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国》 一 战争弥漫在青国和安国之间。 战争的胜利，属于了安国。 于是，青国的皇上被杀，皇后受辱自尽。 而作为青国皇室唯一存活的王子——越前龙马，因为安国的皇上很看好他，于是，他活下来了。 因为他的个性，所以安国的皇上觉得很有趣，越前龙马，那个拽拽的小孩，便受尽屈辱，他越是反抗，安国的皇上，那个变态老头子，战争狂人，便越高兴，就越是折磨着他，直到让龙马屈服。 但龙马的自尊不允许他就这样屈服，就这样示弱。 只有12岁的越前龙马，饱受屈辱，最后安国皇上生气了，干脆把他像奴隶一样送人，好像他只是一件物品，没有生命，思想，价值。 龙马被送到了兴国。 安国皇上却忘了，兴国是青国的邻国，也是友国，更是青国皇上的朋友。 龙马虽想到了这一点，却也忘了，青国皇上同时也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 友情的浓厚与势力的威逼，兴国皇上选择了折衷，他无法选择纯友情。 于是，越前龙马在兴国作为了一个女性出现，地位是一个士兵，普通士兵，女兵，不可避免的，遭到了男性的鄙视。 作为有史以来唯一的“女兵”，再加上桀骜不驯的性格，使他的生活更加不平静，经常是浑身伤疤，却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他下定决心，要努力立下战功，在时机成熟，很多人信服他的时候，改朝换代，使自己成为皇帝，然后攻打安国，夺回本该属于他的，替父母亲人朋友报仇，复国！ 两年后，兴国皇帝驾崩。 皇太子不二周助继位。 继位当天，所有的人都在广场上。 将要继位的不二周助站在广场的最高处，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领土和子民，到是颇有一番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 全场的士兵都在广场上站着，等待着拥戴他们新的王。这其中，自然就包括龙马。 无论龙马是什么样，在哪里，只要是有点审美观念的（意思就是说欺负他的士兵没文化），都会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哪怕他的个子多小，身份多卑微。 于是，我们的龙马很成功的引来了不二周助的目光，却怎奈他的年龄太小，在加上不二正烦着呢，便没对他怎么注意，只当是“眼神不由得看到了一个唯一的女兵身上。”还有当时龙马努力的在隐藏着自己的一看起来让人……让人觉得……嗯……觉得……欠扁的表情（至少是那些生活在龙马身边的人认为的……），在不二看来，他和别人一样，只有虚伪，面对皇上也只会奴颜媚骨而已，厌了，倦了，一切都一样，从今天开始，就是了，活在假的世界里，勾心斗角。 [他就是皇上吗……哦……对手……]他喃喃道，忽然自信的他看着不二，有一点虚心，同时有着一种感觉，输的，会使自己，就算不是，自己也不会赢。 不二下次再见到越前龙马是在三年以后，而在这三年间，龙马努力杀敌，在前线作了不少贡献，官职也在高升，可是，人们只是敬仰他，羡慕他，却没有人会知道，在这些丰功伟绩下，他在平时受了多少人的欺凌，因为他的个性，性别和个头。别人也不会知道，平常艰苦训练完后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那个在训练场上孤独而小小的身影是谁。 从普通士兵到队长，再由队长到将领，由将领到将军再到元帅，一步一个脚印，艰难，而又洒满汗水。 三年的努力，终于获得了成就和人心。 今天，是皇上封他为元帅的日子。 他依旧骄傲，依旧不屑，也依旧坚强而单纯。因为从前官职小，接触的人和事也少，所以就像以前一样，没有变，除了更坚强，其他的还是一样，依旧高贵，傲然，不谙世事险恶。 皇宫。 “哦，对了，他叫什么来着，越前龙马，是吧……呵呵，朕倒是很想见见他呢……”身为皇上的不二周助坐在大殿的龙椅上，想着这个在战争中有着传奇神话屡战屡胜的新封元帅，有种想会会他的愿望。 “不要让我失望……”不尔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微笑，令人着迷。 “助儿啊……”皇太后来了，而不二周助，那个天才般的男人，也不禁露出一丝无奈，妈妈一定又是来催他了，催他快点找到结婚对象，妃子，皇后也都无所谓了，只要有一个就成。 还没等皇太后开口，不二就抢着说：“母后，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您不要费心了，我会尽快的。” 好不容易把母后糊弄走了，他自己一个人也在愁，他不想让母后失望，却找不到合适的，无论是谁，想当他的妃子皇后的，无不是因为至高无上的地位和数不尽的金银财宝。这样的人，他见得多了，而且每天都要建很多形形色色的，还要对它们装，于是，微笑成了他最好的伪装方式。多久，他都没有真正发自内心地笑了？记不清的日子，他甚至都忘了该怎样去真挚的笑。 “哎，上朝吧。”要了摇头，叹了一句。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谢万岁。” 不二早已经习惯了这一堆的礼节，而在大殿外的龙马，却很新奇。但是，经过三年的洗礼，龙马早已忘却当年遇到不二的情景，他长得什么样子，他也早已没了印象。 又罗嗦了一大堆，说了龙马的种种丰功伟绩，然后，公公宣：“传越前龙马上殿——” 龙马是即将要受封，而不是已经受封，所以他以一个将军的身份面圣的。身上依旧穿着盔甲，伴他了三年的盔甲。 接着是受封仪式。 “诸爱卿，还有什么是要奏吗？” “那就退朝吧。越前爱卿留下。” [留我干什么啊，奇怪的人，竟然对别人都爱搭不理的，还总要保持笑容。妈妈说，这样的人最危险了，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后宫。 “呵呵，在想什么呢？”那个笑眯眯的男人问龙马。 “啊？”龙马有些茫然，刚刚自己的思绪早不知道飘到哪国漫游去了。“你在叫我吗？” 不二突然无语了，从前这一类的事还从来没发生过呢，而且眼前的这个人竟然不对他用敬语！ “是啊。”惊讶了一小下的不二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俊美的样子折射着阳光，不禁让龙马恍惚了瞬间。 [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呢，妈妈说得没错。] “你叫越前龙马，是吧？”不二很稀奇的对他有了一点兴趣。 “嗯。”[他是怎么认识我的啊？]我们的龙殿还处在搞不清初状态的情况下，甚至连这个皇上，刚刚见过就忘了，一样的健忘，一样的不记仇。 “我叫不二周助。” “哦。” “……”不二没话说了。从前，他还没说话的时候，就有人不断地来搭讪，他从来就没被冷落过。此时身为皇上的不二，有了一种无奈和挫败感。 “可以把你的盔甲脱下来说话吗？”对他，不二甚至不觉收起保护自己多年的霸气。 “哦。”虽然答着，可还是对不二有一丝戒备。 天……天啊……这是怎样的尤物啊…… 龙马把盔甲脱下之后，完美的身材和绝世的脸蛋暴露在阳光下，金色的眼眸与太阳争辉，带着倔强，高傲，和贵族一般的气息，典雅，尊贵，不可侵犯。 柔软的墨绿色的头发，被微风吹起，自然，洒脱，飘逸，仿佛是一个落入凡间的精灵，美，美得不真实。 一双猫一般的大眼睛，闪耀着与生俱来的自信，骄傲，不屑，自尊，桀骜不驯，嚣张，还有纯洁。 这就是……越前龙马吗……完美的无懈可击，完美的无可挑剔…… 看着女儿身的龙马，心中惊叹这对一个女孩来说需要多大的艰辛啊！ 忽然，三年前的记忆与此时开始慢慢吻合，那个女兵，不就是现在的越前龙马吗！ 就在不二感叹的这一瞬间，不二的眼睛里流露出了真正的微笑，甚至带着一点点的温柔，眼中的笑意不觉变得如春风般动人心弦…… 看着这样温文尔雅的不二，龙马的眼神不禁定在了他身上，想移都移不开，仿佛有着某种魔力的牵引…… [果然是坏蛋，勾引人。]龙马想到，却没发现自己的脸上已经露出了一层微微的红晕。 [越前龙马……好，我记住了……]可是不二立刻又犯难了，这个越前龙马连记住他叫什么都是个问题，自己又不舍得对他用刑，甚至来搭理都懒得搭理自己一下，更别说“敬”和“服从”了……还真是有些难办啊…… 看着眼前满脸写满了警戒的可人儿，他明白，自己陷下去了，而自己，下定决心，一定，一定，龙马一定会成为自己的皇后…… “嗯……能陪我喝酒吗？” 喝酒？呃……仔细想想，貌似没有什么危险。 当然，我们单纯的龙殿还不知道世界上有“灌醉”这一说。 于是，嘿嘿，某无良作者不怕死的让可爱的龙殿上当……（谁在砸我？还是西红柿咧……）不过，对象是不二嘛！呵呵，这是个好理由…… “好吧。”仍是不信任的眼神，却答应了不二的邀请。 在熊熊的引诱之下，猫猫，醉了。 看着龙马微红的脸蛋，不二好像也有点醉了，只不过，因人而醉。 “唔唔，好喝。”龙马只顾着自己喝酒，把不二忘得一干二净，而自己，也醉的不成样子，胡言乱语着。 二 不二继续一边汗着，一边又很无奈，没有办法的放纵着。 好可爱呢…… “呃？”龙马猛地抬起头，发现了不二，“你是谁啊？” “我……”一时语塞。 可爱是可爱，只是……什么时候能把我记住呢……记住，我叫，不，二，周，助。 莫名的，涌起丝丝缕缕的忧愁，淡淡的，环绕着。 “好眼熟呢……” “我叫不二周助。” “呃？在哪听过来着……”忽然看到了那抹邪魅灿烂的笑，脑袋里的第一个词就是“坏蛋”！于是，他想起来了，成功的没把不二忘掉。 “坏蛋……想起来了……”小声的呢喃，还是让不二听到了，吃惊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在他眼里……我是坏蛋？而且它还是因为这个记住我的？] 醉的实在不成样子，于是就连警戒也放松了。 “欸呵呵，龙马以后想干什么呢？” “当皇上。”没好气的吐出一句，继续喝酒，同时气恼打扰了自己。 “哦……”是吗……连龙马……也有这样的想法吗…… 看着如此单纯的龙马，不二突然有种悲凉的悲哀，没有人……可以相信吗……连一个女子……唉…… 或许，是有原因的……不二给自己了一点希望。 “为什么呢？” “报仇。”毫无保留的，将心中的秘密告诉了眼前的人。莫名的信任，醉的，实在没有办法再去敏感。 “可是龙马你是女的啊。”不二继续问着，眼前的人虽不耐烦，却还是回答着，这点，让不二觉得很……嗯，有趣。 “呃……什么？……”酒喝多了吧？ “我说，龙马要当皇上，可你是女的啊。” “你叫我什么？龙马？你和我又不熟，叫我越前！”不听重点的龙马殿下…… “呃……可是我很喜欢叫你龙马啊。” “不讲道理……叫我越前！”耳语般的柔声和翻滚的滚烫气息让神志不清的小猫红了脸。 “可是龙马你是女的怎么当皇上呢？”转移话题。 “呃……”单纯的小猫……就这样上当了…… “我才不是女的呢……” “……”不二的心猛地一沉。 [是为了谋权篡位而故意隐瞒自己的性别，努力地去打下江山，打下人心吗……身边的人……难道各个不能信任……包括单纯的龙马……可是……这样的人随时的都会有极大的警戒……包括醉了……记忆力也应该很好……为什么……奇怪……] “哦……” [对他说这些干吗啊……不想了不想了……酒好好喝哦……]小猫迷迷糊糊的想着。 “那你……” “不说了……酒好好喝呃……” “咦？不说的话，好像没有酒了呢……” “你！”气愤地瞪了不二一眼后，想了一分又三十五秒，终于经不住酒的诱惑——答应了……（我哭……猫殿啊……） “说吧，你刚刚问的什么？”小猫一脸不爽的问。 “龙马为什么要当皇上呢？” “报仇。” “报仇？” 喝得晕头转向的龙马再也没有力气去警戒了，只好认不二摆布。 “嗯。” “报什么仇？”如果是敌人的话……还真舍不得……微笑的眼睛里透露了危险的讯息，同时，还有自己也没发现的哀伤和不舍。（嘿嘿，某冰废话来了，不二越真是王道啊，相处这么点时间就动情了呢……hing hing……） “我要，复国！”琥珀色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太阳般金色的光芒，毋庸置疑的坚定，在朦胧迷醉的眼睛里清晰地展现，恨意，燃烧着自己，不经意间就流露了出来，又在不经意间被不二察觉。 [似乎，不大对头呢……] “唔……你恨的皇上吗？” “不知道！”心里忽然莫名的感到一阵烦躁，是……心虚吗……从未有过的危机感和压迫感，出现在了自己的身上，只是因为那个皇帝的举手投足之间……恨吗……有过这样的感觉，可现在要是叫起真来，好像有模糊了……不二周助，绝对是一个危险的人……猫天生的警觉告诉他。 “不说了，睡觉！”没来由的怒气，隐隐的又看见了那个场面，父母的死……自己被卖……像件玩物……被人玩弄与股掌……受的虐待和瞧不起…… 痛苦无助的捂住头，想要忘记一切，却怎么，也赶不掉那些回忆，无论苦涩的，甜蜜的，悲伤的，绝望的。 或许就是因为之前的生活太过美妙甜蜜，失去了之后才会如此难过吧…… 丝毫没有注意到，不二周助，正在看着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又是很迷茫，冰蓝色的眸子，折射出慑人的威严。 “嗯……”很奇怪呢……没了心情去调侃小猫，便叫下人送他回去了。 皇帝寝宫。 “乾。” “在。”一个带着奇怪眼镜留着奇怪头型的大臣应道。（那时候……有眼镜……？汗……） “唔……”沉吟了一会儿，好像在酝酿什么，“你去帮我查查，新封元帅越前龙马的过去……越详细越好，要快……自己欠他吗……”最后一句是他说给自己听的。 龙马刚刚的表情被他尽数了解，因为他是天才。 对不起的人太多了，为何，会在乎他一个…… 他的表情……似曾相识……那曾经是自己的……只不过……他又学会了另外一种表情，微笑。一成不变的微笑……既可以去掩饰……还可以……用它来保护自己……毕竟，这个位置，不，是在这个位置上的人，人人羡慕，嫉妒，却是危险、寂寞、疲惫的。 不想去想，想逃避，残酷的现实却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不可能。 逃到哪里？ 逃吧。 就算有了暂时的解脱，又怎么样？能清闲多久？一个月？一周？一天？还是……一个小时？ 慢慢学会面对，最终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皇帝，无论在别人眼里是威严也好，是淫威也好。 不去想别人的想法，做自己，会轻松许多。 “呼，越前龙马……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不要让我失望……” 第二天。 “唔……头好痛呢……怎么回事……”龙马醒来，有点神叨叨的样子可爱得一塌糊涂。“我记得……嗯……昨天，皇上让我喝酒，结果就醉了……然后呢……嗯………………忘了。”（果，果然是龙殿啊……佩服！） “怎么回事呢……”歪着小脑袋，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又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为之折腰了。 皇宫。 “皇上。”那个叫乾真治的大臣说道。 “嗯，说吧。”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怎么这次这么慢？我的情报大臣？” “他的资料比较难查，好像……好像被人刻意抹去了……”他当然不会知道，以龙马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把这段耻辱留下来的。 “说吧。” “越前龙马，男，17岁，原青国王子，后因安国侵略，皇上被杀，皇后受辱自尽，王子侥幸存活，却被老不死……啊不，安国皇上[该死，谁写的资料，怎么能这么写，还被皇上听到了……]当作侍童，嗯……服侍就寝……（一般就是……陪睡。）”小心的看了皇上一眼，看皇上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便继续说，“他受尽凌辱，可是老变态……啊不，安国皇上非要脾气倔强的人臣服于他才高兴，怎奈越前龙马脾气实在太倔，便把他送给兴国国王。兴国国王和青国国王是世交，友情非同一般，却因兴国国王胆小懦弱，答应了青国国王，将龙马装扮成女的，不得变回原性……” “停下吧，我都知道了……”原来 ，是这样啊……对我的恨，也是很正常的了吧……很正常啊……呼~~竟然会难过……他的魅力还真大呢，我喜欢上他了吧……呵呵，既然这样……越前龙马，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无辜的在更衣的龙马打了个喷嚏，寒意从背后上升。 想了好多天了，仍然没现出来一个好法子，最后，他决定，摊牌！ 摊牌，也许会是个不错的主意。 这几天，龙马总是被皇上召见去，不想去吧，皇上的理由又很冠冕堂皇，什么江山社稷啊，黎民百姓啊，都搬上来了，再说违抗又叫做抗旨，皇上虽然从来没有以皇上的身份来压他，可是他身边的大臣一个个的，那样子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虽然他不想承认，不过，那个皇上比起他们来真是要多好看又多好看，从来不对他摆架子，从来不对他发脾气，从来不对他轻视，总之就是对他十分十分的好，可是却又以惹他生气为乐，暧昧到瞎子都能感觉到，有时候气得真想扁他一拳算了，可看着他无辜的眨眼，又下不了手。 跟他在一起，好像从来都不会感到，他是个皇上。 可是看见他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威严却不觉流露，冷冷的，包围着他，让人不敢不敬，无形的压迫感很明显，却偏又无害地微笑着咪咪眼。有时候恍恍惚惚的，看着他，竟觉得他美得又令人眩晕。甚至，很长时间竟忘记了，他是自己的仇人。 奇怪的人。 奇怪的感觉。 他自然没有注意到，很多时候，在背后的一双目光总是追随着他。。 某一天。 “元帅，皇上……” “我知道了……”还没等前来通报的太监说完，他就不耐烦的打断了。“哎，这次是要我去他那儿还是他来我这儿？” 三 “呃……皇上让您去他那儿……” “哦……知道了……”嘟着个嘴，老大不情愿的去了皇宫。 皇宫。 “皇上。”龙马来了。 “嗯，很快啊~~龙马有没有想我？”笑眯眯地问。 “——||| 没有。”很干脆而且诚实地说。 “哦……”眼底的失落和寂寞一闪即逝，转眼又换上了招牌微笑，“可是我很想龙马呢，但龙马不想我……怎么办呢，我会伤心好多天的……” 龙马丢给他了一个白眼，满脸写满两大个字，“不信”！ “呵呵~~~~”不二笑了笑。 “笑什么？”龙马问。 “没什么，就是想笑。” “哦。” “嗯，龙马啊，这次来呢，我是想跟你说一件事情的。” “什么事？”无所事事地在不二的宫殿里眼神游移…… “嗯……”不二决定直接一点，“龙马是想篡位替代我然后复国是吧？” “……”龙马身形突然一僵，没想到他已经知道了，那这几天算什么，一只猫捉了老鼠的玩弄？磨灭不了的骄傲顿时将他的屈辱感全部激发了出来。 还没等龙马发脾气，不二抢先一步说话了，“这样吧，我帮龙马光复青国，怎么样？” “为什么？”龙马绝对不信天上有这等馅饼就这么不偏不倚的掉到自己头上了。 “因为我很喜欢龙马啊！”笑眯眯的回答。 龙马不理他。 “好了好了，嗯……是为了我的安全，这样呢？” “……”一看就知道不正经，说的不是真话，不过他既然不肯说，自己再怎么问都是没有结果的吧，就这样吧，怎么样都是自己占便宜。 “不过，有个条件……” “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小声嘀咕着，说，“说吧。” “帮你复国之后，我要你做我的皇后。” “什么！”龙马震惊得叫了出来。 “是啊，既然你复不了国，就只能我帮你，条件是做我的皇后。” “切，那青国不也一并成了你的？” “可是龙吗那时候是皇后，青国不也是你的吗？而且我可以答应你，青国和兴国合并后讲叫做青国，这样呢？再说，若是有了我的参谋，那胜利变绝对是我们的。”不二继续“循循善诱”，努力的诱惑着龙马。 龙马显然是有些心动了，正在犹豫着。 不二也不着急，仿佛认定了龙马肯定会答应。 过往的片断一一闪现，无论哪一条，都足够他答应，哪怕，是嫁给不二。 “我答应。” “嗯，那就这么定了，龙马可不能食言啊。”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嗯。”不二次可是心情大好，表情像……嗯，偷了腥的熊，简直是喜不自禁。 这几天，龙马的心情很不好。 这天，不二来找龙马了，没有什么其他特别的事，只是好久没见到他了，有些想他。 “出去。”冷冰冰的扔下这一句话，就再也没看不二一眼。 不二什么也没说，黯然的离开了。任谁都能看出那背影下惊人的心痛和孤独，可是，龙马并没有看他。 这天，龙马正在趴在窗上想自己和不二之间到底应该怎么样办，忽然模模糊糊的听见一句耳熟能详的话，“龙想我了吗？”顿时吓了一跳，反射性的有些茫然的去找那很熟悉的身影，却发现他根本就没有来这里。 怎么会无缘无故想起他…… 龙马有些懊恼的想。 心，有些莫名得空落落…… 仔细想想，好像自从那天自己冷冷的回绝了他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来了，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 是他生气了？ 或者……因为生气……连那个约定也收回了…… 龙马突然有些害怕。 原来，若是没有了那个自己认为很无理的要求，自己是这么不堪一击啊…… 或许反而还希望是这样…… 原来一切……都是自己在无理取闹…… 到底，该怎么办…… 夜，冰凉如水，月光温柔地洒在床上那熟睡的人儿。 梦里，温馨，甜蜜。 梦到了久违的亲人。 龙马兴奋而迷茫的看着他们。害怕，只是容易破碎的幻境。虽然，就是。 “爸爸……”不知不觉中，叫起了儿时的称呼，对着越前南次郎，“我该怎么办……”指的是他与不二。 越前南次郎变得严肃了些，对龙马说，“男子汉大丈夫，说出的话就一定要做到，无论你是否愿意，都要很认真地去做，竭尽所能。若你不愿意，就不要答应，无论后果怎么样。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哦……”消化了一会儿，扬起一个笑容，点了点头，虽然心里还是很矛盾。 “呵呵，我要走了……”话音未落，就已经再也找不到踪影了。 “爸爸！爸爸！”边喊着便从梦里醒来。 原来……终究还是一场梦啊…… 好难过…… 不过，他已经隐隐约约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第二天。 “越前龙马求见——！” 不二正在出神，忽然听见外面的通报，有些欣喜，又有些紧张。 “传。”低声说。 “你没反悔吧？”龙马刚见到他就劈头盖脸地问。 “……？”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他说的是那个约定。“没有。” “好，我答应你！”龙马对他的态度显然比前几天好了很多，虽然还是高傲得对他爱答不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间改变这么大，但心里总归是高兴的。 一切风平浪静，好像从来就不曾发生过什么。除了龙马和不二，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那个契约。 龙马在努力的履行那个约定，事实上他也做到了，却好像有假戏真做的倾向。 他，越前龙马，依旧是那个嚣张高傲恪守职责的信封元帅，而不二周助，也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近乎完美的皇帝。谁也不会知道，就是如此完美的人也有了致命的缺点。 “龙马啊。”不二是连哄带骗才得到这样叫他名字的特权 “嗯。”连头都没抬一下，继续做自己的事。不二就是无聊，非要惹得他哑巴吃黄连外带脸红得一塌糊涂才甘心。 这几天他已经几乎要习惯了不二的捉弄，而自己好像也不是太讨厌这样的感觉，于是就让他这样了。不过不二每天都有不同的稀奇古怪的方式去逗他，每天都没有重复。好胜的他当然不肯认输，每一次败的却都是自己，不二总会让他措手不及。 现在，龙马住在不二的寝宫，不是他自愿的，绝对是不二把他骗来的。单纯的小猫啊…… “我已经向安国下了战书了。” “啊？真的吗？什么时候开战？”果然，如不二所料，龙马立刻提起了兴趣。心理微微怅然，这兴奋，还是不是为自己啊。 “哦，我忘在信里说了，你定吧。” 以不二心思的缜密，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事忘记？他还是在乎自己的啊……龙马心里一片寂然，微微泛着甜蜜的味道。却没有发现，脸上有微微的红晕。 连一向粗神经的龙马都感觉出来了，不二的反常。跟不二在一起，他突然觉得连自己的心思都比以前更敏感了。 不二突然公布的两条消息让所有人大跌眼镜，一是一向不喜血腥的他，要向安国开战，另一个就是当战役结束，要娶越前龙马为皇后，而当了皇后后，就不再是一个元帅——虽然现在龙马已经是属于那种不干活只拿工资的了 。龙马曾抗议过，回答他的却只有那绝版无害笑脸的否决。 这天晚上，不二突然找不到龙马了，找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有。 哪里去了……不二有些郁闷地想，头疼的推开了黑暗的浴室的门。 打开了灯，却发现龙马在水里面睡着了。微嘟的嘴唇，歪着的小脑袋，紧闭的双眼，一切都在告诉不二，龙马在洗澡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 龙马从前就很喜欢晚上在浴室不开灯洗澡，不让任何人发现，像只受了伤的小兽，有泪有伤只是自己在黑暗中独自舔噬，喜欢在温水里，感受唯一的温暖。因为原来的心事很多，所以不会睡着，但这次不同，没了心事心情有不错又很马大哈，自然就睡着了。 不二试了试水的温度，已经有些凉了。把龙马抱出来，白嫩的皮肤已经有些微微被水泡皱了，心疼得皱眉，从自己身上脱了件衣服给龙马批上，小心翼翼的将他抱了回去。 “唔……”龙马的手臂突然挂在了不二的颈上，轻轻呓语，“妈妈……” 不二听见了，额头上立刻挂上了一颗大大的汗珠，顺便加上三条黑线。 龙马在他的怀里不安分地动着，睫毛微颤，唇瓣微动，让不二的心猛地跳动，欲望腾升，身体开始躁动。 努力的压下去欲火，将龙马放在床上。龙马这次也不知道又把他错认成谁了，抱着他不放，头在他怀里亲昵地撒娇似的蹭着，然后蜷成一团，窝在他怀里。 四 被误认的挑逗，成了催情的引子，诱惑着不二。 ————这不是我故意的……是你先勾引我的，不能怪我哦…… 床上一片迷乱，燥热的身体在升级，没有意识的最原始的欲望，蠢蠢欲动…… “你，你，你，你你你这个死变态，你怎么在我床上？”龙马醒来，有些惊慌失措的问不二。 “你……不记得了吗？”不二有些疑惑，按道理不会没有感觉啊…… “记，记得什么啊，昨天晚上好象，好像很热……好像，还……那个……那个……那个是在做什么啊？”龙马皱着眉，发扬着不耻下问的精神。 “哦，昨天晚上啊……没有做什么……但是如果你想的话，今晚再做一次我也不介意哦……”不二才知道，原来龙马单纯到了这个地步…… 微笑的唇角带着一抹奇异的魅惑，不知怎的，突然的，龙马就脸红了。 “不不不不，不要。”虽然不知道昨晚到底是什么，但他晓得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不二干吗那么笑……那叫一个奸诈。 像换个舒服的姿势，却一不小心扯到了痛处，下半身酸软无力，有种绞痛的痛楚，瞬间传遍全身，他不禁呻吟了一声。 “今天你先休息一天吧，昨天……弄得你太累了。”虽然不明白不二是什么意思，但是语气里的弄得化不开的温柔和关切还是让他感到十分安心。抬起头，猛然撞见那双冰蓝色的眸子，流露出的某种情愫让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有种触电的感觉，想都没想就“嗯”的一声答应了。 “嗯，乖，我去上朝了，晚上再回来陪你。” “嗯。”又是乖乖地答应了，根本没经过大脑思考。 “嗯？没事吧？”不二正奇怪呢，今天他怎么即没反抗也没爱答不理？ “嗯嗯？啊，没事。”[突然发现，不二很帅呢……] “真没事？” “嗯。”[而且还很温柔体贴呢……] “你确定今天不用我陪你一天？” “嗯？好。”[好像突然变完美了……] “……”今天龙马绝对不正常…… [以前怎么都没发现呢？]有些痴痴地托着下巴看不二，脸没来由的又红了。 不二开始担心龙马，昨天……他受的刺激没这么大吧？ “我……上朝去了？”小心翼翼的问龙马。 “嗯，去吧去吧，我没事的。”依然没正常…… “啊，啊，好。”不二都有些懵了，龙马突然……变得温顺了许多啊……？ “要去就快去，罗嗦什么！”终于回来了啊…… [天，我在干什么，丢脸丢大了！] “嗯。”看他又变成了熟悉的他，不二放心了，便出去了。 [呼……天，我这是怎么了……]这一整天心都有種七上八下的感覺，做什么都静不下心来，脑海里那张温暖的笑脸总是不时冒出头来。想去想些什么事，却发现……好像，生活中的每一件事，都充满了他的身影，似乎，每一件。 天……昨天晚上，他到底做了些什么！ 龙马十分郁闷地在想。 “不二周助，你这个浑蛋！！！！！！”龙马懊恼得喊了起来。 “啊……？”退朝后刚踏了一只脚在门口的不二讶异地停住了脚步，在啄磨着自己没惹他啊好象。全世界都可以不管，唯独他，是最令人牵肠挂肚的，更何况，还总是不会照顾自己。 “我怎么了？”不二走进屋子，问龙马。 “你，你，你到底昨天做了什么？”一抬头，看见了那张亘古不变的笑脸，竟然连话都说不清楚了，结结巴巴的总算把话说了出来。一种异样，爬上心里。 “嗯……提前作了夫妻应该做的……”说完不二立刻就闪了，闪的那叫一个速度…… “夫妻……做的……”轻轻念了一遍，立刻地动山摇，“不二周助你这个混蛋快给我回来！！！！” 其实龙马不是不明白那是什么，只不过那天睡得太熟再加上没有经历所以不知道。 “夫妻……”想到昨天晚上和那个契约，还有今天的自己的反常，他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心猛地一跳，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呃，那个变态的家伙？ 天……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晚饭。 “周……啊不，不二。” “嗯？”[刚才……是幻觉吗？好像听到，他叫我周助……] “那个，问你件事哈。” “嗯。”龙马可是难得谦虚一回啊…… “如果呢，对一个有很强的依赖，感觉好像可以让他知道自己所有的事，他不在会想他，跟他在一起不会厌倦，在自己眼里会变完美……” “你是想问，这是为什么是吧？”不二皱眉，打断了龙马的话。 “嗯。” “那种感觉叫喜欢。”不二闭上眼，无所谓地说。 “噢……这样啊……” “龙马……有喜欢的人了吗？” “嗯。” “谁……？”眼睛微睁，一不小心，流露出入骨的悲伤。 “一只熊。” “真的？”不二突然转过身来，全身散发的惊喜充斥在每一寸空间。 “嗯。”轻轻点头，红晕乱飞。“别这么看我，色鬼。”没好气地白他了一眼，想掩饰内心的悸动。 婚期提前，全国上下举国同庆。 夜色降临，一切被笼罩在如水的月光中，如此美丽，如此暧昧。 窗户微微开着，在晚风习习中摇曳。 龙马只穿着一件单衣，慵懒的倚靠在不二的胸前。 这是第一次，龙马准许不二这样。 他们在一张床上。 龙马墨绿的头发柔软地随风舞动，白皙的脸上透出微微红晕，眼帘半垂，朦胧在月色之中。没有系紧的白衣中露出隐约可见的锁骨，引出人们无限的遐想。 不二的微笑让人看起来如此美丽，温润如玉，仿佛立刻会张开圣洁的双翼，成为一个天使飞走。唇边的一抹魅惑的笑，令人如此心醉，沉沦。 窗外，暗蓝色的天幕上只有稀疏的几颗星星闪耀，月，委婉的放射出柔美的光芒。 波光粼粼的湖面轻轻涟漪，旁边的草地上沁着芳香，夹杂在乘起朵朵蒲公英的清风中。 仿佛连远处的鸟儿蝉儿虫儿都不愿打破这份静谧，于是默默注视着他们，给这对儿恋人祝福。 惟美的画面。 就这样，龙马静静地靠在不二怀里，看着窗外的夜色，一切，如此美妙。 狂乱的心跳渐渐稳住，随之而来的是泛起的甜蜜，和从未有过的安心。 仿佛对方就是整个世界，拥有他，便拥有一切。 同样的感觉，触电般迅速灌入两个人的全身。 谁都没有说话，却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心跳频率与自己完全吻合。 这种感觉，第一次拥有，却又仿佛似曾相识。 或许，从第一次的见面，命运中就注定了。 冥冥中的牵引。 他们各自想着，唇边的弧度确又惊人的相似。 完美的组合。 天造地设。 “明天……我们就准备婚礼吧……婚礼在两周后举行，然后，就开战，好不好？”不二轻轻俯下身子，在龙马的耳边呢喃。 “嗯。”龙马答应了。他总是觉得，好像要有什么事发生，很不安。婚礼，越快越好。 “客观，来点什么啊？”一个小二见有客人来，连忙跑去招呼客人了。 “随便。” “好嘞，两位稍等。” 这两位嘛，就是不二和龙马咯。 因为这几天不二看龙马的精神不是很好，所以就带他出来转悠转悠。 不过这几天，龙马确实不正常，总是出神，连叫他好几声才反应过来。 正在吃饭的时候，那种很不好的预感有很强烈的出现在龙马心里。 一抬头，忽然看见一个十分妖娆的女子站在楼梯阴暗的拐角处，向他笑着，那笑容，有着挑衅的意味，那种妖娆，仿佛是血液中就带着的，竟让人看的心惊肉跳，有种黑暗的蛊惑。 她在看他！ 龙马惊了一下，再次不可置信地朝她望去，可是她却像蒸发了一样，阴暗的楼梯拐角，空荡荡的，只留下一个逆光的剪影。 “龙马？”看见龙马又开始失神的发呆，不二试探地叫了一声。 “周助……”龙马抬起头，看着不二把那杯酒喝了下去。 [她的目标……是周助……？]龙马有些茫然的想。 明明只是一个普通女人看他了一眼，可是……他为什么会这么想——她的目标是周助？ “周助！”然后他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不二喝下那杯酒后晕倒了。 一定是那个女人！ 这是龙马的第一反应。 抱起不二，左脚点地，一阵风般掠了出去，只见白影闪过，一切都没变，甚至连饭菜都还是热的。只是桌子上多了一锭白银，折射着阳光发出耀眼的白光。 五 出了大门后，向左右看去，强烈的阳光笼罩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喧嚣，那么些的人，却哪里还见那神秘女子的去向？ “该死！”龙马低低的咒骂了一声，便片刻不缓地赶去皇宫。 “传御医！”龙马刚回来，就传下了指令。（嗯……既然是为皇上治病，可以传御医吧？） “在下乾贞治。”（不晓得这话怎么说啊……） 乾站在不二的床边，给他把脉，作着检查。 “怎么样？”看着乾的起身，龙马神色紧张地问道。 “皇上晕倒之前有什么事情发生吗？”身上没有伤，又不像是中了内伤。 “皇上在出宫时，好像被人下了药……就这样了。”龙马皱着眉头，糊里糊涂的把事情叙述了一下。 “回将军，皇上的气血很不稳定，有些逆流……醒来之后，很可能会失忆。” “失忆吗……”龙马顿住了，失神的重复。“我知道了……” “皇上的情况很难预测，要等到醒来才可以确诊。如果将军没有事了，那么在下先告退了。” “噢，好。”犹如刚刚从梦中醒来一样点了点头，随即又开发怔，连身边的人什么时候离开得都不知道。 “失忆……”刚刚乾贞治又是“很可能”又是“很难预测的”，想也能想到，醒来的结果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的，而“失忆”是最好的回答。 如果是这样……就又有很多麻烦了吧。国不可一日无君，更何况还向安国下了战书，就在半个月后。 都怪自己！要不是他那几天被这种感觉闹得不正常不二也不会带他出去现在也不会这样。 还有，那个女人是谁……她是什么意思？是她下了药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或者不是她做的这件事？ 他的脑子现在很乱，好像快要爆炸了般。 最后怎么都理不出什么头绪来，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向不二，在他身边轻轻坐了下来。 虽然知道他会这样这并不是自己的错，可是想到与自己还是有关系的，于是愧疚慢慢涌来。 看着他紧闭着双眼嘴角却还带着微笑的脸庞，突然还……有些舍不得别人去照顾他。 “这几天……就由我来照顾你吧……” 他低下头，轻轻对不二说，仿佛怕是惊动了什么。 接下来的两天里，不二的所有生活都是由龙马一手照顾的，包括喂药吃饭洗澡（晕……），细心到令人感叹。 第三天，龙马突然发现，不二好像动了一下，刚想把乾叫来，却发现不二已经行了。 “周助？”龙马试探的叫了他一声。 “……你是谁啊？呃……我是谁啊？这儿是哪？”依然是万古不变的招牌微笑，却多了几分疑惑，少了许些温柔。 他，失忆了！ 龙马的脑袋轰隆隆的乱响，满脑都是这几个字。虽然早已经想到了会这样，可是当他真正确认了之后，却还是接受不了。 回过神后，才发现不二依然在耐心的等他的答案。“你是不二周助，兴国皇帝，你现在在皇宫。我叫越前龙马，记住哦，越前龙马。”他按下了心里的那股酸涩，回答道。 “哦……”不二有些讶异的回答，显然还不是很适应这个身份。 “那我们是什么关系？”不二想到刚刚龙马过激的反应，又问道。 “……恋人。”沉默了一下，果断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哦……知道了。” 竟然……真的失忆了……之前明明知道了也做好心理准备了……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好痛……？还是那句“可能”惹的祸啊。不二周助，你就真的忍心忘掉我吗？ 随后，龙马便去找了乾贞治，希望他可以有办法。 乾知道了这件事后，看着眼前这个人满怀希望的看着自己，在心底叹了一声，不忍心说出那个结果。 ——“我也，无能为力。” 如他所料，龙马立刻像被撒了气的气球，明亮的眼睛瞬间黯了下去，仿佛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让他提起精神，头垂了下去，似乎连身体都在努力的克制不要颤抖。 “除非……去找一位医生，他可以治愈皇上。”乾道。 “他是谁？在哪？”龙马立刻抬起头，问乾。 “他没有名字，只是别人都叫他‘神医。’他住在苍寒山，已经隐居山里很多年了。” “这么远……？”苍寒山非但离的远，而且山路崎岖，地势险恶，很少有人能安全的上去下来，而且“神医”的性格很高傲，已经隐退了，所以不怎么喜欢管别人的闲事，想把他请下来就难上加难了。 “嗯。” “……”龙马默然，皱着眉，像是在作着一个重要的决定。 “将军要派人去找吗？” “……不。” “为什么？”乾显然吃了一惊。 “因为我要亲自去。”对所有事都可以懒惰，唯独对他的事，一百个不放心。 “可是……将军，此次出行凶险，要小心。”刚想劝龙马回头，突然感到，这样倔强的孩子是不会回头的。 “谢谢。” 回到不二那里时，突然看见屋子里多出来一个人，一个红头发脸上贴着ok绷的少年。 “你是……？”龙马疑惑地问他。 “哦，我是不二的堂弟，菊丸英二。” “哦。”这样就可以解释他为什么在这儿了。 “哇哦，好可爱的小不点喵~~”还没等龙马反应过来，一个巨大的不明物便向他扑来，还蹭了蹭，很享受的样子。 “……= = |||”有些无奈的让他挂着，一边发出感慨，“好重……” 眼睛不经意间看到了不二，心猛地一沉，变回了刚进来时的没精打采。 “小不点，你和不二的事我都听说过……别太难过了。”突然察觉到气氛好像有点不对，突然想起来了，便对龙马安慰道。顺便从他身上下来了。 “嗯。”勉强挤出了个笑容，回复了菊丸的关心。 他突然感觉到……现在他是如此需要像这样如朋友般的关心。 不二就一直站在那里，微笑着安静的看着他们，没有动过地方，也没有说过话。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若只是菊丸的话还能好些，毕竟他们是亲戚，搭话并不困难。只是……越前龙马，是他的恋人，而现在他们却如同陌生人一样，找不到什么语言可以打破这份尴尬和生疏。 “喂，不二周助，还记不记得我了？”龙马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问不二。他这次来时要向他告别的，可是看到他之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才发现失忆原来是一种如此可怕的东西，竟然，连开场白都不知道要怎么打发了。 “嗯，记得啊，你叫越前龙马，对吧？”不儿听到那句话怔了一下，随即又微笑着回答。 “嗯。还有，我要去苍寒山给你找医生，我这次来是向你告别的。”看见他没有忘记，龙马心里好受了一点，说明了来意。 “哦，那谢谢了，一路顺风啊。”显然不二把苍寒山是个什么东西也给忘了，依然笑得没心没肺。 “……我走了。”实在是没有什么话说了，只希望可以快点找到那个“神医”，一定要快，越快越好。 “嗯，再见。” “再见。”最后深深地看了不二一眼，背着包袱出了门。 走出了皇宫的大门，呼吸着久别的气息，没有一丝迟疑地向前走，甚至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如果再看一眼，会不会，就不舍得走了。 直到走到一个拐角处，才停了下来，靠着墙，忿忿地吐出了一句，“连送都不会送我一下啊！”他明白的，如果送的话，会很尴尬的，可还是忍不住的抱怨。 [你耍我玩啊，当初是谁拿这个那个作为 要求要我嫁给他要追我来着，我好不容易喜欢上你了你又把我忘了，忘了个一干二净，你倒悠闲了，我呢？这不是耍我是什么啊？见了面连个招呼都不打……] 眼神说了无所谓，脸上写着不在乎，却终究还是伤了心。口不对心，最后还是细心地察觉每一点。 再怎么说狠话，也只是说，怎么，也很不下这个心。 他对于不二，只是陌生人，一个陌生人为他跋山涉水找医生，他很感激。可是不二对于他来说，却不是一个陌生人，哪怕冒再多的风险，他都不能不漠视。 背着包袱，收起所有表情，他依旧是那个骄傲嚣张的小鬼。迎着阳光向前走去，哪怕再困难。 “不二……”菊丸看向不二。 “嗯？” “这样不好吧……你是不是应该去送送他？人家毕竟是为了你才去的喵，而且……苍寒山不但远而且险，很危险的。”连菊丸都这么觉得了。刚刚看着龙马出门时的落寞表情，虽然跟他不是很熟却也为他打抱不平。 “呐……可是他现在已经走远了啊……英二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他笑得很无辜，差点就让菊丸以为是自己错了。[如果……这样的话，会很尴尬吧……我们现在……只是陌生人。虽然他是因为我而去的，可是送别却连一句话也不知道说什么，这不是更不像话么？] 风吹过，天高云淡，迷雾笼罩。 龙马现在已经站在苍寒山下了。 抬头仰望，云雾弥漫在山腰，苍苍莽莽的的绿色一片。一片叶子随风凋零在身边，打了个转儿便落到地上了。龙马突然觉得有些冷。 六 停了一会儿，突然想起……那个时候不二下的战书是两周之后，那么现在……已经过去了四天了，还有一个星期零三天……如果这次不成功……不二又没有恢复记忆，没有帝王的国家会是很危险的…… 想到这里，便立刻上山。 这场战争……“曾经”也是为了自己。 山路很不好走，土坡很滑很陡，走路的时候旁边还经常或有杂草荆棘一类的东西挡道，把裤子划破，在腿上划出一道道血痕，滴在地上，引来一群群黑乎乎的蚂蚁的吸蚀，丛林中还有不知名的毒虫会咬人，凡事都要小心。 白天还能好些，晚上不但要防虫子，还要提防有没有蛇一类的东西，困意袭来，睡一会儿醒一会儿。只不过虫子一类的东西实在是很难防，所以身上白嫩的皮肤都被咬得一块块的，又没有什么可以清洗包扎，只能随随便便处理一下。有的处理不好的地方已经溃烂出脓，经常会发痒疼痛。 山路也不好走，经常会被哪里绊一跤，一不小心还可能掉到某个洞里。 在这里，管你什么武功高强体力好轻功高，全都不管用。 两天过去，总算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小房子，周围修得很整齐，跟他走过的路比起来，简直就是世外桃源了。 [到了吧……] 走了两天的龙马，现在看起来简直就像一个乞丐一年都没洗澡的样子，毒烈的太阳把他晒得不成样子，不但晒黑了，而且伤口还因为太阳而愈发恶劣。 远处的那个小屋是竹子做的，周围围绕着绿色，高低不平，却别有一番情趣。只是……好像很久没有打理的样子，房子上布满灰尘，周围的花草疯长，有些荒芜的意味。 在看到神医住的地方的那一刻，突然感觉，自己真的累了，加之山上又没什么东西可以吃，只有野果什么的。运气好可以捕到些野味，但也是泛着丝丝令人作呕的血腥。 看着近在咫尺的那间这几天梦寐以求的房子，有种强烈的欲望想要去那里，可是身上的疲惫仿佛一下子全都压在身上，连一步都迈不开，甚至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努力挪动脚步，向前前进。 就像一次次做过的那样。 再怎么苦，都挺过来了不是吗？ 马上……就要胜利了啊…… 一点点，靠近，近了，近了。 就快要到了…… 周助，等我…… 短短几步之遥，竟让他用掉了全身力气，满头是汗，虚弱得喘着气。 漫长的仿佛几个世纪。 可是…… 看到了什么……？ 龙马突然睁大眼睛，一块墓碑就那样突兀的立在眼前！ 不过是一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石碑，却几乎让龙马虚脱。 坟墓的主人，属于那个“神医”。 看着上面的日期，原来，“神医”早已在三年前就过世了。 医不自救。生命竟然如此脆弱。 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 看着前面，龙马的眼神开始空洞，怔怔的留下了泪水。 天上的太阳大的刺眼，令人眩晕。天空很干净，连一朵云都没有。 热气火辣辣的直扑向龙马，就这样，两天来都没有真正好好睡上一觉的龙马，突然眼前一黑，没有预兆地晕倒（中暑了……），在一切努力白费之后。 [就这样，睡下去吧……真的好累……是不是，如果一直这样，就没有什么责任，就可以什么都不想……] 这是龙马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夜，再一次降临。 这里被修建得很好，所以不会有什么担心虫子野兽。 没了心思，龙马睡得很沉，本来就很嗜睡，这么长时间的疲劳皮附身，使他睡得更实。 晚风吹拂，拂过柔顺的发丝。 一朵微笑静静在唇角绽放。 ——是梦见谁了吗？ 有缕缕乌云掩住了清秀的弯月。 黯然的月光笼罩着在草地上熟睡的人儿，如波般流动，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唔……”身边的风急速旋转着，打着旋儿，带着一片片叶子的消逝，暴躁地漫天飞舞。睡梦中的男孩不舒服得翻了个身，呢喃呓语，微微皱着眉头，额上沁着细细密密的汗珠，仿佛摆脱不了那可怕的梦魇。 男孩开始渐渐变得不老实，辗转反侧，嘴里吐出模糊不清的话语，声音一会儿大声，一会儿又变得低了下去。 是有关于那个永远微笑的像个天使一样的人吗？ 或许，无论快乐、还是难过，都跟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男人有关。 又或许……那个人其实已经完完全全从所有的地方渗入了他的生命，甚至，再也找不到空白的地方。 “周助！”龙马突然从噩梦中被惊醒，惊恐的睁大眼睛，惶惶不安。 猜对了，还是梦见他了。 只是，没有人知道，他梦见了什么。 清冷的月光淡淡地从天上泻下，铺满大地。 一切都没有变。 [不过是个梦而已……]龙马心有余悸的呼出一口气，擦了擦头上的虚汗。 然后发现，已经睡了很长时间了。 “周助……”又想起了这个人，在那一瞬间感觉心好累。 看了看已经黑下来的天空，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赶路。 [时间不多了……“神医”不在了……我一定要让你记起来！] 冷风顺着破碎的衣服往里面灌，夹杂着刚刚没有完全消失的汗，让龙马一个激灵打了个喷嚏。 站起来，头还是昏昏沉沉的，有些站不稳。（殿下，中暑还没好怎么能赶路呢……心疼……龙马：谁写的来着？某冰：我……然后不吱声了……） 顺着山路下山，眼前的事物曾经几度模糊泛“雪花”，努力闭了闭眼，然后晃晃脑袋，情况好了一些后继续倔强的走。 下山能容易些，快到山下的时候，天空已经微微泛着鱼肚白了。 虽然说是快要到山下了，但路依然很峭，离渐渐繁华的地面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渐渐的，龙马有些支持不住了，眼前的东西开始变成双影，分分合合。向后退了一步，脚却一不小心踩到了一颗石块，于是本来就不踏实的山路塌陷了一小块，晕眩让他的反映变得迟钝了，重心不稳，便向下坠了下去。 单薄的身体在这山崖中显得如此不堪一击，风飘起支离破碎的衣炔。 一直坠到山底。 重重的跌落在山下坚实的地面，像一个被人甩下的布偶，静静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已经忙碌的大街，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竟似没人看到他。 就这样，龙马又昏迷了半天。 醒来时时候，已经是正午。 睁开眼睛，却看不到一丝明亮，若不是身上的灼热提醒着他，他还以为现在是半夜呢。 可是……这有又是怎么回事？ 猜对了……是的…… 呵，竟然……失明了。 真是有够讽刺，一个失明，一个失忆。 凭着练武练出来的听力，尽量躲闪着街上的人和车，坐在道牙边。 托失明的福，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了，否则，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自己应该又要没命地赶去了吧？ 靠着身后的墙上，突然吃痛地加了出来。原来是刚刚不小心压到了这几天累积起来的伤口。 小心翼翼的找到了一个伤口少一些的地方靠在后面的墙上，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能听着把自己包围的喧嚣。 那声音很杂，有车声，有马声，有女人的谩骂声，有小孩的哭声，有男人的喊声，有讨价还价的声音，有说笑的声音……只是，没有可以属于他的声音， 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有黑暗 。听着繁华，只能是让自己更孤独。 身边没有人陪着自己，那种熟悉的孤寂又回来了，仿佛……又回到了那一个个独自拼搏的日子，用汗水和保护自己的刺筑起的厚厚的墙，把自己和世界划分得一清二楚，哪怕外面再怎么变化，还是固执的坚持着自己的那一片黑暗。 而不二的出现，就像是一个天使，把自己从那里拉回，他也开始有了属于自己的幸福，起码，不再孤单一个人。 可是……如今连他，也忘记了自己。自己……又是一个人了。 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很警戒，一样的把自己包围的紧紧地。后来慢慢的，或许是因为他对自己完全没有什么恶意，或许是跟他在一起自己很开心，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将来是一定要跟他在一起所以只能适应，在或许就是单纯的和他在一起可以排除寂寞……总之，封尘多年的心门，被这个奇怪的男人轻易开启了。轻易的，开始相信他。 如果一直寂寞着，倒也没什么，习惯了，就不会难过了，因为从来不知道，如果身边还有个人可以听自己说话，会是什么样子。这么长时间，都这么过来的，不是吗？ 可是自从不二周助这个人，以绝对的强势硬闯进自己的生活里，一切都打乱了。打乱了生活的节奏，打乱了平静的心。 除了他，自己几乎没和几个人有过什么来往，而自从有了他，他带给自己的新奇仿佛永远都不会干涸，让自己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别的，只是贪婪的享受着，这个新奇的名词：被爱。 七 在自己生活中“寂寞”的范畴之外的，就只有不二周助这个人可以带给自己了。那种得到了又失去的滋味，比从未得到过还要难受。 所以渐渐的……竟然好象有些离不开不二了。 只是因为，受不了那种在黑夜被惊醒，却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然后裹着被子，蜷缩在墙角的感觉。冰冷的石头深入骨髓，疯狂的恐惧侵蚀自己的神经。 其实也没有什么的……只是，不二已经把他娇惯的，尝到了令人欲罢不能的“幸福。” 自从那一夜，销魂蚀骨的缠绵，心里轻轻冒出了不一样的泡泡，他不知道是什么，只是感觉，对不二的依恋加深了几分，反正……早晚都是要嫁给他的，不知怎的，脱口就答应了。 他甚至不知道，那到底算不算爱情。或者干脆只是需要填补难耐的空虚。 他不知道。 也不知道，为了一个认识不过多久又把自己忘了的男人是否值得自己这样。值得自己，不顾一切地为他拼命。 过去的时间里，一切繁忙的甚至让他没有一点喘息的机会，哪还有什么时间去想这些东西。现在有时间想了，于是，就要抓紧时间，把所有的东西理顺一遍。理顺……他们之间，是以什么关系什么感情什么身份出现的。 他甚至不能确定，这到底是什么。 身子往墙边缩了缩，使自己的身体看起来就像一个球，却不小心，又一次触碰到了伤口。 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伤痕累累了，甚至如果想再多添一道伤都找不到地方了。 为了赶时间而这样……简直和玩命没什么区别。变了啊……从前的自己，天大地大还不是自己最大，谁要是想逼自己做什么或者让自己为了谁去拚命，那简直比登天还开玩笑。 可是不二周助……就做到了。 轻易做到了。 这些伤痕和急着赶到他身边的心情，在说明什么？ 龙马轻轻叹了口气。 赖不掉了…… 分明就是，爱上他了。 可是……这个样子算什么，把自己忘掉，让自己难受。不二周助……你注定了，是我的克星…… 算了……哪来的值不值得……就算是不值得，难道就不会来这一趟了么？就算不值得，也管不住自己要做什么了…… 管它三七二十一，爱上了就要负责，更何况那里还有一个约定来着。 呼……神医也死了，白来了一次。既然靠不了别人……那么，就由我，让你记起来吧…… 空洞失去神采的眸子里有一闪而逝的耀眼的光彩。 想通之后，想走又走不了，眼睛什么都看不到，头还在隐隐作痛，估计是刚刚摔到头了。于是索性坐在这里，养精蓄锐。这几天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休息过，全都是被迫晕倒的。 “咕……”肚子叫了。好饿…… [混蛋周助，你倒好在皇宫有吃有喝，把我丢在外面饿肚子……]又开始了熟悉的抱怨。那种抱怨里掺着撒娇的语气，足以让人的心底变得柔软到无以复加。 渐渐的，没有焦距的微光渐渐射到眼睛里，眼前的事物由模糊变得清晰。眼睛……竟然好起来了…… 估计是刚刚摔倒脑袋的时候又不知道碰到哪了，导致的失明。幸好是暂时性，要不然回去就难了。（后来听乾说，是什么什么淤血的压迫到了视神经，所幸不是很严重所以自动慢慢散开了。）（偶乱写的，不晓得对不对……） 休息也休息好了，眼睛也好了，于是随便找了个餐馆随便点了些吃的塞进嘴里，就算了事了，便奔往皇宫。 他的身体康复了一些，却还是伤痕累累，但比起之前的疲乏，现在可以说神采奕奕。他选了条没有人而且比较干净的路走，路旁，是片片绿色的树林。 一路上飞快地掠过身旁的绿意，感受清爽的风直面扑在脸上，全身都有种完全放松地感觉。 充沛的精力和要让不二恢复记忆的决心充斥在他的全身，似乎……忘记了些什么。 生活不是那么美好和一帆风顺。 站在很有气势的皇宫面前，龙马的心情的竟然第一次隐隐有些迫不及待，好像恨不得立刻就可以飞进去。（嘿嘿，什么叫一日三秋，才分别不到一个星期，就那么想不二了。） 皇宫内。 “皇上……”菊丸英二皱着眉头，轻唤出声，“这样，不太好吧？” “是啊皇上，越前龙马是您指定的皇后啊！而且以前，皇上与越前龙马的关系很好，”乾镜片一闪，在过了快到一周而龙马又生死未卜的时候，总算也有些忍不住了。 “这有什么，哪个皇上没有个三妻四妾的，大不了越前回来，封他个妃子？”不二漫不经心道。 然后，所有人就都尴尬地停住了，连对不二的话都一点反应没有。 因为门口，正站着一个看起来失魂落魄的人，浑身伤痕累累，怔怔的看着不二。 而这个人，恰巧就是龙马。 而龙马，又恰巧听见了这句话。 而他，看见了什么？ 不儿怀里是一个美丽妖艳的女人，而不二，正惬意而慵懒的斜倚在舒适的椅子上。 那个女人，正是那天那个奇怪的女人！ 龙马的瞳孔如猫一般瞬间抽紧！ 诺大的房间里有五个人，可是谁都没有说话，一时间竟然诡异的静悄悄。 一个静静的看着，没有任何表情，两个表情尴尬略微担心，一个得意地看着另一个有些站不稳的。 “越前……” “元帅……” 菊丸和乾同时说。 龙马有点茫然的向声音的方向看去，心下有些感动，他们并不是很熟识，也没有多少交往。可是他们能有这份关心……就比那一边的肇事者强多了！！ “神医已经去世，没有找到，如果周……皇上没有什么事，那我……微臣就先退下了。”仅仅是说了这么几句话，他的脸色就已经苍白得可怕。 菊丸还想说什么，却被乾拦住了。 就连冷静的乾，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刻的龙马，真的就像个无助的孩子，让人忍不住心疼。 那一刻脱口而出的冲动，因为这个吧…… “嗯。”不二微微颌首，算是应允了。 拳头在身侧握到关节发白，什么也没说就转过身离去，甚至连一眼都没有再多看一眼，就那样决绝坚定地走了出去。 他不想看那个在不二怀里的女人那样发腻得意地笑，也不想看不二那无所谓的脸。 身上还没有好的伤痕仿佛在这一刻全部复发，就好像全身就快要裂掉。 像个不能主宰自己命运的玻璃娃娃那样一片片碎掉。 拖着沉重的身体，一步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直到走到了目的地，关上了门，才像虚脱了一样直接跌坐在椅子上。 果然是……不二周助啊…… 龙马静静地想。 即使失去记忆，也还是一样么？ 那个女人……是你现在所爱的人吧…… 龙马叹了口气，疲倦似的轻轻闭上眼。 如果是这样，那么，即使你知道了，下药的人就是她，而且是因为要得到你，按照你的性格，你也依然会当成耳旁风吧？ 既然如此，既然你还是一点没变，那么，我对你，也只是一个臣子，一个元帅了，哪怕我们从前有过爱，可是现在，我对你来说，只是陌生人吧？ 所以……无法漠视曾经过往，又没有其他办法，你就想要把我随便安置在一个地方？反正我也不是你所爱的人？ 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对爱与不爱的人，差别如此之巨大。 既然对于你来说，我们只是君臣关系，所以，我只能叫你皇上 ，只能这样，按照你想得去做。 否则，只能是让你更不悦吧？ “周助”这个名字，现在是她叫的吧？ 苦涩溢过心头，蔓延向全身，涌向眼角。 即使，是这样，自己会放弃会后悔么？ “不二……”菊丸在龙马走后首先打破了难耐的沉默。 不二摆了摆手，没有让他说下去，反而让他们全部都退了下去，包括怀里的女人——她叫幽樱。 菊丸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在心里补充着他还没说完的话，“对别人这样就算了……可是他是小不点啊……” 就在他们全部离开自己的视线的那一刹那，不二的笑容，僵了一下。 就是刚才，那个叫越前龙马的男孩，就那样突兀的出现在门口，甚至连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留给他，单薄的身体已经伤痕累累，那从金色眸子中焕发的耀眼的笑容竟然让他有瞬间迷眼的动作。就是那样美丽的笑容，在听见他说那句话的时候，瞬间黯淡。 他竟然很后悔懊恼这句话被他听见！ 落魄带着一丝绝望的眼神，那样轻易击败了不二的心理防线！ 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被万人敬仰的元帅，也不过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也是个需要人宠的孩子。 在说那番被他改了好几遍称呼的话时，脸色苍白得可怕，眼神中确有一丝倔强。 在听到快要说出去的“周助”时，他的心里竟然有小小的喜悦和希望。 这个名字……就连幽樱自己都没有允许叫过。 然而那个“皇上”和“微臣”，却让他的胸口重重痛了一下，仿佛快要窒息。 好像很讨厌……他们以君臣关系出现。 八 他的无助他的颤抖全部落入不二的眼中，那一瞬间他有种想把这个孩子拥到怀中永远的疼爱的冲动！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体竟然没动一下，就连脸上那灿烂的笑容都没有变一下。 仿佛是与生俱来的面具，永远摘不下来。 还鬼迷心窍的颌首！ 完全是居高临下的姿态。 到底……是怎么了…… 或许他们之间……曾经真的有些什么……可是，明明就像陌生人一样，为什么，那样奇异的冲动就这样生根发芽…… 之前所说的话做的决定就因为他的出现而打乱了，一切失去了平衡。 他，或许会是个，特别的存在…… 幽樱的出现……应该说很巧合。 正巧是越前为他找医生的时候，她说她或许会有办法治好他的失忆。 据乾的报告说，她的医术很高明，用药也很独到，而且并无恶意，所以不二也就放心的用她了。 乾的资料，一般都是很准的。 后来，她就会常常跑来给他一些药，只是都没有用。 反而是她身上那种很特别的气质，吸引了他。 那种似有若无的黑暗气质。妖娆妩媚环绕在她的身上，仿佛深入骨髓，秋水般的眼波流转，让人移不开眼。 捕捉不到的美流动在每一处，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很好看的女人。 后来很自然的，她就成了不二身边的人，最的皇上宠爱的人。 很多人甚至已经在心里把越前龙马的位置替换成了幽樱。 事实上，或许在不二心里，她已经代替了曾经龙马在他心里的位置。 她很骄傲，却也很明白事理，不轻易外露表情，偶尔的撒娇与妩媚让不二会龙心大悦。 而不二对她也是倍加宠爱，甚至有了立她为后的打算。 他原本以为，这就是爱，而越前，说是自己曾经的恋人的那个，与自己再无干系。 可是……今天在见了龙马以后，抑制不住的悸动和瞬间转换了无数种心情的感觉，跟幽樱给自己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到底是……为什么…… “吱呀。”门开了，是菊丸和乾。 龙马皱了皱眉，抬头疑惑地看向他们。 “哦，是乾说刚刚看你的样子好像伤势不轻，如果不及时处理就不好了，可能会留下什么伤疤，所以就来了。”说到这儿，他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正好我也没什么事，就也跟着来看看你了喵，没有打扰你吧？” “没有。”低下头，吐出一句。其实这时他不是很希望他们来，他只想自己一个人在这儿静一静。 “那外面的守卫呢？为什么没人通报一声？”龙马继续他的疑惑。 “呃……这个……”菊丸尴尬地停住了，求助似的看向乾。 “皇上把外面的守卫调到幽樱的住处了，只留了一部分分散在外面。”乾说。 “哦。”身子不易察觉的震了一下，把脸别了过去，光照在长长的睫毛上，留下了一层阴影覆盖在眼睛上，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然后再回过头的时候，已经看不出一点有过什么表情的痕迹了。乾没有说话，就连菊丸也很配合的沉默。 为他检查伤口的时候，乾的镜片反光，瞬间有种职业的兴奋。一边嘀咕着怎么这么些伤，一边小心翼翼的治疗。 从头到尾，龙马没有在说一句话，面无表情的任乾摆弄，甚至连在消毒清除脓的时候也没有一点反应，就像麻木了一样。 怔怔的思考，却是大脑一片空白，只是……心里堵得好难受。 不知什么时候，乾和菊丸已经悄悄退了出去。 失神的望向天花板，忽然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龙马垂下眼帘，拳头渐渐在身旁握紧，目光留恋地缓缓流淌在整间屋子，仿佛在下一个什么重大的决定。 修长的手指轻轻按摸着头部，眉头锁了起来。 不二坐在椅子上，看着地图，有些头疼。 他尽管很聪明，可以了解到整个朝廷的局势，可以了解到整个战争的战略，可是他却有些无法掌控。 而且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现在外面的人居然知道了他失忆的消息，人心开始慌乱，一些党羽开始不安分，暗潮涌动，等待爆发那一刻。 他是完美的，却缺少了经验。 那些经验是从刚出生开始便生活在伪装与混乱中所积累出来的，没有那么容易恢复。 即使别人可以告诉他他以前是怎么做的，可是那不过是旧技重施，怎么可能成功。 这是致命的缺点，被遗失在失落的记忆中。 所以说，现在找到记忆是很重要的。 否则无论是地位或者安全，都岌岌可危。 轻轻叹了口气，想来想去找回记忆也只有找到那个使自己失忆的人，可是……这哪里是个办法啊。 乾曾经在龙马回来之前寻找过，却没有什么结果，而龙马回来之后他便停止了搜捕，告诉他，那个人有可能是幽樱。 不二当时一笑置之，只当是玩笑而已。 而现在……似乎有些可能，幽樱实在是太神秘，背景空白，出现太巧合突兀。 身后就是幽樱，身上所散发的抵挡不住的妩媚和摄魂的香气让不二背对着她依然可以感觉到。 突然觉得有许些寒意。 摇了摇头，把这些想法都驱走，毕竟没有证据。 抬起头，再一次发现了两个人，乾和菊丸。 他们俩……为什么总是会在自己身边看见他们，而且没有其他人？ 不二向他们问出了这个疑惑。 “因为，我们一直都是你最信任的人喵！”菊丸理所应当的晃着脑袋说。 “可是……为什么只有两个？”不二继续疑惑。 “我是你的堂弟，乾是从小就跟你一起长大的臣子，而且你也没有其他的亲人或者亲戚，其他人都不能相信。”解释了之后，像想起了什么，小声嘀咕，“其实原本有三个的……” “那一个是……？”不二现在对自己过去的事很感兴趣，连一点都不想放过。 “……”有点怪异的看了看不二，说，“龙马。” 又是他……似乎，过去的自己，是跟他在一起纠缠个没完的。 不想再提起龙马，因为心里总会有种微微失措慌乱的感觉，于是转开话题，“乾……还有没有什么办法，找回记忆？” “……有。”乾沉默了一下，镜片有微弱的闪烁，似乎不是很确定，“把从前记忆最深刻的东西、人、事情重演，或许……可以。” “谁可以？” “龙马。” 不二开始有些头大了，怎么说到什么都跟龙马有关，仿佛他曾经是他过去全部的灵魂。（碎碎念：难道不是么……） “……好。”既然躲不过去，不如试一试。 幽樱面色冷了冷，轻轻俯下身子在不二耳边说，“当初你失忆的那一天，就是因为你们一起出去后才发生的，而且他有过篡位的想法和举动。他是元帅。”随后直起腰，就像什么都没说过一样，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 不二顿了一下，第一反应就是不信，甚至说……或许在他们之间会更相信龙马。 这种想法在他意识到之后，只留下怪异的感觉。怎么会？记忆中他和龙马之见过一面啊！是那天他的倔强，还是他的脆弱无助，或者是什么……其他的？ 如果是龙马的话，这个理由很充分，去找名医也可以是根本没去找谎报他已逝世。 可是……却有种固执，就是不信。 皱了皱眉，不去想它了。 这几天凡是关于那个少年的事的，几乎都会引起自己皱眉，会疑惑会难受会失落。 试 试吧……或许就可以找回自己的记忆了。顺便……了解那个牵动自己的心的少年。 九 于是，他们开始找龙马，帮不二恢复记忆。 幽樱说不想去，不二也便由着她了，反正她去也没什么必要，而且龙马看起来也不喜欢她。 一边的菊丸确是蹦蹦跳跳显得很开心。 从第一次见他，第一次挂在他身上，菊丸对他就有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或许是他们性格中都有一部分很像猫，反正就是很喜欢他，很想帮他，就像是对待很亲密的朋友一样。 反正反正，就是很喜欢啊！ 反正反正反正，如果说看着不二和龙马和好而且龙马很开心的话，他也就会很开心啊！ 想到这里，又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继续蹦蹦跳跳。 没有任何杂质的喜欢，是纯洁的大猫对龙马的感觉。 龙马……总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孩子呢。 诺大的宅子空空如也，里面的人早已搬走。 询问后才知道，原来越前龙马前几天已经搬回了他的将军府（因为被封元帅后就留在不二身边了，府邸还是原来那个）。 不二心里微微叹息，讶异于少年的骄傲。 刚刚晨练回来的龙马走进自己的屋子，一边休息一边看着熟悉的房间。 从很小的时候，从和别人挤在一张大木板床的房间，一直到现在，自己独住这么大的宅子，其中经历了多长时间多少付出多少努力立下多少战功换过多少地方，才到了现在的舒适。 想起这其中的故事，心里不禁有些感慨。 所有的付出，换来的叫充实和满足。 可是……这房间明明与以前无异，也没少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感觉很空？ 全部都是金戈铁马的风格，却没有一点让人觉得冰冷难受。 脑海中突然闪现了一个天使般的笑容。 原来是，少了他的味道啊…… 在哪里，都找不到。 而搬回来之前，每个角落都充斥着他的气息，连躲都躲不掉。 可是，如果继续住在哪里，自己算什么？死皮白赖？让别人讨厌的累赘？接受施舍和可怜？ 他做不到！ 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这样做！哪怕，那个人是不二。 他想，渐渐地，他会把他忘掉，他会的。 可是现在的怀念却像在嘲笑他，只是自以为可以而已。 不二已经不在乎自己了，甚至或许已经把自己遗忘了吧……可自己却怎么都不能不在乎他，那卑微的思念，一直荡漾在心里。 好难过……连同那房间的空洞，一起交织。 或许……再过一段时间，一切就好了。会只活在战争中，不会再有其他感情。 他对自己说。 他还对自己说，这次是真的，不是自欺欺人。 是……真的…… 微弱的底气回荡着这句话。 “什么？皇上来了？”龙马不可置信地蹬着大眼问。 还来干什么？我已经把困扰给你降到最低了啊……我不再打扰你也不再让你打扰我，你干吗又出现？ 直到不二周助真真切切的站在他的面前时，他才相信。 他实在是搞不懂。 于是看了不二一眼，想着最最以前是怎么对着他的，咬紧嘴唇，腿刚要屈下，不二却把他扶了起来。 于是他就理所应当的站了起来，没有任何语言任何表情。 他不想再想了，也不想有什么举动或者反抗或者感觉了，不二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跟他……没有关系。 甚至连不二也有了这种感觉，不想再想，为什么自己的肢体不受自己的控制？ 索性开门见山，把自己此行目的说了出来，要他帮自己的恢复记忆。 他会答应吗？ 不二心里有些微紧张。 [如果不答应，就不答应吧。] 答应吗？ 如果终究躲不过……那就试试看？ “好……” 带着小小的希望，他犹豫着答应了。 “我会努力的。” 两个人，同样带着试试看的心理，拉开了寻找的帷幕。 期限是一周，龙马的条件是不二不可以有帝王的架子不可以不配合。 不二忘记了，只剩下六天两国就要开战了。 然而龙马却没有忘记。 不知这是对谁的不公平，缺少了一天。但是他会尽力的，让不二记起他。 那是最后的机会了。 龙马要为不二恢复记忆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幽樱的耳朵里，也自然而然的传到了宫中所有人的耳朵里。 这事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从前皇上和龙马的暧昧关系是众所周知的，而现在，所有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的人，不得不担心，如果不二又恢复了记忆怎么办，即使没有恢复记忆……龙马可是手中掌管着兵权不可忽视的人物，这样的话，所有的计划就又要付诸流水了吧。 所有人都在议论着这件事，既是对权力无意，也会有些忍不住八卦的人，平日里关于这得窃窃私语是少不了的。 所有的一切猜测，全部都向着龙马与不二的关系。 而幽樱，却似乎被冷落了。 毕竟她的到来并没有起什么影响，驻足的时间不长，也没什么背景。 此刻，幽樱正在听着探子所收集来的一切关于不二和龙马的情报。 [不过是治疗……况且还没开始呢，那些人就应开始蠢蠢欲动了么？]幽樱冷笑了一下，傲然的无声，嘲讽着那些在政局不稳时想要作祟的傻瓜。再怎么不济，不二难道是这么容易被打垮的么？更何况，现在来自外面的攻击还没有解决，便先起了内讧……真是愚蠢至极。 待探子汇报完毕退了下去，幽樱的面部渐渐恢复了淡漠。 暗涌的政治潮流她倒是不怎么害怕，因为无论怎样，不二就是不二，再狼狈也会立于不败之地——龙马是张可以心甘情愿被使用的王牌。 可是……一旦龙马和不二之间的关系又回到了从前，她无法想象，被冷落的自己要怎么办。被那个圣洁如同神的男人，冷落。 她所下的药，可以说是任何药物都治不好的，唯独除了自然的恢复记忆。 虽然很困难，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机会尽管很小，可她却无端的很担心，那不祥的预感，源于名叫越前龙马的少年。 她很骄傲，那是与生俱来的，无法改变湮灭的。 龙马却同样很骄傲，同样不可磨灭。 可是他们却有一点不一样……那就是幽樱虽然骄傲，但是如果是为了想要守护的人或是，她可以不择手段，可以通过任何方式，可以伤害任何人。 但是龙马，即使是为了最爱的人，要舍弃尊严也是很困难的，即使可以放弃高傲的心性，也会以光明正大的方式，他绝对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去使用恶毒的手段。 他们的气质有根本的不同，龙马是耀眼而温暖的，幽樱则是妖异而黑暗的。 同样是致命的诱惑，吸引无数人折腰，却爱上同一个人。 对不二下了毒，那是情非得已，用这种方法得到在他身边的权力……对她来说，那是对骄傲的侮辱。 她努力告诉自己……那不过，是争取的方法。如果还没有争取就放弃，那又算什么？不是比这样还要屈辱么？ 她不会忘记，在她浑浊的世界中，有一个叫不二周助的男子，如同神的圣洁，一身白衣，出现在她的面前。那微笑，温暖的让人忍不住接近，却又害怕亵渎玷污了它。 那是第一次，在高傲的心里有了如此卑微的念头。 [无论怎样……我不会认输的。我会坚持到最后一刻。] 幽樱的脊背挺得笔直，微白的嘴唇有种坚定。 第一天。 “……”龙马张了张 嘴，想要叫不二，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想了想，说道：“我是叫你皇上呢还是不二呢还是周助呢？” “随便。”不二不在意地说。 “……”龙马看着不二那笑眯眯的脸，懊恼自己，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瞎紧张，又不是第一次见他也不是第一次跟他说话，竟然连手心都有微微的凉凉的小汗珠沁出，话也哽在喉咙里说不出。 “咳，那就从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开始吧。”总算说出了主题。 “好。”笑眯眯，笑眯眯…… “当时呢，就是这个样子……”龙马好不容易把气氛环境都调节到了记忆中最初的样子，给不二讲解着。 “我们在喝酒，然后我醉了，你就开始……呃……套我的话……”这话怎么这么不得劲啊！ 然后又尽力的描述了当时的情况，龙马第一次开始怨恨自己的语言贫乏。 “有没有点印象？”带着那么小小的一点希望，问不二。 “没有。”不二轻轻摇了摇头。 幻想破灭……龙马想，早该知道了……不应该指望自己的语言啊…… 悠悠叹了口气，不二是很配合很听话，可就这副云淡风清的样子，怎么也不想着急要恢复记忆的样子啊！ 沮丧的看了看周围，那是第一次跟他正式见面的样子呢……好像已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样子，却又在记忆里那样清晰地浮现。 没有让不二记起什么，龙马反而自己掉进了那个曾经的夜里，那个时候，脑袋里只是单纯的想着战争，苦过难过，除却仇恨的侵蚀，但也不曾怎么真正痛苦，可自从遇见不二，自从那一夜，原本的某些东西便开始荒芜殆倦，还有些东西第一次尝试，直到现在，已经变得太多，已经再也回不去。都是，那一个晚上惹的祸啊…… 龙马的目光渐渐拉远，想起了那些本已遗忘的事。 不二静静地看着逐渐沉浸在回忆中的龙马，却一点都感觉不到那天突然袭来的悸动和慌乱了，心里却莫名安心了很多，在有他的瞬间沉静了下来。 他们……过去或许真的是有什么的吧，可是为什么会，什么都想不起来都感觉不到？ 呵……龙马……哦，是越前爱卿，现在怔怔的样子，还真是像只温顺的猫啊……跟那天完全不同的感觉呢。 不二忍不住轻轻触了触龙马头发，柔顺润滑得触感顺着手指滑上去，很是舒服，但却把龙马惊回了现实。 “抱歉……怎么办呢，你想不起来啊。”龙马苦笑。 “没关系，还有六天呢。”不二说。 “……嗯。” 时间总是溜得很快，转眼已经中午，快要吃饭的时间。 可是，却还什么，都没有抓住呢。 十 吃饭时间。 长长的桌子上面排列着长长的饭菜队列。 不二和龙马一人坐在一头，隔着长长的距离。 龙马看看了对面被热气模糊的不二的脸，皱了皱眉，端着饭别别扭扭地坐到了不二的身边。 不二有些惊讶的抬头看他。 “呃……嗨。”龙马看见他的目光后，不明所以的丢出了一句。 “……嗨。”这算……打招呼？？？？不二不明白。 沉默。 龙马郁闷了，刚刚从那头到了这头，是因为不习惯跟不二离得那么远，会有种很难受的感觉。可是现在来了之后，自己又别扭的可以，气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前，总是不二先挑起话题，无论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永远都是他。从没想过，跟像自己这样冷淡少言的人说话又多费劲，可是不二就做到了。 那时的自己……其实，很幸福啊，有那样一个人宠着他。 继续皱眉，慢慢往嘴里扒拉饭。 这饭一点都不好吃！ 龙马赌气似的用筷子使劲戳饭，丝毫没发现旁边的不二再一次投来的惊讶目光。 “咳……越前，我吃饱了。”不二快速吃完饭，解救可怜的碗。 “叫我龙马！”龙马用了叹号。 “噢……好。” “呃，是为了让你恢复记忆的希望更大些。”龙马想了想，又加上一句解释说明，他才不要让不二猜出什么端倪。但是，貌似是越描越黑诶…… “嗯，我知道了。”不二觉得自己有忍不住笑出来的嫌疑，他还真的可爱啊。 吃晚饭，两个人去了院子里，据龙马说是要……晒太阳…… 其实也就跟午休差不多，不二在散步，而龙马则在躺椅上摇摇晃晃。 随手摘来一朵花，开始了传说中最经典也最不准的测试。 “他会恢复……他不会恢复……他会恢复……他不会恢复……”百般聊赖的撕扯着，嘴里念叨着，一边还在想这是什么破花怎么这么些花瓣，真讨厌。 结果……就在最后的时刻，他惊讶地发现，最后一片花瓣是破裂的，碎成了两半。这个……算哪个的？一片还是两片？ “madamadadenei！”张牙舞爪地扔掉了花茎，不再去想这个烦人的问题，惬意地眯上眼，躺在躺椅上接受阳光的温暖。 “唔…………好舒服。”嘟哝了一句，便睡下了，补充上午被不二叫起的睡眠。 不二感觉后面怎么突然没有声音了，回头一看，龙马竟然睡着了。 拿起被丢在地上的花，哑然失笑，原来是因为这个才犯难啊。 不二轻轻启口，“我不会恢复……我会恢复。” 花瓣最终裂成两半，毫无瓜葛。 最后的裂痕是人为的，为了那一个愿意相信的结果。只有愿意相信，才会相信。 轻轻走到龙马身边，看着他。 金色的眸子已经合拢，却有强烈的阳光代替。他果然还是，最耀眼的，连阳光都格外眷恋他呢。 太阳悄无声息地移动，直至西边时，已经只剩下了橘色的余晖。 不二本来是想叫醒他的，可是几次都没忍心开口。 那样安静的睡容，就像是温顺时的猫。 龙马有点迷茫的眨了眨眼睛，转醒。 “天！这么晚了！”龙马惊呼。“抱歉抱歉，可是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不舍得啊~！”不二无辜地说。 龙马愣了一下，那半真半假的无辜语气，就跟原来不二调侃他时的语气一样！ “怎么了？”不二的手在他眼睛前挥了挥。 “没，没。”摇了摇头，把那种想法挥走。 不可自制地感觉到，脸部开始发烧。 他不知道脸有没有红，应该不会吧……过了这么长时间不会一点长进都没有吧？！ [呐，好可爱，脸红了呢。]不二轻笑着想。 这第一天，算是不明不白的过去了。 晚上。 “嗯……晚上，你要跟我一起睡。……以前都是这样的。”犹豫了半天，龙马吐出了这一句，虽然无比艰难。如果对方拒绝，这面子就丢大了。 无论是为了治疗还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无论是什么，自己也都算努力过了，无论结果怎样，只要不留下遗憾就好。 “好。”不二嘴上答应着，却还是觉得有些别扭，跟一个男人睡一个床？算了算了，随他好了，这也算治疗的一部分，是吧？ 很奇怪啊……好像，并不讨厌这样。 熄灯。 没有温度的床，顺着两个人的体温而逐渐升温。 没有一点声音，没有一点光亮，只剩下这一刻的感官世界。 龙马和不二离的很近，只是若没有中间隔着的被子，恐怕就要以为他们是抱在一起的了。 不二和龙马的体温互相氤氲着。 又回来了…… 龙马抑制住狂乱的心跳，低下头，无声的笑了笑。 尽管这样的情形原先只有那一夜，可那熟悉的味道却怎么都忘不了。 那种味道，让他安心，让他感动。 从未想过，自己竟然是这样迷恋他。 迷恋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 怎么都舍不得移开眼。 那些绝望的日子里努力麻木自己的心，再看见他的那一刻完完全全崩溃，感情开始复苏。 闭上眼，静静感受有他在身边——也许已经为时不多的享受特权。 他一直都对自己说，或许，这辈子不二是恢复不了了。 他不要给自己希望，因为他忘不了，一开始不二昏迷时乾的那句“可能”给了他多大的希望，后来去苍寒山找“神医”的时候的满怀信心，直至破灭时的绝望…… 不是夸大，那真的就是绝望。 如果有了希望便有了绝望，那他宁愿一直不断告诫自己，没有那么容易恢复记忆——虽然很不容易地把自己催眠。 可是……恢复吧……一定，要啊。 十一 “我喜欢你……”龙马小心翼翼的轻声说了出来，也不管不二是不是睡了。 尽管不二已经不记得了，尽管他已经不再喜欢他了，尽管这句话也许已经没有了意义……可是，龙马还是要说。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说出这句话需要多么大的勇气，第一次发现，竟会有那么强烈的欲望让他说。 突然明白，原来爱了就都一样了，哪怕曾经认为以自己的骄傲是绝对不会说出这句话来的。 “那么。晚安。”若无其事的语气却如逃难的速度，然后立刻装作睡着的样子，不再答声，空气中传来平稳而均匀的呼吸。 他突然害怕，听到不二说什么，比如……拒绝。 也突然明白，为什么原来每一次不二对自己说喜欢的时候会装作若无其事开玩笑，会不厌其烦，解释的时候会那么无辜。 原来竟然是害怕。 原来不二的吊儿郎当和无辜不全是装的，也不全是真的。 “我喜欢你。”寂静到尴尬而沉闷的夜色中突兀地传出了微弱的声音，尽管如此细微，清清楚楚的传入了不二的耳中。 不二怔住，什么都没有说，装作已经睡着了，他实在是没什么说的。 这句话，似乎是让他梦寐以求的一句话，如同心里的一块大石落地，他突然觉得心里的兴奋就快压抑不住。 难道曾经那段被他遗忘的记忆如此重要么？竟然，即使到了现在也能如此强烈的左右着他的心情？ 而且……难道龙马真的不懂么……他已经失忆了，除非他真的恢复，否则从前的一切，都如同不存在一样，这个告白……又算什么？他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了，他没有与他的记忆。他不相信曾经对龙马的记忆真的会影响到现在——他不相信奇迹。 也许记忆恢复，那另当别论。 可是这句话，应该与这种希望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是想说就说了。 ……还真是个，任性的孩子呢。 “那么。晚安。”听出了他话里有慌忙逃避的意味，不二的恶趣味突然上升，低声说到：“晚安。” 不二满意的感觉到了龙马呼吸慌乱了一些，身体一僵。 就在这时，他感到，龙马其实那么娇小，小到正好可以被自己抱在怀里。 月色朦胧。 太阳与月亮来回交替了几个轮回，转眼飞逝了时光。 已经是第五天了，却都还什么都没改变。 龙马已经准备好接受结果了。 他不得不准备，因为如若有一丝希望还在心里，他不知道，结果是真的失败了的话，他会怎么样。 也许是他懦弱，连试一次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他忘不了，当初乾的一句“可能”给了他多大希望，明明知道不过是安慰，却还是在得知不二真的失忆时绝望到低谷，后来去找神医，本以为只要找到了一切就解决了，本以为只要自己够努力一切就完美了，可是辛辛苦苦终于到了终点时，却只看见了一块墓碑。回来的路上曾经信心满满曾经很是想念，却终究被一句话，被一幅画面打败。 败的，支离破碎。 所以……他不敢啊……不敢再放纵自己……否则，他知道，自己一定会身不由己的相信那个自己所希望得到的答案。 不能，再任性了。 龙马轻轻从床上起身，把窗开了一个小缝。 铁青的天空泛着雾蒙蒙的颜色，连初生的太阳都失去了光芒。 清晨的风微凉，灌进脖子里，让龙马打了个激灵。仿佛想到了什么，他看了看沉睡的不二，把窗关死了。 返身回到不二身边，俯下身子仔细端详着他。 就那么一直，眷恋的看着。 因为……若你真的不能恢复记忆……我不会打扰你的，只以君臣身份出现。 所以……让我放纵一回吧。 就在这时，不二渐渐转醒，没有焦距的眼睛蓦然睁开。 龙马就那么猝不及防的，掉入了那冰蓝色的眼睛里，如同一泓湖水般的颜色，再也逃不掉。 “早上好啊，龙马。可是你这么看着我干吗？”不二醒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得恶趣味大升，唇边有一抹坏笑。 “没，没有。”龙马迅速起身，别过微红的脸。“如果醒了，就起来吧。”然后走了出去，扔下在背后一脸得意地笑的某人。 不二在想，之前的他，很喜欢这样欺负这只小猫吧，看他所有的表情只为自己而绽放。 龙马坐在厅里，淡淡看着门外萧索的枯叶。 想起刚刚他的恶作剧，龙马的眼里有淡淡的笑意。 还是很怀念，这种感觉的啊。 可是…… “你怎么能，忘记呢……”朝他所在的房间看了一眼，龙马低喃。 洗漱完毕，正往这边走的不二听见了这句话，恰巧在一个龙马看不见自己而自己能看见龙马的地方。 金色的眸子已然暗淡，仿佛第一次见到他的耀眼不过是一个神话。 无助的看向远方，似乎穿过了眼前的一切，眸子中有细碎的闪光。 不二停住脚步，向回走。 这几天他们的相处，早已让不二了解了龙马有多么倔强，他从未看见龙马暴露自己的软弱。 然而就是现在，他突然想起了，他终究，也还是个孩子啊——他竟然一直都没有意识到。 他没有出去，因为他想，也许对于骄傲而敏感的他来说，这也是不被允许的吧。 回到屋子，他突然想起了幽樱。 这几天几乎都要把她忘记了，似乎，没怎么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呢。 只是，和自己失忆的时候的感觉不一样。 对幽影，只是遗忘，从脑海中吹散了记忆。 然而失忆的时候，却是如同从心头被硬生生的剜掉一块。 到底……是为什么？ “幽樱……”对于我来说，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周助？” “嗯？”从思绪中抽出来，回应龙马。 “……幽樱……很有可能是你失忆的缘由。你悠着点吧。”龙马尽量把话说得婉转些，因为他觉得，即使自己说的是事实，在背后议论别人也是一件很卑鄙的事。 也许周助会误会吧……会以为是自己的嫉妒。罢了，即使误会又怎样，反正，过了今晚，他们也便再无交集了。 “好。”不二微笑着回答。 然后两人便绝口不提这个话题，说了些有的没的，顺便龙马继续帮他恢复记忆。 其实……不二不知道…… 那句“幽樱”，龙马是听见了的。 夜。 龙马比不二先一步躺在床上。 当不二掀开被子，触到那个几乎是一丝不挂的身体时，吃了一惊。 突然有种莫名而不可抗拒的燥热升腾，一点一点侵蚀他的理智。 不……不可以…… 他努力把持着自己，最终理智战胜了那股欲望，他立刻睡下，害怕自己真的会禁不住诱惑。 今天其实……就是最后一天…… 所以我明白，我失败了。 最后一次失败。 最惨烈的失败。 所以，我想在今晚最后的放纵自己。 随你怎么样，我决不后悔，也觉不抵抗。 只是……你对我连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算了……算了。该知足了。 你放心，我不会再跟你抢这个位置了，既然爱你……那么守护着你的国家，不就等于守护着我的国家吗？ 所以……那么……再见了。 “再见。”天色微亮，一身铠甲的龙马轻轻的对不二说，转身离去。 最后一眼，要把他永远记住。 不二还在睡着。 他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的梦。 他梦见金色的殿堂上，华丽的空旷中坐着龙马。而他竟然是女儿身，是公主！ 不二在她身边，一身骑士装扮。 他温文儒雅，她娇小玲珑。 金属的冰冷在他们的眼中渐渐温暖，带着空荡荡的金色华丽。 转镜头。（配乐：骑士精神） “公主，”不二微笑着道，“我们的军队就要胜了呢。” “嗯。”龙马淡淡微笑，目光却在不二盔甲上的深红色血迹中停留。 “胜利之后，就可以回去了呢。” “……嗯。”回去又怎么样……把她派来边疆，美其名曰是为战士增加士气，其实不过是皇上想把她这个但当年风流留下的种随意处置了。还好……遇见了不二。 虽然，他只是个骑士……可是，你会答应的吧……“父、皇”。 这就是我们之间的故事吗……不二以一个奇异的角度看着自己，疑惑。 可他不是骑士，龙马也不是公主啊…… 又一个镜头。 凄冷的夜，风凄厉的呼啸。 惨白的月亮，圆，远。 黑色的天空无声而诡异的咧开了口，仿佛在嘲笑什么。 血腥弥漫，腐臭。 龙马趴在已经闭上眼睛的不二身边，感受他渐渐冰冷的体温。 龙马绝望地哭着，直到发不出声。 被遗弃在地上的不二的佩剑散发着幽蓝森白的光，仿佛在提醒着龙马什么。 “来世……就让我做你的骑士吧……”龙马呢喃着，提起剑，画出一抹妖艳的血棠花。 不二清清楚楚地听见，眼前的不二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下辈子，还要做你的骑士。” 这是……他们的前世吗…… 不二想。 所以这辈子就用这种方式，守护着彼此？ 接着他又继续做梦，竟然把所有龙马讲给他的故事都串联到了一起。 他想，龙马是成功了。 他恢复记忆了。 战场上，硝烟弥漫。 兴国，首战告捷。 “越前龙马呢？”不二醒来后，发现已经是傍晚了，立刻急急忙忙的问身边的侍卫。 “回皇上……跟安国的战争开始了……” 龙马……作为元帅……就去了？ 不二一时着急，立刻去找龙马去，却得到了他在战场上奋勇杀敌而导致重伤昏迷不醒的消息。 他一边自责，一边听侍卫的解释，说是龙马拼了命的杀敌，就像是不要命了似的，直到结束后，他才因为劳累不堪晕倒。 那时候他的面前已经堆了小山似的死人。 龙马静静躺着，浑身是包扎的纱布，仿佛是快要破碎的玻璃娃娃。 不二在他的床前，盼望着他的醒来。 忽然，他想起了龙马曾经说的关于幽樱的猜测…… “传幽樱。”不二果断的下了命令。 如果是真的…… 那么曾经的一切，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吧…… 对不起……幽樱…… 我可以选择不追究你……可是我不能选择背叛龙马。 对不起……龙马…… 抱歉我忘记了你这么久，你一定很难过吧…… 结果让不二吃了一惊，幽樱竟然供认不讳，一点都没有犹豫，神色依旧十分高傲，仿佛不是犯人而是刚刚立功。 我是幽樱。 从刚刚得知越前龙马恢复记忆后，我就知道，我没有机会了。 所以在不二审问我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我这是第一次看见他用这么冷的神色对着我。 即使是这样，我也依旧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丝歉意，有这点，就足够了。 哪怕他再恨我，我也不会后悔。 因为即使失败……也要让他记住我。 这……算是最后的挣扎。 只要你不会忘记我，只要我在你心里留下了一点位置，我就不后悔。 我没有错。 为了自己争取是自己的权利。 凭什么他就可以比我早一步出现，而夺得了你身边的位置？ 我不甘心。 到头来做了这么些努力，却像个白痴一样输了。 很没面子呢…… 我明明，那么那么爱你，比他先认识你，只是他先出现而已。 他只会在你身边享受你的爱，可是我却可以为了你做一切事情，哪怕违背了所有伦理也在所不惜。 但他就不能。 所以……我不甘心。 我爱你。 要记得我。 我会让你记得我的。 不二…… 周助。 “周助？”龙马悠悠转醒。 “嗯，龙马。”不二见龙马醒了过来，大喜过望。“我已经恢复记忆了，抱歉龙马……忘记了你这么久，我保证以后一定一定不会了……这次的战争胜利了哦，我不要你在做什么元帅了，只要你做我的龙马……幽樱已经下狱了，等候发落……”不二有太多话要说，让他一下子语无伦次起来。 “嗯……我知道了。”龙马露出了这几天第一次真心的笑，一直从唇角划到眼底。再也不用提防，不用恐惧，不用猜疑。 很幸福。 很安心。 让人忍不住微笑，守护，哪怕是毒药也要沉溺的东西。 “我要去牢房看看幽樱，顺便定罪，你要去吗？”不二问龙马。 “我去。”想了想，龙马回答。 刚刚开门，就感觉有一种快要令人窒息的美在流淌，扑面而来，仿佛是燃尽了所有生命所绽放的。 龙马和不二同时怔住。 幽樱静静躺在简陋的草上，安静的仿佛沉睡的美人。 不再呼吸，不再睁眼。 那是死也要维护的骄傲。 燃尽所有生命，只为他到来的那一瞬间。 [这次，你总该记住我了吧……永远……一辈子……] 不二心底微微叹息。 本来他是想如果龙马不介意的话随便给他一个罪就算了，没有想置她于死地。 她太倔犟了。 龙马看见了心里也是一惊，那种惊心动魄，是抱了多大的决心阿。 他默默地退了出去。 为了对逝去的人的尊敬。 无论曾经有什么伤害。 后来，据说幽樱的尸体过了很长很长时间都没有一点腐烂，如同活着一样。 不二给他举办了一个盛大而避人耳目的葬礼。 他终究，还是记住了这个女子。 半年后，兴国胜利，青国重现。 皇帝与皇后终成眷属。 举国同庆。 在很久很久以后还被传为一段佳话。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