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鲜》 第一卷 第一章 天仇少年 石原或者说石海、石林自然就是生长石头的地方。方圆几百里一望无际的都是石头,毫无一丝生命的迹象,当然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石山石峰。石山间却站着一个人,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怎麽会有人? 浪飞溅江湖中的人见他运用的是把飞剑,均认为是浪飞剑,却不知飞的是血,溅的是花是血花。剑出,血如同撞在礁石上的浪花四处飞。冷漠孤寂的他,是世人抛弃了他还是他抛弃了世人。不知为何而活得人不应该活在世上,但却活着,浪飞溅就是其中一人。 暗夜古道石街,剑出飞血,四名黑衣人喉间一条红线出现,倒地、剑入鞘、一名男子抱起了昏迷在地的破烂不堪的女子。 清晨房内女子的眼睛微张黑亮的双眸见一冷漠孤寂的背影道:“多谢恩公相救。”饮茶水的男子道:“姑娘醒了。”冷冷的一字一字的语言却在温暖了少女的心头。男子站起身欲走,女子见之立忙道:还不知恩公大名……“还未说完那背影已出了房门,女子见床边一套新衣拿起新衣直奔了出去。 六扇门,“螳捕头看样子此四人是死于昨晚。”微肿的中年男子道:“不用查了皆是该死之人。”手中拿着一块丝绸衫,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香水味,老练的螳捕头一看现场已猜十之八九一名女子欲将被人污奸之时被一只蝉所救而已。四人皆是一剑封喉此蝉比螳螂还厉害,螳捕头心有余悸四尸被拖回六扇门。 一豪宅内,叫花打扮的青年大约二十左右正悠闲的品着美酒啃着鲜嫩的叫花鸡。一个拿着棍子的叫花子急忙忙的奔进了豪宅叫道:“老大……老大……咋们又有钱赚啦,你看……”青年接过一张银票道:“谁家又要杂工?” “天下楼。” “天下楼?怎麽没听说过。” “是新搬来的大户。” “大户?不是酒楼麽?” “是个大户!小的也不知道为啥那额扁上写着天下楼三个字。老大不管它,咋们有钱赚就行。” “要多少人?” “三十个杂工。” 青年从怀里摸出个大元宝道:“拿去和弟兄们分了。” “小的这就去办。” “回来,那天下楼在甚么地方?” “就在城南双狗店附近。” 洛阳长安城外四五个乞丐正往墙上贴纸,不一会人群蚁动聚集,一些人望着墙上的纸念道:“杂工每日三十文,欲去者唤街上小乞丐引往叫花宅。” “涨价钱了。” “可以干。” “喂,小乞丐快带我们去。” “恩公……恩公……”抱着衣服的女子跑至了男子面前。 “不要跟着我,信不信我会杀了你。”阴森的言语。望着冰霜寒森的目容落梅的心已胆颤,不自觉的让开了道,望着在人群中消失的落寂背影落梅只好叹气。为了生存落梅跟在了一个小乞丐后面。“叫花宅”四五十个人已来到豪华的宅外论声不绝。一青年乞丐从宅内而出很惊讶道:“怎麽会有这麽多人?” “老大三十文每日的劳酬能不多嘛。” “哦。”狡猾打扮的青年望了面前的四五十人高声道:“这样吧,女士优先,你……你……你……”不一会点了三十人对余下的二十几个体力较弱的人道:“杂工多的是,你们先回去吧日后多看墙纸便是。”二十几人无奈而回。“小狮子你带他们去天下楼吧。” “好咧老大,大家跟在我后面。”三十个人跟在发如狮子的小乞丐后面远去。 天下最好的地方自是长安,长安最好的地方自是京城。溪边杨柳依依微风拂动。“朱哥,今天要带我去哪?” “天下楼。” “请我吃饭?” “不是酒楼,不过一定有饭给你吃。” “不是酒楼?是甚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 女子哼了一声,二人走过溪石桥往城南方向而去。“天下楼”三个大金子镶在额扁上女子见之道:“是座豪宅?看样子比你的叫花宅还要阔气。”男子无语上前拿起门环敲了几下,“嘎嘎”笨重的大门微开家丁探出了头讶道:“朱帮主?”男子对家丁道:“劳烦说一声我朱乞聪求见。”长着络腮胡子的男人已在厅外相迎:“京城第一富朱乞聪……呵呵……后生可畏呀!” “过奖,不知这宅子的主人如何称呼?” “叫楼主便是。”楼主看向朱乞聪身边的女子道:“这位……” “小师妹,未未。” “未未见过楼主。” “呵呵,未未姑娘朱帮主里面请。” “楼主我看这富豪榜从今日起要改写。” “哦未姑娘何出此言?” “楼主你这桌椅墙上的字画无一不是价值连城。就这喝茶的杯子,茶壶我还是头一次见过。当然还有这世上最好的雾里青茶。”未未说完轻呡了一口杯中的茶。 “呵呵想不到未姑娘还是位品茗大家。” “楼主,看样子这第一富豪我真当不成了。”朱乞聪喝了一口茶再道:“我这乞丐来此想必楼主也知道了吧?” “呵呵朱帮主说笑了。二位请。”二人随楼主穿过走廊,便见一亭。亭外池内荷叶婷婷,花香四溢,几名女仆来回往亭中桌上送上菜肴。三人围在石桌旁,“二位请用,朱帮主请。” “好酒……啧啧……醉美人……?” “好酒慢品才有滋味,主帮主,来!干!” “朱哥我可知道此庄为何叫天下楼了。” “哦,未姑娘说说看。” “这还用说,今日的菜肴吃遍整个长安城也吃不到。除了这个地方。” “呵呵,未姑娘倒是直爽之人。那就不用客气。” “我从不客气。” 一名女仆酒壶而至见朱乞聪微微吃惊。当日在叫花宅是见朱乞聪穿的是一身叫花打扮今日却是华丽一身。落梅往楼主和朱乞聪杯中添满酒水。“花江婆……想不到楼主是个爱酒之人。”“呵呵……朱帮主难道不是……?” 这是一个巅峰繁华的时代,贞观年间神州的繁荣昌盛发挥至了巅峰。洛阳是中原的中心,而洛阳的中心是长安。从今日起长安城内的一角将热闹一番。中间的擂台正有两人不停的舞刀弄枪挥拳动手,围观的人已将擂台的周围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人山人海。人人都在看比武,是不是人人都在看?不!一个落寂的孤独的死人背着一把剑立如一尊像,心在跳的蹲像正在看着一张巨大的白纸招告。“天下楼楼主要招天鹰十骑因此设下擂台前十名将会成为天下楼内的天鹰十骑,每年俸禄十万两黄金。”谁不动心?在长安胜出的天鹰十骑岂不是武林的天鹰十骑?名利双收的事情谁不干?特别是那些穷困潦倒的习武之人。 福音寺内一名女子穿着是府内下人的打扮,女子正跪在巨大的佛像前闭目祷告。眼角银银两滴泪,纵是穿着下人的衣服也不减那姿容一分。她要改变命运,改变下贱的命运,即使是出卖肉体但绝不出卖灵魂。如果她要出卖灵魂也不会来到福音寺求菩萨保有她心中的恩人的健康长寿,就是那晚幽街救她的浪飞溅,要死不死的浪飞溅。 寺内一股杀气,浓烈浓重的杀气正是从女子旁边发出的。杀气与寺内的佛气已是旗鼓相当,一个老和尚微微皱眉。杀气正是从一个少年发出的,不!应该说是从一把剑发出的,更确切的说是从一个竹片发出的,一根青色的竹片放在少年的面前。在少年眼里它是一把竹剑、杀人的竹剑、杀人的青色竹剑。少年在佛前拜了三拜。 “阿弥陀佛,少师主仇魔本一家,希望少师主拿得起放得下。” 少年道:“多谢大师命运就是要我为仇而生的。” “阿弥陀佛……” 少年,一个带青色竹剑的少年,为仇而生的少年踏出了寺。寺 内顿时佛气大盛,香烟袅袅,佛音不绝。香火鼎盛,人群来往不绝,长安最大的寺,最古的寺,最鼎盛的福音寺,给天下神州带来福音的寺。 那天晚上是个幽光的夜晚,也是个难忘的夜晚,终生难忘的夜晚,耻辱的夜晚。踏进了一个有灯火的房间,“少爷……少爷……找婢女有什麽事?”房内突然黑了,她不能动了。“吱”门被幽幽的观赏了,一个狰狞的语音在她耳边诉说:“晚上我要你来做甚么?”被点了哑穴又不能动,也只有认命了。“既然不能反抗就好好的享受。”狰狞的语音如魔鬼在耳边再次响起。衣服一件一件地剥落,两个赤身绞缠在了一起。一张嘴一张舌头舔着眼角边的泪水,咸涩的泪水。半个时辰穴道解了娇弱的呻吟声充满了整个房间。“嗯……唔……嗯……唔……”一张脸埋在坚挺的双峰间。女子拜在佛前脸上渐渐浮现坚定的面容,眼角不见泪光只留下浅浅的泪痕。人生中的第一次她能忘?绝不能忘记。她要复仇她要呐喊无声的呐喊,她要爆发。她要改变下贱的自己,改变下贱的命运。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她不愿给的人,不是给而是被贼盗给占去了,她要他为此付出代价,可怕的代价! 烟花繁华春柳之地,莫过于逍香楼、长安最大的妓院,也是长安此时三大最热闹之地之一,其他两地自是福音寺,另一个就是最近兴起的天鹰十骑的比武。 “朱哥,你为何不将这些舞妓请回你的叫花宅?” “我怕。” “怕?怕甚么?” “怕你吃醋。再说她们的舞姿还不及你的十分之一。” “呵呵,这话我爱听。朱哥,干!” 花艳的女子女子接着道:“朱哥你不想当天鹰十骑麽?” “我缺名利二字麽?” “不缺。”女子看着他再道:“朱哥你说这楼主甚么来历?” 男子摇头道:“日后一潭的死水自会发臭,就会看到苍蝇落进去了。” “朱哥你会不会清理这潭死水?” “说不定。” “干!” 妓院里妓女的拉客声不断是令朱乞聪厌烦的事,更是令柳未未厌烦的事。除此最好的事是欣舞赏姿、品酒赏乐、赏月是二人的嗜好。 台下十年功台上一分钟。五六百人的报名入擂,为争一个天鹰十骑的名头打的头破血流。打是必须打的,而且还要往死里打。经过二十几天的竞技比武还剩下百名选手入围,为了名利有人给废了双腿也无怨无悔,有废双手的,有成独眼龙的,甚至有失去生命的。台下喧闹声不断,有各大门派打着旗号的,布条在春风中冽冽作响,经过一个月的竞逐终于十人脱颖而出结束了惨烈残酷的搏杀。当日鞭炮不断擂鼓噪响。各大派为自家入围前十骑的喝彩、庆祝饮酒寻欢。鲜红的擂台上正站着十人,且是十名男子,应该说是九名男子,其中一人自始至终均已女扮男装的打扮出场。一寸宽的白腰带系在腰间使得看上去干脆、精神、简单而神气的模样于十人之间。而她附近的一个少年最是令她感兴趣,其实不止她一个人感兴趣,其余的八人也相当感兴趣。 一股杀气笼罩着整个擂台,闷的天鹰九骑透不过气来。而杀气并非来自于人而是来自于一柄剑,一柄竹剑、青色的竹剑,确切地说应该是一根竹片。九人的眼睛都钉在竹锋上,似乎手一触及,血、鲜红的血就汩汩而流,甚至血淋淋的手指头已掉在了鲜红的地毯上,九人皆是不寒而栗,十人虽没切磋武艺,谁是天鹰十骑中的第一心中皆是明了。男装的少女左手边依次是昆仑、武当、峨眉、少林、点苍派、崆峒、华山、恒山八大门的人。天鹰十骑拱手向台下的天下人一拜。男装的女子对天下人是个迷,拿着竹剑的少年更是个谜。 天下楼内。最丑的媳妇还要见公婆。十人正面对着楼主的一双眼睛。应该说是九人昂首面对着楼主。一身白衣仍是低着头生怕与楼主的眼光接触。两道眼光在十人身上一一刺过,如果眼光能杀人,十骑只怕身上皆留下了两个血窟,当两道眼光刺上持竹剑的少年时,楼主的眼角微皱,甚是兴奋,兴奋中夹杂着惧、惧意、惧怕,更多地还是异样的眼光。他也不清楚他为何有惧。 两道眼光移到竹剑上道:“好剑!” “这本就是一把好剑。”少年倔强的口吻道。 “能告诉我你师出何处?” “我有问你叫甚么了麽?!”此言一出其余八人的双眼很惊异的投向了少年,连少年旁边的一直低头的白衣男装少女也侧目看了一眼少年,但立即又偏了过去恢复原来的姿势。生怕那楼主刺人的两道眼光刺中自己似的。 “大胆,你竟用这样的口吻跟我爹说话!”这话是楼主身后的一位华服公子愤道而出的。楼主摆了一下手示意自己的儿子不用多嘴。 “呵呵,好一个倔强的少年,不过老夫喜欢。”楼主看了一眼少年右手边的八人道:“他们八人我已知晓他们的姓名,可否告知你……” 没等楼主说完“一……招……鲜!”三个坚定的字入了耳、入了所有人的耳。好奇怪的名字楼主没有问这是甚么意思,因为问了也是白问。其他人似乎也很想知道是甚么意思,见楼主不问只好将好奇心压着,白衣少女的心、更加好奇的心也只有压着。 “一招鲜。嗯……”这是楼主嘴里发出的声音。 白衣少女感到浑身不自在似乎有两根针在刺着自己。“这位少侠为何要低首?难不成怕老夫吃了你?呵呵……”多麽慈爱的笑声。 “喂!我爹叫你抬头呢,听到没有?!”华服公子第二次嚷道。不闻白衣人发出声,整个大厅静悄悄一片,只闻呼吸的声音,白衣少女的呼吸更加急促。突然一只手,男人的手华服公子的手像钳子般夹住了白衣的手,雪白的手,“啊……” “妹妹?是你?!……”华服公子很是惊讶立马松了手。 “鲜儿?胡闹!”楼主吃惊的怒道。 “爹……”当场的所有人无不惊讶,惊讶她是楼主的女儿,更惊讶自己的眼力竟没瞧出她是个女人,只因为她打扮的比男人还男人。倔强的少年也很惊讶,他惊于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找武林顶尖的十人办的事自然是件大事危险的事、秘密的事。楼主当然不想自己的女儿冒险。 “鳞儿,你安排几位少侠的住处。”楼主对华服公子道。 “鲜儿!”楼主有点愤怒的走出了大厅,鲜儿问其父言跟着出了大厅,“爹……” 少楼主会替其九人安排住房?自是叫管家去打理了。 第二章 秘密的开始 相传三国鼎立,蜀国大将赵云,神勇无敌战无不胜。晚年一次在池塘中洗澡发现自己身上白白净净。身经百战毫无一处伤疤、绝对没有伤疤,他是唯一一个身经百战而不留伤疤的人。神武将军发现自己身上毫无伤疤,“哈哈……哈哈……”狂笑、大笑、兴奋的大狂笑,就这麽笑死了。他为什麽笑?是笑自己的天下无敌?是笑自己的功夫达到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地步?没有伤疤的将军使得流云枪法足以称第一,第一的功夫谁不梦求? 现在的社会只有付出只有办事才有钱可赚。天鹰十骑正在密室内、在楼主的密室内,应该说是九骑正站在刺人的两道眼光前。“鬼哭!这件东西就是你们要找的,也是你们这次的任务。任务完成没人十万两黄金,谁先找到交给老夫另加百万两。”其中的八人双眼冒金光似乎看着百万两的黄金已象一座山堆在他们的面前。“听说它在杭州石原一带。你们手中的图纸要好好保管,这件事绝不能透露听到没有?”楼主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森恐怖。“是!”还是八张口动了,倔强壮硕的少年盯着手中的图纸……纸上画的是一只盒子,盒子上画着浮云的物体,盒子正中心有一块狼牙的标记。任务吩咐完毕九人出了密室独留楼主在阴暗的密室内诡笑。“鬼哭甚么东西如此神秘?真是一只盒子而已?只见阴暗的手中一个发光的物体似绿玉质的狼牙状,尖尖的尾部如同他那两道眼光能刺穿任何物体。 有人说男人是酒女人是水。纯纯的酒不是酒,掺了水的纯质酒才是酒。注定男人与女人是分不开的。此刻的幽弱月光透窗在房内,房内正充满着香味比酒还香的香味。房内的床上、床上的尤物、尤物的腰已化成了水,整个身子都是水,水的上面是猛烈的酒,酒水交融。娇弱的呻吟充满了整个床、整个房,还有男人的粗喘声。女人的柔弱无骨如同蛇般游缠在烈酒里。屋外的人影不知站了多久,屋内的温柔之香早已飘进了鼻孔,似乎很欣赏而且很渴望这种声音。想必没有哪个男人不奢望不渴望就是阉人此刻要是站在这里也是要品味的。叹息声随着轻轻的踱步而远去。为何叹息?他确实在叹息,毕竟是老了没有体力消受得起,他羡慕起了青年人。 “少爷,老爷派天鹰十骑去完成甚么任务?”销魂之音响在了男子的耳畔,一只手在光滑的背脊慢慢的下抚道:“去找件东西?” “甚么东西?” “鬼哭。” “鬼哭?鬼哭是甚么?” “以后你就知道是甚么东西了?” “嗯……唔……嗯……唔……” “明日我就教你练武好不好?” “嗯……嗯……唔……” 第二日的阳光悄悄地升起了,一个人也悄悄地走了。楼主在早饭时才知晓自己的女儿偷偷的离开了天下楼。 “少公子请。”倔强的少年刚要走进顺德楼门口时,店小二就热情的招待了,一桌饭菜早已准备好就等少年。 “谁?”少年的目光定在小二的身上。 小二嬉笑道:“待伙客主自会相见,少公子慢用。”有请客的事大概很少有人拒绝,少年也是一样,坐下喝起酒来。酒楼内今日来的人似乎很多,比平常要多,掌柜的也不知道为什麽,只要有钱赚他还管甚么,不谙世事的少年却知道。因为他看见了天鹰十骑中昆仑派的摩手、点苍派的苍川及崆峒的蝎子坐在一桌。其他的桌上皆是三大派的门人他们假装不识只为一句话,一句楼主的话、阴森恐怖的话“这件事绝不能透露”是这句。各大派换了装坐在一桌却是相同的打扮显见是一个帮派的。“鬼哭”如此神秘的事作为帮派的人得知此神秘之事会不告诉其掌门及派中重要的前辈。 倔强的少年太引人注目,不是因为长的帅气,他就生的一副健康的皮肤普通的面容。只因为他的杀气,剑的杀气、青色竹剑的杀气闷的整个客栈的人透不过气。不懂武的店小二及掌柜见桌上少年的青色竹剑很是好笑。小孩子的玩意一个二十左右的少年带在身上能不好笑麽?他们也只能偷着笑,他们惧怕少年的那张脸、死气的脸、为仇而生的脸。由于人类具有适应的能力,因此在浓重的杀气内呆久了就不觉得有甚么异样。楼内由平静慢慢地恢复了喧扰。 “一招公子,酒水如何?”少年只见他的左手边突然多了一件绿衫、一个绿衫女子,那声音甜的直涌心头那死气的面孔也有些微微动容,更何况楼内的那些世俗匹夫,气氛又由喧扰跌进了平静稍后慢慢升到喧闹的私语。楼内也只有四人认识这女子,她也认识楼内的四人,也只认识这四人。另外的三骑的眼里似乎喷出了火,如果真能喷出火少年恐怕早已变成了灰。 “就让我陪你喝几杯吧。” “我不会白喝你的酒。” “我知道。”绿衫女子再道:“我能看看这剑麽?” “剑不是用来看的。” “我知道,是用来杀人的。”少年停语仰头饮了一杯。 六扇门拖回去的正是华山、恒山的两名弟子。此刻两派的二十几人正在街上搜着甚么。他们只听掌门人说能一剑封喉的功夫世上也只有那麽一两个了,何况杀了的四人功夫本就不低。一个要死不死的人对于自己处在甚么环境并不重要了,而他却偏偏选在了长安城中最繁华的酒楼————飞仙楼,只因喝了此楼的酒感觉如同飞仙般逍遥,唯一缺憾的是它不供应女人。一把飞剑贴在孤寂落寞的背上,他的命运似乎只有杀,不停的杀才是他的宿命,除非他结束了他自己或者别人结束了他。飞仙楼的酒是否使他产生了飞仙的感觉?“蹬蹬蹬……”二十几个人上了楼立马望见了那飞剑,只因为那死亡的气息太重,“请问阁下可是浪飞剑浪大侠?”一个华山服饰的弟子问道。其实他不需要问他,手中的画像站在了浪飞溅的面前。浪飞溅还是自顾喝酒脖子一仰连瞧都不瞧面前的二十几人。 “你可是在安平街杀了四个人?”一个恒山华服的男子喝道。楼上的富家子弟早已蹬蹬蹬的下了楼,一只白鸽也飞出了楼。楼上只留下两股气一股杀气一股死亡之气。 绿衫女子双手托着粉白的腮帮看着少年似乎很喜欢他喝酒的样子,似乎在她眼里他喝酒的样子很有趣,因为她没见过她爹像他这样喝过酒,喝的那麽潇洒,喝的那麽豪爽。 “喝够了麽?”绿衫女子微笑道。 “你想怎样?”少年道。 “我要你带我去完成此次的任务。”绿衫女子压低声音道。 “不行。”少年冷语的道。 “但你喝了我的酒。”女子微笑说。 “我赔你就是。” “能赔麽,酒已经进了你的肚子。”能赔偿楚原来的酒麽?绿衫女子狡黠的笑了。此刻他才知晓也许有免费的餐饭但没有免费的酒。因为他只喝了酒。 他还是问了句:“想怎样?” “要我不跟着你也行但你得告诉我此次的任务。”少年当下用酒在桌上写了“杭州石原鬼哭”六个字。“鬼哭?”绿衫女子的脑海想不出是甚么,是东西还是地方?当她的目光从字消失的桌上回过神来时少年已不见了。她此时是真有点哭笑不得是因为楼中的另外的三骑也不见了。 飞仙楼内此时正是血飞满天,血花灿烂的血花,也不知他是怎麽出剑的,他还坐在那里饮酒而他的桌前已是死尸满地。血、鲜红的血已将楼上的地板铺上了一层鲜红的地毯。风将血腥的气味送走了,引来了蚊子、苍蝇,也引来了螳螂。 “螳捕头这些人皆是一剑封喉。”一个锦衣卫士道。 “又是他!”螳螂道。手下的人将尸身拖回了六扇门,似乎他是专门来收尸的。 “鬼哭?阿弥陀佛。又重现江湖了,二位有何看法?”一个浓眉的老和尚向身边的两位老者道。 “一空大师,依老夫看那楼主大有来头。 ”武当张真人道。 “那自不必说了,依我看狼毫必在他手上。”一个道袍老者道。 狼毫?狼毫又是甚么?是那阴暗手中发着碧绿光的狼牙状物? “嗯……即是任何人得到也无用除非有了狼豪。” “那我们先找到鬼哭再说。” “我想那楼主想不到我们三人会联手,哈哈……” “爹,那个一剑封喉的似乎来到了长安。” “嗯……但你还是要小心,不可大意。” “爹放心孩儿自有分寸。” “鳞儿你和那婢女还是收敛点。三君主那怎末样?” 华服公子闻言脸色只是微微一变随即邪笑道:“爹君主那您放心,对付女人……” “好了,你去忙你的吧。” “妹妹她……” “我已派了人在暗中护了她。” 寂寞在狂笑在嘲笑世人惧怕它,特别是女人。而此刻它笑不出了,因为它碰到了男人一个似乎是死的男人,死人心里会有寂寞麽?而这个男人,这个死男人却活着,是个死的活人。为啥他是活的?因为此刻他正在仰着脖子饮酒几缕消烟透纸而入,“呛”一声龙吟,太快比光还快的飞剑出了鞘,人还在桌上仰着脖子喝酒,而一道寒光从孤寂的背上射出了,“呛”剑入了鞘,“蓬蓬蓬……”四个劲装黑衣人撞倒了房门滚了进来,没有动就是死了,喉间的血似乎是刚刚渗出。杀气已充满了整个房间,哪来的杀气?当然还有死亡之气,原来房内已有了四十个左右的劲装黑衣人,带着浓烈杀气的黑衣人已将他围住了,显然与地上的死尸是一伙的。四十几个人在他眼里与地上的死尸已没有甚么区别了。领头的劲装黑衣人正要动唇,迟了,太迟了。太快了一道光划过了他的咽喉,之间森冷的光划了一个圆。两声龙吟几乎是一声龙吟,飞剑又再次入了鞘,死人的活人还是那样的品着酒。“铛铛铛……”几十把断成两节的刀跌落在地,刀断人亡,“蓬蓬蓬……”是倒尸的声音。 “扑扑……”一只白鸽被一只枯槁的手抓住了。“他果然来长安了。”说完枯槁的手将一张从鸽脚上取下的纸条递给了旁边的一位老人。“华老哥你们的独孤九剑虽然厉害但比起他的一剑封喉还是差了。你要他的一剑封喉我只取那把龙吟剑,如何?”一个粗犷的声音说道。 “恒掌门你不要忘了鬼哭又出现了。” “虽然我们派了人手暗中相助肖何孟尝二人寻找鬼哭,更何况还有其他的门派。毕竟此事令人飘忽。华老哥我们应着于现实着于眼前不要让眼前的鱼落在了他人的网中。” “呵呵……还是恒掌门实在。” “那楼主华老哥可曾听闻?” 枯槁的老人摇头沉思。 叫花宅虽不及天下楼的宏大,艳丽华贵,但古朴简洁毫没一丝污秽之气。大厅内横七竖八的躺着一些乞丐在酣睡。这里是他们最舒服的地方毕竟他们有个遮风避雨的屋子,而且是个相当不错的屋子他们很满足所以他们睡得是那麽的香,那麽的甜,他们的心愿很低所以他们很幸福,同时他们也很幸运他们有个那麽精明而年少的帮主。 幽幽琴声他们是听不见了,因为他们睡着了。也许正因为这琴声这催眠的琴声使得他们睡的更沉。琴声是从亭子里传出的,亭外是些青矮的竹子。竹子永远是那麽青那麽绿,竹叶抖动送来了风,送来了清凉。躺竹椅上的男子悠闲的品着酒,“朱哥,近日这个杀神已将整个长安城闹得人心惶惶。督察府已下令六扇门灭杀此人了。你说这杀神甚么来头?” “一剑雪花飞,龙吟见血归。一剑封喉!” “就是师傅老人家曾提及的浪飞剑?” “不是剑,是溅,溅起血花的溅。” “据帮中的弟子说他已杀了五六百人了,而且有三帮人。其中有华山派和恒山派的弟子。说他杀了他们派中的弟子因而找他为派中的弟子报仇,而其中一帮人就不得而知了。” “师傅老人家说他已是个活死人,何必去管呢。” “但他的一剑封喉的功夫曾被江湖中的各大门派觊觎,当然还有习剑的高手。这次他的出现将又是一场血雨的屠戮。” “这种功夫留在他这人身上确实有点可惜,不过消失了也未必不是件坏事。” “华山派和恒山派都是用剑的大派,这次打着为弟子报仇的幌子,实为一剑封喉。” “错了。恒山派是个嗜剑的门派,想必要的是那龙吟剑。华山的独孤九剑也算不错但比起一剑封喉却差远了。” “据说那一战无一人生还,而浪飞溅也消失了,有人说他死了,不想他却出现在长安。” “他本就是不能预料的人。” “朱哥我们不能帮帮他麽?” “一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谁也动不了他。二帮他有用麽,他就是杀的命,他只有杀。除了杀恐怕只有喝酒。也正因为有他这样的人,一剑封喉的功夫才能达到那神话的地步。” “一剑封喉是故意选他做传人的?” “没错。他认为只有活的死人才配一剑封喉的功夫。” “恐怕这种功夫真的有一天要失传了,朱哥……”纤纤春葱般的玉手突然停了,琴声也就停了。 “你是不是想见见那种功夫?说实话我也想见见。”男子已将女子的话说了出来。 “没想到朱脑子也很灵光,呵呵……” 少年男子闻言一口酒喷了出来,那女子见了吱吱的笑了,笑的如春风,男子见之似乎也痴了。 第三章 石墓 小路纵是那麽弯弯曲曲如同人的一生坎坷曲曲折折,人生也正因为有了曲折的经历生命才变得那麽丰富。路边的几座青冢使得松子林中的环境显得更加阴森。浓烈的杀气,青色竹剑上的杀气已逼走了飞禽走兽,林中静得可怕,何况这还是白天。虽然他是个复仇的少年,为仇而生的少年,但总是要生存,生存当然免不了要钱,在如此繁华昌盛的神州大地钱更是不能少了。弄点钱对他来说已是轻而易举之事,但他不想。更重要的是因为他已感到仇人的气息了,似乎仇人就在他身边,他相信自己狼般的嗅觉。此刻正有几匹恶狗盯上了这只狼,狼也闻到了恶狗的骚味。 “你就是一招鲜?”说话的尽然是六个和尚。少年见到了和尚嘴角笑了,因为在十骑中有个和尚叫长眉,那眉毛确实很长,眉梢都长到了下巴。他笑的是佛门四大皆空却为名为利来争个天鹰十骑的虚名。只怕天下人都是和尚了,或者说天下没有和尚了,只是一群剃了光头争名夺利的人。少年没有答话,其实不用说瞧那竹剑也知道是他了。和尚恼了见他不理他们六人竟从六人的身边走过连瞧都没瞧一眼。和尚更恼了六人互相看了一眼,一齐用棍子捅了出去朝少年的背心捅去,恨不得六根棍子从背心穿入胸前而出。一道青光划过,似乎没见到少年出手,因为他还是朝前走,只闻木棍堆积碰撞和掉地的声音,木棍赫然断了一半,六人呆了是六个光头和尚呆了。一根竹剑竟能削断六根棍子而且还不知道对方是怎麽出手的,六人甩掉手中的半截少林棍奔了上去将少年围在了六人中间,此时少年也不走了,因为她感到六只恶狗确实饿了非吃下他这匹狼不可。六人站的方位已形成了金刚铜人阵,此阵要配合少林七十二绝技方能发挥最大的功效,少年躲过了大力金刚指的一击。六种绝技同时出击攻向少年唯独金刚拳轰在了少年的身上。少年还是站在原地,当六人见此又换招了在换另六项绝技之时,也就是少年出手的时候了,只见青光转了一圈,六人的动作已僵硬,圆目突出似乎不相信,不相信也不行了,迟了就是死。一滴红还留在青色的竹锋上。 “一招鲜,我现在知道你为甚么叫一招鲜了。”少年闻言看着身后的绿衫女子绿衫的颜色如同自己的竹剑颜色少年的嘴动了一下但没有发出声音似是哦了一下。 绿衫女子接着道:“一招见血,是鲜血,所以叫一招鲜。” “我敢肯定你不叫一招鲜!”少年皱了一下眉头。绿衫女子再道:“更何况还没有一个姓一的,想必这一招鲜是你练得功夫。我说的可对?”香气扑鼻已是少女走到了他的面前,少年总共皱了三下眉头没有说话。绿衫女子见之扑哧一笑,果真是一笑倾城,一笑牵魂,他的魂是否迁动了呢? “一招鲜是我,我是一招鲜。”少年一字一字地吐出扭头又朝前走去。刚才硬受了一拳金刚拳竟无事,身子果然是比铁还硬。绿衫少女也很佩服。 “喂!你还没告诉我鬼哭是甚么呢?”绿衫少女追了去。“刷”一张白纸飞过,被少女抓在手中。“盒子?鬼哭竟然是一只盒子,喂……”少女气得跺脚,倔强的少年又不见了,但如花的笑容又浮在嘴角。因为杀气、竹剑的杀气是那麽容易引人注意,所以他不管往哪走都要被她追上,似乎她跟定了他。 天下武学出少林,长眉怎能忍受自己不如那倔强的少年。点钟的人见一个和尚大口的吃肉喝酒似乎不足为奇。“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长兄的境界竟达到了如此的地步。”说话的正是天鹰十骑中峨眉门下的中年人胡驺。 “难道那些也是如此?”另一桌也有四个和尚正在大口的吃肉大口的喝酒。长眉连瞧也没瞧那些和尚只顾自己的吃喝。除了他没瞧桌上的另两个人也没瞧。 “长兄自是与他们不同了。”一个扬洒的声音道出乃是武当的张扬自然也是天鹰十骑之一。 “有何不同?”长眉总是那麽洪亮而干脆的喉音说话。 “长兄是真的……”“他们是假的。”前半句是扬洒的声音,后半句自是胡驺说的。两人一前一后像是说书一般的恰巧、连贯、顺畅。只见长眉的眉头猛皱“蓬”酒杯狠狠地哆在了桌上,杯脚已陷进了木桌内,杯子仍是完好无缺。二人见此自是明了那六个和尚久去不回定是上了黄泉。 “长兄,何必动怒,那小子是很容易找到的,明日我兄弟二人自会替你出这口恶气。” 张扬也接道:“当然……不用我二人出手长兄也是能宰了他的,要是有用得着我和胡兄的地方,我们自会全力相助。” “哼!……”“蓬”酒杯被钳子般的二指给捏碎了,张狂而得意的表情出现在两条长眉之间,他似乎看着一个人已捏碎在他的手里。张胡二人也在怪笑邪笑。 找女人最好的地方自是女人较多的地方,哪个地方女人较多呢?一个娇嫩的嗓音道:“没想到和尚也好这一口。” “没想到的事还多着呢。”你要听到这声音根本不会相信是在那酒店中宏亮的声音,长眉怀中软如蛇般的妖艳女子撮着那长长的眉毛道:“我今天总算看到了真正的眉飞色舞,呵呵……” “呵那是你幸运。眉毛跳舞好看麽?” “比我跳的还要好看,呵呵……” “天天跳给你看好不好?” “恩恩……唔……你不怕坏了你的身子?” “试试不就知道……嗯……” 床在震颤喘声更浓。 “没想到你是铁打的。”妖吟般的声音再次响起。一见黄土色的道袍披在了床上妖娆的女子拉着衣角似乎不舍得和尚走。 “哈哈……怕是铁打的人碰上你这小妖精也是要软的。好了,待洒家办完了事自会回来与你……”说到这两条眉毛又舞了一圈。女子笑了,满足的笑了,似在笑以前从没像昨晚那样满足过。 鲜儿笑了,因为她又见到了她好奇的人,是好奇还是喜欢那颗芳心也不清楚。倔强的少年在路边的小摊上正吃着混沌,热腾腾的混沌吃的总是那麽舒服。鲜儿也很舒服穿着绿衫的女子正坐在马上,而且还带着另一匹棕色的马。少年提着那把青色的竹剑在前面走着,后面清脆的声音如同夜莺的鸣唱,甚至夜莺的喉音也不及这声音,传入了少年的耳朵,“走路你不累麽?”少年似乎未闻,少女接着道:“像你这样几时能到杭州?你不会骑马?”他要尽快找到仇人,尽快杀了仇人越快越好,要不快他也不会学那一招夺命的功夫了。他不是没钱买马,楼主给每人的金子足够要花上一年。他觉得马很可怜,马是被人奇的,这世上不知有多少人如马般被人骑着。只有一种骑法也许是快乐的那就是在床上男人甘心的被人当做马骑着。少年仍是手握着青色的剑柄向前走,两匹马紧随其后,“要不要我们同坐一匹马?”绿衫女子还未说出此话前脸上就泛起了粉红的桃色。不远的三双眼看着这一抹春红的脸蛋魂早已不附体,稍后是六条嫉妒的火光射在少年的身上。少年也感到了火的温度。 “鲜大小姐咋们可真是有缘,竟在此地相遇。”一个长眉的和尚、一个中年人、一个穿着锦身华服的青年正在街道的边上,和尚却挡去了少年的路。 绿衫女子哼了一声:“你们要干甚么?” “我们是想借鲜大小姐的马可否……”身着锦身华服青年的张扬再道。 “这匹母马受得了你们三个人麽?” 白嫩脸的张扬闻言不怒反笑:“鲜大小姐,你觉得这匹马受得了那小子?” 绿衫女子微怒的道:“你……你……”停止不语了。 杀气、两股杀气。一串佛珠发出的杀气,倔强少年看到了对面因怒因妒而翘起的双眉。 “松林间的和尚是你杀的?”长眉怒道。 “我杀的又如何!”少年一字字的道出。 “哼!一招鲜。” 和尚笑了,看着发出杀气的青色竹剑笑了,笑的那麽轻蔑。 少年移不动半步,八粒佛珠在长眉和尚的面前不停的旋转,形成的杀气正与他手中的剑散发的杀气相抗衡。两股杀气以使得马躁动不安、长嘶叫喘,划破了整条街的静,静得可怕。街上的行人以及吃客也知不妙早已心忐的离开了。本是繁闹的街此时只剩下五人两匹马,他已感到两股杀气笼罩着自己,胡驺和张扬两人蹙着眉,三人冷静的看着正在斗气的两人。 “嗖嗖……”长眉终于忍不住先动手了。快,绝对的快,快速无比的佛珠形成了八道剑气,直刺正面面对他的少年。青光一过,长眉嘴角的蔑笑换成了惊恐,换成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一旁观看的三人惊呆了,绿衫女子惊呆的凤眼藏不住喜、钦佩的光芒。 长眉一脸的不相信,接着是鬼哭狼嚎的惨叫,血从两双断膝处直涌不止,胡张二人也是骇呆了,绿衫女子只想呕吐,但她更相信他是一招鲜了,一招鲜就是他了。胡张二人来到了垂死的喘息声附近,长眉已离死差不多了,二人撕下了那件黄色僧衣裹住了流血的双腿,点了穴封住了血脉——大腿动脉。二人匆匆架走了昏死过去的长眉。 两道佛珠剑气逼向少年的双眼,两道刺双胸,一道射向咽喉,一道射向嘴,最后两道刺向两肩。青光一过,长眉知道错了,迟了,太迟了。轻敌就是他的破绽,他竟狂到没有用一道佛珠形成的剑气刺向少年的下体,一次错了算不了甚么,他却错了两次,一次足够,何况是两次。 他不相信他比他更快,直到听到自己的惨叫才相信,少年连看都没看从自己身后狼狈而走的三人。少年明明是与长眉面对面的,此时长眉却倒在了他的身后谁也没看清他是怎麽做到的。 “张兄,你觉得这人还有用麽?” “连做狗都不配了。” “你知道该怎麽做了?” “知道。”“格格”的声音在喉间发不出声,鱼死般的双眼直瞪着面前的两人,他没想到自己会死在曾许诺全力相助的人手里。剑收血出,两人确实是全力相助解决了他的痛苦。 四只马蹄踏过了鲜血润染的青石,“喂,你真的不骑马?”两匹马两个人,前面是健壮黄夫的少年,后面是骑着马的绝色绿衫少女,后面还跟着一匹马,动感的画面就这麽定格了。 “呜呜……”“师傅长眉师兄他……他……死了。”枯槁的手似动了一下,温润的慈目怒道:“谁杀得?” “一……招……鲜。” “就是手持青色竹剑的那小子?他用了几招?” “据张公子和胡公子说只用了一招。” “一招鲜……嗯……要哭就去柴房哭去。” 静,夜静虫鸣。两堆火,火已映红了那张脸,不知是火映红的还是那张脸本就是红的。另一堆火给青色的竹剑也镶上了红色,艳红欲滴似乎是 刚杀过人的剑,笔直的插在土里。 竹剑,着真是把竹剑?少女有点不相信,但确实是根竹剑。在她眼睛里似乎看到了人,一个坚挺不折不扣的男人。世上有些人就像那竹剑一样挺着胸做人,永不倒下。面前这位少年也是这样的人他认为。少年只是往火堆里添柴,他只要一抬头就能瞧见那双凤眼,勾魂的眼睛,牵魂的眼睛。 “我还是第一次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在这样的夜晚……”女子又打破了沉静。他何尝不是第一次和这样的女子、绝世芳容的女子在一起。 “你不敢看我?”少年的眼角皱了一下,他不敢?不敢儿子对他似乎很敏感、很刺耳。不敢使他想到杀人,杀人绝对不能有不敢,有了畏惧那就有了不可想象的后果,甚至失去生命,他好像是头一次听到不敢二字,他心中绝没有这二字,要不然他也不会又那样快如电的剑招了。 绿衫女子的眼睛似乎在躲闪,少年的眼光——眼中带着两堆火的眼光正盯在她的身上,她的脸上、艳红的脸上,眼上、迁魂的双凤眼上。少年眼中的火似乎更盛了。 “我知道你为何出手那麽快了。” 少年的嘴角动了一下但是没有声音。 “你那竹剑恐怕是世上最轻的剑了,也是最快的剑了。” 少年又皱了一下眉头,最也动了,也发出了久违的声音:“那又如何?” 绿衫女子闻言很高兴的道。“就因为轻出手就快,毫不费力减少了阻力节省了体力。还有你的轻功比你的剑也慢不了多少。” 少年又不说了之事盯着她,她是那样的美丽、清纯、开朗。也许只有她这样的人才能将他看穿,才是他的红颜知己。少年的眼角在抽搐,他不配甚至是不能。 “啵”泥土干裂,香气弥漫了两人周围的一切,是烤叫花鸡的香。 “啊,真香。”绿衫女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喏,这个给你……”少女将一个热腾腾的香鸡腿递给了少年。 “我不饿。”“咕噜咕噜……” “扑哧”少女笑了,笑的那样动人,是否又牵动了他的魂? “你不饿,但你的肚子饿了。你不吃,你的肚子也不吃麽?” 少年不由自主的接过了那鸡腿,少女仍在微笑,笑的那麽甜。 两条血淋淋的断腿正丢在木柴,苍蝇在嗡嗡的叫着,一把火点燃了木柴,熊熊的火也燃起了一旁的和尚的怒火。枯槁而慈润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长眉是怎麽坠崖的?” “听张施主和胡施主说长眉师兄是自己爬向悬崖的。死也不要死在那一招鲜的手上。” “他俩怎麽没坠崖?!” “他二人都受伤了,眼看无力相救长眉师兄惊慌逃亡时憋见长眉师兄坠了崖。” “哼,……”“一战师兄他还没出关麽?” “一战师伯大概要不了几天就要出关了。”小和尚道。 “胡兄,来……干!”张扬白玉的脸微变又道:“胡兄,你觉得华山的独孤九剑如何?” “听闻此剑法诡异非常。据闻是当年独孤求败所创。只因他没有败过一次,所以自称独孤求败。” “不错。” “莫非张贤弟要肖何出手……” “哈哈……” 哒嗒嗒的马蹄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两匹马在竹林间穿梭,马奔跑了整个上午仍在竹林里的小路上。一个酒字的布旗斜斜的从屋顶上飘了出来。马停了,喘息着。两个佩剑的青年进了路边的青色竹屋。甘甜的竹叶青的酒香已飘出了屋外,连虫子也似醉了,只是低低的鸣叫。 “肖兄,可惜……这样的酒你不屑品尝。” “孟兄说笑了,我是沾不得酒的。一喝就醉让孟兄见笑了。” “哦,俗话说得好酒水本一家。肖兄就以水代酒我们碰一杯。” “承蒙孟兄不怪,干!” 正待二人起身时屋外又有两匹马而至。 “肖兄,孟兄可赶上你们了。” “胡兄,张兄。” “我们知道你们派中的人被一个叫浪飞剑的人给杀了,所以你们日赶兼程的急赶于石原想尽快办完此事好助你们帮派众人除了此人替师兄弟报仇。” 肖孟二人闻言均有怒意现在了脸上,胡驺接着张扬的话道:“二位贤弟放心,办完此事我等必会助你们一臂之力。” “那就多谢胡兄了。”肖何道了谢再道,“怎麽不见长眉兄?” 胡张二人对望了一眼很哭丧的样子,张扬道:“死了。” “死了?”肖孟二人很是惊讶诧异齐道:“谁能杀了他?” “一招鲜。” “一招鲜?这是怎麽回事?” “当日我们在街边的摊上饮酒。长眉兄说天下武学皆出少林,谁也休想打败少林。我们自然称是,但另一桌的一招鲜闻言就说了两个字放屁。长眉兄自是闻言大怒,叫我二人不要插 手,二人就斗了起来。一招……就是那麽一招,长眉兄的双腿齐膝而断。我和胡兄见之自是上前与之一拼,但我二人仍是不敌负伤,挟着长眉兄而逃。怎能逃得了,终于我们三人被逼上了悬崖。长眉兄纵崖也不愿辱死在他手上。长眉兄纵崖也是为了我二人不要为他送命。我们也只好逃命了。” 肖何闻言大愤道:“岂有此理,此等残酷之徒必是武林之患,我发誓一定要杀了他。” “肖兄不可轻敌,此人功夫诡异、心狠手辣。日后再杀他不迟。” “我不信他能胜过我的独孤九剑……” 三人策马扬鞭而去独留肖何一人在青色的竹屋酒店饮着那碗白水。酒家看此人饮了三天三夜,酒家没有说甚么只因肖何付的钱够他喝三天的酒何况他喝的是水。似乎他的人也像那碗中的白水一样清亮,如他一身白衣一样高洁。他要他们三人走自是不想误了他们找那叫鬼哭的盒子,而他要坚持留下来等人。等谁?等一个他要发誓要杀的人。 竹林间轻嗒嗒的马蹄声打破了竹林的静悄悄。倔强的少年仍在前面,绿衫少女仍在他的后面。马后面还是一匹马。绿衫和少年手中的竹剑与竹林的颜色融在了一起。 “我猜你练的功夫杀气很浓,想必你把大部分的杀气都泄在了剑上。听我爹说借物移气的功夫是门非常上乘的功夫。江湖中能有借物移气的的人已经很少了。” 少年闻言又皱了一下眉头,似乎自己在这女子面前如同清水中的鱼,被他看透了看的清清楚楚。少女见他脚慢了必是皱了眉头才慢了那一刹那,少女笑了——微笑因为他说话了——眼睛说了。再道:“所以你那竹剑能将六根木棍削断,想必削铁也是如此,因为那杀气。” 少年的脚步停了,一股气弥盖了两人两马,不是杀气是怒气。一身白衣人站在了少年的面前不远处,少女的微笑也停住了,她已猜出必是张胡二人对他说了些甚么。 “这不是肖公子麽?怎麽只有你一个人?”肖何瞧见一个绿衫女子从少年的身后走了出来。瞬间的功夫怒气散了,肖何的眼光也呆滞了似是魂离了体,但瞬间的功夫怒气又暴涨,甚至更浓了。少女眼光却被白衣肖何身后的的飘出的酒字吸住了。 “他们走了,我在等人。” “不是在等我吧?”少女微笑道。 “他!我要杀的人!” “你为何要杀他?” “他杀了长眉。杀人就得偿命!” 少女没说了只因少年道:“我不想和你交手。” “我不配和你交手?!哼……”肖何怒笑道。 “你没有杀气,不是我的对手。” 竹叶在飞。被怒气催动的不停翻转,鲜儿站到了一旁,她知道此战势在必行。白衣人手中的软剑在少年面前如蛇吐芯般刺向少年的脸,明明能划破他的脸却偏偏少了一毫划不上一痕。少年手中仍是握着那杀气的青色竹剑,身子只是向后退。寒铁软剑刷刷了十几个剑花,寒光森森。脚一蹬竹子,独孤九剑的最后一招荡剑式刺了出去,快——相当的快——绝对的快!竹叶停止了飘落,连飘落的声音都能听见,静、一切都平静。白衣人一脸的不相信,一脸的茫然,“怎麽可能。”他只说了四个字。那充满杀气的竹剑从白衣人的脖子上移开了,白衣少年的手松了,“铛”寒铁软剑从倔强少年的肩窝里落在了地上,剑仍在不停的抖颤。 一男一女两匹马走过了飘出酒字的竹屋。“我知道你不会杀他。” 前面的少年道:“为何?” “你根本就没有杀意。” 男人不说了,他仿佛自己是清水下的鱼,无论说甚么都是多余的的话语,不说话还能节省体力。 酒,又是酒香。现在不喝酒的人也喝酒了,而且喝的比会喝酒的人还多。竹屋中已多了一个白衣的酒鬼,散发落拓的扑在桌上吐着酒气,装竹叶青的酒壶已倒放在桌上。 又是酒,鲜儿正在品着酒,贫者从竹屋中带出的竹叶青。正望着少年仰着脖子喝酒,手中拿着香喷喷的叫花鸡嘴角还泛着油。那双凤眼在遐思、痴了。少年也毫无旁人似的,自顾自的吃喝。 “你这人到不傻,能在这种地方买到现成的鸡肉和美酒。” 当然是从鲜儿手里买来的叫花鸡。 “应该说是运气。” 少年仍是啃着鸡喝着酒不言不语。 “现在我们可说是朋友了麽?”少女自嘲的笑了,要是朋友他还会从他手里买来酒和鸡肉。少女本想要他说出点他自己的故事,何况他们现在还不是朋友。他会说麽?她自己却说了她那平凡的故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 “我娘很早就去世了。从小一直在长安,也没出过门。爹教我和哥哥的武功才会呆在一起。后来我们都学会了识字爹也不再教了,叫我们自己看书习武。后来哥哥也去习他自己的武功,所以自那以后我独自一个人习武希望日后能有一天替我爹爹办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这次我偷偷的出来一定要为我爹办好这件事。”她看少年没有反应再道:“我爹现在是个退伍的将军……” “将军!”少年的嘴角动了似乎将军二字引起了他的兴趣。 “是的。他以前是个将军所以很忙没有功夫陪我。”少女停了望着篝火再道:“我不知道他为何要这盒子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他这个女儿是有能力替他办事的。”没想到她和他是一样孤独寂寞的人。不!他有仇恨陪着他,到现在报仇才是他的朋友,唯一的朋友。 第四章 浪飞溅 天下楼宏大华丽的大庄亭子中正坐着三人,丫鬟们在不停的换酒换菜。酒肉飘香连荷叶下的鱼也要出来闻一下充满酒香的空气。荷叶上下一动一动的似是一张嘴,是鱼嘴在下面颔动。 “楼主请我二人不光是为了品酒赏花吧。”白衣的女子笑说道。这声音连荷叶下的鱼听了都没走,似醉了。荷叶没动,鱼没走,不知是酒给香醉了还是被声音陶醉。 “呵呵,柳姑娘说的没错,我只是想和二位做笔交易。” “交易?甚么交易?楼主还是直说吧。”华服公子道。 “像朱帮主你,老夫敢说武林后起之秀中你可以说是最聪明的最有智慧的人。武学的天资亦是佼佼者。还听说你学而广而庞杂但有专攻,这是老夫最佩服你的地方。” “多谢。”华服公子笑道,接着听楼主说下去。 “想必你的降龙掌已练成。这是我家传的武功叫烈火焰。自不敢与降龙掌一比,但凭朱帮主的武学才智和天赋必能将此两种功夫融为一体,使降龙掌更上一楼。” “那楼主想要甚么?” “呵呵,还是朱帮主爽快。”楼主从他那宽大而长的袖袍中伸出了他那长满厚茧的手,摊开接着道:“五千万两只不过是你的九牛如一毛而已。我敢说这烈火焰绝对值这个数。” “你怎这麽肯定我一定与你交易?” “呵呵,你一定,非交易不可。” “哦,难道你要吃了我和朱哥?”白衣女子道。 “呵呵,你俩我一个都吃不了,何况老夫又不吃人。” “你不吃人,自会杀人。”华服公子道。 楼主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呵呵不语。 “你知道我的软肋。” “知道而且外面到处都是。” “看来我不交易也不行了?” “不行。”楼主很坚定。 “不行,那只有怎样?”华服公子问向柳未未。 柳未未道:“那只有交了。”纤纤素手拿起了桌上破旧的古书,上面写着三个古旧红字烈火焰。红字红的确实像是用火写成的。 朱乞聪和柳未未走出亭子时眼中上过一丝奇怪的光,他发现一个下婢女子走得很轻很轻,有武功的人才会这样走路,而且武功不弱。而其他的婢女却一点功夫也不会,这就很奇怪了,他不想知道所以没有想了。 柳未未看了天下楼外不少的乞丐来来回回拿着棍子和破碗道:“朱哥,你的软肋还真不少。” 华服公子只是一笑而过。 柳未未没有问楼主要黄金干甚么,她不必问,也不想知道,但她差不多也知道了。 箭,密密麻麻的箭如雨下,比雨要下的快,下的急,下的狠。 一个臃肿的人很有节奏的叫喊道:“放……放……放……” “螳捕头,这根本无用。他仍坐在那饮酒。” 一个小酒楼已空空如也。只有一个人仍坐在那饮酒,饮的那麽孤寂、落寞。 螳螂从十几层的人墙外望向那背影,眼睛蒙上了一层雾。 箭仍在放,“嘟”“嘟”“嘟”…… 箭在木板上抖动,木质的屋顶有个显眼的大洞,洞下就是那仰前仰后的头,不知有多少人要这颗头颅。酒楼内碎石一片必是一块巨石从天而降砸向了屋顶,碎石定是被浪飞溅弄碎的。所有人都没瞧见她是如何做到的,士兵除了吃惊就是佩服。每当箭触及那身子时箭就突然碎了,向傻子一般落在了地上。你看他坐的周围已堆积了半凳腿高的木屑,如沙粒般的木屑淹没了他的双脚。 都察院的官员怒了,“我就不信杀不死他!” 街上一片死寂,只有上前的官兵和那屋中的人。 夏天的风吹的总是那麽温和。 很远很远的地方有道士有和尚有各派的弟子。该有的人都有。华服公子的身边是华丽的女子。 “朱哥他会死麽?” “除非这世上还有一个不该出现在这世上的武器。”华服公子道。 “他只有老死了。” “隆隆隆……”十二个士兵推出了有两个轮子的铁筒,而且是四个。哪是甚么铁筒是四台神武大炮! 螳螂鉴定的喊了声:“放!”泪流在了眼睑。 “轰”、“轰”、“轰”、“轰!”四声巨响后,是静,是死一般的静。 死寂。 很远很远的地方的人只发出心的跳动声。 烟,浓烟已弥盖了整片区域,当然是四声响的周围领域。 烟散,周围的士兵用手挥着,扇去呛人的烟雾。烟终于散,一切都结束了? 展现在千双眼的眼前是灰飞烟灭,废墟一片,小木屋早已成了炮灰,只留下深深的土坑,很深很深。一颗人露出了路面,头在向后仰,那是在喝酒,所有的人都傻了。浪飞溅完全无损的拿着酒杯拿着酒壶站在深坑里自顾自饮。千张口吐出:“不是人。” “不是人”……千万声的不是人响彻了天空。 无云的蓝天,很远很远的地方开始骚动了,“不是人”。 “是妖怪……” “妖怪……妖怪……”所有的人只有这两句话。 皇上已是龙颜大怒,更多的是震惊、骇然,嘴里只道:“这是甚么怪物?” “皇上,他不是人,也不是怪物。” “那他是甚么?” “死人,活的死人。” “活的死人?” “对,既然这人已死了。皇上还要拿那死人作甚。” 死了的人还要刺一刀岂不是多余,浪费力气。皇上不语了,只闻那宰相道:“据臣所查她并非故意杀人。而是江湖人杀他。他是自卫杀人。” “你说他无罪?” “无罪。” “无罪就无罪吧。随它去。”皇上只好叹气作罢。 小摊上,一个孤寂的背影仰着脖子饮酒。一杯一杯的不停…… 第五章 制造混乱 这的确是个繁华的年代。人如烟,马如云。 男子后面跟着一人两匹马正走在烟云镇宽大的石板街上。马似乎也习惯了那股杀气。人群中时常窜出身着褴褛,佝偻着背,拿着破碗柴棍的人。无论多富多繁华的时代都有乞丐,不知这话是谁说的,至今这话仍然是对的。此时此刻它正验证着这句话。绿衫女子伸出了她那洁白不沾尘烟的素手,“铛”一锭银子落进了脏兮兮的破瓷碗中,男子也听见了银、瓷碰撞发出的声音。他觉得是种怜悯的声音,也是种糟糕的声音。 万福酒楼。 少年喝着他的烈酒,吃着桌面上的一盘牛肉。他吃饭总是那麽简便,只要能填满肚子就可以。绿衫的鲜儿就坐在少年的对面,鲜儿吃的也是那麽随便,只要了一盘五烩竹笋,一盘鱼香肉丝,再是一壶同少年一样的酒。少年的右手边放的是坛装的酒,少年的筷子没动鲜儿面前的菜仿佛桌上只有一盘牛肉,鲜儿也不管只吃自己的。 鲜儿的眼中发出怀疑的光,店中的人实在太多了,爆满。甚至后来的人不得饿着肚子另寻他家。突然那勾魂的两道光,牵魂的两道光更加的奇怪了起来,她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东西。少年也看到了,他只看了一眼随即又是吃他的喝他的。 他们三人一应该早已在她和少年之前来到烟云镇,却出现在了这,能不奇怪麽? 店中皆是江湖中各门派中人,对鲜儿和倔强的少年自是说不出是哪些门派,鲜儿看到这些人及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三人心中猜之无误,必是他们三人将鬼哭任务一秘夸大其词散播出去制造混乱。 昆仑、点苍派、崆峒是江湖中的小派。人单势弱,要先得到鬼哭的机会必不及其他的大门派人多势众,因此他们就散传鬼哭之秘甚至夸张描述,使之整个武林轰动来萧若其他派的的力量,以便他们在混乱中混水摸鱼。鬼哭的真正秘密他们真的知道麽? 不知鬼哭真正秘密的人只知鬼哭只值百万两黄金。一个阴暗的密室内他又在笑了,瞧不清那是个甚么样的笑。 鲜儿看道的正是摩手、苍川、蝎子三人走出了万福楼的大门口。你说他们三人怎麽还在此地? 他似乎想从她的身上知道些甚么,但他却没问一句,甚至一个字也没有。她好像跟定了他,不管他去哪,他身后总会出现绿衫的仙般女子,除了她上厕所,还有他上厕所。 仗剑走天涯,只求快意恩仇。 快意堂在江湖上以正义的化身而响亮神州江湖。他们只知鬼哭是个盒子,盒子里装的是藏宝图,有富可敌国的财富。他们要做的大事只有一件就是阻止这场为争夺富可敌国的藏宝残酷的杀戮。天下的大事,江湖中的大事无一不是用血路铺出来的。正义?在如此巨大的金钱诱惑面前快意堂的正义经得住麽?控制的住麽?在如此繁华的年代正义是有的,绝对的有,正义自古至今都在。 倔强的少年,绿衫美丽的少女所经之路,路上多了血,多了死尸。盒子的秘密起了作用。 如此强大的神州,为何强大?少不了当差的官员,直接行动的捕头和士兵。杀人是要偿命的法律意念深深的扎在人们的心中。尤其是在这个盛大朝代,一次路上的尸堆里也多了穿着官差服饰的尸体。血腥和发臭的味道迫使鲜儿用绿袖捂住了鼻嘴。 “钱,真的有那麽重要吗?少女不知是问自己还是问那少年,少年没有回答仍是目视前方的走,脸部毫无表情,少女是看不到的,只因她跟在他的后面,后面仍是两匹马。报仇是少年心中最重要的。她当然不知道。她没有问他心中最重要是甚么。她心中最重要又是甚么?少女的脸忽然变红,他当然看不见。 用繁华和热闹来形容长安是不够的。浪飞溅仍在酒楼里仰着脖子喝酒。自那神武炮轰一战后,只有不认识他的人会在他的身边经过。 盒子代表了富可敌国的宝藏也已经传遍了长安。 “朱哥,那盒子里装的真是藏宝图?” “绝对不是。如果是,他会这麽公开?除非没有人能打开那盒子。而且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是麽?” “好像是的。”女子笑道。 “为什麽有了钱,还要大把的钱?似乎我也是这种人。”朱乞聪嘴角轻笑,嘬了一杯酒。 “他是缺钱,不然他也不会要你五千万两黄金。” “上次是交易,那烈火焰确实值这个数。”朱乞聪再道:“我这软肋可不好吃,他有一半的不敢。” “因为年轻人是很冲动的。”柳未未笑了再道,“我来尝尝你的……是不是真的不好吃……” 丐帮是江湖的第一大帮,也是朱乞聪的软肋。丐帮高手如云,人多势众,每人一口痰就能淹了天下楼,这就是楼主的不敢,这也是为何他用烈火焰做交易的原因。冲动好像只属于年轻人,他年轻过,所以绝没有第二次他会去抜天下第一富的九牛一毛。 快意堂充当了解和着。好管闲事总是讨人厌的。死的最多的是快意堂,唐门死的最少。暗器纵是那麽令人防不慎防。天鹰八骑所属的八大门派是没有死人的。一是派的人少,二是他们也学会了修生养息得渔翁之利。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是人的通病,有时这种病会变成要人命的病,到死他们才知道。 第六章 活死剑神 信号总是比马跑得快。 胡驺、张扬、孟尝三人很奇怪为何有许多人,许多高手与他们的行程方向一致,不久他们也知道了定是有人捏造了盒子的秘密,他们肯定了是谁。他们没有看到应该看到的人,本应在一起的人。他们鄙夷的笑了。 剑客追求挑战,追求剑术,剑术的最高境界。 有些剑客追求的是一剑成名,这样的剑客太多。有追求的剑客,他的剑术必须要提高。 活死剑神的名号已传遍了整个武林,已传入了几乎所有剑客的耳中。 酒楼,人去空空。一个孤寂落寞的背面对着一个持剑的少年,应该说是一个持剑的少年面对着个孤寂落寞的背面。 剑,是好剑,是把镶玉的寒铁剑。 生命在少年阶段总是那麽的无知,那麽的冲动。脆弱的生命是无知少年不知的,也是他不理解的。 “你就是不是人的活死剑神?!”无知少年道。 浪飞溅仍是那样的喝酒,他就这麽活着。无知少年无需问,死亡之气在他进入酒楼门内已感到,已压抑在他的眉间。 狂妄、骄傲、自负这些是青春少年的通病。 “我是来杀你的,你怎麽还不动手?”无知少年怒了。 杀气从剑尖泄了出来,他无视,这是对他的侮辱,对剑客的侮辱,少年是这麽认为的。 剑刺出,刺向了那孤寂的背心。剑尖在离背上麻布衣服一寸的距离停住了,剑弯了,剑尖刺入了左心,刺入了无知少年的左心脏。剑已成了弯弓,剑尖在心,剑柄在手。刺向的速度太快、太急。无知的他不知道剑术达到一定的程度,剑客能形成剑气护体。 他无知,所以他死了。无知少年的头无力的垂下,双眼圆睁睁的看着弯弓型的剑,要命的弯弓剑。 如果没有人看见刚才的刹那会认为他不是他杀——是自杀。 有一个人看见了。还是一个和尚,皱着眉的和尚。他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跳动,目光在闪动,嘴角似笑非笑。只有好战的人才会有这种神情。他好战,江湖上出名的好战分子,因此他有个很贴切的名字——一战。 一战就是他的名字,因为他每次与人一战都是别人败。胜利好像只属于他。不值得他一战的他不会动手,值得的皆败在了他的袈裟下。他曾与少林十大高僧十战十胜,被称为少林百年来的武学奇才。曾战神鹰掌门翔天,快意堂堂主两三刀等等四十三战。他自称以战悟战,用战斗的形式领悟武学。 一空叫他去石原顺便杀了一招鲜为长眉以及少林雪耻。神武炮轰剑神一战在他出关后传的沸沸扬扬。闻后好战的他怎会去夺那盒子,更何况能杀死长眉的也不一定值得他出手。炮轰的剑神绝对值得他一战。 他一个字也没说,他不是无知的少年。战气护体,战意出招。浓烈、凶猛、狠辣的战意冲击着死亡之气。 龙吟剑在颤动,在低吟。 和尚的袈裟无风自鼓。“崩”是系带、纽扣绷断的声音。 红色的刀影,红色的刀光斩向了背,斩向了背上的龙吟剑。 龙吟龙啸剑出鞘。 “咝”是撕裂的布声。红色的袈裟分成了两半,“噗”袈裟更红,不知是速度太快使得袈裟与空气的摩擦产生的热量使其自燃,还是剑气让它燃烧。浪飞溅不知是何时转过了身,龙吟剑的剑尖朝下悬浮在他的胸前,呜呜声不绝。火仍在空气中燃烧,浪飞溅站在两堆火中间像一柄燃烧的天剑。 “哈哈,痛快!不愧是活死剑神。” 一战没有了袈裟,漏出了全身黑衣劲装的打扮。 “你是剑神,我就用佛剑会你!”脖子上海贝大的出去颗佛珠在转,向前转形成了十六柄无柄的剑气冲了出去。不是快,是慢,绝对的慢,肉眼绝对能瞧见那无形的剑却看不见十六颗佛珠。 该看见的人都看见了。 那龙吟剑也冲了出去,看仔细点是条龙冲了出去。旋转的龙,十六条剑气被卷了进去。“吼”“吼”龙吼。张着血盆的龙口向黑衣的和尚咬去。 一个硕大有力而雄厚奔狂的掌扪向了龙头。“如来神掌”一掌接着一掌。 龙又形成了,龙吟。剑成了无形的剑,快,快如电刺穿了一掌又一掌的如来神掌,硕大而有力的如来神掌。“蓬蓬蓬……”该成碎片的都成了碎片,整个酒楼顿时爆炸,甚么都看不见了。碎木飞飞,烟尘滚滚。 待烟消雾散,就是静止。人是静止的,剑也是静止的。浪飞溅还是那样的站着像一柄插在地上的剑。一战也是站着,两脚生根般抓在地上,双手在胸前形成的混元球阻挡着龙吟剑向前的冲势,如来神掌明明轰过了浪飞溅,他却仍是那样的站着,和尚有点不相信,不相信也不行。只可惜他看不清当雄浑的掌力印在他身上时他是怎麽做到的。他知道龙吟剑做到了。此刻龙吟剑吟吟不断刺着混元球。“咝滋……咝滋……”是混元球发出的声音。和尚在后退脚是被迫滑着后退。“啊!”一战暴喝一声,双手一搓,龙吟剑被他一搓不停的旋转向前飞了出去,速度就慢了那一刹那,就这麽一点一刹那,和尚冲天而起向天空直冲而去,借着这一点的慢躲过了龙吟剑的一刺。 混元球中有个小掌乃如来神掌,这是他的最后一击。这是他闭关创成的混元神掌。将如来神掌缩小浓缩在混元中,这样的混元的威力要比神武大炮的威力不知要强多少倍。“轰轰轰轰轰轰……”一球接着一球,又是烟雾弥漫。只闻声,龙吟声,混元神掌的爆破声。 不见人,“啊……”“呛。”龙吟入鞘,烟消物静。巨大的深坑,三米多深的深坑,两个人在深坑里,黑衣人的胸前汩汩的流血如水喉上有一条红线状的一痕。远方的剑客无语只有崇敬的仰慕和骇然,仰慕那剑术的境界,虽不知一战是怎麽死的,这也是他们的骇然,同时他们也骇然那一战得威力。他们还有兴奋和幸运,兴奋的是他们见到了这一前无古人的精彩决斗,幸运的是他们还有点自知之明。 他们无疑是幸运的。不行的却是是那些追求剑一生的剑客没有见到如此决战,心里有三分的怀疑,他们要亲眼所见才十分的相信,十分的相信的时候也就晚了。死,只有死的刹那他们才知道晚矣。才知道生命如此弱小如此脆弱如此珍贵。 小酒楼,他一如既往的饮酒,不同的是后面有几具持剑的死尸,还有一批跪在地上的剑客,拜师只为求得一招半式,人走了,跪着的见者无奈对活死人的无奈。 少林寺毕竟有半人不是一空不是一战,一空也只好收敛唯独最后压在鬼哭狼毫的身上。少林陷入呜呜声一片。 叫花宅的后园,已女子舞者绿色的棍棒,耍的似剑似棒。帮是打狗棒,棒法无疑是打狗的棒法。 “你这棒中有剑,剑中有棒,果然不同凡响。”华服公子说道。 “朱哥,看样子我的悟性不错。” “确实不错,仅从看别人的剑法便能融和运用,我都不及你。” “可惜,致死一战和尚的那一招没看见。” 华服公子耸耸肩表示无奈。“那老匹夫的烈火焰却也算得上绝世武学,确实能与降龙掌混融。” 一个发如狮毛的小乞丐疾奔道:“朱哥,未姐,巴山剑派的霍鉴来到了那酒楼。”此小乞丐就是那天领着三十仆人去天下楼的小狮子,还只是个小孩童在朱乞聪和柳未未的眼里早已将他当作了小弟弟看待。 长安的酒楼真是多。一家普通的小酒楼外站了不少剑客和刀客。酒楼的老板在人群中无奈的焦急,从人们的口中他得知楼内仰着脖子饮酒的人是个活死人,毁楼杀人的活死人,酒楼的灰飞烟灭简直要了他的命,他的一家老小全系在酒楼过活。一个沉甸甸的不带出现在了要哭的眼神中,“拿去吧,再去经营一家更大的酒楼。”要哭的眼神 换成了感激双泪离开了。这里除了那些武者就是那焦急的酒楼老板谁看不出他是老板,何况是朱乞聪。 “我的运气真不错。”柳未未笑道。 “他运气实在不好。”男子道。 “他的剑法应该不错。”女子道。 “确实不错,但还是死。” 所以霍鉴死了,他运气实在不好,三分地怀疑就是不幸,就是死。楼毁人亡,该看见的人都看见了,该悟到的剑法都悟道了。 第七章 西湖边 石原,千年如一日的毫无生机。今日却充满了生机,各门各派的一击不属于哪一门的武者均都赶到了石头的世界,石头的坟墓。庞大的石头上刻着两个血红的字,“石墓”。功高力深的人都知道江湖中很少有人能用剑气刻出这麽大而深而且诡异的字。字凹沟里确实是用血涂上的,这不知要多少人的血才能完成石墓二字的一涂。 众人众马绕过巨石踏在石子的路上。在众人马很远很远的前方是无数矗立的石头,大大小小均有三米以上。这里除了是头甚么都没有,但他们更确信盒子就在此地,宝藏定在盒子里。 马狂奔,鞭猛挥。似乎金山就在他们的眼前。 上,谁也不知有没有天堂:但下的确有苏杭。 想到杭州就想到了水想到了西湖,一击西湖边的垂柳。 风垂杨柳香伊人。 倔强的少年身边坐着一个绿衫伊人。 两匹马湖边饮水,甘甜的水被那贪婪的舌头卷进了马喉马胃马肾,少女看着甩尾的两匹马似在发呆。 平静的的湖面出现了三点波纹,发呆的少女似乎觉得是燕子飞过了水面。比燕子还燕子的两个身形使得是燕子三抄水的轻功眨眼间飞到了西湖的对面消失不见,倔强的少年却看得清清楚楚。 “你看见了?”那句勾魂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嗯。”少年扮相挤出了字。 面对此景若是英雄必定是要豪饮一番。英雄必会饮酒,没有不饮酒的英雄,绝对是名言。 他没想他是英雄,他也不想当英雄。纵然他不是英雄,但他确实很想要酒,巴不得面前的一湖水是酒,可惜是水。 世上很少有女人不希望她的男人是英雄,起码她们心里该认为的英雄。 一只洁白的手从绿衫中伸出,一袋酒递在了少年的面前,一笑百媚生的笑,又出现在少年的眼里,他不仅看到了百媚的笑,勾魂的眼睛也在笑,她脸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笑。试问天下谁能拒绝这无双的手送来的酒。 “两个人。”仰着脖子喝酒的少年道。 “两个人?怎麽会只有三点波纹?”少女说到这不说了。 燕子三抄水,一人必有三点波纹,两个人怎麽会是三点而不是六点?少年不答。两人必是亲昵的身法,只有亲昵的的动作才会只留下三点波纹。两个男人不会用上亲昵的说法。少女腼腆的嘴角又在偷笑,他接受了她的酒,又多说了几个字。鲜儿早已听闻杭州的飞燕门近几年有两个后起之秀一男一女叫双飞燕,好像没人知道他们叫甚么,江湖中人只知道叫他们双飞燕。 少年喝的那麽潇洒那麽豪迈,她不知道自己为何接酒说话,女子在一旁静静的看他喝酒。 女人如花,花如女人,此女人犹甚花。她身上的绿衫就如花下的绿叶,衬托着倾城无双女子的美。 女人好像天生就比男人细心,尤其对其喜爱的男人。 天下很少有不喝酒的男人,所以她在马背上挂着四五袋酒水。 酒喝得很快,第二袋酒又在少年的手中,酒已入喉。 时间是不停的,美好的时光总是要走的。 第八章 石林中发生的事 杭州的天气纵是那麽好,空气纵是那麽令人舒畅。碎裂的石路上铺满了干瘪的尸体,却没有腐臭味,这里除了石头没有其他的,除了石头还是石头。 鲜儿很奇怪这些风干的尸体,稍后就明白了。少年停住了脚步没有朝石林走一步,“不要跟着我。” 少女笑了。 “啪啪”马嘶,两匹马被少女手中的鞭子刷走。马留在着鸟不拉屎的地方只有死,人是否也会死? 一男一女进了石林,背上是包袱,腰间是两个较沉的布袋,手里是剑。 两个包袱,四口布袋,两把剑两个人,消失在石林中。 低低的呻吟声传入两人的耳中,是垂死的呻吟,两人见到了垂死的人。垂死的人也见到了少年少女。 明明是垂死的躺在地上的四人,此刻却不知是哪来的力量,四双眼放光,手里是紧握得剑。 “真是老天有眼,天无绝人之路,哈哈……兄弟们……”四人杀意四起。 鲜儿很奇怪刚才要死的人此时却还有力气杀人。 “你们干甚么?”她很奇怪他们要她死。 “干甚么?你说干甚么!……”四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四只水袋,喉头在骨碌骨碌的吞噎着,嘴唇干裂的发白。其中一人手撑着肚子,似乎是肚子饿的发痛,连咕噜咕噜的叫声都发不出,说道。 “你们放下水袋和肩上的包袱,过不了几天你们也会做我们现在做的。放下东西饶你们不死!”一人有气无力得道。 “哼,你们为何不回去找食物和水?”绿衫女子有点怒道。 “哈哈……回去?……回去?……还能回去?!放下东西你们回去瞧瞧,可笑……可笑……” “回不去?”女子奇怪道。 “少啰嗦。不给?……去死吧!”话没说完四人已挺剑刺向二人。 少女没有动手。 只见青光一过,四人倒下了。倒下的刹那才知道天是要绝人之路。四人开始没有动手只因那竹剑的杀气压得他们有点透不过气,,没有把握就恐吓,其实他们连杀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两人继续前行,半天的功夫,两人见到了四具尸体,正是死在少年青色竹剑之下的四人。竹剑上残留着风干的血痕。少年明白了,少女也明白了。石林犹如迷宫一般,走来走去又回来了。天然的迷宫,不是五行八卦的布局,迷宫就是迷宫。天然的石林绝不会有那麽巧形成八卦的布局,何况鲜儿是略懂八卦的,少年是不懂得。他只懂得挥剑,自小师父就叫他从早到晚的挥剑,不停的上万次重复那简单的挥剑动作。 少女无策了。他看着他一动不动。青光一过,轰轰轰……隆隆隆……石头摔滚的声音,青光削出了一条笔直的石桩,一米多高,整整齐齐。绝对是最省力的一削。三米多高的石柱在最恰当的位置也是最省力的位置,石柱如断腰的石笋落在地上。 庞大的石林,无法想象的大。 胡驺,张扬,孟尝三人脚下堆积着尸体,三人却是红光满面,精神抖擞,他们刚干完那死在青光下的四人干的事。 他们在等,不知是在等死还在等活。 他们希望最糟糕的事情不要到来。他们最想的是出去,其次希望有其他的人陆续的进来给他们送来水,酒和食物。 目前他们还不需要担心,他们没人手上还有三袋酒水。 身轻如燕的双飞燕,此时已经无力飞上天。他们可没有练成踏气御空而飞的功夫,石林中根本没有一个人能。 男的道:“你后不后悔跟我来到这里?” 女人无力的摇头看着他。 “但是我后悔。我们只剩下一袋水了。我们不能这样倒下,肯定还有其他的人。” 二人互相搀扶起来,女子脸色微变道:“你要杀人夺水?” “为了你,就算下地狱……”男人坚定的道。 女人捂住了男人的嘴。 眼泪漱漱的落下,男人没说了。移开了女人的手,嘴唇贴在了女子的眼角。轻沾那宝贵的泪水,比甘露还甘露的泪。 谁说英雄无泪。儿女英雄多流血,该流泪的时候就会流泪。 枭雄无情,无情的枭雄才没有眼泪。 风吹石,石不动。吹干了碎心的情人泪。 双飞燕确实碰到了人,而且是三个。更令男人高兴的是他看到了六个鼓鼓的布水袋。女人也看到了,脸上却没有表情。 “喝了它!”男子将喝剩下的半袋水递给女人。 “不!”女人哽咽道。 “喝……了……它!”男人一字一字的道。 咕噜咕噜这恐怕是此时此刻最好听的声音。这美妙的声音也勾起了另外三人的饮欲。三人的喉骨在蠕动,手将布袋抓的更紧。 女人闭目的眼角挂着泪一口将半袋水喝个底朝天。 曾经救人无数,此刻却要杀人,为了自己的生命杀人。 男人感到对面的三人不简单,索性喝掉余下的一袋水来提起精神和增加体力去夺那股鼓的六袋水。 燕子是春天的使者。自古以来,神州的人们就喜欢燕子。燕子食虫,保护庄稼,人们高兴。麻雀虽也吃虫,但也吃稻子,所以麻雀被冠上讨厌的麻雀之名。 女人本不想杀人,宁死也不动手,是良知不会放过自己,其次也不想玷污了双飞燕在江湖神州上的美名和侠名。 女人这一生最高兴而自豪的是她成了人们心中喜欢的燕子。 男人动了,身动如燕。双袖翩翩犹如燕子的双翅,越飞越快,双翅变成了锋利的利器。 三人在双飞燕喝水的刹那就明了。杀人夺水的事本是他们才有资格做的,嘴角露出了轻蔑地笑,此刻笑意不见了换成了惊讶,道:“双飞燕!……” 不容再想,“嗖嗖……”“轰轰轰……”双翅削断了三米高的石柱,拦腰而断,断的是是头不是人头。三人早有防备,躲过了“飞燕展翅”,剑气横生。 为了心爱的人活下来,女人只有狠下心动了身。 双燕飞飞,剑气荡荡。 一招“燕子剪水”,“铛”张扬手中的剑被钳子般的双腿夹住折断,动作快而流畅。张扬倒飞,幸而脑袋没有被剪掉。 天蚕衣当衣服穿时软如柔水,当作武器时锋如利器,比锋利的刀,锋利的剑还要锋利。双飞燕身上那个穿的正是天蚕衣。 孟尝手中笨重的剑正适合其“力拔山兮”的剑法。手法很轻盈而灵活却爆发出浑厚的力道。“蓬”剑劈在了水桶粗的石柱上,碎石四溅。 胡驺是三人中年龄较大的,经验丰富,动作稳健,出招狠、准、快。他突然郑出了手中的剑。男人的大腿动脉被划断,血如琼浆汩涌。 石头上溅满了血,石头上堆着十几具干尸,空气中弥漫的是血腥味,不闻腐臭味。 女人被力拔山兮气盖世的一剑轰个正着,嘴角溢着血丝,勉强的撑在地上。身边的男人脚腿,手臂,脸上皆是血。张扬头一次遇上强敌,胸口上划了长长的血口,显见是如刀的双翅给划伤的,断剑撑在地上喘气。孟尝只是粗喘如牛,身上布满血迹,却都是皮外伤。流动的鲜血从小臂上的尺动脉流出,流入握剑的手掌,再从手掌顺着剑身流往剑尖,血从剑尖一滴一滴的滴下,滴在石头上。 “你现在后不后悔?”女人无力柔声的问道。 “现在不后悔了。”男人说完,二人捡起地上尸身边的剑刎向了脖子 死有时是最好的结束。 第九章 神秘的盒子 似乎这确实是个鼎盛的神州。 杭州犹如长安。街上的人群,脸上是平静,是满足,部分的笑容,孩童的打闹,幸福的笑声。拄棍拿碗的乞丐坐在角落里无视这这个繁荣的世界。是人世抛弃了他,还是他抛弃了人世。 杭州的饮食虽比不上扬州,但也差不了多少。一只饱满的手端着杯饮酒,口中嚼着杭州的美食,桌上的另两人也和他一样狼吞虎咽般的暴殄天物。如果是你渴了五天饿了五夜甚至比他们还狼还虎。三人入林不深但也逃不了在迷宫的石林中兜圈子,最终是粮完水绝被迫击石打通路道而出。三人已是精疲力竭的走到了街上的酒馆。 也只有摩手才有那爆满的手,另两人自然是苍川、蝎子。自出林之后三人没有踏出酒馆一步,三双眼睛只是盯着门外,似在等人。 等入林而归的人?却没有等到一个入林而归的人。 第八日,他们终于等到了谁。 三双眼充满了不相信又夹杂着兴奋和贪婪。六道眼光从街上慢行的一男一女的身上已到了玉手上,再到玉手中的长方体的盒子。 一男一女搀扶向前,踏入这街头第一家酒馆,也是摩手三人吃喝的酒馆。二人正坐在摩手三人坐的桌子上。摩手三人呢?三人却不知何时不见了。 酒菜刚端上桌,便有三个黑衣蒙面的人出现在了二人的桌边。见到此种情景酒馆里的人都灰溜溜的鼠窜了,刚才还在打算盘的老板也不见了。 “把你手中的盒子递过来。”是蝎子的声音,果然阴森如毒蝎。 “蓬”“哗啦啦……”桌子被一道光划成了两半,桌上的酒菜自然是落在了地上。 三人绝对不会让他们吃上一口,喝上一杯。此时此刻的大好机会怎可错过,绝对不能留下一滴一粒补充体力的东西留给二人。 男子没动,女子没动。坐着……坐着…… “小姐,你们快走。”二十几人围了上来。 女子扶着男子走。 这二十几人必是其父派来暗中保护她的人,她知道。 刀光剑影,血飞肉跳。死亡的惨叫,桌椅杯盘摔碎的声音。 一条长鞭抽在了一人的脸上,倒地抽搐,分明是有毒的鞭子。被抽的人好像被蝎子这了一口。 此刻的手,饱满的手变成了红手。天下无双的红魔手扼住了双喉,四脚离地的乱颤,躯体如甩草垛般的摔撞在木柱上,可闻骨头的碎裂声和木柱的爆裂声。 “你去追回盒子,这里交给我们,持剑的黑衣人杀出了酒馆。 西湖总是那麽平静。平静如镜,西湖的水绿得很清澈。湖面的平静被打破,波纹动的很温柔,如女人的手。两双手捧着水往嘴里灌,往脸上溅,往头上浇,少年此刻觉得西湖的水比就还甜还香。 水突然黑了,女子看见了,男子也看见了。青光一过,女子也在刹那出剑。青光,白光交织在一起。 苍川的三点剑法是一剑比一剑干脆利落。鲜儿和一招鲜在出手的刹那就处在了下风,何况他们已是精疲力尽从石林而归。一点一剑划过了男子的手臂。三点连环剑,再刺,刺入了男子的心口,拔剑再刺,这动作非常连贯看不出有停顿,剑尖直逼咽喉,男子倒下,迷蒙的眼被绿影覆盖。 “啊!”是女子的叫声,本刺入男子咽喉的剑却刺入了女子的左肩,鲜儿吃痛左手中的盒子抛上了天。 鲜红的血流出了绿衫,黑衣人纵身跃起拿住盒子立马飞离而去。 男子飘在水上,水染上了红色,鱼闻着血腥味打着波浪。 夕阳残如血,绿叶上不知洒的是血还是血红的残阳。湖岸的路上铺的是血,也铺上了红色的阳光。 火红的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落在地上的草上。 一个黑衣人背对着两个黑衣人。 “苍川,你是想独吞这盒子?!”是毒蝎般的声音。 苍川转过身脸上的黑布落在了地上。 “两位兄弟,怎可看轻苍某。我不想被他俩纠缠。”苍川说完,将盒子抛向了摩手。 摩手哼了一声。 黄泉路,人总是要走的。 该入石林的人都入了,该上黄泉路的都上了。 最糟糕的事终于在该发生的一天发生。 胡驺的剑滴着血,剑下是年轻的张扬,彪悍的孟尝。 虽然他得到了最后一袋水,他在笑,却不是喜悦的笑。 最后一袋水在他手上又如何,踏上黄泉路只不过是早与晚的问题。 如何走出迷宫?他在狂吼。 苦笑最后一袋水只能给他更加痛苦,等死的痛苦。 张扬和孟尝反而嘴角挂着一点笑,解脱了等死的煎熬。他此刻也明白了楼主为何不亲自找那神秘的盒子。 他相信死比等死好。 值不值?吼!困兽般的吼。 荒凉,寂静在绝望的吼中凸显。 石墓葬的是石头,葬的也是人。 石林恢复了那毫无生机的气息。 要问倔强的少年喝绿衫少女是怎麽出来的。那得去问浪飞溅,浪飞溅能出来,他们就是怎麽出来的。要知道如何走出石林,世上也只有两个人能告诉他们,一个活死人会告诉他们麽? 那石墓还有知道的意义麽? 神秘的盒子,绿衫的女子正想着那刻满浮云。周边雕有龙纹,一个狼毫状的物体雕在长方形的正中央。 不相信那是盒子。 他们也不相信这样一个长方体的东西是盒子。根本找不到盒盖,连一丝缝隙都没有,完全是个长方体的木块。但确确实实是楼主要他们找的盒子。 摩手叫了起来,“这是盒子,根本是块木头。” 从敲声中听不出是空的,却是坚硬的声音。 “碰”红魔手拍在了木块上,木块仍是木块。 “苍兄,你的剑!” 三人更加确信盒子的重要性,各自师傅对他们的交代。 “铛”剑断,木块还是完好的木块。 这还能算是木块?有比铁还坚硬的木块?事实不得不让人相信。 倔强的少年睁开了眼,绿色的影子又出现在眼前。他知道这一次又欠了她一条命。 他没有感到肚子的空虚。米粒的香味还残留在嘴角。 手捂着心,那一剑没有刺进心,大概离心还有一毫,所以他活了下来。这也是苍川再刺他喉的原因。 女子闻到咳嗽的声音转过了身,男子看到了那勾魂的双凤眼,移动了目光捡到了黑色的血迹在绿衫女子的肩上,看到划破的绿衫必是该入喉剑却入了肩,她为他丢了盒子,丢了心愿。 “你受伤了?”本不必问的,他却问了,连他自己也不相信。 有哪个青春不怀春。 何况他本不是个无情的人,要是无情他也不会为仇而生。 自喝下那半袋水后,他心中的仇似乎给一种情让出了空间,绿色涂满了这个空间。 “这里有酒。”女子说的。 就能醉人,醉的人就能忘了肉体上的痛。 酒字的布条斜斜的飘出竹屋。竹叶青的香味弥漫了整个屋子,竹子上青色的竹叶青也醉了。 三双怪怪的眼光。 喝着碗中的酒,双眼却盯着桌上的布,布打着结显然裹着东西。你看到这三人就知道布里是甚么东西,其他人却不知道。 “酒……酒……酒……”酒字打破了屋中的死寂。 衣服还是那白衣,人已非昨日的人。昨日的剑客成了今日的酒鬼。衣服也不在那麽白了。披头散发的扑在桌上无力的摇着空空的酒壶。店主又放了一壶酒。 好眼熟,对三人来说。乱发隐藏了人面,三人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下,桌上的布对他们来说是最重要的。 三人离开了酒字的竹屋 消失在竹林里。他们不知道白衣的酒鬼是谁,他们也不想知道。 世人忘了他,他也忘了世人。 竹林深处,竹叶萧萧。 只露出双手和双眼的黑衣人挡去了路。 手是枯槁的双手,声音事苍老的声音,“三个小辈,老夫不想你们死。摩手,包袱扔过来吧。” “哼,你算哪根葱。”摩手怒道。 “不愧是昆仑老妖的传人。要活还是要死?”苍老的声音很平静。 “当然是活。”苍川道。 “放下东西你们才能活。”苍老的声音再道。 “你死,我们也能活。”是毒蝎的声音。 剑是三点剑。 鞭子如蛇如蝎尾。 手是红色的魔手。 刀影无数。根本没有刀,哪来的刀,以掌为刀,掌刀,无形的掌刀。 竹叶纷纷,哗哗竹倒根爆。 血染红了手,红手更红。手成了半边手,只留下三根手指头。 又是刀光一闪,摩手的胸前被划上了长长的血口。 “嘟”摩手身上的布线被划断,木块掉在了地上,木块仍裹在布里。 鞭子绞住了腿,可惜腿外穿的是黑只手臂衣,因为鞭子上有毒所以可惜。黑色的鞭子绷的笔直。 三点剑,一剑比一剑凶狠,刺……刺…… 南拳北腿。剑未至,两道黑色的拳影轰在了苍川的两胸上,一条黑色的腿影击中了蝎子的胸门。似乎是两只手臂,一条腿脱离了躯体。在出拳出腿的刹那,三人都看到了黑衣人失去了双臂一条腿,独腿立如山的站在那里。 “蓬蓬”,血涌上喉从嘴里喷出,是苍川的血,是蝎子的血。 三条黑影刹那又回到了黑衣人的身上,黑衣人还是两腿两臂,完整的人。 三人没有死。 黑衣人也没有死。 黑衣人将木块拿在了手里看着带伤流血的三人连滚带爬的消失在竹林中。 发亮的眼光透过黑布上的窟窿射在木块上。 鞭子如蛇般还缠在腿上。 三人惊魂的奔了一天。又见到了那白衣的酒鬼,却没见到他们想见到的人。 他们没有去问那酒鬼,除非是傻子。 看似忠厚老实的酒保,定是他飞鸽传书给了黑衣的老者。 酒能定神,能忘了痛,最容易忘了肉体上的痛。 三人喝了酒。 白衣人身上没有伤,哪来的痛。 心痛。 酒,醉人的人。 麻醉人的酒。他要麻醉自己。 沉沦…… 沉沦…… 剑客手中没有了剑,使鞭的人手中没有了鞭,用手的人没有了完整的手。 竹林永远是那么幽静,竹叶永远是那么青,犹如不灭的青春,不死的生命,可惜世间没有不迟暮的人。 狼在嚎,鬼在啸! 一声长长的凄楚哀啸的狼嚎。 倒在血泊中的狼抽搐了几下不再动了。 “没用的畜生!”一双枯槁的手捧着木块怒道。一个阴森的声音如阴暗密室一样令人发寒。 密室内的人却不觉得发寒,而且是三个人。 “大师,我看只有找到那狼豪。”穿着武当服饰的老者道。 “明天我们就去长安。”穿着峨眉装的老者道。 第十章 酒鬼 长安,热闹的长安。 车马匆匆,人擦肩而过。 茫茫人海,世间能有几个称得上真正的朋友,真实的英雄,置腹的红颜。 飞仙楼,入楼急切,出楼飘仙。 酒是一种奇特的东西。 飞仙楼的酒是令人欲仙欲死得酒。 女人和酒对男人来说总是那么奇特的。可惜飞仙楼的对面不是妓院,不然绝对没有人喝完飞仙楼的酒不去找女人的。 一只手,一只只有三支指头的手拿着酒杯一饮而尽。 曾经天下无双的红魔手此刻已干瘪枯燥。幸好左手还是那样饱满。 一双眼盯着楼下的街上,眼中发出的不是找人的眼光,而是等人的眼光。 等谁? 桌上的另两人同摩手的眼光无异。 他们就这麽看了三天。 他们本该先去天下楼的,为何不去天下楼? 去天下楼,楼主必问他们去石林的情况,他们怎么回答? 要说没有找到盒子,他们可不想得到轻视的目光:要是说盒子在半路被人抢了,那他们就是蠢猪了。 他们毕竟不是猪,所以他们不蠢。 他们等的就是楼主的女儿,楼鲜儿。一旦鲜儿回了天下楼,他们必会跟着去领那十万两的黄金。 楼主曾允诺,即使没有带回盒子照样给每人十万两黄金,拿回盒子的人另加百万两。 他没拿回,你没拿回,他们也没找到。然而他们还是最后才回去,最后才复命,说明他们找的最久,他们更卖力,这就是苍川、蝎子、摩手三人不去天下楼的心理。 绿衫的颜色同竹子一般。 斜斜的酒字还是飘在屋顶外。 少年,少女进了竹屋,只见了一个酒鬼,白衣的酒鬼。 好相似。女人总是那么细心地,“肖何?” “酒……酒……” 酒鬼的心里只有酒,早已忘了世人。乱发后面的眼睛不知是睁的还是闭的,也不知他看了没有进来的两个人。 听到这销魂的声音好像有点反应,但没有人看到这反应,就连这酒鬼自己也清楚。 酒鬼抱着酒坛躺在地上,地上到处是酒坛。齐齐的码在内屋里 没有看到酒保。竹屋里都结了蜘蛛网,酒保不见了。哪来的酒? 少女掀开了布帘,上百坛的酒码在内屋里。 第十一章 寻仇 喝足了酒,也带上了几袋酒。少年走了,少女也跟着走了。 路上有风干的血迹,竹叶上也残留着血迹。竹子断了挡去了路,他们知道这竹林的路上肯定有过激战,他们不知道谁与谁激杀了一场。 楼上的人终于等到了他们要等的人。 楼主今天好像特别高兴,似乎比拿了盒子还要高兴。鲜儿告知了楼主石林发生的一切,鲜儿自然有点失望,未能保住盒子替其父完成一件事。天鹰十骑没有拿到盒子似乎是他预料中的事。好像他们绝不可能拿回盒子。 鲜儿回来的第二天飞仙楼的三人就不见了,出现在了天下楼。他们拿到了可观的十万两黄金,并保证倾力查出盒子的下落。 他们笑了,楼主也笑了,笑得很满意。 倔强的少年也不再为钱而愁了,现在的钱够他一辈子花了。 现在他最想要的是人的命,仇人的命。 初次来长安,身已无分文,饿了三天三夜。幸运的是天下楼招天鹰十骑的最后一天被他赶上了,本已入天鹰十骑之列的人被他逼下了台。才没有饿死。 在天下楼他已问了楼主知不知道烈火焰。楼主很惊讶,烈火焰本是他的绝学,天下除了他,根本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却没想到这样一个少年会说出来。楼主从少年的眼中看到了仇恨的火焰,楼主虽吃惊,但脸还是那张脸,目光还是那目光。 “没听说。”楼主半响道。 少年本想从那张脸上看到些什么,却没有。 倔强的少年离开了天下楼。 长安的小酒楼。饮酒的少年忽然看到了自己,一个同他一样饮酒的人。 剑倾斜的插在背上,少年在他身上看到了死亡,看到了孤寂落寞。好像是曾经的自己,昔日并非今日。仇恨的眼光看到了空洞的眼光。 少年不是来看人的,他是来听人说话的,这是他来酒楼的原因。不去茶楼而来酒楼自然为的是酒。 他的目标是找富人,第一个目标必是天下第一富的人。 听到丐帮帮主是天下第一富的人少年也有些惊讶。 富人总是那些中庸人的谈资。 叫花宅外多了一个少年。 “你跟我来。”少年跟在发如狮毛的小孩进了宅内。 少年看到了竹子,看到了绿色。 脑门上的筋脉抽搐了一下,刺激了某些脑细胞。模糊的绿影时常出现在他的脑海,甚至有时会飘入梦中,少年似懂非懂。 “你找我?”华服的公子说道。 少年见了与他年龄一般的朱乞聪,仇恨的眼光露出了一点点意外。 朱乞聪在看着那双仇恨的眼光。 “你不是我要找的人。”少年道。 “哦,那你为何要找我?”朱乞聪道。 “找你父亲。”少年道。 “我父亲?”朱乞聪平静的道。 “你永远不会见到他了,我们也是。”穿着华丽服装的女子幽幽道。 “他姓不姓崔?!”少年愤道。 少年是否糊涂了,朱乞聪的父亲怎会姓崔。定然是姓朱,这不是很可笑的事情麽?柳未未没有笑,朱乞聪也没有笑。这不是个很好笑的问题,因为这是从他们面前这个少年嘴里说出来的。 “姓朱,绝对姓朱。”朱乞聪道。 少年不说了,转身要走。 “朋友,喝一杯如何?”朱乞聪道。 朋友……朋友…… 这是他第二次听到朋友二字。他想起了绿衫女子的话,“现在我们是朋友了麽?” 他只有仇人没有朋友,他不需要朋友。心里真的没有朋友?如果没有朋友他会出手与她共敌西湖边的黑衣人?她在他心里比朋友还朋友,超过了朋友。 他分不清,他不知道,他很模糊。自己的脑海为何时常浮起绿色的影子,那勾魂的双凤眼,还有那摄魂的笑。 他又想到了那无双绝美的手递来的半袋水。还有那西湖边递来的酒。 酒,酒香弥漫了花园。 不知是酒香还是花香。 美人也香,特殊的香。 煮酒,咕噜咕噜。水不停地沸腾。 他发现旁边的女子竟与那绿衫女子有几分相似。同样的纯真,眼睛是那样的清澈,也有那摄魂的笑。 “他是个奇怪的人,也是个非常引人注目的人。”女子说完朝那透着杀气的青色竹剑看了一眼,接着道:“朱哥,你说呢。” “一招兄,干!”朱乞聪道:“我会派人帮你打听姓崔的人。” “而且非常富有。”一招鲜道。 “原来如此。”柳未未看了一眼身边的朱乞聪接着道:“富人也不好当。” “你确实是个难得朋友。”朱乞聪道。 “可惜我不是你的朋友。”一招鲜道。 “我当你是朋友。”朱乞聪笑道。 少年不说了。 “你也不是真的留下来喝酒的。”女子道。 “这是银子是给去帮我找姓崔的人的银子。”一招鲜说完将一袋银子放在了石桌上。 人,乞丐当然是人。这银子是给乞丐的,足可叫三十个乞丐帮他寻找一个月的人。 叫帮手,乞丐是最容易找的,也是最好的帮手。没有比乞丐更好的帮手了,既廉价而且有效率,这是他留下来喝酒的原因。 “这是酒钱。”一招鲜将一锭银子放在银袋附近。 “你这人果然奇怪。”女子笑道。 华服公子的嘴角似乎也在笑,眼中带份欣赏的目光,说道:“酒钱收下,给兄弟们的银子我也收下。” “除了富有还有什么特征?” “高手。”少年道。 朱乞聪不说了。 柳未未道:“既富有又是高手,这样的人确实不多。朱哥你说呢?”她向朱乞聪眨眼似在说朱乞聪就是个高手的富人,难怪会找上你。 “他是个将军,现在不是。”少年带着一丝愤恨道。 五十多岁绝不会还能当将军,尤其在这个鼎盛的唐朝。 少年最怀疑的就是天下楼楼主,当日问楼主知不知道烈火焰,只要楼主有一丝异样,他会立马出剑。 一是招用天鹰十骑的钱财就相当丰厚了,并且天下楼内的字画,桌椅以及喝茶的盏子都是罕见之物。 二是没有人谈出他一丝来历,姓什么都没有人知道。后来才听鲜儿说她父亲姓楼,后又说到她父亲曾是个将军,是对他最大的震撼。他真的姓楼? 他也想过仇人可能改了名换了姓。他无疑是个冷静的少年,冷静的人必是个善于思考的人。 楼主似乎感到少年是个令他棘手的人。他派出去的人,对少年的来历查不出一丝痕迹。他好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或者是从地上冒出来的,根本就没有根。 有多少江湖浪子都是无根的。无根的漂泊。他们似乎很习惯于这种生活,而且很喜欢。 人,最终都是要安定的,扎下自己的根,就连动物也有自己的窝,何况人呢。 浪子真的不想扎根?人总是要生病的,要避风要挡雨。生病的浪子在风中吹,雨中淋的时候是否想到了家?想到搭个木屋,或者就搭个草棚。 家总是那么温馨的,它本就是个温馨的字眼。 鲜儿此刻正在温暖的屋子里,舒适的温度令人很舒服,不会使人流汗,何况窗外吹进的风弄乱了乌黑的头发。 她正望着窗外发呆。她又恢复了那索然无味的生活,她的一生被他的父亲安排的好好地。 她也会耍脾气,有时会哭泣会生怒,有时她发现她不是她。她想反抗,她想摆脱。 人是多么奇怪的动物。 父母本安排好好的事情,孩子却违背父母的意愿。你逼得越紧,他反而反抗的更厉害。就像弹簧,你 压得越紧,反弹越大。 她想走出这樊笼,所以她走了。 有人说相思也是一种病,她不想生病,所以她走了。 蝎子的行动总是令人防不胜防的,令人想不到的地方出现。脚走得很轻,蝎子走到了后园,荒僻的后园,蝎子不见了。 飞仙楼,蝎子却到了飞仙楼。 更奇怪的是蝎子面前的黑衣人,竟是当日在竹林中从他们三人手中夺去木盒的人。 “你发现了什么?”黑衣人森森道。 “园中园。”毒蝎的声音此刻却变得很温和,令人听起来很作呕。 “很好,今晚你就带我们去。事成之后自会给你解药。”黑衣人道。 我们?明明只有他一个人,那我们是谁?蝎子又怎么会落在了他的手上? 他捉他好像是老鹰捉小鸡那么容易。 夜深人静,月孤轮。 园是孤僻地园子,像个孤僻的老人。 虫子在垂死的草丛中鸣叫。 四个黑衣人轻轻的落在了园中。一块巨大的岩石在月光下是灰色的,灰色的岩石在移动,没有一丝声响,绝对没有一丝声响。如此巨大的石头在三人的双手上被抬离了地面,滑着沙子移动。 蝎子暗暗吃惊。 月下黑布蒙面,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一个洞,可容两人的洞露了出来,月光斜斜的照进了洞。 两人在前,两人在后步入了洞。 蝎子当时只是推开了巨石的一角,发现一个黑漆不见底的洞,没敢进去,但他确信是这三个黑衣人要找的地方。 蝎子只觉阴森寒意直涌心头,手上都冒出了冷汗。 四支火折子点亮了洞,洞其实不深,十米多长。 另一个园子出现在四人的面前。这是地下园子,里面掌着灯,周围的东西看的迷迷蒙蒙。 蝎子含糊的说出园中园,他本指的是后面的园子是个深黑的洞,没想到真是个地下园。 蝎子不再蛰人,死蝎子是不会去毒人的。 三人本以为除了那活死人。在这神州武林,绝对无人能将他们三人怎麽的。他们没有将谁怎麽的就是他的幸运。 可惜他们错了,错的可怕,是个要命的错误。 一样的密室不一样的人。密室里同地下园一般的迷蒙,三间密室确实是地下园内的密室。 一个枯槁赤裸的和尚,满身是刀痕,剑痕,鞭痕,血痕,被绑缚在室内的十字架上。眉毛没有长眉那麽长,比一般的人要长,要浓,要白,这和尚正是一空大师。 他刚想到张真人和峨眉掌门肯定也是同他一样的下场。此时一个窈窕的身影从月光的雾中朝他漫步而来,越来越近也就越来越清晰。是个绝对成熟的女子,丰满的双胸,腰肢柔如水,来到一空的面前,他才看清女子也是赤裸的。 苍老的笑声在雾中弥漫,笑的悲哀,笑的痛苦。虽然他是个老男人,却仍是个男人。敏感的部位也在发生着男人该有的变化。毕竟老了,这种消遣不是享受,是痛苦,是蹂躏,是折磨。女子在喘息,他发现他竟有一丝苍老的呻吟,真是可笑。 可笑的是竟然还有同他一样遭受着同样的凌辱,同样的痛,同样的哀,更可笑的是他还是个老处男。 月光温柔,园中园还是那样迷糊,园中园的石室内还是那雾般的朦胧。 静,该静的都静了。 赤裸的女人完成了她的事,看到老男人敏感的东西在颤抖,她捂住了嘴奔出了石室狂呕,胃在收缩,嘴在发苦,是胃酸的味道。 赤裸的女人看到了另外两个赤裸的女人也在作呕。 她们本就是下贱的命,低贱的胚子,为了生存,为了金钱,为了生命,她们不得不出卖自己,出卖自己的肉体,出卖自己的灵魂。 活在这世上的很多人何尝不是,明知不该不想去做的事,却不得不去做。 “满意麽?”一个人影出现在了迷雾中,是苍老的声音。 “呵呵,满意,非常满意。”苍老的笑,笑的那麽凄苦。 “满意就好。这是老夫为你们去另一个世界的践行。这样的践行很少有人享受到。”苍老的声音道。 “看来我这个老和尚还是个有福之人。”一空道。 “那两个老鬼已经交代了,该是你了。”苍老的声音道。 “还有交代的必要麽?”一空道。 “没有必要,但最后的交待还是有必要的。” 这句话好像是命令,不可抗拒的命令。 一空想到那园中园,眼在抽搐,脸上的肌肉在扭曲。 本是不可能的事,却发生了。在临死前他学到了一个道理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 他好像看到了比魔还魔,比鬼还鬼的事情。那园中园比地狱还地狱,那些是地狱中的魔,比魔还魔的魔:是地狱中的鬼,比鬼还鬼的鬼。 在竹林中,他从苍川,蝎子,摩手三人的手中拿到鬼哭是使用的少林七十二绝技之掌刀,还有那南拳北腿。他相信自己已将南拳北腿练至到了最高境界,确实到了最高境界,但在那园中园中就犹如毛牛入海,是海洋中的一滴。还有张真人的太极剑法也淹没在迷蒙的地下园中。 想到这,他绝对相信,不说出鬼哭的藏地,那些魔中魔,鬼中鬼足可在三个时辰里将少林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连烟连灰都没有。 他知道面前的老者,也就是天下楼的楼主已从另两个人的嘴里得知鬼哭的下落,但他还是要说要交待。不想少林毁在自己的手中,不得不说,不得不交待,不得不听从那犹如命令的话。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就能请到杀人的魔,杀人的魔中魔:杀人的鬼,杀人的鬼中鬼。 他错了,他们都错了。他以为楼主想不到他们三人会联手,以他们三人的联手足可遇佛杀佛遇魔杀魔。可笑,就是千军万马来也会淹没在园中园中。 可笑,可悲的笑,在可笑中死去。 那骨绿骨绿的狼豪在幽暗的室内发着绿光,在一个人的嘴里吹出了狼嚎般的叫声。 “嘎嘎嘎……”“吱吱吱……” 本是个绝无缝隙的木块,刻着浮云雕着龙纹的木块,在吱嘎声中裂开了缝。 光,夺目的华彩照亮了整个幽暗的密室。老者的双眼也在发亮,发光。 一个将军,拿着流云枪的将军。身披战甲,威武神气,潇洒的在密室的顶上方耍着流云枪的一招一式。 仔细看…… 不可能…… 本是死在千年的人怎可活在世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只是个光影的投射。是在鬼哭打开的刹那,楼主进入了幻境,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幻境,真幻境。 鬼哭木匣只有那翡绿色的狼毫才能打开。吹出那鬼泣狼啸般的声音才能打开。才能得到那动地泣鬼神的流云枪法,绝世的流云枪法。 想必你也想到了那倒在血泊中的狼。 “原来是这样……是这样……”密室中发出绵绵惊叹的苍音。 想当年,千古传世的人物。一人在曹操的千军万马中穿梭自如,身披银白的战甲,手中是银白的流云枪。为救阿斗的那一战,他没有流一滴血,至死他也没有流一滴自己的血。千古为一人,仅此一人,他就是云中之龙,三国之一蜀国的大将军赵云,赵子龙氏也。 时间总是那麽快,匆匆而过,人也匆匆而过。 她还在找他的人,找她的东西。 东西就是落在她父亲手中的鬼哭:人也是她心中想的人。 一个月是很短的。 他找到了几个姓崔的富家。富爷们不是胖胖的连路都走不动,要麽就是沉迷于女人和酒败家子。 丐帮的人也帮他找到了一个自负高手的富豪老者,但 也不是他要找的人,因为他在要他命的刹那也没见到将他全家焚毁的烈火焰。 他不是个喜欢杀人的人,这一个月他没有杀一个人,也就是说没有一个人来杀他。 但这一个月的某一天。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杀了七个人,那个人也可能是未来的他。 那一战光华炫烂。很多人都看到了,柳未未自然也见到了。该见到了的人都见到了。少不了剑客,刀客。剑刀本是非常古老的武器,比剑刀还古老的就是石头和木棍了。 七彩门,江湖中人谈七彩而色变。特别是富豪大财主,商业场地的竞争就得用上暗斗。 江湖上没有人知道七彩门在哪。这些人好像随时随地都能出现在你的身边。 杀手这个职业本就是个古老的职业,只比女人做的最原始的职业要晚一点而已。 为钱杀人,他们只认钱不认人。 也许你请的杀手也就是敌人请的杀手,不过敌人付的钱多,你就死在了你请来的杀手的手里。 很可笑是吧。 近几年名动江湖莫过于七彩门的七雄。闻雄丧胆。能请的动七雄的代价很大,也只有少许人能请的动。 请到七雄中的一人代价就很大了,能同时请到七个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了,恐怕只有两个人。 以有形的剑形成无形的剑是剑术的一个绝大的跨越和进步,将无形的剑气镶上颜色更是不可思议的境界。 绝没有人能在大街的酒楼里看到彩虹。赤橙黄绿青蓝紫是彩虹的七色,狂舞,舞得令人炫目,这绝对是前所未有的最精彩最美丽的一战。 酒楼早已千疮百孔,物是人非。 八个人,七色光,一条龙。 龙时隐时现如神龙见首不见尾。 七色交织,绝对比彩虹美上百倍。 这炫烂的光华,耀眼的一战却是用生命换来的。 最后的刹那,七色合一,龙在啸。七色消失合成了刺眼的白光使人睁不开双眼。 战斗结束,人已倒下。每个人的咽喉只留下一条不长不短的红痕。 七个人整整齐齐的躺在地上,十四只脚掌排成一条直线。 带颜色的剑气退去,剑暗淡无光就如人失去了灵魂,失去了精神。 倔强的少年步入了后花园。他看见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但眼神中没有奇怪的光,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激动。 他为什麽愤怒?他好像要将全身的力量在这一刻爆发。 他为何激动? 石头在燃烧。你会相信石头能燃烧?如果是小孩子绝对感到奇怪,而他却是激动中带着愤怒。 早晨是个练武大好时光,朱乞聪也不会错过。他看到了少年的表情,他没有说,他知道一招鲜一定要问他。 “你会三味火之烈火焰?!”少年筋暴凸起的问道。 “是。”朱乞聪很平淡的道。 他好像无论遇到甚么事都是这样。 “你怎麽会?”少年道。 “自学的。”朱乞聪道。 “哪来的?”少年问道。 “买来的。”朱乞聪道。 “何处?”少年问道。 “天下楼楼主。”朱乞聪道。 少年转身就走,一刻不留。 “你要找他,就得找到活死人。”朱乞聪道。 朱乞聪好像此刻明白了甚么。好像也知道天下楼楼主是谁了,而且知道他为何要将烈火焰卖给他。 用书换钱是其中一个原因,那些杀手自是用钱买来的,七雄自然是用钱请来的,园中园中的魔中魔,鬼中鬼自是用钱请到的。 楼主从少年的眼中看出他定是与自己有仇。他想不起有谁能从他的三味火中逃出来。他杀人用不上这种功夫,他平生也只用过一次,现在更是无须用这种功夫。 因为他有了令天下人都鬼哭狼嚎的功夫,连那活死剑神恐怕都要狼嚎一下。想到这,他就有了兴奋,激动中带着愤怒,因为他的目光投在了一个断耳,废腿的人身上,腿还是双腿,定是不能再站立了,不然也不会坐在木制的轮椅上。 这身穿华光彩服的年轻人却是楼主的儿子,楼鳞。 “我会把那活死人的头带回来给你瞧。”苍音愤道。 老者说完把手甩向背后踱出了门。 轮椅旁还有一位下人打扮的女子看着残废的人眼中发着光似是高兴似有恨,又有一丝担忧。 这女子就是在幽暗的街上被浪飞溅所救的女子,落梅。但仍是逃不了被人凌辱的命,蹂躏的命,践踏的命。仿佛自己的生命犹如落地的梅花,在地泥下任人践踏。 第十二章 惊天地 泣鬼神 楼主不是个喜欢找麻烦的人。尤其像一招鲜那样的少年,身体里装着仇恨的力量,像颗定时炮弹随时随刻都会爆破,发出惊人的力量。 楼主早已看定朱乞聪将来定是个碍手的家伙,所以他将烈火焰卖给了他。 倔强的少年找的就是烈火焰,找到烈火焰必会找到朱乞聪,找到朱乞聪必会找到朱乞聪的父亲,朱乞聪的父亲虽然死了,倔强的少年必会与朱乞聪残杀。他相信像一招鲜这样充满仇恨的少年,就是死人,他也会掘出坟,鞭尸三天。朱乞聪会让他父亲的尸骸让人鞭打? 他相信少年都是冲动的,何况是个充满仇恨的少年?可惜他错了,一招鲜却是个例外。 朱乞聪的眼中闪现了欣赏的目光看着倔强少年的后背消失在晨雾里。 一招鲜本是来付钱再叫乞丐帮自己打听仇人的下落,这已经没有必要了。 人算不如天算,也不知是老天有意安排叫他见到燃烧的石头。 石头还在燃烧,红如人的血,比血还红。 楼鳞在七雄诛杀活死剑神时侥幸不死。从丐帮弟子口中得知那时楼主好像在闭关。不知自己的儿子已是废人。 朱乞聪相信楼主一出关必会找上浪飞溅,所以他叫一招鲜去找浪飞溅。 闭关?闭甚么关? 朱乞聪就想不出了,他隐隐感觉定时与那盒子有关。 两个人对付一个人胜算总是比较大的,朱乞聪是这麽想的,这也是他要他去找浪飞溅的原因。 一招鲜也知道楼鳞废了,只是不知楼主在闭关,所以纵不是朱乞聪叫他去找浪飞溅,他也会去找浪飞溅的。他相信他的仇人也在找浪飞溅。 飞仙楼,酒客嘴里仍如往常一样吐着含糊的词句,他们早已有酒下肚,欲飞仙的感觉。 绿衫女子眼中的光好像带着激动,然后便是失落。 他不是他,他好像是他的影子。 绿衫女子失望的走出了酒楼。 鲜儿本去了洛阳,暗探了许多门派,也没查出盒子的一丝迹象。辗转她又回到了长安,她不知道她为何会回到长安,是放不下亲人还是知道他在长安? 飞仙楼的老板见到了他,好像是见到了死神,脸色苍白,心一跳到了嗓子眼上,说话都在打哆嗦。 他不知道这次还有多少人要死在他的酒楼内,也不知道这酒楼能否保得住。为何这瘟神偏偏又来到了这,他早已听说他所到了酒楼十楼有八楼是烟飞灰灭的。 他仍是一仰一仰的饮酒。 踱步的老者走的不快不慢,后面跟着四五个人也绝非一般的人。 “看样子老天要我们带把伞。”男子道。 “被雨淋的滋味不好受。”女子道。 “楼主的功夫应该不弱。”男子道。 “看你练得三味火之烈火焰也知道。”女子道。 “烈火焰绝伤不了活死剑神。”男子道。 “你也看的出来?”女子狡黠的笑说道,“朱的眼光也不差。” 男子无语了,谁叫他姓朱呢。 飞仙楼的老板吓得尿了裤子。 楼内的老者带来的人倒在了地上。 飞仙楼的酒客们似乎也清醒了许多,但她们觉得自己好像还没有清醒。 刚才明明看到楼中央站着一位老者和一位背剑的男子,此刻都消失了。 明明是站这,根本没动的人怎麽会小时,看来他们是真的醉了。 但地板上的人的确死了,身上还有体温,一个酒鬼叫道:“死人啦……死人啦……” 狂奔了出去。 剑客,刀客,武者闻声赶去。 他们只听见楼板的撞裂声,木楼里好像是由甚么东西爆炸了,木板飞出了楼外。 硕大的飞仙楼不停的出现洞。 “蓬”“蓬”“蓬”“蓬……” 只闻声不见人。上下两层楼已经通了,屋外绝对看得见屋里,绝对没有一个人,除了那地上的死人。 虽然没有阳光,但楼内的每件东西都是清晰可见的。 杯盘碗碟稀里哗啦,有人想进去,却被弹震了回来,口吐鲜血。 无形的强者之气已将整个飞仙楼笼罩住。 “不可能……不可能……”楼外的武者除了惊叹还是惊叹。 该来的人都来了。 “好强的气。”女子道。 “有剑气。”男子道。 “还有枪气。”女子道。 “还有死亡之气。”男子道。 “我看到了杀气,朱哥你看……”女子笑道。 一招鲜也在人群中。人们的注意力早以被那楼内的声音和笼罩飞仙楼的复杂的强者的气给吸引去。没有注意到一招鲜。 女人不愧是女人,总是比男人心细而敏感。 朱乞聪也没注意到一招鲜,因为他是男人。 朱乞聪看到了一招鲜,眼光中带着欣赏。 此刻楼是真的爆了,烟飞尘起。 飞仙楼,整个飞仙楼里的一切都化成了烟,化成了土,化成了尘。 接着是惊呼,“神……神……神话。” 的确这是神话中该发生的事。此刻却出现在了天下武林人们的眼前。 朱乞聪和柳未未看到飞仙楼未成烟尘前就很惊讶了。功夫练到了无形的地步。 更惊讶的是楼主有这份功夫,他就想到了楼主的闭关,其他的他却想不到了。 接下来他和柳未未更惊讶,所有看到的人都是一样的惊讶。 一招鲜脸上是青筋突起,血涌头顶,血液的压力好像要将他的身体撑爆,握剑的手在抖,不是颤抖是握得太紧指甲都扣入了肉里。 青色竹剑的杀气更浓,更盛,青色的竹剑时隐时现,绿光幽幽。 但没有人看见,所有的目光都望向了阴暗的天空。 他们看到了两柄剑,一杆枪。 龙啸不绝。剑是龙吟剑,另一柄谁也没见过。就那龙吟剑也没有人见过,因为见到龙吟剑的人都死了。 枪是流云枪,剑刺向枪,枪刺向剑。激光四射火舌吐芯。 “呛”,龙吟,两柄剑合二为一,时而成龙时而成剑。 枪时而是云时而是银白的流云枪。 龙在银白色的云中穿梭。 龙形成了剑,云形成了枪。 火在烧云。龙吐火,云团裹住了火,裹住了龙。 “蓬”云散,龙啸剑闪,枪舞。 突然青光划上了天。 龙啸云散,剑不在,枪也不在。 天空刹那一无所有,一切恢复了平静。 眼光仍停留在空中。 一招鲜终于将仇恨化成了一股力量,仇的力量。 一个身影从空中落了下来。“蓬”眼光跟着从天上移到了地上。吃惊的一幕又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掉在地上的人旁边却站着两个人,一柄剑插进了另一个人的心脏里,剑尖露在了被外,正在滴血。一只有力的手插进了握剑人的心脏,手也从背上露出。手是抓紧的手,分明抓着东西,血淋淋的不是心是甚么? 掉在地上的人吃力的爬了起来,爬的很慢一根剑撑着地,半跪着。血从胸上流了出来,汩汩不息。 滴血的剑是龙吟剑。 “你是谁?”老者残留着一口气问道,血在嘴角不停的流。 他问谁?活死人终于死了。 “龙相如。”一招鲜说的很慢很有力。 “想不到他还有个儿子。”老者嘴里噗着血道。 青光一过一颗头颅滚在了地上。 “爹……”鲜儿不看到了一切,她也是闻声赶来的。她先看到的是青色的剑,上前赶去,但一颗头颅在离开脖子的刹那,她惊呆了,分明是她父亲的脸。 雨终于这麽下了。血也随着雨水流走 ,少年胸上的伤口被雨水洗得发白。 青色竹剑上的血迹也不见了。 该走的人都走了,很少有人喜欢被雨淋。 一柄剑刺入了少年的右肩。少年跪在地上。 手在抖女子的眼里流出了泪,打进了水。水和泪在眼角处汇聚。 剑离了肩,掉落在地,肩在流血。 绿衫裹住了头颅,尸身在地上拖行,雨水冲刷掉了痕迹。 一个穿着下婢衣装的女子在远处的雨中。 一把伞,伞下两个人看完了这一切。但没有看到身后的女子。女子的脸上不知是水还是泪。 第十三章 揭秘 雨一直下这。 不管下到甚么时候,雨总有停的时候。 飞仙楼就这样的在长安凭空的消失了。 头颅放在了脖子上,天下楼挂满了白色的布。 洁白的手里发着翡绿色的光,一张纸条从绿色的牙状物里抽了出来。 女子又走出了天下楼。 一个小庵堂外站着一位绿衫女子。 雨后,土的气息也就出现了。 长安街仍是那麽热闹。人们好像甚么也没发生,只是少一座飞仙楼而已。 酒客不再喝到欲死欲仙的酒了。 没有飞仙楼的酒,酒客仍是要酒的。 佛说茶即是酒,酒即是茶。 茶楼和酒楼也是满座。 人们总是喜欢谈论江湖中的事。他们不是江湖中人却爱听江湖中的事。 “那一天我看到了云和龙在相斗。” “我看到了人剑合一,人枪合一。” “那是甚么枪法?那是甚么枪法?这是不可思议。” “更奇怪的是那飞仙楼突然变成了灰,变成了烟。” 人是剑,剑也是人。 人是枪,枪也是人。 剑合剑,雨合泪。分不清是泪还是雨,是物还是人。 人找了写在纸上的地方。她见到了木块,她好像明白了甚么。看着木块上雕的狼牙状物,再看看手里发着绿光的东西,好像是一个哨子,能吹的哨子。 她见到了将军,见到了千年的人物。她想起了那天阴天下的云,谁是那银白的枪,谁将云变成了枪。云,枪都是同一个人——她的父亲。 一切都在她父亲的掌握中。 自从浪飞溅来到了长安,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他手上,不知有多少成名高手死在他手里,他给武林带来了一阵萧条。 为死者报仇是个幌子,当然有真报仇的。 谁能杀了他必能一战成名,杀了他便能登高而呼唤,群雄响应,坐享武林之主:杀了他便有了一切。 道理多么简单,杀一个人有时却这麽难。 人本能的畏惧生命,想动手却不敢,所以剑者,刀客,武者只有等。 剑者的剑,刀客的刀,武者的武也只有等。 为死者报仇的人死了,活着的人继续为报仇的人复仇。 这本不该存在于世上的东西。 她发现知道这东西的人很少,幸好很少,不然不知有多少人为这东西失去生命。 她要它消失,也是它使得她的父亲为它丧了命。 一件绿色的狼牙状物抛向了长江。 江水滚滚滔滔,像黄河水一样的黄。 黄河,一块长方体形的木块丢尽了黄河,木块没有漂浮在汹涌的河面上。 长江的水变成了红色,黄河中的水也变成了红色。红的像血,长江和黄河就像两条流动的血脉,神州大地的血脉。 夕阳总是那么红,红的像血。 她知道没有那一剑,她父亲也是死。 她的一剑只是刺入那人的肩,没有刺入那人的胸里,是恨还是情? 好一双空洞的眼神,这种眼神应该属于活死人。 “又是一个浪飞溅。”华服公子无奈的道。 “他还有情。”是华丽女子的声音。 “情?恐怕是这世间最悲哀的情。”华服男子道。 “我们应该救他。”女子说道。 “能救他只有一个人。”男子道。 “鲜儿?”女子道。 “他自己。”男子接着道,“过不了多久你会看着他变成个酒鬼。” 叫花宅的后花园,你总会看到男子品酒,女子抚琴。 叫花宅的大厅是满地的乞丐,乞丐中你会发现一个比乞丐还乞丐的乞丐。 十几年前的一场惨烈的血战,也就是从那一战后,武林从此陷入了一阵萧条。 武林神州的高手和奇才皆在那一战死去。 当年的他,没有人知道他的姓名。自创出那绝世的剑法,习成之后,他要试剑。所以他挑战了当年的十大门派中功夫最高的十人,十人皆死在那可怕的剑法下。 一招一剑,封喉的剑,人就这麽死了。 不可相信,令人恐惧又令人奢望,所以他遭到了十大门派的追杀。 无人知道他的姓名,他的来历,所以一剑封喉就代替了他。 一剑封喉也就在神州人们的口中沸腾。 一剑封喉觉得他的剑法应当还有提升的空间。他就发现了他——浪飞溅。 一个活死人,也只有一个活死人才能将一剑封喉的剑法发挥到极致,巅峰。 极乐峰,是座山峰。不是极乐的地方,是死人的地方。 一剑封喉带着他,二十几岁的浪飞溅,等在了极乐峰。 他要看看还有提升空间的绝世剑法,一剑封喉的剑法。他看到了,看到了几十万的人涌上了极乐峰,这几十万人无一人没有早登极乐。 涌上的人是他故意引来的,他要看活死人使出那惊世的一剑。 他如愿,他瞑目。 为甚麽有这麽多人?其中有要那剑法的人,有为报仇的人,更多的人是为了那传说。 不死不灭的传说。 他们想不死不灭,结果死了。 没有人看到剑是怎么出的,人是怎么动的。 所有的人都没看清。 鬼哭狼毫不是传说,只是个秘密,很少人知道的秘密。 赵家传世的秘密。赵家子孙也就是那三国时代赵云的后代。 世代传下鬼哭,狼毫不知是怎么丢失了,鬼哭也就那麽一直封印这。 也不知那一剑封喉与赵家有什麽关系。 却无意间被天下楼楼主发现了。当时他是个将军,无意间看到一剑封喉拿着一块很特别的长方体木块进入了石墓。他便跟了去,入石林后,他才发现他在时林中蔸圈子。差点没有饿死和渴死在那里,这就是他招天鹰十骑的原因。 那件狼牙状绿色的狼毫也是他家世代相传之物,这鬼哭狼毫之密他自然就知道。 他家又与赵家有何关系? 他知道从石林中能活着出来就是个奇迹,所以他没有抱多大希望有人能找到鬼哭。 知道鬼哭狼毫之秘的肯定还有其他人,所以他招了天鹰十骑。他只告诉了他们那木盒子叫鬼哭,找回来交给他便是。 知道鬼哭狼毫之秘的人听到鬼哭二字也就有所行动了。 还有天鹰十骑必会怀疑从而告之自己的门派,自然就会有更多的人去石林寻找鬼哭。 他想得到,知道鬼哭狼毫之秘的人必定不会将鬼哭狼毫的真正秘密告诉其他人。所以昆仑、点苍派、崆峒造出了木盒里装了富可敌国的藏宝图。 毕竟知道真正秘密的人是越少越好。 楼主很意外一招鲜和鲜儿还能活着回来,并且还找到了那盒子。那一天他不知有多高兴,当然有一份高兴是鲜儿没有死在那石墓中。高兴地甚至忘了问他们是怎么出来的,直到三天后才问鲜儿。 直到鬼哭的人必会猜到狼毫一定在楼主的身上,楼主就等着他们来天下楼。 故事好像就这麽结束了。 做梦的人还在做着他们的梦,有梦存在就一定有故事。 有做不完的梦,就有说不完的故事。 有人就有梦,有梦就有发生的事。 好像就这麽一个道理。 下文讲的是三年后的事 第十四章 拜祭箭 秋天,令人萧索的秋天。 秋天并非萧索,只是因为人。 人,人已成了酒鬼。 他本不是个讲究的人,只要是酒他就喝。他喝了一口,没有再喝了,他的脑海里那个绿色的影子更加清晰,那只洁白的手,手里是酒袋,酒袋里是酒。 酒是从斜斜飘出酒字的竹屋里带出的酒。此刻手里的酒和那只洁白的玉手里的酒同一种酒——竹叶青。 在以后的日子里,每当他喝到这种酒,他的脸上就会出现表情,此刻他的脸上正是这种表情,先是僵动,很快痛苦而可笑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 眼,不再是昔日的那双眼,眼中没有了痛恨和仇视。 仇已被那一剑给削掉取而代之的是温柔中的苦涩,苦涩中的温柔。 剑客手中的剑换成了酒壶。剑客不再是剑客,人已不在是昔日的那个人。 她呢?她为何不将一剑刺入他的心? 为何要削下那头颅?必是天大的仇天大的恨。 该黄的叶子黄了,该红的叶子也红了。 风过扫落叶,不管是红叶还是黄叶都被吹走。 吹进了泥,吹进了土,吹进了大地的怀抱。 嘴角不再有摄魂的笑。 她却看见了那笑,像是久违的朋友在向她笑,向她打招呼。 “我知道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华丽的女子道。 她好像发现自己再与自己说话。 “即使没有那一剑,你父亲……”女子停顿了下来再道,“可能你已猜到他与你父亲……你我知道的都不多,我只是想让你肯定。他们肯定有极深的仇。你家那麽富裕你不觉得……” “可疑”华丽的女子没有说。 她知道,作为一个将军怎麽会有那麽多的财富,绝对的可疑。她每天用的可能都是沾满鲜血的金子,银子,所以她选择了这个清幽的庵堂。 “我们不是他甚么人,我们只是当他是个朋友,你也是。朱哥说你会放下心中的障碍,只要你愿意。你应该去看看他。”华丽的女子道。 她的初恋,她的情人竟是她的杀父仇人,这是多麽悲哀的事,一下子怎麽能放得下。 “他本是个死人,但他没死。只有一个原因,他有了情,他爱上了他不该爱的人。”华丽女子道。 他爱上了他不该爱的人——仇人的女儿。 泪从勾魂的眼里流了出来,勾魂的泪,痛苦的泪,心碎的泪。 他心中本只有仇。 仇去,偏偏心中绿色的影子挥之不去,心中只留下那绿色的影子。 就算她能过了自己一关,他呢?他能接受一个仇人的女儿? 他醉了,只有有情的人才会醉。 “为什麽告诉我这些?”绿衫女子道。 “那一剑是情人的剑,只有情人的剑才会刺入肩。这是我的意思,也是朱哥的意思。我们也说不上为何跟你说这些,连我们都感到奇怪。”华丽的女子笑道。 世上不知有多少人做着连他们自己都感觉莫名奇妙的事情。 “有困难就来叫花宅。”华丽的女子顿了一下再道,“但他不在。” 乱,一切都乱了。 她好像很久没有回家。 天下楼的牌子斜斜的挂在高大的门府上。 随着脚步的移动,楼内物是人非,杂草丛生,后园独留一座墓冢。 女子跪下。 人呢?唯一的亲人呢? 时间好像很长又似乎很短,三年的光阴转眼即逝。 八月十五,华山掌门死于拜祭箭下。 九月十五,恒山掌门死于拜祭箭下。 十月十五,船坞总瓢把子三眼死于拜祭箭下。 十一月十五,昆仑掌门昆仑老妖死于拜祭箭下。 十二月十五,崆峒掌门愁山死于三支箭下。 第二年的元月十五,点苍派掌门苍松死于三支箭下。 三支箭像插香一般插入了以上七人的胸内,所以江湖中人传说那是拜祭箭。 不知正月十五会是谁死在那三支毒箭之下。 人们首先想到是唐门,因为唐门是暗器世家。谁能造出这样的武器也只有唐门,但唐门的门主唐德就在正月十五死在了这拜祭箭之下。 可笑,一个暗器高手却死在暗器之下。但谁也笑不出,只有苦笑,笑的恐惧笑的慌乱。 下个月的月圆之夜好像有个死神在等着他们。 第十五章 酒鬼醒了 他不知何时醒了。 酒鬼不再是酒鬼。虽然不是酒鬼,毕竟学会了喝酒,有酒的地方他是从不拒绝酒的。 他已经是非昔日的他。脸也非昔日的脸,脸上似乎戴着副冷漠的面具。 他看到了酒鬼,一个躺在阴沟里的酒鬼。他并没有看,只用眼光扫了一下便走了过去。他觉得酒鬼是对现实的逃避,是经不起打击的人,酒鬼仿佛与他永远告别。 他要找的是那一天击败他的那一招,那一剑,那个人,而不是酒鬼,所以他永远也找不到他要找的那个人。 如果他知道他要找的人是昔日的他——躺在泥里的酒鬼,那个人也就不值得他找了。可是他不知道,所以在找,而且找了一年多。似乎那个人已经消失了。 他找遍了长安,又离开了长安去了很多很多的地方。 挑了三帮十二匪,杀了市井无赖,劫财劫色的人他照杀。只要他觉得该杀的都死在了他的剑下,森冷的寒铁剑。 他的功夫似乎远远超过了以前的自己。 他又回到了长安,他觉得他要找的人在长安。 他看到了她,曾令昔日的他心跳的人。 一身衣衫和发芽的柳条是一般的颜色。 女子看到了一双脚,地上有很多脚,这双穿着皮靴的脚当去了她的路。抬头,半响才听到女子的声音,“肖何?” 绿衫女子很难相信这是肖何——昔日的酒鬼。 衣服仍是白的,头上是蓬松的头发。 乱,给人的感觉不是凌乱,却是很舒服的乱。 因为乱中有不乱,乱中有美。 更令人想不到的是那蓬乱的头发上披着颜色,是春天的颜色,绿色的。 女子看了一眼就想到了酒鬼,竹屋中的酒鬼,还有她心中的酒鬼。 而站在她面前的却不是酒鬼,酒鬼是站不稳的。 她心中的酒鬼是否也醒了? “我不是肖何。”蓬绿发男子道。 女子仔细望向那张脸,这才看清是一张冷寞的脸皮。 昔日的脸已经不见了,她岂不是也失去了她的脸——那张笑脸。 女子等着他说下去。 “酒鬼已经死了。”男子再道,“我是来找一招鲜的。” “我知道。”女子停了一下再道,“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何处。” “他叫龙一招。”鲜儿接着道。 这是柳未未告诉她一招鲜姓龙,叫龙一招。 “我找的是一招鲜,不是龙一招。”男子道。 “不管你找谁都一样,你看到他可能会看到过去的自己。”鲜儿道。 “过去的自己”他要找的可不是过去的自己,那头蓬乱的绿发在春风中飘抖,声音在春风中咆哮。 所有的人都听到了,是疯子,看那发型都知道那是疯子。 躺在阴沟里的酒鬼也听到了。 长安街的酒鬼确实不少。 女子的心在跳,跳动的心终于平静下来,没有找到她要找的酒鬼。 爱就是爱,不管他是酒鬼,还是她的杀父仇人:不管是乞丐,还是废人。她还是要爱。 她相信她爱的人不是轻易能打倒得人。即使他是酒鬼,她也要将他变成心中的英雄。 她想到他们分吃一只叫花鸡,一起在西湖边饮酒,在石林中他喝下了她给的半袋救命水,她还记得他说了一句“你受了伤?” 但是人呢? 泪水随着溪水流走……流走…… 鸡叫,漆黑的夜怎会有鸡叫?只有偷鸡的才会引起鸡的惊慌咯咯。 “你这偷鸡的我打死你。”一个老头子气急败坏得道。 他发现被打的人不叫痛也不跑,这木棒好像打在死人的身上,打累了他才问道酒气的味道。 在灯笼的烛光下才看清是个酒鬼。酒鬼竟然来偷鸡吃?谁也不信的。 床,永远是那麽温暖。 此刻酒鬼就躺在舒服的床上。 一个老妪手中捧着一碗肉羹来到了床边,这才看清床上的人是个落拓的青年人,头发比乞丐的还乱,深而黑的胡子长满了嘴。 肉羹一匙一匙的入了嘴。 好像是一个归家的游子在老母亲的哺育下。 落拓的少年心头产生了很奇妙的感觉。 “小伙子,昨日我们误将你当作偷鸡的贼,真是过意不去。你的身子还好吧?”老妪道。 落拓的少年闻言才感觉身体有些酥痛,但脸上却仍无表情。 “小伙子,你的家在哪啊?”老妪再道。 家?他还有家?他根本不知道甚么是家。 自从那一场火,他永远不会忘记那桃色桃形的三味火。 他的家,他家中的人全部葬在火海中,哭声比鬼哭狼嚎还要凄惨。 大宅中上下四十多口的阴魂已不复存在。 他眼中没有了泪,泪全部流进了他面前的一具焦黑的尸体。 双眼从此变成了仇眼。 落拓的少年一句话也没有,一对老夫妇只好将他当作哑巴。像这麽一个落拓的人,十成是没有家的。好心的老人收留了他。 他接受了,接受了温热的毛巾,擦着他那脏兮兮的脸,整个身子泡在木澡盆里的热水里,整个屋子都充满了水蒸汽。 胡子没了,头发梳洗了,热毛巾擦过了身上每一寸肌肤。干净的身子穿上了干净的衣服。 这一切好似一位慈父在为自己的儿子清洗。 “你看这才像个样子嘛。”老人笑说道。 这天的晚餐很丰富。 酒香飘了出来。这个丰盛的晚餐不仅是为他准备的,因为老夫妇的儿子回来了。 干净的少年看到了一个粗壮的的大汉,声音洪亮,喝酒是大碗的喝。 “喝!小兄弟。”大汉道。 大汉接着道:“嗯……小兄弟,好,干脆你以后就是我的兄弟。” “你不叫我大哥不打紧,只要你能喝酒就行,哈哈……” 喝酒两人是不相上下的。 “你这麽老呆着也不行,明天跟我去田地干活。”大汉沉吟道。 一双用剑的手,此刻握着锄头刨土。 他发现土是香的,田里的花更香,这好像是他第一次亲近大自然,亲近生活。粗壮的大汉怎麽做他也跟着怎麽做。 他觉得锄头握在手里很舒服,起码比握着那青色的竹剑舒服。 第二天,他又同大汉一起,他扛着水车往田里灌水。他好像也是第一次看见水车。 水浇湿了他的赤脚,他好像也是第一次接触春水,柔和的春水抚摸着他的脚,水像情人的手。 他又想起了她,他好像在迷糊中感到一只光滑而柔软的手放在他的额头,那手就像这脚上的水一样清澈。 他知道一定是她的手,因为房间里只有他和她,睁眼时绿色的影子就出现在他的眼里。 此刻他眼里是绿色的,因为他正看着河岸上风拂过的垂柳,发芽不久的,嫩绿色的杨柳。 第三天,粗壮的大汉教他犁田,你会看到一个强壮的少年手拿铁犁耙跟在一头牛后面,身上溅满了泥,他感觉泥很香比阴沟里的烂泥香多了。 田犁的很匀称。 第四天,少年与粗壮的大汉向泥田里洒下了稻谷,接下来就是等待秧苗的成长。 这几天,少年好像明白了些甚么。 这几日做的事以前他从没做过,连想都没想。 心里只有仇只有恨。 自从那一剑后他就没有了仇恨,整个人就像一个空壳。 不想那绿色的影子填充自己,他就选择了酒。 这几日的生活,他发现这世上除了报仇还有许多有趣的事情,还有值得留念的东西。 想到田野上的风,泥土的芬香,水的滋润, 柳条的招展。弯腰拿起锄头和播种的动作。老妪端来的肉羹,老头子给他的擦洗。 想到那壮汉与他称兄道弟的饮酒,忽然发觉自己有了很多情。 今日晚上有事个丰盛的晚餐。 “啵”香气铺满了整个屋子,还有烧干的土香,飘进了每一个人的鼻孔。 少年的脑海浮现了一个寂静的夜,两堆篝火,篝火旁娇红的脸。热腾腾的鸡肉嚼在嘴里。 家养的鸡与野生的鸡的肉质是不同的。 鸡肉一进嘴,其中的滋味已留在了少年的心间,不是那味道。 夜,月圆之夜。 夜静得可怕。对某些人来说无疑是个令人恐惧的夜晚。 夜的另一角却是灯火辉煌,可闻女人的叫喊,银铃的笑声,男人与女人的调情声,好像是个令人无法入眠的夜晚。 少年从床上下来,走出了这个普普通通的家。走得很轻,连鸡都没有发出声音。 远处的犬吠湮没在漆黑的夜里。 少年不知道今夜会发生甚么事情。静夜喜欢将人引入思考的状态。没有情哪来的恨,他本就是个有情的人。 那个普通的家也知道留不住他。他不想白吃白喝,他想找点活干来养活自己,忽然发现自己除了挥剑,好像甚么都不会干。 但剑呢? 江湖上的人们好奇怪,奇怪的沸腾。 那夜谁死了?好像没听到谁死。 奇怪……奇怪……只有奇怪…… 有惊恐后的余悦。 没有人见到拜祭箭。 第十六章 西湖论剑 酒楼中的剑者特别兴奋,兴奋中夹杂着奇怪。因为他们看到了不该发生的事。 看看自己手中的帖子,再看向那些刀客手中拿的帖子。 刀客的脸上也很奇怪,但奇怪中也夹杂着兴奋。 这本是剑者才有的资格刀客们没有想到他们也会有资格,这还是百年来唯一一次。 马奔,奔往杭州。 长安,长安的叫花宅。 叫花宅的后园,园中有花,有竹,竹子还是那么高那么绿。园中的方亭,亭中的石桌,桌上的水果。 桌旁有躺椅,躺椅上的人仍是那么年轻,消闲。他好像就喜欢这麽躺着饮酒。 躺椅旁是女人,女人手下抚弄的是九玄琴。男子手上拿的不是酒杯,是个帖子。 “朱哥,为何邀请我们?”女人道。 “我也想看看你的帮中之剑,还有我的龙中之火。”男人道。 “那这里交给小狮子?”女人道。 “小狮子已经不小了。”男人道。 “听说飞燕门换了门主叫燕宇。”女人道。 “这次西湖论剑的事情定与他有关。”男人道。 男人接着道,“这人是老门主的儿子,只因当年双飞燕的名头太响,因此很少听说过此人。” “你说他这麽做是为了提升他的名声?”女人疑问道。 西湖论剑是飞燕门每四年一次邀请习剑的门派和江湖中出名的剑客去西湖上比武。 一是为了促进剑术的发展:二是希望习剑的后辈从中悟到些什么:三是选出江南第一剑的称号。 四年以前,江南第一剑无疑是浪飞溅和一剑封喉。人们虽然将他们当做疯子,但不得不承认那是天下第一的剑法。 也就是自一剑封喉出现后到浪飞溅死前西湖论剑皆是以切磋为主,这一次浪飞溅已死,江南第一剑的名头不知会落入谁家? 谁不期待?谁不梦求? 有了名,钱财就滚滚而至如洪水般挡不住,也不知有多少女人为你倾倒,投怀送抱。 他不知打碎了多少盘子,被老板赶了出来。他也不知饿了多少天竟然还有力气挥拳打跑了街上的恶霸,换来了摊主的几个馒头。 恶霸已成了废人,这种见义勇为的事情,从前的他是根本不会管的,连瞧都不会去瞧上一眼。好像所有的事都跟他无关,可是现在的他已经完全变了。 幸运的是他遇上了戏班子,以他的武功赢得了班主的认可。 这是个在江湖上有名的戏班子,唱的是凤阳歌,敲的是花鼓,卖的是武技,杂技。博得是喝彩和金钱。 班子里有很多小女孩,也有成熟的大姑娘,有强壮的大汉,也有和他一般的青年。 班子里的女孩子们好像都很喜欢他,喜欢他走钢丝,他走钢丝不用杆子,而且在上面耍着各种各样的动作,女孩子们喜欢看他飞的样子,很潇洒。虽然他们都知道他不是哑巴,但是好像又没有人见他说过话,他除了吃饭就是干活。 戏班子走到哪他就走到哪。 这几日绿衫女子总是看到一头绿色蓬松的头发出现在她的视野里。此刻这人又出现在她眼前。绿发的男子踏进了酒楼走过绿衫女子的桌边时,绿衫女子平静的道:“这几日,你为何总是跟着我?你觉得我在撒谎?” “我知道你在找他,我相信你能找到他。”蓬乱绿发男子停住脚步道。 “所以你就跟着我?”女子微怒道。 “现在我不再找他了。我知道你还在找另一个人。”男子递了一张帖子送到女子面前接着道,“也许你要找的人就在那。” 女子看到西湖二字就想起了他,他在西湖边饮酒的样子,他与她同敌那黑衣人,这一切恍如还是昨日发生的事情。 “那日你为何要杀他?”女子道。 “他杀了长眉。”男子很平静的道。好像忘了那件事。 “长眉不是死在他手里。当时你没有杀气,所以他没有杀你。你没有杀意说明你也怀疑别人说的话。”鲜儿相信长眉失去双腿是不会死的,长眉得死定与胡驺和张扬有关。 “三年前的他已经不是我的对手,现在……”男子坚定的话没说完。 “现在你不需要找他了,现在他……”女子也没说下去。 杭州,特别是春天的杭州,总是那麽宜人。杭州当然也有最好的酒楼。 天下第一富的人不住最好的地方那就是奇怪的事了。 吃的是最好吃的东西,坐的马车也是最豪华的,喝的酒也是最好的酒。 华服公子和华丽的女子此刻正在杭州最好的酒楼的厢房内休息。他们觉得这次西湖论剑好像是专门请他们来的。因为一路上他们不知换了多少马车,伤了多少人,也死了几个人,这几个人不是他杀的,是自杀。被朱乞聪擒住问话得人不是咬舌自尽就是咬破嘴里的药丸中毒而死。 幸好他们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不然不知死了多少遍。幸好他是天下第一富的人,无论到哪,钱庄里都有他们的存票。不然他们要靠两条腿走到杭州。 故地重游总是勾起相思。 苗条的绿衫身影倒映在西湖水中。 热闹的叫喧声打醒了女子的发呆。这种热闹的场面她想以他哥的性子是不会错过的。 人确实很多,他也问了很多人知不知道有个叫楼鳞的人。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家没有了家,钱没有了钱。她像一只孤单的雏鸟,但她的骨子里有一种不屈的精神在支撑着她。 以前是找盒子,现在换成了找人。 飞燕门本离西湖很近。 空旷的大院内,足可容纳万人以上。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四月十五。 好像人们忘记了这是个拜祭的日子。拜祭箭出现的日子。 上个月的十五人们没有见到那索命的拜祭箭,以为拜祭箭杀光了复仇人要杀的人。 何况今天是西湖论剑的日子。 鲜儿觉得这社会变了。她立刻想到了绿发的人,因为她看到一头红发的人,头发不长不短,毛发修理的如针如刺,在人群中很扎眼。 人们不停地向他打招呼,他也抱拳回礼。 红色针发少年朗声道:“多谢大家赏脸,晚上会湖心一剑,时辰还早。小庄请了江湖上有名的戏班子,让大家消消时光之后,便可去西湖一聚了。” 台下掌声一片,喝彩不断。 台上唱的是凤阳曲,敲得是花鼓。 精彩的杂技,少女们曼妙的舞姿。 绿衫女子好像不太感兴趣。 台下的喝声更高,也没引起女子的回头。如果她回头便能看见一个少年在钢丝上行走,手里拿着碗碟做着高难度的动作。 台下有几双眼睛发出熟悉的光盯着钢丝上的少年,但他们想不起什么。 落幕以琵琶和着曲:“弹剑作歌舞一曲,英雄无泪任他去。 剑起风尘血泪取,行客匆匆酒饮处。 叹风尘……笑红尘……“ 少年很喜欢这首歌,似凄非凉的调子。 一个又大又亮的眼睛出现在了少年的面前。 “听班主说你叫小招。我叫小铃。”小姑娘笑道便坐在少年的身边。 少年看着这嘴角的笑虽不及那勾魂的笑,但充满了阳光。很容易看出她是个开朗活泼的姑娘。虽然未完全成熟,但她比成熟的人还成熟。 “你不想去湖心看看麽?”大眼睛的小姑娘眨眼道。 “你不说我们也知道。”小姑娘再道。 “知道什么?”小招道。 “你不属于我们这类人。”小姑娘道。 “那我属于哪类人?”小招道。 “嗯……”小姑娘用手托着下巴想了一伙道,“大英雄,将来你定是个大 英雄。” 少年对英雄好像还是头一次听见。 好像女人们都崇拜英雄。 “什么是英雄?”一招问道。 “英雄嘛,比如那个天下第一富豪。虽然很多富人都是吝啬鬼,但他却是例外。听我爹说,他让很多穷人过上了不挨饿的生活,让没有活干的人有了活干,让很多乞丐不再是乞丐,甚至还有的成了大富翁。虽然我爹说他是大善人,但我认为这也是英雄。还有一种英雄就是见义勇为除恶扬善,好打不平的。” “你认为我就是这种?”小招问道。 “嗯。”小姑娘用力的点了下头,接着道:“你的功夫肯定很厉害。” “你怎麽知道?”小招接着问。 “我爹说的。”小姑娘笑道。 “你爹是谁?”小招问道。 “班主。” 一班之主定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不然一个小小的戏班子怎会在神州大地上有点名气。 夕阳,又是个残如血的夕阳。 夕阳如红红的气球,没有刺眼的光芒,显得很温柔就如小姑娘的脸。 夕阳落山迎来的是黑夜。 黑夜并没有吞没一切,月亮不知何时升了起来。 风没有起,湖面却波光粼粼。硕大的湖,舟在湖面荡漾,向湖心划去。 湖心灯火辉煌,四只华丽的大船围成口字形。大大小小的船将湖心的四只大船围在中间,船上是无数的火把,光线虽不及白昼却也将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南边的大船上,每个人都能看见一个红色针发的青年站在南边的大船的甲板上。 十五的月亮永远是圆的。 圆的就很亮,远处的水面银白如白银。湖心水映出火红的光。 人应该是到齐,红色的头发发着红光,绿色的头发衬着绿光。 “本次借西湖论剑选出武功第一人,但宗旨是为了切磋武艺,毕竟是刀剑无眼,希望各武林同辈点到为止。”红色针发少年刚说完,便有八个人飞上了四艘大船打斗起来。 “扑扑扑”是落水的声音,不知是死还是活。 已有三人倒在了一黑衣人的剑下,绿色蓬乱发型的眼在抽动,因为他看出那黑衣人不是来比武,分明是来杀人的,是杀人的魔头,浑身充满着杀气。使用的是很辣的招式,招招皆能致命,此刻已是第四人死在了他的剑下。 绿色乱发飞身上去,人们瞧不见那人的面孔却瞧得见那绿色的头发。 招招华丽,剑光闪闪逼得那黑衣人剑招更狠更急,很多人认出了那是独孤九剑的剑法。 刀者的刀飞了出去,还有一只手抓在刀柄上,只闻船上的人鬼嚎惨叫。 人们渐渐发现船上多了四个黑衣人,从来没见过。狼牙棒已被削断,头颅也与那棒一样,掉在地板上“咚咚”。 四个黑衣人围上了绿发,剑光飞飞,突然一女子如仙子降临,华丽的白服在月光的衬托下如九天玄女,手里拿的是根棒子,指点那四名黑衣人,人们似乎相识这套棒法,但想不起来。 丐帮的子弟不认识人却认出了那棒,顿时四声响起,“丐帮天下”的口号,定知道帮主在人群中不肯现身。 下面的人等不及了,很多人飞上了四条灯火华丽的大船。 千斤的大锤轰碎了三节棍,心脏已经震裂。 剑光点点,一剑比一剑狠,是三点剑法。 红色的手扼住了咽喉,只有三只指头的手插进了双眼。 棒点住了黑衣人的穴道,绿发人的剑刺入了黑衣人的心脏。 人们都没注意那红发的青年人何时不见了。 “嗖嗖”破水的声音像是在下雨,雨却是黑色的,船上的人只看到了黑影,而且不是从天上落下的是从水里冒出的。接着便闻到四周“啊”声一片。 箭如雨,两寸长的黑箭穿透了船底,刺入了脚底。 接着箭从四面八方而至,天空火星点点,是火箭。点燃了船,刺入了背,船在沉,船在烧。人在哭,人在叫。 一切都迟了。 手中的棒只顾挥去射来的毒箭,箭快的看不见,只听见刺破空气的啸声。 两寸长的箭是从弹簧的机关里射出的,水下定是有人。 水哗啦啦,黑衣人从水里窜出飞上了船。手中的武器似刀非刀似剑非剑。剑光罩住了全身,苍川和摩手想不到一个醒来的酒鬼竟变得如此厉害。 断手断臂横飞。 火箭已将湖心所有的一切围在了中间,嗖嗖。龙在啸,龙尾扫去了射向如仙女般般女子的箭。 “走!”二人踏水而去。 火,形如桃形的火轰在了一排排黑衣人的身上。着火的人只有跳进这西湖的水。 巨大的火圈出了破口。 剑光如银月横飞,绿色的头发消失在火中。 呼吸停止,火海一片,船上的旗子在燃烧,一片绿衫似乎着了火。 火光掩盖了一切。 人类不知从何时起造了第一张床。没有人否认床不是个好地方。当女子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地方,感觉告诉她是床。 他第一眼看到的却不是床,而是一双大大的眼睛。只有女人的眼睛才能用水灵灵来形容。再看仔细一点是个小姑娘。 她本来以为自己快要死了,水下黑衣人皆是高手,解决最后一个人之后才发现自己已在海中。,浓烟以使他窒息晕倒的时候他感觉有一只手臂楼主了她的腰,绝不是小姑娘的手臂,她肯定。这小姑娘确定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我怎么会在这里?”女子撑起身子道。 “小招把你带回来的”大眼睛的小姑娘道。 “小招,小招是谁?” “小招就是小招,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我只知道他叫小招。” 女子觉得小姑娘说话很天真,她想笑但没笑因为她发现那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角被昨晚船上的火烧焦。 “你长得真好看,我叫小玲,铃铛的铃。” 小姑娘又道。 女子以为别人在看她的窘相,却是小姑娘天真的赞美。好听的话总是令人容易接受的,尤其是女人听别人说她美。 所以她笑了。她发现这是她三年来的第一次笑,也是久违的笑,这笑也不似以前那样,但还是能令人摄魂,更增添了一份成熟。 “他的人呢?”女子微笑道。 “你说小招?”大眼睛的小姑娘摇头道,“不知道,他出去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甚么地方。这里有件衣服你换上吧。” 女子顺着小姑娘偏头的方向看见桌上有一件绿衫,正是与自己身上的绿衫一样,只是被火蚕食了一角。 小姑娘将绿衫捧到了女子的眼前,道:“这绿衫肯定不是我的,我的你也穿不上,这是小招从店里买来的。姐姐我帮你穿上吧。我还不知道姐姐叫甚么呢。” “叫我小鲜姐吧。”鲜儿沉吟说道。 “小仙?我觉得小仙姐比仙子还漂亮。”似乎这小姑娘的嘴巴就是甜的。 鲜儿又笑了再道:“这里是甚么地方?” “这里是戏班子。我们是卖艺的。” “戏班子?”鲜儿想到那日飞燕门庄园内的杂耍。 “对了,小招说你醒来就可以走了。” “走?” “对呀,难不成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卖艺?”小姑娘笑道。 “他说你只是昏了过去,并无大碍。” “我要等他回来。” “等他回来?也许你永远等不到了。因为他根本不属于我们这里。他将来定是个大英雄。他救了你,这是他做英雄的第一步。”小姑娘眼里发着光道。 “英雄?”她何尝不希望心中的他是个英雄。 西湖的水面仍是那麽平静,不起一丝波纹。 湖心的水面,可看到漂浮的木板和数千的浮尸。 这一切好像甚么都没发生。 第十七章 独霸武林 “这还要多谢你的法子。”红色针发男子道。 “这不是为了你,只是为了我自己。”女子的声音是从白色轻纱后面传出来的。看不清她的面容。 “再说没有拜祭箭一事也不影响你做的事。但还是要多谢你和唐三少。” “不!西湖论剑历来邀请的是剑派中人和江湖中出名的剑客。这次能引用拜祭箭一事来号召武林群雄一起到西湖论剑共讨捉拿拜祭之人。这不可说是个不很好的理由,而且很合理。不然如果没有拜祭箭一事,邀请这麽多人定会引起那些人的怀疑,从而有所防备,那麽也无法将这些自称是武林正道的人全部歼灭。没想到他们为了一个武功天下第一人的名衔竟也像疯狗般厮杀,到头来还是死在我的箭雨之下,哈哈……”红色针发笑后再道,“三少为了你竟用那三支箭杀了唐伯父,可见三少对你……” “好了,不要再说了。”轻纱后的女子微怒道,“唐三少很快就会回来。” 女子刚说完便有一锦身黑衣男子踱门而入,发也是蓬松的,而且是黄色的。 蓬松黄发的少年似乎很高兴便朗声道:“宇兄你来了。我已经替你拿下了三大剑派还有崆峒,昆仑在摩手手里,点苍已在苍川的麾下,此二人均可听你调遣。现在只剩下武当,峨眉,少林。” “三少多谢。我要的是天下,你要的是金钱。我知道你沉迷于暗器的研究必定需要大量的金钱来供应药材和其他的装备。天下第一富朱乞聪诗歌不易对付的人。今日我已派了人去另寻其他的奸商,你无须为短缺材料而忧。” “宇兄,不用多说。你只要征服了武林,何愁无钱。华山的肖何还在逃亡之中,此人功夫不弱,连我的蒺藜子也没伤着他。” “昨晚我已见过他的剑法,想必已凌驾于独孤九剑之上。不过他一人也无用武之地。想必摩手,苍川中了你的暗器。” “呵呵,不这样他们只有死。” 白色轻纱后的女子不知何时走了。 幽幽的痛苦惨叫传进了二人的耳内。只有功力高深的人才能听见这是从地下密室内传出的。 “三少,这是怎麽回事?”红色针发的男子道。 “她不高兴的时候才会这麽做。”蓬乱黄发男子道。 燕宇似乎不太明白。 阴暗的地下石室内。 地上有一块血淋淋的肉。一条狗正在舔着慢嚼。 一个残废的人躺在轮椅上,似乎一点力气都没有,而且是赤裸的。 一只玉手里拿着一柄明晃晃的匕首,还在滴血。分明狗嘴里的肉是匕首割下的,残废的人身上一块血洞也正在流着鲜艳的血。 如果再看清一点,这残废的人身上不知有多少个血洞,有许多已结成了伤疤不再流血明显是几个月前的伤口,甚至还有几天前的伤口。 接着是笑声,并非愉快的笑,笑得很凄厉,笑的令人发毛。 她痛恨她的贞洁污在了她不爱的人身上。 两个干瘪的东西在残废的已不像个人的眼前晃动。再看清楚一点分明是男人才有的东西,能孕育后代的命根子。 那日她看见她心爱的男人的心被抓在一只血淋淋的手上,她的心也从那一刻被一只无形的手抓碎了。 她要报复,所有找上他的人都要付出代价,所以出现了拜祭箭。 残废的不像个人的人她更痛恨,这一切似乎都是他们父子造成的。 她要折磨他,割下他的肉。一刀一刀一块一块,直到割完最后一块喂狗。 更痛恨她的贞洁毁在这个人的手上。 每当她从这个折磨的不像个人的身上割下一块肉喂狗,她都会笑,笑的凄楚,痛恨的笑似乎很痛快。 “有些女人是惹不起的,但却阻止不了……” “你对她的爱。”燕宇替他说了下去,“幸好我没爱上这种女人。” “不说了宇兄。明日打算灭哪一门?” “从武当灭起。” 等人,十人中有九人是不喜欢等人的。 有时等人是很焦急的事情,有时却是幸福的。 等,等到了夜,却没等到人。 戏班子在琵琶声中离去,敲得是花鼓,唱的是凤阳歌,是一首古老的《红尘路》:云飞扬,杀气荡……刀剑擦过你身旁,好儿郎现身为你挡……前世的事不去想象,今生是胆任我闯……“此曲似凄非凉似豪非放。 鲜儿却很喜欢其中的滋味。 戏班子在早晨离去,鲜儿也离去。 她想那个叫小招的定与她相识,甚至就是她心中的他。好像没几人认识鲜儿,鲜儿好像也没认识几个人。 大眼睛的小姑娘对小招的回来似乎一点也不奇怪,也没有问。 小招被一双大眼睛看着,眼睛可不会发出声音。 他看着可爱的笑脸笑说道:“你怎么不问我去了哪?去干了什么?” “我为甚麽要问?” “我不想知道你去了哪,也不想知道你去干了什么。但我知道你一定还会回来。” “你怎麽知道我一定还会回来?” “你还得靠这个吃饭。”小姑娘笑说道。 “但我不一定要靠这个吃饭。” “但这个更适合你。” 小招觉得他面前的女孩已经不是个小姑娘,这不应该是小姑娘说的话,却偏偏是天真可爱的小姑娘说的。 “你认识小仙姐?你在躲着她?”小姑娘眨眼道。 “谁是小仙?” “你还跟我装蒜,就是被你救回来的那位神仙般的姐姐。” “你怎麽知道我认识她?” “从你的眼睛里看出来的。” 小招只有对这位小姑娘无语了。 “我为甚麽要躲着她?”小招发出的声音小的应该再问他自己。 豪宅就是豪宅,给人的感觉就是豪华富丽堂皇。室内的景致和摆设是种艺术和欣赏。 窗户是开的,阳光自然撒了进来。 有种椅子不仅可以坐,更重要的是能让人躺在上面睡觉,闭目养神。肯能不会有人坐在能躺着睡觉的椅子上。 何况椅子上的人也不会坐着。 椅子是摇摇椅,很有节奏的摇着,与室内琴声的调子很相合。 “听说死了不少盐商,看样子他们很缺钱。”弹琴的女子道。 “要别人替他卖命能不花钱?”男子道。 “路上的那些杀手好像不找我们了。” “我们也是不好找的。他们以为杀了我就有了金山,却不知我这金山是活的。” “朱哥,你说他们下个目标是……” “钱庄。” “钱庄?他们一开始干嘛不洗劫钱庄?” “也许他们一开始的时候不缺钱。” “那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什么?” “好像什么都不能做。” “只怪钱庄太多了。” “武林还剩下哪些门派?” “少林,峨眉,武当还有快意堂。” “你说谁先遭殃?” “应该是武当,武当最弱。精英都喂了西湖的鱼。” “好像武林中的精英都进了鱼肚子。” “至少你我还没有喂鱼。”女子笑道。 武当山,青松苍翠,绿荫披山。云雾缭绕半山腰,有如仙人在山。 如针的松叶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令人睁不开眼。 躺在地上的人好像是永远睁不开眼了。 剑又细又薄,又韧的剑。刺入了胸,刺入了喉,刺入了眼。如针般地剑再次刺出了三点。 手是红色的手,手掐住了脖子,三个如针的指头插进了咽喉,插进了眼。 满山横躺半壁的死尸。 红掌对上黑衣人的手掌。“彭”两个人各自 弹开。 “你是谁?”摩手对这蒙面的黑衣人怒道。 他不管蒙脸人是谁了。你是谁三个字还没说完就有无数的红色魔掌铺天盖地的铺向了黑衣人,正是摩手的“大魔手印”,虚虚实实。其实都是实的,只因速度太快,便能看见无数的红魔手。 红色的魔手突然消失,摩手一脸的愕然和不相信。 手,红色的左手停在半空中,手掌滴着血,好像是甚么东西穿透了手掌。 黑衣人双手空空怎会有剑刺穿他的魔手,更令人不相信的是摩手的咽喉也在汩汩的流血,咽喉上是剑口。 咽喉上的血口与手掌的血口在一条线上,是一剑刺穿了手,刺到咽喉。 这是多麽快而准的剑,但剑呢? 黑衣人手中根本没有剑,这是怎麽回事? 也许只有摩手知道,也许他至死也不知道。 黑衣人又是谁? 苍川见摩手已死,只有离去。 武当已死伤大半,算是大功告成。 飞燕门,雄伟的殿门匾额上的“飞燕门”三个字换成了“燕飞天下”四个字。 宽大的殿内中央正坐着红色针发的青年。 “摩手是怎麽死的?”红色针发的青年很平静的问道。 “黑衣人杀得。” “黑衣人是谁?怎麽杀得?” “他蒙着面。他刺杀摩手时手里好像握着甚么东西。但他手里又没有东西。” 这是一句废话,红色针发的青年却仍是一脸的平静,他却不觉得是一句废话。 “甚么意思?” “依我看他手里握得是剑,是一把看不见的剑。” “看不见的剑?是甚么剑?” “我曾听师傅他老人家说过。当一个人的剑术达到一定的程度会以气为剑,叫气剑。” “气剑?” “当今武林谁有此等功力?” 摇头,苍川只有摇头。苍川也是使剑的高手,三点剑法不华丽却有效,点点致命,一点即中。为了使出招更快,他选择了如针的剑,气剑相信是世上最轻的剑了。 有哪个剑客不追求这种境界。 红如针发的青年在沉思,似乎在等人。 第十八章 传说之极乐谷 “现在他们应该都集中在少林寺。少林寺内必定有一些未入世的高僧。” “宇兄,不用担心。我研究的一种暗器不久将会完成。就算那以气为剑的高人也未必能活在这种暗器之下。宇兄,你难道忘了一件事?”蓬松黄发少年提醒道。 “甚么事?” “古老的传说。” “古老的传说不是与一剑封喉一起消失了麽?” “宇兄,那千古一战是在哪发生的?” “你说那个东西还在极乐峰?但百年来不知有多少人去那都没找到。” “宇兄,你有所不知,那极乐峰谷底极深极广。那个小东西怎能轻易找到。最近我在一本非常古老的书中得知了一些秘密。凡是集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的宝物都会在夜中发出光,而这光辉用肉眼是根本看不见的。” “三少,你有办法能令肉眼看见?”红色针发青年兴奋道。 接着是笑声,两种笑声充满了整个大厅。 三少真的能令肉眼视到那夜里发出光的东西? 那古老的传说又是甚么? 他能想到甚么办法? 少林寺,想到少林寺就仿佛听到了厚重的钟鼎声,仿佛闻到了焚香的味道,仿佛临身于清幽的练武之地。 雄伟的宝殿外已聚集不少门派的人。看到他们手上缠缚的白带,头上裹着白布便知,他们是负伤赶往少林的。 有的甚至在路上遭到劫杀。而且身上有白布的人还不少。在人群你会发现一个绿衫的女子。 遇上了这种事,有英雄之气的人就算爬也爬到少林,集大众之力抵抗飞燕门。 谁说女子没有英雄之气。 在对付飞燕门的时间里说不定能找到她的亲人,似乎她也觉得这是种安慰,但更多人的生命值得她去搭救。 这是她想的,也是英雄好汉想的。 站在阶坡上是个很老的和尚,很多人叫他一完大师。一完大师身边是个绿色乱发的男子,大师的右边是个髭须大汉,没有人不认识他,他就是快意堂的两三刀。 他杀人绝不超过四刀,超出了四刀就是他输了。至今他只输过一次,唯一的一次,输给了少林的武学奇才一战和尚。 两三刀旁边是一位女子,很年轻。 阶台上站的都是掌门人。她必是峨眉掌门人,听说是峨眉老道人的义女。 一完老和尚无非说的是些安慰的话语,压制众人的激愤,不让他们去送死。 一完老和尚早于两三刀几人商量过,他们能做的只有两件事。一是防守,第二件就是擒贼就得先擒王,派人暗杀了飞燕门门主燕宇。 杀他谈何容易。 他们只有休养只有等。 豪华的别墅本就是有钱人消费得起的。只有吝啬鬼般的富人才不会住舒服的豪宅,另一种就是被追杀的财主。 朱乞聪既不怕追杀也不是吝啬鬼。在很多人眼中他是个好施的大善人,在那大大的水灵灵的眼中却是个大英雄。 有钱的男人绝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受苦,除非他是混蛋。 朱乞聪不是混蛋,他觉得甚么样的人就应有甚么样的消费。 如果世人都像他一样,市场上的货币流通必定很顺畅,货币的顺畅必会造成人们生活的繁荣。只有像他这麽聪明的人才会想得出来。 “朱哥,飞燕门的人去了极乐峰,难道他们都想早点登极乐?”抚琴的女子道。 “他们是去寻找古老的传说。”男子道。 “那古老的传说不是与一剑封喉一同消失于人世了?再说这几百年来也没有人从极乐谷找到。” “他们定是想出了找到的法子。” “你为什麽不说他们已经知道了它藏在了哪个地方?” “如果知道会派那麽多人麽?” “目前飞燕门虽较强一筹,但没有稳胜得把握,双方已成僵局。你说少林会派哪些人去极乐谷?” “不去的我一定知道。” “一完大师和两三刀前辈绝不会去。”女子接着道,“那我们要不要去?” “你想去?” “难道你不想去?”女子惬意的笑道。 极乐峰是斜斜的峰如倾斜的山坡,峰上却连一草一木都没有,与其说是山峰不如说是断崖。 望断崖,崖上云雾遮眼,烟云缥缈。 落下的石子久久不闻声响。 崖的对面,很远很远的对面也是齐高的断崖,很广很长。 一条绿衫的身影挡去了七人的路。 “是你?”绿色乱发的男子道。 “是我。我也去。”鲜儿道。 “你不必去的。”男子道。 蓬绿乱发男子身边的粉红衣的女子看到了鲜儿,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所有的人都知道男子的话是关心的语言。鲜儿何曾不知,她没有回答,只是朝前走去,行动就是回答。 极乐峰,巨大的石头上绑满了绳子。手触动了绳子,绳子是松的,人已下去了。 八人找了八条绳子,顺绳而下。身影不久湮没在云雾里。 清晰的声音在八人的耳畔,是他们从没听过的声音,也是他们不可相信的声音。 “呜哇呜哇哇……呜哇呜哇哇……” 迷糊的雾中他们看不清,只看见巨大模糊的影子从他们身边飞过。 绿衫飘动,鲜儿感到阵阵风鼓向自己,“呜哇……呜哇……” 鲜儿终于看清了那是甚么东西。她似乎惊呆了不能动,抑或是有所动作但也太迟了。 长满锯齿的大尖嘴向她急速冲来。她没想到上古时代的无毛巨兽鸟竟然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不仅是她,所有人都没想到。 更令鲜儿想不到的是,她以为自己已成为无毛似鸟的巨兽的口中之食。她却看见那巨齿的大尖嘴落下了谷底。 巨齿的大尖嘴似乎是被利剑削断,似鸟无毛巨兽发出痛苦的悲鸣,摆动着如鼠的长尾巴振翅而去。 同时鲜儿发现自己被一只手臂搂主了腰。 好熟悉的手臂,鲜儿看到了蒙着脸的黑衣人。黑衣人腰间系着绳子,鲜儿手中握得也是粗绳。 如果没有黑衣人将她带移了原来的位置,那断离而飞落的巨齿鸟嘴将会刺入鲜儿的身体。 绳子做钟摆式来回摇摆。 好熟悉的一双肉眼,但眼光不是以前的眼光,眼光中充满了温柔,但还夹杂着一丝痛。 “你是谁?”女子温柔道。 “我……”蒙面的黑衣人没有说下去。 他还能说甚么呢?他只有无语,他只怪自己偏偏遇上了她。她又为何是他仇人的女儿? “呜哇……呜哇……” “啊……” 鲜儿和黑衣人想到其他人定也遭到了似鸟巨兽的攻击。 好熟悉的手臂,好温暖的手臂,好踏实的手臂松开了。 “你没有剑?”鲜儿奇道。 刚才巨齿的大尖嘴分明是一种像剑的利器削断地。此刻她却没有看到黑衣人手中有任何利器。 “有。你看不见。” 鲜儿和黑衣人顺绳滑下了悬崖峭壁。 谷底的光线很好,一切看的很清晰。 首先看到的是蹦出脑浆的尸身,有新鲜的血,是和绿色乱发的男子同来的人身上的血。 鲜儿没有发现绿发男子的尸体和粉红衣女子的尸体。 有风干的脑浆,是飞燕门的人。 他们发现了似鸟的巨兽,是死的。 他们也就知道了这里来了一位暗器高手。而且还有一件可怕的暗器。 因为他们看见了如此巨大的似鸟巨兽竟好像是笼罩在暗器网中。巨兽全身都被钉上了暗器,剧毒的暗器。 “你知不知道他们来此地找甚么?”鲜儿问道。 “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鲜儿没有说下去。 “但我们都知道他们定是要找件非常重要的东西。而且不能让他们得到。” 好熟悉的背影,仿佛回到了从前,她一路的跟在他的身后。 “你为何不敢看我?我们认识?” 谷底满地碎石,周围一览无余,除了一些遮眼的巨石。鲜儿又想到了石林。 黑衣人没有说话。 鲜儿却笑了。她听到了肚子发出的声音。 咕噜咕噜…… 女子发出摄魂的笑,黑衣人没有看见,就算他回头也看不见,是个很短暂的摄魂的笑。 咕噜咕噜的声音多么熟悉。 篝火旁的他啃着叫花鸡,喝着竹叶青。她很喜欢他喝酒的样子。 想到酒,她就想到了酒鬼,酒鬼是否真的能醒? 黑衣人是不是他? 如果黑衣人是他,那青色的竹剑呢? 想到竹剑,仿佛见到那颗头颅被青光一划落了地。 心在收缩,痛……心痛…… 她不知道那竹剑也随着仇恨消失了。 夜,总是那么漆黑。 谷底的夜,更静,更幽。 谷底有腰高的灌木。 火在夜的纸板上画了一笔。 肚子就是那麽不争气,这里可没有叫花鸡类的野生。 却偏偏传来了酒香和肉香。 “你看人是多麽经不起诱惑?”火旁饮酒烤肉的华服男子道。 床上的华服女子起身一看笑道:“朱哥,你还真有福,在这里你还找到女人。” 这样的地方竟还有床,床上是柔软的被褥。 朱乞聪这样的人好像不管到哪里都不会亏待自己和他的女人,柳未未。 有钱就有床睡,有酒喝,有肉吃。 叫人将床和酒肉送到谷底,这种消费也只有他才能消得起。也只有他这样的人做得出。绝无第二人。 “可惜他身边有个男人。” “不一定是他的男人。” “但我也不想她死。” “你说我会杀她?”柳未未笑道。 “我不会杀她反而会救她。” 火更旺,粉红的衣更红。 柳未未替她包扎了伤口。 “你怎知道我们不是飞燕门的人?” “猜的。”绿色乱发的男子道。 “看你也不是喜欢堵得人。” “不是。” “但你也开始赌了。”华服男子道。 “这世上也只有你才会做出这种事。也只有你能做到这件事。”冷寞的面孔坚定的道。 一旁粉红衣的女子似乎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但我们不一定是来帮你们的。” “你也不是帮他们的。你在等他们。” “这法子你觉得好不好?” “好。” 人饿的时候就找吃的,朱乞聪相信飞燕门的人必会找到他,因为这谷底只有他这里才有吃的。 第十九章 传说之谷底人兽 口水淋了下来,噼啪噼啪能听见口水滴在石头上的声音。 却不是人的口水。 四人呆了,就连冷寞的那张脸也呆了一下。 朱乞聪只有叫苦,柳未未却笑了。 人没引来却引来了四条狗。 狗却不是狗,是个怪物。 狗头人身的怪物,他们没见过。 柳未未只喜欢弹琴赋诗。朱乞聪平时无事除了饮酒听曲赏舞练功还会读些书,只有他知道这四头怪兽是怎麽回事。 “朱哥,这位姑娘想问你这是怎麽回事呢?”柳未未笑道。 “他们应该是吃了一种叫兽丸的药,使人失去人性,只有兽性。这打狗的事好像是你的事。”朱乞聪笑道。 足有两人高大的四头怪物向四人扑来。 “杀狗的事就交给你们两。” 粉红衣女子的脸不知是被火映红的还是听完朱乞聪的话才飞红。 啪啪啪打狗棒拍在了狗头上好像无济于事。 “好剑法。”朱乞聪看到绿色乱发男子使的剑法喝道。 狗爪风风,棒插进了狗胸,剑也没入了狗肺,狗狂吼。 “你是丐帮朱帮主?”红衣女子道。 “你是峨眉掌门,逐颜姑娘。”朱乞聪道。 粉红衣的女子对朱乞聪知道她的姓名不足为奇。丐帮弟子遍布天下,消息自然灵通,朱乞聪足可以不出户,便知天下事。 “你很在乎他?”朱乞聪道。 “我……你后……”粉红衣女子惊道。 龙啸而出,朱乞聪反手一掌,“蓬”火红的龙头撞击在了朱乞聪后面的人狗的怪兽身上,人狗的怪兽被击出了几丈外。 剑光卓卓,绿发男子倒飞而下,寒铁软剑插入了狗头。 棒影疾飞,射进了长满獠牙的狗嘴里,从后脑勺而出。 人狗的怪兽,回复了原形。 “当今天下谁能做出这种兽丸?”柳未未道。 “当然是会做的人。”朱乞聪道。 “废话。” “无所不能的。无所神医。”绿发男子道。 “你也知道。”朱乞聪很高兴还有人知道,他自己当然也知道。 “他在这?他为甚麽要这麽做?”柳未未道。 “你应该去问他。” 他们发现了一只只如恶狼般的眼神盯着火上的烧肉。 好奇怪的眼睛,每个人都是独眼龙。 朱乞聪笑,想到有趣的事情都被他遇上了。 看清楚一点,他们每一人的另一只眼上都戴着一个玻璃片。 聪明的人都知道这定是用来找那古老传说的东西。 站在众人前面的是苍川。四人中只有绿发的男子认识,但他不认识,苍川好像也不认识那张冷寞的面孔,还有那头绿发。 苍川的脸好像在抽搐。面前的四人,好像除了那受伤的粉红衣女子外,他好像都不是对手。 在他后面的人群的后面有个阴森的人,给他网在天下最可,怕的暗器之下。 这是人群后面的人要他和他后面的人群对四人动手。 苍川并不在乎饿了一天,一天他还是受得了的。他后退只有死死在那网中,向那似鸟的怪兽一样死去。 人群后面的人清晰地看着这一切,但没有人看到他。 一批饥饿的狼将猎物围在了中间,这猎物是绝对不可能逃掉的,如果在自然中,可惜这不是自然。 龙飞人惨叫,剑光耀眼,棒影纷纷。 龙出自降龙掌,如同风卷残云。 棒中有剑的棒刺入了饿狼的眼。 剑是独孤九剑,一招比一招凌厉,一招比一招华丽。 细如针的剑,刺……刺……刺…… 一剑比一剑狠,准,辣…… 独孤九剑对上了三点剑法。 剑光漫天,耀眼的光,森寒的剑。 剑光罩住了绿发,罩住了苍川。 “九九归一,独孤一剑”是酒鬼醒后的苦练,只有突破独孤九剑才能战胜他。 竹林中的一剑说明了独孤九剑有缺点,有破绽。他只有克服缺点,弥补破绽才能凌驾于独孤九剑之上。 独孤一剑好华丽而有效,光彩照人。 苍川看见了,他不相信,原与他相差无几的人,却有了如此惊人的突跃。 他刺出了最后一剑,更准更狠更辣的一剑。 剑碎,如针的剑变成了节节的细针落在了地上。 剑,寒铁软剑刺入了喉,苍川只感到喉头在发凉,咯咯发不出声音。 黑暗中的人如鬼魅般离去。 “他为何不出手?”柳未未道。 “那种暗器应该不多。”华服男子道。 “他身上至少还有一件。”女子道。 “但那种暗器还没杀过高手。” “他不敢赌?” “他不敢赌。何况这里有三位高手。” “这玻璃片好奇怪。”柳未未将眼上的玻璃片拿下递给朱乞聪。 戴上这玻璃片视夜如同白昼,他们明白了。 “看样子这里没有。”柳未未道。 “没有岂非更好。”朱乞聪笑道。 “多谢朱帮主和柳姑娘的帮助。我们还要去找其他的人。”粉红衣的逐颜道。 “还有人活着?那你们是怎么走散了?”柳未未奇道。 她和朱乞聪下谷的时候已见到刚死的人,不是飞燕门的人。在这里她只看见了绿发男子和粉红衣女子,想必和他们同来的人已经死了。 这也是朱乞聪想的。还有其他人?柳未未就问了。 “当时我们下至半山谷时,遭到了像鸟的怪兽的攻击,我被那怪兽单爪抓住,肖公子见之抓住了另一支兽爪,我们两人就被怪鸟兽带走了,后来那怪鸟兽死在肖公子的剑下,我们就脱困了,再后来就碰上了你们。” 很明白,柳未未又道:“你们总的来了几个人?” “七个。” “七个。那你们就不必去找了,我们下来的时候,发现五人刚死不久。”柳未未道。 “但半路上又来了一位姑娘。”逐颜说完,看了一眼绿发的男子。 冷寞的脸仍是冷寞的脸。 “那五人没有一个是女的。”柳未未说完向朱乞聪眨眼再道,“朱哥,这里一定还有其他的人兽,该是你英雄救美的时候了。” 朱乞聪只有无语。 于是四人戴上了视夜如白昼的玻璃片,消失在黑夜中。 黑夜独留一堆火,火旁的一张柔软的床。 火总是令人温暖。 饥饿使他们想到了石林中受饥受渴的日子。 绿衫的女子看着火好像在发呆,黑衣人的眼里也只有火。 狼啸令他们回过神。 火,他们眼里还是火,他们又呆了。 狼首人身的狼人,身体在黑暗中泛着微红色的火光。 两人高的火狼人,三步两跳便到了二人跟前。 狼爪一划,划破了黑夜,动作轻灵矫健,凶猛。 他们不知道这是个吃了兽丸的高手。 狼自然要比狗强。 狼爪似铁,与鲜儿手中的剑相撞出铛铛之声。 他们幸亏遇上了一只这种从未见过的怪物。 火红的狼爪在黑夜中挥舞,如同火线交织,两人左闪又闪。 火红的铁狼爪忽然抓下,抓向了鲜儿的头。 女子绝对来不及躲闪,她也看见了那火红的狼爪在她头顶之上,一爪抓下绝对抓成了肉泥。 突然黑色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的身子被黑衣人撞倒。 黑衣人也在往下倒,贴着她的身子往下倒。 手是出剑的招式,狼嚎。 好像一柄无形的长剑刺入了火狼人的心脏。 狼爪急速而下,扫过了黑衣人的脸。 “蓬”狼惨嚎而倒。 很舒服很柔软。黑衣人这才发现自己躺在鲜儿的身上,立马翻身离开了温柔之乡。 借着火光,鲜儿却呆了。 男子发现女子呆呆的看着他,“你怎么了?”刚说完,他就看到了泪水。 男子这才发现自己脸上的黑布不见了。黑布已被狼爪抓走。 女子忽然扑进了男子的怀里。 哭,只有哭才能表达一切。 ~~~~(>_<)~~~~ 男子呆了,任凭鲜儿捶打,“为甚麽……为甚麽……” 一切的恨,所有的情在这无尽的黑夜中宣泄。 泪水融化了仇,融化了恨,融化了心。 手臂好熟悉,好温暖。 火海中昏迷倒在了这只手臂上,悬崖上也是这只手臂搂住了她的腰,此刻手臂拥得好紧。 她多想有这样一只手臂能让她靠一靠,好好地休息。 第二十章 落梅 雨,春雨绵绵,如情人般交织在一起。 窗内的琴声飘出了窗外,飘进了如雾的迷蒙雨中。 “我知道你总会有一天醒来。”华服公子道。 华服公子对面的男子没有说,只是和华服公子对饮了一杯。 华服公子继续道:“因为我从你眼睛里看到了情。” 情,情是多么奇妙的东西。 天下又有谁能解开情字。 “龙兄,想不到你能以气为剑,值得干一杯。” “我很想知道那古老的传说。”龙一招喝完杯中的酒道。 龙一招听完了那传说,什么话都没说。 “你觉得人真的能不死不灭麽?” 龙一招没有说,沉默。 天下不知有多少人想长生,能永存。 “谷底的人兽……” “他们只是吃了一种叫兽丸的药物。我也是从书中得知的。” 脸上没有惊恐和可怕,眼中反而流露出惊叹,这些人似乎死的根本没有痛苦。 他们死前好像看到了从没见过的美,见到这天下无二的美都死了。 飞燕门,应该说是飞燕天下。 广大的场地上跪着一批批如黑燕的武士。身披黑色的披风如同燕子的外衣。 “恭喜宇兄,得到了武林天下。”蓬黄乱发的少年道。 “三少,这也多亏你那神秘的暗器。连快意堂的两三刀都不能躲过,这恐怕是世间最可怕的暗器了。哈哈……” “不过我还想要几个人做这暗器的鬼魂。”唐三少寒笑道。 “好,……今日起我们就大醉三日,哈哈……” 当日在极乐谷,唐三少已研制出了天下间最可怕的暗器。当时他只做了两件,一件打在了似鸟的怪兽身上,另一件他没有打出,他不敢赌,这种暗器还没有用高手试验。 经过三个月的秘密制造,大批的人都死在了这种暗器之下。连快意堂堂主,江湖人称快手两三刀都死在这种暗器之下。 少林众人已是人心涣散,不击而溃。燕宇顺利的统一了江湖武林,做成了武林第一人的梦。 杭州,烟云镇。 人如烟,马如云。 “我认为人们会处在水生火热之中,没想到……”女子道。 “杀了他,还会有第二个燕宇。”男子道。 女子搂着男子的手臂,多麽结实的手臂,好有安全感的手臂,一抹绿色的影子湮没在茫茫人海中。 幽远幽远的惨叫声是从地下传出来的,犹如十八层地狱魔鬼发出的惨叫。 狗在地上嚼着地上血淋淋的肉,狗是人高的狼狗,肉是新鲜的人肉,是刚从人身上割下的。 割肉的刀是塞外胡人用来割畜生肉的刀。凡是能割肉的刀,当然能割人的肉。 惨叫后是低低的痛哭呻吟,接着是痛快的笑声,但令人听起来却不那麽痛快。 “为何你如此痛恨他?”蓬乱黄的的少年道。 一位身着锦衣华服的女子站在少年的面前,在黄毛乱发的少年眼中,她是那麽高贵,那麽有吸引人的气质。 他看着女子的眼睛,仿佛那双眼睛,也痛恨他,不只是他,似乎是痛恨所有的一切,世间所有的一切都不在她的眼中。 在她心中的他死的刹那,活在在这尘世毫无意义,毫无可恋。 这一切是谁造成的? 她要为他复仇,她要杀光所有对他出手的人,所以她还活着。 当一个女人爱上了一个男人,她就认定了他就是她的全部,就是她的生命。 他的生命结束了,她还有甚么,她岂非也结束了。 父母得疾病双亡,孤身一人来长安谋身。甚么都不懂,如同浮萍般漂泊无根。 路上碰到了所谓的正道侠士,险遭奸污,有幸被他救了。 当她醒来时,却看到了那孤寂落寞的背影。 好感动,也是个误会的感动,她以为他是等他醒来放心才走的,却不知他是正要走时,恰好她就醒来而已。 在街上她看到了如同背影的脸,孤寂落寞的脸。 从那以后,她喜欢上了那张脸。有时她会在那深深的大院中听到他的名字,是从现在她后面的人不人的人的口中听到的,想不到的是她死在了人不人的人父亲的手里,使她更加愤恨……恨……恨…… 恨苍天,恨大地…… 她要人不人的人受到比死还要难受的折磨。 她用玷污她清白的人的功夫废了他的功夫,捏碎了他身上每一块骨头。 她恨不得天下所有像她后面人不人的人,随意玷污女子的人,都要受到惩罚,必死还要不好受的惩罚。 她用她的方法,用她的拜祭箭杀了很多的门派掌门。 凡是意图想杀她心爱的人都得死。 用血,用那些人的血拜祭了她心爱的人 随着拜祭箭一支支的用完,她本已随箭而去,对尘世毫无留恋,她留下了最后三支拜祭箭,用这拜祭箭射进自己的胸。 这人不人的人还没有死,加上愤恨的暴涨,她要杀光天下这人不人的人。 “我要一件东西。”女子道。 女子一般向男人要东西的时候,男人是不会不给的,何况这是他爱的女人。 “甚么东西?”男子道。 “天下最可怕的暗器。” “你……”黄发男子以为她要自杀或者去杀甚么人。 “我要杀光这些不是人的人。” 男子看了一眼女子后面这人不人的人。 后来男子知道了很多人惊叹的死在那可怕的暗器之下,那些人都是喜欢欺负女人的人。 黄发男子不奢求甚么,只希望每天能见到她一面就心满意足。 第二十一章 传说之石墓 人终究还是难逃一死,终归黄土。 天下武林随着他的死而消失。 只有不死不灭,天下武林才能永恒的在他的手中。 练武纵能强身健体,延缓衰老,但终究还是要老。 他是一个武痴,他相信他若能习尽天下武学,创出一门奇功,改变机体,说不定能永存于世。 因为他见过一种功夫能使人随意变形,随人的意愿而扭曲,能如粘稠状物流动。他的师父就能,但他的师父还是老了。 他邀请江湖高手切磋武艺习众派之长于一身。 “你为何放弃江、浙两带的盐道?”红色针发的男子道。 “我不想有更多的人死。” “你们为何不杀了我?”红色针发的男子道。 他没说你而没说你们,显然是有两个人,这两个人足以杀了他,何况是朱乞聪和柳未未两个高手。 “杀了你还有第二个燕宇。说不定死的人更多。”朱乞聪道。 “我的旋风腿和你的降龙掌不分上下,我们……”红色针发青年本想用他的旋风腿法和他的降龙掌交换,却被朱乞聪打断了话。 “不可能,我们不是同一类人。” “如果我们有控制武林,相信我们会成为朋友的。”红发男子道。 “可惜你们不是朋友。”柳未未说完便和朱乞聪转身走出了宽敞的院内。 他几乎学尽了天下武学,仍是与朱乞聪打个平手,他范县功夫练到最后皆是殊途同归。 他发出了通知,天下有谁能杀了他,便可做武林盟主。 不知有多少人做着武林盟主的梦,实现了这个梦便有了一切,有了地位,有了金钱,有了女人。 女人照样能拥有男人。 杀他,并不是容易杀的,来杀他的人都死了。 前仆后继的追梦人不停的向飞燕门赶来。也正因为这世间有了这批追梦人,武学才有了发展,有了进步。 他在望着那大院宽大的门口,他似乎在等人,在发呆,他又想到了那古老的传说。 他的眼睛在发亮,似乎想到了甚么。 月是半边的月,时而有乌云遮住了月光。 荒废的园子,巨大的石头移开了一个人大的洞口。 “丝”火折子点亮了洞内,不足十米的路段,便有一个很大的地下园歘现在了红色针发青年的面前。 园中点着灯,迷迷蒙蒙看不到周围的东西。 这不是园中园还能是甚么地方? 他怎麽会来到了长安,来到了天下楼。 他怎麽知道有个园中园? “师傅,徒儿燕宇本不想打扰您老人家清修,只想问一问那古老传说的下落。” 等了半响才有了声音,这声音让人听了发毛,如鬼如魔的声音。 “想不到你回了飞燕门,还会回来看望我这个老妖怪。咳咳……” “师傅的栽培之恩弟子怎敢忘。徒儿给您带来了一些东西。” “好。放那吧。想当年见你资质不凡,又对武学如此痴迷,便收留了你。想必你的功夫又有所大进。这世上恐怕没有几个人是你的对手了。我知道你也是个满腹雄心的人,这点我喜欢。至于那古老的传说是真是假无人可知,但我可告诉你,他在石墓。” “石墓。”红色针发的男子的眼光更兴奋了。 他知道天下楼楼主当年派天鹰十骑去了石墓,寻找一个盒子,后来那楼主也得到了那盒子,显然那盒子里装的不是那古老的传说,不然楼主也不会死。 他想到了去石墓的人皆是有去无回,连他们飞燕门的双飞燕也不知了踪影。 天鹰十骑回来了五人,现在只剩下了三人,他要找到这三人,如何进出石墓。 这老妖怪又是谁?他与楼主又是甚么关系? 燕宇当年跟随这老妖怪在园中园中习武。 一天晚上却进来了四人,他认出了其中的三人,以这三人的功力足可横扫整个武林,却没想到栽倒在这些老妖怪的手中。 其实这园中园中还有另外三个老妖怪。江湖中人以为这四个老妖怪早已成了黄土。 当少林一空,武当掌门人张真人和峨眉掌门人三人,被这四个老妖怪擒住,他们惊呆、恐惧,不敢相信,不相信这魔中魔,鬼中鬼,魔非魔,鬼非鬼四个老妖怪还没死。 园中园中充满了阴森恐怖,令人发寒,鸡皮打疙瘩。 地下园本是个阴寒之地,燕宇猜到这四个老妖怪必定是练一种极寒的奇功。 这四个老妖怪定是离开不了阴寒之地,一旦离开身体定又不适,所以终年不出园。 没想到天下楼楼主为他们建立个如此的地方。园内有块巨大的千年的寒冰,冒着丝丝寒气。这是他们用自己的武学换来的。 他们也想不死不灭,不然怎可练这极寒的奇功。 他们也去过石墓,很幸运没有死在那里,便放弃了那不死不灭的传说,练就奇寒之功。 燕宇根本不知道这四人是甚么人,他知道他们教他武功只是从他口中得之外面发生的事情。 他们自是不知鬼哭狼毫之密。 燕宇走了。 黑暗中看不见如魔如鬼的笑。 当年楼主没有看到那血战,使武林萧条的血战,后来他无意中看到了鬼哭。 楼主想那一剑封喉定是用手中的盒子骗说武林十大门派,说古老的传说在盒子里,知道盒子的秘密的人并不多,都认为那流云枪法随着赵云的死消失于世。 所以楼主认为古老的传说不再一剑封喉的手里。 所以他不认为那古老的传说真在石墓。 只是一剑封喉的一面之词引人上极乐峰而已。 有的人就喜欢过走江湖的日子,何况他还年轻,还有体力,凭自己的有生之年能除多少不平之事就除多少。 黄发的少年挡住了他的路。 一身锦???的少年手中并没有甚么,但全身似乎都装满了暗器,随时都能从你想不到的地方发出致命的暗器。 “你是不是很想找我了?!”黄发少年道。 绿发的男子将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他知道有件世间最可怕的暗器随时会打在他的身上。 “不要紧张。只要你跟我回去,你就不必成为这暗器之魂。” 他杀他绝不能用第二招,只能用一招,但总找不到一招的机会。纵然他突破了独孤九剑,练成了九九归一独孤一剑,但他没有把握能一剑杀了唐三少。 唐三少身上不仅有个世间最可怕的暗器,而且本身就是个高手。 “去哪?”绿发男子道。 “飞燕门。” “为何?” “因为你去过石墓。” “没有。” “没有?”黄发少年皱着眉道。 少年的手没有动。 “蓬”刹那间,绿发男子知道了那些死在这暗器之下的人为什麽脸上充满了惊叹而没有恐惧。 没有恐惧的死去也算种幸运,何况在死前看到了这世间最炫最烂的华彩之景。 绿发男子一动不动,似乎在等死。 但一个粉红衣的女子冲到了绿发男子的面前。 “蓬”又是一声,最炫最烂的华彩之景,瞬间又消失了。 黄发的少年有点惊讶,随之平静。 手动了,不知有多少个暗器打了出去,打向了绿发男子和粉红衣的女子。 绿发男子看见了打来的暗器,剑动,“铛”“铛”……火星四射。 粉红衣的女子还是中了蒺藜子。 绿发男子粉红衣的女子纵身快速飞离而去。 草丛中传来了痛苦的呻吟,黄发少年急奔而去,看到他心爱的人,带着呜咽道:“为什麽……为什麽……” 女子手中拿 着不是很粗的筒子。显然是她发出了这世间最厉害的暗器与黄发少年发出的暗器相互抵消,所以炫丽的华彩之景瞬间消失。 身上中了蒺藜子,自是剑与蒺藜子相互碰撞时随机的弹了出去,打中了草丛后的她。 她刚杀了一个欺负女人的人。在街上看到了粉红衣的女子跟在绿发男子的后面。 男子冷寞的叫粉红衣的女子离开。她在那一刻好像回到了过去,她抱着衣服站在孤寂落寞的人面前,他也是叫她不要跟着他。 “我看到了他……我看到了他……”女子幽幽的含笑死去。 她为什麽不像那粉红衣的女子一样跟了上去,纵是死又如何,她好羡慕这世间成双成对的人们。 她不知不觉得跟在了那粉红衣的女子后面。 看到了这一幕就放出了手中最可怕的暗器,救了他们。 每当她看到恩爱的夫妻,她眼中就流出了羡慕,流出了光,流出了泪光。 她终于死了,终于可以去天上跟着他了。 梅花终于落了下来,落进了土里。她的设革命就犹如凋落的梅花,落在泥里任人践踏。 世间不知有多少这样凋落的梅花。 痛哭,他恨自己为何会爱上她,喜欢一个不喜欢他的人,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爱并没有错,何况他是一个正值青春的少年。 这一次他可能是真的醉了。 燕宇看了一下醉鬼,就命人将他抬了出去。醉的人连爬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亲眼看着一个粉红衣的女子死在他面前,他束手无策,一个喜欢他的女孩,如花的女孩,正是开放的年龄。 他受不了这个打击,所以他醉了,醉得很厉害。 真要找一个人是不会找不到的,何况这武林已是他的,绝对没有他找不到的人。 “我找了你们找了很久。”红色针发的青年道。 鲜儿一眼就认出了这男子就是当日在飞燕门面对天下群雄讲话的人,也就是在西湖中心船上讲话的人,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她身边的男子也知道。 “你已得到了天下还找我们干甚么?”绿衫女子道。 “我一帮你们找到了你们要找的人。”红色针发的男子说完将一个玉佩抛向了女子。 女子显然很激动,泪已流了出来。 “你要我们干甚么?”女子坚定的道。 “带我进石墓。”红发男子不紧不慢的道。 她唯一的亲人在别人的手上,她还有甚么选择。 “你的剑呢?”燕宇望了龙一招一眼道,“听闻你有把很奇怪的剑。虽然你手中没有剑,但你还是剑客,剑客永远是剑客。” “我的剑不是用来看的,没有人能看见我的剑。”龙一招道。 “哦,那你自己呢?” “看不见。” “难道你就是那个以气为剑的黑衣蒙面人?原来如此。”燕宇看着他再道,“三少找你很久了。” 龙一招没有说话了。 唐三少找的是高手,用高手来实验的他发明的暗器。 用人的血来证明那是最可怕的暗器,却令人死的不那麽痛苦,绝对不会那麽痛苦。 所以他要杀肖何,现在的肖何已与死人差不多了,三少绝不会杀一个死人。 他要找到那个以气为剑的蒙面黑衣人,要让他成为暗器下的鬼魂。 飞燕门,宽阔广大的院内。 燕宇不在的时候,三少会接受挑战,看到那些脸上写着惊叹倒在地上的人,他很兴奋。 三个人,三个包袱。 包袱里的东西足可够三个人饱一餐饿一餐的过上十几天。 “你们为何不问我去石墓找甚么?”燕宇道。 “我们为什麽要问。”龙一招道。 “说的好。” 故地重游。 龙一招和鲜儿恍如又回到了过去。 石墓就是石头的坟场,也是人的坟场。 满地的碎石,前面是无数耸立的石柱。 入林。 随着脚步的行进,燕宇看到了许许多多剑客的剑,刀客的刀,许许多多的兵器,还有许许多多的干尸。 他们脸上的表情很痛苦,这种表情只有煎熬着饥渴才会有的表情。 厮杀打斗,从这些干尸身上都能看出当时的情景。 燕宇好像走进了一个巨大的迷宫,他在已分不清了方向。 好熟悉的衣服,天蚕衣,他见过双飞燕身上穿的就是这件衣服,他看出两人都是自杀的,死的并不很痛苦。 “你们怎麽知道路线?”燕宇奇道。 “我们不知道,只知道怎麽走。” 燕宇不再问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过了几天几夜。他们就来到了一个方圆十几平方米的地方。 三人站在中间,燕宇没想到石柱丛生的地方,他所站的地方却一块石柱也没有,脚下是碎小的石头。 一只手在月光下。 皎洁如月光的手,手中是布袋,布袋里装的是水。 男子好像真回到了过去的刹那。 当日他带的是两袋酒,男人是有酒的时候是不会带水的。酒又往往比水先喝完。 饥渴已令他发昏,眼前的东西都在动,无力的坐在地上,这时一只手也就是眼前这只如月光的手递来了水,救命的水。 “为何不走?”红色针发的男子道。 “往哪走?这里如果没有你要找的东西,我相信其他的地方也不会有。” 燕宇拿出了一只玻璃片戴在了右眼上。 不久他的双眼放着光,放着绿色的光。 好像女人天生就比男人仔细。 当日,青光一过,一排排石桩便出现在鲜儿的面前,她就跟着他踏上了石桩。 光滑的石桩,能反照出柔和的月光。 鲜儿的双眼在笑,好像发现了甚么。 后来她在前面,他走在了她的后面。 两人便在这个地方停止了脚步,也就发现了那只木盒子,也就是鬼哭。 此刻,燕宇便朝一个方向奔了过去,将眼上的玻璃片丢在了一边。 双手在刨着地上的石子。 鲜儿和一招鲜的眼中被印上了光,翡绿色的光。 燕宇将那发着翡绿色光的东西捧在手里大喜道:“终于被我找到啦,哈哈哈……” 鲜儿和一招鲜只从朱乞聪那儿听说了古老的传说,但没有见过那古老的东西。 这东西好像是一块很大的翠绿宝石。 这古老的传说竟然是块宝石。 难道是吞下这块宝石便能不死不灭? 燕宇并没有吞下,如果能吞下,燕宇早就吞下了。 何况这麽大的块头,谁也吞不下。 “现在可以告诉我哥藏在哪了?”鲜儿急道。 “不要急,我们还没有出这石林,一出这石林,我立马就告诉你,你哥的下落。” 当日,唐三少魂不守舍的将死去的落梅抱回了唐门。燕宇正去找他询问肖何的事,见到此情此景便没有问,只是跟着他走到了地下石室。 幽幽的石室,一个赤裸的人坐在木制的轮椅上,好像已是个死人,披头散发,身上已是千疮百孔,已不是个人样了。 “他是谁?”燕宇看到唐三少眼中放着怒火。 “他是毁了小梅一生的人。”唐三少一字一字的恨道。 燕宇从唐三少口中得知这个折磨的不像个人的人是当年天下楼的少楼主,便想到了鲜儿和一招鲜。 他知道一个做妹妹的是绝不会不理自己的亲哥哥的。 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带他来石墓。 鲜儿和一招鲜大概已猜出这发光的翡翠玉石是甚么。他们不求不死不灭,他们只 求一生一世便足以。 月光下,两只手。 两只紧握得手。 “你哥在极乐峰。那里有个人在等着你。”燕宇前半句是对鲜儿说的,后半句是对一招鲜说的。 鲜儿犹豫了。 去,龙一招可能就要成为那可怕的暗器下的阴魂,不去,她哥一定是死。 “我这条命本就是你的。要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温暖的手,温柔的目光。 第二十二章 传说之结局 暗室,满头大汗在绿光的照耀下,清晰可见,一个绿色的石头停留在半空中。 燕宇双手不停的往绿石上输送功力,似乎要在绿石上蒸出甚么东西。 累了,功力耗尽,人已虚脱。 翡绿色的石头在手里。 凭自己的功力绝对可以将精元蒸出,他怀疑,怀疑这传说是假的,怀疑这不是真的翡玉。 该用的法子他都用了。 放弃,在放弃的刹那,他想到了那四个老妖怪。 他笑,他只有赌。 极乐峰,荒芜,杂草不生。 黄发在风中飘,锦华黑衣的少年像一根木杆插在地上一样,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旁边是木制的轮椅,椅上是个赤裸的人。 鲜儿不认得这人却认得这木质的轮椅。 泪早已模糊了双眼,没想到她哥会落的如此下场。 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死了。头发乱地盖住了脸,这人已不能算是个人了。千疮百孔,大洞小洞无数,露出肉外的骨头早已干的发白叫人惨不忍睹,叫人作呕。 鲜儿没有吐,两个男人也没有吐。 鲜儿只是趴在这个不像人的人身上哭,她已没有力气,哭的全身乏力,坐在地上,轮椅上的人耷拉着头,没有一丝气息。 龙一招没有吐,因为两只眼睛一直盯在黄发少年的身上。似乎这黄发少年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随时都能发出暗器。 黄发少年没有动。发暗器应该是手动,但他的手没有动,绝对没有动。 龙一招却看见了这世上最炫最烂的华彩之景,迷蒙的双眼也看见了,痛苦的表情里出现了惊叹的表情。 幽幽暗暗的园中园,迷迷蒙蒙中有一点绿光,似绿色的鬼火漂浮在半空中。 绿色的光,红色的光,桃形状火球包住了。 暗的看不清是甚么东西,源源不断的将功力输送桃形红色的火抱住绿色的光。 不用看清也知道那定是手,是手输出的功力。 燕宇不知道这是甚么火。绿色翡玉在烈火焰之三味火的蒸发下,红色和绿色光上面慢慢的出现了绿色气质的东西。 燕宇知道这是精元被蒸了出来。他没想到这些老妖怪会有这种奇功。 待伙这四个老妖怪定要打成一团,他随时做好了准备。等待着机会,机会一到便立即出手将精元拿到手奔出园中园。 这里根本没有风,怎会出现空气流动。 桃形的红火消失,翡玉落在了地上,绿色的气质将整个园中园罩上了绿光,很美。 四个老妖怪看呆了。 这是机会。燕宇运起了旋风腿之风卷残云,两股龙卷风柱卷了过去。 这时四个老妖怪互相斗了起来,燕宇还没卷到附近。手,也不知哪来的手,轻柔的弹在了他的身上,“蓬”身子撞在了石柱上,他不敢相信这世间还有这份功力,轻轻一弹就能将他弹开,“噗”喉头一甜,大口喷血。 “蓬”绿色四散,绿色的气质物被一个老妖怪运功击成了四块。 一块绿色的气质物飘在了他的眼前,可惜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眼睁睁的看着绿色的气质物被一只手抓去。 “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 “哈哈哈……” 如魔如鬼的声音充满了整个园中园。 最炫烂的华彩之景笼罩了龙一招整个人,也是瞬间的光华。 人已不见。 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事。他不相信有谁能躲过这最厉害的最可怕的暗器。 不得不相信,他看那见了一道光极速的向他的胸口射来。 痛,这才有痛觉,低头,黄发的少年才看到自己的胸口有个拳头大的血洞,汩汩流血。 鲜儿看见了一个光质的剑透背而出。 一个人却在他的身后,他转头时身子倒了下去。 一招鲜在那日,将是十几年的仇恨化成了力量。血液在暴涨,肌肉在抽搐,所有的力量融进了他的每一个细胞,接着他纵身化成了一道光朝流云枪奔去,就那麽一招,使天下楼楼主慢了一招。 剑,龙吟剑刺入了楼主的心脏。 手,长满老茧的手插进了浪飞溅的心。 自那以后他就悟出了一道剑法,天仇剑法。 他真正疏通这剑法是离开了那普通的家庭。 四点绿光吞进入了人口。显然从脸上的表情四人都发生了变化。 “哈哈哈……”如魔如鬼之音绵绵不断。 升起四腾绿气,四人不见了。四个如魔如鬼的妖怪不见了。 手里仍是那翡绿色的宝石。 好痛,苦笑。他只能苦笑,他相信这世间的弱者只有做强者的嫁衣。 他要做强者,强者!,强者!…… “和氏璧,他们早就知道我会来找他们。也只有他们能蒸出你的精元。嫁衣……嫁衣……我只配做嫁衣……” 一代枭雄只配做他人的嫁衣,这是多麽可悲的事。 和氏璧?战国时代就有完璧归赵的故事。其实在战国以前这和氏璧不叫和氏璧。在到战国时才叫和氏璧。因完璧归赵的故事流传了下来。 不知有多少人为它失去了生命,也不知是何时起流传着,这和氏璧的宝石集日月之精华,天地之灵气,谁能蒸出其中的精元服之,必能不死不灭,这就是那古老的传说。 和氏璧仍然是和氏璧。虽然被蒸出了精元,然而光彩依旧,同被蒸出精元之前没甚么两样,仍然是价值连城的和氏璧。 风和日丽,琴声幽幽。 叫花宅,宅后的花园,男子仍是闭目在躺椅上养神。 抚琴的却是小女孩,仔细一看与小女孩身边的华服女人十分相似。好像是将那天仙般的女人缩小了而已。 你会看见街上的小霸王被一个身穿并不太白的酒鬼打得满地爬。这是件非常有趣的事情。每当小混混看到酒鬼就会像是真的见到了鬼躲得开开的。 鬼,一个小村庄的破庙里每到晚上就会发出如魔如鬼的声音,村上的王大胆竟也吓破了胆,活活被吓死。从此也没有人敢踏进破庙。 江湖上夜晚赶路的人,找地方休息也绝不会找破庙休息,宁愿睡在路边的树下也不会进庙。 后来又有人传说,庙中的鬼魔被蓬莱仙岛上的仙人捉了回去,确实很少有人听到如魔如鬼的声音。 也有人说那些鬼魔离开了神州,终究有一天还要回来。 他在回想,他为仇活了十几年,后来遇上了她。可是他与她之间的情却是世间最悲哀的情。 他就选择了麻痹,选择了沉沦,如醉猫的他倒进了鸡窝,进了一个普通的家。 这个普通的家给了他温情,给了他一个家的感觉,也是这个家改变了他。 他学会了耕田,学会了车水,学会了欣赏大自然,学会了享受生命,每一个动作他都在享受着生活,享受着生命。 谷底的捶打,谷底的流泪,谷底的拥抱,他冲破了心里的障碍,他们紧紧的拥在了一起。 更令他想不到的是他竟学会了唱歌,以前他连想都没想过。 他要将十几年的压抑在歌声中全部宣泄出来。 鼓是凤阳鼓,和着琵琶音。 声音是男人的声音。 歌是古老的歌。 古老的《红尘路》…… 他大声喧唱:“叹红尘,笑红尘……行客匆匆酒饮处……” 一双迁魂的双凤眼在看着他,笑是那摄魂的笑。 一双大大的眼睛发出的光如阳光照在他们身上,阳光一直就照着他们,照着神州大地。 “你是喜欢一招鲜还是龙一招?” 绿衫女子摇头,“他们都死了。我只喜欢现在的你。” 故事好像就这麽结束了。 做梦的人还在做着梦,有梦存在,就一定有故事。 有做不完的梦就有说不完的故事。 “我要做天下武林的盟主。”男子道。 “我等你。” “我要一剑成名。” “我等你。” 一天中不知有多少男人说出这两句中的一句,一天中也不知有多少女人只说出那一句我等你。 武者,剑客,刀客,舞者,文人…… 武者的武,剑客的剑,刀客的刀,舞者的舞,文人的笔…… 只要这些还在,就还有书写不完的故事。 第二卷 第一章 蓬莱仙岛 这是一个与神州隔水的世界。 人们与神州的黎明百姓过着差不多的生活。 这里虽称之为仙岛,却并非住的是仙人。 这地方也是个很少人知道的地方。 人们传言这是个仙地,就是神仙住的地方,所以称之为蓬莱仙岛。 燕宇,他要成为强者中的强者,才能不作他人的嫁衣。 他放弃了武林盟主的地位和权力。 只要自己的实力够强,区区一个武林盟主不在话下。 一只手轻轻的一弹,将他弹在了石壁上。口吐鲜血,乏身无力。 吐血的刹那他才知道天外有天,楼外有楼,一山比一山高,人外有人,他才知道功夫是无止境的,他才知道自己的功夫进入了瓶颈,踏上了平原期。 要想有所突破太难了。 他决定拜师学艺,学的绝世神功,他仍是坚定地相信功夫达到一定的程度,必能改造机体,让人不死不灭,永存于世。 所以他踏上了去蓬莱仙岛的路。 他也认为那是个仙人住的地方,纵然没有仙人,但人们也一定过着仙人般的生活。 定然有许多的高人。 漂洋过海,海面,水雾缥缈。 岛,云雾缭绕的岛,如仙的岛。 仙岛便出现在登岛人的面前。 远看,如同漂在海上的孤舟。 人们通常想到岛就想到山,然而他却没看到什么山。 他好像仍是踏在神州的土地上。 人们在街上叫卖,行走,有小孩的嬉戏,有狗的叫吠。 日子久了,他清楚这完全是个江湖的世界,是他熟悉的世界。 这里没有皇帝,没有官员,没有士兵,没有统治者,没有武林盟主,有许许多多的门派,有许许多多的高手。 黎明百姓过的是安宁的生活,只要不管上江湖的事。 平凡的人仍然是过着平凡的生活。 酒楼是个好地方。 有钱就能在此地休息,在此地吃喝玩乐。 蓬莱酒楼,这不是神州上的蓬莱酒楼相比的。 这座酒楼恐怕是这座仙岛上最好的酒楼,就在浩大的神州大地上也没有这样的酒楼。 这是个四层的酒楼,最上面一层是专门赌的地方,还有女人,赢了钱你可以随意找什么样的女人,有陪你睡觉的女人,有陪你喝酒女人,有陪你聊天的女人…… 最下面一层自是吃饭饮酒。 第二层是卧房,睡觉得厢房。 第三层是最便宜的厢房,因为第四层的叫喧声,男人与女人的调情声自然很是扰人,难以入眠,反而这一层住的人最多。也有一些奇怪的人,他们是特意住这一层,他们很享受男人与女人在一起发出的声音,这种声音令他们销魂同时他们又有种说不出的苦,因为他们不能做男人与女人在一起做的这种消耗体力的游戏。 当然蓬莱酒楼周边还有其他许多的小酒楼。 这个地方好像是个人来人往的枢纽地带。 燕宇没有钱的时候也会上去赌,他本就是敢赌的人。 在这里他听到了令江湖非常沸腾的事情。 在他来蓬莱酒楼之前的几个月到现在的他在此楼的饮酒时刻,一个神秘的门派,叫英雄堂。 英雄堂收服了许许多多的门派,这是几个月才有的门派。 以前这个蓬莱岛上根本没有叫什么英雄堂的门派。 没有人知道英雄堂在什麽地方。 但没有哪个地方不提英雄堂的。 燕宇本就是来求师学艺,提升自己的功力。 他听说这个岛上有几个有名的门派,此刻又出现个英雄堂。 正是他抉择哪个门派是该他拜入的,只有最强的门派才值得他投入,他本就是想做人间的最强者。 现在他只有等……等……等…… 铸剑山庄,使剑和用剑的人没有不知道铸剑山庄的。 因为剑客手中的剑都是铸剑山庄打造的。 没有人敢说铸剑山庄铸造的剑不是一流的。 少庄主的月光神剑就是一把神兵,由千年玄铁千锤百炼而成。 很多人都见到了那把剑,很多人也死在了那把剑下。 人们称之他为剑中之神。 一剑单挑飞虎寨,一夜成名,名动整个仙岛。 一个青年,穿着红衣的青年,手里拿着一个金牌,雕刻华丽,精细巧琢。 “英雄令?!这是哪来的?”红衣青年对这下人老者道。 “老奴刚来打扫桌子才发现的。” 红衣青年没有再问,只是看着门外守卫的门士。 厅门是敞开的,一个人悄无声息的将一个令牌放在了桌子上,守卫的门士竟毫无察觉。 有这可能麽? 月高风清。 月是圆月,一月孤轮。 剑是月光神剑。 分不清是剑光还是月光。 昙花一现,樱花满天。 剑滴血,滴在樱花上,樱花成了红色的樱花。 人死在月前花下。 樱花是剑气凝聚空气中的水分形成的冰樱花。 “好剑,好剑法!”如鬼之音。 人在月下,看不清,全身是黑色的,黑色的披风,黑色的头套盖住了整个头整个脸。 “是好剑,也是好剑法。”红衣男子道。 “你是游幻。” “你怎知道,你是谁?” “你知道的我都知道,别人不知道的我也知道。英雄令应当送给你。” 他分明是铸剑山庄的庄主,他怎不知道英雄令? 很奇怪,这是怎麽回事,他在装傻? 世人只知道铸剑山庄的庄主是游赤,却不知道有个游幻,和他一模一样的游幻。 “你唯一没有做的是一剑单挑飞虎寨,此后的侠义之道皆是你所为。”说完一道金光划过。 “你甘愿活在他的影子之下?” “他和我有区别麽?这是我喜欢干的事。” “好。我知道你喜欢干这件事,但你还不满足。我说的可对?” “哼,……我看你能让我满足。” 月光,剑光交织一片。 落樱缤纷,昙花一现,月光神剑借着月光的力量。 肃杀之光一过。 刺,刺入了气…… 气,绿色的气,黑衣身形变成了一团绿色的气体,剑光穿过了绿色的气团。 游幻双眼不可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绿色的气团又缓慢的变成黑衣身形。 “满足了麽?” “你……” “我家主人有一套绝世神功要传授与你。” “绝世神功?” 这样的绝世高手还有一个主人,这主人岂非厉害的可怕。 “我看你的武资和对剑术的追求绝对超过你哥。但你还不是剑中之神!” 不是剑中之神如同晴天霹雳轰在了他的脑海。 这面前黑衣披风人的主人要传他绝世神功,他怎不知道这样一个人物的绝世神功定能助他成为剑中之神。 “我家主人要你助他办成一件事,到时他会相传与你绝世神功。” “他要我助他干什么事?” “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 “要是我不干呢?” “我知道你们有个妹妹,叫游婉。你哥不吃我这一套,但我知道你定会吃我这一套。你很奇怪我怎会知道你们这麽多秘密,是吧?” “你……哼……” “地事通,他知道这仙岛所有的事。唯一不知道的是我们英雄堂,而我们英雄堂却知道他。” 这个岛上武林中的人很少有不知道地事通的。凡是你不知道的问题,他都知道,只要你给他钱,你就能得到你想要 的答案。 但没有人见过他。 有个很好的庙,你只要将一袋金子和你写在纸条上要问的问题一同放在庙上的神龛上,就有人拿去,没有人会忘记这个人,因为来拿钱的是个姑娘,而且是个令人不能忘记的姑娘。 不久你就会看到那个神秘的姑娘说出你要的答案。 这是个不能亵渎的姑娘,因为想亵渎的人都死了。 死人,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游幻也去过那个很好的小庙,因为他要满足的他的欲望,杀欲,成神的欲望,他要找那些犯错的高手。 他没有找名门正派的高手比试,只因为他哥,只因为一句诺言。 “你家主人是什么人?” “人杰,天地之人杰。现在你的任务就是杀光所有使剑的人。” “什么意思?” “如果有一个人比你更懂剑,你就不必去办主人交给你的事。” “哼……” 这是一句刺激的话,但游幻听起来就是对他的侮辱。 一团绿气在月光下冉冉升起,英雄令在手中发着金光。 船,一艘大船在海上航行。 风,是咸咸的海风,吹抚着船上所有人的脸。 “爹,仙岛上好玩麽?是不是有很多仙人?” “呵呵,让你失望啦。仙岛和神州差不多,人们过着淳朴的生活。这里完全是个江湖的世界。”抽旱烟的老者是对船上所有人说的。不用说老者肯定来过蓬莱仙岛。 “班主,我们为何来到此岛?” 老者抽着旱烟,眼中充满了怀念和回忆,眼中闪着光,不知是泪光还是阳光。 “废话,当然是来赚钱罗。”大眼睛的小姑娘在老者说失望的时候她就有点火了,有个出气的地方她怎会不出。 笑声,老者也笑了。 不知行了多久,岛隐隐可见。 脸上是兴奋的表情。 欢呼跳跃。 看到如此美景,从未见过的海洋,大眼睛的小姑娘在眨着眼,眼中是兴奋的光。 有一类人就是喜欢全新的生活,希望天天都有不一样的生活。 卖艺的人,本就是到处奔波的,走遍了大好河山,看遍了世间人情的冷暖,他们适应了这种生活,也喜欢上了这种生活。 他们好像就是专门看着这个世界的大银幕,演绎的一切。 他们是看客,也是生活的人。 这是一种生活,只有他们才有的生活。 换了新的节目,自然是期待。 期待中有兴奋,有刺激,新的感受给人总是舒服的感受。 船靠岸。 岸边洗衣的妇人,见大船一艘只是望了一眼。 这是习以为常的事,因为她们看到不止这样一艘的船了。 岛上也有许多出海打渔的船。 船上的人谁也没想到刚登上岸就遇上了江湖的厮杀。 这样的生活他们看多了,所以没有大惊小怪。 但老者却很奇怪地上的剑和刀,刀剑上的两个字——“英雄”。 何时出现了英雄这个门派? 遇到了杀人的事,有武的人,有义的人,见到了是不会不出手的。 杂耍班中少了两个人,他们不愿连累整个班,所以他们走了。 厮杀的双方有很多高手,他不得不使出天仇剑法。 以气为剑的剑划破了手,一只持有英雄刀的手。 一个不隐世的高手是绝对不可能摆脱江湖的。 第二章 桃花村 村庄,普普通通的村庄。 桃花村,却并没有看到许多的桃树和桃花,也许很久以前这里是个开满桃花的地方。 在神州有很多桃花村,人们已不知道传说中的桃花村在哪。 这是一个很熟悉的字眼,“年”! 提到过年你就会想到爆竹的响声,喜庆的气氛,快乐的孩童,还有快乐的自己。 门上火红的对联,和火红的灯笼,人们忙的是红红火火,幸福的笑脸。 过年是个古老的相传,神州文化的传承。 没有人不喜欢过年。 也不知是多少年代以前,年的传承是在一个叫桃花村的地方传出来的。 相传,“年”是一种兽,生性凶残,常年深居住海底。 每到冬天,也就是现在过年的那一天,它会爬上岸吞食生物,吞噬人命。 也不知是谁家烧火做饭,突然蓬的一声,是竹子烧爆的爆响声,烧饭的人也吓了一跳,转过了头,此刻更吓了他一跳,看到了血盆大口,面目狰狞,头长触角的怪兽,魂早已飞了,然而那怪兽也跑了。 片刻外面是惨烈的嗷叫,看到了吃人的怪兽,他想起了竹子的爆声,他号召大家生火,举着火把,好像怕火是动物的天性,火红的火,竹子在火上烤,蓬,爆炸的声音,年兽就匆匆离去。 吃人的怪兽还没有死,人们就担心,就造出了爆竹。人们也发现这种怪兽每年的这个时候就会出现,所以这一天放出更多的爆竹,好不热闹。所以这一天被人们称作了年。 那怪物就称做了“年”兽。人们慢慢发现年兽怕红的,所以渐渐的有的红衣,红色的对联,红色的灯笼。 此刻男人和女人正在聊着年的故事。 清水依竹,柳旁伴竹屋。 竹屋在清水之上。 屋内住着一对幸福的小夫妻,男人白天出河打鱼<.)#)))≦换来日常用品。 女人做饭等着心爱的人归来。 他们想不到他们会在这个村庄落脚。过上平凡的生活。幸福的平凡生活。 追杀的人好像停止了对他们的追杀和追踪,因许这是因祸得福。 一团绿气冉冉升起,黑衣身影再次出现在了红衣青年的面前。 “有件任务交给你去办,这也是你喜欢办的事。”如魔之音。 “什么任务?” “去找一个人,会令你满足的人。” “是什么人?” “一个以气为剑的人。” “以气为剑?” “你不相信?没有了他,主人要你做的那件事,你才有资格做。” 他自认为自己的剑术是最高的,虽然面前这个裹着黑衣披风的人,他不是对手,还有那主人更是厉害的可怕。但对剑术的造诣他自信没有人比他更懂剑。 他甚至是为剑而生的。 竟然有人能以气为剑,他不相信,但又有点相信。 黑衣身形的人说的话是一种对他的讥讽。 “现在我传你你一套神功,御气行空。” “御气行空?” “你不相信人能踏气而飞,如果你能胜得了那个以气为剑的人,主人还会传你一套绝世神功,那时你才是真正的剑中之神。” “绝世神功?”红衣青年的眼中有种期待。这才知道功夫的领域真是博大浩瀚。 几个月的练功,自己感觉身轻如云,随意而飘,借风而行。 一飞冲天消失在云端。 轻功不知比以前进步了多少倍,千倍不止。 不臣服的门派只有屠杀。 蓬莱酒楼。终日如年的人来人往,喧闹繁华。 一个红色针发的青年,天天在此饮酒,听消息,听酒楼中人的谈侃。 这几日好像人特别多,敏锐的眼光会看到武器上都刻有英雄二字。 一眼看去,没有不是英雄堂的人,除了酒楼的店主和小二。 当然还有那红发的青年。 “堂主要我们聚集蓬莱寺,不知所为何事?” “路兄,听说他还有个主人,真不知其主人是何许人物?” “只怪我们学艺不精,现在只能任人摆布。我看蓬莱寺恐怕是凶多吉少。” “千年古刹,高手如云,我就不信就凭那个堂主能灭了。” “嘘,小声点。” “不过我很奇怪,凭他一个人怎能在区区几个月内降服我们这些帮派。” “肯定不止他一个人。” “但我们都只见到一个黑衣披风的人。” “好像也没听说那两个帮派在同一日见到这个黑衣披风的人。” “他真有那么快的身法在第二日不吃不喝的去另一个帮派?” “除非他是神。” “他就神。” “没想到一个人竟能化成一团绿气,真是不可思议。” “英雄?可笑,我们真的配?”一个门派掌门人握着手中的刀,看着刀上的英雄二字,自我嘲笑。 他大口大口的饮酒,是为了灌醉自己,他知道他马上要当别人的侩子手,别人的杀人工具,他做了一世的英雄,却毁在了今日,他不做,就是他死,他死不重要。 他的家人就要死,他的弟子就要死。他必须做他不想做的事。 所以他只有醉,醉……醉…… 一团绿气四个字眼如晴天霹雳炸响了燕宇的脑袋。 青筋凸起,他最不能容忍作他人的嫁衣。 心头又有所怀疑,怀疑只有证实才能解决它。 所以他跟在了足有千人的群中。 蓬莱寺,佛音梵响,轻烟袅袅。 铜钟响起,惊鸟飞掠塔尖,消失在远处。 人潮来往的拜佛上香,香火鼎盛。 如魔如鬼的声音响彻天地。 “从今日起,你们不需要再拜佛,你们只能拜主人——天地之人杰。他才是佛,才是神,他才会给你们带来安定和幸福,满足你们的愿望,哈哈哈……” 只闻声不见人,,上香拜佛的人骚动不安,惶恐,人心惶惶。 寺内的和尚也是一般的反应,老和尚皱着眉,自知大难临头。 他们自然知道,江湖上近日出现了一个神秘的派别————英雄堂。 老和尚猜之英雄堂是想称霸整个蓬莱仙岛,迟早会找上蓬莱寺。 千年古寺,无疑是岛上最大的派别,也是最有实力的派别。 天下武学出少林,老和尚不相信这句话了,其实已经有很多人都不相信了。 要征服整个仙岛,蓬莱寺无疑是最大的绊脚石,灭了蓬莱寺无疑是以儆效尤。 传闻,蓬莱寺是鼻祖达摩坐下的一位高僧弟子叫苦海。仿其师一苇渡江,他是一苇渡海来到了蓬莱仙岛。 传佛与此,修建了蓬莱寺。 眉目须白的主持,下令弟子遣人离寺回家。 高高的长阶,人群匆匆而去。 宽大的寺门外已站满了武林人士。 手中持的是英雄的武器,他们如此听话,不仅是受了黑衣披风人的胁迫,最重要的是,黑衣披风人说了,“蓬莱寺内有一千年古刹宝塔————镇峰塔。 塔内收藏了无数的武学秘典,奇功无数的少林绝学,最最重要的是,最勾起人欲望的是它里面装有大批的财宝。 他们都看到了如此之多的拜佛之人,他们坚定地相信这是个事实。 有这两个条件,有谁不动心? 几百年来不知有多少人潜入蓬莱寺内,偷袭少林武学,宵小之辈,不仅是宵小之辈,就连大有名头的人物都早有觊觎之心。 惟恐蓬莱寺实力雄厚,一些小门小派才没有大胆出手。 如今,突然出现一个英雄堂,给了他们一个机会,一个联合的机会。 眉目须白的主持站在高高的阶台上,身后是一批和尚弟子,身旁是和他一样胡白的高僧。 “阿弥陀佛,何方高人请现身吧……” 一团绿气冉冉而下,逐渐形成黑衣披风的人形。 没有一个不吃惊的和尚,根本看不到人,只能看到饱满的黑衣。 饱满就能确定黑色披风里绝对是人。 黑色披风人一招手,阶下的武林人士,也就是归顺英雄堂的人,蜂拥而上。 他们马上就要做着不是英雄做的事,他们用英雄的武器马上就要做出连狗熊都不如的事情。 “我家主人不信佛,他更不喜欢佛。他说了天下的人只能拜他一个人,拜佛是一个错误。这座蓬莱寺出现在此地更是一个错误。天下的人只能拜他——天下的人杰。佛是死的,所有的庙和寺都应跟着佛死去,哈哈……”何以披风人傲慢的道。 如魔如鬼之音令人打寒颤。 红发的青年看到了也听到了。 看到那绿色的气团与园中园的绿色的气团是一样的,这如魔如鬼的声音他是永远忘不掉的。 愤怒中有种奋快,想不到不死不灭的老妖怪会臣服于他人,那么这个叫人杰的主人岂非可怕地骇人。 燕宇脸上浮出了一丝怀疑的表情。 “阿弥陀佛……” “听闻该寺有座宝塔,叫镇峰塔。听说里面收藏了无数的武学精典,不知可否借阅一观啊……” 此话一说,后面的英雄堂的人开始哄闹不休。 “阿弥陀佛,皆是江湖传言,施主不可信……” “不可信?!哈哈哈……动手!……” 魔鬼之音的笑声还没有止,厮杀却比声音还快。 黑衣披风人化成了绿气一团向眉目须白的老和尚裹去。 “佛光普照!……”金光四射。 杀声一片。 大悲咒,悲音不绝。 高高的阶上有正在滚落的尸体。 老和尚金光的脸上渐渐泛上绿气,口中吐出绿色的液体。 轰声不断,砖瓦纷飞。 六大高僧不得不杀生。 功力之高,无可想象。 惨叫的人被击在半空中。 突然三柄绿剑而下,悄无声息的灌入三个光亮的头颅内。 只有燕宇知道,四个不死不灭的老妖怪都来了。 他有点不相信四个老妖怪都臣服了那个叫人杰的可怕地高人。 血路,铺向镇峰塔的血路已经打通。 燕宇也踏上了这条血路。 四个黑衣披风人鬼魅般的站在镇峰塔的远处,看着眼前的厮杀。 四双套在黑布里的手托着白色的能量球,慢慢的运到了中间,汇聚一体,一个能量球在渐渐的涨大,达到能容纳一人时的刹那,四双手立马运功一推。 能量球快速无比的向镇峰塔滚去。 燕宇刚要步入塔内,忽然感觉一股巨大的能量向他袭来,向镇峰塔袭来。 能量球光亮耀眼,眼睛已经看不清周围的一切,是所有的眼睛,一切完全笼罩在光下。 只闻不绝于耳的惨叫和轰隆隆的声音。 一切化成了齑粉,塔已消失,人也消失。 残垣断壁,兵器散地,四分五裂的肢体。 睁眼就是醒了,他没想到自己会躺在床上,而且还看到了人,女人。 “你醒了,是我哥救你回来的。”银铃般的声音。 他想起了在那可怕的能量球轰来之前,他看到了几个人,似乎是刚刚赶来的,拖走了几个受伤的和尚就匆忙离去。 “多谢相救之恩。”本想起身欲走,却发现自己痛的厉害。 四个老妖怪吞服精元后功力倍增,没想到逃得神速,离得遥远却仍是被那巨大的能量球波及,可见威力无穷不足以形容。 “我看你伤得不轻,还是多住几日吧。” 他无法行走,不得不多住几日。 “我叫游婉,不知公子怎麽称呼?” “叫我燕宇便是,这里是甚么地方?” “铸剑山庄。” “等我伤复原,定与大哥切磋一番。” 银铃声的女子感到这位燕公子是个特别的人,不谢他大哥救命之恩,反而要与他大哥切磋武艺。 “你这人真奇怪。我会跟我大哥说的,我大哥是不会让你失望的。”银铃的女子自信的道。 他在想,他在思考。 这四个老妖怪为何来仙岛称霸武林? 不合理,在神州四个老妖妖怪足可睥睨天下,就是其中一人就能称霸整个神州。 以这四个老妖怪的性子应当喜于游戏人间,而且四个人绝不可能齐心协力打天下。 他相信这四个老妖怪定是受制于他人,是真的有一个叫人杰的人制服了他们。 那麽这个叫人杰的人岂不是厉害的恐怖。 笑,讽刺的笑,他笑这四个不死不灭的老妖怪也会栽跟头。惊叹的笑,惊叹武学的浩瀚无穷。 他奇怪了,为何这样一个睥睨天下的人物会在此地统霸天下,为何不去神州? 在神州,他听说了庙中如魔如鬼的声音突然消失,传闻是蓬莱仙岛的仙人将魔鬼收了回去。 难道这个叫人杰的真的是仙,真的是神? 他决定求他拜赐神功,突破自己的平原效应。 他很自信只要突破平原效应,他的功力必会直线猛增。很快就能成为强者中的强者,甚至狂妄到自信比四妖称之为主人的人杰还要强。 巨大的湖面,波澜汹起。 水哗啦啦而起,形成一把水刀,庞大而霸利的从天而劈。 “蓬”“噗”“轰”…… 溅浪百尺高,水花四溅。 浪息湖静。 不知何时一个黑衣披风的人飘在水面上,如同幽灵。 “好刀法。” 此人来无声息,束发壮年微感吃惊。 “你是谁?” 束发壮年刚说完,一道金光划来。 “英雄令?!你是英雄堂的人?你找我有何事?” “我家主人要你替他办件事。” “凭甚么?!” “绝世神功!” “绝世神功?亨,我先砍了你再……”话没说完。 两柄水刀瞬间形成,向黑衣披风人劈去。 锋利狠霸的水刀。 “蓬……”滔天的巨浪。 砍成了三段,如果是人早就死了,却是三段气柱。 绿色的气柱飘在水面上方,慢慢的又合成了一体,逐渐的黑衣披风人在绿色气团中出现。 “你……”束发壮年不敢相信人会能如此。 “我是人,不死的人,哈哈哈……”壮年没有听出如魔如鬼之音中的无奈。 束发壮年不敢相信这是人,她看不清黑色披风里是不是人。 “刃水刀!你相信我家主人的绝世神功了麽?” “相信又如何?” “你这并非刀法的最高境界。只要你答应替主人完成一件事,在完成这件事之前必助你成为刀中之神!” “你家主人是谁?” “天地之人杰!” “替他办甚么事?” “必要的时候你自会知道。” “你却叫我好找,你不在天鹰门却跑到太湖之上,这里却也是个好地方。现在我传你御气行空的神功。” “御气行空?”这岂不是神话中神仙才有的本领。 刃水刀更相信那个叫人杰的主人确实有一套绝世神功。 “当你练好这御气行空的神功之后,有件事你必须去做。” “甚么事?” “杀光所有使刀的人,所有的刀客。”如魔的声音森冷含笑,更显得诡异。 铸剑山庄。 樱花漫天飞,旋风盘旋而上。 此地怎会有龙卷风? 风尾钻地三尺。 人,看不见人。持剑的人倒飞,剑光照身,没入旋风涡。 女子只看见一股龙卷风不停的旋转。 飞沙走石,樱花随风旋,雾沙遮眼。 炫光纷飞,昙花一现。 一剑穿,穿的不是心,是风,是龙卷风。 剑尖逼在喉,喉未见血,剑夹在两指之间。 樱花落地,旋风已停。 三步两跳,银铃的女子便到了燕宇的耳边。 “如果是月圆的晚上,只怕你现在已是个死人了。” “为何是月圆之夜?” “因为我哥手中的是月光神剑。” “月光神剑?” 燕宇看过那把剑,也领教了那把剑,确实是千古奇兵。 “与月亮又有甚么关系?” “这是个秘密,不告诉你。”银铃的笑声。 他相信游赤绝不是四个老妖怪的对手,就算是有月的夜晚,也不是。 但英雄堂为何还没有灭掉铸剑山庄? 他不知道,也许英雄堂日后要他们铸造神兵,也许那个叫人杰的另有目的,这些都是猜测。 何况他也不想知道。 他要做天地之霸者,所以他离开了铸剑山庄。 去找天地之人杰,去找四个老妖怪。 与游赤打个平手,他相信银铃女子的话,在夜月的晚上,那一剑必然穿入了喉,两根手指想必是夹不住的。 这里不知还有多少高手在他之上。忽然发现自己的功夫太低了。 他发誓要做天地之霸者,他要天下所有的人都做他的嫁衣。 第三章 阴谋系列 桃花村,宁静平和,洗衣的打水声更显幽静。 他问了洗衣的妇人最近有没有新住入的人,一对男女。 妇人指了很远处依水而伴的竹屋。 妇人认为自己看到了神仙,她早已听闻这仙岛上有神仙,此刻她相信这仙岛上是真有神仙。 男人和女人也看到了神仙,但他们不相信这世上真有神仙。 背剑的青年飘然而下,脚踏太湖水,临于坐在木板上相互依靠的男女面前。 男人和女人都很惊讶这世间竟有御气行空,这门神功。 惊讶中有一丝担忧。 背剑的青年很快证实了他们的担忧。 “你就是那个以气为剑的人?” 不语。 “我要和你比剑!”红衣青年道。 他最不能忍受有人比他更懂剑,他要做剑中之神。 早晨的阳光映剑,剑光耀眼。 无形的剑气,从掌中飞出。 锋芒的剑,凌厉的剑气。 溅出十米多高的水柱,水花早已打湿了衣裳,打湿了绿衫,打湿了黑发。 剑气无数,剑光闪闪。 剑法是天仇剑法,是昙花一现的剑法。 水樱花漫天纷飞,落入湖水,融进了湖水。 突然一股巨大的水墙,斩向二人中间。 “蓬”看清一点是水质的刀墙。 浪飞三丈,二人各自弹开。 “刃水刀!?”红衣青年低声讶道。 刃水刀在太湖上修炼御气行空的神功,忽觉闻有水浪暴涨的声音,便闻声飞至。 “没想到我会碰上一位剑客。” “刃兄,是两位剑客。” “原来是游二,两位剑客?你的剑呢?”束发壮年的刃水刀看着手中无剑的男人问道。 倔强的男人没有说,没有必要说,因为有人说了。 红衣青年道:“他的剑你看不见。” “你看得见?” “看不见?” “哼,老子不想跟你打哑谜,就让我这刀中之神会会你这剑中之神。” 无数的水刀,无数的剑光。 还有无数的水樱花。 “刃水决!”滔天的巨浪,水墙笼罩,笼罩着红衣青年。 巨大而霸厉的水刀向他斩去。 “昙花一现!”剑气护体,行空而刺。 “蓬”“噗”…… 叮叮当当,……怎会有叮叮当当的声音? 剑,铁剑,是月光神剑:刀,冰刀,是刃水刀:原来如此! “你怎会御气行空的神功?” 两人同时问。 “你也收到了英雄令?” 金牌在在阳光下泛着金光。 “他要你做甚么?” “杀光所有的刀客。” “我是剑客。”红衣人冷笑。 “所以你有死。” “你以为你能杀掉我!?” “亨……” “是否还要替他办一件事?” “你知道是甚么事?” “不知道。” “我看你,也不知道!” “以气为剑你信不信?” “那黑衣披风人的功夫你也见过了。” “见过。” “以气为剑的剑客呢?” 红衣青年哼了一声,人走了,刃水刀自是明知故问。 “我不出现,他就走不了?!” “哼!……” “看样子我们都没有成神。我不是刀神,你也不是剑神!” 游幻不得不承认,那个以气为剑的人剑法很奇特,很有力道,不比昙花一现的剑法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算是有月之夜,他也并没有把握能杀了他。 他甚至感觉到那个以气为剑的人还保存着实力,未尽权利与他厮杀。 “你相信那个叫人杰的人能将我们变成神?” “除非他比神还神。” “神无所不能,为何还要我们替他办事?!” “他不是神,是人杰,是天地之人杰。御气行空的神功足可说明他确实有神功——绝世神功!” “你想会会他!” “你不想?” 练武之人谁不梦求一个难得的对手,何况像人杰这样的绝世人物,神秘的人物,堪称神级的人物。 “他要你杀刀客,要我杀剑客。他要最强的刀客和最强的剑客为他办事。” “现在你该去证明你是最强的剑客,我也要去证明我是最强的刀客。” 湖静如镜,人去楼空。 像蓬莱酒楼这样的酒楼,永远是不会空人的。 酒楼里谈的是蓬莱寺镇峰塔的消失,武学经书,金银财宝化成了烟尘。 人们多数只叹息他们的湮灭,却没有一丝叹惋死在蓬莱寺的生命。 他们看到了他,奇怪他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在这里他们知道了这英雄堂是最近兴起的门派,也是追杀他们的门派。 蓬莱仙岛,仙岛上曾经的古老的门派都是很平和相处,不曾发生过大的门派厮杀和混战。 仙岛可以说是个和平的仙岛,人们过的是与世无争的生活。 自从出现了英雄堂,一切都变了。 很多门派被收服,不臣服的已遭灭门。 就连实力雄厚的蓬莱寺——镇岛之派,尽也惨遭灭毁。而且毁的惨不忍睹,而且不到半天的功夫全寺就人亡惨死,独留残垣断壁。 似乎是有人要统领整个仙岛,要在岛上称霸。 这些是他们想的,所以他们怀疑是他,因为他可能已是不死不灭之身,更何况在神州大地他已是个武林盟主。 有武者说,欲望随着自身功夫的增长而增长。 这是很多人都相信的话。千百年来无数的例子都在证实。 此刻也在证实。 他们不知道,所以他们错了。 他们听到了天鹰门。 天鹰二字好熟悉。男人与女人对望了一眼,是追忆而幸福深情的眼神。 正因为天鹰十骑,他们第一次相见。她对他的好奇,她跟在了他的后面,上天注定了她跟定了他。 手是紧握的手。 三天前,天鹰门已收到扬言,英雄堂在三日之后要将其灭之。 英雄剑,英雄刀,英雄的武器已经走上了去天鹰门的路。 每个人皆是黑衣劲装的打扮,披风是黑色的披风,内里是红色的,如血的红时而在风中翻出。 天鹰门中的人是何等的急! 天鹰门的掌门人却在这个时候音讯全无。 硕大的一个蓬莱仙岛要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 因为尽管他被人们称为刀中之神,但人们只闻其名,不识其人。 人派了出去,又不能全派。 鸽子不知飞出了多少只。 一个四五十岁的人看上去却不怎麽急,稳如泰山坐在那里饮茶,主持者大局。 天鹰门。 宽大的场地,地上是人,是杀人的人,站在地上的每个人都要杀人,除了躺在地上的人,死人是不会杀人的。 片刻间,人已死。 “师父。” “是你。我找你很久了。你尽舍得放弃武林盟主来到此地。”如魔之音。 “找我?” “不是我找你,是主人找你。” 红色针发的青年有点不相信。 “你不恨我们夺去了你的精元?” “恨!”燕宇咬牙道。 “好。我就喜欢你这样。我很奇怪你怎会来此,特地是来找我们的?” “我不知道你们也会在此地。” “那你是来拜师学艺的?” “现在我想见叫天地之人杰的主人。” “你迟早会见到他。你也会很快成为强者中的强者之一。他要强者为他办事。” “你想不到我们四个老妖怪怎会听命于他。” “想不到。” “因为他太强,强的可怕。我们纵是吞服了精元,功力倍增,有了不死不灭之身,他也会将你变成有灭之身。” 黑衣披风里看不见脸上是甚么表情,如魔之音似乎有点颤抖。 “你想不到他怎麽会找你?” “想不到。” “因为是我推荐。他要强者,只有武学天赋极高的人才能做到强者。更因为他要找到三神,刀神,剑神,风神。所以我就说了你。风神非你莫属,哈哈……” “刚才那个以气为剑的人你看见了没有?” “看见了。我很奇怪他们也怎会来此。” “你们认识?认识更好。他可能就是剑中之神的人选。我会传你一套神功。” “神功?” “御气行空。” “御气行空?” “在你为他办事之前,主人还会传你们一套绝世神功。” 燕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此刻用热血暴涨来形容他是不够的。 死尸一片,血腥之气弥漫在空气中,随风慢慢飘出。 束发的壮年闻到了,从天而降,如神如仙。 怔住,他不敢相信。 欲哭无泪,悲愤,青筋暴起,脸涨红。 怀里抱的是那个四五十岁的老人。 “他就是刀中之神,这岛上没有人不知道的。”如魔之音对燕宇道。 “为何要灭天鹰门,为何要杀死我父亲!”束发壮年苦愤,痛恨的一字一字的道。 “这是主人的意思。你一定会报仇,他要以此激发你的潜能。也只有这样你才会甘心的为他办事,因为你一定要他死。” 黑衣披风人走到刃水刀附近,蹲下对这他耳边,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悲愤在狂吼中发泄。 “又是你?!” “是我。”如鬼之音,“找的不是你,是她。” “蓬莱寺你们跑得很快。你的功夫不在他之下。” 血红衣女子闻言道,“你到底想怎样?” “你只要答应助主人办一件事,我便放了他。”黑衣披风人的话还未说完,红色的掌印已飘至。 “好辣的性子。” “噗噗……”绿掌对上了红掌,消失。 剑是月光神剑,昙花一现,落叶纷纷。 气,剑刺入了绿色的气团。 无奈,他只有无可奈何。 樱花落去也是无可奈何。 绿气迅速的顺剑而去。一只绿色的手封住了他的穴道。 绿色的气团里慢慢的现行出黑色的衣,黑衣的披风人。 “你……”血红衣女子怒不出话来。 一粒药丸进入了红衣男子的口中,进入了胃,进入了肚子。 在这种情况下,她只有答应。 桃花村,竹屋依旧,青水仍在。 人又回到了竹屋。 他们相信红衣的男子不会再找来。 红衣男子不会来,并不代表其他人不会来。 他们想不到有人会跟着他们来此。 他们更想不到他会来,他们认识他,他认识他们的人。 “是你?!” “是我。” “人杰也是你?” “我可没有那麽大本事。”燕宇苦笑。 ,''''''╭⌒╮⌒╮.'','''''',,'',。'''',,'','''',。 ╱◥██◣''''o'','''''',,'',。''''.'''',,'',。 |田|田田│'''',,'',。'','''''',,'',。'''' ╬╬╬╬╬╬╬╬╬╬╬╬╬╬╬╬╬╬ “你来找我们干什么?” “不是我要找你们。你们应该问他。”燕宇的目光是看向男人和女人后面的。 他们转头向后。 一团绿气冉冉升起,渐渐的气团中露出黑衣。 他们吃惊和不可相信。 一个人竟能悄无声息的来到他们的身后,连一点察觉都没有。 更不可相信世间的人会练就到如此的功夫。 在二人的惊呆刹那,已被一只黑衣裹的手点住了穴道。 绿色的药丸塞进了绿衫女人的嘴里。 双眼,喷出火的双眼。 倔强的男人坚持不为那人杰的人办事。 他有点后悔,后悔不应该让她冒险。 黑衣如幽灵的人杀了她,他会自杀随她而去。 黑衣人偏偏没有杀死她。他不知道那是什么药,将会有什么样的事情会发生在他们的身上。 半个时辰前得人,女人,如仙的女人一丝忧柔的如水。 多么短暂而可贵的半个时辰。 光,目光,不再是那迁魂的眼光。 变成了恨,变成了仇。 痛,心痛,泪随着心痛流了出来。 “你杀了我爹……你杀了我爹……我要杀死你……”女人狂吼乱叫如同一个发疯的女魔。 女人手中的剑, , / “ ” p! ::: |:| |:| l:l l:l i:i i:i i:i i:i d | b h | h h | h h i h ,:,h i h,:, :h@h::_h_:,:h@h: `y/d_,:|4h@hk|:,_by/'' '':mmmmm$@@@$mmmmm:/'' “*:!8@8!:*” :888: :888: :888: :888: d8@8b o8@8o t808t ``乱舞的剑,乱砍的剑。 他不可能伤害她,伤了她的毫发简直是要了他的命,他只有点了她的昏穴。 她父亲的死对她的伤害是如此的巨大。 痛心的痛,他也分不清是为了什么痛。 倔强的男人绝对不臣服,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解药。 找解药,男人就买了一辆马车。 浮云宫,是个炼药的门派。 炼制许许多多奇毒的药,和能解万毒的药。 仙岛上的人都知道,浮云宫中有一宝,叫神水。能解天下所有的毒。 男人的打听便去了浮云宫。 马车疾驰。 当他抱着心爱的昏睡的女人踏上浮云宫的石板阶梯时,男人看到了熟悉的东西。 好熟悉的浮云,好像在哪见过。 男人想起了。 鬼哭的盒子上,就是这种浮云。 一模一样的浮云。 男人想起了,他拿到了鬼哭的盒子就递给了那双手。 女人的手,如月光的手。 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痛苦的呻吟声传入了男人的耳朵。 男人抱着女人踏进了宫院,便看到了满地血红的尸体,因为地上躺的都是身穿雪白衣服的女人。 男人在死人堆里找活人。 刚问一句神水在哪里?,嘴角流血的女子说出轻微的几个字便断气而亡。 男人没有听清。 他抱起了女人直奔宫内,宫内一片狼藉。 未烧完的火还在疯狂的烧着。 放下点了睡穴的女人,如似熟睡的仙子。 他继续找着还未断气的人。 都死了,他没找到一个能说话的人。 找藏药的地方,他没有找到一瓶写着神水两个字的药瓶。 他发现一潭黑水,不停地冒鼓出气团,像趵突泉一样。 这分明是一潭剧毒的水。 这时男人看到了红色的人,衣服是血红的,脸是红的。 看那双红如怒火的眼睛就知道脸是恨怒的涨红。 男人还没有开口,火红的掌,如同火烧云,就像他印来。 他解释,火红的女子仿佛听不见。 因为她根本就不想听他的解释。 此刻解释也是多余的了,。 不必解释了,如魔的声音说的很清楚。 “这都是主人的意思。” 杀气四起,充满了整个宫内。 他只有忍。 黑衣披风人夹着绿衫的女人飞离而去。 狂奔,泪在空中向后飞。 奔尽了最后的一点力气,他趴在了地上。 雨无情的下。 衣已湿。 发梢的水,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血,心痛的在收缩,痛的吐血。 血红的衣裳如地上随水流走的血,也是流走的生命。 雨水流落在嘴角,雨水浸润了血腥,浸润了血腥味的雨水。 血流入了土,滋润着土地上的小草,生命的小草。 她发誓一定用那人杰的血来祭奠。 应该不叫人杰,应该叫人魔,杀人的魔鬼。 她望着一潭的水,本能救解万毒的水,现在却变成了一潭奇毒的水,奇毒的魔水。 她知道了浮云宫的灭门,不紧是为让那个倔强的男人得不到神水的解药,而且是因为她。 如魔的黑衣披风人说了这是人杰的意思,这是为了激发她的潜能,武学的潜能。 她也成了人杰的宠儿之一,就和刃水刀一样。 他岂不也是。 像他和她这样的青年,这样的一对恩爱而幸福的小夫妻,只有分离才能叫他臣服。 死,他们会同死,用死来胁迫来对付他们,是最愚蠢的法子。 这里没有愚蠢的人,所以就有聪明的法子,聪明而狡诈的法子。 第四章 阴谋之剑中之神 雨后是清香,芳草的清香,泥土在阳光下的芬芳。 这是个四季如春的岛,这甚至恐怕是此岛称之为蓬莱仙岛的原因。 春天是最舒服的季节。 他在喝酒,他喝了很多酒。 他以为醉了就能忘了心上的痛。 痛恨自己的无能,痛恨自己的无力。 痛,是他发现自己还没有醉。 “蓬”他用力的将手中的酒坛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这是什麽酒,怎麽我还没喝醉!”大喝。 惊慌的店小儿急忙道,“客官,这本就是喝不醉的酒,叫喝不醉。” “喝不醉……喝不醉……老天不要我醉……竟然老天都不要我醉。哈哈……”苦楚的笑声。 “你不能醉。”坚定的声音,而且是个女人。 倔强的男人看到了血红衣的女子。 “谁都不能醉。”血红衣的女子说完也坐下喝起了喝不醉的酒。 “为甚麽不能醉。” “因为你要死在我的剑下。”是男人的声音。 “游幻?”血红衣女子惊道。 女子惊讶,是因为这不是她认识的游幻。 游幻杀意甚浓,这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红素?你怎麽和他在一起?”是红衣男子的疑问。 “你为何要杀他?”红素问道。 “我要成为剑中之神。” “你要成为剑中之神与他有何干系?” “我不相信他比我更懂剑。” 倔强的男人是愤怒的眼神。 都是因为这个穿红衣的男子,就是这个穿红衣的男子找到了他们,才发生了以后的事情,他们不想发生的事情,令他痛不欲生的事情。 她与他成了仇人,他在她的眼里只有了仇恨。她才被人带走离开了他。 此刻看到这个红衣的男子,愤怒充满了整个头脑。 这不是她认识的游幻,游幻变了,人变了。那个默默为民除害的游幻不知去了哪里。 游幻告诉她,他仍是以前那个游幻,只因为他要一心成为剑中之神,所以他要杀人。 他答应了他哥不杀好人,犯一点错误的人他都要杀,都成了那月光神剑下的孤魂。他用杀人来证明自己剑术的造诣,证明自己永远是打不败的剑中之神。 他要成为剑中之神,只有杀杀杀杀……杀的昏天暗地。 他不想与他哥断情,他只好答应不与正派的人挑战,昙花一现的剑法是是很容易见血的剑法。他很久没有找到这样的对手了。 那个夜晚,他虽然没有败,但也没有赢,但心里已经认败。 那个叫人杰的主人岂不是厉害的可怕。他才发现自己并未成为剑中之神。 他要成为剑神,就得见到那个叫人杰的主人,怎可放弃成为剑神的机会。 他对剑已痴了,剑如命,命如剑。 到现在他还为成神,岂非很痛,很哀,很无奈。 只要倔强的人消失,他就能在为人杰办事之前授到绝世神功,这是黑衣披风人跟他说的话。 他怎可放弃这个机会。 愤意,杀意!冲击着血红衣女子。 喝不醉的酒楼人去空空。 酒楼的老板也不知躲到了那里。 谁也不想死,除非是醉鬼还留在酒楼,可惜这里没有醉鬼,因为这是喝不醉的酒。 剑花满天,纷飞的樱花,水樱花。 以剑气凝聚空气中的水分,形成的水樱花。 剑法是昙花一现的剑法,是天仇的剑法。 月光,剑光已分不清。 锋利的剑气。 游幻感觉倔强的青年全身都透射出锋利的剑芒。 剑是月光神剑,月光洒在了剑上。 昙花一现,樱花满天。剑刺了出去,是月光神剑的光,衬着月光的神剑之光划破了角落里的黑色。 还有另外一道光。 血,剑上并没有血。 他不相信。 肉体上的痛觉使他低头看向正在流血的肩头。 “人剑合一!”绝望的话中有点不可信。 愤意激发出了他神形合一的境界。这是他第三次爆发出人剑合一的天仇剑法。 上一次是因为仇恨的力量激发了他。第二次是面对那天地间最可怕的暗器激发了他求生的欲望,这一次是愤恨的力量。 这一次的人剑合一使他对于天仇剑法有了更深的体悟。他清楚了自己还不能随意使出这人剑合一的境界,需要某种力量激发自己才行。 也就是说他还没有达到人剑合一的纯熟境地。 如果刚才融入神形合一的境地,只怕现在他已是个死人,死在了那可怕的月光神剑之下。 他发现那诡异的剑竟然能催动月光的力量,借月光之力为剑所用。 月光神剑不愧堪称当世奇兵。 这就是那银铃的女子对燕宇没有说出的秘密。如果在月圆之夜,燕宇的咽喉已穿在了月光神剑上。 “我不是剑神……我成不了剑神……呵呵……”带着哭声的悲哀和失望。 是醉鬼的声音,脸,贴在桌子上的脸,脸边的酒水,不知是酒水还是口水,桌上透明的液体鼓着泡泡。 眼,迷蒙的眼看到了黑色,不是夜的降临,因为温暖的阳光还在正空中。 他看清了是那个如幽灵的黑衣披风人。 “蓬”,浪花,酒鬼被丢进了如春风的池塘中,春天的水中。 水是刚好的温度,是最温柔的水。 要让酒鬼清醒,并非需要冰冷刺骨的水。 被淹死是很难受的死法,求生的欲望同样可以让酒鬼清醒。 “用剑的人是根本无法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黑衣披风人不说他也知道,在那一剑之后他就知道。 他放弃不了那把月光神剑,人与剑已经通灵,剑已有了灵性,有了生命。 这是一双手,一双使剑的手,他痴痴呆呆的望着这双手,也是一双沾满血的手,杀过无数生命的手。 他望着,似乎这双手不在他身上,离他很遥远,很遥远…… 脸在抽搐,眼角的皮肤皱起,双手在抖,微微的颤抖。 剑在脚下,剑是月光神剑。脚勾起了地上的剑,血溅满了身,血如血泪从脸上流了下来,双手脱离了肢体落在了地上。 他没有痛的吭一声,过多的失血,人已昏死过去。 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 熟悉的床熟悉的房间,他知道他回到了久违的家。也看到了久违的人,疼痛的声音弄醒了桌上扒睡的女子。 银铃的声音,银铃的女人,没有乐银铃的笑,泪也是银铃的。 她问他这是怎麽回事,他说,只要能成为剑中之神失去两只手臂又如何。 银铃的女人,疑惑的双眼,似乎在问他的心里只有剑,只有成为剑神的梦? 她呢? 他心田的一角是否能存下一抹银铃。 安慰的眼神,眼神代替了手,抚摸着脸上的泪。 失去的一双手臂会长出来,你是否会相信,有些人打死他也不相信。 此刻长出的双手递出了剑,递给银铃的女人,女人傻了。她没有接剑,冰清修巧的手抚摸着手臂,兴奋,高兴,不可思议。 激动的高兴也会令人流泪,特别是女人,女人好像天生就比男人多泪。女人如水是不假的。 当手摸到了脸,轻轻的抹掉脸上的泪时,女人才相信这确实是手,不是做梦。 女人知道他如梦以偿,他终于成了梦寐以求的剑中之神。 男人的躯体可以随意的扭曲,柔弱如水随意的流动。剑割入了躯体,口子瞬间的合起。 游幻练成人剑合一时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人杰 的意思,人杰的安排,人杰的筹划,他有点很想会一会这个神秘的人杰。 那一剑的挫败,给了他打击同时也给了他强烈的求神之望。这样能促使他快速的练成神形合一的境地。 黑衣披风人说,你勇气不够,只要的手不再拿剑,人杰就助你成为剑中之神。 所以他削断了自己的两只手,断手是永远拿不起剑的。 他想起了人杰要他助其办一件事,不知他一个神级的高手,要一个剑中之神去办的事,要这麽多神级高手去办的事,只怕是一件可怕的事,要命的事。 “这把剑对我来说已没有用了,我本就是一把剑。”游幻将手中的月光神剑递给了女子。 女子接过了剑。 “你真的要去替他办那件事?”和他一模一样的男子对他道。 “哥,刚才你也看见了。相信我能应付,再说我也很想见见那个叫人杰的神秘人。”游幻双眼放着光。 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刚已见过他那奇怪的功夫,还有那人剑合一的境界。他也是使剑的高手,使的是一样的剑,一样的剑法,对神形合一的境地自然有有一丝惊叹和渴求。 他叫他好好的照顾她,男人叫和他一模一样的男人和她关爱的女人一起发扬铸剑山庄。他有一丝自嘲的笑,他何时为铸剑山庄做过一件事,他何时照顾过她,一直以来是和他一摸一样的人在照顾她。 他走了,走的很放心。 这一年的除夕之夜,三人是不可能在一起度过。每年的除夕之夜他都会回来,三人高高兴的度过,唯独这一次没有。 两把一模一样的剑,两把月光神剑,还有两个望着他的人,他的红影消失在云端。 他们三人有很多的秘密,除了他们自己知道外,还有一个较地事通的人知道,现在的黑衣披风人也知道。 只有这些人知道这个秘密。 她知道了他叫小招,他的女人叫鲜儿。他和她踏上了去彩虹堡的路。 她听她父亲说过彩虹堡有个可怕的人,也是个神秘的人物,江湖中的人物忘了他已有几十年的光阴了。 血红衣女子认为这个神秘的人能与人杰相抗衡。 女人很幸运见到了神秘的人,倔强的男人不可相信会是他。 “是你?” “是我。”抽旱烟老人的话说明了确实是他,但老人的话更令他们失望。 老人幽幽而深邃的眼睛,告诉他们去为人杰办事。 小招从闲谈中得知了一个秘密,这座彩虹堡与神州上的七彩门有着特殊的关系。 从老人的眼中和脸上他们看到了那个叫人杰的神秘人的高不可攀,神忽而飘渺,使他们肯定了老人与那神秘的人杰相识。 老人说了,人杰是他不能理解的人。每当老人提到人杰时似乎带着崇敬之情,好像是师徒之间的那种敬畏和惧怕。 眼中是幽幽的光,深邃的望着远方。 第五章 阴谋之赌一把 碧蓝的天空,他们的心情却不是蓝色的。 黑衣披风人在传授这他们御气行空的神功,神秘的黑衣人告诉他们,他是鬼非鬼,另外还有三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 他的意思和他们的意思差不多。要杀一个人,必须得见到他,没有见到要杀的人,是绝不能杀了这个人,他们要亲自动手。 在见到要杀的人之时,他们赌一把,集中所有人的力量对付他。所以他们就得必须变得更强。 因为人杰要他们办一件事似乎是一件很急的事,而且是非常重要而可怕的事。 这也是那日在天鹰门黑衣披风人对刃水刀说的悄悄话。 他们协力只因为他们都受制于同一个人——人杰。世上没有哪一个人喜欢被他人牵制。 时间很快的过去。 飞,红衣的青年飞到了桃花村。 倔强的男人在睹物思人。竹屋的水边,他们曾经在这里谈着年的故事。 今年的除夕在三日后便会到来。桃花村的人们正在为除夕而忙碌着,幸福的忙碌着,喜悦的忙碌着。 他答应她在除夕之夜他要送他些甚么。这本是他们第一次在一起度过传统的除夕佳节,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家,一个浪子从没想过自己会定居落脚于此,第一次在自己的家中和她度过这个美好的节日。 可是这已是不可能了,一切都拜那个人杰所赐。 今日他就跟着另外几个人去见那个人杰,那个神秘的人物。 他也很快能见到她了。他巴不得立刻马上就能见到她。 人杰让黑衣人传出了话,他们哪日练好绝世神功,便是它们来英雄堂见他的日子。也是他与她相见的日子,重逢的日子。 他仿佛与她相隔了千年。 她呢?此刻她在干着甚么? 一抹绿衫似乎在谈着甚么。她不想谈也不行,因为一个让男人看了一眼就不会忘记的姑娘不停在跟她说话。 姑娘说的话很好笑的时候,他也会笑一下,露出那久违的迁魂的笑。 一个滑稽的不算老的老人,姑娘叫他爹爹,你会以为那姑娘有毛病她的爹爹有这麽年轻,他开始的时候也不相信,你也会不相信。他红光满面,因为他喝了酒。 没有头发的不一定是和尚,何况他还有头发,一撮黑色的小辫子长在后脑勺,这是他唯一的一头毛发,毛发是黑色的,胡子也黑色的。 长的非常的滑稽,绿衫的女人在第一眼看到这个滑稽的人时,她想笑,却没有笑出声来。 这也是个很多话的小老头。 他们在绿衫的女人来这之前就被关在此地。 这对父女给她打发了不少的寂寞光阴,给他带来了一些欢乐。 这两个奇怪的父女有说不尽的江湖上其他人不知道的事,和其他人的秘密。 她发现这是个很有学问的小老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他好像无所不知,却也被关在这里。 这位小老头的高人传授了她一套奇功,说不久她必须用得上。 他们想不到英雄堂在海上,在蓬莱仙岛的东海。 小招更想不到英雄堂就在桃花村附近的海上,小招的忧心中带着心跳,终于可以见到他日思夜想的人儿了。 更出乎他们意料的是,不是在海上,是在海底。 庞大的英雄堂出现在他们的眼前,他们跟着黑衣披风人穿过气体结界的屏障,落在海底的路面上。 原来整个英雄堂笼罩在以气体形成的屏障之内,水是无法通过的。他们能通过是因为他们皆是以气护体通过气障,因此他们身上的衣服没有沾一点海水。 他们见到了那个叫人杰的人,天地之人杰的人。 儒生打扮,潇洒翩翩。 令他们吃惊的是海底的英雄堂是花了两百年的时间完工而成。 他们吃惊的看着面前这个不太老的潇洒人杰,竟然是个活了两百年以上的怪物。 他们相信还是不相信?他们心里清楚。 人杰说他活了五百多年,他修炼了一种叫人不老的绝世神功。他人的十年,他才活了一年,是这样的一个比例。 他们从人杰的口中知道了他们为甚麽有英雄令,为甚麽这里叫英雄堂,因为他们不久将会去做一件英雄做的事。 这是个每个人都很熟悉的字眼,“年”。这也是关于“年”的一个故事,关于年兽的一个传说。 相传,中国上古时代有一种叫“年”的怪兽。头长触角,形貌狰狞,生性凶残,食飞禽走兽,鳞介虫豸,最可怕的是吃大活人。 “屠年!” 这里每一个人都是聪明人,当人杰说出屠年二字时,他们知道了这个活了五百年的人杰,虽有绝世神功,却不代表不死。 他在逐渐的衰老。终究有一日还是要死的。 他要借他们的力量除去年兽,取其“年华”服之,必能不死不灭。 谁不希望自己不死不灭,长生不老,永存于世,与日月争辉,与天地同寿?! 除了年兽,就是为黎明百姓除了贻害,他们必将成了英雄,受万人之敬仰的英雄。 人杰除了年兽,完全是为了自己,这是个比年兽还可怕的人杰。他竟然为了自己的欲望,不死不灭之欲,灭了天鹰门,屠灭了浮云堡,灭了许许多多的小门派。 他有意屠杀蓬莱寺,是为了引出高手,然后收服为他办事,并非是为了称霸整个蓬莱岛。 门派的灭绝表面看上去是称霸的表现,暗中却派四个如魔如鬼的黑衣披风人盯着出现的高手。然后收服为他屠年所用。 所有的人都是他的棋子罢了,是他的工具,是他的嫁衣。 火红的掌,红色的云。 火云掌奔向了儒衫的人杰。 刀,霸厉的巨大水刀,有空气中的水分凝聚而成,从上而下一斩。 人杰说出屠年的事,他们知道他们必死,因为如果年兽被屠杀,人杰必会防范其他的人与他争夺“年华”。四个黑衣披风的人无疑是他最大的隐患。 聪明的人都会想得到这一点,所以他们不得不出手,集众高手的力量,他们可能有一线生的希望。 巨大的能量球迅速的集成,推了出去。 “蓬”惊天的巨响,一切都化成了齑粉。刚才人杰坐的那张石椅化成的粉尘四处腾起。 其他没有出手的人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他们这是为了不给人杰一丝喘息的机会,连环的攻击谁也吃不消。 但是这种不留一丝喘息的攻击根本不需要用了。 尘埃落定。 人杰的人已经不见了。 “呵呵……就是及你们所有人的力量也不及我十成之一。”只闻声不见人。 片刻间,儒衫的身形在九人周围若隐若现。 接着是惨叫,如魔如鬼的惨叫。 三团绿气也不知是何时被装进了三个透明的球内。 “老夫的空元手怎么样?!呵呵……” 稍后众人听到撕裂的声音,他们惊讶、吃惊,这是空气的撕裂声,他们就看到了黑暗。 “虚空?!?”如魔之音激抖的道。 半空中出现两米多长的黑暗。 人杰竟然能划破虚空,这是何等的惊人和可怕。这已不能用绝世的功夫来形容。 三团绿气被飘进了黑暗,深邃而可怕的黑暗,犀利的惨叫绝望而痛苦。 大概五秒的时间黑暗消失,三团绿气已经随着黑暗而去。余下的六人看到儒衫的身形仍然站在石椅轰为齑粉的位置。 “魔中魔,你知道老夫为何不杀你?” 没有声音,他不敢回答,也没有必要回答,他知道人杰会替他说下去。 “因为屠年只要七人,你应感到庆幸。” 魔中魔的脸在黑衣披风里不知是 什么表情,没有发出如魔的声音。他确实应感到庆幸和幸运,他没有被人杰装入空元手中,没有尝到空元手的滋味,没有飘进是否是地狱的黑暗。 毕竟没有人喜欢黑暗。 “你们唯一杀我的希望,就是得到年华,呵呵……” 他们只有赌,也不得不赌。 得到年华才能与他抗衡,才能有机会血仇。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人杰出手,每个人的心中自知这是个比魔鬼还厉害千倍不止的人杰。 这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握中,他们自然知道得到年华的机会极微。 有这样惊世骇俗的功夫,人杰为何还要请他们? 人杰说了,年兽已有千年未出现于世,他不能确定这千年之兽已有何等的凶猛异常和恐怖。 他没见过年兽,谁也没有见过年兽,人杰研究年兽很久了,古老的书籍中记载有关年兽的一切他不知仔细看了多少遍,他坚信有年兽。 怀疑,肯定有人怀疑。相信和怀疑这已不重要,一点重要性都没有。 他为了万无一失,他创出了一套绝世神功。这绝世神功要五个人修炼,方能发挥出其最大的威力和功效。 一个人修炼了没有多大用处,在这几百年里他不知用这门功夫在高手的身上试验了多少遍。他很满意这门绝世神功。 天地万物皆离不开金木水火土,皆是由这五行而成。这绝世神功不仅包含了五行阵法,而且能使他们五人达到人形合一的境界,也就是达到了神的境界。 纵是达到了这种境界也不及人杰的十成之一。年华就是他们的希望,血仇的希望,摆脱的希望。 他心爱的人儿不知关在哪里。 “我要见她。”倔强的男人道。 人杰让他见到了她,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热泪却融化不掉这冰牢。 冰牢里有灯,有床。冰牢里绝不冷,是个非常暖和的冰牢。自然有出气的孔,因此男人能听到女人的声音,女人也听到男人的声音。 透明的冰牢在油灯的红光下,等旁的女人,很美如同很漂亮的一幅画。 人杰答应他,只要他帮他除了年兽,取得年华,自会让他们相聚。在除完年兽之后这冰牢也化得差不多了,凭小招的功力足可击出个洞。 第六章 屠年 mjhj 第七章 结局 “啊……啊……”人杰还站在原地怪叫。 “呼呼……”一张巨大的火云神掌向他焖来。 年兽毕竟是千年之兽,千年之兽身上无一处不是宝中之宝。人杰被年兽的光质独角穿透了肚子,如果是一般的利器是根本伤不了他的,年兽锋利的独角怎是一般的利器所能比的。 罡气护体,火,如火的云再烧,烧红了黑夜。 静止的燃烧,在磅礴的雨下燃烧。 红素想到浮云宫惨死的人,惨死的姐妹,惨死的姥姥。苦于没有机会对人杰下手,此刻人杰的大意,被年兽光芒锋利的独角刺伤,这是机会,机会不容错过,纵是死,她也…… 她没有想到死,只有忘了死的人才会想不到死,她只想烧死人杰,这个为己杀人的人魔。 她在五行神功中练成了火中之神,火云神功早犹胜以前,威力不知强了多少倍。 “噗!”突然火如云的火被包进了球。她见过,这是人杰的空元手。现在她正在体验着空元手的滋味,也只有她知道这其中的滋味。 这才知道人杰是何等的可怕。 很快如云的火球消失湮没在黑暗中。 年华如烟花的灿烂,碎小的红片没有谁会去搜罗,除非是傻子,这里没有傻子。 一些较大的碎裂的年华吸走了所有的眼球。绿色的气团裹住了火热的年华。 如幽灵的黑衣披风的魔中魔看到了儒衫的影子。 人杰首先找的定是他,因为他的威胁最大,他怎会想不到。 火热的年华令人无法吞服,就算立马吞服也不能立马消化发挥效用。所以他尝到了空元手的滋味,进入了那虚空的世界,也不知道那虚空里是否有真的世界。 如魔如鬼凄厉的惨叫使如此狂风暴雨大作的黑夜变得更加恐怖。 红色的一段粘稠,如蛇在黑夜中穿行,如蛇的嘴咬住了火热的年华。 是剑中之神的游幻托拿着火热的年华,他发现功夫太不可思议,他此时更加清楚纵然成了剑中之神仍不是能与那个人杰相比的。 想到人杰,他就看到了虚虚晃晃的儒衫,他已被儒衫围的水泄不通。 “放下”年华‘,老夫可绕你不死。“ 他怎可舍得放下这千年之神物。他以为纵是不敌人杰,他在他的手下逃走还是有余的。 红光,人剑合一的境界。黑暗中的一条红线,红如血,短暂而瞬间的一条。 光质的独角被手从头颅内拔了出来,尖尖地光之独角尖上泛着一点红。 出手的刹那他才知道自己的想法错了,绝对错了。 未死的脑细胞,浮现出除夕之夜,欢愉的笑声,三人的碰杯。今夜他本应醉倒在地上的,此刻却倒在了阴沟里,慢慢的阴沟里的烂泥埋没了身子,似乎是被地狱里的魔鬼拖下了地狱。 铸剑山庄。 突然一天来了一个奇怪的人,一身儒衫,拿了一件奇怪的东西。 光洁明亮的角,应该是兽角。 一身儒衫不太老的人,相当的潇洒,要铸剑山庄将这奇怪的兽角打造成一件衣服,也就是他身上的那件儒衫。 这种赚钱的事情铸剑山庄是绝不会拒绝的,何况铸剑山庄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因为通常也会有其他的人用奇怪的东西要求打造一些奇怪的东西。 铸剑山庄不仅对铸剑有造诣,应该说对铸造很有造诣,这就是人杰为何没有屠灭铸剑山庄的原因。 海啸的过后,断枝的树,飘散的无数绿叶,拔地而起的树根。 阳光依旧的灿烂,春风如旧的温暖,如温暖的手在抚摸着伤痕累累的仙岛。 潮汐退去,草如地面的绿发被潮汐梳理,梳向浩瀚广阔的海。 海岸边的沙滩漂着几个人。 当他醒来的时候,他看到了热腾腾的肉羹,她想起了那老妪亲手喂的肉羹,还有老头子给他的擦洗。 这也是个普通的家庭,是个大鱼为生的船家。 体力的恢复,他离开了这个普通的家,他要找人,心爱的人。 他痛恨自己为何变得如此伟大,现在他是英雄,无名的英雄,成为英雄又如何,可是她呢? 恨……恨……恨自己为何没有立马去救她。 痛……痛……痛的令男人弯下了腰。 走……走……走,漫无目的地走…… “你让我好找。”浓重仇恨的声音。 “我正要拿人实验,拿你这样的人实验。”平淡的声音。 白昼,中天的阳光下,出现了无数的黑暗的虚空。 这只是片刻,也不知这片刻的功夫,两个绝世高手对决了多少下。人是看不见的,一裂裂的黑暗之口在瞬间消失。 人,束发的壮年的上身竟乎赤裸,上衣已破烂不堪,残连的破布拖在地上,嘴角挂着血丝。 血染红了白色的儒衫。 碧蓝的天空,苍穹突然黑云翻滚。 云,可怕的云,长了红色头发的云,红如针发,云形成了人,是人的头部铺天盖地的向前,后面的乌云好像是他的身子。 黑云压山。 “哈哈……我是天下的霸者……无敌的霸者……” “哈哈哈……天下的人都是我的嫁衣……” “哈哈……” 黑暗淹没了地上两个吐血的人,黑暗淹没了一切。 惶恐的人们望着天,他们除了惶恐还是惶恐…… 黑云飞过了仙岛,飞过了无尽的海。 天上庞大的云头不是人,是人以无穷的功力催动的,他要所有的人都知他才是霸者,天下的霸者。 他走过了湖边,他不知自己为何会走到太湖,想起了湖边有一个家,家里有等他的人。 低头的他模糊的看到了一双脚,脚边的一抹绿。他以为自己在做梦,因为这样的梦他做过无数遍。 慢慢的抬头,眼里灌满了绿色,看到了迁魂的笑,看到了摄魂的双凤眼。 “你回来了。”女人的声音。 泪,是久别重逢的泪,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 熟悉的手臂,安稳的手臂,能让她依靠的手臂。 夕阳西下,湖边的竹屋,离出水面的木板上坐着两个互相依靠的人。女人跟男人聊着奇怪的功夫,能令人不呼吸十天十夜,而且不会饿死的一门奇功——龟息神功。也正是这门神功救了聊天的女人。 “你现在已是个无名的大英雄。”女人笑道,笑中充满了自豪和幸福。 “英雄又如何?” “成为天下的霸者又如何,你说呢?” 男人笑。 “你说过你要送我一件东西的,嗯……” 女人伸出了那如月光的手,眨眼,眼在笑…… 男人怔了一下,便从怀中掏出一个火红神秘的东西,戴在了女人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