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香》 第1章 引子 杨细凤换了一套非常鲜红艳丽的衣裳,坐在一张老式梳妆台前化妆。 她那精致的脸庞渐渐变得妖媚万千,线迹分明的红唇性感如火,玲珑纤细的身材凹凸有致。不知有多少女人做梦都想拥有像她这样的身材容貌,本是一个女人应该骄傲的事情,可她看上去却并不开心,冷冷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居然有些厌恶的眉宇微皱,眼睛里也悄然闪现了一丝哀怨。 就在这时,一声像烧开了的水壶嘴发出的凄厉尖叫吓的杨细凤浑身一颤,回头一看,本已在床上入睡的女儿突然一下子坐了起来,满头是汗表情极度紧张。 杨细凤连忙跑到床边把女儿搂在怀里,一边抚摸着小敏后背一边问:“是不是又梦到他了?” 女儿嗯了一声将头埋进杨细凤的怀抱。【】 “别怕,他再也伤害不了我们。”杨细凤看着昏黄的灯光,迷人的眼睛里竟然闪现莹莹泪花,美丽的脸庞竟充满无尽的悲伤。 时间悄悄流逝,女儿的情绪渐渐平稳。看着墙壁上的挂钟,杨细凤无奈的对女儿说:“妈妈要去上班了。” “嗯。”情绪稳定下来的女儿忽然间很反常的坚强起来,居然像安慰杨细凤一样的说:“你去吧,我不怕了。” 杨细凤用手轻轻的刮了一下女儿的鼻子说:“真勇敢,妈妈会早点回来的。” “妈妈再见。”女儿说完话就马上倒下去,假装睡着了一样努力的闭着眼睛,可是她藏在薄被里的身体明显还是在不停的颤抖着。 杨细凤知道女儿是在压抑恐惧不让自己担心,越是如此她越是心酸,可是为了生存她必须要工作。她走向房门,紧紧的咬着唇不让泪水滑出,可一丝鲜血却悄然从被咬破的唇处慢慢渗进舌尖…… 外面有月,夜并不黑。 杨细凤熟练的走出七拐八弯的巷子,来到街边一盏枯黄的路灯底下,红衣更显妖艳如血。 城市的边缘永远都很冷清,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一个人甚至没有连一辆车经过。可不知道为什么,杨细凤总感觉在某个角落里正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这时,忽然传来一阵短促的咳嗽声。 杨细凤闻声望去,对面那盏坏了的路灯底下,一个男人正扶着电线杆醉酒一样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杨细凤短暂的愣了一下,突然扭动腰枝,甩开浑圆性感的臀,以一种夸张如古时候风尘女子的走路方式穿过马路走到男人面前,还没开口,就被男人身上发出一阵浓烈的酒味熏的喘不出气。 杨细凤讨厌喝醉酒的男人,她把厌恶之情强压在心里,硬撑起一张轻浮的笑脸问男人:“先生,要不要打一炮啊?” 男人居然摇了摇头:“不了。” 杨细凤扭动身体,娇嗔的用让人浑身发软的嗲声说:“唉呀,很舒服的耶,来嘛。” 男人依旧摇了摇头。 杨细凤有些着急:“别这么正经嘛,大半夜的就算你现在回家,你老婆还是会以为你在外面乱来了,做和不做都让她怀疑还不如爽一下,我给你便宜一点就是了。” 男人晃了晃脑袋,一脸酒疼状说:“便宜也没用,我喝了很多酒,硬…不起来的。” “谁说硬不起来?你可以试试这个。”杨细凤媚笑着,暗示性很强的伸出舌头非常性感的慢慢的舔了一圈自己那娇艳欲滴的红唇。 男人的眼睛忽然瞪的比冤死的牛眼睛还大,喉结猛的上下翻滚! —— 杨细凤带着紧张到像做贼似的男人重新走进了那条七拐八弯的巷子,来到另外一处专门租来“上班”的小屋。掏出钥匙打开门,两人鱼贯而入很快就进入了主题。 杨细凤低头垂进男人双腿之间不断起伏。眼看就要完事,突然,一个极其微弱的脚步声在小屋门口微微响起。 很微弱,杨细凤却听到了,惊弓之鸟一样迅速站起来。 几乎同时,“砰”的一声巨响,小屋的木门突然整块倒在地上,一个握枪的中年人冲了进来吼到:“不许动,警察。” 杨细凤蛇咬一般惊起,冲向小屋角落拉开暗门。刚跑出去,小屋里立刻传来警察的喊声,“杨细凤,你跑不了的。” 她拼命的在七拐八弯的巷子里跑了一段时间,然后藏了起来。看到警察拐进另外的巷子,她急忙回到和女儿租住的地方,将女儿叫醒,并准备简单收拾逃走。可这时,房门突然被撞开,警察冲了进来一把将她摁倒在地。 冰冷的手铐将她禁锢的那一瞬间,所有的场景像是放慢了几倍速度,女儿的尖叫,物体的碰撞声竟仿佛变的鸦雀无声,慢慢的,她落下了绝望的泪水,眼前正在撕咬警察的女儿,也在泪光中模糊不清……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章 信佛的学生 9月1日,星期一,省医学院。 大多数高校开学后的第一个星期都是没有课程安排的,学校会利用这段时间围绕新生准备很多事情,最主要的还是为学校的各个社团招收新人提供时间。 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大清早天还没亮各社团就争先恐后的在操场占位置摆出招募点,不遗余力的派出得力干将使出浑身解术的表演吸引新生加入,热闹的就像古代的集市。可不管操场上有多热闹,好像都与青年志愿者协会无关。 其实青年志愿者协会成立之初还是有很多人的,只是年复一年下来,随着那些老生们逐渐毕业离去,如今仅剩陈小希,房雷,于京平,江慧,吴军。这五人是刚来医学院的时候同时报名加入的,从他们那一届之后,协会里就再未进过新人。随着新学期的开始,这五人也跨过大三踏入大四的门槛。 望着日头渐向行西,青年志愿者协会的所有成员都很失落,陈小希更是难隐一脸的焦虑。 她是上一任会长在毕业前委任的新会长,上任会长离去之前语重心长的交待她一定要在新学期招到新生啊,否则等剩下的她们这五个人一毕业协会就不存在了。每每想起上任会长那无尽伤感的眼神,陈小希都会莫名沉重。虽然在她的率领下,协会成员一度士气高涨,信心满满的搬桌搬椅早早在操场占据了最显眼的位置准备来个大丰收。可谁曾想他们的招募点竟像是分水岭一样把人流左右前后分摊出去,最显眼的位置忽然间就成了最扎眼的摆设,从上午到下午从人声鼎沸到快要散场,始终没有吸收一个新生。 离晚饭还有一小时,操场上已经冷冷清清。 高大帅气的副会长房雷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然后对陈小希柔声的说:“小希,你看天也快黑了,操场上也就我们一个社团,不如今天就算了,明天再接再励。” 陈小希微笑的看着房雷:“再等等吧,其他社团全走了更好,如果还有新生来,就没人和我们争了。” “还等?”染着黄头发的于京平摇了摇头说:“要到早到了,这么晚到校的人不是脚底有泡就是脑壳有包。”” 陈小希看了一眼大家,笑着说:“那你们先走吧,我一个人再等等。” 此时一直趴在桌上耷拉着脑袋,眯着眼都觉得眼睛很大的江慧睁着一双大眼睛说:“这是说什么话,我们五个同进同出啊,要等一起等嘛。” “唉哟哟。”和江慧一样趴在桌上的吴军笑着对她说:“看不出我们的江慧同志还挺讲义气嘛,我实在太tm喜欢你了。” 江慧哼了一声,指着吴军左眼下的脸颊上的黑痣说:“谁要你喜欢,也不闻闻你脸上这颗老鼠屎有多臭。” 江慧白了吴军一眼,又忽然嘟着嘴愤愤不平的埋怨:“这届的新生都什么素质,看见我们的招牌扭头就走?” 吴军笑着一边摸着脸颊上的黑痣一边说:“不是谁都能够像我一样有着强烈的奉献精神!” 于京平装作呕吐状:“我去,你这句话比你脸上这颗老鼠屎还tm恶心?” 吴军立刻反讥:“再恶心也没你猛,一天到晚顶着一坨稀黄稀黄的大便在脑袋上,还自以为品位独特。” 于京平甩了甩黄发对吴军说:“我一向同情妒忌我发型的人,尤其是你。” 吴军叹了口气,刚想反击,这时,江慧突然指着离操场不远的校门口大声说:“你们快看。” 顺着江慧纤细的手指望去,一个理了个和尚头的小伙子背着包缓慢的走进了校门向操场走来。他走路的样子很奇怪,先将左腿迈出去,右腿再跟着拖上去。 于京平惊叹:“不是吧,拐子?” 房雷:“管他拐子疯子,先拿下再说。” 他们像狼看到羊一般朝那个小伙子跑了过去。 “新生吧?”陈小希非常热情的问。 见小伙子点头嗯了一声,房雷眼急手快的夺过他的包:“来,我帮你拿。” 小伙子受宠若惊的说:“真没想到,这么晚还有人接待。” 江慧趁机宣传:“那当然,我们青年志愿者协会是最具人性化的。对了,你是哪里人啊?” 小伙子回答:“青海。” 江慧:“难怪这么晚到,那么远的路。” 小伙子摇了摇头回答:“我上午就到了。” “上午就到了?”陈小希疑惑的看着小伙子,心里泛起嘀咕,如果小伙子上午就到了,那么他没准都入了其他社团。 小伙子说:“我上午九点多到了火车站,无意间听见有人谈论这里有一座很出名的寺庙就先去了那里。” 陈小希听了小伙子的解释立刻放松下来,说:“你是说净心寺吧,你去那里干嘛?” 小伙子憨笑:“我信佛的。” “信佛?”于京平看着小伙子说:“学生是要学习科学的,怎么能去信佛?” “呵呵。”小伙子意见不同的说:“科学和信佛不矛盾的,有好多科学家还专门去研究佛学咧。” 吴军露出一副不知所谓的表情问:“那麻烦你背一段佛经感化感化我们。” 没想到小伙子摇了摇头很诚肯的对吴军说:“我不会。” 吴军奇怪的问:“不会?你连佛经都不会还说信佛?” 小伙子摸了摸脑袋:“我外婆说,会念经的不一定信佛,信佛的也不一定会念经,只要一心向佛,就会受到佛祖的保佑。” 大家无语了,从上午到下午居然等来个看上去有些憨戳戳的佛教徒,心里顿时拔凉拔凉的。 “你的发型和你的信仰实在太表里如一了。”于京平说了句恭维话,又指着小伙子的腿问:“你脚怎么了?我刚看你走路是这样的。”他还学起小伙子刚才走路的样子,只是他学的比较夸张,夸张到俨然是一个残到无比疾的拐子。 小伙子悻悻的说:“拜佛的时候钱包被小偷偷了,没钱坐车只好步行,这不,脚底都磨起了水泡。” 江慧突然惊讶着说:“在佛眼皮底下偷钱包,这小偷也太胆大了吧。你不是说只要一心向佛,佛祖会保佑你的吗?” 小伙子叹了一口气说:“可能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陈小希收人心切,立即大献殷勤的摸出两百元钱塞进小伙子手里说:“这钱你先拿着用。” 小伙子顿时懵了:“这……” 江慧:“让你拿着就拿着,先解下燃眉之急,有钱了再还啊。” 小伙子被感动的一塌糊涂:“谢谢。” 房雷趁势而上的笑着说:“谢什么,如果当真要谢,就加入我们青年志愿者协会吧。” 小伙子想都没想就点头说到:“好。” 怕久则生变,房雷他们立刻簇拥着小伙子来到招募点让他在报名簿上填写了相关信息。大家这才知道,小伙子叫石佛,估计他的父母也是信佛的所以给他取了这个名字。 直到石佛终于写完最后一个字,陈小希心里的一块石头才放了下来,伸出手对石佛说:“欢迎你加入。” 紧接着,其他的几个人像搞传销迎接新朋友一样热情的依次与石佛握手。只有于京平在准备握手的时候,双掌忽然中途变向,猛的朝上一把抱住石佛的脑袋。 石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忙问:“你干什么?” “我在看你脑壳有没有包。”于京平郑重其事的回答并无耻的笑了起来,另外的几个人也抿着嘴偷着乐。 石佛管不了他们笑什么,看着天边的夕阳就要西下,他必须要弄清楚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他问陈小希:“晚上我睡哪?” 陈小希有些为难,他们虽然叫青年志愿者协会,但真正负责接待新生的是学校临时安排的另外的志愿者。看陈小希不知道怎么回答,房雷笑着拍了拍石佛的肩指着于京平和吴军对石佛说:“今天先和我们三个睡一个宿舍,明天我会陪你去你的系主任那里说清楚,让你以后和我们住一起?” “那敢情好。”解决了睡觉问题的石佛开心的点了点头。 “好了。”陈小希一脸笑容灿烂的看着协会的新老成员兴奋的说:“为欢迎新成员,我决定请你们到外面去吃一顿,吃完饭再去ktv唱歌。”欢呼吆喝声立时雀起。接下来,陈小希和江慧房雷、吴军四个人负责搬桌椅回教室,于京平提着石佛的包带着石佛回了一趟宿舍,之后便在校门口集合出发。 这一夜,所有的人都很兴奋,就连从不喝酒的陈小希也喝了酒,吃完饭转到ktv去唱歌时她还喝了很多,以至于醉的不醒人事,第二天醒来连自己是怎么回来的都忘记了。 陈小希错了,如果一早知道后来会发生那么多事,她一定不会请他们去喝酒唱歌。可是没有如果,因为该请的请了,该喝的喝了,该嚎两嗓子的嚎了,该醉的也醉了,所以该发生的也会发生。 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就得硬着头皮顶下去,但有些事情即使练了少林铁头功也不一定顶的住。 顶不住,就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章 昨晚发生什么 陈小希沉睡了很久之后,终于在第二天午后醒来,才睁开眼睛,就看到江慧那一双硕大关切的眼睛正眨巴眨巴的盯着自己。 “你总算醒了。”江慧轻松的吐了吐舌头。 陈小希问到:“怎么,我睡了很久?” 江慧把手机凑到陈小希的面前:“自己看看。” 一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陈小希就想到了协会招募新生的事宜,立刻想要坐起来,可是才稍微将头仰起一点,一阵眩晕让她眼冒金又躺了下去。 江慧:“你是不是担心协会招人的事情?” 陈小希:“嗯。” 江慧:“放心吧,房雷他们一早就去操场占位置了。” 陈小希这才宽心,慢慢用手揉着太阳穴。 江慧:“头还疼哪?不过也难怪,昨晚喝那么多。” 陈小希一边揉太阳穴慢慢驱散眩晕,一边在脑子里回忆昨晚喝酒唱歌的整个经过,可是她思来思去只记得吃完饭后去了ktv,之后的事情她一点也记不起来,于是她问江慧:“昨晚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江慧想了想并且站起来踱了几步:“你应该是在石佛讲自己身世的时候睡着的。” 陈小希:“石佛的身世?” 江慧点点头:“他昨晚也喝大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他的心酸往事,说什么三岁那年他父母带他进城玩时过马路给车撞了,父母当场死亡。” 陈小希:“他是孤儿?” 江慧:“不是孤儿难道是孤魂?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他母亲临死前紧紧的将他抱在怀里,估计他真成孤魂野鬼了。” “母爱真是伟大!”陈小希有感而发的叹了一声然后问:“那后来呢?” 江慧:“后来他就跟着信佛的外婆在一起生活咯。” 陈小希:“还好,总算还有人照顾他。”说完,她开始下床,一边穿鞋一边问:“对了,昨天晚上我是怎么回来的?” 江慧忽然神秘的笑了起来说到:“这还用问,当然是房雷背你回来的。” “啊。”陈小希的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 江慧撅起嘴说:“啊什么啊,全国人民都知道他喜欢你,难道你不知道?” 陈小希苍白的脸居然泛起一丝微红:“别胡说,我去洗澡,昨晚没洗身上总觉得粘滋滋的。” 江慧提了提衣领说:“是啊,我昨天晚上也没洗。”她指着桌子上的饭盒说:“给你打了饭,先把饭吃了再去洗。” “我没什么胃口。”陈小希拿起几件干净衣服和一些洗漱工具,端起个脸盆就往外走。 江慧忽然像想到什么一样大叫:“等等。” 陈小希转过头来问:“怎么了?” 江慧马上为难的说:“刚才说的话千万不要说出去啊。” 陈小希:“为什么?” 江慧犹豫的说:“我想,石佛应该不想别人因此同情他吧。” “放心吧,如果有人问我记不记得昨晚的事,我就说喝醉了不记得。”陈小希说完就走出寝室。 江慧好像还是不太放心的小声碎碎念了几句,才突然叫了起来:“等等我啊。【】”她快速的拿了点衣物端个脸盆追了出去。 省医学院的确校如其名,‘省’。 虽然在国内也算屈指可数,但硬件设施却不够与时俱进。现在大部份的高校甚至初中,每层宿舍楼都有卫生间,可以洗澡也可以解手一举两用。可省医学院还是和90年代一样,浴室和厕所都分别设立,厕所比较远设在解剖室那边,要是拉肚子从宿舍跑到那,括约肌收缩功能脆弱一些的估计早已闸门大开甩一屁股黄汤。浴室设在男女各自宿舍楼的隔壁,只要下楼走几步就到了。 陈小希和江慧刚刚来到楼底,忽然看见居然有一个肩斜挎包的男人正站在一架靠着女生浴室墙壁的木梯上。 江慧像发现了贼一样,先声夺人的对着那个男人吼:“你在干什么?”江慧的声音如惊雷般把那个肩着挎包的男人吓的脚底一滑从木梯上摔了下来,人还没爬起来,江慧就跑到他面前指着他怒斥:“你在偷看女生洗澡?” 也难怪江慧怀疑,就连陈小希都觉得那个男人是在偷看。因为看到他时,他恰巧站在浴室用砖分格起来的排气窗的位置。 “我哪有在偷看?”男人有些紧张的爬了起来回答:“里面都没人。” 江慧一听,顿时火起:“你还说你没偷看,你没看怎么知道里面没人?” 男人急的脖子都粗了:“我已经朝里面喊了几遍,证实没人才爬上去的。” 陈小希这时也走了过来问男人:“你上去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男人指着挎包上的电信标志说:“我是电信局的,你们全校断网,我过来检查机箱有没有出故障。” 陈小希转头向江慧求证:“学校断网了吗?” 江慧点了点头。 这就难怪了,医学院的电信机箱放置在女生浴室的平顶上,学校断网,电信局员工来维修检查机箱也很正常,不过江慧好像还是不肯放过那个电信局员工,依然厉声质问:“那你紧张什么?” 电信工人终于从紧张中恢复过来回了一句:“你那么大嗓门鬼都被你吓跑了。” “哼。“江慧不服气的反击到:“你不做亏心事,就是拿大喇叭在你耳边喊也不会吓到。” 好男不和女斗,电信工人不愿与江慧纠缠,一脸息事宁人不愿与江慧纠缠的样子摇了摇头说了一句“你爱咋说咋说”就往梯子上爬,可爬了两格就被江慧很不客气的一把拉了下来,他顿时有些怒意的瞪着江慧:“有完没完?” 江慧哼了一声,拉起陈小希往浴室里走,边走边回头对电信工人说:“等我们洗完你再检查机箱。”走进浴室,江慧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又把头探了出来,横着一双大眼睛说:“麻烦你先把梯子扛走。” 电信工人鼓着脸,到底还是没有发作,无可奈何的扛起梯子像避瘟神一样嘴里嘟囊囊的说了一些牢骚话然后走到离浴室有一段距离的树荫底下。 江慧返回浴室盯着排气窗忧心的说:“真搞不懂,学校为什么把宽带机箱放在女生宿舍的平顶上,要是维修工趴在排气窗偷看怎么办?”。 陈小希一边脱衣服一边笑着说:“放心吧,除非把头或者把眼珠伸进排气窗,否则就算有人在外面偷看,也不可能看不到里面,最多只能看到里面的屋顶。” “说是这么说,我也知道啊,可是感觉上不好啊。”江慧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看着墙沿上的排气窗,突然间仿佛看见电信工人正好色的看着自己,而且脸也变得极其猥琐,嘴角居然还流下了哈喇子…… 幻想到这一幕,江慧的皮肤表层顿时跳起了一粒一粒的鸡皮疙瘩不敢再往下想像,她咬着牙说:“不行,我一定要去找校长反应反应,让他把那台该死的宽带机箱换个地方。” 陈小希笑着摇着脑袋说:“全校上下那么多宽带线路连接到上面的机箱,你让他改他就改啊?” 江慧嘴撅的老高说:“我不管,他要是不改,我就号召全校女生不洗澡。” 陈小希卟嗤一声笑了出来:“那校长就更开心了,省水省电能省出不少钱呢。” 江慧笑了笑说:“对哦,那你说用什么方法可以把平顶上那该死的机箱移走?” 陈小希挥了挥手:“好了好了,不就洗个澡,哪有那么多废话。” 江慧把目光从排气窗转回来,还想继续争论几句,却正好看见陈小希脱掉了上衣。看着陈小希胸前那两个雪白诱人的胸脯,江慧顿时眼睛睁的巨大无比一脸惊讶的说:“告诉我,你是吃什么了,还是给蜜蜂蜇了,怎么一个暑假没见长的这么大?” 被她这么一说,陈小希都有些不好意思,一张脸羞红的如桃花绽放。 “怪不得大家都喜欢你。”江慧也脱掉上衣,然后低头看着自己也算可以但相比较陈小希还是小了一大圈的胸脯说:“原来差距在这里。” 陈小希都给她逗乐了说:“什么差距啊,难道大家不喜欢你吗?” 江慧摇了摇头:“他们对我的喜欢和对你的喜欢一看就知道不一样了。” “什么不一样?”陈小希已经脱掉了所有衣服,站在了喷头下。 江慧一边脱一边说:“你不知道,昨晚房雷背你回来的时候,吴军和于京平两个人都有些吃醋。” “胡说八道。”陈小希打开水闸,冷水立即从喷头里洒下。 “真的啦。”江慧脱掉衣服走到另一个喷头前说:“你想想,要不是因为喜欢你,以他们俩的性格怎么愿意待在青年志愿者协会。” “呵呵。”陈小希忽然反问江慧:“要照你这么说,那我问你,你是为谁留在协会的呢?” 江慧伸出去刚要拧开水闸的手停顿了一下,一张脸开始红润起来,只是眼睛里幸福了不到一秒的光芒又突然无奈的逐渐消散呆滞。 “问你话呢?”陈小希重复的问了一句:“你是为谁留在协会的?” 江慧愣了一下,然后收回去拧水闸的手,突然冲到陈小希的身后,一双手由陈小希的后背绕到前胸,瞬间缩成爪型,猛的抓住了陈小希的胸脯,还色魔一样的奸笑:“为你。”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章 储尸间 大部分新生昨天都已到校,该加入社团的也差不多都加入了,所以今天的招募活动不再如火如荼,也远没昨天热闹。当然,也有迟到几天的新生,为了争夺最后的资源,各个社团还是在将就着摆出了招募点。 此刻烈焰当空,午后的阳光猛烈的如蘸了辣椒水的皮鞭,抽在人身上暗暗生疼,无奈之下,各个社团招募点都转移到操场对面的那排梧桐树荫底下。青年志愿者协会自然也不例外,可招募点却依然一如继往的冷冷清清。 吴军、于京平、房雷和石佛四个人都把头搁在桌子上,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仿佛有心事一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某个地方涣涣散散。偶尔有学生走到他们这里,也直接被无视。 直到陈小希和江慧两个人洗完澡从宿舍里出来走到操场的时候,他们才一下子有了反应,房雷更是有些紧张的忽然侧过头对吴军他们说:“我希望你们不要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小希。” “什么事?”于京平故意耸了耸肩说:“你是指哪一件事?” 房雷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对于京平说到:“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谁要是把昨晚的事说出来,别怪我不客气。” 石佛也紧张到着急上火的说:“对对,哪一件都不能说。” 这时,陈小希和江慧已经走了过来,房雷连忙转过头笑着问陈小希:“怎么样,有没有好过一点。” 陈小希:“嗯,好多了。对了,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房雷愣了一下说:“我们在讨论上午石佛挂失银行卡和他系主任同意让他住我们寝室的事情。” 石佛连忙接过来:“对对对。” 陈小希:“哦,那这些都办妥了没有?” 房雷:“办妥了。” “这就好。”陈小希又侧过脸问石佛:“怎么样,昨天晚上和他们睡一个寝室还习惯吧?” 石佛点了点头回答:“习惯,他们对我都挺照顾的。” 于京平笑了笑说:“照顾新兵蛋子也是应该的嘛。” “哟。”江慧忍不住数落的表扬于京平说:“火红的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你这个小痞子也会懂得照顾人啊。” 于京平嘿嘿的笑了笑对江慧说:“我记得你刚来学校的时候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现在不也变得能说会道?连食堂大妈养的那条狗都知道你是个大嘴巴。” 江慧急了:“可是我没你的嘴巴那么毒。” 于京平好像没有和江慧斗嘴嚼舌头的心情,叹了一声,说:“好了好了,今天我没心情和你聊这些。” 陈小希发现吴军和于京平不像平时一样活跃,就问:“你们怎么闷闷不乐啊?” 吴军连忙说:“今天没有招到人,开心不起来。” 于京平:“是啊,没招到人当然不开心咯,不过……”说到这,他忽然停了下来,好像想说什么却又压抑着不说出口。 陈小希:“不过什么?” 于京平终于鼓起勇气:“小希,你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吗?” 于京平的话锋转的太快,直教房雷,吴军,石佛,甚至连江慧都愣住了。 “什么事?”陈小希以为于京平要讲石佛的事情,就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反问于京平:“昨晚我喝多,一点都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于京平:“真的不记得?” 陈小希摇了摇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于京平忽然叹着气瞟了房雷一眼:“还是让我们的副大会长说吧。” 现场的气氛忽然间变的有些紧张,房雷更是有些忐忑的说:“说……说什么?” 于京平却不管不顾他的说:“说什么?男子汉做事要敢做敢当。”他又突然一把拉起吴军的衣服问吴军:“兄弟,我知道你昨天晚上没醉,你记不记得昨天是谁结的账?” 吴军吓了一跳,脱口而出:“房雷。” 于京平眼睛奇怪的眨了两下:“多少钱?” 吴军思考了一下:“好像六百。” 于京平好像很疑惑的样子说:“我昨晚也喝多了什么都不清楚,但是他结的账,为什么我的钱包里会少了六张rmb?” 吴军笑了笑:“瞧你那小气的样子,昨天晚上房雷和我身上都没带钱,就从你钱包里先拿了。”吴军转过头来指着房雷:“你也不利索,怎么还没还他钱哪?有道是,有借有还,再借才不难啊。” 其实从于京平拉着吴军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房雷就懂这鸟人是趁机讹他了,昨天晚上确实是他结的账,也的确是从于京平的钱包里拿的钱,不过只消费三百块钱而已。 可是房雷还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笑着说:“当时我钱不够就拿你的钱先垫上了,今天这一上午陪着石佛跑来跑去,这事我都忘了。”他掏出六百块钱交给于京平:“不就是钱么,还你就是了。” 明知被讹为什么房雷还是无可奈何的屈服?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原因?当然有,至少对于房雷来说,那是一个比要他命还令他害怕的原因。 于京平接过钱得意的甩了甩他的黄发说:“别说兄弟我小气,昨天你请今天我请,不过消费水平一定要控制在三百以内。” 房雷暗暗咬牙切齿,表面还是笑着说:“你tmd还真大方。” 陈小希这才听懂于京平为什么不高兴,马上对房雷说:“说好了昨天是我请客,怎么能要你付钱,我把钱给你。”说着就要伸手掏钱。房雷立刻抓住她的手,笑着说:“不用,钱就别给了,留着以后你再请就是了。” 陈小希慢慢的将手从房雷的手里抽出,声音都仿佛小了几许的说:“好吧。” 江慧搭着陈小希的肩说:“对啊,以后你再请,但是千万不要让他喝酒!”说完,她就把手指着石佛。 石佛立刻不自然的回答:“为…为…什么?”其实他心里实在很担心江慧把昨晚的事说出来,因为昨晚回宿舍以后,于京平告诉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江慧大嘴巴。 江慧马上嘟了嘟嘴说石佛:“因为,你是和尚。” 短暂的愣了一会儿之后大家都忍不住笑了,气氛马上活跃,大家开始拿石佛的和尚头聊了起来。 下午四点,一辆黑色的别克轿车慢慢的驶出教师公寓。开车的是一个骨瘦如柴气色不佳的中年男子,尽管如此,他看上去还是很绅士的感觉,穿的服装就像是要去参加婚礼活动一样正式。副驾驶座位上是一个女人,一个化着淡妆极其漂亮的女人,一袭到底的白色连衣裙,洁白的肌肤如少女一般吹弹可破。她手上抱着一只猫,一只白色的土耳其梵猫。白猫的脖子上居然也像男人一样系了个黑色的蝴蝶结。女人轻轻的抚摸着梵猫的毛,幽雅的气质令人赏心悦目,相比较干瘦的中年男人,女人就像天使,男人就像****。 无论是神话还是现实生活中,鲜花插在牛粪上的奇迹屡屡发生。所以,车里的两个人虽然在视觉感观上落差极大,却是地地道道的夫妻。 男人叫周城健,大四解剖系主任,女人叫华淑琴,大二解剖系老师。此刻,他们正准备去市区找酒店庆祝鲜花插进牛粪的二十周年纪念日。 陈小希他们几个人还在忘我的吹着牛皮侃大山的时候,周城健的车子顺着道路开到她们面前停下。车子刚停下,于京平就向着车里的周城健开玩笑的打招呼:“周主任,你不会是来报名参加我们社团的吧?” 周城健挂起手刹下车,边走边风趣的回答:“我也想啊,如果再年轻个二十岁的话,我还是很愿意与你们一道实践崇高的奉献主义精神。” 吴军:“哪还用你老人家奉献。” 周城健故意装作很不可思议的表情皱起眉问江慧:“我老么?” 江慧一双大眼睛看着周城健:“反正不年轻。”哄堂大笑中,车里面的华淑琴把猫留在车内,也打开车门下车走了过来,一走过来就温柔的挽着周城健的胳膊。 吴军嬉皮笑脸的说:“少儿不宜啊华老师,不要在我们面前秀恩爱好不好,会教坏我们的。”他学着华淑琴的样子挽住于京平胳膊,于京平假装不屑的抽他耳光,吴军假装挨揍‘啊啊’怪叫却一脸贱笑。 华淑琴指着于吴二人,对周城健说:“你的学生怎么这么皮?” 周城健:“没办法,他们现在是最后一年,翅膀当然要硬一点。何况你别看他们各个皮的要死,可论专业他们几个是最牛的,全校上下公认的快刀手,解剖功力不比我们差多少哦;要论干活,他们各个都是雷锋的接班人,所以正所谓上能给我挣面子,下能给我当驴使,这样的学生别说皮一点,就是在我脑袋上拉屎我都半句怨言没有。” 华淑琴像少女一般拍着周城健说:“我看都是你惯的,要是在我的班级里,我让天天让他们解剖尸体,看他们老不老实。” 吴军:“那敢情可好,我倒是担心学校没有那么多尸体让我们解剖。” “说的也是哦。”于京平也埋怨到:“学校尸源短缺,现在最新的都是五六年前被历届学长割的乱七八糟的尸体,上解剖课完全学不到什么。” 周城健点头说:“这个问题我们已经向马校长反映了,马校长也在积极的四处寻找尸源,说不定这两天就会有眉目了。” 华淑琴老师开玩笑的说:“等新尸体来了,就给你们每人发一具放在寝室里。” 周城健点了点头说:“好主意。” 看着周主任和华老师一搭一唱,江慧和陈小希羡慕的不得了,房雷,吴军和于京平倒是一身的鸡皮浑身都不自在,只有石佛一直都是憨笑,因为他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周城健爽朗的笑了笑,然后说:“对了,你们今年有没有招到人啊?” 房雷回答指着石佛对周城健说:“招了一个。” 周城健:“有总比没有强啊。”他走到石佛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说:“小伙子不错,等他们几个一毕业,你们这个社团就只有你一个人了,从现在起你责任重大啊。” 石佛憨憨的笑了起来,刚想说几句客套话,这时,江慧突然故作神秘的说:“周主任,他可是信佛的哦。” “哦?”周城健又仔细打量了一番石佛,对陈小希他们几个说:“好啊,信佛的人心地善良,做事勤劳能吃苦。你们有什么烦心事的时候,他还能念几段心经给你们听,招到他算是捡到宝了。” 陈小希笑着嗯了一声忽然指着周城健礼服式的衣服和华淑琴一袭到底的白裙:“你们穿的这么正式是要去什么地方吗?” 周城健笑着点了点头:“还是你心细,今天是我和你们华老师结婚二十周年,正准备去找个地方庆祝。” 开玩笑归开玩笑,一听到是为了庆祝结婚二十周年,陈小希他们几个马上真诚的微笑着送上了几句祝福语。 周城健看了看手表说到:“四点半了,我们得去找餐厅了。”说完,他马上和陈小希他们打了声招呼与华淑琴正准备返回车里,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与电话那头聊了几句便放下电话,然后对华淑琴耸了耸肩说:“马校长说有一批尸体就要运到学校,要不你先开车去找餐厅,我做完事就来。” “早不来晚不来。”华淑琴有些失望,但她还是很通情达理的接过车钥匙,媚了周城健一眼说:“那我先去找到餐厅,找到打你电话。” 周城健笑着说:“好,我会尽快赶去的。” “嗯。”华淑琴对周城健说了声:“周年快乐。”说完她就向陈小希他们打了声招乎然后上车启动开走。 带着一丝愧疚的眼神,周城健目送车子驶出校门后才转过脸来对几个人说:“你们是不是一直都想进储尸间去看看?” 除了石佛,其余的人眼露喜悦拼命的点头。 周城健笑了笑对陈小希说:“临时任务,等下要抬尸体,你派几个人去先解剖室门口等着,我先去拿钥匙。” 陈小希兴奋的说:“还派什么,我们六个人一起去就是了。” 这时,江慧忽然推了推陈小希:“你午饭都没吃咧。” 陈小希:“没事,我顶的住。” 周城健这才发现陈小希的脸确实苍白的有些不自然:“连午饭都没吃?对了,你今天的脸色看上去不怎么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江慧关键时刻大嘴巴一张说:“她昨晚喝醉了。” “小慧?你……”陈小希竖着眉无语的看着江慧。 看到陈小希急的直瞪眼,江慧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我…我也是为你好。” “哦。”周城健笑了笑说:“那你就别去了,储尸间里福尔马林的味道本身就比解剖室里的还浓,和尸体气味混合后更是异常难闻,正常人第一次进去吸两口都会反胃,你空腹进肯定吃不消的。” 陈小希急了:“可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周城健打断陈小希的话并拍了拍她的肩:“放心好了,我向你保证,在你毕业之前我一定会让你进去一次,好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陈小希只好叹了口气无奈的点了点头,撇了江慧一眼:“都怪你。” “好了。”周城健指着其他的五个人说:“你们去解剖室那里等我,小希留下来继续招人。”吩咐完以后,他就拖着干瘦的身形向教师公寓走去。 周城健一走,虽然其余的人不太敢把兴奋表现出来怕伤到陈小希,可多少还是有些喜形于色,只有石佛一脸大战来临前的紧张和不惑。从周城健说让他们去抬尸体的时候他就开始紧张,可是他更想不通其他人为什么表现的那么兴奋,特别是看到陈小希因为不能去而有些失望时,他的疑惑就更大了,也终于忍不住问:“你们怎么这么高兴啊?” 房雷看出石佛有些紧张,笑着对石佛安慰的说:“你果然是佛光普照运气好。” 石佛皱着眉毛:“运气好?” 房雷笑了笑说:“具体原因我不懂,但有一点我敢肯定,不管哪个医学院都有规定,没有特殊原因,学生是不允许进储尸间的。”他接着说:“你一来,就有这样的机会不是运气好是什么?”他又拍了拍石佛,说:“你不要紧张,既然来了医学院,接触尸体是必须的,早一天接触心理承受能力会比别人强一些,何况像进储尸间这样的机会不是人人都有的。” “哦。”石佛好像懂了,但仍然一头雾水的样子问:“可是我要这样的机会做什么?” 于京平忽然蹦了起来,一掌拍在石佛的和尚脑袋上,说:“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医学院的储尸间相当于少林寺的藏经阁。” 石佛脑袋被打的生疼刚想发作,听了于京平的这句话顿时懵上加懵,硬是抛出一句弱智的疑问:“里面有佛经?” “唉哟我去,你是鱼木脑袋啊。”听到石佛弱智的疑问,吴军也忍不住蹦了起来,手掌从斜刺里杀出拍在了石佛的脑袋上,由于拍的有些用力,生怕遭到二次打击的石佛会激烈反攻,然后立即一把抱住石佛笑着而且大声的说:“别激动兄弟,我只是想告诉你,进储尸间是每个医学院的学生都梦寐以求和向往的。” 石佛当然不会反击,反而在其他人的笑声中,感到了一丝赔罪似的宽慰。要知道,石佛只是有些憨但不傻,怎么可能连‘里面有佛经’这样的话也说的出口,至所以这么做,还是因为刚才开周城健的玩笑开的有些过头,就故意装弱智让他们数落一下解解气。不过,听完于京平和吴军对储尸间的解释,他似乎真的对储尸间有些感兴趣了,他摸着脑袋慢慢的说:“那到底储尸间有什么是值得学生向往的呢?还有,学校为什么禁止学生进入储尸间?” 其他人也愣住开始思索,因为说到底他们也不知道储尸间里到底有什么,也从未听说过关于学校为什么禁止学生进入的理由。 (关于储尸间,其实里面不过是一些尸体、脏器的标本而已。有幸进去过的人出来后为了炫耀就把里面吹的神乎其神,有些用心险恶的龌龊鸟人为把女生骗上床甚至杜撰出自己在储尸间遇到了灵异事件。久而久之,储尸间就慢慢充满了神秘色彩。学校禁止学生进入储尸间的理由更简单,就是怕学生不小心会破坏尸体。当然,这只是表面的看法和估计,至于真的还有没有别的其他更深层次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安静了一会儿,陈小希忽然喃喃的说:“我想储尸间里面应该就是一些冷冻尸体的器材,和陈列了一些人体内脏的标本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很特殊的东西吧?” “当然是标本啦,难不成有活人在里面?”吴军想了想又接着说:“不过如果真的就是这么简单,那为什么学校明文规定,在没有经过允许的情况下禁止学生进入呢?” 于京平淡淡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是啊,学校为什么不允许学生进入储尸间呢?”他像是自言自语一样想了一会儿,突然脸色一变,忧心的对大家说:“难道……难道里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不干净的东西?”石佛对于京平疑问到:“你指的是什么?” “你说呢?”于京平眼含深意的反问石佛。 石佛紧紧的盯着于京平的眼睛,仿佛从于京平的眼睛里看到了几条漂来漂去的幽灵一样脸都白了。 房雷不屑的说:“你少胡说,要是有不干净的东西,那平时从储尸间抬尸体到解剖室的老师不是都挂了?” 于京平:“你错了,你有没有注意每个年级负责抬尸体到解剖室的老师的脸色?”他这么一说,除了石佛其他人的脑子里立刻出现了那些老师的画面,并惊讶的发现那几个老师还真的是面色苍白毫无血色。 不过房雷还是摇了摇头:“那几个老师本来皮肤就白好不好。” “那周主任呢?”于京平语气有些重的强调说:“我可是听说周主任以前很帅很魁梧。” “对。”吴军附和到:“我也听说过。” 于京平接着说:“可是看看现在的他,精瘦的和撅起屁股蹲在树上的猴子有什么区别?他那薄如蝉翼的身板是不是和五星红旗一样随时都可以迎风飘扬?再看看他的脸,不仅苍白而且一直都气色不好,这是为什么?是什么令他从一个猛男变成了现在这样一副苍白的骷髅架模样?” 于京平果然是涮人高手,短短的几句话里用出一连串的让人捧腹的比喻,但是他的话说完后,居然没有一个人能笑的出来,个个睁大了眼睛匪夷所思的看着于京平。 特别是石佛,他的眼前居然莫名奇妙的出现了一个画面,此刻他的眼睛仿佛变成了一个记录整个画面的镜头——镜头里,干瘦的周主任在他想象当中的储尸间里整理着物品,突然,一连串骨头劈叭作响的声音从黑暗的角落传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机械的扭动身体从黑暗里慢慢的爬出,向不知情的周主任爬去,可是爬着爬着,横向爬动的女鬼的身体突然直接九十度的转向镜头,短暂的停了一下后,女鬼猛的抬起了一直低垂的脑袋,湿乱的披发瞬间在镜头面前散开…… “鬼?你是说有鬼?”石佛居然被自己幻想的画面吓的惊呼。可还没‘啊’过瘾,江慧突然在他脑袋上拍了一掌,而且打了别人自己好像还有些生气:“你鬼叫什么?吓死我了。” 石佛一只手抱着脑袋一只手指着于京平对江慧说:“我也是被他说储尸间有鬼吓到了啊。” “我有说过吗?”于京平一脸冤枉:“我只是请大家帮忙一块想一想周主任为什么会从猛男变的像现在这么瘦的原因而已,什么时候说过有鬼?” 石佛摸着脑袋想了想,然后说:“你不是说周主任变瘦是储尸间有不干净东西的原因?” “对啊,我是说过。”于京平点了点头,但也很若无其事的回答:“本来就是嘛,什么地方都可能有不干净的东西,比如你牙缝里可能有前几天晚上留下的野菜,屁股眼里有可能留着没擦干净的屎渣,对不对?” 石佛坚持着说:“你别胡说八道,你刚说的是储尸间里不干净的东西和周主任变瘦之间的联系。” 于京平笑了一声然后一本正经的对石佛说:“当然有联系,我说的‘不干净的东西’是指储尸间里也许有什么细菌或者灰尘,周主任长年接触才会变的那么瘦。就算不是,至少从头到尾我都没说有鬼,对不对?” 明明是歪理邪说,却字字铿锵有力,于京平明明他就是暗示大家储尸间里有鬼,可石佛偏偏找不到理由反驳,一张脸顿时铁青的如雷贯了顶。看着于京平的一本正经和石佛绿了叭叽的脸,另外几个人都笑的差点喘不过气来。 陈小希生怕石佛可能真的会生气,连忙说:“别生气,他和你开玩笑的。”又一本正经的对于京平说:“你自觉一点,不要老是拿他寻开心好不好。” “好好好。”于京平朝陈小希点了点头,然后笑着把手搭在石佛的肩上说:“和你开玩笑的啦,其实在我看来,周主任变瘦的原因很简单。” 吴军问到:“你知道?” 于京平点了点头邪笑着对吴军说:“你想想,如果你有一个像华老师那么漂亮的老婆,不知疲倦的夜夜春宵春宵?”他的声音越到最后越发阴阳怪调,面容也极其猥琐。 吴军立刻懂了,随即一脸媒婆般奸诈的死笑。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5章 红衣女尸 环形钥匙扣上有两把钥匙,周城健用其中一把准确的穿进解剖室白色大门的锁眼,然后旋转。 其实根本没有风,可是当周城健推开解剖室大门的一瞬间,石佛还是感觉到从里面迎面掠来一股寒意浓烈的冷风。在他感知中存在的那股冷风突然间就渗透进了他的心底,将他体内的每一个脏器都冷却了一遍。 解剖室的总体面积至少有四个教室那么大,四面墙壁零散挂着有关人体的骨骼脏器图,中央位置是几架尸床,右边靠墙摆着一排摆放了各种器皿刀具的长桌;进门左手那面墙和正面墙壁接洽的地方就是通往地下储尸间的楼梯口。领着大家拐进楼梯口走下楼梯,来到储尸间有些锈迹斑斑的铁皮门前,周城健又用钥匙扣上的另一把钥匙将门打开。 紧张激动的一刻终于到来,房雷,于京平,吴军,甚至江慧都表现出了好奇和兴奋,只有石佛的脚步最为踌躇,而且心情比进楼上的解剖室还要紧张忐忑。 门慢慢打开的同时,浓重刺鼻的福尔马林气味从里面涌出,像被高压挤出的毒气一样涌入每个人的鼻孔。房雷几人也着实未曾想到气味这么浓,还好有经验,经过简单调整马上就适应了。 石佛却明显很不适应,被气味呛的立时反胃,中午吃的二块五一碗的凉拌粉条似乎在胃里齐唰唰的竖了起来顺着他的肠子像攻击碉堡一样冲击他喉咙最敏感的部位。他面色发青,强行用意志力压制呕吐的感觉,却踌躇不敢往前。 房雷轻轻拍了拍石佛的肩:“别紧张。” 周城健回头看了石佛一眼说:“你是不是一下子没有适应这里的气味,胃里有东西想要往外贡献?”他的轻幽默马上舒缓了几个人有些紧张的神紧,只有石佛还憋气一样的瞪着眼睛一脸紧张。 周城健接着对石佛说:“我第一次进来的时候比你还紧张。”他拍了拍石佛:“放松一点,控制住呼吸,慢慢就适应了。” “嗯,我知道了。”石佛点了点头,跟着大家一起走进储尸间。 储尸间里面的温度要比外面低很多,能见度也很有限。周城健打开灯以后,房雷他们才终于实实在在的看清了他们心目中极具神秘色彩的储尸间。可是这一看,他们先前一直兴奋的心情瞬间少了几许,失望倒是增加了不少。因为眼前的储尸间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神秘,倒像是博物馆里的陈设。 储尸间进门的左边是一台正在工作状态的类似于医院太平间里的大型藏尸柜;藏尸柜对面最里靠墙设着一个两米多长盛满了福尔马林溶液的灌尸池;进门正对面和进门右边靠墙分别陈列着两排木柜,木柜上放着一罐罐内脏,大脑组织和人体的残肢标本。 在木柜上的标本里,其中有一罐对他们而言稍稍有些恐怖,那是一颗长年被药水浸泡发白的男性头颅。 可他们是他们,石佛是石佛。 那些人体器官标本早就已经将石佛肚子里的粉条诱惑的根根上跳,一见着那发白的男性人头,他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从嘴里飙出一坨本应该变成屎从屁股眼里拉出来的粉条,此时的粉条经过胃液和其他食物的混和,竟像极了从土里翻出了一大堆好像还在蠕动蚯蚓。而且可能是由于消化系统不好,吐完粉条他竟连昨天晚上吃的猪肠也都吐了出来。 霎时稀里哗啦,黏黏的鼻涕口水像糨糊一样挂在嘴角和鼻孔处,随着他呼出的气息不停招展。 若是普通人,别说看着石佛吐,就是听到石佛呕吐的声音都忍不住同样反胃想吐。房雷他们毕竟是大四的学生见惯了恶心的东西,所以石佛的呕吐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不过他们倒是担心周城健因为石佛在储尸间吐会不高兴。 于京平马上扶着石佛说:“要吐到外面去吐啊,把里面搞的这么脏等下你自己来扫。 石佛终于吐完了,鼻涕还挂在嘴角就抬起头看着周城健,面色发青的说:“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了。” 周城健居然没有不高兴,反而有些乐了,他指着地上的呕吐物对鼻涕口水满脸挂的石佛说:“小伙子,做人要低调,用这样的法子来炫耀你吃的伙食比我们好,让我们情何以堪?”他接着对于京平说:“你带他到楼上去洗洗,再拿些东西下来把这里打扫一下。” 于京平“嗯”了一声扶着石佛出去回到楼上解剖室。 周城健指着灌尸池然后又指了指藏尸柜对剩下的三个人吩咐到:“尸体抬进来先放到灌尸池灌输溶液,把尸体表面擦拭干净再放进藏尸柜。” “好的。”房雷点了点头,又对周城健说:“不过主任,你看石佛都吐成那样了,要不要让他回去休息?” 周城健笑着摇了摇头说:“你担心等下他看到新运来的尸体会受不了对吧?没事的,反正来都来了,何况迟早都要过这一关,还不如早点接触早点适应。” 江慧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的说:“我们来上第一堂解剖课的时候哪个没有吐?就算没有吐,哪个心里不是紧张兮兮的?” “好了。”周城健说:“我们现在上去等马校长吧。” 随便的参观了一下,周城健又带着他们重新回到解剖室。 在接下来等待的时间里,华淑琴来电通知周城健,说已经找了一个餐厅让他快点去;于京平在骂骂咧咧中把储尸间里石佛的呕吐物打扫了干净;而石佛也在大家的加油鼓励中慢慢恢复过来,然后和大家一样戴上了橡皮手套站在解剖室的大门口等待马校长的到来。可是所有人焦急的等待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学校晚饭时间的关口,马校长亲自负责押运的运尸车才终于出现。 夏季的夜来的比较晚,五点半左右的天空中还有夕阳。 一脸风尘的马校长一下车便兴奋的对周城健说:“终于搞到了,车里面一共六具尸体同,都是新鲜尸源,而且还有一具是女尸。”仅管一脸风尘,马校长一下车还是难掩兴奋之情。 “这么好?连女尸都搞到了?”周城健看上去也很兴奋。 马校长得意的点着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先不说了,这里交给你,我回公寓洗澡。”走了两步他又转过头嘱咐周城健:“女尸暂时别灌溶液,下星期给大四学生上解剖实践课用,省得他们老是反映没解剖过完整的女尸。” “好的。”周城健目送马校长离开后,就跟着司机下车转到后面打开了后车门。车门一打开,雾一般的冷气立刻就从里面冒了出来,里面整整齐齐的排放着六具被白布掩盖的尸体,每具尸体都分别给固定在一架担架上。 接下来,接下去,周城健开始安排分工,他自己负责上车把尸体拖到车厢的边缘,四个男生负责抬尸体,江慧去储尸间负责扒尸体衣服。很快,车上的六具尸体都被抬进了地下储尸间。可江慧到底是女生,手劲小,等他们抬完尸体时,她才刚好在扒第一具尸体的内裤,恰巧是具男尸。 她当然不是第一次看到男性生-殖器,不仅在上解剖课的时候她就接触过,而且还偷偷的从看过的***里目睹过。所以她根本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反应表现出来。但是在她刚好扒掉尸体内裤的时候,房雷他们刚好走进来,而且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她立刻纯情的脸红了,是被房雷他们用调戏的眼神盯红的。 于京平看着脸红的江慧无耻的伸了伸脖子猥琐的问了一句:“是不是很可爱?” 大家立时捧腹大笑起来,连刚刚恢复元气的石佛都忍不住卟嗤一声笑了出来。 江慧当然知道于京平指的‘可爱’的是什么,顿时一双眼睛瞪的比平时大两倍,脸也比刚才更红的大声骂于京平:“可爱你个乌龟头。”这话一出口,她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这个比喻虽然和于京平伸脖子很形象,却也实实在在的与男性生-殖器某部分的称谓撞名。所以还没等大家又一轮开始笑,她自己的脸首先就比开始更加红了,羞红的一塌糊涂。 这时,周城健最后一个进来,看到那么多尸体没被扒光,有些着急的说:“大家抓紧时间,动作快点,外面天都要黑了。” “嗯。”房雷立刻对于京平几人挥了挥手,说:“别开玩笑了,来,剩下的五具尸体我们每人脱一具。” “ok!看谁脱的快。”于京平马上动手去扯一具尸体身上和担架上的固定绳,并夸张的哼起杜德伟一首叫“脱掉”的歌曲:“外套脱掉脱掉外套脱掉,上衣脱掉脱掉上衣脱掉,面具脱掉脱掉龟毛脱掉脱掉……” 信佛的人对尸体难免有些避讳,也许是气氛比较好的原因,看到其他人都动手了,石佛鼓起勇气也开始动手。 当于京平正唱到“通通脱掉脱掉,脱,脱,脱”的时候,最后一个“脱”字硬是被房雷‘啊’的一声惊呼挤进回了喉咙。 大家闻声望向房雷,可本应望着房雷的视线却莫名的被房雷面前的那具尸体完全牵引了过去。 那是一具女尸,一具穿着像浴袍一样血红色衣服,赤着光脚的年轻女尸。 丑,极丑! 女尸的右半边脸上拱出一个先天形成的肉瘤,肉瘤的表面居然有一块长至下腭的红色胎记,连右眼皮都是红的。另半张脸却苍白至极,几乎与储尸间苍白冷调的灯光融为一体。十根手指甲居然涂着一层厚厚的黑指甲油,让那一双像被水浸泡过一样灰白色的尸掌更觉恐怖。 于京平有些惊讶的看着房雷:“不是吧,我以为有多恐怖,就这样一具尸体也能吓倒我们亲爱的房大副会长?” 于京平说的没错,他们已经是大四的学生,解剖实践课程也不知上了多少回,何况这具尸体的恐怖程度还比不上储尸间那罐泡在福尔马林的男性头颅。 房雷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喘着气说:“哪有,只是太突然不小给吓一跳。”他又指着女尸发出一声感慨:“你们难道不觉得的这具尸体长的有点恶心吗?” 看着尸体,于京平点了点头说:“嗯,她脸上的瘤子比吴军的要大很多,好像也比吴军丑一些。” 吴军脸上的那个痣都像是要跳起来否认:“你神经啊,拿我和一个死人比。何况我这颗是瘤子吗?再说了,就算丑,我和她也不是一个级别的好不好。” 江慧笑着拿吴军寻开心:“对对,她是怪物型你是逆天型,根本没有可比性。” 石佛突然打断他们的对话,一脸郑重的说:“你们不要这样,尊重一下死者好不好?” 于京平对石佛笑着说:“忘了我们中间还有个信佛的。不过我们也没有不尊重死者啊,我们说的是事实。”他指着女尸说:“凭心而论,你说说她到底丑不丑?” 石佛看了红衣女尸一眼,咬了咬牙说:“丑是丑,但是我们也不该这样对一个死人啊,中国有句古话叫死者为大,我们不能开死人的玩笑,否则会遭到报应的。” “你别胡咧咧行不行,吓唬谁呢?”于京平看了石佛一会儿忽然说:“这不,你刚才是不是也说她丑了,是不是也要遭报应呢?” 石佛瞪着眼刚想反驳,可就在他刚张嘴的这一瞬间,储尸间里的灯突然发出滋滋的电流声,灯光也开始快速的就像舞厅里一闪一闪的激光舞台灯一样忽明忽暗…… “我说了吧。”石佛突然惊悚的吼了起来,一把拉住吴军的手看着急速闪烁的灯光声音发颤的说:“来了来了,报应来了。” 被灯光这么一搞,石佛开始说的话显得极为灵验,每个人的心顿时七上八下,快速闪烁的灯光下,他们的脸也渐渐变的有些不自然。 “别紧张。”周城健快速的走到门口,关掉又重新打开电闸,储尸间里的灯立刻恢复正常。周城健看了一眼墙上的电线线路,然后对房雷几个人说:“可能是电线老化的原因,大家别紧张,快点做事吧,早点做完早点去吃饭。” 周城健吩咐完,立刻又忽然像在思索什么一样一脸心事的皱起了眉头。 房雷不禁问到:“怎么了主任,是不是担心华老师等太久不高兴?” 周城健马上看了一眼手表无可奈何的的点了点头。 房雷:“这样吧,你把钥匙给我,我来关门。” 周城健思索了一下,掏出钥匙递给房雷:“哦对了,马校长吩咐暂时不要为女尸灌溶液,放进藏尸柜就行。” 房雷疑问到:“不灌溶液?” 周城健挥了挥手说:“女性尸体相对来说比较珍贵,像这么完整的你们应该还没有解剖过,下星期的第一堂解剖实践课我们就解剖这具尸体,所以暂时不要灌了,以免破坏里面的脏器组织。” 房雷点了点头说:“好的。” “那好,这里就交给你们,我先走了。”周城健对储尸间里的人打了声招呼然后心急火了的去赴他和华老师的结婚二十周年去了。 看着周城健匆忙离去,江慧有些多愁善感的感叹到:“都二十年了,还这么恩爱,真羡慕华老师,周主任那么在乎她。” 房雷笑着说:“不用羡慕别人,以后也会有人在乎你的。” “是吗?”看着房雷,江慧的眼神像是有心事一样涣散起来。 周城健走后,大家便开始一边数落着石佛胆小,一边替尸体灌溶液,一直到快七点他们才做完事走出解剖室。 走出解剖室的时候,夜已降临,满天的星辰如情人眼睛里闪出晶莹剔透的光芒。 关上门,房雷握着钥匙看了一眼满天的星辰的夜空,他本想打电话问周主任在哪然后把钥匙还给他,可考虑到到周主任和华老师今天是结婚二十周年,又想起石佛话糙理不乱的‘庆祝回来就可以叉叉哦哦’论,他索性把钥匙放进了口袋决定明天上午去还。 “大家都回去洗个澡,然后到校门口集合出去吃点东西。”房雷对大家说了一句,又专门对江慧叮嘱:“你去通知小希一起去吃点。” 于京平忽然拍了拍房雷:“我说大哥,好像今天晚上是我请客,这些话应该由我来说才对。” 房雷冷笑着看了于京平,似乎想说什么,可这时于京平已经朝宿舍先行走去。 二十多分钟后,大家陆续洗完澡在校门口集合准备去外面吃东西,江慧是最后一个到的。一看到江慧是一个人来的,房雷马上问:“小希呢?” 江慧摇了摇头说:“她说她没胃口。” “哦。”房雷愣了一会儿然后说:“那我们去吧。” 正准备动身,江慧又说了一句:“小希连学校的晚饭还都没吃呢。” “啊?”吴军不解的说:“不会吧,昨晚的酒那么厉害,让她一天都不想吃东西?” 于京平思索了一下忽然看着房雷,疑惑的问:“难不成是她记起了什么?” 房雷没有说话,但整个人都有些紧张,而且面色也忽然有些阴沉。 此时夜空中的半月正悄悄藏进了乌云里,连星辰都好像开始黯淡了几许,整个夜空忽然间像是一块超大的屏幕,昨晚的那一幕渐渐的涌入房雷眼眶。 醉过酒的人应该知道,有时候酒能醉人两天甚至更长时间,也许第二天醒来看上去清醒,但体内还没有完全将酒精排掉,所以还会觉得想吐,浑身无力。从未接触过酒的陈小希就是这样,虽然肚子里没有半滴米粒,但现在她只祈祷自己不吐就很万幸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6章 谁摸她了 江慧和房雷他们去吃饭没多久,宿舍里的陈小希就睡着了,只是睡的并不安稳,两只眼皮表面居然不断的产生眼珠在眼皮下来回滚动的痕迹。 也许很少有人注意过睡觉时眼睛在眼皮底下转动的人,但其实那是一个很恐怖的景象,如果有人想偿试或者想寻找刺激,可以找个朋友在晚上做个实验,让他闭着眼睛来回转眼珠,用手电照,保证吓人。当然,有这样现象出现,通常情况下是因为做梦的人正在梦境里观察事物。 陈小希正在梦里观察什么呢?她不知道,至少目前为止不知道。 因为她一入梦就进入了一个分不清地点、天气,雾霾一样的世界。即便是梦,她也忽然间有种很真实的孤独感涌上心头,她讨厌甚至害怕这种感觉,所以立刻准备寻找一条离开这里的路。 眼睛来回的转动搜索着最近距离的状况在雾霾中行走着,可是当她走出一片雾区却发现又进入了另一片雾区时,勉强用意念支撑的动力渐渐瓦解。前方的雾霾好像永无止止尽。 她几乎就要绝望的时刻,雾霾中忽然走来一个身影,一个感觉很温暖的身影,居然是她父亲。 “爸!”陈小希激动的叫了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跟我走。”父亲慈和的看着她然后拉着她的手朝着一个方向走去。父亲的手温暖有力,令她开始有些失落的情绪一下子就充满了希望。 雾在疾行之中终于慢慢散去,前方的事物也渐渐裸-露,竟是一道门。门里忽然传来一阵笑声。听见笑声,父亲慈和微笑的脸立刻变得十分凝重。 “怎么了,爸爸?”她不解的问。 父亲在门前像是聆听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指着门问她:“里面的是不是你朋友?” “我朋友?”她疑惑的将门推开了一点,从缝里看见里面居然是房雷他们,而此时于京平仿佛说了些什么话,又使的大家哄堂大笑。看到这些人,她立刻对父亲说,“对啊,他们是我朋友。” 父亲冷冷的疑问:“你没听见他们在说你什么?” 她摇了摇头说:“没有。不过他们经常开玩笑的,你担心什么呢?” “开玩笑?”父亲不屑的笑了笑,又沉着脸孔突然推开门冲了进去,一把抓起于京平的领子喝咤:“你胡说什么?” 看到房雷他们像受惊吓一样被父亲的喝咤惊的一动也不动,她急忙跑进去拉住父亲:“爸,别这样。” 父亲依然扯着于京平的衣领对她说:“你别动,我要让他说清楚刚才在说什么?” 她没办法只好对于京平说:“你就说吧,刚才说什么了?” “我……”于京吱唔了半天也没说出第二字。 这倒把她急坏了,忍不住忽然大声的对于京平吼到:“你倒是说啊!” 梦到这里,陈小希醒了,说到底她是被梦里自己大声说的话吵醒的。回想起刚做的梦,她觉得有些奇怪,然后靠着床头寻找做这个梦的原因。 她读过一本经典的心理学著作,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那本书里最原则的一条就是,无论什么样的梦在现实生活中都有迹可寻。于是,陈小希开始对照梦境慢慢的分析并找到了答案——梦境里的雾,暗示她在现实生活里有一种迷惘感。在她感到孤独无助很需要人来帮忙的时候,她坚强的后盾,最爱的父亲出现了,不仅给她勇气带她走出了迷惘,还带她去寻找令她迷惘的原因;梦里虽然是由父亲提着于京平的领子逼问,实际上也只不过是她在现实生活中对于京平产生了不好明说的怀疑,所以才会在梦里假借父亲之手向于京平讨要说法。很明显,梦里她对于京平大声吼的那一幕就充分说明了她做这个梦的真实目的是,于京平吱吱唔唔要回答的那个答案才是让她陷入迷惘的原因。 这么一分析,陈小希终于知道自己是对于京平今天下午问房雷要钱这件事产生了疑惑。原因很简单,于京平向房雷要钱明着要就行了何必要问她记不记得,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不仅是于京平,甚至连其他人都仿佛有什么事情在闪闪躲躲的不告诉她。正是因为这样的疑惑,才令她做了这样一个梦。只可惜,梦的最后她还是没有找到那个答案。 “是我多疑了,还是他们真的有什么瞒着我?”陈小希在心里想到:“如果他们真的有事瞒我,那到底是什么事呢?”老式的钨丝灯泡,昏光的灯光洒在小希美丽却显苍白的脸上,让那丝静静的忧虑无处可躲。直到江慧拿着盒饭推门进来,她忧虑的表情才渐渐散去。 随着江慧进入寝室的还有于京平,吴军和石佛。 “不食人间烟火,想修-炼成仙呢你啊。”于京平拿着根牙签一边剔着牙缝里的韭菜一边乐呵呵的对陈小希说:“我们可不想让你一人得道,我们跟着升天。” 江慧边往寝室里走边对于京平说:“你一定要这样形容我也没办法,但麻烦你把那个‘们’字去掉好不好。”她白了于京平一眼然后走到寝室两张床中间靠窗户的那张桌子,把盒饭打开放在桌子上对陈小希说:“起来吃饭吧,这是房雷让老板另外单炒的一份蛋炒饭,你看,还有一块霉豆腐。” “喂。”于京平有些不爽的接过来说:“不要老是房雷房雷好不好,这顿可是我请的客。” “哦,那谢谢你了。”陈小稀有声无气的挺直身体坐了起来,然后忽然问:“房雷呢?” 江慧转过头问石佛:“对啊,房雷呢?” 石佛摇了摇头回答:“不知道啊,刚刚走进女生宿舍楼的时候,我看见他忽然掉头往回跑了。” 于京平笑了笑说:“估计是下午在储尸间被女尸吓到了,现在回寝室躲被子里了。” “切。”江慧说:“他才没那么胆小好不好?” 于京平马上反驳江慧,说到:“他还不胆小?你们没看见他一掀开女尸身上的那块白布都吓的叫了起来吗?而且自从出了解剖室就一直不怎么说话,面色那是相当的沉重。” 陈小希端起饭盒却又显得很没胃口的样子重新放下,问:“你们说的那具女尸很恐怖吗? 江慧想了一下,说:“其实也没什么恐怖啦,只是长得确实有点丑。” 吴军忽然指着江慧,说:“你完了,石佛说谁对尸体不尊重谁就要遭报应,我们只说了一次,你说了两次,你死定了。” 听了吴军的话,江慧马上有些害怕的对石佛说:“在外面说的应该不算吧?” 石佛显得很无措,说:“我不知道,我现在只希望那具女尸本身不要有什么怨气,不然的话我们就完了。” 吴军说:“是不是哦,说的跟真的似的。” 石佛回答:“我外婆说,如果死者生前有莫大的怨气,在临死时涂黑指甲穿上鲜红如血的衣裳就会变成厉鬼,谁不小心碰到,就会被它的怨气所缠绕,直到死亡。”他停了停,像是想起了储尸间藏尸柜里的那具红衣女尸,顿时有些紧张的感叹:“愿佛祖保佑那不是一具有怨念的女尸,万一是的话,我们也只好祈祷她原谅我们是无心之失。” “我去,你就乱扯吧,最好连天上的各路神仙都扯出来。”于京平不屑的看着石佛,接着说:“什么年头,还这么迷信。那要按你这么说,我们这几个人谁先出事?” 石佛的眉角似乎动了一下:“我……我不知道。” “好了好了,天都黑成这样了就别说鬼的事情。”江慧显然有点被吓到,马上转移话题对陈小希说:“你多少吃一点吧。” 吴军也附和着对陈小希说:“对啊,人是猪饭是糠一顿不吃饿的慌,你一天都没进食,身体会受不了的。” “你才是猪。”江慧噘着嘴骂了一句吴军,又对陈小希说:“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吃点。” 陈小希摇着头:“我真的没胃口。” 于京平盯着陈小希看了一会儿,忽然问:“你到底是没胃口还是有心事啊?” 本来确是醉酒连续反应令她没胃口,但听于京平这么问,陈小希灵机一动故意装作被识破,眼神迷乱紧张兮兮的回答:“没……我哪有……我没有心事。” “你是不是记起了什么?”此话一出,于京平自己忽然紧张的吞了吞口水。 看于京平这副表情,陈小希更加怀疑,眼神如针芒一般盯着于京平:“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我……”于京平像陈小希梦里一样吱唔了半天都说不出第二字。 “你倒是说啊。”陈小希的声音都有些急了。 在房间里另外几个人严密的注视下,于京平想了半天终于还是开口说了实话,不过他只是把昨天晚上石佛的身世和房雷背陈小希的事说了出来,仅此而已,因为于京平也不是省油的灯,陈小希那么想知道,肯定是因为她不知道。 于京平还装作很无辜的样子补充:“我们不对你说,是怕你同情心泛滥让石佛受不了。至于房雷背你的事,完全是担心你不好意思才没说。” 这不是陈小希想知道的,因为于京平刚才说的两件事情江慧早就告诉她了,所以她继续追问:“还有呢?” 于京平耸了耸肩:“没有了啊,就是这两件。” “不可能。”陈小希关健时候也替江慧着想,没有说自己早就知道,她避重就轻的紧逼着于京平说:“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还有事情瞒我。但是……算了,你要不想说就算了,就当我没有你这个朋友。” 这一招很管用,于京平顿时眼睛瞪的老大:“别啊,小希。”他为难的停了一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嘴唇:“好吧,我告诉你,房雷在背你的时候做了一件龌龊的事情。” “什么事?”陈小希好奇的问。 于京平断断续续的回答:“他摸……摸了你的……屁股。” 他说的是真的,昨天晚上房雷背着陈小希的时候,他和吴军就在身后。虽然好像很隐蔽,但房雷捏住陈小希的屁股的咸猪手还是没能逃过他们俩的火眼金睛。当时恨不得拿把刀把房雷的咸猪手剁了拿去喂狗,好歹忍住没当时发作,只是因为有些吃醋脸色不怎么好看。要知道,于京平和吴军实际上都很喜欢陈小希,虽然明知自己争不过房雷,但是也非常反感房雷这种卑鄙无耻下流龌龊的小动作。昨晚回寝室以后,他们立刻质问房雷。房雷虽然承认自己是摸到了陈小希的屁股,但矢口否认自己是故意的,而且还百般详细讲解他的手碰到陈小希屁股的原因是陈小希喝醉酒下滑造成的。他们哪肯信,依旧坚定认为房雷是个龌龊的混蛋。为此,他们几个在寝室里差点闹的不开心,还好石佛在一旁打圆场才平息了事态。 听了于京平的话,陈小希愣住了。她没想到连自己做梦都想要知道的答案,竟然这么出乎预料,简直如晴天霹雳击顶。她真的很想找个缝钻一钻,苍白的脸瞬间 变通红,眼睛试图要避开所有人的目光不自然的连眨多下。 “不可能。”江慧突然指着于京平的鼻子说:“你一定是因为房雷背小希而吃醋才故意诬陷,我相信他绝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你少胡说八道。” 石佛点了点表示同意说:“虽然接触不过两天,但我感觉房雷应该不是那种人。” “我亲眼所见的你们都不信?”于京平一把扯住吴军对江慧说:“不信可以问问他,他也看到了。” 在所有人目光突然聚集在自己身上之后,吴军眼睛飞快的转动,忽然掀开于京平的手,一脸无辜的说:“你……你别拉我下水好不好。” 通过昨晚和房雷对质以后,吴军其实也仔细的想过,按人品来说,房雷的确不像那种人,应该是无心的。何况,即使房雷是故意的,吴军也清楚自己是不能和于京平站一边的,不然也会被划入吃醋蓄意诽谤的一列。 哑巴吃黄莲般的苦涩让于京平怒火中烧,他跳了起来指着吴军叫到:“什么玩意?你敢说你没看到?” 看到于京平是铁了心要把自己拉下水,吴军脸都急红了,扯着脖子吼于京平:“看是看到了,可我们和房雷都相处三年了,他的人品我们又不是不知道,我相信房雷不是故意的。” 于京平认命了,一脸无所谓的说:“好吧,我承认,刚才是我乱编的。”说完话立刻瞪着眼死死的盯着吴军说:“你生儿子没pi眼。” 吴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说:“我生女儿。” 于京平几乎抓狂:“你生女儿没……” 就在这时,房雷突然推门走了进来,两只手分别各怀抱着两个西瓜,一边走进来一边问:“说什么呢,谁要生女儿?” 吴军马上接过来说:“于京平说他想生女儿。” 房雷愣了愣:“现在流行重女轻男了么?” 于京平瞪着吴军,一脸忿忿不平的说:“对啊,这年头生儿子没pi眼的人实在太多了,还是生女儿安全,不求有jj,但求有pi眼。” “无聊。”江慧恶心状的挤出两个字,然后对房雷说:“小希说她没胃口不想吃东西。” “哦,那就吃西瓜吧。”房雷把一个西瓜交给石佛捧着,然后自顾自的找了一个装有水的桶,把手中的另一个西瓜放进水桶里浸泡,边放还边对陈小希说:“浸半个小时再吃,感觉会凉一些。” “嗯。”陈小希不知是羞涩还是有些感动的点了点头。 房雷这时又看着江慧和于京平他们问:“对了,你们说我是现在打电话给周主任,还是直接把钥匙送到教师公寓去?” “还是明天还给他好了。”吴军说:“谁知道他们庆祝到几点回来,就算回来了估计也会那个一下对不对?万一你送钥匙过去打搅了他们的兴致就不好了。” 话糙理不乱,吴军说的也是房雷所想的。 这时,陈小希突然说:“已经晚了,你们回去吧,我……我想休息。” 陈小希当然是因为怕尴尬才说要休息。除了房雷其他人心里都懂,所以二话没说,石佛抱着西瓜跟吴军和于京平立刻退出了寝室。只有房雷真以为陈小希要休息,乐呵呵的对江慧叮嘱了一句‘记住等下让小希吃点西瓜再睡’之后才退出了寝室。 当房雷和于京平他们走到楼梯口时,陈小希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房雷,你等一下。”她追上来却对于京平吴军和石佛说:“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和房雷单独说两句话。” “哦。”于京平愣了一下慢慢转身,转身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担心。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7章 女人的哭声 石佛跟在于京平和吴军的后面走回男生宿舍,这段路程里,没有人说话。于京平心事很重的沉着脸,回到寝室便一头倒在床上。吴军回到寝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坐在电脑前,启动电脑玩他们几个人平时最喜欢玩的网络游戏。 看着倒在床上的于京平,石佛在心里叹息了一声,他知道于京平在担心陈小希叫住房雷然后会把开始发生的事说出来。可是担心也没用,当石佛提着桶下去打水上来把西瓜浸泡好以后,房雷拉着一张阴沉的脸慢慢的走进来,直接走到于京平的床铺边冷冷的盯着于京平,语气生硬的质问:“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当着小希的面说那些话?” 本来就紧张的于京平一看房雷直奔自己而来,立即坐了起来,不敢抬头看房雷。吴军虽然很认真的看着电脑屏幕,却只不过是想通过电脑屏幕的反光看一看房雷的动静。 见于京平半天低头不语,房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无奈的转身朝自己的床铺走去并坐了下去。 房雷没有对于京平动粗,不仅吴军意外,连于京平自己都有些想不通,竟然更加心神不宁。所以在深呼吸了一次之后,于京平站了起来,像慷慨赴死的勇士一样走到房雷面前说:“对不起,我不该把你摸小希屁股的事说出来。” “什么?”房雷一脸被雷劈懵似的感觉抬起头惊讶的看着于京平愣了一下,顿时暴跳如雷从床上蹦了起来。 房雷会如此,是因为他刚质问于京平的事和于京平对他说的事根本就不是一码事。他的那件事是,昨晚消费只花了三百块钱,于京平以他摸陈小希屁股为要挟多敲诈了他三百,房雷并不在乎钱,只是觉得于京平那种做法有些欠妥才去质问,看到于京平一声不吭他也就不计较,哪想到于京平说的是另外一件关于自己摸陈小希屁股的事。 房雷扯着于京平的领子咆哮:“你跟她说这个干什么?昨晚不是和你们解释的很清楚,我不是故意的。”房雷没有撒谎,虽然确实摸了,但那是因为陈小希喝的烂醉,身体不怎么受控制往下滑动造成的。如果要确切的说,应该是陈小希的咸猪屁股摸了房雷纯洁的手。 看着房雷咆哮的样子,不仅于京平,连吴军和石佛都惊讶了,因为看房雷这表情,端的是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也就是说陈小希喊住房雷后根本没对房雷说起这件事,于京平鼓起勇气的坦白反倒是不打自招了。于京平也这才想通房雷是为今天下午的事情质问自己,顿时暗叹命苦。可感慨了不到半秒,房雷的两记组合拳将他打的眼冒金星倒退几步直接倒在自己的床上。这还没够,房雷还想冲过去打,却被早已准备拉架的石佛和心存戒备的吴军拉住了。 “放开我。”房雷愤怒的像泥鳅一样抓住这头那头翘的挣扎。 “算了算了。”石佛死死的抱住房雷的腰说:“他的话,大家都根本不信。” “你们不信,万一小希信了呢?”房雷的情绪还是有些愤怒。 石佛说:“她不会信的,你想想,要是她信的话,刚才叫住你为什么不说出来?” 房雷想了想才停止躁动,对于京平说:“我都说多少遍了,我不是故意的。” 于京平摸着脸颊慢慢坐了起来,低着头不敢搭腔。 吴军拍了拍房雷的肩膀说:“行了行了,过去了就算了。对了,小希刚才找你谈什么呢?” 房雷冷笑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六百元钱对吴军说:“你说她对我说了什么?我都不敢跟她说被勒索了,收也不是,不收又怕她怀疑我们有事瞒她,没想到他还是说了。”他又瞪了于京平一眼,然后干脆眼不见心不烦的走回自己的床铺铁青着脸躺了下去。 其实三年前第一次看见陈小希,房雷就喜欢上了陈小希。可每当他鼓起勇气想要表白时,她都会先抛出一个话题不给自己开口的机会。他想,或许她是怕一口拒绝伤了自己的心。即便如此,他照样死心踏地雷打不动的爱着她。不期望什么,只想默默的守护在她身边,她开心,他就开心。昨晚背她回学校,他多希望回宿舍的路更长一些,越长,他心间的那丝幸福感就会更久。可是一想到万恶的于京平对她说了那些抹黑自己的话,心里就会有一种钻心的疼痛,因为,他担心她会误解自己。 看着房雷的表情,吴军一副玩笑开大了的模样冲于京平吐了吐舌头,然后走回电脑前坐下继续玩电脑。 于京平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揉了揉脸颊站了起来走到房雷床边,诚恳的说:“真的很对不起。”看到房雷闭着眼睛不理自己,他只好叹了口气慢慢走到吴军旁边的另外一台电脑前坐下。 寝室有三台电脑,成列摆放在一起,这样摆放,有利于三个人玩游戏时协同作战。于京平和吴军已经进入游戏,房雷的那台还空在那里。石佛看了一眼房雷问:“你玩不玩电脑?” 房雷摇了摇头说:“我不玩,你玩吧。” “哦。”石佛马上坐在最左一台前开始上网。他没有玩游戏,而是在网站上查阅关于红衣女鬼的资料。因为他始终觉得下午在储尸间看到的那具穿着红袍的女尸有些邪恶。可是在网上查来查去他也没有查阅到一条专业可靠的信息,大多数关于灵异的贴子都只不过是人云亦云的瞎起哄。可他还是不放弃的在网上继续搜寻了很久,直到直肠深处突然传来一阵痉挛的感觉他才不得不站了起来,一个箭步跑回自己的床铺,在床头柜里取出一卷卫生纸扯下老长一截。 “干什么?”吴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石佛说:“下午拉了那么多晚上还要拉?” 石佛没有听懂吴军开的玩笑,老实的“嗯”了一声,双眼圆瞪,迈开大步猛的奔出寝室朝解剖室那边的厕所奔去。这是他初到医学院的第一泡屎,来的果然是比较晚一些,因为此时已快十点。他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进厕所随便找了一蹲位脱掉裤子蹲下去。舒坦之后才意识到进来时太急忘记把厕所灯打开,也才注意到此时的厕所几乎就是一个黑暗且封闭的空间。 他把头探出蹲位顺着长长的过道望最里面最黑暗角落望去,竟莫名感觉那里像一个阴森至极的黑洞,胆小的人往往想象力极其丰富,石佛莫名的感觉那个黑洞里似乎低潮暗涌…… 怀着忐忑的心情他终于如厕完毕,可是刚走出厕所,一阵仿佛来自幽暗深井并夹杂着无尽怨恨的哭声突然传进石佛的耳朵。 是哭声,是女人的哭声,而且哭声还在继续。石佛停住脚步屏息的竖起耳朵努力辨别声音传来的方向,最后目光停留在解剖室位置。月色下,解剖室的白色大门更显苍凉阴森,每一扇窗户都反光着冰冷的月光。 石佛终于确定哭声是从解剖室里传来的,这一瞬间,他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储尸间里那具红衣女尸,幻想着女尸在冰冷藏尸柜里哭泣的画面,顿时毛骨悚然撒腿就跑。 来也匆匆,去更匆匆。 石佛一口气跑回寝室时,吴军正拿着一尺多长的西瓜刀准备切西瓜,一见他气喘吁吁的样子马上问:“怎么了?” 石佛一脸紧张:“有鬼,真的有鬼!” 吴军和于京平被石佛的话和表情惊的愣了一下,躺在床上的房雷也猛的睁开眼睛,问石佛:“你别紧张,把话说清楚。” 石佛哆嗦着说:“我刚刚上厕所出来听到从解剖室里面传来一阵哭声。” 房雷站了起来,笑着说:“怎么可能?” 石佛都有点带哭相的说:“是真的,我真的听到了,是女人的哭声。” 于京平坐在电脑前说:“女人的哭声?你是不是想的太多出现幻听了?” “肯定是。”吴军点了点头说:“要么就是哪对情侣躲在某个角落闹情绪,恰好被你听到误以为是解剖室传来的。” “不会的,我听的很清楚。”石佛补充到:“那个哭声虽然很低,但是充满了愤怒,一定是那具红衣女尸在储尸间里哭。” “尽扯这些鬼打墙的玩意儿。”吴军不屑的笑了笑,挥了挥手中的西瓜刀,说:“你信不信我把你当西瓜切了。” “好了,别说了。”房雷又拍了拍石佛的肩膀笑着安慰到:“你先冷静下,我去看看。” 于京平突然站了起来对房雷说:“我陪你去吧。” 房雷看来气还没消,冷笑了一声:“用不着。”他又看着吴军:“西瓜你们吃吧,我不吃了。”说完他就朝寝室门口走去。 外面满天星辰,安静的夜色被房雷快速朝解剖室走去的脚步声惊扰,脚步声显得格外清晰。 冷色系的月光慢慢拉长了房雷的影子,也许是因为行走的速度太快,他的影子也变得非常虚幻飘渺,有时甚至会感觉他的影子正一点一点的撕裂,然后又被拼接上,越接近解剖室,他的影子越加诡异,诡异的就像条鬼影。 很快,房雷便来到解剖室白色的大门外。不过只是站在门外,房雷已经有些不安了。因为他发现,解剖室的大门虽然掩着,但并未完全合拢。门锁也没有被外力撬过的痕迹。 周城健为庆祝结婚二十周年已经把钥匙交给了房雷,那么是谁打开了门?难道是贼? 房雷皱了皱眉思考一下才伸出手去推,竟推开了!也许是月光投影的缘故,他的影子破天荒的蹿到了他前面,比他还先进入解剖室。可是乍看之下,又像是影子正牵引房雷往里走,越往里,影子越瘦长。 在刻意的控制下,门被轻轻推开没发出一点声响。房雷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灯的开关位置就在进门的左手边,他伸出手就能摸到,但是他的手刚伸出去就又收了回来。因为他决定拿出手机用手机的弱光行进。 在往前行进的过程中,石佛在寝室里紧张兮兮说的那些不可思议的话和景象浮现在房雷的脑海里。可是尽管他已经很仔细的竖着耳朵去听,却始终并没有听到石佛说的女人的哭声,反倒听到了另外的声音。 那声音很微弱,像徐徐飘过的风吹声,像人低沉的呼吸,有时暗哑沉闷,有时隐隐鬼祟。但到底是什么声音房雷也分辨不出来。只是这一刻,他总感觉在某个黑暗的角落正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自己,心里莫名产生了一丝恐惧,一有这种感觉,房雷的后背像是被冷风吹过一样,瞬间寒意在身体里扩散,汗毛悄悄的立了起来,脚步放得更轻也更加缓慢。 他甚至想离开这里,可是脚步却偏偏情不自禁的随着那不断响起的微弱声,慢慢朝地下储尸间的楼梯口开始移,越往下那声音越清晰。 不知道为什么,走下楼梯的过程里,房雷有一种灵魂出窍,慢慢走进地狱的错觉…… 当他终于来到储尸间的门口时,发现那扇锈迹斑驳的铁皮门居然是虚掩的,从虚掩的缝隙里竟露出一线光亮。而这时连续不断的微弱声已经很清晰的透过充满了福尔马林的空气,针一样刺进房雷的耳膜,使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像受都了重创一样纠结。 停在门口,他像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慢慢伸出不停颤抖的手。铁皮门慢慢被推开的同时,储尸间里苍白的光线犹如幽灵一般争先恐后的从里面冲了出来,照亮了房雷的脸。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的脸瞬间变的苍白并扭曲?为什么他眼球仿佛要弹出眼眶一样暴睁?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8章 我不喜欢他 夜,11点半,一阵微弱如呻吟一般的哭泣声在女生寝室里响起,断断续续却很清晰。 江慧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朝陈小希的床铺望去,竟然是陈小希在哭。 “怎么了?”江慧睁开眼轻声的问了一句,见陈小希没有回答就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陈小希的床铺边,这才发现,陈小希虽然还在哭泣却并未醒来,而且看样子似乎正在做着一个伤心的梦。 月光从窗户处投进来正好洒在陈小希像是孩子般受了委屈的脸上,即使有些孩子气,却也实在是美,美的让人羡慕,美的让人妒忌,美的楚楚动人令人怜惜,美的令江慧也被震憾的竟然开始陶醉起来,而且还情不自禁的慢慢伸出手想要去抚摸陈小希动人的脸庞。 “不要!”一声有气无力的叫唤以后,陈小希猛的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江慧被陈小希突然醒来吓的伸出去的手一下子缩了回来,她一边问陈小希一边跑去打开寝室的灯。灯光一亮,眼角还挂着眼泪的陈小希才完全从梦中清醒,然后坐了起来看着江慧,说:“什么怎么了,你怎么不睡啊?” “你说呢?”江慧瞪大着眼睛指着陈小希眼角的泪水问:“怎么都流眼泪了,什么梦让你这么伤心啊?” “呵呵。”陈小希像是回忆了一下自己的梦,然后擦掉眼泪说:“刚梦见自己肚子好饿,所以急哭了……” “再没东西吃也不至于哭吧?”江慧想了想,又问:“不对,我刚看你一脸的委屈,是不是梦见谁欺负你了?”” 陈小希脸色苍白的笑了笑,说:“是……房雷。” 江慧好奇的问:“房雷?他怎么欺负你了?” 陈小希说:“我梦见他手里拿着一个苹果,我就想问他要,可是没想到,他竟然提出了一个要求。” 江慧很感兴趣的追问:“什么要求?” 陈小希叹了一声,一脸羞涩的回答:“他……他要我把屁股给他摸才给我苹果。”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不好意思的越来越低。 “哈哈。”江慧猛的卟嗤一声,笑的那是花枝乱颤,差点没把鼻涕给喷出来,捂住鼻子一边笑还一边数落着说:“太搞笑了,你怎么会做这样一个梦?” “你还笑。”陈小希都像找个缝钻进去。 江慧只好忍住笑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估计是受了于京平那些话的影响,不过说实话,我倒不信房雷是那种人。” 陈小希点了点头,叉开话题说:“我肚子好饿,现在几点了,不知道外面还有没有商店开着。” 江慧看了看手机,说:“肯定没有了,都11点半了。”她指了指桌子上的饭盒说:“饭是有,不过冷的可能会吃坏肚子。” 看见桌子上有饭,陈小希哪还管得上冷不冷,爬了起来打开饭盒立马吃了起来。 江慧看着陈小希慌不择食狼吞虎咽的样子摇了摇头说:“再是淑女,饿极了吃相也是很难看啊。” 陈小希很快吃完了蛋炒饭,江慧马上给她端了刚刚倒出的一杯热水,却忽然问出一个奇怪的问题:“你告诉我,你到底喜不欢喜欢房雷?” “什么啊?”陈小希疑惑的回答了一句,抬头看着江慧。 江慧又重复的问:“我问你喜不喜欢房雷?” 陈小希愣了一下,笑着摇了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江慧忽然变得有些认真和急切:“别装了,都三年了,房雷对你怎样我们都知道,就拿今晚的事来说,我们吃完饭,他还专门叮嘱老板另炒了一份带给你,怕你还是没胃口又去买了个西瓜,像这么体贴的男生实在太少了,难道你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我求你认真一点好不好?你就告诉我,你到底喜不喜欢他?” 陈小希刚刚恢复了一点红润的脸色又忽然僵住,但还是摇了摇头,回答:“我只把他当朋友。” 江慧:“你没骗我吧?要知道,其实这三年来,我一直……” 陈小希打断江慧的话,笑着说:“我知道你一直喜欢他,你也是为他留在协会的。” 江慧:“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害我错过了三年的时间。” 陈小希:“你不也一直没问过我吗?何况感情的事情是个人的,我怎么好去掺和。” 江慧有点兴奋,但终于还是忍住,又一次向陈小希确认:“已经大四了,还有两个学期我们就毕业了,一毕业就得各奔东西,我不想失去最后的机会,不想就这么等到毕业冷清散场。所以,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喜不喜欢他?如果喜欢,我决不会插一脚而且还会祝福你们,如果你不喜欢……” 话还没说完,陈小希果断的回答:“不喜欢!” 江慧:“真的?” 陈小希:“你烦不烦呐,要问多少遍你才信?” 看着江慧终于相信自己,陈小希笑着低下头去吹杯子里的热水。可是江慧没有看到,陈小希低下头的那一刻,一滴透明的泪珠悄悄滴进了热水里! 陈小希在撒谎,其实她很喜欢房雷,从见的第一面开始她就喜欢上了房雷。她也知道房雷喜欢自己,这些年来也曾有意无意的要向自己表白,但每一次感觉到房雷要打开天窗向自己表白的时候,她都故意的选择另外的话题逃避。因为她不想在收获一份爱情的同时,失去江慧这一个最要好的朋友。这也是她为什么一直与房雷保持距离的原因。 是爱情珍贵还是友情珍贵?这或许永远是个因人而异的命题,可有一点着实存在,找一个爱人不难,找一个真心朋友却委实不易。所以,在爱情和友情两者之间,陈小希选择了后者。当然,取舍自己并不想失去的东西同时,心痛自是难免的。 人生往往会碰到诸如此类的事情,无论哪一种选择都会伤害另一个人,但是无论哪一种选择,伤的最深的永远是自己。但同时她也是开心的,至少她认为从这一刻开始,抽离了拖泥带水的痛苦,终于可以完完全全的享受房雷和江慧真挚的友情。 陈小希的这一滴泪无疑是给自己对房雷爱慕之情划上一个句号,虽未圆满,却已终结。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9章 夜入储尸间 男生寝室里除了敲打键盘和吃西瓜的声音外,再无其他。【】 石佛静静的看着寝室里的灯光,像猫一样竖着耳朵。时间过去了很久,始终没有听到房雷回来的脚步声。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有一种房雷一去就可能回不来的感觉,这种感觉像刀子一样死命的剜着他的心脏。 他很后悔,后悔跑回来和房雷说听到解剖室有女人在哭,如果不说的话,房雷就不会过去,他在心里暗暗的乞求佛祖,千万不要让房雷出事,否则他真是连肠子都要悔青。 钨丝灯泡发出的光并不刺眼,看久了之后石佛的眼睛还是开始有些模糊,他马上闭上眼睛用手搓了眼部几下,然后睁开朝正在玩计算机的于京平和吴军望去。 于京平和吴军两个人的左手上都捧着半个西瓜,西瓜的中央插着勺子,他们一边玩游戏一边拿勺着挖着西瓜肉吃很是惬意。看到这两个人忘我的玩这游戏,石佛心里有些不爽的说:“你们一点都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吴军背对着石佛说了一句。 “房雷啊。”石佛说到:“他都出去好长时间了。” 于京平回过头来说:“担心有什么用,刚刚我都说要陪他一起去,是他自己不肯的。”说完,他拿起勺子挖了一块西瓜放进嘴里,由于这一勺挖的太大,咬下去的时候,瓜汁顺着从嘴角滑落了一些。 正是这个不经意的一幕,让石佛连心脏都要跳出喉咙,因为他忽然发现于京平嘴角的瓜汁竟像是脑浆一样的脓状物。他猛的望向于京平左手捧的西瓜,这一望,他头皮都发麻了。 天哪,这哪是西瓜,分明是一个被开颅了的披发人头! 胃开始剧烈的收缩,石佛慌乱的朝吴军看去,却惊恐的看见此时的吴军正拿着勺子去挖人头里的脑浆。 “不要。”石佛毛骨悚然的大喊一声,跳下床冲到吴军面前,一掌拍掉他手中的勺子,披发头颅顺势掉在地上滚到了寝室门口。 “你发什么神经?想吃我切给你就是了,有必要这样吗?”吴军冲着石佛吼到。 “人……人头啊……你吃的是人头啊!”石佛嘴角抽搐的指着地上的人头对吴军语无伦次的说。吴军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也朝地上看去,可是看了半天西瓜也没有变成人头,顿时咆哮着说:“人你妈-的b头,你信不信老子一掌拍碎你的天灵盖?” “是人头,是人头。”石佛惊叫着不敢再去看地上一眼,连于京平都不敢去看,他担心于京平手上的人头会突然跳起来。 想什么来什么,这时,于京平突然把手上的半个西瓜一下子凑到石佛面前,说:“你看清楚,这tm是西瓜。” “啊。”惊叫一声挥手将于京平手上的西瓜也打翻掉。对于他来说,于京平手上的西瓜实在太可怕了,不仅有长长的披发,红色的肉瘤,还有一双死瞪着他翻白眼的眼睛。 于京平正想动怒,但这时,许久未归的房雷突然出现在寝室门口。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房雷好端端的出现在寝室门口,石佛的情绪瞬间平复,也奇怪的发现地上的确实是西瓜。他摸了摸脑袋,,猜想自己可能是因为看灯看的太久眼睛模糊所以出现了幻觉。他揉了揉眼睛,问房雷:“你回来就好了。” “嗯。”房雷脸色似乎有些紧张。 “怎么样,有没有听到石佛说的女人的哭声?”吴军问房雷。 “没有。”房雷摇了摇头,嘴角努力的呶了呶,接着说:“我没有听到哭声,可是我听到了另外的声音。” “什么声音?”吴军奇怪的问。 “动物爬行的声音。”房雷想了想,阴沉着脸接着说:“我到解剖室听到这个声音后,就顺着声音去到储尸间,一推开门竟然看见……”说到着,房雷紧张的抖了一下。 石佛更是紧张的问:“看……看见什么?” 房雷仿佛要试着让自己冷静,但表情还是未走出恐惧,他说:“我看见一条……红色的身影在储尸间里面爬来爬去。” “红色身影?是……是什么东西?”石佛颤颤幽幽的问。可他的第一反应是,爬行的红色身影就是红衣女尸。 “我当时被吓到了,连那是什么东西都没有看清楚撒腿就跑。”房雷越说越紧张,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说:“可是很奇怪,无论我怎么跑,那爬行的声音一直就在我后面。” 吴军看了房雷一会儿,说:“你是想吓我们吧?” “嘘……”房雷突然打断吴军的话,面色十分惊恐的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慢慢的转头,却忽然间伸出手指着寝室门口,大声尖叫:“你们看!” 鬼tm敢看,被房雷这么一吼,吴军猛的跳起一把将于京平死死的抱住,于京平也是如此,两个人像感情深厚的基友一样颤抖的缠绵在一起。如果不是看到房雷突然笑了,石佛都准备把脑袋塞进枕头下面。 房雷的笑立刻让吴军和于京平明白被整蛊了,相互近距离的对视一眼,顿觉姿势过于基情四射,然后两人将尴尬瞬间转为攻击房雷的动力,朝正笑的合不拢嘴的房雷扑过去,将他按在床上,像调戏妇女一样毛手毛脚。看到他们三人忘记先前的不快在嬉笑打骂,石佛忽然有种兄弟没有隔夜仇的领悟和感动。 就在这时,一阵‘滋啦滋啦’的电流声响起,寝室里的灯光突然不安的闪了几下。更奇怪的是,房雷看着电灯的眼光非常深邃,深邃的几乎与开始一样紧张。 “还想吓我们?”吴军一招猴子摘桃,袭向房雷裤裆。 “好了,好了,我不吓了。”房雷挡住吴军的攻击,然后笑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大口的喘气。于京平也喘了一会儿,然后忽然对房雷说:“今晚的事,我会去小希那解释清楚。” “算了。”房雷淡淡的笑了笑,然后拍了拍于京平的肩膀说:“对不起,我不该揍你。” 于京平不好意思,有些扭扭捏捏的说:“瞧你这话说的,咱们兄弟谁跟谁,过去的事就不提了。” “哎哟我去。”吴军做出肉麻状说:“掉我一身鸡皮疙瘩,哪位行行好,帮忙一起捡一捡呗。” “捡什么,掉了就掉了吧。”房雷笑着推开于京平,对吴军说:“要是你那颗媒婆痣也掉了就好,太影响市容了。” 吴军佯装一脸不爽,说:“是兄弟就不带这么损人的。”他又指着自己的痣,开玩笑的说:“这可是宝贝啊,如果哪一天我死的面目全非,只要看到这颗痣,我父母就会知道是他们的儿子。” “呵呵,说的也是。”房雷笑着指了指吴军,然后又对石佛说:“你现在可是我们其中的一员,这么好的气氛你居然不说话?” 石佛摸了摸脑袋,刚想说话,却被吴军打断,吴军对房雷说:“他还好意思说话?你是没看到,他刚刚像疯了一样把我和于京平的西瓜打翻在地,我都恨不得拧下他的脖子当西瓜吃了。” 房雷拍了拍吴军的肩膀,说:“我想他应该只是眼花,不是故意的。其实仔细想想,他虽然神神叨叨,但下午劝我们不要亵渎尸体的那些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吴军撇了撇嘴:“有个屁道理,读书人不信科学去信什么佛。” “好了,别说了。”房雷看了看时间,说:“太晚了,你们早点睡吧。” “我们?”于京平疑惑的看着房雷,问:“那你呢?” “我先去上个厕所。”房雷笑了笑,然后起身朝寝室门口走去。 “我陪你去吧。”石佛也站了起来。 “不用。”房雷背朝着几人挥了挥手。 “我也想上厕所啊。”石佛移-动脚步。 “我说了不用。”走到门口的房雷忽然语气十分怪异。 “怎,怎么了?”石佛停下脚步,弱弱的问。 房雷停在门口,似乎犹豫了一下才慢慢回头。可是他一回头,石佛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就这么一瞬间,房雷的脸忽然变的极其吓人,眼圈极黑,连唇都变成了紫色! 寝室里的灯光忽然又在不停的闪烁,电流声像鬼在激烈的磨着牙。 “时间到了,我得走了。”一脸鬼气的房雷正要张嘴再说一句时,他的身后竟忽然探出一双指甲漆黑,极度弯曲的爪子!在灯光剧烈的闪烁下,那双爪子慢慢的搭在房雷的两肩,却突然间将他拉了出去! 石佛居然很勇猛的,想都没想就朝门口奔去。 “不要出来!”房雷凄厉的尖叫从寝室外传来。可是晚了,石佛根本没来的及多想脚步已经跨出了寝室,然后看见月色下的走廊上,一个披头散发的红衣女鬼像拖尸体一样的拖着房雷往楼梯口走去! “跑,你快跑!”房雷躺在地上拼命的尖叫着。 来不及了,佝偻着身体的披发女鬼突然松开房雷,摆着两只脱臼一样的胳膊用一种极其古怪却极其恐怖的方式朝石佛奔来! “啊!!!!!” 巨大的惊呼声响彻整间寝室,躺在床上的石佛忽然发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嘶吼瞬间坐了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隔壁寝室里传来踹墙和四川人学生的骂街:“大半夜的鬼叫你个妈拉戈壁,我日-死你个先人板了又板!” 石佛这才意识到刚才恐怖的一幕竟是自己靠在床头睡着后做的一个梦,随即长长的吐出一口紧张的气息。 “发什么癫啊你。”于京平和吴军都转过头来看怪物一样看着石佛,于京平说:“不要吵了,听说那个四川佬练过降龙十八掌,等下他要是过来揍你,你也千万别说认识我们,我们可不敢帮。” 莫说是降龙十八掌,现在就算是降龙一百八十掌,石佛也没闲心情去管。一想到刚才做的梦,他就紧张的要死。看了一眼房雷的床铺还是空的,顿时更是紧张的问于和吴两人:“房雷还没回来?” 吴军看了看计算机屏幕右下角的时间,也有些不可思议的说:“是啊,都12点半了,怎么还不回来?” “12点半了?他出去了将近两个小时,你们一点都不担心?”石佛非常不安的一边穿鞋子一边说:“我们一起去找找他吧。” 吴军看了一眼石佛说:“不用了吧,我们正在守boss,还有十分钟就刷了。” “好吧,你们不去我去。”石佛倔强的说了一声,然后走出寝室。 于京平看了吴军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说:“走吧,别让这个新兵蛋子以为咱不讲义气。” 两人也跟着走了出去。 即使夏夜,到了凌晨时分气温亦是有些微凉。 石佛三人来到解剖室门口看见门是开的就更加确定房雷来过这里,只是有一点他们觉得很奇怪,既然房雷来过这里,为什么解剖室的灯没有打开? 一时半会也没来得及去想,走进解剖室于京平快速的打开了左边的开关,三人立刻朝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口走去。走到楼梯口时,他们三个都发现地下室也有灯光,石佛忍不住先朝底下喊了几声房雷的名字,可是储尸间方向没有任何声音传来,石佛的喊声像抛入了水里的石头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下去?”吴军有些哆嗦的看着于京平问了一声。于京平没有说话,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石佛。 石佛其实比于京平和吴京两人更加害怕,可是他比他们两个重感情。也许是自小就没什么朋友,房雷带着他去银行挂失银行卡帮他安排好住宿这些过程里的点点滴滴他都记着,在心里他也已经把房雷当兄长一样对待。所以,看着于京平和吴军,石佛强控制住内心的恐惧,用力的点了点头率先走下楼梯。 雾一样的灯光像正在飘移的幽灵一样从那扇敞开的铁皮门里渗透出来,三个人渐渐放慢了脚步,好像生怕那扇门里会突然冲出什么令人恐惧的物体。他们像蜗牛一样慢慢朝储尸间门口移动脚步,每走一步都像被鬼扯着裤卷一样艰难。可他们终究还是在极慢的速度下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了储尸间的门口……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0章 死状极惨 夜,注定不再安静,女生寝室也是如此。 自从陈小希对江慧说不喜欢房雷后,江慧睡感全无,兴奋的露出女生最原始的三八天性,她把浸在桶里的西瓜切开,拉着陈小希一边吃一边不停的絮叨起来,从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房雷、喜欢房雷哪个特点、到憧憬和房雷的未来等等,讲的是天花乱坠口沫飞舞。 陈小希的耳朵都听出了老茧,恨不能拿个遥控对着江慧按静音。可是为了不扫江慧的兴,她也只好假装很有趣的听着江慧无趣的话题。 江慧确实兴奋的情绪有些失控,西瓜差点都快吃光了还在讲,要不是看见陈小希忽然皱了一下眉她可能要讲到天亮。可是一看见陈小希皱眉,她又顿时敏感的狐疑起来:“怎么了?是不是我讲的这些让你受不了?你说不喜欢房雷不会是哄我开心的吧?” “你瞎猜什么啊?”陈小希摸了摸肚了白了江慧一眼:“我只是肚子有点不舒服。” “哦。”江慧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又关切的问:“不会是吃冷饭又吃了西瓜闹肚了吧?” “可能是吧。”陈小希面露难堪之色说:“不行不行,我要去上厕所。” 江慧马上扶起陈小希:“走吧,我陪你去。”两人立即下楼朝解剖室那边的女厕所奔去。可是跑到厕所位置,陈小希和江慧忽然看见大概二十米开外的解剖室里居然亮着灯。 “奇怪?”江慧慢慢的靠进陈小希好奇的问:“解剖室里怎么开着灯的?” 陈小希想了想说:“难道是房雷他们在里面?” “房雷?”一听到房雷的名字,江慧似乎挺兴奋的说:“那我们过去看看吧?” “嗯。”陈小希点了点头,然后两人朝解剖室走去。可是才走到那扇半开的白色大门口,她们突然听见从地下室传来像是一起发出却参差不齐的惊呼声。 两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猛的朝地下室储尸间跑去。因为她们俩听出了刚才那些惊呼声是于京平他们发出的。一奔到储尸间门口,她们忽然睁大双眼,同时发出了海豚音般的尖叫。 顺着她们的眼睛看去,储尸间里面,于京平和石佛还有吴军三人正站在一个躺在地上的人旁边惊慌失措!——躺着在地上的居然是房雷! 苍白的灯光下,房雷仰面倒在地上,面无血色,表情异常恐怖,双眼死鱼一样暴凸,脖子上是一道极宽的口子,鲜血似乎已经流尽只留下一圈暗红凝固在他的伤口,可地上却淌满了从他脖子里流出的鲜血。 血腥味混合福尔马林的味道变成了极其令人作呕的气味。看到如此惨烈的情景,陈小希瞬间双腿发软,扶着铁皮门才勉强站立。而江慧却突然像疯了一样冲过去想要把房雷拉起来。提拉中,更恐怖的一幕出现了,房雷脖子上的伤口猛的裂开朝后翻,一下翻到可以看见脖子里的气管及后颈骨头! 天哪,房雷脖子上的那个伤痕虽然表面上并未大合大开,但却着着实实的是已经被深深的切断了喉骨,如若再深一分,恐怕脑袋早就不在颈上了。 看到这突如其来惊悚的一幕,江慧被吓的一紧张松开了手。可这一放,连着房雷后颈上几片残存的肉皮也被突然撕裂,头颅立刻与身体分开在地上滚了几下停住,恰好面对着他们几个人。 血淋淋的头颅窝在地上,样子比刚才更显阴森诡异,极其恐怖! 所有人都在颤抖,最害怕的是石佛,此刻他已经搞不清在寝室里到底是自己胡乱做梦,还是房雷为道别给他托的梦。 陈小希忍住悲伤说:“我们必须得报警。” “嗯。”于京平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又说:“先打电话通知周主任吧,让他来做决定。” 在得到大家的默认同意,陈小希拨通了周主任的电话,通完话后,陈小希忍了很久的眼泪顿时如雨花般洒落。她一哭,江慧也开始抽泣,两个人的哭声像悲伤的秋千一般在储尸间里荡漾,直教三个男心酸的转过头去抹眼泪。可是这一转头,他们突然发现藏尸柜里的其中一格尸屉竟是拉开的。 他们记得很清楚,那一格是装着红衣女尸的尸屉。紧张的相互看了一眼后,他们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朝尸屉里一看,三张脸顿时像下了霜一样。 尸屉里竟是空的,红衣女尸不见了! “鬼,一定有鬼。”石佛立刻战战惊惊的嚎了起来。本就有些寒冷的储尸间,随着石佛的一句‘有鬼’变得寒意更浓也更加阴森死寂。 这一吼把陈小希和江慧也吓了一跳转头看着三个脸色苍白的男生,陈小希拭去眼角的泪水问:“怎么了?” “尸体不见了。”石佛发着抖指了指那格空尸屉重复说:“红衣女尸不见了。” “红衣女尸?”陈小希下午没来对情况不怎么了解,走到那个格尸屉前看了看问:“是不是你们记错了位置?”她又把藏尸柜所有尸屉拉开看了一遍,还是没有见到那具女尸。她疑惑的看了看四周,忽然朝灌尸池走去,边走边问:“灌完溶液你们是不是忘了抬进去?” 江慧抹去眼泪,说:“不会的,周主任吩咐过不为女尸灌溶液,我们直接把女尸抬进了藏尸柜根本没放到池子里。” “你说什么?”已经走到灌尸池的陈小希忽然一脸疑惑的转过头,手指着池子说:“这……这不是在池子里吗?” “什么?”石佛他们几个人一听猛的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跑到灌尸池朝池子里望去,顿时毛骨悚然的后背发凉。 两米多长盛满福尔马林的灌尸池里竟真的有一具红女尸潜在水里,鲜红如血的红衣在福尔马林溶液里依然极其刺眼。 “怎么会这样?”石佛惊恐的说:“明明……”话还没说完,一阵‘踢踢踏踏”的的脚步声从楼上响起并快速来到储尸间外。 是周城健。 身着睡衣穿着一双拖鞋的他一奔到储尸间门口立刻被里面的情景吓的脸色发白单手撑门。 门锁上环形钥匙扣里的另外一把钥匙由于震动的也忽然不安的摇晃起来。像被不安摇晃的钥匙催眠了一样,石佛的心头忽然涌上一种奇异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只无形的鬼爪透破胸腔捏住了他的心脏,令他居然产生了片刻的窒息。钥匙微弱的碰撞声,居然像放大了无数分贝一样在他耳边震动,几乎就要刺穿耳膜。 幸亏钥匙晃动了没几下就安静了下来,他才恢复过来。 “怎么回事?”周城健不忍去看房雷的惨状,痛苦的把脸侧开看着铁皮门,然后干脆连眼睛也闭上急促的深呼吸着。 “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回答完周城健,陈小希的眼睛里又闪出了泪花。 冷静了一下,周城健终于走进了储尸间,看着站在灌尸池边的几个人问:“你们站那里干什么?” “尸体,尸体在池子里。”石佛有些颤抖的说。 “尸体在池子里?”周城健也走了过去,然后指着池子里的红衣女尸说:“不是让你们不要为女尸灌溶液吗?” “我们没灌。”于京平回答到:“你嘱咐了我们以后,我们首先就把这具尸体抬进了藏尸柜里。” 周城健继续指着池子问:“那这是怎么回事?尸体怎么会在池子里?” 这一问,大家顿时全都摇了摇头。 “不是你们放的?”周城健疑惑的问。 大家继续摇了摇头。 这下把周城健给整懵了,想了一会儿他还是想不出所以然,马上拿起手机通知马校长。 马校长很快就赶来了,见到房雷的尸体也睁大着眼睛像周城健刚进来时一样惊讶,他看着几名学生疑问:“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于京平指了指石佛和吴军回答:“我们三个见房雷好久没回来才出来找他。” 江慧回答:“我陪小希上厕所看到这里有灯光所以就来了。” “那他又是怎么进来的?”马校长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一样指着房雷的尸体瞪着周城健问:“钥匙不是在你那吗?” “是我给了他钥匙。”周城健深吸了一口气坦诚的说了一句,然后转头看着插在铁皮门锁上的环形钥匙扣,内疚的对马校长说着自己给房雷钥匙的经过。 “不管什么原因,钥匙也不能随便给人。”马校长一点也不顾及面子的指责周城健,然后十分烦躁的拿出电话拨打110,并在电话里对报警平台的接线员明确交待,让出警的车辆不要鸣警笛。因为他担心警笛声会惊扰医学院其他的师生,更担心这样的事件会传出去影响学校的声誉。 打完电话,马校长这才意识到那堆人都站在灌水池边,边走过去边问:“你们站在那干什么?”朝池子里一看,顿时指着池子暴跳如雷的对周城健说:“这又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了女尸先不用灌溶液吗?” 周城健摇了摇头,忽然叹了口气说:“对不起校长,是我没有交待清楚。” “不是……”石佛正想插嘴为周城健辩解,马校长大声喝到:“不是什么不是?你们都给我上去,不要在这里破坏现场。” 马校长现在是在火头上,所以大家也不敢解释就出了储尸间。马校长也一脸焦虑的走出储尸间,和大家一起来到解剖室的门口,等待警察到来。 也许是因为事态比较严重,警车很快就到了,一辆警用普桑,一辆警用救护车。 第一辆车下来两个人,一个四十来岁几乎没有眉毛的是公-安局刑侦大队队长程锋,另外一个长碎发的年轻警察是办事员小古。了解了一下基本情况,程锋对马校长一群人说:“你们在这里,我们先进去勘查现场。”然后和小古立刻领着几名携带刑侦器材的技术人员朝解剖室储尸间快步走去。 看到警察马不停蹄的奔下储尸间,解剖室外的马校长一脸担忧,心烦意乱的走来走去。 “对不起。”周城健也很内疚的对马校长说:“我不该把钥匙给他,是我失职,你处分我吧。” “你,你叫我怎么说你……”马校长想怒斥周城健,却还是忍住没有说话,只是冷哼了一声,面色不好的盯着周城健。 “这事也不能怪周主任。”陈小希怯生生的说:“他也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情。” “对啊,这件事情都怪我。”石佛悔意十足的对马校长说:“如果我不告诉房雷解剖室里有哭声,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 “哭声?”马校长疑惑的看着石佛,问:“什么哭声?” “女人的哭声。”石佛停了一会儿,然后开始讲述自己上厕所遇到的事情。 听完石佛说的话,至少有那么一会儿马校长傻了眼,但随即又指着石佛的鼻子,斥训:“搞什么鸡卵,你胡说什么东西?” “我……我没胡说……”在马校长的一丝不苟甚至有些残酷的严肃指责下,石佛声音越说越小,但还是能听的清楚。 马校长几乎用一种命令的口气,说:“你给我闭嘴!”然后指着石佛,问周城健:“你怎么会让这么一个疑神疑鬼的家活来参与把尸体入库的工作?你听他说的都是些什么鬼话?” 周城健没有回答,也一脸想不通的看着石佛,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告诉你们。”马校长忽然冷冷的对大家说:“你们都是学生,脑子里不要装那些七七八八,与科学背道而驰的玩意,说出去会让人笑话的。” 大家都淡淡的点了点头,只有石佛相反是低下了头,马校长以为他是承认自己的错误,安心的点了点头。可是,他当然没有看到,低着头的石佛,其实眼睛里露出的绝不是屈服,而是恐惧,无尽的恐惧! 此时夜色正浓,月满如放在阳光下的一块黑布里的破洞,极其明显,也极其光亮,却也孤独。 陈小希轻轻的抬起头,看着那轮孤独的月,眼睛顿时被月光侵噬产生了虚幻的幻境,不经意间,她居然仿佛看见那个高大的房雷正漂浮在夜空中微笑的看着自己,她知道那是幻觉,可是她却宁愿陶醉,宁愿这一刻永留。可惜,微笑的房雷,慢慢的,慢慢的,慢慢的漂进了那轮洁白的明月里…… 顿时,陈小希泪眼婆娑。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1章 灯光熄灭 很快,现场勘查结束。 房雷的尸体抬进了类似救护车的警车,除程锋和小古,其他几个警察先行离开了学校。 “初步确定死者属于他杀,死亡时间为十点半左右,虽然在现场没有找到凶器,但是死者伤口经过与解剖室解剖刀的勘查比对,确定凶器就是解剖刀。”程锋说着刚才的初步调查经过。 马校长问:“那你们在解剖室那些解剖刀上提取指纹有什么发现?” “没有。”程锋摇了摇头,说:“不过我很奇怪,你们的解剖刀难道从来不用?为什么没有一个指纹?” “当然提取不到。”周城健说:“我们的解剖刀从不允许任何人不戴橡皮手套使用,每使用一次都会高温消毒。” “听你这么说,你应该是负责管理解剖室的吧?”程锋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睡衣穿着拖鞋留着整齐教书先生头的周城健问。 周城健点了点头:“对。” “哦。”程锋接着问周城健:“那你告诉我,你们这里一共多少把解剖刀?” “六把,学校的物资记录本上都有记载。”周城健回答。 “六把?”程锋皱起了他那无毛的眉头说在思索了下然后对马校长说:“可是我们刚刚检查的时候只有五把。” “什么?”周城健马上跑进解剖室,跑到盛放解剖刀的器具前打开器具,里面赫然只有五把解剖刀。他猛的转头看着跟进来的人群,脸色大变的说:“真的少了一把。” “我们已经找过,凶案现场也没有发现凶器,我想应该是凶手杀人以后带走了那把刀。”程锋慢慢的看了这些人一眼接着说:“好了,现在开始问你们几个简单的问题,希望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 他首先了解了一下眼前几个人的姓名,然后问出第一个真正的问题:“你们知不知道到死者和谁结过仇?” “没听房雷说过有什么仇人啊?”陈小希摇了摇头,又看着于京平他们问:“你们听说过没有?” “没有。”他们几个都摇了摇头,于京平说:“房雷人一向很不错,不会有仇人的。” 程锋点了点头,问:“你们中是谁最先发现死者的?” “是我们。”于京平指了指石佛和吴军,回答程锋:“我们三个和房雷住一个寝室,房雷十点多出去的,我们也是到了差不多12点半才一起出来找他。” 程锋想不通的问:“死者为什么大晚上的跑到这里?” “这个……”于京平望了一眼石佛说:“这个还是你来说吧。” 石佛点了点头,刚想开口,马校长忽然对他说:“知道什么说什么,但是别扯那些没用的。” 看到石佛似乎有些犹豫,程锋瞟了马校长一眼,然后拍了拍石佛的肩膀,说:“没事,有什么说什么。” 石佛深呼吸了一下,避开马校长的眼神,终于将自己上厕所听到哭声,和回寝室告诉房雷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 听完石佛的话,程锋眉头都皱了起来,他问石佛:“这么说,房雷之所以会来解剖室,是因为你对他说了那些话?” “嗯。”石佛点了点头。 “你乱扯什么?”马校长突然喝了石佛一声,并情绪有些激动的问石佛:“你们干活干到几点出的解剖室?” 石佛哆嗦的回答:“七点左右。” 马校长:“出来的时候有没有关门?” 石佛点了点头:“关了,我看见房雷关的。” 马校长继续问:“有没有漏了谁留在里面?” 石佛摇了摇头:“没有。” 马校长越说声音越大:“门关了,人出来了,谁能跑进去哭,难道是鬼?” 看到马校长冲石佛发火,周城健马上打圆场,对他说:“他可能是听错了吧?” “听错就能胡说吗?”马校长怒气未消的说:“要是让这个学生胡说八道,别人会以为我们医院学的解剖室里闹鬼,要是传开了谁还敢上解剖课?”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程锋听的云里雾里,咳了一声问周城健:“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过什么?” 周城健马上把下午运尸到解剖室由几个学生抬进储尸间的前前后后详细的说给程锋听。说到自己因为着急要去和妻子庆祝结婚二十周年,把钥匙交给了房雷保管的时候,他神情自责的说:“早知道会这样,打死我也不会把钥匙给他。” 程锋了解情况后,默默的点了点头,忽然问石佛:“据说大学生在校是可以谈恋爱的,会不会是哪对情侣闹情绪被你听到误以为是解剖室传来的?” “不会的。”石佛虽然很惧怕马校长那冷冷的目光,但却非常倔强坚定的回答:“我听的很清楚,哭声就是从解剖室这边传出来的。” “你……”马校长正要发火,程锋一下就把手按在他肩头拍了拍,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又对石佛问到:“你确定?” 石佛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确定。” 程锋吐出一口气然后抬头看着夜空思考了一会儿忽然问周城健:“除了你给死者的那把,学校谁还有这里的钥匙?” “我。”马校长怒气被石佛挑逗的很是旺盛,大声的说。 “哦?”程锋笑着问:“还有没有别的人有钥匙?” 马校长回答:“解剖室和储尸间的钥匙,学校只有我和周主任有,不过我的钥匙从来就没交给过任何人。”他指着腰间皮带扣上挂着的钥匙向周主任瞟了一眼,意思里透露着对周城健管理钥匙不善的责怪。 “哦。”程锋笑了笑,忽然问:“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10点到11点之间你在哪里?” “什么意思?”马校长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程锋问:“你怀疑我?” “没有没有。”程锋拍了拍马校长的肩膀说:“你别多想,我只不过是例行问一下罢了。” 马校长脸色生冷,有些不满的回答:“在学校食堂吃了晚饭以后,我就一直呆在教师公寓里休息。” “呵呵,怎么那么早就休息了?”程锋说。 “这段时间校长一直在为学校解剖实践课用的尸源四处奔波很辛苦,早点休息也很正常。”周城健接过话来回答。 “嗯。”程锋点了点头,问周城健:“你呢?你和你妻子庆祝到几点回来?” “八点半左右,后来就一直公寓里休息。”周城健回答。 程锋又转问于京平石佛吴军三人:“10点到11点左右你们在哪?” “我们都在寝室里。”于京平指着吴军说:“我和他一直都在玩游戏。”他又指了指石佛说:“他一直在床上睡觉。” 程锋接着又问江慧和陈小希。 江慧:“11点半之前我和小希在寝室睡觉。” “哦?”程锋忽然有些疑惑,问:“你说你在睡觉,又怎么会那么准确的记得时间?” 看到程锋对江慧有些疑惑,陈小希立即解释:“她是被我做梦发出的声响吵醒了才去看时间的。” “哦。”程锋这才点了点头,又问:“那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们醒了之后,就一直在宿舍聊天,后来因为小希急着上厕所,我就陪着她出来了。”江慧忽然有些眼圈红了的接着说:“快到厕所的时候,看到这边有灯就过来看看,谁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说到这,江慧竟然又开始洒泪,陈小希也开始哽咽。 也许因为陈小希和江慧的伤感让于京平又想起了房雷的死状,他有些情绪波动的对程锋说:“现在死的是和我们关系很好的朋友,我不知道你在怀疑什么,难道怀疑我们其中一个是凶手?” 程锋摇了摇头笑着说:“通常报案和第一时间在凶案现场的人都是我们首先怀疑的对像。即使凶手不在你们其中,我也得先一个一个的排除。所以你们也别紧张,今天的问话都没有针对性,真的只是例行问问罢了,不过……”程锋忽然像想到什么一样皱了皱眉头,问马校长:“有一点我很好奇,你的钥匙在身上,另一串在死者身上,那么在死者来解剖室之前,石佛听到的女人哭声究竟是怎么回事?” 马校长冷笑了一声:“难道你相信他说的鬼话?” “呵呵,谈不上信不信。”程锋笑着说:“但是有一点我们必须得承认,如果石佛不对死者说那些话,死者根本不会来这里,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句话说的不错,大家想了想也觉得有理,连马校长都忍不住点了点头。 “所以……”程锋忽然看着石佛,问:“我想认真的问你一次,你到底有没有听到女人的哭声,就算听到,那你肯不肯定是从解剖室这边传出去的?” 这一问,大家的目光全都集中在石佛一个人身上,直把石佛看的紧张起来。 不过紧张归紧张,石佛却还是硬硬的点了点头:“我确定。” “你确定个鬼。”在一旁一直未开口说话的小古,对石佛讥讽的说:“你上厕所时房雷在寝室马校长在睡觉,那你告诉我,是哪个女人可以不用钥匙就开了解剖室的门?” “我……我不知道。”石佛虽然说不知道,但是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紧张兮兮的表情无疑向大家传递了一个讯号,那就是至少他认为有鬼。 其实小古早就看石佛说话鬼里鬼气的有些不爽,这下看到石佛脸上都呈现出鬼鬼祟祟的样子,更是着急上火,突然像抓犯人直接拉着石佛的胳膊往地下储尸间走去。 小古从一开始就很少说话,但他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这当然与他当警察才一年有关。毕竟,做为一名合格的警察至少要像程锋一样经历过许多大案,要沉的住气,要有厚积薄发的潜力才行。而现在的小古看上去精神头十足,好像隔山能打死好几十头牛的样子,但事实上他还很嫩,离外强中干有一段距离。所以,得原谅他,原谅他的心浮气躁,原谅他自以为的不可一世。 解剖室里面的人会不会原谅小古几乎有些暴力的执法行为? 答案不是会与不会,而是敢与不敢。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就是真理,想必还将继续保持其真理地位直到永恒。任何国度都是如此。尽管报纸头条,网络新闻里偶尔会出现官被民纠出的典型,但那也仅仅是典型,安民的手段罢了。不仿去分析一下,这类事情往往来的快,去的也快,最后如何,民众无法知晓。 所以真正得原谅的是陈小希他们,当小古突然扯着石佛往储尸间走的时候,他们只是愣了一下,甚至于连马校长那种有一定地位的人,也碍于小古警察的身份,没敢吱声的跟着一起走下储尸间。 “这串钥匙是谁的?”小古扯着石佛走到储尸间门口,指着铁皮门上的环形钥匙扣问。 周城健立即回答:“是我给房雷的那串。” 小古点了点头,然后大声的对石佛说:“听到没?也就是说房雷是自己开门进来的,你懂了么?你坚持说你听到哭声从解剖室的方向传出去也行,可你必须得解释,当你上厕所时房雷在寝室马校长在睡觉,是哪个女人可以不用钥匙就进入解剖室鬼叫?”他又把石佛拉进储尸间走到灌尸池指着池子里的红衣女尸,说:“除非你告诉我,你听到的哭声是池子里这个丑不拉叽的红衣女尸的?” “放开我!”石佛看了一眼池子忽然挣开小古的手,惊恐的看着小古,喃喃的说:“你对尸体这么不尊重,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小古突然像看奇葩一样看着石佛,大声的说:“什么报应?难不成她还能突然跳起来掐住我的脖子?” 看着小古好像要揍人的样子,陈小希立刻弱弱的说:“算了吧,他信佛的。” “信佛?”小古这才点了点头:“怪不得,有点神神鬼鬼。” “你……”石佛终于不敢反驳,却忽然指着灌尸池说:“你知不知道,池子里的这具女尸本来不该在池子里。” 程锋想不通的问:“那它应该在哪里?” “在那里。”石佛指着对面藏尸柜最右边的第二格尸屉,说:“我们几个人关上门出去的时候,这具尸体在藏尸柜里。” “既然关了门时尸体在藏尸柜,那它是怎么跑到池子里去的?”程锋问。 “很简单。”马校长忽然冷冷的指着石佛对程锋说:“因为他在撒谎。” “没有。”石佛着急的说:“我们七点左右出去时,这具尸体确实在藏尸柜里,不信你问问他们几个。” “是啊。”江慧补充:“周主任走之前交待过不给女尸灌福尔马林,所以我们首先就把女尸抬进了藏尸柜,根本没放进池子里。” “你交待过?”马校长看着周城健说:“那你刚才为什么跟我说是你没有交待他们?” “这些事情都是我对钥匙管理不善造成的,如果我不把钥匙给房雷,或许房雷就不会死。所以,我不想找理由推脱责任。”周城健无奈的回答。 “就算是这样,你也没必要对我说你没有交待过他们不给女尸灌溶液。”马校长似乎也对自己在先前警察未来之前,对周城健态度不是很好而感到抱歉。 “我怕……怕你责怪他们几个。”周城健在马校长面前居然像做了事的孩子一样低下了头。但随即又抬起头,忽然一脸想不通的样子问江慧:“你们真的没有把女尸放进池子里?” “没有。”江慧回答的很认真。 “那……”周城健糊涂了,也像程锋一样自言自语的说:“那女尸怎么跑到池子里面来了?” “因为他们在撒谎,而且是通通在撒谎。”马校长依然很自信的对几个学生说:“你们一定是在周主任走后,不愿意干活或者忘记了还有一具尸体泡在池子里,怕被责备才故意撒谎,因为你们知道周主任人好,会替你们扛黑锅,对不对。” “我们没有撒谎。”石佛摇着脑袋否认。 马校长冷笑了一声,对石佛说:“那你的意思是说女尸是自己从藏尸柜里推开尸屉然后爬进了灌尸池?” 这一句当然是气话,可石佛虽然没有肯定但也没否认,只是忽然转头对小古说:“房雷生前在储尸间也像你刚才一样对女尸说了一些不敬的话,所以……” 话还没说完,马校长突然一把纠起石佛的领子咆哮到:“你是不是非要让大家相信这里面有鬼你才甘心?” 就在这时,储尸间的灯,突然熄灭,瞬间黑暗! 这个节骨眼上突然灯灭,着实让人惊恐的后背直冒凉气,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每个人的心里都像是忽然钻进了一种未知的虫子,虫子正不停的噬咬着心脏…… 短暂安静了片刻,带手机在身的人同时拿出手机。顿时,在荧光照映之下,每一个人的面孔都灰绿的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都别紧张,可能是跳闸了。”周城健拿着手机朝边走边说着朝储尸间进门的那个电闸走去,走到电闸边把开关往上一挺,光明立时重新布满储尸间。 “电线老化引起的短路跳闸,看来要叫人来修理了。”周城健一边走回来一边对马校长说。 “嗯。”马校长点了点头。 这时,程锋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想了一想,觉得今夜的调查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然后笑着对马校长说:“好了,已经很晚了,你们也要休息,我们也该回去了。” “哦,那麻烦你们快点破案。”马校长冷冷的看了一眼石佛和另几个学生对程锋说:“不然的话,储尸间有鬼这样无知的谣言会很快在医学院的师生间传开,到时侯会弄得全校师生人心惶惶。” “呵呵,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程锋拍了拍马校长的肩,像对朋友一样,说:“你也不用这么太着急上火,这件案子我们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尽力调查的清清楚楚,争取早日破案。” “这样最好。”马校长终于勉强笑了笑说:“那好吧,我送送你们。” “不用了,你忙你的吧。”程锋向马校长挥了挥手,然后和小古便转身走出储尸间,一会儿便听不到了脚步声。 看着程锋和小古离去,周城健立刻对马校长说:“校长,你也先回去休息吧,这里的卫生就交给我们了。” “是要好好打扫。”马校长看了看满是血迹的储尸间地板,忽然转头对周城健说:“不过你能不能拿把扫把把这个学生脑子里的脏东西扫掉?”他又伸出手,指着石佛问:“你叫什么名字?” 石佛怯生生的回答:“石佛。” “他是新生,昨天才到的。”做为青年志愿者协会会长,陈小希当然护短。 “哦。”马校长好像释怀了一样点了点头,对石佛说:“原来你是新生,这不能怪你,刚来医学院的人看到尸体表现出惊慌失措的大有人在,但是无论多害怕都要分的清现实与幻觉。” 石佛嗯了一声,脸色却依然浮现着一丝不安。 马校长叹了叹,说:“你回去慢慢恢复吧,我只是希望你在情绪稳定之前,别把有关灵异方面的事情对外说,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懂,你怕传出去会影响学校声誉,可……可我真的没撒谎。”石佛居然还在坚持。 “好好好,没撒谎就没撒谎,就算我拜托你不要把这件事传出去行不行?”马校长有些心力憔悴,似乎瞬间苍老了几许。 看到石佛勉强点头,马校长有些失落的叹了口气,走到储尸间的铁皮门前,把插在锁上的钥匙拔了出来。可是想了片刻,他又重新把钥匙插进锁眼,对周城健说:“这串钥匙还是你管,但以后不要再出现像今天这样的事。” “我以后决不会把钥匙给任何一个人。”周城健的眼里居然像是出现了泪光,十分正式向马校长保证。 看周城健一脸诚恳,马校长少有的笑了笑,说:“还有,女尸既然都这样了,干脆灌溶液吧。” “好,我们马上就动手。”周城健也笑着说。 “那我先回去了。”马校长环视了一下里面的人,目光停到石佛身上的时候,想要说什么,却又像是不愿与石佛多说一句废话的样子,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转身离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2章 小古的推测 警用普桑缓慢的行驶在夜色下的柏油路中,对面偶尔有车开过时,车灯会穿进挡风玻璃短暂的照亮小古有些迷茫的脸。 程锋坐在副驾驶位上看似闭目养神,脑子却在思考房雷之死的案子,努力的整理线索。——首先,周城健带领学生把尸体入库,期间周城健着急和妻子庆祝结婚周年把钥匙交给了房雷;晚上十点的样子石佛去上厕所听到解剖室里有女人哭声然后跑回寝室把事情告诉房雷;房雷出去直到出事的时候,石佛在睡觉于京平和吴军在玩游戏,察觉到房雷长时间没回来才一起出来找他;陈小希和江慧两人当时正在休息,12点半左右上厕所时发现解剖室里有灯光才进了解剖室然后发现房雷出事;周城健和妻子庆祝之后八点多钟回到公寓睡了;马校长那边也自称很早就入睡了。 这些线索里,虽然人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明,但在程锋想来并不一定可靠。拿于京平和吴军来说,他们虽然可以证明石佛是当时是在睡觉,石佛却不能证明他们两个到底是不是在玩游戏。如果于和吴两个人趁石佛睡着的时候出去了一趟,沉睡的石佛根本不会知道;还有陈小希和江慧,陈小希说江慧是被自己的梦吵醒,可江慧到底是被陈小希的梦吵醒还是根本就没有睡着?说不定刚刚从外面回来,恰巧被醒来的陈小希看见也未尝不可能;另外,周城健虽然声称和妻子在睡觉,但也有可能趁妻子睡觉的时候出去;想来想去,程锋愈加觉得马校长的嫌疑非常大。虽然他和马校长并不很熟,但其实早就认识,而且还知道马校长两年前丧偶独身至今。所以,就不在场的证明来说,马校长的话是最站不住脚的,至少在所有人当中,马校长的话最缺少别人来为他证明。 所以要排除他们的嫌疑只能从杀人动机上着手。可杀人动机是什么呢?什么样的动机能令凶手把房雷的脖子切断?如果凶手是几个学生中的某一人,那么他和死者之间的矛盾其他几个学生应当知道一些。可程锋仔细的观察过几个学生的表情,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对彼此相互怀疑的神色,期间也没有发现周城健和马校长有什么明显的异样。 “难道说凶手根本不在这些人里?如果是这样,调查的范围就增大了,案件侦破难度也会大大的增加。”想到这,程锋不禁轻轻的吁了一声睁开眼睛朝小古望去。很显然,一脸迷惘的小古也在想这件事情,他当然也想不通,所以连开车都几乎是凭着习惯在开。 “小心开车。”程锋伸手拍了拍小古说。 “哦。”小古这才反应过来,但马上又想不通的问程锋:“队长,你怎么看这件案子?” “我暂时也没有什么头绪。”程锋看着前方摇了摇头说。 “这件案子很棘手,他们都有不在场的证明。”小古说。 “那些证明不一定都可靠。”程锋说。 “你是说他们都有可能趁对方睡着的时候出去?”小古说。 程锋嗯了一声说:“不是没有可能。” 小古说:“如果是这样,那你认为他们几个当中谁的嫌疑最大?” “你认为呢?”程锋反问。 小古想了想说:“我觉得周城健和江慧很有嫌疑。” “哦?”程锋奇怪的问到:“为什么?” “你有没有觉得周城健很奇怪?”小古说。 “除了觉得他的发型有点老土,其他的我还真没感觉到。”程锋忽然像想到什么,接着说:“你说的奇怪是不是指他穿睡衣踏着一双拖鞋?你怀疑他是故意穿成那样来向大家证明自己刚刚在睡觉?” 小古点了点头。 “这算一个疑点,不过仔细想想应该应该问题不是很大。”程锋想了想接着说:“从那几个学生对周城健的表现来看,他们应该有深厚的师生情谊,所以听到房雷出事,他慌乱之下不顾形象的穿着睡衣赶到解剖室也可以理解。” 小古想了想,也觉得有理。 “说说你为什么怀疑江慧?”程锋说。 “记不记得你问她和陈小希10到11点之间在哪时,她马上就说11点半之前在睡觉?小古说。 “记得。”周城健点了点头笑着说:“你是不是认为她反应那么快,是为了刻意的摆脱嫌疑?” “嗯。”小古接着说:“还有,陈小希说江慧是被她做梦吵醒的,也就江慧是在她之前醒的,可是谁能证明陈小希醒来之前江慧在寝室?说白了,江慧是不是陈小希做梦吵醒的都不一定。” 小古的怀疑居然和程锋的雷同,程锋有些不可思议的表示出欣赏之情,说:“不错,这你也想到了,小伙子有前途。” 小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又说:“其实我还觉得马校长和石佛也有嫌疑。” “嗯。”程锋淡淡的,说:“他们两个无疑是今晚表现最奇怪的人。不过他们也相互有自己奇怪的道理。比如石佛,信佛的人都相信有灵异,参与了抬尸体之后,他因为害怕出现幻觉认为储尸间有鬼也很正常;再比如马校长,他是一校之长,他要为学校的名誉考量,所以对石佛鬼里鬼气的言论表现出情绪激动也不是没道理,但是……”程锋停了一下,然后说:“不管石佛迷不迷信,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听到哭声,至少他对房雷说他听到解剖室里的哭声是引发所有事件的起因。而且石佛对房雷说解剖室有哭声这件事是随机发生的,也就是说除他同寝室的人外,其他的人根本不知道房雷去了解剖室。” “难道你怀疑是他们三个人中的某一个?”小古惊讶过后,忽然晃了晃脑袋说:“不对啊,要知道房雷走后,石佛在睡觉,吴军和于京平在玩网游。虽然他们可以趁石佛睡觉的时候出去杀人,可是杀人的这段时间里,他们难道不怕石佛醒来?” 小古说到这里,突然愣了一下,然后睁大眼表,一副惊悚的样子看着程锋,说:“难不成你认为石佛本来就和于京平还有吴京是一伙的?石佛所说的听到解剖室有女人的哭声这件事,难道只不过是假借鬼怪之说来洗脱嫌疑的手段?” “虽然不是没有可能,但我想不通,就算是他们三个设计杀了房雷,为什么笨到用鬼怪这样幼稚的方法洗脱嫌疑?”程锋笑了笑说:“难不成他们认为我们的智商停留在十岁以下?所以这一点很难叫人信服。” “那你怎么解释石佛听到的哭声?”小古疑问到:“我们总不能认为在房雷去解剖室之前石佛真的听到了女人的哭声吧?石佛也说过,他听到哭声的时候,解剖室的门那时是关的。” “谁说一定是关的?”程锋眼睛里闪着精锐的光芒说:“石佛站在二十米开外的厕所边上,怎么可能真的判断出门关没关。” “你是说石佛10点左右上厕所的时候解剖室的门有可能只是虚掩的?小古睁大了眼睛说:可我们下到储尸间的时候明明看见铁皮门上插着一把周城健给房雷的钥匙,这也说明房雷是开门进去的啊。” “钥匙确实是周城健给房雷的那把。”程锋慢慢的说到:“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凶手杀人以后,也照样可以从死者的口袋里拿出钥匙插-进门锁里。” “你是说我们看到储尸间门上的钥匙是凶手故意制造出是死者开门进去的假像?”说到这,小古突然猛的侧过脸来大声的说:“除房雷之外,马校长那里还有一串钥匙,你是在怀疑马校长?” “谈不上怀疑。”程锋点着头说:“只是觉得他的不在场证明是这些人当中最不可靠的。“ “为什么?”小古问:“他的回答不是和周城健差不多吗,都是在公寓里休息。” “周城健至少还有老婆可以证明,可马校长没有。”程锋接着说:“其实在此之前我就认识马校长,还知道他从两年前丧妻之后至今未娶。” “什么?”小古惊讶的说:“这么说来,他在公寓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 “嗯。”程锋点了点头,忽又摇着头说:“可是我始终想不出,如果是他用钥匙打开了门,那他那么晚跑到储尸间干什么?” “我知道。”小古突然像捡到宝贝一样兴奋的说:“他一定是去储尸间奸-尸。” “奸-尸?”程锋好奇的问小古:“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小古兴致大开激动的说:“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在于大部分男人都是攻击型动物,性方面也是如此。所以我估计马校长是因为丧妻两年憋的难受就去奸-尸了。而且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为什么嘱咐周城健不要为女尸灌输溶液,也能解释女尸为什么从藏尸柜里出来。” “听上去好像有道理。”程锋笑着看了小古一眼说:“你继续说下去。” 在程锋的鼓励之下,小古顿时装出福尔摩斯般推理的样子说:“我推测,在他奸-尸的过程中,房雷刚好进来,情不得已之下将房雷杀死。” 程锋似有所悟的笑了笑说:“那你怎么解释女尸又跑到了池子里?” “很简单。”小古挺起胸脯回答:“马校长杀了人以后知道警方一定会介入,就把女尸拖到池子里再用福尔马林溶液冲洗掉留在尸体体内的精-液。” “你推理的这些好像很合理,不过……”程锋笑了一下摇着着说:“只是好像而已。” 小古疑惑的问:“你觉得哪里不对?” 程锋说:“在这世风日下的年代,找女人不是什么难事,何况他还是一校之长。” 小古反驳:“也许他有心理疾病。” 程锋说:“就算这一点成立,可你还忽略了一样最主要的。” 小古疑惑的问:“最主要的?” 程锋眼神阴郁的说:“你刚说马校长因奸-尸被房雷撞破而杀人,可前提是,如果不是听到石佛说解剖室有哭声房雷是不会去的。而石佛听到的哭声是在房雷去解剖室之前,也就是你假设马校长在奸-尸的时候,所以你必须得解释石佛听到的哭声是怎么一回事。” 小古想了想:“一定是马校长进解剖室时正好看到石佛,所以装女鬼哭想把他吓走。这也解释了今天晚上马校长为什么老是反驳石佛说听到哭声的原因。他就是担心我们会从哭声入手,因为我们一旦从哭声入手,就必然的想到在房雷之前就有人先进去了。而唯一能先进去的只有身上有另一串钥匙的他。”小古越说越兴奋:“他以为自己杀了房雷把房雷身上的钥匙插进储尸间的门上就能造出房雷是开门进去的假像,可是他万没想到自己装女人哭成了他最大的破绽。” 程锋点了点头说:“不是没有道理,可是我很难想像马校长会那么变态。” 小古瞪着老大的眼睛说:“管他变不变态,我只知道房雷去解剖室之前只有他有钥匙进去,所以我们应该马上提审他。” 程锋笑了笑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像我们推测的一样,如果凶手千真万确不是马校长,我们该如何去解释那么石佛听到的女人哭声?何况马校长反驳石佛的那些话,也有可能是因为怕传出去影响学校的声誉。” “这……”小古思考了一下回答:“难不成真是储尸间那具红衣女尸在哭?” 程锋看着前方慢慢的说:“我从不相信世上有鬼,可是在没把握之前我也不会惊动任何嫌疑人,怀疑归怀疑,事情还得慢慢来。” 小古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不用灰心,办案子不用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程锋笑了笑,说:“不过,我希望你在以后的执法过程中,对事对人要沉着冷静,更不能使用暴力。” 最后一句话当然是指小古对石佛的不文明执法行为,小古听后,有些惭愧的点了点头。 此时,风从车窗外掠进,轻轻的舞弄着小古的长碎发。不知是凌晨过后的空气有些寒意,还是什么其它缘故,小古居然有些不自然的颤抖起来。 程锋感觉到了小古的异样:“你紧张什么?” “没有,我没紧张。”小古浅浅的笑着说:“我只是忽然想起石佛的话觉得有些奇怪。” “是不是他说房雷生前也和你一样对那具红衣女尸说过不敬的话?”程锋看了小古一眼接着说:“死者为大,你当时确实不该那样。还好这个世上没鬼,所以你也不必太担心。” “对,世上根本就没鬼。”小古自嘲的笑了笑然后侧过脸看着程锋。可这一看,他的笑容却突然凝固,毛发瞬间竖了起来!因为此刻的程锋竟忽然变成一个面目极度狰狞的披发女鬼! 明明一直在盯着它,小古硬是没看清它是怎样抬起头的。只觉眼前一花,披发女鬼就突然狰狞着一张恐怖的脸猛的冲着小古发出无比刺耳的尖叫!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3章 提着女尸头 夜还在继续,储尸间里死一般静。 马校长走后,饶是在周城健的带领下,所有人还是有心事,干活也不得力。特别是于京平,每当看他看着石佛就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厌恶,可偏偏石佛干活很积极。 “你在赎罪呢?”于京平忍不住嘲讽。 “你……你什么意思?”石佛愣住了。 “什么意思?”于京平本就有点找碴,一听石佛搭茬,立刻说:“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如果不是对房雷说那些鬼话,房雷就不会出事。” “我知道你们现在都怪我,可是我求你们不要用那种怀疑的眼神看我。”石佛说。 “你还不高兴了是吧?”看石佛有些发脾气,于京平顿时有些不冷静的说:“你说你听到女人的哭声难道不是tm的屁话?” “可是我真的是听到了啊?”石佛无奈却又坚持的说:“我对佛祖起誓我真的是听到了。” “我去你妈-的,佛祖都出来了?”于京平骂了一声,接着说:“在寝室时,我亲眼看见你在网上浏览了大量有关灵异的信息,你还不承认上厕所出来是因为害怕产生了幻听?何况就算你真听到了哭声,可你tm的为什么就那么确定是从解剖室传出来的?” “我……我当然能确定。”石佛急的额头青筋浮现,他停了一会儿,然后像下定某种决心一样,慢慢的说:“我已经说过,我从小就没有父母,是跟着外婆长大的。小时候,同村的小孩老是欺负我,我只好时时都跟着外婆。”他又接着说:“我家的地在村子后山下,后山上有很多山洞,外婆种地的时候,我就经常一个人钻进山洞去玩。第一次进去,因为山洞里的结构非常错综复杂,我差点走不出来。可久而久之无论我走多远,只要听到外婆的叫声就能辨别出方向找到出口,所以……” “所以你其实是想告诉我们你的童年很悲惨?或者是想炫耀你那段刻骨铭心,苦练顺风耳的传奇过往?”于京平一点都买账的打断石佛的伤感,讥笑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是从你嘴里出来的,先是佛后是鬼,现在又来了个顺风耳,你他妈不去写小说真是浪费了,浪费可耻啊兄弟。” “说实话,虽然认识才一两天,但对于房雷的死,我的难过不比你们少。”石佛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些心酸的说:“我也非常后悔把听到哭声的事告诉房雷,你们怪我也不要紧,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们,我真的听到了!” “你到底要胡说八道要到什么时候。”石佛再一次的坚持终于让于京平的怒气完全爆发了,他指着石佛的鼻子吼了一句后,突怒气冲冲的跑到盛满了福尔马林的池子边,伸出手一把抓住潜在水里面的红衣女尸的头发往上一提,然后冲着石佛大声的叫嚷:“你是不是一定要我们认为房雷是被这个家伙害死的你才开心?” 话音刚落,于京平突然发现,眼前的石佛甚至储尸间里所有人的表情都变的十分惊恐,各个脸色煞白全身发抖的朝自己看来,不对,应该是朝自己提着女尸头发的那只手看来!他马上下意识的转头,可这一看,他的黄毛瞬间竖了起来! 天哪!提在他手中那颗湿淋淋的披发脑袋上,长着一坨红色肉瘤的脸竟然在不断的畸形扭曲,而且突然间竟睁开了眼睛。完全翻白的眼眶里似乎极其空洞,却又极具争对性的死瞪着于京平。可是于京平连撒手都没来不及,就看见女尸忽然张开黑洞一样的嘴猛的朝自己凑了过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4章 受伤 一声惊呼后,于京平猛的坐了起来,额头上满是被噩梦惊出的冷汗,看到窗外天已微亮,他才情绪稳定。此时,吴军和石佛正端着装有洗漱工具的脸盆推门走进寝室。 于京平看了一下手机说:“这么早就起来了,现在才六点半啊?” 见两人自顾自的收拾床铺不理自己,于京平想不通的问:“搞什么飞机?一大早就给我拉长个驴脸,什么意思?” “等下要去医院。”吴军好像情绪有些激动,回答的很勉强。 “去……去医院?”于京平疑问。 “昨晚的事你忘了?还tm的是在装无辜?”吴军突然非常暴躁的指着于京平的鼻子骂。 “什么?”睡梦惊醒还有些糊涂的于京平愣了一下,才开始慢慢展开回忆……其实与其说他刚才做的是梦,倒不如说他是在回忆,因为大部分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几个小时前。 当于京平提起女尸头发对石佛吼出‘你是不是一定要我们认为房雷是被这个家伙害死的你才开心’后,一向善良的石佛居然朝他扑了过去,并用胳膊勒住了他的脖子往后拖。 新兵蛋子动老兵,这还了得?简直就是捅了于京平的马蜂窝,顿时鬼火乱蹿,松开女尸的头发和石佛纠缠在了一起。 周城健上前去拉,可他那干瘦的体格怎么经得住两位热血青年的折腾,才挨到边就像练了轻功一样被弹飞,好歹被吴军接住。 “你们不要打了。”陈小希拿出会长的魄力吼了一声。可她的话像是在水底放的屁,冒了个泡就殆尽在水平面以下。没办法,她只好抡起胳膊去劝,说来也巧,正好拉住于京平要揍石佛的左手。 “我去你妈-的。”红了眼的于京平连人都没看清楚是谁,一声暴喝手臂一挥,陈小希起飞。 单纯看陈小希摔倒过程中的动作,阿娜多姿如舞蹈一样曼妙。可她的脸却实在很‘囧’,‘囧’的都让人忘记了她原本很美。原谅她吧,再美的美女,出状况的时候都不可能保持形象。 陈小希硬生生的后仰着倒了下去,后脑勺与储尸间冰冷的水泥地面做了一次坚硬度比较测试。在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自己发了财,只可惜,眼前闪闪的金光出现了不到两秒就跟着她的知觉一起消失。 于京平和石佛停止了纠缠,江慧紧张的蹲在地上不知所措。后来,周城健打电话给华淑琴,让她开车载着江慧一起把陈小希送到了医院,他自己领着剩下的人继续清理储尸间和替女尸灌福尔马林。 做完这些活已经是凌晨三点多,回寝室后,气愤不过的于京平还想找石佛麻烦。没料到石佛突然战战惊惊的对他解释,称刚才不是要和于京平打架,而是因为看到红衣女鬼要害他才上前把他拉开。 于京平当然不信,却也很奇怪的放过了石佛。 以上就是几个小时前发生的全部事情,于京平当然是受石佛那些话的影响,才做了一个恐怖的梦。记起是自己推倒了陈小希,他心虚的都有些不敢正面去看石佛和吴军。 “你要惨死在床上么?”吴军咬牙切齿,像狮子一样吼于京平:“到底要不要去医院?” 看到于京平连忙下床拿起洗漱工具朝寝室外跑,吴军忽然笑了,也许是痣的原因,他的笑容看上去竟然充满了奸诈的味道。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5章 吴军的推测 9月3日,七点,医院。 在两个不同的病房里,有两个病人正从昏迷中慢慢的苏醒。确切的说不是病人,是伤者,至少这间病房里的伤者程锋就是。虽然涂上了一层红色的药水,但他右额头的伤痕和淤青还是很容易就能看出。 每当看见程锋额头上的伤,小古就会非常难受,可是除了有些自责愧疚的难受之外,他苍白的脸上似乎还潜伏着另外的,异样的神色。 昨晚看到披发女鬼后他方寸全无,它冲他尖叫,他也冲它尖叫。 惊恐之下,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还不小心往右猛的一甩到底,车子立即像装满了火药去敢死一样冲着马路右边飚去。 电光火石间,眼看就要翻进沟里的车子竟突然停了下来!停下的同时,小古听到一声物体相互碰撞的声音,然后他才发现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千真万确是程锋。 当然是程锋,紧急踩刹车的也是他。 昨晚探讨案子,聊着聊着,突然间看见小古竟像看鬼一样的看着自己。还没开口问原因,小古突然像被一杆红缨枪插进了屁-眼一样发神经似的对他鬼叫,这还不要紧,最要命的是鬼叫中的小古居然把方向盘往右打死。 眼看车子就要一头扎进路边的沟里,程锋猛的提起左脚绕过档杆踢开小古踩在油门上的脚,并准确的踩住了刹车,一脚踩到死。车子到是停了,只可惜一只脚穿过档杆踩在刹车上的他,身体失去了平衡无法控制住惯性,一头撞上车子的一处硬物,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小古这才稍微冷静下来,推了推程锋,见不省人事,立刻紧张的开车驱往医院。 这一夜,小古一直都没有合眼,静下心来后一直在想着在车上看到鬼的事情,心有余悸。所以,程锋终于从昏睡中醒来看到小古的第一印象是,小古有些不正常。 “你怎么了?”睁开眼的程锋没去管自己的伤,着急的问:“昨晚你的情绪好像有些失控。” “我……我。”小古吞吞吐吐的说:“我可能……撞鬼了。” 程锋疑问:“撞鬼?什么鬼?” 小古弱弱的回答:“红衣女鬼,就是我们在医学院储尸间看到的那具女尸。” 程锋回忆了下小古昨晚的表情确实像是见到鬼一样,然后笑着拍了拍小古的肩说:“估计你是用脑过度出现了幻觉。” 小古艰难的笑了笑说:“可……可能是吧。” 程锋这才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脸露痛楚状的说:“我问题大不大,要在这住多久?” 小古有些自责的说:“医生说你只是有些轻微脑震荡,随时都可以走。” 程锋点了点头,一边下床一边说:“那走吧。” 小古说:“去哪?” 程锋看了看小古,笑着说:“当然是去吃早饭。” 小古轻轻的“哦”了一声。 “哦什么哦,走吧。”程锋对一动不动的小古说:“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说完,他就大步走了出去。可实际上,看到小古的异常,程锋很是担心的在心底叹了口气。 几乎同一个时间,同一家医院的另外一间病房里,躺在病床上伤者的陈小希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她的后脑勺没破皮流血不必包扎,医生检查后也表示无大碍,可毕竟是给撞击了一下,所以醒来后她还是觉得有一点点的头晕,脑子里面像散落了很多零部件一样,摇一摇就会叮叮当当的响。 片刻后,她慢慢下床移步到病房门口,打开门朝医院走廊望去,只见江慧和周城健坐在走廊的一张长椅上正在聊天。 “在聊什么呢?”陈小希问。 “没有啊,我们就是闲聊。”江慧说。 “闲聊你还这么面色凝重?”陈小希不信的说:“如果我猜的没错,你这个大嘴巴一定是在说石佛的事。” “呵呵。”周城健笑着对江慧说:“看来小希很了解你的性格。” 江慧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怎么样,头还疼不疼?”周城健问陈小希。 “不是很疼,就是有点晕晕的。”陈小希摸了摸后脑勺。 “医生说你的头没什么大碍,昏倒的诱因不是碰撞,是酒精中毒。”周城健说。 “酒精中毒?”陈小希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说:“怪不得昨天一天都没什么精神。” 周城健对陈小希说:“前天的酒到昨天晚上还没挥发掉,说明你不适应饮酒,所以,以后你最好还是别喝了。 “嗯。”陈小希点头说到:“我以后再也不会喝酒了。” “对,不喝酒,酒能勿事。”周城健忽然有些难过的说:“要是昨天我和你们华老师不去庆祝不把钥匙给房雷,就不会发生接下来的事情,唉……” 一提房雷,江慧和陈小希顿时也伤感起来。 这时,医院走廊的另一头,吴军,于京平和石佛三个人快步的朝她们走来。吴军显得很精神非常有朝气的走在三个人的最前列神彩飞扬,而于京平和石佛两人就像做错了事的小孩一样畏畏缩缩的走在后面。 吴军的手上提着一个袋子,袋子里当刚买的早点。 “咦,周主任你怎么来了?华老师呢?”吴军一边走过来一边问。 “周主任很心疼华老师的,天还没亮就过来让她回去休息了。”江慧抢着说。 “呵呵。”周城健笑了笑。 “都还没吃早饭吧。”吴军指了指手中的袋子,神秘的介绍:“东湖公园张大麻子铺那里买的油条包麻子,快进来吃吧。”他很是客气的提着东西走进病房,打开袋子取出里面的早点开始分发。分发给陈小希的时候,还不忘强调:“我知道你希望吃油条,所以多放了一根。” “哦,谢谢。”陈小希说。 这时,石佛突然对陈小希说:“对不起,害你受伤了。” “没事,我不是好好的么。”陈小希很大方的笑了笑。 江慧忽然指着于京平说:“都怪你,明明看到是小希过去拉,还用力推。” “我没有看到是她,知道是她我不会推的。”于京平说。 “你的意思是看到我们就照推不误咯?”吴军开玩笑的说。 “我……”于京平感觉到吴军的不怀好意,本想解释昨天晚上是因为一根筋没想那么多才推的陈小希,可是事实已经这样,解释也没用,他只好对陈小希说:“我昨天晚上不是故意的。” “我没事,你也别想太多了。不过死者为大,昨天晚上你真不应该那样去扯尸体的头发。”陈小希说完就低下头开始吃早点。 仅管算是原谅的语气,但看到陈小希的神情似乎还带着一些责怪自己的味道,于京平有些情绪低落的低下了头。可是看到于京平低头,一旁的吴军却露出了一种好像兴灾乐祸的微笑,悠然自得摸着他脸上的媒婆痣。等江慧,陈小希还有华淑琴吃完早点后,他立即像有好多事情要与大家分享一样,问大家:“你们怎么看待这件事?” 江慧奇怪的问:“什么事?” “房雷的事。”吴军说。 大家这时都差不多刚吃完,听见吴军谈及房雷,立刻目光集中过来。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陈小希问。 “其实昨天晚上回去睡觉以后我就一直在分析这个问题。”吴军停了一下,像是冥想了一会儿,说:“首先,警方确定这是一件凶杀案。既然是凶杀案就必须要具备两个要素,一是杀人动机,二是杀人时机。相比较之下,我觉得无论是在动机还是时机上有一个人非常值得去怀疑。” “谁?”大家都紧张的异口同声的问。 “马校长。”吴军慢慢的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以后,大家都有些不可思议。 “你胡说什么呢?怎么可能是马校长?”周城健摇了摇头说。 “主任你别急啊,听我慢慢分析就知道了。”吴军对周城健说了一句,把目光扫过所有人的脸,忽然沉声说:“不知道你们相不相信昨晚石佛说的那些话?” “他说的都是没有根据的鬼话,我们凭什么相信?”一提及石佛,于京平似乎还有些余气未散。 “可是我信。”吴军不屑的看了于京平一眼。 “为什么?”于京平有些疑惑。 “因为我看不出他在撒谎。”吴军说。 “那好,你说说,如果他说他听到女人的哭声是真话,那么房雷去解剖室之前,在解剖室里哭的究竟是人还是鬼?”于京平问。 “当然是人。”吴军说。 “人?”看到吴军这么胸有成竹,大家顿时更加好奇。石佛没有说话,但是有些不自然的皱了一下眉陷入了沉思当中。 “不错,就是人。”吴军点了点头说:“这个案子有一个关键之处,只要发现关键的一点,很多事情就会迎刃而解。” 陈小希目光期待的看着吴军,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事一样,说:“你是说钥匙?” “对。”吴军夸张的对陈小希竖起了大姆指说:“小希就是小希,脑子就是灵活。你说的没错,关键的地方就是钥匙。” 于京平也点了点头说:“学校只有周主任和马校长有钥匙,周主任的钥匙给了房雷,如果石佛说的是真的,那么在房雷去之前在解剖室的人应该就是马校长。” 吴军微笑着点了点头:“所以,我认为马校长具备了杀人时机这一要素。” “就算时机有了,可马校长根本没有杀房雷的动机啊?”陈小希摇了摇头,接着问:“还有,马校长为什么要去解剖室?” “呵呵。”吴军笑着说:“其实只要想通马校长去解剖室做什么就能找到他杀房雷的动机。” “你知道马校长去那里做什么?”江慧问。 “我不确定,但我有一个推测。”吴军目光停留在江慧的脸上,接着说:“相信你们也知道马校长是个单身汉。” “是啊,我听说校长的妻子两年前就死了,可是这能说明什么问题?”江慧不明白吴军话里的意思。 吴军没有回答江慧,却忽然望着于京平,问:“你有没有想到什么?” 于京平盯着吴军暗示性很强的眼睛,默默的思索了一会儿,突然一脸惊讶的看着吴军,说到:“你是不是说他去储尸间是为了……那个?”还好转弯转的快,于京平硬是中途把‘奸-尸’两字用‘那个’替代了,不然要万一不是,别人又要嘲笑他思想龌龊。 于京平虽然话已转弯,但‘那个’是什么意思,所有人都听懂了,可是不敢相信,只好紧紧的等着吴军开口。 “不错。”吴军意料之中的朝于京平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 “其实很简单,如果排除红衣女尸自己从藏尸柜里跑出来爬到池子里去泡澡,那么可以确定在房雷之前,有人已经把尸体从藏尸柜里搬了出来,而能在房雷之前去到解剖室的只有马校长。”吴军接着说:“联系到马校长两年前丧偶的原因,我推测,他去解剖室应该是为了奸-尸。” 虽然吴军话里的最后两个字和平时口气没什么两样,虽然所有人都早猜到了于京平说的‘那个’是什么意思,但乍一听还是觉得心头一沉。 吴军接着说推测:“我想马校长应该是没有做好措施,精-液流到了尸体体内,然后跑到解剖室拿器具准备冲洗尸体。正是那时,他在窗子边看到石佛站在厕所那里,做贼心虚之下他就假装女人的声音吓唬石佛,这也是石佛为什么确定是解剖室里传来的女人的哭声的原因。把石佛吓走之后,他才下去把尸体移到灌尸池里。” 石佛依旧没有说话,听到这里,他的眉头皱的更深。 吴军说:“大家都知道解剖室和储尸间的门是不能从里面反锁的。所以,当房雷到解剖室发现门是虚掩的时候,怀疑里面进贼了,为了不惊动贼所以没开灯。这也解释了我们去找房雷的时候,解剖室里面为什么没有开灯的原因。” “接下来呢?”江慧被吴军的推理深深的吸引了着急着说。 “接下来就更简单了。”吴军笑着说:“马校长以为吓走石佛之后就可以安心的去处理尸体,没想到被赶到储尸间的房雷发现,所以为了灭口,他只好杀了房雷,然后把房雷的钥匙插进储尸间的铁门上,以造出是房雷开门进去的假象。” “不对。”一个画面突然像闪电一样闪过石佛的眼前,却转眼即逝。尽管很努力的去想,却怎么也记不起来到底是什么。 “什么不对?”吴军问:“你是说马校长既然有时间制造假象,为什么没有时间把尸体放进藏尸柜?” 看到石佛满眼迷惘,吴军又笑着解释:“杀人不是屠猪宰狗,杀了房雷之后,马校长肯定会情绪紧张,肯定担心后面还会来人,所以才连尸体都来不及放回藏尸柜就跑了。”他接着长叹了一声,然后结束了他对马校长杀人过程的推理。 沉默,大家在吴军的推理结束后都沉默了,每个人的心都沉重如灌了铅一般。他们也开始把‘马校长丧偶两年,尸体的移动,石佛听到的哭声,房雷去储尸间’等细节联系起来,然后发现,天呐,这几乎就是一宗凶杀案的整个过程。 “那我们赶快回去检查尸体吧。”江慧忽然跳了起来说:“性-交以后,至少24个小时之内还会有痕迹。马校长虽然对尸体冲洗过,但是慌乱之下肯定清除的不是很干净,所以……” “所个毛以……”吴军无语的摇着脑袋说:“你没听昨晚马校长临走之前让我们对女尸进行灌注吗?” “你们灌了?”江慧问。 “你把小希送去医院后,我们就对女尸进行了灌注。”吴军说。 尸体灌注分为动脉灌注,口腔灌注,阴-道和肛-门灌注,每个步骤都是为了保护尸体各部位不会轻易腐-败。灌注时当然会产生摩擦,而且灌注器材的尺寸委实比男人生-殖器粗大数倍,所以别说性-交的痕迹,就是生过崽的痕迹都有可能被破坏掉。 除了石佛,其他人都懂,所以很失望。可这时,吴军却露出一丝奇怪的笑意,说:“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才更加怀疑马校长。” “你是说马校长吩咐你们为尸体灌输溶液是想二次毁灭证据?”陈小希问。 “不可能。”周城健打断吴军正要做出的回答,说:“我和马校长相处二十年,我相信他的为人,他不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 “我也不信。”于京平居然也不同意吴军的看法,说:“就算是丧妻两年憋的受不了,马校长也用不着去奸-尸,这个城市哪一条街上没有几家半夜亮着粉红灯光的按摩店?哪家酒店宾馆没有特殊服务?还有,你说马校长在处理尸体到解剖室拿冲洗器具的时候装鬼吓石佛也有些不合理。” “怎么不合理了?”吴军问。 于京平说:“就算石佛看到马校长在解剖室,可至少那时石佛并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所以马校长只要走出去告诉石佛他是来检查的就行了,等他走后再去处理尸体也不迟,何必装神弄鬼来引起别人注意?” “你说的也在理。”吴军忽然皮笑肉不笑的说:“可如果不是马校长,那我只好怀疑另外一个人?” “谁?”于京平问。 “你。”吴军伸出手指向于京平。 “信不信我一巴掌拍死你?”于京平暴跳着大叫起来,指着吴军的鼻子语速非常快的说:“你凭什么怀疑我?你怀疑我什么?我和房雷关系这么好,我为什么要杀他?” “只是说怀疑,又没说你就是凶手,何必这么紧张?”吴军看着鬼叫鬼叫的于京平-反而笑了,说:“难不成你心里真有什么鬼?” “我……我有什么鬼。”于京平有些不自信的回了一句,看吴军的眼神居然充满了乞求之色,甚至装出一副弱者的样子。 吴军似乎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很不留情面的对于京平说:“昨晚房雷打你,你是不是很恼火?” “你和房雷打架了?”陈小希立刻问于京平。 于京平恨恨的看了吴军一眼,咬着牙回答陈小希的话:“是。” “为什么?”陈小希问。 “昨晚你把他单独留下来,我以为你把我说他摸你的事情告诉了他,所以等他回寝室后就向他坦白了。”于京平无奈的说。 “我没对他说那件事。”陈小希说。 “被房雷打了之后我才知道你没说。”于京平叹了一声,忽然看着吴军说:“可是这能证明什么?证明房雷是我杀的?我至于会为这鸡毛大蒜皮的小事情去杀人?” “我也不知道能证明什么。”吴军不屑的说:“有一点我到现在都搞不清楚,为什么你对警方说你和我跟石佛是到了12点多以后才出的寝室?可我为什么又好像记得昨晚在玩电脑的时候你曾经出去过一次?” “说这话有什么意思?你明知道我昨天晚上出去只不过是拉了一泡尿就很快回了寝室。”于京平的脸一下变的铁青。 “很快?”吴军笑着摇了摇头对于京平说:“说实话,昨晚我玩游戏玩的很投入,还真不知道你那泡尿究竟拉了多久以后才回来的。我只是想,如果你心里没鬼的话,警察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实话实说?” “我心里一点鬼都没有。”于京平扯着脖子说:“没对警方说也是因为我觉得根本没必要。” “没必要?”吴军咄咄逼人的说:“我看你是担心警方怀疑你,要知道你拉尿也要去厕所,厕所又离解剖室很近,所以……”他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是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于京平咆哮:“还说tm只是怀疑,我看你根本认定是我做的对不对?老子告诉你,昨天晚上我是在楼下浴室的墙角边拉的尿,根本没去厕所。” “如果你昨晚对警察这么说我信,现在嘛,不好说。”见于京平越发气的冒烟,吴军越是非常平静。 吴军带有挑衅味道的语气,终于激怒了于京平,猛的朝吴军扑过去,却又是被陈小希一把拉住。江慧见状担心于京平又把陈小希弄伤,也一起上前去拉于京平。 “你们这是干什么?”一向性格温和的周城健突然很严厉的大声喝斥:“事情都还没搞清楚,你们自己乱什么乱?” 虽然在周城健的喝斥和江慧陈小希拉扯下于京平停止了要去攻击吴军的行为,但嘴上却还在对吴军叫骂:“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你不就是看房雷死了怕我和你争小希所以故意抹黑我,告诉你,就算你再怎么装b,小希也不可能会喜欢你。你给我记住咯,你再怎么装也就是一颗卑鄙的,下流的,无耻的老鼠屎,还是稀的。” 于京平的话像是一把舀屎勺伸进了吴军的肚子里,一勺一勺的把粪便舀出来,让大家听着都觉得吴军一肚子屎。 其实吴军确实如于京平说的那样存在私心,他把自己打扮的比平时帅了一些,在言语上故意摆出一副酷酷的感觉都是为了在陈小希面前表现。对于抹黑于京平,不说全部,多少还是有的。房雷在的时候吴军很清楚自己没戏,但现在他觉得和于京平还是有的一拼,所以才会故意将自己的怀疑说的更露骨一些。只是没想到自己的想法一下子就给于京平戳穿,顿时平日里的龌龊作风立即暴露,扯着脖子和于京平对骂。刹时间,两个人像骂街的泼妇一样拍手顿足的激烈争吵起来,怎么劝都劝不住,很是生猛。 男人吵架不如女人? 那是未到伤心处。 就在这个状态像要无止尽进行下去的时侯,病房外突然传来一声沉稳有力的吆喝:“不错不错,一大清早精神头很足嘛。” 大家顿时安静下来朝门口望去。推门而入的正是程锋和小古。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6章 去净心寺 原来,程锋和小古本来是准备从病房里下楼去吃早点,正巧看见吴军他们,觉得奇怪就跟在背后来到这里,走到病房门口时,听见里面的人正在讨论房雷的事情,就索性站在门口边听边分析,直到里面即将暴发战斗才推门而入。 “这是怎么了?”周城健惊讶的看着程锋的伤痕问。 “昨晚开车回去,踩刹车过猛,不小心撞了一下,送到医院搞了一宿,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擦破了点皮。”程锋说。 周城健说:“人没事就好,对了,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病房?” “听到有人吵架,所以来看看。本以为顶多听上去是两个像男人声音的女人在吵架,没想到真是男人,果然须眉不让巾帼。”程锋乐呵呵的开着玩笑。看到于京平和吴军真的一瞬间羞涩的脸成红颜,程锋爽朗的笑了笑:“和你们开玩笑的,我们是下楼想去吃早点的时候看见了你们,就跟来看看出了什么情况。” 于京平和吴军同时‘哦’了一声。 “这里是谁生病了么?”程锋问。 “不是生病,是酒精中毒。”周城健指了指陈小希,对程锋说:“她前天晚上喝了很多酒,昨晚你们走了之后,她就发作了。” “哦。”程锋笑着对陈小希说:“酒不是个好东西,不能喝就别喝那么多。”他转头看着吴军,并很欣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们刚才说的话,我在门口全部听见了。很不错,你的推理还像那么回事。”他又把目光停留在于京平身上,嘴角上扬阴笑着说:“你更猛,居然在我面前撒谎。” “我……”于京平明显的变得有些紧张,一双眼睛发虚的转个不停,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 “他没有说谎。”一直皱着眉的石佛突然开口说话。 “哦?”程锋疑惑的看着石佛,说:“我刚刚明明听见有人说他玩游戏的时候出去过一趟。” “他是出去过,但他很快就回了寝室。”石佛说。 “你怎么知道?”程锋奇怪的问:“你当时不是睡着了吗?怎么知道他很快就回了寝室?” “我是在他回来之后才睡着的。”石佛说。 “那他出去和回来的间隔有多久?”程锋问。 “具体时长我不知道,但他出去和回来的时间间隔很短,根本不够跑到解剖室去完成杀人移尸这些事。”石佛说。 就这么短短一瞬间,石佛在于京平眼里,从一开始的神僧鬼厌一下子就变成了至高无尚的万人迷,于京平发自肺腑的感激石佛帮他撇清嫌疑,激动的恨不能上前去亲他一口。吴军却有些不爽的斜了石佛一眼。 “这么说来,好像真的只有马校长的嫌疑是最大了。”江慧忽然喃喃的说。 毋庸质疑,无论是谁只要稍微分析一下都会认为马校长的嫌疑是最大的。可这时,有一个人却表示不同意。 “房雷的死不一定是人为的。”石佛摇了摇头说。 默不作声状态欠佳的小古忽然问:“不是人为,那是什么? 石佛嘴角怯懦的抖了两下,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鬼!” 其实明知答案是如此,但小古还是有些微微的颤抖,脸色也有些发白。 “神经有毛病,鬼在哪,你把它给我叫出来。”吴军不屑的瞟着石佛嘲讽。 终于找到借口臭一臭石佛,吴军自然是不会放过的。石佛却完全无动于衷,而且忽然好像想要说什么,脸上的表情奇怪的变化。 “你有什么话就说。”程锋对石佛说。 石佛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说:“其实鬼已经现过一次身了。” “放……”吴军连‘屁’字也没吐出来,程锋突然指着吴军喝斥:“你给我闭嘴。”看吴军老老实实的把那个‘屁’字硬生生闷进嘴里,才又看着石佛示意说:“继续说。” 程锋当然不相信有鬼,之所以要让石佛继续说下去,有两个原因,一,即使马校长真的去奸—尸,真的到解剖室拿冲洗的器具,真的发现厕所边有人,完全可以静静的等石佛走后再继续处理尸体。厕所离解剖室本就有一段距离又是晚上,就是火眼金睛石佛也不一定能看到解剖室里有人。发出声音只会招人注意,所以他不相信马校长装女声哭。何况就如吴军推测的那样,即使石佛看到了马校长在解剖室里,也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马校长只要告诉他是来检查就可以将他打发走;第二,房雷毕竟是因为石佛的原因才去储尸间,所以如果石佛说的是真的,那么钥匙在身的马校长,嫌疑自然是最大的。可关键是程锋根本不信马校长会装哭声。这样一来,只有假设石佛说的不是真话,可石佛是刚刚入校的新生,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要撒谎? 程锋其实并不怀疑石佛,他只是隐隐觉得石佛是这件案子的关键所在,只有搞清楚石佛,或许案子就会明朗许多。只是他不知道,无论他有多么期待想从石佛这一点找到案子的突破口,都是枉费心机。因为,甚至连石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上有哪一点是这个案子的关键,就算有,也只有一个,那就是‘鬼’!所以,在接下来的对话中,程锋与石佛几乎就是鸡同鸭的区别。 看到程锋表态同意自己继续说下去,石佛才终于开口,却忽然对于京平说:“昨晚上你提着女尸头发的时候,我看到女尸突然睁开了眼睛盯着你,而且还张开嘴朝你咬去,所以我才会跑过去勒住你脖子往后拖,只可惜估计当时只有我一个人看到。” 瞬间,病房里的空气似乎凝聚,石佛的话像枚针一样不停的刺在所有人的肌肤上。特别是于京平,虽然昨晚石佛就已经对他说过,他本身也并不信,可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做了那个恐怖的梦的原因,现在再次听石佛讲述起昨晚的事,他的心像突然破碎了一样,面色极为纠结沉重。也许,他破碎的不是心,而是他的信念。 看到吴军在一旁冷笑,石佛又接着说:“我承认昨晚在寝室里,我查阅了许多关于灵异的信息,可请你们相信,我在厕所外听到的哭声绝不是幻听,而且我确定是从传解剖室里传出来的。” “相信你就必须相信是马校长在里面装哭,因为只有这样,吴军的推理才会合理。只是这样一来,马校长装哭这种此地无银的做法就变得极其愚蠢,愚蠢的极不可思议。”程锋说。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你们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往马校长身上去想?为什么要一定认为是马校长做的?”石佛说。 “因为至少在房雷去之前,只有马校长有钥匙进入解剖室。”程锋说。 “你们的注意力为什么全放在钥匙上?”石佛摇着头说。 “没有钥匙,门怎么打开?门没打开,人怎么进去?没人进去,红衣女尸怎么会跑到池子里?”程锋循序的分析给石佛听。他当然知道石佛的立场是有关灵异,但那不是他想听的,所以他还是尽量把和石佛的对话往现实引导。 “难道它不可以自己爬过去?”石佛凝着眉慢慢的说。 看到石佛似乎铁了心要往灵异的思路上走,程锋几乎有些无奈的说:“我相信尸体随着神经组织的变化会产生一些比如突然坐起来或者伸出手的动作。可一具尸体能从藏尸柜里爬出来爬到池子里去就有些不太科学了。” 可是石佛却摇了摇头说:“可是我想说的与科学无关啊。” 很明显,石佛已经一根筋的要往鬼怪里钻到底。程锋正想结束这段对话离开这里,可一旁看上去有些紧张的小古好像对石佛的话题很感兴趣,他对石佛说:“你是想说你听到的哭声是那具红衣女尸发出来的?” “嗯。”石佛点头,然后居然开始鬼里鬼气的分析起来,说:“我推测,房雷到解剖室时一定是听到了什么声音,一开始以为下面有贼,为了以防万一,就拿了一把解剖刀防身,然后下储尸间;当他推开储尸间门的时候,忽然看到红衣女尸在里面满屋子乱爬,所以就吓的连刀也握不紧掉在了地上,然后女尸捡起解剖刀杀死了房雷。” “哎哟妈呀,你的分析简直和你的人一样极品呐极品,想不叫人崇拜都难,来,不要吝啬,给哥们签个名,不要写‘石佛’,直接写‘傻-逼’,那样霸气。”吴军本来就不待见石佛用灵异的思路推理房雷的死亡过程,看到石佛还tm一本正经,若有其事的模样,更是莫名火大,冲石佛捞起自己衣服的下摆,极尽讽刺的挖苦。挖苦完还觉得不够,就再接再励:“你是不是还想告诉我们,那具女尸是个爱干净的好同志,杀人后,就自己爬到池子里去洗净身上的血迹?泡个福尔马林浴?” 单纯听吴军的这段话,会让人觉得他只是个喜欢打趣的男人,但结合他那张面颊上长了一颗媒婆痣的脸,和他说话时尖酸刻薄的表情,不由得让人感叹,他不做女人实在可惜了。 “好了,你别说了。”连江慧都自叹不如,她劝了一声吴军,又转问石佛:“话又说回来,就算你说的是对的,那你怎么解释尸体会跑到池子里呢?” 石佛的脸都被吴军说绿了,可是听到江慧的提问,他忽然反问:“你们觉得那具女尸是怎么死的?” “应该是溺水而死的。”江慧回答。 病房里的这些人说到底都是和尸体打交道的,当然一眼就能从尸体的表面特征准确判断出女尸的死亡原因。大家都点头示意江慧是正确的,然后好像不懂石佛为什么会这么问的看向他。但是,就在这一瞬间,他们每个人的心弦忽然像是同时被某种神秘的东西触碰了一下,只轻轻的一下,居然令他们若有所悟的开始面面相觑。 “你是说,它爬到灌尸池里,是因为它本就是死在水里的?”连一直对石佛的推理不屑一顾的吴军也忽然微微发颤。 “就像恐怖片里的一样,被车撞死的,被火烧死的,跳楼死的,每一种死法的鬼最终还是会回到死亡时的状态。”说完这句话,连石佛自己都有些紧张,他停了一下,接着说:“其实我早就猜到第一个死的是房雷?” 话音一落,吴军就像被鬼突然掐住脖子一样,惊讶的问:“你早就猜到?” 石佛点了点头,说:“因为昨天第一个嘲笑女尸的是房雷。” 此话如若晴天的霹雳,把昨天去过储尸间对女尸长相做出过评价的几个人雷的外焦里嫩。于京平更是又惊又急的说:“不会吧,你是说女鬼杀人是按顺序来的?照你这么说接下来死的是我,之后是吴军,然后江慧,然后是……” 说到这里,于京平有些不好意思把‘你’字说出来,要知道,昨天石佛完全是被他这个龟孙子忽悠的对女尸的外表做了句评价。于是,于京平马上转移话题,问石佛:“你说你昨晚看到女尸要对我不利,难不成昨晚它就想杀我?” “我只是猜中房雷是第一个死的,至于女鬼到底是不是按顺序来杀人的,下一个要杀谁,我……我不知道。”石佛面色有些悲凉,忽然又非常自责的叹了一声,说:“唉,如果一早发现房雷不寻常的地方,我根本不会让他出寝室一步。” “不寻常?什么不寻常?”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接话茬的程锋,以为终于勉强找到一个与真实案件有关的问题。 “我仔细回想过,我告诉房雷解剖室有哭声时,他的表情很古怪,我估计他是听到了女鬼的召唤。”石佛叹了一声,慢慢的看着大家,接着说:“所以那应该是一具有怨气的女尸,是我们的出言不逊招来了它的怨气。我想即使昨晚我上厕所时没有听到它哭,没有告诉房雷,女鬼还是会用另外的方法杀死房雷的。” “好了,都不要说了。”周城健忽然插话进来,对大家说:“我理解你们的心情,遇到这样的事情紧张是不可避免的,可你们毕竟是学生,凡事都得从科学知识的角度去考量……”说到这,他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接完电话后,他忽然长长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陈小希问。 “马校长找我去商量怎样通知房雷父母的事情。”周城健说。 “那我们也去吧。”陈小希说, “马校长想把事情内部消化掉,你们还是别去了。”周城健临走前还不忘对几个学生叮嘱,他笑着说:“你们不要想太多,警察不是在这呢吗,对不对,有什么事他们会解决的。”说完,他向程锋和小古示意了一下走出病房。 “唉,没想到听了一上午的鬼故事。”程锋忽然也叹了口气,对小古说:“既然这里没有线索可以调查,那我们也走吧。” “哦。”小古有些不情愿的看了石佛他们一眼才跟着程锋离去。 病房里的其他人哪管程锋话里的意思,他们一走,于京平马上着急的问石佛:“你昨晚救了我,是不是说我现在就没事了?” “对对对,你既然能救他,应该也可以救我们是吧?”吴军收起了先前的不屑,居然也附和起来。 “我听外婆说,人一旦被鬼的怨气缠绕,就相当于被种下了一个死亡诅咒,如果不趁早化解,就算侥幸逃过一次也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死亡。”石佛说。 “那怎么办?”于京平慌了。 “我想最好的办法是去寺庙,乞求佛祖为我们化解女鬼的怨气。”石佛说。 因为事关生死,大家一致同意按石佛说的去一趟寺庙,并立即动身。虽说好像不关陈小希什么事,但她很积极的办理了出院手续和石佛他们一道前往。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7章 意念捉鬼 但凡寺庙,好像都是座落在山上,净心寺也不例外。【】 陈小希一行人打车赶到通往净心寺的山脚时已经九点,然后沿着弯延盘曲的水泥台阶往山上走了近十分钟后终于到达净心寺。看见一路上山下山来净心寺烧香请愿的人络绎不绝,他们顿时更加坚定佛祖能够化解石佛说的诅咒。 眼前这座杏黄-色墙面,青灰色殿脊有些古老气息的寺庙,虽然不像其它的寺庙一样连院子也没有,但周围环抱的树木绿荫却让寺庙显得有些神秘,庙门左右两边几棵硕大无比挺拔苍翠的菩提树也令寺庙多了一丝庄重,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些摆在寺庙外的那些小摊,特别是小摊贩叫卖东西的吆喝声着实有些大煞风景。 石佛一行人穿过人流走进殿内,一眼望去,殿内中间供着一尊佛相,左右两边各个岸台上也都摆放着大小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神情动作千姿百态的佛像。有的咬牙切齿,怒目而视;有的朱唇微启,面带微笑;有的盘膝而坐,双手合十;有的金鸡独立,手舞钢鞭;有的眼睛半闭,手持经卷。虽然分不清这些佛的名号,但毋庸置疑的是,中间的那尊无论是从体积还是长相上看都应该是这些佛陀里面的老大。只是陈小希一行人没有想到,本以为里面会稍显安静和庄重,可是这一进来倒好,殿内甚至比外面还热闹,小小的空间里硬是挤满了人,有照相的,参观的,跑进来乘凉的,大声喧哗的,有些真正来请愿祈福的香客都是勉强挤进行礼的中间位置跪拜佛相。 站在大佛底下香案边有一位穿着僧服的中年和尚正敲着木鱼,可和尚虽然在敲木鱼,但一双眼睛却滴噜噜的看着人群里一位漂亮小姑娘,不停的吞着口水。 石佛他们终于把中间挤出一块可容纳五个人跪拜佛相的位置,然后跪在佛相前一起磕头行礼,之后才站起来朝香案边的和尚走去。 敲木鱼瞟小美眉的和尚看有人朝自己走来,立刻端正职业态度,慈眉善目的朝石佛几个人单手行礼。他转变如此快,倒不是因为在乎出家人的形象,而是凭惯例他以为那些跪拜佛相以后还找自己的人通常都是来给香油钱的,所以不看僧面看钱面,适当的礼貌礼貌也是必要的。 “大师救救我们。”石佛一脸诚心的说,可能是担心里面太吵怕和尚没有听到,他又重复了一声:“求大师救救我们。” 和尚故做非凡,淡淡的问石佛:“施主遇到什么难事,尽管说来听听。”其实他根本没心情去听,只是想快些让石佛说完发生了什么事,然后安慰安慰几句混个打赏钱。 石佛终究还是比较木纳或者说单纯,还真的一五一十的把这两天发生的事讲了出来,这一讲之后倒是真把那和尚给说的愣住了。这一愣之后,和尚眼睛又飞快的转了起来,仔细的观察这几个人的脸色,然后在心底暗暗思量着。 看着几个年轻人没有对自己开玩笑的意思,和尚立即决定向平时安慰其他香客一样安慰他们。 “万物皆有因果,向善屹立天地,向恶必入地狱。”和尚看到几个年轻人听的一头雾水,心里暗暗窃喜,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越听不懂就越好骗点钱,停了一下,又装作对石佛解释的说:“你刚才说嘲笑了那具女尸的行为实属无心之失,如若一心向善便不会遭劫,如若有恶念则再劫难逃。” “这么简单?”吴军忍不住问了一句。 “善长存于胸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你们从今天开始要多行善果见庙烧香使正气于一身,女鬼的阴邪之气自然近不了身。”和尚笑着说。 于京平无语的感叹:“你要我们向善只是抵挡女鬼的怨气,没有从根本上化解诅咒啊?” “为防范女鬼而向善岂不是伪善?所以无论如何请大师想个办法先让我们化解诅咒。”石佛说。 “对对对。”江慧也急着说:“要不大师和我们一起去学校把那女鬼收了吧。” “小僧从未学过降妖除魔之术。”和尚到底是走惯了江湖,遇招拆招。 “啊?”于京平一脸的失望。 “你们不用太担心。”和尚见几个年轻人情绪变得低落后,马上转过身去从香案上的一个盒子里拿出五串佛珠转过来开始推销:“小僧虽不懂捉鬼之术,但我手上的佛珠却能保佑你们平安无事。” “真的啊?”江慧欣喜的盯着和尚手上的佛珠。 “出家人不打诳语,这几串佛珠已经开过光,虽不能收妖,妖魔鬼怪却也是近身不得。”和尚看到石佛他们眼神里充满了得到佛珠的渴望,立刻话锋一转,一脸为难之色,委婉的说:“唉,只可惜本寺处在山阴之地,若无佛珠镇寺,山间野鬼必来滋扰,后果不堪设想。” 普通人可能一眼就能看出和尚是在推销那几串在路边滩上一两块钱一串的佛珠,可是石佛他们却是所谓的病急乱投医,哪还想那么多,眼见和尚要把佛珠放回去,石佛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对和尚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望大师救救我们,我们会多给些香油钱的。” 看见只有一百块钱,和尚马上脸色为难之极的说:“我很为难。” 石佛又摸了摸口袋,可是口袋里只剩几十块钱,连刚才拿出的一百块都是前天陈小希给他的,几十块零钱自然是不好意思拿出来的,他马上看了一眼于京平。 一向头脑灵活的于京平见状二话没说,猪一样的去掏口袋里的钱包,忽然又像狗一样的吠了起来:“我钱包不见了。” 大家顿时朝人群中望去。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正朝殿外走去,边走还边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一打照面,石佛忽然睁大了眼睛。眼前那位留着八字须的人竟是前天偷他钱包的贼,立刻大喝一声猛的追了过去。大家立刻跟着一起追。 小偷似乎也认出了石佛,心虚的拨起飞毛腿跑出寺庙。他没有顺着正常下山的路跑,而是朝另外一条山间小道疾奔,并钻入了茂密的树林。 小偷当然是想利用茂密的树木和自己对地形的熟悉快些甩开后面的人。可是他错了,因为至始至终,石佛、吴军于京平三人都紧紧的贴在他的后面狂追不止,而且边跑还边大声的慰问小偷的父母及祖宗。就连陈小希和江慧都似乎下定了决心要抓到前面的那个贼,不知疲倦的竟也没被落下有多远。 可以理解,这几天他们心里面都窝了些鬼火无处发泄,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小偷也觉得不对劲,而且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感觉到自己这一次被逮住的机率很大,而且他还感觉到如果被逮住有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在奔跑的过程中,他有几次很想停下来把手上的钱包还给那个黄头发的小伙子,可是每每回头看见那几个表情狰狞目露凶光,喉腔里发出像野兽一般嘶吼的人,他心里就会冒起一丝寒意。——这哪是追钱包,分别就是冲着沙包而来的。 许久之后,小偷呼哧呼哧的喘着气,脚下也渐渐开始乏力。可他后面三位居然像吃了油条包麻子一样精力旺盛,看不出有一丝疲倦。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小偷马上一边慢慢的跑着,一边观察周围的地形。终于,对地形熟悉的优势显现了出来,小偷马上想到离前面那个高坡不远的小路左边有一个不起眼的山坳,那个山坳的下面有一个猎手打猎时挖的一人多高的陷井。 他一边往高坡上跑一边想,高坡可以挡住后面人的视线,所以只要他爬过高坡快速的往山坳里的那个坑里一蹲就万事大吉了。因为他确信后面被高坡挡住视线的人跑下高坡后一定会朝着唯一一条小道去追赶。如此一来,只要在坑里猫上几分钟就可以脱身。有了一丝希望的小偷像敢死一样鼓起勇气用劲全身的最后一丝力气爬上了高坡,然后按想像当中的步骤,跑到小路左边的山坳处。 有‘想当然’就一定会出现‘意外’,就像‘乐极生悲’一样都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当小偷以其消瘦轻盈的身躯往坑里跳时,发现自己的上半身实在过于着急,还没等双脚开始起跳就先已干拔前倾,竟头上脚下的,像搅屎棍一样的插进了坑里。顿时‘唉哟’一声惨叫,幸亏坑里都是些泥土和一些枯叶垫底,否则脑袋估计都得开花。 石佛三人闻声直接跑到山坳的小坑上面,于京平二话没说跳了下去,一手提起小偷的衣领,一手握拳对准小偷本来就晕的要死的脑袋砸了过去。 “不要打我。”于京平夹杂着满是愤怒的拳头正要落在小偷脑袋上时,本来还有些晕乎乎的小偷突然睁着一双铜铃般大的眼睛,尖叫着吼出一句:“我可以替你们化解诅咒!” 说时迟果真是那时快,于京平的拳头在离小偷左眼角仅一寸的地方,像紧急刹车一样骤然停顿,可强劲的拳风却还是将小偷额头上的头发激的起飞。短短的一瞬间,除了小偷那尖嚎出的尾音还在山林间不断的回荡外,时间仿佛静止,在场所有人的面部表情也像是定格在了惊讶状态。 “你说什么?”几秒钟之后,于京平收回拳头面色惊讶的问小偷。 小偷忙又说了一声:“我……我可以替你们化解诅咒。” 于京平立刻抬头看了看坑上面的石佛,石佛的表情也很惊讶,他想了一会儿然后对小偷说:“你先上来。” 等小偷和于京平从坑里爬上来时,陈小希和江慧也正好赶到。看见这一和平相处的情景,她们当然感到奇怪,先前石佛他们三人像刚被人挖了祖坟一样惊天地泣鬼神的喊打喊杀,瞧那阵势,小偷被抓住后就算不被打死也得打残废,陈小希担心闹出人命才会拼了命的赶上来,本想着要尽量制止,岂料是这种状况,当下立刻狐疑问了一声:“怎么回事?” 石佛回答说:“他说他可以化解女鬼的诅咒。” “他能化解诅咒?”江慧转过脸来一脸疑惑的问小偷:“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小偷摸了摸自己刚被撞了的脑袋,老老实实的回答江慧的问题:“刚刚在寺里偷你们东西时听到的。”说完,他忽然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包交给于京平说:“这是你的包。” 于京平接过了钱包后说:“你千万不要以为把包还给我就够了,如果你刚才说的话是骗我们的,我会先把你揍个生活不能自理,然后再把你扔进坑里活埋。” 小偷被吓的一哆嗦忙点了点头说:“我没骗你们,想骗你们的是寺庙里的那个和尚。” 石佛问到:“和尚?” “你们还真以为他有什么厉害,他不过是骗你们这些香客去买他那些在地摊上最多一两块钱一串的佛珠而已。”小偷接着说:“要找就要找我,我才是你们真正要找的人。” “你是不是想先稳住我们然后侍机逃走吧?”吴军说完就警惕起来。 “我真的可以帮你们。”小偷着急的说:“其实在寺庙里我早就偷到了钱包,要不是被你们讲的那些事吸引我早就走了。” “你怎么帮我们,对了,你为什么对我们的事那么感兴趣?”石佛问。 “因为……”小偷忽然停顿了一下,表情居然变得十分庄重,他慢慢的说:“因为,我是一名捉鬼师。” 像配合着他的庄重,此时忽然有风吹来,他嘴上的两撇八字须随风轻轻的飘动,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其他原因,反正一瞬间,在石佛他们的眼里,贼头贼脑的小偷竟变得有种说不出的高深莫测,神情也与开始判若两人。 也许是感觉到小偷前后的神情不一样,大家对他莫明的产生了一种信任感,当然也不完全相信,不过吴军明显比先前有礼貌一些,他咳嗽一声问小偷:“你说你是捉鬼师,有什么可以证明?” “你想我怎么证明?”小偷反问吴军。 “当然是用可以捉鬼的法术啊法宝什么的,像电影电视里的一样。”吴军说。 “呵呵。”小偷竟然笑着说:“对不起,我不会你们说的那种法术,也没什么法宝。” “什么?你不会法术又没法宝还捉个什么鸟鬼?”吴军有些忍不住鬼火。 “谁说没有法宝就不能捉鬼?你们为什么老是喜欢相信电视里那些骗人的把戏。”他越来越激动的说:“说老实话,我父亲也是是捉鬼师,可是那又能证明什么?” “你父亲也是捉鬼师?”江慧奇怪的问。 “对,他是茅山后裔,我从小就崇拜他,可是当我有一次偷偷打开他用来装鬼的袋子,发现里面一直动来动去的居然是一只老鼠时,才知道原来他所有眩目熟练的捉鬼法术其实是在表演。”小偷的情绪好像很不好,平静了一会,他慢慢的说:“所以,我想告诉你们,鬼不是那样捉的。” “那怎么捉?”石佛忍不住问到:“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们,你是怎么捉鬼的?” “意念。”胡靖眼光利锐的重复着说:“用意念将鬼消灭。” “你说的用意念消灭鬼是怎么操作的啊?”江慧说。 “所有我们能看到的鬼都是由怨气形成的,它只是一个不同于人的灵异体不能够直接杀人,但它能释放出大量极端恐怖的脑波信号令人意念涣散产生幻觉。”小偷说。 “哇!!!你说的好像和有些鬼片里的一样。”江慧紧张的说。 “涣散个屁啊涣散。”于京平好像并不买账,突然一个巴掌拍在小偷的脑袋上而且还大声的吼:“意念捉鬼,我看你是掉进坑里心里不爽就起来坑爹是吧?你自己刚刚也说你父亲就是个神棍对吧?那他不会捉鬼你又怎么会?” “是父亲临死之前告诉我的。”小偷摸着脑袋。 “你别打他,听他说下去吧。”陈小希拉了拉于京平,对小偷轻声的问:“你父亲怎么了?” 小偷沉浸了半天,才慢慢的说:“那一天,我发现了父亲根本不会捉鬼的秘密之后,因为接受不了就和他吵了一架,吵架的声音很大让村子里的一些人听到然后迅速传开了。后来,不仅找父亲捉鬼的没有了,而且只要一出门就会被人戳着后脊梁骨指指点点。我也因为受不了别人的嘲笑离开村子外出打工。只是没想到最后见父亲一面时,竟然是在医院的重症病房里……”说到这里,小偷居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他得了什么病?”陈小希问。 小偷摇了摇头,说:“他在建筑工地做事的时候,从脚手架上摔下来了,我赶到医院的时他只剩一口气。” “总算见到最后一面。”陈小希叹了一声。 “你父亲临死前告诉你的就是意念捉鬼?”石佛问。 小偷点了点头,说:“父亲说茅山法术真正抓鬼的方法只有意念捉鬼,因为很少有人能练成才靠那些障人耳目的方法骗钱骗财。” “为什么很少有人练成?”吴军说。 “因为练的不好就会变成神经病。”小偷接着说:“意念捉鬼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发挥人体的潜能,无限将第六感释放去感知鬼的存在。方法看似很简单,练起来真的很难把握。” 陈小希想了想,说:“这分明就是是利用想象力去创造出幻觉啊,时间长了不神经才怪。” “真正的意念捉鬼是通过释放自己的脑电波去感知鬼的讯号,不是在脑子里刻意创造幻像。”小偷接着解释:“但是在练习过程中,人的意识一定要非常清晰和清醒,因为意识一旦混乱就会产生幻觉。因为既然能感知鬼的讯号,鬼也会感知到人释放的脑电波,所以意识不清晰就会在鬼用怨气创造的恐怖幻境里无法自拔疯掉。不过,一想到父亲被人嘲笑的情景,我就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也要练成,所以我揣摩着父亲临死前只言片语,花了三年时间终于练成了。” 这显然涉及到一个专业知识面的问题,大家听的不是很懂,可就因为不是很懂,所以各个都像听神话故事一样惊的合不扰嘴。 石佛又问:“可用意念怎么样才能将鬼消灭?” 小偷回答:“鬼能用意念杀人,人就能用意念杀鬼。说白了,就是我和鬼互相用意念操控对方,谁陷进谁编织的意念里就会立刻消亡。所以这也是我说的为什么练习意念捉鬼要时刻保持意识清醒,因为只有意识清醒才能分辨出鬼幻化出来的影像的真假。” 石佛:“那要是被鬼操控了呢?” “不会的,这样的事情我想都没想过。”小偷居然很有自信的挺了挺胸脯。 于京平忽然问:“你说你能感应到鬼,是不是也能感知到我们在想什么吧?” “能不能感应和人释放的脑电波强不强有关系,一般情况下,人的脑电波比较凌乱也很微弱,所以不易察觉。”小偷接着说:“鬼就不同了,它是人临死之前唯一释放的讯号,怨气重的脑电波更为强烈也最为容易感应。实际上,也有很多人能感应到鬼,特别是胆小的人。胆小的人因为担心有鬼,所以会在不经意间释放出强大的脑电波去感应。如果当时那个地方真的有鬼,就一定能够感觉到。这也是为什么有很多人说自己曾经看到过灵异现象的原因。” “为什么鬼不杀了那些曾经感应到它的人?”吴军问。 “呵呵。”小偷笑了笑,说:“鬼不是我想像当中那么嗜杀成性,大部分鬼都只针对生前害过它或者死后亵渎过它的人。” 一听‘亵渎’二字,所有人都内心沉重起来。吴军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小偷:“你既然会捉鬼为什么还混成这个德性?” 这句话问到了点子上,既然小偷会捉鬼的本领,何愁赚不到钱,何至于如此落魄?就算现在社会进步科学先进,但相信鬼神的还是大有人在,小偷也不至于混成如此不堪的地步。于是,大家顿时又开始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富有传奇色彩,却贼头贼脑留着八字须的小偷。 “呵呵。”没想到小偷对大家怀疑的目光一点也不避讳,坦然的回答:“十年前我曾经试着为人捉鬼,我以为凭自己真正的捉鬼本领能为父亲正名,可是没想到明明替别人把鬼灭了,他们不仅不给钱还说我是骗子。” “怎么会这样?”江慧想不通的问。 小偷苦笑了一声说:“意念捉鬼要求集中精神,所以我不能像父亲一样跳舞似的搞些花花草草,别人看到我只站着或坐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就以为我是骗子。”他叹了叹气又说:“所以为了生存下去我就改行了。” 陈小希不解的问:“我看你最多也不过三十岁,就算改行,也不用做小偷嘛。” “是吗?”小偷看了陈小希一眼,忽然将自己的上衣搂了起来说:“你们看看吧。” 一眼望去,只见小偷的左肾部位的地方有一道长长的像蜈蚣一样的伤疤。 “这是什么情况?”江慧指了指那条疤痕。 “我练习意念捉鬼的时候,曾经失败过一次,而碰到的刚好是一个在黑心医院卖肾死亡的鬼,幸亏它怨气不是很重,只是操控着我把自己的肾取了出来。”小偷放下衣服说,长长的嘘了一口气说:“我没什么技术又做不动苦力活,做小偷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唉……”石佛很是同情的唉叹了一声。 小偷笑了笑对石佛说:“你也不用同情我,哦对了,前天偷了你的钱包,钱我是用光了,但是钱包还在我的家里。” “你把包和那些证件银行卡还给我就行了。”石佛也笑了笑说。 “对不住了。”小偷不好意思的抹了一把他那两撇胡须,然后对大家说:“你们跟我走吧。” 实际上,虽然小偷说的有鼻子有眼,但是直到现在为止,石佛他们也并不是很深信。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所谓的病急乱投医,还是小偷本身的话具有强烈的说服力,他们竟然情不自禁,毫不担心的跟着小偷一起回去。而且一路上还对小偷详细的描述几天来发生的所有事情。聊着聊着,大家才知道这位落魄成小偷的捉鬼师叫胡靖。 穿出山林不久他们便来到了胡靖那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进村的时候,村民们像围观老虎一样即害怕又新奇的站在不远处乐呵呵的围观他们,甚至连村子里唯一一条土狗都兴奋的对胡靖狂吠。 胡靖的小宅几乎是危房,门打开,一股臭气仿佛相扑大胖子一样迎面扑来。房间不大,左边是张堪比狗窝的床,右边堆满了偷来的杂物,正面一张厢桌,厢桌摆放着两个相架框,相架框里分别是胡靖母亲和他那神棍父亲的照片。相架的左边竖放着一把桃木剑,右边是一件道袍。看到这两件法器,石佛他们彻底相信了胡靖的话。 胡靖宅子里的气味甚至比储尸间里福尔马林的味道还要生猛,站了不到一会儿,陈小稀就有些吃不消了。胡靖从布满了蜘蛛网的床底下拿出钱包递给了石佛后,陈小希马上提醒大家:“已经快十一点了,我们是不是回城里找个饭店吃饭啊?” 胡靖看着布满灰迹冰冷的锅灶不好意思的说:“一个人懒惯了,好久没生炉灶,只能请你们去外面吃了。” 于京平拍了拍胡靖的肩膀,说:“还是我们请你吃吧,哦对了,刚才你说能化解女鬼诅咒,你要准备怎么去化解呢?” “当然是去你们学校了,只有去事发的地方才能感应到鬼。”胡靖说。 不行啊,我们学校的储尸间本来就不能让人随便进入,何况这次还发生了命案,学校会管的更严,我担心马校长不会让我们进去。”陈小希说。 吴军点了点头,说:“马校长肯定是不同意的,而且经过昨晚的事,周主任也会对钥匙管理更加严格,没有适当理由也免不了吃闭门羹。” “我说不如干脆直接告诉他,就说我们请了捉鬼师去储尸间捉鬼。”江慧说。 “这简直就是在讨骂。”吴军说。 “马校长不行,周主任不行,那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进储尸间呢?”江慧嘟着嘴说。 在考虑了一段时间之后,吴军来回触摸脸上那颗痣的指尖突然停顿,双眼瞪的老大,吆喝着说:“我有办法了。” 大家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聚集到他身上,江慧更是着急的问:“什么办法?” 吴军胸有成竹的笑了笑把自己的方法一一说出,甚至连办法里的每个细节都讲的一清二楚。他话说完,其他人连想都没想便立马赞同。这时,兴奋了不到两秒的于京平忽然问胡靖:“对了,你是怎么收费的?” “收什么费,你们不把我送派出所我就谢天谢地了?”胡靖说。 石佛忽然像想到什么一样,问:“能把鬼收了当然最好,但万一女鬼怨气太重你收服不了怎么办?” “如果我收服不了它,那就是一定被它收服了。不过我想我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胡靖笑着说。 为了以防万一,吴军有点不识趣,但言辞很宛转的问胡靖:“那万一你要是失败了怎么办?谁来帮我们化解诅咒?” “如果真是那样,你们只有去找女鬼之所以变成鬼的原因,一般有怨气的鬼生前都有冤屈或心结,你们帮它洗刷冤屈解开心结也许就能会化解诅咒。”胡靖说。 “也许?”于京平睁大眼睛:“你的意思是就算帮女鬼洗刷了生前的冤屈也不一定就能化解诅咒?” “我们不能以人的想法去判断鬼会怎么做,只能说也许。”胡靖说。 “那还是拜托你把它收了,以绝后患。”于京平说。 “好。”胡靖分别吹了吹他那两撇胡须。 他们走出村子,来到公路上时刚好赶上一辆回城里的巴士。上车以后,大家聊的更欢。看到大家开心,陈小希本应该也为他们高兴。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心里无端端的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担心!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8章 熟悉的声音 午时的阳光无情的炙烤着大地,滚烫的地气从地里涌出,视觉上连空气都仿佛在流动。 医学院教师公寓六楼,马校长眯着眼躺在床上,可是他并未入睡。 已经五十一岁的他在医学院待了近三十年,每每想起这几十年,他都莫名的产生一种成就感。他知道背后经常有人会怀疑他有后台所以才会在这个公立的学校用了不到十年时间从普通老师一路上升到校长的位置,而且副校长都换了五六任他还是雷打不动的在校长位置上一坐就是二十年。用如今社会的眼光看,他要是没有后台那就真的有鬼了。 可他的的确确没有后台也从未送给教育局领导一毛钱,一切都是靠他自己的个人能力换来的,所以这是他最为骄傲的事情。当然,校长的位置并不是那么好坐,马校长很清楚如果自己不一如继往的努力表现干出成绩的话校长的宝座易主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所以学校方方面面的工作,哪怕是已经分配到其他老师手上的工作,他都是一样认真负责的对待。两年前妻子死去之后,他更是把对妻子的思念化作工作的动力,或许,他是想用不断的工作状态来麻醉自己想念妻子的痛苦。 别人一直认为马校长有午休的习惯,实则不然。说到底,每天午休的那一丁点时间是他给已经死去的妻子留出来的,他要在这段时间里好好的去怀念他和妻子之间发生过的点滴…… 可是很奇怪,他这一次眯着眼午休的时候心情竟繁乱如麻,脑子里好不容易拼揍出妻子的图像却莫名的被另外一种思绪击得粉碎。越是如此,他越是心烦意乱。 突然间,他感觉自己的右眼皮忽然不安的抖了起来! “怎么回事?”马校长猛的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一脸的不安和焦躁,他连忙用手按着还在抖动的右眼皮,可是竟然无法阻止跳动,而且手指也明显感觉的到眼皮律动的触感,很恶心的触感。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还是右眼跳财左眼跳灾?”内心有些混乱的他已经分不清楚,他马上下床跑到卫生间的洗漱池旁对着镜子观察自己的右眼,而这时右眼皮的跳动不仅没有停止,而且频率越来越大,乍看之下,整只右眼皮都像抽风了一样。【】 “哗啦……” 马校长一把打开了水龙头,双手捧着冷水猛的朝脸上泼去,然后拼命的像搓面粉一样搓着脸部放缓紧张的面部肌肉之后才慢慢感觉到右眼皮终于完完全全的停止了跳动。 “呼……”马校长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关掉水龙头,然后双手撑在洗漱池边低着头,脸上的水珠慢慢聚集在鼻尖处又滴入到池子里。马校长摇了摇脑袋抬起头正准备去拿毛巾擦脸,可是就在他抬起头的那一瞬间,脸色骤然煞白,双眼无限的扩张暴睁! 仅仅一抬头的时间,马校长眼前的镜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低头垂着披发的红衣女人!红衣女人的披发特别长,而且两只手臂像是完全脱臼一样在轻微的摇摆。 寒意渗进骨髓,马校长整个人像受惊弓起背的猫一般瑟瑟发抖。 更可怕的是,镜子里的红衣女人竟然开始慢慢的抬头。抬头的动作很缓慢,就像年久失修的木偶一般,每抬起一点都会有几近恐怖的停顿,中间还伴随着很轻微节奏感却很强的像是鬼磨牙般的恐怖声音…… 和大多数人一样,马校长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想撒腿跑出卫生间,可是当他想要迈出步子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不能动!马校长惊恐的又尝试了几次,还是动弹不得,看着镜子里的红衣女鬼就要抬起头,他在惊噩之余他只好选择闭上眼睛。 可是天哪,他居然连眼睛也闭不了!马校长的脸痛苦的纠成了一团,看着镜子,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 “咚咚咚!” 就在镜子里的红衣女人要完全抬起头的时候,忽然传来敲门的声音,马校长下意识的转头望向卫生间门口,居然还真的转了过去。可是转过头以后,他脸上的表情绝不比刚才好多少。因为这一转头他看到的竟然是储尸间那有些斑驳锈迹的铁皮门! 他疑惑的又回过头看,奇怪,刚刚还在的洗漱池和镜子里的红衣女人一起不见了,换之而来的是储尸间里长长的一排藏尸柜! 他继续往四处一看,天呐,所有的一切竟然变成了解剖室楼下储尸间的场景! 这时,又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咚,有人吗?” 听到叫门声,马校长忽然觉得有些耳熟,但一时间也想不起来是谁,就朝储尸间的铁皮门口走去。他没有直接开门,而是趴在门口试图透过细小的门缝看看外面到底是谁。 可是当马校长弯下腰趴在门边时,他后面那排藏尸柜里本来合拢的一格尸屉竟像被无形的双手拉出了半屉,紧接着尸屉内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一种类似于指甲刮着物体极度刺耳尖锐的声音。 只是因为这个声音响起时同时响起了敲门声,所以紧挨着铁皮门的马校长并没有听到,所以他也根本不会去注意身后,可是他身后的那格开了半屉的尸柜里,突然伸出一双如爪般尸白的手,并分别攀在了尸屉的边缘。紧接着,一篷有些微湿却散乱的的披发慢慢的从尸屉里冒出…… 不知道为什么,从马校长的角度看那截尸屉很模糊,只能大概的看到好像有个红色人形一样的物体慢慢的爬出了尸屉趴在地上,然后像蜥蜴一样朝那个还在往门缝外看的马校长爬来,越爬越近…… 马校长一点感觉也没有,他努力的想要通过门缝看清外面的人,可是他看不清,因为门缝外面是一片黑暗,饶是马校长专注的望眼欲穿始终连毛都看不见一根。而且此时的敲门声也突然消失了。 “刚才的呼喊声真的好熟悉,是谁呢?”马校长直起腰在正要在脑海里分析敲门的是谁,可是突然间,一丝冰冷的气息掠过他的后颈!他猛的回头,一张挂着红色肉瘤的脸顿时暴露在他面前。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9章 我一个人住 一声尖嚎,马校长以一个极不标准的鲤鱼打挺翻身坐了起来。【】房间里开了空调,气温并不高,但是马校长做完这个梦后不仅整件汗衫都湿透,连凉席上也留下了深深的汗迹。 自从昨晚储尸间发生命案以后,马校长就一直没有睡着过,而且一上午都在和周城健商量要不要通知房雷的父母事情,所以搞的从未在午时睡着过的他终于破例睡着了一次。只不过第一次睡着就做恶梦想来都不免有些懊恼。 到底只是做了一个恶梦而已,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起身穿起鞋子来到卫生间洗漱池边打开水龙头洗脸。可是洗完脸后,他竟不敢一下子抬起头! 因为他记起梦里自己也是洗了脸之后抬着看到镜子里站着一个红衣女鬼,一想到这,他顿时有些紧张的双手撑在池子上低着脑袋拼命的甩晃,他想要甩掉的并不是脸上的水珠,是恶梦残留在现实的印记。 就在这时,房间外传来一阵敲在门上的声音,紧接着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伴着敲门时同时响起:“开门,我是程锋。” 一听果然是程锋的声音,马校长这才明白自己梦中听到的就是程锋的敲门声,所以才会觉得熟悉。 “不好意思,睡的太死了。”马校长一边大声的抱歉一边跑去打开门。 门外人两个,程锋和小古。看着额头有红药水的程锋和脸色有些苍白的小古,马校长立刻问到:“听周主任说你们昨晚撞车了,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程锋说:“没什么,运气还好,没出什么大问题。” “人没事就好。”马校长忽然又奇怪的问:“可是,好好的怎么会撞车?” “我们昨晚回去的时候遇到鬼了。”程锋神秘的笑了笑。 “鬼?”马校长愣了一下,然后马上摇着头说:“怎么可能,这个世上哪来的鬼。” “呵呵。”程锋侧过脸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小古像是安慰的笑着说:“马校长说的对,这个世上怎么可能有鬼。” 小古勉强的笑了笑说:“我没事的队长。”虽然他这么说,但双眼里仍像是迷途的小孩般透露着一丝不安。 “没事?”程锋摇着头叹着气对小古说到:“你的表情告诉我,你还没有走出昨晚的阴影。” 马校长好奇的问程锋:“他怎么了?” 程锋又叹了口气对马校长说:“昨晚开车的时候,他像着魔了一样,光看着我不注意前面。” 马校长笑着对小古说:“你不好好开车,盯着他干嘛?” 小古没有回答,苍白的脸居然抽搐了一下。 “他说他看到撞车前副驾驶位置坐的不是我。”程锋说。 马校长疑惑起来说:“不是你是谁?” 程锋无可奈何的说:“女鬼,红衣女鬼。” 马校长忽然问小古:“红衣女鬼?是不是储尸间看到的那具女尸?” 小古紧张的点了点头,但又不自然的笑了起来。 原谅他吧,毕竟他是一个警察,遇到这样的事,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情绪复杂也很正常。 看到小古的表情,马校长竟然大笑起来说:“看来你被石佛的话心理暗示到了。” 小古猛的抬起头好奇的问:“心理暗示?” 马校长十分有把握的点了点头,然后一边把程锋和小古引进房间一边对小古说:“昨晚石佛的那些话无一不在暗示房雷的死是红衣女尸所为,何况当你指着灌尸池的女尸说了一些气话之后,石佛马上就说房雷生前也对女尸说过不敬的话,对于你来说,这无疑就是一个心理暗示。” 小古问:“暗示什么?” 马校长说:“暗示对尸体不尊重的人会步房雷后尘。”他无奈的笑着说:“别说是你,我也被暗示到了。这不,我刚刚就做了一个和红衣女鬼有关的恶梦,相信你们也听到我的一声嚎叫了。” “呵呵。”这么一解释,小古像是稍微开了一点窍一样点了点头,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程锋问到:“石佛是学心理学的么?” 马校长摇着头说:“不是,他是个新生。” 程锋说:“那他怎么会心理暗示?” 马校长微微的笑了笑说:“其实心理暗示无处不在,只是因人而异。拿安全套来打个比方吧,有些人看见不会有什么想法,可有些人就会想到那方面的事情甚至开始幻想。所以对于有些人而言,安全套只是个避孕工具毫无别的意义;而对于另外一些人来说,安全套就是一种对性的心理暗示。”他接着对小古说:“所以说,你是被石佛的话心理暗示的出现了幻觉才以为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是女鬼。” “难怪。”小古像是被人耍了一样不爽的摸了摸脑袋,但心情着实比先前好多了,脸色也没先前那么苍白。 程锋看到小古的变化,问到:“缓过来了?” 小古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对马校长说:“谢谢你,现在感觉好多了。” “呵呵。”马校长笑了笑,突然问程锋:“对了,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 话音一落,程锋和小古都愣了一下。实际上他们这次是为调查马校长而来的,没想到因为小古的事情竟一下子忘记了。还是程锋反应比较快,马上回答到:“没什么,只是想来找你随便了解一些情况。” 马校长安排他们坐在沙发上后马上从饮水机里倒了两杯水放在茶几上,然后说:“说吧,你们想了解什么?” 程锋说:“对了,你有没有通知死者的家属?” “还没有。”马校长说:“我想等你们破案以后再通知他们。” 程锋说:“这么做好像有些不妥吧,他们有权利第一时间知道真相。” 马校长叹了一声说:“不是不想通知,只是这时候通知,估计他们会吵会闹,从而影响学校的正常秩序,也势必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程锋点了点头说:“我能理解,你也是为了学校着想,可是你不觉得这样对死者的父母很不公平吗?” 马校长接着说:“所以我希望你们警方能快点侦破这个案子,等案件水落石出,我会立刻通知房雷家属,并以学校的名义向他们诚恳道歉。” 程锋笑了笑说:“你这是不相信我们警方的办案能力啊。” “哪有。”马校长也笑着说:“我是对你们寄予厚望。” “呵呵。”程锋又端起纸杯轻轻的啜了一口,然后像是转移话题一样突然问:“你一个人住?” 马校长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点了点头说:“对,儿子住在学校外的另一套房子,妻子去世后这里就我一个人住了。” 程锋啧啧的说:“不错啊,房价这么高,你居然有两套房。” 马校长摇着头说:“什么两套房,这套公寓是学校分给教师们暂时居住的,退休或是别的什么情况会搬走的。” “哦。”程锋说:“那你一个人住这会不会感觉很孤独?” 马校长淡淡的说:“会,特别是半夜醒来的时候。” 程锋说:“没有想过再找个伴?” 马校长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找什么伴。” 小古突然问到:“为什么?难道你已经没有生理需求了?”刚从见鬼的阴影里恢复状态的他突然觉得自己问的太直接,颇有一丝对不起马校长的感觉。 岂料马校长居然一点也不生气,而且好像在预料之中一样笑着说:“当然有,而且经常会像很多青春期的小伙子一样伸出左手或者右手……”说到这,他突然大笑了起来,可片刻后他却又突然阴下一张脸低沉的说:“你们别绕圈子,有什么话直接问。” 小古一下子被马校长的反差镇住了,不禁慌乱的说:“问什么?” 嘴角明明在上扬,马校长却没有一点笑的意思,他看了一眼程锋然后对小古皱着眉头说:“比如,问问我是不是凶手。” 程锋正准备放下纸杯的手竟有一丝短暂的停顿,他看着马校长问:“真会开玩笑,你怎么可能是凶手。”然后放下纸杯,静静的等着马校长的回复。 马校长冷冷的笑了一声说:“你们如果不把石佛提供的线索当灵异事件,那么很自然的就会联想到在房雷去解剖室之前只有我有钥匙打开门。” 程锋笑了笑说:“有没有可能是小偷进去了?” 马校长居然有些愤怒的紧紧的盯着程锋说:“解剖室和储尸间那两道门锁虽然不是特制但也不是一般小偷能随意打开的,即使能打开也会在门锁上留下痕迹。我观察过,那两道门锁没有任何被撬过的痕迹。这一点我都能看出来,难道你看不出?” “哦。”程锋迎着马校长的目光说:“这样看来你的嫌疑是比较大。你说的也对,我们当然不会相信石佛说的和灵异有关,所以只能怀疑你。” 马校长没有说话,冷冷的坐在程锋的对面一动不动的看着程锋。 程锋说:“你是聪明人,如果我没猜错,昨天晚上石佛说听到解剖室有哭声的时候,你就想到了我们会因此怀疑到你身上,所以才会故意对石佛表现的很愤怒,实际上,那也只不过是你想转移所有人视线的手段而已。” 马校长的脸瞬间铁青,但他仍冷笑了一声说:“你的观察力真的很强,好吧,我承认,我的确是担心你们怀疑到我头上才对石佛那么愤怒,目的就是宁愿让你们相信有鬼,也不要怀疑到我头上。” 程锋说:“你根本没必要那么做。” 马校长疑问:“没必要?” 程锋说:“是没必要,因为无论怎样,我都会调查你的。” “不错,的确是没必要。”马校长沉声到:“其实别说是你,昨晚回到公寓我仔细的分析了一下,竟然发现所有人当中,我的嫌疑居然是最大的。” 程锋瞪大了眼睛说:“居然有这种事?” 马校长对程锋说:“相信你应该知道我是一个老光棍,所以你一定认为我昨晚不在场的证明最站不住脚。” 程锋说:“不管你的不在场证明站不站得住脚,至少你不是光棍。” 马校长疑问:“我不是光棍是什么?” 程锋说:“充其量是个丧妻两年的寡夫。” 马校长说:“好一个寡夫,你能不能形容一下寡妇和寡夫的区别?” 程锋说:“区别在于,世间有真正的寡妇,却没有真正的寡夫。” 马校长说:“为什么?” 程锋说:“寡妇对性的渴望并不强,有时用手或者一根黄瓜就能代劳。而寡夫一定会经常出没于红灯区或者午夜还他妈不打烊的发廊,要知道,寡夫对性的渴望绝不是手能解决的,绝不!” 马校长说:“万一有的寡夫对死去的妻子坚贞不一,坚决用手替代呢?” 程锋笑了笑:“那他的心理会逐渐产生变化。” 马校长说:“什么变化?” 程锋说:“畸形的变化。” 马校长脸色冰冷的说:“你说的是不是那种可以让一个寡夫对尸体产生性趣的畸形变化?” 程锋淡淡的笑了笑说:“很有可能。” 马校长说:“那你想没想过我有可能是一个对尸体产生性趣的寡夫?” 程锋说:“你觉得呢?” 马校长冷冷的盯着程锋半天,突然说到:“不管你有没有想过,至少我想过,而且还站在你们的角度做出了一个十分合理的推测。” 程锋连眼珠子都红了,兴奋的说:“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听下去。” 马校长像讲故事一样的说:“医学院新运来的六具尸体是我跑遍了省内辛辛苦苦弄来的,我当然非常清楚其中有一具是女尸,虽然很丑,可是很年轻。而且由于保存的比较好,甚至连皮肤还有一些弹性。所以我立刻叮嘱周城健暂时不要为女尸灌溶液,其实就是为了夜深无人的时候去储尸间找女尸来满足我这个心里有问题的寡夫畸形的需求。” 程锋说:“听上去很刺激。” 马校长说:“比这更刺激的还在后头。” 程锋惊讶到:“还有?” 马校长说:“昨晚10点到11点的时间段,我哪有睡觉,根本就是兴致勃勃的朝解剖室进发。可当我来到解剖室刚关门时,却从门缝里看到那个讨厌的石佛站在厕所那往我这里看。” 马校长接着说:“因为担心石佛会走过来,我情急之下只好站在门内佯做女人的哭声吓唬他。没想到那个胆小鬼还真给被吓跑了,接下去,我便重新进入储尸间,把女尸从尸屉里移出来,准备在她冰冷的尸身上获得了满足,可是没想到,正当我奸得起兴的时候,房雷居然悄没声息的出现了。” “房雷这个时候出现确实大煞风景,难怪要挨刀。”程锋微笑着说了一句,接着问:“可是为什么他的出现一定是在你奸得起兴的时候,难道不可以是之后或者之前吗?” 马校长说:“当然不可以,要知道,如果是之前或者之后,我只对他说自己是来检查储尸间的就行了,何苦要杀他。” 程锋说:“所以你的意思是,杀房雷唯一的理由是因为他清清楚楚的看见了你正在与尸体那个?” 马校长说:“是。” 程锋摇了摇头说:“可是我很难想像,在那种情况下房雷应该提高防备心,何况他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你杀死?” 马校长笑了起来说:“方法很多,比如我可以许诺让他顺利考研,或者给他不菲的奖学金,或者直接给他一笔钱等等等等。” 程锋点了点头说:“说的不错,虽然是大学生,可他毕竟还年轻,未经许多世事人事,很容易就会被利益诱-惑。” 马校长说:“可是他错了,无论我用了哪种方法诱-惑他,都不过是烟雾弹。实际上,我根本没打算给他任何东西,哪怕是一根毛。” 程锋说:“你真正的目的是想杀他灭口,所以先用利益把他稳住,在他完全放松警惕时你伺机到解剖室取了一把解剖刀然后趁其不备将他割了喉?” 马校长笑了笑说:“事情好像应该就是这样发展的。” 程锋叹了一口气,对马校长说:“还不够,你得继续说下去。” 马校长也很配合的说:“好吧,之后我便开始清理现场。首先我把女尸抬到灌尸池里清洗奸-尸时有可能存留在她体内的东西。估计到房雷是石佛喊来的,我非常担心石佛又会带几个人来找他,所以为了尽快逃走,在确保女尸的体内已冲洗干净后,我也就任凭尸体浸在池子里没多做处理;然后我把房雷的钥匙插进储尸间的门锁上制造出他是开门进去的假像,这样大家就不会怀疑是我先进了解剖室和储尸间;最后我带着那把解剖刀离开了案发现场。”说完,他忽然笑了起来对程锋说:“整个过程实在太完美了,简直就是一起完美的奸-尸杀人案对不对?” “不对。”程锋神秘的对马校长说:“你说的还不够完美。” 马校长奇怪的问:“还不够?” 程锋笑着说:“最完美的是,你担心尸体体内没有完全冲洗干净,所以昨晚在我们走后,你就吩咐周城健让那几个学生把那具女尸灌输了溶液,彻底的破坏了性-交痕迹。” 马校长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苦笑到:“对,我假借那几个学生之手对尸体进行二次处理之后,你们就几乎找不到任何能证明我奸-尸的证据,没有我奸-尸的证据,就算我有动机你们也没有办法,我实在太聪明,太谨慎,我简直就是天生的谋杀高手。”他忽然又叹息了一声说:“不过很可惜,世界上根本没有完美的谋杀案,无论有多百密,总会露出一疏。” 程锋说:“你所谓的‘一疏’是不是指,你不该装鬼吓石佛?” 马校长笑着点头说:“不错,如果我不吓他,他就不会在你们面前说听到哭声。如果他不一口咬定在房雷之前曾听到解剖室里有哭声,你们也就不会怀疑到我。因为当你们看到储尸间铁皮门上的钥匙,会理所当然的以为房雷是开门进去的,所以最多只会怀疑凶手是跟随房雷进入然后将他杀害。”他忽然又叹了口气说:“其实言归到底,都是我装鬼吓石佛惹的祸。如果我不吓他,他就不会回寝室告诉房雷。如果他不告诉房雷,房雷就不会来解剖室。如果房雷不来解剖室,我就不会杀他。只可惜,有些事情永远都没有如果,只有因果。因为我装鬼吓了石佛,所以石佛告诉了房雷,所以房雷去了解剖室,所以我把他杀了。又因为我丧偶的缘故,所以你们在听了石佛的话后,就认为我是一个有心里疾病对尸体感兴趣的寡夫,从而怀疑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说完这些,马校长全身都像是瘫软了一样重重的倒在了沙发的靠背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0章 不合理的地方 程锋又轻轻的捏起纸杯,轻轻的啜了一口,然后看着瘫软如死蛇般的马校长,淡淡的说:“你的推测讲完了?” “怎么,还嫌不够?”马校长冷冷的盯着程锋说:“我站在你们的角度做出这么合情合理的推测,有时甚至连我自己都以为自己是凶手,难道你觉得还不够?” 程锋放下纸杯,笑了笑说:“够了,足够了,我现在都在想,你有这么缜密的思维逻辑能力,为什么不去当警察?” 马校长依旧淡淡的说:“错了。” 程锋说:“错了?” 马校长说:“如果我当警察,一定会办出许多冤案。” 程锋奇怪的笑了笑说:“怎么会?我觉得你的推理足够合理,合理到我几乎现在就想拿出手铐把你带走。” 马校长淡淡的脸上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他说到:“你当然不会真的觉得我的推测很合理,对不对?” 程锋静静的看着马校长,脸上却是一丝像猫戏鼠一样的笑容,说:“我看不出有一丝露出破绽的地方?” 马校长说:“可是,我就看出了三个很不合理的地方。” 程锋笑着说:“哦?” 马校长说:“第一,昨晚那么多人聚在案发现场本身就很不正常。” 程锋点了点头说:“确实有些不正常。” 马校长说:“第二,房雷一个人跑去解剖室这一点也不合理。” 程锋说:“不合理吗?” 马校长说:“非常不合理,房雷这名学生我还算比较了解,他做事沉稳,人也聪明。听了石佛的鬼话,如果他不是突然脑子缺了一根筋或者有其它的理由,根本不可能独身去解剖室的。不仅是他,换了任何人也不会冒然的去一个明知有危险又可去可不去的地方。” 程锋又点了点头说:“这一点你说的好像也有理。” 马校长接着说:“接下来我要说的,也是在我推测的整个过程中,最最不合理的地方。” 程锋疑问到:“最不合理?” 马校长凝神说到:“当然最不合理。”他接着说:“因为,在我推测的事态进程中,石佛站在厕所看着解剖室那时我应该还没有奸-尸,既然如此,就算被他看见又如何?我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对他说是来检查的。”他接着说:“同理,即使那时是我奸完尸准备出来,也同样可以说是检查。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根本没必要装神弄鬼发出女人的哭声来引起他的注意和怀疑?能做出这种举动的人简直可以用猪来形容。” 程锋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马校长忽然摇了摇头,一脸心事的说:“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程锋说:“你说。” 马校长沉思了一会儿才慢慢的说:“其实昨晚看到房雷的尸体时,我怀疑疑凶手就在现场。” 程锋问:“哦?” 马校长很慎重的凝着眉头回答:“我仔细想过,房雷去解剖室完全是随机的,除了同寝室的人之外其他人并不知道。” 程锋说:“你是说,吴军、于京平和石佛三个人?” 马校长点头说:“我本来怀疑凶手是他们几个人中的某一个,可没想到他们居然相互作证不在场,所以……”说到这,他的眼睛里闪露出一丝犹豫和不确定的光芒。 程锋的眼里也闪出了光,说:“所以你怀疑他们三个是一伙的?” 马校长又点了点头说:“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程锋想了想说:“你怀疑石佛和于京平还有吴军三个人本就策划好先让石佛上厕所回来告诉房雷解剖室有哭声,接着几个人假装陪他去解剖室看发生了什么情况,然后趁机在储尸间里将他杀死。之后为了转移大家的视线,石佛拼了命的坚称听到哭声,暗示大家以为是鬼做的?” 马校长不敢肯定,但也不否认这就是他的想法。 程锋摇了摇头笑着说:“这样的分析虽然不无道理,可是动机呢?如果说于京平和吴军两人有隐藏的杀人动机我还比较相信,毕竟他们和房雷呆在一起已经三年,之间也许会有什么矛盾存在,可是石佛呢?你刚刚也说他只是个新生,来学校才不过两天,他能和房雷之间会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至人于死地的矛盾?” “我不知道,就是因为想不通这个,我从昨夜到现在都没有静心的睡着过。”马校长痛苦的抱着脑袋突然看着程锋说:“可是请你相信,不管谁是凶手,至少我不是。” “是吗?”程锋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突然沉下面孔紧紧的盯着马校长。 “是的。”马校长咬着牙坚定的回了一句,然后一点也不避讳的迎着程锋犀利的眼神,眼睛一眨也不眨。 静,确实静。嘈杂,也确实嘈杂。静的是外,嘈杂的是内心。 马校长和程锋两人毫不眨眼的四目对视,内心在想什么却根本不会有人知道,可是能感觉的到,至少小古就感觉到了死一般静的外表下,马校长和程锋两个人内心暗潮汹涌的嘈杂声。 直到客厅饮水机里突然发出一阵“巩、巩”的气泡声,才打断了这其实并不安静的安静。 短暂的四目对视之后程锋收起凝固的脸色,笑了笑说:“你刚才的所说的一切其实我都有推测过。按常理来说,一个凶手是根本不可能主动跳出来对警方自揭疑点的,所以我也应该相信你是清白的。可是……” “可是什么?”马校长疑问。 “可是你刚才的表现,忽然让我想起了一连串成语。”程锋呶了呶嘴,慢慢的说:“比如扮猪吃老虎,明知不能为偏为之,置之死地而后生……” “你读书时候的语文老师,一定是从幼儿园毕业分配过去的富二代或者官二代。”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气愤,马校长的脸不自然的抖了一下。 “哈哈。”程锋笑了笑,然后说:“实话告诉你,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所以就算你是凶手,我们也没有足够的证据抓你。但是请你相信,我们一定会很快找出凶手。” “好吧。”马校长又一次倒在沙发靠背上,面如死灰的闭着眼睛说:“那你们慢慢找吧,我想休息了。” “对不起。”程锋非常抱歉的笑着说:“我们今天来这里,其实是想请你陪我们去储尸间。” 马校长猛的睁开眼睛,嘴唇都在发抖的说:“去那做什么?” 程锋说:“找第六把解剖刀。” 马校长说:“不是都找过了吗?” 程锋摇了摇头说:“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找过。” 马校长说:“哪个地方?” 程锋回答:“藏尸柜。” 马校长说:“你们可以去找周城健带你们去。” “哦?”程锋说:“你没有把他的钥匙收缴了吗?” 马校长摇了摇头。 程锋说:“我以为你收了他的钥匙所以就直接来找你了,好吧,他住哪里,我去找他带我们去。” “在……”倒在沙发上的马校长忽然叹了口气,站了起来说:“算了,他昨晚比我还晚睡,估计现在在午休,还是我陪你们去吧。” 程锋笑了笑说:“你果然是个好领导。” “是吗?”马校长淡淡的笑了笑,可是这一笑,他的右眼皮突然抖动起来,他猛的停下伸出手按住跳动的眼皮。 小古问:“怎么了?” 马校长揉了揉眼睛说:“没什么,眼皮跳了一下。” 小古指着马校长的右眼说:“右眼?左眼跳财右眼跳的是灾啊。” “灾?难道被你们怀疑还不算是‘灾’?”马校长冷笑着说了一句,然后引着程锋和小古出门下楼。 据科学解释,眼皮跳其实是控制眼皮肌肉的神经不正常兴奋所引起,一般分为两种情况,一是睡眠不足造成,二是因为眼部有疾病。用迷信解释却很简单,右眼跳,不吉之兆!可是有些事情,用科学或是用迷信去解释都显得极其简单,因为有些事情本就很复杂,复杂到不是科学也非迷信能掌控和解释的。就像现在的马校长一样,他相信科学,可偏偏却莫名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随着走下一层一层的台阶,那种说不清楚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有时候,‘预感’岂非也是迷信的一种? 三楼拐角,正要下到二楼的途中,死灰色的教师公寓楼道内突然出现了一只猫,一只端坐在201室公寓门口的白猫。 这只白猫本来很乖,静静的坐在门口一动不动,可是一看到生人,立刻警觉的发出一声嘶叫,紧紧的贴着门,双眼满是敌意和怯意的看着马校长瑟瑟发抖,并不断伸出前爪刮蹭着门。 不知道为什么,猫爪明明刮的是门,却偏偏像在使命抓着马校长的心脏,使他本就情绪低落的内心随着猫叫更加不安。 就在这时,201室的门开了。 开门的是还未完全睡醒一脸倦容的华淑琴,她一打开门,便一把將白猫抱入怀中,心疼的说到:“怎么了咪咪,你怎么跑到外面来了?”转身往屋里走的时候才注意到小古和楼梯口走下来的马校长和程锋三人。 “猫怎么跑外面来了?”马校长问。 “一定是城健出去的时候,它也跟着蹿出去了吧。”华淑琴说。 “周主任出去了?”马校长想不通的问:“他昨晚几乎没睡,一上午又和我在一起做事,什么事这么急,连午休都没空?” “他也想睡啊,不过不久前有一个水电安装工把他喊出去了。”华淑琴说。 “水电安装工?”马校长问。 “怎么了,不是你让那个水电安装工来找我家城健的么?”华淑琴疑惑的看着马校长。 “我哪有叫什么水电安装工来找他?”马校长回答。 “不会吧?那名水电工人说他打过电话给你,他说你要睡午觉,说是你让他直接来找我家城健的。”华淑琴说。 “他们去哪了?”马校长忽然像想到什么一样。 “解剖室。”华淑琴说。 马校长脸色忽然一变,凝着眉毛突然朝楼下快步走去。看着马校长异常的举动,程锋和小古内心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立刻跟着马校长下楼。 此时的马校长非常焦虑和不安,全身紧绷,越是如此,越有一种整个人像要爆裂的感觉。 他好像很着急的要去阻止一件事情,可事实证明,有些事情,要么从一开始就不要发生,一旦发生,任何阻止的行为都只不过是一层薄膜,一捅就破,即使勉强能修复,但个中滋味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 马校长的步子迈的很大,大到身后的程锋和小古两人居然跟不上。可是才走到公寓停车场时,他忽然停住,伸手猛的按住自右眼。 他的右眼皮,突然又在抖! 华淑琴说的是真的。 不久前,也就是在程锋和小古走进马校长房间的同时,确实有一个水电安装师傅敲开了楼下201室的门,并真诚的对周城健说是马校长让他来找他的——可是,虽然肩膀上捆了一圈电线,虽然着装打扮,甚至表演的都非常到位,但这名水电工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真正的水电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1章 割喉 一个半小时前,陈小希一帮人来到城里随便找了家饭店充了充饥后,就马上按照吴军的计划去弄了一套水电工人的工作服,再到五金店购买了一些工具,才来到了省医学院。 吴军知道,如果他们几个人去找周城健,无论用什么样的方法哪怕是哀求或说实话都无济于事,所以干脆以储尸间电线老化的问题为由,让胡靖装成水电工人去找周城健打开解剖室的门。同时,为了保险起见,怕周城健要通知马校长,他还给胡靖编了一套周全的方案。 计划其实非常简单,只要骗周城健打开门就可以了。不用考虑胡靖是否会修电线,也不用考虑周城健是否会看穿胡靖的假水电工身份。只要周城健带着胡靖进了解剖室,他们便会悄悄的跟进去,然后再听到储尸间的门打开的声音,他们就一涌而下到储尸间开诚布公的对周城健实话实说。哪怕那时周城健还是坚决不同意,也为时已晚,因为不管用什么方法,哪怕是来硬的,他们也绝不会让周城健破坏胡靖捉鬼。 虽然吴军对自己的计划很有自信,虽然已经不止一遍的把计划讲给胡靖甚至手把手的教,但他心里还是有一丝担心,他担心胡靖装水电工装的不像露出马脚。可是箭已在弦不得不发,把胡靖送到教师公寓楼下后,他们还是按照计划悄悄的躲到了离解剖室不远的一处草丛里。 胡靖没有让吴军失望,仅管长的有些猥琐,但他还是成功的取得了周城健的信任。当然,这也与周城健联系到储尸间电线老化及马校长确实有午休的习惯不无关系。 周城健理所当然的拿着钥匙领着水电工走进解剖室,走下通道,打开了储尸间的门,正想安慰被福尔马林气味呛的作呕的胡靖时,忽然听到一阵剧烈的凌乱的就像是发生了地震般的脚步声从解剖室传来。而且就在这时,作呕吐状的胡靖突然钻进了储尸间,并直直的站在储尸间里回头一脸算计成功般的笑容看着周城健。 胡靖当然是装的,他自己宅子里的气味不比这差多少,既然能适应自己家,当然也能适应这里,他作呕吐状不过是为了给上面的人拖延时间。 周城健懵了,看到胡靖突然钻进储尸间还一脸笑容时他就懵了,看到吴军和石佛还有于京平陈小希他们时,他更懵了。 转眼间,他于京平和石佛还有吴军三个人团团围住,而江慧顺势钻进储尸间打开了灯,并引着胡靖拉开了装着红衣女尸的尸屉。 “你……你们给……给我出来!”周城终于意识到自己上当了,暴跳如雷的要冲进储尸间,却被于京平非常用力的拦腰抱住,吴军和石佛也各自分工抱住周城健的胳膊。 周城健愤怒的问到:“干什么?” 吴军抱着周城健的胳膊说:“主任,你别气,听我说。” 周城健侧着脸瞪着吴军咆哮:“说什么说,你先让那个人给我出来。” 这一瞪让吴军的大脑一片空白,准备说的话也忘的一干二净说不出一句话。看到这种情况,站在通道处的陈小希鼓起勇气走到周城健面前说:“主任,请你原谅我们,里面的那个不是水电工,是我们请来的捉鬼师。” “捉鬼师?”周城健听了陈小希的话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说:“想不到连你也这么迷信,居然和他们联合起来骗我。” “我……”陈小希欲言又止难过的低下头。其实她心里并不很相信胡靖能捉鬼,可是她没办法,她即不能阻止也不能告发甚至不能不参与,因为她怕自己如果那么做了,会与协会的这些朋友决裂。 抱着周城健另一只胳膊的石佛说:“我们也是被逼的,不把鬼消灭,我们都得像房雷一样。” “胡说什么。”周城健又把头侧到一边看着石佛说:“昨天别说是马校长骂你,连我都忍不住要骂你,你一个人信佛相信有鬼就罢了,为什么要影响其他的人,我看这件事就是你怂恿大家一起做的是不是?” 石佛面露难堪之色的说:“我不想死,我们这些人都不想死。虽然不能确定房雷的死是不是女鬼所为,但是我昨晚真的看到女鬼要杀于京平。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只好出此下策,请你原谅。” 周城健居然爆粗口到:“原谅个屁。要是让马校长知道了,你们都要被开除的啊,知不知道。” 吴军说:“我们避开马校长直接找你,就是因为你和我们熟,一直也对我们很好,我相信你不会告诉他的。” 周城健摇了摇头脸色铁青的说:“你们现在放开我,离开这里,我就不告诉他,不然的话……” 紧搂着周城健腰的于京平紧张的说:“我们不想被开除,更不想丧命啊。” 周城健放弃了挣扎语重心长的说:“你们离开这,好不好?我保证你们不会有事,我保证。” 于京平说:“你拿什么保证?那可是鬼啊。” “我……”周城健话还没说出,站在储尸间红衣女尸尸屉前的胡靖忽然对门外说到:“我要开始了,你们不要吵到我。” 周城健望着胡靖叫到:“开始什么?” 胡靖忽然非常郑重其事的凝神看着周城健,慢慢的说:“捉鬼。” 周城健又开始挣扎起来,对着胡靖吼到:“死出来,我让你现在立即马上给我死出来,你听到没有?” 当然听到了,可是胡靖没有死出去,倒是江慧在胡靖的示意下走了出来并关上了门。 随着门被慢慢的关上,随着眼前的胡靖慢慢的被门遮住,周城健无奈的连心都纠成了一团,可是他干瘦的身躯始终无法挣脱出三个年轻小伙的合围…… 脚步声逐渐远去,也听不到周城健发出的叫嚷声,解剖室范围内安静了下来。 储尸间里更是一片死寂。 江慧进储尸间时曾经打开了灯,灯光苍冷至极,拉开了半截尸屉里的红衣女尸更阴森更苍冷。紧紧的盯着红衣女尸恐怖的脸,胡靖居然有一丝颤抖,总觉得凉气从后背不停的一丝丝的袭入,一丝丝的渗透他的体内。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从未有过这种害怕的感觉,这种感觉甚至令他不敢去正视女尸。 一感觉到自己有这样的感觉,他忽然又笑了,并自言自语的念了些什么,然后慢慢的在尸屉前坐了下去,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慢慢的开始进入他的意念。 闭上眼睛几秒后,他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不断旋转吸力超强的漩涡。瞬间天旋地转,不断下陷,失重!!!!!他脑子里的所有神经线也仿佛缺少地球引力般不停的在大脑里游弋,交织。那是一种比晕车更痛苦几百倍的眩晕。但是他进入意念的次数很多,已经适应这种痛苦。而且他不仅不在乎,甚至还有些兴奋。他相信短暂的痛苦后,将会有无数的惊喜和快-感在等着他。因为他知道,一旦进入意念,他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神,他可以无所不能的享受,无所不能的创造出世人也许永远也不能体会不能理解的神奇与玄妙。 下陷的痛苦与眩晕的感觉终于消失,他终于已经进入了自己的意念并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黑暗,意念的幻境竟像是倒满了墨水的天地,一片无尽的漆黑和死静。 他非常清楚,如果进入的意念是一片光明,就是没鬼。而一片黑暗就证明,有鬼,而且证明了,鬼现在就隐藏在他的意念范围内。 既然在,他就不可能会让它逃掉。 他慢慢的站了起来,在黑暗中走了几步后忽然停住,然后他看到如璀璨星点连成的许多条光线从自己的身体飞出,飞出身体就相互交织变成一张巨大无比形似蜘蛛网一般的大网。 谁说第六感是无形的?在意念里,他的第六感就能化作闪光的网在黑暗里穿梭巡视,一旦发现目标就会自主的将其网住。 虽然很有信心,但因为听石佛他们说这个女鬼有可能怨气很重,加上自己刚看到那具尸体时内心产生的那种前所未有的畏惧,所以胡靖还是非常谨慎小心的盯着第六感形成的光网照亮的地方。 那张光网真的像是幽灵一样在黑暗里飘来飘去,终于突然停在黑暗中一个不显眼的角落,刹那间照亮了一个倦缩成一团的红衣女鬼。 饶是有光,却也阴暗,红衣女鬼在阴暗中,虽极显眼,却更诡异! 发光的网一照亮诡异的红衣女鬼时,胡靖猛的吸了一口气,怒力的用意念控制光网以极快的速度朝红衣女鬼铺天盖地罩去。 没有挣扎,红衣女鬼似乎连挣扎的勇气也没有就被罩住,身体缩的比原先更加紧,更加小。并发出令人心酸的哭声,在不断发亮的光网中瑟瑟发抖…… “什么怨气重,简直不堪一击。”胡靖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顿时松驰下来。 可是当他慢慢走向那团红影时,竟然越接近却又越觉得有些不对劲,这种不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强烈到令他在离红衣女鬼仅几米远的距离时情不自禁的停下了脚步。 红色诡异的女鬼缩成了一团,低低的哭声犹如京剧里花旦的哀嚎透过上了年代的录音机凄凄楚楚的在黑暗里不断游荡。女鬼的身体也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一样可怜的抽搐着。 胡靖并不是没有同情心的人,可是看到女鬼抽搐的身体时,他的心里没有同情,只有恐惧。因为他停下脚步的时候,总算看见了女鬼的嘴角,轻微上扬的嘴角。 天呐,女鬼居然是在笑!!她那瑟瑟发抖的身躯竟也是笑后产生的邪-恶抽搐。看到这一幕,胡靖的心脏就像是被火钳夹住了一样,大气也不敢出。他不由自主的,慢慢的将目光从女鬼的嘴角往上移动…… 还好,红衣女人的脸完全隐藏在披发里,胡靖正感到一丝庆幸时,突然间,他又实实在在的透过女鬼低垂的披发,看到了一只暴睁着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球!白色的眼球!!在光亮中那只白色的眼球似乎也在闪着光亮!! 刹那间,胡靖后背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倒吸一口凉气后,他迅速的避开了红衣隐藏在披发前的眼睛。虽然要消灭红衣女鬼本就是要通过眼睛传送意念,可是他现在还没做好准备,如果继续盯着那只眼睛,没准自己就会被她的意念进入。可就在避开女鬼眼睛的那一瞬间,那张第六感形成的光网和女鬼居然同时消失了,换之而来的,是他自己被一束光柱照亮了。他马上闭上了眼睛,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束把自己照亮的光柱并不是自己的第六感。 “千万不能乱,千万不能乱。”胡靖调整好心态后才慢慢的睁开眼睛,可是当他完全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一篷长发突然由上而下的出现在他面前,胡靖根本来不及闭上眼睛,就近距离的看见了一个倒垂的脑袋上那双极度恐怖的白色眼球。 可是奇怪,在白色眼球里他居然看见他的父亲浑身是血的躺在病床上,并一脸惊谔的朝他伸出手一只血手…… “这是幻觉,我一定是进入了女鬼的意念里,我要保持清醒,我一定要保持清醒!”胡靖这样想着,立刻又闭上眼睛。可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到有一只冰冷到极点的手从勒住了他的脖子并用力的顶起他的下腭,胡靖猛的想起石佛说的红衣女鬼用解剖刀割喉的事,于时开始拼命的挣扎! 无济于事的挣扎,无论他怎样的操控意念,都像着魔了一样动弹不得。他的挣扎在他用余光看到从后背突然伸来的一把闪着冷芒的解剖刀时就停住了,屏着气息绝望的看着从后面突然伸来的一把解剖刀慢慢的移到了自己的脖子处…… “嗤,嗤,嗤,嗤,嗤……” 一连串令人毛骨悚然撕裂声响起,鲜血雾一般在胡靖眼前洒开!血滴快速滴到地面的‘嘀嗒’声中,他看到那只灰色的手正用解剖刀,像锯东西一样来回的切割着自己的喉骨。 “咯啦……”喉骨终于被割断。 当窒息感将他吞噬的时候,他终于从那只指甲漆黑的手中挣脱了出来,可只往黑暗的前方踉跄了两步便一头栽倒。 光柱里的红衣女鬼握着滴血的解剖刀,冷冷的站了一会儿,又慢慢的蹲了下去,身躯又缩成诡异的一团,又开始发出先前那幽怨的分不清是哭还是笑的声音……胡靖越来越虚弱,眼睛也越来越模糊,模糊到连光柱里的红衣女鬼也开始黯淡。 最后,是一片无尽的永远的黑暗……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2章 邪恶的肉瘤 在几乎是被抬上解剖室之后,周城健放弃了挣扎,也放弃了冲下储尸间的念头,因为他总算看出来了,于京平他们是铁了心的要把事情做到底,要是太过挣扎,不知道会不会给这几头莽撞牛犊不小心弄断几个肋骨。 看到周城健不挣扎了,于京平他们也松开了手,但还是警惕的死守在旁边。 木已成舟,周城健只好作罢,但心口却莫名生痛。他实在无法想像,眼前这几个前些天还欢声笑语的学生,竟一下子变成现在这样子。是什么令他们变得如些紧张,如临大敌?难道真是鬼?周城健不禁锁着眉头开始思考。 过了一会儿,解剖室的门被马校长推开,周城健立刻慌了神,慌神的当然不止他一个,于京平他们脸都青了,吓青的。 看到解剖室大门是虚掩的时侯,马校长心里就已经很不舒服,进来看到这么多人,一张脸瞬间乌云密布。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在这里?”马校长问。 “哦,我请了一个师傅来修理储尸间的电线。”周城健面露难色的看了几个学生一眼,接着说:“他们是我叫来帮忙的!” 于京平他们顿时松了一口气,只是想到设计骗周城健和用蛮力把他扛上来的情景,他们心里就有些惭愧。 “你也骗我?”马校长有些无可奈何的晃了晃脑袋,然后冷声冷气的把从华淑琴那里听到的话重复了一遍。他这么一说,抱括周城健在内的所有人都紧张的闭上了嘴。 “是不是你们搞的鬼?”马校长严厉的看着于京平他们。见几个学生不敢说话,他又非常生气的对周城健说:“学校规定不能随便让人进储尸间,你现在还带外人进来?就算真的是水电工,你为什么让他一个人在下面?” “我……”周城健叹了口气,干脆不解释。【】 “哼。”马校长冷哼了一声气匆匆的朝解剖室通往储尸间的楼梯口走去。 看马校长要往楼下走,于京平他们面面相觑了一下,瞬间达成默契,咬着牙同时奔向马校长。 “不要。”石佛首先一个箭步挡在马校长的前面,然后肯求的说:“不关周主任的事,是我们请来的捉鬼师假扮水电工人骗他打开解剖室的门,他也不同意捉鬼师在下面捉鬼,是被我们强行带到到楼上来的。” “捉鬼师?”马校长愣了一下,立刻伸出想要把石佛往旁边拨开。可是石佛就像钉在了他面前的地里一样,身体只是稍微的晃了晃。 “你想干什么?”马校长顿时拉长了脸。 “捉鬼师正在储尸间捉鬼,我不能让你下去。”石佛抖的像光着身子站在零下五六十度的冰天雪地里,简直就是在死撑。可尽管如此,至少勇气可嘉,给于京平他们做了个榜样。 马校长的鬼火蹭的一下冒了出来,双手使命的抓住石佛的领子用力将他往旁边一推。这下力气够大,终于把石佛这颗萝卜从面前拔起,换了个坑。可是刚推开石佛,他的身后突然冒出一双手死死的抱住了他的腰。回头一看是于京平,立刻伸出右手去抓,不料手才伸出,立刻又被执着的石佛扯住,几乎同时,他的左手也被吴军抱住了。 马校长的脸铁青死灰,眼珠子都在充血,愤怒何止一点点。他的身体很魁梧,力气也很大,所以他决定,哪怕学校明文规定的不准打骂体罚学生,他也要对这几个敢挑战校长威严的学生做出一次最震憾的打压。 他在心里是这样计划的,先抽出左手,因为他明显感觉到吴军的力气和长相一样都很女性化;再用抽出来的左手攻击石佛的脸,他有信心一拳就能把他打的趴在地上找假牙;然后用挣脱出来的右手把一定会重新冲上来的吴军打倒;最后,他会抓住于京平从腰后伸到前面死死抱住自己的手腕,他发誓要让于京平的那双手腕,从今以后像中风了一样以反关节示人。 可是他忽略了一个很重要一点,长的像女人的男人,也是男人。只要是男人,反应一定比女人快很多的。 所以,当马校长的手从吴军的手中抽出来要去攻击石佛时,忽然又被吴军捉住了。这次之后,马校长再无法挣脱,因为吴军已经用上了小时侯吃他妈-的奶的力气。 计划还没开始就破产,马校长胸中恶气自然是憋的难受,疯狂的像牛抖虱子一样想把于京平抖开。可他不知道,自己或许是为了面子,于京平几人却是为了保命。饶是石佛三人平时力气不大,这时也相当于小宇宙爆发。所以无论马校长如何挣扎,石佛三人还是像章鱼一样死死的缠着他。搞到最后,马校长居然有些气喘,也终于明白,不服老不行,年轻真的就是本钱。 “你们是不是想被开除?”马校长不在挣扎,目光如刀一样的劈在石佛脸上,沉声说:“我再说一遍,如果不想被开除,你们就给我放手。” 这句话的杀伤力还是很生猛的,石佛他们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松开了手。 “砰咚!” 就在石佛他们刚刚松手的同时,一声巨响突然从楼下储尸间传来,声音沉闷而短暂。 愣了一下,马校长猛的甩开大步朝楼梯口冲去,大家也立即跟上。跑下楼梯口的短暂过程里,每个人的心跳都像他们的脚步一样尽显凌乱,突兀。 来到储尸间斑驳的铁皮门前,一种不好的预感在马校长体内瞬间扩散,他看着很利索的伸手推门,可推门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石佛他们像一群感觉到危机随时都准备逃离的鼹鼠,警惕的探着脑袋看着铁皮门被推开。可当门终于被推开时,他们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因为,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幕,实在太不可思议,太震憾。 储尸间里,一个人正用一只手紧紧的按住自己的咽喉躺在摆满了瓶罐的木柜前,身体像死蛇一样不断扭曲,双脚乱蹬着摩擦地面,眼珠子一点点的往外凸,惊噩到极点的的脸,越来越像失血过多一样苍白。 所有人都惊呆了,看着里面那个像被割颈的鸡一样做着垂死的挣扎的人,连马校长甚至小古都像颗钉子一样钉在地里一动不动。程锋也是愣了好一会儿才猛的挤开人群,蹿了过去。 饶是如此,还是慢了。躺在地上的那个人,按着咽喉的手忽然软软的朝一边撒开,没有了一丝挣扎。程锋立刻伸出手探在那个人的颈动脉,指尖却触碰不到一点脉膊的起伏。 “怎,怎么样了?”马校长竟破天荒的说话开始颤抖。 “死了。”程锋叹了口气。 “死了?”其实明明一眼就能看出,马校长还是不肯相信的疑问了一句。 程锋点了点头,再次重复:“死了。” “怎么会这样?”马校长喃喃的说了一句,然后突然问周城健:“怎么会这样?” 消瘦的周城健像风中摇曳的残烛浑身都在颤抖,听了马校长的责问,他脸上一片茫然无从回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马校长忽然愤怒的瞪着石佛几人问。 “鬼,是鬼。”石佛这时突然睁着眼睛惊恐的吼着:“一定是红衣女鬼杀了他。” 所有人的心都猛的一沉,其实就算石佛不说,他们的心里闪过的第一个想法也是如此。 “不……不会吧?”刚恢复一点状态的小古,再次遇到这样的事,显的极为疑惑。 “你不信?”石佛焦虑的连面部都在扭曲,他指着尸体,说:“我们这些人在上面的时候,储尸间里除了他没有其他人,不是鬼还能是谁?从他的表情明显是受到了惊吓。” “事情没有调查出来之前不要胡思乱想,你冷静一点。”程锋拍了拍石佛的肩安慰了一声,然后拿起电话打给法医科的同事。之后他又指着尸体问:“他是什么来历?” “哦,他叫胡靖,是我们上午去净心寺的时候碰到的。”陈小希把上午去净心寺遇到胡靖的过程讲了出来。 听陈小希介绍以后,储尸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开始思考,思考胡靖的死亡原因是自杀还是他杀?可是想了想,自杀的可能性不大,因为,不管胡靖会不会捉鬼,至少他是被石佛他们请来的,就这种情况下自杀,有点不靠谱。何况从陈小希的讲述中分析,胡靖也不像是一个想要自杀的人。 即使找不到胡靖自杀的理由,程锋也不信有鬼,所以只能从他杀着手。他看了看储尸间的四面,问马校长:“这里面有没有别的暗门?” “没有,整个储尸间都是封闭的。”马校长说,但他又指了指灌尸池,说:“出水口倒是有一个。” “哦?”程锋立时来了精神,马上走到灌尸池边。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这池子里的出水口和平常人家厨房里的洗菜的池子差不多,根本容不下一个人。”马校长边走过来边说。 “可不可以把水放掉?”看着一满满的福尔马林溶液,程锋问。哪怕希望不大,只要有一丝,程锋也得争取。 “可以。”马校长从灌尸池旁边拿起一根有挂钩的铁棍,伸进池子底部,凭感觉钩住池子底下的小铁盖用力往上一提。 池子表面立刻产生一个漩涡,福尔马林溶液快速的从底部出水口流进下水道。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溶液越来越少,石佛和于京平他们竟然有一丝宽慰。池子里没有了水,那具红衣女尸就再也不会因为要回到死亡状态而爬到里面去。 池子里的水很快就被完全放干净,看着那圈还不到一个拳头大小的出水口,程锋还是不死心的跳进池子,用脚拼命的跺了几脚池子底部,发现根本没有什么暗隔之后,他彻底失望了。 “现在怎么办?”小古问。 此时的小古居然紧张的有些古怪,虽然勉强想保持住警察这个身份的形象,却掩饰的极其不自然。其实也难怪,昨晚经历了一次恐怖的遭遇,好不容易被马校长说服,又遇到胡靖莫明奇妙的死去,是人都会害怕。 “你先把他们带上去吧。”程锋从池子里爬起来。 “哦。”小古点了点头,马上把所有人带了出去。 程锋在灌尸池边站了一会儿,然后径直走向藏尸柜,来到那格已经开了半屉的尸屉前。虽然昨天就见过,但他却是第一次如此仔细的观察那具红衣女尸。盯着女尸脸上那条多余的红色肉瘤,他竟然感到一丝莫名的寒意从心底泛起。他猛的把尸屉关上,深深的吸口气,使自己的情绪稳定。情绪稳定之后,他不禁对自己刚才的做法自嘲的笑了笑。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3章 红衣女尸 接下来,他把藏尸柜其它的尸屉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没有找到第六把解剖刀。现在唯一剩下没有去找的只有那具红衣女尸的尸屉。尽管对自己刚才莫名其妙关上那格尸屉的做法感到自嘲,但在他又一次伸手接触到那格尸屉时,他的心里又泛起了一种甚至有些诡异的感觉。 程锋当然知道那种感觉叫害怕,可是他不信,他不信自己居然也会害怕一具尸体。要知道,他从警至今,遇到过许许多多的比女尸还要恐怖数倍的尸体。与他记忆当中的有些尸体比较起来,红衣女尸甚至可以称的上是美女。 理性终于占据上风,程锋义无返顾的将尸屉拉的很开,并快速的在里面翻找,可每当碰到那具女尸身体,他的心就像被带齿的刀刮了一下。 终于还是没有任何发现,程锋只好将尸屉关上。可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了,当尸屉合拢的那一刻,他竟好像看见红衣女尸的嘴角在轻微的上扬! 仿佛和尸屉卯上了一样,程锋又一次将它拉开,女尸一丝笑容也没有。 程锋发自肺腑的笑了,因为他用理性证明了自己刚才看到的是幻觉。他甚至在想,如果石佛不那么感性,能像自己一样勇敢的去正视听到的哭声是幻听,或许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这一刻,他对石佛居然产生了一点厌恶。 就在这时,楼上突然传来奔跑的脚步声,声音很快就来到储尸间门口。 看到法医科的几名同事进来,程锋把尸屉关上,和他们打了声招呼,然后离开储尸间往楼上走。还没完全上到解剖室就听到于京平和吴军还有石佛在相互紧张着讨论着关于女鬼的事情。 “法医都来了,你们还在商量什么呢?”程锋一边走过来一边对石佛他们说。 “鬼……鬼做的,法医来了有什么用?”石佛弱弱的说。 “神鬼之说纯属无稽之谈,我们要坚定的相信科学。”程锋真的有些越来越讨厌石佛,但还是笑着安抚。 “我们相信科学啊,可是有了科学难道就真的没有神鬼灵异了么?”石佛问。 “当然没有,那些都是一些迷信的人幻想出来的东西。”程锋说。 “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科学家去研究佛学?”石佛的疑惑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佛经里也记载了关于灵异,生死轮回,因果报应的论调。 “研究并不代表相信,科学家们只是想通过科学去解开一些谜团而已。”程锋说。 “那外国人信奉耶酥,甚至连总-统都相信有上帝,都是迷信?”石佛问。 “你说的那是信仰,信仰和迷信不是一码事。无论耶酥上帝,还是你信的佛,都是让人积极向上向善,而不是像你这样神神叨叨,疑神疑鬼。”程锋说。 “那迷信是什么?”程锋的语气都有些不高兴了,石佛居然还问。 “迷信就是像你一样,对不了解的东西,盲目的、痴迷的信任。”程锋有些急了。 “那科学是什么?你对科学了解多少?”石佛竟然反驳。 “我是警察,又不是发明家,上哪去了解那么多科学?”程锋说。 “你刚说迷信是对不了解的东西,盲目的痴迷信任。你不了解科学,却盲目信任,不也是迷信?你迷信科学啊。”石佛用程锋的话成功反驳了他自己的关点,并接着发表意见:“我认为科学和迷信就像矛和盾,不能因为它矛盾,就否定它们同时存在。” “你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说胡靖之死与灵异有关。”程锋无奈的叹了一声,说:“说吧,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胡靖没有理由自杀,储尸间四面封闭,也不可能是他杀。”石佛停了一下,疑虑着说:“你们也看到了,胡靖的死状很惊恐,所以我想他应该是被吓死的。” “谁说不是自杀和他杀就没别的死亡原因了,谁告诉你脸色惊恐就是被吓死的了?难道他不可以是因为自身身体有什么疾病突然死亡?”程锋说。 “啊?”石佛惊讶的想了想,居然点了点头,说:“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程锋说的没错,很多病症突发时,都有可能是胡靖这种死亡的状态。大家想了想,顿时像打通任督二脉一样坦然了不少。 “所以说,在法医没有确认死亡原因之前,不要说那些扰人心智唯恐天下不乱的话。”程锋对石佛说了一句,忽然问大家:“我记得你们说过,昨晚给女尸灌了溶液,可为什么其他尸体光身子,它却穿着衣服?” “是我又重新把衣服给它穿上了。”石佛说。 “为什么?”程锋问。 “我们对尸体说过一些不敬的话才会遭来噩运,所以我想通过这种方式向她陪罪。”石佛说。 “我希望你把关于鬼怪的事情放在肚子里,因为说出来只会让大家害怕,害怕到忘记一些事。”程锋这么说,是因为他发现,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改变石佛相信有鬼的事实。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又对其他几个学生说:“女尸自始自终都没出过这里,如果是它杀了房雷,刀一定在解剖室和储尸间的范围内。我们几乎所有角落都找过,没有找到那第六把解剖刀。刀去哪了?就算真的有灵异,可刀却是实体存在的不可能凭空消失……” “你是说刀被凶手带出了解剖室?”陈小希说。 “是不是,你们只要冷静下来分析,自己就会找到疑点。”程锋满意的笑了笑,说:“所以,你们现在想想,这两天来发生了什么事,有哪一些细节是与案子有关的。” 几个学生立刻很听话的开始回忆,可是这两天来的一些画面不停的在他们的脑海里,像流星一般划过,毛都没剩下一根。倒是石佛,别的不去回忆,却回想起马校长把钥匙插进锁眼的画面。可画面却脱离了真实性,马校长把钥匙插进的明明是锁眼,可是到他这里,却变成插进人的眼睛,钥匙一插进人眼,黄褐色的黏液顺着铁皮门往下像枯草藤一样蔓延……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程锋看石佛脸上表情有些奇怪,不禁问了一声。 “锁眼,铁皮门的锁眼里,多了一只流脓的人眼……”石佛居然有些发抖。 “我次……”要不是因为自己是警察,程锋一定把那个字的韵母也读出来,他现在终于体会到小古明明紧张却又碍于特殊身份极力掩饰的痛苦。索性,他干脆不说话了。然后他发现,他一不说话,其他人也不说话了,解剖室里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在接下来等待法医尸检的时间里,里面的人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期待等下法医出来会告诉他们,胡靖是暴毙而死的。这样不仅能解释他既非自杀也不是他杀,而且能或多或少的减轻房雷的死对他们造成的影响,哪怕两者死的特点并不一样。 小古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眼里如雾一般迷离。看到小古这样,程锋在心底轻轻的叹了一声,他忽然觉得必须快点破案,才能将小古从鬼的阴影里拉出来。可他不知道,小古此时想的事情,虽然很不可思议,但到最后却一一成为了现实。 终如周城健所愿,接近三点的时候,胡靖被抬进解剖室外的警车里,真的‘死出来’了。 “有什么发现?”程锋急切的问最后一个走上解剖室的法医。 “外表没有伤痕,体内也没损伤,不过……他却是失血过多而死!”法医说完,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其他人当然更为惊讶。 “什么?没有伤口没有流血,怎么可能失血过多?”小古紧张的问。 “我也知道很蹊跷,可死亡特征的确是因为供血不足导致心脏枯竭停止跳动。”法医说。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一些突发的疾病造成的?”程锋问。 “这个,我不是很确定,但据我所知,应该没有哪种病能造成这种死亡特征。”法医摇了摇头。 “什么叫应该没有?”程锋对法医这种模棱几可的回答很不满意。 “哦,这只是初步尸检的结果,我们回去还会好好的重新检验一次。”法医被程锋说的不好意思,连忙说了一声,然后向程锋和小古示意了一下就和另外几名技术人员一起离去。 法医走了之后,程锋那两条没有毛的眉头更加深锁。 “法医是不是说胡靖是失血过多?”石佛生怕自己听错了一样,问其他人。其他人点了点头。 “如果真是这样,我觉得胡靖是被女鬼割了喉。”石佛突然说。 “割喉?”程锋愣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说:“胡靖脖子上只有几个月没洗过的污迹,没有伤口,哪来什么割喉?” “他是在意念中被鬼杀死的。”越说到最后,石佛的声音越是发颤。 “意念?”小古连嘴角都开始抽搐。 “对对对。”黄头发的于京平猛的跳了起来说:“上午的时候我们问过胡靖用什么方法捉鬼,他说的就是用意念。” “意念捉鬼?”连程锋都睁大了眼睛。 “就是,就是……”江慧着急上火的说了两句,感觉接下去的话有可能词不达意,然后在脑海里整理了一下,才把上午胡靖对他们解释‘意念捉鬼’的具体操作一一讲出。 听江慧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开始幻想胡靖用意念与女鬼交战的场面,连程锋都当场愣住,不可思议的幻想,可无论他们的想象力有多丰富,也不可能知道胡靖当时经历了什么?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即使确实发生过,也注定会随着时间流逝石沉大海,胡靖的遭遇也是如此。 活着的人永远也不可能知道胡靖到底经历了什么,所以只能空想、幻想。可是对未知的东西过多的想像,人会处于一种失真的状态,陷的越深,越不可自拔。 “那,那现在怎么办?”小古说完话,立刻意识到自己问的话和情绪,与自己的职业非常不匹配,有些紧张的看了程锋一眼。 可是,不仅其他人没向他投去质疑讥讽的眼神,就连程锋也没有作出什么责怪的反应。实事上他也根本没有去听小古的话。自从江慧说胡靖用意念捉鬼之后,程锋就开始很投入的想事情,一张脸不停变化的扭曲,有时嘴角上扬,有时却阴沉如低厚的乌云…… 没有人知道程锋在想什么,除了小古之外甚至没有人去注意他。 “马校长,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们那具红衣女尸生前的住址?”石佛突然问马校长。 “住址?”马校长本来还看着程锋的眼睛,猛的看向石佛问:“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胡靖说过,如果他在意念捉鬼中出了意外,还有另外一种方法。”石佛说。 “对,他说过,只要找到红衣女尸生前产生怨气的原因,替她消除怨气,说不定也能化解诅咒。”于京平附合着点头。 吴军却摇了摇头说:“他说的是替女鬼消除怨气也许能化诅咒。”他拖长声音重复了一句:“他说的是‘也许’。” “就算只是‘也许’,我们也要试一试,不然难道要坐以待毙?”于京平说。 “还坐以待毙?简直是胡闹啊,丢人要丢到外面去?这要知道你们是省医学院的学生,那还得了?”马校长说。 “他们不说是医学院的学生就可以了,丢人总比丢命要好,就算证明不了什么,去一趟也少不了二两肉。”程锋忽然笑着拍了拍马校长的肩。 “什么?难道你也相信有鬼?”马校长不可思议的看着程锋。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为了避免学生们胡思乱想,最好的方法就是解除他们的怀疑,带他们去女尸住处了解一下情况,即使没什么情况至少也可以打消他们的顾虑。”程锋看了一眼紧张的小古,又接着对马校长说:“没办法,我们现在一点线索也没有,你打死我们也没有什么能拿出来证明给你这几个学生看的。何况,我也想了解红衣女尸的一些情况。” 程锋这么说其实是为小古着想,因为他看出此刻的小古甚至比那几个学生更相信有鬼,估计只有把女尸的情况调查清楚才能驱走他心头的恐惧。而且他也想通过多与这些人接触从而发现他们的疑点。因为他始终相信,只要凶手在这些人里,就一定会露出马脚。 “好吧,我去拿捐献书。”马校长点了点头,就快速的走出了解剖室。 看着马校长离去,周城健对几个学生说:“警—察已经答应调查女尸,那你们都回去吧。” “回去?我们也想参与啊。”于京平又看着程锋一脸哀求的说:“调查红衣女尸,可不可以带上我们?” 程锋愣了一下,然后微笑着点了点头,又对周城健说:“算了吧,你现在让他们走,无疑是放了几百只蚂蚁在他们的心脏里,会痒死的,就让他们参与进来吧。” 看到程锋点头同意,周城健也笑了笑。于京平他们几个学生更是兴奋的露出了两天以来难得一见的笑容。 “谢谢你帮我们。”石佛向程锋投来感激的目光。 “那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程锋对石佛笑了笑,接着说:“请你帮我仔细回忆一下,昨晚你上厕所的时候,是不是真的听到女人的哭声?” “是,就算你们问我一千遍我还是会这么肯定。”石佛说。 “哦……”程锋虽然还在保持着微笑,脸上的表情却忽然奇怪的变化起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4章 湿漉漉的披发 不仅程锋的脸有变化,外面的阳光也有变化,明显比午时要温和许多,但依然很毒。 胡靖的离奇死亡弄的马校长思绪很混乱,离开解剖室去往教师公寓的路中,他满脑子想的就是这个问题。以至于回到公寓后他依然处在那种失魂落魄的状态,不过,这种状态直到他打开门走进卧室走到床头的保险柜旁才算结束。 当然会结束,因为当他准备用钥匙打开保险柜取捐献书的时候,听到了一个非常非常低细,却偏偏尖锐如刺的,哭声!女人的哭声!他去开保险柜的手立刻停顿了下来,连呼吸都压的很微弱,但心跳却在加速。 不是做梦,这一次绝对不是做梦。他知道,他也很清楚,所以他更害怕。 女人的哭声在他的公寓里微弱的呻吟着,有时充满幽怨,有时却又像在冷笑。很清晰,可是他确分不出是从哪发出来的,因为那声音仿佛就是在他耳边低语…… 难道就在床底? 他是单膝跪在保险柜前的,一有了这种想法后,他马上慢慢的俯下身,很慢很慢,因为他内心此刻有两种思想在斗争——有鬼?没鬼? 他终于还是把头扑到接近地面朝床底望去,空无一物!不仅如此,连先前听到的声音也嘎然消失。 “呼!”他挺直上半身长长的呼出一口憋在喉咙里的气息,暗自叹了一声,然后去开保险柜。可当握着钥匙的手正凑到保险柜时,从床底下突然伸出一只灰白弯曲如爪的手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 他吓的连忙挣脱那只手,一屁股坐在地上,拼命的往后退,边退边惊恐的看着那只灰白的手。而这时,除了那只之外又有一只从床底伸了出来,并像爪子一样蹭着地面一点一点往前爬,慢慢的,床底出现了一篷黑发,最后,一条红色的身躯终于爬出床底,朝他爬来…… 指甲刮着地板,声音如不断裂开的玻璃! 马校长已经退到了卧室门边,看着眼前的那个低着头的披发女人像是要慢慢抬头,他终于猛的翻了个身站起,拼命的冲出卧室慌不择路的冲进卫生间,并把门反锁,然后窝在靠近马桶的角落边。 “有鬼,真的有鬼。”额头的汗水顺着马校长的额头滑落,他全身哆嗦的倦缩成一团。紧张的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声音。他多希望那指甲刮地板的声音会消失,就算不消失,也可以朝别的地方爬,对,朝大门,他进来时没有关门的。 他在心里默默的期待着。 可是,不遂他所愿,外面那指甲刮着地面的声音真真切切的是朝卫生间爬来,而且已经爬到门口。 “咚,咚,咚……”一连串拍打卫生间门的声音和尖叫的声音像刀子一样一下一下的扎进马校长的心里。他屏住气气息,极力的控制自己发抖,生怕自己抖动的声音也会被外面的女鬼听到。 终于有了效果,外面的女鬼似乎真的没有发现里面有声音,指甲刮地板的声音真的朝别的地方去了。他总算稍微放松了一些,就在这时,他旁边的马桶盖忽然弹了起来,一个湿漉漉的披发脑袋猛的探出马桶,朝马校长凑了过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5章 他在卫生间 程锋脸上变化的原因是因为在储尸间关上抽屉时他出现女尸嘴角上扬的幻觉。 当然是幻觉,至少他认为是。可是虽然马校长曾说过石佛说的话是心理暗示,也描述过‘心理暗示’对人的影响,他还是想不通,自己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而且一直对医学院这件案子都没有往鬼的一方面想,怎么也会被心理暗示的出现幻觉?难道说自己其实潜意识里也并不是那么坚定的相信科学? 在沉默了一段时间后,他慢慢的环绕了一下其他几个满是心事一脸迷茫人,最后目光停留在小古脸上。 小古,很年轻,遇到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是警察这个角色,他估计也会像石佛一样释放自己的恐惧感。这些程锋想过也理解,他知道此时小古即害怕又要掩饰害怕,内心的压力远比石佛他们更大,所以他才决定去调查女尸。 其实他根本没抱多大期望,也不认为调查女尸对案子有帮助,也许唯一有帮助的,是让石佛他们清醒一些,他们现在满脑子‘鬼’是根本不会想别的事情,只有清醒了才可以回忆这些天来发生的每个与案子有关的细节。他也希望小古通过这件事能够恢复情绪,毕竟以小古现在的情绪状态很不适宜继续参于案子的进展。当然,他做这个决定的动机还有一个,就是利用这段时间好好的观察这些人,谈不上怀疑他们,只是觉得如果凶手真的在他们几个人中,接触时间一长一定会露出破绽。 不管如何还是有收获的,尽管表面看上去马校长的嫌疑最大,但程锋还是果断的排除了他的嫌疑。 换个立场来说,假如程锋是凶手,当所有线索指向自己时一定会逃走,根本不可能大大方方的对警方自揭疑点。尽管程锋对马校长说‘扮猪吃老虎’那样的话,但那只不过是他在试探他而已。事实上,最让程锋排除马校长是凶手的原因是马校长的神情。凭借多年与犯人打交道的经验,他确定马校长那种几乎歇斯底里的自嘲与憔悴不是装的。 时间过的很快,看了看时间,程锋对周城健说:“怎么搞的,马校长去了这么长时间?” “这样吧,我们去教师公寓停车场等吧。”周城健说。 “好,反正我们的车子也停在那里。程锋说。 关好储尸间和解剖室的门,一行人朝教师公寓走去。由于阳光猛烈,他们走的很快,越是走的快,越是出汗,可即便如此,也无法减少石佛他们心里对要去调查女尸的小兴奋,好像调查女尸就一定能化解女鬼对他们的诅咒一般。 教师公寓里很安静,这个时候的老师们差不多都去教师大楼办公去了,可是才来到公寓停车场,一声惨叫突然从很高处传来。 是六楼!而且也是马校长的声音。霎那间,程锋几人以极快的速度奔进教师公寓奔上六楼马校长的房间。 门是开的,里面安安静静,却静的有些诡异,好像是一种刻意的不自然的静,却似乎又充满了一种窒息感,令每个人呼吸都不自在。找了一圈,两室一厅里没有人,厨房里也没有,大家的目光只好紧紧的盯着最后一个地方,卫生间……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6章 只是幻觉而已 夜,六点,医院。 病房外的走廊上,程锋静静的看着夕阳逐渐隐入夜幕,脸色也越来越阴沉,两条没有眉毛的眉头皱成了一团。自从强行撞开那道卫生间的门后,他的眉头就一直凝结着,因为他实在无法想像,马校长居然会像一个小女生一样缩在马桶的旁边的角落里,而且即使已经昏迷却依然一脸惊恐。 “他到底看到了什么会害怕成那个样子?”程锋今年已经四十岁,从事刑警也有近二十个年头,他遇到过许多匪夷所思的案子,但是没有一件像他这次遇到的一样恐怖,更重要的是根本无法合理的去解释。 发现马校长晕倒在卫生间后他们几乎没有交流,几个学生也是战战惊惊的先行回去,然后程锋小古和周城健负责把马校长送到医院。三个人到了医院,也没有专门为马校长晕倒的事情展开讨论。因为似乎已经没有必要去讨论那个一眼就能看出发生了什么的事情,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包括程锋对这件事都心存芥蒂,仿佛只要一说出来就又会触动内心那丝被刻意回避的危机与恐怖。 程锋的心如灌了一块铅一般沉重,他也越来越觉得这件案子脱离了自己所能掌控的范畴,甚至于有某几刻他居然开始动摇自己世上无鬼的观点。每每有这种思想,他都感到一丝说不出的失落挫败,因为他发现自己真的好像在变,变的疑神疑鬼…… 他渐渐的开始控制自己的情绪,无论如何,所有的事情都要等待马校长醒来才能知道。 夕阳终于完全消散,夜幕降临。 “队长,马校长醒了!”病房里传来小古有些激动的喊声。听到叫喊,程锋立即钻进病房。 马校长醒了,可是醒来看到小古时竟全身抖了一下,至少给大家的感觉是,那一刻他仿佛还未在梦境里完全清醒。 “这是哪里?”马校长总算缓过神来。 周城健:“医院。” “医院?”马校长愣了一下然后‘哦’了一声。 程锋:“现在感觉怎么样?医生说你眼皮跳和忽然晕厥是因睡眠不够引起的。【】” 马校长无力的点了点头:“这段时间确实缺少睡眠。” 程锋:“真的是因为缺少睡眠吗?”他的声音拉的很长,语气充满了大大的问号。 马校长立刻看着程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又看了周城健和小古之后硬是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程锋见状立刻问:“想说什么就说?你当时的情况,我们在场的人都看到了。” 马校长反问:“你们看到了什么?” 程锋:“我们在解剖室等了一段时间后,就直接来公寓等,可是一到停车场就听到了你的尖叫声,然后我们冲上楼,看到你在缩在卫生间里的角落里一脸惊恐的昏了过去。” 马校长:“我当时真的是在卫生间?” 程锋:“是。” 马校长想了想,可越想眼神越迷乱,并喃喃的说:“这么说,那不是一个梦?” 程锋:“你去取捐献书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马校长把那些连自己都以为是梦的恐怖经历讲完后,别说周城健更别说小古,就连程锋都把持不住瞠目结舌,灵魂像陷进地狱一样幽幽空空。他们简直不敢去想像那弯曲如爪的手掌攀在地面上爬行,和马桶里突然探出一个披发脑袋时的恐怖一幕。 沉浸了好长一段时间,几个人才勉强从自己的想像中抽离出来,却也是忧心冲冲的样子。 “你们别担心!”看到几人的表情,马校长吐了口气说:“其实仔细想想,相对鬼而言,我更相信这是被石佛心理暗示造成的,加上胡靖的死让我觉得一定是女鬼做的,所以才会在潜意识里出现幻觉。” “对,是心理暗示。”小古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因为或许只有心理暗示才能解释马校长的恐怖经历,当然,顺便也能解释他自己昨晚开车见鬼的事情。可仅管这么说,他的脸上却一点兴奋的感觉也没有,似乎,连他自己都不信。 程锋没有说话,他脑子里很乱,乱的一塌糊涂,尽管‘心理暗示’也能解释他看见女尸在笑是幻觉,但他脑子里还是七零八落。他也和小古一样觉得此时用心理暗示来解释仿佛越来越苍白,越来越没说服力。 虽然他对法医的表现好像不满,但事实上,那是个资历很高的法医,几乎所有案子的初步调查结果都是正确的,所以程锋其实还是相信那个对胡靖初步尸检的结论。也就是说,胡靖差不多的确是死于失血过多。只不过,没有任何伤口的失血过多着实让人费解罢了。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找到一个比较合理的推测,接下来他也会从这个推测入手去调查。 可他知道,如果自己那个推测还是错误的话,他就再也找不出,除鬼杀死胡靖之外的其他可能。 他偏偏又不能真的去相信有鬼,以至于每当怀疑有鬼的时候就会马上用自己是警-察来支撑。可光靠一个身份来支撑能支撑多久?盖在头顶上的疑云不散去,心头也永远见不到光明,这一刻,程锋居然感觉一丝疲倦。 小古看着有些异样脸色的程锋,问:“你怎么了?” 程锋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脑子很乱。” 马校长有些焦虑诚恳的对程锋说:“是不是我的遭遇让你感到不可思议?如果是的话,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我只是出现了幻觉,而且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鬼,所以你千万别受我的影响左右自己的判断,我们医学院的案子还得靠你来侦破。” “我也希望能尽快破案,可是这件案子看来真的很棘手,我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觉得累。”感觉到自己消极的情绪有可能会影响小古,程锋马上摸着受伤的额头说:“估计是因为昨晚额头受伤的缘故,看来得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回去?我们不是还要去调查女尸么?”马校长问。 “都六点半了,要去明天去吧,我也想回去休息,要不这样,明天8点在你们医学院碰面好了。”程锋看了看时间,对马校长说。 “好吧。”马校长叹了一声。 “你也好好休息,希望你明天不要再右眼皮跳了。”程锋笑了笑。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7章 第二十七 开启墓碑 别克轿车驰行在回医学院的路上。 “你真的要回公寓?”周城健一边开着车一边问副驾驶位上的马校长。 “我只是睡眠不够,没必要呆在医院。”马校长说。 “可是……”周城健欲说却抑。 “你是不是在担心我的公寓有脏东西?”马校长淡淡的说:“我承认当时确实被吓到了,但冷静下来才意识到自己是去取捐献书的时候太投入的去想胡靖死亡的事情,注意力太集中才会产生臆想出现幻觉。何况我也不可能天天睡医院,早晚还是要回公寓的。” 周城健看着马校长一脸坦然倒也没有追问。可马校长却忽然问他:“你和我说实话,对于房雷的死,你们那天在场的人是不是 都在怀疑我?” 周城健立即摇头:“怎么会,我们怎么可能怀疑你。” “你不用安慰我,连我自己都怀疑我自己,你们怎么可能不怀疑?”马校长停了一下,忽然又情绪激动的说:“可我不是凶手。” 周城健愣了一下:“我相信你。” 马校长:“真的?” 周城健:“真的。” 马校长:“谢谢。” 前方是个十字路口,长达一分钟的红灯慢慢的倒计着时间。夜幕居然被四处的荧光牌和路灯照的昏黄起来,看着人行道上那些晚上出来散步的情侣,特别是老夫老妻,马校长内心竟涌出一种莫名的伤感,他忽然发现自己这几十年来很少,不对,他居然例举不出有一次陪着妻子逛街闲散。瞬间,对妻子的愧疚骤变成一股酸酸的味道直呛鼻腔,他竟真的眼泛泪光。 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经历过世事沧桑的老男人更是如此。幸亏红灯这时终于过去,车子又开始行驶。 周城健望了马校长一眼,发现他正在抹眼泪,马上问:“你怎么了?” 被发现落泪的马校长干脆悲凉的笑了笑:“我想起了我的妻子,我觉得自己确实亏欠她很多很多。” 周城健:“不用想那么多了,你一心扑在学校上自然会少一些对家庭的照顾,何况家庭和事业能同时兼顾的人本来就很少,我相信嫂子会理解你的。” 马校长:“话是这么说,不过,我现在真的想休息了。” “休息?”周城健说。 马校长又淡淡的说:“我想退休。” “退休?”周城健惊讶的连方向都差点握不紧:“你怎么会想到要退休?” 马校长:“老了,精力已经不够了,我想空下来在妻子的墓碑边上搭座小房子,以后就可以天天陪着她。” 周城健说:“这样吧,你请个假吧,调整一段时间。” 马校长摇了摇头:“我回去就写一份提前退休申请。” 看马校长似乎真的下定了决心,周城健满脸的伤感之情。 沉默了一会儿,马校长忽然问:“我们在一起工作多长时间了?” 周城健:“二十年了。” 马校长:“这二十年的相处,你觉得我是什么样一个人?” 周城健:“实话实说,你在校长的位置上一座就是二十年,别人可能以为你有关系,可是我知道你根本没有背景。” 马校长笑了,欣慰的大笑起来:“你怎么知道的?虽然在学校我们俩走的很近,可是我从来没有和你说过这些事。” “猜的。”周城健也笑了:“有背景的人不会像你那样拼死拼活的干。不过你的能力确实很强,连上面的领导都不好意思把你从那个位置上踢下来。开句玩笑说,你要提出提前退休的话,估计副校长表面虽然不舍,但内心一定会激动万分。” 马校长:“那你呢?你会不会也激动万分?” 周城健愣了一下,一脸莫名其妙的问:“我?就算轮也轮不到我啊,我激动什么?” 马校长:“虽然你不是副校长一职,但一个年级的系主任也是可以参加校长竞选的。” 周城健:“我知道,可校长一职都是上面内定好的,竞选有什么用?” 马校长:“你可以找关系。” 周城健摇了摇头:“这么多年你也应该了解我没有任何背景,就算有,也只是你一个。当年如果不是你力排众议推荐我去南江参加骨干培训,我不可能那么快当上解剖系主任。我一直都知道你在帮助我,只不过我这人比较木讷,得了好处却从未向你表示过。” 马校长:“如果当时你向我表示了,我一定会把打报告把你撤掉。” 周城健:“为什么?” 马校长:“因为我痛恨开后门走关系的人,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觉得你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所以我决定向上面打退休申请报告时,卖尽这些年积累下的的老面子极力推荐你为下任校长,而且我相信一定能够成功。” 周城健微笑着摇了摇头:“你不是说你痛恨走后门的么?” 马校长:“只要对医学院有益走后门也无所谓,我实在不愿看着苦心经营几十年的医学院被别人弄的一塌糊涂。我相信如果由你当校长一定会做的比我更好。” 看着周城健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马校长奇怪的问:“你怎么一点也不激动?” 周城健:“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马校长:“废话。” 周城健笑了笑:“你为医学院付出了太多心血,它早已融入了你的生命,甚至让你遗忘了自己的亲人。这里承载着你所有的精神寄托,你离开就等于自杀。所以说,不是医学院不能没有你,是你不能没有医学院。” 马校长愣住了,因为这时车子已经开进医学院。 驶进教师公寓停车场这一路马校长没有再说一句话,神情也变的有些紧张,但还是婉转的拒绝了周城健送他上六楼。他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慢慢的朝六楼走去,每走一个台阶似乎都很吃力很犹豫。当他终于慢慢的来到自己的公寓门口时,竟然停留了一会儿,眼神出奇的散乱迷离,眼前的那道门仿佛变成了一个墓碑,他有一种好像只要走进这道门就永远出不来的感觉。 鱼尾纹不断的在眼角游弋,疲态的脸色下面隐藏着的是一颗不安的心!最终,他还是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启了那扇‘墓碑’…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8章 碟仙 夜,十点半,女生寝室,陈小希和江慧还没睡觉,当然,也睡不着。 一想起胡靖的死和马校长倦缩在马桶旁边的情景,她们都觉得浑身冷气直冒。其实胡靖死亡时,陈小希也并不相信有鬼,就算信也是半信半疑,可是看到马校长那惊恐的一幕,她彻底信了。她当然不会当着协会成员的面说出‘还好自己没有去参加抬尸体的话’,但是她真的有暗自庆幸过。看着另一张床的神情还有些紧张中的江慧,陈小希想安慰,可是不知道从何开始。 这时,有人敲响了寝室的门。 “谁?”陈小希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是我啊。”于京平的声音从外面传进。 开门后,于京平和石佛还有吴军走了进来,陈小希有注意到石佛的手上拿着一块正方型的木板。 “这是什么?”陈小希奇怪的问。 “等下你就知道了。”石佛回答完,马上和于京平把陈小希和江慧两张床之间靠窗户的那张桌子移出来,之后,石佛把那块正方型木板放到桌子的中间。 木板的边沿像钟表一样有跨度的写着几个人的名字‘江慧、于京平、吴军、石佛’还有‘是和否’。石佛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碟子放在木板的中间。 “我知道了。”江慧眼睛瞪的老大,但说话还是有些底气不足:“你们是想玩碟仙?” 石佛点了点头说:“马校长被送去医院之后,我回到宿舍里在网上看到一个贴子,说以前有一个小伙子家里穷,想学一门手艺养活自己,后来就去了一个屠户家学习杀猪。在屠户家学习杀猪的人还有很多,他们在一个房间里打通铺睡觉。有一天晚上,小伙子不知道为什么睡不着觉,本想出去透透气,可这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推门进来的是他的师傅屠户,他以为是师傅是来看望一下他们,可是仔细一看又不对,师傅手上提着一把屠刀,而且透过月色,师傅的脸非常的邪-恶与恐怖。小伙子吓到了,一动也不敢动。屠户顺着通铺由外往里走,每走到一个铺位前,总会细细的低下头去打量已经睡着人的脑袋,时而嘴里好像在念些什么,时而又摇了摇头好像不满意的样子,直到走到小伙子这他就不走了,低下头来盯着小伙子一会儿忽然笑着说‘这个好,就这个了。’然后扬起手中的屠刀对着小伙子的脑袋砍了下去。小伙子反应也算机敏,一个翻身滚到一旁的人身上并狂喊起来……” “屠户是在梦游吗?”江慧紧张的问。 “是。”石佛接着说:“小伙子的尖叫不仅把所有人都吵醒了,而且也惊醒了屠户。屠户站在那里看着徒弟们一脸惊慌,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梦游了。那个年代的人比较相信迷信,屠户以为是惹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自己也很害怕,于是第二天就请了一个镇阴师。镇阴师来了以后,用碟仙的方式召出了鬼魂。” 江慧:“什么鬼魂?” 石佛:“猪的鬼魂。” 江慧:“我知道了,那些死在屠户屠刀下的猪变成鬼后来报复屠户,所以屠户才会梦游,以为睡在通铺上的都是猪对吧? 石佛点了点头:“后来,屠户遣散了那些学徒,自己也不再从事屠户的职业才保住了一条命。” 江慧:“你是想通过碟仙的方式召出女鬼?” 石佛:“是。” 江慧:“可是屠户找的镇阴师有专门的方法,我们自己能召出来吗?” 石佛:“方法其实也很简单,关键是你要不要参加?” 被这么一问,江慧有些担心的问:“有什么危险吗?” 石佛:“要是按步骤来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江慧:“你能说说什么步骤吗?” 于京平:“我来说吧,一下午我和石佛吴军就在网上研究这个,简单的说,第一,选择在比较安静的地方,通常在晚上11点左右,所以我们才这么晚过来。第二,参加的人选最好是觉得这段时间有些不对劲或者觉得有必要参加的人。第三,在木板上写上我们认为有必要写的信息。第四,如果是抱着玩一玩的目的,参加的人不用滴血,但是是有求而为的话,必须滴血以证心诚。第五,参加的人围坐在一起,碟子则倒扣在木板的中间。关掉所有的灯,可以点蜡烛也可以用手电代替。然后所有的人用手指轻点在碟子背面上,其中一个人低声重复“碟仙请出来”。如果看见放在纸上的碟子轻轻开始移动就说明碟仙出来了。之后我们可以问一些我们想知道的问题,所问的问题最好是‘是否’,或者是与自身有关的一些比较容易沟通的问题,碟仙会以转圈然后停留在你所写的信息上告诉你答案。但是,请碟仙有两大禁忌:一不问冤情,二不问死法,以免易惹鬼上身。我们也仔细在网上查阅过其他玩过碟仙的人的经历,他们说碟仙很和善,只要不是故意戏弄它,一般不会出什么事情。” 江慧看了陈小希一眼,然后弱弱的说:“好,我参加。” “等等。”陈小希忽然说:“木板上为什么没有我的名字?” 于京平:“你没抬尸体也没对尸体不敬过,你参加干什么?” 陈小希:“那我干什么?” 石佛:“你就帮我们拿手电好了,在我们开始之后,你就算看到什么或者听到什么都不要说话,害怕的话就闭上眼睛。”他又对其他人说:“请碟仙的时候,大家心里一定要集中精神别想别的事情,不然明明想召的是女鬼却把别的鬼召来了。但是不管召来的是不是女鬼都不要紧张,一定要等把碟仙送回去之后再抽开手指。” 于京平:“等下大家都按你说的办就行了。” 石佛点了点头:“好吧,有没有手电?” 江慧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手电交给陈小希。看着陈小希试了试手电是可以用的之后,石佛从热水瓶里倒了一点水在碟子里,拿出一根针对着自己的食指刺了下去,血珠立即泛起,滴在碟子里。之后是吴军,于京平,江慧毕竟是女生,怕疼的皱起了眉头,却也没有办法的刺破了手指…… 四人平分喝尽里碟子里的血水之后,石佛把碟子反扣在木板中间。之后,于京平走到寝室灯的开关处回头看着石佛,等待石佛同意。 石佛一脸郑重的望着于京平,慢慢的点了点头…… “碟仙请出来,碟仙请出来……” 石佛的声音幽幽淡淡低沉如吟。一阵风从窗外渗进,陈小希握着手电的手在轻微晃动。她像围在桌子边的四个人一样紧紧的盯着碟子。 可是等了一会儿,碟子始终未移动半分。 “怎么回事?”吴军问:“怎么动都不动一下?” “再试一次。”石佛叮嘱到:“大家先闭上眼睛集中精神,不要乱想别的。” 于是四个人又闭上眼睛,好一会儿,石佛又念起了那句话,可话只念了一半,桌子的碟子居然动了!虽然不怎么明显,但大家都感觉到了并立即睁开眼睛。 不知道是因碟口不平还是木板不平的原因,反正碟子千真万确的动了,而且像发抖一样动的频率越来越快,整个寝室立即响起“嗒嗒嗒”的颤动声。这一动,于京平难掩紧张却也有些兴奋的说:“来了来了,石佛,石佛,你在等什么?赶快问。” 大家朝石佛看去,发现此时的石佛居然瞬间变的比他们还要紧张,眼睛瞪的老大,这么暗的情形下也能看见他眼睛里的血丝。听了于京平的话,他忽然对着碟子说:“碟仙请回去,碟仙请回去。” 回去?让碟仙回去?什么问题都没问就让它回去?大家顿时想不通,可是看石佛脸色有些不对劲也不敢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石佛说完请碟仙回去之后,过了一会儿才慢慢的松开按在碟子上的手指:“大家都放开吧。” 于京平忍不住说:“搞什么?为什么一个问题都没问就这么快就结束?” 石佛:“我……我有些害怕,忘记要问什么。” 吴军有些不满的说:“好不容易有了反应你说你害怕?” 于京平拍了拍吴军的肩:“算了算了,再来一次就行了,这次我来问问题。” “别搞了。”石佛想要收拾桌上的道具被于京平按住,于京平说:“你先别收,刚刚碟仙出来过一次,估计也没走远,所以我要趁这个机会问个问题。”于京平移掉桌上的碟子,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笔,拔掉笔盖,放到木板中间,喃喃的说:“碟仙碟仙,如果你还没有走,就请你指出我们这些人中下一个死的是谁?”说完,他就猛的转动圆珠笔…… 由于他的动作太快,石佛也没来得及说什么,圆珠笔就开始激烈的转了起来!于是,大家的目光被旋转的那支笔吸引了过去。 木板很光滑,笔旋转的时间有点长,长的让人极为纠结。笔尖一次又一次从四个人的名字处飞奔而过,每一次指着一个名字,那个名字的主人都会心惊肉跳一下。终于,笔尖停在了‘江慧’与‘于京平’之间。 大家愣住了! 吴军抓了抓脑袋对石佛说:“你把名字写的隔那么开干嘛?这下怎么算?” “再试一次。”于京平拿起笔又要旋转。 陈小希忽然说:“还玩什么,笔尖谁都没指到就说明你们都是安全的啊。” 江慧:“对对对,说不定这就是碟仙的意思。我们还是别玩了,万一把碟仙惹毛了就不好了。” 于京平仿佛心有不甘,却还是不敢越雷池半步的放弃了再试一次的念头。 回到男生寝室后,于京平心事重重的无法入眠,倒是吴军一回来倒头就打呼了,石佛虽然不打呼,但听气息应该也已经睡熟。整间寝室只剩于京平一个睁着眼睛的。 一束如烟一般飘渺的月光从窗外投进,轻轻吸引着于京平的目光,目光却也如烟一般迷乱。 他脑子里总是出现笔尖停在他和江慧之间的情景,虽然陈小希说这有可能是碟仙的意思,但究竟是不是呢?有没有别的可能?比如指江慧和自己是同一时间死,或者是指即将要死的是他和江慧之间的其中一个? 想了很久他还是想不明白,内心的烦躁如上千只蚂蚁在噬咬。 就在这时,于京平看见对面床上的石佛忽然对直着坐了起来,那动作简直就像一具木偶一样机械。 “哟喝,腹肌不错嘛。怎么了,也睡不着吗?”于京平没想那么多,随口就说:“睡不着我们聊聊天吧。” 石佛背对着月光,所以于京平看不到他的脸,但是他却莫然间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心弦悄无声息的被拨动。对面的石佛居然没有理于京平,坐在床上一会儿,然后突然慢慢吞吞的开始下床穿鞋。 因为石佛已经侧过身来,所以月光顿时照亮了他的脸,乍看之下,石佛的脸已经融进月色,苍白冷淡,一副痴痴呆呆表情。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于京平的心都提了起来。 天呐,怎么会这样?石佛是在梦游? 于京平忽然想起了石佛说的那个关于屠户的鬼故事,顿时动也不敢动的定在床上眼睁睁的看着石佛,生怕石佛会朝自己走过来。穿好鞋子的石佛站了起来,环视了一下寝室,然后迷离的双眼一下子盯在了于京平身上。 怕什么来什么,于京平吓的想要钻进薄被里,可是又不敢动,怕自己一动就引起石佛的注意,所以他只好眯上眼睛装睡。可是透过半眯的缝隙里,他看到石佛还是朝自己走了过来,慢慢弯下腰,低头冲着自己看。 不作声,就算发抖于京平也不敢作声,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过了一会儿,石佛终于离开了于京平,转向吴军走去,并停在吴军的床前弯下腰低头看着吴军的脑袋,最后才慢慢的打开寝室门像游魂一样走了出去…… 听见石佛轻微的脚步声远去了一些,于京平终于大口的喘着气,猛的翻身下床跑去推吴军:“醒醒,醒醒。” 吴军很不情愿的,甚至有些迷迷糊糊的连眼都不睁开,问:“干什么?” 于京平:“石佛梦游了,我刚看到石佛梦游了。” 吴军:“梦什么游,人家可能是去上厕所。” 于京平:“不是,一定是梦游,我们一起出去看看吧。” 吴军挥了挥手:“你烦不烦,要去你自己去。”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然后胡噜声渐渐响起。 “哇靠,你tm是猪啊!”于京平急的抓了抓脑袋,可是又不敢去找石佛,只好回到床上静静等待,但他没有想到,从陈小希那里回来时他想睡却睡不着,而现在他不想睡却偏偏很快的闭上了眼睛。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9章 一身冷汗 不想睡的睡了,想睡的却偏偏醒了。 其实从盖在自己身上的毯子被轻轻扯掉时,程锋就已经半醒,当感觉内-裤也被脱掉,他才好奇的睁开眼睛,发现床头灯亮着,妻子正欲俯身将头埋在自己的下身。 “干什么?”程锋其实知道要发生什么,但还是忍不住问。 “我……”妻子看着程锋,脸都有些微红,她怯生生的说:“我今天在网上学了一点,我想试试,行吗?” “嗯。” 程锋当然不会拒绝,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不会拒绝。然后,他的某部位立刻被包裹,被一丝柔软湿润包裹。柔软湿润里,似乎还有什么在轻佻着敏感的地方。 吸-吮的声音充满湿润的气息,湿润的勾起人们最原始的欲-望。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在这样的另类的活塞方式中坚持多久,可是程锋做到了,而且一直保持着雷打不动的疲软状态。 其实他的确似乎有一点反应,可是并不明显。虽然他在尽力的想要挺起来,可是脑子里却偏偏闪现出躺在尸屉里的红衣女尸,特别是红衣女尸嘴角上扬的画面,令他烦躁不堪,竟使他根本无法抬‘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任凭他如何想要摆脱红衣女尸的影像,却始终未能如愿。 “算了吧。”程锋烦躁的,轻轻对妻子说了一声。 也许是因为声音太小,妻子竟然没有听到,继续的埋头吸-吮。妻子穿着一件红色的性感的蕾丝内衣裤,头发很长,而且很黑,黑的有些发亮,随着起伏的频率不停的拖动着。 “算了吧。”程锋声音大了许多。 妻子终于听到停了下来,却依然俯着身子未抬起头,长长的黑发静静的像瀑布一样倒垂。 “怎么不说话?”程锋奇怪的问。 妻子还是没有回答,开始慢慢的抬头,只是抬头的动作出奇的缓慢。 一种非常怪异的感觉升上心头,程锋竟然觉得此时的妻子浑身都散发着一丝冰冷的气息。妻子终于抬起了头,但脸颊被头发像帘子一样遮挡。 在妻子伸手将头发往两侧拉开的时候,也许是程锋太敏感,或者心理作祟,他并没有直视,而是故意的转过脸拍了拍妻子的枕头,说了声“睡吧”然后才去看着她。 妻子皮肤很白,一身情趣内-衣更将身材显得委实纤细修长,可是并不漂亮,尽管是张瓜子脸,却令她的颧骨如棱角一般更为突出高耸,而且她此刻看程锋的眼神,居然还带着强烈的怨恨,可是嘴角却偏偏开始上扬…… “睡觉吧,睡觉吧。”程锋一下子就想起自己幻觉时看到的红衣女尸露出微笑的影像,不自然的抖了一下,并对妻子连续发出两声故意扰乱自己心智的催促。 “睡什么觉?”妻子冷不防的忽然大声的冲程锋咆哮,并猛的朝程锋扑去。 在扑向程锋的短暂过程里,她的脸颊忽然像变魔术一样拱出一条长至下腭的红色肉瘤,伸出的双手做出要掐人的弯曲状,十个指甲上竟是漆黑的…… 是人就会做梦,程锋也不例外。 可他很少做恐怖的梦,关于鬼的梦境几乎没有,这一次他做了,而且还像许多电影故事里的情节一样,在妻子变成红衣女尸要掐他喉咙的时候惊醒,一身是汗。 “你怎么了?”听到程锋的惊呼,妻子从卧室外探出头来问。 “哦,没什么。”程锋嘘了一声,吐出一口紧张的气息。 “没事你叫什么,吓死我了,起来吃早饭吧。”妻子说。 一想到自己居然也会做鬼梦,程锋自嘲的笑了,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然后去洗了个澡,洗完澡出来,楼下忽然传来几声车鸣的喇叭声。他走到窗前,向一辆警车招了招手,然后快速的穿起一件长袖衬衫朝卧室外跑去。 “怎么了?”妻子正坐在餐桌上吃早饭,看到程锋跑出来,问了一声。 “小古在下面等。”程锋说。 “让他等一下啊,先吃点东西,我买了油条和麻子,没有包在一起的,想包几根油条你自己包。”妻子说。 “哪有时间包啊,我们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程锋笑着在餐桌上抓起一根油条,就马上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才7点的上午,阳光并不猛烈。 小古很早就醒了,想到要去调查红衣女尸,他就有些兴奋,却也挟杂着一丝莫名的担忧,内心好像隐隐觉得有一些事情并不一定能通过调查红衣女尸而得到改善,相反,他总觉得事情只会变得越来越糟。可是到底糟糕在哪呢?他不知道,所以他更烦,脸色也几乎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洗了个澡的程锋,似乎冲洗掉了梦境残留到现实的恐惧,神态也一下子恢复了许多,看上去甚至充满了活力。他把最后一截油条完全的包进嘴里后,走下楼,走向小古。可一看到小古的脸色,他的内心却又充满了担心,但他没有表面在脸上。 拉开车门,程锋坐了进去。 “不是吧?这么热的天你穿长袖?”小古奇怪的问。 “这就是你没经验了。”程锋吞下油条摆上一副老资格的面孔说:“调查红衣女尸这一天下来肯定是风吹日晒,为了保护自己不被烈日灼伤,穿长袖非常有必要。” “我是不是要回去换一件?”小古看着自己的短袖说。 “换什么,年轻人要能吃苦。”程锋说。 “哦。”小古又忽然疑惑:“你刚吃什么呢?” “油条。”程锋笑着说。 “油条?”看到程锋的状态比昨天好很多,小古也像是被感染了一样,说:“都不知道带一根下来给我?做你小弟一点前途都没有。” “你没吃?”程锋问。 “开玩笑的,我早就吃了。”小古居然有些孩子气的俏皮一笑。 看到小古如此,程锋很开心,因为他发现自己的状态好像能左右小古的情绪。可这又使他倍感压力,因为他那个推测的前提必须要等法医完全将胡靖的死亡原因确定下来才可以去调查论证,而且结果也不一定如他所想。所以他昨天主动要求去调查红衣女尸,纯粹是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当然,他还是想通过调查红衣女尸,让小古和那几个学生情绪恢复。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0章 迟迟不来 7点半。 于京平醒了,看着石佛和吴军的床上没人,他立时感到后悔,后悔昨晚睡着了,于是,他打了个电话给吴军,吴军告诉他,他们现在在教师公寓停车场,然后于京平马上连牙都没刷就前往教师公寓。 除了马校长之外,昨天所有在储尸间的人都在停车场。原来,除了于京平睡的像猪以外,其他的几个学生心有灵犀的一大早就来找周城健询问马校长的事情,得知上午8点要去调查红衣女尸,他们自然是不会离开的。 7点十几分的时候,程锋和小古就到了,因为还没达到约定时间,又考虑到马校长缺乏睡眠,所以就在楼下等着马校长下来。 于京平赶到停车场,对着石佛做出惊讶状,说:“石佛,你昨晚梦游了。” “我梦游了?”石佛也愣了一下,说:“不会吧?” “我看到你半夜爬起来,走出了寝室,吴军也知道。”于京平说。 “真的?”石佛立即看着吴军。 “什么梦游?”吴军一头雾水的说:“没有啊,我没看到。” “没看到?”于京平对吴军说:“我昨晚喊你起来跟我出去找石佛的经过你还记得吧?” “不记得了,不过……”吴军好像回忆起什么一样说:“我好像是看到有个人在我面前晃悠。” “好像?”于京平指着吴军说:“我明明就是拼命的把你晃醒了,你还和我说话了呢。” “这个没有吧,我真记不得了,哦对了,你怎么知道石佛是在梦游?”吴军问。 “当然是梦游了,他昨晚的样子和平时根本不一样啊,一脸痴痴呆呆的,看的就让人毛骨悚然,而且……”于京平若有所惧的抖了一下,接着说:“而且他还像我们玩碟仙时讲的那个故事一样,对着我和你的脑袋看了好一会儿才向寝室外走去。” “碟仙?”小古惊讶的问。 “嗯。”江慧急着说:“可是几乎还没开始,石佛就把碟仙送回去了。” “呵呵。”程锋对石佛说:“你这么胆小,还策动大家跟你一起玩干嘛?” “我……本来是不怕的,可是……”石佛仿佛还陷入昨晚的恐惧中,说:“可是碟子一动,我的心脏立刻就受不了了。” “碟子动了?”小古又是一阵惊问。 “哈哈。”程锋大笑了一声,对小古说:“别一惊一乍的,肯定是哪个人因为害怕所以手指抖动造成碟子动了的错觉。” “说的也是哦。”小古也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样,石佛昨晚梦游是我亲眼看到的。”于京平坚持自己昨晚看到的一幕。 “你昨晚是不是出去上厕所了?”吴军问石佛。 “没有,我昨晚一直就在睡觉。”石佛说。 “那就是你在做梦。”吴军又对于京平说。 “我做个鸟梦啊。”于京平说。 “那你为什么不追出去看看?”吴军问。 “我承认我怕行不行,你这头猪又不陪我去。”于京平停了一下,接着说:“后来我就回到床上,等石佛回来,只是没想到居然睡着了。” “综你所述,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吴军笑着对于京平说:“你****的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梦,而且好像到现在还没走出梦境,要不要我去拿个大喇叭在你耳边吼一吼?” “神经,不信拉倒。”于京平还倔强的说。但实际上被吴军这么一说,似乎也开始犹疑自己昨晚的见闻是不是做梦。 等了一段时间后,程锋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对周城健说:“都8点了,马校长怎么还没下来?” 周城健摇了摇头,也有些疑惑的说:“我也搞不明白,马校长很少不准时的。” “要不你打个电话给他吧。”程锋说。 “好吧。”周城健拿起手机拨通了马校长的电话,可是电话虽然通了,却一直未有人接听,直到盲音,连续打了几个还是如此。周城健只好对程锋说:“没人接。” “睡的那么死?”程锋想了想,说:“我们还是上去看看吧。” “好的。”周城健点了点头,率先走进公寓。 “你和他们在这等着。”程锋对小古说了声,然后跟着周城健进公寓,上到六楼,来到马校长的门前。先是由周城健喊了几声,见里面无人答应,又换程锋喊了几声,程锋的声音明显比周城健大上更多的分贝,而且还“咚咚”的猛敲门,但里面依然安安静静。 “不会是出去了吧?”周城健喃喃的说。 “哦?他有晨练的习惯吗?”程锋问。 “应该没有吧,我好像没有见过,也没听他说起过关于晨练的事情。”周城健说。 “敲门敲的这么响,都没有人回答,马校长肯定是出去了,不过……”程锋想了想,说:“就算出去,没道理不接电话啊。” “我再给他打一个。”周城健又拿起手机拨动马校长的号码。当周城健手机听筒里的发出拨通电话的第一个‘嘟’声时,门里面突然传来一阵声音高亢激昂的歌曲,“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此走向繁荣富强……” “是马校长手机的铃声。”周城健放下手机,但并未挂断,所以从马校长的房间里,那首歌曲依然在继续。 “怎么回事?难道是手机忘带出去了?”程锋说。 “可能是吧。”周城健接着说:“要么就是出去吃早点了。” “嗯。”程锋点了点头,说:“那我们还是下去等吧。” 两个人转身便要下楼,可是在完成转身的动作,刚迈出腿时,程锋的鼻孔里仿佛挤进了一种异常的气味,一下子收住了脚步。 “怎么了?”周城健奇怪的问。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程锋说。 看到程锋生猛的吸着空气,周城健也深吸了一口,想了想,说:“好像……是血腥味!” “你确定?”程锋疑问。 周城健愣了一下,趴在房门前,把鼻子凑进门最下沿的有一丝缝隙的地方,再一次深吸,忽然面色惊讶的回头看着程锋:“是血腥味,从里面发出来的。” “让开!”程锋向周城健示意了一下,马上倒退几步,然后侧着身,朝房门猛的撞去…… 电影和现实生活中的区别还是很大的,就好比撞门,电影里的警察往往撞一个开一个,可现实生活中不是。尽管程锋黑了pi眼的撞了很多次,撞到头都发晕,还是没能将门撞开。 “你来试试!”程锋几乎是乱了方寸的随手指挥起周城健。 “我?”周城健自己看着自己的瘦的像面条似的身板,弱弱的说:“我行吗?” “算了,算了,别撞散了架。”程锋也打量了一凡周城健,无语的叹了一声,然后拿起手机打给小古。还没过一会儿,楼下马上传来很多人的快速上楼声,当然是小古和于京平一帮人。 看到小古接玩电话就猛的朝公寓奔去,于京平他们立刻意识到有事情发生,连忙跟着一起上楼。 “快点,把门撞开。”程锋见小古上来马上说。 小古哦了一声,立即摆出阵势,也倒退几步,然后猛的冲向房门,不过他不是用身体,而是用脚。 “砰!!!!!!”一声巨响,房门终于被踢开,大家立即冲进房间,然后各个都一下子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1章 不会那么巧 进门就是客厅,客厅里有一两张沙发相对而摆,中间是一张茶几,马校长躺在其中一张背对房门的沙发上,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竟似完全灰白。他的右手握着一把小型的切菜刀放在前胸上,而左手……左手低垂在沙发边缘,手腕被割开,从动脉血管里已经差不多流尽凝固的血液,顺着指尖悄悄的滑向地面……他紧闭着眼睛,右眼皮不仅今天不会跳,而且永远也不会跳了。 望着一地甚至有些紫黑色的血,所有人都没有说话,甚至没有惊恐,只有疑惑。并不是因为有些人的潜意识里认为马校长是个奸-尸的变态,杀房雷的凶手。而是因为无论从现场表面,还是马校长的神色,都看不出他杀的痕迹,一点也没有。所以他们现在想的,是马校长为什么要自杀。 很显然,除非能起死回生,否则打120已经是根本不可能的。短暂的静了一段时间,程锋还是决定打电话通知法医,因为毕竟有些事情不能光看表面。 在等法医来的时间里,他仔细的搜察了一下房间,却没有任何发现,之后他站在阳台边,看着远处静静的发呆…… 操场上有学生在打篮球,宿舍高楼里不断有人出入,虽然只是依稀可见,但程锋还是似乎感觉到他们此时的无忧无虑。可是程锋知道,不管如何,马校长最担心的事情,终于纸包不住火了。只是他觉得马校长最悲哀的,竟是他自己用死来轰动全校。 这是必然的,一个学校的校长死了,根本不可能隐瞒的下去,所以马校长的死一曝光,紧接着,房雷的死,胡靖的死也会被全校人知道。接下去的医学院注定流言沸沸扬扬,人心惶恐不安!! 程锋竟也开始担忧,像马校长当初隐瞒事件的初衷一样的担忧。但他更担忧的是,这件案子一旦被公开,教育-部门一定会给警方施压,会要求警方尽快破案以平息学生们的不安揣测。 可是,就程锋目前掌握的线索想要快点破案,几乎不可能。 程锋当然知道仅凭自己现有的线索,根本不可能很快破案。所以,他思考了眼前的事态,只有在即将轰动全校师生之前,先证明鬼是不存在的。所以他现在必须带着石佛他们一群人去调查红衣女尸,因为,只要这几个学生彻底的打消有红衣女鬼存在的顾虑,也就算是堵住了谣言的源头。 这么想着,程锋马上走回客厅,对正处在有些悲伤之中的周城健说:“马校长是不是说他的捐献书放在卧室的保险柜里?” “嗯。”周城健点了点头。 程锋又走到尸体旁,从马校长的口袋里取出一串钥匙,然后走进卧室,用其中一根一看就是保险柜的钥匙打开了保险柜。 六张捐献书很整齐的成一叠摆在保险柜里所有文档的最上面,程锋翻看了一下,确定其中一张就是关于红衣女尸的捐献书,取出来仔细的看完,又交给小古。 大家顿时一起挤了过来和小古一起看,捐献书的大部分内容都很官-方,唯一不官-方的,就是名字! 在看到红衣女尸的名字‘徐如萍’三个字的时候,大家都有种莫名的起鸡皮疙瘩的感觉,可是看到最后,他们又马上一头雾水——因为落款的捐献方一栏后面,居然是个手印。 落款接下去的依次是,受捐方,马校长的签名和省医学院的公章,见证方,徐文,并盖有市火葬场的公章。 大家反复看了几遍,硬是没有从捐献书里看到住址,电话等联系方法。 “搞个毛啊。”吴军激动的咆哮:“没有地址?而且捐献人的名字还是个大拇哥印,这怎么找?” “对啊,怎么没有具体联系方式?”小古也忍不住问。 “这很正常。”周城健说:“根据《尸体捐献条例》,捐献人为了保护隐私,可以不在协义书上载明联系地址。” “就算不写地址,难道连名字也要隐瞒?”吴军问。 “那倒不会,估计应该是捐献人不识字的原因吧。”周城健说。 “唉,什么都没有,那上哪去找?”吴军叹着气。 “当然是去火葬场。”程锋分析着说:“想必女尸的家人原本是要准备将女尸火化的,可能是马校长当时正好找火葬场联系尸源的原因,然后火葬场方做为中间人,促成了这次捐献协议。所以我想,火葬场负责见证方签字的徐文那里,应该会有女尸的一些资料。” “嗯。”小古点了点头,忽然问程锋:“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等法医来了再说。”程锋说。 很快,法医就来了,只是对马校长的尸体伤口进行了鉴定,并未解剖尸检,因为,马校长的死因根本没有只要是个人就能看出来。对伤口检验的结果也证实,马校长的确系自杀身亡。 尸体被抬下去时,程锋让所有人先下去,和小古单独把法医留住,问胡靖死亡的第二次尸检结果。法医告诉他,胡靖的死亡特征的确是失血过多,说对胡靖的每块脏器都进行过检验,没发现有任何能导致突发性死亡的疾病。说到最后,连法医对胡靖的死也也想不通的表示从未遇到过。 “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程锋听完法医的陈述之后,忽然对法医说:“胡靖会不会是一个精神病人?” 法医还没做出判断,小古先说了起来:“精神病人?可是那几个学生都说胡精看上去很正常啊?” “有些精神病人表面是看不出来的。”程锋接着说:“昨天回去之后,我上网查过,我估计胡靖有严重的臆想症。臆想症和妄想症不同,前者属于主动行为,后者属于被动行为。” 法医点了点头,说:“臆想症患者往往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一般情况下,臆想症状通常都是主动,或被引导的时候会去幻想出一些不现实的事物,而妄想症则是随时随地的处在幻想当中,但它们两者之间还是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认为幻想出来的东西都是真实的,哪怕臆想症患者清醒的时候,也会认为刚刚幻想的事情是真的。” “那些学生也说过,胡靖的父亲也是一名捉鬼师,而且胡靖小时一直很崇拜父亲,所以我想,胡靖应该是从小就想成为一名捉鬼师,而产生了臆想的症状。”程锋说。 “不对啊,我记得那些学生说,胡靖看到父亲袋子里装的不是鬼是老鼠时和他父亲大吵了一架,而且还离家出走过,这说明他那时还是有辨别能力的。”小古说。 法医也不惑的点了点头,说:“臆想症其实每个人都有一点,就胡靖能分辨父亲捉的不是鬼而言,至少那个时候还是正常的。” “会不会由于别人对他父亲的指指点点,或者是他父亲的死让他受到了打击导致的?”程锋问。 “不会。”法医斩钉截铁的说:“如果是受了刺激,人只会产生妄想症或者失心疯之类的精神病。” “那,那有什么可以让一个人患上臆想症?”程锋问。 “除非他吸毒。”法医想了想说。 “吸毒?”小古问。 “毒瘾和烟瘾不同,烟瘾是一种习惯,而毒瘾指的就是幻觉,吸毒之后,人会进入自己臆想出来的幻觉里,想要什么有什么。”法医说。 “这也不对啊,我看很多吸毒的人清醒后都知道吸毒中产生的是幻觉,可是从胡靖对那几个学生的表现来看,他是完全相信自己幻觉出来的东西是真的啊?”小古问。 “你说的是大部分人而已,我接触过一些戒毒所的医生,他们告诉我,有一些被强制戒毒的人会把自己幻觉里的东西当真。”法医又接着解释:“无论什么样的经历哪怕是梦境都会储存在大脑记忆库里,正常思维的人都能分辨,但想法极端的人很容易出现思维紊乱,会出现你们刚说的把幻觉当现实的现象。” “这么说,胡靖真的有可能是个吸毒者?”程锋说。 “我不确定,你们最好去查一查。”法医说。 “当然要查,不过我和小古手头上还有一件事要做,所以……”程锋笑了笑看着法医。 “你不会是想让我去查吧?”法医说。 “我觉得由你去查再合适不过了,我相信你也应该很想知道胡靖在没有伤口下失血过多死亡的原因。”程锋笑着说。 “好吧。”法医点头同意。 少有的白云如烟絮一般在碧蓝如海的天空中飘渺,晨霞已逝,阳光慢慢开始刺眼,气温也逐渐升高。 来到教师公寓停车场,送走法医之后,程锋并未急着与于京平他们动身去火葬场,而是慢慢的转过头问了所有人一个问题:“你们真的觉得有必要去调查那个叫徐如萍的红衣女尸么?” “为什么不去?”石佛有些想不明白的问。 程锋笑了笑,然后对吴军说:“你不是一直认为马校长是凶手么,既然你认为的凶手都死了,为什么还要去?” “我……我那时也只是猜测。其实自从胡靖死了以后,我就不怀疑马校长了。”吴军说。 “也就是说,你已经不相信马校长奸-尸了?”程锋问。 “我也不知道。”吴军摇了摇头说:“我现在脑子已经糊涂了,好多事情都想不通。如果把房雷的事认定是人为的,那么只有马校长能有钥匙打开门,可马校长打开门,好像只有去奸-尸这一个理由。可是,就算撇开胡靖死的很灵异不说,至少马校长那时和我们在一起,根本没有可能杀死胡靖,所以……” “所以你认为包括房雷的死在内都是灵异事件,与马校长无关?”程锋说。 这时,石佛忽然说:“我早就说过,房雷是因为听到了女鬼召唤才去的解剖室,然后被女鬼杀死,胡靖的死也一样是女鬼所为。” “等下。”程锋忽然问石佛:“如果我没记错,你昨天上午在医院里说过,说你推测房雷去解剖室,听到声音以为有贼,就拿了一把刀防身才下到储尸间。你还推测他推开储尸间门,看到红衣女尸满屋子乱爬,吓的连刀也握不紧掉在了地上,女尸捡起解剖刀杀死了房雷。”程锋接着说:“可是,如果说房雷是听到女鬼的召唤,又怎么可能会像你说的那样,以为解剖室里有贼还拿把刀防身那么意识清醒?” 石佛愣了一下,然后晃着脑袋说:“我……我也不知道,我想可能当时是受了你们把房雷的死当人为的原因,所以才也掺了一点人为的因素在里面。我现在可以很明确的说,房雷的确是听了女鬼的召唤,情不自禁的去打开了解剖室的门,然后受女鬼的指引,连灯也没打开,在解剖室里拿了把解剖刀就去了储尸间,然后在女鬼的意念控制下,自己把自己割喉。我也听说了,房雷是医学院难得的快刀手,所以……” 吴军突然插话说:“对,房雷脖子上的伤口是从左到右的,的确像是自己割断自己的喉咙。而且从伤口的力度深度和创面来看,没有几年的刀功是很难做到的。” “哦!”程锋像是听懂了一样点了点头,但马上又对石佛和于京平还有吴军疑问:“你们三人发现房雷死亡现场的时候,储尸间的灯是不是亮的?” “是。”于京平说。 “这就怪了,既然房雷受了女鬼的指引没打开解剖室的灯,又为什么要打开储尸间的灯?”程锋问石佛。 石佛想了想,说:“我估计在房雷割喉以前,是女鬼控制他去开灯的。其原因是让房雷把它的尸体从尸屉里搬到灌尸池里去。” “呵呵,用鬼解释一切,还真的指哪打哪,处处都可以解释的很完美。”程锋笑了笑,接着说:“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无法让你们抽离灵异的阴影,可我要告诉你们,关于胡靖没有任何伤口却失血过多的奇怪死亡特征,并非没有道理可以说明,我现在已经派人去调查了,相信很快就有结果。况且,房雷的伤口和创面虽然不可能是从正面割的,也不见得就是房雷自己割的,要知道如果有人在背后伸出刀的话,同样也可以造成那样的伤口和创面。更何况,医学院专业好刀法好的绝不止房雷一个。” 这翻话其实很有理,可是几个学生听后,只表现出似懂非懂,样子看上去好像并不是很买账。 程锋无语的叹了一声,接着问石佛:“你如何看待马校长自杀?” “我不知道,不过看他昨天在卫生间里那么恐惧,我猜他应该是被女鬼控制所以自杀。”石佛说。 “不对。”周城健忽然说:“马校长自杀,我觉得应该是心力憔悴所至。” “哦?心力憔悴?”程锋问。 “嗯。”周城健慢慢的对程锋说:“昨晚和马校长回医学院的时候,我明显察觉到他有心事。我觉得他应该是想起自己这么多年一心扑在学校上,没有照顾好家庭,心有亏欠。他告诉我,他要在妻子墓碑旁边建一个小屋,要时时刻刻的陪着她,他甚至还安排好要让我接他的班。所以我觉得,他那时其实已经做好了自杀的准备。只可惜当时没看出来……”说到最后,周城健一脸沉痛。 “哦。”程锋比较相信周城健的判断。 “我其实在想,要不要和你们一起去调查红衣女尸。我和马校长的想法是一样的,根本不信有鬼。”周城健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程锋和小古,说:“马校长连日为尸源奔波极度劳累,又被这两天的事情所困扰出现幻觉晕厥很正常。而且他自己也明确的让你们不要被他晕倒时的状态所左右,可是你们还是要准备去调查几乎与案子没有一点关系的东西,我……我实在有些想不通。” 程锋拍了拍周城健的肩膀,指了指石佛他们,说:“如果不去调查红衣女尸,这几个学生一定会胡思乱想……” 周城健打断程锋,说:“难道你带他们去调查,他们就不会胡思乱想了?要知道,那毕竟是一个死人,你带他们去调查死人,只能加深他们的恐惧。” 程锋摇了摇头,笑着对周城健解释:“这几个学生怕的不是死人,而是死人生前发生过的事。如果女尸生前并没有他们口中所说的怨气,他们自然会放下心头的疑虑。” “万一那具女尸生前真的有段悲惨的经历怎么办?”周城健反问。 程锋愣住了,因为他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件事,愣了一会儿,他喃喃的说:“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其实那一刻,程锋也有些动摇不想去,可看着石佛他们一脸的期待,他还是咬着牙抱着‘应该不会那么巧’的心态决定出发。可是他不知道,去或者不去其实没什么太大关系。去,不过是加快事情发生的进程罢了,不去,也无法阻止接下来发生的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2章 一口老井 八个人,两辆车,驰往市火葬场,二十分钟后抵达,很快在一个办公室里找到了火葬场的负责人徐文。 徐文,男,四十多岁,戴眼镜,发福的体态,为人和善。这是他给所有人的第一观感。在了解程锋他们的身份和来意后,徐文先是有些难过的替刚刚自杀身亡的马校长惋惜了一番,然后面色沉痛的向程锋他们讲述了一段几乎令所有人都为之动容的故事。 故事里有红衣女尸徐如萍,还有徐如萍那个不识字的父亲徐树根。 原来,徐文和徐树根是同村,从小一起长大,虽不是亲兄弟,却有兄弟感情。十八岁那年,徐文去参军,徐树根当了漆匠。徐文在部队留了有些年头,退伍返乡回到村里时,发现徐树根性格变了很多,原因不仅是他妻子难产,妻子难产生下的竟然是个天生长着一块红色肿瘤的女儿,也因此被村里的人嘲笑生了个妖怪。看到徐树根的性格大变,已经被分配到市区工作的徐文隔三差五就会回村里找徐树根谈心。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徐如萍在别人嘲笑甚至打骂的阴影中长大了,她这一生都从未出过村子,到最后甚至连自家的房门也不敢出。为止,徐树根专门托徐文帮他在市里买了vcd,徐文每次回来也会租一些新的碟片回来给徐如萍看,打发时间。可尽管如此,还是有一些不懂事的小孩甚至大人趁徐树根不在的时候朝她家里扔石头,站在门外讥笑她。今年的8月25日那天上午,徐树根下地干活,徐如萍一个人在家看电影,一帮小孩又来用石子砸门,对里面叫骂。长时间隐忍的徐如萍终于发了火,她跑出去把那几个小孩子打跑了。 徐如萍把那些小孩打跑没多久,那些小孩就带着父母凶神恶煞的骂上门来,徐如萍当然紧锁着房门不敢出来,可是她不出来。别人却找上了刚刚干完活回来的徐树根,并把他狠狠的暴打了一顿。看到父亲在门口被打的爬都爬不起来,徐如萍冲出来跪着求那些人不要打,可那些人还是不罢手,打完徐树根又开始打她。幸亏那一刻,徐文恰好从市里回村看望他们,上前制止了那场暴力……那天徐文回市区前,徐如萍忽然拉住他,指着一张vcd碟片封面里的女人,说让他帮她买一件和封面女人一样的红色衣服和一瓶黑指甲油。徐文当时也没多问,只是想着女人天生爱美就答应了。他哪里会想到,徐如萍买红衣和黑指甲油的真实意图,是碟片封面里的内容简介。他也是后来看到,封面内容里介绍,人穿上红色衣服涂黑指甲自杀,就可以变成厉鬼报仇。 徐文哪里会想到自己买给徐如萍的东西竟然是替她打开鬼门关的钥匙。 故事说到这里时,徐文的脸悲痛自责的都纠结成了一团。 “接下去呢?”陈小希似乎也被这样的故事吸引了,没等徐文缓过神就迫不及待的问。 徐文冷静了一下,然后接着说:“回城里的第二天上午,我就去买了如萍想要的衣服和指甲油,还买了一些跌打药。可是回到村子时,发现只有如萍一个人在家。我问她父亲去哪了,她告诉我,她父亲竟然带伤下地干活去了。我把买来的东西搁下后,马上跑到地里去找树根,让他回去擦药,可树根偏要把活干完才肯回去。没办法,我只好帮着他一起做。大概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我和树根终于把那些活干完,返回树根家,我们竟然看见房子里的天井井口四周,满是用红色油漆写的一些,说要变成鬼来找村子里的人报仇的,充满诅咒的字眼。”说到这,徐文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惊恐。 “天井?天井是什么?”江慧奇怪的问。 “天井是设在房子里的一口井,与井垂直的上方屋顶,会留出与井口差不多大小的范围不盖瓦,所以叫天井。这种井现在的年轻人很少见到,只有在很老的房子里才有。”周城健对江慧解释,解释完以后,他忽然问徐文:“徐如萍识字?” 徐文点了点头,说:“我每次回去的时候都会教她写一些字,她也很聪明,学东西很快,只不过因为我时间太少,她写的字比一般的学生要难看一些。【】” “那徐如萍去哪了?”江慧其实已经猜到,但还是问了一声。 “在井里。”徐文伤感的说。 “死了?”江慧问。 徐文点了点头,接着说:“为了怕尸体腐烂太快,我租了一台冰棺,把如萍的尸体放进去。树根也是从那天开始一病不起。几天后,树根和我把如萍的尸体运到火葬场准备火化,刚好遇到马校长来谈遗体捐献的事情,我原来以为树根那么爱女儿,一定不会同意。因为是人就应该知道,医学院要尸体的用途是什么,可没想到树根他居然同意了。我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说,直到现在我都没想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做。” “对啊,他那么爱她女儿,为什么还愿意把女儿的尸体捐给医学院呢?”江慧一头雾水的思考着。 “也许他是不想让女儿再回到那个对她来说,充满了嘲笑和打骂的村子,即使是灵魂,他也不愿让她回去。”陈小希喃喃的说。 “也许是吧。”徐文叹了一声,对程锋说:“我知道的差不多也就是这样了。哦对了,你为什么来这里打听如萍的情况?”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程锋无奈的苦笑。 原本调查红衣女尸是为了让石佛他们打消顾虑,哪想到真被周城健说中了女尸有故事,而且看来,好像真的是一个很悲惨,悲惨到足以产生无尽怨气的故事。看着石佛他们各个面色比之前更加凝重,程锋只有苦笑。 “该死的徐树根。”于京平小声骂了一句。 “你骂谁呢?”徐文耳朵很尖,听到于京平在骂徐树根,表情有些不爽。 “我骂他,我骂你的好兄弟徐树根,怎么了?要不是他把女儿捐给我们医学院,哪会死那么多人。”于京平骂骂咧咧的,接着说:“他明知道女儿是含恨而死,为什么不把她带回去,要害害欺负过她的人啊。” “什么东西?什么死了那么多人?”徐文眼睛里的疑惑透过镜片传出。 于京平干脆像吐苦水一样,一别指责一边将医学院这几天连续死了三个人的事情说给徐文听。徐文听后是惊讶不已,断断续续的发出“不会吧,怎么可能”之类的话。 “你少说两句行么?”周城健看着于京平,说:“就算你说房雷是因为嘲笑过徐如萍才会被她的怨气杀死,就算你认为胡靖想用意念将她收服时反被她害了,可是马校长呢?难道你真的认为马校长也是被鬼迷惑的自杀了?就算是,可理由呢?他又没有像你们一样对徐如萍说过一些嘲笑的话,也没有像胡靖一样侵犯过她的领域。” “也许马校长真的奸过尸也不一定。”吴军说。 “什么嘛,我不是和你们说过,马校长自杀有可能是因为觉得对家庭亏欠的心理。”周城健说。 吴军摇了摇头对周城健说:“你昨晚看到马校长一脸心事,说不定他就是在为这件事而担心,怕被你发现,就故意说一些对妻子亏欠的话。而且你看他昨天在卫生间里吓的那个样子,他可是一校之长啊,而且听说他以前的专业是心理系的,要真是幻觉,他能分不出来?所以我想,他一定是真的奸过徐如萍才会被怨气缠着的。” “说的有道理哦,不然的话,马校长为什么那么巧死在这个点上。胡靖说过的,鬼并不噬杀,它只会找生前欺负过它和死后亵渎过它的人。所以,就算马校长不一定是去奸过尸,但肯定在某些地方得罪过徐如萍。”江慧说。 “估计很快就要轮到我们了,唉,早知道徐如萍有这么一段悲惨的帮事,打死我也不会嘲笑她的长相。”于京平摇了摇头无奈的说:“现在该怎么办啊,要怎样才能化解徐如萍的诅咒?” “要不我们去一趟徐村吧。”石佛对程锋说。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还去徐村干嘛?难不成你有化解诅咒的方法?”程锋笑着说。 石佛摇了摇头,说:“没有,可是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去徐如萍死亡的地方烧烧香,求她原谅我们无心之失,也许,说不定她真会原谅我们,你们说对吧?” 江慧几人猛点头,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们绝不会放弃。周城健和程锋相互看了一眼,没有说话。他们知道,此时说再多的话,也无济于事,干脆默认,就让几个学生去烧烧香,自己安抚自己。 “也好,我也有几天没有回去看树根了,不知道他身体好些了没有。”徐文说。 大家走出办公室,准备前往徐村,程锋走在最后,所以他脸上忽然露出的一丝笑容谁也没有看到。 徐村,一个并不远离城市,却很僻静的村子。三辆车子穿过村子,终于在一幢外表像经受了几个世纪风雨,很古风很陈旧甚至很破败的老宅前停下。 徐文率先下车跑到那个有很多被蚁食形成的小洞的,弱不禁风的门前。看到门上的栓锁是打开的,徐文首先推了一下,推不开,然后开始敲门,并喊着徐树根的名字,可里面没人应声。 “是不是下地干活了?”于京平问。 徐文指了指门上的栓锁,说:“门都没锁,他能去哪,刚刚推了一下,门是从里面反锁的,树根一定是在里面。”他又敲了敲门,把门打的哐哐响,可等了老长一会还是没人开门。 “不会是出事了吧?”吴军忽然说。 “能出什么事?”徐文转过头来对吴军说。 “你不是说,自从徐如萍死了之后,徐树根就病了么?这么久不开门,会不会……”吴军越说越把眼睛睁的老大。 听吴军这么一说,徐文脸都急白了,对着那道脆弱的门猛的踢出一脚,“砰!!”的一声,整扇门倒在地上,门上方的灰尘洒了徐文一头。 徐文管不了那么多,猛的冲了进去,大家也一起跟着他一起进入几乎可以用阴暗来形容的宅子里。可是没跑两步就停了下来,因为,他们一进去便看到老宅的中央位置有一口井,井口凸出地面近两尺,井身果然有被像血一样的红色油漆痕迹,只是离的远看不清楚。 老宅的结构类似于四合院,唯一与四合院不同的是,老宅看上去更像一个整体,除了中间井口位置的上方留出一个与井口差不多大的空白没有盖瓦,其它地方全是接壤的,正是因为空间大而封闭,老宅比四合院要阴暗很多。 可老宅里越是阴暗,井口就更显的格外光亮,越是阳光充足的天气越是如此。所以当阳光呈井口的形状从上投射下来时,像极了舞台上的光柱,让人产生一种井口在往上延伸的感觉,这也许就是天井之名由来的原因。大多80年代初在乡下待过的人应该或多或少到过这样的老宅,习惯了的人还好,不习惯或初次进到这样的老宅里,只会感到潮湿阴暗,以至阴森…… 井身上如血的红色油漆到底写了些什么?莫说石佛他们,包括程锋周城健也很想知道,正当他们想要走过去时,已经跑进右手边一间房里的徐文忽然又跑了出来,自言自语的说:“奇怪了,他上哪去了?”说完,他又跑向另一个房间,可是脚步才移出一步,他的身体忽然僵住了,他的脑袋直直的盯着像被光柱照着的天井那边,好一会儿,他凝重的脸忽然变得极其煞白,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一样,紧张的跑向天井位置。 “出什么事了?”程锋看徐文脸色忽然变得不对劲,先其他人一步快速的跑了过去。然后大家看见,井口边的徐文,忽然蹲下,从地上捡起了一只鞋,一只破旧的解放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3章 石佛的日记 几天以后的一个晚上,从来没有写日记习惯的石佛,破天荒的写了一篇很长很长的日记,日记中记录了许多事情,更有专门对徐村一行的记载。【】在日记写到发现井边那只解放鞋之后,他无奈的用了一个省略号,省略的不是内容,而是他无尽伤感的情绪。 省略号之后——“徐文捡起那只解放鞋以后,顿时脸色发青,大声的告诉我们,那是徐树根的鞋。他这么一说,我开始紧张了,要知道,鞋本来应该是穿上脚上的,就算不是,也不可能那么安静的躺在井口边,而且还是一只。所以我马上联想到,徐树根可能跳井了。大家好像和我的想法差不多,都一脸紧张。然后我们都争先恐后的趴在井口往井里面看,井口的直径也就两个成人那么宽,所以我们的头都探过去时,马上把阳光遮住,根本看不见井里有什么。程警官立刻让我们腾出位置,让阳光照进井里,然后我从徐文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悲痛。徐文去找绳索的时候,我再一次去看,发现井里面被阳光照的有些发亮的井水表面,有一个因为井空间狭小而半身弯曲漂浮在水面上的尸体……” 石佛的日记写到这里,又是一个省略号,省去了徐文下井打捞尸体的过程,之后是事情发展到徐树根的尸体已被打捞出井之后——“别人都说,见多了自然就会习惯。可是,自从参于医学院把尸体入库之后,我对尸体却是越来越害怕。所以当徐树根的尸体被捞出来时,我的心似乎和他的尸体一样冰冷到了极点。 接下来,大家开始简单讨论徐树根的死亡原因,为什么说简单讨论?因为实在是随便一分析就能明白徐树根是自杀的。老宅虽然挺大,可程锋检查过一遍,里面没有其他的进出口,所有的窗户都有铁栅子遮挡,进不去也出不来,加上进来的时候,门又是反锁的,所以,徐树根之死确系自杀无误。 我想,徐树根世上唯一的亲人都死了,已经无任何活下去的动力,相比较活着要面对全村人的冷漠,自杀对他来说反倒是一种解脱。我甚至都可以联想他拖着病体艰难的爬到井边,将身体一寸一寸的攀上井口,钻进井里,最后,他的一只鞋脱落在井边。 程警官也断定是徐树根是自杀,所以没有打电话通知法医。他凭经验判断徐树根是昨晚大概10点左右跳的井。周主任有些疑惑,说大部分人溺水死亡要超过24小时才能漂浮起来。程警官解释说,井压比河流池塘的水压高很多,所以漂浮时间要缩短一半。 怕尸体快速腐烂发臭,徐文忍着悲伤打电话联系冰棺。在等待冰棺送来的时间里,我和于京平他们很仔细的看了徐如萍用红色油漆在井身上写的字,字迹虽然潦草,却还是能看懂上面写的是‘嘲笑我的人都得死’,每个字都像流血体一样,尾部的红色油漆拉的老长,特别是那个‘死’字写的特别大也特别浓。看的我不禁想起了在储尸间曾经嘲笑过徐如萍时说的那些话,顿时都有点发抖。之后,我们拿出来时买好的香,点着,在井口诚心拜祭,希望徐如萍原谅我们。可没想到,在拜祭的过程中,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4章 诡异碟片 石佛的日记写到这里,没有任何标点符号对事情进行标注就结束了。【】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继续往下写,至少现在没有! 故事当然不会随着石佛几天后没有任何标注结束的日记真的结束,但完全可以用石佛几天后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来说明接下去发生的事情——没有想到! 确实没有想到,当石佛和于京平他们正举着香对着井口拜祭时,骨瘦如柴的周城健,忽然倒在地上,像蚯蚓一样全身抽搐扭曲,脸色极度痛苦的狰狞,双眼里透露着对死亡的极度恐惧。 抽搐到最后,周城健像麻花一样缩成了一团。 这个变化来的太突然,所有人的心脏都像被生了锈的火钳夹住,连大气都出不了一口,更别谈敢立刻上前去碰周城健。 阴暗的老宅里,一下子出奇的安静,静的像是有阵冷风嗖嗖的吹进了每个人的体内,浑身湿透的徐文身上的水,滴到地面的声音,清晰的仿佛刺耳…… 过了一会儿,周城健忽然吐出一口憋在喉咙里的气,慢慢的舒展身体,坐了起来,脸色看上去比刚打捞上来的徐树根的脸色还灰白,还苍冷。 “主任,你……这是怎么了?”陈小希连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 “我……”身体恢复僵硬的周城健,双眼里忽然充满惊恐的看着天井,猛的跳了起来,紧张的从石佛手上抢过几根点着的香,然后毕恭毕敬的跪在井边叩头,但嘴里说的却是一连串的“谢谢”。 大家更是疑惑了,等周城健终于叩谢完,于京平马上忍不住问:“你,你谢什么呢?” “好了,这下好了,徐如萍已经答应原谅你们了。”这时的周城健居然笑了,他把香嵌进井身上的砖头缝里,站了起来,脸上的神色也一瞬间坦然了不少。 “什么啊?你怎么知道她原谅我们了?”吴军一脸的不可思议。 “呵呵。”周城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刚刚你们在拜祭的时候,我看见徐如萍忽然从井里升上来,我当时的确被吓到了,估计你们也看到了我刚才的样子了。” “嗯。”陈小希点了点头,问:“那她从井里面升上来后呢,她要干什么?” “她飘过来告诉我,让我别害怕,她说她这次出来,是因为你们这么真诚,让我转达你们,她原谅你们了。”周城健说。 “真的?”江慧依然疑惑的问。 “干嘛?”周城健看着江慧,笑着说:“难道你们认为,我是吃多了没事做骗你们么?哈哈,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啊,做这种无聊的把戏?”周城健又叹了一口气,像是喃喃的对学生们说:“真没想到,这世上还真的有鬼魂,还好,还好鬼也有好坏,幸亏你们碰到的是个心地善良的,不然还真不知道结果会怎样。这下好了,你们不用再整天紧张兮兮的了。” 听完,大家也觉得周城健刚才的一幕不像是装出来的,心情也立刻好了许多,连小古都像卸掉了千斤重担一样轻松。程锋笑了,笑的很隐蔽,也微微的摇了摇头,他好像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忍住没有说。 倒是一旁的徐文好像很不满意周城健刚说的话,突然面色发青,摘掉眼镜瞪着周城健,喝斥:“你tm胡扯什么呢?” “身为一个教师,你怎么能说出这么迷信的话?”徐文讥笑着周城健。 “我……”周城健马上像一口包住两个臭鸡蛋一样,憋的难受却说不出话。 “怎么,怎么不说话?”徐文重新戴上眼镜,又看着几个学生说:“也就你们相信他的鬼话。” 周城健无语了,事实上,他刚才对学生们说的那些话的确是编的,他原本想,既然无法阻止学生们相信有鬼,干脆以鬼治鬼,拿徐如萍原谅他们来安抚学生们的情绪。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些话一定会被人识穿,但他有信心,识穿他的绝不可能会是那几个学生。本想着等几个学生不在的时候,会与程锋解释,哪想到徐文识破不要紧,而且还反应激烈的当着学生们的面反驳并指责他。他很想跳起来骂徐文一顿,可转念想,徐文说的也是实情,自己是一名教师,说那些鬼话却是与身分不符,顿时很受打击,无地自容的想要钻进天井。 看到周城健默认自己刚才的话是编的,石佛他们又开始紧张,鬼的阴影又笼罩在了他们头上。【】 “你用的了这么激动么?”程锋忽然冷声冷气的看着徐文,说:“周主任也是没办法才这么做,即使做法不对,但出发点是好的。你看看,被你这么一说,这几个学生又开始紧张了,你觉得这样又好?” 周城健倒在地上时,程锋其实也和别人一样被吓的不知所措,他是在周城健举着香对着井口说‘谢谢’时,才想通周城健这么做的用意。虽然觉得不妥,可至少有效。毕竟几个学生听后表现出了轻松。程锋想着,只要学生们不疑神疑鬼,他就可以抽出更多时间把心思放在破案上,而不是放在怎样让学生们不在学校制造恐慌,所以才没揭穿周城健。可眼下,被徐文这么一搞,周城健的戏就白演了,而且看样子,好像石佛他们更加紧张,所以程锋也一脸不快。 被程锋铁着脸训斥了一番,徐文表情不爽,但也没反驳。沉静了一会儿,程锋指着一个房间问徐文:“那间房应该是徐如萍的房间对吧?” 徐文望了一眼点了点头。于是,程锋走进了那间房。 其实开始检查每间房的窗户时,程锋已经进过一次,这次进去也没有别的意义,只是他突然想了解一下那位命苦且薄的徐如萍生前是怎样的一个生活状态。 房间同样阴暗潮湿,却比徐树根的那间要干净清爽很多,似乎还有淡淡的香味。 房间不大,陈设简单,很整齐,床的对面有一个木桌,木桌上有一台尺寸很小的电视,和一台vcd,vcd的旁边有整齐的叠着几堆碟子。程锋随手拿起一张碟子,一张封面诡异的碟子。 封面里,是一个半转头背朝外的红衣女人,感觉女人是缩着脖子垂着双臂的,顺着手臂往下,是一双畸型弯曲、十指漆黑的手。 “呼!”程锋无端端的吐了一口气,目光往上延伸,一眼望到红衣女人的脑袋。因为披发太长,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一只眼珠,一只白色的眼珠。 封面里的一切当然都是静止的,可程锋看到的那只白色眼珠,竟忽然快速的转动起来! “叭嗒”一声,碟片脱出颤抖的手掉在了地上。 程锋居然出现了第二次幻觉,而且这一次明显明上一次在储尸间看到徐如萍突然微笑更加惊恐,惊恐的定在当场不敢去捡,甚至连看都不敢去看地上的碟片一眼。 “你怎么了?”小古突然出现在门口,疑惑的问了一声。 “哦,没什么,没拿好掉地上了。”程锋转变极快,听到小古的声音,理性瞬间占据上风,弯下腰捡起碟子放到原来的地方,马上又环视房间其他角落。 “哦。”小古也走了进来。 靠近窗户的地方摆放着一张简易木板搭起来的书桌,书桌上有一些杂志和一些书本,还有几只笔。看来,那就是徐如萍平常练习写字的地方。程锋走过去,拿起一个本子翻开。 本子里只是一些练习字,字迹并不工整,甚至和外面井身上的字迹一样潦草,有一些甚至需要仔细辨认才能知道是什么字。但是看着那一堆密密麻麻的字,程锋还是看到了一种态度,一种刻苦学习的态度。 “唉,要是她能上学的话,或许还是个好学生。”程锋放下本子惋惜的叹了一声,然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小古立即像见了鬼一样的跟在程锋后面,因为跟的太急,一头撞在程锋的后背。当然也与程锋走到房门口时突然停顿不无关系。 谁也不知道此刻的程锋为什么会忽然停顿,甚至连程锋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脚步刚走到门口,脑子里的某根神经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忽然轻轻的拨动了一下,他似乎意识到了那个东西是什么,可被小古这么一撞,刚想到的马上就要成型的东西,突然一下子就给撞的烟消云散。他转过头来看着小古,拼命的想刚才想到的事情,可是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你……你怎么了?”小古居然有些微微的抖动。 “没什么。”程锋摇了摇头,叹了一声,终于走出房门,重新走到天井旁边。 小古却好像并不愿意走近天井,因为每当看到井身上的‘嘲笑我的人都得死’几个字,他的心和那潦草的字迹一样发毛,发怵! “现在怎么办?”小古忽然问程锋。 “什么怎么办?”程锋不知道小古问的是什么。 “那个门,门被踢破了,要不要修一修?”小古说。 程锋还没有回答,徐文马上站了起来,说:“对,得先把门修一下。” “怎么修,门都破成那个样子了。”于京平走到宅门前,指着倒在地上的破门说:“要修也得找木板补破的地方。” “嗯。”徐文从老宅里找出一块木板搬到宅门口,和原来的破门比了一下,发现长了许多,又从老宅的一堆农具里,找出一把钢锯。 “你去看着徐树根吧,修门就让我们几个来吧。”于京平向吴军招了招手,说:“你过来,帮我扶着木板,我来锯。” “好的。”吴军也很积极的走了过来,把木板压在一张长凳上,看着于京平开始锯。 平时他们不会这么积极主动的要去做一件事情,可是此刻,帮徐如萍的家做一些事,他们的内心竟然有一丝安慰,尽管很牵强,尽管是对自我的安慰。 于京平左手握着锯用力的锯了两下木板,忽然停了下来,一脸奇怪的说:“这锯不行啊,锯不动木板。” “你猪啊,这是右手锯,你用左手当然锯不动。”吴军白了于京平一眼,转到于京平的位置,一把夺过锯,说:“起开,我来。” 于京平只好悻悻的去压木板,哪想手都没碰到木板,吴军突然抬起腿,一脚压在木板上,挥了挥手,对于京平说:“不用你压,锯这么个东西,还需要压?我自己一个人就行了。”说完,他开始锯,锯功那是相当熟练,顿时锯沫如细沙一样流在地上,用了没几下就锯好了。 “不错嘛。”程锋笑着走到吴军面前说。 “我父母都是农民,像这玩意儿,我从小就会了。”吴军说。 “哦。”程锋轻轻的点了点头,忽然问于京平:“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做生意的,做服装生意。”于京平说。 “那江慧,你父母是做什么的?”程锋转过头问江慧。 “我父母卖建筑材料的。”江慧说。 “石佛呢?”程锋好像很有兴趣的一个接着一个问。可是问到石佛的时候,石佛却悄悄的低下了头,脸色不比刚失去朋友的徐文差多少。 “怎么了?”程锋见石佛忽然有些伤感,说:“反正现在在等冰棺来,我们聊聊天吧。” “我……”石佛勉强抬起了头,呶动着嘴唇,终于开口说:“我很小的时候,父母遇到一次车祸去逝了,我……我甚至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子了……” “哦!对不起,勾起你的伤心往事了。”程锋抱歉的笑了笑。 这时,江慧突然插话,指了指石佛对程锋说:“他很可怜的,跟着外婆生活,从小就被别人欺负。” “他可怜什么?”徐文淡淡的说:“难道还比如萍的身世可怜?如萍才是个真正可怜的孩子,因为长了颗肉瘤,从小到大都被别人嘲笑,那种心理阴影没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程锋问徐文:“按理说,看你和徐树根那么好的关系,村里的人应该不会去为欺负他父女俩啊?” “你以为还是从前么?”徐文摇了摇头,叹着气说:“现在谁还看的起上班拿死工资的人?再说了,村里面讲的是家族势力,我和树根都是兄弟一个,这也是我俩从小玩的好的原因,说实在的,我俩也是被从小欺负大的。” “该死的家族势力观念。”江慧咬牙切齿的说。 程锋默默的点了点头,目光慢慢的望着陈小希,问:“你呢,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我父亲和你一样。”陈小希笑着说。 “哦?警察?”程锋问。 “嗯,也是一名刑警。”提到父亲,陈小希充满了骄傲。 “你母亲呢?”程锋问。 “我母亲在工商局上班。”陈小希说。 “哇,双职工,还都是执法部门,了不得啊。”程锋说。 “那当然,小希天生丽质,又有领导能力,在学校有好多男生追呢。”江慧笑着看了于京平和吴军一眼,笑容里仿佛隐藏了某种好像只有于吴两人才能懂的神秘感。于吴二人看着江慧,愣了一下,然后有些不安的,拘谨的,尴尬的笑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5章 酒醉的程锋 快到中午的时候,冰棺运来。把徐树根的尸体放进去后,徐文立刻开始着手准备徐树根的后事问题,程锋他们毕竟是外人,只好和徐文道别,然后回到城里一起吃了顿饭。 这顿饭吃的并不愉快,并不是指谁与谁闹了矛盾,而是气氛,如阴霾笼罩的气氛。程锋很想扫掉学生们头顶上的阴霾,可他无能为力,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脑子里整理所有已知的线索想要快点破案。可是思来思去,还是想不出头绪。看着周城健带着一脸疑云的学生们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先行离去。程锋心情烦躁至极,破天荒的违反了上班时间不能喝酒的规定,借酒浇愁。 在他喝酒的时候,法医给他打来电话,似乎要告诉程锋什么事,可话还没说,就被程锋打断。程锋在电话里醉话连翩的,一个劲的让法医过来陪他喝酒,而且还郑重声明,不来就不是兄弟。 法医看来很重视程锋这个兄弟的,不到一会儿就打出租车赶来。可是他赶来的时候,程锋已经醉的双眼腥红,而且当场吐的一塌糊涂。看到如此情况,小古和法医只好送程锋回去。 不管是什么人,只要喝醉酒,绝对丑态百出,程锋也不例外。 小古和法医两人扶着烂泥一样摇摆的程锋来到程锋的家门前,程锋掏出钥匙,要打开门,可是眼睛已经迷糊的他,哪里还对得准锁眼,捅了半天也捅不进去。小古见状,想要帮程锋打开,没想到程锋居然拨开小古的手,还醉熏熏的说:“你别动,让我自己插,我就不信,一个洞我也插不进去……” 单元楼里正好有一个妇女下楼,这是一个皮厚的开惯了荤玩笑的妇女,她听到程锋这句话,不仅脸不红,而且一边往楼下走去,一边笑着说:“插不进去,就换个人插咯。” 小古本来就有些替程锋脸红,听了妇女的调戏之言,小古都不好意思的想要把自己插进锁眼里躲起来,要知道,程锋说的话,含意实在太深刻了。 插了半天,终于在法医暗中的帮助下,钥匙插进了锁眼。 门一打开,程锋就看到了妻子站在门口。 “你在家,为什么不把门打开?害老子开半天门。”程锋指着妻子的鼻尖破口骂到。 “你喝尿了吧你?我刚不是在睡午觉吗?”妻子瞪了程锋一眼,转身回了卧室。 “你什么态度?”程锋挣开小古和法医的双手,踉跄的走进卧室。小古和法医面面相觑的看了一眼,马上跟过去。 程锋走进卧室指着已经钻进毯子里的妻子大声的说:“我问你什么态度,没看见我有两个兄弟在这呢吗?一点也不给面子?” “你给我滚出去。”妻子横着眉毛对程锋骂了一句,然后干脆把头也钻进了毯子。 程锋的脸本来就醉的发青,这下更是铁青了,他歪歪扭扭的走到床边,一把掀开盖在妻子身上的毯子,拉着妻子的手臂往外拖,一边拖一边说:“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人,在外人面前一点面子也不给我?我今天要好好的教训你。” 小古和法医都被程锋的行为惊呆了,愣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办。幸亏酒精在此时发挥极至的作用,让程锋突然眼前一花,一头栽倒在床上,没过几秒钟,他打起了呼……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6章 学生证 夜,医学院,女生寝室,没有灯,只有月光透过窗户柔柔静静的洒进寝室,勉强照亮一斑。【】 陈小希和江慧分别躺在自己的床上,从8点钟洗完澡后,她们就一直这么安静的躺着,谁也没说一句话,直到快十点的时候,陈小希才似乎想找江慧聊些什么,可是看江慧眯着眼睛,以为她睡着了,所以只好作罢。 就在陈小希闭上眼睛的时候,眯着眼睛的江慧却睁开了眼睛,忽然说了一句:“其实你是喜欢房雷的,对不对?” 陈小希当然知道江慧这句话问的是自己,可她没有想到房雷死了以后,江慧还会问这样的问题,一下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干脆佯装睡着。 “我知道你没睡?”江慧居然手撑着床板,慢慢的把头靠在床头,侧着脸看着陈小希,说:“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骗你什么?”既然被看穿,陈小希只好也撑起身体靠在床头。 “你前天晚上对我说你不喜欢他,难道不是骗我?”江慧接着说:“其实前天晚上看到房雷尸体的时候,我看你哭的那么伤心,就已经知道你是喜欢他的。” “我哭,是因为我和他是朋友。”陈小希想故意淡淡的说出这句话,却还是有些底气不足。 “他都已经死了,你还这么说,难道这个时候你还要同情我?”江慧忽然有些激动的接着说:“我不需要你同情,我只是不想你骗我懂不懂?爱情是不能让来让去的,你把爱情让给我,我觉得很失败你懂吗?” “别说了!”陈小希忽然也激动的说:“你自己都说他现在已经死了,我们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你告诉我还有什么意义?我喜欢他又怎样,不喜欢又怎样,是不是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就能让他活过来?” 已经不用回答了,陈小希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清楚的说明了一切,是的,她爱房雷。 寝室里,又开始安静。江慧的眼泪轻轻的滑出眼眶,从鼻尖滴落。 “对不起。”陈小希眼中似乎也有泪光闪动。 “用不着说对不起。”江慧擦掉眼泪,喃喃的说:“其实就算你不喜欢他,他也不一定会喜欢我,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我生你的气,是因为,即然你要骗我,为什么不早一些骗,那样,我就有更多的时间更多的机会向房雷表白,不至于像现在一样,连一次表白的机会都没有。” “我都说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陈小希叹了一声。 江慧冷笑了两声,说:“对,对你来说是没任何意义,可对我来说,不仅来不及向爱的人表白一句,甚至连最好的朋友到现在还在施舍,施舍一个死人的爱情,哈哈……”江慧的语气突转直下,凝视着陈小希,说:“有时候,我甚至都想杀了你。”她的声音像从冰窖里抽出的刀子一样,冷的让人心里一寒。 陈小希惊讶的看着江慧,她完全无法预料到,此刻的江慧再也不像以前的那个调皮的江慧,言语中充满了积累了很久的怨恨。 江慧的话像刀子一样插进了陈小希的心里,比房雷的死更令她心痛。失去房雷,她还有江慧,可这一刻,她深深的感觉到,她也失去了江慧,失去了自己精心维护的友情。这种挫败感,很折磨人,她脱下了平时坚强的外表,开始流泪,泪如雨下。 江慧淡淡的看了陈小希一眼,忽然好像想到什么一样,掀开被子,在床上找什么东西,找了一会儿,她又起身下床,从床底抽出装着洗澡时换下来的衣服的盆子,将盆子里的衣服裤子的口袋翻了一遍,好像还是没有找到她想要找的东西。 “你……你找什么?”陈小希忍住悲伤问江慧。 “学生证,我的学生证不见了。”江慧一脸着急的说,忽然又转头冷冷的看着陈小希,问:“不会是你拿了吧?” “什么?我拿你学生证做什么?”陈小希摇着头说。 “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学生证的反面有一张房雷的照片?”江慧依旧语气生冷。 “我不知道,你从来也没告诉过我。何况,就算我知道,也不会拿你的东西啊。”陈小希辩解,然后也想了想说:“会不会是掉在徐村了?” “吃晚饭时,我还看过一次。”江慧说。 “那,那应该是掉在浴室了吧。”陈小希说。 江慧思索了片刻,然后朝寝室门口走去。 “我陪你去找。”陈小希准备起身。 “用不着你假惺惺。”江慧回过头瞥了陈小希一眼,拉开寝室门走出去,然后顺手将门关上。 外面,夜色更浓。 走出寝室,江慧的脚步停住了。看着眼前这条长长的走廊,她内心莫名的有一种恐惧。这些天发生的一幕幕悄悄的从眼前划过。她就那样愣在寝室门口待了有一段时间,然后像下定决心一样朝楼梯口迈开脚步,通过走廊,走下楼梯,走向女生浴室。 女生浴室不远处有一棵槐树,很粗壮。前天中午江慧和陈小希来洗澡时,正是把那个电信工人赶到那棵树下。江慧边走边朝那棵槐树望了一眼,因为枝叶繁茂遮住了月光,所以那棵树下一片漆黑。可不知为什么,一看到树底下的那片漆黑,江慧居然想像着那片黑暗中正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她。顿时头皮发麻,快速朝浴室奔去,奔进浴室,打开浴室里的灯。灯亮后,江慧紧张的心情才得以舒缓,之后她便开始寻找自己遗失的学生证。 老式的浴室里没有更衣室,学生们洗澡的换洗衣服通常都放在洗澡间墙头的暗格里。洗澡间用不知道是木板还是水泥板隔开,没有门,江慧凭着记忆,慢慢的走进一个洗澡间。 就在这时,一个极其细小的声音突然传进江慧的耳朵。 “谁?”江慧瞬间回头,一脸惊恐,回过头去发现什么也没有,她才又转身去翻那间洗澡间的暗格。那个暗格里有一些塑料袋,看到那些塑料袋,江慧更加确信自己晚上就是在这间洗的澡。于是她把里面的塑料袋一下子全抽了出来。 “叭嗒。”塑料袋抽出的同时,一样东西从暗格里掉在了地上。江慧低头一看,正是她的学生证,马上半蹲着弯腰去捡。可她的手还没碰到那张学生证,一连串爬行的声音猛的在她身后响起。她像惊起的蛇摆尾一样再一次回头,刹那间,她双眼无限暴睁,脸色突然煞白,更夸张扭曲的连五官都变了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7章 心里暗示 醉酒是件很痛苦的事情,最最痛苦的不是头疼,是口渴。头疼,睡着了感觉不到,但口渴,却能把醉酒的人躁醒。程锋就被口渴躁醒了,然后马上开始感觉头疼。 床头灯是亮的。 “你醒了。”妻子正靠在床头微笑的看着程锋。 “嗯。”程锋甩了甩脑袋,直起身子也靠在床头,问:“你怎么不睡啊?” “你醉成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睡。”妻子说。 “呵呵。”程锋笑了两声。 “答应我,以后别喝这么多酒了行吗?”妻子微笑着的眼睛里出现了泪花,她接着说:“你喝醉酒的样子好吓人。” “哦?我是不是对你做了些什么过激的事?”程锋已经记不起自己做过什么。 “算了,不说了,我总不能和一个喝了酒的人计较吧。”妻子擦掉眼泪。 看着妻子委屈的样子,程锋努力的回忆了一下,好像有一些欺负过妻子的印象,可记得不全,只好吞吞吐吐的对妻子说:“如果我喝醉酒的时候对你做过什么,我……我向你道歉。” “好了啦,快点出去看看怎么安排你那两个同事吧。”妻子俏皮的笑着说:“要不是他们在,我早睡了。” “我同事?”程锋想了想,才记起是小古和法医把自己送回来的。 这时,卧室门突然被推开,小古把脑袋探头门边,看着程锋,微笑着说:“程队,你醒了?” “看见没,你的同事连门都不敲就随便推门进来,我哪敢睡着啊。”妻子无语的摇了摇头。 程锋也有些无语的看了小古一眼,然后对妻子说:“没事,这小子还年轻,不懂事……”话还没说完,卧室门口忽然又探出一个脑袋,很明显,这个脑袋比小古看上去要老很多。 “看到没。”妻子微笑着拍了拍程锋的肩,冲着门口说:“老的少的都一个德性,你赶快出去陪他们吧,不然我真睡不着了。” “哈哈,不用担心,他们,他们就那德性。”程锋笑了起来,然后起身下床,边走向卧室门口边对小古和法医说:“没听见哪,我老婆说你们两个一个德性,快把你们的脑袋给我从门口消失。” “哦。”小古和法医的脑袋马上消失。 程锋走出卧室后,在客厅的饮水机里,一连倒了五纸杯水喝。之后,才转头问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小古和法医两人:“你们怎么还不回去?” “怕你又发酒疯。”法医微笑着说。 “呵呵,不好意思,让你们两个看笑话了。”程锋也笑着说:“我今天是不是骂了我老婆?” 法医和小古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一个摇头,一个点头。 “什么意思?”程锋看不懂。 “什么什么意思啊,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不知道?”法医问。 “小声点,别吵到我老婆睡觉。”程锋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低声的问法医:“我是不是真的骂我老婆了?” 法医像看怪物一样看了程锋一会,然后呼出一口气,说:“起止是骂,看你的样子都像要打人。” “酒这东西真不是个好东西。”程锋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叹了一声,问法医:“对了,让你调查胡靖的死调查出什么情况了?” 法医似乎有些不适应程锋突转直下的问题,整理了一下思绪,才开始诉说今天一上午的调查。调查的结果确实与程锋的推测差不多,胡靖的确是个精神上有问题的病人。 具体内容是这样的——胡靖从小崇拜他父亲,从小就幻想着怎样怎样捉鬼,大人们也是从他小时侯就看出他有些喜欢幻想。不过那时候,胡靖的那种状况也称不上病情,因为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自言自语,臆想翩翩的时候。经过调查,确实发现,胡靖曾经在一次打开父亲捉鬼的宝袋发现是只老鼠时和父亲吵了一架,并离家出走。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再也没有人找过他父亲捉鬼,说白了,他父亲失业了。自此,他父亲就只好在建筑工地上找了份苦力赚钱养家。胡靖离家出走没几天就回了村子,跟着父亲一起在工地干活。有一天,干活的时候,胡靖和父亲又发生了一次争吵,在争吵的过程中甚至互相推桑了几下,然后出事了。 “出事了?出什么事?”程锋问。 “他们争吵的地点很不恰当,在四楼的一个脚手架上,而且还是一个没有搭建完毕的脚手架。”法医接着说:“于是,他们同时从脚手架上摔了下来。胡靖的父亲命苦,摔下来的时候没有任何障碍物挡住,直接摔在地上,不管当时死没死,反正是死了。胡靖运气不错,掉下来的时候,摔在了一楼的一个帆布上,但说来其实也命苦,帆布破了以后,他掉下去的地方有一根斜插在地面的钢筋,这根钢筋又很不凑巧的插进了胡靖的腰部,一下子就把肾给捅破了。” “哇。”小古听得都感觉疼。 “后来,胡靖被送到医院,医生说要马上把他那个破了的肾取掉,不然有可能生命都保不住。他们给胡靖打了麻药,刚把口子切开,没想到摔晕过去的胡靖在打了麻药的情况下,痛醒了。”法医也很稀奇的笑了笑。 “打了麻药还痛醒?”程锋都有些惊讶。 “呵呵,说了他命苦,他天生不受麻药。”法医说。 “也就是说,麻药对他没有一点效果?”程锋问。 “嗯,不受麻药的人,按比例来讲,一万个人里才出一个。”法医说。 “那tm还真是命苦。”小古想了想,接着说:“那接下来呢?难道医生接下来对他进行生割?” “你以为是割****那么简单?”法医笑着对小古说:“取肾是件很繁杂的手术,时间很长,怎么可能生割,医生也没那么残忍。” “那,那医生是怎么搞的?”小古问。 “他们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给胡靖注射了氯胺铜。”法医说。 “氯胺铜?”程锋愣了一下,马上像想明白什么事情一样,说:“胡靖是因为注射了氯胺铜才真正患上了臆想症,对不对?” “氯胺铜是什么?”小古问。 法医解释说:“那是一种用来镇痛的静脉注射全麻药,优点是可以立刻让病人忘记痛苦进入梦境、缺点是会让有些病人产生强大的幻觉,运气不好的,醒来后会出现思维紊乱,胡靖就是运气不好的那位。” “也就是说,胡靖是那一次在医院取肾时出现幻觉,以为自己真的会意念捉鬼?醒来后真的以为自己是被鬼挖了肾?”程锋问。 “应该是。”法医点了点头,说:“所以从此之后,他一直认为自己真的有那种意念捉鬼的能力,除此之外,他其他方面还是和正常人一模一样。” “那他失血过多的死亡特征怎么解释?”程锋问。 法医说:“这个我也有想过,应该是心理暗示造成的。”然后他又举了一个在国际上很经典的心理暗示案例:“二战时候,纳粹在一个战俘身上做了个残酷的实验,将战俘四肢捆绑蒙上双眼,然后搬动器械并告诉战俘说现在要把你的血全部抽掉!被蒙上双眼的战俘听到血滴进器皿的嗒嗒声,哀号一阵之后气绝而终。其实,纳粹并没有抽该战俘的血,滴血之声是模拟自来水的声音。导致战俘死亡的,是‘抽血’的心理暗示。战俘耳朵听到滴血的声音,想着血马上就被抽干,死亡的恐惧瞬时导致肾上腺素急剧分泌,心血管发生障碍心功能衰竭,然后死掉。 “你是说,胡靖是因为听了医学院那些学生描述过房雷被割喉的死状,所以在意念捉鬼的时候,也感觉自己是被鬼割了喉,然后就出现了失血过多的死亡特征?”程锋说。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合理的解释。”法医斩钉截铁的说。 “呼……”程锋呼出一口气,淡淡的说:“心理暗示真的很可怕。” “呵呵。”法医笑着说:“这一下午到你醒来这段时间,小古一直在谈你们手头上的这件案子。从小古的神色和遇到的事情来看,他就是有意无意的被人为、和被一些不能理解的事件所暗示了。” “别说是他,就是我也被暗示到了。”程锋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前后一共三次,第一次是在医学院的储尸间里,我关上藏尸柜尸屉的时候,看到女鬼在笑;第二次……”说到第二次,程锋不禁愣了一下,然后才说:“我不知道第二次算不算被心理暗示了,我只是做了一个梦。” “做梦?”法医问。 “嗯。”程锋点了点头,看着小古说:“昨晚从医院那里回来后,我在网上查找胡靖那种状况有没有可能是一种病的资料,终于查找了一种和我推测差不多的病因后,我很兴奋,本来我以为自己不会再去想着徐如萍的事情,没想到,昨晚还是做了一个关于徐如萍的梦,很真实,很可怕……”程锋回想起昨晚的那梦,居然还有一些恐惧。 “不是吧,到底是什么梦?能吓到你?”法医笑着问。 “我梦见她变化成妻子的模样,和我……和我聊天,聊着聊着,在我不注意的情况下,她突然又变回了自己的样子向我扑来。”程锋当然没有将真实的梦境说出来,要知道,他在那个梦里,绝不是和妻子聊天那么单纯。 “之后呢?”小古像一个单纯的小女生一样,即害怕却又很想听鬼故事。 “之后?之后我就吓醒了。”程锋长吁了一声。 “嗯,这应该是心理暗示造成的梦境。”法医点着头,想了一会儿问程锋:“那第三次呢?” “第三次是今天上午调查徐如萍房间的时候,我拿起她自杀前看过的一块恐怖片的外壳,看到封面里女鬼的白色眼珠子乱转。”程锋说。 “哦,怪不得我看到你连那块碟子都掉在了地上,原来你是出现幻觉了啊。”小古说。 程锋苦笑着对小古说:“从警这么多年,居然还会被案件里的事左右情绪,有时想想确实挺悲哀的。” “有些事情发生了,要勇于去面对,只有勇于面对,才能从幻觉里抽离。”法医笑了笑,接着说:“你们调查那个徐如萍到底调查出了什么?” “只不过是一些令人心酸的陈年往事。”小古叹着气说:“她和她父亲都是命苦的人,生活在全村人的嘲笑当中,后来都是死于自杀,或许死亡对他们来说,才真正是脱离冷漠世间的一种最好归宿。” “那你们怎么看待这件案子?”法医问。 程锋忽然皱着眉头说:“虽然我也被心理暗示了几次,但我一直也没有把这件案子当灵异事件,不然的话,我也不会让你去调查胡靖的死因。现在胡靖的死因已经清楚了,所以这件案子更不可能是鬼所为。只可惜,我到现在还没有理出头绪……” “有没有可能是你把一些事情想复杂了?也许你现在所掌握的线索,说不定就可以找出凶手。”法医问。 程锋静静的,努力的思索了片刻,却还是想不出所以然,才慢慢的说:“也许是吧,不过我现在还没有想到。” “你现在最想不通的是什么?你的这些线索里哪一点是阻碍你破案的关键之处?”法医问。 “最关键的?最关键的只有马校长的死了。”程锋接着说:“我觉得马校长的死很不正常,虽然的确是自杀,可他自杀的时机和他自杀前遇到的事情却实在让人匪夷所思。而且有一点我更想不通,我们昨天在马校长的卫生间发现他很惊恐,可为什么明明惊恐,却偏偏醒来要让我们不要被他的事情左右,还坚定的告诉我们他所碰到的是幻觉?” “一个处在恐惧当中的人,巴不得有人分担他的恐惧,怎么可能还要强压着恐惧,告诉别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法医也同意程锋的观点。 “难道……”程锋说出两个字,突然站了起来,快速的从口袋里拿出从马校长保险柜里取来的徐如萍的捐献书,摊开,仔仔细细的看着捐献书的某一个地方,然后眼睛睁的越来越大。在那一瞬间,他脑子里的有一些短路的线索居然奇妙的串联在一起,令他的眼睛都闪出了电光。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8章 暗阁里的人头 夜,十点四十,昏黄的灯光静静的洒满女生浴室,极度血腥的气味也不甘落后的挤进每个人的鼻孔。 恐怖分很多种,其中有一种叫血腥。程锋几人赶到医学院女生浴室时,周城健和陈小希正站在浴室外面,招呼也没打一声就直接冲进浴室,然后看到了极度血腥的一幕。 一具无头女尸倒在一个洗澡间里,洗澡间的地面有水,但水根本冲淡不了从切开平整的脖子里流出来的鲜血,连血腥的气味也休想冲淡一分。对于程锋小古和法医来说,这样的尸体见的并不少,虽然血腥却也谈不上恐怖,至少还能适应。可当他们把目光往上,看到洗澡间暗格里的人头时,他们的心和那个披发人头脸上的表情一样,纠结,惊悚…… 是的,那个人头正是江慧,面部扭曲,双眼依然保持着死时的暴睁状态。这是一个实在无法去想像的画面,灯光能照亮浴室,却还是不能完全照亮暗格,所以暗格比外面更阴暗很多,所以窝在暗格里的江慧人头远比房雷窝在地上的人头更恐怖阴森。 澡间的四壁全是血,而且从力度上来看,是瞬间喷涌到四壁的,有一些血滴顺着四壁往下滑,不经意的,巧合的形成了某些看不懂的,潦草的文字。看到四壁上的鲜血,小古忽然就想起了徐如萍在天井井身写下的那些潦草的诅咒,顿时有一种下沉的感觉,他感觉自己正慢慢的朝一个很冰冷很阴森的地方下陷…… “哇……”小古张大嘴,胃里和着胃黏液及一些水分稀黄的粮草,冲上喉咙哗啦啦的的呕出,吐到最后,小古的眼睛都红了。 程锋看完现场,马上环顾四方,看了看周围的设施,眼睛在扫到与屋顶接合处的那道排气窗时,他竟也莫名其妙的感觉那里正有一双眼睛看着自己。 “现在怎么办?”法医问程锋。 “能怎么办,你打电话通知你的人来把尸体抬走,再检查一下现场有什么痕迹。”程锋把目光从排气窗上收回对法医说了一声,然后看着小古,说:“我们先出去吧。” “好。”小古猛的先走了出去。 程锋刚准备走,法医忽然叫住程锋,然后慢慢的从暗格里江慧的人头旁边拿出一个东西,看了一眼,然后交给程锋。 那是一张带血的学生证,学生证上,江慧的照片清晰怡人,剪着一个学生妹的发型,一双大眼睛里满是笑意,整个人的感觉充满了阳光朝气。 “唉,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么的消失了。”法医叹了一声。 “是啊。”程锋喃喃的说了一声,把学生证上的血慢慢擦掉,擦干净了正面,擦反面。可当他把学生证反过来时,忽然愣了一下,因为反面也是一张照片,而且居然是房雷的照片。 “这是什么情况?”法医也看到了房雷的照片,对程锋说:“难道她和第一个死者是情侣关系?” “我不知道。”程锋摇了摇头,但脑子里却回想起9月2日房雷死的那个晚上发生的事,而且开始专门回想陈小希当时的表情。 程锋思索了片刻,拿着那张学生证慢慢的和法医走出浴室。浴室外的小古居然还在吐,陈小希和周城健一动不动的像在思考什么问题,见到程锋出来才缓过神来。 “我有一件事情想通,为什么这么个老半夜,江慧还要到浴室里来?因为看样子,她好像不是来洗澡的。”程锋问周和陈两人。 “她……她洗澡的时候,学生证遗漏在浴室了,所以,所以她是来找学生证的。”陈小希说。 “哦!那她是什么时候出来的?”程锋问。 “快10点的样子吧?”陈小希回答。 “那她的尸体是谁先第一个发现的。”程锋凝视着陈小希。 “我……”陈小希回答完,接着说:“江慧10点的样子出来后,过了一些时间,我发现她还没回来,所以下来找找看,没想到……后来,我就打电话给了周主任。” “嗯,我懂!”程锋点了点头,又问陈小希:“我想问问,江慧和房雷是什么关系?我指的是感情方面的。” “这个……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我知道江慧很喜欢房雷。”陈小希说。 “那房雷喜不喜欢她?”程锋问。 “我……我不知道。”陈小希说的很含糊。 “你这么回答有些不对劲哦。”程锋眼神有些异样的看着陈小希。 “你什么意思?”陈小希抬头看着程锋。 “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在想,你和江慧是室友,而且感情还那么好,她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一些,如果她和房雷之间是情侣关系的话你也应该知道。可你那么回答,就有些让人想不通了,你到底是真的不知道房雷喜不喜欢江慧,还是想故意隐瞒一些事情?”程锋问。 “我隐瞒什么,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陈小希说。 “你别谦虚了,估计没错的话,房雷应该是喜欢你的对吧?”程锋笑了笑,接着说:“而且我看的出你也很喜欢房雷。” “我,我不懂你什么意思。”陈小希听程锋话里有话,立刻接着说:“就算我喜欢房雷,可这些和房雷还有江慧的死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程锋踱了两步,猛的回头对陈小希说:“男人都是花心的,说不定你看房雷在喜欢你的同时和江慧也有一腿,然后怒出心来,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情……” “你胡说。”陈小希突然打断程锋的话:“我和房雷还有江慧都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我怎么可能做什么过激的事情?你凭什么胡乱猜测?再说,房雷死的那天晚上,我和江慧都在寝室里睡觉。” “那江慧呢?”程锋的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接着说:“要知道,江慧来这里找学生证的事情就你一个人知道。”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怀疑我?”陈小希有些急了,接着说:“我不管你怎么说,怎么怀疑,反正我不可能也不会杀江慧和房雷。” “你别着急上火,我也就这么一说,至于是不是还有待调查,不过我相信一点,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程锋说。 陈小希被程锋这些看似指桑却骂着槐的话气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程锋终于不再询问陈小希,因为他知道,至少目前为止他是问不出什么情况的。他转问周城健:“怎么不见于京平他们?” “我没通知他们,怕他们又要胡思乱想。”周城健说。 “还是通知他们吧?迟早都是要知道的,何况我也想问问他们一些事情。”程锋说。 “好吧。”周城健马上打电话通知。 几分钟后,于京平他们赶到,程锋没有先和他们说什么,而是带着他们进到浴室里,暗暗的观察他们三个的表情,然后又重新走出浴室。 “首先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胡靖的死因找到了,并不是像你们想的那样。”程锋笑着将法医调查到的胡靖的情况从头至尾的讲了出来。于京平几人听后没有发表意见,只是默默的点头。然后程锋才开始问于京平三人:“你们三个10点之前在做什么?” “睡觉。”于京平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哦,那我问你们,你们知道房雷和江慧之间是什么关系?”程锋问。 “关系?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于京平不理解程锋说的是什么。 “我说的是情侣关系。”程锋强调。 “哪有,他们根本就不是情侣。江慧喜欢房雷我们都看的出,但她是一厢情愿啊,房雷喜欢的是……”吴军看了陈小希一眼,忽然语塞。 “呵呵,你不说我也知道。”程锋笑了笑,忽然说:“我有一个推测想要告诉大家,不过事先声明,这只是推测,我说出来,只是希望大家放在心里掂量掂量。” “什……什么推测啊?”于京平说。 “推测杀死房雷的凶手。”程锋说。 听程锋这么一说,浴室门外的人顿时都惊讶的看着他一声都不吭。 “前天晚上,也就是房雷死的那天晚上,我问过你们一些关于10点到11点之间在哪里的问题,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当时江慧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她说和陈小希11点半之前在寝室睡觉。你们有没有觉得她的回答有哪里不对劲么?”程锋问。 陈小希的脸上忽然闪现一丝慌乱的神色,别人只注意程锋没注意她,但是程锋却注意到了。 “有什么不对劲?当时,小希不是解释说江慧是被她的梦惊醒了,然后去看时间的么?”吴军问。 “对,陈小希确实是这么说的。”程锋笑了笑看着陈小希,说:“所以我现在要问你一个问题,你当时从梦中醒来的时候,看到江慧在干什么?” “她没干什么啊,就站在我床边看着我。”陈小希回答。 “也就是说,你醒来之前,她比你早醒对吧?如果是这样的话,谁能保证她一定是被你梦中发出的声音吵醒?说不定她之前根本没待在寝室里,你醒来的时候,或许她刚好从外面回来。”程锋说。 “虽然有这种可能,但是,但是你……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周城健问。 “我的意思是,我推测杀死房雷的凶手可能是江慧。”程锋说。 “她?怎么可能,现在她自己都死了……”于京平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程锋打断,程锋说:“我现在说的是房雷的死,她的死等下我会另外解释。” 月光洒在每张焦虑好奇的脸上,竟更增添了一分阴森。 “我在你们医学院转过几圈,我发现解剖室那边很偏僻,很适合一个人发泄情绪,如果我没猜错,石佛在上厕所出来时,听到的应该是江慧半夜跑出去在靠近解剖室的周围发出的哭声。”程锋淡淡的看了石佛一眼,接着说:“因为靠解剖室近或者说就是解剖室的旁边或周围,所以石佛你才那么坚决的认为是解剖室那边发出来的。” “就算是这样,可是,可是江慧为什么跑到那边去哭呢?”石佛问。 “这还不简单吗?当然是因为房雷,我估计那一天,房雷一定有什么事情刺激她了。”程锋说。 “刺激?什么刺激?”吴军习惯性的摸着脸上的痣思考了一下,忽然说:“哦,我知道了,她一定是看房雷去外面吃饭的时候,还不忘带蛋炒饭给小希吃,后来怕小希没胃口又跑去买了西瓜回来。要这么说,她应该是看房雷对小希那么好,吃醋了。” “看来我猜的没错。”程锋笑了笑,接着推测:“当石佛误以为是女鬼的哭声之后,跑回去通知房雷,房雷就一个人出来了。”说到这,程锋停了一下,说:“说到房雷一个人出去,确实很不正常,可是昨天上午在医院听到吴军说,于京平那晚和房雷打过一架,对吧?所以房雷一个人去完全是一气之下的选择。” “那,那接下去呢?”于京平好像很想跳过他和房雷打架的话题。 “基于这两点都成立,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程锋如潮水一般的开始正式的将他的推测一一说出:“不管马校长死没死,我从不认为马校长是凶手,在我的推测里,马校长根本没有用钥匙去打开门去奸=尸。也就是说,门的的确确是房雷打开的。但是我又不信房雷会无端端的打开门,因为我估计房雷一个人跑去解剖室的原因,并不是相信石佛说的什么鬼,他只是担心有人撬开解剖室的门进去偷东西怕背责任才赶去的。所以我想,他赶到解剖室门口,发现门未被打开的时候,原本不打算进去,可是这时,一直在解剖室周围的江慧出现了。” “你是说江慧看到房雷,就想和她聊一些事情,然后觉得站在外面有可能被别人听到他们说话,才让房雷把门打开进解剖室聊?他们因为怕别人看到解剖室有灯光,所以连灯也没开,直接下到储尸间去打开灯聊天?”周城健疑惑的问。 “不错。”程锋点了点头,说:“我估计,在下储尸间的时候,江慧趁机悄悄的拿了一把解剖刀。” “她为什么要拿刀?难道说她那时就想杀了房雷?”吴军问。 “因爱生恨的例子并不少见,她知道房雷是不可能喜欢自己,所以动杀念也很正常。”程锋说。 “那你的意思是,江慧和房雷下到储尸间的时候,她趁房雷不备,从背后将房雷割了喉?”吴军一脸的不可思议。 “如果真是这样,那红衣女尸徐如萍为什么会跑到灌尸池去?”石佛忽然问。 “这个问题更简单了。”程锋笑嬉嬉的看着石佛说:“因为江慧知道你信佛,信鬼神,所以把徐如萍从藏尸柜里拖到灌尸池,以这一点来制造灵异氛围,造成鬼杀人的迹像。看看,你们现在哪一个人不是提心吊胆,鬼样的?这说明,她很好的的利用了你来传播灵异杀人现象。” “我……”实在没想到,一向坚信有鬼的石佛竟也找出话反驳,而且看样子似乎也觉得程锋说的有理。他都这样,其他人更不用说了,都眼巴巴的等着程锋对房雷之死的最后结论。 “她杀死房雷之后,当然是把解剖刀带了出去,藏在了某个地方后回了寝室,然后刚好赶上陈小希从梦中醒来,就假装是被陈小希的梦惊醒的,而且为了让陈小希替她证明一晚上都在寝室,也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她还故意拉着陈小希陪她闲聊。”程锋说。 “可是,她当时看到房雷死的时候,表现的很悲伤啊,而且看上去也不像假装的。”于京平说。 “她越装的像,你们越不会怀疑。”程锋说。 “好吧,就算你推测的是真的,那么,她自己又是被谁杀的呢?”于京平问。 “她。”程锋的手忽然指着陈小希,陈小希的脸顿时煞白,如月光一样凄冷。 “小希?”大家都惊的愣住了,于京平更是难以理解的说:“不可能,小心怎么可能会杀江慧?” “因为她发现了江慧隐藏的那把解剖刀。”程锋说。 “刀?刀在哪?”于京平问。 “我们现在当然是找不到的,她当然也不会告诉我们,但是我可以推测,她是因为发现了江慧隐藏的那第六把解剖刀,知道房雷是江慧所杀,想替房雷报仇。要知道,据我的观察,和你们的陈述来说,陈小希应该也非常喜欢房雷的。”程锋说。 陈小希一动不动的看着程锋,眼角似乎都在抽动。 “不可能,小希不是那种人,绝不是。”尽管吴军这么说,但他也像其他人一样,情不自禁的移-动脚步,离陈小希远了一些。 “我知道,我这样的推测,你们一定很难接受,因为我看的出,你们都很喜欢她。”程锋看了一眼月光,接着说:“可有些事情,不能凭感性去分析,哪怕我今天分析的是错的,至少是理性的。” “那你说说,我是用什么方法,怎么杀的江慧?”陈小希忽然不屑的看着程锋冷笑了一声。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9章 再往徐村 “看来你好像也很喜欢我的推测。好吧,那我来推测一下你杀她的经过吧。”程锋笑了笑,接着说:“你知道那张学生证的后面有房雷的照片,你也知道江慧遗失了照片一定会去找。所以我想,江慧的学生证应该是你故意拿走,或放到了浴室某个地方,等江慧去找时,要么你是陪她一起,或者是你悄悄的跟在后面,将她头割下来。” “就这么简单?”陈小希依然冷笑。 “当然不能这么简单,你肯定不会让江慧死的那么轻松。”程锋也笑着对陈小希说:“刚才我看过江慧的尸体,她的脖子是被割了很多次才把脑袋割下来。没有仇恨,谁会这样去杀一个人?所以我估计你那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泄愤,你要让江慧死的比房雷还要痛苦万分,对不对?” “哈哈。你问我对不对?”陈小希忽然咬牙切齿的瞪着程锋,瞪着所有人:“如果真是江慧杀的房雷,我也许会真的用这样的手段杀了她,甚至有可能更残忍一倍。” “你是在否认我的推测?”程锋问。 “就算我不否认又怎么样?你难道能找到我杀她的证据?”陈小希冷笑着摇了摇头,忽然眼里闪出了泪光,喃喃的说:“既然你现在已经开始怀疑我,那么请你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好好的找出我杀人的证据。不过,我想告诉你,我希望你不要把这种精力浪费在我身上,因为,我不是凶手。”说出最后一句话,陈小希的眼泪已经滑出眼眶。 月色下的陈小希,脸色苍白如纸,美的无比凄凉。 程锋轻轻的把目光从陈小希的脸上移开,看着于京平几人,说:“我说过,我刚才说的这些只不过是个推测,至于有没有道理,你们自己去分析。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你们的脑子里没有装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影响思绪,你们自己也应该能仔细的分析一些问题。比如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你们忽略了什么。我相信,只要你们冷静去思考,一就定会有所发现。就好像我刚刚推测江慧杀房雷的例子,这个例子里就可以解释石佛听到的女人哭声,房雷一个人去储尸间,和房雷轻易被人从背后杀死这几个重点。要知道,若不是熟人,若不是房雷放心的人,怎么可能能从背后将他割喉?” 于京平默默的点了点头,但又晃起了脑袋,说:“虽然你推测的很合理,但是我还是不能相信江慧杀了房雷,更不信小希为了报仇杀了江慧。” “为什么?”程锋问。 “我……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也说不出来,只是……只是感觉,所有的事情都是……”于京平说话说的吞吞吐吐,而且话还没说完,脸就有些不自然的紧张起来。他的话很难让人听懂是什么意思,想要说的是什么,但是程锋却听懂了。 程锋笑了笑说:“你是不是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和女鬼的诅咒有关系?” 刹时间,于京平,石佛,和吴军,甚至连小古都微微的不自然的抖了一下。 “呵呵,你们是不是看到洗澡间里有一块墙壁上的血迹很像我们在徐村徐如萍家的天井井身上看到的字迹?”程锋说。 “你也看到了?”小古瞪着眼珠忍不住问。 石佛和吴军还有于京平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表示他们确实看到了,但同时对程锋也发现了这点表示惊奇。 “我当然看到了,如果不是有方法能化解女鬼的诅咒,我甚至也会和你们一样如临大敌。”程锋说。 “你有方法?”石佛急着问。 “当然有,否则我怎么可能这么平静。”程锋满眼笑意的看着石佛,说:“可是我要告诉你,我之所以对你们推测江慧杀房雷,是因为女鬼的诅咒和医学院的杀人案没有任何关系。”他又叹了一声说:“不过我知道,现在无论我说什么,你们都会觉得犹豫,你们的心里始终会装着红衣女鬼徐如萍,所以我现在要做的,是带你们再去一次徐村,让你们亲眼见证,所谓的诅咒和这件案子根本不搭界。” “你是说,现在带我们去?”石佛说。 “打铁要趁热。”程锋说。 “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这么晚了,徐文应该回城里了吧?”周城健说。 “不会的,乡下的风俗是为死者守三天灵,坐三天夜,徐文是徐树根最要好的朋友,他此时应该会在徐村。”程锋说。 (‘坐夜’,这种风俗来由已久。传说鬼和人的时差是相反的,为了不让死者的鬼魂在三天的投胎期间感到孤独,亲朋好友就会轮流在夜间陪在尸体旁边,坐夜的人必须保持与死者的日常习惯,该吹牛的吹牛,打牌的打牌,热热闹闹,让死者鬼魂不会为突然死亡而感到异常。‘坐夜’地域不同叫法不同,但大多数地方都差不多,守灵是死者的直系亲人,‘坐夜’则是死者的朋友亲戚。) “你真的能化解诅咒?”石佛再一次问。 “是。”程锋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并看着于京平几人穿着拖鞋的脚,说:“在去之前,我希望你们换双鞋子。” “好好。”石佛首先朝着寝室跑回去,于京平和吴军不甘落后的跟上。 “我……我也去换件衣服。”陈小希淡淡的说了一声,然后朝女生宿舍走去。 看着几个人走掉,周城健忽然笑了,含意很深的看着程锋说:“你当然不会是真的怀疑江慧和陈小希,对吧?” 程锋居然也笑着反问周城健:“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是故意用这样的方法来扰乱他们几个学生的思想,你想通过这种方法让他们从灵异回到现实。”周城健又笑了笑,说:“要知道,一个警察在没有任何证据没有任何实质把握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这么草率的对怀疑的对像说出自己的怀疑,因为这无异于打草惊蛇。” “不错。”程锋赞赏的看着周城健,说:“刚才所说的话都是现编的,你觉得我编的怎么样?” “很好,确实合情合理,我是在你最后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陈小希杀江慧,才想到你这次推测的真正用意。你的真正用意是,让几个学生相互勾心斗角的去揣测他们之中谁是凶手。”周城健说。 “我知道这样做很残忍,可至少比你在徐村故意装倒下说的那些鬼话有用。”程锋接着说:“说实话,你当时倒下痛苦的表情演的很逼真,可是再逼真也无法动摇学生们深信灵异。” “唉,现在回想一下,我都觉得无地自容,居然会想出那种馊主意。”周城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着说:“我刚才观察过石佛他们几个人的神色,感觉他们确实正在慢慢的开始理性。但有一件事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连夜带他们去徐村?” “他们虽然在慢慢恢复,但中间始终夹着一个女鬼,所以我不得不带他们去,只有让他们彻底的了解真相,他们才会完全摈弃灵异。”程锋说。 “可你有什么方法,能化解那所谓的诅咒?”周城健问。 程锋没有说话,只轻轻笑了一声,然后抬头凝视着夜空,双眼里忽然透露着无比的自信,和望眼欲穿的兴奋。 陈小希是最后一个来浴室门口集合的,她换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她的脸色不知是因为月光,还是本身就苍白,给人一种夏霜般的冷意,大家也似乎刻意的离她保持了一点距离。她来到浴室后不久,周城健也把自己的车开到了浴室边。而这时,一辆警车也恰好赶来,车上下来几个警察。 “你带他们检查一下现场,我和小古去徐村就行了。”程锋对法医说。 法医轻轻的点了点头,又专门对小古说:“小心点,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你担心我们会出事?”程锋抢着问。 “呵呵……”法医也笑着说:“三更半夜,你们去乡下化解女鬼的诅咒,想想心里就发怵,让你们小心一点,是怕你们被鬼抓走。” “原来是这样,那好,等我和小古被鬼抓走了,我一定让他打电话知会你一声,实在不行,半夜托梦给你。”程锋开玩笑的说。 “那就不必了。”法医微笑着领着刚下车的几个警察进了浴室。 “我们出发吧。”程锋向着浴室外的人挥了挥手,然后坐进普桑车,于京平和陈小希他们坐进了周城健的车。 两辆车在开到校门口的时候,守门的保安马上从保安室出来开大铁门。保安打开门的同时,程锋和小古居然下车走向保安。周城健立刻挂起手刹,和陈小希他们一起下车走过去。 “怎么了?”周城健问。 “没什么,只是问保安几个问题?”程锋回答了周城健一声,转问保安:“你好,我想请问一下,你们这的监控室在哪里?” “就在保安室里屋。”保安说。 “带我们去看看。”程锋说。 “嗯。”保安立刻带着程锋他们进到保安室的里屋探头监控房。 大部分学校出于经费和隐私问题只会校门处会安装一个探头,医学院也不例外。监控房里只有一台监控电脑,电脑上只有一个画面,校门口的画面。 “帮我退回到昨晚……”说到这,程锋忽然转过身问周城健:“昨晚你和马校长几点回来的?” “8点钟以前。”周城健说。 “那麻烦你把视频回放到昨晚8点钟以后。”程锋对保安说。 保安非常熟练的把时间调回昨晚8点,程锋说快进,他就快进,在快进到8点20分时,一个人突然出现在画面里,看见这个人,程锋立刻喊了声停,画面静止。 看见画面里的人,陈小希他们一头雾水的不知所以,可周城健却非常吃惊的说:“马校长?他那时应该是在睡觉啊,他明明说自己很累的?” 程锋笑了笑,没有回答,继续让保安快进,这一次他胸有成竹的让保安直接把时间调到11点,然后才开始慢慢快进,快进到11点31分时,马校长又出现了! “这……”周城健非常想不通的问程锋:“这是怎么回事?我看你好像知道他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来似的?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程锋还是笑而不语的走出保安室,和小古上了警车。周城健头都大了,可是又不能逼程锋说,只好满腹疑惑的上车启动,朝徐村的方向行驶。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0章 左撇子,右撇子 据民间传说,鬼真正出没的时间,是晚上10到12点之间,临近12点之前的一刻钟阴气最盛,恶鬼也最为疯狂。 黑夜下的徐村,四周不断有蛙吟。 老宅里的灯光委实黯淡,用白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冰棺摆在天井不远处,徐文正坐在冰棺旁用手机阅读网络小说。一个人坐夜是件很痛苦的事,如果不寻找点能打发时间的东西,想安安静静的坐到12点,简直是种折磨。入夜以后,徐文就在手机书城里找了一部小说,一部军事体裁的小说。 也许是当过兵的原因,小说里的故事令他觉得亲切和熟悉,他很投入的快速的阅读,20多万字的小说,竟然很快就看完了。 他看了看时间,23点50分。他熄掉手机屏幕,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可懒腰才伸到一半,忽然定住了。因为他忽然反应到,刚刚熄掉屏幕的那一瞬间,手机黑屏里似乎倒映了一个什么物体。他慢慢侧过头看着左手上的手机,手机黑屏虽然模糊,却也能照出他自己的脸,是的,只是他自己的脸。 看到自己的脸,徐文松了一口气,笑了一下。他笑的幅度并不大,只是嘴角上扬了一点点。 可是奇怪,屏幕里他竟然笑的张开了嘴,而且越张越大,大到整个脸部都开始拉长变型!看到这个画面,徐文立刻想要放下左手,就在这时,屏幕那张不断张大的嘴里,突然伸出一只灰白的手,猛的穿出手机屏幕! 徐文倒吸一口凉气,手机‘叭’的一声摔在地上,他也猛的往后退了一步,才死死的盯着地上的手机一动不动。地上的手机当然也一动不动,可是另外一样东西动了,盖在冰棺上的白布条的影子动了。 没有风,一点风也没有,白布条的影子为什么会动?徐文马上朝冰棺望去,天呐,白布居然自己在慢慢的从冰棺上滑落,饶是徐文速度极快的想要去把白布按住,却也来不及了,白布已经全部掉在地上。 更令徐文惊讶的是,冰棺里脸色冰冷的徐树根居然睁开了眼睛,并带着微笑的看着他。 这一刻,徐文整个人像抽风了一样抖动着,他想跑,可是脚根本不听使唤,情急之下,他对着冰棺里的徐树根说:“你……你想干什么?” “你能看到我?”徐树根的声音幽幽冷冷,他叹了一声,说:“早就和你说过,别老是用手机看小说,时间长了会眼花,会看到鬼的……” “你……你别吓我。”徐文的牙齿也在发颤。 “我不会吓你的,不过,我想问你,你是不是我最好的朋友?”徐树根说。 “嗯。”徐文点头。 “那既然你都看到我了,不如下来陪我好吗?”徐树根说。 “不!”徐文当然知道下去陪他意味着什么。 “什么?你不愿意?”冰棺里的徐树根忽然瞪大了眼睛,脸变得极其狰狞,裂开发紫的嘴唇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恶狠狠的说:“你不愿意还说是好朋友?”徐树根说完话,突然伸出双手,双手居然穿过冰棺玻璃无限的伸展朝徐文抓去! 就在这时,一阵钟声响起。 徐文猛的朝墙壁上望去,墙壁上的挂钟指针恰巧对准12点。然后徐文奇怪的发现,冰棺依然被白布盖着,自己也能动了。 “难道鬼真的是12点就会消失么?我是不是在做梦?刚才的一幕是看小说看久了出现的幻觉还是真的有鬼?”徐文脑子里一连串的疑问,想了一下,觉得或许真的是自己看小说看的太投入,眼睛花了才出现的幻觉。 “不管怎么样,终于12点了。”徐文失落的用双手搓着脸部,然后长叹一声,弯腰捡起手机,准备熄灯去自己家休息。这时,外面的蛙吟声被车辆停下的声音盖住,然后,老宅刚修好的那道门被敲响。当然是程锋他们一行人。 “不是吧,这么晚了,你们还来?”徐文打开门对程锋说。 “我们来陪你坐夜。”程锋一边走进去一边笑着说。 “你们来晚了,坐夜的时间已经过了。”徐文说。 “有些事情只要有心,晚一点也无所谓。”程锋笑着看了徐文一眼,然后说:“何况鬼又不是人,我们对他做好做坏,它是很清楚的。” “对对。”石佛点着头对徐文说:“你对徐树根那么好,又一个人为他坐夜,我想他一定会记住你的好的。” “看见没,我们这个信佛的学生都这么说了。”程锋对徐文说。 “可是我想休息了。”徐文抱歉的耸了耸肩。 “休息?”程锋笑了笑,然后不管不顾的朝堆放农具的地方走去,把每一件农具都拿起来比划了几下。大家都觉得很奇怪,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可是徐文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脸上的肌肉好像不自然的颤抖了一下,躲在镜片后的眼睛古怪的转了一圈。 试完农具的程锋似乎意犹未尽,像发了情的猴子,得了病的猪一样四处乱蹿。先是跑到徐树根的房间里逛了一圈,又跑到徐如萍的房间里逛了一圈,然后又跑到天井处,像狗一样撅着******,趴在地上凝视着井身上的油漆字,最后,又走到冰棺处,突然掀开冰棺上的白布,打开冰棺,拨开里面的一些碎冰,居然笑嬉嬉的与躺在在冰棺里的徐树根非常友好的握手,握完左手握右手,一边握还一边像八婆一样说:“树根啊,我带着一帮人来给你坐夜,可是徐文说坐夜的时间已经过了。所以我替你伤心啊,他是你最好的朋友啊,为什么看到我们来就说要去休息啊。难道他不愿陪你多待一会儿吗?你要是知道的话,就告诉我们一声啊……” 无法想像,程锋,一个警察,居然笑着学起了哭死人的调子。他这一连串近乎疯癫的举动,把所有人都整蒙了。可是大家也不是笨蛋,从他的话里还是听出了一些具有针对性的语言。他们当然知道程锋针对的是徐文,可他们并不知道程锋为什么这么做,但有一点是肯定的,程锋这么做一定是有理由的,所以想了想便各个狐疑的望着徐文。 焦点总是要更清晰一些,所以他们忽然发现,徐文的脸色发青了! “小古,把徐文铐起来。”刚刚还唱大戏的程锋,把冰棺用白布重新盖住后,脸突然阴了下来。 “什么?”小古还没反应过来。 “为什么要铐我?”徐文对程锋突然对小古下的命令表现的很疑惑,至少表面是。 程锋凝着眉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徐如萍的遗体捐献书,凑到徐文眼前,发出阴冷的笑声,说:“因为这个。” “我不懂你的意思。”徐文看了一眼捐献书,强作镇定。 “你不懂?”程锋笑了笑,接着说:“我记得你说过,徐如萍死后,徐树根便一病不起,过了几天又和你一起去火葬场签协议对不对?” 徐文默认。 “我的小学老师教过我,一病不起的意思是指,一个人得病后就再也起不了床。”程锋接着对徐文说:“试想一下,一个一病不起的人,怎么还有精力过了几天就可以和你去火葬场和马校长签协议?你前后的话是不是有些矛盾?” 徐文眼睛快速的眨了一下。 程锋忽然笑着对于京平说:“我很感谢你。” 于京平摸不着头脑:“感谢我?” 程锋说:“当然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用左手去锯木板,我根本不会想到一件事。” 于京平:“什么事?” “关于左手与右手的事。”程锋接着说:“我刚刚检查过这里所有的农具,也检查过徐树根房间物品的摆放情况,还特意检查了徐树根的手掌,我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徐树根是右撇子。” “右撇子?右撇子怎么了?”小古问。 “你看看就知道了。”程锋把捐献书递给小古。 小古接过捐献书,仔细的看了一会儿,忽然指着捐献书的那个手印,惊讶的说:“这个手印大拇指朝右……应该是左手摁的啊?” 其他人马上围过来看,也一脸的惊讶。 周城健疑惑的说:“按人的习惯来说,签字摁手印都会用自己最顺的那只手,哪怕是当时手上有东西也会放下,徐树根是右撇子,为什么要用左手去摁?” “难道?难道这张捐献书上的手印不是徐树根摁的?”小古问程锋。 “呵呵,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他。”程锋指了指徐文。大家立即转望徐文。 在众人眼神的注视下,徐文的额头已经隐现汗水,左手拇指紧张的藏进食指下面。 “我看过你做为见证方的签名,我可以断定,你是个左撇子。所以,捐献书上本该徐树根摁的手印,其实是你的。”程锋停了一下,慢慢的说:“我希望你能对我们实话实说,狡辩已经没有任何意义,除非你忘了这世上还有指纹鉴定和字迹鉴定这一回事。” “那……那个手印确实是我摁的,他那天确实没有去火葬场,只是托我把如萍的尸体火化后带骨灰回去给他。”徐文有些紧张的说。 “别吞吞吐吐,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程锋说。 “好吧,我说。”徐文呼出一口气,慢慢的说:“9月1日那一天,马校长来到火葬场,跟我说尸源的事情,我就帮他联系了五具尸体,一开始那些家属不同意,后来马校长承诺愿意每具尸体给一万的补偿,他们才同意,并约好次日签协议交钱。” “那岂不是买卖尸体了么?”小古说。 “算不上买卖尸体,至少捐献协议书是合法的。”周城健叹着气说:“马校长那段时间走过很多地方很多机构,都没有寻找到尸源,花钱买尸也是无奈之举。” “学校会提供这些买尸体的经费?”于京平问。 周城健摇了摇头,说:“遗体捐献是无偿的,任何学校都没有这种经费。我想,马校长应该是自己掏的钱。” “马校长还真是为学校付出不少。”程锋叹了声,然后才对徐文说:“别停,继续说下去。” 徐文哦了一声,说:“马校长准备离去的时候,看到了如萍的尸体,说医学生稀缺女尸,问我能不能联系这具女尸的家属。我说我做不了主,马校长对我说,只要死者家属愿意捐,他愿意出四万块。” “所以你卖了?”于京平问。 “没,没有,我只是答应马校长,先去问一下树根同不同意。”徐文接着说:“我当天就回了一趟徐村,和树根商量这件事,他一开始也不同意,我承认,是我劝他同意的,因为我想让他留着一笔钱养老。” “于是徐树根就同意了?”程锋阴冷的说。 “嗯,他同意让我帮他摁手印。”徐文点了点头。 “我记得你今天上午明明讲,连你自己都搞不清徐树根那么爱女儿,为什么会同意捐遗体,你难道忘了?”程锋大声的说。 “那是因为马校长叮嘱过,一定要对外说是树根同意并摁手印的,不然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徐文说。 “开车到徐村也用不了多久,他一病不起,摁手印的力气总有吧,为什么非要你帮他摁?”程锋说。 “说的是,马校长那么负责任的一个人,决不可能做事情那么草率。”周城健说。 “我……我说的是真的。”徐文坚持的有些结巴。 “你不老实。”程锋突然手指着徐文的鼻尖,说:“既然你不说,那就让我来帮你说。”他冷冷的看着徐文,说:“你那一天也许真的回了徐村和徐树根商量,但是徐树根死活不同意,你没辙,只好返回城里。第二天,你就和马校长商量,瞒着徐树根签了份假协议书。” “不可能,马校长一心为医学院,对工作尽心尽力,做事有原则,绝不会做出这种事。”周城健跳起来反驳。 “你说的不错,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一心为了学校的人,在四处都找不到尸源的情况下,在绝对有把握不会东窗事发的情况下,会不会偶尔做一次有利学校却违反原则的事情?”程锋说。 “反正……反正我不信。”周城健说。 “你先不要激动,听我说下去,你自然就会相信了。”程锋拍了拍周城健的肩,转过脸对徐文说:“你和马校长商量的结果是,钱你收,手印你摁,尸体马校长带走,然后你随便弄了一些骨灰准备带回去交差完事。本来这一切应该是天衣无缝的,坏就坏在你傻呼呼的自己摁手印,你做为见证方的签名只要仔细一看就会发现是个左撇子,所以很难让人不去怀疑手印和见证方签字是你一个人弄的。” 程锋忽然笑了笑,接着对徐文说:“怪只怪你命苦,没想到医学院会因为徐如萍发生了那么多事,搞的这几个学生逼着马校长拿出捐献书来火葬场。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发现捐献书的手印和签字是你一个人的,即使徐树根死了我也不会想到事情原来另有蹊跷。”说到这,他忽然侧过脸对周城健说:“你说你不信马校长会做这些事,那么你有没有想过,马校长为什么偏偏那么的巧在这个时候自杀?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1章 杀人偿命 周城健摇了摇头。 程锋说:“那好,我现在就给你解释马校长自杀的原因。昨天下午马校长去取捐献书时在卫生间发生的状况想必大家还记得吧?可是我要告诉你们,马校长当时是被你逼的没办法,只好故意装见鬼吓晕。”” “什么?故意装吓晕?”石佛想不通的问:“为什么?” “拖延时间,他要为晚上去找徐文商量怎么解决这件事而拖延时间。要知道,”程锋对周城健说:“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昨晚马校长和你从医院回学校后,8点多钟又出去的原因。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判断出马校长出去之后回学校的时间吗?” 周城健摇了摇头。 程锋说:“因为我推算过,马校长去找徐文,然后一起去徐村,路程大概2个小时左右,加上杀人,前后差不多三个小时,所以我才能算准马校长11点30左右回的医学院。” “杀人?杀什么人?”周城健眼睛都瞪圆了。徐文更是浑身一颤。 “杀徐树根。”程锋回答完周城健,又冷冷的看着徐文,说:“不过,我相信你们本来是不想杀他的,你们一定商量好,不管花多少钱都要堵住他的嘴,让他承认是自己自愿捐尸体的,因为,只有那样,你和马校长才不算是非法买卖尸体。可是你们没想到,他听到女儿被捐给医学院后死活不同意你们的要求,在万般无奈之下,你下手将他打晕,然后把他拖到天井边,扔进了井里。”他的语气说到最后越来越重,重的就像响锤。 “他不是我杀的!”徐文忽然急的跳了起来,大声的说:“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下的了手?” 看到徐文忽然情绪这么激动,程锋笑了,说:“那是马校长咯?” “我……”徐文愣了一下,然后低下了头。 有时候,低头不语是一种默认。 “你胡扯什么?”周城健一把扯住徐文的衣领用力的晃动,可是因为太瘦太轻,却把自己拉的靠向了徐文。 “他没胡说。”程锋拉开周城健,说:“你冷静点,其实这也是马校长自杀的原因,他因为杀了人良心上过意不去,所以自杀赎罪。” “不,我不信,马校长不是那种人,他人那么正直,怎么会做出这么一件事情?”周城健还是难以置信的摇着头。 “我想,应该正是因为马校长为人正直,所以杀了人后,才会觉得内疚,才会自杀。”程锋说。 进来时,宅门未关,此时有风吹来,竟充满了悲伤。外面的蛙吟还在断断续续的‘呱呱’叫着,听上去是那么缓慢而沉重。 程锋的这段话实际上只是一种推测,并不一定算数,但是看到徐文的表情,所有人都相信了。没错,马校长的确是因为杀人而自杀。可是奇怪,没有一个人对马校长非法买卖尸体和杀人感到憎恶,甚至对马校长的自杀而感到可惜。 这是一种人类自古以来‘情有可原’心理的最好诠释,马校长是犯了错杀了人,可他的出发点却不是为了个人,甚至于说,医学院根本没有买尸体的经费,那六具尸体全是马校长自己掏钱买的。他那么做只不过是为了能让学生们有完整的新鲜尸体上解剖实践课。马校长的为人,对工作对学生们的态度,都是有目共睹的。唯一一点缺憾,是他因为工作忽视了家庭,这一点周城健是最清楚的,所以也最难过最伤心。 曾经认为马校长杀人奸-尸的人,心里竟也产生了一丝愧疚,包括小古。 此时的小古愤怒的指着徐文说:“你为了钱把徐树根的女儿卖给医学院,还tm敢说是他最好的朋友?你难道就不怕徐树根从冰棺里跳起来让你去陪他?” 小古的话,让徐文想起了开始看小说之后出现的幻觉,瞬间脸色发白,更不敢去看冰棺一眼。 “把手伸出来。”小古怒斥徐文,要去掏腰间的手铐,说:“现在控告你涉嫌非法倒买尸体,合谋杀人……” “什么啊?我承认倒买尸体,可我没有合谋杀人。”徐文忽然低下头指着颈椎上的淤青说:“我昨晚也阻止了的,被马校长一棍打晕了,今天上午我就去医院伤痕鉴定过了,你们可以去查,你们……你们最多告我隐瞒不报。” “没想到你tm的鬼心思还这么多。”小古咬着牙,上前就要揍徐文。 “别打他。”程锋拉住小古,笑着说:“他这次无论如何是要被枪毙的。” “枪毙?他都没杀人,怎么枪毙?”小古疑问。 “呵呵。”程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忽然望着于京平几人,说:“不知道你们对我找出马校长和胡靖的死因有什么看法?” 石佛他们不懂程锋的意思,摇了摇头。 “我只是想告诉你们,当你们遇到一件想不通的事情时,千万要冷静去面对。”程锋笑着说:“你们一直认为马校长和胡靖的死与徐如萍有关,可现在看看,这件事情都是可以分析出来的,也是能找到答案的,对不对?你们不要动不动就用灵异的眼光去看待理解不了的事情。特别是你……”程锋指着石佛说:“我和你说过,信佛和信上帝只是一种信仰,信仰和迷信根本就不是一回事。虽然佛经上面记载了灵异,也完全是用来警示世人,善恶终有报,劝人向善为目的的。就房雷和江慧的死而言,我已经对你们推测过,不管我推测的对不对,至少在某种程度上是站的住脚的。所以,我现在非常希望你们经过我解释马校长和胡靖的死因回归理性,说不定你们冷静下来,就会想到什么,发现什么,从而帮助我们尽快破案。”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你为什么还说要带我们来化解诅咒?而且,你也看到了洗澡间上面的血迹真的和那口井身上的字迹有点像啊?”石佛说。 “哈哈。”程锋大笑了一声,拍着石佛的肩膀说:“就算是把你放点血飙到墙上,血迹也同样会歪歪扭扭的形成某个形状,血越多,形状越古怪。你们只是因为看到了天井上的字,所以主动去联想江慧的血形成的是字迹罢了。至于你说我带你们来化解女鬼诅咒,实际上那是我和大家开玩笑的。” “开玩笑?”石佛疑问。 “当然是开玩笑,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诅咒。”程锋说。 “那不是吗?”石佛指着天井井身上的字迹。 “那不是徐如萍写的!!”程锋一字一字的说,目光如刀般扫向徐文。 大家又疑惑的朝徐文望去,然后发现,这一次,徐文的脸,铁青到像被雷劈过一样,发黑! 老宅里的电灯突然快速的闪了一下,电流的‘滋拉’声把在场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徐文更是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电灯,仿佛在担心电灯会忽然熄灭。 风吹来,灯在摇摆,灯光也在摇晃,天井的井口也随着忽明忽暗。 “你是说,井身上的诅咒是……是他写的?”石佛指着徐文问程锋。 程锋点了点。 “不对,我也看过她写的字,和井身上的字迹差不多?”小古说。 “当然差不多。”程锋笑着说:“徐如萍没有念过书,字是徐文教的,想来徐文也没有多少时间教她,所以尽管她很用心用功的努力练习,字还是写的很难看潦草。可是有句话说的好,学坏容易学好难,难看潦草的字迹很好模仿,加上毕竟是徐文教她写字,所以对她的字迹路数很清楚,模仿起来当然得心应手。” “可是他为什么要模仿徐如萍的字?”石佛还是不懂。 “他只不过是利用徐如萍不满村民对她嘲笑殴打,才故意制造徐如萍写下诅咒的自杀假现场。”程锋把头侧过去,看着徐文:“其实徐如萍就是你杀的?” “你胡说,我为什么要杀她?”徐文说。 “你为什么要杀她我确实不清楚。”程锋慢慢的接着说:“可是关于井身上的字迹,我想清清楚楚的告诉你,我有一百分的把握说是你写的。”程锋突然又跑进徐如萍的房间,在用简易木板搭起来的写字桌上拿了一个本子,然后又走回外面,对徐文说:“徐如萍的字确实写的很难看,可不管她字写的再难看,再潦草,至少她是用右手写的。”他把本子递给小古,说:“你看看,她的字的每个一横是不是从左到右的?” “是啊。”小古说。 “有一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从左到右写一横是右撇子的方法,反之则是左撇子。”程锋回头指着天井井身,说:“可我刚刚趴在那里看过井身上的字迹,虽然潦草,虽然表面看不出来,但若仔细看,就能看到井身上的字,只要有一横的地方,几乎都是从右到左的。” “是吗?”小古走过去,也像开始的程锋一样撅着屁股,趴在天井处观看,然后猛的回头,说:“真是啊!” “左撇子那么多,你为什么认定就是我写的。”徐文的脸飞快的抽搐着。 “我之所以现在就断定是你写的,是因为,除了你对徐如萍的字迹熟悉,外人不可能学她的字迹学的那么像。”程锋笑着说:“你说的其实也不错,左撇子是很多,可是每个人写字有每个人的笔迹特点,只要让专家来比较捐献书上你的签字和井身上的字迹就能判断出是不是你写的。你不会真的要等我们请专家来,才肯说实话吧……” 话音才落,此时的徐文突然像被利器捅了屁-眼,一下子跳了起来,猛的朝堆放农具的地方奔去。——堆放农具的地方,有开了盖的油漆筒,筒里面有油漆,红色油漆。 一开始,大家被徐文的举动整的愣住了,程锋也不例外。可是一看到那只开了盖的油漆筒,程锋立刻恍然大悟,明白徐文要做什么,顿时也猛的冲了过去,大喊一声:“他要泼油漆毁灭证据。” 毫无疑问,徐文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徐如萍是他杀的。 杀人是偿命的,徐文很清楚,他更清楚只要把井身上的字迹毁掉,警方就没有了直接证据。可他的手还没摸到油漆筒的提环,就被程锋扑倒了。当小古用手铐把他反手铐上时,他终于停止了挣扎,看着电灯的双眼里充满了绝望…… 绝望的徐文,终于慢慢说出了实情。 事情是这样的。 那一天,徐文在城里买好东西后,本来准备中午前就赶回徐村,没想到遇到熟人,中午就进了馆子。那个熟人除了喜欢喝酒外还有个伟大的嗜好,喜欢去灯红酒绿的地方做“慈善”。喝完酒后,一定要拉着徐文陪他去扶贫那些“可怜”的失足女。徐文赶忙摇头,称自己还有事。那个熟人看样子是喝高了,见死拉硬攥不行,就开始言语诱导,说的那是天花乱坠,好像徐文不去一次,都像是白活了这一辈子。 徐文虽然四十好几,但他的妻子可以作证,他甚至比青春期的小伙子还要生猛。 可他还是拒绝了。 他不是不想去,是不愿意和面前这个口沫横飞的熟人去。要知道火葬场虽不是什么行政机构,但毕竟是政府手下的单位,加上他又是火葬场的领导,自然是不敢随便的和这么一个嘴巴不严的人去做那种事情,万一出问题,工作都难保。 可是熟人说的的确很诱惑,徐文确实被煽动得心如蚁噬。 这是一个很恐怖的信号。 送走熟人,徐文立刻开车前往徐村。 抵达徐树根老宅,徐如萍开门迎接他,并兴奋地从他手中接过红色连衣裙和指甲油去她自己的房间装扮。 得知徐树根居然带伤在午休时间下地干活,徐文立即想去把他拉回来,可无奈毕竟喝了点酒,又是午休时间,睡意浓烈,就先钻进徐树根的房间睡觉。 但是有睡意却始终无法入睡,在酒精的作用下,熟人酒后的那些话,幻化成了无数勾人心魄的画面…… 徐文忍不住解开了皮带,将手伸进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2章 合谋 就在这时,涂好指甲油换上红裙的徐如萍忽然没打招呼就推门进来,说:“叔叔,这裙子大了,像袍子……” 原谅她吧,这是她家,她习惯了随意打开任何一个房间的门。只是她没想到,这一次推开的,是通向地狱的大门,门里正有一个浸在欲望之中的恶鬼…… 徐文看到徐如萍忽然推门进来那一瞬间,脸上个的表情十分紧张,羞愧难当,可仅仅也就一瞬间而已。一瞬间之后,徐文忽然从床上蹦了起来,看着徐如萍的眼神,忽然闪出狼一样的光芒! 徐如萍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开始慢慢往后退,脸上的肉瘤都显得极度不安的摆动。 徐文的羞愧已被欲望击得粉碎,人伦道德也烟消云散,刹那间,他迷失了自己,失去了理智,露出了人最原始的凶残,他将徐如萍打晕,发泄了他的****。 当所有的一切冷却之后,他回归了理性,并惊讶的看着徐如萍,浑身都在颤抖。 “我是怎么了?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徐文心里面极度自责羞愧,像神经质一样,眼睛快速的转动:“现在怎么办?我怎么面对她,怎么面对树根?树根知道了怎么办?老婆知道了怎么办?村民知道了怎么办?警察知道了怎么办?” 他的脑子里混乱如麻,仿佛有成千上百的声音在他耳边聒噪,令他烦燥不堪。他紧抱着自己的脑袋,不堪痛苦的倒在地上,像犯毒瘾的瘾君子一样,缩成了一团! 突然,他像想到什么一样坐了起来,眼神里的犹豫一点点散去,变成了一种决心。 是的,他想到了唯一能解所有混乱的方法,杀了徐如萍。 可是用什么手段去杀? 他想到了徐如萍昨天被村民嘲讽殴打的事,又想到了自己买给徐如萍的红衣和指甲油与恐怖碟片封面里的内容简介,还想到了天井,字迹,红油漆…… 想到这些东西,他的脑子忽然就不乱了。 一切就像在一个阴暗的舞台上表演的剧目,直射进天井的阳光如舞台灯一样,照亮了他的罪恶。 他将徐如萍的身体进行简单处理,把她拖到天井边,他似乎心有不忍地朝井里望了一眼,却还是抬起徐如萍的身体塞进井里…… 徐文看到徐如萍忽然推门进来那一瞬间,脸上个的表情十分紧张,羞愧难当,可仅仅也就一瞬间而已。一瞬间之后,徐文忽然从床上蹦了起来,看着徐如萍的眼神,忽然闪出狼一样的光芒! 徐如萍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开始慢慢的往后退,脸上的肉瘤都显得极度不安的摆动。 羞愧已被欲-望击得粉碎,人伦道德也烟消云散,刹那间,徐文在欲-望中迷失了自己,失去了理智,露出人最原始的凶残,向着朋友的女儿无情的伸出了魔爪,这一放刻,他是野兽。 饿不饥食从来都不是传说,再丑的女人也是女人,也有一片令男人向往的森林。 徐文将徐如萍摁倒并打晕,卷起裙子,除去内-裤,然后,他找到了那片森林,欲-望的森林……森林里有一条道路,一条可以通往仙境,令人心旷神怡的道路。徐文兴奋了,像脱缰的野马一般不停的在这条道路中急驰! 终于,他到达了仙境,并以喷泉的方式表示庆祝。可是奇怪,喷泉过后,仙境居然完全幻灭,他的眼前,除了那坨令人作呕的红色的肉瘤外,再无其他。 在欲-望释放以后,他回归了理性!然后猛的滑出森林,惊讶的看着徐如萍,浑身都在颤抖。 “我是怎么了?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徐文心里面极度自责羞愧,像神经质一样,眼睛快速的转动:“现在怎么办?我怎么面对她,怎么面对树根?树根知道了怎么办?老婆知道了怎么办?村民知道了怎么办?警察知道了怎么办?” 乱!!!他的脑子里混乱如麻,仿佛有成千上百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令他烦燥不堪……他紧抱着自己的脑袋,不堪痛苦的倒在地上,像犯毒瘾的瘾君子一样,缩成了一团! 突然,他像想到什么一样,坐了起来,眼神里的犹豫一点点散去,变成了一种决心。 是的,他想到了唯一能解所有混乱的方法,杀了徐如萍。 可是用什么手段去杀? 他想到了徐如萍昨天被村民嘲讽殴打的事,又想到了自己买给徐如萍的红衣和指甲油与恐怖碟片封面里的内容简介,还想到了天井,字迹,红油漆…… 想到这些东西,他的脑子忽然就不乱了,只剩一根线,一根线能把这所有的东西串成一起,而线的最尾端,是一个想像当中的总结,总结内容是,所有人都会认为徐如萍是自杀。 徐文马上将徐如萍的某处进行简单处理,然后重新穿好内-裤,把她拖到天井处。这一切就像在一个阴暗的舞台上表演的剧目,直射进天井的阳光如舞台灯一样,照亮了徐文的罪恶。 徐文似乎心有不忍朝井里望了一眼,却还是抬起徐如萍的身体塞进井里。 徐如萍坠入井水的冲击声,犹如过年时小孩放在水里炸响的擦炮,声音被水过滤并不响亮,却很闷,闷的令徐文短暂的有些窒息。 没有想到,扔进井里的徐如萍居然被水呛醒,极度恐慌的浮出水面,挣扎。她想呼救,可是刚开口,井水就灌进了她的嘴里。于是她更加紧张,更加想喊,可井水残忍的又堵住了她的声音……反反覆覆之后,她已筋皮力尽,在沉入井底的最后一瞬间,她仰头看见了井口的徐文…… 惊恐的看着徐如萍沉入水里,徐文无力的瘫坐在井口,过了一会儿,才开始按步骤的把他脑子里那根线上的所有环节全部做完。然后跑去地里,佯装无事发生一样帮助徐树根干活,干完活回来,还看着井身上的‘诅咒’表现出了惊讶,积极主动的下井打捞出徐如萍的尸体,并陪着徐树根一起悲伤。 徐树根是个老实人,一听徐文解释井身上诅咒的意思,立刻相信女儿是自杀的,也真的是从那一刻起就病倒了。几天后,他将女儿尸体火化的差事拜托给了徐文。徐文当然不愿接受,却不得不接受。在那几天里,他天天晚上做恶梦,梦到徐如萍那宽大如袍子的连衣裙,梦到了漆黑的指甲,有时甚至仿佛看见徐如萍在窗外飘来飘去。【】 9月1日上午,他调来一辆运尸车,负责把徐如萍的尸体运到火葬场,自己开着自己的面包车跟在后面。在去火葬场的路上,总感觉后面凉嗖嗖的,有一次无意看了一眼后视镜,竟发现后座有一个红色的影子,他猛的踩刹车,回头,后面空空如也! 他停下车,连续抽了两根烟,平复了一下紧张的情绪后,才继续上路。他分析,自己是因为良心不安产生了幻觉。回到火葬场后不久,马校长就找到他联系尸源,谈及徐如萍尸体的时候,徐文心底是很兴奋的。因为他听过一个很古老的故事,故事里,有一个人杀了自己的弟弟,之后弟弟变成了鬼找他索命,他也因此身体日渐消瘦精神不佳,后来家人请了术士,术士说只要把弟弟的尸骨移走,弟弟的鬼魄就找不到回来的路了。他按照术士的方法把弟弟的尸体移走了,从那以后,他的身体也渐渐恢复。 徐文的所作所为简直和那个故事是一模一样的,所以一听马校长要女尸,他内心其实是巴不得的。他当天确实如程锋推测的那样返回了徐村和躺在床上的徐树根商量捐尸体的事情。徐树根一个乡巴佬,没有那么高的觉悟,当然不会同意。徐文很无奈,和徐树根商量无果后,他自己想出了一个办法。第二天,他先是和马校长实话实说,说徐树根不同意。见马校长真的是很失望,他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他的想法和程锋推测的几乎完全一样,马校长开始觉得那种做法很不妥,但寻尸心切,又想想确实不会被人发现,所以也就同意了。可是在同意之前,马校长也感到疑惑的问了徐文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徐文当然不会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于是他回答了一个最现实,也最为让马校长安心的假答案:“为钱,四万块,一分不少。” 虽然这涉及到非法买卖尸体,但马校长还是放心了,收了四万块,徐文就不可能把这件事说出去,因为他也是吃公家饭的。他当然不会想到徐文那么做绝不是为钱,而是为了让徐如萍的尸体离徐村离自己远一些,再远一些,远到对自己构成不了任何威胁。 看着徐如萍的尸体远去,徐文果真心情好了许多,可他没想到,仅仅过了一天,他的心情又开始沉重。 昨天晚上,马校长心急如火的找到了他,说起学校这几两天来医学院发生的事,说警察要来调查徐如萍生前的一些事情。 虽然马校长说的那些话把徐文吓到了,但毕竟警察只是来调查,并不是把徐如萍的尸体运回来。所以徐文倒不是很紧张,只是有一个问题摆在面前,警察要来调查的话,就一定会去找徐树根,就会谈及徐如萍尸体捐给医学院的事,那么他和马校长之间的尸体买卖立刻会被揭穿,到那时,他和马校长除了会开除公职,还很有可能去黄河洗干净屁股准备坐牢。 他们商量之后,决定连夜赶到徐村,用金钱堵住徐树根的嘴。 可他们两人对徐树根才说到徐如萍的尸体捐给了医学院,徐树根就发火了,在床上大哭大叫,气晕过去。看徐树根这种决计没有商量余地的状态,马校长忽然把晕倒的徐树根往天井处拖去。 “你干什么?”徐文一把拉住马校长的手。 “不杀了他,我们都得坐牢。”马校长说。 “坐牢就坐牢啊,杀人是要偿命的。”徐文说。 “我不能坐牢,医学院还有很多事要做。”马校长像疯子一样推开徐文继续拖着徐树根。 “不行,他是我朋友。”徐文把马校长推开,要把徐树根拖回房间,可就在此时,他的后颈忽然一阵生疼,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当他醒来的时候,徐树根已经去见了井龙王。然后他看见马校长瘫坐在地上,一脸惊魂未定和自责。 看见事已至此,徐文只好又和马校长商量接下去该怎么做,最后还是决定,说徐树根是因为女儿的死而无心恋世自杀了。只是没想到,昨夜过后,他和马校长已成永诀。 今天上午,周城健在天井处装神弄鬼勾起了徐文对杀死徐如萍的不安,他对周城健的斥喝,只不过是他内心极度恐惧和不安的表现。看到来调查的那一帮人走掉后,徐文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这口气到了入夜时分,又开始急促起来。 一入夜,他就想起了周城健装神弄鬼时说徐如萍从天井里飘出来的事。每每看到天井井口,他总好像听到从井里传来攀爬的声音,顿时不敢去看,因为,他担心看到一只指甲漆黑的手从井口探出来。 于是,他立刻用手机上网找了一部小说来转移自己的视线。只是在用手机搜索小说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想起有一次,他看书看的眼睛不舒服,摘掉眼睛按摩眼部。徐树根见状和他开玩笑说,都四只眼了,还盯着手机屏幕看那么小的字,早晚眼花看到鬼。 他还是很投入的进入了小说的世界,至少他以为是。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的潜意识其实已无法自拔的陷进了恐惧的幻觉当中。当用来转移视线的小说看完以后,潜意识里早已按捺不住的恐惧瞬间将它吞噬。于是,徐树根和他开过的玩笑,就变成了幻觉出现在他的眼前…… 虽然极其真实,但他还是确信那只是幻觉! 风又掠进,电灯又在摇晃,老宅里静的能听见老鼠的‘吱吱’叫声,甚至于有一只老鼠居然把老宅里的程锋他们当成了空气,胆大如猫般蹿到了天井处,围着天井转来转去。看样子,它好像是想找个合适的地方想往上爬,它想要爬上井口!终于,转了很多圈之后,它找到了一处适合往上爬的地方,那里,正好是徐文用红油漆写下假诅咒字迹之处。 老鼠慢慢的往上斜着爬,爬到‘死’字那里,突然掉了下来。它不气馁的接着爬,爬到‘死’字那又掉了下来,连续几次,屡试不爽。到最后,终于还是让它给登上了井口!站在井口上,它似乎非常兴奋,兴奋的像另一种鼠科动物鼹鼠一样竖起了前爪直起身子。 那是一只身形较胖的老鼠,所以它的行为酷具搞笑。可是没人笑的出来,包括程锋也是一脸的凝重。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3章 梦游杀人 徐文的陈述总算完了,可陈述的故事,却如阴影随行,装满了每个人的心间。一想到故事里徐文奸-杀了徐如萍,每个人的胃都在强烈的收缩。他们简直无法想像,徐如萍一直视为亲人,从小就甜甜的喊着‘叔叔’的那个人,居然在欲-望中迷失,丧失理智的做出几乎是违背人伦的禽-兽之举。 恶心,极其恶心。 “我还是不信!!”周城健在听完徐文对所有事情的讲述之后,摇着头说:“一定是你杀了人,怪在马校长头上。” “哈哈。”徐文绝望的苦笑着说:“我犯的已经是死罪了,有必要把祸嫁给另外一死人身上么?” “你tm还笑的出来?”小古突然扯着徐文的领着,挥出一拳打在徐文的右脸颊上,把徐文的眼镜都打飞了。 程锋没有拦,他似乎正在努力的思考着什么。 “呵呵!”徐文无赖般的笑着:“打吧,用力打我,我是个畜-牲,不,我畜牲都不如,哈哈……” “哎呀我去。”于京平见程锋不拦小古,也对着徐文的小肚子踢了一脚,说:“就打你了,怎么地?” 吴军也不甘示弱的侧身一个边腿扫中徐文,还骂骂咧咧:“杂碎!” “让开。”一旁的石佛,突然大喝一声,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的一个激灵,程锋也被惊的反应过来,最命苦的是那只井口上学鼹鼠直立的胖老鼠,直接被吓的后仰,以一个难度系数较高的跳水姿势入井。 一声‘让开’之后,石佛也朝徐文怒奔了过去,却被程锋一把拉住,石佛居然挣扎,好像徐文奸-杀的是他母亲一样。 就在这时,一阵铁器在地上拖动的声音从老宅的一角传来。大家一眼望去,看见陈小希居然拖着一把斧子朝徐文跑去。 于京平和吴军忽然有些汗颜,心里暗叹,陈小希果然是当领导的料,太生猛了,简直堪比须眉。 看到陈小希拿着斧子,小古汗都吓出来了,一把夺过斧子,说:“出出气就行了,别用斧子。” “让她砍,哈哈……”徐文在绝望中疯狂的大笑。 这时,摇晃的灯光突然剧烈的闪烁起来,‘滋滋’的电流声响起,极其极其不安! 电灯快速的闪烁,老宅充满了不安,特别是电流的‘滋滋’声,极像烧着尸油的声音。 徐文的笑声戛然消失,忽暗忽明的灯光中,眼镜已被打飞的他,居然十分清楚的看见阴暗与光亮交织的井口,竟慢慢的探出一只指甲漆黑弯曲的爪子。猛然间,又是一只手搭在了井口边缘,紧接着,在闪烁灯光的作用下,一篷湿重的黑发像跳碟一样极其快速的探出井口。 “啊!”徐文大声的狂吼,紧张的朝四周呼救:“救我!” 可是忽然发现,所有人都变了,各个都是黑黑的眼圈,灰白的脸,而且每个人的嘴角都挂着一丝邪-恶的笑容,死死的盯着他,一动不动。 “啊!”徐文又是一声大叫,一屁股坐在地上。 “咯咯咯……”一连串骨骼作响的声音从井口处传来。一个如血般艳红的躯体正爬出井口,半个身子挂在井边缘往下爬。徐文看清楚了,是徐如萍! 和其他人不同,徐如萍的眼圈红色如血,瞳孔里充满了无尽的怨恨,每爬行一寸,脸上的那颗肉瘤都在摇晃,诡异的摇晃! 徐如萍爬行的速度看似不快,可随着灯光阴暗的变化,如卡碟又突然快进一样,每次都突然往前爬了很多! “放过我吧,我不是故意害你的……”徐文嘴唇都吓白了,脸也在剧烈的抽搐。 “什么?你还不是故意的?”徐如萍突然面目狰狞的冲着徐文一声咆哮,恶狠狠的瞪着徐文,如蜥蜴一样极快的朝徐文爬去。 徐文已经感觉到了死亡在逼近,他更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已蹦到了喉咙里,他无法呼吸,急促的呼吸,眼睁睁的看着徐如萍以一种奇怪的爬行方式爬向自己。 就在徐如萍即将就要爬到徐文面前时,灯光突然完全熄灭!老宅顿时陷入一片无尽的漆黑。黑暗中,只听到徐文不安的喘息声。 片刻后,灯光又起,比原先更亮更白,白的犹如幻境,而且徐如萍也变得不再狰狞。 “叔叔!”徐如萍站在徐文面前,纯真的笑着说:“你这次从城里来,给我带好吃的东西了么?” 徐文没有回答,可是忽然流泪了。 “叔叔,你教教我叔叔的叔字怎么写啊?” “叔叔,你下次来,我可能又要长高好多了!” “叔叔,我妈妈漂亮吗?漂亮?那我为什么长这么丑?” “叔叔,我下辈子要做你女儿,好不好?” 徐文一句也没有回答,因为,这些问题他曾经都回答过,而且回答的让徐如萍很开心。可现在,他已经无颜去回答,甚至不敢去面对的低下了头,悔恨的泪水珠般洒在地上。 “叔叔,你怎么不说话啊?”徐如萍蹲了下来。 徐文慢慢的抬起头,忽然笑了,非常温暖的笑着说:“如萍,叔叔对不起你,你带我走吧!” “好!那你把嘴张开。”徐如萍俏皮的说。 “嗯。”徐文慢慢的张开嘴。 徐如萍盯着徐文,也笑着张开了嘴,可是她的嘴里竟然有一只老鼠,胖胖的老鼠。胖老鼠一个纵身从徐如萍的嘴里跃起,钻进了徐文的嘴,一直钻,一直钻,一直钻…… 直到感觉自己心脏被胖老鼠咬碎,眼前完全一片黑暗,徐文依然保持着带着泪水的笑容…… 徐文紧闭着双眼躺在地上,胸腔不断起伏,他还没死,只是晕倒罢了。 老宅里的灯光确实突然闪烁了一会儿,但不像徐文看到的那样激烈冗长。大家也是在灯光恢复正常后才注意到他,在大家看来,他只不过是因为绝望而疯狂大笑太耗体力虚脱晕倒而已。所以,他经历过什么,没人知道。 短暂的安静了一会儿,小古忽然叹了口气,喃喃的说:“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程锋淡淡的笑了笑,对小古说:“在我看来,这件案子只不过是回到了起-点,才刚刚开始而已。” “我知道。”小古很轻松的耸了耸肩说:“我是说,关于女鬼诅咒的事情终于结束了。” “哦?那你还相不相信有鬼?”程锋笑着问小古。 小古摸了摸脑袋,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别笑我了,这,这都怪石佛,说那些吓人的话,我是被他心理暗示了。” “你们真的觉得徐如萍的事情结束了么?”石佛还有些疑惑的问。 “怎么?你到现在还鬼里鬼气的?”小古从灵异从恢复以后,中气十足的指着石佛说:“事实证明,你们请来的捉鬼师胡靖,是个神经病,马校长在敏感时候自杀,是因为杀人感到内疚。你们说的女鬼的诅咒,也是徐文写的,根本就不存在。” “那怎么解释房雷和江慧的死?”石佛问。 “就因为暂时还解释不了,才说案子只不过是回到了起-点而已。”小古训斥石佛:“这都怪你,一天到晚说有鬼,影响我们破案的进度。” “可是我那天晚上真的听见解剖室里有人哭啊?”石佛说。 “程队不是已经解释了么?就算不一定是江慧,也有可能刚好有一个女生就在解剖室方向哭被你听到了啊。”小古说。 “那,那在储尸间的时候,我也亲眼看见于京平手上提着的女尸要去咬于京平。”石佛说。 “够了!”程锋终于受够了石佛,他这么费尽心思,苦口婆心的用事实证明鬼是不存在的,没想到石佛看样子还是坚信有鬼,顿时终于暴发了,他一把扯起石佛的衣领,说:“我分析过你,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要告诉你,你tm是因为房雷的死与你听到女人哭声有关,如果你不告诉他,他就不会去解剖室,就不会死。所以你很自责,很内疚,你怕所有人都责怪你,所以内疚的想要逃避责任。刚好又因为你tm的是信鬼神的,所以你就臆想出是女鬼做的,来转移自己良心上的不安,来转移别人对你的责怪。我告诉你,其实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请你不要再这么执迷的坚持下去,你这样下去会像胡靖一样疯掉的,知道么?我不希望你成为tm的下一个神棍,不想你成为胡靖第二,懂不懂?” 所有人都惊讶不已,石佛更是,但他惊讶的表情却忽然在不停的变化,抽搐,迷茫的双眼紧张的转个不停。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言语有些太过暴力,程锋马上换了种语气,对石佛说:“我想过,你从小没有父母和外婆生活,一定经常受人欺负,所以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有一些自闭或者抑郁。自闭或者抑郁的人如果长时间没有渲泄出口就会成神经病,所以你就用臆想来填补你的空虚感。虽然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这种情况,但决不会像你一样分不清真假。所以,在你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之前,请你清醒一些吧。” 程锋的话说完,大家立刻奇怪的看见,石佛迷茫涣散的眼神竟然慢慢的明亮,也慢慢的像做了错事的小孩一样低下了头。 “这就对了嘛。”周城健见石佛像是承认错误一样,立刻欣喜起来。 “这么说来,难道真如你的猜测,房雷是小慧杀的,小慧是被……”于京平对程锋说了半句立刻住口,胆怯的瞟了陈小希一眼。 “你想说小慧是我杀的?”也许是因为生气,陈小希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那样想。”于京平吱吱唔唔。 “你们都别乱了好吗,小慧根本不可能是小希杀的,而且房雷也不会是小慧杀的。”吴军忽然说。 “哦?”程锋笑着疑问。 “我们自己一直以为,房雷和小慧的死是因为得罪过女尸与鬼有关,所以才会忽略一个重要的疑点。”吴军一边思考一边说。 “什么疑点?”于京平问。 “为什么房雷之后会轮到小慧?他们的死有没有必然的联系?”吴军说。 “必然的联系?那你想到什么必然的联系?”于京平问。 吴军没有直接回答于京平的问题,而是忽然问程锋:“你是不是推测房雷是死于情杀?” “是。”程锋点了点头。 “现在想想,确实很有可能是情杀。”吴军也点头,但随即又摇头说:“可就算房雷是死于情杀,也不一定是小慧杀的啊。要知道房雷在医学院是个出了名的大帅哥,喜欢他的女生多了去了,连男的都有!这就是被我们忽略的疑点。” “呃!”小古一个激灵,一身鸡皮疙瘩。 “呃什么啊?这年头基情四射,有那种癖好的人很多好不好。”吴军说。 “哦!别管他,你接着说你的想法吧。”程锋忽然很有兴趣听下去。 吴军习惯性的摸着他脸上的痣,说:“我想,说不定是某个深爱房雷的人见他不喜欢自己,又看他老是和小希小慧混在一起,就抱着一种,她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的怨恨把房雷杀了。可是杀了房雷后觉得还不解恨,就索性连小慧一起杀了。说不定,说不定……”说到这,他忽然有些惊悚的看了陈小希一眼,不敢继续说下去。 大家正听的过瘾,哪想吴军居然不说了,心里面痒的难受。 “我懂你的意思,你是说小希很有可能会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对吧?”程锋笑着问。 “嗯!”吴军说。 “呵呵。”程锋表面笑了笑,其实心里在叹着气。要知道,吴军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只是这样一来,案件的涉及面广了,难度就更大了。不过程锋还是挺开心的,至少这几个学生开始试着冷静思考问题了,这说明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等下。”于京平忽然像想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一样,看着程锋说:“除了情杀之外,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 “哦?你觉得还有哪一种可能?”程锋很喜欢收罗任何意外线索和意见。 于京平脸色一变,慢慢的从嘴里挤出四个字:“梦-游-杀-人!!” 大家当然知道于京平说的梦游杀人是什么意思,指的是谁,虽然有些惊讶,但并不是很相信。 “你……你什么意思?”石佛情绪有些激动的说。 “我没什么意思,我就问问有没有这种可能,你紧张什么?”于京平说。 石佛急的说不出话。 “梦游杀人确实存在,世界各地都有类似的案例。”程锋解释了一下,然后问于京平:“你这么说的原因,大家都知道,可是就算石佛昨晚梦游,至少杀房雷的那个时间他是躺在床上睡觉的,而且当时你们又在玩游戏,所以……” “梦游的人都像鬼一样悄无声息,在玩游戏玩的入迷的情况下,我们也不一定注意到他有没有出去啊。”于京平说。 “呵呵,那你的意思是说,石佛那天梦游去解剖室杀了房雷?”程锋问。 于京平默认。 “可是梦游也是有原因的,他有什么理由要杀房雷?”程锋问。 “我想,他应该是因为睡觉前担心房雷,所以睡着后梦游去解剖室找他。因为他信神鬼,在储尸间误把房雷看成是鬼,拿刀就杀了他。” “你别在这里胡咧咧好不好?”吴军有些看不过眼,嘲笑于京平:“昨天晚上石佛到底有没有梦游我不知道,但是你说你曾经把我叫醒还和我聊了几句这回事,我真不记得。” 程锋也想不通的问于京平:“按理说,吴军被你叫醒都和你聊了几句,应该就会有记忆啊,怎么可能好像一点都不记得?” “我怎么知道,可能他当时糊里糊涂也不一定。”于京平说。 “呵呵,我想不通为什么有些人老是说这些不着边际的废话。”吴军冷笑。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昨晚看到石佛梦游是假的?”于京平说。 “谁知道,说不定是你假借石佛梦游想要掩饰什么呢。”吴军不屑的说。 “我掩饰什么?你给我说清楚!”于京平叫嚣的直起脖子,青筋直蹦。 “说个屁啊说,你没听懂我的意思是不是?”吴军指着都像是要哭的石佛对于京平说:“我是想告诉你,在没有任何根据的情况下,别tm胡乱猜测,你看看,石佛让你吓成什么样了。” “别吵了。”程锋对于京平,说:“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但就像吴军说的一样,没有任何根据最好别说。” “我……”于京平语塞,长叹。 “好了,都差不多一点钟了,你们先回去吧。”程锋对周城健说。 “你们呢?”周城健问程锋和小古。 “徐树根的尸体还是要处理的,我们留下来先守着,等天明顺便将徐文杀徐如萍的事情对村民们公示下,让他们不要因为井身上的诅咒惶恐不安。”程锋说。 “哦,那我们先走了。”周城健说。 周城健带着几个学生开车走后,程锋和小古把晕倒的徐文抬进了车后座,并把警车开到离老宅门口更近了一些,然后就在车子里眯觉,程锋看来心情不错,靠在坐位没多久就睡着了,而且睡的很香。也许是他的呼噜声太大,小古一夜都没有睡好! 可是小古不知道,这一夜,没有睡好的却远不止他一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4章 于京平的心事 仍是夜。月色下的医学院男生宿舍格外凝重,如地狱般死寂。 在死寂般的安静中,于京平心情烦燥之极。试着平静下来,想像眼前有一片辽阔的草原,草原上有成千上万的羊,然后从想像中的羊群右边开始数,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石佛!! 想像的羊群里,第三只明明是羊,却突然变成羊身石佛脑袋,把于京平吓了一大跳,人比先前更清醒了。 重新数。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石佛!! “我去你妈呀!我只想好好的睡个觉,你跑进来做什么啊!”于京平暗暗的诅咒了一声,恨不得拿鞭子去抽自己想像中的石佛。 没办法,他更清醒了,干脆睁开眼。不能怪他,从程锋揭穿徐文杀人真-相之后,他的脑子里就忽然想起了昨晚亲眼看到石佛梦游的一幕。只是没想到自己说出来,却根本没有一个人信。 这大抵就是他心烦意乱的原因吧。 月光也许是转了方向,透过窗户洒进来的并不多,石佛那边很是阴暗,于京平看不到石佛的脸,只能看个大概的人型躺在床上。他又朝吴军望去,也看不见脸,也只能看出一个人在睡觉而已。只是奇怪,刚刚还好像听见吴军打呼,忽然间就没了声音。甚至连吴军呼吸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打起呼来他妈像猪,不打呼就他妈像死人。”于京平又暗暗的骂了一句吴军,然后又开始思考问题。 其实对于吴军推测房雷被爱慕者所杀,于京平还是觉得很有道理的,无论是小说,电影,还是现实生活中,这样的情杀案是很多的。可是爱房雷爱到要致他于死地,并要杀死房雷周围的人是谁呢?像那种因爱成恨,处心积虑要杀人的人,一定会经常潜伏在他们周围观察,可是于京平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经常出现在他们周围的人里,有哪些是有杀人动机的。 或许,是他们隐藏的深吧。 至于程锋推测江慧杀房雷,然后被陈小希报复杀掉,于京平想了想也是不可信的。原因很简单,如果妒忌房雷对陈小希好是江慧的杀人动机,那么房雷老早就不知死多少回了,何况这几年来,以他对江慧的了解,她并不是那种有心机的人,一个外号叫大嘴巴的人,是藏不住多少事的,就算她自己认为自己藏了很多事,其实早就被所有人知道了。就比如,江慧喜欢房雷的事,她自己以为别人不知道的同时又暗示别人知道,后来几乎是公开的秘密,甚至连食堂阿姨养的那条狗都清楚。于京平还知道,正是因为江慧喜欢房雷是公开的秘密,所以陈小希才一直没有接受房雷的爱意,也很清楚陈小希确实喜欢房雷。 所以,无论如何,江慧是不可能杀房雷的,又所以,江慧既然没杀房雷,那么推测陈小希杀江慧的根据都无法成立。 至于石佛梦游杀人,从徐村回来的路上,他就仔细考虑过,可是考虑来考虑去,越发觉得石佛有些不对劲。 其实于京平根本不知道石佛到底哪里不对劲,但凭石佛梦游这一点,就足够他对他产生疑虑。不管别人信不信,至少于京平是亲眼看到的。于是,于京平义无反顾的投入到自己的推测当中。 于京平坚持自己在徐村对大家说石佛梦游把房雷当鬼后误杀的观点,而且他推测石佛很早就应该患上梦游症。 他的观点和依据是,石佛是个孤儿,从小心里就有阴影,喜欢一个人上后山的那个复杂的洞穴去玩,而且石佛说过,说第一次去进山洞差点出不来,后来无论走多远,只要听到外婆的叫声就能找到出口。 于京平仔细想过,石佛说的这句话有一个矛盾之处,而且从石佛的语气里,他看出一连串的问题。 虽然没有做过试验,但物理成绩很不错的于京平有分析过——假如两个人在一个没有任何阻隔的空间,那么无论另一个人站在这个空间的任何一个角落喊另外一个人,是能辨别出声音方向的。此时如果把那个空间用障碍物隔成两个空间,那么声波就会触碰到障碍物而形成反射,有时候就不一定能辨别声音方向。 再言之,听石佛用‘地形复杂’和‘无论走多远’来形容那个洞穴里的情况,足可证明,那个洞里面的小洞穴很多很多,每个洞穴也很长很长。如果是这样,外婆在洞穴外的喊声传进洞穴内,肯定会被许许多多小洞穴的障碍物反射分散,石佛怎么可能分辨声音是从哪传出来的?专业的也不可能! 经过分析,于京平认为,石佛一听声音就能找出方向是不科学的,或许石佛真以为自己有那种本领,但事实上,他只不过是对地形比较熟悉罢了。可是听石佛的口气,好像强调的是自己能够听声辨别方位。这就是说,石佛自己并不是刻意的去熟悉地形。可既然在那种情况下,听声辨别方位是不科学的,石佛又不在意熟悉地形,那么他是如何做到听到声音就能找到出口的呢? 答案只有一个,石佛其实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对地形已经十分熟悉,而这种不知情的情况,莫过于,梦游! 于是,于京平总结了一下,断定石佛肯定是经常在梦游的时候去后山山洞,梦游的人和喝醉酒的人一样,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找回回家的路。正是因为如此,石佛才无意识的对地形很熟悉。 于京平对自己用科学的方法得到的这个结论相当满意。可满意顶个屁用,现在关键是没有人相信他说石佛梦游的事。一想到这,他就恨死了吴军,恨他昨晚睡的那么死,恨他没有替自己做证。当然,他也恨自己昨晚为什么不跟出去看石佛梦游去了哪里。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再给一次机会,石佛再梦游一次,他一定把吴军叫醒,就算吴军不醒,他也会跟出去,而且,还要用手机拍下来做为证据。 就在于京平这么想的时候,寝室里突然响起‘吱呀’一声,中间还伴随着奇怪的吐气声,于京平猛的朝与他床位只有一桌之隔的床位上望去,正好看见平躺在床上的石佛,身形在阴暗中突然像木偶一样对折着坐了起来! 果然是想什么来什么,看着石佛像昨晚一样对折着坐起来,于京平断定,石佛又梦游了。 于京平的内心既有一丝恐惧,也有一丝兴奋。为了怕声响吵醒石佛,他一动不动的眯着眼睛,留出一条缝隙。 可是奇怪,于京平忽然发现,今晚和昨晚好像有些不同。昨晚石佛坐起来后,是直接下床穿鞋朝自己走来。可是现在的石佛,坐起来后,眼睛居然直直好像盯着某个地方。 “怎么回事?看他的样子好像不是在梦游啊?”于京平在心底暗暗的奇怪着,却还是心存戒备的眯着眼睛,从缝隙里观察石佛的动静。他看到石佛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才慢慢的下床,才终于向自己走来。 石佛走路的样子很小心翼翼,好像是怕弄出声响一样。他慢慢的靠近于京平的床头,站定,慢慢的弯下腰,紧紧的俯视着于京平。 “这样就对了,昨晚就是这样的,他一定是在梦游。”于京平居然很担心石佛不是梦游。他屏住呼吸,紧盯着石佛,变-态的希望石佛像昨天一样,低头看了自己,然后去看吴军。 可是石佛好像没有移动的意思,弯着腰,一双眼睛不停的在于京平的脸上扫来扫去。 “和昨晚怎么不一样?他的眼珠子贼亮贼亮的,梦游的人有这么清醒?”于京平记得昨晚,石佛只是像在看他醒没醒而已,而此刻的石佛却仿佛有什么心事一样,越看越觉得古怪。 “怎么还不走开?”于京平急的想跳起来把石佛赶去吴军那边。 像对峙一样僵持了一会儿,石佛才慢慢的直起身子,侧着脸看着窗外的月光。月光下,石佛的脸清清楚楚的露出一丝焦虑和一丝担忧。 “他到底是不是在梦游?”于京平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但终于还是忍不住没弄出声响。 “唉……”石佛对着窗外望了几眼,然后叹了口气,慢慢的走回自己床位。 “不是吧,梦游的人还知道叹气?”于京平心里也不确定,但转念一想,不管如何,先用手机拍了再说,不是梦游,就当拍着玩,万一是,他也好留个证据。 他趁石佛转身走回自己床位的机会悄悄的把手伸到枕头旁拿起手机。本来是想立即开启手机屏幕,打开夜间摄录功能,可考虑到手机的光亮有可能会引起石佛的注意,他轻手轻脚的把薄被慢慢往上拉,把自己盖住,窝在被子里打开手机,调出夜间摄录功能。其实摄录功能打开也是有光线的,但很微弱,至少比屏保的光亮要淡很多,加上又是在夜间,黯淡的几乎看不出来。 调好后,他把头伸出被子,却猛然间看到石佛竟然又站在自己的床边。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惊恐的看见,石佛像被折断了腰一样,忽然90度弯腰,脑袋往自己脸上凑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5章 我没有杀人 “啊!”于京平下意识的大叫一声,直往床里缩去,边缩边喊:“你想干什么?”紧张的问完话以后,于京平突然奇怪的发现,石佛居然比他还紧张着急。 “你……你醒了?”石佛紧张的都有些结巴。 “怎么了?”于京平终于确定石佛不是在梦游。 石佛平复了一下情绪,却还是语气很急很重的说:“吴军梦游了!!” “什么?吴军梦游!!!”于京平比刚才突然看见石佛弯腰更惊恐,他猛的跳下床奔到吴军床铺一看,果然没人。 “怎么可能?我刚刚都看他在这里的?”于京平说。 “我也是刚刚看到他出去的。”石佛说。 “难道是我刚才分析问题没注意到?”于京平暗暗想了想,然后问石佛:“你怎么确定他是梦游?” “我本来是睡着的,忽然感觉有什么像爪子一样的东西在抓我的脚,我睁开眼往下一看,发现吴军扑在他的床上,手穿过床栏用指甲刮我的脚,还……还仰着头看我。”石佛紧张的说。 “他可能是想让你陪你去上厕所吧?”于京平说。 “不可能!”石佛剧烈的摇着头,越想越一脸惊悚的说:“我看到他的脸……他的脸在不断的扭曲,像神经质一样的冲我笑!” 于京平似乎被石佛的紧张感染了,也不自然的开始颤抖。 石佛接着说:“我想问他干什么,可是还没开口,就看见他像,像动物一样爬下床。我当时被吓的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的看着他爬下床,连鞋都没穿,慢慢的爬到寝室门口,打开门爬出去。看到他爬出去,我才猛的坐了起来。本来想马上把你叫醒,哪想他爬出门口居然又回过头来。我……我,只好一动不动,生怕他忽然返回来。确定他走远了,我才下床想要把你叫醒!” 于京平看了一眼开了的寝室门,才意识到开始听到‘吱呀’一声原来是吴军打开门,并不是石佛坐起来发出的。他也看了吴军的床下,确实摆着一双鞋。 “那你开始为什么不叫我,等到现在才说?”于京平说。 “我开始是担心你看到吴军那个样子,会怀疑是他在梦游的时候杀了人,所以不敢告诉你。后来看到你好像醒了,才决定对你实话实说。”石佛说。 “你不要以为我怀疑你,就是怀疑每一个梦游的人,告诉你,我怀疑谁都不会怀疑吴军。”于京平冷声冷气的说。 “你都看到了,他也是梦游啊,他也可以在梦游时杀人啊?”于京平的针对性语气,让石佛有些生气。 “就算他也梦游杀人,至少杀房雷的不是他。”于京平说。 “为什么?”石佛问。 “为什么?杀房雷的那晚,我和他一直都在玩游戏,他怎么可能出去杀人?”于京平-反问。 “怎么没可能?”石佛想了想,接着说:“那一晚,你不是有好一会儿出去拉尿了么?” “什么叫好一会儿?”于京平怒斥石佛:“你不是明明看着我出去拉尿和回来的么?你自己也对警察说过根本没有多久。” “我当时也这样以为,可后来想想,当时我在想房雷的事情想的非常投入,根本没注意时间,只是感觉你出去不久就回来而已,你要知道,有时候想事情的人总会觉得时间过的比较快的。而且,说不定当时我本身就是睡着的,只是睡的迷迷糊糊才有你出去和回来的印象!”石佛说。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准备翻供告诉警察,让警察怀疑我?”于京平有些着急。 “怎么可能,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不会杀人。”石佛说。 “你凭什么相信我不会杀人?”虽然这么问,但于京平还是有些欣慰的。 “你没动机啊,至少没有像吴军那么明显的动机!”石佛说。 “他有什么明显的动机?”于京平问。 石佛奇怪的咬了咬嘴唇,问于京平:“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去医院看小希时,他很兴奋?” 于京平冷哼了一声,说:“他只是想在小希面前表现罢了。” “那我问你,你是不是房雷的朋友?”石佛问。 “当然是。”于京平回答。 “你喜不喜欢小希?”石佛部。 “实事求是的讲,喜欢!”于京平说。 “你会不会在朋友才死了没几个小时,就立刻把心思放在朋友也喜欢的女人身上?”石佛问。 “你是说……你是说对于房雷的死,吴军其实很开心?”于京平问。 “至少看不出他有难过!”石佛说。 “可是这也不能表明他有杀房雷的动机,何况他也没有做案时间啊?”于京平说。 没想到石佛听了他这句话,忽然脸色一变,重重的说:“这才是他真正兴奋的原因。” “我被你弄糊涂了,你到是说清楚些。”于京平说。 “因为他知道,没有一个人会怀疑他,所以才会那么意气风发的像个暴发户。”石佛说。 “他为什么会那么肯定没人会怀疑他?”于京平说。 “因为……因为他知道你会证明他一直在玩游戏。”石佛说。 “他本来就在玩游戏啊?”于京平说。 “你确定?”石佛疑惑的看着于京平,说:“你确定他一直在玩游戏?” “我…我不懂你的意思。”于京平忽然有些慌张。 “我不知道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我只知道,吴军那么有把握没人怀疑他,是因为他确定你绝对会替他作证。他能那么有把握,是因为……”石佛忽然紧紧的看着于京平,慢慢的说:“你有一个把柄在他手上。” 于京平一个冷颤,眼神迷乱。 “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一晚,你拉尿的时间应该很长,长到足够杀人移尸……”石佛说。 “没有,我没有杀人,我只是……”于京平停了一下,终于不再坚持,说出他一直以来隐藏在心里的秘密:“不错,那一晚,我在男生浴室墙角边拉尿时,看到女生浴室里有灯,然后,然后我就去偷看了一会儿……” “一会儿是多久?”石佛问。 “直到那个女生洗完澡换衣服,我才连忙跑回宿舍。”于京平有些羞愧。 “有些女人洗澡比拉一泡屎还快,有些女人洗澡比蜗牛爬还慢,所以你得说清楚有多长时间?”石佛说。 “大概二三十分钟吧!”于京平说。 “这就对了,这个时间里,我在睡觉,吴军就有可能出去过!”石佛说。 “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说,吴军有可能趁这时间出去杀人移尸,然后坐等我回来。他那么有把握我会为他做证,是因为,只要我掩饰自己只是拉了一泡尿,其实就是在帮他掩饰没有杀人时间。”于京平说。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杀人,但有一点我想不通。”石佛慢慢的说:“你在外面呆了几十分钟,他应该是知道的。既然他知道,为什么那天在医院,只是随便说了一句‘看到你当时出去了’?如果换做是我知道你有几十分钟在外面,也一定会跳起来深究你在外面那几十分钟在干什么。”他摇了摇头,又接着说:“可是他没有!我不清楚他到底是玩游戏玩的太入迷忘了时间,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至少这一点还是挺让人怀疑的。如果你把你偷看女生洗澡的事情,和他在医院没有深究你的疑点对警察说,我保证,他将是重点怀疑对象。” 于京平点了点头,却又摇头说:“没有人证明我偷看女生洗澡,警察会以为我是利用女生洗澡为借口。何况要是给小希知道我是那种人,一定从骨子蔑视我!”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吴军是凶手,只要你一直掩饰下去,他就永远浮不出水面!”石佛说。 “可万一他不是凶手呢?他要不是凶手,我的嫌疑不成最大了?就算我不担心小希怎么看我,可偷看女生洗澡的事一旦捅出去,学校一定会处分,甚至开除我的!”于京平紧张的看着石佛。 “那,那你难道看到吴军有嫌疑也不管?”石佛说。 “不是不管,如果真的确定吴军是凶手,我会告诉警察实情,关键是,万一吴军不是凶手怎么办?我求你,你也不要说出去,好不好!”于京平说。 石佛慢慢的点了点头,说:“不过你要答应我,如果确定吴军是凶手,需要你出来指证他有作案时间,你必须站出来。” “那是肯定的!”于京平如释重负,忽然又想不通的问石佛:“你刚刚说看到吴军是像动物一样爬出去的?” “嗯。”一提起刚才的事,石佛又有些紧张起来。 “就算是梦游,也不用爬的啊?”于京平想了想,忽然面色惊悚的说:“你刚说,你是被他抓醒的?” “对啊!”石佛不理解于京平为什么这么问。 “难道?”于京平眼睛里忽然发出了光,看着石佛说:“难道他是想引你出去,杀了你?” “啊???”石佛瞪大了眼睛,结巴的说:“不……不会吧?” “什么不会?如果他是凶手,杀房雷是因为爱小希,杀江慧是因为当时大家都以为有鬼,制造鬼杀人的假像转移大家的视线?”于京平接着说:“今天,当警察解释了马校长和胡靖的死,又带我们去徐村找出了杀死徐如萍的凶手之后,看到大家都不怎么再相信灵异,他就假装推测房雷和江慧是被爱慕房雷的人杀死,来扩大警察的怀疑范围。可是他也知道,既然他对警察说爱慕房雷的人有可能会杀掉房雷周围的人,他就一定要继续演下去才能误导警察的视线,让警察觉得他的推测有理。可你想想,他是不可能会杀小希的,对不对?” 石佛点了点头。 “所以……所以他下一个杀的,不是你,就是我!”于京平说。 “那,那接下来怎么办?”石佛紧张的说。 “别慌,我们两个人还怕他一个人么?”于京平跑到他和石佛床间的桌子边,从抽屉里抽出一把西瓜刀,对石佛说:“走,我们去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真的去啊?”石佛一脸紧张的想要临阵退缩。 “怎么?难道你不想搞清楚吴军到底是梦游还是引你出去?”于京平问。 “想是想,关键是如果他是想引我出去,肯定会躲在哪个角落注意我。如果看到我们两个走在一起,他肯定不会动手,他那么聪明,说不定还要故意装梦游给我们看,所以就算我们出去也根本证明不了他是梦游还是别有企图。”石佛说。 “说的也是……”于京平想了想,忽然说:“要么这样,你先出去,我悄悄的隐藏在你后面。如果他是想杀人的话,一定会把精力全注意在你身上,不会注意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样行吗?”石佛有些犹豫。 “一定行,这样,来,我们先爬出寝室到走廊的阳台上看看。”于京平咬住西瓜刀,走到寝室门口,忽然矮下身,像刺探情报的间谍一样慢慢的把头探出门口,往走廊的左右看了看,没发现有人,然后趴下身体,回头示意石佛也像他那样。 石佛算是被逼上梁山一样,咬了咬牙,趴在地上,跟着于京平慢慢爬到走廊的阳台,然后悄悄的探头往栏杆空隙里朝宿舍楼下的四周望去。 夜色凝重,皓月如霜,却也能将周遭照亮个大概。 宿舍楼下是男生浴室,男生浴室的右边十几米是女生浴室,男女浴室正中间有一颗树枝茂密的槐树,槐树底下一片阴暗。正面楼下的左手方向不远处是操场。于京平他们的视野也大概只能看清这么多地方,除了那棵大愧下比较阴暗,其他能在视野范围的地方,他们没有发现有人影。 “你说,他会不会躲在那棵槐树底下?”石佛低低的说。 于京平左手拿下嘴里的刀,凝视着那棵槐树一会儿,也不确定,最后咬着牙说:“还是按照我先前说的,他如果真的是要引你出去,自己肯定是要躲起来的。你现在站起来,大摇大摆的走下去,别管哪里有人,直接走到那里……”于京平用手指了指左手边的那个被月光铺的几乎有些雪亮的操场,然后接着说:“那里空旷,四周也没什么障碍物,只要你保持警惕,他就算想要偷袭,也会暴露踪迹,何况,我会一直悄悄的跟在你身后注意你的周围,一旦有什么情况,我立刻冲出去,那时,你和我就可以前后夹击,抓他个现形。” “你这么有把握?”其实石佛也觉得可行,但还是有些不放心。 “当然有把握了,你大摇大摆的走过去,吸引他的注意力,不会发现我躲在后面的。”于京平说。 “这么有把握的话,要不……你去引吧!”石佛颤颤微微的说。 于京平瞪大了眼睛:“我去有个屁用啊,他今天如果是想杀我,为什么不故意把我搞醒?他搞醒你,目的就是要引你出去,要是我出去,就打乱了他的计划,不一定会动手!他会想是你把我叫醒的,也许还会猜到我们可能怀疑他。那样的话,不是打草惊蛇了?这次过后,以后想揭穿他都没机会了。” “说的也是,那……那好吧。”石佛哆嗦的点了点头,准备站起来,在站起来之前,他紧张兮兮的对于京平强调:“不要离的太远好不好?一看到有什么情况,千万记得先喊我一声,而且一定要很快跑来支援我!” “哎哟我去,你别婆婆妈妈的好不?”于京平有些不耐烦的说:“你放心,我答应你,一有情况,我一定一定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冲过去。再不行,我就把西瓜刀飞过去先,行不行?” “不会飞到我身上吧?”石佛居然听不出于京平是在随口说说而已。 “你tm极品呐,你到底去不去,再不去,不等吴军,我先把你削成人棍!”于京平虽然不耐烦,但还是笑着开玩笑。 “呵呵!”于京平的玩笑似乎舒缓了石佛心里的一些紧张情绪。 看着握着西瓜刀,至少表面有些威猛的于京平,石佛终于像下定把身家性命都赌出去的决心,霍然起身,沿着走廊慢慢的,头也不回的朝楼梯口走去! “这小子也不笨嘛,还知道不能回头!”于京平暗暗的笑了笑,但面色却随着石佛慢慢的走去,而渐渐凝重。 笑归笑,说归说,虽然很有把握,但毕竟性命忧关,不能马虎,所以,还没等石佛走到楼梯口,于京平就矮着身子顺着走廊阳台的栏杆底下悄悄的跟在石佛后面。弯下楼,跟到宿舍楼门前,于京平停下脚步,仔仔细细的看着石佛慢慢朝左边操场走去,同时也非常留意的盯着男女浴室间的那棵大槐树。 大槐树底下,确实阴暗,高一点叉开的树枝,在月光的投影下,像极了张牙舞爪的恶魔! 看着石佛从槐树边走过的时候,于京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他总担心,吴军会从那片阴暗里突然冲出来! 终于,石佛平安无事的走过槐树,朝不远处的操场走去。 操场那边确实很亮,四周除了几个篮球架,几乎没有任何障碍物。所以如果吴军真要杀石佛,至少从这边看,只有那棵阴暗的槐树底下才是最好的潜伏点。所以,于京平硬是等石佛已经走的离槐树有些距离,才确定槐树底下没人。因为,如果槐树下真有人潜伏想要杀石佛,也不用让石佛离的那么远,越远越容易暴露。 于京平立刻担心操场另一边视野看不到的地方有危险,于是,弯着身子如古代练了轻功的侠客一样,快步跑去,钻进槐树底下,盯着不远处已经停下脚步的石佛。 “吴军去哪了呢,不会梦游梦出事情来吧?”远处的石佛居然假装一副出来找吴军的样子。 “我去,看不出这****的还挺会演!”于京平暗暗笑着,然后躲在树后,观望操场上的四周。 就在这时,一个非常微弱的声音传近于京平耳朵,“嚓……嚓……嚓……”。 于京平的神经一下子绷紧,第一反应是石佛那边会不会有什么情况。可是把石佛周围望了一圈连个鬼影也没看见。 “是我耳鸣?”于京平狐疑的想了想,忽然像想到什么一样惊悚的全身血液都凝固了。 因为他想到了一件事,一件可怕到足以让任何人毛发瞬间竖起的事! 槐树,不只是一面!!!! 何况这还是一棵至少有两三尺宽的槐树! “自己在这一边,那,那一边呢?”于京平回想刚听到的声音,竟发现好像是近距离发出的。 一想到这,他额头上居然暴出一粒粒冷汗,也好像忽然才意识到自己处在阴暗当中,顿时,巨大的恐惧感像被注射器刺进后背注射进骨髓一样,瞬间扩散,全身如冰凌般寒意浓重。 槐树确实枝叶很茂密,但树叶间多少还是会有一些小缝隙,所以,多少还是有一点点月光漏了下来。借机那一点点的月光,于京平看见树的那一边似乎有什么东西轻微的动了一下。 短暂的平静了一下,于京平想,还是先不提醒石佛,因为他不确定树的那一边一定有人,万一没有,自己喊石佛的话,声音也会被吴军听见,那么今晚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于京平也想过,只要自己小心一点,即便树的那一边有人,即便自己应付不了,逃开是没问题的,那时喊石佛,两人完全可以将一人夹死在槐树底下。所以,他勇敢的决定,自己先动手! 虽然这是个勇敢的决定,但于京平还是有些紧张。毕竟,弄得不好,是要命的! 于京平瞄着刚刚似乎在动的地方,悄悄的握紧了西瓜刀,吞了吞口水,暗暗的深呼吸。做好所有动手前的准备活动,才猛的朝树另一面绕去! 就在他往前面绕去的同时,一连串的“嚓嚓”声突然又响了起来。 此时听到这个声音,于京平的面部顿时扭曲如抽搐,像被一只手穿破了胸膛猛的捏住了心脏一样,瞬间窒息!——因为,他这一次清楚的听见,那个‘嚓嚓’声,竟然是从他后面传来的! 他想回头,也想惊呼,可是根本来不及回头,也根本来不及惊呼,他的嘴就被一只从后面伸出来的手用力的捂住了。 惊恐之下,于京平立刻下意识的抬起握着西瓜刀的左手猛的朝背后砍去。 忽然间,寒光在他眼前一闪! 他连疼痛都没感觉到,就从树叶缝隙间漏下的月光中,看见自己的左手中已经没有了刀,连握刀的拳头都没有了!!!只剩一个断腕,血从断腕中激喷,喷在捂住他嘴的那只手上,也溅了他自己一脸! “叮当!”西瓜刀掉在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很刺耳响亮。 于京平已经顾不了悼念自己刚断的手掌,睁大着眼睛瞪着操场边上的石佛,他强烈的希望石佛听到了刀掉在地上的声音,他也认为,声音这么响,石佛一定能听到,一定!!!! 听到了,石佛确实听到了,很紧张的朝这边看来。随着石佛朝这边看来,于京平感觉自己后面的那个人也似乎有些担心,不敢动手。顿时一边开始挣扎,一边喊:““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快点过来,快点过来!!!” 可是,他的这些几乎歇斯底里的叫喊,被那只手紧紧的捂进了他的嘴里,一点也没发出来,最后,只能通过思维的方式表达。尽管如此,于京平还是非常期待石佛能有所反应。 石佛像是发现这边有异常一样,紧紧的盯着这边,但眼神里却好像有些犹豫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的样子。 “哇,你tm是猪啊,这么大声音都听不见,还死吹牛皮说tm从小苦练顺风耳能听声辨位,你听妈呀!!!”于京平看到石佛看着这边一脸疑惑的表情,顿时焦急的在心里咒骂。 于京平开始后悔,后悔先前不答应石佛,让自己出来引吴军。如果是石佛那个胆小鬼躲在这里,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一定会及时急时呼叫,不会像自己一样,下那么勇敢的决定把自己逼上绝路。 他现在已经不奢望石佛会过来,他只希望石佛的目光不要离开这边就万幸了! 可没想到,最令他心惊肉跳的一幕发生了——石佛那鸟人的鸟头,朝这边盯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偏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这一下,于京平紧张到极点,因为他知道,石佛的目光一旦离开这边,背后的那个人一定会对自己动刀子! 他想的没错,石佛脑袋一偏向他处,后面就慢慢的伸过来一把发出死亡寒芒的解剖刀! 解剖刀慢慢的,慢慢的移到了他的咽喉处! 人还没死,就永远谈不上绝望,就永远会挣扎,在死亡的恐惧中,于京平暴发出了逃生的强大意念,冒着有可能被挣扎时割到喉咙的危险,毅然的狂摆着脑袋!也许后面的人也没想到于京平竟然还没放弃挣扎,也许是捂着于京平的嘴太久手心出汗易滑的原因,于京平的嘴竟然从那只手中移开了!! 于京平根本没有因为自己的嘴从那只手中移开而有半分的兴奋,因为他知道,那只手还会重新捂住他的嘴,所以,他要趁着短暂的一瞬间,向石佛呼救。于是,他没有做任何辅助准备活动,殊死一搏的使用浑身的力气,朝着操场处的石佛猛的发出响亮无比的吼声:“于……京……平!!!!!” 刹那间,于京平有种掉进冰窖的感觉!!!! 所有的一切都变的冰冷之极,所有的一切甚至那把本来闪着寒光的解剖刀,也变得黯淡无光,四处一片寂静,于京平听不到了任何声音,甚至有了强烈的晕厥感,因为,他已经深深的被自己刚才的呼喊震碎了五脏六腑!!!! 一个意识清醒的人,明明要说的是这句话,由嘴巴里说出来,却变成了另外一句,这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不可思议到比死亡更恐怖! “怎么会这样?我怎么喊出了自己的名字?我竟然喊出了自己的名字?!难道我刚刚想喊的是自己?不对,我明明想的是石佛,想喊的也是石佛的名字,明明,明明就是……可是,可是,可是我为什么却偏偏喊出了自己的名字?”于京平思绪在冷却的刹那间又乱的像根麻一样。 “难道……难道,我的嘴已经不是我的了?”于京平惊恐的全身发抖,想再次呼喊石佛,可他一个字也没喊出,他的嘴又被捂住了! 他开始挣扎。这一刻极力挣扎的他,已不仅仅是对死亡的恐惧,他只想证明,他的嘴是不是自己的。所以,他已经不在乎会不会被那把解剖刀割到,有了这么一种连死都不惧的决心,世上的任何事情也能做到! 于京平做到了,他又一次从那只手掌中将嘴移开,瞬间扩大自己的喉腔,猛的朝操场大喊着石佛的名字:“吴……军!!!!!” 彻底冷到绝望!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6章 窒息而死 天微亮,晨霞在东方慢慢清晰绚烂。 鸡啼打破了徐村的宁静。可打破宁静的,还有从警车里传出的惊呼。 惊呼过后不久,警车前面的两扇车门被打开,程锋和小古下车,紧紧的靠着车身喘着粗气。 程锋后脑勺因睡姿不正确突起一大块头发,脸色很不好,加上胡渣浓密,令他看上去有些苍桑憔悴。小古脸色更差,双眼里更是写满了惊恐。 车里,后座上,徐文静静的仰面躺着,手上的手铐已经被解掉,却还是紧紧的握着拳型,惊噩与绝望结合的脸已经发紫,双眼暴睁充血,身体已冰冷。 平静了一会儿,程锋才开口,问小古:“睡觉前你有没有把车门锁控全关上?” “关,关了!”小古说。 “如果门真的锁了,那外人肯定进不来,没有外人进来压着徐文,徐文怎么可能脸朝下窒息而死?”程锋说。 “真的,我真的关了。”小古说。 “那他是怎么死的?”程锋用力的搓着脸,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 小古全身都在颤抖,紧张的看着程锋摇着头。 “你为什么这么紧张?”程锋有些狐疑的看着小古,忽然问:“刚刚被你的叫声吵醒时,看到你直接就去推后面的徐文,好像知道他死了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小古继续摇头。 “你不知道怎么可能反应那么快的直接去推徐文?”程锋疑问。 在程锋的追问下,小古冷静了片刻,终于对程锋说了自己为什么醒来就直接去推徐文的原因。可是让程锋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小古说的原因,竟然是一个梦! —— 昨夜,程锋睡着后,小古确实把所有车门用锁控全关上了,然后顶着程锋如雷的呼噜声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因为之前把车移到老宅大门前,所以普桑警车车头正对着老宅大门,大门没关。 迷迷糊糊间,小古居然看到老宅里面枯黄的灯光,黯淡的像微微亮起的手电,更像极了,鬼火!老宅正中的天井离车头大概也有十米,相对来说更阴暗,更模糊,模糊的像电视机里的雪花点。此时,小古看到的这团雪花点竟然开始闪烁,不停的在黑暗与雪花点之间来回闪。 小古立刻用手搓了搓眼部,又直直的朝老宅里看! 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望不见,连那盏枯黄的灯也突然熄灭! “灯泡炸了?”小古狐疑的想了想,然后叹了口气,朝副驾驶坐位望去。看到程锋睡的很死,正张合着嘴打着呼噜,又回头看了一眼反手被铐侧卧在后座上,安安静静也已睡着的徐文。 “唉!睡觉吧!反正车门什么的都已上锁了,他跑不掉的!”小古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准备把脑袋靠在座背上。 就在这时,警车好像晃动了一下! 很轻微,轻微的几乎没有感觉,可小古还是感觉到了!而且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预感有某种威胁正潜伏在警车的周围。目光游离周遭,却莫名奇妙的被眼前那道老宅门吸引。小古盯着黑洞般的老宅,生怕会忽然蹿出某个物体! 可是看了半天,黑暗的老宅门口里也没有什么东西跑出来。 “一定是自己神经绷得太紧了。”小古又深深的吸了口气,可是这一深呼吸,他竟然发现一个问题,程锋的呼噜声突然消失了!他马上侧过脸,心却瞬间纠结成一团!——副驾驶坐位上的居然不是程锋,而是一个披发低垂的脑袋。 “徐如萍?”小古在心底惊呼,虽然不确定,至少从外表装束来看,应该是她无疑。 红衣女人似乎听到了小古心里的惊呼,像被唤醒一样,一点一点的抬头,披发也慢慢的晃动! “不可能,这个世上根本没鬼!所有的事情都是可以解释的,我一定是幻觉,一定还是石佛的心理暗示对我造成的幻觉!我眼前的一定还是程锋,一定!”小古暗暗的咬着牙,坚强的让自己理性,鼓起勇气紧盯着红衣女人。 随着坚定的理性,红衣女人虽然抬起头,脸却像变魔术一样变回程锋的脸,最后一切正常,程锋熟睡,打呼…… 小古正想松口气,车子突然像地震般摇晃,剧烈的摇晃。他被吓的差点跳起来,左探右望,最后才猛的回头看向徐文。 天呐!!后座上的徐文背上竟然仰面躺着一个红衣女人,不对,是徐如萍!! “难道是鬼压床?”看着徐文被她死死的压在背上,脸朝坐垫拼命的挣扎,小古脑子里最先闪过的就是这个想法,但立刻又保持了警察的职业天性,下意识准备起身去制止,可他竟然发现,无论自己如何想动,却居然动弹不了! 而压在徐文背后上的徐如萍似乎对小古的行为很不满,突然侧过脸冲着小古张开黑洞一样的嘴尖叫…… —— 小古讲完了自己的梦,程锋便陷进了看不见的疑云之中。他信小古做了一个梦,可他不信梦里的那些情节与现实搭界,因为那实在是件脱离了现实的事,可此时,好像又不能不信,因为他实在无法解释徐文在几乎完全封闭的车内面朝下窒息而死的原因? 程锋无力的叹了一声气,整个人看上去极度的失落,内心更为沉重。要知道,他其实也是顶着石佛的心理暗示,坚持着用理性支撑自己,好不容易解释了胡靖和马校长的死因,揭穿了徐如萍的诅咒是假的,没想到这件案子还是逃不出灵异的禁锢。虽然小古不是第一次说有鬼,可毕竟他这次的梦与现实完美的的接合了。 “难道这只是一种巧合?”程锋忽然说。 “巧合?什么巧合?”小古奇怪的问。 刚刚还挫败感十足的程锋忽然自信的笑了笑说:“依我看,徐文在老宅里不是晕倒,是休克,你把车子往老宅门口开时,徐文的脸因颠簸不小心朝下造成窒息死亡,唉,怪只怪当时没有发现。”他叹了声气,接着说:“至于你的梦,估计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猜你心里一定有过希望徐如萍找徐文这种人渣报复的想法。” 小古思索了一会儿,默默的点了点头。 “所以你别担心了,我还是那句话,这世上根本没有鬼!”程锋拍了拍紧张中的小古。 “或许吧……”小古露出了一丝干涩的微笑,眼神却依旧迷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7章 三次试验 医学院,男生寝室,午后。 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于京平的眼神就开始迷离。 “我不是应该在槐树底下么?怎么跑到床上来了?对了,昨晚,我明明喊的是石佛的名字,怎么叫了两次,第一次是自己,第二次是吴军呢?”于京平疑惑之极。 昨晚的一幕幕重新在眼前上演。——先是睡不着数羊,可羊却总是变成石佛;然后思考石佛梦游的原因;再看到石佛在床上坐了起来,以为他是梦游,却没想到他是看到了吴军梦游才吓的坐起来;接下去是他和石佛讨论吴军究竟是梦游还是引他出去杀掉;最后,他们出去,石佛负责引吴军现身,自己躲在树底下,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人…… 一想到这,他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自己的左手,然后他的眼神就更加迷离。他的左手完好无缺! 无疑,他只不过是做了个梦,尽管很真实。 可是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个梦?他记得自己从徐村回来直到睡觉前,自己脑子里想的都是关于石佛梦游的事,因为怀疑石佛梦游杀人,所以做关于石佛梦游的梦也很正常。可为什么明明怀疑石佛,梦里的怀疑的对像怎么又变成了吴军? “难道,难道自己其实真正怀疑的是吴军?”于京平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承认自己的确如此。尽管梦里好像是石佛在条条是理的分析怀疑吴军,事实上只不过是假借石佛之口说出自己内心的疑虑罢了。而自己连在梦里都不敢怀疑吴军,是因为自己的的确确有一个不能说出来的秘密。 是的,他的秘密,就是梦里被石佛逼出来的那个。 那晚,房雷去解剖室之后不久,他就下楼去拉尿了,确实是站在男生浴室的墙角拉的。在拉完尿准备回去的时候,看到女生浴室里有灯,于是悄悄的过去偷看。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本来只是想着随便偷看一眼就罢了,可没想到那个女生的屁股实在太大太性感,令他燥热的想要冲进去。定力总算是比较深,他终于没敢越雷池半步,只是站在门外紧盯着那个看上去股沟很是分明的******练习了一下臂力!可是他又舍不得就这么轻易的‘出来’,要知道,屁股看久了也有些腻,想像力缺乏了新鲜感。所以他就停下苍劲有力的左手,等着女生转过来时继续。没想到那个女生直到洗完澡关水闸擦拭身体的时候才准备转过身来。不管怎样,总算是光着身子转身。于京平立刻提起精神准备继续!可就在女生转身的刹那间,浴室的灯突然灭了!女生立刻紧张的在里面叫了一声,于京平以为自己被发现,立刻缩阳入腹,转身往男生宿舍楼跑,跑到宿舍楼躲在门口盯着女生浴室,哪想,女生浴室的灯又亮了,不一会儿,洗澡的那个女生从里面走了出来,因为是夜,所以于京平至始至终还是没有看清那个女生的脸,然后悻悻的回了寝室,和吴军一起玩游戏。【】 这就是那晚他拉尿的全部过程。 幸亏只是一个梦而已,要是让吴军他们知道自己心里的秘密不知道又要惹出多少事。于京平有些劫后重生的叹了口气,慢慢的朝依旧在睡觉中的石佛和吴军望去。他们睡的很死,看来,他们也有可能和自己一样连早中饭都没吃。 于京平下床端着洗漱工具轻手轻脚的打开寝室门,去浴室洗了把脸。回到寝室的时候,看到石佛和吴军已经醒了,并好像正在说什么,只是等他一进去,他们便奇怪的停止了谈话,各自端起脸盆走出寝室。 “你们怎么了?”于京平感觉到了他们的奇怪。 可是没人理他,吴军和石佛似乎停了一下,但连头也没回走了出去。 “什么意思?”于京平暴燥的性格哪忍受的了这样的冷暴力,猛的追了出去,一把扯住石佛说:“你是不是对我昨天晚在徐村说你梦游杀人不满?” “没……”石佛眼神恍惚的正想说什么,吴军突然一把扯开于京平搭在石佛身上的手,冷冷的看了于京平一眼,依旧没说话,拉着石佛径直朝下走去。 吴军犀利的眼神如毒剑一般刺中了于京平,于京平当场愣住,而且竟然心虚至极的猜测吴军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可是不对,自己只不过是做了个梦而已,他不可能会知道,但是,他的眼神为什么仿佛看穿了自己?是自己太心虚了么? 外出吃饭时,他们三人有碰到过,但却像形同陌路,这使的于京平更加压抑。吃过晚饭后,于京平因为心情低落早早的躺在床上,思索着石佛和吴军为什么会用那种态度对自己。而吴军和石佛两人也没怎么说话,静静的坐着玩电脑。 气氛异常古怪,原本充满朝气的寝室竟然变得格外的沉重肃穆! 差不多快十点的时候,吴军的一句话打破了寝室的沉静:“可以开始了!” “嗯。”石佛像接到命令一样,关掉电脑,走回自己的床位,边走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于京平一眼。 “开始?开始什么?”于京平忍不住问。 依旧没人理他。 石佛慢慢的倒在床上,把头枕在床头。吴军也从电脑前站了起来,对石佛点了点头,然后突然走出寝室! “他们在干什么?”于京平一头雾水的在心里暗暗的想。 过了不到一会儿,吴军突然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冲进寝室,猛的冲到石佛床前。 “怎么样?”吴军问。 “不够!”石佛摇了摇头。 “哦。”吴军哦完,又奔出了寝室。没多久又跑了回来,依旧问石佛:“怎么样?”见石佛又摇了摇头,吴军再一次跑了出去,这一次出去过了一段时间才回来。而这一次,他终于看到石佛眼里闪出了果断的光! “你确定?”吴军有些兴奋看着手机上的时间问石佛。 “应该差不多!”石佛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吴军也点了点头,然后似乎无意的瞥了于京平一眼,眼神中充满了阴冷。 “你看什么东西?”于京平本来对他们两人的行为只是有些好奇,看到吴军用那种眼神看他,顿时有些受不了。 吴军冷笑了一声,说:“看杀人的东西!” 没等于京平开口,吴军突然伸出自己的手机,对于京平说:“你自己看看!” 于京平翻身起床,一头雾水的走过来,看了吴军手机上的定时器上的时间——24分17秒。 “什么意思?”于京平仍然一头雾水。 “没什么意思。”吴军放下手机,慢慢的说:“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和石佛刚才在做什么?我告诉你,我们在做时间测试的试验!” “什么时间测试?”于京平问。 “房雷死的那晚,你拉尿的时间测试!”吴军紧盯着于京平,接着说:“你也看到,我们测试了三次,第一次是我按你说的跑去男生浴室墙角然后跑回,第二次是走去走回,可是这两个时间,石佛都否定了!” 于京平终于知道,吴军和石佛居然是冲自己来的,顿时有些恼火的指着石佛说:“你明明对警察说过我很快就回来了!” “可是没那么快!”石佛说。 “你怎么知道没那么快?难道你当时掐了表算了时间?”于京平问。 “我只是凭记忆去测算时间罢了,具体的我也不知道。”石佛慢慢吞吞的说:“那一天我在想事情,所以觉得你回来的时间很快,可是经过测试,我才发现,那天我想的事情很多,吴军前后两次用跑用走的时间都令我来不及想那些事,所以时间不对!” “难道第三次就对上了?”于京平极不冷静的发笑。 “大概对上了,至少我有时间想那些事!”石佛说。 “荒诞,你们tm的太能扯卵蛋了!”于京平说。 “呵呵。更扯卵蛋的还在后面呢!”吴军皮笑肉不笑的说:“第三次我跑到解剖室那边,估计差不多有能够杀死房雷和移尸到灌尸池的时间之后,才跑回来,很不巧,这个间段,比较适合你那晚拉尿回来的时间。” “你什么意思?”于京平的表情却显得很紧张。 “我的意思是,你那一晚拉尿拉了至少20分钟!”吴军说。 “好笑!用这样的方式来测算我拉尿的时间,脑子进水了。”于京平摇头笑着叹息。 “我记得某些人在徐村的时候,坚决的说曾经看到石佛梦游,而且还以此怀疑他梦游杀人。”吴军也笑了,笑着问于京平:“难道我和石佛刚做的,比你说的那些还好笑?” “前天晚上,我本来就看到石佛梦游,是你们不相信罢了!”于京平坚持,并接着说:“而且我告诉你,我有证据证明石佛从小就有梦游症。” “哦?”吴军也奇怪的看了石佛一眼。 于京平接着把梦里的分析说了出来,吴军更是惊讶之极。 “什么啊,我不刻意去记地形,是因为那个山洞的每个洞穴都有标记!只是前几次进去没注意到罢了!”石佛解释说。 一句简单的解释立刻把于京平的分析一下子打的七零八落, “那你为什么那么强调听声辨位?”于京平问。 “那是,那是我想让你们相信我真的听到了解剖室那边有哭声。”石佛焦急的说。 于京平终于无话可问了,吴军也笑着点了点头。 “不对,前晚我真的看到他梦游了!”于京平冷静了片刻,却还是不冷静的对吴军说。 “石佛有没有梦游症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你有!”吴军很冷静的说。 “我?”于京平跳了起来。 “对,你!”吴军重复。 “我梦游?我什么时候梦游了?”于京平问。 “昨晚。”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8章 你饱了眼福 吴军像陷入回忆一样,开始诉说昨晚的事情。 昨晚从徐村回来之后,吴军倒头便睡,睡着不久,忽然听到有人在叽叽歪歪的说着什么,于是惊醒,发现是于京平在床上说话。吴军因为睡意太重,并没注意于京平说什么,只是嫌他烦就踢了一下自己的床尾,床尾发出的‘吱呀’声很响亮,并烦燥的叹了一声。他以为能让于京平安静,没想到于京平却依然在说话。想骂他两句,却忽然发现于京平很奇怪,睁着眼说话,说的那些话不仅没有条理而且酷似胡言乱语。 吴军被吓到了,于是,悄悄的伸出手穿过床栏去抓石佛的脚,他想把石佛挠醒,一起看看于京平在干什么。 石佛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猛的坐了起来,看到是吴军抓自己脚,刚想说话。吴军立刻对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指了指于京平。石佛这才反应到于京平在床上胡言乱语,于是就下床走过去看,看了一会儿,直到于京平眯上眼睛不说话了,才转身。可是刚转身,就听见于京平又发出了声音,回头一看,于京平居然掀起被子把自己盖上,石佛觉得奇怪,于是又返回于京平床边,还没走过去,于京平突然像发了猪瘟一样一惊一诈的直起身子。 这一下把石佛吴军两人吓坏了,一动都不敢动。这时,于京平忽然下床走到吴军的床边,吴军立刻轻手轻脚的爬到了石佛的床上。于京平神经质一样在吴军床边站了一会儿,忽然转身走到靠窗户的桌子边,打开抽屉,拿出一把西瓜刀。然后走到寝室门口,拉开门,低下身爬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石佛有些担心会出事,就和吴军商量跟出去看看。吴军很明显不是很讲义气,有些不愿去,直到石佛走了一些时间,才走出寝室。可是他这一出去立刻心惊胆颤。 寝室出门往右是下楼,左面是另外的几间寝室。石佛出去后,直接往右走,却未发现于京平居然蹲在左边走廊的角落。吴军走出去的时候,正好发现,于京平握着西瓜刀悄悄的跟在石佛后面! 吴军一下子紧张的不得了,由于好奇心重,还是鼓起勇气跟在后面。然后他发现石佛走到了操场,而于京平却忽然闪入浴室旁的槐树底下。 操场上的石佛,四处观望了一会儿,忍不住喊了一声于京平的名字,正想喊第二声,忽然看到吴军在他不远处张望着什么,于是对着吴军本来想喊“吴军,我在这。”可是只喊出‘吴军’两字,却看到吴军又朝他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而且吴军还指着槐树示意他那里有东西。然后他们一起朝槐树底下走去,竟发现,于京平那厮靠着树干睡着了,而且居然打起了呼! 无论怎么推就是不醒,他们只好把于京平抬回了宿舍! 吴军讲完这些话以后,于京平不可思议的摇着头自言自语的说:“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梦游?” “深度睡眠的人不会做梦和梦游,通常都是在浅睡眠时才会发生,所以我猜你应该在睡觉前想过很多事情,然后恍恍惚惚的进入了浅睡眠状态。”吴军笑了笑,忽然又说:“梦和梦游通常都反应了一个人的思维及情绪状态,我想问,你梦游时都想了些什么?” 于京平再笨也听出了吴军话里怀疑,顿时面色发青的问:“关你什么事?” “谁说不关我事?你提个大砍刀半夜走来走去,谁tm知道哪天会不会把我和石佛的脑袋当西瓜给砍了?再说了,你自己对警察也提过梦游杀人,所以,我现在很是怀疑房雷和江慧的死,是不是你在梦游的时候给杀的?”吴军说。 “放屁,房雷死的那晚我都在和你玩游戏,怎么……”于京平说。 “你还拿玩游戏来当挡箭牌?”吴军打断于京平的话,接着说:“石佛都已经确定了你出去的时间和我刚才做的第三次时间测试差不多,要知道就算没那么长时间,至少够你来回拉上十几回尿。而且我从你的神色判断,你tm的一定掩饰了什么!你现在不承认也没关系,我们会把这件事告诉警察的!” “你敢!”于京平瞪着吴军,忽然说:“好吧,我承认,那一晚我的确在外面待了几十分钟,可就算如此,至少我可以保证自己绝对没有去杀房雷。所以,如果你告诉警察的话,事实上也把你自己的疑点暴露了出来。” “我?我有什么疑点?”吴军说。 “我走了,谁能证明你就待在寝室?何况,你一个在玩游戏的人都记不得我拉了多长时间尿,警察怎么可能相信在睡觉的石佛的话?”于京平说。 “我当时专心玩游戏确实不记得你出去了多久!可石佛记得。”吴军指着石佛对于京平说:“他能记得你来回的时间,所以,当然知道我一直没有出去!” “你真的记得他没出去过?”于京平忽然冷冷的瞪着石佛。 “我……我没注意。”石佛像是在努力回忆那晚的事,却摇了摇头说对于京平说:“其实那一晚你出去拉尿后,我估计我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可能是你回来吵醒了我,我才有你回来的记忆,至于他,我确实没有印象。” “那你就那么确定你看到回来的那个人是我?”于京平问。 “这……”石佛的眼神忽然迷茫起来。 “不是你还能是谁?”吴军大声的叫了起来。 “为什么一定是我?难道不能是你吗?”于京平也大声的说:“石佛浅睡眠的情况下虽然能记住我出去和回来的时间,但他那也只是下意识的以为回来的那个人是我而已。要知道我回来的时候,看到石佛是闭着眼睛在睡觉的。” 吴军急了,大声的说:“放屁,我回来的时候,他才是闭着眼睛睡觉的……” 寝室里忽然安静了下来。 在于京平和石佛的注视下,吴军的脸不自然的起着变化。 “这么说,你tm的当时也出去过?”于京平沉着脸继续说:“也就是说你知道我出去和回来的大概时间,那么你为什么在医院不当场揭穿我?为什么直到现在还不承认知道我出去了多久?再说,石佛就算是浅睡眠记住我出去和回来,可毕竟是睡觉,只会觉得一眨眼功夫我就回来而已,怎么真的可能记得住时间长短?你告诉我,是不是因为你知道,可你又不好说,所以故意诱-导他借他的口说出我出去的时间,让大家来怀疑我?” “难道你不值得怀疑吗?”吴军紧张的说:“你明明就出去了那么长时间,却偏偏不承认,不怀疑你怀疑谁?” “你呢?”于京平指着吴军的鼻子说:“你明明知道我出去那么长时间,却不敢自己对警察对大家说,就凭这一点,你的嫌疑比我更大!你自己都tm一屁股屎,居然还有资格怀疑我,真是可笑。” “我嫌疑再大也不是凶手,那晚我连楼都没下,而且有证人证明我没有杀人时间!”吴军说。 “证人?什么证人?”于京平问。 “你先别管我有什么证人,倒是想想你自己吧。你刚才承认出去了很长时间,你那段时间在干什么?”吴军问。 “我……”于京平愣了半天不敢把那晚的事说出来。 “别我啊我的,我看你是因为房雷打了你一顿,心生怨恨,所以找借口去拉尿杀了他,江慧也是你杀的。”吴军说。 “好吧,就算我有杀房雷的动机,可是江慧呢,我为什么要杀江慧?”于京平不屑的说。 “医院那次,大家包括警察都知道你与房雷有过结,所以你担心大家怀疑你,就借用石佛说的灵异现象,把与你没有任何仇恨的江慧杀死,目的只不过是想转移视线。”吴军说。 “放什么屁?我再说一遍,我没杀房雷,更没杀江慧。”于京平说。 “这样的话谁都会说,关键是你怎么证明。我告诉你,如果警察真的怀疑到我头上,我会把我那晚的事情全说出来。可是你呢?就算你没有杀房雷,有谁能证明?如果没有人证明,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嫌疑。”吴军说。 吴军这么一说,于京平竟然有些后怕,因为他发现,真的没有任何人能证明自己那晚只是偷看了女生洗澡罢了。他想,如果吴军真的有证人证明,那么警察一定会怀疑自己,自己就算厚着脸皮说出那晚的事,他们也不会轻易相信,说不定到时候还会把自己押到警局用刑!! 越想越慌,于京平只好把那晚的事说出来,他已经别无选择,只期待吴军和石佛能帮着想想有哪些细节可以证明他没有杀人时间。所以他说的很详细,一个细节都没放过。可直到说完,石佛和吴军眼里还是充满了怀疑,甚至连他自己都找不出能证明自己与杀人无关的证据。 吴军更是冷笑着调侃:“这么看来,唯一能证明你没杀人的,只有那个股沟分明的******了!” 吴军只是调侃,于京平听后却跳了起来,说:“对,那个屁股很大,只要找到那个屁股就可以找到洗清我嫌疑的证据。” “我-靠,你疯了吧你?臀海茫茫,你上哪去找那个******?何况屁股都长的差不多,屁股大的女生也多的去了,你知道哪个是哪个?”吴军简直都要笑出声来。 石佛也点头说:“是啊,就算你记得那个屁股的特征,可是哪个女生会脱了裤子让你认?” “办法倒是有一个。”吴军笑着对于京平说:“其实根本不用让女生脱裤子,只要你去女生宿舍每个寝室里问一遍,问问有谁在前天晚上10点到11点之间去洗过澡就行了。” “对。”于京平兴奋的点了点头,对吴军说:“你陪我去吧!” “死远一点!”吴军鄙视的看着于京平,冷笑着说:“你偷看人家屁股,要我们陪你去调查?我tm不想沾你这个光。” “那……那你陪我去吧。”于京平对石佛说。 别说去女生寝室问敏感话题,现在的石佛已经都红了脸,他激动的摇着头:“我……我不去!” “难道你们不想帮我找找,这可是唯一能证明我没有杀人时间的证据。”于京平几乎在哀求。 “唉呀妈呀,去女生宿舍找屁股,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一定会成为笑柄。最关键的是,你tm饱了眼福,为什么要让我们陪着你一起受人话柄?我日-死个你先人板了又板!”吴军说。 听到吴军学着隔壁四川佬的话骂自己,于京平心里有些不舒服的说:“不去就不去,说这么多风凉话有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告诉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吴军阴阳怪调的接着说:“再说了,你不要以为这么说,我们就不怀疑你了。” “好,你们不陪我去,我自己去。你等着,等我找到证据,你的嫌疑就变成最大的了!”于京平忿忿不平的瞪了吴军和石佛一眼,甩臂走出寝室。 走到宿舍楼前,看着与男生宿舍并排,相隔不到十米的女生宿舍楼,于京平的眼睛里闪出了犹豫的光,脚步停住。 “已经十点多了,真的要现在去吗?就算去了,又该怎么问?像吴军说的那样问她们有谁在前天晚上10点到11点之间去洗过澡,自然是最妥当的。可关键是,别人要反问我,为什么要问这个怎么办?”于京平思索了一会儿,突然快步的朝大槐树走去,钻进树底。 因为他忽然想到,或许,那个******女生习惯夜深时洗澡!如果真是那样,他就没必要惊动更多的人,直接找到她让她帮自己做证就行了。 这个想法不是没道理,只是过于理想化,甚至有些天真。 实际上他只要以事态严重为由,去女生宿舍每个寝室里问,并诚肯道歉,就应该会找到那晚洗澡的女生。毕竟大部分女生同情心容易泛滥,何况在这个扒开屁股才能找到内-裤的年头,主动露胸露-屁股的女生比比皆是,对某些人来说,没男人偷瞄那才叫一个悲哀。 可惜于京平没想到这一点,更可惜的是,从钻进黑漆漆的槐树底下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没有机会去考虑这点。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9章 临死前来电 夜,11点,警局宿舍楼,小古的房间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酒味。 “为什么……为什么……”喝的稀醉吐了不下三次的小古在床上闭着眼胡乱的说着醉话。 “看来徐文的死,对他影响很大。”程锋有些心疼的看着小古对法医说。 “谁碰上这样的事,心理都会有阴影的。”法医也摇了摇头叹着气,喃喃的说:“醉了也好,不用想那么多烦心的事。” “你觉得以他的状态,还适合参与医学院的案子么?”程锋说。 法医看着程锋,淡淡的说:“按理说,很不适合。可他还年轻,在警察这条路上还要走很远,逃避终究不是办法,说不定下一次会遇到比这件更不可思议的案子,所以还是让他参加吧,权当是对意志的磨炼!相信他会成长的……” “嗯。”程锋点了点头。 “对了,你们有没有把徐文的死对徐村村民说?”法医问。 “哪敢说,要是对那些村民说徐文死了,他们肯定会联想是徐如萍的诅咒造成的。”程锋接着说:“后来,我们只是说杀徐如萍和徐树根的凶手同是徐文一人,再向他们解释天井上的诅咒是徐文写上去的,让他们不要往灵异方面想。” “徐树根的尸体怎么办?”法医问。 “没事,毕竟死者为大,也是同村,那些村民说了,会按照风俗为徐树根办理后事,我和村长也约定了9月8日那天,将徐如萍和徐树根的尸体运往火葬场火化,然后由他们带回徐村安葬。”程锋说。 “唉,真没想到,因为马校长和徐文非法买卖尸体,弄出了那么多事情!”法医叹了一声,又接着问程锋:“医学院的案子,你究竟是怎么看的?” 程锋摇了摇头,说:“现在还不好说,只是隐隐觉得涉及到案子的人,心里都像是刻意隐藏了什么秘密。就是因为好像觉得每个人都有嫌疑,所以不知道怎样开展工作?” “也许你并不是不知道怎么开展工作。”法医笑了笑说:“依我对你的了解,你是属于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格。在没有确定所掌握线索的哪一条是最主要的时候,你不会轻易打草惊蛇,所以我猜你心里其实应该有了怀疑的对象,对吧?” “也许吧。”程锋笑着看了看时间,对法医说:“11点多了,我得回去了。” 法医指着程锋的后脑勺,说:“回去洗个头吧,瞧你头发乱成了什么样子,你老婆看见你这样会没性-趣的。”他的声音越到最后越发冗长,眼睛里似乎都发出了光。 “呵呵。”一整天没修边幅的程锋,连笑容都略显憔悴。这时,他口袋里忽然响起手机铃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来电人名,他的笑容立刻消失,通完话,连眼睛里的光也黯淡了几许! “怎么了?”法医问。 “医学院又出命案了。”程锋叹着气喃喃的说。 “那……那现在怎么办?”法医指着床上昏睡的小古,问程锋:“要把他叫醒么?” “算了,他都醉成这个样子,我们去吧!”程锋说。 “也好!”法医说。 走出小古的房间时,夜色正寂寂苍凉,半月低低的如若在头顶悬着,像极了一把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割取人头的弯刀。 弯刀般的月,静静的悬在医学院的一棵槐树上方,警车灯穿破阴暗,照亮了树底,照亮了一个像正靠着树干休息,却没有头颅的死尸。 车灯下,极其刺眼的鲜血从切口处慢慢渗出,身上的衣服也被血浸红,红的发黑。尸体左手紧紧的抓着一部手机,抓的太紧,几根手指几乎变形如爪。尸体的右手软软的瘫在地上,五指散开,手掌朝上托一颗满是黄发的头颅——于京平的头颅! 于京平的手,托着自己被切断了的脑袋已足够恐怖,加上于京平那张连死都还保持着惊恐无比的脸,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吴军已经吐不出任何东西,可是仍想呕。石佛站在旁边,似要照顾吴军,可自己却像在零下几十度一样不停的发抖。周城健也和他们站在一起,干瘦的身体像竹子一般插在地上,一脸的凝重与悲伤。 法医领着几个技术人员对槐树底下的现场勘查很快就已结束,尸体装车,除了法医,其余警员开车先行离去。 “怎么样?”程锋问法医。 法医摇了摇头,沮丧的说:“连我自己觉得我们法医科的同仁越来越像收尸大队的了,每次来都只负责收尸而已。” 程锋叹了一声,问吴军和石佛:“是你们最先发现尸体的?” 石佛和吴军点了点头。 “那你们之前在做什么?”程锋问。 “我们当时在寝室聊天。”石佛说。 “那于京平为什么会半夜跑出来?”程锋问。 “他……他是去找证据。”石佛说。 “证据?什么证据?”程锋问。 “证明房雷死的那晚,他没有杀人时间的证据。”石佛说。 “哦?”程锋疑惑的问:“他还有必要找证据么,你前天上午在医院,不是说他出去拉尿很快就回来了么?” “我……”石佛看了吴军一眼,接着说:“今天,吴军让我仔细想想那晚于京平回来的时间,我说不记得。他又问我那天在床上究竟有没有睡着?我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发现,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天有没有睡着,只是记得看见于京平出去,然后自己好像在闭着眼迷迷糊糊的想事情,一睁眼就见他在玩电脑,所以觉得时间很快。后来,吴军就和我做了三次时间测试,让我凭感觉估计于京平去拉尿前后的用时。”石佛一口气说出三次测试时间的方法过程,接着对程锋说:“我虽然不记得自己那晚究竟想了些什么,但是,前两次的测试,确确实实不对劲。而且于京平自己也承认那晚除了拉尿,他还花了一些时间去女生浴室偷看女生洗澡。” “他有没有对你们说是哪个女生?”程锋问。 石佛摇了摇头,说:“他说他只看到了女生的背面,他这么晚出来,就是想去女生宿舍找到那晚洗澡的女生。可是我想不通,他明明是去女生宿舍,为什么又到了树底下去?” “我估计,他以为那是个习惯晚上洗澡的女生,所以钻到树底下等。”法医说。 程锋比较赞同法医的判断,却忽然问石佛和吴军:“你们怎么好好的想到要去测试时间?难道你们怀疑于京平是凶手?” “现在看来肯定不是了。”石佛接着说:“但是,昨晚他梦游的样子很奇怪啊。” “他梦游?”程锋想不明白的问:“他不是说你梦游么,怎么变成他梦游了?” “是他梦游。”吴军淡淡的把昨晚于京平梦游的事说给程锋听,之后又黯然神伤叹着气说:“正是因为他梦游我们才怀疑他啊!只是没想到,因为我们的怀疑,竟然令他丧命,唉,早知道这样,我们就不该去怀疑他。” “谁说不该怀疑?要怪就怪他自己当时为什么不早点像警方坦白。”程锋喃喃的说了一句,忽然像想到什么一样问吴军:“对了,既然石佛当时有可能是迷迷糊糊的在睡觉,于京平在外面待了那么长时间,那么你呢?” “我不是凶手。今晚,我和石佛一直在寝室里聊天。”吴军脱口而出,神情有些紧张。 “你听清楚,我问的不是今晚!”程锋察觉到了吴军的异样。 “我……我那晚连楼都没下……”吴军说。 “那你在哪?”程锋紧逼。 看到吴军迟迟犹豫不回答,石佛急着对吴军说:“你说啊,你不是说有人证明你那晚没有杀人时间么?” 在大家的注视下,吴军深深的吸了口气,忽然对所有人说:“你们得答应替我保密。” “当然。”程锋说。 在得到承诺后,吴军无可奈何的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喂。” “啥子事?” “我在楼下,你下来一下吧。” “我马上就下来,哦对了,你灌肠了没得?” 不知道是因为夜深,还是吴军手机的听筒音量本来就大,刚才的这段对话,每个人都听见了,而且听的很清楚…… 仿佛是察觉到了另外几个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吴军的脸瞬间红了起来,没有回答电话那头,直接挂断电话,然后像媒婆一样双眼滴溜溜的看着地上,仿佛在找缝钻…… 没错!到了这时,吴军已经隐瞒不了了,他终于承认自己是个同性恋。他虽然经常在大家面前表现出喜欢陈小希,其实也只不过是掩饰他同性恋的身份而已。他的基友就是隔壁寝室那个传说练过功夫的四川佬。房雷死的那晚,隔壁寝室里其他人全去了外面网吧通宵,吴军趁于京平拉尿,去会基友,本想聊几句就罢,没想情到浓处,欲-火焚身,短短十几分钟,两朵菊花,硬是互相被绽放到灿烂无比…… 跑下来时兴高采烈的四川佬,在证明吴军没有杀人时间后,灰头土脸的返了回去。仅管很多人调侃这是个基情四射的年代,尽管也是爱,但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此类之爱,实属另类! 尴尬,连程锋都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为了打破这种尴尬,程锋马上转移话题,问石佛:“对了,你们是专门出来找于京平的么?” “不是。”石佛忽然用力的摇了摇头,指了指吴军说:“是于京平临死前给他打了个电话,我们才下来找的。” “哦?”程锋立刻来了劲,问吴军:“他打电话都说了些什么?” 一听到这个话题,吴军刚才还因为搞基被无奈揭穿羞愧的脸,突然变得极其苍白,眼睛里闪出惊恐的光芒,脸颊上的那颗痣似乎都在悄悄的颤抖。 原来,在于京平下楼去寻证据之后,吴军和石佛坐在床上一边聊天一边等他回来,等了一些时间,吴军等来了于京平的电话。 “喂”吴军接起电话。 “快接电话,大佬,再不接我就变死尸……”电话那头的于京平仿佛不知电话已接通,语气有些紧张焦虑的自言自语: “你tm搞什么,不是接了么,有屁就快放!”吴军说。 “吴军,你快来救我……”电话那头的于京平似乎这才反应过来,带着一丝哭腔和急促的呼吸,说:“我……见鬼了。” 吴军一听于京平声音有些不对劲,奇怪的问:“鬼?什么鬼?” “真的,是真的,我看的清清楚楚,是徐……如萍,她……她……现在正在找我……”于京平的声音越来越低,也越来越惊恐: “你……在开玩笑的吧?”吴军也被电话那头的语气弄的有些颤抖 “真的啊,我没骗你,我求你了,快来救我,求你了……”于京平的声音虽然压的很低,但充满了急切之意。 “那……那你现在在哪?”吴军感觉于京平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我躲在……”说到这,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闷哼,闷哼声中似乎还伴随着肉被切开或者是血极速外喷的嗤嗤声!声音短暂如晴天霹雳刹那间戛然静止! “怎……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吴军有些哆嗦的问。 “嘲-笑-我-的-人-都-得-死……”电话里突然传来一个如同京剧里花旦尖细的声音!之后是一连串突兀诡异的冷笑,极其幽怨! 听到那恐怖的笑声,吴军立刻吓的挂断电话。一会儿后,他强行压制内心的惊恐,拿着手电和石佛下楼去找,因为槐树离宿舍楼并不远,手电无意间晃到那里,他们便发现了于京平的尸体,然后立即打电话给周城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50章 那晚的事 吴军把这个过程讲完之后,整个人抖的越加厉害,其他人也处在一片惊恐当中,法医和程锋也不例外。 因为,这实在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要知道,于京平是在临死之前打电话给吴军,算得上是遗言,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于京平说的话可信度非常高。即是如此,那么于京平说看到徐如萍的事当然也是真的,至少他没必要用死亡的代价和大家开这个恐怖的玩笑。 联系这件事,程锋想起了小古今天上午对他说的那个梦境,破天荒的开始发寒,因为,他对小古解释徐文的死因虽然有一定道理,可现在一想,又觉得很不可思议,要知道,徐文若是在休克状态下窒息而死,根本不可能一脸的惊噩。 “难道真的有鬼?”程锋对科学的态度终于悄悄的动摇了。 听到连程锋都怀疑有鬼,其他人可想而知有多恐惧。 “可是徐如萍根本没有写什么诅咒啊?何况她的死,是因为徐文,冤有头,债有主,要报仇应该找他,怎么会来找我们?”吴军想不通。 “诅咒虽然不徐如萍写的,但说不定她生前的确对村民产生过这样的怨恨!只是,我也想不通,至少杀她的是徐文,为什么徐文只是被抓走,人却没事?”石佛也疑惑的说。 “徐文死了!”程锋不经意脱口而出。 “啊?!”吴军眼珠子都像是要瞪出来,石佛也惊恐的看着程锋,问:“怎么死的?” “你们别紧张。”这时,法医忽然说:“徐文的死我们法医科还在进行检验,具体是什么死亡原因现在还不好说。但是不管怎样,鬼是不存在的。” “什么不存在,我都听到于京平电话里有女鬼的声音,还有,你怎么解释于京平临死前说看到鬼?”吴军说。 法医毕竟专业是尸检,对案件分析能力还是有限,于是他把目光投向程锋,期待程锋能有个很好的解释。 程锋脑子虽然也一片混乱,但他还是分得清自己职业的特点,立刻笑着对吴军和石佛说:“你们怎么又开始多想了,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们,对现在理解不了的事情,要保持冷静,只要冷静去分析一定会找出答案的。” “怎么分析?根本分析不出来啊。”吴军说。 “那是因为你不够冷静。”程锋慢慢的说:“每件事情都必定有它发生的原因。胡靖之死难道不离奇么,不也可以用科学解释?所以,你们既然好不容易从灵异中摆托出来,我希望你们坚持下去,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们冷静去分析,一定会记起一些与案子有关联的细节。”他接着对吴军说:“比如你昨天推测凶手有可能是房雷的爱慕者,虽然并不一定正确,但在某种程度上是很合理的。而且你们好像忽略了一个十分明显的疑点。” “什么疑点?”吴军问。 “我先问问你,房雷死的那晚,于京平大概是什么时间出去拉尿?”程锋说。 “我不是记得很清楚,大概是11点之前。”吴军说。 “这就对了。”程锋思索了一下,说:“现在我们已经排除于京平是凶手,那么我们只能假设于京平那晚确实看到一个女生洗澡。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问你们,没有特殊情况,什么样的女生会一人在大半夜去浴室洗澡?” “特殊情况?”吴军又开始摸起他的痣,想了想,忽然惊讶的看着程锋:“你是说,那个女生有可能就是杀死房雷的凶手?她洗澡只是为了洗干净身上的血迹?” “为什么非得我提醒,你们才能想到?”程锋笑着说。实际上,他刚才也曾经短暂的陷进了灵异里,多亏法医及时说了一句‘鬼是不存在的’话,才令他又开始试着分析。 “那……那怎么解释于京平临死打来的那个电话呢?要知道,于京平在电话里非常肯定看清楚了是徐如萍,才找地方躲起来的。”吴军又想不通了。 “对,于京平这个学生,别看他平时马大哈一样,实际上做事情很谨慎,而且应变能力特别强,如果没有看清楚,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是徐如萍,相信他是不会轻易打电话告诉别人的。”周城健说。 “呵呵,难道你们从来没想过于京平死前打电话的那些内容,是被人逼的么。”程锋说。 “被逼的?”吴军跳了起来:“你是说,有人拿着刀逼着于京平说那些内容?目的是想造成怨鬼索命的假象?” “你们还忽略了一样最重要的事情。”程锋眼里突然闪出了光,问周城健:“我们去徐村的事情没在学校传开吧?” “没有。”周城健摇了摇头,忽然像想到了什么一样,眼珠子来回转了几圈,突然嘴角都在抽搐的问吴军:“你们有没有说出去?” “没啊,我们没有对任何人说。”吴军和石佛摇头否认。 “这就奇怪了,如果真是有人逼着于京平说那些话,那么那个人也一定知道徐村的事情,可是现在知道有关于徐如萍事情的,除了警察,只有我们几个人,难道……”说到这,周城健的眼睛忽然瞪的更大,似乎想要说什么,却硬忍着没说出口。 “你是想说凶手就应该在你们这些人当中吧。”程锋笑着对周城健说,然后问吴军:“你刚说在电话里最后听到的是女声对不对?” “应……应该是吧。”吴军已经明白程锋的意思。 “于京平那晚11点之前看到洗澡的也是个女生,对不对?”程锋问。 “也……许吧。”吴军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回答了。 “如果我没记错,江慧死的那晚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也是个女生,又正巧是浴室,凶手随时都可以清洗身上的血迹,对不对?”程锋又问。实际上这连续几个问题,基本上都是废话。他这么问,只是想把条理厘清,让人能够清晰的辨别推测出来的凶手是谁。 而这个推测出来的凶手,已经在大家的心里达成了共识,那就是,陈小希!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可是这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是凶手?”吴军说。 “至少到现在为止,她的嫌疑是最大的。”程锋说。 “动机呢?杀人要有动机,她有什么动机要杀人?”吴军问。 “这个问题应该问你们,这也是我为什么一再强调让你们仔细回忆细节的原因。”程锋说。 “难道?”这时,石佛突然狐疑的说:“难道她的动机是因为……”说到这,他忽然停住,望了吴军一眼。 吴军像是心领神会一样,突然间莫名其妙的脸色发青,一脸不可思议的摇着头说:“不可能,她根本都记不得那晚发生的事情。” “什么事,哪晚发生的事?”程锋快速的逼问吴军。 “这……”吴军有些吞吞吐吐,在程锋锐利的眼神逼视下,他终于开口,说:“那是9月1日的晚上,我们青年志愿者协会为庆祝石佛的加入,小希决定请大家去外面吃饭,之后又去了ktv唱歌。因为那晚是为了庆祝石佛加入,所以大家都对石佛比较礼让三先,硬逼着他唱歌,可石佛没有唱歌,而是借着酒劲给我们讲述了他从小失去双亲的故事,大家听完后都觉得石佛挺惨的,都安慰他。小希当时也喝的烂醉如泥,她歪歪扭扭的走去安慰石佛,可是说着说着,她居然醉熏熏的对我们讲了她自己的故事,而且……而且还边说边哭,最后哭到昏死过去!” “能让一个人哭到昏死过去的故事,我想,一定很悲惨。”程锋说。 吴军轻轻的点了点头,喃喃的说:“不错,那是我这辈子听到过最为悲惨的故事。” 有时候,现实中的故事远比小说,电影更来的真实,所以也更残酷。在吴军的陈述中,9月1日那晚,陈小希在醉酒状态下,对大家讲起了自己的故事,故事的确很悲惨。 原来,陈小希现在的父母并不是亲生父母,她的家乡在南江市的某个村庄,生父开货车跑长途,那个年代,开车跑长途很赚钱,所以她家生活条件着实比一般村民家富裕。 在她的记忆里,父亲本来为人很和善,不仅对村民,对家人体贴照顾,对母亲更是怜爱犹加,舍不得让母亲下地干活,就把自家的所有农田都让给了别人种,要不是母亲说她喜欢油菜花,父亲连自家门前的那片油菜地也想一起让给别人。 父亲每次从外地回来都要给爷爷奶奶带些茶叶营养品,给她带些小玩具,给母亲买点化妆品和衣服之类的。她记忆中印像最深刻的是,有一次父亲给母亲买了一件红色的旗袍,母亲穿上后,父亲啧啧的把母亲称赞的都羞红了脸。 父亲对母亲的好,让村里的那些农妇们羡慕不已,都夸母亲好福气嫁了个好老公,可是没想到,这种好日子却在悄然的发生变化,而且越变越糟糕。 十一岁那年,父亲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不再开车了,成天到晚阴着脸窝在家里,脾气也一改从前的和善,变的十分古怪,酗酒,易暴躁,只要与家人一言不和,就会动手打人,有时连她的爷爷奶奶也打。母亲也尝试问过父亲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可每当问及这个话题,父亲总会突然发怒的打母亲,而且口里还骂母亲是婊-子! 本来美好的家庭,仿佛一瞬间就笼罩在了一片阴影里。从此之后,全家人都对父亲产生了恐惧,特别是父亲喝完酒之后,家里立刻就像地狱一样,父亲也立刻变得十分凶残。所以每到这个时候,母亲会马上带着她躲进门前的油菜地里,油菜地俨然成了能给她们带去安全感的庇护所。 因为父亲以前人很好,现在突然变坏,全家人一直都以为父亲有什么心结打不开,所以一直默默的迁就,希望有一天父亲能回到从前的状态。可是没想到,事情突然在有一天变得再难收拾,也一瞬间将她童年记忆里的好父亲的影子完全击碎,从此之后,她的记忆里,父亲就是恶魔。 那一天,小敏在吃饭的时候无意中打碎了一个碗,父亲要打她,母亲为了保护她,立刻把她抱到了外面的油菜地里躲了起来。其实以往,只要她们躲到油菜地里,父亲也许是怕被其他村民看见说闲话,所以都不会追出去。可是这一次不同,父亲跟着也一起钻进了油菜地里,并抓住了她们。 无论她怎么惊恐,无论母亲怎么哀求,父亲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冷冷的站在油菜地里看着她们,眼睛里不时的闪出可怕的寒光。 在寒光过后,父亲忽然将母亲一拳打晕。 “打晕?”法医惊讶的问吴军:“有没有这么夸张,不就是打破一个碗么,有必要凶残到将她母亲打晕?” “她父亲根本就不是冲着那个碗来的。”吴军摇着头,叹着气说:“事情也远没有那么简单。” “哦?那接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呢?”法医问。 “接下来……”吴军突然住嘴,一副犹豫着要不要说下去的样子看着石佛,没想到石佛立刻回避他的目光低下了头。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51章 悲惨身世 “要不,你来说吧。”吴军对石佛说。 “不……我不说!”石佛晃着脑袋。 “我觉得由你来说最合适不过,要知道,那一晚,是由于你叽叽歪歪的讲个什么鬼身世,勾起了小希的回忆。如果这件案子真的与她那段伤心往事有关联,那么你或多或少都有避不开的责任。”吴军有些责怪石佛。 “我……”石佛吱唔了一会儿,忽然对吴军说:“你有没有想过,现在还不确定凶手是不是小希,刚刚警察做的也只是推测,万一推测错误怎么办?” “可是警察说的也没错,这一点也很有可能是小希的杀人动机啊?因为当时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我们几个,虽然她表面好像不记得那晚发生过什么,但她心里说不定记得很清楚呢?说不定,她是故意找机会将知道她过往的人一个一个杀死灭口。”吴军说。 “既然你不信她,为什么不干脆说出来,拉着我干什么?”石佛说。 “不是说了嘛,如果这件事情的发生,真是因为她的那段经历,你tm是有责任的。”吴军再次重申。 “你别瞎说,我看你让我说的原因,是自己也在犹豫,万一凶手不是小希,你就好把责任推给我,让我背上传播她故事的黑锅,对不对?”石佛接着说:“不管你怎么激我,我都是不会说的,除非有证据证明她就是凶手。” “呼……”吴军像被揭穿了想法一样,叹了口气,忽然转问程锋:“石佛说的没错,现在你们也只是怀疑小希,并没有真凭实据,就算小希的过往是杀人动机,可有杀人动机也不见得一定就是凶手,对不对?” “不错。”程锋点了点头。 “虽然小希的过往身世,的确有可能成为杀人的动机,可是,我到现在也不敢相信她会杀人,要知道死的那些都是她的好朋友,甚至喜欢的人。所以,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等你们找到能直接证明她是凶手的证据,我们再说吧。”吴军说。 “不是你说她有杀人动机就有杀人动机的,说不定你们认为的她有杀人动机,在我们看来根本成立不了呢?”程锋笑着说:“所以,无论如何,请你们把她那晚说过的事继续说下去,好让我们分析。再说了,你们只是担心万一她不是凶手才不说,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万一她是凶手怎么办?要知道,如果她是凶手,你们有可能就会成为下一个房雷,下一个江慧,下一个于京平,到了那个时侯,你们想说都没机会了。” 程锋每一句‘下一个’都说的很重,重如鼓锤般敲打在吴军和石佛的心头。 夜风徐徐,却依旧吹不走刚才程锋话里散发出的死亡威胁。在犹犹豫豫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之后,吴军终于像下定决心一样,蓦然的抬起头,说:“她母亲被打晕之后,父亲就把她拖到油菜地的另一边,强-强……奸了。” “什么?!!”接近50岁的法医,弹跳力忽然像20岁的小伙子一样蹦了起来,惊讶的说:“强-奸?她亲生父亲居然将她强-奸了?这么违背人伦的事情都能做的出,简直是畜牲啊!” “天呐,她那时才11岁啊……”周城健除了惊讶之外,更是对陈小希的遭遇充满了悲悯。 程锋听吴军说完,胃都在剧烈收缩,可忽然间他又皱起了眉,喃喃的疑问:“她父亲以前很好,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变成这么丧失理性?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他又问吴军:“陈小希有没有对你说过是什么样的原因让她父亲变成这个样子?” “没有,连她自己都没有搞清楚是什么原因,也没机会搞清楚了。”吴军接着说:“她父亲发泄完兽-欲之后,就独自回了家。她母亲也在不久后醒来,并找到了她,看到她被强-奸后的惨状,母亲愤怒的返回家中,她当时跟在后面,亲眼看见母亲抄起一把斧头把父亲当场砍死,而且还把父亲的尸体砍的四分五裂,这还不够,她母亲当时可能是精神一下子崩溃了,竟然连来劝拉的爷爷奶奶一起砍死,要不是她及时的喊‘妈妈’,估计也得被砍死。” “长时间的迁就和隐忍,忽然一下子暴发起来,可以瞬间令人失去理智,的确很恐怖。”程锋唏嘘不已的叹着气,接着对吴军说:“然后呢?” “然后,她母亲清醒过来后,发现杀了人,本想上吊自杀,可看着吓的哇哇大哭的她,于心不忍,于是就匆忙的带着她逃出了村子,逃到了南江市的一个贫民区里。”吴军说。 “每个城市的贫民区大部分都是些外来人员居住,通常都龙蛇混杂谁也不认识谁,选择那个地方躲避警-方的追捕,确实是个好地方。不过,你刚才说她母亲是匆忙的逃出来的,身上应该不会带很多钱,要知道,城市不比农间,到处都是要花钱的,她母亲是怎样赚钱过活的呢?”程锋问。 “她母亲是个杀人犯,当然不能找在白天干的活,所以只能晚上出去……”说到这,吴军忽然一声长叹喃喃的说:“小希那天也是含着泪告诉我们,虽然母亲每次出去前都对她说是去上班,可实际上她早就知道母亲出去是……是去卖……唉……”吴军说完这句话,目光在月色中,竟泛起无比悲伤的泪光。 自古以来,世上最伟大的爱,莫过于母爱,因为母爱永远没有极限,也不求任何回报,那是一种天性,一种人类最伟大的天性!陈小希生母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许多伟大天性的一种表现而已,却足够令所有人心碎…… “做什么不好,为什么非得去做站街女?”周城健问。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程锋慢慢的说:“要知道,一连杀了三个人,一定引起了轰动,警-方的通缉告示一定贴的到处都是,所以她只能白天窝在住处,只能晚上出去赚钱。” “难道不可以去找别的事做?”周城健问。 “不说她那种身份能不能找到事做,就算能找到,可接触的人越多越容易暴露,就算不是唯一可行的,至少做站街女对于暴露身份的威胁是最小的。”程锋说。 “是啊!”吴军深深的吸了一下鼻子,接着讲述陈小希那晚说过的往事,他说:“在贫民区待了才一个来月,她母亲就在一天夜里被警察抓走了。抓走她母亲的警察,正是她现在的养父。” “那她母亲最后怎么样了?”程锋问。 “她从母亲被抓以后,就再也没看过母亲,她只是听她养父说,母亲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吴军又一脸悲伤的说:“她那时已经十一岁,已经很懂事,虽然养父那么说,其实她也大概能猜出,母亲已经被执行了死刑。” “三条人命,即使事出有因,也很难逃过一死!只是连死之前都不能见一面,实在有些不通人情。或许,或许是她养父母是出于好意,不想让她知道母亲即将面临死亡吧。”程锋说。 “嗯。”石佛也开口说:“她对我们说,这十年以来,她的养父母对她甚至比对自己的孩子还要好,所以,她确实也算幸运,至少还能感受到家庭的温暖。” “再温暖,她也永远不可能忘记自己原来的家庭。”法医目光凌厉的看着吴军和石佛说:“十年时间,被亲生父亲强-奸,和她母亲杀掉父亲和爷爷奶奶的那血腥一幕,一定像一片阴影一样时时刻刻的笼罩在她心头,折磨着她。她当然不会也没有颜面对任何人说起这些伤心往事,只能一个人强压在心底,所以她在9月1日晚上对你们说了那些话以后,一定心里十分自卑。” “可是,那晚她说完她的故事后,就昏过去了啊,第二天醒来,她一直在问我们那晚发生过什么,我们只是随口说了些别的事情,根本看不出她有记住那晚事情的痕迹。”吴军说。 “所有发生过的事情,都会静静的待在脑子里的某个地方,也就是所说的潜意识里。也许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可它终究存在,终究会无意识的被记起。”法医说完,又笑着对程锋说:“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不错!陈小希一定是忽然记起了那件事,因为自卑,产生了杀死所有知道她悲惨经历的人的念头,不动声色,假装什么都不记得,慢慢的找机会一个一个的杀掉,所以她的这个往事,的确可以做为杀人动机!”程锋刚说完这句话,突然奇怪的看着周城健。 此时周城健脸上的表情变化极快,情绪也很激动,消瘦的体形不住的抖动。 “你怎么了?”程锋问。 周城健这才反应过来,看着程锋,却忽然紧张的伸出手,指着女生宿舍的方向,声音压的极低的说:“小希过来了!” 大家立刻转头朝女生宿舍楼望去。 月色下,十几米开外的女生宿舍楼门里突然走出一条白色的身影,因为距离并不算远,所以一眼就能看出是陈小希,此刻,她正慢慢的朝这边走来。 “大家记住,刚才说她身世的事情先不要让她知道。”程锋忽然小声的嘱咐了一声,又专门对石佛和吴军说:“从今天开始,你们两个一定要形影不离,特别是晚上不要出寝室,即使要出去,也最好是两个人在一起。” “为……为什么?”石佛紧张的问。 “不想死的话,就按我说的做,只要按我说的做,你们一定不会有事。”程锋说。 “哦!”石佛和吴军轻轻的点了点头。 “怎么了?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陈小希终于走了过来。 “医学院的风景不见得比外面好多少,我们来这当然是因为这里有事发生了!”程锋笑着指了指车灯照射到的那棵槐树底下。 “怎么了,怎么会有那么多血?”陈小希顺着程锋的手指望了槐树底下一眼,立即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接着问:“是谁死了么?” “流那么多血,就是生命力再强的动物也得死。你看看我们这里少了哪个人,就知道是谁死了。”程锋一边说,一边暗暗的观察陈小希的表情。 “于京平?于京平死了?”陈小希看着石佛和吴军,立刻慌乱的说:“他,他是怎么死的?” “和房雷,江慧一样,都是被……被人割下了头颅。”吴军说。 “怎么会这样……”陈小希悲伤动容,脸色也显得有些苍白,她无奈的摇着头说:“怎么还没结束,怎么还会有人死?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她忽然伸手摇了摇石佛说:“难道真如你所说的,有鬼,难道真的是因为你们嘲笑过徐如萍,所以沾染了她的怨气,遭到报复?” “我……我不知道。”石佛摇了摇头。 “不对啊,徐如萍根本没有写过什么诅咒啊,就算她变成厉鬼,要找的也是徐文啊?”陈小希自言自语的说。 “说不定,徐如萍生前确实对村民的嘲笑产生了怨恨,所以,即使没有写下诅咒,也很有可能本身就有带着怨气!”程锋淡淡的笑着说,却依然目光如刀的在陈小希脸上搜寻。 “真的是这样吗?那该怎么办?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化解鬼的怨气?”陈小希又摇了摇石佛,问:“你对这方面的事情比较懂,你说说,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化解鬼的怨气?” “你别问我了,这件事根本不是鬼做的,是人为的。”石佛竟然破天荒的否认了自己一惯主张的灵异,并接着转过脸对程锋说:“我仔细想过昨天你对我说的那些话,你说的对,我确实是因为房雷的死与我听到哭声有关,担心被人责怪,所以逃避责任,臆想出一些灵异的画面来转移内心的恐慌与内疚。” “他能通过你的话而勇于面对发生或正在发生的事情,这一点很难得哦。”法医笑着对程锋说。 “嗯,他能理性对待现实这一点,我很欣慰。”程锋也非常赞赏石佛的表现。 “你们是不是有了什么发现才确定是人为的?”陈小希忽然问程锋。 程锋没有直接回答,说:“我虽然不迷信,却也听过民间的一个传说,这个传说和你们请来的捉鬼师胡靖讲的差不多,都是说鬼不能亲手将人杀死,最多能操控人的意念自杀而已。如果说,房雷,江慧还有于京平三个人都是被徐如萍的鬼魂操控自杀,那么马上就出现了一个疑点。” “什么疑点?”陈小希问。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52章 好好补偿你 “他们三个人的颈部切口都是从左到右的,所以,要么是自杀,要么是背后他杀,对不对?”程锋说。 陈小希点了点头。 “可于京平是左撇子,颈部切口应该是自右到左才对。”程锋又笑了笑,接着说:“所以这三起命案绝非自杀,是他杀。而且从切口来看,凶手惯用右手,解剖专业应该不错,刀法运用的很好。” “那……那你现在有没有怀疑的对象?”陈小希问。 “有。” “谁?” “医学院所有刀功好和惯用右手的人。”程锋微笑的看着陈小希,他很想看看她脸上会有什么反应。其他人当然也一样期待,比看毛带还聚精会神的盯着陈小希的脸,生怕错过最精彩的瞬间。可是他们看到的那张脸始终像打了马赛克一样,叫人琢磨不透。 “这要怎么找?医学院刀功好的又惯用右手的人很多啊?”陈小希问。 “慢慢找,慢慢排除,总会有找出凶手的那天。”程锋说。 “慢慢找?再慢慢找,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了。”陈小希说。 “我们也没办法,总不能胡乱抓人吧。”程锋说。 “唉……”陈小希叹着气。 “对了,例循问问,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觉?”程锋忽然转移话题问陈小希。 “我刚刚醒来喝水,在窗口看到这边有灯,所以下来看看。”陈小希说。 “这一晚你都在寝室里?”程锋说。 “嗯,在寝室玩电脑玩到9点的样子就睡了。”陈小希说。 这时,吴军忽然问陈小希:“你在洗澡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哪个女生的屁股比较大?” “问这个干嘛?”陈小希有些奇怪。 “于京平说房雷死的那晚,他去偷看过一个女生洗澡,只看到背面,只记得那是个屁股很大的女生。”吴军说。 “这……这个我真没去注意过!”陈小希说。 “哈哈。”程锋被吴军的问题逗笑了,他拍着吴军的肩说:“你小子,没有特殊癖好,一个女生怎么会去仔注意另一个女生的屁股?那种嗜好几乎都存在于异性之间罢了。” 吴军脸通红。 程锋笑毕,抬头看了下夜色,又看了看时间,然后对吴军石佛还有陈小希说:“先就这样吧,你们好好回去休息。” “哦!” 从陈小希转身,到走回女生宿舍楼,程锋的目光居然聚焦在她的屁股上。只可惜,在宽松白裙的遮掩下,他无法判断那个臀部的大小! 之后,他对周城健说了声“有事打电话给我”,然后快速的上了警车。 法医愣了一下,然后一脸疑惑的跟着上车。 直到程锋把车开出医学院,法医才忍不住问:“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要离开医学院?” “不离开,难道要住在那里?”程锋说。 “我想不通,你明明怀疑陈小希,为什么不直接问她?就算没有证据,以我们刚刚推测出来的结果,完全可以将她带回警局询问。而且你好像忘了,于京平刚死也没有多久,就算不带她回警局,至少也应该她寝室调查一下,说不定能找到杀人凶器和有血迹的衣服?”法医一头雾水的说:“是不是你因为同情她的身世,所以故意不去?” “她的身世确实挺悲惨,可你放心,我没有那么感性。”程锋一边开车一边说:“你有没有想过,虽然我们推测出了结果,但是我们还没有推测出她杀房雷的过程。就算你说她有可能站在寝室的窗户边看到于京平走出宿舍楼钻进槐树底下,然后去杀他,就算她也有时间杀了江慧。但解剖室那边离男女宿舍很远,站在窗户边根本是望不到的。而房雷去解剖室,又明显是随机发生的,她是怎么做到抓住那随机的机会杀掉房雷?” “你这么说不对,她既然可以站在窗边看到于京平,就可以看到那晚房雷从宿舍里走出来,所以她完全可以跑下楼来追上房雷,然后一起去解剖室,也许就是在她的唆使下打开了解剖室的门,悄悄的拿了把解剖刀把他杀了。【】”法医说。 “你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但是按你这么推测的话,那么石佛听到哭声又是怎么回事?要知道石佛听到的哭声才是所有事情的起因。”程锋说。 “石佛有没有可能是臆想?”法医问。 “他的臆想是从因为房雷死后才产生的,也就是说至少在房雷死之前,他是清醒的。而且我仔细回忆过,房雷死的那晚,石佛对其他的事情也许有些犹豫,但是对听到解剖室那里有女人的哭声,却坚定不已,所以我有理由相信,当时真的有一个女人在解剖室周围哭泣。如果真有女生在那边,再按你讲的陈小希和房雷一起去解剖室,难免会碰面,即使那个女生之后走了,也知道他们两个昨晚在一起。所以,就算陈小希是凶手,也不可能在那种情况下动手。”程锋说。 “也许在房雷去之前,那个女生已经走了,根本就没碰上面!”法医说。 “呵呵!”程锋忽然笑了,说:“你这些假设看上去很有道理,可是我用一个加减法,就能推倒你的推测,信不信?” “这一点也不奇怪,因为我本就感觉你是一个处在牛a与牛c之间的人!不过,我还是很想听听你的加减法。”法医发自肺腑的说。 “房雷死在10点到11点之间对不对?”程锋说。 “对。” “我就算他一个小时行不行?”程锋说。 “虽然可能会有误差,大抵也还是能通过的。”法医说。【】 “吴军说于京平11点之前回了寝室,我把‘之前’两字去掉,直接把时间定在11点,减去于京平看了20分钟屁股,那么留给凶手杀人的时间也只有四十分钟左右,对不对?”程锋说。 “对。”法医说。 程锋接着说:“陈小希是个女生,你估计一下,她要完成杀人移尸,然后跑回女生浴室洗澡大概要多长时间?” “至少15分钟。”法医说。 “40-15=25。”程锋做了个减法后,接着说:“也就是说,她必须是10点25分钟开始杀人,然后在10:40前跑到浴室让于京平看屁股对不对?” “对!按道理,10点25分确实是开始杀人的时间。”法医说。 程锋说:“石佛拉屎包括擦屁股穿裤子两分钟,跑回去一分钟,告诉房雷一分钟,房雷和陈小希来解剖室一分钟,一共五分钟行不行?” “行。” “由此我们可以推断出那晚石佛去上厕所的时间大概在10点20分。”其实程锋的这个推断并不一定还原了凶杀案的真实时间,只能说大概差不多。但准不准确并不重要,因为他接下去要说的才是重点,他笑了笑,忽然对法医说:“石佛去厕所前没有听到哭声,是拉完屎出来后才听到的,也就是说,当时在解剖室周围的那里的女生才刚刚开始哭,对不对?” “应该是吧。”法医说。 “那么五分钟减去他拉屎的两分钟,只剩三分钟,你分析一下,一个大半夜跑到那么僻静角落里偷偷哭泣的女人,她的内心会是怎样一个状态?”程锋问。 “一定是有什么非常伤心的事情触动了她,令她伤心到忘记了解剖室是个恐怖的地方。”法医说。 “一个有心事的,伤心的女人,会不会只为了跑解剖室边上哭三分钟?”程锋问。 法医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说:“看她半夜跑到那个鬼地方的状态,哭3分钟或许只是个暖身,估计她是做好了不哭死不罢休的准备。” 程锋说:“所以房雷和陈小希赶去的中途,你说能不能听到哭声?” 法医说:“当然能,至少房雷就是听了石佛说有哭声才去的,我想,他当时一定像猫一样竖起耳朵去听,说不定,离解剖室很远的时候他就听到了。” “既然能听到,你说陈小希就算想杀人,还会不会杀?”程锋笑了,因为他知道法医听懂了。法医也笑了,因为他更加佩服程锋。 程锋推断的重点其实就是那个3分钟——从时间上来看,如果陈小希那晚真的跟着房雷一起去了解剖室,一定能听见哭声,听见哭声的话,房雷肯定是要去找到,他本身就是去寻找哭声来源的,解剖室周边就那么大,转一圈就能找到。唯一找不到的理由,是那个女生发现有人来,不好意思跑掉了。这一点,如果陈小希不是猪,当然也会想到,所以无论如何,陈小希那晚也决不可能杀房雷,因为她决不会笨到在别人知道她和房雷两人在一起的情况下杀死房雷。 “照你这么说,房雷是死于那晚,而陈小希又没有时机杀人,难道她不是凶手?”法医问。 “也不一定。”程锋皱了皱眉,慢慢的说:“如果一定要推测她是凶手,只能假设她就是那个在解剖室边上哭的女生。” “对啊,她有可能是因为身世被人知道,所以难过就跑到那里去哭。”法医点了点头,忽然说:“这么说来,你也还是怀疑她啊?既然怀疑,又有这样的推测为什么不带她去警局询问?” “光有推测,没证据有个屁用,她打死不承认我们能怎么着?”程锋说。 “那刚刚为什么不去她寝室查一查?”法医叹息。 “难道你认为我们上去就能找到她杀人的证据?”程锋摇着头说:“就算她是凶手,可既然她敢下来,也就意味着做好了我们上去调查的准备,既然她都做好了准备,我们还上去做什么?与其打草惊蛇,还不如假装不去怀疑她。” “可是,如果她是凶手的话,只要她还在学校,石佛和吴军的性命就时刻面临着威胁。我们这样一走了之,是不是很不负责任?”法医说。 “不会的,凶手神神秘秘的杀人,目的就是不想暴露。只要石佛和吴军时刻在一起,凶手就不敢乱来。”程锋说。 “怪不得你专门嘱咐他们晚上不要出寝室。可案子总不能一直僵在这里啊,你准备怎么去查找证据?”法医问。 程锋想了想说:“我想去找陈小希的养父。” “找他干什么?”法医问。 “她养父也是警察,又是抓她生母的人,应该知道很多关于陈小希的事情,如果我们把医学院案子,和我们怀疑陈小希的理由说给他听,他应该比我们更能判断陈小希是不是凶手。”程锋说。 “嗯,这样也好,而且我也很想知道陈小希生父为什么突然变成那残暴的原因。”吴军忽然又说:“完蛋了,我tm一个法医,居然对这件案子产生兴趣了,要不这样,从明天起,我也参与你们这件案子行不行?你看小古的状态也不怎么好,有我在,还能照顾他一些些。” 程锋笑着点头。 “你现在是回家还是到警局宿舍去陪小古?”法医问。 “要不你去吧,我想回家陪老婆,昨晚出来都没回过家。”程锋说。 “也好!那先送你到家,我再开车回警局。”法医说。 “嗯,明天上午,你和小古8点钟之前过来接我,我们一起去周城健那里找陈小希养父的资料,然后去南江市。”程锋说。 “好!”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53章 资料 风从车窗灌进程锋的左耳,车轮与细腻柏油路的摩擦竟似无声,大地好像安静了。夜空中的那轮半月悄悄的藏到了乌云背后。 程锋时不时的盯着那层乌云,似乎想要亲眼看着那轮半月钻出乌云……他有一种预感,预感医学院的案子即将告破。做为一个警察,他本该高兴。但是奇怪,他居然并不十分开心,内心甚至有些莫名的伤感。 他现在还不确定自己的推测是不是正确,也不确定陈小希就是凶手,可他偏偏开始怀疑她。也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伤感。陈小希的身世着实让人同情,所以他害怕这件案子的最后,是一个悲剧。可是他没想到,更悲剧的还在后头…… 回到家中,程锋首先悄悄的推开了卧室的门。卧室里,妻子在枯黄黯淡的床头灯下,侧身背对着卧室门,看样子已经熟睡。此情此景,程锋脑子里出现了妻子焦急的坐在床头等他归来,又在等待中渐渐失望,然后孤独的在害怕中睡去…… 程锋知道妻子怕黑,没有他在的夜,通常都开着灯睡。可是这一次,他却感到无比心酸和内疚。或许,或许是因为听了陈小希亲生父母的故事,心有触动吧。 深呼吸之后,他勉强压制住内心不断涌上的酸意,并决定,今晚要好好补偿妻子。于是,他三下两除二,脱掉了自己的衣服,跑到卫生间,刮了刮胡须,冲了个澡,然后像丛林里突然蹿出的野狼偷袭猎物一样,朝卧室侧睡背对着他的妻子悄悄的走去。 他爬上床,悄悄的把手绕到过妻子侧起的身子,轻轻的搓揉着她的乳-房。是的,他要勾起妻子的欲-望。可是捏揉了一会儿,妻子居然没有反应。“难道这不是她的兴奋点?”程锋想了想,又伸手朝妻子的下面摸去,下面,是森林。 “放开啦!” 妻子冷不防的声音把程锋吓了一跳。 “干嘛,是不是我回来晚了,你生气了啊?”程锋皮厚的手指依然在妻子下面乱舞。 “我想睡觉,你可不可以别搞我?”妻子说。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好好补偿你!”程锋发自肺腑的说。 “真的?” “真的!”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啊,你居然也知道关心我了。”妻子侧着的身子终于翻转过来。 一坨红色肉瘤映入眼帘! 程锋倒吸一口凉气,轱辘着滚下床。 “你怎么了?”妻子奇怪的问。 “没……没什么!”程锋再一次抬头去看,妻子脸上的肉瘤又忽然不见了,他吱唔的说了一声,心生疑惑的爬上床。 “什么没什么?你刚刚明明都像看到鬼一样。”妻子装着恨恨的说:“我有那么难看么?” “可能,可能这几天一直在想案子的原因吧!”程锋叹了一声,倒在床头。 “那……那你还有心情么?”妻子瞟了瞟程锋的下面,说:“它好像不行哦!” 程锋也看了一眼,然后笑着说:“别急,等一等,它就起来了。” “算了吧,我看你脑子里还在想案子的事,还是早点睡吧,何况你回来之前,我刚刚……”妻子说着说着忽然红了脸。 “刚刚怎么了?”程锋问。 “自己……用手来了几次!”妻子脸红到了脖子根,又接着埋怨:“这不能怪我,谁叫你总是不着家,我想的时候,只好就用手了……” “呵呵,我又没怪你!”程锋很抱歉的一手搂着妻子,说:“等这件案子结束,我请个长假,好好的陪你。” 妻子说:“说话算话,你可别骗我?”看到程锋点头,她兴奋的像小鸟一样依进程锋的怀里,但有怀疑的抬头说:“要是你骗我,我就……我就找把斧头砍死你!” “呵呵。”程锋随手关掉床头灯,搂着妻子慢慢的睡下。这一晚,他睡的不是很熟,还做了一个梦。梦见妻子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举着斧子将自己砍成了很多很多块…… 次日上午,依旧是个晴天。刺眼的阳光不断挑逗着程锋的眼皮,眼皮在苦撑了几下后,终于完全睁开。 妻子已经不在床上,卧室外似乎传来妻子喝粥的声音。 程锋使命的伸了懒腰,起身下床,在衣柜里又找出一条长袖便装。穿好衣服,走出卧室,去卫生间洗漱了一下,然后和妻子一起吃早饭。才吃到一半,楼下传来车鸣。程锋立刻抓起两根油条,出门。 妻子好像还不忘昨晚的约定,叮嘱程锋:“说好了,这件案子之后,你要请长假陪我。” “一定!”程锋笑了笑,关门,下楼,朝停在外面的警车走去。 “程队气色不错啊!”法医在车后座探出头。 “是么?”程锋笑了笑,然后递给法医一根油条,说:“打赏你的,吃根油条吧。” 法医愣住了,不可思议的瞪着程锋。 “怎么了,不吃?”程锋说。 “谁说不吃?我只是奇怪,你竟然赏我根油条,实在太大方了!”法医接过油条,开玩笑的鄙视程锋。 “你还想怎样,有的吃就不错了。”程锋用另一个油条指了指法医,然后看了一眼气色不怎么好的小古,递去油条说:“拿着油条,你状态不好,让我来开。” “这……”小古有些不情愿。 “这什么啊,你本来气色就不好,吃你的油条吧。”法医一边吃一边说。 “哦!”小古也接过油条,下车,转到副驾驶坐位,开始吃油条。车子开动后,带着晨露湿气的风渐渐吹进车内,吹散了他的头发,那心事重重的双眼显得格外迷惘。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医学院教师公寓停车场,下车后,他们马上上楼敲开周城健的门,并说明了来意。于是,周城健让妻子华淑琴先招待他们,自己去档案室拿陈小希的资料。 在等周城健回来的时间里,小古一直想着要逗那只白色的土耳琪梵猫,可猫又好像不喜欢小古,从这间房,跑到那间房的来回跑,小古偏偏像未脱稚气的孩童般跟着猫跑来钻去;华淑琴很爽朗,也很话痨,不仅对小古在自家房子里跑来跑去没有不悦,还聚精会神的和程锋聊起了家常,问他老婆漂不漂亮,是哪里人,在哪上班,多少钱一个月等等,问得程锋莫名其妙的感觉自己都忽然变成了女人;法医没闲着,他对房间里有品味的一些物件产生了兴趣,特别是当看到墙上挂的一张表好的照片时,忽然兴奋的睁大了眼,指着相片对程锋说:“你来看看,胡鹤仙也在。” 那是一张几乎有些发黄的集体合照,照片上显示着“南江市第三届医务骨干培训班毕业合影留念”,法医指着的正是坐在最前排,六旬左右,气定神闲般的白发老人。 程锋看了一眼相片,笑着对兴奋中的法医,说:“用得着这么兴奋吗。” “胡鹤仙可不是一般人。”华淑琴笑着说:“他现在可是国宝级人物,全世界知名。” “有没有这么夸张?”程锋说。 “唉,你没学过医,你当然不知道,胡老要是放个屁,整个医术界都有冲击波。”华淑琴说。 “你跟他说他也不懂的,他是刑警,可能只认识杜撰出来的福尔摩斯。”法医不去理会程锋,问华淑琴:“这是周主任培训的时候照的?” “嗯,十年前,在马校长的推荐下,我家城健有幸听过胡老的几堂课。”华淑琴说。 “啊,真是羡慕啊!”法医感叹还不足以,还拿出手机将那照片拍了下来,边拍边说:“我得拍下来,拿回去ps一下,把自己排进去,以后好吹牛。” “你哪一点像五十多快退休的人啊。”程锋无语了。 “人嘛,只要开开心心的,就算年纪到了,也不会显老。”华淑琴接着对程锋说:“我看你倒是愁眉不展一脸心事。” “没办法,谁叫这件案子比较棘手。”程锋叹着气说。 这时,法医已经拍完了照,可是拍完照后,他忽然盯着墙上的相片一脸疑惑,问华淑琴:“这里哪个是周主任啊?” “最后一排,从左边数过来第三个就是。”华淑琴说。 “这个?不会吧?”法医看着相片更加不可思议。 “呵呵,惊讶吧。”华淑琴笑着说:“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一个老师而已,无职无责一身轻,所以稍微壮些,可是从那次培训以后,他就破格当上了解剖系主任,压力大想的事情又多,所以这些年下来就瘦了许多。” “这还叫瘦许多?根本就是从猪瘦成排骨的区别啊!”法医说完,感觉比喻不恰当,立刻笑着对华淑琴说:“开玩笑的。” “你是不是又在夸张?”程锋不相信法医,起身走过去一看相片,也瞪大了眼睛,惊讶的说:“是相差好大哦。” “哈哈。所以啊,减肥的最好方法,就是不断的给自己制造压力。”华淑琴笑着说。 正说着,从一间房里忽然传来小古的声音:“抓到你了吧,看你还往哪跑。” “别搞猫了,你自觉点,不是在自己家好不好。”程锋走进那间房,对小古笑着劝告了一声。 “哦!”小古抱着猫出来,把猫放在地板上,白猫立刻又钻进了另一间房。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54章 催眠取证 这时,周城健开门进来,手上拿着一个档案袋,袋子里装的当然是陈小希的一些资料。【】大致的看了一下陈小希的家庭成员,程锋让小古把陈小希养父陈文福的工作单位地址记下后,向周城健告辞。 “对了,暂时不要把这件事情对吴军和石佛说。”程锋在离去之间嘱咐周城健:“我们现在只是认为陈小希的嫌疑比较大而已,事实上,石佛和吴军也还是有嫌疑的。” “他们还有嫌疑?”周城健疑惑的问:“昨晚于京平死的时候,他们在寝室聊天啊,谁也不可能单独出去杀人。” “有些事情很难说,凶手本身就有两个人也不是没可能的。”程锋说。 “虽然我不信小希杀人,但她酒后透露的身世确实是个杀人动机。可你要说石佛和吴军,这……这实在是不可能。”周城健摇着头说。 “希望如此吧。”程锋淡淡的说完,马上和法医小古离去。 马不停蹄的开了四个小时,中午1点才终于抵达南江市。因为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程锋他们就找了一处小餐馆吃了点东西,然后把车开到南江市公-安局,在车上休息到上班时间,才在刑侦科室找到了陈文福。 陈文福,五十三岁,鬓角有些银丝,一双眼睛利如鹰眸。他现在,就用这双鹰眸般的眼睛看着程锋,听程锋讲述医学院的那件案子,听到有关陈小希的地方,他的眼睛里还不时的闪出令人生寒意的光。有时候甚至连程锋都认为自己陈述的那些话会引起对方不悦,但是,陈文福依然没有因为陈小希被怀疑而情绪不佳,更没有打断程锋的陈述,直到程锋全部说完,他依旧静静的坐着,脸上没有一丝慌乱,稳如泰山。 程锋知道,这种沉着冷静正是一名刑警必须具备的素养,只有这样才能做出最清晰的分析和判断。但真正能做到连自己女儿被怀疑还能这么镇定的实在很少,所以,这也是程锋忽然敬佩陈文福的原因。 在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后,陈文福终于启开唇齿,叹息了一声:“没想到小希会在酒后把隐藏了十年秘密说出来。” “酒的确不是个好东西,在我们的推测里,如果你女儿不喝酒,也许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了,可是没办法,事情一旦发生,就再也不能回头。”程锋也叹到。 “你们从省城赶过来把这些事告诉我,应该是认为我比你们更能判断她是不是凶手,对不对?”陈文福说。 “你是她的父亲,又经手过她生母的案子,所以你了解的东西一定比我们多。”程锋说。 陈文福默然的点着一根烟,深吸了一口,眉宇间透露着无尽的思考,他慢慢的对程锋说:“你推测的先决条件,是因为小希无意透露自己的身世?” “被生父强-奸,不仅令她身体受到伤害,心灵上也会有一层摸不去的阴影。何况,这种事情一旦传出去,她很难抬头做人,所以,唯一的方法只能选择杀人灭口,即使她相信那些朋友不会说出去,但无论如何,死人总比活人嘴更严。”程锋说。 “好吧,那你现在可不可以准确清晰的推测她所有杀人的过程?我希望能听到你对你所有的推测做一个总结。”陈文福说。 “可以。”程锋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下,然后终于把陈小希杀人的全部过程,有条有理的一一讲出:“9月2日晚,陈小希醉酒吐露隐藏内心十于年不堪回首的往事;9月3日晚,她无意记起,于是心里难过,悄悄的猫到解剖室周围哭泣。她的哭声正好被石佛听见,于是石佛就回了寝室告诉房雷,房雷立刻去解剖室,至于他为什么一个人去,是因为他刚和同寝室的人打过架,当然,他去的原因,有可能是担心自己出解剖室时没有关门,怕有小偷进去;房雷来到解剖室时,也听到哭声,于是找到了陈小希。而陈小希当时忽然起了杀机,所以唆使房雷把解剖室门打开,然后下到储尸间,趁房雷不备将他杀掉,然后再制造出红衣女鬼杀人的假象。” “房雷那么听小希的话,让他开门就开门?”陈文福问。 “我估计陈小希让他****,他都有可能去。要知道,他可是一直深爱着你女儿。”程锋说。 “哦!”陈文福点了点头,说:“你继续。” “第三个死者于京平,说那晚曾经偷看一个女生半夜在浴室洗澡,我们试想一下,半夜出来洗澡的女生正不正常?”程锋说。 “这不一定,说不准有可能是一个爱干净的女生,正逢大姨妈光临,不得不得半夜出来洗澡。”陈文福说。 “就算是因为红光满面的大姨妈来了,不得不去洗,可我想问,正常人在淋浴的时候会不会换动姿势?”程锋说。 “当然会,有些性格抽风的杂皮,说不定还会换个倒立的姿势水冲屁-眼!”陈文福说。 “可于京平看到的那个女生洗了接近二三十分钟,却一直没有转动过,这是为什么?我认为,那个一直没有换动姿势洗澡的女生应该在想事情,而且想的很投入。所以,我推测那个女生就是陈小希,她杀了房雷后带着心事去冲洗。”程锋说。 “接下去呢?”陈文福的脸色有些微妙的变化。 “和她同寝室的女生江慧,曾经告诉我们,那晚被陈小希做梦发出的哭声吵醒,所以我推测,那是陈小希回到寝室后,故意装哭弄出声响吵醒江慧,目的就是让江慧可以证明她在此之前一直在寝室里睡觉!”程锋说。 “我刚也听你说过,小希和江慧醒了后,还去上了厕所,在上厕所时看到解剖室有灯才进去的是么?”陈文福问。 “是。”程锋说。 “如果是我杀了人,我会恨不得离案发现场越远越好,怎么还可能去解剖室附近?甚至最后出现在发生命案的储尸间?这不是自找嫌疑么?”陈文福说。 “也许是因为真的拉肚子吧。”小古在一旁插话说。 “呵呵!”程锋居然笑了起来,拍了拍小古,说:“你错了,她根本不是拉肚子。” “哦?”小古疑惑了,说:“如果她是凶手,不是迫不得已的要拉屎,为什么还要自己去命案现场?” “我给你说一个常识你就知道,她是不是拉肚子了。”程锋笑着对小古解释:“一个突然拉肚子急着要往厕所飞奔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对解剖室光线的好奇,而连屎都不拉了?要知道,人有三急,屎尿为先,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要拉完屎再说。” “说的对啊?”小古摸了摸脑袋,说:“我记得,从我们去那一直到离开,也将近有几个小时,她中途也没去拉过屎。这说明,她根本不是去拉屎。”他又摸了摸脑袋,狐疑了起来:“也不对啊?那她不拉屎,为什么要去解剖室?难道真的自虐,找嫌疑?” “这一点我一开始也不确定,甚至到现在也没想明白。我只能认为,或许正是因为陈警官是刑警的缘故,她或多或少与常人不同,正常人越是这么认为,她偏偏要逆向思维。”程锋说。 “这一点我不敢苟同,要知道无论是正反思维,都抵不过一句俗话,是非之地凶险多,不近为妙。”陈文福说。 “或者,她根本只是单纯的想去看看与房雷同寝室的人有没有出来找他而已。”程锋说。 “就算如此,但我忽然有一个地方想不明白。”陈文福说:“假如我是凶手,我决定要杀这几个人的话,一定不会先杀房雷。” “为什么?”程锋问。 “因为我根本不会知道,杀房雷的时候,江慧会不会突然在寝室醒来,如果醒来发现自己不在,那么自己不是暴露了?”陈文福接着说:“所以,如果我是小希,我根本不会在乎江慧能不能为我做证,都会先杀掉江慧,要知道,相比较那不堪一击的证明,我倒是更担心被江慧发现自己不在寝室。” “说的不错,两个睡着的人的相互证明是不堪一击。换做是我,我也会为了能够安心出去杀人,而第一个除掉江慧。”程锋说。 “那陈小希为什么不先杀江慧?”小古问。 “因为陈小希杀房雷和房雷听到石佛说有哭声去解剖室一样,都是随机的。”程锋强调的语气,解释说:“也就是说,至少陈小希那晚没遇到房雷之前,还没有起杀机!她是杀了房雷之后,才果断的决定把所有人杀完,所以杀第二个人的时候,就想到了先除掉很有可能给她带来麻烦的同寝室江慧的重要性。于是9月4日晚上洗澡的时候,她把江慧那张背面有房雷相片的学生证偷走,故意落在浴室,然后趁江慧去寻找的时候,将她杀掉。” “她为什么一定要在浴室杀她?”小古问。 “因为那里实在太方便了,杀完人就可以冲洗。”程锋说。 “那你说说,她是怎么杀第三个死者的?”陈文福问。 “于京平的死,一半是必然,一半是自找。”程锋说。 “哦?什么是必然,什么是自找?”陈文福说。 “必然,是因为,陈小希杀了江慧之后,一定会潜心的注意男生宿舍的情况,要知道,她接下来要杀的全是男生。可是她还没勇敢的蠢到拿着刀冲到男生寝室乱捅乱刺,所以只好站在寝室的窗边像杀手一样时时刻刻的注意男生宿舍的动静,找到男生落单就会动手,昨天,也就是9月5日晚上,终于发现于京平走出宿舍,所以,他的死是当然是必然。” 程锋接着说:“至于说他自找,是因为他昨晚出去的原因,是去找9月2日晚上他偷看到的,那个给他印象极深的大-屁股。” “对,他就是自找死路。”小古说:“可惜他当时肯定不会想到,他要去找的,简直就是一坨奇了葩的夺命肥臀!” “小希杀于京平,为什么还要让于京平打电话给那个吴军,还要让于京平在电话里说有鬼?”陈文福说。 “那完全是为了误导大家,或者是引-诱大家不要胡相猜测,因为在江慧死的那晚,我曾经当着大家的面怀疑过陈小希,所以她担心大家怀疑自己,从而对自己加强提防心,如果真是那样,再想杀吴军或者石佛就很难了。杀人之前难免有接触,大半夜谁也不会让一个怀疑的人接触自己。”程锋说。 说到这里,程锋的推测已经结束。陈文福又点燃一根烟,烟雾缭绕,飘渺。 程锋知道,陈文福也在总结,总结自己的推理,看着陈文福紧皱的眉头想必一定很谨慎的注意推测中的每个细节。不久后,陈文福忽然灭掉烟头,长长的吐出一口烟雾,对程锋说:“证据呢?你们有没有找到证据。” 看来,陈文福没有想到能推反程锋推理的理由。 “我现在只是想来听听你的判断。”程锋说。 “我的判断,我的判断是,你要先找到证据。”陈文福说。 “看来你也不像我想的一样分的清公与私。”程锋叹着气说:“也难怪,毕竟是父女一场,护犊子也可能理解。”他停了一下,然后看了看法医,又对陈文福说:“只要确定她是凶手,证据其实并不难找,只是……”他的眼睛里忽然闪出了奇怪的光。 看到程锋眼里的光,陈文福忽然脸色发青的站了起来,冷声说:“你们想用催眠取证?”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55章 发病 程锋不情愿的点了点头:“我知道,就算不是凶手的嫌疑人,也一定会带着抵触的潜意识进入催眠状态,有可能导致精神分裂。但毕竟我们现在所有的分析都指向了陈小希,如果连你都没理由反驳,那么,实在是找不到证据的情况下,我们只好对她进行催眠,在她的潜意识里找出解剖刀藏在哪里。”程锋无奈的接着说:“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我们现在还没有正式开始的在省医学院范围内找寻那把解剖刀。所以,没到关键时刻,我们是不会采用催眠取证的。”程锋说。 “哦!”陈文福艰难的点了点头,眼里鹰眸般的光亮瞬间消失,全身瘫软的重新坐下去,又点燃一根烟,连握着打火机的手都有些颤抖。这一刻,他只是个父亲。 “其实这次来我们还想了解另外一件事。”程锋说。 “什么事?”陈文福问。 “陈小希的生父为什么会突然性情大变?”程锋说。 “一个被提前判了死刑的人,能不性情大变么?”陈文福接着说:“她生父常年跑外地,难免在需要女人的时候去红灯区女票。有一次去医院体检,检测出他染上了艾滋。那个年代医院管理措施不行,检测出来后也没有对他进行监管,让他逃回了老家。” “难怪,原来是这样啊。”小古说。 陈文福又叹了一声,说:“有一次,小希生父断章取义的以为电视里说的是非洲那边盛行与女童性-交就能治疗艾滋病,于是违背人伦的强-奸了小希。”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小古谔叹:“真t娘的愚昧之极,这种人渣死了也活该。” “是活该,可惜,他的那种罪孽却还是传给了善良的杨细凤。”陈文福说。 “杨细凤是陈小希的生母?”程锋问。 陈文福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她被传染了?那个年代,应该还没实行对死囚临死前体检的程序吧。”程锋问。 “当然没有,我能知道她有艾滋,是因为……母爱!”陈文福有些动容的开始回忆起了十年前发生的事情。 十年前的一天晚上,陈文福接到举报,说发现杀人犯杨细凤藏身在贫民区,并在夜间从事卖-淫活动,所以就提前去了那里。 因为贫民区的巷子特别多,所以当时参与的几个警察分开蹲守。杨细凤正巧出现在陈文福蹲守的巷口外的路边。本想着立即上前去抓,但看杨细凤充满了警惕四处乱望。他怕暴露,为了确保稳当,硬是等到杨细凤和一个女票客走进巷子,才悄悄的跟了上去。 他要把杨细凤堵死在卖-淫的小屋里。可是他没想到,那间小屋里居然还有暗门,一个不留神让杨细凤溜了,于是他哪还管得上去抓那女票客,大喝一声“杨细凤,你跑不了的”后追了出去,可是追了很久,始终找不到杨细凤的影子。 确切的说,他完全是在迷路的情况下,无意中走到一间亮着灯的房外,而且还无意中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妈妈,你怎么了?”接着里面又传来:“小敏,你别管那么多,快点帮妈妈必拾东西,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 于是,陈文福破门而入,将杨细凤按倒在地,戴上手铐。把杨细凤带走的同时,陈文福还专门的把陈小希送到了一家公办孤儿院,从此,陈小希再也没有见过母亲一面。 对杨细凤的审问很快就结束,杨细凤也如实的坦白了自己所犯的罪,只是其中的故事却深深的打动了陈文福,和当时每一位参与案件的警察。法律并不无情,但一下子三条人命,无论如何,也无法宽赦。 杨细凤也知道自己将面临什么,她并不慌张,只是对陈文福提了一个让陈文福至今都感动无比的请求。她要卖身上所有的器官,为女儿留下一笔钱。 陈文福无奈的告诉她,器官是不能买卖的,唯一可行的是捐献,只是捐献拿到的补偿金没有黑市上卖的多。杨细凤虽然失望,但依然坚持捐器官,她说,哪怕是能给女儿留下一分钱,也尽到了母亲的责任……陈文福把杨细凤的请求像上面报告以后,得到了同意,于是,开始对她体检,结果,却发现她携带了艾滋病毒! 杨细凤当场绝望的失声痛哭,眼泪像珠子不断的落下。【】陈文福实在看不过去,于是对杨细凤承诺收养陈小希,而且保证会像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她。当天,陈文福就去孤儿院把陈小希接到了自己家,兑现了对杨细凤的承诺。 他也在当天去了电视台,请求电视台播放一条寻找那晚与杨细凤发生关系的女票客。至于为什么只寻找那晚的女票客,是因为杨细凤告诉他,每次卖-淫都会带套,被抓的那晚没有发生性-交,只是用口替代。 用口替代性-行为本身也具有潜在危险,何况医生还在检查杨细凤的口腔时发现有破皮的地方,也就是说,十有九成,那晚的女票客也染上了艾滋病毒。电视台播放那条通知之后,那个有可能染上病毒的女票客始终未露面,也无法查找到。 “陈小希有没有被传染上艾滋病毒?”小古忽然问。 “我把小希带到医院检查过,她并没有被传染上。”陈文说。 “唉……悲惨的故事悲惨的人,充满了母爱的杨细凤内心得深受多大的痛苦,不过总算有点安慰,至少女儿被警察收养,她也能安心的面对死亡。”小古说。 “她没死!”陈文福忽然说。 “没死?”程锋惊讶的问。 “考虑到她做案的动机,和染上艾滋的可怜,我们当时参与案子的人联名向法院求情,请求把她送到艾滋病治疗中心去。”陈文福淡淡的说:“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法院接受了请求,同意让她去治疗?”小古问。 “呵呵,什么治疗,艾滋目前来说是绝症,名义是放到治疗中心医治,事实上只不过是换一种方式,等死罢了。”法医叹了一声:“不过至少还能多活些时间。” 小古哦了一声,又疑惑的问陈文福:“那你为什么这些年不让陈小希去看母亲?也不让陈小希知道母亲还活着?” “呵呵,想必杨细凤是愿不让女儿知道自己还活,想要让她忘记过去,安心的跟着陈警官生活,成长。”程锋说。 陈文福点了点头,说:“这些年来,每次照相后,我都会把小希的相片带去给杨细凤,填补她对女儿的思念之情。” “你是个好人。”程锋依旧敬佩的看着陈文福,却又黯然的摇了摇头叹息:“可惜杨细凤虽然想要让女儿忘记过去,安心成长,但是……陈小希却永远也不可能忘记那段惨痛的经历。” 陈文福也黯然神伤的说:“留个电话吧,无论情况多严重,请你打电话通知我一声。” “好!”程锋马上与陈文福交换号码,之后,程锋对陈文福说:“现在能不能带我们去看望一下杨细凤?” “她与案子无关,你们去看她做什么?”陈文福说。 “我们只是想买些东西去看望一个伟大的母亲,我们保证不会提关于陈小希的任何事情。”程锋很真诚。 陈文福点了点头。 艾滋病治疗中心,设在一个几乎用荒无人烟来形容的地方,设施环境与监狱无异。通过层层守备,在一名工作人员的陪同下,陈文福和程锋一行人终于见到了杨细凤。 谈不上美,因为根本不会把她往美这一方面想。她很瘦,瘦的像具活动的骷髅,肤色如枯木鳞驳,气色也很不佳。可是,她的五官长相,却着着实实与陈小希有些相像。 看到陈文福,她非常开心的笑了,笑的很真,整齐的牙齿雪白雪白的。可她还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就突然倒在地上,像癫痫一样全身抽搐,四肢不断蜷缩,额头上瞬间冷汗密集。 她发病的情景很可怕,却更可怜,里面的工作人员立刻把她抬进了治疗室。 这是一次很不巧的探望,程锋他们终于没能与被病痛折磨的杨细凤说上一句话就无奈的返回,并向陈文福告别,由小古开车回往省城。 车子飞快的行驶,车外的树木、山林、建筑物,如记忆里的某些片断一样,刚出现就突然消失在脑后。在这漫长的回往的路上,程锋很少开口说话,一直锁着眉头,静静的看着车窗外,从阳光如烈到晚霞布满西边再到夜色降临……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56章 跟踪梦游者 吴军和石佛也时时刻刻在注意天色变化,他们牢记程锋昨晚离去的嘱咐,这一天下来形影不离,就是没有屎也要陪另一个有屎的人一起拉。 夜终于深了。 吴军再一次检查了寝室门是不是反锁之后才爬到床上睡觉。 他没有关灯,睡的也不熟。 恍恍惚惚中好像看见石佛从身边走过,又恍恍惚惚的听到“吱呀”一声,他猛的睁开眼睛,却瞬间暴瞪! 因为没有关灯,所以石佛的一举一动非常清楚。在走出寝室前,石佛回头望了一眼,表情痴呆,双眼空洞无神。 “怎么会这样?难道于京平说那晚看到石佛梦游是真的?又或者现在自己是在做梦?”吴军的指甲没有女人长,却也不短,等石佛走出寝室后,他就用力的掐了掐自己的脸颊,痛!!! 不是做梦,这是真的! 吴军惊慌的不知所以,因为他牢记着程锋的话,晚上千万别出寝室,即使出去也要两个人一起。可是现在,他们两却分开了。他在考虑要不要出去中犹豫不决。按前几个死亡的人的状况来说,凶手只是对半夜出去的人展开攻击,所以说石佛被杀死的可能性大一些。但是万一呢?万一凶手此时偏偏跑到寝室里来怎么办? 犹豫再三,吴军还是决定出去,因为就算石佛是梦游,至少也是人,两个人在一起,凶手看到两个人不见得就能猜出其中一个是不是在梦游,所以也就不敢妄加动手。 于是,吴军快速的追了出去,跟在石佛后面,但始终保持一段距离。在这途中,他还拿出手机,开启夜间摄录,在后面拍摄石佛,他要留下石佛梦游的证据,不然,就是明天对石佛讲起,石佛也不一定会信。 今夜特别亮,亮到拍摄的图像也并不是很模糊,手机画面里,石佛如行尸走肉。 吴军一边四处观察,一边拍摄着石佛,一直跟,跟,跟——跟到了解剖室! “他为什么会梦游到这里?”吴军疑惑的想着,“难道房雷的死真的与他有关?” 看到石佛像木桩一样停在解剖室那扇白色大门口,吴军莫名的有些害怕,他害怕,那扇门会突然打开,或者石佛不用开门就透门而入。可这时,石佛像似知难而退的慢慢转身! 吴军举着手机的手不自然的抖了一下,他看到石佛正笑着看着自己,笑的很诡异! “什么情况,难道他是故意引我出来?”吴军一动不动的紧盯着正在看着自己的石佛,做好情况不妙拔退往回跑的准备。 僵持了一会儿,他才确定石佛依然是在梦游,可他还是被石佛脸上有些神经质的笑容吓的心脏卟通乱跳。 霎那间,他惊恐的看见石佛竟突然像动物一样趴在地上,眼睛也依然盯着自己。他连倒吸一口凉气都还没来得及,石佛忽然裂开嘴朝他发出了猫叫,极其尖锐的猫叫。 即使有月光,石佛张开的嘴也如黑洞一般,而且脸也似乎扭曲起来。 吴军有一种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他感觉,石佛要攻击他。果不其然,石佛发出那声猫叫的同时,忽然又站了起来,双手僵尸般笔直伸出,手指如爪,裂着黑洞般的嘴朝他疾速奔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57章 石佛被捕 9月7日,上午。 人的潜能总会在危机关头迸发出来,当然,有时候也会在无意间迸发。石佛就是这样,眼睛都还没睁开,平躺在床上的身体,突然间就弹了起来。 吓的!他是被巨大的轰鸣声吓醒的。 他惊谔的看见寝室门被撞开,看见小古黑着脸像要强-奸他一样猛扑过来,死死的被按在床上,戴上了手铐。然后,又进来三个人,程锋和法医还有周城健。 程锋和法医一进来,就开始在寝室里翻来翻去,终于,在石佛的床板反面发现一把解剖刀静静的嵌在床板的夹缝里!法医戴上专用手套,趴在床底将它取出,并来回转动给周城健看。 “是它。”周城健仔细的检查了一下,终于点头,说:“每把解剖刀的底部都刻着编号,这的确是第六把解剖刀。” 程锋也过来看了一眼,解剖刀握把的底部清晰的印着‘6’字。 石佛总算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忽然大声的叫了起来:“那不是我的。” “当然不是你的,只是被你偷来使用罢了。”小古冷笑着说。 “我没有,我……根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石佛说,然后他才注意到,房间里似乎还少了一个人,于是说:“吴军呢?这把刀说不定是吴军的!” “你的意思是说,吴军用这把刀割断了自己的头?”小古说。 “头?什么头?你说什么?”石佛有点明白,但不完全懂。 “吴军死了,死在解剖室外面,尸体刚刚被抬走。”小古说。 “解剖室外面?他怎么跑到解剖室外面去了?我和他说好的,就算是晚上上厕所也要一起去的,他怎么那么没记性?”石佛说。 “他记性很好,如果不是记住要两个人在一起,他也许就不会死了。”小古接着说:“记性不好的是你。” “我?我昨晚一直都在睡觉啊。”石佛说。 “你睡个卵觉,自己看看吧。”小古忽然把一部手机凑到石佛面前。 石佛当然认识那部是吴军的手机,可是更吸引他的,是手机里视频播放的画面。 画面并不光亮,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夜间拍摄的,只是夜间拍摄的视频,再怎么也会觉得有些阴森。画面里,除了拍摄视频的人的喘吸声,四围异常安静,所以那喘吸声,就显得更加清晰,清晰到让整个画面都有一种模糊的焦虑感。 视频里,先是出现一个理着和尚头的背影,慢慢的从阴暗的楼梯口走下,走出宿舍楼,走过操场,慢慢的朝解剖室那边走去。这段行进虽然一气呵成,却很漫长,给人一种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的感觉。 终于在走到解剖室大门口时,视频里的人终于停下了脚步,背对着视频,杵在大门前,一会儿后慢慢转身。 其实石佛也知道视频里的那个背影是自己,可是看到回过头来的真是自己,内心还是无比的压抑。他看到一脸诡笑的自己似乎正对视着视频。画面此时明显抖动了一下。然后他看见自己忽然趴在地上,冲着视频猛的发出一声猫叫,并快速的朝视频奔去。 视频从这时开始再也没有任何人的影像,只是在不停的晃动,翻转,中间伴随着一系列说不出滋味的声音,有骨骼断裂的声音,有短促的呻吟声,有刀砍进肉里的声音,甚至还有野兽在喉咙里低沉的嘶吼声……这些声音很快就与那不断翻转的画面一起陷进了死寂的黑暗。 “从视频终止的影像来看,应该是吴军临死之前的挣扎中无意按到了保存键才将这段视频保存了下来。”小古收回手机看着石佛说:“所以,也保留了你杀人的证据。” “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石佛紧张的转动着眼睛。 “你不记得也很正常。”小古接着说:“我们刚才分析过,你当时的情况,确实是在梦游。也就是说,你在梦游的情况下杀了吴军。” “可是我从来就没有梦游症啊?”石佛说。 法医解释说:“有时候,有一些人在潜意识中记住了某个他想不通的问题,也会通过梦游的行为去寻找。当然,这种寻找的方法是徒然的,因为醒来后,还是会忘的干干净净,除非他有一天能解释心中的那个结,否则就会一直梦游下去。” “那,那我有什么心结?为什么一定要杀人?”石佛说。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得你自己想。”法医说。 “我管你想的出想不出,铁证如山,事实摆在眼前。”程锋突然大声的吼石佛,把另外的几个人也吓的一个哆嗦。程锋指着石佛说:“我看你就是因为9月2日那天将尸体入库时,开始满脑子惦记着灵异事件,才会站在徐如萍要报复曾经亵渎过她尸体的角度去梦游杀人。”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因为程锋的话确确实实很有道理。 程锋说:“连你9月2日晚上听到的哭声都有可能是幻听,房雷出去之后,你虽然表面是担心房雷被女鬼杀死,却在潜意识里充当女鬼,所以才会梦游,那一天如果不是于京平和吴军都曾经出去过一段时间,也许还能看到你梦游,也许后面的事情也不会发生。9月3日晚上,于京平看到了你梦游,他那晚运气比较好,没有出去,不然,也有可能会被杀掉。9月4日,你又梦游杀了去寻找学生证的江慧。” “那9月5日呢?于京平死的时候我和吴军在一起聊天啊?”石佛说。 “你们在一起聊天是不错,可是后来你们不是下去找了么?难道你们找他的时候没有分开过?”程锋问。 “没有,我们根本没有分开过,一直都在一起,出了宿舍楼就用手电无意照到了槐树底下。”石佛接着疑问:“就算我们当时分开了,可我是清醒的,怎么可能杀于京平?” “正是因为如此,我更加怀疑你经过几天的梦游,人格出现了分裂,也就是说,你随时随地都可能转换成徐如萍的角色!”程锋拿过小古手上吴军的手机晃了晃说:“如果不是这里面记录了你梦游时有些神经质的状态,我还不敢肯定。可是现在,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从9月2日开始,你每天晚上都梦游,除了9月3日晚上,于京平运气好没跟出去之外,你几乎每天晚上都要杀一个人。” “你是说,这些人统统是我杀的?”石佛懵了,可是懵了一会儿,又睁大着眼否认:“没有,于京平死的那晚,我和吴军没有分开过。” “你狡辩也没用,虽然吴军死了死无对证,但至少他留下了这段你杀人的视频。”程锋忽然笑了起来,像安慰石佛一样说:“其实你也不用担心,梦游非主意识杀人行为,不会负法律责任,最多只会抓你去精神病院,所以麻烦你跟我们去警局做下精神鉴定。”说完,立刻示意小古将他押走。 在众多学生的围观中,警车终于开走。 车子才开出医学院大门,程锋居然示意法医把石佛的手铐解开,并对石佛说:“对不起,吴军的死已经轰动了全校,所以我们不得不演这出戏来安抚他们内心的恐慌。” 石佛愣住。 “什么情况?为什么要放开他?”小古连开车都没心情了。 “他不是凶手。”程锋摇着头说。 “视频里明明……”小古说。 程锋挥了挥手打断小古的话,说:“表面来看好像是如此,但我们必须承认,视频最后根本没出现石佛的影像。何况,石佛从出现在视频,手上一直也没有见到解剖刀。” “也许他是放在口袋里啊?”小古说。 “呵呵,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居然看不出来?”后座的法医也笑了,说:“视频里最后的混乱,简直可以用电光火石来形容,瞬间结束。吴军当时应该是做好了准备的,那种情形下,即使石佛比他强几倍,也不一定轻易得手。两人正面搏斗,多少都会产生伤痕,可是除了脖子那个整齐的切口外,吴军浑身上下没有伤痕。” “不错。”程锋点了点头,说:“也就是说,石佛梦游时不一定是朝吴军扑过去的,只是角度看上去有些像而以。所以当时一定有另外一个人突然从后面袭击吴军。” “如果我是凶手,看到吴军和石佛两个人在一起,不可能会动手。”小古疑惑的说,却忽然像想通什么一样,惊讶的说:“难道?难道多出来的那个人知道石佛正在梦游?” “不错,当时石佛是脸朝吴军的,若没把握,那个人不敢冒然从后面攻击吴军。”程锋说。 “到底是谁知道石佛梦游的事?”小古问。 “我想应该是陈小希吧。”法医说。 “也许吧。”程锋淡淡的说了一句,接着说:“不管怎样,凶手能主动把刀放在石佛的床板下是想嫁祸给他,这表明,凶手应该不会再杀人了,无论如何我们都该值得庆幸。”程锋转过头,对石佛说:“你虽然不是凶手,但我们暂时不会把你放回去。” “我懂,你担心放我回去,凶手就会认为自己的计划破产,可能还会杀人或者逃走。”石佛说。 “呵呵,所以如果医学院的人问起,我们还会称你是凶手,你不会介意吧?”程锋说。 “只要能为你们争取时间抓到真凶,我受点委屈不紧要。”石佛憨憨的笑了笑,说:“你们刚才说我9月3日晚上梦游的事,我想了下,那晚我确实做过一个梦,而且昨晚我也做了一个梦,要不是有视频证明,我都不会相信自己梦游。” “说说你都梦到了些什么,让我们的法医同志,帮你分析分析。”程锋说。 石佛:“9月3日晚上,我梦见房雷站在寝室门口让我们出去陪他打篮球,我叫于京平,于京平不去,又叫吴军,吴军也不愿去。后来我就一个人陪房雷去。走着走着,房雷忽然引着我穿过了操场,带到解剖室门口。我看见房雷直接穿进了那扇关着的大门里。我觉得奇怪,也学着他的样子想穿进大门。可就在那时,我突然听到一个声音。” “什么声音?”小古问。 “我不知道,只觉得那个声音很恐怖,很奇怪。我闻声望去,什么也没有看见,于是我就跑回了寝室睡觉。”石佛说。 “做梦都知道回寝室睡觉,看来你那晚真的是梦游了,因为只有梦游才会故意延续梦境,回到梦的出发点。”法医笑着说:“那昨晚你做了什么梦?” “我昨晚做梦寝室里有老鼠,所以就去抓,它跑的很快,跑着跑着跑到了解剖室,可解剖室门是关的,我进不去。我正着急呢,没想到后面忽然传来‘叽叽’老鼠的叫声,我回头一看,竟然看到有两只老鼠,很大很大,一只在前面,一只在后面,本来我很害怕,可是转念想了想,又兴奋起来,我想到了老鼠最怕猫,所以就趴到地上装猫叫,我看到前面的那只老鼠好像有些怕,就向前扑过去想将它赶走,可是没想到,后面的那只老鼠居然一点也不害怕,好像还迎着我跑过来,于是我赶紧又转向跑回了宿舍。”石佛说完,连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唉……虽然你做的是梦,不过据我估计,你其实是看到了案发过程的,可惜,在你眼里,那个案发过程里的人物变成了两只老鼠罢了。”法医一声长叹。 “你有没有注意过后面的老鼠长什么样子?”程锋抱着一丝希望问石佛。 “就是老鼠的样子啊!”石佛说。 “哦!”程锋无语。 车子开到警局后,石佛跟着程锋他们一直呆在刑侦科办公室,小古一整天都在整理案子的文本和调查经过。法医有时会出去逛一逛,有时又会逛回来,而程锋就像门神一样,只是他这张门神不在贴在门上,而是窗户上。除了午饭时间,他几乎一直就站在窗边把脸贴在玻璃上,看着窗外发呆!他当然不是发呆,小古是用笔在整理,而他则是用脑子在整理线索。 无论怎样,至少他们三个有事可做,有事可想,而石佛却真真切切的是无聊之极,无聊到自己放个屁都能笑半天。终于在快入夜时分,石佛终于忍受不了寂寞,在一张办公桌上,拿了一只笔,拿了一本信笺纸。 石佛本来是想随便涂涂写写打发时间,可是一提起笔,他就想起了这些天来发生的事,于是,干脆以日记的方式开始记录。 从9月1日上午去净心寺烧香被胡靖偷钱包开始写,写的很认真,很投入,也很细致,虽然有些地方也会用省略号代替自己的感受和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但大抵的经过他还是详细的记录了下来。 时间过的飞快,当石佛写到去徐村准备拿香出来在天井处拜祭徐如萍时,忽然有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马上停笔抬头。 是程锋,一直在窗边的程锋不知何时走过来的,他笑着对石佛说:“写什么呢?” “刚刚无聊,就写日记玩,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记下来。”石佛说。 “哦。”没经过同意,程锋拿起石佛正在写的日记本,光明正大的翻看起来,石佛有些不悦,却不敢发作。 没想到,程锋像看见女人雪白的屁股一般,眼里突然闪出了光。他飞快的将石佛写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的日记看完后,忽然跳了起来,把小古和法医都吓了一大跳。 “我知道了!”程锋眼里的光是这些天来最亮最亮的一次,却也更为疯狂:“我终于想通了,哈哈,我tm终于想通了。” “你想通什么了你?”法医奇怪的问。 “你别问了,快点,把你手机拿出来!”说是让法医拿,实际上程锋几乎是去抢。第一次还很不小心的抓到了法医的老jj,饶是法医突然太监般的嚎叫,也无法阻止程锋的暴行。 是的,程锋疯了!从看到石佛日记里提到9月2日晚上,房雷他们从女生寝室出来时,陈小希追出来找房雷单独聊天时,他就开始疯了……他当然不是真疯,而是这些日子来的压抑一下子释放了。 你可以用预知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动物来形容他此刻焦急的心情,也可以用久旱逢甘霖来解释他对破案的渴望。反正,他接下去要做的事,尽管很不尽人情的简直有些无耻,但是,他接下去的所作所为,全是正确的,至少对案来说是这样。 抢过手机,他就跑了出去,将车开出警局。 现在已经是晚上8点,可从这一刻开始,他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的到处乱蹿,不仅做了很多事,还去了很多地方,这些地方有已经下班的单位,有已经上床睡觉的人家。 程锋硬逼着本已下班的单位派人上班为他服务。别人看他是警察不敢说什么,其实内心已无数次的操过他十八辈祖宗。 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后,程锋依旧像打了鸡血一样,去了一户人家,找到了一个人。当时,那个人正在和妻子挥汗如流的做着繁衍后代的伟大工作,而且是即将要喷泉的时候。听到有人像敲铜锣一样敲自家的门,怒火比淫火还烧得猛,随手操起一根宽带线,猛的拉开门。 程锋不是猪,当然知道这样敲门,就算不挨揍也得挨骂。但是他没有挨揍也没有挨骂,因为他无耻的先掏出了他的警员证。 那个想用宽带线勒死程锋的人,一看到警员证,顿时阳-萎。没过多久,他就无奈的穿上衣服,与床上还光着屁股的妻子惜惜告别,跟着程锋上了警车。在车上,程锋为他戴上了一副冰冷的手铐。 做完这件事以后,程锋总算安静了。他打了个电话给小古,让小古和法医立刻带石佛去医学院找陈小希,并嘱咐找到陈小希之后,所有人全在周城健家里集合。他在电话里说的很急,好像恨不得要拿红缨枪插小古□□一样,可他自己却慢忧忧的去店里买了包烟,回到车上,猛吸起来。 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有个怪癖——每到案件快要接近尾声的时候,他都会像举行某种神圣庄严的仪式一样,抽几根烟。 别人或许这么认为,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最关键的时候,尼古丁能够让他彻底冷静。 他要在最冷静最谨慎的状态下,结束这件医学院连续杀人案。 烟雾在警车里飘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58章 结局(1) 教师公寓,二楼,201室。 客厅有四张沙发,两张长的,两张短的,围成一个四方形,中间是一张茶几,华淑琴给里面的每一个人倒了一杯水,但是没有一个人去喝。法医小古和石佛三人坐一张长沙发上,石佛坐在他们两人中间。他并不是一直低着头,有时也会偷偷的看一眼陈小希。陈小希坐在一张短沙发椅上,双目无神,好像真的还在睡意当中。华淑琴倒完水后就和周城健坐在一起,那只白色的土耳琪梵猫蹭的一下跳倒沙发上,依在她旁边,却好像很警惕的看着刚刚进来的这些陌生人。 除了进来时客套了几句,已经二十多分钟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似乎都在静静的想着什么事情。 其他人也许是因为半夜醒来看到杀人犯石佛出现在这里,有些惊讶不知道说什么。可没想到,竟然连法医和小古都一直默不作声,而且看上去都充满了心事。所以他们也不好问什么。 即使有空调,空气还是很沉闷。 “到底有什么事啊?”首先打破沉闷的是华淑琴,看来她也是憋了很久之后才忍不住开口。 小古像被唤醒一样的回答:“我们也不知道,是队长叫我们来的。” “那他是怎么回事?”华淑琴疑惑的指了指石佛,问小古:“我记得上午的时候,他不是被抓走了么?” “他啊?”小古摇了摇头说:“他不是凶手。” “什么?不是说有什么他的杀人视频么?”华淑琴问。 “他不一定是凶手,至少视频的最后没有具体出现他杀人的过程。”周城健思考了一下,接着说:“其实这一整天,我也有想过,第一,石佛朝镜头冲去的时候,手上根本没有解剖刀,即使有,至少他和吴军是正面搏斗,所以无论如何吴军身上不该没有搏斗产生的伤痕。” “哦?”小古忽然对周城健刮目相看似的,说:“你也想到这一点了?” “嗯。”周城健微笑的点了点头,又疑惑着说:“可是我还是想不通,如果说凶手不是石佛,那么当时肯定还有第三个人在场。那第三个人才是真正的凶手。但是……”他皱了皱眉说:“但是凶手怎么敢攻击吴军?要知道,当时,石佛和吴军虽然相隔几米,至少是在一起的,而且石佛还是与吴军正对面相视的,凶手难道不怕被发现?” “这你就不懂了吧!”小古笑着说:“那是因为凶手知道石佛在梦游,所以才毫无顾忌。”说完这句话,小古的余光悄悄的扫向陈小希。陈小希很镇定,至少表面看不出有一丝慌张。 “看来也只有这种解释才算合理。”周城健轻轻的点了点头,说:“既然凶手知道石佛梦游,为什么不一起杀了?” “哈哈,知道真-相的人都死的差不多,如果连石佛也杀了,鬼都能看出谁是凶手,所以,凶手即使杀人成性,也不得不到此结束,只好嫁祸给石佛。”小古依然用余光扫陈小希。 他希望陈小希有反应,但是陈小希没有。 周城健突然想起于京平死的那晚吴军说过的话,不自然的瞟了陈小希一眼。华淑琴也奇怪的望着陈小希,又转过头来问周城健:“你们老是看她干什么?” 周城健立刻瞪了华淑琴一眼,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你不用瞪华老师。”陈小希脸色有些苍白,她端起面前的水杯,轻轻的啜了一口,放下,然后有些奇怪的笑着对华淑琴说:“他们现在都在怀疑我。” “怀疑你?”华淑琴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看了一眼周城健,又把目光投向小古和法医,问:“你们怀疑她?” “我没说过怀疑她。”虽然这么说,但小古笑的几乎就是在承认。 “如果你不怀疑我,为什么说,知道真-相的人死的差不多?”陈小希问。 小古怔了一下,看着陈小希,疑问:“你指的那个真-相是什么?” “我的身世。”陈小希眼里似有泪花。 “这么说,你记起了那晚在ktv发生的事?”石佛快速的问。 陈小希无力的点了点头,说:“我也是今天记起的,所以我能听懂你们在怀疑谁。” “呵呵,好一个今天记起。”小古仿佛连鼻屎都要笑说来,说:“今天记起好啊,前几天发生的事,就不用算在你头上了。不错,这个时间差打的还真不错。”他讽刺的笑了笑,忽然又阴下脸说:“你认为我们信?” “你信不信,我也是今天记起的。”陈小希目光坚定,坚定的让小古都有些意外。 “你的身世我们很同情,但是无论如何也成为不了你开脱罪责的理由。”法医说。 “我不需要你们同情,也不需要开脱什么罪责,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杀人。”陈小希说。 “你不是没有杀人,你是确信我们没有找到你杀人的证据。”小古对陈小希的矢口否认很不爽,他接着说:“可是我要告诉你,对于你杀人的证据,虽然我们还没完全掌握,但是我们已经合理的推测出你就是凶手。而且我实话告诉你,昨天我们还去了南江市,专程找你父亲一起分析你的事情。你知不知道,连他都无法反驳。” “你们……”陈小希霍然而起,脸气的更白的指着小古:“你们为什么要去找我父亲?” “找他了解你的事,最主要的,是告诉他我们接下来有可能要对你采取措施。”小古说。 “措施?什么措施?你们现在就那么确定是我做的?”陈小希有些抓狂的说:“你们凭什么,有什么能证明是我做的?” “呵呵,你先别急,坐下坐下。”法医向陈小希挥了挥,又对小古说:“你也别急,等程队来了再说。” “为什么一定要等他来?你没看他自己都疯了么?”小古长长的叹了一声。 周城健听不明白了,奇怪的问:“程队长疯了?” 法医哈哈大笑起来,说:“对,从看到石佛写的日记时他就疯了,抢了我的手机一溜烟跑了,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不过我相信,他打电话让我们来这里,一定有他的理由,或许,他是从石佛的日记里看出了什么与案件有关的线索。” “刚刚我也仔细的看过石佛的日记,没发现什么啊!”小古说。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猛烈的敲门声。 “谁啊,别那么用力敲啊。”华淑琴心疼门会被敲破,连跑去打开门。门才打开一条缝,突然被人用强力推开,把华淑琴吓个不轻。更让她惊讶的是,敲门的正是程锋,而此时的程锋脸色极度慌张,连鞋也没脱就钻进了房间,穿过客厅,直奔阳台。 “出什么事了?”小古和法医紧张的问,并跟着跑去阳台,看到程锋神经兮兮的矮着身子,把头探出阳台朝教师公寓前的停车场望去。 “你在看什么?”周城健走了过来。 “嘘!”程锋回头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又去探望,一边望一边焦急的说:“人呢?怎么看不见了?” “什么人啊?”小古奇怪的问。 “我刚刚抓的一个人!”程锋有些颤抖的说:“想着先来这里,就顺便也连他一起带过来了,他在车上根本没有睡着,我也一直跟他说着话,没想到开车开到停车场,他突然从背后用带着手铐的手勒我!我好不容易挣脱出来,本想制服他,可是没想到……”程锋越说越有些紧张:“没想到,我回头,看到他的脸居然是呆滞的。” “呆滞?”小古疑惑的问:“刚刚还勒过你,怎么会忽然呆滞?” “他是梦游,我看了他的脸,和石佛在视频里的脸色一模一样。”程锋说。 “可是,可是他不是才和你说着话吗?”小古问。 “我,我不知道啊。”程锋说。 “你碰到的有可能是一个人格分裂的人,人格分裂的人转换为另外一种思维时,脸上的表情和梦游差不多的。”法医解释说。 “就算这样,也不可能吓成这样啊?”小古还是觉得奇怪。 “我……”程锋想控制自己不发抖,可还是克制不住,说:“你没看到,你没看到那个人是怎么打开手铐的。他……他是把自己的左手指一根一根咬断,一直咬到手掌,血哗啦啦的流。所以我赶紧跑了,那种人连痛都不怕,我怎么制服的了他?” “那他还在车上吗?”小古问。 “我跑的时候,看见他从车上下来了。”程锋说。 “是不是那个人?”周城健忽然指着远处的一个像人影的黑点。 “什么?”程锋顺着周城健手指的方向看去,看了一会儿:“看不清啊。” “等等。”周城健快速的返回房间,又很快出来,手上拿了个望远镜,对着刚才那个黑影的地方看去,边看边说:“是个人,不过他的手是好的啊,而且好像还戴着手铐。” “给我看看。”程锋一把夺过望远镜,晃来晃去的看,终于在月光下看到了那个黑影,黑影在望远镜里忽然清晰起来,又仔细的看了一会儿,程锋终于放下望远镜,喃喃的说:“怎么会这样?” 法医无语的拍了拍程锋的肩:“你一定又出现幻觉了。” “是吗?”程锋想了一下想不通,自嘲的笑了笑,对小古说:“你去抓他吧。” “哦。”小古立刻走回客厅走出房间。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59章 结局(2) 小古出去抓人后,里面的所有人也全部回到客厅,坐到沙发上。 “对了,现在已经不早了,你让我们带石佛和陈小希来这,到底有什么事?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不要打扰别人休息了。我看你状态也不是很好。”法医对程锋说。 “呵呵,刚才只是一场虚惊罢了。我状态很好,状态不好的,应该是她。”程锋忽然像小孩子一样,用望远镜去看陈小希的脸,还笑呵呵的说:“你们看她的脸色,是不是很苍白气色很不好?” 程锋说的很随意,就像是开玩笑一样说出来,可是在座的每个人听后,都笑不出来,都下意识的看着陈小希的脸。 “你什么意思?”陈小希脸色更加苍白。 “我没什么意思。”程锋把望远镜放在茶几上,对陈小希说:“只是想告诉你,我有一种方法可以治疗你的脸色不好,不过前提是你必须得配合。” “我配不配合有什么用,你们不是照样绕过我去找过我的父亲?”陈小希说。 “哦,也就是说你知道我们去过南江市了了对吧。”程锋笑着说:“这么说来,你想必也知道我们了解了关于你身世的事情?” “我也是今天记起那晚在ktv里的事情。”陈小希说。 “今天?” “今天。” “哦。”程锋愣了一下,才缓缓的说:“找你父亲也只是想了解一些事,关键还是要你配合。” “你想我怎么配合?”陈小希说。 “比如,跟我们说说,9月2日晚上,你那种有屎不拉的神功是怎么练成的。”程锋嘴角上扬。 “我……我不懂你的意思。”陈小希忽然有些结巴。 “我的意思很简单,你那晚根本不是去拉屎。”程锋说。 “那她拉什么?”石佛奇怪的问。 “拉脓!”程锋重重的回答石佛的话,并接着问石佛:“我记得那次在解剖室,我让你们回忆一些事情的细节时,你曾经说,你看到了储尸间锁眼里多出了一个人眼对不对?你是不是说过,马校长把钥匙插进人眼的时候,还有脓流出?” “对,我到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石佛想了想说:“可是你也说过,我有可能是臆想啊。” “你本来就是臆想,只不过,你只是因为你感觉不对劲臆想出了那个画面而已。”程锋神秘的问石佛:“你知不知道你感觉不对劲的是什么?” 石佛摇了摇头。 “我告诉你,储尸间的那个门上,多出来的不是人眼,是钥匙。”程锋说。 陈小希的眼袋在抖。 “钥匙?”石佛回忆了一下,突然一拍大腿,叫了起来:“怪不得,我老是觉得不对劲,原来是钥匙。对了,那晚我和于京平他们进储尸间的时候好像确实扫过铁皮门一眼,只是因为房雷的死又把我的目光吸引过去了,对,就是多了一把钥匙。” “那我问你,那把钥匙是什么时候多出来的?”程锋逼问。 “是……”石佛停顿了一下,仔细的回忆了片刻,才说到:“我记得当时我们站在灌尸池那里,听到楼上有声音,然后看着周主任出现在门口,对,周主任到门口的时候,我就看到了那把钥匙。” “你们是看着周主任下来的对不对?”程锋问。 “对。” “那也就是说,周主任不可能当着你们的面把钥匙插-进去对不对?” “对。” “这也就是说,周主任来之前,那把钥匙已经在门上了对不对?”程锋问。 “对。”石佛点头。 “那你再想想,谁最有可能是把钥匙插-进锁眼里的人?”程锋问。 “我和于京平吴军三个人进去不久,江慧和小希就到了,江慧是直接跑到了里面,小希站在门口扶着铁皮门……”说到这,石佛眼神很不自然的看着眼神更不自然的陈小希。 程锋笑了。 “她哪来的钥匙?钥匙不是在房雷身上吗?”周城健奇怪的问。 程锋没有回答周城健的问题,而是问陈小希:“你可不可以告诉我,9月2日晚上,你单独找房雷除了还那600元钱之外,是不是问他拿了钥匙?”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陈小希的眼睛在来回转动。 “那么说,真是你杀……”石佛惊讶不已。 “不是,我根本没有杀房雷。”陈小希着急的对石佛说:“那晚我确实问房雷要了钥匙,也确实晚上去了解剖室。我去的时候,解剖室门是开的,下面的储尸间也有灯光,当时以为是你们出来时没有关门关灯,也就没在意,可是一下到储尸间,我就看见了倒在血泊中的房雷,我被吓到了,就马上离开了那里。” “你为什么不当时报警,反而跑去浴室洗澡?”程锋说:“要知道你这样的行为,会令我们想到你有可能是去洗掉身上的血迹。” “我当时也想报警,可是我知道你们警察一定会首先怀疑我。我……我很怕被你们怀疑,所以就用冷水冲一下让自己冷静。”陈小希说。 “后来你想到了另外一种可以洗脱嫌疑的报警方式?”程锋接着说:“你回了寝室,假装做梦吵醒江慧,这样她就可以证明,至少她醒来之前你一直是睡觉的。然后和她聊天,目的是不想让她看出你与平时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你让她陪你去上厕所,是因为你知道只要到厕所那边,就一定会注意解剖室门是打开的。可是你没想到,早在你们之前,石佛他们已经打开了解剖室的灯。然后你急了,因为房雷的钥匙还在你身上,所以故意站在铁皮门口,实际上是趁机把钥匙插-回去。” “经过就是这样的。我发现房雷的尸体之后,很害怕,又怕被人怀疑,脑子里想的一直是该用什么方式报警,完全忽略了钥匙的问题。【】直到和江慧发现解剖室有灯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所以情急之下才把钥匙插-入锁眼。”陈小希说。 “怪不得,我刚刚还在想,你为什么不在发现房雷死的当时,把钥匙放进他的口袋?要知道,我们看到钥匙插在门上,会以为房雷是自己开门进去的。”程锋问。 “我也不想,可是当时实在是没办法了。”陈小希说。 “呵呵,还好我们早就假设是凶手杀人后故意把钥匙插进锁眼制造假象,否则你倒是洗脱了嫌疑,却真的会把我们带沟里去。”程锋说。 “什么洗脱嫌疑?”法医有些急了,对程锋说:“你看了日记后那么兴奋,就是因为你找到了洗脱她嫌疑的地方?” “我一直想不通她为什么以上厕所的幌子去解剖室,现在终于想通了,为什么不能兴奋兴奋么?”程锋说。 “你想通的这点,不是更能证明她除了有杀人动机外,更有有杀人时间么?”法急问:“我们一直推测她有可能在解剖室外哭,现在终于知道她是问房雷要了钥匙,更有可能是在储尸间的时候想起自己的身世,所以哭声才会被石佛听到,而且这样一来也更能合理的解释房雷在听了石佛的话后为什么一个人去解剖室,因为,他早知道那个在解剖室里哭的女人是陈小希。” “对,房雷当时应该就是这么想的,脸上才会出现石佛所说的古怪的神情。”程锋又叹了一声,指着陈小希对法医说:“可是,她都说她进去的时候房雷已经死了啊?” “她说你就信?”法医说:“以前我们想不通也不肯定她杀房雷具体过程,现在连她自己都承认问房雷拿了钥匙,就凭这一点,完全可以把我们后面的推测全联系起来,你居然信她?” “谁说我信了?”程锋笑了笑说:“我只是有一点想不通而已。” “你又想不通什么了?”法医说。 “我想不通她为什么会知道石佛梦游?”程锋想了想,说:“要知道9月1日晚上她的确是因为醉酒不醒人事,就算那晚石佛梦游,她不可能也没机会发现。9月2日晚上,于京平去男浴室墙边拉尿发现她洗澡的时候,就算石佛有可能趁于吴两人都不在的那十几二十分钟的时间差去梦游,至少她是不可能知道的,何况后来她又晕倒送去了医院,所以总的来说说9月2日陈小希也没有机会看见石佛梦游。” “不错。”法医点了点头。 程锋接着说:“我们再来看看9月4日,很明显,那晚去徐村之后他没有机会梦游,倒是和吴军欣赏了一整晚于京平的梦游。所以那晚他最有可能梦游被陈小希看到的应该是去徐村之前,也就是我们假设陈小希杀江慧的时候。可话是这么说,这里面又有一个让我想不通的问题,我们都知道,梦游和做梦的原因大抵都是因为潜意识里对某些现实生活事情的记忆,而我们从石佛讲的那两个梦来说,基本上都和解剖室有关,也就是说,就算梦游石佛也应该是去解剖室方向,怎么可能会无端端的去方向相反的女生浴室?” 法医虽然疑惑,但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们就假如那晚陈小希去女生浴室杀江慧的时候,曾经看到过石佛从男生宿舍走出来朝操场明解剖室那边走,可你想想,她本身就是抱着杀江慧的目的去的,会不会有心情去管石佛在做什么?” “也许她在察觉到了石佛的异样。”法医说。 “除了近距离观察,一个晚上相差十几米远,谁能看出一个像正常人一样行走的人是在梦游?”程锋问。 “不错,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周城健也点了点头。 程锋又对法医说:“你说9月5日晚上,石佛和吴军一起下去找于京平时可能忽然人格分裂杀了于京平,这一点根本不符合逻辑。要知道杀人杀的血乱飚,多少身上总会有些血迹,难道吴军看不出来?开句玩笑说,就算石佛真的如你所说精神分裂杀了于京平,也至少是陈小希没能看见的。所以,总结了一下,9月2日和4日5日,石佛即使梦游,陈小希也不可能知道。” “那9月3日呢?”法医问。 “我故意跳开9月3日不说,是因为那的确是陈小希最有可能知道石佛梦游的一晚。可你有没有仔细想过,在我们的推测中,陈小希的目标和精力应该是放在江慧身上,就像她父亲陈警官说的一样,她要想杀另外的人,前提是后院不能失火,万一江慧醒来看到她不在,难免会怀疑,所以即使陈小希那晚站在窗边看到石佛,心痒的要死,也不可能追出去。”程锋解释。 “听你这么说,好像前前后后,陈小希端的是根本不知道石佛梦游?如果不知道石佛梦游,她怎么敢在吴军和石佛两个在一起的情况下杀吴军?”法医想不通。 “于京平的死亡来电提到了徐如萍,最后女声说的是‘嘲笑我的人都得死’。所以我想凶手应该是去过徐村的人。所以,为了证实于京平最后的死亡来电里的内容和声音,刚刚不久前,我去了移-动公司,硬拉着公司领导派人帮我查于京平和吴军那晚的那个通话录音,结果,我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情,奇怪的让人感到惊讶……”程锋忽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找出一个音频播放文件,说:“移-动公司把于吴的那个通话录音传到我手机里,我现在就播放给你们听听,看看,你们能不能听出什么。” 他按动播放键,吴军和于京平的最后一次通话立刻传出。 因为程锋已经提醒过,所以每个人都听的很仔细,生怕漏过哪个细节,可除了最后的女声让他们感觉有些莫名的慌张之外,根本没听出有什么让人惊讶的地方,于是在录音播放完后,他们都疑惑的看着程锋,等他解释。 没想到程锋却卖起了关子,笑着把话题一转,忽然问石佛:“猜我是看到你日记的哪个部分才突然兴奋的跳了起来么?” 石佛摇了摇头。 “我告诉你,我是看你写到在徐村,你们几个学生正要对着井口烧香的时候!”程锋提示。 法医一头雾水,说:“烧香有什么好兴奋,又不是祭拜你!” “呵呵,我兴奋的是就在学生们要烧香的时候,有一个人突然像癫痫一样倒在地上四肢抽搐。”说完这句话,程锋忽然回过头看着周城健,含意很深的说:“据我估计,在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你应该有很多事情想要告诉我,对不对?”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60章 结局(3) 这时,风吹阳台处掠进客厅,却吹不走法医他们脸上突然出现的疑惑。 周城健干瘦的身体好像在抖,但转瞬即逝。他微笑着背靠在沙发上,淡淡的说:“我不明白你说这话的意思。” “哦?”程锋不可思议的样子说:“马校长姓的是马,不是猪,以他的眼光,应该不会看错重点栽培对像的智商。所以,以你这么聪明的人,难道会看不出我今晚带陈小希他们在你家里集合的用意?” “我能看出,可是不确定。”周城健说。 “你的意思是非得让我说,说到你觉得确定的时候才肯说实话?”程锋说。 “这年头,什么事情都得赌博,有赌就不一定输,所以我的这张底牌得牢牢的扣住,无论如何得你先出牌。”周城健说。 “好吧,那我问你,学生们烧香的时候,你真的是假装抽搐?”程锋说。 “我那时就已经告诉过你,我是想不出别的方法安慰学生,所以才那么做。”周城健说。 “你学过表演?”程锋说。 “没有。”周城健。 “那为什么那么逼真?”程锋说。 “我做事情向来认真,这一点也是马校长器重我的地方。”周城健说。 “可是我觉得你演过头了,演的简直和我昨天看到的一个病人发病时一模一样。”程锋说。 “无论是写小说还是拍电影电视剧,总有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在tm的巧合之类的提示。”周城健说。 “呵呵,但是也太巧了吧。”程锋笑了笑,说:“首先那个病人和你一样,瘦的就像一副骷髅架。恰巧也是昨天,我忽然发现你有一张十年前去南江市拍的照片,昨晚专门把那张照片发给了陈小希的父亲陈警官看,他不假思索的从人堆里指出了你。” “他为什么要指着我?”周城健说。 “他告诉我十年前有一晚在南江市的贫民区抓一名逃犯,那个逃犯是站街女,带着一个女票客去服务。当时因为一心抓逃犯,所以忽略了那个女票客。可是过了十年时间,陈警官竟然从我发给他的你在南江市培训的照片里,发现了那个女票客,而且他指的那个人正是你!”程锋说。 “十年时间,他怎么可能把一个只看过一眼的人记得那么清楚?”周城健说。 “按理说,是不可能。可是没办法,谁叫那个人有可能被传染上艾滋病呢。所以他不得不记得清清楚楚的记着你这个潜在的定时炸弹。”程锋说。 周城健冷冷的靠在沙发上,默不作声。 程锋:“你知不知道,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怀疑你。” 周城健:“为什么?” 程锋:“因为你也有杀人动机。” 周城健:“哦?” 程锋:“马校长虽然提拔你,但事实上你也和很多人一样,想一脚把他从校长的位置上踢下来。” 周城健:“我好像确实有想过,可是他的屁股仿佛用502胶水沾在了那个位置上,很难踢的动。” 程锋:“所以我开始想,会不会是你用杀人的方式惊动学校惊动上层,从而给马校长施加压力。可是后来我又不这么想了。” 周城健:“你怎么这么容易善变?” 程锋:“因为我看到你对马校长的态度,绝不是假装的。这说明,即使你也有那种想把他从校长位置上踢下来的想法,也是坚决不会以此为杀人动机的。所以我后来的视线全用在了其他人身上,就忽略了调查你。” 周城健冷笑。 程锋:“你记不记得于京平死的那晚,吴军谈陈小希身世的事?” 周城健:“我并不健忘。” 程锋:“一个女人出去‘卖’,形式可以分为,去发廊卖,去洗浴中心卖,去酒店卖,去夜店卖,上门援-交等等等等。我想问你,这个等等等等是什么概念。” 周城健:“应该是很多很多很多很多的意思。” 程锋:“既然有那么多,为什么吴军说完那个‘卖’字时,你偏偏一口说出站街女?” 周城健又冷笑。 程锋:“我也是从于京平死的那晚,你猛的说出站街女时又开始对你起了疑心。对了,你知不知道,那个站街女是谁?” 周城健:“你是不是非要说出来,刺激另外一个人?” “我知道你们说的是谁。”陈小希忽然很坚强的说:“你们不用在乎我的感受,我只是希望这件案子快点结束。” “你比我想像的坚强。”程锋仿佛从陈小希的眼神里看到了陈文福的影子。 “不坚强又能怎样,无论如何那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陈小希说。 “好。”程锋又对周城健说:“杨细凤这个名字你熟悉么?” “我好像有听过。”周城健的脸开始颤抖。 “她有艾滋病你知不知道。”程锋说。 “如果知道,就是倒贴我钱我也不会跟她走进那乌七麻黑的巷子。”周城健终于承认。 华淑琴在抹眼泪。 “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自己传染上了艾滋?”程锋问。 “南江市电视台。”周城健无奈的看了华淑琴一眼,叹着气说:“后来我假装做艾滋病毒研究,取下自己的血液标本拿去培训中心的检测试检测,发现自己真的被传染上了。” “所以你从南江回来之后,立刻与妻子分房睡?”程锋说。 “你怎么知道?”周城健说。 “昨天小古在你这里的每个房间里跑来跑去抓猫,我不小心发现两间卧室里都有床和被褥,而且每张床上只有一个枕头。”程锋说。 “你的眼睛很毒。”周城健说。 “本来我还以为是传说中的距离产生美,分房睡是你们提高性-生活质量的手段,直到去南江市艾滋病治疗中心看到杨细凤突然发病,才联想到那天学生们烧香时你的样子。我可以很负责的说,你那天根本不是演戏,而是发病。”程锋说。 “等等,你……你刚才说什么?”陈小希忽然激动的发抖。 “我说我在南江市艾滋病治疗中心看到你母亲。”程锋不想隐瞒,他觉得陈小希的坚强足够知道一切。 “真的?我母亲还活着?”陈小希眼里的泪几乎可以用喷来形容。 “你先别激动,我已经打过电话给你父亲,明天他会带你母亲来见你。”程锋微笑。 “好……好!”陈小希一边流泪一边笑,喜极而泣。 安静了一会儿,陈小希终于平静下来。 周城健对程锋说:“说了这么半天,你所有的结论就是为了证明我是艾滋病患者?” 程锋:“这还不够?” 周城健:“怎么个够法?” 程锋:“这么漂亮的老婆在身边十年都不能碰,难道还不足以让你心理扭曲到畸形到去储尸间奸-尸?” 周城健:“我为什么一定要去奸-尸?我的生活条件告诉我,我每天至少可以花钱找一个,而且不用打折。” 程锋:“可是你不会去。” 周城健:“为什么?” 程锋:“因为你和马校长一样是死要面子的人,而且你出去女票若传染给别人,警察一定会从查到你头上,你不是猪,冒险的事情你一定不会做。” 周城健:“难道奸-尸就不冒险?” 程锋:“至少尸体不会主动去告诉任何人你有艾滋病,而且还不用花钱。” 周城健叹了口气:“好吧,那你说说我是怎么样去奸-尸的。” 程锋点了点头:“好,不过在开始之前,我得表扬一句我们亲爱的法医。” 法医诧异的说:“表扬我?” 程锋:“一定要表扬,如果不是你的那句‘有些事情本来就很简单,只是我们想的太复杂了’,我也许永远也想不到,这件案子其实真的是如此简单。” 法医:“虽然我接受表扬,但是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程锋笑了笑,偏头对周城健说:“你一定懂。” 周城健:“我不懂。”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61章 (结局)4 程锋微笑:“如果我没猜错,9月2日下午运尸体来的时候,你就打徐如萍的主意了准备晚上去奸她,嗨皮嗨皮。所以你故意假装急着去和妻子庆祝结婚周年,把钥匙交给了房雷。” 周城健:“你好像忘了全校只有两把钥匙,一把在马校长身上,一把在我身上,我既然准备好奸-尸,为什么又把仅剩的一把钥匙给房雷?给了他我连进解剖室都进不去,还奸个毛尸啊,嗨个鬼皮。” “哈哈!”程锋苦笑,发自肺腑的苦笑:“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居然困扰了我那么久。”程锋叹了一声,接着好像在自责的说:“我怎么就那么木,硬是把自己的步伐和两把钥匙保持一致,除了那两把钥匙,难道就只剩灵异?难道不可以是三把或者四把五把六把钥匙?” 周城健愣住。法医眼睛亮了,五十多岁的嘴里蹦出一句:“靠,我怎么没想到?” 程锋拍了拍法医的肩:“理论永远要与实践同步,否则就是空谈。” 法医笑了笑:“那你肯不肯给我机会实践实践?” 程锋:“你是说,接下去的案情由你来一层层揭开?” 法医:“钥匙之迷一解开,接下去就豁然开朗,所以我想过过瘾。” 程锋:“好,那我喝水,你开始吧。”程锋真的去端水喝。 法医清了清嗓子,对周城健说:“刚刚从你的表情来看,想必你确实有备用的钥匙。” 周城健不承认也不否认。 法医:“所以,你按原计划晚上去解剖室下储尸间去奸-尸,因为奸的太投入,没有听见房雷的脚步,所以给他撞了个正着。你可能是求他,也可能是用金钱诱-惑他,反正不管怎么样,你总算稳住了他。当然,你更加知道,死人的嘴巴才比较严实,所以你趁机到解剖室拿了把解剖刀,将他割喉,然后把徐如萍抬到灌尸池冲洗下-体,这之间,你担心后面还会来人,所以连尸体都没抬回尸屉。或者,你是想制造鬼杀人的假象也不一定。” 周城健依然不语。 法医接着说:“你最大的疑点,就是胡靖去找你。” 周城健笑了笑:“胡靖找我也算疑点?还tm最大的?” 法医:“当然最大,要知道胡靖从表面看不出有精神上的问题,但是你不可能看不出。” 周城健:“我为什么一定要看的出,难道我是神仙?” 法医:“现在哪所大学的水电不是以承包的方式请专人来弄,坏了自然还得专人来修。你身为马校长的心腹自然会认识这样的专人,所以面对胡靖这样的陌生面孔,你怎么可能一点疑心也没有?” 周城健:“你忘了胡靖骗我说,打过电话给马校长,说马校长午睡让我带他去解剖室?” 法医:“这就更不对了,虽然我那几次没有参与调查,但这件事我还是很清楚的。连我都知道,马校长无论做什么事,只要找到他都会亲力亲为,你怎么可能不清楚?” 程锋对法医竖了个拇指。 周城健冷笑。 法医:“某种程度上,你是在纵容学生们朝灵异方面去想。” 周城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要知道,就算我知道胡靖不是专门负责修理水电的人,可是我怎么知道他是学生们请来的捉鬼师呢?” 法医指了指茶几上的望远镜:“用它。刚刚在阳台的时候我环视了一下外面,我发现,从阳台望去,不仅可以看到男女生宿舍,看到操场,看到校门,甚至都可以看到解剖室。虽然相隔是有些远,但是用望远镜看的话,还是能够看清的。” 程锋笑了,奇怪的笑了。 法医看着程锋:“你笑什么?你以为我看不出刚刚你是装紧张装幻觉跑到阳台说要看梦游的人?你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试探周主任家里有没有可以窥视周围环境的东西。其实我也有想过,凶手能那么准确的侍机杀人,肯定是因为知道被杀对像在哪里,甚至在做什么。而能做到这一点的,莫过于教师公寓楼的这个观察点了。” 程锋刮目相看的愣住了:“我忍不住又要表扬你了,不对,应该是我忍不住要亲你这张干不啦叽的老脸。” 周城健也笑了,可是越笑越不自然,他慢慢的说:“可是我为什么要杀江慧,于京平,吴军?” 法医斩钉截铁的说:“因为马校长死了。” 周城健:“哦?他死和我杀人有什么关系?” 法医说:“如果说房雷的死,你是迫不得已,但其他人的死,确确实实是因为马校长。要知道马校长一死,学校一定会开始选新的校长。也因为马校长一死,你没有了靠山,可是你又十分想坐上校长的位置,所以你只好杀人,把事情闹大,闹到没人敢接手校长的位置。这也是为什么直到现在你们医学院还没有选出校长的原因。而且这些日子以来,没有一个其他领导协同我们破案,只有你一直跟着。你故意协同我们破案,实际上是为了让别人看见你比其他的领导更对学校负责,就更有可能被提为校长。” 周城健:“说来说去,除了房雷是在迫不得已情况下杀的,杀其他人都是因为我贪图校长的位置对吧?” 法医:“难道不是?” 周城健摇了摇头:“既然你认定我是凶手,那么请你解释一下,我为什么敢在石佛和吴军在一起的时候杀吴军,然后又嫁祸给石佛?” 法医:“如果我没猜错,石佛这些日子来只梦游过两次,一次是9月3日,一次是9月6日。所以,你只有在9月3日知道了石佛是梦游,才敢在9月6日动手杀吴军。” 周城健:“照你这么说,那么我为什么不在9月3日就杀了石佛?” 法医:“你不敢!” 周城健:“我不敢?我为什么不敢杀一个梦游的人?” 法医:“因为石佛听到了一个虽然没有将他从梦中惊醒,但在他梦里都能清晰听到的奇怪声音。” 周城健脸上不安的抖了两下。 法医接着说:“可是我告诉你,那个声音并不是石佛的梦,是现实的声音投影进梦里罢了。就像我们有时候做梦听见音乐,醒来时发现真的有这首音乐在播放一样。可惜那个声音太奇怪甚至太恐怖,恐怖的让他连做梦都要跑回寝室。”法医忽然看着石佛,说:“你现在能不能回忆起那是个什么样的声音?” 石佛比拉屎还要努力的去想,却还是想不起来,对着法医摇了摇头。 法医笑了:“只要是发生过的事情都会储存在大脑记忆库里。按理说,若石佛那时是清醒状态,那个突然的响声肯定是能记住的。可惜他当时是在做梦,所以那个声音就像被过滤了一样变得很奇怪。就好比潜在水里听放屁,本来是‘卟’,却变成了‘咚’或者其它更隐密的声调!” 程锋笑了:“那你有没有想到石佛听见的到底是什么声音?” 法医:“潜意识是件很玄妙的东西,它总是莫名其妙的以更加离奇的方式出现,让你自己去分辨,甚至让你自己去扮演。” 程锋眼里闪出了光,轻轻啜了一口已经发冷的水。 法医:“所以,如果我没猜错,9月6日晚上石佛梦游时突然对吴军的一声猫叫,就是9月3日石佛突然听到的怪声。”他忽然伸出手,指着华淑琴边上的土耳琪梵猫说:“那个声音,就是它发出的。” ‘喵!!!’白猫以为法医要揍它,吓的嚎叫一声,钻到了华淑琴后面。 法医忽然又看着周城健:“你发现石佛是梦游的时候正准备去杀,没想到猫也跟着你出了门,更没想到它会忽然叫了起来,所以你也被吓到了,怕石佛惊醒发现自己,你只好放弃。” 周城健沉默,不得不沉默。 法医却还是很兴奋的对周城健说:“刚刚程队没来之前,你也说在记录石佛梦游的视频里没看到石佛有刀,我隐隐约约还听出,你好像在暗示着将我们把怀疑对像往陈小希身上推。所以,我确定,那段漏洞百出的视频和那把解剖刀表面看上去是你想嫁祸给石佛,其真正目的是嫁祸给陈小希。如果不是她根本没有知道石佛梦游的机会,我们差一定就真的以为是她了。不过还好,总算峰回路转,还了她一个公道。” 周城健终于像泄了气的皮球,软软的瘫倒在沙发上,双眼里露出了一丝绝望。 “证据呢?”这时,华淑琴突然手指着法医喝问:“说了这么多,你有什么证据?” 法医被华淑琴一指,像极了刚才被他吓到的那只猫一样,冷不丁的抖了一下,就差没叫出猫的声音。 “证据?什么证据?”法医向程锋求助:“她说她要证据。” “不用你重复,我听到了。”程锋鄙视的看着法医:“现在你知道理论要和实践同步的重要性了吧。” 法医:“我只是法医。” 程锋:“你还有自知之明。” 法医:“我只是客串一把,真正的主角还是你。” 程锋笑着摇了摇头:“可我也没证据。而且,你刚才的说的那些话,虽然基本正确,只是有一个疑点你忽略了。” 法医:“哦?” 程锋:“你忽略了石佛听到的哭声。” 法医:“这样解释不是很好么,为什么一定要有哭声?或许石佛根本就没有哭声也不一定。” 程锋:“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自从听了于京平的死亡来电后,我就确信,石佛上厕所出来绝对听到了哭声。” 法医:“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程锋说:“我再放一遍电话录音给你们听听,记住,要仔细听。”说完,程锋又一次按动播放键。 大家比上一次听的更仔细,都猫一样竖起耳朵,直教那只白猫误以为是同类。可是听完以后,他们还是没有发现什么。 “怎么?还没有听出来?”程锋说。 连法医都有些忍不住了,对程锋说:“你要是知道什么,就说出来,这样会憋死人的。” “好吧。那我就提醒一下你。”程锋对法医说:“电话接通时,我们可以听到是吴军先说了句‘喂’,对不对?” 法医点头。 程锋:“然后于京平好像没有听到或者是说还以为没有接通电话,自言自语的说了句‘快接电话,大佬,再不接我就变死尸’对不对?” 法医又点头。 程锋问陈小希:“于京平是广东人?” 陈小希摇头。 程锋:“那他平时叫吴军也叫大佬?” 陈小希还摇头。 程锋想了想,也自言自语的说:“他为什么要在那种紧要关头说这种即不是乡音也不是口头禅的话呢?”他又看了一眼所有人,还是自言自语的说:“我很好奇,电话接通,吴军都‘喂’了一声,为什么于京平居然还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话?” 石佛:“他应该是没有听到吧。” 程锋:“没听到?假如是你遇到危机情况拨打求救电话,会不会仔细的注意电话有没有接通,电话那头有没有声音传来?” 石佛点了点头:“会。” 程锋笑了笑,然后看着周城健,说:“我记得你说过,于京平这个学生平时马大哈,实际上做事情很谨慎,而且应变能力特别强,对不对?” 周城健冷声说:“对。” 程锋:“那他为什么在那种情况下还马大哈一样没听见电话接通?也没听到吴军的第一个‘喂’声?我们刚刚也听了两遍了,吴军的‘喂’声并不小,对不对?” 法医:“那你是怎么看的?” 程锋:“我的看法很简单,于京平是故意的,故意假装电话还没接通,故意说一句话来迷惑当时在他身边的凶手,也故意在提示吴军,甚至几乎都把凶手的名字说出来了。”程锋忽然看着华淑琴:“你刚刚不是问我们要证据?我告诉你,我们没有证明周主任杀人的证据,但是有你的。” 苍白的灯光下,华淑琴的脸瞬间煞白。在座的人都猛的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程锋,又看着华淑琴,再看着程锋…… 华淑琴的脸有些神经质的抽动,眼白周围的细小血管似乎越来越红,连眉角都不住的颤抖。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62章 (结局)5 看到华淑琴脸上的变化,程锋有些兴奋了,然后对大家说:“你们把于京平自言自语的那句话每句停顿的最后一字连起来读一遍,就知道谁是凶手了。” 大家立刻在脑子里开始默读,只有石佛读出了声:“快接电话,(话)大佬,(佬)再不接我就变死尸(尸),话-佬-尸,华-老-师……!!!”念完,石佛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嘴巴惊的已经合不拢。 “我知道这看上去有些戏剧性,但事实就是这样。凶手就是你们亲爱的貌美如花的大二解剖系的华-老-师!!!”程锋说完,又叹了一声,说:“可惜吴军当时没有察觉那句话的不对劲,他也没对我们说的很仔细,所以,他的死比较冤枉,也枉费于京平临死前的一番心机。” “她……她有什么动机杀人?”法医有些奇怪。 程锋摇了摇头,说:“谁说杀人一定要动机?除了房雷之外,她杀的所有人,都是没有动机的。” 法医:“为什么?” 程锋慢慢的看着华淑琴,脸上居然泛起一丝同情,说:“我估计没错的话,9月2日晚上之前,你根本不知道周城健得了艾滋病,你最多认为他是性-无能而已。” 华淑琴的眼珠子一直在晃动。 程锋说:“9月2日晚上,你和周主任庆祝回来没多久,你忽然发现周主任悄悄的出去了,你也悄悄的跟在后面,跟进储尸间。然后你发现,你可能是性-无能的丈夫居然在奸-尸。于是你发怒,责问。周主任只好对你实话实说,然后你哭了,你的哭声恰巧被石佛听见。而且我除了敢保证周主任当时一定哀求你继续让他奸-尸外,还敢肯定你一定同意了。因为你憎恨他的同时,也同情他,所以你慢慢的回到了解剖室,正想打开解剖室门回去时,房雷刚好赶到。” 华淑琴的眼里有泪,但听到这里,她的眼睛里还是闪过一丝几乎有些残忍的光。 程锋说:“可惜房雷当时没有开灯,没有发现你其实就藏在解剖室,也许离他还很近。你看着房雷慢慢的走下储尸间,你心里一定很紧张,你是个比周主任还要面子的人,我在石佛的日记里看到,你总是对外人表现出你们夫妻很恩爱。尽管无性之爱或者比有性之爱还伟大,可你那么热衷表现于形,只能证明你内心的不强大和空虚,甚至虚伪。所以你决不会让别人知道你的丈夫正在奸-尸,于是,你在解剖室里抄了一把刀,悄悄的跟在房雷后面,趁他和周主任交谈的时候,从背后将他割喉。” 周城健闭着眼睛,绝望的泪水,愧疚的泪水不住的滑落。可是奇怪,华淑琴的眼神却越来越镇定,变-态的镇定。 程锋也看到了,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其实十年时间,对于一个寡妇来说并不难熬,毕竟女人对性的要求没有男人强烈,更何况没有了指望。可是对一个活寡妇来说就不一样了。天天可以看到自己的男人,却根本不能用,那种折磨一定很痛苦,痛苦到心理扭曲。所以我敢断定,自从杀了房雷之后,你仿佛找到了一种渲泄的途径,你觉得杀人很快乐,能令你满足。所以从那之后,你每晚都会拿着望远镜搜寻,但你毕竟不是失去理性,不是什么人都杀,你肯定是听周主任说过,说石佛他们对尸体不敬,所以一直利用灵异这个话题杀人。 程锋接着说:“其中杀人的过程和法医推测的差不多,只是杀人的不是周主任,是你。而且为了不让灵异这个话题消失,为了能继续杀人,你在杀于京平之前,逼着让他说看到了徐如萍。我相信,徐村的事,也都是周主任告诉你的。你本是想着让灵异继续,可以继续杀人,所以逼着于京平在临死前说那些话,可你没想到,不仅于京平在电话里将你的名字暗示出去,而且也让我们警方缩小了侦察范围。因为知道徐村之事的就几个人,而且当时石佛和吴军已经排除了嫌疑,不是陈小希,就是周主任。这一点你没发现,周主任却看到了。于是9月6日晚上,你杀了吴军之后,他就把解剖刀趁石佛走回去之前藏到了他的床板下,如法医所说,其实想真正嫁祸给的是陈小希。” “哈哈!”华淑琴疯狂的笑了,突然又阴沉着脸,对程锋说:“你这是在替我总结吗?” 程锋:“我是在讲事实。” 华淑琴:“证据呢?” 程锋:“难道于京平的通话暗示还不够?” 华淑琴:“我姓华,不姓话,我叫华淑琴,不叫话佬尸。他的那句什么藏头暗示,没有一个是确切指向我的姓和名的。” 程锋:“你是说,那个根本不算证据?” 华淑琴:“拿到法庭上,最多算你们在意-淫。” 程锋忽然站了起来,铁青着脸说:“那我再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凶手?” 华淑琴疯似的笑了起来,笑的几乎在打滚,一边笑一边搂着肚子,说:“完蛋了,看你的样子,好像是要刑-询-逼-供?” 程锋鼻子都气歪了,说:“我只问你是不是凶手?” 华淑琴笑毕,倔强的从嘴里挤出:“不是。”说完,又指了指程锋黑了的脸,大笑了起来。 其实无论是从周城健的表情,还是程锋刚才的一层层揭开迷雾,都完全可以确定华淑琴是凶手。可是看着程锋被气黑了的脸,大家都傻了,他抒情了半天居然没有证据,居然是想骗华淑琴承认自己亲口承认自己是凶手,可没想到华淑琴居然不上套。 突然,程锋也猛的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笑的比华淑琴还要暴烈,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华淑琴愣了一下,问周城健:“他是不是被我气疯了?” 周城健看到程锋没有证据,收起原先的泪花,说:“有可能。” 程锋不理他们,继续笑,边笑边拿起茶几上自己的手机,然后边笑边拨出一个号码,接通电话后,边笑边说:“小古,快……唉哟,唉哟,tm笑死我,受不了了,快点,快点把那个人带上来。” 挂完电话,程锋比开始笑的还猛,鼻屎都不小心飞到了石佛脸上。直到有人敲门,程锋才终于不笑了。 小古引着一个戴着手铐的人走了进来。 一看这个人,陈小希忽然惊讶的指着他说:“是你?” 程锋说:“你认识他?” 陈小希点着头说:“当然认识,他是电信工人,那天我和小慧去洗澡的时候,他正要爬到女生浴室的平顶上去修机箱。还被江慧赶走了。” 程锋笑着说:“这就是所谓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忽然问陈小希:“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连于京平偷看你洗澡那么久都没认出你是谁,而我却能一口咬定洗澡的是你?” 陈小希摇了摇头。 “那要多亏他。”程锋说。 “多亏他?”陈小希说。 “当然,若不是他趁你们全校断网时把微型摄像头放到你们的排气窗上,我怎么可能知道那个大-屁股转身后会是你!!”程锋说。 听到这个讯息,陈小希一点也没在意,反而非常激动:“你是说他在上面装了摄像头,拍摄到了江慧被杀的画面?” 程锋开心的点了点头,转过脸问华淑琴:“请问你家有没有电脑?” 华淑琴冰冷着脸:“干什么?” 程锋鄙视的看了周、华两人,马上朝电信工人挥了挥:“把东西拿出来吧。” 电信工人‘哦’了一声,用被铐住的双手,勉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但没交给程锋,却先一下跪在了地上说:“你说话得算数,你说过只要我把这个给了你就不追究我。” “放心,我感激你都来不及呢。”程锋笑着接过u盘,又不屑的用u盘指了指周城健和华淑琴:“你们不是要证据么,现在证据来了,麻烦你带我去你打开你的电脑,我们一起欣赏江慧被杀的血腥一幕。” 华淑琴愣了片刻,虚软的往沙发背靠去,淡淡的说到:“不必了,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凶手。” 程锋立刻让小古对华淑琴做现场笔录。 华淑琴也毫不避讳的当着所有人的面,一五一十的讲述了她杀人的全部过程,大抵都和程锋的推理差不多。做完笔录后,程锋让小古给华淑琴戴上了手铐,却让小古又把电信工人的手铐打开,并且还说谢谢电信工人的配合。 这时大家才知道,其实电信工人根本没有在女生浴室装针孔摄像头,一切的一切都是程锋导演的。他看到石佛日记里提到过,9月2日下午,江慧说起过关于电信工人修电信机箱的事情,就去找到了那个电信工人,并让他配合演了一场戏。说是一场戏,倒不如说是一个赌局,要是刚才华淑琴让程锋用电脑打开u盘,那么他的计划将完全失败。即便知道凶手就是华淑琴,也没有证剧。所以他这么急的要现场录口供,就是为了趁热打铁,害怕华淑琴过后会想通他是在诓她。 假证据换来真口供,在佩服程锋的同时,其他人实实在在的捏了把汗。 得知程锋是在诓自己,华淑琴无奈到歇斯底里的笑了。而周城健终于忍不住哀嚎起来,泪如雨下。 就在这时,沙发上的白猫忽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快速的离开沙发,跳到一个墙角畏畏缩缩的弓起了背,警惕的注视着一个角落。 程锋觉得有些蹊跷,正想顺着猫注视的地方望去,霎那间,整个201公寓忽然完全黑暗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63章 尾声 黑暗到看不见任何一个人。 可是黑暗中却突然响起了一片极度惊悚的声音,刀砍在肉上的声音,骨头碎裂的声音,咽喉扼断的声音,如野兽呐喊的惨呼,连绵不绝。可是瞬间,所有的声音就像刀划断琴弦般突然停止。 程锋不知道这里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黑暗,如此静寂,为什么连呼吸呻吟声都没有? 紧张,极度的紧张! 也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居然亮起一盏惨碧色的荧光,照亮了一张脸,小古的脸。除了小古,四周的其他的地方仍旧是一片漆黑,甚至连地板都看不清楚。 小古的脸上带着种很奇特的表情。 “怎么回事?”程锋惊恐的问小古。 小古的脸在惨碧色的荧光灯下,也一副惨碧色。 “不知道。”小古说。 “刚刚这里到处都是恐怖的叫声,为什么现在一下就没有了?”程锋问。 “不知道。”小古说。 “他们人呢?”程锋问。 “人都在,只是太黑,你看不见,等灯来了就有了。”小古说。 “哦。”程锋问。 “队长,我想问你件事。”小古说。 “什么事?” “你为什么杀嫂子?”小古说。 “你说什么啊?”程锋说。 “我说你为什么杀了你自己的老婆?”小古重问。 “我杀我老婆?你开玩笑,我老婆现在在家睡觉呢?”程锋说。 “你记不记得9月4日从徐村回来,你喝多了那次?”小古问。 “记得,我记得是你和法医送我回去的。那天我糗大了,开了半天门后才发现我老婆居然在里面,而且我还当着你们的面和她吵了一架。我记得当时我还去卧室想把她拖起来,但是之后的事我就不记得了,应该是睡着了吧?”程锋说。 “是这样么?” “不是么?” “那你知不知到,我看到的当时是什么场景?”小古问。 “你看到什么?”程锋说。 “我看到你打开门,就对着空气乱喊乱骂,然后像疯子一样追进卧室,然后我看见你拉着你老婆的尸体往地上拖!”小古说。 “尸体?我老婆的尸体?”程锋惊讶了一下,立刻怒了起来:“我看那天是你喝多了吧?” “我没骗你,在你睡着后,我和法医把你老婆的尸体带回了法医科,尸检后,证实死亡原因是扼颈窒息,死亡时间在9月3日晚上10点半左右。”小古说。 “你越说越像了。”程锋说。 “9月4****问过你为什么穿长袖,你告诉我是怕被晒。可是那天你睡着之后,我和法医检查过,你两只手臂上有抓痕,那些抓痕和你老婆指甲里的肉屑吻合。你潜意识里好像是知道杀了你老婆的。”小古说。 “你别胡扯了好吗,你们如果知道我杀了人,还不早抓我了?”程锋说。 小古说到:“法医向上面打报告,说要调查出你究竟是精神分裂,还是把杀人行为压在潜意识里故意逃避罪责。这两种行为前者不用负法律责任,而后者却是在主观行为之后,是要负法律责任。所以法医为了谨慎起见,还是决定让我先陪着你与平时一样破案子。” “你就别逗我了行吗,昨天早上你和法医吃的油条,还是我老婆买的呢。”程锋有些无语。 “那是油条么?” “肯定不是包子。” “唉……告诉你吧,你给我们的不是油条,是空气,你拿着空气递给我们吃啊?你现在仔细想想当时我们的表情,第一反应是不是很惊讶有些迟疑?”小古说。 “可是我看你们吃的很香啊?”程锋说。 “我们也没办法,其实那个时侯,法医觉得你很奇怪,又像精神分裂,又像故意逃避。当时也没下结论,就只好先配合你了。”小古说。 “你越来越夸张了。”程锋说。 “我夸张?那你知不知道徐文是怎么死的?”小古说。 “这一点我也想不通,虽然我当时以为是开车时不小将休克的他移动的头朝坐垫才导致他窒息,但是,如果是休克窒息而死的话,他怎么可能一脸惊谔呢?”程锋说。 “那你记不记得我和你说的那个梦?”小古说。 “我记得,你说看到徐如萍压在徐文身上,想来都有些好笑。”程锋说。 “好笑?我那是为了宽你的心?”小古说。 “宽我的心?”程锋疑问。 “法医说过,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能刺激你。可我现在要告诉你,那晚我在晃动中醒来,看到你死死摁着徐文的头。我想制止,可是已经晚了。【】后来,你又爬到副驾驶上睡觉,没两下就醒了,还偏偏说我尖叫了。其实我根本没尖叫,我只是打了一个电话给法医。法医觉得事态严重,就决定从那天开始一直跟着你,故意以对案件有兴趣为由加入了我们。”小古说。 “那你们有没有查出我为什么要杀老婆,为什么要杀徐文?”程锋问。 “你杀老婆是因为你长期性-无能,那晚你老婆试图让你有反应,可是你还是没有,你老婆终于忍不住就大声的骂你性-无能,不是男人,法医判断你是因为自卑把她杀了。至于杀徐文,是因为你妒忌她的性-能力。”小古说。 “你们怎么知道我性-无能?”程锋的主意识明明不紧张,可是他却偏偏奇怪的感觉自己有些紧张。 “你隔壁邻居们说的,要知道你老婆那晚骂你的声音很大,又是大半夜,何况她也不只一次骂你。”小古说。 程锋听完已经汗如雨下,他基本上相信小古的话,可任凭他怎么去想,也想不出自己是如何杀自己妻子的。 “你不用去想了,等下你会明白的。”小古仿佛洞悉了程锋的心思,惨碧色的脸竟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什么意思?”程锋想不明白小古的话,却觉得对方的笑容有些古怪,忽然问:“我觉得很奇怪,这明明是周城健家的客厅,为什么只有我们两个人聊天?而且我觉得你更加奇怪。” “你看出我奇怪了?”小古笑了,牙齿也是惨碧色的,像狼牙。 “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不是在周城健的客厅,否则的话,你手机的荧光不可能照不到别的人。所以我想我应该是在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程锋说。 “我也希望现在是在做梦,可惜……唉……”小古苦叹了一声,极其幽怨的摇了摇脑袋,说:“可惜这一切都是……真的。” “你说什么啊?什么是真的?”程锋问。 小古慢慢的低下了头,又慢慢的抬起,无助的望着程锋,说:“我……我已经死了。” “你在开玩笑么?”程锋明明不信,却莫名的在发抖,他朝小古的脚下望去,可惨碧的绿荧光只照亮了小古的上半身,下面好像有点荧光,却偏偏看不见下半身。 是没有亮光,还是小古根本就没有脚?程锋不知道,但却立刻想起民间的一个传说,传说中,鬼是没有脚的。他有些发冷,不自然的惊恐。 “你不用怀疑。”小古惨碧的脸哀伤的说:“我的确已经死了,没有脚的。” “那……那他们呢?”程锋好像有点相信的问。 小古轻轻的叹着气,说:“灯马上就要亮了,你自己看吧。我得走了,你保重。” “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死的?是谁杀了你?”程锋问。 “是……”说出一个字,小古惨碧色的脸庞忽然惊恐不已,双眼死死的看着程锋,神经质的抖动着脑袋,似乎在暗示什么。 “你怎么了,你到底想说什么?”程锋有些着急。 小古似乎又急又恐慌的样子,颤抖着双唇,艰难的蠕动了片刻后,终于对程锋睁大着眼珠,生硬的挤出一个字:“是……”话还没说完,手机荧光完全消失,小古也完全消失。 又是一片黑暗,无声的黑暗。 程锋在黑暗中感觉周遭都充满了威胁,太安静了,安静的有些诡异,压抑,他的心里竟无端端的有一丝惊恐。黑暗中有风侵噬,冰冷的风。冷风在黑暗里像是从四面八方涌来,令他浑身上下任何一处都觉得很冷如刀割。 小古最后想告诉程锋的到底什么? 在细微的冷风中,他听到一连串骨骼断裂的声音,他听到了猫的急切嘶声…… “灯怎么还不亮?” 程锋很急,他的心脏已受不了这黑暗飘来的臭味和传来的恐怖声,他也渐渐有些不耐烦,虽然他预感灯亮后的客厅可能是一片可怕的场景,但他还是不愿在黑暗中无休止的惊恐。 这时,程锋忽然想到用自己的手机照亮客厅,哪怕只能照亮一丁点地儿,至少也能看见客厅发生了什么。他慢慢的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深深的吸着黑暗里的冷风,像在绝望中迎接死亡一样伸出了大拇指,用力的朝一个键按去。 就在这时,客厅的灯光突然在‘滋滋‘的电流声中忽闪,明暗在疯狂的交织。 霎那间,程锋的脸迅速的变化,惊恐到了极限。无限暴睁的眼球表面影射着一条披着长发的红色身影。 在光亮交织中,那条红色身影越来越近…… (全文完) qq:369498124欢迎交流。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