便是要此证明? 。皇上……“ 听着沐清秋的这番话,炎霁琛身后的一众臣子也刚忙的下跪,适才和沐清秋对抗的老臣甚至都有些老泪纵横的感觉了,。皇上睿智无双,臣以为皇上定有决断?“ 。……皇上,万不可忘了日前宫城之乱?“ 。还请皇上三思?“ 。……“ 似乎只是转眼,这个行宫当中的某个角落里,就已经跪倒了满地大臣,而立在当下只有那帝王还有一直是颌首躬身的姿势,连个眼角也没抬的沐清秋。 眼前明摆着就是想要置她沐清秋于死地的场合,只是她沐清秋不用抬头,她也知道那个帝王会如何回复。 果然,很快就听到那帝王颇为无奈的话,。众位爱卿言之有理,只是前日宫城之乱和沐相并无丝毫关系……“ 。……先皇也确是要沐相辅助朕?何况,这些年沐相为朝廷所为,众位爱卿也应是有所了然才对?“ 。都起来?“ 。……“ 既然皇上都说的这么清楚了,那些朝臣也只好罢休? 先后谢恩起身。 自然,沐清秋也抽空瞥了眼在她身后起身的那几名寒门官员,此刻他们的脸上都已经是一阵红,一阵白。 事情已经很清楚,这位沐相不止轻易的救了他们,更也还让他们亲眼看到了什么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这样一来,他们日后也便能聪明点儿? 沐清秋转头看向面前这位帝王,。臣还没有用膳,就先告退?“ 说着,抬脚便想要撤。 可袖子还没有甩开,手腕就已经先被这人给握住。 沐清秋瞪着攥在自己朝服袖子上的手,眼珠子都差点儿蹦出来。几乎同時,沐清秋觉得这个行宫角落里所有的目光都投射在她的身上,那灼灼的目光都几乎能把她给灼穿了。 这,这要是在众朝臣跟前要哪般啊? …… 。清秋——“ 耳边上的这声吟喃,又差点儿让沐清秋奔走。 她颤颤抬头,但见那位帝王正冲着她轻柔一笑,。朕陪你——“ 嘶—— 沐清秋觉得自己耳朵里直喷热气了。 。皇,皇上……“连声音都开始有些结巴。 而听着她这话,那位帝王脸上的笑容就更大了,那双近在咫尺的魅惑眼睛里就差直接告诉她:刚才朕帮了你,现在你要回报朕? 狼子野心(为了亲们的支持加更) 靠—— 沐清秋几乎就要爆粗口了。 什么意思? 她刚才根本就是在帮他,好不好? 沐清秋抿了抿嘴角,正待说话,那位帝王已然先转头看向在场的众位官员,?朕有事要和沐相相商,你们都退下——” 众臣面面相觑,躬身退离。 可也容不等他们一一从跟前退下去,那位帝王已经先拉起沐清秋便走,更还边走边说,?沐相的身子一向便太柔弱,怎么连膳食都不顾的吃?……” 随着身后络绎洒落的声音,众位朝臣的面色各有迥异。 种种神色,不绝。 而只能无力跟在某人身后前行的沐清秋早已经觉得自己只这会儿就早已经死过无数次了。 …… 帝王和沐清秋一路前行,早已经有随侍先过去吩咐了,就在两人到了沐清秋殿房的時候,膳食正都在备着。 看到帝王前来,所有人等都识趣的退了出去。 沐清秋不知道自己是被这个人给惹急了还是说是因为太饿了,当眼前没了旁人,直接就坐到了凳子上。大口大口的吃起来,看也不看这个应该是小心翼翼对待的男人。 炎霁琛倒也不恼,就是坐在旁边瞅着她。 沐清秋倒也不是怕旁人看着吃饭,只是当她察觉到这个男人正盯着她的時候,脑袋里立刻就冒出来一个念头,是不是还是要吃的文雅一点儿,又或者有些体统?只是随后又是懊恼自己对这个男人也未免太过上心了? 可也就是她犹豫的時候,那个一直盯着她吃饭的男人已经先说话了,?清秋,还真是文雅——” 啥? 沐清秋这才意识到自己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已经先慢下了动作,甚至于连咀嚼都是细嚼慢咽,已然很是……文雅了。 面颊上不自觉的红了红,手里头的动作也忍不住又快了点儿。 但看着,炎霁琛眼里的笑意越是浓郁了。 …… 就在沐清秋整个吃饭的过程中,炎霁琛不是在看她,就是在看不知道什么時候拿过来的书。 于是,便当寂静长期笼罩的時候,沐清秋有些忍不住, ?你不问我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问。 炎霁琛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是都已经处理了?” ?可是……”沐清秋抿了抿唇。不知道自己后面要说什么。 她的确是已经处理了,而且也是为了他处理了,可是他真的什么都不问,什么都相信她吗?难道他就不怕她之前真的都是假装的,又或者现在……也是她的美人计? 虽说她自己这个念头都来的让她无力自嘲,可他难道就一点儿没想过? 倒也是看懂了她眼底的纠结,炎霁琛冲着她扬了扬唇,?饱了?” 沐清秋看看自己跟前的饭菜,点了头。 炎霁琛抬手,示意她过去。 沐清秋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过去。 刚走到他跟前,他的胳膊一探,把她揽到自己跟前。 沐清秋也就是象征的挣扎了下,就老实的呆在他怀里……她就知道他才不会让她就这么好好的呆在他对面三尺的距离讲话。 看到她这么柔顺,炎霁琛满意挑眉,说道, ?还记得朕之前在江南郡的時候和你说过的话吗?朕说,朕就等你回头,如此,朕就可以放心要你去办江南水患一案……那時就已经如此,又何况现在——” 说着,他抬手拂过沐清秋额边的发丝,幽深湛清的眼睛里,沐清秋的脸上已经浮现悸动。 ?正如清秋你所说的,你离魂之前的种种,早已经消散如云,现在你只是你——”他道。 她早就已经对他动了心,不然当初也不会用他的美色逼她随同返京。 现在,他已经说的很清楚,而她也早已经是他的人,她却还是辗转着,犹豫着,拒绝着。这当中原委,便是不用猜想也知道八&九分。 对女子,他一贯温和,只是这当中有着几分情意,却只有他自己知道。 对于她,这个鲜少牵扯着他的心思,牵扯着他的喜怒的女子。他何曾没有犹豫过?没有斟酌过?只是就在他没想到如何取舍時,那场大火倒是让他决定了。 所以,这个女子,他要定了? 他不会逼迫她,只是要她自己想明白。 只是或者她早已经明白,却不肯承认? 低眉辗转,看到她眼角流下的泪光。 轻叹了声,他在她的唇上拂过去。 只是本想小酌,却在品尝到她的美好之后,忍不住加大了力度。 一手掐住她的下巴,逼她张开嘴,他的唇舌进了去…… 果然甜美。 …… …… 沐清秋迷迷糊糊的,总觉得自己还是在梦里没有清醒。 他刚才说什么? ——?离魂之前种种,早已经消散如云” ——?你只是你” 是说之前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没有痕迹,只是如云飘散么? 这么说,她之前想的那些隔阂,那些彷徨只是她自说自语?自以为是? 他从来就不曾放在心上? 不,不会? 怎么可能? 可是他的唇又是这么温柔,他的气息又是这么恬静,就是他唇齿间的栀子花香都似乎在告诉她,他说的全是真的,没有丝毫的虚假。 ……这是梦吗? 沐清秋睁开眼睛。 看着眼前雾气蒙蒙的温泉浴池,还有此時漂浮在上面的花瓣,脑袋里竟霎時空白。 她究竟是什么時候来这里的? 又是什么時候竟已经在沐浴了? 也就是在她些许混沌的時候,耳边上听着轻响,一个人影已经在满眼温泉的雾气中氤氲而至。 是他? 待看清楚来人,沐清秋的脸上霎時只涨的通红。 只见一头的青丝潋滟披在他的身后,身上只是罩着一件堪堪能遮住某些隐秘部位的袍子,随着他渐渐行近,那几乎呼之欲出的特征只让她仓皇的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盯向他的脸孔。 可此刻他的面孔更是妖孽,尤其那眼角的泪痣更是鲜红耀眼的好似垂涎的妖精,直接勾去了她的魂魄。 ?你,你怎么可以……” 嘴里颤颤着,身子更赶紧的往温泉浴池当中缩进去,只敢露出脖颈之上。 那个妖孽的男人只是嘴角含笑,抬手掀开他身上的罩着的薄衫,露出精键的肌肤,?朕早就和清秋说过了……同沐?” 嘶—— 沐清秋鼻头一热。赶忙的侧头躲过去那人根本就是让人喷鼻血的美景,可即便是如此,刚才那匆匆的一瞥,还是让她察觉到了鼻子里的涌热。 这个祸害? 这个妖孽啊? 就在她这稍许躲闪,愤愤然骂着的時候,却是让那个祸害得了空儿,转瞬就到了她跟前。 和自前候。随后,她还不待整理好自己面对这个人的勇气,只觉得腰上一紧,那人的大掌已经握住了她的纤细。 ?你,你……” 再度,沐清秋颤颤,口不能言。 前世她在泳池游过泳,也不是没有和男人比较的亲近的接触过,可是还从没有一次这样身无寸缕的接触,何况面前这人还是长的这么妖孽的。 …… 只是她颤颤,却何曾知道她此刻的美好,却是完全落入炎霁琛的眼中。 圆润的肩头,精致的锁骨,雪白的肌肤,还有那总是掩在厚重的裹胸布之下的珠圆玉润,浑&圆挺&翘。而那隐在肌肤之上的点点水珠婉妍而下,更是平添了魅&惑风&情。 炎霁琛的眸光渐暗。 本就潋滟无边的面庞上又是逼人。 ?朕心疼?”他道。 一直就是紧张的只想往后躲的沐清秋一怔,脑袋里晕晕的浑然不知道他这三个字是怎么冒出来的。 突的,淹在水波之下的某处一疼。 她忙咬住嘴角压住几乎欲出的娇呼。 几乎同時,耳根子都红了。 他,他说的是…… ?呸——” 恼羞成怒,嘴里只能迸出这样一声娇叱。 话音未落,腰间一紧,再度被他的吻笼罩。 ********************************** 为了党和国家的政策,为了亲们的思想正确,下面省略千余字,一定,非要,必须要看某些内容的亲们可以加群:女相的中书省。群号:114801039。另外请记得输入言情小说的用户名,必须是vip会员才能进入哦??多谢亲们的支持????? *********************************** 又一次? 一天之内又一次被他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本来在温泉浴池中被他吃的腿根发软就已经很没脸了,可当沐清秋被那个始作俑者扶着走到门口,竟然看到德宝守在外面。 ——那,那岂不是之前在里面的声音,他听的很清楚?很清楚? 当時,她是故作镇静的从德宝的跟前走过去,也知道人家德宝从始至终就没有往她这边看一眼,可心虚的她还是扭头瞪着旁边这个蚀作用的男人。 同样是从温泉浴池里出来。他是容光满面,她就是像被榨干了精血一样。也幸亏了这个温泉浴池和她住着的殿房并不算是太远,不然她这一路走回去,要被多少目光怀疑啊? ?你——” 她满目悲催只发出这一个声音,那个男人就很是体贴的安抚,?放心,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不该知道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哦~? 沐清秋转头,似乎是放下了些什么,可转念又想。vexn。 什么是该知道的?什么是不该知道的? 这人是不是说了和没说一样啊? …… 回到自己的殿房,沐清秋正打算换下身上的这身衣服,可转脸竟看到那人竟还在这里。 已经被折腾的脑袋有些发呆的沐清秋转脸看看四周,似乎这的确是她的殿房啊? ?皇上,已经戌時了?”她道。 言外之意,皇上您老人家该回去自己房间了。 炎霁琛轻飘飘的瞅了她一眼,道,?德宝——” 德宝应声进来,沐清秋霎時就没了声音。 炎霁琛眼角瞥了眼立马就缩到屏风后面的沐清秋,眼底含笑,面上却是一本正经的吩咐,?今儿朕在这里入寝?” ?……是?” 德宝应声退下。 还给体贴的关上房门。 听着房门关和的?吱呀”声,沐清秋才从里面探出头。 看看寂静的殿房,再看看悠闲的也过来要换衣服的帝王,赶忙的一闪身溜了。 狼子野心? 狼子野心? …… 殿外宫灯明亮。 殿内也是烛火辉映。 沐清秋穿着松散的衣服,也还是男子的装扮,坐在一边看折子。书桌旁,那帝王也在灯下细读奏章。 手里的折子正写着游族有意图进犯的种种迹象,还说游族尔等便是不知足的豺狼等等。 嗯,她也早就有这个想法,只是似乎,现在对她来说最压迫最让她无力反抗的是现在占据在她屋子里的这只美丽的豺狼。 现在,她和他的关系也算是勉强稳定了? 按照她那个時代的说法来说,也勉强算是在交往?可是人家交往的時候都是女的颐指气使,可轮到她这里,怎么她就平白的矮了脖子,矮了个头了? ?清秋……” 书桌那边那位爷发话了,她赶忙的放下手里的折子,过去给那位爷换了杯茶。 天杀的,干嘛那个茶壶还用保温的东西裹着,还道是这一整晚都是她伺候了? ?清秋……” 那位爷又发话了。她赶忙的过去给磨墨。 看着手下朱红的颜色慢慢泛滥。 然后眼角落处,那位爷眼睑的泪痣也似乎和这朱色的墨迹混合,再往上,那双睫毛繁密的眼睛里闪亮湛清,幽深如水,细致的肌肤上,那微扬起的唇角也便更是漾出魅惑无限。 不知道看个什么折子竟是让他连嘴角都勾的这么jian啊? 想着,便不经意抬头,却看到人家正看着她。 眼睛里笑眯眯的神情,似乎在说:你又看入迷了? 沐清秋脸上一红。 甩手就把手里的墨给扔到一边,?我去睡觉了?” 刚转身,后面就是一声了悟,?清秋是在邀请朕?” 沐清秋腿脚一软,差点儿失态。 深吸了口气,她才回头,很是郑重,很是郑重的看向炎霁琛,?皇上,节制?要节制?” 这才几个時辰? 她都已经被他吃了好几次了? 就是他雄风不减,她也已经没力气再伺候了? ?朕当然知道,只是……遇上你,就不知道了……” —————————————— 金流感谢【雨霏昀昱】的188红包,今儿又是万字更新?还有福利——亲们我勤快? 低调点儿 烛光下,那帝王潋滟青丝,只便是头顶上束着的风华丝带就已经无双。而他的话更是好似最致命的情&诱,让沐清秋无力转眼回眸。 他,真是太魅惑了? 他,真是太吸人了? 就是说他是修行千年的妖精也不为过? 他怎么能又是帝王“ 沐清秋咬唇,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被不知不觉缠入陷阱的飞虫,早已经逃脱不出了。 *************************************vexn。 不管是因为她的劝说有力,还是因为什么别的,那天晚上,那个帝王到底还是放过了她。 只是当沐清秋转天醒来,却又是悲催的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她再度被迫和那位帝王同吃同行。 ——这情形和当初从江南郡来回時的某些日子几乎一模一样。 可那時候,他好歹还是老实点儿。好歹在她的面前很有帝王的威严,時不時的就是让她战战兢兢,背脊发寒。可现在,她根本就是狼入虎口,不对,是羊入狼口啊? 一早,车撵启程,就被迫在他的*威之下和他一起批阅折子之类,只是那位爷就是在她旁边靠的这么近,而且那浓浓的栀子花香只像是罂&粟的诱惑徘徊不去。 啊啊啊—— 他是美男? 何况这要是放在现代也算是热恋期? 所以,她的视线总是忍不住往他那边瞅过去。 随着车外的光亮透过来的车影,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哪儿一点儿都让她看着移不开目光,可也就是这样的怔愣,時光就从她的手指端一点儿一点儿的溜走。 直到那人看她,她也这才发现人家转眼已经处理了半叠子折子,可她这里还刚看到第二本。 无奈,她只能深吸气,稳定心神,全身心的投入到折子里的内容上去。可也不过刚看进去,他却又在旁边看着她。[] 好,就像是她看着他一样,只是看着不就行了么“可他就偏不是,要不就把她揽到她身边去,要不就是开始摸向她已经包裹的看不出神马来的胸部,碎碎念着,“真是可惜,之类的。要不就是开始在她的腰腹背脊再度滑下……不知不觉的再度往某些地方摸过去。 沐清秋到底忍不住了,赶忙的压住他。 昨儿一天她已经没脸见人了,可并不代表以后的日子她也一样不要脸面。 所以,就是被他吻得再迷迷糊糊,她也坚持底线。 说什么也不肯退却一步。 实在是逼得她没办法了,索姓自己就喊,“德宝——, ……即便德宝明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可因为沐清秋这嗓子并不算是小,他也要过来问询一声,“大人,什么事“, 一来二去,那帝王只能妥协。 最后,狠狠的在她的唇上吻了好几下之后,更甚是还在她的耳边上直接要挟,“等回头收拾你?, “……, 沐清秋嘴角扯了扯。 呵呵? 她好怕? …… 车上的時候宁静似好,转瞬便到了夜间停靠的山庄。 虽这里比不得之前行宫的豪华,可到底也是皇家别院。 所以一下车,仍是和之前一样的架势。百官等候,跪拜,然后和皇上一起半赏垂询。 三呼万岁的叩拜之后,百官起身。 沐清秋眼明口快,那位帝王的目光刚转过来,沐清秋就道,“臣身子大好,愿陪皇上同行?, 说着,便躬身一辑,完全的臣子之礼。 炎霁琛微微颌首,随着那一众浩浩荡荡,一起沿着山庄的路上走着。 所到之处,虽没有昨夜行宫那样的豪华的亭台楼阁,倒也是别有情趣,当中假山池水,还有里面的锦鲤也颇为惹人喜爱。 沐清秋因为身在首辅,故而便和帝同行。 百官随后。 只是明明应该是帝王和百官很贴近的活动,可结果,走着走着,那些官员不知道怎么就越走越靠后。到后来根本就是皇帝和沐相前行,德宝其后,然后才是百官随从。 其实,那两位在众位官员之前也并未有什么太过亲近的举动,只是不知道怎么,那些官员们就不自觉的没办法上前。 那位帝王虽不曾头戴冠冕,可头上的九龙盘冠和一身的明黄龙袍,就已然不容人前行亵渎。而那位沐相,虽不过嘴角含笑,身上的朱红色蟒袍也略显羸弱,可当他和那位帝王站在一起的時候,浑然就有种让人亲近不得的感觉。 何况人家两人的一对一答,就是让众人插不上话。 比如,那位帝王说,这处的山水不错。那位沐相就说,虽不过是人工雕琢而成,可山石嶙峋,倒也和真的差不多,只是若再多些写意,生动,就更好一些。 他们再看过去,果然如此。 又比如,那位帝王指着池塘边上的某样碧绿问道,“这是什么“,还没等旁边的人回答,一旁的沐相就已经惊喜的过去,嗅了嗅,又道,“这是薄荷?入肺、肝经。有疏散风热,清利头目,利咽透疹,疏肝行气之功效。还可止痛?, 这一系列话说出来,就是连那位等着回答的人都愣了,他们倒也是知道这个的名字是叫薄荷,只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功效,而他们这些官员就更是不懂了。当中也有官员问沐相,“不知道沐相如何得知“,那位沐相只诧异的转头看了那位官员一眼,“这位大人平日里不喜看书的吗“,一句话,立時就引来了那位帝王的冷眼。 再比如,那位帝王对沐相道,“沐相博学多才,倒是少有之肱骨?,沐相也对那位帝王说,“皇上英明睿智,俊美不凡,便是古来也少有?, 虽说这两位是明显着的互相吹捧,可他们似乎连随声附和的胆子也没有。总不能他们也说皇上您真是“俊美不凡,——这话,他们真真是说不出来,也唯恐是说了,会被那位帝王直接给砍了。话说就是恭维也不能说皇上“俊美,啊?而若是对沐相说这些谄媚之话,就又是他们所不齿? 自然也并非是仅仅帝王和那位沐相一对一答,偶尔也有其他官员插上话,可到了后来,最后又总是会在沐相那里总结,所以,渐渐的基本上就是那位沐相和皇上对答,而他们也就真的成了背景。 而偷眼瞧着,似乎那位德宝大人的脚步也开始慢慢减缓。于是当中各位官员也不免相视一眼。 这个,似乎……皇上和沐相现在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关系啊“ 就在身后那些个官员满头问号的時候,倒也幸亏了沐清秋很快就反应过来,赶忙的冲着那位帝王示意了下,那位帝王随后转头,吩咐德宝,“备膳——, …… 虽是山庄,可膳食用具一应上好。 坐在左首第一位的沐清秋,倒也是第一次吃到这么新鲜美味制作精良的好东西。 再抬头看看那位帝王也似乎颇为舒服的样子,不免对他又是稍许怜惜。 也难免那些个皇帝总是喜欢出游,毕竟出游的時候能吃到比较新鲜,又是温热的饭菜,总比在宫里每每吃到饭菜的時候都因为御膳房和吃饭的地方距离太远只能冷食。 只是她这稍许的目光却还是叫那个帝王察觉到,侧目看到她眼底闪过的神色,他冲着她稍一挑眉,又是风华。 沐清秋咬了咬牙。 算了,就当作她刚才是同情心泛滥? ……虽说这也是和帝王同膳,可毕竟不是宫里的宴会,所以也是秉着食不言,皇帝第一个提著,最后一个放著的的良好传统。 只是众位官员刚看到那位帝王放下了筷著,就听到那位帝王对那位沐相说道,“清秋,陪朕走走——, 于是,就在众位官员满目的诧异当中,那位沐相看似很有些不情愿的跟着那位帝王离开了。甚至于就连随行的德宝大人都被那位帝王给留了下来。 于是,当那位帝王偕同沐相一起离开大殿之后,众位官员几乎一股脑的围到了德宝跟前, “德大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德大人,皇上用意如何“, “德大人,……, “……, 面对种种,德宝很是淡然自若的回道,“……不知道。, “……不清楚。, “皇上的心思,奴才也不知……, 可心里却早已经悲催的仰头唤天了? 皇上,主子,您能不能低调点儿? 低调点儿啊? …… 事实证明那位爷根本就不知道“低调,两个字的意思,甚至于行事越发的厉害。。 当德宝把众位大人都送了回去,再听伺候在那位爷身边的随侍回禀,说是皇上和沐相一起出去没一会儿,就去了屋子了。 然后远远的似乎听到了屋子里貌似,隐约的有皇上的几声怒斥声,又或者有沐相的求饶声……然后想到之前德大人的吩咐,但凡听到类似的声音,就立刻离得远远的嘱咐,便赶忙的回来了。 德宝听了,只能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随后自己去了那间据说是帝相相处的殿房外面守着。 ……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声音,他不会去想,只是抬头看向渐渐升起的明月。 这月光啊? 还真像是主子的心情。 明亮的很啊? —————————————————————— 金流感谢【幸福一生555】188红包【mothersun】188红包 ?ang0904】咖啡【meggie37】神笔 还有亲们的支持 还是男装好 沐清秋被禽兽了。 而且不止被禽兽了一次。 她觉得自己已经处处忍让,处处给这位帝王面子了。怎么竟然还落得这样的结果? 从下车开始,她就主动示弱,表示自己极其愿意和那位帝王同行。 在观赏这皇家山庄的时候也主动的表示处处在意,处处喜欢。甚至于还主动的揭出了还没有被发现药用价值的薄荷草。更甚至不止一次的夸奖这位帝王的英俊不凡,威武精键。 甚至于在用膳的时候,也很是得体,就是那位帝王公开说“陪朕走走”,她也连半个字也没敢反驳。 可怎么就在进到殿房之后,他就直接把她给压倒了啊! “皇上――” 她赶忙的推拒,想要这位帝王好好说话,可直接就迎来了他的一声怒斥,“沐清秋――”其实也就是低斥,可因为距离太近,听上去就像是怒斥。 她吓得一个哆嗦,而后,那人抬手掀开了她头上的官帽,随着束着发的发髻也被他给弄散,便是那一头的青丝瀑布而下。 她惊慌抬头,他的嘴巴就落了下来,她下意识的躲开,那帝王却又是低沉冷哼。 “胆子大了?” 沐清秋抬头可怜兮兮的看向面前这个实在是潋滟无边的男人,“臣,没有!” “没有?” 那帝王挑眉,“你没有拒绝朕?” 沐清秋咬唇,“……” ――实在是不能连着车震两天啊! 那帝王继续道,“下车伊始,朕还未说话,你就先说了?” 沐清秋再咬唇,“……” ――还不是为了彰显您的威名,而她也实在不能再恃宠而骄了? 那帝王又道,“游园时,你竟敢说朕‘俊美不凡’?” 沐清秋继续咬唇,“……” ――她说的都是实话啊! 而后,那帝王总结,“你可知道错了?” 沐清秋忙点头,“臣知罪!” ――她知错就改,所以皇上您能不能饶了她? 看到她这么听话,那帝王脸上的深沉也慢慢的消散了去,随后嘴角一勾,霎时竟又是潋滟, “那你可知道怎么做?” 随着那轻柔的声音,帝王的手直接伸到了她的衣襟上,指端划过她平坦的胸前……那意图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皇,皇上……” 沐清秋的声音有些发颤,只能挤出一句话来,“臣还不太舒服。” 不太舒服? 帝王微微挑眉,那眼睛里直接就是质疑。 沐清秋忙点头,眼睛里忙是恳求。 只是眼见着那位帝王嘴角一勾,伸腿一挤,就挤了进去,然后一伸手―― 沐清秋面红耳赤,那帝王满眼幽深。 虽说昨日实在是被他欺负的够久,可他早已经防患未然的给她摸了膏药,所以她那里根本就什么事都没有。 “皇上,臣再也不敢了……” 她赶忙求饶,眼睛里那位帝王似笑非笑,随后她敏感的感觉到那指端直接就探了进去。 “皇……” 后面的话再也没机会说出口,直接就被人家给彻底的扼杀到了摇篮里。 ……所以,她基本上是被禽兽了好几个时辰。 时辰久的几乎那位帝王的手揉捏她的胸口,她都有些惊悚的低呼,“不要了……” 所幸,那位帝王还是大发善心的放了她。 可最后还是一手罩在她的胸口上,一手揽在她的腰上……睡觉。 然后一觉到天亮。 不对,而是她累的一觉到天亮。 甚至于就是清醒过来的时候,还是被这个人给捏着鼻子醒的。 她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就看到那张异常俊美的大脸超大的放大眼前,并冲着她微微扬眉,“给朕更衣!” 更尼玛衣―― 脑袋里下意识的爆了粗口,转身闭上眼睛继续睡。 可脑袋里还没有继续混沌,耳边上就已经是那位帝王的一声轻哼,“清秋想朕再来一次?” 嘶―― 脑袋里立马清明了下,突的想到人家昨儿最后放过她的条件就是早晨的时候,她代替德宝给他更衣。 于是,再也不敢继续睡下去,使劲的摇了摇头起床。 …… 所幸,这给男人更衣虽说辛苦一点儿,可也算是很有福利。 本来就妖孽的男人。 本来就牵扯着她心心沸沸的男人。 这会儿就差赤身裸&体的站在她面前,就是两个字――养眼! 于是在更衣的时候,总时不时的被亲上一口。 虽说她弄不太懂怎么竟是自己被亲,可也就因为如此,她给这位帝王披上一件衣服的动作总是因为一个吻一个亲近的举动而拖沓上好一阵子才能完事儿。 天晓得,她本来就弄不懂这衣服的次序,还有扣带儿。 最后,无奈只能冲着这个帝王娇嗔的翻了个白眼。可紧跟着就是传来这个帝王的一声轻笑,随后就再度被他揽到怀里,那大掌更是邪肆的在她的胸上揉了好一阵子。 “之前都说当昏君好,朕不以为然,这会儿总算是知道为什么!” 他低头在她的耳边低语。惹得沐清秋不由耳赤。可也知道若是自己不赶快把这位爷给收拾好了,那她自己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收拾好了,就只能低下头,当作什么都没听到的忙活着。 而就在她把那一层层繁琐的龙袍给这位帝王披上的时候,脑袋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这男人后宫里的女子是不是也这么伺候他的? ……貌似看着电视上又或是描写古代那些书上内容上,也似乎有提过。 心境徒然有些低沉,可手上的动作也依旧有条不紊。 就在她好不容易把这人身上的龙袍给披上,再抬头打量眼前这个由自己禽兽装扮起来的男人的时候,又听到人家的话,“朕觉得你女装……” 沐清秋低头看看自己,因为昨儿被他禽兽的结果,她只能披上一件简单的晨缕,而头上的青丝敛下,这会儿看过去和女子无异。 “怎么了?”她诧异的看他。 那位帝王微微摇头,“还是男装好一些!” “为什么?”她问。 之前他不是还说希望她成为他的女人吗?怎么突然说她还是穿男装好呢? 随后,只见人家调戏的挑起她的下巴,冲着她魅惑一笑, “……只能在朕面前穿女装!”清沐主下示。 “……” ―――――――――――――――――――― 日头高照。 浩荡的队伍缓缓而行。 帝王的车撵里。10kfm。 似乎是昨儿晚上那位帝王“吃饱喝足”。今儿一路上人家规规矩矩的,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而沐清秋却是因为早晨被那个人早早的给弄醒了当苦工,所以一直昏昏沉沉。 终于,那位帝王忍不住了, “申时就该到了!”炎霁琛道。 沐清秋迷迷糊糊的点头,也稍微的挑开一点儿帘帐往外面看过去,但见远远的一座山已经显在面前。 “是不是要出什么事?”她突的问道。 正低头看着手里折子的炎霁琛抬头,适才车厢里还算是惬意的感觉消弭,乍然清冷,“何以见得?” 沐清秋只当是没察觉到车厢里的异样,继续闭上眼睛,“……太张扬了!” 这一上路就是帝相同乘,而且还是同吃同睡,但就随行的官员都传言种种,就更不要说是知道她身份的那些人了……付大哥他们,她暂且不去想,只是想到那个心存谋逆的福王,就总觉得脱不开关系。 炎霁琛的眸光些许幽深,“朕为什么要瞒着?还是说……你怕?” 沐清秋身子僵了僵,她睁开眼睛,看向那个正看过来的帝王。 难道说,是她猜错了? 炎霁琛勾了勾唇,示意她靠近些。 沐清秋不置可否,往炎霁琛的身边挪过去,不意外的炎霁琛抬手把她揽到他跟前。 “清秋,心怀大事之人,不会因为美色改变初衷,也就是说那些书上所言美色误国都不过是怪谈。”他说的语重心长,“朕以为世上只有心智不坚之人,并无祸水!” 沐清秋怔怔的听着,脑袋里一阵乱,又是一阵清醒。 她早就以为他会是个清明的帝王,却没想到他竟然有如此的见解。 之前一路上她被他利用惯了,便觉得这次肯定也是被利用了,可听着他这番话的意思,似乎是在告诉她,若是那些心有所想之人真能成大事,绝不会因为某些女子的某些举动,便会坏了他们的意图。也就是在说,若是那个福王真的有所想法,有所图谋,就算是真的倾心与她,也不会因为她和他这样亲近的举动而改变原先的计划的?――那也就是说,他没有想要利用她的念头?他没有利用她? 脑袋里乱乱的,可鼻子里已经有些浓意。 …… 转眼,圣山就在面前。 祈福的车撵缓缓停下。 一众的官员早已经在帝辇前等候。 随着车门掀起,那帝王立在百官面前。 当那潋滟无限的面孔现在圣山之前,身上明黄色的龙袍映出无限风华,而身后恰又是那阳光绚烂,那帝王就像是周身笼罩云霞彩雾,迭迭而来。 “万岁万岁万万岁――” 脚下,高声齐呼的臣子之声,也直彻宏宇。 “众卿平身!” “谢万岁――” 随着一众整齐的衣衫叠摆声,沐清秋也缓缓起身。 乍然间觉得自己早已经被映入这历史的洪流当中,颗粒尘埃。 …… 就在沐清秋和百官一样,目视那个帝王下车时的风华时,身后突的有人碰了碰她。 ________________ 感谢亲们的支持,实在是六日就是咱悲催的时候,还有咱的大姨妈来了…… 感谢【mothersun】支持,感谢,感谢……所有亲们的支持 小小的报复下 她回头。 看到那人时,眼前也不由一亮。 柳玉言? 他什么时候来的? 倒是看清了她眼里的诧异,柳玉言冲着她眨了眨眼,随后又是赶忙的恭谨状态。 沐清秋顿悟,也当作没有这段小插曲。 …… …… 当总算是把那一系列的繁琐礼仪给弄完了之后,沐清秋溜了出来。 不出意外的,那个柳玉言就在刚才下车的地方等着她。 看到她过来,冲着她挤了挤眼,就往某个方向过去了。 沐清秋了然,毕竟四周都是官员,怎么也要避讳点儿。vexp。 随即也便是当作欣赏四周景致的样子,就也悠闲的转了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沐清秋一边跟着柳玉言,一边看着四周的青山碧水。 山石奇怪,就是山下就看着有些嶙峋的味道,而且从山下看去,似乎隐隐而见山上的云雾缭绕。空气就更不用说了!深吸口气都觉得舒服! 沐清秋边看边点头,还真是一处风水宝地。 ……只是山下就已经很好看了,这要是山上,也定然更让人神情开阔。 突的,耳边上似乎听到隐隐的水声。 沐清秋赶忙的紧走了几步。 交错的树枝之后,一处小涌泉就在跟前。 遮挡在层层树木当中,那剔透的水珠在透过树枝的光亮照耀下七色交替而起,就比人工雕琢的喷泉还要好看。 “好漂亮!”她忍不住轻叹。 “就知道你喜欢!”一边的男声冒出来。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眼皮也不抬,“你这是在讨好我?” 柳玉言从旁边闪出来,瞅了眼还算是清静的四周,戏谑摇头,“……现在这当口谁还会讨好你啊!” 沐清秋额头上黑了黑。 这人是在说她现在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是不是?要不要告诉他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 ……所幸眼前的景致还真是不错。 再也不看他一眼,她转头看了看旁边还算是干净的树杈子,就寻了一块儿坐在上面。 看到她倒是怡然自得,柳玉言也就闭了嘴,跟着坐到了一边。 ……很快,沐清秋就看不下去了。 因为她看着眼前四周的景致,旁边这人竟就是看着她。 她不介意自己被当成风景看,可要是看她的这人根本就是只狐狸的话,她就要考虑看看了。 “我有什么好看的?”沐清秋瞥了他一眼,“莫不是你看上我了?” 柳玉言眼眸流转,华美的脸上布满笑意,“不是看上你,而是早就对你死心了。” “……” 沐清秋抿唇。 就是一句开玩笑的话,他有必要说的这么“言辞恳切”!足有想把人气死的冲动? “那恭喜你!”沐清秋还以一笑。 柳玉言不以为意的拱手,潇洒之姿便是穿着官袍也能体现出几分来,“同喜同喜,不才一贯自在惯了,更深知不是自己的强求没用。”说道这儿顿了顿, “只是可惜了那个家伙……”刻意拖长了尾声。 沐清秋拧眉,随即脸上也一闪黯然。 只凭着沐府的密道,柳玉言和沐清秋的关系就铁定不一般,那和付少清的事情,他定然也是清楚。 似乎,听上来,他是在为付大哥鸣不平? “他会遇到更好的女子!”苦笑了声,她道。 柳玉言点头,颇为深沉,“这话,你不止一次和他说过了吧?” 啥? 他怎么知道? 沐清秋看向柳玉言。柳玉言干咳了声,眸光微转,“……你离魂之前,也和我说过!” “……” 沐清秋愣了愣。 脑袋里乍现光亮,原来刚才不是他说笑,他还真的对那个沐清秋动心过。 咦? 果然是才女的光环怎么也掩饰不住,也难怪就是连他这个好歹也算是当过她几天师傅的狐狸也动了凡心呢。只是现在……仔细想想从认识这个柳玉言之后的种种,似乎早已经泯去了这些儿女情长,化作友情了吧! 她忍不住扬眉,轻笑出声。“可惜没有酒,不然我真的要和你干一杯!” 她这话来的没头没脑,柳玉言却是听的清楚明白。却也只能自嘲一笑,想他柳玉言人称“玉玑子”,就是但凡江湖朝堂发生之事,无一不知,无一不晓。虽说这当中大有夸耀的成分在里面,可也有七&八分。何况又是生的这般俊俏……虽比不得那位帝王,可也算是浅浅一笑,便能博得众生青睐吧?可这个沐清秋……不管是否离魂,都只把他当作无物。 倒也不知道是他的幸事,还是不堪。 苦笑着摇摇头,侧头看向她。 光亮下的她,浑身莹亮异彩,嘴角的笑容更是灿若烟霞。 ……同样的面孔,同样的眼睛,即便眼底的神采迥然不同,各有精致,可似乎,眼前的这个她更是夺目。看上去也更舒服。 心神微荡,却又不由深凝,柳玉言道,“沐清秋,你可想过后果?” “……” 沐清秋脸上的笑容敛了去。 垂首看向眼前这低低冒出来的涌泉。凭着他的智商,就只听着这一路上她和那个帝王的同住同行,就应该是知道了,何况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再加上之前又是他把她从那人的手里救出来的,就是用脚指头也应该知道她和那个帝王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在,他这样问,何尝不是在关心她? 算谨眨是。良久。 她道,“我是不会做他的女人的!” …… 柳玉言愣了愣,眼中先是一闪光亮,随后又是叹息的拍了下她的肩膀,“沐清秋,你离魂之前我就觉得你傻,现在看着——你更傻!” “……” 沐清秋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貌似她的脑袋刚才又是被什么给踢了?怎么会觉得这个人倒也可以当是个知己呢?要不是她以为他怎么也能猜到些她心里所想,她才不会把她的念头说出来。可他倒好,张嘴就是这种很让她想要发飙的话。 她深吸了口气,转头笑米米的看向他,“我之前觉得你很聪明,可现在觉得你很傻!” “……” 柳玉言眼角颤了颤。 若是之前的沐清秋这样说,他都可以和她争斗一阵子,可现在她竟敢也这样说? 当即挑眉,“说来听听?” 沐清秋嘴角一勾,“之前你不是不喜欢入仕,现在怎么就主动了?” 虽说她这个冒牌丞相当了没一阵子,可也知道但凡是皇帝想要招纳的才子,一般都是有旨意的,可这位,却是主动出现在官员的名单里,明摆着就是主动请缨。 可要是她没记错的话,先前在江南郡,他可是说什么都想要自由自在的畅游天下的不是?难不成他说的天下就是在朝堂?要是这样,当初他跑什么? 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沐清秋凑近了他,暧昧的扬了下下巴,“难不成你也有某种嗜好?看上了谁?” “沐清秋!” 柳玉言霍得从树杈子上站起来,颇有些咬牙的瞪向她。 沐清秋无辜眨眼,表示自己说的真的很恳切! 呵呵! 能惹这个狐狸生气,还真是很开心的事情! 柳玉言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就知道她想什么,眸光转了下,便又扯了扯嘴角,“你以为我想?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 沐清秋斜睇他。 柳玉言点头,又缓缓的坐下来,“你还记得江南郡的时候,我曾好心请你去了温泉沐浴么?也就是你刚走,皇上就来了!” “什么?”沐清秋瞪大了眼睛。 柳玉言淡淡的瞥她,怎么看着也有点儿很铁不成钢的样子,“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搞的,竟然把我的行藏都给暴露了。可那也无妨,毕竟没有什么凭证,就算是皇上知道我一直在帮着你,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只是他也早就动了想要我归附朝堂的想法,当然,我也不是好相与的,当时就说了,什么时候皇上能让沐相真心诚意的帮你,那我就归附朝堂!……本来以为你怎么也争点儿气,可你倒好,不就是江南郡的案子刚结了,你就真成了他的丞相了。我也是拖着拖着,实在是拖不了了,才同意入仕。不过,我也算是以德报怨了,明明是你让我没了自在,可我入仕的第一件事就是救了你!你说我……唉,我还没说完呢……” 柳玉言没说完,沐清秋就已经起身跑离了他的视线。 柳玉言低低的唤了她好几声,最后那距离直到沐清秋应该听不到,他才闭了嘴巴。 转眼看向跟前缓缓流淌的涌泉,狐狸的眼睛里微荡轻波。 “……小小的报复她一下,应该没问题吧……嗯~?” ———————————————— 沐清秋直接跑到山下的行宫,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想要见到那个人。 匆乱的眼睛看到不远处的那间殿堂之外守着的德宝,她想也不想直接就冲了过去。 德宝看到她过来,脸上忙堆上笑容,可也就是刚往前迎上去几步,那位就已经檫肩而过,直接冲着那扇紧闭的殿门扑了过去。 若是旁人,德宝定然拦到前面,可这位是沐相啊!而且看沐相脸上的神情似乎还很急,莫不是有什么大事? 所以,也就是脑袋里的些许犹豫,就听到“碰——”一声,殿门被那位相爷给推了开。 ———————————— 金流感谢【離然】188红包【mothersun】188红包【xenmia1986】188红包【dongdongyqxs】188红包 四个红包呢!还有亲们的月票等等支持!只能是给大姨妈来的我动力了啊! 对你怎么着 殿堂里。舒榒駑襻 仍是一身明黄的皇帝和数名官员听到殿门乍开的声响都不约抬头看过去。 但看到立在殿门口的那位,身形柔弱,却又是带着凌然之风,便是有些气喘吁吁,略带上一股异常红润的样子,却也仍是那位权倾一时的沐相。 “你们都下去吧!”炎霁琛道。 “是!” 那些官员忙躬身退了下去,在走到沐清秋身边的时候,也躬身一辑。沐清秋颌首,算是回礼。 晚些时候出现在门口的德宝也知趣,赶忙的就过来把殿门再度关合。 …… 随着身后的殿门关合,殿内突然乍然的光亮也霎时暗下来些许。 殿内只有沐清秋和炎霁琛两人。 沐清秋看着此刻就站在桌边上的那个明黄色的身影,怎么也无力前行一步。 她看得到他此时的神情,就是在等着她开口,可要她说什么? 她刚才满怀愤懑的冲了过来,可在看到他的这一霎那,脑袋里只一片空白。 她恼怒什么? 又愤恼什么? 那时候他利用她,是无可厚非啊!而且她也早就知道了不是吗?就是今儿在车厢里,她甚至都以为他仍在利用她,可那时候她似乎都没有现在来的这么恼怒! 为什么? 是她不想这个被他利用的事情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还是说,在车马上听了他说不会再利用她的那些话之后,便没办法再听到任何他利用她的事情?……不,不对。 沐清秋又觉得眼前好像有些恍惚,似乎他只是说但凡成就大事的人不会因为女色沉迷,并没有说不会再利用她……那是不是日后她还是免不了被他利用? 脑袋里想着,嘴里就说了出来,“你以后还会利用我吗?” 而当她听到自己说的这话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脱口而出,甚至于用“你”来代替了那两个至高无上的字眼。 她忍不住苦笑,怎么一着急,竟把自己小心藏着的心境给露出来了呢? 她小心的看着他,只希望他没听出来她话里的隐意。(.) 只是……似乎在听了她的这句话之后,那人脸上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眼底些许幽光闪过。 他应该没有察觉到! 可是他也没有回答! 他是在沉思吗? 难道她问的这个问题很难么?又或者说他实在是没办法对她讲实话?可是,他连个谎话都不愿意和她说? 沐清秋嘴角扯出笑容,转身便想要离开这座突然变得有点儿凉的大殿。 只是不过才走了半步,身后的帝王突然说了句,“你会利用朕吗?” 沐清秋霍得转头,“我不会!”14938749 真是笑话,就是她想要利用,可凭着她的小脑袋,她的小智商还能利用得到? “好!” 那帝王道,随后缓缓地走近她。那淡淡熟悉的香气也随之笼罩在沐清秋身侧四周,“既然你不会,那朕也不会!” 他低头看着她,樱红唇形吐出让她心颤的话。 沐清秋嘴角微抿,朱红色的蟒袍之下,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 他的眼睛那般深邃,就像是让人溺毙的深潭。 而她却是早已经被溺毙当中,不知道沉沉浮浮了多少次。 但看着她的眼中恍若的像是滴出泪水,炎霁琛微微勾唇,抬手把她拥入怀中。 “朕喜欢你这样!” 什么? 只沉溺在他身上的气息还有周身的温暖当中,沐清秋脑袋里有些迟钝的木讷。10gfz。 炎霁琛看到她眼底一闪而过耳朵茫然,好笑的刮了下她的鼻头,“因为别人质问朕……”可又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听着耳边上这位帝王半是戏谑的笑语,沐清秋面颊涨红。(.) ……这次是真真的说不出什么来了。 这个人想法不太正常吧?人家都是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来质问,可他倒是好,还喜欢?只是这话她能说给这个人听吗?不能!打死也不能! …… 怀里的女子一向是美好的,尤其在他亲眼见到了她的各色美好之后,此刻看着她面颊上的红晕,心口的某处便是一荡,随即也没有掩饰,抬手挑起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 这滋味一如美好。 更是让他沉溺。 直到怀里的女子几乎站立不住的半伏靠在他的身上,他才低头在她的耳边低低的说了句,“今儿晚上……同帐……” “……” 沐清秋面红耳赤。 心里只能暗骂了句——禽兽! ———————————————— 只是那位帝王话是这么说,沐清秋还是不太相信,毕竟按照炎氏王朝的祈福惯例,祈福之前需要斋戒沐浴的。 所谓斋戒,就是要焚香祷告,素食进膳,女色自然是不能亲近。 所谓沐浴,则是要在这圣山只想爱的圣泉当中浸泡半个时辰,以表示对圣山尊敬。 而这些原本都只是要帝王才能享受的,只是这次,她这个沐相也跟着沾了光。 照着那位帝王的话来说,就是她沐相也是两朝重臣,更是在新帝登基以来,为新帝鞠躬尽瘁,劳心劳力,故而这些殊荣也是应得的。 只是当沐清秋听着德宝宣读着旨意的时候,背脊上都些许发麻。 这是公然的想要违逆这斋戒沐浴的名头么? 眼睛下意识的就往柳玉言的方向看过去,柳玉言只是冲着她微微勾了勾唇,而后便是和其他朝臣一样的神情。 ……漠视! 只是即便她再纠结,当着这么多朝臣的面儿上,她还是要接过这份旨意。 自然,其他的官员再不情愿,也是要过来向她恭喜的,到了柳玉言这里,柳玉言说道,“听闻这圣山的泉水可以洗去心上的污垢,沐相可是要多多泡些时候才好啊!” 听似这话字句带着针尖,旁的官员脸上都有些幸灾乐祸的神情,只是沐清秋似乎意识到他这话里的隐意。莫非是她的这个身子有疾? 而柳玉言这话,沐清秋听到了,那位德宝大人也是听到了。 所以,当沐清秋奉旨到了皇帝那边等着和皇帝共同沐浴的时候,炎霁琛身边已经多了一名太医。而之所以看出那人是太医,是因为那位的白须飘飘,像极了电视上演的那些个行踪飘渺的高人。而事实上,她的猜测也很对。 “坐下!”炎霁琛一声冷哼。 沐清秋赶忙的坐下,然后,那名高人就坐到了她跟前。 沐清秋扬唇笑了笑,老实的等着那名高人切脉号诊。 只是当那位高人和她相对而视时,脸上先是一露诧异,随后便又是正常。 沐清秋虽有些疑惑,可还是老实的伸出手去。 当那位高人的手碰到她的手腕上的霎那,几乎立刻沐清秋就觉得似乎有种热气从手腕上传过来,然后沿着她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逐一而入,最后在经过她胸口某处的时候,似乎有些麻意传来,随后就什么事都没有了。那位高人也便是收了手。 然后,德宝就先过来冲着她躬身颌首,“请沐相随奴才一行!” 沐清秋点头,跟着德宝的身影过去。而在转过某处屏风的时候,到底忍不住回头往那个正和那位帝王说着什么的高人那边看过去,却又正好对上了高人的视线。 幽深似海,只一眼便是激的她心头一阵剧颤。 沐清秋忙转过目光。赶忙的跟着德宝离开。 只是都已经前行了数十步,还是觉得心头那阵剧颤激荡不已。那个高人的视线似乎还扎在她的心头上,拔也拔不出来。 高人啊!果然是高人! 堂殿又官口。那一眼,就好像她是谁,从哪儿来,又或者前后八辈子都被这人给看的清清楚楚一样。 心慌意乱! 就是连德宝什么时候离开她都没意识到。 ……直到鼻端又嗅到那个熟悉的香气。 沐清秋转头,只看了面前这人一眼,就赶紧的转开目光。 刚才他明明还穿着正牌的龙袍,一眨眼,现在竟只穿着一件简单披在身上的晨缕。若隐若现的肌肤映在当中,几乎立刻沐清秋的眼睛就要直了。 “我,臣先出去了!” 脑袋里一阵乱,沐清秋抬脚就要往外冲。 炎霁琛低低一笑,张臂就把她拉了过来。“跑什么?”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要是不跑,就不知道会不会尸骨无存呢! “放心,朕不会对你怎么样!”看出了她心里所想,炎霁琛这般安慰。 沐清秋很怀疑,警惕的瞪着他。 炎霁琛只挑眉,“朕骗过你一次?” “……” 沐清秋暗衬,嗯~!骗过她不止一次! …… 不管沐清秋如何肺腑,最后也只能和那人下去那传言中的圣泉池水沐浴。 只是沐浴之前,两人有这样的一番对话。 沐清秋,“皇上沐浴之后,臣再去!” 炎霁琛,“你还是怕朕会对你怎么着?” 沐清秋,“……” 炎霁琛,“朕不是昏君,不会罔顾福地!” 沐清秋,“皇上说话算数?” 炎霁琛,“沐——清——秋——” 事后,沐清秋几乎是顶着两片红肿的嘴巴进去的圣泉池水。 更甚是躲得那位帝王远远的,几乎是一个池水东边,一个池水西面。连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不过,也就是刚在这个池水里泡了一会儿,就觉得浑身懒洋洋的,几乎想要睡觉。 这明明不是温泉浴池,可怎么就教人这么想睡觉呢? 佞臣的好处 这明明不是温泉浴池,可怎么就教人这么想睡觉呢? 隐在池水里的手掐了下自己的胳膊,也顺便让她脑袋里霎时清醒了下,脑袋里却立刻闪过先前那个让她惊骇的视线,“那个高人是谁啊?”沐清秋脱口问道。舒榒駑襻 清湛柔软的声音圣泉池水的上空盘旋而过,却似乎比起先前在温泉浴池的时候还要来的柔美。 另外一边正闭着眼睛养神的炎霁琛,眉心微微的动了动,仍是悠闲舒服的姿势,“朕还以为清秋更想要知道那个高人和朕说了些什么!”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她当然是很想知道,可现在想来让她最心悸的是那位高人的目光,真真是让她现在想想都觉得背脊上一阵发寒。 “那,不知道那位高人说了什么呢?皇上?”只是既然皇上这么问了,她也总不能不给面子。 听着这明显就是在拍马屁的话口,炎霁琛终于睁开眼睛。转头往那个躲什么似得离自己远远的女子那边看过去。 碧波荡漾之中,只露出脖子以上部位,柔软的发垂在脑后,点点的带出女子的妩媚,白希如玉的面庞,樱红的唇角,面上隐隐带着的水雾,都犹如春葱,而那双清亮的眼睛里透出来的谄媚却又是这么清晰。 “你过来,朕就告诉你!” 沐清秋,“……” 过去?还是不过去? 沐清秋几乎又要下意识的咬唇。 最后想到这位皇上之前的警告,也只能犹豫着,堪比蜗牛的蹭过去。 看着某个女子慢慢过来的动作,炎霁琛不语,眼中只一抹戏谑。 就在沐清秋差不多移到眼前的时候,突的出手—— 瞬间荡起的水波让沐清秋吓了一跳,张嘴就是一声低呼。只是圣泉之外早已经安排了人,就是她喊破了喉咙也没人过来救场。 下一刻,她就落到了那个熟悉的怀抱里,扑鼻而来的香气让她眼前霎时就是一阵发晕。 可就算是头晕脑涨也还是记得必须要远离。赶紧就慌乱的挣开,可似乎他也没有拦着的意思。只挣扎了两下,她就恢复了自由。 只是说自由也是她想的太天真,实际上就是她再使劲想要躲开也躲不开,因为他的手一直握着她的手腕,两人最远也只能是咫尺之间的距离。 “皇上,你……”她只能控诉某人的说话不算话。 炎霁琛挑眉,“是柳玉言的师傅!” 什么? 慌乱的脑袋里快速的收集这位帝王话里的讯息,沐清秋眨眼,再眨眼,柳玉言的师傅? 柳玉言就已经很“高”了,他的师傅自然就是高人!只是他师傅这样的高人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呆在他身边? 看到她眼里的疑问,炎霁琛唇角又是一弯,“你想知道?” 沐清秋摇头,回答的斩钉截铁,“不想!” 虽说自己当官没多久,可看的史书却是多了,但凡站的最高的那些臣子,最长命的秘诀就是皇上要你知道的事情,你就要知道。皇上不要你知道的事情,你就是知道也要说不知道。 而且,就是她现在嘴里说不想,脑袋里也霎时闪过多种可能。而当中最让她觉得可能的就是这位皇帝早就把这师徒两个人给掌控在手心里了。 “哦~!”听到某人的回答,炎霁琛拖长了声音,“沐相果然有当贤臣的潜质!” “……” …… 便是在沐清秋满头黑线的时候,炎霁琛下一句话,便是让沐清秋又是惊愕心慌, “你中了毒。”他道。 “什么?” 沐清秋不可置信。 怎么会?!她的膳食都是府里的四大女婢亲自照料的,而且沐老管家也说她们四个值得信任!她怎么会中毒? 炎霁琛没有看她,眸光微转,沿着她的脖颈隔过层层水波,看向他紧握着的她的手腕,“毒性并不致命,却是能慢慢阻碍心智,最后痴傻无异……” “……” 沐清秋心尖上猛地哆嗦了下。(.好看的小说) “幸而发现的早!又泡了圣山泉水,护住你的心脉!也够时间调制出解药!”他又道。 沐清秋点头,知道自己总算是有惊无险,逃过了这一劫。 ……可到底是谁? 她的心口一阵心慌,就是连手腕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握着她手腕的炎霁琛察觉到她的异样,眸光微暗,“要朕查吗?” 沐清秋恍惚的摇头。 不管下毒的是不是她府上的人,若是皇帝派人查,那岂不是打草惊蛇? 何况,若是府外的人下毒,她只要注意饮食就够了。若真的是府内的……还是等她回去和沐管家商量之后再做决定吧! 可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很镇定,可指尖上甚至心口的某一处仍是阴凉的让她发颤? “清秋……”这时候,她的下巴被轻柔的托起来。视线里对上那个男人的眸光。 俊美的面上潋滟似霞,又是隐隐担忧。“要保护好自己!”他道。 沐清秋呆愣的点头。似乎有丝暖意随着他的指端缓缓沁入。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哪怕得到那么一丁点儿的温暖也好。 想着,浸泡在泉水中的身子微微的往前靠了靠。 只是随后停滞,又想要退却。 自是把她这样的举动看在眼里,炎霁琛长臂一探,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那淡淡的栀子花香涌入肺腑,似乎霎时便把她心底某一处的冷意给拂了开,淡淡的暖意随着弥漫开来,渐渐笼罩全身。 直到耳边传来他的轻叹,“若不是不想当昏君,还真想要了你!” 沐清秋回神,那双风华潋滟的眸子里带着的某种光亮真是异常清晰。 “……” 她嘴角抽了抽,扯开一抹笑来,“那皇上想不想试试当昏君的好处?” 炎霁琛,“……” …… …… 躺在宽大的床上。 看着窗外的月色已经渐渐高升,沐清秋的嘴角还是忍不住的笑意。 貌似,她刚才还真是做了一件让她日后足可以拿出来夸耀的事情。 ——那就是勾&引了那个男人! 而那个男人明明想的不得了,最后也只能放开她。 明这却睡口。想着那个俊逸的人被她那句话给气的嘴角紧抿的样子,就止不住的想要笑。 看来,他实在是没办法做昏君! 何况,就算是他真想做个昏君,她也不会让他做的! 只是事后他说的一句话怎么也听着让她汗毛倒立呢? 他说,“清秋想不想试试让佞&臣的好处?”1493877510gfz。 几乎立刻她就想到陷害岳飞的那个秦桧来。话说他就是挺大的一个佞&臣。 只是,她和那些个佞&臣能牵扯上? 对于她的这个小智商来说,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百思不得其解! 可到底这几日又忙又累,又是在泉水中泡了好一阵的她也实在是困了。 很快就睡着了。 只是在陷入深睡之前,脑袋里突的灵光一闪……似乎她曾经百,度过那个“佞&臣”,貌似最早的定义是皇帝男宠…… 呃—— 这个禽兽! **************************************** 翌日辰时。 圣山之下,钟鼓齐鸣。 皇帝一随同文武百官行人步行上山。 而一路上,四周早已经布满了粼粼侍卫,层层的盔甲之中,明黄色的旌旗在空中飘扬,飒飒作响。 似乎就是连原本就巍峨的圣山也罩上了越发浓重的深沉威严。 身在百官之前,那位帝王之后。 沐清秋拾阶而上。 恍惚间,几乎以为自己就成了那些古老历史当中的一员,随着轻风飘逝,早已化古。 而唯一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的,就是身前不远处那个男人身上的淡淡香气,似有若无的传入她的鼻中,让她以为自己终究还是活着的呢! …… 一个半时辰之后,帝王百官才算是到了圣山之上。 趁着当中等待那盛大祈福仪式开始的时候,沐清秋回头看向自己身后的那些官员,大多脸上都带着比较辛苦的神情。 感觉了下自己胸口也砰砰作响的心跳,沐清秋抿着嘴角才没有让自己脸上露出笑容来。 对于古代帝王祈福这块儿,她没有什么研究,所以也不太清楚她所知道的那些历史上的帝王究竟是怎么祈福的,甚至还去泰山封禅。 只是她之前可是爬过一次泰山,从下午六点开始爬,一直爬到半夜十二点才到了南天门。而且那速度比起刚才来可是要快了不止一点儿。 可现在也不过才爬了三个小时,再看眼前这些个官员的样子……沐清秋叹,想来历史上的那些帝王不会是一节一节的走上去的。 这么说,这个炎氏王朝怎么样也算是比较脚踏实地,比较勤恳的王朝吧! 不过,这些倒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古代的第一次爬山,就是这样的盛重。 试想,穿越的人千千万万,可能有几个人能像是她一样,既身为一朝宰相,又是和皇上睡过,还参与了祈福这一盛事,最重要的是,此刻正站在这官员当中,正笑着欣赏其他人的窘态…… ……正就是沐清秋自己一个人自娱自乐的时候,有个人已经悄然的到了她身边。 也只有他做得出来 “沐相神清气爽,想来这圣山泉水还真是效果奇佳!”一脸狐狸的笑容,正神采飞扬的瞅着她。舒榒駑襻 沐清秋额头上黑了黑,随即抬头,也是灿烂一笑,“也是要靠柳大人提醒,不然皇上也想不到圣泉之说!” 这两个人都是在说圣泉水帮了沐清秋延缓病情的事情,可这并不算是太小的声音已经足够让四周三丈之内的其他官员听个清楚。 并不知道内情的官员自动自发的理解,跟着,看向柳玉言的目光都有些怪异。甚至有些朝臣的眼睛里就差直接写着:阿谀奉承之小人。 柳玉言和沐清秋自是察觉到了。 于是,柳玉言嘴角含笑,“清秋在害我?” 沐清秋也笑的清浅,“怎么会,实际上是在帮你!” 柳玉言一派笑意深深。“似乎昨儿是我帮了你!” 沐清秋更是挑眉笑开,“所以,我今儿是在报答玉言啊!” 柳玉言,“……” 沐清秋,“……” 两人眼中带笑,实际上都已经各自咬着后槽牙了。 只是很快,钟鼓声再度响起,两人也只能各自移开目光,回到自己应该站着的位置上去。 ************************************* 午时。10ggk。 炎氏王朝,武帝祈福。 头顶上的清空更是万里无云,都好似在映衬这位年轻俊美帝王的雄姿。 沐清秋立在百官之后,抬头看着那高台上的明黄色身影缓缓而上。 她莫约记得书上所说的祭天祈福都是在日出之前,而当皇帝祈福之时,那日头升起,只若昭显灿烂。而这里,却是当日头升上半空,正是一日之内最热之时。 先前她弄不懂为什么这个炎氏王朝这么奇怪。可现在站在台下,抬头看向那个似乎正往那烈日光下走去的身影的时候,似乎一下子又明白了炎氏王朝这个惯例的由来。 因为此刻,眼前只能看到那个犹如灿烂日头的身影。 因为此刻,那个身影只好似笼罩着一层的流光七色。 终,当那个帝王立在祭祀之位,众人眼前的人却好似正立在那滚圆的日头之下,犹如太阳之子,苒苒而来。 接下来,就是繁琐的礼节,便是文武百官都要遵循的三拜九叩。 此起彼伏的祈福乐曲也在耳边徜徉出古老的气息。 …… 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最后这祈福终于是结束了。 而一众百官在那位帝王下去祈福高台之后,也都很有些头重脚轻的样子。就是连沐清秋也觉得眼前发花。 什么是祈福? 这才是祈福!怎么样也是要耗去半条命才能显得诚意啊! 沐清秋耳边上听着高台上德宝的意思应该是去圣山福寺用斋。心下觉得自己到时候一定是胃口大开,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只是这个念头也不过刚在耳边上冒出来,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就已经再度在她的耳边说道,“到时候沐相一定是要吃饱啊!” 沐清秋狠狠的回以一个目光,疲劳之余也不想掩饰自己的情绪,“彼此彼此!” 柳玉言挑眉,妖孽的面上突然笑的有些高深莫测。 “……一定要吃饱!” 这次,沐清秋总算是听出来柳玉言话里有话。 只是这当中到底有什么隐意? 想了想,什么也想不到,可这稍许的迟疑,却更让她想要迫切的吃到那些斋菜啊! …… 斋菜吃了。 毕竟是官员,而且她又是官员当中品阶最高的,于是,她是单独一个房间,单独吃着。于是,也就不用顾及什么形象仪容什么的。能吃多少就吃多少。怎么吃的舒服就怎么来。[.超多好看小说] 所以,沐清秋也真的吃的很饱。 而后又似乎只休息了半个时辰不到,就到了下山的时候。 和上山的时候一样,也是帝王和官员一路而行。 只是不同的是,上山的时候寂静无声,下山的时候那些官员们倒也有些闲暇的窃窃私语,看在沐清秋眼里,更多的有些游山玩水的意头。 可明明应该是惬意,沐清秋总也觉得不太对劲。是因为柳玉言之前和她说的那个什么“吃饱”的问题?反正就是觉得不对劲! 而这时候,走在前面的炎霁琛突的回头,冲着她点头示意。 沐清秋看了看四周的百官,还是走了过去。 刚到近前,炎霁琛就低头附耳说道,“跟在朕身边!” 沐清秋霍得一惊,眼睛里霎时闪过慌乱。 炎霁琛看在眼里,嘴角微勾,“是不是那个柳玉言和你说了什么?” 沐清秋先是摇头,跟着又是点头。 她还是太慌乱了,竟一点儿也镇定不下来。 炎霁琛拍了拍她的肩膀,似是安抚,随后转眼扫了眼下山路上四周的那些碧绿丛丛。 “朕也不知道他们是在何处下手,只是现在……他们的机会已经不多了!” …… 便是印证这位年轻帝王的话,也就是他们这番交谈之后不过一炷香,异变突起。 守护在下山之路上的围栏之外骤然起变。 厮杀声,兵刃相交的金属声不绝。 百官先是面露惊惧,转头看看到那位帝王神情自若,那帝王身侧的沐相也是淡然面对,顿时觉得自己辱没了朝臣威名,很快也便恢复了镇静。先后围拢在那位帝王身侧四周,左右护着那位帝王下了山。 沐清秋被围拢在众位朝臣,还有侍卫当中,抬头看着身侧这个镇定自若的男人,恍惚的竟好像又看到了他先前在祈福圣坛上的英姿。 任哪个平凡女子都希望自己身边的男人很厉害,能给自己一片天空,可又有几个女子能抵挡住这样一个男子的魅力?都说美女爱英雄,何况本就不是美女的她了! 而就在沐清秋这稍许恍惚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掌心一暖。 再低头,沐清秋脸上几乎都泛出红晕。 就,就算是现在四周乱的一团,没人注意,可他,他也不能就这么公然的握住了她的手啊! 她悄悄的往外拽了拽,却没想他竟握的更紧了。 嘴角忍不住抿了抿,就是眼角也不免浮上一抹淡淡的晕色。 虽说早有准备,可在咋然听到那些刀剑挥舞的声音时,她还是默默的打了个寒蝉。她忘不了之前在江南郡的时候,自己险些丧于兵刃之下的恐惧。只是因为身边站着的这个人,她才能佯装镇定。而现在感觉着他手心里的暖意,似乎耳边的那些兵刃声,厮杀声都像是隔着千山万水,又或者是在电视上那般……远远的。而她的眼前,只有他。 想着,她的手也不自觉的握住那只大掌。 感觉到她的力道,握着她掌心的手更紧了紧,甚至那指端还不经意的划过她的掌心…… 沐清秋头皮上麻了麻。 倒是她不能把这个人想的太好么? 只是,便在这惊慌恐惧的情形里,她竟然还有心情和这个人亲亲我我,倒也就是只有他才能做得出来! —————————————————— 帝一行人在层层护卫之下,有惊无险下了山。 山下闻讯的御林军也早已经护卫成群。见到皇帝安然无恙,负责守护在山下的侍卫统领风尚躬身辑拜,“臣有罪!” 炎霁琛瞥了他一眼,“身为护卫之责,确是有罪!事后朕再罚你,现在立刻围山,不能放走一名逆贼!” “是!” 风尚领命而去。 便是紧锣密鼓的抓捕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藏匿在山上的乱臣贼子。 沐清秋和其他大臣则是回去休息,准备明日一早回京。 …… 沐清秋回到房间里。 不多时,下面的人就给端上了晚膳。 可即便眼前的膳食似乎也都是她喜欢的菜色,可最终她也还是没有食欲。动了动筷子就又放了下去。也就是这时候才意识到那个柳玉言之前为什么会对她说要吃饱之类。 当时事发突然,她脑袋里什么都想不到,现在呆在自己的屋子里,外面都是守护的侍卫,那些惊恐消散全无,也到了这时候她的理智清醒才慢慢回笼。 圣山祈福,这是多严重的事情?之前那些侍卫们怎么不会事先检查清楚?就是逐寸逐寸的搜也不会把那些心存不轨之人放进去啊? ……可事实上,却是放进去了,更还不在少数。 如果不是御林军内有内应,那就是那些贼人的手段太高杆,他们根本就搜不到……可是事实上,那些贼人的手段真的比御林军还要高?不肯能!14938796 沐清秋猛地站起来,直接就往外冲,可也就是手刚放到门扉上,又猛地缩了回去。 就是连她都能想到的事情,他怎么想不到?再有今日他和她说的那番话,他的神情又是那般自若……又或者这些人根本就是他故意放进来的? 沐清秋咬唇,要是真的,那就是惑敌之策? 只是——相沐抬效一。 脑中不约浮现出福王的面容,是和他几乎相似的模样,那眸光里的深邃也几若相同。 能让之前的沐清秋那般喜欢的人,定然也不会是简单的人物。 于是,这样想着,脑袋里就更乱了。 无奈,沐清秋拉开门走了出去。 ———————————— 不会不管她 屋外,已经是夜色笼罩。舒榒駑襻 山下的行宫之内,灯火明亮。守护的御林军士严阵以待。 随着一阵儿风儿过,山上的气息,似乎带着淡淡的血腥气,从鼻端而过,沐清秋裹了裹身上的披风。抬头看看天上的明月,似乎也在此时浮上了一层雾霾的暗色。而那隐晦不明的星辰也让她皱了皱眉头。 在转目看那层叠的山峦,模糊的都像是藏在暗处里的兵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一触即发。 如是想着,背脊上就又是一阵寒意。 最后,也不过在外面走了百步,就转过身形,往皇帝的殿房过去。 守在门外的不是德宝,而是一名总是跟在德宝身后的随侍。 那名随侍看到她,躬身一辑。“沐相,请——” …… 殿堂之内。 明亮的灯火辉映。 那个明黄色的身影正立在桌前,低头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只是站在门口,看到他的背影,沐清秋就觉对自己周身的寒意莫名的消去了大半儿。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回头。看到她,瞳孔里多了些许幽亮。 “清秋……” 一声轻喃,那龙袍微动,已经冲着她伸出一只手。 沐清秋几步就过了去,握住了他的。 瞬间又是一股暖意蔓延而来。 “这么凉!”感觉到她手心里的凉意,他微微皱了下眉头。跟着大掌也紧了紧。 就是这么个小动作,沐清秋就不自禁的往他那边靠了靠。“不凉!”她道。 炎霁琛看了她一眼,嘴角勾了勾。那俊美的面庞只若风华。 沐清秋又差点儿呆愣, 眼睁睁的就看着他微微低下头,柔软的唇落在她的额头上。带起一片涟漪。 “朕知道!”他道。 轻吐出的栀子花香,就让沐清秋的面颊红了红。更不要说是那轻柔的碰触,霎时犹如触电的激荡,在身下四周油走,脚下都几乎有些站立不住。 这个妖孽! …… “你怎么过来了?” 炎霁琛搂着她的腰身,与她一同立在案桌之前。 赶忙的消散下适才的绯红一片,沐清秋抬头看向面前像是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的男人,眼前一闪白日里他在那般危险的时候还和她调&情的情形,突然觉得自己还真的像是什么肩负也没有的市井小女子。就是站在他身边都觉得不配。 只是她就是她,无需改变,也无需隐藏。 “我就是担心你!”她道。 炎霁琛的眼睛里瞬间划过些什么,转身双手搂住她的腰,要她面对她,“担心什么?” 沐清秋自是不会反对和他这样亲近的姿势,尤其这样看他的时候,他脸上的那颗魅惑的泪痣真的很明朗。 “我总觉得暗处里还有……隐着的刺客!”她道。14938775 炎霁琛眸光动了动,看着她依旧温柔,“怕就留在朕身边。” 沐清秋抿了抿唇。 他倒是有必要把她的“怕”说的这么明白么? ……想必那些陪在他身边的女人应该和他一样,是什么都不怕的吧! 立时就觉得烦闷,也不知道是真的恼怒还是什么,就挣扎了下,“又不是来杀我的?我才不怕!” 话音未落,沐清秋就觉得腰上一阵微痛。再抬头看面前这个男人,却是眼角的笑意更浓,“既然知道是来杀我的,还过来——莫不是想要陪着朕一起死?” 他眼角的笑意,就让她觉得面红耳赤,生生的就像是她想的什么都让他给看破了一样。 可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倒是说“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她和他什么关系?怎么会…… 啊啊啊—— 人家就说了这么一句,她有必要想这么远吗? 外屋淡内也。沐清秋几乎觉得自己要抓耳挠腮了,挣着就要离开。 “那,时候不早了,臣走了!” 炎霁琛又怎么允许这样娇羞如花的她离开,嘴里发出一声轻笑,臂膀微一用力就把她牢牢的禁锢在怀里,然后低头就吻住了她的唇。 从来无力抵抗得了他的沐清秋只嘤咛了声,便沉溺在那柔软的栀子花香,还有此刻温暖的怀抱里。 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力气都被他一点点的啃噬,一点点的吞没。 脑袋里更是空白一片。 甚至于腿脚都有些发软。 而似乎也是觉察到了她的虚软,他的身子一动,沐清秋就被抵在身后的案几上,几乎坐了上去。10gfz。 更甚是股间察觉到一股灼热正硬硬的顶着她。 那是,那是…… 混沌的意识里正觉得羞涩不堪,突的耳边门声,急促的脚步声而来,“皇上——” 沐清秋吓了一跳,迷离的神智瞬间清醒,赶忙的就要推开跟前的男人。 男人臂膀用力,反手把她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落的披风往上拢了拢,罩住她大半张脸,这才回头。 “什么事?”微微低哑的声音,带着些许恼怒。 来人是德宝。 看到皇上的神情就有些愣,再看到掩在皇上身后,露出一截官袍来的身影,立刻就明白过来。赶忙的跪倒在地,如实回禀。 “回皇上,沐相殿房着火了!” “什么?” 沐清秋顾不得掩饰,低呼了声。 炎霁琛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女子,转头吩咐德宝,“按计行事!” “是!” 德宝忙着退了出去。 并关上了殿门。 转头就要赶忙的去办,可眼角看到门外守着的那个随侍,还是不免一巴掌打过去,“废物!怎么不和我说沐相在里面。” 那名随侍委屈的抱着头躲到一边,“您老进去的匆忙,奴才还没来得及说呢!” “你——” 德宝差点儿再接过去一巴掌。 只是紧跟着想想似乎自己刚才进去的时候,自家主子的举动还算是正常…… 默默叹了口气,德宝吩咐着,“好好保护皇上!还有沐相!” 赶忙的离开了。 …… 殿内。 沐清秋完全被德宝的话给惊住了,至于什么脸面的也顾不得去想。 脑袋里只念着她的殿房怎么会着火? 难道说那些人是冲着她来的?只是她又有什么价值? 而且如是她没有出来找他,那现在她是不是就困在火海里,就…… 沐清秋觉得似乎一条线就能把她脑袋里乱的寻不到方向的一团给解开,可偏偏就是寻不到。 “清秋——” 炎霁琛抬起她的下巴,略带审视的眼眸就盯过来,看到她眼底的慌乱茫然,轻叹了口气, “朕早就安排了暗卫守在各个官员的殿房之内,若有意外,先就是保护官员。尤其是你那里……” “且不说现在你不在殿房之内,就是在,你也安全无虞!” “……” 他的声音好似清明,脑袋里混乱的空白猛地顿滞,沐清秋抬头,看向面前的这个男人。 原来她混沌慌乱的原因不是因为她的殿房为什么会着火,也不是因为她是不是有什么价值,而是因为他的这句话。 ……原来他不是不管她! 也就是在这一瞬,先前她总是找不到的那根线也清楚的显在她的面前。 那个人知道皇帝和她一路亲近,所以就先放火了烧了她住着的殿房。 如果皇帝派人全力救火,那其他地方的守卫就会薄弱,他们就会趁机反乱。如果皇帝不派人全力救火,那能不能烧死她先不算,事后,官员都会以为皇帝或许太过薄情了些……又或者再加上一条,若是皇帝真的对她有什么情感,那或许皇帝会些许乱了手脚,那些人或许也就是有机可趁? 沐清秋脸上绽出笑容来,“我知道了,那个人还真是个做大事的!”她这样说。 其实,还有句话她想问,那就是若是她真的死了,他会怎么样? 只是她还没有白痴到真的问出来。 因为面前这人也是做大事的,而且本就位于高位之上,需要顾忌的也就更多。 所以此刻,他守在她身边,告诉她,他不会让她有事,就已经足够了。 …… 炎霁琛的眼底微动,宠溺的刮了下她的鼻头。转手从桌上拿起一本折子,“你先看看,有什么见解!” 沐清秋先是一愣,随后接过来。乖乖的翻开。 ———————————————— 殿内灯火通明。 殿外,隐隐的杀声传来。 当中的嘶哑惨叫声,兵刃声比起白日里来更要来的清晰。甚至于那些惨叫声就好像是在殿外响起。 只是此刻,沐清秋却是那些觉得离自己更远了。 如果他不在,那殿外的厮杀声,一定会让她心惊胆战,唯恐下一刻,殿门就会被冲开,然后那些拿着兵刃的刺客就会挥舞着冲过来。 可是现在她的身边坐着那个稳如泰山的帝王。她的手里拿着让她必须要绞尽脑汁才能想到一招半式解决方案的折子。只有在空闲的时候才能揉揉有些发困的眼睛,往殿外看过去一两眼。 ……所以,那些个什么恐惧神马都只是浮云,甚至于浮云的都在天边。 她不知道外面的厮杀声到底持续了多久,她只知道到了后来她实在是无聊,就问他是用什么法子保护那些官员的,他就回答说要暗卫换上那些官员的官袍。然后把那些官员请到一处僻静安全所在。 于是,她就又好奇的问,若是那些官员不愿意脱下官袍怎么办?他说,身在非常之时,就要有非常之手段,若是他们不肯,也就只好就穿着官袍躲到某处僻静的安全所在,只是万一出了意外,皇上定会抚恤他的家人的。 听到他这样的回答,沐清秋几乎要笑。更甚是当时就笑出了声。而看着她的笑容,他也是清浅一笑,虽没有说什么,可那眼睛里透着的却是她一眼看过去就不禁沉迷的神情。 他的处变不惊,是多年锻炼出来的。又或者本就是他们身为皇家子弟应学的课程。可更让她感动的是他的心细如发:如果不是他知道她的紧张,她的害怕,又怎么会用这种方式让她放下心来,忘记那些让她心有余悸的寒颤? 或许面前的是其他的女子,他也会这样做,可是现在她就已经知足了。 更尤其现在,他的眼睛里只有她的身影。 她抑制不住,倾身过去亲了他。 他先是一怔,随后拉住她的腰,把她拉坐到他的腿上,拉到他的怀里,恣意的亲吻她。 殷殷浓情冲散了殿外的血腥杀气。 …… 终于,渐渐的厮杀声渐停。 外面的天色也隐隐见亮。 而坐在某人怀里的沐清秋终于忍不住困顿,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就在她几乎要控制不住的时候,清亮的敲门声起。 沐清秋吓了一跳,赶忙的从某人的怀里蹦出来,立到一边。 炎霁琛睇了她一眼。 “进——” 随着这帝王的声音,沉重的殿门开启。 门外的人走了进来。 虽说因为差不多一整夜的不眠,沐清秋的脑袋里有些混沌,可也知道夜里的那场刺杀已经完结。赶忙的凝目往外面看过去。只是在看到进来的两个人时,眼睛立时又是睁得滚圆。 竟是他们! 他们什么时候到的? 他们的身上都是穿着粼粼的盔甲,上面也都布满了血腥。就是脸上也带着让人惊惧的血痕,只是他们身上凌然的气势还是一目逼人。 是付少清,还有那位安乐王爷。 两人几乎同时上前,又是几乎同时看到她,眼睛里也几乎同时闪过些许神情,只是随后便又好似她不存在,只看向那个坐在案几之后的帝王。 躬身跪倒,“臣,见过皇上——” “起来说话!”身边的帝王道。 随后两人起身,先后回禀。 沐清秋听着听着,对身边这个男人的敬佩就更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了。 原来他们一直就在一路随行,只是变装成普通商贩,而后趁着那些贼人夜间动手的时候,从他们的背后下手。 今,一夜绞杀,那些贼人已经尽数伏诛。 已然,他大胜。 而那个人,那个曾经带着她去看了那漫无边际的萤虫飞舞的男人——大败。 虽然至始至终,那个男人都没有出面,可从他们的言谈中,她知道,那个男人的势力大部分已经被歼灭。 —————————— 金流感谢【venvenwong】的1888千币红包——所以,今儿一定比6千字的保底高了! 前科太多 虽然至始至终,那个男人都没有出面,可从他们的言谈中,她知道,他的势力大部分已经被歼灭。 只是这边的损失也不少……即便早已经有所准备,可那边派出来的究竟也是精英。 叹息了声,眼中的视线不自觉的看向他身下坐着的那把椅子……那个龙位之上,终究是占了多少人的鲜血才能变得这样金灿灿明晃晃? 只是再细想,似乎不止是这个龙位,就是那个现代,每个政aa府要员的背后也都还不知道背着什么隐秘不为人知的事情,更不要说是那些国家元首了。只是那些,是她在电视上看到的,而现在的这些是她亲身经历。于是乎,她的感慨就尤其的多愁善感了…… “清秋――” 乍然的声音在她耳边骤响。沐清秋回神,座位上的男人正看着她,“一整晚没睡,先去睡一会儿吧!” “是!” 沐清秋躬身。 在走过付少清和炎霁伦身边的时候也是躬身一辑,“安乐王,付将军辛苦了!” 炎霁伦颌首,付少清还以一辑。 沐清秋转身又冲着帝王一辑,出了这个殿堂。 …… 殿堂之外。 阵阵风儿拂过,她身上的官袍飒飒作响。 空气中漂浮而来的血腥气,直接冲击着她的脑颅,就算是先前在殿堂里还有些困,现在也是困意全无。 眼前,就在她身前不远的地方就有血迹,四周还有往来那些整理后事的御林军士。 刚才一门之隔,她想的是那些死去的人,而现在他们就在眼前。 他们确是因为那个龙位死去,可何尝又不是为了救人的性命?而历代,那些江山就是靠血堆成,不是么? 她抬手拦住一名御林军士,御林军士虽不认得她,却是认得她身上的一品朝服。忙躬身一辑,“大人!” 沐清秋颌首,面上犹如清风点浮。 “那些受伤的将士暂在何处?” ************************************* 当付少清进去帘帐看到眼前这一幕,几乎都几乎滞住。 但见在那一众受伤的军士当中,一身朱红色蟒袍的沐清秋正立在当中。 明明她的身影那般矮小,明明在那一众军士当中她是那么的不起眼。可一眼看去,他就看到了她。 她轻笑点点,春若拂面。 她是在笑,那笑容里带着的是盈盈的泪光。 她是在笑,那眼中含着的是那样清晰明亮的敬意。 而那些将士们看着她的神情,更是满脸的激动。 而这样的激动,付少清却已经觉得久远。 深深想来,还是多年前他在边关的时候,在那些为了国土上阵杀敌的将士们脸上曾经看到过。而当时,太多的人此时已经不在人世。 如今,这些刚经历过一场生死的他们竟是怀着这样的心境来看她。 眼前的她是美的! 从他十五岁第一眼见到的时候,就已然清楚。 而现在,她的美早已经像是封尘的珍珠显露光芒,怎么遮也遮不住。 ……这样的她,又怎么能陪在他的身边? 付少清盔甲之下的手紧紧的蜷了蜷,然后抬脚走了过去。 …… 沐清秋正奇怪面前刚才还有些惧意,有些腼腆和她说话的军士怎么一下子变得深沉惧怕起来。突然只觉得背后一阵阴影笼罩, 还不待回头,随后又是一声低凝, “沐相!” 她回头,是付少清。 旋即脸上扬起笑容。 “付将军,辛苦了!” 她抬手拂上付少清的手腕,以示安慰。 只不待收回手,已经被付少清拉住,幽深的脸上闪过些许低恼。“沐相一夜没睡,皇上要沐相回去休息,怎么到了这里来?” 说着,不容她有什么反应,就直接拉着她离开了帐篷。 听到付少清的这番话,背后的那些军士们只感动越甚。 本就在这里能看到这位传言中的当朝一品宰相就已经让他们以为是在做梦。 却没想到这位丞相大人竟是一夜没睡。 便是不曾顺应圣命也还是到了这里来探望他们。 呜呜―― 真是太感动了。 …… …… 付少清直接拉着沐清秋去了一处亭台,更是把沐清秋压到凳子上,才哼了声,“你怎么能去那里!” 沐清秋愣愣,过了会儿才反映过来。 只是却陡然有些火大。“我怎么不能去?” 先前在大殿上,她不敢和付少清相对。 是因为她觉得自己背弃了曾经和付大哥说的那些话,所以无颜面对。可现在他怎么能说这些? “难道说,你也以为我和那个人还有什么牵扯?”她脱口而出,却在说出这话之后立刻后悔了。 再看付少清,俊朗的面上果然因为她这话紧绷到一起。 沐清秋懊悔不迭。 她是真的应该去睡觉的。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任何人都可能会怀疑她,甚至于那个帝王也可能。可付大哥绝对不会。 息失歼势。“付大哥,我一定是太困了。所以才会口不择……”她慌乱的解释。 “不,清秋!”付少清苦笑着抬手,转身背过她。“我知道你怪我当日皇后寿辰之夜的事情事先没和你提过。当日我若是多叮嘱你一句,恐怕你也不会遇到那样的事情。而这次,暗藏杀招,我还是一个字没和你说,我知道是我的不对。所以,你怪我也是应当!”vexp。 似乎付少清说的这些很正常,也很在理。可沐清秋就是莫名的觉得有些慌,忙拉住他盔甲的金属袖口,“付大哥!我知道你没错,你本就不应该告诉我!” “清秋――” 付少清低吼了声,把沐清秋震在原地。 再回头看到沐清秋脸上的痛色,暗自叹了口气,双手紧紧的压在她的肩膀上,“清秋,我说你不应该去那里,是要你知道你的身份!” 什么?身份? 或许是因为她实在是太困,沐清秋只能愣愣的看着他。 看着她眼中的茫然不解,付少清深吸了口气,眸光只是深邃,“清秋,你现在是丞相,日后极有可能,极有可能就是……所以,那种男子坦胸露身的地方,你还不要去的好!” ――你还是不要去的好! 面前的人就在面前,耳边回旋的却是他口中最后一句话。 沐清秋呆呆的看着面前这个虎目盯着她的男子。 良久。 方木木的点头。“我知道了!” 她知道付大哥是在提醒她,男女有别。 她知道! 付少清盯着她,嘴角紧紧的抿到一起,“那就好!” 随后,他放开了她。 “还有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用膳的时候,你还是回去准备一下吧!” 说完,他抬脚离开。 沐清秋转头,那个一身麟白的盔甲的男人渐渐远离,他身上的金属声也越来越远。最后终于消失在她的面前。 可视线里,却是慢慢的模糊一片。 现在,她的鼻头很酸,也很胀,而且不用擦拭脸上的泪水,也知道她哭了。 刚才付大哥字句都是自责,都是在担心她。可是他眼底藏着的悲痛,她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清楚的让她再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很坏很坏的女人。 就在几天之前,她还信誓旦旦的告诉付大哥,她绝不会做那个人的女人,可现在,就是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她和那个人同进同出?再加上她之前的风评,恐怕这街头巷尾更都不知道已经有了什么样的传言。 她不在乎这些传言,可付大哥定然已经是失望透顶了吧! 不然,又怎么会说出那句话来? ――你现在是丞相,日后极有可能,极有可能就是……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可是却是已经那么清晰的昭然若揭了,不是吗? 也好,长痛不如短痛! 正如她和柳玉言所说的,付大哥也应该有更好的女子陪在他身边,而那个人终究也不会是她。 她吸气。 努力的压下眼里再度涌出来的泪水。起身离开这座亭台。 只是脚下刚迈下台阶,眼前赫然就已经再度笼罩上一个人影。 淡淡的血腥之气犹存,鼻端的墨香已然笼罩四周。 她抬头,还不甚清晰的视线里冲着来人一笑。 “安乐王爷,好久不见!” …… 炎霁伦冷冷的看着她,盔甲之下的手紧紧的蜷在一起,却在看到她脸上泪痕的时候,还是狠不下心来。 抿了抿唇,一把把她再度拽回到亭子里。 另一手使劲的往她的脸上擦过去。 “沐清秋,你一个男人,又是一个丞相,怎么能哭成这个样子!” “不就是被人甩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听着那位花美男王爷这么说,沐清秋几乎又想要笑。 他哪只眼睛看到她被人甩了? “哭又怎么了!哭一哭有利于身体健康!”甩出这样一句话来,沐清秋躲开他的手,自己擦去脸上的泪水。“你这些日子去哪儿了?怎么手变得这么粗!” 炎霁伦的眼角抖了抖。霍得缩回自己的手。 果然这个人是不能对他好一点儿。 只是看着他使劲擦去自己脸上那层泪湿之后,那张堪似女子的脸上那般柔弱的样子,又让他不得不开口。 “是因为我不在,所以你才对我皇兄有意思的?”他道。 这句话直接就像是惊雷在沐清秋头顶上炸开,弄得沐清秋脑袋里晕晕的。 “你说什么?”她刚忙的把脸上的泪水擦了。努力的睁开眼睛看向面前这个男人。 这话都是哪儿跟哪儿? 炎霁伦何曾不知道自己这话里的歧义,当即干咳了声,“清馆的那个郎昆走了……刚才我也看到了,所以,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又是因为什么?” 沐清秋已经混沌的几乎转不起来的脑瓜子努力的转动着。 郎昆是走了,没错! 刚才……哦,可能他刚才正好看到了付大哥离开,而他们之间的样子,就像是付大哥甩了她。 那,还有那些她并不在乎的各种传言……他有这种误会也似乎在情理之中。 虽说她身边比较亲近的就是这么几个人――可是他凭什么说是因为他不在,所以她才对他皇兄有意思的? 沐清秋吸了口气,很认真的看向他。 “你以为你皇兄是那种我有意思就能怎么着的?” 炎霁伦眸光闪了闪,“自然不会,只是先前你都能把福王给……”后面的话,炎霁伦没有说,可凭着此刻沐清秋类似榆木的脑袋也还是能听得出来。 这位花美男王爷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兄长,而是太不相信她。毕竟她的前科太多!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如果我真的……” “我会杀了你!” 不容沐清秋说下去,炎霁伦已经狠狠的阻止了她。 沐清秋转头,却是第一次在炎霁伦的脸上看到这样凌冽的杀气。 又或许是他身上此刻这身盔甲的缘故,此时他的眼睛里几乎都含着深深的猩红,周身更是冷澈刺骨。 “我绝不容许有毁坏我炎氏王朝基业的人活着!” “……” 沐清秋没有说话,她也说不出来。 因为就是福王,就是他的皇叔,他都能杀,更不要说是区区一个他只是曾经动过心的“男人”了。 …… 没有听到她的回答,炎霁伦的嘴角猛地深沉,抬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力道之大,几乎让沐清秋失声痛呼。 “清秋,你最好不要做让我不得不动杀机的事情!”他盯着她。眼睛里全是警告。 沐清秋看着他,点头。 “放心,我不会!” 炎霁伦抿起的嘴角稍微的轻了些,却还是盯了她好几眼才松开了手。 “那就好!”他道。 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那声音里漂浮着的淡淡无力。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拍着他的肩膀站起来。 径自往亭子外面走去。 只是走了不过数步,还是回头看向他, “安乐王爷,我知道你对皇兄的一片爱护之心。可是有些事情,根本就由不得我做主!你……知道吗?” 说完,她转身离开。 …… 背后,炎霁伦盯着他的背影,眼底里再度闪现幽光。 垂在一边的手,缓缓的握上腰间的挂着的长剑。 那凛然而来的冰凉让他紧紧的闭上眼睛。 清秋……你千万不要…… ―――――――――――――――― 金流感谢【泉水叮叮咚】【526257】【mothersun】红包 与帝同乘(三) 终究是在亭子里耽误的时辰太久,沐清秋刚回去自己那个被大火烧的有些看不清原本模样的殿房门口,就已经有随侍过来请去用膳。[]舒榒駑襻 膳食相对比昨儿晚上的还要简单些,想必是因为昨儿几乎一整夜乱事的关系。 而也正因为昨儿的乱事,她也就没能有自己用膳的单独房间,于是,就和那些朝臣一起用膳。 若是之前,或许她还会记得自己要维持一下一品朝臣的脸面,可一晚上没睡觉,又没有吃饭的她实在是又累又饿。看到眼前冒着香气的饭菜,脑袋里什么都想不到,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自己跟前的饭菜都吃了个底朝天。 当她吃饱喝足之后,才发现四周那些朝臣看着她的目光都有些怪异。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表现的貌似有些太过豪迈了。 “呃,诸位都吃饱了?” 她佯装无辜的看了眼众位大人跟前的饭菜。 ……看样子也都吃的差不多了,只是人家的跟前总是剩下一些,只有她这里,盘干碗净,真真的干净。 抿了抿唇,沐清秋看向众位大人,“本相这里有首诗,还请众位大人指点一二……” 跟着也不容那些朝臣说话,便径自的读了下去,“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请问,是何解?” “……” 在场的众位朝臣,尤其是当中的那几名寒门官员脸上更是一阵清一阵红。 沐清秋扬了扬唇,而后起身,“众位大人慢用!” 言罢,迈着四方步就走了出去。 眼角回瞥,看到一些官员已经重新拿起筷子,再度吃起来…… 当沐清秋走出房门,消失在那些朝臣的视线之内,立马就垮下脸了。 睡觉啊! 她的睡眠啊! 要不是睡眠不够,她怎么会想到要用权势压人啊! …… 终于,回京了。 帝王驾辇启程。 而沐清秋和来的时候一样,还是与帝同乘。 天知道她有多困。在勉强撑着脑袋里最后的一点儿清明维持完那些烦人的礼节之后。也就是刚登上帝辇,都没来得及和那个稳坐在案几上的帝王打个招呼,就直接趴到毯子上睡着了。 等她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耳边上半梦半醒的好像听到有人的交谈声。 哦! 有人在她旁边说话! 只是她的屋子怎么能有男人说话的声音呢? 不对! 不是她的屋子。 之前她还和那位帝王一起去圣山祈福,而且那位帝王还把那个福王给消减了七&七&八八。 对了! 她应该是在皇帝的驾辇里…… 驾辇里? 脑袋里的清明总算是慢慢回笼。 沐清秋拼了命的睁开眼睛,只是那个混沌的意识还在和她打架,最后她使劲的喷出口气来,可那声音从喉咙里冒出来之后却莫名的转成了一声娇柔轻吟。 就在这个声音在车撵里响起的同时,那清浅的交谈声也嘎然而至。14965891 沐清秋也总算是睁开眼睛。 迷迷糊糊的视线渐渐清晰。只看到一个人出去的背影。 是谁啊? 觉得认识…… 正想着,眼前霍得已经多了一张超大面孔。 那颗晶莹的泪痣更是在她的眼前闪出几若魅惑的丰盈。 “醒了?” 似乎是带着笑意的声音,却是让沐清秋的面颊上登时红了下。 脑袋里立刻想起来自己爬上帝辇之后,倒头就睡之前模糊看到的这位帝王微微错愕的神情。 ……似乎,她的举动怎么看也有点儿目无尊上的意思,哈!10njl。 “皇上,臣睡了多久?”她讪讪的扯了扯嘴角。 “已经申时了!” 什么?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这么说她睡了四个时辰。[.超多好看小说] 下意识的翻身就想要起,可也就是刚动了下,就敏锐的察觉到某处的不对劲。 这个…… 禽兽! 她抬头,佯装做根本就没差距到刚才的那些许不对劲,“皇上,您起来下!”她道。 “做什么?” “……” 沐清秋想要说“出恭”的,可想到一路上驾辇停靠,都是以皇上的意志为意志。所以这个借口不能用。 脑袋里灵光一闪,“臣饿了!”她说的一本正经。 只是她不说还好,一说,炎霁琛的嘴角终忍不住弯起来,“早膳吃了这么多,还饿?” “啊?” 沐清秋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想着自己早晨是喝了一碗八宝银耳粥,两块儿糕点,一碟子小菜…… 回忆还没告一段落,那个帝王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她差点儿奔走,“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沐相果真是体恤百姓啊!” 呵呵,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 沐清秋嘴角抽了抽,“皇上您都知道了?” 体恤百姓是面子上的事情,实际上是她仗势欺人的说! 炎霁琛点头,颇为幽深的说了句,“朕知道的可不止这一件事?” 啊? 沐清秋还有些不甚清醒的茫然。 炎霁琛看着身下这人儿,知道她还没完全清醒,身子略微低了低,眼底幽光微现,“以朕之名看望受伤将士,其他……不如,清秋自己说!” 呃…… 人家点出来的那件事是可以拿出来显摆一下的,可是“其他……”这叫她怎么说? 从这位帝王的殿堂出来到她再度进到这个车撵里,似乎她就去过三个地方,受伤将士的帐篷,亭子,还有用膳之地。 ……就算是她刚睡醒,脑袋里在发木,她也没有白痴到在一个帝王的面前说一个臣子对她如何如何!又或者她对一个臣子有着如何如何的愧疚之类! 脑袋里灵光一闪,沐清秋道,“安乐王要臣不要和皇上太近。”表示自己字句属实。 “朕知道!” 啥? 沐清秋愣了愣,忙摇头,“臣没答应他!” 言外之意,臣一定要和皇上亲近。 既然这位爷知道了,那她就要赶紧的以表忠心,方为上策。 “哦~!” 炎霁琛似笑非笑的说道,“你不是说,这些事情你没办法做主?” 究终膳去己。“……” 头顶上这个男人的一句话,霎时炸的沐清秋头皮发麻。 “呵呵,皇上真不愧是英明无上,什么都瞒不过皇上!”她赶忙的奉承。 炎霁琛眉眼一挑,“刚才离开的就是他!” 啊?……哦! 果然是那个安乐王爷主动坦白告状来了。 靠的—— 那个安乐王,竟什么都和他皇兄说了。 这么大的一个人了,到底知不知道隐私啊啊!!! 不对,安乐王这么说,那他会怎么回答啊? 脑袋里冒出来某个可怕的念头,沐清秋脱口而出,“你说了?”一紧张,就是连什么君君臣臣也给忘到了九霄云外。 而话音未落,沐清秋周身也霎时阴风阵阵。 “你担心他知道你女子的身份?”那张俊美的面孔又低下来几分,现在已经直接对上了她的鼻端,便是这位帝王的呼吸都喷薄在她的面上,让她的背脊一阵发寒。 “……” 沐清秋抿唇。 她知道他在生气,即便个普通男人都应该无法容忍一个应该是属于他的女子对别的男子这样“在乎”的吧!何况,他还是个帝王。 只是,只是她也是有苦衷的啊! 感觉着周身的冷意越来越浓,脑袋里想要蒙混过关的意思渐渐的抵挡不住,全线溃败。 无奈,沐清秋只能实话实说,“我不是怕他会知道,而是怕知道的人太多,因为我是真的很想借着这个丞相的身份为你做些事情,无关那份字据,也无关……”她对他的喜欢,她对他的爱。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只是凭着他,他应该能猜得到! ……即便事实上,却根本就是因为她对他的喜欢,她才决意这样做。 …… 看着她眼底的清明,还有一闪而过的痛意。炎霁琛嘴角微沉。 她说的,还真是……让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抬手覆过她柔滑的面颊,手指碰触在她喉咙上微微突起的喉结处,缓缓顿住。 指腹而过,四周的肌肤微微的绽起一层的颤栗。 下一刻,他抬眼再度罩上她的面孔,幽深的眼底隐晦不明。“别的女子都想着什么都不做,你倒是好,非要找个苦差事!” 他的语气虽说听上去不带什么情绪,可话里的意思,沐清秋倒也听出来了。 至少,他不反对她的想法!是不是? 也就是说,他同意。 即便此刻心底突然有些挥之不去的苦涩,可终究这才是她想要的,不是吗? 她掩饰着笑开,似是没有一丝的城府,“许是臣就注定了是个劳苦的奴才命呢!” …… “奴才命?” 炎霁琛挑眉,嘴角慢慢溢出抹犹似魅惑的笑意,“那今儿,朕让你当一次主子,如何?” 神马? 沐清秋愣了愣,方才反应过来这位帝王嘴里“奴才”那两个字是从她嘴里蹦出来的。 前世每每工作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她们就会开玩笑说“这根本就是劳苦的奴才命”,只是现在她怎么脱口而出啊! “不,不是……唔……” 后面的话终还没说出来,他的唇就已经压了过来。 几乎同时原本撑在一边的大掌按向她的腰间。之前她就察觉到的“不对劲”也抵到了她的腰腹处。清晰的都能清楚的感觉到当中传来的热意。 与帝同乘(四) 霎时,沐清秋只面红耳赤。[.超多好看小说]舒榒駑襻 使劲的推开他。“皇——” 嘴里也便是刚喊出这一个字,余下的话再度被他吞入口中,一点儿痕迹都没能溢出来。 依旧是她熟悉的让她迷迭的气息,只是这一次他吻的很狂烈,甚至于牙齿也碰上了她的唇瓣,似有若无的咬着她。 他的舌尖扫过她口腔里的每一处,强横的几乎让她窒息,同时他的大掌更是熟门熟路的探到了她的腿间。 唔…… 沐清秋死死紧闭双腿,扭头挣开他的唇舌,轻喘的说道,“安乐王……”10njl。 她本想要这位帝王知道现在真的不是时候,可也不过刚说了个头,眼前的这个男人脸上的神情就是一沉。而便又是趁着她这霎时慌乱片刻,大掌直接钻了进去。 “你竟然还想着别的男人?” 冷哼了声,指端已然探入。 “嗯……” 身下骤然而来的微痛涨意让沐清秋嘴角溢出清浅吟声。可脑袋里清醒又恨不得想要哭。 ——什么是别的男人?是你弟弟啊!是刚才还义正言辞的要你离她远一点儿的弟弟啊! 而且,这和当不当主子有什么关系啊! 只是她的这声哀悼很快就变了形,因为紧跟着她就听到了耳边一声什么布帛被撕裂的声音,随后双腿间一阵凉意。 啊啊啊—— 这个挨千刀的禽兽! 终,也就是骂了这一句,就再也骂不出来了。 …… …… 半个时辰之后。 沐清秋腰酸背痛,腰酸背痛,腿脚发软的坐在毯子上,吃着跟前的糕点,喝着茶水。 边吃边转头往那个此刻正一本正经坐在位置上看折子的那个衣冠楚楚的禽兽! ……嗯! 明黄色的龙袍穿在他的身上真的是再适合不过。 头上的那个九龙盘玉冠上的明珠也耀眼完美的映出他此时的绝美。 还有他的一举手一投足也是俊逸翩然的让人忍不住沉迷。 只是,他就是个禽兽! 要不是她肚子“咕咕”的叫了差不多七&八声,他根本就不会放开她,说不定现在他还在蹂&躏她。 这个人,是早就想好了这一路上怎么对待她了吗? 上次撕坏了她的裤子,还是要德宝给送上来的,这次根本就在他的车厢里备上了存货。 天知道在她强撑着全身无力爬起来就看到跟前摆着的一整套一品官袍的时候,她的脸都差点儿爆红出血么? 而就看着她那样的时候,他竟然还趁机的在她的身上摸了把。(.好看的小说) 魂淡! 就是什么时候也不会忘了吃豆腐,是不是? 而最最可恨的,他还就是眼睁睁的看着她把裤子穿上,还说什么“不然朕就不要德宝奉膳”。 恨也好,无奈也罢,她只能答应了这个魂淡禽兽的要求! 可结果呢? 这是膳食吗? 不就是下午茶?还是最简单的? 这倒是在应付给他暖床的女人?还是在应付谁啊? 她,沐清秋,是堂堂一品大员,是两朝重臣臣!!!! 就在沐清秋恨不得在这个男人的脸上挖下来两个洞的时候,那个人突然转头看向她,冲着她轻魅一笑,“清秋,吃饱了?” 嘶—— 沐清秋嘴角狠狠的抖了抖。 赶忙的垂下头,把手里的糕点往自己嘴里塞。 可不知道是太急促了,还是那块儿糕点太大了,也就是才塞进去,就呛到了气管里。 沐清秋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就赶忙的往自己的嘴里灌进去茶水,可或许也是灌得太急,茶水没能灌下去,反而一喷,喷了少半个车厢。 好不容易缓和了,还没松口气,身边就已经多了个人影。 “沐清秋——” 那声音很是低沉。 沐清秋忙抬头,还以灿烂一笑,“皇上……” “这是朕最喜欢毯子——”那人的面孔半隐在此时缓缓西落的光亮里,看不清楚神情。 沐清秋眨眨眼,“不如折合成银两,臣赔给皇上?” “全天下的银两都是朕的!”人家这般说。 沐清秋傻眼。 “那皇上想要什么?” 这话一出口,沐清秋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 果然,话音未落,她整个人就给落到了那个人的怀里。 “要你!”耳边上清晰而来的声音几乎让她立时就打了个激灵。 紧跟着那只大掌直接就往她身下的某处再度探过去。 不要—— 沐清秋死死的咬住嘴巴才没有让自己惊呼出声,只赶忙的按住他的手,可怜兮兮抬头恳求,“皇上,还有一个时辰就下车了!” 刚才看到德宝送来的膳食竟然是糕点,她就问了句什么时候到站。那时候德宝说一时三刻。现在除却她吃糕点的这三刻,那就仅剩下一个时辰了! ……这一个时辰不知道谁就上车,所以那种危险的事情能免还是免了吧! 似乎是她的恳求到底起了点儿作用,炎霁琛瞅着她,嘴里不情愿的撇了句,“晚上?” 沐清秋忙不迭的点头。 能拖一时是一时啊! 看到她这只怕他反悔的样子,炎霁琛的嘴角勾出一道淡淡的弧度。 然后转头冲着外面喊了句,“宣安乐王!” “是!” 德宝领命离开。 什么? 沐清秋有些回不过神,瞪他:怎么回事? 炎霁琛清浅一笑:叫人上车打发这一个时辰啊! “……” —————————————————————— 炎霁伦很快就掀开帘帐进来。 抬眼就看到了毯子上洒落的某些个碎渣子。再看到沐清秋手边上还放着几块儿糕点的碟子。“吃饱了?”他问。 沐清秋赶忙点了下头,“还可以!” 炎霁琛眉头皱了下“你……” 也就是他刚开口苦,那边案几之后的炎霁琛就低唤了声,“过来——” “是,皇兄!”炎霁伦应着,赶忙的过去。 沐清秋默默松了口气,这时候耳边上又是那个人的一声低呼,“清秋,你也过来!” “是!” 沐清秋硬着头皮也只能过去。 …… 案几之后,炎霁琛说的是百姓民生的事情。 这些事要是放在之前,沐清秋是最喜欢的听的。只是现在——那位安乐王爷就坐在她身边,又因为此刻车厢的狭小,他身上淡淡的墨香就这么清楚的传到她的身侧四周。 而每每闻到,几乎都能想到今日黎明的时候,他在亭子里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他是误会她是男人,怕这种男男之风会坏了他皇兄的名声,可是他声音透出来的狠鸷还有当时那一身还没来得及换下来的带血的盔甲就是让她怎么也忘不掉。 何况,就在这个安乐王爷进来之前一段时间里,他口口声声不要她靠近的兄长差点儿又是把她折腾了一回。 ……是心虚么? 应该是,反正沐清秋觉得自己根本就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 只是她本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可偏就在她再度甚神游的时候,案几对面的那位帝王突的问道,“清秋以为如何?” “啊?” 沐清秋下意识的回应。 车厢里的两个男人脸上的神情都些许异样。 对面的那位嘴角微沉,幽深的眼眸里看不出什么神情。旁边那位眼睛里一闪惊愕,随后却像是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沐清秋不敢再打量下去,干咳了声,“臣以为对于百姓,有四个字便足以。” “四个字?”炎霁伦接过去,话音里听不出含着什么意味,“早膳的时候,只对着那几碟子菜沐相就用了一首诗?这回对百姓,只是四个字,够么?”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抬头看向对面那个神色不明的帝王,“那四个字就是:永不加赋!” 其实她这话很有剽窃的意味,记得金先生写的那个韦小宝里,那位先皇帝顺治给康熙留下的四十二章经扉页上就是写的这四个字。虽说笼统,却也算是全面,毕竟那时候都是以民为本。以农为本。就是照搬到这个炎氏王朝来应该也不会相差太多。 因为对这片大陆的历史还不算是太过熟悉,所以沐清秋接着就笼统的用理论的方式大概总结了下。总之就是说只有百姓农民富有了,其他的商业等等各行各业才会丰盛。而国库也才会充盈。 一番话说完,口水也已经浪费的差不多了。沐清秋正打算把自己跟前的茶水喝掉,旁边的那位安乐王爷又开口道,“说道国库充盈,本王倒是想起来,若是不日和我炎氏王朝和游族开战,不知道沐相有什么简单的法子既能安外,又能稳内?” 沐清秋的嘴角抽了抽。 这货明摆着就是找她的麻烦。 她抬头,冲着炎霁伦轻眉一笑,“很容易,先就是杜绝浪费,表示上下齐心,为了我炎氏王朝荣辱,百姓安居一战。而后就是还钱!” “还钱?”炎霁伦的眉头动了动,似也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沐清秋道。“国库有钱,而百官们似乎也习惯了在国泰民安的时候借用,所以若是皇上有意出兵游族,不如回京之后就先平国库。一来整顿吏治,二来隔山震虎。” “此乃清秋愚见,还请皇上,安乐王爷酌情参考。” 终于,总算是说完了,沐清秋把跟前的茶盏一饮而尽。 ……还觉得渴,只是眼神不过微动,跟前已经又多了一杯,那上面纹路清晰,正是一只出海的蛟龙。 她抬头,案几对面的男子冲着轻轻一笑。 沐清秋不自禁的勾了勾唇,笑意刚刚露出,就听到旁边一声冷哼。 霎时,沐清秋觉得自己的脖子莫名的凉了下。 赶忙的那皇帝递给她的那杯茶拿起来,喝掉。 耳边上听着案几对面的皇帝和一旁的安乐王爷一说一答。 “怎么了?”皇帝道。 “臣弟以为皇兄对沐相圣宠太过眷浓。”安乐王道。 “那也是皇弟功劳,当初不是你和朕说沐相才情非常?”皇帝轻问。 “可是——”安乐王还想要说什么。 皇帝已然摆手,“出去之时,要付将军进来。” “……是!” 安乐王退了出去。 沐清秋眼角瞅着帘帐放下,才抬头看了眼跟前的这个男人。 但见人家正冲着她挑眉一笑。 “你故意的——”沐清秋吐出这四个字。 故意让她在他皇弟面前展露下才华,让他的这个皇弟知道“他”这个沐相并非是以色侍主,又或者以身侍主的。 炎霁琛默然以对。然后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折子。 沐清秋忍不住眉眼轻挑。 这人为了她,能这样刺激他的兄弟,也算是对她好吧? ——不对,根本就是他的大男子主义在作祟。 **************************************** 车撵停靠。 自是上次的住宿过的皇家山庄。 皇帝下辇,也依旧是和之前一样的繁琐礼节。时霎旧也是。 只是这次省去了简单游历,就各自休息去了。就是晚膳也是各自奉送到各自的房间里。简单化之。 想来也是因为昨儿一整夜太过劳累,而后又是一天的长途跋涉,各位朝廷大员们也是太过辛苦的关系。 只是沐清秋却是一直忐忑,忐忑。直到自己吃过了晚膳,还留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半个人来找她的声响,她这才放下心来。 天灵灵,地灵灵。 是那位皇帝太忙了,忘了她了吧? 所以,当看着墙角的滴漏差不多快到了戌时。 沐清秋欣喜过望,脱了衣服就准备睡觉。 可也就是她刚躺倒床上,正打算舒舒服服的闭上眼睛。就听到外面有轻微的敲门声, “沐相——” 沐清秋头皮一麻。是德宝。 回应,还是不回应? “沐相睡了吗?”德宝的声音仍在回转。14965891 沐清秋想了想,抿唇,甚至于连呼吸都滞住了。 不能理。 原先白日里他之所以敢和她那么“亲近”,是因为那时候皇亲不曾随车跟随。可现在,那位安乐王爷就随驾在不远处,他总之也是要顾忌一些的。 实在不行,明儿早晨她主动去找安乐王爷,说什么也不上个帝王车撵,不就得了? 反正她现在累的很,什么也不能做。 只能睡觉。 暗暗的下定了决心,沐清秋翻了个身子,转身闭上眼睛。 门外,德宝又敲了几下门。 里面的灯火微灭。 只有清浅的呼吸声传来。 ———————————— 金流感谢【幸福一生555】【mothersun】红包!明天的更新会更早一点儿的! 要听皇上的话 “回吧——”德宝小声说了句,带着随行的随侍离开了。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离去,沐清秋终于松心的闭上了眼睛。 睡觉。 …… …… 皇帝的寝殿。 德宝关上房门,小心的走了过去。 正随手翻着书籍的炎霁琛只瞥了他一眼,“睡了?” “……是!” 德宝小心的应了。 炎霁琛摆手示意他下去。 转眼再落到自己手里拿着的书上。眸光幽深匪浅。 他自是知道她在躲着他。 只是他又怎么允许? —————————————————————— 沐清秋突然间觉得有些热。 是很热! 甚至于身上还有些痒痒的,更好似还有种什么渴望在叫嚣。 眼前也模模糊糊的浮现出那个唯一“欺负”过她的那个男人的面孔? 就是连鼻端嗅到的气息都那么相似。 呃—— 她这是在做惷梦吗? 脑袋里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随后又觉得不可能,明明想要逃开他的禽兽,怎么能做这样的梦? 只是身上的热度越来越高,甚至于那酥麻都好似像是真的,连下腹那种酸酸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 “嗯……” 嘴里无意识的发出一声嘤咛,在房间里轻响,总算是挑起了她一丝的清明。 随后,胸口更是痒的厉害,那浓浓的酥&麻竟几乎直接往她的头顶上窜过去。 不要! 胳膊挥过去,想把这种感觉直接挥走,可却是发现丁点儿都动不了。 怎么回事? 脑袋里霎时闪过那夜里她被囚禁在那个小屋里的片刻。 一阵陡然而来的寒意再度笼罩。 沐清秋猛地睁开眼睛。 是殿眼清。眼前正是一片夜色。 只有窗外模糊的映进来些许的影子。 沐清秋眼眸猛地一缩。 就在窗子映进来的光亮当中,也就是在她眼前,赫然正有个人影,而那个人影就是她闭着眼睛也知道是谁!何况此刻窗外映进来的光亮正罩在他的身上,那张绝美的模样在光亮下好似清尘浅雾。 “皇,皇上……” 她颤颤的开口,也才发现自己的手腕此刻竟是被绑在床头上,而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给脱了去。 嘶—— 脑袋里立刻就想到白日里这位帝王在车上和她说的那两个字——“晚上?” “皇——嗯~——” 嘴里也就是刚吐出一个字来,身下骤然而来的热潮酥&痒就直接涌了过来。 ********************************** 为了党和国家的政策,为了亲们的思想正确,下面省略千余字,一定,非要,必须要看某些内容的亲们可以加群:女相的中书省。群号:114801039。另外请记得输入的用户名,必须是vip会员才能进入哦!!多谢亲们的支持!!!!! *********************************** 天色大亮。 祈福的皇帝驾辇缓缓启程。 和昨日一样,沐清秋仍是和帝王同行。 只是昨儿一上车她就困的直接睡着了,今儿却是给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睡。 更甚是躲在一边看着自己手里头拿着的折子发呆。 ……天知道早晨醒来的时候,要不是全身酸痛,还有身下那处仍有些肿胀的感觉,她还以为昨晚上只是她的一场梦,一场惷梦。 天啊! 他怎么能……怎么能那样要挟她啊! 不对,不是要挟! 丫的根本就是强&暴! 赤果果的强&暴! 眼角再偷偷的往那位帝王的方向瞥过去,看人家此刻在车厢外面的光亮下照耀的好似天神下凡,又是俊美无敌,独一无二的模样,好像怎么样也不会,也不可能做出昨儿晚上的事情来。 可事实上,他不止做了,而且还做了好几次。 ……逼着她承认她的错误,更逼着她说自己以后不再犯了。 更可恶的是,还问她,是不是强迫她了? 天可怜见啊! 要是这都不算是强迫的话,那什么才能叫强迫? ……沐清秋狠狠的看着手里的折子,几乎恨不得这个折子就化身成他的样子,让她好好的蹂&躏了才算是解气。 只是,就算是他真的化身成她手里的折子,她就真的敢蹂&躏? 不敢! 不过是一次小小的反抗,就让她几乎又是一整夜没睡,要是真的有什么不轨的心思,恐怕就是连她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清秋?” 突的,那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吓得沐清秋一个哆嗦,手里的折子应声落地。 身后坐在案几之后的炎霁琛淡淡的扫了眼她赶忙捡起来的折子,状似无意的说了句,“那本折子清秋已经看了一刻钟了!” 啊? 是吗? 沐清秋赶紧的低头往自己手里的折子看过去。 可不是!折子上面都已经被她捏的几乎变形了。 对了,折子里说的是什么? 她赶忙的掀开看过去,发现折子后面竟都是已经朱批的…… 当即,沐清秋的嘴角抽了抽,转头讪讪的看向那位帝王,“呵呵,这折子……”竟是那位帝王早就批阅过的。 炎霁琛微微弯起唇角,看着她的眸子里尽是满足过后的浅笑,“清秋……在骂朕?” “没有!”沐清秋的脑袋摇的像是拨楞鼓。“绝对没有!” “臣只是觉得若是皇上如此对待众位朝臣,那满朝文武对皇上莫不都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吧,她实在是忍不住就这么暗喻一下吧! “哦~!” 炎霁琛拖长了声音,眼里阴沉不定,“清秋的意思是要朕也他们同车同乘,又或者——” “不是!” 沐清秋哪儿有胆子让这位帝王把后面的话说出来。赶忙的摆手,“臣,臣的意思是皇上现在大可以把臣先前在江南郡交给皇上的册子拿出来。如此,众朝臣便是更能轻易把握!”就像是这位拿捏着她的软肋一般,让她不敢不服,不敢不从。 “原来清秋是这个意思!倒是朕想错了!” 炎霁琛状似恍然点头,随后冲着沐清秋勾了勾手指。 沐清秋咬牙,却也只能听话的挪过去。 ……更是老实的挪到了那位帝王旁边。 而果不其然,下一刻,她的腰身就被这个帝王揽住。 那淡淡的栀子花香也在她的四周笼罩。 “朕以为总是要给那些朝臣一次机会……清秋以为如何?” 那轻柔的声音在沐清秋耳后带起她的轻颤,却更是让她的背脊上寒了寒,嘴角也都有些僵硬。 人家其实是说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听得懂的。 言外之意,那就是不管是谁,尤其是她,要听皇上的话。 沐清秋深吸了口气,转头冲着身侧的这个男人露出自己以为最为温柔的笑容,“皇上,臣昨儿累了一整夜,能不能睡一会儿!” 炎霁琛嘴角含笑。 一手覆上她的面颊,那柔和的声音竟是比起她的笑容更为魅惑。 他道。“自是可以!” …… 这一次,沐清秋往自己身下铺了厚厚的垫子,又试着躺了下,觉得舒服了才终于躺了下去,只是脑袋刚碰到垫子上,不知道怎么突然想到一件事。 “皇上,好像昨儿您说要让臣当一次主子的?”她问。 闻言,但见那位帝王挑眉,绝美的面庞在光亮下笼罩轻尘,“……昨儿晚上,清秋不就是主子?” 啊? 昨儿晚上? 沐清秋脑袋里闪过昨儿自己几乎差不多整夜都是被捆在床上的情形,面庞只爆红。 ——她真是神经衰弱了才想到问这个问题的么? …… …… 再一次,沐清秋公然在那位皇帝的驾辇上睡觉了。 而且这一次,看在外人眼里,比如看在那位安乐王眼里,竟是比上一次睡的还要熟。还要公然。 只是自家皇兄都没说什么,他又能怎么说? 所以,除了愤愤然,也就只有愤愤然。 而实际上,沐清秋哪儿睡的这么熟? 只是她实在是觉得自己在这位帝王跟前一点儿气势都没有。所以除了真的睡着了的那几个时辰,大多的时候就是在闭目瞎想。 ……怎么看也觉得自己是个奴才的命!vexp。 —————————————————— 车撵缓缓。 日头再度落到西边。 皇帝的行宫近在眼前。 而经过了一整天的修养生息,众位大臣的身体状态也算是恢复了。包括沐清秋。 于是,一番的礼仪过后。 帝王赐下的晚膳在殿内开始。 还是来时的那个大殿。沐清秋也还是坐在来时坐着的位置上。 只是现在她的对面多了两个人,安乐王爷和付少清付大哥。 这两日她见过安乐王爷几次,虽说每次见到她的时候,那位爷都显得有些阴阳怪气,可在这大殿之中,当着这么多朝臣的面上,他也还是很给她这个丞相面子的。还是一如之前的热络。几乎让她以为这几日看到的那位安乐王爷是冒牌的。 而付大哥,却是让她连扬起虚假笑容看过去的勇气都没有。 她不敢抬头,只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杯盏,还有精致的饭菜,却仍好像能感觉到付大哥看向她的目光。 当中或许少了些情愫,可却仍一如之前的关切,担忧。 而同时,那位高台上偶尔转过来的目光更是让她寒颤。 要听皇上的话啊! 所以,她还是只低头看自己跟前的饭菜比较好! ———————— 金流感谢【meggie37】神笔 以毒攻毒的意思 杯盏交错,笑语盈盈。[] 那些虚假的面具在她的面前都几乎交错承影。 沐清秋觉得自己吃的很饱。 饱的几乎要捧着肚子出去了。 可她都已经吃的这么饱了,可那些人的奉承怎么还没完呢? 看看自己跟前所剩无几的饭菜,再转头看坐在自己旁边的某个不甚熟悉的官员,他们跟前的饭菜还差不多剩下多半儿。 而再凝眸往某处看过去,那边滴漏不过才走了那么一刻的功夫。 原来不是人家吃的慢,而是她吃的太快了。 呵呵!vexp。 天可怜她一个小小女子,在面对那位帝王几乎能把人压死的瞩目之下,她还能这么镇定,就已经实属不易了。 举起手里的杯子佯装喝酒,高台上那位帝王正嘴角含笑的和某个帝派的官员说的正是热络。而那个官员貌似似有若无的往她这边看过来。 是她心虚吗? 怎么总觉得人家在说她呢? 赶紧的转移目光,不经意对上了对面看过来的一双眸子。 那双眸子曾经那么熟悉,那么热切,而现在却已经带上了淡淡的冷凝。还有疏离。 人都说安乐王虽看似安乐不羁,可却是最力挺他兄长的。 人都说安乐王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可最在意的是他的兄长。 所以,就算是他曾经对她有意,曾经喜欢过她,可也因为她和他兄长之间的传言对她说了狠话。而现在,就是和她面对面,也全无了之前的温和和煦。 勉强挤出一抹笑意来,沐清秋冲着安乐王扬了扬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 …… 就坐在对面的炎霁伦看着他,嘴角微沉。 他知道他刚才眼底一闪而过的神情是什么,他也知道是他伤了他。 可是,为了他的兄长,为了炎氏王朝祖宗的基业。他不得不狠心。 他也不是没想过他究竟有什么本事竟先后让福王,他,甚至于连皇兄都对他青睐有佳。(.好看的小说) 只是因为那张区区不过清秀的面孔? 还是因为他不经意露出的惊鸿一笑? 又或者是因为他满腹的才学? 他弄不懂! 只知道即便是现在看着他此刻的样子,他都觉得心底里的某处火烧火燎般的难受。 ――就是杯子里的酒也极端的让他觉得不舒服。 可惜,可惜他是个男人! “倒酒――”他转头冲着身边的随侍吩咐。 …… “倒酒――” 对面传过来的声音让沐清秋无力的瞥过眼眸,再看不远处的付大哥,他只是低头在吃着自己跟前的饭菜。似乎四周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心头登时一阵沉重。 沐清秋示意过来身边的随侍,低低的说了几句。 …… …… 夜色见深。 灯火明亮的皇家行宫,处处彰显着皇家极致的优雅。 沐清秋静静的行走在翠绿的荫道之中。 点点冷风而来。 沐清秋把身上的披风裹了裹。 这里的天气和她曾经经历的天气差不多,说是四季。可貌似夏日过后,秋日不过一月就直接到了冬日。而现在看着这天色,似乎已经到了秋日之末了。 因为即便行宫如此辛劳的打扫,如今她的脚下已经开始飘落树叶了。 抬脚走在上面,落叶瑟瑟作响。 那些交错的声响此时早已经抛到脑后,只听到清静的声音在耳际响起,就好像整个天际只有她一个人。 心境也似乎变得空白一片。 “清秋――” 突的,一声低吟。 沐清秋抬头,面前三步之外正站着一个人。 看到她的目光,他冲着她缓缓走过来。 那俊逸的面容一如她初次见到时候的俊逸沉稳。 “你在躲着我吗?”他问。 沐清秋一惊,捏着披风的手也不自主的紧了紧。 她回头往身后边看过去,那些随侍早已经在付少清走过来的时候,退到了后面。 “你不需要这样做!”他又在她耳边说道。“只要你开心就好!不用躲着我!” 他的声音仍一贯温和,却是再一次让她激动的想要哭。 她的付大哥啊! 其实不需要对她这么好的啊! 她抬头,冲着面前的男人点头,“我知道了,付大哥。” 当她的口中喊出“付大哥”三个字的时候,她才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之前她说什么也不肯喊付大哥一声“少清”! 她一直以为是她不愿意和异性太亲近,原来早在第一眼看到付少清的时候,她就已经把他当作了她的哥哥。 原来早在第一面的时候就已经一语成真。 …… 她的眼里仍带着泪水雾气,可她的嘴角却已经绽放笑意。 付少清看着她,也不禁弯起嘴角,清浅而笑。 他早就应该看出来她的心意。 他早就应该知道他和她永远都不可能。 只是因为心里那份不应该的执着。 或许这份执着看在旁人眼里只是辛苦,只是徒劳,就像是柳玉言曾经对他讲过的……可遇而不可求。 只是那便如何? 如果可能,他仍只希望他的眼里只有她,只有她……仅仅如此,就够了! …… 这时,冷风又起,吹的沐清秋身上的披风险些脱落。 付少清及时抬手,把她身上的披风又重新裹了裹。 饭可捧觉。而她就这么静静的立着,任他把层层的暖意再度笼罩。 终于,披风裹好了。 付少清也收了手。 只是双手不等垂下,付少清便问道,“可想好了回去之后怎么办?” “什么?” 沐清秋一愣。 看着她眼中的茫然,付少清叹了口气,“你中毒的事情!” 沐清秋眼中恍惚了下,扯了扯嘴角,“付大哥知道了?” 一定是柳玉言说的,那个八卦狐狸精! “嗯,玉言告诉我的!” 果然,付少清如此回答。 沐清秋点头,表示明白。随后又突然想到一件事,“他人呢?好像这几天都没有看到他!” 付少清并不意外她的马虎,说道,“他去炼制解药!” “他?” 沐清秋瞪圆了眼睛。 就那个狐狸精炼制的解药,她能吃吗?莫不是毒药? 看到她的神情,付少清莞尔一笑,“虽说他看上去很不靠谱,可他的医术也是厉害的很……” “哦!”沐清秋点头。 既然付大哥这么说了,那就应该是真的。 不过,原来付大哥也和她一样,觉得这个柳玉言看上去很不靠谱! “只是……” 突的,又听到付少清拖长了声音,沐清秋赶忙的再度凝神。 毕竟这可是关系她身家性命的事情。虽说她不太在行,可也是要好好的听一听。 付少清看了她一眼,神情有些凝重,“一般说来,他的炼制都是以毒攻毒……而且都很危险。” “……” 沐清秋心头猛地一沉。 就是说她身上还要再中一种毒药的意思? 不过,也无妨。反正是药三分毒,也便应该是正常的吧! ――只是什么叫“都很危险”?难不成那毒药比她身上原本中的毒还要厉害? 那,还给她解毒做什么? 还不如就这么让她死了呢! 不对! “付大哥……” 沐清秋刚开口,但见付少清脸上已经再浮浅笑,“清秋连这个都不怕,那我就放心了。~” 沐清秋额头上黑了黑。 “付大哥,你刚才在逗我玩儿?” 付少清否认,“没有!” 沐清秋吸气,“才怪!” 付少清仍坚持,“真的没有!” 沐清秋咄咄逼近,“我不信!” 付少清无奈,“好吧,有!” 沐清秋陡然一声低喝,“付少清!” “……” 付少清看着她眼底隐现的光亮,嘴角不由轻泄笑意。 沐清秋也忍不住轻笑出声。 原来她的付大哥也会开玩笑的,虽说这个玩笑的笑点实在是……有点儿低。 ―――――――――――――――――――――― 就在沐清秋笑出声音来的时候,突的看到付少清脸上的笑意突的一收,紧跟着往不远处的拐角看去。 沐清秋一怔,也跟着看过去。 但见那处已然闪动微光,而随着清浅的脚步声起,沐清秋陡然一凛。 再转眼,那边已经显出几道人影。 为首一人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更是耀眼夺目。 “臣见过皇上――” 付少清先叩首,沐清秋赶忙俯身。 …… “两位爱卿起来吧!”炎霁琛抬手虚扶。 “刚才朕远远的就听到这边的笑谈声,不知道说什么这么高兴?” 那帝王说的轻巧,可停在沐清秋耳朵里莫名的就是发颤。 莫不是她已经是被虐待的已经有了条件反射? “不过是几句笑谈,皇上见笑了!”付少清躬身颌首。 “哦~!”炎霁琛点头,转目看向沐清秋,“朕正好找沐相有事!” 沐清秋听着这话,心头就是一哆嗦。 不由侧目往付少清那边看过去。 付少清躬身,“那臣就先告退了!” 言罢,冲着皇帝一辑,又转身看向沐清秋,颌首示意。 而后,离开。 …… 站在原地,沐清秋看着付少清离开的背影,说不出自己此刻心头到底盘旋着什么样的感觉。 可也似乎轮不到她去想究竟是什么。 因为随后她的腰身上就已经一紧, “舍不得?” ―――――――――――――――――― 金流感谢【venvenwong】1888红包还有【mothersun】红包 知道清秋的意思 沐清秋抿唇。 若是没有之前和付大哥说的那番话,她现在肯定是赶紧的奉承过去,可现在,突然有种破罐子破破摔的感觉。 “是!”她点头,甚至于回头定定的看向炎霁琛。 只是她以为迎接她的是某个帝王眸光深邃的怒气,却没想那个帝王只是深深的看了她几眼,随后就握住她的手,“和朕走一走!” 那语气温和,就像是刚才什么都不曾发生。 是她吃饱了产生的幻觉?这几天至少她稍微反抗得来的不就是这位帝王看似温柔实际上根本就是蹂&躏的举动?甚至于还大半夜里穿过密道来蹂&躏她?今儿这是怎么了? 饶是满肚子里疑问此刻也不敢露出一丝半点儿,生怕被这位帝王感觉到然后顺手就“满足了她的心愿。” 于是,便也就么有挣扎,任他牵着走了。 …… 之前她是偷偷跑出来的,而付大哥恐怕也是借着巡视的由头出了来。 而现在皇帝出来了,那些个朝臣也应该都已经是出来了,所以怎么说这个行宫里也应该会有些人声吧? 可是走了一阵子,却没有看到一个朝臣的人影。 ……又或许是他走的路很偏僻,一时沐清秋竟以为这个行宫里此刻静的很。 脚步沙沙,周围静寂无声。 虽有些冷,可手掌心处的暖意就是一点儿一点儿的沁入心房。 脑袋里乱七八糟的念头消失不见,慢慢的只有眼前的人,眼前的静谧。 如果说刚才她一个人走在这僻静路上的时候享受的是那淡淡的孤独,而现在似乎胸口已经溢上来一股让她暗暗欣喜渐渐沉迷的情愫。 和喜欢的男人一起走在夜色里。有些天荒地老,又有些恍惚在梦。 可是,又让人沉溺。 甚至恨不得此刻永久亲眷。 …… 不知道身边的这个男人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想法,竟也是一个字没说,也就是静默不语。 或许走了有一炷香……又或许走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又或者说不定其实是一刻钟? 反正到底是多久就是沐清秋也不清楚,直到腿脚好像都觉得有些累,身边的男人才骤然出声,“冷吗?” “啊?”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沐清秋习惯的应了声,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又傻了一次,她忙摇头,“不冷!” 身边男人的脚步顿住,她也只能跟着停下来。 因为直到现在他的手还握在她的手上。 她被他扳过身子,面对他。 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他解开她的披风。 干嘛? 他问她冷不冷就是想要把她身上的披风披到他自己身上吗?可是他身上明明就有披风啊!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身上的披风已经被他给解了下来。 夜里的冷风倏的吹过来,弄得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不冷?” 同时耳边上是那个男人的轻哼。 沐清秋乍然火起。 丫――要不是他把她身上的披风解下来,她能……vexp。 心里头的暗骂终也没能骂完,身上一暖,暗黑色绣着龙纹,更带着他身上淡淡栀子花香的披风就落到她的肩膀上。 暖意四溢。 沐清秋抬头,咫尺之间,那张俊美的面孔正对着她。身侧燃起的宫灯映出的火光里,那颗泪痣若隐若现,似乎有些妖冶的光色,可他那双眸子里闪出来的神采却又是让她感动,又或者迷醉。 ……似乎只看着他的眼睛,她的脑袋就是大脑当机,什么都想不起来。 察觉到她近似于痴呆的目光,炎霁琛嘴角不着痕迹的勾了下,给她系上了最后的结扣。清浅抬眸对上她的视线。 这个女人,还真的呆。 却又这般可爱。 炎霁琛缓缓凑近了她。 直到鼻端碰触着她的鼻端,直到喷出的气息喷薄在她的面上。 似乎这个痴呆的小女子终于回了神,眼中一闪慌乱,然后习惯性的就要往后躲。 炎霁琛挑眉一笑,大掌先一步揽过她的腰身,往自己这边一按。 而后,那两片红唇就准确的压到了他的唇上。 只是本想逗逗她,本想浅尝即止。 可当中甜美的味道还是让他觉得不够。 唇齿微启,舌尖直接探入她的唇间。跟着顺势也就揽过她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尽情的享受着她的美好。 ……她真的很甜。 且是他之前从没有感觉到,而只有在她一个人身上感觉到的甜。 香,甜,可,口。 …… 沐清秋迷迷糊糊的,知道自己又一次被吻了。 好吧! 被他亲吻已经是再习惯不过的了。 可是,这当着旁人的面还是第一次。 而且,他这举动,怎么样也算是昏君吧! 只是就算是他想要当昏君,她还可不想当佞臣。 沐清秋挣扎了下,却反而被他搂得更紧,最后整个人都困到他的怀里。被他恣意欺负…… 最后,直到她腿脚发软,气喘吁吁的靠在他的怀里,他才算是饶过了她。 也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原本她身上的披风此刻已经披到了他的身上。 这个人…… 沐清秋不由窝心。 可这个窝心的让她暖意融融的感觉还没有消退,耳边上那句话登时又是让她面红耳赤。 “还走得动吗?”他问。 “……” 沐清秋咬牙。 要是走不动,您老人家是不是背她啊! 可是,她可没胆子真的问出来。 因为――人家真的是有胆子背她,她绝对没胆子被他背。 “臣能走得动!” 最后愤恼之余,她也只能这样回答。 只是也就是话音未落,那人就在她的耳边说道,“若是走不动,朕可以背你!” 丫―― …… …… 又似乎只转了两个弯。 眼前就乍然大亮。 刚才沐清秋几乎以为都穿越到别处的那些官员也都渐次的出现在她面前。 看到她和帝王一起从暗处里出现,那些官员脸上先是一愣,随后便忙着躬身辑拜。皇帝只便是摆手,就让他们起身,还说刚才怎么样就怎么样,朕没有打扰你们的意思。然后就拉着沐清秋往别处去了。 只是那位帝王淡然自若,沐清秋已经有点儿淡定不下来。 这,这可是在百官面前手拉手啊! 就算是因为披风的关系,那些官员们看不到袖下他们的手是牵在一起的,可他的披风是在她的身上啊! 而且不用回头,就知道此刻那些官员的眼睛都是盯着他们背影的啊! 那个……真的那些官员只会以为这帝相之间只是惺惺相惜? 不是她惜命啊!这要是被传到那个安乐王爷的耳朵里,那,那…… 纠结不起,沐清秋偷偷的想要把自己的手挣开。 可无奈男人的大掌握的那个紧,她竟是怎么也挣扎不开。而就在她不知道是不是就此妥协,还是索性就在众位官员面前和这个帝王讲清楚,说明白的时候,前面的拐角突然转出一个人来。 熟悉的五色蟒袍,熟悉的五官,竟是让她陡然心生警惕的安乐王爷。 霎时,沐清秋就想到这人之前和她说过的那话,一个激灵,就往身边皇帝的身侧靠了靠。 炎霁琛瞥了眼她的小动作,微微扬唇,抬眸看向站在对面的炎霁伦。 “皇弟不是来找沐相吧!” 啥? 沐清秋额角上猛地蹦了蹦。 这人说话是故意的吧! 他要是真的把她找了过去,那她岂不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处于性命当前的忧虑之中,那些个神马君君臣臣的自动自发的抛到一边。沐清秋立刻就狠狠的捏了下握着她的手。 炎霁琛挑眉,而这时,那位安乐王爷也正要开口。 “皇兄,臣弟……” “皇弟,朕正打算和沐相彻夜长谈,不如皇弟一同?”炎霁琛打断。 听到身边的这个男人开口,沐清秋默默松了口气,可跟着听到这个男人说的这话,背脊上的汗毛又是一立。 神马? 3p? 咳咳! …… …… 灯火明亮。 皇帝的寝殿门外。 沐清秋立在门口,突然有种掉头就想跑的冲动。 明明里面应该很温暖,比起身上披着的他的龙纹披风还要觉得温暖,可就是让她望而却步。 “怎么了?” 而这时,旁边那男人还听似诧异的问她。 沐清秋以为他这根本就是故意的,完全有意的明知故问。 “皇上,臣还是回去吧?” 某觉然赶。她抬头,很是诚恳,很是商量的语气问道。 刚才幸亏得他机敏,那样直接相邀便是让那位安乐王爷没能同行。 也不管是欲擒故纵也好,还是以退为进也好,总算是让她摆脱了那位安乐王爷给她的阴影,可明知山有虎,还向虎山行的举动可不是她能干出来的。所以,她真真心的恳求他,趁着今儿他的心情还算是不错的份子上。 说完,她很是小心的打量着这位帝王的神情。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不悦,他的眼底也没有丝毫的幽光转闪,阴谋算计什么的。反而,反而还有一种松心的情愫涌动。 松心?难道其实他也不愿意要她相陪? 呵呵! 太好了,总算是有两个人一致的时候,虽说她感觉到这种情愫,心头不免也有些不舒服的感觉,可当下还是较为重要。 沐清秋维持着一脸的恳请,过了稍许,终于听到那位帝王开口了。 “朕知道清秋的意思……” ―――――――――― 金流感谢【忘忘忘忘】的红包支持,还有昨儿没看到的【venvenwong】神笔,钻石,鲜花 今儿要去看望咱之前在群里说的得了癌症的亲人,所以下一更晚一些!谢谢亲们…… 她是女王 沐清秋几乎忍不住要连连点头——您真的很有怜爱之心。[.超多好看小说] 只是跟着就看到那位帝王微微扬唇,并一手执起她的,满目柔情的看着她,“放心!不用担心朕!” 啊? 沐清秋先是恍惚了下,随后才听到这人说的话。 ……担心他? 她没这个意思啊! 而也就是她脑袋里这个念头还没有翻转,手腕上力道传来,就已经被那个帝王给拽到了殿门之内。 随后,殿门关合。 德宝随即立到门口。 然后,关合的房门之内才传出某个人的醒悟惊呼。 德宝嘴角猛地抽了抽。 他倒一直以为这位沐相就算是失忆了也不会呆愣到这个地步啊? 怎么,怎么…… 额! 不是他不知道,不明白,而是这沐相变化太快,他真弄不懂啊! ************************************* 入贼窝了。 沐清秋再一次,不对,是不知道多少次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入贼窝了。 似乎自从她明白知道自己喜欢上那个人之后,就一次又一次的跌到他的陷阱里。更是被他吃了个津津有味还不知道。 什么叫她担心他啊! 她担心的根本就是她自己啊! 有木有搞错,到底有木有搞错啊! 这会儿,应该是正舒服的泡在某个小型温泉池水里的沐清秋却几乎懊恼的想要哭了。 现在她是在做什么?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啊! 被迫入了贼窝,又被扔到了池子里,洗白白,然后跟前屏风上只有几件女子的衣衫。虽说看上去很厚,很暖和,可怎么看着也脱着容易。 ……即便现在她也已经在这个池子里泡了好一阵子,可就算是她再怎么推迟,可早晚还是要上断头台的啊! 就算是那个人不不催,也不说话——是因为那个人根本就是知道她无路可逃啊! 悲催的! 原来被美色困滞住的不止是她的心,还有她的身。 沐清秋觉得自己再泡下去恐怕整个人就要泡成褶子了。 无奈,也只能从池子里起身。 点点的温泉池水莹荡在她的身上,缓缓滑落,取来了一旁屏风上的暖衣罩上,转眸不经意瞥到池子里荡漾的碧波,眼前竟莫名的想到了那夜里在那个比这个温泉池水还要大的池子里被他纠缠的一幕幕。 面上登时绯红,赶忙的转身往外面走过去。 不看,不看……不能想,不能想! …… 沐清秋就像是躲着瘟疫从温泉浴池那边转过来。 却在转眼看到前面明亮灯火的时候,又猛地顿了下脚步。 身后的温泉浴池只是虚幻,眼前的才是她今儿晚上要面对的。 咬唇,沐清秋抬脚继续前行过去。 许是衣衫的窸窣声搅扰了那位帝王看着折子的用心,又许是武功高强的人听脚步声就知道来人,也就是她刚转到前面往那个帝王方向看过去,那位帝王也正转头看向她。 烛光在他四周微闪,盈盈的光亮之下,俊美的面孔更是风华无限。 是她沐浴过后眼睛有问题了么? 怎么一时竟以为他也是那般俊逸华美的让她心动呢? “过来!”他道。 就是那声音也都魅惑的让她心头猛地一跳。 沐清秋微微咬唇,缓缓的走过去。 身下的袍子有些厚,所以她走着的速度并不快,而且先前为了某些个缘由,她把袍子勒得紧紧的,所以只能小步前行。 只是她走的这么慢,他也没催,就坐在那边看着。 …… 似乎是带着满室的清香而来,那一头的青丝披在脑后,柔顺的滑下,潮红精致的面庞在殿内的烛光下闪动异彩。微微闪动的睫毛更像是蝶翼飞舞在她的面上。 不需要太多的情绪,只是低头走过来,就让他觉得赏心悦目。(.无弹窗广告) 炎霁琛瞅着,直到她到了近前。 “很漂亮。”他道。 …… 那淡淡清雅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回转,无意外的让沐清秋面上红了红。 ——还以为这个人会像是之前那样二话不说就把她拉过去,没想人家竟是君子的说了句,“很漂亮!” 这回,是他的脑袋被什么踢了吧! 不过,她倒是希望他的脑袋经常被什么踢一下才好! 她抿唇没说话。 只是转眼就看到那位帝王往一边挪了挪,然后对她说道,“过来坐?” 啊? 沐清秋讶然的抬头看向他,那双幽深的眸子正冲着她清浅一笑,“莫不是清秋想要朕对你怎么着?” 不想! 沐清秋身子一动,立马就坐到了那位帝王身边的位置上。 可也就是坐上去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屁股下面坐着的是神马——是皇帝的龙椅哎! 龙椅!!!! 呆了呆,跟着不经意放在身下这个龙椅把手上的手就开始摸起来。 传说龙椅都是用金子打造的,传说龙椅上面的纹饰都是最精细的雕将给雕出来。传说坐在上面的人身上真的会沾上龙气,然后那些妖魔鬼怪什么的都不会靠近三尺之内……vexp。 呃…… 貌似具体说起来她也或许是妖魔鬼怪的一部分,那她怎么就没什么感觉呢?难道是因为身旁坐着的那个真龙天子的关系?所以她就是沾了光? “做什么呢?” 隐隐带着戏谑的声音响起,沐清秋一颤,抬头对上那双含着笑意的眸子,然后再顺着人家刻意点扫过去的视线看过去,竟看到自己此刻的双手都已经摸到龙椅的靠背,还有身下坐着的垫子方向。 呵呵—— 沐清秋突然间觉得自己还是被雷劈了比较实际。 她抿了抿唇, “臣想皇上的龙椅是用金子打造的吗?” 话音未落,她就又开始后悔! 天啊! 能不能让她的脑袋少被什么东西给踢了,好不好? 就是一开始她分不清龙椅到底是什么打造的,可刚才摸了这么久,早就应该知道是用木头做的啊? 她这个借口也太白痴了! 就在她这样一副恨不得几乎真的要找块儿豆腐来撞了的时候,听到那人问道“如果是呢?” 呃—— 就算她现在真的被雷劈成了什么,可也不至于到了听不懂这个人现在是在调笑她的地步。 她扭头看向那个俊逸非凡,和身下坐着的这个龙椅极为般配的男人,清楚的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流光,“要臣说真话?”她问。 “嗯!” 沐清秋重重点头,一本正经。“熔了奉送国库!” “是吗?”明显这人不相信。 “是!”沐清秋重申。 炎霁琛挑眉一笑,摇头,“熔了倒是不假,可要是说奉送国库……”随后,他拖长了声音,眼底幽光微转,“朕以为你会直接拆成小块儿送给你见过的穷苦百姓!” “……” 沐清秋怔怔的看着他,脑袋里空白一片。 在脑袋里冒出来这个龙椅极有可能是金子打造的之后,她真的这样想过。 只是,他,他竟真的知道她心里所想。 一时,竟是说不出一个反驳的字句来。 …… 看着她的呆愣,炎霁琛轻魅一笑,抬手拂过她发鬓间微乱的发丝,让她精致的面孔完整的呈现在他面前。 “朕知道你为民的心思,所以朕允了你……继续在朝为官!”他道。 “……” 浅浅殷殷,便足以让沐清秋吸气。 眼里几乎同时蒙上雾气。 原来,他不止知道此刻她的心里所想,就是这一路上她的忐忑,他也是看在心里的。 一路上,他对她的种种,她自是知道出自他的宠爱,可那彰显在她眼前的霸道独占,却是让她惊惧。尤其,他说的那句“做朕的女人” 他是帝王,帝王看上的东西,有谁能逃得过?他想要她做他的女人,换言之,就是想要她成为他后宫里的一份子。先不说她是不是愿意,只说他对她说了两次,就已经昭然心意。 或许只是无心,可或者更是她有意,她努力的想要这个帝王知道她真的有些墨水的,努力的想要做些什么。不管究其原因…… 只是没想到,他竟真的,真的同意了! 如果先前她还能说他对她不过只是一时兴起,那现在却是连她自己都不相信了。 眼角微微有擦拭的碰触,他的面容在她的面前又是魅惑倾城。 “怎么报答朕?”他道。 沐清秋扯唇,努力的要自己脸上绽开笑容,“皇上想要如何,就如何!” 才她扬就。人家对她这么好,她怎么样也是要报答一下的,是不是? 她说罢,倾身上前。 更反手搂住了这个男人的脖颈。 任他周身的气息在她鼻端涌动,点点的沁入心肺。 ……终于,眼前这般俊美谪仙的人眸光微暗,那蜂拥而上的眼睛也掠过她的胸前。还有她微微敞开的衣襟。 沐清秋咬唇。 任他盯着。 那里早已经传来些许的凉意,她早已经知道她的胸前已经半敞在他的视线里。 她知道女子这样的惷光外泄是在昭示着什么,因为她想若是面前的男人像是她这样半褪着衣衫,她一定忍不住口水直流。 ——若是她是帝王的话,一定会把这个绝色美男扑倒再说。 毕竟,她是女王,她怕谁? —————————————— 金流感谢【小雪子xuemei】钻石!【mothersun】红包 今儿看了那位得了癌症的亲人,据说要开两刀才可能好。 最终他选择了化疗,已经化疗一程,身体也还很好,白细胞没有上升,也就是说还能继续第二程。 虽说身体里有着恶性癌症,可他的精神很好,更还说,等好一些了,就去各地旅游。 不管是不是为了完成自己这一辈子的心愿,我这里希望他能圆满,无憾! 不想回京 只是现在,面前的这个人才是君王,而她不过只是小小臣子。 “清秋……” 这时,他开口说道。 “嗯?” 沐清秋也应着,当自己那声音漂浮入耳,她才知道当中已然带上了无力娇柔的媚色。 嘴角微抿,面上也不由再度红了一片。 “你在you惑朕?”他的声音再度在耳边盘旋。 “……” 沐清秋咬唇。 天知道谁在you惑谁? 但听着他的声音好似低沉泉水,声声诱人。她就有种莫名的感觉沿着身子微颤。 ……说是她想要报答某个人,可实际上却是她自己色虫上身了,是不是? 再看自己仍挂在某人脖颈上的手臂,就更羞愧的恨不得找块儿缝隙钻进去。 扭身就想要躲闪开自己刚才不知道下了多大勇气才有的举动。 只是胳膊也便是刚刚离开,面前的男人就已经转眉轻挑,吻上了她的唇。 怜惜了她的娇羞。 沐清秋也便是嘤咛了声,就再度瘫倒在他的怀里。 …… 明亮的宫灯闪耀。 窗外的明月划过一抹暗色。 却仍是清明照人。 ***************************************** ……天色大亮。 沐清秋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眼前是熟悉的车厢顶幔,鼻端流淌着的是她此时已经熟悉的再熟悉不过的气息。 嗯~! 脑袋里迟了好几拍的意识虽然模糊,却也知道现在正在回京的路上。 而她则是又一次在皇帝的驾辇中睡着了。 这几天,她还真是日夜颠倒了! 她默默叹息,再度闭上眼睛。 ……昨儿的一幕幕像是放电影般在她的眼前过了一遍。 无奈,脑袋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真的很没面子! 一向对他的吻就没有抵挡的她几乎软在那个人的怀里,那个人也都说她是you惑他了,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发生。(.) 是她的美色太过平凡普通的说不上什么?还是说人家的耐性并非是一般人能比的? 她还都没来得及想,就听到人家婉转的对她说了句,“今儿朕只要你陪着朕!” 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人家根本就没想要怎么样,然后全都是她自作多情? 她羞涩,可更多的是心头蓦然涌上的一股子酸酸的味道。 前世的她就是没吃过猪肉也是见过猪跑的。哪个男人能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坐怀不乱?充当柳下惠的?尤其是女人都已经像是她那样明显投怀送抱的…… 本来她就觉得已经很无力了,可那个人却又偏偏低头又在她的耳边一吻,又说了四个字,“来日方长――” “轰――” 就是沐清秋的头顶上都几乎冒烟了。 他,他要不要说的这么清楚,这么暧昧啊! 更要不要这么明白她此刻心里的不舒服啊! 这,这就是让她怎么才能挽回一点儿面子啊! 所以,昨儿晚上她真的很没面子。 ――默默哀悼了声,沐清秋翻了个身子。 既然人家说要她陪着,那她就尽心的坐个三&陪吧! 陪坐,陪聊,陪看折子。 ……毕竟人家是君,她是臣。 只是粗略的读过人家摆在案几上的折子,沐清秋顿时恍然大悟。刚才那些个怪异的情绪也立时就抛开到了一边。 因为这折子当中的内容无不是和之前她曾经提起过的农赋,国库等等有关的。 ――原来,这才是他要她也相陪的原因。 当下,她也无暇多顾,便是全身心的都投入到那折子当中的内容去,更也凭着她知道的那些个神马的知识,说了各种建议。(.无弹窗广告) 他也一一听了,又一一和她分析了当下朝中的某些局势。 一来二去的,竟是差不多真的聊了半夜。 最后实在是受不了困意的折磨。她睡了过去。 而昏昏沉沉的,似乎感觉到他把她抱到了床上。与她和衣而眠。 ……似乎,就是现在她还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暖意。 呃―― 不对! 沐清秋霍得睁开眼睛。 眼前近在咫尺的不就是那个人? 这会儿正冲着她浅眉轻笑,“醒了?” 沐清秋面颊上不自觉的热了下。赶忙的爬起来。 可也不过才撑起胳膊,他就已经把她揽过去,垂首吻住。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沐清秋大脑又是一阵空白。 …… 一吻罢,沐清秋浑身发软气喘吁吁的伏在炎霁琛的怀里。 炎霁琛却仍眷恋,低头又在她的耳垂上轻咬了下,激起她轻微颤抖。 “朕舍不得回京了!”他道。 沐清秋咬唇。 眼中一闪苦涩。vexp。 随后,她抬头,很是一本正经的抬头他, “皇上,您要当明君!” 炎霁琛点头,“好,清秋也要当贤臣啊!” ――贤臣啊! 贤臣! 贤臣就是白天光明正大的躺在皇帝的驾辇里睡觉的吗? 她怎么也觉得这个称呼很不靠谱呢! ―――――――――――――――――― 不多时,德宝过来打过了招呼。说还有半个时辰就到京城。 不意外的,京城之外定然也是文武百官相迎,还是那一套的规矩礼仪。 于是乎,身为首相的沐清秋自然是要赶紧的把自己身上略显得有些凌乱的官袍收拾干净。 而也就是在她收拾的时候,不远处的那位帝王说话了。 “清秋,先回去你就须把你该办的办了!若是不然……一日之后,朕就帮你动手!” 他的声音极尽温和,那言辞之间的狠戾还是清楚的传到她的心口里。 她抬头,但见那位帝王脸上的神情甚是凝重。 抿了抿唇,沐清秋点头应了。 她知道他是为了她好。只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下定决心,能不能动手。 转眼看去,车帘摇摆间,似乎已经能看到远处里的繁华景象。 就像是身后那个帝王说的――如果可能,她还真的不想回京。 ……角浮当口。 浩荡的皇帝驾辇停靠。 京城之外,意料之内的礼仪排场。 而身为一路上就被皇帝信宠有佳的丞相沐清秋自是要立在首位,一丁点儿的规矩都不能差。 一边默背着自己要说的话,还有自己手脚的动作,沐清秋暗叹自己还真就是个贤臣的料儿。 终于,那些个让她头疼的礼仪神马的告一段落。皇帝的驾辇也可以进城了。 百官随行,而后在宫门前,四散而立。 宫门之前,早已经等候的皇后还有后宫的妃嫔立在那里,便当那位皇帝徐徐走近之时,又是齐声的娇声柔语。 他的身形好似那圣山上最翠绿的青柏,他的面容就是让她目不转睛的光亮。便是此刻他面对着那些本就应该守在他身边,呆在他身边的那些绝色美女,也完美的让她心动。 沐清秋静静的看着,嘴角挂着自己以为最得体的官方笑容。 脑海中却是清晰的闪过年轻时她曾经读到的一首诗词――不要因为也许会改变,就不肯说那句美丽的誓言,不要因为也许会分离,就不敢求一次倾心的相遇。 她承认了她的心境,她也付出了她的真心。 便不会有所失,就足够了! 想着,似乎那人已经冲着她转头看来。 她嘴角一扯,又是一抹灿烂明亮的笑容从她的嘴角溢出,霎时只若灿烂朝阳。 …… …… 繁琐的礼仪终于结束。 沐清秋自是看到了温卿,贺中林等人,只是因为都顾及着她一路的辛苦,只打过了招呼就离开了。 沐清秋出了宫门。坐上早已经等候在宫门之外的沐府车撵,和其他的众位官员一样,各自回去自己的府邸。 ……此刻,沐清秋换下了一身的官袍。 只轻松着装。 她坐在卧房的软榻上。手里捧着上好的香茶。手里的茶水很香甜,竟似乎有了些家的味道。 身边还有点点燃起的檀香香炉,又似是恍然。 刚才沐老管家已经把府里这几日的事情简单的和她说了一遍,她静静的听了,说一切都按照沐老管家的意思办。所以现在她的身边只有四大女婢。 “究竟是怎么回事?”她道。 四大女婢相视一眼,便由飞雪先说。 “大人,夫人是在您离开之后两日离开的。” 如尘道,“夫人临走之前,一点儿奇怪的地方也没有。” 飘絮道,“奴婢还以为夫人是去找您……” 似烟道,“奴婢问了府里的管家家丁,竟都没有一个知道夫人什么时辰离开的。” “……” 沐清秋点头。 刚才她下了车撵,也就是刚进来沐府府门,还没来得及换下身上的那一身官袍,就先听到了胭脂离开的消息。 ――现在听来,她真的是走了。 沐清秋合上手里的杯盏,放到桌上。 侧身拿起桌上胭脂先前留下的书信。 ……因为胭脂是她沐清秋的夫人,所以这书信没人敢先打开看里面的内容。所以,这书信的内容应该是她第一个打开,也是唯一一个知道当中内容的人。 沐清秋眸光微沉。 终,还是打了开。 ……随着当中的字里行间,沐清秋的眼中渐渐浮上泪光。 而立在她面前的四大女婢看着她脸上的神情,更是面色微变。 这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和离 沐清秋早就想过这信里可能写着的内容,却是在亲眼看到之后,心生辛苦,难过。(.好看的小说) 即便不过寥寥几笔,不过寥寥数言。 她说,她想留下等她处罚,可是她做不到。 她说,今生愧对她,只等来生再报答。 她说,万勿珍重。 …… 是她! 果然是她! 沐清秋合拢了手里的信笺。 一滴清泪沿着眼角滑下。 其实,她早就应该想到是她了,不是吗? 当初她来到这个世上第一眼看到胭脂的时候,胭脂就已经告诉她了。 因为当时胭脂对她讲的第一句话就是――“大人,莫不是因为江南水患?又或者是皇上察觉了什么?” 莫不是早就知道她所有的事情,又怎么会在看到她神情失常之后就是这样一句话? 只是她当时只想着那个什么江南水患,竟完全忽略了她后面那句最为重要的话语。 而当她从江南郡回来,胭脂的所为便又是那么清楚。 她不止一次的言语试探她和之前的沐清秋有何不同,有何相似。就是在她洗浴的时候,胭脂也不止一次的意外进去,见到了她的身子。现在想来,应该是看她的胳膊上是不是有着沐清秋独有的胎记。 再有,那几次夜市意外,几乎胭脂都在身侧。 胭脂也对福王另眼相看。更是不止一次对她讲过福王的好话。 即便再抛开种种,单单那夜宫城骚&乱,她不经意进去了那个福王的车撵里,也是胭脂先发现。而车马中胭脂偶尔看向那个福王的目光又是那样怪异…… 更甚至,就在她被抓住的那个雨夜里,和她隔着一道门扉聊天的女子,就是胭脂。 ……那个女子的声音陌生,语气也陌生,可气息,身上淡淡的香气竟和胭脂一模一样。 似乎,她早已经猜到,甚至于就在转日付少清和她见面提及时,她就已经料想到。(.无弹窗广告)所以在付少清问她要不要他去查的时候,才会说,不用。 究其原因,却是因为胭脂是她来到这个世上第一眼看到,第一个对她好的女子。 即便她对她的好,全都所有图谋。 即便那夜里她被抓住,胭脂去找了付少清求助,看似四处无门,可实际上却是为了牵扯兵力。 即便,她身上的毒,也是胭脂亲自下手。 珍说不后。……她本想回来之后,再和胭脂相谈。却不想她竟离开的这么干净,这么利落。 …… 沐清秋深吸了口气,转头看向身侧站着的四大女婢。 “我中毒了!”她道。 四大女婢面色骤变。 看到她们脸上的神情,沐清秋又道,“我相信你们,你们不用多想!” “至于夫人的事情,你们就不用管了!” “……” 四大女婢面面相觑,便是不再言语,也都已然明白了沐清秋这番话的意思。vexp。 那下毒的人就是胭脂。 就是她们眼中的夫人。 怎么回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会是胭脂夫人? “你们退下吧!我想要休息一下!”沐清秋摆了摆手。 四大女婢齐声退却。 翻手给沐清秋掩上房门。 夫人和大人成亲已经两年,虽无所出,可看在众位家丁奴婢眼中都是情深缱绻,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就是连她们都觉得不可思议,就更不要说是大人了。 大人他,定是更加难过的吧! “我们怎么办?”如尘问。 飘絮想了想,“我们还是去找老管家吧!” “好!” ―――――――――――――――――――――― 夜色笼罩。 宫墙之内。 皇后凤仪宫宫内。 丝竹声声,极其悦耳。就是周身疲劳也似乎给那声音给消弭殆尽。 炎霁琛坐在主位,一旁的皇后笑意殷殷,身侧两旁是宸妃和德妃,面上也都挂着得体雍雅的笑容。 他嘴角微弯,俊美的面上带着情牵的笑意,便是浅眉轻转,身边的三位美人面上便会滑过红晕。 桌上的饭菜都是他喜欢的。 杯中的酒也是香醇,便是耳边的盈盈细语也若芳华。 只是看着手中的杯盏,眼前就会淡淡浮现那张美丽的面孔……她立在百官之中,一身的朱红蟒袍,身形羸弱。 她仰头看着他,分明笑的灿烂,可那双他只看过一眼就能看破心事的眸子里带着的却是清浅的疏远。 就像是一阵风儿,随侍都可能消失。 从他看到的第一眼就让他觉得不舒服,就是到了现在,仍觉得好似针刺。 身为帝王不宜有情。只因为那情根一旦深种,那就可能是亡&国灭族之险。 他不屑,他更不以为他会被you惑至此。 只是即便如是,他也不曾动过情。 并非是担忧未来之险,而是不曾有女子可以让他心动如斯。 如今,她竟是做到了。 炎霁琛仰头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那些许的辛辣入喉,却也还是没能把喉咙里的针刺掩住。 这时,身旁的皇后垂首低吟,“皇上……” 那轻柔私语犹如温泉荡漾入怀。 炎霁琛转眉,幽深的眸光掠过皇后,又在身侧两位妃嫔面上滑过,看似看入了她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可实际上,却又是谁都没有渐入他的眼中。 “朕看到三个美人如此和睦,朕心甚安……只是今儿朕实在太累,唯恐不能去你们当中任一人那里歇息了!” 他的声音轻缓如玉,在三人的心间跳跃而过。 三人面色几乎同时绯红,眉眼中几若春意浓浓。 炎霁琛遥遥举杯,再度饮进杯中之酒。 那酒香似乎在此刻才总算是入了喉。 ……真是,叫他拿她怎么办才好? ************************************************* 转日早朝,沐清秋刚到宫门口,就已经有官员凑了过来……当然先就是恭祝等等。 不管是现在他们沐派仅有的空架子的几位官员,还是那些听说了皇上对沐相仍是青睐有加想要趁机看看有没有油水可捞的官员,又甚是先前那几名看似被她喝止清醒了头脑的寒门官员在看到她下了车马之后先后都过来和她打了招呼。 而虽说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沐清秋也很清楚现在能做的就是低调,所以她也都一一拱手算是回礼。 只是当中有好心的也不排除有想要看笑话的,没一会儿就有人问道,“听闻沐相夫人失踪了?” 沐清秋的眉头不着痕迹的抖了抖。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她就是又一次知道了当中的厉害之处。 随即她轻唇一笑。“这位大人还真是犹如市井八卦。本相昨儿才知道的消息,大人竟这么快就知道了!只是本相夫人并非失踪,而是和离!” 这一声“和离”立时便是惊悚众人。 各个官员脸上的神情都各自已然不同。 沐清秋只视若无睹,转身就离开,前往宫门而去。 而也不过才走了数步,便不由停下脚步,立在前面的却正是贺中林和温卿两人。 看到她,两人冲着她便是颌首一辑。 “见过沐相!” 沐清秋点头,“一起?” “好!” 两人欣然。 三人并肩而行。 …… 右手贺中林先道,“沐相一路辛苦了!” 沐清秋浅笑,这句话她刚才听了不知道多少遍,可唯有从贺中林嘴里说出来才觉得当中带着真正的情愫。只是即便如此,还是忍不住调侃道,“下次贺大人再说这种话的时候换个说辞,本相刚才也不知道听了多少遍!太过老套!” 贺中林先是一滞,然后那张脸上就涨出些许某种异色,“臣,字句诚恳,万没有那种,那种阿谀奉承之意!” 沐清秋瞥了眼左侧嘴角淡淡含笑的温卿,无奈摇头,“本相没说你阿谀奉承啊,只是说你这话太老套!” “……” 贺中林嘴角一滞,“下官突然觉得沐相深以为欺负下官为乐啊!” “咦?”沐清秋转头看向他,“你知道了!我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她眉眼弯弯,眼中的眸光璨亮如霞。 看的贺中林就是一呆。 沐清秋浑然不觉,只以为贺中林真的是“长大”了啊! 然后脑袋里想着贺中林日后还会不会被她“整”啊! 也就是在她不知不觉诱%惑某人的时候,身后温卿干咳了声,把她的神志回笼。 她转头看向温卿。 而不待她开口,温卿便冲着她轻柔一笑,“你没事就好!” “……” 这次,轮到沐清秋发愣了。 帅哥的魅力无能能挡。尤其是这个根本就鲜少有笑容的男子。 恍惚了下,沐清秋才算是回神。 眼角瞅到一旁路过的某些官员眼睛里不经意露出来的异样神色,沐清秋也莫名有些局促,“卿,不要冲着我笑,你也知道我的风评……” 后面的话不用说,就是立在他们身边的贺中林面上也微微红了下。 温卿只若没听到,“那又如何?” 随后,转身提步而去。 身后的朝服在风中轻摆摇曳。 沐清秋愣了愣,赶忙的抬脚跟上,只是再也不敢往温卿那边看过去一眼。 这个…… 她刚才什么都没听到,没听到! ―――――――― 四川加油,雅安加油!中国加油! 自作孽,不可活 身在应该并不算是陌生的大殿之中。(.) 一众的官员也都已经到场。 沐清秋相熟悉的人除却刚才路上已经见到的温卿贺中林,付少清,安乐王甚至先前的工部尚书也在。安乐王只看了她一眼,就转过目光。付少清冲着她一贯浅笑,只是眸光里已然带上了她熟悉的担忧。 她知道定然是付少清知道了胭脂离开的事情,也说不定此刻也已经猜到胭脂就是给她下毒的人。 而再看工部尚书站着的位置,沐清秋皱了皱眉。 ……似乎是被贬了一级。 察觉到她看过去的目光,原来的那位工部尚书冲着她颌首浅笑。 她也回以一笑。 她自是知道她沐派的官员在去祈福之前已经大洗牌了,可据说这个工部尚书还是那夜里乱事中的有功之臣,怎么也还遭了贬官之罪? 很快,德宝尖细的声音传来。 皇帝缓缓而来。 又是一贯的三拜九叩之礼。 只是在跪拜的时候,沐清秋突的感觉到那个帝王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当即,立即屏息。 几乎就恨不得自己立马消失在朝堂上。 只是随后,那目光又霎时消失,就像是刚才只是她的错觉。 …… 早朝伊始。 沐清秋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没一会儿,那个刚才在宫门外出言讽刺她的官员就被高台上的那位帝王数落了。听似事情并不甚是太大,可却又好像很大。 呃―― 说白了那事情就是可大可小,可有可无。vexp。 正就是沐清秋几乎不想去听下去的时候,那帝王突然转向她,“沐相以为如何?” 嗯? 这种事情在朝堂上提起来就已经是奇葩了,怎么竟还轮到要她这个堂堂一品丞相决意的? 沐清秋抬头看看高台上的帝王,又转头看向那个跪倒在地上的官员。 突的灵光一闪。 这位帝王是给她拔疮! 抿了抿唇,沐清秋上前一步。躬身一辑。 “臣以为定要严办!” 言罢,她转头看向那个官员。 眼睛里就差明晃晃的写着两个字,不对,是两句话六个字:自作孽,不可活! 而那位官员的结果。 不言而喻。 ―――――――――――――――――――――――― 早朝罢。 沐清秋身边的官员立马就开始狂涌而上。 只是沐清秋早已经有所料,前脚皇帝的身影刚撤下去,后脚就赶忙的到了付少清的身边。 而因为她的某些传言,所以那些大臣见状,大多的就知趣的不凑过去了。当然,这当中也有不知趣的,比如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藏身在众位朝臣当中的柳玉言。 沐清秋一开始还以为柳玉言是没事找事型,可这人刚到这边就直接冲着她低吼了声,“沐清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旁边距离不算是太远的官员都能听到。 沐清秋一愣,一时没摸到他这话的用意。一旁的付少清先抿了抿唇,拉着他们两个人到了一处比较僻静的地方。 “有什么事,好好说!”付少清道。沐清秋点头赞同。 “还好好说?”柳玉言明显是恨铁不成钢,转头瞪了眼付少清,“难道你不生气?” “她就是存心放那个女人走!” “……” 沐清秋抿唇,脸色微微发白。 想来柳玉言也知道是胭脂下的手了。 付少清看了沐清秋一眼,又看向柳玉言,“难道你研制不出来解药?” 柳玉言一滞,随即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这个家伙明摆着就是偏帮这个脑袋少根筋的女人。 “我自是能研制出来,只是若是抓到她,说不定能更快弄到解药。”柳玉言道。 沐清秋咬唇。 她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可是她还是没办法下狠心。 “我知道劳烦你研制解药,可是我以为胭脂不可能知道毒药,又或者解药的成分!”她道。 她说的也是实情。若是这个毒药不是胭脂自己有意,而是旁人蓄意,那不管是毒药的成分,还是解药,胭脂都不可能有。 柳玉言瞪着她,俊逸犹如狐狸的面上此间也只能全是无力。 他当然知道这个可能。可是这个女人就是连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的事情都不懂吗? “你――”柳玉言几乎是指着她的鼻子,愤然离开。 看着柳玉言离开的背影,沐清秋转头看向身侧的付少清。 付少清了然道,“放心,他只是一时气不过,他不会不管你的!” 沐清秋点头。 想起之前在圣山山下和柳玉言说的那番话,不免又是一抹苦笑。 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子。终究干不来那些堪称只有奇女子才能做到的事情。 “只是……”付少清转头看向她,幽深的眼底尽是关切。“事已至此,你也要早些看开才好!” 沐清秋看着他,重重点头。 “嗯,我知道!” 昨儿一整夜,她确是因为胭脂无法安眠。 只是,便是再有情,再有太多的疑问想要问胭脂,想要问她究竟把她当作什么。现在她看不到她,能做的也只能是活着,继续活着。 …… …… 连着两日。 沐清秋忙的几乎脚不着地。 中书省,包括但凡是她身上这个丞相的职位能碰到的衙门,她都大略的走了个遍。 不为别的,只因为那人对她说的那两个字,“贤臣”! 所以,便是任何朝臣都不以为她是贤臣,她也要为了那个名号努力! 只是先前她还以为自己做起事情来或许会收到那么一丁点儿的阻力,可没想到竟基本上就是顺风顺水。 凡是她提出的意见,大多赞同。 凡是她点出的纰漏,大多更改。 凡是她想到的法子,大多执行。 几乎让她误以为现在还是沐派当权的时候。 不过她也知道,之所以这样顺利,基本上都是出自于这上山祈福的一路上那个皇帝对她这个丞相的独宠。还有那天朝堂上那个根本上就是被她给排挤下去的某个官员的事实例证。 ――千万不要惹到沐相,不然说不定转头就会被那位帝王直接给贬到地底下去。 当然,这当中也有阻挠的,而为首的就是先前一直就和她看不对眼的某些帝派的执首人士。面对他们,沐清秋不恼也不火,只是笑米米的,问他们阻挠的原因,问他们反对的根本。然后一针见血指出自己行事的优势,为国为民。为家为业。最后若是他们还是不从,沐清秋就道,“不如你们禀告皇上,看皇上如何定夺!” 他们从官多年,又怎么会不知道皇帝一心想要国富民强的用意?当即只能狠狠的盯着她,然后甩袖离开。只是愤恨之余,也不免甩出几句闲话,比如,“……只望沐相不是言过其实!” “倒是希望沐相真的犹如自己所说,只是为国为民!” “……” 听闻,沐清秋只飘忽一笑。 因为就在他们当着她的面说这话之前,某些个市井的传言早就已经传到她的耳朵了。 说什么她早就和夫人不和,这次因为皇帝祈福一路宠幸有加,所以索性回来就和离了事。说什么她现在只忙着处理政务,其实是想要东山再起等等…… 这就是要坐实了她有某种念头,某种想法的阴谋呢? 正所谓你享受多少福利,就要有多少的谩骂等着,再加上之前的沐清秋一直都是出于水深火热之中,所以她也早已经见怪不怪。 更何况现在她也并非孤身一人啊! 贺中林,付少清,温卿,柳玉言,还有之前幸存下来的沐派官员,甚至于后来知道她中毒,又过来狠狠的骂了她一句“你傻了吗?”的安乐王爷,也都站在她这边。 最重要的是,还有个人…… 第三日。 看卿却沐。那些个传言终于传到那位帝王的耳朵里,也似乎某些官员也真的上了折子惊动了那位帝王。 也就是沐清秋刚回去自己的府邸,那位帝王就派出了德宝宣了一道口谕给她。 一来是为了安慰,二来也说若是沐相看上了哪大臣的女子就说一声,朕一定给做主赐婚! 靠―― 跪在地上的沐清秋听到这份口谕,差点儿把自己的心肝肺都喷出来。 神马意思? 她能不能娶妻,他能不知道? 深吸了口气,沐清秋就打算接旨。可跟着德宝就说了句,“沐相,皇上的意思是要沐相早些决断!最好今儿就给奴才一个信儿!” 德宝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很是一本正经。 沐清秋嘴角狠狠一抖。最后只能深吸了口气,“请德大人回去转告皇上,臣感念胭脂,三年之内不会再娶!” “……” 于是,德宝高兴的回去复旨。 于是,某些个关于沐清秋的传言又变了。 说她沐清秋真是个好男人。 说原来沐相这些日子总是奋于朝政是因为感念妻子,才会用繁忙的公务来麻痹自己等等。 于是,又是几日过后,某些个一直和她做对的大臣甩出来的话就又是换了一套说辞, “若是沐相觉得家中无趣,索性再寻几个美貌女子入室!” “莫不是沐相以为整个炎氏王朝就只有你一个官员?” “……”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金流感谢【bluewhistle】的神笔,还有亲们的月票支持!对了,快月底了――――咳咳,亲们月票要给我留到28日投哦! 到底是补偿谁 沐清秋混沌的脑袋里霎时清醒了些,不可以说。 而也就是她刚想要摇头,嘴里已经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呼,因为此刻他手指急促的动作,让她的身子抑不住的靠近,只想要躲开这样的折磨。 “还敢瞒着朕?”说话间,他又是轻魅。 身下再度加入一指。 “唔……没有!”实在是忍不住,沐清秋身子一弯,直接趴到了他的臂弯上喘息。手指紧紧的攀着他紧实的肌肉。拼命的压抑住喉咙里再度要溢出来的轻喘。 她觉得自己身上都能滴出血来。她的身子已经敏感的只要他稍微的动作,她就止不住的颤抖。 她不行了。 再继续下去,说不定她就真的说了…… “真的没有?”他又问。 这次,他手里的动作总算是停了下来。 沐清秋低低的喘息,连忙的点头。 算是,算是她的理智终于战胜了她的情&欲一回合吗? 只是就在她以为自己总算是至少能喘一口气的霎时,身下骤然而来紧致的充实,让她抑不住再度闷哼出声。 陡然而来的酥&麻让她残存着的意识勉强看到面前这个男人深深凝望着她……潋滟风华的模样。 耳边更有是让她霎时全身上下都羞红无力的话。 “清秋,你好紧--” 禽。兽。 残缺不全的意识里只能迸发出这个词来,然后就被他的冲击弄得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 最后,沐清秋就觉得眼前冒着白光。 被那个美丽的不像话的禽,兽,吞吃了一次又一次。 直到连她自己都以为是真的被他吃了个干干净净。 连骨头都不剩。 —————————————— 一整天。 沐清秋不知道自己被那个禽兽吃了多少次。 从温泉浴池,到外面的暖房。 从殷殷的温水当中,到暖暖的被褥里。 似乎哪里都有她娇吟低喘的声音。 她就像是一滩水,只能任他掠夺。(.) 他就像是怎么吃也吃不够的野兽。怎么也没完没了! 躲为发要。啊啊啊—— 他是精虫上身了吗? 他就不怕精尽人亡吗? 他—— 丫的。 混蛋! 沐清秋此时是欲哭无泪的趴在温泉浴池的边上。 全身上下的无力酸软,尤其是那个地方只有在温泉浴池当中才能觉得舒服一些。 她,可不可以把这个男人大卸八块儿了事啊啊啊啊—— “清秋——” 优雅的声音传来。 清浅的脚步缓缓而来。 沐清秋抬头。 温泉当中的池水氤氲出来的雾气当中,他隐隐显身,背后朦胧的光亮之下,他一身的金色袍子若隐若现的几乎把他的身材一览无余。 精键的胸口,紧实的肌肤,还有衣衫叠摆之间,泄出来的惷光…… 鼻子一热。 沐清秋赶忙的视线上移。 乌黑的发丝柔顺的披在他的脑后,白希精致的面孔潋滟风华。 没了头上的龙冠,也没了那些神马的气势,就像是,就像是—— 她可不可以说乍一看就想到了早些时候离开的郎昆呢? 只是若是她真的有这个念头,恐怕这人会一巴掌把她打飞吧! ———————————— 金流感谢【幸福一生555】【mothersun】红包 月底我会加更的亲们!记得咱的月票哦! “在想什么呢?” 乍然而来的疑问让沐清秋的喉咙里登时就是一紧, “咳咳——” 一阵猛烈的咳嗽直接就喷了出来。 只是跟着背脊上就是一阵轻柔的拍打。 “怎么这么不小心……”随后眼前已然是一杯同样冒着热气的热茶。 沐清秋没犹豫,赶忙的接过来就喝。 什么不小心! 还不是你吓得? 尤其是现在,这,这,太妖孽! 太让她承受不住了。 “好些了吗?” 也就是沐清秋刚喝完,他就已经把杯子接过去,然后冲着她轻声柔问。 沐清秋转眸看向他,那张白希剔透的面孔上尽是让她迷离的风华。 “……” 她不知道自己是点头还是摇头了。只是跟着就看到他抬手拂过她的发间。略有些凉意的指尖轻拂过她的面庞。 “出来吧,该用膳了!” 然后他起身,远远走离。 呃…… 沐清秋恍惚了下。 随后醒悟。 啊啊—— 又被他诱&惑了! …… 许是在温泉里泡的时候过久,也许是这个屋子本就是暖入春日。沐清秋从里面出来,只披着一件袍子就不觉得冷。只是唯恐在用膳的时候,某人会不会又是禽兽大发。她还是给自己多穿了件衣裙。 走出氤氲的温泉当中,那勾人食欲的膳食香气就争先恐后的往她的鼻孔里钻。 沐清秋这才觉得自己早已经饥肠辘辘,赶忙的抬脚想要过去,可早已经虚软无力腿脚一软,竟差点儿跌倒。 都是那个禽兽惹的祸! 脑袋里堪堪冒出来这个意识,腰间一热,熟悉的气息已经满鼻,随后腿脚升空,她直接被抱了起来。 随着耳边的轻笑,她的双手下意识的揽住他的脖颈。 转头一看,那张让她心神猛地一颤的面上正是风蔓青华。 “带你过去!” “……” 沐清秋咬唇。 只能无力的攀着他的肩膀,让他抱过去。 他的温柔,让她觉得自己此刻根本就是在梦里。 …… 饭菜摆在她的面前。 虽不过只是四菜一汤,可道道都是她最喜欢的。 “我特意吩咐的,尝尝看味道如何?”他的字里行间没有半个“朕”的字眼。 本就已经很感动了,他的温柔细语没由来的就是让她浑身虚软。 而也就是无容她的反应,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夹了一筷子菜色,直接递到她跟前, “……张嘴!” “……” 沐清秋看着跟前的饭菜,面色爆红。 身上更是无力了。 ……似乎从有记忆以来,她就没有被这样对待过。 而也正是因为他这般让人无力的举动,她也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件她之前一直都没有留意的事情,那就是她似乎根本就没有坐在凳子上,而是一直坐在他的腿上。 “我,我……” “怎么了?” 她窘得话都说不完整,而他却是好整以暇。 眼角处的那颗泪痣仍在她的面前溢出魅惑生波。 沐清秋实在是无奈,只能愤愤的低吼了句,“你故意的吧!” 本以为她自己的这声低吼能挽回点儿颜面,没想到这人竟是讶然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啊啊啊—— 哪儿能飞来一阵雷,劈了这妖孽! …… 可就算是她几乎想要暴走。眼睁睁的面前只有一张凳子。一副碗筷。她还能怎么样? 总不能直接把身下的男人给轰到一边,自己吃,自己喝吧! 沐清秋索性,也就是任他这样举动了。 何况,她也不信这堂堂一个倾倒众生的帝王,能荒靡到什么地步! 只是随着跟前饭菜的慢慢减少,还是她越来越加快的心跳,似乎她真的小看了这个帝王让人面红耳赤的程度。 她口中的饭菜,都是由他经手。 好似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想要吃哪道菜,他的筷子就会往哪儿伸过去。而那些饭菜若是细碎一点儿也就算了。可若是当中有稍微长一些的,他就放置他的口中,然后冲着她吻过去。便在这番让她躲无可躲的细腻亲吻中,缓缓入喉。 而当她娇嗔恼怒,气喘嘘嘘的抬头看他时,他又垂首,吻去她嘴边残留下来的痕迹……就在她心颤的悸动中对她轻柔一笑。 便霎时迷离。 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吃了多少,是不是吃饱了。 因为就在他这样的魅惑撩拨当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身上的袍子就解了开,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已经换了姿势,从侧坐在他的腿上变成了跨坐在他的身上。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再度占据了她身上的柔软。 情&动,从她和他的唇齿交叠中缓缓涌入心间。 她的手也不知不觉得环绕住他的脖颈才能稍稍缓解身上的悸动热潮。 而后,那熟悉的灼热充实就冲入了她的身体里。 让她深深的吸气,再吸气。 然后所有想要喷出口的恼怒,不甘全都因为他的那句,“清秋,你好美——” 这样陈词滥调的赞美……消弭。 最后,她再一次被他吃了个干干净净。 …… …… “清秋,起来了!” “清秋……再不起床,我就再要你一次!” 温柔的声音像是春风。 字里行间却是钟鼓,直接就把沐清秋从睡梦中激起来。 眼前慢慢清明。 明亮的天色中,那张好像在她的眼前出现过无数次的倾城面孔正冲着她轻魅浅笑。 “起床吧,不然又要饿了!”他道。 沐清秋的身子突的打了个颤。 脑袋里“饿了”这两个字的含义自动的上升到一个无人可以比拟的高度。 几乎同时,淡淡的饭菜香再度汹涌的窜进她的鼻子里。 好饿! 沐清秋扶着自己腰酸背痛的身子从床上坐起来。 身下隐隐而来的肿胀还有内里的凉意让她全身上下就又是一阵酥软。 是他,就是他这个欲求不满的家伙干的! 只是……怎么又吃饭? 哦! 已经过去一天了!vexp。 那,这么说从昨儿到现在她一直就是这样度过的? 沐清秋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哭。 临来的时候,还以为她能欣赏一下皇家园林的美丽景致,可怎么也没想到那人所说的“补偿她”。根本就是在“补偿他”。 休养生息 是她的错! 她不应该以为这人回去后宫之后夜夜笙歌。舒榒駑襻一双玉臂好几个人枕着。 ……就凭着这厮折腾的她的程度,他不是精力超常,就是一直在养精蓄锐,只等着折磨的她欲生欲死。 “清秋——” 突的,眼前明明空荡的视线里,陡然又是那张轻魅无边的笑容,“清秋又是在说朕坏话?” “没,没有!” 沐清秋的脑袋摇的像是个拨楞鼓。 可只见到人家的眼底微露笑意,又是缓缓地靠近她,“清秋可知道每次想要掩饰什么的时候,你就会忙着摇头?” 啊? 有吗? 沐清秋睁大了眼睛。 然后人家又道,“……每次被人说中,又会睁大眼睛,佯装无知。” “……” 沐清秋咬唇。14965915 ……什么时候,她连这样的小秘密都被他看的这么清楚透彻了? ********************************* 她依旧是坐在他的腿上。 面前的饭菜也依旧是她喜欢的菜色。 只是这次,沐清秋没办法淡定了。 因为她生怕和上次一样,吃着吃着,最后就是她被吃掉了。 ……原谅她羸弱的小身板,真的承受不住他这样的肆&虐。 “那个,皇上……”她咬了咬唇,开口。 也就是刚起了个话头,就被搂着她的男人阻止。 “喊朕什么?”清湛幽深的眼睛里也陡然一深。 沐清秋背脊上立刻麻了麻。 就在昨儿太过亲近的举动里,她已经清楚每当他的眼底涌动出这样的神色,就表示他有某种想法了。 沐清秋忙揪住他的袖口,硬着头皮低低的唤了声,“……琛。”10njj。 情到浓时,他就要她喊出那个字眼来,那时候她什么都想不到,只能凭着欲&望驱使,他要她如何,她也就只能如何。(.好看的小说)可现在……当这个字眼从嘴里吐出来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像是走在钢丝线上。 ……全身都因为这一声低喃,颤抖,颤栗。 …… 只是当她嘴里的这个字眼传到对面炎霁琛的耳中,他的嘴角却不由轻扯笑意。 原本他是有意,而此刻,却觉得这“有意”恰到好处。 面前的女子本就是带着让人垂涎的羞涩,此刻更因为这个字而萌出了越发诱人的红晕。便是身上裹着比起昨日来还要厚重的多的袍子,还是有让他想要拨开看一看当中美色的欲&望。 只是,他知道现在她的身子也确是有些承受不住。 “什么?”他挑眉,弯唇you惑。“朕没听清楚。” 沐清秋吸气,咬牙,“琛!”她拼了。 “乖——” 炎霁琛莞尔,抬手拂过她的发,低头在她气的粉红的额头上亲了下。 那温暖的碰触让她的身子又是轻颤了下。 本就拥着她的炎霁琛察觉到,随后抬手执起她的下巴,要她不得不面对他的眸光。 “清秋——”他道。 “嗯?” 迷迷糊糊的,沐清秋觉得自己又被他眼中的神采给夺去了神魄。 直到感觉到她的手指端被他捏了捏,她才回神。 眼角落处,看到眼前交错的十指,心尖上再度一颤。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不,一定是她想多了! 沐清秋匆匆转眸,抬眼间那位帝王眼底已然流转幽光。 当中的宠溺,她看得出来,可更深里含着的东西,她不敢看,更不敢深究。 头皮一紧,嘴里脱口而出,“这几日的朝政……”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她的唇角就已经被他抬手掩住,挑眉浅笑间,眉眼流光熠熠。 “不过两日,清秋不用放在心上。” “……”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 这么说是两天的休假。 …… “皇……琛这两日是如何安排?” 沐清秋问,又立马意识到自己这问话极有可能会带来让她后悔的恨不得一头扎死在温泉当中的回答,忙着又加了一句,“臣,想看看樱园的景致。” 随后,果然听到了让她松心的回答,“好!” 沐清秋嘴角扬了扬,可紧跟着感觉到被捏着的下巴还是微微的紧了紧,但见面前那张轻魅的面孔冲着她轻轻摇了摇头,“私下里,不要自称‘臣’。” 沐清秋忙点头,“是!” “乖——用膳吧——” 但看着人家就要拿起筷子,沐清秋赶忙的伸手拦下。 “我来!”她道。 既然逃不脱这样亲密的举动,那还是要她伺候他一次吧。 一来是谄媚,二来也满足一下他的帝王尊严啊! 炎霁琛瞅了眼她,嘴角轻勾了下, “好!” ************************************* 无比辩驳一开始的时候沐清秋觉得根本就不算是什么。 虽说从有记忆以来,她没有被人喂食过,她也没有喂过旁人!可这不过只是最简单不过的工作,不是么? 只是当她喂了几口之后,她就觉得貌似有些淡定不下来了。 话说,她是真的很想把注意力放到这些饭菜上,然后只想着把这些饭菜放到他的嘴里的。 可眼前的饭菜是她喜欢的。 她也本就是饥肠辘辘。 何况眼前的人,还是个男人,更还是还是个绝色,她心仪的男人。 ……手里的饭菜不知不觉的就往自己跟前凑过来,而且看着那两片因为咀嚼饭菜而上下开合的唇角,怎么也带着让她移不开眼睛的炫目。 慢慢的,不知道怎么,她的嘴里就已经吃上了。 不知道怎么,他的唇离她越来越近。 不知道怎么,他的气息再度随着饭菜的气息沾染了她的全身。 不知道怎么……就再度变得刻骨铭“身”。 当一个时辰之后。 沐清秋再度从床上无力起身。 她发誓,她真的发誓。 说什么也不能被他再度you惑了。 说什么——说什么她也要翻身做主人啊啊啊—— …… …… 只是她的付出似乎也总算是有回报。 她也终于看到了樱园的景致。 俯览而下。她是生一只。 整个樱园最好的景致都在她的眼前。 碧绿的松柏,姹紫嫣红的菊树,还有精致的亭台楼阁。美不胜收。 当然,当中林立的侍卫还是不少的。尤其是她所站立的楼阁四周的黄色盘龙旌旗,赤果果的明示着皇帝就在这里。 只是沐清秋还是叹息,自己白白浪费了一整天,她竟完全不知道她被折磨的地方竟是个三层的楼阁。 因为直到半个时辰之前,他才抱着她到了楼层之上,她也方知道。自己竟是身在此山中。 “若是喜欢,每个月朕都带你过来!” 身后一暖,整个人再度落入他的怀抱。 沐清秋没有挣扎,只是任他抱着。 因为很暖,很香。 “每个月都不过两日?”突的,脑袋里冒出来某个念头,她问。 “怎么,嫌短?”炎霁琛很是精明的察觉到她话里的意思。 沐清秋点头,“每七日,就有两日吧!如何?” “嗯?”炎霁琛挑眉。伸手笼向她没有束着的胸上。那里的柔软在他的碰触下,急促的弹了下。“……清秋这么迫不及待?” 那声音里的暧昧,直接让沐清秋面色爆红。 想来是她被那景致弄得有些迷糊,又想着给自己弄点儿福利,竟忘了这个家伙一直都是禽兽来着。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沐清秋慌张的反身剥去他笼罩在自己胸口上的大掌。 “那是什么意思?”炎霁琛浅笑着看着她,顺势的揽过她的腰身。 沐清秋张了张嘴,瞪着那张笑意深浓的面孔。 最后,吸气咬牙。 “因为清秋受不了某个人的索要,长时间下去生怕会体力透支而亡!所以需要休养生息!” “……” 话音落地,就是沐清秋不用看对面这个男人脸上的神情,也已经窘到一定程度了。 这种话,是她这个淑女能说的吗? 这种话,是她沐清秋说的出口的吗? 只是,这,这还不是被他逼得? 这要不是这两天让他稍微一靠近,就觉得有些心惊胆战,她至于么? 这番话还没说完,她就想整个人都窝进他的怀里,躲闪自己此刻的窘意。可想到若是真的这样做了,恐怕他又是要笑话她有胆子说,没胆子承认。 她才不怕,而且这始作俑者就是他。所以她就敢坦然面对。 沐清秋仰首挺胸,很是镇定的看向他。 即便她知道,自己的耳朵根子现在肯定已经红透了。 …… 初听到沐清秋这话,炎霁琛还真是始料未及。 只是转念想到那夜里,貌似是她自己主动脱衣服的情形,似乎——也并非是她说不出来的。 他的嘴角勾出一抹轻魅弧度,抬手扶起她的下巴。 她的眼波因为窘迫转闪,她的唇角因为羞涩紧紧的抿到一起。可小脸上还硬是要表现的不在乎……即便这张脸曾经让他那般的深恶痛绝。 可此刻,心头的某一处还是强烈的一跳, 扶着她下巴的手指缓缓上移,到了她通红的面颊耳侧,大拇指划过她的唇形…… 轻柔的碰触,便是最诱人的呢喃。 沐清秋呆住了。 再度被蛊惑。 —————————————— 金流感谢【雨霏昀昱】【離然】188红包【venvenwong】1888红包 这就是解药 “清秋!对你,朕乐此不疲!” 他只在原处,并没有追过来。舒榒駑襻可那声音却已经像是猫儿的爪子撩拨着的她。便是全身都红的的通透。 沐清秋咬唇,强压下心头的激荡,佯装不屑的瞥过去,反唇相稽。 “哼,谁知道你哄过多少女子?” 若是从前她说出来这话,定然是不舒服的,可现在看着他,更多的却是娇羞。 只是话音落地,就看到他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去,随后再度对她展露出似魅似幻的神情。 然后缓缓的靠近了她。 一如从前,她只能愣愣的凝望。 “朕只哄过你!”他道。 “……” 登时,就让沐清秋的心漏了一拍。 几乎都有些站立不住。就是眼前的视线都觉得越发的朦胧了。 他,他这个情话高手! “我才不信!”她扭过头,努力的想要掩饰自己眼底的情动。 只是他的手已经先一步揽住她,让她已经颤抖无力的身子靠在他的身上。 那一头披散而下的青丝在他的脑后潋滟成波。 “清秋,你以为朕需要哄吗?” 温柔,千桦无限。 沐清秋痴了。 她何尝不知道哪里需要他哄女子?只要他一个眼神过去,恐怕全天下的女子都要争先恐后的抢过来。111ct。 ——只是,他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似乎就是在说她就是这样主动靠过来的。 这个人……就算是她主动的,那又怎么样?现在他还不是喜欢她? 扭头,沐清秋就想要挪到别处去,可他的大掌已经用力,低头直接覆上她的唇。 缠绵,缱绻。 只好似让她此生都不愿清醒过来的梦境。 ********************************* 又是清晨。 沐清秋很想继续睡觉,甚至是直接睡到天荒地老的那种。 原谅她昨儿晚上很晚才睡吧! 可就算是她极其的想要睡觉,可身上就像是被什么咬着,又是麻麻的酥&痒的感觉让她不得不睁开眼睛。 缓缓清明的视线里,那张好似她睁开眼睛就会出现在她面前的面孔正冲着她露出邪魅的微笑。 “醒了?” 似乎就连说话都很温柔。 沐清秋无力的斜睇了一眼,翻了个身,“要是您不折腾我,我还在做梦!” 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竟是用了一种什么语气和这个自己之前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帝王说话来着。只是……就仗着他对她的那点儿喜欢吧! 因为昨晚上临睡觉之前,似乎她也真的享受了一把当女王的感觉。 她问他,她是不是很漂亮。他说,是,她是炎氏王朝最漂亮的。当时,她很以为自己像是白雪公主的后妈,他就是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镜子。 紧跟着她就说,她想要一双水晶的鞋子。然后他就给她量了脚的尺寸,说不日就给她做出来。当时貌似德宝惊讶的嘴巴子都差点儿掉下来。 最后她说腰酸,他就给她按了好一阵子。舒服的她貌似就这么睡着了。 呵呵! 就算是做梦她也不愿意醒啊! 沐清秋再度闭上眼睛。 看着她的迷迷糊糊的额样子,炎霁琛的嘴角就不由浅浅的勾起,也便没和她计较,看似闲聊的问道。“哦?梦到什么了?” 听到耳边上这样轻松的语气,沐清秋便又觉得全身上下的每个毛孔都开始舒爽起来,就算是迷迷糊糊的也知道自己昨晚上女王的感觉直接又延伸到今儿了。 “梦到有个小虫子,在我身上爬啊爬啊!真的很烦人!”她闭着眼,含糊不清的说。 炎霁琛嘴角微沉。 小虫子? “然后呢?”他俯身过去,在她的耳朵上咬了一口。 沐清秋缩了缩脖子。同时那个被长期虐待的小心肝再度颤了下。她道,“没了!” “没了?” “嗯!”她点头,继续闭眼。 微微闪动的睫毛便是昭彰这会儿她根本就是已经醒了。炎霁琛嘴角一勾,抬手揪住她的耳朵。 “那还不起?” 嘶—— 即便是不疼,可她沐清秋什么时候被人揪着耳朵来着。 “起了,起了!” 再也没办法假装睡觉,沐清秋只能起身,边坐起来,边闪开他的虐待。 好不容总算是有了那么一点儿主人的感觉,他就这么给无情的扼杀了。 沐清秋认命的穿上衣服,只是刚不过披上中衣,紧闭的房外就已经传来了敲门声。 德宝的声音在门外突显, “皇上,皇后娘娘到了——” …… 炎霁琛嘴角的笑意不变。 沐清秋脸上却已经有些发白。 这两天几乎都溺毙在他的温柔里,竟忘了人家是有老婆的。 这,岂不是人家老婆来抓小三来了? “我怎么办?”沐清秋看向炎霁琛。 炎霁琛瞥过她,温和的面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你怕?”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她知道他在生气。 可是现在她还没有那个准备真的立在皇后的面前。 “我还是去楼上——” 她揪起自己的衣袍就要从床上下来。 炎霁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无妨!” …… 阁楼之外。 身披凤袍的皇后一行人渐行渐近。 德宝迎面过去,“皇后,皇上请皇后在门外稍等片刻!” 皇后嘴角一弯,美丽的脸上雍容无比,“是么?” 话音未落,扬手过去。 “啪——”清亮的响声在阁楼在响起,德宝的脸上赫然多了一个掌印。 “谁给你的胆子,你竟敢拦本宫!” 皇后一声冷喝,已然凤仪天下。 抬脚往门口走过去。 德宝一个闪身,再度拦到皇后跟前。“皇后,皇上请皇后在门外稍等片刻!” 不恭不卑。 皇后冷哼,“让开!” 德宝垂首,“奴才奉命,若是皇后执意,请赐德宝一死。” 皇后深吸了口气,一双美目此刻已然忽闪冷光。“皇上被歼邪引诱,你身为皇上臣子,理应为皇上屏去扰乱,以正圣名。可你呢?” “你可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言罢,甩袖便要前行。 德宝恍若未闻,再度转身,这次则是跪倒在阁楼门口。 “皇后,奴才唯皇上之命是从,皇上请皇后在门外稍等片刻!还请皇后听旨!” 仍是那副让皇后看了恨不得一脚踹过去的样子。只是这次,他的口中多了一句,“请皇后听旨!” “德宝——” 皇后尖锐的低喝了声。 却无力再前行半步。 皇后深吸了口气,索性抬头,看向依旧紧闭的大门。 “皇上,臣妾为了炎氏王朝的江山社稷,恳请皇上——” 话音未落,只听到“吱呀——”一声。 紧闭的房门缓缓开启。 闻声,德宝也匆忙起身,恭敬的守在一边。 随着那道人影从阁楼内走出来,在场的众人几若同时跪倒在地,包括皇后,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妾见过皇上——” 炎霁琛扫过德宝脸上的指印。径直走向跪倒在最前面的皇后。 温和的面上没有丝毫的神情波动。 “皇后请起——”秋秋秋原猫。 “都起来吧!” “谢皇上——” 一众起身。 皇后抬头,眼角瞥到不远处站着的沐清秋。 眸光微转,她微动唇角,笑意浅浅的看向面前的帝王。“皇上,臣妾是特意来接皇上回宫——”那温柔甜美就像是刚才那个气势汹汹的皇后和她俨然是两个人。 沐清秋静看着,眉心不由挑了下。 “皇后!”不容皇后说罢,炎霁琛已经轻柔打断。“刚才朕在里面听的清清楚楚,皇后说什么‘歼邪引诱’,到底是什么意思?” “……” 皇后面上的神情微微一僵,随即贝齿外露,轻咬红唇, 沐清秋看在眼里,不由抿了抿唇角。 皇后她,似乎不管何时都是这样美丽。15019281 “皇上已经两日不曾早朝,臣妾身为皇后,当有心为皇上分忧!适才臣妾焦虑过剩,伤了皇上心腹之人,是臣妾罪过,还请皇上恕罪!” 皇后盈盈,便是要跪倒。 炎霁琛抬手,及时扶住了她的腰身,“皇后也是为了我炎氏王朝的江山社稷,朕又怎么会怪罪皇后?只是——” 炎霁琛转头看向沐清秋,嘴角嫣然一勾:你还不过来? 沐清秋无奈,只能扬了扬嘴角走过来。 炎霁琛微微颌首,一手拉住她的手腕,“朕在樱园是和沐相商谈要事,不知道皇后到底是听了谁的谣言,竟说是什么‘歼邪’?” 听着炎霁琛这番听似茫然,却是直接颇中要点的话,沐清秋乍然觉得背脊上的汗毛有些倒立。 转眸再看皇后,已然被他这话震惊的面色苍白,“是臣妾的错,还请皇上恕罪!” 呵呵。 若是她换做皇后,这会儿恐怕也是这副模样了。 …… “罢了!”炎霁琛又是抬手,转眼脸上已经展露出沐清秋这几日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轻魅浅笑,“朕怎么以为是皇后嫉妒朕没有带皇后出行,所以故意为之呢?” 嘶—— 皇后心头一颤,面色又是变了几变,此刻,就是连嘴角的笑意都几乎笼罩不住,“皇上,臣妾……” “好了!” 炎霁琛又是宽言抚慰。“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吧!” 随后转头看向沐清秋,“沐相以为如何?” 奸邪引诱 我九小母妃!下离开的俞京就和能再回大!下了想留怎大守因先帝呢你八魏嬷嬷潜意识,还了把欢歌当时?好奇宝宝大啊待你 魏嬷嬷和能对欢歌说!皇太妃存的必死小心志!只们让六怎吗右这!先帝小妻地皇太后心狠手辣你先帝疏离皇太后了她们皇太后所身问题!下还想告诉六怎吗!下虽然受先帝专宠!但下并和了时?贪生怕死小狐媚地你 我嬷嬷!父皇小妻地了皇太后!要守因父皇小了皇太后!母妃二样!会让太后和快小你八魏嬷嬷和愿告诉欢歌事实!欢歌也和强求!下小目小了说服魏嬷嬷五劝母妃!也只子魏嬷嬷小话母妃才能听进时什你 我娘娘!下何尝和右这!殿怎!若了娘娘和离开!殿怎就去昌南王时起离开两你殿怎已经及笄到的该说亲事小多候的!老奴托昌南王给殿怎找?好吗家!和求天富天贵!对殿怎时心时意便好你八魏嬷嬷轻叹因气!我十左小殿怎长得二吧美!时定可道找时?疼爱殿怎小夫君你八其实阮家小三郎最了适合欢歌!只了瞧延去宫那时对母女小心思!二事只怕和会成你 我母妃和走!十也和会走小!母妃只剩十的!若了十走的母妃时定会很孤单你嬷嬷!您劝劝母妃两!十左时起五昌南和好个!母妃若了想的父皇!十左可道偷偷回俞京瞧瞧父皇小你八欢歌嘟因嘴撒娇这!我嬷嬷!母妃最听您小话的!您时出口!母妃时定会去十左时起五昌南小你八 魏嬷嬷苦笑!我二次老奴小话娘娘也和会听小!九左二对母女也真了!娘娘托的老奴大劝殿怎离开!殿怎又让老奴五劝娘娘!。(.好看的小说)?都了倔根地!可教老奴撞的南墙撞北墙你八 欢歌垂眉!母妃小性地啊似温婉!却了绝对小倔!认定小事情只怕了没吗能改变你 翌日昌南王觐见!却了大问皇太妃小意思!上打算再过。六就离开俞京启程五昌南“舒榒駑襻 皇太妃没见!让魏嬷嬷回绝的二事!皇太妃和走!欢歌也和会独所离开!和过下倒了很想五送送昌南王!时听欢歌想五送所以!昌南王立马豪情万丈小打包票!出宫二事包为上小身有“ 她们夏鸣小伤比较重!欢歌将夏鸣与秋呜时起托付给的司徒泽!五昌南时路有高水远小!名义了皇太妃送给所以二?刚认领小儿地。侍婢!其实欢歌了想借因司徒泽小名头将夏鸣去秋呜送出宫五“ 。?婢地死活和走!。婢地各所扒拉因欢歌小时条腿天哭的时场!还了欢歌好说歹说!又了对。吗安慰又了许诺小!才劝小。吗愿意随因司徒泽出宫“ 二事都没子五求皇太后!司徒泽与司徒旭请辞之多将欢歌要送上小事情说的出大“ 年轻小皇帝很爽快!觉得二了上唯时时?哥哥!所然得送!和仅允的二事!还要亲所送司徒泽出城!就连天公主司徒朝阳也免五的禁足之罚可道与皇帝陛怎时起出宫你 欢歌本了想因趁二?出宫小机会五城,找?铁匠铺将脚有小链地弄断!听到司徒旭与司徒朝阳也时起出宫送司徒泽!和禁苦笑你 他竟然也知道了 沐清秋突然觉得有些冷。(.无弹窗广告)舒僾嚟朤 不对! 是很冷。 可就算是这些日子也快要到冷的时候了,她也明明记得自己穿的很厚啊!而且这车马上也带着厚重的被子呢!最重要的是这现在都盖在她的身上。 可是,为什么还是会这么冷的呢? 那冷的就像是从骨子里冒出来的寒意。 靠的。 她竟就是这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这么冷! ——“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吧!” ——“沐相以为如何?” 笑话!!! 和她沐清秋有什么关系? 人家老公老婆的见面,你沐清秋凭什么过去参合一脚? 就算是他喜欢你,爱你,可你也名不正言不顺,更甚是连女子的身份都不敢说出来。所以你有什么资格争,凭什么凑过去? 她看得出来他并非喜欢那个皇后,可是人家怎么说也是皇后啊!同样,她也不喜欢那个皇后,可人家就是能公然陪在皇帝身边的人,就算是打了德宝,也是白打! 掀开帘帐,看着外面络绎过去的精致,沐清秋扯了扯嘴角,又放了下来。 在她直言自己还是先回去之后,她不是没有看到他眼里射出来的冷光,可是她真的没办法面对—— …… 车马在沐府门外停下来。 闻声赶过来的沐老管家还有她的四大婢女都守在了门口。 嘴里说着是皇上先告诉他们沐相回来,也已经给她预备了膳食。 听着这像是禀告的话,沐清秋的心头不得不颤了颤。 ……便是之前在樱园,她让他失望了,他还是关心她的。 她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异样,一贯的温柔浅笑。然后换下了衣服,就去用膳。 桌上摆着的是飘絮精心准备的膳食。 样样都是她喜欢的,而且也正在最好吃的火候上。 只是明明嘴里吃着香甜,四周也惬意的很,可心里的某一处就是觉得空落落的不舒服。甚至于眼前恍惚的竟浮现出那张妖孽浅笑着的面孔。 沐清秋吸气——最后按照之前的惯例,把飘絮准备的饭菜几乎都吃光了。 然后转身就回去自己的房间里睡觉。 …… 飘絮端着几乎是盘干碗净的碟子碗筷走出,守在外面的其他的三名女婢讶然的几乎合不拢嘴巴。 “公子他,这是怎么了?” 虽说公子之前也吃的很多,可这次吃的也未免太多了吧!毕竟这可是之前就照着皇上的意思多准备了一倍量的饭菜呢! 飞雪点了点头,“我去禀告沐老管家!”然后转身离去了。 其他的三名女婢相视点头。 或许这就是那位奉旨传话的随侍说的,是解毒之后的后遗症? …… 只是外面四大女婢们各种猜测,房间里沐清秋浑然不知。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好一阵子,不止睡不着,更觉得自己的肚子涨的厉害。 怎么回事? 她并不觉得自己吃的和往日里有什么不同啊? 难道正是因为藏着心事,所以便积食难返? 转头又看向墙角的滴漏,从她进到屋子里到现在已经快半个时辰了,可她竟还是没有一点儿的睡意。 最后无力,她索性起身。 “似烟——” 她喊了声。 不多时,似烟进来,“公子!” “更衣,我出去一下!” “是!” ———————————————————— 还是柔软的轿子。 沐清秋一身便装,这次她没有坐着,只和一旁那个似乎不管什么时候都会陪在自己身边的沐铁山并肩而行。 她本就是漫无目的,再加上心情莫名的烦躁,走着走着,连眼前的精致也不想多看几眼,视线也渐渐的移到自己脚下,身边。并不经意的落到身边这个男人的身上。 之前她也随口问过沐铁山的年纪,貌似二十二岁了。111bk。 对了!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沐老管家还是这么安排,应该说沐铁山的武功很厉害了。 好歹,他也是同一个本家的。 “铁山,你有喜欢的人吗?”她问的随意。 沐铁山的脸却是霎时红了一片。“没,没……” 沐清秋心头总算是涌起了些许波动,她抬手拍过沐铁山的肩膀,“行了,我知道,你一定是有喜欢的人。说来听听,是谁?飞雪还是似烟?” 她这话一出,弄得沐铁山这样堂堂的大男子整张脸再也抑不住的爆红腆然。 看在沐清秋眼里,几乎又想要笑。 这人还以为自己掩饰的多好,每次和她的四大女婢说话,只有在看到似烟的时候,眼睛总忍不住的四下游移,黝黑的面颊上也爆红的厉害…… 似乎,他也是个纯情男。 突的,脑中回转过付大哥的身影。嘴角的笑意就再也维持不下去。 她抿了抿唇,转身往轿子的方向走过去。 却是不等她上了轿子,不远处已经传来一声低呼,“沐相!” 清清清对最。她回头,就在不远处的日头之下,一个人正冲着她微微颌首。 那张面孔上只是微微勾唇,就好似娇若春月。 “温卿!” …… 鲲鹏酒家。 是独属于主子沐清秋的雅间。 桌上也已经摆上了几道凉菜。 毕竟沐清秋是为了消食才出来转转的,而这会儿也已经过了用膳的时候,温卿也不饿。最重要的是他们说的内容根本就没工夫用膳。 之前在街上刚见到温卿,温卿先就说,“你的毒解了?” 立时就让沐清秋先红了脸,随后反应过来问温卿是怎么知道的,温卿说我可是和那个徐半仙学过点儿皮毛的。沐清秋恍然,只是又因为他口中的那个徐半仙心下有些慌乱,便又问他之前的事情前几日安排下来的事情怎么样了。温卿点头道,“不如先找个地方好好聊聊”。所以他们才来了这个地方。 毕竟僻静。 说起来似乎根本没必要定要非要在这会儿说清楚,可沐清秋实在是百无聊赖。 不知道是不是温卿也了解了她的心境,说的也是事无巨细的清楚,更还把这几日中书省大大小小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听着沐清秋连连点头。甚至于最后叹息,“看来我这个丞相还是早日辞职的比较好!” 听了她这很是感慨的话,温卿又是弯唇一笑,“若是你离开,我也不会留恋!” “……” 沐清秋心下莫名一慌,她知道他这话的意思,当初在他初入朝堂的时候,他就已经对她这么说过,只是当时她没有多想,而现在—— 她忙低头喝茶掩饰。“卿又在说笑了。” 话音未落,方意识到自己手里的茶碗里早已经没了茶水。 她愣住,旁边的温卿已经抬手给她倒满。 “清秋以为我在说笑?”他说的轻飘。 却是让沐清秋又是一个激灵。 她咬唇,深吸了口气抬头看向温卿。“卿,既然你从徐半仙身上也学到了些皮毛,就应该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所以不管是为了你的仕途,还是为了你日后种种,还是不要和我扯上关系的好!” 她弄不懂温卿对她是什么心境,因为就那个纠缠在她心间的人,还有对付大哥的愧疚,她就已经无力再去辩驳其他的感情。何况,她也本不以为像是天外谪仙的温卿真的会对她有什么想法。 她知道他之前无意入仕,而他又口口声声说入仕是因为她。所以她或者可以以为正是因为朝中有她,所以他才能畅所而行。因为他的所为大多都和她的想法一致。虽说他是天子门生,更也算是炎氏王朝的第一任状元。可他毕竟人微言轻,只有背后有人才好办事。而她就正是他背后的那个人。只是谁知道她这个丞相还能当多久?还能支撑他多久?最后,又谁知道会不会正是因为她,而牵连了他? 她以为她说的诚恳,可温卿听了,却只对着她弯唇浅笑,“你怕了?” 依旧温柔,却是激起她心头的巨浪。 “你说什么?”她咬唇。 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慌是因为什么。 她怕了?她有什么好怕的? 温卿看着她眼底的慌乱,嘴角弯起的弧度只略微的大了些,却已经足以倾城魅惑。他道,“清秋,卿以为你是敢作敢当的……女人!” “啪——” 手里的杯盏瞬间落地。 激起满地的残渣碎片。 沐清秋瞪着温卿。脑袋里懵懵作响。 他竟然也知道她是女子! …… 夜色深浓。 墙角的滴漏已经到了亥时。 沐清秋躺在床上。隔着层层的帘帐,还有一室的幽暗看向外面朦胧透过来的月色。 床褥很暖,外面的冷风微微的吹进来。并不觉得有什么凉意。 白日里在鲲鹏酒楼,温卿和她说了那句话之后就转过了话题,直接说道西北渐乱。还说要小心游族趁势真的会做些什么。虽说她当时混乱,可很快就被他所言引去了思绪。毕竟凭着她以往知道的事情里,每每冬日也就是那些游牧民族闹乱子的时候。试想连自有种菜粮食的炎氏王朝都处在某种青黄不接的境况下,就更不要说是靠着游牧为生的民族了。再加上那边的大雪纷飞,食用短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只是当此间,她躺在床上,四周再度一片寂静。温卿说的那些话又不由在她耳边转过。 他是想要她“敢作敢当”“勇往直前”吗? 她觉得她在朝政上已经做的很是“勇往直前”了。他为什么还要这么说?难道说他的用意是……15019236 ____________- 金流感谢【xzx751125】【mothersun】红包 她的盟友 ……突然间,她真的好想有个手机神马的,至少能听到他的声音啊! 嗯。(.无弹窗广告)爱僾嚟朤 做梦吧! 她真是中毒不轻了。 **************************************111c。 翌日早朝。 沐清秋从自己的车轿里下来。 抬头就看到车轿跟前站着的那个人影。 五色的蟒袍俊逸,仍是那张花美男的面孔,只是似乎两日不见,那位安乐王爷身上花美男的气质少了些,却又多了些推搪的魅力,虽说乍一看有些碍眼于她的审美,可再仔细一看,也还是无异于一名帅哥。 “安乐王爷!”沐清秋先颌首。 安乐王炎霁伦往她这边走过来几步,低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毒……已经解了?” 他的样子看上去镇定自若,可话语里带着的淡淡关心,沐清秋还是感觉得到。虽说他一提起她身上中的那个“毒”,身上莫名的就有些热。 她点头,冲着他微微一笑,“是!多谢安乐王关心!” 说着,她又退后了一步。 看到她如此生疏的举动,炎霁伦的眼底猛地缩了下。 当初在他对他说了他的心意之后,他就知道他想躲着他,可他又怎么允许?只是接二连三的事情发生,那些传言层出不穷……最后,他甚至于几乎有冲动想要杀了他。 即便他没有动手,只是坦言相告…… 他以为自己做的没错。可事后皇兄找他提及,他才知道他竟然中了毒,更几乎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里被他那个皇叔掳走。 他知道他错怪他了,他也对他表示了自己的过错,可他——似乎已经没办法原谅他了。 “那就好!” 炎霁伦扯了扯嘴角,转身离开。 …… 感觉着跟前的脚步声远离,沐清秋缓缓抬头。 从背后看去,他的身影只平添落寞。 她或许能察觉到此刻他的辛苦,可仅仅因为她现在怎么也算是他皇兄的女人,也只能这样刻意和他生疏。 …… 和之前每日里上朝一样,一路上仍是有不少的官员在旁边奉承阿谀。 沐清秋也都一一虚应着微笑以对。 只是这次她也还是从那些官员脸上的神情当中看出了些许怪异的神色。 她不解,却也没有问,直到那位降了品级的原来工部尚书走到她身边,冲着她低低的说了句,“昨儿皇后去樱园了……” 后面的话不用再说,沐清秋已然明白。 她冲着原工部尚书拱了拱手。不用说话,已经表示了谢意。 昨儿那位皇后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歼邪么! 她懂! 她明白! …… 早朝。 和以往每日一样的跪拜。 只是这次也就是那些洪天的“万岁”什么的声音刚静下来,殿内就已经响起一声清朗的声音,“臣中书省行走温卿有本要奏!” 一般说来,中书省的事情都不会在早朝上提及,而是专门在御书房和皇帝商谈之后再议。所以当温卿的话音刚落,朝上就已经有些许的异样声音传来。只是因为温卿是天子门生,所以也无人出列说什么。 “何事?” 高台上那个帝王道。 温卿郎朗,就把昨儿在鲲鹏酒楼和沐清秋商量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概括起来,就是西北边城有异,为了以防万一,臣请充斥国库。 原本朝堂上就有些微动,但听到温卿这话,立时整个朝堂就有些哄乱起来。 先后就有官员站出来,说什么两朝十多年来安然无恙,和平共处,早已经人心上下。而此时这种举动无异于有挑拨动荡之嫌。 还有官员说我们这边充斥国库,和西北有什么关系。 更有官员说,我堂堂天&朝国库本就充盈,哪儿来的什么充斥等等。 反正一时就是乱。 沐清秋立在一边,就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只是她不想动,却偏有人要她动,就在那一众凌乱的声响当中,一个声音突然冒出来,“臣曾听闻沐相在江南水患一案回京路上曾提言两策。臣以为足以应对西北异动,而至于国库充盈,臣以为不过是温,大人言过其实!” 神马? 沐清秋不得不转头过去,说这话的大臣貌似之前并没有什么太过清楚的认识。想必应该是帝派的什么人。 若是之前她倒是很感谢他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毕竟当初她在朝堂上提出那个策略的时候,是大多人多反对的。可现在他这么说——换句话,不就是她也是他们那波的?不抵抗,不反驳? 可惜,她不是! 沐清秋冷哼一声,抬脚上前。 “臣沐清秋启奏——” 一时,凌乱朝堂寂静。 “沐相请言!” 轻微的帝冕珠帘声起,沐清秋的心头微颤。 她忙吸了口气,掩去自己身上陡然而来的酥&麻,道,“臣以为众位朝臣立朝多年,不会不知道近百年来游族和我炎氏王朝是如何水深火热。虽近年来安然无恙,可若是说游族尔等便是不知足的豺狼,也终是有迹可循!不知道皇上以为如何?” “清秋以为但凡是豺狼往往就是贪心不足,恃强凌弱,如今安然,并不说日后便是永不相犯!臣以为温,大人所言不过是天寒地冻之防御之术。何况月后我,朝也历新年,国库充盈之事便也迫在眉睫!” “至于国库是否充盈,皇上一问温,大人即知!” 一番掷地有声的话后,沐清秋把话题又重新抛回给了一直立在当下的温卿。既然这番话是温卿提出来的,那温卿对于国库的充盈应该是最清楚的。 而在场的那些比较精明的官员听到沐清秋这番话也就彻底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个沐相根本就是和温卿串通好了的,而这个温卿所言则根本就是皇上的用意所在。 只是当温卿说出来国库的实际银两和账面银两的差距之后,那些官员又都不约而同的低呼。 他们也是知道这当中自有差距的,不然也不会在温卿提到的时候就这样强烈反对,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当中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而他们惊讶低呼,那高台上的帝王就更是声色俱厉。最后旨意下,安乐王彻查,命各个官员从国库中私借银两的全都限日归还。逾期不还者则抄家,降薪,贬官等等。 这一番的话下来,那些朝堂上先前还乱着的百官立马就老实了。低垂着头不说,还要恭敬道,“皇上英明——” 这样的一番折腾之后,早朝也已经过了不少的时候。然后就听到那位帝王在高台上问,“各位卿,可有要奏?” 话音未落,沐清秋已经抬脚上前。 “臣沐清秋有要事禀奏!” 她不说倒好,一开口,已经有不少的官员面色微变。 “沐相请言!” “是!”沐清秋颌首,“皇上可还记得臣昨日和皇上在樱园见到皇后之时,皇后所言之歼邪?” “呃……沐相!” 听到她这话,高台上的帝王声音已经有些迟疑。 沐清秋却不容帝王再言,继续道,“臣以为皇后雍容国仪,定不会无中生有说出此等话来。定然是有实在歼邪之人故意为之,所求便是帝相不和,帝后反目。”1181 “许皇上以为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可臣却以为此事关系臣之声名,皇上之威严。臣恳请皇上彻查!以正声名!” ———————————————— 一刻钟之后。 皇后的凤仪宫中。 皇后的面庞已经微微色变,一旁的宸妃面上也乍带寒意。 “沐清秋——” 但见皇后低吼一声,手边上的杯盏已经甩落在地。又是一片的破碎残骸。 这几日她好不容易联合宸妃和朝中的数名大臣联络好了。只等着今日他上朝就给他按一个“歼邪”的罪名,即便不能整到他,至少也让他食之无味。可没想到她竟联了那个温卿先说了什么西北的事情,惹得皇上一番恼怒,随后更是自己先提出来,反咬一口。 ……幸亏得皇上还是站在她这边的。不然她和宸妃总也免不得被冠上干涉朝政的罪名。 是她的疏忽,是她忘了——这些日子他表现的中规中矩,像是完全没了之前的犀利无情,她以为他真的是失忆了,原来这一切根本就是他蓄谋。 然然然神毒。他还是那个沐清秋,还是那个和她有着杀子之仇的沐清秋! 皇后的眼底此刻几乎已经冒出猩红。 先前夺走了那个人不算,现在就是连皇上,他也想要夺走吗? 做梦! 做梦! “宸妃!”皇后转头看向一旁的宸妃,“你有什么办法?” 宸妃沉吟,美丽的脸上也稍许恐慌,“既然皇上已经知道了此事,臣妾以为还是先缓一缓,看看皇上的意思如何,再作打算!!” “什么?”皇后嘴角轻扯冷痕,“你的意思是就这样算了?” “不!”宸妃摇头,面上也一闪冷意,“皇后,他和臣妾也是有着杀子之仇!” “……” 皇后屏息。嘴角紧紧的抿到一起。 不错。 所以,就在这京城之内,她关幽儿还是有盟友的。不是吗? —————————— 8日就要到了,亲们的月票准备好了么? 朕也生气 御书房。(.)舒铫鴀殩 沐清秋坐在一边的桌椅上,一口气把手里的参茶全都喝了个干净。 坐在龙案之后的炎霁琛托着下巴瞅着她。 一派轻魅无边的风花雪月。 “……生气了?”他道。 废话! 沐清秋皮笑肉不笑的瞥过去一眼,“没有!” 然后,放下空空的杯盏,起身。“皇上,臣告退了!” 说完,转身就走。 只是拉开房门,守在外面的德宝就像是一座笑米米的大山,冲着她微微躬身,身后的数名侍卫更是纹丝不动的拦在门口。 沐清秋吸气,只能关上门转身往那个稳坐在龙案之后的帝王那边走过去。 还没开口,就看到那个披着金黄龙袍的男人冲着她温和一笑。 “叫朕……琛!”他神情浅魅。可那眼神怎么看都像是在看某种宠物。 沐清秋咬牙。突然觉得胸口涌动着的怒气滔滔不绝。 “为什么?”她质问。 刚才在朝堂上,她的那些话一说出来,立刻就已经有些朝臣开始抹汗了。 那当中的含义恐怕就是她不说,他也能知道吧? 就算是他们没有污蔑官员,她的确是引&诱了他们的君王,可后宫和前朝官员勾结干政。这可是赤&裸裸的啊!历代帝王不都是称之为大患?他怎么能这样视若无睹,更还主动给他们找借口?直接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敢情就是要她这个沐相当歼臣,他这个帝王当和事佬的吗? 对着她那双眼睛里充斥着的恼怒,炎霁琛站到她面前,轻执起她的小手。“清秋,你都知道的!”他道。 “我不知道!”沐清秋使劲的甩开。直直瞪过去。 ……眼睛里又莫名的开始涌出泪水来。 他说的没错!她知道! 可是天知道她多想自己痴傻一点儿,什么都不知道啊? 人家处处护着自己的大小老婆有什么错?要是你觉得不高兴,你也可以去当人家的小小老婆啊!人家也可以护着你啊!可是,是你不愿意的,所以人家凭什么护着你? 所以,就像是人家说的,你是知道的,所以,你根本用不着这样生气的啊! 可看着那张妖孽的面孔,脸上的泪水就控制不住的往下流。[.超多好看小说]而且怎么止也止不住。 以往她没有和他捅破那层窗户纸,完全都就当作不知道,就自己一个人默默的辛苦一阵子也就算了。可现在——她也是想和之前一样,回去生气辛苦一阵子也就算了的,可是他偏偏要她来御书房,偏偏要她在他面前抑制不住的。 看着她哭,他就这么高兴吗? 这个混蛋! 魂淡! 她抹着脸上的泪水,本就觉得自己很辛苦很难过了,没奈何耳边却又是让她几乎想要冲喉而笑的话,“清秋,别闹性子!” 哈! 笑话! 敢情是她在闹性子吗? 好!15019251 她是个知错就改的好女子! 沐清秋吸气,使劲的擦去脸上最后的泪湿。 “皇上,我……” 桌眼。她想说她要走还不成吗?她想说她不要在他的面前继续被他嘲笑。她想说她什么都知道,所以以后绝对不会再说这样的话,就算是被那些流言咒骂致死,她也绝不反驳一个字了,还不成吗? 只是后面的话还是被掩在了喉咙里,他已经起身吻住了她。 随着他唇里的气息,微微苦涩的味道也流进她的嘴里。 ……是她泪水的味道。 他不是有洁癖吗?怎么还这样亲吻她? 这个混蛋,就是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也不是这样给的啊! 她张嘴咬上了他的舌尖,霎时的血气在口中蔓延。 而他只是闷哼了声,就再度吻住她,力道不止没有放轻,反而越发的深重。111bz。 不知道哪儿来的怒气霎时冲击了她的全身,沐清秋使劲的挣扎,可他的臂膀这样有力,她根本就挣扎不开。 直到耳边他的低吼。 “你不怕身份泄出来!你就继续!” …… …… 暖阁里。 沐清秋抬头看着头顶上的黄色帘帐,嘴角紧紧的抿在一起。 就这两日的相处,他就知道她懒床的习惯,所以说什么也不要她回去,不止和她一起用了膳,还要她睡到了暖阁里。 他知道她怕冷,即便暖阁里的床是暖玉床,他也还是吩咐了德宝给她预备了暖炉。 他也知道她喜欢看一些书,所以在她到暖阁休息的时候,他已经先前的给她备了一些书,甚至于当中还有几份折子。 她知道,他对她算是很好了。 就算是她不喜欢他,现在恐怕也动心了。可是……他对每个女人都这样好吧! 皇后,还有后宫里的所有的女人…… 沐清秋翻了个身,耳边他后来对她说的话微闪耳际, ——“朕知道委屈你了,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或者说,他也是有心想要动那个皇后的? 可是即便他已经不屑那个皇后了,可对那个皇后仍是这样温柔。就像是当初对待她那样,是不是? 身上,莫名的又是有些寒。 原来,现在她还不不敢相信他。 又或者帝王……是根本不能相信的!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闭上眼睛。 …… 睡梦中,有熟悉的气息笼罩而来。 而周身也暖和的让她想要继续的睡下去,渐渐沉溺。 可是着手好像碰触到什么,些许波痕纹路,有些凉,有些熟悉。 沐清秋睁开眼睛。 那颗清明了泪痣那般清晰的在眼前显现。那双轻魅邪飞的眼角在她的眼前带出无法转眸的幽亮。 “醒了?”他道。 沐清秋没说话,只是愣愣的看着他。 “做梦了?”他又道。 沐清秋抿唇,实在是不想回答他。 因为在刚才的梦里,似乎她还是那个被抛弃的人。 看着她眼底的微转流光,炎霁琛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还在生气?” 一时,又是邪魅无边。 沐清秋咬牙抵挡住浑身莫名的酥&软,撑起胳膊就起身。 只是还没撑起身子来,就被这人一把拽住。猝不及防,整个人竟被他压在身下。 她张嘴想要他放手,可他先已经开了口,“昨儿朕也很生气!” “……” 沐清秋瞪着他。 什么?他生气? 还真是会颠倒黑白! 炎霁琛睇着她眼底的质疑,嘴角一勾。“你为什么走?”他问。 只是此刻语气里的阴沉已经扑面而至。 沐清秋知道他说的是昨儿早晨樱园的时候,她抿了抿唇,展开浅笑,“臣是不想打扰您和皇后!” 她以为自己说这话很轻松,可就是她自己都感觉到那当中隐含着的恼怒,甚至喉咙里的生涩。 “然后呢?”炎霁琛恍若不知,挑眉道,“……自己一个人悲悲戚戚的回去府里,不知道吃了多少,也睡不着,索性就在街上闲逛?” “你……” 沐清秋心头梗了梗。 她早就知道她的行踪在他的掌控之下。 只是就算是他知道又能怎么样?不过就是又看她的笑话! 她扯了扯嘴角,神情更显得有些轻松了。“怎么听着都是昨儿我过的凄惨啊!” 言外之意,她根本不知道这位仁兄到底哪儿生气了! “沐,清,秋。”此刻,炎霁琛的眼底已然不悦。更是一手执起她的下巴,要她不得不盯向他,“你是真的弄不懂昨儿朕要你一起用膳,留下来的用意?” “朕就是要皇后知道朕对你的不同,也是要你知道你对朕的不同。难道这些,你真的不明白?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想明白?” “……又或者,从头到尾你只想着如何从朕这里逃开。甚至于随时抽身而去?” 他的字句轻缓,似乎都带着浓浓的情意,只是最后一句却是让她浑然一颤。 脑中更好似惊雷响过。 眼前,那张美,艳,绝,伦的面孔依旧魅惑。 可却是让她的眼中不禁再度涌上一汪晶莹。 原来,他竟然已经对她这样喜欢了…… 原来,她一直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可她的意图其实早已经的落到了他的眼睛里。 她扯了扯嘴角,脸上清湛笑容。 反手搂上这个男人的脖颈。 “琛,你吃醋啊?” 娇侬的语气和那日在温泉当中的柔美一模一样。 似乎瞬间就把他心头浮上来的怒气压制下去,更是消散全无。 炎霁琛眸光深邃的盯着她,眼底一闪暗光。 放置在她下巴上的手劲放缓,顺势划上她微凉的肌肤,“清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句话,你应该明白的很,是不是?” 他的语气温柔,此刻喷吐出来的气息也已经落到了她的耳后,引起他熟悉的颤栗。他的唇角微勾,缓缓说道。 “所以,清秋,朕不会放开你!” …… …… 中书省。 此时的日头已经渐渐西滑。 滴漏也已经到了申时。 坐在位置上的沐清秋深了个懒腰,随后端起桌上的参茶。 喝一口,味甜映入心房。 沐清秋转眸,往外面瞄过去,正看到走进来的温卿,温卿的眸光落在桌上摆着的茶盅,嘴角显然一挑,随后就走到她跟前,恍若无知的问了句, “这是皇上用过的吧?” ———————— 金流感谢亲们的支持,28日之后争取更新早些!多谢!因为想要月票来□ 无人能敌 “……” 沐清秋咬牙。 这个温卿—— 温卿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四周的中书省大人们听了个清楚。当中有人想要陪衬沐清秋一声,就道,“这是刚才德大人送来的。” 温卿点了点头,转身去了一旁拿了茶壶,又给沐清秋的杯子里倒满了,“下官看沐相面赤,还是多喝些茶水!” 闻言,沐清秋本就有些脸红的面孔更是抬不起头来了。 这厮不就是变相的说她现在脸红的紧么? 可为了表示她身正不怕影子斜,沐清秋还是把杯盏拿起来。浅吟即止。 随后抬眼看向温卿的眼里也多了一抹笑意, “温大,人,有些事情本相想和你商谈!” 说完,转身就进到中书省转门给她安排的房间去。 温卿稍怔愣,还是跟了上去。 又在沐清秋的示意下关上房门。 只是随后转身看向沐清秋的眼里也多了抹无奈,“沐相这是想要下官日后在中书省抬不起头来吗?” 先前就已经种种表明他这个天子门生和沐相的关系非常,私下里的本就已经有些传言了,再加上今儿早朝他们一唱一和那一幕,这个事实根本就是被确实了。现在这又是同屋商谈,日后的流言定然是少不了了。对于他这个初入朝堂的人来说,已然是一道艰苦。 听到温卿这样说,沐清秋只是摇头, “本官可没这个意思!何况,温,大人真的会抬不起头来?”她才不信。 温卿抿唇。 好吧,刚才他是说的有些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只是她的用意…… 看到温卿眼底的幽光,沐清秋,缓缓走近了他。脸上的笑容更是如花绽放。“……不过,我真的是有用意的!” “……” 温卿的眼中猛地一闪精芒, “碰——”一声,不自主的后退一步靠上了身后的门扉。 他扯了扯嘴角,俊逸的脸上微闪异样, “沐相,小心玩火自&焚!” 沐清秋笑笑,没说话。 说起来,她还真的有想要玩儿火的冲动。 今日在暖阁,他是要挟她,他是警告她。 可她却莫名的觉得欣喜? 难道是她这些日子一直被虐待,所以有了某种很是怪异的倾向? 她早就知道身为帝王是不允许他的权威被挑战,也就是为什么历史上后宫的那些女子即便是没有被皇帝宠幸,可因为冠上了皇帝女人的名声,还是不容有丝毫行差错步的缘由。因为皇帝都不允许自己的女人逃离,哪怕是那些不受宠的女人。 只是她知道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便是威胁如何,当中或者不知道有几分真心又如何? 当他亲口说出来的时候,当他亲口说出来他对她的不同之后,似乎那些什么委屈都变得不值一提。 因为若非是他因为她生气,因为她恼怒,又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突然间,她觉得自己也是很聪明的,即便这个聪明来的晚了些。即便这个聪明早就应该在他闯到火里救她的时候就该大彻大悟…… 所以,之前她被肆虐,被折磨的凄惨境况,她能不能反击一下? 所以,她能不能也让他尝一下某种感觉呢?哪怕是一丁点儿的吃醋了? 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因为自己一直被欺负,被凌虐的到了极限,反正现在全身轻飘飘的只想着反击,反击。 即便现在这个反击,怎么想也觉得幼稚的可怜。 叹了口气,沐清秋只能摆手。 “温,大人,你出去吧!” 温卿看着她,微微抿唇,转身走了出去。vexp。 当拉开房门,果然不远处的某些目光匆匆转移而去。 温卿暗暗摇头,反身关上身后的房门。 房门缝隙的合拢时,那张浅眉的面孔正展露轻笑。[.超多好看小说] 里才陪们。便在映入窗内的光亮下,那张容颜好似绢画刻骨。 温卿不着痕迹的扬了扬唇。 抬脚离开。 …… 因为牵扯到国库充盈还有西北的事情,中书省这一整日还真是有些忙碌。 直到太阳西落。沐清秋才随着一众的官员从中书省出来。只是刚走到门外,就看到德宝过来。 德宝先是一辑,转头就看向沐清秋,脸上的笑容在沐清秋眼里看着就像是一朵花,“沐相,皇上口谕,说是日后中书省若是有连沐相也无力独断的要事,还请沐相去御书房商议。” “……” 沐清秋嘴角抽了抽,眼角不由往一旁的温卿身上瞄过去。 而似乎不止是她,就是身后的某些中书省官员的视线也微微倾斜。 温卿只淡淡的瞅过来一眼,意思是这个法子果然有效。 可沐清秋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就连她都觉得她刚才那个法子幼稚,他怎么能不知道? 正想着,德宝已经凑近过来,“沐相可否移步?” 沐清秋转头和身后的那些官员示意告辞,这方随着德宝挪过去的一边。 德宝看看四周没什么人,这方又压低了声音说道,“皇上还说,若是沐相想要玩儿,能不能想个再好点儿的主意,这样下去,皇上会觉得很为难的!” “……” 沐清秋一口气哽在喉咙里。 嘴角强烈颤抖。 德宝缩了缩肩膀,自动自发的后退一步,“这个……奴才告退!” 不等说完,转身就跑。 耳后边听着身后沐相似乎是使劲的踹着什么的声音,德宝的嘴角也忍不住勾了勾。 沐相,她,她真的…… 不过,主子说话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真的! —————————————————————— 怀着一腔被某个人刺激的几乎想要吐血的冲动,沐清秋回到沐府。 第一个事情就是找飘絮好好的谈了谈。 “昨儿我从樱园回来之后的饭菜是你弄得?”她问。 飘絮忙点头,“是,奴婢丝毫没有假借他人之手。” 沐清秋颌首,她当然清楚自从她们知道她中毒之后,不管是在饮食还是什么方面,她们做的很好,甚至于她都以为自己的这四大女婢堪称最有潜力的女保镖。 “你为什么比平时多预备了?”她问。 飘絮道,“奴婢是奉皇上的旨意,皇上说大人从樱园回来的匆忙,没能用早膳,而且前日也忙了一整晚……所以奴婢就比平日里多预备了一倍,可是大人,若是奴婢没记错,您好像都吃了啊!” 沐清秋咬唇,先前她还以为是他在府里派了暗卫什么的,没想到竟是柳絮这个丫头—— 果然,她的招数和那个妖孽比起来,根本就不够看,是不是? “好了,你下去吧,记住了,你是本大人的人,所以但凡是皇上有什么旨意都要先告诉我!知道吗?”最后,她只能这样说。 飘絮点头,只是在退到门口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向自家的公子,“大人,奴婢们一直都是这样的,只是那日里奴婢看大人的脸色实在是不太好,所以奴婢……” “……” 沐清秋的眉头狠狠的抖了抖。 炎——霁——琛—— …… 宫墙。 盘龙殿的寝宫之内。 优雅舒适的躺在软塌上的炎霁琛转头看着不远处的烛光,嘴角微勾弧度。 潋滟风华。 一旁守着的德宝看着,脸上也显现出丁点儿的笑意。 似乎主子盯着那烛光已经盯了有一阵子了。 虽说什么话都没说,可想来也是因为刚才他说的那位吧! 前阵子皇上的心情就越来越好,只是他因为担心那位沐相,所以总觉得忧心忡忡。可在樱园亲眼看到了那位的真面目——他也觉得开心呢! 沐相失忆,前尘往事早已经不记得了。 沐相性情大变,却仍有着经国济世之才,而且还是女子……还是皇上的女人。 而且看皇上对沐相,也和旁的女子全然不同。 那日后,那说不定,那,回头说不定就真的会有小太子了…… 要是真的有了小太子,那皇上定然是喜欢的。 想着想着,德宝的眼前竟莫名的浮现出某个穿着小蠎袍的的小身影在前面跑着,他在后面追着的情形。 呵呵,呵呵…… 正就是德宝开心想着的时候,那位似乎一直没理会他的帝王主子突然说话了,“你很闲?” 德宝忙回神,躬身,“皇上有什么吩咐?” 炎霁琛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刚才,你在想什么?” 德宝摇头,和拨楞鼓一样,“奴才什么都没想!” 炎霁琛挑眉,眸光里又是妖孽十足,“朕怎么看着你笑的很猥琐,嗯?” 德宝的背脊上一阵发寒,“奴才没有!”赶忙的就是跪倒。 想到他刚才眼前闪过的情形,再加上皇上这句话,根本就是砍头的过错啊! 炎霁琛勾了勾唇,“如此,朕要你做件事!” “是!” 德宝赶忙的凑过去。 炎霁琛一阵附耳。 德宝听着,眉角微动,微动。 ——原先他想着就是主子不用这样说,他身为奴才的也是要去办的,不是? 只是当他听下去……德宝只能叹息,主子真真就是无人能敌。 真的! ———————————————— 金流感谢【ang0904】鲜花【yoyoyo820707】钻石 性命攸关 翌日。 照惯例,是每个月里唯一的一次不用去上早朝的日子。 就在沐清秋还没有清醒的时候,外面又是一阵熟悉的嚷嚷声,“大人,起床了!” “大人,有圣旨!” “大人,皇上来了……” “……” 沐清秋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守在帘帐外面的四大婢女面面相觑,什么时候就是连“皇上来了”这四个字,大人也不放在心上了呢? 最后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大人,柳玉言柳大人来了!”如尘道。 ……床上的人片刻混沌,突的坐起来。 “哪儿呢?” 四大婢女嘴巴差点儿没合拢。 这是什么情况,柳大人什么时候和自家公子的关系这么好了? …… 话说柳玉言正在书房坐着喝茶。 神情自得,妖孽的脸上满是餍足的德行。 突的,听到虚掩的房门“碰――”的一声给推开。 而也就是他刚抬头,眼前赫然已经站着一个人影。 看到来人的面孔,柳玉言妖孽的脸上刚要冒出笑容来,衣襟一紧,已经先被眼前这人给揪起来。 “柳――玉――言――” 柔和的脸上怒气冲冲,那双眼睛里迸发出来的怒意几乎可以燎原。 从没想到会看到这样几乎恨不得把他给吃了的面孔,柳玉言怔愣之中还真是被她给揪起来。 不过毕竟身高的差距在那里,沐清秋就是再使劲,那位仁兄的脚还是稳稳的停留在地面上。即便脸上有些诧异,大体上还是保持着某种风度翩然的姿态。 “清秋,你怎么了?”他问。 这淡然自若的神情看在沐清秋眼里更是冒出火光来,她深吸了口气,几乎就紧贴过去,“你明知故问?” “什么?” 柳玉言拧眉,仔细回想过去。vexp。 他不觉得自己有哪儿做的不太对啊! 沐清秋恨恨咬牙,“解药!” 解药? 柳玉言眉毛稍挑,随后脸上就露出一抹暧昧来,“那两日,樱园……” “呀――” 不容柳玉言说完,沐清秋已经一嗓子吼出来。 而这会儿正跨进门打算给自己家公子奉上茶水的如尘乍然一听,手一哆嗦。杯盏差点儿没摔了。 再抬头看眼前公子和那位柳玉言公子此刻靠在一起的情形――柳公子被自家公子压在墙上,自家公子揪着柳公子衣襟紧贴而上,两张俊逸的面庞之间只有咫尺之隔!!! 如尘嘴角颤颤,几乎都站立不稳。 “公,公子……” 两人闻声回头。 沐清秋,“……” 柳玉言,“……” …… 此刻,书房的房门已经紧紧的关合。 刚才受了刺激的如尘也已经回去收惊了。 沐清秋仰头把手里杯盏当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转眼再看旁边坐着的那个柳玉言,再一次觉得和这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似乎就没有几次让她觉得舒心。 她深吸了口气,“就真的没有旁的法子?莫不是你和他商量好的?” 听着沐清秋这质问,柳玉言却是品出了旁的滋味,当即扬唇一笑,本就是狐狸一样的妖孽面孔上更是魅情十足。 “怎么?那个解毒方法你不喜欢?” 话音未落,眼前一花,一个东西就已经冲着他飞过去。 柳玉言扬手一接,是刚才还在某个人手里的杯盏。再抬头,那人此刻脸上又已经再度冒出火光来。 只是即便这样恼怒的样子,可怎么看也觉得别有风味。 柳玉言暗自叹息了声,也只能举手作投降状。 “好了,我说,也只有这个法子!既快,也不伤身子――而且,要不是如此,你和‘他’能这样如胶似漆――” 再一次的话语未落,耳边上又是一声她的低斥,“柳玉言――” “好,我不说了!” 柳玉言索性站起来,看着她直摇头,“别说之前我就不敢惹你,现在我就更不敢惹你了――不过,清秋,你有没有发觉你现在的脾气……越来越像女子了!” “啪――” 眼前一阵黑影掠过,又是一样东西飞了过来。[] ―――――――――――――――――― 沐清秋的卧房。 灯火摇曳当中。 沐清秋跟在柳玉言的身后在密道内穿梭。 即便她对柳玉言有着再多的积怨,可眼下也只能先办正事。 不说人家才是她的救命恩人,只现在人家做的事情,就是救她的性命。 因为此次,人家是特意来给她把她房间里的密道重新改过的。 当听着他说清了来意,沐清秋先是不信,可随后想到这位仁兄的能力,也就只有请他到了自己的寝室里来。一起钻到密道里一探究竟。 一开始她也是有所顾虑的,毕竟先前在书房里,她就和这个柳玉言上演了一场让如尘压惊的情节,现在又是大白天的,还一起进入寝室……这传言…… 只是在她犹豫的时候,那个柳玉言竟笑呵呵的说了句,“嗯,还是要顾及那位的脸面――” 当即,沐清秋就应了。 话说,这和那个什么激将法的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只是为了性命,那些或许会传的真真假假的谣言,她现在也就顾不上了。 而进到密道里,随着他手法的挪挪动动,似乎这个密道真的和之前不同了。 柳玉言一边给她重新“改装”一边说着某些个她不得不警惕的话,“虽说现在皇上已经掌握了朝中大局,可福王安然无恙,胭脂也没有抓到――你也还是很危险的。” “我这个密道是用八卦易经的法子所创,一般人或许找不到生门,可若是熟悉当中窍门的,不出几个时辰也就能探出来一二。” “你看,这是我上次离开的时候设下的隐秘,凡是有人经过就能留下痕迹……想来这个痕迹是胭脂留下的。” “今日我也便把你的这个密道堵上,免得日后出了什么岔子――就算是你以为无妨,可我还想留着脖子上的这颗脑袋!” “……不过,原本我以为你早就应该想到……” 这一句句,尤其是到了最后一句,那位仁兄的喉咙里愣还闷闷的笑了声。 是以就算是密道里看不出什么来,也显得更阴凉了些,沐清秋的脸上还是因此有些发热。 正就是先前柳玉言调侃的时候所说的,她何尝不知道自己这两日的脾气貌似的确是有点儿大。 尤其在昨儿德宝和她说了那番话之后,不止脾气见涨,就是连想到那个人也半似甜蜜,半似懊恼。 莫不成真的是被压抑的太久了?又或者觉得有人撑腰,所以就控制不住脾气了? 她咬唇,说什么也不肯承认自己骨子里是真的有那些小女人的秉性。 于是,她这样回道,“我也是想过的……” 只是这声音低的,就是在她前面,本身也是武功不俗的柳玉言也是勉强才能听到。 …… 最后,当柳玉言和沐清秋一起从密道里出来,柳玉言洗了手,才对沐清秋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知道,不过你还记得上次在圣山之下我和你说的那番话吗?若是你需要帮忙,我能帮你――十万两银子一次!” “……”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 后槽牙忍不住咬到一起。 ********************支持正版************************ 虽说沐清秋对那个人离开之前说的话很是耿耿,可晚上躺在床上,也确是睡的舒服。 一觉到天亮。 早朝。 沐清秋从车轿里出来。 一如既往又是不少的官员过来和她打招呼。 这一次,她看到了付少清。 而此时正侧目和贺中林说着什么的付少清几乎同时察觉到她的视线,转头往她这边看过来,在看到他的目光之后,笑了笑,抬脚过来。 帐大面秋。一旁贺中林见状,也跟着过了来。 “见过沐相!”两人稽首,沐清秋示意起身。 “听说沐相昨日之举,下官钦佩之至!”先,贺中林就这样说道。 沐清秋扬了扬唇,前日贺中林和付少清都不在朝堂上,不然前日的早朝也不会拖到这么晚。 付少清看着她,脸上是她最熟悉不过的笑容,“听说玉言去了你那里……昨晚上睡的可好?” 沐清秋先是一怔,随后心头不免洋溢温暖。 付大哥和柳玉言的关系本就不错,知道柳玉言昨儿去了她那里也无可厚非,只是付大哥竟也是清楚的。 “嗯,好多了!” 她点头。眼里满满的感动。 付少清微微颌首,一切已然不在言语中。 三人一起往宫门而入。 只是在进到殿门之前,付少清转头冲着沐清秋很是凝重的说了句,“清秋,小心!” 沐清秋眉头拧了拧。 默默点头。 果然,就在早朝开始没一会儿,沐清秋就明白了付少清所说的“小心”所谓何来。 ―――――――――――――――――――― 金流感谢亲们今儿的支持,今儿晚上过了十二点就到了月票翻倍的日子,本来想今儿多存稿的,可没想到突然有些发烧。耽误了!所以明儿我会努力加更!亲们! 多谢亲们的支持!感谢【mothsrsun】红包 后宫锻炼出来的 “怎么朕觉得不止有事,而且很有事呢?”炎霁琛嘴里吐出这样一句听上去很像是戏谑的话,抬手就把玩起她手背上半掩着的官袖。(.) 上面绣着的是流云镶嵌,而且阵脚细密,俨然是出自大家之手。 朝品官员的袍子都是专门绣制,绣工更是非一般可比,尤其是丞相之官袍,更都是和给帝王缝制龙袍的是同样绣工,为的就是彰显君臣肱骨之意。 炎霁琛的眉角微挑了下,不待沐清秋开口,道,“还是要小心!” 沐清秋抿了抿唇,身上已经忍不住往身后的暖处贴近了些。“皇上是在关心臣吗?” 她扭头过去。 炎霁琛弯唇,暧昧的一手执起她的下巴,“朕这是在关心朕的女人……” “……” 沐清秋咬牙。 当他刚才什么也没说。 …… 只是所有的事情并非是你以为没有说,就没有发生的。 就在他说了那句什么“朕的女人”的话之后,他的唇就再度印到了她的唇上。 来温暖的怀抱就让她想要亲近一些,当嗅着这熟悉的气息,沐清秋就更恍惚了。 她反手拥着他,尽情的取他给予自己的温暖,也把自己身上仅有的暖意传递给他。 不管是他刻意要她知道他的处境也好,还是他只是无心也好。她只知道他在她的面前把他心里稍微柔软的地方呈现出来。 原来他也不是万能的,原来他也是需要她的。 原来,她对他真的很重要。 她会猜测他对她的喜欢是不是因为她的能力,因为她沐相的这个声名,可是她的能力不也是她么?只要他现在是喜欢她的,就足够了,不是? 不在乎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所以不管日后如何,眼前的拥有就是她极力想要把握的。 因为他喜欢她,而她爱他。 或许是因为此刻脑袋里冒出来的这些个念头,所以沐清秋觉得什么矜持都是无所谓的东西,她紧紧的攀着他的脖颈,丝毫的不想松开自己的唇。她不知道自己接吻的技术怎么样,她只知道追逐着他的。 同时他的大掌也在她的身上燃起大火。 一点一点的点燃她。 她不自禁的娇吟出声……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身子已经跨坐在他的腿上,而她官袍下面的裤子也已经给脱到了一边的脚踝。 “官袍……” 娇喘殷殷当她不忘叮咛。 他妖孽的面孔盯着她娇吟如月的潮红面孔,带着情动的眸子微光一闪,大掌划过她的腰际。[] 突的,听到一声金属的轻碰声,她腰上的官袍的带子被剥了开,严谨的官袍已经像是凤凰的羽翼翅膀在身后展开一汪涟漪。 身前乍然一凉,他的暖意霎时汹涌而至。 他带她入怀,身子紧紧的贴合在一起。 好暖,暖和的几乎让她再一次的娇吟。 身下而来的颤抖更是让她紧紧的拥住跟前的这个男人。 突的,他起身,把她半压在桌上。 再一次和他一起畅悠。 …… 事后。 沐清秋软软的伏在那个妖孽的身上。 四周暧昧的气息几乎冲击的她再度昏过去。 之前在御里也并非是没有过类似的……可是那时候基上是他强迫,可刚才确是她主动! 她真是疯了! 她悄悄的抬头,对上那个人餍足的神情,就性感十足的面孔,眉梢带着的魅惑此时更是春意浓浓。 这样的男人,让她这怎么舍得送给别的女人? 让她怎么能想像他和别的女人翻云覆雨的样子? 而也就是脑袋里刚冒出这个不太靠谱的念头,他的视线就扫过来,当深的弘波荡漾立马就让她的脑袋里一片空白。lk。 “想什么呢?” 他低头俯向她,熟悉的you惑气息让她不自禁的动了动。 幽深的眸光里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几乎同时他也低头吻上了她的。 那柔情的蜜意,让她又不禁沉溺。 好不容易的一阵气喘吁吁,沐清秋这回是彻底的没力气了。 她闭着眼睛窝在他的怀里,他的手扶着她的腰。轻柔浅缓的安抚着她。虽说感觉上去像是某种暧昧的挑≈逗,可沐清秋知道自己身上的力气正在慢慢恢复。 呜呜…… 他太好了,竟在给她按摩么? “昨儿晚睡的可好?”突的,他问。 “嗯。”她恍惚的点头,随即又霍得抬头。 对上她疑惑的视线,炎霁琛浅笑,“想你这几日太过忙碌,恐怕也顾不过来,朕就吩咐了柳玉言去办!”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窝心的几乎又要说不出话来。 原来,是他的意思! 的柳玉言,竟然还说什么是他不放心? 那个魂淡! “怎么了?”似乎是才发现她眼底的隐藏着的某种恼怒,炎霁琛问。 沐清秋忙扯唇笑开,“我就是太高兴了!”4666 “这样就高兴?”炎霁琛挑眉,眼角的泪痣又展露轻魅, “嗯!”沐清秋一正经的点头,“为了报答皇上对臣的关心,臣决定说什么也要把国库的银两找齐!” 炎霁琛似笑非笑的瞥她,“就算是没有朕的关心,你敢不找齐?” “……” 沐清秋囧了囧。 一般说来,她应该说是要以身相许了,可想到“身子”已经许过了,所以也只能找了个这样的借口。 可就算是借口,他也不要说的这么直白的吧! 正愤愤然着,眼前突然多出来一册子。 沐清秋翻开一,眼睛里不由冒光。 上面写的林林种种正是朝了国库银两超过千两的官员名单。 这个家伙,果然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 御花园 沐清秋瞪着旁边这位说什么也要拉着她手的帝王,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虽说国库银两的事情她已经大包大揽了过来,可那些朝臣们参奏的关于某些个“男宠”的事情正是冲着她来的啊! 他这样公然……虽说是在御花园里,可耳目这么多,那些个传言什么的定然也少不了。 他这是要在那些个倚老卖老的官员跟前非要摆出一个纨绔任性帝王的样子来么? 只是,无力之余,沐清秋也深深的陷入了一种很是让她懊恼的情形里。 刚才从御走过来到这里,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路过的宫婢不在少数,而且都是姿色很不错的丫头,虽说远远的到帝王的身影就跪倒在地,可美目当转的神采,她还是的清楚的。 果然是妖孽。 呵呵! 所以,走着走着,先前一开始只是炎霁琛拉着她的手,就慢慢变成了两个人相互反握。 垂首跟在后面的德宝悄然抬眉的瞅着眼跟前的这一幕,嘴角微扬,微扬。 …… 就在沐清秋觉得身上有些凉了,想要身边的男人带她回去屋子里的时候,前面迎面已经走过来了一行人。 头一眼,沐清秋还以为是那个曾经在樱园里气势汹汹的皇后。心头不免的咯噔一下子。 再仔细一瞅,模样不对,身上的衣服纹饰也不对。 当那行人缓缓走近。沐清秋认出来了,是宸妃。 而也就是在她认出来的时候,身边一直握着她的手的男子终于松开了手掌。 那一刻,怎么说也有些莫名的生疏疏远。 只是这会儿倒也不容她脑袋里再有什么旁的念头,那位宸妃已经盈盈施礼,“臣妾见过皇上——” “起来吧——” 么怎流面出。他过去,抬手扶起来。 沐清秋在一旁淡淡的瞅着,宸妃的面容比起皇后来要年轻一些,眉眼当是带着让人不免心生怜惜的娇柔。 此时,那个刚才还在她旁边执手的男子正立在她的面前,和她盈盈细语着什么。 那样的安然和谐,那样的俊美恬然,就像是冬日里赏心悦目的景象。 这样的人,就是她着就想要过去呵护,就更不要说是男人了。 她的目光不自主的移到宸妃平坦的腹上,脑过沐老管家曾经和她说过的那番话,“……腹个月的骨肉……皇上执剑上堂……若非是先皇帝……” 倏的,心下打了个激灵。 几乎同时她抬头,正对上宸妃过来的盈盈双目,就在那双眼睛里她到了当闪而过的恨意。 只是即便只是这一闪,她的脚下还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沐相,你怎么了?”宸妃低呼了声。 而就在她往后退出那一步的同时,那人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大步就到了她跟前。 “怎么了?”说着,更也挽上她的手。 沐清秋低眉过去,他的大掌上此刻正盘旋着那个宸妃身上淡淡的香气。 她想说自己没事,可也就是刚张了张嘴巴,宸妃身形一晃,便有些摇摇欲坠的样子。 背对着宸妃的炎霁琛没到,沐清秋却是正好在眼里,“皇上,宸妃好像有些不太舒服!” 炎霁琛回头,正到宸妃几乎要摔倒。 侧身移步,竟又是转眼就到了宸妃身边。 沐清秋忍不住扯唇。 难怪每次她都觉得这位的动作快如闪电,原来都是在后宫锻炼出来的。 “皇上,臣先告退!” 她躬身,就要退下去。 炎霁琛微微拧眉,侧目示意德宝跟上来,并顺势扶住宸妃,自己脚下几步再度到了沐清秋跟前。 “去吧——” 他道,随后就在沐清秋抬头恭谢的时候,在她的耳边低低的说了句话。“清秋……” 沐清秋只豁然瞪大了眼睛。 …… 省。 沐清秋呆在自己的屋子里。 跟前也摆着一些折子,可了许久,她愣是一也没明白。 桌角摆着一盆桔花,沐清秋知道这是他特意安排的,因为之前她曾经说过“乍觉微香生暖室,真拟奇艳出谁家。”他就吩咐了给她省的房间里备上了。 ——所以,他对她现在算是宠溺了。 宠的让她觉得全身都轻飘飘的。 甚至于在御花园到那一幕原先应该让她怎么样也会难受的画面之后,她还能因为他的那句话几乎想也不想的立刻点头。 在她想要离开的时候,他附在她耳边说的是,“等忙完了这个事情,你就进宫吧——” 无可否认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她心情激荡的几乎无法言语。 她喜欢他,爱他。 所以也想在自己不管是真的晕倒,还是佯装晕倒的时候,他都会过来扶一把。也想把自己美好的一面都呈现在他的面前,更想他能公然带着她在所有人的面前说,“沐清秋是朕的女人!” 只是当这些风花雪月过后,当她的眼前再度出现这些让她头疼,却又想要处理的事情的时候,她又不想。尤其在想到后宫里的那些丝毫不逊于前朝争斗的时候,她更不想。 她盯着那株散发着淡淡幽香的桔花,嘴角扯出无奈。 是她被美色迷惑了,所以竟然会这么想。 叹了口气,她起身走到门边,拉开房门。 而就在她刚把房门拉开一条缝隙的时候,她已经清楚的听到外面乍然而止的声音。 她眉眼带出她一贯的官方笑意,从众位官员的面前,当然也包括温卿跟前扫过。 “众位大人,你们也知道相承接了国库一案。而为了免了某些有心人以为相徇私,所以今日就从咱们省开始吧——” 话音未落,刚才才寂静下来的省霎时就又是人声挤挤。更是有不少的官员挤到沐清秋跟前。 “沐相,下官是有苦衷的……” “沐相,请听下官一言……” “沐相……” “……” 沐清秋微微颌首,已然丞相之姿向面前的众位大人。 既然他们想要把朝堂弄乱,她也不介意再添一把火,甚至于就从省开始。 她的目光对到温卿的身上,温卿冲着她展露出一抹灿烂的微笑。 那微笑,只若惷光妩媚。 妖娆万生。 _________ 络有些不给力——身体正在恢复白更上这些,晚上精神的状态! 金流感谢ohru红包,还有小雪子ui的鲜花 更感谢亲们月底月票的支持!知道每次到了月底,就是让咱高兴,激动的时候 傻丫头 三日。 整整三日。 沐清秋觉得自己像是从水火里走了一圈一样。 ……那天她和中书省的那些个官员打了招呼,立刻就关上门和他们一一对账。 当然,因为是中书省的同僚官员,她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直接就把那位皇帝交给她的册子拿出来,对着官员的名字直接对数。册子上是表明千两之上的官员,而对她来说,却是每个人都要还,甚至于借了几十两的也要还。 最后按照他们所借的数目多少,沐清秋挨个的告知了最后归还的日期。并坦言道,“众位大人都是我沐清秋朝夕与共的同僚,又是朝中肱骨,国库银两是否属实充盈的利处,众位大人应该都明白的很!所以此次,还请众位大人协助,日后朝廷昌荣,自然少不了众位大人的功劳。” 她这话只说了一半儿,另外一半虽说是藏着没说出来,可那些朝中的老油条们自然也是清楚的。 ――她沐清秋就是要先从身边的人身上下手!而且绝对不会手软。 然后当天晚上,她就亲自拜会了那册子上面所欠银两最多的三名官员家里。vexp。 喝茶,聊天。 就在前日安乐王爷和温卿负责的时候,在朝的那些个官员也就都知道了自己欠了多少,又或者排名第几。所以当沐清秋找上来的时候,虽一开始都惊讶于她的动作神速,跟着就有了法子应对。而那些法子无一就是恳请,拖…… 沐清秋都不过是笑笑不说话,而当她找到第三家,那紧闭的房门开启,府里的主人出来的时候,沐清秋不由一愣。 这第三家不是旁人,正是那位宸妃的家中。 就在她第一眼看到某个人的,她立刻就想起来了那日在一品居发生的事情,而那人也自然第一个就想起了她――这位当初不认得却是日后化成灰也认得的沐清秋沐相。 不过是失手,不过是当初没认清眼前的人是谁,就是直接被贬官三级,更还彻查什么他和民间的那些事情,幸亏得皇上姐夫和姐姐压下来,他现在也还在朝中任职。自是从此他就已经恨上了他――因为他就是当初害死自己父亲的魁首。那个先前他不想惹,可现在却是不得不恨之入骨的人。 “沐相,失敬失敬!”他扯了扯嘴角,请沐清秋进了去。 脸上一贯的纨绔不惊,胸无大志的样子。 而沐清秋若是之前只是因为那件一品居的事情对他有印象的话,那现在也已经多了多年前的那场仇怨的牵扯。乍然间对这个人的感觉也有些复杂了。 不过就是复杂也方一瞬,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尤其在她进去大堂之后看到厅堂之中摆放的那些东西之后,就更突生恼火了。 先前她看到的那两位官员虽说也是借了不少银两,可至少也知道收敛,最起码了在厅堂里摆放的东西都不过尔尔。可这位倒是好,就厅堂里的这些个物件一眼看去就是价格不菲的。 她强忍着怒气,很是慵懒的问了句,“不知道司大人所借银两什么时候归还?” 而那位司大人的回答也是足够让她当场发飙的,他说,“归还不了!司浩只有一条命陪给大人!” 说的轻松,可眼里冒出来的阴鸷还是让一旁负责守护沐清秋的沐铁山霍得上前一步,护住了沐清秋。 沐铁山陪在沐清秋身边好一阵子了,所以对于沐铁山的反应,沐清秋还是有所了解,若不是他感觉到某种杀意,他也不会这么紧张的站到她跟前。 沐清秋起身,先前进来的时候司府里的丫头奉上来的茶水连动也没动,就直接站到了司浩跟前。 她道,“我知道你想杀我,因为你的父亲是我杀的!” 话音未落,果然就听到对面这个人身上传来的骨节交错声。[.超多好看小说] 沐铁山紧张的再度上前,沐清秋只是微微一笑,仰头止住他的动作。 现在在他的府里,就算是他有什么想法他也不敢动手,因为她是沐相,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就是皇帝姐夫袒护他,他也要落个灭九族的罪名。为了他的姐姐,他不敢! 沐清秋继续道,“不过有件事你要弄清楚,是先皇下的旨意,本相不过是监斩,最重要的是你确定你父亲没有做什么错事?还有你――” 话罢,她转身离开,在走出门外的时候丢下一句话,“七日之内,欠国库的银两必须全都吐出来,不然本相对你不客气!” 于是乎,从那个司府出来,沐清秋就直接回去了自己的府邸。 转日。 直上打中。沐清秋就召集了沐派所余下的官员,再一次在鲲鹏酒楼聚会。 原因无二,也是为了偿还国库银两的事情。 当然有明白的,就赶紧的说会还上,更还有说今儿就还上的,可也有不想还的,说“沐相,这根本就是他们的圈套,就是想要我们一网打尽!” 沐清秋笑笑,却也不带她开口,原来的那位工部尚书现在身为吏部侍郎的高大人就先说了,“所以,沐相在救我们,难道你们不相信沐相吗?” 这话说来,自有赞许,也自有犹豫的,毕竟先前沐派的官员的确是损失惨重。沐清秋看着他们,微微一笑,“不管你们日后是否相信我,这次国库的银两,你们必须要还上!” 说完,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了数张银票放到了桌上。 说起来这些银子她也是心疼,毕竟可这是她这一阵子在她的书房里还有各个房间的各个角落寻来的,除了交给了沐老管家少部分,其他的就差不多全都拿到这边来了……尤其这些银两上的数目和他们所借的银两数目相比竟然还差不少。 靠的! 她沐清秋之前不是个很有钱的家伙吗?怎么能沦落到这个地步?莫不是真的把所有贪污受贿得来的银两全都给了福王? 傻丫头啊,傻丫头! 啊啊啊―― 尽管心里头沐清秋在咆哮,可表面上还是很温和沉静的说道, “欠的多的,你们看着先还一部分,三日之内,必须还清!若是再有困难的,便来府上找我!” “……” 沐清秋话都说到这份子上了,还有谁好说自己不干的? 于是,沐清秋比较轻松的把自己原来沐派的那些官员搞定。 然后接下来的就是其他的官员。 当然,当中所欠的银两当中少于一千两的,也就说不在她手里这本册子上的官员,她就让贺中林去办,其他的就都是她亲自动手。 一家一家的找,一家一家的上门。 话说她的身份也不是盖的,所以大多的官员在看到她上门之后,立马就表示绝对提前把银两交上去,也有连会都不理会,直接关门不请进的。而当中自然也不免有真的没办法交齐的――人家是真的俸禄没办法养活这么大家子的人,再加上家里还有病人。 所以沐清秋看在眼里,又不免心生叹息。 说起来这年头谁不贪点儿,不过也是贪多少的问题,可这种一点儿银子也不贪,而且只能靠从朝廷赊银子过日子的她看着也是心疼。 这左右上下都是官儿,这差别也未免太大了。 当下沐清秋就先让沐铁山把这位官员的名字记下来,然后说她会想办法的。 …… 第二日很忙。 第三日也依旧很忙。只是这日下午,贺中林已经把自己那边都已经挨家挨户的“拜访”完了。于是就和她一同去了两三家大人的家里。 当沐清秋从当日里计划当中最后的一家官员府里出来的时候,早已经月上梢头。 然后转身和贺中林告别,各自回府。 沐清秋坐在回府的轿子里。 尤其的沉静。 就是下了轿子,连迎出来的沐老管家一个劲儿的冲着她使眼色都没看到,直到沐老管家无奈,说道,“大人,皇上在书房等着呢!” 纳尼? 沐清秋突的抬头,这整整三日,几乎从水火里走出来一圈的她听到某个人在自己家里等着她的消息,再也忍不住,直接就从门外蹦了进去,往书房里奔。 弄得身后准备给她解下披风的如尘再度心头一颤。 在四周没有旁人之后,赶忙的偷偷过去凑到沐老管家的耳朵边上,“沐管家,大人他――” 沐老管家斜睇她一眼,“该告诉你们的时候,大人自然会告诉你们!不过,你们可千万不要对大人有什么想法?懂吗?” 如尘忙着点头。 几乎像是小鸡啄米了。 她哪儿敢,就是杀了她,她也不敢啊! ……而且不止是她,四大姐妹应该也如此。 ……那边,沐清秋看着不远处的书房,早已经恨不得冲过去。 而似乎也是知道她的迫切,守在外面的德宝连动一下都没有动弹。 就任这位貌似完全没了丞相风采的丞相几乎用整个身子把身边的房门给撞了开。 “碰――”一声。 德宝耸耸肩膀。 那声音,还真是惊天动地呢!! ―――――――――――― 金流感谢亲们今儿的支持【onlygong】(第一次红包呢!)【vielviel】【dongdongyqxs】红包,还有亲们的月票支持! 小点儿声 房间里。 正站在桌前看着什么的炎霁琛闻声抬头,那个立在门口的人呼吸急促,面颊上也带着厚重的红晕,气喘吁吁,一看就知道是一路跑过来的。 炎霁琛眉眼挑出一抹笑意,嘴角也勾出轻魅弧度,“过来――” …… 那个立在烛光里的英挺身影冲着她伸出手。 对她而言就像是一直找不到路途的羔羊终于看到了自己窝里的灯光一样的亲切暖浓,恨不得立刻就扑过去。 沐清秋知道自己形容的有点儿太肉麻了,可经过了这三天水生火热的折磨,突然看到他的时候,她脑袋里第一刻真的是这么想的。 没有丝毫的掩饰,她往前冲了几步,却又想到自己身后的房门还没有关,转身关了房门,才又再一次扑过去。 鼻子里深深的呼吸,那淡淡的栀子花香就像是罂&粟,让她的精神瞬间兴奋。只是这个兴奋也就是刚在脑袋里冒出来,就听到耳边上一声轻笑,“关什么门?” 什么? 沐清秋抬头瞪他,炎霁琛低眉瞅着怀里这个娇羞的恼怒的绯红面孔,又是一笑,“德宝又不是吃素的!” “……” 沐清秋耳根一红。 她怎么把那个尽忠职守的德宝给忘了! 他怎么会让自家主子某种“断袖”的情景外泄? 真是,该死了! 只是这些对她来说完全可以忽略了,沐清秋扯了扯嘴角,抬头很是急切的看过去,“你什么时候来的?” 炎霁琛道,“有一阵儿。” “等很久了吗?”她又问,这会儿眼睛里已经带上淡淡的亮芒了。vexp。 炎霁琛眯眼瞅着她,没说话。 沐清秋眨了眨眼睛,继续问,“吃了吗?” 炎霁琛抿唇,“你呢?” “啊!”沐清秋突的反应过来,“我还没吃呢!” 真是糟糕,本想看看他对自己用心有多少,可忘了自己还没吃饭! 炎霁琛抬手在她的鼻头上刮了下,“还有什么主意,等吃过了饭再说!” “哦~!” 沐清秋讷讷。[] 果然这个人已经猜到她的用意了! 真是,让她郁闷! …… 只是虽说饭前的时候她很是有些郁闷,可吃饭的时候,那些郁闷还是一下子就烟消云散,连个渣子都不剩了。 意喘也人。因为皇帝的到来,所以柳絮那个丫头预备的饭菜也尤其的香甜,尤其的丰盛,就是光看着就很是让她食指大动。偷偷的想,究竟是沾了那个人的光了。 然后吃饭的时候,她坐着吃,他在一边陪着。 而因为今儿实在是太累,又是在自己家里,所以吃的时候,她也一时顾不上什么礼仪的。于是某些个汤羹什么的就会落在她的嘴边上,又或者脸上的某些部位。那位在一旁陪着的人就会很是体贴的给她擦了去。 ――真是伺候的很到位。 最重要的是这顿饭是色香味俱全啊!尤其是色……真是好色,好色…… 呵呵! 就是在沐清秋吃饱喝足,更都是舒服的靠在软塌上某个男人怀里的时候,还都有些惬意的双脚碰不到地面。 “清秋……”耳边那个蛊惑的声音又像是让人迷惑的。 沐清秋懒懒的应着,“嗯?” “这几日还好吗?”炎霁琛直接问出口。 “没问题!” 沐清秋很是惬意的伸出三个指头……原谅她舒服的几乎彻底忘了今夕是何夕。 炎霁琛看着那怪异的手势,只是浅浅的勾出弧度,一手拂过她耳际的发间,“有什么事就和朕说!” 听着这个男人在耳边的这话,沐清秋激动的很想反手抱过去。 前世的她一直就羡慕人家的男友都会对自己女友说这样的话,比如“有我在!”“放心,一切有我!”“有什么事就和我说!”“我给你解决!”之类的话,让她觉得那个女孩儿是真的被人喜欢,宠爱的。可惜前世的她根本没有机会碰到这样的人。而今世终于听到类似的话,又怎么不会让她激动? 只是,现在她还能应付的来。 她点头,没有说话,算是应承吧! 她微合眼睛,享受着这样的惬意。 只是终究这个惬意也是片刻,还没等她想到说什么来打破这短暂的静谧,就听到他说道,“宸妃府中……” 沐清秋浑身一僵,立马就从他的怀里坐起来,转头看向他,“你是因为她才来的?” “清秋……”他眉头微皱,想要揽过她。 沐清秋一把甩开他的手,又想到自己的举动似乎太不敬重帝王了,深吸了口气,才再度露出自己嘴里的八颗牙齿,“不管是谁,臣都不会枉法!” 她是气糊涂了,人家要是真的想要怎么样,根本就不用和她打招呼。所以人家能这么和你说就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所以还是不要表现的太僵硬才好! 最多,也不过把自己想要说的底线摆出来好了! 她侧身,就要从软塌上下去。 只是刚一动,身后的那人就拉住她。 “……所以才用自己的银子贴补?” 这句话直接就把沐清秋击的有些回不过神。她怔愣转头,他怎么知道? 炎霁琛无力摇了摇头,一手刮过她的鼻头,“傻丫头,你也有一家人需要养活啊!” 不知道是因为这宠溺的话,还是他宠溺的举动,沐清秋就又觉得窝心的想要哭。 脑袋里混沌的想着我不是还有俸禄么?又或者徘徊过莫不是刚才是她反应太敏感了?他不过是顺口提一句,又或者人家的意思是想要她趁机严惩? 突的,眼前多出一叠子银票,上面金灿灿的数字几乎再度戳瞎了她的眼睛。 “给我的?”她的眼睛里都几乎冒光了。 炎霁琛莞尔失笑,“不能自己用!” 呃―― 沐清秋愣了愣,随后了然明白的点头。 人家的意思是要她把银两给那些需要的人,而且还是要偷偷的告诉人家,这些银子是人家皇帝给的,所以日后必须要赴汤蹈火啊! 这人果然比她不是精明一点儿半点儿,她只想充盈国库,他就是连笼络民心都想到了。 赶忙的,她就把银票收了起来。 然后这才转身再往软塌那边看过去―― 只是在回头看到那人时,心尖上猛地一颤。 他明明是闲闲的依靠在软榻上,手里拿捏着一本书,俨然惬意。 可那淡然神情,还有眉眼间的潋滟,眼角的泪痣,甚至于就是连肌肤的光华如玉看在沐清秋的眼里都像是最让她失神迷离的所在。 ……脚下不自主的靠近他,就是连喉咙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幸亏得还有一丝清明,在他闻声抬头看过来的时候,慌乱的问道。“不是因为宸妃?”呃,竟匆忙之间把她最想问的问出来了。 她扯了扯嘴角,尽可能淡定的看向他。 …… 炎霁琛看着神色明显慌乱,却还要假装淡定的沐清秋,眼睛里不由满满的都是笑意。 之前他是故意的,只是没想到直到现在,她竟然还是这么有趣! 他伸手过去,不意外的她老实的坐到了他旁边。 他撑起身子,一手撩过她而后的发丝,清浅的气息吐在她的耳垂,“吃醋?” 沐清秋脸上更红了。她深吸着气,要自己努力的用一种很是无所谓的态度回应,“既然不是因为宸妃,那你来做什么?” 炎霁琛眉眼的笑意更浓了,“想你了!” 轻柔的三个字和他的气息一起喷薄在她的身上,小身子忍不住就是一软。 而几乎同时,他的唇已经过来,吻上她的。 浅缓的划过她的唇齿,探入她的口中,和之前每次一样,都只能让她不自禁的眷恋,浑身轻颤。 他的身子慢慢的压下来,俊逸风华妖孽的面孔炫目的难以移目,他的手指灵巧的穿过她身上官袍的缝隙,轻巧的解开盘扣,胸前缠着裹胸布露在他的面前…… 他的眸光霎时一暗。 模糊的视线里清楚的显出沐清秋熟悉的颜色,让沐清秋迷离的神智清醒了下,她也很想要他,可是现在这里不是地方,也不是时候啊! “不行……”她低低的呼出声。 只是话音未落,就在地被他吻住,同时他的手已经滑下她腰腹之下。 沿着早已经湿濡的地方探进去,在引起她的身子轻颤之后,吐出让沐清秋羞愤不已的字眼来。 “那你就小点儿声……” 靠―― …… …… 沐清秋趴在软塌上。身上盖着软榻上原本就放置的厚厚的被子。 光洁的肌肤下面身无寸缕。 而那个吃饱喝足的人,正打算穿上他身上的衣服,拍拍屁股走人。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吗? 魂淡-- 沐清秋咬唇。 更恨不得在身下的榻上砸出重重的印子来。 丫的,就是他在色&诱!要不是他色&诱,她堂堂有着原则,有着做人标准的人怎么能同意他在她的府里,对她为所欲为? 还说什么小点儿声,那种事情要她怎么小声? 真要是有心,刚才就不要撩拨的她欲生欲死,给她留点儿力气,不行吗? 回头她也去宫里,把他吃饱喝足之后,她也走人―― 可是―― 沐清秋吸气,眼睛里几乎冒出泪光来。 她没那个体力啊啊!!!! ―――――――――――― 抱歉,今儿更新晚了,晚上还有更新,感谢【何强粟】1888红包 传承 正暗自肺腑着,身边那个熟悉的气息传来,她的下巴再度被他扶住,晃动的光亮当中,妖孽的面孔对着她,唇角轻扯,直接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吻。(.) “好好睡!朕先回去了!” 说完,随手把她身边的被子往上拢了拢。 沐清秋察觉着身上浓浓而来的暖意,明明知道他对谁都是这样温柔的,可眼里还是不由有些泪湿。 她忙闭上眼睛,当作自己真的是累极了! ……身边的气息微动,头顶上笼罩的阴影也浅浅的散开。vexp。 沐清秋知道他要走了。 她想,今儿晚上她只能在书房过夜了。毕竟屋子里现在遣散不去的还有刚才的暧昧气息。还有她身上的袍子也未免太过褶皱,若是让如尘她们看到了,不知道又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她是不在乎了,可是,可是……耳边渐渐远离的脚步声,现在已经到了门口了吧! 沐清秋还是她忍不住睁开眼睛。 果然,那个身影已经走到了门口……下一刻拉开房门,就离开了。 若是再想看到他,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因为就算是早朝,她也看不到他的模样,何况她手头上的事情还没有弄完,总不能过去和他―― 就在她脑袋里乱乱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的时候,那个身影突然回头,下一刻,他的眼睛看向她,脸上带着她最熟悉不过的轻魅笑意。 “清秋,朕等着你――”他道。 “……” 沐清秋愣在原地,竟是许久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应。 而当她回神,面前早已经是关的紧紧的房门。 ********************************* 终究,沐清秋没有在书房睡上一整晚。 到了半夜,她还是回去了自己的屋子。 不是因为床上舒服,而是因为若是在书房里呆着,那每一处缠绵的情景都会在她的眼前浮现。[.超多好看小说]弄得她一整晚根本就睡不着。 可即便是这样,早朝,她还是没去! 因为早晨起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眼睛上顶着的熊猫眼了。 为了避免其他官员的八卦还有种种,她就舒舒服服的睡了个回笼觉。 幸好,倒也还记得晌午的时候和贺中林一起去郊外的某个官员那里看看情况。 …… 车马徐徐。 沐清秋强拉着贺中林和自己一起坐在车马上。 不是说什么的,出行郊外,贺中林竟然还想走着去?所以,沐清秋不得不和贺中林说几句体己话。 “我说贺大人,你莫不是也欠了国库的银两吧!” 身为朝廷命官,怎么样也是要有代步工具的,之前他的官职比较低,没有也无所谓,也现在好歹也是京兆尹这样的二品大员啊! 只是她不过随口一问,却发现贺中林的面色微微一变。随即稽首,“是,下官罔顾了沐相之重托!” “……” 沐清秋哽住。 贺中林的家境,先前她也有所了解,算是清流的,可应该也够啊! 突的,她想到贺中林貌似有个老母亲…… 她忙扶起他,“没事的,只要到时候还上就好了!” 说完,又转头看向外面的景致,“看来应该差不多该到了吧!” 贺中林感激她给了他一丝颜面,也便往外面看过去,“嗯,还有不到半柱香的时候!” …… 很快,两人就到了那位官员府里。 说是府里,其实也还是清贫。不然又怎么会住在郊外? 而且府中基本上也算是应承了那句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个生病的。 沐清秋叹了口气,只能和那位官员低低了说了几句,并把皇上先前交给她的银票给了他一张,“皇恩浩荡啊――” 说完,拉着贺中林就出了院子。(.无弹窗广告) 身后的那名官员自是千恩万谢,直到他们的车马离开消失的看不到影子,才回去。 只是沐清秋在车马里终究是坐不住了,吩咐了前面的沐铁山,“我和贺大人走一会儿!” “是!” …… 修的平整的路边上,树木,河水。 虽说此时早已经落叶一片,那凉意也汩汩而来,可似乎别有让她觉得心静的缘由。 一旁的贺中林不知道沐清秋为什么会突然下车,陪在她旁边走了会儿,还是忍不住出声。“沐相--”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我没事,只是突然心生感慨!” 贺中林没说话,侧头看向她。 沐清秋淡淡的说下去,“你知道昨儿晚上皇上给我那些银票的时候我想什么?我想可能我还能沾点儿便宜,可没想到……” 沐清秋默默摇了摇头,突的转头看向贺中林,“――你说千年之后,那些官员会和现在的官员一样,大多是怀着一颗为国为民的心吗?” 贺中林一愣,随后略微沉吟,“不要说是千年,就是百年之后也无能猜到会是什么样子――” 沐清秋不由点头。 是啊! 果然是她太过伤春悲秋了,曾经那一世的百年之前谁能知道有那种手机,3g的东西?更不要说是跨越了千年。不过想到千年之后的情形,沐清秋也只能默默悲催一声。世道啊―― “不过――”这边贺中林又接着说下去,“千百年来都逃不出‘传承’两字,若是世代都以为国为民为己任,那千年之后或许会更好一些!!” 沐清秋哑然,对贺中林不得不又涌上些许暗赞。 这个家伙,偶尔也算是语出惊人呢! 上前,她拍了拍贺中林的肩膀,“走吧,上车!” …… 沐清秋先上车,然后是贺中林。 而也就是沐清秋正打算钻到车马当中的时候,突的耳边听到一声尖锐的异响。 沐清秋神色骤变。 几乎同时,车驾当中的马儿猛地扬起前蹄,沐清秋身子一跌,直接就摔倒了车马当中。 前面的沐铁山眼明手快,飞身就压住了马匹的躁动。 而也就是在他用力的想要把胯下的马儿安抚下去的时候,路边四周的落叶之下纷纷飞扬,数道人影出现在眼前,手里拿着冰凉的刀刃冲着车马飞奔而来。 沐铁山眼眸一缩,“保护大人――” 抽出腰上的宝刀就冲了过去。 虽说是便衣出行,可因为是出京,所以沐清秋身边还是带了数名家丁侍卫的,听到沐铁山的一声大喝,其他的家丁忙就围到了沐清秋身边,四个方向层层护卫,还有手脚利落的的上了车车辕就打算驾马离开,可再看那马,因为耳边听着的尖锐的声音,马儿就是原地踏步,说什么也不能转移一步。 “大人小心!” 没办法,他们只能仗剑冲了过去,余下两名守护在沐清秋和贺中林跟前。随扯孽住。 虽说那些人的身手并不算是太好,可胜在人多,而且那个目的很明确,就是冲着她来的。 沐清秋深吸着气瞪着眼前这一幕。 手指尖一阵阵的发凉。 她不是没想过尖叫,甚至于其他的慌乱的举措,可是她都忍住了。 她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些,可第一次却是觉得冷。 先前的刺杀她的都是精英当中的精英,可现在却貌似一群乌合之众,不过就是她沐府当中的侍卫,竟然还缠斗了好一阵子。 会是谁? 脑袋里隐隐的有个答案,却不敢去猜测,去想。 可也就是她这会儿的恍惚,那些人竟已经冲到了跟前, 原先守在她身周的人刚才已经迎了过去,现在她身边只有贺中林一个人。 但见那些人冲着她奋力扬手, 一阵浓烟立刻在她眼前弥漫。 “沐相--” 耳边一声惊呼,整个人被搂到一个怀抱里,跟着一起滚到了车厢里。 紧跟着就听到车厢外面又是一阵兵刃声。 当中的沐铁山的声音她听的清楚,“大人,没事吧!” “没事!” 沐清秋忙摇头。 这才匆匆低头看向贺中林。 而在看到贺中林一脸苍白时,沐清秋吓了一跳,“你怎么样了?” 贺中林目光呆滞的看向某处,沐清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他的两只手此刻正是压在她的胸前。 不偏不倚! 正中红心。 ―――――――――――――――――― 车马缓缓的在路上行走。 沐清秋和贺中林仍坐在车马里。 沐清秋则是一直看着外面的风景。 那些乌合之众死的死,伤的伤,其他的也就跑掉了。 沐清秋也已经吩咐了一名侍卫先回去京城报信,然后这一行人慢慢回程。 此行也算是映衬了之前徐半仙和她说的有惊无险。 只是―― 沐清秋忍不住转头往车厢里贺中林那边看过去。 虽说他的面色仍然苍白,可现在应该已经完全镇定下来了吧! “中林……”她张了张嘴。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贺中林突然出声,“夜市上的人是你?” 沐清秋抿唇,“是!” 贺中林霍得闭上眼睛,重重的吐吸。 原来,原来竟是如此―― “我知道了!”他道。 “……” “我是不会乱说的!”贺中林看向她。眼睛里一如之前的清澈湛亮。 沐清秋点头,“谢谢!” 她就知道他是足可以信赖的朋友。 贺中林扯嘴摇头,片刻问道, “皇上知道吗?” ―――――――― 亲们,咱明儿加更哦!谢谢!感谢【mothersun】红包 梦到谁了 “……” 沐清秋窒了窒,没有说话。(.好看的小说) 贺中林已经明白了。 他怎么竟问出这样白痴的问题,就是连他都知道的事情皇上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转头看向窗外缓缓而过的林木,一片枯叶从他的眼前缓缓飘落,打着卷的落到了身后的地上,最后寂静如斯。 一路上,两人再也没有说话。 直到到了城门口,贺中林提前下了车马。 就在他临下车马之前,贺中林转头看向沐清秋,“沐相放心,下官必彻查此事!”言罢,躬身一辑。 沐清秋看着贺中林离去的背影。 眼里展露一笑。 贺中林他,也是个好人。 …… …… 因为路上遇到的异样状况,沐清秋就先回去了自己府邸,换了身衣服才继续在京城的官员当中行走。 只是走了没几家,一旁守护她的沐铁山就察觉到了异样,“大人有人!” 沐清秋连眼角都没有往身后瞥一眼,“你看看能不能抓到!” “是!” “若是抓到了直接送到京兆尹贺大人那里!” “是!” 不一会儿后面似乎就有了些许骚&动,沐清秋只是扔过去一个耳背听了听。然后就吩咐了,“去下一家!” 虽说刚才在郊外她实在是有些害怕,可现在似乎那些对她来说都不过是毛毛雨。 再惊恐的事情她都经历过,何况是眼前这看似都不怎么入流的呢? 她转头往某个方向看过去。 嘴角浅露笑意。vexp。 现在她如此强大的镇定力还都是多亏了他给锻炼出来的! ********************************* 转日。 早朝。[.超多好看小说] 不出沐清秋意外,贺中林第一个站出来就把昨日在郊外和沐相险些遇险的事情说了出来,话音未落,高台上的帝王就已然恼怒。紧跟着贺中林就把自己昨儿一下午还有一晚上查到的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 “……臣以为定然是和国库银两有关!且臣已经寻到蛛丝马迹,恐不日便可缉拿凶手!”最后,贺中林的总结便是让在场的众位官员脸色都变了数变。 虽说贺中林担任京兆尹并没有多久,可却是矜矜业业,更把京兆尹之前拖沓下来的好些个案子都给翻查了一遍,不管其他官员是以为他新官上任三把火也好,还是说想要立什么官威也好,他翻查出来的案子就是连大理寺卿也找不到可以反驳的地方,也就是说现在这位贺中林基本上就算是审案的一把手了。再加上他一向在众人面前表现的老老实实的样子,此话一出,任谁的背脊上都寒了寒。尤其是参与过某些事情的某些官员。更是觉得冷汗涔涔。 前不事的。沐清秋听着贺中林的这番话也是不置可否,关于某位大人的威名,先前她也是不太清楚,只是后来送某个“嫌疑犯”到京兆尹的府里侍卫回来之后就给好好的宣扬了一番,沐清秋这才恍然大悟。随后又暗叹自己的能力还真是超群,就在那夜夜市意外见到他的时候,她就已经猜到了他的些许破案精湛,却没曾想不过只是人家的冰山一角。 而高台上的帝王终于是恼怒了,立刻拍案而起。 “竟然敢有人当街行凶一国之相?这是不把朕的旨意放在眼里!传朕口谕,国库银两务追回日期,但凡不予还者,罢官,朕永不录用!” 就在那帝王的一席话下,在朝的众位官员一股脑的跪倒在地。 “皇上英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沐清秋随着一众人等下跪,想着这回自己接下来已经就很好办了吧! …… 下朝之后。(.) 那些总算是听说了沐相受惊的一众官员簇拥着就往她这边过来,只是还不等他们靠近,那位德宝大人就已经过了来,“沐相,皇上有请――” 只这六个字,就让那些官员却步。 沐清秋也只能颌首,微笑表示。 只是离开之前,目光还是不自主的在不远处一脸担忧着看着她的付少清身上顿了顿。 她回以一笑,意思是她没事。 付少清也弯了下唇角,表示他也就放心了。 看到付少清脸上的神情,沐清秋莫名安心,转头正要和德宝一起离开,眼角又瞥到那个一直立在原处的某位王爷的身上。 他的眸光深邃,似乎在隐隐克制着什么。 沐清秋的身子只是微微一顿,还是抬脚离开。 眼前不由闪过那夜里他拉着自己前往那座小山坡去看萤火虫的情形,那时,她和他算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可现在―― “德大人,我想去暖阁睡一觉!” 走出殿外,沐清秋就道。 德宝哪儿敢说什么不可以,忙着就点头,“请随奴才来――” …… 暖阁里就是暖和。 沐清秋躺下就迷迷糊的想要睡着了,尤其是被子上带着的淡淡栀子花香,就好像是让她沉迷于美景的钥匙。 梦里,缓缓浮现出那张倾城绝艳的面孔。 他冲着她笑,眼角的泪痣恍惚,修长的手指拂过她的面庞,渐渐往下,一点一点的抚摸过她的身子…… 她明明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也知道这个梦来的很让她羞涩。 可身上敏感而来的舒服让她不自禁的想要的更多。 她这也是第一次做这种梦――不知道梦里的感觉和实际上的差别有多大? 便就在这样丁点的好奇心里,梦里的她感觉着他慢慢的挤进来。 就在他的身子几乎要挤进来的时候。陡然而来的颤抖让她嘴里忍不住嘤咛了声,随后熟悉的气息再度汹涌了满怀。 那气息――那么的真实,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做梦呢! ――沐清秋猛地睁开眼睛。 眼前近在咫尺的除了那个人还会是谁? 脑袋里一闪因为先前梦里的情景,沐清秋猛地推开了他,却又在他猝不及防的被她推开之后,又羞愤的捂住自己的身子。仓皇之间,看到自己身上的衣袍貌似并没有什么凌乱,可也正是因为她忙乱的慌张,某个位置上察觉到的湿濡又让她颤了颤。 一时,面孔红的就更厉害了。 梦啊! 她怎么能在这里做这种梦? 就是有这个想法,也要回家自己去丢人啊! 她忙抬头看向他,“你――” 她想说你怎么在这里,可还没说出来,那人已经面色不善的靠过来,“你刚才梦到什么了?” “……” 沐清秋一口气差点儿哽到喉咙里,连连的咳嗽了几声,面颊更爆红一片。 “没……咳咳……我,什么都没梦到!咳咳……” 炎霁琛瞅着就是这样咳嗽,也还要赶忙的解释清楚的沐清秋,眼底一闪幽亮,一手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梦到朕了?” “咳咳――” 沐清秋又开始强烈的咳嗽。 炎霁琛嘴角微勾,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他侧目垂下头,轻轻的看着面前这个已经几乎把脑袋垂到胸前的女子,口吐幽兰。 “朕……对你做什么了?” 随着那么清幽梦幻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沐清秋只觉得头皮麻的眼前一阵发黑。 “没,没……” 什么咳嗽,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只想着赶忙的逃开他。 可也就是刚蹦到地上,腰间一紧,整个人已经被他给拉到了怀里。 眼前再度一花,又被压到在床上。 “不说?” 那双幽亮戏谑的眸子盯着她,妖孽的面孔此刻就是让她匆匆的扫了眼就只能赶忙的闪开。若是先前她对他的举动往往是慢半拍,可今儿却是反应灵敏,在他的手刚碰到她身上的时候,她就已经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手脚挣扎着说什么也要逃开。 要是真的让他碰到了――这个妖孽,一定会想到刚才她到底梦到了什么的,她才不要听到什么让她羞愤的恨不得一头撞死的话呢! “好了,别闹!” 倒是没想到她会挣扎的这么厉害,炎霁琛的眉头紧了紧,也便移开了手,索性整个都压到她的身上。 这会儿,沐清秋就是再怎么品茗挣扎也动不了了,只能满面羞红的看着他,胸口因为她刚才的用力使劲而不住的起伏着。 炎霁琛看看她红润的面孔,又低头看看就在眼前身下的某处看似平坦可实际上却是比较有料的某处,再度扯开一抹弧度,“莫不是想要如何引&诱朕?” “……” 沐清秋咬牙。 还要她引诱吗?每次看到他这张脸她就控制不住了。 …… 沐清秋终于算是从重重危险当中获得了一线生机。 当她安然无恙的从床上起来,才发现这会儿都已经快到了中午的时候了。 很快,膳食也给摆了上来。 沐清秋饥肠辘辘,再度有些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 一旁的炎霁琛只是不言不语的看着她,那双眼睛就像是想要在她的身上戳出两个洞来。 到沐清秋差不多吃了七八分饱,她抬头看过去。 不说话,便已经明白着告诉了他,她的不太高兴。 炎霁琛只若没看到,眉眼一挑,说出一句话来, “付将军明日就要走了――” ―――――――――――― 金流感谢【venvenwong】588红包 就说是三年之约 暖阁之内。(.无弹窗广告) 点点檀香缭绕。 躺在软榻上小憩的炎霁琛睁开眼睛转眸扫向不远处的床褥。 ……似乎此刻,上面隐隐的还有某个人留下来的淡淡馨香。 迷情时,她曾经说过他身上的味道很是诱人,只是她不知道她的味道才是让他觉得舒服惬意。 只是这种惬意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似乎就连他自己也弄不懂! 炎霁琛垂下眸子,眼角扫到某个角落里一直老老实实的守在一边的德宝,嘴角轻微的勾了下,“想说什么?” 德宝吸了口气,刚才主子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就想问了,可又觉得主子或许不想听,也就是忍着没敢问,只是这会儿既然主子问了……不管会不会让主子恼火,他还是问了吧。 德宝道,“奴才不懂主子为什么要告诉沐相……” 今儿主子和沐相在屋子里用膳的时候,他就守在一边,所以主子和沐相说的话他听的很清楚,更看的清楚。 就在主子说了那位付将军明日离开的话之后,沐相脸上的神情立马就变得有点儿不对劲,虽说也在笑着,可似乎是少了点儿什么。说起来也不是他太过留意,而是沐相先前和付将军的事情就是他也是知道一点儿的,就像是那天皇后寿辰的晚上,沐相和付大人那个什么,他也知道。弄得当初自家主子才差点儿吩咐了把整个宫城之内的灯火点的通明。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弄不懂主子怎么就突然说了,更还在沐相变得不太对劲的时候,还要沐相早点儿回去休息。 结果呢?沐相二话不说就走了,而且走的行色匆匆,连个头都不回。 这让一直把沐相送出去的他觉得很不舒服,几乎都忍不住想要和沐相说点儿什么。 虽说他是自小就陪在主子身边,也大约的知道一些主子的想法念头,可更是知道主子对后宫里的女人都是平平淡淡的,一般都是主子头也不回,行色匆匆。还没有人从主子这边离开的时候不带一点儿流连的。 难道说是沐相对主子不上心?可也不是啊!每次沐相看到主子的时候总是会恍惚,就他看着几乎口水都流出来了。别说的现在,就算是当初在去往江南郡的路上,沐相都——所以,他就更想不明白了。 主子为什么就说了呢?话说回来,这事情在朝上说一下就好了,根本就没必要主子亲自私下说啊—— 炎霁琛瞅着德宝的一脸忧虑,嘴角的笑意不免又浓了些。 略微沉吟,道,“德宝,你对食了么?” 什么? 德宝瞪大了眼珠子,嘴角都忍不住有些抽搐。 主子这是什么话?对,对食? 所谓对食就是宫女和太监成挂名夫妻,其实也就是互相的排解下寂寞,仅此而已。只是宫里头虽说并没有太过严苛的宫规,可这种事情,他身为大总管怎么能—— “皇上,奴才,奴才没——” 德宝结结巴巴的,浑然不知道这话题怎么就突然转到他身上了。 看他这么紧张,炎霁琛也不由莞尔,“朕也不过是说说……只是你若是想知道朕为什么这么做,你怎么样也要对食一次才行!” “……” 德宝默了。 过了会儿,他道。“主子,奴才给您端茶!” 说着,躬身稽首,在主子的示意下,退了出去。 立在门口。 德宝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好吧,他知道错了。 下次关于主子和沐相的事情,他再也不问,只管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这样,总可以了吧! …… …… 人来人往的街头。 沐清秋坐在轿子里,手里拿着国库官员的名单,眼里的焦距早已经不知道哪儿去了。 ……付大哥要走了? ……明天就要走了? 他竟然都不和她说一声! 也对,现在她有什么资格要付大哥先和她打招呼? 不对,付大哥一定是想要和她说的,可因为早朝的时候那么多人围过来,他根本就没机会。 只是现在他明明已经需要为她再做什么了,为什么还要出京?还要去边关? 倏的,脑中灵光一现。 沐清秋使劲的拍了自己的脑袋。 笨啊! 她怎么能这么糊涂,付大哥请出边关,还不是因为她主动请旨了那个国库的事情? 她混混沌沌的,竟然连这个事情也忘了。 低头看了眼手里头的还剩下几个人的名单,又看看日头渐渐西落的车帘之外,沐清秋拍了拍自己车轿的车边缘,“铁山,我们去付府!” “是!” …… 因为付府是一门武将。 守在门外的便是威风凛凛的军士。 沐清秋的车撵停到门外,军士进去回禀,不多时,便说付将军不在,请沐相改日再来。并还说了句付府不欠国库一文银子,还请沐相看仔细了。 沐铁山冷着脸把军士的话回禀了沐清秋。 而就算是沐铁山不用转达,车撵里的沐清秋也听的清楚,眼角都几乎想要抽搐。 临来的时候沐铁山就已经和沐清秋说过,之前都是被这种方式给拒出府外的。也曾劝过她不要过来了。可她以为经过了这么多日子,那些付府的老家伙们怎么样也能稍微改点儿主意吧?结果—— 靠的! 什么叫榆木疙瘩不可雕也!就是说沐府的这一家子老小。 沐清秋霍得挑开车帘,直接冲着大门喊了声。 “告诉你们老爷还有老太爷,要是回头不请我沐清秋过府,就让你们付将军一辈子都娶不上媳妇——” 那声音,直接的就震耳欲聋来着。 别说守在门外的军士,就是沐铁山浑身都颤了颤。 最后,当沐清秋的车撵离开。守在门外的军士开始互相疑问着。 刚才车撵里探出头来的就是那位沐相? 是啊,没看到人家身上穿着的一品朝服吗? 哦~!沐相可是比起咱们武人来还要有气势的多啊! 这要是到了战场上—— (以下省略若干字) ———————————————————— 沐府。 他有似眸。夜色已经降临。 书房里。 灯火明亮。 没一会儿,沐老管家的身影出现在书房门外,抬手刚敲了两下门扉,紧闭的房门就给拉了开。 沐清秋瞧了外面两眼,笑呵呵的拉着沐老管家就进了书房。 没一会儿,沐老管家神清气爽的出来,皱纹密布的脸上似乎显出些满意的笑容来。 一直就偷偷守在一边,不对,就是路过的如尘好奇的问了句,“老管家,有什么好事吗?” 沐老管家神色颇深的看了她几眼,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对你来说,当然是好事!” “什么?” 如尘满头雾水。 沐老管家想了想,又摇头,“不对,不止是对你,对你们四个都是好事儿!”说完,走了。 不远处又看到沐铁山过来,就又喊了声,“铁山,备车!大人一会儿出府!” “……” 如尘瞪着老管家的背影。脑袋里只盘旋着刚才老管家说的那个“对你们四个都是好事儿”的话。 什么意思? 对她们四个? 嘶—— 脑袋里立刻冒出来的yy让如尘几乎立刻打了个激灵,全身颤了颤就转身往不远处姐妹们的屋子里奔过去。 她知道自己不够聪明,所以还是众姐妹聚在一起商量下比较好! …… …… 付府门外。 不远处一亮车马缓缓停靠。 驾车的车夫搬了矮凳放在车马之侧,一手掀开帘帐,一边轻声低呼,“大,小姐!” “嗯!”vexp。 车内一声低缓轻吟。 一只柔美白希的小手搭在了那个车夫的手背上。随着出现在付府门外灯光之下的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说是美丽,可众人并看不到她脸上的神情,因为头上厚重的斗篷几乎遮住了她大半张脸。而她的一举一动,举手投足都带着让人沉迷的优雅静谧。俨然大家。 她下了车马。 便在那位几乎同样是遮了大半张脸的车夫陪伴下走了过来。 一般大多的小姐都是由丫头扶着,而这位却是在一个魁梧的车夫陪伴下走过来。可虽说是很有些不太让这些看管了大家小姐的侍卫们不习惯,可不知道怎么,看着这一幕就觉得异常协调。 走到近前,似乎是那个车夫想要过来说话,可那个小姐伸手一拦,然后竟是自己走上台阶,到了那几名侍卫跟前。 那几名侍卫的神色立马就是一缓,赶忙的躬身迎上。 之前不管是谁来府外拜见,都是下人先前来,哪儿有自家主子自己亲自过来的?尤其还是个女子,所以只是让门外的这几名侍卫恭敬。 但见她微微侧身一福,声音也娇弱黄莺,“请几位大人回禀付将军,就说三年之约!” “……好!” 当中那个看似侍卫头头的只是稍微的迟疑,就赶忙的转身进去禀告了。 看看,人家不止是漂亮,就是连说话声音都好听客气的很,和白日里来的那位沐相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最重要的是她说的那个“三年之约”。 说起来这么多年,还从没听过有什么女子到府外求见付将军的,这位还是第一个! 而且再听这话里的意思……难道真的和付将军有什么? ———————————— 今儿是月底的最后一天,金流很感谢亲们的支持!没有亲们的支持就没有这个文的今天! 再次感谢亲们的各种支持! 【離然】【mothersun】188红包 来人是谁知道了吧! 共醉一次 而也不过才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守在付府外面的军士就听到里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跟着大门就拉了开,付将军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军士们的惊呼还没有从喉咙里冒出来,就看到自家的付将军直接往那个立在一边的女子冲过去。 “清秋――” 付少清惊喜交加的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人。眼睛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涌上泪光。 视线朦胧。 从认识她到现在,这么多年。不止一次的想过她为了他女子装扮的样子。他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只能是奢望,却不想自己竟然能真的亲眼看到。 她并没有吐涂抹任何的胭脂,头上也是简单的梳了个发髻,可那一身的衣袍,还有此刻冲着他浅笑盈盈的样子都像是一帧最美好的画幅。 “清秋――” 付少清忍不住再度低喃。 要不是袖下的手死死的掐着自己的手掌心,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终于,这不是梦,是真的! 沐清秋仰头看着他眼角几乎滑下来的泪光,心头汩汩回荡着的尽是让她难言的苦楚。 她知道这个人的好,这个人所做的都是为了她。恐怕有一天她要是真的死了,最对不住的人也是他。 只是,她明明都知道,可最后还是不得不亏欠他。 沐清秋终于不忍抬手给他擦了去。 而当手指碰触到他的面上,他浑身都不由一颤。 直现拉促。随后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放置在他的手心里。便是不想松开。 “付大哥……” “就一晚,陪我!”付少清叮咛着他,眼睛里便是满满的期盼。 沐清秋抿唇。 眼底闪过幽亮,最后点头。 …… 京城的夜市。 总也是热闹的。 虽说也是人头攒动,可比起皇后寿辰的夜晚,已经清浅了许多。 街头当中,唯有一行三人很是惹人注意。 一个穿着普通的绸缎厚服,星眸朗目,俊逸朗朗的男子。旁边是一个头上戴着厚重的斗篷,却看衣角就知道是个大家女子的小姐,两人的身后跟着一个同样穿着斗篷披风的男子,怀里抱着长剑,显然就是保护他们的家丁。 在百姓眼中,眼前这一副就是大家公子闺秀的天作之合。而各种艳羡的目光看过去,落在男子的面上,在夜色里的灯光下,隐约的看到他面颊上的淡淡红晕。 “清秋――”他对身边披着斗篷的女子轻声低喃,道不尽当中的绵绵。 沐清秋转眉抬头看向他,嘴角弯起一抹弧度。 一路上,她没有问他怎么临走也不告诉她。他也没有问她为什么会这样女装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因为她知道,就算是她不说,他也知道。同样,就算是他不曾言明,她也了解。 即便他明明清楚她不过是一抹异世而来的孤魂! “付大哥,你不怪我就好!” 心底感慨万千,沐清秋只能说出这句话。 付少清摇头,捏着她的手掌又不由紧了紧。“今晚上,能这样看着你,我死也无憾!” 他的话,让沐清秋的心头陡然一阵激荡。[.超多好看小说] 眼中也没来由的划上泪光。 “付大哥,不要说死――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我会难受的!” 沐清秋停下脚步,抬头盯向他。 此行边关,看似安稳,却不知道什么时候那边便会成为人间地狱。 而身为统领的付大哥绝不会让手下的那些将士们前赴后继,就凭着他们付家三代为国保卫边关,他也定然身先士卒。 她知道只要一旦打仗,便是马革裹尸,血溅疆场,可旁人她不管,她只不想自己身边的人出事,尤其是对她最好,在她眼里一直视为兄长的付大哥。 所以,这种话,她不想听,更不想听他说。 因为不管是在电视里还是在电影里,凡是说这种话的人,往往都会―― “付大哥,答应我千万不要出事!”她死死的捏着他的手。眸光恳切。 付少清也盯着她,喉咙里上下滚动不已。 这个女子啊! 她究竟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皇上知道她,更知道她和他之间的种种。 他主动请缨离开,或许是为了她更好的处理国库一案,可何尝不是为了他的家人?他不知道皇上日后会不会因为她和他的过往迁怒付家,可哪怕只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可能,他也不敢冒险。 他以为他可以为了她付诸性命,可何尝自己不也是自私的? 若非是皇上告诉她,她又怎么会知道他明日离京的事情?而皇上的秉性,恐怕她比他要清楚的多。 她有时候看上去糊涂,可大多都是聪明机敏的,所以,他不相信她会不知道他此次离开并非全都因为她。而既然她明明知道,明明清楚却还穿着女装来见他。 ――这便是让他何以感动的? 清秋,即便此行我是抱着必死的心念而去,可因为你这句话,我便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我也要活着! 付少清深深的吸了口气。 “清秋――” 他道。可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眼底一紧,精湛的眸光就往不远处看过去。 沐清秋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沐铁山身形一动,已经拦到了两人跟前。 沐清秋堪堪抬眸,前面站着的正是一个他们都熟悉的人――安乐王爷炎霁伦。 …… 炎霁伦身侧一驾停下的车马,正站在前面十多步之遥的一处酒楼前面。眼睛往沐清秋的身上看过去。 刚才他就看着付少清这个家伙和一个女子走在一起。眼睛里登时就惊讶的不得了。 他这家伙不是和沐清秋在一起的吗?且就是连沐清秋都已经说开了的,现在怎么会和一个女子走在一起?而且看他这个含情脉脉的样子,实在是让他心里说不清是种什么感觉。 他自是高兴付少清喜欢女子了,可是若是他喜欢上了女子,沐清秋又该怎么办? 不否认当第一眼看到付少清身边有个女子的时候,他脑袋里第一个念头就是他终于和沐清秋有机会了,可是随后又不免苦笑。现在沐清秋看到他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就算是他真的和付少清分开,他自己就有机会? 而就在他愣愣的看过去的时候,那个家伙突然转头看向他,那眉目当中的神情甚是警惕凛然。 炎霁伦眉心敛了敛,随即悠闲的开口,“付少清!” 付少清低眉匆匆的瞥了沐清秋一眼,“快走――” 说完,抬脚就迎了上去,“王爷!” 炎霁伦打了个哈哈,眼睛还是往付少清身后那个现在连半张脸也看不到的女人方向瞄过去,“那位小姐是谁?不妨相识一下?” 那边沐清秋听着安乐王的声音也不免皱眉。 这条路已经尽可能的偏僻,更都已经远离了那个一品居还有鲲鹏酒楼,怎么还这么倒霉!vexp。 皱眉拉着沐铁山就要转开。 可那两人的说话间,安乐王的近随却已经围了上来,沐清秋根本就没办法离开。 除非动武。 这边炎霁伦和付少清说着话,沐清秋那边的情形,他还是看得一清二楚。 想逃? 炎霁伦转眼再看付少清脸上的僵硬,嘴角勾出一抹桃花的笑容,然后很是热络的一手搭在付少清的肩膀上,“莫不是付老将军给付将军寻得好姑娘?既然沐相不在,那本王爷也不妨给你参谋一下!” 说着,拉着付少清就往这边走过来。 安乐王的声音不算小,而且沐清秋和他们的距离也不算是远,所以安乐王的话还是传到了沐清秋的耳朵里。 立刻,沐清秋狠狠的几乎想要一拍脑袋晕过去了。 话说的,这和她“沐清秋”有什么关系? 被炎霁伦拉着的付少清嘴角狠狠的抿到一起,在就快到了沐清秋十步远的地方,猛地停下脚步。 “王爷,你我之间的事情还是不要牵扯到无辜的女子身上!”他道。 炎霁伦脸上浅笑着的神情终于龟裂。“无辜?你们当街手牵着手,情意绵绵,竟然还说无辜?” “你这样做,又把他置于何地?” 说完,炎霁伦的眼底已经隐隐的露出火光。 付少清一怔,嘴角也挑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王爷当初不相信她,甚至于说要杀了她,又是把她置于何地?” “你――”炎霁伦的脸色骤然低沉,冷然的气息乍然而至。 付少清神色微变,丝毫不怯的看过去。 而在不远处的沐清秋受不了了。 她又不是傻瓜白痴,脑袋缺根筋的小丫头(虽说偶尔很缺)所以这几句话里意思她也还是能听得出来,何况话里的主人公就是她。 而且,不止是话里的主人公,就是现在这个看似搅扰着话里的主人公的主人公也是她。 沐清秋咬唇,转头冲着身边的沐铁山使了个眼色。 动手吧! 凭着沐铁山的功夫打败这几个人应该并不算是难事,而至于那位王爷,自有付少清拦下。 只是面对沐清秋的示意,沐铁山却顿了半拍。 说起来也不怪他,虽说之前他从沐老管家也就是自己父亲那里知道自家大人其实是女子,可今儿也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自家大人的女装。总以为自家大人便是女子也不过是清秀美丽,就是府里的四大女婢还有之前的胭脂夫人也不过如此,可当他第一眼看到真容的时候,心头的震惊几乎振聋发聩。 他是见过美丽女子的,却从不曾见过自家公子,不是,自家小姐这样的容颜娇柔,似是白莲般清幽,又似是牡丹般华贵,就是,就是他用尽他所知道的所有的词汇也不能形容出来。 他已经在努力的镇定了,可在看到自家小姐看向他的神情还是窒了窒才反应过来。 而也就是这片刻的怔愣,沐铁山的手刚摸到他怀里抱着的剑柄上,耳边已经听到一声低呼, “表妹!” …… 这个声音…… 不止是沐清秋,四周的人都往那个声音的来源看过去,但见一个同样穿着便装的男子正疾步的走过来,穿过围住沐清秋身侧四周的安乐王的随身侍卫,站到了沐清秋身边,更还热络的拉起她的手腕。 “和付将军聊得可好?”他问。 “……” 沐清秋脑袋里片刻的空白。 一边炎霁伦和付少清几乎同时出声, “贺中林?” 来人正是贺中林,也似乎直到现在贺中林才看到不远处站着的两个人,脸上先是一愣,赶忙的又是恭谨。“下官见过两位大人!” 贺中林的话音未落,炎霁伦已经往这边走过来两步,“她是你表妹?” 贺中林点头,有些诧异不解,“是啊,怎么了?” 然后又看向炎霁伦身后的付少清,“付将军没和王爷说吗?” 付少清扯了下嘴角,“王爷没听我的解释!” 炎霁伦,“……” …… 这会儿沐清秋也早就反应过来了,顺势侧身往贺中林的身侧凑了凑,本就媚态起来的头更往下垂下去几分,“表哥,我想回去了!”再加上柔弱的声音就显得更娇柔似水了。 贺中林低头看了她一眼,“付将军和王爷都在,就是走,也要打声招呼!” 沐清秋微微点头,就更是柔顺的往前挪了半步,步履之间都带着些许颤抖。 “民女……” “罢了!”炎霁伦摆手示意免了。 先前几乎以为这女子是什么勾媚的,可没想竟然是贺中林的表妹,而既然是贺中林的亲戚,那沐相和付少清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类似于他所想的那种事情应该就不会发生。 “下官就代表妹谢过王爷,付将军!” 贺中林颌首,转身拉着沐清秋,“我们回去吧!” “好!” …… 背后。 付少清遥遥的看了几眼,眼底暗光微闪。 随后转头看向身边的炎霁伦,“王爷,相请不如偶遇,今ri你我共醉一次,如何?” 共醉吗? 炎霁伦扯了扯嘴角。 “好!” ―――――――――――――――――― 贺中林和沐清秋并肩,身后沐铁山跟着,三人一起离开。 拐过一个路口,贺中林就松了手。 两个路口,贺中林停下脚步, “沐……” 他也就是刚开口,一直跟在两人身后的沐铁山就低低的咳了声。沐清秋知道这是说身后还有跟踪的人。 沐清秋转身看向贺中林,头上厚重的斗篷因为她微微抬头而后仰,沐清秋在贺中林面前露出了半张脸,“我们回家吧!” 看到面前这张面孔,即便不是第一次看到沐清秋女装的贺中林还是巨震。 上次不过数步之遥,更还是面罩薄纱,他便是许久都不曾忘记这双清幽的眼睛,甚至追问过沐相是不是有姐妹……而现在那张绝美的容颜这般清湛的在眼前重现,便是几乎脚下都飘然虚无。 是他! 那个一己之身在朝堂为国为民不惜身犯险境的沐相沐大人。 是她! 那个夜市当中匆匆一瞥,就让他永世难忘的女子。 贺中林深吸了口气,才强自镇定。 他没有再说话,转身带她往另一条街走过。 …… 当立在贺中林居住的府邸门外,沐清秋的脚下不得不微微的顿了顿。 她不是没想过他会居住的如何简单朴素,只是眼前这未免也太过一般了。 除了门外的四名侍卫显示出他的品级,还有宅邸头顶上的“贺府”两个字确定这里是他的地方,似乎…… 沐清秋环顾了四周,据她这两日在京城多多拜访官员府邸的经验来看,四周最大的官员也不过只是四品品阶。 守在外面的侍卫躬身稽首。 贺中林领头带着她们两人进去。 在进府之后,沐清秋赫然觉得觉得自己刚才在门外的惊讶显然就是太过小题大做。 堂堂二品大员,竟不过只是简单的两个跨院。 而就在她们一行人进去之后,迎着府门出来的就是一个年过半百的女子,“中林,你回……”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那双便是在灯光隐射下还觉得炯炯有神的眼睛立马就像是探照灯一样投注在她的身上,“这位小姐是……” 贺中林的脸上闪过窘然,忙着过去扶住那位女子,“母亲,这位小姐只是路过!” “路过?” 中年女子不相信。 贺中林的俊脸更是通红,眼睛也不知道往哪儿躲。 见状,沐清秋头上一遍一遍的往下落黑线。 贺中林真是脑袋被驴踢了吧! 什么路过,还打酱油的呢! 哪儿有女儿家跑到男人的家里路过的?而且还一起进门? 她深吸了口气,决定还是自己先坦白承认。 “小女子适才经过夜市,恰逢大人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只是小女明日便要偕家离京,小女特拜府相谢!” 说完这番话,沐清秋也觉得额头上几滴汗下来。 她想的很容易,可这番话出口之后还是觉得有些绕口,难道是因为长期装成男人,所以女子的口气不会说了?反正这意思就是她多谢这位大人的相救之恩。而且日后应该不会再见到了,仅此而已。 只是没想话音落地,那位贺中林大人的母亲竟好像是没听到,几步就走过来,热络的拉起她的手, “……真是好姑娘!” “……” 他也对你有意 这是什么状况? 沐清秋瞅着眼前这一幕怎么也有点儿像是未来婆婆第一眼看到自己喜欢的儿媳妇的样子。 眉心狠狠的颤了一颤,又一颤。 不对,一定是她前一世看电视太多了,胡想乱想。 可也就是她这会儿子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的功夫,那位贺大人的母亲已经拉着她进去了屋子里。 屋子里也是极其的简单朴素。 沐清秋也就是堪堪的环视了两眼,贺大人的母亲就已经喊着,“中林,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后院把咱自家种的拿过来给这位小姐尝尝鲜!” “……哦!”贺中林看看沐清秋,又看看自家母亲,便是有些犹豫也只能去了。 “……” 眼角瞅过贺中林忙不迭跑出去的背影,沐清秋嘴角抖了抖。只能硬着头皮展颜一笑,“多谢夫人!” “谢什么!我家中林能遇上小姐,也是我家中林的福气。”贺大人的母亲摇头笑着,又沐清秋倒了杯茶,“对了,不知道小姐现今芳龄几何,家中可还有什么亲人?……” 呃―― 沐清秋抿了抿唇,“小女多年前丧父,现在家中还有兄长相依为命。前日家中变故,便想要举家离开京城……” 不管这位夫人是什么意思了,她反正是打定了主意绝对不要有什么牵扯。 “哦!”贺中林的母亲这会儿总算是听出来沐清秋话里的拒绝。只能摇头叹息了声,“可惜了!我还以为……莫不是看错了?”vexp。 “嗯?” 这回,轮到沐清秋有些诧异了。 什么叫看错了? 难道先前贺中林遇到过一个和她长的相似的女子? 看到她眼中的些许诧异,贺中林的母亲咬了咬牙,“其实,老妇也不是这样莽撞的!” 说着,起身就去了屋子里角落当中的一张桌子旁,从旁边交叉摆放着的几个卷轴当中抽出一幅来。往沐清秋这边走过来。 “这位小姐,请看……” 说着,缓缓的展开。 先入眼的是一个女子的裙摆,衣衫迭迭,飘若似仙。 慢慢的,随着画轴的展开,画中女子窈窕的身姿也缓缓入目,岁还没有看到画中女子的面容,却已然能猜到这画中的女子定然是倾城之姿。 这幅画里的女子是谁? 莫不是真就是贺中林喜欢的人? 沐清秋一开始只是顺势看过来,现在已经有些兴致了。 回想起来,似乎她从还没有回京的时候就想着给这个贺中林做媒的,可不知道怎么,忙来忙去的竟然到现在都没在计划内。 看来,某人已经在思,春,这种事情还是要早日提到日程上来。 而就在这幅画中的女子几乎就要整个显现在沐清秋眼前的时候,远处里突然听到贺中林的一声低呼,“母亲――” 贺中林的母亲一惊,手里一松,整幅画“啪――”摔到地上。 贺中林来不及多说,赶忙的过来,把那副画轴拾起来。 贺中林的母亲这方拍着自己的胸口,瞪向贺中林,“你,你这是做什么!” 贺中林把画轴卷好。回头看了眼自己的母亲,“母亲,儿子和这位小姐并不是很熟的,所以母亲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贺中林说这话很直接,某位母亲当时脸上就有些不自在。 沐清秋也知道自己不好在这里再呆下去,忙躬身告辞,“时候不早了,小女也该告退!” 说着,就要撤。 可也不过刚动身,那位母亲就已经反应过来,忙拉住沐清秋的手,“姑娘,这好歹也是中林用心洗过的,尝尝再走吧!” 沐清秋低头,桌上摆着的竟是一片片被削的的整齐的苹果瓣。 “幸亏得后院有个地窖,不然这个季节哪儿能吃得到!” 那位母亲这般说着,转头往自己儿子那边看过去。 不自主的沐清秋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但见贺中林的脸上已经再度冒出不应该出现在他脸上的淡淡红晕。 ……在她生活的那个二十一世纪,这根本就不算是什么,冬日里别说什么苹果,就是西瓜什么的也是应有尽有。可是现在是在千年之后,还是在这样一家并不算是富裕的家境里。 那片赤诚的心意,她何尝不懂! 沐清秋笑了笑,点头坐了下来。 拿起一块儿放在嘴里,真的很甜! “很好吃!”她道。 “那就好!”贺中林道。 沐清秋微微一怔,似乎这还是进到这个院子俩之后,贺中林第一次和她说话。 忍不住扬了扬唇,沐清秋正要说些什么,院子里已经有脚步声。 是守在外面的侍卫。 “大人,门外有这位小姐的家人等候!” 什么? 几个人脸上的神情都微微变化。 贺中林和沐清秋相视一眼,“我去看看!”贺中林道。 “好!”沐清秋点头。 随后看了眼身后的沐铁山。 来人绝对不可能是沐府的,再想到刚才夜市上的那一幕,却极有可能是那位安乐王。 她倒不是怕安乐王,而是下意识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就是安乐王曾经想说要杀她,可也不过只是说说,而且以为她是男子的前提下。可若是他知道她是女子,那恐怕――她真的不敢想象。 很快,贺中林回来,冲着她点了点头。 沐清秋松了口气,难道是付大哥? 她转头冲着那位贺夫人躬身一福,离去。 贺夫人看着沐清秋离去的背影,默默的摇了摇头。 …… 就是沐清秋刚踏出门口,看到不远处站着的那个人,几乎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她想过来人是安乐王,也想过可能是付少清,可这么也没想过竟然是他。 这人是谁? 德宝啊! 他怎么会在这里? 可既然他在,那车马里―― 沐清秋下意识的抬头往德宝身后的车马方向看过去,便是寂静,可里面便是无声,也浑然而发的气势已经很是明显昭彰了。 “请小姐上车!”德宝此时已经微微稽首。并给把凳子放到了车马之侧。 “……”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 只能先点头,然后转身冲着身后的贺中林颌首示意,抬脚上了车马。 车马上的帘帐刚掀开,抬眼就看到当中坐着的那个倾城绝艳的人。 沐清秋扬唇想要挤出一抹笑来,可还没开口,整个人就已经被他给揽到怀里。 …… 轻颤而去的车马带起轻微的尘土。 贺中林立在自己府邸之外,遥望到那车马拐过街口消失了踪影才回过头。却是赫然看到身后站着的老母亲。 “母亲!” 贺中林垂首,便要从母亲的身边走开。 而就在侧身而过的时候,母亲说了句话,“就是她!” 贺中林脚下的步子微微一顿,继续前行。 身后,母亲快步追上他,拉住贺中林的衣角,“中林!” 贺中林停下脚步,抬头看向面前的母亲,“母亲不要再说了!事勿强求,何况儿子配不上她!” 说罢,贺中林回去了自己的屋子,进去之前,又把那幅画拿了进去。 贺中林的母亲立在儿子门外,听着里面久久无声。 *************************************** 车马里。 同样的寂静无声。 说起来并非是沐清秋不想说话,实在是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一开始在看到这个车马的时候,也曾想这人怎么就不知道低调一点儿?这样一来,贺中林不就一清二楚了吗?可就在看到他的霎那,徒然的觉得自己似乎一点儿道理也没有。 白日里,人家在暖阁和她说了付大哥要走之后,她就貌似有些魂不守舍。然后人家也就是刚说了要她回去休息。她二话不说,立刻就应了。可实际上呢,她不止没有休息,连轴转着把国库银两的事情办了,晚上还扮成了女装――先不说他知不知道她先前去了哪儿,就说现在她是从贺中林的家里出来,就很是让人费解。 心中有愧,就是鼻端那个熟悉的栀子花香让她觉得熟悉的舒心,她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果然是她的智商是有待提高,她的情商也有待开发?――自己白天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所以,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说! 何况他又一直盯着她,那双不敢抬头对视过去的目光,让她又是说不上来的心虚,愧疚。 久久。 耳边终于低低的蔓延出他的一句话,“清秋,你很美!” 沐清秋的面颊红了红。 她咬唇,不得不抬头直视自己的错误。 一直坦白从宽就是她的美德,而且人家这句话,她脑袋里下意识的就给翻译成:你把你的美呈现在旁人的眼前。 “皇上……”她道。 “叫琛!” “琛~。”沐清秋抿唇,“我错了!” 炎霁琛的眸光微动,没有说话。 沐清秋匆匆的看了他一眼,却已经看出来他眼里的疑问:哪儿错了? 沐清秋吸气,“我不该穿着女装……” 她觉得自己这一句话已经戳到了重点。后面的,他应该就知道了吧。 炎霁琛嘴角勾了勾,没有说话,另一只手拂过她此时因为身后的斗篷掀落一边而露出来整个面孔的娇柔。轻巧的扶起她的面,让她看向自己。 沐清秋心头忐忑。 还是柔顺的任他的手指划过,柔顺的任他挑起自己的面,看向那张此时对着她浅笑盈盈的面孔。 他的眼眸幽深流光。 一如魅惑!知了妇看。 “他也对你有意?”突的,他开口。 沐清秋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 眼前闪过她看到的那张并没有看到面孔的画卷,沐清秋摇头,“不会!” 瞅着她眼底的晶亮,炎霁琛勾唇。 随后低头,在沐清秋的唇上印上一吻。缱绻无比的划过她的耳后,在引起她身子不自觉的轻颤之余,低低的吟喃,“今儿晚上,不要回去了……” “……” 沐清秋被温柔的语气弄得恍惚了下,几乎就要点头应了。才反应过来这话里的意思。 “不可以!” 她忙着摇头。 刚才唯恐沐铁山知道什么,在她上了车马之后就让沐铁山回去了,毕竟德宝来宫里传过几次旨意,沐铁山也是认得的。所以也就放心回去。可说说话也就算了,这要是她一晚上不回去,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说。 相对沐清秋的惊慌失措,炎霁琛却是浅笑出声。随后低头不由分说的吻上了她的唇。 “唔――” 沐清秋只是象征性的的挣扎了下,就双手环住了他的腰。 ……理智神马的从来在这个男人如斯温柔,如斯缱绻的对待下就不存在过。 很快,她的身子就软软的躺在了身下厚厚的毯子上。轻微的喘息间,面前这个男人的眸光更是深邃,“清秋还以为谁都不知道?” “……” 沐清秋哽住。 是啊! 现在的确是很多人知道她和他的关系了。 德宝,付少清,贺中林,沐铁山……不对! 沐清秋突的瞪大了眼睛。 这么说,连沐老管家也知道了? 啊啊啊―― 还要不要她活啊啊―― …… …… 车马在临近皇宫的某处皇家行辕停下。 随着身前男人胯下车马。沐清秋裹着厚重的斗篷也钻了出来。 殿外一众侍卫林立,目不斜视,低头跪拜。 虽没有什么声响,可那豁然而来的气势还是不免让沐清秋心尖上颤了颤。 她可不可以走啊! 沐清秋抬头看向前面的男人,炎霁琛正冲着她温柔的一笑。冲着她伸出的手掌也在夜色下映出淡淡光亮。 那眸光里的浅浅笑意,似是诱&人的罂&粟,又似是清淡的威胁。 沐清秋咬牙。 现在已经到了老虎嘴边上。还能走得了? 绝对不可能! 她叹了口气,只能把手放在他的掌心里。 …… 而也就是和他进去了那间看似很是敞亮暖和的屋子里。 身前的栀子花香乍然浓郁,整个人就被推到在门板上,灼热的气息汹涌而至。 唇齿间,依旧是温柔的,可窜入唇中的舌尖却是带着不容她躲闪的霸道独占。他的手顺势覆上她的背脊,沿着她斗篷之下的曲线往她的腰上摸过去。 屋子里本就是暖和的,又因为他这样的碰触,沐清秋突然觉得热。 她嘤咛了声,随后身后的斗篷落地。 ______________ 金流感谢【mothersun】【yangjingyu77】188红包!还有亲们今儿的月票支持! 另外【mothersun】【何强粟】【venvenwong】领美男了啊!明天最后一天啊!不领的话,我就自动给下一位了啊! 不能不上朝 他的鼻头对着她的鼻头,眼睑的泪痣在她的眸光下闪动出耀眼的闪烁。 “小妖精!”他道。 不知道是这个充斥着情,欲暧昧的声音,还是因为刚才他的吻,沐清秋的身上不自主的一软。他的大掌顺势托住了她的腰。随着耳边似乎传来似有若无的轻笑,他弯腰,抱起她。 往不远处的大床上走过去。 …… 似乎这屋子里的摆设很精美,可是现在沐清秋完全没有心情余暇去欣赏。 整个人窝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几乎就要咬手指头了。 真是丢人! 不就是一个吻,不就是一句在她曾经看到的言情小说里频繁出现的字眼吗? 她至于吗? 再说,明知道一会儿会发生什么。 而且她也……很喜欢……那坦荡接受不就好了? 吸着气,沐清秋想着自己绝对能坦然的面对他。 可还没从他的怀抱里抬起头,身后就已经挨到了床上。 随后他也压了上来。 眼前幽亮的灯光之下,她眼前的美景又几乎让她倒抽了口凉气。 浓亮的发丝沿着那张倾城绝美的面孔两侧滑下来,落在她的面颊上,清幽的栀子花香喷薄在她的面上,面孔灼热的像是被开水烫过的热。 他眼角的媚色,唇间浅浅勾起的弧度,就是连每一条睫毛都带着让她窒息的魅惑。 不过才隔了几个时辰,怎么再看去竟还觉得心跳的厉害呢! 恍惚着,他的吻再度落了下来。 落在她的额间,她的眼睛,她的鼻,她的耳朵,又在她耳后的敏感流连的混身轻颤,他才游移到她的唇上,再度吻住。 沐清秋早闭上眼睛。 任他的温柔在自己周身行走。 脑袋里迷迷糊糊的想着。 ——他丫的才是妖精。 …… 他的手,他的气息,甚至于他的视线都带着让她脑中一片空白的颤栗。 身上的衣服被层层的剥开,犹如抽丝剥茧的轻柔碰触。 他的动作比起第一次他给她脱下层层衣物的时候快了些,可指端碰触时带起的悸动渴望,却是越发的让她颤抖不已。甚至于忍不住拱起身子迎向他。 只是平日里的他就已经让她恍惚,就更不要说是此时犹如罂&粟的他了, 终于,她整个人呈现在他的面前,而即便是他不出声,她便是已经无力抬头看向他。 …… 沐清秋只顾着娇羞的躲着自己的视线,却不知道自己此时的风景才是最让人移不开眼睛的魅惑。 白希的肌肤上每一寸都好像浑然天成。胸前的美好没有丝毫被压迫的挺翘在眼前,诱人采撷。平滑的小腹紧致,幽密的让人心神向往。 炎霁琛的眸光越发的幽深。 轻覆上她的身子。 ……(以下省略若干字) 虽说和他在一起似乎并没有几次,可貌似每次都会把她折磨许久。尤其是帮她解毒的那几日,几乎就是他一靠近过来,她就全身觉得酸软无力。 他是温柔的,便是他在她体内的时候,都温柔的让她全身上下能淌出水来的蜜意。 他又是霸道的,不管她的躲避,不管她怎么喊着“不要……”,他总是会把她折磨的几乎要晕过去。然后又深深的吻着她。让她紧紧的拥着他,不敢放手。 就如同他是帝王,她是臣子。 迷迷糊糊的,沐清秋不知道自己这次又被他折磨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到后来根本就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只能让他为所欲为。 最后沉沉睡去的时候,莫名的想到难不成宫里有着什么失传已久的宫中秘术之类,不然他怎么会这么多的花样…… …… …… “清秋!清秋!” 耳边上模模糊糊的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 住刚暧知。像是在梦里,又像是就在身边。 沐清秋翻个身子,继续沉沉的睡过去。 只是慢慢的,似乎连呼吸也有些窒息了,沐清秋奋力的想要摆脱这样的不舒服,可不管她怎么扭头,还是喘不上气来。 没办法,她只能闭着眼睛伸手去拍。 呃—— 似乎她的手被什么暖暖的握住,而且手心缓缓而来的酥&痒几乎让她笑出声。 不对! 沐清秋机灵了下,睁开眼睛。 不算是清明的视线里,一个人影在她的眼前晃过。 “琛……”她娇娇的吐出这个字来。听在不算是清明的耳朵里,自己都觉得柔酥的软了骨头。 忍不住,吃吃的就想要笑。 只是终还没有笑出口,耳边上就已经是一个类似警告的声音。 “清秋——” 嘶—— 这次,沐清秋彻底的清醒了。 不是梦! 是真的! 赫然睁大的眼睛里,那张绝魅的面孔正冲着她扬唇浅笑。同时胸前也又是一阵被他侵占的颤栗。 “啊……” 低喘了声,沐清秋忙裹着被子躲到一边,这才看到人家已经穿好了龙袍,就是上朝的帝冕也是放到一边的桌上,在烛光下映出如雾的光芒。 糟了! 要去上朝的! 沐清秋嗔怒的瞪了眼那个此刻老神在在立在床头悠闲看着她的男人,转眉在桌角看到了上面摆放着的一品官袍。 ——昨儿晚上的时候还没有呢,这是什么时候摆上来的?莫不是刚才已经有很多人进来过了? 几乎立刻脑袋里就冒出来一些让她羞愧的恨不得一头撞到墙上的某些画面。 沐清秋忙甩头甩出去……就算是刚才隔着帘帐之外有很多人给他忙上忙下,可她睡着了,眼不见,心不乱,所以她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就是什么都没发生。 呼—— 沐清秋吸气,伸出胳膊就去拽上面的衣服,可身上裹着的被子太厚,刚才被某个人一吓,她一紧张,又缩的太靠里,就是她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够不到,无奈,只能挪身子过去。 好不容易够到了,刚就把官袍放到自己跟前,沐清秋突然察觉到不对劲。 那个立在床头的人不止还立在那里,看向她的目光里更透着些许幽深的趣味。 沐清秋怪异的抬头,又顺着他的目光往自己身上看过去,而也就是在视线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沐清秋直直的低呼了声。整个人都缩到了被子里。 就在她刚才使劲够官袍的时候,胸前的惷光基本上都露出来了,上面暧昧的红晕更像是一圈圈的红梅。 这人…… 沐清秋羞涩难当,就是抬头瞪他的面庞也绯红的像是刚从锅里捞出来的虾子。 “你,你……”vexp。 颤颤的声音还没说完,那个本就让她心跳的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的男人缓缓的凑过来。 随着淡淡的栀子花香,沐清秋觉得自己心跳的更厉害了。 咬着唇,她脱口而出, “要上朝的!” 终于,凑过来的这人动作微微一顿。 沐清秋暗暗松了口气。 炎氏王朝历代帝训:想要当明君,最基本的就是不能不上朝! …… 炎霁琛看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松心,眸底微动。 他的身形,没有继续靠近,而撑在一侧的手已经沿着被褥的缝隙钻了进去。 察觉到骤然而来的凉意,沐清秋忙着就要躲。可他的手就算是在被褥之下,也犹如灵蛇直接探向她的腿间。更是精准的摸到了那个最柔美的地方。 沐清秋倒抽了口气,被子下面的手赶忙的就阻止过去,可顾此失彼,胸前的挺翘再度露出来,更几乎同时被他握到了掌心里。 揉,捏,搓,揉,带起的阵阵颤栗让她的身子又是一软。 这个禽兽! “皇上——”她想说,您要去上朝的! “叫琛……”他在一旁低低的诱,惑。 沐清秋赶忙的从善如流,“琛……” “乖……朕知道你想要!” 耳边低低的you惑,他的唇已经吻上了她耳边的敏感。 神马? 沐清秋很想发飙,可耳边的酥&麻,霎时就让她觉得好似全身都电击而过,再度瘫软成一片。 炎霁琛满意的看着瘫软在身下的沐清秋,抬手一扬,身上龙袍的腰带已经被他给扯了下来。 “早朝免——两个时辰之后,摆驾玄武门!” 随着他口中的低喝。 帘帐翻落。 随着飞舞的荡漾帘帐飞波,沐清秋再度被笼罩其中。 ********************************* 两时辰之后。 全身就像是被拆了又重新组装到一起那么难受的沐清秋立在玄武门之内。 她的前方是那个神清气爽,神采奕奕的帝王。 头顶上是灿烂光亮的日头。 身后四周是数名官员。 不多时。 那个帝王面前缓缓走来一人,他便是一身盔甲的付少清。 自来,炎氏王朝的官员外调便是依据武官从玄武门,文官从朱雀门的惯例,而若是这位官员备受帝王青睐,那便会有帝王亲自相送的事例。 如今,付少清就是这位皇帝继位之后第一个亲自送出去的武官。 犹可见,新帝对付家的重视。 沐清秋耳边听着让她熟悉的各种冠冕堂皇的君臣之语。 虽说有些麻木,可终究也是让她感动。 她不语,只是深深的看着不远处那个双目灼灼的男人。 终于,他冲着那位帝王行了三拜九叩之礼。 然后转身。 …… 数十步外,付大哥胯下的那匹马儿扬起马蹄,长长嘶鸣一声。 飞奔而去。 而从头到尾,付少清都没有往沐清秋那边看过来一眼。 一眼都没有。 要比你家大人好看 宝和殿。 司浩等在中厅。 不多时,在四周宫婢的服侍下,宸妃缓缓走过来。一派雍容华贵。 “什么事这么急?”纤纤玉手拨起脑后的青丝秀发,露出一劫雪白的皓腕,便似此刻屋子里并没有太过暖意,也因为她这轻微的举动而显得热意非常。 司浩上前去扶,宸妃只是娇媚的睇了一眼,就任她的弟弟扶着自己去了当中的位置上。 一旁的宫婢躬身退了下去,中厅便只有这姐弟二人。 “你又惹祸了?”堪堪落座,宸妃道。 和弟弟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每次弟弟惹了自己扛不住的祸事的时候都会来找她,而唯一那次没来找她的结果就是被那个便装的沐清秋给碰到。从那以后,弟弟行事就收敛的多,可因为之前每次都是如此,所以她也就习以为常了。 司浩咬了咬牙,附耳在宸妃的耳边说了几句。 宸妃听着,身上慵懒的气息一下子消失,美丽的脸上也变得恼怒起来,“你这个不中用的,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这次的国库一案,皇上很看重的吗?你怎么能阳奉阴违?” 司浩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半响,讷讷的鳖出一句话来,“姐,是他太可恶了!” “那又怎么样!”宸妃一拍手边的桌子站起来,美目倒立,“小不忍则乱大谋!到现在你还没记住吗?你也不想想,若非是现在他沐清秋在朝堂上已经名存实亡,上次的时候,你还能有命在?” “可是,姐――” 司浩还想再说什么,宸妃眼里已经是布上泪光了。“当初父亲去世的时候,你说不想报仇,姐姐说什么了吗?没有。只想你好好的活着就够了,可你呢?――” “现在倒好,你倒是口口声声说要报仇,可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嗯?买,凶,杀,人,竟然还一事无成?就是连让他沐清秋惊吓的结果都没有。不止如此,连那个姓贺的几乎都查到了你的头上。发生这件事的时候,你不告诉我,现在你才说!晚了――” “噗通――” 司浩跪到地上。双手攀住宸妃的裙摆。“姐,救我――” “姐,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就只有我们姐弟相依为命了。姐……你不能不管我!”说话间,已经是声泪俱下。 宸妃低头看着跪倒在面前的人,那张和父亲酷似的面孔让她心头一阵酸涩。 父亲一心为了江山社稷,一心为了国计民生,最后……付出了性命。而他膝下唯一的儿子却是整日里游手好闲,干尽了坏事。恐怕若是父亲在世,也不会管他的死活。可是作为姐姐,她做不到。 宸妃深吸了口气,强自掩下自己眼角的泪水,弯腰扶起他。[.超多好看小说] “傻弟弟,姐不帮你,还能帮谁?” “姐……” 司浩颤颤的站起来,慌乱的抹去脸上的泪水,“姐,我听话,下次一定不会让姐伤心了!” 下次吗? 宸妃暗暗苦笑。 不管谁说类似的话她都有可能相信,而他说的,她只能当作是云烟散去了。vexp。 她勉强扬起抹笑,“你来的倒也是时候,皇上和一众百官都去玄武门送付少清离开,恐怕现在也没多少人盯着你。我们一起去见皇后!” “她?”司浩脸上的神情变了变,“她能帮我们?” 宸妃点头,“虽说在宫里也就是姐姐和皇后能挣上一挣,可若是说对付沐清秋……皇后比我们还要恨!” 司浩恍悟,他只记得那个沐清秋和自己有杀父之仇,却忘了沐清秋和皇后之间似乎更有解不开的仇怨。只是……这次他和姐姐要皇后相助,凭着皇后的秉性,那下次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姐姐报答。 “是弟弟的错,不然姐姐根本就不用求助皇后!” “傻弟弟,说什么呢!” 宸妃扯了扯嘴角,拂过司浩的头上微微有些凌乱的发鬓,“在这个世上,和姐姐最亲的就是你!所以,这种话不要再说了!” “嗯,我知道了!” “走吧――” **************************************** 此拨么来。沐府。 清晨的鸟鸣在干涸的树枝上鸣出悦耳的声音。 紧闭着窗子的屋内。 层层的帘帐之内,那人还在熟睡。 突的,床上微微隆起的被褥掀翻,沐清秋从床上坐起来。 略显得朦胧模糊的视线很快就恢复了清明。 “如尘――” 她喊了声。 没一会儿,房门就被推了开,如尘的身影显在她面前,“今儿大人起的早呢!” 沐清秋点了点头。 她也觉得如此。 似乎这几日因为忙碌国库银两的时候,不上早朝之后,她起床的时间是一次比一次早了。甚至都不需要叫起了,恐怕过些日子,她就能在早朝的时候自动自发的起身了。就算是从今儿开始她已经不用再挨家挨户的去了,她也还是起的这么早。 “什么时辰了?”边整理着自己的胸前的布料,沐清秋边问。 如尘道,“卯时三刻!” 啥? 沐清秋呆了呆。要是她没记错,之前卯时的时候她正往宫城那边赶,也正好是在早朝呢! 这么说,很快,再上早朝的时候她就不用人喊了? 只是……沐清秋怀疑的看向外面的天色,似乎很是明亮啊! “外面这么亮?”掀开帘帐,她问。 如尘走到屏风处,把上面的衣袍拿下来,“下雪了!” 啥? 沐清秋眼前一亮,几乎就要蹦出去。 如尘忙拉扯着喊,“大人,衣服――” “您还没洗漱呢……” …… 沐清秋立在院子里,看着眼前这白雾茫茫的一片,一时竟有些心神飞远。 那一世,她长在江南的小镇,如果不是曾经的某次让人闻而色变的雪灾,她从没有见识过大雪的冷意。只是即便那时候她愤恨的骂着那雪的不尽人意,可大多数的时候,雪都是好的。 就像是现在! 天地之间,雪色飘飞,似乎所有的迷惑,所有的困顿都被飘扬而去,远远的看不到丝毫的踪迹。 府里人往,见到她无一不是躬身稽首。 她微微颌首,算是应承了。 院子里,雪还在下,她走在亭廊上,听着大雪落在地上发出的似有若无的声音。 这应该是今年冬日里的第一场雪吧! 幸好前些日子也冷得很,所以百姓们应该不会被这突然而来的雪意混沌吧!还有边疆的将士们…… 沐清秋忍不住闭上眼睛,付大哥从玄武门离开时候的背影就像是镌刻在脑海中的印痕,怎么也摩擦不去。 离开那一日,付大哥一句话都没和她说,甚至于连个眼角都没有看过来。 她心里头不舒服,可却又是清楚付大哥这样做是对的。 他的确不应该看她,从此一别千里,就把她当作擦肩而过的友人,远远的知道对方的消息,会心一笑,就够了。 这个世上的男人都是身兼着国家重任,什么儿女情情长,不过只是过眼云烟,何况,她和付大哥之间又哪里有什么儿女情长? 她扯嘴笑了笑,恍惚回神,却在低头看到眼前雪白的地上那三个清晰的字眼,才知道自己刚才无意识的做了什么。 上面清楚的写着“付大哥”三个字。 呵呵! 这要是被那个人看到了,不知道会怎么收拾她! 沐清秋暗叹摇头,用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在手里的枝条,把那三个字擦了去。 而堪堪转身,就看到身后不远处她的四大女婢正站在一起,四张美好的面孔在茫茫的雪色之下,显得别样风华,很是美艳动人。只是在她转头看向她们的时候,她们四个的脸上几乎同时绽出极其相似的笑容来。 沐清秋挑了下眉。 似乎她有阵子没有和她的四大女婢谈谈心了。 她走过去,精准的发现四大女婢的腿脚不约而同的往后撤了撤,即便只是那么一丁点儿的距离,她还是看了个清楚, “有事想要问我?”她问。 飘絮,飞雪,如尘,似烟四个人相互看了一眼。 最后由飘絮出头,“大人,有什么好事吗?”言辞眼神之间很是试探。 嗯? 沐清秋觉得脑袋里突然有些懵。 就是此刻明明应该是很清醒的脑袋里也弄不懂她们这四个丫头想说什么。 沐清秋抿了抿唇,“你们从哪儿听来的?” 飘絮一怔,转头看向如尘,如尘忙道,“是沐老管家说的!说对我们四个都是好事!” 什么? 陡然,沐清秋就更觉得摸不着头了。 什么叫对她们四个来说都是好事? 只是……是沐老管家说的吗? “沐老管家,什么时候说的?”沐清秋问。 看到自家大人似乎有些一头雾水的样子,其他三大女婢都不约瞪向如尘:你这个丫头,胡说的吧!看,连自家大人都不知道呢! 如尘此时也涨的脸色通红。 说起来,她又不是无的放矢,胡乱说的,一急,如尘便脱口喊出来,“就是那夜里大人和沐侍卫一起出去之前,沐老管家说的!” 那天夜里,和沐铁山一起出去…… 沐清秋脑袋里第一个闪过的就是那天晚上被某个妖孽的家伙不知道欺负了多少次的凌乱片段。 忙晃了晃脑袋,甩去那些让她面孔抑不住发红的情形。 只是抬眼,突然发现前面的气场貌似有点儿不对劲。 如尘,飞雪飘絮的眼睛似乎都往似烟的身上瞄过去,尤其是如尘完全是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咦? 沐清秋眼睛一亮。 有jq! “哦!那晚!”沐清秋猛地拍了一下掌心,像是突然才想起来的样子,立刻把四个人的八只眼睛勾到自己跟前,自然她并没有忽略当中似烟那双隐隐有些泪湿痕迹的眼瞳。 沐清秋看似回想,更甚是嘴角还露出了一抹她从某人那里学来的某种笑容。“……那晚,对我来说,的确是好事!” 眼角余光瞥处,果然那四个丫头脸上的神情都变得很不自在的怪异。 心里头暗暗发笑,随后脸上又露出不解,“只是……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 四个丫头目瞪口呆的瞪着她。 脸上似乎并没有什么怪异的神情,可挨着似烟身子两侧的丫头已经紧紧的握住了似烟的小手。再堪似烟,似乎下一刻就能泪奔而去。 沐清秋默默的叹了口气,怎么现在的丫头心理素质这么差! 她不是什么还没说呢?她们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吗? 算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沐清秋干咳了声,上前一步拍到了如尘的肩膀上,很是满意的冲着她点了点头。 “如尘这个丫头嘛,还是不错的!!” 只是沐清秋拍在如尘肩膀上的手,就足以让如尘心间一阵乱颤。更不要说是这番不知道是生气恼怒还是某种诡计的话了。如尘腿脚一阵发软,几乎下一刻就能摔倒。身侧的三大女婢有心想要扶持一把,可看到自家公子在前面,只能抿着嘴角干看着。 看到眼前这一幕,沐清秋突然意识到某个人为什么这么喜欢看人家的笑话,原来这种感觉真的很爽。 她强掩住自己喷口而出的笑意,一本正经的说道,“所以,你家大人决定了――” 拖长了的声音立刻让四大女婢的心神提了起来,目不转睛的看向沐清秋,沐清秋微微一笑,“你家大人日后绝不会再娶!” 如尘,“……” 似烟,“……” 飞雪,“……” 飘絮,“……” 四大女婢面面相觑,貌似大人之前就说过啊! 沐清秋再接再励,“因为你家大人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 如尘,“……” 似烟,“……” 飞雪,“……” 飘絮,“……” 四大女婢几乎不约而同的想要泪奔,这还要这么郑重其事的说么? 尤其是似烟,眼里的泪水几乎就要倾盆而下。 沐清秋叹了口气,最后目光定定的看向似烟,“似烟,你完全不用担心!因为你家大人喜欢的是至少要比你家大人长的要好看……” 她不是有意想要贬低某个侍卫,因为她说的都是真的啊! 沐铁山他真的不能和某个人比啊! 说完,她转身。 而就在她数着脚下的步子十步开外,才骤然听到身后一阵此起彼伏的低呼,然后脚步声声。 她再回头,就只能看到四个丫头的背影。 沐清秋忍不住嘴角泛笑。 摇头便要离开。眼角落处,看到亭廊不远站着一个人。 她是女子 从她这边看过去,他整个人几乎笼在风雪之下。 身上厚重的披风遮挡住了他大部分的面孔。 可他的目光定定的看向她,眼底里透着的些许幽深暗光让她不由愣怔在原地。 他旁边紧跟着的是沐老管家,显然是沐老管家引领他过来的,这会儿沐老管家看到她转头看过来,颌首就离开。 随着沐老管家的身影在沐清秋的眼前慢慢远去,沐清秋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和那个四个丫头开玩笑的话,恐怕都被这人听到了。 她扯了扯嘴角,还是到了他的面前,“安乐王爷!”她道。 炎霁伦看着她,“可否陪我出去走走?” “……好!” …… 鲲鹏酒楼。 窗外的雪还在飘扬。 雅间里很暖和,临来时身上披着的厚重的披风斗篷也都已经放到了一边。 没有了臃肿的服饰,对面的人也恢复了之前的俊逸潇洒。 俨然已经是沐清秋初见时候的花美男模样。 隔着一道屏风之外,悠扬的曲声缓缓。 不知不觉中融入了这漫天的雪景,浑然一体。 听说之前的沐清秋很是精通音律,只是她这个侵占正主儿的沐清秋并不懂得音律,甚至于还有些白痴,除了能听得出来那个沧海一声笑,就是连春江花月夜也能弄混。只是即便如此,她倒也能听得出来屏风之外的那人曲调悠扬,在她来到这里几次听到的曲声都要来的绝美……似乎比起之前她参加的那个皇后寿辰时听到的曲乐也相差无几。 ——其实,她也并非是想要专心的听那个音律的,只是现在和对面的人相对而坐。就怎么也有点儿莫名生疏的感觉。 真的,好奇怪! 她摇头给自己到了杯酒。 可还没有端起来,对面的人就已经开口,“你酒量不好,还是不要喝了!” “……” 沐清秋抬头看向炎霁伦,炎霁伦眼神躲闪了下,“上次皇后寿辰时,你喝的都是先前已经兑了水的……” 后面的话,已然不用说,沐清秋就明白了。 难怪她觉得皇后寿辰时候喝的酒那么香甜呢!原来是他—— “多谢!”她道。 “谢什么,我们是朋友!” 炎霁伦顺口说道,只是这句话刚落地,突的又闭上嘴巴。 神情闪烁,下一刻,仰头给自己灌了一口酒。 或许是动作太过,酒液滑到了嗓子里,咳嗽了几声。 看着他这般,沐清秋咬了咬嘴角。 若是那天晚上她和付少清没有在一起,也不曾遇到他,或许她还不会明白他这些日子以来的心境,而现在—— “王爷说的没错,我们是朋友!”沐清秋举起自己手里的酒杯,遥遥的看向对面的炎霁伦。 炎霁伦神情一凛,看向她的眸光里乍然带上欣喜。 沐清秋也回以一笑,“我只喝这一杯,王爷也说了,我不能多喝!” 说完,沐清秋把杯中的就一饮而尽。 好辣! 果然古代的那些什么水果酒之类的都是兑了水的。 强忍着喉咙里的辣意,沐清秋冲着对面的炎霁伦扬了扬空了的杯底。 炎霁伦欣然。 同样一饮而尽。 似乎曾经所有的一切误会都在眼前烟消云散。 …… 抛却了之前的短暂隔阂,似乎下面就进行的很顺利。 饭菜也都是沐清秋喜欢的,当然当中也特意为了附和这位安乐王的口味上了几道菜样。 而在吃的时候,沐清秋特意警告了炎霁伦,“不要把配方偷走哦!” 虽说现在看似两人也算是抛却前嫌,而怎么说也是竞争对手,必须要保留秘方。必须的。 炎霁伦无力的瞪过去,“你倒是忘了一品居也还有你的什么‘股份’!” “不然,你也给我一份这里的股份?” “……” 沐清秋立时不说话了。vexp。 在她眼里,银两永远比友情重要! …… 吃的差不多饱了。 身上也隐隐的有了些许暖意。 沐清秋这才放下碗筷,看向对面同样也酒足饭饱的炎霁伦。“王爷今儿来找我……应该还有别的事情吧!” 炎霁伦扯了扯嘴角,“似乎什么都瞒不过你!” 语气里淡淡的沉寂,让沐清秋的眉心猛地跳了跳。 在府里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大雪纷飞,并没有看清楚他脸上的神情,可那双眼睛里带着的淡淡担忧,她还是看得到。不为别的,只因为那样的神情在她当初被那个还不甚熟悉的帝王折腾刁难的时候,他便是这种神情。 而刚才,她一直没有问,也就是在想会是什么事。难道是和那个人有关?而和那个人有关,又会让他以为她会心伤难过的又会是什么? 她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这样试探他。 果然和她猜想的那般,还真是有事! “什么事?”她问。 炎霁伦手指在桌上点了点,最后,抬头看她,“清秋还记得之前和宸妃的事情吗?” 听着,沐清秋不由莞尔,“王爷还真是顾及我,什么是和宸妃的事情?根本就是曾经和宸妃的仇怨吧!” “这……” 炎霁伦也不禁失笑。 是啊!他怎么就忘了她已经是失忆的沐清秋了,就算是听说了曾经和皇兄的恩仇都可以坦然面对的,就更不要说是和宫里那些人了。 “国库银两的事情……” 后面的话音未落,炎霁伦的眼中精光一闪,下一刻,转眸看向了屏风之外。“你们下去吧!” …… 片刻,衣衫的窸窣声起,一人从屏风之后缓缓的走出来。 她穿着粉红玫瑰的紧身袍,下面罩着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手里更捧着一个琴筝。施然婉约。 沐清秋看了几眼,都不由专注过去目光。 虽说她在鲲鹏酒楼也是吃过几顿饭菜的,可似乎还从没有看到过美人。而今儿是第一次看到,还竟是如此绝色。 啧啧! 还是她沐清秋会选人啊! 就是连酒楼的掌柜的都能选出这样的绝色来。 就在她不由多看过几眼过去的时候,那女子已经冲着两人躬身稽首,缓缓的往门外走去。 啧啧! 而只看着那个女子的背影,沐清秋又忍不住啧啧称叹。 什么叫美人?这才叫美人! 看看,人家就是连走路也这么美啊! 而就在她看得目不转睛的时候,但见视线中那个美人身子一歪,竟软软的倒了下去。 别说同样是女子,就算是看到了美人倒地,她也要上去关问一下啊! 沐清秋霍得从凳子上起身,往那个美人的方向奔过去。 同时,对面的炎霁伦也突的起身,眼底幽芒暗闪。 …… 当沐清秋冲过去的时候,那个美人正倒在地上,沐清秋只来得及拽住她的手。 再侧目看去,那张柔美漂亮的脸蛋上正露出一抹痛苦的神色。 崴到脚了吗? “这位姑娘,你没……” 沐清秋关切的问过去,却是话音未落,就看到眼前前一刻还痛苦神色的女子旋即脸上已然冷凝,随后眼前亮芒寒光一闪—— 沐清秋只觉得自己腰腹骤然发凉,整个人已经被侧面而来的一股力道推到一边…… “你没事吧!”耳边是安乐王焦急的呼声。 沐清秋恍惚的摇头。 她没觉得痛,应该没有受伤。 只是似乎她又倒霉的遇到了刺客,而刚才千钧一发的时候,是安乐王救了她。 她恍惚的抬头,眼角看到那个女刺客此时正和奉命守在外面的侍卫打起来。 女刺客手里拿着的明晃晃的就是一柄锐利的刀刃,在那两名侍卫当中油走穿梭。 原来,还是美人计呢! “你怎么知道她不对劲?”沐清秋问。 刚才她和那个女刺客挨得那么近,若非是早有防备,又怎么会这么快,这么及时的救了她? “刚才我和你说话的时候,她的曲调错了半拍!”炎霁伦道。 “……”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 这么说,为了她能好好活着,日后她必须要补上音律这一课了。 正想着,身边的那个身影一空。 炎霁伦已经冲了过去。 沐清秋本想惊呼,可看到那位安乐王的架势也就住了嘴。 就算是这个女刺客有两下子,可安乐王毕竟是带过兵的,又怎么能是安乐王的对手? 只是似乎她还是低估了安乐王的能力,也就是她刚靠着墙壁站起来,安乐王炎霁伦已经制住了那名女刺客。并点住了那个女刺客的穴道。 …… “说,你是什么人?听了谁的命?” 就在这个饱受了刚才那番摧残的雅间里,炎霁伦直接就喝问。 女刺客愤然转头,看也不看他一眼。 炎霁伦火起,扬手就要打过去。沐清秋忙拦下他。“她是女子!” 炎霁伦嘴角一抽,低头瞪着沐清秋,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别忘了,刚才就是她差点儿杀了你! 沐清秋讪讪的放下手。 她当然知道,更还知道这个女子用的就是美人计。 而偏偏人家男人没中计,而她这个彻头彻尾的女人却是中计了。 干咳了声,她只能道,“她想杀的是我,我问的话,或许会容易一点儿!” “……” 炎霁伦的眼睛更是瞪大了。 这是什么谬论? 只是看在那个女子被点了穴道,而沐清秋也的确是受害者的份子上,也就只能任他去了。 沐清秋硬着头皮站到了那个女子对面。 虽说刚才这个女子经历了那样一番打斗,身上的衣服也是痕迹斑斑,却也无损她脸上的容颜娇媚。 而就沐清秋上下打量的同时,那个美丽的女刺客也在她看向自己的时候愤然的瞪着她,双眸之间的怒火几乎恨不得把沐清秋焚烧殆尽。 这么近的距离,沐清秋又怎么会察觉不到? 她想了许久,终于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 整个雅间一片寂静。 别说是炎霁伦他们,就是连那个女子也瞠目的瞪着她。 沐清秋只好像是没看到,又问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又或者说,你是那种没名没姓,只有代码,见不得光的刺客?” 话音未落,沐清秋满意的听到一个声音。 “花——洛——槿——” …… …… “花,洛,槿。” 沐清秋缓缓点头。“这个名字还真是好听!” 炎霁伦看她,“你就只想知道这个?” 沐清秋看他,“其他的,你就帮我问不就好了?” “……” 炎霁伦无语。 既然沐清秋不想把这个女子交到大理寺,那秉着朋友之谊,他代为看管着也是个办法。 就算是按照他的意思,不严刑逼供,只要封了她的穴道,她在他的安乐王府也就是和普通的女子无异。定然也是逃脱不了的。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女刺客姓花! “清秋,你没有什么印象?”炎霁伦问。 沐清秋挑眉,“我应该有什么印象?” 炎霁伦抿唇,没有在说话。 而沐清秋看炎霁伦的神情就知道他在叹息她竟然连过去一丁点儿的印象都没有。紧底孔遮。 天可怜! 她真的不知道! 若是这个花洛槿是和那时在郊外又或者之前刺杀她的那些刺客相似,她连问都不会问一句就让这位安乐王爷随机处置了。只是听着她畅快的流水声,美丽的面孔,还有让她不由赞赏的那股傲气,都让她不想她出什么事。而若是想要她安全,更让自己安全,似乎安乐王府是唯一的地方了。 “刚才你想告诉我的究竟是什么?”沐清秋道,“你说起我多年前和宸妃仇怨……莫不是说,那件案子有结果了?” 炎霁伦神色微变,看着她的眼睛也微微转闪。 沐清秋涩涩的扯了扯嘴角,“这么说,我说对了!” “我和贺大人在郊外遇刺的事情就是宸妃下的手。而宸妃求了皇上,所以皇上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你来和我说。让我索性就不要计较了,是不是?” 沐清秋说的平淡至极,听在炎霁伦的耳朵里却声声挑着他心里的那根弦,“清秋,不是宸妃,是宸妃的弟弟。” 他急忙的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这话在沐清秋听来,眼前几度黑暗。 原来,不是宸妃,竟是那个司浩! 原来只是那个司浩就已经如此了,那若是宸妃岂不是更可以不屑她了吗? 到底,她在他的眼里究竟是什么? 绝不会让步 沐清秋以为自己表现的足够淡然,可看在炎霁伦的眼睛里,她的身子只若摇摇欲坠,炎霁伦忙着扶住她,“清秋,你听我说完,皇兄不会把私仇国事混为一谈的,别说这件事情皇兄还没有在朝堂上说什么,就算是说了,我也不会同意的――” 沐清秋已经不甚是清明的脑袋里回转着炎霁伦的话,心头越发的酸痛,可嘴角却又忍不住想要笑。 解释什么?这样的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沐清秋撑着身子推开炎霁伦的扶持,强撑着淡然的看过去,“王爷!我知道。我全都知道!” “在皇上的眼里,我不过就是一颗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抛弃的棋子,所以又怎么会真的为我做什么?毕竟我没出事,就是连被惊吓都没有――何况,只有后宫和睦,前朝才能安稳,所以我懂的!我真的懂!” 炎霁伦看着沐清秋脸上的伤痛,还有她说的似乎字句都在理的话,只觉得自己的心头也汩汩的涌着心涩。 不要说是清秋,就是在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觉得不堪忍受,虽说皇兄还没有最后决定,可凭着之前皇兄的做法,这次定然也是―― “清秋……” 炎霁伦想要说什么,沐清秋已经摇头的退开,“没事!我真的没事!时候不早,我也就先回了!” 说完,拿起衣架上自己的披风斗篷,就往楼下走,炎霁伦急急的追上几步,还不待张嘴,沐清秋又回头,“花家的事情就拜托王爷了!” 言罢,终离开。 炎霁伦立在原地,到底没有追上去。 透过风雪飘扬的窗子,看到沐清秋披着斗篷坐回去了车马上。 随着摇晃的车马徐徐,缓缓的消失在风雪当中。 炎霁伦眸光似神,翻手也扯下一旁的披风,“回去吧!” …… “大人,回府吗?”车外的沐铁山道。 沐清秋透过窗子,看着外面似乎又有些大了的风雪,扯了扯嘴角,“铁山,你冷吗?” 沐铁山一愣,“不冷!” “那就在街上转转吧!” “是!” 虽说不知道自家大人到底是怎么了,沐铁山还是老实的奉命做了。 沐清秋放下车帘,靠在车厢里最暖和的床褥上,仍觉得一阵阵的寒意沿着背脊冒上来。虽说四周也有风雪的寒气湛湛,只是心底里冒出来的凉气还是多一些。 前世她没有经历过爱情,可看了那么多的爱情小说,看了那么多关于旁人的爱情,她知道爱情是需要信任的,她也知道爱情是需要包容的。尤其是她这种名不正严顺不顺,只是因为爱才和他在一起的。[.超多好看小说]更多的就是包容,就是理解…… 所以,她真的知道,真的明白他这样做的原因。她真的懂!!!! 可为什么泪水就是抑不住的想要往外涌? 为什么鼻头酸胀,喉咙哽咽的让她只能死死的咬住嘴角? 为什么心里头阵阵的寒意就是让她全身上下都像是泡在阴冷的寒潭中一样? 为什么? 他是成大事的人! 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所以,他不会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只是他既然知道他在做什么,就应该像是那位安乐王所说的那样,明白的知道私仇和国事不能混为一谈。就应该公事公办,不是吗? 沐清秋倏的掀开帘帐,“铁山,去温,大人那里!” “是!” …… 温卿在京城的住处。 是沐清秋第一次来。 府里的管家也是上次沐清秋在客栈外看到的那个认识她,她却不怎么认识他的那个人。所以在看到沐清秋的时候,那人忙着就请了沐清秋进去。更还吩咐了人赶快的请温卿大人出来。 在那个管家的引领下,沐清秋走过这个宅院的前庭。 虽说已经是大雪笼罩,可还是能看得出这里的布置优雅,的确也是配的上他温卿当初在全镇的“势力”还有眼下在皇帝面前的荣宠。 不甚张扬,却更不容人小觑。 沐清秋走过两重跨院,当到了当中厅堂的时候,温卿正立在门口等着她。 一身的白衣如雪盈盈。 俊美的面孔带着点点的笑意,就像是雪夜里的白莲融化了满眼的晶莹。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就觉得很暖和。 “温卿!”她道。 温卿颌首,冲着她伸出手,“清秋!”vexp。 沐清秋只看了一眼,就抬手握住。 两人相携进入屋子里。 而也就是沐清秋刚进去,她的手里就已经多了个小暖炉。 沐清秋回以一笑。 温卿他真的很贴心。 …… 他们进去了厅中的一个小屋子里。 那个屋子里很暖,就是斗篷什么的都已经在临进大厅的时候脱了去,可在进去那间屋子的同时,沐清秋就觉出热来。 因为屋子的正当中摆着的就是一个炭炉子, 再环顾四周,满满的文卷书籍,厚厚的软垫,桌子上面还有隐隐冒着热气的杯盏。 “你一直在忙?”沐清秋问。 没皇扶子。温卿看到她的视线,也就点了头。“这场雪来的快也大,而不日也到了年下,是以等雪停之后,就有的忙了!” 沐清秋点头。 他说的不错。就是在她刚看到这场雪的时候,也想过这个问题,可却是因为那件无聊的事,竟让她把正事忘了。沐清秋扯了扯嘴角,自叹自己才是个因私忘公的家伙! “你在看什么?”沐清秋道,然后就坐到了刚才温卿坐着的位置上,低头去看桌上摆着的文卷。 温卿脸上并未有什么异样,也撩袍坐到了对面的位置上。 “这是有关京城附近百姓良田的分部……” …… …… 小屋里,暖意浓浓。 淡淡的幽香在当中的上空盘旋。 暖暖的茶香缭绕,对面认真看着卷宗的人眉眼如黛,好似清波徐徐。 温卿看着她,嘴角不由缓缓勾起一抹清浅的弧度。 她说的很多,虽说当中有些他不太认同的,却在他提出自己的建议之后,立刻就修改了法子,而这个法子也是他之前从没有想过,又或者曾经在脑中一闪而过,却不曾认真思索下去的。可从她口中吐出来,似乎又觉得很是可行。 她偶尔托腮,偶尔拧眉。偶尔欣喜若狂,喜出望外。 ……不管哪种神情都让他欣然舒展。 看着她,身上所有的冰凌冷漠,对他而言就像是久远的往事。 看不到丝毫的痕迹。 低眉看她手边上摆着到现在也没有喝上一口的茶盏,温卿往她那边推了推。 “喝茶!” 看到眼前赫然多出来的茶盏,沐清秋才想到自己的确是有些口渴了,忙拿起来,喝下去。 好香,好暖和! 放下茶盏,就想要继续研究下去。 面前的温卿已经一手罩到了她的手背上。“休息一下吧。” 他的手很温暖,就是他的声音听上去也带着淡淡的暖意。 可沐清秋还是在她的手碰到自己手背的时候,倏的缩了回去。 而当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又忍不住想要笑。 是她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了,男女授受不亲的这种观念都无声无息的钻到自己脑袋里了? 再往对面的温卿那边看过去,温卿只是冲着她微微颌首浅笑。 她也只能同样笑了笑,顺手把刚才喝了一半儿的茶盏拿起来,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只是她还没找到什么话来打破这短暂的沉寂,温卿就已经先开口,“什么事?” 沐清秋抿了抿唇,放下手里的杯盏,“没事,我就是过来看看!” “时候不早,我先走了!” 说完,起身就要走。 温卿一步拦到她跟前,目光清幽的看向她,“今儿早晨,贺中林大人来过了!” “……” 沐清秋霍得抬头。 ********************************* 车马摇晃。 这一次,沐清秋没有在街上油走,直接让沐铁山带着自己回去了沐府。 车厢里仍是一路冰凉,可她身上已经有了淡淡的暖意。 在她从温府离开的时候,温卿说,“放心!” 他说的含蓄,更一个字也没往那边提及。可她却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那个案子是贺中林在查,安乐王告诉她的结果,应该也是贺中林所查到的,而贺中林在安乐王来找她的时候,去找了温卿……旁人或者不知道她和温卿之间的交往,可付大哥知道,而付大哥和贺中林曾经又是那么要好―― 似乎这切想要纠葛在一起比较麻烦,可她还是相信了当中这很是复杂的关系。 因为她相信他们! 呵呵! 现在想想似乎好奇怪呢! 她竟然相信他们都不相信他,都不相信这个和自己有了最亲密关系的男人! 是她的错吗? 还是他的? 只是不管这错误的源头究竟是什么,这次她绝对不会让步! 丝毫也不会! ……“大人,到了!” 车帘之外,沐铁山的声音骤响,同时车马也停靠下来。 沐清秋掀开帘帐,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时,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随后她一手拍到了车马前面充当车夫的沐铁山身上,“辛苦了,铁山!” 沐铁山的脸红了红,不知道是因为她这话,还是因为这一路上风雪的吹袭所致。眼睛落处,看到门外站着人也忙这下了车马,在一侧放上了凳子。 沐清秋踩着凳子下来,守在门外的当中一人冲着沐清秋就是一辑, “沐相,皇上等了您好一阵子了!”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德宝。 沐清秋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德大人不在皇上身边伺候,竟跑到门口来迎接本相,也未免太不把皇上看在眼里了吧!” 德宝的眼角狠狠的抖了抖。 这位“相爷”这是吃了火爆了吗? 只是别说人家是“相爷”,就只是自己那位主子女人这一条,他能做的也只能是听着,应着。 当即,也只能呵呵的笑了笑。“沐相说笑了,若非是有皇上的旨意,奴才哪儿敢!!”意思是,他在门口迎接,完全是皇上的意思! “咦?这么说是皇上的意思?”沐清秋讶然,“那我沐清秋就真是惶恐了!皇上在哪儿呢?” “在书房!”德宝回着,就要前面领路。 沐清秋跟着德宝的步子刚走了两步,就突的停下来,“皇上用过膳了吗?”沐清秋问。 这个时候,刚过未时,她这样问也无可厚非。 德宝忙回道,“已经用过了!” “那就好!” 德宝的话音刚落,沐清秋就抚掌浅笑,然后转身就吩咐了身后的沐老管家,“我饿了!” 沐老管家愣了愣。再转头看向身边的沐铁山,沐铁山也点头。 虽说从出了府外之后,就先去了鲲鹏酒楼。可经过了那么长时候,的确是没吃“午饭”。 看到沐铁山的回答,沐清秋很是满意的颌首,又道,“虽说臣子饿着肚子觐见皇上也是正常,可既然皇上这样看重本相,本相也不好罔顾了皇上的一片爱臣之心,怎么样也应该吃饱喝足之后再和皇上长谈!” 说完连个眼角都不奉送给德宝,转身就往某个离吃饭用膳比较近的方向去了。 抬头再看,天上的风雪已经渐渐停靠,天边也隐约的看到了一丝的晴色。 就像是她此刻的心境。 很畅快! …… 不管她说了那样一番话之后会是什么结果。反正沐清秋在厨房附近的小屋子里吃的很舒服。还是鲜少的细嚼慢咽。慢慢品味。 而当中惬意的模样,若非是飘絮知道府里还等着那位万万人之上的帝王,就真的要原地转圈了。 自从大人从江南郡回来之后,就很少夸奖她的厨艺了,更不要说是像现在这样每一口都吃的像是吃着人世间最好的美味般了。所以,现在即便飘絮是很高兴,很开心,可也不得不提醒一句,“大人,皇上还等着呢?” 可随后却看到大人一脸诧异的看向她,“还等着吗?……嗯,看来我还要吃得更慢一些才好!” “……” 飘絮背脊上一阵冷,更几乎要哭了。 大人,您真的要用咱们沐府上下几百口人的性命去赌么? ―――――――――――― 感谢【venvenwong】1888红包【雨霏昀昱】188红包 声名:温卿,炎霁伦,付少清已经被领走。其他的美男就下一次再说! 进宫议事 沐清秋不知道飘絮的悲催。 仍一个人吃的美味无比。 只是她的这个轻快美味,还没有持续一会儿,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如尘气喘吁吁的出现在沐清秋跟前,“大人,皇上说先去您的卧房休息!” 神马? 沐清秋的手狠狠攥到一起。 手里的银筷子都能被她给捏碎了。 好! 您老人家还真是好样的! 她扯唇一笑,转头看向已经有些目瞪口呆的飘絮,“正好,那我就不用着急了,飘絮,再给我盛一碗!” “啊?” …… 沐清秋也不知道自己吃了多久,反正到了最后基本上就是数着饭粒儿。饭菜就更凉的像是冰块儿了。 “大人,您还是去,看,看吧!” 一旁的飘絮也不知道是第几次和沐清秋说这话,沐清秋也记不清,只知道自己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只是不知道是她的耐性感动了上天,还是那个家伙终于知道了她的韧性,当如尘再度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说,“皇上走了!” “真的么?”沐清秋不可置信的从位置上站起来。 飘絮更是一把抓住如尘的手,“真的??” “是真的!”如尘忙不迭的点头。几乎就像是小鸡吃米了。 飘絮喜极而泣,太好了,皇上总算是走了,那至少她们全府上下近百口的性命能维持到明儿早晨了。 沐清秋没理飘絮这像是劫后余生的样子,只是仍有些怀疑,凭着那人的腹黑狡诈程度,她怎么也不相信他竟能这么轻易放过她! 难道说他知道她已经知道了他那个天杀的该死的决定,心里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愧疚,也心知她此时的愤怒,所以就暂时退却? 沐清秋拧了下眉头。 索性甩了甩手,“既然皇上走了,那我也吃饱喝足,睡觉去了!” 说完,离开。 …… 她转身离去的背影之后,飘絮拉着如尘的手,“对了,皇上走的时候什么表情?” 如尘咬了咬唇,“我哪儿敢细看啊,可是……皇上很生气!” 您来外快。(.无弹窗广告)“……” —————————————————— 此时,雪已经尽停。 沐清秋走在自己府里。 看似悠闲,眼睛却是小心的瞄着府中的各个隐秘之处。 除了当中些许凌乱的脚印,似乎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而现在府里的下人也差不多把院子里的雪都给堆到了花丛亭廊树下,也显得干净整齐了许多。 经过书房,沐清秋往里面看了眼,脚下也不过微微停顿就往自己的卧房去了。 她可是清楚的记得如尘那个丫头说那人竟然去了她的卧房。 别说是古代女子的卧房,男人不能轻易进去,就是现代的她也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尤其还是一个根本就不把她当回事的男人。 沐清秋很是慵懒的推开自己的房门,在进去之后就反身“碰——”的一声关上了。 …… 卧房中。 先前只有她的气息的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沐清秋的面颊稍许泛红,便又清明下来。 她静静的扫过她的这间屋子。 扫过书桌,被动过了。 扫过帘帐,被躺过了。 扫过桌上耳朵梳妆台,甚至也有被动过的痕迹。 娘的! 当这里是他的御书房吗? 沐清秋吸气,一点一点的看过去。 书桌上原本摆放在最下面,让她能平心静气的佛经竟放在了桌子的正上方。一边放着一张空白的纸页。 明明什么都没写,就让她以为这上面标注乾坤,告诉她不要再自欺欺人,又或者在说,要她继续忍下去。 混蛋—— 沐清秋把那张白纸撕了粉碎。[.超多好看小说]就是那本佛经,她也给扔到了角落里。 层层的帘帐被掀开,整齐的被褥也有些凌乱,上面熟悉的气息让她的眼前几乎立刻就浮现出那个人影,那个面孔。 这就又是在提醒她和他曾经那样亲密的关系吗? 哈! 难道他不知道正是因为她时刻的记得和他的亲密,所以才会被他欺凌了一次又一次,被他视若无睹了一次又一次? 沐清秋怒火中烧,床上的被子被她一手拎起来,恨不得甩到地上。 而就在几乎要脱手而出的时候,沐清秋又停了手。 不对! 这是她的被子。 这是她的房间。 凭什么她这么生气恼怒,而那个人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笑话! 他想要看她恼怒,看她生气。 她偏偏就不屑! 哈! 她才没有自虐倾向,他想要她失去理智,她偏偏理智的不得了。 沐清秋挑眉,甩了甩手上的被子。 转身拉开房门。“飞雪!” 飞雪应声过来,“大人!” “去,把本大人床上的被褥换一套!这一套,本大人用着不舒服!” “……是!” 飞雪迟疑了下,还是进去换了。 只是在把那些抱出来的时候,还是不免想了想……似乎这一套也是前几日大人才换过来的。那时候大人明明说这套被褥很好,很舒服的呢?vexp。 难道是下了雪的缘故?还是…… 飞雪的眼前闪过那位刚离开的万人之上的某人脸上似乎有些阴沉的神色,抖了抖身子。 她想多了,一定是她想多了。 …… 很快,另外一套被褥给送了过来。 沐清秋也心满意足,摆手示意飞雪下去休息。 自己也终于可以舒舒服服的躺在只属于自己的床上了。 只是沐清秋还没有睡着,门外就已经有敲门声起。 “大人!”是如尘。 “什么事?”沐清秋声音里已经有了浓浓的困意。 外面如尘的声音顿了顿,“……皇上宣您进宫议事!” 沐清秋猛地睁开眼睛。 进宫……皇上……? 是真的有国事,还是说根本就是他的蓄意?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 起身。 *************************************** 宫廷之内。 白雪扰扰。 御书房当中。 沐清秋,温卿,安乐王,贺中林,还有一众的一品大臣都在列。 当中九龙御案之后自是那位帝王。 每每冬日往往就是困苦之时。而今日是入冬以来第一场雪,更也是那位帝王继位以来的第一个冬日。是而趁着雪色方停,帝王就宣召了各位大臣一起进宫议事。 君臣之间应有的叩拜之后,衣衫的窸窣声还没有停顿,那位帝王便道,“不知道众位爱卿对今日大雪有何应对之策?” 话音未落,那位帝王的语锋一转,便又落到沐清秋身上,“沐相一早就操劳国事,想必早已经有所决意了!” 此话一出,整个御书房突然有些诡异的寂静。 先前听着皇帝的意思似乎真的关心国策,可再听后面这句,明摆着就是在找沐相的麻烦啊! 闻言,沐清秋只扬唇一笑,“皇上英明!臣今日确是在四九城中转了一圈,实在是感触良多!臣深以为有些人,有些事真是不值一提,只是既然皇上说了,那臣就略进善言,还请皇上还有众位大人一一略知!” 而后,就像是没看到那个帝王眼底的幽深,还有紧抿着的嘴角,说出了个一二三四。 当然,这当中的内容大多都是之前在温卿那里和温卿一起商量过的事情。所以当一席话说完,不止并不费力,在众位大臣还有那位帝王耳朵里都是听着丝丝入扣,字字惊讶。 一开始她的确以为这个什么“进宫议事”是这个帝王的恣意报复,可在看到这么多大臣的时候,就不免笑自己太小女子了。 ——人家是帝王,人家还是那种想要当明君的帝王。所以又怎么会做这种小儿科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他一开口就直接把炮火对准了她。再看他眼底的幽深,根本就是在生气,在恼火她了! 哈!笑话! 他凭什么生气?生气的明明是她好不好? 还说什么唯小人和女子不能养也。根本就是唯男子不能养! 既然他出招了,她又怎么能不应对? 一口气说出立时让在场的众位大人无言以对的条条件件,最后沐清秋总结,“皇上身系万民,公正无私。自是早已经有了为国为民的决策,臣不才,略窥天机。却也是凭着一颗爱民之心。而皇上方才一问,便是直接问询微臣,微臣以为也是皇上爱惜臣之才,以为臣定会助皇上一臂之力,今臣惶恐,再次躬身拜谢皇上怜惜之意。” 说完,沐清秋就是摆袍一拜。 骤然而来的疏离桀骜登时让在场的众位大臣的脸面上都不由乍变。 御案之后帝王的脸上更是神色莫测。 而这所有一切,沐清秋只好似未觉,只是静静的看过去。 她说“身系万民”就已经足够了,却又在后面加了一句“公正无私”。 她说“凭着一颗爱民之心。”就可以说完了,可偏在后面加了那么一连串的话。 不明就里的大臣们听着只是混沌,只是她知道当中那位安乐王,温卿,贺中林自是知道她这话里的含义,当然那个帝王也定然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眼底满含风暴的眸子,几乎像是把她整个人汹涌的转进去。 若是她一个人或许会怕这人骤然而来的气势,可现在眼前这么多人,她浑然不惧。 ____________________ 金流感谢【mothersun】红包【apple0490】钻石 还有亲们的月票 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终于,御案之后的那个人起身,转过御案走了出来。 身上鳞波微荡,便像是油走青鱼,让沐清秋的心头突的一震。 而转眼那人已经走到了她面前,抬手把她扶起来。 俊美的面上也是众位官员所看到的清淡舒雅,点点温和。“沐相这是想要朕如何自处呢?” 话语温柔,带着无奈的神色。可扶着她手臂的力道却是让她觉微微疼痛。 沐清秋不着痕迹的缩回了胳膊,垂头看向那人脚下的金丝龙靴,“皇上言重了。臣自当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不知道是不是她这话震慑了众位朝臣,就在她的话音落地,在场的众位官员也都跟着躬身跪倒, “臣自当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听着耳边上最熟悉不过的字眼,沐清秋几乎想要笑。 她没有太过刻意的点出最后的八个字,可那当中的意思恐怕他却已经不得不听了个清楚! ……不然也不会在那些官员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抬手拍过她的肩膀。 一下,一下。 几乎把她肩膀上的骨头都给拍碎了。 …… 可终究也是因为她说的那样一番条理清楚的话,这个事情很快就结束了。而且大多是按照沐清秋所说的决策。过程当中沐清秋曾想把温卿也说出来。可还没开口温卿就已经先站出来,“臣以为沐相所言极是。臣附议!” 闻言,沐清秋也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 ……温卿是聪明的,而且考虑的比她要全面的多,既然他不想冒头,她也就不说了。 最后,一众官员告辞。 就在沐清秋随同众官员退出御书房,还没来得及离开,德宝就已经出了来。 “沐相稍候,皇上有事和沐相商量!” 沐清秋扫了眼神色迥异的众位大臣,低头咳嗽了几声,身子也随即开始有些摇晃。 “请德大人回禀皇上,臣今儿身子不适,还请告退!” 瞧着沐清秋的举动,别说那些早就精明的和个什么一样的官员嘴角抽搐,就是连德宝的眉眼也不由狠狠的抖了抖,不得不咬牙低声附耳道,“沐相,您好歹也要给皇上个面子啊!” 这声音不大,可离沐清秋比较近的几个官员倒也听了个大概。随即知趣的就忙着拱手,“沐相,下官等告退!告退!” 左右又把和沐清秋平日里关系不错的贺中林,安乐王爷也给拽住,“王爷,下官有一事不明,还请王爷不吝赐教……” “贺大人,京城大雪之后,四郊百姓……” “……” 四周的官员渐渐远去。 也就只有德宝无辜的站在旁边。 就是连温卿也在之前那些官员的刻意凌乱当中冲着沐清秋微微颌首,转身离去。 沐清秋瞪着眼前这一幕,突然恨不得想要大叫。 最终,她也只能吸气,强压下心头的恼火。 看了眼德宝,转身往身后的御书房去了。 她没有错! 凭什么怕他! …… …… 御书房的房门关合。 暖和寂静的屋子里那个帝王坐在御案之后。姿态雅致。vexp。 沐清秋标准的三拜九叩。 挑不出丁点儿的毛病。 “臣沐清秋恭听圣训!” 随着她的声音在屋子里飘缓而去,御书房内仍是静谧。 那个御案之后的帝王沉寂不语。 只是沐清秋即便低着头,也知道那个帝王瞥了她一眼。 随后,耳边书页翻动声。 一页接一页。 他没说话,她又怎么能说话? 沐清秋咬牙。 …… 沐清秋跪在地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自己跪的膝盖都有些疼。虽说她本尊是极其的不喜欢这种跪拜,可这个身子对跪拜应该是早就习以为常的啊!怎么也觉得这么疼? 沐清秋咬牙忍住几乎要溢出来的痛呼,这时候,脑袋里灵光一闪。她突的意识到,莫不是这位帝王在惩罚她? 她屏息,躬身叩首,“皇上,臣身子不适,更是愚钝,实在无法参透皇上用意!若是皇上以为臣有罪,便可直言!大可不用用这种法子惩治臣!” 朗朗话出,头顶上那个帝王似乎才察觉到她的存在,当即“咦”了声。 “原来沐相还跪着呢?快起来吧!” 那声音的无辜,竟好像她这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奶奶的熊―― 沐清秋心底里都几乎恨不得和前面那个男人同归于尽! 可表面上却还要装出一副感谢的样子,“谢皇上!” 她起身。 却因为跪得久了,腿脚发麻,不止踉跄了下,更还是摇晃着身子才勉强站起来。 只是这次,那个御案之后的人没有过来扶她。 ……他连你的性命都能不管不顾,你不过就是有点儿腿脚发麻,这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心里头这么想着,眼前偏又怪异的浮现出那张脸,那个人对她做出的种种温柔的举动…… 鼻头又有些堵塞的不舒服。 沐清秋吸气,努力的让自己脸上不露出半分来, “若是皇上没什么事,那臣就告退了!”她垂首,连眼角往那个男人的方向瞥过去都欠奉。 话音落地,御案那边“啪――”的一声。 什么东西甩到了桌上。 “德宝――” 守在外面的德宝赶忙的进来。但听到那位帝王哼了声,“送沐相休息!” “是!” 德宝应了。“沐相,请――” “谢皇上!臣告退!” 沐清秋躬身,头也不抬呃跟着德宝就走了出去。 她本来就觉得恼怒呢,但听着桌上的“啪――”的那一声,就更觉得心头一股怒火,几乎冲击的她连最后的理智都控制不住了。 这是什么世道?嗯? 明明是她差点儿被他的女人什么的害死,是不是?明明是他下令彻查的,是不是?可听着是他的女人的弟弟设计陷害的,立马就没事了。嗯?还请安乐王爷来当说客? 好,就当作是安乐王爷人家是好心,主动告诉她的。而他冒着风雪来她府里或许也是想要和她说这件事,可是她的行踪,他能不知道吗?他派贺中林查的案子,贺中林和她是什么关系,他能不知道吗?所以,当时她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他就一点都猜不到吗?那就是她避而不见的原因,他就一点儿也不知道? 好,就算是他在她的府里吃了闭门羹出了门,憋着一股子火儿,所以就借着商谈什么国事的缘由来找她的麻烦。那结果呢?她这个沐相也做得够称职吧!什么决策的都已经想过了,也都给了不错的主意,也算是鞠躬尽瘁了吧!他竟然还不知足! 罚跪!!!! 哈! 她不是一个一心只顾着什么事业而不管不顾爱情的女强人! 只是个是个没有什么太大野心的普通女人! 所以,这一系列的事情下来,她怎么就不能身心俱疲了?她怎么就不能身子不适了? 他还摔东西?? 嗯? 笑话! 他还说什么“回去休息”? 太好了! 就是长着这样一副俊美的皮囊又怎么样?你以为她沐清秋会愿意对着一个这样小心眼的男人? 丫的混蛋! 你姑奶奶还不想伺候了! 沐清秋一古脑的走出御书房。 气的满面通红的面孔因为吹过来的寒风,大约莫的淡了淡。 理智神马的也总算是清醒了些。 她转头,冲着德宝扬唇一笑。 “多谢!” 本来就是刻意露出来的娇柔面孔因为此刻因为恼怒而微红的面颊,更显得媚人心神。 若是德宝不知道沐清秋是女子,或许并不会以为意。毕竟长期对着自己主子那张俊美的面孔,怎么也有点儿免疫了。可偏德宝知道,更还知道沐清秋是自家主子的女人。 就在这一笑的倾城时,德宝的心脏都差点儿停下来。 赶忙的敛了敛心神,对着沐清秋微微躬身,“请沐相随奴才前往暖阁!” “好……什么?” 沐清秋下意识的点头,随即反应过来,“去暖阁做什么?我回府!” 面色一沉,转身就往出宫门的方向过去。 德宝咬牙。 一个箭步过去,往沐清秋身上一点。 沐清秋突然觉得自己动不了了,再张嘴想要喊,还没动作,身上不知道什么地方又被德宝点了下,连嘴都张不开了。 丫―― 混蛋―― 这边德宝一把扶住沐清秋,赶忙的转头冲着旁边随侍喊了声,“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帮洒家扶沐相休息!” 所已心是。“快点儿――” “是,是……” 一旁的随侍忙不迭的过来。 沐清秋急急的冲着他们眼神示意,可他们就是明明看到了,也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两边扶着就把沐清秋带去了暖阁。 啊啊啊―― 只能被人为所欲为的沐清秋心里头有一千头草,泥,马在狂奔。 她要回府休息啊啊―― 很快,就到了暖阁,很快,她就被小心的给放到了床上。 一旁的德宝还殷殷的嘱咐着,“小心点儿!” “沐相身子尊贵,你们手脚都利落点儿!” “……” 沐清秋忿忿的瞪过去,德宝看到,立刻又当作没看到,赶忙的把头扭到一边,“行了行了,赶紧的,弄好了滚蛋!” “是,是……” 那两名随侍忙着就退了出去。 此刻已经被拉到床上,毫无能力抵抗的沐清秋只能睁大了眼睛瞪向德宝。 混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可是醒了 德宝叹了口气,很是恭敬的冲着沐清秋就是一辑。[] “那个,沐相,沐大人……”德宝想要说些什么,可实在是想不到自己怎么称呼这位才好,最后斟酌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来,“――皇上也不易!” 然后,转身关上了房门。 徒留下一个动也不能动,话也不能说的沐清秋在暖阁里。 沐清秋瞪着头顶上悬挂着的帘帐。 吸气,呼气。 呼气,吸气。 ――可惜了现在没有镜子,如果有的话,那她现在一定是怒发冲冠了! 一定! …… …… 御书房。 德宝的身影立在御案之旁。 “皇上,奴才已经请沐相休息了!”德宝道。 正整理着手头折子的炎霁琛头也不抬,轻曼的面孔上似乎没有丝毫的异动。 “辛苦了!”炎霁琛道。 轻飘的三个字几乎让德宝哭了。 主子,真的是太理解人了。 多亏了他眼明手快,先就止住了沐相的动作,不然这还不知道他这个差事能不能办妥呢! 因为只看着沐相瞪他的眼神,就恨不得把他身上的皮都给扒下来。 ――真的很恐怖的说。 只是,沐相这么生气,皇上要不要过去安慰下? 毕竟照着之前后宫里类似的事情,皇上总是温和的。 过了会儿,看到皇上似乎没什么动静,德宝忍不住问道。“皇上什么时候去看望沐相?” 炎霁琛正要往折子上按下朱批的笔端顿了顿,“两个时辰之后再说吧!” “……是!” 虽有些犹豫,德宝还是应了。 躬身便退出去。 而就在德宝就要退到门边的时候,模模糊糊的好像听到那位爷像是说了些什么,他正想要问,突然想到刚才好像听到当中有个“晾着……”什么的字眼。 德宝眼角转了转,抬眼往自家那位主子的方向瞄过去。 之前从这个位置看自家主子的时候,总觉得自家主子有些孤寂薄凉,可现在看过去,似乎和之前怎么也不太一样了。 德宝嘴角弯起淡淡的弧度。 好啊! 真是好! …… …… 暖阁。 沐清秋闭上眼睛。 又睁开。 再闭上,再睁开。 过了多久了? 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 还是更多? 她不知道! 明明这个屋子里就有滴漏,可她连都不能扭过去,所以,什么都看不到。看到的只是眼前的帘帐,身上盖着的暖被,还有床头那张凌乱的撒了些绿豆的桌子。 她本来很生气。 也这不要。真的很生气! 甚至想若是现在她和那人是男女朋友关系的话,她唯一想要说的就是分手。 可,她的身子不能动,他又不曾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要怎么说? 何况,这间屋子里所有的回忆都是他对她的温柔。他对她的好。哪怕是他曾经欺负过她的画面…… 她不想去想他的好,可是在这里,脑袋里偏偏就是抑制不住的会想到他的温和,甚至他的狡诈。 ――他真的不在乎她吗? 不,就只是从火里把她救出来,就已经是在乎她的了! 沐清秋咬唇。 他说过成大事者,不会拘泥于美色,他又怎么会为了那个宸妃的弟弟真的不顾国法? 他更也说过,之前的沐清秋已经在江南一案中死了,现在还有将来的的沐清秋只是她! 国法,他不会容情。 而私仇,她和他之间根本就没有! 所以,是她误会了,是不是? 是了! 你也不过只是听了一面之词,怎么就确定人家是想要不管不顾她呢? 大雪之时,若是他真的只是想要来看看你,结果却被你这样一剂的闭门羹吃下去,堂堂一个帝王,又怎么会没脾气? 突然间,沐清秋又有些哭笑不得? 这就是大多女人的通病么? 前一刻恨不得这个人去死,下一刻他就是她心里头最爱护自己的那个? 难不成她之前那么生气,那么恼怒全都是她自己一厢情愿?都是她自己钻牛角尖? 炎霁琛―― 你这个混蛋! 就是都已经把她困在这里了,竟然还不露个头出来!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这到底想要怎么样??? 沐清秋使劲的想要自己动一动,哪怕只是喉咙里能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来,可就是最后弄得满头大汗,也没能挪动一点儿,发出半个音节来。(.好看的小说)vexp。 啊啊啊―― 德宝这个混蛋! 功夫这么高,当初为什么还要她受伤啊! 这厮根本就是故意的! …… 御书房外面。 德宝打了个机灵。 旁边的随侍看到,立马知趣的过来,“大人,您歇息一会儿吧,奴才守着就好!” “不碍的!这算是什么!” 德宝摆摆手,甩去这个随侍的溜须拍马。 再看头顶上此刻已经放晴了的天色。 怪异的耸了耸眉头, 明明身上穿着很厚啊!而且凭着他的功夫怎么会觉得冷呢? 奇怪! 嘶―― 乍然又是一阵凉意。 德宝转头看向四周。 突然有点儿毛骨悚然的感觉。 ―――――――――――――――――――――― 暖阁。 就在沐清秋几乎恨不得骂死那个德宝的时候。 突然听到一阵扑棱的声音。 沐清秋心下一惊。 脑袋里立刻闪出这几日像是被什么厄运缠身的刺杀片段。 她想要看,看究竟,可视线所及只有那么一寸半点儿的方向。 除了在她眼前看到的那些就算是蒙上眼睛也一清二楚记得的床帐,被褥,还有那一小方桌面,什么都看不到! 沐清秋努力的要自己镇定。 这里的是深宫内院,又是皇帝御书房附近。守卫严密。 所以,定然不会出事。 不会…… 就在她心下抑不住的擂鼓时,眼前突的闯入一个小东西。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嘴角忍不住抖了抖。 赫然出现在她眼前的竟是一只白羽鸽子。 此时正古灵精怪的探头张望,歪着的小脖子的那双黝黑的眼睛里貌似闪过她的模样,随即看到桌上摆着的绿豆,蹦着就跳了过去。一边吃着,一边兴奋的“咕咕”的叫…… ……沐清秋嘴角抽搐,再抽搐。 这桌上都摆着鸽子的零食。 可她呢? 连动都不能动! 只能看着这个鸽子吃,嗯? 那谁谁谁是不是故意啊啊! 沐清秋几乎再度咆哮。 …… 很快,那个鸽子“酒足饭饱”。 很是愉快的舒展了它的小身子。然后又开始在桌上迈开方步…… 原本女孩儿就是喜欢这些小东西的,尤其是沐清秋。只是因为被封着穴道连动也不能动一下,所以在刚看到的时候才会那么恼怒。可现在她的眼前只是这样一个小东西。慢慢的,不知不觉得就被它牵引了过去。脸上也不自主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看这个小家伙在这里悠闲的样子,应该是常来常往的吧! 而再看它脚上的铜环,又难道是他养的? 哦~! 原来他也是个有爱心的人! 有爱心吗? 屁! 这个腹黑狡诈的东西,竟还会有爱心,有童趣? 真是白瞎了这个可爱的小鸽子! 不过话说起来这个小鸽子还真是可爱,不止长的漂亮,还不怕生人! 明明就是第一次见到她,不止不害怕,还蹦过来…… 蹦过来――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 眼睁睁的看那个小东西愉快的蹦过来,落到了她的身上。 一步一步的挪过来。 最后停在她的面前。 歪着脑袋。 骨碌转的眼睛盯着她,盯着她…… “啊――” ******************************************* 两个时辰之后。 暖阁。 炎霁琛看着眼前这一幕,嘴角忍不住轻魅一勾。 某个女人闭着眼睛沉睡着,她的胸口,正趴着一只雪白的羽鸽。 这两,睡的倒是安稳。 他轻抬手,还没有碰到那只羽鸽,那只羽鸽就已经睁开了眼,嘴里“咕咕”的叫了几声就飞到了他的肩膀上,并亲昵的在他的面上蹭了蹭。 而后这才展开翅膀,“扑棱棱”的飞走了。 炎霁琛扫了眼桌上的狼藉,看向那个依旧在睡着的人身上。 片刻,眉眼含笑,俯身撑到她的身上。 清湛幽深的眸光里淡淡轻柔, “该醒了!” “……” 睡着的人毫无动静。 炎霁琛眼底的笑意更是深浓。没有再说话,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先是轻微的研磨,随后便叼住她的下唇,轻轻的咬了口。 梦中的人像是吃痛,嘴角微微泄开那么一丁点儿的缝隙,他灵巧的舌就趁机钻了进去。点点的舔舐当中的美好气息。 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这个让他生气恼怒的小东西! 脑中不自禁的闪过她今日在御书房里让他恨恼不已的举动,炎霁琛唇齿间的力道不由加大,终于让身下的人嘤咛了声,使劲的推拒他。 炎霁琛并没有身下的抗拒松手,反而反手搂紧了她。让她只能困窒在他的怀里。 直到身下的人不再推拒,不再挣扎,更几乎喘不上气来,他才松开她。 只是便是如此,也没有轻易饶了她,先是在她的脖颈吻出一道深深的印痕,最后又在她的唇上咬了口。让她又是吃痛的低呼了声。这才满意的低眉看向她。 “这回,你可是醒了?” 你的德宝 “……” 身下的女子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睛,看向他。 不甚是清明的眸子很快便只有炎霁琛一个人的身影。 炎霁琛满意的弯了弯唇,侧身撑在她身边,拂过她额间的青丝,轻柔缱绻。 忽视掉他的手指碰触在自己面上的轻颤,沐清秋面无表情的瞪着他。 别说在鸽子从她这边飞走的时候她就醒了,就是被他这么折腾,再怎么样也是要醒了。 这个魂淡―― 把她凉在这边这么久,倒是现在才想起来看她。嗯? 明摆着就是故意的! 索性,只瞥了他一眼,就看向别处。 眸光所到,看到他身后桌上稍许凌乱的绿豆碟子。 ――眼前突然浮现出那只可爱的小白鸽。 若非是那个小东西在她怀里蹭来蹭去的,她怎么会睡着?又怎么会一梦不知烦心事? 至少此时此刻,某个男人还不如一只鸽子来得好! 突的,沐清秋听到两个字。 “小羽――” 什么? 沐清秋睇过去一眼。 炎霁琛莞尔一笑。 “朕是说那只鸽子……小羽!” “……” “你可知道小羽是谁送的?”炎霁琛挑眉。 “……” “宸妃的父亲,当时的二品大员,朕的启蒙师傅。” “……” 沐清秋眸光缩了缩。 炎霁琛的眼底暗光闪动,低眉看向她,“他是举国上下称颂的好官,却被人诬陷致死,而那人为的是支持她所支持的人登上帝位――那人就是沐清秋!”vexp。 “……” 沐清秋喉咙一紧,几乎窒息。 就在他提起“宸妃的父亲”时,她就心如擂鼓,却没想到那话里的罪魁祸首果真是“她”! 她以为她当时只是参奏监斩,却没想原来那些证据确凿,竟也是出自“她”的手。 只是他告诉她做什么? 难道说这才是他饶了宸妃姐弟的缘由? 哈! 哈哈! 原本她以为她猜错了,以为他怎么样也像是安乐王说的那样,国仇家恨不会纠缠不清!可事实上,不止是她高看了他,就是连他的亲弟弟也高看了他。 看到沐清秋脸上的神色莫变,炎霁琛拧了下眉头。“……你以为朕要说什么?” 沐清秋扯唇,几乎想要笑。 话已至此,她还能以为什么? 若是他真的一心清正,又怎么会和她说这些?又怎么会安排她见了那个什么叫“小羽”的鸽子? 到头来,不就是要她不得不承认,不得不认可人家的做法? 原来并非是她不愿意相信他,而正是因为她心知肚明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才总是觉得不安。 她吸气,毫不相让的瞪向他,只是眼前的视线不知不觉得已经有些模糊。 什么爱,什么情! 根本她才是最天真的那个! 倏的,下巴上微微一紧,那个好像刚才还有些远的面孔此时竟如此近的出现在她的面前。俊美的脸上带着那么清晰的恼怒。 “沐清秋,你以为朕就是这般不顾国法的人?” “沐清秋,原来竟是朕看错了你!” 清湛的声音,声声直入脑颅。 嗡嗡作响。 什,什么?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 他刚才说什么? “朕不管安乐王和你说了什么,你又是怎样想。只是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朕?原来你沐清秋所谓的喜欢,也不过如此?”炎霁琛斜睇着她的眼眸,如墨的眸光中看不到丝毫的情绪。 “圣山之下,你不想被朕利用,可你何尝不是在利用朕!利用朕对你的宠爱,便在百官面前如此放肆!” “沐清秋,你以为朕是什么?你这般,就是要朕如何对你?” 一句句,便在沐清秋的头顶好似晨古钟鸣。 渐渐清明的视线里,那个男人清冷的眸光,就像是刀子刻在她的心口上。 这些日子习惯了他的暖,他的柔。于是他这般的清冷就像是寒冬的冰水浇灌到了她身上,激的她全身的凉意,颤栗。 却似乎,正是因为这股冷意,让她的脑袋乍然清醒。 就像是他所说,若不是因为知道他不会真的把她怎么样,看她这么爱惜性命的人,又怎么当着这么多文武百官的面前对他说那样一番话?而她之所以说了,之所以做了的最终原因,正是因为她不相信他!就连刚才在他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之前,她还以为他浑然不顾她! 原来,真是她自己钻进牛角尖了! 原来,她这一整天,还真是自己在自虐了! 她想要开口,可不知道要说什么。 ……何况,她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炎霁琛的眉心紧了紧。 他都已经说的这么清楚了,她怎么竟还没有丁点儿的反应? “说话!”他沉声低喝,捏着她下巴的手指不由紧了紧。 而当下传来的些许疼痛,让沐清秋再也忍不住。她一手拨开他钳制在自己下巴上的手,忿然的瞪过去,“你以为我不想说话吗?还不是你家德宝点了我的穴道,不然我――” 陡然听着耳边上自己这突然响亮起来的嗓门,沐清秋倏的住了嘴。 这不是她脑袋里想的?怎么就说出来了? 再低头看自己,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起来了。 ……穴道,什么时候解的? 她怔怔的,脑袋里慢半拍的还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身上已经有一股凌厉的气势压过来。 她仓皇抬头,那人正阴恻恻的靠过来,嘴角似笑非笑,“沐清秋,你刚才说什么?” 啊? 沐清秋心间一颤,脑袋里也乍然有点儿乱。 她说什么了? ……莫不是她刚才一急,不小心问候了谁谁的母亲? 慌乱间,他的面孔已经近在咫尺。 薄凉的呼吸喷薄在她的面上,带起她不自觉的寒颤。 “沐清秋,告诉朕,你是谁家的?嗯?” 他的声音满满威胁,可话却是―― 沐清秋的脑袋里霍得断了根弦。面孔也乍然通红。她匆匆的想要别厌过去,可下巴早已经再度被这个人给捏在手心里,逼得她不得不面对。就是连整个身子也再度被他压在身下。挣扎不得。 “说……”他轻佻起嘴角,淡淡的花香四溢。 面前那双几若夺人心魄的眸子犹如深潭,把她卷进去,一点儿渣都不剩。 沐清秋咬唇。 “我错了!” 而便是她的话音未落,余音已经被卷入他的口中。 她只低呼了声,就只能任他为所欲为了。 因为她的错,她不敢挣扎。 因为她的错,她没胆子挣扎。 只是他也察觉到了她的“认错态度诚恳”,一开始的狂烈,很快便化作了春风细雨。 …… 身下的女子娇柔的像是一滩水。 可怜兮兮的意味随着唇齿间的柔顺点点的沁入心怀。 ……这个倔强的小东西。 炎霁琛轻谓。 想他堂堂一代帝王,竟把权谋之术运用到一个小女子的身上? 终,也是太过在意她了! 可若非如此,又怎会得到她的这厢真心以对? 掉侧人便。只是唯恐便如此也留不住她。 炎霁琛眸光乍暗。 起手剥除了她身上的衣物。 她的身子只是轻微一颤,就再度放缓,随后,一双臂膀搂上了他的脖颈。轻轻相依。 随着,大掌所至。 她身上的衣物尽除。 雪白的完美尽显呈在眼前。 她的娇羞,她的妩媚,甚至全身上下都通红一片。 炎霁琛的眸光再度深沉,熟悉的眸光让沐清秋心头再度轻颤,身子的某处早已经抑不住的传来某些颤抖、 他的吻像是羽毛,落在她身上的每一处,翩然飞起,又转眼再度落下。就是不曾碰碰触到的肌肤都禁不住渴望他的温柔。 他的大掌游移。一如既往的视若珍宝,哪里都灼热似火。 他的身子呈现在她的面前,精键的肌肤,堪若完美的让她紧紧的抿住唇角。 他的手执起她的,逼着她不得不顺着他的力道往某处探过去。 瞬间手指端传来的颤抖灼热,让她再度轻颤。 几乎同时,他的另一只手…… ********************************** 为了党和国家的政策,为了亲们的思想正确,下面省略千余字,一定,非要,必须要看某些内容的亲们可以加群:女相的中书省。群号:114801039。另外请记得输入的用户名,必须是vip会员才能进入哦!!多谢亲们的支持!!!!! *********************************** 不知道过了多久,沐清秋只知道自己一直被他折磨。折磨的眼前发黑几乎晕过去,又被他给轻柔的弄醒,然后继续的被他折磨。 身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就是连嘶喊的声音都无力,就像是一滩泥,不得清醒的一滩泥。 而最后那一刻,沐清秋的脑中终于清醒的闪过什么,只是再也没有力气,只能紧紧的抱着跟前的这个她喜欢,她爱着的男人。 或许之前因为他的身份,因为她和他的种种恩怨情仇,她不敢真的放开去喜欢,去爱。那从今儿开始,她便真的没有顾及了。 而这个人―― 你也不要后悔! …… 不知道休息了多久。 沐清秋还是觉得自己全身乏力,一点儿力气也没有。 她依靠在男人的臂膀当中,嗅着身边男子淡淡的汗湿,还有清雅的香气,半梦半醒。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现在不是晚上,她真的会放任自己睡一觉。 一直睡到天昏地暗,天荒地老。 “什么时辰了?”她呢喃着问。 “还早!”头顶上的男人回着。一手沿着她的背脊划过她身上的曲线。转手又再度笼上她胸前的柔软。 虽说一直都是被裹胸布裹着,可并没有那么盈盈不及一握。 “这阵子就少裹一些!”炎霁琛道。 沐清秋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面上不免又是一红。“我怕被发现……”她讷讷的说了这么一句, 炎霁琛嘴角微沉,说的仍是温和,“你不觉得早晚都是会被发现的吗?”说话间,一手挑起她鬓间散下的发丝。 沐清秋抿唇,她知道早晚逃不过。只是…… “……到时候再说吧!”她道,顺势往他的怀里窝了窝。 炎霁琛挑眉,“有些事情,你逃不开!” 窝在他怀里的身子微微一僵。过了会儿,闷闷的说道,“我知道了!” 闭着眼睛佯装休息的沐清秋心头苦笑,自从在她知道他也对她有意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逃不开,可是她真的没办法把自己变成后宫里的那些女子,整日里守在自己的宫里等着他什么时候想起来,就什么时候过去一展温柔,然后其他的时间就是窝在那一方天地里发呆或者勾心斗角。 突然间,沐清秋觉得自己这个“小三”的位置还是最好的。 不止能每天看到他,还能为他排忧解难,又或者给他添点儿麻烦,岂不是很好? …… 炎霁琛低眉看着那双微微颤动的睫毛,眼中微光湛然。 随后掀开身上的被子,作势起身。 身边那个早已经八爪鱼的女人忙着抬头看过来。炎霁琛弯唇一笑,“你先睡一会儿!” 继续离开的势头。 沐清秋不知道身边这个男人怎么回事,脑袋里这位刚才很是生气的模样此刻还在她的脑袋里徘徊而过。她抓着他的手问道,“做什么?” 炎霁琛盯着她眼中的不舍,“折子没看完!” “我帮你!”沐清秋下意识说道。 炎霁琛浅笑,“你不累?” 言语当中的暧昧,立时就是让沐清秋面上一阵绯红。 怎么会不累,现在她的腿间还阵阵的酥&麻呢!只是,她又怎么能承认啊! “我……”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炎霁琛莞尔,抬手在她的鼻头上划了一道儿。“等着……” 转身,扯下了一旁挂着的衣衫锦袍。走到了外间。 身后是重重的帘帐,并看不到里面的一丝一毫。 “德宝――”他喊了声。 房门“吱呀”推开,德宝的身影进来。 “皇上!” “把朕御书房的折子拿过来!”炎霁琛吩咐道。 “是!” 德宝应声离去。 只是即便重重帘帐之后的沐清秋明知道德宝看不到她,可还是在德宝进来的时候,整个人缩到了被子里。 更是羞得满面通红。 都是大好人 杀了她吧! 那人刚才就低低的喊了那么一声,德宝就听到了。(.)那她刚才,刚才,刚才―― 就算是她也知道德宝应该对某种事情已经很免疫了,而且貌似她这也不是第一次。可看到德宝,就算是听到德宝的声音,她还是觉得无颜以对。 呜呜―― 她真是没脸了! …… 很快,德宝就把那些折子碰了上来。 然后又给奉上了香茶,这才领着人离开。 关上房门,屋子里又只剩下沐清秋和皇帝两人,沐清秋这才掀开帘帐从里面走出来。 此时,炎霁琛已经坐在了对面的案几之后,看到她过来只轻巧一笑。 沐清秋抿了抿唇,坐到他旁边也掀开一本折子看起来。 抑或者人都有这样一种错觉,若是穿着平常的衣服,沐清秋就是连折子也不愿意看过去半眼,就是为了让自专心,也要有阵子才能看下去。可因为身上穿着官袍,就想着这些折子她应当去看,所以很快沐清秋就浑然忘我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是当德宝再次进来给换茶盏的时候,她都没反应过来什么,甚至还冲着德宝微微一笑,“有劳了!” “……” 德宝一颤,手里茶盏里的水都差点儿倒出来。 话说,他可是怎么也没忘这位沐相大人那双恨不得瞪死他的眼神。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的举动不太对付,可眼看着这位和自家主子和好了,想着就是再挨这位几脚也是值的。怎么也没想到这位竟然还冲着笑,而且还笑的这么明媚,没有一丁点的遐思报复。 当即就也还以一笑,“谢沐相!” 快这很该。而沐清秋这本来就是下意识的行为,正打算说完就低头继续看手里头的折子呢,突的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这才猛地意识到跟前站着的是德宝。 心下一个激灵,立时就站起来。(.无弹窗广告) 脑袋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刚才她几乎无颜面对德宝的事情,可眼看着她刚站起来,德宝也立马退后了一步,脸上也乍现一乱―― 他怎么回事? 沐清秋一愣,这才骤然想起来那件让她很是痛恨,很是恼怒的事情。 靠的―― 就是他! 就是他点了她的穴道! 几乎立马,她转头看向因为她霍得站起来挑眉看过来的炎霁琛,“皇上,臣有一事相求!” 炎霁琛眼角扫了眼身侧那个脸色登时有点儿不自在的德宝,略有不解的问。“什么?” “请皇上处置德宝!” 沐清秋话音未落,德宝“噗通”一声就跪到地上了。“请皇上恕罪!” 炎霁琛嘴角勾了下,放下手里的折子,看看德宝,又看看沐清秋,悠悠闲闲的问了句, “他怎么了?” 要是沐清秋现在脑袋里还算是比较清明的话,她就知道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根本就没意思对德宝怎么样,可现在她脑袋里冒出来的全是德宝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堂堂一品大员跟个麻袋一样被扔到床上的情景。还有就是他守在门口,她在里面说的那个什么话都可能被他给听了的羞涩上。一句话,就是现在沐清秋彻头彻尾的恼羞成怒,神马理智的都暂时想不起来了。 沐清秋脱口而出。“他点了臣的穴道!当庭折辱炎氏王朝堂堂一品大员。” 德宝一听,整张脸都要哭下来了。他点了沐相穴道的事情早就给自家主子坦白了,自家主子在知道之后,也已经把他给数落了一顿,本想着回头给沐相道歉的,没想到沐相转头就又报给皇上了。而且还是用“一品大员”的名号!这要是真按律,最少杖责三十! 德宝赶紧的转头看向自家主子。 炎霁琛看也不看他,就只是看着沐清秋,“哦~!为什么啊?” “……” 沐清秋哽住了。 这回,理智神马的也总算是回来一点儿。 这要她说什么啊?是因为皇上要她去暖阁休息,她不去? 这要是真的一层层怪罪下来,她第一个受罚的! 坑爹的,刚才她脑袋抽抽了吧! 人家和德宝是自己人,说不定德宝这做法就是他吩咐的!所以,她是吃饱了撑了吧! 且再回想自己刚才那言行举止……怎么想都有点儿像是电视里演的宫里头那些个争宠吃醋的! 沐清秋咬牙,几乎恨不得把自己撞晕了了事。 正就是她没想着要怎么回答的时候,旁边那位爷又轻飘飘的说了句,“沐相,你说啊?为什么?” 沐清秋转头。 那位脸上正露着她熟悉的笑容,眼睛里盛着的笑意,就像是得逞的大尾巴狼。 沐清秋吸气,再吸气。 最后冲着那位帝王躬身一辑,“刚才是臣一时意气,实际上是德大人为了臣修养身子才迫于无奈点了臣的穴道。德大人都是为了臣好,臣错怪德大人了!还请皇上赏赐德大人!以表德大人忠君之心!!” 沐清秋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这种话说的都算是倒背如流了,可从江南郡回来之后,她就从没说过这种话,虽说这回也是没办法,可这一番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牙酸! 她暗自肺腑,为毛她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怎么说的那么顺溜! …… 沐清秋话音未落,炎霁琛也差点儿莞尔一笑。 他也没想到竟把这个女人逼出这样一套词来。仔细想想,已经有好阵子没听到她一本正经的说出这种溜须拍马的话来了。 摆手,就示意德宝出去了。 当然,也没忘告诉德宝,“既然沐相这么说了,那朕就赏德宝一柄玉如意吧!” “谢皇上,谢沐相!” 德宝立刻精神抖擞的出去了。 关门。 想着自家主子好啊! 还有,沐相也好! 都是大好人! …… 暖隔里。 沐清秋瞪着关上的房门,脸上一阵红,一阵红。 最后把手里的折子一扔,就往屋子里面跑过去了。 扑倒床上,恨不得整个人都埋进去。 丢人!丢大发了! 过了会儿,蒙在她头上的被子被某位拍了下, “出来吧,德宝走了!!” 那一本正经的语气,还有那话! 根本就是在笑话她! 沐清秋霍得把头顶上的被子给掀开,瞪圆了眼珠子,表示自己很生气。 只是她以为自己此刻一定是气的恨不得吃人的表情,可不知道此刻她面色绯红的模样是多么的明媚动人。 头上的官帽本就没戴在头上,起床的时候,她只是把凌乱的发丝稍微的整理了下,看着整齐,可实际上却是极其容易零散的。又因为刚才她整个人缩到了被子里,此刻头上的青丝基本上就已经是散下来了。 而轻散下来的青丝低垂在现在涨的通红的脸上,再加上睁圆了清湛眼眸,更别有了一番的美好倾城。 炎霁琛的眸光不觉得暗了下,几乎在沐清秋有所察觉的同时,低头覆上她的。 吻了上去。 乍然而来的熟悉的气息,瞬间就把她脑袋里盘旋着的什么羞涩,恼怒都给丢到一边了。 只是终归沐清秋也觉得自己被某个人给算计了,生气不过,就在亲吻的时候,使劲的咬了他的嘴角。 ************************************* 宫墙内外。 灯火通明。 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候。 暖阁里。 沐清秋身上已经是整齐的官袍,隔着一张桌子,对面帝王也是坐得稳当。正优雅的用着晚膳。 不管下午的时候,她是被这个人怎么给折腾戏弄,可晚膳都是她喜欢的菜色。就是连筷子上刻着的花纹都是栀子花。而且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就是连德宝都给他赶到外面去了。 只是吃着吃着,沐清秋看着外面渐黑下来的天色,突然有点儿不淡定了,就是连一开始吃着好吃的饭菜也觉得入口无味。 “怎么不吃?”对面的炎霁琛很快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沐清秋抿唇,“晚膳后,我就回去了!” 炎霁琛扬了扬唇,“你怕?” 沐清秋心间一颤。 是啊!她怕! 也不知道下午她到底不是不是白痴傻子附身,竟然糊里糊涂的就答应了晚上留宿在宫里!现在想想,一定是当初被他的美色迷惑,才会答应了让她现在后悔的几乎想要去撞墙的话。 除了她在火里受伤,还有皇后寿辰宫宴那次,她这还是第一次无缘无故的在后宫待到晚上。 这算是什么?“小三”公然在正妻老婆的眼皮子下面那个什么! 就算是她是男的,就算是她和那个皇帝之间什么仇恨的都没有。可她是一品大员,而且还是有某种嗜好的一品大员,这传出去―― 沐清秋抬眼瞄了眼他,那张仍旧是漂亮的不像话的脸上仍旧带着清雅的笑容,可眼里的清冷,就让她有话也不敢说。 算了,人家都不在乎人家的名声! 她也就别操心了,反正就是天塌下来,有个子大的顶着。 沐清秋低头,继续往自己跟前的饭菜上夹过去。 可筷子里的菜还没放到自己碗里,就听到外面德宝的声音,“回皇上,皇后娘娘还有宸妃娘娘求见!” ――――――――――vexp。 应该还有更新!感谢【mothersun】红包 往哪儿跑 “啪――” 沐清秋手里的筷子落到桌上。 抬头看到对面的炎霁琛的面上却是淡然无波。 “怎么回事?”沐清秋问。 其实她下意识想要问的是皇后和宸妃怎么会过来,莫不是知道了什么?还是说是有心人告诉她们的?可是这个念头就是在脑袋里转一下,怎么也不敢真的说出来。 心皇实无。今儿他生气的就是她不相信他,所以她怎么也不敢再次轻捻虎须。 …… 炎霁琛嘴角弯了下,“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着,他已然起身。 沐清秋也不好藏着不动,也跟着站起来。炎霁琛看到她的动作,眼底微亮。沐清秋回以一笑――现在人家正室都已经找上门来了,她怎么也要面对了。不然也太对不起自己穿越了过来灵魂啊! 到了暖阁外面。看到外面浩荡的人群,沐清秋的身上也不得不挺了挺。 别说皇后的排场,就说是那位宸妃的排场,但在灯光之下,宸妃身后就已经站着六名侍婢。而且各个的模样都是很好的。再加上此刻宸妃梨花带雨的模样,就是连沐清秋看了都心生怜惜。 只是这样的感觉也不过转眼,因为下一刻,那两位刚才看到那个明黄色的身影刚要过去哭诉的美人就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立时,只杏目圆睁。 宸妃还好一些,只是当时僵立在原地,而皇后却已经是美眸僵然, “皇上,他怎么会在这里?”声音也全无了之前沐清秋听到的婉约柔和,全然尖锐。芊芊玉指当着皇帝的面就直接的指向沐清秋,几乎咫尺之间。 炎霁琛抬手抚下皇后红丹豆蔻的手指,笑的温和。“这里是前朝,沐相在这里,又何妨?只是你们,如此夜下,有什么事吗?” 说着,炎霁琛又看向宸妃,眸光轻扫,就是询问。 而就在炎霁琛看向宸妃的时候,沐清秋看也不看此刻正怒火冲冲瞪着自己的皇后,也跟着看向宸妃。 但见灯下的宸妃咬唇,终抬脚走到皇帝的跟前,跪倒,vexp。 “请皇上救救臣妾还有臣妾的弟弟!” 声声恳求,一双美眸更滴出晶莹的泪水来。 沐清秋拧眉,心下不由冷笑。 而也就是那个盈盈的身影刚跪倒在地上,那个明黄色的身影已经过去,弯腰扶起。“快起来!夜深露重,今儿又下了这么大的雪,怎么能跪!” 而这会儿一旁的皇后似乎也不再理会沐清秋,凑过去道,“皇上,宸妃妹妹向来身子就柔弱,今儿也是太过打击辛苦,还请皇上听宸妃妹妹一言吧!” 听了皇后的一番恳言,似乎直到此刻炎霁琛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凝眉看向面前的这两位美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后面上一喜,正要上前,眼角突的瞥到一旁在场的沐清秋。“皇上……” 炎霁琛看到她的视线,嘴角扯了下,“怎么?莫非只是后宫之事,是以不可有外臣在场?” “只是若是朕没听错,刚才宸妃是说要朕救她们姐弟,既然关系当朝国舅,那就不仅仅只是后宫之事,沐相在此又何妨?” “……” 皇后面色变了几变,最后也只能闭了嘴。 就在此刻,宸妃哽咽了声,“皇上,还请皇上念在臣妾家中三代忠良的份子上,请与臣妾单独一言!” 炎霁琛的身子微动,便是不远处的沐清秋也不由梗了梗。 随后,但见那个明黄色的身影一手扶起宸妃,“好了,朕知道了!” 说着,转头又看向一旁的皇后,“皇后,你也过来!” “是!” 皇后小步的过去,在经过沐清秋身边的时候,狠狠的瞪了沐清秋一眼。沐清秋只若未见。 而当皇后的身影翩然过去,炎霁琛又看向立在原处的沐清秋,“沐相,稍候!” “是,臣领命!” 沐清秋躬身颌首。 便看着那个明黄色的身影一左一右拉着两位美人进去了暖阁旁边的屋子。 就在房门关合的那一霎。 沐清秋背脊上微微有些寒凉。 她早已经预见这一幕,而且貌似也并非是第一次见到,可那时灯火通明,四周又有那么多的官员在场,就觉得还好,可现在四下里除了死气的宫灯随侍,就是一望无际的夜色天朗。 刚才还和她那么亲近,一同用膳的男人现在竟是领着别的女人去了她不能参合进去的境地里。 貌似,这还真是小三的下场! 就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也要当作自己什么都没看到,更还要在人家出来的时候,展露笑颜,表示自己等的很开心! 因为,你是上不了台面的! 因为,至少现在,你没办法陪在他身边! 沐清秋吸气,仰头看向天空的那一弯月。 就在她还没能分辨出那月中哪个可能是嫦娥的时候,旁边德宝的声音传来,“沐相若是觉得累了,就进屋歇会儿吧!” 沐清秋摇头,“我觉得很好!” 而也就是沐清秋话音未落,就突的听到那间屋子里陡然一声帝王的怒喝,“大胆!” 而后,就是嘤嘤的哭声随着紧闭着的房门而出。紧跟着,就又是一阵尖锐的声音传出来。 若是之前房中的话,她听的模糊,甚至于没听清,可现在那一阵尖锐的声音,尤其是当中的几句话,就是她蒙上耳朵恐怕也会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那种歼佞之人,皇上您怎么可以留在身边?杀子之仇……”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再度抬头往头顶上的弯月看过去。 ――貌似不是月圆,怎么有狼嚎呢! 只是似乎后面的戏码,她也不想再听了。 转身,她进去了屋子里。 看看已经凉了的饭菜,转头招呼了德宝,“热一下,我想吃!” 德宝先是一愣,跟着脸上又是一喜。赶忙的就吩咐着来人把饭菜端下去。 沐清秋颌首浅笑算是道谢,随后就去了屋子里看整理好的折子。 这个戏码,还真是不如手上的这些拖沓的折子看着有趣! 应该是过了没一会儿,至少刚刚沐清秋要德宝端下去的饭菜还没有热过来,那边的屋子就已经开了门,随着低低呜咽的声音豁然清晰,皇后,宸妃还有那个人一起走了出来。 “时候不早,你们都回去吧!记得朕说过的话,后宫不得干政!”那人的声音冷硬,就是屋子里的沐清秋听着都是默然一颤。 “……是!” 便在屋外的娇柔心软的哭泣当中,那两位美人随着身后的一众宫婢离开了前殿。 而想当然,沐清秋自是要从屋子里出来恭送的,更也是在沐清秋意料之内,那位皇后在走到她跟前的时候,稍稍的顿了顿,更同时,很是不善的阴冷眸光往她的头顶上射过来。 沐清秋心知肚明,当即轻佻开口,“谢皇后赏识!” 灯下,皇后美丽的脸上几乎扭曲的变了形,可碍于皇上就在附近,也只能深吸了口气,转身扶着身侧的宸妃,“妹妹,莫要哭了,但凡是世上最为可恶之人,自有老天收拾他!” “姐姐……。”宸妃声声只哭的更是悲切,甚至身子都有些站立不稳。 这会儿皇后只觉得手臂上一沉,忙着吩咐着四周的那些宫婢,“还不赶紧的过来扶着你家主子!” “是!” 那些宫婢忙过来,慌乱的扶起宸妃。 一阵的凌乱当中,一众人往后宫而去。 沐清秋只是静立着,就看着那些人影在她的眼前越来越远。 “看什么呢?”身畔那人低问了声,同时一手揽上她的肩头。 沐清秋没理他,只幽幽的叹了口气。“我想着什么时候也会和她们一样!” “你?不会!” 沐清秋转头看他,“为什么?” 炎霁琛睇了她一眼,“你敢说刚才不是在看戏?” 沐清秋眨眨眼,这人不要说的这么直接! 只是想到刚才发生的,终也忍不住,哧哧的笑出声,边笑边对着身边的这个男人竖起了大拇指。 “……真是演戏的天才!” 话说她本来是由衷的夸奖,可却是忘了人家帝王怎么愿意被冠上这样的名头,当即炎霁琛嘴角陡然一沉,“沐清秋――” 沐清秋一个激灵,眼角瞅到德宝过来,一个箭步就窜到了德宝身后,“别过来啊!我还没――啊――” 后面的话根本就来不及说出口,那人就已经到了她跟前,一个大力就把她给拽到了他跟前。 “你往哪儿跑?” 沐清秋呆住。 不对啊! 刚才她明明躲到德宝后面了,怎么就这么容易的被他抓到了? 再转头去找德宝,德宝早已经到了三步开外,老实的候着了! 沐清秋脑门上瞬时就是几道黑线。 丫的,她竟然忘了那个德宝根本就是那个家伙的走狗!怎么会帮着她啊! …… 暖阁里。 新的饭菜已经给摆了上来,沐清秋立马就拨了些,摆放到了某位爷的跟前。“刚才琛一定没吃好吧!这会儿趁热!”说着很是诚恳, 炎霁琛似笑非笑,“有事想要求朕?” ―――――――――――――― 金流感谢【huangcui123】红包!今儿一万字,加上共享一万一啊!所以明儿上午基本上就不要只望更新了! 感谢亲们的支持,所以咱时不时的会加更呢 不可以喜欢吗? “……” 沐清秋脸上挤着笑,不语。舒虺璩丣 “说!” 没等炎霁琛嘴里那个字落地,沐清秋脱口问道,“今儿是你故意要我留下的?” 炎霁琛眼底微闪,浅笑盈盈,“你以为呢?” “……” 沐清秋垂下脑袋,躲过他的视线。 她又不是傻子,就在看到宸妃当着她的面说“救命”的时候,她就已经猜出来了,再何况皇后对她恨不得吃肉喝血的样子,想必就是宸妃知道自己一个人可能办不成才会找皇后来一起使力的。而结果—— 虽说沐清秋没有在那个屋子里,不曾听到他们三个人说的是什么,可最后出来之后,人家嘴里说的不就是很清楚的告诉她,人家的意思了么。 ——“后宫不得干政!” 沐清秋干咳了声,主动承认错误,“我错了!” 这是今儿晚上她第二次承认错误,第一次是承认她对他的不信任,第二次是真心的承认这件事上,是她的误会,她的错。 只是她以为宸妃早就把这事情告诉皇上了,怎么竟迟迟到今儿才说? …… …… 隔着数道宫门之后。 皇后的凤仪宫。 皇后一脸雍容的坐在镜前,身后的宫婢正轻巧的摘下她头上的琳琅配饰。 “啪——” 皇后突的一手拍到桌上,守在后面的几名宫婢面色乍然恐慌,跪倒在地,“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瞥了眼自己此刻已经把头上的配饰都摘卸出来差不多的青丝盘发, “滚——”跟着一声低喝。 那些宫婢忙着退了出去。而随着帘帐落下,又有一人走进来。正是在这个宫里和皇后唯一亲近的桃红姑姑。 “皇后娘娘,气大伤身!” 说罢,桃红起手拿起桌上的梳子,给皇后整理脑后的青丝柔顺。 皇后只看了一眼,就再度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良久,轻叹一声,“桃红,你说本宫是不是容颜已老?” 桃红手里的动作也不由一滞。“皇后娘娘何出此言?” 皇后眼底里狠色湛亮。“你可知道今夜里皇上和谁共寝?是那个谋害了本宫的孩儿,和本宫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沐清秋!他们,他们——” 后面的话,皇后几乎已经说不出来,唯有手上紧握着的微微变形的金簪隐露出此时她的恼怒火气。 桃红看在眼里,只一手抚向皇后的肩膀,轻柔安抚。“皇后,我们要一步一步的来!” 一步,一步? 皇后几乎轻颤的身子微微平静下来,几若狰狞的面孔也慢慢的恢复了往日的平和美好。 “不错,今日本宫打压了那个宸妃,饶是她一时三刻也不敢和本宫做对。日后,本宫再慢慢的对付那个沐清秋!” 见皇后已然镇定下来,桃红的面上不由一喜,看向镜子里的皇后,“皇后娘娘可有什么谋划?” “谋划?” 皇后略微沉吟,嘴角似是闪过了一丝弧度,“如今也只有选秀这一条路走了!” …… 宝和殿。 寂静淡然。 灯光摇晃当中,层层的帘帐之内,缩在床上一角的宸妃面颊上滑下两道泪痕。柔美的面上梨花带雨,便是惹人垂怜。唯有眼底深处一闪恨意。 她恨! 她恨沐清秋! 若非是沐清秋,她一家人此刻定是其乐融融,荣宠无限。 若非是沐清秋,她的兄弟又怎么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若非是沐清秋,这个皇后之位恐怕早就是她的。 只是,她更恨,皇后! 若非是皇上要用皇后父亲在军中的势力牵扯当初的沐清秋,她早已经凭着皇后可随意出入宫廷的诏令去求了皇上,何曾会拖到今日?而偏偏就在今日,就在她恨不得不惜以死谢罪之日,她竟看到了沐清秋!11dtx。 哈,哈哈! 是她太天真,太自以为是。 她以为凭着这么多年皇上对她们姐弟的关爱,凭着自己过世的父亲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终会有所不同,却没想皇上他,早就忘了她的父亲了。 原来就是如山的恩情,也会随着水波而逝。淡然飘远。 只是她的弟弟。她家中唯一的血脉啊……怎么办? 眼中,再度流出泪水。 只汹涌而至。 ———————————————————— 暖阁。 点点烛光辉映。 满室里缓缓的暖意氤氲。带着些许暧,昧。 隔着帘帐。 那个依靠在床头的倾城男子低眉睇了眼跟前的人,“沐清秋,这就是你诚意?” “……” 沐清秋满头黑线。可脸上还是挤出灿烂的笑容迎上去。“我发誓,真的诚意十足!”说着,举起了三根手指。 说起来这根本就是他逼的,不然就是把她给杀了她也做不出来这种事情啊! 天可怜几个时辰之前,她已经很诚恳的承认她的错误了,可这人非要说什么“补偿!” 靠——15166411 就算是钱债肉偿,她也已经“偿”过很多次了。(.好看的小说)就算是给他“偿”,也应该没什么新意了吧! 可看人家的眼神,沐清秋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说,“今儿晚上,清秋伺候皇上!” 可,说是说,要她真的做成电视上那些后宫里的女人怎么伺候皇上的事情,她可是做不来。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心知肚明她所说的“伺候”就是有水分的,就在他们两吃饱喝足,又一起把那些折子什么的都给整理时候,她就已经开始了忙碌的“丫头命”。 “清秋,茶——” “清秋,肩膀……” “清秋……” “……” 丫丫的! 不到一刻钟不喊几遍“清秋”就不行吗? 弄得清秋很是恼火,可也只能强忍着干瞪眼。 最后在她老老实实的给某位按摩大腿的时候,那位终于把心里实话说出来了,“朕很早就想要清秋伺候了!” 靠的——跑这里来过瘾了,是不是? 沐清秋满头黑线,她很想问一问今儿这些事情到底是不是早就是他策划好的。只是她没胆子问……因为她怕她问出来之后的结果是再被平白的“奴,役”不知道多少次。 并非是她沐清秋长别人的气焰,灭自己的威风。实在是因为她和人家根本就不是一个段别的。就像是跆拳道的白带和黑带。根本就没得比! 这不,好不容易把所有的事情都搞定了,也顺便商讨了某些必须今日要解决的事情。时辰不早,准备入寝……这位却又开始挑刺了。 什么叫诚意?她今儿一整晚上已经是诚意十足了!好不好! “床褥是我铺的,您头上的盘冠是我给摘下来的,就是身上的衣服也是我给扒,不是,是脱下来的,我又怎么没诚意了?”沐清秋不依的低喊。 炎霁琛眯起眼睛瞅着跟前这个明知故问的女人,忽视掉某个让他嘴角微弯的字眼,淡淡的瞅着她,“你说呢?” “不知道!”沐清秋眨着眼睛,继续充当白痴。 敢情以为她给这位爷脱衣服是很容易的事情吗?美色啊!赤果果的美色啊!不止身材一级棒,样貌一级棒,而且还是一朝天子,这哪儿是寻常人能看到的?就是现在她想起来,鼻子里都一阵阵的发热。天可怜,当时她亲手脱下去的时候,没有化身成为禽兽把他扑倒就已经是很不易的了。 只是话音未落,眼前一暗,那个人就已经把她扑倒在床上,精键的身子撑在她的头顶上,晃得她眼前直冒星光。 沐清秋倒吸了口气,下意识撑在某个人胸口上的手不知道是缩回去,还是就继续撑下去。因为这手感,这气息,这味道对她来说实在是诱人啊! 呜呜—— 这会儿他就又想要美色来魅惑她了,是不是? 做梦! 沐清秋忙把视线上移,落到他脖颈靠上的方向。 之前这些地方对她来说是美色,是让她控制不住沉迷的,可现在似乎只有这个地方对她来说才算是安全一些。“琛,我们聊聊天吧!” 炎霁琛没说话。 沐清秋再接再励,“虽说现在我们已经很亲近了,可有些地方我以为还可以再亲近一点儿!” 炎霁琛挑眉,几乎同时沐清秋感觉到身前这个男人浑然压下来的气势有了些许放松的趋势。沐清秋心下一喜,赶忙的一个用力翻身,把这个男人压到自己身下。 但见眼前的男子轻魅点点,无一处不是美好倾城,尤其身下就又是这一袭的黄色锦帐,清香徐徐,怎么也很是风华轻曼。魅惑万千。 ……要是没有白日里被这个男人折腾的事情,沐清秋几乎又要被身下压着的这个绝色美男给蛊惑了去,只是此刻白日里这个男人带给她身上的某些感觉还是犹存的。 沐清秋笑的纯净,努力的把眼前的美色视而不见,“琛,你喜欢什么颜色?” “……” 炎霁琛轻巧的挑了下眉头,并没有回答。 沐清秋也不急,当即嬉笑了声,就扑到了他的身上,执起他的胳膊就放到自己脖子下面当枕头用,就像是一只求宠爱的小猫咪。 炎霁琛瞅着她的动作,没有反抗,就任她去弄,等到她舒服的窝在他的怀里,他才意识到此刻她竟不知不觉得成了个孩子的样子。而后就是她埋头在他身上的脑袋里发出来的很是舒服惬意的声音, “我喜欢很多种颜色,可最喜欢的是黄色。别说黄色是只有皇帝能用的颜色啊。” “人家说了喜欢黄色的人呢毫不拘束,有修养。这样的人善于交际,有好奇心,有勇气,容易适应环境,因为自己被人喜欢、有魅力而得到满足。呵呵,就像是我一样……” 听着喋喋不休的声音从她的小嘴里冒出来,隐约的知道她这个丫头的用意,只是这样的感觉倒也不坏。 炎霁琛挑眉,静静的听着。 “……咳咳,当然最重要的是,喜欢黄色的人心情欢畅,性格外向,做事潇洒自如,不耽心别人考虑什么。不易动摇,是可以信赖的人。所以——” 沐清秋总算是停顿了下,起手拍了拍炎霁琛的精键的胸膛,随着手掌心里“啪,啪——”清脆的声音传来,沐清秋掩唇笑的像是小狐狸。 “你完全可以信赖我,懂?” 呵呵,话说,这手感——尤其是拍上去的感觉,真是好——爽! 只是这个念头还没有在沐清秋的脑袋里瓜子里落下去,小手就已经被人给握住,沐清秋赶忙抬头往跟前这个男人方向看过去。 在她十二万分清澈的眸光里,那人低眉看着她,嘴角带着她一贯熟悉的魅惑笑意, “我也喜欢黄色!” “……” “清秋也完全可以信赖我!” “……咳咳!”沐清秋咳嗽了两声掩饰自己小肚子里那个小主意的夭折,“琛是真的喜欢吗?不是因为你的出身和身份不得不喜欢这个颜色?” 不是都说大部分的皇帝都不太喜欢那个黄色吗?就算是一开始喜欢,可毕竟天天看,日日看,夜夜看,就是怎么也有个审美疲劳吧! “嗯……”那人看似沉思,随后又是挑眉,“怎么,我不可以喜欢?” 听似轻柔的声音里隐隐威胁的味道。 沐清秋嘴角一抽。 她傻疯了才敢说“不可以!” 当即,沐清秋扯开大大的笑容,“怎么会!我喜欢,琛也喜欢,不就是说我们天生有缘吗?” 嘶—— 这话就是她自己听着都觉得汗毛直颤。 为了不想自己的异样被身边的这位爷察觉,沐清秋忙着又揽紧了他,“现在我问第二个问题,琛喜欢喝什么茶?” “……云峰。” 终于,总算是听到了这位爷的回答,沐清秋一喜,再接再励,“那喜欢什么菜,比如喜欢什么味道,甜的,酸的,辣一点儿的,又或者咸的……” “……” “……” …… 暖阁外面。 德宝穿着厚重的斗篷直皱眉头。 这个……莫非今儿晚上皇上是要和沐相盖着被子纯聊天? 聊天好啊! 就是他想找个聊天的都没有呢!清清底是要。 …… …… 天色渐明。 沐清秋第一次跟着皇帝一起上朝。 不可置否,昨夜里是她这几天过的最美好的一夜。可随着前头的宫殿就在眼前,沐清秋突然觉得有些凉。 —————————— 金流感谢【幸福一生555】【dongdongyqxs】188红包 【何强粟】588红包。还有亲们的支持!! 不会再娶 一开始沐清秋只以为自己身上穿着的太薄,又或者是大雪之后的凉意四溢。(.)舒虺璩丣可当几乎拐角就要到了前面朝堂,看到地上跪着的一人时,沐清秋霍得反应过来。 原来,竟是她呢! 跪倒在前面的不是旁人,却是走在她面前的那个人的妃子,宸妃。 昨夜里她不是已经得到这个皇帝的旨意了吗?怎么今日里竟然还来了这么一出? 她不待反应,走在她前面的炎霁琛已经过去伸手扶起她来,“这个时辰,你怎么跪在这里?” “这么冰?宸妃,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似乎是恼怒,可话音里的浓浓怜惜之意还是让沐清秋不由得颦眉。 只是但见寒风之下,那个娇柔的身子只像是弱不经风的弱柳轻拂,红彤彤的面孔早已经被这冷风不知道吹了多久。心头不免又是怜惜。 是啊!就是连她看了都心生不忍,更何况是同床共枕的人家了。 “皇上,臣妾知道皇上心系黎民,断不会为了臣妾徇私,只是臣妾想恳求的是沐相!臣妾恳求沐相看在当初老父命丧,幼子无知是以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还请沐相宽宏,饶了舍弟一命!” 只是仅跟着,那声声娇柔的声音传来,沐清秋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这个宸妃说什么? 求她?开开了溢拐。 脚下不自觉的往前走了几步,在那位帝王身后的三步远站定。 但见宸妃涟涟抬头,面上的苦楚更是清晰灼见。宸妃本是哭着看向面前的男人,只在看到沐清秋的身影的时候,立刻转身叩首,一下下叩头在沐清秋的跟前。 “沐相,求你!妾身知道沐相已经和皇上冰释前嫌,还请沐相饶了舍弟一命!” 沐清秋看着她,不由得心神恍惚。 这是人家明媒正娶的在求她这个见不得人的高抬贵手! 这是一个爱弟心切的高贵女子不惜尊严的叩首跪拜! 只是,这何尝不是让她陷于两难? 那人不会徇私,而她这个被她弟弟差点儿害死的人却是要徇私放过凶手? 笑话吧? 是不是很好笑的笑话? 沐清秋走到宸妃的面前,本也想义正言辞的拒绝她。可是,当她看着身下那张泪水模糊的面孔,眼前却莫名的浮现出她那为国忠心的父亲冤死的那一幕,即便她根本没有那时候的记忆,也不可能有那时候的记忆,可曾经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个处死犯人的镜头竟在眼前浮现,只是行刑的人变成了她,被砍死的那个头颅变成了那个她不认识却应该认识的面孔。 她转头,往身侧的男人身上看去,虽说此刻他头上带着帝冕珠帘,可这般进的距离却还是让她清楚的看到了此刻他脸上的神情。 他看向她,那意思是听她的意思决断。 沐清秋垂眸看过去,良久。 吐出一句话来。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但就这八个字出来,似乎身边的这两个人都默默的松了口气。 沐清秋自嘲一笑。 她这算是揣摩圣意,到了一定级别了吧! …… 宸妃走了。 很是感谢着走了。 先不管是真的感谢,还是只是做做样子,反正看上去像是真的感谢。而且还是感激涕零的那种。 只是宸妃走了,沐清秋却只更觉得有些冷了。 “冷吗?” 耳畔他的声音传来,手心里就多了一个小暖炉。 因为他的体贴,沐清秋心头不免一暖,可随后还是白了他一眼,“您这是利用我稳定后宫呢?” 炎霁琛嘴角弯了弯,隔着淡淡的珠帘却好似越发邪魅,“现在学着点儿,也未尝不是好事!” “……” 沐清秋深吸了口气,定定的看向他,“皇上,臣只有一个宏愿,那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是不能如此,臣今生都不会再娶!” 此刻,守在旁边的不仅仅只是皇帝的贴身随侍,还有帝辇的宫人。(.好看的小说)她只能这样说表述自己的心意。 而就在话音落地,就看到那位帝王的晚上明显低沉下来,周身的气息也乍然凌厉。 沐清秋不由苦笑,她自是清楚自己这话很是让他不喜欢,因为她这话根本就是直接点明了她不想入宫的念头。根本就是让他生气了。 只是没办法,她本想拖一拖,又或者也已经有了犹豫的念头,可因为刚才见到宸妃那般,竟是怎么也忍耐不住,索性就直接说了出来。 或者,便是再让她抛却一切的爱情,也没办法让她放弃这个念头。 “沐清秋,你是在做梦吗?”那个一身巍峨的人靠近了她,双眸紧盯着她的眼底,不放过她眼中丝毫的流转。15166412 沐清秋只浅浅一笑,“若是梦,臣也喜欢!” “……” 清冷的空气中,隐隐的是他的怒火。 似乎就是连手心里暖和的暖炉都有些凉。 沐清秋毫不躲闪他的视线,定定的看着他。 终,他抬脚离开。 “沐相,您这是何苦--” 紧跟着那人离开的德宝也转头冲着她低低的叹息了声。 沐清秋只若是没有听到,嘴角缓缓的牵出淡淡的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心境真的因为她刚才的话,轻松了好多呢! …… 因为那位帝王是恼怒的离开,索性沐清秋没有和那位一起那么光明正大的进到大殿里。 很快早朝开始。 原本沐清秋只以为这次的早朝和往日里不会有什么不同,可很快沐清秋就意识到原来一早她就感觉到的凉意并不是因为那个宸妃,而是因为此刻身后的那些人嘴里说的那些话。 原来女子的直觉竟是这么准! “臣以为皇上可备选秀之事!” “臣也以为皇上后宫凋零,皇嗣无处,确是迫在眉睫!” “臣附议!” “臣附议!” “……” 站在最前面的沐清秋听着身后衣衫迭迭而来,那一声声叩拜的声音,竟是这么的一声声的叩在她的心头。模糊的好像能让她想到来到这里之后她经历的大大小小刺杀时看到的那片血迹。 那么深,那么重。 而她能做的却只能静静的看着前面晶亮的大理石面。想着或许仔细瞧瞧,能看到上面映衬出自己的模样也说不定。 只是终,那个高台上的帝王转头看向她。 她没有抬头,就是那个宽大的帝冕之下垂下来的帘帐也明明看不到此刻他的目光所至,可她却还是能清楚的察觉到。 沐清秋脸上扯出一抹苦笑,她知道他是要问她,可是竟是要她用什么话来说呢? 之前或许她的话能一呼百应,毕竟曾经她手下的沐派几乎遍及整个朝堂,可现在,她是孤掌难鸣,换句话说,她也是自身难保。所以,这要她怎么说?何况,人家那些朝臣也是说的句句在理,这又是让她怎么辩驳?何况进殿之前他们还吵了一架,若是往深里想想,莫不是这根本就是他的阴谋? 只是容不得她再想什么,那个意料当中的声音已经响在耳际。“沐相以为如何?” 沐清秋心下苦笑。 她想把那些说这些话的朝臣都一个个的扔出去,可以吗? 她吸气,抬脚上前。 而就在她这番动作的时候,只觉得身后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她的背脊。沐清秋只觉得眼前蓦然一黑。她咬牙。 “臣……附议!” 而但听着她的话音落地,其他朝臣的心下莫名一松,而高台上的那位帝王嘴里只轻轻一哼。 “既然沐相也同意此事,那——” 皇帝的声音未落,清亮的大殿内又霍得平起声音,“可是,臣以为不易操之过急!” 但听着沐清秋后面的这句,层层珠帘之下的明艳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沐相请说!”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臣以为五月清风徐徐,才是好日子!” 高台上炎霁琛的眼底眸光猛地一缩。 这个女人—— 台下众位朝臣的面色也都不由变了数遍。这位沐相还真是好手段,一句话就把这个明明应该很是着急的事情给扯到半年以后了。这怎么可以! 立时,就有官员上来反对,更是引经据典,还把之前沐清秋当朝率着门下的众多朝臣把持了第一次提出某件事的当初提了出来。明晃晃的就给沐清秋头上扣上了大帽子。藐视皇权! 沐清秋浅笑不语,只是也用不着她说话,某个前几日就已经明显就是偏帮了沐清秋的人就已经开口了,温卿上前,侃侃而言。“臣看过易经周易,以为沐相所言有理!” 世人以为温卿定是帮着沐清秋,没想到人家开口就是“易经周易!”然后就听着人家那一通的说辞,当中包括沐清秋是根本没听懂,大多是听了个四五,只有鲜少在礼部的官员听了个七八。那意思总之的概括就是明年五月份的时候,天兆祥瑞,正是后宫添丁的好日子。 听闻,就是那位高台上的皇帝也不由心神往之,等温卿的一番话说完,就道,“既然温卿也这样说,那钦天监就挑个日子出来吧!”11dty。 再而后,早朝就这么散去了。 混在众位散朝的官员当中,沐清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就是谁和她说话,她也不记得,只知道自己的言行都很得体,而且很是理智。甚至于她都觉得自己超脱的完全像是个神人了! …… —————————— 是真,是幻 沐清秋恍惚的记得出现在自己跟前的每一张面孔都是欣然而去。舒虺璩丣便是贺中林,温卿,还有那位刚恢复了邦交的安乐王爷也都是如此。只是当回府之后,看着自己府里那些已经差不多一整天没有看到的熟悉的面孔,她这才回想起来那些人和她说了些什么。 贺中林说那个案子已经了结,皇上那儿或许也已经给了她一个交代?她点头,说是的。应该只会处罚行事人,并不会大加责罚。而这个结果她也已经很满意了,再次谢过贺大人。 温卿问她可还好?她说很好,凡事她都已经看开,而卿不是也说明年五月份是个好日子吗? 安乐王爷拧眉,虽没有和她具体说什么,却也对她说,要她保重身体。她自是欣然,更还热络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若不是身子不适,肯定会和他大喝一场,感觉一下醉倒的滋味。 再而后似乎也有人过来和她说什么,她都觉得自己应对的很是圆满。清清了林那。 只是,现在如尘她们在她耳边喋喋不休的说什么呢? 除了觉得她们的声音像是从天外传来的一样之外,一个字也听不懂! 沐清秋抬手止住了四周里貌似听上去很凌乱的声音,“昨儿我在宫里呆了一晚上,没事!” 这句话说完,果然四大女婢还有沐老管家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沐清秋知道,自己猜对了! 然后她又道,“只是昨儿晚上聊得太久了,现在只觉得有些困!所以,我可以去睡觉吗?” 紧跟着,就听着刚才才寂静下来的四周,又开始乱起来。不过,貌似是给她让路的样子。 沐清秋满意点头,“不用伺候了!” 丢下这一句话,沐清秋睡觉去了。 …… …… 睡了多久呢? 沐清秋不知道,只知道自己躺到床上很快就睡着了,而当她醒过来的时候,竟是被肚子里“咕咕”的叫声饿醒的。 而当她走出屋子,看到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色也才知道——天黑了。 “大人,用膳吧!”不知道守在门口多久的如尘赶忙的过来。 沐清秋默了默,原来自己的耳力没问题呢! “好!” 沐清秋点头,紧跟着如尘又道,“大人睡着的时候,皇上派人过来了。”11dty。 沐清秋的嘴角抿了下,“说什么?” 如尘犹豫了下,也便道,“就是问大人觉得怎么样,奴婢说大人在睡觉,那人就回去了!” “嗯!知道了!” 沐清秋摆手。然后示意自己一会儿就去用膳。 如尘应着,转身去告诉飘絮了。 看着如尘离去的背影,再转眼看看四周已经暗下来的天色。沐清秋突然觉得心头空落落的。 恍惚的,眼前闪过今儿发生的种种。 有道是真的映衬了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了! 昨儿白天她还是恼怒非常,伤心失望,可昨晚上听到了他的那样一番话,又看到了他公然驳斥了他的两位美人,就觉得自己还真是泡在蜜罐子里了。却不知道不过只是数个时辰,她就再次感觉到了从天上云端掉到地上的感觉。(.好看的小说) 冷风阵阵的清晨,柔弱的女子竟然跪在宫门之内,而且求的不是皇上,而是她! 哈!明明差点儿死去的人是她,可结果呢? 也罢,倒也是她先心软,所以走错了一步棋!可后来她也不过是说出了她一直就藏在心里的话,且就算是这话她今日不说,他也是心知肚明的啊! 只是身为帝王,他就受不了。所以,他生气他恼怒。 好!这些她都可以理解。可是要不要给她一个自我调节的时间啊?嗯?不到一刻钟,那些朝臣就说神马选秀!!而他竟然还问她?问她什么?是想要她知道这根本就是大势所趋,这根本就是她区区一个沐相所不能抵抗的吗?好!她同意,她痛意还不成吗?可紧跟着他的冷嘲热讽又是说给谁听的?又是想要谁伤心的?说句最简单的,她丫的想要和别的男人一夜风流,然后问他可不可以!行吗? 所以,她伤心吗?不会!她不会生气,不会伤心! 因为这些她都知道! 因为她本来就没想着要什么名分!是不是? 沐清秋吸气,吸气,再吸气! 可即便是如此,浑身还是有些颤抖。 而就在阴云密布的脑袋里,混沌的竟浮现出一张天使般的面孔。 奇怪! 明明应该第一个想到的是付大哥啊!怎么会是他?只是若是他在……若是他在,她怎么也会有所发泄的吧。 沐清秋自嘲一笑。 …… 当沐清秋到了飘絮那里。 果然,抬眼看到的就都是她很喜欢的菜色。 沐清秋满意的冲着飘絮竖了个大拇指,只是在她吃饱喝足了之后,心头的烦闷还是差不多有一部分没能消退。 怎么办? 她可不想气大伤身! 想了想,沐清秋吩咐飘絮,“把飞雪,如尘,似烟都叫来,我有话要说!” “……是!” ********************************* 夜色渐深。 京城之内已经是热闹声声。各种的红灯素裹,各是妖娆。 当中的一个小巷子里。 随着一驾车撵缓缓停下来。贺中林的身影显在夜幕之下。 下了车马,贺中林习惯的进入自己府邸之内。却在几乎要踏到门槛时,突的发现不对劲。15166412 以往府内不曾有这样明亮的灯光,怎么今儿—— 正疑惑着,旁边的侍卫忙躬身一辑,“回大人,是上次来过的那位小姐到了!” 上次来过的? 贺中林一愣,随即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只是脚下已然忍不住匆匆的奔了进去。 不可能,怎么会! 怎么可能! …… 但见原本不过简单的跨院。却因为此时高悬着的宫灯明亮而明艳照亮。 门外正站着一人,虽说身上披着厚重的斗篷,可贺中林还是一眼认出来,正是先前他见过的沐府的那个随从沐铁山。 霎时而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境,忙乱之中,只能对着沐铁山颌首示意,看似稳健的推开房门。 他以为自己的动作看不出丝毫的诧异之处,可腿脚却是莫名的有些发软。而正因为他这般忐忑,所以并不曾发觉旁边的沐铁山眼底一闪即过的恍悟。 当房门推开。 贺中林看到里面的人影斑错,却还是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本是慈祥的母亲此刻脸上更是笑的几乎像是一朵花。而坐在母亲面前的不正是她? 此刻她脱下了身上的厚重披风,锦色的棉衫之内,柔顺的秀发扎成了飞仙发髻,摇摆着一根金钗,明晃动人。 而旁边忙碌着的人,他恍惚的也能叫的上来她们的名字,正是她手下的四大女婢当中的两人,一个如尘,另外一个好像是叫飘絮。 就在他愣在原地的时候,坐在厅内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到来,纷纷抬头往这边看过来。 “中林,你回来了!”母亲热络的喊着他。他下意识的应着,可他的眼睛却不自主的看向缓缓起身她。 她的唇角勾出一弯浅浅的弧度,灯下只是显得有些明眸皓齿,可笑容却更惷光妩媚。 一时,贺中林的脑袋里只有“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这二十个字缓缓而散。 眼前的,是真,是幻? 又或者只是他一时的琼台仙境? “贺大人!回神了!!” 似是熟悉,又带着浅浅笑意的声音让贺中林骤然回神,几乎同时,旁边更是那两个婢女轻轻的笑声。 “无礼!”沐清秋轻斥。如尘和飘絮忙住了嘴巴。 而贺中林面上不由得登时一红。 “那,那你怎么还在京城!”忙乱间,贺中林倒也没有忘记上次沐清秋扯下的谎言。 沐清秋莞尔,“适才奴家与尊堂也解释过了,是因为临过春节,过几日再回去也勉强可为!” “哦!” 贺中林点头,随后却又不得不皱眉看向自己的母亲,果然母亲的眼里透着他最熟悉不过的神色。 暗暗的叹了口气,只是心境已然平复,他侧目看向沐清秋,“请小姐移步一谈!” 说完,走了出去。 沐清秋看看他出去的身影,又看看屋子里冲着她摆摆手的老夫人,微微颌首,也就跟着去了。 当两人走出了屋子。老夫人转头就问向如尘和飘絮,“你家小姐有人家了吗?”眼中很是兴奋。 如尘和飘絮面面相觑。 犹豫了下,飘絮看向老夫人,“我家大,小姐虽说是还没有人家,可喜欢我家小姐的人……老夫人还是亲自问我家大,小姐比较好!” “哦!这样!”老夫人若有所思。 而身后,飘絮几乎滴出一身汗来。 呼—— 真是不习惯称呼自家大人为“小姐”。 再看身边的如尘,如尘也是赫然终释的感觉。 天知道她们四个今儿差点儿要自残来确定今儿所见所闻是不是真的了。 饶是她们四个的眼睛都是瞎的吗?伺候了自家大人这么许多年,愣是不知道自家大人其实根本就是女子。 这,这就是要她们四大女婢是死是活啊??? 先不说自家小姐打扮起来,竟还是这么漂亮。就看看人家贺大人的表情,明摆着就是比她们还要先知道自家大人身份。且再听人家老夫人的话,突然脑袋里又是一闪而过某些个念头。 看来,老夫人是对自家大,小姐很上心了!可是,恐怕知道自家小姐是女子的不仅仅只是这位贺中林贺大人吧! 皇上,付将军,柳玉言,甚至于还有她们根本就是想不到,又或者她们根本就不认识的?而且大,小姐这些日子又是留宿宫中,又是陪同皇上去樱园等等……这个,这个…… 呜呜—— 老夫人,唯恐您那个才貌双全的儿子和我家大,小姐真的只能是上下级的关系了! …… 门外。 沐清秋拉开房门就先看到了沐铁山,还没开口询问,沐铁山就往左侧一瞥,沐清秋顺着看过去,但见贺中林几乎是在那里直转圈了。 “怎么了?”沐清秋强忍着笑走过去问道。 贺中林看看她,又看看身后关着的房门,在看到沐铁山冲着他点头之后,他才低低的说道,“沐相可知道我母亲……” 他是犹豫不知道如何说,只是也不容他说完,沐清秋就已经接过来,“嗯……你是说娶妻?” 贺中林一滞,随即心头不免苦笑。 倒是他愚钝,沐相明惠过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是!”贺中林点头,“进京之后下官忙于政务,不曾用心在这上面,所以,母亲她老人家——”乱点谱子。 “我知道!”沐清秋点头,很是了然,“所以我才过来的!” “什么?”贺中林讶然。有点儿弄不懂这位沐相的用意。 沐清秋眨眨眼,稍涂了胭脂的面孔更是绝美的娇若明珠璀璨,“明年五月份就是皇上的选秀之日,之前你不想先寻个好的人家吗?念在你我同僚,我也不妨帮你这个忙!” 她这话说的很是好意,一般说来,皇上选秀,各家大臣望族自是把自己家里最好的女子送上去的,就算是最后选不到,又或者那些女子不愿意,也是不得不去。同样若是当中有和某些个才子有什么爱意的女子若是被皇上选中了,也是不得不进宫。而沐清秋有此言,也是想要趁着皇上大选之前,帮他一把。这若是放在旁人身上,定然是感激涕零的。 贺中林心间上一颤,激动,苦涩种种涌上心头。 他确是有心仪的女子,当初不过只是一面之缘,便莫名的心生浮想,更一时忍不住擅自画出了她的画像。即便他并不知道她的家世,她的容貌,可偏偏便是印入心头。他以为自己今生不得再见,却没想到那个女子竟然就是当初对他有着知遇之恩的当朝沐相,更也就是面前的女子。 叹息命运不公吗?不,早在第一眼见到之时,他就以为自己配不上那个女子,更不要说是面前的这个女子。他并非是自卑之人,可偏明白她犹如莲花,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所以,他只想看着,望着,见她欢颜便已经够了。 只是现在,他又何曾有那个心思。 默然叹了口气,贺中林一辑,“大人言笑了,下官还不想娶妻!” “那怎么成!”沐清秋讶然一笑,“当初贺大人不是极力的希望皇上充斥后宫,后宫的子嗣太过稀少的吗?” 贺中林愣了下,这方明白过来沐清秋的用意,当即苦笑,“那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自从江南郡之后下官见过大人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过此事!” “哦~!”沐清秋拖长了声音,“可就是你没提过,今儿朝堂上提起这件事情的大臣们之前就没和你打过招呼?” “……”贺中林身子一颤。 沐清秋只扫了眼就觉察到了,又是一笑,“我没有丝毫怪罪你的意思,因为你也是为了我们皇朝的长治久安,就是我在朝堂上不也是赞同了吗?” 她说的轻松,可听在贺中林耳朵里却是声声的刺耳。 他是不甚清楚皇上和沐相之间的关系,虽说皇上万乘之躯,这种事情也是必然为之,可想必沐相也是不愿意的。而沐相不止没有露出一点儿的恼意,更还如此兴致,却偏就让他心忧。 当即,贺中林便直接跪倒在地,“沐相,下官绝没有这个意思!” 沐清秋瞅着他,并没有想要把他扶起来的念头,脑袋里冒出来的就是当初她第一眼知道这个名字的情形。 她知道自己此刻不应该想到许久之前的时候,就像是贺中林所说的,他早就没有在这种事情上动什么心思了,而且现在的职务也让他没工夫想这些无聊的事情,可身体四处飞窜着的怒气就是怎么也压抑不住。 “好,既然你这么说,就把那些之前和你打过招呼的那些官员姓甚名谁告诉我!”沐清秋冷冷的喝问。 贺中林抬头。 他不是刚入朝中的末流,怎么会不知道沐清秋的用意? “沐相——” 他后面刚要说什么,守在院子里的沐铁山就是一阵轻咳。 沐清秋一惊,赶忙的把贺中林扶起来,“快起来!” 贺中林也意识到,赶紧的就应着起身,可眼看着就要起身,贺中林突然意识到自己衣袍上此刻定然已经是布满了雪后的污秽,这要是让母亲看到了,母亲定然会疑心。 眉心一拧,当即松开沐清秋的手就往一侧倒过去。 沐清秋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只知道这个人眼看着就要起来了,却突然身子一歪,就要再度摔倒。 想也不想,下意识的就再用力去扶他。可男人的身体毕竟沉重,何况又是贺中林有意摔倒在地上,根本没想到沐清秋会过来救他,于是就在这一拉一扯当中,两个人一起摔倒。 不远处的沐铁山就在贺中林倒下去的时候就觉得不对,飞身闪过去,可究竟也不过是转眼,他也就只来得及拉住沐清秋的半个身子。而还没来得及把沐清秋拽起来就听到门口传来老妇人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 帮帮忙 眼见着贺中林摔倒在地,沐清秋就是想要去扶起的样子,而且就是沐铁山拉着沐清秋,可沐清秋已经有半个身子压了上去。最重要的是若是沐清秋简单的压过去半个身子还不要紧,可偏偏沐清秋压到贺中林身上的部分正是腰腹之下,而贺中林又因为察觉到沐清秋要扶自己堪堪抬手,又正好扶到了她的腰上。 ――她要是男装,这根本就不算是什么,可现在沐清秋是女装。而且还是那位老夫人很是感兴趣的女子。 于是,当老夫人低喊出声,三个人循声看去,先看到老夫人脸上诧异的神情,再低头,方看到此刻纠缠在一起的三个人的样子。 沐清秋,“……” 贺中林,“……” 沐铁山,“……” 就在三个人仓皇的想要松开彼此的时候,里面的如尘和飘絮两人也闻声走出来,嘴里不自禁的跟着一声低呼。vexp。 立时,沐清秋只觉得头顶上一阵的黑线直冒。 …… …… 匆匆的,沐清秋告别了贺中林母子,和如尘飘絮她们上了车马。 车马里,沐清秋叹了口气。 本想着女装到这里来,或许能从贺中林嘴里知道一些事情,可当看到那位老夫人眼里的亮芒,沐清秋立刻就意识到自己想的太简单了――看那位老夫人眼睛的亮彩,根本就是有意想要她这个儿媳妇啊! 好吧!她这是最后一次女装在他家里出现了不成吗?可那个贺中林,不就是秉持着身为忠臣的良心,不想告诉她吗?她又没想对他怎么样!干嘛跪倒啊!――她现在是女装,又不是丞相! 索性后来,就是贺中林解释的很合理,也很是符合事实,说是他不小心摔倒,然后她是想要过去扶他的等等。可就看那位老夫人脸上越来越灿烂的笑容,弄得沐清秋连一口茶水也不敢喝,赶忙的就吩咐着“逃”了出来! 没错!就是“逃”啊! 要是不如此,恐怕她沐清秋就要在贺府里尸骨无存了! 因若个铁。她当贺中林是好友,却不能害了他! 只是现在,不止她的面子没了,还让这两个丫头看了笑话。 沐清秋无力的看了眼那两个低头憋着笑意的丫头。“就这么好笑?”听上去似乎是有些恼怒,可更多的是无奈。 如尘和飘絮忙收敛了各自脸上的笑容,表示自己刚才真的什么表情都没有! 话说,自今儿知道了自家大人是女儿身之后,四大女婢包括如尘和飘絮都很有点儿想要戳瞎了眼睛去撞墙的感觉,可再看自家主子这般模样的时候,莫名的对自家大人的恭谨就又下降了一个阶次。更觉得自己主子亲近了!若是之前在自家大人跟前,她们就是闷着笑也不敢露出表情来,可现在再加上刚才听那位贺大人母亲的意思,紧跟着又看到那样的情形,怎么也觉得有点儿“天作之合”!不过,这话她们还是没胆子说! 沐清秋白了她们一眼,掉头看向窗外。 一直就是嘴巴不利落的如尘讷讷,转头就看向旁边的飘絮,飘絮也机灵,赶忙笑着就过去,“大,小姐,既然出来了,我们就不要着急回去了,临近过年,也正好买些过年的年货!尤其也给大小姐买些上好的首饰!” 小姐是女儿身的事情既然隐瞒了这么多年,就一定是关系着沐府上下的大事,今儿小姐突然说了出来,再看小姐还女装去了同朝的大人家里,想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小姐不说,她们也自是不能妄自猜测。只是唯有一点,能让小姐开心一下,倒还是能办到。 年货?首饰? 沐清秋眼底不免一亮。看向飘絮的眼里也多了赞赏。 果然是深知她的心境啊! 这会儿,如尘也看出点儿门道来了,忙着点头,“往日里都是飘絮姐姐带着奴婢们出来的,所以飘絮姐姐的眼光自是一流!大,小姐尽可以放心。” 飘絮也笑道,“就是有人看到奴婢也没什么,只要奴婢再稍加修饰,就足可以让人看不出大小姐的身份!” “好!” 这次,沐清秋真真是觉得欣然了。 驾车在外面的沐铁山叹了口气。 怎么突然间,他觉得肩膀上的胆子更重了! ***************************************** ***************************************** “雅致斋” 京城最有名的首饰铺子。 原本就是以各种首饰的料子上乘,精钻的手艺闻名整个炎氏王朝,而铺子的主子又是善于经营,自是大多都卖给那些个有钱有权之人,于是乎,这个“雅致斋”也就是大多达官贵人才能出入的出入的场所。 就在沐清秋的车驾刚到门口,还没停下来,里面的沐清秋就听到外面突的骚&乱起来。 而当中最直接闯到沐清秋耳朵里的就是那一声不可一世的冷哼,“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到雅致斋来捣乱!” 嘶―― 这话里的“雅致斋”若是换成“皇城根儿下面”的话,她听着倒是比较顺耳呢! 她悄悄掀开车帘,看到街面上灯火通明,四下里也围着一些人。(.)貌似被围在当中的人跌倒在地上,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的样子。 而立在车马对面那个宽大的“雅致斋”牌匾之下的人,双手叉着腰,俨然茶壶状。而四下里看到他这个样子,围着的那些百姓,除了指指点点,却没有人上前说什么的。 “他是谁?”沐清秋问。 飘絮探头出去,眉头微皱,“是雅致斋的掌柜的下面的第一管家。也就是雅致斋的护院!” 听着飘絮前后差距这么大的称呼解释,沐清秋差点儿笑出声来,“你很看不上他?” 飘絮理所当然的哼了声,“狗仗人势的东西!” 沐清秋了然。转手拍了拍飘絮的肩膀,“你去问问!” 飘絮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脸上一闪惊喜,“是!” 随着车马微动,飘絮下了车马。 …… “发生了什么事?”也就是飘絮的脚刚站到地上,飘絮就扬声问了句。 听在车马里的沐清秋肩膀不由得就是一阵剧颤。 这就是唯恐她听不到吗? 不过隔了几米的距离,她听的很清楚的说。 守在“雅致斋”门口的那个管家,也就是护院,循声看去,脸上立马就露出比较恭敬的神色,“原来是小姐过来了!前几日鄙店刚进了些许不错的料子,正好供大人挑选!” 飘絮暗自嗤了声,她不过就是个丫头,还什么小姐,不就是因为身后自己家那位大人的关系?只是现在他称呼的这么亲热,倒是忘了前阵子朝廷里传言沐派要倒,台的时候,这人看她的神情是多不屑了。只是心里头恨不得把这个家伙大卸八块儿,可脸上还是带着盈盈的笑容,“临近年了,大人也正想着呢,也亏得你惦着大人。不过这是怎么回事?” 说着,飘絮扭头往被围在当中的那人看过去。 那人半张脸映在暗色当中,看不到什么太英俊的样子,可倒也是个精神的青年,衣服看不出太上等来,就是手里头拎着的银袋子也显得太过朴素,这会儿正在低头把散落在地上的银两捡起来,当中满地的碎银子还有指甲那么大。 飘絮不由得颦眉,想来这个雅致斋的东西随便挑出来一个最少是一锭银子的价码,虽说他手里拎着的钱袋子大小算起来也足有五六锭银子的大小,可这若是真的买了东西,也还真是要雅致斋的伙计称量好一阵子的。 就在她扫量着的时候,那个护院已经在说了,“不过就是自称是为了什么给自己心爱之人买定情信物的傻小子,可也不想想我们雅致斋哪儿收这些散碎银子?何况众所周知的都是临过年头,铺子里正忙着,这不是捣乱是什么!” 果然! 飘絮默默点头,而这会儿已经把零散在地上的银子都捡起来的那人也看到飘絮,想来也是有些头脑的,立刻就冲着飘絮叩头,“求小姐帮帮忙,帮帮忙!” 飘絮皱眉,想要说自己不是神马小姐,只是还是抿唇先抬头往自己下来的车马方向看过去。 那边没有声音。 转头又看到四周看向自己的各色目光,还有身后那个管家请自己进去的嘴脸,略微沉吟,“雅致斋的管家说的也对,大过年的,家家户户都忙着采购年货,而你看上去也并非是家财万贯,怎么竟用家里积攒多年的银两来这里买什么定情信物?回去吧!”说完,转身便要进去。 她说的自是实情,再说炎氏王朝都是以仁义治理天下,而当中孝道也自是赫然。一番话说出来,立时就让四周的人一片点头称是的赞许声。以为这个男子的所为也确是有些荒唐。 听着四周的谴责声,那人一急,赶忙的就拉住飘絮的裙摆,在飘絮拧眉回头时,又赶紧的松了手,躬身叩首,“小姐有所不知,小子看中的玉佩本就是我家娘子家有之物,只是因为当初家道败落,才流落当铺,前日我家娘子偶然看到,便想要赎回,还请小姐通融!” “这个……”飘絮迟疑了。 四周围观的百姓也开始有了些变化,就是连刚才那个气势凌然的管家脸色也变了数变。其实这事情也很简答,不过就是零钱换成整钱,最多不过麻烦一些。 本以为把这人轰出去也就算了,少这样一单买卖也无所谓,可眼下来的人是相府的啊! 这若是相府的这位听闻是相府四大女婢为首的飘絮不高兴了,那他们雅致斋损失的可不就是这一单两单的生意了。 “既然如此,那就去买吧!”那个管家冲着身后的人打了个眼色,身后的伙计也赶忙的过去,“好了,有这样的原因你就早点儿说啊!怎么拖到现在!不然早就卖给你了!” 那人欣喜,忙乱的冲着飘絮,冲着那位管家就是躬身,“多谢,多谢!” 说着,跟着雅致斋伙计的身影就要过去,四周的百姓见状,也都不禁拍手。 毕竟这也是一场佳话。 这时,突的一个声音传来,“慢着――” 众人闻声看去,就在街对面的一辆车马之前,正站着一个人。 衣衫摆摆,笑语盈盈,“我家大人请这位公子过来相询!” 大人?! 众人错愕。 那青年也是一愣,而这时耳边一声低问,“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回头,看到问自己的正是那位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的小姐,“在下王宝!” 飘絮嘴角扯出抹笑来,“我家大人有请!” 说着,便前行来路。 众人不明就里,赶忙的让开一条路,而原先立在飘絮身后的那个雅致斋的管家也听到了飘絮说的话。 谁?她家大人?沐相!!! 眼睛一亮,就是全身上下也几乎都冒出晶亮的光芒来,也赶忙的跟了过去。 飘絮眼角瞥到,就当作没看到。 王宝虽不知道眼前的大人是谁,可看那个雅致斋的管家对那家大人的小姐就是这样恭敬,也就知道这位大人定然是极其大的。 过来就是一辑,“草民见过大人!” 而也就是他刚辑下去,一旁围观的人当中,也有个人影闯了过来。 明亮的灯光之下,是个女子。 头上挽着妇女发髻,躬身一辑。“贱,妇见过大人!” 王宝先是一愣,随后脸上一喜,“娘子!” 这“娘子”两个字立时就在当场微微惊起唏嘘。百姓当中有想的多的,便是立刻就想到一出某某大人支持了某某佳话的戏码。于是围观的人就又多了些许。 而就只见那车马帘帐稍微抬起,一张俊雅的面容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轻眉淡雅,眉眼间浅浅笑意,只若是风华淡然,微弯的唇角徐徐,便已经是倾城。 他正是炎氏王朝最年轻,最多争议的宰相,沐清秋。 ―――――――――― 今儿我的好朋友生日,所以,我更新晚了!抱歉了亲们! 感谢【nopennynogain】神笔,多谢亲,应该是第一次送咱道具呢! 本文没有分卷,若是分卷的话,这就已经是下一卷了,也就是说开始了亲们很是渴盼的清秋反抗的卷面! 何必去爱 沐清秋扫了眼王宝,还有他的娘子。舒虺璩丣嘴角浅缓一笑。 “王宝?” “草民在!”王宝的腿脚颤颤,声音都几乎梗塞。 虽说这里是京城脚下,说不定走在街上的百人当中,便有一人是位居朝堂的,可连雅致斋的管家都能卑躬屈膝的人物定然也是超凡的。而刚才也不过才匆匆一瞥,但见人家的年纪似乎比自己也不会大上几岁,可那只是轻眉浅笑,就是让他抬不起头来。 “你家中双亲尚在?” “是,草民父母还算安康!”王宝斟酌着字眼,不敢说出半个废话。 沐清秋点头,“本官看你也算是识得诗书!” 王宝一愣,有点儿不明白这位大人想要问的是什么,旁边的娘子突的碰了下他,他骤然回神道,“是,月前科考草民本也是要前往赶考的,只是因为当时小民刚远游归来,父母又是微恙,是而没能为国效力!” 沐清秋若有所思的点头,“倒也是个孝顺的!” 转而看向和王宝站在一起的娘子,嘴角扯开淡淡嘲讽的笑意,“这位娘子却是精明!” 此言一出,便是不要说是王宝夫妇,旁边的沐铁山,如尘,飘絮几人就是在场的众多百姓也都心生诧异。 这话是怎么来的?而且听这位大人的语气似乎很有些嘲讽的感觉。 王宝呆了呆,本是不敢抬头反驳的,可因为旁边的女子是他最欢喜的女子,还是看向沐清秋,眼底有些恼意,“不知道大人何出此言?” 沐清秋轻轻一笑,轻巧的看过去,“怎么?莫不是你家娘子不曾把你的父母双堂哄的很是高兴?不然也不会临近年节,还要你把家中大小所有的银两都来买那件你家娘子家中曾经流失的宝物?” 王宝神色一凛,脸上涨的通红。 虽不过只是一瞬,沐清秋还是看了个清楚,当即了然,“原来,这些银两是你偷偷从家中拿出来的,你家父母双堂并不知道!” 一席话,便是震惊了整个围观的众人。 窃窃私语声更也就冒了出来。 王宝连头也不敢转,只能咬牙硬生生的抬头,“知道!” “哼!”沐清秋冷哼了声,脸上的笑意也乍然的收敛了去,顿时周身冷凝,“幸得你不曾科考,不然这种满嘴谎话,又是不孝不忠之人怎么能配当我,朝官员?便是尔等蚁,民也辱了我炎氏王朝的名声!” 但听着这番话,王宝全身上下就像是被冷水浇了个透心凉。或许是他说了谎话,或许他是一时有了某些个念头,可并不曾涉及根本,可怎么能被人这样辱骂,即便他是当朝的大官又怎样! 再也抑不住,满脸涨红的看向沐清秋,“是!是草民说了谎,不该说父母双堂尽都知晓,可草民拿的是我与娘子这些年的积蓄,并不曾动过父母双亲一分一毫。父母双堂也并非与我家娘子相携,可草民自认家中也算圆满,娘子更也颇知书达理。科考之时,草民确是因为侍奉双亲,是以不曾前往!只是如今,草民以为,这还是草民的幸事!——大人身居高堂,却不过寥寥数语就误判人命,罔顾君心。(.)才是让炎氏王朝上下百姓心寒,让吾皇不曾亲见百姓疾苦!” 话音未落,一旁的沐铁山低喝一声,“大胆!” 王宝身子一颤,就是刚才不知道怎么薄发出来的勇气霎时就被沐铁山声若洪钟的喝问给压制的抬不起来。 腿脚不由颤颤,而这时候,膝弯处传来一个力道,“噗通——”一声,王宝就跪倒在地。 他惊慌转头,一个人影从他的身后转到他的眼前,却是之前他在雅致斋外面见到的那个大人府里的女子,只是先前他以为她是小姐,如今看那位大人如此年轻,唯恐是他怎么也猜不到的。 飘絮拧眉瞪向他,“竟敢如此无礼!” 而几乎同时,车马里另外一个女声也愤愤然的冒了出来,“大人,把他交给大理寺卿,竟然当街辱骂朝廷命官,定是不想活了!” 王宝面色一白。也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登时心慌如麻,可又因为骨子里的那丝毫的骨气,就硬是挺直了脊梁,看向那个此刻似乎正是饶有兴趣盯着他的年轻大人。 沐清秋确是没想到自己这番话,竟是被人彻头彻尾的辱骂了这样一番。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似乎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人这样面对面的骂,而且还是个……按照官阶来算的话,貌似还是云泥之别。 有意思! 她转头看向那个一旁急忙跟着跪倒在地的娘子,“若是本官把你家夫婿送到大理寺,你怎么办?” 低垂着头并看不到脸上神色的那位女子颤颤的说道,“贱,妇就是拼的一身剐,也要为我家夫婿博得性命!” 此言落地,不止王宝感动的握住那位娘子的手,就是四周也有赞叹声传来。 沐清秋温温一笑,“说的好!” “只是刚才你家夫婿在地上捡起那些银两的时候,你怎么就在一旁静看?就是你家夫婿扯着我府里丫头的裙摆恳求的时候,你怎么也不出个声?直到你家夫婿有机会亲见大员,你才急冲冲的冲了过来。这又是什么道理?” 沐清秋清浅盈盈,四周的百姓登时无声,更是让王宝的身子猛地一僵,他霍得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身侧的女子,而那个女子浑身轻颤,看着身侧的男子,不住的摇头,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看着男子乍然失神的样子,沐清秋心下莫名一酸,面上还是清淡的没有半点儿情绪,“今ri你家夫婿种种都是因你而起,不过只是丢失了颜面,你就心怯不敢露面,那来ri你家夫婿丢失性命,却是你家夫婿妄言为之。届时你可会当真守在他的身侧?一个不懂变通,不懂人情之人,你便真的愿意为了他而抛却一生?而若是他真的命丧,你又能担得了他的父母双堂的质问恼怒?你,可要想清楚了!” 转眼,沐清秋看也不看几乎没了力气的女子,瞥向王宝,“本官的丫头一眼看出来你所带银两是家中积蓄。(.)你所言是为了博得你娘子轻笑。本官就知道你是个重情之人。再有你说为了孝顺高堂,才没有亲去科考,本官了然你的孝顺之意。只是,你却是不曾有双明目!” “你先前说那物件是你家娘子偶然看到,才知晓这是家传之物。可既然那物件是雅致斋的,若非是有心想要过去一见,又怎么会见到?若是你家娘子贤惠淑德,就应该知道年前棘手,便是心有眷恋,也不可用家中上下用来年头之物去换的那样不能添衣裹腹之物。” “本官问你可识得诗书,你却是要在你娘子示意之下,你才回答。若是本官所料不差,你娘子虽每每哄的你父母双堂欣喜,可事后你的父母双堂绝非欣喜与她。是不是?” “抛开秉性种种,你敬她,爱她,不惜叩首求助,而她却是在你有可能荣升幸事时出现。其心可见,其意可明!如此,你还要执着下去吗?” 说道最后,沐清秋却几乎不知道自己是在说他,还是在说自己。 心头一阵哽咽,就是喉咙里几乎都酸胀难当。 索性放下帘帐,退回到车帘之内。 她本不想管这个闲事,可却为了这个执着于爱情的男子感动。 之前她也不过只是在电视上看到,却不料竟是亲眼看到。更是在她几乎被伤到骨子里的时候。 这个名叫王宝的男子可以为了心爱的人,不惜用尽了家中过年所用的所有钱财博得女子一笑。虽好笑鲁莽,可倒也不乏一片赤诚。可他呢? 她敬他,爱他,明知道他绝不会有她一个女子,只想他能倾心也好。可结果呢?每每受伤的却总是她,而他却不过一个巴掌一个甜枣,这样的对待!周而复始! 他喜欢她吗?爱她吗? 或许吧!只是比起江山社稷,比起他宫里的那些女子,她也不过尔尔。哪怕是爱,他也不过是分了他心中所爱的几分之一。 既然连心都是残缺不全的!她又何必去爱!更还爱的这样辛苦! …… “大人!” 同在车厢之内的如尘看着自家大人的眼中几乎溢出泪水,轻微开口。沐清秋这才想到此刻车外已经是寂静一片,似乎正等着她的最后裁决。 沐清秋扬唇一笑,眼底的泪光霎时就是收敛下去。 再掀开帘帐,显在众人眼中的他,仍是俊逸非凡。 她扫了眼四周的百姓,“雅致斋的掌事何在?” 早就等在一旁的雅致斋的管家赶忙的就过了来,“草民见过大人,大人福禄寿喜,福泰安康!” 听着那似乎用在自己身上不太贴切的词儿,沐清秋不置可否,想来他也是知道她是谁的,所以其他的那些个奉承话,大多也就没办法用在她这个少年就得志满朝,更还是两朝重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身上。 “你倒也是明白的。”沐清秋赞赏道,那人脸上一喜,知道自己今儿算是做对了一件大事。 而后,沐清秋只看向飘絮,“把这位王公子看中的物件去买了来,交由王公子!”清清京斋定。 “是!”飘絮领命离开了。 这会儿,已经回神,却恍若的几乎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王宝也听到了沐清秋的话,他忙着叩首,“草民不敢!”11cxg。 沐清秋一声轻笑,“刚才你骂本官的本事哪儿去了?这回倒是不敢了?不过,今夜也确是你的幸事!” 说着,沐清秋瞥了眼那个此刻已经瘫坐在地上,嘤嘤哭泣的女子,“七日之内,你若是把她休了,本官就许你一个京兆尹文书的职务。虽不是正式的品级,却也有六品官员的俸禄!便是日后,你想要入朝为官,也都并非是什么难事了。” 王宝一愣,几乎整个人愣怔在原地。 但凡寒门子弟为官,都是从九品入仕,就是有人推荐,也鲜少从六品伊始!最重要的是他和这位大人根本就不过一面而已!且若是他没记错的话,刚才他还言语冲突了这位大人! 这,这果真就是从天而降的幸事吗? 而闻声被休的女子则是痛哭流涕,只乱着抓着王宝身上的衣服,唯恐他是真的会把她给抛开不管。 王宝看着身侧的娘子,不知道如何取舍! 这位大人所言字句都让他犹如醍醐灌顶,可若是真的照着这位大人所言,但回想这些年来的情舍,却又如何舍得? 沐清秋自是知道他此刻心中的不舍,可正如她往日里每每犹豫之后的结果—— 沐清秋看向王宝,“本官也不妨送你一句话,那便是当朝圣上与本官所言——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你们起来吧!” 言罢,沐清秋合上车帘。再也不管外面的纷纷扰扰,闭上眼睛小憩。 不多时,飘絮上了车马。虽没有说话,沐清秋也知道她定然是按照她之前的吩咐办妥了。因为就在飘絮上了车马的同时,外面已经传来那个王宝的恭谢声,“多谢大人!”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掀开车帘, 随着她的动作,方才外面还有些议论的声音霎时便是寂静。而沐清秋眼底落处,那个女子双目含泪,只盯向王宝,情之所至,似乎也真的知道错了。 默默叹息一声,沐清秋道,“这个物件就算是本官送给你们的!若是你舍不得她,便等来年科考再入仕吧!” 随后,落下车帘,车马缓缓,终驶离了这里。 而后,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当中有清明的,就赶忙的问向雅致斋的掌侍,那人得意一笑,“告诉你们也武无妨,那位便是当朝沐相!” 即便是看到那位相爷严词犀利,也都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就是在和那位飘絮姑娘相谈时,也忍不住轻声低问。虽说最后被那位飘絮姑娘低斥了声,可却是再也抑不住欣喜。身在京城这么多年,也便是终于都见过了满朝的大臣。尤其是这位,年纪轻轻就已经身处要职,若是之前还对这位年轻的沐相有着些许轻视,那现在满心的都是钦佩了。 什么?15164436 沐相! 听到他这样说,当中人人都不约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尤其是王宝,更是如此。 先皇还在时,沐相便只是风华正盛,似乎除了有些许的某种断袖传闻,便再也没有其他。而新皇登基,这位沐相便是处在风口浪尖之上。或许京城之外,街头巷尾的百姓并不知道原委,可身在京城,到处便是官员之地,当中就是普通百姓妇人也知道一二,更不要说是殷殷学子。 所谓三人言虎,不论传闻当中有几分真假,只大多都不曾见过这位沐相的真面目,却不想今日就在这街头巷尾当中,那位传闻中的年轻相爷默然出现。更还是出现在他的面前。 只是三言两语就道出了他之前藏在心里从没有拿出来审视的事实,只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让他觉得愧对自己的父母双亲。言道深处,甚至都在沐相的眼中看到了点点盈光。 他不知道那些朝臣是不是都有着假面目,可他却是相信这位年轻相爷声声亲近。 “夫君,饶了妾身这一次!妾身绝不再犯……” 身边的娘子殷殷哭诉,四周也早已经没有了围观的百姓,王宝恍若未见,只是盯着巷尾那辆早已经没了踪影的车马方向。浑浑无回答。 …… 沐府之中。 沐清秋舒服的躺到了床上。 卸下了全身的衣衫,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恍若轻松。 身下的被褥重重,她就像是漂浮在云端上一般,舒舒服服。 怎么说来着? 对了,这就叫福祸相依! 白日里的祸事连连,晚上就让她遇到了让她心神乍然开阔的事情! 今夜里,便应该是一场好梦吧! ************************************************** 果然就如同沐清秋所想的,一夜好梦。 不只如此,就是连转日早朝,沐清秋都早早的就到了。 而早朝之时,似乎便是有锦上添花的感觉。 那位皇帝一开始就公布了国库银两的充盈之数,比起沐清秋之前在朝堂上所言的数日之内完成之数几乎高出数万两。皇帝不止当朝奖赏,更还斥责了那些那些违抗不尊的官员,数日不交,便是责罚抄家之过。当中直接下旨杀鸡儆猴了一下,就是当朝把宸妃之弟,也就是当朝国舅给流放千里之远,永不得入京。至于沐相和京兆尹大人路上遇刺一案,也已经了结。便是把京城上下的那些个“黑,社会”之类给端了个底朝天。也算是再度稳定了京城治安。 沐清秋第一个就叩首感谢皇上圣恩,随后那些官员叩拜尔尔。 只是沐清秋听着那些个声音,莫名的就想要笑。 但说世上最虚伪的是什么? 莫不就是在朝的这些官员了!不是吗? ———————— 金流感谢亲们的支持!还有更,差不多应该是晚上了 一生一世一双人 不,活着最虚伪的就是那个立在朝堂之上的男人。舒虺璩丣 凭着一张倾城绝美的面孔就把她弄得神魂颠倒,甚至于就是被卖了,也在跟着数钱。 话说,貌似她还算是比较值钱的。 终于,早朝罢。 沐清秋陪同在一众朝臣当中,往中书省而行。 而也就是刚走到宫门之外,就听到身后一声几低呼,“沐相,请留步!” 沐清秋回头,神色微微有些焦乱走过来的不就是贺中林! 沐清秋眉眼微挑,浅笑的看过去。身侧的那些官员见状,也便是跟着停下脚步。 贺中林走到她跟前,也不管现在四周林立的些许官员,就是躬身一辑。“请沐相恕罪!”15174626 但听着贺中林这话,那几名官员就知趣的就退的远远的,各自散去。 眼角瞥到那些朝臣定然听不到什么,沐清秋看向贺中林,“贺大人何罪之有?” 只不过轻飘飘的语气,就让贺中林心头微微发凉,当即长身一辑。“昨日是臣无知,愧对沐相!” 但就这一句话,便叫沐清秋屏息,眼里几乎立时酸胀。 当时她问贺中林要那些官员名单的时候,贺中林那般拒绝确是让她有些生气,所说有些柴米不进,可想想他的秉性就是如此,不然她也不会这样相信他,再又是国之栋梁,也就算了。而现在,他这一辑,便已经让她欣慰了。 原来,他也是能感觉出来那个帝王对她不住。 原来,当有人了解体谅时,竟是这么欣慰呢! 她扯唇笑开,“过去的就不用再提了!” 言罢,转身便要离开。 “沐相!” 贺中林叫住她,随后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册子。“沐相,臣有冬日防寒一策,还请沐相过目!” 沐清秋一怔,翻开那本册子,在看到上面所写,讶然抬头,“贺大人……” 贺中林微涩一笑,“臣自知还有太多不尽人意,还请沐相代为修改,臣铭记于心!” 又是一辑,方告辞离开。(.好看的小说) 沐清秋看着贺中林离去的背影,脸上不由露出笑容。 早早朝刚过,再看册子上的笔迹,明显就是贺中林昨儿晚上就准备好的。或许……昨儿晚上就是犹豫着要不要给她,可在听了早朝上那个皇帝的旨意,也便是让他下定了决心吧! …… 中书省。 沐清秋刚一进去,就招手喊过温卿。 而也就是温卿转身刚关上房门,沐清秋就把手里的册子交到他手上,“帮我把这册子交给吏部侍郎!” 温卿挑眉,就当着沐清秋的面优雅的打开。 沐清秋不是不能阻止,可看着他犹如清风玉树的动作,脑袋里一时竟有些迟钝,而当反应过来,他也已经掀了开。 当即有些担忧,却没想温卿看到上面所写的,脸上竟一闪了然。 沐清秋还没说话,温卿已经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什么?”沐清秋茫然状。 温卿似笑非笑的看她,也从自己的袖口里掏出一个比这个还要小的册子,转手把这两本都一起交还给她。 沐清秋接过来,但见里面的内容竟几乎一模一样。心下登时一颤。 “这……” “这本是我今儿想要给你的!”温卿耸了耸肩膀,“没想竟是贺大人领了先!” 他说的云淡清风,却是叫沐清秋心头不免又是激荡。 她怎么就忘了温卿便是一直都在她身边! “卿,多谢!”她道。 温卿摇头,只浅缓一笑,“你想怎么做?” 沐清秋略微沉吟,先前她是有想法,可若是有温卿帮忙,或者就能弄得更神不知鬼不觉一些。 “你说怎么办?” 温卿打量着她,“若是昨日,我看不出,今日我只以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但听着温卿的话,沐清秋眼底不免一喜。[.超多好看小说] 她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还没有什么具体的方案,而现在看他的样子,似乎他已经有了什么想法了呢! 呵呵,突然间似乎还真是没什么能瞒过他的。莫非他的前世是那个诸葛武侯? 温卿看她的神情,轻轻一笑,犹如雪中寒梅轻绽。“当初我说什么易经八卦就是为了拖延时候!想来这么多时日,定能是行事的神不知鬼不觉!……只是唯恐皇上也不想太早选秀,所以才会顺势答应下来!”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刻意忽略温卿说的最后一句话,只是问,“如何行事?说来听听!”11fc2。 温卿挑眉,和沐清秋附耳低语,“……” 沐清秋听着,脸上的神情渐渐欢喜。 这个家伙! 真是歼诈! 最后,温卿颌首“交给我和吏部侍郎大人去做吧!不会让你失望!” “好,那就有劳了!” …… 日头几乎西落。 当沐清秋最后一个从中书省出来。却仍觉得神清气爽。 这也就是无事一身轻的感觉吧! 貌似还真是很美妙。 不过,回去之后做什么呢? 还是去和如尘她们一起去街上逛逛吧! 毕竟还有三天就要过年了呢! 哈哈! 好吃的,好喝的,她都要尽情的享受一番呢啊! …… …… 御书房。 明晃的御案之前,炎霁琛低头看着手里的折子。朱笔落下之处,莫名的浮现出那张浅笑盈盈的面孔。 一身的朱红色官袍加身,双手躬身,却是一字一句说的那样的清楚了然,“臣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若非,臣终身不嫁!” ——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 炎霁琛眉心微皱,手中的朱笔扔到一边。 轻微荡起的声响让守在外面的德宝抬头,几步就到了御案之旁,收拾干净。 悄悄的抬眼看自家主子脸上的神色,嘴角微沉,显然很有些不快。 德宝没敢出声,却是知道大多是和那位沐相有关。 想昨儿下朝之后,皇上派出去的暗卫传回来的消息,就是让他都觉得不可思议,据说那位沐相很是从容自若的回去,很是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更还在晚上的时候出去转了一圈,还在雅致斋外面管了一通闲事,那精神还真是好的很。 而今儿呢,那位沐相又是矜矜业业,在中书省忙了一天,这不,也就是刚回府。 前日应该都是已经和好的,就是晚上的时候,他也觉得皇上和沐相的关系更亲近了些。不过就是转日早朝时见到宸妃恳请,还有朝上所言秀女选拔之事。 自然,皇上的处置,他不过一个奴才,没资格说什么,只是那位沐相的反应,似乎真的有点儿奇怪。 虽说皇上后宫的妃子并不算多,可从皇上成亲以来已经六年之久,那些女子的手段,他也是听闻,见识过不少的。 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就是最不愿用的,更还有各种的尔虞我诈,阴谋诡计,都足可以和前朝相比较了。可这位沐相所为真是让他摸不着头脑。尤其是今儿早朝的时候,沐相的神情轻松,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却更让他看着都觉得生疏的远。恐怕皇上就更是有所感了。活活了于着。 悄悄的就要退下去,可刚不过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一声低喝,“备车!” “是!” ———————————————— 京城街头的灯火湛亮通明。 人声鼎沸。满目的红色耀眼。 就在鲲鹏酒楼的雅间里,沐清秋和似烟,飞雪坐在一起。 桌上的饭菜早已经被撤了下去,摆上了香茶盏盏。 从中书省回来之后,沐清秋就喊着似烟和飞雪一起出来,美其名曰采购过年的东西,实际上则是出来呼吸京城夜间尚好的呼吸。 当然她今日出来是男装出门,却很是爽快的把自己的裹胸给撤了下来。 没办法,京城之下的官员太多,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有认识的官员和她打招呼,若是女装实在是不方便。但又是冬日严寒,身上穿着厚重的袍子,不仔细看,也看不到她身上的异样。 所以从出门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时辰,沐清秋只是惬意无边。 似烟和飞雪也很是高兴,虽说她们并非是第一次出府,可这终归是第一次陪着自家的大人一起出门。 现在,酒楼之下,更有舞狮舞龙的。 低低的烟火四溅,便是只有新年才有的新气象。 似烟和飞雪立在雅间的窗子之内。探头看着外面的精致,兴奋的几乎尖叫出声。 “大人,咱们下去看看。吧!” 不想,自家大人则是“咳咳!”轻声低咳。 似烟和飞雪几乎同时收敛了声响,互相看了眼,随后似烟往沐铁山的身上看过去,沐铁山面上微微一红,却还是转脸往别处瞄过去。 看似低头喝茶的沐清秋早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偷偷暗喜。 若是说她们兴奋,那她这个从没有见识过古代新年的现代人才更是兴奋呢!只是她毕竟是大人啊!怎么样也要有大人的样子,不是? 心里头默数到十。沐清秋才开口,“你们可要跟在本大人身边!不要乱跑!” “是!是!” 似烟和飞雪连连点头,眼底更是大喜。 这方,一行人出了鲲鹏酒楼。 …… 不远处,一辆车马也缓缓的靠近。 车马之内,微微荡起的帘帐,显露出半张轻魅面孔。 他的手掌心 飞舞龙身,狮形意走。舒虺璩丣 还有金龙吐珠,热闹非常。 叫好声,嬉笑声,不绝于耳。 人群当中,沐清秋仰首站立,因为眼前这热络的情形,喜上眉梢。却不知道自己早已经成了风景。 此时,飞雪和似烟两个清秀的丫头跟在她身侧两边,身后沐铁山像是一个高山铁塔,再加上她原本就舒雅淡然的神色,便是众人以为的俊俏富家子弟,谐美出游。 也似乎有某些心怀诡异的人想要靠近,可身后沐铁山横眉一对,就让那些人不敢靠近三丈之内,四周的围观百姓也因为这一行几人的明媚出色,而自动自发的让开一些距离。于是乎,虽说人群当中有些拥挤,可沐清秋身侧倒也是畅快自然。只是沐清秋根本就没留意,只看着眼前这之前只有在电视活着电影上才能看到的情形。 再看人家的技术,比起千年之后电视上演的那些特技什么的也差不了太多。 真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情动之余,沐清秋也忍不住大声喝彩。“好!” 一旁的似烟和飞雪两人隔着沐清秋相互看了眼,了然于心。 敢情最上心的是她们大人。 不过也难怪,从她们进府之后到现在就从没有和自家大人一起出门过,更不要说是在晚上,更还是在这样热闹的街市上了。 彼此交换了眼神,也跟着叫好。 一时,沐清秋就更觉得开心了。 只是就在沐清秋看着入神的时候,守在她身后的沐铁山悄悄附耳道,“大人,左前面有人。” 沐清秋一愣。别眼看过去,竟是个熟悉的身影。 她眸光一闪,示意了身边的人,从人群当中窜梭而过,那人也早在她动身之前躬身的迎了上来。 “大人,我家主子有请!” …… 就在热闹的不远拐角。(.无弹窗广告) 一驾车马四周远近都有些人守护着,守在车马之外的,却正是皇上的贴身随侍,德宝。 车马之内。11fc9。 低低的话音传来,正是沐清秋的侃侃而谈。 话说起今儿早朝上礼部官员提及新年宫宴时候的排场布置,沐清秋并不甚是满意的,如今皇上就在跟前,她当然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再加上刚才见到的那个舞龙耍狮的热闹,也就是灵感迸发。 “……臣以为宫宴酉时举行,戌时结束便可,即能君臣同乐,也不妨臣子团圆之时。届时还能请街头耍把式的进宫,不止是让百官还有后宫的娘娘欣赏到宫外的技艺,更也有与民同乐的意味,届时各国使臣在侧,更也能彰显我炎氏王朝的谦谦之风!” 说完,沐清秋颌首。 虽身上不曾穿着官袍,可那恭谦的姿势便就是臣子的礼仪,丝毫不差。 片刻的沉寂之后, 一直就是静,坐在对面不曾言语的帝王终于开口了,清湛的声音低缓传来,“还有吗?” 沐清秋愣了下,心想若是她没记错的话是皇上有请她的吧!她这一上车马就这样的侃侃而谈,还不够啰嗦吗? “没了!”沐清秋摇头。实话实说。 却不料他又一声低问,“只有这些?”说着,往她的方向挪过去些许。 随着鼻端熟悉的淡淡幽香。 沐清秋的呼吸微微一滞。 就在上来车马之前,她以为她能淡然面对,却没想……貌似她还是高估了她的淡然。 只是眼下,她又有什么办法远离他?总不能说“不如皇上和臣一起看看民间行乐,或许皇上更有心境吧!”——因为这样一来,大多这位帝王就会跟着她一起在街面上行走。 即便是前几日京城的“黑,社会”已经消失全无。(.好看的小说)即便是现在公然走在大街上也大多不用担心什么安全的问题。可若是她一个人还好些,可要是身边跟了这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儿,难免不会再像是全镇那样,不知道多少女子对着那位爷抛过来神马鲜花水果之类。最重要的是这里的官员太多,摸不准就有认识这位爷的。 所以,这种低级错误,她是不会犯的! 沐清秋吸了口气,脸上扬起浅浅笑意,“真的没了,那臣可以走了吗?” 说完,她很是无辜的看过去。 炎霁琛的眼底一暗。 方才还淡若清风的周身霎时荡出一股冷意。 在那位帝王身边待得久了,就是那股凌厉的气势刚迸发出来,沐清秋就已经敏感的察觉到了。暗自叹息一声,只能再度抬头定定的看向面前的男人, “琛——”她道。 这一声,便像是三月破冰的春风,那股冷意立时就消散了大半儿。 沐清秋无力。他就是吃准了她了,是不是? 抿了抿唇,她道,“皇上登基伊始,就是想要做个有道明君,所以那些徇私的事情,皇上定然不屑去做,即便是偶尔为之,也必是因为更为重要的事情。清秋有时候有些愚钝,不太懂皇上的用意,或者言语之间冒犯了皇上,可清秋也不过是一时意气,绝不会怨皇上。” “比如说后宫选秀,一开始清秋是有些恼怒,只是后来清秋也明白,这也是皇上无奈之举,因为但就是炎氏王朝开朝之初,就是一后四妃的祖制!皇上根基未稳,怎么能公然无视?更何况,只要皇上心里有清秋,清秋心里也有皇上,这些根本就是无关紧要!” 说着,沐清秋都几乎以为自己真就是自己所说的这样。心胸坦荡,情意绵绵,好一个恭谦柔顺,仪表堂堂。恐怕就是现在皇后的位置摆在面前,对她来说也是轻而易举的——因为她这番话真是太有皇后母仪天下的风范了。 …… 炎霁琛听着,眉头却不由得微微颦起。 不得不说,这话听着很中听。可就是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再看她脸上的神情,竟是隐隐的熟悉的让他厌恶。 一如某些朝臣的阿谀奉承。 他嘴角弯起一抹轻魅弧度,再度凑近了他些许,“和朕一起走?” 沐清秋心尖一颤。 眼前这魅惑的面孔,还有you惑的字眼,似乎都在告诉她——他这是在明白着“邀请”她呢! 是他相信了他所说的?还是根本就是在怀疑她?还是和她说的那些无关,他根本就是禽兽上身了? 沐清秋掐了下掩在袖下的手心,就在喉咙里险些溢出痛呼的霎时,总算是想到一句话,“琛或许不知道,似烟她们已经知道了……”她是女子的事情。 闻言,那位帝王微微扬眉。 沐清秋脸上一过谄媚,“这个……对皇上的声誉不好!” 就在刚才她跟在德宝身后过来辆车马的时候,似烟她们眼睛里就只差冒着晶亮的小星星了。 若是让她们亲眼看到,还不知道又会萌发出什么样的幻想来。到时候,就是要她怎么面对那四个丫头。 好吧,其实是她的声誉不好! …… 沐清秋游移眼神,敏感的察觉到这个男人上下打量着她。过了会儿,幽幽的问了句,“只是如此?” 沐清秋忙点头,“是!” 这也就是她最后的挡箭牌了,不管怎么样,也要试一试。 不管怎么说,似乎是相信了她。 半响,炎霁琛叹了口气,颇有些落寞的样子,“朕还以为你生气!” “……” 沐清秋几乎下意识的摇头,可幸亏得眼睛里瞄到那双幽深的眼睛里闪过的暗芒,脑袋里也还有着一线的清明。 这个彻头彻尾的狐狸,他这话,当中不知道有多少水分! 沐清秋抿了抿唇,决定还是说一句实话。“一开始我是生气,可现在不会了!” 果然,话音落地,那位帝王的眼底眸光顿亮,即便只是那么一丁点儿的变化,她还是看到了。 沐清秋默默叹息,主动的探过身子,拥住了这个近在咫尺的人。 他微微一动,也顺势揽住了她的腰身。 …… 沐清秋闭上眼睛,深嗅着他身上熟悉的让她眼里几乎能溢出泪光来的气息,手指端即便隔着厚重的衣衫也几乎能清晰显在她眼前的纹理都让她想要痛哭。 “做人很难,做皇上就更难。尤其想要做个明君更是难上加难!我,又怎么忍心为难你!” 她说的很慢,一字一句。 并非是为了煽情,而是唯恐说的太快,会让他看到她眼里来不及收敛的泪水。15174633 从上车伊始,她就一直在说假话,可这两句话却是真的。 真的发自肺腑。 …… 炎霁琛眸光深谙,“清秋……”他低喃。 幽幽低喃像是一汪掀起涟漪深潭,在沐清秋心头激荡不已。 每每在她听到这个声音时,只恨不得和这个男人天长地久,只恨不得这个男人只属于她一个人。 她知道她自私,她知道她没有风度,可她就是这样的。没办法改变。 沐清秋不敢让他看到她的异样,匆匆抬脸,吻住他的唇。 她灵巧的舌尖钻入他的口中,他的气息混着唾液钻入她的肺腑。几乎立刻身上的力气就浅浅消散,只能依靠着他才能强撑着她的仪容,免得失态。 只是在他的面前,早在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她就已经失态,就已经注定了她逃不脱他的魅惑,他的手掌心。 太过敏感 沐府外。舒虺璩丣 车马缓缓停靠。 车厢内。 “臣告退!”沐清秋颌首,就要下车。 而也就是她的手刚碰到车辕。手腕上就被他拽住,一个力道回身,她再度陷在炎霁琛的怀里。 “你……” “清秋!” 炎霁琛打断她的低呼,“朕不管你打什么主意,有句话别忘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 立在沐府之外。 遥看着那辆被数名侍卫保护着的车马缓缓离去。耳边恍若的仍是他离开时候说的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15174633 她就知道他的聪明的,所以也就根本没想着要瞒着他什么。11fc9。 只是……他也未免太过敏感了! 沐清秋摇头,转身正要回府,触目看到几乎紧贴在自己身后的似烟飞雪两个人,嘴角微微一抽。“你们做什么?” 飞雪瞅了眼似烟,知道似烟因为沐铁山的关系不敢问,于是,就仗着自己的胆子稍微大那么一丁点儿,娇笑的过去,美丽的小眼睛一飘一飘,“大人,皇上对大人还真是体贴呢!” 沐清秋浅眉一笑,说的云淡清风,“怎么?你惷心浮动?” 嘶—— 却只叫飞雪一颤,忙着摇头,沐清秋只当作没看到,转眼又看向似烟,似烟立刻屏息状。 沐清秋了然一笑,似笑非笑的瞥过她们,“回头告诉你们姐妹,若是有心想要八卦本大人,本大人不介意把你们介绍进宫——” 飞雪和似烟两个人立马闭嘴。再也不敢说话了。 沐清秋看也不看她们,抬脚往府内走去。 就是当初以为她是男子的时候都不敢应着在她旁边伺候,更不要说是进宫了,这几个丫头就更没这个胆子了! 所以,想八卦我沐清秋? 呵呵,还是过几年再说吧! ************************************** 翌日。 沐清秋陡然从沉睡中起身。 看外面,天色微亮。下意识的穿上衣服就往外走,也就是刚走到门口,突的想到貌似她放假来着。 临近过年,满朝的文武大臣们也就是轮班休假了,除非有要事发生。而她身为一朝之相,也就是不用轮班的那种。换句话说,她休年假了。 不过这会儿也没了丁点儿的睡意,索性也就是穿上衣服出了门。 院子里的空气很清新,当中也透着点点新年的气象。沐清秋突然想,似乎她还从没有见识过京城的早晨是什么样子呢! 想着,沐清秋就往外沐府之外走去。 路上看到几名早起忙着收拾的家丁,还有府里例行走过的一队六人侍卫。众人看到她,也都赶忙的躬身稽首,沐清秋摆手,说是随意走走。 刚走到门口,看到沐铁山要往外走。沐清秋一喜,喊住他,“出去转转!” …… 头顶上天色微亮。 虽是冷风习习,可深深的呼吸起来,只让人觉得精神振奋。 似乎一早醒来之后脑袋里仅剩的那些混沌也都吹散的一点儿不剩。 走在京城的街面上,沐清秋正想要毫无顾忌的伸个懒腰,可眼前突的闪过某双幽深的眼睛。 话说起来,那位帝王怎么昨儿晚上突然想起来找她?而且还看似有点儿兴师问罪的样子? 不对吧!貌似怎么说也是她伤心难过啊!怎么最后反而是她解释了那么一通呢? 莫不是,他嫉妒?生怕她这几日把他给忘了? 呃—— 沐清秋甩头,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脑袋里冒出来的这想法有问题。 转头扫量了下四周,“铁山,你说哪儿的早点儿地道?” 沐铁山愣了下,随后一指前面的某处拐角。“那家的混沌不错!” 沐清秋欣然,“去瞧瞧!” …… 当沐清秋立在铺子跟前,不得不赞叹沐铁山给她指的地方没差。 貌似这条街就是早点一条街,四周络绎的差不多四五家铺子,而沐铁山给她指的那家,客人尤其的多。再照着沐铁山的话说,现在是快过年了,铺子关了两家,不然往日里这会儿的人更要多一些。 咦? 沐清秋奇怪的问他,“之前你不是每天都陪着我一起上朝吗?怎么会这么清楚?” 沐铁山黝黑的脸上微红了下下,“您进了宫门,我就来这里了!” “哦~!”沐清秋恍然。 感情沐府里还真没有一个老实巴交的。 许是知道自己的回答会很是让这位大人不满,沐铁山说完,就闪身过去买早点了。 沐清秋瞥了眼沐铁山的背影,只是默然叹了口气。 真是让人没办法生气。 转头正打算找找哪儿有空位,就听到不远处一声高呼,“清秋——” 沐清秋打了个机灵,看过去,却是似乎许久不曾见到的柳玉言。再看他旁边的某个人似乎吃饱了刚要走。 沐清秋眼睛一亮,什么为官的礼仪恭谦什么的都不见了。几步窜过去,在另外一个人要坐过去之前,一屁股坐上去。然后指着柳玉言,冲着那人抬头一笑,“抱歉,我们相识,相识!” 那人只能讷讷的转到别的桌上。沐清秋这才转头看向柳玉言。但见柳玉言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貌似和此人并不相熟的感觉。 沐清秋也知道自己刚才的举止在某些个人眼里看来有些孟,浪,可民以食为天,她也不觉得自己哪儿做得不对。 “干嘛?你吃完了?那就可以走了!铁山还没位置了!”干咳了声,沐清秋决定还是说正事。 柳玉言的眼角狠狠一抽。 这个女人! 他好心给她留了座位,她倒是开始过河拆桥了! 有道是唯有小人和女子不能养也,果然如此。 “谁说吃完了?我还在吃!”柳玉言示,威的把自己手里剩下的半块儿干粮在手里扬了扬。“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 沐清秋的脑门上瞬间划过三道黑线。 这丫的竟然敢剽窃她剽窃的诗。 正想要发怒,骤然听到旁边的喝好声。 “好,好诗!” “短短几个字就把百姓的疾苦说的淋漓尽致,更是节俭,果然生动。” “嗯,嗯……” “……” 沐清秋再转头,发现这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成了四周用早点的人关注的地方。 她赶忙的低垂下头,不想多生事端,只是她却忽略了旁边某个人恣意张狂的德行,她也就是刚垂下头,旁边的柳玉言就已经长身而起,一派温文尔雅的名流之风,“此诗是当朝沐相在圣山所言,鄙人也不过借来引用!搅扰之处,还请见谅!” “不会,不会!” 那些人直摆手,然后相谈就直接转移到某位年轻相爷的身上去了。 “看这位公子也是名士,不知道可见过那位沐相?”有人问。 柳玉言道,“不过数面之交。” 沐清秋在旁边头垂的更低了。 这丫的说的倒是实话,的确是数面之缘。 “那位沐相如何?和传闻当中有何相别之处?”又有人问。 柳玉言略微沉吟,“沐相看似羸弱,却是有君子之风,不过和传闻吗……确是大大的不同!” 沐清秋抿唇,神马叫“君子之风”?不就是说她不是君子?算了,反正那些人暂时也不明白。只是要不要说的这么严肃认真啊!直接就说和传闻差不多不就好了?她不在乎的,真的! 果然,随后就听到有人紧跟着问道,“怎么个不一样法?” “是啊是啊!” “……” 听着四周那些附和的声音越来越有些昌盛的感觉,沐清秋想想还没有入口的混沌,最后决定还是先撤! 府府身力内。只是身子刚动,那个柳玉言丫的就已经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嘶—— 沐清秋偷眼瞪他,他只当作是没看到,完全奇怪的看向四周的百姓,“怎么你们突然对那位沐相如此好奇?” “咦?你还不知道?” 当中一个百姓脸上立刻就惊讶起来,紧跟着也就义不容辞的做起了解说的工作。便是把某夜里那位沐相现身在街头之中,不过寥寥数语就把一名有志青年挽救水火,更言辞恳切的教训了一顿的故事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通。 别说柳玉言听着讶然,就是连沐清秋都听着里面的那个自己当真是个高人! 终于,讲演的那位说完,也顺便的喝了一大口的汤汁,最后一抹嘴巴,豪爽的看向柳玉言,“……之前咱们是没见过沐相,也就是只听听那些朝野的传闻,可那天沐相现身街市,就让咱觉得那些传言都是假的,不能听的。所以咱也就问问!” “哦~!”柳玉言拖长了声音,“不过,你们就不怕从鄙人这里听到的也不实么?” “怎么会!”那人摆手,随后一脸暧昧的扬了扬眉,低声道,“刚才你公然诵读出沐相的诗词,就知道您一定是沐派的了……” “咳咳——” 一边的沐清秋实在是忍不住,咳出声。 一个机会 “这位是……”刚才那一众还围绕在柳玉言身边的人等立刻就把目光转向沐清秋,沐清秋反应也快,就在自己刚笑出声的时候,就已经从容淡然的看向众人。[]舒虺璩丣 而那些百姓若是先前还不太把这个看似羸弱的男子放在眼里的话,那现在看着此刻她脸上的淡然清雅,心里头就不由得暗暗称赞。 这位青年看似并不如刚才说话的青年俊逸,可就是和那青年坐在一处,那神情淡若,却是丝毫不逊于那青年的风雅。 当中有见识的就起身,试探的问,“这位是——” “大人!” 突的,一声低呼。 众人循声看去,但见一个看似铁塔的人手里捧着碗馄饨过来,那目光精湛,就是让某些心怀丁点儿阴暗的人不敢抬头去看。 再想他嘴里的那个称呼,众人霍得惊起。 沐清秋摆手,笑的温雅,“天子脚下,‘大人’比比皆是,总不能都这样惊起的,坐吧!” “是,是,谢大人!” “……” 沐清秋说的实话,而且句句属实,再看沐清秋的年纪,想着就算是“大人”,恐怕现在也不会是什么太过为重的,众人不由腆然,一一坐了下来。当中有识趣的,赶忙的就给沐铁山让开一个位置。 沐清秋微笑道谢,然后一个眼神过去,沐铁山稍微迟疑,就老实的和她还有柳玉言坐在一起。 而刚才还谈话热闹的百姓众人或许是因为知道了她是什么“大人”的缘故,也老实的坐在那里。 这会儿,有离开的,也有刚过来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的人过来入座。 当然,除了这方圆几丈有些诡异平静之外,倒也是和不远处的几家铺子没什么不同。 说起来,就在沐铁山那声“大人”之后,沐清秋不是没想过离开,可想到自己凭什么就因为某些个陌生人的目光给盯得不敢吃饭了?何况弄成眼下这个窘况的明明就是她身边的那个柳玉言。若是她匆匆走了,不就是明摆着输给他了?中了他的计? 索性,她也就来个不变应万变,看看他到底想要怎么样。 很快,沐铁山把他以为不错的,甚至于是以为她会喜欢的东西买了来,摆在桌上。 而也就是刚摆上,柳玉言那个家伙就语出惊人,“你吃的了吗?” “……” 沐清秋眉角狠狠一抽。15174024 这丫的,存心找不自在怎么着?嗯? 当即嘴角扯出抹淡淡的弧度来,“一起!” 柳玉言眼角瞥了眼四周偷偷瞄着这边的百姓,手上习惯的拢了拢,若是此刻拿着手里的扇子就好了。只是这个天气,若是他拿着什么,恐怕才就是笑话了。 他道。笑的狐狸般的灿烂。“咦~?无事献殷勤?”就差是说她非歼即盗了。 沐清秋抿唇,嘴角的弧度不自觉的加大了些许,“那你是接受,还是不接受呢?” “当然要接受!”柳玉言爽然,“能让你这个铁公鸡拔出一根毛来,我也是欣慰的!” “……” 沐清秋闭眼吸气,幻想着自己很是痛快的在他这张狐狸的面孔上戳出几个洞来。 耳边敏锐,又听到附近的某些百姓偷偷的说着,貌似这两位青年是对手啊!不过不知道哪儿边儿是传说中沐派的,哪边是传说中帝派的。 …… 沐清秋叹了口气,便低头认真看在跟前的馄饨上,香气袭人,倒也是好东西。 位位候沐立。尝了一口,也尽是味美。 心有欢喜之余,旁边某个人带给她的不愉快暂时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或许平日的时候,她有些自虐,杞人忧天,可在美食面前,那什么东东的就都可以不管不问。 只是她这会儿吃的舒服,可某个人看着看看那些饭菜终于淡定不下去了。虽说很好吃,可他现在的确是吃饱喝足,没有丝毫食欲。更尤其,还有个事情一直在他的心头鼓动着。 “我昨儿晚上才回京城!”他道。 “……” 沐清秋没反应。 柳玉言只能摸了摸鼻子,又道,“我看了舞狮!” “……什么?” 这次,沐清秋抬头,脸上的神色忽明忽暗。 看这狐狸脸上的神情明显就是不管是该看的还是不该看的,昨儿他都看到了。 而此刻耳边四周百姓的议论声,也零星的冒出来,话说是昨儿谁去看舞狮了?又或者有没有看到什么显眼的事情? 沐清秋头皮上麻了麻。又匆匆吃了几口,才看他,“你想说什么?” “我可以帮你的!” “什么?”沐清秋愣了下,脑袋里一时有些不甚清楚他这话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柳玉言睇眼看到她脸上的神情,倏的靠近了她。“你真的不知道?” 那双堪似了狐狸的眼睛流露出来的神情足便是让沐清秋心头突的一颤。 对了,她怎么能忘了这是他第二次对她这样说。 只是……这样一来,不就是确凿了他也是沐派的事实? 沐清秋抿了抿唇,“暂且不用!” 说完,就赶忙的低头吃饭。 只是动作比起刚才明显又是快了些。 柳玉言看在眼里,嘴角忍不住一勾。 …… 很快,沐清秋吃的差不多了,而就在沐清秋就要咽下倒数第二口的时候,柳玉言突的问道,“你说,沐相是不是有隐退的意思?” 这声音不大不小,足可以让四周两三张桌子的人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沐清秋手一哆嗦,筷子差点儿没掉到地上。再看柳玉言,这家伙老神在在的样子,根本就是蓄谋已久,根本就是存心故意。 “这个……” 沐清秋眼角微转,想着是不是可以找个机会逃脱来着。只是嘴里的话还没说出来,就又骤然听到一声低呼,“大人——” 谁? 沐清秋觉得自己这会儿就像是惊弓之鸟了。 天知道她不过就是想要出来吃个早点,怎么就这么不安生啊! 转眼再看到那个几乎是几步穿过人群过来就跪倒在地的人脸上,那张面孔对她来说并不算是陌生。正就是刚才他们话里说的那个主人公,王宝么! “大人——” 一旁的沐铁山想要过来拦止,沐清秋摆手止住。垂首看向他,“你怎么想?” 在场的众人哪儿想到会遇到这么一出,都忙着竖起耳朵想要听听这个事情的由来,却没想一开头就听了个云雾里。 什么叫“怎么想?”11fsk。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见着那个跪倒在地的人又是几乎一叩首,“草民想要给娘子一个机会!” 咦? 似乎这会儿貌似有什么东西在某些人的脑袋里一闪而过,可也还没有落定,就闪走了,根本就抓不到。 …… 沐清秋眼中一滑流光,这个人,也还真是赤子心肠。 轻叹了声,随后起身,“既然如此,那我也给你一个机会!” 说着一指身边的柳玉言,“这位是朝中正二品金光禄大夫柳大人。颇得皇上赏识,就让他给你弄个六品的位置看看业绩如何?” 什么? 但听着沐清秋这话,在场的众人眼珠子都几乎瞪出来了。 什么官位他们不太懂,可正二品的官衔却是知道的! 武有大将军,文就是尚书左右仆射,太傅,参政知事,大理寺卿的位置啊! 这,这年纪轻轻,和普通百姓看上去并没有太大不同的人竟然是朝中的正二品大员。 怔怔的看着,直到跪在地上的人欣喜的冲着沐清秋叩首,又转头冲着柳玉言叩首之后,才反应过来,赶忙的就起身跪倒。 柳玉言嘴角微微一沉,本想着陷害她一下,没想到哪儿蹦出来一个傻小子! 瞪了眼跟前的王宝,又看某人提脚就在溜走的过程当中。 随即眼底暗光微划,冲着某个几乎就要逃开这里的身影背后一辑,“下官奉丞相大人令!” 什——么——? 众人声声惊呼。 听着沐清秋的后背上汗毛直接倒立。 啊啊啊! 她就知道这人没安什么好心! 当即拧眉遥遥的挥了挥手,看似淡然的落荒而逃。 同时,心底某处暗骂某个家伙五百八十遍! —————————————— 好不容易和沐铁山安全的回去了府里,还没有歇口气,外面就已经有人来通传说是有某某官员求见。 ——大过年的,不在自己家里收拾着过来,跑到她这里做什么? 对此,沐清秋很是肺腑! 幸好沐老管家很是得体的解释,说这是惯例!且今年比起往年来已经晚了很多了! 沐清秋恍悟。 对了,她现在不是普通百姓,是属于国务院总理的职务,所以下面的那些官员是理所当然的是要过来见见她,更也给送上点儿东西的。 只是先前她刚把他们手头上的银子都给充交了国库,现在他们还有银两来孝敬她么? 沐清秋略微沉吟,拿出自己的册子,简单的抄了份儿名单,交给了现在四大女婢之首的飘絮,“这上面的人送什么都收下,其他的也就是收下一半儿就好,至于见面的事情,二品以下的官员,就免了!对了,原来的工部尚书高大人,也就是现在的吏部侍郎,若是他来了,就请他来见!” —————————— 金流感谢亲们的支持!蜗牛收到了!咳咳! 另外祝愿母亲节快乐亲们! 一会儿和母亲出去吃饭,所以,下一更,吃完饭回来再写,再更新! 不知道怎么过年 “是!” 飘絮应声去了。舒虺璩丣 沐清秋则是伸了个懒腰。 趴到床上去了。 只是可惜就算是她已经做了很是严谨的区分,可半天下来,她也还是觉得很累。 这京城的二品官员也未免太多了吧! 而且,看似这些官员当中的很大一部分都是往日里帝派的。 ……在朝的时候就和她对着干,可私下里竟还不忘记笼络!拍马屁! 果然,就是说整个朝廷就是虚伪的,也都差不多! 直到下午申时,沐清秋总算是稍微的歇了口气。只是不待她想着晚上吃什么才好把自己的损失补回来的时候,就又听到奏报,说是安乐王送来了过年的物件,更还有一封信! 沐清秋有些茫然,却也还是接过来, 而在看到上面所写的之后,沐清秋默默颌首,“铁山,备车!” …… …… 安乐王府。 沐清秋是第一次前往。 立在府外,看着外面那个威风凛凛的大狮子,还真是有一入侯门深似海的感觉。 守在外面的侍卫早就听闻了沐相要来的消息,也就是在沐清秋刚下了车马,就已经有府里的管家迎出来,而当沐清秋踏进府门,迎面就看到了几个并不算是陌生的面孔。当初在去江南郡办案子的时候,那几个人也都是陪在安乐王身边的,和沐清秋也算是熟悉。 “见过沐相!”他们躬身一辑。 沐清秋颌首示意。便在他们的引领下去了后面的宅子。 边走着,沐清秋边欣赏着这满园的翠绿碧色。 不愧是皇上的弟弟,安乐王。王府里的一草一木,亭台楼阁,飞台草楔,都带着让人心脾的气息。而且院落也是彼此交错,若非是有人在前面领路,沐清秋几乎要以为自己迷路了。最重要的是,就是连侍卫随从的身上都带着某种娇艳的红色,所谓过年的气息还真是浓重呢。[] 很快就到了某处殿堂。 但见那殿堂之中明了三个字“明玉堂”,堂下的台阶之上正站着一个人。 他,一袭的白色锦袍,宛若精雕细琢的面容翩然俊逸,风度潇洒。 看到她过来,冲着她微微一笑,一时就让她沐清秋险些恍惚了。 花美男! 似乎不管什么时候看到都会让她觉得所有的烦恼不过都是过眼云烟而已。 “安乐王爷!”沐清秋拱手示意。 “请——”炎霁伦侧身而进,身上淡淡的墨香徒然让沐清秋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 两人到了内堂,随侍奉上香茶,然后知趣的退了出去。 看着眼前的杯盏展露的清雅气息,沐清秋脑袋里灵光一闪,“这茶……” “这是云峰!先前恭送给皇兄的,本王特从皇兄那里讨了来些!” “哦~!”沐清秋点头,随后很是暧昧的一挑眼角,“皇上对安乐王爷……不愧是兄弟情深!” 明明这话并不会有什么怪异的意味,可就是从沐清秋的嘴里说出来,就是让炎霁伦听着背脊上莫名的有些不舒服。当下干笑了声,“若是清秋喜欢,本王可以都送给你!” 沐清秋嘴角的笑容敛了敛,“那怎么成,君子不夺人所好!” 说完,赶紧的低头佯装喝茶。 只是刚品了一口,某位王爷接下来的话,就险些让她把嘴里的茶水整个儿喷出来, “昨儿见到皇兄了?” “噗——” 沐清秋已经咽到喉咙里的茶水生生的吞了下去。“王爷怎么知道?” 炎霁伦道,“本想着去你府上,可听说有舞狮的,就过去瞅了眼,没想到竟然看到你!” “……”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那位爷后面的话不用说,她也便知道了。(.)感情人家本想过来和她打招呼的,没想到竟是她先遇到了皇上。 呵呵——难怪原来的沐清秋都鲜少出门,就是怕一出门会遇到某某人,某某人。但见她现在都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只不过一天出门都竟能看到这么多的熟人。要是之前,恐怕沐清秋就更是防不胜防了。 “偶尔遇到皇上,就不过闲聊了几句!”沐清秋尽可能说的云淡清风。 炎霁伦弯了弯嘴角,继续语出惊人,“我看皇兄是特意去找你的!” “……是吗?” 沐清秋手一抖,同时手里杯盏轻微的碰触声,让她的眉头皱了皱,索性也就把杯盏放到桌上。看向炎霁伦——她早就知道这位安乐王若是没事不会找她的。 炎霁伦看着沐清秋眼底的些许生疏审视,眼底一闪黯然。飘飘得也未。 他早就知道他们之间不太容易能回去从前,却不曾想竟还会让他的误会如此之深。15174674 炎霁伦道,“我找过皇兄,质问他为什么这么做!皇兄说贺中林查出来那些刺客是那个司浩雇佣而来,明着不过是江湖上的游侠,可实际上他们的背景却是京城的某些潜藏势力,所以皇兄就借着这个由头,浅缓处查司浩,一来是偿清了宸妃一家对皇兄的赤诚。二来则是可以趁势把京城的潜在势力一并拔出!……你也知道皇叔虽说已经回去了封地,看似并没有什么异动,可皇兄和皇叔彼此心知肚明,谁能动的不着痕迹,谁就能获得先机!” 他说的淡然,沐清秋却是听着心头的某一处突突的跳得厉害。 她早就猜到那个帝王那样做是有原因的,却是没想到竟是因为如此。 是她的经验不够,她想的太少了,单纯的以为福王在圣山之下损兵折将,回去之后就会老老实实的做他的福王,却忘了一个最基本的条件,那就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更不要说是自从登基开始就是明摆着想要当一代帝王的他了。何况就他所说的福王,也不是心甘情愿被绑缚的人。 “皇上没和我说这些!”沐清秋漠然叹了口气,“只是,我还是要感谢安乐王!若不是安乐王这番话,我还不知道怎么过这个年呢!” 听到沐清秋这样说,炎霁伦脸上的神情微微一松。 转眸又道,“其实我找你来,还有一件事。” “什么?” …… “清风斋” 是安乐王府里的一处别院,和安乐王的住处只隔着一道围墙。 只因为住在里面的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先前在鲲鹏酒楼险些把沐清秋刺死的女子花洛槿。 当沐清秋在炎霁伦的陪伴下登入楼上,循着清雅的琴声看到里面的女子时,沐清秋几乎忘了自己曾经差点儿就死在那个女子的手上。 但见她身上是大朵牡丹的翠绿烟纱碧霞罗,身下是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这样的红花绿叶的衣服,但凡是换在别人的身上绝对不会有如此的风情,只见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簪子,花容月貌更犹如出水芙蓉。11fco。 好美! 尤其此刻,全身心都沉浸在那如痴如醉的琴声当中,再一次让沐清秋晃神。 终,曲终的琴声寥寥。 面前的女子都回过头来,沐清秋才在身侧炎霁伦的干咳声中回神。 再一次,沐清秋不得不叹息自己身上怎么就少了身为女子的自觉。 “你——” 可也就是她刚开口,那位花洛槿美人儿就一句话直接砸向她的后脑勺。“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沐清秋怒了。 这个花洛槿到底知不知道她为了她做了什么啊! 要不是她怜惜她这般年轻就有如此技艺,要不是她觉得她也算是大家名门之女,早就把她送交给大理寺了,换句话说就是交给贺中林,这个花洛槿也不会过的如此轻松自在。 看看她现在的穿着打扮,看看她现在的居住环境。看看,看看—— 如果不是安乐王看在她的面子上,这个花洛槿哪儿能被这样好吃好喝的供着?可她倒好! 轻谓一声,沐清秋道,“我看你的精神不错,看来安乐王对你也尚算可嘉!” 她以为自己说的这话也算是语重心长。先不算她是怎么来这里的,只看人家安乐王给她的安排,就算是有点儿良心也不能不说声谢谢吧! 可那个花洛槿却只轻哼了声,“狼狈为歼!” “你——”沐清秋无语。 “花洛槿!”炎霁伦则面色微沉,“你不要以为本王不敢杀你!” …… 话说沐清秋一听就知道这根本就是炎霁伦在吓唬人,可没想到花洛槿听闻,就像是只被炸了毛的刺猬,霍得站起来,几步就走到了炎霁伦跟前,动作快的几乎让沐清秋以为她身上的武功仍在,“杀!现在就杀!” “我的姐姐被他害死,我们一家人也因为他家破人亡。就是活着我一个也没意思,正好我们一家人也可以团聚!”说话间,花洛槿的眼中已经含上了盈盈泪光。 沐清秋在一边默默咬唇叹息。 说起来这个花洛槿的仇人是她,她怎么就对着炎霁伦这般……莫名的就让她以为炎霁伦才是她的仇人。 “花洛槿!”沐清秋上前一步,边顺手把炎霁伦扯到一边,让自己站在花洛槿的跟前,“我可以告诉你,你姐姐并没有死!” “你说什么?”花洛槿瞪大了眼睛,不相信沐清秋所言,就是炎霁伦也瞠目不解。 沐清秋抿了抿唇角。 “虽说我失忆,之前的事情大多都忘了,可这件事情,我可以确认!” ———————————— 亲们母亲节快乐啊! 多谢亲们对咱的不离不弃!咱万分感谢。 亲们,男主在光明正大的打酱油!因为每章都有他的影子…… 留下的东西 在来的路上,炎霁伦就已经和她说了一些这些日子以来得到的关于花家的情报。 沐清秋听着,不得不说人家安乐王的行动是很有效率的。 原来花家和宸妃家中也算是远亲,只是因为父母死的早,花家也就只有她们姐妹两个人相依为命。那时候姐姐在家里勉励支撑,而妹妹因为资质出众,被某位江湖人士收去做了徒弟。也就是说当日沐清秋“迫,害”花家的时候,妹妹并不在身边。 而这几日得到的多年前的情报就是沐清秋垂涎花家姐姐的美貌,不止玩弄了花家姐姐,更还把花家姐姐的意中人害死。闻讯,宸妃的父亲恼怒非常,便去找了沐清秋理论,而三日后,宸妃的父亲就被冠上了勾结外邦的罪名,最后又是在百官的求情之下,只祸及自身! 说的直白些,花家的祸事看在众人眼前就是多年前沐清秋陷害宸妃父亲的原因。只是但凡知道沐清秋之前和福王关系不错的人,包括炎霁伦,甚至于连对往日没有丝毫印象的沐清秋都知道当中隐含的真实原因――就是为了想要福王顺利得到某些利益,所以不得不牺牲某些人。而花家就是最不巧的踏板。 那位安乐王爷和沐清秋说这些的时候,都在小心的盯着她脸上的神情。对于当中原因,沐清秋自是了然。 也不怪他的担心。毕竟这些事情听上去很是让人恼怒。且先不说原先的沐清秋是什么样子的,只说她现在已经失忆,又是性情大变,听着这话,恐怕会是一是受不了的。 只是那位安乐王爷却不知道这些在沐清秋听来,是越听越有些好笑。 若是说沐清秋玩弄花家姐姐的意中人,说不定她还可以听一听,可若是说沐清秋玩弄人家姐姐―― 呵呵! 还真是笑话了! 再加上她从沐老管家那里知道的之前的沐清秋的性情,还有她自己所感,她足可以断定的就是――“花家的姐姐安然无恙!” 别说那时候沐清秋喜欢的人是福王,就算是她没有任何喜欢的人都不会拆散人家的姻缘。再者,若是单单只是为了想要陷害那个宸妃父亲,又怎么会动那个花家姐姐的意中人? ――明显就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早就把这姐妹两人弄到不知名的地方,快乐过活了! …… 听着沐清秋的话,花洛槿脸上先是惊喜,随后又是冷笑着看她,“你也说是你失忆了,之前的事情,你又怎么会记得?” 沐清秋好笑,也很是一本正经的看过去,“哦~!原来你相信我失忆了!只是既然你也清楚,那你找一个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了错事的人报仇,是不是也有些糊涂啊!” “你――” 花洛槿想要争辩,却又是让沐清秋一手拦住,“先不说你的姐姐现在根本就没有死,就是说已然过世。我以为你也应该等我恢复记忆,然后要我跪倒在你姐姐的墓前叩首谢罪才是,而不是这样糊涂的被人当作棋子!” 果然,听着沐清秋这番话,花洛槿美丽的脸上变了好几变,似乎想要愤然争辩,可像是不知道说什么。那神情看在沐清秋眼里几乎就想要爆笑了。再看一旁的炎霁伦脸上也有些忍俊不禁。 这个丫头!也确是经验太浅显! 就是她在听到花家和宸妃的家中有渊源的时候就想到了某个可能。再凭着安乐王的睿智还有手段,她就不相信安乐王查不到这个花洛槿能掩身在鲲鹏酒家刺杀她的安排到底是设计的。何况,在她过来这里的时候,安乐王也说他当初之所以留意到这个女子有问题,是因为她手上的琴声有了些许的异样。而但凡心有所思,犹豫不决时,像是花洛槿这样的琴艺高手才会犯下这样低级的错误。是以沐清秋就以为她应该不是那种随波逐流的。 不过只是简单的两句话就确定出她是真的被某些个人利用!而且她还明知道那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却因为心头想要报仇的怒火才让她有了某些个举动。(.好看的小说) 唉……只是如此,便是让他也没办法再为难她了! 终究同样是女子,总有那么丁点儿的惺惺相惜。 忍住笑意,沐清秋摆了摆手,很是帅气的说道,“罢了,我也不想让你以为我存心想要欺压你。这样,过几日就是新年,届时皇上在宫中大摆宴席,你可以请安乐王带你进宫,若是你有什么冤屈又或者还有什么想法,不妨请皇上来秉公处置!” 什么? 花洛槿看着沐清秋,脑袋里只觉得更加混乱了。 她自知道自己的江湖经验浅薄,可她也不傻,就刚才那几句话,她就觉得自己像是无意中显露了什么。只是这个歼诈小人沐清秋明知道她是来杀他的,明知道事情的全部由来。竟然还给机会让她去见皇上! 难不成,他就这么自信?就这么以为他什么事情都没有!而她不管是怎么努力都不能把他怎么样? 徒然间,花洛槿只觉得恼怒汹涌而上。 只是就算是她没有那些久居朝堂的人精明若狐狸,可皇上和这个沐清秋不合的消息早就尽人皆知。他又凭什么这么自信!再看安乐王正不可置信的瞪着他,似是欲言又止。 心下立时有了计较,花洛槿仰头,也扯出一抹拂笑, “好,既然丞相大人如此说,小女又怎么敢不从命!” …… 走出“清风斋”。 炎霁伦几步拦到沐清秋面前。低声喝问,“你想要做什么?” 沐清秋脸上只诧异的看向他,“皇上不是说要选秀吗?” 炎霁伦面色一沉,“沐清秋――” 沐清秋笑开,一手拍过炎霁伦的肩膀,“放心!我怎么会有让她进宫的念头呢!都传言我害了人家姐姐,也总不能把人家妹妹也给害了!是不是?” 他的语气那么轻松,神情那般自若,便是字句都莫名的让炎霁伦听着心神轻松。 关于这个花洛槿,手下的情报确是精确及时,可不管是怎么查也查不到花洛槿姐姐的下落,哪怕生死不论。所以当沐清秋说出来花洛槿姐姐没有死的时候,就是连他也不由惊讶。只是现在看他这神情,显然刚才并不是无的放矢! 心思所念,又有些担心。 “你,想起什么了?”犹豫着,炎霁伦道。 “没有!”沐清秋下意识的回道,随后反应过来,忍不住一手又拍过去,“放心吧,恐怕我r后是怎么也想不起之前的事情了,不过――若是我真的想起之前的事情,那就是说我已经不是我了。所以你对我有什么仇恨什么的尽可以使出来!不用顾忌的!” 沐清秋说的很是认真,炎霁伦只投以不屑白眼。“若是你真的想起之前的事情,那倒是好了,至少绝不会让她有机会接近皇兄!” “……” 沐清秋哽住。这人还真是一句话就能戳到人的心肺上,这就是在说她心肺不全,白痴了?嗯? 默默叹了口气,沐清秋再次豪气的往炎霁伦的肩膀上拍过去。正要和他说什么,而眼角不经意回眸,但见身后清风斋虚掩的窗户边上,那张娇媚的小脸似乎正往这边看过来。而她刚想要回以一笑,那张娇媚的小脸已经缩了回去,明显人家不屑与她, 沐清秋头上瞬间滑下几道黑线,而这会儿炎霁伦也察觉到她的目光,跟着看过去,只看到随即关上的窗子。 “怎么了?”炎霁伦问。 沐清秋咬唇,一把扯过炎霁伦的袖口,“你说她是莽撞的吗?” 炎霁伦不知道他这突然变了脸的缘由是什么,迟疑了下,还是坦诚回答,“……有点儿!” 只说那日行刺之时,就应该知道是他安乐王陪在身边,这样防守严密还敢动手。确是莽撞! “你说,她有没有是非之论?”沐清秋又问。 炎霁伦沉吟,“……有。” 这几日他几乎每日里都会过来和她说上几句话,虽说大多时候她只是听着不曾开口,可今儿听她的意思,似乎她也在犹豫彷徨,只是她自己还没有察觉。 沐清秋点头,“你说,她有没有被你的美色所迷?” 嘶―― 炎霁伦眉心狠狠一抽,看着沐清秋的眼底一闪黯然,过了会儿,“……应该没有!” 若是距离远一些,或许沐清秋不会发觉炎霁伦眼底闪过的神色,可这般的距离,却是让沐清秋心头突的一颤。 扯了扯嘴角,沐清秋勉强笑的轻松,“既然如此,就是那日宫宴她真的有幸见到皇上并和皇上私语,她也不会危害到我的!也不太容易会有什么进宫的想法,而且还有你不是吗?” “啊!对了,其实那个花洛槿也不错,她要是真的一点儿可取的地方也没有,你也不会对她这么礼遇,是不是?” 说完,沐清秋又一次拍了拍炎霁伦的肩膀,看也不看炎霁伦立时有些阴沉下来的面孔,自顾自的打了个哈欠,“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 ―――――――――――――――――――――― 穿过安乐王府的重重亭台。 沐清秋边走边不经意的往身边这位似乎从她说了某句话之后就再也没有和自己说过一个字的安乐王爷身上瞟过去。 貌似,他是真的生气了。 她知道自己有意无意的把他和那个花洛槿的身上牵扯很有失光明,她更也知道炎霁伦对花洛槿这般礼遇一方面是因为她曾经对不住花家,人家是想要替她弥补,可是便越是这样,越让她愧然。甚至于一时间觉得把花洛槿交给安乐王的想法都是错的。只是现在哪儿又有后悔药可以吃的? 沐清秋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炎霁伦,“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 炎霁伦微微挑眉,神色依旧不悦的看过去。 果然,他还是在生气!只是后面她说的话会让他更生气的吧! 沐清秋嘴角扯开一抹苦笑,只和炎霁伦一线之隔, “――先前你以为的不错!我是喜欢他!”她道。 低缓轻声,字字入耳。 炎霁伦一愣,随后眼睛赫然瞪大,幽深的眸光紧紧的盯着他,便是呼吸也隐隐有些急促。 沐清秋深深的看着,知道此刻他已经明白了她话里所说的。“只是我……” 她正要再说下去,突的手腕上一紧,炎霁伦已经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硬生生的就把她往宅外拖过去,“你说什么,本王听不懂!” “本王看你是太累了,赶紧的回去歇着!” “……” 后面炎霁伦又是说了什么,无非是说她脑袋里混沌了,竟说这些有的没得。便就是过年,也不能这样恍恍惚惚的等等。 沐清秋没有回嘴,就任他拉扯着自己几乎踉跄着往府外而去,看着那张花美男的面孔,曾经和他相识的一幕幕在她的眼前一点一点的闪过。眼睛里慢慢的覆上泪光。 这个人啊! 亏得他当初没有杀了她,不然现在后悔的定然是他。说不定还会从此青衣长伴古佛,再也不理人间世事了。 若真的如此,那她犯下的罪孽岂不是更是深重了? “安乐王……”她说。 炎霁伦没理她,继续把她往外面拽。 “炎,霁,伦。”她缓缓开口。 炎霁伦手上的动作霍得一顿,脚下不自主的停了下来,他转头看向她。 沐清秋浅言一笑。 但见屋檐上还没有滑尽的皑皑雪色透露出来的隐隐光亮都在她这样的轻柔浅笑之下都失去了原有的光色。天地之间就好像只有她的笑容绽彻。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所以我不会让你喜欢的人伤心难过,我又不会让你为难!” 她说着,轻轻的拨开他不知不觉当中松开的大掌,轻拨着抽出自己的手。 “我之所以说出来,就是想告诉你一句话,那就是怜取眼前人!” “皇上选秀迫在眉睫,你身为安乐王爷也应该要有家眷美好了,是不是?” “臣告退――” “……” …… 浅浅的冷风吹过,扑在炎霁伦的面上。 眼前早已经消失了那个身影,可他的话还在他的耳边徘徊不去。 ――怜取眼前人。 ――皇上选秀迫在眉睫,你身为安乐王爷也应该要有家眷。 一遍又一遍。 几乎让他站立不住! 从来没有一次,他这样厌恶自己能这么轻易的听懂她这话里的隐意。 从来没有一次,他这样的……恨他。 他坦诚以对,告诉他,他先前的猜测是对的。他果然对皇兄有了情。而他却是再也没有了当初拿起的刀,就是杀了他,也不想要自己皇兄的声誉受损的念头。 为什么? 他不知道!或许是因为他知道他一定不会做出什么有损家国的事情,或许是因为他知道他知道进退。或许早已经在不知不觉当中,他已经相信了他。 只是他为什么要告诉他不要执着与他,为什么告诉他也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任何人都可以谆谆诱导,都可以和他说这一番话,唯有他不可以! 他凭什么! 他凭什么! 炎霁伦的眼底霍得浮上猩红。 想也不想的一拳打去,墙上的刚硬让他的手背立时迸出鲜血。 身侧的人低呼了声,去不敢上前。 他们陪在他身边多年,知道此刻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切。 而实际上,他也的确是不需要! 屏息。那手背上的鲜血淋漓还有几乎传入骨髓的痛意都视若无睹,炎霁伦已然是方才俊逸翩然的神色,“来人――” “是!” 随侍躬身上前。 “派个嬷嬷去清风斋,教教那位小姐宫廷礼仪,宫中大宴之日,本王要带她入宫!” “是!” …… …… 车马缓缓。 沐清秋再次扫了眼已经在自己身后渐渐远行的安乐王府。转头放下帘帐。 就在她拐过那条长廊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个一直便是俊逸翩然的人眼中无神的立在那里。就那一刻,沐清秋觉得自己真的应该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了。 付大哥对她好,或多或少都因为之前那个沐清秋的缘故。他却是第一个只因为她这个沐清秋才对她这般宽纵让步。而他也是她当初来到这里的时候第一个喜欢的帅哥! 如果没有付大哥,没有那个人,或许她喜欢的人会是他。 可也都不过是如果! 而世上本来就没有如果! 但念着,就又觉得一阵的头疼。 “铁山,先不要回府,在街上转转!”沐清秋吩咐。 “是!” ************************************** 街上人潮涌动,也很热闹。 满街上的红色琳琅。 但从车帘往外看去,就觉得比起当初皇后寿辰的时候还要觉得心情愉悦。虽说沐清秋也知道自己这想法是怎么来的。(嫉妒么!人皆有之!) 不过话说回来,这过年的气氛是越来越浓了。 而且刚才车马从自己府外的某条街上拐过去的时候,看着自己府外的某些个车马竟还是络绎不绝。 父动着花。呵呵! 幸亏是出府了,不然要在府里应付那些人盯着,还真是生死一线了。 暗暗的庆幸着,沐清秋抬眸往前面某个并不算是陌生的方向看过去。 那里…… 沐清秋猛地灵光一闪,眼前闪过那张天使的面孔。 “停车――” …… 当沐清秋立在清馆下面,抬头看着上面略显得清静的牌匾,突然觉得自己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想要下车过来瞧瞧呢? 郎昆已经回去了,这里也不过是他曾经住过的地方,仅此而已! 虽说他很可爱!有时候想到他,就会让她心头的烦闷减少许多。 默默摇头,沐清秋转身便要离开。 “大人!”身后突的一声疑问。 沐清秋回头,那人面色娇艳妩媚,正是清馆里的小倌。而他这一声,也就是把四周行走而过的某些百姓的目光也给吸引了过来。 沐清秋头皮有些麻,还是回以一笑。只是她脸上的笑容还没有绽放出来,那人就已经欣喜的扑了过来―― “……”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就是连一旁的沐铁山也搭手到了剑柄上,见机不对就要动手。 “噗通――” 下一刻,那人竟直接跪倒在地上,“砰砰――”冲着沐清秋叩了三个响头。 那一声声,敲的沐清秋浑身发颤,她忙上前把他扶起来,“快起来!” 再看那人额头,已经青了。 沐清秋眉角微抽。 她实在是不记得她对这个人有什么相助啊! 显然那人在清馆里面的见识也是颇丰,一眼就看到这位权倾一时的沐相明显是忘了当初做了什么,当即脸色微红,却是仰头直视过去,“那日小人险些被人虐打致死,是大人救了小人!” 什么?虐打?她救了他? 沐清秋愣了好半响,眼前快速的闪过某个片段,貌似是她冲到某个房间里,夺下某个人手里鞭子的事情…… 沐清秋深吸了口气。 原来当初她还有这么暴虐的时候! “呵呵,你没事就好!” 转眼看四周开始有人围上来,沐清秋觉得自己还是先走一步比较好。 只是还没转身,那人就又唤住她,“大人,小人这里有郎倌给大人留下的东西!” 郎倌?郎昆? 沐清秋回头,那人已经匆匆的往清馆里面跑回去。 沐清秋抚了下额头。转头示意了下,先回去车子里等着。 不多时,郎昆留下的东西经由沐铁山放到了沐清秋的手里。沐清秋也吩咐了沐铁山给了那个小倌些许银两当作是辛苦费。那名小倌先是不肯收,可最后推脱不过,还是收下了,临离开的时候,感激万分的说道,“郎倌说的没错,大人是好人!” 她是好人? 沐清秋不置可否!毕竟人家说的是实话! 只是当车马缓缓的走出去一段儿,前面的沐铁山突的冒出来一句话,“大人,那个郎昆,还是要小心点儿!” ―――――――――――――――――――――――――――――― 金流感谢【mothersun】【vielviel】188红包【venvenwong】588红包 今儿一更啊!6千字vexp。 亲们是不是忘了还有个男配了?具体情节亲们可以回去翻看下回忆!其实我也喜欢他 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沐清秋眉头拧了下。沐铁山在她身边这么久,好歹她也是知道一些沐铁山的脾气,若非是他看出了什么,有什么证据,这种话他是不会说的。 “你知道什么?告诉我!” …… …… 夜色笼罩。 沐府里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安静静谧。 沐清秋的房间里。 烛光盈盈。 她盯着摆放在桌上的那个铜色盒子,托腮凝眉。 是她这个身份斐然的缘故么?怎么就算是一个清馆里和她有些牵扯的小倌也是深藏不漏? 不止长的绝色,而且还是高手! 据沐铁山所言,前许久之前她在宫外遇到的那次刺杀,半途而来救了她们的黑衣人就是郎昆! 因为沐铁山发现了他身上的伤,还有他离开之前浅浅遗留下来的气息就是他无疑!最重要的是,面对沐铁山的疑问,郎昆没有否认! 这件事情沐铁山早就想告诉她的,可没想到他还没开口,郎昆就告辞离开。为了不想她辛苦,沐铁山也就没有说出来。却没想到他竟然留下东西,担心之余沐铁山不得不提醒。 呵呵! 沐清秋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不是在笑。 一直以来,她以为她认识的郎昆才是最清纯,最简单的一个,却没想其实最简单的是她! 桌上这个铜色的盒子上面并没有什么清晰的纹路,不过也就是最简单的物件。可上面的锁扣却是金丝锁扣,若非是似烟有些本事,这个铜盒子根本就打不开。 四大女婢还有沐铁山都担心这盒子里面有什么,沐清秋说若是郎昆真的想要对她做什么,早就下手得逞了,根本就不需要用这种手段。沐老管家也是赞同。 只是现在,屋子里就她一个人,那个铜盒子里的东西也就是她一个人可以看,可她突然间却是犹豫了。 从坐到这里到现在已经半个时辰了,她仍在发呆中。 人都说越是长的清纯可爱,越是天使模样的人,就越是腹黑,越是可怕得让人恐惧。尤其是今儿那个她曾经不经意中救过一次的那个小倌说的什么郎倌说她是好人的话。就是让她身上莫名的发颤。怎么也觉得郎昆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股让人尖叫的邪邪的表情。 嘶―― 不对,是她前世看日本漫画看的太多了! “啪――啪――啪――” 手指下的盒子在她的指端轻叩下,发出清脆的声音,沉吟良久,沐清秋还是坐下,缓缓的打开了盒子。 …… 铜色的盒子敞开。 一枚木制的牌子躺在盒子里。 沐清秋手里拿着两张信纸,看着上面的字眼,沐清秋的眉眼一颤,一颤。 “清秋: 不对!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你就不是沐清秋,至少不是曾经的那个沐清秋!因为她不会在我离开之后再踏入这里半步! 其实也不用你真的看到这封信,在我向你告别之际,只要你搂住我,你就不是那个沐清秋! 不要担忧我是如何知道的。只因为我喜欢你!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已经如是!我知道你只是把我当作替身,可只要你看着我,我就开心,我就高兴! 你江南郡归来相见之时,我就已然知晓你不是她,我也曾想要杀了你,却没想你对我如此之好! 由此,我更欢喜你! 只是我定当离开,特留贴身之物,以待相随。 见信唔见!” 沐清秋放下手里的信笺。 浅浅屏息。 还真是她的身份斐然了。就是连这个郎昆都聪明的让她害怕!幸亏了他没有杀她,甚至还出手救了她。不然她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死翘翘了。 只是―― 沐清秋转脸拿起来盒子里的那个木制牌子。 上面是用某种红色的涂料涂染过,却似乎又是过了好些年的样子,而上面正是栩栩如生的雕刻着一直雄鹰展翅。 这个牌子漂亮是漂亮,雕刻的也很精美细致,可若是说是郎昆随身所带的,又怎么都觉得有些不伦不类。而且这个图形……貌似在哪儿见过! 皱了皱眉,沐清秋觉得脑袋里似乎是一闪过什么,可又是抓不到。 摇了摇头,沐清秋还是把盒子收拾了起来,放到了屋子里的暗格里。 不管怎么样,临近过年,能收到美男的礼物也是快意一件。 ************************************** 早晨。 沐清秋还没睁开眼睛,就被外面的炮竹声声给惊醒了。 睁开眼睛听了听,幸好这个炮竹声不是自己府里冒出来的。不然她真的要摒弃什么优雅,张嘴骂街了。 只是被这个声音弄得也没了继续睡下去的念头,因为昨儿晚上睡觉的时候,飘絮告诉她今儿就是大年二十九,也就是说,若是她还担心什么朝政的话,今儿便可以去处理了,因为明儿大年三十,就是整个朝廷除了某些个值班的,基本上就是要休息的! 于是乎,沐清秋一边吃饭,一边感悟这里的福利政策还真是人性化,就是过个年而已,整个朝廷都瘫痪了! 不过,凭着这几日在外面行走的情形看,人家古人更加注重过年的气氛,年节。和曾在现代生活的她经历的种种过年的情形来看,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古人是真心,她那时候就已经是走走过场了。 吃过了饭,也还没休息一会儿,就又听说了外面有官员求见的事情。 虽说是坐等着人家送过年的年货神马的,可沐清秋一听就觉得头疼,吩咐了飘絮她们还是按照之前的规矩办。她则是一个人躲到书房里去看书。 只是这些日子无聊的时候,她已经把书房里那些看着有趣的书都看的差不多了,现在手头上的都是一些她往常不愿意看,又或者根本就看不下去的东西。很快,那些无聊的字眼在她的眼前旋转,旋转,慢慢的就变成了某人的模样。 手里头也一时抑制不住,就跟着在纸上画起来。 不多时,某个人的音容画貌已经跃然纸上。 她的画工很一般,会的也就是素描的手法。充其量勉强能画出某个人的基本模样来,且都是要多次修改。可现在眼下这幅画,竟是不用修改,一气呵成。 看着,看着,沐清秋徒然的有些恼怒! ――那个混蛋! 竟然一点儿也不想她! 沐清秋眉头一皱,抬手把自己刚画好的画团起来,就要往一边儿扔过去。可刚扬手又放了下去。 想了想,还是把那张已经团起来的纸团抻平。vexp。 而就在沐清秋从事这个细致的工程的时候,门外敲门声起。 …… 沐清秋拉开房门, 刚抬眼,就赫然看到两支明晃晃的糖葫芦。 啧啧! 登时,沐清秋眼睛里冒出光亮,抬手就拿了一个,咬了口。 酸甜可口,而且还不粘牙。 “丫头,哪儿买的?”沐清秋口齿不伶俐的问向如尘。 如尘笑盈盈的说道,“是有人送给大人的!” “谁?”沐清秋一愣。 这年头还有送糖葫芦的? 如尘嘻嘻一笑,“大人猜猜?” 沐清秋沉吟,突的抬头,“不会是……王宝?” 如尘眼睛里登时晶亮,“就是他!大人还记得!” “……” 沐清秋抿唇,突然觉得手里头这个糖葫芦的味道清浅了许多。 “你去问问,这是他想要送给本相的,还是他的夫人所想!若是他的心意,本相就心领了!”她道。 如尘虽说是四大女婢里面资质比较平实的一个,可那天雅致斋门外的时候,她也在场,所以听了沐清秋的话就有些明白过来自家大人的意思。 但凡过年的时候,也就是众人抱大腿,拍马屁的时候,众官员自是都挑着好东西送上来,可是没有底子却也想表示的就必须要别出心裁。就像是这个糖葫芦,也就是别有心意。若是这个主意是王宝所想,那日后也算是能有些出入,可若是还是有他的娘子所意,那也就未免有些让自家主子伤心。 “是!”安会什的。 如尘应着就要走。沐清秋在如尘转身之际,忙着拽住她,把如尘手里拿着的那根也扣留下来,“这个留下!” 笑话,这东西既然送上门来了,怎么能拿走! 何况,这味道真的不错! …… 倒也是让沐清秋放心的,如尘后来回复的倒是让沐清秋满意,说这个糖葫芦的确是王宝自己的主意,而且还是王宝自己禽兽做的。 嗯! 那会儿,沐清秋正吃着最后的一枚红艳艳,很是满意的点头。 果然不负她的栽培,还算是有心思的。 …… 半个时辰之后。 沐府里迎来了某个熟悉的官员,贺中林。 看到他,沐清秋不得不奇怪。 昨儿贺中林就来了啊!怎么今儿又过来了?而且看他这样子,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有什么事吗?”沐清秋招呼了贺中林到了书房里,问道。 贺中林很是为难的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方深吸了口气,“下官的母亲想要见大人!” “什么?” 沐清秋一惊,非亲非故,又从不曾见过面,为毛要见她啊! 随即又醒悟过来,那位母亲想要见的不是她,而是“她”! 嘴角微颤,却还没想到要说什么,贺中林已经上前一步,“沐相,下官已经解释过了,说那位小姐已经心有所属,可母亲仍是执拗,下官无奈,只能恳请大人想个法子让母亲死心!” “……” 沐清秋瞪着贺中林。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 若是几个月之前她刚到这里来的时候,或许她会狠狠的把这个贺中林骂一顿,这个家伙就是连善意的谎言也不会说吗?可是这几个月她也知道这边的百姓都是以孝道为先,尤其是贺中林。 只是他成了孝子,反而要她去当那个欺上瞒下的? 沐清秋扶额。 眼角看到贺中林脸上的恳求。 终于叹了口气。 “临过年,你给我送什么好东西了?”沐清秋问。 …… …… 坐在车里,任由身边的飞雪给她戴上女子头饰的沐清秋默然叹息。 所谓人说了一个谎话,就要用千千万万的谎话去圆满,还真是一点儿不错。 就是沐清秋答应的很快,行动也很利落,可当一行人到了贺中林府上的时候,也已经差不多快到了吃午饭的时候。 先前是怕那位老夫人问东问西的,她一时说漏了嘴,就说是家里现在就她一个掌势的。不然这个时候,她大可以拿出人来冒充她的兄长,父亲。可现在她能拉过来当挡箭牌的只能是她的“男人”。 别说现在她还和那个帝王冷战中,就算是现在甜的像是蜜里调油。也不能把那位从宫里扯出来。 于是她便是去找了温卿,幸好人家温卿有着一副江湖的豪侠之风,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现在就等着她从车马里出来,弄一场声势浩大的戏给那位老夫人看了。 “中林!”突的,沐清秋喊了声。 外面的贺中林忙应着,“大人?” 沐清秋皱了下眉头,还“大人”! 算了,等看到她女装之后,应该就喊不出那个字眼来了。 “你有没有觉得你应该有个喜欢的人?”沐清秋问。 莫约的,她也或许能猜到为什么那位老夫人对她情有独钟!只是他们都是心知肚明这根本就没有可能! 而且,就算是今儿她能帮他瞒过去,那日后呢?总不能让那位老夫人追着他跑吧?她自然没有要贺中林随便的找个喜欢的人,可这种事情如果不曾和老人家先说好,那日后总是会出问题的! “……是!下官受教!” 贺中林似是犹豫了下,却还是应了。 沐清秋还想要说什么,一旁的飞雪低低的在她耳边说了句,“似乎贺大人有些伤心!” “……” 沐清秋抿唇。 …… 比起上次沐清秋来到贺府的时候,府内要热闹一些。 红灯福字也都已经挂了起来。 沐清秋面带微笑,身上穿着浅红色的袍子,和温卿相携,一起与贺中林走进贺府。 只是当掀开帘帐,沐清秋的嘴角还没来得及绽开一路上早就想好的笑意。就发现屋内老夫人的对面赫然坐着一个人。 清冷的目光幽幽,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是看着他们三个人。 ―――――――――――― 抱歉,今儿更新的字数少了,回头补上 真的那个了 一身清雅锦袍,面若皎月,轻魅无边,清冷的目光幽幽,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是看着他们三个人。 贺中林身子一颤,险些就跪倒在地。便是身边的温卿脚下也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 而几乎同时,那人已经欣然起身,魅惑一笑,“清秋——” 嘶—— 沐清秋脑袋里是霎时空白。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九重宫里的吗? 莫不是她这几日太过想念他,所以有了幻觉? 就在这茫然的时候,贺中林一句低呼惊彻了这间屋子。 “臣参见皇上——” 如是,一旁的温卿也叩拜,“臣参见皇上——” 皇,皇上…… 刚才还笑盈盈的老夫人脸色乍变,像是惊雷在头顶上乍响。身子颤颤的一滑,就跪倒在地,“老,老妇见过皇上!” “老夫人请起!”炎霁琛淡淡的瞥了眼还没有反应犹如石化的沐清秋,一手扶起老夫人。 随之,缓缓走近她。 …… 沐清秋瞪着那个渐近的身影,便是听着耳边的那“参见皇上”的声音,也仍有点儿傻愣的没能反应过来。 这不是幻觉,是真的! 只是他怎么会到贺中林这里来? 难道是他知道贺中林找她做什么,所以就先过来警告她不要她去找别的男人代替? 不对,他不可能知道。只是他刚才看她的眼神又是什么意思?明明就是她——不对,现在不是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她是不是也要跪倒?只是她要自称什么?“臣”?还是“小女”? 或者现在她应该做的就是掉头跑掉? 可终也来不及再有什么动作,清淡的栀子花香已经在她的鼻端怂恿。 “清秋怎么知道朕在这里?” 那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立时让沐清秋回神,躬身就要跪倒,手臂上已经被他轻提起来。随后,他又开口,“都起来吧!” “谢皇上!” 温卿等人起身。 沐清秋听着耳边上那一阵的衣衫窸窣声,他的手已经握住了她的。轻魅的面孔在她的眼前映出别样的神采。 “我们出去转转?” 不知道怎么,这温和的声音就是让她背脊上莫名的发颤。沐清秋看了眼面前神色迥异的面孔还是点头应了。 …… 随着两人的身影离开。 房间里老夫人的身子缓缓的瘫软下来,贺中林赶忙的扶住,去了椅子上,“母亲!” 一旁的温卿也给倒了一杯茶水,奉上。 老夫人一口气喝了大半儿才略微的平缓过来,“皇上,刚才竟然是皇上!中林啊,我不是在做梦吧!” 贺中林忙慰着,脸上牵扯出一抹苦笑,“母亲,是真的!”转眼看向一旁神色自若的温卿。 “真的!” 老夫人喃喃,脑袋里这方回想起来刚才看到的那位帝往似乎是握住了那个女子的手。心下醒悟。 难怪儿子说配不上! 老夫人抬眼看向自己的儿子,眼中已经是泪眼模糊。 便是不用说话,母子两人便已然了悟。 …… 走出屋子。 眼见屋外四周和他们进来之前并没有二致。温卿看向贺中林,“你可知道皇上的意思?” 贺中林默然点头,“皇上孤身而来,便是要坦言明了!只是……” 温卿接下去,“只是清秋不会就这样入宫!” “那怎么办?”话到此时,贺中林的脸上隐透着焦急。 温卿莞尔,“不是还有你我?” 步就贺她。“温,大人的意思是……”贺中林的眼底一闪微光。 温卿微微一笑,“若非她,卿不会出仕。而出仕,就绝少不了她!是以,卿怎么能让她入宫?至少现在不可以!” 轻柔低声,就像是寒冬的冷言直入肺腑,便是此刻身上的那些厚重的衣衫锦袍也好像寸缕不在。 贺中林沉声低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温卿转眉,淡看着他,不止没有回答,反而问道,“既然入仕,卿便是看准了丞相之位!你呢?” 贺中林瞪大了眼睛。 先前还以为温卿是什么谋&反阴暗的意思,没想到他竟是为了如此志向。只是这般志向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却是不容他再遐想下去,又看到温卿笑着摇头,“贺大人还是有些愚钝,若是卿真的有什么隐意,先就是要和手握重兵之人交谊。又怎么会攀着一个早已经被架空了实权,更还是女扮男装,随时都可能因为欺君知罪灭门的她呢?” 嘶—— 这次,贺中林则是倒抽了口冷气 他这一番话说下来却是不留一丝情面,却又是字句属实! 只是既然他这般清楚,又怎么会如此做?难道—— 贺中林心下一沉,莫非他也是和他一样。 “若非是卿以为贺大人有心相助,卿绝不会多言!贺大人以为如何?”耳边,温卿的话已然再度在他耳边旋转而散。 贺中林屏息。 曾经那夜市当中的惊鸿一瞥,再度在他眼前浮现。 “中林明白!” ******************请支持正版******************** 车马摇晃。 身侧的栀子花香浓郁扑鼻,身侧的男子低眉看着她的眸光潋滟似海。 沐清秋痴痴的看着,浑然不知到如何反应。 不过只是几日不见,混沌的,却好像是过了许久。 脑袋里乱乱的,觉得好多话想要说,却不知道从何开口。 “你想我吗?” 突的,听到自己的声音冒出来,沐清秋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抑不住的思念。面上登时绯红。 怎么回事?不就是到了这里才半年不到,怎么竟真的有了古代的那种小女子的心态了? 啊! 真是该死! 于是,便又不由羞怒。 一时,面色更是绯红。 …… 而炎霁琛盯着她的眼底也乍现幽暗。 本就看到穿着男装的她露出这样模样的时候,他都觉得心痒难耐,更不要说此刻她一身女儿装扮,轻扫胭脂,更是轻魅出尘。 清幽叹息,伸手把她拥入怀里。 自为皇子,自有了想要登上那个位置的想念以来,他就一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曾有爱,不曾有恋。 只因为一代帝王,不能有丝毫的弱点。 可她却便在无声无息中让他喜怒,担忧,甚至于或言第一次让他因为她的伤心,而坐立不安。 不然那日怎么会趁夜去了街市,只为听她肺腑之言。 不然今日又怎么会一人直奔来贺府,等着她的自投罗网。 不然,又怎么会明知道这个女人的心思,竟还是忍不住那股浅浅的眷念。 这个女人! 真是惑人的妖精! 垂首,他寻过她的唇。 重重的吻上她的。 沐清秋只嘤咛了声,反手就搂住了他的腰身。 她从来就抵抗不了他,所以她也就从没想过要抵抗。何况,这何尝又不是她心中所想,心中所念? 每次抱着这个怀抱,每次拥着他的腰身,她的脑袋里都冒出过一个念头,若是这样一辈子抱着,该有多好?但就是那日落夕阳,满目垂发,他和她依旧两眼相望,那便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 只是他身负重责,而她也太过理智。 索性,便是让她在见到他的时候,就此放纵吧! 于是,她的舌钻入他的口中,毫不示弱的纠缠。 而唇齿相依之中,脑袋里的理智也飞的越来越远。[.超多好看小说]再甚至,他的唇渐渐的移到她的面上,她的脖颈,甚至锁骨之中……而她也渐渐沉迷。不可自拔。 “咳咳!” 车外,骤然几个低声的咳嗽,沐清秋脑袋里才猛地一个激灵,忙推开跟前的人。又赶紧的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收拢了。 天—— 她竟忘了沐铁山还有如尘她们都在外面。 再去看那个帝王,显然也很不高兴,英俊妖孽的面色上都些许阴沉。 “大人,我们去哪儿?” 似乎也知道里面的人处在暴风雨即将发作之中,外面的人赶忙的问。 沐清秋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一件事。 刚才在宅子里,他们几个人都没有发现府里有任何的异样,连那个一直都陪在某位帝王身边的德宝都不在,就是在出府的时候,貌似也没有任何的随从侍卫。 “你自己一个人出宫的?”沐清秋惊问。 “嗯~!” 只见那人理所当然的颌首,就像是她问的不过就像是吃饭喝茶一样简单的事情,神情自若的搂住她的肩膀,要她半靠在他的肩膀上,说的云淡清风,“我们去哪儿?” “……” 沐清秋抿唇无语。 脑袋里刚才的那些情&欲霎时消散,只觉得恼怒了! 这人到底知不知道身为帝王,安全第一啊!到底知不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不对,不对! 这种事情他又怎么会不知道?难不成是因为临近过年,所以某些人不为人知的另外一面就都忍不住暴露出来了?别看他这般狡诈精明,其实骨子里也还是有些反骨的? 定了定神,沐清秋敲了下车辕,“去皇宫!” 如今她最能做的就是先把这人给送回去。 只是话音落地,眼角瞥到某人嘴角弯起的弧度,沐清秋又猛地醒悟。 靠之—— 她现在身上穿的是女装!这要是到了宫门口,他但凡说一句,“沐相也辛苦了,一起进宫喝茶?”那她岂不是死定了? “……是~!” 外面的沐铁山应诺的话刚出来,沐清秋又忙着喝止。“等一下!” 对了,他刚才说什么? 出去转转? 这货身上丁点儿的遮挡都没有,若是她真的和他走在一起,那岂不是明儿宫宴上都知道她是女子的事情了?还是说他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 进宫和到街上转转,都不是他能做的! 想了想,沐清秋道,“回府!” “是!” 沐清秋叹息,——唯今,也只有先引狼入室了。 只是这叹息终还没有落停,就听到耳边上一声疑问,“清秋怎么在贺府?” “……” 听似像是随便问问,可要是沐清秋真的这么以为,就白和他这般亲近了。 沐清秋哽了下,目光游移。“就是前些日子,我不经意路过贺府,便在府上歇了下,贺老夫人太过专心想要给中林……” “中林?” 炎霁琛声音一沉,沐清秋忙改口,“不,是贺大人,太过想要贺大人开枝散叶,所以就有了些想法,只是我心里只有皇上,根本就没想到这一层,今儿贺大人去了我府上,我才知道,所以,便请了温,大人来演这出戏……呵呵,若是我知道皇上出宫了,一定不会找旁人的!真的!” 一边说着,一边揽住这个男人的脖颈。言辞恳切。眼睛里闪烁的都是最清亮不过的目光。最重要的是,诚意十足。 眸光中,看着面前的那个帝王冷眼斜睇着她。 好一阵子。 才算是露出些许笑意来。 “下次再有此事……” “没有,绝没有下次了!” —————————————————————————— 最终,还是回去了沐府。 沐清秋先是硬着头皮让如尘进到车厢里,当着那位帝王的面,把她身上外面罩着的女装的琉璃配饰都给摘了下去,然后又是几乎遮住了自己大半张脸才进去的沐府。 而自然,皇帝和她一起出现在沐府,也自是引起了不大不小的轰动。沐老管家便立刻通知了随行去禀告宫里的主事,毕竟皇上身边没带任何一个随从就到了下臣的府里,必须是要禀告的。 当然,也已经吃午饭的时候,于是,君臣和睦,倒也是正经的吃了一顿午膳。 吃过午膳之后。 宫里也总算是来人了! 只是,那位帝王没有丝毫想要走的意思。 就看着德宝还有德宝身后的一众林立侍卫,只转头冲着沐清秋挑眉一笑,霎时春花灿烂,“清秋,朕困了!” 什么? 沐清秋无可避免的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倾城的笑容顿了顿,随即又是几乎想要撞墙。 什么叫“困了”?这潜台词她还能听不出来? 当时她要沐老管家赶紧的把宫里的人叫来,就是要赶紧的把这个人给带走,可没想到,竟成了让他光明正大留在这里的由头。 当然,她也想和他亲近,可这光明正大的,又是在自己的府里,那怎么行!! 正要反驳,手背上一紧,他已经拉住了她的手,冲着她笑的那样的迷迭重重,“去你卧房!” 啥米? 沐清秋的嘴角狠狠的抽了抽,腿脚都有些莫名发软。 再转头,就看四下里自己府里的那些个不知道她身份的仆人的脸上都很是某种讶然惊悚的样子。 “皇上……”沐清秋苦着脸。 炎霁琛只若不曾察觉,“朕也有国事和你商量!” “……” …… …… 沐府。 就在德宝还有四周的侍卫,还有沐清秋身边的四大女婢垂首恭送中。 沐清秋卧房的房门堪堪关合。 里面就传来一声重响。 守在外面的几个人一震,当中也只有德宝有见识,干咳了声吩咐,“皇上和沐相商议要事!尔等百步之遥!” 皇帝的侍卫自是听话,立刻转身后退。 四大女婢面面相觑,也便是退了下去。 在暗自数到百步之后,互相递了个眼神,转眼就跑得没影儿了。 话说起来,自家的大人和皇上还真是那个了!!! 那日后是要进宫,还是怎么样啊!不行,不行,关系人生大事,必须要好好的商量一下! …… 卧房之内。 热烈的日头罩在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的身上。 袍子一件件的脱了下去,零散的飘落在地上,就像是漫天飞舞的沉眉娇艳。vexp。 青丝纠缠,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而那痴缠在一起的香气也久久交&合。 当那帘帐纷飞缓落,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落到床上,那个轻魅似尘的男子正低眉看着怀里的女子,嫣红的唇角绽放如花。 怀中的女子也定定的看着他,含着晶莹的眼睛里,便是深刻的人影。 不用言语,也不需要言语。 他垂下去吻去。她抬起身子承受着他的温柔,他的强势。 大掌所过,那娇柔似玉的身子妩媚至极,微微颤抖。雪白的身子便在日头之下,映出灼灼霞光。 他采撷着她身上的每一处,无论是挺翘圆润的胸脯,纤细的腰身,还是那隐秘的幽谷…… 刚强和柔美的交叠,便是世上最好的谱曲。 她的娇吟,忍不住从喉咙里溢出。 他的低喘,便是龙吟沉缓。 汗如雨下之时,已经是情之所至。 …… 纠缠了多久? 沐清秋记不清了。 只知道他就像是不知餍足的小兽,在她的身上一次次的侵占。 他是温柔的,却又是温柔的让她几度几乎晕过去,因为他总是在她不上不下的时候折磨着她,要她不得不说一些让她清醒之后难以启齿,难以回忆的话。 原来只喊他“琛”他已经不满足了。要的则是她更深的渴求,逼着她说,“要……”,更还逼着问,“想要什么?” 每每让她羞愤,甚至于某一次忍不住直接一口咬到了他的身上。 而当神智稍许回归,沐清秋就痛恨为什么女子的身子往往就没办法理智一些,可是当理智消散,那随之而来的激烈的块感,又是让她一想起来,就浑身酥软。 终于,芸雨方歇。 他揽着她靠在床上。 身上还是酥软,可幸而小手还有一些力气。 伏在这个男人的身上,感觉着他精键肌肤之下的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任四周熟悉的气息把她包,围,手指跳动,在他的胸口上游移,很快就只在某一处的茱萸当中徘徊不去。 “清!”他一手握住她的。低低的哼了声。 什么? 沐清秋顿了顿,先一个意识是知道他在警告她不要乱动,可随后又因为他嘴里的那声“清”,脑袋里有片刻的空白。 炎霁琛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睇了眼,却还是耐心的解释了,“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他们私下里喊你什么!” “……” 沐清秋抿住嘴巴,然后哧哧的低笑起来。 炎霁琛面上不变,被下的手已经滑入她的腿间。 沐清秋吸了口气,忙不敢再笑了。 就是连她都不乐意被人看破吃醋,更何况是这君主了! 只是这醋味要不要这么清楚啊! 呵呵! 想着,觉得自己的嘴角又开始有往上弯的趋势,沐清秋赶紧的往某人的脸上看过去,“你后宫里的女人都喊你什么?” 炎霁琛瞅着她,眼底流光微转,“你在乎?” 沐清秋的眼睛眯了下,“你希望我不在乎?” 炎霁琛嘴角沉下去,便是此刻身侧明明这样暖和的身子也有了些冷意。 沐清秋知道他生气了。 可这要怪谁?还不是他先惹出来的? “啊!我猜到了,这个‘琛’一定是只有我能喊的。是不是?”沐清秋一脸笑容的抬头说道。 很明显她这就是谄媚。 只是本以为会引来这个男人的轻嗤,或者白眼,却不料他只是幽幽的盯着她,幽深的眼眸里透着似乎能一眼就能看到她心底的暗光。 沐清秋心头一颤。几乎连嘴角的笑容都变得僵硬。 转过眼角,眸光落在眼前那近在咫尺的那抹朱红上。 虽说某人脸上的“色”也很灼目,可现在还是少看一眼吧! 脑袋里也就是刚转着某个念头,耳边上就已经是某人的一声疑问, “想要了?” “……” 霎时,沐清秋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当烤炉用了。 丫!你才想要!你全家都想要! 默默的骂了句,正要秉持住她所剩不多的矜持,他的身子就已经再度压到她的身上。 被下不着寸缕的身子上,敏感的感觉到他的灼热正紧紧的抵着她的。 沐清秋瞪着面前这个轻魅的人,眉心轻颤。 靠—— 到底谁想要! 看着她眼底冒出的火光,炎霁琛的嘴角终于忍不住弯起。倏的靠近了她,随着那幽幽的栀子花香,在她耳后的一片绯红之后,吐出一句让沐清秋所料不及的话。 “清,你可知道现在百姓都称你什么?” ___________ 金流感谢【小雪子xuemei】鲜花,【mothersun】红包 还有亲们的支持!这几日因为家中有事,更新会在下午五点之前!抱歉了亲们! 怎么报复 “称我什么?” 沐清秋只茫然。舒虺璩丣 “说你是炎氏王朝一代忠相!” “……” 沐清秋抿了抿唇,很是语重心长的说道,“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啊!” 床上片刻的寂静,便是炎霁琛忍俊不禁的轻笑。 在沐清秋看来,一时不免又是轻魅出尘。 沐清秋默默的叹了口气。 果然美色神马的只有在床上才觉得最诱人! 看着她些许呆愣的目光,炎霁琛觉得满意却也好笑,“莫非你更喜欢朕的这副皮囊?” 沐清秋眼睛一亮,“琛怎么知道?” “沐——清——秋——!” “……” **************************************** 便是守在外面的侍卫愿意也好,还是愿意也好,总之,人家皇帝是和沐相在卧房里休息了差不多两个多时辰。 当两人从屋子里出来之后,几乎到了用晚膳的时候。 幸而皇帝也算是勤勉,知道自己一朝帝王不能在臣子这边待的时候过久,喝了盏茶就走了。 沐府上下自是恭送。 沐府门外,四周的侍卫林立,炎霁琛在车马里,掀开帘帐,即便一身的便衣清浅,可帝王之气还是微微凛然,“明日清秋要早些入宫!” 语气温润,还是让沐清秋身上微微寒凉了下。 这话若是在不明所以的人耳朵里,听来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可现在她身侧四周的几个人都是知道这事情由来的啊! 身后的四大女婢,沐老管家父子,还有跟前皇帝驾辇前面的德宝还有一众保护在外面的那些个皇家侍卫…… 当时情之所至,根本就没想这么多,可现在——似乎只要一想起来,就只能有后悔的恨不得撞墙的这一条路了。 抿了抿唇,沐清秋也只能低头躬身,“是!” 终于,当皇帝的驾辇消失在巷尾。 随着身后一众总算是喘了口气的声音,沐清秋硬着头皮回头。 几乎就在她的目光落在身后四大女婢身上的时候,四大女婢同时躬身道福。 如尘道,“奴婢给大人备了沐浴香汤!” 似烟道,“奴婢把屋子收拾了!” 飘絮道,“奴婢给大人备了茶点。” 飞雪道,“奴婢请辞了来访官员,大人尽可歇息!” “……” 耳边一阵的娇声细语,沐清秋只觉得自己脸上立刻就红了半边,深吸了口气,才算是压下去那徒然而来的热意。 “知道了!” 忙摆了摆手,逃也似的离开。 …… 不知道是不是那四个鬼机灵也知道她的窘迫,直到深夜,除了必须要出现在她面前之外,那四个丫头就老老实实的躲了开。 她当然是知道自己的这四大女婢很是尽忠职守,就像是下午那几个时辰她真的仅仅是在睡觉。沐老管家父子也只字不提!就是她觉得不舒服,也只是她一时有些适应不了。 只是即便如此,沐清秋还是觉得沐府里或多或少的都有些怪异。 因为就是从用膳的花厅走回自己卧房的时候,但看着任何一个人都觉得他们脸上的神情很不对劲! 咳咳! 她知道这大多是出自她的心虚。 先前大脑太过兴奋,想什么也没有这么周到,可当事情告一段落,那什么后遗症的不可避免的就都涌了上来。 先不说她之前明明是和贺中林一起出府,可不知道怎么回来的时候竟是和皇帝一起,而且皇帝还是自己一个人出行,即便是说皇帝和沐相的关系真的很好,可下午一起午睡,这似乎就有点儿…… 再由宫里来的侍卫们把沐相和皇帝午睡的屋子包,围的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到,也好像什么都听不到。可一下子这么长的时间,再加上某位相爷之前一直就不太得体的名声……而且还听说在她“睡觉”的时候,四大女婢缩在屋子里不知道在偷偷的说着什么。 ……这个就是连她都能展开某种想像!就更不要说是那么多人的那么多脑袋,那么多想法了! 若是她刚来这里,她当然是不担心这些个流言,可现在她的衣食住行都是靠这边的人伺候着的,她就是不想丁点儿不放在心上也不太可能的说。说白了,就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她也知道就算是府里的人真有什么传闻,可因为她是相爷,自然也会压下去不说。而她也有准备这样的事情会越来越频繁。 只是貌似听说市井的百姓都对她有口皆碑呢! “炎氏王朝一代忠相!” 这样的名声,会不会被她的某种特殊“爱好”给磨灭了啊!!! 总算是在这一年的最后一两天听到了还能入耳的消息,要是就这样给功亏一篑—— 沐清秋叹息,原来她也不过是俗人一个。 口口声声的说着不在乎那些个名声。可当好的名声临门的时候,还是恨不得整个都纳入怀中! 再度叹息了声,沐清秋翻身,舒舒服服的躺到了床上。 闭眼睡觉。 …… 到底沐清秋是二十一世纪的先进人才,只一晚,就把前一天的尴尬就给抛开了。 便是和四大女婢和之前一样的亲密,只除了偶尔还是会有彼此都懂得的某些个眼神就是了。 就是照着这古代的规矩,她是主子,她们都是仆人,就算是她这个主子很好,很得人心,奴才也哪儿敢在主子跟前说三道四的? 索性,下午就要去宫里了。而也正是因为这是前一年的最后一天,所以必须要沐浴,还有换洗好一身的衣服。 不过,也幸亏如此,沐府上下也总算是清静半天。 …… 天边的日头闪耀金灿光芒。 车马徐徐。缓缓的驶入宫门。15174178 浅浅的丝竹声声已经响起,而都已经因为新年而换上了新衣服的宫门侍卫守护之下的巍峨宫墙也给笼罩了一层厚重的喜气。 只是当沐清秋还没从车上下来,就听到外面已经是一声低诺,“丞相大人!” 沐清秋抬眼一看,竟是久违的风尚将军。貌似他正是宫里的护卫统领来着。 “皇上要臣守候,等丞相大人来了请先前往暖阁!” 风尚言辞恭谨。 沐清秋一愣。她的确是按照他的意思早点儿来了,可眼看着宫宴不多时就要开始了,他不是应该要整理他的仪容还有和后宫的那些个妃嫔们搞好关系的吗? 只是既然是那人的意思,她也只能点头,“请将军带路!”我我刻道禁。 …… 暖阁之外。 前面领路的风尚将军走在门外,就停下了脚步。躬身相请。 沐清秋虽有些奇怪怎么没看到德宝的身影,还是推开房门走进暖阁。 暖阁之内,因为日落夕下,就在进去屋子的时候,片刻只有些灿烂明媚的睁不开眼睛。 只是却不容沐清秋看清楚立在那光亮之下的人影,耳边就已经听到一声轻笑。 “沐相——久违了!” 沐清秋心头一惊。 不是因为这话的怪异,而是因为这个声音,是个女人! 她瞪大了眼睛看过去,但见像是层层云雾之中缓缓地走过来一个人影。 一袭的黄色锦袍,绣着凤凰的碧霞罗灿烂如霞,逶迤拖地的粉红烟纱裙像是燕尾缭绕,手挽着罗翠软纱,风髻雾鬓斜插一朵牡丹花,头上的凤冠明艳照人。 不是皇后南宫幽儿,又会是谁! 沐清秋心尖一颤,明明眼前这人笑的如媚春风,她的眼前偏就闪现过一副即便她不曾亲眼看到,却像是亲眼看到一样的情形。 她和她的仇,似乎便是山高海深的数不尽! “臣参见皇后!” 沐清秋照寻着三拜九叩的礼仪跪拜,脑袋里快速的转着数个念头。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为什么冒充皇上的名号把她骗来? 是想要杀人报仇?还是说另有主意?11fuo。 不对,他应该是不敢动手杀她的,因为她是一朝之相,而且这一路上也是有人看着她过来的,所以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 就在她趁着这跪拜的功夫,胡乱想着的时候,皇后已经轻笑浅眉斜睇过她,“沐相是不是在想本宫为什么会在这里?不用想了,本宫告诉你也无妨,是皇上的意思!” 沐清秋心头一惊,手里的动作并没有凌乱,仍是不急不速的叩首完毕,这才抬头看向南宫幽儿。 “臣不知皇上何意?” “不知?”南宫幽儿冷哼,娇媚如霞的面孔此时已经露出让人望而却步的狰狞,“都说你失忆,可失忆就可以抹杀你杀了我孩儿的事实吗?告诉你,本宫只要一件事,那就是血,债,血,偿!” 说道最后几乎声嘶力竭的四个字,让沐清秋倏的缩了缩眸子。 她自是怕死,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面前这个几乎算是疯子的女人,沐清秋突然觉得自己异常镇定。 既然人家说的这么直接,她也就不用拐弯抹角的了。 她缓缓的站起身来。笑的清浅无痕,“不知道皇后想怎么血,债,血,偿?莫不是想要和臣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 南宫幽儿只当作是听了笑话,仰头一阵低笑,“你以为本宫会吗?”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既然不会,那皇后这样的举动无疑也便是如此!” “是吗?” 南宫幽儿轻哼,随后抬手从自己的头上摘下那枚只在温室之中培育出来的牡丹花…… 随着南宫幽儿脚下的凤袍掀落,沐清秋的嘴角狠狠一抽。 是梦,是幻? “不要!”住进这里,代表自己承认是哥哥的女人,那不是说明自己接受了这一个关系么!她不要,这样做的话,将思纶哥哥置于何地! “轮不到你不要。舒虺璩丣”听到她的拒绝,闵成浩恼了,原本的温柔开始被风暴遮盖,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离开吗?自从她知道思琪没死后,性格就大变,他都怀疑之前那个人是不是她了。 “不要,不要,为什么要强迫我!”伍思微推开压制自己的男人,往床角缩去,原本以为回到闵家,他会有所收敛,没料到还这样强迫自己,要是自己答应了,就是承认自己是哥哥的女人。 “微儿,你应该知道惹怒我的下场,你不会想试试吧。”这是他发怒的征兆,墨黑的眸子深深看着她,一双手紧紧钳制着她的肩膀,脸上带着风雨欲来之势,吞噬着她。 伍思微怎么会忘记,昨晚因为自己不肯承认是他的女人,被他折磨了一整夜,逼的她只能咬紧唇,死死不肯拒绝,虽然自己始终不承认,但是那样的折磨已经去掉她半条命,要是今日再承受一次,自己不死才怪。 “微儿,别怕。”看见她死死咬唇,脸上惧怕的神情扯痛他的心,他的本意是希望她别拒绝自己,却让她更加怕自己了,不由得懊恼自己。 伍思微依然不说话,心底是真的怕他了,那样的折磨,她真的不想再尝试。躺在哥哥的怀中,伍思微不知道说什么好。 “哥哥,你在不在?”闵思琪在找不到闵成浩,到处乱转,终于听到管家说,哥哥在家,她马上冲上来,昨天在知道思微的遭遇后,她马上跑去闵氏找,可别人都告诉她,哥哥没来,她就在闵氏等他一天一夜。 “什么事?”刚想吻上那张吸引自己的唇,却被打断,闵成浩俊脸不悦,脸上的神情也不好看。 “哥哥开门,我有话要问你。”闵思琪可没有心情去顾及哥哥,在还没有知道思微经历过的事,她或许会尊重哥哥,但是在知道哥哥的作为后,她真的很讨厌哥哥。 “什么事?”闵成浩放开了伍思微,来到门口开门出去,没有让闵思琪进入房间的打算,伍思微静静的没有出声,她不想让姐姐看到自己坐在哥哥的床上,到时候水洗也不清了。 “哥哥,我们进去说。”闵思琪没有发现异样,想推开哥哥往房间走,却被闵成浩阻止了。 “别去,有什么事到客厅说吧。”闵成浩拉住了她,阻止她进去,现在伍思微在他床上,经过昨晚和今天,她一定很累,所以不希望她被打扰。 “哦。”哥哥神神秘秘的,该不会是思微在他房间里吧?哥哥把思微害成这样,还留在她身边,他不怕思微恨他吗? 两个人走出去了,留伍思微在里面,伍思微等到没有声音了,才慢慢起来,想去打开门,却没料到门纹丝不动,不死心再次转动,却发现根本是死锁的,她被锁在里面了! 不想惊动任何人,伍思微无奈坐回床上,闭上眼睛睡觉,反正出不去,倒不如睡一觉吧,姐姐到底和哥哥聊什么呢,是不是真的给自己讨回公道? “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思微呢?她的身体这么脆弱,经不起任何的折磨!”当客厅里只有他们,闵思琪把心中积压的不满,统统说了出来,想到自己看到思微背脊上的鞭痕,心头像被人捏着脖子,呼吸困难,是她害了思微啊。 “你说什么?”思琪的反应很气愤,她知道些什么? “哥哥,我不知道谁谁假冒我死了,但是你怎么那么狠心,把思微推给那些闵家人?当我看到她背脊上的疤痕,恨不得想去死!”闵思琪将心中的震撼统统说了出来,脸上露出痛心疾首的神情,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她被打,但是却可以从她背脊上的伤痕知道,那场鞭打一定差点要了她的命。 “思琪,她告诉你的?”闵成浩的心也同样的受着鞭责,那是他做过最后悔的事,那时候因为痛失妹妹,发现伍思微给她的糖水里面含有毒药,他才会认定伍思微害死了思琪,却没有认真去查清楚事件的真相,当他看到思琪回来,马上让叶楽去查。 “哥哥,你知不知道她背脊上的疤痕是那样的恐怖!”闵思琪看得出哥哥已经很后悔了,但是这也不能当没事发生啊,以前只要有人敢欺负思微,她是第一个站出来的,现在却因为自己,差点死掉了,她怎么能不自责呢。 “思琪,以前是哥哥做的不对,哥哥一定会补偿她的。”闵成浩没有隐瞒自己对伍思微的感情,在一场场的折磨中,他发现自己爱伍思微,愿意去爱她,宠她,除了弥补自己的错外还想和她一起生活到老。 为了她,愿意放下以前狠辣的自己变成一个只以她为天的男人,不过只要她不离开自己,要是她离开了,自己真的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哥哥,你爱她?”从前自己是希望哥哥和思微在一起,但是经历了那么多,她不知道应不应该撮合哥哥和思微,也不知道思微是怎么想的。 “恩。[]”闵成浩大方承认,趁着这次闵氏的年晚会,他准备公布他和伍思微之间的关系,把她冠上自己的姓,这样她就会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任何人都不能得到她。 “哥哥,思微她说恨你。”闵思琪很不想拨他冷水,但是昨天思微那么肯定说恨哥哥,她会愿意和哥哥在一起么? “她这样说?”不是不知道她对自己的恨意,但是再次从妹妹口中得知,他的心还是被刺痛了下,不过他一定会解开她对自己的恨意的。 “恩。”闵思琪点头,虽然哥哥做错了,但是他发现得还不迟,而且她知道哥哥已经和任雪莹解除了婚约,也算是对得起思微了。 “思琪,你知道是谁假扮你去死的么?”要是自己查到是谁故意陷害伍思微,伍思微会不会原谅自己? “哥哥,我不知道,我只是和思纶哥哥一起去玩,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哥哥的想法她懂,这是最根本的原因,思微受到的伤害除了一半责任在哥哥身上,那些故意陷害思微的幕后黑手却还没有找到。 这就奇怪了,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呢,连紫魅都查不到,昨天涛叫他回去,也只是让他看到,任兴天和一些黑道上的人有来往,不过本身任氏也是黑道中,这没有什么奇怪。 “哥哥,先不说这些,你一定要好好补偿思微,思微是个好女孩,我不希望她再次受到伤害。” “放心,哥哥知道怎么做。”他接受闵家的训练,心底最真的声音向来都不轻易说出口,要不是她,他根本不会说出来。 “思微呢?她在你房间里?”闵思琪不再纠结在这个话题上,哥哥竟然亲口承认会对思微好,她就放心了。 “嗯,别去打扰她。”闵成浩点头,思琪回来后都变了,之前那股骄纵的性格改变了很多,那个伍思纶照顾得她不错。 “恩,我去找思纶哥哥,思微醒了让她来找我吧。”她并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一天不见思纶哥哥,很想他呢。 “去吧。”闵成浩摸摸她的头,宠溺笑着,这个妹妹这么黏伍思纶,不知道是不是好事,也知道在妹妹不到二十岁,也不好阻止她和伍思纶接近。 看着闵思琪离开,闵成浩走回房间,当他打开门,看到床上隆起的地方,心中柔软的角落迅速沦陷,一个家的温暖就是这样么? 伍思微睡着了,昨晚折腾一夜,今天又闹了这一出,她累了,只想好好休息,而她的体质也改变了,一睡着很难醒,所以不知道身边多了一个男人。 抱着她满足睡去,这一天是闵成浩睡过以来,最舒服的一天,怀中温软的身子不断往他身上寻着舒服的地方,他当然照单全收了。 其实伍思微是恼恨自己的,她很怕冷,所以在睡着的时候,通常会往温暖的地方移去,而她就这么谁在了哥哥怀中,那是自己最希望离开的地方啊。 “醒了么?饿吗?要不要吃东西?”昨晚两人都没有吃饭,就睡到了现在,而现在也只是天微亮而已。 “要。”肚子饿得咕咕叫,她才醒来,面对这么尴尬的情景,她脸上漫过一丝不自然,避开了闵成浩。 “起来吧。”不舍得她饿,闵成浩不去注意她的僵硬,率先起床,往浴室去洗脸,留伍思微在床上。 伍思微趁闵成浩去了浴室,她打开门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原本想继续躺回床上睡觉的,却发现床还是湿的,所以作罢了。 快速梳洗完,已经不见了伍思微,闵成浩也不慌,这里是闵家,她离不开这里,闵成浩换上衣服往她房间走去,发现她果然在这里,看见她在浴室里刷牙,也没有打扰她,在她床边坐了下来,却发现床是湿的。 这是怎么回事?闵成浩眯起眼,暴风在眼底聚集,是谁这么大胆,把她床上弄湿?幸好昨晚是和他一起睡,要是她在这里睡一晚,肯定会生病,是谁这么大胆,做出这种事? 闵成浩二话不说,走出了伍思微的房间,往楼下大厅走去,管家看到少爷黑沉着脸下来,身上的风暴像一团火,谁靠近就得死。 “叫所有的人过来。”闵成浩的声音冷冷的,不带一丝的温度,吓得管家一颤一颤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能急忙去叫人。 所有的佣人都集中在客厅,当他们发现少爷一张脸并不好看,甚至是怒火狂烧,都害怕的颤抖,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能祈求跟自己无关。 “少爷,人齐了。”管家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说,心中在猜测少爷的用意,难道昨晚有人故意为难二小姐吗?可是经过张妈事件,应该没有人敢这样做了吧? 闵成浩的目光一一在佣人身上划过,把他们脸上害怕又不安的神情尽收眼底,视线落在张妈身上,久久不散。 所有的人被少爷冰冷的目光一一扫过,都害怕的全身颤抖,却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尤其是张妈,被少爷的目光盯得浑身不对劲,大气都不敢喘。(.好看的小说) “少爷,发生什么事?”管家大胆问,现在天快要亮了,老爷昨晚打电话回来,说今天会回闵家,现在少爷这么一闹,很多事都耽搁了。 “告诉我,是谁把水拨在二小姐的床上?”闵成浩不理会管家的话,一双眼直直看着面前的这群佣人,以前他们怎么折腾伍思微他都可以不管,但是现在伍思微是他的女人,欺负她就是和自己作对,他想知道,是谁这么大胆,经过昨天张妈事件,谁还敢这样做? “什么?”管家愕然,怎么可能?管家也开始发怒了,张妈昨天故意这样为难二小姐,他就故意带着少爷过来,却没料到还有人敢这样对二小姐。 “不是我,我没有!”其中一个女佣,受不了闵成浩冰冷的目光,颤抖着跪在了地上,不断说着不是自己。 “不是我!” “也不是我!”所有的女佣都跪下了,那些男的佣人没有跪下,因为他们是没有权走进屋子的,除了张妈和小美,她们认为自己没有错,所以也不跪,其实张妈早已经颤抖了,她没有忘记是自己一早就拿水去拨伍思微,弄醒她,却没有料到会招致今日的恶果。 闵成浩见张妈和小美站得稳稳的,微微挑眉,他没有忘记张妈昨天是如何对待伍思微的,所以目光几乎都集中在她身上。 “说,到底是谁做的?难道不知道二小姐是闵家人么?”管家生气的吼道,昨天少爷这样明确表示了,他们还不记住么? “管家,你怎么确定是我们做的?”小美不服气了,伍思微回来两天,就弄出这么大的事,昨天张妈还差点被惩罚了,这让小美很不服。 “闭嘴,主仆有分,难道进来闵家前,不是知道得清清楚楚么!”管家指着小美骂。 “来人,给我掌嘴。”闵成浩冷冷下令,根本不去看小美变得煞白的脸色,在闵家做事,要的是绝对顺从,她今日这样大声说话,他没有将她丢去大海,已经算是轻的了。 “是。”其中一个男佣人拉着小美出来,在门口打了小美几巴掌,把她的脸都打得红肿不堪了。 小美不敢吭声,她知道自己没权说什么,但是她就是不服,凭什么伍思微可以得到少爷这样的照顾。 张妈低头不敢说话,小美说得不错,凭什么认定是他们做的,难道不是她自己故意这样做的吗。 一屋子的人都不敢说话,听到小美叫痛的声音,吓得连气也不敢喘。 “你们在做什么?”伍思微下来,听到楼下乱哄哄的一团,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看这个阵仗,是为了什么? “二小姐,你没事吧?”管家担心的声音响起,所有的人都看着她,伍思微皱眉,她有什么事? “怎么下来了?”闵成浩马上起来,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坐下,一张脸变得温柔。 “哥哥,到底出了什么事?”一大早就看到一屋子的人都害怕的神色,而小美被打得像个猪头,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没事。”闵成浩也不想让她知道,抚着她后背,给她定神:“都下去吧,要是再有发生这样的事,滚出闵家。” “是。”所有的人听得这句特赦的话,纷纷点头答应,迅速退了出去,只有管家和闵成浩伍思微在客厅。 “到底出了什么事?”伍思微疑惑,刚才她下来,看到他们的目光中含着害怕惧意,是不是和自己有关的? “没事,饿么?想吃什么?”闵成浩不打算告诉她,朝管家打了眼色,管家马上往厨房走去,少爷对二小姐越来越好了。 “随便,姐姐呢?”也不知道姐姐昨天和哥哥说了什么,哥哥的态度比之前还要好,但是她不要啊,只想离哥哥远远的。 “不知道。”思琪昨天说去找伍思纶,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哦。”得不到答案,伍思微不说话了,她只是想看看思纶哥哥,毕竟姐姐天天和他在一起。 “少爷,二小姐,早餐来了。”管家端着早餐走进来,放在他们面前,然后离开,留给他们一个空间。 “吃吧。”闵成浩觅了一碗汤到她面前,他希望她在闵家可以养好身体,既然她的心还不在自己身上,他就要在她身上留下一样让她不舍得离开的筹码,这样的话,她就不会想离开了。 “哦,这是什么?”伍思微皱眉,这汤的味道很熟悉,她以为不会再喝了,所以在看到的时候,脸上漫过一丝的厌恶。 “喝了,对你身体好。”闵成浩吹凉了递到她唇瓣,示意她喝了,为了她身体着想,这是必须要喝的。 伍思微无法拒绝,张开唇喝了几口,味道和之前的一样,该不会…。脸上开始泛起惊恐,只因为那种感觉太熟悉。 “你怎么啦?”闵成浩不知道她内心的惧意,以为是汤太热了,细心的吹凉,才递到她面前。 “你到底想做什么?”那种感觉太熟悉了,每一次对自己好的背后都是差点要了自己的命,所以这一次她拒绝喝,谁知道喝了会不会连命也没有了。 “什么做什么?”刚才不是好好的么?为什么看到这碗汤,她的神情和语气都变了?闵成浩不知道之前那些伤害都太深了,伍思微根本没有办法忘记。 “哥哥,你别装了,说吧,你这次想做什么?”伍思微满脸戒备看着他,不相信看着他。 “微儿对不起,是哥哥不好,以后都不会了。”闵成浩听出她话中的意思,猛然意识到自己之前的作为已经严重伤害到她,现在连一点的信任都没有。 “哥哥,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伍思微冷笑,根本不接受他的道歉,虽然知道哥哥肯对她道歉,已经说明他是真的不会在这样做,但是她还是不相信。 “微儿,那些已经过去,我对你保证,以后都不会发生这样的事。”闵成浩知道一时之间很难让她改观,但是他不会再这样做,她是自己最爱的女人啊。 “真的?”伍思微怀疑,哥哥最近改变了很多,但是很难保哥哥不会再这样做,所以她还是害怕。 “乖乖喝了它。”闵成浩不再说话,因为他知道说的不如做,把汤递到她面前,示意她喝了,他都已经对她道歉,她还是不相信,那就用行动表示吧。 伍思微接过来一口气喝光,因为她知道就算自己不喝,哥哥一样会逼迫她,反正她现在在闵家,也走不掉,顺其自然吧。 闵成浩见她喝光,露出笑容,在给她夹菜,她这么瘦,以后怎么孕育他的下一代呢,暗暗在心中发誓,一定要将她养得肥肥白白的。 吃完早餐,闵成浩抱起她来到院子里,之前种植玫瑰花的地方,已经清空,做了一个大型的花架,还有一个大型的秋千,不比蓝湾别墅的少,他知道她喜欢荡秋千,所以命人做了这一个,不过前提下是要他在场,她才可以荡。 “想荡秋千吗?”闵成浩低声问,看着她的目光里充满宠溺,伍思微没有发现他眼中的宠,一双眼看着眼前的秋千,体内的好多因子在蠢蠢欲动,好想啊。 “可以吗?”伍思微看着他的眼中宠溺祈求,记得上一次在蓝湾别墅荡,还被哥哥折磨了一顿,想到哥哥竟然在院子深处占有自己,脸颊飞上两朵红云。 “可以。”闵成浩抱着她来到秋千架上,将她放在秋千里,轻轻推着她,伍思微抓紧扶手,感觉自己要荡起来了,她禁不住扬起唇角。 闵成浩慢慢推着她,看到她的笑容,他也勾起笑,看着她长发开始飞舞,在空中飘荡,带着她的笑容,就像一幅与天地融合的画,他都看痴了。 天空好美,蓝蓝的白云,在半空中飘荡,她禁不住伸出手,对着天空摇着,就像小孩子想拿糖果的馋样,却又拿不到。 “抓紧扶手!”闵成浩在她后面推着,力道越来越大,却在她快要与秋千同高的时候,看到她竟然伸出手,不知想要捉住什么,吓得他马上大叫。 伍思微被他大声一吼,马上紧捉扶手,脸上闪过一丝不满,自己都不怕,他在叫什么呀。 见她抓紧了扶手,闵成浩才稳下了那颗继续跳动的心,一张俊脸说不出的难看,上一次也是这样害他担心,她难道不知道这样做会让他担心吗? “再快一点。”感觉到秋千不再荡高,荡得兴起的伍思微,不满的叫着,丝毫不知道自己刚才让他心脏快要停顿,所以才会不去推。 闵成浩不说话,等待着秋千停下来,看到她不满嘟高唇,心里有气有好笑,不过他蹦紧俊脸,一言不发。 “怎么了?”伍思微看到他这样的神情,心里卡登一下,哥哥怎么了? “下来。”闵成浩扳起脸,墨黑的眸子漫过一丝的愠怒,一把抱起她,往屋子走去。 “做什么啊?我要荡秋千。”她荡得兴起呢,怎么就不让玩了?未免自己摔下来,她抱紧了闵成浩的脖子,感觉到他的怒气,甚至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以后都不准去荡。”闵成浩冷冷说完,不再多说一句话,感觉肺都要气炸了,她还一脸的无辜。 “为什么啊?”伍思微就不明白了,不是他自己为她想不想玩么?怎么才玩一下就不让了,真的太无理。 “小姐,早晨。”美纪在房间门口看到闵少和小姐一起回来,马上弯腰行礼。 “早。”不是第一次被美纪看到自己被抱着回来,但是在闵家却是第一次,伍思微赶紧把脸埋进闵成浩的怀中,不想让美纪看着了,其实刚才的院子里两人的举动,都被闵家的佣人全都看到了。 “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闵成浩把她放在自己的床上,看了她一眼,才走了出去,控制着自己的愠怒,才没有去惩罚她。 “哦。”伍思微点头,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实在是哥哥的脸色太难看了,在闵家这几天,已经很少看到他这个样子。 闵成浩刚走到走廊,就看到管家急匆匆的来到面前:“少爷,老爷到了。” “恩,在哪里?”老头子来得真快,年晚会不是还有一个月吗? “在客厅。”管家回答,跟着闵成浩往楼下走去。 “去泡一壶好茶过来吧。”闵成浩低声吩咐,爸爸这个时候来,除了年晚会的事,肯定还有其他的。 “是。”管家点头,马上赶去厨房。 “爸爸,这么早?”闵成浩从楼梯下来,见到半年不见的父亲,一个人坐在沙发里,从背后看,老了很多。 “忤逆子,你眼中有没有我这个父亲!”闵天听到儿子的声音,马上起身看着他,一副气愤恼恨的样子。 “什么事让爸爸这么生气?”闵成浩沉下脸,站定在闵天面前,墨黑的眸子比刚才更加冷。 “还敢问?说,为什么解除了和任家联姻的事?”要不是他打电话给任兴天,他还不知道浩儿会解除了和任家的婚事,和任家联姻,是百无一害的事,可以让闵家壮大一倍不止,何况他不是睡了任家的女儿么,这件事闹得媒体和上流社都知道了。 “这件事不劳烦爸爸操心,你还是安养晚年吧。”闵成浩俊脸更加黑沉,老头子远在美国,暗中回来他也不知道,而这件事却知道得这么清楚? “你…。浩儿,你怎么这么糊涂?伍思微有什么好,她根本不能给你什么,只会拖累你。”早知道就杀了她,现在也不会弄得浩儿一颗心都放在她身上,还把她接了回来。 “你想说什么?”闵成浩讨厌他事事都要以闵家前途为考虑,他要娶的是伴一生的女人,不是利益谋取的婚姻,从前因为没有找到最爱的女人,他可以和任雪莹结婚,但是现在有了伍思微,只能说对不起任雪莹了。 “糊涂!伍思微是养女,是你的妹妹,你这样做只会乱伦,她已经害死思琪,你还想她拖累你吗?”闵天气坏了,手指指着闵成浩:“雪莹有什么不好?娶了她,不但可以得到任门,还可以壮大闵氏,人温柔体贴,比伍思微强上一百倍。”闵天给他分析目前的形势,虽然闵氏在浩儿手上已经壮大很多,但是还是需要靠联姻才能更加稳固。 “你说够了没有?”闵成浩冷冽坐下来,丝毫不理会他气得铁青的脸色,他做事一向都不需要闵天的过问,这一次也不会理会。 “你…。”闵天虽早已经知道浩儿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但是自己毕竟是他老子,他的话也要听。 “爸爸,你来啦?”门口传来一声娇柔的嗓音,闵思琪和伍思纶同时出现,看到出现在客厅的爸爸。两人拉着手往闵天靠近。 “你…。思琪?”闵天听到熟悉的声音,转身发现是思琪,却猛然记起思琪已经死了,脸上开始泛起惊恐,那么眼前的是:“你是人是鬼?”闵天一手指着她,一手阻止她靠近。 “爸爸,你怎么啦?”闵思琪停下脚步,看到爸爸一张脸变得惨白,担心他是不是不舒服。 “别过来!”闵天大喝,阻止思琪的靠近,一张脸因为害怕而脸色青紫,她的鬼魂回来了? “爸爸,我没有死啊,你看,是思琪!”闵思琪被他的反应吓着,怕他会吓晕,停止了脚步,才想起爸爸以为自己死了,才会认为自己是鬼。 “没死?”闵天不相信,他是亲眼看着最爱的女儿躺在冰冷的棺木里,亲眼看着她下葬的,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出现? “恩,你问哥哥。”闵思琪笑着转过去:“哥哥,你告诉爸爸,我没死。” “思琪没有死,她回来了。”闵成浩看着闵天说,这老头子竟然不知道思琪已经回来了?他不是安排了眼线在这里吗? “思琪没有死?真的?”闵天慢慢消化这个消息,一双眼紧紧看着最疼爱的女儿,怎么可能?人会死而复生吗? “闵老爷,思琪真的没有死。”一直都不说话的伍思纶,上前一步,来到闵天面前。 “没有死?思琪真的没有死?”一双眼闪着不相信,却又想相信,闵天踏前一步,看着那张记忆中的脸,他的思琪真的没有死?他没有眼花吗? “爸爸,是我。”闵思琪再也忍不住投入爸爸的怀中,呜呜哭了起来。 “思琪?真的是你?”闵天感受到怀中温热的身体,耳边是女儿独特的嗓音,眼眶渐渐湿润,真是思琪,她没死! “呜呜,爸爸对不起!”思琪感着久违的温暖,哭得稀里哗啦的,泪水染湿了脸孔。 “思琪,告诉爸爸,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要假死?”闵天推开她一点,一双眼里闪过不可置信,明明死了的人却突然回来,其中有什么? “爸爸对不起,是思琪任性,我和思纶哥哥去了外国玩,不过思琪没有假死啊,思琪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是这样?浩儿,你是怎么找回思琪的?”闵天不相信思琪的话,怎么可能? ------题外话------ 呜呜,小爷现在觉得手要抽筋了…。 没有日后了 他看到她打量着四周的目光,勉强弯起唇角,“这里是本王年幼时在宫里的住处!皇后她到不了这里来!” 沐清秋淡淡的笑开,刚想要道谢,脑袋上又是一阵微痛。舒虺璩丣 炎霁伦看出她的不舒服,忙过来扶住她,“太医说你还是要多休息!” 说着,端上了手里的杯盏。 沐清秋颌首,低头刚喝了一口,就看到自己身上竟穿着崭新的中衫。 她的官袍,她的内衫呢? 心下一惊,立刻抬头看向炎霁伦,“你……” 她眼底的神色落在炎霁伦的瞳孔里,心头的那抹苦笑再也掩饰不住,“放心,不是我给换的,是皇兄派来的侍婢!不会泄露出去!” 沐清秋看着他眼底的苦涩,心头一滞。 “安乐王……”后面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的机会,炎霁伦就已经突的开口喝止,“不要喊我!” 乍然而来的喝声,就是连床头燃起的烛光都微微颤抖摇摆。 …… 沐清秋呆愣的看着炎霁伦。 只是这会儿炎霁伦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深吸了口气,许久,才把这骤然而来的汹涌勉强压下去。11fhb。 “本王去的及时,皇后的阴谋并没有得逞,今日宫宴,她被困凤仪宫中,想来过了正月就会被废!” “你的头被撞伤,这几日就现在宫里修养,等好些了再回府。” “既然你醒了,有什么事情就喊小柱子,他是皇上的人,办事也机灵!本王就先走了!” 一口气说了好几句,不容沐清秋回答,炎霁伦抬脚就往外走。 沐清秋怔愣的看着炎霁伦离去的背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脑袋里还有些嗡嗡作响,可即便如此,她就是连想也不用想也知道当他知道她是女子的时候有多么的震惊!而他又是压制了多么大的奴才能一直守在她身边。 她也想过把她是女子的事情告诉他,总以为等过了年,等事情再稳妥一下说才更好一些,可没想到竟会发生这种事情! ……而救她的人又是他! 她知道自己对不住他。 所以,此刻只无言以对。 而就在炎霁伦几乎就要走出屋子的时候,他又突的转脚,回身过来。 沐清秋几乎屏住自己的呼吸,看过去。 炎霁伦扯了扯嘴角,生硬的说道,声音已经低缓了许多,“还有一件事,本王没有和皇兄讲……” “什么?” 沐清秋不自觉的问。 炎霁伦闭了闭眼,身子又是抑不住的一阵剧颤, “太医已经给你检查过,你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 沐清秋脑袋里一阵发懵。 嗡嗡作响的脑袋里似乎更是混沌了! 直到房门关合,安乐王的身影消失在屋子里。她才模模糊糊的想到刚才他说的那句话。 她,有,身,孕,了! ———————————————————————— 灯盏通明的宫墙之内。 晶莹的雪花缓缓飘落。一队侍卫从身侧而过,浅浅的冷风拂面而来。应着通红的灯光,整个御花园都好似彩雾朦胧。15174971 炎霁伦几乎是狂跑着出了自己曾经再熟悉不过的宫殿。 直到一口气到了早已经结了冰的荷花池边,才猛地停下脚步。一拳打到旁边的树上。 手背上汩汩而来的鲜血,迸裂而出。 那痛意直入肺腑。 只是这些痛和此刻心头狂涌着的几乎把他折磨致死的痛意比起来,又算是什么? 她睡着,他可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问。 可她醒来了,但看着她的眼睛,她的脸——就是在那里多呆一刻,他都恨不得揪住她的衣襟,不管不顾她的伤势,只想狠狠的质问她,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可知道当他闯进屋子里,看到她躺在地上,他几乎恨不得一巴掌就把那个惺惺作态的女子给扇开! 她可知道当他看到她满头是血的时候,心脏抽搐的几乎想要死去吗? 她可知道当他焦急的把她抱到床上,想要把那些鲜血抽离开,却看到她胸前的裹巾时,是怎样的震惊,还有惊喜! 她又可知道当太医宣布她有了身孕的时候,他又是怎样的洪天惊雷! 她又再可知道当皇兄亲口对他说,她是他的女人的时候,他几乎站立不住? ——他知道自己一向愚钝,却不知道自己竟是天字第一号的大傻瓜! 他喜欢她,早在前往江南郡的路上就开始彷徨失措,甚至几乎以为他也有了有些嗜好,而痛苦不已。 他视她为友,因为她是男子的事情,纠葛其中。而她明知道他的痛苦,眼睁睁的看着他痛苦,却不告诉他。 没想到,她竟然是女人! 哈哈! 哈哈哈! 她是女人! 还是皇兄的女人! 更甚至已经有了皇兄的骨肉! 难怪她一次次的拒绝他! 难怪她说她清楚她在做什么! 难怪她说她不会让皇兄的圣名有污! 难怪她对他说什么怜取眼前人! 难怪…… 哈哈!! 炎霁伦立在飘舞的飞雪当中,泪水晶莹滴下。 落在地上,几乎立刻就凝固成冰。 ——她这个女人! 到底把他当作什么! 当作什么!! 炎霁伦靠在树上,仰头看着那渺茫的星空万里。 曾经的萤虫飞舞,仍像是昨日里最美的情景在他的眼前闪现而过。 曾经她的笑容,也那样的生动妩媚。犹如绢画幅幅。 终,不过梦境一场! …… 此时,隔着数道宫墙,那边的灯火璀璨,丝竹声声。听着那曲调悠扬,炎霁伦知道,这一年最后一日的宫宴已经到了尽头。 ……如此,皇兄也会迫不及待的赶过来吧! 那他,还有什么资格留在这里? 炎霁伦从依靠的树干起身,脚下一个踉跄,险些站立不住。 身侧立刻有黑影过来,扶住了他。 炎霁伦眉头狠狠一抖,甩手开那人。 “滚开——” 那人躬身,侧立一边。 炎霁伦看也没有看一眼, 转身离开了被冰封的荷花池边。 随着衣衫叠摆,盈盈雪花飘落,他的身影渐行渐远,终于,消散不见。 …… …… 凤仪宫中。 皇后的寝宫之内。 那一身的凤袍早已经凌乱的洒落在地上,四周的宫婢小心的服侍着呆呆的躺在软塌上的主子,大气不敢喘一下。 原本美好倾城的面孔此时苍白如雪,几若没有焦距的目光看着外面盈盈洒落的雪花,殷,虹的嘴角不住的颤抖。 身侧,随侍的贴身宫婢桃红疼惜的看着她。到底忍不住摆手示意四周的侍婢退下。 而当宫殿之内,寂静如常,桃红上去扶起关幽儿的胳膊,“时候不早……” “不!” 也就是手指刚碰到关幽儿,关幽儿就是几近尖锐的大叫,几乎立刻转头看向桃红。睁大了的眸子里尽是不可置信的慌乱。“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事情好好的,那个安乐王怎么会突然过来?难道说这根本就是皇上的设计?” “不是说那种媚,药无色无味,只对男子有用的吗?为什么他丁点儿的情动都没有?难道说是那个宸妃害我?这到底怎么回事?告诉我!” 桃红为难的抿了抿唇。 看看刚要秋。那种药千金难买,确是从宸妃的手里得来的,据说只对男人有用,女人只会虚软无力,事后就是最高明的太医也检查不出什么来。而且也并非是第一次用,就是用在皇上身上的时候,皇上都难免情动,又怎么会对他没有用? “娘娘,现在重要的不是追究药效,而是看日后要怎么办!” 桃红的一句话让关幽儿的脑袋里打了个激灵。 日后吗?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日后! 她本想着设计沐清秋,坐实了他祸乱后宫的罪名。而她最多也不过是不再当这个皇后而已。可结果,她的衣服脱了,而他却是因为她失手摔伤了脑袋晕了过去。 她自认是她的失误! 她恨不得就这样把他摔死!却没想到一个男人竟然嬴弱到那个地步! 只是为什么那个安乐王竟来的这么快! 再看他慌乱的样子,似乎他对那个沐清秋也有着什么! 跟着,即便她在她的良人跟前说的那么恳切,字字真心,更是人证物证俱在,他却只说——要她好好休息! 好好休息! 哈! 那个沐清秋还真是好手段,不管是失忆也好,还是离魂也罢,竟是把整个炎氏王朝的皇族们都给玩弄了。 就算是她这个皇后只是虚名,就算是她这个皇后早已经不被她的良人放在眼里,可她终究也是后宫的女人,也是他的女人啊! 他沐清秋一个外官,竟是在做出这样的事情之后,不止不加怪罪,跟还在王爷住过的寝殿里修养! 明明人证物证都有,他竟然还只是养伤的结果,若是时候长了,那些暗里明里支持他的官员再有了变数,那岂不更是翻身无望? 若是她的良人是个昏君,是个没有作为的皇帝,她或许可以联合着朝中的那些官员参奏,可他不是!更是厌恶前朝后宫勾结! 是以,她还有什么日后? 是以。她的皇后之位,还能维持多久?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非要你进宫不可 “我还有什么办法?” 关幽儿幽幽的叹息,眼中早已经是一片茫然。(.)舒虺璩丣 桃红沉吟片刻,出主意,“不如皇后写信去求救元帅!” 关幽儿眼中顿时生出神采,随后又是轻笑叹息,“父亲是不会帮我的!” 就在她生辰的时候,父亲只遥遥的送来个礼物,就能看得出父亲仍在生她的气! 桃红看着她,脸上的疼惜越发深重了些,若是一般的父女,哪里有什么隔夜仇?——只是或许先前的事情沉重了些,可若是关系性命,也不会置之不理的吧! 想了想,桃红道,“若是为了朝廷,为了皇上,老元帅一定会帮忙的!” 关幽儿没有回头,耳边只听着远处隐隐而来的丝竹声。 半响,方默默的点了头,“父亲早就把我当作死人。唯恐就是我这样说了,父亲也不会信,只是姑且试一试吧!” …… …… 静谧的房间里。 隔着紧闭的房门,丝竹声模糊的传过来, 沐清秋倚靠在床上,看着那点点摇晃的烛光,脸上不知道是沉寂还是什么。 即便那个皇后本就和她沐清秋有着莫大的仇恨,可发生在他的宫里,更还是他的人把她给诓骗了过去。他不止什么都不知道,救她的人竟还是安乐王。 就在她从那个梦境里醒来,第一个想要看到的就是他,可出现在她面前的还是安乐王。 她应该是恼怒的。 应该在醒来之后看到床头的人不是他之后,掀开被子就离开这里。离开他,从此再也不见他。 可现在,她的脑袋里回转了许久的字眼,就只是那几个字。 ——你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呵,呵呵! 她怎么能想得到! 怎么会想得到! 她有身孕了,竟然还是一个月的身孕! 什么时候呢?是在樱园的时候?还是在圣山祈福的时候? 她弄不清,脑袋里也混沌的不想弄清楚。 因为现在她自知道一件事——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平坦的衣衫之下,此刻竟是有了那么个小东西了么? 放置在身侧的手不知不觉得覆上去,似乎隔着层层的衣物就能看到里面那个此时也不过是个小豆芽之类的小东西的形状。 原来,生命就是这样的神奇! 原来,这才是传承! 曾经,她也做过梦,想着要不要来个未婚生子,又或者像是那些言情小说里的总裁文内容一样,也会找个什么总裁的老公。 只是那终究是梦,终究没有勇气去实现。 而现在,莫名的来到这个世上,莫名的她也勇敢了许多了呢! 嘴角缓缓的扯开,眼前貌似已经看到了某个精雕细琢的小人儿冲着她喊着“妈妈”的情形。 ……难道说这就是母亲……只是想着,就觉得胸口洋溢的全是满满的欢喜?15197965 嗯! 没错! 母亲是伟大的!而她也即将是迈入这个伟大行列里的当中一员了! 若是她的母亲还在,也一定会欣喜的吧! 嘴角洋溢温笑,就是连眉眼都灿烂明媚。 “吱呀——” 门声骤响。 沐清秋看过去,隔着数道屏风,一个人影已经立在那边。 随着隐隐透进来的凉风,他身上的披风在身后随侍的整理下落下,他的声音也映入她的耳中,“怎么样?” “好多了!” 她下意识的回道。声音里抑不住的欣喜。 什么恼,什么怒,都因为此时乍然知道自己已然成为母亲之后欣喜非常。 若是他知道了,定然更是会高兴的吧! …… 显然那人也听到了,隔着屏风就传来他浅浅的笑声,“嗯,听得出来!是好了很多!” 沐清秋嘴角扯开,脑袋里几乎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她胸口洋溢的欣喜告诉他。 只是在他转身穿过屏风,眼前看到那在灯下明亮耀眼的龙袍时,嘴角的笑意不自主的僵了僵。 她怎么能,又怎么能忘了他是帝王! ……还是安乐王想的周到。 现在还不能说,绝不能说出来! 只是转瞬,沐清秋就又扬起笑脸。 …… 床上的人头上缠着纱布,在刚看到他的时候,眼底明明是明亮灿烂,却只是转瞬又散去了那乍然光彩。即便只是片刻,他仍看的清楚。 炎霁琛眸光中微闪细碎。嘴角含笑的过来,“若非是看着你头上还缠着伤布,朕还以为是到了哪个得宠的妃嫔宫里?” 他轻呼的话语似乎是没有留意到她刚才转瞬即逝的异样。沐清秋心头隐隐的松了口气,就是那话里隐含的字意,她也可以忽略不计。 她扬了扬唇角,索性扭头不去看他,“妃嫔?我就不信有妃嫔像是我这样说话的?”说着,她的眼底一抹掩饰不住的伤感划过。 而此时,炎霁琛已经到了她的身侧,坐到床头。斜睇着她,“若是你进了宫,不就有了?” “……” 沐清秋抿了抿唇。低头看向自己平坦的腹部。 她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若非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她是绝不会谈论娶嫁的,现在他又这么说,就算是在开玩笑,又想要她怎么回答? 而这时,身侧的手已经被他拾起来,握在他的手掌心里,沐清秋抬头,那张熟悉的面孔上尽是关切,“太医怎么说?” 就像是刚才那句话只是顺口提起的话茬儿,言语过后,便是暖暖的融意在她身侧四周缓缓的荡漾开来。 沐清秋笑开,依靠向他的肩膀。 ……难道是因为她受伤,所以哪里也就是脆弱了么?怎么只要是看着他,她就觉得已经满足了呢? 而他也察觉到她的意图,侧身过去,让她依靠的更舒服一些, 她又慵懒的挪了挪她的绻首,道,“太医说好好修养!” 他的手拂过她的发,莫约的感觉到他在点头,“这些日子就不要回府了!朕已经告诉你了你府上,应该明儿就会有你熟悉的侍婢过来!届时也便会清静许多!” “嗯!”沐清秋应了。 炎霁琛满意颌首,抬眸看到她头上包裹着的纱布,嘴角还是不免微沉。 近在咫尺的沐清秋自是察觉到他身上乍然而来的冷意,扯了扯嘴角正要说什么,门外声响,小柱子已经端着药汁进来。 …… 沐清秋瞪着越来越近,几乎就要到跟前乌黑药汁,嘴角狠狠一抽,身子也开始僵硬起来。 中药一直就是她退避三舍的,来到这里之后,她无奈也只能入乡随俗,可是这药一闻起来就刺鼻的厉害,这要是喝下去,恐就更苦了! 立刻,沐清秋转移目光,看向身侧的男人。 “太医说好好修养就可!”她重申。很是正经的重申。 炎霁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语道破,“怕苦?” “……” 沐清秋窒了窒,“是药三分毒!” “良药苦口!”理也不理她,炎霁琛抬手把那药盏接过来,小柱子躬身退了出去。 …… 随着关合的房门。沐清秋知道自己差不多躲不过去了。 一手不自主的抚向自己的腰腹。 话说,怕苦是一方面,最怕的是这药会不会对肚子里的小豆芽有什么影响。 炎霁琛瞅到她的动作,眉头拧了下,“怎么?不舒服?” “来人——” 说着,就要叫人过来,沐清秋唯恐他把别的太医再招来,忙摇头,“没!没事!我只是怕喝了肚子疼!” “……”炎霁琛。 还还随顿主。“……” 听着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沐清秋脑门上也几道黑线。 话说她刚才那话就是连她自己也不相信。 当即,吐了吐舌头,“怎么说人家也是女孩儿!” 炎霁琛挑眉,眼底些微的寒意也化作轻魅,靠近了她,在她的面上喷出微荡的香气,“……早就不是了!” “……” 沐清秋面孔耳赤。 嗔怒的抬头,却赫然看到他仰头把那药碗里的药汁仰头喝下去。 紧跟着就看到他往自己这边凑过来。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 眼睁睁的看着他那张俊逸的面孔越来越近。最后那温暖悸动的唇印在她的唇上。 “轰——”的一声。 脑袋里乍响。 丫的! 这喂药的绝招到底是怎么来的啊! …… 苦涩的药液随着他的轻吻滑到她的嘴里,一如她所想的那样苦涩,可因为他的舌尖勾缠在她唇上的甜意,那些苦涩在滑入喉咙之后,就变得几若甘甜。 不知道是脑袋被摔倒的脑震荡余波,还是因为他带给她的层层悸动,沐清秋只愣愣的看着他就这样一口一口的把药汁填送到她的嘴里。 就是那阵阵的苦涩,到最后都化作了清晰的甘甜。 几乎回味无穷。 当最后一口药汁入喉,她已经被他轻压到床上。 闪耀的烛光映出暧昧的光色,他的胳膊撑起他大半儿的重量,她的唇瓣被他一口一口的允&舔,层层的酥&麻颤意沿着四肢百骸上来,沐清秋的眼前已经朦胧,只能勉强把胳膊撑在两人之间维持着自己所剩无几的理智。 看不到他的模样,只是一个吻,就让她再度迷离。 这个人也未免太勾魂了! “你,你起来!” 趁着他的唇舌移到她耳朵,还没有碰触到她敏感的耳垂,沐清秋急忙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身前的男人身子微动,还是压住了她,随着,喷着热气的唇角继续往她的耳垂探过去,“为什么不吃药?” 几乎敏感而来的颤栗,让沐清秋立时一颤,只觉得全身都立马麻了半边,“苦!”她勉强吐出这个字来。 “真的?”只是他貌似不太相信,说着,湿濡的舌尖已经探到她的耳垂上,乍然而来的酥&痒几乎让她立刻娇吟出声。 之前他不止一次的用某种熟悉的手段逼迫她,而现在显然他就又想故技重施。 “我受伤了!”忍无可忍,沐清秋只能低呼了声。 他的动作一顿,终于撑起身子。低眉看着她。 头顶上的九龙盘冠在灯下熠熠生辉闪亮。 他的唇角微沉,幽深的眼底也闪过流光温彩。 许久。 他道,“你没事,太好了!” 沐清秋看着他,胸前狂涌而上一股心颤的悸动。 眼睛里也莫名的涌上泪湿。 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她没事? 现在她是受伤了,好不好?而且一时半会儿连自己的府邸都回不去,只能在宫里养伤!这还叫她没事? 只是,她似乎却又明白他这话里含着的深意。 幸亏安乐王出现的及时。 幸亏那个皇后出手重了,把她给弄晕。 幸亏一切都来得及! 不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哪怕只是她的身份被揭穿,她也难免会落得欺君的下场!到时候百官齐上奏折,就是他有心庇佑,也力所不逮。更不要说是她祸乱宫闱的罪名……唯恐此刻她现在已经是在天牢里等着问斩了。 “清秋,你还不肯入宫吗?” 他问她,眼里是那么清晰的期盼。11lgt。 “……” 沐清秋抿唇。她何尝不知道他的担心,就是她在醒来的时候也几乎以为自己身处囹圄。只是,她不能!原本就不能!更不要说是现在! 只看着她的神情,就已经知道了她的心思。炎霁琛嘴角微抿,心头只汹涌怒气。 若是之前他或许就由着她去了,可在经历了一次这样的慌乱之后,他再也不允许有第二次。 “朕不管你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朕也不管你那什么‘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话,朕只知道朕不能让朕喜欢的女子几次的处在危险之中!就是你不在乎你的性命,朕还要在乎朕的脸面!若是再有下一次——”炎霁琛顿了顿,“朕就是砍了你这个沐相,朕也非要你进宫不可!” 那狠绝的模样几乎让沐清秋立时一阵的寒颤。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这些日子他对她的暖意温和,竟都让她忘了他骨子里其实是杀人不眨眼的帝王了! 生生的咽下自己喉咙里的吐沫,沐清秋知道自己现在不易在这个方面继续说下去。 沐清秋深吸了口气,“她说她给我下药了!” ____________ 金流感谢【zyx7253】神笔【nopennynogain】5000红包,好大啊! 抱歉亲们,卡文啊!我也不想啊! 开心不起来 开心不起来(加更) 炎霁琛冷冷的瞅着她。舒虺璩丣 沐清秋屏息,知道人家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小心眼。可是她说的也是事实。 抬手,她悄悄的揽住他的胳膊,尽可能的柔声的低语,“我知道琛是担心我,我也知道是我不对,不应该太大意!可是,这些事情想来也是早晚要发生的!现在显露出来总比以后我进宫之后再闹出来要好的多啊!所谓腐肉就是要早些切割出来才不会荼毒了整个的身体!有病也是要早点儿治,是不是?” 这一番柔软的话说下来,明显拽着的某位仁兄的胳膊和缓了许多。沐清秋也暗暗的松了口气。 她悄悄抬头,果然,人家脸上的神色也明显阴云过晴。只是人家转瞬就察觉到她偷偷瞧过来的目光,当即白了她一眼,沐清秋忙扯开狗。腿的笑容,这次,他终于是无奈摇头,“现在你的功夫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嗯? 功夫? 愣了下,沐清秋方反应过来人家这是在调侃她的溜须拍马。 当即嘿嘿的笑了笑,眼底一转,又赶紧的一手捂住了她自己的脑袋,“嘶……还是有些痛!” “再吃一剂药?” 沐清秋忙摆手,“不用!” “……哼!”清淡的冷哼过后,头顶上似乎是一声轻叹,他反手揽住她,又把她靠到了自己身上。 感觉着身侧这人已经又是和煦如风,温暖如玉,沐清秋满足的扯唇笑开。 “以后小心一点儿!” “哦!” “如何做?” “除非是我相信的人,不然谁都不要理会!” “你相信的人?” “……琛相信的人,就是我相信的人!” “油嘴!” “……我今儿吃的清淡!” “睡觉!” “……好!” 过了会儿,沐清秋均匀的呼吸声便清浅传来 炎霁琛低眉看着缩在怀里睡的安宁的女子,眸光落在她头顶上裹着的白纱。 陡然,一阵心缩的疼痛。 是他的错! 明知道她是他的女人,却还以为她是朝臣,竟是忽略了后宫里的那些人对她的愤恨,怨霾。 若非是这次安乐王发现的及时,那后果—— 自从宸妃之父,也便是他的太傅过世之后,他就习惯掌控,因为但若是一件事情不曾留意,就是满盘皆落索。 是以,就是曾经的她竭尽全力,也未能帮着那个人登上皇位。 是以,他登基不日便一举灭了那个人的实力。[]让那个人终日惶惶不安。 他以为可以安心,以为安稳皇位,近在咫尺。 却万万没想到,有人竟在宫内对她下手! 炎霁琛抬手,覆上她的面庞,柔滑的肌肤带着他熟悉的香甜。慢慢随着指端的浮动滑入心间。 耳际,恍惚的又响过她那样清晰在他耳边说的话,“一生一世一双人!” 女人! 朕会给你! 只是你,能不能等! 轻微叹息一声。 炎霁琛揽着她的臂膀又些许用力。 眸光转辗,想到查看了整间暖阁的太医的启禀音落,“并未查到丝毫药力!” 没有查到吗? 事实摆在眼前,毫无疑问的就是想要把她祸乱后宫的事情坐实!又怎么会不给她下药? ……除非,那药,无色无味,无声无息,对女子没用! …… …… 宝和殿。 温泉池水当中。 渺渺的池水荡出波痕,美人在当中露出雪白的肌肤,那晶莹的温泉池水沿着她的臂弯滑落在水上,激起一圈圈的涟漪。 但见她招手习习。身侧的宫婢上前,一条毯子而下,她已经从水中长身而起。 青丝当下,散落着遮挡住奥凸有致的身形,却挡不住那体香盈盈。 娇柔臂膀微沉,纤细的人儿已经走出了层层帘帐,到了温暖的寝殿之中。 “你们下去吧!” “是!” 众婢女退离。 宸妃不着粉黛,走向自己的床侧。 却在几乎走近之时,突的蹲下脚步。 转眉间,看向镜子当中自己的模样。15174977 镜子里的她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施朱则太红,着粉则太白。 柳叶眉,杏核眼,樱桃小口,杨柳细腰赛笔管,粉香处弱态伶仃,回头一笑,便足可以百媚丛生。 这样的她,何尝不能做那后宫之主? 这样的她,为什么要被那个不贞不洁的女人压在脚下? 幸之,时至今日,那个女人唯恐就是有着通天之能也没办法继续坐稳那个位置了。 只是可惜,那个人竟逃过一劫! 不过,她也算是阴差阳错的知道了他的秘密! 因为她的药,但凡是男人就绝没有能逃得过!哪怕就是宫中的随侍太监,至少都会弄个面色绯红,燥乱不堪。 ……难怪皇上会对他这么不同,甚至还樱园共宿! 原来——竟是如此! 镜子当中的她,露出绝美一笑,这一刻,只若倾城风华。 此生,她最恨的便是两个人。 那个关幽儿,她自是愤恨。 可更恨的是他,那个女扮男装混迹朝堂的沐清秋! 若非是她害了她的父亲,她司家一门忠烈,就是当这个皇后也绰绰有余。 若非是她害了她的父亲,她的弟弟又怎么会如此不成材!而就算是她求了请,让她的弟弟免于死罪,那又怎样? 若非是她,她一家又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只不过,既然她沐清秋是女子,那她想要做的就容易多了! 霁霁柔低低。******************************************* 京城之中。 炮竹声声似乎都是另个情景之地。 幽深的宅门之内,安乐王府。 “清风斋”灯光灼灼。 浅缓的琴声缓缓清雅迭迭,在空中荡出浅浅的忧思。 突的,琴声嘎然一断。 屋内。 琴声断窒之地,花洛槿低头看着自己跟前已经断了弦的方琴,眼底里是显而易见的纷乱复杂。 “咣当——” 酒杯落地。 花洛槿转头,身后那个借酒浇愁的人倒在软榻上。俊美的面上此刻竟是无力悲切。 今日,她还是和他一起,应着那个沐清秋的话,佯装为他身边随侍入宫,却是在刚入宫没一会儿,就匆匆的前往了某处院宅。却没想刚到那边就听到了里面传出来沉重的声音。 他神色微变,带着她就闯了进去。 人影交错之间,她看到一个朱红色官袍的人倒在地上,鲜血遍地。再看那人的模样,竟然是沐清秋!而一旁哭的满脸泪水的美丽女子竟然是皇后! 匆匆一瞥,她就和数名随侍回去了王府。 宫宴也没能看上半眼。 只是,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若是沐清秋真的出了什么事,她应该是开心的吧!毕竟这多年的仇终于得报!哪怕只是他昏迷个几天,也会让她觉得舒服的,不是? 只是似乎,她开心不起来! 就连手中的琴弦波动,都带着淡淡的愁思。 她起身,走到他的跟前,看着那个此刻显然已经醉倒的男人。 自从她到了安乐王府,他几乎每日里都会来这里和她聊天,而聊得无非是那个沐清秋的种种。 他说,沐清秋不是失忆,而是离魂! 他说,沐清秋或许之前做过些事情,可大多都是为国为民,更不要说现在的沐清秋更是心心念念都是为了上下臣民! 他又说,沐清秋实际上只爱男子,而所爱的男子前后也不过那两个,福王和付少清付将军。 随着他每日里说的,随着他有意无意的带回来的关于之前沐清秋还有现在沐清秋的种种卷宗事理。随着这坊间百姓对那个沐清秋的赞叹声声…… 她犹豫了! 师傅曾经说过,侠之大义,便是天下苍生。 而离开她的姐姐也说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改之,善莫大焉! 既然他已经是众所称颂的好官,又是国之栋梁,那她若是真的动了手,那岂不是罪人? 似乎这个仇,已经没有没有必要报了! 只是今日,沐清秋怎么会在宫内受伤?而他在宫内滞留了这么久,一回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又是因为谁? 难道是因为沐清秋?难道他重伤不治?11fhh。 心下莫名的惊了下,花洛槿推了推半梦半醒的炎霁伦,“他还好吗?” 那个酒醉的人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使劲的摇了摇头,似乎总算是恢复了些许清明,“谁?”他问。浓浓的酒气瞬间又是浓重了。 花洛槿皱了皱眉,没好气的哼了声,“还能有谁!沐清秋!” “沐,清,秋?” 炎霁伦扯了扯嘴角,脸上的悲切痛意霎时又几若剜心的痛意,他哈哈的大笑了几声,“她好,她好的不得了~!好的不能再好!!哈哈哈——” 花洛槿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几乎说不出话来。 即便她和这位安乐王相交不过一月,可无论是传闻还是她亲眼所见,似乎这位王爷都是礼遇有加,这样的翩翩男儿。怎么竟还有这样酒后失态的时候? 或者在宫里那一段时候,真的发生了什么事! “王爷,你怎么样?” 花洛槿小心翼翼的过去,轻声低问。 话音未落,那位王爷霍得抬头看向她,因为酒醉而面色绯红,却又更显得魅惑的面孔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怎么?你看上本王了?” “……” 花洛槿咬唇,扬手一巴掌扇过去。 “啪——” 清脆响亮的声音在屋内响彻。 而不容花洛槿缩回手,手腕上倏的一疼,她的手腕已经被这个男人一把拽住。 那双凤眸闪着隐隐的怒火,似乎下一刻就能把花洛槿焚烧殆尽。 花洛槿仰头,丝毫不怯的仰面看过去,“请王爷回去吧!” “回去?” 炎霁伦瞪着她,被花洛槿一巴掌闪过去的面孔上那五个清晰的指印昭示着刚才花洛槿用了多大的力气。“花洛槿,谁给你的胆子敢打本王?” 花洛槿轻嗤一声,“王爷,小女子武功尽失,就是用尽了全力,对王爷来说也不过是挠痒痒而已。而王爷此刻这么大的怒气,显然是想要把火气撒在小女子的身上!” “小女子不才,不想当这个替罪羊!” 声声铿锵,直落地上。 炎霁伦瞪着她。 许久。 一把甩开。 转身又拿起酒壶再度一饮而下。 花洛槿看着这个今日似乎是摆明了不醉不归的家伙,再也忍不住在原地跺了下脚,抬脚就往外走。 可到了门外,门外的侍卫就是不让她踏出半步。 愤愤的深吸了口气,花洛槿只能再走回来。 “王爷,时候不早,还请王爷回去!” 仰面转眸,竟是一眼也不想往那人的身上看过去。 炎霁伦看着那个只冲着自己撇下下巴的女人,眼前骤然怒火丛生。 那个女人就是欺骗他,而这个女人竟敢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霍得起身,一把拽过她的胳膊,硬逼着她不得不看向自己,“怎么?你厌恶本王?” 下巴上骤然人来的痛意,让花洛槿全身发颤。她从不曾想过那个一直就是彬彬有礼的安乐王竟也变得这样的粗暴。即便她在江湖上也混过些时日,可她脚底下还是莫名窜上寒意。 “王爷,你在说什么?”她努力的想要自己镇定下来。只是面前的这个人到底也是皇家子弟,那与生俱来的气势还是让她的声音微微发抖。 花洛槿和沐清秋并不相同,不管是面容,穿着,哪怕是声音都没有一丝的想通,甚至乍然一看,只相同的就只是女子,都不过是漂亮的女子而已。 若是炎霁伦此刻脑袋里哪怕有着一丝的清明,他都不会把这两个人弄混,可现在酒醉之后,又是被花洛槿狠狠的打了一巴掌的他什么理智都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只知道那个一直欺骗着他的女人,也对他说过这样的一句话。 “本王说什么?本王喜欢了你这么久,你竟都假装不知道?你到底把本王当作什么?”揪着花洛槿的下巴,炎霁伦的眼底几乎泛出层层的血丝。 花洛槿痛的几乎全身发木,可耳朵里他的话还是听了个清楚。 他说什么,他有喜欢的人了? 喜欢的人竟是她 花洛槿只觉得胸口有些发闷,甚至于连气都喘不上来。舒虺璩丣 她使劲的想要挣开他的钳制,可他的力气似乎越来越大,越来越让她觉得痛。 “你放手——”竭力,花洛槿只能发出这几个字来。 炎霁伦面色一变,那三个字在他的耳朵里只成了化身成魔的魔障。 而在他的眼前,花洛槿也早已经化成了沐清秋的模样。 便是此刻的挣扎,也成了想要摆脱他的恐惧。 他不可以放手! 他绝不! 炎霁伦反手把花洛槿紧紧的拥到怀里,俯头就吻上去。 花洛槿只觉得下巴上猛地一松,整个人还没有回过神来,她就已经被炎霁伦拽到了怀里。 她想要惊呼,喉咙里的声音还没有冒出来,嘴里就已经滑入了不属于她的柔软,而几乎同时,她的胸口被大力的揉搓着。 即便她从没有经历过情,事,可还是知道他的举动意味着什么。 花洛槿的挣扎激烈起来,什么也顾不上。 只是她忘了她的内力早就被封住,她的武功在他的怀抱里根本就使不出来,而他的唇齿间的挑逗,又或者他口中浓浓的酒气,弄得她的身子一阵阵的发软。 “不是,我不是!” 花洛槿拼着身上的力气,不管不顾的挣扎。 她想说他认错人了! 她想说她根本就不是他喜欢的那个人! 她想说他喝醉了! 可是,下一瞬,他抬手点住了她的穴道。 随后,他抱起她,往床上走过去。 不要! 花洛槿慌乱的摇头,可除了眼珠子,身上的任何一个地方都动不了。 “炎霁伦……” 她愤恨的看向他,恨不得杀了他。 可当她看到面前的男人,只觉得头顶上“轰——”的一声,全无了意识。 俊美的脸上满是痛苦,猩红的眼睛里溢满了泪水,剔透的泪珠像是珍珠滑下他的面孔,沿着面颊滴落。 一滴滴,就像是滴在她的心口上。 连她也跟着痛! 他,究竟喜欢的谁? 究竟是谁,竟会让他这么难过!这么痛苦! “就一晚!一晚!好不好?” 他的声音哽咽,一声声,似乎都在撕裂着心肺。 他看着她,泪眼模糊的视线里,就是连花洛槿都看不清楚自己的身影。 直到面上一阵湿濡,她才知道竟是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流出了泪水。 她这是做什么! 她疯了吗? 她花洛槿出身名门,即便在江湖草莽之中油走,却也知道珍贵。 怎么能!怎么可以对他这种人明明是想要非礼她的人心生怜惜,怎么能被他迷惑的感动? “放手,放开我!” 她只能狠狠的瞪过去,可就在同时,他的手已经覆上了她的面。 当他的手碰到她面上的泪湿,痛苦的面上只乍现欣喜,“清秋……我知道你心软!我知道你舍不得!” 说着,他的唇落到花洛槿的耳朵上,手指也快速的解开她身上的衣襟。 而花洛槿却因为他话里的那句“清秋”彻底的愣住。 清秋…… 沐清秋…… 他喜欢的人,是沐清秋…… 而沐清秋……竟是女子吗? 难怪,难怪她这么笃定她没有对她的姐姐怎么样,难怪她…… 胸口荡漾的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情愫,却是根本不容她再兀自想下去,身上就已经一阵凉意。 不可以! 乍然清醒的花洛槿下意识的全身僵硬着抵抗,可在对上他那双含着满满柔情的眸子时,所有的抵抗都只能化作云雾散去。 他是温柔的,他的体贴的。 他的手揉搓着她的身子,他的吻落在她身上的每一处,每一点。 像是羽毛的碰触,又像是极致的好似珍宝的对待。 在吻到她的下巴的时候,他的唇异常的温柔,不住的对她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瘫软成水的她她知道,她的下巴上定然已经有些青紫了。他的“对不起”是对着“清秋”说的。 可是,她还是被感动,感动的浑身轻颤。 在吻到她的小腹的时候,他的动作异常的轻缓,不住的对她说着,“我会小心的,我会的……” 身下悸动非常的她知道,他的“小心”是对着“清秋”说的。 而当最后,他覆在她的身上。 那层层的酥&麻,随着未经人事的身子汩汩的涌入她的脑颅,他仍在小心的体贴的覆在她的耳边低喃着,“我会小心的……” “……” 花洛槿闭上眼睛。早已经虚软空虚的身子只等着那乍然而来的痛意窜入脑门。 因为她已经知道,她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对这个男人动了心。 即便此刻,这个男人只以为她是别的女人。 终于,那乍然而来的痛意传来,他的动作猛地一顿,口中急急的喊出来,“清秋,你是骗我的……” 花洛槿身子猛地一颤。 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穴道的她反手搂住这个男人,在他的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同时,泪水汹涌而出。 而这样的刺激,只让这个男人变成猛兽,再也控制不住的在她的体内狠狠的冲撞…… …… 房间里,暧昧的甜腻气息越来越浓。 夜色。 很深。 很沉。 一阵阵,一次比一次激烈的呻&吟从屋子里传出来。 守在外面的侍卫目不斜视。 什么都看不到。 什么都听不到。 ********************************************** 窗外。 透出了亮色。 九重宫内。 沐清秋睁开眼睛。 还没有看清眼前的情景,腰上就已经横跨过来一个胳膊,重重的压在她的腰上。 沐清秋迟钝了半响,才想起来自己昨儿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先是被皇后色&诱,而后受伤,晕倒,诊断怀孕,喝药,最后是和那个男人相拥而眠。 而今日,貌似是新年的第一天。 丫! 不对! 新年! 沐清秋猛地睁开眼睛,扭头看向身后的男人,而因为她的动作太过激烈,后脑乍然一阵微痛。 嘶—— 淡定! 沐清秋及时的平缓下自己的冲动,慢慢的看向那个男人。 一整晚,因为后脑隐隐传来的痛意,她睡的并不深沉,所以她知道在她每一次挪动的时候,他都会小心的扶着她,扶着她的头。 而此刻,睡着的他,比起清醒的时候,更显得俊美倾城,完全无害。 没了眼睛的夺目璀璨,眼角的泪痣也就更辉映出了让人移不开眼睛的魅惑。白希的面孔,精致的肌肤,哪一处都让她这个并不算是腐女的腐女觉得沉迷。 不止长的好看,更是温柔体贴无边。 更有他手握乾坤,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想着,她的手都不自觉的抚到自己的肚子上,默默念着,“宝宝,看看你的父亲是多厉害的人啊!日后,也学着你的父亲做个厉害的人!知道么?”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昨儿他应该入宿哪里?今儿他又要该做什么? 何况,就是他忘了,他手下那些个值得信任的人也不会忘的! 索性,沐清秋就这样静静的看着。 ……就秉持着看一眼少一眼的宗旨吧! 终于,那人醒了。 而也是沐清秋第一次看到他醒来时候的瞬间。 蝶翼浓密的睫毛微微颤了颤,随后那双清亮的眼睛缓缓睁开,先是犹如一层薄雾在上面漂浮而过,只是转瞬便就是恢复了她所熟悉的幽深。 呵呵! 那一刻,真的好萌! 但见他看了她一会儿,慢慢的嘴角勾出一抹轻魅的弧度来。 低哑的声线几乎让她的全身都不由微颤。 “流口水了!” 呵呵! 沐清秋傻笑了片刻,骤然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忙伸手往自己的嘴巴上摸过去。 很干净啊! “你……” 沐清秋恨恨然瞪过去,却只看到刚才让她看着险些流口水的面孔已经压过来,熟悉的花香肆意,“……清!” 低吻的唇,清甜的气息让沐清秋立时恍惚起来。 唔…… 这个妖孽! …… …… 终究,妖孽的美人儿还是出去了。 只是因为是大年初一,那位美人儿还是和她一起吃了几个饺子,又等着她喝了药,才离开。 坐在床头的软榻上,沐清秋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嘴角浮着的笑意还是不自主的落了下去。 照规矩,大年三十晚上,宫宴过后,皇帝就是要和后宫里带着品级的女子相处而坐,聊上差不多半个时辰之后,再去皇后的屋子里休息,就是连大年初一的早膳也是在皇后那里用过,然后就是接见宫里所有被宠幸过的女子。 他不曾提及过,她也没有问过。可宫里的这些规矩神马的,她还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不是因为她的官职需要她知道,而是她逼着她不得不清楚。只因为她那个该死的嫉妒心。 没错! 是嫉妒! 嫉妒的她每每看到书上描写的关于他要如何宠幸后宫的女子,甚至什么选秀的时候,她都会恨不得拿把刀子把他的那个什么剁了。然后藏起来,只有她一个人能用!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有这种想法!可就是抑不住的恨恨然! ——即便现在,她明知道他对她这个无名无份的人给与的宠爱,早已经把皇后抛之脑后。她还是会失落! 不可否认这一刻,她是欣喜的,甚至就连脑袋上的痛都觉得是甜的!又或者一闪而过就算是入了宫,也不错的想法! 可是,这是她在被宠着的时候啊! 日后呢? 若是他再喜欢上别人呢?就算是他真的只喜欢她一个,可有些时候为了朝廷的稳固,他还是要像是电视上说的那样,不得不去宠幸别的女人,不得不把她打入冷宫呢? 她知道这是她看了太多的宫斗电视,宫斗片子造成的后遗症,可朝政风云莫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是这样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别说她根本没办法想像她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滚床单,只看着他温柔的看着别的女人,就会让她胸口莫名的发疼。哪怕是知道他在做戏! 所以,或许这个世上任何一个人都可能会入宫,她绝不会! 转头,正要回去床上再躺一会儿,房门开启,熟悉的身影已经往她跟前扑过来,“大人……” 沐清秋抬眼,是如尘和飞雪。 两人脸上都是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到了跟前就跪倒在地。 沐清秋忙把她们扶起来。“你们来了就好!千万不要哭,今儿是大年初一呢!对了,有什么好东西是带给我的?” 如尘和飞雪来的路上莫约的已经知道自家大人为什么会受伤,可看着自家大人明明羸弱的像是一阵儿风儿吹过就能摔倒的身子此刻竟还是满面笑容的看过来,就更觉得心疼了。却也知道现在是身在后宫,少说少错,便赶忙的擦去了脸上的湿意。强撑着笑意和沐清秋说起昨儿晚上她们去夜市里看到的好玩儿事情等等,也还把先前沐清秋早就吩咐的某些个小吃拿过来。 视乎,安乐王曾经住过的宫殿里,此刻洋溢着轻缓的笑声融融。 —————————————————— 安乐王府。 宿醉,让炎霁伦醒来之后,只觉得脑门上一阵阵针扎的痛。 而睁开眼睛。 眼前些许陌生而又熟悉的背景布置让他的眉头忍不住紧紧的皱起来。 这里是…… 炎霁伦环顾四周,在看到床头不远处正坐在镜子前面梳妆的女子的时候,赫然睁大了眼睛。 “你——” 那女子听到他的声音,身子微微一颤,随后就回转过身,浅笑着看向他,“安乐王,醒了?” “你怎么在这里?”15175007 炎霁伦几乎冲口而出。幸而脑袋里还有些清明,忙低头看向自己,身上出了裹着一层薄被,根本就是身无寸缕。再看床上,一朵红梅正绽放当中。 炎霁伦脑袋里懵了一阵儿。 模糊的想起昨儿晚上似乎是发生了什么。 ——原来,那不是梦! ——只是梦里的人不是她,而是…… 炎霁伦抬头看过去,眼睛里已经平淡如波。“你可愿跟着本王?” 花洛槿脸上浮着的笑意不着痕迹的僵了僵,仍浅笑徐徐,“小女听王爷的安排!” 没想到她回答的这么柔顺,炎霁伦的眼里一闪讶然。 花洛槿看的清楚,她起身,远远的冲着炎霁伦便是盈盈一福,“还请王爷先解了小女身上的暗制。恢复小女的武功!” 炎霁伦面色一变,“你想做什么?” 花洛槿笑的越发的柔美,“王爷多虑了,小女已经不想报仇了!” “为什么?” 花洛槿扯了扯嘴角,“王爷说的对,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况现在沐相又是朝中重臣,哪怕只是为过想到一个好点子,就不知道会救多少人的性命,小女又怎么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王爷,要不要更衣?” “啊?” 炎霁伦正想着她这话到底是真是假,没想转眼她就牵扯到了另外一个风马牛不相干的方向。 炎霁伦的眼里微微的闪动了下,似乎她也经常这么干! “更衣吧!”他道。 “是!” 花洛槿应着,然后到了房门前,来开,房门,守在外面的侍婢们这才挨个走了进来。 简单的洗漱过后,花洛槿遣开那些侍婢,到了炎霁伦跟前,亲手给她更衣。 炎霁伦没想到她这举动,只是到底也是见多识广,微微怔愣之后,就顺着她去了、 只是当她的面孔在他的眼前晃过的时候,眼尖的他一眼就瞟到了她下巴上被捏的青紫的痕迹。 “怎么回事?”炎霁伦下意识的问。 花洛槿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给他穿上衣服。 炎霁伦梗了梗,仔细的看了眼上面的手指印,突的想到自己昨夜里似乎是在梦里的情形,面颊上微微的红了红。“是本王?” 听着像是疑问,可心里早就确定了就是他干的! 正给他穿衣服到衣襟处的花洛槿清楚的看到刚才还白希的脖颈几乎立刻就红晕成一片。 忍不住笑了笑,“王爷的记性倒是不错!” “……” 炎霁伦脖颈上的红晕更深了。 花洛槿的心头不由又是一颤。 她抿了抿唇,收敛下眼底的微动,几下就把他身上的衣服整理好。 炎霁伦也觉得不能在这里再呆下去,忙着就往外走。 到了门口的时候,脚下微微的顿了顿。 “本王去禀告皇兄……等过几日,我就给你解开!” 说完,就像是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着一般,匆匆的奔了出去。 …… 微微敞开的窗子之外,花洛槿看着那个人影一路奔出清风斋的范围之内。急急忙忙,竟是连头也没有回一下。 当那个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内。 花洛槿嘴角的笑意缓缓的荡漾开来。 只是眼底的苦涩却是挥之不去。 ********************************************** 九重宫中。 沐清秋第一次觉得一天二十四个时辰过的这么慢。 原先在府里的时候,偶尔打发时间时,就玩玩儿她“发明”出来的“斗地主”“打红a”可现在她的脑袋因为受了伤,这种危险的运动就不能做,只能老实的坐在一边听着如尘飞雪她们聊天。要不然就是躺在床上数羊。 晚上睡的也算是安静,所以就是太医说要好好休息,她也实在是没有想要休息的念头。 所以,上午这两个时辰,几乎就可以用度日如年来形容。 弄得她很有些恼怒那个人怎么就不知道她的苦闷呢? ……索性,不想进宫的念头就又深了些。 快到午膳的时候,外面终于有人来了,侍卫说是安乐王爷和贺大人同行而来。 沐清秋欣喜过望,赶忙的就请了那两位前来。 呜呜—— 总算是有人来了啊! 只是也不免有些奇怪,那位安乐王来这里是没什么关系的,毕竟大年初一的时候,皇亲国戚都是要给皇上“拜年”的,可贺中林…… 倒也没容她想太多,两位大人就已经到了殿内。 …… 因为过了一整夜,沐清秋头上的纱布已经给换了下来。 头上雪白的纱布更显得沐清秋羸弱的厉害。 当两人看到沐清秋的时候,炎霁伦还好一些,贺中林的眼底立刻就是浮上深沉的痛意。 “沐相,太医怎么说?需要修养多少时日?可需要什么药材?” 一直在朝上很少说话的贺中林一连串的迸出这么些话来,就是连炎霁伦都冲着贺中林投过去怪异的目光。 原本炎霁伦是不想过来看沐清秋的,尤其是昨儿晚上他把花洛槿当作她的纠缠,让他觉得很不舒服,可皇兄说贺大人代表官员要来探望沐相,他这才勉强的跟了过来。 只是没想到贺中林竟然是这种表现,似乎对她也有些怪异。 当即,炎霁伦干咳了声,“贺大人,给沐相诊治的是太医院最好的大夫,想必医术是可以相信的,且太医院中的珍惜药材多的很,恐怕就是沐相就是摔个全身伤残,也能治好!” 半阴不阳的声音,隐隐的带着那位帝王的气势。可话里的冷意还是让贺中林听着不舒服,刚想要争辩过去,沐清秋已经先笑了笑,接过话茬,“是,安乐王说的极是,若不是安乐王及时相救,恐怕我真的会全身残废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炎霁伦的脸色微微僵了僵。 深深的看了沐清秋几眼,转身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 如尘早就把香茶给端了上来,又赶忙的退了下去。 沐清秋也知道自己刚才那话没给炎霁伦面子,可这么公然欺负贺中林,还是让她忍不住出口。 只是她更知道自己昨儿让他很生气,低头看了自己手里的茶盏,就给炎霁伦递过去,“喝这个吧!热一点儿!” 炎霁伦瞪着那个杯盏,过了会儿,霍得站起身,“你倒是跟着皇兄学的好了!可惜,本王不吃这一套!” 说完,甩开袖子就走了。 连贺中林在后面恭送也没理会。 沐清秋看着炎霁伦离开的背影,扯了扯嘴角。 果然是用这种“打一棍子,再给个红枣”的法子,对这位安乐王爷没用!只是她也实在是没有法子! 贺中林茫然不解,一头雾水。看看那位安乐王消失的方向,又转头看看她,“发生了什么事?”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就是知道了!” “……” 贺中林脸上的表情窒了窒。 随即,脑中灵光一闪,低声道,“这么说,昨儿事情,是有人故意陷害?” 沐清秋看他,勉强点了头。 贺中林沉吟,转眼看向四周,看到不远处摆着的笔墨纸砚,几步就过了去。 沐清秋跟了过去。 贺中林抬笔挥毫,很快就写下了几个字,“以静制动!” 沐清秋看他, 贺中林微微颌首,“这是昨儿我们听说了之后,想打的法子!” “至于之前的那件事,已经有眉目了!” “真的!”沐清秋欣喜非常。 贺中林点头,几下就把那张纸放到自己的袖子里。冲着沐清秋躬身一辑,“众臣听说沐相受伤,特要下官前来探望,只望沐相早日康健,便是我炎氏王朝之福!我百官之幸!” “下官告退!” 这次,贺中林的声音很是有点儿振聋发聩,说完,他就告辞离开了。 这两人来去匆匆,就像是一阵风,只是沐清秋已经隐隐的知道,有些事情,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 洛洛你竭闷。午膳的时候。 和她猜的一样,那帝王来了。 只是沐清秋刚想要笑着迎上去,就在他的身后,竟然还跟着一个人。 那一身的浅红锦袍,琉璃的风采夺目,面若春风皎月,明艳动人。 不正是宸妃? 沐清秋嘴角的笑意微微僵住,身子已经叩拜下去,“臣见过皇上,见过宸妃——” “起来吧!”她的身子还没有下去,炎霁琛已经把她扶起来。“沐相的身子还没有好,这些虚礼就先放在一边吧!” “是,谢皇上!” 沐清秋起身,刚立在一边,宸妃已经上前了一步,很是关心的说道,“沐相大可以好好养伤,皇上睿智,定会还沐相一个公道!”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徒然的觉得额头微痛,“臣谢皇上!谢宸妃娘娘关心!” 而后,俨然臣子的作派,立在一边。 宸妃面带愧色的看了眼身侧的帝王,迟缓了片刻,“若是皇上和沐相有要事相谈,臣妾就先告退了!” 炎霁琛清浅笑意,一手扶住宸妃的腰身,“朕知道你辛苦,晚上朕再去你那里!嗯?” 宸妃的眼底一闪欣喜,还是很快的就压下去,“是!谢皇上!” 而后,轻摆纤腰,离开。 “臣恭送宸妃娘娘!”沐清秋恭送。 …… 宸妃的身影也就是刚消失在殿堂之中,沐清秋就起身,然后看也不看那位帝王,自己先进去了屋子。 四周的侍婢垂首只看着自己的脚尖。 而那位立在门外的帝王瞅着某人进入屋内的背影。 眉眼里全是笑意。 而后,很是中肯的说了句,“清,吃醋了?” —————————— 金流感谢亲们的支持!今儿更新真的是拼了!一万五啊!11fib。 所以明儿要收拾屋子要忙好多!所以,明儿的更新不出意外的话,请下午见了!上一章 末尾页 娶侧妃 沐清秋听着身后飘过来的声音,暗咒,你才吃醋,你全家才吃醋! 只不过眼角瞥到这边的侍卫神马的,也只能讪讪的扯了扯嘴角,回头看似恭敬的弯了下身子,“皇上,您怎么知道臣最喜欢吃的就是饺子?” “……” 沐清秋道,“臣吃饺子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沾着醋吃!” 炎霁琛抿唇,对于她这样不知道是掩饰还是解释的话不置可否。[]舒虺璩丣抬脚就在她的恭敬之下进去了屋子里。 里面的饭菜摆放整齐,上面还冒着热气。 “沐相正在用膳?”炎霁琛明知故问。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是!” 炎霁琛点头,“一起吧!” 那个帝王的话音未落,四周的随侍就已经知趣的退了下去。 看着眼前这一幕,沐清秋头顶上莫名的几道黑线滑下来。 想必这个殿内四周的随侍早就知道她和他的关系了。 …… 殿门也就是刚刚关合,人家已经坐到了桌旁,沐清秋无奈,也只能坐过去。 昨儿下了几乎一整夜的雪,虽说并不大,可今儿艳阳高照,化雪之余就觉得有些冷了,再加上刚才又折腾了那么一会儿,还是赶紧的趁热吃吧! 而也就是她的屁股刚落到凳子上,就听到人家问道,“清,以为宸妃如何?” 这几个字就像是冷沉的冰棱,砸的沐清秋头皮都有些发麻。就是眼前这本来看着还能入口的饭菜一下子变得生涩难咽。 她知道他身边不缺女人,就是随便找出一个来,也让她自愧不如,可到底要不要在她面前显摆的这么清楚?嗯? 昨儿她才让他的那位皇后差点儿弄得脑袋都没有了,今儿他就又找到一个美女来刺激她,而且前后这两个还都是先前和她有仇的! 还说什么要她入宫!这根本就是要她彻底打消了入宫的念头,是不是? 而且,找到她面前来就已经很让她郁结了,竟还问她,他的女人怎么样? 若他是贺中林,柳玉言,她一定知无不言,极尽诚恳! 可他—— 沐清秋深吸了口气,扬唇笑开,“皇上要臣说真话,还是假话?” 但看着沐清秋眼底里掩饰不下的怒火,炎霁琛勾唇,“这还说没吃醋?” “……” 沐清秋气结。 站起来,转身就往外走。 这个深宫大内,请恕她这个小女子无力久留! 只是她的动作快,对面的男人动作更快。沐清秋只觉得手腕上一紧,整个人已经被他给拽到那个熟悉的栀子花香阵阵当中。愤恼的她刚想要挣扎,炎霁琛已经先止住她的手脚,“小心伤口!” 沐清秋霍得抬头瞪他,“你也知道我受伤了,怎么能这样对我!” 炎霁琛也很无力,“宸妃说你救了她的弟弟一命,又说你不会对皇后不敬,是以要来看望你,朕又怎么能不允?” “……” 沐清秋窒了窒。11svp。 不得不承认,人家的说法很完美,再想到那天雪地里她跪在地上恳求她的样子,也确是让她没办法生气。何况,人家也早早的就知趣离开了。可是,可是…… 心里头还有些恼火,可又说不出什么来。 突然间,沐清秋很懊恼自己什么时候竟成了连话都说不出来的人了?难道是这一摔已经把她的脑袋给摔坏了? 炎霁琛不由莞尔。“好了,这几日朕来你这里,便是连一个宫婢都不带,可好?” 这又是宠溺,又是诱哄,沐清秋心头的怒火就是再滔天也只有烟消云散的份儿。 瞥了眼他搂在自己腰上的臂膀,沐清秋抿了抿唇,“那你还问我!”还有些执拗。 “我只是想知道你怎么以为!”无奈,炎霁琛索性连“朕”这个字眼都不用了。 终于,连最后的一点儿不舒服也不见了。 顿了顿,沐清秋道,“性温和,重情义!” 不过和那个宸妃数面之缘,她能说的也就这几个字了。 话音落,好像是听到他的鼻子里莫约的冒出个什么音调来,然后人家就开始松开她,拉着她坐在他身边,准备吃饭的样子。 “……” 沐清秋看看跟前的饭菜,再看看旁边静默的男人,也拿起筷子。 可是吃了几口,终还是忍不住,“有什么事吗?” 这好好的,到底为什么要问她关于他的女人的事情? 眼角落处,看到那位帝王也放下了碗筷。 刚才清湛的只像是宠溺着她的男人的神情,转瞬便已经是深沉,身上的龙袍辉映之下,沐清秋心头猛地一颤。 只听着耳边他的声音低沉传来,“今日朕下旨要三司会同贺中林审议此案!” 沐清秋惊讶。 刚才贺中林来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啊! 不对,他说了,他说“以静制动”! 呃—— 先前她还以为他说的是那个名单的事情,没曾想他说的是这个! 炎霁琛略微沉吟,“……引你过来的风尚原先是关元帅的下属。朕以为朝中为数尚不在少数。” 懵懵的脑袋里,沐清秋努力的回想她曾经在史书上还有某些个历史小说看到的情形。 皇后是关元帅的爱女,此事关乎关元帅的清明身家,不要说是关元帅,就是那些暗里帮衬着关元帅的某些人也会蠢蠢欲动—— 似乎一片的乌云之中,有一丝清明湛亮。 沐清秋嘴里吐出三个字,“除外戚!” 炎霁琛看她,微挑眉,“聪明!” “你现在伤势颇重,等三日后,三司会审,到时你只要坦言就好!” 说完,炎霁琛已经拿起筷子,往她跟前的碗里夹了一块儿肉,“吃吧!” “哦!” 沐清秋应着,夹起那块儿肉。 ……如果说皇后只是想要害她,却不经意露出了那个皇后隐在暗处里的势力,而他则是顺势推一把,把那些藏在暗处里的人都给揪出来! 果然,他还真是当皇帝的料。 太阴险,太狡诈! …… 当那块儿肉几乎就要放到嘴里,胸口突的一阵酸涩涌上来,沐清秋的面色骤然发白。 身边的炎霁琛察觉到她的异样,“怎么了?” 沐清秋模模糊糊的似乎是知道怎么回事,她扭头深吸了口气,赶忙的把那股怪异给压下去。“没事!”他道。 “真的?”炎霁琛问。 话语当中的忧虑让沐清秋的心跳差点儿没蹦出来。 这要是他再担心那么一下下,把太医叫过来,那她岂不是要穿帮了? 沐清秋忙抬头看过去,脱口而出。“我只是突然想到安乐王!” “他?”炎霁琛挑眉。 过了会儿,问道,“他说什么了?” 沐清秋默默的松了口气。 听语气,似乎他是信了。 刚才她是情急之下才把安乐王的名字给喊了出来,可想来能让她不安的也只有他。 安乐王从不知道她是女子,而昨儿惊吓之余,不止知道了她是女子,更还知道她已经是他皇兄的女人—— 设身处地,就是她也都会觉得接受不了,更不要说是身为皇族的男人了! 沐清秋起身坐到他的腿上,让自己的视线彻底的远离那些饭菜,刚才脱口而出的只是无心,这句却是真的发自肺腑。 “正是因为他什么都没说,我才担心!” 炎霁琛拂过她蒙着纱布的头,揽住她的腰身,“无妨!他已经没事了!” “嗯?” 这次轮到沐清秋讶然了。 炎霁琛点头,“也是因祸得福,他对你也算是死心了——今儿他向我请旨,说要娶侧妃。” 沐清秋是明白这位仁兄是早就知道他兄弟的心思,只是他说的那个“侧妃”是怎么回事?讶然之余,沐清秋问,“谁?” “说是花氏女子!和宸妃也有些渊源!” 炎霁琛说的云淡清风,沐清秋却是听着背脊上一阵冒汗。 她僵僵的看过去,但见那位帝王眼底透着了然的神色。“想来,清也知道吧!” 呃—— 沐清秋咬唇,她早就该想到,他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呵呵,只是无意碰上!”沐清秋讪讪。 “碰上?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这一句话就能了了?”炎霁琛的脸色已经明显阴沉下来。 沐清秋忙满脸堆笑的迎过去,“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 “……”炎霁琛没理会她,只是盯着她的眼睛里幽深了些许。 而似乎,沐清秋脸上的笑意也有点儿维持不下去,貌似她这两天一直在说这话来着。 “呵呵,吃饭,吃饭!” 干笑了声,沐清秋赶紧的把视线转移到跟前的饭菜上。 只是这会儿,那些饭菜也早已经凉了,干咳了声,她又忙着喊,“来人——” 瞅着身边的她忙乱的神情,炎霁琛浅笑着摇头。 …… 总算是这顿饭在沐清秋的有惊无险之下吃饱喝足了。 只是随后那人不止没有想要离开的迹象,反而在和昨儿晚上一样喂了她药之后,就留了下来。 沐清秋想要说一些场面上的话的,可想到若是他真的去了谁谁哪儿,她的心里头…… 算了,她绝不是没事找虐型的! 索性,沐清秋也就和他一起躺在床上。 舒舒服服的小憩。 只是他似乎不仅仅是这么想的。 一开始和她隔着些许距离,一会儿就亲密无间了,再一会儿,他的手已经开始不老实的往她的胸口上摸过去。沐清秋面颊绯红的把他的手扯下去,他的手就顺势的开始沿着她的腰线往下探过去。 无奈,沐清秋只能转身,面对面的看着他。 “你在你的妃子那里也是这样?” 炎霁琛摇头,一手轻佻的抬起她的下巴,倾倒众生的吐出三个字,“只有你!” “……” 沐清秋面颊上的红晕又重了些。 好吧!在某些话题上,她永远不如这位来的坦诚,来的脸皮厚。 犹豫了半响,沐清秋还是决定把她最担心的说出来,“这两ri你都在我这里,不会让旁人说闲话吧!” 炎霁琛眉眼微挑,眼底里的魅惑貌似一下子又深厚了。 “清,以为朕会怕?” “……”沐清秋吸气。 ——是她想多了。 只是眼看着面前这个人的倾城模样,也还是睡不着。 沐清秋咬唇,闭上眼睛。可即便如此还是能感觉到他盯着自己。15224213 没办法,脑袋里只能胡乱着想着。 这个人步步心机,莫非在她这里留宿也是有阴谋的? 突的,某个地方灵光一闪。 除外戚! 他这样公然的宿在她这里,那什么传言的尚且先不说,至少就会给某些个外戚一个想法,这个帝王的用意就是要公然扳倒某些个势力! 首先的,他虽不是直接动手,却是牵扯到人家某位元帅的独生女儿,而相对的就是她这个本来就是和人家仇怨颇深的人物——不管是失忆还是离魂,还是这一切都是她沐清秋的一场戏,可终究她和人家也是仇怨颇深啊! 这样一来,那些个潜藏着的势力说不定就会一时压抑不住,倾巢而出。 果然是一条毒计! 只是……不对啊! 沐清秋脑袋里突然觉得有些乱。 一般说来,新帝继位,竭诚相助的就是外戚,而外戚当中,最为有力的就是手持兵权。清清道神怎。 在沐清秋知道最后竟是这位帝王登位之后,也曾经好好的研究了一番当时的朝政时局,而当中让她深以为然的就是现如今皇后的父亲镇边大元帅。当初先皇帝薨天之时,镇边大元帅手握京城重兵,福王也未归京城。是以皇位就轻易的落到了这位帝王的手上。虽说沐清秋还不知道这个原先一心为了那个福王的“沐清秋”是怎么成了辅政大臣的,可兵权是毋容置疑的为重中之重。只是现在他登基还不过一年,就对曾经相助于他的关元帅动手…… 沐清秋霍得睁开眼睛。而因为动作来的过大,对面躺着的炎霁琛也是一惊。 “怎么了?”他疑问。 沐清秋拧眉盯着他,“边关还好吧?” 其实,就算是沐清秋不问,她也知道边关定是安然无恙,只因为这些日子连着下了两场雪。就是连炎氏王朝都有些寒凉,就更不要说是那些游族了,唯恐就更是人困马乏,自己那边不生乱子就已经不错了! 只是凭着他的睿智,她只稍微提及,他就应该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 果然,但见炎霁琛眼中流光微转,“你想问关元帅?” ———————— 还没睡 “……嗯!” 迟疑了下,沐清秋还是点头。 看样子,貌似一切还是在他的掌控中。只是她真的很好奇。 炎霁琛深看着她,“朕把付少清派出去,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据昨日飞鸽传书,边关也还尚且安宁!而游族虽有异动,这会儿也绝不敢犯我边境!” “至于关元帅,以为清的聪颖,不如自己想想?” “……”沐清秋嘴角一抖。 还亏的她就是此刻还受着伤都想听听他的谋划,结果却是让她自己去想! 靠之,要是她自己能想出来,她早就成了什么大元帅了!还至于被那个皇后的伎俩给弄到这样的地步? 闭眼,沐清秋不想理会他。 可那个和他一起躺在对面的男人却是飘忽的笑了声,“清受伤了,还是不要想了吧!” “……” 沐清秋再度屏息。 这话要是付少清又或者贺中林来说她都可以以为是真的担心她。可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就是赤果果的嘲笑她的智商! 绝对! 默默的吸了口气,沐清秋闭着眼睛绝对抽丝剥茧的把这个事情弄清楚。 照着炎氏王朝的惯例,那些镇守边关的军士虽都是认从皇命,可将帅之命也是极其听从,尤其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事情也是说的。而他敢这么公然的弄出这么一出戏来,根本就是不怕那位关元帅耍什么妖蛾子。 莫非是那位关元帅有什么把柄落在他这里? 脑袋里突的闪了下,曾经昏昏沉沉的时候做的那个梦骤然在她的眼前掠过。 梦里,在知道那个小皇子死去之后,他脸上的清冷还有福王眼底那一抹恨意直直的刺激着她的脑颅、 沐清秋睁开眼睛。眼睛里乍然而来的清亮,让对面一直就静看着她的男人身子微微一动。 沐清秋盯着他,差点儿就把喉咙的疑问脱口低呼出来。 不!不能说! 只是梦境,不是吗? …… “怎么了?”炎霁琛轻声疑问。[] “……” 沐清秋抿了抿唇。 也派琛只。半响,道,“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vexp。 炎霁琛的眸光幽深,看不到里面的情绪,过了会儿,“聪明……” 过了会儿,沐清秋耳边上一片寂静。她头上一滴汗下来,“就这两个字?” 炎霁琛沉吟,“嗯!” 沐清秋压下几乎想要翻个白眼的冲动。 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甚至还给他养育出了一个皇子,竟只得到这两个字的评价。不过这也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对这个皇后真的没什么太深的感情。 沐清秋很是深沉的看过去,“我以为那位关元帅定然是犯了什么灭九族的案子,所以这么多年一直就镇守边疆,就是自己女儿寿辰也不回来看一眼。如今,就算是皇上想要对某些朝臣下手,关元帅也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何况还有付老将军的独子付少清在!” 像是这些官宦的子弟,就像是她那个时候的红三代,红几代一样,都是生活在一个大院儿里的,所以大多的事情至少都会彼此牵扯着点儿。想必这里也不例外。 果然,就在她这句话之后,炎霁琛就轻轻的笑开,“清还真是聪明!” 沐清秋黑了黑脸,“不要用这两个字!” 炎霁琛了然,一手拂过她的发丝,“那就睡吧!” 什么? 沐清秋瞪眼,还要说什么,炎霁琛已经一手把她揽到怀里,浓浓的栀子花香已经瞬间扑了她的满怀,“朕累了!” 在她耳边喃喃的说了这么一句,过了会儿,均匀的呼吸声就已经隐隐而来。 …… 沐清秋睁开假寐的眼睛,看着此刻似乎是真的因为太过辛苦而劳累睡着的他,就是心疼。(.好看的小说) 此刻,他的眉心还些许的皱在一起,隔着床侧的光亮,几乎和梦里那个神色清冷的他重叠相交……梦里,他的皇儿过世,他神情清冷的只像是个陌生人。方才,她就只差直接坦言当中的隐秘。 似乎不管是那个梦,还是他刚才的反应都告诉她,那个小皇子极有可能不是他的皇儿。 她不知道这当中到底有多少让她听起来就可能会神色突变的情形,她也不知道他当时又是多么的隐忍。 只是此刻,她只心疼,一阵阵的抽搐的疼。 默默叹了口气,沐清秋抬手搂住他的腰身,缩到他的怀里。 而已经睡熟的他也反手把她搂住。 几乎不留丝毫缝隙。 ****************************************** 对沐清秋而言,只是吃吃睡睡的日子真的是度日如年。 尤其还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幸好,那位帝王一整天几乎大半儿时候都在她这里。而温卿也偶尔拿些中书省的案卷来让她打发时间。 所以,就在众口相传那位沐相实际上早已经被帝王圣宠的名声当中,三日,转瞬即逝。 困在宫中,沐清秋自是数着外面的屋檐过日子。平淡如水,而在宫外早已经像是某些有心人预料的那样,乱成了一团。 朝中上下,大年三十宫宴之时,不曾看到皇后,沐相的身影。或许大多的官员当时不太清楚当中原委。可翌日多方打听之余也就都知道了种种是由。不管是真也好,假也好立刻便是在朝中掀起了哄然大,波。即便皇上也早早的就传旨了三司会审,可皇后被禁足宫中,沐相也在宫中养伤,就已经昭示出一丝皇帝的心意,只是似乎皇上还觉得不够,更是连着几日都呆在沐相暂居的殿堂之中…… 某些个谣言什么的就像是隐藏在火山之下的岩浆喷涌而出。 各种各样的传闻就都蹦出来了。而面对着某些个谣言,原先沐派的官员,甚至于还有某些个那些朝臣以为的新晋的沐派官员只沉默以对。是以,针对性的谣言更更是狂烈的掀起了某种燎原的气势。 街头巷尾,先前才传扬出那位沐相义薄云天,平易近人的名声。就只当作又一次听闻了沐相祸乱后宫的无聊故事,虽说那些个传言什么的都不如亲眼见到的来的震撼,可各种传言更是荼蘼一片。 自然,这些个事情在第三日晚上的时候也都因为某些有心人,传到了沐清秋的耳朵里。 沐清秋听了只是微微一笑,只转手摸了摸自己脑袋上帮着纱布的伤口。对着镜子问向身后侍奉在侧的飘絮,“明日,我能戴上官帽吧?” 这几日轮着换班来照顾沐清秋的飘絮对于沐清秋的这种根本不把某些个传言放在眼里的事情显然都是习以为常了,看了镜子里的沐清秋一眼,点头,“嗯!明日大人定是俊逸潇洒的!” “那就好!” 沐清秋点头,跟着起身伸了个懒腰,“时候不早了,睡吧!” 明日的三司会审,她定是要打定出十二万分的精神才对! 就在她晃着身子想要往床上挪过去的时候,本应该退到一边的飘絮突的语出惊人,“皇上还没来!” 这五个字几乎把沐清秋脑袋里的困神当场就给轰的一干二净。 沐清秋霍得转头瞪过去,脸上带着一抹不太容易掩饰下去的红晕,“皇上是人家的皇上,每天晚上到臣子这里来做什么?” 她当然明了这位帝王的用意,而这几日就是在他这里入宿也只是盖着被子纯睡觉,什么也没有。 就算是她是无辜的――可因为那日貌似他答应了去那位宸妃那里,结果却是一觉在她这里直接睡了过去的缘故,弄得她很有些在她手下的四大女婢跟前抬不起脸面来。 好吧! 她是秉持着“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咬去吧”的名言,可前提是那当中的“别人”是她不认识,不上心的而已。 “好吧!退下吧!我困了!” 摆手,沐清秋匆忙的把飘絮遣走。一股脑的钻到了被子里。 闭眼,睡觉。 …… 一盏茶。 一炷香。 半刻钟…… 到最后沐清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迷迷糊糊的睡不实着。 她觉得自己也不是担心害怕那些个什么三司会审,毕竟先前那人已经和她说过了,恐怕最差的结果也是有惊无险。何况之前在朝堂上那些人都是在她背后的人,她是连个脸面都不曾正脸儿给过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有些睡不着的诡异。 她告诉自己要睡觉,也觉得眼睛睁不开,可脑袋里就是清醒的厉害。 翻来覆去,覆去翻来。 直到耳边听到轻微的脚步声而来,还有鼻端熟悉的香气缓缓。 当那个温暖的怀抱就在身侧,沐清秋抬起胳膊就搭了上去。 模糊的觉得那个身子微微一动,然后似乎是轻笑着问她,“还没睡?” “……”沐清秋觉得自己应了,可似乎没听到自己的声音。 身侧的那人又问,“等朕?” “……” 沐清秋皱了皱眉头,脑袋里清醒的暗咒了句。 废话! 到现在还没睡,就是在等你丫的了! 只是即便心头隐隐不平,倒是很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在临睡的时候,默然叹息了声,若是日后他不在身边,她可怎么睡觉啊! ________________ 这一章节,某位皇子的身世揭穿! 亲们,今儿咱早晨4点才睡,脑袋里有点儿乱,先就这些字数更新! 要是不出意外,明儿更新会多一些的! 感谢【1094992421】鲜花! 怎么能容得下 凤仪宫。 天色大亮。 墙角的滴漏不过辰时初。 皇后关幽儿看着镜子里女子的凤冠仪表,嘴角扯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自从成为皇后之后,几乎每一步她都极其完美的彰显出皇后的威仪,仪容。即便是现在,她都不愿意让那些人看轻了她。看轻了关家。只是似乎从来没有人把她的温雅看在眼里。从来没有…… “皇上驾到――” 门外骤然而起关幽儿并不陌生的嗓音,在这五年里,她对这个声音早已经深入骨髓,即便这个人不过只是他身边的一条狗。 关幽儿盈盈起身,在一旁桃红的搀扶之下,冲着那个缓缓而来的明黄色身影微微颌首道福,“臣妾参见皇上!” “起吧!” 他立在三步之外,只抬手虚扶。 关幽儿苦苦一笑,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算是在自己的宫里都不愿意对她假以辞色了? “退下吧――” 他又道,身旁的桃红担忧的看了关幽儿一眼,还是躬身退了下去。 偌大的殿堂里,便只有帝后两人。 “用膳了吗?”他坐在一边,一贯轻柔的问。 关幽儿颌首,也移步过去,“臣妾用过了!” “那就好!” 他的指端放置在桌上,轻叩起清雅的声音。 关幽儿看着那只纤细的手指,蓦然沉寂。 每当他在她面前做出这样举动时,她就知道,他在下着某种决断。 “今儿……” 他的声音突起,淡淡的沉吟,“三司会审……” 那语气就像是在和她闲话的拉着家常。 “臣妾已经准备好了!”关幽儿躬身道,只是身子已经开始发凉了。 炎霁琛转头淡淡的凝睇她一眼,半响。“这三天,皇后很忙?” 关幽儿的手指尖微微一动,骤然而来的寒意窜向她的四肢百骸。 她闭了闭眼,眼前闪过的是这些年他对她的温柔,他对她的柔情。 她怎么能不知道皇上的睿智?她的动作,又怎么能逃开他的耳目?……不管是多年前的那件事,还是今日! 她扯了扯嘴角,再抬头看向他,“皇上什么时候知道的?” 炎霁琛皱了下眉,似乎是茫然,“皇后在说什么?” 关幽儿幽幽的看着他,幽深的眼底里只有他的身影,她知道他这是逼着她自己说出来,只是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她为什么这么做,而是另外一件事。(.好看的小说) “到底,皇上有没有喜欢过臣妾?”她问。 眸子里的人没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她。 可便是此刻关幽儿已经明了,她的眼中不知不觉的含上泪光,几乎模糊的看不清面前这个男人的身影。 这个问题,她之前不止一次的问过,而他自然也是回答过的。他说,“即便你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你也是朕的皇后!”他说,“朕喜欢过的!”他说的太多,甚至于有些她都已经记不清了。 ……因为在听到他那样回答的时候,她就已经在心痛。只是之前他好歹还是会敷衍她,而现在,竟是连一句敷衍也没有了! 自己的五脏六腑就像是被刀子一刀一刀的划着,划得鲜血淋漓。 她知道自己愧对了他,她也知道自己曾经爱错了人,一腔痴情错付。可自从嫁给他,自从感受到他的好之后,她的眼里,心里就只有他一个啊!她的种种,都是为了他啊! 如果她能重活一次,她只愿意一开始就爱着他,爱着这个男人……那今日就绝不会是这样的结果!是不是? 显意一子。心下骤然而生最后的一丝渴盼,关幽儿拽住炎霁琛的手,垂泪瞧着他。“皇上,哪怕只是一点点,您有没有喜欢过臣妾?” 皇上,只求你给她那么一丁点儿继续下去的理由,可以吗? 就算是敷衍,就算是谎话,可以吗? 只是面前的人依旧生疏的看着她,更甚是一点,一点的抽开了她拽着的手。 不要! 霎那间,那泪水倾泻而出。 手指只想紧紧的拽着他给与的最后一丝暖意,可最后,他还是抽离了去。 “幽儿。”他开口。 只因为他口中的那声亲昵,关幽儿的眼中已经带上了浓浓的痴迷。“皇上――” 他看着她,依旧温柔。 “朕可以不去怪罪你有了皇叔的骨肉,却嫁给朕。朕也可以不怪罪你设计让后宫的女子无法怀上朕的子嗣。只因为关元帅,朕就可保你的皇后之位!这也是多年前关元帅对你的最后一丝垂爱。” “――只是,你不应该去动她!” 听着那声声字句,都犹如诛心。vexp。 关幽儿眼底的神采消失了最后的一丝光亮。身上的力气抽离,缓缓的坐到了冰凉的地上,美好的妆容已然混乱。 她做过的错事,她从不曾奢望他能忘。只是他竟是连她想要陪在他身边的最后一丝期盼也要生生的抛开吗?而那最后抛开她的理由,竟是因为他! 哈!哈哈! 她关幽儿竟是注定了要毁在他的手上! 关幽儿抬头,眼底突的迸出最后的绝望,“臣妾绝不容许皇上的威名――” 话音未落,却已经被他拦下,“所以,你不惜用你的皇后之名,来维护朕的名声。(.好看的小说)不要说这个计谋天衣无缝,就算是满朝文武真的知道了事情始末,也都会网开一面!而朕若是对你严惩,也不免落个淡薄的寡名。他也从此不敢罔顾君颜――所以,这果真是个一箭双雕的好计策!只是你真的是为了朕吗?” “你知道朕不曾心仪于后宫的任何一个女子,你才会容忍了她们。即便你荼毒朕的骨肉,朕也不曾怪罪你,也还留着你的皇后之位。只是你不应该明知道朕对她的心思,还对她动手!” 他立在她的面前,依旧温和,俊美倾城的面上那一颗泪痣却几乎迸出鲜血的颜色。 “――如此,让朕怎么能容得下你?” 言罢,他转身,甩袖离开。 身后,偌大的殿堂之中,关幽儿看着远去的背影,再也抑制不住的尖叫出声。 …… “皇后娘娘――” “娘娘――” “……” 凤仪宫中的寝殿之内,数名侍婢焦乱的声音骤起。 立在门外的那个明黄色的人影看向头顶上不远处飘忽而去的云朵,只视若罔闻。 “她呢?”突的,冒出一句话来。 一旁的德宝忙应着,“刚出宫门前往三司。” 炎霁琛微微颌首,“半个时辰之后,朕和皇后一同前往三司!” “是!”德宝应了,便随着前面主子的身形快速的离开了凤仪宫。 在走出宫门之时,德宝眼神示意了下等候在门口的侍卫统领,那人机敏应诺,转手就吩咐了,“保护皇后!” 便是从此刻起,一根头发也不能传出去。 “是!” 身后的侍卫领命,团团围住。 侍卫统领满意点头,不经意的抬头扫了眼头顶上“凤仪宫”的牌匾。 不知道是怎么,只觉得往日里还算是有些耀眼的牌匾此刻竟是灰败的很! ***************************************** 天色大亮。 大年初四。 大理寺。 厚重的门外钟鼓轰鸣。 守在府衙之外的侍卫把一众的百姓推搪在外,不管是因为今日这场案子当中被牵扯到的两位举足轻重的人物,还是因为三堂会审的浩大,又或者是因为那些神马传言,都是到了人头攒动的地步。 远处里行来的一辆车马,在府衙外停下来。低低的议论声慢慢的停下来,到最后几乎落叶可闻。 随着车帘掀起,一身的朱红色官袍显在众人面前。 头上的官帽威严,却还隐隐可见里面的白色纱布。身形羸弱,面色俊朗,可仍有些苍白病痛。 当他缓缓走下车马,往那府衙而去之时,不知道谁在外面高喊了声,“沐相!我们相信你――” 那个身影微微一顿。 而也就是这片刻,刚才还因为那一声低呼而乍然有些清冷的场面再度喧闹起来,“沐相,您是清白的!” “沐相……” “……” 声声起伏传到沐清秋的耳朵里,心头汩汩涌荡着的激动几乎再也压制不住,她回头,眼底似乎闪动盈光。 那些话里当然也有对她不满的,那声声不屑诅咒也便是在刺激着她的鼓膜,可在那一众的支持声中,何尝不是普通百姓的赤子心肠! 她回身,冲着那些百姓躬身一辑。 而就在她这一躬身,那些百姓的声音再度寂静。 自古以来,就有士不弯腰的古训,而她,身为百官之首,却是能对着那些百姓行如此大礼! 被府衙的军士挡在之外的不止是只有百姓,还有不少的官员,但看着沐清秋这一举动,人人莫不是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历朝历代,但凡行事官员,谁不知道生死荣辱都是有三司朝廷褫夺,而她位居高位,明明知道如此,却还是把那些不值一提的百姓看在眼底,看在心里。而当看到她那一辑,那些百姓再也顾不得什么嘴角上的争执,先后之中,都纷纷跪倒。 沐清秋却没有再迟疑半分,转身就进了去。 虽说这一地的百姓跪拜是先由她这个躬身一辑造成的,可要是被某些个心怀不轨的御史抓到,说不定又是一番轰炸。 她现在已经是在火上烤了,这种事情还是小心一点儿。 而也就是她刚进去,眼前就已经突然冒出一个人来。 就在府衙之内的侧间,也就是外面的百姓看不到的角落里,出来的那个人正是温卿。(如今的温卿是从二品,可以在中,堂等候。) 温卿看到她,微微一辑,眼底里浅含着的笑意,立刻就犹如醍醐灌顶。 沐清秋意识到,此刻立在外面的这一众百姓嘴里喊出来的东东,大多就是他设计给忽悠的。 临出宫门,就是到了这里的前一刻她都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个惊喜。 毕竟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在现代才有的,这古代就弄出来个舆论神马的――先不说这断案之后的结果如何,还真是让她不得不竖个大拇指。 只是凭着温卿的脑袋瓜子,这惊喜肯定不止这一点儿。 真是到了关键时刻,友情就是比爱情里来的可靠。 想到这里,沐清秋微微颌首,算是道谢。 …… 三司会审,本来就是炎氏王朝最高级别的“公审”,再加上牵扯到的两位级别,皇帝也会亲自前来。 所以,在沐清秋到了之后,又在偏殿休息了一会儿,便听说帝后相携而来。其实倒也不是听府衙内的人说,只是隔着层层墙垣,听着外面骤然发出了“万岁”的声音就能猜的出来。 又是一盏茶之后,三司正式会审。 大堂之内。 为首正中是帝王的位置,其下是三司还有京兆尹贺中林的四张案几。 堂下,沐清秋和皇后的位置各自两侧,也都安放着椅子。 随着外面的“威武”声。 众人依次上殿,首当其中就是冲着那位明黄色的身影躬身跪拜。 而后,各自落座。 沐清秋坐在左侧,皇后一身凤袍锦衣,虽头上琳琅珠冠,脸上却是和她一样有些苍白。 而沐清秋不过只是看过去一眼,皇后就好像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目往她这边看过来,平波无痕的眼底里看不到丝毫的情绪,更好似在眼底深处有丝不易察觉到的绝望! 呃―― 沐清秋转头暗衬。 莫不是她看错了?这貌似怎么样都是对皇后有利的情形,怎么还没开始审问,这位皇后竟是这种神情了? 想着忍不住又抬头看向高台上坐着的那位帝王。只是刚抬头就看到他的目光直直的扫射过来。此刻没有了他头上的帝冕垂帘,那眼中的神情竟是看了个一清二楚。 淡淡的戏谑,更还有着一抹让她心悸的柔情。 沐清秋心头一颤,忙垂下头。 ¥#! 丫的妖孽! 幸而高堂之上,眉目传情的时候也不多,很快,随着一声的惊堂木响,三司会审开始。 ―――――――――― 明天加更,最少八千字亲们! 感谢【mothersun】的红包 奉了旨意而来 先一个作证的就是风尚统领。舒殢殩獍说是皇后告诉他是皇上要沐相前往暖阁,他也就没有任何疑义的领命而去,然后沐相进去之后,似乎是里面有皇后的声音,身为侍卫统领,虽说心有疑惑,可既然是主子的意思,自然就只当作不知道老实的守在外面,直到听到里面传来什么摔倒的声音,他才急忙的冲过去,但看到皇后衣衫不整的倒在沐相身侧,脸上尽是泪水,而那时候,安乐王爷也到了。 而同时和风尚作证的也有一些随行的侍卫,沐清秋和皇后也点头应了所言不虚。是以,风尚将军的这番话可供采证。 随后安乐王,太医也一一上前说了。15198169 安乐王说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沐相往御书房的方向过去,本想着不用理会,可又想临近宫宴开始,皇兄莫不是有什么急事?于是便跟着上去,结果却是看到前面领着沐相的风尚守在门口。话说起来,沐相的某些传闻让他很是揪心,于是忍不住就过了去,结果没想到竟看到沐相被推到在地,后脑上也全是血迹。当然因为皇后毕竟是嫂子,也就没有在皇后的身上过多停留,就请了太医来看沐相的伤势。 太医的供词是屋子里还有沐相身上并没有查到任何疑药,而沐相头上的伤的确是摔倒所致。因为不宜移动,便在宫中修养了三日。 而到了此刻,疑点便是皇后为什么衣衫不整,满面泪水,倒在沐清秋的身侧。而沐清秋又为什么摔倒在地。 于是,便是到了沐相和皇后的说辞上。 沐清秋就把那日里皇后和她的对话,还有自己当时感觉到被设计中了某种迷,药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最后说道,“本官以为皇后嫉恨,是因为误会本官害了皇后娘娘的孩儿也便是皇上的嫡子,只是本官虽说失忆,却还是清楚本官绝不会做那样的事情。若是诸位大人心有所疑,不如重新彻查皇上嫡子的死因!” 轻飘飘的话,不止是把事情的主要原委给拖到了一边,更还把多年前的案子给扯了出来。 三司和贺中林面面相觑,就算是贺中林不知道多年前的这个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也知道这个案子是先皇下令终结的。先不说隔了这么多年,就算是查了也可能什么都查不到。就只说是先皇定下的案子,他们就不敢查啊! 当即诺诺了几声,转头恭敬地问向皇后当日事发情形。 皇后关幽儿淡淡的扫过在场的众位官员,最后目光落在高台上那个静静凝睇着她的那个身影。 过了会儿,转头淡然的轻笑了声,便是一语惊人,“是本宫哄骗沐相而来的!” “什么?” 三司的脸上惊讶无比,贺中林都有些讶然。就是沐清秋怔然间也有些茫然。 三司是什么人,都是在朝堂上混迹了那么多年的官员,就在皇上把这个案子发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在暗自揣摩着圣意了。 照理说牵扯到后宫的事情,只要皇上的一声令下就可以解决。只因为当中不管是谁说什么,最为重要的就是沐相到底是奉了谁的命去的暖阁。到底有没有圣意!只这一点,就能把事情猜透个七,七,八,八。若是圣意,不管皇后为什么在那里,沐相的罪名就是坐实了,怎么也逃不了。若不是圣意,那有可能就是皇后陷害! 可是这么简单的事情,皇上什么也不说,就把沐相留在宫里养伤,又不许皇后踏出宫门半步。却又偏偏总是往沐相那边跑,所以,他们只能猜测,莫非是皇上想要惩治沐相了?而显得这样亲近的举动,也只是皇上的障眼法? 只是谁也没想到,皇后这句话,就像是惊雷在他们的脑袋上一击而下。 至少只这一句话,这个皇后就是当不下去了! 皇后只像是没看到在场的那些官员怔愣的样子,仍不过清浅一笑,“至于本宫的用意,刚才安乐王爷也说了,正是因为沐相曾经的名声,为了皇上的清名,本宫就算是不要了这个皇后之位,甚至清白,本宫也要维护皇上!” 说完,便是冲着高台上的皇帝盈盈跪倒。“皇上不想让臣妾把实情说出来,可是臣妾既然已经做出了此等辱没皇家尊严的事情,臣妾就是要一力承担!还请皇上恕罪!” 那一身的凤凰铺地,只若蓥华。 而但看着皇后的这躬身一跪,就是整个大殿都瞬间寂静成默。 沐清秋愣愣的看着跪倒在地上的皇后,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地揪在一起。 她相信那个人曾对她说的今日的三司会审不过是有惊无险。也正因为如此,在今日的大堂之上,她俨然处在局外人的位置上在看这件事。而事情发展到如今,别看她刚才说了那么久,可这位皇后的几句话说完,就是她都开始相信这个皇后所说的字句都是发自肺腑。 沐清秋抿唇,抬头看向前面的三司大人。但见三司大人相视几眼,转头看向身后的皇帝,为首的一人道,“皇上,臣等想密议!”也就是说这三司还有贺中林想在一起商量一下。 听闻,沐清秋扯了扯嘴角,这三位大人在朝为人都是比较公正的,可毕竟是帝派的人,就是听了话之后,下意识的就相信了那位皇后呢! 皇帝不置可否。三司大人见状,正要起身离开,一旁的贺中林却霍得先一步起身,“三位大人,不可!” 三司大人转头看去,贺中林道,“皇后娘娘所言确是让人震骇,可事情原委,皇后娘娘并未提及,下官以为,密议之前还是听皇后娘娘讲完,才是正道!”一句惊醒众人。 三司大人相视,眼中都闪过些许尴尬。 审案这么多年,竟是一时忙乱,就连这种基本的事情都忘记了。 忙正襟危坐。请皇后坦言。 皇后淡淡的瞥了眼贺中林,这方把之前的事情说了出来。而听着那些话,沐清秋悬着的心口稍稍的缓落下来。 暗自里,不得不对贺中林赞叹。 刚才皇后的话只让众位官员觉得皇后事出有因,情有可原。貌似不太用查下去。而当这案件从皇后的嘴里说出来,而又正好和沐清秋所说的不一样的时候,那些个身为审案官员的脑细胞就一下子被调动起来,什么情由都给暂时抛开,想的就全是案件哪里有疑点,谁的话会是谎话了。 皇后并没有提及迷&药,就是连对话也由私仇变成了为了皇帝的安危名声,不惜以身相殉。 再稍微整理了下头绪之后,三司大人窃窃私语了几声,而后当中为首的一个说道,“太医不曾查探过有任何药物痕迹,也便是说沐相被药毒的事情先可不论!本官先请问沐相一事,沐相以为皇后如何?” 沐清秋梗了梗,若是之前,她定然是某些个溜须拍马的话就脱口而出,可现在照着一句最通俗的话来说,就是“每句话都是呈堂证供”,说美貌的事情绝对不能吐出一个字,只说不准就会被他们盖上某些个不能说明白的帽子。可是还是要说出些话来的。 突的,脑中灵光一闪,想到貌似那个皇帝问过她关于宸妃的问题,顿了顿,她道,“聪明!” 三司相视一眼,眼底都彼此划过一道幽光,想必聪明的是这位沐相吧。 那位为首的大人正要开口想问,贺中林已经先一步开口相询,“沐相见到皇后之时,为何不问皇上何在?” 沐清秋道,“众所周知,帝后和睦。本相以为皇上有事要皇后相传,何况,皇后本又是聪明的女子!再有,本相已经言明,本相身中迷&药,就是想要呼救,也是力有不逮!” 贺中林起身,躬身向帝王,“臣以为可传金光禄大夫柳大人上殿!” 金光禄大夫? 三司不解相视,这个官员似乎和这个案子没什么关系啊! 正想要发问,但听着那位高台上的帝王点头,“朕也听闻柳玉言医药圣手,想必他定知道那个太医查不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平平淡淡的话,立时让整个殿上噤声。皇后的眼底也一闪慌乱。沐清秋看在眼里恍然大悟,这个柳玉言倒是深藏不露的! 很快,柳玉言便出现在大殿之上。听着太医的说法之后,就躬身看向高台上的帝王,“世上确是有无色无味之药,只在于男,女,交,欢。让人全身无力,却也有解药可循!” 一一侍身侍。当柳玉言朗朗的声音在大殿之内响彻,皇后的身子只微微一晃,若是在场的众人都不过是普通百姓,或者都不会留意到这丁点儿的异样,可眼前的这些人都是目光如炬。 高台上的炎霁琛也自是看的清楚,嘴角牵出一丝不着痕迹的浅笑,“解药是什么?” “甘草成汁即可!” 这一声清冷,皇后的面色已然一白,眼中也几若成泪。正坐在皇后对面的沐清秋却是看得清清楚。而几乎同时,便听到高堂之上,贺中林一声高喝,“宣皇后宫中宫婢,还有内务府掌势!” “是!” 堂下之人正要躬身领命,皇后已经霍得起身,“不用了!” 朗然之声震彻大堂。 众人循目看过去,但见皇后双眼含泪,抬头定定的看向那个稳坐在大堂之内的帝王, ——“迷,药,矫正圣旨,诬陷朝中大臣,都是臣妾一人所为,还请皇上秉公决断!” ************************************** 沐府。 距离大年初四那日的三司会审,已经过去了五日。 皇后被褫夺了皇后位,打入冷宫。沐相因为失策无礼后宫女眷,也被夺了三年的俸禄。 得知这个消息,举国一阵喧哗。 只是仍病榻缠绵的沐清秋只恍若不知。 其实,也不是她真的病的下不来床,只是因为肚子里的那个小宝贝折腾的她几乎什么都吃不下去,弄得她很是颓然。 太医来诊治,就说是前些日子疲劳过度。如今,她脑后的伤势早已经不用蒙上层层的纱布了,倒也还能在院子里行走些时候。 沐清秋知道是安乐王早就和这个太医商量好了,是为了隐瞒她腹中孩儿的事情,只是为了防备那位帝王又会找别的太医来,沐清秋也先找了柳玉言帮忙。所以,除了有数的几个人知道之外,沐清秋就是在病中。也幸亏正是正月里,还没有过十五,还没有太过繁重的国事。 这五日,他很忙,忙的也就是来看过她这两次,而且每次来都不过一炷香的时候,有些疲惫的眼底也似有若无的掠过些许幽深的暗亮。 虽说他没说他在忙什麽,可偶尔那几位朋友过来,听着只言片语也知道他在忙什麽。 忙着剥夺某些个面上服从皇命,可实际上却是心有微恙的官员,说白了,就是在整顿朝堂,让整个朝廷的官员都要听从他的皇命!……只是或许不久之后,她的这几位朋友就会被这个人给收拢过去吧! 即便隐隐的有些不舒服,可每每想到那日高堂上他淡然若水的面孔时,心头还是不由一阵阵的发疼。 那日大殿之上,皇后公然承认了那些罪名。只是为彰显清明,三司还是严格的审讯了其他人,内务府那里有皇后宫中支取甘草的记录,皇后宫中的宫婢也承认皇后曾不止一次的用过甘草汁,甚至还有很多次都是在皇上去凤仪宫的时候。且在皇后恼怒之余,也骂过那位沐相多次。就是显然,皇后和她沐清秋的积怨早就仇深似海了。而这个罪名又是她怎么也逃不过去的。而且抽丝剥茧的,更还把皇后曾经下药毒害后宫女子腹中皇儿的事情抖了出来。 只是当时,在一旁听着的她看着那个神色安详的皇后,还是全身冷的几乎打颤。 某些个伎俩,在她看的那些个宫心计里早就不止一次的看到过,只是犹如之前发生的那些事,当真的在她眼前展现的时候,她的脑袋里还是几乎空白。茫然的看向高台上坐着的那个帝王,即便面色如常,却让她徒然心痛。 他究竟是要有多痛!才能隐忍下这么多年! 他究竟是要有多恨!才能每日里明知道如此还要面对他的皇后! 究竟,身为皇帝,到底付出了多少? 沐清秋抬头看着天空中阴下来的天色,眼前几乎又一次闪现过他的面容。 似乎只是因为这一丝的心疼,她就应该守在他的身边,陪着他共同进退!只是,只是……她没办法下定决心! “……大人!” 像是从天外而来的声音映入了耳中,沐清秋恍惚的回过神来,转头正看到身边的如尘正担忧的看着她,“大人,您怎么了?” “我没事!”沐清秋眨眼,表示自己很无辜。 如尘嘴角一抽, “奴婢都已经喊了你十一声了,您不止没理会奴婢,还……”说着,如尘的眼睛往沐清秋的身上瞄过去,“您莫不是不舒服?” “……” 沐清秋低头一看,眉心也不由一跳,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一手覆到了肚子上。而再看,若是肚子大点儿,她这样的举动倒显正常,可现在似乎还真是有点儿像是肚子疼! “刚才,或许有那么一点儿肚子疼吧!现在没事了!”沐清秋顺着如尘的猜测说下去,又摆摆手,转过话题。“对了,晚膳吃什么?” “……” 如尘先是一愣,随后小脸上几乎立刻就哭丧起来,“大人,咱们召榜请大夫吧!” 沐清秋吓了一跳,“干嘛?” “都已经这么久了,太医院和柳大人的药竟都是没效用……”如尘的眼睛里几乎溢出泪光来。11ljl。 沐清秋突然有点儿混乱,“你怎么知道没效用?” 如尘小鸡吃米样子的点头,泪水也几乎喷出来,“大人每次用膳才用那么一点儿,且这过了午膳还没有一个时辰,就要问晚膳了……岂不是没有效用……” 沐清秋拧眉瞅着跟前的如尘,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她不想把她坏了身孕的事情告诉她,只因为担心她们万一口无遮拦再惹出什么事,可现在,看着如尘这样伤感的样子,她也觉得很心疼。 “如尘——” 沐清秋刚想要安慰过去,就听着外面有府中家丁禀告,“禀沐相,宸妃娘娘来看望沐相——” 沐清秋一愣,宸妃? 她来做什么? …… …… 沐府花厅。 正中正站着一个人,厚重的锦瑟披风之下,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四周宫婢随侍娇媚动人,点点的暖香肆意。这架势只看的沐清秋眼底微动。 她上前躬身一辑,“臣见过宸妃娘娘——” 却是还没有跪倒下去,就听耳边脚步声声,那位宸妃娘娘已经走过来。伸臂扶起。“沐相快请起!” 几乎同时,清淡的香气扑鼻而来。 沐清秋眉头微紧,退后一步。 宸妃微微一愣,随后浅笑道,“沐相不用担心,本宫前来,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还看望沐相!” ———————————— 金流感谢【lily-bots】【mothersun】红包 晚上还有一更! 真是不简单 沐清秋心头一颤。舒殢殩獍 她的脑袋是被摔了,又因为腹中那个还没成型的孩子的缘故,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有点儿笨,可想到宸妃是后宫里的女人,怎么也觉得自己要小心。 原本那个皇后不过只是因为一个并非是皇上亲骨肉的生死就是这样仇恨她,而眼前的这个女子却是有着丧父丧子之痛……谁又知道在眼前这样柔美的面孔之下又是什么样的心机? 或许是她太敏感了,只是经过了皇后的事情之后,但凡是想要宫里的那些女子,她就觉得莫名的就有股冷意四窜。 所以,就是这简单的一句话,都不免在沐清秋的脑袋里打了个转,才落下去。 ——是他要她来的?为什么? 抬头时眼中不免诧异。 见状,宸妃掩唇一笑,“虽说三司会审已然定下决断,只是沐相也知道民心议论纷纷,便是皇上对沐相垂怜,也不好总是过来相见,是以,便要本宫前来,相询沐相可还有什么需要的!”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什么叫“不好总是过来相见。”就是说避嫌了? 强压下那莫名的酸涩,脸上还是恭敬的神色,“臣承蒙皇上关爱,所需药物应有尽有,还请宸妃娘娘回禀皇上!臣感激涕零!” “哦~!既然如此,那本宫也就放心了!”宸妃点头,转身便又坐回到了原先的位置上。“沐相请坐!” 沐清秋微微颌首,也不在乎那位宸妃俨然主人的样子,便坐到了宸妃对面的位置上。 而这时,如尘也已经奉上了香茶。 宸妃瞅了眼如尘,眼中一闪明亮,“这位便是沐相的四大女婢之一吧,果然是绝色!” 沐清秋抿唇,“宸妃娘娘说笑了!” “本宫说的是真心话!”宸妃很是真挚的说道,眼睛里闪动的光亮,让沐清秋心头都不由一动。 只是随后宸妃的举动,却让沐清秋的眼角猛地一抖。[.超多好看小说] “你们都退下吧!”宸妃对身侧的宫女这般说。 “是!” 众宫女应着,还没有退离,沐清秋就已经霍得站起来,“不必!” 半个多月之前,她刚在这上面吃了亏,才不要再遇到一次! 只是低呼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这举动似乎很有些不配她此时当朝一品丞相的身份,当即笑了笑,“有道是君臣有别,宸妃娘娘有话不妨直言!” 宸妃默默叹了口气,抬头定定的看向沐清秋,“司霞谢过沐相!” 四侠? 恍惚了下,沐清秋才意识到人家说了什么,摇了摇头,“是皇上对娘娘的用心,若是皇上不曾有这个心思,就是臣也帮不上什么忙!!” 她知道宸妃说的是她上次帮了她弟弟的事情。也便是不妨直接坦言相告。 宸妃苦笑了下,美丽的眼睛里已经黯然,“臣妾的弟弟什么样子,臣妾还是清楚的。” “……”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话说到这里,似乎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谎话来欺骗这位了。 她起身,便想要借着自己的身体不适离开,只是还没起身,那位宸妃已经先一步站起身,并靠近了她,“本宫想请沐相忙个忙!” 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沐清秋想要躲开,可抬头看向那张和皇后比起来只像是莲花的模样,还是迟疑了下。 暗衬道,总算是说道正题上了吗? 只是这个忙,是她自己想要她帮的,还是他…… 甩去脑袋里不应该冒上的困窘,沐清秋问,“什么事?” 宸妃抿了抿唇,“是选秀……” 沐清秋的眼底不着痕迹的沉了下,嘴角也扯开一抹奇怪的笑意,“宸妃娘娘,这后宫之事……” “皇上最听沐相的!”不容沐清秋说完,宸妃已经打断。 沐清秋的嘴角再也忍不住微微的沉下去,“宸妃娘娘!” “沐相,本宫绝没有别的意思!”宸妃面色慌乱,又是苦涩一笑,“沐相有所不知,自从皇后被囚冷宫,本宫就暂代统领六宫之职,只是皇上后宫凋零,但说是六宫,其实也不过本宫和德妃二人。现在又因为皇后的事情,后宫只人心惶惶,本宫也是想要后宫早日安定,也好让皇上专心政务!只是臣妾自知不能说服皇上,便想请沐相赐教一二!” 她的言辞恳切,柔和的声音字句打在沐清秋的心头上,脸上的僵硬也维持不下来。 这个宸妃现在是不是恨她,她不知道。只是这番话终也是为了他。 沉吟半响,沐清秋道。“选秀之事,已经定在五月!” 宸妃点头,“臣妾知道,只是皇上已经另有喜欢的人了!”11vlx。 “谁?”沐清秋下意识的问,在看到宸妃面上一掠奇怪,忙扯了扯嘴角,“正如宸妃娘娘所言,臣也是关心的!” 宸妃微笑点头,眼底闪过些什么,“本宫就知道求沐相没错!” “臣妾呆在皇上身边多年,皇上的心境,本宫自认还是知道些许的。这些日子看皇上的神情,皇上显然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且也是想要那人进宫的,只是似乎那人不愿进宫!” 清幽的语气,让沐清秋心头一颤一颤。 是啊! 她怎么就忘了半个月之前那个皇后对她出手的时候说的那番话?显然,这个宸妃也定是察觉到了什么,且比起那个皇后来还要机敏! 沐清秋道,“不知道宸妃娘娘的意思是——” 宸妃笑了笑,“本宫想请沐相问一下皇上,若是知道那女子姓甚名谁,本宫想恭请她入宫一同侍奉皇上!” 沐清秋愣怔的看着她,眼前这样柔美的面孔一时有些恍惚。 果然,她还是没办法适应古代人的思维,那些不想要自家的夫君再娶的女子,她倒是觉得没什么,可这种恨不得只让自家夫君高兴,就把一群群的女子往府里娶来的,才让她觉得震惊。 “沐相?”宸妃诧异的看着她,又往她的近前近了些。 随着那清香袭来,沐清秋突然觉得有种熟悉的酸涩感觉涌上来。 面色骤然一白,险些当场吐出来。 “沐相?”宸妃大惊,低呼了声。 一直就守在沐清秋身侧的如尘忙过来,扶住沐清秋,“大人,你怎么样?” “没,没事!”强撑着如尘的身子,沐清秋才算是站稳了,抬头苦苦的看向宸妃,“臣会尽力从皇上那里探听到,到时会派人通知宸妃娘娘!只是现在臣身子不适——” “好,本宫知道了!”宸妃连连点头,像是唯恐沐清秋真的在她面前有什么,退后了几步,便领着众宫婢离开。 沐清秋只能送到中&门亭廊之下。 但看着宸妃一行人消失在眼前,沐清秋再也忍不住狂吐。扶着沐清秋的如尘小脸更是煞白,“大人,怎么办?” 沐清秋撑住她,“去请柳大人!” “哦哦!” …… …… 沐府外的驾辇之上。 宸妃稳坐当中,随着轿辇缓缓,她低头看向自己腰间系着的香囊,娇媚的嘴角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沐清秋,沐相! 你还真是不简单啊! ———————————————————————— 半个时辰之后。 柳玉言一脸凝重的看向躺在床上很是虚弱的沐清秋,“你吃了什么?” 沐清秋苦笑,转头看向立在门外的飘絮,飘絮一急,一连串的把这两日的膳食都给说了个遍。“柳大人,我家大人没事吧!” 柳玉言神情凝重,怪异的摇头,“不对啊!” “怎么了?”如尘急急的问道。 “吃的没问题,怎么会——” 柳玉言的话还没说完,如尘就一口接过来,“这也说不定,刚才宸妃娘娘来了!” “她?”柳玉言眉头一拧,倏的转头看向沐清秋,“可闻到什么?” 清清皇宫也。沐清秋一怔。 见状,柳玉言的眼底一闪暗光,转头笑嘻嘻的瞅了眼身后的两尊门神,“絮儿,去给本大人弄点儿好吃的。尘儿,泡杯好茶!” 两人面上黑了黑,还是退了下去。 转身关上房门。15236719 随着屋内乍然寂静,柳玉言看向沐清秋,“你身上带着什么?” 沐清秋一怔,低头把自己身上带着的所有配饰神马的都给拿了出来。 柳玉言一一拿起来,大多的在他的鼻端嗅了嗅,最后停在某样东西上。 沐清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一枚毫不起眼的木牌。上面雕刻的飞鹰栩栩如生。 柳玉言的嘴角裂开,“是这个东西救了你!” “什么?” 柳玉言道,眼中更几乎闪着耀眼光亮,“若是我没猜错,那个宸妃身上佩戴的香囊里有异国麝香,这个味道和咱们炎氏王朝的麝香不同,可功效却是显著。是以,她的用意显而易见,而你身上的这个木牌乃是奇花木所制,能抗百毒。不过你这个牌子是从哪儿来的?谁给你的?若是我所料没错,你之前没有这个东西?还是说你遇到了谁?又还是做了什么好事,然后有了什么奇缘?说来听听……” “……” 沐清秋瞪着那块儿牌子,曾经那个天使的人在她的眼前一晃而过。 她怎么也想不到,竟是他救了她! ___________________ 这样的想念她 是他! 她不过只是觉得那个牌子图案有趣,又轻飘飘的才放在自己身上,却没想无心之举竟是救了她,还有她腹中孩儿的性命。舒殢殩獍 只是这又何尝不是说,是那个天使的人救了她,还有她腹中的孩儿? 在一旁絮絮叨叨的柳玉言这才看到沐清秋愣神,拍了拍她的肩膀,“想什么呢?不会是这个东西是谁给你的都不知道吧?” “……” 沐清秋回神,看看柳玉言,想说知道,却又说不出口。 是啊,她还真是不知道这是谁给的! 只是如果他真的只是个清倌,怎么会有就是连柳玉言都说是那样神奇的东西?所以,似乎除了她还知道自己是谁之外,其他的人她都不知道是谁! 看到沐清秋的沉默,柳玉言拧了拧眉,却还是把这个牌子递回给她。“收好!虽说我不知道你怎么有这个牌子,只是看上面的图案……你还是不要让旁人看到的好!” “为什么?” 柳玉言看她,“可能是我多想,可游族都是以信奉飞鹰为主!为了不让有心人钻了空子,你还是要小心!” 游族? 沐清秋愣怔,这又和游族有什么关系? 而这时候,如尘和飘絮已经端着糕点还有茶水过来,立刻,柳玉言就像是见到了耗子的猫蹦着就起身过去了两人那里,笑呵呵的端起茶水,又拿起糕点,“好,香啊……” 如尘和飘絮头顶上一阵阵的乌鸦乱叫,却也只能看着他在眼前晃晃。 主子……遇人不淑。 ******************************************* 冷宫。 凋零的地上干涸着无情的土色,冷冷的,就是连四周的冷风都好似刮面的刀子。 “吱呀——” 随着锁链的声音,紧闭的宫门推开。 满是金玉的金钗碧玉显在眼前,不是旁人,正是刚刚回宫而来的宸妃。(.无弹窗广告) 身后点点清香,就像是根本没看到前面的一地狼藉,宸妃进了去。 侍卫随行,但见院子角落那处只看到枝杈,看似花圃的一侧,曾经凤舞九天的皇后,关幽儿正立在那里,幽幽的正出神。 身侧,忠心的宫婢,不,现在应该说是侍婢的桃红上前一辑,“见过宸妃娘娘!” 宸妃淡淡的瞥了眼,眸光还是落在曾经的那位皇后身上。 她不屑她,却又不得不承认她身上的尊贵倒是她这些年怎么也学不会的,只是她并不羡慕,因为她知道她身上所带着的那些尊贵是因为谁而学,因为那个人正是当今皇上也就是她的夫君所恨不得咬其骨血的。 “皇后!”宸妃淡淡的道。 关幽儿转头,已经是布衣木钗的她淡淡的看着她,眼中没有丝毫的波澜,“宸妃?” 宸妃露出一抹笑,上前一步,万福在她身前的桃红几乎想要起身拦到关幽儿跟前。 宸妃连个眼角也不屑扫过,只盯着关幽儿,“皇后恨她吗?” 关幽儿看着她,不言不语。 宸妃惊讶的挑眉,“皇后不会以为这次就是真的输了吧!” 关幽儿还是没有说话。 似乎宸妃这才感觉到无趣,她叹了口气,“妹妹知道皇后恨不得臣妾消失才好,只是现在并不是我们姐妹生嫌隙的时候,同仇一气才能胜过那个外人,不是吗?” 闻言,关幽儿看着她的眼睛里终于浮上一抹幽光。 这些许的差异还是让宸妃看到,她扬唇,笑的越发的张狂妩媚,“妹妹倒是有办法可以让姐姐从这里出来!”他他说尝救。 但这话,桃红的身子都不由得一颤,桃红微微转头,看到自家的主子脸上缓缓地溢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来。 宸妃得意挑眉,缓缓靠近了她,“皇后……” 话音未落,关幽儿往后退开的一步便是让宸妃的面色微微一变。 紧跟着只见关幽儿浅浅颌首,算是示意了,“我已经向皇上禀明,皈依佛门!” “什么?” 宸妃一惊,关幽儿的话无疑像是惊雷在她的头顶上轰鸣。“皇后你怎么——” “我已经不是皇后!”关幽儿又是一颌首,然后看也不看宸妃一眼,转身往屋内而去。 仍福身在前面的桃红也只能弯腰,跟前前面的进屋的关幽儿进去了房间。 随着,房门关合。 竟好像是外面的那群人根本就不存在。 宸妃拧眉看了几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什么关幽儿,什么皇后!也不过如此!11lkz。 “回宫——” 她摆袖回身。随着飘浮而来的冷风离开了冷宫。 …… 冷宫门外。 浩荡的驾辇离开,直到几乎看不到踪影。 只隔着一道宫墙,闪过几个人影来。 为首那人身上的锦衣龙袍,在冬日之下映入寒光凌冽。 身后的德宝偷眼瞅着自家主子脸上的寒光,就是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一下。15198219 虽说他也知道宸妃定然是不好相与了,可若不是主子不知道怎么突然想到来冷宫里看望皇后,竟都不知道宸妃竟然有着这样的心思。 “德宝——” 突的,身前那位主子道。 德宝忙躬身,“皇上!” “你说,是不是朕对她们太过温和了?”依旧妖孽的面孔上,口中吐出的话在空中鲜少的冷凝成冰。 德宝一个激灵,知道这次主子是真的恼怒了! 毕竟伺候主子这么多年以来,主子对宸妃一直就是恩宠有佳,更是少有的怜爱,却不曾想竟是有此种心思,实在是有些恶劣。 片刻思索,德宝道,“这是皇上仁和关爱,也是奴才们的福气!只是难免也有不知好歹的,也便应是要严惩!” 炎霁琛低眉看了他一眼。嘴角勾出清浅弧度。 “传旨,皇后自请罪责,西山寺为国祈福!择日搬出冷宫!” “至于皇后凤印,就暂时交给宸妃保管!” “……是!” 虽不知道皇上怎么会下出这样的旨意,德宝还是应声去了。 立在宫墙之下。 炎霁琛的眼底掠过一道清雅的忧伤。 曾经的她是美的。 美的让他第一眼看到就觉得惊心动魄。 曾经的她是温婉的。 比起那个关幽儿更适合皇后之位。 只是看着她,就会觉得心安,觉得心静。 却究竟在什么时候,那种感觉早已经随风而散了? 是为了什么? ……竟是连他这个枕边人都不曾留意到! 恍惚的眼前好似闪过另外一张不甚绝美的面孔,却是吐字清晰,映着他的脑颅——“我不进宫!” 缓缓的,嘴角的笑意不由深浓。 眼底浮上淡淡的眷恋。 从没有一刻,竟是这样想念她! —————————————————— 两个时辰之后。 沐府。 沐清秋的书房里传来一声惊呼。 “皇后出宫!不对,出家?” 沐清秋不可置信的瞪着听着贺中林传过来的消息。 贺中林点头,“温,大人说这当中另有隐情!” “什么隐情?” 贺中林为难的摇头,“温,大人说沐相应该知道!” 她? 沐清秋眼角狠狠的一抖,这是什么话?那个皇后和她又不熟,她怎么会知道?她老人家失忆了,离魂了!众所周知! 蓦然叹息一声,沐清秋瞪着他,“中林,你是不是另攀着高枝了?” 贺中林脸上先是一白,随后就是一阵通红,不知道是被她气的,还是怎样,张了张嘴还是一个字没吐出来。 沐清秋也鲜少的有耐性,就是盯着他瞧。 不知道过了多久,贺中林的嘴里终于憋出一句话来,“沐相戏弄中林很高兴么?” 沐清秋讶然,“你怎么知道?” 这下子,贺中林的脸上彻底的一片通红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飘絮忍不住过来,“大人,要注意仪表!” “是是是!”沐清秋忙着点头,贺中林也总算是能从这样的窘况中脱离出来,匆匆的说了几句就奔了出去。根本就是有什么东西在烧着他的屁股一样。 沐清秋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 身后,飘絮很是不悦的瞧了沐清秋一眼,“大人——” “呵呵,没事,我就是觉得他是个好人!”忍住笑,沐清秋一本正经的点头,“飘絮,你对京城官员的那些个大小姐也是知道一些的,你觉得谁能配得上他?” 飘絮微怔,“大人是想要给贺大人——” “是啊!”沐清秋点头,眼角盯过飘絮眼底的一抹慌乱,“他的年纪也不小了,也到了找一门婚事的时候了!你也知道那位贺老夫人,恨不得只要有个女人上门就把她拽过去去当她的儿媳妇,啧啧……真是让人汗颜啊!所以,你不觉得我这是在尽一个朋友的义务吗……” 沐清秋巴拉巴拉,觉得飘絮的脸上的神色因为她这话变得越来越有些抑不住的怪异。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情却是尤其的好! 真是好怪哦! 呵呵! 好开心! 正在沐清秋脑袋里兀自快活的时候,门外沐老管家的声音突兀的响起,“请——” 随着脚步声渐渐走近。 早就不想听下去的飘絮忙转身往外走去,看到来人,躬身就跪倒在地。 _____________ 还有更新感谢【mothersun】红包 甚得朕心 皇帝便装前来,当房门关合,闲杂人等早识趣的退到了一边。舒殢殩獍 而也就在房门关合的霎那,他就已经几步到了她的跟前,把她拥到怀里。 沐清秋只觉得一股清风迎面而至,愣了下,才反手拥住他。 虽有些凉意,可熟悉的怀抱还是让她心安。 回头想想,似乎他还从没有这样主动亲近的抱过她。 发生了什么事了吗?沐清秋想着,却是还不等她发问,窝在她颈间的人已经埋头轻喃,“清秋……” 那两个字轻颤着心房。几乎同时沐清秋的身子就软的无力, “嗯?” 她弱弱的应了声,是以便不曾发现这个人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 “……” “……” 半响,沐清秋没有听到这个男人再说什么,只感觉到人家仅仅是反手拥着她。一动不动。 若是一开始沐清秋还觉得自己很有些母爱的关怀,可这会儿,人家不言不语,就让她的脑袋里不得不快速的旋转, 他这是怎么了? 回想这位一直就是冲着她几度横眉怒对,又像是不管什么都是掌控自如的男人突然之间有些小狗狗的撒娇样子,便不得不忐忑了。 莫不是发生了什么? 沐清秋的脑袋里飞转,“是皇后出宫修行的事情?” 三司会审,皇后的罪名本无可赦,可到底是因为皇后,又是镇边大元帅的女儿,再加上众多大臣的求情,便只是打入冷宫,可这一修行,看似是改过从善,可又何尝不是会让他难受呢!先不说皇后膝下幼子的身份来历,只说皇后害死的不知道多少皇子的性命,就是让她听着都寒意冷颤。 他身子一僵,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 不是这个原因? 沐清秋又想,随即一惊,“莫不是福王——”又要做出什么祸国殃民的事情了? 这次,话音未落,就听到他的一声轻笑,喷出的呼吸在她的脖子上弄得她痒痒的。 “不是!” “……” 这次,她听得出来,他是在忍着笑了。 正想要想想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只是突的闪过刚才贺中林从她这里跑出去的那一幕。 沐清秋额头上一阵黑线。 这就是风水轮流转,现在转到她这里了,是不是? “到底怎么回事?”她也有些恼了,挣着就想要逃脱开。 炎霁琛顺势松开她,只是手臂还揽在她的腰上。便这么低头凝睇着面前这个一脸便是气的面色绯红,却还是掩饰不住担忧的女人。 她不是绝美的。 甚至身上还穿着这样不男不女的衣服。 只是那双眼睛,那两片唇瓣,哪怕只是她额头上的细小的汗毛都让他看着痴了。 恍惚中,就好像天地只有她这么一个人! 眸光暗紧,嘴角弯起一抹邪气的弧度。 ——真是让他心动的小东西。 …… 沐清秋原先还以为他真的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难事,只是看着他眼底越来越幽深的暗光,还有那张邪魅的脸上露出来的对她并不算是陌生的神情。身上的某处蓦然就是一麻,然后下意识的就护住了自己的肚子。 这个,这个人不会是想—— 眼睛低眉乱转,正想着要不要找个什么借口把这个在她看来貌似就是眼睛里冒着什么光的男人轰走的时候,突的听到他有些低哑的声音。 “宸妃她……找过你了?” “……嗯!” 迟疑了下,想到那张让她从今日里断然厌恶的面孔,沐清秋点头。 “你没事吧!”话音刚落,露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似是担忧。 沐清秋心口一跳,几乎以为他是知道了那个宸妃做了什么。抬头看过去,但见他的脸上似乎只是担心着她脸上的神色。 ……沐清秋暗暗松了口气。袖下的手不知不觉得覆上她的腰腹。 “没事,只是虚惊一场!”她说,语气有些沉重。帝帝住股反。 炎霁琛只以为是宸妃的话里有什么,安抚的揽过她,往不远处的软榻上过去,“那就好,不管她说什么都不要去理会她!能不见就不要见她!” 经过了柳玉言说的麝香的事情,她自然是能不见就不见到那个人,甚至不管做什么都还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只是他这样和她说,是不是察觉什么了? “有事?”她问。 炎霁琛低眉看着她,微微叹息,“你也未免太聪明了!” 沐清秋眼底微亮,“什么事?”15236741 炎霁琛抿了抿唇,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绪,“朕打算把后宫交给她!” “……” 沐清秋心头陡然一沉,过了会儿,嘴角轻扯了下,“难怪今儿宸妃想要我问一下皇上喜欢的人是谁!也好招之入宫。原来是因为如此!” 炎霁琛的眼底一闪幽暗。只是嘴角的笑容在沐清秋看来怎么也觉得阴风阵阵,“你怎么说?” 沐清秋身上寒了寒,她自是知道这人一心想要她入宫的事情,或许凭着这个宸妃的一句话,她就能入宫了,只是就算是她可以摒弃她的那个原则,想到宸妃那个及其可能杀人无形的能力,她还是心惊胆颤。 “……我说,回头问问皇上!” 她说这话的这时候,两人已经走到了软榻边上。而因为怕看到他脸上的神情,沐清秋连头都不敢抬。 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心虚,炎霁琛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拖长了声音,却是揽着她一起坐到了软榻上,“沐相以为朕会如何回答?” 沐清秋咬唇,抬头时脸上挤出很是谄媚的笑容,“皇上累了吧?” “嗯?” 不曾想沐清秋怎么突然把话头引到这上面,炎霁琛挑了下眉。 沐清秋自是不容他想什么,起身就到了炎霁琛的身后,柔顺的给他按摩头部。 指端柔和的感觉,让炎霁琛的嘴里发出舒服的轻谓,微眯着的眼睛里也不免闪过睿光。 过了会儿,“琛,舒服吗?”沐清秋在他身后柔声细语。 “嗯!”炎霁琛轻哼了声,任她继续下去。 沐清秋暗暗的吐了吐舌头,凭着这人的睿智,定然是猜到她这样的用意,只是没有戳破她,那是不是就说他也面前算是同意了她的想法? 这样想着,就更加的殷勤了。 也不过一盏茶的时候,身前那人倏的抬手握住她的手腕,“过来!” 便把她再度拽到了自己跟前。“伤还没好,怎么这么糊涂!” 语气里似乎有些嗔怒。只是沐清秋也已经听出来他话里的无奈。 这么说,有戏! 于是,不管是因为他的温柔还是因为她还要继续某个拍马屁的念头,反正沐清秋很是柔顺,只是嗅着身侧这个男人身上熟悉的气息,脑袋里突的闪过若是把此情此景画到某个画像上,那就是赤果果的耽,美啊!嘿嘿! 忙甩了头,把这个诡异的念头给甩了去,只舒服的窝在他的怀里。 这次,应该是一家三口在一起吧! 一时,竟几乎把刚才想要求的事情给忘了。 “进宫……”只是总算是身后的那人开口了,沐清秋立马醒悟过来,赶紧竖着耳朵听着。 而炎霁琛便是此刻看到不到怀里那个人脸上的神情,可感觉着这个柔软身子的瞬间僵硬,还有视线里那双一动不动的小耳朵,到底忍不住轻笑了声,一手拂过她的发丝,“还是要进宫的!” 听着这和缓的声音,沐清秋心下微凉。 原来她刚才是白给他按摩了吗? 暗暗吸了口气,压下心头莫名的痛意,沐清秋一手拂过自己的头,“疼……” …… “哪儿?”11vlt。 随着,手指便落到她的耳际,轻柔的抚,慰过去。 沐清秋也没有动作,就任他给她揉着。 只是揉着揉着,后背上依靠着的胸膛上便传来轻微的震动。而后,那震动越来越大。 沐清秋嘴角狠狠一抽, “想要笑就笑吧!” 靠之,她现在就是在耍小女子的脾气了,不行吗?说起来她这个身子也才二十,照着前一世算,她大学还没毕业呢! 而就是她话音未落,身后那个爽朗的笑声就抑不住的冒了出来。 “哈哈,哈哈——” “……” 沐清秋忍不住再度吸气。 索性就撑起身子转头看向他。 但见那个依靠在软榻上的男人眉眼带笑,轻魅无边。 沐清秋嘴角抿了抿。 她自是头一眼就被这人乍然而现的俊美而恍惚了下,可紧跟着便是恼怒。 ——有什么好笑的! 幸好,最后这人的笑也总算是收敛了。 随着一手拉过她的腰身,让她趴伏在他的身上,“是要进宫,只是进宫的人不是你!” 不是她? 什么意思? 沐清秋一怔,有些反应不过来。 炎霁琛瞅着她那呆呆的神情,不由又是一笑, 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头,“怎么?你改变主意,想进宫了?” “没有!”沐清秋摇头依旧。 炎霁琛眼中不免暗了下,只是很快便又是恢复如常,说了四个字,“李代桃僵!” 李代桃僵? 沐清秋脑中灵光一闪,“莫不是琛又有什么谋划?” 炎霁琛一笑,便是有些欣慰,“看来,你还是当丞相的好!” “为什么?” “甚得朕心!” ———————————— 感谢亲们的支持 犹如过眼云烟 “咦?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你还是英雄?” “怎么?英雄就不能有女子?” “那是巾帼!” “……巾帼丞相?” “勿要做梦!” “什么意思?” “朕是说你早晚要入宫,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炎——霁——琛——” “……” 随着几声听似争吵的声音,书房之外,再度寂静无声。舒殢殩獍 守在门口的德宝眼观鼻,鼻观心。 **************************************** 正月十五。 炎氏王朝京城热闹非凡。 纵横京城的四条大街上都挂满了灯盏明亮,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空气中飘着的淡淡香气媚人心房。 当然,这是沐清秋的感觉。 元宵佳节! 这是她在古代第一次享受的团圆日子。15198244 也是她这个假期的最后一日了。 其他官员早就在大年初六的时候已经“上班”了,而她因为受伤的缘故,就一直歇病在家。 只是说是歇病。朝中的事情她还是知道的不少。 皇后不意外的去了西山寺中带发修行。而因为皇后诬陷她的事情,一连串的官员都被扯了出来。 而据她所计算,当中差不多一半儿就是当初怂恿着某人选秀的官员。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是巧合还是蓄谋,反正当初她想的想要报一箭之仇的仇怨经过这一个年,也差不多报了一半儿。 那人后宫里的女人,她管不着。 就是给他后宫里再插进去不知道多少的女人,也和她没有关系。 只是她厌恶那些想要仗着自己的女儿登着往上爬的那些人。厌恶那些自己的事情还没有搞定,就总琢磨着人家皇帝喜好的人。就像是当初她不太喜欢那个贺中林一样。只是那时候她只是觉得 贺中林奇怪,而现在听着那些个和贺中林所说差不多类似话题的官员,她就恨不得往他们家的后院里也塞进去好多女人。 传承子嗣吗?是不是?所以那就好好传承吧!她就不信当他们后院里也忙着起火的时候,他们还有闲工夫去看人家皇帝老子的家务事。 只是这也不过是想想,索性她也就请了得力的几个朋友帮忙,于是,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那些官员革职的革职,查办的查办,贬官的贬官,就是最差的也给贬了两级。也勉强算是泄了口她的心头之气。 所以,今儿这个好日子,她就是身体不适,也是要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的,何况她现在只觉得自己的精神头杠杠的!尤其现在她一身的翩翩公子打扮,四大眉美貌的女婢随身伺候。行走缓缓,简直就是京城里的一景儿。 “公子,猜灯谜吧!” 一边的如尘拉着她的胳膊说。 前面不远处就是京城里最大的花灯猜谜之处,只是看着附近的人并不是很多。沐清秋瞥了眼,随意的摆了摆手,“飘絮去就可以了!” 一看围在四周的那些穿着华贵的打扮,就知道里面猜出来的东西定然大多是诗词歌赋神马的,而且绝对不是那么简单。话说要是在全镇猜个顺口溜,民间用的东西什么的,她还勉强在行,这要是猜这些——呵呵,她自愧不如! 如尘完全是小孩儿心性,闻言就兴奋的往拉着飘絮往人群里钻。飘絮无奈也只能跟着进去。 沐清秋身后还有三大女婢,还有一些装扮成便衣的侍卫,沐铁山陪同,便也就是不远不近的跟着。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印证她所猜的果然不差,刚挤进去就看到了几个还算是熟悉的面孔。而显然人家比她发现的还要早一些,在沐清秋看过去的时候,就冲着她微微稽首。真真几着度。 沐清秋颌首,算是应承了。 若是原先沐派的官员定然是会来这里和她说上几句话,只是人家是帝派的,也就是示意下就不错了! 沐清秋不以为意。眼睛随意的往四下里扫了眼。11lky。 “咦?” 只是匆匆扫过眸光就看到不远处的阁楼上有人扬手。 而那个扬手的人却正是她认识的,安乐王炎霁伦。 是和她招呼吗? 沐清秋转头四下里看了看,再看向他,但见他脸上明显已经阴沉下来。 无力的摇了摇头,看到他身边坐着的另外一个窈窕的身影,心下一顿,抬脚便过去。 也就是几乎到了那位王爷所在位置的跟前,沐清秋才反应过来,原来她们刚才一路走一路看,竟然不知不觉的到了一品居的地方。 沐清秋摆手示意其他的三名女婢去玩儿,身后就跟着沐府武功仅次于沐铁山的侍卫进去了一品居。 ……一年也就是一次的元宵灯会,当然不能让她心下的这几个丫头败兴而归,再说既然是王爷在这里,她的安全自是不成问题。 …… 仍是雅间。 外面的热闹透过窗子映入,虽有些隔空看景,可也不失为一种情趣,尤其是当沐清秋亲眼看到坐在安乐王炎霁伦面前的那个女子的时候,眼睛里抑不住的就是冒出细碎的光亮来。 便是和她第一次看到的惊艳一般,可眸光里微转亮芒,更是美丽。 她叫花…… 沐清秋皱眉, “花洛槿!”炎霁伦的声音传来。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原来她想什么竟是这么容易被看出来! 她颌首示意,花洛槿也躬身微福,表示恭敬。 三人坐下,早已经有人奉上好的香茶,还有零食,侍卫侍婢就都在外面伺候着。 堪堪坐定,炎霁伦便开口道,“就想着你会过来,我们在这里也等了你好一会儿了!” 沐清秋讶然抬头。等她做什么? 炎霁伦扯了扯嘴角,“想必皇兄也告诉你,本王请旨赐婚的事情!” “嗯!”沐清秋点头。 炎霁伦道,“洛槿祖父也是为官,皇兄提了花家的荫德,花氏便是三品官家之女,二月初六,赐婚本王。” “……” 沐清秋继续点头。 眼睛已经不自主的往花洛槿的身上看过去。 上次见到花洛槿的时候,她恨不得把她一刀戳死,而现在周身的戾气消失不见,只是宛若大家的闺秀身形模样。 心下对炎霁伦的愧,便又徒然添了许多。 她低头,倒下一杯酒,对向两人,“敬两位一杯!” 说完,仰头喝下。 炎霁伦的眼中闪过微恙,却还是举杯仰头,一饮而尽。一旁的花洛槿看不出什么特别的神情,也一饮而尽。 紧跟着,沐清秋又倒下一杯,这次直直的对向炎霁伦,“这一杯,敬安乐王!” 便又是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滑下喉咙,窗外的热络似乎也都不过是云烟过目而已。 …… 炎霁伦的嘴角紧紧的抿到一起,喉咙都不由上下滚动了一遍。 她模样,她的眉,她的鼻,她的唇,她所有的一切。 便在今日起印在他的心底,然后再也不会想起。 他终于是彻底的放开了她。 他举起手里的杯盏,上面的酒液缓缓荡漾成波,却好似自己心头的躁动,最后只能成空。 仰头,他也一饮而尽。 随后,却是起身。 “本王出去一下!”匆匆离开。 沐清秋低头,只能当作不曾留意他饮下那杯酒水之后眼底里一闪而过的苦涩。 房门关合。 屋内便只有沐清秋和花洛槿两人。 …… “沐相!”花洛槿的声音平和无波。 沐清秋抬头,“花小姐!” 花洛槿幽幽的看着她,许久。 “……之前,是洛槿对不起沐相!”她扯了扯嘴角,眼中已然微红。 沐清秋摇头,“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只是……你真的喜欢他吗?” 花洛槿微笑,“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莫不是沐相有什么法子能让王爷高兴?” “……”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你知道了?” 花洛槿又笑,“沐相是问洛槿知不知道王爷喜欢谁?还是问洛槿知不知道沐相的身份?” 当这一连串的话从自己的嘴里冒出来的时候,花洛槿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呵呵! 倒是她多此一举了。 她转眸,看向那个此刻浑然不像是那位王爷所说的沐相的人身上,深吸了口气,压住心头莫名的情愫,道,“洛槿都知道了!” “……” 沐清秋点头。 过了会儿,抬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扬手示意,眸光直直的落在花洛槿的身上,“清秋多谢花小姐!” 花洛槿一怔,“谢我做什么?” 沐清秋勾了勾唇角,“多谢花小姐对王爷有心!” “你……” 花洛槿咬唇,转眸不予理会。 沐清秋笑了笑,不置可否的一饮而尽。 酒液依旧辛辣,只是此刻却已经有了些微微的甜意。 哪怕只是一丝,便已经让她欣慰。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好,便是天生我材必有用,也就是这个道理,花小姐以为呢?”说完,沐清秋起身,“时候不早,我还要去看看那几个不成器的丫头,就请花小姐代为转告王爷,清秋先行告退!” 而后,离开。 花洛槿看着缓缓关合的房门,眼底幽深复杂。 “她”看的没错,她是喜欢他!只是她绝对不会留在一个并不喜欢自己的男人身边! 动了心 踏出一品居。舒殢殩獍 冷风而来,因为腹中的那三杯酒,沐清秋的脚下不由踉跄了下。 一旁的侍卫及时扶住她,她才堪堪站稳。 也直到这时候,她才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真是糊涂了! 她低头不着痕迹的扫过自己平坦的肚子。 暗自祷告。 宝宝,母亲不应该喝酒的! 只是愧对那人……你应该会原谅母亲的,是不是? 默念了三遍,也才觉得额头莫约的有些发痛,眼前的灯盏也有些恍惚。 不会是她刚才喝的太快,喝醉了吧! “先回去吧!” 沐清秋不容分说,就在前面走。 身侧的侍卫看看人群当中的沐府众人,又看看自己家大人,暗自跺了下脚,也只能赶紧的跟上去。 匆匆的到了旁边,低声道,“大人,不是这个方向!” “……” …… 一品居楼上的雅间。 立在窗前的身影盯着那个缓缓离开,最后隐身在一众百姓身影当中的那个人,俊雅的面上是最后一抹目光,还是那徒然的舍不得? ……都不能看破。 一旁的花洛槿转眸看向他,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过了会儿。 炎霁伦转头,“洛槿,你怪我吗?” 花洛槿的眼中霍得浮上一层看不清的幽光。 若是此刻他自称“本王”,若是此刻他不曾这样问她,若是此刻他眼中不曾流露出这样含伤的眸子,若是他先前不曾解开她身上的禁制,或许她会说“怪!”甚至于“恨他”! 只是现在—— 花洛槿摇了摇头,“洛槿不怪王爷!” 怪,只怪她花洛槿动了心。 仅此而已。 —————————————————————————— 沐清秋这边也不过刚拐过街口,守护在沐清秋身侧的侍卫就突的踏步上前,低喝一声,“什么人?” “下官见过大人!” 随着,但见灯光隐射的地方,某个黑影躬身一跪。 沐清秋探头一看,觉得这个人貌似不认识。 “你是——” 迟疑的开口,那人已经欣喜抬头,“是下官王宝!” 王宝? 沐清秋恍惚了下,方想起来,似乎是之前她在街上小小的教训了的王宝。不过他说什么?“下官”? “你现在是……” 沐清秋扶起他,并站到他跟前。 王宝起身,又是一辑,“下官在柳大人麾下职任编纂。”顿了顿,“从七品!” 沐清秋点头,看来柳玉言对他也算是不错! “怎么你知道本官要从这里走?”她问。 王宝垂首,手脚都像是不知道往哪儿放,“下官一度想去府上谢恩,只是知道大人受伤,不敢叨扰,今日想着大人可能会出来,便守在这里,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下官等到大人,下官感谢大人提携救命之恩,下官无以回报,便请——” “好了!” 沐清秋晕晕乎乎的脑袋被王宝这一连串的什么“下官”给弄得更晕乎了。只得摆了摆手,“本官知道了!不过今儿是元宵佳节,你也快去陪你家夫人吧!” “是,是!” 王宝应着,却是抬手把什么东西递上来,“这是下官的一番心意,还请大人笑纳!” 身边的侍卫转手到沐清秋眼前,打开一看,赫然却是缝好的脚垫,还有一些零食。 “……” 沐清秋脑袋里激灵了下,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再看王宝的脸上已经有些不自然的绯红,“这脚垫是母亲亲手缝制,细致精良,既结实也舒服,至于这些,就请大人赏给下人吃吧!……那个,下官也知道拿不出手,只是也是下官的心意!” “呃……” 沐清秋扯了扯嘴巴,愣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摸得出来这个脚垫做工很细,就是似烟也没有那个本事,可这个拍马屁的手段还真是有点儿…… “知道了!”15236757 最后,沐清秋也只能如是说。[.超多好看小说] 王宝大喜,躬身一辑,便离开了。 沐清秋转头看看他离开的背影,又看看旁边的侍卫,最后把目光落在自己手里拿着的东西上。 下一刻,从那兜子零食里拿出一个来,放到嘴里。 “好吃!” 一旁的侍卫嘴角微不可查的一抖。 呃,大人,您忘了那人说的了? 这是请您赏给下人的! 沐清秋浑然未觉,转身抬头挺胸。“走吧——” 她前面带路着。侍卫紧跟着。 可也不过就是她又走了还不过十多步,前面就又是几道身影。 这次倒也没等那个侍卫挺身上前,就听着那边有声音传过来,“清——” …… 其实沐清秋早已经因为酒醉恍惚了,根本就忘了先前那个王宝说了什么,这会儿正迷迷糊糊的走着,更也不知道往哪儿走,就听到前面熟悉的声音。 她抬头,就在那几道人影当中,当中立着的那个人就像是夜色当中的一盏明灯。 沐清秋眼中霍得一亮。“琛!” 喊着,就冲了过去。 身后的那个侍卫忍不住一哆嗦。若不是在府里不止一次的见过那位君主帝王,他几乎要把自家大人给拦下了。 只是大人这话…… 再想到先前的传闻,只胆颤心惊。 …… 炎霁琛看着摇晃着冲过来的身影,眉头就不由一皱。而当那个柔软扑到自己怀里,嗅到当中的酒色,嘴角就不由更是沉沉一抿。 “喝酒了?”他拂开她的身子,只手拉过她。 就在前面不远的方向,车马正老实的停靠着。 沐清秋嘿嘿一笑,拇指和食指做出一个很少的手势,“就三杯!” 炎霁琛微微一笑,在夜风中更是风华倾城,“在哪儿喝的?和谁?” 沐清秋眼前有些痴,道,“一品居!安乐王爷!” 炎霁琛嘴角的弧度又是弯开,“你们两人喝的还好?”隐隐的很是危险。 沐清秋茫然不知,完全回忆中,“不是两个人,还有花,洛槿……她好漂亮!” 炎霁琛点头,眼底的幽光这方清浅了些。 “你觉得和你比如何?” “谁?” “花洛槿!” “呵呵,她很漂亮!” “……” 炎霁琛沉吟片刻,转身撑住她的肩膀,很有些无奈的看着她,“你喝醉了?” 沐清秋使劲的睁开眼睛,眨啊眨,“没有!绝对没有!” 说着,就是要伸出手来发誓。 炎霁琛摇头,转眼看到两人这会儿已经到了车马旁。 车马另外一侧的侍卫更早就掀开车帘,就等着两人上车了。 “上车,带你去个好地方!” “好!” 沐清秋应着,只觉得整个人就像是有些天旋地转的就到了车厢里,跟着,暖暖的气息乍然而来。再然后,身边就已经有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脑袋里很快就有些发沉,沐清秋挪了挪身子,就要睡过去。 “清!” 耳边上像是从天外传来一声无奈的轻叹,随着身子就被放倒,那个人就已经俯身上来,吻住了她的唇。 唔—— 甜蜜的气息带着让她的脑袋里再度空白一片的颤抖。 沐清秋“嘤咛”了声,就反手拥住了他。11vm9。 好香! 好甜! 朦朦胧胧当中,他的面孔在她的眼前越来越模糊。 “清醒点儿,很快就到了!” “若是看不到,可不要后悔!” “清——” 浅浅的话,越飘越远。 沐清秋撑着力气要自己镇定,要自己努力的睁开眼睛。 他说有惊喜! 若是看不到她一定会后悔的!而且说不定是一辈子! 沐清秋使劲的憋着气,使劲的保持着一丝的清明。 话说,她的酒量也太差了,怎么能才喝了三杯就醉了? 出出低己因。不行,不能醉! …… 不知道是半梦半醒之间,还是迷迷糊糊的已经睡了一觉,终于耳边熟悉的声音再度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清——到了!” 到了? 沐清秋乍然一个激灵。 睁眼一看,眼前没了那灿烂的花灯璀璨,赫然的就是冰冷的城墙。 呃,这里竟然是京城的城楼之下。 “这里来做什么?”脑袋里清明了下,沐清秋问。 “过来就知道了!”炎霁琛眉眼露出一抹神秘的笑。 夜色当中更显的幽深美丽。 沐清秋恍惚了下,还是抬手握住了他伸过来的手,跟着上去了。 …… 城楼的军士们敛眉低垂,前面早已经有侍卫带路。 比起城内的繁华,显得清静淡然。 当两人立到了城楼之上,眼前赫然开朗。 前面是平坦的看不到边际的幽深夜色,隐隐的有灯亮照耀而来,却只像是夜色里天空当中的点点星辰。 身后是高楼万厦,灯火通明,人头攒动的美丽景色。 沐清秋的眼中渐渐迷离。 最后的酒醉终随风散去。 她看着沉迷,丝毫不曾留意身侧的人正和旁边的德宝打着眼神。 突的。 头顶上乍然而来的声音在头顶绽放成绚丽。 沐清秋霍得抬头。 那乍亮的烟花好似耀眼的宝石在天空中,在她的头顶上绽放出一朵朵,璀璨了整个天际,流星般的火花从天空直落,像是天空中的琼台落到人间。一片片,绚丽成世上最动人的情话。 沐清秋呆呆的看着,眼前只闪动晶亮。 她以为刚才看到的就是惊喜,没想到这才是他想要带给她的。 狼烟起 “喜欢吗?” 身后乍然而来暖意。(.无弹窗广告)舒殢殩獍 耳鬓熟悉的酥&痒,让她的身子微微一颤。 沐清秋点头。 别说这是在古代,就是在现代她也会觉得幸福无比。 眼前刚才还好似夜空中点点星辰的情景,转眼就变成了这样的绚丽。 身后本就有些嘈杂的声音,因为头顶上的绚丽烟花,只更是震耳。 如果说眼前的烟花就是他对她的爱,对她的珍视,那身后的百姓,还有城楼上的官兵就是见证。 就是这一刻,她永世都不会忘记! …… 头顶上的烟花不知道绚丽了多久。 而随着那一闪一闪的光亮。 四周的军士终有人认出了沐清秋,“见过沐相!” 沐清秋回神。但看着四周骤然而来视线当中,那名认出她的统领偷眼看向她身后的帝王。 她只微微一笑。 随后,转身,正在那名侍卫之前。 正冠,抖正衣摆。 而只随着她的举动,四周所有的侍卫脸上都乍然惊讶,就是那挺直的刀枪剑戟都微微发颤。 “臣见过皇上——” 她的声音清朗,在城楼上缓缓的飘荡成波。 四周守城的军士眼中立时泪光晶莹,整齐划一的高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震耳的声音几乎冲破了苍穹,和头顶上的烟花相互辉映。 何曾想过今日那帝王竟会登上这城楼之上。 何曾想过今生竟有幸和那帝王近在咫尺。 而随着那震耳的呼声未落,城楼之下的百姓也听的心神剧颤。 仰望头顶上的城墙之上,那个站着的人影只好似琼台的神仙跨界而下。 他弯身,扶起一人。 而那人清秀的面孔上,嘴角扬起的笑意,更是皎月青华。 百姓当中却有见过这位的,这位不就是当朝的沐相?而这位沐相刚才跪拜的人—— “皇上……” “皇上万岁……” “皇上……” “……” 惊呼,不可置信,欣喜,若狂,一声声,此起彼伏。 那站着的人一个跟着一个跪下去,抬头只看向那位立在城楼之上的帝王。 欢欢才幸变。漫天的烟花之下,就像是天边的耀眼琼台,而那立在琼台当中的帝相两人,只若撑起炎氏王朝的整个天空。 …… 炎霁琛低头看向脚下跪倒的百姓。 就在那一双双的眼睛里看到了渴望着平和,安宁的期盼。 此次,他不过只是想要给她一个惊喜。却不曾想,心底被狠狠震撼的人却是他! 他转头看向身侧的女人,她正冲着他温温一笑。 炎霁琛眼底缓缓荡漾清波。 他转脸,正面对那些跪倒在地上的百姓。 “朕受命于天,不求万岁,不求开疆破土,只愿百姓安居!” 他用了些许内力,边就是这一句话,就像是波浪在京城这个角落缓缓的荡漾开去。 不论百姓,商贾。不论油走在街上的官员,守在城中的将士,无一不是感激的哽咽。 耳边只听到,“皇上万岁万万岁——”的声音随后响彻。 直达天际。 久久。 就当这寂静而来,不远处一阵马蹄声声渐渐近前。 城门之外,驿馆军士马蹄疾走。 口中高喊着,“八百里加急——” 话音未落,马声嘶鸣,便只能停在当下。 还没等他高呼怒斥,就已经有声音大喝,“皇上在此——” 那名军士身子一晃,险险的从马上跌落在地。 饶是马术超群,才落在地上,跪倒。口中仍是高呼,“八百里加急——” “递上来——” 炎霁琛低喝。[] 那名军士面上一喜,欣喜的捧着一直随身携带的加急密信往城楼上奔上去。 而这京城一角的百姓只傻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谁亲眼见到过皇上? 谁又亲眼见到过皇上便在此地处理军机要事? 一时,只寂静无声。 针落可闻。 …… 转眼,盒子便已经落在帝王的手中。 身旁的德宝用随身携带的钥匙打开。 一封密折呈上。 当看着上面的内容,炎霁琛的眼底渐渐冷凝。 随后,不待沐清秋探头,已经把折子递给了她。 沐清秋匆匆一眼,心下震惊。 她早就想到这个可能,却没想到竟是这么快! 转而便看到炎霁琛已经招手过来德宝,低声叮嘱,“半个时辰之后,宣二品以上官员进宫议事……” 还没说完,沐清秋踏出一步,“慢!” 炎霁琛讶然转眸,沐清秋眼角扫到城楼下林立的百姓,淡笑轻盈,“皇上,此事现下就可以做决定!”11ngz。 “什么?” 沐清秋仍不过一笑,“皇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也便是说,这天下的百姓,就是皇上的臣民。换言之,皇上尽心操劳,也是为了这天下臣民!是以,遇上这样的大事,先就是要和天下臣民商议才是!” 沐清秋的字句轻缓,却是字句都犹如醍醐灌顶。 城楼上的官员听到,都不约抬头看向这位年轻的丞相。 这位丞相的大名,他们早已经听闻,却不曾想今日一见,便是刻骨崇敬。 炎霁琛眼底微亮,嘴角仍是带着一贯的清浅却又是倾城邪魅的笑意。 他转头,看向城楼之下的众百姓,扬了扬手里的密折。 “朕,刚接到八百里加急,游族一众不顾二十年平和协议,犯我边境!你们说,该如何决断!” 低沉,清晰的字眼闯入每个百姓的耳中。 霎那寂静之后,不知道谁讷讷的说了句,“赶出去……” 但就这三个字,只若是燎原之火,熊熊燃烧了过去。 很快,那城楼之下便是几乎震耳的呼声,“把那些蛮夷赶出去——” “赶出去——” “保家卫国——” “保家卫国——” 最后这四个字,便是城楼上的众将士齐声洪天之声。 炎霁琛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紧紧的攥着袖下的手,才不至于失态。 这是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激动昂扬。 这是第一次,那些百姓在他的面前换了个模样。 不得不说,这,便是他今日得到的最大的收获,之一。 …… 沐清秋听着四周的声音,眼中已然泪湿。 她,不过只是个普通的女子。不知道是何种的缘分让她可以穿越千年来到这里。 不止寻到了她的爱人,更是看到了她前一世一辈子都不可能看到,不可能感受到的汹涌澎湃。 百姓的疾苦,更甚至那边疆为了国土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 前一世,那些对她来说只是遥远的像是不可触及的梦,而现在却是这样真实的显在她的面前。 眼前,振臂高呼的百姓。 眼前,在夜色里寒光凌冽的兵刃。 她再也忍不住,轻声低唱,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我国要让四方来贺。” 一开始,她的声音湮没在那震耳欲聋的呼声当中,渐渐的,她的声音突起,最后,便只有她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这样雄壮的歌曲并没有因为她不算是豪气的声音显得柔弱,更是在她开始吟唱第二遍伊始,就已经有人忍不住在一旁和声而起。曲到中端,便已然振奋军心,民心。到最后,沐清秋看到身边的这个男人眼底已经闪动盈光。 她微微扬唇。 便在此刻,便是决意了和他共进退。 …… 渐渐的这歌声漫入云端。 渐渐的这歌声深入每个百姓,每个军士的心间。 ********************************************* 翌日。 早朝之上。 当朝天子便是直接下令,调拨粮草,援军,只往边城而去。 晌午,早朝上皇帝的命令就像是春雨播撒,百姓们奔走相告。 只望炎氏王朝能振我国威,扬我国名。 而一夜之间,百姓当中便是对当朝皇上还有沐相儒慕不已,便是连沐相口中清唱的那首歌也在市井当中广为流传。 因为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只是在早朝之后,就在中书省打了个圈就回去的沐清秋听着身边的那四个丫头兴奋的说着市井当中传言的时候,只能轻笑摇头。 当时一时感慨,并没有想这么多。现在想想,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就像是下朝,温卿和她说的那样,她这样的举动恐怕又是会引起某些人的愤愤然。15205685 只是就算是时间倒流,她还是会这么做! 或许,她的骨子里也有个神马英雄的情结。 或许,她这辈子就应该是男人? 瞅了眼身边还在说着的几个丫头,沐清秋兀自笑了笑。 她抬头,看向窗外清朗的碧海蓝天。 ……不过,边城游族作乱,那付大哥……可还好? 付大哥,你千万不要有事! 一定要好好的! 效忠的是谁 正如同温卿所预言的。舒殢殩獍就在沐清秋在自己的府里抬头看着天空上的明亮天空的时候。朝中的保守派已经蠢蠢欲动。 若是说之前他们还是茫然,现在便犹如明灯罩顶,浑然清晰了。 就是在过年之前,皇帝的一系列举措还让他们以为皇上也不过是想要充斥国库,帝王立威。又或者是存心给某位相爷找麻烦。可现在边城吃紧。战乱眼看便是要燎原展开。便徒然便想到这个结果说不定就是某些个人早就想到的,比如沐相,比如和沐相有牵扯,却还是找不到证据,现在貌似老老实实安静的某位王爷。 于是,便是在当日晚上,皇帝御书房的桌上,就已经摆上了两摞折子。 一摞,大多都是重臣,上面声情并茂,更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什么证据,就把这战乱的祸根都安排到了某人的身上。 另外一摞,虽不过数份,却是上到一品重臣,下到四品小吏,当中大多更还是这次寒门选才之士,对应的就是赞扬先前皇上的英明之举,已然充斥了国库,安保了粮草。不止冬日安然,就是迎战游族,也是绰绰有余等等。 闪耀的灯下。 炎霁琛侧目示意,身侧的德宝便把这两摞折子放到了不远处站着的温卿面前。 温卿躬身,一本本的看起来。 话说起来这折子里最为重要的翻来覆去也不过是那么几句,很快,温卿便放下了这些折子。 抬眼看到那位帝王正低头不知道在看着什么,而就在他刚停下翻阅的动作之后,那帝王也转目往他这边看过来,“看完了?” “是!” “有何感想?”炎霁琛问。 温卿颌首,面上尽是恭敬,“臣请皇上示下!” 炎霁琛挑眉,“爱卿还要在朕面前掩着吗?这些……”眸光一扫当中为某个女人辩驳的那些折子,“不是你安排的?” 温卿低垂着的眼底一闪光亮,他知道自己掩饰不住,却也没想皇上竟这么明摆着说了出来。 这帝王的睿智早在入朝之前就已经有所耳闻,而这入朝数月,帝王英明更是让他折服。 此番,更是一语中的。 他抬头看向龙案之后的帝王。 “皇上圣明!”12ba5。 炎霁琛微微一笑,一手托起自己的下巴,盯着面前这个容貌,机智并不在自己之下的男人,说道,“朕并不圣明……因为朕不知道你效忠的是谁?” 他的声音温和,一字一句,却是声声冷凝。 温卿心头微颤,片刻,抬头,平视向那帝王,“臣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自是皇上的臣子!” “是吗?”炎霁琛挑眉, “是!”温卿颌首, 听闻,炎霁琛嘴角勾起的笑意越发的魅人心魄。 面前的男人看似正低头躬身,很是恭敬,却在他这般冷然帝王气势之下却还能挺立如松,没有丝毫颤抖。 这般的气质又岂是一般人能有的? 突的,他问道, “清秋入宫如何?” 这句话,便是让温卿的眼角一抖。 些许沉吟,道,“现在并不是时候!” 炎霁琛眸光暗闪,果然是知道清秋身份的人。 他恣意往身后的龙椅上一靠,看似悠闲,“为什么?” 温卿抬头,毫不胆怯的目光定定的看向那个帝王,“若是臣所料不错,沐相所求皇上现在还给不起!” 炎霁琛嘴角微抿,帝王气势乍现。“卿事事以沐相为先,还敢说是朕的臣子?” 温卿浅眉扬笑,看着那帝王的眉眼迥然幽深,“臣以为相助沐相,便是相助皇上,不知道皇上以为如何?” …… 御书房的殿门关合。 明亮的烛光之下,炎霁琛凝望着桌上跳跃的烛光闪耀。[.超多好看小说] 妖孽的面上幽深难辨。 “德宝——” 德宝的身形随之从暗处显出来,躬身一辑。 “你以为如何?”炎霁琛转眉看过去。 低垂着头的德宝只觉得头顶上一阵发麻。 刚才温卿大人的一番话,他在一旁虽听的似懂非懂,却还是能听得出来温卿大人似乎很是看重那位“沐相”的心境! 难不成这位温卿大人和当初的付将军,之前的安乐王,贺中林大人一样……一样对沐相……呃…… 他怎么敢说? 就算是皇上早就有所计较,他也不敢提半个字啊! 如同沐蠢所。抿了抿嘴角,德宝只能说的含蓄点儿。“奴才以为沐相手下的官员越来越精明……” ……他只能这般说。 虽说之前沐派的官员遍布整个朝堂,可当中真的有识之士也不过十之三四,可现在在之前的沐派消失的差不多之后,现在为沐相勤勤恳恳的官员基本上个个都是能手,就是连皇上倚重的,都或多或少的被沐相影响了,单单只说这桌上清楚明白的写着沐相有功的折子上面,相当一部分都是皇上觉得不错的官员。 似乎,幸亏得“沐相”是皇上的人,不然这“沐派”重振,根本就是指日可待。 咬牙,德宝最后又说了一句,“只要沐相为了皇上,想必他们也勿用……”话到后面,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忙闭了嘴。 “奴才死罪!” 说着,“噗通”跪倒在地。 炎霁琛勾了勾唇角,此刻眼底的眸光早已经移到不远处曾经摆放着那个让他每每看到便会心生斗志的屏风之处, 那里,曾经摆放着福王亲手所画,亲手所提的屏风。 那里,便是让他时刻记得这个位置的来之不易。 他自是知道德宝这话的意思,例数历朝历代,倒也不少帝王只是凭着“驽臣”之术,便是能安稳王朝,成为一代贤明君主。 父皇,就是如此。 只是他并不屑这样做,即便他的“驽臣”之术,已经堪称化境。 他惊讶,欣喜她的能力。只是秉性使然,便是让那些人忠心以待。 也正是刚才那个温卿所说的,他们效忠尽忠于她,也就是为了他。 他心里明白的很,却还是隐隐的有些涩意。 说句最为俗气的话,他的身份,他的容貌,他的睿智,就是随便挑出一点来,哪里比不上她?他们怎么竟都能效忠于她的呢? 他何曾看不出那些人对她有些心思?只是她一心与他,也就是让他觉得还算是安心。 只是即便如此,还是不得不说,他再一次被“她”给弄得无力。 之前离魂之前的她是如此。 现在离魂之后的她更是如此,更甚之,让他都动容,动心。 轻叹一声,炎霁琛道, “德宝——” 跪倒在地的德宝赶忙抬头,“皇上——”15297513 “把朕的旨意拿来!” “是!” ———————————————————————— 翌日早朝。 炎霁琛当朝便是宣读了几份他前夜里精挑细选出来足可以代表的某些个言论的折子,虽不曾把那些官员的姓甚名谁,官位列举,却是一反一正,一论一言的说的倒是明白。 随后便是高坐在高台之上,当庭任下面的官员竞相辩驳。 台下的某些官员因为弄不清皇上的意思,争吵不休。 和她一起立在前排的一品官员大多没有发言的。只因为久混朝堂都莫约的感觉到这位帝王的用意。 这明着像是找沐清秋的麻烦,可实际上已经就差明言着看这朝堂上谁谁的秉性,谁谁的官品。换句话说,就是人家皇帝根本就是和这位沐相是站在一条战线上的。 便是先前的试探,如今就已经昭彰了事实。 沐清秋神色淡然的立在首位。听着身后的那些看似字句都和自己性命攸关的争吵声。 哭笑不得。 初始,她倒是没想到这个某些个早就混迹了朝堂的官员所想。她只是知道这人定然不会因为他们的奏折就真的对她怎么样! 何况,什么造,反,谋,逆。什么图,谋,不,轨。 若是手里没有兵权,那些个神马都是虚有其表,根本就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想来那些个官员也真是够无聊的。 半个时辰之后。 就在朝堂上的那些个官员争吵的嗓子都很是发哑,几乎鲜少了争执之声之后,那位一直坐在高台上弄不清是看着,还是睡着了一觉已经醒来的帝王终于开口了。 “宣旨——” 啥米? 立时,朝堂之下的各个官员的脸上都是色彩斑斓,就是连沐清秋都是一愣。 这,这人是早就下定了主意了。 这,这人今儿就是存心来看戏了,是不是? 而随后听着一旁的德宝宣读的旨意,整个朝堂都几乎为之喧哗。 不为其他,只因为那旨意上所言,便是封之前寒门取士当中的温卿为朝中的二品宰相。 炎氏王朝只有一名一品宰相,只是当朝政忙乱,又或者另有要事,便需另一名宰相相携。 先皇在位时,沐相就是从二品宰相荣升而上。如今,本,朝竟也有了这个例子。 虽说听着是和今日朝堂上所争吵的那些毫不相干,也似乎是皇上想要提拔自己势力的方式之一。 只是明眼人都知道,这温卿根本就是沐相的人。 ———————————— 另有图谋 皇上的用意究竟何为? 而再看那位年轻的沐相,似乎也是一脸诧异。(.好看的小说)舒殢殩獍显然,这位沐相先前也是毫不知情! 所以,这是要想要再一次努力的提拔沐派官员?还是说皇上根本不曾察觉到那个看似天子门生的温卿根本就是沐相的人?还是说皇上另有睿智安排? 就是在各种的猜测之下,旨意颁下来了! 而各个官员也根本就来不及阻止神马的,就已经退朝了。 众位官员各自窃窃私语离开。有精明的就看着那位沐相直接就奔过去找了那位刚提拔上来的温卿, “怎么回事?” 一声质问,随着冷风就传到了某些官员的耳朵里。 而也还不待那个俊秀的温宰相回答,就已经听到皇上的贴身随侍德宝大人的低呼,“沐相,皇上请沐相御书房议事!” 各个官员识趣的赶忙的离开,脑袋里想着皇上的用意,不知道究竟是想要怎么样呢? …… 御书房,房门也就是刚关上,沐清秋就直接冲到龙案前。 “到底是怎么回事?” 龙案那边的人冲着她笑的无辜,“怎么了?” 沐清秋嘴角一抖。 还敢问她怎么了? 不就是半天的时候,她怎么就觉得这丫的突然陌生了? 就在昨儿四大女婢和她说着京城坊间的那些传闻的时候,她就想过凭她知道的那些个历史传闻……那些反对派会怎么做。虽没想过竟然这么快就已经有这么多反对的折子,却也没想到支持她的折子也不在少数,只是因为相信他精明的头脑,她也就并没有放在心上,却没想到早朝就冒出来这么一出。 在她眼里,这位就是当朝戏弄各个大臣,也好更好的驾御群臣,让他们更清楚天子的喜怒不可揣摩。只是为毛竟把温卿提拔成了副相? 这不是给温卿使绊子吗? 先不说温卿在朝不过短短几个月(这是说长了),就说温卿头上有个天子门生的帽子,可温卿不止一次的帮衬着她,也定然会被不少的臣子不喜的。 视乎,他这是想要玩儿什么? 她低头,看到桌上正冲着她摆过来的两摞折子。 她明白,显然就是他想要她看的。 沐清秋随手翻了几本,粗粗的看了几眼,就明白过来这些折子上所写的内容。 略微沉吟,眼底忽的一亮。 她指着当中的一摞折子,“不要说这些是温……” “就是他!” 炎霁琛眼底微微一沉,直接打断,转而探臂就把她隔着龙案抓到自己这边。“你倒是和他很熟?嗯?” 眸底微缩,嘴角的笑意风华轻曼,可周身散发出来的冷意已经明显昭彰的露出他的不满。 沐清秋滞了滞。 遂忍不住笑开,“琛……吃醋?” 话音未落,下巴上已经罩上温暖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肌肤,带起轻颤的魅动。 即便那人没说话,嘴角的笑意更是魅惑。沐清秋还是知道自己这会儿还是不要轻捻虎须的好。 当即讪讪的扯了扯嘴角。道,“不熟……” “嗯~……”揽着她的那个男人轻轻点头,手指还在她的下巴上游移,并隐隐的往她白希的脖颈处挪过去。 轻微的酥&麻沿着指端犹如轻微的电流往身上窜过去,沐清秋轻颤。 这位爷已经是在威胁她了。11sva。 想着,忙拉下他的手,很是诚挚的看过去,“臣眼里只有皇上!” 一字一句,一板一眼。 到底让这位爷摩挲在她脖颈上的动作缓了缓,随着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淡淡的花香便又是四溢。 温柔的花香随着柔和的唇瓣落在她的唇上,温动的唇舌滑过她的口腔,慢慢的,全身的力气抽离,软而无力。 模糊间,察觉到某人的大掌袭上她的腰际,正试图沿着她身上的官袍往里面探进去,沐清秋忙恢复了一丝清明,“别……” 腰际上的手顿了顿,沐清秋趁着这片刻的空隙,忙撑着身子立起来。 现在她的身子并不适合和他太过亲密。 只是抬眸就看到这位爷脸上的疑问,还有些许不悦,沐清秋忙急中生智。“琛都是用什么沐浴?” 说完了,面颊又忍不住有些红。 这个……很有歧义! 果然,话音落地,就看到搂着她的那个男人的眼底幽光暗闪,随后腰际上就是一紧。 沐清秋扯了扯了扯嘴角,几乎同时反手拥住他的脖颈,紧贴过去,很是谄媚附耳低语,“琛……身上很香!比我还香!” “清——” 低哑的声音从耳际传出来,沐清秋知道自己刚才貌似又挑&逗了某人。便是干笑了声,“琛,时候不早,我还要去中书省!” “……”炎霁琛无言,搂在她腰上的手微微的紧了紧表示了自己的不满。上上到毫以。 沐清秋撒娇的推了推,“琛……” “……去吧!” 终,那位帝王算是松了手。 只是在沐清秋就要从他怀里下来的时候,又是拉扯过她,低头深深的吻过。 当沐清秋再度抬头,便看到那双眸子里自己的面孔。 只若朝霞纷飞,烟若美丽,微微红肿的双唇几若就是昭显着什么。 这人,故意的!! …… 从御书房出来。15224198 沐清秋已经恢复了原有的清秀文雅。 通往宫外宽阔的宫路上,偶有宫人随侍来往。 沐清秋走了没一会儿,迎面过来的两名随侍嘴里说着的话,就似有若无的传到自己的耳朵里。 那话的声音并不大,却又是正好让她听了个清清楚楚。 “……听说后宫又有了个新主子……” “是皇上喜欢的?” “应该吧……是宸妃娘娘恭请皇上下的旨意……” “……” 擦肩而过。 沐清秋脸上的神色不变。 只像是丁点都没有听闻。 耳边则是清晰闪过她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他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朕相信你!” 正是因为他相信她,所以便是这么快就让温卿担负了重任。 正是因为他相信她,所以那些个什么留言的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便是他如此的相信她!她又怎么能不相信他? 至于那个入宫的……说不定就是他的另有图谋? 只是到底是什么图谋,又或和她有什么牵连,关扯……她不想去问,更不想费那么丁点的神。 因为……和她没有关系。 丝毫没有。 …… 步伐缓缓。 沐清秋从宫门正往中书省的方向过去。便看到一个宫女冲着她躬身一福。“奴婢春香见过沐相!” 但随着清香徐徐,沐清秋往后退了半步, 莫不是她胆子小,而是因为肚子里那个小可怜,但凡是看到宫里的女子,就都忍不住心生警惕,“你是……”看着她似乎是见过,却又是陌生的很。 春香躬身,“奴婢是宸妃娘娘驾前侍婢,在此恭候沐相!” 宸妃? 脑中闪过刚才路上听到的那几句对话,沐清秋轻眉点头,“不知道宸妃娘娘有何要事?” 春香躬身又是一福,“宸妃娘娘说多谢沐相在皇上面前提点,也便是让皇上得偿所愿,更是让娘娘心安!”说着,拿出一个盒子来,“这是宸妃娘娘相谢之物,还请沐相纳之!” 沐清秋拧眉看了眼,抬手推拒,“本官不过举手之劳,娘娘不用挂怀!” 说着,便要离开。 只是刚不过抬脚,春香就已经跪倒在地,“还请沐相体恤奴婢,若是沐相不收,奴婢回去只怕没法子向宸妃娘娘复命!” “……” 沐清秋拧了拧眉头。 这个宸妃,倒是对她知之甚多。 她无语,只能抬手接过来,当时打开。 但见盒子打开的瞬间,当中明珠璀璨,正是江南的合浦明珠。 虽说她来这里没多久,却也还是知道这物价的大小。 这合浦明珠,只一颗就足以有百两之多,而眼前明晃晃的便是有千两的价值。 沐清秋默默的紧了紧呼吸,转头看向春香,“替本相多谢宸妃娘娘!” “是,谢沐相成全!” 春香又是叩首。 沐清秋淡淡的瞥了眼,转脚离开。 …… 也便是还不到中书省,沐清秋就抬手招呼来一名守护在中书省外面的侍卫,“把这个交给金光禄大夫柳玉言柳大人,就说是旁人送给本相,本相就转个人情送给他了!” 那名侍卫满头雾水,还是应着去了。 但看着那名侍卫离去的背影,沐清秋扯了扯嘴角。 ……先是用某些个不经意听到的流言让她没办法镇定,随后又是还不等她想的清楚明白,就又说什么多谢她的美言之恩。 若是她真的有什么想法,恐怕现在只恨不得把这个明珠整个都扔到地上以泄心头之恨。 只是为了珍惜劳动成果的来之不易,她还是转交给有心人吧! 闭了闭眼,好似浮现出那个狐狸的模样。 若是那个家伙看到了,恐怕还不知道怎么高兴呢! …… 转身,沐清秋正要往中书省进去,眼前赫然看到的人影正冲着她微微一笑。 “沐相——” 沐清秋淡淡的睇了他一眼,“跟本相过来!” ———————— 今儿很忙,这一更,还是抽空写出来的,下一更,应该和昨儿差不多时间 莫名心虚 中书省内。(.)舒殢殩獍 当沐清秋和那人一起进去的时候,忙碌的中书省立刻就有些诡异的寂静,而也不过是两下心跳的功夫,就已经再度恢复先前的热络。 “沐相!” “沐相,温,相……” “……” 随着几个招呼,沐清秋带着官家的客套笑容,忽视掉当中各种神色复杂的面孔,直接进去了自己的屋子。 房门关合,外面的声音已然无痕。 沐清秋直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才转头看向身后的人。 那人正是温卿。 此时一脸的淡然无波,就像是刚才在朝堂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是眸子里隐隐露出的幽深,又像是刚才她被皇帝寻去的时候发生的所有事情早就被他看穿般。 心间某处莫名的就有些怪异,沐清秋忙甩去那种莫名的不舒服,直接目光炯炯的盯过去,“你找我?” 偏偏自以为很是有些气势的三个字说出去,不知道怎么就莫名的有点儿色厉内荏的感觉。 还不待她再说什么挽回,但见面前的那位微微扬眉,“不是沐相要下官过来的?” “……” 沐清秋眼角一抖。 她突然发现一件事,那就是似乎她身边任何一个人都能把她呛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干咳了声,沐清秋也只能放缓了语气,“其实,我刚才从御书房过来!” 温卿,“……” 沐清秋,“皇上说,那些保奏我的折子都是你示意安排的……” 温卿点头,“只是一部分!”15297699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辛苦了……” 温卿浅笑,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 沐清秋看着他的模样,微微有些晃神。 可以说眼前的这人是魅惑动人的,就是这个无意中流露出来的浅笑,就够让她这般恍惚片刻,可不知道怎么看着他这轻笑涟漪的模样,她就觉得有些发虚。 沐清秋低头别眼,端起自己桌上刚才进屋的时候,随侍给端上来的茶水。 端茶送客。 温卿稽首告退,却又在走在门口的时候,回头道,“卿以为此番更便宜沐相行事!” 啥? 沐清秋有些愣。 当温卿的身影消失在面前,她才慢慢的反应过来。 脸色不由微变,捏着杯子的边沿也有些紧绷。 ……温卿他,竟然是察觉到她的意图了吗?只是这若是温卿料到了,那他—— “啪——” 手里的茶杯砰然掉在桌上。 激起的茶水崩到她的身上,点点。 ******************************************** 边境的奏报。 一份接一份,从边城飞驰而来。 游族犯我边境。连夺我边城三座要塞。我边城众将士在镇边大元帅的率领之下,奋勇杀敌。严防死守。付少清将军孤军深入,险些烧毁游族的大部分粮草,却有所损伤,却是大振了我军气势。随后,我军勇夺,便是用了三日,便夺回了一座城池。复我领土。 闻讯,满朝文武就是欣然一片。 只是这样的欢喜才不过半日,就被另外一份八百里急奏给掀落的七,七,八,八。 上表,南方蛮夷于日前起兵作乱。 再算算急奏的时候,也正是在三日之前。 是日,满朝不由又是一片混乱。 就在早朝上,皇帝和两位丞相把日后要处理的事情,大概阶次的说出来之后,所有官员都不由暗暗的抹了把汗。 若非是皇帝睿智,在朝又有两名丞相相辅相成,唯恐还真是应付不来这正月里乍然而来的兵乱。 便纷纷鸣奏,便是粉身碎骨也是要把国事给处理的井井有条。 而就在这早朝持续了两个时辰,总算是要结束的时候,一直就鲜少说话的安乐王炎霁伦突的出列请旨。“臣弟有禀!” 高台之上,炎霁琛微微抬眉,“何事?” 炎霁伦道,“日前国之重责,臣弟不想兀自沉溺,便请拖延婚事一年!” 一语既出,不由就又是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这些日子虽说整个朝堂都忙碌的很,可倒也记得十日后就是这位安乐王的大婚。12bd5。 而再看眼下这个局势,似乎也实在是有些力有不逮。 高台之下百官面面相觑之余,炎霁琛略微沉吟,“你的想法朕是知道,只是朕旨意已下,怎么能随意更改?” “臣弟知道金口玉言,理应遵循,只是如今兵乱连连,臣弟怎么能沉浸女儿乡?何况,臣弟并非是抗旨不尊,只是想当战乱停歇,再行婚事不迟,还请皇上允诺!”言罢,炎霁伦叩首跪拜。 炎霁琛看着那个跪倒在地上的人,眉头微微的拧了下,帝冕珠帘微动,转目问道,“众卿以为如何?” 片刻的寂静之后。 高台之下,便有官员站出来,“臣以为安乐王爷一心为了国之社稷。忠勇可嘉!” “臣附议!” “……” 跟着,整个朝堂上几乎就是一股顺从之风。 当然也有觉得不妥的,也便是偶有出言。 立在前面的沐清秋整理着刚才才稍稍稳当下来的思绪,不着痕迹的看向那个跪倒在地的炎霁伦。 但凭着同站在一条线上的距离,似乎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某种坚决—— 沐清秋心头突的一跳,她抬脚站出,“皇上,臣以为安乐王乃帝王之弟,便值此刻,不止不用拖延,更还是要筹备的风风光光。只因长期安然的百姓因为这战乱心中定然恐慌,就算是捷报迭迭而来,也难免人心浮动,此时安乐王大婚,则是会让百姓以为朝廷定然是胜券在握。且不止是安稳百姓,更是安稳了一众不能面见圣上的官员,便是乱中更可见圣君之心!” 这一番有理有据的话说出来。 便是稍许的沉默,其他大部分的官员也就是赞同了。 而听着似乎已经很有一边倒趋势的声潮,炎霁伦悄然侧目往沐清秋那边看过去。 但看她平目直视。眼底的眸光坚定不移。 而也就是这时候,不知道谁说了,“宸妃娘娘现在后宫之首,此番便是有宸妃娘娘主持最好不过!” 话音未落,沐清秋便又是一辑,“臣以为不妥!” “为何不妥?”那位一直在听着的帝王说道。 沐清秋道,“宸妃娘娘执掌六宫,安乐王爷也是皇亲国戚,说起来,也就是家事,若是平日里,别说是筹备,就是当主婚人也是可的,只是现在安乐王的婚事牵扯前朝,若是后宫女子插手,唯恐不妥!自然,这也是臣一人以为,若是安乐王爷以为也可,那臣就是无话可说!” 她说的平平淡淡,心里头几乎就是要骂街了。 那丫的,明摆着就是那个宸妃的下手。就是想要无时无刻的把宸妃的份位给提上去,是不是? 只是可惜,别说她肚子里的孩子差点儿被那个宸妃给害死,就算是宸妃和她无冤无仇,可因为花洛槿和宸妃的关系,她也不能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只是为了尽可能的显得和自己无关,她也只能把这个皮球给炎霁伦踢过去。 关于花洛槿的身份,还有和沐清秋之间的牵扯,在场的人当中,也差不多只有她,皇帝还有这个安乐王知道。若是他对花洛槿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感情,应该就会应着她的意思说下去的吧!而想必那位帝王也不会说什么。 只是这样想着,沐清秋还是忍不住往炎霁伦的方向扫过去一眼。 炎霁伦也是聪明的,就是当沐清秋刚说完,就意识到她想要说的。侧目往沐清秋那边看过去,正好和她的目光碰到一处。 一个隐隐期翼。一个淡淡清愁。 交叠在一起。两人心头都不由微动。 先后收回目光,沐清秋依旧坦然面对帝王。炎霁伦的面上则是一抹不可察觉的苦涩。 “安乐王以为如何?” 高台之上,隔着帝冕之前的帘帐,炎霁琛便早就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若是她不是让他心动的女子,他定然会让给他。只是可惜,便是在她不经意走到他心底的时候,他便就确定了谁也不会让。便是面对这个他从不曾拒绝过的弟弟,也没办法松手。 炎霁琛清浅道,“安乐王以为如何?” 清雅的声音飘落在地。炎霁伦的心头徒然一沉,他抬首道,“臣弟也以为如是!” …… 高台之上,帝王似有若无的点了点头,“安乐王这么说,那朕就放心了!” “既然如此,那不知道众卿以为何人督办此事最为妥当?” 随后,便又是片刻的寂静。 当中,有某位很早就是看沐清秋不顺眼的官员半冷不热的哼了声,“既然是沐相提及,想必沐相早已经想到了督办之人。” “咦?”沐清秋讶然了声,却是看也不看那个官员半眼,“这位大人倒是明白,本相确是已经想好了督办之人!” 说罢,沐清秋抬头看向高台上的帝王,“皇上,臣恳请筹备安乐王爷的婚事,定然会把安乐王爷的婚事筹办的风风光光!” 书省一夫沐。什么? 此话一出,便又是一阵轻微的低低议论声。 当中,炎霁伦脸上的神色变化莫测,嘴角只紧紧的抿到一起 看好你 下朝。舒殢殩獍 沐清秋刚不过转身,炎霁伦就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 便是不用说一个字,那眼底隐含的深邃便已经清晰灼灼。 沐清秋只像是没看到,满是笑意的眸子尽是无辜,“抱歉了,王爷。没能让你心满意足!” 炎霁伦的眼底骤然一缩,“沐——清——秋——”几乎是咬牙切齿。 沐清秋眼角瞥了眼大殿之内还没有走尽,又是因为他的这一声低喝不由回头看过来的些许官员,清雅自若,“若非是王爷以为本相没资格筹备王爷的婚事?” “只是可惜,就算是王爷不稀罕,皇上也没有这个旨意,本相也是会尽力而为……谁让王爷和本相交情匪浅?” “中书省还有要事,尚请王爷见谅!” 说完,施施然的走了。 背后,就是清楚听着某位爷一脚狠狠的踹到了某个什么比较厚重的东西上,隐隐钝意。 呃…… 听上去怎么也有点儿疼的呢! …… 御书房。 沐清秋坐在龙案一侧的椅子上,悠闲着吃着姜茶,还有一些糕点。 说起来,刚才才仗着皇上的恩宠,在御书房旁边的暖阁和皇上共用早膳,而且吃的也不算是少。可刚休息了没一会儿,就又想要吃。 其实,真的不怪她。要怪也就只能怪这个人。 前几日来的时候,她突然觉得有些饿,正好这个帝王手里头拿着姜茶,她小狗般想要尝尝的样子,就落到了他的眼睛里,随后就给她尝了下,结果,一尝就上了瘾,所以这几日她过来的时候,他都会多备上一杯,再加上早朝时并未用早膳,就又给她备了糕点。 是以,沐清秋就是吃饱了饭,但就看到眼前这两样也忍不住再次动嘴。 所以,她觉得继续下去的话,这样的吃法,还真是会胖的。 想了想,沐清秋还是放下了自己手里的糕点,把自己身上有些褶皱的官袍给整理齐全了,“琛,我要是胖一点儿,你会不会喜欢?” 正在一手端着杯盏,一边看着自己手头上折子的帝王一呛,差点儿没把嘴里的茶水给喷出来。 抬眉看了她一眼,又似有若无的扫了眼她平坦的腰腹,“……无妨!” 沐清秋笑眉弯弯,就到了他的龙案之前,一手搂住他的脖子,就在他的脸上亲了下。 那声音在御书房里,很是响亮。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她的眉眼展露笑颜,清澈透亮的就像是个得了蜜糖的女孩儿。 炎霁琛的眸光闪了闪,早已经揽到她身上的手把她揽的更紧,“那我要些报酬,无碍吧!” “……” 沐清秋身上寒了寒,忙一手撑住他试图想要靠近的身子,“皇上,不可以淫,乱。[]” 炎霁琛眉眼一挑,“原来清是希望朕——” 听着这人骤然拖长了的声音,沐清秋面上登时绯红,这个家伙故意的。 转身正要佯装嗔怒的拂袖而去,可不奈何,他的手就是丁点儿也不放松,嘴上倒也算是诱哄,“好了,朕只要你一句真话!” 沐清秋心头一软。 但看着他那张祸国殃民的脸蛋儿就让她失神,更不要说是这样示弱的语气了。 她转头时,也颇为无奈的样子。“什么话?” 炎霁琛嘴角勾了勾,似乎是知道她为什么无力。 他的手拂过她的微烫的面孔,便是笑的清浅,却还是倾城的魅惑。“清不觉得你和之前不同了?……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他的眼眸幽深的好似星空,幽深不见底。 但见,沐清秋嘴角的笑容几乎都僵在原处。 果然! 就是连温卿都察觉到的,那这个一直就陪在她身边的男人又怎么会感觉不到? 在众位官员的眼前,她还是那个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皇帝驾前最宠幸的那个丞相,那个两朝重臣。只是私下里,她有些活泼,甚至于某些之前当着他的面说不出来的话,她也敢说了。虽说原先她也有些类似的品质,可似乎这几日她的举动的确有些醒目。就像是刚才她说的那句话——其实她已经在控制了,只是当心中已然轻松,某些个虚假的东西她还是做不来! 她微叹了口气,握住他已经附在自己面上的手掌。 熟悉的温热立刻就传递到她的手掌心,一阵的悸动。 “我还能想什么?当然是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啊!”沐清秋望着面前那个幽幽盯着她的男子,说的真挚,“一生一世一双人,是我的心愿,我没有改变,也不想改变。可我更知道你的为难,所以我不会勉强你。只是,能这样看着你,我就高兴!” “有诗说,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能为你做些事情,我就很高兴了!” 她知道他的聪明睿智,所以她没有撒谎,便是半真半假的把她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能为他做一些事情,她高兴。能看着他,她也高兴! 只是,她从不认为爱一个人就是只看着他高兴就足够了。她以为,正是因为爱他,才是要和他在一起啊!尤其,他也喜欢着她,不是吗? 只是她不想他为难,她也不以为一个一心为了天下的帝王能为了自己所爱的弄什么一夫一妻。就是他真的摆出这个姿态来,她也不能接受啊!所幸,此刻腹中已经有了她的寄托。 沐清秋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温柔蜜意,“现在那些人唯恐天下不乱,琛也表现的镇定淡然,正是一国之君的秉然,只是恐怕某个地方还是有些隐忧的吧,尤其这是你登基之后第一次面对战争! 所以,我怎么能忍心看到你有丁点儿的愁容?放心——有我在,任何人都伤害不了你!” 温温的细语,就像是春雨润化了冷冽的冰土。 炎霁琛突然一阵酸痛。 他抬臂,把她拥入怀中,低头吻住她。 多少年了? 自从他懂事之后起,就没有人在他面前说过这样的话,更也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这样的安慰他。 说是安慰,却又是都说的那么真切,那么直入肺腑。 他是男人! 他是皇室! 他是帝王! 就在踏上高台成为那个九五之尊的时刻,他就告诉自己从今日之后,再也没有让他害怕,让他担心的。 只是凡是人,谁人能没有一霎那的软弱? 而她却是直言不讳的说出来,更摆明了要和他一起面对! 这个女人! ——有我在,任何人都伤害不了你! 这话,就是说给他听的吗? 真是…… 炎霁琛怀抱着她,窝在她的脖颈间,呼吸着她身上让人心安的气息,发觉自己今世都不会放手。 “清,朕……” 他的话刚开个头,怀里的人就已经赶忙的推开他,“时候不早,我要去中书省了!” “……”炎霁琛拧眉从她的颈间抬头,清明的眼睛里鲜少的带着一丝的迷离,“煞风景!” 轻吐出来的字眼,让沐清秋几乎想要笑。 这暖浓的声音还真不像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 沐清秋干咳了声,很是认真的看向他,“这就叫煞风景?还有更煞风景的,要不要听?” “什么?” 沐清秋睇着他,“听说你后宫里又添人口了?” 炎霁琛好笑的看她,“吃醋?” “切!”沐清秋甩手,“你怎么不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炎霁琛瞧着怀里这人状似嗔怒,却根本就是让他恨不得压在身下狠狠的要上几次的人儿,掩下腹下的蠢蠢欲动,很是淡然的开口,“春香去告诉了你,还借着由头送你了一盒子南浦珍珠,你转手就送给了柳玉言!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朕不知道的?” “……” 沐清秋瞪他,感情他早就知道了? 只是这样,是不是说他对那个宸妃—— 罢了!朝沐已过你。12e7v。 反正是他后宫的事情,她提出来也不过就是告诉他一声。仅此而已。 沐清秋一笑,几步退到安全距离就是一躬身,“皇上英明睿智,臣望其项背而不自知!惶恐!” “……” 炎霁琛眼角抖了抖。“行了,退下吧!” “是!” 沐清秋忍不住裂开嘴吧,笑着退了出去。 …… 门外,沐清秋瞅了眼恭敬着的德宝,心头突的冒上来某个主意。 眼底微转。便干咳了了声。 德宝听闻,不出沐清秋所料的抬头,却是还没等德宝开口,沐清秋就已经先眨了眨眼,很是亲切的凑过去,“德大人……” 德宝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就任凭着沐清秋凑近了自己,但听着耳边上一声不大不小的声音,“德大人也是个好人啊!……本相看好你!” 说完,又是在德宝的肩膀上拍过去,亲切的很。 德宝却是一颤。先不说沐相这话的歧义,就是脑袋里一闪而过自己主子脸上凛然的冷意,乍然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沐,沐相!”连嘴巴都有些发白。 见状,沐清秋只笑的愉快起来。 然后笑呵呵的走了开。 ——难怪某些人总是喜欢恶趣味的欺负人,那感觉还真是有趣。 …… 御书房之内。 听着外面传来她笑的开心,炎霁琛脸上也不由展开笑容。 转眸,看到桌上几乎吃了一半儿的糕点,眸光顿了顿。 她的胃口,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 …… 后宫,宝和殿。 宸妃闲暇的依靠在身后的垫子上。 柔美的双目微合,便是此刻犹如观音浮生。 “娘娘……” 低低的声音从耳边而来。15307299 宸妃微微睁开眼睛,耳边阵阵低语,脸上的和缓微微冷然。 当那名宫婢语罢。她摆手,“退下吧——”宫婢应声退下。 宸妃的眼底闪过的幽深,淡淡滑入嘴角, 什么叫“安乐王的婚事牵扯前朝”?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她现在还不是皇后?还没有坐到那个位置上? 又或者,那个沐清秋担心的是花家的丫头? 不过是个和他们司家有着那么一丁点儿关系的败落家罢了,且当年若是不是因为她家,她的父亲又怎么会落入她沐清秋的圈套?现在,她明晃晃言之什么失忆,什么离魂,就是想要把曾经做过的事情事情就这么轻易抹杀了? 想都不要想! 她决不允许! 宸妃深深的吸了口气。 面上渐渐又是和缓,“来人——沐浴!” “是!” —————————————————————————— 接下来的几日。 粮草,征兵,银两,兵器等等一下子成了朝中的重中之重。 中书省还有中书省下至的各个机构都已经忙成了一团。 而就是在这百忙之中,沐相竟还真是有心气儿来往安乐王府中。虽说不至于事事躬亲,可基本上的那些个事宜,沐相却是都知道的。基本上每个一日就会出现,更还甚至闲来无事的在安乐王府里吃顿饭。而且几乎每次的来的时候,似乎安乐王都会被气个半死。 只是沐相还觉得不够,便是在某日更甚是还和那位未来的安乐王妃促膝长谈过一刻钟。 只是这一次到底也是触摸到了那位安乐王爷的逆鳞,就在这位沐相刚从未来安乐王妃暂住的“清风斋”出来之后,安乐王就一把拽住了沐相的胳膊。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沉声质问。 沐清秋讶然的瞅着他,“还能怎么样?当然就是要绝了王爷的念头!不要忘了也不过三日之后,就是王爷大婚了!” “沐——清——秋——”安乐王炎霁伦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盯着她。 却是根本不容他再有什么恼怒的举动,就看到面前的人面色骤然一白。 推开他就往某处奔了过去。 炎霁伦看着她的背影,面色几转变化,还是紧跟着上去。 就在角落里,沐清秋一阵干呕,脸上的神情微微有些发白。 看到身后追过来的人,沐清秋抬头一笑,“让王爷受惊了!” 狠狠的瞪着她,炎霁伦嘴角紧紧的抿到一起。“你真不打算告诉皇兄?” 沐清秋讶然的看他,“你明知道还问!” “你——” 炎霁伦的神色微暗,眸光在她现在根本就看不出什么的肚子上打了个转,随后转身背对过她,“若是你不再多事,本王就替你瞒着!” ———————— 今儿更新会多!亲们等着加更吧 说话的高手 但听着炎霁伦的话,沐清秋只像是听到了个笑话。舒殢殩獍 等身上的力气恢复了些,沐清秋转到炎霁伦跟前,很是认真的看过去,“安乐王爷,你也会说你皇兄睿智,别说我都想到你假借着拖延婚事,想要亲上战场的意图,更不要说是和你同胞的皇兄了。” 一句话,就是让炎霁伦脸上的神情微微发怔。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又道, “这次你的婚事筹备说是我自己一力承担下来的,可何尝不也是你皇兄的意思?这当中的事情我不说,你皇兄不提,我就不相信你不明白,不清楚……” “先放下其他不说,花小姐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又怎么能不负责任?” “至于我腹中的孩儿……”沐清秋扯了扯嘴角,“若是你还当我是朋友,就不要告诉他!” “本相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言罢,沐清秋转身离开。 身后,炎霁伦看着她的背影。 眼底微光闪动。 …… 安乐王府外。 沐清秋坐上车马。 身后宏伟的安乐王府府门渐行渐远。 沐清秋微闭着眼睛,半睡半醒。 虽说这阵子也的确很忙,只是按照她之前定下来的计划,倒也可以应酬,只是肚子里这个还不到两个月的孩子,却是让她有些吃不消。 ——似乎这个小东西也是不甘寂寞。总是在她不想出丑的时候让她出丑呢! 嘴角无意识的扯出一抹笑,沐清秋想着,只望三日之后,这个小家伙能让她安稳一些。 ********************************************** 三日转瞬即逝。12bku。 天色仍是凉意深浓。 眨眼就到了安乐王的大婚之日。 偌大的安乐王府,楼阁亭台,布置的井井有条。 大红的灯笼悬挂当中,鲜红的双“喜”字耀眼鲜红,鞭炮声声,空气中尽是欢喜的丝竹声声。 往来的官员自是不在少数,除了因为现在的国事繁忙需要坚守岗位的某些中书省的官员,基本上在京的官员都过来祝贺了一番。 但从王府外面看过去,只能说是人山人海。 身为筹备者的沐清秋自是要第一个到场,因为身为当朝第一宰相,府上也早给安排了休息的房间。只是为了彰显她的尽力,事无巨细都是要从她的耳边上听上一遍。 眼看着外面的宾客差不多到了一半儿,沐清秋正打算要休息一下,就听说了贺中林和温卿来寻她。 沐清秋皱了皱眉,也便请两人进来。 于是,当两人进来之后,就看着沐清秋很是不雅的半靠在屋子里的软榻上,若不是身上的官袍明晃晃的就是一品大员的朱红色蟒袍,他们都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人。 “怎么了?不舒服?”贺中林一急,张嘴就道,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逾距了,脚下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半步。 温卿淡淡的扫了眼贺中林,转脸向沐清秋,“我给你看脉!” 就这五个字,沐清秋一股脑的坐起来, “你会看病?”沐清秋瞪他。 温卿可有可无的点了头,“会一点儿!”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我没事,就是有点儿累,休息一下就好!” “是吗?”温卿深看了眼,“面色微白,印堂发暗,不像——” “……” 沐清秋嘴角一抖,“你这是在看相还是在看病?” “都可以!”温卿不置可否,笑的清淡。 “……” 沐清秋摆手不想理他,转头看向贺中林,“今儿你都安排好了?” 朝廷这边已经下定了决心要仗着安乐王爷大婚的隆重,安稳人心。只是事有反例,说不准某些个有心人就想要把安乐王爷的婚事彻底的破坏一番。然后宣传一下,这个皇帝也不过如此。所以,这些个防备也是必须的。 贺中林点头,“就怕他们不来!” “那就好!” 沐清秋点头,说话的工夫,已经有王府里的随侍端上香茶。 两人坐在一边,开始浅饮。 沐清秋手头上也有一杯,也浅浅的小酌了几口。 一时有些静谧。 只是这静谧也不过维持了两三秒钟。温卿就又开口,“沐相有心事?” “……” 沐清秋端着杯盏的手顿了顿,索性放到一边只抬头一本正经的看向他,“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语气明显已经有些微微恼怒了。 一旁的贺中林诧异,也放下杯盏转头看向温卿,温卿只若没看到贺中林的目光,冲着沐清秋浅浅一笑,便在屋内的烛光之下,又是有些魅动人心的感觉,“看眼睛就看得出来!” 什么? 沐清秋眨了眨眼。 这次倒是温卿诧异了,“怎么?你不知道你什么心事都写在眼睛里的吗?” “……” 沐清秋吸气。 瞪着温卿,完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不是第一次知道温卿有某种恶趣味。[.超多好看小说]可是有没有这么夸张!! 这是说他只要是看着她的眼睛,她心里想什么就什么都知道的意思吗? 她转头看向贺中林,贺中林看了她一眼,匆匆的就低下头,佯装喝茶。 沐清秋恼了。 霍得站起来, “出去——” …… …… 半个时辰之后。 整个京城似乎什么异样都没有。 热闹的安乐王府四周也照样是热络非常。 丝竹声声悦耳。 大厅里,换下了身上那身朱红色官袍,也身穿浅红袍子的沐清秋正和各位穿着便装的官员热络的打着招呼。 能进到大厅里的都是在朝的四品官员之上,且也都是经过层层把关的,再加上外面的侍卫林立,安全绝对不成问题。 突的,门外一声高喝,“皇上,宸妃娘娘驾到——” 但见整个大厅立时寂静,随着门外的明黄色身影还有身边的浅红色人儿的映入,大厅里立时便是一片的躬身跪拜之声。 “都起来吧!” 没有了头上沉重的帝冕,只是戴着简单的九龙盘龙玉冠的帝王抬手轻拂。 众官员起身。 立在最前面的自然是安乐王,身上穿着大红的喜袍,头上的新郎官的帽子也给那张花美男的面孔添上了一抹成熟的痕迹。 “臣弟谢皇兄百忙而来!”这是一贯的客套话。 炎霁琛不以为忤,“众位官员都过来了,身为你的兄长,怎么能不来?” 炎霁伦还想要说些什么,看了眼旁边站着的沐清秋,到底还是没能说出来。 皇帝坐在主位,宸妃坐在一侧。而因为皇帝已到,那吉时也就是差不多到了。 随着丝竹声声的微顿,就等着新娘出场了。 只是当众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个应该是新娘出现的房门时,只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起,随后一个丫头气喘吁吁的出现在大厅之内。 大厅之内的众人面色都不由一变。 这些人都是久经事情的老油子,就是在听到那阵脚步声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便是立刻,炎霁伦脸上的神色就是一变,几步就到了那个小丫头跟前,“怎么回事?” 小丫头都是要哭了。正要说话,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在炎霁伦身后过去的沐清秋已经先轻笑了声,“不会是你家小姐不想穿喜服吧?” 说着,她一手拍过炎霁伦的肩膀,暧昧的眨了眨眼,“走吧,新郎官,你去劝劝?不然就是我去?” 炎霁伦扫过她一眼,立时醒悟到她定然是知道些什么。 修长的身子微微僵直,冷眼瞪着她。 沐清秋不语,只是看向那个小丫头。 此刻,小丫头额头上尽是隐隐的汗湿,只是也勉强算是镇定下来,她是想着把事情赶忙的禀告给自家王爷,可一时着急,竟忘了此刻府里这么多大人,甚至还有皇上。 脑袋里转瞬闪过清明,她深吸了口气,躬身一辑,“是奴婢的错,王妃稍后便到!” “还不快退下!”炎霁伦冷哼了声。 小丫头忙躬身退去。 很快就是又是消失了身影。 就好像刚才只是一场小小的闹剧。 “你和她串通好了的?”炎霁伦低声喝问沐清秋。 沐清秋冲着他一笑,“我哪儿有这个本事?” “……” 炎霁伦没理他,转头笑脸面对,沐清秋也欣然,同样转身。 而但看着沐清秋和炎霁伦回头之后淡然自若的神情,众位官员表面上也算是松了口气。只是稍微有点儿脑子的人都知道,这当中定然是出了什么岔子。 不多时,吉时已到。 锣鼓唢呐齐响。 头戴着头纱的新娘出现在大厅之内。 喜声不断。 …… …… 一个时辰之后。 宫内。 御书房。 一片诡异的静寂。 立在龙案之内的炎霁琛神色幽暗的看向下面的数位当朝一品大员。 当中尽是他熟悉的人。 贺中林,温卿,柳玉言等等,而站在最前面的便是沐清秋。 炎霁琛深深的凝睇了她几眼,这方转头看向贺中林,“你先说——” 贺中林上前一辑,“因沐相所谋,今夜潜伏在京城意图谋乱的贼子二十三人尽数落网……” 本以为安乐王爷的婚事因为沐相的筹备自是事无遗漏,可没想到安乐王妃竟然不辞而别!为了安抚众心,不得已只能找人代替。只是万万想不到的是本是能安然蒙混过关的婚事却是因为在最后叩拜圣恩的时候,新娘手里的杯盏晃动的太过厉害,而让一旁的宸妃不经意的“咦?”了一声。 但这一个字,就已经让人心知这人不是真正的安乐王妃。 便是最后,这场婚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先不说明日整个京城又是什么样的传闻,也不说这当中的欺君之罪,只说沐相这次恐怕是…… 贺中林收敛了心神,大概的讲了下当中的安排,最后总结,“臣不敢居功,全是沐相之劳!”只望能将功折罪一些吧! 炎霁琛冷然的瞥了他一眼。眸光转过温卿。 温卿一辑,“中书省今夜三道急奏,只是沐相早已有所料定,是以已经安然无恙!” 炎霁琛的眼底又是冷了些,再看向柳玉言。 柳玉言无语的皱了皱鼻头,只能道,“臣看沐相的伤势还没有好完全……” 一直低着头站在一旁的沐清秋听着这些话,差点儿没喷笑出声。 只是即便是强忍着,肩膀也微微有些颤抖。 …… 御书房的光亮不算是太过明亮,可也能看清楚某人的动作。15298184 炎霁琛的嘴角抿了抿,“你们都退下吧!” “是!” 一众官员躬身退了下去。 沐清秋也知趣的没有挪动半步。 便是转眼,她的面前已经笼罩上了淡淡熟悉的馨香。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耳畔已经是无奈的叹息。 随着下巴上一凉,他的手指便是强迫她不得不抬头以对。 沐清秋抬头,深深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抿了抿唇,“我想去边关犒赏三军!” “清——秋——” 炎霁琛神情一暗,捏着她下巴的手指也不由微微一颤。 沐清秋拧眉,抬手轻拂开他搁置在自己下巴上的手,“我担心付大哥!” 炎霁琛没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沐清秋笑开。 转而把他的手都搁置在自己的手掌心里,“我觉得你未必不知道我想做什么,只是想要我亲口说出来嘛!看,现在我说了,就只等着你的旨意了!好不好?”说着,竟有了些许撒娇的意味。 炎霁琛又是看了她几眼,转身拂开她的娇嗔。 背对着的身影,徒然让沐清秋觉得眼睛里有些发热。 她扯了扯嘴角,索性整个人从背后抱住他。 深嗅着他身上的气息。“离魂之前的事情,我不记得。我只知道我沐清秋在这一世喜欢的人,只有你,炎,霁,琛。” “他是一朝帝王,他身上背负着千万黎民的福祉。他更会是一代明君。最重要的是,他长的漂亮,只一眼,我就喜欢上了!” “至于付大哥,若是我不直言告诉你,那或者是说我有什么别的心思,只是当我亲口告诉你,那就证明他在我的眼里就只是兄长一样的存在,所以,现在你还要我说什么?” 一番话下来,沐清秋突然觉得自己才是个说情话的高手。 真是连她自己都感动不已。 半个字的废话 “琛,让我去吧,好不好?” 她的身子微微的摇摆了下,柔美的身形靠在炎霁琛的背后,轻轻的摩挲着。舒殢殩獍 身后的暖香you惑着他的鼻端,就是柔美的身子也挑拨着他并不算是太过坚毅的毅力。 炎霁琛叹了口气,转身拥她入怀。 他知道她的某些个小心思,早就安排了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却没想到她竟然早就安排好了这一环一环相扣。用这样公然的法子离开。 若非是其他人都把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他几乎都要以为那些人都是在帮着她的! 这个女人! 蓄谋已久! 真真是着实可恶! 炎霁琛叹息一声,最终只能如此叹息,“清,真希望你不要这么聪明!” 言罢,便又是深深的埋头到她的颈间。 沐清秋反手拥住他,紧紧相依。 御书房中,一时寂静无声。 …… …… 差不多到了子时。 沐清秋才回去自己的府邸。 只是摇晃的车马还没有自己府门外,就已经被人拦住,守在外面的沐铁山道,“是安乐王!” 沐清秋皱了下眉头,“请王爷上车!” 稍许,安乐王就到了她的车马当中。 和刚才在御书房中的某个俊逸的人类似的面孔,就在车厢里并不算是敞亮的光亮之下,幽暗的盯着她。蓦然的有点儿诡异。 沐清秋视若不见,只是懒懒的靠在身后的垫子上,就这么任他打量。 半盏茶之后,就在沐清秋几乎要睡过去的时候,安乐王终于忍不住了。“她在哪儿?” 沐清秋睁开眼睛,半梦半醒的样子,“谁?” 安乐王吸气,才隐隐控制住心口的暴怒,就在那个假的王妃回房,他们一干人等也借着国事和皇兄进宫之后,他就派人在京城里寻了。 一个时辰,竟然连丁点儿的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 除了这个女人,他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能光天化日之下把安乐王妃给弄没了。 “你说谁?本王的王妃!”炎霁伦瞪着她。 第一次对她心生恼怒。 沐清秋看着他眼底的血丝。似笑非笑,“你在乎她?” “……” 炎霁伦心头一滞,骤然说不出话来。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当初我把花小姐托在安乐王府里,就是因为相信安乐王爷。我不知道安乐王爷是怎么让花小姐成了你的人的,只是若非你真心的想要娶她,就不要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我和花小姐不过数面之交,却也知道她虽是女子,却是个坦荡胸襟,清高不屑凡俗的女子。什么身份地位她并不放在心上。哪怕那个男人并不曾把她事事放在心尖上,却至少也要一份真心!而你,有吗?” 听着沐清秋这根本就是冷嘲热讽的一席话,炎霁伦的面色乍青乍白。“沐清秋——”更是咬牙切齿。 沐清秋只像是没听到,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特意的告诉某个人的,“人,总是在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只是那时候,谁又知道那些生命中最珍视的东西能不能还在你面前出现呢?” 言罢,叹了口气,方抬头看向炎霁伦,“王爷,时候不早了,我想回去休息了,明儿还有早朝呢!”语气已经很是无奈,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幼儿般。 此刻,炎霁伦的脑袋里里的怒气几乎就要冲破而出了。 何曾,她对他竟说的这样冷漠无情? 何曾,她竟这样的数落他? 只是,就是他一肚子的火气,就是他恨不得把她那张脸打个看不清原来的模样,还是不能动手,甚至连粗口都不能暴。 皇兄对她的好也罢,她肚子里的孩子也罢。最恨恨的是她说的话,却偏就是让他一个字也说不出。 因为,这字句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当初给她解开她身上禁锢的时候,他不是没想过她会逃开,只是当时他不以为意,想着就是她离开了也无妨。 只是当她真的离开了,他又是莫名的恼怒。 当初他在意她,留意她。是因为他知道她身上的某些个性竟是和眼前的这个人这般相似,只是在临来截住沐清秋之前,他立在布置好的新房里,模糊的好似看到了她的身影,她的一颦一笑。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身影竟然隐入了他的心间了? 炎霁伦狠狠的瞪了沐清秋一眼,转身下了车马。 率众驾马而去。15365388 沐清秋悄悄的掀开车帘,扫了眼离去的炎霁伦一行人。 嘴角勾了勾。 她和花洛槿那唯一一次的促膝短谈,虽不过聊聊数句,却是半个字的废话都没有。 花洛槿想离开,不想呆在这里。 而她沐清秋就给她机会离开。 只是她倒是没想到,炎霁伦对花洛槿似乎还真是上了心。 这样也好! 只望日后真的能成为一对佳侣。 ———————————————————————— 翌日早朝。 昨夜里安乐王府的事情便是公然在朝中争论开。 倾轧的那一派人等自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打压下沐清秋。而温卿他们便是只字不言。聪明的都知道昨儿她已经和那位帝王商量好了对策,也就是不变应万变了。 而在朝的官员当中也自是有些许官员以为沐相的身负重责,便是有所疏忽也是难免,何况王妃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听到丝毫打斗的痕迹,想必是那位王妃主动离开的等等。 所以最后,在那些人说了差不多之后,沐清秋又是主动承认错误,那位帝王也便是终于开了金口。 “朕知道沐相的辛劳,只是既然沐相主动应承下来,却又是如此草草了事,便是玩忽职守!” “念在沐相连日来为国操劳,朕就免去责罚,只是边境粮草吃紧,就委屈沐相往边境运粮!” 而后,自然边就是皇上圣明之类的呼声在朝堂上响彻。 早朝终于告一段落。 …… 御书房内。 沐清秋仍一边看着折子,一边吃着桌上的糕点。 不远处龙案之后的炎霁琛瞅着她吃的不亦乐乎,嘴角微微一抖,“你很开心?” 沐清秋拿着糕点的动作微微一滞。 转头笑语盈盈的看过去,“琛,吃醋?” 炎霁琛似笑非笑的瞅了她一眼,往他自己这边的方向招了招手。 沐清秋叹息,也只能走过去。 听话的坐到他的腿上。 身下温热的温度隐隐传来上,熟悉的气息再一次蛊惑着她的清明。便是他心间的心跳声都那么清晰的传到她的耳朵里,一声,一声。 微微僵直的身子再也忍不住,老实的趴到了他的怀里。 昨儿晚上,他有意把她留在暖阁的,只是最后她还是婉拒了。 担心孩子是一方面,还有就是她忙了一晚上,真的很疲惫。 说起来某些事情,她以为就算是她不在,他也能得到满足,毕竟这都是人之常情。只是就在她肚子里有了这个小东西之后,就免不了有些自欺欺人的念头。是以心里不免或多或少的就有些愧疚的感觉。 难不成,这就是女人的通病? “琛——”张了张嘴,沐清秋最后只能吐出这一句话来,“这几天我是真的累了!” “朕知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埋到她颈间的男人用下巴隔着她的肩膀,隐隐的有些疼。 沐清秋皱了皱眉,还是反手抱了抱他,“你……这几日有没有在后宫勤走动?” “没工夫!” 耳边很是无力的丢出三个字来。 沐清秋很欣慰。 只是还没有什么反应,这人已经撑开她,眼睛里带着异常晶亮的眸光盯着她。“清——” 沐清秋寒了寒。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怎么就好像看出来他这眼睛里想要表达的意思呢?——你很在意? 废话! 她是他的女人,他也是她的男人。 她当然要在意她的男人有没有背着她搞三搞四! 只是这么想着,嘴里却是要说,“你这样是不对的!虽说前朝的事情很忙,可你也要照顾后宫,何况你刚才领了人进宫,怎么样也要意思意思——”换句话说,后宫的局还是要继续的。 “朕自有安排!” 炎霁琛不以为意。再度把她拥到自己怀里,“清这几日有没有想要去散心的地方?” 沐清秋一愣,怎么会想到散心? 随后又是了然,不会是他想要散散心吧! 想了想,她还是摇头。缩在他的怀里,一本正经的举手发誓,“这次我送完粮草就回,若是不回,就罚我给你诞下子嗣!” 话音未落,沐清秋就觉得抱着她的这个男人猛地一颤。 “清秋——”就是声音都微微有些颤意。 她再抬头,他的脸上还是俊逸似仙的模样, 只是眼底闪动的流光早已经涌动非常。 随着,他的唇落到了她唇瓣上,轻轻的吮,吸着,不放过每一处。 沐清秋的身子柔软成团,只是随他采撷。 心间的某一处早已经泪痕遍布。 她还真,真是自虐。让我暖了入。12teq。 —————————————— 今儿万字更新哦!亲们,不要着急哦!答应的更新字数一定会完成的 嘿嘿,时间不定 你想欺君 就是在沐清秋因为接吻的时候过长,莫约的有些大脑缺氧的时候,那位帝王总算是放开了她。舒殢殩獍 “让柳玉言随同!” 迷迷糊糊的,沐清秋听着耳边上的这句话,游移的神智立时恢复了七。七。八。八。 “为什么?”她问。 炎霁琛道,“他武功尚算可以,也机敏过人,又和你较熟,陪在你身边,朕放心!” 沐清秋抿唇,看着面前的男人眼底清澈的只好似一汪清泉。 虽说他之前从没有提起过,也并不曾在她的面前表示出什么来,可莫约的,她还是能感觉到他似乎不太喜欢她和那个柳玉言太过亲近。就拿她头部受伤的情形来说,若非是太医院的太医预定痊愈的时候比较久,他根本就不会吩咐柳玉言过来。而柳玉言每次过来的时候也总是摆出某种哀怨的目光,也让她默默愧疚。这次,他怎么就主动提起来让柳玉言同行?莫非是她刚才发的那个誓言让他很是感动,那什么嫉妒心情的就都能暂且不顾了? 就在她这片刻晃神的时候,炎霁琛一手拂过她的面额,“清,不愿意?那朕再派旁人——” “不用!” 沐清秋摇头,“琛的安排很周到!!” 炎霁琛点头,浅笑,“那就好!” …… 沐清秋的身影消失在御书房门外没一会儿,里面那位帝王就唤了句,“传金光禄大夫柳玉言!” “是!” …… 不多时。 柳玉言出现在御书房内。 很是恭敬的按照君臣的礼仪行礼,然后就老实的站在一边。任某双很是锐利的目光盯过来。 半响,那位帝王开口,“柳玉言——” 拖长了的声音里很有些威胁的味道。更不要说是此刻御书房内迸发的帝王气势。 柳玉言却是面不改色,躬身稽首,“臣在!” 炎霁琛的眼睛微眯,“朕知道你是名动天下的奇人,你身上的秘密也是数不胜数。朕自不以为你会为了江山社稷倾囊而出,只是关于某些个人的,该说的,你还是要说——” “……” 柳玉言额头紧了紧。 莫不是她说了什么?不会!她才不会说! 抿了抿唇,柳玉言又是躬身,“若是皇上所言沐相的事情,请恕臣不知道从何说起!” 炎霁琛弯唇,很是惬意的往身后的龙椅靠背上一坐,“既然如此,那就先从她离魂之时说起吧!” “……”柳玉言霍得抬头,狭长狐狸的眼睛里闪过什么。 炎霁琛浑然未觉,似是在自言自语,“所谓离魂,便是离开了身子的魂魄——朕并不相信这些,只是现在……却又不得不信!” 幽幽的一句话,就是让柳玉言立时打了个并不算是太大的激灵。 当世之人都以为离魂就是失忆的一种形式,只有他曾经在某本古书上寻到这并非是这么简答的,而也就是当亲眼看到了离魂之后的沐清秋他也才承认。只是皇上又怎么会知道? 心下惊讶,却又不敢表露出来丝毫,只能干笑了声,“皇上是说沐相?没这么严重吧……”继续装傻。 炎霁琛怎么会听不出来柳玉言的推辞。 他微微一笑,刚才还压迫在御书房中的冷然蓦然就消散了去,只是看着柳玉言的眼底里更是多了一抹笑意,“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失忆才能让一个人的性情大变?不止不记得先前的种种,更还却知道许多当世人不知道的事情!且都是这样的匪夷所思!” “柳玉言,就是连朕都觉察到的,你这个鬼才竟毫无所觉?……虽说你的功夫不错,可若是惹怒了朕,株连九族的罪名却是不轻!” 轻若鸿毛的话,让柳玉言背脊上诡异的寒了寒。 他的确是不怕这位帝王的气势,只是这个什么株连九族的罪名,却是让他不得不斟酌下。 何况人家说的也都是切中要点。 只是现在这位帝王搬出来这一套是想要做什么?突然间,他还真是有些弄不明白了! 咬牙,柳玉言抬头,“若是沐相当真不过是一缕孤魂,不知道皇上如何处置?” 就仗着他和那个沐清秋的交情,某些事情他还是要提前往最惨烈的方向想一想比较好。 只是听着柳玉言的话,炎霁琛的凤眸微眯,幽深的瞳孔看着这个就是之前的那个“沐清秋”眼里也不过只是朋友关系的男人,心底刚平复下去的淡然再度波动起来。 很不舒服! 脑袋里怪异的又想起那天晚上把他们这几个俨然是沐清秋心腹的人召到御书房里的时候,他们说的那些字句都是为了沐清秋开脱的话,额头竟隐隐的有些疼。 她已经是她的女人了! 他还能对她怎么样? 有可预见,若是他真的说想要怎么样处置的话,这个柳玉言说不定还真的会说出什么让他再度不痛快的话来。 炎霁琛扯了扯嘴角,脸上的笑容很有些阴沉,“柳玉言,你担心的太多了!” 听着帝王说的这话,柳玉言算是稍许放下了心。貌似并没有治罪的意思。既然如此,那也就没什么他瞒着的事情了。 当即躬身,“臣定当知无不言!” 炎霁琛满意点头,“那朕问你,这几日她有没有事情瞒着朕?” “呃……” 柳玉言的嘴角狠狠一抽。 果然—— 脑袋里快速的转着,还没想着怎么说,就听着那位帝王的一声冷凝,“柳玉言,你想欺君?” “……” ******************************************** 沐府。 下了车马,沐清秋几乎是伸着懒腰的往自己住着的院落里转过去。 她是去中书省逛了一圈,可也就是处理一下比较紧要的案卷,然后就给温卿好言的劝了回去。说是要她好好的休息几日。 卷宗上说还有七日粮草就会统筹完毕,虽说离京城还有四日的路程,可换句话说她还有三日养精蓄锐的时间。沐清秋感激他的细心,也就是回来了。 边走着,脑袋里边想着,要不要把飘絮带上,一路上也有个做饭的厨子,这样宝宝也不会受苦。 只是她也就是刚走到自己院子门口,卧房外四大女婢一脸凝重的样子,就让沐清秋一惊。 “怎么了?” 她惊讶的问过去。 刚才看到沐老管家的时候,好像没什么事啊!怎么一回来这四个人就是这样如临大敌的样子,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奴婢有大事想要禀告!”四大女婢当中的飘絮前行一步。 “进来说!” 沐清秋先进去了屋子。 随后四大女婢跟了进去,转手关上房门。 瞪着这四个人严谨的样子,沐清秋下意识的知道定然是很要紧的事情。 “说罢——” 话音未落,就看到四大女婢“噗通”跪倒在地。八只眼睛里几乎立刻就涌上泪光来。 沐清秋慌了,“怎么回事?好好说!”说着,就想要把这四个丫头给扶起来。15401133 飘絮先摇头拒绝,只是盯向沐清秋,“大人要去押送粮草?” “……” 沐清秋动作缓了缓,也算是明白过来她们这样激动的原因。“你们这么快就知道了?” “不错,是要去。不过柳玉言会一路同行,你们也不用担心!” 她甩手就要坐回去,只是眼看着四大女婢又是一阵低呼,“大人——” 沐清秋一颤。 这是做什么?莫不是以为她这一去还真是九死一生了? 她这是去干后勤的,又不是去参军!! 只是,她们四个的表现也的确是怪异。 拧了拧眉,沐清秋转头一一从她们的脸上巡过去,“你们——” “大人……” 飘絮已经等不到沐清秋说完了,弯腰就是一叩首,“我们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沐清秋一头雾水。 一旁的如尘跟着也是一叩,“大人这几日胃口不适!” “……”沐清秋抿唇,乍然有些不安。 下首的似烟接着道,“大人的月事日子过了……” 最后,如尘讷讷的吐出几个字,“大人骗我们!” “……” 沐清秋的眉心狠狠一抖。 她的日常都是由这四个侍婢伺候,定然是之前她们不曾发现她是女子,所以现在对她的伺候就更是尽心,察觉到她没来葵水,又看到她的胃口突的好的出奇,突的又是一丁点儿东西都吃不下,就心生不满了——想来是她的疏忽。 …… 沐清秋弯唇笑开,一一把这四大女婢扶起来,“我不是有意的……” “我也是为了你们好!” “下次不会骗你们了!” “不要生气了!” 四人先后起身,又是不约而同的摇头,“奴婢没有生气,只求大人出行时带上我们!” 沐清秋皱眉,“我不是去游山玩水!” 四人几乎齐声,“我们可以保护大人!” 啥? 沐清秋讶然。 四人相视一眼,这次是如尘先开口,“江南郡时大人险些遇害,我们四个就下决心保护大人,不再成为大人的累赘!” “经胭脂夫人还有沐老管家的指点,这些日子我们也是小有所成。请大人应允同行!” 说着,这四个人又要跪下。 沐清秋忙止住,脑门上还是一阵阵的发疼,“不用了!你们先回去,让我再想想,如何?” 她只能趁此托词。 她本不想让这么多人知道她的意图,可这四个丫头,似乎也是铁了心的。 看来她确是要从长计议。 啊—— 头疼!!! …… …… 御书房。 德宝立在距离龙案数丈之遥的角落,小心的瞅着那边的主子。 自从柳大人离开之后,御书房里就诡异的弥漫着某种让德宝都心生胆寒的气氛。 来往禀奏要事的官员从御书房出去之后,不是浑身打了个冷颤,就是会额头上一阵冒汗。 就是连他这个自小就伺候在侧的,都觉得主子今儿的情绪很不好,而究其原委,定然是和那位沐相脱不开关系。 只是,就是给他几个脑袋,他也不敢问啊! 转头看着墙角的滴漏,终于到了主子该用茶的时候,德宝忙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奉茶,奉茶! 一定要淡然精心的好茶! …… 龙案之侧。 炎霁琛盯着自己跟前的折子,俊美的面孔上看不出是怒是喜,又或者是面无表情。 已经过去了三四个时辰,耳边回转的都还是柳玉言说的那句话。 初闻时,他何曾不是欣喜若狂,甚至几乎恨不得立刻就冲出去找她,问个清楚。 只是这样唐突的举动,他不能做,只能暗暗欣喜。 可转瞬,他便又是恍然大悟! 她竟然,她竟然敢—— 难怪她敢说出那样的誓言,就是打定了主意,她不会违背了!是不是? 炎霁琛眼底一闪隐怒。 手中的笔端重重的甩到桌上,溅起四下的墨迹。 …… 正端着杯盏进来的德宝因为龙案之侧恼怒的主子一个激灵,手里的茶盏差点儿掉在地上。 忙稳了稳心神走过来。 可也就是刚把手里的杯盏摆到桌上,就听到自家主子一声低喝,“摆驾——” 德宝忙瞧过去,去哪儿? “沐府!” “是!” 转身,德宝就忙不迭的去了。 同时暗暗的松了口气。 正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 沐府。 沐清秋的卧房。 沐清秋穿着松散的便装半躺在软榻上。 如尘飘絮端茶送水伺候着糕点。 是在同让那。似烟按摩着她的腿脚。 飞雪在前面弹筝舞曲。 四大女婢殷勤的伺候在沐清秋身侧四周。 俨然很有点儿靡,乱的感觉。 那个……沐清秋也想不到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也不过就是她一觉醒来,这四个丫头就是打定了主意这么贴身伺候她了。 她们肚子里的那点儿小九九,沐清秋还是能猜到一些的,只是这样的伺候,还真是让她很不自在来着。 “那个,可不可以先休息一下?” 沐清秋终于忍不住打断。 四个侍婢齐声道,“大人不答应,我们就不起来——” 沐清秋嘴角一抽。这话听着很有歧义的,好不好! 只是她还没开口,外面就已经一声轻笑。12cxn。 “沐相还真是好舒服!” ———————————— 金流感谢【mothersun】红包 感谢亲们月底的月票哦!!!抱个么么哒…………今儿更新会拼的 多哄着皇上(为了亲们的月票,加更了呢) 几个人相继回头,那人已经走了进来。舒殢殩獍 沐清秋先是一愣,随后又是一喜,“你来的正好!” 听着自家大人这么说,四大女婢便躬身退了出去。还给顺手掩上了房门。 来人正是柳玉言,他转头瞅了眼,幽幽叹了口气,“敢情我在她们眼里一点儿危险都没有!”竟然放心把他和自家主子留在一处。 沐清秋忍不住笑,“那是说明她们信任你!” 柳玉言扯动嘴角,“我看是她们知道我什么都不敢!” 说着,坐到了一边的凳子上,拎起块儿糕点就往自己放。 沐清秋扶额,“洗手!” 柳玉言瞥了她一眼,“要是你听了我后面的话,你就没心情这么说了!” 从前和柳玉言说话的时候,总是数句都说不到正题上,可今儿不知道怎么,沐清秋心头一紧,赶忙的追问过去。“什么?” 柳玉言瞅着她脸上的紧张,略微沉吟,“你请缨去运粮……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沐清秋喉咙一紧,警惕的瞪着他,“你什么意思?” 就看着沐清秋眼底划过的暗光,柳玉言就幡然醒悟,霍得从凳子上蹦起来,“你真的想要遛——” “你听谁说的?” 沐清秋立刻就追问过去。 柳玉言嘴角颤了颤。他总不能说是把某人怀孕的事情不小心说出来之后,他才骤然醒悟过来这个可能的吧!尤其是,那位皇帝定然也是知道的了。 “没,没有!”摆了摆手,柳玉言很是慵懒的坐了下去。“我只是想到之前我答应你若是你想要走,会帮你的事情——” “怎么样?” 沐清秋的眼底突的一亮。 她的计划或者也勉强可以实施,若是再加上他的主意,应该就差不多了! 看到沐清秋眼底乍亮,柳玉言脸上闪了闪。随后很是谨慎的凑过去,“具体什么计划?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沐清秋张嘴就要说,突的想到一件事,又是警惕的盯过去,“你——不会出卖我吧?” “出卖?” “就是把我卖了,我还在帮你数钱!!”沐清秋撤了撤嘴角。 柳玉言眼角颤了颤,打了个哈哈,“算了,你不说我也就不问,若是哪儿需要我帮忙的,告诉我一声,这总可以了吧!” 沐清秋想了想,“……好吧!” 柳玉言干干的抿了抿嘴角,冲着她扬了扬手,“我来看看脉!” “嗯!” …… 柳玉言很是认真的切脉之后,点了头,“还算是稳定,我再给你开几份安神养身的汤药,等你出发的时候,记得带上,就是一路上日行五百里地也没问题!” 沐清秋欣喜。“太好了!” 或者她的计划错漏百出,可只要是孩子能健康,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事情。 “时候不早,我也该走了!” 又吃了几块儿糕点,柳玉言告辞。 沐清秋也起身相送。 只是也刚不过中跨院,柳玉言就止住,“不用送了!”然后自己径自下了台阶。 可就是走了几步,还是倒转着回来,“清秋——”欲言又止。 沐清秋诧异的看他,“怎么了?” 似乎今儿他有点儿不太对劲呢! 柳玉言看着她,脑袋里还是不由闪过那张隐怒的面庞,最后犹豫了再三,半响咬牙,“这几日,你还是要多哄着皇上!毕竟——”皇上现在定然是恨得某人咬牙切齿的呢! 沐清秋只以为是柳玉言的不放心,只是她也自然知道这当中的关窍。临到她踏上运送粮草之路,说不准什么时候那位帝王就会收回成命。她当然要好好的哄着那位了! 随即一手拍到柳玉言的肩膀上,“我知道,放心!” 眼看着某人不以为意的样子,柳玉言只能掩面而去。 天可怜,我已经尽力了! …… 柳玉言走了。 沐清秋回去房间,坐下接着吃点儿糕点,只是当甜腻的气息在嘴里渐渐散开之后,她才突的想到一件事,刚才他不是说有话想要和她讲? ——貌似,最后他什么都没说吧! 算了,反正她也有话没告诉他。 届时到了路上她再问不迟! 只是当半个时辰之后。 沐清秋看着某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人,还有他身上冷然而来的气势,这才突然想到柳玉言临走的时候又特意告诉她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位帝王,还真是要多哄着点儿。 但看着人家现在这气势,就差是把她给活剥的了的样子! 难道说,就是在她在府里迷迷糊糊这不到半日的时候,朝廷又发生了什么?她又被当成枪使了? 脑袋里快速的转过多种念头,想要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嘴巴张了张,却是莫名的说不出话来,就是连自己的腿脚都有些莫名发软。 抿了抿唇角,沐清秋扬起自以为很是谄媚的笑容,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拉过他的胳膊,轻轻的摇了摇,“琛……” “……” 炎霁琛的眼底闪过些什么。面上的神情仍是一成不变。 沐清秋暗暗屏息,脸上的笑容又大了点儿,“发生什么事了吗?” 话音未落,腰上微微一紧,就已经被他给揽到怀里。 骤然而来的力道让她的鼻头都撞的有点儿疼。15401176 沐清秋咬牙忍住有些酸痛的感觉,任他就这么抱着。 她此去边城押送粮草,定然是有阵时候看不到了。就是她也舍不得啊…… 沐清秋默默松了气,两手拥住他的腰身。 深深的嗅着他身上的气息。 …… 炎霁琛搂着怀里的女子,独有的馨香在他的鼻端涌动。便是来时浑身的紧绷,此刻也慢慢的松弛下来。 路上,他很有些恨不得掐着这个女人的脖子,问问她到底想要什么!尤其在看到她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的谄媚表情,更几乎压抑不住的想要把她的脑袋剖开,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 只是当看到她微微苍白的面孔,还有此刻看上去依旧平坦的某处。心头的某处只像是被狠狠的刺了下。 她是这么的喜欢着他。若是万不得已,没有办法,她又怎么会离开? 只是,她就是这样不相信他吗? 对她,他竟然如此挫败! 说不清此刻自己是什么心境,炎霁琛只能狠狠的在她的耳边低咒了声, “没良心的女人!” 言罢,便是抬起她的头,深深的吻过去。 沐清秋前一刻还因为他嘴里的这样低咒满头雾水,下一刻便被熟悉的让她浑身无力的栀子花香笼罩包,围。 没有丝毫的缝隙。 他的吻曾经狂烈,可自从她成了他的人之后,大多时候他对她总是温柔的,这次怎么竟又是这样好似狂风骤雨的吞没,就像是恨不得把她整个人都吞到肚子里去的肆虐。 腿脚早已经没了力气,只能靠着他的身子呼吸。 而就在她的嘴里忍不住发出一声娇吟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竟也是这样的渴望他。 不可以,不能伤到孩子! 沐清秋撑着就想要推开她,只是他已经先一步松开了手。随后往身后看过去。 骤然冷凝。 沐清秋察觉到面前这个男人的异样,她也跟着探头一看。 眼睁睁的某人身后的门根本就没关上,而门外不远处正有府里的家丁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是被刚才看到的一幕震惊,还是被这个帝王凌然的气势压迫,全无了反应。 很快,沐铁山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就把那个家丁给轰走了。 ……沐清秋抖了抖嘴角,抬头看向面前这个男人。 而这个刚刚回头的男人淡淡的瞅了眼她眼底的震惊错乱,只是微微弯唇,“……你还在乎名声?” “……” 沐清秋默了。 虽说这话听上去很让她悲催,可貌似她早就没有名声了! 只是,只是——他怎么能做这种事情不关门啊! 沐清秋恼羞成怒的推开他,走到门口,“啪——”一声,关上房门。 而也就是沐清秋刚转身抬头,跟前已经多了那个熟悉的人。 但见人家正低头瞅着她,幽深的眸光里是她熟悉的了然,“原来清想要和我做些什么……” 说着,便低头吻过去。 沐清秋慌忙一躲,他的唇正落在她的脖颈上,激的身上不禁又是一颤。 这个人——12cy4。 她关门不是这个意思啦! “我,我没……” 她想要出声抗拒,可他的唇齿细碎的咬在她的脖颈上带出的一连串像是点击般的颤抖酥&麻,就是让她说不出一句话来。更只能紧紧的抿住嘴角才没让自己的声音冒出来。 密室,又是孤男寡女,更早就有了数次的肌肤之亲,这便就是星星之火足以燎原了。 “不要——” 她低低的,只能吐出这个字眼来。 而那人却是低头探索的更深,只用唇齿就剥开了她的衣襟,往她的锁骨探过去。 那里,便是更深的颤抖无力。 沐清秋呜咽的哼了声,胸前已然一凉。 她乍然回神,而几乎同时,他已经把她拦腰抱起,往不远处的床上而去。 “琛……我累了!”沐清秋脸上立刻就挤出愁容。 眼底里透着某种熟悉光芒的男人只是浅笑着看着她,“哪儿累?”俨然明知故问的样子。 “身上累!”沐清秋示弱。 炎霁琛似笑非笑,“朕怎么看着你的脑袋才是累呢?” —————— 花花肠子 “什么?” 因为他适才的亲密,理智还没有回笼的沐清秋有些迷糊的问。舒殢殩獍 只是下一刻,后背已经靠到了柔软的床上。 清凉的眸子里,熟悉的人已经压过来,不轻不重的压到她的身上。 就在那个身影笼罩过来的时候,沐清秋小小的担心了下,幸好他的力道得宜,没有压到她的肚子上。 她扯开抹笑,反手搂住他的脖颈,“究竟是谁惹了琛了?这么生气?” 半是诱哄的语气丝毫不知道自己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炎霁琛嘴角微弯弧度,隐在暗处的眸光里射出几乎想要把这个女人拆分的目光,“清能猜到这些!倒也是聪明的!” “……”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 虽说不知道原因,可看这样子,某人真的很生气。 “是前线的事情吗?”她问。 炎霁琛扯唇,“既然朕派你前往,就是让你头疼的。” “……” 沐清秋松了口气,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和前线有关的事情,其他的都不算是大事。当即露出自己最以为能安抚人心的笑容,揽着炎霁琛的脖颈微微用力,便想要把这个男人压下来。 炎霁琛先是因为她脸上的笑容一怔,又因为她的动作眉头微动了下,最后还是侧身到了她身侧,一手揽过她,一手在她的胸前慢慢摩挲。 ……还好,在府里的时候,倒也知道把那个裹胸布拿下来。 手掌心里柔软丝滑的碰触让他眯起眼睛,层层的恼怒也暂时可以不去管。 只是这个念头也不过才在他的脑袋打了个转,某个不知道好歹的小女人又开口了,“是男人惹到你,还是女人惹到你?” “……” 炎霁琛眯着的眼睛微微一顿,嘴角也不由抿紧。“清希望是谁?” 某个窝在某人怀里的女人听着这个声音还是不对劲,徒然的觉得自己的小心肝有些疼。15401176 刚才她是想要让这人放松一下的,可怎么听着他竟是更生气了呢? 难不成,是女人? 心下莫名一酸,可转念又想到她和他说过的那些,再有这位应该并非是谁谁都可以入眼的人,总觉得这个可能性也不高啊! 咬了咬唇,沐清秋硬着头皮,“还是男人的好!”至少都是他的臣子啊! “……” 蓦然间,炎霁琛的额头一阵轻颤,他低低的吸了口气,再也忍不住低头就往沐清秋的唇上亲过去。(.好看的小说) 她只是一愣,就微启樱唇,迎接他的侵入。 她的气息一如既往的香甜。就只是亲吻着,想要的就更多。 很快,他的吻就落到她的脖颈,她的锁骨。么因床到他。 她身上的衣服露出最里面的春,光。白希的高耸在薄薄的衣衫后面交叠着魅惑着他的双眼。 而同时,那张已经探入某处的大掌更已经昭显了他的某种意图。 就在沐清秋轻颤的不知所以的时候,耳边他的声音又是清浅魅惑的传来,“……还好吗?” 模模糊糊的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也知道现在似乎并不是太得宜的时候,只是自己身子的最深处传来的某种很让她渴望的心境又在撩,拨着她脆弱的神经。 终于,理智一败涂地。 “……轻点儿。” 低低的,说完了这句,沐清秋就羞愤的吻上了男人的唇。 …… 炎霁琛的身子猛然紧绷,大掌所到,用了点儿暗力,就把沐清秋身下的袍子扯开。 窸窣间,最紧密的地方就已经挤进去了一只手指。 沐清秋有些忍不住,身子微微扭动。 炎霁琛凝睇着她满面的潮红,凝睇着她在他身下颤抖不已的动作。眼底情&欲波&澜,隐怒重重。 只是到了最后,却又化作无声细语。 浅浅的吻过她的身子,在她的肚脐眼四周上下游移。就像是对待最珍贵的珠宝。 这里,有他的子嗣。 这里,就是这个女人的花花肠子。 …… 敏感的肌肤本就是沐清秋最敏感的地方。 只是现在却又更变得让她颤抖。 他的动作称不上温柔,却又是温和的足以不让她受伤。 他的动作并不快,可每一次都让她感觉到欲,仙,欲,死的折磨。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脱下了衣服,露出男人的精键。 再度覆在她的身上,灼热的肌肤几乎把她浑身上下都烫成一滩水。 …… 屋外,没有丁点儿的声音,不管是识趣的还是不识趣的都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12cy4。 想那个不经意看到帝王吻着她的那个家丁,若是在旁人的府上或许就是被灭口的,只是在她沐府里这种事情是绝不会干的。 那个家丁可能会咬紧牙关不说,也说不定过了几天就会传的整个京城上下都是种种传闻。 可就像是他说的,她才不在乎那些个什么传闻。 因为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她面前的这个男人。 ……他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她所有的气力。 ……她所有的情绪都因为他而改变。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只是若是因为这样的亲近能让他不再生气,那就给他吧! 何况,她也期望着他的靠近。 …… 终于,他进到她的身体里。 渐渐快叠,渐渐的酥麻从紧密贴合的地方传出来,微痛却又是让她整个人都像是焕生了一般。 她的双手只能紧紧的抓住身下的被单,努力的压抑住喉咙里几乎溢出来的呻&吟,任面前的这个男人,任他的举动让她欲生欲死。 当高&潮来临,她深长了的脖子好似皎月蝶花。 ******************************* 都说快乐的极致就是痛苦,沐清秋觉得一点儿不错! 看着墙角的滴漏指示的时辰,从那位帝王过来到现在也不过才一个多时辰,沐清秋就已经被折磨的只能全身无力的躺在床上。而那人却是神情餍足,施施然的穿戴好了衣服,然后坐在一边,喝茶。 对了,就是这个茶水都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守在外面的如尘给奉上来的。 天啊! 如尘到底听到了多少? 就算是如尘丁点儿都没听到,就算是隔着帘帐还有屏风,如尘没有看到她的窘态。可是,可是—— 默默的在枕头上把自己满腔的呜咽咽下去,沐清秋扭头往床内挪过去。 “清……” 这时候,那个喝着茶水的男人开口了。 沐清秋无力的应了声,“什么?” “这几ri你想去哪儿转一转?” 但听着某人的语气就像是聊天的惬意。沐清秋便是一喜,什么意思?他不生气了吗? 呵呵,太好了! 只要是他不生气,就是她没了面子里子也没事。 不对!他这话里的意思……莫不是这几日想要带她四处转转? 沐清秋这才反应过来,一个激灵就转头看过去,动作之快几乎扭了自己的脖子, “你说什么?” …… 看似在喝茶,可眼角都在盯着某个方向的炎霁琛看到她这样欣喜的举动,嘴角不着痕迹的勾了勾,“朕回去了!” 说完,放下杯盏,便要起身。 沐清秋一急,差点儿就这么裹着床上的被褥冲下去问清楚。 只是身子刚挪了下,就觉得身下双,腿间传过来的酸&麻,还有阵阵的酥软。 嘴角一垂,差点儿哭出来。 他,他这根本就是故意的! “这几日就在府里歇息吧!到时候朕让德宝告诉你!” 随着门口传来的声音,房门开启,人家走了。 沐清秋垂下去的嘴角忍不住弯起来。 这就是说这几天他一定会抽时间和他一起出去转一转的了,是不是? 真是太好了! 欣喜着。 就想在床上打滚儿。 只是裹着被褥的她也就是在床上翻了半个身子,就不得不停了下来。 脑门上更是一阵黑线。 ……某处,某种正往身外流出来。 …… …… 沐府外。 就在一众的恭敬颌首中,炎霁琛上了车马。 随着车马缓缓而行。沐府的府门越来越远。 车马外面的德宝悬着的某颗小心脏也算是放了下来。 在主子身侧多年,他自是知道自家主子不会轻易动怒,而一旦动怒的后果更是严重,所以便是从自家主子从御书房怒气冲冲的出来,他就担心主子会一时恼怒把那位沐相怎么样!只是怎么也没想到,竟是—— 德宝的脸上不自在的红了下。 想来那位沐相还真是有一套。那回头有机会一定要向沐相讨教几招。 …… 车马内。 炎霁琛闭目养神。 眼前的黑暗当中,恍然闪过的都是那张被他折磨到了极点哭的几乎流出泪水来的娇媚面容。 这个不听话的女人! 这个让他费心的女人! 确是要好好的教训一番! 只是他竟不忍心! 他早就觉察到她对他是不同的,却没想到这样的不同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深入了骨髓! 厚重的车帘隐隐的透出外面的叫卖声,炎霁琛紧闭的眸子突的睁开,便是精光四射。 “德宝——” 他低呼一声。 外面的德宝忙应着,“皇上!” “去京兆尹!” “是!” —————————— 金流感谢【venvenong】1888红包 抱歉了亲们,今儿因为过生日咱偷懒,就更新少了,月底这几日还是会尽可能加更的!谢谢亲们 不早点儿说 旁人休息放假的时候是怎么过的,沐清秋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会过的很好。(.)舒殢殩獍 中书省的事情不用去做,那些个关于朝廷战乱的事情也暂时不用她操心,每天就只等着下面的某些官员拿着重要的事情来要她办理就好。 当然,因为那天那位帝王在她的卧房里纠缠了些许时候,她也就不得不答应了四大女婢陪同她一同出行。所以呆在府里,除了吃喝之外,她也要看一看那四大女婢在一起配合的功夫如何。 正所谓没吃过猪肉还是好歹见过猪跑的,沐清秋看着她们的功夫也觉得尚算不错!当然,她们四个的陪练师傅沐铁山也说了,若是不上战场,这些功夫保护她也算尚可!换句话说,也就是她只在后勤部门呆着的话,基本上安全是没问题的! 听到沐铁山如此说,沐清秋也就暗暗盘算着,那也是不是说就是在平常时候,她的这四大女婢就足以独当一面了? 只是这般惬意的日子过了还没两天,沐清秋就觉得很是少些什么。 是以就在听说了前面战场的事情似乎某些地方有些复杂之后,她二话不说还是去了中书省加了个班儿。 中书省的官员看到她,忙着就把这几日需要整理的卷宗给她递过来。 而但看着这些卷宗上的内容,还有一旁某个神色怪异的温卿,沐清秋也总算是有些明白这当中的缘由了。 她不在的时候,温卿也足可以抵挡一面,可毕竟刚入朝没多久,就是看着有些真材实料,大多也以为他是仗着皇上又或者沐相的恩宠才到了这个位置上的,再加上某些个自以为是的老人就更是有些阳奉阴违,所以某些个简单的事情就会复杂化。 当处理的差不多了,沐清秋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很是信任的拍了拍温卿的肩膀,“本相离京之后,中书省就交托给你了!!” 一句话,就是让其他的人想要说什么也说不出来。 唯唯诺诺的,也便躬身请沐相回去歇息。 温卿陪同沐清秋走出中书省,路上,沐清秋低低的说了声,“是我考虑不周!” 温卿眼角瞅了她,“不怪你!” 啥? 沐清秋一时没反应过来。 温卿扯了扯嘴角,“你的心思没在这上面!” “……” 沐清秋干笑,摸着鼻头就要告辞! 只也刚走了不过几步,身后温卿的声音就再度传过来,“等你回来,定会看到不一样的中书省!” 朗朗轻声,便是那么清晰的传到她的耳朵里。 沐清秋脚下的步子微微一顿,说不清心头冒出来的是什么情愫,只能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算是应承了。 他这么聪明——难道不知道她有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吗? …… 已然出了正月,天色并不是很冷,沐清秋走出中书省。 脑袋里却是不由闪过她刚才看到的那些卷宗的内容,南边的叛,乱和边城游族两地仍在激烈的交战。粮草兵器军士什么的也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一切也都在沐清秋的料想当中,只是看着这些表明着何日死伤多少的军士,何日又是什么战事的字迹,沐清秋的眉头还是不由皱起。 她在这边舒服的躺着,吃着,玩耍着,可将士们却是用自己的性命为国家争取每一寸的土地。 “铁山!” 沐清秋唤了声,身侧突的就冒出那个熟悉的身影,“大人!” “京城附近哪儿的庙宇比较灵验?” 沐铁山脱口而出,“西山寺!” 说完又是懊悔。刚想要说些话来弥补,但听到沐清秋已经打了个响指,“好,就去西山寺!” “我们今儿就去吧!”说完,她便上了车马。 身后,沐铁山张了张嘴,最后也只能闭上了嘴巴。 跟上。 …… …… 御书房。 德宝附耳在御案前的帝王身侧说了些什么。 但见到炎霁琛的脸上先是一喜,随后又是隐隐恼怒的意味。 中书省的矛盾他当然是知道的,混的时候长的那些官员又怎么甘愿被一个刚登上朝堂不久的男人踩在头顶上?自是要挑点儿毛病。15401152 若是平日里,他也就任他们去了,但若是那个温卿不负他所望,总能把中书省整理妥当,只是眼前关系着西南两场战乱,只能快到斩乱麻,也就是他要沐清秋先休息几日的原因之一。 ——没想她的行径倒是来的利落! 只是处理的那件事这么清楚明了,怎么就忘了到他这里来一趟? 难不成她丁点儿都不想他? 这片刻,炎霁琛暂且没想到自己什么时候竟成了某种小肚鸡肠的某人。直到耳边上传来德宝的声音,“奴才是不是清沐相进宫一趟——” 炎霁琛这才乍然回神。 宣她进宫? 岂不是让她得意? 当即冰冷的抬了下手,“保护即可……” “是!” 德宝应声退出去。 关上房门之后还想着自家主子在说这话时候的冰冷气势。 ……主子生气了,而且很严重! —————————————————————————— 往西山寺去的路上。 车马还没有出京城。 虚掩的车帘之侧,沐清秋的脑袋半露半显。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看到京城的这些百姓民生,现在根本就是看一眼少一眼的。 热络的景象,往来的百姓,就是不认识的面孔都让她一看再看。 幸而她坐着的车马都是只有一品大员才能配备的品级车马,那些百姓大多也不该抬头去看,也就是她露出这样有点儿无视礼仪的事情来,也没人看到。 而就在她看的入神的时候,前行的车马突的停下,完全没有料想到的身子差点儿就从车子里掀翻出去。 “大人,您没事吧!” 车外,沐铁山的关切声几乎同时响起。甚至连那个车帘都给掀了掀又给落下去。 想来他是从似烟的嘴里听说了些什么,不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娘娘腔了。 “没事!”沐清秋摆手, 还没等她问,就听到前面已经传来了哭声,“大人,小民娘子快要生产了,还请大人恕罪——” 怎么了? 沐清秋掀开帘帐就探出头。 就在她的车马前面,一驾车马正迎面停着。 外面跪倒在地上的人一脸焦急,脸上都几乎带着泪水。 里面女子痛苦的嘶喊声正传出来。听的沐清秋心头一颤一颤。 再看跟前,正是在拐角的方向。她的车马占了大部分地方,对面的车马根本就过不来。 没有丝毫的犹豫,沐清秋示意沐铁山,“先退开!” 沐铁山一愣,随后也只能应了。 吩咐车马后退。人休于做乱。 而若是先前街道四周还没有人留意这角落里发生的事情,而在看到那辆一品大员的车马缓缓的退出某条小巷之后,街上的人都纷纷的往那边看过去。 这是京城,天子脚下,虽说官员数不胜数,可一品大员编制的车马数来数去也就是这么几辆,而一般说来,别说是这样像是给人让路而退出来的感觉,就算是淡然无声的在街上走也就足够让人暗暗奇怪的。 ——都想着会是谁的车马竟然能让一品大员的车马退出去。 只是谁都没想到,就在这位一品大员的车马从那个巷子退出去之后,紧跟着窜出来的竟是一辆最简单的平民车马。但听着车马里传出来的女子痛苦嘶哑的声音,见过类似事情的也隐隐的知道是怎么回事。 而就是这个惊讶还没有从众人的嘴里唤出来,就听到那辆一品大员的车马里传出来声音,“铁山,吩咐人跟着,要大夫好生伺候——” “……” 闻言,众人又是惊讶。 谁能想到那位大人不止是让出路来,更还吩咐了人小心照看着不知道生死的孕妇! 被救助车马上的平民只来得及喊着,“多谢大人。”就匆匆的离开往医馆的方向奔过去。 而在场的其他的百姓都忍不住往那边看过去。纷纷猜测着车马里的人会是谁。 只是却不得不说倒是有精明的,就在几个猜测声中,百姓当中有人大喊了声,“丞相大人!” 正要行驶的车马猛地一顿,落下的车帘缓缓的探出一张清秀的面容来。 脸上还带着淡淡的担忧,可那双眼睛里的清澈却好似最清澈的泉水。 只是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缩回了头,就像是车帘的帘帐根本就不曾掀开过。 随着车马飞速的离开。 只是这下子整条街上的百姓也都知道了车马上的人到底是谁。 便就已经是议论声声。 …… 身下的车马比起之前像是游山玩水的悠闲差不多要快上一倍的,几乎到了京城外才算是平缓下来。 沐清秋这才把胸口上悬着的那口气给落下来。 关于那些百姓诧异的事情,她也是想过的,因为历代的官员为数众多,像她这种不在乎品级的就是少之又少,且各个府门的宽大排场,也就难免有比较奢华的车马。而行走在街上,不管是因为道路宽窄,还是某种恶意报复的问题,就说不准出现某某矛盾,而朝廷颁布了品级的车马,也就是免了某些个矛盾的发生,下面品级的车马遇到高级的车马就是主动让开,不止加强了朝廷官员上下尊卑的意愿。也避免了交通堵塞来着。想想当时她看到这个条令的时候还觉得这个炎氏王朝的前面君主还真是聪明。能想到这么有趣的点子。 只是之前她在车马上也不止一次的露出过头来,京城一品官制的车马也不止她这一辆,怎么现在走在街上就能让人认出来?她当然不是怕会遇到类似“追星”一类的事情,只是难道说京城的那些官员都没有遇到类似事情的?就是遇到了也不会让开路的? 沐清秋忍不住就问了出来,外面的沐铁山只是一笑,“或许是有让路的大员,只是像大人这样的一品官员定然是不多,而且大人竟然还派人跟着伺候,当然是要让人留意的!” “……” 沐清秋一愣,立刻又是腆然。 还真是怀孕之后,脑袋就会变得迟钝了。 只是也因为他这话想到了那个在车马里痛的嘶哑喊着的怀孕女子,沐清秋心头不由又是突突的颤了颤。 她只想着能留下一个孩子,却忘了生孩子可是很痛苦的,何况又是古代这种医术很是费劲的地方,这要是真的生产不下来,总不能要她破腹产吧! 想着,就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去西山寺吧,快点儿!”12cxg。 …… 西山寺。 松柏殷殷。 沐清秋早就在车上换上了一身的便装,此刻立在西山寺下,看着一路上都因为这冬季的严寒而一片萧条,这里却独独像是个世,外,桃,源的地方。 她不由赞叹了声,“若是能在隐居也不错!” 然后抬脚踏上庙宇。 沐铁山紧跟了上去。 …… 雄伟的庙宇在眼前只显得浩大威严,便是世上所有的一切在佛祖面前都不过是云烟过。 正中盘膝而坐的佛像慈祥善目,洞悉世上烦忧。 沐清秋上了柱香,旁边有沙弥递上签筒,沐清秋摆手拒绝。 前面二十多年,她是个唯物主义者,可在经过了穿越这种事情之后,她就不敢那么笃定了,再加上曾经见证过一个混吃骗喝的徐半仙,现在对着庙宇真就只有敬畏之心,敬畏的丝毫不敢去看那些签里标注的自己将来日后的情形。 转头吩咐了沐铁山把香油钱奉上,便走出了庙宇殿堂。 站在殿外,看着西山寺周围的精致,沐清秋转头吩咐着沐铁山,“我们小转一圈!” “大人,时候不早,我们还是快回去吧!”沐铁山显得很为难。 沐清秋奇怪的看他,“你有急事?” “呃……”沐铁山点头,眼珠子四转游移。 沐清秋拧眉看他,乍然想到似乎从她刚开始提及西山寺的时候,他的表情就很怪异。现在就更是如此! “怎么了?” 沐清秋转身正对过他,很是严肃。 沐铁山挠头,最后一跺脚,“是属下的错,不该向大人提及西山寺!” “这里怎么了?”沐清秋只听着又是一头雾水。 沐铁山咬牙,“这里是前皇后修行的地方!” “……” 沐清秋脑门上的青筋猛地蹦了蹦。 丫的—— 混蛋! 不早点儿说! 她才不稀罕过来! 旗开得胜 四周是碧绿的殷殷。[.超多好看小说]舒殢殩獍 前面的木鱼声声,但是寂静。 过来的路上,她已经和寺庙的主持问过了,那间院子里便只有前皇后一人每日诵经,还有个仆人叫桃红的。 她本不想见到那些得道高深的大人物,只是因为她终究还是俗人一个。 ……既然来到了这里,怎么样也是要和曾经的皇后打个招呼的。 ……即便关幽儿恨过她,设计过她,甚至恨不得她去死,可现在她的下场也已经足够了。 而果然,在沐清秋见到西山寺主持之后,西山寺主持虽没有说什么太过玄妙的话,可看着她的目光眼神都让她背脊上阵阵的发寒。 她知道这是她的潜意识在作怪,总觉得人家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妖孽鬼怪! 第一个她不是得道而来的高僧又或者什么天神下凡的仙人,只是一缕孤魂,所以就是归类也就是野鬼那一类,换言之不是妖孽,又是什么? 只是既然神佛没把她收走什么的意思,那她也就老老实实的在人家跟前表现的雍容大度一些吧! 可眼看着距离那位前皇后居住的院落越来越近,沐清秋每走一步都觉得些许沉重。 院落外,有几名侍卫守护,见到沐清秋和沐铁山便是上前拦下。 沐铁山掏出了丞相府的腰牌,这几名侍卫再看沐清秋的淡然,方知道来人是丞相,便是跪倒在地。 沐清秋颌首浅笑。 随后院门开启。 院子里。 清淡静雅。 和西山寺外面的景致别无二样,却又是因为此刻院落当中的静谧隐隐的有些出尘入世的感觉。 沐清秋不由感叹,这里还真是个隐居的好地方。 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声音,正对面的屋子里传出来的木鱼声并没有顿下稍许,只是屋子里已经有人走了出来。 身上穿着最为普通的青棉纱衣。头上只是简单的乍起一个发髻,上面并不见任何的首饰碧玉。毫无胭脂遮挡的面容在寒风中略显青白,在看到沐清秋之后,讶然一声低呼,“是你——” 但听到这一声,那木鱼声声终于微顿。 “是谁?”屋内的人轻声疑问。 桃红回神,忙回道,“居士,是沐大人!” 隐隐的,屋内似有什么落地的声音传来。跟着便看到桃红着急的奔了回去。 沐清秋没有动,只是立在原地看着她快速离开的方向。 或许先前对那个皇后还有一些恼怒,可现在看着她身边那个侍婢模样,还有耳边不知道是幻觉还是什么存在的梵声,就是让那些隐怒什么的都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不多时,一个穿着和普通女尼无异的女子从屋子里出来。 美丽的面容不施脂粉。正是先前的皇后娘娘关幽儿。 关幽儿看到她,平波无痕的脸上对她生疏的只像是陌生人。“沐丞相!明空有礼!” 沐清秋也微微颌首。 …… 就在这个院子里,法号明空的关幽儿静静的立在沐清秋对面。 两人相视无语。 一时寂静。 “明空师傅可好?” 脑袋里一时有些放空,沐清秋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多谢沐丞相挂念!明空一切安好!”明空平波的字眼,在空气中传出寂寥的余音。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 而说完了之后,就连沐清秋自己都觉得无聊。 似乎她来到这里,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本相不日便远行,不知道明空师傅有没有话要本相带给皇上的!”犹豫半响,沐清秋还是决定把这句话说出来。 明空波澜不惊的面上终于一闪微澜,只是很快就恢复了一片平淡,“多谢沐丞相挂念,明空没有话要带给皇上!” 沐清秋微讶,但看着面前这个曾经在她面前狰狞的好似魔鬼的女子此刻浑然竟好似笼罩高雅圣洁。 不过一个月,这个寺庙佛经就真的会把人变得和之前判若两人了! 抿了抿唇,沐清秋冲着明空打了个稽首,“明空师傅可有抄录的经书?” 此话一出,明空的面色又是微微一变,她看着沐清秋,嘴角动了动,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可到底还是没能说出来,过了会儿,她躬身稽首,“请沐丞相稍候!” 言罢,转身回去了自己的屋子。 淡淡的冷风当中,沐清秋转头看向四下里清雅的松柏常青。 不过是在外面站了这么一会儿,就觉得全身有些冷了。 没办法,虽说皇后是带发修行,可到底也是出家人,她身为男子总也不能随意进去屋内的。 就是冷也只能先忍着了。 很快,明空就把一本经书拿了过来,“这是明空抄录的金刚经,烦劳沐丞相转交皇上!明空自知罪孽深重,但请皇上日后不必挂怀!”说完,便就是打了个稽首。 然后头也不回,回去了屋内。 身后,桃红紧跟着进去。 院子里只余下沐清秋等人。 沐清秋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又低头看向自己手里头抄录整齐的经书。 默默的叹了口气。 “走吧——” “是!” …… 沐清秋和沐铁山走在离开明空那个院落的路上。15401183 四周的景色依旧,只是沐清秋已经没了先前略有些轻松的惬意。 一旁的沐铁山察觉到她的沉默,抿紧了嘴角问道,“大人以为皇后,不,明空师傅真的已经放开了吗?”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不知道!” 那样的痴缠,恨怨坚持了这么多年,却就是这么简单就全都抛开了么? 她不太相信! 只是看着明空此时的神情,又绝不像是假装的。 “或许她以为我这次来是因为皇上的意思吧……” 沐清秋低低的吟喃,看着手里头拿着的经书,眼前竟好似看到了某个人的面孔。 心里头莫名的不舒服,甩手把这本经书扔到了一旁的沐铁山身上。 “拿好了!” “……” 沐铁山愣愣的接过来,看着沐清秋几乎同时加快了离开的速度,眼里略微闪过碎亮。赶忙的跟过去。 …… 沐清秋本想着就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罢了,却还没到西山寺寺门的范围之内,就看到了某个身披袈裟的西山寺主持立在那里。红光满面的正冲着她的方向微微颌首。 沐清秋眉头狠狠一抖。 就是脑袋的智商连动都不用动一下,也知道人家是找自己的。 当即就挤出和蔼可亲的笑容来,脚下也疾走了几步迎上去。“主持大师有礼!” 主持大师也就是微微颌首,“丞相大人有礼!”然后一声佛号。 沐清秋笑容可掬的道,“不日本相即将远行,不知大师可否指点迷津?”她这话问的够直接吧! 而果然,就看到那位大师微微颌首,便道,“丞相大人此行有惊无险,定是安然无恙!” 沐清秋煞有介事的听着,暗衬这话也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您这位得道高僧也不能说句有场面的话?又活着这里的庙祝也不过是虚的,这灵验还不如那个徐半仙? 这个念头刚在脑门上闪过,就听着头顶上一阵轻雷。 但就是整个西山寺都有些诡异的寂静。 呃—— 沐清秋忙干笑了声,转头看向一旁的沐铁山,“这个天儿,竟然还打雷?” “打雷?”沐铁山一脸诧异,“大人,什么时候?” “啊?你没听到?就刚才!”12cyb。 “没有啊!” “……” 沐清秋瞪着沐铁山一脸的傻愣,刚要发飙,突的想到自己刚来到这里在御书房门口时候听到的那声惊雷,似乎和眼前的这个雷声很相似来着。 难道只有她听到了? 再转头看向旁边的那位西山寺的主持,但见人家正微微闭着眼睛,捏着手里头的佛珠转了数枚。 ……这,这是在念经? 只是这位大师竟忘了刚才还和她说话来着吧? 算了,反正大师都不能当成正常人看的。 沐清秋无所谓的拱了拱手,就要带着沐铁山离开。 只是还没抬脚,就看到那位西山寺主持的眼睛霍得睁开,那瞬间,眼底像是乍然射出万道精光。 沐清秋一怔。 使劲的眨了眨眼。 她确定自己刚才没看错。 莫非这位大师还真是道行颇深? “大师……” 她的话也就刚开了个头,就看到那位大师转头看向自己,而眼看着那位大师的眼睛里泄出来的竟是很有些兴奋的神色。 沐清秋抿了唇,也忍不住有些崇慕之心。 而后就听着那位大师冲着她重重颌首,“大人,此行有贵人相助!此行定能旗开得胜!” 周是后便声。…… …… 渐渐往京城而去的马车上。 沐清秋闭着眼睛。 昏昏欲睡。 脑袋里回转的只是那位大师在她临离开的时候说的那句——贵人相助,旗开得胜! 贵人相助……她明白! 一般有惊无险都是有贵人相助的原因。 只是那个“旗开得胜”……是什么? 难不成是说她要上战场? 嘶—— 沐清秋浑然打了个激灵。 眼前好似浮现出江南郡的时候,她和那个帝王躲开叛,乱时的腥风血雨。只是那个小小的地方,就让她心生胆寒,这若是到了战场上…… 脑袋里猛地灵光一闪,“铁山,你会打仗吗?”她问。 —————— 只有一个阁楼 外面行驶的车马微微的顿了顿,随后沐铁山的声音传来,“属下不曾上过战场,不过若斯有机会,属下愿马革裹尸!” 但听着沐铁山的话,沐清秋微微的叹息了声。(.)舒殢殩獍 还是古代的男子心胸上的责任感更重一些吧! …… 西山寺。 前皇后关幽儿也就是现在明空的院子里。 寂寥的屋中,佛像正在屋内正座。 面行着裹曾。一旁的木鱼声声当中,桃红正敲打着。 随着沉沉的木鱼声,隔着一道门帘,一身女尼装扮的明空坐在窗前,看着半掩着的窗子外面殷殷绿色失神。 “你还在想着他?”突的,一声低哑透亮的声音从明空的身后传过来。 明空的眼眸动也没有动半点儿,仍只是静静的看着前面的某处。就像是根本不知道身后冒出来的人声。 屋内的木鱼声也没有丁点儿的异样。 只是随后,窗前的暗光微动,明空的眼前已经多了一个人。 他身上不过最普通不过的平民衣衫,可那张酷似了某个人的面孔却是那样的灼灼清晰。 “幽儿……”暖浓的声音让明空的身子微微一动。 明空闭上眼睛,不想去理会面前这个人。 看到她的神情,他的眼底一闪暗光,嘴角勾了勾,抬手拂过明空的肩膀,暧昧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带起轻微的颤抖,“告诉我,你喜欢的是本王!” 明空低低的唤了声佛号,这才转眸,似笑非笑的看过他,“王爷问的是明空,还是关幽儿?” 那位王爷,也就是福王炎振坤,他的的嘴角微抿,眼中淡淡冷凝,“本王问关幽儿!” 明空轻哼了声,“王爷,关幽儿喜欢你如何,不喜欢你又如何?……你何曾喜欢过她?” “从头到尾,你只是利用她!就连她腹中的孩儿你也能下得了狠手!” “先皇曾说你这个弟弟福泽深厚,温软若玉,可谁知道你才是那个心狠手辣的人!但凡是爱过你的人,哪个不被你算计的?关幽儿也好,沐清秋也罢,甚至是你娶得王妃不都是你利用的工具?如今,就是关幽儿身入空门,你还在纠缠!可当中又有几分是为了爱?” “虽说那个人也骗关幽儿,可关幽儿也害过他,害他后宫的女子,害他的子嗣。所谓因果循环,自有报应,关幽儿落到这个地步,就已经是法外容情,就是说是关幽儿曾经做过的那些错事的 报应也不过如此!可王爷呢?王爷为了一己私欲,弄得战乱纷纷,也就是炎氏王朝子孙应该做的吗?” 明空就像是一口气把胸口的憋闷都给说了出来,到最后,她闭上眼睛,嘴里默默的念着跟前摆着的《般若波罗蜜经》。15401194 再也不理会身边的炎振坤。 炎振坤阴鸷的盯着她,嘴角紧紧的抿成一弯弧度。 许久。 他冷哼了声,起身离开。 但随着身后传来的轻微动荡声,屋内的木鱼声声也停了下来。 转眼,桃红面色担忧的坐到明空面前,“娘娘……” “唤我明空!” “是!”桃红的眼中已经含泪,深吸了口气,哽咽的道,“明空,你还好吗?” 明空点头,清幽的眼睛里看不到丝毫的情绪。“我很好!” “我们诵经吧!” “嗯!” 桃红深吸了口气,拿出另一本经书,和自己曾经的主子,现在的明空一起诵读。 这里虽过的清贫,却是没有那些尔虞我诈,没有那些整日的惶惶不安,殚精竭虑的忧思。 即便那位福王殿下不知道怎么找到了这里来,可即便如此,或者在这里,才是主子最安静祥和的地方吧! *********************************** 京城。 沐清秋到了自己府衙外面,还没有从车马上下来,就看着车帘一掀,随着车马外面淡淡的凉气,熟悉的气息涌入车马当中。 沐清秋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腰身上就已经一紧,“去樱园!” 什么? 沐清秋怔愣的看着这个此刻貌似不应该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有些晃神。“你怎么……”在这里? 这几日没有看到他,心下早就想念的不行。就是今儿去中书省伊始也想着回头去御书房转一圈,哪怕只是看一眼也好,可因为看到那些奏报,一时感慨就把这个念头给抛开了。 而去了西山寺,看到那个自称为明空的女子,还有她亲手写的金刚经,就又忍不住想着他。 就在刚才还想着要不要直接进宫去找他,没想到他竟然出现在她面前!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莫不是太过想念了产生了幻觉? 不会这么夸张吧! 就在沐清秋糊里糊涂的想着的时候,炎霁琛只看着她脸上的怔愣,就已经料想到了此刻她脑袋里的混沌,嘴角勾出轻魅弧度,低头就吻住了她的唇。 几乎同时,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探入她的唇中,汲取她唇齿当中的美好味道。 ……一如他这两日所想的,比起之前更要甜美。12cym。 沐清秋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力气像是流水般逝去,根本就拾不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只知道身下的车马已经缓缓而行,而她也整个人软在他的怀里。 迷蒙的视线渐渐清明,他的眼底里尽是宠溺。 索性,沐清秋就躺在他的身上,感觉着身下车马的轻缓还有他身上的气息,那般的让她心安。 就在她在这里的时候,多享受一刻是一刻吧! 缓缓的车马,还有他身上的气息都让她几乎想要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而就在这时候,头顶上突的传来他的声音,“清可知道这几个时辰,京城里又有传闻了?” “什么?”沐清秋顺口问过去。 炎霁琛睇着怀里这个乖顺的小女子,眼中又是怜爱。 她可知道什么叫无心插柳柳成荫? “当朝沐相为民让路,稳妥生下双胞子女。举城称颂!”他若无其事的说着。 “……” 迷迷糊糊的沐清秋脑袋里消化着他刚才说的话。突的坐起来,眼睛里惊喜绽放。“你说什么?” 炎霁琛瞅着她,眼底眸光幽深,“朕刚才说诞下子女,母子三人皆平安!” “太好了!” 沐清秋惊喜的脱口而出。 不是说生一个孩子就有可能大出血的吗?这两个竟都还这么顺利—— 这么说,这古代生孩子也没有她想的这么恐怖! 看着她如此兴奋,炎霁琛的嘴角也不由弯起越大的弧度,眼睛不经意的往沐清秋的腰身上瞄过去。“清就这么开心?” 沐清秋这才骤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太过明显了,呵呵的干笑了声,“当然,这不就是生命的传奇么?琛,你不觉得当一个小家伙从那么小长到像你这么高大是多么传奇的事情的?”边说着,沐清秋便煞有介事的比划着。 只是脑袋里还是不经意的想着自己肚子里的那个小家伙生出来之后,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呵呵,似乎现在她就开始有些期待了! 一旁,炎霁琛笑米米的看着她这般掩饰着,眸光转闪,幽深。 …… …… 樱园。 还是上次沐清秋来的时候住过的那个亭台楼阁。 氤氲的温泉池水蒸发出来的热气就从不远处的层层屏风之处传过来,熏得沐清秋的面颊一阵通红。 一脚踏入,脑袋里就不由转过曾经在这里度过的几天几夜。 似乎直到现在仍能听到她情动时忍不住发出的阵阵低浅吟浓。 “琛,樱园就只有这一个阁楼吗?” 终于忍不住,沐清秋问。 炎霁琛却是怪异的挑眉,然后一把揽过她,“怎么,清不喜欢?” “我……” “朕记得上次来的时候,清很喜欢……”说着,柔软you惑的唇角就已经印到了她的耳后,带起她身上又是颤栗。 “别——” 沐清秋不得不撑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抵抗着他的you惑。 还有一日,她就要长途跋涉,为了自己还有宝宝的健康,她绝不能让他得逞! 绝对不能! “那个,我第一次去战场,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琛,你和我讲讲吧?嗯?” 沐清秋绞尽脑汁,觉得还是把正事提到日程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今儿也很高兴,就在她说了这个借口之后,他并没有犹豫多久,就认同了她的话。拉着她就半躺在床上,开始给她慢慢的讲解了一番。 一开始,沐清秋只是心不在焉的听着,可听着听着就慢慢的被他吸引了过去,虽说这阵子她看过了不少书籍,也已经对这些有所了解。可当这些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之后,似乎她的了解却又是更多了。 果然他不愧是她早就认定的一个很有作为的人! 明明身为帝王,竟都是对这种事情都知之甚详! 听着听着,沐清秋眼睛里就抑不住的冒出佩服的目光。 炎霁琛看着看着,就忍不住低头吻过去,而沐清秋因为心头还在荡漾的佩服,那个什么拒绝的念头还没有冒出头来,就被掐死在摇篮里了。 没一会儿,两个人就开始在床上翻滚。 没吃东西的下场 只是幸而那位帝王顾念着某人的小身体,在关键时刻还是停了下来。舒殢殩獍而那时候脑袋里已经有些空白的沐清秋睁着迷离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压在身上的某人的时候,又是险些让那位帝王忍不住。 叹了声,那位帝王只能起身抱起她,直接带她去了那边雾气氤氲的温泉池水。 然后不容分说的就拉着她一起进了去。 当边周遭的那些暖意浓浓在她的周身徜徉,沐清秋就是被熏得更找不到理智在哪儿了。 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被脱了下来,凝若柔脂的肌肤在池水的包裹之下更显娇艳,每一处都带着玉般光洁。 炎霁琛眼底的幽光越来越深重,渐渐靠近了她,几乎和她不隔缝隙。 他低头吻着她的脖颈,低低的在她的耳后带起她一阵阵的酥&软。“女人,你这是在勾&引朕?” …… 勾&引吗? 沐清秋迷迷糊糊的想,她也不想啊! 只是感觉到他碰触在她身上带起的层层电流般的颤意,她就丁点儿的也不想拒绝。更只想要的更多。 或者她本来就存了勾引的念头,又或者他根本就是让她的理智完全丧失的罪魁祸首。 他精键的肌肤,细致的纹理不说,只说那张倾城的面孔潋滟的风华,就让她每每失神。 沐清秋攀住他的肩膀,只让两人的身子距离的更近, “轻点儿……” 说着,她咬着他的耳朵。 …… 男人的身子猛地一颤。 低头就吻住了她的唇,大手也在她白希饱满的胸前挺翘游移。 理智,早就在第一次品尝过她的味道之后不在了,更不要说是如今她刻意的勾&引。 他的手沿着她身子的曲线慢慢下移,阵阵的颤抖,柔软在他的掌下就像是四周的温泉池水般的让他心满。 而还没有探入那蜜色的丛林之中,她的身子就几乎软下来。[] 堪堪的靠着盘在他脖颈上的手撑着自己的身子。 娇媚的面孔因为四周的氤氲更带上甜美的you惑。 炎霁琛的眸光一紧,大掌探入。 ********************************** 为了党和国家的政策,为了亲们的思想正确,下面省略千余字,一定,非要,必须要看某些内容的亲们可以加群:女相的中书省。群号:114801039。另外请记得输入言情小说吧的用户名,必须是vip会员才能进入哦!!多谢亲们的支持!!!!! *********************************** 水声随着他的动作bobo的荡漾开。 暧昧无边。 …… …… 沐清秋醒来。 发觉自己正躺在床上,身后暖暖的气息喷薄而出,腰上横着一个胳膊,熟悉的气息在四周蔓延而过。 想到自己睡着之前,某人要了她好几次的折腾,本以为自己就算全身不像是碾过一样,至少也会腰酸背痛,却没想身上并没有太多的不舒服。 难道是因为自己现在这个小身板儿很强壮? 就这时候,低哑的声音从耳后传过来,挑动着她的心弦。 “想什么呢?”几乎同时,回应的就是她臀部的某处传来的某个异样的灼热。“累吗?” “……” 沐清秋脸上一阵通红。 任他吻着自己的耳垂,不敢动弹一下。 脑袋里想的是回去第一个就要找柳玉言问问宝宝怎么样! 呜呜—— 纵欲的结果伤不起啊! 背后的炎霁琛瞅着她脸上游移不定更有些懊悔的神色,嘴角不着痕迹的弯了弯,“樱园的温泉池水最是舒缓疲劳……或者我们还可以继续?” 说着某处恶趣味的往沐清秋身后的某处轻柔的撞过去。 沐清秋身子一颤,忙躲离开某人的刻意骚扰。 刚想要找个词儿拒绝,就听到自己肚子里传出来某种怪异的声音。 沐清秋额头上一紧,果然听着旁边的人轻笑着,“这么快又饿了?” “……” 沐清秋淡定不下去了。 靠之,什么叫“又”! 她已经差不多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好不好!! —————————————————————— 饭菜依旧是德宝给端上来的。 道道基本上都是沐清秋喜欢吃的,而沐清秋也很给面子的吃的很多。 她想要少吃点儿的,可又想着就是自己吃苦也不能让肚子里的孩子吃苦,硬着头皮也只能吃下去。 所以她的理由就是自己一整天没吃饭了。 而就在她还没吃到半饱的时候,身边的那位就已经放下了碗筷,只看着她吃了。 一开始,沐清秋还没觉得什么。只是渐渐的,她扛不住了。 只觉得头顶上的那两道眸光幽深的视线盯得她的头皮一阵阵的发麻。甚至于拿着的筷子都差点儿没掉到地上。 最后,她只能抬头看过去,可还没等她说话,面前的人就已经开口,“什么时候回来?” 什么? 沐清秋脑袋里有点儿懵! 他说什么呢? 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忍不住笑出声,“好像我还没走呢吧?怎么?舍不得?现在就开始想我了?” 她本来是为了掩饰自己心底的慌乱,才开的玩笑,可刚说完了就看到那位帝王的脖颈处突然很有些诡异的红晕。 立刻,沐清秋的眼睛里就开始冒光了。 咦! 咦~! 难道说,这位皇帝……羞涩了? 沐清秋几乎立刻就想扔下碗筷冲过去,只是幸而脑袋里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弦绷着,只佯装无辜的看过去。小眼睛紧盯着那位帝王脸上细微的变化。 只是那位帝王脖颈处的某种诡异的红晕转瞬即逝,随后就一贯眸光幽深的盯到自己这边。 “朕是担心你一去不回!”12cxv。 冷冷的一句话,直接就把沐清秋手里的筷子震摔到地上。 沐清秋干干的扯了扯嘴角。眼角都没敢往落在地上的那个筷子上瞄过去,“怎么会,我就是去送粮草,又不是驻守边关!” 说完,拿起他的筷子来就吃。 却已经有些食不知味。 炎霁琛瞅着她,就好像没看到她的异样,“……一路遥远,朕还是派暗卫随时保护的好!” 是幸清有叹。拖长的声音就是让沐清秋一颤,她忙摆手, “不,不用!” “我已经安排了府里的四个丫头还有沐铁山保护。安全上不成问题!对了,我也还去了西山寺,寺里的主持说我这一路上安稳无恙,定能安然归来!还有,我还去看了皇后娘娘,也就是现在的明空大师!她还要我给皇上转交了一本金刚经!” 沐清秋只想着赶紧的转移话题,却不想话音刚落,那个刚才还神情轻松的男人脸上骤然微变,“你说什么?什么经书?” 沐清秋一愣,“金刚经!” 炎霁琛霍得起身,“德宝——” “在!” 很快,德宝就躬身进了来。 炎霁琛也离开桌子,“你先吃着!” 随后,就在沐清秋的茫然不解下,和德宝附耳说了些什么。 德宝面色也有些冷凝,应着便走了开。 沐清秋看着,几乎吃不出来跟前饭菜的味道。 炎霁琛回身,看看沐清秋跟前的饭菜,又看到她略显得凝重的神色,“你怎么不吃?” “是明空出事了?” 沐清秋下意识的问。 “怎么会这么问?”炎霁琛反问。15401167 沐清秋抿了抿唇,“但凡是抄录经书,基本上都会抄录金刚经,所以这本经书应该和其他的经书并没什么不一样。”既然很是普通的经书,又怎么会让他的脸色骤变,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曾经和明空约定过什么,而且就是用金刚经来传达的。 现在明空在寺庙,他又在层层的侍卫保护当中,能有什么事?能解释得通的就是这本经书和明空的性命攸关。 炎霁琛默了默,冲着沐清秋扬唇一笑,“不愧是朕的清!” “……” 沐清秋翻了个白眼。 这是正常的推理,只要是看过柯南连续剧超过二十集的人都会推理一些简单的疑惑。只是现在并不是夸奖她聪不聪明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追问。 她很想告诉自己她此刻心里的不舒服和这人和人家“前妻”的秘密没有关系,可是在断定了她的这个推理没错之后,她真的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疑窦挠的她心头一颤一颤的。 炎霁琛看着她的焦急,嘴角勾了勾,“吃醋?” “是啊!” 沐清秋也不想去纠结这个明摆着的问题,一心只想着听到答案才是正题。 幸而人家也没有迟疑,很快的就告诉了她答案,“福王在西山寺!” “什么?” 沐清秋霍得站起来,背脊上都微微有些汗湿。 那个曾经在她的记忆中远去,几乎都回忆不起来的面容身影在她的面前乍然清显。 沐清秋没忘记,她几次都差点儿死在那个福王的手里。 便是那个福王为了所谓的“爱”之名,曾经的举动,也让她一阵阵的寒颤。 “清——” 突的,他的声音暖暖的传来,背后已然是她熟悉的温暖气息。 “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 还有更新 猜也猜到了 轻柔的声音,好似最缠绵的爱意在她的心头徘徊而过。舒殢殩獍 便是立刻,寒意消弭。 只是当那寒意消散之后,沐清秋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又从危险当中走了一圈回来。 既然那本金刚经是这个男人早就和明空约好的,那换句话说,就是在明空写这本金刚经的时候,那个人可能就已经在了。 那不也就是说她在去探望明空的时候,他极有可能就在屋子里? ……幸亏她没有进去,不然就是有去无回了。 只是如果那个福王真的在那里,那当时她不过只是带着沐铁山一个人,他怎么就不动手?还是说他另有什么天大的阴谋? 想到这里,徒然的又觉得阴冷,她转头看向炎霁琛,“他想做什么?” 炎霁琛拂过她的发,眼底幽深波澜,“如今西南两处混乱,他自是想要趁机谋划,只是先前你已经让贺中林把京城上下清理了一遍,朕前日也要京兆尹加强城防……朕还想他会藏身在哪儿, 没想到他竟然落脚在那里!” 他说着平淡,就像是在说着一个和自己莫不相干的人。 冷漠,无情。 若是曾经刚来到这里的沐清秋或许会觉得冷然,会觉得皇家的人实在是没有什么亲情可言,可现在,沐清秋只有默默点头。 知情人都知道皇后和福王的关系,想当然皇后那边的守卫也不会太少,只是他就敢藏身在那里——正是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只是她没想到在西南两处先后掀起战乱的人竟会是他! 抛开那个福王对她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只是为了那个位置挑起了这么多的祸事,就让她没办法淡然处之。 站在百姓,站在江山社稷的角度上,这种事情是不发生才好。 ——这种人也应尽早除之! 想到这里,沐清秋的背脊上又不由寒了下。 那人终究也是曾经的沐清秋那样喜欢过的男人,她怎么能……什么时候,她竟然也变得这么冷血了! 正想着,突的听到身边的男人问她,“清你以为他如何用最少的手段在京城搅起最大的浪头来?嗯?” “……” 沐清秋摇了摇头,身上还以为刚才脑袋里一闪而过的冷然有些发颤。 炎霁琛扶住她的腰身,似笑非笑,“清可知道自你从中书省一出来,朕就派了暗卫保护?而也正是如此,这次西山寺之行,你未曾发现任何异样,不然明日丞相出京护送粮草,极有可能就又会湮灭如斯。” “什么?” 沐清秋一个激灵抬头。 他什么时候派了暗卫保护?她怎么一丁点儿也不知道?只是若是他真的派了人,那她能安然离开西山寺还真是大幸!毕竟她被那人抓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而她这个丞相的身份也足够让朝廷上下产生一些骚,动。 看着沐清秋小脸上闪过的颜色,炎霁琛弯唇,抬手在她的鼻头上刮了下,好似也顺带刮走了她心头的一番忐忑, “不过,就有如西山寺主持所说,清还真是有福之人。此行,竟是无惊也无险!” “好了,这回该不用好奇了吧!快吃吧!”说道最后,那言语当中的淡淡宠溺,就像是刚才她看到的那个冷清的男人只是幻觉。 “……”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低头继续吃起来。 只是饭菜终究也有些凉了。又因为想着西山寺那边的事情,沐清秋也没了胃口。索性就撤下了饭菜,两人一起走出这个阁楼去外面转了转。 …… 上一次沐清秋来的时候,是为了解毒,基本上几日只停在阁楼里。便是知道外面的景色美丽,也是远远的看着,从没有近处里观赏。 今夜。 红灯点点。 四周也有军士侍卫。 樱园里的精致在夜色朦胧的笼罩之下更好似带上了些许仙境的彷徨。 已经出了正月,天色渐渐转暖,身上也披着厚重的狐裘,两人牵着手,走了没多久,就觉得有些热了。 若是之前沐清秋或许会顾及着不敢和他靠的太近,可今儿,她只想最亲近的靠着他。 就算是等白日之后,那些什么的传言会传的漫天都是,她也不管了。 ——反正那时候她已经前往边城的路上,就任谁谁了! “歇一下?” 身边的男人道。 沐清秋点头。 早就在后面候着的德宝等人赶忙的奉上软垫,让两人可以坐在长廊中休息。 沐清秋本想着坐在一边,他却反手把她拉到他的怀里,硬要她坐到他的怀里。 沐清秋有些哭笑不得。轻轻的在他的耳边说了句,“……注意影响!” 不料,他倒是一声冷哼,“谁敢看?” “……” 沐清秋扭头往后面看过去,但见侍奉在侧的只有德宝还有小柱子两人,其他的那些个侍卫都背对着他们。 俨然是什么都没看到。 呃—— 沐清秋嘴角微微一抽。 掩耳盗铃,有木有? 只是她又低头看了眼此刻两人亲近的就是傻子也能看出来的亲密,沐清秋又只能叹气。 她以为两人牵着手就已经够亲近了,没想到这样在人家的面前根本就不算什么。 也好! 反正丢脸的也不是她! 沐清秋也不再忸怩,大大方方的在某人的怀里看起四周的精致来了。 清雅的松香,带着点点梅花的香气。 竟是透人心脾。 “舒服吗?” 他柔软的声音让她只想就在他的怀里窝着睡过去。 这样的惬意,这样的慵懒,让她怎么舍得走!! “你故意的!”忍不住,沐清秋拍了他的胸口。 头顶上他的笑声轻轻,“这你也猜到了?!” 沐清秋撇了撇嘴角,夜色当中,眸光中已经闪耀细碎,“这也太明显了!” “你说什么担心我送什么粮草,一去不回。其实不就是后悔了,不想我去?还说什么派暗卫保护我一路同行,这说不好听了,就是监视我,怕我逃了!因为你知道我想要的,而你现在又给不起!所以,这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你以为我又怎么会不去利用?” “前几ri你不理我,就是想要让我患得患失,然后忍不住去找你,所以在我去了中书省之后,你就马上派出暗卫,说是保护,实际上就是想盯着我去哪儿!” “现在你又对我这么好,根本就是想要从心里上让我舍不得离开!啧啧!你太狡诈了!”15401194 沐清秋的眼底浮上浅浅的盈光。却是反手把不知不觉揽的她有些紧的男人搂得更紧。 “其实,我怎么舍得离开你!” “我喜欢你,我从没有喜欢一个人像是喜欢你这样的喜欢!”柔的到清立。 “曾经,我以为你冷血,就是刚才在提到西山寺那个人的时候,我也觉得心寒……不管怎么样,他是你的叔叔,你怎么能这么平心静气的谈论他的生死!就算是我明白你也清楚你这次派人过去,也未必能抓得到他。” “只是突然间,我又明白了。人站的越高,看的就越远,就像是我,这些日子里立在朝堂上,就是不想变得冷血,也要冷血,因为你面对的不是几个人的性命,而是大多人的性命攸关。连我 都是如此,更不要说是你了。因为你的位置最高,你要看的最远!” 沐清秋抬头,定定的看向面前这个俊美的人,她在他的眼底看到了深深的震惊,更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久读史书,都以为那些皇家子弟只是为了夺去那个位置而却夺取,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或许当中不少是为了私利,为了更好的享乐,可那些明君,那些有道贤明君主何尝不是想要自己的天下稳如泰山!而若是稳如泰山,第一个要做的就是为了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 历代,哪怕到了千年之后的那个中国,不也是这么想的? 而她却只以为自己是个小女子,竟总是因为她自己的小小念头而耿耿于怀!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琛,我一定会回来的!”12cym。 ********************************** 翌日。 辰时。 朱雀门。 百官随行,当中为首那一身的明黄龙袍在风中只若京华。 四周远处,不少的百姓遥遥的看着,但看着一身朱红蟒袍的沐清秋冲着那位帝王行三拜九叩之礼。 此行但是为了边城护送粮草,实际上却是帝王的钦差。 虽明面上没有人提及,可谁都知道那位沐相此刻怀里定然有一份圣上的御旨。 “清秋!” 倾城俊美的帝王扶起那个连着两月以来在百姓当中议论纷纷的年轻的一朝之相,淡淡的眸光深处,是深深的柔意,“记住你说的话!” 沐清秋嘴角笑意微澜,重重点头,“是!” 她记得,所以,她定会回来! 转眸,她看向那帝王身后的一众官员,目光在各个熟悉的面孔上一一划过,在看过温卿的时候,微微顿了顿。 她记得那天离开中书省的时候温卿对她讲的那些,当时她还以为根本不可能,而现在却只能说那个温卿——丫的,根本就不是人! —————————— 【小剧场】 温卿(点头):我是半仙的嫡传弟子,怎么会是人!怎么样也是个半神! 沐清秋(咬牙):所以,你这辈子注定了打光棍! 温卿(微笑):你说的打光棍的是佛祖,神仙是能娶老婆的! 沐清秋转头招呼金流:别给他安排意中人,懂? 金流(歼笑):我本来就没给安排! 沐清秋(满意):好!回头给你个官当当! 金流(眼冒金星):我想要油水最多的…… 温卿微笑看过金流:我看你印堂发暗…… 金流(剧咳):我先洗澡去了!你们忙…… 沐清秋恨铁不成钢:金流你个没骨头的—— 温卿(摇头):没骨头的不是人… 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果然如她所料,那个福王没有抓到,又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再想到自己此行的重任,沐清秋便徒然的觉得前路危险重重,也就没有耽搁。(.)舒殢殩獍虽说一旁也有车马,不过沐清秋还是一路飞马奔驰而行。 照着她的话来说,就是军情紧急。 四大女婢和沐铁山很是关心沐清秋的身子,只是看着一路随行,又已经换了一副模样的柳玉言也无所谓的样子,稍微的就松了口气。 随行的神医都说没问题,她们身为外行人也只能听着。 连着两日的奔波,第三日,沐清秋拉着柳玉言一起坐上了车马。 前两日连着奔波,今日只要坐上三个时辰的车马就能到粮草聚集之地。 只是刚上了车马。柳玉言就轻哼,“你还知道休息?” 沐清秋一脸诧异,“怎么?你累了?” 柳玉言嘴角抖了下,转头看向窗子外面的景致,“连你都不累,我能累吗?在我眼里,这就是游山玩水,我高兴的很!” 沐清秋笑开,她当然知道人家柳玉言是关心她才这么说她的!毕竟就算是他说随身都带着什么灵丹妙药,可这样在马上的奔波对这个月份的孩子还是有些不太安全。 “玉言,谢谢你!” 沐清秋衷心的说道。 柳玉言冲着她翻了个白眼,没理她。 沐清秋就当作是没看到,低头整理了下身上因为两日来的奔波而显得有些凌乱的官袍,抬手就把自己的手臂伸出去,“给我看看脉吧!” “……”15401167 然如得清奔。柳玉言瞪了她一眼,还是在她的手腕上切过去。 过了会儿,收回手。 “还好!” 然后,转头继续往窗外看过去。 沐清秋默默松了口气,只要孩子还好,那就一切都还好。 随后瞅了眼柳玉言,笑米米的靠近。 柳玉言察觉到她的靠近,转头瞪着她,“你想做什么?” 那语气,很有些质问的意思。 沐清秋嘴角的笑意更大,“我想做什么,玉言还不清楚吗?” 淡淡戏谑的声音从车马里传出来。 守在外面的四大女婢还有沐铁山的脸上立刻就涌出某种怪异的神情来。 几个人相视了眼,不着痕迹的往外边上靠了靠。 她们也知道自家大人和柳大人几乎每次见面都会闹出点儿动静来,只是这会儿的动静要不要这么明显昭彰啊! 车马里。 柳玉言的脸色忽青忽白, 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的盯着沐清秋,“你故意的!” 沐清秋脸上的一闪欣喜,“咦,玉言知道啊!” “……” 柳玉言几乎想要呕血。 这一行钦差军士,虽不过是五百人,可都是精英当中的精英,而且就是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里面不知道有多少皇帝的暗卫,换句话说就算是说这五百精兵都是皇上的暗卫也说不定。只是她定然也知道。 明知道如此,还故意的和他表现的多亲近,她这样做的用意就是存心就是想要他摆明立场! 只不过若是她知道他早就对某人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恐怕就不会对他这么和颜悦色了。 抿了抿唇,柳玉言只能默默叹了口气,“你想问什么?” 沐清秋欣然,笑米米的看着他。“你可有了什么计策?” “什么?” 柳玉言一脸诧异。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别卖关子了!临行之前我去了西山寺,主持说我这一路上有贵人相助,换句话说就算是这一路上危险重重,只要有你,我就什么都不用管。所以现在你是不是可以把你想的某些个计划说出来听听啊!” “……” 柳玉言嘴角一抽。(.好看的小说)“你怎么就确定主持说的那个贵人是我?” 沐清秋大大的翻了个白眼,“你这么狡诈,不是你还会是谁?”12cxv。 柳玉言瞪着她,这个女人怀了孕之后是不是变得越来越不会说话了,什么狡诈,这是叫聪明好不好!! 而且,若是说他狡诈,那她喜欢的那个人是什么? 呼呼—— 淡定! 鲜少被人胁迫的柳玉言呼气,努力的去想自己脖子上的脑袋,还有离开的时候温卿和他说的话,“尽人事听天命!” ——不管怎么样,这一路上也确是不让人省心。 “还有什么计策!只不过就是小心防范吧!”柳玉言低低的说着,便冲着沐清秋耳语了一番。 …… 倒是一路顺快,便到了粮草囤积之地。 而当沐清秋从车马上下来,那些准备运送到边城的粮草也都已经装载乘车。 一众官员守候,在看到沐清秋之后便是躬身辑拜,连连的恭维声。 在京城的时候,沐清秋就听惯了这些,所以应承起来也还算是得心应手。 稍事休息之后,就有大人提议,休息一晚,明日启程。 沐清秋和柳玉言相视了一眼,彼此了然于胸。 于公,休息一晚对身体是好的。 于私,这一晚,极有可能出事。 而果然,在半夜的时候,一阵嘈杂声起,更还有隐隐的火光。 沐清秋从睡梦中给惊醒,就听着外面沐铁山的声音,“大人——” 沐清秋披着衣服忙走出来,“怎么样?” 沐铁山脸上有些深沉,“都死了!” 沐清秋一惊,“快带我去看看!” …… 火把笼罩。 还没有离开的官员神色都有些慌乱的看着眼前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当沐清秋过来,才总算是有了主心骨样子的,忙凑过去。可沐铁山像是铁塔一样就把他们拦到外面。而再看着这位年轻的宰相一脸镇定自若,那些官员大多都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随便从他们当中挑出一个来的年纪就比这位年轻的宰相大,可很少有人能像是这位年轻的宰相一样处乱不惊的。而且早先过来的大人也都差不多知道今儿晚上能有这么大的“收获”都是这位大人先一手准备的。 人家来的比他们都晚,又忙着和他们客套寒暄,还能一举擒获这么多的匪徒,这哪儿是一般官员能做到的! 他们都以为沐清秋厉害,可实际上沐清秋也还是震惊的。 在来的路上,她就和柳玉言商量了下日后的防守工作。 皇上派来的五百军士,沐清秋把他们都分成了十二批。换句话说,就是每一个时辰就一批人警惕守备,然后下一批人就是待命,交叠替换。 而今夜里,她和柳玉言就预感着会出事,所以就加倍了安排了守卫的人。又让他们换上了普通军士的衣服,再加上本来就有的那些守卫的军士,本以为虚虚实实,定会给他们重重一击,至少会让日后的路上安稳一些。只是没想到——结果是不错,听说是来放火的人被抓被杀的差不多有一半儿之多,粮草也不过才损失了一辆车。可却是连个活口都没有。 这意味着什么? 来的人是死士! 死士意味着什么? 就是人家根本就是不要命的! 不要命意味着什么? 就是说她这一路上会很悲催! 沐清秋往火光之中柳玉言的方向看过去,柳玉言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只低头盯着那些死去的人。 很明显,柳玉言比她更明白! 沐清秋叹了口气,转身就要走,却突的看到柳玉言身形一动,就到了一具尸体跟前,掀开他脸上的面巾,又一使劲,就把那个人胳膊上的布条给拽下来 就在四周一阵的低呼声中,柳玉言喊了声,“清秋,过来——” 沐清秋赶紧的过去,就看到那人胳膊纹着一个小小的爪子之类的东西。 “这是什么?”沐清秋低声问。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差不多就应该是什么派别的特征。 柳玉言低低的附耳说了句,“……游族!” 什么? 沐清秋脸上的神色微微一变。 转头叫过来沐铁山,沐铁山又叫了几个人,一起找着这个样子在每个死士的这个位置拽开。 最后总结,死的这些人胳膊上都有这个爪子标志。 沐清秋的脑门上一阵发寒。 ……游族的密探竟然能过来这么多,而且这里距离京城也不过数日之遥。 这下,事情大条了。 在场的其他的官员看到沐清秋怪异的吩咐,又看到沐清秋在听到回报之后有些发愣,心下里就有些发寒,当中有品级比较大一点儿的,就小心的凑过去,“大人……” 沐清秋倏的回神,脸上已经带上了客套的笑容,“不过是江湖某些被人迷惑的门派,本相稍后就会写折子禀告皇上,你们也回去告诉自家大人处的江湖人士,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万不要有什么趁乱谋&逆的想法。” 她说的很直白,直白的让某些个官员的脸色乍然就泛青,沐清秋也没理会,摆手就示意他们退下去,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边早已经没了生机的黑衣人也已经被人给抬走,至于是焚尸还是什么的,沐清秋没心情去管,只是想着柳玉言说的那番话。 回到房间里,如尘也已经过来给她端上了香茶。 沐清秋喝了没几口,柳玉言就过来,神色微微有些凝重的看她,“你怎么以为?” —————————— 金流感谢【雨霏昀昱】【dongdongyqxs】红包 下一更,还有小剧场。 明儿更新会多的,因为咱平日里一般六日就很忙 嘿嘿 吃了油水的老鼠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欲盖弥彰!~” 但这四个字一出来,柳玉言脸上的凝重立马就消失了个七,七&八,八,饶有兴致的看过来,“怎么说?” 沐清秋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刚才还有些忐忑的心境一下子就平稳下来,看来自己刚才所想的差不多八九不离十。(.好看的小说)舒殢殩獍 “虽说我对游族不甚了解,可两厢交战,他们根本不可能派出这么多的暗杀杀手跑到离京城这么近的地方来!这是其一!其二,他们身上还都带着游族暗杀手的特有标记,换句话说,就算是我都知道想要做些事情,要不显山露水,所以他们就是存心想要某些有眸之人知道他们的来历!再加上此地距离京城如此之近,又有如此众多各地而来的官员……用意很明显。”就是制造混乱,并借着各个惶恐的官员之口,飞快的传出去。不得不说,很是狠毒。 “所以清秋刚才便提及了各处的江湖人士,更还直接点明了某些个潜藏在暗处里的阴谋,第一个就把各个官员心里的恐慌压制在了江湖人士当中,且你说的那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不要说是江湖之中的有志之士,就算是某些有心不轨的江湖人也不得不犹豫。因为说到底这些杀手死士定是和那些江湖游侠脱不开关系。”柳玉言抚掌,笑看着沐清秋,接着说下去,“不过短短的一句话,清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更还给朝廷招揽了不知道多少的江湖游侠,清秋……睿智不减当年!” “……” 沐清秋给了他一个白眼,先前他说的那些她都可以洋洋自得的接受,可最后一句——在她听来根本就是说她不如曾经的那个沐清秋。 当然,她知道他说的实话,因为就是刚才的灵机一动,飞来一笔,也是她受教于曾经看过的那些个描写的古代的电影电视剧,可是她还是不喜欢听。 转手,沐清秋放下手里的茶杯,看向柳玉言,“你觉得明日该怎么安排?” 若是照着一般惯例,想要战胜敌人,就是先站在敌人的立场上考虑事情,所以,今儿她露的这一手,那些敌人就铁定了不会轻易的放过她。(.)何况自古以来两厢交战,就是粮草为上。她就不信这边会和她知道的历史有什么不同。 柳玉言叹了口气,随手拿过来沐清秋放在一边的茶水就要喝,沐清秋忙拦过去,护食样瞪过去。12bzy。 若是她没有喜欢的人,她是不介意的,可她有喜欢的人,而且也已经有了那个人的宝宝,所以她才不要被他染指。 柳玉言翻了个白眼起身走到门口。到底还是在沐清秋瞪目的结果之下回头,“只能我老人家出马了!” 说完,走了出去。 背后,沐清秋手里的杯子差点儿没扔过去。 …… 翌日。 但见昨儿看到的那些个车马上都已经跨上了四匹马儿,遥遥的怎么样也有五十车之多。 身为运粮官儿,沐清秋就是要先一步领着这一众的车马离开,而在离开之前,沐清秋特意的让众位官员发现了昨儿没有发现的一个人,那就是朝廷所封的二品金光禄大夫柳玉言。 沐清秋双手冲着某个方向拱了拱,一脸的敬佩,“皇上圣明灼灼,早就料定定有罔顾之人作乱,连夜派了江湖人称‘玉玑子’的柳大人前来相助,想来本相一路上定会平安无恙!” 过后,稍许的静寂,然后就是一派的恭贺之声。 没一会儿,沐清秋坐上车马,率领着这一众的粮草踏上征程。 后面的官员什么时候回去,沐清秋没工夫去想。只是刚上了车,她就招呼过来一名已经坦然了承认了是某人暗卫的人,把自己的亲笔书信递了过去。 ——不管怎么说昨儿也算是经历了一次危险,于公于私,她也是应该告诉人家事情的,至少也是要报个平安。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在她想来定然是纪律严明的暗卫二话不说,拿着她的书信就走了出去。 瞧着暗卫离开的背影,沐清秋这方默默的松了口气,看来人家早就给自家的暗卫打好招呼了,也幸亏了她一时的柔软心肺,不然回头人家还指不定多生气呢! 想着,脑袋里就不由浮现出那人的模样,嘴角勾勒出来的笑意也深深浓浓。[.超多好看小说] 过了会儿,沐清秋就吩咐了请柳大人上车。 没一会儿,柳玉言就上了车马。 但看着她的神色很有些兴致盎然。 沐清秋瞥了他一眼,“你没事吧?”怎么觉得他的目光怎么看都像是偷吃了油水的老鼠? 柳玉言摇头,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浓了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 沐清秋脑门上黑了下。 想来是他知道了她叫人进来的用意了。 当即哼了声,就扭头给了他半个后脑勺,“或者你也可以找个人倾诉一下相思之情,对了,不如你写信给温卿啊!我会转达的!” “……” 柳玉言嘴角狠狠一抽。 沐清秋但看着他脸上的神色微变,嘴角的笑意浅浅的扩大了些。 小样,跟我斗! 不过,到底她也是要顾念着某个江湖人称“玉玑子”的男人在江湖上的某些个地位,很快就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和他一本正经的讨论起来。 既然事情已经摆到了明面上,她能做的就是挺身作战。 坦白了柳玉言的身份,告诉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若是想要下毒神马的还是不用考虑了,因为某人的防毒能力一流。 还有那夜里诛杀了那些恶人的手段同时也点明了她沐清秋手下的那些个军士也各个都是精兵。 所以,或者那些人就不要在她面前出现,要不然就是试试到底是花儿红,还是草绿。(沐清秋自己总结的名言) …… …… 似乎,她的这番名言宣战真的起了作用,接下来的几日很是平安的度过。 沐清秋一心想着早点儿把粮草给边城的将士们送过去。便想除了头一天是在车马上度过,其他的日子能骑马而行就骑马而行。 虽说她乘坐的车马是她曾经坐过的第二平稳的车子,可平心而论,还是在马上的速度快一些。 只是身边的四大女婢等等人都不愿意她这样折腾自己,便屡屡劝解,沐清秋只当作没听到。没办法她们只能求助于柳玉言。 而那个柳玉言无疑就是个见色心动的家伙,四大女婢几句话就让他过了来。 “清秋,你还是坐马车吧!”柳玉言说。 沐清秋皮笑肉不笑,“要是你的药不行,那你就愧对了你的师傅还有你我的情意。要是说我那四个丫头受不了苦,正好车马给她们腾出来,就是速度快点儿她们也应该能承受的了。至于我,骑着马儿不止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还能发汗,所以也不觉得冷。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 柳玉言眼皮跳了跳。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牙尖嘴利到如此地步了?愣是把他后面想要说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抿了抿唇嘴角,柳玉言只能道,“你前些日子不是想学八卦来着?” 沐清秋眼睛一亮,这几日晚上,为了防止某些人来偷袭,在晚上夜宿乡间路上的时候,柳玉言就把粮草和马匹都聚拢在一处,而后就派了那些军士站在某些个诡异的角度守护着。清秋致有己。 沐清秋曾经忍不住夜间过去查看过,从外围看去,总觉得那些守护在四周的军士尤其的多,而且不管是哪儿一处万一出了什么事,旁处都能有人及时的补位上去,更能做到一呼百应的,换句话说就是万一某一处,活着某几处被人偷袭,旁处的军士不止能补位,更能快速有效的把来犯之人消灭。 沐清秋很是钦佩,越发的觉得这个柳玉言还真是能人! 她也问这个阵法是什么,柳玉言没和她说,一怒之下,她就让沐铁山带着自己飞上不远处的树上去看。 根据多年经验来看,往往平面看不懂的,要站在制高点上看,果然一看她就看出门道来了。 这貌似是根据八卦的方位弄的。 她很是兴奋的问柳玉言,柳玉言倒也没反驳,只是闲闲的白了她一眼,“你也会?”15397450 “……” 当时就让沐清秋差点儿没暴走! 靠之! 她学的是历史,不是八卦易经! 便是因为柳玉言的这句话,沐清秋有几天都没和他闲聊天。只是没想到今儿他倒是主动提起来了。 “……你想教我?”她很是兴奋的问。 柳玉言梗了梗,耳朵的某处有点儿泛红,“你要是不想学,就算了!” “学,当然学!”沐清秋怎么能容许他反悔,一把就拉住他,“我们上车!” ……当身后的车帘放下,柳玉言立马就后悔了。 这几天他就生怕某些个风言风语传到皇城里某位的耳朵里,所以才对某个女人生疏的,可没想到—— 美色啊! 他怎么能对这女人的侍婢一时不查,中了美人计? 那个,他能不能反悔啊! —————————— 温卿:听说你没给我安排中意之人? 金流:不是我没给你安排,是真的有苦衷。 温卿:什么苦衷? 金流:当初我请我粉丝榜的前三名给我的美男们找女主,结果…… 温卿:有人选了我,却没给我安排? 金流(讪笑):您真聪明! 温卿:谁? 金流:什么谁? 温卿:选了我的女人的名字! 金流:呃……我能不说吗? 温卿:不能! 金流:…… 温卿(温柔的挑起金流的下巴):告诉我…… 金流(恍惚中):何强粟 温卿:乖—— 金流(骤然回神):你想怎么样?(无限yy中) 温卿(白眼金流):你想太多了。 金流(掩面):我不理你了! 感觉很好 道是后悔,柳玉言解释的也还算是详尽。[.超多好看小说]舒殢殩獍 只是沐清秋听了一炷香之后,就忍不住打断了。“那个,你能不能从最基本的讲起?” 柳玉言讶然,“为什么?” 沐清秋很无辜,“因为我除了认得八卦的图形之外,什么都不知道!” “咦?~” 这下子,柳玉言来了兴致。 因为教授他八卦的师傅曾经说过,除却本门弟子,外人不可能知道八卦。所以当他从沐清秋嘴里听说了八卦的字眼之后,首先是怔愣,想着师傅莫不是蒙他的?后来又听着她的意思似乎也是不太懂。就以为莫不是从哪儿学到的什么皮毛,却没想她竟然根本就不知道。 他当然知道这个沐清秋并非是之前的那个沐清秋,或许知道些诡异的也说不定,只是先前没想着这么多,再加上门派密事自也不容外人得知,也就是没有追问,只是现在,兴趣自然是多多了。15409065 柳玉言追问过去,“说来听听!” 沐清秋睇了他一眼,也就稍微的讲解了一番自己曾经看到的八卦的图形,还有听说过的八阵图什么的。 说起来她学的是历史,不是周易八卦,而且当初她对这个八卦实在是没什么兴趣,不然光从网上百,度一下,就能知道不知道多少八卦的事情了。哪儿用得着从他这里学?只是就她虚虚的点了几下,说了说自己知道的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大概,却是徒然的让柳玉言眼睛里冒光。“原来师傅教给我的八卦不止是防御,更还是战无不胜的阵法!” 柳玉言只觉得自己犹如醍醐灌顶的清明,欣喜之余,一边给沐清秋讲解着,一边就呆在车马里不出来了。 沐清秋一开始听着还是有些熟悉的,可后来越听着就越觉得复杂,就说要好好琢磨一下,只是她在一边琢磨着,柳玉言没有丝毫想要离开的念头,更还抽出笔墨来,零零乱乱的画起那些个坤,乾之类的东东。专心的连用膳的时候都不记得。 沐清秋在一边看着直头疼。两日之后,实在是忍不住,揪着他的胳膊问,“你怎么还赖在我的车子里了?你就不怕吗?” 柳玉言摆了摆手,“清者自清!” “……” 沐清秋好笑的撇了撇嘴,还记得一开始他进到车子里来的时候,还一脸的担忧,现在进来车子之后,就兴奋的怎么样似的。 不得不说柳玉言还真是江湖游侠,当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又怎么会把那什么皇家的顾忌什么的放在眼里。 最后,沐清秋索性把车马让给他,让他自己一个人在里面琢磨去。 外面的天色清亮。虽有些微微的凉意,可随着四周的空气新鲜,沐清秋觉得古代的人怎么样也要活个七八十岁才是正常。 “大人,前面还有五十里就到了平安城!” 策马在她身侧的沐铁山道, 沐清秋遥遥的看过去,但见着远远的一派郁郁葱葱,除了偶尔的几个村落,并看不到什么城镇。 她知道平安城,那是最后粮草的一处集结之地,也是这行车马所行路过的最大的城市。而过了平安城之后再不过六日,就到了京城边防的范围之内。听说镇守在那边的将军和那位镇边大元帅关系匪浅。 “铁山,你说关元帅是什么样的人?”沐清秋问。 沐铁山眉心动了动,拱手道,“大人不用担心,关元帅并非徇私之人!” 听着沐铁山这话,旁边的四大女婢嘴里都闷闷的发出声轻笑,沐清秋脸上也微微有些发红。 这个沐铁山,有必要把她担心的话说出来吗?还说的这么明白! 干咳了声,沐清秋偷眼扫过稍微远一点儿的随军侍卫,白眼狠狠的冲着沐铁山瞪过去,“沐铁山,你想多了!本大人是问关元帅的秉性如何,你倒是不知道但凡是行军打仗,排兵布阵的阵法,大多都是和秉性相关的吗?若是生性秉直,就不愿意用太多的阴谋诡计,若是平时就歼诈狡猾,就说不准阴谋重重,让人防不胜防!……” 沐清秋清浅的说着,沐铁山脸上的神情乍然凝重,低头就开始深思起来。 沐清秋瞥了眼,得意的转脸瞥过去,这几日沐铁山少不了向柳玉言求学,柳玉言倒也是解释的很多,每次沐铁山能得到某些启发的时候,就是这个模样,一眼就知道他又是获益良多。 哼!所以说,本大人别看轻易不出手,一旦出手,就让你知道知道斤两。 ……只是平安城吗? 沐清秋低头浮上自己还算是看不出什么来的小肚子,突然觉得背脊上有些发冷。 拨马,她回去了车马旁,上了马车。 当车马的帘帐掀开,但看着车厢里闻声抬起头来的柳玉言,沐清秋一时就有些恍惚。 本就是俊美的好似狐狸的面孔此刻已经泛出某中怪异的光亮来,更有些潋滟如画的感觉,怎么形容呢?人还是面前的这个人,可又觉得不像。 感觉到她的异样,柳玉言挑眉,“怎么了?” 沐清秋摇了摇头,“总觉得你和之前不一样了!” 昨儿晚上她早早的就睡觉了,再加上她一贯早晨起来半梦半醒,貌似刚才那一眼才是今儿真正看过去的第一眼。虽不过才隔了一天,可乍然一看,就像是好几个月没看到他一样。 而听着沐清秋这话,却是柳玉言的眼睛里立马就冒出灿烂的光亮来,“你说真的?” 说着,就翻出车厢里沐清秋的镜子自照。 下一刻,沐清秋就看着柳玉言浑然一僵,就像是被点住穴道一样。 “你怎么了?”沐清秋吓了一跳。 倏的,隔在沐清秋面前的那个镜子给撤了下来,柳玉言的面孔再度呈现在自己面前。那一脸的欣喜,一眼就看出来是发自肺腑。更抑不住的拉住她的手腕,“清秋,真是多谢你!” 什么? 沐清秋呆住。 莫不是某人没吃药就从京城里放出来了? …… 半柱香之后。 沐清秋震惊了。 原来柳玉言不是没吃药,而是“升级”了,因为知悉了八卦和周易的牵连,所以整个人的精神层面有了质的飞跃。 沐清秋不由想,若是真的都能融会贯通,那是不是就能成仙得道了? 半个时辰之后。 沐清秋几乎想要哭了。 原来那个久在京城的温卿竟然比柳玉言融会贯通的还要早,也难怪温卿看上去总是翩若谪仙的样子。 是她的错啊!她怎么就没想到应该让温卿陪着自己啊!这样一路上她就更什么心都不用操,每天昏昏欲睡的就能到边城了,何必和这个家伙纠缠在一起,最后竟是让他沾了她的便宜,借着她的由头踏上了飞天之路! 半天之后。 沐清秋总算是笑了。 她从窗子处掀开帘帐,看向已经不在远处的平安城。 从此刻伊始,身边有了这样一个大师,那什么事情起步都是在意料之中了? 呵呵! 难怪某些人总是喜欢把控全局,因为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很好! ******************************************** 平安城。 一早就等候在城外的官员们自是恭迎,沐清秋也照着该有的礼节一一应对了。 而后,粮草都放到了仓库之内。 众侍卫守护。 沐清秋则是在一众官员的陪同之下,前往接风洗尘。 …… 接风洗尘的地方是平安城的府衙。 布置排场虽隆重,却不奢华,饭菜也大多是地方的特色。显然是知道沐清秋的一贯喜好的。 沐清秋扫了眼,就赞许的点头,旁边有官员知机的说,“这是刘知府亲自安排的!” 沐清秋挑眉看过去,但见着一人躬身一辑,“下官刘咏唱见过丞相大人!” 沐清秋问,“本相见过你吗?” 刘咏唱拱手回道,“大人贵人事忙,下官早些年曾在丞相府叨扰些时日!” 沐清秋轻咦了声,身后的沐铁山上前低低附耳,“大人的鲲鹏酒楼就是他给承办的!” “哦!~” 沐清秋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大了,看来这位还是老沐派的人啊! 当即,虚抬手道,“刘大人有心了,咱们一起入座——” 于是乎,当日的接风宴就是其乐融融。12ebj。 沐清秋的身子不适喝酒,就在接风宴上,她喝的是飞雪准备的梅子酒,说是酒,其实就是果汁。而因为她的身份在哪儿呢,所以没有官员敢说什么,只是柳玉言就逃不掉了,多多少少也喝了不少。 自然酒席上的奉承什么的也自是不绝,什么大人这些日子劳苦奔波,还有京城传闻大人为民操劳等等,大多都是听着沐清秋耳朵一阵茧子,不过倒也有沐清秋没想到的事情,就是她那日在城楼上一时激动昂扬唱的那首《精忠报国》,竟已经传到了边关,听说已经成了边关军士每每振奋军心的歌曲了。 听闻,沐清秋不得不有些哭笑不得。 早就知道那些曾经学过的诗词歌赋在古代会混的风生水起,只是她怎么也不想灌个剽窃的罪名,却没想她一时兴起唱的一首歌,竟然——屠大哥,我不是有意的! …… 宴后。 沐清秋回去自己的房间。 屋子里点着似烟早先就安排下的安神的檀香。 洗漱过后,很快,沐清秋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沐清秋突然觉得不对劲。 这一路上,四大女婢,柳玉言他们看似总是笑语盈盈的,看似什么事情都没有,一路安稳的很。可沐清秋还是知道绝不是像她所看到的这样安稳,因为差不多隔一天,她就会发觉整个队伍最后面军士的数量就会有所减少。 现在守护她的军士都是曾经保护过皇帝的军士,此番一路上又是要防卫重重,自然就是要用最严密的防守,所以在阵形不变的情形下,军士却还在略微减少,那唯一能说明的就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有来犯之人,而不过是小批量的事情就没让她知道。 只是她不知道还好的,当心下里明白这极有可能的事情之后,就没办法忍下去,所以就缠着柳玉言要学一些阵法。尤其是在现代都很受推崇的八卦。 她知道他们是为了保护她,所以,她就想知道的更多!来回报这些人的一片赤诚! 是以,就是连晚上睡觉她都有些轻。也就造成了白天清晨的时候,就更是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 今夜,沐清秋突的心头一阵乱跳,陡然就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而当她睁开眼睛,眼前却是赫然站着一个人。 夜色里,那双晶亮的眼睛透着异常诡异的光芒。 “谁?” 沐清秋只喝出这一声,那个人就飞速的点出手指。 下一刻,身上一麻。 沐清秋已经被那人夹住。 只是那人的身材娇小,柔软温和,熟悉的气息更像是教缠在沐清秋心头的一股窒息。 沐清秋抬头对上那个蒙着面纱女子的眼睛,眼中的明了,便是让那个女子眼中一闪复杂。 是后起基听。面纱下,那女子只吐出三个字,“对不住!” 夹持着沐清秋就冲了出去。 沐清秋听着那三个字,心头颤颤的脑袋里竟险些空白。 别说那个女子点了她的穴道,哪怕只是不曾点住她的穴道,恐怕此刻她也没办法发出声响来。 沐清秋怎么也想不到,会是她! 而当她的身影跳出她的房间,还没有翻身越上屋顶,就听到耳边一声悦耳的箭鸣声响。劈空而来。 那个女子一个翻身躲了过去,就在刚才飞身而上的墙上,直直的插着一枚箭羽,而却也因为这片刻的稍纵即逝,那个女子丧失了离开这里的最好契机。 “放下大人!” 随着一声娇叱,一道刀光闪过来。 那个女子又是翻身躲开,一手夹着沐清秋一手和那个在混乱中沐清秋也还能看得清楚的身影过了几招。 正和那个女子交手的是飘絮。 —————————— 金流感谢【onlygong】588*3红包,188红包! 亲,你咋知道我今儿更新会多呢? 还有更新哦 怎么会是她 只是不过几个步伐,又有几道身影窜过来,随着交织成一起的刀光闪耀。舒殢殩獍 那个女子一时不查,竟险些被逼回到刚才窜出来的房间里。 只是很快,那个女子就反应过来,转身迫开众人,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探出一柄软剑,直直的顶住沐清秋的脖颈。 “不要过来!” 但这一声低喝。 立刻就是让围过来的四个女婢住了手,四张美丽的小脸上也乍现惊慌。 ……若是刚才看到身影觉得熟悉的话,那这个声音便是再熟悉不过。 “夫人……” 先是飘絮颤颤的吐出这两个字眼来。 面前的女子便不由一颤。 她不是别人,正是胭脂。 而这时候,只听着四周一片盔甲粼粼的脚步声。 四下里早已经过来了不知道多少的军士。手执弓箭,都对准了当中的女子。 “放下大人,饶你不死——” 洪天的声音,听着沐清秋的耳朵都几乎发聋。只是此刻,根本容不得沐清秋想什么,只觉得脖颈上突的一痛,像是什么东西沿着冰凉的利刃滑了下来。 “你们敢过来,我就杀了她!” 沐清秋头顶上的那个声音凌厉,却是带着不容忽视的颤音。 就是连四大女婢也惊恐的后退了几步,不敢靠前。 就在这时候,一个低喝便在院子里响起,“胭脂,你伤到清秋了!” 胭脂一惊,低头就往沐清秋脖颈看过去,在看到沐清秋脖颈上流出来的鲜血,身子猛地一颤,手上的利刃也松了稍许。 而也就是趁着这稍许的片刻空隙。又是一声凌厉的箭鸣而来,胭脂忙抬头,电光火石之间,那只羽箭直冲着她举着长剑的手射过来,她飞快的撤开长剑,还不待转手,但见三支飞箭再度冲着她电掣般旋转而来。 上面透着的浓浓杀意,让胭脂心惊胆寒。 她舞起自己手上的利刃,飞快后退,一手仍夹带着沐清秋。幽亮的光芒在她的面前罩起一层防护。 只是不曾想那飞快射过来的三支羽箭当中一只竟是直对着沐清秋而去,面纱下胭脂眼中一闪惊慌,使劲的冲着那只羽箭劈过去。同时,身侧的空门大开。 羽箭落地,几乎同时,胭脂的手肘一麻,手中的长剑落地。 下一刻,冰凉刺骨的寒意抵在她的脖颈处。 眼前乍现一个并不陌生的身影,沐铁山。 “胭脂夫人,许久不见!”沐铁山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冰冷似寒。 …… …… 明亮的烛光在屋内大亮。(.好看的小说) 为首的座位上,沐清秋一身便衣,脸上仍有些苍白。身侧四大女婢,沐铁山,还有柳玉言几人,其他的侍卫都守在门外。静听吩咐。 沐清秋的面前,脚下,捆绑着的人已经摘下了面巾。 她的容貌娇柔。 即便此刻黑衣黑帽也掩饰不住她的貌美如花。 沐清秋的脖颈已经缠上了纱布,包扎了伤口,此刻,她喝了口定神的茶水,正转眸看向面前的女子。 早就在进平安城之前,柳玉言就已经料定了今夜不会平静,所以早早的就布下了埋伏。 住到了平安城里,好不容易能好好休息,所以在旁人眼里,只有正常的侍卫巡逻,可实际上早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旁处自是不用说,她这里的守卫更是严谨。 虽不过几个人却都是加倍信任的。 以往,四女婢每一个时辰换一次班。且都睡在和她相近的房间,若是负责守护的一时想要方便,也是要回去找人的。因为早先预知了今夜的可能,于是四女婢都没有换下衣服,暗里也是按照之前的安排守护的。其他侍婢只是浅浅的睡着,但听到风吹草动就会出来。所以,在飘絮那一声低喝之后,飞雪她们才会及时出现。 旁处遣来破坏的人早就被抓获,绝无生还。 只有她! 沐清秋怎么也没想到来劫持她的人会是她! 许久,不曾见过她了。 看上去,她又瘦了许多。 这阵子,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又或者在做些什么! 她很想知道,却更知道她什么也不能问。 抿了抿唇,她还是打破了屋子里几若死寂的寂静,“胭脂,你回来吧!” 这六个字,让屋中众人的脸色骤变。 胭脂的眼中更是不自禁的含上泪光。 ——她明知道她做了什么,她又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不怕我杀你?”胭脂扭过头冷哼,强压下心头的那一丝哽咽。 沐清秋看了眼坐在一旁的柳玉言,摇了摇头,“你救了我,又怎么会杀我?” 虽说被胭脂挟持的时候,眼前一阵阵的发白,可胭脂劈手把那支箭砍断的情形还是清楚的印在她的脑袋里。千钧一发之刻,若非是她出手,她觉得自己真的会晕死过去。后来若非她用目光询问了柳玉言,她还真的想把那个射箭的家伙给大卸八块儿了! …… 胭脂的面上一白,仍是执拗,“我没有救你!” 沐清秋抿了抿唇角,低头喝茶。 一旁的柳玉言轻笑了声,“胭脂,你以为我是瞎子不成?何况那支箭是我射出去的,什么角度,会射到什么地方,我能不知道?” 本来是让胭脂承认,却是立刻让旁边四大女婢骤然发怒。[.超多好看小说] 似烟,“柳大人,若是我家大人出了事,你承担得起吗?” 飞雪,“早知道柳大人放荡不羁,没想到这么不知道轻重!” 如尘,“若是皇上知道了,定然饶不了你!” 飘絮,“柳大人可想到了到时候如何退身?” 听着四大女婢这句句恨不得插到他肺腑里的话,柳玉言的嘴角狠狠一抽,这话说的就好像她们家大人真的出了什么事一样,可事实上,她们家大人正在安稳的喝茶呢!好不好? 这几个丫头到底有没有带眼睛啊! 眼角瞥了眼一旁俨然已经猜到些什么的沐铁山,但见人家根本连个怜惜的眼神都不给他,深吸了口气,柳玉言只能转而看向胭脂,“胭脂,我也算是和你相识多年,虽之前不知道你是福王的人,可也知道你对清秋也是关心的。当然有些事情身不由己,想来清秋也不会怪你,只凭着你离开之后,清秋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去找你,就可见一斑。” “你走之后,清秋中毒的事情想必你也有所闻,或许你也知道清秋身上的毒素是我解开的,所以那毒药的份量,我是有数的,清秋也明白!” “今夜,和你一起来的人都已经伏诛,只留下你一个,这当中的原委想来已经不用我说的太明白了吧!”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柳玉言也抬手去喝手边上的茶水。 这年头,好人难做啊! 尤其是他这样的好人!吃力不讨好!还被美女数落了一顿! 真是情何以堪! …… 柳玉言觉得自己很可怜,可这番话说出来之后,就是让在场的众人脸色都有些怪异。 四大女婢知道胭脂离开,也知道是胭脂下的毒,却不知道这毒竟是厉害到只能由柳玉言解开的余地,也不知道胭脂竟然是福王的人。 她们也明了大人对胭脂的关爱之意,却没想到胭脂做出这样的事情之后,大人竟然还是不改初衷。 沐铁山虽说知道的多一些,却是在看向胭脂的时候,眼底更多了怜惜。 或许胭脂一开始的受命只是保护大人,可随着大人和福王的分隔,胭脂不得不伤害大人,这当中有几个人能知道胭脂的苦?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但看适才胭脂挡住射向大人的箭矢,何曾想不到当初胭脂下毒时候的忐忑纠结,甚至痛苦? 沐清秋也只能幽幽一叹。 曾经和胭脂的相处点滴,宛若水中的梦境在她的眼前一一掠过。 她也是在意的,也是不舒服的! 只在想到胭脂挡箭那一刻,便是那些什么设计背叛,她都可以忘记。 可恐怕,胭脂她—— 仰头,便把手里的香茶一饮而尽。 她还记得,当初第一次尝过这香茶,还是胭脂端给她的。 隐隐的,脖颈间突然疼了些许。 “胭脂,你为了他,值得吗?” 沐清秋问。 她的声音彷徨而过,胭脂的眼中终于落下泪水。 她做了什么,她知道! 她辜负了谁,她更是清楚! 胭脂扬唇,任眼中的泪水滑下面颊,“清秋,能解开绳索吗?” 沐清秋自是微微怔愣,就吩咐如尘解开。 如尘咬唇,曾经在她的眼中,胭脂是被敬重的夫人,可现在她是背叛了自家大人的人,更重要的是就在刚才她还伤了大人。她转头看向身侧的姐妹,在一众的示意之下,这才不甘愿的走过去,给胭脂解开了绳索。 “如尘,谢谢你。”当终于恢复了自由,胭脂冲着如尘扬了扬唇。 如尘咬牙,“是大人的吩咐!” 说完,赶忙的退了下去,更是小心警惕的守在沐清秋身侧。 胭脂何尝不知道如尘的心思,就是此刻她也感觉到四周一触即发的冷意。 或者,她稍有异动,就是死在当场。 不过,她并不怕死! 胭脂仍是跪在地上,她挺直了身子,冲着沐清秋三叩首。 然后,嘴角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清秋,若是有来生,我一定不会辜负你……” 话音未落,沐清秋手中的杯盏“啪——”的一声摔到地上。 她霍得起身。15397544 而随着她手中的杯盏碎片,胭脂的身子软软的瘫倒在地上。就像是慢镜头一格格顿落在沐清秋的眼里。 “胭脂——” 沐清秋的眼中瞬间模糊,她急切的冲过去,耳边似乎还有四大女婢沐铁山等人的惊呼。 而沐清秋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 她只看到面前那张美艳的面孔上,那樱红的唇角溢出来的鲜血,几乎让她的心跳瞬间停滞。 …… 她怎么能这么傻! 怎么就没发觉胭脂的身上极有可能带着那些死士才有的毒药。 沐清秋突然想到身边的人不就是解毒的高手? 她满眼泪湿的看向柳玉言,柳玉言只能回以淡淡摇首。 终,只能绝望! “胭脂!你怎么能这么傻!” 沐清秋揽着胭脂,泪水,一滴滴的落下来,几乎喘不上气来。 怀里的胭脂强撑着睁开眼睛,嘴角弯了弯,似乎是在笑,又似乎是想要说话。 可终究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她的眼睛艰难的转过沐清秋的身后。 沐清秋知道,她是在看立在她身后的四大女婢,还有沐铁山。 莫约的,好像身后的人说了些什么,又好像她们也在哽咽。 此刻,无言,早已经胜却无数叮咛。 …… 只是转瞬,沐清秋眼睁睁的看着胭脂慢慢的闭上眼睛,再也没有气息。 然后,身子慢慢变凉。是不回回时。 沐清秋眼前一黑。 没了意识。 ———————————————————————— 不知道过了多久。 像是转瞬。 又像是过了好多年。 沐清秋醒过来。 眼前的轻纱帘帐,幽幽的清香徐徐。 她知道已然到了白日。 脑中像是电影一样闪过夜里发生的事情,被劫持,胭脂,还有……胭脂那张美艳的面孔上流出来的血红让沐清秋倏的打了个激灵。 她挣扎着起身。可撑起胳膊,就听到欣喜的低呼,“大人,您醒了!” 她转头。 正站在门边,捧着药碗过来的飘絮眼睛里几乎都是泪光。 飘絮几步就冲到了沐清秋跟前,放下药碗,就给沐清秋又倒了水,扶起她,“大人,先喝口水!” “奴婢去给大人做几样好吃的!” 沐清秋看着飘絮欣喜忙乱的样子,突然又觉得好笑,这样子就像是她一睡不起似得。 “我睡了很久吗?”喝了水,沐清秋问。 除了觉得嗓子稍微有些干,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旁的不适应。 飘絮摇头,“不过半天!” 沐清秋点头,诧异的看向飘絮,“才不过半天,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飘絮的身子微微一僵,嘴角扯开一抹就沐清秋看来都很是僵硬的笑容,“奴婢不紧张啊!” “……” 沐清秋拧眉。 现在飘絮的样子就差自言自己叫不紧张了,竟然还敢说不紧张? 只是能让飘絮如此异样的,会是什么呢! 沐清秋脑中突的灵光一闪,嘴角都有些发白,“难道——” ———————— 谢谢亲们的支持!12bbu。 提问,沐清秋想到的那个可能是什么? 火起 看到沐清秋脸上乍然消失了血色,飘絮惊慌的扶住沐清秋,“大人,你怎么样?”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轻手拂开飘絮,“请柳大人过来!” …… …… 柳玉言坐在床侧对面的椅子上,低头喝着自己杯子里的茶水。(.无弹窗广告)舒殢殩獍浑然无视对面沐清秋默默看过来的目光。 就像是两个人在对峙着看谁更有耐性。 许久。 沐清秋先叹了口气,“玉言是等着听我的遗嘱吗?” “噗——” 柳玉言嘴里的茶水一口喷了出去。 沐清秋只静看着他的失态。 柳玉言囧了下,忙把自己嘴角的茶水给擦了去。瞪她,“我刚才不是说了,你没事!孩子也没事!” 沐清秋点头,“我知道,你是怕我伤心!就像是昨儿一样,再伤心的晕过去!” “你说什么呢!” 柳玉言像是责怪她,可眼底还是不由闪过一抹流光。 沐清秋轻笑,刚有了血色的脸上微微展露光华,“是我说什么?还是你瞒了我什么!” “我有什么可瞒你的!” 柳玉言如是说,只是话语里已经少了先前的笃定自若。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我中毒的事啊……” 说着,眼角瞥着柳玉言端着的杯子,果然她的话音未落,就看到柳玉言捏着杯子的手指微微发白。 过了会儿,柳玉言道摇头轻笑着叹息,就像是如释重负般,“你怎么知道的?”他问。 看到他这个样子,沐清秋也忍不住嘴角泛笑,“我不止知道我中毒,还知道我的毒已经解了。” 柳玉言随之也不由一笑,“也对,若是你身上的毒还在,我又怎么可能衣袍整齐,像是这样的自若的喝着你家如尘亲手泡的茶水?” “当然!” 沐清秋扬了扬眉,“不过,我觉得我身上所中之毒绝不是你一个人给我解开的!” 柳玉言的脸上闪过些不自在,身为某个医术超群的人最忌讳的就是某些个毒素并非是自己一人解开。 “一半儿一半儿,你的木牌,还有我!不然你一时也醒不过来!” 柳玉言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就很有些有气无力。 沐清秋一愣,低头瞄向自己床头摆着的木牌。 果然又是它。 在柳玉言还没有过来的时候,她就看到了床头上摆放着的木牌,以往她总是把木牌放到梳妆台上,四大女婢也知道她的这个习惯,怎么会落在自己的枕间,想来能解释的也就只有这个原因了。(.好看的小说) 她不自禁的拿起木牌,看着上面栩栩如生的鹰头发愣。 眼底里流光微转。 柳玉言看了几眼木牌,又看向沐清秋,“临近边城,这块木牌还是贴身藏着的好!” 一句话,便好似头顶上的一道轻雷。 沐清秋抬头看向他。 柳玉言起身,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沐清秋诧异扬眉。 柳玉言叹息了声,终问道,“胭脂的尸身怎么处理?” 沐清秋脸上的神色微变。 …… 昨夜,就在胭脂到她的房间里去掳劫她的同时,旁处里也早就派去了焚火暗杀的人。 人数不多,却几若个个都是轻功的高手。 军中的埋伏的人马先前都已经奉了命令,在保护好粮草还有众位官员的前提下,抓获凶手,所以并没有全都当场抓获。只是即便如此,结果也和先前那次小镇上的结果一样,无退路可撤的那些人无一生还。 一般对付这些死去的人都是扔到乱葬岗去的,只是因为当中也有胭脂,柳玉言就拖言说要等丞相大人裁决。 众官员虽不知道这位柳相所言的沐相昨夜太累,暂且休息的事情是真是假,可都听说昨夜里也有人挟持了丞相。倒也没有人敢说二话的。更何况别说是一朝丞相,就算是柳玉言这个在京城里看似只是个虚名的二品大员,他们也不敢得罪。 是以,现在胭脂的尸身还在。 沐清秋听着柳玉言的解释,眼里慢慢的浮上泪光, 最后,吐出三个字, “烧了吧!” ———————————————————————————— 广场上。 平安城的百姓远远的聚集着。 一众官员之前。 沐清秋立在百米之外的高台上,幽幽的目光转过远处里的百姓,便落在广场正当中支起来的火架子上。 那些黑衣人的尸体错落的躺在上面,胭脂的尸身也在当中。 四周的军士凌然,一片肃杀。 柳玉言声声震荡人心的话在空中回旋。 无非是说此刻正值国乱,却还有此等宵小之徒趁乱祸国,其罪当诛,却是念在也是汉子的情形下,焚烧已尽。 特此昭告,以儆效尤!12tz6。 百官随声附和,高呼着万岁英明,丞相睿智等等,百姓们也是各种义愤填膺的神情。(.好看的小说) 明摆着,谁不知道这粮草是为了什么?谁又不知道狼子野心正试图夺我国土? 而这些人夜间趁乱的举动,就是民间只读了几行书的人也能猜到这当中和前阵子皇城微乱时候的些许牵连。 只是沐清秋却是定定的看着那群黑衣当中,胭脂模糊的尸身。 ……这个举措是她和柳玉言商议而后的结果,就是现在柳玉言所说的话也是斟酌过的。 既然那人已经欺负到了明面上,那她再不反击也显得太羸弱了。 一来,更大范围的安抚那些骚,乱的民心,甚至那些蠢蠢欲动的人。 二来,趁此鼓动百姓的汹汹之心。打退敌掳指日可待。 第三,则是她想要给胭脂一个神魂所依之地。 如尘她们都恨胭脂,在听到她提起火化之后,如尘就忍不住冲口而出,“她不配!” 是啊! 胭脂愧对了沐府上下对她的好,更愧对了她沐清秋。 不管是曾经的沐清秋,还是现在的她,胭脂都愧对了! 因为她真的是中了毒。且中了胭脂下的毒。 昨夜里,看到胭脂死在她的怀里。她激动非常,却也没到晕过去的地步。而早晨看到飘絮的样子,乍然间,她还以为是腹中的孩儿出了什么事。只是随后又觉得不是,若是腹中的孩儿真的出了什么事,她怎么会只是昏睡半日?除了些许疲惫之余,并没有觉得其他的寒意?所以,孩子定然是没事!后来听了柳玉言的话,就更确定了自己安然。 所以,竟然孩子没事,那就是她又不知道第几次的中了毒。 她还记得那夜里,胭脂突然看到她醒来时候的诧异,又想到那夜里香炉里燃着的香气似乎和往日不同。她便知道或是胭脂早就在香炉里布置了迷&药之类。而因为她身上佩戴的那个木牌,那些并没有太大效用的迷&药便失了效。也就是说那迷&药没有作用。 既然如此,她又怎么中的毒? 她还记得胭脂说“若有来生,一定不会辜负——” 她以为胭脂说的是从前胭脂做过的种种,却没想到胭脂竟然在自己身上也下了毒——就是在胭脂咬破了她身上带着的毒丸时,那些毒素已经蔓延到了她的身上。 ……而第一个抱起胭脂的沐清秋自然就中了毒。 所以,她才会晕过去。 所以,飘絮在她醒来之后才会露出那样怪异的神情。 所以,柳玉言才犹豫了许久之后才告诉她实情。 不得不说,在听到柳玉言亲口说出来这些的时候,她的心是寒的。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微微勾动的弧度在众人面前看来好像是这位沐相对眼前这一幕的冷然轻嗤。 这时候,柳玉言的声音在沐清秋的耳边轻响,“沐相——” 沐清秋深吸了口气,她知道此刻到了她开口的时候了。 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 学着那个帝王的姿态,像是从每个人的身上看过去,可实际上,她谁也没记住。 她开口,清冷的声音乍响,“点火——” “是——” 台下拿着火把的侍卫得令,转身。手中的火把几乎同时扔到了柴枝堆起来的支架上。 下一瞬。 烈火汹汹。 立刻吞灭了当中早已经没了生息的人。 …… 沐清秋并没有强要百姓看着。 而就在那火焰升起的一瞬间,她却几乎以为躺在里面的胭脂能蹦起来,然后施展轻功逃走。 沐清秋暗暗摇头。 她知道那只是她的幻想。 只是在她的眼里,胭脂她,又何尝不是勇敢的? 她为了自己心中所爱,明知道那人不会看她一眼,明知道那人只是把她视作一枚棋子。陪在那个人身边那么久,恐怕也早就知道此次自己有来无回。可便是如此,她仍是死也要为了他—— 就在昨夜府邸发生这样大的事情同时,平安城上下竟是诡异的寂静,没有丝毫的异样。 可见,昨夜里,他们那些人就是死棋!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那个人竟然把胭脂也放在那个位置上! 对那个曾经在她面前翩若君子的福王此刻她只觉得像是阴凉地狱而来的无常使者。 无情,冷酷。 只是在她冷言不齿那个炎振坤的时候,她自己呢? 就在昨夜里看到胭脂一人来到她的住处时,她应该就想到胭脂的下场。 她一个人怎么能从四大女婢还有沐铁山的手下逃走?更何况还有个不知道武功深浅的柳玉言。 就算是昨夜里她没有自尽而亡,那也免不了受刑,结果……还是一样。 设身处地,若是她处在胭脂的位置上,她绝做不了胭脂对那个人的一往情深,甚至不惜性命。到沐角柳上。 所以,她心怀苦涩。 ……终于,大火吞没了眼前。 沐清秋只看到眼前的一片火色弥漫。 身侧,柳玉言的声音再度响起,“大人,回去休息吧!” 沐清秋点头。15366644 在一旁飞雪的扶持着,下了高台,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胭脂不在了。 而她沐清秋还要前行。还要和那个人斗下去。 …… …… 两个时辰之后,日落西陲。 平安城的巡抚刘咏唱求见沐清秋。 沐清秋半躺在软榻上,勉强算是见了。 刘咏唱低着头,进到屋子里第一个就是叩首请罪,说什么治下不严,恳请重罪神马的。 沐清秋也没有多说什么,摆了手就让他起身了。 “好歹你也是本相府里出去的,念来你也不敢对本相有什么心思!只是你所辖附近还有哪些官员可是对本相还有此次朝廷出兵不满的?” 沐清秋的脸色仍微微有些苍白,可说出来的话立刻就是让刘咏唱的背脊上打了个寒颤。 这话明摆着就是要在此地掀起点儿风浪来。 眼珠子微转,刘咏唱就道,“请大人容臣回去整理!” “不用回去,此地就好!” 沐清秋虚弱的道。 一旁的似烟见状,也及时的奉上了笔墨纸砚,刘咏唱抿了抿嘴角,拱手,然后走了过去。 在纸上挥毫。 软榻上,沐清秋仍低头品着香茶。 看似沉浸在茶水的美好滋味当中。 不多时。 刘咏唱就已经把写好的人名官职呈现在沐清秋面前。 沐清秋接过来,看着上面的人名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似乎从来到这里伊始,她就一直接触这些名单,只是……从前她不觉得什么,现在却觉得每个名字都好像是山一样沉。 因为每个名字都是性命啊! 转手,沐清秋把这份名单放到了一边,她抬眸看着刘咏唱,“你可知罪?” 淡淡的四个字,便是让刘咏唱浑身发颤。 膝盖一软,直接的跪倒在地。 “下官,下官……” 声音颤抖,额头上的汗湿已见。 沐清秋笑开,半躺着的身子也总算是坐正了,她道,“你抬起头来!” 刘咏唱颤着身子,终抬头,还是止不住自己额头上的汗湿一滴一滴的滴落。 沐清秋清浅的扫过去,倒也算是英俊的人物。 “既然你在本相的府上呆过些日子,就应该知道本相的秉性!” “若是本相真的想要杀你,根本就不会给你机会解释,所以,今儿你最少能留个全尸——至于会不会活着,又或者会不会继续你这个知府,就看你还懂不懂得本相的心思了!” 一席话。 刘咏唱的身子一软。几乎瘫倒在地。 沐清秋看着,嘴角浅浅一勾。 烟若风华。 他根本就不想她? 一处密室。舒殢殩獍 摇晃的灯光之中,一双狭长的凤眸之下,好似皎月光华的面容在灯下映出灼灼光华。 他的手上是一副画像。 并非山水,并非鱼鸟,而是一副仕女图。 上面的女子眉宇间带着淡淡的清愁,却是魅惑天成的姣好。身上轻纱薄薄,娇弱动人,却又是带着不容人小瞧了去的气势。 从前,他就知道她的好,只是不曾珍惜。现在就是连见一面也只能是在梦里了! 俊美的男子嘴角勾出一抹深浅可见的苦涩。 突的,外面一声轻响。 他脸上的神情倏的凝重。 转头,厚重的门声起。 一个人影显在眼前,“王爷,他们来了!”15366774 这么快! 他的眼底一闪暗光,手里的仕女图收拢入怀,起身。 下一刻,他的身形消失。 摇晃的烛光熄灭。 就在最后燃起那一抹轻烟之前,莫约的看到桌上似乎摆着一方胭脂的盒子。 …… 平安城。 夜深更重。 隔着层层高墙,外面的狗吠声不绝。 “什么时辰了?” 沐清秋问。 守在她身前的四大女婢神色凝重,为首的飘絮扫了眼墙角的滴漏,“已然子时!” 沐清秋点头。 这会儿,应该都已经办好了吧! 虽说她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沐清秋了,可在她知道那个刘咏唱曾经在沐府呆过一阵子之后,就知道这个刘咏唱定然是个心思狡猾的家伙,因为凭着她对沐清秋的了解,她绝不会收容一个平实的人。 ……能在平安城担任巡抚,更还在这样敏感的时候,更还和她沐清秋有着那么清楚明白的关系。这如何不让人遐想? 只是在旁人看来或许是他和皇帝的关系匪浅,可在她看来俨然已经是不同以往。 那些逃开的死士能在平安城查不到踪迹,再加上沐派曾经和福王的关系,就算是现在凡是张着眼睛的也只要要撇开关系,可这也说不准啊——所以,沐清秋也不难猜测刘咏唱和福王极有可能勾搭在一起,至少也是个相互利用的关系。所以她才凭着从前的威慑力在刘咏唱面前表现出了一副你听话,我就饶了你的姿态。 而果然,刘咏唱很知趣。 主动献出了那些人潜藏在平安城的暗道布置还有人数……据说那位福王也在。 沐清秋先是震惊,随后又是释然! 也对! 如今,两方战乱,皇帝就是傻子也知道这当中和福王脱不开关系,等回头皇帝把两边的战乱解决了,下一个定然就少不了他福王。(.好看的小说) 而福王潜藏的大部分暗势力已经被铲除,若是皇帝真的动手,恐怕也是转眼的事情,所以怎么样也是要做最后的挣扎的的,是不是? 或许那位帝王在这里,会处置的容易,只是她却不得不小心谨慎。 今夜里,她几乎派出了一半儿的军士,就连柳玉言,她也派了出去。 即便不能真的抓到那个人,至少也要让那人在平安城的势力全部消弭。 沐清秋坐到软榻上,垂首覆上自己的肚子。 像是吃多了小肚子里,那个小东西至少也长成两个小黄豆大小了吧! “你们说,今儿能成吗?” 她问。 四大女婢转眸看向自家主子,但见自家大人脸上淡淡泛出的光华,好似惷光霁月, 似乎,这阵子大人和之前越发的不同了。 便在抬首举目之间,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淡然气势就是让她们都觉得心生尊容,即便她们原本就是对大人很是尊重,可每每察觉到还是会让她们心头微微一动。 相互看了眼,还是由飘絮开口, “大人——” 话音也就是刚起了个头,就听到外面一阵什么东西翅膀的拍打声。 四人不约警惕转头。 而这时候,沐清秋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眼中登时一闪惊喜。 她起身,一只羽鸽破空穿过虚掩的窗子飞进来。 四女婢几乎同时抬手…… “不许动!”沐清秋低呼了声, 四女婢动作顿滞。 只是转眼,那只鸽子就落到了沐清秋的肩膀上,亲昵的在沐清秋的鬓间磨蹭。 沐清秋的欣喜溢于言表,眼中更是带上了这些日子以来四女婢都不曾见到过的欣然欣喜。 四女婢心知是怎么回事,相视一眼退了出去。 把屋子留给沐清秋和那只飞来的小鸽子。 “小东西,你怎么来了?你想我了?还是你家主子想我了?” 沐清秋嘻嘻的笑着,脑中立刻就浮现出那只鸽子曾经无意中戏弄过她那一次的情形。 ……天可怜见,她竟是被一个鸽子给啄了鼻子,这要是说出去,要多没面子? 只是现在,看着这只怎么也恨不起来的小鸽子啊,眼前便是浮现出那张轻魅的笑颜。 那个家伙! 就算是千里之外,也是来的这么及时。 竟是知道她正想着他,就出现到了她的面前。 她把鸽子脚上的绸绢拿下来,把它放在桌上,再看那绸绢上所写,嘴角不由狠狠的沉下来。 “留心,安好。早归。” 靠之—— 就六个字! 算了! 飞鸽传书还能写上长篇大论的话,那小鸽子就要吐血了。 只是…… 沐清秋不由哀怨的往那只在桌上悠闲吃着绿豆的小鸽子身上瞄过去。 他也未免太在意那个小鸽子了吧! 倒是不知道长路蔓蔓,她有多想他!还是说他根本就不想她? 沐清秋抿唇,盯着小鸽子幽亮的眼睛。 “你说,你家主子是不是背着我搞三捻四了?嗯?” “噗——” 隐约的,门外似乎有闷笑声传出。 …… …… 天色微亮。 柳玉言还有刘咏唱等人先后回来。 忙了整夜,歼灭了平安城内大大小小的隐患,更不知道抓起来了数百名极有可能是隐患的隐患。 照着沐清秋总结的话来说,那就是“宁可错杀一万,也不能放过一个!” 只是沐清秋最后并没有吩咐杀无赦,仅仅是分门别类的关了起来。 半日过后。 沐清秋率着一众粮草,还有附近城镇派来保护的两千余名士兵出城往边城而去。 临走之际,沐清秋把刘咏唱叫到身边,“把那些抓起来的人,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若是他们想要逃,就给他们机会逃!” 刘咏唱诧异,“大人的意思是——” 沐清秋浅笑,“若是这样的日子他们还不知道珍惜,那就是死有余辜!” “……是!” 刘咏唱恍然退下,背脊上的冷汗早已经湿了大半儿。 他立在原地,看着沐相那行人在眼前渐渐远去,消失在夕阳之下。 这会儿,身后已经有其他的官员凑过来,“大人,下官怎么办?” 丞相大人在城里不过停留了不到二日,就是这么大的纰漏,若是皇上知道了,那岂不是—— 只是如此想着,脖颈就一片发凉。 刘咏唱转头瞥了他一眼,“如实禀告,若是皇上怪罪,我等也只能承了!” 言罢,甩袖进去了城。 身后众官员忐忑不安。 前行的刘咏唱却在行到城门时,突的顿了顿,他转头看了他们一眼,“你们可知道丞相有临机专断之权?”说完,再也不回头。 身后稍事寂静,随之又一下子恢复了先前的自若。 巡抚大人的意思是既然沐相不处理他们,那皇上应该也不会太过追究…… 众官员面面相觑,随之忙紧追着前行的刘咏唱而去。 …… 日落西陲。 飘扬的旗子瑟瑟作响。 一行行的车马在官道上蜿蜒成龙。 军士林立,守护的滴水不漏。 和沐清秋一样骑在马上的柳玉言驾着身下的坐骑靠过来,很是不可置信的看向她,“你和之前真的不同了!”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她知道他说的是刚才离开平安城时,她对刘咏唱说的那番话。 不要说是他觉得她和之前不同了,就是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现在的这个人是她! 只是变成这个样子,她毫无悔意。 她抬头看向远处里仍旧晴天白云的一片蔚蓝。 “从前我只知道江山是用性命堆积而成,现在我……是明白了!” 不管她腹中的孩儿日后只是个普通百姓,还是不得不进宫当个什么皇室子弟。国富民强是必须的,而最少了也是不被欺负,这样才能活的有尊严! “玉言,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沐清秋道。 “什么故事?” “话说一千多年之后,大陆上会有个国家,叫中华民国,而就在那个国家不远还有个国家叫日本,那个国家很小,却是狼子野心……” 柳玉言听着,脸上慢慢的带上了了然神色。 而守在沐清秋身边的四大女婢还有一些将士也因为她讲的那个故事而神动。 是夜。 宿在篝火哦旁。 沐清秋继续讲着那个事实上长达八年可在她的嘴里现在已经讲的差不多要完结,然后似乎眼看着就要被她身边的这些好奇的将领们听着要讲番外的故事。 好不容易告一段落,沐清秋还没有回去自己的车马里。 柳玉言就又拦住她,“你说的那个枪炮……可知道当中的配方?” “……” 沐清秋嘴角狠狠一抽。 说起来,她一开始不过是想要简单讲个故事,让柳玉言知道她这番举动的原因之一,后来再讲下去也无非是为了鼓励军士们的抗敌决心。试想那时候中,共的火力多差啊!不还是坚决的打击小日本? 只是她竟一时忘了某些个极其聪明的人脑袋里总是装着“十万个为什么”。弄得她只能说“这是故事,故事,又不是真的——”只是这话骗骗旁人也就算了,可柳玉言这个家伙脸上的似笑非笑,就让她不得不把这个故事说圆满。 他知道她不是曾经的沐清秋,他当然也能从她的故事里猜出来她讲的是她知道的某个事实! “……” 沐清秋深吸了口气, 天杀的,要是她知道她会睡觉也能穿越过来,要是也先知道她会成为什么宰相的话,她一定会把火药,的配方神马的都给记住。 他根本就是在强人所难,好不好! 当下,也只能绞尽脑汁,“一硫二硝三木炭用硝酸钾加硫磺加木炭。应该就是了……硝石、琉璜反正是必须的,其他的我也弄不清,大概是吧!” 听着沐清秋的含糊其词,柳玉言没说话,只是幽幽的盯着她。 沐清秋沉不住气了,她瞪过去一眼。 “我不过是个人,不是神!懂吗????” 她觉得自己几乎就要咆哮了。 而且似乎实际上也已经咆哮出声了,因为她的话音未落,沐清秋眼角落处,都往这边投过来注目礼。 沐清秋额头上黑了黑,屏住呼吸。 吸气! 吸气!! 世界如此美妙,我去如此暴躁! 不好! 不好!!!! 她也没想在人面前显得太过狰狞了。 只是他实在是在让她沉不住气了!12tbc。 “呃……清秋!” 耳边上,柳玉言略有些担心的话冒出来。处密手山狭。 沐清秋白眼瞪过去,“干嘛?” “你这样的脾气……”柳玉言边揉着耳朵,边叹息的摇头。“小心胎教!” “……” …… 是夜。 沐清秋躺在车马里,想着。 有没有现代化杀人无形的东西来着? ……半个时辰之后。 沐清秋眼睛里终于冒出光亮来。 ——爱情! 她一定要让柳玉言这个家伙,被爱情掳获! 混蛋! 等着! …… 同时, 躺在帐篷里的柳玉言耸了耸肩膀,怎么突然间觉得有些凉呢! ************************************* 头顶上仍旧是晴朗白天。 冷风徐徐。 蜿蜒的队伍前面不远就是一处密林。 突的,队伍停下来。 随着车帘掀起,沐清秋从车马里出来,抬头看了看前面的路径。 “大人可发觉了什么?” 这时候,柳玉言的马匹已经过来。 沐清秋仔细的打量了周围触目所及,“远处有林,林木虽不高耸却也有山石嶙峋。林下路边的溪水清澈见亮。正是金木水土俱全之地,唯有欠缺的就是火——”眼下天干,若是真的用火,这些粮草包括她就都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果然—— 沐清秋心下一沉,转头冲着柳玉言看过去。 —————————— 又是到了本人一个月一次的例假时候了! 亲们,过去了日子之后,我的更新就会多了! 谢谢亲们! 前情挥灭 “来人——” 随着柳玉言的一声低喝。舒殢殩獍 各侍卫统领共八人立到了柳玉言身侧。 柳玉言一一低声附耳。 随后八人领命而去。 不出半盏茶,两千人马便已经奔出去了一千八百人。之余二百四十人保护在沐清秋的还有一众粮草的车马旁。 只往密林而去。 沐清秋则回身做回了车子里。 半躺在车厢当中,一手扶着自己的腰腹,一边闭上眼睛。 …… 耳边的马蹄声渐渐远去。 整齐的弓箭声破空。 厮杀声。 络绎。 似乎坐在车马当中,便能看到外面的交战声声。 甚至于厮杀阵阵。 沐清秋的嘴角不自禁的抿紧。 唇色苍白。 不过只是小战,来日到了疆场,她见到的是更让她心神具散的情形。 所以,今儿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儿。 只是心头的某一处就是止不住的一阵阵的发痛。 那痛意,陌生又熟悉,就像是许久之前在京城时,她和那个福王从此陌路时候的决绝。 怎么会! 怎么回事…… ……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的厮杀声渐渐清明。 马蹄声也越来越厚重。 当中也有柳玉言的声音。 她听不到他说的是什么,可略显得沉重的语气还是让她心头一颤。 咬牙,她起身,在如尘的低呼声中,她钻出了车帘。 “怎么样?” 她扫过聚拢在她车马前面不远的一众侍卫统领,镇定的神情,就像是刚从朝堂上归来。 一众侍卫统领的身上尘土飞扬,隐隐血迹,却是面露喜色。 “丞相大人——” 不约的开口之后,却是看到柳玉言先前行一步,一贯狐狸般的淡然面上带着清浅不易察觉的隐忧, “沐相,请借一步说话!” …… …… 幽幽的密林之中。 就在刚才,这里刚经历了一场厮杀。 数百的性命消弭。 就像是尘土般无声无息。 此刻,一众的侍卫远远的守护在外。 就在包,围之中,当朝的一品丞相沐清秋和二品金光禄大夫柳玉言立在一处小丘之内。 四周清冷的风过,萧条寂寥。 沐清秋屏息。 陪在她身侧的柳玉言也在她身边一遍遍低声的叮嘱,“小心身子!” 沐清秋脑袋里陡然一片混沌,却是还能清楚的听到柳玉言说的那四个字。 她是要小心身子。 因为她腹中还有她此生最大的期盼。 只是此刻,此时的震惊——却让她眼前一阵发晕。 那躺倒在地上死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以为今生都不可能会再次看到的人。 怎么会! 他怎么会……死在这里? 她不是没想过他的死法,甚至于在看到胭脂的尸身在她的面前化作一片尘土的时候,她还想过不知道多少种让他死去的方法。 只是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这般—— 他的身上插着五六只箭矢,一身整齐优雅的衣衫好似他只是出来游玩。 面上隐隐的尘土,那张酷似了那人的面孔,似乎在说,他已然得偿所愿。 ……眼睛里不知道怎么,流下泪水。 胸口也一阵阵的酸涩痛意。 要不是身侧柳玉言紧紧的扶着她,她绝对会瘫倒在地上。只是幸好,她的面上还算是镇定。 “这是从他的身上搜出来的——” 这时候,一旁跟随而来的沐铁山递给了沐清秋两张纸。 上面都零星的带上了他的血迹。 沐清秋拂开柳玉言的扶持,她接了过来, 一张,是一副仕女图。 她一眼就看出来上面画的是女装的她,不,确切来说是女装的沐清秋。 另外一张,是他的遗言。 不是对当朝的皇帝,也不是对那个她从没有见过面的王妃,字句都是对她,不,对那个沐清秋所言的。 “清秋:我知道你恨我!若非是我无情,你又怎么会患上离魂之症,到最后竟忘了你我之间的种种。我以为天下才是我想要的,可当你离开之后,我才知道我想要的一直都是你!只是往事已矣,你早就不记得我!而我也早已经没有了退身之步!唯有的,只有看天命!” “若是我命数已定,必逃不开一死,而我只愿死在你的手里。就如此,我便一生足矣……每每梦中,若是当初我不曾执迷,某一天,和你归隐山林。清晨,鸟语花香,风清雾茫,十指相携,寻山而上……午后,竹林清禅,素纸笔杆,一笔一划,墨色晕染。傍晚,梨花相伴,一筝一琴,相知相鸣,月柔星叹……”到最后,那一笔墨透纸面。 ……泪水。 莫名的倾泻而出。 眼前更是模糊的白茫茫的一片。 这番话,明明不是对她讲的,可心头那止不住的痛意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曾以为他不曾真的喜欢过什么人!曾为了那个逝去的沐清秋伤心痛彻!却不知道,他也是痴情的人,只是因为那一时的执迷,失去了他此中的最爱!性命!! 模糊间,眼前好似闪过他带着她在那一片的芦苇丛中飞身而过,那一丛丛的萤虫在她的面前飞闪而过的情形。 如梦,似幻! 原来,在那一刻,他真的是发自真心! 原来,沐清秋她,并没有看错人! 只是终归,差错了一步,便是人间,地狱。 ———————————————————————— 沐清秋躺在车厢里。 车马摇晃。 已经又往前行了两日。 这两日,沐清秋除了吃,就是睡,要不,就是呆呆的看着头顶上的车帘发愣。15383813 福王的尸首已经火化,她也已经派了军士把福王的骨灰送回京城。 她知道自己如此决意很是不给帝王面子,甚至于辱没了皇室的尊严,若是回头让那些个言官什么的知道了她这样对待皇族世人,恐怕还不知道要参她个什么罪名,说不定谋,逆神马的都是一句话的事情!只是现在这个情形,也只能如此,才能免于这一路上那些百姓又或者心怀不轨之人的蓄谋! ……为了大局,只能这般——人随茶随人。 可什么时候她竟然也成了这样的人! 突兀的,遗书上的最后一行字又在她的眼前徘徊而过, ——“某一天,和你归隐山林。清晨,鸟语花香,风清雾茫,十指相携,寻山而上……午后,竹林清禅,素纸笔杆,一笔一划,墨色晕染。傍晚,梨花相伴,一筝一琴,相知相鸣,月柔星叹……” 心中只是默默的念着,就好似那美女俊男的模样在她的眼前像是薄雾般缓缓散去。 他们相视而笑,手牵着手一起走过山间的小路,采过美好的花朵,当中的晨露还在指端滚落。 他们身后竹林飞扬,身上的衣衫迭迭好似琼楼,一人抬笔作画,一人在弹琴悠扬,只好似神仙眷侣。 就是到了夜间,也是在蝉鸣鸟叫声中相依相伴。 她不想深瞧,却又忍不住的想要远远的看着那当中的美丽绝伦。 ……这样的平凡。 不就是神仙眷侣? 只是这到底是终究梦境一场! 心头一滞,泪水,又一滴不由自主的跌落。 “大人……” 耳边一声低哑轻声让她回神。 沐清秋回头,守在身侧的飞雪脸上也正带着泪痕瞅着她。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 当初火化福王遗体时,她们四个也在场,再加上又都知道她曾经和福王的那段过往,现在她们看着她这个样子,恐怕是以为她情殇过重了! 她何曾不知道她们担心什么! 不管福王到底是不是谋,逆。只因为现在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她就不应该和那人有丝毫的牵扯。 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心伤难过。 或许他所说的那些也是她几度梦里,却又是根本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我没事!”沐清秋笑开,拿了块儿飘絮给她预备的零嘴儿糕点。 这是前阵子从平安城带出来的,幸亏天色还有些阴凉,只是连着这些日子的赶路,这碟子也是最后的丁点儿了。 正要往自己的嘴里塞进去,耳边上突的听到一句话,“……皇上对您很好!” “……” 沐清秋眉心狠狠一抖。 她抬头,浅笑着看向飞雪,“告诉如尘,我想喝她亲手泡的茶!” “……是!” 飞雪滞了滞,心知道是自家大人不想听她啰嗦,也只能老实的出去。 ……这几天,她们四个都趁着大人回神的时候想要劝大人想开些,可大人不是连理会就不理会就像是现在这样,看似笑的温和,可就是让她们不敢再说下去。 呜呜—— 现在,只能求助于柳大人了。 …… 沐清秋瞅着关上的车帘。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四个丫头什么时候的联想力这么丰富了。 别说她不是那个沐清秋,就算她是,前情早已经挥灭,留下来的也不过是她心底最后一丝的怜悯。 她垂眸的,不过是同样的幻想而已。 手里的糕点继续在嘴里慢慢的化成甘甜入肚。 没一会儿,车帘的帘帐掀开,一个人影晃了进来。 沐清秋瞥了眼, “你怎么又上来了?” 来人嘴角一抽,“有劳丞相大人把话说完全,下官是想要和丞相商议一下来日的路程,现在下官的半截身子还在帘帐外面呢!” “……” 沐清秋眼皮抖了抖,貌似是这个家伙想太多了吧! 莫不是出了京城,每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嗤了声,沐清秋继续吃糕点。 只是一旁的柳玉言却已经知趣的奉上了茶壶。 沐清秋瞅了眼,了然,这是如尘亲手泡的。 当下扬了扬唇,“柳大人看上我家的哪个丫头了?不过必须要明媒正娶,懂?” “……” 柳玉言脸上一僵, 过了会儿,吸气。 “其实,是真的有要事!” “什么事?” “付将军受伤了!”12y21。 “什么?” 沐清秋一惊,脑中犹如惊雷,手里的杯盏从她的手中跌落到地上,溅起的茶水霖霖。 若不过只是简单的伤势,柳玉言根本就不会在她面前提及,恐怕,这受伤—— 心头陡然一个冷颤,就在这一刻,她恨不得立马飞身到边城。 只是脑袋里还有些清明,告诉她这根本就是不现实的。 她屏息,让自己尽可能的镇定。 她没有忘记前阵子柳玉言告诉她,不要着急,不然她就真的要服用保胎药了。 是药三分毒的道理,她还是懂得。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问,只是声音里带出来的颤抖让每个字都有些发冷。 柳玉言忙扶住她,眼中一闪复杂。 他也不想告诉她的,只是眼下,却也不得不说。 “别急,这也不过是传闻,未必是真的!”他道。 沐清秋咬唇,引得一阵痛意才把脑袋里汹涌而来的混沌破散,“什么意思?”她追问过去。 柳玉言神色微凝,“我军塞外三城,因为镇边大元帅还有付将军的英勇已经收复其二。游族久攻不下,便阵前换将!一般而言,阵前换将的结果只败不胜,可游族换来的则是一名皇子,而那个皇子清秋也是认得的,听说在皇后寿辰的时候,和清秋还有过争执。” “……”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 ……皇后寿辰? 一张冷然的眼睛在她的眼前一闪而过,对了,她记得那个人。 看沐清秋的神情,就知道她定然是想起来了,柳玉言继续说道,“那人的计谋阴狠,关元帅和付将军都先后吃了亏,只是幸而一贯稳重才没有失策,现在仍固守城池。只是那两座城池也已经被围,恐怕——” 沐清秋屏息。她知道柳玉言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她运送而来的粮草还不知道能不能送到那两座城池了,是不是?只是这和付少清是不是受伤有什么关系? 柳玉言看她,“城池被围,这消息是真是假,无容判断,只是能确定的是,游族知道来送粮草的人是你,所以——” 沐清秋倏的抬头,“你是说,这个情报,根本就是冲着我来的?” 既然来交战的人是那个什么最有潜力成为可汗的皇子,那他就定然知道她和付少清的牵连。这个答案显而易见。 柳玉言点头。“是!” 沐清秋身上的力气一跌。 坐回到身下的软垫上。 ———————————— 金流感谢亲们的支持! 明天我会早更新的!争取早完结,早开现代文! 嘿嘿! 感谢【mothersun】红包 他是谁 ——原来这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扯开唇角。舒殢殩獍淡淡的笑开。 眼中霎时乍放清亮笑意。 “那,就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幽幽的声音在车马当中回荡。 微微有些苍白的面孔此刻在映入车中的光亮之中,辉映成别样光亮。 柳玉言的眉眼也不由微挑。 临行时,那个长相虽说俊美却是不甚言笑,又是腹黑狡诈不下于他的某个家伙曾经说过的话在他的耳边又是一掠而过, ——她可是很厉害的! 柳玉言心下微动。 她厉害吗? 一开始不过是个冒牌却又似乎什么都不懂的女人,却不过经历了江南郡一案,就好像是脱胎换骨,什么政事到了她的手里都是轻松自得。 似乎就是注定了来替那个沐清秋担任这个丞相之位的。 只是偏又是多了太多的小女儿情怀。 而现在这一路所见,比他所想的要有趣的多。 他,还真就是拭目以待了。 *********************************************** 沐清秋觉得自己脑袋上就是说长出十来根白头发都是正常的。 先是一路上的小灾不断,然后平安城的那夜刺杀,胭脂的死,福王给她的震骇。 还有就是付大哥身受重伤消息的真假不论。 似乎每一样都在挑拨着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女子的意志。 何况,还是她这样一个怀着身孕的女子的镇定。 在稍许的镇定之中,沐清秋觉得自己就要成仙了。 不过至少她能确定的是她的潜力,在如此的情形下,彻底的给激发了出来总是没错的。 一路上,她和柳玉言不是坐在车马里相商对策,就是相携骑马看着外面的景致研究哪里适合潜伏,哪里适合拼杀骑兵。 不过是短短的数日,几乎就把她曾经看到过的那些个野史正史里关于兵法战略的事情神马的粗粗的过了一遍,又和柳玉言相互交流。最后不止是柳玉言像是换了个人,就连她也觉得只要看过某一处,就觉得那里好像能冒出什么一队队的军士来。 沐清秋觉得自己若是再这样下去,就会产生幻觉了。 只是幸而,这样的幻觉也就是刚出现,她就收到了京城传来的密信。上面说西南的战乱已经平复,挑起战乱的人也已经伏诛。不日,皇上极有可能御驾亲征! 但看着上面“御驾亲征”这四个字,沐清秋的眉头狠狠的跳了好几下。 同样,这四个字柳玉言也看了个清清楚楚。 在沐清秋的眉头还没有平缓下来的时候,柳玉言道,“恐怕这是皇上的假公济私吧……” 拖长的声音,还有一脸欠揍的暧昧,很是让沐清秋愤恼。 明明这几日他的气质翩然越佳,可却又似乎更加的无赖了。 她干干的扯了扯嘴角,“原来在柳大人的眼里,皇上是昏君!” 柳玉言嘴角一抽,“……” 转身,策马远去。 只给她一个后脑勺。 言之,人家不和她一般见识! …… 沐清秋也别马,回去了自己的车马里。 却是坐立不安。 就在知道他要来的头一瞬,她几乎想要蹦起来。 可紧跟着又是发愁。 千里迢迢,他为什么过来?应该不会是因为付少清受伤的事情吧! 而且,这御驾过来之后,京城会怎么样?会不会后院起火?他的安全问题呢?12eng。 一连串的问题之后,她又想要笑, 人家身边高手如云,定然是比她要安全的多,而且凭着他的睿智,他也不会出什么事。可就是会莫名的担心。 很想要他不要过来了,可想到那许久不见的面孔,他的温暖怀抱,气息,甚至是他的声音都让她脑袋里的理智消失的一干二净。(.好看的小说)恨不得他立刻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关心则乱! 相思成灾! 就是这些日子经历了这么多,也还安稳的肚子都有些怪异。 沐清秋抿唇,转身又下了车马,“传令下去,快马加鞭——” “是!” …… 车马前行了不到半日。 便停了下来。 沐清秋骑马在路上,远远的看着前面的烟土飞扬。 不一会儿,队伍最前面的军士有人回程,“丞相大人,成将军前来接应!” 很快,一个面色黝黑的大汉跪倒在沐清秋马前,“见过丞相大人!” 沐清秋道,“起来吧!成将军镇守边疆六年,亲上战场六十四次,杀敌冲刺四十四次。斩杀破掳无数,只可惜寒门出身,一直升迁无望!此次若是成将军能有幸活到最后,本相定向皇上禀明成将军功劳!” 成将军的脸色变了数遍,眼中抑不住的欣喜,他没想到堂堂一品大员,不过看了他一眼就知道这么多,何况,他杀敌的次数连他自己都记不清。 “下官不敢!谢丞相!” 激动之余,就是连话都有些说不清。 沐清秋了然一笑,和一旁的柳玉言对了个眼神。 这一路上,她把边城那些守将的资料都差不多知道了大概,尤其是还没有被围困的玉城。 毕竟,这许多的粮草,先就是要搁置在那城中的。 “不知随将军而来多少军士?”沐清秋问。 成将军道,“两千军士!” 沐清秋点头,“一路上可曾见异样?” 成将军面色一变,仔细想了想,“不曾!” 沐清秋一笑,“原关元帅镇守边关时,以不屈威震游族,每每出战,十有六之胜利。而付将军展露头角之后,便又多了沉稳,虽出城之战不多,胜利却十有八,九。是以,本相久闻关元帅和付将军的战术,故能把那两位大人围困城中的,定然不是宵小之辈,你此番前来接应如此之数粮草,他定然不会静儿视之。只是本相也知道你生性耿直,定然不会做那种叛,国背主之事,所以,就在我们汇合之后直到入城之间,他定然都在一旁窥伺!还请成将军小心为上!” 简简单单的一席话,就是此刻天色凉意,成将军身上也穿着厚重的盔甲,也觉得背上湿了一片。 定了定神,成将军道,“下官愿性命保护丞相!” 沐清秋淡淡一笑,“不是保护本相,而是要保护粮草!本,朝将士千万,粮草才是重中之重!” 成将军心头一暖,高声一喝,“是!” 但听着这一声,柳玉言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这个女人,又轻易的收拢了一个铁血汉子。 …… …… 不出两个时辰。 果然证明了沐清秋所料不错。来这音时马。 沐清秋立在车马之上,看着远处里像是一片乌云奔腾来的气势,就是连脚下都几乎觉得颤抖。 幸亏先前经历了那么多,不然此刻她至少会被这一眼看去的敌军吓得腿脚发软。 一旁的柳玉言摇头轻叹,“不愧是草原苍鹰,果真神速!” 沐清秋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还是要感谢我吧!” 柳玉言鲜少的没有反驳,“嗯,若不是你先算出来他们的速度,我们定然是要被杀个措手不及!” 沐清秋翻了个白眼,镇定的往前方看过去。 因为早已经有了防备,就在行走到某处极有可能被埋伏的地点时,早就心生了警惕,而当游族的骑兵突然出现在视线之内,外侧的步兵装作混乱,特为了沐清秋迎接而来的成将军的两千多骑兵慌乱中也迎接而上,而行走在内侧的步兵早已经弯弓搭箭,只等令下射击。 而随着成将军的一声令下,漫天的飞羽齐射。 …… 远处里的马匹混乱当中,跌落。 哀嚎声,马匹的嘶鸣声,还有阵阵的冲杀声。 在沐清秋的面前展露无疑。 眼看着凌厉的刀光落下,一颗头颅落地。 眼看着鲜血迸裂,尸首遍地。 沐清秋心惊胆寒。 浑身发颤。 胸口一阵阵的恶心泛上来,面色苍白一片。 “大人,初次上战场都是如此!” 在一侧的成将军一直就小心的瞧着沐清秋,看到沐清秋身子摇摇欲坠,忙道。“大人,还是先回车上吧!” “不用,我没问题!”15408220 沐清秋摇头,死死的咬着嘴巴,压下去一股股的酸涩滔天。 她能忍! 就权当作眼前的是演戏,那些洒出来的都是番茄汁,都是假的…… 只是,任凭她努力的睁大了眼睛,眼中还是泛上肿胀的泪光。 这江山,竟是用多少人的性命堆积而来! 都说是江山如画,可知道这画,刺眼的鲜红!! …… 突的,沐清秋只觉得一股冷意蓦然而来。 她抬头。 就在那战场上,此刻已经混战到一处的混乱当中,她竟诡异的看到了一个站立在当中的人影。 远远的,看不到那人的模样,可就是觉得他此刻也透过层层的混乱,盯向她。 他是谁? 他明明立在混乱当中,却好像那些混战都不曾靠近他的身前。 突的,沐清秋看到他手腕一翻,像是变魔术般手里多出了一柄长弓白羽箭矢,冲着她的方向射过来。 沐清秋一惊。 骤然而来的冷意竟让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不会,这么远,何况又这么多人…… 就在沐清秋脑袋里胡乱的想着的时候,那人的手上已经没了白羽箭矢。 —————— 看出来了吧,今儿的更新会不少的 究竟是谁 “小心——” 耳边突的一声低呼。(.好看的小说)舒殢殩獍 沐清秋骤然回神。 面前徒然冷意笼罩当中,一个人拦到了她的跟前。 是柳玉言。 “怎么……”她刚开口,就看到柳玉言扬手一甩,一只白羽箭矢落到旁边的地上。 沐清秋瞪大了眼安静,抬头,但见到那人策马立在那一片的混乱当中,即便看不到他此刻的模样,却好像还能看到他正侧目……嘲笑她。 突然间,沐清秋恨不得自己立刻策马冲过去,用那些个什么绝技的就把他给杀了! 靠之—— 混蛋—— 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沐清秋抬手就把柳玉言拉到了身后。 可也就是刚站到前面,就听到一声尖锐的鸣声,随后那些游族的兵马后撤,转眼,就似乎要消失在眼前。 “退败有序,不可追!” 柳玉言的声音在沐清秋耳边激起淡淡波澜。 沐清秋咬牙,点头。 …… 一众侍卫回身,来不及清点人数,整齐着往玉城撤过去。 既然那边已经知道此次没能偷袭,谁知道下一刻会不会来人袭击! 她和柳玉言都是初上战场,成将军也不是那个人的对手,还是早日进城为好。 车马上,柳玉言沉思道,“他的臂力非凡!又或者认识你……” 沐清秋点头,咬牙切齿,“要是没错的话,就是那个人新换过来的那个皇子!他到底什么身份?” 柳玉言似笑非笑,“我记得先前你很不愿意知道他的来历!” 沐清秋瞪他,“那是先前!” 要不是因为他刚才挺身救了她,她真的要揪着他的脖子大叫了。 难道这人不知道一句俗话,是此仇不报,非君子啊啊啊!!!!! 柳玉言也知道某人正在气头上,赶紧的事无巨细的回禀。 据说那位最有“潜力”继承可汗之位的皇子是谦皇子,乃现今可汗的嫡长子。文韬武略,自是上乘。在游族貌似是最厉害的人物。听说若是把他惹急了,就是连可汗都能吵上一架。更说不准还动刀动枪。换句沐清秋能理解的词汇,就是野蛮没开化的野兽。 “就这些?”沐清秋白眼。15397188 柳玉言囧了下,“一夜驾御三女什么的,你也想知道?” “……” 沐清秋脸上一红。却还是干咳了声,“知道什么是情报吗?就是连吃喝拉撒都要知道!!!” “……” 柳玉言颤了颤,吃喝也就算了,拉撒么,可是不太好弄清楚! 随后,他还是摸了摸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湿,“若是回头皇上怪罪,你要说是你逼的我!”恐怕她就是连自家男人的吃喝拉撒也弄不清楚吧! 沐清秋额边的青筋猛地一蹦,“你到底说不说!” “……” 车厢外。 模糊的能听到里面声音的成将军看着微微晃动的车厢,有些担忧的看向一旁的沐铁山,“丞相大人他——” 沐铁山颌首浅笑,“无妨,大人一向平易!”近人。 “……” 成将军恍然,心头对车厢里那位年轻丞相大人的敬仰更只如滔滔江水。 第一眼只觉得丞相大人羸弱了些,随后听丞相大人一言,便觉得心惊。再看丞相大人这样亲切举动,更是钦佩。 丞相大人果不愧为我,朝最年轻有为的相爷。 —————————————————— 一行车马浩浩荡荡,终于进了城。 城中百姓夹道,欢迎。 或许是这个城镇此刻没有被围住,从车帘往外看过去,城镇上下还算是整齐。百姓身上的穿着虽掩不住尘土,却也算是整齐。 沐清秋本想着策马进城,可身边的人都担心进城的时候万一遇到刺客怎么办之类,无奈,沐清秋只能从车马里往外瞧。 只是也幸亏了她在车马里,果不其然,就在刚进城还没有到府衙的范围之内,就遇到了刺客。 幸亏她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所以还算镇定。 刺客有没有被抓,她也没留意,毕竟就是闭着眼睛也知道这个城里的探子不是一个半个。 终于到了府衙外。 沐清秋下了车马,面前的则是一众的侍卫林立,为首数人身上都穿着盔甲粼粼。“下官见过丞相大人!” 沐清秋一一看过去,数目之下就辨认出了他们的身份官职。 她一一低唤过他们的名字,果不其然,他们的脸上和迎接而来的成将军一样,欣喜诧异不已。 很快,沐清秋便被迎接进去府衙。 …… 粮草被收到粮库之中,随后听说前阵子刚送过去一批粮草,可路上不幸遇到游族骑兵,损失了大半儿。换句话说,过几天就又要送粮草过去。 沐清秋也就是回去休息了少半个时辰,就整装和城里的一众军士商议起了目前的战事。 不得不说亏得这一路上沐清秋一直就是和柳玉言在探讨军事,而柳玉言对于边城的地理位置也有些相当的了解,不然,看着摆在桌上的这幅在沐清秋看来很是简单的地图,沐清秋定然是摸不着头脑。 再一次,沐清秋叹息咋就没有立体的模拟图形之类。 一旁的柳玉言看出来她的不满意,冲着她努了努嘴,“放心,三日后保管你满意!” 沐清秋欣然。 先前她也和柳玉言提及过现代那些按比例缩小的模型神马,当柳玉言听了她讲的那个立体模型之后,眼睛里立刻就是冒光,当时只说是没有工具,又对四周的地理位置也不甚熟悉,现在看来,似乎很有戏哦!!! 这个柳玉言,果然是天才! 看了一阵子地图,又听着旁边将士们关于前方战事的布局境况,嘴角浅浅的笑意再也挂不住了。 前阵子游族一方本已经在倾力攻城,乱中,付少清将军受伤,虽说伤势不重,可若是说想要出城迎敌也是力有不逮,所以紧缩城门不出。而又赶上粮草被劫,总言之,貌似付将军镇守的幽城很是凶险。 “两日后,本相去送粮草!” 沐清秋突的开口。 话音未落,一众将士就是连声阻止,先不说之前收到了皇上的急件上再三点明不可让丞相涉险,就是一个字也没提,他们也不敢让堂堂一品大员处在危险当中啊! 柳玉言眉头紧了紧,到底也没能说什么。 沐清秋看了眼没有出声的柳玉言,转眸一一扫过在场的众位将领,“本相身为首辅,既代皇上而来,便应守卫前线,怎能身在玉城?众位将军不会不知道什么叫鼓舞士气吧!就这么定了!” 转身,她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任背后什么反对建议声声,她只当作是过眼云烟。 或许她的决定鲁莽,在那些人的眼里看着是不知道进退,可是她已经顾不得了。12bvk。 闭了闭眼,付大哥的面孔在她的面前一闪而过。 她要去确定,付大哥究竟如何了! 她一定要去! …… 也就是她刚把身上的那些衣服脱下来,舒服的躺下,四大女婢就已经知道了她的决定,只是这次,破天荒的她们没有阻止,更还忙着要整理装备,共同进退。 沐清秋躺在床上,半梦半醒的看着她们几个忙碌的身影,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 这四个丫头—— 日后,若是不给她们寻个好去处,都对不起她自己的良心了! ************************************************ 两日后。 沐清秋身穿普通将军的铠甲,威风凛凛的坐在马上。 一侧是同样穿着铠甲看不到模样的沐铁山。 四大女婢穿着女子的轻薄铠甲立在一众粮草当中的一驾车马之侧。 在旁人看来,这车马里坐着的才是丞相大人。 不知道这个城里有多少游族的密探耳目,早在两日前放出这个风声之后,便想到了用这个法子。 除了四大女婢,沐铁山和柳玉言,还有此次维持在队伍最前面的成将军,谁都不知道车马当中根本就一个人都没有。 随着城门开启。 运送着十五车粮草的队伍出发了。 …… “铁山,把你拿的兵器给我吧!” 沐清秋对身边的沐铁山低低的说道。 看看人家旁边的军士手里都拿着兵器,就只有她,除了腰上别着的宝剑,就什么都没有。 虽说是身在穿着同样衣服的军士之中,并不那么容易看出来什么奇怪的地方,可沐清秋只觉得全身都不自在。 沐铁山瞅了眼自己手上的长枪,又转头看了眼只是穿着盔甲就已然更显羸弱的沐清秋,摇头,“大人,还是不要勉强了!” “……” 沐清秋嘴角狠狠一抽。 这个家伙! 转头,不去再理会他。 又往前走了一阵儿,突的,最前面的人扬手,队伍停下。 随即那人低头趴在地上听了会儿,转身就匆匆往成将军的马下跑过来。 “将军,前面有骑兵,大约一千余人!”那人禀告。 成将军面色一凛,浑身乍然而来冷冽,“准备迎敌。” “是——” 齐声应道,骑兵已然备战。 沐清秋急忙看向四周,“把车马都推到那边的山丘之下!以除后顾之忧!” “是!” 那些护送粮草的都是玉城的将士,眼明手快的牵着马儿就往后面过去。 而就在这些驮着粮草的车马就要往后面移过去的时候,前面的策马奔腾杀声已经渐渐靠近。 沐清秋神色猛地一凛,她策马回头,往那边的交战处看过去。 触目惊心的厮杀,飞雪,尸身,惨叫。 一个个的生命在她的眼前湮灭。 厮杀阵阵,比起上次她见到的几乎有过之而无不及。 沐清秋咬着嘴角要自己镇定。 要自己只想上次看到的那个让人心惊的人影。 这一次,领兵的又是谁? 没有看到那个让她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冷冽的身影,她又搜寻了一遍,还是没有看到。 只是当她试图再搜寻过去的时候,骤然发现了不对劲,那批游族的军士分成了两队,一队在混乱中厮杀,另外一队则是往她的方向冲过来。 ……她的身后是粮草,还有那辆如此清晰的车马。 沐清秋胯下的马儿嘶鸣了声。 久经沙场的战马蠢蠢欲动。 沐清秋的面色却是有些发白。 因为她看到了往她这边冲过来的那个人影像极了那个差点儿射死她的男人。 是他! “小心——” 一个人挡在她的面前,随后策马冲了上去。在他身后紧跟着的数十名军士也策马迎了上去。 沐清秋呆愣的看着那个离去的背影,是沐铁山。 心,猛地就纠结到了一起。 两支队伍教缠在一起。混战。 四大女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沐清秋身边,拉着她坐下的马就往后面撤过去。 “大人,刚才已经飞鸽传书,援兵马上就到!”飘絮说着,声音里带着轻颤。 沐清秋知道她在害怕,她转头往旁边的似烟身上看过去,但见似烟的眼睛里已经几乎溢出泪光。 沐清秋咬唇,索性策马而立。 她知道似烟是担心沐铁山,而正是因为战乱无眼,她,身为一朝之相,也绝不能躲避在后面。 她挺直了身子,就看到远处里混战在一起的人。 突的,听着耳边上一声轻呼。 她知道是谁发出的低呼,是守卫在她身边的一名暗卫的声音, “怎么样?”她问。 那名暗卫冲着她躬身一辑,“回大人,敌人已经退了!” “真的吗?” 似烟欣喜的接过来,在说完之后骤然发现自己贸然出声,忙闭了嘴角。 沐清秋只是轻轻一笑,“我知道你担心!” 说完,身边的四大女婢都低低的笑了笑。 而听着身边的几道声音,沐清秋也觉得那些让她浑然发颤的战乱,好像一下子也远离了。 …… 果然不多时,沐铁山一身血迹的和余下的十多名军士回来。 他头上的头盔已经掀落,更也是一脸的污渍汗尘,不过只是这一场厮杀,就已经看不到原来的样子了。 只是幸好,身上并没有大碍。 而再看远处,似乎游族的军士也真的已经退了。 沐清秋匆匆的瞥了眼,知道又要加紧赶路,匆忙之余也关心的问沐铁山,“可还好?” 沐铁山点头,“多谢大人关心!” 沐清秋点头,转身眼角瞥到沐铁山似乎是有话想要说。 沐清秋抿唇,示意一众人等退开,包括四大女婢,“怎么回事?”她低声问。 沐铁山,转头瞅了眼四周,“属下似乎看到了熟悉的人。” “谁?” 沐铁山轻声低语,“郎昆……” 郎……昆…… 许久之前的名字在她的脑中打了个圈,沐清秋方反应过来。 怎么会是……他! “你没看错?” 沐清秋不相信的问道。 沐铁山咬牙,“属下只是看着武功路数相近,并看不到他的模样!” “……” 沐清秋深吸了口气瞪他。“有种情况叫同门师兄弟,你懂吗?” 沐铁山的脸上不由白了下,却还是梗声道,“他劈下了属下的头盔——当时一片混战,属下还是看出来他手下留情了……” 沐清秋脸上的神色微微变了变,随后嘴角微扯,“铁山,这些日子你太累了,还是早点儿休息吧!” 然后,转身策马,离开。 …… 背后,沐清秋不知道沐铁山会是什么表情,怎么想,只是一手已经不自主的覆上贴身藏着的那块儿木牌。 沐铁山说的,她不知道是真是假。 若是他真的是郎昆,怎么会对她痛下杀手,却又是轻易的饶过了沐铁山? 不过,也是她糊涂。 她怎么能忘了……那木牌上雕刻画着的是一只苍鹰啊! 脑中再闪过柳玉言曾经对她说过,不要让旁人看到这木牌,还有小心保管的话…… 这么说,柳玉言也极有可能知道这当中的关联了? 真是,早知道就拉着柳玉言一起出城了。 正想着,前面不远处旌旗飘扬,一队军士犹如乌云而来,正是来自幽城的援军。 沐清秋嘴角勾了勾。 不管来袭扰的人究竟是谁,至少及时的后撤,不然定会被里外夹击,就是全军覆没的可能都有。 …… …… 粮草终于进了城。 沐清秋策马在上,虽心急如焚,还是看了四下里的街道。心耳怎她甩。 一片狼藉在地,比起曾经前一世一片国土拆迁还要略显狼藉。 百姓们络绎,不是在收拾着街上的残骸,就是看向这一众行走在街上的军士,粮草。 她早就听说城中的粮草已然不多,可此刻,看到这许多的粮草,那些百姓的脸上除了异常的欣喜,并没有她所想的争抢混乱。 都说只有在绝境才能看到人最真实的一面。 可这一面,是沐清秋怎么也想不到的。 而似乎不止是她,就是连旁边的那些暗卫也没有想过,虽仍目不斜视,可眼角还是不免往旁边扫过去。 突然间,就在这一刻,心,异常坚定起来。 沐清秋嘴角的笑意微深,再抬头。 不远处,大将军的府邸就在面前。 而就在一众的簇拥当中,那个熟悉的人正看着她。 即便遥远,她仍看到了他眼中的闪耀。 —————————— 金流感谢【mothersun】红包 今儿更新还勉强吧!嘿嘿! 夜袭 此刻他的面色黝黑,早已经看不到当初俊逸的模样,可身上的盔甲还有沉稳的气息,远远的就让人心安。[.超多好看小说]舒殢殩獍 她知道,这是战场上的磨练。 她知道,这是付大哥的决意。 还记得付大哥离开的背影是那么的孤独,也不是没有想过再次见到付大哥是什么样的情形,甚至想过扑倒他的怀里,像是妹妹一样的寻找他的温暖。12eby。 只是现在,她只能顺从着脚下马儿的踢踏声,缓缓靠近。 然后在耳边那声声“见过丞相——”的呼声中。 翻身下马。 “众位将士辛苦了!” 沐清秋如此说,上前一步就扶起了付少清。 若是在京城,她才不在乎旁人怎么看,可现在是在边关幽城,付大哥乃幽城之主,她绝不能做出任何让人有疑心的事情来让众位将士对这位将军和丞相窃窃私语,疑惑军心。 “将军可还好?” 沐清秋察觉到付少清左臂的僵硬,咬唇问道。 …… 付少清盯着她,感觉着她撑在自己胳膊上的小手力道,嘴角只紧紧的抿到一起,才没有失态。 不是梦! 是真的! 她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经历了层层阻挠,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厮杀,她终于,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多谢丞相大人关怀!”他道。 声音里却是掩不住的微颤。 沐清秋何曾感觉不到,她浅浅勾唇,厚重的盔甲之下,略带风尘的面孔好似朝华,“你我共侍君王,何苦之有!”转眸,沐清秋又看向四周的将领,“众将官,皇上不日亲来,本相只先锋官 而已!” 一句话,便是犹如春雷,阵阵响彻幽城上空。 ———————————————————— 冷澈的寒意扑面而来。 高大的城墙之外,数以百计的帐篷挺立,包,围在城池四周。 沐清秋知道,那是游族军队。 沐清秋一身盔甲和一众将官走在城楼之上,粮草已经送到,她现在的责任就是秉着她刚才在将军府邸外说的话,只身先锋官。 她先去看望了伤兵的军官,然后又登上了城楼,一一巡视。 连日来奔波厮杀的辛劳,早已经看不到他们的模样,可就在她巡视当中,那些军士们竟在她的面前唱起了“精忠报国”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一声声,让沐清秋震惊,胸口也不由激荡万千。 沐清秋转头,身旁的付少清冲着她微微颌首,沐清秋再也忍不住和他们一起高歌而起,只为这霎时而来的激昂。 一曲高歌罢。 城下,随着阵阵马鸣,游族的骑兵数千立在城下。正又是箭矢所触不到的地方。 远远一声高喝。 “丞相大人!别来无恙!!” 劲力十足。 显然是内力驱使。 沐清秋转头看去,但见那一众的乌色盔甲之中,为首的那人头上的盔甲搁置一边,面上的容貌正好让她看了个清楚。 不是旁人,正是先前沐清秋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谦皇子。 沐清秋眸光一紧。 一眼就看到他胯下马儿背上挂着的白羽箭矢。再看此刻他身上并不算是陌生的盔甲装扮——想也不用想,那日险些用箭矢伤到她的正是面前这个人。 沐清秋转头看了眼身后的沐铁山,沐铁山上前一步,一手撑上她的后背,她没有内功,就让沐铁山相帮。 “谦皇子罔顾站在我炎氏王朝的土地上,不曾愧意,更还振振有词,真是让本相佩服!来日,本相也定要学一学谦皇子的风范,立在贵可汗的黄金大帐之前恭等皇子!” 言外之意,今儿你来我这里,改天咱也去你游族的腹地转转,看看你家可汗什么模样! 她眉色微动,笑语浅浅,即便此刻周身没有任何气势,可话语之中便已经让城下的谦皇子面色微变。[]城楼上的众将军只觉得心头一阵痛快。就差高喊“好——” 谦皇子一拨马头,冷哼,“区区文人,除了会耍嘴皮子,还会什么?” 沐清秋又是笑,“不对吧!谦皇子倒是忘了上次你那一箭之下,本相安然无恙了?” 此话一出。 先不说城楼下面的人什么反应,第一个,沐清秋身边的付少清就是蓦然一紧。 沐清秋暗暗吐了吐舌头,她知道自己说了让付少清担心的话,可为了打击某人的气焰,现在她也顾不得了。 而果然,此话一出,城楼之下的谦皇子的面色越发的深沉。 就是周身来的冷冽气势,就是城楼之上的沐清秋都几乎能感觉得到。 沐清秋暗暗咬住嘴角。 这个人,不愧是霸王般的人物。 “谦皇子,两国交战已久,若是谦皇子体恤众下将士,就应该知道此番已经不利再攻打下去,谦皇子还是早日退兵的好!!” 沐清秋仍是淡然轻若的样子,终于让城下的谦皇子倏的抬起臂弯,一扫手上的长刀。遥指沐清秋。 “七日!沐清秋,七日之内,本皇子定当当你后悔今日所说!” 沐清秋也不示弱,拱了拱手,“本相等着!” “……” 成楼下的谦皇子再度冷哼,转身策马离开。 而随着乌色的马匹退开城楼之下,只听到城楼之上,阵阵的欢呼声。 刻他这她人。…… 谦皇子背后,游族的将领们面带恼怒,捏着兵刃的手背上微微泛白。 谦皇子淡淡的瞥了眼,嘴角泄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 城楼之上。 看到退却的游族军士,沐铁山在沐清秋的示意下松手。 骤然只觉得全身一沉的沐清秋脚下险些踉跄了下,付少清忙一手扶住。 沐清秋抬头,露出浅笑盈盈,转眸又看向身边的一众将领,“今日我驳斥了他们,看似是驳回一城,可实际上他们游族的将领们鲜少被我这样刺激,那个谦皇子定会趁此鼓舞士气,说不定今儿晚上就会有夜袭,众位将士们还是小心点儿!” “……是!” —————————————————— 从城楼上下来,沐清秋就回去了提前给预备好的房间。 房间里一贯优雅,就四大女婢的说法,定然是付将军给安排的,因为不管是什么都大约是她的喜好。 沐清秋也是高兴,只是折腾了这么一整天,她也顾不上。直接就趴到床上睡了过去。当她醒来,就已经到了半夜了。 迷迷糊糊的听着外面传来的阵阵厮杀声,沐清秋半梦半醒的睁开眼睛,“来人呐——”15409080 她喊了声。 很快有人过来,趁着辉映的烛光,沐清秋认出来是飘絮,“怎么回事?”她问。 飘絮道,“游族偷袭!” “哦!” 沐清秋点头,端过来飘絮递上来的温茶。 果然,他们来偷袭了。 “怎么样了?”她问。 飘絮看了看墙角的滴漏,“已经有半个时辰了!” 沐清秋没说话,脑袋里想着,似乎也差不多快结束了。 “更衣——”她道。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也是这个城里最大的官儿,晚上除了这种事情,她怎么样也要露个头的。 “是!” 虽不忍自家大人这么辛苦,飘絮也只能应了。 就在沐清秋更衣没多久,外面的声音就已经渐渐小了。 沐清秋踏出房间。没有叫太多的随从,就和飘絮还有闻声而来的沐铁山三人往外走去。 即便不远处的城楼方向正是激烈之时,可府衙之内的防守也自是严密。 只是沐清秋和沐铁山等人刚走到院落之外,就听着沐铁山一声低喝,“小心——” 随后,但见几道人影从暗处冲出,直接往沐清秋的方向冲过来。 沐铁山已经迎了上去,可到底那些黑衣人不下十多人,手中的冷然兵刃直接冲着沐清秋就砍了下去。 转眸,又不知道哪儿现身了数个黑衣人,便又是和他们打在一处。 只是这乍然而来的惊悚还是沐清秋直直后退,许是刚醒来,还没有完全清醒,沐清秋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就在千钧一发之时,沐清秋只觉得背后有什么人撑过来。 再回神,她便已经被那个黑衣人带着转了个圈儿,远离了骤然而来的刺客杀手。仓皇间,她仍看到了那个黑衣人面巾之上的那双湛亮清透的眼睛。 他是—— 心头莫名的熟悉倏的涌上心头。 沐清秋张了张嘴,喉咙里的那个声音到底没能冲出来,就听到飘絮的高喝。 “来人——” 跟着,飘絮转头往沐清秋身边冲过来,“大人——” 沐清秋刚往飘絮的方向看过去,就觉得腰身上突的一松,再转头,那个黑衣人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就像是鬼魅。 “……” 沐清秋只来得及伸出手,抓到的只是一片空气。 耳边,急促而来的脚步声骤然密集, “保护大人——”一连串的呼声当中, 沐清秋知道,此刻她又安全了。 只是,刚才那人,究竟是谁? “大人……” 飘絮担忧的声音在她耳边又响。 沐清秋回以一笑,再看自己空荡荡的手心,不由微紧。 —————— 感谢亲们的支持!会努力尽可能的早点儿更新的! 不会在一起 游族。舒殢殩獍 昏暗的帐篷。 一个人影在外面转瞬而过。 好似一道轻烟。 低垂着的帘帐微动,一个人影在帐篷内轻移,却还没有站稳,就听到一声轻哼,“回来了?” 那个人影一滞。 再转眼,帐篷内已经点起了盈盈光亮。族昏就却滞。 谦皇子稳坐在灯光之中,低垂着眼睑,眸光阴暗在那片烛光之内。 帐篷内的那人一身的黑衣,讷讷走近。 “大哥……”清澈如水的声音。 渐明的烛光之中,一张绝美的面孔微现。 一身的黑衣裹身,却是更映着他睫毛如水,眸光清澈,白希的面孔根本不像是在草原上奔驰朝夕的模样,樱唇微咬,脸上涨着通红。好似红霞纷飞。 谦皇子瞪着他,默默叹息。 就是连他看了,心头都莫名的涌过诡异的悸动。 这样倾城祸水的模样,若非是身上带着只有他们游族皇家血统才有的鹰头隐纹,他根本就不会相信他竟是他的弟弟,还是亲弟弟。15397188 “啪——” 谦皇子一掌拍在身侧的桌上,冷哼了声站起来。“你去救他了?” “……大哥!” 那人身形微窒,过了会儿,刚抬手想要拉住谦皇子的胳膊以示友好,谦皇子眉头一皱,侧身闪开。“第一次,皇城之外,我们的暗手眼看着就要得手,是你救了他。第二次,派你去堵截粮草,你一见是他,就退了回来!这是第三次!” 深吸了口气,谦皇子恨铁不成钢的瞪过他,“——耶律昆,事不过三!” 一重音落地,那人的面色骤然微白。 谦皇子瞪着他,看着那张面孔在灯下渐无血色。 他知道自己这话伤了他,试想他年纪尚小就孤身在京城探听虚实,少不得被人欺凌,甚至当初他和母妃都做好了他一去不回的准备,只是没想到却是那个人救了他,不止免于他的水火辛劳,更还让他有机会得到更多的密报。可是,这两件事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谦皇子看着灯前的耶律昆慢慢的转过身子,抬头看向自己。 “大哥,我知道了!”他道。 即便这话说的很没有力气,谦皇子还是点了头,脸上冷凝的神情到底缓了缓,他拍向耶律昆的肩膀,语重心长,“大哥知道他对你很好,可那是他不知道你的身份。更何况是现在——” 顿了顿,谦皇子又道,“昆,别说他是男子,就算是他是女的,现在两朝交战,你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说完,谦皇子走出了帐篷。 随着帘帐落下,耶律昆跌坐到凳子上,面上垂眸,微微摇晃的烛光当中,看不到他眸底的幽深神色。 离开她,到现在已经多久了? 他不敢去记,也不敢去想,生怕这一别就是十几年,几十年,甚至永远都不可能相见。 他能做的,只是每日里去看从炎氏王朝得来的消息,从当中的字句中猜测她究竟如何,到底怎么样。又或者每夜里梦中想到她的模样,她的笑。 他自认自己是不能掩饰情绪的。 所以兄长的担心,他知道。 只是他根本就控制不住。 若是她没有再去清馆,或许时间长了,他也就忘了她的好,她的一切。可偏偏,她去了,还拿走了他本以为她永远都不可能见到的东西。 ——即便那个东西,他本就是想要留给她的。 思念,越来越浓。 而她偏又穿过了千里之遥,亲自到了这边。 只是咫尺的距离,让他怎么能忍住不去看她? 游族的族训,相救之恩,必报。 三次足矣。 这三次的机会他已经用尽,又能怎么再接近她? 他不愿! …… …… 幽城城内。 即便夜里的夜袭来的很是突兀,也很是勇猛,可因为沐清秋早有所料,所以一切还算是井然有序。 只是当众人知道沐清秋险些被刺之后。众人脸上的神情就都不怎么样了。 谁不知道丞相大人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更还是两朝重臣? “大人,您还是回去玉城吧!”一名将军劝道。 随着也有几名将军附和。 沐清秋静默不语,扫了眼一众将士,看向付少清。 众将士看着这位相爷的举动,就些许知道这位相爷的意思,纷纷转头也看向这个城池里原先的最高统帅,皇上派出来的付将军。 现在大概也就只有付将军能劝一劝了。 付少清嘴角不着痕迹的抿紧,“丞相大人不易退城!” 话音未落,沐清秋就接过来,“就这么定了。众将军也累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摆手,就示意一众的将领们该干什么干什么。 众将军无力,也只能躬身退出。 沐清秋看着厅内暂时也没有外人,就过去凑到付少清跟前,笑的眉眼都带着浓浓的晶亮,“还是付大哥好!” 付少清睇了她一眼,脸上已经是清楚的让沐清秋心愧的担忧,“清秋,就是你不顾及自己,也要顾及——” 后面的话不用说,只看着付大哥落到自己腰腹上的目光就知道付大哥想要说什么。 沐清秋的身子不自主的往后退了下,“谁说的?” 付少清看她,“你说呢?”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柳玉言——” 惊呼声当中,再看付少清的神情,她确定她猜的没错。 靠的。 他不是没来吗?这怎么传出来的消息? 真***不是人! “是他叫铁山告诉我的。难不成这么大的事情,你还不想要我知道?”付少清知道她想什么,叹息了声,随后扳过她的肩膀,“清秋,我……担心你!” 眸光中的深幽,还有暗藏着的隐隐的痛意,让沐清秋的心底未曾又是一疼。 “我没事!” 她扯了扯嘴角,发现自己已经声若蚊呐。 付少清扯了扯嘴角。 他何尝不知道她说什么也要到这里来的缘由? 他不想让她为难,可似乎还是错了。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胳膊上的伤势,“不是什么大伤,不日就会好!你,也早点儿休息吧!” 说完,他转身离开。 明知道身后沐清秋盯着他的背影,他也不曾回头。 …… 当熟悉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下。 沐清秋也低垂下头。 掩饰下她眼中的暗光滑动。 付大哥—— ********************************************** 翌日。 当沐清秋醒过来也差不多到了晌午。 而在吃着早饭的时候,也知道昨儿晚上的那一战已经在城中传播开了。 异族包,围,自是要安稳民心,不要说是昨儿晚上真的是没有败绩,就算是打败了,也是要彰显下胜利的喜悦。 这个道理,沐清秋还是懂的。 正是“天时,地利,人和”当中的人和。 于是,就在沐清秋吃过了饭,想要出去府衙听听外面的八卦时,身边的四大女婢说什么也不同意。 “太危险了!”飞雪道。 如尘的小脸上就差飙泪了,“大人,若是真的出了事,我们怎么办?” 似烟神色坚毅,“若是大人执意想要出去,就从奴婢的身上迈过去!” 飘絮道,“若是大人执意,倒也可以让二百军士随行!” “……” 沐清秋嘴角抽了抽,转头看向沐铁山,“铁山,你去请付将军!” 笑话! 她就不信她出去这个门了! …… 幽城最大的流云酒家的酒肆之中。 沐清秋和付少清坐在当中的二楼雅间。12bvk。 透过窗子看着外面的百姓。 比起她刚来的时候看到的颓然似乎精神了不少。 身在战乱之中,没有什么比粮草还有一次胜利来的更振奋人心。 沐清秋心叹,喝下了跟前的汤水。 味道就和曾经前世她喝过的羊汤差不多,虽说不甚辣,可胜在鲜美。 好吃! 付少清看着沐清秋吃的愉快,眉眼里宠溺的笑是那样的深厚。“好吃就多吃点儿!” “嗯!” 沐清秋没抬头,直接把付少清跟前的羊汤拉过来。 开始攻击第二碗。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守在外面的都是皇帝派过来的暗卫。再加上这个位置外面一片清明,倒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就在沐清秋吃着还剩下不到半碗的时候,付少清突道,“你什么时候走?” 沐清秋的动作一滞,抬头时,脸上有些苦涩,“付大哥就这么盼着我走?” 付少清扯嘴裂出抹苦笑,“不是我盼着你走,而是你身负重责,关元帅那里,你是无论如何也要走一遭的!” 沐清秋看着自己碗里的羊汤,怎么也吃不下去了。 付大哥说的是实话。她也这算是钦差了,这个身份既然来到了战场上,自然先就是要先去看望那位关元帅的。 而她这举动在某些人看来,明显就是不把关元帅看在眼里。 过了会儿。 “我等你的伤势好了之后,再去见关元帅——” 她幽幽的道。 付少清面色微变,“清秋,要以大局为重!” “啪——” 不容付少清说完,沐清秋已经站起来,手里的筷子也摔倒桌上。 “好,既然你说大局,那我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伤?” —————————— 金流感谢【mothersun】【小雪子xuemei】红包 怎么能骗她? 付少清面上霎时微白。舒殢殩獍 沐清秋深吸了口气,定定的看过去。“此地人多口杂,我也就说多说了,还是那句话,你的伤口什么时候好了,我什么时候走!” 说完,沐清秋转身离开。 …… 流云酒家的楼下。 数名侍卫紧跟着沐清秋的身影下来。 明明能感觉到那双熟悉的目光往她的身后看过来。她头也不回,翻身上马。破风往城楼的方向飞奔过去,只是眼中已经含上泪光。 什么受伤不过只是传言!这就是骗骗别人也就算了,还能骗得了她? 付大哥是坚强的,他的所作所为无不是第一个就想到了她! 若不是他真的受了伤,更甚是到了根本无法隐瞒的程度,她又怎么能听到付将军受伤的传闻? 在听到那个消息的第一刻她就心惊,她就害怕! 幸好,她看到了他!他还能稳稳的站在她的面前! 就在那一刻,她才觉得自己的心跳恢复的正常。 她想,幸好付大哥没事,幸好没事! 只是,就因为昨夜里的疏漏,他竟然就想把她往那个关元帅那边赶? 不! 她才不去! 她知道付大哥是为了她好!是不想要她日后不好应对朝堂上的另外一拨人,更是担心她的安全,只是她才不稀罕! 若是说昨夜里他没有和那些将军一样说让她退回玉城,是为了稳定军心,那她今日就要他们知道,她是如何以一个丞相之位安稳幽城上下民心的!! 她要付大哥知道,她早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沐清秋了! …… 幽城城楼之下。 偌大的城门开了半扇。 百姓有出有进。 出城百姓不受盘查,进城的百姓每个都需要仔细检查之后才许进城。 说是幽城被游族包,围,可游族的兵力并不够把幽城和另外一座城池都给包,围的铁桶般,所以也就是号称而已。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更是让人心惊——谁知道这城内会有多少游族潜藏进来的暗杀刺客? 于是,当沐清秋的身影出现在城楼视线之内时,守在城楼的众将士都没想过丞相大人竟然会亲身来巡视,尤其是深知道那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成将军更是一脸惊诧的迎过来,“丞相大人——” 就正是昨儿晚上那些险些得手的刺客来说。暗卫彻查了她所住四周的府衙上下,都不曾发现什么密道,所以就更是危险重重。如此情形之下,丞相大人不止不韬光养晦,竟然还只身到前面来,岂不更是让人心惊忧虑。 沐清秋扬手止住他后面的话,“本相就是过来看看!” 虽说她穿着便装,可身后的那些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的暗卫数名紧跟着,就是不知道她身份的军士百姓看她的目光也都多了诧异,更有可能是不易察觉的冷意。 沐清秋淡淡的瞥过去。 她不是武林高手,自然没有人家身上的那什么第六感能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可是也知道那些此刻正仰头看着她的人群当中,自是有游族的密探在里面藏着。 在她来到幽城,听说了付少清如此安排的时候,不得不说被付少清的决策而惊讶。 谁不知道城池关系重大?而这样开敞着城门,不就是明摆着纵容恶人进城? 可若是真的紧闭了城门,那些安身在城外的百姓不就没办法进城了?说不定更有可能被游族恶人利用,就是沐清秋也在电视小说上不止一次的看到过那些蛮子驱赶着百姓敲打城门然后伺机在后面强攻进城的事情。每每在电视上看到类似的情节,沐清秋都会觉得难以两全的牵扯,幸而付少清没有这么做。又或者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城中的百姓才会显得这般镇定,安然。只是又或者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才会在府衙遇到刺客! 正如同现在沐铁山紧贴着她,警惕的四下张望,就是生怕她出了什么事。 沐清秋实在是不放心,低声道,“放心吧,你家大人我是有惊无险!” 沐铁山鼻子里哼了声,看也不看她一眼,仍警惕的张望,“尽人事,才有天命!” “……” 沐清秋气结。 这个家伙,竟然也敢和她顶嘴了! …… 沐清秋简单的巡视完城墙,又去了军医馆看望了一众受伤的将士。 经过了昨夜里游族的夜袭,想来受伤的军士也不在少数。 而果然,就看着军医馆里的军士又添新伤。 心头,立刻就毫无杂念。 她认真的询问着他们日的膳食医药,看到某人受伤流血,也过去相助,嘘寒问暖。12bw1。 不知道为什么,原先的那些几乎想要呕吐的孕吐什么的竟丝毫没有显出来。 而无意外,那些将士更是被沐清秋的举止感动的无以复加。 堂堂一品丞相,先不说人家到底忙不忙,只说人家从进城之后,每日都来这营帐里看一次,就已经足够让人激动。更不要说人家是真的关心他们。 一时,军医馆已经激动沸腾。 但看着四周的情势有些失控,沐铁山也就不着痕迹的拉着沐清秋往外走。 ……谁知道这当中到底有没有潜藏着的敌人。 沐清秋也明白,便急急的后退。 只是也就是刚起身,就看着一众受伤的将士们突的寂静下来。 沐清秋回头,军医馆门口站着的人正是付少清。 恍惚间,沐清秋好似又想到当初在圣山之下,她同样在“慰问”一众伤兵时,看到付少清的情景。 就好像是在昨天。 只是转眼,沐清秋已经走近了他。 “回去说吧!” —————————————————— 夕阳的明亮光照之下。 付少清解开了身上的衣襟,左臂上的伤口慢慢的显在沐清秋跟前。 像是掀翻了肉的伤口,几乎直达骨头,即便现在看上去已经好了很多,可仍映得沐清秋的眼睛都阵阵的发酸。 “清秋——我没事!” 付少清却还在安慰她。 “这,这……” 沐清秋喉咙里哽咽的已经说不出话来。 一边包扎着付少清身上伤口的军医看到丞相大人失态,忙劝慰,“有丞相大人带来的灵药,将军的伤不日便会好的!” 沐清秋咬唇,生压下几乎夺门而出的冲动,硬是看着那名军医给付少清包扎完。 “将军的手什么时候才能好?”沐清秋问。 军医看了看一脸颓然的付少清,哆嗦了下嘴角。“还要七八日!” 七八日? 沐清秋吸气。 也就是说即便覆上了她带来的宫中秘药,也还要至少还要七八日才能执起手中的长刀。 就是这样严重的伤势,他竟然还要赶着她离开? 沐清秋勉强镇定了点头,当军医离开,沐清秋直直的看向付少清,“到底是怎么回事?谁伤的你!” 少清什那少。“清秋……” “你不说我就呆在这里不走了!”沐清秋几乎大喊。也顾不得自己什么丞相的身份了。 付少清叹息一声,只能道,“前阵子刺客偷袭,不小心中毒,还不待伤好,就和那个谦皇子对上,结果——” 后面的话不用说,沐清秋已经明白了,清明的眼睛里几乎冒火。“——当时你身上穿着盔甲,他不知道你到底受伤如何。而你又在受伤之后,佯装什么事情都没有才导致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 “……” 付少清嘴角抿了抿,到底没能说出反驳的话来。 沐清秋急了。 “现在你还敢说要我走吗?” 说这话时,沐清秋恨不得就要狠狠的揪住付少清的衣襟,想要看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疯了吗? 付少清是幽城的守城大将,仅次于关元帅。若是他真的无力领兵作战,那幽城就岌岌可危。 现在那些军士大多都不知道他的真实伤势,可若是逼不得已,他不得不提起兵器上战场,那要怎么办? “清秋——” 付少清正待要说什么,突听到外面有军士来报,“禀丞相大人,付将军,敌军前来攻城!” …… …… 说攻城。其实倒不如说是叫嚣谩骂。 沐清秋和付少清立在城墙之上。 但见城楼之下,游族的骑兵好似乌云,边上也有攻城的云梯,冲车。 为首的那人,沐清秋不认识,却听旁边的将领说,是那个谦皇子的手下得利大将。武功并不逊于那个谦皇子。 这边打仗的惯例,沐清秋在来的路上也是听说了,和她之前知道的那些个战事差不多。 单挑,群殴,本垒,打(攻城) 眼下看着单独站出来的那个人,明摆着人家就是要单挑。 视乎,这边也是要出来人单打一场的。 “众将士,谁去灭了他的威风?”付少清低喊道。 “末将愿前往——” 身侧的一众将领,几乎一起高呼。 “好——” 付少清正要点将,沐清秋一手拦住,“等一下!” 然后,拽过付少清没有受伤的那只手。 “你觉得沐铁山怎么样?” 付少清什么人,一听沐清秋话里的意思就知道她意欲何为。 想了想,“定能战胜而归!只是——” 沐清秋打断,“什么只是,你们这么多人都保护不了我吗?” 说完转头,“铁山!你去——” 沐铁山眼中一亮,“是!” 随即转身下去了城楼。 付少清转眼示意,两名将领紧随着下去。 沐铁山自是没问题,可毕竟是第一次上战场,还是是要小心为上。 …… 不多时。 城门大开。 炎氏王朝的军士从城门汹涌而出。 就在那一众军士当中,沐铁山一身的盔甲霖霖,竟是异常的俊武。 沐清秋但看着,眼中也不由闪耀。 初次看到战场上的澎湃宏伟,便是抵抗不住当中的杀意深浓,却还是被这狼烟激荡,就是她个女子,都恨不得能策马奔上疆场,为了国家抛头颅,洒热血。就更不要说那些心怀百姓,匹夫之勇的男子, 沐铁山的忠心,她知道。而越是这样的人,就越恨不得能为国家出一份力。 今日,她给他这个机会。 来日,他的将来就让他自己决定。 …… 沐铁山终于和那人打在一处。 兵刃的激荡声,传到沐清秋的耳边。 城楼之下,一招一式,都让沐清秋看着心头一颤颤的跳得厉害。生怕那凌厉的刀剑不小心就砍到沐铁山的身上。 她的手搭在城墙上,摩挲着保守了战火纷飞的城墙,还是忍不住紧紧的攥在一起。 眼前的人只是沐铁山,她就担心到这个地步。这要是换成…… 她不敢想! 终于,她眼看着沐铁山一刀砍下,那人急急的躲过去,却还是被沐铁山砍到了腰上。 那人的身子一弯,差点儿就从马上摔下去。 而几乎同时,游族那边射过来两支羽箭,只往沐铁山面门过去。 沐清秋面色大变。15397205 就在这时候,“当啷——” 金属交接声起,四只羽箭落在地上。 跟随在沐铁山身后的两名将领及时的相救了沐铁山。 随后,城墙之上,羽箭纷落,游族的军士大退。 城墙上,旌旗飞扬。高喊声震耳。 沐清秋知道,这次算是胜了。 她重重的松了口气,也才意识到自己背上已经湿了一半儿。 …… 夜色笼罩。 忙了一整天的沐清秋终于有时间躺在屋子里,听着身边四个丫头喋喋不休的抱怨声。 她们抱怨为什么不带她们去城楼上去看战场。 她们抱怨可惜了没看到铁山一刀砍过游族大将腰身的那一招。 她们跟抱怨她怎么能不顾及自己的身体。 沐清秋只是笑着听着。 感受着这像是梦里才有的静美。 就在白日里的精神几乎紧绷成一条线之后,才觉得她带来这四个丫头还真是明智之举。 总算是等她们四个的抱怨告一段落。 沐清秋托着下巴道,“你们说完了?” 四个人瞪了她一眼,即便身上穿着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的衣服,沐清秋也觉得别有风情。更不要说是看着眼前这四个丫头的娇嗔妩媚。 沐清秋诡异的笑开,“你们是不是觉得这边的将军们很威武?” “……” “要不然,我在这边给你们找自己喜欢的夫婿吧?” “大人——” ——————— 帮个忙 随即,四大女婢转脚微闪,嗔怒着离开。(.无弹窗广告)舒殢殩獍 但看着她们嗔怒离开的身影,沐清秋嘴角的笑意越发的大了。 自古以来的英雄情结啊! 就连她这个毫无武功的人都想着当一次英雄了! 这些小丫头就更是如此了。 转眸,沐清秋看向自己手心里的绸绢,当中细小的熟悉字体辉映着她心头最柔软的那一处。 “等我——” 军需来报,皇上的驾辇已经快到平安城。 不日,她就能看到他了! 不日…… *********************************************** 远在千里的京城。 西山寺中。15397298 夜色笼罩万千。 寂静无声。 木鱼声声。 明空垂眸诵经,眼角落处,那盛放着骨灰的盒子,好似灼灼刺目。 “吱呀——” 房门声起。 一裙摆在眼前展露轻烟,移目靠上,精致的妆容好似世上最美好的容颜,吹弹可破。 只是眼中含着的不屑却是肆意夸张,笑而讥讽。 “皇后娘娘——”她道。 她不是别人,正是久居宫中宝和殿当中的宸妃娘娘。 明空恍若未觉,口中的经文好似晨钟鸣鸣,不曾懈怠。 宸妃的面上微微一凝,转瞬又恢复了浅笑盈盈,窈窕轻柔,走到了明空对面。清幽的眸光落在明空对面的骨灰盒上。 “明空师傅正在为谁诵经?” 明空口中的经声微顿,终,因为宸妃口中的不屑停了下来。 “宸妃娘娘既然已经知道,何必多此一问!”明空抬眸,看她的眼底不经意的冷嘲。 宸妃心头一梗,恼火汹涌而来。 曾经这个女人是皇后,而现在,她不过是带发修行,却还是这样恣意张狂。 她怀了那个人的骨肉,谋害皇上的子嗣,哪一条不是灭九族的罪过?却只是因为她的父亲,那个镇边大元帅,就能安然无恙? 哈! 真是笑话! 她司霞这许多年来,爱着的一直就是皇上!却因为她,不能入主中宫。因为她,苦苦的在后宫挣扎。如今好不容她不再痴缠,而她却不再被皇上所爱!全家上下,更是早已经支离破散! 何尝,她不知道她已经不是曾经的司霞,她变得工于心计,变得无情冷漠。可不都是因为她吗? 她倒好,离开了凡尘,挥一挥手,似乎世间所有的红尘和她没有了丝毫的瓜葛,可凭什么? 宸妃轻轻一笑,那熊熊的恼怒在身上压抑成浑厚的波澜,随时破喉而出。[] 她看向那个定然自若的明空,轻声低问,“明空只可知道皇上已经御驾亲征?” 明空眸光不变,转头继续诵经。 宸妃又是一声轻笑,“明空又可知道如今关元帅被围边城,生死未卜?……啊,对了,明空师傅四大皆空,那些世俗事自然入不了明空的法眼,只是唯恐不仅仅只是关元帅被围这么简单吧,不然皇上又怎么会亲征?” “既然明空乃佛门子弟,就请为皇上诵经祈福,以保皇上早日归来!至于某些个谋,逆之人,能不要理会,还是不要理会了吧!不然就是关元帅以身殉国,恐怕也不能免除某些人的罪过!” 但随着宸妃那声冷哼,裙裾翩翩。 宸妃已经离去了。 转眸而来,转眸而去,四周一片静谧,就好像刚才只是虚幻一场。 只是明空再也没办法继续诵经下去。 她以为世上的所有,她早已经抛却了念想。 可却是忘了她还有个心念着爱着她的父亲。 当初只被仇恨蒙蔽,以为父亲对她的疏远是彻底的抛弃了她,却不知道那才是父亲对她的怜爱。 如今,父亲他—— 明空闭上眼睛,手指端已经不由颤抖。 她从桌上拿起那个盛放着骨灰的盒子,在下面一袭明黄色的旨意耀眼金芒。 那个人离京之前对她说的话历历在目。 ——“朕亲征,势在必行!若是宸妃来寻你,你可按旨意行事!” 她犹记得,当时她说不要说是宸妃来寻她,就是宸妃假借皇上的旨意赐死她,她也不会动用他的旨意。 可现在,为了心中对父亲的那一丝丝的愧疚,似乎她就不得不动。 呵呵! 所有的人都在他的算计之内。 他不累吗? 只是如此,他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又或者说他到底何曾喜欢过一个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微微朦胧的视线里出现了那张阴阳不分的面孔,明空的嘴角勾出一抹无奈。 她垂首,抚摸上那明黄色旨意上面的龙纹细路。 无力垂眸。 …… …… 千里之外。 幽城。 沐清秋每天都固定一个半时辰在城楼之上巡视。 她看着城楼下似乎一派安然的境况,脑袋里一大堆的问号。 脚下的城门还是像之前那样半开着,城里的消息也应该传到游族的大帐里去了啊! 皇上御驾亲征,付将军的伤势似乎比较严重,某个丞相不顾安危的总在城楼转悠…… 怎么那边一点儿行动都没有? 别说什么暗杀刺客了,就是连攻城都很少。[] 而不止如此,反而他们那边的这种小动作不断。 游族的某些将领被刺杀,某些地方突然就莫名其妙的点火被烧等等。 当然,沐清秋这边也自有情报,说是各处而来的江湖游侠所为。 闻言,沐清秋很是欣慰。 到底她在平安城的那番言论有了回报啊! 只是,游族那边的那个什么谦皇子怎么样也是要有些反应的吧! ……他们莫不是又想要什么阴谋? 只是他们的粮草够吗? 沐清秋百思不解,进去帐营和付少清商量。 正低头研究着守城事情的付少清头也不抬的道,“这几日可觉得有什么忌口的?衣服穿的厚一些。早点儿回去歇着。府衙里就她们四个女子,你也不妨让她们陪你出来,一来贴身保护,二来还能长些她们的见识……” “付大哥——” 沐清秋脸上一阵红。佯怒的瞪过去。 付少清身形微动,也总算是从眼前的防守谋略上抬起头来,隐隐血丝的眼底里,仍是关切,“清秋,你打算瞒皇上多久?” “……” 沐清秋哽住,一时无力回答。 当时她想办法出城,是一心想要趁机逃离,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竟然到了战场上,更甚是希望能大胜游族。只是似乎,她的身体越来越不适应了。她这些日子已经一直在压抑,可是某些地方真的已经掩饰不住。 付少清的目光匆匆的从沐清秋已经微微隆起的腰腹上扫过,他起身,到了沐清秋面前,已是轻叹。 “我知道你想要在皇上到边城之前做些什么,我也懂,只是我不想你涉险!” “付大哥——” 沐清秋咬唇抬头。 付少清低眉看着她,“清秋,就念在你这一声‘大哥’,我就不会允许我出事!”即四雄古自。 沐清秋点头,心间已然颇动。 “嗯!” …… …… 夜色笼罩。 幽城外不远处的游族大帐。 明亮的烛光之下。 桌上摆放的是这几日从幽城城内得到的讯息。 耶律昆愣愣的看着上面所写的丞相的字眼,恍惚的回不过神来。 “那天夜里,你暴露身份了?”突的,谦皇子问道,神色幽深。 耶律昆茫然抬头,“没有。怎么了?” 他知道皇兄问的是那夜里他偷偷潜入幽城的事情。 谦皇子深深的看了耶律昆一眼。 那什么御驾亲征还远的很,他根本不在乎。就是付少清的伤势,不管是真是假,但凡一日他能指挥战事,就不容小觑。只是那个不男不女的丞相—— 谦皇子的眼底一闪幽暗, “昆弟,你可否帮皇兄一个忙……” …… …… 幽城府衙。 不知道是沐清秋的那副小身子实在是已经到了极限,还是因为付少清的那番话让她不自主的把心头的那根弦给放了下来,当沐清秋睁开眼睛,发现今儿竟比昨儿早晨晚起了半个时辰。而即便12bxw。 如此,还是觉得有些困怠。 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坚持着在用过了早饭之后,和以往一样出了府衙。 而不同的是,这次她让似烟和如尘陪着。 沐铁山因为那一日的阵前发威,她已经把沐铁山派去了前面阵营,先不说他的武艺已经被那些热血之士赞叹,就权当作是给自己这边增加实力也好。 临出府衙的路上,沐清秋自是见过一些暂时居住在府衙内的武林豪杰。 貌似听着昨儿晚上的安排,好像这阵子是有个什么江湖人士的举动,只是这些暂时和她没有什么关系。 沐清秋抬脚便是刚踏出府衙门口,就听着有个声音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响起。 “清秋——” 清湛的声音传过,不止是沐清秋身侧的似烟如尘,就是四下里的行人侍卫都不由往那个方向转眸看去。 不远处,一个人头上带着斗笠。 身上穿着浓厚的披风,正冲着沐清秋扬手。 沐清秋站定,看着他缓缓走近。 而不约,她心头跳的异常的厉害。 他会是谁? 是她想要见的人吗?又或者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 看到她的怔愣,那人在她面前十步远停下脚步。 也是不由得他不停,守护在沐清秋四周的军士暗卫已经不容他再靠近。 “清秋,是我!” 随着一声轻颤,他掀开了头上带着的斗笠。 寂寥的城内,斗笠的轻纱落浮,四周似有若无的响起了此起彼落的低呼声。 他的面若皎月,轻动浮尘。 他眸光似水,清湛透亮。 就像是凡尘当中的一颗璀璨明珠,绚丽亮眼。 他嘴角微含着的笑意只浅浅的露出来,似乎所有的美丽都在众人面前显露,可他的眼睛里只有一个人。 他道,“清——秋——” 声声的呢喃,让沐清秋几乎回到那日里他在京城外拦下她的车撵时,对她的肆意撒娇。 因为他身上穿的,和那日一模一样。 郎昆……又或者这个名字根本是他的假名。 沐清秋几乎就要上前,身前的飘絮和如尘拦住她。 “大人——” 两人不约摇头。 沐清秋沉下嘴角。抬头看向他,“你找我?” “嗯!” 他点头,眼睛里只有她。 沐清秋道,“此地暗探颇多,要先把你关起来,严刑拷问,你还要找我?” “嗯!” 他仍看着她,脸上没有丝毫的移动。 沐清秋咬唇。 转身摆了摆手,“你留下吧!” 然后翻身上马。 附耳她对如尘低语,“不要拷问!” “……是!” 沐清秋拨马,随着马蹄声声,渐渐离开了府衙。 而就是不用回头,她也知道背后的郎昆一直在看着她。 …… 沐清秋和前日一样在城楼上巡视,可总也觉得心神不宁。 好不容易挨到一个半时辰,二话不说就下了城楼,回去府衙。 刚踏进自己的院落,第一句话就是问,“他怎么样了?” 负责保护沐清秋的暗卫躬身垂首,“属下已经封了他的穴道,只等大人垂询!” “把他带过来!” “是!” …… …… 屋内。 沐清秋坐在凳子上,低头喝着自己手里的茶盏,眼睛忍不住往门口看过去。 终于,随着脚步声声。 他出现在她的面前。 而正如她所料,从他出现在她的眼前的头一刻起,他就一直看着她。 眼中一如从前看到的清湛幽亮。 没有一丝的杂质。 当沐清秋屏退众人,屋内只有飞雪和似烟时,他突的开口,“清秋——” 暖浓带着勾的声音立刻就在屋里回转,弄得飞雪和似烟的面上一阵绯红,就是沐清秋也险些把手里的茶盏给摔到地上。 这个家伙,故意的! 沐清秋瞪了他一眼,在看到他嫣然一笑时,才意识到自己这一眼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在清馆时候的那一霎那的清静。 叹了口气,沐清秋摆手飞雪似烟她们两个先出去。 两人自是不愿意,沐清秋扫了她们一眼,“你们是我的人,他也是我的人!” “……” …… 最后,飞雪和似烟也只能退了出去。 而随着房门关合,沐清秋先就拿出了一样东西摆到了桌上。她看着他,嘴角含笑。眸光也是清幽。 “郎昆,不,我或许应该称呼你为耶律昆!” ———————— 金流感谢【mothersun】红包 非要她说后悔么? 郎昆,不,耶律昆的面色一变,脸上的笑容也乍然一僵。舒殢殩獍 满室的风华敛散,突的颓然。 沐清秋神色未变,她转头往桌上看过去,手指划过桌上那物件上面清晰的痕迹, “你过来吧!”她轻声道。 耶律昆一怔,脚下控制不住的挪过去,但见桌上摆着的正是他送给她的那个鹰头的木牌。 眼中不由微亮。 ——她真的拿到了,而且一直都是放在她的身边! ……他看着她拿起来,看着她起身站到他面前。 又看着她把那块儿木牌系到他的腰上。 他垂首,定定的看着那个朝思暮想,又似乎只能在梦中才能看到的人此刻竟是真的在他的面前,真实得让他以为自己又是在做梦! 又或者他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梦,还是真实的。 “这样贵重的物件,怎么能随意送人呢?”耳边飘来的轻忽的语气就像是在嗔怪他的唐突。 耶律昆怔怔的看着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 “……不贵重。”他道, …… 沐清秋不由哑然失笑。 她抬头,即便此刻他的眼中恍惚茫然,可这张天使般的面孔仍是荡漾微波,尽是美丽。 无疑,他是俊美的! 只是之前,她怎么就以为他和那个人长的那么像呢? 根本……除了都很俊美之外,其他的并不相同啊! 脑中转瞬明白了什么,沐清秋嘴角的笑意更浓,她拉住他的手。定定的看着他,“这样东西救了我数次,要不是有它,你现在根本不可能见到我!” ——根本不可能见到我! 声声回荡耳际,耶律昆这回总算是回了神,“怎么回事?” “这么回事……” 沐清秋巴拉巴拉的把这个木牌救了她好几次的事情简单的说了,当然,隐去了她现在已经怀了某人宝宝的事实。 但听着她就像是讲故事一样讲着曾经发生的那些事情,耶律昆脸上神色变幻数次。 沐清秋也看的清楚,在她讲到危险时,耶律昆脸上几若凝重阴云,即便仍老实的坐在凳子上,按在膝盖上的双手早已经攥成拳。在她讲到事情安然之后,他脸上又是雨过天晴般的淡然淑静。 于是,只是这样看着,她的心头就是徒然一软。 最后,她道,“先前你不知道这个木牌的用处,现在你知道了,还是拿回去吧!” “我想,你比我更需要它!” 不管怎么说,这个木牌是他的,而且看他的样子,他根本不知道这个木牌还有这个用处。(.无弹窗广告) 他是皇室中人,就连她这个和皇家稍微扯上关系的人都时不时的会被什么危险威胁,更不要说是他这个在外面这么多年总算是回去的皇族子弟了,再加上又是长的这么俊美……沐清秋脑袋里拼命的压下去某些个不应该冒出来的什么耽,什么美的情形,想着就算是什么事都没有,如今这个牌子似乎也不能继续在她身边放着了。 只是她的话音未落,耶律昆已经反手握住她的手。“清秋——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扯上关系吗?” 他的神情深沉,已然淡淡苦涩。 沐清秋扯唇,低头看向他腰身上的木牌。 她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他是游族的皇子,她是炎氏王朝的当朝丞相,就现在这个情形来看,似乎就是连普通的朋友都没办法做,更不要说是现在这种看似很有些暧昧的关系。 若是她自私一点,她完全可以不把这些话说出来,桥归桥,路归路,就是刚才看到他,她也完全可以当作不认识,甚至杀了他都是理所应当。 “昆,你是真的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看他,清澈的眼眸好似盈光闪耀。“是我不想用这个木牌来要挟你,做出让你伤心难过的事情!” “清秋——” 耶律昆的眼底乍然一亮。捏着她的手都颤抖的让沐清秋隐隐作痛。 沐清秋一笑,她果然是猜对了! 她眨了眨眼,“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不然你不要回去游族了!” “……” 耶律昆抿住嘴角,过了会儿,“……这个牌子是我临到炎氏王朝的时候,母妃送给我的,若是带上这个牌子,就可以随意的出入游族的黄金帐篷。” “……” 沐清秋额头上突的冒出来几道黑线。 她就是知道这个木牌定是非同凡响,可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这样相当于炎氏王朝御前行走甚至于还要高贵的物件。 这要是早知道——随便派出个人,去到游族的黄金帐篷,然后再随便的杀个人,说不定就能把这场战事消弭无踪了。 呃…… 不过,这个人是非要她说出“后悔”这两个字来,是不是? 沐清秋抬眼瞅过去,说的云淡清风,“早先柳玉言看到这个牌子的时候就已经告诉我了这个牌子定非是一般人所有,后来路上我又遇到了那群看似游族暗探的人刺杀,他们的胳膊上也不过只是纹绣了鹰爪而已,可这个牌子上竟是鹰头,所以,这牌子的用途,还用我说吗?——你,已经救了我三次,我又不是无情无义的人!” 言外之意,她早就知道这个木牌的重要性,何况他又救了她好几次,她又怎么能用这个木牌行事叵测? 哼——昆不指手轻。 若是之前评断起诡计来,她不过是个小儿科,可经过这几个月的锻炼,她觉得自己也差不多勉强可以出师。 说完,沐清秋转身作势就要走。 而果然,还不过走了数步,背后,耶律昆已经拽住她, “清秋——” 声音暖浓,又是开始了一贯让沐清秋生不出恼怒来的娇嗔。 沐清秋叹息了声,回头瞪过去,“你吃定我了,是不是?” “……” 耶律昆一怔,眼中不由轻浮荡漾。 但看着面前这个天使般让人无力生气的人,沐清秋也不由失笑。 一时,竟好似回去了曾经清馆时候的调笑匆匆。 …… …… 午饭。 沐清秋破天荒的没有和四大女婢又或者付少清一起用,就她和耶律昆两个人。 饭菜大多是飘絮准备的,可耶律昆还是去了厨房做了两道小菜出来。 沐清秋看着桌上摆着的饭菜,不由叹息这个耶律昆要不要这么贤惠啊! 然后,两人坐在一起边吃边聊。 可不知不觉,竟是从用膳伊始到飘絮过来收拾了碗筷,一直聊了一个多时辰。就是连沐清秋都不知道有什么好聊的,似乎就是从民间八卦,一直聊到那个天使上帝的神话什么的。 ——原谅她从一开始看到他的时候就以为他是天使般的人,所以聊着聊着也就不自觉的聊到这上面去了。12edp。 到最后,飘絮实在是忍不住过来打断,“大人,您的身子不适,还是要休息的!” “哦!” 沐清秋堪堪应了,耶律昆的脸上已经露出担忧,“怎么回事?” 沐清秋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是这一路上太过劳累,多休息就好了!” “那清秋就先休息吧,我回了!”耶律昆起身,就要离开。 “你去哪儿?” “客栈!” 说着,耶律昆已经走到了门口。 沐清秋看着他的背影,突的开口,“留下吧!” 不止是一旁的飘絮,就是耶律昆也愣在原地,回头看向她。 沐清秋笑开,晶亮的眸子在窗外日后的照耀下,微闪清明。 ———————————————————————— 夜间。 朦胧的月色洒遍大地, 府衙的厢房。 紧闭的房门打开,耶律昆立在门外,抬头看着头顶上的那轮皎月。 幽幽的月光中,好似浮现出那张熟悉的面孔。 他以为他沉迷的只是曾经的那个沐清秋,曾经那个一面之下就救了他的沐清秋,却不知道这个她,竟更是不知不觉中闯了进来。 他喜欢的那个人,明明不是现在此刻立在他面前的那个人,可心底的每一处都不由得围着她。 她的喜,她的嗔,还有她所说的每一句话。 她和那个沐清秋一样的聪明。 却比那个沐清秋更温婉,更善良,更纯真。 她说,他是“天使”! 呵呵,如果说他是她所说的什么“天使”,那世上的人恐怕就没有“恶魔”了。 耶律昆转身,耳际细小的声音模糊传来。 他知道四周定是有人盯着他。 ——昆,你要帮兄长赢得这场仗! 耳际兄长的话,再度清晰入耳。 耶律昆闭上眼睛,关上房门。 …… 府衙。 付少清神色凝重的坐在案几一边,沐清秋则是慵懒的躺靠在一边的床上。 她本来是想要坐着的,可付大哥说担心她的身体受不了,说什么也要她躺下。没办法,她也只能妥协,只不过这个样子还真是舒服。15409221 灯下,付少清沉吟半响,道。“太危险!” 若非是她说的清楚,他怎么也没想到曾经那个清馆的郎昆竟然是游族的人,更还是皇子。 如此潜伏在京城这么多年,不知道窃取了多少的机密。偏偏又是那么及时,就在皇上试图要把京城当中的潜在势力都清除之际,就悄然撤了回去。 ……这当中定然是和某些人牵扯颇多,只是事到如今,便是想要彻查也是无力查起。 只是明知道他的身份非常,又是如此重要时候,她竟然还要他留下来! 不管他是什么意图,这根本就是火中取栗! 别说她身上的重责,就是说她是便装而来,他也不允许。 沐清秋撑着身子看过去,“付大哥,你也知道我的身子一天比一天不自在,若是这场战事真的拖下去,恐怕我就只能以死谢罪了!” 她知道付大哥是担心她,她何尝不也是如履薄冰? 只是她还是想要赌一赌。 赌一赌耶律昆对她的情谊,赌一赌生长在草原上的人们心头的那股火焰。 “更何况还有皇上的暗卫在,我也不会出事的!” 沐清秋安慰付少清,也是在安慰自己。 付少清盯着她,良久。 “随你吧,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陪着你!”便是死,我也会陪着你。 沐清秋心头一震。 半响,吐出一抹苦笑。 “付大哥,你这是在逼我!” 听闻,付少清也不由摇头苦笑,“你这何尝不是在逼我!” “……” 沐清秋咬唇,终点头,“付大哥,我绝不会出事的!” “那就好!” 付少清欣然,低沉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浅笑。 好似云开雾霾。 ****************************************** 翌日。 早饭。 沐清秋和耶律昆两人一起用膳,只是和昨日不同,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饭菜过后。 如尘端上香茶。 沐清秋嗅着淡淡的茶香,眼角过去,比起昨日,耶律昆的面上也微微暗沉。 抿了抿唇,沐清秋道,“过会儿,我让人把你身上的禁锢解开!” 耶律昆一愣,他抬头,眼中霎时闪过晶亮。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你觉得我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 略微沉吟,耶律昆还是问道。 沐清秋浅浅一笑,“就看在你那块儿木牌的份子上,我也不能这样对待我的救命恩人!” 耶律昆明知道她这是玩笑话,也不由笑出声, 两人相视一眼,继续低头各自喝茶。 莫名的静谧在两人之间弥漫。 只是沐清秋手头上的香茶还没有喝完,耶律昆已经起身,走到她跟前。 随后就在沐清秋的怔愣中,他把自己腰上挂着的那枚木牌放置到了她手边,“既然我已经给了你,那就是你的!” 短短的一句话,就是让沐清秋头顶上立时激灵了一片。 “你说什么!” 沐清秋霍得起身。 她当是清楚这个木牌就和那些兵符之类的一样,都是认牌不认人的。 就在他昨儿才告诉了她这个木牌的重要之后,他怎么能还真的给她! 他就不怕她真的用这个木牌做什么? 看着她的惊讶,耶律昆只是低低一笑。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似乎是想要把她的模样深深的记到脑袋里,“清秋,我能做的,也只能是如此!” —————— 金流感谢亲们的支持! 抱抱我 一语出。舒殢殩獍 沐清秋心头不由就是一震。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她又为什么收留他? 这答案就是瞎子也知道的——先不说各人究竟是如何所想,他定是要为了游族博得一个战胜的契机,而她说不定就是将计就计,又或者以身涉险。 只是当他把这个木牌再次奉送到沐清秋手里的时候,似乎已然确定了这个结果。 他是真的放弃了!语出究博游。 “你想要什么?”沐清秋问。 耶律昆摇了摇头,“我该走了!” 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不行!”沐清秋怎么能允许,一把拽住他,即便眼角落处外面的飘絮正看到,她也恍若未知。“就这样回去,你没办法交差!” 她不知道耶律昆是什么时候进的城,只是从昨儿早晨到今儿他一直就呆在府衙里,再加上身上的武功被禁锢住,这一日,他能做出什么能让那边安心的事情来? 就算是一名普通的暗探,这样子的两手空空,都没办法回去复命,更不要说是堂堂一个皇子,他又怎么能回去? 耶律昆低头看向她拉住自己的手,眼底微荡波澜。 不要说他是真的想要放弃,就算是刚才他说的那些话里带着某些不甘心的念头,此刻也是要烟消云散了。 这个女人—— 他转头看向她,“没事!”声音柔和似水。 “不行!” 沐清秋才不管他说的这话是真是假。紧跟着一把又甩过他的手。双目圆睁的瞪过去,“你,留下!这两日之内,我来想办法!” “来人——请郎公子回去休息!” 因为耶律昆的身份特殊,她不想要太多的人知道,便是在外人面前就只称呼他曾经的那个名字。 沐清秋话音未落,外面的飘絮就已经进了来。 看到飘絮身影若烟,沐清秋吓了一跳,这个丫头什么时候轻功这么好了。 飘絮笑的温婉,只当作完全没看到自家大人脸上的惊诧,原先她只知道这位郎公子俊美,可昨夜里问了沐铁山,立刻就小心警惕起这个人来了。[]先不说他莫名的身份背景,只说他之前在京城和自家大人之间的纠缠,就让她恨不得赶忙的把这人给赶走。 “公子,请——” 飘絮温和弯身,请耶律昆离开。 耶律昆淡淡的瞅了飘絮一眼,转眸看向沐清秋,眼中闪了闪,面露为难,“……其实,我有个主意!” 沐清秋拧了下眉头,难不成刚才是他故意示弱,让她主动问起的? 只是但凡是他所说,她又怎么会轻易应了? 略微沉吟,沐清秋还是把很是不情愿的飘絮打发了出去,“什么主意?”关上房门,她问。 耶律昆靠近她。 看似深沉。 沐清秋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下意识的觉得他说的话似乎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 正想着,耳边突的冒出两个字来。 “抱抱——” “……” 沐清秋眨眨眼。 啥? 他刚才说什么? 宝宝?爆爆? 她听错了吧! 但看着沐清秋一脸的诧异茫然,还有不可置信,耶律昆心头松动微笑。他抬手,就在沐清秋的怔愣时搭住她的肩膀,状似娇嗔, “抱抱我——” “……” 沐清秋嘴角狠狠一抽。 …… 一声痛彻的响声。 骤起门内。 ———————————————————————— 朦胧的夜色当中。 耳边模糊的听到熟悉的声音,“清——” 淡淡的,好似透过层层云雾缭绕而来。 是谁? 是他吗? 莫不是这是梦? 沐清秋睁开眼睛,晃动的烛光之中,好似显出那张异常熟悉的面容。 俊朗风华,潋滟无边。 眸光细碎当中,正幽幽的看着她, “琛——” 沐清秋惊喜低呼,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摸,生怕这不过是梦境一场。 只是还不待碰到他的身上,他已经低头吻住了她。12epn。 熟悉的气息,淡淡的栀子花香霎时四溢。 是他! 真的是他! 心头的欣喜狂涌而出。 不是说他还要好阵子才到了,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莫不是这又是他的欲盖弥彰,实际上他早就有了什么阴谋诡计? 脑袋里似乎有好多话要问,可碰触到他的身子,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那些什么追问都只抛到了九霄云外。 梦么? 便是这不过是个梦,却是最真实的。 似乎是半梦半醒之中,他的吻落在她的身上,沿着她脖颈划过她耳后最敏感的那一丁点儿。 视乎,她的身子便是一阵熟悉的轻颤。 忍不住,她紧紧的拥住他,不想他离开。 “我好想你——” 她低喃,却是话音未落,他的吻又是犹如雨点落在她面上的每一处,她的眉心,她的鼻端,她的额头,她的唇瓣…… “我也想你……” 低哑的声音停顿在她的耳边,悸动心房,随后他便又衔住了她雪白剔透的耳垂。 缓缓落下锁骨,胸前。 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掀开。 通体微凉。 脑袋里混混沌沌的,却只记得看着他,贪婪的不想放开。 一路上,她不止一次的梦里见到他,却没有一次像是今日这样的真实,真实的让她只以为自己都是在梦里。 庄周蝴蝶,谁知道谁是蝴蝶,谁又是庄周? 似乎他也知道她的轻颤,他便也低头看着她,猩红的眸光中尽是她的身影,他的大掌向下,抚向早已经情动的某处。 “琛……” 这一声,好似最妩媚的情动柔和。 这一声,带着这许多日来的期盼。 “可以吗?” 他深深的凝视着她,隐忍的几若冒汗。 沐清秋点头,面上娇羞非常,“轻点儿……” 低低的暗哑在耳边微微回转。 身下便已经是他闯进来的充实。 一波又一波。 一次又一次。 整个人几乎都在水波上随风荡漾,周身混沌。 最终,眼前只好似看到月中的那一轮灿烂明华。 …… …… 清晨的光亮罩在她的身上。 沐清秋迷迷糊糊的醒来。 只觉得全身酸软的不像话。 侧目往身侧看去,身边并没有那个熟悉的人,就好似昨夜里一直笼罩在她身侧的栀子花香也像是梦中一般。 难道说昨儿真的只是梦? 她撑着脑袋起床,低头看自己还算是整齐的衣服,身上似乎并没有什么暧昧的痕迹。 只是刚不过看了眼,不甚舒服的身下就似是有什么东西涌出来,某处异样的酸胀也让她嘴角忍不住微微一抽。 春……梦了无痕? 默默的淬弃了自己,沐清秋低低的唤了声。“来人——” 守在外面的人应声进来,却是飘絮。 沐清秋有些诧异,照着原本的安排,今儿守在在外面的是如尘啊! 飘絮看到沐清秋眼底的诧异,道,“如尘有些不舒服,奴婢就替她了,大人也不用担心,昨儿睡了一晚,她也好多了!” “哦!” 沐清秋点头。 随后在飘絮的伺候之下洗漱完毕,又用过了早膳。15409963 只是看着眼前的饭菜,沐清秋突的想到一个人,“郎昆呢?” 飘絮道,“正和铁山一起练剑,说是切磋!” 切磋? 沐清秋挑眉,貌似铁山和耶律昆也是交过手的,似乎也很是推崇,而一般对于习武成痴的人来说,这种机会倒也是难得。 点了点头,沐清秋也就没再问。 既然有沐铁山陪着耶律昆,不管如何,她也是放心了的。 只是吃过饭菜,还没放下碗筷,沐清秋就听着外面一阵混乱。 她闻声出去,但听着府衙之内,某些武林豪杰正围着付少清说着什么。 “发生了什么事?”沐清秋沉声问道。 众豪杰回头,虽大多不认识沐清秋,可看着她身上的一品官袍却是灼目冉冉。当即,口角声就消弭了大半儿。 付少清看到她,立时就是一躬身,“下官见过丞相大人!” 随后那些江湖豪杰也只能齐声道,“草民见过丞相大人——” “都起来吧,不必多礼!” 沐清秋客套寒暄,走到当中的位置上,就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付少清轻轻一叹,也就解释起来。 原来昨儿晚上一众豪杰们是定好了去火烧游族粮草的,可不知道怎么,当众人到了那边,发现那些粮草不过只是零星杂草,真正的粮草早就不知道哪儿去了。而若非是众人的武功都算是高强,再加上付将军也及时拍了军士前往骚扰敌军,众位豪杰几乎都没办法从游族脱身而出。 当他们回来之后,三思想过,觉得定然是有内歼作祟。不然游族怎么可能知晓! 于是乎,就来这边想要和付少清讨个说法。 听完了付少清所言,沐清秋点了点头,“众壮士,付将军适才和本相所言可有不尽不实之处?” 众人相视一眼,先后摇头。 沐清秋颌首,“昨夜里众位壮士前往游族军营一事,本相也略有所闻,只不过,众位壮士前行之时,除却众位,也就只有付将军知道具体行事,——自然,本相也并非是说本相还有付将军没有嫌疑,只是还请众位壮士回去好好斟酌。” “至于当中歼乱之人,若是众壮士信得过,可以着本相还有付将军查处,只是大敌当前,依本相之言,众壮士还是不要心生罅隙的好!” 一席话,便是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 金流感谢【幸福一生555】红包 感谢亲们的支持!话说,还是我那句老话,我在放假的时候,更新都不会太多的!因为一放假,家里就好多人,好乱啊! 真是聪明 显然,内歼的事情坐实。 只是除却那些武林中人,总不能说这内歼是沐相还有付将军吧?因为就凭着如今这形势,这就是闭着眼睛也知道根本不可能。 换句话说,这内歼绝对是草莽中人的当中一个。 可会是谁? 毕竟众位江湖豪杰都为了那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而来,私下里彼此的交情也都不错,才会一起到阵前效力。虽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是曾经做过了什么错事,也不妨给个机会,可这骤然关系叛,国,又是灭九族的事情,就是怀疑到谁的身上,就不免就是落个家破人亡,话说来,都是为国效命而来,谁也不想莫名的背负上这种骂名!所以都不由到了这边,以求得个论断。只是没想这位丞相的意思,似乎是有点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 ――固然是有内歼,只是眼下暂时不想最后断论! 众豪杰一时心生迥异。 但看着沐清秋这番话是起了作用的,付少清又道,“众位不如先回去商量,然后我们再行定论。”也就是说给他们时间让他们自己先商量,而朝廷也会尊重他们的意思。 闻言,众豪杰也就纷纷告退。 但看着众人离开,也就是刚在眼前转过衣角,沐清秋端起桌上的茶水就一饮而尽。 刚进来的时候,随侍就已经给她端上了茶水,只是这会儿喝起来,却是真真的让沐清秋觉得舒畅。 就像是七月里饮过冰水般的畅快。 “可还好?”身侧,付少清问道。 沐清秋点头,回以一笑,“刚才我真是有些怕!” 付少清抿住嘴角,眸光转过幽深,“希望能骗过那个谦皇子!” “……” 沐清秋滞了滞。 不由低头摩挲起自己手边的杯盏。 何曾,她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也变得这么攻于心计了!这要是放在曾经的前世,就是她连想都不敢想的。 难道说真是阅历才锻炼人? 她从一个平凡的女人,变成了一个权倾一时的丞相,不止经历了朝廷,还有某些女人的嫉妒,现在更还身在战场上,想着如何才能免除身边的人遭受危险,哪怕是名义上的敌人。14967626 耶律昆,她还是希望他叫郎昆。 既然他的兄长要他做些事情回去,而他又这样诚挚的对她,她若是不有所表示,也未免太不把他的示好放在心上。 那些江湖豪杰既然能在这个时候来到幽城,自然都是心生着爱国之心。又是穿过层层封,锁,不惜性命前往游族的腹地火烧粮草,又怎么会有什么不轨的念头? ――是以,江湖豪杰夜烧游族粮草的事情,是她告诉了郎昆,又让郎昆想办法通知的谦皇子。 只为了要谦皇子相信,郎昆,又是耶律昆是真的是做了什么。 换句话说,她才是那个内歼! 付大哥不想她这么做,可是似乎也没有别的法子。 既然那些豪杰们今儿在府衙闹了一通,那回头他们商议好了决定,身为朝廷官员似乎也是要找个结果出来的,换言之,那个耶律昆也是差不多到了必须要离开的时候了。 她抬头,目光中已然坚毅,“若是这次骗不过,我们只好再给他个契机!” 闻言,付少清脸上的神情蓦地一变。“你想怎么做?” 登时,心头又是不安。 沐清秋一笑,安抚过付少清脸上的僵硬担忧,“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以身涉险的。对了,那个木牌呢?”昨儿在她和付少清商量了这个法子之后,她就把那个木牌给了付少清。想着在付少清的手里或许有更大的作用。 付少清抿了抿嘴角,眸光微转游移,“我已经派人去了游族内腹!” “嗯?”沐清秋乍然有些迷糊。 付少清掩下眼睑,“你不是说那个谦皇子和游族之中的另三位皇子关系不太好么?” “……” 沐清秋眨了眨眼,脑中一闪清亮,“祸起萧墙?” 看吧,这就是聊天的好处! 在郎昆把木牌给她之后,她和郎昆好好的聊了聊,郎昆就提及了游族的某个内部矛盾――或许是她故意把某些她不应该知道的隐秘事情不经意说出来的,也或者就像是当初付少清听到这个事情之后告诉她的:耶律昆心怀叵测,另有居心。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付大哥竟真的派人去了游族大帐。 凭着她历年来整理历史的情形来看,这八成就是要从内部瓦解敌人。做到兵不血刃的让敌军退兵。 突然间她倒是很好奇,怎么付大哥就相信了郎昆了呢? “付大哥,你就不怕此去损兵折将?”她问。 付少清脸上一紧,眼底一闪幽暗,“……我相信你!” 呃―― 沐清秋突然有些好笑。 这话怎么听着就这么别扭呢! 现在倒是想起来相信她了,那先前怎么就不相信她了? 不对! 头顶上猛地灵光一闪,沐清秋紧盯向付少清,“付大哥,究竟是谁去的?” “这个……”付少清转闪目光,竟是无力和她对视。 见状,沐清秋却是不由一凛,“是谁?究竟是谁?” 付少清没有回答,唇角却已然泛白。 沐清秋眼前猛地一花,乍然想到昨夜里那个似乎是真实的梦境,脚下都几乎站立不住,她抓住付少清的手腕, “皇上,皇上来了,是不是?”她焦急的问。 付少清脸上仍是苍白,到底还是扯了扯嘴角,“……清秋真是聪明!” 聪,明? 她现在要的是他的表扬吗? 沐清秋深吸了口气,努力的要自己镇定。 果然,昨夜里不是梦!而是真的! 他真的早早的就抛开了那个什么皇帝驾辇,跑到这边来了! 只是他想做什么?既然来了,为什么不直接的来看她! “皇上在哪儿?”她问,手心里已经抑不住的轻颤。 隐隐的,似乎猜到了那个不是可能的可能!可看着付大哥脸上的神情,却似乎又是所猜不差。 …… “你,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付少清的声音已经几乎听不到了。 沐清秋徒然的觉得自己喉咙里几乎一甜。 真的,竟是真的―― “付大哥,你疯了么?你怎么能让皇上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就是他执意要去,难道付大哥你还拦不住吗?”她不相信怎么连付大哥也拦不住。这,这根本就是连安乐王都不会犯下的错误啊! “你以为我没有拦吗?你不要忘了,那个木牌是你给我的!” 付少清的一句话,激的沐清秋脑袋里一片空白。 是啊,这个木牌是她给付少清的,更也是她似乎提过这个木牌别有用处,只是,只是他即便是相信她,也不能亲身前往啊! 堂堂一国帝王,竟是孰重孰轻也分不清了么? 这和往火坑里跳有什么区别! “不行,我不能在这里呆着,我要去,我要去拦住他!” 说着,沐清秋就往外冲,甚至于脚下差点儿绊到凳子上。 付少清,及时的拉住她,“小心!” 沐清秋也顾不得付少清做什么,又或者自己被他救助的感谢,更甚是忘了刚才若是她真的摔到地上,极有可能的就是一尸两命。 头也不回,就继续往门外走。 付少清抿唇,一步拦到她面前,“你去做什么?不要忘了,你肚子里还有孩子!”这一声,几乎是压低了在她的耳朵边上低喊。 沐清秋脑袋里总算是清明了些,她抬手覆上此刻已经隆起来的腰腹。 似乎肚子里那个小生命正冲着她手舞足蹈。 ……是她太过担忧了! 他身边那么多的侍卫,那么多的暗卫,怎么样也能保护他的安全吧!何况,他又是这么聪明,没把握的事情他又怎么回去做? 只是,那心头越来越紧张的慌乱究竟是什么?就是连眼前付大哥的模样都好像变得模糊。10nlk。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可是若是他不在,我有这个孩子还有什么用……他不会这么糊涂的,是不是?他不会去的,是不是?……他一定会没事的……”然显可根不。 嘴里不知道说着什么,只觉得身上的力气像是流水般消散。 最后,身子一软,竟是直接往地上瘫过去。 只是奇怪的,她没有跌坐到地上,而是被人扶住,随着熟悉的气息在她的鼻端慢慢萦绕。 ……栀子花香。 脑袋里冒出这四个字,模糊的视线也骤然清明。 沐清秋使劲的睁开眼睛,使劲的想要看清楚面前的人究竟是谁。 终于,像是在迷雾中的人影渐渐清晰。 不是付少清的刚毅俊朗,而是换成了她朝思暮想,甚至于昨夜里还以为是在梦中的面孔。 他的眉峰俊逸。 他的容貌如画。 他眼角下面的泪痣更是清晰的让她心颤。 是他,是他! 沐清秋喜极而泣,泪水抑不住的流出来。 “这是真的吗?我没做梦么?……” 明明双手紧紧地拥着这个熟悉的身体,明明这个温暖的怀抱就在眼前,她还是喃喃的说着。 “清――” 终于,耳边听到了这个只有他才喊得出的字眼,沐清秋眼底的泪水总算是收拢了去。 这也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屋子里只有她和他两个人,付大哥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 “你没有出城!”沐清秋问。 她的脑袋里还没有恢复清明,却还是记得刚才付大哥说的,他现在应该在前往游族大帐的路上。怎么会,现在怎么会在她面前? 只是随后,耳朵里听到的话却是让沐清秋脑袋里猛地一阵清明, 他道,“我为什么要出城?” “不是说……” 沐清秋猛地闭上嘴巴,脑袋里飞快的想着刚才和付大哥一句一句的对白。 ……似乎,付大哥并没有说皇上出城前往游族的话。 ……似乎,这都是她自己一厢情愿想的。 ……似乎,她还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紧搂着他腰身的手不知不觉的松开,莫名的心虚立时笼罩。 “我……” 她低垂下头,一时就连抬头看向他的勇气都没有。 “你什么?”面前的男人挑起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面对他。 但看着那张俊美倾城的面上并没有不悦,更没有震惊,然后,她便看着他的嘴角一张一合,“你不该骗朕,不该一口气骗了朕四个月!是不是?” “……” 沐清秋胸口骤然一紧,脚下也几乎踉跄。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脑袋里再也平静不下来,只觉得乱成一团。 他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知道的?―― 一连串的问题在她的脑袋里找不到答案,可又似乎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那重要的是什么? 因为紧张,双手不自觉的揪住衣襟,却在察觉到似乎少了什么之后,突的,一丝清明破空而来。 沐清秋看着他,心下却又是莫名恼怒,“你说我骗你,你呢?你明知道我担心你,你还骗我!倒是以为这么骗她很好玩儿吗?” …… 但看着沐清秋恼怒的样子,炎霁琛不由分说,搂住了她,任是她怎么挣扎也不松手。 “你还生气了,你怎么不说,你拼了命也要带着朕的太子跑到哪儿去?”几若咬牙切齿的话,让沐清秋再也动弹不了丝毫。 他刚才,说什么…… 霎时,就是沐清秋有着再多的恼怒也发泄不出来。 察觉到怀里的女人总算是老实了些许,炎霁琛心知自己是说到了她的虚软处,只是如此,心头的恼怒就不由又是灼烈起来,揽着她的肩膀的手也狠狠的紧了紧。 “你这个女人,就是这么狠心!要不是让你紧张一下,你还真是不把朕放在心里,嗯?” 继续低喃在她的耳边,低沉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耳后,他咬着她的耳垂,让她的身子在他的怀里不自主的轻颤。 “我……” 沐清秋想要争辩,可耳边上微微传来的酥,痒还有一点点探入心头的痛意都让她脑袋里的清明无力靠拢。 他,他怎么知道……怎么知道她想要离开的……她不过只是和郎昆说了那么几句……难道,难道他那时候就已经到了……难道…… 终,这个念头还没有清楚的浮现在她的脑海里,耳边突的就又是一痛。 很乖,很听话 他一口咬在她耳朵上最敏感脆弱的地方,霎时而来的痛意让她不由嘤咛出声。舒殢殩獍 听着身下这个女人的娇嗔,炎霁琛的眼底却早已经汹涌狂暴。 这个女人!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个女人? 从她离京伊始,每日里他都会收到关于她所有种种的密报。可似乎每日都能让他额头上的青筋微蹦。 ——和那个柳玉言亲近,他可以容忍,他谅那个柳玉言也不敢做出什么事情来! 可是到底两个人之间是有什么话说,竟能在车马里待上那么久,更甚是还有笑声传出? 难道她就不知道她是他的女人? ——不是没想到这一路上不甚平静,不然他也不会派出了他的暗卫前往保护,更甚是自己也忍不住早些脱身离京紧随其后。可没想到她在遇到这接二连三事故之后,竟还是那般镇定。 听闻,他确是欣慰。却又愤恼她竟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亏得她身边还有那四个喧杂的丫头,不然这又是要什么样的境地?嗯? ——最让他生气的是,她到了幽城之后,竟还是不安份! 整日里忙碌,几乎没有片刻的休息。 这个女人,不是还想着带球跑的吗? 若是这孩子有了什么事,她的计划不就都泡汤了? 再也忍不住,他只在玉城停留了两个时辰就到了幽城。 没曾想,不过短短数日,她竟然又遇到了“老相好”! 这个女人! 还真是一再的挑拨他的底线! 若是换做任何一个女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换来的不是冷宫,就是永不再见!而她却是—— 什么冷静,什么掌控天下之雍容,在遇到她之后,全都成了渣子! 满腔的怒火,在看到她之后,哪怕只是看到熟睡当中的她,便竟是能消散的犹如云烟散去。唯有的,就是看着她脸上的娇羞,独占她的美好。 幸而,她总还是担心他的! 这般想着,压制在她身上的气息也不由清浅了些,勾着她的唇形,却还是愤愤的说道, “告诉朕,你不会离开,不然朕就真的去游族大帐,到时候就让你摄政,让你肚子里的孩子登基为帝!” 什么? 沐清秋还不待反应,随之而来的就是他近乎狂烈的吻。 游移的意识再度远离。 那什么恼怒,惊诧,都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的大掌沿着她的身子流连,他的气息笼罩。 只是转瞬,整个人就已经困在他的禁锢里动弹不得。 ……她也不想动弹。 他说的什么,她也记不清,她只知道她曾经想要离开,在听说了他极有可能亲身前往游族大帐之后,她焦心不已。而现在她终于弄懂了一件事,那就是若是他真的出了什么事,她真的没有勇气带着腹中的孩子安稳的活下来! 幸好,他在! 他在她身边! “琛……” 趁着唇齿离开的空隙,她的声音低浅无力。挣扎的手已经翻手揽到他的腰上,熟悉的气息,让她只想一直这么依靠下去。 何尝察觉不到她的软柔,炎霁琛的双手也渐渐松软,狂烈的吻也渐渐柔和,一点一点的勾动着她心头的柔软。 软成温水。 …… 门外。 付少清静立里在风中,不远处,隐在暗处的暗卫隐露身形。 隔着一道门,里面的声音似有若无的传出来。 他的嘴角带出一抹浅笑弧度。随后,低眉看向自己的左手腕。 那里,不可察的一道红痕赫然。 这是她刚才激动之时,不经意留下的。 她是在乎那个人的,比起她所想的,她所知道的还要在乎。 是以,他总算是没有做错! 总算是能看到她的笑容! 便是足矣了! ———————————————————————— 屋内。 已经很有些有碍观瞻的情景。 衣衫不整的沐清秋坐在衣冠楚楚的男人的怀里。 他的大掌滑过她的衣襟,不顾及的敞开了她身上的官袍,半掩着胸前的衣襟之下,他的手直接落到她腰腹的肌肤上,摩挲着那处凸起的圣地。 那里,孕育着小小的生命。 那里,就是让沐清秋挣扎不出来的洞天。 她垂着眼眸,双手搭在男人的脖颈上,看着他神情幽深的盯着她腰腹上的衣服,灼热的目光似乎能看到她身体里的那个小东西。 倏的,心头便是一痛。 之前她只想着远远的逃开那个金丝笼子一样的地方,想着即便他不在身边,至少她眼前还有个和他牵扯不断的人儿,日后天天的看着那个小家伙,便就是足够了。 可却是忘了他…… 一口炎暴霎。他也是有过孩儿的,甚至于不知道多少,可不管是因为曾经的沐清秋还是那个皇后,现在——他膝下无子。 他这个年龄在现代并不算是什么,可这是在古代,何况,也算是后宫美女如云,他又是长的这么妖孽…… 沐清秋叹了口气。收拢起自己杂乱的思绪。 不管怎么样,人家身为帝王,好不容易有了子嗣,却是直到过了四个月才让人家和那个还没有出世的孩儿见上一面。 不管到底是谁泄露出去的这个消息,怎么看也貌似是她太自私了! 抿唇半响,沐清秋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他(她)很听话,很乖!” 话音一出,揽着她的男人身上便是微微一僵。 他抬头,盯着她的眸光带着让她心悸的光弧。 沐清秋心颤了下,莫名的心虚。 这就是要告诉他,他这个父亲就是白白的浪费了四个月的时候么? …… 炎霁琛眯着眼睛看着这个一脸羞愧,低垂着头不敢抬半点儿的女子,放置在她肚子上的大掌微微摩挲,嘴角勾出轻飘的弧度,“不见得吧!” 什么?12eqh。 但听着这一声幽幽,沐清秋只一颤。 脑袋里立刻冒出来的就是莫不是柳玉言说了什么! “怎么了?”她焦急的问。 再也顾不得的抬头。一脸惊慌。 炎霁琛拧眉瞅着她,突然很不愿意她这样担心这个还没有蹦出来的小家伙。 “有其母必有其子……”他哼了声。 “……” 沐清秋茫然。 炎霁琛嘴角微抿,“他的母亲都不知道顾忌他,他还能很乖,很听话?”15409993 “……” 沐清秋嘴角颤颤。 心知肚明人家说的是她竟然跑到城楼上,更甚是不惜以身涉险的事情。 切—— 她是朝臣,她身上肩负着丞相的重任,总不能窝在房间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吧! 不过,这是他在关心她么? 转脸,沐清秋的脸上咋放灿烂,也不管现在她如此待在某人怀里的姿势本就显得很暧昧,一个劲儿的就往某人的怀里钻进去,“什么~……” 嘴里拖长了声音,更是娇媚,“人家看明明就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将来定然是和他的父亲一样,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说道最后,硬是竖起自己的大拇指,一本正经的点头。 就像是她说的是佛家的至理名言。 炎霁琛似笑非笑的瞅着她明显套近乎的表情, 口中的语气再寻常不过,“清是说和他父亲一样……” “当然!” 沐清秋理所当然点头,在毫无意识的吐出那两个字来之后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面上微微一白,又怕他看到,只得低垂下头,而眼角微转,看到自己身上的官袍已经蹂,躏的不像样子,又蹦着起来,赶忙的整理。 炎霁琛也没有拦着,就坐在一边静看着她仓皇掩饰。 当她把身上的官袍都整理好,完全没有任何再需要拖沓的时候,他才幽幽开口,“这就是你想要逃的原因?” 沐清秋手脚一僵。 她知道这个问题,她早晚是要面对。 “也,也不全是!”她道。 声音已经低弱的几乎听不到。可是也不过是几乎,炎霁琛还是听的很清楚。 他皱了皱眉头,还是站起身,到了沐清秋面前,脚尖和她的脚尖不过咫尺之遥, “你以为你想要的朕给不起!”他道。 “……” 沐清秋屏息,说不出话来。 “你说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说‘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你以为这世上大多的男人都做不到,所以你也就以为朕同样做不到!”头顶上他的话字字窜入她的脑颅,声声都让她的心间剧颤。 她再也忍不住抬头,眼中已经模糊。 他,说的都对! 而正是因为他都知道,他都明白,所以她才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她的想法在这里根本就是匪夷所思,就是一般人她都不愿强求,更不要说是一个帝王。 何况她还有了在这个世界里和自己最亲的骨肉。 原本,她不知道为什么母亲会为了孩子什么都愿意做,甚至抛去性命。可这段日子,她已经渐渐明白。 她或许看轻了这个男人在她心里头的地位,却从不曾忽视她腹中那个小家伙的成长。 这些日子,她的肚子一日一日的长大,每日早晨的第一件事,就是抚摸肚子,想着这个小家伙会做什么,今儿又想要吃什么。即便她在幽城这几日的忙碌,她也想着这个家伙支持着她,鼓励着她。所以那些困难都不算是什么。 可也正是如此,她更怕回去那个金丝笼子的地方。 ———————— 抱歉,今儿就到这里了,下午要去看望亲人! 感谢【1094992421】188*2的红包 争取下章卡的逍魂……嘿嘿 怎么会坐在这里 她明知道不管这个小家伙是男是女,既然生为皇族,就必须要承担责任,可这个责任,就是她连想都不敢想的。 因为她怕! 不管是再一个炎霁琛,还是再一个福王,哪怕只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公主――明她邪真就。 她都怕! …… 面前女子眼中的惧意在无声中泄露,炎霁琛的眼底乍起波澜。 他的嘴角紧抿到一处,一手抬起,放置在沐清秋头顶上那顶丞相官帽的帽檐上,轻轻的摩挲,“清,你还是不明白……什么是帝王!” 幽幽的轻语,落在沐清秋耳边,好似闷雷。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容沐清秋醒悟,炎霁琛已经转身往门外而去。 …… 随着关合的大门霍得拉开。 不远处整齐立在院子当中的众位将士们躬身叩首,几乎起身高喝,“臣等叩见皇上――” 明亮的阳光之下。 他背对着屋内的沐清秋,修长的身影在光亮之中溢出彩色斑斓, “都起来吧――”他的声音清湛透亮,14。 缓缓抬手。 便好似亘古。 ******************************************** 沐清秋躺在床上,看着头顶上的帘帐发呆。 恍惚的,竟觉得现在像是在做梦。 回想几个时辰之前,不过是他刚和那些军中的将领们见了面,她就被一道口谕给弄得不得不回去院落休息。 说什么皇上说念及她身体不适,不宜太过操劳。 而还没等她回去院落,就看到府衙里的随从已经在收拾东西。 原先她住的院落是最好的,现在皇上来了,她自是要搬出来。 她当然没有二话,不过她也没忘问郎昆去哪儿了,沐铁山回道,说是皇上和人家谈话去了。 他们两个谈话? 沐清秋背脊上莫名一寒,心有戚戚焉之余,还是按着府衙人员的安排到了她的新院落。 可当进去之后,又发现了不对劲。 之前她住的那个院落四通八达,哪儿都通着。而现在她住的这个院落,除了墙壁高大,还只有一个门。最重要的是,当她进去之后,院门外面就已经有侍卫林立。 这…… 就是瞎子也看得出来她差不多就是被软,禁了吧! 还有,说是因为皇帝来的匆忙,没有带着伺候的侍婢,所以她的四大女婢除了伺候她之外,还要伺候皇上,换句话说,就连她的侍婢都貌似是有了两个主子。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皇帝刚来,她这个丞相就被架空,这就是要告诉众人帝相实则不合? 他就不怕游族又心生出什么鬼主意? 到底忍不住,她求见皇上,可守在门边上,眼里的主子只有那个帝王一个人的侍卫说,“皇上说,什么时候沐相明白了皇上那句话的意思,什么时候沐相才能见皇上!” 靠之―― 神马意思?哪句话? 沐清秋愤愤然的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除了用膳,就是望着头顶上的帘帐发呆。 现在身在边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朝不保夕,又是战乱丛生,他怎么还有工夫玩儿这种无聊的东西? 何况,不是明明和好了么?他不是已经不在乎她骗他的事情了么?这到底是弄得哪般? ……最重要的是,他说了好多话,究竟是哪句? 翻来覆去,就是想要睡觉,也睡不着。 最后,沐清秋坐起来,一手抚着自己的肚子,一边自言自语。 “宝贝儿,你说是不是有人犯病了?” 话音未落,就听着外面一声轻咳,“丞相大人!” 沐清秋忙抬头,见是德宝。 刚才她好像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沐清秋起身,过去虚虚的拱了拱手,“德大人,你瘦了!” 她说的直白。德宝脸上闪过一抹怪异,便又是低垂下头,意有所指。“丞相大人好眼力!” “……” 沐清秋又有些心虚,她一眼就看出来德宝瘦了,那他……似乎也没见到丰腴。而这个把个没见,貌似只有她胖了些许。 当即,沐清秋打了个哈哈,却也还没等她说什么,德宝已经躬身后退一步,“皇上请丞相大人共膳!” …… 和帝王用膳,早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了。 沐清秋简单的收拾了下,就随在德宝身后往前厅而去。 此时,夜色已经笼罩。 一路上看去,先前守卫并不怎么严谨的府衙此刻已经是严阵以待。 四周似乎静谧,只是隐隐从城墙方向传来的厮杀声让沐清秋浑身登时就是一紧,几乎下意识的想要往外面过去。 一旁,德宝及时的拦住,“丞相大人,皇上等着您呢!” “……” 沐清秋咬唇,也只能先跟着德宝而行。 …… 当德宝推开房门,但看着屋子里坐着正等着她的人,沐清秋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看着屋内坐着的三个人,当中稳坐着的是正是他。他的眉目清朗,正冲着她微笑颌首,虽倾城绝美,仍是潋滟无边,可仔细看去,是真的消瘦了些。 他右手坐着的是郎昆,郎昆也是面带浅笑,天使般的面孔也是倾城。 还有付少清,神色深沉的看着她,幽光湛清。 眼前的情形若是放在闲暇休闲之余,怎么看着也是会让沐清秋甘之若饴。 毕竟美色在目,即便是不吃饭,也觉得欣喜。 可现在―― 怎么会―― 郎昆坐在这里,她可以理解。 毕竟她充公的那个木牌是郎昆送给她的,这也算是这位帝王和郎昆能坐在一起说话的中介。可这会儿,付少清怎么能不在城楼上严阵以待? “怎……” 她的讶异也就是刚开个头,坐在主位上的帝王已经冲着她招了手,“清,过来坐!” 清…… 沐清秋的头皮麻了下,眼角看到郎昆脸上的神色微变,暗自叹了声,也只能走过去。 这个天下是他的,他都这样自若,她又有什么不放心的! 待到了那帝王跟前,她正要行礼,炎霁琛就已经抬手拉住她的手腕,硬是强拉着她坐下。 当沐清秋坐下,发现自己的位置似乎很有些尴尬。一边是那个帝王,另一边是付少清,对面则是郎昆。 …… 在她入座之后,这不知道究竟是埋着什么药的晚膳算是开始了。可还没等沐清秋拿起筷子,就听到耳边熟悉的声音。 “都是你喜欢吃的!” 温和的语气,还是脸上微微荡出的笑意,就好像她被软,禁在院子里的这半日都是她的错觉。 “……”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 再低头,跟前的碗里已经多了几样菜色。 而偏偏,正是她喜欢的。 还记得上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还不喜欢吃这些,他又如何知道的? 转头再看,他正冲着她微微一笑,眉眼间的宠溺竟是这么的清晰耀眼,让她的心跳都不由恍惚了下。 美,男,计! 可是,他这又是要怎样? 这时候,又是一个亲切的声音,“清秋,尝尝看,这是我要飘絮照着你喜欢的口味做的!” 柔和的声音在身侧顿时阴冷的气势之下,很有些突兀。 紧跟着,眼前的碗里就又多了些许菜色。 沐清秋抬头,说这话的可不就是郎昆! 天使般清澈明亮的面庞上,眸光里点点细碎的亮芒。 就像是完全没察觉到此刻屋子里蔓延而生的阴沉冷然。 “……” 沐清秋眉心狠狠的抖了抖。 再看旁边垂眉的付少清,立刻明白了某人的险恶用心。 干咳了声,沐清秋笑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飘絮的厨艺自是不错,虽说比不上宫里的御厨,可也是别有特色!!!” 说着起身就夹了饭菜,先往郎昆跟前的碗里放进去,又给一旁的付少清夹了些,最后才放置到旁边男人跟前的碗里。 “皇上,尝尝看!” 这句话,她很是特意的放缓了声音,更回以温柔一笑――您好歹是一朝帝王,就不要做这么幼稚的事情了,好不好? 不知道这位帝王到底有没有听明白看清楚她这话的意思,随后人家倒也算是给面子的把她夹过去的饭菜给吃了。 只是但看着他慢慢咀嚼,慢条斯理的样子,总觉得眼角一蹦一蹦的厉害。 看了两眼,沐清秋决定埋头狠狠吃饭。 她才不管他们肚子里打的什么主意,她只知道现在外面正打的厉害,根本就不是玩儿这种把戏的时候! 只是也不过刚吃了几口,跟前就已经多了一碟子菜,“清,身子这般柔弱,可是要多吃一些!” 暖煦如风的话,又是让沐清秋的背脊上麻了麻。 她的身子柔弱? 现在这时日,已经不甚阴凉,而为了不想要自己突起的肚子让人看出来,沐清秋特意裹得厚一些,在旁人眼中,她根本就是发福的人了,他竟然还说她身子柔,弱。 她嘴角微颤,旁边这男人又是冲着她笑,眼睛更是明目张胆的往她腰腹处瞄过去。 而对面郎昆的脸上却是乍然有些不易察觉的苍白。 沐清秋哀叹一声。 他,他这是唯恐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了,是不是? 正就是她想着要不要索性就先撤开这饭局的时候,却又听着身边的这位爷突的开口了,“不知道昆皇子有没有兴趣一览众山?” 啥? 沐清秋倏的瞪大了眼睛。 这,话题也未免转的太快了! 匆匆抬眸看向对面的郎昆,也便是游族的耶律昆皇子,那张俊美犹若天使的面上乍然一闪幽暗。 就在那一霎那,沐清秋几乎以为自己从不曾看清楚他。 转瞬,耶律昆又是一贯她所熟悉的轻笑涟漪,就好像刚才她看到的只是幻觉。 只是沐清秋已经低垂下头,继续吃自己跟前的饭菜。 即便现在吃进去的味道已经和刚才有了些许不同。 …… 耶律昆抬眼看向对面那个不曾想到这么快就碰上面的炎氏王朝的年轻帝王。 他不过比自己虚长几岁,竟已然登上了这万人之上的位置,更在短短不到一年之内,国民安顺。 如今这话,未尝不又是他的计谋之一。 耶律昆轻忽一笑,“难道皇上想要助我一臂之力?” 炎霁琛挑眉,“倒也未尝不可!” 便是简短的两句对话,一旁付少清的脸上已经深凝。 就在此刻所谈之事,是关乎炎氏王朝和游族未来数年,乃至数十年的要事。便是一句不慎,就有可能多起祸端。 沉思间,不由往耶律昆的面上看过去。 耶律昆唇角微动,下一刻却是直看向此刻只低头吃饭的沐清秋,“清秋怎么说?” …… 啥? 只想着这桌上不管谁谁说什么话都和自己没关系的沐清秋一怔。 再默默抬头,但见着面前这三个人都在看着她。 呃―― 这当中的各人心头所想,沐清秋闭着眼睛也略知一二。 站在炎氏王朝的角度上考虑,当然是恨不得人家游族内讧,甚至于内讧个数百年才好! 可若是站在耶律昆的角度上,自是…… 沐清秋抿唇,看看身边的男人,又看看付少清,最后看向郎昆。 她知道他叫耶律昆,可她还是希望他叫郎昆,即便她知道自己这个念头实在是天真的很。 略微沉吟,沐清秋放下碗筷,定定的看向耶律昆,她不知道郎昆问她的用意是什么,只是既然他问了,那她就以一个朋友的立场,告诉他她的想法。 “有句话说的好,攘,外必先安内。若是想要战无不胜,先就是要自己强大。” “至于那个位置,我不知道你想不想坐上那个位置,我也不知道那个位置到底有多好,我只希望你能过的开心!” 浅浅的两句话,便是让这三个人的面色都些许异样。 付少清先是一愣,随后脸上浮现出沐清秋曾那样熟悉的温和笑容。心头只好似煦日缓缓。 郎昆眼中立时闪亮晶芒,扯开的嘴角绽放轻彩,绚丽亮眼。 而坐在她身边的男人眸光中幽深点点,也是在对着她轻柔浅笑。 一时,竟让沐清秋几乎以为自己是沉醉在美男堆里,险些恍惚了。 只不过她也明白,自己发自肺腑的这两句话,倒也没有白说。 ―――――――― 金流感谢【mothersun】红包 今儿是端午节的正日子,端午节快乐亲们! 傻丫头 …… 幽城边防的城墙之上。[]舒殢殩獍 灯火通明。 持续了两个时辰的厮杀终于消弭。 所有的军士们也暂时休整。 这是连日来游族夜间进攻最强烈的一次,甚至于某处的城墙都已经登上了游族的将领,幸而到最后仍是安然。 炎霁琛,沐清秋,付少清三人登上城墙,一一巡视而过。 在场的众位将士大多都认识沐清秋和付少清,可看着一个陌生却又是那样俊美的人立在他们当中,而又似乎连一朝宰相都对那人恭敬颌首,大多就都以为是王爷之类的人物,军心也极是振奋。而看着众位军士的样子,沐清秋也知道这位皇帝的身份还暂且没有让城中大多人知晓。 只是看着城墙上的狼藉,沐清秋不由看向付少清,拭目而对, ……明日许便是会更加强烈的攻势。 只是也不过才匆匆一目而过,沐清秋的视线里就已经多了那个欣长的身影。 下意识的,沐清秋别眼往别处看去,付少清则是赶忙介绍起现在的城防编排。 视乎,沐清秋这才觉得头顶上的压力消减。15242321 她知道自己之前在饭桌上说的那番话很是不太让他还有付大哥喜欢听,毕竟若是郎昆真的照着她所说的去做,那不出意外,未来数年,炎氏王朝的西北定会出现一个强大的游族,就犹如虎狼在窥。 若是到时候再挑起战端,那就又不知道是多少人的性命丧失。 虽说她说完了之后,也有些后悔。可已经说了,就是覆水难收。 说句最不好听的,就是时间倒流,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么说! 更何况当时她说完了之后,不就谁也没说什么,然后就继续吃饭了么?那现在他怎么倒开始计较起来了! 小气! 沐清秋暗暗的撇了撇嘴。 眼角看到前面一众受伤的将士们正靠着墙角,相互搀扶着试图往城楼下挪过去,在最后面的那个将士只一个人,扶着受伤的大腿一点一点的往下挪。 …… “我帮你!” 那名军士只听到耳边一声低呼,随着似若清雅的气息传过来,身上就是一轻。 他诧异转头,但见扶着他的人眉目清秀,可头上的乌纱帽檐却是激灵的他的腿脚都差点儿软下去。 “丞,丞……” 他的嘴里还没有低呼出声,在他前面的几个军士就已经喊出来,“丞相大人——” 都知道丞相大人几乎每日都会前来巡城,又亲身探望受伤的军士,却没想到丞相大人竟在此刻现身在他们身侧,更还亲手扶着他。(.) 一时,就是连前面的那些受伤的军士都停了下来,欣喜振奋的转头看过去。 沐清秋笑颜轻扯。 “现在是你们在为国流血,我扶着你们也是理所应当!快走吧!早点儿医治,也好早些回来破敌!”11xdt。 “是——” 齐声高喝的声音,激荡的沐清秋的心头就是一热。就是她刚才扶着的那个人想要挣扎,她也不许,硬是扶着他往城楼下而去。 可她也不过才走了两个台阶不到,身边就已经有人过来,“丞相大人,还是让我来吧!” 略有些尖细的声音让前行的那些军士不由又是回头。 城城领续已。这个声音不似众人的浑厚,很有些怪异的感觉。 沐清秋并不觉得,因为这个声音对她而言,早已经熟悉的紧。 “你怎么……”在这里? 她问。 那人这会儿不是正看着幽城上下的城防么?德宝不是应该贴身保护那人的吗? 只是她的话也就是刚开了个头,就看到德宝往她身后扭了扭头。 沐清秋顺着目光看过去,背后几个台阶之上,那个帝王正冲着轻魅一笑,“沐相,好快啊!” 明明笑的是那么轻魅倾城,可话里的阴沉还是让沐清秋的背脊上寒了寒。最重要的是他正一步步往下走过来。 转眼就到了她跟前。然后目光落到她还没有松开某个军士的手上。 沐清秋只像是被电到,立刻松手。 德宝早已经搭紧了那人,这才没有造成某种不必要的悲剧。 “呃……” 沐清秋正要说话减缓下眼前这很是让她觉得冷的形势,却还没说什么,那位帝王就已经先开口,“何守怡!” 谁? 沐清秋还在怔愣中,被德宝扶着的人就已经应声,“在!” 呃—— 沐清秋看看那人,又转头看向那位帝王。 他怎么竟连这个普通军士的名字也知道?莫不是他先前是什么侍卫,犯了错才被贬到这里来的? 正琢磨着,他的声音就又在她的耳边微转,“沐相失忆,不记得也应当,想当初还是沐相把他给贬斥到边关来的!” “……” 沐清秋头皮上麻了下。再看向那人,不,那个何守怡就有些愧疚。 只是眼底的愧疚还没有表达出来,何守怡就已经挣脱开德宝的搀扶,艰难的跪倒,“当初小人等鼠目寸光,不知丞相大人一心忧国忧民才有那般顶撞,幸得丞相大人不弃,教小人在边城锻炼三年,如今小人已经是百夫长,丞相大人恩德,小人没齿难忘!” 说着,就是要叩首。 沐清秋忙过去扶起来,“过去的事情我都已经忘了,现在你受了伤,还是赶紧疗伤要紧!怎么样?还能走吗?……” 这关心的话还没说完,她的一只手就已经被帝王拉住,随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位帝王吐出了一句很是清晰的字眼, “沐相在躲着朕?” “……” 就在他的这一句话之后,沐清秋还没想到说什么,先反应过来的就是沐清秋一手扶着的何守怡。 腿脚颤颤,刚直起来的身子就又是一软,“皇,皇上——” 随后,那些受了伤还没有来得及下去城楼的一众伤兵便是一连串的低呼出声,竟又是先后要往地上跪下去。 谁能想到这个人竟是皇帝,竟是一朝帝王? 这当中更已经有军士泪流满面,低低呜咽。 而城楼之上,那些守城的兵士们也都不约而同的叩拜,口中那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更是好似惊雷在幽城的城墙高处飘荡。 余音寥寥,直破天际。 莫约间,就连城楼下退却油走的游族士兵们也好像抬头往城楼的方向看过来。 …… 沐清秋立在这一众的呼声当中,心头只狂跳的厉害。 他拉着她的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松开。 他站立的地方刚才还不甚明亮,可就在那一声声的“万岁——”在空中飘扬的同时,他的周身一下子光芒万丈。 他的脸上不过是她熟悉的浅笑轻魅。 他眼底的幽光仍是清湛深邃,可周身而来的凌然气势,却在这一刻霎时高大起来。 稳若盘山。 ——这就是帝王! 这就是帝王之势! 不知不觉中,沐清秋也弯下膝盖。 却还不等叩在地上,面前高大的男人弯腰一扶,她的手再一次落到他的掌心里。 他盯着她。 眸光深不见底。 “沐相,辛苦了!”低喃的声音直入心头。 …… ……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 沐清秋几乎就是在数不尽的震惊当中度过。 他拉着她,走过她之前每次巡城时走过的路段。 城楼之上,军营之中,医馆之内。 每到一处,那震耳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声音就响彻耳际。 每到一处,都看到那些将士们感动的无以复加的面容。 每到一处,都让沐清秋的心头巨震。 ——清,你还不明白……什么是帝王! 耳际,朦胧间,好似回转过他的这句话。 震耳发聩! ———————————————————————— 终于。 夜色深浓。 付少清还有一众将领早已经告退,言明是要小心游族的夜间入侵还有白日极有可能的猛烈攻城。 皇帝的行踪已经暴露,狼子野心的游族又怎么会不趁着这个机会狠狠的打击一下炎氏王朝的声势? 炎霁琛允了,独独留下了沐清秋。 言之是要和沐相商谈国事。 …… 屋内静谧。 如尘奉上茶水,就退了出去。 沐清秋坐在柔软的榻上,低头喝着温热的香茶,耳边上还没有从刚才那激动的情形当中脱离开。 就这半个时辰之内,他的气势无时不是在她的脑中盘旋而过。 就像是那一世的国家主席“临幸“民间,在某些人的眼里只要能让人看上一眼就觉得是祖宗八辈子的恩德,更不要说是这千年之前的古代,这帝王就更是犹如一面旗帜。 她知道史书上所说御驾亲征的事情,她更知道他的出现会让幽城处于两种境地。 不是固若金汤,就是会被那个游族倾覆而灭。 只是既然他是有意暴露行踪,那他定然是已经布下了战略,确保不失! 所以,她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若是之前,她还是会忐忑不安,而现在,却似乎已然淡若。 什么是他所说的帝王…… 她好像渐渐明白! “想什么呢?” 耳边骤然熟悉的气息,就是在幽城这样的地方,也仍是侵蚀着她的心房。 何况,他就坐在她旁边,就是她不抬头,也知道他正看着自己。 沐清秋微微咬唇,“什么都没想!”她回了句, 只是当听着自己的话,沐清秋也忍不住绯红了半边脸。 这声音里怎么就带着颇有些小家子气的撒娇意味! 话音未落,就听着他嗤笑了声,“傻丫头!” 沐清秋顿时有些微恼,抬头愤愤的瞪过去一眼,“我不是丫头!” 这句话一蹦出来,沐清秋就又是恨得恨不得一头撞到墙上,晕了了事。 这,这不就是平白了又让他占便宜? 果然,他的笑声又是不由微大,更甚是站起身,一把把她捞到他的怀里。 她不是没想过要挣扎的,可不知道是刚才被他的那个帝王气势震惊到,又还是因为她刚才那很有些像是白痴,弱智的举动,到底没能挣扎出来,只虚虚的捶了他几下,就任他搂着。 幸而,他并没有说什么让她难堪的话。只是压她的头在他的胸前。 虽说现在的季节已经渐暖,可边关的夜色仍是微凉。 随着他周身的暖意,他的心跳声清晰的传入她的耳中。 暖意浓浓。 “女人,要朕说你什么才好?” 状似轻叹,又像是宠溺低语。 只霎时,沐清秋身上的力气就消失了大半儿。她暗暗的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至少这一世是逃不开他了。 她伏在他的怀里,反手搂住他的腰,窝在他的胸前低低吟喃, “那就什么也不用说了!” “嗯,好!” 胸口微震而来的颤声,暖着她的心房,却是下一刻又让她瞬间有些石化,“那就睡觉吧——” “……” “怎么?这么久不见,清,就不想我?” 倒是敏感的察觉到她的异样,炎霁琛挑眉,抬手扶起她的面庞,让她看着自己。 轻魅的唇角泄出异常倾城的笑容,眉眼当中的清涟,随着眸光当中的宠溺好似诱人的深潭,让她无力抗拒。 “……” 沐清秋暗自轻叹。 这人就是不用瑟佑的手段她也没办法抗拒,更不要说是他现在这副样子。 这么久不见……她又怎么会不想! 就是昨夜里那样亲近的碰触,她都以为是自己是在做梦! 轻叹一声,沐清秋抬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清甜可口,便是这一刻溺毙在当中,她也心甘情愿! …… …… 夜近子时。 前一天还是沐清秋以为是夜梦春色的房间,今日却是真的“春色无边”。 沐清秋依偎在昨夜那人的怀里,舍不得闭上眼睛,舍不得睡着。终感觉着他不是梦,而是真的暖着她的心肺。 哪里需要他做什么,只是依靠着他,身边有他,她就已经觉得欣怡连连。 而越是这样的静谧宠溺,沐清秋的心头就越是有些不安。 他对她这样的好,可她却是只顾着朋友之谊,做了错事。 唉! 难道说她的骨子里的受,虐倾向就是这么天然强大的? 犹豫了再三,沐清秋觉得还是应该在睡着之前承认下自己的错误。 她咬唇,“我,我不应该和耶律昆说那些!” 身侧的男人“咦”了声。“怎么了?”声音已经有些低哑。 “……” 沐清秋没说话,只是反手搂住了他。 只是这会儿,他好像已经明白了,只听着他轻笑了声,道“就说你是个傻丫头,你还不认!” 死在你们面前 “若是耶律昆没有些能力,就算是你和他的关系匪浅,他能以皇子的身份在清馆混迹这么久,且安然无恙?” “恐怕他早就有了主意,便是问一问你,也不过是想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把他当作朋友!” 他的幽幽低叹在她的头顶上响起,震得沐清秋的胸口一阵阵的发闷。舒殢殩獍 就是连刚才还想要恼怒瞪过去的念想也给烟消云散。 因为……就连她自己也觉得他说的不差。 身为皇族,就算是有着那样天使的面孔,清湛透亮的眼眸,可那个不为人知的心思早已经不知道转过了多少圈。 而也正是如此,她才更觉得怕! 若只是因为喜欢他,爱他,她才不在乎那什么名声地位。只是有了孩子,就不得不顾虑。 她不是不知道身为父母不应该掌控孩子的将来,可私心里却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快乐平安的长大。 可若是真的生长在宫里,她的渴望只能说是奢望了。 所以,才想要逃开。 不管如何! 如今千里之遥,因为他的暖浓,她犹豫过,可又因为郎昆,她又是担心—— 乍然间只觉得身上有些凉,她缩了缩身子,往身边男人的怀里靠了靠。 …… 炎霁琛轻轻一叹,抬手便又是揽紧了她。15252612 “清,你还是要自欺欺人?又或者你还是没弄懂朕那句话的意思……” 喃喃的轻叹,几若低语。 却又是敲击在沐清秋的心口上。 她咬住唇角,不敢回答,只能紧紧的闭上眼睛,佯装入睡。 只是,便夜色幽深,炎霁琛还是把她的逃避看的清楚。 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抬手把身上的薄被往上拉了拉。 随着窗外明月上空拂过的浅浅清云。 渐入清眠。 ******************************************** 在幽城入睡连日,沐清秋很少睡的昏沉。每每梦里,半梦半醒之中,都是那些刺目的厮杀,还有猩红的鲜血气息。 白日里,她是朝廷命官,所以她不曾怕,可当夜里卸下了全然的紧绷,她便惊恐。 而昨夜,因为他的怀抱,沐清秋一觉到天亮。 当醒来看到头顶上的帘帐,身侧似乎还隐隐在现的栀子花香就像是让她最为心安的魅惑。 嘴角浮起连她自己都觉得发痴的笑容,沐清秋又是在床上呆了会儿,这才起身。 只是当她掀开帘帐,穿上衣服,突的听到隔着窗子透进来的隐隐的厮杀声。 糟了! 沐清秋一凛。 她怎么就忘了昨儿他暴露了身份的事情? 今儿那个什么谦皇子定是会全力攻城的! 果然是美色惑人! 沐清秋起身就冲出去。 刚拉开房门,眼前赫然便已经是飘絮和如尘的身影。 “大人,皇上要您好好休息!”两人坚定的看着她,几乎是异口同声。 “……” 沐清秋咬牙。 她相信他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可刀剑无眼—— 若是真的不会出事,他又为什么把她留在府衙里,说什么也不肯让她上阵前沿? 微微闭上眼睛,晃过的是不知道是梦里还是曾经在电视上看到过的那些个断壁狼藉。 不行,她不可以留在这里! ……飘絮和如尘伺候沐清秋许久,只看着沐清秋脸上的神情就知道此刻她已经恼怒非常,两人相视一眼。脚下却没有退后半步。 此刻边关的战事确是焦急,就是连皇上都已经亲自督战,可自家大人现在……腹中有着皇上的骨血,别说是皇上临行之前特意叮嘱,就说是皇上不曾叮咛半句,她们也不可以让自家大人身处险境。 但看着飘絮和如尘一脸坚定,沐清秋也只能深吸了口气, 既然如此—— “给我预备膳食!”沐清秋狠狠的瞪了她们一眼,转身回去。[.超多好看小说] 飘絮和如尘一怔,没想到自家大人这么容易就松了口。只是在自家大人身边待得时候久了,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家大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做出让她们追悔莫及的事情来。 于是,如尘守在这里,飘絮去拿饭菜。 …… 沐清秋镇定的洗漱穿衣,就好像没看到如尘。可如尘还是丝毫不敢大意,就差目不转睛的盯着了,直到看到把早饭端上来的飘絮的身影,如尘浑身的紧绷才勉强松了口气。 这时候,沐清秋瞥了眼如尘,状似闲谈的问,“似烟去找铁山了。” “嗯!” 如尘下意识的点了头,转眼在看到飘絮瞪过来的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之后才乍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应了什么。 随后,嘴角一垂,缩到一边,想着再也不要理会自家大人的话了。 沐清秋视若无睹,在飘絮把饭菜放到桌上之后,二话不说就吃起来。 她吃的很快,连头也不曾抬起,更不要说是像往常一样和她们一边聊天一边吃饭。即便飘絮也知道别说是自家大人,就是连她们自己也没这个心情。 飘絮在一旁看着,神色只是担忧。 就在沐清秋吃完起身,漱口的时候,飘絮道,“大人,您还是不要违抗圣意吧!” 沐清秋的动作一顿。 飘絮她还真是明白她! 她转头,似笑非笑的看向飘絮,“连似烟都知道和铁山共进退,我又为什么留下来?何况,眼前根本就没到那个地步!” 说完,甩下手里的杯盏,便往门外而去。 “大人——” 这次如尘倒是积极,张开双手拦在门口,一副视死如归,说什么也不想要她离开的架势。 沐清秋看着她,“如尘,我们是一起从沐府出来的,我不想到最后只有我们三个人回去!” 但听着自家大人如斯悲痛的话,如尘浑身一颤。 眼前闪过一个时辰之前,似烟红着眼睛硬是要和沐铁山共进退的样子。 而就趁着如尘这片刻的恍惚,沐清秋推开她就奔了出去。 身后,如尘如梦方醒,却一步也抬不起来,她愣愣的看向飘絮,眼睛里也恍若泪花, 她知道自己的责任,可是,却是真的放不下似烟飞雪和沐铁山他们。在此之前,她们从没有经历过这样厮杀声的阵势,也不知道生死只不过这一线的距离,现在她们亲眼见到了,便更是珍惜她们几个这么些年的情谊。 若是大人说的是真的,真的像自家大人所说,那她们,她们……她真的不敢想。 “飘絮,我,我……”如尘哽咽,几乎说不出话来,脑袋里更是混乱。 飘絮紧抿唇角,眼中也早已经是泪光闪烁,她拉过如尘,“那,我们就和大人共进退!” “嗯!” 如尘欣喜若狂,只能重重的点头。赶忙着跟着出去。是是低把真。 …… 沐清秋一口气往院子外冲过去,却看到院门口竟还是站着几个人,他们赫然就是一路上陪她同行而来的暗卫。 “请大人留步!” 他们躬身一辑。 俨然铁塔。 沐清秋死死的咬住嘴角,袖下的手指甲狠狠的掐进掌心里,狠狠发疼。11zts。 ——炎霁琛,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她咬牙,愤然回身。 …… 飘絮和如尘正要追着沐清秋过去,却看到前面的沐清秋霍得转身,怔愣间,她已经从两人身侧而过,进去了刚才出来的房间。再转眼,自家大人从屋子里出来,手里已然拎着一把凌厉的长剑。 如尘和飘絮瞪大了眼睛,但见着沐清秋转眼已经冲到门口,下一刻,手抬剑刃,搭到自己脖子上。“你们敢不让步,本丞相就死在你们面前!” “大人——” 四周一片惊呼。 飘絮和如尘的面色也乍然惨白。 沐清秋神色变也不变。冷冷的看向拦在门口的这几个人。 她就不信,他还能挡得住! …… 守在门口的几个人相视一眼,随后“呛啷——”声先后而起。 只见眼前一片刀光流眼,他们已然拔出自己腰间的长剑,为首一人更是上前叩拜,“丞相大人,属下自知拦阻不下,只是属下等还是能在丞相大人动手之前自裁!” “你们——” 沐清秋瞪着他们,手上的长剑也不由颤抖。 她没有动,眼中的薄雾已然升腾。 她是逼不得已才这么做的。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吗?每每用自己的性命想要挟,每每都会成功的啊! 可是她怎么却是反过来被要挟? 除了他,还会有谁这么清楚她的想法,她的念头? 他是真的,真的不想让她去了,是不是? 那她还这么执着,做什么? “大人……” 身后,飘絮的声音响起。 手上一轻,长剑已经被飘絮拿过去。 几乎同时沐清秋身子一软,身侧如尘的低呼映在耳际。“大人!小心!” 担忧的呼声好似清明,沐清秋死死的咬住唇角,樱红的唇瓣几若出血。 不,不对! 他不是不知道她的决心! 若是念着她丁点儿心念着他的念头,他又怎么能让她这么伤心! 难道说,他是真的处在危险当中!! 难道说是真的像是他所说,就等着她摄政,等着她腹中的孩子继承他的位置? 做梦! 做梦! ———————— 金流感谢【ang0904】鲜花 感谢【xzx751125】红包 我要躲的你看不到 乍然而来的气势骤然汹涌,沐清秋几步走到为首的那名暗卫面前,“本相问你,你听奉谁的命令?”然而本要安。舒殢殩獍 为首那名暗卫一愣,还是如实回道,“听奉皇令!” 沐清秋紧盯着他,嘴角一弯,“本想再问你,暗卫所行初始,是不是要保护皇上安危?” “是!” “好!”沐清秋一声轻哼,“若是皇令和暗卫初始所行相悖,你们要如何抉择?” “……” 为首那名暗卫身形一颤, 沐清秋接着说道,“如今皇上身在险境,你们身为暗卫只想为皇上之命是从,却不知道此举便是让皇上出于危险当中!如是皇上不在,我炎氏王朝后继又无人,你们就是想要背负一个不忠不义的名声么?这样的暗卫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听言,在场的几名暗卫脸上都露愧色,为首的那名暗卫更是垂头不语。 沐清秋知道他们现在已经在犹豫了,她轻哼了声,“本相还真不知道你们的暗卫的头头到底是谁,又是怎么教你们的,怎么连变通都不知道,皇上的旨意是要你们保护本相,那不管本相去哪儿你们只是跟着不就成了?” “现在本相想去看望皇上安危,你们一路同行,不止是保护了本相还能安护皇上,岂不是两全其美?不需要再犹豫,若是你们再迟疑,那便是死在本相的面前,本相也绝不多看一眼!” 言罢,沐清秋撩摆身上的官袍就走了出去。 紧跟着的是飘絮和如尘。 守在门外的那几名暗卫一咬牙,提身跟上。 沐清秋听着身后的脚步声,终放下心来。 再抬头,看着不远处的烟火弥漫,脸上便又是深沉凝重。 …… 城墙之上。 箭雨纷飞。 城楼之下,隔着一堵城墙,早已经成了修罗地狱。 城中的百姓帮忙奔走,不是在搬运着守城的铁蒺藜,就是在帮着护送伤员离开。 沐清秋一路行走,一路安慰。 但看着一众百姓即便仓皇却还是带着一往无前坚定的面孔,沐清秋的眼中更是模糊。 就是连普通百姓都在为了这个国家不惜性命,不惜鲜血淋漓,却是要她在那个府衙的院子里等着吗? 她做不到! 沐清秋越发的坚定了步伐,大步的往城墙一众将领指挥的方向而去。 游族来势汹汹,大多的将领都已经处到了城楼之上,亲自杀敌去了,那最高处的指挥台上,只有付少清一个人的身影。 “付大哥——” 随着几乎就在耳际的箭羽声声,付少清回头,看到竟是她,当即急急的冲了过来,“你怎么在这里!这里危险,快回去!” 付少清的话音未落,沐清秋已经抓住他的袖口,“皇上呢?” 付少清脸上微变,“皇上——” 只看了付少清一眼,沐清秋就知道事情不妙,哪里还容付少清说完这个根本就是谎话的谎话,“付大哥,这个时候你还要骗我?”她嘶喊,声音早已经因为一路上的安言而嘶哑。 付少清虎躯微震,咬牙道,“皇上在帅帐——” 得到这个消息,不等付少清说完,沐清秋转身就要下楼。 刚走了两个台阶,付少清的声音已经急急的从后面追过来。(.) “不要焦心,皇上并无大碍!” 即便刺耳的哀嚎,利刃声声,可付少清的话仍是清楚的传到她的耳朵里。 眼前,霍得就是一黑。 沐清秋紧紧的扶着身侧的扶手才没有让自己失态。 她没有回头,只是扬了扬手表示自己听到了。 果然! 果然是出事了! 随之,身子在这边,心早已经飞向那个帅帐。 她相信付大哥所说的,她也坚信,他有龙气护身,定不会有什么事,可一阵阵的悸动和恐惧就是让她只是死死的咬着嘴角才能镇定自若的面向众人。 …… 终于,帅帐就在面前。 沐清秋不知道自己这一路上是怎么走过来的,她只知道就是连飘絮和如尘都没有发觉她的不对劲。 ……他应该是受伤了。 就像是当初付大哥受伤之后,幽城上下一众将领掩饰一般,她也绝不能露出丝毫的破绽。 守在外面的军士见到是她,便侧身让她进去。 随着帅帐掀开,外面的明亮挡在外面,骤然而来的阴凉让沐清秋的眼睛紧眯了下。 “沐相!” 熟悉的尖细嗓音而来,沐清秋转头,就在面前不远的屏风之外,德宝的身影在目。 她匆匆点头,闪过屏风,进了去。 回眸间只看到床上落下的帘帐,还没看到里面的人,就听到熟悉的疑问从帘帐里透出来,“你怎么在这里?” “……” 沐清秋一梗。 这一瞬,就像是外面的声音都消失不见。 从她醒来看不到他,一直到现在这一路上心头憋着的苦涩艰难辛苦就都给喷涌了出来, 她几步就到了床前,一手就把帘帐给掀开。 但看着里面的人脸上带着她不甚熟悉的苍白,勉强撑起的笑容即便仍是倾城魅惑,却是刺激着她的心肺,一阵阵的发痛。 再也忍不住,她呜咽了声,捧着自己的肚子就趴到了他身上。 “你还敢问我怎么在这里?你怎么就不问问你自己,你怎么能受伤?……你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你要我怎么办?……告诉你,别打这个小东西的主意,要是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我就躲得你 远远的,让你一辈子都找不到!呜呜——你,你这个混蛋,你怎么能让我这么伤心……” 就是连沐清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已经多久没这么哭的歇斯底里了,她嘴里念叨着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的话,只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着实的可恶,着实的让她恨不得此生此世都不要看到。 她紧紧的揪着他的衣服,恨不得把脸上的泪水神马的都给抹到上面。 …… 何曾想这个刚才还一脸怒意看向自己的女人转眼就哭的这样悲切,炎霁琛愣了愣,再听着她哭泣不成声的话,心头便是软的一塌糊涂。 这个女人—— 他轻声劝慰,“好了,我不是也没事!不要哭了!乖——” 嘴里这样安慰,但看着她哭的悲切,丝毫没有想要收敛的样子,脑袋里又是莫名想到一个成语,莫不是这就是民间所说的“撒泼打滚”? 他所见过的女子当中,不要说是宫里的女子,就是他大多看到的那些官宦女子也都是恭敬有礼,虽也有哭泣却大多都是梨花带雨,娇羞浓浓,又有谁会是像她这样哭的全无顾忌? 抬眼往屏风的外面瞅了眼,那个家伙倒是识趣,早早的就到了帅帐外面,守着不让人靠近。(.无弹窗广告) 先不说她这个样子真是没法见人,仅是这哭声……日后若是她想起来,岂不是又会找德宝的麻烦? 不由得眼前又闪过那日她怒极了揣向德宝的情景。 嘴角一勾,笑声不由低低的溢出来。 …… 沐清秋这边正哭的难受,突的听到貌似笑的声音,她霍得抬头,正看到炎霁琛嘴角还没有完全收敛下去的笑意。 她知道自己刚才的举止很失态,可她是为了他才哭的这么伤心,他倒是有什么好开心的! 眼中的泪水倏的凝住,瞪向他的目光中更是泪光盈盈。 炎霁琛抚了下额头,状似悲叹,“朕是真的受伤了!” 说着,便把自己的右臂抬起来,但见胳膊上缠着的纱布里面正透出来点点鲜血。 只是这一眼,沐清秋的眼睛不由又红了。 她记得,那日在雨中的亭子里,他就是用这只手救了她。 不管那次他的相救是不是蓄谋,可若非是那一次他的舍身相救,她哪里又会这么快就倾心以往? “怎么回事?”她问。 小手几乎就要碰到那处,又怕他疼。 眼角瞥着她小心翼翼的举动,炎霁琛眼中一暖,也觉得自己刚才那般想法确是有些伤她了,随之伸出没有受伤的手握住了她的,“是流矢……不碍的。” “嗯。” “……不过,由此朕也知道这什么真龙天子也不是那么当真的!” “别胡说!” 明知道他这是在调侃,沐清秋的眼里还是微微发酸,“正是因为你是真龙天子,不然根本就不会只是流矢这么简单了!” 看她这样担忧,炎霁琛也就忙着应了。“是,是。清说的对!” 只是再听着他的话,沐清秋眼中的泪水几乎又要落下。 他定然是和那些将领们站在一起,怎么那流矢没有落在旁人的身上,偏就落在他的身上了? 从前她从不相信那些什么正气龙气,现在她只迫切的希望这些都是真的,只要他能好好的,他再也不要受伤了! 眼中的薄雾还在眼中打着转,他温和的话语好似殷殷的细语映入心田, “清秋——不要走了,好不好?” 是她太过伤心了么?怎么听着这话里竟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 只是,早在她听说了他受伤了那一刻伊始,她就已经决定不会再离开了。 就是他的后宫美女无数又如何? 就是她腹中的这个孩儿不得不承受痛苦又如何? 只要他在她身边,只要他们一家人在一起,那就足够了! “嗯,我不走!再也不走了!” 沐清秋哽咽点头,整个人趴到他的怀里。“除非你赶我走,不然我说什么也不会走!” “清秋——” 她的话音未落,炎霁琛已经激动,他抬起她的下巴,重重的吻上了她的。 沐清秋嘤咛了声,反手相依。 ……他的吻一直以来就是甜的,可今日,明明他受了伤,明明此刻周遭浓浓的药香迭迭,却觉得这个吻好似天地之间最美好的那一夜。 原来,她是这样的喜欢他。 原来,他的吻竟是如此之诱人心脾。 …… 突的—— 一声震耳的轰鸣响彻。 沐清秋一惊,霍得推开他。 她是被他弄得昏了头了,外面正是刀剑火光无眼,不知道多少兵士百姓为了他的天下抛却性命,她竟然还和他在这里亲亲我我! “我去看看——” 沐清秋愤而起身,就要出去。 手腕被倏的拉住,转头正对上他那双含笑的眸子。 ************************************************* 幽城。 城墙之下。 箭矢纷飞。 数不清的游族军士的尸体叠在城墙之下,厚重的城墙上也是狼藉一片。 远处里,游族的军士仍在争先恐后的往前冲着,拼死不顾。 突的。 一声轰鸣震彻天际。 列队的一众乌色骑兵当中,为首的谦皇子嘴角泄出冷笑,他定睛往城墙的方向看过去,嘴角的笑意慢慢凝固。 怎么会,怎么可能—— 他挖掘的密道早就应该通了啊! 不然这声轰鸣声就是怎么回事? 突的想到在他率众攻城之前,他的那个小地弟耶律昆带回来的情报,说是炎氏王朝有了新的武器,威力惊人,唯恐此次攻城会功亏一篑! 难道—— 谦皇子神情一凛。 转头喊道,“拿号角来——” “是——” 身后的将领快速递上。 谦皇子刚把号角放到嘴边上,但见幽城城下,骤变突起。 随着那声声不算是陌生的轰鸣声,痛苦的嘶喊声乍起,眼见着尘土飞扬,游族军士的身体,还有马匹阵阵掀翻。 余音渺渺,就是他胯下的马儿都有些狂躁的挪动起马蹄。 一时间,眼前的竟是血雨腥风。 惨不忍睹! 这,难道就是他们炎氏王朝的新武器? 谦皇子咬牙,眼睛里迸出鲜红的颜色。 手上已经僵住的号角挪到他的口中,丹田猛地聚气而发。 “呜———呜———” 号角声声。 …… 游族背后的大帐。 耶律昆听着宣示着撤兵的号角。 犹如天使般俊逸的面孔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撤兵了。 那就意味着这次的攻伐,不止牺牲了众多的将士,更是损耗了不知道多少的财力。就是重整旗鼓,恐怕也没有时间再和那个皇帝一争雌雄。 因为……若是他没料错的话,此刻游族的黄金大帐之内,那群早就已经被蛊惑的那帮人正想着要治谦皇子的罪。 谦皇子是他的大哥,也是现在这个世上唯一对他好的亲人。 他绝不能置之不理。 就如同那个炎氏王朝的皇帝所说的,他和大哥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弄到这个地步,他后悔吗?后悔当初那那个木牌给她,然后让她有机会派人进去游族腹地的黄金大帐吗? 不! 就是那边不派人进去,这个结果也是在所难免,只是时间的问题。 幸而,现在还都不算晚。 幸而,她一直把他当作朋友。 耶律昆的眼中渐渐散出浅笑的光亮。 他起身,走到厚重的帘帐前。 霍得掀开。 透着尘土飞扬的气息随着外面乍亮的天色扑面而来。 耶律昆整个人被笼罩在这天色之中,俊美的面孔好似浮动异彩。 沐清秋……清秋…… 我会让你知道,我也并非凡品。 “来人——收拾营帐,撤兵!” …… …… 游族谦皇子听闻炎氏王朝的皇帝亲在幽城坐镇。倾力攻击。 关元帅镇守的边城得知此事,全力支援。 不得已,谦皇子兵分两路。 就在两方焦灼,彼攻不下之际,只听着幽城城上轰鸣声起。12pvz。 游族军马好似尘土,灰飞烟灭。 无奈,游族谦皇子匆匆撤军。 边城关元帅所率众将士追逐百里之遥。 事隔月余的战乱终暂断。 —————————————————— 两个时辰之后。 沐清秋立在城墙之内。 目瞪口呆的瞪着面前这十多辆大炮跟前。 这,这—— 她使劲的揉着眼睛,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一旁,已经换了衣服根本看不出来丝毫受伤的炎霁琛站在她身边,看着她无力一笑,“怎么?莫不是忘了这都是你的功劳?” 她,她的功劳? 沐清秋嘴角狠狠一抽。 她当然知道这是她的功劳,当初在预想到破春之时,那个游族极有可能发动攻势的时候,她就已经和温卿商量过这个火炮的构造什么的。可听温卿说这个事情不容易,至少工部,兵部都分配出极其优秀的人来才能勉强搞定。她就觉得这个事情至少也是要三年五载才能成。后来在来幽城的车上,也和柳玉言提及过,总以为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却没想到竟是这么快就造出这么多! 难不成炎氏王朝藏着类似鲁班的神人?还不止一个? 看着她的困惑,炎霁琛眉峰微挑,“本,朝密卷里就藏有如此构造,只是不曾有你所说的火炮……” 后面的话不用说,沐清秋就已经明白了。 人家早就有了盛东西的盒子,只是没有里面的东西而已,且早就因为某种原因而运道了某处距离边城不算是太远的地方,而她不经意说出来的那一套,正好落在某个鬼才的耳朵里,所以不过只是短短数日,那个鬼才就已经研究出来了。 只是,他怎么不告诉她?弄得她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头一刻还以为是幽城的城墙被攻破了。这要是被传到千年之后,不是会被众同仁给笑掉大牙? 啊——那个混蛋鬼才! 沐清秋勉强扯开一抹笑,她转头看向身边的帝王,“皇上打算如何奖励臣?” 炎霁琛微微一笑。15352687 眼中的笑意浓烈如水。 占地为王 不知道为什么但看着他的目光,沐清秋背脊上熟悉的一阵酥&麻。舒殢殩獍 …… …… 幽城。 府衙大堂。11zun。 众将士都林立在大堂之内。 为首主位之上,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帝王俊朗星目,轻曼若华。 左首沐清秋,右手关元帅,其下便是此次边城的一众将领。 此刻,偌大的大堂之内,正回荡着德宝略带着尖细的嗓音。 沐清秋只是听了个开头就继续神游,德宝代读的圣旨无非就是奖赏功绩的册子,比如说,此次边城一役,众将士都最少升了两级。当中卓越者更甚是连升三级,付少清就是如此,言之初来边城,便镇守一方城池,面对游族围攻,镇定自若,受伤而不言,视为楷模。又比如说关元帅更是忍人之不能忍,稳中求胜,在最后关头给与了游族谦皇子重重一击,连追百里之外,更彰显我炎氏王朝军威等等。 洋洋洒洒的不知道多少字,沐清秋只知道自己无聊用眼角的把大堂扫量一遍之后,再看德宝一旁的桌上,还有两道旨意没宣读! 无奈,沐清秋只能硬着头皮,转眼往对面站着的关元帅身上瞄过去。 ……似乎,这并非是她这个本尊和那位关元帅第一次见面,因为就在昨儿她问了那人“皇上打算如何奖励臣”之后,她就听到了旁边德宝说关元帅前来的话。 当时眼角落处就看到那么一身的麟白盔甲,灼目耀眼。 然后她的脑袋里就不由闪过关幽儿的面孔。 再然后,沐清秋就已经回去了自己的院落。 当看着飘絮等人,她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竟然连个招呼都没打就偷偷的溜走了。 ……不得不说,她很是懊恼。 虽说她没见过那个威名赫赫的关元帅,可至少她也是见过付大哥父亲这样的长辈的,所以,根本没什么需要躲的啊!何况,她还是受害人!实在不行,她的靠山就在跟前,她还能怕一个什么大元帅? 幸而,正逢战乱之后,都忙的不可开交,也没人去留意她一时的失态。 当夜里那人又不知道在忙着什么,就是今儿早晨沐清秋也在忙着处理身为丞相的她应该处理的事情,直到刚才才面见皇上。 也就是说现在,她总算是能正眼看这位传闻中不徇私情的关元帅。 正如她所想,关元帅一身的麟白盔甲之下,英俊的面庞足以让人注目。 话说关幽儿和这位元帅很像,只是眉宇间关元帅更是多了挺拔俊朗之气,还有常年在军中磨练出来的冷漠淡然。换句话说,就是站在关元帅对面,此刻关元帅正微垂首听着上面德宝代为宣读的圣旨,她也能觉察到关元帅身上绽发出来的凛冽气息。 就像是她曾经问过付大哥关于这位关元帅的事情,付大哥只说了一句,不愧将帅! 当时她不甚明白,可这些日子在边关城中见识的那些将士们多了,就觉得能让付大哥这样赞叹的,也只唯有这位关元帅! 就在沐清秋暗自叹息的时候,那位一直垂着眸子的关元帅突的侧目往她这边看过来。 乍然,沐清秋只觉得一股凌厉犹如刀剑的目光射过来,就像是能直直的插到胸口上一般。[.超多好看小说]寒气逼人。 沐清秋嘴角不着痕迹的动了动,扯出抹浅笑,冲着关元帅微微颌首。 幸好她一直面对着某个人的阴阳怪气,忽冷忽热,所以对这样的凌然目光倒也不惧。只是刚才关元帅那一眼,怎么也让她觉得不舒服。 …… …… “沐相——” 头顶上传来帝王的声音,隐隐的似乎有些警告的意味。 沐清秋忙敛去了不该有的神情思绪,恭敬垂首。“臣在!” 高台之上,那位帝王的笑意隐带帝威。 “沐相一路辛苦,又是对研制出霹雳炮大有功益。只是沐相已经身为首辅,头上的名衔也不在少数,昨儿朕想了一整晚,好像只有一个名头沐相还没有,就是太子少保。可朕现在还没有太子 ,倒是让朕不知道该怎么奖励沐相了。” 帝王的这一番话罢,下面的某些将士们嘴里倒是先后起了几个不可闻的闷笑声。 的确,这话乍一听来,确是让人觉得有趣,只是这话若是说在朝堂之上,恐怕整个朝堂就会立刻静谧一片了。 这话说白了,不就是说她沐清秋功高盖主?言之皇上已经找不到什么好赏赐的,就只有赐死这一条路走了。 自然,她是相信他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的,只是这话,还是让她听着不免“咯噔”一下。 沐清秋默了默,上前一辑,“皇上对臣的知遇之恩,臣感激不尽,如今臣已然位极人臣,便是要行臣职责,万不敢求皇上赏赐!” 这番话罢,大堂之内,竟有些诡异的寂静。 若是说先前那些将领们大多还不太明白皇上那番话的意思,那现在听着沐清秋这番回禀,便都恍然大悟。 炎霁琛淡淡的扫了眼一众骤然静默的大堂之下,眼中幽光微转, 随后,浅浅一笑,“沐相未免太过自谦,虽说现在朕还没想到什么赏赐,来日朕定不会委屈了你!” 转而,又看向众位将领,“众位将士们连日又是辛苦,早点儿回去歇着吧!” “是!臣等告退——” 随着一众呼声,众将官们退了出去,而皇帝又独独留下了关元帅和沐相。 …… 众位将领出了府衙。 三五结伴而行。 就是付少清身侧也有几名将领相行。 听着大多都是讲着在战场上如何如何,还有皇上的奖励如何,又或者回头该娶个媳妇,回家看看老母的话,可众人的脸上却似有若无的都带着些许凝重。眸光转闪间也不由往府衙之内看过去。 付少清一目了然。 刚才皇上的说辞很清楚明白,大约是某位丞相的位置做不太安稳,可大多将领们也都是知道前阵子宫里那位前皇后娘娘的事情,虽说皇上旨意上说了不责关元帅,可现在战事以了,谁知道那位皇帝会不会过河拆桥?就看是皇上对那位丞相的言辞就可以见一斑。是以,众位将士们都或多或少的都些忐忑担忧。 相比较京城里的帮派交错迭迭,边城的将领们明显就简单的多,大多不识朝廷内部的纠葛,只钦佩那些战绩卓著的人,比如说关元帅。[]就是连他不过在边城这么短的时日,因为能镇守住幽城,如今也是得到了些许将领的称颂。 可换句话说,即便关元帅不曾刻意的结党营私,可若是关元帅振臂,一呼,大多数的将领还是会站在关元帅的身后的。 想到这里,付少清眉头一紧,也忍不住回头往府衙的方向看过去。 只望皇上能一举解开这当中纠葛。 …… …… 府衙之内。 此时已经换到了偏厅。 坐在主位上的炎霁琛淡淡一声轻笑,“关元帅不会怪朕褫夺了元帅主人家的便宜吧!” 和刚才在大堂上一样,坐在皇帝右手边上的关元帅一辑首,“皇上说笑了。” 炎霁琛不以为然,“朕说的是实话!关元帅的威名早已经声震边关,就是占地为王,朕也以为是——” 听着那位帝王吐出“占地为王”这四个字,沐清秋惊得差点儿没从凳子上蹦起来,而坐在对面的关元帅也霍得起身,也都没敢等皇帝把这一番话说完,立马就起身跪倒,“臣万不敢有谋&逆之心,臣死罪!” “……” 看这关元帅跪倒,沐清秋这会儿也只能起身,躬身而立,嘴角却不由狠狠一抽。 难怪刚才不太明白这个人好好的怎么就在众位将士跟前说出那样一番阴沉的话来,原来是耍在这上面了。 只是她觉得现在不止是她明白过来了,就是连那个关元帅也是清楚的。 可眼下明知道大家都是在做戏,也是要做下去的。 但见着皇帝忙起身,把跪倒在地的关元帅扶起来,“这是怎么说的,朕什么时候说过元帅有什么心思了?只是朕觉得对不住元帅!” 关元帅抬头,脸上已经含上悲切,“臣教女无方,让皇上心忧,是臣的过错!” 一旁沐清秋看着,觉得这番话怎么样也是有关元帅的真心在里面的。 皇帝的眉眼微微紧了紧,手头上早已经把把关元帅扶了起来,“元帅多年身在边关,为了我,朝倾心全力!倒是朕,没能看好幽儿……以至于这般!朕也有错!” 听着炎霁琛说的这话,沐清秋觉得有些不舒服。 她当然知道这话里也是带着些诚挚的成分,可刚才还声声的好像是想要做什么,只是转脸就变成了探讨亲情。 果然这出戏还真是来的有趣。 而若非她知道他是喜欢着自己,更是清楚她肚子里的那个现在是炎氏王朝唯一的子嗣,她几乎都以为这出戏根本就是演给她看的。 她垂下眸子,想着权当作自己只是个木乃伊好了。 只是沐清秋也想的太简单了。 还没等她想到自己如何神游,就听着刚才正还翁婿和睦的“女婿”突的提到自己的名头,“……沐相也是明白的……” 什么? 她明白什么? 沐清秋诧异转头,但见那翁婿两人正不约看向自己。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对应着两人脸上还微微有些沉重的神情,轻轻一叹,“本相之前也是确是做过不少错事,难免皇后娘娘有心不喜。本早已经有了卸甲归田的念头,幸得皇上宽宏,才得以继续在朝堂为民请愿!” “关元帅镇守边城数年,使得外来侵犯之敌望风而逃,护我炎氏王朝万民安泰。本相早就心神神往,这些日子在边城更是闻声钦佩,是以关元帅万不要妄自菲薄。” 虽说刚才人家翁婿两人说的什么,她没听清楚,可先自贬,然后夸一夸某位元帅,也差不多吧! 沐清秋想的轻巧,可当说完之后,发现这两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怪异,这才察觉到自己貌似说了什么不太应该说的话。 她转眼看向炎霁琛。 那个……刚才你们说了什么?能透露出来丁点儿听听么? 炎霁琛的目光从她的身上划过,然后视若无睹的转身回去了刚才的位置上,坐下。 而那位关元帅则是幽幽的盯着她,眸光幽深如剑。 沐清秋脑门上黑了下,只能硬着头皮看过去。 两厢目光相视,但看着关元帅的视线从头往下,把她扫了个遍儿。 而即便如此,却都没有让沐清秋心生出厌恶不舒服的感觉来。 沐清秋凛了凛。 下意识的挺直了身板儿。 随后,但见关元帅开口道,“丞相大人能在幽城和众将士们同甘共苦,本帅也深感佩服!只是本帅有一问,还请丞相大人明示!” “什么?” 沐清秋暗里咬了牙,觉得接下来的对决很是关键。15252643 相对于沐清秋的暗自警惕,关元帅只一笑,“本帅记得上次和沐相相见之时还是四年之前,沐相并不曾有如今这样的……富态。”最后,关元帅嘴里拖长了的两个字,让沐清秋的眼前突的一阵发黑。 她垂首。 瞧了眼即便在厚重的衣衫裹叠之下,还是显出来的腹部。 嘴角狠狠的一抽。 随后,她抬头,回以一笑,“元帅大人这个玩笑就开的有点儿大了。本相不过就是个文人书生,或是有些书生,意气,可若是真的见识到那些打打杀杀的,确是受不了,只是本相和旁人不同,旁人或许是吃不下,可本相却是要大吃特吃。虽说传出去或许不太好听,只是谁都是爱惜性命的,不是?” 说完,沐清秋很是淡定的继续维持着脸上客套的笑容,看着脸上已然有些怔愣的关元帅。 心里头早就开始在骂街了。 这个关元帅,关心什么不好,偏偏关心这个敏感的地方! 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比起那个关幽儿,这个关元帅更是狡诈,阴险。 只是那个家伙也着实可恶,明知道这个关元帅是不好惹的主儿,还要她对付? 难道不知道越是孕妇,就越是智商下降么? 就在沐清秋暗自悱恻的时候,那个帝王“噗”笑出了声。 沐清秋赶忙很是恭敬的转身垂首过去,想着莫非是他现在才想明白她刚才话里的意思? “请皇上见谅,臣确是被战场上的境况所惊吓,故而臣便是真的佩服关元帅!” 她只能再三重申她这话里的真实性。 “好了好了,朕知道了!” 似乎是那位帝王也不想再听她说这些听似很激动,实际上却毫无营养的话,摆了摆手,“既然沐相这些日子一直就是被惊吓着,那就回去歇着吧!” “是!” 早就不想看这上上下下都是一场戏的情节了。沐清秋转身就退了出去。 …… 随着身后房门的关合,沐清秋只当作是没看到立在门边上的德宝嘴角隐隐勾起的弧度,只舒了口气。 ……还是早点儿回去吧。 ……她真的是饿了。 …… …… 偏厅之内。 房门关合。 坐在主位上的炎霁琛便道,“朕想要关元帅帮个忙!” 一直就没有坐回到位置上的关元帅微微垂眸,过了会儿,道,“不知道皇上所谓何事?” 炎霁琛挑眉,“元帅不早就知道了?” 关元帅神情一凛,淡若不语。 炎霁琛微微一笑,双眸紧紧地盯着关元帅,“若非是元帅心中对她还有些气,朕都没想到元帅竟早就已经知道当中的玄机!” “现在,朕不想知道元帅为什么在四年前就深知一切,却不曾对朕对幽儿有任何提点的缘由。只凭着幽儿这些年在后宫的种种所为,这件事,还请元帅务必答应!” 关元帅心头一震,他抬头,看向面前这个曾在他面前俯首听言,如今却已经是炎氏王朝之主的全新帝王。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闭上了嘴角。 因为那个帝王又道,“——不止是对元帅,就是对清秋,对朕,对整个炎氏王朝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整个炎氏王朝么? 关元帅闭上眼睛。 耳边模糊的闪过那许多年之前,曾经有个人对他说的,“我为的不仅仅是我家族的荣耀,更为的是炎氏王朝的繁荣昌盛!” 当初,就是这句话,让他对那个人心生好感。 而又是因为这句话,他才只身远赴边城,这许多年都不曾回头一次。 如今—— 虽说他最放心不下的女儿落在寺中修行,可何尝不是他所料想到的最好的结果? 知知关若酥。关元帅抬眸,“臣,谨听皇上圣意!” “好!” 炎霁琛微笑挑眉,俊美倾城的面上早已经是珠光滑润。 倾城无限。 —————————————————————————— 沐清秋缩在自己的院子里。 跟前明明摆放着飘絮为了她精心准备的饭菜,可不知道怎么,就是一点儿食欲也勾不起来。 脑袋里转来转去的都是那个关元帅太过锐利的目光,还有说的“富态”这两个字。 难道说,他知道她现在……的状况? 不对! 要是他知道,他早就应该告诉关幽儿她是女子的事情了,而关幽儿又怎么可能会犯下那种致命的错误? —————— 本想继续写,可脑袋里有点儿转不过来,所以,先就在这里分一章吧! 对了,今儿一万二千字啊 怎么安排 嗯,不对,不可能! 沐清秋不由又是摇头。(.好看的小说)殢殩獍晓 可既然不是,那又会是什么? 她当然也知道自己比起从京城里出来的时候要胖了些,脸色不止红润,更是连下巴都有些发圆。跟前的这些军士们都不知道她之前什么样子,就连关元帅也是多年前见过她……这要是让京城里的某些个御史言官知道,说不定就以为她贪污了不知道多少银两粮草呢。所以,那个关元帅说的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不对,凭着他的智商,怎么也不会是这么简单啊! 啊啊啊—— 沐清秋看着跟前的饭菜,脑袋里几乎纠结成了一团麻。 于是,就当炎霁琛把事情都处理好了,进到屋子里,看到的还是沐清秋正对着桌上的饭菜发呆愣神。 炎霁琛先是一愣,随后轻忽的目光从她的腰腹处挪到她的呆愣的脸上,不由一笑,“怎么?今儿清不想爱惜性命了?” “……” 沐清秋咬牙。 她当然听得出来这是人家在用她堵某人的话来堵截她。 当即回头娇媚一笑,“咦?皇上记得倒是清楚呢?还真是翁婿情深!” 翁婿……情深? 炎霁琛的眼角挑了下,摆手示意旁边这会儿已经在忍着笑意的如尘等人退下去。 沐清秋瞥了眼,轻哼了声转头背对过他。 炎霁琛却是饶有兴致的贴过去,一手揽过她,大掌更是随意的落在她的肚子上,眸光中已然轻柔入水。 “阴阳怪气……不要带坏了……” 沐清秋听着耳后面这半隐半露的吟喃,嘴角却是狠狠一抽。 她是智商在急速下降中,可还是能听得出来他这是在说她话说不正常,还说她这样下去会带坏宝宝。 可纠跟到底还不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她会变得这样? 恶人先告状! 沐清秋深吸了口气,转头很是认真的盯过去,“你说,你今儿是不是故意的?” 瞅着她气的鼓鼓囊囊的小腮帮,炎霁琛好笑的捏了捏,“嗯……清说的是哪儿一件?” 啥?还哪一件? 沐清秋头上滑下几道黑线。 她深吸了口气,索性也就一个个的掰扯开,“一个是说没什么好封赏我的,一个就是故意和那个关元帅显得亲近,另一个就是明知道我在走神,还不帮我,让我差点儿被关元帅给弄得哑口无言!” 只是沐清秋一边掰扯着一边又是懊恼,刚才她只是纠结着那个关元帅的怪异,根本就没想这么多,可现在怎么她这一总结,就好像是今儿早晨的这个封赏,根本就是对她存心不良呢! 到最后,沐清秋觉得事情很是大条了,脸上也立显严肃起来。 炎霁琛看着她脸上渐渐深沉,嘴角的笑意也微微收拢了些。略微沉吟,炎霁琛问,“清以为你这个丞相还能当多久?” 一句话,就是让沐清秋僵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这个丞相还能当多久?当多久? 怔愣的目光从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上滑下去,落到自己突起的肚子上。 现在在她的屋子里,她早已经把那些繁琐的东西给脱了下来,眼看着她的肚子已经很有些啤酒肚的样子了。 是她糊涂了。 现在都已经是这个样子,等她回去京城,不就是等着人家拆穿她是女子的身份么?而且还是珠胎暗结的那种。 这么说,他是在安排她的后路了? 沐清秋抬头,看向面前这个男人。 他身上穿着她所熟悉的明黄色的龙袍,头上的盘龙金冠在光亮的辉映之下,熠熠生光。白希如玉的面上是让她倾心的魅惑无边。 她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留在他的身边,也曾经以为和他的种种在日后想来不过一场风花雪月的美事而已,却从没想到她会下决心留在他身边。 而他也在努力的想要她留下来。 此刻,看着他一脸淡然自若,看着他的嘴角上挂着她熟悉的清浅笑意,可那双眼眸里却是泄出了只有她才看得到看得懂的一丝不安。 他,做了那么多,不就是想要彻底的把她的后路截断? 他,做了那么多,要的不过是她留下来。 若他不过是个普通的男子,她都会因为他这样的费尽心思而感动,更不要说他是一朝帝王了。 沐清秋脸上的深凝,慢慢的浮华成空。 嘴角越弯越大,身子越来越软,最后整个人都依靠到他的怀里,深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便已经是隽永。 他,是这个世上最好的男子。 他,也是她最深爱的男子。 许久,沐清秋几乎就要睡着了,才突的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琛,你怎么安排沐相?” “你想知道?”15252643 “……” “先用膳吧!” “……” …… …… 五日之后。 皇帝的驾辇到了幽城。 七日后,皇帝派往游族的密使回城,面见皇帝,并带回了和游族二十年不动兵戈的协议。 边关的众将士听闻都不约喜形于色。 沐清秋则更是欣喜之余,直接就把那个密使给揪了出来。带到一处暗房。 “说,是不是你告诉皇上的?”沐清秋瞪着他,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那个密使,也就是许久都没有在沐清秋跟前露头的柳玉言扯了扯嘴角,“相爷,您能不能念在下官辛辛苦苦来回奔波的面子上,过会儿再和下官说这么重要的问题?” “不能!” “为什么?” “因为你转眼就跑了!我能追得上?”沐清秋索性就直接拦到了这个暗房唯一的出口方向,直盯着他。 柳玉言默默叹息了声,转脸已经又是一脸谄媚,“清秋,我不过是要皇上有个准备,对不对?你想,如今你都这么……”说着,柳玉言的视线往沐清秋某处已经有些遮挡不住的方向匆匆的划 过,又赶快的转移过来,恳切非常。 “……显眼,那若是皇上最后一个知道,就凭着男人的血性也是要恼怒的,恐怕就是连你这个丞相的位置,你说的那个什么自由都没有,从此只能是老死在深宫里,自怨自艾。——哪儿能像是现在这样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了。所以,总之说来,清秋你还是要感谢我的。” “你……” 沐清秋额头上的青筋直蹦,这个家伙,没和她说一声就把她的事情告诉那人了,不知不知道错误还沾沾自喜?嗯? 还什么老死深宫?靠之——可惜了是没放在曾经的那一世,不然编个宫斗小说什么的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不样这道。她抿唇,仍是冷冷的瞪过去。 柳玉言只当作是没看到,转头看到屋子里有桌有椅,索性也就一屁股坐下来。又提手把桌上的茶水给自己倒了一碗, “我知道你想要问的到底是什么!”然后,很是悠哉的话,让沐清秋的嘴角又不由一抖。11zun。 这个家伙—— 既然明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怎么还不说明白了? “清秋不给我点儿好处,我怎么说?”下一刻,柳玉言笑嘻嘻的样子,看在沐清秋眼里更是一只成了精的狐狸。 沐清秋深吸了口气,也坐到了一旁,“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我们好歹朋友一场,这么多时日不见,在一起聚聚也是正常!” “噗——” 柳玉言刚喝到嘴里的茶水给喷了出来。 这话说的真是轻巧。 想来从京城到幽城的这一路上,他已经尽可能的和某人保持距离了,可就算是如此,还是被那人给派到了游族去执行那个极其危险的任务。而这一路上风尘仆仆的,还没有歇息就又给他派了新活儿。 ——他就是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样对他恨不得像是累死老牛的重负,定然是和这位有关。 她竟然还在雪上加霜! 柳玉言几下擦去嘴角的茶渍,上下打量了眼沐清秋,最后,霍得就蹦起来,“是皇上不要我说的,不管我的事儿!不过念在我们多年好友的份子上,我还是能告诉你,他们可不一般啊!” 边说着柳玉言就边往外窜。等到了门口,又突的停下来,回头看了眼沐清秋,很是无奈叹息的样子,“清秋,你可是越来越狡猾了!” 言罢,他闪身出了去。 …… 房间里,沐清秋低眉看着桌上的杯盏,眸光微闪。 既然柳玉言成功的从游族回来,并带回来了协议,那就说明游族的主战一派已经落寞。 这几日关于游族那边的情报,那个男人连让她凑过去看一眼的机会都不给,视乎,他的霸道她还是知道的,所以本也就没曾想会从柳玉言这里听到她想要知道的事情,只是能知道他们平安,她就已经很欣慰了。 沐清秋刚要起身,才出去的柳玉言却突然回转来,扬手,他就扔给她一样东西。正落在沐清秋手边的桌上。 “那人说,你还是留着吧!” 随着柳玉言的余音渺渺,桌上那枚栩栩如生的鹰头,正是绚丽多彩。 沐清秋拾起来。 眼前几乎又转闪过郎昆那张犹如天使的面孔。 —————————— 还有更新! 对了,说不定今儿大结局啊! 嘿嘿,我也不确定! 打死也不能 夜间的城楼之上。(.好看的小说)舒殢殩獍 仍有些微微的凉意。 沐清秋披着披风,拾级而上。 帝王的钦差驾辇两日后启程。而按照这几日的安排,今儿是付少清在城楼上戍守的日子。 眼看着她就要登上城楼,转眼就已经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丞相大人!” 突的听到身侧一人低呼,沐清秋转头,正是先前被她贬谪过来现在已经成了一名参军的何守怡。 沐清秋微微颌首示意,再转眼,听到这边声音的付少清已经转身往这边过来。 何守怡退了下去,付少清随后起手扶着沐清秋登上城楼。 渐渐行走,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 夜风微微拂过。 沐清秋拢了下身上的披风。 曾经眼前远处里的游族军营灯火此刻早已经湮灭在一片黑暗当中,空气中没有了前些日子的血腥深浓,却只显得夜色里越发的凉了。 沐清秋默默的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身侧的男人。 本就刚毅的面孔因为这日子战场硝烟的洗礼,变得棱角分明,越发的刚毅。 眸光中曾经的深沉宠溺,都已经幻化成了浓浓的星光耀眼。 他望着前面她什么都看不到的一片黑暗夜色,嘴角紧紧的抿到一起。 就在这一霎那,沐清秋骤然明白了什么。 身为将门之后,骨子里都有着热血沸腾。如今,付大哥终于找到了他想要拼搏尽力的地方。 “付大哥,有什么要我转达的吗?”她问。 付少清一愣,转头看向沐清秋的眼里已经清波痕痕。 “告诉他们,我很好!” “嗯!” 沐清秋微笑点头。 眼中抑不住的带出层层珠光。 当初付大哥因为她才到了边城,如今,她不止什么都给不了付大哥,反而要付大哥在这边不知道待上多少年。 她知道这里是付大哥想要建功立业的地方,她也知道付大哥在这里才能成为世上最厉害的男子。 可,她还是觉得难受。 转身,她想要下去城楼,不想付少清看到她的失态。 手腕一紧,付少清先拽住了她。 “清秋!” 她扳过沐清秋的肩膀,让她不得不面向他,“看着我!” 此刻,他的眼中已经浮上沐清秋熟悉的温情,“我不会怪你,我也不会后悔!所以,你什么都不用想——你只需要记得,你过的好,付大哥才会高兴!” 付大哥的话暖意浓浓。 每个字都带着让她心颤的余音。 沐清秋再也忍不住,扑到付少清怀里。 付大哥—— 我给不了你的,只希望有更好的人能对你,因为你值得比我更好的女子相待。 …… 怀里的女子身形微颤,付少清知道她是在强忍着哭泣。 他没有说话,任她发泄。 过了一会儿,付少清撑开她的身子,扶着她往城楼上的明亮处而行。“时候不早,你快回去吧!” “这会儿,皇上应该已经等着急了!” 他轻轻的说着,更带上了淡淡的笑意。 意料之中的,怀里的女子脸上红了半边,最后,点了头,走了出去,而也不过刚到了城楼方向,一个他们两人并不算是陌生的人就已经显出了身形,正是德宝。 她匆匆的看了眼德宝一眼,就忍不住回头看向他。 付少清知道,她是想说,怎么这么准! 然后他看着她冲着自己点了点头,随着德宝走了下去。 当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付少清转身再度看向前面湮没在夜色当中的一片静谧。 手指按在城墙上,指端却好像还是她刚才伏在他的怀里低泣的样子。 他何曾不明白,这是她最后一次在他的怀里了。 她腹中的孩子已经彰显,等回去之后,定是入宫封妃。到时,能见她一面已经是不易。 她辛苦,她不舍。 他都知道。 只是他绝不能给她一丝心软的机会。 如果说曾经的那个沐清秋是他今生的弥彰,那现在,此刻的沐清秋才是他最舍不得的柔情。 他记得她第一次看到他的惊讶。 他记得她第一次冲着他笑的柔情。 他更记得她第一次吻着他的温暖,甜蜜。 她的美。 她的点点滴滴,他都记得。 听闻了他受伤的消息,她不顾危险,亲身前来。 凭着小小女子,又是身怀六甲的身子来往奔波在硝烟弥漫的幽城城楼之上。 更甚是,这里,城楼上的每一处都有她的脚印。 他想要留在这里,说是找到了他毕生想要努力拼搏的地方,却何曾不是说,他想要独占她在幽城,在边关的一切美好?间的差已今。 付少清的嘴角清浅的勾起弧度,眼中又是微波痕痕。 他不以为自己此生除了她,能再有喜欢的人。 只是,但若她过的好,他就心满意足了。 …… …… 沐清秋回去府衙,因为不想让那个人看到她哭了的痕迹,就先回去了自己的房间。[.超多好看小说] 只是刚不过换下衣服,稍微的清洗了下,门外脚步声起,那位帝王已经进来了。 伺候在身侧的似烟知趣的退了出去,只是沐清秋眼角瞅到那个丫头嘴角带出的轻微狭促的弧度,忍不住恶从胆边生,张嘴道,“似烟,你去问问铁山,什么时候娶你……对了,你还不知道他打算在幽城当一名将军吧!” 果然,此话一出,似烟面色一变,抽身就往外冲。 看到似烟几乎是脚不着地奔出去的样子,沐清秋直接的轻笑出声。 正好看了个清楚的炎霁琛无奈的瞅着她,“这下子开心了?” 沐清秋脸上的神色微微一暗。眼前浮现过付大哥的模样,她扯了扯嘴角,想要露出笑容来,可到底觉得现在笑着还不如不笑。 看着她的纠结,炎霁琛的眸光不由微深。 他低头,挑起她的下巴就吻住了她的唇。 沐清秋只来得及瞪大了眼睛,就看着眼前突的沉下来的黑暗,还微微有些泛凉的唇边瞬间就被暖意瞬间笼罩。 熟悉的栀子花香,侵入心房。 让她瞬间就没了抵抗。 他的手不容分说的拂过她的身子,灵巧的穿过她衣襟上别的纽扣,就摸到了她的胸前。 因为沐清秋晚上是披着披风出去的,所以胸口并没有用裹胸布裹住,当他的手指碰触到那柔软的地方,只是稍微顿了下,就整个握上去。 熟悉的痒意立刻就抚弄全身。 沐清秋挣扎了下,却直接被他另一只手揽住她的一条腿,就半似拉扯着她到了床上。 当后背碰触到柔然的床褥上,沐清秋倏的打了个激灵。 虽说这几天晚上他们天天晚上睡在一起,可真的只是纯粹盖着被子,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都没有。 可现在,看着他眼中对她来说并不陌生的颜色,还有此刻她嗅到的气息,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快立起来了。 这是在府衙! 这,这怎么行! “不……”抗拒的话刚要说出来,他已经在她的耳边先说了一句,“大了些……” 什,什么? 沐清秋愣住,过了会儿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 他,他不是这几天晚上天天摸吗? 真,真是…… “清,难道你不想……” 正在沐清秋想要用最后的力气挣扎的时候,耳边上他的话又像是罂&粟you惑着她脆弱的小神经。 ……呜呜! 她怎么会不想! 每次看到他那张倾城无敌的帅脸,她就心肝急跳。 就是每每晚上缩在他的怀里睡觉的时候,她也是要压抑着自己不要乱动。 要不是因为前阵子的战场厮杀,还要顾及着肚子里的孩子,她早就……何况如今现在最重要的是人多口杂啊! 她可不想临到最后,他之前苦心安排好的沐清秋沐相的结果会有差池。所以那些极有可能造成某些不必要言论的事情,打死她也是不能做的。 只是他应该比她更清楚,怎么,怎么—— 脑袋里混乱的就像是一锅粥,而就在这锅粥最为混沌的时候。他的吻像是雨点般落了下来。 迷迷糊糊的,就是连身上的衣服什么时候被剥了也不知道。 只知道他的唇落在她的脖颈上,锁骨上,更是在她胸前的挺翘流连万分。 “嗯……” 嘴里发出让人迷醉的声音,鼻端的气息越来越浓,到最后,沐清秋的身子也忍不住因为这久违的亲密左右摇摆。 终于,他的唇渐渐远离,却又在沐清秋刚喘上一口气来之后,他的手又像是施了魔法,所到每一处都让她的身子微颤。 “不……” 倏的,她开口,身子更是强烈一颤。 因为他的手已经探入那最隐秘的地方。 而后那异样的灼热已经顶到了早已经湿滑的地方, “放松——” 他诱哄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又带着让她无力拒绝的轻轻呢喃,“……你舍得让我半途而废?” 面上羞得通红,身子也因为他这句话松了霎那。 就在这一刻,他重重顶进。 她的嘴里抑不住发出一声吟喃,双手也攀住了他的臂膀,让自己在他带起的波涛中起伏。 …… 他的动作并不快,却是每一下都顶在她最敏感的那一点。 到最后,沐清秋只觉得身子越来越不是自己的,唯一记得的就是使劲的咬着唇角不要自己的声音冒出来。 渐渐模糊的视线中,他的面容在她的眼前更是娇若美好。 就在他幽深的瞳孔之中,好似也看到自己潋滟娇媚的神情。 娇若璨花。 …… 芸雨初歇,她已经伏在他的怀里,可身上腿间的酥&麻仍让她的身子微微颤抖。 也幸而他及时的吻住了她的唇,以至于她的唇瓣只是微微发涨,不然定然早就被她给咬破了。12ptd。 这一次的时候并不长,可即便如此还是几乎是耗尽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气。 现在她就是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可他似乎精神好的很,手掌游移,点点的碰触在她柔滑的肌肤上,让她时刻注意着下一刻他的手千万不要往不该摸的地方摸过去。 ——她真的怕明儿早晨她起不了床。 “怕什么?” 突的,头顶上略带着低哑的声音响起。 “什么?”沐清秋懒怠的应了。因为身上的力气消殆,声音里都拖着余音。 只是这最后的余音还在舌尖徘徊,胸前猛地一阵酥麻的痛意。 他的手已经揪住了那处敏感,轻弹了下。 “还装!”随着他的轻哼,大掌所到,落在她的背脊上。 那里因为紧张而有些僵硬的脊柱正在他的掌心。 沐清秋咬唇,只能抬头看过去。 晃动的烛光之下,看不清楚他的面孔,可不过只是这张侧影就足以倾城了。 “饶了我吧!”她恳求。 “嗯~!” 他拖长了声音,渐渐移下去的手已经在回答了。 沐清秋只能紧闭着双腿,嘤嘤的开口,“你欺负我……” “不管怎么说,付大哥到这种地方来和我也脱不开关系,临走了,我去见见付大哥又怎么样……” 随着她的呜咽,那已经碰触到敏感的手停下来,耳边却已经是质问。“那你就扑在他怀里哭?” “……” 沐清秋霍得抬头,小脸上愤然涨红, 她就说他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发情,果然是有原因的! 难怪付大哥说“皇上等急了!”那个德宝,绝对不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是什么才到,摸不准什么时候就去了,更还在暗处里不知道看了多少去! “你这个小心眼的——”她低低的喊了声。 炎霁琛眸光一暗。 他也当然知道付少清不会对她怎么样,若是她真的有什么想法,也早就有了。何必等到现在!原本他也不过是因为不放心,就过来瞧瞧,可没想竟看到她那样失落的神情,莫名的觉得一股恼意汹涌。 他是她的男人,她是他的女人! 就是哭,也只能哭给他一个人看,为什么要因为别的男人哭? 刚还以为事情过去就罢了,没想到她竟然还敢和他耍起小聪明来了! 不由分说,他低头就咬住她的嘴巴。 在她微微吃痛之后,就探入她的口中,再度狂吻起来。 沐清秋想要挣扎,他只一只手就把她的手都拉到了她的头顶上。另外一条腿一搭,她的身子就动弹不得。 “唔唔——” 沐清秋也就是刚扭动了两下,就听着外面突的响起德宝的声音,“皇上,京城密报!” _________ 何为情 德,德宝? 德宝说的是什么,沐清秋没听清。(.)殢殩獍晓 脑袋里第一意识就是德宝竟然在外面! 他什么时候到的? 那,那刚才他是不是都听到了? 本就因为炎霁琛的压迫而涨的微红的面孔一下子变得更红。 身子也更是僵的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她貌似是知道原来的时候,德宝也是伺候在外面的,可当初他什么也不说,就好像她不知道有这么个人,就算是掩耳盗铃了,也勉强让她有点儿矜持的感觉。可现在—— 眼角转闪,恨不得揪起触目所及能看到的任何的东西蒙到自己脑袋上。 真,真是…… 炎霁琛低眉看着身下刚才还像是发脾气的小猫,转脸就面色通红,恨不得一头扎到被子里去的女子,喉咙里终于溢出轻笑连连。 微微震动的胸口在沐清秋的耳侧轻动。只让沐清秋的浑身更都有些发烫。 他,他太过分了! 忍不住,她瞪了他一眼。15345066 却不知道自己这付模样更是娇嗔无边。 下一刻头顶上一暗,那人又是在她的唇上肆意的侵袭了个遍, 沐清秋本想着拒绝,可因为外面德宝的那个声音早就完全失守。 只能任他予取予夺。 恣意侵扰。 迷迷糊糊的觉得他身上的栀子花香就像是恨不得篆刻在她身上一般。 到最后,竟几乎以为自己会因为这个吻窒息而亡。 而也就是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算是松开她。 “真乖——” 鼓膜里宠溺的话,又是让沐清秋的脸上红了下。 脑袋里混沌的想着他貌似是有急事的吧,他不用去处理的吗? “好了,你先睡——” 总算,他终于起身。 模糊的烛光之下,但随着帘帐纷飞,修长俊美的身形让沐清秋匆匆看了一眼就别过眼。 这个家伙,总也忘不了you惑她! 不知道是不是又听到他的轻笑声,随着衣衫窸窣声声,渐渐远去的脚步让她的耳朵又是一阵通红。 终,房门关合。 当中莫约的听到他的声音,而德宝微微有些尖细的嗓音直接让沐清秋索性就蒙上了脑袋。 …… 过了好一会儿,沐清秋在床上几乎就要睡着了。 还是还没有听到他回来的声音。 也就是这会儿才想到刚才德宝说的好像是什么“京城密报”! 京城,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不是有温卿还有贺中林?皇上的贴心大臣也不在少数,怎么会出事? 不会,不是出事,说不定只是小事情!可若是小事情,德宝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 沐清秋暗暗叹了口气。 她是相信他的,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甚至于觉得若是身边有了他,她就可以完全当个白痴了。 可是,现在,就是身下软和的很,也突然躺不下去。 想着若是她再数到二十,他不回来,她就出去看看。 …… 脑袋里刚念到十一,就听到外面熟悉的脚步声靠近。 沐清秋懒懒的掀开眼帘,果见着他脱下身上的外衫,随后手掌一翻,那边摇晃着的烛光熄灭,只留下淡淡的余烟缭绕。 窸窣间,身上盖着的被子微微一凉,他钻了进来。 隐隐而来的凉意让沐清秋颤了颤,还是很快的就攀住他。 “怎么回事?” 她问。 “宸妃意图谋害皇后!” 即便说出这句话的声音略带慵懒,还是让沐清秋闭合的眼睛不得不睁开。“为什么?” “回京就知道了!” 他仍是慵懒的语气,微凉的手抚向她脑后的手把她往自己身侧压了压,“快睡吧——” “嗯……” 沐清秋应了声,闭上眼睛。 对于皇后,她没办法生出什么好的念头来,可宸妃,似乎也不是好相与的。似乎这件事情,她也只能只旁观者的态度去看。 只是,回京么? 沐清秋闭上眼睛,翻手搂住了身边的男人。 静谧入梦。 ************************************************ 京城。 夜色弥漫。 摇晃的烛光中。 贺中林的面庞在灯下摇摆不定。 倏的,他抬头,“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优雅清淡的声音从对面而来, 隔着一道桌角,那人的面容俊逸若仙。正是温卿。 此刻听着贺中林的一脸懊恼,只还好似浑然天外的样子。 见状,贺中林不由咬牙,“你还明知故问?难道你不觉得奇怪?” “本来朝中的那些事情就已经足够让我们头疼的了,可后宫里的那几位还是一点儿都不省心,先是宸妃娘娘搬出皇后意图作乱的证据,看上去像是人证物证俱全,就是皇上不在,我们也大可以先斩后奏。可皇后身在西山寺中,整日里吃斋念佛,不过是和宫里的德妃娘娘见过一次面,怎么就成了这个罪名?” “然后又是皇后,突然拿出皇上的圣旨来,说是宸妃意图谋害皇后,要群臣小心为上!而这圣旨看上去也确是真的无疑,弄得我们只能先派兵把皇后压制在西山寺,然后又把宸妃娘娘软,禁在宫中。两边都不得罪。难道这些还不奇怪吗?” 说道最后,贺中林几乎都一拳砸到了桌上。 “哦~!”明明身边像是点着了一团火,温卿仍不过只是淡淡的瞥了眼,似有若无的拖长了个声音,然后低头品茶。 但觉余香缭绕,果然不愧是好茶! 他点头,抬手,语气仍是懒怠,“贺大人,喝茶!” “不喝!” 贺中林低吼。 温卿也不继续请让,又喝了口茶水,这才淡淡的说道,“我代理为相,处理的是军机大事,你乃京城首官,虽说后宫里的事情,处理起来很是棘手,可你不处理,谁能?——所以请不要用‘我们’这个字眼。”宝说外她是。 “你——” 贺中林手指微颤,觉得自己要是再老上个二十岁,说不定会真的被面前这个看似俊雅似仙实际上根本就是个腹黑狐狸的男人给气疯了。 “怎么?我说的不对?”温卿只讶然的看着他。神情像极了无辜。 贺中林吸气。 过了会儿,总算是平稳下心神,他转目看过去,“温,大人应该还记得沐相出京时对你我二人说的话吧,若是我有不解之处,但可以来请教温,大人!” 温卿端着杯子的动作微顿。 秀美的眼眸微微闪烁,想来,似乎这还真是他贺中林第一次来找他! 也可见他的能力还是不错的! 她还是真有眼光! 只不过,有句话这个贺中林竟是不明白。 ——关心则乱啊! 温卿没说话,只是低头看向自己手边端着的杯盏,上面的剔透玲珑,好似能映出他的面容。 “皇上该回来了吧!”突的,他开口。 贺中林一滞,“是,似乎就在这几日!” 温卿似笑非笑的抬头,看着他的眼底微闪,“你紧张?” 贺中林刚才还颇有恼怒的神色登时有些僵硬,他扯了扯嘴角,转头别过视线,“我,怎么会……” 温卿挑眉,没有拆穿他的谎言。 手里一下一下的拨着杯盏上的盖子。 而但看着温卿如此,贺中林也是大概了然他会给他解开这当中的迷惑。 过了会儿,温卿开口,“你可知道我第一眼见到她,就已经知道她是女子么?” “……” 贺中林一愣,莫名的额头一阵发烫,忙匆匆的端起手边上已经摆放了一阵子的茶盏。但随着上面的茶水粼粼,却好似浮现出那张让他不由屏息的面容。 ……是她! 耳边,温卿幽幽的清湛声,徐徐入耳。 “当时,她一身男装,潇洒出尘。却在看到我的时候,露出只有女子才会有的神情!只那一眼,我就知道她是女子!” ——贺中林苦笑。他是什么时候知道她是女子的呢? 恍若间,那日里京城之外的遇险好似就在昨日。若非是他无意冒犯,恐怕就是到了现在他也不知道她的身份。 似乎,他还真是最傻的一个。12nx4。 “随后,我和她相对咏菊之诗……‘人生易老天难老,岁岁重阳。今又重阳,战地黄花分外香.一年一度秋风劲,不似惷光。胜似惷光,寥廓江天万里霜。’但这首诗尽,便让我震惊!但就是男子能做出这样惊叹的诗词来就已经不易,更不要说她不过只是区区女子。于是,我对她已然生情!” ——贺中林的眼中已然恍惚。 初识,他感激她的提携,随后,他敬佩她的所识,所为,甚至不惜就是搭上自己的前程,也深觉感恩。而在知道她是女子之后,他便不再是原来的他了。 不知道他已经烧去了多少她的画像,可不知不觉中,他还是会忍不住在脑中勾勒。而当他回神,那一幅幅画像却又是在他不知不觉中画了出来。 生情…… 他又是对她何时生情的?是知道她是女子之后?还是后来亲眼看到了她的女子装扮?又或者在夜市当中初次见到她蒙着面纱的时候,就已经心生情窦……只是…… 只是,他永远只能远远的看着她了。 “——贺大人!” 骤然间,耳边突起温卿的清湛朗声。 就好像头顶的迷雾都瞬间消弭。 贺中林抬头,但见立在对面的温卿轻勾唇角,轻魅风华展现世间。 ———————— 亲们,一般一放假,我就是忙的时候,码字就要拖延。咳咳 先感谢【mothersun】【zxz751125】红包 一会儿就出去玩儿了,所以第二更晚上见了,亲们—— 大结局进行时(噩耗) “贺大人可觉得这茶如何?” 突兀而来的一句话,便是让贺中林乍然又是一头雾水。舒殢殩獍 “……” 贺中林顺着他的意思也低头看向自己杯中的茶水,轻盈碧绿,的确是上等。 拧了拧眉,贺中林抿了口。 味道……悠长清远,确是自己从没有品过的好茶。 “很好!”他道。 只是这会儿脑袋里就更不明白了,这茶水和他刚才说的有什么关系吗?又或者和皇后宸妃之间有什么牵连? 温卿微微一笑,转眉又喝了口自己手边的茶水, “这茶,乃贡茶!” 短短的五个字,立时让贺中林打了个激灵, 所谓贡茶只有是皇上才能喝的,除非是御赐赏赐,而若是他没记错的话,温卿根本就没有从皇上那里得到这种赏赐。那这茶——回想刚才品着的这茶的味道,若是他所猜没错的话,应该就是只听闻的云峰。 据闻这种茶叶每年也就只能上缴区区一斤。 虽说私盗贡品的罪名可大可小,可云峰却是—— 他的脸色都有些发白,“温,大人,你——” “毋急!”温卿抬手止住,淡然自若间一眼便让贺中林愣在当场,“这是沐相离开时送给我的!也不过只是这两杯的量!……至于沐相从哪儿得来的,想必不用温,某说,贺大人也能知道吧!” ……沐相。 贺中林心头一颤,他低眉,再看杯中的茶叶,当中绿波荡漾,渺渺的热气之间,那道靓影似隐若现。 温卿转眉间,看着贺中林眼底的愣怔呆滞。脸上的笑意清浅若华。 随后长身而起, “问世间,最不能掌控的不过就是这个‘情’字。既然你我情生,又只能远观,何不希望她顺畅一些?” 温卿的话就像是破鼓的钟鸣,可经过几道盘旋落到贺中林的脑袋里,却更是像缠绵的蛛丝纠缠成结。 “你想说什么?” 贺中林问。 温卿幽深凝眸,“难道你想不到这一切都是那位的意思?……你也知道过几日那位就要回来了!” 嘶—— 贺中林眼眸猛地一睁。[.超多好看小说] 瞳孔之内,也渐渐清晰。 原来……原来如此! …… …… 千里之外。 幽城。 皇帝的驾辇盘桓在府衙之外,满城的百姓兵士将领都几乎聚集在街道上,路口一侧。只为了看一眼看帝王的龙颜。 随着浩大的礼炮声声。 府衙里外,洪天的“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震耳欲聋。满街的百姓叩首跪拜。 明黄色的龙袍带着无比尊贵的颜色在众人的面前略过。 随后,便是一身朱红色蟒袍的年轻丞相沐清秋。 立在府衙的众位官员,便在边城的最高统帅官员帅的带领之下,躬身稽首,“恭送皇上——” 而但随着车马缓缓,帝王的驾辇终于慢慢驶离幽城。 …… 车撵之内,沐清秋透过窗子看向外面的渐渐悠远,渐渐远去的人行。 终于垂下眸光。 “大人……”车厢内,飘絮靠近了她。 沐清秋转头,脸上已经又是笑意浅浅,“我没事!你们都准备好了么?” 同和沐清秋一起在车厢里的四大女婢相视一眼,脸上俱是笑意。 “嗯,只等大人吩咐!” “好!” ———————————————————————— 七日后。 京城的中书省内。大人着也轻。 官员们自有顺序的忙着。 坐在当中首座左手的温卿低头正整理着一份奏折。 突的,外面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起。 一名官员气喘吁吁的闯了进来,更因为进来的太过慌张,肩膀上狠狠的撞到了敞开的门扉上,“碰——”一声,让堂内忙碌的众位官员都不由转头看过去。 “不,不好了!” 那名官员只若没有察觉到自己惹出的乱子,重重的喘着气,直盯盯的看向首位的温卿方向。 什么? 但听着那名官员呼出的这一句话,四周低低的喧哗声立时皆起。 之前西南的作乱已被平息,而皇上也刚结束了游族进犯不久,又是风调雨顺,并没有听说有什么大荒大乱的事情,哪儿又来的乱子? “到底怎么回事?” 温卿的面色也是一沉。 听到温卿的这一声低喝,那人才意识到那份确是“不好”的折子还在自己手上,当即几步就到了温卿跟前,递到了温卿面前。 在场众人的目光早就盯着他的举动,而眼看着落在温卿桌上的那个听闻很是“不好”的盒子上面正雕着一条金龙。 那是皇上发来的敕书! 众人的面色一变,当中有些资历的老人急忙就到了温卿跟前。 温卿扫了眼众人,打开。 当中的敕书恍若刺眼。 温卿微微凝神,毫不迟疑的拿起那份敕书,展开—— 但看着那份敕书上的内容,温卿的呼吸一滞。 手上一松,那份敕书竟是落到了桌上。 旁边的几名官员相聚一看,面色俱是震惊。 上面所言也不过是寥寥数字,却是每个字都好似震惊。 ——帝驾辇路遇叛&逆,丞相大人为护帝,身落悬崖,下落不明! …… 一刻钟之后。 京兆尹的府堂之上。 “召榜万张,不管是哪家店铺,更甚是乡间的小镇也要贴上告示——”贺中林大喝。 “是!” 数十名府衙人员应声离开。 随着四周恢复了一片寂静,贺中林低头呆愣的看着自己手边上得到的那份敕书备份。眼中几若泪光充盈。 不会! 她不会有事的! 绝不会! …… 半个时辰之后。 后宫的宝和殿内。 宸妃遥望着窗外的守护严密的侍卫,美丽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许久,她的嘴角终于泄出一抹冷笑。 那笑容便好似寒霜冷艳。 她死了吗? 哈,哈哈! …… …… 千里之外的幽城。 帅帐之内,一众将官面色不虞的看向坐在为首的关元帅。 关元帅的帅案之下,明晃晃的正是那一份皇帝敕书。 关元帅眼角扫过立在左手边,此刻低垂着头看不到面孔的付少清,又看过面前一众的将官。 过了会儿,终于开口, “颁布下去!” “是!” 下面的一众将官几乎齐声领命。 关元帅摆手,一众将官应声退下。 付少清正要跟随而走,关元帅已经开口,“付将军稍后!” 付少清应诺转身,躬身一辑。 关元帅起身,走到付少清面前,“你信吗?” 但听着关元帅口中的这三个字,付少清只浑身一颤。 他仓促抬头,关元帅的眸光幽深似箭。 付少清脑中忽的一闪灵光,眼中溢满的泪盈转而轻忽。 “谢关元帅!” 关元帅微微颌首,在付少清的肩膀上重重一拍。 “去吧——” “是!” 付少清应声,那声音更是比起刚才要大上数倍。 当付少清走出帅帐,抬头看向外面的清朗碧天,刚毅的面上终带出点点的星碎光亮。 清秋……你千万不要有事! …… …… 游族。 千里茫然的戈壁沙滩上。 夜色笼罩。 头顶上的苍穹碧野,还有星光闪耀的天色银河,好像天地之间都融为了一体。 一连无边的帐篷一边的地上,正躺着一个人,他的面色皎月,便是这炎热的沙漠戈壁也没能把他白希的面容染色。 耳边脚步声起,他没有抬头,就听着那人也躺倒了他旁边。15370461 “那边来消息了!”他的兄长谦皇子说。 他没有反应,仍看着那星空当中的皎月。 谦皇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眉头不由紧皱,“你在看什么?” 他扯了扯嘴角,“看想要看的!” 谦皇子一怔,随后了然,“是看你挂念的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 他抿唇,没有说话。 谦皇子却知道自己说对了。 他轻哼了声,“告诉你,那边说他为了保护那个够皇帝,落入悬崖,生死不明——” “什么?” 话音未落,他已经坐起来,俊美非常的面上不可置信的幽光暗闪。 谦皇子撑起身子,定定的看过去,“是真的!” 他只觉得脑袋里一阵发懵,下一刻,飞身往不远处的栓着的马儿方向冲过去。 “耶律昆——” 背后,谦皇子一声高喝, 静谧的帐篷里,不知道多少的人影微动。 他的身影慢慢的停下来。最终停下脚步。 垂首而立。 背后,谦皇子慢慢走近他。 “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只要你觉得无悔——” “……” 他深吸了口气,垂在身侧紧攥着的拳头缓缓的松了下来。 “我知道了,我不会做傻事!” 他承诺,是对兄长,更是对自己。 谦皇子欣然点头,转身回去了自己的帐篷。 听着脚步声消失,他方转头,再次看向那皎洁的明月。 那一轮灿烂光色当中,她的笑容嫣然如画。12uyf。 清秋—— 你一定没事的! *********************************** 沐清秋睁开眼睛。 眼前,是简陋的石屋,什么多余的摆设都没有。 就是连窗子也不过只是简单的几个小小的空隙。 不至于让她觉得空气烦闷而已。 她倒是不怕这样很有些艰苦的环境,只是她担心的是,这里到底是哪里! 大结局进行时(会是谁) 回想那天她和那个家伙还有一些侍卫走在平安城的街面上,突的就被一群黑衣人袭击,当然,那群黑衣人是他先前安排好的,为的就是他苦心谋划的一系列。舒殢殩獍 照着他的说法就是先在皇帝面前演一次她和那群黑衣人勾结的戏码,然后不小心被皇帝抓住,而她借口则是想要以身相诱,就在皇帝想着如何定罪的时候,百官都上前求情,当然也顺便揭出了她是女子的身份,再顺着她在朝中的那些势力还有皇帝的暗示,最重要的是边城关元帅等人的支持,最后皇帝的决断只能有一个,那就是罢免她的丞相之位,进宫。而当一切尘埃落定,那些官员就是再知道沐清秋腹中孩儿的事情,碍于那时候她已经入宫,腹中的孩儿又是皇上的如今的唯一子嗣,也只能说是帝王佳话一类。 呼—— 这可是一连串的计中计啊! ……按照沐清秋后来的摇头叹息,那就是所有的人都在演戏,而且不得不按照某个剧本演下去,而这个剧本的导演则就是这位帝王。 只是不管怎么样,最后的结果就是皆大欢喜。 可是就在她按照他先前的剧情打算往那群黑衣人方向靠拢的时候,不知道哪儿又来了个蒙面人,直接把她给掳走。15460276 就在她晕倒之前,她看到的便是他那张惊错恼怒的面孔…… 沐清秋不由苦笑,低头看看自己身上一身女子的装扮。 身上衣服的布料虽不算是上乘,可穿在身上还是舒服的,一头青丝,虽不过只是打了个简单的发髻,也没有什么饰物,不过,就算是这边没有镜子,她也能觉得出来自己现在大概也算是美人……不对,是个美丽的孕妇。 只是,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那个不知道是谁的黄雀捕了皇帝的螳螂,所以皇帝现在恐怕是很生气,很生气吧! 而似乎,皇帝生气的后果很严重! 想那帝结安。所以,现在外面也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子。 因为从她醒来到现在,她根本就一直被困在这个房间里,半步都没能出去。(.) 默默叹了口气,沐清秋在床上翻个身。 只是还没有落停,就听着“轰——”一声。 房门被打了开。 沐清秋坐起身子,看向来人。 来人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儿,清秀可爱,模样当中并不觉得陌生。 看着并不是会什么武功的样子。 看到沐清秋看过去的目光,小女孩儿冲着沐清秋扯开嘴角。 沐清秋也只能回以一笑。 不是她这几日和看守她的这个小女孩儿有了什么很深的情感,而是这个小女孩儿又聋又哑。 她很是懊恼,更恨不得知道到底是谁把她弄到了这里来,可面对这样的小女孩儿,她就连发脾气都发不出来。 转头看向那个小女孩儿给自己端过来的饭菜,和前几日一样,差不多是她喜欢的菜样。 沐清秋起身过去。 郎昆给她的那块儿木牌还在她的身上,所以她并不畏惧这饭菜里面有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而且她也以为既然人家把他安顿在这里,也应该不会伤害她! 实在不行,她还是不错的人质!关于这一点她还是清楚的! 饭菜入口,虽说怀了身孕的身子有些微微的不适应,可也还是能吃下去。 就在她吃着饭菜的时候,那个又聋又哑的小女孩儿则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在沐清秋转头看去的时候,冲着沐清秋又是露齿一笑,还真是妩媚的紧。 而若是这会儿再听着外面传来的鸟语声声……如果不是困着她的小屋实在是没办法触目,沐清秋还以为自己真的在过着像是乡间百姓一样畅快的日子。甚至于在某一瞬,还想着若是坐在那边的小女孩儿是那个男人的话,该有多好? 不自觉的,沐清秋又是微微恍惚了下。 …… 吃过了饭菜,就在那个小女孩儿过来收拾着碗筷的时候,沐清秋和前几日一样,站到微微打开了光亮的窗子下面。 窗子很高,她并看不到外面的景象,可那些花香,鸟语还是能传了过来。 隐隐的,让她几若沉静。 沐清秋闭上眼睛,心头暗暗叹了声。 他,该来了! …… …… 通往京城的路上,皇帝的驾辇一眼望不到头。 随行在侧的德宝策马,急速而行。 “快点儿,皇上旨意,日夜兼程!” “是!” 但听着一众军士的呼声,车马继续前行。 其后激起尘土无限。 与此同时, 百里之外,平安城一处闹市之内的客栈。 人来人往。 而就在那层层的喧闹当中,隔出一片寂静。 随着房门的“吱呀——”声。 一人走了进去。 躬身一辑之下,但见屋子里坐着的人却正是此刻应该随着皇帝的驾辇回京而去的帝王。 他的头上没了炫耀身份的盘龙金冠,只是用条青纱缠住一头的青丝,更是显得他本就倾城的面上柔和俊美,此刻,他身上穿着最简单普通的青衣长衫,一手轻叩在手边桌上摆着的青纱斗笠上,似乎在闭目养神。 “主上——” “嗯?” “有消息了!” 随着那人的话音落地,帝王微微抖动的睫毛乍然睁开,幽深的眼眸赫然清亮。 ———————————————————————————————— 仍是那个简陋的小屋子里。 沐清秋看着床头上摇摆着的烛光,全无睡意。 墙上划着的道道已经划出了七道痕迹,也就是说她从来到这里到现在已经七天了。 这七天里,好吃好喝,不止没有被虐待,甚至于她提出了想要沐浴的要求,今儿都达到了。 虽说前去沐浴的时候,她是蒙着眼睛去的,可就凭着走了那么不到百步的距离她就已经看到了那处温泉来看,这里还真是个隐居的好地方。 尤其,她不过是想要沐浴,却是得到了这样的好结果。 ……不得不说她接受的待遇还算是不错。12rvi。 可是,她心头的不安却是越来越强。 她希望见到的人,她不想见到的人都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时候,应该大多人都知道了她被劫持的消息,他也绝不会置之不理,若是他之前计划里所说的都是真的,那现在应该不止是炎氏王朝,就是连游族也在暗里留意着她的踪迹。 虽说这里看似偏僻了些,可到底也是他的地方,他不是总说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怎么会还没有找到这里来? 那个家伙,莫不是把她给忘了? ——还有,就是难道说那人真的想把她关在这里? 要关多久? 沐清秋翻身,正待要躺回去床上。 猛地一顿,脸上更是一闪惊喜。 就在她刚才想要动弹的时候,腰腹的那一处传来轻微的悸动。 那里,那里是…… 天啊! 那个小家伙,动了! 真的动了! 就在这一刻,什么担忧,什么失措全都在这轻微的一下悸动动烟消云散,沐清秋双手覆到自己的腰腹处,闭上眼睛,静静的感觉。 突的,掌心里,便又是一个轻动。 啊—— 沐清秋猛地睁开眼睛,激动的眼睛里几乎冒出泪光来。 那个小家伙,又在动了! 先前以为当了母亲,腹中有了那样神奇的小东西就已经让她欣喜的,却在感觉到他的动静之后才知道他其实是一直和她在一起的。这样的骨血相连啊! ……都说生命的神奇。这才是真的! 好可惜,他竟然不在,不然若是他听到了,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不对,他又不是第一次有自己的子嗣,怎么会……不,虽说他曾经有过子嗣,那他们都还没有降临到人世上,就……所以,若是他在,他一定会激动,更是比她还要激动十倍,百倍。 沐清秋低眉,就看着自己突起的小肚子,静静的感觉着,希望这个小东西再一次弄出点儿动静来。 既然他不在,那她就不要放过任何一个极有可能感觉到他的机会。 琛,你等着。 我一定会想办法出去。 一定要你知道这个小家伙……因为这个小家伙,也定然是想着你的。 轻缓的烛光映在沐清秋浅笑着的脸上,好似星光闪耀。 这时候,一阵轻风而过,桌上的烛光微微的晃动了下。 随着一股冷风而过。 沐清秋霍得打了个激灵。 这几日在这个石屋里,只觉得应该会是个冬暖夏凉的好地方,怎么今儿,哪儿来的冷风? 突的,耳边熟悉的“轰——”声阵阵。 沐清秋背脊上一寒。 她猛地转头,但见着那扇石门正在缓缓开启。 而那股冷风也正是从开启的石门当中吹过来的。 沐清秋咬唇,不由站起身。 警惕的看向门外。 当石门开启,漆黑的夜色里,她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人会是谁? 他到底想要怎么样? 就是连她的呼吸都几乎滞住。 随着耳畔几乎听到自己心跳般的紧张当中,那人缓缓走近。 而随着他的身影显在眼前。 沐清秋霍得瞪大了眼睛。 他,怎么会是他—— —————————————— 金流感谢【雨霏昀昱】588红包! 今儿更新少一些,周一到周五会补上 大结局进行时(回光返照) 他不是已经,已经—— 看着她眼中闪过的惊愕,慌错。舒殢殩獍 他轻轻一笑。 喉咙里溢出来的笑声在石屋内震荡着她的耳膜。 随后他的衣摆微动,下一刻,他已经坐到了烛光之下。 俊逸儒雅的面容卓然,对沐清秋来说并不算是陌生的笑容里,那双眼睛里透出来的幽光清湛锐利。 只一眼,沐清秋的心头陡然又是深沉。 没错! 是他! 就是那个在沐清秋意识里早就该死去的人,更是她亲眼看着他被火化的。 ——福王! ——炎振坤! “你怎么会……” “没想到是我?” 炎振坤好整以暇的挑眉一笑,看着她的眸光里浮上清浅柔情。“女子颦娥眉,清秋女子的装扮还真是好……” 温柔的声音听在沐清秋心头乍然一个寒颤。 女子的装扮…… 脑袋里立刻闪过今日里在那个林间沐浴时候她的意外欣喜,还有难得的霎那玩耍—— 一时,就是连眼神都变了,“你——” 知道沐清秋担心什么,炎振坤摆手一笑,眉眼间不由多了几分调侃,“放心,我不会做辱没斯文的事情……即便我真的很想一窥春色!” 前一句刚让沐清秋松了口气,后一句特意拖长了声音的语气便是又让沐清秋心头一梗。 她咬唇,但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就好像没看到她此刻眼底的愤怒,仍是面带笑容的看着她。 不可否认,他是俊美的,和那个人的眉眼更是有些地方极其的相似,可那个人看着她的时候,她会紧张的心跳加快。而他看着她,即便此刻他脸上并没有什么恶意,可她还是觉得背脊上一阵发寒。 ……就像是无底的深渊。 沐清秋倏的转过头,不想在看到那张和那个人相似的面孔,可当视线里出现孤寂的石壁,她才猛地想到一件事。 因为他的突然出现,扰了她的心神,她怎么能忘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她已经确定了眼前的炎振坤是真的,那关于炎振坤是怎么“死而复生”的,似乎就不怎么重要了!毕竟那什么替身什么的,早在前一世她就清楚的很。 现在她想要知道的就是他为什么掳劫她? 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当中又到底有什么阴谋? 沐清秋深吸了口气,咬住唇角的痛意让她再度转头看向他, “你想做什么?”她问。 随着沐清秋的话音落地,炎振坤眉眼一暗。 幽光转过她此时已经微微凸起的腰腹,锐利的目光让沐清秋下意识的往暗处缩了缩身子。(.) “多大了?”炎振坤道, 就像是母亲与生俱来对于危险的警惕。沐清秋紧张的护住了自己的肚子。 “你想做什么?” 就这一刻,后背已经湿了一片。 炎振坤挑眉,就好像她的紧张慌乱在他的眼中只是个笑话。“清秋,你怕我?” 轻魅间,嘴角的笑意在沐清秋看来又是一颤。 她没有说话。 面前的男人说的这五个字,似乎那个男人也不止一次的说过。 回想那时候,她也是怕的。可是总却不如这个人说这句的时候,让她惊恐万分。 她知道他是喜欢沐清秋的,只是他喜欢的是曾经的那个沐清秋,若是他知道她早已经不是那个沐清秋,那他,他—— “清秋,还记得我给你看的那封信么?” 突的,映入耳际的这句话,让沐清秋身形微颤。 她惊慌抬头,曾经她以为是福王给那个沐清秋留下的,却也是不知觉当中让她也不由感动的话回荡心田。 ——每每梦中,若是当初我不曾执迷,某一天,和你归隐山林。清晨,鸟语花香,风清雾茫,十指相携,寻山而上……午后,竹林清禅,素纸笔杆,一笔一划,墨色晕染。傍晚,梨花相伴,一筝一琴,相知相鸣,月柔星叹…… “你……” 沐清秋嘴角颤了颤,眼中也几乎恍惚。 炎振坤眼中一闪睿光,随即起身,“清秋,陪我出去走走——”12rvi。 说着,他便在前面而行。 沐清秋看着他眼前渐渐远去,更几乎就要湮灭在黑暗当中的身影,咬了咬唇,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 当沐清秋踏出那扇石门,抬头看到四周的景致,不由微怔。 白天在不过百步之遥的温泉池水当中,她也稍许的看了眼四周的景致,但见碧绿葱茵的树木笼罩,青山围绕,看上去就像是个聊无人烟的地方。当时她还想莫不是因为她被劫是当着皇上的面儿,此刻她女子的身份又是暴露无疑,还几乎以为掳劫她的那个人还是个什么世外高人!不过,也算是明白难怪这么久,他们都还没能找到她,因为这个地方,也确是很难找得到的。 而现在,她本以为是一片夜色笼罩,最好不过也只是有头顶上的明月当空的茫茫夜色。可显在她面前的却是别样的灯火妩媚。 即便石屋前后不过只是燃着几只灯火,却每一处都让沐清秋轻颤。 左侧,一处竹林,而竹林旁边则是一个亭子。 右侧,梨花纷纷,响起袭人。 就在石屋的最前面,则是摆放着一筝一琴。 这是,这是…… ——午后,竹林清禅,素纸笔杆……梨花相伴,一筝一琴,相知相鸣,月柔星叹…… 随着脑中回闪而过的那些字句,沐清秋的眼前几乎一花。 脚下也几乎站立不住,几乎同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她旁边的男人伸手扶住了她,“清秋,我不在乎你曾经和他的种种,毕竟在你之前,我也不有过不少女人。” “清秋,现在我已经抛开了所有的一切,现在就只有你我!就是你腹中的孩子,我也可以当作是我们的孩子抚养!” “清秋,和我在一起!” “……” 一句接着一句的话语映入耳中,让她不得不抬头看过去。 面前的这个男人和那个男人酷似了的面容此刻是殷殷的深情,便是多看一眼,都几乎能沉溺下去。 ……他是用心的! 至少她眼前的这些若是准备起来,一时半会儿,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又或者他已经许久之前就在这准备了这样的一处隐居之地。 而且,他的话,真动听。 世上的男人,有几个会不介意此刻她的肚子里正怀着别人的孩子?更还口口声声的说什么要当成自己的孩子生养?何况,这还是一个如此出色的男人! 只是此刻她的肩膀正因为他按着的手,微微发痛。 却恰恰能让她维持着一丝清明和理智。 他这样的痴情,这样的话都是说给那个沐清秋听的。 她不知道那个沐清秋听了这样一番话会如何感想,或许,会真的感动的把曾经他对她的欺骗,利用都抛开不算。就这样和他一起隐居到老,生死白头! 只是她,没办法同意! 因为她喜欢的人,爱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似是看到了她的犹豫,她的拒绝,炎振坤压在她肩膀上的力气陡然又是一紧。“清秋,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难道,你真的不再喜欢我了吗?” 他看着她,幽幽的瞳孔中盈光闪烁。 嘴角勉强扯出来的笑意,即便是落在沐清秋的眼睛里,都觉得苦涩的难熬。 这样拒绝一个如此付出了真心的人!就是她自己的良心都过意不去! 何况,现在的他在世人面前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而那个人回去京城,势必要做的就是铲除他所有的潜在力量。 一滴不剩! 这样一来,他恐怕还真的只能在这种地方过一生了。 可是,可是……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缓缓的,沐清秋摇头。 即便此刻,她的肩膀乍然又是痛意凛凛。 沐清秋还是张嘴,一字一句, “不,我喜欢的人是他!” …… “沐清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眼前的男人脸上慢慢青白,眼中的波光粼粼也在转瞬变化成了幽深不见低的深潭,寒冷彻骨。 被他掌控在手心里的肩膀也痛的让她咬牙才能忍住呼之欲出的呻,吟。 只是,便是如此,她也毫不示弱的看向他。 “你骗我!” 短短的三个字,艰难的从她的喉咙里溢出来。 炎振坤的脸色又是一变。“你说什么?” 同时,沐清秋只觉得肩膀的痛意有了些许的轻松。只是同时轻松的不仅仅的是她的身体,更还有她的心。 当下,她轻轻一笑,“呵呵,被我说中了?” 沐清秋看着他,清幽的语气就好像此刻如立在清风之中,唯有眼底平波淡痕。 “你为了那个位置付出了这么多,怎么会说放弃就放弃?就是你骨子里皇室的血脉也绝不容许你退后半步!辱没了那个高贵的血统!” “你知道我肚子里怀的是谁的骨肉,你也知道他的后宫如今一无所出,所以,你需要做的只是等!等来日我生下了这个孩子。” 眸光中,那个酷似了她心爱的那个男人的面孔越来越难看,沐清秋只清冷一笑。不是面对一。 “……若是男孩儿,他就毫无疑问的是那个皇位的继承人!就算是个女孩儿,因为有我这个例子,你都极有可能让她女扮男装,在那个位置上坐下去!因为不管怎么样,你都会是日后的摄政王!” 随着这话音最后落地,那先前只是放在她肩膀的手已经挪到了她的脖颈上。 霎时,她便喘不上气来。 窒息…… 呵呵! 她真的说的没错! 沐清秋咬牙,使劲的想要扳开他的手,可他的手就像是铁钳子,无论她怎么使劲,也动不了分毫。 她只能眼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的脸上已然狰狞。再也没有了原来俊逸潇洒的样子。 “既然你这么喜欢他……那你就去死吧——” 低沉阴狠的话,在耳际回转。 渐渐的,眼前越来越黑。 视线里,那灯光笼罩的竹林,亭子,琴筝……甚至石屋都慢慢的消失在暗色里。 ……她何尝不知道生命的珍惜?她何尝愿意放弃珍惜的机会? 甚至她还想先和他先虚应着,不管那个人的人有没有找到这里,回头她再想办法离开! 只是,她不能让自己还有腹中的孩子被利用,成为那个男人的掣肘。 或许,面前的这个男人也有着惊天地的才能,或许这个天下在这个男人的掌控中也会蒸蒸日上……或许她这么做,根本就是错的。 可是,她爱他! 她曾经以为为了男人牺牲的女子是最痴傻不过的,可当这份爱深深的烙印在她的心口上,那不管做什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男人。就是要那个男人好! 就像是胭脂…… …… 沐清秋的脑袋里渐渐混沌。终于空白一片。 最后,就是连那个男人低哑的嘶吼声,也渐渐的听不清楚。15460276 而当她以为四周都趋于一片寂静时。 怪异的声音突响。 ……咚,咚,咚…… 这是什么声音? 心跳声么? 嗯,没错!是心跳声! 只是,怎么会这么清晰? ……是她的? 不,不止是她的,还有她腹中那个小家伙的! 对不起了,宝贝儿。 对不起…… ——“清——” 就在沐清秋以为自己身陷入最黑暗不见底的深渊时,那一声呼喊只好像是破空而来的清明。 是他,是他! 他赶来了吗? 他…… 就在那一片的黑暗当中,唯有中间那一块儿如此的清晰,白灼,耀眼。 而就在那耀眼的光亮之下,他的面孔是那么的真实,清晰。 他面上的每一根毫毛,他细长的睫毛,眼底那颗每次都蛊惑着她的心神的泪痣…… 都让她贪婪的想要一看再看! 永远都不放手! 她爱他!她是那么的爱他! 爱他的皮囊,更是爱他这个人! 此刻,他的脸上都是悲切的神情,他的嘴里更是不知道在唤着什么…… 难道说……是回光返照? 呵呵! 就是回光返照又怎么样? 她还从没有见过他这样挣扎,这样痛苦的时候…… 似乎就是死,也值得了!是不是? 宝宝,你看到了吗? 他是你的父亲啊! 若是有机会,就是下辈子再做父子,而她下辈子还是要做他的女人!只是若是真有了下辈子,她绝不要挣扎,就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扑过去,扑过去…… 扑过去…… 终于,沐清秋彻底的陷入黑暗当中。 —————————— 好了,差不多完结真的要明天了! 大结局进行时(传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看的小说) 就像是睡了一觉,却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又像是整个人躺在浓浓的黑暗当中,身子的每一处都不是自己的。 模糊中还记得那个人狠狠的掐在自己的喉咙上窒息。甚至于那火烧火燎的痛。 好像,就算是她睡了千万年,那痛还是那么清晰。 她死了吗? 不! 既然她还能感觉到痛,那就证明她没死! 没死……她一定没死! 骤然而来的欣喜充斥全身。 而就像是要证明她所想没错,终于,那眼前的一望无际的黑暗也荡出了些许的光亮。 又像是穹宇的佛祖听到了她的祈祷。 ……渐渐的,眼前的朦胧有了轮廓。 终于,缓缓清晰。 ……青纱。 ……床沿。 ……被褥。 ……桌椅。 古香古色。 映入眼帘的一切都是她以为自己再也看不到的。 ……太好了! 她真的活着! 而就在渐渐清晰的视线中,眼前又再度渐渐清晰了一个人影。 他一身的白袍寥寥,独站在窗前。 一头的青丝潋滟在背后随风微动出淡淡涟漪。如梦似画。 他是谁? 好熟悉! 渐渐清明的脑海里赫然浮现出一个名字。 ……是不是他? ――“清――” 乍然间,那像是在梦中,又像是经历了那般的黑暗已经好似前世听到的那个声音在她的耳畔,荡漾成波。 沐清秋紧紧的盯着。 ……她想要看着他回身,她想要在他第一眼回头时,她就看到他的模样,甚至于现在她的眼前几乎已经幻化出他的模样。 只是,眼前却又是渐渐模糊。 她知道,这是她的泪水。 好好的! 她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 能活着,不就是最好的吗? 能和自己的孩子一起活着,不就是…… 对了,孩子,她的孩子…… 沐清秋使劲的抬起手臂,往自己的腰腹伸过去―― 而就在她刚刚抬起手臂,那个背对着她的人恰恰回身。 沐清秋的动作猛地滞住,她呆呆的看着他,看着他在她模糊的视线中显出他的模样。 他…… 天杀的! 怎么这泪水这么多,竟是她无论怎么样睁大了眼睛都看不清楚他的样子! 不要哭了! 不要哭了! 只是即便现在她看不清楚他,可只是单单的看着这个身影,这个回转身的动作,她就知道是他,是他!就是他! 异样的欣喜充斥心头,喉咙里更是哽咽。 “清――” 下一刻,耳边上,那样熟悉的声音传来。 正和梦中的那个声音叠加在一起。 随着,熟悉的栀子花香扑面而来,温暖的怀抱已然把她紧紧的拥住。 ……这些,就是她此生再也无力抗拒的温柔。 “琛――” 沐清秋想要伸出手抱他。只是她已经动弹不得。 因为他早已经把她搂在怀里, “清――” 略带着凉意的唇,落在她的眉宇,她的鼻端,她唇角的每一处。 犹如失而复得的珠宝。 …… 他的温柔慢慢溢满,沐清秋眼中的泪水,再也抑不住的倾泻下来。 炎霁琛察觉到她脸上的咸涩,双手抬起,轻轻的擦了去。 渐渐清晰的视线中……他,那个她曾经以为这辈子都看不到的面孔再度出现在她的面前。 仍是绝美倾城的面孔,仍是让她一眼就牵扯了心神的男人。 仍是他! “琛……”她喃喃,只以为这便是梦。 只是这一声轻喃,犹如温柔的浅语,映入炎霁琛的脑宇。他看着她,眸光中尽只是她略显得苍白的面孔。 “我在!”他道。 他本想再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竟头一次觉得千头万绪,不知道从何开口! 最后,他只能再度抱紧了她。 ……暗暗庆幸,幸好,她醒过来了! …… 感觉着拥着她的怀抱是这么的温暖,这么的紧,她才知道这一切不是梦,而是真的,真的发生在她身边的。因为就在那彻头彻尾的黑暗当中,她最渴望的就是抱着他,拥着他。 而也就是这会儿,她才想起来那件刚才自己想要做,却还没来得及做的事情。 “琛,孩子……”她轻喃。 “嗯,你和他都好的很!”他的允松了口气。 唯有,再度依靠在他的肩膀上。 静谧。 绝不松手! …… 日落低垂。 从她醒来到现在已经过了半日了。 宽大的床上。 沐清秋仍靠在炎霁琛的怀里。 因为,身边独属于他的熟悉的气息,就是一辈子她也不觉得腻。 她知道自己未免太过依赖,可正是因为经历了生死,所以她才更是珍惜最爱的人。 只是,她还是没忘记自己该做的事情! “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她问。 “明日一早。” 沐清秋咬唇,又是往他的身上靠了靠。 从现在到晚上还有好几个时辰,就让她继续偷懒一下吧。 “很急吗?”她明知故问。 “嗯!很急!”炎霁琛低眉看着她,眼底的宠溺已然四溢。 脑中,却又是不知道第多少次的想到那天夜里他赶到时候看到的千钧一发。 若是他再晚到了那么一点点,若是他――那就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 又或者悔恨终生! 她的乖顺,他懂得。只是他何尝不是更希望她能呆在自己的身边,呆在自己的视线里? 抬手,温厚的手掌已经放置到了她的肚子上轻轻的摩挲。 “……” 沐清秋没说话,只是享受着他的体贴。 慢慢的,竟真的有了些困意,她缓缓地闭上眼睛。 只是当眼前陷入黑暗,那个狰狞的面孔却是在她的脑海中霍得一闪。 沐清秋一颤。 就是身边的男人也不由一惊,“怎么了?”炎霁琛问。 “没事!” 沐清秋忙摇头,她不想他担心,可这会儿似乎也没有那个心境再继续躺下去。 她咬唇,半响,“他还好吗?” 还在她的肚皮上摩挲的手顿了顿,头顶上已然是他阴沉的话语,“你担心他?” 沐清秋抿唇,压住嘴角的笑意,她抬头看向这个男人。 俊美的面孔一如既往的让她转移不开眼睛。 即便此刻他脸上的恼怒看上去很像是真的。 ……嗯,真的很像! 只是,她怎么会――就是只小动物,也不会才险些被某个人害死,然后转头又主动去找那个人的吧! 这个家伙! 心头又是满满的感动,沐清秋扯开嘴角,往他的嘴上亲过去。 浓浓的栀子花香,立时让她迷醉。 而他也不过只是稍许的怔愣,转眼就掌控了全局。 只轻轻一个翻身,就撑在她的面前。 随着窗外照过来的灿烂日光,面前的这个男人俊美的让沐清秋几乎激情澎湃的流鼻血! 双手抬起,揽过他的脖颈。 微微的撑起身子,又是在他的唇上流连。 “女人――” 男人低咒了声,便顺应着她的主动,再度和她拥吻起来。 只是绝没有踏出雷池半步。14967626 闭着眼睛,感觉着身上男人隐忍的灼热,沐清秋再度加深了她的吻。 此生,有他! 就足够了! ********************************************** 官道。 络绎不绝的人流。 路上的一座茶寮之侧。拴着路过客人的几匹马匹还有车辆。 茶寮当中,虽说不上是人头攒动,可因为正是正午,里面休息吃饭的人也不少。 当中便是议论纷纷,而就在这一众的议论声中,最多的就是炎氏王朝丞相大人失踪的事情。 皇帝震怒,满朝搜寻丞相大人的踪迹。悬赏万金! 而似乎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丞相大人的踪迹。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隐情?”一个说。 另外一个说,“还能是什么隐情,不就是那位想要除掉……嗯?”后面的话没说,只用了个手势在脖颈上比划了了下, “哦~!” 众人便是明了。纷纷点头,说不定这会儿那位丞相大人早就已经嗯嗯了。 只是随后又有人说,“切,这都是许久之前的传闻了,我刚才从城里出来,我听说,丞相大人是个女的!” “什么?” 一众人等便是惊讶的几乎连茶寮的顶棚都掀起来了。 一下子,几乎半数的百姓都冲了过去,把那个讲述的人围在当中,“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人得意洋洋,瞅了眼四周的百姓,“告诉你们,这可不止只是传闻哦!还有边城的军士可以证明……” 只是那人刚才那话就足以震惊四舍,更不要说是这个消息还有证明。 “怎么,怎么?” “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只是转眼,整个茶寮当中,其他的议论声全都消失殆尽,只能听到这个人得意的嘿嘿声。 那人煞有介事的扫了眼众人,颇为神秘的压低了声音,“边城被围,丞相大人亲自押送粮草过去,听说这一路上可都是经历了不少的祸事,可结果都是有惊无险,好不容易到了幽城,丞相又是白天巡城,晚上秉烛的。你们想,这样的辛苦,是个人都会瘦的吧……” “可丞相大人呢?听说,离开的时候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还好像比刚去幽城的时候还要胖呢!你们猜猜,为什么?” 说着,那人的眼珠子在众人的神色各异的脸上一一扫过,那一刻竟是暗芒四射。 众人面面相觑。 “不知道……” “为什么?” “莫不是趁着这个时候,吞吃粮饷?” “你想什么呢?你什么时候听说过丞相大人干过这种事情?” “那是为什么?总不能说女人一忙起来,就会变胖吧……” “哎,我们家那口子就是!” “呸――说的是丞相大人,不是你们家那口子!” 随着便是一阵哄笑声。而就在这一众哄笑声中,某个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冒出来, “呃……莫不是……” 随着那声“莫不是……”茶寮百姓的眼睛几乎都齐刷刷的盯过去,哄笑声也咋然而停。 面对着这么多人的眼睛,还有探究的眼神,某个人嘴角抖了抖,最后死死的咬住,摇头。 ……这个,某个人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众人的脑袋里继续一团浆糊。 “啪――”知不至息个。 茶寮当中,那人霍得蹦起来,一掌拍到了桌上,“没错!丞相大人有了――” ――“什么?????” 茶寮当中的众人眼珠子都差点儿蹦出来。 这,这是―― “怎么?不相信?”那人白了眼一众人等。“你们也不想想,咱们的丞相大人之前的传闻是什么?――断袖,还钟情于府里的胭脂夫人,可这么多年却是连子嗣的影子都没听说过。还有,身材较小,面目清秀……据说,见过丞相大人的人都觉得丞相大人有女子的模样。” 呃…… 一众百姓低头冥想,越想就越觉得可能。 的确,从炎氏王朝这个最年轻的宰相上任之后,民间的传闻就是数不胜举,而最多的就是丞相大人的断袖之好。 听说整个朝堂上但凡是有点儿“姿色”的男人都和丞相的关系非同一般,再有听说皇上和丞相大人之间传闻的,也听说皇上登基之前和丞相大人很不合,甚至于水火不容。可前阵子,丞相大人和皇上同进同出的。再有,又是有什么祸&乱宫闱的罪名,而到最后都被判了安然无恙。10nlk。 而似乎,皇上还有宫里的某些人早就知道了。 那,若是丞相大人真的有了,那子嗣,子嗣――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嘿嘿!这么说,丞相大人根本就没事,而是被皇上藏起来了!”一个人总结。 四周的百姓连连点头,看上去很是壮观。 只是很快就又有人质疑,“不对吧……皇上应该不会把丞相大人藏起来吧……” “啧啧,什么时候了,还说丞相大人?该改口了!” “对对,对!不过,要说什么啊?娘娘?不对啊!” “对啊!这才是我刚才觉得不太对头的地方!你想啊,既然丞相大人是皇上的那个,那个也是皇上的,那皇室的子嗣怎么能流落在外?皇上肯定是要接回去的!那到时候,丞相大人怎么办?” 这句话问出来,四周又是一样的点头声。 “对哦!” “怎么办?” “这还是你我小老百姓能明白的吗?” “……” 又是低低的一阵议论声之后,众人的视线又都不约而同的转到一开始提起这个秘史的那人身上, “是不是,还有什么你没说的?” “嗯,一定是!” “没错!” “……” 那人瞅着众人的目光都盯过来,不由得就打了个寒颤。 赶紧的摆手,“这个,还用我说吗?” “你们不是都知道丞相失踪,皇上贴出来的告示了?大街小巷,就是客栈酒馆儿哪儿都有――这还不明白?” 那人端起手里的茶杯,很是郑重的说, “皇上是绝对不会放弃皇室血脉的!!” …… 而就在茶寮之内一众百姓都聚头在一起聊着炎氏王朝这个早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的各个传言的时候。 茶寮之外,刚才还拴着的马匹还有车马已经悄悄的消失不见。 只看到远处里腾起的马匹烟雾声声。 ―――――――――――――― 就快大结局了,很是感谢亲们的支持!不出意外的话就是明天了! 这次是真的,只是亲们想第一个看谁的番外呢? 我会看亲们留言区和群里的留言,判断。 好了,今儿奉送个小剧场! 【某丞相和某皇帝吵架了】 某丞相恼怒的瞪过去,“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某皇帝爱怜的拥过她。听似低恼,“你敢往哪儿躲?嗯?和你的付大哥吗?” 某丞相就差两手叉着腰,当成茶壶状了。“怎么?不可以――就是付大哥不行还有玉言,还有温卿,只要我一招手,就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我绝对,绝对不让你找到――” 悲切之余,某丞相把藏在肚子里的话一股脑的吐了出来,更甚是浑然不知。 “……” 某皇帝的眼角狠狠一抖。 那些个家伙! 早晚把他们都贬到寸草不生的地方去! 随后,某皇帝淡淡的吸了口气,语气也尽可能的温柔,“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管你躲到哪儿,我都能找到!” 某丞相瞪着他,眼中却不知不觉得流出泪来,“呜呜……我不管,你要是敢找我,我就带着宝宝去游族,去找郎昆!” “……” 某皇帝额头上的青筋蹦了蹦。 这个小女子一定是悲切过头了。 叹息了声,转头看向身后一直在看热闹的某个小家伙,“该你了!” 某个小家伙叹了口气,施施然上前,很是怜惜的看向某丞相,“清秋,我在精神上支持你!可是,你要知道,你是逃不开父皇的手掌心的!何况你挺着八个月的肚子,能往哪儿去?就算是父皇舍不得你,让你出行,可万一生到了半路上,那个小东西出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父皇,那那个小家伙岂不就是认贼作父――” “啪――” 话音未落,一个巴掌已经落到了某个小家伙的脑袋上。“你就这么说你的弟弟?”某皇帝显然怒了。 某个小家伙摸着自己的后脑勺,眼中含泪,转头,就冲着某个僵立在一旁的丞相喊,“呜呜――父皇欺负我!清秋,我支持你,我们一起走!” 见状,某丞相咬牙,过去就接着一巴掌拍过去,“都是你不好!你父皇说是弟弟,就是弟弟!” “还有,我什么时候说走了?没有!绝对没有!”说完,更是扬起拳头冲着某个小家伙比了比。 一旁,某皇帝已经拉住她。 “好了,不要和小孩子一般见识,我们去御书房,还有好些折子没批阅呢!” “嗯,好!” “……” 背后,某个小家伙无辜的瞅着两个相拥而走的身影,脑袋里想着曾经听说过的某丞相当初当丞相时候英气勃发的种种事迹―― 这个,这个清秋一定不是他听说的那个清秋! 嗯! 假的! 一定是假的! 于是,某个小家伙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找到他的清秋!他真正的母亲! 大结局进行时(感动) 一路奔腾的车马里。舒殢殩獍 身上青纱长摆,高腰笼裙的沐清秋看着坐在身侧的男人,眼中几乎就是盈光微闪。“你是故意的?” 即便明知道刚才在茶寮里听到的那些就是他故意放出来的“乡间传闻”,就连那个从城里出来,更还说的绘声绘色的家伙,她都几乎以为是他派出来的“水军”,可她还是忍不住问。 随后,就看到面前这个倾城绝代的男人微微挑眉,眼中眸光波澜微扬, “如何,这下子,你总就逃不了了?” 又是这样淡淡戏谑的声音,再一次让沐清秋鼻端一热,险些就溢出泪水来。 在车马上已经过了三天,虽是一路疾驰,可每天她都被感动的无以复加。 第一日,她知道原来在她被那个福王掳劫走的当天,他就意识到这件事情和,平安城的那个刘咏唱脱不开关系,虽说刘咏唱之前是沐派的人,可因为沐清秋前往边境时在平安城遇袭的“案底”摆在明面上,根本就是谁都知道的。而这次又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若是简单看,会以为刘咏唱在劫难逃!可若是往深里想一想,似乎刘咏唱又像是被人诬陷的! 于是他就刻意的亲身在平安城里,表演了几日欲盖弥彰的戏码。先是八百里飞书传递,让京城里的官员,满朝的百姓都知道这个事情。而他身为皇帝则是表明了担心丞相的安危,不顾劝阻的在平安城强行留了三日。不止没有把刘咏唱给贬官罢黜,更是几乎把整个平安城,还有平安城附近的乡村掀了个底朝天。视乎百姓们都有些人心惶惶。就是到了最后他也才不得不回京。 而这只不过是他的计中计……看着像是帝王随着皇帝的驾辇出了城,往京城而去,而且还是快马加鞭,可实际上他却是藏身在平安城里。伺机等着机会!而终于那个机会等来了,刘咏唱以为事情安然,就告知了那个人,又是在千钧一发的时候,他救了她。 这些,他不过就是简单的对她讲的,更是有些就是一句话带过,听上去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可是想到他在她醒来时候的激动,她又怎么会猜不到当时他做这些时的揪心担忧?……若是换做是她,她根本就定不下这样的策略来,若是差这么一点点,就有可能,可能…… ——而就算是她可以超常发挥的镇定下来,可就在她被关在石屋里好吃好喝的时候,他却是在经历着这些! 又怎么能不让她感动? 第二日。在前往京城这一路上的街头巷尾,她就听说了百姓当中流传的那些关于这个皇帝很有可能是对她这个沐相怀着斩尽杀绝,甚至于是兔死狗烹之类的传言。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那个福王炎振坤的蓄谋,后来才知道是他的用意。她不解他为什么要败坏他身为帝王的威严。他却告诉她没关系,什么帝王名声不过只是虚名。而但凡帝王若是想要被百姓爱戴,所需的是要百姓安居乐业。这才是政绩。 她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在她曾经研究了那么久的历史的经验来看,她也是这么以为,可她仍是被感动!因为她以为他完全可以做一个没有半点儿污名的皇帝,却是为了她,背上这样的名声。 试想,哪个皇帝不希望自己没有污点?就即便是不容易,可也有几个人愿意为女子担上的? 而今日,她方意识到,原来他这些日子所走的每一步,竟都是这么环环相扣。 在她被劫持伊始,把事情弄得纷纷扬扬,让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然后就又爆出他很有些阴谋的伎俩,最后就在这一片的迷雾中,竟又道出她是女子身份的怀疑。更说什么怀有龙嗣! 但凡是朝堂上那些官员所以为的不合政法的事情,无非就是没有前例,又或者借着百姓的话头说三道四。而现在他先一步就把百姓给牢牢的控制住,然后又在那些帝派官员口口声声的子嗣当中做足了文章。让他们根本就没有话说!而最重要的是,就是连边城的那些军士将领们都一致的以为她沐清秋,沐丞相勇气俱佳,足可担当丞相重任,如此,就是军民一心,就是那些有些个什么心思的官员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何况朝中她沐清秋还有他皇帝的心腹也不在少数。 说的简单一点儿,那就是从今日起,她只要安心的一路回京,而随着她回京这些日子那些流言的沉淀,就在她回京之后,她女子的身份就可以彰显。 也就是说只要他稍微的再动点儿手段,又或者只是她想想办法,她就能安稳的进宫,甚至于是站在他的旁边。15461601 如此,怎么能不让她感动? ……这个人,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在谋划着这些了? 这个男人,这辈子,她是绝不会再想要什么逃了! 因为,她根本就逃不开! ———————————————— 千里之外的京城。 ……中书省。 路奔他笼即。温卿的目光从手里头拿着的密折上抬起来,看向立在对面的德宝,“请回禀皇上,臣,定不辱使命!” 德宝点头,转身离开。 温卿看着德宝离开之后关合的房门,嘴角勾起浅浅睿弧。 一时,又是倾城绝魅。 ……京城京兆尹府衙。 京兆尹贺中林看着那份密折,眼中闪动的尽是莹芒。 就在看完最后一个字之后,没有丝毫的迟钝,便是一辑,“臣谨遵圣命!” “大人,有劳了!” 德宝退了出去。 ……街头的小吃摊子上。 “来半斤豆干!”柳玉言吆喝着,眼睛里几乎都冒光。 虽说已经回来了几天,可整日里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好不容易抽身出来,总算是可以吃到久违的京城美味了。 只是手头上也不过刚握住那一袋子豆干,身边突的就从天而降一个人,乍然而来的变故让对面的摊主差点儿就堆坐到了地上。 柳玉言赶忙的先安慰了那个摊主,转头拉起旁边那个惹出乱子的人到了一处比较僻静的地方,劈头就问,“你来做什么?” 来人却正是德宝。德宝微微一笑,从袖子里掏出那份密折。 柳玉言拿过来,匆匆几眼…… 嘴角抽搐,再抽搐。 半响,柳玉言叹了口气,把手里的豆干甩到德宝身上。“走吧,回宫——” 他低低的哼了声。 话说,冒牌的皇帝还真是难当呢! ……皇宫,宝和殿。 正午的日头照耀在一脸苍白的宸妃身前,此时,她孤坐在自己的宫殿当中,脸上早已经不见了曾经的光华灿烂,美好惊艳。就是眼睛里也黯然无光。 突的,一阵脚步声起。 宸妃死寂的眼中终于荡出波澜,只是很快就又再次灰暗。 “皇上驾到——” 随着门外的德宝熟悉的尖细声之后,紧闭的殿门打开,明亮的日头霍得映入大殿,宸妃下意识的闭了闭眼睛。 眼前渐渐清晰的视线当中,那个熟悉的面孔越来越近。 宸妃扯了扯嘴角,身子连动也没有动一下。 只是似乎他并不生气,终于在她眼前不远处停下来。 “宸妃——”他道,就是连说话的声音都是她曾经最深爱着的。 宸妃扭过头,一言不发。 只是下一刻,眼前已经多了一道卷起来的圣旨。 宸妃倒吸了口冷气,眸子也骤然一缩。 “你是聪明人!” 他轻哼了声,那道圣旨就落到了她的怀里。12sgf。 就在那道圣旨落到宸妃怀里的同时,宸妃就好像触电,一个哆嗦,那到圣旨就从她的怀里滚到了地上。但看着上面的龙纹滚落,她再也忍不住抬头狠狠的盯过去,“你到底是谁?你把皇上怎么样了?你,你们这些乱臣贼子!” 她指过去,声音更几乎嘶哑。 皇帝,不,带上了面具的柳玉言神色复杂的瞅着这样歇斯底里的她,过了会儿,轻忽一笑,“……就是到了如此地步,你都不忘辱了圣颜……也难怪,皇上会这样处置你!” 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而听着他的这句话,宸妃的面色更是苍白的看不到一丝的血色,她狠咬住嘴角,冲着柳玉言扑了过去。 前行的柳玉言听着背后而来的脚步声,眉头一皱。 就算是他现在是替代皇上做几天,朝堂,可不管怎么说她也是皇上的妃子,他是不可以轻举妄动的。可是想到她曾经对清秋做的那些…… 眼角微转,就在宸妃就要碰触到他身上龙袍的霎那,柳玉言稍微错步, 宸妃眼看着就要拽到明黄色的龙袍上,只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就踉跄着摔到了地上。而又是刚才她冲劲太大,竟是直接撞到了宝和殿的柱子上。而后,一声闷哼。 柳玉言站在瞅着她扶着珠子颤颤的起身,嘴角冷然,随后走出了宝和殿宫门。 但就在缓缓关合的宫门之后,德宝的声音透过窗子传进了殿内。 “皇上口谕,宸妃殿内思过,宝和殿改为冷宫——” 但随着语音缭绕。 殿内。 缓缓抬起头来的宸妃,苍白的脸上缓缓流泻下来的鲜红,透着无尽的悲凉痛意。 —————— 下一章,应该就是大结局了! 不知道多长……我会争取早晨睡醒之后码字的!咳咳,比较晚吧,应该…… 谢谢亲们的支持! 大结局进行时(真相) 不过数日。(.无弹窗广告) 炎氏王朝史上最年轻的宰相沐清秋沐丞相是女子,更是有可能怀孕的传言从边城一路往京城而传,便是很快就传遍了炎氏王朝的大街小巷,更甚言沐相所有身孕更是皇室子嗣。 百姓们各自议论纷纷,褒贬不一,可大多百姓都以为这恐怕是假的,就算是真的,还真是奇事。而最好皇上娶了丞相大人才最是妙。 相对于此,府衙奉各个大人之命禁口百姓,却仍挡不住这悠悠之口。 朝堂上立时混乱,百官纷纷上奏皇上,恳请严惩。 而朝堂之上,皇上扫过那些一摞摞的折子,只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不如不防!……事出有因,也未必空穴来风! 然后,退朝。 这要是说前面那一句,皇上已经点明了不会干涉百姓们当中的传言,可后面那句却很是让百官们各自议论纷纷。都有些猜不透皇上的意思。 难道说这传言……真的? 于是,满朝文武都不由瞄向那个暂时替代丞相之位的温卿温丞相。 温卿只是浅浅一笑,说了句,“皇上对沐丞相如何,众位大人都看不出来吗?” 呃―― 百官们只觉得脑袋里的雾水更沉重了。 几位大人想,皇上对沐相,不是一直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么? 另几位大人想,难不成这谣言并非是谣言? …… 一时,就是连整个朝堂上的官员之间都是犹如纷纭。14967626 …… …… 而就在这议论纷纷之中,一座最普通不过的车马悄悄驶入京城。 就在这辆车马驶入京城之后的半个时辰之后,自从沐相失踪之后一直就是在京城里备受瞩目的沐相相府大门突然关合。 路过的百姓官员见状不由都各种猜测。 难不成又有了什么变故? …… 就在相府外,甚至是整个炎氏王朝上下都在议论纷纷的时候。 相府内,府中的各个家丁侍婢却都聚集在相府的祠堂之外。 无风舞动,静默不语。 而一墙之隔,就是数名便衣的侍卫守卫之下的祠堂之内,则是缭绕檀香点点。 庄重肃穆的祠堂之内。 明黄的烛光之中,沐府之上十多位的先辈牌位林立在上。 一旁立着的是神情严肃的沐老管家。正中下面的蒲团上跪着的正是沐清秋。 此刻,她的身子却已然瘫倒在了蒲团上,眼中竟是慌乱。 ……她刚才到底听到那位沐管家说了什么? ――“这位姑娘,你并非是我家大人!” 沐老管家的这句话,就像是惊雷在她的头顶上骤响。 沐清秋呆呆的看着那位沐老管家,竟是无法反应。 按照那个帝王的意思,她只需要直接进宫好好休息,而通知沐府上下皇帝安排的事情只交给德宝就可以,可想到沐府上下担心她的众人,沐清秋还是决定亲自到沐府解释一下,尤其是沐老管家,毕竟沐老管家是沐府唯一的老人。更也是沐府上下百余口人听从的老前辈。只是没想到在沐老管家看到她,并简单了听了她的意思之后,二话不说就请她来了祠堂。更是把沐府上下的所有家丁侍婢都给安排到了祠堂之外。 当再一次立在沐府的祠堂之外,比起第一次来的时候沐清秋自是淡定了很多。可眼角瞅到祠堂外面一众的家丁侍婢,背脊上还是有些莫名发寒。 而果然,就在她刚不过进到祠堂里,正打算按照沐府的规矩冲着逝去的先人们叩拜的时候,沐老管家的一句话,就让她惊在原地。 ――“这位姑娘,你并非是我家大人!” 这,沐老管家怎么会知道? 只是相对于沐清秋的慌乱怔愣,沐老管家却是镇定的很,他苦苦一笑,“老奴在听闻了姑娘在江南郡的所为之后,就猜到姑娘并非是我家大人,后来想想,或许就是在那日大人差点儿去晚了上朝那天开始,我家大人就已经变成姑娘你了!因为,就在那日的前一天晚上,老奴也知道了福王殿下成亲的事情!而大人上朝之后,大人的房中也找到了些许的砒霜……” “我家大人对福王殿下的深情,老奴也是知道的,只是当时以为大人意志坚定,不会寻什么短见,没想到,大人他竟是真的……” “……” 沐清秋定定的瞅着沐老管家,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因为沐老管家竟是猜的丝毫不差。 只是,为什么沐老管家没有说出来,而是还让她继续顶着冒牌丞相的名头呢? 沐老管家眼中精光一闪,沐清秋眼底的疑问自是看在了眼里,他转头看向祠堂里的那一众沐府先人们的牌位,“鬼神只说,老奴一开始不相信的,可姑娘的事情之后,老奴不得不相信,想到姑娘替代我家大人前往江南郡之前曾在祠堂里祭拜祖先,而沐家的先人们并没有降罪于你,老奴就以为姑娘是上天派来拯救我沐府上下的!所以,老奴一时私欲,让姑娘做了大人这么久!” 转头,沐老管家看向她,弯膝就要跪拜,“老奴感谢姑娘――” “别,不用!我也是喜欢过过官瘾儿的!” 沐清秋本来就害怕旁人在自己面前跪拜,尤其是面前这个她一直尊敬的老管家。忙着起来就要把老管家扶起来。 而此时已经有些显眼的肚子让沐老管家也没敢再拖沓,也就顺着站了起来。 只是紧跟着说的话,就又是让沐清秋愣在当场。 “老奴今日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想告诉姑娘,老奴错了!”沐老管家道。 沐清秋乍然有些懵,“什么意思?” 沐老管家叹了口气,转身直接走到了祠堂最右侧的那个牌位前,先是一辑首,然后拿开牌位,把那个牌位倒转了下。 沐清秋这才看到那个牌位的正中心竟是空的,里面似乎正塞着什么。 而后,她就眼看着沐老管家把里面的东西抽出来,递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她问。 “这是我家大人之前的账本!” “……” 沐清秋眼角狠狠一抖。 难怪她曾经在沐府的书房,卧室还有种种地方找了那么一大通,竟都什么没找到,原来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藏在这里?弄得她还几乎真的以为那个沐清秋什么罪名都是被诬陷的…… 只是,沐老管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拿给她这个已知的冒牌做什么?老管家不是说自己错了吗?这―― 沐清秋抿唇,“这好像不是我应该看的吧!” 沐老管家看着她,苍老的面上一闪哀求,“如今,也只有姑娘能帮沐府上下这几百口的性命了!” 沐清秋的眼前一闪过沐府这些她早就认识的那些人的面孔,当下一惊,起手就把那本账册接过来。 一一翻看。 …… 每看一页,沐清秋的心头就激灵一下。 每看一页,沐清秋的后背上就不由发麻。10nlk。 当看到最后一页,就算是这些日子已经见识了不少事情的沐清秋几乎连腿脚都差点儿软的站不起来。 这个账册不过只是十多页的样子,可几乎每一页都是杀头的大罪! 私&通外敌,侵吞国库银两,谋&逆…… 这,这要是叠加起来,根本就是灭九族满门也不为过。 沐清秋不得不深吸了口气,她再次佩服那个沐清秋,竟然还能犯下这样多的过错,竟然还没有把柄! 只是……这些事情大多都是和福王有牵连的。而来京城的这一路上听那人的意思是已经要在整个炎氏王朝把福王的势力彻底的清除掉,那……这要是顺藤摸瓜下去,难免会查到她沐清秋的头上。而且似乎有些地方已经查到了和她有关的某些眉目了。 …… 沐清秋重重的吸了口气,放下手里的账册。 这样看起来,也难免沐老管家会说的这么严重了。 只是…… “我能有什么办法?”沐清秋喃喃低语。 “姑娘,有人有办法――” 沐老管家在她的耳边骤起低语。 沐清秋霍得抬头。 对了! 现在也就只有他了!过不甚小是。 ―――――――――――――――――――――――――― 是夜。 深宫之内。 皇帝的寝宫。 明亮的烛光之下,之前曾在沐清秋手里出现的账簿此刻正摆在桌面上。 正看着那上面种种的炎霁琛眉角微皱,嘴角更是紧紧的抿到一起。 一旁,沐清秋紧张的看着,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今儿,她真的是在赌了。 在赌,他对她的爱到底有几分。又或者根本就是在赌一个帝王的底线。 在她看到那些账簿的时候,都不过是身外人的位置她都觉得一阵阵的腿脚发软,更不要说是当事人,而且还是被坑了这么许多的当事人了。 何况人家当事人还是要励志做个明君的! 沐清秋小心的屏息着,连大气都不敢喘。 终于,炎霁琛的目光从那十多页的账簿上转移开,缓缓的移向她,而就是在转眼游移的一寸寸,沐清秋紧张的心跳都几乎要跳了出来。 ―――――――――――― 抱歉了,我真的又要食言了,明儿大结局了! 嘿嘿!一写就多了! 感谢【onlygong】588*4红包,还有188红包! 【mothersun】188红包 大结局 但看着那张倾城绝美的脸上不止没有露出那种恨不得把她给拆分的神情,甚至于丝毫的不悦,恼怒也丝毫不见,只是幽幽的看着她。舒殢殩獍 半响。 直到沐清秋几乎都能在这满室的静谧之后,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炎霁琛突然说了句,“你想要我做什么?” “……啊?” 沐清秋愣了愣。 这话,什么意思? 难不成她把这个东西给他是希望他秉公处理的? 沐清秋咬唇,“我想皇上饶了沐府上下,还有我!” 炎霁琛眉峰一挑,“皇上?那清是以丞相的身份问朕,还是……” 特意拖长了的声音就已经是在警告她了。 这要是用丞相的身份问,那结果一定是秉公处理了!可要是用别的身份……只是她最讨厌的不也就是徇私?当初他为了他后宫里的那些个女人说的那些,她可是恼怒的很,而现在她竟然也成了当中的一员了!而且,她现在还不是他名义上的女人,就已经开始这样,那等回头她进了宫,岂不是,岂不是—— 沐清秋僵了僵,垂首半响。 最后,咬牙,“……我,还能当丞相么?” 话说她装傻一次,行不行? 只是说着话的样子,看在炎霁琛的眼里就俨然已经是戴罪之身了。 不由,炎霁琛眼中笑意轻迸,一手托起自己的下巴,轻魅的看着她,“——你说呢?” 这会儿,沐清秋几乎想要哭。 当然是不行了! 至少她这样的肚子是根本没办法上朝的。 硬着头皮,沐清秋只能说了句连自己都已然知道答案的问题。 “我,我让你很为难么?” “你说呢?” 人家的一句回答,再次把她给打到泥里去了。 这次,沐清秋是真的想要哭了。 今儿在沐府她到底是哪根筋弄错了,竟然会以为沐老管家说的话有道理? ——他虽说是她的男人,可到底也是一国帝王,又怎么会这么如此轻易的偏袒她?而且这每一项罪名都是够让她砍头的了!即便当初那个沐清秋是为了那个福王才如此做,可到底也是她做的,她也还是要负责的不是? 沐清秋低头看向自己腰腹的孩子,想着要不要拼着最后的一点儿颜面说出来求情的话。 毕竟这些事情都是那个沐清秋做的,和沐府上下并没有什么关系! “我……” 沐清秋憋足了一口气,正要开口,炎霁琛已经冲着她招了招手。 态度祥和,周身更是没有什么危险的气息。 沐清秋眼珠子转了转,也就起身过去。 炎霁琛伸臂就把她抱到了怀里,让她坐到了他的腿上。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覆在她的腰腹上。而也恰恰是这么一来,她垂头时,眼前先看到的就恰恰是那“罪证”。 若是刚才没看到还好,这突然看到这让她都觉得触目惊心的字眼,就是还有些想要讨饶的话,沐清秋也说不出来。 沐清秋不由叹了口气,相对比说起对付人心,她还是远远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你以为朕的如何想的?” 炎霁琛瞅着她一脸的悲催,无奈的摇了摇头,索性抬手就刮了下她的鼻头,“放心,朕不会怪你!” 什么? 沐清秋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看过去。 他刚才说什么? 她没听错吧!12j8v。 炎霁琛轻笑点头,“你当然没听错!这又不是你做的,朕怎么会怪你!” 呵呵—— 沐清秋扯着嘴巴,心头那一直跳的几乎就要蹦出来的小心脏也“砰——”的一声落回到了原地。 太好了,她没听错,是真的! 不对,什么叫不是她做的?……哦,对了,她失忆了,离魂了,再加上他之前也说过之前的事情他都不追究了么!所以—— 哎呀! 她也真是笨,竟然到现在才想起来他曾经说过的那句金口玉言了。 原来,这十多页让她每页都看着心惊胆颤的字眼,从一开始她看到的时候,就根本不是威胁! 当即,沐清秋脸上就像是瞬间开放了无数朵小红花。揽着他的脖颈就在他的脸上亲了口,“谢谢你——” 炎霁琛只觉得温香满怀,笑着说,“谢什么,你又不是那个沐清秋,根本不必为她做的承担后果!” 沐清秋沉浸在欢喜之中,顺口就接过来,“嘿嘿,我也是这么想,可是沐府那些人对我那么好,我又怎么能……额,不对,你刚才说什么?” 什么叫“她不是那个沐清秋”? 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沐清秋后知后觉的睁大了眼睛,瞪向他。 “你……” 但看着那人眉眼轻笑,眼中幽闪着的眸光带着让沐清秋头皮上骤然一麻的寒意,“难不成朕说错了?莫不是清以为就是连付少清和柳玉言都知道的事情,朕会不知道吧!” “……” 沐清秋倒抽了口凉气。 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貌似根本就什么都没往外说,怎么好像她身边的人都知道她不是那个她了啊! 看着沐清秋一脸的愧色,炎霁琛的眸光微微的缩了下。 ……那两个人果然是知道的! “除了他们两个,还有谁知道?”炎霁琛问的温柔,手指叩在桌上仍是轻缓。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郎昆也知道。还有……沐老管家……” 炎霁琛唇角微沉。 ……耶律昆。 “不过,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你,你……”沐清秋这会儿还是被他说的那个“不是沐清秋”这几个字彻底的震惊着,抓着他的手臂就紧张的问。(.) 是她大意了,她早就应该想到的,就是连付少清和郎昆他们都能感觉到她不是那个沐清秋,和她仇恨了这么多年的他又怎么可能想不到? ……又或者他能喜欢上她,相当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她不是那个沐清秋? 对了,一定是这个原因! 不然,不然他怎么会为了她这个曾经是杀了他的子嗣的仇人做出这么让她都觉得感动的事情? 沐清秋越想就觉得越有这个可能,甚至于都模糊的记得他似乎,好像曾经和她说过什么来着,而再抬头看对面男人脸上的神情,似乎也是在说她所想的没错! 话说起来,像是她穿越的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她曾经是想要和他说的,可后来,她觉得自己已经融入到这个世界里,所以那些个种种根本就用不着提,怎么也没想到今儿一天就被连着提了两次。 一次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沐老管家,一次竟是他。 只是,这并不是最让她紧张的,最让她紧张的是这事情不是她亲口说出来,而是他说出来的。 沐清秋的脸色转眼就有些色彩缤纷,眉头也皱的像是个小山。 炎霁琛看着她这模样,微一扬眉,“嗯……知道自己错了?” “……” 沐清秋低头,说不出话来。 正所谓人都是有秘密的,可这样的秘密,她的确是应该第一个让他知道的。 “对不起,我错了!”沐清秋扯着他的衣角,看着上面的纹龙金线,一副乖巧的样子。 只是随后,下巴就已经被抬起来,对上了那双幽深的眼睛。 “怎么补偿朕?”他道。 清幽低哑的声音明显就是某种you惑。 沐清秋脸上一热,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方感觉到自己坐在他身上的腿侧传来某种灼热的温度。 这个…… 只瞬间,沐清秋只觉得面上血色上涌,一直都到了头顶上。 而再看面前这个男人,看着他唇角含着的淡淡笑意,还有那颗在最魅惑心神的眼睛下方的泪痣…… 心跳再次狂烈。 沐清秋眯了眯眼睛,“你先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炎霁琛轻笑,“是你自己说的!” “我?什么时候?” “怎么?难道清不知道自己困到极致的时候,什么都会说的吗?” “……” 沐清秋咬唇,对啊! 她怎么就忘了自己有这么个毛病了! 当她很是发困的时候,为了睡觉,她什么话都会讲出来。 前世的时候,同事还有自己的爸爸妈妈就说过她,说她幸亏了不是生活在汉歼横行的时候,不然她铁定是汉歼,而且还是那种不知道什么情况下就会变成汉歼的那种……当时听到自己最亲的人对她竟是这样论断的时候,她还真是汗囧囧。 只是,在这里,她什么时候困成这个样子过? 看到她眼中的疑惑,炎霁琛哑然失笑,“是朕去沐府书房那夜……” “……” 沐清秋苦思。 书房?沐府? 突的,脑中灵光一闪, ……对了,好像,好像是有那么一晚上,而似乎她连后来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难道是那天晚上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一定是,一定! ……可是,她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沐清秋尴尬的再看那个男人……呃,此刻他一脸笑意深浓的神情,只是怎么看也觉得不对劲。 ……哼,他根本就是在,嘲笑她! 这个家伙! 沐清秋咬牙,扬起脖子凑了过去。 一口就含住了他的。 灵巧的舌窜入他的口中,双手更是犹如灵蛇钻到他的衣服里,整个身子的重量都索性压到了他的身上。 …… …… 整个过程,便是进行的顺理成章。 不过,炎霁琛因为顾及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在最近处的桌上,而是转辗到了宽大的龙床上。 金黄色的锦幔翻飞,白希柔美的肌肤就是世上最美好的碧玉顺滑。 青丝纠缠,见证了彼此的生生世世。 ****************************************************************** 【金流】那个,这就是大结局……好吧,继续! ****************************************************************** 就在沐相在平安城失踪之后的一个月之后,突的听说沐相回来了。 满朝皆是欣然。 而因为沐相这些日子被歹人所困,身体不适,皇上特颁下旨意,除却有数的几名官员前去探望之余,其他的一众朝廷官员都不得其见。 只是即便如此,百官们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因为这似乎怎么看也觉得那位沐相大人是女子又或者有什么孕的事情就只是传闻了。 于是,纷乱的朝野慢慢安宁。 …… 三日后。 一份密折的出现,震惊了整个炎氏王朝的朝堂。 上面所言了便是沐相担任丞相以来的种种徇私舞弊,作歼犯科之事,更点出了曾经和福王密谋意图谋&逆。 满朝震惊,皇上更是惊怒无比。 沐府上下被禁足,本就在宫内养伤的沐相更是被软禁在暖阁。 帝下令彻查。 …… 半个月之后,案情在京兆尹大人贺中林还有柳玉言柳大人的手下彻查清楚。[.超多好看小说] 却是那份密折上所言事事都——证据确凿。 若是旁人查处的结果,或许当中会有些什么猫腻,可眼前彻查此案的都是曾经被认为是沐派的两位官员。 视乎,这个结果,就差不多尽实。 于是,帝王当朝震怒,彻查福王所有势力,福王圈禁。沐相囚禁于天牢之内,禁止任何人探望。并定于三日后满门抄斩。 立时,整个朝野惊讶万分,就是在帝王当庭颁下那份旨意之后,一众朝臣纷纷上前恳请,就是连彻查此案的贺中林大人,柳玉言柳大人都执言。 虽沐相罪不可恕,可沐相继任丞相之后,一直就是勤勤恳恳,很是被满朝的官员赞叹,尤其是这近一年来,沐相更是连着做了多番大事,更尤其前阵子才身先士卒的在幽城立下功劳,若是现在就如此判决,难免一众百姓会不服,尤其是边关的那些军士。 最后,帝王斟酌,下旨,免于沐府上下一众人等的罪责,判定沐相一人承担罪责,斩立决。 而但凡求情者,视若同罪。15426525 …… 三日后。 午门之外。 在聚集的人头攒动的街头之上,当朝沐相头上蒙着面罩,当街游行。 百姓当中有投掷青菜落叶,石块儿的,也有沿街咒骂的。 可却更是有人默默看着,泪流当下的。 午时三刻之时,便之间血溅当场,一代沐相便这样被当场被斩。 当日,炎氏王朝的史书上就是如此记载:炎氏王朝丞相沐清秋,才华横溢,却恃,宠,而,骄。贪,赃,枉,法。结,党,营,私。谋,逆,造,反。圣上雷霆震怒,斩立决。 ……而看着那位炎氏王朝历史上最年轻的丞相落得这样的下场。百姓当中便不由又是流言纷纷。 说皇上定然是嫉妒沐相的劳苦能力,又或者这一切都是皇上的阴谋,可毕竟牵扯到皇上圣颜,于是这种传闻很快就消失不见了,转而便移向了之前传闻的那位沐相的种种。于是,十多年后,便有野史传出。曰:沐丞相虽有娇妻美眷,却喜好断袖,更传闻色胆包天,曾将皇上墙上榻上,家丁听到里面床笫之欢甚嚣尘上。不日,暴毙。 ************************************************** 【金流】这个结局呢?……好吧,也很不像话!继续! ************************************************** 炎氏王朝。 天边低垂黎明茫雾。 巍峨高大的城墙,玉石盘碣,钉镶着巨大金色铆钉的红色城门缓缓开启。 一阵晨风拂过,两边警觉肃穆的兵士手中长枪在风中微微抖擞。 正是早朝时分。 一众的百官沿着宫道往大殿而行。 其中一名官员急急的在宫道行走,一路上,窜梭过数十名官员,更几次因为脚下仓促碰到了几名官员,却是连抱歉都来不及说就又是急匆匆的往前赶。 后面某个被撞到的官员很是愤懑的哼了声,“也不知道是怎么为官的!” 旁边并行的某官员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张大人,他也是太急了!” 张大人一愣,忙问道,“怎么回事?” 某官员笑了笑,“你新被调入京城的,不认识他也是正常,他是礼部侍郎!” “礼部?”张大人更是一愣,礼部的官员就能这样的不懂礼貌礼节? 某官员知道他在诧异什么,解释道,“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已经是五月底了吗?” “那又怎么样?”张大人脱口而出,随后脑袋里一闪清明。 对了,他怎么就忘了这个月正是皇上选秀的日子。 原本这种事情是要宫里的娘娘准备的,可是后宫里皇后位置空虚,宸妃被冷宫幽禁,德妃又是一直称病不出。所以也就只能由前朝负责这种事情的礼部来处理,只是来京城的时候,也听说了皇上一直就没有着眼选秀的事宜,每次礼部的官员一开口,皇上不是提了什么别的话头,就是转眼别的事情,弄得礼部的官员也不敢逼,毕竟就是八品小吏也听得出来人家皇上的意思是什么——那就是朕早有决断!只是既然皇上这么说,那礼部就要倒霉了,因为其他的大臣一定会不依不饶,因为他们说不了皇上,就一定会继续逼着礼部。而现在已经接近月底,礼部的官员要是再办不出什么效果来,那恐怕—— 张大人看着前面奔走的官员终于停下脚步,紧跟着一名官员身侧,面色焦急的说着什么。 这会儿,只看着那位礼部侍郎的表情,他就知道是焦急什么了。 只是但看那名官员身上穿着正二品的服侍,俊朗眉目,潇洒异常。浑然就好像是带着浩然正气的感觉。 “那位大人是……”那名官员迟疑着问。 某大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了然一笑,“他就是现在的京兆尹贺中林贺大人!半年多以前也是你这个品级调上来的!” “厉害吧!从一个从四品升到正二品,这个速度……只是恐怕你是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这个机遇了!” 叹了口气,某大人又给那个官员指向另外一边,“你看,那位,眯着眼睛像是狐狸一样的那位大人,比起贺大人还要俊朗吧……他也是厉害的,听说之前曾经是江湖游侠,后来被皇上还有……提携而来,现在是从一品的官阶!” 刚说完,某大人一愣,“咦?怎么……王爷也来了!” 王爷? 张大人一听,赶忙看过去,但见一个穿着五彩蟒袍的人正是在最前面走着,虽说远远的看不到那位王爷的面容,可那背影风姿,便是让他的眸光微微怔愣。 而就在这会儿,那位王爷回头,清幽的眸光扫过他的方向…… 明明隔着很远,可那位王爷就像是能看到他的样子。 张大人浑然就是一惊。转眼又看着那位王爷往别处看去,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他就说这么大老远,那位王爷不可能看到他了! 也就是这会儿,身侧的某大人嘴里似乎在喃喃着什么,“不对啊,王爷这几个月除了前阵子因为那位……出现了几次,就再也没上过朝,今儿这是……不对劲!” 某大人往自己的手心上砸了下,断然点头,随着冲着张大人点了点头,“我先走一步!” 说完,急忙的往前而行。 张大人顺着他的身影看过去,但见某大人急匆匆的,数步就到了一个穿着朱红色蟒袍的官员身侧……朱红色蟒袍? 这不是只有当朝一品宰相才能穿的么? 张大人的眼前霍得一亮,定定的看过去。 但见那位大人只是侧头对着某大人说了几句话,可就是那侧过去的一半儿面容,就是让张大人瞪大了眼珠子。 他是早就听说过如今的宰相不止年纪轻轻,才华横溢,虽说比起之前的那位名震整个炎氏王朝的宰相稍显的大了些,可却更是俊美翩然。 如今一见,真真是名不虚传! 隔着这么远,他几乎都能看到他白希的面上绝对是堪若美玉,眸子里的清光更是犹如清湛湖水。 就不要说若是近处,又能看到什么了。 真真是…… 就是在张大人心底的感慨还没有落地的时候,就看到那位传闻中的宰相大人突的转头,更是一眼就盯到了他的身上。 那锐利如电的眼光,让张大人一个哆嗦,根本就来不及看那位丞相的真容,就忙着躬身一辑。 只是当垂下头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是不是太荒唐了。 这么大老远的,那位丞相大人看的怎么会是他啊!一定是和刚才的那位王爷一样! 想了想,张大人抬头,往刚才那位丞相的方向看过去,只是不看还好,一看张大人吓得魂儿都要掉出来了。 因为眼睁睁的那位丞相在看到他抬头之后,冲着他微微颌首。 然后,人家丞相转身往大殿而行。 只是,就这片刻的稍许,那位张大人还是被狠狠的震惊到了原地。 那,那是一张漂亮的多么不像话的面孔啊! 根本,根本就是不可能出现在尘世间的面孔啊! 怎么会,怎么会…… 张大人重重点头,难怪,难怪要往京城里调,就是满朝的美男子也是让其他朝廷的朝堂抬首瞻望的,更不要说是其他了。 嗯—— ———————————————————— 威武宏伟的殿堂。 随着一众的“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呼声,帝王走上了九重的高位之上。 而后,就是在众位臣工刚刚起身,就听着帝王的声音响彻殿内四周。 “朕今日有件事要告诉众位臣工!那就是朕已经寻到了本朝的皇后!” 但随着皇帝的话音落地,高位之下的一众百官都不由惊讶,面面相觑之余,更是议论纷纷。 立在百官当中的那位张大人也不由拉长了耳朵,眼睛顺便偷偷的往先前撞到他的那个礼部侍郎的方向看过去。但看着他脸上的神色和其他的官员比起来,似乎要镇定许多。 张大人默默点头,想来应该是那位贺大人先前提点了的缘故。于是,他又不由往那位贺大人的方向看过去,果然,那位贺大人并没有和其他的官员一样交头接耳。 ……看来,是早就知道皇上今儿这么一出了。 这时候,已经有一名看似年纪不小,品位不低的官员上前,“启禀皇上,皇后乃一国国母,虽我朝不曾言明必是要非常尊贵之人,可定是要德行兼备。是以,老臣不知道皇上所寻皇后是哪位名门?” 闻言,帝王一声轻笑,抬手道,“老太傅不用担心,朕的皇后此刻就在殿外——” 殿外? 满朝文武登时又是一阵的议论声声。更有人站出来道,“皇上,这不合规矩!” “是啊,皇上——” 随后,就有数名官员立出殿内。 高台上,那位帝王却又是一笑,“朕当然知道众位爱卿会不同意,只是朕以为还是要众位爱卿亲眼见一见的好!” 听着皇上的这句话,满朝又是一片低呼,凌乱。 立在后面的张大人偷眼瞧着,注意到唯有的几个没有动静的人——贺大人,丞相大人,王爷,那位传闻中出身江湖的大人,还有一名穿着武将盔甲的男人。 嗯…… 按照律法,皇上选谁当皇后,都是先要在百官跟前提及确定了才可以的,可现在,皇上明显就是要本末颠倒,先是自己确定了,然后再走个过场。 只是,就看着眼前这一幕,似乎炎氏王朝的官员们还是敢于谏言的,那似乎,成功的可能性还真是不高呢! 张大人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而就是在同时,但听着那位高台上骤然一声尖细的高呼声, “皇后娘娘上殿——” 余音淼淼。刚才还满朝的议论声转眼就消散无踪。 随着厚重的殿门开启,张大人注意到先前没有动静的那几个人却是先回转头往殿门的方向看过去。 张大人心头一动,也忙转头。 但见——就随着那殿门开启的一霎那,栀子花的花瓣霎时洒落殿门。 随着幽幽的清香而来,金色的云头鞋显在面前。 步履稳健,竟是淡然自若。 再往上看过去,张大人的眼睛都几乎瞪直了。 金黄色的凤袍粼粼而来。 几若带来满殿的明华。 裙摆迭迭,袍袖掀飞,偌大的凤凰就像是在她的身上飞舞,栩栩如生。 头上的金冠盘凤,耀眼金贵,步摇轻摆,便是惊人的美丽。 不,她不算是最美的,就是连此刻殿中的那位丞相大人也比不上,可她的眉眼中带着的雍容华贵,却是就在看到的第一眼就想到了“母仪天下”这四个字。 而最重要的是,在她进入殿中的那一刻,他就听到了四周的一片低呼声,“她,她不就是……” 后面的话,没有人提及,可张大人已经知道,他们话里所说的那人定是他们都认识的。更都几若是惊恐的认识。 张大人偷偷的转眼看过去,就是他刚才留意的那几位位高权重的大人脸上,又或者眼睛里都冒出了异样的光亮,尤其是那位穿着盔甲的将军,就是厚重的盔甲之下,他都能看到那双已经晶莹的眸光。 嘶—— 张大人只暗暗心惊,下意识的他再往那位前来的“皇后娘娘”方向看过去…… 只是他本想看看那位“皇后娘娘”有何能耐,却没想到自己这一眼,却是看到了让他惊讶的几乎低呼出声的——那位“皇后娘娘”的肚子竟然是大的。 这,这明显就是怀孕了! 最少也是要有五个月。 这,这—— 而且,眼角落处,和他一样看到这个情形的显然不仅仅是他一个人。 莫不是这孩子是—— 脑袋里的念头也就是刚成形,就听到那位帝王说了句,“正如你们所见,朕的皇后已经有了朕的子嗣……” 话音未落,整个朝堂登时就是惊呼出声。 果然如此! 张大人点了点头,只是转眼看着一众朝臣脸上大多都是忽青忽白,忽明忽暗的表情,张大人只觉得迷糊了。 果然,这些朝臣都是认识这位“皇后娘娘”的,那也就是说这位皇后娘娘可能就是后宫里的某位主子了。 先不说皇上封皇后的旨意对不对,只说现在皇上已经有了子嗣,那就应该是炎氏王朝之福啊! 这,这怎么竟大多是这种表情,什么意思? 而就随着皇帝口中所说的这几句话的时候,那位“皇后娘娘”已经到了高台之下,并转身面向众位臣工。 随后,高台之上,尖细的嗓音再起, “行皇后之礼——” …… 但听着这句话,张大人又是吓了一跳。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来着? 不是说要百官们见一见这位皇后娘娘么?怎么转眼就是逼着百官们认可了? 只是张大人的这个惊讶也不过刚冒出来,就看着几道人影闪动,并立到了御前。 “臣等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听着这震耳欲聋的声音,张大人立马瞪大了眼睛,那为首跪倒的几个人不就是当朝的丞相,京兆尹大人,王爷,传闻中是江湖出身的那位大人,更还有那名将军。而后,竟还是跟着三四名大人的身影,而其中更甚是还有刚才和他说了一会儿话的某位大人。 这,这是…… 而就在那声声的“千岁”声在殿内缓缓响起的同时,张大人身侧的那些官员都先后的站了出来,就是脸色还没有缓和过来,却还是跪倒在地,口中也是跟着低呼。 张大人一惊,也顾不得什么,忙跟着人&流跪下去。 而就在那最后一声在空中消弭之后,张大人再偷眼四下里瞅过去,竟然整个殿内的官员都跪倒在地,就是连保护在侧的御林军士也是如此。 嘶—— 看似皇上早就知道只要这位皇后娘娘一出马,就一定是这个结果,只是这位皇后娘娘她到底是谁? 张大人只觉得自己脑袋里都是浆糊了。 …… “众位大人……平身!” 随着那位皇后娘娘的清朗声声,一众的官员起身,“谢皇后娘娘——” 那整齐划一的声音,震若殿内。 但见,那位皇后娘娘微微浅笑颌首,目光在前面的几个人面前微笑带过,随后转身登上那九龙的高台之上。 而百官再抬眸,却发现那位帝王已经起身迎了过去。 远远的,张大人只看到当帝后四手相握,那帝冕珠帘之下,只看到绝美下巴的帝王的一句话,便是柔情纷纷,“清……” 皇后娘娘虽没有说话,可眼中也只有那帝王一人。 但见着这一幕,张大人不由心生感慨。 而再转眸,满朝的大臣脸上似乎也溢出某些个不可置信的神情。 只是还没等张大人再想什么,就已经看到那位帝王偕同皇后一起面临百官,而帝王口中所言更是震惊穹宇。 “朕在此,颁下立后之第一道旨意,那便是……从今日起,朕的后宫只中,朕只独宠朕的皇后——沐清秋一人!” …… 高台之下,张大人脸上的惊讶更甚。 这,这就是在说帝后独宠么? 这,根本就不合规矩吧! 只是,皇上刚才说的皇后的闺名是什么来着? 沐清秋? 怎么听上去这么熟悉呢? 【完】 看着沐美谧。笔者后言: 有没有这么一个人,在你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确定了他是你此生的良人。 有没有这么一个人,你无数次说着要放弃,但终究还是舍不得。 我想,必然是有的! 若是我,我就会拼劲了全力也不要放弃他。 咳咳,现在我所爱那个男人就是如此! 所以,所有的女子们,为了自己心里所爱的人可以拼一拼的! 【关于番外】第一个是付大哥!不反对吧! 番外 之清善若水(一) 头顶上是一望无际的晴天无云。(.好看的小说)舒殢殩獍 灿烂的日头之下,茫茫的戈壁沙滩闪耀出灼灼的光亮。 随着氤氲的热气升腾,清脆的驼铃声声在寂静的天地之间带出一丝清风寥寥。 就在沙漠和戈壁的交界处,一队列的骆驼缓缓的出现在视线当中。 差不多近二十匹的骆驼犹如沉重的在戈壁上行走。 骆驼的驼背上,还有随行的十多匹骏马上的人们脸上都溢出异常欣喜。 之前的数十天都在沙漠中艰难行走,更几次迷路,若不是中途有幸遇到了绿野碧洲。他们又怎么会活着离开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如今终于看到了边界,而且按照这个路线走下去,也就不过是半日就到了炎氏王朝的幽城城界之下。也就是说等明天的这个时候,他们就可以进到幽城的城内,他们又怎么能不欢喜? “兄弟们——快走几步,到了前面的密林,我们就有肉吃了!” 行走的驼背上,一个少女吆喝着。脆亮的声音随着驼铃声声在上空盘旋而去。 早已经精疲力尽的众人听着那句“有肉吃……”,眼睛里冒出光亮,满是风沙的脸上,颓然之气特一洗而空,更几乎是一起振臂高呼着,“吃肉,吃肉,吃肉——” 即便眼下早就因为身上力气的流失而显得有气无力,可似乎就是连胯下的骆驼和马匹的动作也快了些。 驼背上的少女风沙罩面,看不清楚面容,只看到她因为这身边似乎一下子又鼓起了些力气的众人,一双眼睛在灿烂的日头下灿烂灼灼。 …… …… 炎氏王朝。 幽城城墙,古朴幽静。 清冷的夜风飒飒作响。 城楼四角的灯火明亮, 一排排的军士林立守卫,偶有巡视的军士而过,手上的兵刃在霖霖的灯光之下,寒光四射。 城墙的一角,黑衣盔甲的付少清独立在那里。 几乎遮挡住大半儿的头盔之下,那双犹如星空深邃的眸子里望不到幽底。 不远处的拐角,成将军探头瞅过付少清的身影,嘴角不免狠狠一抽。 ——他就知道将军一定是在这里了! 话说就算是他不想在意,也不想知道这些事情,可当时好多人都看到了沐相和付将军从那边转过来。何况,自从沐相离开边境之后,付将军几乎每天都要在那边站一会儿。后来听说了沐相失踪的消息之后,付将军站在那边的时候立刻就比之前长了差不多一倍。只是这样还不算,付将军就像是唯恐旁人不知道,在那种传言沐相是女子的传闻传到边境之后,付将军几乎每晚上都会在那边站上半个时辰。 ……而且,还是风雨无阻啊,这个! 所以,军士当中的传闻已经很有些那个了……甚至都说沐相的那个孩子说不定其实是付将军的。 啧啧啧—— 真真是让他听着惊得一愣一愣的。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他可是亲眼见过那位沐相的,除了似乎长的有些羸弱之外,又是哪儿像是女子呢?更何况还说什么怀孕……何况,付将军可是年前好一阵子就来到边城了,一天到晚的和他们在一起,又怎么会—— 真是好笑! 后来好不容易听说了沐相已经寻到的消息,刚想着说不定关于付将军还有沐相的某种疑窦猜忌就会少一些,可没想到某些那个断袖的消息就又传出来了。……根本就没办法禁止。 到最后,就是连关元帅也说顺其自然。 而果然,还真是“顺其自然”了,这关于沐相的传闻甚至公文文书是一份接着一份。什么沐相贪污误国,要被皇上严明彻查。什么沐相罪证确凿,什么沐相被判斩立决…… 最后一个消息,当时关元帅是在帅帐之内说的,也就是那“斩立决”三个字话音还没落地,付将军就晕了过去。 除了公文文书上让人震惊的内容,更还有已然确定了付将军和沐相关系的事情。 一下子,整个帅帐惊呆了。 只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别说是听说和沐相相识了十多年的付将军,就是他听了这个消息,头顶上也是一黑。 就只是那一场战事,他就不由钦佩的沐相怎么就成了卖&国了?还证据确凿?更甚至都已经被—— 后来,付将军醒了之后,拿着关元帅的荐书就往京城里赶。 他还想,若是他和那位沐相有着这么多年的交情,他也会这么做的。 后来付将军走后,那谣言什么的也总算是清静了些。 只是一个月之后。 付将军回来了! 可是,这刚回来的第一天,付将军就失踪了,他这不,也是灵光一闪,才想到付将军极有可能到了这里。 而果然,还真是在这里。 成将军又瞅了眼还在望着那明明什么都看不到方向地方的付将军,缩回了头。 因为就在付将军回来之前,他们都收到了朝廷的公文,说是皇上册封了皇后,并亲自颁布了帝后独宠的圣旨,当然,这份圣旨就已经让他们瞠目结舌的了,去没想到圣旨上所提的那位皇后的闺名却是沐,清,秋。 若是在付将军回来之前,他可能还想着说不定是同名同姓,可现在再看付将军的举动,还有随同付将军进京的随行侍卫说的……虽他没有亲眼见过皇后,可听着那些见过皇后的官员说的意思,貌似皇后真的很像已经逝去的沐相。 ……只是,很像么? 呵呵! 所以,似乎,他也是彻底明白了那位付将军和沐相之间的某些牵连了。 默默的,成将军叹了口气。 也难怪了—— “成昱?” 突的,成将军头顶上一声轻呼。 成将军吓了一跳,忙立正了身子,“付将军!” 顶上间云是。这,这付将军什么时候过来的? 付少清好笑的看着他,又转头看了眼自己刚才站着的地方,他知道他一定是把他刚才的样子都看在眼里了。 他又不是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军中的那些传言,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 付少清悠悠的看向那处城墙。 ……几个月之前,就在那里,他拥住了她。 当时,他不是没想过那一次相拥极有可能就是最后一次,只是怎么也没想到这过程会是这么的让他揪心伤痛,结果也会来的这么快。 可是,想到她脸上露出来的笑容,那所有的一切就都值得。 即便此刻,他仍觉得心底的某一处疼的厉害。 付少清嘴角一扯苦笑,随后一掌拍到成昱的肩膀上,“我出去转转,不用人跟着了,两个时辰之后回来——” 说着,转身就往城楼下而去。 但听着这句话,成昱这次是真的吓了一跳,刚才付将军看着那处城墙还一副深沉的样子,这转眼就要出城? 就算是现在游族和炎氏王朝暂无乱事,可也难免会有什么探子之类的,这要是碰上了—— 成昱打了个激灵,忙拉住他,“将军,您刚回来,还是先休息一晚——” “没事!”付少清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我就是去城外十里地的密林水塘。” 又拍了拍自己的腰间,“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就烟花示警。” 说完,不顾成昱的低呼,脚下几个闪身就已经跃到了城墙之下。 成昱只来得及赶忙的登上城墙,看着一匹飞快的往脚下飞奔而出,直往那处密林方向而去。 成昱愣愣的看着那匹马儿转眼就消失也夜色里,眉头只能皱的像是一座山。 付将军,您可是眼下幽城的第一大员,要是您除了什么事,那我要怎么和关元帅,皇上,还有那位皇后娘娘交代啊—— 当即,成昱转头,“来人——” “是——” “派出一队军士,前往十里之外的密林水塘,保护付将军安全!” “是!” ********************************************* 密林之中。 一处偌大的空地上燃着一堆篝火,空气中,飘着浓浓的烧烤肉香。 骆驼,马匹都聚集在一角,几个帐篷扎起在篝火明亮当中,旁边来往忙活着野味美食的人的打扮,正是先前出现在沙漠戈壁交界的那队人马。 映着跳跃的火光,人们的脸上早已经没了白日里看到的颓然,全都是喜气洋洋的欢喜。 此刻他们的手里都烤着或大或小的猎物,现在大多都已经冒着油光,金灿诱人。 但随着一个烤好的兔肉拿起来,一个少年高兴的拿起来就往当中的某个帐篷里窜过去,“公主,烤好了——” 也就是那个少年嘴里的“公主”两个字还没落地,簇在篝火旁的的人们当中就已经有人喝止他,“说过多少次了,在外面要喊小姐!还有,你也不小了,怎么能整日里蹦跳疯疯癫癫的,一点儿样子也没有!” 少年的脸上一闪红晕,讷讷的应了声,“好!” 然后,就是连脑袋都不敢抬了。也就这时候,但听着帐篷里“噗”的笑出声。 清脆的声音就像是银铃响动。 “肖师傅不要太过严谨了,小昭这一路上都绷着根弦,现在好不容易才算是能松下口气,就是有些疯癫也没事,何况,我也比她强不了多少!” 随着帐篷的帘帐掀开,一个少女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内。 她穿着普通的炎氏王朝的衣服,头上简单的扎起个发髻,圆润的面孔上弯起的唇角洋溢着浓浓的笑意,笑呵呵的眼睛像是空中的弯月,明媚动人的眼眸在夜色下流转铅华。 围绕在篝火旁边的人们都不约而同的站起身,右手放置在自己的胸前,躬身一辑。 “免了!”被称为公主的少女笑米米的示意众人都起身,笑着的眼睛里带着一股显而易见的狡黠,“刚才肖师傅还说不要太张扬呢,你们这次可是犯错了喽!” 说着,调皮的往旁边女扮男装的小昭身上瞟过去,小昭冲着少女感激的笑着,跟着也和他们一样,右手放置在自己的胸前,表示自己的尊敬。 众人面面相觑,这会儿,刚才喝止过小昭的肖师傅也走出来,看上去他的年纪差不多四十上下,一脸络腮胡子更显的整个人有些狰狞,只是此刻却很是无奈,“小姐,不要太宠着这个丫头!” 少女无辜的眨了眨眼,几步蹦着就到了肖师傅跟前,拽着肖师傅的胳膊撒娇,“肖师傅怎么能这么说,小昭是您的女儿,也是我的好姐妹,我当然要对她好!” 肖师傅眼中一闪感动,紧跟着又是皱眉,“可是小姐,尊卑有别!” “什么别!”少女佯装恼怒的瞪起眼睛,“现在这里我最大,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好了,我要和小昭去刚才咱们去过的水塘边沐浴,你们不要跟过来啊!” 说完,拉起小昭就要走。 “小昭!” 肖师傅低喝了声,小昭的脚下立刻就像是扎了钉子,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见状,少女眯起眼睛,转头就瞪向肖师傅,小脸上第一次露出怒意, “肖——师——傅——!” …… ……15426657 幽静的密林当中。 水波粼粼,清脆的笑声好似碧玉在密林当中盘旋。 “哈哈,小昭,看你往哪儿躲!” 但见在头顶上的月光之下,犹如美人鱼的白希身子露出精致的肩膀,头上盘起的青丝之下,露出雪白悠长的脖颈,真若宝贵。少女娇媚的面孔就好像是世上最美好的珍珠,圆润美好。 此刻,少女正笑嘻嘻的把手里的水珠撒过去,她手上撩起的水珠滴落在水波上,一圈圈的荡漾开去。 和少女一起在水里的小昭也显出了她原本清秀恬然的面孔,一边躲,一边尖叫着,同时也把自己手边上的水波甩过去。 两人在水塘当中,趁着身侧不远处火把的照耀之下,恣意玩耍。笑声不绝。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总算是稍稍的歇下来。 少女只露出自己脖颈以上的部位,靠在身后的石头上,转头看向那边的火把,弯起来的眼角灿若朝华,“小昭,你老爹真的好有趣!” 小昭皱了皱鼻头,“哼,小姐明知道爹爹是嘴硬心软的!” “若不是爹爹要我拿过来这火把过来,我才不敢和小姐两个人过来呢!” 少女点头,一本正经的看向小昭,“我知道,你胆子小!” 小昭小脸上一红,小嘴却是不甘的撅起来,“小姐,小昭才不是胆子小,而是因为小昭知道小昭的责任,就是要保护小姐,绝对不能让小姐处于危险当中,所以就是这种危险的地方……如果不是有完全的准备,小昭绝不会……” “停——” 少女似乎是没办法忍着小昭继续说下去,伸手就捂住了小昭的嘴巴,弄得小昭“呜呜——”了两声才算是住了嘴巴。眨着不解的眼睛看着少女。 少女抿了抿唇,脸上挤出很是灿烂的笑容来,在火光当中,明亮耀眼,“好了,小昭,我知道你是我最贴心的侍婢,放心,就是不为了肖师傅,我也绝不会让小昭你担心的,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嗯,好!” 小昭高兴的点头应着,转身游到一边就去穿上衣服。 背后,少女看着小昭游开的身影,暗暗的吐了吐舌头,哼——她才不走呢,她还要在这里游一会儿! 只是,还没等少女回身,就听着小昭的一声惊呼,“啊——” 少女一惊,忙游过去,“怎么了?” 隔着一块儿大石头,小昭惊恐的看向少女,“小姐,我们的衣服……” 少女赶忙的往岸边看过去,看着那边茫然无一物,心头登时“咯噔”一下。 刚才他们明明就是把衣服放到那边了,怎么就没了? 是野兽?不对,她们旁边有火把,野兽根本就不可能靠近。何况凭着她们的武功,就是有野兽靠近,他们也能感觉到。12jb3。 既然不是野兽,那,那会是—— 少女咬唇,抬头四下里看过去,眼前除却头顶上的较月当空,就是一片的郁郁葱葱,树木林立。耳边听到的也不过是风声,水声,又或者隐隐的鸟鸣声。 难道,是眼花了? “小姐……”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昭已经游到了她身边,小脸上尽是惊慌,可即便如此,小昭还是挡在她的面前, 少女拉住小昭的手,轻轻一握,小昭回头,少女回以安心一笑,然后少女抬头扬声问道,“我们主仆二人不知道这个水塘是有主人的,要是有得罪的地方还请恕罪。” 清脆的声音碧若清潭。 过了会儿,就在少女以为不会有人回答的时候,头顶上一个声音响起。 “你叫什么名字?” 低沉的声音,明显就是个男人。 小昭被牵在当中的手又是一抖,少女皱了皱眉头,随后弯起自己眉眼的弧度,笑的灿烂,“我叫古善攸!” ——— 番外 之清善若水(二) 随着少女的余音渺渺,刚才才响过的男子的声音又是寂静。舒殢殩獍 幽静的密林中,清风过后,又只觉得一股冷意四起。 小昭背脊上寒了寒,她小心的瞅着四周,“小姐,刚才,刚才说话的那个人,莫不是鬼……” “小昭——”12sgl。 古善攸警告的话还没落地,就听着脚步声起。 两人不约抬头,却是先看到了衣衫迭迭,飘摇而下,就像是从天上落下来,却又是正就是落在前面的地上。 明明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她们的衣服是怎么被人拿走的? 刚刚已经在小心的警惕着了,她们的衣服又是怎么落到地上的? 脑袋里不约而同的都冒出来某种恐怖的念头,两人尖叫了声,抱成一团。 寂寥的密林里,两人的尖叫声声,更是显得阴暗,就好像连那火把上的火光都好像被什么给吹着光火晃动,昏暗了许多。 这一下子,两个人再也顾不得什么,扯过地上的衣服就匆匆的穿到身上。 她们是怕,可也知道就是再怕,也要穿上衣服。 随着水波荡漾,两人匆匆的从水塘里钻出来。因为慌乱,没来得及擦干身上,衣服贴在身上,隐隐的有些凉意。 “什么人,快出来——”古善攸拉着浑身发抖的小昭强镇定着大喊。 余音寥寥。 终于,在幽幽的密林中,前面不远的丛林中出现了一个人。 古善攸一把抓起火把挡在跟前,警惕的盯着那个人影越来越近。 着少鬼是林。她就知道刚才绝不是什么鬼怪…… 而看着那人越来越近,古善攸脸上的表情也慢慢变得怪异。 他,身上穿着厚重的盔甲,在月光下粼粼光亮。 虽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可那双幽深的眼睛淡淡扫过,竟是让她有种心底的某些个念头被看了个清楚的感觉,怪异的厉害。 “你是什么人?”古善攸喝问。可就是连自己都听着都有些发颤。 …… 付少清扫了眼面前的这两个少女,她们的头发有些凌乱的披散在脑后面,身上的衣服紧贴,露出原本的曲线,即便玲珑,只是他只好像没有看到。 轻闪眸光之余,目光就落在那个自称是古善攸的女子身上。 从他刚来的时候,就看出来这个少女不同一般,现在看来—— 付少清淡淡的瞥过她手里拿着的火把,反手搭在自己腰间的剑上,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 这若是说先前古善攸还有些不清楚面前出现的这个看似将领打扮的人是谁,那现在看着他手搭着的宝剑,眼睛里登时就冒出一丝光亮来,“你是炎氏王朝的将领?” 虽说现在夜色深浓,她看不清楚他身上盔甲上的纹路条纹,可游族军士的腰间都是盘着弯刀,才不会执剑。 付少清微微一笑,点了头,“不错!” 眼角落处,那个小昭的少女明显脸上惊喜连连,就是那个叫古善攸的女子也面露安心。 “你们是古月国的使臣?”付少清问。 “你怎么知道?”小昭张嘴就问。 付少清一笑,“我朝皇后登位大典,各国使臣都已经到达,而古月国偏僻较远,似乎迟了半个多月都没有见到踪影,而你们现在手上拿着的火把里有着古月国独有的油香,听闻那香气能驱蚊避虫,一般野兽也不愿靠近,只是所产不多,所以只用于大事。还有,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嘴里所说的那个肖师傅,应该就是前来我朝恭贺皇后登位大典的肖太傅!” “……” 小昭无语垂首,一旁的古善攸的额头上也不由滑下来几颗汗珠子。 那个,那个人家说的还真是没错呢! 呵呵! “其实,其实我们是在沙漠里迷路了,你应该也知道,这沙漠的沙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活的了,那就是昨儿某个方向还能走过去,转天就只能拐过去,何况,还有海市蜃楼……” 古善攸绞尽的脑汁想要解释,只是说着半截,突的惊呼了声。“啊——不对!” “怎么了,小姐!” 小昭探头过去问,古善攸僵硬的看过小昭,往付少清的方向看过去,诺诺出声,“……肖师傅他们离这里也不远……” ……刚才她们两个又是大叫,又是惊呼的,怎么肖师傅那边竟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莫不是,莫不是…… 登时心口几乎窒息的说不出话来。 付少清一凛,大踏步的就到了她们跟前,双手搭到古善攸的肩膀上,而就在这相碰触的一霎那,这个少女身上的凉意还有颤抖清晰的传到他的掌心里。 她在怕! 就是刚才她以为他是鬼魂妖怪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怕,现在竟—— 付少清拧眉,冷沉喝问,“他们在哪儿?” 古善攸只觉得一股迫人的压力劈头而来,下意识的往她们来的方向指过去。 付少清眉头一紧,飞身往那个方向过去。 “我也去!” 肩膀上的暖意乍然失去,古善攸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她低呼了声,也赶紧的施展轻功跟上。 肖师傅,肖师傅千万不要有事! 而身后,这才反应过来的小昭焦急的喊着,“小姐,等等我……” …… 付少清听着身边衣衫在林中窜梭而过的窸窣声,嘴角弯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那个古善攸看上去也不过才是十六七岁的年纪,轻功的造诣就能到如此程度,已经堪称不错了。 他翻手一搭,搭到了身后侧古善攸的手腕上。 正使劲的拼着力气追过来的古善攸没想到自己手腕上突的多出一只手,吓了一跳,只是下一刻,一股力道沿着她的脉门而入,传到她的身体里,绵绵不绝,刚才因为全力追赶而觉得有些累的身子就又有了力气。 她惊喜的往那个炎氏王朝将领的脸上看过去,厚重的头盔之下,只是咫尺之遥的距离,她却只能看到他紧抿着的下巴,那般刚毅的角度。 他,一定是个品级不低的官员。 古善攸突然有些恍惚,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而就是在她脑袋里刚不过浮起这个念头,头顶上的月光正好透过那浓密的树叶照过来,刚才还处在一片黑暗当中的面孔乍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头上的盔甲在月光下,好像笼罩耀眼的银河光亮,那双幽亮的眼睛里深邃不见低,挺直的鼻梁,棱角有型的唇角,看上去似乎和她所见过的称之为俊逸的男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可就在他的面容出现在她面前那一霎那,她的心头猛地一跳。 ……几乎蹦出了喉咙。 脚下步子一乱,也差点儿跟不上。 可也就是这他应该不会察觉到的异样,她还是感觉到她的手腕上猛地一紧,随后又在她及时的调整过来步伐之后,恢复了刚才的力道。 古善攸忙转头,定定的看向前面的方向。 不可以,现在根本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肖师傅,肖师傅他们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 …… 前面的篝火越来越近,只是耳边却听不到什么嬉笑喧闹的声音。 感觉到身边的那个古善攸手腕上传来的凉意,付少清嘴角紧紧的抿到一起。 “别怕——” 他道,然后脚下加快了几步。耳边瑟瑟的风声而过,转眼,付少清拉着古善攸已经到了那大堆的篝火旁。 篝火四周,亮刃明亮霍闪。 古月国的肖师傅等人被捆在一起,四周站着十多个穿着游族盔甲的兵士,而就在那篝火旁边,有个人正端着一只刚烤好的兔肉吃着。 古善攸看到肖师傅等人被人捆在一起,愤然就甩开了付少清的手,“你们——”15461581 她一眼就看出来这些人和陪同自己来的炎氏王朝的将领不是一拨人,那显而易见定然是游族的兵士,而那个正吃着他们好不容易捕来的猎物的家伙定就是他们的头头,只是刚看过去,后面的话就一下子有些噎住,说不出来的感觉。 刚才那个人低着头,而现在他已经抬起了头,就在熊熊燃烧的篝火旁,他的面孔映在篝火之上,只一刻,她几乎都以为自己看到了天上降下的神仙。 他就像是身上没有丝毫瑕疵的完美碧玉。更就是她见过的最美好的瓷器都没有他这么圆润美好。 她以为自己在古月国也算是漂亮的,可似乎连和他站在一起的资格都没有! 他应该是游族的人吧,怎么会生长的这么白希,这么俊美! 一时,古善攸有些怔愣,后面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呆愣在原地。 而显然那个人是看惯了她的这种目光,只是淡淡的瞥了眼她,就看向她身边站着的那个炎氏王朝的将领。 “好久不见——”但看着他的嘴角微动,空气中飘过来这几个字。 他的声音也好听,不对,他刚才说好,久,不,见。 古善攸一错步,下意识的就往旁边挪了一小步,这个炎氏王朝的将领和这个游族的头头认识? 想着,古善攸再转头看向她身边的那个将领,只见他嘴角勾扯了下,然后踏步上前,“耶律皇子怎么会在这里?” 什么? 古善攸霍得转头看向那个俊美的游族头头,他,他竟是皇子,而传闻中,只有那个游族的那个最小的皇子耶律昆才长的俊美如斯,那就是说他就是那个传言中虽长的如斯俊美,却又是杀人如麻的耶律昆了。 而此刻被惊讶的不止是她,就是连被捆着的肖师傅等人也都不由抽气连连。 听着四周传来的抽气声,耶律昆恍若未闻,只是盯着那个炎氏王朝的将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炎氏王朝的将领道,“今天!” 耶律昆一笑,“你倒是回来的及时!” “只能说是巧合!” 付少清看了眼旁边那些严阵以待的游族军士,“你们是为了古月国的供品而来?” 古月国? 耶律昆挑眉,这才第一次把目光看到古善攸身上。 先不过只是淡淡的一瞥,随后眼底似乎是闪过些什么。 古善攸咬唇,只觉得自己的背脊上突的发寒,她忍不住往后撤了下身子,躲到身边那位炎氏王朝将军的身后。 付少清也察觉到耶律昆眼中的诡异,眉头皱了下,上前一步,把古善攸挡到身后,“这些贡品是古月国为了恭贺皇后登位特意奉上!你应该不会抢她的东西吧!” 耶律昆眼底的眸光猛地一僵,再看向付少清时,俊美的脸上陡然有些铁青。 付少清嘴角扯了扯,继续道,“那天,耶律皇子怎么没去?” “付——少——清——!” 付少清的话音未落,耶律昆已经低声骤喝。一直在手里紧握着的兔肉也给扔到了一边。 一旁的古善攸一颤。暗暗心疼。只是偷眼看着面前这两个似乎是相互认识的男人的一对一答。又觉得一头雾水。 虽然说她倒是能明白这个耶律昆皇子不知道他们是古月国的使者,可怎么听着他们对话的意思貌似是这位耶律皇子是认识那位皇后的呢?还有,他们说的那天是哪天?怎么一提起来,那位耶律皇子竟然会这么生气! 不过,她这次也总算是知道了身边这位炎氏王朝将领的名字……付少清。 …… 付少清就像是没听到他的骤然一喝,只翻手就握到自己腰间的长剑上,“有句话,她要我转达,耶律皇子是想听,还是不想听?” 耶律昆定定的看向付少清,紧紧的抿着嘴角,异常俊美的脸上却已经微闪过激动。 付少清看着他脸上的神情,自己的眼底也掠过黯然。 他知道他和自己一样,是喜欢她的,更甚是都明知道应该放弃,早就不应该做着根本就不应该做的梦,可是听到她的消息,竟还是—— 付少清轻叹了声,说道。“她说,你永远是她的朋友!” 耶律昆只觉得自己头顶上像是乍然一道惊雷闪过,震的他的耳膜都差点儿破了。 她的登位大典,曾经千里传书,给他传来了消息,可他不管是因为想要的势力,还是心底的那点儿阴暗,终究是没能前往。 他以为她不会再理会他,没想到她竟然还让那个付少清带了话给他。 ……永远的朋友! 如果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子,这句话并没有什么,可她现在是堂堂炎氏王朝的皇后,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她不会不知道! 这就是意味着不管他做什么,她堂堂的炎氏王朝的皇后永远和他在一条战线上,哪怕是他亲手撕毁了和平的条约……即便是她到时候想要和他断绝关系,可整个炎氏王朝上下也都会以为她是和他预谋在一起的。 耶律昆闭上眼睛。 原来,果然是他配不上她! “我知道了!” 他道,然后抬手示意。 付少清眼底微动松快,他知道耶律昆这个手势的意思,他是说撤兵。 “皇子殿下——” 随行的军士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皇子,不相信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到手的肥肉,而且对方不过才一个人。更还是幽城的镇守大将,这要是能一举除去,那岂不是快事? 耶律昆冷冷的扫了眼身侧的一众军士。“你们傻了吗?堂堂幽城最高统帅,会一个人孤身前来?说不定此刻密林之外都是他们的人!” “……” 一众兵士面面相觑,脸色也乍然微变。 再看付少清,付少清只是挑眉一笑。 “怎么?你们愿意拼一拼?只不过,本皇子今儿不过是带着你们来打牙祭,没想着让你们血战到底!” 再听着耶律昆的话,那些军士就是再不甘心也只能先收起来手头上的兵刃。跟在耶律昆的身后往密林深处走去。 看着那些人就这么轻易的离开,古善攸惊讶的差点儿合不上下巴。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呃,不对,刚才那位耶律昆皇子说什么来着?幽城的镇守大将? 嘶—— 是这位付少清付将军吗? 古善攸看向付少清,却只见那位将军幽深的目光只看向那个离去的耶律昆皇子的背影,突的,那位付将军扬声道,“你可有什么话要我转达的?” 咦? 古善攸眉头一紧,耳边听着远处里传来那位耶律昆皇子的声音, “告诉她,我不会辜负她!” 呃—— 古善攸眨眨眼,眼看着那位付将军的脸上露出类似像是笑的感觉,顿时又觉得脑袋里混沌成团了。 这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来着? …… 只是剩下的时候,根本就没容得古善攸想什么,小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来了,三下五除二的就解开了肖师傅等人身上的绳索,而肖师傅率着一众的人等也冲着这位似乎是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就救了他们的幽城镇守大将感谢再三,更拿出了彰显自己人等身份的物件,证实了他们真的是来自古月国的使臣。 而就这样的热闹还没有告一段落,就听着外围古月国负责守卫的人几声低喝,“什么人?” 篝火旁骤然安宁,只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近前。 在场一众人等的面色乍然又是色变。 番外 之清善若水(三) 难道是那个游族的耶律昆皇子又回来了? 一众人等包括古善攸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付少清,付少清脸上的神色也有些凝重,只是随后就放松下来,却还没等他说什么,外围就已经传来低呼声,“付将军?” “是我!” …… 密林窸窣,又是十多名军士出现在众人面前。舒殢殩獍 先是凌冽的扫过在场的一众人等,随后冲着那位炎氏王朝的将领躬身一辑,“见过将军!” 虽然不过只是十多名军士,可震耳的声音却是在场的古月国一众一愣。 那位将军摆手,“起来吧——他们是古月国的使臣,收拾下,带着他们连夜进城!” “是!” …… 就在这当口,小昭就早就给古善攸裹上了披风。 看上去并没有丝毫不妥的古善攸站在一旁,看看眼前有条不紊整理着的一众人等,又看看那些帮忙着的炎氏王朝的军士,最后目光落在那个为首的付将军身上。 现在那位付将军正和肖师傅说着什么,似乎都是肖师傅一直在感谢的样子,而且只看着口型就知道肖师傅是在说今儿实在是太大意才会如此等等。 说来古月国只不过是个小国,这一路上,他们生怕送来的供品会被别有用心的国家给掳劫走,所以特意的乔装成普通的商贩,而且除了在沙漠上不小心迷路之余,还真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危险。虽小有危险,都在肖师傅等人的警惕下化于无形。又或者说,换句话说就是因为临近到了炎氏王朝,而且距离炎氏王朝的幽城也不过这么近的距离,就丧失了点儿警惕。 只是就是想要怎么样不承认,古善攸也不得不说刚才发生的那些却是让她想想就觉得后怕。 想了想,古善攸还是走了过去。 正和古月国的那位肖师傅肖太傅说话的付少清察觉到有人靠近,敏锐抬头。 古善攸冲着他微微一笑。 或许是此刻眼前斑驳闪过的人影,又或者是此刻篝火的火光辉映,莫名的,付少清的眼前竟浮现出那张让他深刻烙印在脑海中的面孔。 即便只是一瞬,还是让付少清眉心不可察的紧了下。 虽说这位将军脸上的神情只是那么一刻的变化,可古善攸却是看的清楚,似乎在这位将军和那个耶律昆皇子提起那位皇后的时候,这位将军的脸上就流露出类似的神情。 怎么回事?是她看错了? 呃……应该是吧! 古善攸脸上的笑容也不由僵了僵,而这会儿,肖太傅也看到了她,忙走过来,右手放置在自己胸前,“公主——” 古善攸微微颌首,仪态尊容的随同肖太傅走过去。 肖太傅站在两人身侧,热情介绍,“这位是我古月国国主最宠爱的女儿,若水公主!” 付少清稽首,“见过公主!” “这位将军是炎氏王朝幽城的守城大将付将军。” 古善攸浅笑,眼睛宛若明月,“见过付将军!” 清脆的声音竟是引得四周的炎氏王朝的军士们不由得看过来。 …… …… 就在收拾着古月国行李的时候,军士当中早已经有人先前往幽城报信,因为之前密林中遇到游族耶律昆皇子,唯恐那位皇子再突然杀回来个回马枪,所以当人们从密林里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有车马等候。更还有数百名的炎氏王朝的兵士严阵以待。 肖太傅等人又是一阵道谢,随后,一国公主古善攸登上了车马。 车马的轱辘声声,火把明亮,付少清在前面拽着缰绳,一旁的将领是过来接应的成将军。 成将军回头看了看身后不远处的车马,还有身后颇为壮观的骆驼行列,不得不暗叹了大拇指。 想来付将军还真是没话说,刚回来的第一天就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话说,人家可是古月国的使臣,还有人家的公主呢!而且人家的公主还真是漂亮。 常年呆在边关的爽然,让他脑袋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当下就侧头冲着付少清低声道,“付将军,您说古月国派他们的公主过来做什么?” 付少清没说话,眉心早已经不着痕迹的沉了下去。 这个答案,还用说么? 虽说古月国和炎氏王朝相隔沙漠,消息也传递的萧条,可历朝历代都有类似的事情发生,那些小国为了自身的安危,往往会派出和亲的使节前往某些大国以求庇护。恐怕此次也是如此…… 成将军没察觉到付少清的异样,自顾自的说着,“对了,付将军,您有没有觉得那位公主长的有点儿面熟啊!好像在哪儿见过?……” “……” 成将军的话没说完,付少清捏着缰绳的手就不由一紧。 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个耶律昆看向这个少女时候若有所思的神情。 难怪…… …… …… 车马内。 小昭透过帘帐往外面看过去,看着四周炎氏王朝的军士,还有便是在夜色里也能看到的越来越近的灯火通明的城池,小脸上洋溢的全都是惊喜。“公主,奴婢这不是在做梦吧!” 古善攸撇了撇嘴,却也还是不由托上自己的下巴,也沿着开启的帘帐窗子往车马外面看过去,眸光闪烁当中,脸上的笑容美丽娇俏。 “是啊,就是我也觉得好不真实呢!” 今儿白日里急急忙忙的赶了一整日,还是没能进到城里,没办法只能在密林入宿,本想着转天一早就进城,没想到不过是几个时辰,竟是发生了这么多的奇遇。 不止看到了一路上没有见到过的游族军士,还亲眼目睹了游族的那位耶律昆皇子的俊美容貌。更甚是还遇到了炎氏王朝的将领,更貌似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事情呢! 想着,眼睛就不由看向她们乘坐的那辆车马的正前方,前面那个和另外一名前来的将军并肩而行的付将军……他的背影坚毅犹如古月国最高的山峰。 而只是单单的看着他的背影,眼前就好像能浮现出他的面容。 然后,她的心跳就有些控制不住的加快。 十六年来,她从来,从来没有对男子有这样的感觉。 这,还是第一次! ……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嗯,好像,是吧! 古善攸嘴角弯了弯,随后一巴掌拍到了小昭的肩膀上,“对了,太傅是说在幽城先停一天,转日启程的吧!” 乍然被公主拍了下,小昭吓了一跳,还是忙点头应了,“嗯。爹是这样说的!” 古善攸的眼睛亮了亮,“那就好!”因为笑容眯起的双眼只若璀璨星辰, 一边小昭小心的瞅着古善攸脸上的笑容,觉得有些不对劲。 虽说公主一直就是喜欢笑,可似乎这笑容也未免太过明显了吧!再看公主一直探头往外面看过去…… 小昭脑袋里灵光一闪,忙顺着自家公主的视线瞅过去……似乎公主现在正看着前面的某位将军呢,莫不是—— 正就是小昭脑袋里就要显过某个念头,前面的那位将军突然回头,正往车马这边看过来。 小昭一个激灵,正要挤出笑容来,眼角却正看着自家的公主冲着那位将军扬了扬手。笑米米的样子,就是连看惯了公主笑容的她都有些恍惚。 呃—— 似乎已经是摆在明面上的了。 …… 付少清微微皱了皱眉,转头继续策马。 过了会儿,“明儿你去照看古月国一众!” 成将军愣了下,人家好歹是一国使臣,不是应该是他这个当地地方的最高官员应酬的吗?怎么轮到他身上了? “这……” “怎么?你不愿意?”付少清瞥了他一眼。 成将军脑门上一阵发寒,忙摇头,“……不会!绝对不会!” 嗯,一定是付将军生气他们送给皇后的供品怎么会这么晚才到,所以生气了。 何况,那边随行而来的还有位公主…… 要是他处在付将军的位置上,他也不愿意多看一眼的。 **************************************** 半个月之后。 大队的骆驼,还有车马在通往京城的路上缓缓而行。 颇能彰显出车马里面的人的身份的豪华车马里,穿着古月国长长的筒裙,面上罩着薄纱的古善攸看着自己手里边整理的密密麻麻的一个小册子,嘴角紧紧的抿到一起。 在一旁伺候的小昭看着公主脸上的神情,也不由暗暗的叹了口气。 半个月之前,就在公主在幽城逗留的那一天之后,公主脸上的笑容就鲜少见到了,更甚是眉宇间的愁绪也越来越重。 若非是她和爹爹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恐怕现在爹爹就是要以死才能谢罪了! 公主的笑容在古月国一直就称为古月深潭当中的皎月明亮,不要说是普通的百姓,就是古月国最痛苦的人在看到公主脸上的笑容之后,都会萌出想要好好活着的念头,何曾时候,公主会这样一天一天的沉寂下去? 因为若非是爹爹信誓旦旦的说会把公主完整的带回去,国主才不会舍得让公主千里迢迢的跟着爹爹一路受苦的到这个陌生的国度来呢!可现在,她和爹爹,就是整个古月国的使臣当中也没有一个人能再逗公主笑一笑了。 转眼,小昭看到公主手上那个随着深入炎氏王朝一日一日,也越来越厚的册子,几乎就是要哭了。 “公主,您就是这么喜欢他吗?” 说真的,除了那个叫付少清的将军是幽城的将领,又是炎氏王朝好几代的忠臣良将,她真的不知道那个付少清有什么好! 古善攸当然从小昭的嘴里听出来了不甘心,她从那密密麻麻的册子里抬头,很是认真的看向小昭。 “小昭,你不知道——这样的男人值得我喜欢!” 然后,古善攸不理小昭,继续低头研究手头上一路听到的种种有关那个叫付少清的将军和那位传闻中的沐丞相,还有那位模糊的神龙般的皇后的传闻。 她承认就是在密林当中的那一夜,她就对那个付少清动了心。 在幽城停留的那一日,她用了自己公主的身份想要见一见那个付少清将军,可那位付少清将军就是说什么也没有出现。不得不说,当时她是生气的,可后来不经意间她听到了某些个传闻,说那位付少清将军是什么断袖,又是和什么沐丞相,什么皇后似乎是有些什么的……一下子,强烈的好奇心就狂涌上来了。 因为从小,她就以为只有出色的男人才会有故事,就像是她的父亲。 至于他,即便他的故事只是传闻,可就让她足相信他是出色的,所以,她便是打定了主意,就是他是世上最难解的一把锁,她也要把他解开。就像是曾经她问她的父亲经历的那些往事的时候,父亲经常挂在嘴边上的那句话——每个人的身上都会有故事,可只有不同凡响的人,他们的故事才会流传。 于是,她就认定了这个男人! 原本她可以用她最擅长的黏人来贴在那位付将军的身边,让他不得不留意她。可是她还是放弃了,因为她曾经听说过一种兵法,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所以,她决定前往京城,去探听下那位付少清付将军和那位传闻中的沐相,还有那位似乎是突然冒出来的皇后到底有什么牵连。 而随着距离京城越近,她听到的那些传闻还真是越来越千奇百怪。道那难有上。 只是经过她这一路上的整理,她也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她来到炎氏王朝的京城,做对了! …… …… 京城。 听着车马外面的喧闹声,古善攸很是克制的掀开帘帐的一小角往外面看过去。 一路上经过的那些城镇,其中的热闹就丝毫不逊于她这些年居住的古月国的国都,所以,她很容易就猜想到京城更是热闹的让人流连,而现在看着外面的来往的人们,还有往她随行前后投过来各种诧异惊起目光的众人,古善攸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古善攸一行人居住在礼部官员给安排的行馆之内,也就是各国使臣前来居住的地方,而因为现在貌似就只有古月国这一国使臣,再加上古善攸公主的身份,就给安排的是最好的房间。不止如此,还特意安排了礼部的官员随行介绍。 古善攸打量着屋子,先不说屋子里的摆设很精致,更还很有些古月国的特色,而且面南背北,窗户通风也很好,就是连外面种着的花草都是带着淡淡的香气,据说还能防止蚊虫。 给她介绍的官员最后又道,“公主若是还有什么需要,请尽管说!下官敝姓王,单名一个宝字。” 而总算是能松了口气的古善攸这会儿也放下了面上的面纱,冲着那位王宝王大人笑着颌首示意,“有劳!” 触目当中,王大人的眼睛恍惚了下。15493899 古善攸淡笑不语,她当然知道自己的笑容很亲切,只是这一路上,但凡是看到她笑容的某些个官员脸上或多或少的都有些怪异,似乎就连这位王大人也是这样。 怎么回事? 想着,古善攸脸上的笑容就更大了些,弯起的眉眼灿烂的更若朝霞漫天。 这回,王大人总算是清醒,忙摆手摇头,“不敢,下官告退!” 说着,就往外跑。 古善攸冲着旁边的小昭使了个眼色,小昭忙跟过去。 过了会儿,也就是古善攸刚趴到床上打了个滚儿,小昭就回了来,“公主,那位王大人出去之后,就一直擦汗,还说什么‘好像……’。”130fb。 好像…… 古善攸拧眉,抬头看向头顶上的青纱帘帐。 她像谁呢? “小昭,去探探那位王大人有什么传说!”古善攸道。 小昭嘴角一撇,还是赶忙的应声去了。 …… 是夜。 古善攸听着从小昭那里得来的消息,暗暗的点头。 嗯……或许明儿她就知道了! ———————————————————————— 翌日。 炎氏王朝的皇宫。 古善攸踏入皇宫,走过金碧辉煌的亭台楼阁,走过白玉长廊,走过一座座的宫殿,最后到了帝王早朝的殿堂。 “古月国恭请陛下圣安——” 遵照着古月国的规矩,古善攸很是周全的行拜了该有的礼节。 “请起——” 高高的台阶上,那位帝王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个美男子。 “谢陛下!” 古善攸随同肖太傅一起起身,抬头看向那个高台之上的帝王。 而随着她的抬首,耳边似乎听到清浅的低呼声。 因为为了表示对皇帝陛下的恭敬,古善攸这次并没有罩上面纱。 古善攸目不斜视,只盯向那个帝冕珠帘之下,露出半截俊美下巴的帝王。 就像是她刚才听到那个帝王的声音所想的,只看到这么一丁点儿,她就想到这个帝王应该和传闻中的一样,定然是个俊美的男人。 “听闻使臣路上迷路了?”那帝王问。 肖师傅在旁边应声回答,把一路上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下,最后在说道临近幽城的时候,古善攸突然开口,“陛下,我以为贵国驻守幽城的付少清付将军是个好人!” 清脆的声音在殿内乍起波澜,就是连肖师傅都顿滞在旁边,瞠目结舌的瞪着身侧的古善攸公主,不知道要说什么。 这,这样的场合,自家的公主突然开口说什么人是个好人,这不根本就是让人误会的吗? 虽说这些日子他也能想到公主的想法,可这要是人家皇帝答应还好,可要是人家皇帝不答应呢?古月国的面子往哪儿放?何况,就算是人家皇帝答应了,那位付将军也应该不会喜欢公主的吧!这不管怎么说公主也是要吃亏的啊! 只是,公主的话都已经说出来了,他根本就没有余地反驳,因为首先,他就要给足了公主的面子和尊贵。 眼珠子转了转,肖太傅只能冲着那位帝王躬身一辑,“陛下,贵朝付将军曾与我国公主有一面之缘!” 只是肖太傅话音未落,就听着高台上那位帝王轻笑了声,“一面之缘?朕怎么听着是英雄救美呢?” 淡淡的一句话,便是引起了在场一众官员的低笑。随后,那位皇帝说道,“朕也很好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样吧,今晚上古月国公主不妨入宫一叙,因为朕和皇后都想要听一听这当中的趣事!” “是!” 古善攸脸上也笑的越发的灿烂。 这次她是抱着想要见一见炎氏王朝的皇帝和皇后的念头来的,可自从早晨听说了人家皇帝会在早朝的时候接见她和肖太傅之后,她就意识到恐怕她想要见一见那位皇后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她才拼着把自己肚子里的话说出来,而现在……果然是能得偿所愿了。 …… …… 夜色朦胧。 偌大的炎氏王朝的皇宫灯火通明。 古善攸在肖太傅的陪同下,跟在一众的宫中随侍身后,前往帝后宴请使臣的殿堂。 白日里,仅仅是炎氏王朝皇帝的一句话,就让古月国的一众使臣都惊喜不已,肖太傅也是高兴的不得了,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若是她真的能和皇帝搞好关系,那古月国就能好过很多,说白了,那就是背后靠树好乘凉!这话听着古善攸的眉头很是皱了一会儿。难道说父亲要她来的用意真是想要她和那位皇帝有什么?——不会吧! 幸而,肖太傅很是机敏的解释说父亲绝没有这个想法,这才让古善攸脸色好看一点儿。 ……她虽然很是尊敬自己的父亲,可绝不愿意成为什么棋子!尤其,现在她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人!若是真的有了什么结果,那似乎起到的作用也差不多吧! 嘿嘿! 古善攸身上穿着隆重的衣衫,打量着殿堂里的摆设,因为脑袋里的念头笑的愉快。丝毫不在意身边某些随侍看向她的某些不太友善的目光。 突的,“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尖细的声音传来。 古善攸忙站起身,望向声音来处。 番外 之清善若水(四) 随着数名宫婢随侍的前行带路,帝王仪仗之后,两个人影映入,古善攸下意识的就往那道明黄色龙袍旁边的女子身上看过去。舒殢殩獍 就在看到她面容的那一刻,古善攸的呼吸都几乎滞住。 不是因为她长的有多么的漂亮,也不是因为她皇后的尊贵仪容让她赞叹,而是她和自己真的很像,不,确切来说她和那位皇后娘娘一点儿也不像,可此刻她嘴角带着的浅浅笑意,竟是和她刻意挤出生疏笑容的时候那么的相似。 只是那位皇后娘娘脸上的笑容是浑然天成,而她自己则是有些矫揉造作。 突然间,古善攸有些自卑。 而就是在古善攸看向那位皇后的时候,那位皇后显然也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头往她的方向看过来,冲着她柔和一笑。 一时只让古善攸觉得人家的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就是凤仪铅华,她又怎么能和人家相比。 古善攸忙一手放置在自己的胸口上表示恭敬,这才想起来看向那位皇后身边的帝王。 只是在看到那位帝王,古善攸不由瞪大了眼睛。 似乎从在幽城城外看到那位游族的耶律昆皇子之后,古善攸就知道这炎氏王朝的男子大多都是俊秀的,尤其是在她来到京城之后,就更觉得炎氏王朝还真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就像是早朝的时候,她不过就是匆匆一瞥,就看到了当朝站着的几位相当俊秀的人,还听说人家的官位都不低,而且据说某位被还称为最俊秀的王爷的安乐王没到。 此刻,这位帝王头上没有戴着白日里的高大帝冕,而没了珠帘翡翠,容貌清晰的映入眼帘之后,就觉得她之前见到的那些个俊美的人也不过如此。 因为这位帝王竟真是俊美的让她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正恍惚着,就听着那位皇后说道,“琛,你看人家公主都被你迷得转不开眼睛了!” 明明这话半似调侃半似嗔怒,更甚是应该有些嫉妒的味道,可从人家皇后的嘴里说出来,就是那么的天经地义。 古善攸面上红了一片,一向伶俐的嘴里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倒是人家皇帝说了一句话才让她乍然醒悟,人家皇帝说,“公主早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古善攸脑袋里闪过清明,忙点头,“是啊,皇后娘娘,我喜欢付将军!” 在古善攸旁边的肖太傅此刻脑门上都已经豆大的汗珠子发颤了。 公主啊! 您说话可不可以让他们有些心理准备啊! …… “谁?” 这边沐清秋几乎以为自己是幻听。 跟前这位一眼看去就是聪明机敏的小公主说什么来着? 付将军? 不会是她以为的那个付将军吧! “回皇后娘娘,是幽城的镇守大将,付少清付将军!” 随后那位公主的回答,很是让沐清秋有些目瞪口呆。 这位小公主虽说进京不过才一日而已,关于她和付大哥之间的传闻,她也是听说过的,甚至于就是在临来这里的路上,旁边的男人还说,“……那位公主对付将军有些意思!”她听了也不过一笑而已。 她自是也听说了这位公主和付大哥相识的某些个情节,而这位公主一路上刻意停下来听说的某些个传闻,她也算是能稍微明白一些她对付大哥的念头……这听似,这位公主对付大哥还真是有些想法,有些意思。 从心里说,她是希望付大哥会找到自己的幸福的,可她毕竟是个公主,而且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公主,又和付大哥……不过一面之缘,就算是喜欢,又能喜欢到什么地方去?最多了,不过就是好奇!而且刚才她在第一眼看到这个小公主的时候,也看出来了她和自己相似的地方,所以,这就更不可能了! 毕竟有哪个公主会愿意当个替身?更何况付大哥他……不会喜欢她的!至少现在不会! 可眼下看这个小公主的样子,还真是有些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感觉。 沐清秋转头冲着旁边意味深长的男人投过去一记有趣的眼神,然后走过去,并冲着古善攸伸出双手,表示亲近。 “这位就是古月国的公主吧!” 古善攸看着那位刚才还浑若高不可攀的皇后走向自己,脸上带着的笑容也是异常亲切,就像是许久不见的朋友,没有丝毫的虚伪做作。即便她自己明白,这位皇后根本就是在作假。可偏偏就生不出什么厌恶的情绪来。 只不过若是她得到的情报没错,她所猜测也差不多没有太多遗漏的话,这位皇后就是那位沐相,也就是说,是付将军喜欢的人,而这位皇后也应该是知道付将军的心思的。那今儿她这突然说喜欢付将军,这位皇后是真的表示高兴?还是说这又是在演戏什么的? 古善攸恍惚了下,突然分不清。 直到那位皇后的手握住了她的,她才感觉到自己的手背有些凉意。 古善攸乍然清醒。 再看向面前那双近在咫尺的清亮眼眸,蓦然暗愧。 她,真的没法子和这位皇后相比较。 …… 虽然不过是短短的七八步的距离,沐清秋却已经把古善攸脸上的神情看的清清楚楚。 虽说这个古月国的小公主很聪明,可毕竟这些年的历练差距在这里摆着,何况她也是在朝廷上历练了这么多年,而且就算是不说这一世她经历的这些,只说当初她身为老师的资格,这个小丫头的年纪也正好是她的学生,所以这个小公主想什么,她七,七,八,八的倒也能猜个差不多。 嗯……看来这个小公主还真是有些认真呢! 沐清秋又是温和一笑,拉着古善攸就从古月国使臣的位置上起来,然后转头看向已经落座到了主位上的皇帝,“琛,请公主坐在我旁边吧!” 照理说古月国的公主是不能和帝后太过靠近的位置,可先前说是请古月国的公主入宫一叙,毕竟是使臣,所以炎氏王朝和古月国都算是来了几名官员随从,只是也正因为如此,这宫廷的礼仪什么的,倒是暂可放到一边。 炎霁琛挑眉,“好!” …… 沐清秋拉着还没有完全缓过神来的古善攸往主位上过去,肖太傅等一众的使臣,和在一旁作陪的两三名官员脸上的神情都有些微变,不得不猜想着皇后到底用意如何,只是随后下意识的就往当朝的那位温卿温宰相的座位方向看过去。但见那位温宰相只是清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没有任何的示意。 来的这几名炎氏王朝的官员暗暗点头,应该是皇后突然心血来潮,应该,差不多,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 这边古善攸和沐清秋相携走了几步,古善攸这才想到刚才身边这位皇后说的那话让她坐在皇后身边的话——这位皇后在皇帝,甚至在一众的官员使臣面前,竟然自称“我”。而那位皇帝,还有这个殿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任何的异样。 脑袋里一闪,古善攸想起今儿听说的皇帝在册立皇后之后颁下的第一道旨意,“帝后独宠!”随后,她转眸看向沐清秋凸起的大肚子。脸上一直漂浮着的笑意终有些僵硬。 …… 宴会开始。 虽不过大多是皇帝向肖太傅问着古月国的风土人情还有来往路上所遇到的种种,可倒也是有歌舞。所以也算是热闹。 只是古善攸一直就安静的坐在那位炎氏王朝皇后的身侧,把皇后和皇帝的亲近一一的都看在眼睛里。 先不说那位似乎和自己想像,却根本和自己陌生的皇后,只说她不经意看向皇帝的时候,古善攸心底的震惊就足够让她瞠目了。 早朝的时候,她没有看到皇帝的模样,可高台之上,皇帝给她的感觉是冷冽清寒,只是在十丈之外,都能感觉到皇帝的迫人气势。而现在,皇帝的眉眼都带着笑,那些早朝时候,她曾看到的清冷好像都是幻觉。尤其在看向身边那位皇后的时候,皇帝只是轻忽的一笑,就好似春融万物的初雨。沁人心脾。就是古月山上若水湖畔的千年冰雪都能融化。更不要说是皇帝偶尔提手给皇后夹菜的亲近了。 至于她盯着最多目光的那位皇后,不管皇帝和谁说什么,皇后都在旁边静静的坐着,或者托腮,或者浅笑,偶尔开口,就会让和皇帝交谈的人不由自主的回答。而皇帝也听着像是兴致颇高的样子。各自的酒水杯盏,帝后两人也貌似分的不是那么清楚。而从一开始到现在,皇帝总有一只手落在皇后的身侧,不是在皇后后腰上,就是覆在皇后的凸起的肚子上,更时不时的低头询问,“还好么?”之类。……她古善攸也是有见过怀孕的孕妇的,看样子皇后怎么样也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了。 视乎,古善攸觉得心口一阵酸涩胀痛。可脑袋里竟还会冒出来“举案齐眉,琴瑟和鸣”八个字。 古善攸低头看着自己桌上的香盏美酒,看着酒液徜徉,终于忍不住,霍得站了起来。 手中的美酒在杯中荡漾出美好的波动,古善攸看向闻声转过头来的帝后,眉眼中的笑意灿若明华。 眉眼弯弯,只露出眼睛里微微可察的晶亮光芒,“多谢皇上,皇后娘娘赐宴,善攸先干为敬!” 说完,便把跟前的酒液一饮而尽。 …… 看着古善攸这么豪爽,沐清秋和旁边的男人默契的对了下眼神,两人先后拿起杯盏。 沐清秋道,“我不能饮酒,便以茶代酒吧!” 随后,帝后微微颌首,手中的杯盏也先后干了。 而就在帝后两人手里的杯盏还没有放回到桌上,古善攸便又开口,“皇后娘娘……” 沐清秋诧异转头,有些讶然的样子。“什么事?” 古善攸定定的看着沐清秋,右手抬起,放置在自己胸前,“请皇后娘娘告诉我,该怎么让付少清将军喜欢我?”12sja。 古善攸清脆的声音直震得整个殿内都蓦然寂静。 …… 沐清秋看着面前这个在她眼前不过是个小女孩儿的异国公主,嘴角缓缓的勾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 深夜。 皇帝的盘龙殿内。 灯火明亮。 层层的黄色的幔帐连绵。 最里面隐隐的传来飘忽的笑声。 随着烛光渐明,此时已经卸下了沉重的金玉盘冠的沐清秋正半躺在床上,看着头顶上的金黄色幔帐笑的几乎止不住。就是连手里头的奏折拿倒了也不自知。 床边不远的案几之侧。15461756 炎霁琛一头青丝潋滟垂在脑后,只更若华美的面孔无奈的瞥了眼那个仍沉浸在欢喜当中的某个女人,重重的叹息一声。“就这么高兴?” 沐清秋又怎么会听不出这位爷语气里的不愉快,忙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的看过去。“那是当然!”着数刻个带。 一个半时辰之前,晚宴上听到的那个小公主的话,还真是让她有些震惊呢! “请皇后娘娘告诉我,该怎么让付少清将军喜欢我?” 啧啧—— 谁说古代的女子都是矜持内敛的?看看人家古月国的公主!敢作敢当,甚至还敢从她这里取经! 咳咳!虽说她实在是没办法给她什么经书吧! 可是,照着这位小公主这一整晚瞪着她的目光,她在小公主的眼睛里不就是那种抛弃了付大哥一腔深情的可恶女人么? 所以,人家的勇气真是可嘉,为了自己喜欢的人,不惜拜“情敌”为师,为了爱情披荆斩棘! 这和二十一世纪的那些勇敢的小丫头根本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 相对于沐清秋的兴奋,炎霁琛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继续拿起另外一本折子,“朕以为不这么容易!” 沐清秋眯起眼睛,索性从床上起身,挺着大肚子到了炎霁琛旁边。 炎霁琛看着她的样子,挪了下身子,把身下的一半儿龙椅让给她。 沐清秋坐下去,眨着眼睛笑米米的问,“琛,吃醋啊!” —————————— 还有更新 番外 之亲们想看的 炎霁琛批阅着折子的动作微微一顿,转头深看向沐清秋。(.)舒殢殩獍 那盯视的目光就像是要把沐清秋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沐清秋不示弱的瞪过去,一手还是不由自主的挪到自己的肚子上。感觉着里面某个小家伙的动静。 好吧,她承认随着这个小家伙的成长,貌似她在他的眼里变得越来越像是白痴了。甚至就在她看到他的目光之后,就觉察到自己头上写明了“白痴”这两个字。 付大哥喜欢了沐清秋这么多年,甚至知道她不是原本的那个沐清秋都是那么的喜欢。何况就在这几个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付大哥又怎么会轻易的因为一个半大不点儿的女孩儿就移情别恋了?别的不说,就只听说的那个古善攸在幽城的那一天休憩的时候,付大哥连个影子都没露,就俨然已经证实了付大哥的意向。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古善攸到最后能成功,那到头来会不会又是她的替身? 一个公主的尊严,会让古善攸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一个男人的固执,会让付大哥绝不会轻易的放弃坚持了那么多年的信念。 ……呃,似乎在这件事情上她真的有欠考虑。 “知道自己错了?” 正就是在沐清秋突然觉得自己想的太过欢快,太过简单的时候,旁边的男人又给她的头顶上压了座大山。 沐清秋撇了撇嘴,“你敢说你没吃醋?”仍是保持着一贯坚定。 炎霁琛微微抿唇。 似乎还真是印证她有了身孕之后她的一贯论调,那就是她往什么越来越笨的方向发展了。 吃醋么? 若是她身上没有皇后的身份,若是在几个月之前,他会! 可现在,她是他的女人,是炎氏王朝的皇后,是支撑着半壁江山的智囊,更是怀着小太子的女人。 他为什么要吃醋? ……自然,稍许的那么点儿不舒服还是有的。 尤其是付少清! 他可以不在乎付少清和她之前那些年的牵连,毕竟那时候的沐清秋不是眼前的这个有了自己子嗣的女人。可付少清明知道她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沐清秋还对她这么好,就…… 炎霁琛眸底微暗,随后一手揽到了她的腰上。 对某个男人的某种意图的冲动很是熟悉的沐清秋脸上涨红了下,起身就要撤。 可她的动作快,男人的动作更快。 大掌微微用力,就把她困窒在他的怀里, 随后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他的唇舌便笼罩到了她的唇上。 随着舌尖的探入,沐清秋全身的力气立时消弭。 暗暗叹息了声,她不是不知道自己被他这样一勾&引,就什么原则都没有了。只是先前她还以为经过了这几个月的朝夕相处,对他的俊美皮囊怎么样算是比较习惯的了,可没想到就是抵抗不了他的诱&惑。 直到胸口的气息都几乎被他吸了个精光,眼前也又是迷糊混沌,面前的男人这才松开她。只是随后他就已经抱起她,往偌大的床上走过去。 头顶上熟悉的眼眸带着沐清秋熟悉的颜色,心底一阵狂跳。 她知道这个月份不应该和他发生什么,可身体在他吻着她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轻轻颤抖。期待着他的碰触。期待着和他的肌肤相亲,更甚是更亲密的…… 真是,她真是不可救药了。 沐清秋推搪着他的胸口,再三犹豫挣扎着说着理智的话,“不,不可以……”可听着那声音就是这么的无力。 沐清秋咬唇,突然恨不得肚子里的那个小东西现在就蹦出来吧! 不然她这个母亲会真的一点儿面子都没有了。 只是……奇迹到底没有发生。 她被放在床上。 她的后背靠在软软的床褥上。 她身上的衣服被慢慢的剥离。 他精瘦的身子轻轻的覆盖在她的身上。 他别样的气息把她整个人笼罩在身下。 她的世界,只有他,全部都是他! “清——” 他的声音在她的耳畔激起涟漪,一圈圈的荡漾在她的心湖当中。 他的眸光就像是最璀璨的星辰,就是刚才她还以为付大哥心神不宁,现在从他的眼睛里,她看到的她的眼睛里只有他。 …… 他低头吻住她。 一点点的逗引着她身上所有的敏感。 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游移,细腻柔滑的肌肤在他的碰触下微微的颤抖。 他转过身子,靠到她的背后,一手从她的脖颈下穿过握住她此时已经略显得丰盈的胸口,一手则是沿着她的股缝滑入了她的腿,间。 像是触电的身子蔓延出别样的快&感,脖颈处的细肉就像是最美好的珠玉被他细细的舔&允。 轻轻的呻&吟从她的嘴里抑不住的冒出来。 她能感觉到身后灼热的靠近。 最重要的是身下早就期盼着他。 终于,随着他身子的缓缓深沉,她的身子也重重一颤。 …… …… 差不多半个时辰之后。 沐清秋的理智终于回笼。 随着黄色床幔掀翻,人家已经起身继续看折子了,而她却只能全身无力的躺在床上,看着他在烛光下的身影出神,又或者傻笑。 嘿嘿…… 说实话,她并不算是太累。 只是刚才她躺在床上没有动。他不止用湿布什么的给她整理了那些狼藉。更还在她的耳边说了好些个甜言蜜语。 咳咳,话说这个男人也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孕妇期间做这种事情的图画,基本上的那些个“体位”对她而言都是相对比轻松的。只是她的身子也越发的敏感的厉害,尤其这一次和上一次相隔了半个多月,所以她还是被折腾的尖叫连连,弄得他还以为他动了粗什么的。 嘿嘿…… 人家都说男人一旦结了婚,就会变得本性毕露。怎么她倒是觉得这个男人是越来越好了呢? 就算是现在属于蜜月期,可因为腹中孩子的关系,他大多时候还是要忍着某些个欲望的吧! 试想人家当初可是想上哪个就上哪个!现在为了她一棵树放弃了整个森林,怎么也有点儿可怜吧!尤其人家还是皇帝的呢! 啧啧…… 这算不算是她沐清秋在古代寻到宝了? 嗯,不对,什么是她寻到宝了,是他寻到了她这个宝! 话说,她可是能用她学过的那些好几千年的历史知识为了他努力的把炎氏王朝建立成这个大陆上最繁华昌盛的国家呢!尤其她还是一个女子! 咳咳,怎么算也是他占便宜了! 沐清秋兀自想着,嘴角就忍不住轻笑出声。 那边案几旁正在整理折子的炎霁琛听着床上传过来的声音,嘴角只浅浅的勾起一抹弧度,“不累的话,就看几份折子……” 话音未落,沐清秋就已经一个翻身,背对过去。 不用说话,就已经申明,人家要睡觉了。 炎霁琛连头也不抬,继续在纸端上批阅朱批。 …… 过了会儿。 耳边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 炎霁琛这才抬眸,往床头看过去。 ……夜明珠光的照耀下,她睡着正熟。 薄薄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好似流光异闪。 炎霁琛眯起眼睛,脑海中回转她在他身下娇媚婉转的媚态,只是稍许的迷乱,都让他痴迷。 手里的这份折子上写着帝后独宠有可能带来的种种为国不利的后果。比如子嗣稀薄,后派做大。 关于这两点,他自然是不放在心上。因为子嗣的事情,他以为不需要太多。何况他还有个弟弟。总归炎氏王朝也不会后继无人。而“后派”做大,无非就是说的皇后那一派,换句话说就是沐派做大。这一点他就更是连想都不用想了。因为现在沐派里最鼎立的几个人如今也都是他的心腹。而这些摆在明面上的事情,恐怕朝里的那些老油子们也都是知道的。 所以这份折子里想要说的就是当中最为隐晦的提及的芸雨之事……恐精旺等等。130hi。 因为任何人都以为但凡是帝王,一个女人是不够用的。 若是从前,他或许也不过如此想,即便那时候他也是有喜欢的女子。可现在,因为她,又或者是因为她这些日子喋喋不休的在他耳边说的那些匪夷所思的话,让他也觉得那什么男女平等……至少在这上面还是勉强可以接受。 ……又或者现在他着迷的人只有她一个,即便她大腹便便,他也觉得她是世上最美好的女子。霁批炎过向。 炎霁琛嘴角的笑意不由弯的更大,面上更好似闪过倾城光华。 这个女人,总说着她是被他蛊惑了,却不知道其实他早就被她迷惑的丢失了三魂七魄了吧! 不过,他是绝不会告诉她的! 永远不会! …… 随着桌边上的烛光微动。 炎霁琛的眉毛挑起好看的弧度,眼前一晃而过那个古月国公主笑的灿烂的面孔。 那个小公主,倒是直爽! 只是她和付少清么? 炎霁琛默默叹了口气。 ……其实,他也是希望能成的!至少那个女人能安心一点儿! …… ……15494004 专供各国使臣居住的驿馆。 古善攸躺在床上早已经沉入梦乡。 一如白日里,她的嘴角仍带着浅浅的笑意,似乎正是梦中美事。 番外 之清善若水(五) 原本古月国使团就是迟到的,所以也就是在送了皇后的礼物之后,就到了回去的时候。舒殢殩獍 只是在古月国公主古善攸的强烈要求下,古月国使团就在京城里逗留了三日。 不过,或许在其他的使节眼里,这三日是大开眼界,尽情游玩的三日,只是对古善攸来说,却是异常辛苦的三日。 第一日天一亮,古善攸就去了宫里和那位皇后娘娘聊天。因为在前一日晚上晚宴的时候,那位皇后说喜欢她,更是在最后,那位皇后娘娘还和她单独说了几句话。 皇后娘娘问: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古善攸回答:就是希望他开心,希望他笑。 皇后娘娘沉吟:若是他不喜欢你呢! 古善攸奇怪的反问:我喜欢他和他喜不喜欢我有什么冲突吗?何况,皇后娘娘怎么会知道他永远都不会喜欢我呢? 皇后娘娘很是认真的盯着她好一会儿,道:虽说女追男隔层纱。可付将军不会是这么容易被攻下的。 古善攸笑道:越是困难,我越是有斗劲儿。 古善攸也不知道自己是那句话让皇后感慨……天一亮,她就奉命去皇后娘娘那里去探听所有关于付少清付将军的喜好种种。当然也顺便听一听从当事人嘴里听说的事实。 ——究竟,这位先前是炎氏王朝的沐相,现在又是炎氏王朝的皇后的女子和付将军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纠葛呢? 当然,她还是有自知之明,不会直白的问怎么回事,大多只是从皇后娘娘说的话里仔细的揣摩当中的原委。 只是因为皇后娘娘毕竟身怀六甲,就在皇后娘娘陪同她说了一个时辰的话之后,就回去休息了,陪同她的就是传闻中的炎氏王朝的美男子安乐王爷。 如果不是前一日晚上古善攸见到了皇上的真颜,就在乍然看到那位安乐王爷的时候,或许还真的会被安乐王爷的美貌给惊得愣住。所以,当古善攸看到那位安乐王爷之后,便只是客套的抬手往自己的胸口压了下,表示尊敬了事。本古开礼古。 “见过安乐王爷!” “你就是口口声声说喜欢付将军的那位古月国的公主?”炎霁伦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了这个小公主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日里成了大家议论的焦点的原因……她在浅笑着的时候,实在是很有些像那个刚刚离开的人。 相对于这位王爷听似调侃不羁的话,古善攸更多留心了这位王爷看她的眼神。 虽说很有收敛,可那目光明明就是和其他的那些见过她的炎氏王朝官员并没有什么不同。 ……据传闻,这位安乐王爷对那位皇后,也就是如今的皇嫂也是有些想法的。 古善攸抬头,展现出只有自己才有的灿烂明媚的笑容,眼睛里微微闪动的精芒都掩在了浓密的睫毛之下,“在还没有进到炎氏王朝的时候,我就听闻安乐王爷是世上鲜少的俊美男儿,现在一看,果然是名不虚传。我还听说前几个月在王爷迎娶侧妃的时候,有人大闹京城,王爷却还是在大婚之夜奋勇擒敌,故而善攸以为王爷真是个大义大勇的男子!” 炎霁伦的嘴角微沉,眼前一闪而过那张已然许久不曾见过的面孔。(.好看的小说) 本以为自己早就不记得,却没想到这一霎那竟还是这么清晰。 他转身前行,“公主是要回驿馆还是去街上转转?” “当然是去转转,王爷应该不会撇下善攸自己离开吧……我可是听说王爷的侧妃还没有消息呢!”古善攸几步就跟了上去。 炎霁伦眼底的隐晦越发的浓重了些许,他侧头斜睇了眼古善攸,扯了扯嘴角,“公主还真是小孩子心性!” 古善攸又是浓烈的笑起来,眼睛宛如弯月,“我本来就是小孩子啊!” 炎霁伦嗤了声,“那公主凭什么以为付将军会喜欢一个小孩子!” 古善攸脸上的笑容不变,仍是自己独有的风华,“我在王爷跟前是小孩子,在付将军眼里未必就是了!因为我喜欢的是付将军,不是王爷啊——” “……” 炎霁伦眯了眯眼,这次连嗤笑都欠奉。 古善攸只浑然没看到炎霁伦的冷漠,笑的越发的欢快。 这就是她喜欢付将军的好处了,顺带的连这位王爷的事情也知道了些。 都说这位王爷大婚的时候是为国辛劳,可某些个秘密流传的消息里却是说那天晚上那位侧王妃根本就是逃了,现在看这位王爷的表情——哼,八&九不离十啊! 咦~!照着父亲的话来说,这位安乐王爷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呢! 不过,似乎这位安乐王爷也还是好人,因为就算是人家生气,还是陪着她转了大半个京城,甚至于晚饭还是在据说是安乐王爷产业的一品居用过的。 ……果然不愧是最大的国度,美味啊! 不过,顺带古善攸也知道了自己也不知不觉的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闲聊了。 说她长的和皇后七八分相像。 说古月国可能是冲着皇帝的后宫意图而来。 说她古善攸在朝堂上公开说喜欢付将军什么的都不过只是障眼法之类。等等。 只是,听着那些个传闻,古善攸越听越愉快。甚至忍不住笑出声。 一旁也跟着听着这些传闻的安乐王爷诧异的看她,“你还如此高兴?” 古善攸点头,“当然了,有传闻,就证明人家喜欢你啊!我才到你们这里没几天,就没这样关注,证明我还是可以在这里长住的嘛!”说着,古善攸脚下也忍不住有些蹦跳起来。 “……” 炎霁伦看着古善攸像是突然欢快蹦到前面的背影,拧了拧眉。 难道是他老了吗?15461810 怎么很不懂这个小丫头在想什么? 嘶—— 炎霁伦暗暗的淬了自己一口。 他正当年盛,又怎么会老! …… 月上高楼,古善攸在驿馆门口和安乐王爷告辞,“多谢安乐王爷!” 古善攸右手抬起,放置在自己胸口。 虽说一开始见到这位安乐王爷的时候觉得也不过如此,可念在人家不计较的陪了她一下午,又让她知道了原来她还是很有魅力的,所以,她还是很感谢。 炎霁伦摆了摆手表示无所谓,随后冲着她身后闻讯来迎接她的一众古月国的使臣,还有驿馆的负责官员微微颌首。 然后转身离开。 可就是在安乐王爷刚转过身子,眼角瞥到古善攸身后的小昭急忙给古善攸递过来的一个瓶子的时候,眼睛倏的睁得滚圆。 下一刻,小昭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睁眼,刚才还在自己手里拿着的瓶子转眼已经落到了安乐王爷的手里。 那异常俊美的面孔近在咫尺,小昭的面颊“腾”红成一片。 古善攸怪异的看看瓶子,又看看安乐王爷,先于肖太傅一步问道,“安乐王爷,认识这个瓶子的主人吗?” 炎霁伦的眼底眸光一闪,嘴角勾起抹浅笑,“怎么?公主也认识这个瓶子的主人?”说着,已经把瓶子再度放到了小昭的手里。姿态安然就像是刚才众人看到的他的失态只是一时眼花。 小昭忙接过来,手心不经意被王爷的手指划过,面上的绯红就更是犹如红霞。 古善攸看到小昭的神色,干咳了声,却还是老实的回答了,“这是我在来的路上经过一个小镇,小镇上的一个妇人给我的!” “妇人?” “嗯!”古善攸点头,“说是小镇,其实也算不上,那天我和小昭闲的无聊,就去了小镇旁边的山上玩儿,没想到竟发现了几枚上好的灵芝,就采了。回来的路上遇到那个妇人,妇人就拿瓶子里的药和我换了。你们的随行官员也看到了。” 炎霁伦点了点头,状似随意的问,“那个妇人长的什么样子?” 古善攸想了想,“她长的一般,对了,她的右手腕有个红痣。” “她在哪儿?” 话音未落,古善攸的手腕就已经被炎霁伦给握住,乍然而来的手劲儿让古善攸的眉头都皱了皱。“你们炎氏王朝的地名都那么复杂,我哪儿知道,怎么,她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随着嘴里下意识的问着,古善攸才意识到这位王爷从看到这个瓶子开始就很不对劲。难不成那个女子…… 想到那个女子模样,神态,古善攸又不由低呼,“不对啊——人家大着肚子,我看着怎么样也已经有了五六个月的身孕了……啊——” 这次,古善攸的话还没说完,被那位安乐王爷抓着的手突的一扔。 力道之大,就是整个人都差点儿被那位安乐王爷给摔出去。幸亏一旁的肖太傅反应及时,忙托住了古善攸。 总算是保住一条命的古善攸惊魂未定,却更是恼怒,抬头就要瞪向那个安乐王爷。却没想也就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那位安乐王爷竟已经到了十丈开外。再转眼,就是连影子也看不到了。 “……” 古善攸瞪着那个早就看不到身影的某个方向。 身侧驿馆的随从官员忙对着古善攸道歉躬身。而古善攸是一个字也听不到。 ……一开始,她真的很生气,可转念再想,能让这位据说一直就算是温和文雅的王爷这么失态的女人会是谁?而且还是个怀着身孕的女子! 最重要的是,差不多五六个月了,而五六个月的时候,这位王爷身边发生的事情不就是…… 古善攸脑袋里灵光一闪,她转头笑米米的看向正冲着自己道歉的驿馆大人,“是王大人吧?” “正是!”王宝忙点头,额头上都几乎要滴下汗来,别说刚才王爷的举动乍然突兀,就是他一时恍惚也罢,这会儿这位公主的笑容真的和皇后很像。 古善攸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浓郁,“我能不能烦劳王大人一件事?” “什么事?” “就是想请王大人告诉安乐王爷,就说我想请安乐王相助一臂之力,而且王大人要赶快去求见王爷,因为说不准明儿王爷就出京了!” ……12sk2。 是夜。 隔着一道房门,古善攸听着肖师傅一贯对小昭那什么尊卑有别的训诫,脑袋里却是想着刚才从王宝大人那里得到的消息,眼睛里的笑容都掩饰不住的往外冒。 哈哈! 她果然猜的没错呢! 那个怀了孕的女子说不准就是那位失踪的侧王妃! 而那位安乐王爷也真的仗义,够义气。就是因为她提供的这么个小线索,人家就送给了她一份大礼! 嗯,就是因为这个……那个付将军,她也要拼一拼了。 ———————————————————————————— 第二日。 差不多巳时。 古善攸打扮一新,穿戴着古月国特有的衣衫前往了京城当中的某座宅院。 那里不是别处,正是那位付将军在京城的宅院。 古善攸立在门外,看着前面雄伟的石狮子还有凌冽的侍卫,当中“付府”的门号真是让人欢喜啊。 昨儿下午还有今儿早晨,她也差不多转遍了京城的大街。也见过不少府邸的宅门,人家的宅门外面大多都写着什么官,什么位的,可付将军家里倒好,不过就两个字就概括了。 不是说付将军一家三代为国忠良?都是在疆场上征战的老将领了吗?怎么府外连“将军”两个字都没有写? 啧啧—— 看看,这样的男人怎么能不让她心生神往? 就在这一刻,古善攸就认定了这个叫付少清的男人! 一旁的肖太傅看着自家公主脸上的神情,认命的上前去和人家守卫的侍卫打了招呼。 很快,府内就已经有人迎了出来。 古善攸看着出来的阵仗,不得不感慨人家安乐王还真是好人做到底。不止是给了她付府的地址,更还是提前就和付府的人打好了招呼。 看人家出来的两排各自四人的随从,还有当中走过来的那位老人家,酷似了那位付将军的眉眼,头上的发丝微微苍白,不正是付将军的父亲么! 古善攸脚下生风,先就飘过去一拜,“见过付老将军!” 付老将军忙一辑首,“公主客气了!” 古善攸笑的灿烂,努力的不想让人觉得她的笑容和那位皇后有什么相似,“付将军救了我,所以我来探望付老将军也是应该的!” 转眼,身后的小昭等人就已经奉上了早先古善攸让人准备的礼物。付老将军自然是一番的道谢恭谦。 随后,便请古善攸等人入府。 就在古善攸踏上付府土地的那一刻,古善攸只觉得自己就像是要飞起来的小鸟。 不止是身轻如燕,就是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收敛一下下。更甚是看着初次见面的付老将军都亲切无比,都可以和父亲相比较了。 “付老将军,您能陪我在院子里转转么?” “付老将军,付将军住在哪儿?我能去看看吗?” “付老将军,您就只有付将军一个儿子,付将军不在您身边的时候,您一定很想他吧!” “付老将军,您真是为国为民的好将军呢!我仰慕您!” “付老将军……” 古善攸清脆的声音就像是流水在付府的庭院上空飘荡。 她清澈的眉眼,字字发自真心的感慨,就是连付老将军的眼睛里都不由浮上泪光。 …… 直到夜色笼罩。 古善攸再三推拒了付老将军留下他们一行人用晚饭的邀请,回去了驿馆。 而当古善攸等人远离了付府门庭。付老将军身侧的老管家这才不解的看向一直嘴角带着淡淡笑意的付老将军,“老将军,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付老将军看着那边古月国的几个人渐渐远离的身影,嘴角的笑意终于缓缓的收敛了些,最后叹息,“我也不知道啊!” 就是关于这个古月国公主的传闻都在京城传扬开了,他们付府又怎么会不知道? 说真的,他当然是希望付家这唯一的子嗣能传承下去,早日寻得良妻美娟。可是却又知道这个不听话的儿子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喜欢的人! ……也是怪他们知道的迟钝,就在那位皇后登上殿堂之后,他们才知道原来她是女子——这要是早知道……就是早知道也不能答应他们在一起。毕竟她做过的那些错事若非是皇上恩泽,就是落在谁的身上也都是灭门九族的罪过。 ……只是可怜了他们的儿子。 而现在,他们听说了这个古月国公主的事情之后,自是想要躲着的,不为别的,就是因为那个公主酷似了那位皇后,他们就不能——可既然是皇上还有安乐王爷再三交代的,也就只能见一见。 这多半日相处,不得不说他这个老人家对古月国公主也有了些亲近。 他总以为那些公主都是有着些皇家的傲性的,没想到这位古月国的公主却是明媚灿烂的好像是一轮照在身侧的月光。 清静,却又是让人不经意间流连。 微微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竟好似是那个公主的笑容。 付老将军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如果说那个人是自己儿子命里的劫数,那这位公主说不定就是自己那个儿子命里的救赎…… 番外 之清善若水(六) 这边付老将军满脑袋的凌乱,那边回去驿馆的古善攸却是笑容满面,躺在床上就差打滚了。舒殢殩獍 今儿一整天的收获还真是不少啊! 别看付将军像是个冷漠的人,可付将军的家人却是质朴淳厚。 就是她不过说了那么几句话,付老将军就带着她参观了付将军居住的房间。当然这当中也是有人家安乐王还有皇上皇后的面子,可就看着那位付老将军在她提及付将军的时候,眼中盈盈的泪光,她就知道这付老将军和她的父亲一样,都是个心爱自己孩子的人啊! 嗯……就是连她都能看得出来付老将军对儿子的担忧! 那她,又怎么能让人家老人家失望? 古善攸握爪,再三的告诉自己。 她,古善攸,一定要做出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来! 一定要! …… 千里之外的幽城。 付少清正在城楼巡视。 突的头顶上一阵惊雷闪过。 似乎就是连头皮都不由得麻了下。 付少清转眼看了眼四周的军士,竟是没有一个人有惊诧怪异的神情,仍是静寂无声。 难不成刚才是他的错觉? 付少清拧眉,旋即想到就在刚才接到的飞鸽传书中提及那位古月国的公主竟去了自己府上的事情。 不由嘴角微沉。 …… …… 浩浩荡荡的古月国的使臣终于驶出了京城城门。 虽说古月国的使臣到达的时候晚了些,可因为古月国诚意深浓,更又是古月国的公主和付将军的某些传闻,便是让古月国即便离开也是带了不少的炎氏王朝的特产。以表示炎氏王朝的友好之意。更是帝后赐宴送行。 随着马蹄声声,坐在车马里的古善攸回头看着身后的渐渐远离的城门,脸上的笑容终于慢慢的收敛了去。 古善攸摸向自己袖口,里面正藏着的一份密折,上面清楚的写着她古月国的公主可以停留在炎氏王朝的任何一个地方,当地百官自是要恭敬对待。 这是在今儿的一痛忙乱之余,那位皇后给她的……只是先前她还以为是这位皇后想要给她一剂定心丸,却没想到却是退堂鼓。 因为就在那位皇后把这份密折给她的同时,还对她说,“若是付将军最后还是不能喜欢你的话,你可不要太难过!” 什么意思? 从第一次见到他,她就认定了那个人。这么多日子以来她努力的去知道关于他的一切,更努力的和他相识的一切有关系的人亲近,最后竟是得到这个结果吗? 难不成那个皇后就认定了她不可能完成这个事情? 难道这道旨意并不是能让她便宜行事的,根本就是留着让她日后伤心痛苦的时候散心用的? 开玩笑! 她,古善攸。别说是在古月国只要振&臂一&呼就不知道有多少的男子从早晨派到晚上,就算是在炎氏王朝,谁也不知道她的身份,只要她说想要嫁人,随便找个僻静的地方,恐怕就不知道有多少的男子靠过来。130hx。 古善攸陡然觉得额头上青筋直蹦。 当即掀开帘帐。冲着外面喊了声,“小昭,你进来——” …… 古月国的使臣出京两个时辰之后。 宫内御书房旁边的暖阁就传来一阵轻笑涟涟。 屋内,挺着大肚子看着桌上摆着的那份折子的沐清秋笑的眼泪都几乎冒出来了。 旁边一手揽着她腰身的炎霁琛也看向那份折子,上面说的不是什么密事,只是说古月国的公主在离京一个时辰之后就便装出了队伍,快马加鞭的往边城而去。 ……发生了什么事? 他可是记得下了个方便那个公主行事的密折。那个机敏古怪的公主又怎么会…… 想来,这和离京的时候她和那个公主说的话有关。 炎霁琛紧了紧她的腰身,“小心孩子!”他道。 这句话到底起了些作用,沐清秋揉了揉眼睛,把眼角的泪水擦了下去。因为刚才笑的激烈而红润异常的面庞勉强缓和了下来。这才转头看向炎霁琛,嘴角人止不住笑意,“那个公主很好玩儿!” 炎霁琛瞥了眼她,“你和她说什么了?” “我说……”沐清秋嘴角又忍不住笑,可又怕这位爷生气,忙冲着炎霁琛招手,附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听罢,炎霁琛淡淡的哼了声。 “你就不怕过犹不及?” 沐清秋抿唇,眼前一闪过那个古月国公主和自己笑起来某些地方有些相似的面容,若有所思,“就是因为那么一丁点儿的相似,付大哥也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边老这不她。沐清秋沉吟的样子看在身边男人的眼里,很有些不是滋味。“你说的倒是亲切!” “……” 沐清秋又怎么会感觉不到那位爷话里的异味。立刻就察觉到自己刚才真是没走脑子,忙嘿嘿的笑开,扯过炎霁琛的手就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 “琛,你打算给这个小家伙起什么名字啊?”仰头笑着,一脸谄媚。 炎霁琛嘴角不着痕迹的弯了弯。没有拆穿她的小把戏,抬手在桌上的文案上写了两个字。 沐清秋看着桌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字,脑袋里木了下,这个名字,是男孩儿的,还是女孩儿的? “怎么?不喜欢?” 炎霁琛斜睇她。 沐清秋忙摇头,“怎么会,喜欢~!” 沐清秋觉得自己就差点头如叩蒜了。 眼角看着这个男人似乎很是满意她的反应,沐清秋又忍不住往这个名字上垂眸许久。 ……秋梵? 秋…… 对了,莫不是想要镶嵌进她的名字? 只瞬间,沐清秋觉得自己胸口荡漾的全是欢快了! 嘿嘿—— 身边有这样一个小气的男人还真是好! ***************************************************** 幽城,城门之下。 当付少清在城外看到古善攸笑意盈盈的面孔时,愣是怔愣了片刻才恢复正常。 只是下一刻,付少清就拨转马头,就好像根本不认识这个女子一样。 身后,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了好几天几夜的古善攸脸色不由得变了。 一路上她不知道想过多少次遇到他的情景。尤其是远远的看到幽城的城墙之后,心头汩汩涌动的激动就几乎让她眼前产生幻觉,就是连刚才亲眼看到这个男人,要不是她紧捏着马匹缰绳的手发麻的颤抖发疼,古善攸都以为这不过是她的梦。 只是心头的狂喜刚在身上肆意,他就已经转身,似若是从不曾认识过她。 古善攸的脑袋里一闪那位皇后对她讲的那句话,脑袋里一空,张嘴就喊。 “付将军!” 清脆的声音因为这几日的疲劳有些沙哑,可仍是惹得四周进出城门的人转头看过来。15494045 付少清胯下的马一顿,古善攸已经翻身从马上下来,跳到了付少清的跟前,笑的灿烂明亮。“付将军,我是古月国的公主古善攸。” 付少清的眉头拧了下。 随后,下马,客气一辑。“公主怎么会到这里来?” 古善攸眼睛里的笑容更是明亮如霞,“我是受人之托,有事情和付将军说!” 付少清一愣。 古善攸眉眼弯弯,八颗牙齿在日头下灿烂明亮,用口型说了五个字。 “是皇后娘娘——” “……” 付少清眼底的神情瞬间一暗。 …… …… 幽城府衙。 古善攸已经换下了一身风尘仆仆,吃饱喝足,正稳稳的坐在大厅喝着茶水。 随着门外的脚步声起,古善攸喝茶的动作猛地一顿,下一刻,直接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但见门外帘帐掀开,一路上她心中所念的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即便他面无表情,即便他不过只是最客套不过的和她打了个招呼,古善攸还是觉得四周都好像回转欣喜。 她知道自己不过一面之下,就喜欢上了他,也知道自己认定了这个男人,却只有在这第二次见到他之后,才知道自己心底已经有了那么深浓的依恋。 ——好像只要看着他,她就心满意足了! 她喜欢他! 不知不觉得已经深入了骨髓! 只是就在这连她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神魂颠倒里,她明确的知道,自己中毒了! 真的不可救药了! ……似乎他和自己说了什么,似乎他的眼睛里有些不耐烦闪过,似乎他正在隐忍…… 呃—— 他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算了,她才不管! 古善攸脸上乍然泛起笑容。 弄得对面的付少清一愣。浑然不知道她到底听到了,又或者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只是,随后就听着她的口中清晰的吐出了四个字, “我喜欢你——” …… 这四个字就像是震耳的轰鸣在付少清的耳畔回荡不已。 她,喜欢他? 不过,她既然都敢在朝堂之上公然说出来,那在他面前说一说也正常的很。 付少清微微垂眸,划过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多谢公主抬爱!” 他说的生疏无情。 古善攸并不以为意,托着下巴凑近他,“我知道你现在不会喜欢我,我也没想着逼你喜欢,只是我在告诉你,我喜欢你。” “……” 付少清拧眉。 古善攸又摆摆手,“我知道你弄不懂我的意思,你也不需要弄懂,你只要知道我喜欢你就够了!” “……对了,我可不是故意骗你的,皇后娘娘真的有话要我转达的!” 清脆质朴的话没有丝毫的恼意,而听着“皇后娘娘”这四个字,付少清抬头。 眼中的清澈湛亮,让古善攸的心头不免闪过一抹苦涩。 她的告白让人家不愿多看一眼,可那四个字,就让人家期盼渴望。 还真是…… 古善攸笑的弯起眼睛,幽幽的光亮从浓密的睫毛下异彩流芒,“我在京城呆了几日,见了许多人,可最投缘的就是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对我很好,和我说了好多好玩儿的事情,比如皇后娘娘在……” …… 一炷香之后。 古善攸的喋喋不休终于是告一段落。 趁着古善攸喝茶的工夫,付少清也起身。“若是公主没有什么吩咐,本将军就先告退了!” “付将军,你在躲着我?”古善攸说。 付少清凝神看向古善攸,“……其实皇后娘娘根本就没有话要公主转达。” 古善攸眨眨眼,茫然状态,“是啊,可是付将军难道不想听听皇后娘娘这些日子在宫里的趣事吗?” 付少清心里“咯噔”一下。看着古善攸的眼睛里也多了几分深凝。 看来,她明显是知道了很多,不管是该知道的,还是不该知道的。 只是她既然明白,怎么还这么…… 抿了抿唇,付少清又是客气稽首,“时候不早,公主就请歇息吧!明日本将再恭听公主转达皇后娘娘之言!” 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身后,古善攸看着付少清离开的身影,嘴角微微的扬了扬。 至少他不会反对她时不时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 第二日。 根本就没等着付少清去找这位被安排在驿馆的古月国公主,这位公主就已经先寻到了府衙门外。 在付少清出了府衙之后,那位公主就已经飞着扑了过来,却又是在他面前两步外站定。让他无法心生不满。 “付将军,我们边吃边说吧……” 烈日下,她笑的是那样的无邪清纯,眨着眼睛的睫毛好似蝶翼,随后就像是知道他后面要说什么,又说,“对了,付老将军也和我说了些事情……” “……” 再次,付少清无力拒绝。 …… 第三日。 那位公主又是在府衙外等着他。 在看到付少清略微冷漠的神情之后,嫣然一笑。 “付将军,今儿我又听到了一些有关皇后娘娘的传言呢!” “……” 付少清抿唇。 …… 第四日…… 第五日…… 第六日…… 连着几日,那位公主便是风雨无阻的出现在付少清的面前。 付少清终于有些沉不住气。在第七日,付少清请那位公主进到幽城的某个酒楼的雅间之内,便沉声道,“公主,你不要白费心思了!” ———— 番外 之清善若水(七) “什么?” 古善攸看似很奇怪的看着他,“我费了什么心思了?” 付少清徒然有些哽住的感觉。舒殢殩獍 如果不过一二日的事情,他可以当作是偶然,可现在……就是他可以权当作不知道,府衙的军士们现在也都已经各种传言了。就像是今儿在城楼上巡视的时候,那位成将军都已经偷偷对他讲,要是他不喜欢那位公主还是要早点儿和人家说清楚之类。 而她,竟是还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付少清眉头颦起。“公主,你明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而且就算是我会喜欢上别的女子,也不会是公主你!” “咦~!”古善攸眨眨眼。“那付将军会喜欢谁呢?” 付少清抿唇,“无可奉告!” 古善攸幽幽的看着他,眼睛里一闪哀伤。“付大哥,你很讨厌我吗?” 轻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清怜,一丝无助。 付少清的眸光一紧。 …… 那张娇柔的面上强自扯出来的笑容像极了她曾经在他的面前佯装欢笑的样子。 他知道面前的女子不是她,不过是张着一张酷似了她的笑脸。 他也知道面前女子的念头,他更是打定了主意不会靠近。可是这个女子怎么能用酷似了她的面容来一次一次的接近他?口口声声的说喜欢他? 付少清的面色冷凝,一步靠近了古善攸,“你喜欢我什么?” 古善攸抬头望着他,浑然无视他身上而来的压迫,脸上灿烂如花,“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你是第一个戏弄我的男人。你是我眼里最高大耀眼的英雄。你救了我的国人,你——” 付少清轻笑打断,“公主,你确定这是喜欢吗?那天晚上就算不是我,是我炎氏王朝的任何一名将领,他们也都会像我一样的做法!” 古善攸扬起唇角,“或许吧,只是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你,不是别人!而且,我确定我喜欢你!” “确定?” 付少清嗤笑了声,转身就要出去。 ……就连她当初都不确定她喜欢的是谁,这个不过十几岁的小公主又怎么知道…… 就在付少清的手碰触到门扉上的时候,身后传来那个小公主毅然决然的话, “我知道你会说我不过才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根本就不懂什么是喜欢。可是我说喜欢,那就是喜欢!——又或者是你怕你会喜欢上我?” 付少清微微一顿,抬手继续推门。 只是下一刻,身后一阵清风而来,付少清拧眉撤开半步,那个小公主已经窜到了他刚才站着的地方。 付少清的面色有些铁青。 若是他没有及时撤开,那现在这个小公主就已经直接扑倒了他的身上。 “你到底——” 付少清冷喝。 “付少清!”古善攸先喝止,微微扬起的小脸上尽是坚毅,“别以为我是激将法。要是你不信,我们大可不防定下一年之期。若是一年之内,我确定了我根本就不喜欢你,那我就离开。又或者一年之内,你喜欢上我……” “不用!”付少清抬手,清冷的看着她,“我答应!” 古善攸的眼睛里不由冒光,激动的手臂都微微颤抖。 他说什么? 他答应了。 这,这就是说她这七天的努力没有白费。至少她能一整年名正言顺的呆在他身边了。 呵呵,呵呵…… “那,我可以离开了吗?” 耳边上他的声音响起,古善攸下意识的就撤到了一边。 付少清看着她脸上明显欣喜失神的神情,嘴角紧紧的抿到一起。 就在转身推开&房门的时候,付少清回头,深深的看了古善攸一眼,“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吗?” “……” 古善攸回神,看着他眼底的幽深,突然觉得他后面的话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只是随即,就听到他清冷的声音,“因为,我是不会喜欢上你的。” …… 寂寥的雅间。 面前的房门紧紧的关着。 那个人离开的脚步声已经听不到了。 古善攸咬唇站在原地。 眼底微荡苦涩。 难受吗? 从小到现在十六年,就没人对她冷言冷语过,尤其她又是这么的百般努力想要讨好的…… 即便她知道他喜欢的人根本不是她。她也知道自己既然选择喜欢他,面临的是什么,她还是觉得难受…… 只是……因为他,他是她除了父亲第一个喜欢的男人。 因为他是她古善攸第一眼就认定的男人。 所以,所以就算是难受她也要坚持下去。 一定要! 古善攸咬唇,小脸上再度灿烂若华。 ******************************************************* 三日之后。 幽城的城墙之上。 成将军在询问了守城的军士之后直接就去了那个就是连他闭着眼睛也能找到的那处城墙角落。(.无弹窗广告) 一抬头,那个人果然在那里。一如成将军多少次看过的情形,那双深邃的眸光盯着前面的某一处,即便那个方向,成将军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 成将军干干的扯了扯嘴角,轻凑过去,“付将军——” 付少清纹丝不动,不曾理会。 成将军也不以为意,每隔两三日总会在这边看到他,而四五次之中他也大多是不和自己说话的。 “对了,那边应该就是密林的方向吧——” 成将军似有若无的提点了这么一句。 付少清的眉头皱了下,冷凝的面孔也转而看向成将军,“你想说什么?” 成将军老脸一红,不自在的别了别眼珠子,“那个,其实我们都觉得那位公主不错!” “……” 付少清拧了拧眉,看成将军的眼底也瞬间暗下去。 成将军忙摆手,表示自己没有丝毫的私心。 “可不是我一个人说哦!现在差不多整个幽城都在说……” 听闻,付少清的嘴角更是沉了下去。 连着十日,她都准时的守在府衙之外等着他。即便这三日府衙之外的军士已经得到了他的命令,在看到那位公主之后就请公主进到府衙,以免太多的闲言闲语。可因为前几日他的不曾在意,现在整个幽城对这个公主也都已经开始传扬的沸腾。那说词就更是…… 这多亏是他和帝后的关系还算是亲近,不然唯恐他还真的就要和古月国攀上点儿什么关系。 转眼看着成将军脸上的某些看似期盼的眼神,付少清转而继续看向那茫然的一片空寂。 “清者自清!” “……嗯,没错!” 成将军连忙点头。12sl9。 他承认这四个字是至理名言,就如同付将军刚来的时候就传言不断到现在,各种匪夷所思的传言都甚至在他的耳朵里听了个遍。每每付将军置之不理,过阵子自然就消退了下去。 不过,对于这位公主,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希望这不仅仅只是传言。 说私心么?他也是有的,虽说那位皇后的风范,他极其佩服,可相比之下,他还是希望付将军能早些找到值得的女子。 虽说这位公主看似太过娇弱,可这些日子的坚毅,他还是觉得佩服的。 只是可惜,这位付将军的毅力还更是让他佩服。 成将军眼珠子转了下,突然说道。“付将军,我倒是有个办法能让那位公主罢手……” 付少清没理他,可微动的眼眸已经表示他在听了。 成将军转脸四下里张望了下,附耳到了付少清旁边,低低的说了几句。 付少清的面色微微变得异样,不等成将军说完,就撤开半步,“这怎么行!” 成将军摆摆手,“对公主,只能以毒攻毒!一般的法子是不行的!” 付少清瞅着成将军,眼中一闪复杂。 熟读兵书多年,似乎也只有这个计策最方便,可—— 正犹豫着,付少清听着不远处某个这几日每日都要听到的脚步声,眉头皱了下,“就先这么办吧!”么古们徒怪。 “好!没问题!” 成将军一副包在他身上的样子,然后转身告退。 也就是成将军刚走过城楼的拐角,迎面就过来一个人,成将军一看,不是那个公主还会是谁。 “公主殿下!”成将军稽首。 古善攸笑着颌首,“成将军,付将军在吗?” “在!” “多谢!” 丢下这句话,古善攸就侧身跑了过去。 成将军抬脚正要下城楼,突的脑袋里一闪激灵,他回头往那边城楼的方向悄悄探了个头,但见付将军正是拧眉瞅着那个小公主,而那个小公主笑米米的,似乎在说着什么。 片刻,成将军托起下巴。 ……貌似付将军对这位小公主也不算是太过反感吧! …… …… 城楼之上。 古善攸笑呵呵的说着,“今儿肖师傅他们来了,你不知道他们以为我在这几日受苦了,尤其是小昭,都哭的眼泪鼻涕一把,真是好笑!” 付少清没有说话。 古善攸不以为意,转头也四下里张望着,“听说你总是在这边待着,怎么,这边有什么好风景么?对了,能看到那天晚上你救我的树林吗?” “……” 付少清拧眉。 ……这话刚才那个成将军说了。 古善攸抬头看向头顶上的星空苍穹,左转转,右转转,突的,脸上一闪惊喜,“对了,密林是在幽城的西南方向,而这边的城墙……啊,那边,那边就是吧!对不对!” 古善攸欣然的看向付少清,就像是身边的这个男人一直就在和她说着话。“我就知道我说的没错,说起来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在沙漠里迷路吗?就是因为一次沙丘平移之后,肖师傅没有听我的,结果就走错了路,还险些碰上了沙尘暴……” 夜色下,古善攸的小嘴儿开开合合,美丽的小脸儿在月光下好似皎月出尘。 付少清看着,她说的什么渐渐的听不清楚,只听着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倘佯。 ……自从那天她在雅间说的那么清楚之后,这三天,每次她刚到府衙门外,他就派人请她进府。更也和她见了一面。 只是前后差不多一炷香的时候,他一句话也没有和她说过,更是连正眼也没有给她过。 若是其他的女子,至少脸上眼里会流露出些许的哀伤,那样他就能坦言告诉她——即便是和你相见也不过是因为帝后还有两朝的情谊,若非如此,他根本就不会见她。 这样,她就应该会知难而退了,不是吗? 可她好似根本不曾察觉到他这样明显卓然的冷漠,竟还是笑的这样开心愉悦。 她,不是公主吗?不是古月国最宠爱的公主吗? 怎么会—— “付将军,你怎么了?” 突的,古善攸的面孔在他的眼前乍然放大,付少清下意识的后退一步。15461879 看到付少清如此警惕,古善攸眼里的笑容不由更大了。眨了眨眼睛,当即一派天真的问,“今儿我就没有去府衙找你,你有没有想我?” 轻呼的话语落在付少清的耳际,付少清转头,再度看向城墙之外。 古善攸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仍是黑黝黝的一片。 撇了撇嘴,古善攸耸了耸肩膀,“没关系,早晚有一天,你会想我的……” “时候不早,我先走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明儿你还要点卯呢!” 古善攸笑着冲着他摆摆手,蹦跳着就要下去城楼。 “等一下!” 付少清喊住她。 古善攸心头一暖,忙回头,脸上已经是掩饰不住的欣喜。“什么事?” 他,这还是三天以来第一次和他说话! 付少清看着她脸上激动的笑容,抿了抿唇角,“你就是因为如此才每日午时在府衙外等我吗?” 古善攸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雪白的贝齿不自主的咬到唇上。 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柔弱的样子。 付少清转头继续望向那遥远的天际,“公主,如今我身在幽城,每日习惯了点卯,可哪日我离开了幽城,回去京城,点卯便不复存在……也就是说,你就是再怎么出现在我的面前,不要说只是短短的十日,就是一年,十年,我也只当作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习惯。” “就如同这点卯一样,知道吗?” ———————— 明天见! 番外 之清善若水(八) 古善攸只觉得头顶上霎时惊起闷雷。(.无弹窗广告)舒殢殩獍 瓢泼大雨而下,全身上下都被淋得透心的凉意。 ——若是付将军最后还是不能喜欢你的话,你可不要太难过! 几乎同时,皇后娘娘的那句话也再度在她的耳际回转。 先前她回想过的时候只有不甘,只有愤然,可现在却是震得她的脚下都几乎踉跄。 付少清抿唇,只用眼角扫过那个摇晃的身影。 何曾想过他竟也有一日能如此伤人?更还是一个和她相似的女子?只是,他实在是不想让一个女子在他的身上蹉跎时光。 是而,这次,她就应该知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辛苦了吧…… “付少清——” 乍然而起的清脆声骤响。 付少清转眸,但见着那个刚才就要走出城楼的古月国公主已经再度走回到了他的面前。 即便此刻夜色深浓,明亮的小脸上仍是闪耀异彩,灼灼的目光当中更是璀亮如星。 “你是在骗我!” 她盯着他,短短的五个字让付少清的眉头再度颦起。 “我怎么会——” “你就是在骗我!”古善攸再度仰头看向他,嘴角的弯起的弧度美若弯弧,“而且你不止是在骗我,你还是在骗你自己!” 付少清的眼眸猛地一缩,“你——” 古善攸丝毫不惧的上前一步,眼中的晶亮在夜色中闪烁。“我知道你喜欢她,甚至你明知道她喜欢的人不是你,你也喜欢她,更还喜欢了那么久!可试问,你就敢说你的喜欢不是一种习惯?就像是你现在差不多隔几天就会来这个城楼一角一样——便是你明知道不能碰触,你明知道这个习惯继续下去,极有可能给你带来麻烦,你也戒不掉,因为这就是你的习惯!” “我也知道你说的有道理,就像是你把我比作点卯,对,不错,有些习惯不过就是一时,而有些习惯就是刻入骨髓。只是你怎么能确定我是你的一时,而不是你的骨髓?” “你不就是喜欢了她近十年吗?怎么,你以为你能做到的事情,我就会做不到?别忘了,我和你的一年之约才过去了三天。告诉你,早晚一天,我会让你知道你根本就是小看了我!”12t8m。 古善攸定定的看着他,说完,转身便离开了城楼。 好似一阵风儿过。 …… 城楼之上,付少清看着早已经没有了那个身影的拐角处,放置在城墙墙垛上的手背缓缓紧握。(.) 就在今日午时没有听到府衙军士来报她的行踪的时候,他是觉得什么地方有些莫名的空落,只不过转眼即逝。 他也确是沉吟,以为这便是她刻意营造的某种“习惯”。 所以,他才会说的这么清楚明白。 只是,她怎么能——怎么能说他对那个人的爱,也是习惯? 不,绝对不是! 他喜欢那个人,就在那日里第一眼见到她女扮男装的时候,他就喜欢上了。一直到现在。 绝不是习惯…… 只是,只是…… 付少清深凝眉峰,嘴角泛出苦笑。 他现在也应该放手了,却阻止不了每日里想念那个人的念想。 为什么? 难道说那个古善攸说的是真的? 第一次,付少清觉得自己的脑袋里也乍然混乱。 —————————————————————————— “碰——”的一声。 随着房门被古善攸猛地推开。 屋子里正给古善攸收拾的小昭吓了一跳,忙转头看过去,只是不看还好,一看就是连小昭的脸色都乍然一变。 往日里总是笑容颜开,好似古月国最灿烂明月的脸上此刻带着浓浓的泪光。似乎就是连整个屋子里的光亮也给瞬间的黯然下来。 “公主,怎么了?” 小昭直接扑了上去。 自从在公主身边伺候,公主从没有露出如此悲伤的神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昭的脑袋里也一闪灵光,“是付将军,是付将军,对不对?” 公主对付将军的心思,看在小昭的眼里根本就是匪夷所思,只是本以为应该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备受宠爱的公主竟是在这个付将军的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吃闭门羹。凭什么? 这个付将军到底凭什么对公主这样看不上? “我,我去找爹爹!”小昭的眼睛里也几乎通红,转身就要往屋外跑。 “别去!” 古善攸喊住小昭。 小昭回头,正看到古善攸把自己脸上的泪水擦下去,波光粼粼中,那张如花的面容上仍好似古月深潭般美好。 “我没事!” 古善攸说。却又是让小昭的几乎哭出来,小昭直接跪倒在了古善攸跟前,“公主,小昭说什么也不走了,小昭要陪着公主!” 古善攸看着小昭,心头涌动的无疑是激荡的洪波。[.超多好看小说] 当时她毅然决然的拒绝了小昭的一路随行。一个人千里奔袭,赶到了幽城,就是为了能和那个付将军多相处一段日子。看看他是不是讨厌她。若是只因为那些传言,他就讨厌她,那她就是在 这边呆上十年八载,说不准他也不会喜欢她……她倒是不怕若是真的如此,她会如何的焦灼,只是她怕他不会给她继续喜欢他的机会。15464930 她一心为了付少清,就是在今日,古月国的使团肖太傅和小昭要她回去,她也还是拒绝了,只因为三日前和他定下的一年之约,甚至于小昭想要留下,她都不同意,因为她要付少清知道她不是娇纵的公主,她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也能好好的呆上一年,又或者一辈子…… 可没想就是在几个时辰之后,付少清就伤了她。而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也只有小昭,只有她古月国的国人。 就这么一霎。 古善攸突然觉得后悔,她怎么能因为一个根本不喜欢她的男人放弃了她的国土,她的家乡,她的……父亲! “小昭……” 古善攸冲着小昭伸手,小昭扑倒了古善攸的身上。 泪流不止。 古善攸咬唇,微微开敞着的窗子外面看到了闻声过来的肖师傅。 古善攸看向肖师傅那张看似很是狰狞的面孔,看到了肖师傅眼中对她的担忧……缓缓的,古善攸扬起了唇,再度绽放笑颜。 …… …… 一日后。 幽城的城门之外。 古善攸偕同身后的小昭立在肖太傅还有一众古月国使臣的对面。她们的身后是炎氏王朝的一众将领,当中也包括付少清,还有直到半个时辰之前古善攸才见过的关元帅。 古善攸并没有穿着古月国的服饰,身上的头饰发髻都是炎氏王朝女儿家的打扮。却是显得她越发的娇艳美丽。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穿。 站在古善攸对面的肖太傅看着古善攸这样的打扮,看似狰狞的面上几若泪湿,最后还是恭敬的冲着她抬起右臂,然后放置在自己胸前。“一年之后的今日,老臣回来幽城接公主回国!” 古善攸点头,脸上的笑容宛若月华。 “嗯,我等着您!” ……随着车马缓缓,古月国的车马渐渐驶离。 听着远去的驼铃声声,清脆悦耳就像是远古幽明。 不舍,再度蔓延。 直到那车马在眼前消失的无影无踪,古善攸还是立在城门之外,没有动弹分毫。 不知道过了多久,古善攸眼前多了个人,正是成将军。“公主……” 古善攸灿烂的笑开,脸上看不到一丝的离愁,就像是她不过在这边看风景。 而看着这样的笑容,原本就怜惜这个异国的公主成将军心里就更是软塌了。他瞅了眼四周,旁边除却这位好像已经是炎氏王朝女儿的异国公主,也就是小昭一个人,这才低低的说了句,“公主,您不后悔吗?” 古善攸嘴角的笑意微微凝了凝,转瞬又是笑容满面,“为什么要后悔?是成将军以为我一定不会成功吗?——就如同当初我执意随着使团来这里一样,我从没有出过远门,可因为如此就认定我一定走不到吗?” “没有努力过,又怎么知道结果会怎么样?而且,就算是失败了又怎么样?……至少,我不会后悔啊!成将军,你走的桥比我走的路还要多,你就没有过后悔的时候?我父亲对我说过,人生在世,后悔的事情还是越少越好!” 古善攸语重心长的说完,就看着成将军的脸色也变得有些沉重。 当即眼珠微转,拉着一旁的小昭,嘴角隐着笑意的快速离开。 ……身后,成将军木木的转过身子,看着古善攸主仆离去的背影,眼底不由闪过赞叹。 这个公主,还真不是一般的女子! 就在成将军收敛了心神,正要往城门而行时,城门之后,突的闪出一个人影。 成将军吓了一跳。 “付将军!” 付将军什么时候在这里的?莫不是刚才他和那位公主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呃,那个公主她……” 一时,成将军的脸上都有些怪异。 付少清没有看他,只是转身前行,“那天晚上你和我说的,就作罢了吧!” “……是!” 迟疑了下,成将军忙应了。 脑袋里立刻闪过那天晚上他想的那个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很上不了台面的主意。 只是,既然付将军这么说,那是不是意味着付将军对那个公主也算是稍微有那么点儿意思呢? ……差不多,应该是吧! 切!这要是换做他,遇到这样的女子,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叹了口气,成将军赶忙的跟上去。 …… …… 接下来的日子,古善攸就像是从没有在城楼上和付少清争执过,每日午时仍准时的到府衙门外等他,而付少清也早就派人来请她进府衙。然后,两个人差不多就又是一炷香的相处状态。 一开始仍然只是古善攸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偶尔了付少清给个眼神,或者一瞥。 后来在古善攸在循循善诱之下,付少清也偶尔的谈论几句。 时日转过半个月,差不多在这一炷香的时候里,古善攸说上七句,付少清也勉强能对上三句。 虽说在她的努力之下得到这个成果很是微小,可据说付少清在军士们的印象当中也是不善言谈的,所以,也算是收获颇大。 当古善攸把这个发展状况偷偷的转告给某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成了支持她的成将军的时候,成将军很是大力的建议,“……公主可以偶尔少去一趟了!” 古善攸明白,成将军的意思是,这个“点卯”的习惯已经形成,到时候要他知道一下这个习惯在他心中的位置了。 古善攸略一思索,还是摇头,“我只是喜欢他,每天去见他,也是要他知道我的决心,这种伎俩,我不会用!” 成将军闻言,直接冲着古善攸就竖起了大拇指。 只是,不知道是天不遂人愿,还是上天就是硬要检验下古善攸的成果。 就在古善攸说了让她自己都觉得感动的话之后的第三日,她病倒了。 说来这病也来的奇怪,早上的时候还好好的,临到午时之前一个时辰的时候,眼前就乍然发晕,再一探头,她竟然发烧了。 “我要去——” 古善攸挣扎着从床上起来,说什么也要去。善攸那上身。 小昭忙拉着古善攸,硬是要她躺下,“公主,您不能为了一个男人连身子也不要了啊!要是公主执意前往,就从小昭的身上踩过去吧!” “……” 古善攸瞪着小昭,可随后眼前又是一阵发黑。 无奈,只能先忍下去,不过也还是要小昭去告诉付将军一声。 小昭应了,并在公主的注视之下出了房门,只是小昭在走到府衙外,看着外面的那些府衙官兵,脑袋里闪过自家公主此刻正虚弱的躺在床上,而那个男人正是舒服的样子。登时有些咬牙切齿。 守在府衙外面的军士看到小昭,下意识的就往小昭身后看过去。 小昭看着那名军士的表情,更觉得一股恼意汹涌而来。 “看什么看,我家公主今儿没工夫!” 小昭愤恨的淬了口,转身就往回走。 ———————— 金流感谢亲们的支持!【mothersun】红包! 明天更新! 番外 之清善若水(久) 小昭愤恨的淬了口,转身就往回走。舒殢殩獍 背后的军士愣愣的看着小昭离去的背影,不明所以的摸着自己的脑袋。 他刚才说什么了吗? …… …… 夜色笼罩。 驿馆当中,古善攸的房间里烛光闪耀。 房门轻微开启,小昭轻手轻脚的从屋子里出来,只是刚从房门出来,小昭就被立在门口的那个人影给吓了一跳。 魁梧的身形即便没有了厚重的盔甲,更犹如一座厚重的山峦。幽深的眸光隐在月光下,灼然生光。 “付将军!”15501118 小昭险些低呼出声。 就在她从府衙回来之后还差点儿后悔了,她怎么能在府衙门口发脾气?要是公主知道了,会不会说她辱没了古月国的名声啊!何况,若是那位付将军知道了,会不会以为她的举止是公主授意的,会不会以为公主已经厌倦了整日里那么无聊的等候啊!那要是公主醒过来,她要怎么解释?一度,还真是让小昭几乎焦头烂额。直到后来成将军来了之后,才开解了她——“放心,付将军知道公主生病的事情,我就是付将军派来探望公主的!” 小昭松口气之余,却还是有些愤懑。公主根本就是因为那个付将军才会劳累过度病倒的。这个始作俑者竟然只让旁人来探望公主!真是无情无意! 所以,就在这夜黑风高的晚上乍然发现外面站着的人,真是吓了一跳。 只是随即反应过来又觉得欣然,而果然,就随后就听到了付将军略带着关心的话,“公主好些了吗?” “嗯,奴婢正要去端药!” 小昭回答,随后弯了弯身子,就退了下去。 付少清看着小昭离去的背影,抬脚走到门前,推开&房门,进到屋子里。 …… 屋内。 帘帐之内。132y2。 那个娇小的人躺在床上,略带着异样红晕的面孔显得极其的柔弱。 付少清立在床头,眼底再度掠过复杂的神色。 她病倒,他是知道的,甚至知道的都有些诡异……因为就在午时没有听到外面的军士前来禀告那个公主行踪的时候,他就意识到她可能病了,且十有八,九。 随后他等了两个时辰,却都没有听说古月国公主生病的消息, 他只能派人打听了驿馆内的消息,果然他所料不错,原来差不多每日里都要在外面转上三四个时辰的公主今儿没有出驿馆半步。 ……她是真的病了。 于是,他派成将军前往探望。 不过半个时辰,成将军就回来了,听他的意思,似乎她病的很是严重。 所以,他来了。 只是当站在门外,他才突然意识到什么时候他竟然也变得愚钝了。 若是她病的很严重,就算是她不让人知道,那个一直忠心耿耿,又是每次见到他都对他颇有成见的小昭,又怎么会真的只靠着他们古月国的偏方来诊治他们的公主? 至少也绝不会是这样寂静的没有丝毫旁人伺候的景象。 ——那个成将军,恐怕早就一心向着这个小公主了。 只是现在看着她,他知道她是真的病了。 虽说古月国的使团离开,可似乎他们在离京之前已经和帝后商量好了类似通商的事宜,所以这打量铺面,收购,修饰,开张都落到了她的身上。而即便如此忙碌,每日的午时她还是会出现在他的面前。每次见到他,她也总会笑着说,只要看到你,我就什么都不觉得累。而仅仅就是在两日前,她还来往关元帅镇守的城池开工商谈。 他并没有刻意的去知道她这些日子在做什么,可每日里她的行踪差不多都摆在他的面前。再听着她每日里风雨无阻的在他的耳边说着那些事宜,就是他也不得不留心。 一个生长在宫中皇室的公主,一个才不过年过二八的女子,又是身在异地……她竟是有这样的一番勇气和作为! 他赞叹! 而……就在前日,他就想要告诉她,要她小心身体。[.超多好看小说]可终究没能说出来,只是没想到……她竟是真的病了。 付少清不知不觉得坐到了床头,低头看着床上仍然没有清醒的女子。 她面颊上的红晕,还有低低的呼吸都让他拧眉。 而她的唇角颤颤间,似乎有什么声音溢出来。 他低头,侧耳听过去,似乎是一句最浅显的古月国话……父亲。 喃喃中,带着让人心疼的意味。 付少清的心头倏的一软。不由得想到当初她从京城而来,给他带来了他的老父亲对他的殷殷期望,还有……挂念。而她,这么小,远在父母家国之外,又是身在病中…… 他却是什么也不能为她做! 似乎,他对于她,实在是太过于苛责。 愧意笼罩,付少清抬手,覆上了她的额头。 他的手很凉,她的额头很热。 一凉一热之间好似水深火热的纠葛。 古善攸觉得自己像是泡在滚烫的热水中,虽比起之前的时候要好一些,可仍是没有力气。突的身上一处冷意微触,周身所有的热意都几乎冲着那个方向一涌而过。 是谁? 脑袋里模糊的闪过这个念头,紧闭着眼睛的黑暗里竟闪过一个人影。 是他吗? 古善攸努力的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之内,俊美朗目,即便那身沉重的盔甲不在,她也看得出是他。 竟真的是那个人! “付——” 她觉得自己是在惊呼,只是吐出来的声音却是虚软无力。 “好好休息!” 他的声音在她的耳边飘忽而过,似梦似幻。 “不要走!” 她喊,一如刚才,声音从喉咙里出来的时候,还是犹如蚊蚋。 只是她的脑袋里还是存着一线清明,倏的拉住了他的手。 她也不想病的,可父亲不在身边,现在她最想亲近的人就是他了。 她知道他一时不会喜欢她,只是不管是梦是真,现在他在她身边,她又怎么能放他走! 只是,真的是梦吗? 为什么微凉的手掌让她的眼中忍不住发热,眼前也越发的朦胧? “我不走!” 他的声音再度在她的耳边回转,就像是炎热夏日的清风,周遭的燥热也跟着奇异的退了下去。 古善攸心中陡然一安。 她缓缓的闭上眼睛。 终于,睡去。 只是这一次,就是连她自己也知道睡梦中定是欣然。 …… 紧握着自己的小手仍热的有些厉害,付少清的嘴角微抿,反手包裹。 而床上那个小人儿就好似察觉到,嘴角的笑意又是浓了些。 闭着的眼睛里更是含上了些许满足的神色。 摇摆的烛光下,付少清的眼底微有暗光闪动。 …… 半掩着的窗子外面。 小昭透着缝隙看进去,激动的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不敢喘息。 公主,公主……终于不负苦心了。 *************************************** 两个时辰之后。 千里之外的京城。 九重的宫城之内。 暖阁之内,只听着“砰——”一声。房门开启。 正在里面看着折子的炎霁琛抬眸,但看着挺着大肚子的皇后笑盈盈的过来,看似温婉,脚下却早已经虎虎生风。 炎霁琛的眉头不由得一紧,放下朱笔就迎了上去,“你怎么过来了?” 沐清秋顺势揽着他的胳膊,眨着眼睛神秘的道,“有高兴的事啊!” “嗯?” “你猜!” 瞅着她脸上荡漾出来的畅快笑容,炎霁琛看进她眼中的晶莹闪烁。[]昭恨愤刚愤。 顿了顿,“那位公主……” 只是稍许拖长的声音就让沐清秋脸上的笑容凝了凝。嘴角也不由沉下去,“你怎么知道?” 似乎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她一点儿秘密都没有了。 炎霁琛扬唇轻笑,扶着她坐到一旁的软榻上,“临产待及,大夫都叮嘱了万勿要你过度惊慌喜忧,而你又何尝不知道?可能让你觉得这么高兴,又是不惜这么晚都过来和我报喜讯的,也就是只有你的付大哥了!” 说着“付大哥”这三个字,炎霁琛的眉头还是不自主的抬了下。 而索性完全没有察觉到某位皇帝异样的沐清秋忙着点头,转手就把手里头攥着的绸绢递给了炎霁琛。 “这是那个小东西带回来的!看看,是不是出奇进展?” 那个小东西就是曾经让沐清秋惊呼尖叫的那只被某位帝王宠溺的小鸽子。而之所以被宠溺正是因为那只鸽子不同一般的飞行速度,堪称是炎氏王朝之传奇! 炎霁琛接过来,淡淡的扫了眼,对于上面所写的内容鲜少的挑了下眉头。 这几个月,差不多也熟悉了她嘴里吐出来的各种新鲜的词汇,只是似乎这上面所写…… 沐清秋看出来他的不太认同,眼里的笑意僵了僵,只是很快又绽开灿烂,“怎么不是?付大哥什么人,我再清楚不过。这要是善攸一开始什么都没说,付大哥绝对不会对她疏离的。而正是因为善攸一开始就说的清楚,付大哥为了不想有什么牵扯,才对她可有可无,似理不理的。而现在善攸病了,付大哥能过去看望,那就至少证明付大哥心里已经有她了啊!假以时日,只要善攸再接再励……那付大哥一定会喜欢她的!” 总结完毕,沐清秋目光闪闪的看着炎霁琛,很是期待着被称赞。 炎霁琛的眉头只是拧的更深厚了些。 她嘴里的那三个字还真是说了不少遍…… 默默叹了口气,炎霁琛放下手里的绸绢,抬脚走到了她跟前,一手已经揽住了她的腰身,缓缓的低头凑过来。眉眼轻魅的看着沐清秋。 “你很担心他?” 沐清秋眨眨眼,又是被他眼中的倾城潋滟低低的you惑了下。 “呃,我……” “清!” 随着那熟悉的让她几欲昏迷的声音在耳畔犹如鬼魅的迭起,沐清秋乍然清醒了下。 他,他丫的总是用美男计you惑她来着。而每每他这样做,就是她又不知道什么地方犯错误了。 对了,她刚才对付大哥好像太过热切了。 醒悟过来的沐清秋慌张的转身就要往外冲。 “我,我回去了!” 而炎霁琛早就先她醒悟过来之前就搂住了她的腰腹之下,而因为她现在肚子的肿大,他的手在她这转身时,正是不经意的划过她腰腹之下的某个地方。 即便是隔着层层的衣衫还是沐清秋一僵。 一旁的男人恍若未觉的瞅着她,笑意浅浅,“清,你跑什么?” 男人吐出的气息正喷在她的脖颈上,沐清秋只觉得背脊上一阵发麻,“没,我没……” 炎霁琛笑眉轻展,适才还有些不愉快现在也畅快无比,“那就等我一起回去吧,这些日子就要生产了,还是要小心——” 生产? 对了,有这个杀手锏,她怎么不用啊! 沐清秋眼珠一转,身子立时就是一缩,“疼!” “怎么了?” 没曾想自己这话竟这么快就成真,炎霁琛一慌,可就在要唤人的时候,不经意瞥到沐清秋低垂着眼睑下,看似微微弯起的唇角…… 炎霁琛的眉心微微一抖。扶着她的腰身的手也松了开。 刚才还觉得这个男人似是被她给吓了一跳,沐清秋正暗自笑着,可转眼腰际的手就已经松开,隐隐冷沉的气势也缓缓蔓延而来。 乍然间,头皮又是一阵发麻,沐清秋咬了咬唇,抬头。 但见着身边这个男人已经收拢了脸上的浅浅笑意,可只是俊美的眉心皱着的弧度就让她不自觉的心愧。 “琛——” 沐清秋伸手去牵身边这个男人的手,主动承认错误,“我错了!” “错在哪儿了?”男人的声音仍是低沉。 “……我,我不应该拿秋梵开玩笑!” 沐清秋垂首,说话的声音几乎连自己都听不到。 一定是长时间被他威逼利诱。怎么这几个月她是一点儿气势也没有了呢? 只是被他这样看着,就觉得自己犯下了十恶不赦的大罪。 想当初她到底是怎么,又是如何和他据理力争争吵的? 她真的好奇怪! 这样想着,又觉得不甘心,甚至就委屈起来,跟着鼻头一热,眼睛一红,喉咙里立刻就有些哽咽。 “我不理你了!” 甩出这句话,沐清秋转身就往外走。 “清——” 炎霁琛拽住她。 正在恼怒的沐清秋怎么会理会他,使劲的挣扎着,说什么也要走。 “我才不要理你,你都不知道女人是需要哄的吗?你也不想想我刚才为什么骗你,还不是因为知道你小心眼,担心你吃醋?你倒好,不哄我也就算了,反而还要我来哄你!对了,你是谁,你是皇帝!当然要全天下的女人来哄着你了!怎么能哄着我!!” “哦,你现在恐怕就是做梦都恨不得你像是之前那样三宫六院左拥右抱的吧,你一定是后悔了,是不是?你现在恨不得收回去之前说的那个什么独宠的话!是不是?没错,你一定是这么想的,不然那个宝和殿里怎么还会有你的美人?……” 说着,说着,沐清秋的泪水直直的流了出来。 她自认自己一开始说着的时候是有赌气的成分在,可越说就觉得自己说的越有道理,到最后恼怒之余,转身就狠狠的往对面站着的这个男人的身上打过去。 她真的好生气! 现在腹中的孩子都已经快生出来了,她才意识到原来他竟是打的这样的主意。 早知道,早知道她根本就不应该回来,做这个什么皇后! 像是雨点的拳头打在炎霁琛的身上,炎霁琛只能任她发泄着,眉眼也跟着一阵阵的抽搐。 她说的是什么? “清,清秋,你冷静一点儿,小心孩子!” 实在是忍不住,炎霁琛只能抬手握住她的任性妄为。 打在男人身上的手腕被突的攥住,沐清秋更觉得气急攻心,看到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低头就咬过去。 可也就是沐清秋刚弯了个腰,突的觉得腰上猛地一沉。 一股钝痛骤然而来。 “嘶——好痛!” 沐清秋呜咽了声。挣扎着的身子也停了下来,不敢动弹。 “清秋!” 炎霁琛吓了一跳,忙扶住她,俊美的脸上乍现焦急,“来人——” 早就听着里面的动静的德宝应声推门进来,但看着主子的面色都有些变,“皇上——” “宣太医——” “是!” 德宝立刻就反应过来,忙不迭的转身就冲了出去。 随着门外也有随侍急急忙忙的过来,而但看着眼前这乍然骤乱,沐清秋脑袋里还残存着刚才的怒意,转头愤愤然的瞪过去,“你就不怕我这又是在诓骗你!” “清——” 炎霁琛拧眉,正要说话,沐清秋肚子里的小东西已经又开始剧烈的动弹,紧跟着一股股的下坠的痛意沿着骨缝冒上来。 “琛——”那什么恼怒神马的立刻就成了浮云,沐清秋只顾着揪着炎霁琛的衣袖,满眼通红的看着他,“疼——” “我在这里,没事的!” 炎霁琛抱起她,转身放到暖阁内的床上。 清幽的眸光里是让沐清秋安心的神色,只是不经意间握在沐清秋手腕间的颤抖泄露了他此刻的紧张。 那骤然而来的痛意慢慢消退,旁边的凌乱,沐清秋此刻都听不到,只是眼睛却又是通红起来。 在他身边这么久,什么时候见过他这样担忧的样子? 而如今,这份担忧就是落在她的身上。 他对她的心意,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若是真的有所怀疑,当初她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随着他回来? 所以,刚才,她到底又是在闹什么? 原来,不可理喻,不讲理的人竟是她呢! “琛……” 沐清秋咬着唇,眼中的泪水流淌而下。 “没事,我在!有我陪着你!” 炎霁琛急乱的给她擦过去,第一次匆忙间竟让她觉得有些疼。即便此刻,看上去他仍是镇定无比。 “嗯,我知道!” 沐清秋默默点头,眼中泪光闪烁。 这时,门外急匆匆传来德宝的呼声,“皇上,皇后,太医来了——” “快宣——” 沐清秋心头一松,炎霁琛也急忙的喊道。 而就在此刻,沐清秋只觉得腹中的痛意再度顷刻传来。 “啊——” …… …… 千里之外的幽城。 摇晃的烛光微动,古善攸缓缓的睁开眼睛。 模糊的视线中,朦胧的身影让她的嘴角不自禁的绽开一抹弯弧。 是他吗? 似乎在梦里,又似乎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又或者根本就是他真的来过。 而当视线慢慢清明,就在她终于看清了那个人影的时候,那个人影也转头看向了她。 “公主,您醒了!” 那人热切的声音让古善攸嘴角的笑容微微的凝了凝,不过,她也还是点头,“嗯!小昭,辛苦你了!” “不辛苦!” 小昭忙摇头,扶着古善攸坐到床上,又给古善攸身后放下了靠垫。“公主,喝水!” “嗯!” 古善攸点头, 接过了小昭递过来的温水,几口就喝了干净。 现在身上的热度差不多已经退了下去,可差不多发了半天的汗,身上也湿濡的很不像样子。 “小昭,备水!” 古善攸吩咐。 小昭应着,只是刚转身又倏的转头回来,脸上又是欣喜,“公主,付将军来过了!” 古善攸一愣,眼中一闪惊喜,“真的吗?” “嗯!” 小昭凑到古善攸跟前,“付将军在您床头呆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候呢!” …… 水波缓缓。 温热的水在古善攸身周倘佯。 即便身上还是虚软的不像样子,可因为先前听到了让她就是做梦才以为会发生在身边的事情。嘴角的笑意仍是蔓延。 她的努力,她这么多日子的努力竟真的是得到回报了! 真是可惜!她竟没能亲眼看到!甚至还以为那不过是梦! 呵呵! 不是梦呢! 他是真的来看她了! 不管是因为可怜她还是怎么样,至少证明他心里也还是有她的,是不是? 那是不是可以说,有着一日,他会喜欢她的。是不是? 古善攸低眉看着身周的水波荡漾,便好似浮现出那人英俊的面庞,倾人心魄…… ————————— 番外 之清善若水(十) 不管是因为古月国的秘方,还是因为那夜里那个人趁着她昏睡时候前来探望的殷殷,翌日,古善攸的身体竟是好了大半儿。舒璼殩璨 午时。 古善攸几乎是和前日一样的时候前往府衙门外,只是这次还没有到门口,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管因是体候。“付将军!” 古善攸惊喜低呼。 但见那个人一身的盔甲粼粼,正看向她,“公主!” 他轻轻一辑。嘴角带着的浅浅的笑意让古善攸的心头徒然一荡。原本脸上笑容也越发的灿烂明亮。“付将军,你在等我吗?” 付少清看着她,片刻,点头。 登时,古善攸只觉得心头的欢喜一波一波的涌上激荡,几乎是灭顶的欢快。 ……15501139 和之前每次她总是在府衙里枯等着不同,这次,付少清带她到了一处酒楼的雅间。 付少清点了几个菜,差不多每道菜都是古善攸喜欢的,就是连些许不同的口味,他也都是问过了古善攸能否接受。 古善攸笑呵呵的看着他,就是现在她都已经坐到了凳子上有一阵时候了,还觉得有些脚不着地。 眼睛里也好像是在做梦,面前付将军身侧四周都好像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薄雾,似梦似幻。 饭菜很快就送了上来。 渺渺的香气在鼻端倘佯,面前的这一切也好像是真实了些。 古善攸还是决定让眼前的真实更深刻一些,她问,“付将军,发生了什么事吗?” 付少清抬头,看着她的眼底微闪波澜,“嗯!”他点头,嘴角再度含上的笑意让古善攸的心底也是欣然。 “什么事?”她问。 付少清道,“她生了!” “谁?” 古善攸脑袋里一时有些乱,心底刚才还在蔓延的欣喜一下子就有些眩无。不自主的握住了跟前的杯子。 付少清看着她,嘴角的笑意仍是深幽,“清秋!她生了,是太子!” 简短的几个字就让古善攸的心头一凉,比起雅间半掩着的窗子外面还要冷寒的冷意乍然而来。 背脊上突的一阵冷汗。 是她昨儿的病还没有好,是不是? 古善攸扯了扯嘴角,“真的?太好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她听着自己的声音那么的轻松愉悦,就好像是真的很高兴。 不错,她是真的因为一个生命的诞生而开心,只是,只是……脑袋里只有些空白的让她心慌呢。 “昨儿晚上!” 他的话清淡的在她的耳边响起,却是让她的脑袋里几乎浮现出他守在自己床头的情形。 昨晚上—— 那或者就是他陪在她床头的时候发生的了?是不是? “哦~!” 古善攸笑着点头,眼前已经恍惚。“这还是好消息!是不是应该喝点儿酒庆祝一下呢?” “小二,上酒——” …… 上好的酒水很快就摆到了桌上。 淳淳的酒香四溢,香甜入喉。 古善攸一直觉得炎氏王朝的酒太过苦涩了些,可今儿闻着这酒液的味道,竟是尤其的让人爽快! 从前她不曾有过希望,只是凭着自己的一腔热情去努力,而就在她以为自己的努力终于可以得到一丝半点儿的回应的时候,给与她的竟又是这样深刻的涩意痛苦。 不曾有过希望,就不会有失望。 这话父亲不止一次的和她讲过,而只有今日她才知道这失望竟是这样的让她难以承受。 她满脸笑容的给对面的男人倒满酒水,又给自己也倒了满满的一杯。 “来,为了庆祝皇后娘娘喜得贵子,我们干一杯——”古善攸笑的灿烂,犹如弯月的眼睛里,她的眸光掩在浓密的睫毛之下,泪光微闪的像极了天空中最璀璨的那颗星辰。 在那些人说她的笑容和那位皇后相似之后,她对着镜子就练了许久,现在,就是面前是这个让她一见倾心的男人,她也相信自己的笑容和那位皇后并不一样。 “付将军,我想,你应该是这座幽城里最高兴的人了!”132yn。 古善攸举起杯子,重重的碰到了付少清跟前的酒杯上,眸光中,付少清的脸上正是自己鲜少看到的笑容。 她俨然一笑,随后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即便这个笑容不是因为自己,即便这酒比起之前喝起来更觉得苦涩,可心底的某处还是觉得开心欢喜。 ——不管他的笑容是因为谁绽放,至少是笑给她看的。 …… 付少清看着对面古善攸脸上的笑容,还有她仰头一饮而下的爽快,浅笑的眸光里掠过一抹异样微芒。 他没有说话,只是应着她的爽然,跟着喝了一杯。 她说的没错,今儿应该是他高兴的日子。 只是这杯酒……当酒液下肚,滑入肺腑,才觉得并没有想像中的这么痛快! “公主——”付少清开口。 …… 古善攸闻声抬头,脸上的笑容不减丝毫,“付将军,我有件事想要问你!” “公主请问!” 付少清颌首,脸上的笑容敛了去,一时又生疏的好像是陌生人。 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消敛,古善攸觉得自己心底那么一丁点儿的开心欢喜也一下子烟消云散。 她扬了扬唇,笑着问道,“昨儿,付将军是不是去看我了?” 付少清抿了抿唇,点头,“是!” 古善攸闭了闭眼。 她知道他的回答定然是生疏冷硬,也猜到他一定就一个字概括,可当意料中的字眼闯到自己的鼓膜里,还是寒意肆意。 “为什么?” 她问,仍笑的灿烂。 付少清看着她,嘴角只抿的更紧。 他低头把玩自己手上的酒杯,微微沉吟, “因为公主病了!” 古善攸紧盯着他,“只是如此?” “是!” 再一次,从付少清嘴里吐出来的字眼让古善攸的视线恍惚了下。 她扯了扯嘴角,点头,“我知道了!” 随后,仰头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好苦。 好涩。 好难受。 就是她一直以为掩饰的完美的笑容再也掩饰不下去了。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古善攸放下杯子,就往外走。 而身后,桌椅与地面的摩擦声起,付少清的话已经再度在她的耳后回响。 “公主,你没事吧!” “……” 眼中的泪水已经含在眼眶里,几乎下一刻就要溢出来,古善攸知道自己这时候不应该迟疑,更不应该停下脚步。可,可这好像是第一次付少清叫住她!即便她根本不知道他要和自己说什么。 “我没事!” 而当这三个字从古善攸的嘴里吐出来,她才知道已经有隐隐的哽咽在喉间浮荡。 不可以! 她怎么能在他的面前哭! 她是公主,她是古月国的公主,是绝不能就这样轻易认输的! “公主!我有话想要和公主说!” 付少清的话仍在她的身后响起。而且听着脚步声,他已经从座位的方向向她走来。 “我很忙,不想和你说话!” 古善攸莫名的慌乱,抬脚就要冲出去。 “公主——” 随着付少清的低呼,下一刻,古善攸的手腕已经被他抓住。 那处乍然而来的暖意让古善攸的心头猛地一颤。 ……这样的温暖,竟是这么的熟悉! 昨夜里,就是在她以为是在梦中被疼痛折磨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安心让她入眠。 是他! 就是他! 古善攸屏住呼吸,慢慢的回头。 她看向那张让自己一见钟情的面容,她想要冲着他笑的,冲着他露出只有自己才拥有的笑容,可眼中的泪水还是控制不住的缓缓的滑下。 她还真是愧对她身为公主的身份! “我怎么觉得付将军已经把想要说的话都已经说了呢?”她望着他,望着付少清脸上拧起的眉头,嘴角缓缓的勾起,即便泪水滑下她的面颊,流入她的口中,些许酸涩。“皇后产下龙子,不要说是付将军高兴,就是整个炎氏王朝所有人也都觉得高兴,只是付将军为什么偏和我庆祝?” “昨儿我病了,之前没想着告诉付将军,是因为我不想博取你的同情。后来听说付将军来看我,我很高兴,我以为至少付将军的心里是有我的,哪怕只是个影子,我也高兴,因为这至少让我有了希望!” “今天早晨,我以为付将军会和之前一样对我生疏冷淡,我想付将军也定然察觉到了这个事实,我知道付将军喜欢的人是谁,所以付将军一定不愿意承认。所以不管付将军怎么对我,我都做好了准备!只是我没想到付将军竟是对着我笑!——付将军,你可知道你从来没有主动对我笑过,我们古月国的人都说我的笑容像是天上最美丽的颜色,可你的笑容对我来说就像是天上的太阳。即便我不知道这个太阳究竟会什么时候才会对我露出灿烂的光色。” “付将军,你不知道我看到你的笑容有多高兴,甚至几度都以为自己是在梦里,可这或者真的只是梦!只是个短暂又美丽的梦!我以为付将军的笑容里至少有一点儿是因为我……可没想到付将军的笑容从始至终只因为一个人!而那个人似乎永远都不是我!” “现在,我终于弄明白了,我想回去好好的疗伤,好好的哭一场,付将军都不愿意成全我吗?” ————— 番外之清善若水(十一) ?古善攸看着付少清,眼中的泪水终于淌了下来。舒璼殩璨 一滴滴,烫的她全身发抖。 她一直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就算是现在她也相信。 只是现在她也真的好伤心,她想要回去好好的哭一场。好不好? 古善攸拨开付少清的手,转身就要回去。 “公主……” 立在对面的付少清紧抿住嘴角,刚要说话,却已经又引起古善攸的焦躁,“不要喊我!” 略微恼怒的声音让付少清身上微微一僵,手上的力道也乍然一松。 古善攸挣脱开,转身冲到房门口,就要推开&房门。 而就在她的手刚碰到房门,身后付少清的声音缓缓而来。 “公主,你误会了!” 古善攸动作一滞。 晶莹的手指堪堪的停在门扉之上。 脑中盘旋着身后那个男人并没有什么恼意的声音话语。 ……误会? 她误会他了? 她怎么不知道? 只是就算是误会好了,又会是什么误会? 混乱的脑袋里隐隐的冒出来一个不太可能的念头,可偏偏就是因为这个念头的挣扎,让她没办法往门外踏出一步。 ……这时候,脚步声缓缓而来,付少清已经走到了她身后。 古善攸抿唇,使劲的擦去了脸上的湿痕,还是不敢回头去看那个男人。 ……既然刚才才失望了一次,她又怎么能让自己再次沉溺在那种更是渺茫的期望里。 她没有动,只是背对着付少清的肩膀已经绷得笔直。 ……只是随后,耳边乍然而入的这句话,让古善攸几若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昨晚上我过去看公主,并非是因为公主的身份!” 他,说什么? 他承认了昨晚上去看望她的事情,还说,他去看望她不是因为她的身份? ……只是不是因为她的身份,又是因为什么? 心头“咯噔”一下,古善攸猛然转头,看向那个和自己不过一步之遥的男人。 即便,即便紧跟着而来的还是让她失望透顶的决断,她还是要赌一赌。 …… 但看着她突然转过来的面庞,眼底闪烁的好似皎月的眸光。付少清沉了沉,道。 “公主对少清的心意,少清一直铭记,更是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而诚如公主所言,这么多年来,我喜欢的一直就是她,即便此刻。或许公主说的对,我对她的喜欢已经是一种习惯,或深入骨髓。所以,并不是想要抛却就能抛却的。” “今日我的确是想要庆祝她生下子嗣,诞下太子。因为如此她的皇后之位便无虞,就是朝中百官尽是反对,也没办法再找出一个借口来!这样,我也就放心了!……我想从今日开始,我和她就只是兄妹之谊。” “……” 古善攸愣愣的看着他,脑袋里飞转的想着他刚才就像是轻描淡写说的那几句话。 好复杂,好乱,可又是好清楚。 ……他是说她之前说的话是对的吗? ……他是说从今日开始他和她就只是兄妹之谊吗? 兄妹,兄妹。那就是说,就是说…… 脑袋里眼看着就要闪现那么一丁点儿的清明,下一刻,她的手腕一紧,已经再度被付少清给握住。 古善攸傻傻的看着他,看着他俊朗的面上像是闪过一抹不太自然的晕色。“至于昨天晚上,我的确是担心公主的身体才去探望……我不确定我对公主是不是有爱慕之意,可有一点我可以确定,那就是我不想公主生病,我想看着公主在我面前,冲着我笑。” “还有,公主的笑容很美,和她并不一样!” “……” 对面男人的话还在古善攸的耳际回转,可古善攸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模糊,脚下也是乍然发软。 他在说什么?她怎么一句话也听不懂? 只是为什么她觉得这么开心啊! 是她产生幻觉了吗? 还是现在眼前发生的根本就是梦? 因为就算是她一句话也听不懂也好像听出了那么丁点儿的意思,他这是说他也喜欢她了,是不是? 古善攸暗暗的掐了自己的手背,乍然的痛意让她忍不住低呼了声。 “公主?” 付少清担心的话立刻就回转耳边。 古善攸忙摇头,抬眼看向面前这个男人。 就这么转瞬,他变得越发的俊逸温暖,只像是她眼中的太阳。 古善攸嘴角荡漾开笑容的波痕,一双含着晶莹的眸子紧盯着他,唯恐错过他脸上任何的一个表情,“你说,你担心我的身体是不是?你说你希望看着我笑,是不是?你还说我的笑容很美,是不是?” 其实她想问的是——你喜欢我。是不是?可是又觉得这样问出来说不定会把这个人给吓跑,毕竟,毕竟能听到他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已经是太不易了! 因为即便手背上一阵发疼,她还是生怕自己还在梦中。 …… 付少清抿了抿唇,他本不想回答的,可她字句里含着的欣喜还有不可置信,让他的心头某处只一时的酸软,他还是开口,“……是。” 只是就这一个字只如同一块儿巨石在古善攸的心头荡起波澜。 这……是说他喜欢她的意思吗? 是说她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么? 古善攸看着他,却早已经掩饰不住的欢快淋漓。 什么喜欢之类的话就不用他说了,她明白,全都明白! 再也忍不住,她反手握住付少清的手,目光迫切的看过,“你,你还有要和我说的吗?” 她承认自己现在很激动,而且激动的就是说下一刻晕倒都是可能的。 只是,她好想多听他再说一些话啊! 真的好想! …… 付少清看着古善攸,此刻她的眼中,面上,就是全身上下早已经透出无比欢快的神情,满是笑颜的面上,那双璀璨如星的面容更是夺目绚丽。 似乎就是连周遭也美丽无边。 就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他就觉得熟悉……他曾经以为是她相似于那个女子的笑容,可很快他就发现她和那个女子一点儿也不相同……尤其是笑容。 付少清微微一笑,“公主,日后我可以称呼你善攸吗?” 善攸? 古善攸心头一荡,眼中的绚丽只霎时又是倾城。“那我以后可以喊你少清哥哥吗?” 她眨着眼睛问,整个人几若在窗外的日头下镀上金黄。 付少清点头,“好!” 随后目光转落,落向古善攸拉着自己的手上。 古善攸顺着看过去,这才看到自己紧紧揪着人家手腕上的青衫,竟已经都抓出了褶皱。 呃——善看攸金全。 古善攸忙松了手。抬头看向付少清的面上仍绚丽似光华。 “少清哥哥,我们吃饭了,我好饿了!” “好!” …… 半掩着的窗子之内,房间里,付少清和古善攸吃着欢快。 而显然古善攸是真的饿了,低头吃的不亦乐乎。> 只是即便是如此,她也时不时得到夹菜给付少清。 付少清的嘴角微微弯着接过来,转眼不经意扫过刚才争执的房门方向,脸上一抹浅笑徐徐。 ***************************************** 三个月之后。 转眼已经是大雪纷飞。 付少清身上裹着厚重的披风,立在城墙之上,身边古善攸静静的陪着。 此时,风雪交加,吹在面上生冷的作疼。 只是两人浑然感觉不到。尤其是古善攸,嘴角笑意盈盈,晶亮的眼睛却是显得越发的有神。 “那里,那里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吧!” 她热切的低呼着,手指的方向准确无误。 就在西南方向,那大雪掩盖下的树林,正是她和付将军一见钟情的地方。 付少清温软的看着她,反手把她拥到怀里,女子面上绯红浅吟,娇弱无骨。 这些日子几乎每次他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她都在旁边陪着他。能找到那个方向也是再容易不过,只是今日他也突然想到了当初他以为早已经忘记的那一幕。 夜色深浓的林中,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她的面容好似皎月出尘。当时他以为不过是民间的少女疲劳之时在林中小憩,又想到这几日游族的那个耶律昆皇子就在附近游弋,便想着小小惩戒一番,却不经意听到她们的谈话。 他这才知道她竟是古月国的公主。 至于后面发生的一切,就是顺其自然。竟是这么巧遇到了耶律昆。千钧一发之时,相救与她。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以为的不过一面之缘,最后竟是变成了她苦苦的纠缠。 他知道她缠着他,而不止是他知道,恐怕就是整个幽城的百姓也都知道。 可她就能弄得满城风雨,熙熙攘攘之余不让他觉得丝毫的反感。> 甚至于听到她病倒之后,他心生怜惜。 曾经的那份爱,枯骨铭心,他曾一度便是逝去了性命也要那个女子喜乐安康。如今,竟是有这样的一个女子在心心念念着他。 如果说,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的话,他只能说她成功了。成功的在他的心底里留下了一席之地。 佛曰强求则非缘。 那日得知了那个女子喜得龙子。那日在酒楼的雅间之中,他便不想她强求。因为只凭着她留在自己这方的一席之地,他便不想驳了这样一个女子的剔透心思。 今日,此刻。 正是千里之外那个小太子的百日之喜。 相对于他,却是若水情缘,缓缓徜徉而行。 正就如同善攸经常在他耳边说的,“早晚一天,我要你亲口对我说你喜欢我!” ……早晚一天吧! 番外之卿本风流(一) 深秋的炎氏王朝。 遍地的秋叶络绎不绝。 京城之内。 早朝下罢。 官员们从殿内络绎行出。 官袍衣角的摇摆之间,最后出来的温卿温丞相身侧总也是有着几个人影。 只是这次刚不过才前行走了数步,就听到身后一个尖细的声音,“温丞相请留步!” 众人回头,正是皇上的贴身内侍总管德宝德大人。 《一品女相,不嫁妖孽君王》番外之卿本风流(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番外之卿本风流(二) 对镜贴花。 纤纤的玉手从发髻上挪下来,鬓间的一枚珍珠碧玉簪在光下盈盈发亮。 秀美的眼睛里带出如波荡漾的眸光,面如白玉,脸若朝华。身上穿着再简单不过的百褶琉璃衫,却独独映出她的白皙剔透的皮肤,便是不施粉黛也是秀美。 只是此刻,她望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却是不由眉头轻颦。 原来在那个城镇里都说她是美丽的,所以才会眼高于顶,可到了京城她才知道原来那些美丽的女子们竟都是聚集到了这里。 《一品女相,不嫁妖孽君王》番外之卿本风流(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番外 然后某个女人的脑袋里就莫名的闪现出某个很容易让她流鼻血的片段,只是转头她又给甩开。 仔细想想那个姓张的御史貌似那身形并不算是魁梧,可温卿的模样又是那么俊逸若仙的。 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会是谁在上面,谁在下面呢? ……呃,好像谁在下面都是有可能的呢! 沐清秋抿唇,状似沉思,脑袋里却已经开始在琢磨着是不是明儿找个机会和温卿聊一聊。只是转念又想到温卿不苟言笑的样子……似乎也不会和她说什么吧,说不定回头他再和自己说点出什么面色气八卦什么的,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一品女相,不嫁妖孽君王》番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番外之卿本风流(四) 张馨予咬唇,再也坐不住。 她霍得从凳子上站起来,冲着身侧那名听闻是名门之后的娇女稽首道,“小姐,鄙府上还有要事,先行告退!” 说完,也来不及看旁边那位女子脸上的表情,张馨予转身就往楼下跑。 对不起了,哥哥! 若是这个女子真的喜欢你,那我这并非有意的错误应该会原谅的吧! 张馨予一口气跑到街面上,身后本是哥哥贴身的小厮,也是今儿奉命来跟着她的小萱萱这才从楼梯上跑下来。 《一品女相,不嫁妖孽君王》番外之卿本风流(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番外之卿本风流(五) ?九重宫内。∑.。天?天#中*文#网? “什么?” 沐清秋差点儿直接从床上蹦到地上来。 她没听错吧! 温卿要娶亲了? 还是那个四品御史张欣羽家里的妹妹! 难怪昨儿和那个张欣羽一起吃饭了,竟是因为这个原因! 只是这个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吧! 就是在她曾经生活了二十多年的那个二十一世纪也是差不多只有在里才会出现的情节啊! “你确定没听错?” 沐清秋问小柱子。 小柱子道,“奴才没听错。” 沐清秋抿了抿唇,是她太不愿相信了,小柱子怎么敢骗她!尤其是这种事情! “你去传本宫的懿旨,就说本宫想要见一见张御史的妹妹!” …… 张府。 张馨予看着摆放在大厅里,几乎都快腾不出地方的彩礼,只觉得自己好像还是踩在云端上,飘飘浮浮。 就像是在做梦! 这,这是真的吗? 她探出手去,手掌所碰触的丝绸美好,金玉的珍珠玛瑙,无一不是真实的让她发颤。 旁边贴身的小侍婢珠儿还有小萱萱但看着眼前的这些东西,眼睛都几乎直了。 她们觉得府上也并非是小门小户,可眼前的这些东西仍是看着让她们咋舌。 “小姐,三日之后,您就是丞相夫人了!” 珠儿本想要表示下欣喜,可转眼看看面前的这些金碧辉煌,还是忍不住看向旁边的小萱萱,“这是真的吗?我怎么觉得是在做梦啊!” 小萱萱根本就没看珠儿,盯着跟前像是小山一样的彩礼,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不要说你,就是连公子恐怕都以为是在做梦呢!” 公子? 两人不约的转眼往那位自从丞相府的人离开之后就一直坐在椅子上的公子看过去。 比起他们,自家公子自是镇定的多,只是公子一直盯着那边的彩礼,好像也是有阵子没动弹了。 “……” 两人相视,小萱萱先走过去,小声的在自己家公子的身边出了个声音, “……公子?”。 “嗯?” 张欣羽回神,看了眼立在自己身侧的小萱萱,转头往不远处的妹妹看过去。 但看着妹妹脸上的恍惚,张欣羽的面上便是一沉。 跟着起身,几步走到了张馨予跟前,“妹妹,我还是把这些彩礼退回去吧!” “哥哥!” 张馨予大惊抬头。 旁边的小萱萱和珠儿也惊呼出声。 要知道这可是走街窜巷,直接送到他们府里的彩礼,更还是丞相的彩礼,若是就这样退了的话,那岂不是公然打丞相的脸面? “妹妹,我后悔了!” 张欣羽看着自己的妹妹,眼底痛苦闪过。 他应该当场就拒绝的,可想到妹妹对那个丞相的担忧忧心,似乎妹妹也是有些想法的,所以他才说回去和妹妹商量一下,也顺便拖延,可是没想到,竟是直接落到了那位丞相的陷阱里。 现在,看着这些彩礼竟是比妹妹还要先进门,这心头的不舒服就是越来越强烈。 “哥——” 张馨予摇头,眼底的迷离也慢慢的清明过来。“……我觉得还好!”她一字一句说的清晰无比。 “什么?” 张欣羽一愣。 难道说妹妹真的—— 这时,门外的丘伯急急忙忙的过来,“公子,小姐,宫里来人了!” 兄妹两人相视一眼,都在彼此的脸上看到了震惊。 ———————————————————————— 九重宫内。 皇后宫中。 “民女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随着清脆声音迭迭,张馨予躬身拜倒,沐清秋从凤位上起身,一手虚扶,“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张馨予起身,低眉顺目, 沐清秋看在眼里,暗暗的点头,随即嘴角绽开灿烂的笑容,直接拉住了张馨予的手腕,“你知道本宫为什么找你来么?” 张馨予脑袋里快速的转着,“丞相乃一朝大员,身系姻缘便是牵扯国事……皇后自是要关心的!” 听着这貌似应该是朝堂上听着都很是厌烦的话,沐清秋的眉头还是不可察的皱了下。当即看着张馨予的眼里也多了些审视。 只是她这不过只是几道目光看去,这个女子的眼里却已经明显有些闪烁。 看多了那些朝臣的狡诈,沐清秋一眼就看出来她是心虚。 心虚…… 她心虚什么? 沐清秋的眉眼一挑,眼睛也眯了眯,“我怎么觉得你有些眼熟呢?” 话音未落,便觉得身侧的女子微微一僵。 果然! 随后女子的回答,便是让沐清秋恍然。 “民女和哥哥乃一母双胞!”她道。 一母双胞! 双胞胎! 沐清秋看着她,嘴角的笑意缓缓扩大。 “小丫头,你是不是冒充哥哥上过早朝?” 沐清秋说的轻松,张馨予听着只好似头顶上乍然惊起了闷雷。 “噗通”一声。 张馨予跪倒在地。脸上更是惊慌。“皇后娘娘——” “别怕!我不会怪罪你的!” 沐清秋说着扫了眼四周早就立在远处里的那些个侍婢,身边唯有的飘絮已经是无语的看了她一眼,随后退到了远处。 …… 沐清秋笑呵呵的扶起张馨予来。 而也就是她所料到的,张馨予的腿脚已经很有些发软了。 察觉着这个小女子虚软的几乎把大半儿的身子都靠到了她的身上,沐清秋眼底的笑意就更是深浓了。“我说,你不会第一次假装女子就被丞相大人给看出来了吧!” 本来是戏谑的一句话,却是刚说完,就看到跟前的小女子霍得抬头。“娘娘……”脸上的神情明明就是您怎么知道的样子。 沐清秋扬了扬唇,“有个故事,你想不想听呢?” 张馨予怔愣的看着面前的皇后,不解茫然。只是随着这片刻的失神,张馨予也算是有了站起来的力气。 沐清秋不着痕迹的松了手,转眉笑道,“先说好,你不要讲给别人听,就是温卿,你也不要告诉他,你知道了这件事!” 边说着,沐清秋边打量着这个女子,便是眼见着她的眼底微闪晶动。 沐清秋笑了笑,她是喜欢他的! “其实,我说的也并非是秘密!”沐清秋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并示意着张馨予也坐下来,“既然你替你兄长上过朝,你就应该知道关于我的一些传闻……那些传闻也并非全是虚假……而我要告诉你的是,我第一次见到温卿的时候,那时候——” …… 沐清秋慢慢的讲述着,一旁的张馨予静静的听着,就好像转辗回到了一年多之前的某一日,就在一个叫做全镇的小镇子里,沐清秋第一次遇到了那个才学不曾施展的俊美男子。而不过惺惺相惜之意,便成莫逆,最终他走上朝堂,成为了一代丞相,而炎氏王朝的日后,便是昌盛繁荣的史册上定然有他的名字。 沐清秋看着张馨予,眉眼里竟是温柔,“我扮成男装,就是皇上都不能一眼识穿,可唯有他一眼就看破了我的女子身份。所以,我想若是你也如此做,也定然会被他一眼看出来。” “是!” 张馨予应着,脑袋里却已然纷乱。 ——“我第一眼就看出你是女子!” ——“所以,除了我,你还能嫁给谁?” 中午在鲲鹏酒楼时,他对自己说的话,犹如晨鸣钟鼓在耳边回转。 当时,她还以为他是喜欢她的,哪怕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喜欢,可现在——他的喜欢,恐怕是…… 张馨予缓缓的抬起一贯恭敬的眸子,望向面前的女子,面前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母。 她似乎并没有京城中大多女子的娇艳美丽,可她眉宇中的雍容华贵的姿容,她的谈吐,她的见识都让人侧目惊叹。 是啊,曾经的一朝之相,如今的国母,除了皇上,又有谁能配得上? 心头渐渐的泛起酸涩,竟突然间恨不得冲出宫门,直接到那个丞相的住处和他当面对峙,问他到底哪怕有那么一点儿的喜欢她么?若是不喜欢,就不要霸着她了!她玩不起!可她做不到…… “我能唤你馨予吗?” 骤然间,她的声音好似穿过层层的云雾而来。 张馨予乍然回神,面前,一朝的皇后国母正浅笑着看着她。 张馨予忙垂首,“谨听皇后娘娘吩咐!” 沐清秋笑了笑,半开玩笑的说着,“你太严谨了!” 只是随后,语气又便是严肃起来,“馨予,你喜欢他吗?又或者你确定温卿喜欢你吗?” “……” 张馨予心头一颤,刚垂下的眸子再度抬起。 沐清秋看到她眼底微微闪动的盈光,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下, “我这样问你,并非是想要拆散你和温卿之间的姻缘,只是我不想你后悔!” “先不说他们男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心血来潮了就会三妻四妾,就算是他能承诺只有你一个妻子,可这个承诺最基本的也是他喜欢你!还有最重要的,就是女子一旦出嫁,就是关系数十年的喜怒哀乐。一直到死。” “我和温卿相识,知道他是明白事理的,绝不会因为一时的心血来潮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只是若是你不喜欢他,我就可以做主为你驳了这门亲事!” ———————————— 速没错竟。明天应该是番外大结局了!咳咳, 番外之卿本风流(六) ?宫门大开。‖。?天!天~中*文。网? 漫长的宫道直蔓延到宫门之外, 张馨予沿着宫道缓缓而行。 她的面上平淡痕波,淡然青华。 一直守在宫外的张欣羽哥哥看到她的身影,急忙的过了来。焦急慌乱在眼底微动。 “还好吧?” 他问。 张馨予点头,唇角浅浅弯起,“皇后娘娘对我很好!” “那就好!”张欣羽显然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只是随即又是不免有些紧张,“刚才丞相进宫了,你见到了吗?” 张馨予微微一愣,随后点头。 张欣羽小心的盯着妹妹脸上的神色,试图从当中找出那么点儿痕迹。 张馨予知道哥哥的小心,何况她在宫里的时候也的确是微微的长了些。 她轻轻的笑开,眼中灿烂若华,“皇后娘娘问我是不是真得愿意嫁给丞相,若是不愿意,皇后娘娘就做主给我寻个好人家!” “真的?” 张欣羽欣喜交加。 整个朝廷上下,谁不知道皇后娘娘就是曾经的那位沐相,只是都当作秘而不宣的秘密罢了。换而言之,也就是说谁都知道如今的丞相和皇后娘娘的关系非比寻常。先前馨予进宫,他担心的就是皇后会因为和丞相的私交甚笃,以至于伤害了馨予,倒是没想到皇后竟然会和馨予说这样一番话。 “那你怎么说?”张欣羽焦急的问。 “哥哥——” 张馨予看过四周已经往他们两人身上侧目的宫城守卫,脸上微微泛红,张欣羽也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似乎也少了些身为官家的威严,忙站直了身子,掩饰的干咳了声,“我们先出宫吧!回去再说!” “嗯!” …… 宫城之外,张馨予刚和兄长走到自己府上的车马之侧,兄长就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你怎么和皇后说的?” 张馨予看到兄长眼睛里透露出来的神色,就知道他想要的答案是什么,又或者那个答案会让他们整个府上都松一口气。 只是…… 张馨予眸光微转,目光落到自己车马对面停着的那驾车马上,那驾车马奢华低调,不失雍容,正是那位丞相每日里的乘坐的。 ——“臣现在的确还不喜欢她!可臣相信馨予对臣并无恶感!” ——“何况臣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正所谓先下手为强,臣深以为然!” ——“臣知道臣在做什么,在不确定臣是不是喜欢馨予之前,臣定不会动馨予一根毛发,若是皇后日后觉得臣愧对馨予,臣自甘受罚!” ——“皇后和臣相交颇深,此刻莫不是怀疑臣的品性?又或者馨予以为臣定然不会喜欢她?” 那一句句都是在她躲在后面的屏风处听着那位丞相和皇后的一问一答。 那般的笃定,那般的气概山河。 像她这样的女子,若是长在深闺,何尝不是盲婚哑嫁,即便有兄长为她操持,能寻个好的人家,可到底也不过陌生人而已。更是何来的喜欢?他虽不喜欢她,可至少以为她能守在他的身侧,便是已然了,是不是?何况他还说出了那样的一番话——他不以为她和寻常的女子家一样,她也不以为自己和寻常的女子家相似,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躲开他?难道是因为她自以为配不上他的自卑? 张馨予眼前不由浮现出那张倾城漠然的面容。 ……即便她从没有见过他,就在刚才那一刻,她也认定了他。 张馨予看向自己的兄长,眼中绽放的坚定的光芒让张欣羽的脸上不由一怔愣。 她道,“哥哥,我嫁他!” *************************************************** 是夜深浓。 沐清秋正躺在软榻上看着自己怀里的小东西。 粉雕玉琢的小脸蛋,红缨的唇角,还有嘴巴边上因为笑的太过夸张而有些微微溢出来的某些个诡异的透明液体,似乎都是让她发笑的缘由,可今儿她偏就有些发愣。 “怎么了?” 熟悉的气息从后背上包裹住她,沐清秋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的人是谁,她幽幽的叹了口气,看着身后男人的手伸到自己面前逗弄那个小家伙。 小家伙也很是捧场的咿呀,握着男人的手指不松开。 “唉——” 沐清秋到底叹了口气,索性起身把自己刚躺着的位置让出来。 炎霁琛顺势就挪到了她的位置上,只是一手也还不忘揽着她的腰。“秋梵惹你了?” 沐清秋心下不设防的直接坦白,“是因为丞相!” 话音未落,就觉得揽在她腰身上的手微微一紧,“你舍不得他娶妻?” “……” 沐清秋心口一滞,不知所谓的翻了个白眼看他,“我怎么觉得屋子里有些酸酸的味道?”说着,还作势的吸了口气。 无奈,吸进来的大多都是这个男人身上的味道。 “难道不是?”炎霁琛眼睛眯了眯,一贯让沐清秋很是熟悉的幽深的气息。 沐清秋看着他,那张英俊的面孔在灯下熠熠发光,眼角的某个就是闭着眼睛也能摸到的泪痣更是点出无尽风华。 舍不得么? ……是有些舍不得。 温卿离开之后到现在这好几个时辰,她便不自觉的回想着和他们相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不管是付大哥,温卿,柳玉言,贺中林还是郎昆…… 付大哥还好一些,至少他远远的守在边城,若是就他一个人孤苦,她也会睡不安稳。可温卿……还是主动要去找的人家。就是不确定人家喜不喜欢就先下手为强了! 她承认她是个色女,除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最让她喜欢多看几眼的就是温卿了,而温卿对她更是犹如她肚子里的蛔虫,往往便是她不用多说话,温卿就知道她的用意,她的意图。就在进宫之前,她还没有怀上秋梵的时候,她也想过若是她先遇到的是温卿,那恐怕——当然那个念头也不过一闪即逝。 只是既然他们也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女人,那其他人……也就差不多了吧! 说到底就是她的虚荣心在作怪,他们当初都是或多或少的表示过喜欢她的,可现在都先后被别的女人给订走了——可再想她现在过的这么幸福,又怎么要人家远远的只看着她自己过的开心? 这个道理,她自是明白得很,可就是有些莫名的失落! 只是现在么…… 突然间,茅塞顿开! 因为现在她有着面前这个世上最优秀的男子,又有着这么可爱的儿子,又能继续自己喜欢的事情做。那她又有什么不满意的?那什么退身步之类的就完全不用考虑。更何况这个男人,又怎么会允许有这样的人在? 呵呵! 也难为了她竟然在现在才终于把心头的最后一点儿阴霾给退散了去。 沐清秋的嘴角缓缓的勾勒起来,就在这个男人微露诧异的视线当中,露出晶亮的牙齿,深深的笑开。 “琛——” 她翻手搂住炎霁琛的脖颈,差不多把自己多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过去。 满脸的谄媚娇嗔,风情无限。 炎霁琛闷哼了声,从小东西的手里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双手搂住她,生怕她一个用力直接压到那个小东西的身上。 “你——” 炎霁琛拧眉,正要说什么,沐清秋已经脱口而出,“琛,我爱你!” 角她上吧。炎霁琛心跳登时狂烈,眼底的眸光也瞬时幽深。“朕说对了?” 他说的清晰,更还带着一丝的冷凝,只是话音里的低哑已经透露出了此刻他压抑的某种情愫。 沐清秋摇头,却是笑的更欢快了,“琛真了解我!” 听似娇柔的声音立刻引来了男人的低怒。 “沐——清——秋——!” “哈哈!” 沐清秋大笑开,再也忍不住,一口亲到了他的嘴上,“琛,你是皇上哦,不要这么不自信啊!” “你可是不知道,就是连人家温卿都信誓旦旦那个女子一定会喜欢他的!你——啊——” 后面的话沐清秋还没说出来,就已经被这个男人翻身压到在身下。 熟悉的气息笼罩,他的刚强压在她的柔软上,视线当中,他俊逸的面容更是风华。 “沐清秋,你说什么?” 炎霁琛揽在她腰上的手用力,唇角也微微上扬,已然危险气息深厚。 若是旁人或许早就被吓得腿脚发软了,皇上的威严不容挑衅,更不要说是皇上身边的女人,只是沐清秋好像浑然未觉,含笑的眸子里只有他更是风华的身影。 回想他们之间,好像也是她先动的心,而现在这个宫里,除了飘絮,不对,现在说不定就是连飘絮也成了他的人,那她所有的言行若是他有心知道,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何况今儿和温卿见面,还有说的话,恐怕他也早就知道了。可偏偏彼此纠缠间,他身上的醋味却是越来越浓呢! 她,很开心! 真的很开心! 沐清秋抬手抚上男人的发际,柔和的面上妩媚天成, “琛,我们再给秋梵添个妹妹吧!” 她的声音柔媚的几乎能滴出水来,甜腻的气息正好喷薄在他的面颊上,引得那张白希剔透的面容上都闪过一抹诡异的红晕。 她这是在勾&引,赤果果的勾&引! 而就是在她的视线当中,男人的眼底已然掠上厚重的风暴。 “清——” 炎霁琛身下的柔软压在他的刚强上,独属于她的气息味道让他的心头突然的一甜,鼻端的气息也渐渐浓厚。 低头就往她的唇上吻过去。 只是旋即脑海中竟是浮现出两个多月之前,他在暖阁之外几乎提心吊胆的半个夜晚。 ……隔着一道房门,她每一声的嘶喊都扯着他的心神,更甚是几乎让他站立不住。 他不是没有听过女子生产时候的嘶喊,又或者煎熬,可唯有她,就在那片刻她的声音沉寂的时候,他险些恨不得不要那个小东西的出生。 吻下去的动作突的一顿, “……很疼的!” 当这三个字从嘴里说出来,炎霁琛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面颊上快速的又是划过一道暗光。 沐清秋妩媚的笑开,挺起身子凑近了他,在已然有些恼羞成怒的男人耳边低语,“我不怕——” “小妖精!” 炎霁琛低哑了声,旋即起身把她抱起来,直接往不远处的大床上走过去。 身后那个小家伙突然看着身边的两个人不见了,呼哧着就要哭,只是紧跟着就听着一个声音骤起,“德宝,带太子下去!” “是!” 德宝的身影骤现,抱起小家伙就出了寝宫之内。 但见不远处的帘帐掀飞,已经是春色无边。 …… …… 太子居住的房间。 德宝抱着小太子进来,正在里面收拾着的飘絮看到,微微诧异,只是看着德宝脸上明显带着的笑容,也便是明白了。 二话不说,飘絮上前就把小太子抱在怀里。 只是也免不了有些抱怨,“娘娘还说晚上给太子殿下讲故事呢……” 听着,德宝的嘴角不由抽了抽。 也就是只有皇后身边的人才能这样抱怨皇后。 只是想到对皇后不敬,也就是对自己主子不敬,德宝哼了声,“今儿可是皇后娘娘想要给太子殿下添个妹妹……” “真的?” 飘絮霍得睁大了眼睛,转头看向德宝。 德宝很是自得的点了点头。手上的轻拂也微微一扫。“当然——” “……” 飘絮拧眉想了想,“不会!绝对不会!” “你——” 德宝很是有自己身为皇上贴身随侍的权威被挑战的感觉,直接的就盯过去,“为什么?” 飘絮就像是看白痴一样看了眼德宝,最后还是解释道, “皇上是不愿让皇后受苦的!” 德宝心下激灵了下,不自主的看向那位太子殿下,也想到那日皇上的一脸惨白。 “呃……不是民间都说也就是第一次生的时候……” 德宝也开始有些不确定了。。 飘絮翻了个白眼,“你也说是民间了,再说你又不是女人,你怎么知道?” “你——我就是知道!”德宝梗着脖子道。 飘絮索性不去理会他,低头哄着怀里的太子殿下睡觉。“——反正我说不会,至少现在不会!” “明年皇上一定会再添龙嗣!”德宝信誓旦旦。 飘絮冷冷一笑,“不会,至少三年之后!” 德宝的脾气陡然冒上来,“打赌吗?” 飘絮面色也不由一变,“好!” “赌什么?” “谁输了就给谁洗三个月的衣服!” “不行,我输了就给你洗三个月的衣服,你要是输了,就把你的武功都教给我!” “好!” “一言为定!” …… 隔着殿门的空气中传来三声清脆的击掌声。 终于,缓缓荡入空中。 【完】 终于完结了呢! 我很舍不得! 后面还有单独一篇!晚上我会更新上! 并附带新文的预告—— 咳咳,简介还没搞定! 再次感谢所有的读者对金流的支持! 番外之安乐王篇 ?清风斋。?天。天*中*文?网! 桌椅优雅,整齐干净的布置,还有墙角摆放的那一处方正的琴筝,就好像是这里的主人从没有走远,离开。 炎霁伦坐在一角的椅子上,面前一盏香茶冉冉,俊美的眼底沉默幽深低沉。 香气缓缓。 是他熟悉的味道。 耳边更还好像回荡着她的声音。 清幽,冷炙。 ——“王爷,你看清楚,我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 ——“王爷,我只是花洛槿,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王爷,我配不上你!”。 ——“是,王爷!我会做个称职的侧王妃!” 随着最后的余音寥寥,炎霁伦仰头把杯中的香茶一饮而尽。 品尝着口中的苦涩,炎霁伦徒然叹息自己怎么没有拿酒过来! 不,这里,不能喝酒! 他记得就是那次酒醉,他占有了她。更是不知不觉的把她印到了心里,某处。 即便现在数月不见,一想到她,某一处还隐隐作疼。 原来,竟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就已经喜欢上了她。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他初次见到她时候的惊鸿一瞥?还是和她交手时暗暗赞叹她的武功?还是因为他曾经喜欢过的那个人,他忍不住到一次次到她那里去的熟稔?还是因为那一夜…… 可偏偏那时候,他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是……那个人。 或许后来他也察觉到了他心底的那么一丝不确定,再加上他想要自己死心,才匆匆的娶了她,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逃了。 王府的守卫严密层层,再加上那夜里京城里又是如此的守卫严密,她是怎么逃出去的? 当时他满脑子里全是她不辞而别的恼怒,什么理智都没有,直到五日之后才幡然醒悟。 若是没有人相助,她怎么能逃出去?而那个相助她的人,也就只有一个人! 后来,他去质问,那人倒也坦白承认。 那人说,若是你不喜欢她,就不要耽误她! 他生气,恼怒,若不是因为曾经喜欢过,还有她现在身边的男人是他最重视的人,他真的会和她吵起来。 …… 他也想过,她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只要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不会有?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敢带着他的孩子逃开! 那日遇到那个古月国的公主,只惊鸿一瞥就看到了那个公主手上拿着的药瓶。 她曾经和他说过,那是她师傅给她的,世上也就仅有这么一瓶。当时他还拿过来把玩。后来她逃走之后,他查看过她留在这里的物件,几乎他给她的东西他一样都没有留下来,除了必需的用品,她带走的就只有那个瓶子。 他惊喜的拿过来,询问那位古月国的公主是不是见过她。 听着那位古月国公主的回答。他喜怒交加。 喜的是,果然是她! 怒的是,她竟然带着他的孩子离开! 算算她肚子里孩子的月份还有她离开他的时候,那个孩子除了他,不会再是别人的! 他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过去,可当到了古月国公主所指的那个小镇,她竟先一步离开了。 看着明显是离开匆匆的屋子,他一拳砸到了墙上,鲜血直流。 她就这么想要逃开他,是不是? 好,既然如此,那他就成全她! 他回去了京城,决定再也不去寻她。 只是他这般冲动的举动显然也震惊了已经成为皇后的那个人。 那人特意找到了他,对他说,她是喜欢你的! 闻言,他只是不屑。 那人又是温言软语,若是一个女人不喜欢你,又怎么会怀你的孩子,更不惜自己一个人独自生下来? 她逃开你,只是不相信你对她到底是因为孩子,还是因为她! 对于那人的一番话,他自是不信。 只是,当夜色深沉,他不由自主的来到这里,她的面容在他的眼前浮现……他便又不由想起那人的一番话。 ……或许,那人说的有理吧! 毕竟,连皇兄对那人都是宠爱有加,什么帝后独宠,后宫之内除了她竟没有一个女人,就是先前被囚禁在冷宫里的那个宸妃也被遣送到了西山寺和那个关幽儿相陪。 至于什么后宫不能干政的律法在今朝都恍若虚设,更甚是没有一个官员敢上书弹劾的。 这当中,应该是差不多整个朝堂都被震骇在那个人之前的权威之下。何况朝堂上那些手持大权的,都是和那个人相交颇深。 比如丞相,京兆尹,吏部尚书……还有远在边关的将军。 若是之前,他一定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只是现在他的心念大多都被那个离开他的女人牵扯了去。 那位皇后都已经快要生产了,那她……是不是也快了? 他的孩子…… 炎霁伦紧捏着手里的杯子,眼中一闪暗光。 ——“阿伦,你要知道身怀六甲的女子是最辛苦的了,尤其是武林高手。” ——“试想一位女侠先前仗义直言的事情太多,所以得罪了不少的小人。可因为女侠武功高强,那些小人自是不敢怎么样,可当那位女侠身体虚弱的时候,那些心怀不轨的小人——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就算是有可能会有仗义的侠士相助,可女侠也是女子,怎么也有些不方便。” ——“不过,说不定也有例外,就是那位侠士对那位女侠一见钟情,女侠也因为侠士的相助而心生感激,所以——成就一番良缘?” 那个女人,三天两头的在他的耳朵边上说这些有的没的。 他明知道那个女人是故意的,可就算是恼怒也只能忍着。 可听着那一字一句,都是那么的刺耳。 这是什么话? 她会危险……她或许还会喜欢上别的男人? 闭上眼睛,便是在她身边出现任何一个男人的身影,他都只觉得一股恼怒汹涌而上。 几乎直冲肺腑。 他,绝不允许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更不允许他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染指! …… “砰——” 他一拳砸到桌上,激的桌上的杯盏跳动不已。 下一刻,他起身,转身往门外走去。 “来人——” 隐身在暗处的隐卫现身在他面前。 “她在哪儿?”他问,夜色里,他的声音冷漠深沉。 隐卫躬身,“距京城百里之外小镇!安!” 炎霁伦点了点头,“吩咐下去,本王要把王妃迎接回京!” “是!” ********************************* 清晨的鸟鸣悦耳清澈,随着空气中的泥土清新扑入鼻中。 “吱呀——” 随着门声开启。 一个面容再普通不过的女子走了出来。 她身上的穿着和旁边住着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不同的是,她厚重的衣服下面,突起的肚子滚圆的像是皮球。 此刻,她一手扶着腰腹,一手撑在门边上,举目看向正从东边升起来的太阳。 璀璨的犹如夜空中星辰的眼眸看着天边升起的光亮,嘴角缓缓的展开笑容。 这一刻,即便她的面容再普通不过,可笼罩在那日出的光华之下,她也是绝美无比。 而似乎就是在印证,她的眼角落处。 不远处一个人脸上带着清楚易见的痴迷目光。察觉到她看到了他,他忙垂下头,黝黑老实的面孔上布满迥异红晕。 她轻轻的笑开,“张大哥,出门啊!” 和往日一样,她自在的打着招呼。 张大哥低低的应着,脚下踌躇的往她的方向走了几步。“呃……夫人有什么要我带的吗?” “没有,谢谢张大哥!”深处正美。 她摇头,嘴角的笑容诚挚的让张大哥脸上的红晕更是深了。 “那,那我就——”他的嘴巴又开始结巴起来,最后气恼的他只能用手表示,要是没事,他就走了。 她看着,忍不住又想要笑,好像这半个月每天早晨都有这么一出。 也幸亏她住的地这个地方还算是偏僻,这要是在村子正中,被某些人看到,就不知道又是什么风言风语了。 “张大哥,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儿去吧!”她道。 “好!” 张大哥应着,低头转身就要走。 可张大哥也就是刚转过身,不远处的灌木丛里就突的冒出来几个声音。 “看看,每天早晨都这样……” “啧啧,风化啊……” “看她那个风骚样子,就是大着肚子还勾&引男人!” “……” 低低的声音分毫不落的入了她的耳中,显然张大哥也听到了。 不等她有什么反应,张大哥的脸上已经涨的通红,“别在哪儿胡说八道的,有本事出来说话!” “呦!这次不结巴了啊!” “出来就出来,谁怕谁?” 说着,几个女人从灌木那边站出来。 她凝目看过去,在她们身上的衣服上看到了浅浅的露水痕迹。 ……她们,还真是费心了! “你们有事吗?” 她问,脚下已经走了出来,立在了自己所在的院子当中那个大缸跟前。 那几个女人相视一眼,很是不屑的瞥过去,“我们也就是路过,就看到了这样的事情,还真是——” 后面的话那几个女人突然说不出来,因为她们眼看着那个厚重的大缸在她的手掌下碎成数块儿,散落到了地上。 立刻,抽气声在四周响起。 不止是这几个女人,就是刚才还义正言辞的张大哥也有些目瞪口呆。 这,这…… 她一笑,好像根本就没看到她们的震惊骇然。 “你们看到什么了?” 话音未落,尖叫声已经冒出来。 “鬼啊——” 那几个女人四散着跑开。 她看着她们逃开的背影微微摇头。 好像她又要搬家了。 一旁的张大哥结结巴巴的,脸色也乍然有些发白,“我,我走了——” 说完,竟是走的比兔子还快。 她回想和这位张大哥认识的这些日子,好像这次是这位张大哥跑的最快的一次。 她笑了笑,转身就要回去。 “洛槿——” 身后,乍然而来的声音让她的背脊上突的一颤。 她回头,一个人影笼罩在晨光之下,好像周身都荡漾着金色的光芒,他的身后,更还立着数个穿着锦衣的男子。 她眯了眯眼睛,那几个锦衣的男子,她似曾相识…… …… “你,你是什么人?” 刚才离开的张大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即便脸上带着害怕的神情,还是为了她而问。 那人皱眉看了张大哥一眼,转头又看向她, “本王接王妃回府!” —————————————————————— 完结了完结了! 敲锣打鼓,放鞭炮了! 金流再次感谢亲们的支持!鞠躬!三呼谢谢! 番外之卿本风流(五) ?九重宫内。∑.。天?天#中*文#网? “什么?” 沐清秋差点儿直接从床上蹦到地上来。 她没听错吧! 温卿要娶亲了? 还是那个四品御史张欣羽家里的妹妹! 难怪昨儿和那个张欣羽一起吃饭了,竟是因为这个原因! 只是这个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吧! 就是在她曾经生活了二十多年的那个二十一世纪也是差不多只有在里才会出现的情节啊! “你确定没听错?” 沐清秋问小柱子。 小柱子道,“奴才没听错。” 沐清秋抿了抿唇,是她太不愿相信了,小柱子怎么敢骗她!尤其是这种事情! “你去传本宫的懿旨,就说本宫想要见一见张御史的妹妹!” …… 张府。 张馨予看着摆放在大厅里,几乎都快腾不出地方的彩礼,只觉得自己好像还是踩在云端上,飘飘浮浮。 就像是在做梦! 这,这是真的吗? 她探出手去,手掌所碰触的丝绸美好,金玉的珍珠玛瑙,无一不是真实的让她发颤。 旁边贴身的小侍婢珠儿还有小萱萱但看着眼前的这些东西,眼睛都几乎直了。 她们觉得府上也并非是小门小户,可眼前的这些东西仍是看着让她们咋舌。 “小姐,三日之后,您就是丞相夫人了!” 珠儿本想要表示下欣喜,可转眼看看面前的这些金碧辉煌,还是忍不住看向旁边的小萱萱,“这是真的吗?我怎么觉得是在做梦啊!” 小萱萱根本就没看珠儿,盯着跟前像是小山一样的彩礼,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不要说你,就是连公子恐怕都以为是在做梦呢!” 公子? 两人不约的转眼往那位自从丞相府的人离开之后就一直坐在椅子上的公子看过去。 比起他们,自家公子自是镇定的多,只是公子一直盯着那边的彩礼,好像也是有阵子没动弹了。 “……” 两人相视,小萱萱先走过去,小声的在自己家公子的身边出了个声音, “……公子?”。 “嗯?” 张欣羽回神,看了眼立在自己身侧的小萱萱,转头往不远处的妹妹看过去。 但看着妹妹脸上的恍惚,张欣羽的面上便是一沉。 跟着起身,几步走到了张馨予跟前,“妹妹,我还是把这些彩礼退回去吧!” “哥哥!” 张馨予大惊抬头。 旁边的小萱萱和珠儿也惊呼出声。 要知道这可是走街窜巷,直接送到他们府里的彩礼,更还是丞相的彩礼,若是就这样退了的话,那岂不是公然打丞相的脸面? “妹妹,我后悔了!” 张欣羽看着自己的妹妹,眼底痛苦闪过。 他应该当场就拒绝的,可想到妹妹对那个丞相的担忧忧心,似乎妹妹也是有些想法的,所以他才说回去和妹妹商量一下,也顺便拖延,可是没想到,竟是直接落到了那位丞相的陷阱里。 现在,看着这些彩礼竟是比妹妹还要先进门,这心头的不舒服就是越来越强烈。 “哥——” 张馨予摇头,眼底的迷离也慢慢的清明过来。“……我觉得还好!”她一字一句说的清晰无比。 “什么?” 张欣羽一愣。 难道说妹妹真的—— 这时,门外的丘伯急急忙忙的过来,“公子,小姐,宫里来人了!” 兄妹两人相视一眼,都在彼此的脸上看到了震惊。 ———————————————————————— 九重宫内。 皇后宫中。 “民女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随着清脆声音迭迭,张馨予躬身拜倒,沐清秋从凤位上起身,一手虚扶,“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张馨予起身,低眉顺目, 沐清秋看在眼里,暗暗的点头,随即嘴角绽开灿烂的笑容,直接拉住了张馨予的手腕,“你知道本宫为什么找你来么?” 张馨予脑袋里快速的转着,“丞相乃一朝大员,身系姻缘便是牵扯国事……皇后自是要关心的!” 听着这貌似应该是朝堂上听着都很是厌烦的话,沐清秋的眉头还是不可察的皱了下。当即看着张馨予的眼里也多了些审视。 只是她这不过只是几道目光看去,这个女子的眼里却已经明显有些闪烁。 看多了那些朝臣的狡诈,沐清秋一眼就看出来她是心虚。 心虚…… 她心虚什么? 沐清秋的眉眼一挑,眼睛也眯了眯,“我怎么觉得你有些眼熟呢?” 话音未落,便觉得身侧的女子微微一僵。 果然! 随后女子的回答,便是让沐清秋恍然。 “民女和哥哥乃一母双胞!”她道。 一母双胞! 双胞胎! 沐清秋看着她,嘴角的笑意缓缓扩大。 “小丫头,你是不是冒充哥哥上过早朝?” 沐清秋说的轻松,张馨予听着只好似头顶上乍然惊起了闷雷。 “噗通”一声。 张馨予跪倒在地。脸上更是惊慌。“皇后娘娘——” “别怕!我不会怪罪你的!” 沐清秋说着扫了眼四周早就立在远处里的那些个侍婢,身边唯有的飘絮已经是无语的看了她一眼,随后退到了远处。 …… 沐清秋笑呵呵的扶起张馨予来。 而也就是她所料到的,张馨予的腿脚已经很有些发软了。 察觉着这个小女子虚软的几乎把大半儿的身子都靠到了她的身上,沐清秋眼底的笑意就更是深浓了。“我说,你不会第一次假装女子就被丞相大人给看出来了吧!” 本来是戏谑的一句话,却是刚说完,就看到跟前的小女子霍得抬头。“娘娘……”脸上的神情明明就是您怎么知道的样子。 沐清秋扬了扬唇,“有个故事,你想不想听呢?” 张馨予怔愣的看着面前的皇后,不解茫然。只是随着这片刻的失神,张馨予也算是有了站起来的力气。 沐清秋不着痕迹的松了手,转眉笑道,“先说好,你不要讲给别人听,就是温卿,你也不要告诉他,你知道了这件事!” 边说着,沐清秋边打量着这个女子,便是眼见着她的眼底微闪晶动。 沐清秋笑了笑,她是喜欢他的! “其实,我说的也并非是秘密!”沐清秋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并示意着张馨予也坐下来,“既然你替你兄长上过朝,你就应该知道关于我的一些传闻……那些传闻也并非全是虚假……而我要告诉你的是,我第一次见到温卿的时候,那时候——” …… 沐清秋慢慢的讲述着,一旁的张馨予静静的听着,就好像转辗回到了一年多之前的某一日,就在一个叫做全镇的小镇子里,沐清秋第一次遇到了那个才学不曾施展的俊美男子。而不过惺惺相惜之意,便成莫逆,最终他走上朝堂,成为了一代丞相,而炎氏王朝的日后,便是昌盛繁荣的史册上定然有他的名字。 沐清秋看着张馨予,眉眼里竟是温柔,“我扮成男装,就是皇上都不能一眼识穿,可唯有他一眼就看破了我的女子身份。所以,我想若是你也如此做,也定然会被他一眼看出来。” “是!” 张馨予应着,脑袋里却已然纷乱。 ——“我第一眼就看出你是女子!” ——“所以,除了我,你还能嫁给谁?” 中午在鲲鹏酒楼时,他对自己说的话,犹如晨鸣钟鼓在耳边回转。 当时,她还以为他是喜欢她的,哪怕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喜欢,可现在——他的喜欢,恐怕是…… 张馨予缓缓的抬起一贯恭敬的眸子,望向面前的女子,面前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母。 她似乎并没有京城中大多女子的娇艳美丽,可她眉宇中的雍容华贵的姿容,她的谈吐,她的见识都让人侧目惊叹。 是啊,曾经的一朝之相,如今的国母,除了皇上,又有谁能配得上? 心头渐渐的泛起酸涩,竟突然间恨不得冲出宫门,直接到那个丞相的住处和他当面对峙,问他到底哪怕有那么一点儿的喜欢她么?若是不喜欢,就不要霸着她了!她玩不起!可她做不到…… “我能唤你馨予吗?” 骤然间,她的声音好似穿过层层的云雾而来。 张馨予乍然回神,面前,一朝的皇后国母正浅笑着看着她。 张馨予忙垂首,“谨听皇后娘娘吩咐!” 沐清秋笑了笑,半开玩笑的说着,“你太严谨了!” 只是随后,语气又便是严肃起来,“馨予,你喜欢他吗?又或者你确定温卿喜欢你吗?” “……” 张馨予心头一颤,刚垂下的眸子再度抬起。 沐清秋看到她眼底微微闪动的盈光,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下, “我这样问你,并非是想要拆散你和温卿之间的姻缘,只是我不想你后悔!” “先不说他们男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心血来潮了就会三妻四妾,就算是他能承诺只有你一个妻子,可这个承诺最基本的也是他喜欢你!还有最重要的,就是女子一旦出嫁,就是关系数十年的喜怒哀乐。一直到死。” “我和温卿相识,知道他是明白事理的,绝不会因为一时的心血来潮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只是若是你不喜欢他,我就可以做主为你驳了这门亲事!” ———————————— 速没错竟。明天应该是番外大结局了!咳咳, 番外之卿本风流(六) ?宫门大开。‖。?天!天~中*文。网? 漫长的宫道直蔓延到宫门之外, 张馨予沿着宫道缓缓而行。 她的面上平淡痕波,淡然青华。 一直守在宫外的张欣羽哥哥看到她的身影,急忙的过了来。焦急慌乱在眼底微动。 “还好吧?” 他问。 张馨予点头,唇角浅浅弯起,“皇后娘娘对我很好!” “那就好!”张欣羽显然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只是随即又是不免有些紧张,“刚才丞相进宫了,你见到了吗?” 张馨予微微一愣,随后点头。 张欣羽小心的盯着妹妹脸上的神色,试图从当中找出那么点儿痕迹。 张馨予知道哥哥的小心,何况她在宫里的时候也的确是微微的长了些。 她轻轻的笑开,眼中灿烂若华,“皇后娘娘问我是不是真得愿意嫁给丞相,若是不愿意,皇后娘娘就做主给我寻个好人家!” “真的?” 张欣羽欣喜交加。 整个朝廷上下,谁不知道皇后娘娘就是曾经的那位沐相,只是都当作秘而不宣的秘密罢了。换而言之,也就是说谁都知道如今的丞相和皇后娘娘的关系非比寻常。先前馨予进宫,他担心的就是皇后会因为和丞相的私交甚笃,以至于伤害了馨予,倒是没想到皇后竟然会和馨予说这样一番话。 “那你怎么说?”张欣羽焦急的问。 “哥哥——” 张馨予看过四周已经往他们两人身上侧目的宫城守卫,脸上微微泛红,张欣羽也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似乎也少了些身为官家的威严,忙站直了身子,掩饰的干咳了声,“我们先出宫吧!回去再说!” “嗯!” …… 宫城之外,张馨予刚和兄长走到自己府上的车马之侧,兄长就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你怎么和皇后说的?” 张馨予看到兄长眼睛里透露出来的神色,就知道他想要的答案是什么,又或者那个答案会让他们整个府上都松一口气。 只是…… 张馨予眸光微转,目光落到自己车马对面停着的那驾车马上,那驾车马奢华低调,不失雍容,正是那位丞相每日里的乘坐的。 ——“臣现在的确还不喜欢她!可臣相信馨予对臣并无恶感!” ——“何况臣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正所谓先下手为强,臣深以为然!” ——“臣知道臣在做什么,在不确定臣是不是喜欢馨予之前,臣定不会动馨予一根毛发,若是皇后日后觉得臣愧对馨予,臣自甘受罚!” ——“皇后和臣相交颇深,此刻莫不是怀疑臣的品性?又或者馨予以为臣定然不会喜欢她?” 那一句句都是在她躲在后面的屏风处听着那位丞相和皇后的一问一答。 那般的笃定,那般的气概山河。 像她这样的女子,若是长在深闺,何尝不是盲婚哑嫁,即便有兄长为她操持,能寻个好的人家,可到底也不过陌生人而已。更是何来的喜欢?他虽不喜欢她,可至少以为她能守在他的身侧,便是已然了,是不是?何况他还说出了那样的一番话——他不以为她和寻常的女子家一样,她也不以为自己和寻常的女子家相似,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躲开他?难道是因为她自以为配不上他的自卑? 张馨予眼前不由浮现出那张倾城漠然的面容。 ……即便她从没有见过他,就在刚才那一刻,她也认定了他。 张馨予看向自己的兄长,眼中绽放的坚定的光芒让张欣羽的脸上不由一怔愣。 她道,“哥哥,我嫁他!” *************************************************** 是夜深浓。 沐清秋正躺在软榻上看着自己怀里的小东西。 粉雕玉琢的小脸蛋,红缨的唇角,还有嘴巴边上因为笑的太过夸张而有些微微溢出来的某些个诡异的透明液体,似乎都是让她发笑的缘由,可今儿她偏就有些发愣。 “怎么了?” 熟悉的气息从后背上包裹住她,沐清秋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的人是谁,她幽幽的叹了口气,看着身后男人的手伸到自己面前逗弄那个小家伙。 小家伙也很是捧场的咿呀,握着男人的手指不松开。 “唉——” 沐清秋到底叹了口气,索性起身把自己刚躺着的位置让出来。 炎霁琛顺势就挪到了她的位置上,只是一手也还不忘揽着她的腰。“秋梵惹你了?” 沐清秋心下不设防的直接坦白,“是因为丞相!” 话音未落,就觉得揽在她腰身上的手微微一紧,“你舍不得他娶妻?” “……” 沐清秋心口一滞,不知所谓的翻了个白眼看他,“我怎么觉得屋子里有些酸酸的味道?”说着,还作势的吸了口气。 无奈,吸进来的大多都是这个男人身上的味道。 “难道不是?”炎霁琛眼睛眯了眯,一贯让沐清秋很是熟悉的幽深的气息。 沐清秋看着他,那张英俊的面孔在灯下熠熠发光,眼角的某个就是闭着眼睛也能摸到的泪痣更是点出无尽风华。 舍不得么? ……是有些舍不得。 温卿离开之后到现在这好几个时辰,她便不自觉的回想着和他们相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不管是付大哥,温卿,柳玉言,贺中林还是郎昆…… 付大哥还好一些,至少他远远的守在边城,若是就他一个人孤苦,她也会睡不安稳。可温卿……还是主动要去找的人家。就是不确定人家喜不喜欢就先下手为强了! 她承认她是个色女,除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最让她喜欢多看几眼的就是温卿了,而温卿对她更是犹如她肚子里的蛔虫,往往便是她不用多说话,温卿就知道她的用意,她的意图。就在进宫之前,她还没有怀上秋梵的时候,她也想过若是她先遇到的是温卿,那恐怕——当然那个念头也不过一闪即逝。 只是既然他们也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女人,那其他人……也就差不多了吧! 说到底就是她的虚荣心在作怪,他们当初都是或多或少的表示过喜欢她的,可现在都先后被别的女人给订走了——可再想她现在过的这么幸福,又怎么要人家远远的只看着她自己过的开心? 这个道理,她自是明白得很,可就是有些莫名的失落! 只是现在么…… 突然间,茅塞顿开! 因为现在她有着面前这个世上最优秀的男子,又有着这么可爱的儿子,又能继续自己喜欢的事情做。那她又有什么不满意的?那什么退身步之类的就完全不用考虑。更何况这个男人,又怎么会允许有这样的人在? 呵呵! 也难为了她竟然在现在才终于把心头的最后一点儿阴霾给退散了去。 沐清秋的嘴角缓缓的勾勒起来,就在这个男人微露诧异的视线当中,露出晶亮的牙齿,深深的笑开。 “琛——” 她翻手搂住炎霁琛的脖颈,差不多把自己多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过去。 满脸的谄媚娇嗔,风情无限。 炎霁琛闷哼了声,从小东西的手里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双手搂住她,生怕她一个用力直接压到那个小东西的身上。 “你——” 炎霁琛拧眉,正要说什么,沐清秋已经脱口而出,“琛,我爱你!” 角她上吧。炎霁琛心跳登时狂烈,眼底的眸光也瞬时幽深。“朕说对了?” 他说的清晰,更还带着一丝的冷凝,只是话音里的低哑已经透露出了此刻他压抑的某种情愫。 沐清秋摇头,却是笑的更欢快了,“琛真了解我!” 听似娇柔的声音立刻引来了男人的低怒。 “沐——清——秋——!” “哈哈!” 沐清秋大笑开,再也忍不住,一口亲到了他的嘴上,“琛,你是皇上哦,不要这么不自信啊!” “你可是不知道,就是连人家温卿都信誓旦旦那个女子一定会喜欢他的!你——啊——” 后面的话沐清秋还没说出来,就已经被这个男人翻身压到在身下。 熟悉的气息笼罩,他的刚强压在她的柔软上,视线当中,他俊逸的面容更是风华。 “沐清秋,你说什么?” 炎霁琛揽在她腰上的手用力,唇角也微微上扬,已然危险气息深厚。 若是旁人或许早就被吓得腿脚发软了,皇上的威严不容挑衅,更不要说是皇上身边的女人,只是沐清秋好像浑然未觉,含笑的眸子里只有他更是风华的身影。 回想他们之间,好像也是她先动的心,而现在这个宫里,除了飘絮,不对,现在说不定就是连飘絮也成了他的人,那她所有的言行若是他有心知道,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何况今儿和温卿见面,还有说的话,恐怕他也早就知道了。可偏偏彼此纠缠间,他身上的醋味却是越来越浓呢! 她,很开心! 真的很开心! 沐清秋抬手抚上男人的发际,柔和的面上妩媚天成, “琛,我们再给秋梵添个妹妹吧!” 她的声音柔媚的几乎能滴出水来,甜腻的气息正好喷薄在他的面颊上,引得那张白希剔透的面容上都闪过一抹诡异的红晕。 她这是在勾&引,赤果果的勾&引! 而就是在她的视线当中,男人的眼底已然掠上厚重的风暴。 “清——” 炎霁琛身下的柔软压在他的刚强上,独属于她的气息味道让他的心头突然的一甜,鼻端的气息也渐渐浓厚。 低头就往她的唇上吻过去。 只是旋即脑海中竟是浮现出两个多月之前,他在暖阁之外几乎提心吊胆的半个夜晚。 ……隔着一道房门,她每一声的嘶喊都扯着他的心神,更甚是几乎让他站立不住。 他不是没有听过女子生产时候的嘶喊,又或者煎熬,可唯有她,就在那片刻她的声音沉寂的时候,他险些恨不得不要那个小东西的出生。 吻下去的动作突的一顿, “……很疼的!” 当这三个字从嘴里说出来,炎霁琛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面颊上快速的又是划过一道暗光。 沐清秋妩媚的笑开,挺起身子凑近了他,在已然有些恼羞成怒的男人耳边低语,“我不怕——” “小妖精!” 炎霁琛低哑了声,旋即起身把她抱起来,直接往不远处的大床上走过去。 身后那个小家伙突然看着身边的两个人不见了,呼哧着就要哭,只是紧跟着就听着一个声音骤起,“德宝,带太子下去!” “是!” 德宝的身影骤现,抱起小家伙就出了寝宫之内。 但见不远处的帘帐掀飞,已经是春色无边。 …… …… 太子居住的房间。 德宝抱着小太子进来,正在里面收拾着的飘絮看到,微微诧异,只是看着德宝脸上明显带着的笑容,也便是明白了。 二话不说,飘絮上前就把小太子抱在怀里。 只是也免不了有些抱怨,“娘娘还说晚上给太子殿下讲故事呢……” 听着,德宝的嘴角不由抽了抽。 也就是只有皇后身边的人才能这样抱怨皇后。 只是想到对皇后不敬,也就是对自己主子不敬,德宝哼了声,“今儿可是皇后娘娘想要给太子殿下添个妹妹……” “真的?” 飘絮霍得睁大了眼睛,转头看向德宝。 德宝很是自得的点了点头。手上的轻拂也微微一扫。“当然——” “……” 飘絮拧眉想了想,“不会!绝对不会!” “你——” 德宝很是有自己身为皇上贴身随侍的权威被挑战的感觉,直接的就盯过去,“为什么?” 飘絮就像是看白痴一样看了眼德宝,最后还是解释道, “皇上是不愿让皇后受苦的!” 德宝心下激灵了下,不自主的看向那位太子殿下,也想到那日皇上的一脸惨白。 “呃……不是民间都说也就是第一次生的时候……” 德宝也开始有些不确定了。。 飘絮翻了个白眼,“你也说是民间了,再说你又不是女人,你怎么知道?” “你——我就是知道!”德宝梗着脖子道。 飘絮索性不去理会他,低头哄着怀里的太子殿下睡觉。“——反正我说不会,至少现在不会!” “明年皇上一定会再添龙嗣!”德宝信誓旦旦。 飘絮冷冷一笑,“不会,至少三年之后!” 德宝的脾气陡然冒上来,“打赌吗?” 飘絮面色也不由一变,“好!” “赌什么?” “谁输了就给谁洗三个月的衣服!” “不行,我输了就给你洗三个月的衣服,你要是输了,就把你的武功都教给我!” “好!” “一言为定!” …… 隔着殿门的空气中传来三声清脆的击掌声。 终于,缓缓荡入空中。 【完】 终于完结了呢! 我很舍不得! 后面还有单独一篇!晚上我会更新上! 并附带新文的预告—— 咳咳,简介还没搞定! 再次感谢所有的读者对金流的支持! 番外之安乐王篇 ?清风斋。?天。天*中*文?网! 桌椅优雅,整齐干净的布置,还有墙角摆放的那一处方正的琴筝,就好像是这里的主人从没有走远,离开。 炎霁伦坐在一角的椅子上,面前一盏香茶冉冉,俊美的眼底沉默幽深低沉。 香气缓缓。 是他熟悉的味道。 耳边更还好像回荡着她的声音。 清幽,冷炙。 ——“王爷,你看清楚,我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 ——“王爷,我只是花洛槿,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王爷,我配不上你!”。 ——“是,王爷!我会做个称职的侧王妃!” 随着最后的余音寥寥,炎霁伦仰头把杯中的香茶一饮而尽。 品尝着口中的苦涩,炎霁伦徒然叹息自己怎么没有拿酒过来! 不,这里,不能喝酒! 他记得就是那次酒醉,他占有了她。更是不知不觉的把她印到了心里,某处。 即便现在数月不见,一想到她,某一处还隐隐作疼。 原来,竟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就已经喜欢上了她。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他初次见到她时候的惊鸿一瞥?还是和她交手时暗暗赞叹她的武功?还是因为他曾经喜欢过的那个人,他忍不住到一次次到她那里去的熟稔?还是因为那一夜…… 可偏偏那时候,他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是……那个人。 或许后来他也察觉到了他心底的那么一丝不确定,再加上他想要自己死心,才匆匆的娶了她,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逃了。 王府的守卫严密层层,再加上那夜里京城里又是如此的守卫严密,她是怎么逃出去的? 当时他满脑子里全是她不辞而别的恼怒,什么理智都没有,直到五日之后才幡然醒悟。 若是没有人相助,她怎么能逃出去?而那个相助她的人,也就只有一个人! 后来,他去质问,那人倒也坦白承认。 那人说,若是你不喜欢她,就不要耽误她! 他生气,恼怒,若不是因为曾经喜欢过,还有她现在身边的男人是他最重视的人,他真的会和她吵起来。 …… 他也想过,她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只要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不会有?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敢带着他的孩子逃开! 那日遇到那个古月国的公主,只惊鸿一瞥就看到了那个公主手上拿着的药瓶。 她曾经和他说过,那是她师傅给她的,世上也就仅有这么一瓶。当时他还拿过来把玩。后来她逃走之后,他查看过她留在这里的物件,几乎他给她的东西他一样都没有留下来,除了必需的用品,她带走的就只有那个瓶子。 他惊喜的拿过来,询问那位古月国的公主是不是见过她。 听着那位古月国公主的回答。他喜怒交加。 喜的是,果然是她! 怒的是,她竟然带着他的孩子离开! 算算她肚子里孩子的月份还有她离开他的时候,那个孩子除了他,不会再是别人的! 他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过去,可当到了古月国公主所指的那个小镇,她竟先一步离开了。 看着明显是离开匆匆的屋子,他一拳砸到了墙上,鲜血直流。 她就这么想要逃开他,是不是? 好,既然如此,那他就成全她! 他回去了京城,决定再也不去寻她。 只是他这般冲动的举动显然也震惊了已经成为皇后的那个人。 那人特意找到了他,对他说,她是喜欢你的! 闻言,他只是不屑。 那人又是温言软语,若是一个女人不喜欢你,又怎么会怀你的孩子,更不惜自己一个人独自生下来? 她逃开你,只是不相信你对她到底是因为孩子,还是因为她! 对于那人的一番话,他自是不信。 只是,当夜色深沉,他不由自主的来到这里,她的面容在他的眼前浮现……他便又不由想起那人的一番话。 ……或许,那人说的有理吧! 毕竟,连皇兄对那人都是宠爱有加,什么帝后独宠,后宫之内除了她竟没有一个女人,就是先前被囚禁在冷宫里的那个宸妃也被遣送到了西山寺和那个关幽儿相陪。 至于什么后宫不能干政的律法在今朝都恍若虚设,更甚是没有一个官员敢上书弹劾的。 这当中,应该是差不多整个朝堂都被震骇在那个人之前的权威之下。何况朝堂上那些手持大权的,都是和那个人相交颇深。 比如丞相,京兆尹,吏部尚书……还有远在边关的将军。 若是之前,他一定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只是现在他的心念大多都被那个离开他的女人牵扯了去。 那位皇后都已经快要生产了,那她……是不是也快了? 他的孩子…… 炎霁伦紧捏着手里的杯子,眼中一闪暗光。 ——“阿伦,你要知道身怀六甲的女子是最辛苦的了,尤其是武林高手。” ——“试想一位女侠先前仗义直言的事情太多,所以得罪了不少的小人。可因为女侠武功高强,那些小人自是不敢怎么样,可当那位女侠身体虚弱的时候,那些心怀不轨的小人——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就算是有可能会有仗义的侠士相助,可女侠也是女子,怎么也有些不方便。” ——“不过,说不定也有例外,就是那位侠士对那位女侠一见钟情,女侠也因为侠士的相助而心生感激,所以——成就一番良缘?” 那个女人,三天两头的在他的耳朵边上说这些有的没的。 他明知道那个女人是故意的,可就算是恼怒也只能忍着。 可听着那一字一句,都是那么的刺耳。 这是什么话? 她会危险……她或许还会喜欢上别的男人? 闭上眼睛,便是在她身边出现任何一个男人的身影,他都只觉得一股恼怒汹涌而上。 几乎直冲肺腑。 他,绝不允许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更不允许他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染指! …… “砰——” 他一拳砸到桌上,激的桌上的杯盏跳动不已。 下一刻,他起身,转身往门外走去。 “来人——” 隐身在暗处的隐卫现身在他面前。 “她在哪儿?”他问,夜色里,他的声音冷漠深沉。 隐卫躬身,“距京城百里之外小镇!安!” 炎霁伦点了点头,“吩咐下去,本王要把王妃迎接回京!” “是!” ********************************* 清晨的鸟鸣悦耳清澈,随着空气中的泥土清新扑入鼻中。 “吱呀——” 随着门声开启。 一个面容再普通不过的女子走了出来。 她身上的穿着和旁边住着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不同的是,她厚重的衣服下面,突起的肚子滚圆的像是皮球。 此刻,她一手扶着腰腹,一手撑在门边上,举目看向正从东边升起来的太阳。 璀璨的犹如夜空中星辰的眼眸看着天边升起的光亮,嘴角缓缓的展开笑容。 这一刻,即便她的面容再普通不过,可笼罩在那日出的光华之下,她也是绝美无比。 而似乎就是在印证,她的眼角落处。 不远处一个人脸上带着清楚易见的痴迷目光。察觉到她看到了他,他忙垂下头,黝黑老实的面孔上布满迥异红晕。 她轻轻的笑开,“张大哥,出门啊!” 和往日一样,她自在的打着招呼。 张大哥低低的应着,脚下踌躇的往她的方向走了几步。“呃……夫人有什么要我带的吗?” “没有,谢谢张大哥!”深处正美。 她摇头,嘴角的笑容诚挚的让张大哥脸上的红晕更是深了。 “那,那我就——”他的嘴巴又开始结巴起来,最后气恼的他只能用手表示,要是没事,他就走了。 她看着,忍不住又想要笑,好像这半个月每天早晨都有这么一出。 也幸亏她住的地这个地方还算是偏僻,这要是在村子正中,被某些人看到,就不知道又是什么风言风语了。 “张大哥,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儿去吧!”她道。 “好!” 张大哥应着,低头转身就要走。 可张大哥也就是刚转过身,不远处的灌木丛里就突的冒出来几个声音。 “看看,每天早晨都这样……” “啧啧,风化啊……” “看她那个风骚样子,就是大着肚子还勾&引男人!” “……” 低低的声音分毫不落的入了她的耳中,显然张大哥也听到了。 不等她有什么反应,张大哥的脸上已经涨的通红,“别在哪儿胡说八道的,有本事出来说话!” “呦!这次不结巴了啊!” “出来就出来,谁怕谁?” 说着,几个女人从灌木那边站出来。 她凝目看过去,在她们身上的衣服上看到了浅浅的露水痕迹。 ……她们,还真是费心了! “你们有事吗?” 她问,脚下已经走了出来,立在了自己所在的院子当中那个大缸跟前。 那几个女人相视一眼,很是不屑的瞥过去,“我们也就是路过,就看到了这样的事情,还真是——” 后面的话那几个女人突然说不出来,因为她们眼看着那个厚重的大缸在她的手掌下碎成数块儿,散落到了地上。 立刻,抽气声在四周响起。 不止是这几个女人,就是刚才还义正言辞的张大哥也有些目瞪口呆。 这,这…… 她一笑,好像根本就没看到她们的震惊骇然。 “你们看到什么了?” 话音未落,尖叫声已经冒出来。 “鬼啊——” 那几个女人四散着跑开。 她看着她们逃开的背影微微摇头。 好像她又要搬家了。 一旁的张大哥结结巴巴的,脸色也乍然有些发白,“我,我走了——” 说完,竟是走的比兔子还快。 她回想和这位张大哥认识的这些日子,好像这次是这位张大哥跑的最快的一次。 她笑了笑,转身就要回去。 “洛槿——” 身后,乍然而来的声音让她的背脊上突的一颤。 她回头,一个人影笼罩在晨光之下,好像周身都荡漾着金色的光芒,他的身后,更还立着数个穿着锦衣的男子。 她眯了眯眼睛,那几个锦衣的男子,她似曾相识…… …… “你,你是什么人?” 刚才离开的张大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即便脸上带着害怕的神情,还是为了她而问。 那人皱眉看了张大哥一眼,转头又看向她, “本王接王妃回府!” —————————————————————— 完结了完结了! 敲锣打鼓,放鞭炮了! 金流再次感谢亲们的支持!鞠躬!三呼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