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女神的荒岛日记》 第一章 游艇上的闹剧 今天的阳光很好。 尤其是照射在脚下的超级游艇上时,别提有多爽了。 我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还能有这么一天。 就在刚刚过去的昨天,我几乎就要活不下去了。 当双脚已经迈入大桥的隔离栏时,我接到了一个朋友的电话,之后我就来到了这艘超级游艇上了。 我的朋友是个很有名的赌徒,他最近发了一笔财,准备金盆洗手了,估计是想起了,我曾经在他最落魄时,借过他五千块钱跑路这件事。 幸亏他想起了这茬儿,并且非常及时的打来电话,不然我可能真的跳江自杀了。 虽然他只是在这艘游艇上,为我安排了一个服务生的工作,我依然感激他。 站在这艘据说价值五个亿的超级游艇上,海风阵阵拂面而来,我不禁有些心旷神怡。 祝灵突然就站到了我面前,用那种多看我一眼,都觉得恶心的语气说:“新来的,懂不懂规矩,干活去!” 吗的,不就是一个见习荷官吗,有必要处处为难我? 虽然我心里骂咧咧的,但嘴上还是非常谦卑,一边连连称是,一边转身朝舱下跑去。 能在这艘超级游艇上待的人,即便是普通的工作人员,也都是有着背景的。 就比如这个祝灵,只要游艇靠了岸,她就可以横着走,据说她有一个非常有背景的情人。 记得第一眼见到祝灵时,她正在给客人发牌。 她当时穿着一条开衩的红色旗袍,衩直开到大腿根,露出两条雪白而又笔直的双腿,我当时就咕咚咽了一大口口水。 再看到她那饱满,但又不至于显得累赘的上围,我的呼吸变得越加急促... 至于她当时侧过脸,轻挑我一眼,那时轻蔑的表情我都忽略了,唯独留下她那无比精致的五官,深深的印在了我脑海里。 以至于后来在船上但凡见到其他美女,总要拿她们跟祝灵比一比。 第一桌客人散场后,我厚颜无耻的贴近她,急切的想对她表达我的爱慕之情,可我只说了一个我字时,她就很不耐烦的推开了我,看也没看一眼,说:“一个活不下去的人,讲再多也是废话。” 我当时的感觉,就像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被人拔光了衣服一般,羞愧难当! 她说的没错,就在昨天,我还是一个要投江自杀失败的男人。 我叫卓越,今年二十五。说起来曾经也有过一段非常漂亮的人生。 一个从大学开始就把第一次毫不犹豫交给我,并且始终对我不离不弃的女友。 一份工资虽然不算丰厚,但前途似锦的财务工作。 还有在农村老家里,始终把我当作是他们骄傲的双亲。 然而,现实是当我和女友开始谈婚论嫁时,我却发现,在这么大的一个城市里,我买不起一个小小的房子。 我选择了捷径,那便是赌。 赌字拆开来看,是贝者。贝在古代就是钱的意思,我错误的认为赌钱的人一定会是有钱的人,或者至少是想要成为有钱的人。 然而,我最终贪而无厌,走上了烂赌的道路。 只要能给我翻本的机会,什么我都愿意去赌。 路越走越偏,我利用工作之便,偷偷的挪用了公司的财物去赌,被公司发现,又不得不去借高利贷来堵上这笔漏洞,虽然公司很宽容只是将开除了我,并未将我送入监狱,但我的名声却臭了。 在这个城市里,我甚至找不到工作了,也就没有了收入。 而高利贷却翻滚的飞快,每天我都要躲着那些凶神恶煞讨债的混混儿,有时不幸被他们逮住后,少不了一顿往死里打,身上,脸上各种淤青,鲜血横飞。 与此同时,我心爱的女人,也终于忍受不住各种担惊受怕,选择了离我而去。 我拉都拉不住,或者说我压根没脸去挽留。 于是在一个无人的夜晚,我坐在大桥上,喝了很多酒,望着黑洞洞呼啸的江水,我闭上了眼睛,张开了双臂... 接完电话,我突然笑了...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当命运再给我一次机会时,我还是毫不犹豫,厚颜无耻的选择了接受。 如今,我站在了这艘游艇上,迫不及待的想再活一次! 被祝灵看不起,没什么。每当她那妙曼的身子从我身边,傲慢的滑过,我触手可及,几乎都要伸出手去捧住她。 我忍着,心中却在暗道,总有一天,这个婊子,一定会被我按在身下,屈辱的痛哭,口中喊着,不要,求你了... 我的思绪随着手上的活一并结束,我不太习惯一个人待在这烟雾弥漫的赌厅,又回到了甲板上。 望着二层正在为婚礼而准备的新人,不禁又怀念起了过去。 我正想得出神,没有察觉到此时身边何时站了一位美女,直到她对我打了声招呼,我才转过身来。 我看着她,心情顿时又变的很好。 因为在这个游艇上,她是少有的几个可以和祝灵相媲美的女人。 如果说祝灵是那种冷酷的美,而她就是柔美到了极致。 她端着两只酒杯,对我淡淡一笑,随后将另一只酒杯送到我手里。 我在接酒杯的过程中,眼神一直在她身上流转。 她的身材很美,是那种婉约的美。虽然此时穿着伴娘的婚纱,但依然掩盖不了她那恰到好处的身材。 盈盈一握的腰划着优美的弧度一直延伸到那一字锁骨,光滑如丝的滑肩,像是永远都不会沾染一丝尘埃。 如烟的柳眉下,那双瞳剪水,直撩的人,既不忍亵渎,又欲罢不能。 我竟有些痴呆了,而她却丝毫不在意,只是转过身,靠在了护栏上。 海风拂面,她竟当着我的面,取下了发束,瞬间长发起舞,柔柔的竟飘到了我的鼻尖。 “还是喜欢海风,自由的味道...”她喃喃的说道,也不知是说给我听,还是在自言自语。 我楞一下,问道:“你朋友结婚?” 其实我这话问的很没水平,这都穿上伴娘的服饰了。 她淡淡的一笑,回道:“是啊,真羡慕她们啊。” 一时之间,我不知是该问她有没有男朋友,还是该安慰她,你这么漂亮,一定会很幸福的。 所以我的话迟迟没说出口,就在这时,在我们面前,突然又出现了一个女人。 我之所以说突然,是因为这个女人几乎是跑到我们面前的。 她的面色看起来极其忧郁,带着浓浓的恨意,死死的盯着我身边的美女。 我咳了一声,她这才转过身,发现眼前女人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举措不安的往我靠了靠。 女人始终不说话,但我能感觉到她看我身边美女的眼神,越来越冰冷。 美女最终开始先开口,有些紧张的问道:“颜依依,你...你怎么来了。” “呵!”颜依依哼道:“汪凝眉,你真是绝情!” “我...”汪凝眉刚想开口辩解,颜依依又说道:“妄我们当初最好的三个闺蜜,其中一个正在和我的男友成亲,另一个却对此不闻不问,你还自认为是我最好的朋友吗?” 汪凝眉听后,难过的低下了头,用非常小的声音说道:“依依,对不起,你们俩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不知该怎么办,既然他们已经在一起了,我们又能改变什么呢......” “行了!”颜依依指着二层的新娘怒道:“我最见不得你这样假惺惺的样子了,你要弄清楚,是她抢了我的男友,现在要结婚了,却连封请帖都不曾发给我,你呢,我最好的朋友,汪凝眉你呢?你捧着酒杯祝贺这对狗男女时,可曾想过我会躲在哪个阴暗的角落哭泣?你一直在笑,我观察你很久了,你为什么要祝福她们,为什么!” 听到这里,我算是听明白这其中的事了,唉,要不就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还真是一点没说错。 敢情是这个叫颜依依的女人曾经和新郎是一对,然后被自己的好闺蜜抢走了真爱,这会儿又来质问另一个夹在中间的汪凝眉。 说实话,我挺看不过去的,更别说是这是难得的在汪凝眉面前,表现的机会。 于是我当仁不让的站了出来,义正言辞的对那颜依依说道:“我说美女,这冤有头,债有主的。谁抢你男人找谁去啊,说白了,汪小姐也没招你吧,你又是何...” 我话还没说完,突然枉凝眉一声尖叫,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那叫颜依依的女人,突然冲着枉凝眉扑了过去,抓着她的婚纱就开始撕扯着,胸口大腿,瞬间出现了一片雪白的涟漪... 我当时也有点慌,可又不能临阵怯场,咬着牙伏着身子撞向那疯女人。 她到底是不禁撞,很快就被我按在地上,胸口春光四溢,随着粗重的呼吸,起伏不定,她连番挣扎,破口大骂,动静闹的十分大。 很快,游艇上的保安跑了过来。 同时二楼那对新人,也把目光看向了这里。 由于新郎的强行交涉,保安没把人带走。 她大吵大闹,哭哭泣泣的一刻都没停歇,任谁劝说都没用,众目睽睽之下,新郎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 而此时的汪凝眉躲在角落处,难过的直落泪。我见状,快步走了过去。 【作者题外话】:新人,新书,新气象。 求收藏! 第二章 流落荒岛 我蹲到汪凝眉面前,刚想出言安慰她一番,她抬头泪眼蒙蒙的看了我一眼,却把头埋进了双膝间,我只能悻悻的站在一旁,有些尴尬。 眼前的闹剧最后还是以保安将那女人架走,才算暂时消停。 新娘找到了枉凝眉,抱着她不停的安慰,并且用余光一直警惕的扫视着我。 我见状,只能耸耸肩,转身朝底舱走回。 这外面闹哄哄的,但终究跟我没啥关系,能在这游艇上举办婚礼的人,非富即贵,他们眼里,哪里容得下我这粒沙子。 进入底舱后,眼前就是一个很宽敞的大赌厅,入口右侧处有一尊硕大的西式飞天造型,口吐飞莲花,扔出的都是money。 左侧靠墙是吧台,也就是兑换筹码的地方,最低的筹码是二十五美元,最高的有五千美元一个的筹码。 而大厅两侧则是一些外面也很常见的狮王机和推币机。 但主要的还是百家乐,德州扑克,梭哈等... 每个桌前都会配备一名专业的荷官和两名服务生。 一台百家乐或德州扑克,在这里叫做房,客人入座了,就是进入房间了。 而刚好我和祝灵是在一个房间。即便她只是见习荷官,说到底和我们这种伺候大爷们的服务生,完全是两个等级。 说个最直观的例子,若是客人手气好赢钱了,有时会给点‘划水钱’什么的,我们能不能接,也都是房间里的荷官点头说了算。 当然这个规矩我是惹了麻烦之后才知道的。 当时我们房间里有一位手气极差的客人,他让我替他兑换筹码,剩下的零钱,他说就算小费了。 我也没多想,就塞到了口袋里。 哪想那客人后来输急眼后,说是我收了他小费,没给他翻运,还给他带来了晦气,非要找我麻烦。 这时我才体会到,输了钱的客人给的小费,一定不能收。当时祝灵也是在场的,她并未提醒或者阻止我。 我连连道歉,并奉回那些小费。谁知换来了一耳光,突然就抽在脸上,我当时就懵了。 可一看到祝灵忍不住的在冷笑,以及赌场里的保安熟视无睹的样子。 我明白过来了,是我手贱,傻逼,不懂事... 后来,同桌一个大姐催着下注,他狠狠的瞪了我几眼后,才暂时没理我了。 我本以为自己吃了亏,买了教训就算完了,可房间摆上第二桌时,他又来了。 他也真是倔强,以我多年赌博的心得来讲,这房间运气不好,大不了换个房间呗,没必要非带在这个房间死磕不是。 可毕竟别人是爷,坐在你面前招呼你,你就得应着,不爽了吼你几句也是应该的。 偏偏是这位爷非跟我过不去,认准了我一样,吼骂就算了,还故意为难我,手里拿着一把美钞,一次抽出一张让我去给他兑换筹码,我一直来回的跑,他却只需要仰着手就行。 吧台漂亮的台湾妹子趴在我耳边说,别跟这种烂人一般计较,输不起就会耍脾气。这个人经常这样,很多服务生都蛮气他。但没办法,我们干的就是服务业。而且,这个大爷呀,据说是从澳门来的,背景挺深,招惹不起。 许是我这么跟台湾妹子多聊了几句,又惹他不满意了,他指着我鼻子骂,说我耽误他下注了,我望台面上一瞅,他也没少下啊。 开了结果后,他中了,我一阵轻松,以为不会再为难我了。 哪曾想在我所不及防的情况下,他又是一巴掌抽过来,差点没把我给抽翻过去。 “我草你吗了!”我当时就火了,抽着条椅就冲了过去,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现实永远都是那么残酷,我高高举起的条椅,被比我高出一个头的他就那么轻松给架住了,随之一脚踹上我的腹部。 我只觉得胃里酸水都在沸腾,说不上的难受。他还没完,冲过来就要骑在我身上,我赶紧捂着脑袋。 就从他刚刚那一脚的力道上看,就是三个我也打不过他啊。 就在这时,从我身前跨过去一个古铜肤色的男人,我仰着头,他并未低头看我一眼,神色冷漠的像个机器人。 当他走过后,那个警司很奇怪的停手了,阴冷的盯着着从我身上跨过去的那个男人。 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忍着疼痛,慢慢的从地面上爬起来。 还没站稳,脚下突然一滑,紧跟着耳边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就像是有人往我们这游艇投了一颗原子弹一般。 顿时整个大厅沸腾了,人们出于本能,开始纷纷逃路。 我也出于本能,一把抓住了在我面前跑路的祝灵的高跟鞋,她转头看我一眼,使劲的往我身上踩。 也不知道是被她这么一顿乱踩,还是游艇又爆炸了,我的眼皮越来越沉,脑袋像断了电一般,昏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在大海里疯狂的逃窜,头顶有无数架低空掠过的战机,不停的在望我身边丢着炸弹,好多人都被炸沉到了下去,再出现时已经是皮肉模糊的不成人形了... 海浪声,轰鸣声,还有刺眼的阳光...... 冰冷的水,一直拍打着我的脸, 我睁开了眼睛,难受的像一个溺水的人,大脑要被挤爆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呕吐后,我终于醒来了。 我能醒来,并能舔到自己干裂的嘴唇,很咸,鲜血和海水混合的咸...... 我还活着!发生了什么? 脑袋很疼,稍微用力呼吸,都感觉到要炸开了一般。 刚想爬起来,却觉得身子像是吃了几百斤力一样,动弹不得。 感觉这样,离死也差不了多远了。 我强忍着疼痛,挣扎着废了半天的劲儿,终于才堪堪坐了起来,眼前依然是一片大海,看来,我还在海上。 不对啊,如果我在海上,那我此时身下软绵绵的沙滩是怎么回事? 我慢慢的调整着身子,努力回想着之前所发生的一切,渐渐的才明白了过来,游艇出事了...发生了莫名的爆炸,混乱中我昏迷了过去... 身上这些大大小小的伤痕肯定是在那时噪杂的动荡中,留下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还活着,被海浪带到了这座岛上。 想明白了后,我稍微松了一口气,这才开始好好打量起周围。 从岛岸线的宽度来衡量的话,这座岛应该很大,在我身后的是一片高低不一的灌木丛林,如果不是海水随时在拍打着,我甚至怀疑,自己进入了一片原始森林。 然而真正令我惊奇的是,在我斜下方,大约五六步的距离,躺着一个女人,上半身在沙滩上,而下半身还泡在海水里。 我几乎是咬着牙爬到了她的面前,将她的头别了过来。 祝灵!这臭婊子! 我扬起了手,准备趁她昏迷时,照着她那粉嫩的脸蛋抽上几耳光,泄泄火。 可瞬间我就被她高耸的波给吸引住了,此时她旗袍上的扣子大多都不见了,半遮半掩的,能看见里面的非常薄的蕾丝。 蕾丝被海水泡湿了,能非常清楚的看到她那黄豆般大小的细嫩提子,随着她缓慢的呼吸而起伏着... 原本她身上的这件旗袍开衩就很大,如今更是撕扯的不成样子,一直顺着她的大腿开到了腰部,她没有着丝袜,光洁的小腿,就像是抹了一层白雪的腊一般,让人忍不住就要伸手过去。 没有一丝赘肉的大腿,细腻而又紧凑,更是让人忍不住去遐想非非。 尤其是她那浑圆的屁股,半遮半掩着... 即便我的定力再好,遇到这样的尤物,我实在难以抗拒,什么落难啊,伤口啊,该死的现实啊,统统都他吗的见鬼去吧! 就在我无比暗爽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声。 我心中一惊,顺着声音侧过头时,顿时喜出望外! 老天竟是如此的眷顾我,竟让汪凝眉也躺在了我的身边。 虽然几乎半裸的祝灵对我有足够的诱惑力,但汪凝眉似乎有醒过来的迹象,我只能遗憾的丢下了她,转身朝汪凝眉处爬去。 我来到她面前,她嘴角正在淌水,便立刻将她翻转了过来,敲打着她的背部,没多久,她哇的一声就吐了一大摊的水,随即急促的呼吸着,慢慢睁开了眼睛。 水汪汪的眼睛,此时显得异常疲倦。 她躺在我的怀里,第一眼看到了我,眉毛轻微皱了一下,随即问道:“是你...救了我吗...” 我没有回答她,扶着她慢慢的坐了起来,她与我的反应差不多,醒来后第一眼是朝背后望去。 当她发现了我们身处的地方后,突然笑了,轻轻的说了句:“没死就好...” 第三章 女神扑来 令人欣慰的是,汪凝眉除了扭到了脚,走路有些别扭外,身上其他地方都完好。 她回过神后,开始照顾起我。 我这才注意到脚腕受伤处,被海水泡的像馒头那么肿了,另外左肩也不知被什么东西划了一道很深的口子,也开始发胀了。 汪凝眉毫不犹豫的从身上撕下了一块稍微干点的布料,而后揉了一撮干土就着碎布料给我包扎了起来。 当她低头的时候,我能闻到她茉莉般的发香,即便是被海水泡过,也还是很香,扑面而来,令人沉醉。 在她低身为我包扎脚腕时,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陷入了那深沟之中,比起祝灵来讲,虽然没有她那么高耸,却显得更坚挺。 无肩带的白色内衣,似乎并没有托起双胸的作用,反倒成了一种可有可无的装饰品。 女人的胸永远是男人最难忘温柔乡,纵有万种情绪,也只会在眉间化作了一片柔情似水,沉寂其中,如痴如醉... 如果不是汪凝眉尴尬的别过身,我想我能这样厚颜无耻的盯着它们,直到天荒地老。 她的不满带有一丝娇羞,微微怒,双颊绯红,像喝过烈酒一样... 于是我开始找话,刚好就有问题想问她,“你知道当时游艇发生了什么吗?” 她听后,突然就低下了头,一瞬间又变得非常难过。 良久,她才说道:“我想应该是依依她...” 我一听,至觉得不可思议,问道:“她就一柔弱女人,怎么办到的?” 她听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幽幽的说道:“我了解依依,她是很执着的女孩,可以奋不顾身的爱,也可以不择手段的恨,当时她出现在游艇上时,我已经觉得要有事情发生了,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她...她...” “我靠。”我惊讶道:“照你这么一说,这女人不简单啊,我当时分明听到炸弹的声音,难道真是她鼓捣出来的?” “如果不是保安当时把她带走时,她说了一句话,我也不相信是她做到的,可...” “什么话?” 汪凝眉痛苦的皱着眉宇,半响后,开口说道:“她当时像疯了一样,两只眼睛都要憋出了血丝,她说,要我们所有人为她的幸福陪葬...当时没有人留意这句话,都以为她得了失心疯了。” “可真够恨的,这种女人惹不起啊,你那朋友也真是晦气,怎么就招惹了这种性格的女人。” 我话虽这么说,可心里还是不愿相信一个娇弱的女人,如何能造成如此悲剧,仇恨就能制造炸弹吗,这显然不科学。 既然汪凝眉相信这个说法,我也不好再深究下去。 “你不能这么说她。”她有些生气,瞪着我。 我只好忍让,笑道:“好好好,不说她了,总归事情过去了,我们都还活着不是吗?既然老天爷还留着咱们的命,一定是这场戏他老人家还没看过瘾,接下来咱们还得卖力讨好,你说是吧?” 枉凝眉听后,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感激的看了我一眼,脸泛着微红,低着头,喃喃的说道:“包扎好了,只是些皮外伤,然后泡了海水就发肿了,多注意休息就能好。” “看不出来,你懂医术啊?”我赞道:“人长的漂亮,心底又好,还会救人,这是观音娘娘啊。” 她有些好气的看我一眼,虽然嘴上说我贫,但其实嘴角一直挂有隐隐的笑意。 她解释道:“我是一个护士,懂一些简单的包扎和处理外伤,你这伤口如果能有酒精消毒的话,就会好的快一些。” “你看这里荒无人烟的,哪有酒精啊。” 她听后,盯着海面,思索了会儿,突然眼前一亮,看了看我,说道:“你别乱动,等我会儿。” 随后她沿着沙滩线,撑起手掌眺望着,没过多久,还真让她发现东西了,她兴奋的冲着我喊道:“前面有一个箱子,应该是随我们一起飘到这个岛上的,我去看看什么东西。” “唉!小心水...”我话还没说完,她又游到了海水中了。 没多久,她已抓住了那只大木箱,慢慢望岛岸上推来。 我正准备起身起迎她时,她突然大声冲我喊道:“喂!这里还有三个人!!!” 我一听,顾不得腿上还有伤,三步并作两步小跑过去,待离枉凝眉近些时,我也发现了离她手中木箱不远处,正仰面漂浮着三个人。 我一眼就发现了最中间的那个,气的咬牙切齿的,没错。正是那个百般凌辱我的澳门人!吗的,他怎么就没死? 如果不是汪凝眉在眼前,我一定会冲上去,毫不犹豫的把他脑袋按进水里。 尽管这样想,但表面上我还要装作,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由于我不能下水,只能眼睁睁看着汪凝眉这样柔软的女子,一个个将她们费力推到沙滩上。 首先拖上来的是一个浑身湿漉漉的短发年轻少女,看上去好像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我一边帮忙将她往岸上拖,一边忍不住盯着她那异常白皙的胸脯看去。 她的肤色是真白,胸脯上的血管就像纹身一样贴在皮肤上,粉嫩的简直像一件白玉瓷器。 此时的她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湿湿的搭在眼皮下,让忍不住去猜想这样美丽的长睫毛,到底该搭配着怎样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才合适。 她的身材也是极好,几乎和汪凝眉不相上下,唯独差了点身高,大约只有一米六的样子,不过越是这样,越有另一番紧促娇巧的味道。 汪凝眉发现了我的贪婪,她幽怨的看了我一眼,好像有些不太高兴。 我见状赶紧收回眼神,一本正经的扶起她,用手臂敲打着她的后背,她的情况要比汪凝眉严重多了。我敲打了半天,她并没醒来,不过嘴角已经在渗水,探了探鼻息,还算稳定,只好依依不舍的将她放下。 眼神偶尔还是会,情不自禁的飘过去... 汪凝眉推倒岸边的第二个人,还是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我有印象,当初还在我和祝瞳的房间里待过,三十出头的样子,据说是内地一家超级娱乐城的老板,人挺有趣,出手也阔气。 样貌看起来很是端庄,气质也是极好。 她简易风格的衣着打扮,包裹不住高耸的胸脯和浑圆的屁股,别有一番成熟女性的味道。 因为同是内地人的缘故,当初她跟我多聊了几句,言语中多有让我跟她混的意思。 不过当初毕竟是在那种环境下,客人开心了说两句,你应着就是,可千万不能当真,不过我对她的印象还是极好的,当初澳门人为难我的时候,正是她促催着赶紧下注,才替我遮掩了过去。 在赌场里,一般事不关己,大多数人通常都会不问不顾,她能帮我,我自然会心怀感激,只是还没来及跟她道谢,游艇就出事儿了。 我和汪凝眉手忙脚乱的将这个丰韵的女富婆给拖到了岸上。 随后汪凝眉又向第三个人游去,我这时就有些心猿意马了,看着并排躺在我面前的三个尤物,恨不能马上扑上去。 可回头看了一眼汪凝眉,发现她总是时不时的往岸上看来,也不知是在关注我,还是关注这些人。 搞的我心的就像热蚂蚁爬过一样,很不舒坦。 就连吃吃豆腐的念头,最后都忍住了。 最后拖上岸的就是那个澳门男人,他的身材高大,比我要高出一个头,所以拖起来非常费力。而且我根本就不想拖他,手上的劲儿自然就有些松懈,被汪凝眉看出来了,她抱怨我说,现在都这种情况了,多一个人就是多一份力,也就多出了一份希望。 她的话,让我有些无地自容,好像自己内心那一点小仇恨,完全被她看在了眼里。 将这三人拖到岸边后,汪凝眉皱着细眉,仔细查看了他们的情况。 表情严肃的对我说道:“这些人长期泡在海水里,已经开始脱水了,我们必须要找到清水才行,否则只怕他们的情况会很严重。” 我刚想说我去找时,被汪凝眉阻止了,她说,你现在走路都难,还是留在这里,看着他们,另外随时注意附近的海面,也许还有其他人会被推到这个海岛上。 说罢她转身望小岛里走去。 汪凝眉一走,我立马跳着来到那警司面前,抡着手上的树枝,往他那肥肚囊上戳,真想给他戳爆。 我又戳又抽又骂,“我草你吗的,死猪!来啊,站起来打老子啊,狗东西你不是很叼吗,傻逼了吧,焉儿了吧!我干你娘的香蕉扒拉皮!” 没完没了的发泄着自己当日受到的屈辱,直到手上的细树枝都被我打断了,我都不肯罢休... 我有些无力的坐在沙滩上,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我确实有很大的怨气,也许不止是这个混蛋警司招惹的,还有那个操蛋的现实世界。 莫名的我开始亢奋,手脚都在颤抖,就像是一只被长久关在牢笼里的野兽,每天受尽鞭打和凌辱,而这座小岛,就好像是这座牢笼,突然为我打开了一扇门。 我想,这一刻的海风,是充满了力量的。 第四章 恰似你的温柔 汪凝眉去了没多久,就回转来了。 此时她手中捧着一扇阔叶,小心翼翼的走来,我赶紧迎了上去。 阔叶上载着一汪水,看起来很浑浊,还有些发臭的味道,汪凝眉见我别扭的表情,她说,没办法,不敢一个人深入岛内,但好在在附近的灌木丛里找到一处小水洼,水虽然脏了些,好歹也是淡水。 她让我接过阔叶,然后从她的婚纱上,撕下一大块布料。 这种布料刚好又是网状的,被她这么一捣鼓,很快就做成了一个过滤器,随后我跟着她从祝灵开始,将阔叶中的水,导入过滤器中,而后渗入祝灵的嘴里。 这样依次重复下去,很快阔叶中的水就不够了。 汪凝眉正要转身继续去接水时,我突然想起了,最开始被她推到岸边的那个大木箱子。 我们当时忙着救人,把这茬给忘了。 抱着也许大箱子里就有干净的水的想法,我们很快就把木箱给拉到了岸边。 好在木箱已经残破了。打开一看,顿时又气又笑。 原来只是一箱龙舌兰酒,这种酒不像一般的洋酒,别看他口感很淡,其实酒精含量很高,差不多能有四十度。 显然用这种酒来当淡水是不现实的,但汪凝眉觉说这是好东西,然后就俯下身来,取掉我脚腕上以及肩膀上的包扎带。 将树枝极其仔细的将敷在我伤口上的干土,给拨开。 而后抬头看了我一眼,让我忍着,随后就将一瓶龙舌兰倒在了我伤口处。 火辣辣的疼,就像是有只蛇要从我伤口里钻出来一般,我忍不住叫了出来,同时一把拉过了汪凝眉,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 疼痛感渐渐麻木后,才发现汪凝眉依然被我抱在怀里,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惊着了,还是我抱的太紧了些。 我能感受到她的胸脯与我紧紧的贴在一起,不知是她的呼吸,还是我的呼吸,一瞬间,好像纠缠在了一起,非常紊乱。 她低下头,面颊有些微红,慢慢的用小手推着我。 我就像个坚硬的石头,紧紧将她困在原地... 我忍不住就要探下身,去索她的香吻,她好像也有一丝迷情,虽然还在抗拒着,但双手却把我抓住了,就在我即将要吻上去时...... 身后突然有了动静,汪凝眉也在这时清醒了过来,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随后挣脱了我的怀抱。 而我仍然顿在原地,虽然有些遗憾,但这种美妙的涟漪,令我此时依然沉寂在其中,难以自拔。 原来是祝灵醒了,此时她正猛烈的咳着,那表情就像是,刚刚被人凌辱了一般,还没回过神来的样子。 见状我也不好再别扭着了,只能硬着头皮跟着汪凝眉走了过去。 她见汪凝眉手中拿着酒瓶也没多想,夺过去就是一大口,看样子也是渴急了,但那毕竟是酒,她回过味来,又叫着渴,拉着汪凝眉就要水喝。 那样子,比吃了春药还迫切。 之后汪凝眉带着她去找水了,我有些无聊的望着海面,习惯性的想掏烟出来抽,结果摸出一堆粘手的湿烟丝,像屎一样粘在手里,别提多难受了。 结果在那堆烟丝里,我发现一个精致的煤油火机,还是当初我的女头送给我的礼物。 我握着它,却再也握不住她了,突然有些难过。 虽然我不该把自己的烂赌,而导致自己无比悲惨的人生,来归根于命运的安排,但毕竟那时的我被逼的已经无路可走了。 事实上,我的内心却一直未曾放弃过自己。 即便都已经烂到骨头里了,我却还想撑着一口气,所以我来到那艘超级游艇上,尽管只是一个服务生,但我很清楚,那艘价值五亿游艇上的客人,无一不是非富既贵。 他们大多来自亚洲各个国家或者地区的,有头有脸的人物,除了一些职业赌徒外,更多的是有钱花不出去的富婆或者二奶,抑或者黑道上的大哥,以及非常高调的富二代,或者是一些腐朽的官员,等等。 像他们这些人,我随便靠上一个,这辈子很可能就翻身了。 然后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到内地,还清所有的高利贷,迎回我的女友,再把双亲接到身边,享受荣华富贵。 我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我也正在努力朝目标靠近。 可万万没想到,如今我却伤痕累累的坐在这座孤岛上。 就在我满怀惆怅的痛思时,在我黯淡的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两个人。 他们是沿着右边的岛岸,朝我们走来,走在前面的男人,正是当初在赌场从我身前跨过的男人。 我当时都没来及向他道谢,虽然并不清楚他是不是有意在帮我,还是恰巧就从我面前经过而已。 但总归,我对他的印象十分的好,虽然他看上去,长发遮面,一副冷酷到底的样子,我还是想跟他结交一番。 所以我立刻起身,向他迎去。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我也认识,是我们赌厅里的清洁女工,说着一口非常别扭的普通话,口音有点像四川人。 她这样的人,在赌场上更是渺小到,没有一个人愿意把目光留在她身上,哪怕多一秒都觉浪费。 而她也很有自知知明,总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就连走路都要弯曲着身子,生怕打扰到了其他人。 我跟她说话过,所以记得她,姓梅,赌场工作人员都叫他梅大姐。实际上她年纪并不大,听她说过,也只有二十五岁。 应该也是新来的,没见过大场面,所以总是暗示自己卑微到不堪入目,气质上自然也就显老。 她长相一般,没什么特点,一张大众脸很容易就被人忽视。 我记得她,那完全是我也很卑微,只是相对她说,稍好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你好,我叫卓越,我...”我非常客气的走到他面前,可话还没说完,他就从我身边径直走过。 完全把我当作了空气。真他娘的尴尬... 倒是他身后紧随的梅大姐,对着我点头哈腰,一副下作的样子。 “卓先生,你还好吗?”梅大姐发现了我身上的伤痕,有些关切的问道。 我摆了摆手,说道:“已经处理了,对了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她听后迷茫的说道,游艇出事后,我就掉入了海中,当时和哪位先生同时抓着一块漂浮的木板,不知不觉就飘到了这个岛上。 她这么一说,说明她和那个酷男,是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来到这个岛上的。 想到这里,我迫不及待的向梅大姐问道:“你能把这之间的经过,以及来到岛上的情况跟我说一说吗?” 她点了点头,随后慢慢说道,游艇突然就爆炸了,吓人的很,当时我和那位先生被爆炸的气浪给卷翻了好几次。 运气很好勒,还能活下来,我回头朝那游艇望去,发现游艇从中间给炸成了两半,好多人当场就给炸死了,海面上都被鲜血给染红了,那场面现在想起来,都怕死人了。 后来我紧紧的抓着那木板,跟哪位先生手脚并用随着海浪的方向,拼命的游划。 也不知划了多久,后来就落到了这个岛上,那时候天已经黑了,我们也不敢深入岛内,就在岸边燃起了火,累倒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跟着哪位先生朝岛内走去,发现了几只猴子,还有一些野兽的粪便,先生可厉害了,徒手就抓了一条毒蛇,烤熟了还分了我一点。 吃过蛇肉后,我们沿着海岸寻找其他幸存的人,找了一上午也没找到一个人影,但找到五只木箱子,其中两箱是酒,一箱装着字画,一箱装的瓦罐,最后一箱装的好像是药材。 我们将这五只木箱拖上岸后,又继续开始寻找幸存者,一直到现在,才碰到了卓先生你。 我点了点头,拄着粗树枝做成的拐杖,跟着她并排走着,同时把她的话记在了心头。 酒...说实话这东西能在这孤岛上起到什么作用,可偏偏最多。 至于字画和她口中所说的瓦罐,那不用说,肯定是名贵的走私品,想来价值肯定不菲,但在这孤岛上,除了当柴烧,当容器用,恐怕也没什么用处。 唯独她说的药材,可能是最实际的东西了。 然而这个结果还是让我很失望,毕竟我们最缺的食物和净水,如今依然没有着落。 那酷男走的很快,我叫他等等我,他始终不回头。 梅大姐说,这位先生好像不是华人,期间我和他说话他也不应我,而他说话不像是华语。 听梅大姐这么一解释,我也就宽慰了许多,敢情他听不懂而已。 当那酷男在沙滩上发现躺着的人时,居然从腰里抽出了一把一寸多长的锋利匕首,并且朝着那富婆蹲了下去... 我一见就慌了,一边大喊着:“干什么!”一边跑了过去。 第五章 弱势者 他听到了我吆喝声,回头望了我一眼,接着一把扯下了那富婆脖子上带着的一看就很贵重的项链,随后又把她手上的戒指也收到了口袋里。 吗的,这分明就是在抢劫,我大喝一声,刚想冲过去,他突然就拿着匕首指向我,眼神中警告的意味很重。 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了,这时旁边的梅大姐伸手拉了拉我,小声说,卓先生,他很厉害... 没办法,我只能转过身,眼不见为净。 没多久他好像把这地上所有的人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抢劫一空,随后走到我面前,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翘起,一副无所谓的架势,坐在了沙滩上,开始慢慢清点他的收获。 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我正在担心汪凝眉怎么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时,她二人从另一侧的丛林中钻了出来。 只见她们身上都背着一大摞酒瓶,显然此时酒瓶中装的是污水,甚至都还能看见蚂蟥在里面蠕动。 我和梅大姐赶紧上前迎去,梅大姐已经帮着汪凝眉分担了一半重量,见此我只能伸出手准备帮祝灵。 哪想她撇了我一眼,嘲讽道:“一个大男人,要两个女人去搬水,你也好意思。” 我一听这话,就来气。这女人,在外面看不起我也就罢了,进了这荒岛,还这幅德行,我他吗的也想去做点什么,可这腿方便吗? 我正想发火,汪凝眉对我摇了摇头,看在汪凝眉的面子上,我且不跟这小贱人一般计较,心中暗想,早晚有她求老子的那一天。 随后我向汪凝眉介绍了梅大姐,以及那个神秘的酷男,倒是祝灵对那酷男看起来很感兴趣,丢下瓶子,风骚的走到了那酷男面前,看得我心里直来气。 让我很开心的是,尽管她长得极漂亮,到底还是吃了憋,没多会儿就翘着小嘴回到了我们面前,气咧咧的说道:“原来是一越南人,身上有刀,凶的很。” 看着天色就快黑了下去,我们拾了些干柴,点起了篝火,众人围着篝火坐了下来,就连那冷酷的越南人,也稍微望我们这里凑了些。 气氛有些沉默,每个人似乎都在想着自己的事,表情都显得很悲伤。 劫后余生的兴奋劲儿一过,我们接下来所要面临的问题,自然而然的就让人很沮丧了。 按照梅大姐的说法,她和越南人几乎绕着整个小岛岸边走了一圈,可以确定的是,这确实是一座孤岛,因为无论从岛岸的那个地方看去,都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海。 就在这时,那越南人莫名其妙的说了句话,我们同时望向祝灵,因为她身为荷官,本身就要精通多国的语言,其中就有越南语。 祝灵翻译说,这越南人说,我们需要食物才能活下去。 一听到这儿,我突然觉得肚子非常的饿,因为之前的紧张,彷徨,无助等各种负面情绪的压迫,使我暂时忘记了饥饿。 如今突然听到食物这个词,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好像唤醒了,对食物极度的渴望。 按照时间来算,我们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还要喝手中这肮脏的坑洼水。 我望了望汪凝眉,发现她的脸色也很惨淡,精神显然很疲倦。看起来她也饿着没支声。 这时祝灵用肩膀撞了撞我,说道:“喂,男人去找食物去啊。” 我瞪了她一眼,爬起身:“找就找,找到了也不会给你!”说罢我拄着拐杖就准备望丛林里走。 说实话,我也只是做作样子,这大晚上除了我们这篝火处,其他地方全是黑漆漆的一片,你让我现在钻丛林,等于让我去送死。 果然我刚迈出脚,汪凝眉和梅大姐同时把我拦住了,汪凝眉还是细声细气的对祝灵说,天太晚了,这么大一个岛,肯定有野兽。等白天再说吧。 祝灵估计也只是想戏弄我而已,所以也就没怎么当真,我也不傻,有了台阶赶紧下。 这么一闹,我和祝灵之间的火药味,任谁都能看的出来。 当初在游艇时,我惹不起她,所以忍着她,现在再跟我来这套,我可不惯着她了。 众人都很饥饿,可暂时又无可奈何,都只能围着篝火尽量让自己睡过去。 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声音,我一惊众人也都跟着醒了过来,看来大家都没睡着,只有那越南人四平八稳的躺在篝火前,无动于衷。 顺着声音我望过去,原来只是那个澳门人醒了过来,嘶哑咧嘴的叫唤着身上疼,我听后,低沉着头并强忍着笑意,能不疼吗?被我抽了那么多鞭。 很快他发现了我们,非常不客气的拱到了篝火旁,顺着汪凝眉一个个扫过去,当看到祝灵时,客气的招呼道:“漂亮的女荷官,你没事真好。” 祝灵冲他点了点头,看起来也很客气。 当那澳门人的眼神扫到我时,鄙夷的一带而过,也没说什么。 他的表情看起来傲慢的很,似乎没把任何人看在眼里,唯独目光掠过那越南人时,有了一丝不安。 随后热心的梅大姐开始单独给他讲解我们目前的情况。我们也都跟着听着,没人打断。 而我总是有意无意的偷望着他,他虽然也在听着梅大姐的话,但目光却总是有意无意的在汪凝眉和祝灵身上扫来扫去,毫不掩饰的贪婪。 汪凝眉被他盯的有些别扭,利用拾柴的空隙,悄无声息的就和祝灵换了个位置,此时已经坐到了我的身旁。 祝灵对此好像巴不得一般,离我远了一些,我心里也很乐意,毕竟我的女神此时就坐在我身旁,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我不禁就有些意迷... 记得以前听人说过,如果一个女人并不反感男人对她作出的下流行为,不一定就说明这个女人是爱他的,却至少能说明这个女人不讨厌他。 如今汪凝眉对我就是这样,我已经感到很满足了。 我总是有意无意的蹭到她那柔美的右臂上,她的脸在火光的映射下,更红了,但一直没说什么,更没有指责或者躲避我。 如果说我这样的动作已经算是很暧昧了,那我对面的警司简直就是胆大包天,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咸猪手已经搭在了祝灵的肩膀上。 祝灵眼神里,明显有些厌烦,但却不知为何,没有拒绝。 就在梅大姐细心的讲述过程中,躺在沙滩上个子稍矮一点的女人,醒来了,我们大家对她招手。 她始终不肯过来,战战兢兢的样子,好像很害怕我们。 最后汪凝眉亲自去请她,才把她拉了过来。 当时在女人昏迷时我就仔细打量过她,甚至忍不住就要非礼她了,如今见到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怦然心动! 她真的很美,尤其是那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像是整个眼睛都填在水里,在火光的照射下,泛着晶莹的光,别提有多动人了。 我相信任何男人见到她此时这般模样,都会忍不住身体起了反应。 更别说,此时她就坐在我右边,离我很近。 由于汪凝眉坐在我的左边,我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激动,不敢多看她,其实心思早在这两个尤物之间,来回摇摆了... 让我非常不爽的是,那警司此时手里揽着祝灵不说,眼神更是赤果果的朝我身边的美人看来,直盯的她把头低的更沉了些。 更过分的是,他打断了梅大姐的讲述,直接走到美人面前,在美人惊慌失措的表情下,将其拖起,说,你也是刚醒来,来跟我坐一起,听一听。 一边说,一边几乎是拽着那美人,将她拉倒他的身边。 我当时准备起身,发现汪凝眉故意碰了我几下,并对我使了眼色,意思让我不要妄动。 我憋了一肚子气,很不爽的低下头。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救他。 梅大姐把情况跟那警司说明白后,警司也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他皱起了眉头,出神的望着篝火,终于肯消停一会儿了。 这时,唯一没醒的的富婆也苏醒了。 我见她有了动静,就走了过去。她显然还记得我,看了我一眼,表情难受的问道:“怎么是你...发生了什么事。” 我很简介的将游艇发生爆炸,随后我们一行八人漂流到了这座荒岛上的事实告诉了她。 她听后显得非常焦急,嘴里还在嘟囔着她这回不去,生意该怎么办。 说实话,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她的脑子里居然还在想这些毫无意义的事,实在让人有些无语。 没过多久,她终于认清了事实,随后与我一起返回了篝火处。 随后大家经过了一阵短暂的讨论,互相介绍了一番,此刻我心中才有对众人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 首先,我的女神,汪凝眉她是香港一家大医院的护士,作为婚礼的伴娘,所以来到了游艇上。 至于祝灵和梅大姐,她们和我一样是在这所游艇上工作的。 那澳门人叫做何厚义,今年大概三十出头,居然是一个离职的警司了,家里有背景,一般的富二代根本比不上他,不仅有钱,家里还有势。 我想祝灵一定是听说过他,所以一直对这个男人对她动手动脚隐忍着不说。 而样貌端庄,身材丰腴的富婆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沈雁萍,和我一样来自内地一个繁华的大都市,是做娱乐行业的,颇有势力。 这样说起来,何厚义和沈雁萍就比较倒霉了。二位都是有钱的主,闲来无事来到游艇上赌钱消遣,结果就遇到这倒霉的事儿。 而我一直比较关注的美人,原来她是个日本女人,叫井上合香,是一名大学生,乘着暑假出来游玩,阴差阳错就登上了这艘游艇。 之所以她见到我们一直显得战战兢兢,可能她听的出来,我们都是华人。 所以她的担忧,也属于正常,只是这何厚义确实不地道,别人怕什么,他就来什么。 至于一直倒在一边呼呼大睡的越南人,压根就没参与我们的讨论。所以暂时对他没有了解。 这样算下来,我们这八人分别三个男人,我,何厚义,越南人。五个女人,汪凝眉,祝灵,梅大姐,沈雁萍和井上合香。 见大家都慢慢熟络后,何厚义咳了咳,说道:“大家都是不幸落难的人,不论来自什么地方,今后必须要同舟共济,争取早日脱离这座该死的孤岛。” 众人附和了一番,何厚义又提议说,既然是个八人的团队,就必须要有领导者,这样才能使我们接下来的逃亡行动,更加有效率,也更具协调性。 他的话,说的很有道理。 但不讲道理的是,他居然提名自己,用他的话说,他的年龄稍长,生活阅历丰富一些,另外他是男人,就必须肩负起保护众位美女的职责。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无意瞟了我一眼,但我却能感受到丝丝冷意。 第六章 夺食 众人几乎商量了大半夜,才最终达成了以下几点共识。 首先,确定了何厚义的领导地位。 其次,要想办法离开这座孤岛,重回到文明的世界。 最后,如果暂时不能离开孤岛,大家就要准备好长久的打算。 关于第一点,我和沈雁萍颇有意见,我对他有意见就不言而喻。至于沈雁萍则觉得他太轻浮,不适合做领导。 但奈何其他人要么选择支持,要么就选择了默认。 至于第二点,何厚义的意见是我们需要做一个很大的木筏,然后用树枝做成船桨,尝试着划离此岛。 说实话,当初我听到何厚义这么说时,觉得好笑,本来想开口说出我的想法,可我没想到,众人居然都点头了。 且不说这海面随时会有大风大浪,就说这岛如果离陆地很近,这都两天一夜过去了,为何迟迟没有救援人员出现。 即便我们能乘着木筏,划行很远,谁又能保证海面下会有会突然窜出一只血盆大口的鲨鱼,或者章鱼,水蛇之类的危险动物? 再退一万步来讲,我上述说的这一切都没发生,可如果海面上突然下起暴雨,怎么办? 如今正是暑夏,暴雨的可能性非常的大,随着划行所消耗的时间越长,雷电,暴雨肯定会如期而至,后果实在难以想象。 这些可以预料到的危险和不稳定因素,其实众人好好想一想,也都能明白。 然而我却不明白,为何一定在要第二天一早就开始制作木筏。 我虽然无奈,但也不想脱离众人,只能硬着头皮跟他们一起去找合适的木材。 而何厚义却让我去寻找食物,我看着他就觉得头疼,别说我脚伤还没好,这看着就很深的孤岛,让我一个进去,安的什么心? 虽无奈,我却打不过他,在这岛上实力才是一切,我只能再次硬着头皮,一瘸一瘸的钻进灌木丛里。 令我感到很欣慰的是,随后汪凝眉就跟了过来,她还是不放心我,所以跟何厚义交涉了一番,最终得到了同意,与我一起来找食物。 钻进灌木林后,我才发现眼前是连绵的横岭,大约有五六十米高,看起来并不陡峭,我本以为汪凝眉是爬过了这道横岭才取到的水。 哪想她压根没想爬上横岭,而是带着我右侧的灌木丛里穿过。 她说,在取污水的时候,发现前面有几棵果树,树太高所以当时也没采到。 没多久我们就来到了她的污水处,看那凹地的形状,应该是雨季过后的积水,混着泥土,以及各种杂质,难怪会这么浑浊。 顺着汪凝眉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了两颗果树。 它们的树干只有胳膊那么粗细,但却长得很高,把头仰的很高才能看到树尖,而颗颗饱满的紫红色,像是葡萄一样的果粒,挂满了树尖下面。 我和汪凝眉合力试图将树杆撇断,奈何那树杆看起来不粗,但却很结实,我二人累的满头大汗,却没什么效果。 而要攀爬,树尖太高很难办到。如果此时有刀斧就好了,想到这里,我让汪凝眉等着我,随后我叫来了越南人。 当时喊他时,他并没打算搭理我,当我尝试着在他面前,写下食物的英文单词后,他就跟了过来。 利用他手中锋利的匕首,我们很容易就获得了这些果粒,这些果粒看起来比葡萄稍大一些,摸在手里也没那么柔软,由于颜色太艳,我还在犹豫吃不吃。 哪想那越南人直接抓下一把,毫不犹豫塞到了嘴里。 当我们满载着果实回到岛岸时,何厚义他们无人仍在忙着搭建木筏。 我很诧异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已将木筏的主体给搭建的差不了多少了,现在还缺部分木材,以及捆绑物。 众人一见汪凝眉用婚纱包裹的果实后,立刻停下了手上的活,像发疯了一样冲了过来。 何厚义拦住了她们,随后将手伸入汪凝眉的怀里,一把一把的朝自己口袋里装。待他将自己的口袋实在装不下后,这才开始分配食物。 每人两捧,轮到梅大姐时,已经只剩下几粒了。 随后何厚义又将目光转移到我扛着的树尖,这是一颗完整的树尖,上面还垂挂着很多果粒。 他一把抢过树尖,肥壮的身子差点没把我给撞飞。 只见那越南人突然站在了我面前,死死的抓着树尖,眼睛瞪着他。何厚义非常恼火,却也没办法。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个越南人完全不卖他的账,而何厚义也一直对这个越南人有所忌惮,所以最终的结果是,越南人留下一半的果粒,另外的一半让给了大家。 越南人用匕首砍下其中一枝较为累赘的果粒,同样也给了汪凝眉一纸,剩下大部分他一人丢在了一旁,坐在地上,慢慢的吞咽着。 显然这点果粒根本不能填饱肚子,很快祝灵等人的目光就放到了越南人的树尖上,但她们只要一看到越南人手中明晃晃的匕首,也都忍住了。 我也饿的眼冒金花,所以我这一枝果粒很快就被狼吞虎咽没了,汪凝眉将她手上剩余的果粒递到我面前,我突然有些惭愧,光顾着自己了,她的份量明显比我还少,却还顾及着我。 我心里惭愧的同时又很感动,摆了摆手,起身往竹筏处走去。 他们搭建的竹筏大概两米多宽,由于树干的长短不一,所以长度也就不一,最长的地方能有三米多长,短的地方只有一米多一点。 这样的竹筏即便是到了海面上,也是容不下我们八个成年人的,想到这里,我不禁回头望了一眼何厚义,他此时还在狼吞虎咽,到底是自己私藏了不少果粒。 像这样的荒岛最不缺的就是木材,如果我们要想一起逃离,仅仅一个木筏肯定是不够的,我想何厚义他有自己的小算盘,但我也不能坐以待毙。 我表面上却不能声张,只能默默拾起细木杆,装作很认真的搭建木筏。 其他人吃过之后,也都陆陆续续赶了过来,有的在拾树干,有的在找藤条用来固定木筏。 没多久,这个简陋的木筏就搭建好了。 推下水后,众人上去试了一番,果然和我猜想一样,这样的木筏别说八个人了,就是五个人,都有些吃不住浮力。 何厚义说,建议海面情况多变,可能会有危险,所以他需要三个同伴先行为大家探路。 他说的义正言辞的,但话语间的意思,谁都明白。 尽管如此,还是有人抢着站了出来,沈雁萍第一个,我能理解,毕竟她这两天比谁都心急着要回去。 祝灵第二个,也很正常,她有意讨好何厚义,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井上香合犹豫这第三个站出来,她虽然胆怯,但眼神中却很激动。 至于梅大姐,她一直憋着不敢说话,虽然我看的出来,她比我们都迫切的想要登上木筏,可到底她在这一群人里,地位是最低的,所以她见我们几个没站出来,始终也不敢多说。 那股犹豫劲儿,看得我都觉得难受。 然而汪凝眉也想登木筏,就让我想不通了,木筏什么情况她也清楚,在采摘果粒的途中,我也曾跟她说过,要离岛一定要从长记忆,需要很完善的准备,她当时对我的说法也是很赞成的。 如今怎么就要急着离开。 这只木筏最多只能载四个人,所以汪凝眉这么一出来,就让何厚义很是为难了。 沈雁萍第一个出来,他自然不好拒绝,祝灵跟他走的很近,他肯定也不会丢下不管,所以他思来想去。最后决定让井上香合下去,让汪凝眉上来。 井上香合虽然很失望,但也没说什么,我想她心里其实早明白,如果我们这群人跟她争,她只能退让了。 我也很难过,一直望着汪凝眉,她却始终低着头,不肯看我,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 但这是她的决定,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只能冲着她喊了声保重。回应我的却是沈雁萍。 望着木筏慢慢的离开,我心里只能默默的为汪凝眉祈祷,希望她能顺利。 然而木筏还没有彻底从我们视线里离开时,海面上突然刮起了海风。 当何厚义他们无比沮丧的拖着木筏回到小岛上时,我还是望着汪凝眉,她这才肯抬头看我,并走到我身边,安静的坐了下来,一句话都没说。 初次尝试离开小岛的结果,在我预料之中,完全失败了,没有一点的希望。 然而海面刮起了海风,就意味着很可能会出现大雨,或者暴雨。 众人来不及休息,赶紧向岛的另一面,也就是背风面转移,同时何厚义让我和梅大姐二人拖着木筏跟上。 【作者题外话】:收藏啊~~~后面越来越精彩 第七章 你死我活! 海风越来越大,呼啸着,像狮吼一般。 卷起的海浪也一浪盖过一浪,拍打在岛岸上,像是随时都可能把整个岛岸给淹没了一般。 众人的脚步都跑的飞快,这就苦了我和梅大姐,因为拖着木筏,自然与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开。 有好几次我都丢掉了木筏,可梅大姐却依然拖着走,我实在无奈,劝不住她,只能捡起来,拖着跑。 汪凝眉几次都想调头帮我们,可她又很犹豫,怕掉了队,最终一直保持在与我们大概一百多米的距离,不至于掉队,也不至于望不见我们。 奇怪的是那个越南人,从大家开始沿着岛岸狂奔后,他就突然不见了,情况紧急,我也没想太多。 当我和梅大姐几乎累的半死,赶上众人时,他们已经开始搭建帐篷了。 何厚义拖过木筏,一阵撕扯将木杆给扯散了,随后他用这些木材修补帐篷的空挡。 此时我们正处在海风的背面,但仍能感觉到呼啸的风从耳边擦过。 我和梅大姐还没来得及休息,就被何厚义吼着去捡枝叶。 背风面的岛岸明显要比我们之前待得地方,宽敞的多,而帐篷正立在最里面,位置非常狭小,却好在四面挡风,我们搭建的帐篷虽然非常简单,就是用树杆撑死四脚,将四脚固定好后,横竖开始固定帐篷的顶面。 而后用我和梅大姐拾回来的树枝树叶,以及粗大的灌木叶铺垫在帐篷的顶面,以及我们脚踩的地面。 做完这些,众人开始紧紧的簇拥在了一起,一来位置确实狭小,二来不可能在帐篷里升火。 这小岛白天的时候天气还比较炎热,一到了晚上如果没有篝火,就非常的冷,更别说还有肆掠的海风,不停的拍打着小岛。 何厚义当仁不让的挤在最里面,他把祝灵抱在怀里不够,还将可怜的井上百合按在自己腿上,动作十分猥琐。 相对于何厚义来说,我此时实在太悲惨,靠在帐篷的角落不说,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只能抱着帐篷的一角,暗自祈祷,希望这场海风早点过去。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汪凝眉似乎有意在跟我拉开距离,本来我已经和她建立起的暧昧关系,好像都只是我一个人的错觉。 此时的她和沈雁萍紧紧的抱在一起,相互取暖,梅大姐也跟她俩挤在一起。 看着她们这样,我心里突然很难过,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众人给排挤了一般。 天色越来越暗,众人都开始有些迷迷糊糊的时候,我却被风吹的异常清醒。 突然一个身影拖着什么东西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我大叫一声,什么人!众人顿时被我惊醒。 我哆嗦着往人堆里挤去,在这荒岛上突然出现一个人影,我能不害怕吗? 我还没看清那个人影到底是什么东西时,屁股上就狠狠的挨了一脚,我被踹的滚到了一旁,回头愤怒的看去。 只见何厚义满脸鄙夷的骂道:“你这个拖后腿的东西,没看见那是越南人吗,你慌什么慌!” 此时我心里奔腾着一万只草泥马,也管不这那人影是不是越南人了,我只知道这个澳门肥猪仔,一次又一次的欺负我,这次又当这么多女人的面前,把我踹出帐篷。 我还能听到祝灵那婊子的轻笑声,一时火气就冲天而起,顺势抓起地上的一根粗树枝,一边叫骂一边就冲到了他的面前。 在众人的一片惊呼声中,我只觉鼻子一酸,瞬间就淌出了热血,我疯了!扬起树枝就望他身上抽去。 估计他没料到我还敢还手,被我白白的抽了两鞭,他也来火了,一把推开祝灵和日本女人,抬脚就往我踹来,我虽然躲闪了过去,但却跌倒在了沙滩上,刚想爬起来,他突然就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折叠刀。 目光凶狠的盯着我,一步步向我挪来,说实话,当时我很慌,因为我不知道他会不会真的拿刀捅我。 在这种地方,没有警察,没有法律,更没有约束,他如果捅了我,也是白捅。我慌忙爬起来就跑,他嘴里骂着,脚步却跟的很紧。 看那样子是一定要抓住我,就在这时,越南人横在我面前。 何厚义估计也是气糊涂了,拿起折叠刀就往越南人身上戳,我甚至都没看清越南人是怎么出手的,就听到何厚义杀猪一般的嚎叫声,揉碎在海风里。 此时的何厚义满脸是血,比我强不到哪里去,而越南人正踩着他的脑袋,把玩着何厚义的折叠刀。 何厚义虽然被制服了,但就是不讨饶,一声不吭的双手拍打着沙滩,表示他不服。 突然发生的这一场男人之间的争斗,让帐篷里的女人短时都没反应过来。 到底是历经风浪的沈雁萍,还是站了出来,她快步走到我三人之间,说,你们要打要闹,回去之后怎么打都行,现在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生死都难说,如果你们要下死手也可以,我不介意多替你们挖一个坑。 她的话说的重,双眼也一直瞪着越南人,丝毫不落下风,越南人撇了撇嘴角,随后将踩在那何厚义猪头上的脚给松开了。 而后帐篷里所有的女人都出来,祝灵能和越南人直接交流,所以她不停的转达着大家的意思,大概也就是要同舟共济,不能自相残杀的意思。 我很奇怪,这么简单的意思,到了这一堆女人嘴里,至少能有十几种方式来表达。 越南人压根没理祝灵,惹得祝灵又想发火,但又不敢,只能悻悻的返回帐篷。 此时我才看清,原来越南人是拖着两只木箱回来的。 应该就是梅大姐之前说过,他们捡到的五个木箱其中的两个。他这么冒着风险,就为了两只木箱? 只见他将两只木箱拖到了帐篷旁边的一处岩石边,将它们堆成一个三角形,自己就躺在里面,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 此时我还站在沙滩上,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本来想跟着越南人待一起,可他那堆放的空间,明显容不下我。 而帐篷里的何厚义用碎布捂着脸,眼睛却一直阴冷的盯着越南人,我现在回到帐篷里,恐怕会自找苦吃。 我不禁苦笑,嘲笑着自己,何厚义明显对我有很大的仇视,他惹不起越南人,一直找我的麻烦。而我却不分轻重,生怕他不乐意似的去触他眉头。 如果不是越南人又帮了我一把,现在只怕我早都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了。 如果真是那样,我敢肯定,这里所有的女人,恐怕没有一个人会来扶我,即便是汪凝眉可能也不会管我。 海风吹的我浑身直哆嗦,我在这一刻已经清晰的认识到了,自己目前的处境,如果想要生存,我必须跨过何厚义,骑在他的头上,甚至是!除掉他! 这个想法,让我后怕不己,但同时让我浑身有着抑制不住的亢奋。 杀人,这在从前,我想都不会去想的念头。 可如今,到了这般田地,我不杀他,早晚会被他折磨死。 也许我死后,尸体还要被眼前这些人模狗样的人,在饿急了的情况下,把我分食了,也不是不可能。 不...绝不能!我绝不能走到那一步。 我的心在颤抖,我的双腿也跟着在打颤,我不是害怕,我是突然明白了自己应该做什么。 在这荒岛上,活下去才是真的! 想到这里,我的目光也放在了睡熟了的越南人身上。 我要想办法,拉拢这个身手可怕的男人,既然他能帮我,说明他至少不讨厌我。 我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让躲在帐篷里的所有女人,对我刮目相看,让她们匍匐在我脚下,让汪凝眉对我死心塌地,再也不要有一丝动摇。 想到这里,我就这海水洗干净了鼻子里的污血,而后慢慢走回帐篷。 女人们用各种眼神迎接着我回来。 来自汪凝眉的同情,来自祝灵的幸灾乐祸,梅大姐的不敢看我,日本女人的同命相惜,沈雁萍的无奈。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太弱了...... 我听到何厚义的冷哼,他的目光瞬间转向了我,那要吃人的眼神,毫不掩饰向我扑来。 我也不再犹豫,噗通就跪在了何厚义面前。 说...对不起大哥,我错了!我是个混蛋,不知天高地厚。我是个白痴,不懂事情的轻缓。今后我绝对不敢违背你的任何意愿,心甘情愿的为你效力,做你的马仔,做你的下人! 我低垂着头,内心在颤抖,我甚至不知自己是怎么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出这种话,然而当出我说出这句话后,我突然释然了,没错。我早该这么做了。 下跪又怎么了...认输...甚至是做下人又怎么了...我只要自己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我才能看到何厚义倒在我面前的那一天! 我的这番措辞,自然引来了众人复杂的眼神,甚至是急促的呼吸声。 何厚义疑惑的看着我...他是该疑惑,如今我在他面前俯首称臣,他搞不懂我真正的意图,所以一时之间,对我的表态,也不知该接着,还是在众女人面前继续暴露他的残暴。 沈雁萍第一个站出来,扶起了我。她对何厚义说,以前的事就算了,不要计较了,既然小卓他给你跪了,你以后也没必要在针对他了,是个男人就该多为大家找些食物,渡过难关才是。 何厚义抬起头,看了沈雁萍一眼,随后对我招了招手,我走过去,蹲在他面前,顺从的像个孙子! 第八章 椰子林的秘密 海风呼啸了一整夜,幸运的是当它在后半夜慢慢衰弱时,小岛上并没落下雨滴。 然而没有雨滴就代表着,我们没有淡水资源,当初汪凝眉发现的那处洼地的污水,这两天来都被我们喝的见底了。 食物问题都还没解决,现在淡水问题直接摆在了众人面前。 为了在何厚义面前充分展示我的忠心,我自告奋勇的站出来,说愿意孤身冒险去为众人找到水源。 像我对他们毫无价值的人来说,如果能找到水源当然是最好,即便找不到被困在山里了,他们也不会觉得损失多大。 所以我的提议很快就得了何厚义的肯定。为了安抚我,他还把自己手里无比宝贵的折叠刀让我拿着先用。 第二天一早,我在众人的目送,背上了用布条串起来的十几个酒瓶,钻入了灌木丛里。 令我无比欣慰的是,就在这些灌木叶上,有许多露水,我干裂的嘴唇触碰到那些露水时,感觉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我贪婪的汲取着这些露水,像是永远也没喝过这么甘甜的水一样,喝个没完没了。原来净水就在我们身边。 原本我可以将众人喊来,但转念一想,这样基本就没我什么事了。 所以我开始将这些露水小心翼翼的撵到酒瓶中,虽然露水很少,但胜在这片灌木林很大,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我几乎关顾过所有的灌木叶,将所有的露水收集起来,装了满满四瓶甘甜的水。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来到了山脚下,其实这个时候我已经可以返回了,应该可以得到何厚义的信任,甚至是赞美。 可我望着并不高的小山坡,以及看起来很好攀爬的岩石,本着好奇的心,还是决定爬上去看一看。 当我手脚并用,热的一头大汗,终于爬上了这个小山坡后,朝下一望,顿时有些失望,随后却又觉得惊喜。 原来翻过这座横岭,去到对面,除了一片椰子树,并无他物,就好像下面的那片空地,是专门划给椰子树的领地。 可一想到香甜的椰汁,以及可以充饥的椰肉,我的脸都快笑抽过去了。 椰子这东西一般成长的很高,需要爬树本领很强的人,或者猴子来帮忙采摘,然而我运气是非常的好,此时正值炎热的夏季,椰子一般都成熟了。 所以当我站在树下,没费什么劲儿,就捡到了不少椰子。 我捡起其中一个椰子,敲了敲青黄色的外壳,还硬梆梆的,于是拿出折叠刀,用了不少力气才拨开外壳,露出了毛茸茸的椰胚,然后又用刀剑在椰胚上钻了一个小眼,随后便迫不及待的仰头就喝。 比起前几日喝的污水,这味道不知道要好到哪里去了。 我干脆靠在椰树下,一连喝了个饱,这才想起外面那些因为缺水而嘴唇严重干裂的女人。 别人还好,我就有些心疼汪凝眉,虽然她对我那个样子,可我心里却一直放不下她。 当我背着十来个椰子回到营地时,所有人看着我,眼睛都快直了。 如果不是何厚义挡在前面,恐怕早都冲过来了。 何厚义满脸都是笑意,快步向我走来,说不上来接还是抢,总之我身上的这些东西,很快就被他一股脑的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并顺手收回了他的折叠刀。 随后只是拍了拍我,说了句,干的好。就转身像个救世主一般迎向众人了 好在我的屁股后面还偷偷藏了一瓶露水,早料到会这样了。 一共十个椰子,每人分了一个,还剩下两个,被何厚义给丢进了帐篷。 我望着他们那饥渴的样子,觉得好笑,如果我是何厚义,此时应该要问我是从哪里采摘的椰子,而不是忙着先跟众人分享。 我路过蹲在一旁的越南人身边时,装作不经意,将那瓶露水掉在他面前,他快速捡了起来,打开瓶盖闻了一口,随后看了我一眼,放到了背后。 随后我又来到汪凝眉身边,在众女极其羡慕的眼神下,将何厚义分给我的椰子,放到了她的脚边,她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复杂,我也不想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我坐在一旁看着他们贪婪的吮吸着椰汁,眼神无意瞟到帐篷的背后,定睛一看,原来我出去寻找水源的时候,他们又开始在制造新的木筏了。 看来这些人还是迫切的想要离开这个孤岛,而在我看来,不管他们在怎么制作木筏,想离开这里都不现实。 海面的风浪一波接一波,何曾有过停息。木筏不是不能离开小岛,但却缺少最重要的一样东西,那就是船帆。 这是最基本的常识,他们居然不知道,真让人觉得好笑。 如果我是何厚义,首先我会计算风向的规律,等待一个顺风的时候在出海,另外木筏一定要足够的大,单单几根脆弱的细树杆,有什么用? 首先木筏的下面一定要有至少两根非常重的大圆木,用来拖住整只木筏的稳定性,以防止被风浪打翻。 其次木筏的最重要处,就是要有合适的东西作为船帆,有了船帆,木筏才能顺风前行,这个船帆材料,必须要是密不透风,又薄又轻的材质,至少目前在这个岛上很难找到。 最后就是一定要有足够的淡水和食物的储备,这样人在大海中漫长的漂泊,才有可能存活下去。 显然眼前的这些人,都急着赶回去,根本都没考虑到这些问题,或许在他们看来,只要一根漂浮的木头,也许就能漂回家了。 我有意将这些只是透漏给何厚义,但一次只说一点,比如说到木筏时,我跟他说需要圆木,他听的直点头,但至于圆木需要几根,又怎么摆放,就让他自己来找我问话。 这样一来二去,再加上我一直对何厚义表现的无比恭敬,所以几天后我就成了他的心腹,走哪儿他都把我带上。 用他的话说,别看我瘦弱不堪一击,但这脑袋瓜子还是挺好使的。 跟何厚义混熟了之后,我开始慢慢的摸清了他这个人的脾气,他表面上看起来很粗心,其实心细的很。 就比如赏上次我取回椰子后,他之所以没当面问我,在哪里弄的椰子,而是在夜深将我悄悄拉出了营地,神秘兮兮的问我在哪儿搞到的椰子。 随后还非要我大半夜的带着他那片椰子林,亲眼看到之后,他还要求我不要对任何女人说这里的存在。 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心神领会的发誓绝对不说,他才满意。 在荒岛最重要的就是淡水和食物,恰好椰子这种东西既能充饥也能提供水分,是非常好的资源。 何厚义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想稳固他的领导人地位,掌握了这片椰子林的所在,就等于掌握了这些女人。 我想如果不是我的顺从,让他对我几乎没有了敌意的话,恐怕就我发现这片椰子林的秘密,就会对我动上心思。 至于越南人,这些日子,我们大家都看出来了,他就是一个很好满足的人,几乎不参与众人的话题,有东西分他一份,他就躲到一边,有吃有喝,他就开始睡。 虽然身手厉害,只要何厚义不抢他的东西,他就不会威胁到何厚义的地位。 为了不让椰子林暴露在其他人视野下,何厚义全权委派我来取椰子,每次都是这样,我心里很是抱怨,但表面上还要显得很兴奋。 第七天,这是我们流落到荒岛的第七天,我之所以能这么准确的记住日期,缘于我一个好习惯,自从发现了椰子林后,我就开始用最原始的,结藤计日的方法,每天都要在其中一颗椰子树上绑上一个藤条。 我时刻提醒,不能忘记任何一天。 这天我还是像往常一样来到了椰子林,用布条窜起八个椰子后,我却不急着回去,因为这些日子,每天都喝椰汁,吃椰肉,我嘴里现在全都是椰子味,都快出毛病了。 我相信众人也都是这般想法,她们嘴上不可能说,但每次见到我取回椰子后的眼神,已经变得有些抗拒了。 这片椰子林的位置很奇特,就像一个小盆地,四周都被山岭给遮挡的严密,如果不爬上其中一座山岭,是很难发现这里。 也正是如此,我想穿过椰林,怕到对面的山岭处,看一看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意外发现。 然而当我爬上脚下的山岭,站在高处望去时,瞬间,整个人都要被吓傻了...... 第九章 吃人的野猪 此时我的脚下是一片非常陡峭的断层,岩石像刀口一般裸露在外,我脚下一滑,差点没翻滚下去。 不知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这片断层,在断层下有一片大约两三个足球场大小的空地,真正能让我吓破胆的正是这片空地。 此时在这片空地中,有七八头长着锋利獠牙的野猪,正趴在地上拱食着什么。 待我转了个角度,再仔细瞄去,冷汗瞬间布满了我的额头... 那些野猪它们拱食的是...居然是人的尸体! 我绝对没有看错,那头最大的野猪,此时正用庞大的身躯霸占着一个女人的尸体,用又长有尖锐的獠牙,戳着女人的脸,一片血肉模糊,看样子大半张脸都被它吃了进去,露出沾满血丝的骨头... 其中有两只个头稍小的野猪,总是趁着大野猪不注意,就朝它身下抢食,女人的胸部,腹部,已经千疮百孔,如果不是另一半胸部还算饱满,我几乎分辨不出她是男是女。 而另一旁还有一具更加悲惨的尸体,正被剩余的野猪们抢食着,此时下半身都只剩下血骨了... 这些该死的野猪却仍不肯放过,就连骨头都被它们咬进了嘴里,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我都能听到骨头在它们嘴里断裂的声音。 看着眼前悲惨的场面,我几欲吐出胃里的酸水,在过去,我只听说过野兽会吃人,从未想过看起来这么笨重的野猪,也会吃起人来,津津有味。 我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生怕一激动会爬出声响,在我眼里,此时这群野猪,已经和恶魔没什么区别了,我害怕被它们发现,会突然就向我袭来。 然而这样的场景,我也实在不愿多看一眼,我的心都在颤抖。 所以我用极缓慢的速度,望后面挪动着,一心想着赶紧离开,可我脑中突然又蹦出一个念头,这里怎么会有人的尸体! 虽然他们的衣着已经被野猪撕咬的不成样子,但我还是能分辨的出,这两个人应该是和我们同一游艇上的人。 就算是被浪头打到岛岸上,也不可能出现在这山谷中,.. 想到这里,我强忍着心头的恐惧,还是趴下了身,再次回头朝那群吃人的野猪望去。 当看到松软的土地上有几道明显的痕迹时,我明白了,这两个可怜的人,应该是被野猪拖到这个山谷中,当作了口粮。 我顺着拖痕扫去,发现拖痕一直延续到东南面的一个豁口处,那豁口很隐蔽,不仅有树枝遮掩,而且还有一洼污水遮挡,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那里是有路可走的。 我尽量将身子压的很低,缩手缩脚的望那个豁口的方向爬去。 眼看越来越近了,哪想我的脚绊到了一块碎石,还没来得及收腿,碎石就朝着山谷下滑落,清脆的声响在山谷中还有回音。 我心头一紧,也不管那些野猪有没有发现我,当即毫不犹豫翻身就望来时的山坡处滑去。 腿上的伤还没好,我也顾及不了,几乎是连滚带爬,跌落到了半山坡,刚想松口气,忽然就听到野猪的动静,吓得我手脚并用,头也不回的继续望山坡下滑落。 待我落入椰子林后,这才敢回头望去,不禁长吐了一口气,敢情我是自己吓自己,那群笨重的野猪,哪里可能会爬上那么陡峭的山崖。 我稍微休息了片刻,还是不敢在这里久留,背上事先已经捆绑好的椰子串,正准备溜走,这时头顶突然传来哼哼的怪响。 我回头望去,妈呀一声,丢掉椰子串,拔腿就跑! 我草它吗的,这群野猪成了精了还!我休息的这么一会儿功夫,它们已经站在了横岭上冲着我直叫唤。 那凶神恶煞的样子,简直已经把我当作了他们新鲜的口粮了。 我越跑越觉得心慌,越心慌就越忍不住往后看,跑着跑着,我停下来了,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颇有一番曹孟德当年兵败赤壁,逃亡路上仰天三笑的豪情。 正如此时,我指着横岭上那群看似凶猛,其实痴呆的野猪大笑道:“傻逼畜生,上山容易下山难吧,爷爷不跑了还,有本事下来拱老子啊!” 我一边嘲讽着它们,一边还不忘取回丢掉的椰子窜。那群野猪看样子都快气疯了,吼叫的声音更大了,但就是不敢下来,磨磨蹭蹭的样子看起来就好笑。 我也懒得跟这群蠢货浪费时间,迈出腿并没有走多远,突然听到身后一阵落石剧烈滚动的声音,我转头一看,吗的!真他娘的有一只野猪按捺不住,顺着山坡就滚落了下来。 这一次我并没有慌张,因为那只野猪滚落时,被落石给砸的不轻,哀嚎着,翻滚着,堪堪在半山坡才止住了。 它刚想爬起来,噗通又跌倒了,我仔细瞄去,发现原来它的右后腿被石头砸开了,鲜血直流,看样子是好不了了。 其他野猪在巨石滚落的时候,已经疯狂的逃窜了,把这只野猪给抛弃了。 可即便是这样,我也不敢上前,野猪只是伤了后腿,獠牙上还沾着血迹,受伤后的动静还非常大,我现在上去,简直就是找死。 我又盯着它看了一会儿,发现它还是可以行动的,只是走两步就会摔倒,毕竟体重管在那里。很快,它受伤后的怒火迁怒到我的身上了,就算是伤成这样,还朝我这里靠近。 我见此,不敢在多留,万一它真的发起疯来,不管不顾,我就是想跑都难了。 所以趁它现在还没发疯,我不在迟疑,两部并作三步,爬出了椰子林,背着椰子很快就回到了队伍中。 何厚义接过我的椰子,奇怪的盯着我,问:“你这身上是怎么搞的?”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抓了抓脑袋,呵呵直笑,说道:“爬椰子树不小心摔下来,在树上摸得,衣服都烂完了。” 何厚义冷笑一声,就没在管我了,那意思很明确,我连摘个椰子都这么费事,太没出息。 我心里暗憋了一口气,其实他不这么问我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将遇到野猪的事告诉他,随后他怎么处理都是他的事。 他越这样,我越不想告诉他,毕竟野猪肉啊,那可是最好的食物,如果我掌控这些食物,就不会在这么受气了。 众人现在见到椰子,都不怎么殷情了,椰子虽好,但是吃多了,嘴里都是淡酸味不说,就连尿尿,都如针扎一般的疼。 我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这样,但我能观察到祝灵见到椰子的眼神,是非常抗拒的,而且她总是下意识接过椰子的时候,捂着自己的肚子。 想来她们那些女人,小便时候也不会好受吧,想来我就觉得乐。 这几天为了讨好何厚义,我将采集露水的方法告诉了他,随后他安排梅大姐和祝灵每天早上都要去这附近转上几个小时。 虽然采集的露水并不多,但在何厚义近乎地主一般的严格克扣下,也总算没有人渴死,虽然大家现在每天对着说话,都是嘴皮上干裂成了几层壳。 就连那些漂亮的女人,也都如此,说实话,我这几天见到汪凝眉,见到她的嘴唇,我心里感觉落差太大了。 我的女神啊,可那嘴唇... 为了不让我女神的形象持续这么难堪,我决定就算是冒险也要找到那条,被野猪将死尸拖进山谷中的小路。 因为在山谷的豁口处,我见到了一滩污水。 这些日子过来,你别跟我说污水,就是自己的尿,渴极了我也不是没用火烧开了喝过,那味道...滚烫的,真的难以用词语去形容。 所以现在只要能有水,就算是污水,那也是最好的佳酿。 第十章 疯子! 我决定去寻找水源时,偷偷的将越南人叫上了。 这几天以来,我和越南的关系稍微好了一些,我在他眼里只是一个很可怜的人,一个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威胁的人,所以他从不防备我。 即便是有时候不小心惹了何厚义,将我赶出帐篷后,我偷偷的缩到越南人的领地,他也只是看一看我,又倒头大睡。 他几乎很少和我们这群人交流,也不怎么干活,但只要有食物有水分配,他总是第一个站到何厚义面前,何厚义对此意见很大,但拳头没别人硬,也只能照给了。 一般情况下,我是不敢多跟越南人交流的,何厚义表面上信任我,其实只要我跟越南人凑到了一块,他免不了就会找机会喝斥我,甚至还会在没人看见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揣上我几脚。 不能有任何人威胁他的地位,这是他在这座孤岛生存的信念,我自然懂。 但恰好今天何厚义硬拉着井上香合去做漂流瓶,寻求外力救援,早早的沿着岛岸线不见了踪影,所以我就趁机跟越南人简单的比划了几下,他随即爬了起来,跟着我走了。 我比划的东西很简单,就是食物的意思。 随后他跟着我来到椰子林,令我无比惊喜的是,那只当时为了攻击我,而落入半坡上的大野猪,如今还在。 而且过了这一天半的时间,它的情况看起来非常糟糕,此时正躺在原地,那只被砸断的后腿,已经开始腐烂,无数蚊虫都趴在上面,看起来很是恶心。 而这只野猪并没有断气,见我们来了,挣扎着半拱着身子,将头努力扬起,怒目瞪着我们,口中发出警告的低吼声。 越南人看了我一眼,随后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从屁股后面抽出了匕首,一阵带风的疾跑,就冲着半山坡上的野猪去了。 野猪噗通站了起来,望着离它只有几步远的越南人,不停的甩动着锋利的獠牙,看起来只是在被动的防守。 只听越南人喝了一声,两条腿一登,整个身子就像一只被拉开的弓一般,猛然就窜到了野猪的背后,野猪刚想转过身,越南人手中的匕首已经完全插入了它的脖颈下面。 紧接着越南人迅速拔出了匕首,那野猪脖颈下,就像被扎破的水袋一样,喷出的鲜血足有半米高。 我本以为这个时候越南人会步步紧逼,直接完结掉这只野猪的性命,哪想越南人拔出匕首的瞬间,身子已经开始往后迅速撤离,几秒钟的时间,他又爬下了半山坡,并且脚步没有停歇,一边对我甩手,嘴里还急切的喊着让我跑的意思。 我见状,也不迟疑,先他一步就往椰子林的另一处山坡爬去。 当我和越南人都站在了山坡上后,我才明白为何我们要选择跑。 因为被放血了的野猪,此时真的发狂了,那只原本都废掉的后腿,不知怎么的就充满了力量,像一辆小型卡车一般,横冲直撞的向我们这个方向奔来。 连椰子树都被它给撞倒了好几棵,地面上扬起的尘土也足有一米多高。 如果我当时就站在哪里傻等着,此时恐怕早被它踏成肉泥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越南人,他的神色渐渐开始舒展,握着手中的匕首,伸出舌尖,贪婪的吸着上面附带的野猪血,看的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野猪的疯狂越来越甚,此时已经冲到了我们所处的山坡底下,原本笨重的身子此时显得灵活极了,就像猫科动物一般,一蹦一跳就爬了过来。 眼看着那猩红的眼睛离我们越来越近了,我忍不住爬起就要开跑,却被越南人给按住了,我疑惑的看着越南人,他指着面前不愿的野猪,叽里咕噜的嘴里说了一句越南话,我也听不懂。 我顺着他指的看去,此时的野猪,就在离我们只有两三米的距离处,哄然倒地,就像是一台高速运转的发动机,被突然断电了一样。 总之就是完了,彻底的完了,顺着山坡就往下滑,也不挣扎,一堆死肉一般,只剩下喘的粗气,不见吸气了。 这时,越南人起身往山坡下滑落,我见状紧跟着他。 我承认我胆子确实小,即便这野猪明显已经要死了,我还是躲在了越南人背后,用眼睛小心翼翼的盯着,生怕它又爬起来了。 越南人用脚使劲照着猪头踹了几脚,见野猪没了反应,这又拿出了匕首,毫不犹豫的朝野猪的后腿割去。 经过越南人快速的割扯,那野猪的右后腿很快就见到白骨了,我正准备转身找块硬石头帮它把骨头砸断,哪成想,越南人用脚登着野猪的肚子,憋足了一口气,脸一红,拽着那野猪腿,用自己的胳膊往下砸去。 只用“嗑嘣”一声,那野猪腿上的骨头,就断裂了,我无比震惊的看着那越南人,只觉这简直就是神人了。 那至少有半尺粗的猪腿骨,就这样被他硬碰硬就碰断了? 他那胳膊到底是有多硬啊? 神人啊,我草,我佩服的恨不得五体投地。 我本以为这就够了,没想到越南人抓起那只后腿,用非常宽厚的手掌,硬生生的给扯下一大块带毛的猪皮,随手装进了口袋里,紧接着他居然将那裸露的猪腿肉,塞进了嘴里。 津津有味的吞食着... 我干他娘的,生吃啊,什么牙口这么好,一咬就是一大块肉,吧唧吧唧的嚼着! 给野猪放血的时候,他已经被喷了一脸血,随后又蹲在地下用匕首撕裂着猪腿,更是沾了一身血,此时又生嚼着猪肉。 整个人,在烈日的照射下,血衣血人,泛着油腥的光! 偏偏他的眼睛还非常的亮。 我就这样望着他,整个人都快不好了...我甚至有一瞬间,都想拔腿就跑,离这个煞神远远的。 可他一边卖力的吞着生肉,一边用匕首剐下一坨,丢到了我的面前,虽然他并没有多看我一眼。 但我知道,这块肉他丢给我的意义。 我颤抖的捧着它,心跳的不行,因为看着这块野猪肉,我想起了那日见到它拱食死尸的场景,我觉得我捧着的不单单是一块野猪肉... 我有些恶心,胃里翻江倒海的一阵阵悸动。 我承认,我很饿,见到这块肉,我咽下去了不止一次的口水,甚至好几次都闭着眼睛,用牙齿贴上了还有余温的野猪肉。 但我还是不能克服自己心里的障碍,我将它送还给了越南人,越南人第一次用非常好奇的眼神盯着我很久。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交流,告诉他,他现在吃的是一头吃过人肉的野猪。 所以我拉着他,爬上了那道横岭,放眼看去,虽然没有其他野猪的存在,但地上那两摊废弃的残破骨架,已经足以要表达我的意思了。 越南人只是看了一眼,又转身走回了野猪尸体前,将那块野猪肉又扔到了我的面前,我心里难过极了。 冲着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却没想到,他用匕首插在那坨野猪肉上,就朝我走来,眼神冰冷,而且是步步向我逼近。 我有些慌,想跑,但腿一直在打摆子,紧接着越南人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拿着匕首就往我戳来! 我他吗的,毫不夸张的说,都吓的尿裤子了,我以为越南人见我不听话,想做掉我。 我下意识就的就要大喊救命,嘴刚张开,他的匕首就塞进了我的嘴里,我闻到了一股非常浓郁的怪味。 眼泪顺着他的刀把直落,我不敢睁开眼,生怕自己一睁开,就看到自己冒着鲜血,然后无力的倒下。 事实上,我冤枉了越南人,他只是非常不习惯跟我细声细语的劝我而已,那把匕首也确实塞进了我的嘴里。 但拔出来的时候,那陀野猪肉已经塞进了我的嘴里。 是真的,我下意识的咬了一口,然后用手抓了出来,望了越南人一眼,他还在紧盯着我,下一刻,我擦了擦眼泪,又将捧在手里的肉,慢慢的送到了早已长的大开的嘴里,我的牙齿,它比我诚实多了...... 第十一章 猪肉换我的女人! 温热的生猪肉混着我咸湿的眼泪,竟然是一道难得的美味! 我狼吞虎咽的样子,让一旁的越南人感到很是欣慰,这样一条足有30斤重的肥大的野猪腿,被我和越南人给生吞了进去。 自从漂落到这个岛上,这是我吃过最饱的一餐,同时也是最好的一餐,我几乎撑的都快要反胃了,还是很贪婪的望着野猪身上其他的部位。 尽管吃饱了,但我们的口渴没有得到解决,我带着越南人来到了翻过横岭,来到那个水洼处,虽然面积不大,不到两个平方,但最深处却很深,足有半米。 水虽然很浑浊,都有些发黑了,但我俩都迫不及待的恨不得将脑袋伸进去。 肮脏的水散发着一股怪味,我们却在大口大口往自己肚子里灌,也不管自己喝不喝的下,纯碎已经将身体当作一个容器。 吃了很多肉,喝了很多水,身体也自然会储存很多能量,这对于我们的生存来说,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吃饱喝足之后,我开始为那堆野猪肉发愁,说实话,我并不想把这头野猪交给何厚义支配,按照何厚义的德行,即便他拿到这堆野猪肉,恐怕也会私藏很多部位,还不如我自己藏起来。 越南人仅仅用了两个多小时,他把整只野猪给分解成了其八十块,前腿,后腿,腹勒,脊背以及猪头,分解的很是仔细,就连猪内脏他都给切成了一条条,横破,斜拉,竖撵,刀尖点,刀身破,刀背拍,刀把戳,整个分解过程行云流水,一挥而就,眼花缭乱,完全让人叹为观止。 娴熟的程度,让人赞服,我甚至怀疑这货是不是游艇上的大厨。 然而联想到他的身手,这种刀法加上他的身手,我突然想到一种人,越想就越心惊胆颤,他不会真的是... 分解完这只整猪后,越南人又去捡了一堆树枝丢在了我的面前,我以为他要生火,那想他只是拿起其中一只树枝,举在我面前,随后看了看我,再指了指自己,意思很明确,是让我跟他学。 我见状也捡起一只树枝,随后学着他从树枝的一头抛开树皮,慢慢的顺着树枝的方向拉下去,很快一条干净的树皮就被我拽在手里了。 随后又跟着他连续做了十来根这样的树皮条,之后他又将这十条根树皮条握在了手心里,快速的搓动了起来,没多久,一条绳子就做出来了。 原来如此,他这是在教我做绳子。 说实话,这样说起来很简单,但现实意义却非同一般,用十来条树皮撮成的绳子,又实用,又结实。 我和越南人随后用了整整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做了大约一百根这样树皮绳,之后将这些绳子对应的穿在越南人提前给每块猪肉留出的洞眼中。 越南人之后又找了根笔直的长树枝,枝头做了一个弯,随后他又寻了半天,找到一颗很高,并且很隐蔽的大树,用树枝勾着这样的带绳的肉,健步如飞的就爬上了这棵树。 然后将这些肉分别挂在树的枝头上,一上一下,我就在树下帮忙递着,他用勾一带立刻又爬了上去,这样来回往返,没多久整个树梢上都快挂满了猪肉块。 本以为他这样做已经非常安全了,哪想他还是不放心,又折了很多带叶子的树枝,将肉块遮盖一番,这才从树上滑落下来。 这样一来,这整只猪就完美的被吊在了半空中,野兽即便闻到味道寻了过来,也摘不下来,唯一让人担心的是怕有飞虫偷吃。 但这个担心很没必要,因为就连我都想的到,利用海水中的盐分,将这些肉涂抹上一层粗盐水就可以完美的避免,越南人又怎会想不到呢。 事实证明第二天越南人就偷偷的带着我,来给这些猪头上盐水了。而我却做了一件令越南人非常不爽,几乎都要对我动手的事。 因为我偷偷的把汪凝眉给带来了。 说实话,做这个决定时,我几乎没动过脑子,只是下意识的就想带汪凝眉来吃肉。 越南人见到汪凝眉跟来的时候,没说什么,一走入椰子林后,他立马掏出了匕首,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将匕首放在了汪凝眉的脖子上。 嘴里话虽然我们听不懂,但我知道他现在确实很愤怒,但我不能让他伤害汪凝眉,所以我直接横在他和汪凝眉的面前,对他大喊大叫。 我自信这些日子和他有了小秘密后,他至少会给我留点面子。 没想到,他直接把我一脚踹在了地上,冲我喊了一句,应该是一句越南脏话。 汪凝眉很慌,一动不动的,嘴唇都在瑟瑟发抖,她不停的说着讨饶的话,越南人根本听不懂。 匕首在汪凝眉脖子上印出了一条细长的血印,而越南人丝毫没有收手的打算,我见状不顾身上的疼痛,再次跑到他们之间,我比划着野猪,然后画出一个圈,随后全部抛给越南人。 他看懂了,随后皱着眉头,紧盯着我,很快松开了匕首,转身朝里走,好像之前发生的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一般。 我盯着他的背影,心在噗通噗通的跳,同时紧紧的把吓坏了的汪凝眉抱在了怀里,不停的安慰着她。 我比划的意思是,猪肉我不要了,全给他,让他放开汪凝眉。 他有疑惑,可能是不理解我为什么这么做,但同时他接受我这样的交换。因为如果猪肉都是他一个人的话,那就再也没有人能对他有威胁,他想怎么分配,就怎么分配。 他之所以要逼迫汪凝眉,是因为我和他之间的秘密,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人,如果按照甲方乙方的话,我这等于是不尊重他,自作主张,单方面添加一个丙方。 另一点,食物在这荒岛上就是一切。这点上他比我更坚定。所以任何能够对他的食物产生威胁的人,他都不惜匕首相见。 这是我当时对这件事的全部看法,至到多日以后,我才明白过来,我还是想的太过简单了。 对于生存来说,那时的我,简直就是一个令人耻笑的菜鸟。 我也险些因为自己的好心,差点丢掉了性命,当然这是后话,我们以后再讲。 汪凝眉到底是一个柔然的女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一个冷血的人,眼睛眨也不眨的将匕首锁在她脖颈上的经历。 我安慰了她很久,她才慢慢平息了下来,随后她将我抱的很紧,丰满的胸部将我贴的呼吸急促了起来,这种场面让我很局促。 毕竟这桩事都是我惹起来的,如果我过一过脑子,偷偷带回一点猪肉,在偷偷的给汪凝眉,或许就不会惹得越南人这样大动干戈。 所以我会显得局促,我轻轻的放下她环绕在我背后的手,对着她笑了笑,刚想开口安慰她,哪知她突然就踮起了脚尖,对着我的嘴唇吻了一下。 虽然只是浅浅的吻,却能让我心乱如麻... 她不傻,某种意义上说,她还是一个心思很聪慧的漂亮女人,这一吻,虽说没什么,但却向我表达了一个非常强烈的信号。 那就是,如果我坚持泡她,她愿意对我投怀送抱。 我突然很感动,这是在荒岛上,第一个对我作出真正认可的人,她,汪凝眉,就凭这一点,我发誓,一定要保护她,哪怕豁出我这条贱命,也要让她在这荒岛上活下去,而且活的一定要比其他女人好! 我毫不犹豫将她揽入怀中,一阵急促的呼吸后,我不再客气,抱着她疯狂的亲吻了起来,她也在用尽力气回应着我,我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和心跳开始紊乱起来,连鼻尖都开始情不自禁的在轻轻抽动着。 她的嘴唇虽然很干,但丝毫不影响她那柔然到极致的舌头... 我们干渴,所以我们在彼此口中,寻找水份,吮吸着,除了爱意,还有坚定不移要一起活下去的信念! 就在我和汪凝眉,干柴烈火烧的正旺的时候,越南人返了回来,非常不礼貌的用一截儿猪腿肉打断了我们的激情。 汪凝眉的眼睛,瞬间就被那块冒着肥油的肉给吸引了过去,我苦笑了一声,放开了她,暗想,刚才还情义正深,这一会儿我都比不上一块猪肉的吸引力大。 也确实,在饥饿的情况下,我怎能能和一块可以救命的猪肉相比呢? 第十二章 巨蟾之死 汪凝眉将那截儿猪腿肉紧紧的抓在怀里,完全不在意上面冒着的油腥。 虽然她很饿,但毕竟不敢抓着生肉就开始狼吞虎咽,她复杂的望着自己怀里猪肉,直咽口水,又抬起头,期盼的看着我。 见状我只能拿出晒干了的煤油火机,找来一些干草和枝叶,生了火,随后又用一根结实的细树干穿过猪肉,就着小火开始烤起猪肉。 越南人也凑了过来,站我面前伸出了手,我疑惑的望着他,发现他紧盯着我手中的火机,心里顿时紧张起来。 在这荒岛上,火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可以说它是比刀枪跟实在的东西,所以这些日子我从来没敢当着众人的面,掏出火机。 之前何厚义让我生火,我宁愿用最原始的方法,以至于手都给磨的鲜血直流,也不敢在他们面前掏出火机。 因为我很清楚,在这孤岛上,如果我有随时生火的能力,那么我的生存几率便会大了许多,如果让何厚义他们知道我有火机,肯定会不由分说给抢夺了去。 如今越南人就站在我面前,用一种不容置疑的眼神看着我,并伸出手向我讨要火机,我当时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抓起汪凝眉就跑,也不管已经烤的香气蓬蓬的猪腿肉了。 我刚想起身,他那把还沾着血腥味的匕首,已经到了我的胸口,我丝毫不怀疑,只要在动一下,那匕首肯定会要了我的命。 越南人轻松的从我手里抢走了火机。这种怀璧其罪的感觉,让我感到愤怒和羞耻,我望着正在生火的越南人,脑中暗想了无数种杀死他的办法。 比如,从他后面用尖锐的石头,砸下去,嘭一声他的脑袋就会碎裂开来。 在或者趁他不注意,用绳子死命的勒住他,看着他挣扎到无力,口吐白沫... 让我没想到的是,越南人生着了火后,又把火机丢回我的脚边。这就让我更加愤怒了,如果只是想借用,何必拿着匕首戳到我的胸口处。 又何必让我在脑中幻想着把他干死的快感。 真他娘的是一个怪人,怪胎! 但我还是挺感谢他,因为他非常大方,能给我们这一块猪腿肉。看着汪凝眉抱着烤的半熟的肉,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开始吞食起来,我心里感到一阵满足感。 我是一个男人,我必须要让自己心爱的女人,不再饿肚子,我要她在这孤岛上的每一天,都能大口大口的吃上肉。 我暗暗发誓着,望着一脸满足的汪凝眉,我不禁伸出了手,用干燥的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她看了我一眼,继续埋头吃食。 也不知怎么了,我突然有一种冲动...想把她按倒在我的身下,然后... 我使劲摇了摇头,将这种不合时宜的欲望赶紧驱赶出自己的脑海。 汪凝眉很快就将手上的这截猪腿肉吃的所剩无几,令我很欣慰,她把最后一点的残存送到我手里,歉意的对我说道:“对不起,卓越,我都忘了你还没吃...给你。” 我确实已经馋的不行,正想伸手接过,但突然我的肚子一阵绞痛,坏了...我来不及解释,将猪腿肉丢到她怀里,跑起来就往草丛里钻。 甚至来不及将裤子撸到膝盖,顿时一阵轻松,我也长吁了一口气。 这些日子,天天在喝那味道涩甜的椰汁,吃的也是生涩的椰肉,说实话,放屁都是一股椰子味,昨天在饿极了的情况下,又生吃了半条野猪腿,吃的时根本没想到后果,现在报应来了。 肚子就像烧开了水一样,此时非常清楚的感觉到阵阵翻滚,难受的直冒冷汗。 这以后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在吃生肉了,毕竟自己的胃太矫情,完全受不了这么猛烈的刺激。 也不知蹲了多久,腿都蹲到没有知觉了,这时候我多想有人来搀扶我一把,我回头准备扯下头顶的几片叶子。 可这一回头,把我吓的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此时就在我身后,离我大概只有五米不到的距离,正蹲着一个怪物,一动不动的眨着青橘般的大眼。 我之所以说它是怪物,除了异常狰狞的,圆鼓鼓的浑身长着疙瘩的外表以外,此时它的嘴里正吊着一条大约一个手腕粗的红黑相间的大蛇。 这个怪物至少有一个篮球那么大,此时耷拉在地上的青白色的肚子,正一鼓一鼓的蠕动。 而它口中的蛇只剩下了一半身子,令人奇怪的是,这蛇居然一点也不慌张,并平仰着剩下的一半身子,嘴里还在悠闲的吞吐着信子。 好像感觉不到自己既然被吞下去的危险一样。 我裤子都来不及抓,就爬起来跑了几步,但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还是回头看了几眼,发现怪物还是不动,胆子也就大了一点,离得稍远些,开始认真打量着它。 只见它那宽扁的脑袋上,长着一双油油的青黑色眼珠,向外翻冒着,像是一不小心就会掉出来的样子。墨绿色的表皮上,带着几条黑色的条纹,闪着幽幽的光泽,整个背部上长着一颗颗黄豆般大小的疙瘩,就像是被千万只蚊虫叮咬过后,留下的溃烂的伤口... 我认出来了,这应该是一只蟾蜍,或者那只想吃天鹅的癞蛤蟆也是它。只是它的个头实在太大,大到我第一眼都不敢相信,它只是一个癞蛤蟆。 那趴在地上的四肢,也非常粗壮,看起来比我的手腕都差不多,尤其是后腿的上的肉,虽然松垮垮的,但我相信它只要想跳,一定能扑到我的眼前。 那条正在被它吞食的蛇,就论粗细程度,也绝对不是一条任人宰割的小蛇,可此时面对巨蟾的大口,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身子一点一点的被卷入巨蟾的肚中。 我不动声色的慢慢退后,然后迅速的跑回到越南人身边,我相信,这个家伙一定会对我所看到的那一幕非常感兴趣。 果然,当我把他带到草丛后,他见到巨蟾的那一刻,眼睛都亮了,我见他开始一步步非常小心的开始靠近巨蟾,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还好,他只是近距离观察了一下,并没有采取进攻,我见状松了口气,也不知是为他松气,还是为那巨蟾松气。 然而我刚转身,只见越南人双手抱着一块长条形的石块走了过来,撞开了我,在我目瞪口呆的情况下,将那石块的一头毫不犹豫的砸向了正在享受美味的巨蟾身上。 我本以为那么大个头的巨蟾,一定会奋起反抗,或者至少应该选择躲避,可眼前的那大石块,牢牢的压在了巨蟾身上,肉眼可见的留出了从石块的底部,冒出了深红色的血,以及白色的浆汁,混合在一起,看起来让人只想呕吐。 我还没来得及呕吐,刚赶过来的汪凝眉,见到越南人用脚踹开大石块后,整个人就开始趴在了地上,一阵猛烈的呕吐,把刚吃下的猪肉淬渣都给吐了出来。 我一边轻轻拍打着汪凝眉的背,一边忍不住还是向越南人望去,这一望,我也跟着吐了起来。 此时,巨蟾的眼球都迸出来了,落在了它的嘴沿,那巨蟾的半边身子都被大石块给砸的血肉模糊,背上的疙瘩此时大部分已经崩裂开来,那些参杂在红血里的白色浆汁,应该就是这些疙瘩被砸碎的产物。 而一直被它含在嘴里的那条大蛇,此时正在非常卖力的左右摆动着身子,试图想从巨蟾的嘴里和肚子里摆脱出来,恰恰这大蛇的乱摆,导致半边身子都被砸烂了的巨蟾倒在血地里不停的翻滚... 深红色血,乳白色的浆汁,血肉横飞的半截身子,混在草丛里,左右上下的摆动,实在让人难以接受的画面。 汪凝眉见我跟着吐,她吐的更厉害了,我俩靠在一起,像两只瑟瑟发抖的兔子,受彼此的影响,都快要把胃给吐了出来。 我本来就因为拉肚子,浑身给蹲的半死不活的,现在又来这么一出戏,感觉自己半条命都快没了。 靠在汪凝眉的身上,心里懊恼的不行,本来只是想让越南人来看看,哪想这莽撞的家伙,直接就把巨蟾给弄死了,弄死了不说,还非要弄的这么恶心。 这巨蟾也真是够没用的,白长了那么大个头,一大石块砸下来,就不知道躲,不过我转念一想,我所看到的是它正在吞食大蛇,其实是正在和大蛇做着高手之间的较量,一招一式,应该都到了最关键的时候,结果越南人来了个渔翁得利,把这巨蟾毫不费力的给收拾了。 我正在暗自平息着激烈的内心,哪想越南人用棍子戳着巨蟾,另一只手掐着蛇头就走了过来。 吗的,还没闹够啊,我有气无力,连躲闪都来不及,就见那蛇屁股擦着我的脸走过,汪凝眉吓得连声大叫。 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弄的棍子,此时尖的一头已经戳破了巨蟾的肚子,内脏都顺着棍子往外直冒,巨蟾嘴里那足有两三寸长的舌头,正耷在越南人的大腿上,死的不能再死了。 那条蛇看样子倒是还活着,虽然被越南人掐着脑袋,身子却不停的在向上翻转,慢慢的朝越南人的胳膊上缠去,越南人见状,抓住舌头,像拢皮鞭一样,将整个蛇身给拢的飞起,没一会儿,那两米多长的大蛇就给拢晕过去了。 我搀扶着心态已经接近崩溃掉的汪凝眉,绕开地上残留的血迹,正想离那可怕的越南人远一点,哪想越南人将巨蟾和大蛇丢在了火边,看向我的同时,对我招着手... 第十三章 汪凝眉的失落 我很不情愿的折转回去,跑肯定是跑不过越南人,惹怒了他肯定会更惨。 汪凝眉蹲在原地,根本不敢回头看地上那一滩恶心到极致的东西,她想离开,却又显得很担心我,所以别过头,蹲在地上,还在平息着刚才那股恶心劲儿。 越南人见我过来,指了指地上那条被他甩晕的蛇,我皱着眉头还是不敢靠近,生怕蛇突然醒来,越南人冲着我撇了撇嘴,随后用匕首很快就将一截树枝削成矛,随后把尖树枝丢到我面前,紧接着拎起蛇,一瞬就将舌头给削断了。 蛇受到了致命的伤害,被斩断的蛇头突然睁开了眼睛,嘴巴长得大大的,喷射着毒液,我赶紧躲到了一旁,吓得又蹦又叫。 原来这越南人喊我过来是想让我来处理这条蛇,我草,他也真看得起我。 只见被越南人握在手里的蛇身子,此时正在拼命的挣扎着,而越南人则将切口处送到嘴里,仰起头,黑色的蛇血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渗,看的我浑身只起鸡皮疙瘩。 但同时我又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看越南人喝的很是陶醉的样子,我的身子不知不觉凑向他,他用余光看了我一眼,随后将已经慢慢停止摆动的蛇身递到了我面前。 我看了他一眼,随手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再次看了他一眼后,我的心噗通噗通直跳,闭着眼,学着他仰头将蛇血倒进了嘴里。 初始感觉又涩又苦,但干渴的嘴唇一旦被唤醒,便觉得这简直就是最好的佳酿,我又饱饮了几口,然后跑到枉凝眉面前,本想也让她尝尝,哪知她一见望见蛇,就没命的往后躲,害怕极了。 我只好作罢,准备将蛇身还给越南人,哪想越南人却将匕首丢给了我,指了指蛇身,然后比划着剁的动作,我点了点头,接过匕首,从缺口处慢慢划下去。 没多久蛇皮就被剥了出来,摸在手里非常光滑,而且韧性十足,越南人抬头将蛇皮拿了去,随后像系皮带一样,绑在了腰间。 之后又在越南人的帮助下,我将蛇身给划开,取出了蛇胆以及其他内脏。 很意外的是越南人将蛇胆留给了我,却把那些看起来都很恶心的内脏用尖枝串了起来,放在火上烘烤,我看着他那一波波澜不惊的样子,越来越佩服他了。 在我看来,他是不想放过任何可以成为食物的存在。 蛇胆是好东西,这个我很早就知道,具有清凉明目,解毒和增强人的免疫系统,他能把这么好东西给我,确实让我很意外。 而我又将这好东西,给了汪凝眉,汪凝眉会点医术,自然明白这东西的宝贵,也没在矫情,半遮半掩的给吞了进去。 随后越南人用匕首将蛇身切成一段段,丢到我面前,指了指豁口处的水滩。我拉着还在别扭着的汪凝眉,用衣服抱着这些蛇肉,来到水滩处。 “卓越,你要离这个越南人远一点...”汪凝眉一边清洗着蛇身,一边说道:“总觉得他是一个很危险的人。” 我点了点头,说:“他是很危险,一言不合就动刀子,但相比起何厚义,我宁愿和他待在一起。” “可是我担心...”汪凝眉望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宽慰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放心我们都会好好活下去,不管你信不信,我会和这个看起来很可怕的越南人,成为最好的伙伴。我已经看出来了,这个人看似冰冷,但他是一个很守原则的人,虽然刻板,但能承认你的价值。何厚义就不会。” “好吧...”汪凝眉喃喃的说道:“你有你自己的想法,但你要明白,我们已经困在这个岛上六天了,越南人从来没有想离开岛的想法,也根本不想融入到团队中,我只是担心...” “嗯,我明白。”我止住了汪凝眉的担心,而我的担心却冒了出来,关切的问道:“何厚义没对你动手动脚吧...” 汪凝眉一听,脸色微红,低着头,小声的说道:“他...他几乎对岛上的每个女人都有想法,除了梅大姐被他当老妈子一样使唤,我一柔弱女人,除了躲着他,又怎么可能...不过有沈大姐护着我,他也只是占占便宜,不敢真把我怎么了,而祝瞳又比较聪明,总有一套迎合但又能拒绝他的办法,所以他最近一直在打井上合香的主意...” 我听了汪凝眉这么说,心里早把何厚义给骂了个够,但嘴上却不敢说出口,不是我不相信汪凝眉,我只是不想让她承受我这样的压力。 所以我选择了宽慰,告诉她,我们目前确实没有办法,唯一一个可以收拾他的越南人,又根本不参与我们之间的事,所以只要何厚义不把人给逼到死路,我们必须以大局为主。 汪凝眉听我这么一说,叹了一口气,眼神中滑落着失落非常明显,我当然明白她的内心,可我的理智告诉自己,坚决不能将我隐忍的决心,向她坦白,这样只会害了她。 将蛇身洗干净后,越南人非常仔细的数着块数,一共一百八十三块,分给了我九十一块,多出的一块,多望了我一眼,丢给了汪凝眉。 这便是我之前和汪凝眉提到的,愿意和越南人在一起的缘故,他能承认你的价值,原本很吝啬的人,分出一半蛇肉却一点也不吝啬。 这条蛇原本就很粗长,即便是一半的蛇身,应该也有十几斤,我原本是打算和汪凝眉两个人将他们烤熟后分吃了,但汪凝眉却建议我留下另一半,交给何厚义,她说蛇肉味道很大,吃进去后很多天都还有味道。 她的意思,我心神领会,所以我们留出一大半,就着火堆,烤熟了二十多块,吃到嘴里,异常的美味。 吃过蛇肉后,看着天色不早了,我准备去喊越南人回去,他只是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仍在忙着他手下的巨蟾。 从他将巨蟾拖回到到现在,他手一直没闲着,剥皮,开膛,截肢,非常的认真,我也不好再打扰他,跟他说了一声,也不管他听没听懂,就跟着汪凝眉抱着剩下的蛇肉,往回走。 此时我们所处的位置离帐篷并不远,但中间又一道小山坡和灌木丛挡着,所以走起来也很费劲儿。 我们刚准备爬下山坡时,突然听到一阵不正常的动静,我还以为是碰到什么野物了,一紧张就想大吼,哪知被汪凝眉用力扯了扯,我见她捂着自己的嘴,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指着灌木丛里的一处。 我见状也蹲了下来,朝她指的方向看去,这一看我脑子立刻充上血,浑身都在哆嗦不止。 就在离我们大约四十多米远的一处阔叶下面,我看到了赤‖裸着下半身的何厚义,正在用力的撞击着身下。 他的手握着折叠刀,架在一颗雪白的脖颈上。 黑色的短发,被他另一只手死死的扯着,不敢发出一句叫声。 何厚义的身下,是一个半裸的女人,饱满的胸部,向下垂着,像波浪一般来回的滚动,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异常的扎眼。 “是...”我愤怒的差点叫出声来,却被汪凝眉一把捂住了嘴,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她的脸色非常不好,愤怒,悲伤,以及另一抹难为情的情绪夹在一起,她对我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 她摇头的意思是让我千万不要声张,点头的意思是她也看出来了,被何厚义按在树上,用匕首强迫的女人,正是井上百合。 这个畜生!终于忍耐不住了吗? 第十四章 可怕的毒浆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我仍能感受到井上百合的痛苦,她的嘴长得很大,却始终不敢叫出声来,眼泪顺着嘴角滑入口中,早已泪流满面。 雪白的身子,一阵阵的颤抖,除了来自何厚义的猛烈撞击,还有自身的悲愤。 可她终究只是一个弱女子,后脖上冰冷的刀锋,时刻提醒着她,不能反抗。 我很清楚,如果此时我冲出去,或许能中止他的这场兽行,然而我能不能当场逃过何厚义的刀口不说,至此之后,他一定会时刻想尽办法将我迫害致死。 汪凝眉第一时间就考虑到了后果,她比我理智,所以制止住了我。 何厚义的兽行没完没了,他的体力好的惊人,井上百合较弱的身子,此时已经快到了崩溃的边缘,她的手都快抓不住树干了,一直在往下滑落。 我无意间看到了她光溜溜的腿上,染上了鲜血,心头一紧!还以为何厚义拿刀伤害了她,我几乎都要推开汪凝眉冲了出去。 汪凝眉赶紧在我耳边俯身说道:“别激动...不是大姨妈,就是处女血。” 我回头望向汪凝眉,她脸唰就红了,别过头,不看我。 就在这时,何厚义终于完事了,提起了裤子,一把将井上百合的脸扭了过来,在对她说着话,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只看见井上百合始终紧闭着眼,紧紧的缩着身子,一边哭泣一边点着头。 随后何厚义拍了拍井上百合雪白的屁股,转身系着皮带。满足满足的走出灌木丛。 而此时的井上百合,瘫坐在地上,看着自己还在淌血的下身,哭的更加伤心了,只是干哭也不敢大声嚎叫,这样反而显得更加痛苦。 见何厚义走远后,我们准备过去安慰她一番,却被汪凝眉拉住了,她看着我难过的说道:“你这时候过去不合适,你不懂女人,这种痛苦,如果她足够坚强,应该会自己扛过去,我们出现只会给她增加更大的压力。” “难道就这样算了?不闻不问,她只是一个孩子啊!” 汪凝眉长叹一口气,说道:“如果她想生存,这反而会激励她,如果她想放弃自己,谁也救不了她,在这孤岛上,每个人都会面临这样的选择...” 汪凝眉说的对,折磨和痛苦,其实在我们漂落到这岛上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只多不少。 只是每个人要面临的痛苦之处的细节和方式不同罢了。 汪凝眉拉着我,我们绕着事发地走了很远的路,才回到帐篷处,说实话,当我看到何厚义的那张面孔时,心里就像装了一千只刀子,直戳向他,如果能够和他同归于尽的话,此时的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扑向他。 事实很残酷,何厚义见到我们捧着的蛇肉,一脸惊喜,用力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大加赞赏。 肉,别说是蛇肉了,现在就是老鼠肉恐怕在众人眼中都是极好的美味。 何厚义也没问我怎么弄来的蛇肉,特别当着众人的面,对我褒奖了一番,并准许我第二天休息一天,让梅大姐和沈雁萍两个女人去采水。 众人吃到嘴里的,当然不会有任何意见,就连祝灵看我的表情,我都觉得有些不同了,先是给大家找到椰子,现在又弄到热量极高的肉食,她现在心里一定在想,我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但对于这种女人,虽然她很诱人,但我不愿多看一眼。 这天天色快暗下时,井上百合才回来,她为了掩饰所发生的一切,手里捧着一堆干草,一个人默默的将帐篷地下又平摊了一层。 我忍不住总是盯着她的背影,总想靠近她,和她交流一番,但每次都被汪凝眉给扯回了众人之中,她幽怨的眼神,含着强烈的警告意味,同时还有一股酸醋味。 而何厚义甚至连看都不曾多看井上百合一眼,如果不是我亲眼目睹了那一场兽行,我也不会看出何厚义有任何不妥。 在众人之中,何厚义的口才说实话很好,他总有一番激昂的说辞,惹得其他人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作为团队的领导人,他这几天也确实很用心,附近的岛岸上每隔一段距离都被他用烧焦了的木棒,摆上了sos,或者help这样求救的信号,时不时的他还会组织女人们捕鱼。 因为岛岸的水并不深,会经常看到一脚多长的鱼从岸边游过,在落岛的第二天大家也都尝试过扑这些鱼。 用尖木扎,用衣服包,乃至众人合围都统统失败了。 毕竟我们这些人,相对这片**,实在是太幼稚了一些。 连续几天,我们依然没能成功捉到一条鱼,总是看着美味眼睁睁的从脚边溜走,而无能为力,不过我倒是亲眼看到越南人抓到过几条,但他躲在一旁,很是低调。 我曾经也凑到他身边,他只是冷冷的看了我几眼,并没有给我分上一星半点的打算,我望梅止渴般的盯着他吃的津津有味,他都无动于衷。 由于后来我和他一起参与了捕杀野猪的行动后,他对我比以前好了那么一点,但就是这一点,他开始在我第二天休息的时候,将我带离人群,找到一个偏僻的岛岸,随便找了一根粗树枝,用匕首削成很长的尖角。 随后举起这根尖角的树枝,示意我跟他走进浅水里,此时距离我们脚边五六米的浅水湾里,正有几只巴掌大的鱼慢慢的游动着。 越南人回头望了我一眼,提示我看好他的动作。 只见他将尖头对准鱼群处,侧过头,左眼和笔直的树干保持平行,他静静的端着尖头大约两三秒的时间,突然就像扔标枪一般把整个树枝给丢了出去。 树枝的飞行速度非常快,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就扎进了鱼群处。 当他把尖头拔出来时,上面果然扎着一条巴掌大的鱼,他取下鱼的同时,撇着嘴对我笑了笑,随后将树枝丢到我手里。 我学着他那样子,随后也找到了几处几乎静止不动的小鱼群,无奈这树枝太轻,我将它丢到水中后,树枝骄傲的浮在水面上,我顿时就泄了气,看来用尖角扎鱼,完全不适合我,就我这瘦身板,压根就没那个力道能把树枝丢的像子弹那么快。 越南人一连抓了四五条鱼,个头虽然都不大,却也没怎么费力,每次那尖头丢出去的瞬间,都让惊呼出声。 在我眼里,这个越南人简直无所不能,如果说这荒岛上谁能活到最后,那一定是他。所以我越来越坚定的认为,要想生存下去,必须要和他搞好关系。 随后越南人将这几只鱼用阔叶像包粽子一样包好,而后用我的火机生了火,在火堆里放上几颗大小不一的石头。 然后示意我在旁边挖了一个大约30厘米的坑,随后将已经烧的发红的石头,拨进这个坑里,接着将石头上面铺上另一层阔叶层,再将这些被包裹好的鱼丢进这些阔叶里,最后在用沙土将坑完全填埋住。 他这一系列的动作,看的我眼花缭乱,用几块石头就能把鱼烤熟吗?我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越南人在这土坑旁做了个记号之后,就带着我来到了处理那条大蛇的小山谷,只见他爬上一棵树,从树梢中间取下了一个装满了白色液体的酒瓶,他指了指酒瓶,在地上划了一个骷髅头。 我看了看那白色液体,又看了看这骷髅头,当即明白了过来,这白色的液体明显就是巨蟾背上那些疙瘩里留出的白浆,他把这些白浆制成了毒药,收集在了酒瓶中。 说实话,我不太理解他为何要拿给我看。 他见我有些疑惑,示意我捂住口鼻,然后打开了瓶盖,用匕首的刀剑沾上了一点,随后又盖上了瓶盖,将这瓶毒液恢复原位后,我随他又来到了岛岸边。 第十五章 能不能带我吃肉 我一路跟着越南人,看着他将那白色毒浆揉碎在草叶里,这才搞懂他的意图。 原来他是想用这毒浆来毒鱼,对此我很怀疑这点毒浆就能毒到鱼吗? 然而,当越南人把混着草叶的毒浆慢慢的顺着鱼游动的方向搅去,没过多久,已经有好几条鱼翻起了白肚。 看到这白色毒浆这么厉害,我着实吓了一跳,当初还以为那巨蟾白长个大个子,如今看来却是大错特错,那白浆当时若是喷到我们身上,只怕现在早都死翘翘了。 但让我明不明白的是,越南人为何要把这毒浆拿给我看,还特地给我演示了一番它的毒性之强,难道仅仅是为了证明那巨蟾的厉害吗? 显然不是,那巨蟾再厉害,现在也被越南人切成块状,跟野猪肉挂在一起了。所以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脑中冒了出来。 难道越南人也对何厚义看不过眼,想假借我手用毒铲除掉何厚义? 也不对啊,越南人整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没道理会跟何厚义计较,毕竟何厚义在上次吃了亏后,面对越南人那是相当的客气。 还是说,他仅仅是为了帮我?他看出了我对何厚义埋藏在心里的仇恨,所以才把毒药展示给我看?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这些日子以来,我已经伪装的很好了,任谁都看不出我对何厚义还抱有仇恨,我对他百依百顺,连他走路,我都要为他遮阳。 他如何看的出来,我仍然贼心不死的呢? 不,应该不是,也许他只是为了告诉我,当日的巨蟾被他制成了毒药,以后我们可以用来毒鱼,或者毒其他的猎物。 我想这才是最靠谱的解释。 其实,当我看到那几只鱼被那么一点毒浆给毒死后,我脑子里确实幻想着,如果我将这毒浆找个机会喂到何厚义嘴里,他会不会被毒死这样的画面。 或者是在他吃的食物里,或者他喝的水里面,参进去点毒浆... 当我一看到越南人看着我的冰冷眼神,我浑身又开始哆嗦,不是我现在还怕他,而是我真的担心,他不言不语的就看透了我的心思。 正如汪凝眉所说,这个越南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然而偏偏是这种危险的气息,吸引着我,在此时比汪凝眉的身体更吸引我,让我欲罢不能。 我深深的明白,这一切都来源于,我太想活着了。 这个上午是我在荒岛上渡过的最美好的一个上午,越南人将埋在土里面的鱼拿出来的时候,我兴奋的像个少年,望着外酥里嫩的鱼,闻着清香扑鼻的味道,有一股喝醉了的冲动,差点要从越南人手里抢食。 越南人丢给了我一条,个头不大,我却如视珍宝一般,望着他,直想流泪。 以我对他的了解,我对他捕到这些食物,并未起到丝毫帮助,他不应该也不会违背原则,对我施舍。然而他却这么做了,就代表着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已经在悄无声息中,往前走了一大步。 没多久我就把这条鱼吃的只剩下白花花的骨头了,就连骨头我都舍不得丢,还要挨个放到嘴里,感受那股香味。 原来用沙土闷出来的鱼,居然如此的美味... 接下来我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越南人吃着剩下的鱼,我想趁他不注意偷偷捡一条揣怀里,但每次都他发现,他用我听不懂的越南话喝斥我,甚至最后又拔出了匕首威胁我,我才作罢。 我也觉得自己似乎有点贪得无厌了,本来他好心赏我一条已经不错了,唉,都怪鱼太香。 饱受煎熬的看着他吃完所有的鱼,然后跟着他,像个尾巴一样,他极不耐烦的冲我摆手,示意我不要再跟着他。 我想着趁热打铁,进一步跟他稳固好关系,但他却丝毫不领情,在一个拐角处,一闪身就跑的不见了踪影,我非常懊恼,却又只好悻悻的朝帐篷走去。 落岛已经九天了,这九天来,越南人总是一个人行动,其实我挺好奇,他到底都在做些什么,按照他这么强悍的生存技能,他完全不必跟我们这群人混在一起,但他每每都在天色暗下来之前,返回帐篷附近。 他越是神秘,我越觉得另有目的,只是目前以我和他不远不近的关系,实在难以揣测。 我回到帐篷后,发现只有祝灵一个人在帐篷里,正在往身上涂抹着用椰肉做成的椰子油。这个办法也是祝灵想出来的,我挺佩服这个女人,为了抵抗烈日的暴晒,居然能想出这么个非常实用的方法。 将椰肉压碎,然后像护肤品一样将裸露在外的皮肤涂抹一遍,虽然身上会有涩涩的感觉,但确实能够起到保护皮肤,防止水份蒸发过快的作用。 我也偷偷尝试过,效果非常不错。 祝灵见我回来,抬头望了我一眼,而我贪婪的目光,随着她涂抹的动作不停的游走,从细长的腿部,一直延伸到她雪嫩的颈部,以及她的沟壑处... 我倒不是故意找不痛快,像祝灵这种尤物,但凡是个正常男人,你即便对她抱有再大的意见,总能被她的身体所吸引。 就比如说我每次恨她到极致的时候,总是幻想着把她按在地上摩擦的快感,甚至还要联想到那时的她哭哭泣泣的求我放过的样子... 只要这么一想,她就是再怎么羞辱我,我都能咽下气。 果不其然,祝灵很快就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径直走到了我的面前,突然挺起胸,让我措不及防往后蹭蹭的退了好几步。 她玩味的看了我一眼,眼里依旧是那种轻视的神态,淡淡的说道:“没出息的样子,就是真跟你来点什么,你也不行...”说罢,那轻挑的眼神,故意放在了我的腿中央盯了足有好几秒钟... 不能怪我太怂,真的,她这一刻的气场实在太强,我此刻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偷看一个三十岁的美丽少妇洗澡,而被当场发现,四下无路可逃的窘迫场景。 我丧失了勇气,祝灵说的没错,换做是个爷们儿,此时被她这么一说,四下无人的,一定会扑上去跟她折腾。 而我只是呆如木鸡的站着,一会儿看看岸边的小波浪,一会儿踩踩脚下的沙土,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此刻装的都是什么狗屎。 “喂...”祝灵喊了一声,我半天才反应过来,应了一声,看向她。 此时的她又躺回了帐篷中,一只手撑着脑袋,半趟着向我招了招手,“卓越,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我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站在帐篷外面,从这个角度,我眼睛只要看过去,一定会聚神在她那因为半侧着身子,而被拱起的肉球上,那弧度近乎夸张。 我只看了一眼,就转过头,这女人骂人从来都是风轻云淡,却直接戳到你心里,让你痛苦到不行,我可以受侮辱,但我不能老是被同一个人侮辱。 “你进来!”她说道:“你总该有点男人样。” 噗通,又是一刀,血淋淋的扎进我的心里。 我咬着牙,钻进了帐篷里,既然你让我进来,我就不客气,眼睛直接略过她微微翘起的嘴角,毫不客气的游走在她那白皙摄人的魔鬼身材上... 她的旗袍在落岛时,扣子都掉的差不多了,此时用一些绿草绑在上面,隐隐约约的,都能看到她的蕾‖丝内衣,反倒觉得这绿草要比原本的扣子可爱多了。 我这样直白的打量着她,原本连她骂我时对峙的语言都想好了,如果她在侮辱我,我就会说,是你自己让我进来的,这帐篷里就你一个人,我不看你,我看哪儿。 而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祝灵望着我,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哀怨,她柔柔的说道:“卓越,能不能带我...带我吃肉...” 第十六章 诱惑 祝灵的话让我感到很紧张。 难道她知道了那头被我们宰杀的野猪?不,应该不会...知道野猪肉存在的只有越南人,我和汪凝眉。 越南人是无能如何也不会对祝灵多说半个字,至于汪凝眉,她的心思很细,也一定不会说漏嘴。 那么除非是我半夜说梦话,可这现实吗? 我疑惑的看着祝灵,摇着头,说:“什么肉,蛇肉大家不是一起吃过了吗?” 祝灵挑着眉头,说:“那蛇肉根本就不是整条,那么粗的蛇,少说也有两三米长,怎么会只有一半?” 听到这里,我稍稍松了口气,苦笑道:“那我实在是没办法,因为另外半条在越南人那里,不如你去找他要?” 祝灵听后非但没气,反倒笑了,她凑到我耳边,饱满的胸贴到了我的胳膊上,也不知是有意,还是并不在意,她吐着柔语,说:“下次你和越南人再出去的时候,把我也带上吧...” 她的鼻息在我耳中回转,挠的我心也跟着痒了起来,我差点就不自觉的点头了,但我脑中还是保留了一丝清明,我很快就意识到一个问题。 于是我推开她,问道:“你跟踪过我?!” 祝灵回道:“谈不上跟踪,只是偶尔发现你跟越南人神神秘秘的穿进密林中,而且不光是我看见了,连何厚义都看到过几次,他只是没提,但你要小心,他心里肯定对你有很大的想法。” “你唬我呢?”我苦笑道:“我每次都是趁你们不在时才跟越南人出去的。”我这话一说,看到祝灵眼中飘过的得意,突然反应过来,原来她是在套我的话,我怎么这么蠢,就亲口承认了。 此时的祝灵一改之前的热情,突然阴沉起来,她盯着我,说:“如果不想让何厚义知道,你故意和越南人走的很近,你就必须按我说的做,明白吗?” 祝灵一步步向我逼近,望着她那扭动着的妙曼身子,以及无懈可击的精美面容,我的冷汗从布满了背脊,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蛇蝎美人。 离何厚义越近,我越能明白他是一个充满了欲望的野兽,他不允许任何人挑战他的权利,即便是越南人,他也不允许。 虽然他斗不过越南人,但我总能从他划过越南人的眼神中,找到算计的味道,我想如果给何厚义一次机会,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越南人除掉。 而我,现在在他眼里虽然算不上威胁,但如果他得知我有意讨好越南人,首当其冲的便会彻底失去对我的信任,而这点信任是我这些日子给他当牛做马,所一点点换取来的,只有我自己知道这过程有屈辱,有辛苦。 祝灵能够用这一点来威胁我,显然她早已看透了我的心思。 所以此时面对这个聪明到可怕的女人,我有一种想逃的想法,可下一刻祝灵已经把我逼到帐篷的角落处,在我无比诧异的目光中,慢慢的拿起了我的手,按在了她那柔软的胸口。 她的眼神依旧充满了威胁,但同时又在不停的诱惑着我,她说:“这孤岛上有三个男人,一个是浑身上下都令人作呕的何厚义,一个是不近人情的越南人,还有一个弱小的你。” 她一边说,一边握着我的手伸进了她的衣扣里,我的手止不住的微微颤抖,我望着祝灵,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这本该是我最享受的时刻,而我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紧张,我已经顺着她的指引,摸到了那细长的提子上。 我本该在这个时候,身体会很激动,可她的话在我耳边,如雷轰顶,把我应该翻腾起的情欲给死死的压制住了。 祝灵笑了笑,似乎很满意我现在的表情,她继续说道:“何厚义迟早会跟越南人两败俱伤,只要他是何厚义,一定会选择在某个时候动手,这点毫无疑问。而你看似最弱小,其实是一个为了生存不择手段的人,我从前小看了你,是因为那时的你,确实懦弱到无法直视...但现在,你变了...” “卓越...你想想,如果我们这些人被困在这个岛上很久,那么就需要一个男人来照顾我们这些女人,如果你能为我们提供食物,淡水,甚至是一个温暖的住处,时日已久,该发生的一切肯定会发生,比如你一直想得到我,对吧...” 我的手紧紧的扣在她的丰满的胸上,微微触动,在指缝中有意无意的拨动着充满弹性的提子,我并不是有意这么做,一切都是因为我太紧张了。 我对祝灵摇了摇头,想抽出她身体上的手,却被她按的更紧了。 “你不用急着否认,作为一个女人,如果看不到你眼神中的欲望,那岂不是很失败,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卓越,从现在开始,我可以很坦然的接受你的这种欲望眼神,如果有一天你能成为我所说的那样一个男人后,我会毫不犹豫的骑在你的身上,将你脱干净...” 我的身体这一刻,终于起了反应,隔着裤子我的下身突然涨的厉害,我甚至有一股冲动,趁着无人把这个主动勾引我的女人,一把按倒... 但我一抬头接触到她那有恃无恐的眼睛,我立刻就清醒了过来,她说的话,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如果二字。 我想发明如果这两个字的人,一定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世间所有的诱惑,几乎永远和如果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我深吸了几口气,慢慢的从她怀里将手挣扎出来,她皱着眉头,一直望着我。 我渐渐平静了下来,看着祝灵,说道:“我不明白你说的这些,听不太懂,但有一点我可以答应你,今后有肉,我会给你留一份,希望你不要太贪婪。” 祝灵听后,笑了,幽幽的说道:“这样最好,你放心。贪婪的人死的最快,这一点我比你清楚,还有为了何厚义以及其他的人不会发现我们之间的约定,今后我依然会对你百般刁难,我想卓越你,没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吧?” 我楞了楞,随后淡淡笑道:“你说的对,没有什么是我不能接受的,除了死亡。” 祝灵听后呵呵直笑,风铃般的笑声,非常的悦耳,她真的很美,连笑起来都让人一不小心就沉陷进去。 我望着她发呆,有些后悔自己没能把握转瞬即逝的机会,再多触摸她的身体,那光滑的手感,那握不住的丰腴,以及我手掌仍残存的体香...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喊声。我侧头望去,只见何厚义背着沈雁萍,身边其他的女人急切的朝我们摆手,我仔细看了一眼,发现沈雁萍趴在何厚义身上,像是昏迷过去的样子。 不好,这是出事了!我刚想转身喊祝灵,只见她比我反应的要快,已经光脚踩着沙滩跑了过去。 我见状也赶紧跟了过去,待跑近一看,此时的沈雁萍嘴唇发白,头上冒着冷汗,确实昏迷在何厚义的身上,何厚义见我过来,赶紧喊道:“搭把手!” 说罢不由分说,一个侧身就把沈雁萍翻到了我的背上,然后他自己瘫坐了沙滩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样子是累坏了。 我一边背着昏迷不醒的沈雁萍,身边的汪凝眉一边对我说道:“我们遇到了蛇...蛇群...沈大姐跑的慢...被一条大蛇咬了一口...” 我听汪凝眉这么一说,这才低头注意到沈雁萍右脚上有两条布条,被缠的很死,她原本白嫩的脚腕处,有两个粗针头那么大的齿印,此时整个脚腕已经肿成了馒头,还在不停的往外冒着深黑色的血。 出现这样的血迹,很明显咬上来的蛇,一定是毒蛇,只是毒性怎样现在尚不可知,但好在用布条勒紧了动脉两端,组织了中毒部分的血液循环。 也就是说,沈雁萍可能不会因此丢掉性命,但如果毒性太强的话,必须要面临截断脚腕的可能。 第十七章 吮吸蛇毒 将沈雁萍轻轻的放入帐篷的干草地后,我就迫不及待的检查起她的伤口。 “为什么没有包扎?”我抬头向汪凝眉问道。 汪凝眉解释说,“现在正是炎夏,包扎伤口反而会更快溃烂,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将毒素想办法从脚腕处去离,然后才可以包扎。” 我一听这么说,心头一紧,当时就想到了华佗给关公刮骨治伤的惨状。问道:“难道要用刀将她的肉拨开吗?” 汪凝眉蹲下身,盯着肿胀的伤口处,语气不是很坚定的说道:“为了防止毒素顺着血管扩散,我只得将她脚腕两处给扎死,我很担心用刀划开后,失血过多的话...” “那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我打断她的话,让她这么解释下去,哪有那么多时间。 汪凝眉摇了摇头,说:“最安全的办法就是截肢,因为不确定毒素的危害程度,但即便是截肢,我们现在除了一把匕首和一个折叠刀,并没有其他工具,截肢也非常困难,而且...” 我制止道:“截肢不可能。我去找越南人借匕首!”说罢我毫不迟疑的钻进灌木丛里,一路急跑让我在当初挂满野猪肉的那棵大树下,找到了越南人。 他见我神情急切,从树上跳了下来,皱着眉头看着我,我跟他比划了半天,他也没懂我的意思。 索性我干脆从怀里掏出火机,指了指他的匕首,做了一个交换的手势,他接过我的火机,把玩了几下,随后将火机丢还给我,然后又把匕首放在我手里。 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他摆摆手让我走,我也没做逗留,转身跑了回去。 我回到帐篷时,何厚义正握着他的折叠刀,对着那狰狞的伤口处,下不去手。他见我回来了,赶紧向我招了招手,将折叠刀丢到我面前,说:“卓越,你来动手。” 我也没废话,接过折叠刀,望着伤口处,头也没抬,说道:“你们将她按死了,我怕她会疼的醒转过来。” 汪凝眉蹲到我身边,对我说道:“不用担心,她的伤口处因为血液不通,现在已经麻木,几乎不会有什么知觉,把你手上的匕首给我,我拿去用酒清洗,然后用匕首拨开伤口,折叠刀太脆,反而很危险。” 待汪凝眉将洗好的匕首递到我手上时,我回头看了众人一眼,他们也看着我,用既担忧又肯定的眼神在鼓励着我。 说实话,我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阵势,虽然一直强作镇定,但当我用刀剑触碰到发胀的伤口处,心里还是连番的抽动,握刀的手也跟着颤抖。 我闭着眼,大口的吸着空气,随后一狠心将刀尖戳进了伤口处,伴随这扑哧一声,紫黑色粘稠的血喷了我一脸,并止不住的急速往外冒。 我顿时有些慌,脱下外衣就准备往血口处按,却被汪凝眉制止了,她解释道:“因为血管的压迫,这些带毒素的污血自然会往外喷,也只有将这些血流尽只有,才能进一步的清理毒素,关键的时候就在清理毒素的速度不能慢...” 我点了点头,心里好歹有了底,蛇毒一般都是通过血液进行扩散的,像现在正在往外冒得的紫黑色粘稠的血液,是已经被污染了的血,没用了,必须放掉。 由于血液喷射的速度很快,再加上被扎住的两头部位很短,所以不到一分钟,沈雁萍的脚腕处的血才开始慢慢往外渗,而这个过程其实是很危险的。 汪凝眉说,在污血将要流干却还有残存的阶段,会有一个空隙的时间段,这个时间段处理不好,会很容易造成局部失血严重,就算是清理完了毒素,恐怕这个脚腕也废了。 听了汪凝眉的解释,我没有犹豫,俯身就用嘴往流血处吮吸,在众人无比惊讶的目光注视下,一口接一口的将污血吸入口中又吐出,根本没有一点空闲,完全是在跟时间赛跑。 说实话,此时我的脑子是一片空白的,我完全没想过这么做的后果。 在我坚持不懈的努力下,脚腕处的污血近乎被我吮吸干净了,这个时候我赶紧退到了一边,汪凝眉担忧的看了我一眼。 我接过梅大姐递过来的水,一边大口的涮着嘴里残留的污血,一边关注着汪凝眉手上的动作。 此时汪凝眉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小瓶透明液体,汪凝眉解释说这是用蒸馏的方法从酒瓶里提取出来的酒精,早些时候就储备好了。 她缓缓的将酒精顺着伤口往里倒,此时的伤口处肉眼可见的,冒起乳白色的小泡沫,然后汪凝眉有用草末将这些泡沫撵走,接着重复之前的动作,来回大概十多次,伤口处看起来是干净了。 紧接着她将剩余的草末全部敷在伤口处,然后从身上扯下一块白布条,看了看摇了摇头。 我问怎么了,她说道:“不行,没有干净的布。” 大家听后都开始在自己身上寻找干净的布条,也撕扯了不少,有的看起来很干净,但实际上众人已经围困在这荒岛上九天了,身上哪里还会干净的衣服。 汪凝眉有些失落,低着头,咬着嘴唇,脸突然就有些红,我还以为她不舒服了,哪知她附到我耳边,轻声对我说道:“卓越,你帮我将内衣摘掉...” 内衣?我疑惑的望着她,随后就明白了她为何突然会脸红,此时正直夏季,哪有什么内衣之说,她说的内衣不正是胸衣吗? 我有些犹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取下她的胸衣,对一个女人来说,有多难为情,任谁都能理解。 然而事情紧急,救命要紧,我也没多想,站起身来,遮住她的后背,顺手摸了进去... 这个时候我没有任何心思去留恋她的身体,手忙脚乱的取掉胸衣的扣带,她的脸更红了,始终低着头,不敢回头看众人。 我的脸也跟着瞬间红了起来,毕竟汪凝眉是可以找其他女人来做这件事的,但却偏偏让我来做,而且是在被大家围观的情况下... 汪凝眉握着自己的胸衣,迅速调整好了心态,将肩带隔开,然后用黑白条纹的罩衣分两层缠在沈雁萍的伤口处,而后用肩带将罩衣给包扎结实,随后招呼我来。 紧张的对我说道:“现在我要开始将扎住她血管的布条解开,这个时候由于血压的关系,你必须要死死的按着包扎处,不能让血渗出来,只有止住血了才算暂时处理好了。” 我听后,凝重的点了点头,双手紧紧的握着罩衣,并用两个大拇指交叠按在伤口处。 就在汪凝眉将扎带取下的一瞬间,沈雁萍一声尖叫,疼醒了过来,她满头大汗一脸惊愕的望着我,我大声喊道:“沈姐!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你不要乱动!现在要止血。”我一边说着,一边在给梅大姐以及祝灵使眼色,她二人赶紧跑到了沈雁萍肩膀两头,用力的将还在挣扎的沈雁萍给按住了。 而沈雁萍的下半身,则被何厚义死死的按住。 我能明白这种痛苦被唤醒的感觉,那是排山倒海般的巨痛,越是如此,越不能有一刻的放松,在众人的合力下,我用了四五分钟,才算止住了往外冒的鲜血。 这个时候的我,一下就瘫坐在了地上。 心力交瘁的感觉,让我有些困顿,就这么一会儿折腾下来,觉得比跟女人弄那事还要累几十倍。 我的精神在高度集中的情况下,松懈下来,自然而然的会陷入一段时间的低迷。 感觉眼皮重的快要压垮了我的天。 迷迷糊糊的,好像躺在了一个女人的腿上,沉睡了过去... 我又做了一个梦,梦见无数的毒蛇追着我的屁股咬,那些毒蛇大的就像蟒蛇一样,穷追不舍。我在梦中已经非常清醒的认识到,这只是一个梦。 然而在梦中,最危险的时刻,大蛇那血盆大口将我淹没的时候,我并没有被惊醒... 后来连续又做了好几个梦,各种光怪陆离的场景在我脑中像电影剪辑一般,依次出现,我看见一只像山头那么高的巨熊,见到了长着满嘴尖牙的大鱼冲我扑来,也身陷藻泽不能动弹,一群鳄鱼瞪着魔幻般的眼睛,向我靠来... 眼前突然一亮,刺眼的阳光照的我眼泪直流,我睁开的眼的时候,看到了一群人围着我,非常模糊,但我能看到他们脸上带着的,真诚的微笑... 第十八章 生存是以命换命 自我醒来,感觉一切都变了。 也许在众人眼中,经过了替沈雁萍救治蛇毒的事件后,我可贵的品格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为此何厚义专门还召开了一次集体会议。 他在会议上一次次的表扬我,说我果断,勇敢,为了队友的安危,甚至不惜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他说我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他强调我的各种优点,但却在之后很明显的和我拉开了一段很远的距离,我试图像以往像个跟班一样,追随在他身后。 他却对我很客气的说,以后大可不必了,咱们都是男人,应该保护好这些女人,以后有什么事可以互相商量,不用像以前一样拘束着了。 我心里突然很懊恼,细细想来。这些日子委曲求全就为了能有足够的理由时刻待在何厚义身边,而如今因为一次意外,我之前所有的努力,似乎都成了泡影。 何厚义表面上对我越来越客气,总是冲着我宽厚的笑,其实我很清楚,就在我转过身的一瞬间,他一定会阴冷的盯着我。 可那种情况,我别无选择,根本没有想过借沈雁萍的蛇毒的事,获得女人们的赞赏,我只是单纯的想救人,即便当时换做任何人,哪怕就是他何厚义,我也会去帮他吸出蛇毒。 我自己能感受到这种很明显的变化,当然心思细密的女人们自然也看的出我的处境。 第二天我和祝灵去取淡水的路上,祝灵望了四下无人,对我说:“不管怎么说,何厚义是现在的领导者,你是他的跟班,这是你们之间的身份,你却做了不符合你身份的事,我想就在趴下身子为沈雁萍吸出蛇毒的时候,何厚义杀了你的心都有。因为这件事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你却当着众人面做了,他何厚义从此之后还敢把你当跟班用吗?” “卓越,我之前认为你是一个隐忍的人,是一个能受百般屈辱而心性坚定的人,看来我错了,你好自为之吧,记着今后就算是睡觉,也要睁半只眼,你明白吗?” 我苦笑道:“你是再关心我么?” 祝灵冲着我翻了翻白眼,说道:“我只会关心有价值的人,何厚义已经把你列为潜在敌人了,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自古以来就是这个道理,从前的你不够资格成为他的敌人,但现在不同了,他已经盯上你了。” 我耸耸肩,装出一副很淡然的样子说道:“如果是你中了蛇毒,我一样会这么做,毫不犹豫。” 祝灵听后,转过身,看着我,似笑非笑的说道:“你这句话要是在以前,我是不会相信的,不过就你为沈雁萍吸出蛇毒的这件事上,以女人的角度来说,你卓越,是个爷们儿。” “第一次听你这么夸我,还真是难得。”我调笑道:“如果今后你能多夸夸我的话,说不定我会更加努力,成为你想要的那种男人。” 祝灵撇嘴一笑,说:“你得了,还是拿这话去哄你家汪凝眉去吧,瞧你俩当时那暧昧的样子,都让人起鸡皮疙瘩了...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一点。卓越,不要太相信女人,包括汪凝眉,她不是你想的那么单纯。” 我不以为然的回道:“汪凝眉可从来没在你背后说过你坏话。” 祝灵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转过身说:“女人就是女人,在这孤岛上生存必须要找一个靠山,你以为汪凝眉选择了你,事实上你敢说何厚义没弄过她吗?” “什么意思!”我一听就火了,止住了她,问道:“你把话说清楚。” 祝灵被我的样子吓了一跳,她皱着眉头像不认识我一样,打量着我,半响后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你觉得我比汪凝眉差吗?” “你?”我冷笑道:“我承认你的相貌和身材在很多角度,比汪凝眉更迷人,但你是祝灵,正如你所说,你只是把男人当作价值来衡量,但汪凝眉不会,她有一点是你祝灵永远都比不上的。” “是什么?” “是善良。” 祝灵听后,呵呵笑着,往前多走了几步,不再理我。而我却不依不饶,她既然说我女神的坏话,就一定要给我一个解释。 她见我这个样子,也不胜其烦,说道:“我嘴贱,自己乱想的,你也别太当回事,行了吧?” 我望着祝灵的背影,实在不明白,这样漂亮的女人,怎么也这么三八。 不过想想,其实漂亮和三八并不是反义词,这么一想,我又乐了。 “蛇!!!”祝灵突然喊道,并飞速向我这里跑来,她这么一喊,我当时也跟着往后跑,别说我胆子小,我从小就怕这种长虫类的东西。 也不知道跑了多远,我才停了下来,回头望去祝灵累的靠在一棵树上,远远的指着我,嘴里不停的碎骂着我不是个男人,怂包之类的话。 看她那样子,是真气着了,我只好厚着脸皮靠近她,她直让我滚。我就厚着脸皮就不滚,气的她走也不是,退也不对,跟我僵持着。 经历了这么一闹,我们不敢在往深处走了,这个孤岛这些天都快闹出蛇灾了,沈雁萍至今都还拖着一只腿走路,对于茂密的灌木林,我们都心有余悸,更别说祝灵信誓旦旦的说刚才两条一掌粗的花蛇缠在一起,挡在草中央。 随着酷暑的来临,小岛也越来越热,而蛇也开始日益猖獗起来,这个问题不解决的话,我们根本没办法再进附近的灌木丛,没有灌木丛就没有露水可以采集,也没有新鲜的菌类植物可以充饥。 我们又将面临着缺少淡水和食物的困境。 我和祝灵此番出来取水,本来是一人串了四个瓶子,在返回时两个人都凑不出一整瓶水出来。 为此何厚义也伤透了脑筋,这天气越来越炎热,人站在太阳下不到一分钟,全身都会湿透,淡水问题却因为蛇类的猖獗而更加稀缺,我们的生存环境也随之变得异常艰难。 要解决这个问题,目前只有一个途径,那就是要冒险进入孤岛的山里面去寻找水源。 然而进到山里面,要面临的实际困难只会更多,比如首先我们就要穿过灌木丛,这期间不可避免的会遇到许多毒蛇。 即便我们侥幸走出了灌木丛,又要面临着无路可走的窘迫,这是一座荒岛,我们等于是开拓者,在平地开出一条路来,不会太难。 但如果在充满危险的山上开出一条路,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郁郁葱葱的山头上,有多少野兽,谁也不知,山中是否有瘴气更是难以揣测,另外又敢肯定爬了半天的山,前面会不会突然出现一座无路可走的悬崖。 这都是很现实的问题,是我们必须要周全考虑并解决掉的问题。 何厚义征求了大家的意见,采取多数服从少数的原则,后来几乎所有的人都不愿进山。 而我和越南人却没有表态。 越南人之所以没有表态,是他压根都不想表态,而我不表态其实是想进山。 众人说的那些问题,确实无法避免,但他们都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我们为何每天早上都能在阔叶或其他树叶上采到露水? 说明了什么?说明了这个孤岛降水量很高,才会有这么多露水可以采集,虽然我们在这岛上十天来,都没见到下雨。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目前所处的岛岸就是安全的,现在正是多雷电暴雨的夏季。 也许我们在半夜熟睡时,就会有一场破天的暴雨,将我们从岛岸卷入海中。 那时不单单在是生存艰难的问题了,而是九死一生的生命危机了。 正因为我们已经安然度过了十天的孤岛生活,所以我敢断定,要不了多久,大雨,甚至暴雨一定会如期而至,到那个时候,众人万般无奈,冒雨进山还不如现在趁着好天气,闯一闯。 我坚信,生存不是原地待命,生存从来都是以命换命! 第十九章 多么痛的领悟 然而当我把这一番想法,非常激烈的向众人阐明之后,大多数人依然对穿过灌木丛心有余悸,尤其是沈雁萍,她说什么也不愿意再钻草丛了。 就连汪凝眉也很反对我们在冒然进入丛林,她作为一个护士的角度来说,我们但凡进入灌木丛林,就不可能不碰到蛇,而孤岛上的蛇从来没见过人类,对于它们来说,我们是未知的危险存在,只要碰到,它们不可能会熟视无睹。 我望着汪凝眉,心里突然很难过,随后对她们说道:“狂风暴雨来临的时候,你们一定不会在畏惧那些蛇,没错我们是困在这座孤岛上,但前路明明就在眼前,却不敢迈出一步,宁愿渴着,饿着也要做温水煮蛙,你们都不愿走,可我一定要进去。”我说罢,看着何厚义。 至始至终何厚义一直没发表决策,他作为团队的领导,如果在这个时候给不出一个正确的决定,后果难想,所以自从我向他屈服之后,这是第一次正面逼迫他,我相信他不笨,他能分析出话中的道理。 但结果他还是让我很失望,何厚义最终站了起来,他走到我面前,看着我,表情异常凝重,随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卓越,我希望你能为我们大家找出一条正确的道路,如今沈雁萍一只脚还不能落地,这天气炎热的寸步难移,众人长途跋涉,不太现实。” “当然你的话我不会否定,所以这条路你一个人来走,走的通大家随你,走不通,记得回来。”说罢,他转过身慢慢的向岛岸走去,随后坐在了岸边,看起来他的背影很孤独,其实他把孤独交给了我而已。 我此刻的心情就像突然跌入了冰窖之中,我几乎难以容忍一个领导者,作出这样贪生怕死的决定。 但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跟他翻脸,所以我只能冲着他的背影说道:“何大哥,我去探路,沿路上我都会在树上刻下记号,如果你们发现了岛上弥漫着乌云,开始刮起大风,无路可走的时候一定记得寻着我的记号,如果我还活着的话。” 说罢,我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汪凝眉,我有很多话想对她说,我的眼眶在颤抖,几乎要抖落藏在里面的泪花。 再一次吗?再一次在关键时刻,不曾选择我... 心如死灰,我转过身,不再犹豫,抬起头朝着孤岛的深处望去,虽然视线被遮掩的,只能看到丛林,但我知道这一刻起,我还是被众人孤离了。 多么痛彻心扉的领悟啊... 我刚刚迈出没几步,越南人走到了我的面前,他并未回头,站在进入灌木丛的地方等着我,一瞬间,我简直感动的要哭出声来。 没错,还是他,这个像怪物一样的越南人,他一言不发,甚至听不懂我们在谈论什么,然而此时,他却没有让我一个人上路。 我走到他身边时,想回头再看一眼汪凝眉,却被他按住了后脑,我转不过身。 “等等!”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何厚义的声音,我激动的跑了回去,就在我以为他已经改变了注意时,他将折叠刀塞进了我的手里,说:“卓越,你留着...” 我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我不怀疑就在这一刻,何厚义确实是真情流露。然而我将刀塞回到他的手里,摆着头,笑着说:“不,你们更需要。” “我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何厚义喝斥道,见我无动于衷,随后将我拽到他耳边,轻声说道:“兄弟...那个越男人是个亡命徒,拿着保命!” 亡命徒又怎样,现在大家谁不是亡命徒? 事实上一把折叠刀,能够和一把匕首拼命吗? 答案是显然的,所以何厚义的心意还是好的,我感激他,至少在这个时刻,我愿意接受他的好意。 我握着折叠刀,将他塞进裤子里。经过汪凝眉身边时,我轻声问道:“走吗?” 她有些犹豫,我等了她三秒。 三秒后站出来的女人却不是她,而是井上百合,她用蹩脚的中文,说:“卧切(我去)。” 我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这个漂亮的少女,她的眼神有一种不符合年纪的镇定,看着我,再次说道:“卧幺切!(我要去)” 我望着没转过身的何厚义,大声喊道:“可以吗?!” 何厚义沉默了半响,伸出手,向下摆了摆。 “卓越,我也走。”祝灵也走了出来,擦着我身边在我耳边小声说道:“看吧,还是我选择了你。” 我耸耸肩,很无奈的笑了笑。 我又望向梅大姐,她咬着嘴唇,非常难以决断的样子,至于沈雁萍她冲我感激的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腿。 “我多希望你能跟我走,因为我会用生命去保护你。”我站在汪凝眉身边,有些梗咽。 “走吧!”祝灵拽着我裤子,几乎是拖着我向前走。“我告诉你,卓越你就是个傻‖逼。” ...... 进入灌木丛后,走在最前面的越南人,突然停了下来,将耳朵贴在了地上,探听了几十秒后,站起身,拐向右边。 “这是干什么?”我不解的向前面的祝灵问道。 祝灵转过身,笑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不过我相信这个奇怪的越南人,一定有办法带我们走出这片灌木丛。” “哦?”我用帮着折叠刀的长木棍,一边戳着旁边的草,一边饶有兴致的问道:“你不是挺讨厌他的嘛?” 她轻笑一声,回道:“没错,我到现在也很讨厌他,说真的,一个男人见了美女如视空气,那就一定代表他睡过了无数的美女,这样一个男人,你说不令女人讨厌吗?” “哈哈...”我笑道:“头一次听到这样搞笑的说辞,敢情那庙里的和尚都是被美女给祸害的?” “那不一样,你不是女人你不会体会,越南人他见女人的眼神,波澜无惊,这种经历我曾经也在一个男人眼中见过,不过那个男人是个快要死的人。” “喂,卓越。”祝灵突然侧过身,指了指她前面步履艰难的井上百合,问道:“这妹子没事吧,我怎么感觉越走越不行了呢?” 祝灵这么一提醒,我盯着她也看了一会儿,是觉得有些不对,于是我绕过祝灵,走到井上百合面前,指了指她的腿,却不知该如何表达。 祝灵一把推开了我,冲我翻了翻白眼,说道:“这么大一个翻译在这里,你凑什么热闹。” 随后祝灵开始和井上百合用日语交流了起来,叽里呱啦的我也听不懂。 “喂。”祝灵这时转了过身,对我说道:“你的日本小妹妹走不动了,说腿受伤了,还不赶紧去背上啊。” 我听祝灵这么一说,心里突然有些难过,因为只有我知道,她哪里是腿受伤了,只怕是那日被何厚义给...我甚至不敢肯定之后何厚义还有没有继续弄过她。 如果她真的像汪凝眉所说,那天她是处女的话,怎么可能经的起何厚义那样一个大汉极其粗暴的折腾。 我走到井上百合面前,蹲下身,拍了拍肩膀。 她初开始有些难为情,不肯上来,后来耐不住祝灵的劝说,还是趴在了我的肩膀上,她个头不高,身材也很苗条,我约莫了一下控制只有七八十斤重,这样的体重我背起来,还是可以承受的。 井上百合的脑袋埋在我的肩膀上,显得很别扭,也不知她此时在想什么,趴在我肩膀上的手也举措不安,不知该往哪里放。 我对祝灵说道:“帮跟她说,把我当作他的亲人,不要害怕,我保证不会伤害她。” “你这不是多余嘛。”祝灵说道:“你越这样说,别人小女孩会越紧张。” “帮帮忙,祝大荷官,还记得咱们在游艇上做的可是服务业啊。” 祝灵撇了撇嘴,随后跟那井上百合说了句什么。 随后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井上百合开始慢慢将她那粉嫩的细胳膊,搭上了我的肩头,而她的脑袋也开始慢慢抬了起来,我还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开始顺畅起来,身子不再像开始那般僵硬... 这个可怜的小女人,我真后悔当初没能站出来,也恨自己当初太懦弱... 第二十章 生存四大优先因素 越南人走走停停,经常会用耳朵探听着地面的动静,随后选择直走或是调转方向。 令人欣慰的是,在他的领路下,我们几乎没见到毒蛇,偶尔会在路边出现几条小蛇,也都被我挑飞了。 但越往前走灌木丛越茂密,经常两腿踏进去的地方,杂草齐腰,视野也变得很狭窄。 我们几乎寸步难行,怕的倒不是这些杂草,而是杂草中藏着的危险。 越南人也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回过头望了我们一眼,随后打着手势让我们跟上来。 我顺着越南人踏过的脚印,仍然心惊胆颤的走两步停三步,我总觉得我踩在脚下软绵绵的杂草里,好像就有一大堆的蛇。 这种未知的恐惧带给我的压力越来越重,连我身上的井上百合都察觉到了我的不妥,她趴在我耳边,用蹩脚的中文说切(去),不停的鼓励着我。 我回头看了看祝灵,她此时比我还要紧张,整个身子都快崩了成一条线。 这个时候,我必须要克服自己的恐惧,这条路是我自己选择的,我必须无怨无悔的走下去,要勇敢面对,不能让我的恐惧传染给我身边的两个女人。 女人天生是对恐惧异常敏感的动物,所以祝灵会抓住我的胳膊,寻求寄托,我任凭她把我抓的生疼,深吸一口气,冲着越南人等待的地方,闭着眼就快步跑了过去。 脚下,身后,我能很清楚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一窜而过,我根本不敢回头,手中夹着折叠刀的长棍被我舞的颇具雄风。 一恍惚,我们紧贴在了越南人的身后,此时他站的地方是一块裸露的青石块上,我踩上了青石块,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就在我们狂奔过来的路线两侧没多远,密密麻麻的各色各样的蛇在缓缓蠕动着。 我感觉自己就像吞下了一大口苍蝇,别提有多难受了,如果我们选择的路走偏了那么一点,现在只怕早已躺在地上,连翻滚的可能都没有了。 祝灵比我想象的要坚强了许多,当她看到那些蛇后,只是紧紧的捂着嘴,表情有些后怕的扭曲,但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井上百合更是一言不发。 我突然很感动,在这种随时可能丧命的情况下,这两个柔弱的女人,表现的比我要好很多。 然而穿过这片茂密的灌木林并不意味着我们就彻底躲过了蛇灾。 此时在我们眼前是一条倾斜的山坡,各种裸露的,长满苔藓的石块,是我们的必经之路。 就连神一般的越南人,踩在那些石块上,身子都不由自主的往下滑。他暗摇了摇头,接着脱下他身上的军灰色背心,揉成一团,绑在了右腿的膝盖处,接着又用匕首从自己的裤腿处割下一块干燥的布料,绑在了左脚鞋底下。 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后之后,半跪着,用右腿的膝盖死死的扣在苔藓的石块上,同时左脚踩在另一块光滑的石块,身子突然往前一倾,将整个身子像青蛙一样趴在了坡道上,同时他的手掌用刀一样,插在了泥土里,整个人保持不动。 他回头突然朝我们喊了一句,祝灵听后翻译道:“他说让我们撑他一把。” 此时越南人距离我们有半米的高度,而他身下青石块,就像一面镜子一样让他的身体根本停不住,在左右轻微摇摆,看起来很是怪异。 我们要想爬入这个山坡,势必要爬上这些青石块。所以此时连井上百合都咬着牙死死的撑着越南人的小腿,而我半蹲在地上,握着越南人的两只脚,放在肩膀上,慢慢的起身。 突然感觉身子一沉,整个人噗通就滚到在了地上,要不是我提早有准备,只怕这会儿又要滚回下面布满蛇类的灌木丛里。 我抬头看去,这个时候越南人已经起身站在了半坡上,离我们大概三米的高度,他看了我们一眼,随后只听哗啦啦的树枝被折断的声音,没多久他拽着一根足有四五米长,两只手才能握住的树枝,将这一头顺着青石块的方向丢在我们面前。 有了树枝的借力,我们很快就爬上了这天然的障碍处,与越南人汇合了。 由于我是第二个爬上来的,总想伸把手拉一拉他们,所以不可避免的眼睛总会陷入到另一片深壑之中,为此我没少被祝灵破骂,她说我很厚颜无耻,这个时候还色心不改。 为此我百口莫辩,本来祝灵说的也没错,我当时确实盯着她们的胸部看了很久,是真的好看... 爬上了这些青石块后,眼前的路看起来好走了很多,至少是踩在脚底,实实在在的山路,这让我们心里也跟着踏实了许多。 经过了之前的剧烈攀爬,我们的体力不可避免的被消耗大半,本来是准备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但越南人丝毫没有要停留的意思。 所以我们也只是匆匆喝了几口提前准备的淡水,就跟上上去,照例是越南人在前面开路,我背着井上百合,祝灵握着我的胳膊走在最后。 这片山林,树枝茂密,虽然能遮挡住烈日的炎晒,但同时又充满了湿气。 有时湿气要比暴晒还容易让人汗流浃背,就比如此时,我还没走多远,脸上,身上感觉像是被大雨淋过一样。 井上百合固执的非要从我背上下来,我明白她是在心疼我。但她的情况只有我最清楚,这种湿热的环境下,她的下体恐怕早已痛苦难忍了。 所以我坚持要她不要乱动,她哇哇的就趴在了我的肩头,哭了出声。 我没回头,对身后的祝灵说道:“你告诉她,眼泪在这个时候也很宝贵,那都是淡水,我们要想走出这片山林,千万不能脱水。” 祝灵给她翻译后,她果然很快止住了哭声。可我的脚步却越来越凌乱,小腿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不止,有好几次都要跪倒了,但我依然咬着牙,往前一步步的挪动,井上百合用袖子不停的为我擦拭着额头冒出的汗。 祝灵很快察觉到了我的逞强,她拉住了我,让我必须把井上百合放下来。 我扭不过两个女人的坚持,最后只能让井上百合架着我和祝灵的肩膀,我三人并行,走的很慢,却一刻都不愿停下脚步。 越南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但他故意留下的很深的脚步印在给我们提示着方向。 松鼠会在我们头顶不经意的丢下松果,顽皮的像个幼儿,而我们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跟它们计较,偶尔还有一些猴子站在不远处的高枝上,一动不动的盯着我们,圆溜溜的眼珠子转个不停,充满了疑问。 我们还遇到了几只花白的山猫,像哨兵一样,警惕的站在两侧看着我们走过,祝灵说这些动物可真可爱,我却说,这可都是美味啊,也不知越南人有没有本事逮着它们。 我说的才是真理,祝灵也很快反应过来了,因为我们已经走了快大半天了,未进颗粒,而提前准备好的淡水,被这该死的潮湿山林给提前消耗殆尽了。 现在我们的肚子又饿又渴,我顺嘴提到了美味,顿时就像炮弹一样,轰隆隆的提醒着我们正在饥肠辘辘。 这个时候我多希望越南人出现,然后给我们带来美味的烤肉,和甘甜的淡水。可他的脚步好像越走越远,也怪我们走的实在太慢。 即便如此,我也不愿坐以待毙。 既然是湿气这么重的山林,就一定会有地下淡水,而生存的四大优先因素,淡水,食物,火,避处。其中首当其冲的便是水。 水是生命之源,越是这般境地,越能理解这句话的深意。 所以我让另外两个女人就在我们这方圆二十米内,寻找枝草鲜嫩又茂密,同时地面潮湿的地方,因为这个地方极有可能挖出淡水。 第二十一章 生吃蚯蚓 现实总要比幻想不近人情,就比如我此时选择的地方,明明用手都可以感觉到地面带着的水气,可挖了十几公分,依然还是一个样子。 泥土确实是湿润的,但不见渗水。 实在没办法,我只有攥着湿土,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总算是能挤出些浑浊的泥水。 就这样,我废了很多功夫才勉强收集了半瓶泥水,手心被攥的刺疼。 我倒了一口放在水心,先湿润着我的嘴唇,随后捧入口中。泥土味很重,但总归是淡水,水进入身体里,我顿时感觉精神大振。 祝灵和井上百合就没我这般有耐心了,她们虽然也挖了一个小坑,但实在是看不下去,我将半瓶水递到祝灵手里,然后继续徒手挖着那这块小坑,本来也没抱多大的希望,但却意外的让我发现,这块居然有渗水。 我看到巴掌大一块渗水时,激动的叫了起来,这直接证明我的想法是可行的,之所以我没能挖到渗水,只是选择的地方不对,水分看起来很充沛,其实早都被吸走了。 祝灵和井上百合也很激动,我们三人围着这个小坑,兴奋的刨了起来,就像是发现这地面之下埋藏着一件千古奇宝一般,让人亢奋不己。 不光是有渗水,那些被我们挖出来的泥土中,还有很多虫子,比如小指那么粗的蚯蚓都有好几条,其中还有一条被我不小心扯断了的黑色泥鳅。 这些冷血动物看起来很恶心,但就我们目前的处境,他们简直比一辆豪车还要吸引人。 我让井上百合将这些软肢动物装到瓶子里,她难过的看着这些蠕动的动物,不知该如何下手。 祝灵这个时候起到了很好的带头作用,毫不迟疑的抓起了一只蚯蚓,就塞了进去,随后我和祝灵继续刨土,而井上百合则忙着将这些蚯蚓装到瓶子里。 这片土壤充满了生机,大约半个小时后,我们灌满了身上所带六个酒瓶的泥水,而另一只用来装蚯蚓的酒瓶,也差不多快装到瓶颈处了。 除了之前发现的一只半大的泥鳅外,一共还捉到了十几条泥鳅,其中最大的一条足有四,五寸,摸在手里像凉玉一般光滑。 有了这些收获之后,我们三人对前路突然充满了信心,祝灵情不自禁的赞美着大自然,井上百合脸上也难得一见的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这样受尽苦难后突然出现的欢乐,非常令人难忘,也很难得。 望着祝灵和井上百合这两个美丽的女人,手里沾着粗泥,抓着蚯蚓互相逗乐的场景,我的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是的。 在这片未知的路上,我们必须要承认自己的恐惧,承认自己的不知所措,甚至滋生过绝望的想法。 承认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难以战胜这种恐惧和绝望。 忘了欢笑,忘了勇气。 美好的情感,是可以战胜这一切的负面情绪。尤其是,我能在井上百合的脸上,看到她的坚韧不拔,她的倔强,还有她很容易满足的微笑。 这个女孩,她会活的很好,我坚信这一点。 有了淡水和这些富含蛋白的软体食物后,我们也不急着赶路,越南人虽然走远,但我相信他肯定会回转过来。 在我眼里,他虽然变态到有些类似超人的存在,可终极他还是一个有些有肉的人,他会需要我们的帮助,总有一天他也会想明白,愿意和我们走的很近。 潮湿的山林,有一个非常大的致命点,那就是极难生火,我们寻了半天也没找到相对干燥的木材,所以即便点出来的火,也只是浓烟,根本见不到火星。 这就让我们准备将这些食物变成美味的计划,彻底泡汤了,没人愿意围着一堆四处扩散的浓厚黑烟。 这个时候,我不能有任何犹豫,我接过捧在祝灵怀里的酒瓶,从里面倒出了几条粗细不一的蚯蚓,握在手里,在她二人嫌弃的目光中,放到了嘴里。 说实话,我能感觉到它们在我最终拼命挣扎的动静,拍打着我的上颚,以及坚固的牙齿,浓郁的泥土味合着腥气,我几乎要吐了出来。 而祝灵和井上百合此时好奇的盯着我,我只能硬着头皮,用力的嚼咬着这些蚯蚓,它们在我口中跳动的越激烈,我就越用力,直到将他们彻底碾碎,伴随着口水咽进了肚子中。 直到这一刻,我都没品尝出它们到底是什么味道,我似乎有意在屏蔽我的味蕾,只为了将可以咽进去的东西,转化成热量。 在我的鼓励下,祝灵也将一条很小的蚯蚓放到了嘴里,她那难过的表情让我有些好笑,但我还是提醒她,千万不要整只吞进去,一定要嚼碎,不然像这种可以在泥土中翻滚的动物,说不定就会从你身上的某个洞里钻了出来。 我这么一说,她哇一声就吐了出来,随后抬起头,看着仇人一般的目光紧盯着我,我尴尬的往后躲,她气鼓鼓的样子,还别说,配合她的波涛汹涌,特别的可爱。 我的话还是有道理的,她很快接受我的提议,又抓着几条放在口中,慢慢的嚼咬了起来,吞咽进去后,舔了舔嘴唇,说:“有点咸,还有点腥,如果加点醋就好了。” 这话听的我脑袋发麻,真佩服她的粗壮神经。 随后我三人继续沿着越南人留下的痕迹往山林走去,一路上,祝灵都在鼓励井上百合去吞咽那些蚯蚓,她当着井上百合的面,用牙齿撕扯了好几条,流出玫瑰红的蚯蚓血,看起来就像个女吸血鬼。 井上百合无法战胜饥饿感,闭上了眼睛,尝试着生吞蚯蚓。 其实只要第一口咽进去,后面就会变得出奇的简单。 这样一瓶蚯蚓,没过多久就被我们三人给分食了干净。 祝灵似乎吃的很满足,井上百合虽然吃的少,但精神也明显好了许多。 而我一个男人,这点东西,说实在的只能算塞牙缝了,我肚子依然感到饥饿,这个时候我很渴望赶快走出这片密林,能尽早重见天上的烈日,这样我们就会有干燥的树枝可以点火。 有了火,我用布条抱住的这十几条看起来就很肥美的泥鳅,才能转化成食物。 顺着越南人的脚步,来到一块岩石边,一条被截成两半的死蛇就放在岩石上,身子还在细微的蠕动,看样子是刚死没多久,而从被斩断的痕迹上判断,我很容易就明白,这是越南人专门给我们留下的食物。 将这条蛇小心翼翼的包裹了起来后,我们继续赶路,越南人应该离我们越来越近了,我非常迫切的想追上他。 因为行走在这湿热的山林里,就像身陷在滚烫的泥泞中,让人叫不出声的难受,突然井上百合兴奋的蹲下了身,指着我们前面没多远的一处蘑菇丛。 祝灵放下井上百合,就跑了过去。她准备用手踩摘时,我发现了不妥,大叫:“放下别碰!” 祝灵被我喊得吓了一跳,转过身问道:“这些蘑菇颜色看起来很正常,没有鲜艳的毒蘑菇样子,为什么不让碰?” “你难道没发现这片蘑菇丛被越南人有意踢散了吗?”我指着她旁边散落的蘑菇说道:“如果越南人认为这是可以吃的,按照他的性格,不会白白放弃这些食物,而费力的将他们踢散,这分明是在警告我们,不要动。” 祝灵一听,连退了后几步,望着自己的手,心有余悸的样子,好像是在回顾自己有没有沾到这些蘑菇。 “从现在起,忘掉这些蘑菇吧。”我摇了摇头,架着井上百合,走到祝灵面前,说道:“我们要生存,就一定要对大自然的一切充满畏惧,你可以说我是怂,但只有怂着来,才能活下去,不是么?” 第二十二章 温情的小女人 在密不见光的山林中,我们几乎穿行了一整天,始终没能走出这片山林。 当天色渐渐开始暗淡下来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失误。 在生存的四个优先准则中,我们解决了淡水,食物的问题。却始终没能生着火,没有火不止是吃不到熟食的问题。 还直接关系到如何在这山林中过夜的严重问题。 大自然的生物,一般都会畏惧火,即便是再凶猛的野兽,只要我们能生着火,就不必太过担心。 现如今,这潮湿的山林是无论如何也生不起明火,既然没有火,那么在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前,我必须要找到一个避处。 所谓避处,是能够阻挡野兽夜晚的袭击,可以入睡,为第二天养足精神的住处。 有火的情况下我们可以在地面入睡,但没有明火,就代表着我们必须要放弃危险的地面,将目标放在更加可靠的树梢上。 如果我有足够的野外生存的经验,这个时间我早该搭建好了避处。 我懊恼的看着周围这些并不粗壮的树干,天色一寸寸的暗淡下去,迫使着我应该尽快抛开所有的负面情绪。 我不由分说坚持背上井上百合,望着这条被越南人探出来的小路,也许是最适合行走的路,但却远离大树。 所以我领着两个女人往路两侧探进,企图走的深一些,找到一棵能够让我们安然度过今晚的大树。 路上尽是一些斑杂的野草,又长又尖还带着齿痕,非常难走。我尽量用手中的绑着折叠刀的木棍将这些杂草拨开。 湿热的山林中,不允许我们被这些锋利的野草枝条给割除哪怕一个小口,因为这极有可能让我们的伤口得不到愈合,近而溃烂,恶劣的环境已经折磨的我们痛苦不堪,如果再染上伤病,甚至是不小心沾上植物的毒素,那将会来到灭顶之灾。 当我看到不远处两个相邻的大树时,我的心顿时欢愉了起来。 不由自主的和祝灵那般,也开始赞美起大自然。 是的,大自然的威严总能让人瑟瑟发抖。但只要你鼓足勇气去尝试着贴近它,就会发现,它永远会给你留出了希望。 所以我畏惧他,同时又歌颂他,他才是这世间真正存在着的神明,看得见,摸得着的神明。 眼前的这两棵相距只有两米的树,就像是一棵双生树一般,向我们敞开了怀抱,我让井上百合坐着休息的同时,按照越南人教给我的方法,让她制作一些树皮绳,而祝灵则跟着我,在附近捡着不粗不细的小树干。 就像是制作木筏一样,我们将这些树干搭在两棵树之间,距离地面大约一米五的距离,做成了一个长两米,宽一米七八左右的木床,虽然树干与树干之间并不平整,躺下去会很隔人,但这已经是我们能够在天黑之前完成的最好的作品了。 用井上百合编织成的树皮绳,将木床的四端,以及圆木之间给牢牢的捆紧,在床的边缘处,我担心晚上睡熟之后,会滚落下去,还专门插上几个小木桩用来遮挡。 做完这些后,山林中已经见不到光了,天彻底黑了下来。 我让井上百合和祝瞳两个女人去木床上躺着,自己一个人坐在树梢上,四周黑洞洞的,脑子里几乎装不下任何东西。 山林中白天的湿气很难让人承受,可到了晚上反而好了一些,也许是因为温度急速下降,这些湿气不再蒸发,进而沉淀了下去的缘故吧。 这总归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让她们能够互相抱着取暖,慢慢的睡去。 我就比较惨了,屁股下面的树梢又硬又湿,而且树梢的形状令人极度不爽,坐着的话,背后没有依靠,靠着话,又乱晃,腿还没地方放。 所以我此时的姿势几乎是半蹲着,像个猫头鹰一样,两只手抓着枝干,这个样子别说是入睡,就是蹲久了我也受不了。 夜晚的山林,并不安静,各种怪异的鸟叫声,就像梦魇一般,让人难以安静下来,以及时时都能听到的穿梭在草丛中的声音,不知来自什么动物。 莫名的恐惧就像乌云一般压制在我头顶,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咬着我们脚下的树干,风一吹他跑了,安静下来,又开始咬... 白天一直流淌的汗水,到了夜晚,就像一层厚厚的冰,紧紧的贴在我的皮肤上,我试图用身子蹭着树枝,想要把这种冰冷给蹭掉。 越蹭越冷,我的牙齿开始打架,身子也止不住的哆嗦,我期盼着躺在木床上,紧紧相拥的女人们,向我招来橄榄枝,那样我会毫不犹豫的躺在她们的怀里。 女人天生就是温情的动物,她们有着柔软的身体,不分年龄的让你觉得回到了温暖的彼岸,我如此的渴望她们的怀抱。 “喂...”祝灵此时的声音,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听到的最动听的声音,我发誓,“那个...百合小妹妹让你过来...” 她犹豫的语调,充满了魔性,我激动的打着火机,摸到了木床的边缘... 祝灵侧着身子,给我留出了一块可以侧身躺下的位置。 她背对着那块空位,蜷缩着身子,黑暗中我看不见她的表情... 而另一边是井上百合正对着那空位,向我伸手。 也就是说,这两个女人同时选择将中间的空位为我留出。 我缩手缩脚的侧躺下身,由于井上百合面对着我,我如果侧向她,很容易就和她四目相对,我很担心如果这样,我是否能憋得住。 我选择背对着她,和祝灵同一个方向躺下,我紧张的心跳几乎就贴在祝灵的背上,她有些不自然的挪动了下位置,可始终不可能离我太远。 我努力压制着自己的粗重呼吸,想放轻缓一些,可越是这样,我的呼吸声就越粗,这样的呼吸声也许传到祝灵的耳中,一定会很厌恶吧。 果然她很不爽的侧身拍打了我一下,说道:“拜托,还没睡着,你这呼吸就跟打呼噜一样,能不能安静下?” 我很无奈,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口鼻,生来第一次如此小心翼翼的呼吸和吐纳着,身后紧紧贴着我的井上百合听到祝灵这么说,明显偷笑了一阵。 她这窃窃的偷笑声,惹得我好不自在,我瞅了一眼好像睡着了的祝灵,干脆就转过身。 一瞬间就和井上百合面对着面了。 没有光线,我却能清楚的感觉到就在这一刻,井上百合的脸突然红了一大片,她没料到我会突然转身。 此时我和她之间的微妙之处在乎,她的鼻尖几乎贴着我半裸的胸膛,而她发育良好的胸部,已经被我挤成成了面团,正努力的往上弹跳着。 我们落岛时都穿着夏季薄凉的衣服,所以现在这个样子的贴近,几乎跟合体没什么区别。 令我尴尬的是,我的身体突然就起了反应,我之所以说忽然,是指我几乎没朝歪门邪道上去想,但是它却骄傲的顶在了井上百合的小肚子上。 井上百合也察觉到了,捂着脸,不知所措的将头埋在我的胸膛上。 我正想跟她小声解释,我不是故意的。可一想她又听不太懂汉语,这让我很尴尬。 我脑中开始尽量想着美味的野猪肉,湛蓝的大海,以及盘旋在孤岛上空的海鸟,我试图用各种画面,将我身体的反应给迅速褪去。 事实上,只要井上百合温热的身体贴着我,我是无论如何也赶不走身体的欲望。 我伸出手,慢慢的将井上百合抱在怀里,既然不能赶走欲望,就把欲望变成亲情,我幻想着她是我的小妹妹,此刻她很冷,她需要我温暖的身体,所以我把她抱的很紧。 她起初有点抗拒,但见我没有实质性的动作后,反而很贪恋这种温暖。 可...可这个天真的小姑娘,为何要用粉嫩的指头在我胸膛上画着圈,她不知道这是多么危险的挑衅行为吗,我... 第二十三章 撩还是不撩? 我抱着井上百合,闻着她那少女特有的气息,感受着她指尖的温柔,始终不肯相信她是在挑逗着我。 或许是因为睡不着,却无法与我交流,想用这种动作来表达对我的谢意吧,然而撩的我,心如火烧... 我还在压抑着,使劲的咽着口水,用来平复这动荡的欲望。 然而下体却越发坚硬,我稍稍将屁股往后挪动了些,生怕把她顶痛了。 可我这一动,就贴到了祝灵的屁股上,她应该是睡着了,不然像现在这样猥琐的动作,按照她的脾气早冲我发火了。 如今的我,可真是左右为难,后面紧贴祝灵浑圆的屁股,怀里还抱着一个不安分的尤物,心里犹如百爪挠心。 这个夜注定不会好过,早知我宁愿蹲到树梢上挨冻去,也胜过睡在温柔乡,却愁黎明苦的现状了。 井上百合没多久就睡着了,均匀的呼吸挠的我脖子很痒,可见她睡的很踏实。我心里多少也跟着有了点满足感,这个可怜的少女,她本该如名字一般,是一朵纯洁的百合,可她所受的折磨,让我也跟着难过。 夜风阵阵吹动着山林,树叶哗啦啦的作响,一恍惚觉得自己身在海浪之中,如新生一般,我的困意也慢慢的弥漫在了这灵妙夜晚中。 也不知睡了多久,当我睁开眼时,风声更大了,夜还是很深。 不知什么时候我的身子被平摊开了,左侧是紧紧蜷缩在我臂膀里的井上百合,而右侧却被祝灵给霸占了,她更过分,整个身子一大半都压在了我的身上。 我说睡着睡着就感觉呼吸急促,突然惊醒来了,原来她的胳膊搭在了我的鼻子上。 此时的我被两个柔软的女人按在木床上,完全动弹不得,如果此时有一束聚光灯照下来的话,我想现在这样子,一定是非常的暧昧... 这两个尤物我能清晰的感受到身体的曲线随着呼吸起伏着,尤其是井上百合她的小嘴唇都已经贴到了我的胸上,也不知她是什么习惯,睡着了还喜欢舔嘴唇,所以每隔一段时间我的胸口,就要被她那柔软的舌头舔上一舔,说上的销魂还是折磨。 而祝灵的大腿可能是怕冷,直接卡在我的两腿之间,有时动一动,都能碰到我的宝贝,我简直都要忍无可忍了... 如果说对井上百合,我还心存怜悯的话。但对于祝灵,我也没那么客气,趁她睡的正香,我的手悄悄的就探到了她的怀里... 也不是没摸过,上一次被她威逼利诱的完全没了心思,也没摸个明白,这一次,我简直爽到不行... 碗型的波波,浑圆结实,稍按下去,有些弹手... 一只手握不住全部,它总在我手里滑来滑去,就像是有着自己的生命一般,像一只熟睡的鸟,有着自己的微微跳动的心脏,尖的喙,啄着我的手,硬的,却又是酥软的,酥软的是我的手心。 让我爱不释手,让我沉醉与迷恋,忘乎了所有... 当我看到祝灵突然睁开眼,与我四目相对时,我赶紧抽出了手,这一刻我羞愧的像个被扒掉裤子的处女。 可我预想中的暴风雨并没有到来,祝灵不但没有因此而跟我大动干戈,反而凑到我耳边,动情的说道:“撩完我了,你就不管了吗?” 说罢还强行把我脑袋扭了过去,我有些惊慌,不知是该继续撩她,还是该装傻。 就这样,空气都凝固了好几秒,之后她轻笑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 见她闭眼,我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平缓了下激动的心情,也闭上了眼睛,刚准备睡去,祝灵轻飘飘的声音又传到了我耳朵里,直挠的我耳朵像钻了一条小虫一样,很痒。 她说,卓越,你有本事把我们安顿到一个好去处,我就给你...不过我警告你,日本妹子还小,虽然发育的不错,但我知道她只有十六岁,你最好别打她的主意,不然小心我让你后悔! “我...” “睡吧,亲爱的”她根本就不让我开口,自顾自的又趴在了我的身上,将我当成了一个温暖的睡袋。 哎...我望着祝灵,越来越觉得这个女人太厉害了。 至于对井上百合,我想更多的是一种责任和内疚,责任在于她第一个站出来选择了我,我必须拼了命也要把她安顿好。 而内疚可能更多吧,如果当时... 我的心绪很难在平静下来,有些悲伤,想起汪凝眉此时会不会也想起我,会不会此时也躺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我的眼眶有些湿润。 总是这样,我这个失败的男人,总是握不住自己的所爱。 大好的时光,却无能为力... 丢掉了尊严,丢掉了出路,丢掉了爱情,只剩下烂命一条,还要在这孤岛上颠破流离。 天不知不觉变的灰暗,望着在怀中安睡的女人们,我的心中似乎多了一种力量,我必须要赶在湿气升高前,为她们准备好今天的淡水,以及至少能够维持生存的食物。 所以我非常小心的将她们拨开,又小心翼翼的从木床上爬下树,回头望了一眼,便跳了下去。 这注定是一个非常美妙的黎明,因为我压根不用刨土坑就轻易见到了淡水。 在阳光还未照射到这片山林时,湿气大多变成了水珠,盛放在无数片树叶上和枝草上,所以我只要轻微将这些枝叶顺着瓶口下拉,取到淡水就变得非常的轻松。 因为有了新鲜的淡水,我将昨天还无比宝贵,舍不得喝完的泥水倒掉。全部换上这些干净的露水。 并不是故意要浪费淡水资源,因为污水如果不是非必要的话,千万不能过夜,因为水中说不定就有很多细菌和微虫,一过夜的话,细菌和微生物会成倍的滋生,想想都令人生畏。 然而这些知识我既没有在书本上看过,也没通过其他途径知晓,如果非要说明我的依据,我想这周身无处不在的大自然,已经在潜移默化的教育着我,让我快速成长。 淡水收集的异常顺利,没多久所有的酒瓶都撞上了透明的露水,我拿在手中摇晃着,感到无比的知足。 将露水放到一旁后,我又开始操心起食物,按照我之前的想法,这潮湿的地面下会有取之不尽的软肢动物是可以放心的食用。 可我却不满足于此,蚯蚓或许可以减缓饥饿感,但对于我们生存以及活动所需要支持的热量来说,根本无济于事。 我们要爬出这片山林,除了要克服饥饿,最重要的是精神和力气。 精神和力气就需要热量来提供,我突然想念外面的椰子树,那些被我们深深厌恶的椰汁和椰肉,他们就含有很多的糖分,也正是我们目前所缺少的热量食物之一。 然而自从进入了山林,我们离椰子也越来越远,我开始后悔当初进山之前,没能随身带些椰子。 这一路上也没见到果树,为此祝灵还抱怨过,说这到底是座什么山,穷的不行。 我则在一旁偷着笑,但我并不认同祝灵的比喻。 果树肯定是有,只是在我们视线范围内没有出现而已。看那些膘肥体壮,飞来飞去的猴子就知道,要是没果子吃,它们能这么活泼吗? 退一万步来讲,即便没有果树,也还有肉食。 肉食所蕴含的热量也是极高的,所以我的目光很快就盯上不远处趴在草丛里,也盯着我的山猫。 看着它那圆鼓鼓的肚子,我的脑子已经幻想到了美味。 人类之所以能够站在食物链的顶端,除了会生火以外,最重要的便是会利用工具,而我盯着那只山猫,脑子却在想着各种方法。 最终让我觉得可行的办法就是,制造陷阱。 第二十四章 被山猫打脸 如果我此时有很多工具,比如说套绳,或者夹板就会很容易抓捕到这只山猫。 事实上,在仅有一把折叠刀的情况下,我实在没有太好的方法。 只能挖坑。 我在附近找到了一根一头扁平的木块,稍微用小刀加工一番,就是一把很实用的土铲,在躲开山猫的视野范围后,我寻到一处土壤相对松软的土地,开始用力挖掘着。 虽然只是挖坑,但我也考虑了很多,如果是给笨拙的像野猪这样的动物挖陷阱的话,我压根不会这么多算计。 一般来说挖一个一米高的坑,就足以困住野物。但我的目标却是山猫这种非常灵活弹跳力又极好的猫科类动物,所以我足足挖了一米半才算勉强满意。 深度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不能让它爬出陷阱,所以我在挖坑的同时特别注意对陷阱四周的修整。 我是这么做的—将陷阱的底部,从下往上挖成一个酒斗状,简单说,就是下面宽,上面窄,类似一个正三角形。 这样一旦山猫跌入到这个陷阱里,它就没办法从陷阱两侧借力,从而逃脱。 说来惭愧,这个陷阱足足花了我接近一个上午的时间,祝灵他们醒来后还到处找我,最后在陷阱的洞口无比惊讶的望着我时,还以为我要把自己给活埋了。 当她二人听说我的主意后,开始积极的参与起这项伟大工程的建设,帮了我不少忙,比如将陷阱里的泥土给运出洞外,这是我一个人无法做到的。 挖好大坑之后,我找来茂密的枝叶将它们平铺在陷阱上面,经过一番仔细的调整,陷阱已经做好了,这令我感到无比的骄傲。 嗯...至少看上去相当的完美。 制作好陷阱是一部分,如何将山猫引入这个陷阱又是个难题。 我首先考虑的是布袋里装着的蛇肉,但当我把蛇肉摆放在陷阱四周时,我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些蛇肉是死物,如何能够吸引山猫的注意力呢? 在落岛之前,我和前女友同居的一段时间里,她曾经养过一只猫,我也偶尔观察过,那只猫对一动不动的东西,几乎从来不会正眼去瞧,但如果你把这些东西滚来滚去,它就会像发情了一般,疯狂的跟着跑来跑去。 所以我料想,所有的猫科动物,大多应该都是如此吧。 想到这里,我收回了蛇肉,从布袋里拿出了泥鳅,经过了一夜,这些泥鳅也都一动不动了。 看来诱饵还得重找,幸运的是我们从大坑里运出来的土堆里,就有不少还在逃窜的泥鳅。 我将这些泥鳅丢放在陷阱的树叶上,到处撒的都是,目的也很明确,如果山猫想抓到这些泥鳅,势必要踩到这个陷阱上,按照我掩盖的枝叶承受能力来算,一只三四十斤重的山猫,除非能忍住自己口欲,不然只要踩上去,那绝对会掉到大坑里。 做好这些后,我带着祝灵和井上百合躲到了一旁,蹲在另一棵树下,时不时的注意着陷阱周围的动向。 当看到两只山猫开始慢慢朝陷阱的地方,仰着高傲的尾巴走过去时,祝灵激动的对我说:“上钩了,要上钩了!” 山猫明锐的大耳朵很快就扑捉到了祝灵的声音,朝我们这个地方齐齐的看来,祝灵捂着嘴,一副无辜的表情看着我,我有些懊恼。 山猫仅仅是盯着我们两三秒钟后,继续向陷阱处走去,没多久两只山猫并排站在了陷阱前,当其中一只山猫探出前爪时,我紧张的摒住了呼吸。 可让我万万想不到的是,山猫伸出前爪只轻轻的按了按面前的树枝,很快它就发现了不妥,身子突然就朝后猛退了两步,同时嘴里嗷的朝另一只山猫叫了一声。 我草! 看到这里,我心都凉了,这是猫啊还是妖精,怎么就狡猾到了这个程度。 不仅会用前爪试探,而且还会对同伴发出警告,这样一来,我费力铺垫在大坑上的那些树枝,就显得毫无意义了。 两只山猫并未因此而放弃树叶上活蹦乱跳的泥鳅,它们又缩手缩脚的回到了陷阱前,彼此好像对望了一眼,接着之前发现陷阱的那只较大的山猫,围着陷阱的边缘转了几圈,目光始终紧紧的盯着树枝上的泥鳅。 “别泄气,那些贪吃的家伙还没放弃呢...”祝灵趴在我耳边小声的说道。 我回头望了她一眼,耸了耸肩,苦笑着。 很明显,我们制作的陷阱失去了意义,虽然山猫没有放弃泥鳅,但它现在的样子,肯定在想办法如何绕过陷阱取得食物。 就如同我当时在想如何制造陷阱抓到山猫是一样的。 它们总会想到办法的,只是时间长短而已,所以我的心里充满了无尽的失落,看来我把大自然的野物想的太简单了,注定是要被狠狠的教训一番。 果然没多久,那只山猫就想到了办法,它的办法对于人类来说非常的蹩脚,但对于它们来说,简直令人发指。 那只山猫,找到了铺在最上面枝叶的枝条,随后用嘴一点点的扯动着这根枝条,而另一只山猫见状,开始抽动和这根枝条相邻的另一根枝条。 几分钟后,被我铺在最上面的一层枝叶已经完全被它们挪到了一旁,除了偶尔几只掉进大坑的泥鳅,几乎所有的泥鳅都被它们弄到了嘴边。 看着它们津津有味的吃着这些泥鳅,我心里憋屈到不行,还不止如此,我总觉得那只大点的山猫,一边吃还一边有意朝我们蹲的地方瞧来,那种表情,根本就是在嘲笑我们,如果它能笑,此时只怕笑到猫仰马翻了。 我火冒三丈,握着折叠刀就冲了出去,然而我还没跑近,山猫便叼着剩下的泥鳅跑远了,一条都没给我们剩下。 我垂头丧气的站在原地,像个考了五十九分不敢回家的孩子一样。 祝灵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本以为她会安慰我一番,哪成想,她叹了一口气,撇了撇嘴,说道:“唉...你说这人怎么就没一只猫聪明。” 我经常被她的神补刀给戳的痛苦淋漓,也不在乎多这么一次,反倒是可爱的井上百合,她鼓着大大的眼睛,攥着粉嫩的小拳头,嘴里嘟嘟着:“切,切,切!” 我被她逗乐了,心想祝灵就不能多教她几句中文吗,别一张嘴就是切的,听的倒像是嘲讽,不伦不类的。 经历了这次惨痛的教训后,我并没有因此丢掉信心,反而燃起了我的斗志。 斗志...这个词在过去几乎与我绝缘,如果把通宵跟人赌钱算作斗志的话,我曾经确实斗志饱满。 但如今不同...为了一口吃的,我必须要振作起来,忘掉山猫对我的羞辱。 这天,我们依然吃的是生的蚯蚓,祝灵为了安慰我,将我的一份也给吃了进去,她说,以前老听人说穷的吃土,现在咱们可不就是在吃土,哎...我想念过去一切我讨厌的食物,如果老天在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要吃到一百八十斤! 她的话说的莫名其妙,但听起来越让人精神大振,所以后来当我又挖出不少蚯蚓放在她面前时,她还是毫不犹豫的送到了嘴里,尽管她的表情已经扭曲到变形。 井上百合从最开始非常抗拒这些看起来就血淋淋的软肢动物,到后来也能闭着眼睛吃下去不少,她的精神虽然不错,但我却能看的出她每次背着身,禁皱的眉头,以及不自觉就开始攥紧的小手,还有紧紧扣住的腿,额头渗出的冷汗,都在告诉我,她的下体情况一定是越来越糟糕。 我很犹豫,要不要将井上百合被何厚义侵犯的事告诉祝灵。 如果告诉她,井上百合又会如何看待我,见死不救?冷眼旁观? 但如果不告诉祝灵,我又作为一个异性,如何去帮一个发育完好的女人,处理她的伤口,即便我愿意,她肯吗? 所以思来想去,在我们中午将要出发前,我狠了狠心,还是决定告诉祝灵这些事。 哪怕是被她们痛骂,我也不愿再看到井上百合强忍着痛苦,对我们展露艰难的笑... 第二十五章 体力的极限 我故意抱了一堆树杆,让井上百合坐着整理出一些树皮绳。 然后我将祝灵拉倒了一旁,走出井上百合听不到我们谈话的距离。 祝灵疑惑的望着我,我却非常不安,踩着脚下的泥块,眼睛乱转,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搞的祝灵错以为我要向她表白。 所以她显得很不耐烦,几次要离开都被我抓住了,她有些心烦,说道:“你要是想强x我,就快点,别墨迹的像个娘们儿。” 她总是这样,能把一件很难以启齿的事说的这么理直气壮,让我很难跟得上她的节奏。 万般无奈下我将那日我和汪凝眉发现何厚义对井上百合所做的事,前前后后我所看到的,以及我所猜测揣摩到的内容,全部都告诉了她。 在此期间,祝灵难得一见的,沉默不语。 并没有我想象那样,既没有打断我的讲述,也没有对我冷眼仇视,更没有我预料的那般对我破口大骂。 她冷静的像一头潜伏的狼,让我有些瑟瑟发抖,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女人,有这么强大的气场。 但我能感受到,她之所以以这样,是愤怒到了极致。 我不知她的这种强烈的愤怒,是缘于何厚义的兽行,还是我的懦弱。 所以我将井上百合下体可能受伤的情况告诉她,至于她如何做,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她呢? 那天我们没有走成,因为一下午的时间,祝灵都在为井上百合处理伤口,以及抱着她,安抚着她。 井上百合压抑了许久,所以她失声了,撕心裂肺的哭声在山林里传的很远,也在我心里如针芒一般,声声刺穿我心。 我躲得很远,将头掩在双膝间,我也想大声哭出声来,可我总觉得这森林和自然之神,将我所有的悲悯,正在一点点的磨砺掉,我难以放肆,难以发泄自己的情绪... 第二个山林的夜晚,如期而至。我缩手缩脚的回到了木床前的树梢上,将采集到的淡水放在一旁,自己一个人抓在树梢上。 望着躲在祝灵怀里的井上百合,她们睡着了。 我也很困,但我没脸在挤到她们温暖的怀抱里,所以我躺在树干上,腾出手将自己的身子绑在上面,防止睡着跌落到树下。 到了夜晚,地面永远是最危险的地方,我不能允许自己有任何失误。 即便是这样怪异的睡姿,我也睡了过去,并且睡的很沉,直到第二天直接从树上摔落到地面,我才吓醒。 看着祝灵手里握着的绳子,我明白了过来,她用了一种极其野蛮的方式将我唤醒,我张了张嘴,她只是看了我一眼,就抱着井上百合从木床上慢慢的爬了下来。 自始至终,不愿跟我废话。 我们已经待在这里一天两夜了,这里虽然有淡水,也有能够维持生存的地下食物,但这远远不是我们的预期。 所以我们在太阳还没升起来的时候,决定赶路。 我不敢看井上百合的眼睛,蹲在她面前,她似乎犹豫了片刻,但还是趴在我的肩膀上,我背着她,穿过之前走过的小路,重新回到越南人指引的方向上。 祝灵将我手里的折叠刀要了去,她用绳子把折叠刀做成了一把一尺多长的长刀,一言不发的在前面带路。 井上百合在我的背上,不再像从前那么轻松,我明显察觉得到,她开始对我有了警惕,我暗自叹息,但我不后悔。 祝灵也不再心疼我,哪怕是我的额头渗出的汗将我的眼睛变得一片模糊,她也懒得多看我一眼,只是偶尔会停下来,用日语关切的和我背上的井上百合交流。 我听不懂,但大概还是能揣测,应该是在询问她还疼不疼,还撑不撑得住这样的话语。 我每走一步都会显得很仔细,身子也尽量保持着平稳,走的很慢。祝灵也没催,每走一段路,她都会将井上百合从我背上慢慢抱下来,然后瞪着我,我知趣的转身走开,然后她们就开始检查伤口。 这片山林,真让人感到困惑,我怎么也不肯相信,这只是一个孤岛上的小山丘,我们步行虽然很缓慢,但至少走了一两天了,不说能彻底走出去,但总归可以见到阳光了才是。 越南人留下的痕迹越来越模糊,但至少我们还是有方向可行。 顺着越南人指引的方向,我们几乎很少遇到野兽,最坏也就是见到了两头野猪快速的从一百多米远横穿过去,然后后面跟着一头花豹。 当时见到这个场景时,我们都吓坏了,躲在一块石板下,一动也不敢动,这样整整维持了半个多小时,听不到动静后,才敢起身继续上路。 其实这一路爬上来,我也感觉到我们走的并不是一条直路,经常会绕着走一些盘曲的路。 如果没有越南人在两侧留下的记号,比如说折断了的树枝,或者用匕首在树干上刻着的方向,还有偶尔丢在路上的死蛇等等的话,我想,我们就算是不迷路,也一定会走到山林中危险的地带。 光想一想之前窜出来的野猪和追赶的花豹,都能让人头皮发麻,腿脚打颤。 随着不断的前行,我们的体力也透支的厉害,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对热食的极度渴望。 每次休息时,我的屁股就会沾上了磁铁的铁块,根本不想动弹,如果不是祝灵瞪着我,我实在不愿意再走了。 这可恶的又潮湿又闷热的山林,感觉就像没完没了的样子。 我的身子直晃,几乎很难在保持平衡了,一不小心就会摔倒,但每次摔倒时,我都向前扑去,井上百合压着我,倒也无大碍。 像这样的情况,祝灵她们也明白,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多走了。 这一次休息,我们用了很长时间,彼此沉默着。 我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当初的一意孤行,是否正确。我也有些渐渐能够理解何厚义为何会做出那种让我很难接受的决策。 在这孤岛上,众人看起来是一个团体,其实每个人却很清楚的将自己孤立起来,她们既想生存,又不愿丢掉自己的想法。 而有些想法,绝不可能是这孤岛十多天就能改变的了。 即便是选择与我同行的祝灵,也绝对不是因为我,才选择冒险。而是因为越南人选择跟我走,她才站出来。 也许在她眼里,越南人不仅比我有价值,还要比跟其他人待在一起更可靠。 再比如井上百合,这个柔弱的少女,她经历了那桩悲惨的事后,已经可以看到自己如果和何厚义待在一起的结局。 所以我总感觉她选择和我走,一定也做过很大的内心斗争。 选择一个可能是好人的人,让她勇敢的站了出来。 然而,此时我在她心中的形象,恐怕跟好人没什么关系了吧。 我们一行三人原本慢慢开始融洽的关系,一碰到伤处,就立刻暴露出原型,这不是我所愿意见到的现状。 为了生存,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比如说,一定要走出这片密不见光的潮湿山林,想到这里,我即便是再难过,也坚持背上了井上百合。 人的体力是有极限。 但我更相信人的精神是无穷尽的。 在生存的路上,我们要战胜的从来都是自己。 这一刻,我相信,我可以继续行走,哪怕是为了能拾到一块干燥的木头,能够点上明火,这都成为了我坚持前进的动力。 当第一缕光照射在我头顶时,祝灵回过了头,她看着我,突然就流泪了,我摇摇晃晃的站不住身子,艰难的将井上百合放了下来。 随后,胸口一阵抽悸,我提不起来气,趴在了地上,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我能很清楚的听到,祝灵在喊我,井上百合也在推我。 我挣扎着,不屈着,想要换上气,但胸口感觉爆炸了。 我想放弃一切,我想这就是我的结局了吧,连知觉都在慢慢从我身体里抽离... 【作者题外话】:非常感谢td98698064的852塔豆打赏!感谢空域的940塔豆打赏! 第二十六章 陪睡吗? 微微的火光映在我虚弱的眼帘下,恍惚间一切宛如梦境,我多期盼睁开双眼的同时,见到的是一片文明的世界。 灯火阑珊处,人潮拥挤,我望着一个姑娘,她也望着我... 结果真有一双美丽的眼睛望着我,是祝灵。 看来噩梦并没有结束,一切照旧..... 她见我醒来,将一瓶水放到我面前,转身又回到了火光旁。 等等...火光...我揉了揉眼睛,确定没有看错,祝灵和井上百合此时正围着火堆,看着我。 “我们...这是在哪里?”我难以置信的问道,同时望了望四周,一片黑暗,原来天已经黑了。 “没死就坐过来。”祝灵还是那副刀子嘴,但至少她肯对我开口讲话,这让我感到欣慰。 “你们怎么升的火?”我指着火堆问道。 祝灵看了我一眼,随后从身边拿出一个树签,树签上穿着一条大泥鳅,递到我手上,接着从怀里掏出了我的火机,给我看了一眼,我刚伸手,她又揣了回去,说道:“你掉在地上的,这是好东西,你太马虎了不能交给你保管,从今天起它就改姓了。” “啥意思?”我纳闷的说道:“不对啊,我一直把火机当作宝贝一样贴身带着,不可能掉在地上...你...” 祝灵翻了翻白眼,说道:“你什么你,少废话。之前的事还没跟你算账,你还敢对我指手画脚?” 祝灵一提到之前的事,我脑袋就大了。 我一直不敢看离我不远的井上百合,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我当时是要冲出去阻止,可...可最终我也没能挺身而出。 我只好沉默,摸了摸已经凉了的烤泥鳅,我重新把它架在火上,没多久滋溜溜的开始冒着油,香味很快就飘到我的鼻子中,我贪婪的将它放在鼻息上,使劲的嗅了嗅,看了一眼祝灵,随后一口下去,一串泥鳅被我撸到了嘴里。 香气十足,我来不及细细品尝它的味道,就已经被我吞进了肚子里。“还有吗...”我可怜巴巴的望着祝灵。 “最后一串!”祝灵说着就跟变戏法一样,又掏出了一串,我赶紧接住,这一次我耐心的将它烤热,然后从尾巴开始像吃辣椒一样,一点点的撮进嘴里。 我敢说这条泥鳅,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的东西,第一次连吃东西,都能吃到脑袋晕乎乎的,飘飘欲仙的满足感。 “不对啊。”吃完后,我皱着眉头望着祝灵说道:“我记得走的时候包了二十多条泥鳅,还有一路上越南人给我留下的蛇肉,怎么会只剩下这一条泥鳅了?” 祝灵听我这么一说,没好气的回道:“你还贪得无厌起来了。能给你两条吃,那完全是看在你背百合出了不少力气的份上。” “哦...”我垂下了头,明白了,祝灵是在故意为难我,而我又实在不好意思跟她辩解太多,因为她可能随时会扯到痛处上。 这痛处,已经不仅仅是井上百合的痛处了... 突然又一串泥鳅伸到了我的面前,我兴奋的抓过来,以为是祝灵良心发现,可我一抬头,是井上百合的手,她的大眼睛看着我,火光中格外的明亮。 “卧的...该你。”她指了指自己,然后又指着我。 我突然有些难过,我难过的是她为什么就这么轻易原谅了我。 她可以恨我更久一点,折磨我更久一点。 她越这么对我,我就更恨我自己。 “nevermind...”她又说道,眼睛还在看着我,淡淡的冲着我善意的笑着。 这句英文我听过无数次,在游艇时我们服务生经常用他来和客人交流,意思是没关系,或者说,不用担心。 一瞬间,我鼻子酸的厉害,我不想在这个可爱的小姑娘面前落眼泪,但我控制不了自己,赶紧把头低的很沉。 我咽进去的泥鳅,和着泪,吃着吃着,我却笑了。 活着的感觉,是如此的让人难忘。这是一句病句,但恰恰很好的表达了我此时的心境。 一切都终将过去,活着是我们唯一要进行下去的事业。 这是一个十六岁的日本少女,用实际行动教会我的一个道理。 她此时笑的格外的甜美,如果我还抓着过去不放,又怎么对的起她温柔的善意呢?又怎么对的起,活着的感觉呢? 祝灵见井上百合原谅了我,也随之笑了,她说道:“卓越,这是一个教训,你要永远记住,无论什么情况,你不能违背了自己的本心。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现在说再多,都毫无意义。从今以后,我发誓会保护好她,用生命去保护好她。” 祝灵看着我点了点头,之后将这些话翻译给井上百合听,百合听后撑着脑袋,对我笑着点着头,而后轻轻的坐到了我的身边,把脑袋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情不自禁的就想伸手抚她,但又觉不妥。 “男人都是贱骨头...”祝灵撇着小嘴,一边拨着火,一边说道:“不遇到点事,男人就没个男人样儿。” 这话分明是说给我听的,我想反驳,却突然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一时哑言,很是尴尬。 祝灵抬起了头,看着我说道:“不过...很多男人,就算遇到事儿了,也还不没男人样,卓越你可以的,我很看好你哦...” 我白了她一眼,说话非要说一半留一半,偏偏前半句和后半句落差又极大,实在搞不懂她的思维是有多跳跃。 “我睡了多久?”我问道。 祝灵坐到我旁边,也将脑袋放在了我的另一半肩膀上,喃喃的说道:“也没多久,你昏倒也就大概两个小时,天就黑了。幸好你倒在这里,不然我可真拿你没办法...” 我苦笑道:“那你会怎么做呢?” 她直言不讳的说道:“如果你昏在那片湿林中,我会毫不犹豫把你抛弃了,毕竟我一个女人,不可能背着走不动路的百合,还能拖着你。” 我想了想,回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原则上讲这是最正确的做法,可我心里别扭,接受不了,所以呢我咬着牙也要赶到能生火的地方,你们能放弃我,我却不能放弃我自己。”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祝灵说:“我看你就是运气好...行吧,睡吧,总算是走出这片晦气的山林了,明天还得赶路呢。” 说罢她就站起了身,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又望着我。 我见她盯着我不怀好意,警惕的问道:“你睡就睡,盯着我干嘛,我不陪睡...” “你确定不陪睡吗?”祝灵狡黠的凑了过来,俯到我耳边,神秘的说道:“左拥右抱,你真的会拒绝吗?” “我拒绝!”我毫不犹豫的说道:“要知道,这对于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我嘴上是这么说,当祝灵和井上百合合力把我按倒时,我几乎没做反抗,只是嘴上叫的厉害而已... 我的身子平铺在地面,就像一张富有弹力的软垫床,祝灵和井上百合毫不客气的一人占据了一半。 我也客气的搂着她们,时不时的在祝灵身上乱摸,起初动作可能稍小,她也没怎么搭理我,可我摸着摸着就不太满足隔衣挠痒了,刚想探手进去,脑袋轰一下就要爆炸了... 这女人!下手怎么这么重,直接一把就抓到了我的裆下,直接让两个球来了一个正面碰撞。 这种酸爽...我默默的承受着这种痛苦,憋屈的眼眶乱抖,她还嫌不够,凑到我耳边说:“你摸我可以...但不能把我摸上火,这是给你的教训!” 说罢还伸手在我大腿一扭... 我的眼泪唰就流下来了,身子跟着颤抖,把刚刚睡着的井上百合给抖醒了,她眯着眼睛疑惑的看着我,我强忍着痛苦,冲她笑了笑,将她脑袋重新放到了我的胳膊上... 再回头,祝灵已经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此时的我,就像一座被掩埋的火山,酸爽过后,我突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欲望,我侧头看着睡相安静的祝灵,突然很想,很想...征服她... 第二十七章 大自然的赠予 征服一个女人的身体,在这荒岛上会很简单。 然而要让她死心塌地,将身心都交给你,却要比在外界更难。 从落入荒岛的那一刻起,荒岛不会是众人的归属。 一个谈不上归属的地方,所诞生的爱情,总有一天会在该结束的时刻,连再见都不必说出口。 想通这个道理后,我也慢慢的能理解汪凝眉为何始终不肯和我走了。 每个人都有她自己的选择,过于执着于她人的选择,本身就是矛盾重重。 有了火堆的烘烤,地面也变的暖和,附近的野兽都躲得很远,不会来跟火过不去,所以这一夜我们睡的极其踏实。 如今的我,左拥右抱,手上轻抚着祝灵充满弹性的身体,说不上的美意,只要我的动作幅度不会打扰到她的正常睡眠,她都会无动于衷...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起来了。 虽然我们走出了潮湿的山林,但并不意味着我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我必须要赶在阳光暴晒之前,提前做好这一天的准备,首先便是淡水,要取淡水就需要回到身后的湿林中去。 由于天还没亮,我返回湿林势必要借火势,虽然已经有了明火,但没有可以制成火把的材料。 干木即便是点燃了,因为没有可以持续提供明火的燃料,很快就会变成暗火。 能够提供燃料的一般是各种油脂物。 而离我不远处的几棵大树上就有这种油脂物。 这种油脂物在外界叫做树脂,淡黄色。虽然叫做树脂,却并不是由树木本身所分泌出来的物质。 说白了,也就是蚜虫、木虱等昆虫的分泌物,对人和环境并无害。 可能是白天阳光暴晒的缘故,此时摸上去已经结成了厚厚的一层半透明的硬壳。 我尝试着用折叠刀割下其中一小块,放在木材上,凑近火堆一点,果然能燃烧。而且指甲壳那么大一点,居然能经久不灭。 我为自己的发现感到骄傲,有了这种油脂物,不仅能制造火把,应该还能制作油灯,或者还可以当作超级木材来使用。 大自然赐予的宝贝,简直无处不在。我小心翼翼的将我所能发现的油脂物,一点点的都给刮干净了。 采集完一大包油脂物后,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我望了一眼还在睡熟的祝灵和百合,点燃一个用新发现做成的火把,往来时的路上走去。 在回去的路上,我发现了两条花蛇盘旋在路中央,看它们相互蠕动的样子,应该是在交配,我用火把绕了绕它们,两条纠缠在一起的冷血动物,瞬间各自逃窜。 事实证明,火能称的上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确属当之无愧。 有了火这件超级武器后,我开始无法无天了,不停的挥舞着火把,到处追着驱散着野物,比如挡路的蛇,瞪着我的猫头鹰,倒挂着的大蝙蝠,看着它们拼命逃窜的样子,心里别提有多爽了。 而玩乐归玩乐,正事我也一点都没耽搁,湿林中的露水在黎明未到时,非常的充沛,就像是专门为了等待我来采集。 没多久,我就把酒瓶给装满了。本来想挖点蚯蚓或者泥鳅什么的。 但只要一想到蚯蚓的那股又土又苦的恶心味,我就作罢了。 反正越南人一路上给我们留下的蛇肉,足够我们这两天的口粮了。 当我返回火堆处时,祝灵和井上百合正好醒来,祝灵一边伸着懒腰,一边伸手想要讨要净水。 而我看到她将净水含在嘴里咕嘟咕嘟,再吐了出来时,心都凉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涮嘴。 “祝大荷官...我说,哎呦...你省点啊。”我心疼的都想接着她的下巴。 “起开!”她推开了我,说道:“落到荒岛现在十二天了,我这浑身都发臭了,不说洗澡吧,连把正经脸都没洗干净过,现在刷个牙你都磨磨唧唧,水用完了你再回去接就是,不然要你这个男人有什么用...”说罢就是含进去一大口,又开始咕嘟咕嘟... 真是吃水不知打水苦,一瓶接近一升的水,被她和百合两个女人给这样糟蹋掉了。 我一狠心,反正是糟蹋了,还不如我也跟着来糟蹋。 但我不能像她们那样毫无意义的糟蹋,光涮嘴就能让嘴巴干净么?这是不可能的。 这里虽然没有牙膏,但却有现成的替代品,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过一个知识点,当时觉得荒唐,如今我却想尝试一番。 于是我在火堆中捡了几块由木块燃烧后余下的木炭,将它们放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用圆木将木炭给碾成细末,用手摸了摸,还不够细,干脆拿着木托仔细的碾压着,没多会儿,手感非常好的炭粉被我捏在了手里。 祝灵和百合好奇的盯着我手中的炭粉,我对她们神秘的笑了笑,随后将一小口水含在口腔里,接着把这些炭粉像抹牙膏一样,仔细的涂抹在牙齿以及缝隙处,并用手指伸入口中,像刷牙一样,来回搓动。 没多久,我的牙齿已经全部被这些炭粉覆盖住了,如果此时有面镜子,我想镜子里的我看起来异常狰狞吧。 其实完全不需要镜子,看着祝灵那一脸发恶心的样子,以及连百合都开始嫌弃我的表情,就能想象到,我此时这个样子要多丑就有多丑。 丑并不重要,当我再用净水将口腔里,牙齿里的炭粉都给涮掉后,我所展露给她们的笑容,令她们无比的兴奋。 不用怀疑,这些日子以来我口腔里的赃物,应该被都这些细小的炭粉给打磨干净了,连吸一口气到嘴里,都感觉格外的清爽。 事实证明,为了漂亮,女人们根本不会在乎过程。 像我这样以身做试验,并完美的展示成果后,祝灵和百合积极的开始效仿。 其实炭粉到嘴里除了苦,并没有其他难闻的味道。她们接受的相当快,而且在之后和我相伴的荒岛日子中,长久的保持了这种刷牙的习惯。 当然,我从来也没告诉过她们,这是我从书本上学来的。 男人嘛...该矜持的时候,就要矜持,无形中这会是一笔很大的财富。 就比如说,我越来越多的发明,虽然祝灵不会盲目信服,至少井上百合这个美少女,还是很服我,对我的崇拜,越来越浓... 装x永远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就如我此时,一个无心的举动导致我辛苦采集来的净水几乎挥霍掉了大半,全部被这两个胸大无脑的女人用来刷了好几遍牙,之后互相故意咧着嘴傻笑。 无奈之下,我只好又返回湿林中去取净水。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草叶上的净水大部分已经升腾成了湿气。 我提着酒瓶,望着眼前糟糕的环境,非常的沮丧。 就在我准备挖坑取泥水时,无意间让我发现了一种错综密布的藤蔓。 我之所以会注意到这些藤蔓,第一反应是,这些藤蔓看起来挺结实,如果用来做绳子会是不错的选择。 然而当我拽着一头轻轻一扯,居然就给扯断了。 接着神奇的一幕就出现了,被我扯断的藤蔓处慢慢的烫出透明的液体,我伸手摸了摸,比水稍微黏了点,用鼻子嗅了嗅,没有什么异味。 当我用舌尖尝试着舔了舔,顿时兴奋不已。 居然是甜的,是那种入嘴非常舒服的甜,就像是山泉水中再加一点点冰糖的味道。 更值得高兴的是,这种液体不是顺着表面留下来的,而是从藤蔓中心流出来的,并且很快就形成了一小股水流。 我拿着酒瓶小心翼翼的接着,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我扯断了十多根这样的藤蔓,就将所有的酒瓶都装满了这种甜水。 我甚至还想将这些藤蔓给带走,可只要一扯断,那些甜水就会很快从藤蔓的中心流出来,除非用器皿保存,不然是带不走的。 我既开心,又失落。 就像是守着一座偌大的宝藏,却只能装一些金币到口袋里,走也不是,留也不能。 万般可惜,我只能自己喝饱了甜水后,恋恋不舍的往回走。 有了甜水,就代表我们有了糖分,糖分有多重要,只有经历了脱水以及体力严重不支的情况下,才能深刻的体会。 我不时的回头望向那片藤蔓,虽然不知道它们到底是什么植物,但我感谢它们,同时感谢大自然的无私馈赠。 为了能够将这些得之不易的甜水,能不被祝灵快速挥霍掉,在回去的路上,我已经编好了各种说辞,为了说明这种甜水就这么一点,喝光了就没了。 按照祝灵的脾气,她要是知道我还能搞到这种水,一定又会浪费,而我又得来回跑。 说实在的,如果是在大都市,这点路程,你让我跑十趟百趟,我毫无怨言,可待在瞬间就能让你汗流直下的湿林中,多待一秒都是折磨。 而且我们不应该在这里浪费多余的时间了,我总感觉,走出湿林后,新的世界已经离我们不远了... 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象着能有一片,可以自由自在畅游的湖泊,有无数触手可及的鲜果等待采摘,有又鲜又大的肥鱼投怀送抱,还有呼之即来的成群山羊等待烹饪... 所有美好的,我统统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然而所有糟糕的,甚至差些让我们丢掉性命的情形,我却选择性的给忽略掉了... 第二十八章 山猫的报复 暴躁的阳光直接晒在人的脑门上,我摸了摸头发,感觉这温度要是再高那么一点点,没准它们就能自燃了。 人通常都是这样,身处寒冬时会拼了命的想念酷暑,而当身处酷暑时,又怀念起寒冬,就如我们此时这样。 盯着烈日,觉得湿林好。湿林没有这么明晃晃让人睁不开眼睛的阳光。 此时身边已经很少见到成片的树林,有的也是零零散散的小树,起不到遮阳的作用。 祝灵一路走一路抱怨,她说如果有一把太阳伞就好了。还太阳伞呢...心可真大,不过她这么一说反倒提醒了我。 我们这样硬扛着烈日走,肯定是不行的,裸露在外的皮肤现在都开始暗红,摸上去也紧绷的不行,身体脱水是小事,如果真的给烧伤,在没有药物的情况下,短时间不可能治愈,反而会感染,甚至溃烂。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事情,所以我必须拉着她们望湿林返回,湿林有一种东西,我想或许有用,那就是泥巴。 返回湿林后,我也顾不了那么多,把自己脱得仅剩一条内裤,蹲在湿润的土坑里,将泥巴用手揉到均匀,然后在把它们顺着脸一直摸到脚板上,全身上下除了摸不到的背部,我简直成了一个泥人。 虽然浑身沾着湿泥,感觉很不舒服,但只要一想到那烈日当头,心里还是能接受的。 我催促着她们,让她们跟我学。 祝灵当着我的面前就把自己给脱的仅剩三点了,一点也不别扭,扭着细腰踩着妖艳的步子,翘着嘴角,柔柔的对我说道:“卓越,看好吗?” 我情不自禁的点着头,是真好看啊...那波一颤一颤的,蕾丝的胸衣像朵花一样,盛放着...弹性极好的屁股,走起路来,像两个探照灯,几乎要晃坏了我的眼睛,丝丝布缕的掩盖,随时都可能断裂... 修长的美腿,只有脱衣才能完美的体现,从胯部一直延伸下来,乍一看,胸以下,全是腿,说的就是她了。 随着她慢慢的将泥块铺在肌肤上,另一种野性的美,立刻呈现在我眼前,我丝毫不觉得这些泥块在她身上会是肮脏的,完美的曲线轮廓将这些泥块变成了工艺品,像陶瓷,该有弧度全都有,该有的饱满,也不曾缺失。 连一旁的井上百合,眼睛也都瞪得很大,她一脸羡慕的眼神,在眼眶中火热的迸发,一个女人美到让另一个女人都叹为观止,就不能不说是妖孽了。 此时的我,虽然被泥土包裹着,但只有一条内裤在身上,所有我的一切心里活动,都毫不掩饰的在内裤中呈现。 某种程度上的崛起,都是在悄无声息中完成,直到祝灵毫不客气的抓起一大块泥巴冲着我的裆部砸来,我嗷一声,就趴在地上了... 电影里都是骗人的...擎天柱不可能打败威震天... 我不敢再回头看,胯下之辱历历在目!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个浑身布满湿泥的尤物走到了我的面前,我抬起头,看到了四座山峰,还有两张天使的面容,井上百合手里拿着一坨泥,将我的后背也给糊上了,此时我们三人望着彼此,突然开怀大笑。 三个泥人,抱着各自的衣物齐头并进,说不上的豪迈。 然而这豪迈只维持了不到一分钟,身后的丛林中,突然蹦出了东西,我转身一看,草!这不就是当日奚落我的那两只肥山猫吗? 我捡起地上的石块正准备朝它们砸去,祝灵抓住了我,说道:“卓越,你有没有感觉不到不对?” “什么不对?”我问道,同时手中的石头也没客气,朝它们砸去。 本来只想吓一吓它们,哪知石块滚落到离它们不远处,它们也没有一丝转身逃窜的意思。 这确实有些不对,我望着祝灵,她的眼中难得一见的凝重,盯着那两只山猫,说道:“我感觉我们回到湿林后,就被这两只山猫给顶上了,刚才我在给百合涂抹泥块时,总感觉周围有什么东西窜来窜去!” “就两只山猫而已,它们就算跟过来,能把我们怎么...怎么...”我的话说不下去了,因为那两只山猫的身后,慢慢的又跑来不少山猫,而我们身后同时也有着拨动草丛的声音。 “这他吗的要造反啊!”我怒道,同时快速捡起石块,与此同时我们三个不自觉的开始紧紧贴在了一起。 此时至少有四五十只大小不一的山猫,距离我们四五米的位置,团团将我们围住了,我一眼扫去,其中还有好几只幼猫仔。 吗的,这是拖家带口的来干仗啊,这畜生不会是那天我给它们设陷阱,又追赶它们,让它们给记仇了? 现在喊着一票兄弟来报仇? 如果真是这样,我可真的拖累死身边的两个女人了。 如果此时的那只足有半个小牛犊大的山猫,能够听懂我的话,我指定噗通就给它跪下了,声嘶力竭的向它讨饶... 万万想不到,这孤岛也有黑社会,一言不合就要堵人。 “喂...祝灵...”我见那些山猫迟迟没有发动进攻,便蹭了蹭旁边的祝灵,说道:“你说那山猫王会不会看上你了,想把你绑走当压寨夫人?” “我压你大爷!”祝灵踢了我一脚,气的不行,说道:“卓越,你能不能靠谱点,都什么时候了,快想办法啊!” “它们只是围着我们,并没有动手啊,我估计它们是没见过人类,这会儿我跟你说,你们千万别露出牙齿,一旦露出牙齿,让它们看出我们没有锋利的獠牙,指定就会扑过来。” 祝灵苦笑道:“你这什么歪理,动物打架还看牙齿?” “哎呦我的姑奶奶...”我一见她笑,就知道完了,正如我所说一样,那些山猫见到祝灵整齐的牙齿后,其中几只离它近的山猫,已经炸起了毛,根根像尖刺一半直立起来,同时裂开了嘴,哇嗷的叫唤着,并一步步的向祝灵逼近! “跟你说了你不信!”我也气不打一处来,“准备开干吧!” “怎么干啊!”祝灵急了,眼泪都掉出来了,紧紧的抓着我,往我怀里缩,那架势,只要山猫扑向她,她肯定毫不犹豫的把我推出去。 “吗的!”我骂道:“你个蠢女人!不是有火机吗,快拿出来,然后找到布袋里的油脂,快点!”我说着就开始望她怀里摸。 她被我摸的一时慌了神,一动不动的跟个傻子一样,我把她怀里抱的布袋全部给扯开了,一看气不打一处来,地上掉的全是蛇肉和死泥鳅,火机却找不到在哪儿! “快找,别废话!找到火机,然后将油脂围着我们画一个圈点上,孙猴子给唐僧画的那个圈,你会画吧!”我一边说着一边捡起地上的食物,直接往山猫堆里扔去。 那些山猫见到飞翔的食物后,顿时乱作一团,无脑的开始拼抢,我一见顿时就乐了,刚准备抓着手忙脚乱找火机的祝灵和百合就要跑。 哪想,这些山猫见我们抬腿,一蹦一窜,又围了上来! 我草,不带这样的吧,我哭丧着脸,说道:“多大仇多大怨啊,穷追不舍!” 我见祝灵和百合还没找着火机,心里别提有多着急了,只能继续往猫堆里丢着食物,企图拖延点时间。 可山猫的智商实在高的可怕,我连丢几块后,再也引不起它们的骚动了,就连我丢泥鳅,它们也只是回头往往,一脸没兴趣的样子,步步紧逼了过来,而那只最大的山猫王蹲在一块大石头上,目光轻蔑的盯着我们,好像只要它一声令下,所有的山猫都会扑向我们。 我只要一看到到它们那带勾的尖爪,以及狰狞的大嘴,心里就说不上来的难受。 就在这时,祝灵总算是在一个蛇嘴里找到了火机,吗的,她可真会藏,把火机藏蛇嘴里,就不怕被吞进去了吗? 我也顾不了那么多,捡起火机,就向已经被百合围好了的油脂处点去。 第二十九章 爽! 油脂的燃点很低,一碰到火星立刻灼烧起来。 一寸多长的明火,瞬间就蔓延在我们周围一米的范围内,形成了一个绝佳的屏障。 那些山猫也许是第一次见到火,恐慌的立刻往后蹦跳,乱作一团。 即便如此,我们要想冲出重围,也不太现实。 猫群虽然后退了一段距离,我们只要离开了火圈,恐怕又是寸步难移。 而守在火圈里也不是什么好主意,这些宝贵的油脂总有燃烧殆尽的时候,真要到了那时,可就一点办法也没了,失去耐心的山猫不会再给我们任何机会。 “怎么办,卓越,我们要不要试着冲出去?”祝灵惊慌的说道。 我摇了摇头回道:“别做傻事,现在冲出去反而会惹怒那些脾气上来的山猫,等等看吧,希望这些油脂能坚挺一些时间。” 我嘴上虽然这么好,其实心里一点底也没有。在湿林里随时可能一阵湿风过来,就会扑灭这些明火。 我的脑子此时也乱作一团,实在想不出这些疯狂的山猫,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真的把我们当作了食物? 如果真是这样,那肯定是要不死不休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山猫们已经开始暴躁不安,重新围了上来,它们似乎适应了火圈的存在。 虽然没有立即扑上来,但我相信,只要明火稍微暗淡一点,情况就会立刻发生突变。 百合已经抑制不住的开始小声抽泣,她毕竟还年幼,紧绷的心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下,开始崩溃了。 祝灵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小声安抚着,同时不断的催我赶紧想办法。 在此期间,我也尝试过想跑出去折断几根树枝,试图做成小火把用来逃命,但我只要跳出火圈,山猫就冲着我撕开了嘴,它们紧盯着我们的任何动向。 如今这种情况,我只能期盼来一只更凶猛的动物,比如说花豹或者山熊,这样就能够驱赶这些要命的山猫了。 就在这时,山猫突然调转了方向,齐刷刷的我们身后望去,顺着它们的视线我一望,激动的顿时就流出了眼泪。 那跳跃着,翻滚着,和一群山猫纠缠打斗在一起的,不正是离开我们多日的越南人吗? 见到他的第一眼,我既兴奋又替他紧张。 他虽然很厉害,但我不认为他能徒手干掉四五十尖牙俐齿的山猫。 可他根本就没躲避,冲着我们奔来,随着他奔跑的速度,手中的匕首也左右开合,刺,划,戳,先前扑他而去的几只山猫,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鲜血扑满了他整张脸,他没顾得去擦血,反而抓着其中一只被隔开脖颈的,还在抽搐的山猫,平举在胸前。 这些山猫哪见过这种阵势,当即都有些瑟瑟发抖,慢慢的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我呆呆的看着他一身猫血的朝我们慢慢走来,突然身子被人一推,我回过头,只见祝灵瞪着我,喊道:“你就让他一个人战斗吗?” 我气的不行。 可看她那表情,我就是说什么也不能再缩回到火圈里去,手中紧紧的握着折叠刀,以一种踩到屎似的速度,缓慢的朝越南人靠去。 事实上,祝灵真的很鲁莽,越南人不好惹,所以自从我被推出火圈,走上两步后,那只山猫王的目光立刻瞄准了我。 我心中一紧,知道不好时,两只山猫从我头顶扑了过来,那锋利的指甲,戳着我的眼睛而来。 我根本来不及思考,下意识的就地一滚,动作虽然很恶心,但还是堪堪躲过了这波进攻,根本不敢逗留,拔起腿就朝越南人跑去。 他看了我一眼,随后转过身,警惕着身后随时可能再铺上来的山猫。 此时我距离他只有十多步的距离,可这十多步的距离就有四五只山猫凶神恶煞的挡在其中。 越南人突然冲我喊了一声,我抬起头就看到那只被他握在手里,脖颈被割得只剩毛皮相连的山猫,划着抛物线,落到了我的脚边。 我立刻反应了过来,顾不得这山猫恶心的样子,一把将它提起来,学着越南人横在面前。 为了将我狰狞的样子发挥到极致,我握着折叠刀,像扎皮球一般,戳的这山猫血迹横飞,同时我浑身沾满泥巴的身上也沾染上了一层厚厚的血迹。 这就叫杀鸡给猴看,不对,叫杀猫给猫看。 然而我的夸张动作,不仅没能震慑到那些盯着我的其他山猫,反而将那只山猫王给惹急了。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前,它已经扑到了我的跟前,我妈呀叫了一声,根本来不及躲闪,甩手就将手中的山猫向它狠狠的丢去。 这一丢算是救了我的命,像尖刀一样的猫爪擦着我的脖颈而过,我能感受到它的闪过的速度有多快,心跳在这一刻都静止不动了。 我不能发呆。与其站着等死,不如像越南人一样,主动进攻。 我提起一口气,拔腿就冲向落地转身的猫王而去。 它根本没料到我敢去进攻它,瞪着我突然一声尖锐的吼叫,所有的山猫,全部调转了目标,冲着我铺天盖地的扑了过来。 我半蹲着就一手抓起地上的碎石子,一手紧紧的握着折叠刀,同时整个身子弯成了一张弓。 就在那山猫王纵身一跃的时刻,我也向它冲了过去,在它的爪牙几乎要扑到我的面目上时,我将手中抓着的碎石子,冲着它的眼睛砸去,同时一弯身,险之又险的避过了它的攻击。 与此同时,我的手一把抓住了它那细长的尾巴。 它的尾巴极其光滑,我只是摸到了,但被它一纵又松脱了,如今的它蹲在地上,用爪子不断的拨弄着自己的眼睛,看样子被碎石子多多少少给丢进去了一些。 我根本没时间嘲笑它,那些向我扑来的其他山猫,已经将我身上附着的泥块给擦掉了不少,甚至我的肩膀和后背上,一定被它们抓破了,此时火辣辣的疼。 这一回合下来,山猫王暂时要清理它的眼睛,放弃了对我的进攻,而我的身上至少有十几处抓痕,能感觉到正在滢滢的流着血... 就在这时,越南人终于找到了空挡冲了进来,他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两根木棒,看了我一眼,丢给我一根,与我背对而站。 我身上疼的厉害,还有些痒不自在,我的心里却突然燃气了一股无名的怒火。 老子是人! 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动物! 干你娘的,这些杂种,来啊!我吼叫着,一只手拍着自己的胸,像个发怒的大猩猩。 那些山猫被我这么一吼,楞了一下。 离我不远的山猫王,好像终于把眼睛里的杂物给弄了出来,抬起头其中一只眼睛血淋淋的望着我。 我一看,顿时乐了,到底是畜生,石子进眼睛了,非要用爪子给弄出来,这下爽了吧,把自己眼睛给戳瞎了,哈哈哈! 趁它病要要它命! 我将折叠刀咬在嘴边,双手举着木棒,一刻都不迟疑的向那瞎了一只眼的山猫王跑去! 它有些慌,但作为王的尊严让它没有选择转身逃跑,反而又一蹬腿,冲着我再次扑来。 到底是瞎了一只眼,它这一扑明显准头有点不对,我根本不用躲,它扑到我的脚边,有些疑惑的抬头看了我一眼。 就在这时! 我使出了浑身的劲儿,抡起木棒,狠狠的砸向它的脊背。 伴随着一声尖锐的悲鸣声,我棒下的山猫王,整个背后被我砸出一个豁,就像骆驼身上的凹峰,它痛苦的侧倒在地上,细长的尾巴成了一条直线,没多久嘴里就流出了鲜血。 这只山猫我一只手根本提不起来,两只手握着四肢也只能提到二十多公分的高度,估摸了一下,最少都快一百来斤了。 那些山猫见到自己的王已经死透了,立刻开始四散逃窜,我还追上了其中一只被自己同类给撞倒在地的半大山猫,又是一棒下去。 这一棒直接砸在脑门上,黄色的脑浆和口吐的白沫以及鲜血混在一起,我非但没觉得恶心,反而感到特别的爽。 刚想在追上去,在砸死几只时,被越南人一把拽住了,他看了我一眼,随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又指着他脚边的那只山猫王。 我大致是看懂了他的意思,随后虫祝灵喊道:“祝灵帮我跟越南人翻译,说这只山猫,我送给他了!” 第三十章 多变的越南人 经过一场血淋淋的战斗之后,我的身上到处挂了彩,山猫的血和我的血混合着,将我染成了一个血人。 如果我不是咧嘴傻笑,祝灵和百合都认不出我了。 越南人将那些被我们打死的山猫收集到了一起,加上山猫王一共有七只。其中有三只是被我干掉的。 这个战绩令我相当满意,直到此时身子还在亢奋不己。 越南人冲着我一笑,我突然发现,原来我也是一个可以去战斗的,可以让祝灵和百合看上一眼,都浑身颤抖的男人。 因为不确定山猫还会不会追来报复,越南人也说,我们这里沾上了血腥,很快就会引来更多的野兽。 所以我让祝灵和百合,简单的替我将身上的刮伤给止住了血。同时越南人也弄了一片树枝将那些山猫的尸体卷在其中,并用绳子将它们稍加固定后,就托着它们随我们继续赶路。 因为有祝灵这个翻译,一路上越南人的话比平时多了许多。 越南人说,我们走的太慢,所以他提前将路给我们探清,又返回了那棵挂满野猪肉的树上,收拾了一半的野猪肉又追了上来。 我听他这么一说,才注意到,原来他追来的时候,手上就提着一个用椰子叶编成的袋子,随后参加战斗后将袋子丢到一旁,我们都没注意到。 随后越南人还说,这条路他很早就探到了头,我们大概再走大半天的时间,就会走到一个悬崖处,而悬崖下面会有一个小瀑布,瀑布又汇集成了一个淡水湖,很适合生存。 越南人的话让我们感到振奋。祝灵翻译时,结结巴巴的激动到不行。 我抱着百合,开心的大笑,百合见我们都这么开心,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她也跟着笑。 在这一刻,我激动的都快哭了,回想起这几天的一路辛酸,生吃蚯蚓,喝泥水,睡树上,又与山猫纠缠不止,幻想着越南人所说的地方,突然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我又突然难过起来,让祝灵问越南人,既然已经探明了好去处,并且还返回了,为什么不通知其他的人赶来呢。 祝灵听后瞪着我,就是不翻译,急的我自己跟他比划着,他也没听懂。 祝灵把我拽到一旁,说道:“卓越,你是不是傻。越南人一个人回去,语言不通不说,即便跟她们说有好去处,她们会信吗?” 祝灵说的对。我脑子确实短路了,在孤岛上生存,信任非常重要,别说越南人了,连汪凝眉都不信任我,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我甩了甩头,将这些杂念很快抛之脑后,心想着等我们安置好了,我再想办法将他们迎来。 走出湿林后,阳光依然暴烈,粘在我身上的血很快就干结成了血块,一扣就成片的往下掉,就像石灰脱落的墙。 我背着井上百合,祝灵帮越南人拖着肉,我们一行四人艰难无比的朝着目标进发,此时相信大家心中都没有了阴霾。 事实上越南人还是高估了我们的速度,当天快黑的时候,我们还没有到达他说的地方。 我的意思是点上火把,继续赶路,但井上百合心疼我,拦着我,不让我继续走。连祝灵也一改常态的提醒我身上还有伤。 而越南人也说,我们现在即便赶了过去,这大晚上也无济于事。 后来我们就地找了一些干柴,用火机点上篝火,围着篝火,烤着野猪肉,看着彼此印着火光,洋溢着微笑的面容。 按照越南人的说法,我们此时离瀑布应该不远了。天一亮最多赶上两个小时路肯定能到,所以祝灵非常大方的将宝贵的甜水,当作酒来犒劳我和越南人。 越南人喝到甜水,也觉得好喝。一个人就着野猪肉干完了整整一瓶,我也不客气,老是找机会就跟他捧杯,两个男人大块的吃肉,大口的喝酒,心满意足! 有了祝灵的翻译,我也能和越南人交流上了,他有一个非常低调的名字,叫做黎庶。而问起他在游艇做什么,他却显得很不耐烦。 我想起我们临出发时,何厚义曾经对我说过他是一个亡命徒,我当时也没多想,现在回味觉得还真有可能。 既然他不愿提到过去,我们也就没再多问。 但之后无论在问他什么,他都板着脸,一言不发。我和祝灵对望着,她摇了摇头,看来我们冒然问别人的过去,确实是一件很愚蠢的事。 吃过一些肉食后,越南人躺在了地上准备入睡。 祝灵走到我耳边,说道:“你想办法将他先带走一会儿,我要给百合清理伤口。”我点了点头,硬着头皮,走到越南人身后,正准备拍他肩膀,他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就势翻身,同时掏出了匕首,夹在了我脖子上。 我当时就愣住了,根本不知自己怎么又惹着他了。 他狠狠的瞪着我,冲着我喊了一句话,随后才把匕首收了起来。 我悻悻的望着祝灵,祝灵苦笑着说:“他说,以后不要在他背后出现,他的刀很快。” “哦..”这什么坏习惯...真他娘的郁闷。 越南人见我有事找他,也没再睡。我从祝灵的布袋里,取出了一块油脂,拿到他面前,然后放在木棒上,用篝火点燃。 他看到这里接过了木棒,好奇的盯着那燃烧的油脂看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看着我。我指了指树林的方向,他明白了过来。 随后我给祝灵使了个颜色,让她赶紧清理,便带着越南人朝树林里走去。 夜晚的树林并不安静,一些到了夜晚才会出来狩猎的动物,就会显得非常活跃。 时不时的就有一展翅就能挡住视线的巨大蝙蝠从我们面前飞快,还有跟家猫一般大的老鼠,正叼着蝎子或是蜈蚣从我们脚边窜过,能把人吓个半死。 一入了夜,油脂就不太好找了,也许是视线的问题,树干上很少能见到结晶的油脂,但这并难不倒神奇的越南人。 只见他双腿成外八字,像钳子一样紧紧的扣在树干上,双手环抱手,随后腿上使力蹬,手臂同时向上延伸,身子完成一张弓,像虫子一样,一蠕动就是三十公分的移动距离。 这样爬树的姿势,看起来很丑。 实际上非常有效率,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完全靠腿部力量就能爬的飞快的人,虽然有心想学,却也明白如果腿部力量不够的话,是完全不可能做到像他这般轻松。 几个呼吸的时间,越南人已经爬了很高,他拿着我事先给他的火机,点燃了他身后的木棒上的油脂,映着火光,在树干高处寻找油脂。 这期间我几乎帮不上什么忙,只好耐心的等待着他收割着这些油脂,我们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收集了小半包的油脂。 加上之前还剩下的油脂,如果把他做成蜡烛的话,我们大概能做二十多根拇指粗细的蜡烛。 当我们回到篝火处时,祝灵和百合已经睡着了,越南人将油脂分了我一半后,走到了另一头,一句话也没说倒头就睡。 我拿着这一半的油脂,望着他,心里苦笑不己。 他还是这样,永远把原则放在第一位,按道理来说,此时的我们已经算是真正的队友了,他还分彼此,哎... 第二天,还是老样子,我不等天亮就起来了,揉着眼,发现越南人又不见了,但这次我并不担心他又会不辞而别。 因为他的包裹还在原处。我检查了一下淡水,经过昨晚我们的挥霍,六瓶甜水,如今只剩下一瓶半,想着祝灵她们起来后,又要叫嚷着刷牙,我就头疼,此时我们已经离开湿林有了很长一段路程,再返回已来不及。 正瞅着不知怎么办时,越南人回来了。 第三十一章 遇见瀑布 我很奇怪越南人从哪里弄来的淡水,颜色非常清澈,根本不像地底的泥水。 他也不解释,指着祝灵她们,意思让我去将她们叫醒,我看了看天色,已经有些微亮了,便点了点头,将非常不情愿的祝灵和百合摇醒。 在天微亮,太阳还没出来前,这个时间是最清凉的,其实是最适合赶路的。 百合至到现在依然不能下地走路,她只要挪动的步子稍微大那么一点,就会疼得浑身冒汗,越南人又不管她,我身上的伤经过一夜,反而疼的厉害。 祝灵也没说什么,主动承担起了背百合的任务。 她本就是一柔弱女人,但咬着牙没说一句抱怨的话,让我第一次对她的看法产生改观。 她或许是一个很好的女人,如果再多一些真心的话,我想我也会像爱汪凝眉一样爱上她。 真心...呵呵...在生存面前,真心竟是那般的奢侈,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罢了。 两个小时后,当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们同时停下了脚步。 我们听到了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也见到了世界上最美丽的风景。 断崖前,那飞泻下来的银链,在阳光下闪烁,使银链更明亮。 而银链的宏伟,触目惊心,动人心魄,让人不由的新生畏惧。而银链的庞大,又大于任何一个无形的气墙。 高处的山峦,被它日复一日的冲刷,光滑的就像碧玉,耸立着,也傲视着我们。 我难以想象,这条瀑布从何而来,因何存在。 他就这般倾泻着,无声的力量,蔓延进每一个人的内心,我忍不住要冲着他呐喊,高呼,然而似乎所有的声音,都被他吞没...... 人在他面前,是多么的渺小,不值一提。 我快步走到断崖前,顺着越南人的目光看去,眼睛立刻就红透了,我感动的想哭... 瀑布飞倾之下,形成了一条宽五六米的小河,由急变缓,经历了一百多米的奔流,汇集在了一片大约一个足球场大小的湖中。 一静一动,瀑布与湖泊,像一双性格极端的孪生兄妹,大自然的造物,神奇到无处不在。 我之所以感动到想哭,主要因为在河流的东侧有一片很开阔的平地,背后靠着一座并不陡峭的密山,面临流动的河水,我想这个岛屿恐怕再也没有更适合的住处了。 甚至我已经开始在脑中勾画着未来的家园,木材,泥土,篝火,砌石。用不完的淡水资源,密山中无尽的食物,这一切不正是我们在岛中梦寐以求的栖息地吗? 幻想虽然极近美好,首先却要解决先前的困境,比如说我们如何从这断崖处下去。 这断崖说来也不高,最低处只有二十多米,但就这点距离很让人为难。 做绳子吧,恐怕将这附近的树皮全拔光,也不可能做成一条足够长,并且要异常耐磨的树皮绳。 但不做绳子的话,眼下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断崖前有几棵异常粗壮的树,它们的树根已经破开岩层很深,肉眼可见根须盘生,一直延伸到崖地。 我们可以顺着这些根须爬下去,但还是很危险。 首先由于树根破土,根须旁边的岩块看起来很坚固,其实一碰就落,脚根本踩不上去,如果将身体的全部重量都依附在根须上,又怕给扯断。 像现在的这种情况是,我们脑中可以有一千种落地的方法,但在过程中,不能有一次的失误,地面各种脱落的岩块,一旦不小心跌落下去,绝对头破血流,九死一生。 越南人肯定能下去,这一点毫无疑问,可能我都有一半的成功率,祝灵...我实在难以想象,就更不用提走不动路的井上百合了。 我们经过一阵讨论后,决定由越南人先下去,打探一下崖底有没有可以做绳索的材料,如果能找到最好。 如果找不到材料,就只能在底部寻找有没有其他路径可以下得崖底。 随后越南人卸掉了身上的东西,看了我们一眼,抓着根须转身就翻了过去,我趴在地上,探着脑袋,紧张的看着越南人的动向。 这些树根的根须并不是完整的一条,而是攀枝错节,因此越南人也不可能像爬绳子那般轻松顺下去,期间他采取的方式是双手交替法。 为了分担身体的重量,他两只手各抓着一根根须,随后在丢掉一根根须的同时,另一只手已经探上了下面的根须。 这样可以避免根须的断裂,但对于身体强度的要求极好。 看着越南人那高高隆起的三角肌,紧绷的就像一块花岗岩,就能体会到他所使用的力量是有多大,手臂在维持全身重量的同时,还要牢牢的控制平衡。 有好几次他换手的瞬间,另一只手的根须突然断裂了,在我们的惊呼声中,他几乎一翻身擦着岩石吼叫着紧紧的抓住了另外的根须。 让人提心吊胆的同时,又忍不住的叫好。 这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攀岩,因为根本无岩可攀,只有长短不一,粗细不一,随时都可能断裂的根须。 力量,敏捷,判断力和行动力缺一不可,当然最重要还是过人的胆识,要想抓住下面的根须,就需要不断的往下方看,去注视和选择下一个抓力点。 遍地的裸石,一眼望去,都已触目惊心,更别提需要时时关注了。 越南人神勇的像武侠片里飞檐走壁的大侠,如果不是亲眼目睹,根本不会相信他用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爬下了这处异常艰险的悬崖。 此时的他站在崖地,抬头看了我们一眼,拍了拍肩膀上堆积的碎石,转身就望河对岸的密山中走去。 他走到河面时,伸腿感受了一下水流的速度,随后走到接近湖泊的入口处,这个地方的水流相对缓慢了许多,他毫不迟疑的一头钻了进去,再出现时,已经爬上了对岸,接着就跑进了密林,没了踪影,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就像是看一步动作大片一样。 见越南人消失,我们也算松了口气,祝灵望着我,指着越南人消失的地方,说道:“卓越,不是我说你,你什么时候能有越南人一半,我指定就扑你了。” 我张嘴说了个我,她摇了摇头,说道:“算了吧...人比人,气死人了。你啊,这辈子都没这高度,可惜了...” 我只要把话咽进去,尽管心里憋屈的很。 祝灵说的确实没错,就越南人那身体素质,一看就是经过长时间的专业训练。 像我这种整天混在赌场抽着二手烟,通宵达旦,早把身子给糟蹋的不行的小瘪三,这辈子别说一半了,就是能跟他学个模样出来,我都觉得比登天还难。 “加油!”井上百合见我一下子低迷了,攥着小拳头,冲着我突然来了句中文,而且说的相当标准。 我望着这个可爱的少女,伸出手向她招了招,她指着自己鼻子,疑惑的望着我,随后乖巧的挪到我的怀里,一点也不忌讳男女之别,被我抱在了怀里。 “你今年还没满十七吧,我都二十六了。按道理你该叫我大叔了。”我揉着她微红的小脸蛋。 她疑惑的望着我,思考着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随后突然来了句“大叔?” 我笑着点了点头,她也跟着笑,“卓大叔?哈哈,卓大叔...” “丫头来...”祝灵伸手轻轻的将她从我怀里抱离,指着我,对一脸笑意的百合说道:“百合啊,看清楚这个男人的样子没,以后啊,找男人像这种看起来老实的面相,可千万别找,一肚子坏水,而且又通常没本事。” 这分明是在说给我听。直接用日语交流,想怎么埋汰我都行,反正也听不懂。 我真是拿这个跟我过不去的祝灵没一点办法。 就在我被祝灵损到不行的时候,越南人从密林处出现了,此时的他一手抱着一根脚腕那么粗的长树干,朝我们这边走来。 那树干虽然不粗,但每一根都跟国旗杆似的,又直由长,我粗略估计下,一根至少得有十米往上了,看到这里,我突然有点明白越南人想干什么了。 第三十二章 忘记过去吧! 越南人原本是想将两根长树干叠加在一起,这样虽然可以达到崖顶,但树干摇晃的厉害,再怎么捆绑也没有预期那般牢固。 我们和他交流之后,他又陆续搬来许多树干,长的短的,用绳索固定了一番后,搭成了一个很长的梯子。 花费了不少时间后,祝灵安然落地,紧张的望着我和井上百合。 此时井上百合在我背上,把我抓的很紧,而我则抱着树干,憋足了劲儿,一点点的往下溜。 现在我这种姿势向下滑,真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最明显的就是蛋疼,大老爷们儿的干这种事... 好在滑落一段距离后,就能踩到梯子上了,顺着梯子慢慢的下来,我几乎累瘫在地。 休息了好长时间,才能站起来,身上糊着的泥巴早已被树干蹭脱了,而且我的大腿内侧,都磨出细血,尤其是大腿根部,难过的想哭... 当我们将头埋进清凉的河水中,并大口的吞咽着甘甜的河水时,相互间已是泪流满面,回顾着之前的种种困境和危险,突然觉得这些努力,全部都是值得的! 来到这个瀑布下面,就意味着今后的淡水资源已经得到了完美的解决,有了蛇肉和这些山猫肉,我们的食物省着点也维持一段时间。 河边的平坦地势确实是最好的避处,这里能晒着太阳,但由于地势较矮,又不至于让人酷热不适,我们决定在这里搭建住处。 搭建住处就需要大量的木材,之前越南人用来搭建长梯的树干,就起了作用。 首先需要在这块平地画出一块能够容纳我们四人居住的范围,这个范围不能太小,最起码能让四人在中间活动的开,也不可能太大,毕竟环境所致,不会有那么多材料。 利用地形地势,我们合计大约十五平米是最理想的居住面积。 接下来就是修建这些木材,首先将长树干修成三根大约三米长,做成房屋的支撑柱,最边两根,中间一根,一条线固定在中间位置。 其次就是避处四面支撑柱,这个柱子不用太高,大约在一米五左右,按照长柱的距离,依次拉开并固定在四角,竖边三根短柱与长柱对应。 这样算下来,一共利用了三根长柱,六根短柱,以及固定在木杆与木杆之间的八根横柱,避处的框架便算初具规模了。 之后越南人又带我进了后面的密林,这片密林能见阳光,温度适中。 不像之前的湿林那般湿热难耐,也不至于被太阳暴晒。 树木繁密,各种动植物都很繁盛,是一片再好不过的后花园了。 我们刚进入密林,就见到了一种叶子足有三米长,宽也有半米的树,这种叶子呈长椭圆形,有粗大的主脉,两侧具有平行脉,叶表面浅绿色,叶背粉白色。 仔细辨认下,很容易就能确认,这是芭蕉树。 这种树在外界热带雨林也很常见,这种叶子不仅宽大,而且纤维极细,是可以防水的,用来做屋顶是最好的材料。 不仅如此,我们还在宽大的芭蕉叶下,发现了芭蕉果,一串串的,样子看起来比香蕉小了一些,摸起来也有硬,应该是还没有成熟的果子。 随后我和越南人连叶带果的往避处搬去,将果实取掉,在将芭蕉叶平铺在两侧倾斜的屋顶,没多久,一个充满绿色生机的屋顶就铺好了,为了防止被风吹走,我们还特地用地上的石块将这些芭蕉叶压好。 密林里的芭蕉树非常多,所以芭蕉叶也几乎是取之不尽,我们又采集了不少,用树皮绳将它们穿在一起,并固定在避处的四周,用作挡风的墙体,看起来既美观,又结实。 不仅如此,我们还将原本裸露的地面铺上一层厚厚芭蕉地板,整个人躺上去,虽然有些凉意,但地面很软,让人很舒服。 经过了我们几人的齐心协力,这样看似很庞大的工程,其实化繁为简,在天还没黑之前,我们就已经全部完成了。 这天晚上,我们围着篝火,吃着冒油的野猪腊肉,喝着甘甜的河水,背靠在避处,夜风吹动着身后的密林,像波浪一般,一波接一波,让人犹如置身梦境一般。 白天的时候在我和越南人忙着从密林搬出走进的过程中,祝灵美美的泡了个澡,用她的话说,她整整在河水里泡了两个多小时,将自己身上每一寸泥土都给清洗的干干净净。 想想也是,这样一个美丽的女人,在这荒岛上一待就是十几天,就连吃的淡水都紧张,更别提洗澡这种奢侈的想法了。 一个爱干净的女人,十几天不洗澡,简直比要了她的命还难过。 清洗干净后的祝灵显得更加的动人,在篝火的映射下,粉嫩的肌肤就像凝脂一般光洁,并散发着清新的香味,让坐在她身边的我,都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用心感受一个美丽的雌性身体所散发出来的气息。 我这猥琐的动作,自然被祝灵看在眼里,她这刚把自己洗干净了,就开始翻脸不认人了,一脸嫌弃的把我推开,捂着鼻子怪叫着,说卓越你怎么那么臭! 我草,之前那个把我紧紧抱在怀里,一刻都不愿放松的女人去哪儿了? 我很郁闷,企图想从可爱的百合身上寻找慰寄,然而百合也捂着鼻子嫌弃我臭。 这就实在让我很难过,多么小一个细节啊,却告诉我一个深刻的道理。 人的心境永远是随着环境随改变的。 环境的变化,可以让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改变的如此之快,令人措不及防。 吃饱喝足后,为了不让这两个女人继续嫌弃我,我决定也跳进河水里,将自己全身上下,也洗出清香的气息。 然而跳下水后,我才发现,我身上被该死的山猫剐蹭的伤痕,一碰到流水,就疼得直咧咧,我忍着刺痛,将整个身子伏进了水中。 夜晚冰冷的河水,将我身上的污垢慢慢的冲刷掉,那些伤口上沾染的汗水以及赃物也被清洗干净了。 我感受着河水的冷意,和身上传来的阵阵疼痛,突然觉得这样的忍耐,其实更能让一个男人充满力量。 从前的我,总是畏首畏脚,面对想象到的痛苦,像个懦夫一般,不肯往前多走一步。 我所幻想过的痛苦,其实真正亲身经历下来,就如这河水一般,总会流走,不见。 不知不觉,我的心也平静了下来,望着天空中遥远的星辰,一恍惚觉得昨日已经飞远,就像星辰,永远只会在特定的时刻,才能抬头望见。 脑中响起了一首旋律,一首老歌,微微颤抖的嘴唇,抑不住的跟着哼出了声。 忘了吧你我之间 只剩下昨天的缠绵 这场爱的火烧得太浓烈 情丝都已化成灰 还是忘了吧不流一滴泪 迎向那未知的明天 这条爱的路走得好疲倦 轻轻向昨天说再见... ... 泪水浸润了我柔软的眼角,我想念过去的一切,我告别着过去的一切... 不知什么时候,越南人也躺在了河水中,他用自己的背心搓洗着身上的赃物,发觉我盯着他后,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嘴里突然哼起了我之前的所唱的旋律。 我不禁哑言失笑,原来他在听我唱歌... 突然发现,这个冷酷的越南人,竟然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从河水中爬出后,我和越南人围着篝火,相互之间,默默无言,他不停的往篝火里加着干柴,一直加到可以确保篝火能够维持到天亮后,他钻进房子里,倒头大睡。 这夜还早,我的精神也是出奇的好,经过短暂的忧郁过后,反而越发激动的睡不着觉。 回头望了一眼,睡的很踏实的祝灵和百合,我强迫自己,必须要比她们想的更多一点。 第三十三章 危机重重 尽管我们储存的食物可以维持一段时间,但相对于未知的将来,我们应该做长远的打算,而不仅仅只是满足于当下口舌之馋。 得过且过的日子,总会过到尽头,唯有提前准备才能有备无患。这也正是我当初一定要进入深岛的原因。 所以第二天天蒙蒙亮,我便起来了。 将那些采集来的芭蕉果剥掉皮,用刀割下一片芭蕉果放到嘴里,味道非常不好,生涩的有些卡嗓子。 这并不意味着这些还未成熟的芭蕉果,就不能食用。 像这种无毒的果实,一定含有丰富的维生素,能保证我们强壮的身体所需,我自然舍不得丢弃。 我尝试着将这些芭蕉果削成片,串在树枝上,架在火堆上烘烤,然而味道还是不理想。 火的温度太高,直接导致芭蕉果内的水分被快速蒸发掉,烤熟之后,变的又硬又涩,难以入口。 我折腾着这些让我头疼的芭蕉果,用尽了心思,都没到好办法,祝灵却在无意间提醒了我,他说可以放在石板上,让阳光将他晒干,这样既能保持一定的水分,又能长久的保存。 她的说法让我立即付之行动,事实证明女人在某些时候也可以胸大有脑,连续晒了两天后的芭蕉果片,吃到嘴里就像薯片一样,非常的爽口。 再接下来的几天,崖低只要能摸得到的岩石上,都被这种芭蕉果片给覆盖住了,与之对应的河道附近也几乎被我们用芭蕉叶铺了厚厚的几层,光着脚我们都可以在上面奔跑。 乐土刚刚初具规模,我们的好日子也才开始,就被一群不请自到的密林来客给惊扰到了。 这一天我们像往常一样,正是将岩石上的芭蕉果片往避处搬运,突然听到祝灵的尖叫声,我回头一望,也吓傻了。 只见密山小道中出走两只体格健壮的花豹,它们正往我们这边慢慢走来,显然我们被它们看在了眼里。 花豹虽然和山猫一样都属于猫科动物,但绝对是两个概念的野兽。 之所以称为豹,不仅是它们那修长的充满爆发力的身体轮廓,还有凶狠一击致命的扑食能力。 祝灵刚想跑,就被我喝止住了,我让她不要动,同时我和越南人一步步的向祝灵所在的地方靠去。 那两只花豹,看体型就知道是一公一母的一对,而且从其中一只腹部微微隆起的样子,可以判断出,应该是肚子里有小崽子了。 它们之所以没立即向祝灵扑过去,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它们此时处在并不饥饿的状态。 这种时候,千万不要大幅度的动作,以免引起它们的警惕,从而让它们为了自保而杀死威胁,那样实在太憋屈了些。 人和花豹一样,都属于动物,也都有同样一种习性,吃饱之后,都不愿多动弹。 我虽然很紧张,越是这样越应该冷静。 花豹之所以在吃饱的情况下,闯入我们的避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为了饮水。 从我们搬入河水旁边,并驻扎下来后,一直都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这片淡水不仅仅是我们的,也同时是这座孤岛上所有动物的。 我把祝灵抱在怀里,一边安慰她,一边紧盯着趴在河道上,畅饮的两只花豹,心里突然很不安。 这种不安并不是说担心花豹喝足水后,会突然进攻我们,而是意识到了这个看似非常惬意的避处,其实很不安全。 孤岛上绝对不会仅仅只有这两只花豹,可能会有无数花豹,或者说各种我们想都想不到的野兽,它们也会在特定的时间来这里饮水。 我们不可能阻止它们,不让它们踏入这里。 既没有能力,也没有道理。按照先来后到的道理,我们理应谦让它们。 脑子里只要一想到各种各样凶猛的食肉性动物,可能会连接不断来到这片河水处,心就止不住的噗通噗通狂跳不止。 谁敢保证,野兽们就能与我们相安无事?像这两只吃饱喝足的花豹一样,哪里来哪里走? 相反,如果我们继续暴露在它们的视野里,只怕会死的很惨。 那两只花豹离开的时候,停下身,回头盯着我们看了很久,我从它们眼睛里能看出疑惑,人类可能是它们第一次见到的动物,它们简单的脑子可能在想,我们厉不厉害,好不好吃,值不值得大动干戈这样的问题。 不管怎样,它们还是离开了,在肚子并不空虚的情况下,没有选择跟我们动手。 祝灵都吓哭了,她捶打着我的胸,像个娇羞的媳妇儿一样,不停的埋怨我说,你去哪儿了!花豹在我背后,你都没发现!卓越,你该死,我要被花豹拖走了,你肯定都不知道。 她很恐慌,并且这种恐慌在她的意识里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我能理解她。 因为当时祝灵所在的位置,和花豹突然出现的位置,一转身只有七八米远,也就是说如果花豹当时就扑向她,不用一秒的时间,她的脖颈就会被咬烂。 我抱着她,也一直骂着自己确实该死,并且不停的向她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她听我这么说,抬起头,眼泪婆娑的问道:“你怎么保证?花豹今天能来,明天也说不定还来。” 我皱着眉头,看来大家肯定也都意识到了,这里非但不安全,而且还很危险的事实。 为此我们四人围在一起,通过祝灵的翻译,相互交换着意见。 我的意思是搬回崖上,在崖上重新修建避处,躲开水源,就能躲开花豹以及其他陆续前来饮水的野兽。 而越南人不同意我的说法,祝灵翻译说,越南人的意思是,虽然水源处相对我们很危险,但同时确实绝佳的食物提供地,我们只要守住水源,就能获得源源不断的肉食。 越南人的思维,总是让人难以捉摸。 他说的确实很有道理,但是太理想化,守住水源? 怎么守,今天是两只吃饱的花豹,那明天如果是十几只饥肠辘辘的狮子呢,或者一大群血盆大口的鳄鱼呢? 一群山猫就将我们弄得狼狈不堪,如何又跟凶猛的食肉性野兽相斗。 祝灵也很反对越南人的意见,她是真的被当场吓到了,所以这一次她和我一样,要求立即远离水源,哪怕以后不能洗澡了都必须要离开。 越南人非常固执,他坚决不同意我们放弃水源,而我们又以保命为前提,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都不能劝说彼此。 一直没有发表意见的井上百合,对祝灵说了句什么,祝灵想了想,随后对我们说到:“百合有一个好办法,她说我们不必放弃水源,只要在这崖底找到一个山洞,在山洞里点上篝火,这样就可以防止野兽入侵。” 对啊!我们因为慌张,考虑事情从主观出发,却忽略了客观因素可能会带给我们帮助,就比如说井上百合说的山洞。 像这种有山有瀑布的腹地,按照常识,一定会有自然形成的小山洞。 从芭蕉叶搭建的避处肯定是不能阻挡那些野兽,但是天然的山洞却能为更好的避处。 我们当时下到崖底的思维就有问题,按照文明世界的思维,惯性的认为自己搭建的避处才是最舒适的,反而没考虑到安全性。 既然已经落入了孤岛,我们就应该放弃自己该死的文明人类的身份,真正的去融入到孤岛的氛围中,让自己充满野性。 我相信,这可能也是大自然之神冥冥中,早就为我们安排好了的出路。 众人经过了又一番讨论,都觉得井上百合的想法非常可靠,越南人也觉得在这种地势中,找到山洞并不难。 于是我们四人集体出动,往密山的周围开始扩大探索范围。 第三十四章 巨贼! 进入崖底这四天以来,我和越南人很保守,即便是进入密林,也只是匆匆采集了芭蕉叶和果实,并没持续的放大探索的范围。 主要是对未知的环境有所忌惮。 如今形势严峻,危机步步紧逼! 我们也不放心将祝灵和百合留在避处,只能硬着头皮往密山其他地方探索。 我之所以一直称眼前的山为密山,主要是这座山树木枝叶太过繁密,要想扩大探索范围就必须砍断挡路的枝条或脉藤。 匕首和折叠刀在此时都不管用,这难不倒越南人。 他找了几根粗细刚好一手能握的树干,将它们剥皮,并用水打湿,然后用匕首在树干一端掏出一指长,半枝宽的洞,然后取了碎木屑,塞在洞的周围。 接着又找到几块非常坚固的椭圆形石块,将尖的一头砸进洞中,调整加固一番,把宽的一头,就着河水打磨光滑。 经过细致的打磨,就相当于一把锋利石斧了。 利用石斧,很轻松的就将那些挡路的树干以及枝条给砍断。 百合的伤依然没有得到缓解,我们并没有进入密山太远,以瀑布为核心只在四周探寻。 在此期间,我们确实发现了好几处自然塌陷形成的山洞,不过这几处山洞要么空间狭窄,要么岩石松懈不够安全。 一直到接近傍晚时,我们终于在瀑布的右侧,离河道大约一百米处,发现一处几乎被藤叶完全遮挡住的山洞。 我们将这个山洞口的藤叶稍微清理后,小心翼翼的顺着边沿的岩石踏入了洞内。 这个山洞其实也不理想,洞口很窄。 要将腰弯的很深才能攀爬进去,而且越往里通道越窄,本来准备放弃的时候,越南人好像发现了什么,他对我们招了招手,示意我们继续往前爬。 狭窄的通道大概有四五米深,爬到一大半时要匍匐才能继续前进,当我们将脑袋伸出通道时,便明白了越南人为何坚持要让我们进来。 原来这个山洞是别有洞天。 打个比方,就好比一个瓶颈很长的椭圆形酒瓶,通道就是瓶颈,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就是酒瓶的肚子中。 大约有四五十个平米那么大的内部空间,像所有的溶洞一样,四周墙壁潮润,而且还渗水,汇集成一条小蛇般的溪流流向岩石内层。 这个山洞光线却很好,通道不止我们进来的那一条,肉眼可见的光线,至少从十几处大大小小的缝隙中穿透进来。 这也能侧面说明这个山洞空气很好,另外一点,虽然山洞墙壁渗水,但大部分地面由于能被阳光照顾到,所以还是显得很干燥。 我们只需将那些很小的缝隙用石块堵住,防止爬虫或者蛇类进入,留出几面较大的通道,这里就会是一个很好的避处。 当机立断,祝灵和百合开始清理山洞里飘落的树叶等杂物,我和越南人则爬上爬下,堵上不该出现的小洞。 直到天已暗了下来,我们还没有彻底把山洞收拾妥当。 这时又意识到一个问题,我们出来时只是为了寻找山洞,没有把食物从避处带过来,而那些晾晒在岩石上的芭蕉片也没得来及收。 祝灵和百合一直安慰说,明天再回去取,但我心里却很不踏实,总觉得没有篝火守护的原避处,到了天亮食物肯定没了。 我越这么想,越睡不着,望着正在生火的越南人,我咬着牙还是决定回到营地。 不说将食物带回来,最起码也要点上篝火,让我们的口粮不至于半夜被野兽拖走。 越南人懒得动弹,但我却通过祝灵来跟他强调,食物的味道一定会引去肉食动物,越南人想了想,也明白了事情的紧急性。 本来祝灵也想跟着我们去,考虑到把百合一个人留在洞里实在不放心,随后我们还拾了很多干柴,丢在篝火的一旁。 交代祝灵一定要看好火,之后便和越南人爬出了山洞。 山洞外一片漆黑,我虽然拿着火机,但却没带油脂,制不成火把,我们一边往回走,一边沿路捡着捡着干草,用来照明。 夜晚的山林有多恐怖,只有置身于其中的人,才能深刻的体会到。 各种不明的响声总能时刻挑战人的神经。 如果不是为了抢救食物,打死我也不肯在半夜从密山中往回赶。 我们保持着手中有明火的状态,所以回去的路上有惊无险,加紧脚步很快也就翻回了河道上方。 我刚想从并不陡峭的岩壁上滑下去,却被越南人一把抓住了,我疑惑的望着他,他指着我们搭建的避处,神情异常的凝重。 我放眼望去,黑暗中虽然看不到清楚,但耳朵却听的很清楚,有东西正在翻我们的野猪腊肉和蛇肉! 我们此时的距离很尴尬,手中的干草马上就要烧到手指了,既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闯入了我们的避处,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心里急的百爪挠心,几次都忍不住想下去看一看,倒不是说我胆子大,我就是好奇,总想看清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越南人死死的把我揪着,在我目瞪口呆中,他翻身一跃,几乎没发出任何声响的就落到不远处的地方,站在原地,静止不动,用耳朵打探着动静。 我也听了一会儿,发现在我们避处的东西好像并没有发现我们的存在,随后越南人冲我招了招手,我缩手缩脚的慢慢往下爬,警觉之下也没发出太大的动静。 越南人示意我跟他一样,慢慢的匍匐在地,像青蛙一样紧紧的贴在地面上。 他抽出了匕首,指了指避处,慢慢的向避处蠕动,我学着他爬行的样子,这个姿势我曾在电视上看过,是特种兵常用的越障碍的标准姿势。 像我这样的菜鸟,才爬了不到十米,我的双腿就酸疼的直打哆嗦,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接过我递给他的火机后,便不再管我,独自向避处继续靠近。 我跟不上他,也不敢冒然站起来行走,因为如果用脚,随时都会踩出声响,此时我们距离那东西已经不足三十米的距离。 我实在爬不动了,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重复下来会这般的消耗体力,望着越南人依然爬行的很稳,保持匀速,我只能暗中为他打气了。 希望他能将那偷吃的东西赶走! 我总认为越南人无所不能。 因为在我的认知中,他确实超过常人太多,然而事实上,当他离那个东西越来越近后,他整个人立刻开始打转方向,并不断的挥舞着手势让我赶紧撤。 我不清楚越南人看到了什么会如此紧张,但我不能就这样丢下他不管。 就在这时,情况突然发生了巨变! 那个东西好像发现了身后不到五米的越南人,一声巨吼,接着一个异常庞大的声影从避处钻了出来。 黑暗中,我看到了一双白亮白亮的大眼睛,和一张凸起的大嘴,以及一个直立行走,身高快接近三米的巨物,正踏着地动山摇的步子,一步步的往越南人趴着的位置走去。 一边走,一边使劲用大凸嘴,嗅着味道。 此时的越南人也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当即趴在了地上,脑袋埋在石块中,一动不动在装死。 一个能让越南人都放弃攻击,采取消极的逃命方式的巨物,实在超出了我的想象。 这个时候,即便我转身跑,肯定也跑不了。这样的匍匐爬行,对我实在是一个绝大考验,我要逃命,只能站起来,拔腿就跑。 可如果能跑的话,越南人肯定不会装死。 既然跑不了,我反而慢慢的朝越南人的位置靠近,我至少要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怪物,才能想法解救他,或者说解救自己! 骨头和各位书友的心里话(可跳过) 上架感言:(不知为什么这个要收费,实在不理解) 这个好像是个惯例吧,骨头也不能落俗。 在这里,我就不聊自己的状况了,那是我个人的事,就不烦扰各位书友了。 记得一个书友曾经告诉我,“骨头,喜欢你书的人,一定是最忠实的书友。” 当初听到这样的话,我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成就感爆棚! 实际上,我完全没有资格受这句谬赞。 作为网文作者,我是一个新人,从2016年11月15号才开始动笔写第一本网文小说,时至今日才短短的两个月。 这条路很辛苦,我也不愿多花字符苦诉,没意义。 我要说的是,我既然选择这条路,就像卓越一样,从一个弱到令人吐槽的人,会渐渐去成长,去变强大。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属于自己的荒岛。 我的荒岛就是我的写作。 我如何去突破,如何去把内心世界展现的淋淋尽致,让每个人物活灵活现,您能看的见,感受的到存在。 我不希望我的书,只是您看一遍就彻底忘记的。 我希望的是,我用心勾画的心灵,袒露的真诚,您也能用心感受。 我的文字可能不够华丽,小说中的朴实文字便是我的特点。 也这种文字,才是最真实的,不是吗? 我不愿写的太过浮夸,比如说卓越的设定,他从一个一无所有,选择跳桥自杀的失败人,落入荒岛后,怎么可能一下就变强大。 有书友可能会说,即便不强大,也不该卑微。 不卑微又如何,夜间去拿石头砸死何厚义吗,当时的他有这种心理素质吗,一个唯唯诺诺的小人物,你让他突然杀人,应该不合理吧? 第一人称的小说,非常容易产生分歧,这一点希望大家能多担待一些。 我也能理解,毕竟是代入角色去阅读,不喜欢在卓越身上看到那么多不堪。 有的作者,写小说,让书友从沉重的现实社会脱离,去放松,这是一种很好的方式。 但我却写不来,我写小说,想表达的东西,从选择荒岛这个生存题材开始,他便注定是充满荆棘,不光是环境,还有内心的沉重。 卓越的变化,是清晰可见的,字里行间,他都在变。 有位朋友曾留言说,一个人蹲的越低,只是为了下一次站的越高。 我赞同,并欣赏这位朋友的观点。同时这也是我要写出的卓越味道。 至于女主的设定,初看是汪凝眉,接着是祝灵,百合,等等。 她们符合每一个男人生命中出现过女人的影子,不管是绿茶婊,还是领家妹妹,以及求而不得的爱情,我写的稍有遗憾,但我会给卓越一段爱情。 荒岛题材,或者说生存题材,是我第一次尝试的小说题材。 这种文,确实不好写。 因为人物是固定的,荒岛的地图又是固定的。写的太脱离实际,注定会被漫骂。 写的太过真实,也会让人觉得卓越窝囊不堪,看不下去。 我的度,可能没有把握好,在这里,给那些看了,但又看不下去的朋友,道个歉,影响到您的心情,实在是我的过失。 但既然看到这里的朋友,一定是被故事情节所吸引。 我所描述的世界观,是一个卑微,甚至有些可怜虫的卓越,要在恶劣的环境下一步步抛弃掉,同情,悲伤,快乐,甚至是善良等等多余的情绪,变得麻木,冷血的人。 因为恶劣的环境下,多余的情绪只能是成长的障碍,是不利于他生存以及进步的。 最后的卓越会变成什么样子? 下一个何厚义吗? 我想不会,我们可以探讨的人性其实很多。 站在某一个角度来说,何厚义其实并没有错。 或者您再换一个角度,您会发现卓越简直就是一个恶魔,比打不死的小强还要讨人厌,你讨厌他,说明我写的还算成功。 本书写到这里,三方阵营,卓越,何厚义,楚萧生。在接下来的剧情里会直接碰撞,至于后续如何发展,其实我并没有大纲。 这本书从头到尾,我一点计划都没有,全凭脑子里过剧情,写到哪里算哪里。 所以不要再问我剧透了,我写的只是一种可能。 当然欢迎你们想象另一种可能。 至此,本书的就先聊到这里。 下面,我们来说一说关于订阅的问题,塔读的账号可以注册,也可以用qq或微信直接登录,点击购买塔豆,10块钱=1000塔豆。支付的方式有很多种,支付宝,微信,银行卡,游戏点卷,等等,非常方便。 本书1000字=3塔豆,也就是说,一章节大概只要7,8分钱,不足一毛钱。 一本一百多万字的书,订阅下来也就十几块钱,比您在书店买还便宜吧? 在这里恳求大家尽量用塔豆购买vip章节,因为我们作者和网站的分成,免费的塔卷是不算钱的。只有塔豆才算稿酬。 当然,对于一些经济条件稍显困难的朋友来说,用塔卷看也无可厚非。 至于打赏,全凭您的心情,看的开心就打赏点,看的不爽,你就骂一骂,作为骨头的衣食父母,你要骂要打,全凭您开心。 最后在这里,感谢所有打赏过我的兄弟姐妹,是你们看的起骨头,支持骨头不倦的创作下去。这些朋友有: 01.td98698064 02.红袖加冰 03incher 04.独白 05.谁无父母 06.空域 07.小丑丶不丑 08.余海 09.爱情像糖甜到悲傷 10.td105260368 11.淘宝小马哥 12.绕圈 13.鱼123 14.一米阳光 15.td100143525 16.春家十三娘 17.小猪饭饭 18.骨头炖肉 19.双双爷爷 20.爱得简单 21.td95749313 22.十指流年 23.岁岁不老 24.如果世上有如果 25.西门吹雪201014 26.td104217024 27.julie 28.杀无赦哈哈 29.梅咏 30.赫兹 31.实适病 32.久久动漫 33.汽水不解渴 34.sdfgqqw 35.td104007061 36.td103064151 q交流群:475741092 骨头跪谢各位! 2017年1月24日星期二沉默的骨头 第三十五章 多余的情绪 十五米...十二米... 直到能看清眼前的巨物时,我整个人都快疯了! 我开始为自己的莽撞而感到后悔! 也终于能体会到此时越南人的心情,当一头直立能有三米多高,一个巴掌就有人半个身子那么大的巨熊就站你面前时,又怎能生出一丝进攻的念头。 即便是越南人,第一反应也是跑。当跑不过的时候选择了假死。 看着巨熊那只庞大熊掌伸向越南人身子的时候,我终于忍耐不住,我不认为假死就能躲过这只巨熊。 我相信如果不是我此刻爬起来吸引了巨熊的注意,就那一掌过去,越南人即便再神,就算不死也会重伤。 我爬起来的瞬间,拔腿就跑,巨熊的吼叫声几乎要震破了我的耳膜。 根本不敢回头,因为巨熊两三步间已经跟到了我的身后,我甚至能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以及他每踏一步,地面就会传来明显的震动。 我心想自己要完了,我这小短腿怎么可能跑的过它,况且我越跑越觉得自己的腿开始不受控制,止不住的在打颤。 巨熊带给我的震慑太强,强到我无计可施,我等待着它一掌将我脑袋给拍下来,或许这就是我卓越的结局吧。 当我摔倒在地,眼睁睁望着巨熊向我俯下身子,那恶心的尖嘴,像一坨死肉般的带倒刺儿的舌头,慢慢的向我舔来。 我放弃了抵抗,闭上了眼睛,万念俱灰... 突然! 巨熊贴着我的气息消失了,我慢慢的睁开眼睛,只见它疯了一般,一会儿四肢蹦跑,一会儿又直立向前,正在往越南人追去。 越南人一边跑一边冲着我大吼,我听不懂他的意思。 他绕着避处跟巨熊对持,巨熊渐渐失去了耐心,一把掀翻了整个避处,树干,芭蕉叶,乱成一团。 与此同时越南人已经跑到了一棵半高的树前,利用娴熟的技术,在巨熊追上前,爬到了树顶。 我刚替越南人松了口气,却没想到那巨熊双手环抱着树,开始猛烈的摇晃起来,躲在树顶的越南人,身不由己的跟着乱晃,就像一只被左右摆动的风筝。 我不能再犹豫了,越南人的情况非常危机,那棵只有五六米高的树,根本不可能阻挡巨熊的暴怒。 我趁着巨熊还在找越南人麻烦的空挡,朝被掀翻了的避处一头钻了进去,一眼就看到满地凌乱的肉块,我也顾不上了,赶紧寻找那些被油脂包裹的布袋。 油脂是用我的衣服包裹的,我很容易就找到了,想着点着,却记起火机此时在越南人手里。 这个时候你要让我钻木取火,或者其他的摩擦起火的方法,我根本做不到,时间紧迫,再加上我现在根本没办法心平气和。 我望着已经被巨熊抱歪了的树,不知是该冲过去找越南人要火机,还是等越南人过来。 随着一声巨吼,巨熊像是憋足了一股劲儿,猛然间已经将那棵树连根给拔了起来,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一棵五米高的树,根部最少快十来米,盘根错节的抓在土壤里,就这么被他给拔了出来? 身在树枝上的越南人,已经被巨熊重重的甩在了地上,他根本没来得及从树上跳下来,甚至没来得及做出抵抗,就被甩到了地上。 越南人被甩的很惨,他被压在树干下,还在挣扎着从巨熊的压迫中逃出生天,强烈的求胜欲望迫使着他,不曾屈服。 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咆哮着冲了过去,一只手抓着油脂,另一只手捡着石块,向巨熊狠狠的砸去。 巨熊被我乱砸一通,怒火立刻转向了我。 我没有一丝迟疑,将另一只手中的油脂丢到了越南人身边,于此同时,我大吼一声,冲着河水冲了过去。 我只想着利用一切条件来逃命,我没有越南人那般变态的爬树速度,眼前的河流成了我唯一的希望。 事实上,当我跳进河水的瞬间,身后也噗通一声溅起庞大的水花,巨熊是铁了心跟我耗上了。 我手脚并用,顺着河水的流向,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往前猛窜。 也许冰冷的河水,让巨熊短时间没适应,让我快速的窜离了它至少十多米的距离,它才反应过来,以一种非常丑陋的游泳姿势向我追来,速度之快,令我几近绝望。 我多希望越南人这个时候能帮我一把,可我连找越南人的时间都没有,心一狠!冲着离我不远的那块湖泊冲了过去! 在我们落入崖底的这段时间里,一直不敢去那块看起来很深的湖泊中去,因为越南人说过,他在湖泊中见过两只浮出水面的鳄鱼。 依照越南人的个性,他应该不会说谎。 如今巨熊还在身后追我,既然被他追上还是死,我索性就顺着河流,扑进湖中。 说是迟,那是快,在我翻滚入湖中的一转身,我看到了巨熊停在了入口处,它并没有我想象那般跟着跳进来。 我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他不跳下来的时,口鼻中已经全部进了水。 河流和湖泊之间的落差并不高,大概不到两米。 但就这点距离的降落,将我吃进去了不少水,我挣扎着从湖中升了上来,巨熊依然站在入湖的河口蹲在水中,凶狠的望着我。 我几乎到了绝境,真正的绝境。 巨熊不肯放过我,湖中还随时都有被惊醒的鳄鱼,而我根本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岸上燃起了火光,越南人终于把油脂点燃了,此时的他手中拿着两个简易的火把,冲着巨熊就跑来。 巨熊一见明火,猛烈的往后逃窜! 越南人却步步紧逼,映着火光,我看到他嘴角此时渗出了不少鲜血,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先把我救上来的打算,依然拿着火把,逼向巨熊。 庞大的巨熊,此时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狗,伸着巨大熊掌,又想扑灭火把的意图,又不敢真的付之行动,一直被越南人逼到了崖角,不住的哀嚎着。 直到这时,越南人才返回,他又看了看我此时的位置,然后跑到避处。 我心里急的直骂娘。 我一直费力的踩着水,又不敢把湖面的动静弄的太大。 频频的回头,因为总觉得我背后突然就会有一张血盆大口,将我拖入湖底。 冰冷的湖水,致使我很快体力不支,连续呛了好几口水。 我既悲愤又绝望的冲着越南人破口大骂时,他终于抱着最长的一根木柱跑到了入湖的河口! 他一只手拿着火把,警惕着巨熊随时反扑过来,另一只手紧紧的抱着木柱的一端,利用臂力和腰力,将木柱伸到我面前。 我奋力的朝木柱游去,当抱上木柱的时候,我终于憋不住了,哭了出来。 当所有难受的情绪,都是来自恐惧时,便能体会到我此时的心境。 越南人将我提上岸的时候,我像泥块一样瘫坐在地上,将头埋在石头里,放声大哭,我他娘才不管巨熊,才不管有没有鳄鱼,我就是好累好累,好冷好冷... 我放肆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越南人踢了踢我,我猛然站了起来,冲着他一顿国骂,他听不懂我在骂什么,但我夸张的表情却告诉他,我现在很愤怒,不要惹我。 越南人瞥了暼我,冲着我一个扫腿下去,我立马跪在了地上。 我脑子一激灵,立刻意识到,无论什么情况,我是不该对越南人大吼大叫,我他吗的又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他本就是一个冷酷到,任何情绪对他来说都是多余的累赘的人,那么他又怎会顾及到我的情绪呢。 在他眼里,此时我已经成了他的负担,我甚至在他看向我的眼神中,找到一种厌恶的感觉。 我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爬起声来,他看了我一眼,嘴角渗着血,但面无表情,随后他将手中的两只火把,递给了我一只。 我握着火把,心里突然有了底气,看着有些搞不清状况的巨熊,将火把举到胸前,对着巨熊走了过去。 第三十六章 霸占你的全部 即使我此时手拿神器(火把),要我像越南人那般,一步步逼近巨熊,我也止不住的双腿直打颤。 这不能怪我怂,实在是那巨熊的模样,让人不由的心生胆颤,尤其是那双又大又白,还泛着凶光的大眼珠子。 以及嘴角顺流着的口水,耷拉在黑色的棕毛上,粘稠的就像一坨屎,实在令人忍不住就要作呕。 巨熊没见过人,所以它想当然的认为人类这点个头,又没尖牙俐齿的,实在太弱。 可它怎会想到这样弱的猎物,会掏出可怕的火来,如今的它庞大的身躯,躲在一角,止不住的在瑟瑟发抖。 这个样子,只有亲眼见到,才能感受有多滑稽。 既然已经成功止住了巨熊的袭击,我们也就没再瞎耽误功夫。 赶回了避处,看着被巨熊掀翻的树干以及到处散落的芭蕉叶,心疼的不行。 这可是我们废了不少精力,辛苦搭建好的避处,被这个畜生糟蹋成这个样子。 这还不算什么,真正让人难过的是,原本堆积在一起的腊肉块,被巨熊啃咬的,所剩无几了。 就连蛇肉,它也是这里咬一口,那里舔舔,没个正经吃法,全是在糟蹋。 只要被巨熊咬过的肉质,肯定是不能再吃了。 光是看粘在肉块上粘稠的唾液,就能明白,巨熊那张野生的大嘴,是有多脏... 一口下去,又有多少细菌粘在上面,人娇弱的胃,肯定受不了已经被感染了食物。 我望着慢慢向我们挪过来的巨熊,气不打一处来,偷吃就算了,每一块肉上都舔上一口,又他妈的是几个意思? 我现在如果手里有家伙,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这畜生给毙了! 我又气又急,一边收拾着仅存的几块腊肉,一边紧紧的握着手里的火把,越想越憋屈,这可是我们今后赖以生存的口粮啊! 气极之下,胆子也大了! 提着火把就冲向那巨熊,非要用火把它的毛给点燃。 那巨熊看到我冲向它,一开始畏缩的直往后掠,我不依不饶,非要让它付出些代价才肯罢休。 很快我又将它逼到了角落,挥着火把就像它抡去,巨熊悲吼着双手紧紧的抱着头,我哪管它求饶,抡起火把就像往它脑袋上砸。 这一砸立马坏事了! 原本粘附在火把上的油脂,居然被我甩掉了! 光秃秃的木棍虽然还在冒着黑烟,但已经失去了作效。 我和巨熊四目相对,我妈呀一声拔腿就跑,巨熊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估计是被我羞辱的厉害,这会儿发了疯一样,凶相又展露出来,追着我不依不饶。 我一边往越南人处跑去,一边呼唤着他求救,越南人见状赶紧提着火把冲了过来。 糟糕的是,经过这一番折腾,巨熊好像对火的恐惧没有之前那么深了,它虽然不敢继续往前,但也没有再退后,双眼紧紧的盯着火光,似乎在等着它熄灭。 我真是个大傻逼,非但没有给它教训,反而让它适应了火的存在。 随着火光慢慢的变小,它开始步步向我们逼近,那歪曲的嘴角,晃着恶心的大舌头,好像在阴险的笑... 局面顿时又逆转了! 我们趁着火对它还有一定的震慑力的情况下,慢慢的往避处退去,慌乱中,我抓起了很多油脂块,迅速点燃并撒在周围。 巨熊停住了脚步,半蹲在离火光不远的地方,眼睛贼溜溜的盯着它们。 十分耐心的样子,就等着火燃尽。 同时只要我们一有大的动作,比如说逃跑,它立刻会发出吼叫声,就好像在说,别动,在动弄死你们! 我和越南人无奈的对望了一眼,现在这个样子,也只能将这些肉食送到它嘴边,指望它吃饱了,赶快滚蛋。 原本就已经被它舔过的肉块,一到它嘴里,就跟喝水一样,被那大舌头给卷进了肚子里,连撕咬的动作都省去了。 它每吃一块就抬头看看我们,同时鼻子里还哼唧着,真他娘的成精了。 我们一块块的丢,它也不客气一块块的卷到肚子里,没多久那些被它舔过的肉块全部都送了出去,就这样,它依然不满足。 我紧紧的抓着剩下的干净肉块,舍不得再丢。 越南人瞪着我,一把抢了过去! 他毫不犹豫的将这剩下的肉块,像天女撒花一般,抛洒的到处都是,紧接着一把拽住我,趁着巨熊分心的功夫,拔腿就跑。 见到满地的肉块,巨熊也懒得再搭理我们。 我们也跑的飞快,没多久就爬上了之前滑下来的山坡上,到了这里,我死活不肯走了,我委屈的像个娘们儿,抹着鼻子。 现在可好了,避处被毁了,肉块也全没了,以后怎么半? 散落在各处的肉块,被巨熊给叼到了一起,它像个守财奴一样,将这些肉块堆放在自己怀里,这才开始有条不紊的嚼咬并吞咽着。 悠闲的样子,像一只披着巨皮的大熊猫。 我恨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最终在越南人的拖拽下,非常不甘心的离开了。 当我们垂头丧气的回到山洞后,任凭祝灵怎么问我,我一句话都懒得说,心里这股劲儿还没顺过来。 我不是非要跟一头野兽较劲,而是在跟自己较劲儿。 当初离开河边时,我就应该想到后面的事,至少应该将肉块藏一藏,或者干脆就带上,也不至于现在这样,饿着肚子,空手回来。 我想,巨熊又给我狠狠的上了一课。 在这荒岛中,没有任何地方是可靠的,是安全的! 从今往后,我必须要把食物牢牢的带在身边,绝不允许在出现这样的事故。 自从来到了崖底,我们每天都吃的很好,有烤的油晃晃野猪腊肉,还有野菜炖蛇汤,还有爽口的芭蕉片做饭后零食,然而在一夜间,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昨日之梦。 所以注定在山洞的第一夜,我们会过的极其痛苦。 肠胃早已适应了饱满的状态,如今突然空下,这种饥饿感要比初入荒岛时来的更猛烈。 祝灵一直咕嘟着饿,然后不停的接着从洞壁处滴落的淡水,用来望梅止渴。 实际上,淡水永远解不了饥饿的感觉,反而会将饥渴的感觉成倍的放大! 井上百合倒是很乖巧,躺在火堆旁。 但也没睡着,她的目光有些呆滞,我知道她也在想念那些美好的食物。 越南人一言不发,早早的躺下睡着了。 我有些内疚的望着祝灵和百合,说道:“对不起,都怪我。没能保护好食物...” 祝灵一反常态的,没有挖苦我,反倒走到我身边,像我记忆中的大婶一样,抱着我的头,安抚着说道:“你们能活着回来,就是最好的,食物没了我们再找,但人没了就真的没了...” 我难过的说不出一句话来,井上百合温柔的钻到了我的怀里,抬起头,冲我淡淡的笑,她用实际行动也在安慰着我。 身为男人,我是该自责,但我绝不能因此而气馁,而失去斗志。 我情不自禁的抱着两个女人,脑子里已经开始在为明天做打算了。 祝灵趴在我耳边,突然轻声说道:“卓越,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只要你将我们待到一个舒适的地方,我会把自己给你...” 我诧异的回过头,看着她,祝灵的目光一滑而过... 这句话虽然让我的听的很是心动,但我明白她的意思,突然又有些失落。 我在她眼里,就只有等换的价值吗? 如今她旧话重提,不就是为了说明,我没有做到她所期待的那样,她需要给我一个目标,并以自己身体作为交换。 确实,我连做梦都想着和她交欢。 但不是现在,不是以交换作为前提,我轻轻的扶着她的头发,生来第一次鼓起这么大的勇气,在她耳边说道:“祝灵,我会霸占你,不仅仅是身体!” 【作者题外话】:骨头在这里,感谢各位兄弟们的收藏以及打赏! 有你们,荒岛之路不孤单。 我注定让卑微的卓越,杀出一条血路来,在荒岛建立自己的王国。 美女,美食,美酒,美梦统统都不能少!!! 本书节奏慢点,但胜在情节紧促,文字不够白,但逻辑严谨。 希望你能看的进去,如果有好的建议,请加我q:38989552(注明书友) 谢谢! 第三十七章 完美计划! 睡的正迷糊,隐约中好像有什么东西飞进了山洞里,我揉了揉眼睛,顺着火光,打量了山洞四周,并没发现什么不妥。 走到火堆旁,添了些干柴,便又倒头继续睡去。 直到天蒙蒙亮时,我才爬起来。 这个时间已经被我定成了生物钟,我必须要比其他人早起,为新的一天准备好淡水,食物...食物...哪里还有食物... 我望了望翻了身的越南人,正准备把他叫起时,突然从山洞外刮进一阵黑风,迎面就扑向我的头顶。 我噗通就给吓瘫了,因为眼前的风并不是真正的风,而是一大堆蝙蝠冲进了山洞中,我抬头朝山洞的洞顶望去。 密密麻麻的,全是那种像家猫那般大小的黑蝙蝠,倒挂在洞顶上。 侥幸的是,它们并没有对我们发动进攻。 这阵动静自然也吵醒了其他人,大家都目瞪口呆的盯着洞顶,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起来这个山洞应该这种巨蝙蝠的栖息地,当初进到山洞时,我说地上为什么那么多黄色的颗粒粘稠的物质,当时还捻了些凑到鼻根前闻过。 因为没闻到臭味,也没多想,以为是洞壁上掉落的污泥。 想到这里,太他娘的恶心了,幸亏当时我忍住没拿舌头去尝.... 祝灵和百合两个女人,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她们吓的连蹦带跳的躲到了我背后。 他捏着眉头仔细的盯着这些巨型蝙蝠,似乎在思考它们的来历。 因为当时它们就像一阵黑风一般闯进了山洞,我根本没看清它们展翼后的个头,不过按照它们此时蜷缩的身子大小,也能想象到翅膀张开后的骇人模样。 好在它们回到山洞后,就选择倒挂在洞顶,很快就进入了休眠的状态,看起来不像是攻击欲望特别强烈的怪兽。 我此时的反应是背着井上百合,就想退出山洞,既然我们无意闯入了它们的栖息地,只要退出去就应该没事了。 然而我刚转身,越南人就把我拽住了,他轻声说了一句话,经祝灵翻译后,我才明白,原来越南人是想捕捉这些蝙蝠。 这就让我更吃惊了,别说咱们现在没工具,就算有工具,惊动了这群巨型蝙蝠,只怕群起而攻之,谁都逃不掉。 越南人又说,蝙蝠一般都是昼伏夜出,我们只要合理的利用它们休眠的时间,就有办法捉到这些蝙蝠。 随后越南人又走到了各个洞口观察了一会儿,接着从蝙蝠闯进来的那个洞口探了探。 这个洞口大约有半个身子那么大,人都可以轻易的穿行,只是洞口外面就是悬崖,所以当时我们也没在意。 像这样的洞口在山洞里一共有三处,另外还有几个足球般大小的洞口,它们的个头应该是不能通行的。 我见越南人对每个洞口都仔细的打探了一番,突然明白了他想要做什么。 片刻之后,越南人先带着我们走出了山洞,站在洞口处,他对我们说,如果我们将洞口全部堵死,在利用浓烟灌进山洞,那些蝙蝠即便再厉害,也会被熏死。 和我推测的几乎一样。如果真的能顺利实施这个计划的话,山洞里密密麻麻的巨型蝙蝠,一个都跑不脱! 这个计划令我们感到振奋,似乎美食在对我们招手一般。 我们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着手准备这个计划。 首先要想封住各个洞口就需要石块,瀑布周围这样的石块很好找,但仅凭石块恐怕很难真的堵死这些体格巨大的蝙蝠,它们发起狂来,肯定能将石块给扑开。 所以我建议石块用来堵住山洞内空气流动,真正要起到阻挡蝙蝠逃生,还需要很多藤条,用来做成软网,铺在洞口处。 就算蝙蝠再聪明,它们也不可能拆掉网状的藤条,进而再拆掉用来隔绝空气的石块。 此时天色已亮,说做就做。 我们分工一番,越南人单独进密山收集藤条,因为我需要照顾百合,所以只能在周围收集这些石块,而祝灵则走的稍远一些,从下面往上给我搬,我再抬到山洞附近。 大约用了两个多小时,越南人已经收集了不少藤条,我们也搬了很多不大不小的石块,堆积成了一个大石包。 越南人收集的藤条,一看就是用匕首割下来的还在生长的藤本植物,摸上去质地坚韧,非常平滑,而且拉扯起来弹性也很好,用这些藤条来编网是在合适不过了。 之后我们采用交叉编织法,藤条与藤条之间留有一定的空隙,在接触点打上活结,在两头拉伸处,又留出多余用来固定在洞口。 这种编织方法很原始,但极具效率,没多久我们就将这些编织好了的藤条网。 随后先将那些石块从洞口内部,开始堆砌,尽量不留空洞,在不能合严的地方,用泥巴给糊住。 接着将藤条网用粗树枝,钉死在石块前,保证巨型蝙蝠要想扑到石块上,就必须要先将这些藤条网给撕烂。 我自信经过编织过的藤条网,足够结实,即便是那些巨型蝙蝠真的有超出我们想象的力量,也足以支撑一段时间。 而这段时间,只要让我们将浓烟放进洞中,导致它们呼吸不了,窒息而死就足够了。 我们在做这些的时候,其实都很紧张,祝灵不时的抬头去望那些一动不动的蝙蝠,总喜欢自己吓自己,怪叫着说其中有几只蝙蝠在动... 我虽然也忐忑,但更多的是激动,我几乎都可以幻想到等我们浓烟放罢之后,进到山洞收割的喜悦场景了。 当我们将芭蕉叶沾上水后,放在干草下面,很快的就放出了浓烟,而浓烟顺着我们提前选取的风向,钻进了唯一留出豁口的洞口里。 我紧张的屏住了呼吸,但同时仍不停的扇着火,继续朝山洞里送入浓烟。 实际上制造浓烟是一件非常苦的差事,祝灵早就背着百合躲得远远的,就连越南人都躲到了一旁。 就我一个人苦逼的扇着芭蕉叶,死死的屏住呼吸,根本不敢喘气,浓烟不仅在朝山洞里钻,而且还因为山体的阻挡,将我也笼罩在其中。 我连续大力的扇动几十下,就赶紧跑开,大口的呼上几口气,然后在祝灵和百合鼓励的眼神下,继续钻进浓烟中,就这样不停的折腾着自己。 大约这样持续了二十多分钟,我终于听到了山洞中传来了声响,起开始只有几个扇动翅膀的声音,接着山洞里就传来了龙卷风一般骇人的动静,我能非常清楚的感受到它们彼此拼命的拍打着翅膀,撞击在藤条网上的声音。 尤其是这个为了送浓烟进去而留出的缺口,动静更是大的让人心惊胆战,甚至都有好几只长着猪鼻子的,老鼠眼的蝙蝠脑袋探出了缺口,身子也在不停的挣扎着,想要从缺口处逃离。 但我怎能让它们如愿,越是这样,我越激动,开始更加卖力的扇动着浓烟,大口的浓烟让这些试图从缺口逃跑的蝙蝠,吃了一肚子灰,其中最下面一只直接被浓烟给熏晕了过去,口中留着白沫,样子很是悲惨。 如果不是我饿的发晕,我肯定会放它们一马,毕竟无冤无仇的。 可一想到那该死的巨熊,不也是和我们无冤无仇的嘛,不是它我们怎会到如今使出这样歹毒的计,来屠杀蝙蝠群。 可怜的蝙蝠们,如果死的不甘心,就去找那只巨熊报仇去吧...我默默的念叨着,感觉自己就像个和尚,在为它们念诵超生咒一样。 同时,我的脑子里全是肉...那饱满的胸脯肉...粗壮多汁的大耳朵...真馋啊... 第三十八章 难道我就不行? 此时的山洞在我的脑中,已然变成了一口大锅,锅中全是肉质饱满的大蝙蝠,浓烟就好比滚烫的开水,沸腾着,煮食着... 为了安全起见,我守在缺口处,整整放了两个小时浓烟。 直到山洞中的浓烟已经装不进去,开始弥漫着往外翻滚,将我整个人熏成了黑人后,我才罢手。 跑到一旁,一边大口的喘着粗气,一边观察着山洞中的动静。 为了确保万一,我们又耐心的等待了半个多小时,这才重新走回缺口处,此时洞中已经没有了动静,看来我们的计划的实施非常的完美。 接下来,越南人把缺口打开,我们又躲到一旁,让浓烟从山洞中自行滚出来,这个过程又持续了接近两个小时,缺口处才算清明了一些。 放浓烟的这两个小时内,没有一只蝙蝠从缺口处逃出,就连探头的都没有,这就证明了那些巨型蝙蝠,确实无一幸免,全部被浓烟给熏坏了。 将缺口彻底打开,就是山洞的另一个入口,也是我们唯一没有封死的入口,然而当我准备爬进去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哪里还有入口? 入口处被浓烟熏坏的蝙蝠,已然堆积成山,将整个入口都给封死了。 我皱着眉头,拿棍子戳了戳最上面的一只蝙蝠,也不知道到底死没死,心里还有些忐忑。 越南人将我一把拽出去,他提着匕首抓起那只蝙蝠就提了出来,紧接着用匕首将蝙蝠给抹了脖子,然后双手握着蝙蝠的翅膀,顺着脖颈流出来的血,就大口的吞咽着。 我看的一阵反胃,这人,蛇血也生吞,蝙蝠血还是生吞,还有什么血是他不喝的? 越南人饱饮之后,将蝙蝠的尸体丢在脚边。 然后说,蝙蝠已经窒息而亡,不用担心。 另外从祝灵翻译中,我还知晓了,原来蝙蝠血是好东西,可以保持精力旺盛,经常喝还能夜视。 越南人说的越是玄乎,我越不信,那次跟他学喝蛇血害得我拉了一个星期肚子,差点没虚脱死。 将堵在洞口企图逃窜的蝙蝠,从洞口拉出来也是一件非常费力的事。 这些蝙蝠不是一般的蝙蝠,我第一次见到,一个人根本伸不直双翅的蝙蝠,我和越南人同时拉着一只翅膀,完全拉直的情况下,估摸至少快接近两米。 看着就觉得后怕,假如当时那些蝙蝠回到山洞时,选择攻击我们,不说那锋利的尖牙,就用这翅膀都能把人抱死。 此处山洞的通道大约有三米长,我们将堵在通道口的蝙蝠给抬了出去,将另外堵在通道里的蝙蝠给踢到了山洞里。 此时山洞里的空气依然很浑浊,浓烟是排干净了。 但细粉灰尘到处都是,为了尽快将山洞换上新鲜空气,我们垫着脚,踩着蝙蝠的尸体将另外三处较大的洞口给清空,顺着洞口透进来的阳光,望地上一看,又是吓了一跳。 此时的地面简直就没有落脚点,全部都是巨型蝙蝠的尸体,密密麻麻的倒了一地,我原本想清点一下数目,可这一眼望去,脑袋直发麻。 食物少的时候饿的慌,食物突然多了,反倒有些举手无措了,这就是我们目前的窘境。 硬着头皮,只能将这满地的蝙蝠尸体,又抬又挑的堆积在山洞中央,费了半天力,总算在山洞给腾出了地儿。 为了防止处理这些蝙蝠尸时,散发出来的血腥味会引来其他野兽,我们升起篝火后,又将洞口给堵住了。 首先,这种巨型蝙蝠的双翼,虽然不能食用,却非常有用。 水渗不透,火烤不变型,撕不烂也扎不穿,摸上去既光滑又暖和,并且非常的轻薄,无论怎么折叠,都不会有一丝褶皱。 像这样的材料,用处可太多了,脑中随便能想象的就有,做成衣服,既可防晒,又可防雨。做成屋顶,风吹雨打完全不惧。或者做成皮袋,耐力绳,手套等等都非常的实用。 为此原本对处理尸体非常抗拒的祝灵,一听我说起这双翼有这么多好,就变的很是殷情,拉着百合,抢过我的折叠刀,非常仔细的将这些双翼给割下来。 有时不小心割坏了那么一点点,她都心疼的直呼:“哎呀,我的皮包!哎呀,我的皮裙!” 这女人,一旦你让她专心做一件事情,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本质就会完全呈现出来。 就比如祝灵和百合这两个女人,我都替她们累,这都连续剥了三四个小时了,还乐不滋彼的样子,就算是我把烤好的蝙蝠肉,放在她们面前,也是一副别烦我们,你们先吃的样子。 说真的,这都一天一夜没吃东西,就不会饿吗? 那蝙蝠双翼就是再好,能当饭吃吗? 哎...女人的世界,完全不懂... 这一天的时间过的很快,主要是大家也都一直在忙碌着。 我跟祝灵商量了好半天,才从她手里获得了两张被割坏了的翼皮,稍微加工后,就做成了可以装蝙蝠肉的皮袋。 之后配合着越南人,将他解肢成块状的蝙蝠肉,装到了皮袋里,大约一双翼皮做成的皮袋能装下四只蝙蝠的肢块。 越南人肢解的速度非常快,为了将这些肉块都找到地方装,我死皮赖脸,连哄带骗的从祝灵哪里又弄来不少翼皮,并承诺处理完这些肉块后,一定会原封不动的将她的皮包,皮衣还给她。 就这样,我们一直忙到天黑,山洞中间仍有一大半的蝙蝠尸体来得及处理。 而祝灵和百合也终于累了,她们烤了些肉块,满足的吃着,并招呼我们歇息,明天再接着弄。 我也是这么想,工作总是做不完的,正准备也吃点东西,就休息了。 哪知越南人却说,在大自然中,真正的敌人从来都不是凶猛的野兽,而是地上爬着的蚂蚁或其他杂食性虫子。 如果我们不能及时的将这些蝙蝠处理成肉块,也许用不了一天的时间,整个山洞就会引来虫灾。 他的话说的很严重,我不以为然,反正这么多,就算让蚂蚁偷吃点也没什么关系,可祝灵却听的很认真。 她当着我的面,直夸越南人生活经验就是丰富,让我跟他多学着点,随后她倒是抱着百合躺在篝火旁,没多会儿就睡着了。 却逼着我,继续跟越南人加班加点的把这些蝙蝠肉处理出来。 我握着折叠刀,看着越南人手下的动作,也尝试着抱起一只被去掉双翼的蝙蝠。 首先从颈部开始,竖着用刀划开,伸出抓进去,让我一把就抓到了一串肠子。 有些硫磺的臭味,我几乎难忍这种味道,可一看到越南人那副波澜无惊的表情后,我只能忍耐着,一边偷学着他,一边皱着眉头,用刀将那些大肠给割掉。 这些大肠表面光滑,没有褶皱,看起来就像一根大号的蚯蚓。 出乎我意料的,越南人居然将这些大肠给随手丢弃在洞口,按照他的性格,只要是能成为食物的东西,他绝不会有一丝浪费。 可看他处理蝙蝠的内脏的手法,应该是要将它们全部丢弃,包括肾,小肠,还有橘子大小的心脏,肺部,以及母蝙蝠肚子里的子宫,甚至还有肚子里还没成型的血肉模糊的小蝙蝠... 这些内脏,我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呕吐,混着血水,还有各种不明稠状物,丢了最好... 其实想想也大概能清楚,无非就是这些看着就不干净的东西,不能吃。 越南人一般情况给我的印象除了吃,就是睡,根本没点斗志。 但一涉及到食物,他又显得非常勤劳,像极了成年累月在海边辛苦的渔民,为了食物不辞辛劳。 他的面容总是很镇定,或者说坚毅应该也是他的模样,即便是当初我们遇到巨熊,他被巨熊从五米多高的树上甩下来时,我都没见到他的表情有任何变化。 偶尔他会皱起眉头,但他皱起眉头时,看着你的目光永远不会超过两秒钟,你想透过他的眼睛,了解他内心的想法,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此时的他,正是这幅模样,我看着看着,既然有些出神。他应该会察觉到我盯着他,但依然忙着自己的,根本就不顾及我。 我回过神后,学着他每次隔断蝙蝠脖颈时,都要饮血的样子,也尝试着割掉手边的一只蝙蝠脖颈,仰起头,有些犹豫,也有些忐忑,但只要想到他能做到的事,我难道就不行? 随后,蝙蝠的血,被我挤在了嘴里,微苦,很稠,却很清凉... 第三十九章 鳄对上巨蜥 鲜血顺着喉咙流进我的身体里... 在这一刻,我曾有过迟疑,喝着生血的自己,到底出于什么心态。 然而血的味道,渐渐麻木了我的味觉,身体竟莫名的升起了一种痛快淋漓的快感。 我告诉自己,要习惯这种味道,习惯这种生存的方式。 动物的血,除了是维持它们生命的必须,同时也是一种资源。 喝过大量蝙蝠血后的我,精神格外的振奋,像是之前忙碌了一天的疲惫,都被鲜血神奇的力量给化解掉了。 不知不觉中,我学着越南人的肢解手法,也原来越熟练了。 从最初他能连续肢解五六只蝙蝠,而我一只都还弄不完,到后来,追上他一半的速度。 这个成就让我感到很骄傲。 一夜无话,我渐渐的习惯了这种肢解的节奏,虽然有点麻木,但不觉得疲惫,一直到天开始亮起,我的精神依然十分饱满。 像小山包一样的蝙蝠尸体,此时已经被我们处理掉了接近一半。 如果继续保持这样的速度,在第二个天黑之前,我们应该就能全部把肉块给整理出来。 因为山洞的洞口被我们堵上,用来防止其他野兽闻到肉块的味道,所以太阳出来之后,能照进山洞的光线并不多。 整个山洞显得潮湿,阴冷。这样的环境刚好适合肉块的短时保鲜。 所以我们并没有立即着手处理这些肉块,仍在忙着肢解其他蝙蝠。 祝灵和百合醒来后,在越南人的示意下,将肉块放到洞壁处的渗水处,用淡水将它们清理干净。 而百合则忙着为我们大家烤肉。 又是忙碌的一天,一直到下午的时候,越南人担心的事出现了。 开始只有三三两两的蚂蚁闻到了肉的气味,相互碰撞触角,交换着信息。 之后十分钟不到的时间,肉眼可见的,出现了一大片蚂蚁正奔向压在底层的蝙蝠尸体去。 我赶紧放下手上的活儿,将火堆快速的搬到蚂蚁面前,本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止它们哄抢我们的食物。 可根本没料到,蚂蚁绕着火堆,没一会儿就沾上了蝙蝠的尸体,我又踩又烧,弄死了不少,但更多的蚂蚁还是钻了进来。 这个时候,面前的蝙蝠尸体大约还剩下三十多只,不到五分之一。 越南人也放下了手里的活儿,我本以为他会想办法赶走这些蚂蚁群,哪想他直接抱起这些蝙蝠尸体,毫不犹豫的给丢出了洞外。 将剩下的这五分之一,一个都没留,统统丢出了洞外。 我看的都觉得心疼,就算蚂蚁群来了,丢一两只意思意思,没必要全丢了吧。 越南人压根没跟我们解释,接着就将已经解肢好的肉块往祝灵她们那边搬去。 我刚想帮忙,就听越南人跟祝灵说了句什么,祝灵翻译道:“越南人让你去洞外找些湿木材,越湿越好。” 虽然不解,但我也没多问。 洞外的湿木虽然也有,但并不是越南人口中的越湿越好,我翻过一段山路,准备回到河道处。 原本打算着将木头用河水冲一冲,那就是最好的湿木。 可我刚来到当初从巨熊口中逃脱的那个滑坡时,一眼望去,转身就想跑! 但耐不住好奇心,脚跟粘在了地上一样,死死的盯着河道上,也就是我们之前的避处。 此时在河道上,有两只庞然大物,正在对峙! 一方可能就是越南人说过的,湖泊中的鳄鱼,这只鳄鱼从尖牙到尾巴处,足有四米长,应该是一只成年的鳄鱼。 此时的他微张着布满锋利尖牙的,细长的嘴,尾巴完成了一个s型,同时四肢紧紧的扣在地面上,充满魔性的花斑细眼,盯着眼前的敌人,一动不动! 与鳄鱼对峙的怪物,我第一眼看去时,错以为是另一只体型较小点的鳄鱼,但稍微观察之后,便发现,虽然的样子有点像鳄鱼,但无论是身体构造,还是姿态,和鳄鱼差了很远。 首先让人印象极深的是怪物的尾巴,它的尾巴上布着黑黄相间的环形纹路,环纹上还有不少小黄斑,粗一看还以为是它的另一只腿。 因为尾巴从根部起,非常粗壮,就像大腿一样,随后慢慢的变窄,又像小腿一样,延伸的足有一米多长。 它的头部窄而长,嘴也很长,鼻孔靠近嘴端。它眼睑发达,瞳孔呈现圆形,至少从这个部位看上去,确实跟鳄鱼有些相似。 而一眼便能将它和鳄鱼辨别开来的是它的舌头。 它的舌细长,先端深分叉,就像是蛇信子一样,不停的吞吐着... 另外怪物的全身都布满了较小而突起的圆粒状鳞,整体显现黑色,部分鳞片杂有淡黄色斑,鳞片为长方形,这个部位有些像鳄鱼的鳞甲,但又没有鳄鱼鳞甲那般坚硬。 此时的怪物,与鳄鱼保持在不到一米的范围内,紧张的对峙着,它的尾巴就像第五只爪子,紧紧的扣在地面上,同时它的舌头似乎像瞄准器一样,不停的试探着鳄鱼。 此时我的脑子里一直在寻思着,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我好像见过这样的怪物,可又觉得跟我印象中的不太一样,至于说哪里不一样... 如果将我印象中的蜥蜴,扩大十倍... 不,二十倍的话,还真跟这个怪物有点像。 想到这里,我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越打量,越觉得这不就是动物世界里出现过的巨蜥吗? 没错!应该就是了。 我记得当初和前女友在客厅做运动时,电视里刚好在放动物世界,我之所以印象非常深刻,因为我们做着运动的同时,电视里的巨蜥也刚好也在交配,为此前女友,喘息着笑骂我是畜生。 而我则听着电视里讲解着巨型这种动物,就连交配都充满了侵略性,如果对方让雄性巨蜥不满意的话,它很可能会突然发动攻击。 为此我学着巨蜥,试图对我前女友发动攻击后,她兴奋的嗷嗷之叫。 至此,我学会了另一种让前女友开心的方法。 所以对于这种巨蜥,我脑子里还算记忆深刻。 此时看着巨蜥和鳄鱼之间的距离越缩越近,我的心也越来越紧张,眼前的这一幕,恐怕就算是动物世界,都不可能扑捉的到,而被我亲眼目睹着,我怎么可能不激动? 它们之间的距离,主要是由巨蜥在慢慢的逼近而缩小,鳄鱼甚至还有很微妙的退步。 据我了解,巨蜥这种动物,虽然由于体格庞大而显得动作笨拙,但丝毫不影响它们成为食物链最顶端的存在。 它们除了那一条可以瞬间将同体积动物,拍死的恐怖尾巴外,最主要的杀器其实那条细长,可以分叉的舌头。 它们通常会卷起唾液,利用如子弹一般快的飞舌速度,将唾液击打到猎物的口鼻,或者身上。 飞舌的速度足以在猎物身上留下致命的创伤,唾液会轻易进入这个创伤口。 巨蜥的唾液中含有无数的细菌和病毒,一旦唾液进入猎物的体内,虽然不会像毒蛇的毒液一样,短时间就令猎物致命。 但可怕处就在于,只要猎物沾上了它的唾液,在那一刻,死亡的阴影已经轮罩在了猎物的头顶,最多两三天的时间,猎物就会丧命。 不仅如此,被巨蜥唾液杀掉的猎物,也只有巨蜥能够有命品尝,其他动物要是贪吃,吃到这种猎物,细菌和病毒,便会以飞快的速度,继续传染。 可以说,巨蜥的唾液,简直就是动物界的生化武器。 用咱们经常开玩笑的话讲“我一口吐沫喷死你。”就是这个效果,确实能喷死人。 眼前的鳄鱼,明显开始有些怂了,它被巨蜥开始慢慢逼退,一直逼到湖泊边缘时,鳄鱼终于怒了,忍不住了。 他猛然张开了大嘴,用肉眼都难辨的速度,咬向巨蜥的脖颈处。 这一口速度奇快,巨蜥的反应明显有些慢,虽然脖颈躲过了鳄鱼的血盆大口,但却没能全身而退。 此时鳄鱼嘴里正叼着一口碎片,当着巨蜥的面,吞咽着。 第四十章 不死不休 局面和我想象的完全不同。 作为食物链顶端的巨蜥,怎么会被鳄鱼给弄成这般,血肉模糊的狼狈样子。 巨蜥痛苦的直吼叫,斑斓的双眼,瞬间冲上了血! 如今它虽然被鳄鱼咬伤了,却没有一丝退缩的意向,反而气势更甚,步步紧逼着鳄鱼。 鳄鱼原本就被它逼迫到了入湖口,已是退无可退。 这一口咬下去,仿佛拥有了无限的底气,突然止住了后退的姿势,进而和巨蜥靠的越来越近,发出低沉的吼叫声。 此时的巨蜥突然往后跳了一步,我以为受伤的巨蜥,知难而退了。可下一秒,局势又变了! 只见巨蜥庞大的身子,非常缓慢的移动着,但它的那条异常粗壮的尾巴,却如闪电一般的速度,狠狠的抽向鳄鱼。 也不知鳄鱼是躲闪不过,还是根本没想躲,张开大嘴就朝飞来的尾巴咬去。 鳄鱼的双颚的咬合力在动物界是出了名的厉害,巨蜥的尾巴被它更加迅速的咬住了。 我不由的开始为巨蜥担心起来,如果此时鳄鱼的双颚只要用力一闭,恐怕这只尾巴,就会凶多吉少。 就在此时! 紧紧咬住的鳄鱼,居然被巨蜥的尾巴凌空抡了起来,脱离了地面。 这就太不可思议了,这只四米多长的成年鳄鱼,怎么说也一吨到一吨半重,巨蜥仅凭一只尾巴,就将整个鳄鱼顶了起来。 它这尾巴到底有多大的力量,难以揣测,也令人震惊! 而且看鳄鱼此时被抡在半空中,左右乱摆的样子,就足以说明即便是鳄鱼那夸张的咬合力,也没能将巨蜥的尾巴咬断。 此时的鳄鱼就像被钓着的大鱼,被巨蜥甩来甩去,论在半空,又狠狠的朝地面砸去,地面都被砸出了一个豁口。 也不知鳄鱼为什么就死死的咬住尾巴,不肯放松。这个时候,它只需丢掉嘴中的尾巴,就会脱离险境。 也许这是它的本能吧,它可能觉得自己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会咬断巨蜥的尾巴。 然而此时的鳄鱼,已经被巨蜥砸出了斑斑血迹,原本身上坚硬的盔甲,大多已经支离破碎,皮肉被翻了出来,异常的狰狞。 我已经认定,鳄鱼肯定是要被巨蜥的尾巴给活活摔死,可没想到,最终鳄鱼还是咬断了巨蜥坚硬的尾巴。 终于摆脱巨蜥的鳄鱼,喘着粗重的气息,和痛苦的巨蜥对峙了不到两秒,突然暴躁起来,冲着巨蜥的脖颈就一口咬下去。 与此同时,巨蜥那神奇的舌头,像子弹一般,射在了鳄鱼的眼睑上,瞬间就血流成柱。 鳄鱼的眼球像是玻璃一般,被打破了。 然而巨蜥也好不到哪里去,粗短的脖颈,已经有一小半被鳄鱼咬在了嘴里。 虽然卖命的在挣脱,鳄鱼的身子也止不住的被它的力量,拖着奔走了很远,但始终还是被鳄鱼的双颚,紧紧的钳在嘴中。 两只巨兽,已经到了性命相拼,不死不休的地步。 鳄鱼非常凄惨,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棱甲,连眼睛都瞎了,它的呼吸粗重的同时几近枯竭,但它的嘴却像铁板一般,死死的夹着巨蜥的脖颈处。 巨蜥看起来要比鳄鱼稍好一些,但也只是表面如此。 事实上,它已经被鳄鱼咬在了脖颈,那是所有动物最危险的地方。 只要鳄鱼能刺穿巨蜥的皮肤,并咬断它的气管,胜负就会立刻呈现出来。 巨蜥越是挣扎着,用力的摆脱着。鳄鱼的尖齿就会更容易向它的皮肤渗入。 看到这里,其实结局已经不言而喻。 鳄鱼的体力还足以支撑,它对巨蜥脖颈的控制,巨蜥挣扎的动作,慢了下来,身子也开始摇晃。 巨蜥的叫声越来越凄惨,它似乎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时日不多了。 在最后关头,它又弹射出了舌头,这一次弹射并没向鳄鱼的外壳弹去。 而是径直弹入了鳄鱼的口中,就像子弹一样射入了鳄鱼的身体了。 鳄鱼突然呆滞了两秒,就在这两秒的空隙中,巨蜥终于摆脱了鳄鱼的大口,然而结局已定。 被咬破脖颈的巨蜥,一转身,刚开始奔走,就哄然卧倒在地,鲜血像泼水一般,从它的脖颈淌了一地。 鳄鱼慢慢的挪动着身子,往已经开始抽搐的巨蜥身边靠近。 我还以为胜利者接下来会品尝自己的胜果,鳄鱼却只是盯着巨蜥看了两眼,痛苦的转身,一步三挪的向湖中爬去。 清澈的湖水在鳄鱼翻进去的一瞬间,被染红了一大片。 鳄鱼像一块朽木一般,浮在湖面上,身上的血迹快速的被湖水冲刷着,同时也在淌着血,止都止不住。 我摇摇头,望着湖中的鳄鱼,知道它虽然战胜了巨蜥,但恐怕也活不下去了。 不单单是它这一身被砸碎的棱甲,就说巨蜥在最后时刻将长舌射入到鳄鱼口中的那瞬间,它明显有几秒的呆滞。 足以说明,它也受到了致命的伤害,这种伤害恐怕会扩散到五脏六腑,乃至身体血液细胞中。 巨蜥的唾液,永远是它最重要的杀手锏。 它宁死也要拖着鳄鱼陪葬,这便是它能称的上食物链顶端动物的原因了。 眼前满地的尘土还在飞扬着,似乎在为这场惊心动魄的巨物大战,谱写着谢幕的乐章。 虽然我依然还沉寂在震撼之中,但看着巨蜥那庞大的身子倒在血泊中,我根本不愿多浪费时间,连爬带跑的,很快就回到了山洞中。 我根本来不及多说一句话,拉着越南人就往洞外走。 越南人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随后握着匕首,跟着我跑,片刻后,我们就来到了滑坡处,我刚想指着巨蜥的尸体时。 又呆了! 草,就这么来回的功夫,又被捷足先登了! 而且此时正在咬食巨蜥肉块的,正是前些日子,让祝灵吓傻了的两只花豹,母豹低头贪婪的吞食着巨蜥的内脏,而公豹则守在一旁,双眼紧紧盯着我们。 显然我们刚出现,它们就敏锐的发觉了我们。 公豹异常犀利的眼神,直直的望着我们,连眨眼的功夫都没,警告的意味很明显。 我心里不由骂道,这明明是老子先发现的食物,怎么这会变成我们要抢你们似的!吗的。 我心里沮丧到不行,光看这巨蜥庞大的体型,如果被我们收割成肉块的话,就是上百只蝙蝠也不一定有它的肉多。 越南人拍了拍了我,冲我摆了摆头,便起身准备离开。 看样子,他也对眼前的情况感到无奈,估计是不想多浪费时间。 我叹了口气,准备随他离开,毕竟公花豹的眼神太扎人,真要惹它暴怒了,那时就不好办了。 就在此时,密林中突然传来一阵吼叫声,我和越南人的身子,同时止住了。 这吼叫声,我们太熟悉了,是当晚那只差点没要了我们小命的巨熊,对,声音一模一样! 我和越南人同时对望了一眼,又趴在了滑坡上。 花豹当然也听到了巨熊的吼叫,此时的公豹已经没有闲功夫继续与我们对峙,此时的它正在和母豹合力,想要把巨蜥给拖走。 但巨蜥那庞大的身躯,它们怎么可能挪的动,然而花豹并没有放弃,尖锐的獠牙,扎在巨蜥的背部,像钉子一样,同时双腿紧绷的厉害,死命的拽扯着... 它们废了半天劲儿,巨蜥只是稍稍被移动了一点,与此同时,巨熊也从密山中钻了出来。当时在夜晚,我们只能乘着火把去打量巨熊。 如今在白天,光线明亮的情况下,看到这只巨熊,我不知越南人做何感想,最起码,这一刻,我有一种世界观被打破的落寞感。 没错,我曾经看过电影金刚,那只巨型的猿类,让我当时很是震撼,并至今记忆深刻。 可电影里的金刚,根本没办法跟我眼前不远处的这只巨熊相媲美。 当然我说的不是个头,而是那种真实感,以及从密山中走出来,扑面而来的威严,放佛这一刻,它掌握了整个自然之力的那种威严。 你多看它一眼,都会觉得,它是王,是一个让我心甘情愿,匍匐在它面前的王。 第四十一章 我是土鳖 在未落入荒岛前,我曾在赌场见过一些,一眼望去就令人生畏的人。 他们谈笑自如,平易近人,然而总能在不经意间,让你感受到无形的压力。 这种压力并非来自他们的身份,或者地位,就像是天生就具有上位者的气质一般。 如今这只巨熊带给我的压迫,比之更甚。 此时的巨熊呈四肢行走的状态,密布的棕毛,像将军的戎甲,宽厚的皮毛则像刀枪不入的盔甲。 健壮的四肢,每一次抬脚和落脚的瞬间,像是凝聚了无穷的能量。 它高傲的仰着头,同时轻蔑的看着仍不肯丢弃巨蜥的花豹。 它慢慢的朝花豹们走去,离花豹也越来越近。 在我的意识里,认为巨熊肯定会把这两只花豹撕得粉碎,然而巨熊还没走近花豹面前,两只花豹就忍耐不住气势的压迫,一转身就溜到了密山口。 花豹原本高高卷起的尾巴,在逃跑的时候,就像两只落败逃窜的狗,尾巴耷拉在地上,在巨熊面前,它们丧失了所有的尊严。 虽看的出,它们伫立在密山口,久久不愿离去,多半还是不舍得。 然而当巨熊回过头,朝它们吼叫了一声,花豹们立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巨熊则安然坐在了巨蜥面前,先是用巨大的熊掌将巨蜥翻了个过,歪着脑袋打量了一番,那表情就像在哀悼多年的好友一般。 也是,像它们这种巨无霸的存在,在这孤岛上总会碰到,理所应当会相熟,然而当它用带倒勾的熊爪将巨蜥的身子粗暴的撕烂时,我却不这般认为了。 动物之间,哪里存在友谊,只有狩猎者和猎物之间的关系。 也不存在惺惺相惜的感情,只要能将自己的肚子填饱,它可不在乎嚼在嘴里的肉块到底是什么肉。 我望着这只巨熊,根本生不出一丝争斗之心,只觉得那晚实在是太庆幸了,能在这巨物爪牙之下逃生,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但我却在越南人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目光,他紧紧的盯着巨熊,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同时手中的匕首握的非常紧。 这说明,他的心没有被这庞然大物给征服,说真的,我有些担心他。 巨熊的胃口相当的好,囫囵吞枣般的就将半个巨蜥吃进了肚子里,然后跑到河边喝了几分钟的水,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还剩下半只巨蜥,它没打算拖走或者留作下一顿。 我见巨熊走远了,准备翻下去,检查一下那巨蜥还能不能吃,却被越南人给扯住了,他对我摆了摆头,随后就往山洞走回。 我有些不甘心,这明明是我最先发现的食物,却接连出现两拨不请自到的食客,而且一波比一波骇人,现在好歹留了一半... 没办法,我相信越南人近乎盲目。 他做的选择在我看来,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我和越南人又钻进了密山,收集了一些芭蕉叶后,紧接着就回到了山洞。 祝灵望着我一脸的沮丧样,追问我怎么了,我将之前所见的情况捡重要的告诉了她,她一副打死都不肯相信的表情,认为我是在吹牛。 我苦笑不已,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巨蜥和鳄鱼,以及后来出现的花豹和巨熊,我也会认为这一切都太夸张了。 心灵上的震撼,就想海浪一样,一波一波的,只要一回想,浪头永远不会休止。 两天一夜没睡的我,此时突然很困,眼皮开始打架,劝都劝不住。 迷迷糊糊的听到祝灵还在说话,而我已经忍不住,倒在地上,睡了过去...... 感觉根本没睡多久,就被一阵黑烟给熏醒了。 我一激灵,顺势就滚了起来,紧张的望着洞口,就听到祝灵和百合哈哈大笑,她们看着我,我一脸懵逼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祝灵笑过一阵后,说道:“卓越,刚才如果有镜子,你爬起来那样子实在是太好笑了,就像是睡着睡着,发现被人偷了钱包一样。” 嗨...我苦笑着,松了口气,这才发现原来是祝灵和百合两个女人在熏肉,而越南人此时却倒在另一边,打着呼噜,睡的正酣。 “这样熏肉有用吗?”我在其中一堆已经被熏好的肉里,检出一块,摸了摸,感觉只是外表被熏黑了,向祝灵问道:“这办法是你们自己想的吗?” 祝灵指了指睡着的越南人,说道:“他教的,这人可真不是正常人,意志力太顽强了,你睡了很久,他还在熏这些肉,要不是我们也学会了,他现在估计还在忙着呢。” 我回头望了一眼越南人,感叹道:“他是一个谜一样的人物,好在和咱们是友非敌。” 祝灵听我这么说,放下了手中的肉块,伏到我耳边,轻声说道:“卓越啊,你还是太嫩了,有时候黏在一起的人,也不一定就是朋友。总之啊...你得多跟他学着点。” 除了那句我太嫩,祝灵总算说了句正经话,自从和越南人混在一块,我确实有意无意的在模仿他,向他学习。 “教教我怎么熏肉?”我换了个话题,问道,毕竟一直谈论越南人,感觉太沉重,也让我很压抑。 “我教你!”百合突然说道,让我一楞,我摸了摸她的头,她嫌弃的把我的手推开,“不幺我头。” “可以啊!”我笑道:“这都学会说汉语了。” “嗯!”百合淡淡的笑道:“灵姐姐,教我话很多...” 我赞赏的点了点头,对祝灵说道:“继续加油!为了促进咱们中日的文化交流。友谊万岁。” “得!”祝灵轻笑道:“还友谊万岁呢,我跟你说卓越,你今后要是敢打百合的主意,我一定会把你的命根子给剪了。”说着她还冲着我腿中间比划了一下,那手速,看的我目瞪口呆,冷汗直流。 “你把我喂饱了,我指定不招惹别人了。”我说道,同时身子还在往后躲,本以为祝灵肯定会采取暴力行动。 哪想她只是笑了笑,说道:“你放心,我说的话肯定算数,但你瞧瞧这破洞,在瞧瞧这熏肉,远远还没达到我的追求,你啊...还得加把劲儿哦...” 说罢,她狡黠的皮笑肉不笑,看了我一眼,便又忙着将新鲜的肉包裹在树叶中间。 我也真是自找没趣,于是在百合的细心教导下,慢慢的开始学着做熏肉。 祝灵说,越南人睡之前,让我们必须在两天之内,将这些肉全部做成熏肉,不然天气炎热,即便是在山洞里,也很容易腐败。 新鲜的肉还好说,顶多会招来蚊虫蚂蚁,但若是腐肉,那味道就遮掩不住了,喜欢吃腐肉的大型动物就会爬到洞里,那样我们就很危险。 至于做熏肉,本来是很麻烦的,需要很多材料。 在这岛上,物资紧缺的情况下,我们只能用烟熏的办法。 说起来,操作很简单,将肉块洗干净,然后用棕叶,或其他密封性较好的树叶包裹起来,然后在篝火上做一个支架,将这些包裹好的肉块,放在熏架上。 篝火中明火要旺,干柴不能断,同时用湿芭蕉叶将明火以及熏架全部遮掩掩饰,明火遇到潮湿的芭蕉叶,会翻腾起烟雾,烟雾又被遮掩在其中,流通不出。 利用越来越浓的烟雾,将包裹在棕叶里的肉块熏熟。 按照祝灵的说法,这种熏熟的肉块,在放到外面通过太阳自然蒸发,就可以做成肉干,长久的保存了。 当我问道,这种肉水份都被蒸发掉了,会不会很难吃。 祝灵则鄙夷的看着我,说道:“你别告诉我,长这么大没吃过熏肉?” 我摇了摇头,实话实说,没落入荒岛前,也见过,但对这种看起来像发霉一般的肉块或者肉干,深恶痛绝,根本没尝试过。 祝灵撇着嘴解释道,你可真是悲哀的人,制作精美的熏肉,那绝对算的上是美食界的最大发明,那味道...哎呦,说着我都流口水了。反正你没吃过,你个土鳖,啥都不懂。 我土鳖...好吧。 不过如今在孤岛上,有办法将肉保存起来,就算是将它们泡在屎里,我都不会说什么,毕竟一个人喝过动物的血,尝过自己煮沸了的尿水,就没有资格再去嫌弃其他肮脏的东西了。 落入荒岛的那一刻,就注定自己再也干净不起来了..... 第四十二章 歇斯底里! 由于我们用浓烟毒杀的巨型蝙蝠,实在太多,导致被解肢出来的肉块,也堆成一座小肉山。 虽然这些食物令人兴奋,但收拾起来确实很麻烦,就比如说将它们全部熏好。 熏肉说起来挺简单,包裹以及放到熏架上熏熟,另外取出来换上新鲜的肉块,其实是很麻烦的事情。 尤其是要注意取出熏架的时候,不能让浓烟滚进眼睛里,被高度压缩的浓烟,就像高压锅的气体,带有很强的侵略性。 越南人说两天之内必须熏好,想必又是一个极限时间。 果然,他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就爬起来了,喝了几口渗,就接过了祝灵手上的活。 很快我们四人就形成一条熏肉制作生存线。 百合负责将新鲜肉块放在棕叶上,并递给祝灵,祝灵将其包好,递给越南人,越南人则掌握熏架,负责取出熏好的肉块递给我,并将新鲜的肉块在放入熏架中。 而我则将已经熏好的肉块,挂在洞口上,提前搭建好的木架上。 大家争分夺秒的劳作着,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有。 这些肉块将是我们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的依赖。 枯燥近乎麻木的状态,一直持续了一天一夜,在此期间,连祝灵和百合都没喊着睡觉。 经过大家共同的努力,在第二天中午时分,望着每个洞口被挂满的熏肉块,每个人都呼出一口长长的气。 本来我们想着是拿到外面,放到太阳下面让它们自行蒸发,然而越南人却对我们说,岛上马上就要下暴雨了。 他说的很肯定,我们却盯着洞外的大太阳,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不过这闷热的天,也实在没完没了,这几天傍晚确实有海风吹进岛内,天也阴沉沉的,却始终没见到一滴雨。 记得刚落入这座荒岛时,我既希望来一场大雨,用来缓解我们的淡水危机,却又害怕。 大雨真的来了,我们这一群毫无荒岛生存经验的人,又该如何应对。 然而该来的总会来,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意志而改变。 我站在洞口,眺望着进岛时的方向,我甚至不能确定哪一条路才是我们走过的路,视线也被阻挡在很远的地方。 这个时候我很希望越南人的判断是错的,因为就在岛屿岸边,那个非常危险的地带,此时有我心心牵挂的女人。 为此我追问越南人,为什么就确定一定会有暴雨。 越南人难得耐心的通过祝灵向我解释道。 他说,通过两点就可以判断出暴雨将至。 首先是通过动物们的反应,在荒岛上世代久居的动物,它们的自然反应要比人灵敏多了。 若非暴雨将至,巨蜥也不会无关无辜的攻击鳄鱼这种危险的动物。 巨蜥的舌头不仅是武器,而且还能探测到空气中的变化,细致到水分,氧气的含量,以及温度的微妙变化。 它之所以铤而走险,很大部分原因,是察觉到了天气即将会有巨变,它得为自己储备好度过恶劣天气的食物。 在巨蜥被杀死后,出现了猎豹抢食,之后又出现巨熊饱餐,这绝对不是凑巧。 这些足以说明,动物们都察觉到了天气的变化,开始四处寻食。 对于越南人的这个说法,我还是不解,我向他问道,假如说动物们扑食是为了度过即将到来的恶劣天气,为什么巨熊会丢下那半只巨蜥不要? 越南人通过祝灵解释道,在自然界,每一种动物都有它们身上独特的味道,一旦它们舔食过的食物,就等于盖上了它们的印号。 像巨熊这种,在这个孤岛上近乎无敌的存在,是没有动物敢轻易跟它夺食的,所以它根本就不担心,食物放到那里会被抢走。 听越南人这么解释,我心里也释然了,之前为何他会拉着我让我不要在打那半头巨蜥的主意,原来是招惹不起那头巨熊。 关于越南人肯定会下暴雨的第二点证据,祝灵解释的更加详细,期间翻译肯定有添油加醋,明明越南人只说了两句话,到了祝灵嘴里就是一大堆罗列。 祝灵说,如果我们站在上帝的视角来俯视整个孤岛,一定会发现,孤岛上的水份被这连续十几天的烈日给蒸发掉了很大一部分。 最直接的证明就是,我们附近的存在的河道,从初落入崖底时,到现在,这短短的几天,水位明显下降了一指。 另外瀑布虽然依然往下飞倾,但落下的水花也明显气势没有之前那么足了,这就足以证明岛内的含水量,已经被蒸发掉了许多。 越南人说的这些,我并没有仔细观察过,所以不以为然。 但对于祝灵后面又说到,最直观的证明就是密山中的芭蕉叶,这两天也变的很干燥了,有一些颜色都变了,这一点我注意过,所以认同。 祝灵又说,在夏季初期,太阳会蒸发掉很多水分,用来积蓄到云层中,积蓄的水分越多,到时候的暴雨便会越凶猛。 越南人的意思很明确,我们在孤岛上,即将迎来第一场特大暴风雨。 听到他们这么说,我实在坐不住了,我不顾祝灵的劝阻,坚持要返回去将另外的人带过来。 祝灵指着我的鼻子骂道:“卓越,你就是个混蛋!你现在敢走出山洞,你他吗的就是个叛徒!” “叛徒?”我皱着眉头,对这个词非常的反感。 我说道:“既然大家都落难在孤岛上,明知她们会有危险,我们却在这里无动于衷,你祝大荷官坐的沉稳,坐的住,我良心上却过不去!” “行!”祝灵气的直抚胸口,说实话,我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大的火气。 当初进岛前,我说过如果我能找到落脚点,会回去将他们带过来,这句话,祝灵也是亲耳听到的。 “你要返回去,可以。”祝灵喘着娇气,眼睛直盯着我说道:“但此之前,需要将我亲眼见到的一件事告诉你。” 我很不耐烦,如果不是百合此时挡在我身前,我早走了。 祝灵缓了口气,走到我面前,一字一句的对我说道:“卓越你听好了,你的女神,也就是汪凝眉,在落岛的第三天就被何厚义给上了!” 我脑子顿时一片空白,整个人呆滞了... 祝灵说,她亲眼见到了... 不对!在落入荒岛的前三天,我的视线从来没有从汪凝眉身上移开过,她走到哪里...我的眼睛就落在哪里。 那时我的心情,轻松,充满了畅想,燃起了活下去的希望... 她是那般的美,被我握在怀里,娇羞的模样,至今在我睡梦中不断的徘徊出现... 我身上的伤口,至今还留存着她为我仔细包扎过后的温度。 当我一个人被逼着去寻找食物时,是她领着我,让我不至于被何厚义欺负的太惨。 当我从越南人手里把她就出来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她,对我的感情在急速蔓延,甚至我们曾经热烈的热吻过...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我自以为是... 那么!我又该如何相信,眼前这个蛇蝎美人! 自从祝灵选择跟我进岛的那一刻起,我几乎就要断了报复她的心里,我也一度认为她除了缺少真心以外,还算一个好女人。 可如今,她为了让我留在她们身边,像个仆人一样去照顾她们,居然说出这样刺激我的话。 此时的我几乎一把将她推到洞壁,双手将她肩膀紧紧的按在上面。 身旁的百合,突然就哭了,她从背后抱着我,试图让我和祝灵分开。 我无意伤害祝灵,但这一刻,我的怒火无法自控,祝灵被我按的生疼,她踮着脚踹我,甚至急切之下,还抽了我两耳光。 我一点都不疼,像是丢掉了知觉一般。 我深吸了一口气,将脸贴近她的美貌之前... 在她以为我会侵犯她时,我突然笑了,接着冲着怒吼着:“你这个臭婊子!自己是个烂货,凭什么往别人身上泼脏水!我他吗的认为你虽然嘴贱,心却不坏!而现在,祝灵你就是个烂货,一个彻头彻尾卑鄙无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烂女人!” 我近乎歇斯底里的发泄着心中的怒气,也许她没料到我会这么说,这么做。 此时的她,吓坏了,再也没有了从前那般趾高气昂的样子。 当我将她松开时,她整个人,像失了魂儿一般,软软的瘫坐在地上,没有闹,也没有哭,只是在无声的笑,一抽一抽的... 早该这样,我早该这样了揭穿她的面目了! 第四十三章 挑战的力量 祝灵没哭,井上百合却抱着她哭,并抬着头,倔强的盯着我,目光中满是埋怨。 真是厉害,聪明到极致的女人,这么快就把百合给收服了。 我摇了摇头,望了一眼越南人,此番激烈的争吵,他漠不关心,站在洞口,一动不动,也不知在想什么。 我比划着,向他表明我想回到岛岸,趁着暴雨还没来之前,将所有人都接过来。 也不知他有没有懂我的意思,但他却对我摇了摇头. 我无奈的绕过他,回头望了一眼山洞。 祝灵此时也看着我,她的眼神充满了幽怨,还有恨意。 我笑了笑,从树枝上取下几块肉,拿上两只酒瓶,转身挥挥手,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离开了山洞。 井上百合追了出来,她拉着我,可怜兮兮的望着我,说:“不幺切(不要走)...” 我摸了摸她娇嫩的小脸,有些心动,甚至在这一刻,想抱着她离开那个满是心机的女人。 但毕竟山洞中是好的,有食物,有水,还有温暖的篝火... 我松开了她拽着我的手,这一刻,鼻子有些酸,但我依然义无反顾的往前走。 我爱一个女人,我心心念念的全是她... 我愿意为她,去拼尽性命,只要她能够活着。 ... 从山洞走出,我没有回头,很快就来到了滑坡处,第一眼就看到了一群野猪正在河道中饮水,也不知是不是当初那群吃人的野猪。 按照越南人的说法,现在这些大型动物已经开始为了迎接暴风雨,在做准备,食物,还有水。 那么此时我冒然下去,一定会引起它们的攻击,如果它们正是那群吃人的野猪,我就更不能暴露在它们面前。 可如果不滑入崖底,又怎么到达对岸呢? 当然如果我耐心的原地等候,一定会等待野猪群离开,可谁知道它们到底要在这里待多久,另外还会不会有更危险的动物过来呢。 而且我也没时间等候,越南人判断暴雨将至,他也没说具体的时间。 我必须分秒必争! 想到这里,我更不安分了,抬头朝不远处的瀑布看去,瀑布的水流确实比之前小了很多。 尽管如此,我也不可能从瀑布中间穿过,想都不用去想。 为今之计,只有冒险攀爬到瀑布之上,希望在瀑布上面会有路走。 但要想从瀑布两侧攀爬上去,也是不可能的,主要是裸石湿润,周围还没有可以抓附的枝藤。 所以要想爬到瀑布上方,就需要从更远的地方选择位置。 如今我所在的地方,正好面对瀑布,而瀑布的顶端是一座凹起的高山,瀑布口正好就处拗口处。 这座山,据我目测,至少还有七八十米的高度,虽然并不十分陡峭,但上面的密林成群,几乎看不到裸露出来的岩石。 这也就意味着攀爬会很艰难。 我此时心里又焦急,又矛盾。 如果不是野猪群赖在河道附近不肯离去,我说不什么也不愿去爬这座高山。 在落入荒岛之前,我本就是一个得过且过的小角色,征服的欲望,只在我脑海里偶尔翻过,从来没有身体力行的尝试过。 别说爬这种难度极高的大山,就算是室内攀岩,我都没尝试过。 但只要一想到,汪凝眉很可能会被铺天的海浪卷走,我就咬紧了牙,一步步抓着高处的树干往上扯拽着。 更多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猴子,在树干与树干之间,拼了性命的挪动,当然我的身手跟猴子完全是两个概念。 因为树木之间的距离很密,而又枝叶茂盛,这无形中给我提供一个很好的支撑点,即便我总是不小心从一棵树上摔下来,也总会落到另一颗较矮点的树。 过程虽然惊心动魄,但我运气很好,除了皮肤有些擦伤以外,基本安然无恙。 不是我不愿意踩着岩石爬行,实在是这片密林我往下看去,根本见不到底。 茂密的枝叶就像云朵一样,我必须非常小心的将整个身子,像蛤蟆一样趴在上面,然后用双手拖拽着另一朵云朵上爬去。 其实很难受,尤其是对于男人来说,下体总会被莫名其妙出现的树枝给挂到,然后反弹回来... 说真的,我一度沮丧到要落泪,想要放弃。 但一想到,我仍是在前进着,每一次拖拽,我就距离高山顶部近了一些,这种近乎于痴心妄想的执念,让我的心变得越来越坚毅。 爬行的速度非常的缓慢,我每次抬头往山顶上看去,像是山顶也在跟着攀爬一样,无止无尽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密林变得稀薄了一些,脚下的枝干也变得粗壮了一些,树木变粗变高,导致树之间的间隔变的越来越远。 这个时候,我还想继续像之前那般攀爬,肯定是不行了,我只能选择其中一棵稍微矮小的树,顺着割手的坚硬树皮,紧紧的抱着,然后一寸寸的往下溜滑。 这个过程痛苦到不行,身上原本就没什么衣物,感觉自己就要被摩擦点着了,皮肤火辣辣的疼不说,手掌,大腿都磨出了血。 一落到地面,我都快虚脱了,喘着粗气,突然懊恼起自己的盲目。 当时在滑坡处时,其实我只要返回山洞,多拿一些肉块,用肉块吸引野猪群的注意力,乘其不备也许就能穿过河道,爬上之前准备的梯子。 也就不会有眼前这般的困境了,这种又上又下,提心吊胆的攀爬,比在落入崖底时,还要折磨人。 至少崖底,你能明确的看到。 而我现在,埋在一堆树干之中,连方向感都丢失了。 除了一条阴冷,蜿蜒曲折向上倾斜的坡度,我没有别的选择。 记得从树干上溜滑下来时,山顶已经离我不远了,可这一落下地,感觉完全又是两个世界了。 我望不到山顶,只有无尽的树木和枝叶,遮挡着我眼前的视线。 硬着头皮,撑着一口气,我手脚并用的在冰冷的青苔地面,一步步的往上爬,一不小心,刚爬上两步,又回溜回原地,真他吗的让人备受煎熬。 而且这里犹豫树木枝叶太过繁密,导致阳光基本照射不进来,除了阴冷,还非常潮湿,还没走多远,就见到了一堆花蛇。 它们盘踞在一起,一眼望去,至少有七八只,有大有小,色彩极其鲜艳,头部大多是三角形的,一看就是剧毒无比的毒蛇。 经过这些天和越南人在一起的学习,我也渐渐明白蛇这种动物,视力很差,一般只要不进入它们的视线范围,就会相安无事。 它们主要是靠细长的舌头,探测周围的环境,然后反馈给大脑,从而对猎物进行一个热成相的画面。 明白这些细节,让此时的我,能够按捺住自己紧张的心跳。 这本就是无路的山,此处不通,可以另寻他处。 只要我攀爬的角色是倾斜的,不管倾斜的角度有多高,也一定是朝着山顶的方向前行的。 之后,我走走停停,连续避开了好几拨蛇群,大多都是有毒蛇,还亲眼见到了蛇吞蛇的一幕,我虽好奇,却根本不愿多耽误时间。 这一路攀爬下去,我精疲力竭了好几次,每次感觉自己就在昏迷的边缘,挣扎着,不屈着。 原本带着的两瓶净水,也被我用来补充大汗淋淋的身体,如今只剩下空瓶。 幸运的是,我可以看到山头了。 甚至还能感受到瀑布的源头,就和我在一个水平线上。 此时我的脚下,传来阵阵微震,这种微震伴随着不远处的瀑布声音,让我格外的振奋。 当我真正站到山头上时,我激动的振臂高呼,从来没有如此豪迈过,仅凭一人之力,战胜了心里的忐忑,战胜了未知的揣测,也战胜了体力上的极限和突破。 生来第一次觉得,原来挑战真的可以让人体会到另外一种境界。 这种热泪盈眶,俯视一切的境界。 此时的我站在凹型山峰的左侧山头,瀑布就在几十米开外的拗口飞倾直下,眼下的崖底,小的用一根拇指就可以掩盖住。 而我的背后,又是一条河。一条无比壮观,奔腾不息的大河。 而在河流两侧的世界,和瀑布下方的世界,竟然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第四十四章 翻高山,过藻泽 如果说初来荒岛时,我感觉这里就像一座监牢的话,此时的高山,就是一个自由的世界。 难以想象高山之边还有高山,真应了华夏的古言“山外有山”。 从我此处放眼望去,一大片的青草原,就像一个缩小版的平原。 在平原的尽头,还有几座连绵的山峦,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所说的自由的世界,就是眼前这片平原。 汇聚成瀑布的是一条从远处高山一直奔腾到眼前的大河,河流宽十几米,若非河水清澈,看的到底,就算是称它为江也不为过了。 平地被河道一切两半,形成一片湿润但又充满活力的草原。 左边的草原就像是用刀横切过去的豆腐块一样的平整,香草尤为嫩美,自然吸引了岛上草食类动物。 离我不远,一群白獐正在卷食鲜草,又距它们不远处,还有一群体态膘肥的羚羊,其中几只正警惕的望着我。 这片草原虽然并不辽阔,但鲜草肥美,水源充足,估计荒岛上的食草性动物,大多都聚集在此。 不仅有白獐和羚羊,还有一小群大约十几只,头部像牛又身子像马的动物,也在贪婪的卷食着鲜草。 还有成群结对灰色的野兔,在这些草食性动物之间蹦来蹦去,跟它们抢食着,看起来异常活泼。 看到这里,我心中突然宁静了下来,不敢想象荒岛上居然会有这样平和的草原世界,简直让人忘乎所在,仿佛置身在了幻境中。 河道以西,也就是一片草原,可能是阳光直晒的范围较少,所以鲜草不如对岸多。 原本也算的是肥沃的土地,但和对岸完美的生态环境相比,就显得格外的贫瘠。 肉眼可见,土地上除了草类,更多的是藓类蕨类植物,密布在不见光线的大部分土地上。 虽然没有对岸环境好,但总不至于此处居然没有一只草食类动物,就连不安分的野兔都没有。 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这片看似平静的背光地,对那些动物而言一定是充满了危险,所以才导致两岸自河流作为屏障,形成了天壤之别。 按照常识,从远处的高山奔腾下来的河水,除了大部分流经凹口,化作瀑布外,还有少部分会流入两旁的平地上。 因为北面阳光直晒,自然形成了一个天然的草场,而西面少阳,流入的河水不能快速蒸发,久而久之会形成大小不一的水坑。 食草性动物自然不会喜欢这样的环境,但对于两栖动物来说,这里简直是它们的天堂。 比如说水獭,田鼠,蟾蜍等小型两栖动物,凶猛类的有鳄鱼,蛇等等。 除了两栖动物外,还有鱼类,木本类,鸟类,昆虫类的动物也很喜欢这片湿地。 虽然此时我所见之处,很平静。 脑补之下,在这片可能充满藻泽的湿地上,一旦所有的动物活跃起来,那眼前又是另外一片残酷的场景。 一动不动,像浮木一般,等待猎物自动上门的鳄鱼。 还有趴在泥地中,目光如火炬般,虎视眈眈望着对岸食草动物的藻泽狼。 各种飞禽铺天盖地,争夺湿地中的各种鱼类,或田鼠。 这些是我能够想象的,然而我所想象不到的场景,一定更加精彩。 只是不知为何此时这片湿地,异常的安静,甚至连一只鸟都见不到。 我要穿过瀑布,就必须从草原跨过河流,然后进入湿地,再从湿地顺山势爬下去,最后到达底部。 跨过河流并不难,河水流淌虽急,我只用铺上一些树枝以及草叶,还是有惊无险的趟了过来。 然而进入了湿地,就必须要步步为营。 首先要注意的就是脚下的泥地,很可能就是隐藏的藻泽地,一脚下去就会万劫不复。 因为有了警惕,可以用投石问路的方法前行。 方法就是,在高地处抬来一块大石块,用大石块砸向脚前的泥路,观察大石块下面有没有气泡冒出,一旦有气泡就要格外小心了。 如果不止冒出气泡,石块开始肉眼可见的下沉,那眼前必定就是藻泽地无疑,立刻选择绕路。 一路不断搬起,又不断将石块砸在前路上,尽管前行非常缓慢,但至少目前我是安全的。 溅起的泥块沾了我一身,黏稠的就像屎,让人非常难受。 石块下经常会蹦出浑身是泥的青蛙,有的躲闪不过,被我当场砸死的也有不少。 这些意外惊喜,我自然不会放过,毕竟如果走出这片藻泽,就不会再有送到眼前的肉食了。 泥地中也经常有一窜而过的长条状动物,也不知是泥鳅还是小蛇,我也不敢冒然冲过去逮抓,毕竟脚下不能乱。 好在此时走在湿地中,目前为止并没有发现大型动物,这是值得庆幸的事,虽然走的慢,却没遇到危险。 不知不觉,这片湿地,我大概走了一大半,回头望去,满是泥泞的脚印,脏水很快就浸满这些浅薄的小坑。 我手中抱着大石块,继续往前一堆,石块慢慢的在下沉,我赶紧捡起来,往另外一边丢去,顿时就有些慌了。 因为此时我站的位置,无论将石块往那个方向丢,全都是下沉的状态。 也就意味着,我如今无路可走,被围在了一片藻泽之中。 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原路返回,但眼看着就要走出这片湿地了,心里实在不甘心就此放弃。 我盯着眼前成片的藻泽,脑中飞快的幻想着各种可能。 用最快的速度跑过去? 这肯定不是,脚下一旦使力,就会陷进去,根本没办法抬第二步。 还是回头做一个木板,在木板下面垫上一些圆木,滚过去? 这个办法可能会有效,但这一返回,加上制作木板的时间,恐怕天黑我都不一定能过去,时间不等人。 我必须争分夺秒,在天黑之前一定要走出这片藻泽地,否则的话,到了夜晚,我在没有生火的情况下,难以想象将会遇到什么险境。 我左思右想,最后决定冒险尝试一种办法。 这种办法,也是在电影上学的,电影上的场景是一个人落到了一块即将破碎的玻璃墙顶上,下面则是万丈深壕。 主人公将整个身子爬在了玻璃上,用来减轻对玻璃的承重面积,然后用背部贴上玻璃,仰面朝天,平躺下后,轻轻的拨动手脚,用背泳的姿势慢慢的移向安全的地方。 虽然电影中的主角,成功移动到了安全的地带,肯定是有主角光环的加成。 但我后来无事翻阅影评时,有不少专业的网友,对这样的方法大加赞赏。此时的我别无选择,为了争取时间,就必须选择相信这些专业的网友。 我拜天拜地,拜网友,一番充满诚意的祷告后,闭上了眼睛,慢慢的用背部平躺在了泥地上。 说实话,这个时候,我的心跳的厉害,额头上的汗像自来水一样,流了一地,我大口的呼吸着,试图镇压自己颤抖的身体。 当我整个身子平躺在泥地上时,我能感觉到身子在慢慢的下沉,这个时候我有一种想哭哭不出来的感觉。 此时此景,我特别想念越南人。 如果他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有更好的方法。 而不是像我这般,几乎要选择自杀的方式,每一次用手拨动着前行时,我都能深刻的感觉把自己给活埋了一样。 身体上的压力,到这个时候,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心里上沉甸甸的,就像被万斤的巨石压在心窝上,我根本不敢乱动弹,双臂向后拨动的动作,也近乎麻木,我都不知道自己脑子是不是被驴给踢了。 非要选择这样的方式,现在我这样,就算是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没有可能重新爬起来,原路返回。 就连多余的想法,都不占有这宝贵的时间。 我的身体,确实在下沉,虽然非常缓慢,却能清晰的感受到,泥地中有一张大口,正在慢慢的将我吞食... 第四十五章 生火不易 为了增加浮力,我屏着呼吸,不敢轻易呼气。 同时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态,尽量让自己放轻松一些。 告诉自己,如今已是最糟的情况了,再糟还能到哪里去? 既然没有退路了,不如就坦然面对。 这个念头一直在我脑中翻转,渐渐的心跳也缓了不少。 与此同时,我的双臂开始有节奏的往后拨动,感觉自己坚硬的身子,就像是一块破木,被双臂拖拽着前行。 这一番折腾,几乎要了我半条命,当我横躺的身子,一大半被淹没在泥潭中时,我的双臂已经牢牢的抓住了岸边。 满身全是湿泥,望着自己拖行过来的痕迹,心有余悸的同时,又觉得好笑。 可能是因为自己太紧张,横躺着的拖印,坑洼不平,尤其是屁股印特别明显,从这泥印上,也能清楚的看到我下沉的速度,其实并不快。 我长舒了一口气,同时亲身验证了一个道理,人通常要克服只是自己畏惧的心,前路不管有多少泥泞甚至是藻泽,只有尝试过,才知道行不行。 自己的能力,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差劲儿,反而会让自己吃惊。 就比如我现在,我为自己的勇敢,而感到自傲。 自我成功的趟过藻泽地后,眼前已再无障碍,此处下山的路比对岸上山的路可要好走了太多。 因为背光,所以枝叶并不茂盛,稀稀散散的与对岸的密林相比,简直就是一穷二白。 也因为背光,这里的路非常的湿滑,如果从这里上山,那简直不可能,而下山就另当别论了。 我折断了一截儿树干,横握在胸前,将屁股放在冰凉的石板上,一声快意的长呼,随着我开始急速滑行的速度,像驾驶卡丁车一般,左拐右侧用来躲避障碍。 同时手中横握的树干,用来保持平衡和控制方向,当然最重要的是用来控制速度。 滑行的太过,虽然是湿地,我垫在屁股下面的树叶,早都被磨破了,全身上下仅存的短裤,此时眼看就要被磨出洞了。 所以我利用横棍,在两棵合适的树间,将自己卡主,赶紧换上新的坐垫。 我绝不能允许身上仅存的遮羞布,在屁股上磨出两个大洞,连想一想都觉得羞耻。 下山滑行的畅快,至今还留在我脑海中,此时的我已经离开高山很远了。回头望了望这蜿蜒曲折的山路和高高挂起的瀑布,心中居然有丝不舍。 当我回转到悬崖跟前,回望着崖底河流附近野猪群并没有离去,便庆幸自己当初选择的路,是多么的正确。 虽然苦了些,也浪费了不少体力,但结果却是好的,这就够了。 经过这一番要命的折腾,耽误了不少时间,原本从山洞出发时,已是过了午时,上山,下山足足花费了半天的时间,现在虽然离天黑还有段时间,但我必须要提前做好准备。 我走时,忘了把火机从祝灵身上拿回来,这是一个致命的失误。 如果有火机,我就可以继续赶路,而不是早早就停下来,花费大量的时间来生火。 记得最初飘落到荒岛时,何厚义就把生火的任务交给我,为了不让火机暴露在众人眼前,我当初尝试的是最原始的钻木取火。 这个生火的方法,在电视上看过无数次,但当自己亲身尝试后,你就知道有多难。 第一天生火,我的双手都磨出了血,依然没见到火星,就连烟都没冒,我当时非常灰心,觉得自己连这点事都做不了,还真没被何厚义说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然而作为废物的我,总结经验,认为虽然钻木取火是肯定能生着火的,但着实费力。 所以第二天我尝试着将削尖的摩擦木,抱在怀里,按在燃木上,竖着来回摩擦,就像磨刀一样的动作。 这样不但能够附加足够的摩擦力,最主要的是能保护手掌,不至于让双手磨的血淋淋的。 在我咬牙坚挺,汗流如注,几经挣扎就要放弃时,燃木上冒出了烟,我激动到不行,使出男人最后冲刺的那几秒。 当我激动的将冒着红光的炭心放到干草里后,一边小心翼翼的吹着烟,一边激动的流泪。 是的,当你亲手生着代表文明世界的火时,你就能体会我当时的心情了。 我简直骄傲的,像是从月球回归的英雄一样。 我热烈的期盼着众人向我投来赞美的眼光。 然而,所有的女人,都认为生着火很简单,好像我如果生不着火,那才是天理不容。 此时的我一边用上次成功生火的技巧,用力生着火,同时脑子里还在回忆着之前的种种。 然而我努力了半天,还是没生着火,主要原因是垫木,也就是燃木的木块不够干燥,摩擦所产生的热量不足以让这块垫木达到燃点。 而此时身边能找到的垫木,也大多都是如此。 垫木上没有更好的替代品,我只能在摩擦的功夫上,想办法。 用磨刀的方法虽然省力,但速度不够旋转的快,所转换成的热量自然也就比不上。 我应该要换回旋转的钻木取火。 可只要一想到之前血淋淋的双手,我就浑身打颤。 想来想去,决定用另一种方法尝试下。 我找了一根两头弯曲的硬木棍,然后用树皮做成了一条绳子,绑在木棍两端,简单的做成一张弓。 又找来一块单手可以握住,表面较平整的石块,用来按着钻木。 然后将弓贴在钻木上,左手紧紧的按着石块,右手用力来回拉扯木弓,像拉二胡一般,钻木随之快速的转动。 就在我为自己的杰作而感到骄傲时,树皮绳啪的就断成了两截儿。 我翻看了下,树皮绳无法承受钻木在上面快速的摩擦,而断裂。 我并未灰心,又编织了另一根树皮绳,这条树皮绳要比之前厚了两倍,我自信应该可以了。 事实上,如果不是我的运气非常好,这条看似结实的树皮绳同样也会失败。 就在燃木上开始冒出轻烟时,树皮绳咔嚓又断了。我反应极快,丢掉树皮绳的同时,也丢开了石块,用双掌接着继续快速转动。 几秒后,我成功的生着了火。 如果说在干燥的岛岸生着火,是理所应当。 那么此时我距离瀑布不远,有些潮湿的岸边生着火,这绝对可以说是我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成就了。 我自信这个岛上,除了越南人,我的生火本领一定是最厉害的。 也就代表了,我比其他人多了一项,可以在这孤岛生存的本钱。 生着火后,我陆续添加了很多木柴,之后开始围着周围的树木,寻找油脂晶体。 如果有哪位导演,此时将我的经历拍成一部电影的话。那么我,一定也带有金光闪闪的主角光环。 我感谢大自然之神,在我一无所有时,让我想得到什么,就会得到什么。 我几乎没费什么劲儿,就找到了好几块油脂结晶,而且每一块从树上扣下来时,都非常的大。比之前我和越南人采到的还要大许多。 我将这些油脂物,取出一些,将剩下的用树叶和树皮绳包裹好,并穿在身上。 取出来的这些,足够让我制作一个可以燃烧很久的火把了。 有了火把,我就可以在夜间穿行在山林之间,而不必担心野兽的袭击。 之后我取出绑在身上的两大块蝙蝠肉,用刀隔开一条,用树枝架着让在火上烘烤了片刻,放在嘴里嚼着。 蝙蝠肉,肉质很细腻,吃到嘴里有点像炸过的鸡肉,有些脆,但味道酸酸,说不上可口,但也不至于难吃。 至少对目前为了充饥的我来说,这绝对是不可多得的美味了。 稍微吃了一些,留下了大部分,我拿着火把,继续上路。 临走时,我刻意留下还在燃烧的火堆,在荒岛上,我必须要随时随地留下人类活动过的印迹,这些印迹总会在某个绝望的时刻,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第四十六章 同类相残 当夜晚来临时,我突然感觉有些孤独。 一个人重走之前的路,身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很想和人说说话。 为了赶走突来的孤独感,我决定加快脚步,只有一个人浑身疲惫时,就不会再产生多余的想法了。 现在的我,是真正的轻装前进。 背后没有井上百合的牵绊,身上只有一把折叠刀,两斤熏肉,两瓶淡水和一叶袋油脂晶块。 这让我的速度比来时要快了许多。 原本需要两个多小时才能赶到来时留下的火堆,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赶到了。 火堆早已燃尽,我坐下来,重新拾柴点上暖了暖手脚,休息了片刻便继续朝着已经不远的湿林处走去。 夜晚在山中赶路虽然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但同时避免了大部分夜伏昼出的野兽。 有了火把支撑,光线自然不是问题,所以小心一些并没有什么不妥。 在即将进入湿林时,我决定坐下来好好补充下自己的体能,心里打算着休整好之后,一鼓作气,穿过漫长的湿林。 捡来许多还算干的柴火,留下大部分准备带入湿林,取了一小堆生着了火,将另外大半块蝙蝠肉烤熟并吃到肚子里后,整个人感觉精神了许多。 湿林中并不缺乏淡水,最缺的就是干柴。 我像一个樵夫般,背后用树皮绳捆绑了至少三四十斤干柴,为了防止湿气将它们打湿,还特地用棕叶将它们包裹好。 给火把重新添加了一些油脂,随后提起了气,一头扎进湿林中。 当初我们走出湿林,整整用了两个白天的时间,大部分时间其实都浪费在寻找食物和水源,以及我还要背负井上百合。 再加上白天的湿林极其难走,让人有股喘不过气的感觉,自然也不可能走的多快。 如今像我这样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又是在夜间湿气降成水气的情况下,我估摸着行走的速度要比之前快上两倍都不止。 也就是说,我只要脚步不停歇,理想状态下,穿过这片密林只用一个深夜就差不多了。 然而,人不是机器。 即便我计划的再怎么完美,遇到体力不止的情况,还是选择了休息坐下来喝喝水,升上一堆小火,回顾一下之前走过的路,有没有偏差,但只要人一安静下来,脑子自然而然的就想和人交流。 孤身一人,是在越来越冷的湿林夜晚,静静的听着猫头鹰,青蛙,虫鸣的大合唱,尤为显得寂寞。 火能驱走寒冷,驱走野兽,却驱赶不走内心的孤苦。 我当时离开山洞时,是希望越南人能陪着我,即便和他语言不通,但只要有人在身边,就感觉很踏实。 然而他却拒绝了我,我能够理解。 但这是我的选择,我必须无怨无悔,不能生出片刻犹豫之心。 我必须靠着自己打不折的双腿,坚韧不拔的意志,才有可能赶在暴风雨来临前,带领其他人回归,才能让我的汪凝眉安然无恙。 我不能让自己松懈太久,就没多休息,拾起身望着漆黑的前路,继续往前走去。 在来时走在湿林的路上,我们点不着火,也就没留下火堆,我的方向感一时变的混乱起来。 当我看到当时因为需要淡水和泥鳅而挖出的泥坑时,突然觉得那些泥坑竟是如此的可爱,它们就在路两旁,像路灯一样,时时为我指引着方向。 可是,此时就在不远处的一个泥坑附近,围着三只山猫,它们正俯在泥坑边缘饮水。 这些泥坑这些天过去,早已渗成了水坑。 等于我们挖了井,被这些畜生当成了吃水人,而且我还得提防着它们,之前就见证了它们强大的攻击性,此时更不能松懈。 按道理来说,像山猫这种猫科动物,应该不会在半夜出来活动。难道说这附近就有山猫的洞穴? 我记得当时我们遇到山猫围攻时,回忆起来应该是离此处不远。 这样一想,还真有可能! 我现在仰仗着手中的火把,肯定是能冲过去的,但问题是能冲过去,又如何摆脱它们的穷追不舍。 而且算起来我们还和它们有着杀王的不共戴天之仇。 它们肯定记得我,如今见我落单了,又怎会轻易放过我。 这时候的我,左右为难,进也不是,退不甘心,一时只能尽量屏住呼吸,尽量不让那三只喝水的山猫发现我。 本以为它们喝足了水就会离去,那料那三只山猫喝饱了水,居然一纵就跳到了附近的树枝上,我见状赶紧躲了起来,生怕被它们发现。 联想第一次遇到山猫时的情形,也是两只山猫被两只山猫盯上了,最后才遇到大部队。 也就是说,这三只山猫很可能就和之前那两只一样,是专门出来巡逻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糟糕了,这条路一时半会儿我肯定是过不去了。 我的耐心越来越差,夜间的山风又特别的大,总让我联想到,天幕突然就闪过雷电,然后漏出大洞,接着就会下起暴雨。 一路走来,我一直都在争分夺秒,没有浪费一点时间,如今却被几只可恶的山猫给挡住了去路。 我小心翼翼的从树背后探出头,一眼就瞄到了其中一只山猫正低着头,趴在不远处的树干上,正面对我。 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假寐,幸好没发现我。 我又等了一会儿,实在等不急了,给火把又上了一些油脂,正准备冲出去时,突然听到山猫尖锐的嘶叫了一声,我心一惊,以为被它们发现了。 也不再犹豫了,当即从树背后冲了出去。 奇怪的是,那三只山猫从相距不远的树枝上正在往下蹦,其中有一只望了我一眼,居然没管我,而是朝树林里窜去。 看它们那急切的样子,好像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我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也顾不上去追究为何山猫发现了我,却对我不闻不问,选择朝树林中急切奔去的原因,握着火把,小跑着离开。 也不知跑了多远,我总觉得山猫不会就这样放过我,它们狡猾的性格,指不定又在暗中跟踪着我。 所以我不时的回头,提心吊胆的。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悲惨叫声,那声音自然是山猫传过来的。 而且听声音不止一只山猫在悲叫,而是成片的悲叫。 我心里突然一紧,立刻联想到会不会是何厚义他们! 他们寻着我们的踪迹寻来了,然后遇到了山猫,现在正在发生激烈的战斗? 一想到这里,我也顾不上危险了,百爪挠心的念着汪凝眉的安危,飞奔向山猫悲叫处。 当我还没跑的太近,接着火把的光看了个大概。 原来是我多想了,眼前确实是有一场屠杀,但只是动物与动物之间的厮杀,根本就没半个人影。 此时就在一个山洞前,血肉模糊的倒了五六只抽搐着的山猫,更多的山猫则张牙舞爪的将两只花豹围在中间。 这两只花豹中,有一只腹部明显隆起的花豹。居然是当时把祝灵给吓坏了的那两只花豹。 它们怎么从崖底来到了这里,为什么又要无缘无故闯到别人山猫的窝里,大开杀戒。 我满脑子疑问,按道理来说,山猫和花豹都属于猫科动物,它们应该是同类,不至于这样血腥的屠杀才对。 眼前一口咬死一个山猫的公花豹,正在向我展示,什么才是狩猎者。 这些山猫的个头我见识过,最小的幼崽都跟家猫差不多大小,成年的接近一只土狗大小,像山猫王那种变异的,个头跟这公花豹都差不了多少了。 尽管它们此时已经把花豹给围堵了起来,却拿花豹们没有一点办法。 那些胆子大的,扑上去的,被花豹一爪拍去,顺势在半空中就咬断了脖子,灵敏的山猫,在花豹眼里,感觉就像是慢动作。 就在这时,原本被动防守的公花豹,突然撕裂了嘴,大吼了一声,这一声响彻整个山林,让近在咫尺的我,浑身止不住的跟着颤抖。 我此刻只想撒腿就跑,然而回过头时才发现,在不知不觉中,我居然被围在了战场中,那些不知从什么地方赶来的山猫,就在我的身后! 第四十七章 火烧半边天! 此时我连懊恼的时间都没有,那些后赶来的山猫大部分立刻加入了和花豹之间的战斗中去了,但仍有不少正对着我嘶哑咧嘴。 我心里郁闷的不行,望着这些可恶的畜生,忍不住骂道:“老子就一过路的,别他吗的伤及无辜好不好!” 我的破骂显然没有任何意义,除了让这些围堵我的山猫,多呆滞一秒钟,在接下的另一秒,我身后突然起风。 这阵风自然是该死的偷袭者,别看我故意将后背露出来,其实一直防备着,背后的山猫只要一有动静,我立刻就将火把戳到了它的面前。 吱溜一声紧接着那只偷袭我的山猫,浑身就起了火,两三秒后,它变成了一个火团,疯狂的在地上打着滚儿。 这些山猫爪子和牙是很厉害,但毛发是干燥的,它居然敢扑我,我肯定给来它个烤全猫。 在地上翻滚挣扎的火猫,没多久就奄奄一息了,虽然火被它给滚灭了,可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它的毛皮都烧成了褶子,活不成了。 火的威力,再一次震慑住了其他不安分的山猫,同时也吸引了更多的山猫从花豹对抗的阵营中赶来支援。 我真是苦笑不得,本来就是好奇心,多偷看了两眼,这会儿居然被动的参加了山猫和花豹之间的战斗。 而且那花豹肯定是不会领我的情,指不定它们收拾了山猫,还要把我给咬死。 都说好奇心害死猫,那是放屁,明明是好奇心让猫给害死才对。 我心里咒骂的不行,从花豹哪里撤过来的山猫越来越多. 无形中我在给花豹减轻压力,但同时证明了山猫肯定是认出我了,此时对我的仇恨,明显盖过了大开杀戒的花豹。 或者说,山猫觉得我比花豹威胁更大? 吗的! 有了第一个不怕死的山猫,立刻就会有第二只,我的火把险些都被它们扑灭,原本身上刚刚长好的伤口,就像被它们认准了一样,原封不动的又给我扒开了。 我顿时也变得嘶哑咧嘴了,疼得直抽抽! 虽然我另一只手紧紧的握着折叠刀,然而脆弱的折叠刀在此时反而变成了累赘。 发狂了的山猫,见我火把上的火越来越淡,纷纷向我扑来! 我现在根本不敢再用力的挥舞火把,每挥舞一次,火把上的火光就会暗淡一分,早已被烧化的油脂,被我甩的所剩无几了。 山猫的胆子越来越大,有两只已经跳到了我的脖子上,我像个泼妇打架一样,抓着它们的毛发,不管三七二十一,死命的抽着它们耳光。 但同时我的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我怀疑这群山猫就是在玩我,想把我身上划满伤痕才开心。 我怎能让这群畜生如愿,花豹逼急了会怒吼,我他吗的不会?! 我草!!!我一声大叫,换来的却是五六只花猫扑到了我的头上,我的火把被它们打落在地上。 我缩着脖子,捂着脸,只感觉头皮上一阵阵的刺痛,我相信不用多久,即便护住了这张脸,也注定会成为秃子,而且是满头包的恶心秃子! 这群畜生实实在在把我逼到了死路上。 我从来没有像这般愤怒过! 背上原本捆绑着的干柴,早被它们打散了一地,我腰间系着的油脂物就在我脚下,火把还有零星的火光。 我紧紧的缩着脖子,只要脖子不被它们咬破,我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这个时候,我暴怒了,忍着阵阵巨痛,伸手捡起了装油脂物的树叶,紧接着就将全部的油脂物,洒在了快要熄灭的火把上。 火把就像被扑上了汽油,一阵短暂的沉默后,轰然就燃起一尺多长的火舌! 这火舌立刻将我从山猫的百爪撕扯中解救了出来。 我摸了摸,已经被抓破了的脸,气的浑身发抖。 你说何厚义他可以打我脸,说明他比我牛逼。 但如今这些畜生都可以骑在我头上,把我抓成了花脸,我岂能咽下这口恶气! 紧接着我快速将那些干柴,丢进了火团中,随着噼里啪啦一阵剧烈灼烧声,很快我的四周变成了一片火海。 这冷飕飕的夜风中,火海显得格外壮观,此时我的方圆十几米处,再也见不到一只山猫,它们或许已经不再怕小火苗了。 但是火海的威猛,是它们可以承受的了吗? 我打量着自己的身体,此时浑身上下,除了我紧紧护住的脖颈,哪里还有一块没被侵犯过的干净皮肤。 到处都是深深的猫爪印,尤其是我的屁股上,我不用摸,就能感受到,皮都被它们抓烂了。 鲜血从我身体的各个部位渗出,同时像断了线的水珠般,滴落在火海上。 我摸了一把脸,全是血! 该死的畜生,今天我卓越就是把血给流尽,也誓要让你们给老子陪葬! 我的气息很急,心跳加速,突然亢奋到精神大振。 跳出火海就算完了吗? 怕了就算完了吗? 不! 我从火海底部抽出几根正燃烧的干柴,它们粘着成片的油脂物,烧的异常猛烈。 我望了眼眼前的这片树林,有一个天然的坡道将它环绕在其中,树林后面则是一个小山包,山包中间有一个洞穴。 也正是这个地形,让我恶向心头去。 在这个荒岛上,连人的性命都没人管得了,哪里还管纵火。 没错! 我确实疯了,湿林虽然不好点燃,但那只是针对火机不好点。 像我此时手中的火团,随便丢到那棵树下,就能撑起另一片火海。 我根本没犹豫! 先将这些被燃烧着的,能窜一尺多长的干柴,将这个山坡围住,剧烈喷射的火海,被我抽离,变成了一圈仍在往上窜着火舌的火墙。 我要将这些山猫的退路全部封死! 我就赌这些山猫,它们敢不敢从一尺多长的火墙上跳出去,如果不敢,今晚注定是一个火杀之夜! 火墙很快被我布置好了,随后我握着手中还剩下的五六根燃烧着的干柴,来到其中一棵枝叶茂盛的大树下。 身上的疼痛早已麻木,我抱着大树,以最恶心的动作,往树的枝头爬去。 愤怒已经将我的理智要快燃烧殆尽,我甚至都没考虑如果从树上掉下来会不会摔个半死。 勇气总是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不管这勇气是自己给的,还是外界压迫的,只要有了勇气,原本爬树对我来说是件非常困难的事,如今我却几下就上去了! 粗壮的树杆当然不好烧,但是纤细的树枝,在燃烧着的干柴棒下,很快就被点燃了,一不做二不休,我为了将这棵大树彻底点燃,将各个枝干都给点出了火光。 站在火光下,我冲着那群转向去攻击花豹的山猫,大笑着,发泄着! 从五米多高的树干上,一跳而下,这样的壮举。在以前的卓越身上,是不可能出现的,而现在,我跳下来了。 既没歪着脚,也没伤到内脏,我亢奋的像个高速运转的未来战士。 大树变成了火的海洋,所有的枝叶,都参加了这场盛宴,夜风不停的刮过,也将那些带着火光的枝叶,卷到了另外的树上,我闭着眼,感觉着剧烈,感觉着别样的温暖。 稍后,便跳出了火墙。 我蹲在地上,用流着血的双臂,挖着泥坑。 泥巴此时正是我所需要的东西,我浑身全是伤口,血流不止。 虽然此时依然亢奋不己,但我的身体已经在向我发出警报了,我开始有些头晕,这是失血过多的警告。 为了防止我身体继续出血,我将自己当做了一个陶器模具,快速的将泥巴糊着在全身上下。 同时就着火,将这些泥巴外表烤热,烤成一层薄薄的硬壳。 有了这层硬壳,我的血不会在白流。 与此同时,火墙内,被夜风吹成了真正的火海。 慌乱逃窜的山猫,并没有选择跳出它们足够有能力跳出的火墙。 动物的本能,让我赌对了这一局。 那两只无辜的花豹,早已窜进了山洞中,于此同时山洞**发了一场为了逃避火海的生死之战。 两只已经占据了山洞的花豹,又岂容这些该死的山猫躲进来。 而山猫已经被逼到了生命的尽头,为了活下去,它们会爆发新的力量。 同样,花豹也会拼死杀光这些山猫。 我要的就是这样! 所有的山猫,它们想躲进山洞,势必要被花豹咬死。 来不及进入山洞的山猫,将会被大火,活活烧死。 被花豹赶出山洞的山猫,同样,筋疲力尽之后,也会在火海中,绝望的惨叫。 我拍了拍意识有些模糊的脑袋,最后看了一眼... 漫天的火光,映在呼啸的夜风中,空气有些凝结... 拖着无比疲倦的身子,慢慢的离去。 命运,总是会让另一场命运遭遇审判。 第四十八章 卓越宝靴之墓! 我的心突然好冷,由内向外的冷... 而火光依然在我的身后,剧烈的燃放着,我怀念过去的繁华都市,也是漫天的灿光。 烟花易冷,不如这火海持久,火海燃烧着,灰迹漫天飞舞。 我的硝烟,以及我和山猫之间的战斗,都将归化在火海之中。 全身都是泥壳的我,行动不能自如,走起路来别提有多别扭了,尤其是在关节处,不能任性随意扭动。 这场战斗,令我极度亢奋,而亢奋之后,疲倦的感觉排山倒海的袭来... 我望着前方的路,海市蜃楼般的视野,在我眼前晃动不止... 我倒在地上,双眼非常沉重,感觉会死去... ...... 当我醒来时,天已经亮了,撑着依然昏沉的脑袋,暗自苦笑,也不知道我这孱弱的身子,还能不能支撑自己活下去。 自从落到这孤岛上,这是第几次晕迷,我都忘了。 但每一次醒来,我觉得自己又多活了一次。 回头望着身后的那片树林,还在燃烧着,但火势夹杂着浓烟,明显小了很多。 也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自从醒来饥肠辘辘的感觉,有赠无减。 而我腰间的肉块早在战斗中,不知去向。 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来到冒着浓烟的树林,此时的火墙早已燃尽,尽管火墙内确实有不少被烧焦了的山猫尸体,但相比昨晚的数目,还是少了不少。 我捂着嘴,从浓烟中穿过,一眼望见了血肉横飞的山洞。 洞口堆积着谷堆一般的山猫尸群,那两只花豹却已不知去向... 鲜血流了一地,地面被染红了大片,一直到我脚下踩的地方,也是鲜红的土壤。 因为大火的烘烤,这些血迹没来得及渗入地下,就被烘烤成了薄片。 随手都能扣起一大块,就像是焦酥的薄饼,吃在嘴里,血腥味还是很浓... 我却丝毫不在意这种难闻的味道,像吃土一样,一点点的将它们放在嘴里吞咽进去。 失血过多,导致我如今依然头昏眼花。 而这些被烤成薄饼的山猫血块,正是我最好的补血品,我狼吞虎咽着,不知吃下去多少沾着泥土的血块。 渐渐的能感到身体有了些力气,我便不满足于只拿血块充饥。 我围着昨晚战斗的地方,不仅找到了折叠刀,还找到了两个酒瓶,酒瓶的质量很好,被摔了很远依然完好,只是表面早已被浓烟熏的一片漆黑。 好在其中一只酒瓶还有半瓶淡水,我喝下去一大半,长呼一口气,整个人又活来了的感觉。 那些被花豹阻挡在山洞外,被无情咬断脖颈的山猫,早已死透,堆积在一起,从血迹上判断的出,花豹在临走时,还拖走了几只。 而剩下的则是很新鲜的食物。 我从尸堆上面拖下一只已经僵硬了的山猫尸体,用折叠刀将脑袋割去。 饥饿感促催着我根本没耐心将整个山猫的毛皮给剥开,我用了一种最残忍的手法,用折叠刀划开部分皮毛,然后在用刀尖把新鲜的肉给剐了出来。 就像剐西瓜那样,山猫的肉被我绞的一塌糊涂... 我削了一根尖枝条,将剐下来的碎肉串在上面,就着还在燃烧着的树干,烘烤起来。 火的温度很高,没多久,肉块就开始发出诱人的香味,金灿灿的就像是放了很多孜然一样。 我将山猫拖在手里,另一只手则握着肉串狼吞虎咽着,一边吃,一边继续剐着山猫的肉。 像我现在这般凶样,如果被人看见,一定会认为我是一个纯粹的野人。 事实上,我也无所谓了,都死过好几次的人了,也没那么多讲究。 手中的山猫,能剐下来的肉,大半被我吃到了嘴里,小半被我收了起来。然后将它丢弃,虽然它的毛皮是很不错的东西,但我现在没有闲工夫去在意这些。 之后我在其他山猫尸体上,收拾了些肉块作为储备。 临走的时候,我其实很纠结,望着至少有几千斤的山猫尸体,很是不舍。 为了赶时间,我只能眼不见为净,但没走出多远,贪心的我又折转了回来。 因为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在岛岸时,越南人曾经教我叉鱼,然后将鱼埋在土里,土中的热石头过了几个小时后,将鱼给烤熟了。 而这片树林,经过昨晚漫天的火海烘烤,土壤早已经烤的灼热,我如果挖些坑将这些山猫丢进去,然后在掩埋好,也许要不了半天,它们就会全部变成可口的烤全猫了。 这个想法,让我浑身充满了力量,尽管被烘烤过的地面,用树干挖起来非常艰难,因为很硬。 但在我接近两个多小时的努力下,我挖出了一条深半米,长十几米的土壕。然后将这些堆积起来的山猫拖到冒着热气的土壕中,也没细数,但至少有四五十只的样子,才将这个土壕给填满。 将热土重新盖在这些山猫的尸体后,我跳到上面,用力的将松软的热土给踏瓷实了些,才算完事。 望着我脚上这双鞋底被烧焦了的帆布鞋,苦笑不己。 这双鞋自从我来到这个孤岛上后,就一直陪着我,就连睡觉我都没舍得脱,它的质量很好。 但为了食物,眼瞅着它就要牺牲了,我却无能为力。 在孤岛上,唯一能证明我还算文明人的帆布鞋,即便它已经被烧焦,并且扎脚,我也舍不得丢弃。 但若不丢弃,带着它却是累赘,所以我单独挖了一个坑,将这些陪伴我多日的帆布鞋埋了起来,一时兴起,还找了快平整的木块,用刀在上面刻上—卓越的宝靴之墓。 望着光秃秃的脚,只好费了一些力,将我之前剐肉的山猫毛皮给割了下来。 将毛皮重叠,并用刀尖在上面钻了几个眼儿,在用树皮绳串起来,大约半个小时后,一双非常具有艺术气息的猫皮鞋被我踩在了脚下。 实话实说,别看它确实不怎么好看,但是穿在脚上非常的柔软,令我很满意。 这番前前后后耽误了足足有三个多小时,湿林里即便是白天,光线也很暗淡,根本见不到天上的太阳,我也无从判断,现在到底是上午还是下午。 之前在进入湿林前是打算,花一整晚的时间,一口气穿过去,可如今耽误的时间,自己都不清楚有多少。 值得庆幸的是,直至现在,暴雨并没有来临。 我甚至怀疑,越南人谨慎过头了,夏天的暴雨总是伴随着狂风大作,之后才姗姗而来,现如今,除了昨晚刮了夜风,这一到了白昼,眼前的湿林哪里还有风吹草动。 想是这般想,但我行动上却不敢松懈。 人总是会一有空闲就安慰自己,这几乎是每个人的毛病,在我身上尤为严重,我能幻想最糟糕的情况,但对于这些糟糕的情况,就像排斥迷信一般,非常抗拒。 我回头望了一眼,被我堆积成长条形的墓葬,里面可都放着即将成为美食的山猫肉,又低头看着脚边被我立碑的帆布鞋墓。 心中无线感概,背上备好的肉块,将关节处的泥块扣掉,随后大踏步的向岛岸方向赶去。 按照我们来时的路线,此处距离走出湿林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其中让我印象深刻的地方离这么不远了,就是那些让我和越南人奉为佳酿的藤蔓甜汁。 不过这一次我就没那么好运了,当我来到藤蔓汁附近时,见到了惊人的一幕,有一条水瓶粗的花斑蟒蛇正缠绕在这些藤蔓间,它盘曲的身子,根本看不出到底有多长。 我第一眼看去时,以为这条蟒蛇被蔓藤给缠住了。 但随着蔓藤被它的巨力给碾成碎末时,我才明白,原来这蟒蛇跟我一样,也是来喝甜水的。 第四十九章 暴雨袭来! 如果说这孤岛上有成群的毒蛇,我尚且还能接受。 但眼前这条蟒蛇又是怎么回事? 为何孤岛上有蟒蛇,又为何之前我们没发现过? 眼前的这条蟒蛇,此刻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我躲的很远,心止不住的狂跳! 这座孤岛,已经颠覆了我这二十多年来,对动物界的认知。 巨熊,巨鳄,巨蜥,巨型蝙蝠,如今又来一条巨蟒。 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出奇的庞大,比我通过媒体所了解的要大的多。 难道我登上了一座巨人的岛屿? 不,这不可能...这世间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巨人。 这些巨型动物之所以能长到这么庞大,肯定有很多因素参杂在其中。 首先,它们都是处于食物链顶端的动物,在这荒岛上,它们几乎没有天敌。 另外也从侧面说明了,这个孤岛有着良好的生态环境,能够繁衍出许多小型动植物,让它们不缺食物。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这个孤岛上没有人类去屠杀它们,让它们一直处在成长的阶段。 尽管我很贪恋那些甘甜的藤蔓汁,但我怎么敢靠近那条骇人的巨蟒。 据我了解,巨蟒这种蛇类,平时是很懒惰的,它们除了捕猎,几乎很少外出,而吞食的目标大多是中型猎物,比如说一整只羚羊。 一次进食能让它们一整年都不会感到饥饿。 而如今出现在我视野里的蟒蛇,既然出来活动了,就代表它要开始捕猎了。 饥饿状态下的蟒蛇,到底有多可怕,任谁都能想象的到。 所以我宁愿饶很远的路,也要躲开这只怪物,一路上我不时的回头望,不敢跑动,怕引起它的注意。 好在巨蟒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当我绕了很远的路,绕回到主路上后,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别说让我跟巨蟒争斗,就算被它盯上,也会让我吓尿裤子,能让我瞬间就会丧失所有的勇气。 经过这么一段插曲,我的心实在平静不下来了。 我开始深切的体会到,为什么岛上的这些人,努力的想要离开这座孤岛,也能理解他们为何不愿随我深入孤岛。 也许当初的我,确实把一切都想的太过简单了。 孤岛中无处不在的危险,就像一张张铺好的陷阱,随时等待着我们跌落进去,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生存,这两个字,看起来朴实无华。 其实,又蕴含了多少心酸,多少折磨,来自身体上的和心理上的。 在之后赶往岛岸的路上,虽然会常见到一些盘踞在路中央的蛇,但我见多了,也就不再害怕,给它们让开道儿也就没事了。 一个小时后,我来到了之前和祝灵,百合两个女人左拥右抱的木床前,木床此时湿漉漉的,经过了这段时间的风吹雨打,捆绑在树枝上的皮绳也摇摇欲坠的样子。 我望着这张木床,有些失神,想起祝灵,心里还是很难过。 不知不觉中,感觉湿林中的树叶沙沙作响,我抬头望去,发现突然来了一阵很猛烈的风,而且从风向上看,应该是从岛岸吹过来的。 我心中暗道不好,抬起脚一路小跑的往前冲去。 这阵风来的莫名其妙,风势还挺大,看样子岛岸起了大风,也就意味着越南人口中的暴风雨即将来临,可能是真的! 我在湿林中,一路小跑,汗流如注,根本来不及歇息。 被刮入岛中的风,越来越大,很多细小的树干被弯曲的厉害。 我心里念着可千万不要下雨,腿上更是加紧了脚步,虽然浑身疼的厉害,可这个时候,我是在跟时间赛跑! 当我冲出湿林后,大片的乌云从天边浩浩荡荡的杀了过来,它们将太阳吞进了肚中,顿时,整个天幕变得灰蒙蒙的。 紧接着,刚稍歇下来的风,从地面又开始狂风大作! 乌云轰隆隆的喘着粗气,就像是一个暴躁的巨人,压抑着冲天的怒气。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越发焦急,纵身翻向搭在光滑青石层上的树杆,来不及多想,用最快的速度滑了下去。 于此同时,天幕上一道道刺目的闪电,正在撕开沉重的帷幕,空气凝重的让人也喘不过气来。 暴雨迟迟没有降落。 这并不是一个好预兆! 此时我的位置距离岛岸还有一片灌木丛,这片灌木丛原本布满了盘曲的毒蛇。 此时,也不知是不是雷公的怒吼将它们给吓退了。 我拔腿像百米赛跑一般,迎着大风,冲向岛岸。 风越来越大,灌木丛中的树枝就像一根根的皮鞭,在肆意的抽打着我的身体,我的脸。 我咬紧了牙,忘记了身上所有的痛,心心念着汪凝眉,这让我充满了力量,很快就冲出了该死的灌木丛。 我一眼望去,偌大的岛岸,此时翻天的海浪,正一口一口吞食着它,同时我沿着岛岸左右焦急的望去。 却只发现,被风吹的几乎站不住的梅大姐,此时还在地上捡着椰子。 “梅大姐!!!”我大声的喊着,同时向她跑去。 风太大,我再怎么大喊,她都听不见,当我将她拽过身,她看到我时,激动的跳了起来,突然一把就抱住了我。 她很激动,我知道! 毕竟像我这样消失在她面前差不多有十来天的人,她肯定以为我死了。 但现在不是激动的时候,我赶紧把梅大姐拉到身后的岩石下,和她蹲在背后,我大声的问道:“梅大姐!她们人呢!” “她们在营地!”梅大姐也喊道:“这些椰子不能丢在这里被卷走,可惜了!” 我低下头,看她怀里抱着的四五个椰子,心里悲愤的不行,我问道:“营地在哪里!是不是何厚义让你回来捡的!” 梅大姐听后赶紧摇了摇头,在我有力的目光下,又点了点头。 随后她抱着那些椰子,像个驼背的老女人,半弓着腰,冲我喊道:“卓先生!帐篷!”她指了指已经被海风掀翻了屋顶的帐篷,我见状一把抓住了她。 这个可怜到可悲的女人,我骂道:“你不要命了!何厚义真是个混账!你带我去找他们!” 梅大姐皱着眉,哭丧着脸,犹豫不决的样子,看的我实在难受。 我再次大声喊道:“我回来了!我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现在!!!马上!!!带我去你们的营地!” 她被我吼的一愣一楞的,我看着她还在发呆,气不打一处来!抓着她就向灌木丛中走去。 她初开始有些抗拒,但根本奈何不了我的拖拽,被我拖到了灌木丛后,她突然哭了出来! “闭上你的嘴!”我骂道:“我不想跟你废话!快走!” 她的表情很难过,似乎我这么做,让她很为难。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一点都没错,梅大姐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考虑如果不完成何厚义交代的事情之后产生的后果! 既然何厚义可以做恶人,我卓越同样可以。 我抽出了折叠刀,露出了凶横的目光,瞪着她。 她见了刀,这才点了头,吗的! 就在这时,天空在轰鸣沉闷的闷雷声中,突然传来一道触目惊心,像是直插人眼球里的闪电,接着一声响彻天地,久久不息的炸雷声。 伴随这阵炸雷,滂沱的暴雨,带着雷霆万钧的势气,像无数利剑,把把直插大地。 我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全湿透了,而眼前已是一片灰白的雨帘世界。 第五十章 伤痕累累 无情的暴雨让此时的我,如同身在瀑布下,但绝不是酣畅淋漓,而是痛苦至深! 原本干燥的地面,瞬间被雨水浸湿,粘连在地面薄薄的一层灰土,早已被掀翻不见了。 平整的地面,立刻变得坑洼不平,我扯着不知所措的梅大姐,趁着地面还能走,得赶紧拉着她寻到她所说的营地。 风依然很大,梅大姐却始终抱着那几颗椰果,半路上还掉了一颗,她想回头去捡,却被我喝止了。 风雨摇摆中,命都只剩下一半了,还他娘的想着椰果,真能把人气死! 当梅大姐领着我,冒着瓢泼的大雨,绕了几条灌丛小道后,我便明白了她所谓的营地应该是在椰子林那块。 看来何厚义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转移了营地,他这么做是对的,但是依然不够坚决。 梅大姐实在太墨迹,跑起来都显犹豫。 我心一横,不管她大呼小叫,一把将她抱起,说实话我抱着她都比她自己跑的快。 我们叫她梅大姐叫习惯了,无形中其实已经默认了她作为老妈子一般的身份,这其实是对她的一种隐形的羞辱。 但她却接受的理所应当,按道理来说,虽然梅大姐长相一般,但她还很年轻,跟我也错不了几岁。 她很瘦弱,抱在怀里,感觉跟抱一只家猫没什么区别。 但不得不说,大雨将她淋湿后,她的胸部突显的特别明显,我无意瞥见,却感到震撼。 在荒岛上,我一直认为单说胸部最大的,应该是祝灵,其次是沈雁萍。从来没关注过这个相貌平平,性格懦弱的梅大姐。 直到此时她身上的蓝白相间的工作服被大雨彻底打湿后,我才不得不承认,就算是祝灵跟梅大姐的胸部比起来,也是远远不及。 打个比方,就像是香瓜和哈密瓜之间的差距。 梅大姐见我总是有意无意的盯着她的胸部,脸色很羞愧,别过头,干脆装作麻木的样子。 我也很惭愧,并不是我这时候还能起色心。 实在是两个哈密瓜在我怀里上下颤抖,我能视而不见吗? 这种极限的暴雨天气,让人难受的同时,心中仿佛有一只猛兽,即将出笼!而这只猛兽便是欲望。 我的双眼此时在梅大姐眼里,一定是通红的,此时的她穿着衣服,比不穿衣服还让人难以自控。 我脑海里甚至闪过,把她丢在地上,然后! 但同时,我又觉得她很可怜,即便我这般手不自觉的按在了她的大胸上,她也不敢发出任何埋怨的声音。 即便现在把她给弄了,她也只会逆来顺受。 这是她的性格,也同时是她的命运,我收起自己的邪心,将她放在山坡前,甩了甩头,大声喊道:“你不要担心!我不是何厚义,我们是不是爬上坡,就能见到营地了?!” 梅大姐难为情的低头偷瞄了我一眼,点了点头,随后又说道:“卓先生,你是个好人...” 这个时候我不愿得瞅她,说真的,现在的她在我眼里就是赤裸裸的湿身诱惑,我是个正常男人。 这个山坡在平时是很容易爬的,但此时因为暴雨的原因,大片的水流冲着坡道往下猛窜,就像一条条银蛇一般。 而坡道上的结实的岩石,很多也被冲刷了下来,被水流翻卷的满地都是。 我趴在坡道上,没有转身,向身后的梅大姐问道:“你能行吗?!” “我可以的!”听她这么一说,我轻松了许多。 眼前的坡道本来是可以踩着上去的,如今要费力用手扣在泥水中,才能慢慢往上移动,好在海风此时是推着我们,所以只要克服了打滑的双腿,攀登上去也并不是太难的事。 我一边跑,还一边伸手去拉身后的梅大姐,她和我一样,此时全身上下全是水流,我握着她的胳膊根本使不上劲,后来干脆拽着她的袖子往上爬。 我有些小看她了,别看她弱不经风的样子,其实真正爬起来,我没帮上什么忙,没多会儿她就跟上我,和我并排爬了起来。 这坡道我在晴天时,为了采摘椰果,爬过不知多少趟,每次大概也就四五分钟的事。 但我们在暴雨中,真正登上顶时,用了快半个小时。 整个人双眼都被雨水淋的快睁不开了,眼前非常模糊,大致在凹地处,此时正有几个人影在来回穿梭。 这让我很激动,终于见到她们了! “喂!!!”我摆着手,冲着她们大声呼喊着,但暴雨的声音太大,她们好像并没听到我的呼喊。 待我刚翻下山坡时,眼前站一群人,她们撑着宽大的椰子叶,立在我眼前,我摸了把脸上的水,使劲眨了眨眼,抬头看去。 在我面前的是何厚义,他盯着我,并没有我想像中对我拥抱,反倒开口问道:“你从哪里来,其他人呢!” “我能不能到避雨处再说!”我一边喊着,一边就想朝营地跑去,感觉自己都快被暴雨给淋死了。 哪知何厚义一把抓住了我,把我拽到了面前,我直到此时才明白眼前的状况,这些人,包括站在何厚义身后的汪凝眉,她们的眼神,都充满了疑虑。 我望着汪凝眉,此时她落岛之前的那件漂亮的婚纱,早已破损的不成样子了,整个人看起来,黑了很多,也憔悴了许多。 我鼻子突然一酸,也不知自己双眼流下的是泪水,还是雨水。 我一点也不在乎何厚义他怎么揣测,此刻的我,只想冲上去,紧紧的将汪凝眉抱在怀里。 但何厚义却始终抓着我不放,他警惕的表情,让我很不舒服。 “我从岛里面来,祝灵,井上百合以及越南人,她们全部安全,在一个山洞里!” “是吗?”何厚义莫名其妙的笑了笑,突然一把把我推倒在地,他的力气还是那么大。 我从地上一个翻滚,就站了起来,雨水早把我身上的用来止血的泥块,给冲洗干净了。 此时的我,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好肉,肩膀上,肚子上,胳膊大腿,甚至脸上,全是被山猫给抓出了深痕。 又经暴雨倾盆而下,深点的伤口此时都翻滚了出来,煞白煞白的,我自己看了都怕。 我从屁股后面,抓出了折叠刀,别在身后。 我盯着何厚义一步步踏着雨水,朝我走来... 如果他还要咄咄逼人的话,我不会再有迟疑,这把他送给我的折叠刀,将会送到他另一个世界。 何厚义蹲在我面前,看着我身上的这些伤痕,啧着嘴,突然问道:“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卓越?” “我会跟你们解释的,但是现在我不想在被暴雨淋了。”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一只盯着汪凝眉。 我现在这幅丑陋的样子,一定是把她吓坏了吧。 我能看到她捂着嘴,有些梗咽,也有些难过。 至少证明,我卓越,可以触动她的神经,她的情感... “卓越...”这时,拄着用木棍做成拐杖的沈雁萍走到我面前,她看着我,问道:“你不要怪何大哥多心,确实你出现的太奇怪了些...” 大哥...我心里突然明白了怎么回事,能让沈雁萍心甘情愿的喊出何大哥,我怎能不明白,这他吗的! “你呢?”我没搭理沈雁萍,这个原本值得我尊敬的女人。 望向汪凝眉,这些人我可以不在乎,但是我需要听到汪凝眉怎么说。 “卓越我...”汪凝眉低着头,她这个样子,真好看,但她接下来说的话,让我真正跌入了万丈深渊! 第五十一章 身陷囫囵 我没有听错,汪凝眉开口也是何大哥。 对...何大哥...她说:“何大哥去找过你们...可...不是你说的那样...” 我痛苦的闭上了眼,任凭雨水冲刷着我的身子。 我好糊涂啊! 我他吗的怎么就选择相信何厚义这个畜生!不,畜生都不如的东西。 他找过我们? 天大的笑话,一个眼睁睁看着沈雁萍就要被蛇毒给毒死,却不敢下手的男人,他会去翻山越岭找我们? 这种荒唐的笑话,为什么所有人都相信了? 我本就不该回来,祝灵说的对极了。 如今我满身伤痕的回来,面对的却是何厚义的先下手为强。 也就是说,在我们选择进入岛后,他就编织了一个完美的谎言,这个谎言到底有多可怕,具体内容目前我无从知晓。 但是从众人的表现来看,只怕她们认为所有人都死了,我却活着回来,这本身就是一个最直接的证明。 证明了我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 “何厚义!”我指着他,怒喝道:“我不管你对她们说了什么,你敢不敢跟我走一趟。” 何厚义轻蔑的笑了一声,说道:“卓越,我真的小看了你。你小子一直是在扮猪吃虎啊!” “我扮猪吃虎?”我哈哈大笑起来,雨水趁机进去了我的口中,一口气没提起来,被呛的直咳。 就在这时,我肩膀一酸,被何厚义按在了水坑里,与此同时,我一直藏着背后的折叠刀,被他一把抢了过去。 原来他早就发觉了我的小动作,此时的我,面对比我高上一个头,身子比我宽上一倍的何厚义,我无力抵抗。 天幕中的狂雷,依然撕扯着,耀武扬威的爬满了大半个天幕。 虽然我的头被按在水坑里,但我的脑中却一刻也没停歇过思考,现在的情况,我大致搞懂了一些。 自从我选择进入岛中的那一刻,与眼前的这些人告别时,便注定了我将和她们一刀两断。 她们之所以一直留在岛岸边,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想寻求救援离开孤岛。 而我的目的地与她们南辕北辙,我是为了生存,但我不能保证她们都这么想,她们甚至可能会想,我这样一个生活中失败到顶点的人,之所以要进岛,是为了不想离开孤岛。 这本身就是一个被我所忽略掉的矛盾点。 何厚义说他去寻过我们,这种谎言会造成一种后果,那便是让众人以为我们死在了岛中,而他何厚义选择留在岛岸是正确的。 此时的我是完好无损的回来,或许会让他人对何厚义的说法,产生怀疑。 但恰巧在与山猫的战斗中,我全身挂满了伤。 这说明了什么? 何厚义想要伪造我们遇难的情况,其实很简单。 我甚至都能想象的出来,何厚义故意消失在众人眼中一天的时间,然后弄一些血,惊慌失措的跑回来,对大家说,他在某某地发现了一大摊血迹,我们可能被野兽给杀害并叼走了。 其他人就算心有疑虑,事不关己,久而久之也愿意去相信这样的说法。 所以我莫名其妙的浑身是伤回来了,恰好证明了,我们是遇到了野兽,我为了活命,丢掉了队友,出卖了队友,拿她们做掩护,跑了回来。 只有一个办法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那便是带她们进去岛中,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让她们相信我。 我现在必须认怂,再一次的向何厚义低下脑袋,尽管此刻的我,早已不是当日那个软弱无能的卓越了。 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必须在此刻,让众人先稳定住心绪。 所以,我长叹一口气,对何厚义说,同时也是让他人听着。 我说:“是的...我撒谎了...我们遇到了一群凶狠的山猫,越南人为了救我们和山猫搏杀了很久,最后力竭而亡...后来我们往岛内逃命,山猫群追不舍,我眼睁睁看着祝灵和井上百合,被山猫叼走,我不敢出去...” “你的说法很有问题。”何厚义没料到我会这么说,显然他还是很不满意,他当着众人的面,接着说道:“越南人都打不过山猫,你们为什么能逃跑,另外过去这么多天,你才回来,这之间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这个时候,越南人充分证明了他做过警司的能力,原本一个谎言,他却要让我配合他把所有需要的答案展现在众人眼前。 这个脏水,我不可能再接,再接下去,就是我为了活命将众人推出去,自己却躲了起来,然后自责愧疚不敢回来面对她们,到了快活不下去的时候,只能回来这样的说辞。 如果我这么般说,我不敢保证越南人会不会立刻用刀把我灭口。 但我却能保证,从此我在她们面前,就是杀人凶手。 我必须稳住她们,稳住何厚义,至少过了今晚再说。 像这种含糊不清的地方,何厚义故意引出来,我可以顺着他说,但我绝对不能如他所愿。 我说:“越南人杀了其中一只山猫,山猫记仇,所以会围攻他。我确实救不了他,只能放弃他,拉着祝灵和井上百合先逃,井上百合的腿在进岛前便受了伤,所以她根本走不动,被赶来的山猫拖走,祝灵也是同样,跑不动放弃了逃生...” 我故意将井上百合进岛前腿受了伤,这件事说的很重,相信何厚义不会不明白,心思敏锐的女人们,也大概能猜到一些。 我的说辞,确实顺着何厚义引导的方向进行,但不能承认,我做了某些不可饶恕的错误。 逃生的过程中,谁放弃谁,站在本能的出发点上,这并没有什么过错。 然而如果是为了自己,去害他人,又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了。 我这般说完后,众人也就释然了,何厚义皱着眉头,看了我很久,我能看出他眼神中的杀气。 但聪明的他,是不会再对我动手了。 因为,我已经说了,我是一个逃生出来的人,我也是无辜的。 当我坐在用椰子叶编制的营地中时,我还在瑟瑟发抖,我恨透了何厚义。 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他给做掉! 然而何厚义,却当着众人的面,一只假惺惺的安慰我,说我九死一生,是幸运的,应该值得庆幸。 同时他建议众人跟他一起做西方式的祷告,为死去的祝灵等人,祈福。 我一一照作,我现在话都懒得多说一句。 当汪凝眉走到我身边时,我下意识躲了一下,同时又很诧异,我为什么要躲? “卓越,喝口水吧...”她用叶子接了些雨水递到我面前,我抬头望着她,她还是那般美,即便憔悴,也有憔悴的美,荒岛的生火已经把她从一个女神折磨成了,表情坚毅,好像什么困难都不可能打倒她的女强人了。 我突然觉得她很陌生,好像这十几天来没见,她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摇了摇头,低下头,一言不发。 我不知该说什么,才能让她相信我。 回到岛岸边,不就是为了带走众人,或者说,为了带走她吗? 事实上,我必须要从长计议了。 首先,我要以最快的速度,恢复到之前何厚义的小跟班的身份。 其次,我要找机会,就算是强行背也要把汪凝眉背进岛里去,哪里才是安全的地方。 算下来,我们已经流落荒岛二十多天了,这二十多天,如果有救援,早该来了。 但从众人的表情上来看,每个人都已经等的快要失去信心了。 失去信心,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好消息,只有她们心里崩溃了,对救援不再抱有希望时,才会心甘情愿的选择一个更好的安置处。 海风稍小了一些,但暴雨却越下越大,我望了望头顶这两块,用椰子叶编织出来的斜屋顶,心里很清楚,或许它可以撑上一段时间,但绝对不可能为我们提供安全的保障。 海风随时又会大作,到时,这个从叶子编织成的屋顶,一定会被掀翻。 另外我们此时所处的位置,是在一块凸起的大块石上,但椰子林是一片凹地,暴雨形成的巨大水流,只会越来越密集的流入到这里。 所以,这里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营地选择点。 这一点,何厚义就显得很没有经验了,他只考虑到了凹地可以避风,但如果积水过多的话,恐怕会成为一个深潭。 目光短浅,是因为他的思维还停留在过去。我却不同,我已经是在岛内见惯生死的野蛮人了... 第五十二章 何人不痛苦? 正如我想象,在暴雨的袭击下,凹地很快就遭殃了,眼看着倾斜而下的水面将要把我们脚下的大石板给淹没了,何厚义才慌了起来。 现在当务之急,必须要爬离这块凹地,寻找到一块地势较高,而土质又不至于松软到被大水冲垮的地段。 目前这样的地段,离这里不远就有一处。 那便是之前我们进岛,所遇到的那段青石地段。 那里满是裸露的大青石所堆砌而成,异常坚固,即便是暴雨也不可能将它们冲垮。 但此时并不是我说出口的好时机,我需要看到何厚义更加慌乱的时候。 他虽然慌但还没乱,开始指挥我涉水将这些女人带到坡道上。 经过暴雨的冲刷,原本松散的坡道,只有大块的岩石没被冲走,也因此变的陡峭了起来。 但好在何厚义手里有一段很长的树皮绳,我接过之后,一个人先爬了上去,之后将树皮绳丢在了她们面前。 有了绳索的牵引,众人爬起来轻松了许多,脚下踩着,手下拽扯着,我还用力的拉着,没过多久,所有的人都来到了坡道上。 何厚义本想取掉营地上的椰叶,却忽略了暴雨本身所带的重量,这些椰叶就像钉子一样,早就钉在了木杆上。 众人躲在一棵大树下,等着我将何厚义拉上来。 说实话,我有好几次都想在半空中将手中的绳子给突然放掉,但都忍住了。 这点高度非但不至于让何厚义受太重的伤,还会给我引来杀身之祸,得不偿失的事,我是不会予以行动的。 没有了遮掩物,众人寸步难移,我是一路被暴雨冲砸过来的,早就习惯了这份压力,这些女人就不同了。 尤其是躲在一旁的汪凝眉,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虽然对她心里有所抱怨,但还是忍不住关切的问她怎么了。 她面色有些尴尬,凑到我耳边小声的说:“这几天不方便沾水...” 我皱着眉头,顿时苦恼了起来,这种天气来大姨妈,真是让人无语。 我说一见她时,她的脸色就煞白煞白的,原来如此。 一个正常人被暴雨淋久了就会生病,别说她现在这样,我百爪挠心,一时不知该如何办才好。 眼看着灰色的雨幕,这场暴雨压抑的太久,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 虽然此时大家站在一棵大树下,能稍微遮挡一下雨水,但也是杯水车薪的做法。 而且这里很不安全,随时就会被大水冲走的危险。 看着何厚义迟迟未下决断,我心里既焦急,又愤怒。 大树下,看似好乘凉。 但大树倒了呢?人不能这样安于现状,所以我不再等了。 对何厚义说道:“何大哥,我们必须转移,坡道下面的垫土随时都可能被冲垮,这里不安全。” 何厚义转过头,看着我,说道:“也许暴雨很快就会停了,我们在等等吧...” 我摇着头,说道:“不能再等了,如果坡道垮了,我们就会顺着水流,被冲回岛岸,此时的岛岸肯定被海水淹没了!” 我看何厚义还在考虑,焦急的说道:“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很安全,离这里也不远。我们转移到那里去等!” 何厚义看了我一眼,问道:“我该相信你吗?” 我气不打一处来,我的事情只有他最清楚,这种时候了还说这种话。 我指着坡道前面说道:“前面是另一片山谷,但也不安全。”随后转过身子,向右边指道:“而顺着这里,我们可以去高处,哪里全是成年累月堆积的青石,地基很扎实。另外那一片是非常茂密的树林,比在这里淋雨强多了!” 就在这时,顺着我们脚边的泥疙瘩开始朝下翻滚,何厚义脸色大变,摆着手,大声朝众人喊道:“我们现在需要转移,大家再咬牙坚持一下!”说罢他推了推我。 我也没再犹豫,回头望了一眼身边的汪凝眉,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把将她抱起,并弯着腰,用脑袋替她遮挡着雨水,而后冲进了雨幕中。 感觉天空中到处都是水龙头,我刚探出身,整个脑袋就被洗过一遍,弓着的背,雨水从两侧形成水幕,滑落下来。 在我怀中的汪凝眉,被我遮掩住了一大半身子,她几乎蜷缩在我的双臂间。 她担忧的看着我,我却始终对着她微笑,我相信微笑的力量,会让她稍微放下心来。 身后的人紧跟着我的脚步,我们踏在高地不一的水坑上,与大自然最为凶猛的暴雨所抗衡着。 人的力量在这一刻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就连拄着拐杖的沈雁萍,也紧紧的跟着众人。 痛苦? 在这一刻,谁不痛苦,但又有谁多余的发泄这些情绪。 我们这一生,时刻都在与死神擦肩而过,矫情就像紧捆着我们的枷锁。 只有将多余的情绪,统统抱在脑后,人才能够披荆斩月,勇往直前。 当我们来到青石坡前,原本支撑在上面的圆木,此时被雨水冲到了一旁。 众人合力将圆木重新抬了上去,并牢牢的用身体固定着。 作为团队领袖的何厚义,他选择了第一个上去,我对他几乎失望透顶了。 圆木非常光滑,何厚义庞大的身躯,匍匐在上面,就像一只笨拙的狗熊,一步三晃。 大家顶着暴雨,看着他极其小心的爬上了青石坡。 接着是汪凝眉,我已经没法在替她遮挡暴雨了,只能用坚定的眼神鼓励着她。 较弱的她还没爬几步,就从圆木上滑落了下来。 沈雁萍一见汪凝眉滑落下来,当即二话没说就爬在了圆木上。 这本也无可厚非,只是失败一次后的汪凝眉表情特别沮丧,加上她捂着自己的肚子,表情很痛苦。 我将她抱在怀里,用身躯继续遮挡着暴雨,同时担忧的看着正在努力攀爬圆木的沈雁萍。 别看沈雁萍此时一只脚废了,她成熟女人的坚毅,此时得到了完全呈现。 愣是一声不吭,拖着残损的左腿,爬到了青石坡上。 梅大姐站在我们身后,我示意她先上,她有些犹豫,还是上去了。 她似乎很会爬树,一拱一抓就能窜上去好大一段,两颗硕大的胸,被圆木分成两半,吊在半空中,直闪。 看起来很是怪异... 我示意汪凝眉再尝试一次,可当她爬上圆木时,雪白的双腿已经开始在打颤了,我皱着眉头将她抱了下来。 知道她此时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爬不上去的。 我喊了一声何厚义,让他将绳索从上面丢下来,然后将绳索紧紧的捆绑在腰间。 同时让汪凝眉紧紧的抱在我的背上。 一个人爬这种圆木,虽然很吃体力,但是只要耐心,还是可以上去的,但两个人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我咬着牙,感觉牙龈都出了血,含在嘴里,和着雨水吐出去。 先上去的几人,她们使劲的拉扯着绳索,我们几乎是被众人给顺着光滑的圆木拖拽上去的。 落到青石坡后,我们一刻都未曾停歇,此处距离湿林大概还有一百米的距离,只要跑进了湿林,那些密不见光的枝叶,能为我提供安全的避处。 而就在这时,我怀中的汪凝眉,脸色变得乌青,她的面容痛苦的快扭曲到了一块。 她已经强撑了太久,暴雨冲刷着她孱弱的身子,几乎就要毁掉了她。 我难过的想掉眼泪,紧紧的抱着她,说实话,我真的害怕她会死在这里... 第五十三章 抓紧我! 像现在这种情况,汪凝眉成了众人的累赘。 在其他女人眼中,我也没找到同命相怜的悲伤,更多是关于自身岌岌可危的困惑。 这挺让人伤心,同时又无可厚非。 汪凝眉靠在我身上,我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抓紧我...” 说罢,我头也不回的抱着她,冲进了雨幕中,咆哮着,像个疯子一般冲向湿林。 近在咫尺的湿林,恍惚中却感觉咫尺天涯。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难受。愤怒,纠结,伤心,痛苦,几乎所有的负面情绪,和迅猛的暴雨一起向我砸来。 我想我现在的样子一定特别丑吧,要不然汪凝眉为何在我怀里,失声哭了出声呢。 来不及安慰她,拖着极度疲惫的身子,终于冲进了湿林。 我连把汪凝眉从怀中放下来的力气都没有,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身体又到了极限。 原本让人备受煎熬的湿林,此时成了保护众人的天然屏障。 大自然就是这般变化无常。 稍微休整下来的众人,很快就发现了我腰间系着得肉块。 她们贪婪的目光,直言不讳的望着我的腰部,当何厚义走到我面前时,我毫不犹豫将它们取了下来,丢了他面前。 现在的我,一句废话都懒得说。 这一大块山猫肉,足有四五斤,是我从树林数来时,专门给众人带来的食物。 如今也到了她们手里,但但凡我现在有多余的力气,我绝对不会心甘情愿给她们。 湿林虽然能为我们遮挡风雨,但浸水的地面让人还是很难受。 没有干燥的木头,就生不着火,没有火汪凝眉的瑟瑟发抖就得不到任何减缓。 我尽量让自己快速恢复体力,作为肉块的原属主人,何厚义赏了我巴掌大一块山猫肉,我没说什么,狼吞虎咽到肚子里。 然后就着树杆,舔进去许多雨水。 疲倦的身子,一直促催我要闭上双眼。越是这种时候,我越要和自己的身体做持续的抗争。 我原本到处是刮伤的身子,经过暴雨的冲刷,早已已经面目是非。 这些伤口,即便是将来得到了治愈,也注定是满身伤痕,一道道的提醒着我,曾经在这孤岛上发生过的事情。 我必须要振作起来... 人在困境中,要么生出无所畏惧的心。要么意志会被消磨,慢慢的无所适从,就像众人如今麻木的样子。 我能深刻的感受到这种沉默的气氛,就是一个看不见的黑洞。 在暴雨中,或许找到避处等待着暴雨过去,算是最安全的方法。 但此处,绝不是什么好避处。 淡水问题是解决了,然而食物,火,以及可以休息的地方,这些全没着落。 生存的四大优先因素,缺少了三环。 脑中只要想到此时祝灵她们,在山洞中围着篝火,吃着可口的蝙蝠肉,喝着甘甜的洞水,睡在铺满地面的蝙蝠双翼上,在看看如今我的境况...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是至理名言。 也不知过了多久,暴雨终于稍微小了一些,转成了大雨。 而在这期间,我做好一个可以拖拽前行的小木筏,汪凝眉的大半个身子,可以躺在上面。 我对何厚义说道:“我可以带你们去一个有吃的,能避雨的去处。但有一个条件!” 我望着何厚义,开始变得阴沉的脸,丝毫没有后退,这个时候我不信他会蠢到再对我动手。 果然,他盯着我看了很久,似乎想知道我哪里来的底气,和他谈条件。但他最后在众人殷切的目光中,选择了和我妥协。 “什么条件,你说。” 我指着躺在小木筏上的汪凝眉,说道:“我们顺着湿林走,前面会有一段很长的路,我一个人无法拖着她得走太远,需要你和我轮换将她带走。” “可以。”何厚义想也没想的答道,同时撇了撇嘴,嘲道:“没想到你小子还是个痴情种,如果你这件事办的漂亮,说不定我一高兴,把她赏给你也是可能的。” “赏?”我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何厚义,他的嘴角轻蔑的笑了笑。 我心头一沉,望向汪凝眉,她咬着嘴唇,低沉着头,我就害怕她现在这个样子,不解释也不否认。 但她还是很快抬起了头,看着我,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冲她笑了笑,随后拉起木筏一头的绳索,在泥泞的湿林路上,开始往前走。 原本我是想做一个大的木筏,将行走困难的沈雁萍也拖上,她却艰难的笑着说不用,不用把她看作残疾人。 按照我一人返回时的脚力,从这里赶回我与山猫群发生战斗过的那片树林,大约用了大半天时间。 而要拖着汪凝眉在泥泞的路上行走,至少需要一整天的时间。 暴雨造成的满地创伤,使我们行走受到了很大阻力,但同时也将那些拦路的毒蛇给驱散走了。 没有了阳光的湿林,自然也就没有湿热难忍的感觉,而所有的蚊虫鸟类,大多选择了在湿林中躲避暴雨。 与其说我们身处一座孤岛,不如说现在就身处一片原始森林。 嗡嗡叫的蚊虫,个头也是巨型,但好在它们并没有攻击我们,有时会围着我们转一转,然后选择了飞远。 众人的心头沉重无比,这样的巴掌大的蚊虫,如果真的像我们一群扑来,后果真的很难想象。 我们这一群人,就像是落败逃窜的士兵,这一路都得提心吊胆,任何动静的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人的高度警觉。 精神长期这么绷着,会很容易崩溃。 我告诉大家一个我深刻领悟出来的道理,我说:“大自然永远不会让人真的无路可走,也不同意人们逆来顺受,只要敢拼,就不必过多担心。” 我说这句话的时,何厚义紧盯着我。 因为我提到了一个让他很忌讳的词,也让众人心头一刺的词,那就是逆来顺受。 是的。 没有谁能做真正的独裁者,他何厚义除了天生的体力优势,还有一棵阴狠的心,几乎一无是处。 他若想做这孤岛的独裁者,简直就是个笑话。 虽然我刚回到队伍中,所见所感,众人已经屈服在他的手段下,包括之前一直能和他对峙上的沈雁萍,废了一只脚后,也选择了屈服。 但这绝不是众人的出路。 我望着何厚义宽大的后背,心中却在冷笑。 我卓越早已不是当日的懦弱鼠辈。 而你何厚义依然还是当日的那个莽撞野夫。 鹿死谁手,尚且为时过早。 暴风雨来临时,孤岛上大约是午时时分,虽然是白昼,但被遮天的乌云所轮罩的阴沉沉,灰蒙蒙。 按照我的推算,经过这一番折腾,此时至少是下午三点以后了,也就是说我们赶不了多久的路,就会迎来湿林中的第一个黑夜。 暴雨虽歇,大雨却一直持续着,这样恶劣的天气在白天还能坚持。 但一旦入了夜晚,人们备受折磨的心情,便会成倍的放大。 各种焦虑不安,各种难以为继都会在夜晚紧张的空气中,得到提现。 如果此时有一把火,就完全不一样了。 但这也只是美好的想象,很快灰蒙蒙的天,变得更加阴沉起来,接着我们迎来了湿林中的第一个夜晚。 第五十四 深夜湿林中的喘息… 潮湿的地面,根本坐不下人。 众人半蹲着靠在树杆上,虽然大多闭上了眼,但粗重的喘息声以及紧锁的眉头,没有人能真正睡去。 即便是闭目养神,都不现实。 汪凝眉坐在木筏上,脸色依旧凝重惨白,但她至少能开口说话了。 我和她坐在离众人稍远些,我有一肚子问题想问她。 但只要一迎上她水汪汪的眼睛时,我的脑子就会短路。 在游艇上见到她的第一眼时,我的心早就飘到她身边去了。 每个人,这一生都至少会遇到一个让自己惊为天人的女人,但这种女人通常会与我们擦肩而过。 甚至连四目相对的机会都不会多有。 我卓越何其幸运,一个心灰意冷之人,遇到了我的女神。 一个侥幸生还之人,在孤岛上还能遇她。 我不迷信,但我相信天意。 正是这种天意的暗示下,让我情迷意乱,让我难以自拔... 在流落孤岛的这些日子,我每每坚持不住时,只要一想到曾经和她那么激烈的热吻过,我浑身就会像吃了伟哥一样,兴奋不己。 我想...我之所以这么努力的活着...至少有一大半原因...是为了她。 汪凝眉突然俯到了我的肩头,我浑身一颤,双手有些拘束,这个我曾经抱过的女人,当再次投入我的怀抱时,我竟不知所措。 “卓越...我知道...你是想问...我...我有没有和何厚义...做过什么...”汪凝眉细若游丝的声音,显得她依然虚弱。 但她的话,让我的身子紧绷了起来。 她总是这样,能够明白我的心思,让我感到温暖的同时,又觉得难过。 没错,这个问题从她开口叫何厚义为何大哥时,我的脑子就像装进了一千根针一样,被刺的左右不是。 我望着她,然后抱住了她,这个时候无论是什么样的答案,我都不愿松开。 “我要说...我和他...没什么,你信吗?” 我信吗?我是应该点头,还是摇头? 或者激动的热泪盈眶。 问题的本身,永远是一个问题,当我心中充满疑虑的时候,已经将问题在心中解答过无数次。 无论是肯定的,还是否定的,它们其实都是合理的。 所以当听到答案的时候,我并没有一种轻松的释然感。 反倒我的心更加沉重了。但我愿意相信她,所以我对她点了点头,同时挤出了一丝笑容。 “祝灵她...”我下意识就提到了祝灵,可话到嘴巴,觉得将祝灵告诉我的事,再转达给她,将会是对两个女人的莫大伤害。 所以我及时的闭上了嘴,但汪凝眉却听到我的话,她眼角微微跳动,显得很激动,她朝何厚义那边望了一眼,然后小声问道:“她们真的还活着吗?!” 我惨淡的笑了笑,点头回道:“何厚义不止欺骗了你们,还想将我陷入死地,你选择相信他,让我无力辩解。但我要告诉你,她们不仅还活着,而且活的有衣有食,活的很好。” 汪凝眉皱着眉头,她对我的话,充满了疑惑。轻声问道:“可在这荒岛上...” 我说道:“我明白你想说什么,这荒岛并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糟糕,反而他充满了生机,我见到了很多动物,也与她们争斗过,我没办法一次将这期间的经历全告诉你,即便你不相信我的话,但你至少也该相信,也该相信我对的你的真心吧!” “你真的喜欢我吗?”汪凝眉低下了头,双颊微红。 “我不是喜欢你!”我把她抱的更近了一些,在她耳边接着说道:“我是爱你啊,傻瓜!” 我本以为成年人的感情,根本无需表白。 你若有心,自然会看出我的真心。 你若彷徨,自然会怀疑我的真心。 你若无心,自然会否定我的真心。 这本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汪凝眉她是彷徨的,但对我来说足够了。 我今生能遇到她,并与她有过朝夕相处,孤男寡女的时刻,她的彷徨我大可理解为落入荒岛后,没有了安全感。 或者说她很谨慎。 谨慎在荒岛上,是最好的品质之一,它可以让一个人有活的更久。 此时的汪凝眉,轻轻的把头,转到我面前,与我四目相对,不知为何她哭了。 “卓越...你是个好人...” 我苦笑道:“完了,我被发好人卡了。” 她慌忙摆头,说道:“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我现在的身子...”她为难的看了自己一眼。 我当即明白,用手擦了擦她脸颊上的泪水,说道:“我承认,是很想和你发生些什么,但这不是我的目的,你只要相信我,我会带你活下去,这就够了!” 我心里其实很难过,如果此时不是面临着恶劣的天气,不是汪凝眉来了好事,就这种情况下我敢肯定,她会把自己给我。 但这真是我想要的吗? 我时常在脑海中回味,只要一见到汪凝眉那美妙的身子,我浑身就激动的不行。 她那单薄楚楚的嘴唇,总是会微微抖动,以及说话时总是习惯性的,先舔一舔嘴唇的样子。 以及即便沾了灰泥,也给人一种无比纯洁的面容... 她笑起来,眼角往上扬,抽动的小鼻头,有一点粉嫩的肉头,就像一滴琥珀,在阳光下,闪烁着,异常动人。 她的胸没有梅大姐那般夸张,也没有祝灵那般饱满,却很结实,这种结实就像是长年累月在健身房锻炼出来的气质。 总让人,想伸手触摸,感受一番... 她的双腿笔直,我曾有幸用手从上面装作无意滑过,那瞬间就像触了电一般,让我悸动不己。 当我滑落的瞬间,她很敏感的将双腿合拢,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让我心神荡漾。 我相信,她穿着裙子的时候很好看,但如果穿着紧身的牛仔裤,会更好看。 我爱她的,柔弱,温柔,善良。 同时爱她身体的每一块肌肤。 如果将来有一天,她能躺在我身下,我一定会像对待一件千古奇宝一般,拿着放大镜,用手指最轻柔的地方,一寸寸的去感受她... ... 我不禁看的有些痴了,在这种时刻,我很羞愧自己身体起了反应。 我呼吸开始急促,这让她很明显的察觉到,并有些不安,她稍微往后推了推我,将我推醒。 幽怨的眼神,似乎在责备我,不分场合和轻重。 我很尴尬的笑了笑,刚想把这些杂乱的思绪赶出脑子时,汪凝眉又俯到了我耳边,轻声说道:“卓越...等我身子好了...好不好?” 我激动的转过身,不可置信的望着她,问道:“你...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她白了我一眼,别过头,不再看我。 我的心,顿时欢快的就像耳边放着林依轮的《爱情鸟》一样,在这黑夜中飞来飞去... 就在此时,我突然听到一种很奇怪的声音。 之所以说奇怪,是因为这种声音,好像是... 我刚想顺着这种声音去搜寻时,汪凝眉却紧紧的拉住了我,我皱着眉头,疑惑的望着她。 她低着头,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我更加疑惑了。 我蹲下声,凑到她面前,她难为情的说道:“你不要去看...是何厚义...” 我草! 我当时脑子就清醒过来了,虽然汪凝眉说的很含糊,但只要联想到那种奇怪的声音,我就可以肯定,是何厚义和某个女人正在做那种事。 汪凝眉在我身边,那么到底是沈雁萍,还是梅大姐呢? 说实话,我之前心底多少也有些瞧不起梅大姐,但见过了她那傲人的身材后,便觉得即便何厚义把她给上了,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 我此时的脑子里,全是梅大姐那波涛汹涌,无比壮阔的哈密瓜,在翻来覆去,被何厚义用力的吸允,把玩... 但同时我也很愤怒,像梅大姐那种女人,自带弱者光环,为何何厚义就不能放过她。 而且还要选择在这个时,这种地方,做那种苟且之事? 第五十五章 糜烂的夜 我的心里把何厚义的祖宗十八代统统问候了一遍。 此时不是我充耳不闻就能过去的事,何厚义粗重的喘息声,一直响个没完。 我很难想象,在这种下着大雨的湿林夜晚,他怎么突然起了性趣,又怎么下的去屌。 伴随着何厚义野猪一般的低吼声,被他凌辱的女人,也忍不住叫出了声。 这一声,立刻让我心乱如麻。 在我的意识中,几乎认定了是何厚义在欺负梅大姐,逼迫她做苟且之事。 然而这声呻吟的主人,居然是沈雁萍! “怎么会是她...”我望着汪凝眉,震惊到不行。 汪凝眉摇了摇头,说道:“自从沈姐脚受伤后...其实你想一想,也能明白...况且...唉...” 我还是表示难以置信,在我的记忆中,沈雁萍一直是一个温和,但骨子里异常高傲的成功女人。 她是岛上唯一可以顶撞何厚义的女人,而且当时何厚义看沈雁萍的目光,虽有恼怒,但更多的是敬畏。 可如今... 这般落差,带给我的震撼,犹如一块巨石落地,灰尘弥漫在眼前,四处飞扬,久久不散... 汪凝眉紧紧的拉着我,生怕我做出蠢事。 沈雁萍曾经帮过我,她是如今在这个荒岛上,我唯一没生出过心思的女人。 虽然我不得不承认,她成熟女人的魅力,远不是祝灵等人可以比得上的,但有时尊敬就是尊敬,不会生出邪念。 所以我挣开了汪凝眉的手,长吸一口气,朝事发地点走去。 黑暗中,我看不太清楚他们,但那双丰腴的大腿,白闪闪的被何厚义抱在胸前,靠在树杆上,上下抖动着,却是格外的刺眼。 树杆上流下的雨水,将沈雁萍的衣服全部淋湿,随着何厚义的上下冲刺,沈雁萍原本就紧绷的上胸,突然就蹦了出来,细长的像兔子的吻部,坚硬饱满,来回的拍打着何厚义的脸... 沈雁萍一只手抓着何厚义的后领,一只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虽然我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但却感受的到,她紧绷着,强行让自己接受着现状。 尽管她会忍不住,失声叫出生来,也分不清到底是享受,还是折磨的呻吟... “够了!”我终于忍不住从树后显出了身,只要一想起当日被何厚义按在身下强x的井上百合,我就忍耐不住了。 何厚义此时是背对着我,将沈雁萍半举着,并靠在一棵树干上。 所以此时的沈雁萍,看着我,别过了头,挣扎着要从何厚义身上下来。 而何厚义即便此时被我打断了,他也并没有放过沈雁萍,依然保持着现在的姿势,转过了身,看了我一眼,说道:“卓小子,来,过来...” 那淫邪的笑声,让人头皮发麻,如果我能收拾的了他,此刻肯定毫不犹豫就冲上去将他扑倒。 然而他腰间别着的折叠刀,时刻在提醒着我,千万不能冲动。 “卓越...你回去!”沈雁萍喊道:“你要想要,大姐下次也给你。” 我难以辨别此时的沈雁萍说这话到底意味着什么,但她绝对不是情愿的,所以我向前走了几步,同时有意无意的盯着何厚义腰间的折叠刀。 “来,来...”何厚义还在招手,见我又走近了几步,突然将沈雁萍丢在了地上,裤子都没来得及提,硕大的玩意,像个寻找对手的斗鸡,我看着直恶心。 我见他向我靠来,又看了看沈雁萍在对使劲摇头,突然觉得不对,转身就想跑。 可还是晚了,我被何厚义一把抓住了衣领,我第一反映是想挣脱,但身高以及体型的差距,让我冷静了下来。 所以我不反抗,弱弱的说道:“何大哥,我们应该保存体力,明天还要继续赶路...” “少废话!”何厚义双手猛然将我提了起来,他的力气出奇的大! “别以为我不知你什么心思,收起你那套假惺惺的样子。”他说着,就含起了一口涂抹,吐到了我的脸上,这种羞辱是我自找的,我无话可说,如今落在他手里,我无力反抗,只能以最弱的姿态呈现在他面前。 “我告诉你,卓小子!这孤岛上,所有的女人都是我的,你要想解决,可以来找我,但你要想偷偷摸摸,来使什么怀心思,我不会容你。”他说着,突然朝我吼道:“听清楚了吗!” 我点了点头,随即被他丢在了地上,他朝我踢了一脚,骂道:“还不快滚!”说着他摸向了腰间的折叠刀。 我垂下头,站立起来,看了沈雁萍一眼,终于明白她为何说那句,我要是想要,她下次给我这样的话,分明就是在提醒我,让我不要妄动,不要妄想。 我却会错意了,认为何厚义就算再怎么混蛋,只要我劝阻一番,他就会索然无趣,然后停止这场苟且。 事实上,当我转过身默默往回走的时候,何厚义和沈雁萍交合的声音又传到了我耳边。 一时间,我有些恍惚。 竟分不清,沈雁萍和何厚义做这事,是不是真心感觉到爽。 我仰着头,听着大雨击打着树叶哗哗的声音,感受着黑暗的空气,有一丝潮湿,还有一丝难以释放的压抑。 突然想笑,动物世界中,一只公狮子身边总会围着一群母狮子,它可以和任意一只,不分场合,不分地点的交配。 母狮子要小心翼翼,不能失宠。 如果有年轻的公狮子,想获得这片资源,必须要用最残酷的方式,杀死这只公狮子,或者被杀死。 这都是宿命,是开始,也是结局。 何厚义不正是这只公狮子吗?他的话已经赤裸裸的表面了自己的地位,他允许我的存在,但不允许我窥视他的资源。 如果沈雁萍非常抗拒这种事,她大可呼救,而不是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努力的压抑着自己说不上的快感。 她既怕被人知道,又愿意接受这样现状。 所以,我本就不该多管这闲事。 我走过梅大姐身边时,她蜷缩在树杆的背处,如果不是不小心踢到了她的脚,我几乎发现不了她的存在。 她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同时紧张的将自己的双胸给掩埋了起来。 我摇了摇头,说道:“梅大姐,你放心,我不会侵犯你。” 说罢,我坐到她的身边,将头低的很沉,问道:“你说,人和动物在本质上,到底有没有区别?” 梅大姐支吾了半天,显然不知道我问的什么意思,其实我自己也不知莫名其妙说的什么。 “卓先生...你不要跟何大哥斗,岛上现在就你们两个男人了,我担心...” 我咧开嘴,笑道:“你看你,你既担心一山不容二虎,又担心我会跟他斗,这本身就矛盾。” “唉...”梅大姐叹息道:“如果你不回来就好了...你一回来,何大哥,他又变了...” “我问你一件事。”我突然板起脸,把梅大姐给吓了一跳,她见我表情严肃,点了点头。 我小声问道:“枉凝眉她...她有没有...” 梅大姐一听就明白了过来,她赶紧说道:“没有,这个没有...” “你怎么这么确定?”我疑惑的问道。 “因为...”梅大姐难为情的低着头,因为了半天,在我催促下她才说道:“因为沈大姐一直护着她,也正是因为护着她,所以才和何...和他弄在了一起...他们经常在一起做那事,所以顾不到汪凝眉。” 说实话,梅大姐这个回答,让我并不满意。 我是男人,我还不了解男人顾不顾得上的说法,不过我倒是愿意相信何厚义只是想动汪凝眉,却被沈雁萍缠着这样的说法。 “那你...”我又问道:“有没有和他...” “卓先生你乱说什么呦...”梅大姐难得生气的说道:“何大哥,那看的上我这土疙瘩...” 我眼神无意飘向她那两个巨大的杀器,调笑道:“梅大姐啊...其实你不知道自己有多诱人罢了,奉劝你一句,走路时候动静千万小点,尤其在何厚义面前...”说罢,我站起身,转身向汪凝眉处走去。 “动静小点...”梅大姐自言自语的喃喃着,半响后,突然闭上了嘴,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第五十六章 原则 汪凝眉靠在树上,焦急的看着我。 我有些尴尬,她拦着我的时候我挣脱了,莫名其妙的又被何厚义羞辱了一顿,如今灰头灰脑的回来。 我却要在她担忧的表情下,故作轻松。 “卓越...你何必如此,很多事情没有你看到那般简单...” 我苦笑道:“是啊...确实不简单。每个人都有百转千折的心思,分不出真假。”走到汪凝眉身边,我凝视着她,她迎上了我的目光。“你愿意跟我走吗?” 汪凝眉低下了头,并未回答。 我又说道:“我是说你跟我进岛内,那里有吃不完的肉,还有各种果子,甘甜的河水,温暖的山洞...还有一条无比壮观的瀑布,还有...” “卓越。”汪凝眉突然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我说道:“我懂你的意思,可是你从来就没想过这座孤岛吗?” 汪凝眉的问话,突然把我给问住了。 我想过离开这里吗,扪心自问,肯定想过,在落入荒岛的头几天,我的脑子里全是如何顺利逃离孤岛。 可是在岛上待的时间越久,我反而觉得孤岛是另一番世界。 这个世界虽然充满了危险,同时也充满了考验,我在这里似乎找到了另一个被埋藏在灵魂深处的自己。 后来...也就是最近,我确实对离开这个概念,越来越淡。 面对汪凝眉认真的问话,我本可以虚情假意,作出一副当然的样子,可她的目光却像直透我内心一般。 “卓越...”汪凝眉见我迟迟不作答,她叹息道:“何厚义是怎样的人,这些日子,我们都很清楚。当时我没跟你走,你一定耿耿于怀,可如果你站在我的角度去考虑事情,就能明白...” 我点了点头,无言以对。 何厚义尽管卑劣,无耻,下作。但有一点却是我比不了的,他无比渴望逃离孤岛。 其他人之所以围在他身边,也是一样的心思—她们也想离开。 岛岸在暴风雨来临时,有多危险,她们并不是没考虑到。 然而想离开孤岛就必须守在岛岸附近,利用一切条件,去创造获得救援的机会。 比如放浓烟,做漂流瓶,摆出巨大的sos的求救信号等等。 一旦进入岛内,就等于放弃了求救的条件。 或许岛内更适合生存,但这并不是她们想要的...... 汪凝眉的话,看似在解释之前为何不跟我离开,其实是在告诉我,如果我不积极主动想办法离开孤岛,她是永远不可能跟随我。 然而,这茫茫无际的大海中,我们现在身在那座孤岛,目前还一无所知。 人类的活动范围尽管可以覆盖全球。 但大海中茫茫多的孤岛,又如何照顾的过来,从梅大姐口述中,当时他和越南人是顺着海浪漂流了一天一夜,才流落到荒岛上。 也就意味着,这座荒岛离我们事发地已是非常遥远。 遥远到,即便救援人员赶到了爆炸的游艇搜救时,也不会想到,还有人能生还。 我们的现状,很可能无人知晓。 而且从孤岛极其原始的生态环境以及各种巨型动物的存在,可以看出这里几乎没有人类登陆过,到目前为止,我也没发现过还有其他人类留下过的痕迹。 我们所处的荒岛,几乎就是彻头彻尾的,与世隔绝的岛屿。 这是一个事实,一个我必须要跟汪凝眉讲清楚的事实。 然而我的话才说到一半,汪凝眉就说她累了,之后便闭上了双眼,她的精神依然不好,转过头时,鼻头在轻轻抽搐。 我长叹一口气,把她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望着黑洞洞的空气,心头格外沉重。 现在摆在我面前的最大问题,不仅仅是生存,还有我无法解决的分歧。 我并不是说,非要留在这座孤岛上,只是目前环境所迫,我们在这个孤岛上长久的生存下去,并且建立起一个良性循环的环境,才能够支撑到不知何年何月才会赶到的救援。 而以何厚义为代表的,迫切想要逃离孤岛的人,这些人包括沈雁萍,梅大姐,以及汪凝眉,当然还包括在孤岛内的祝灵和井上百合。 至于神秘的越南人,他怎么想,我无从得知。但我想假如此刻救援真的来了,他肯定也会离开。 那么,也就剩下了我。 看似两派分歧,仔细想来,令我感到窒息,原来我并不是被众人给孤立了,而是自己把自己无形中给孤立了。 这才是问题的本质所在! 即便是我把何厚义给弄死,这个问题也不会就此解决了。 我必须转变自己的想法,哪怕是表现出的样子,也必须让众人明白,我也在极力的寻求逃离孤岛。 想明白这点,我也就释然了。 何厚义和沈雁萍的折腾声也慢慢的停了下来,这种极其操蛋的声音,让我恨得不行,但又无可奈何。 都说男人的身体变化,最直观的来自视觉感官,其实不然。 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下,反而耳中所听到的一切,才是真实的。 糜烂的喘息和呻吟,总能让人呼吸跟着急促,心思跟着摇摆... 尽管汪凝眉一直闭着眼,充耳不听。但她时时微微皱动的细眉,则表示她也被这些声音,给折腾的很难受。 我抱着她,她的手会情不自禁的贴到我的胸膛上,我握着她的手,引导着慢慢的向下方移动。 她有些抗拒,但并没有太大的挣扎。 这雨夜的湿林,浑浊着不可莫名的暧昧,让我们沉陷在其中... 在彼此都难以刹车的时刻,听到了何厚义的脚步声朝我们这边走来,汪凝眉推开了我,迅速的整理着真空的上身。 我非常不舍,刚刚触摸到某个至关重要的部位,就被强行打算。 何厚义走到我面前,用脚轻轻的踢了我一下,我假装揉揉眼,疑惑的抬头看着他。 “卓小子,你过来。”他说罢不容置疑的走到一旁,等着我。 见我走过来后,又指着远处,说道:“走远些,有些话女人们听到不太好。” 我很犹豫,说真的,他这个样子让我怀疑,他是不是要对我动手了。 他回头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说道:“跟你说点事,你怂什么!走啊!” 我硬着头皮,慢慢的跟着他,同时趁他不注意,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尖头石块,紧紧的背在身后。 如果何厚义真的要对我动手,我总要跟他拼命一番。 虽然我跟他的力量悬殊实在太大,但我总不能坐以待毙。 跟着何厚义大概走出五十步后,他停了下来,蹲了在一棵树下,望着磨磨蹭蹭的我说道:“我要想干掉你,就不会留你到现在了。” 他说的有道理,但我并没有因此松懈下来,我左右环顾着四周,用来遮掩此时紧张的心情。 何厚义都看在眼里,他轻蔑的笑了笑,向我招了招手。 “卓越,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他说道,并将我按在了他的身边,我趁机将尖石块丢在树背后。 我可以警惕他,防备他,但如果被他看到我拿着利器靠近他,就不一样了。 这个石块虽然被我丢在树的背后,却还在我伸手就能拾回的距离。 “嗯。”我点了点头,观察着他的表情。 他皱着眉头,想了片刻,之后侧过身看着我问道:“你们真的找到了好去处?” 我疑惑的看着他,不知他所问何意,点了点头,但马上又摇了摇头。 他不爽的瞪了我一眼,说道:“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别跟我装。” “不是...何大哥”我解释道:“我确实不知该怎么回答你,按照你所说,她们都死了,就我一个人活着,可现在你又这般问我,我...” 他伸手就拍了拍我的脑袋,手上并没使劲儿,他说道:“让你实话实说,你把进入孤岛的事情,原封不动的告诉我,我也好对队伍有个详细的打算。” 详细的打算? 我心头的疑惑越来越重,既然何厚义对女人们说,其他人都死了,那他何必又多此一举,要问我发生了什么? 第五十七章 难解的谎言 何厚义阴沉着脸,静静的听我将这一路上所发生事情讲给他听。 其中有很多事,我并没有提及,比如我和越南人大战山猫,还有后来遇到的鳄鱼,巨蜥,巨熊,以及就在不远处看到的巨蟒,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我都没提。 一来,我无法跟他详细的形容那些巨物的可怕。 其次,他肯定也不会相信,我们能从这些巨物中逃出生天。 最重要的是,我所经历的一切,只有我自己能深刻体会,到他耳中,他只会对我越来越警惕。 但对于瀑布,河道,以及山洞和山洞内的肉食,我都说给他听了,我尽量将岛内说的极其美好,甚至有引诱他入岛的意思。 他的表情随着我说的美好内容,也有了明显变化,看的出他们在岛岸边生活的这段日子,过的并不好。 岛岸边,除了椰果,就只有很难扑捉的鱼蟹,虽然椰果被成为生命之树,但只是用来救命用的,想要靠椰果支撑众人活过这二十多天,那是不可能的。 这期间她们遭受的罪,我可以想象的出来。 所以我越是把岛内描述的极其完美,他的表情也就越激动,但却一直隐忍着并没有发表意见。 之后我又将得知暴风雨即将来临后,一个人返回企图将众人带入岛内的过程说给他听后,他才开口问道:“祝灵她们所处的位置离岛岸有多远的路程?” 我想了想,回道:“如果在天气好的情况下,一个人轻装,理想状态下,来回大概需要三天左右。” 何厚义听后喃喃道:“时间有点久了...” 我不知他这话什么意思,所以并未开口询问。 片刻后他看了看我,突然问道:“你说有没有近路可以走。” “近路?从岛岸到达祝灵她们的位置,会穿过一片灌木丛,之后进入我们现在所处的湿林,然后还有一段山路要走,最后才能到达瀑布,这应该是一条直线,至少目前看来是最安全的路线。” “我是说...”何厚义沉声说道:“既然是被大海包围的孤岛,那么孤岛可能就是圆形,或者椭圆形。有没有可能说,你们当时所在的山洞,其实已经靠近另外的岛岸了。” 何厚义的话,让我恍然大悟。我的思维确实出了问题。 按照何厚义的引导,确实存在这种可能。 我们所处的山洞,靠近另一边的岛岸,如果我当时反方向走,可能很快就能到达岛岸,然后顺着岛岸再去找她们的话... 我的脑海开始迅速勾画起目前我所探查到的孤岛地图。 首先,就拿我们漂落的岛岸处作为起点。 从起点出发,灌木丛是一片天然的障碍,应该是环顾在孤岛四周。 进入灌木丛,来到湿林的陡坡。 陡坡往左是两片很小的山谷,一片是密布椰树林,翻过椰树林是当初我和越南人发现野猪群的山谷,至于在往前翻越是什么,目前不清楚。 湿林的陡坡往右,则是片零裸的山体,山体那边是什么,还是不知。 进入湿林,我们所走的方向,是越南人为我们所探出的路线,这条路线上,我们并没有时间或者精力去向四周探索。 也就是说,其实我们所走的路线,是一条直线。 顺着这条直线,我们来到瀑布前。 瀑布上面一条大河分割出两片土地,左边是长满嫩草的草原,右边是不见光线的湿地。 大河是从另一座更高的山岭处奔腾而来。 也就是说,其实我们一路看到的地方只是孤岛的一角,从瀑布处将这一角划开。 孤岛上应该有一座很大的山,山呈现阶梯形。 瀑布下方是一层阶梯,瀑布上方是另外一层阶梯,而汇成瀑布的河流尽头的高山,又是另外一层阶梯。 这座岛究竟有多大,或者说有多复杂,可想而知。 但可以肯定的是,既然岛中有淡水系统,也就是那条大河的存在,就一定有完整的生态系统。 从瀑布下方这小小的阶梯就能看到各种巨物,足以说明,这座岛在海洋中,简直就是一方独立的世界。 按照这样的推算,我们进入的岛内,很可能只是孤岛的一个边缘,所以说何厚义的话,简直太有道理了。 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我将我的推测告诉了何厚义,他很激动,站起来走来走去,双手也换着抱握。 半响后,他说道:“如果那山洞靠近岛岸的话,实在太好了。既不影响我们寻求救援,又能安全度过在孤岛的日子!” 他转过身,目光如炬般看着我,说道:“卓越这样...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全力向岛内进发,先到你说的那个山洞,等雨停下来之后,我们去寻找附近的岛岸...” “可是...”我非常不解的问道:“你不是让我对众人说之前祝灵她们遇害的事情了吗,可...” “我让你说了吗?”何厚义瞪着我,居高临下的喝道:“你自己满口谎言,解释不清那是你的事,我还告诉你,我确实去寻过你们,但是路走的跟你说的不一样,而且还发现了几具人的残骸!” 我望着何厚义,很快低下了头。 到底是谁满口谎言,什么话都由他说了算,他真的去寻过我们?几具残骸? 等等...我突然想到之前被野猪群吞食的尸体,也就是说,流落到岛上的并不止我们这几个人。 如果有其他人的尸体,漂流到岛岸上,被野猪或者其他动物拖拽到山中,然后被何厚义看见,这也不是不可能。 那么...也就能解释,为何当时我一个人冲回来,所有人对我充满了疑虑的态度。 真是操蛋! 这番推断如果是真的,就等于何厚义并没有说谎,说谎的是我自己。 我是自作聪明,还是被迫无奈下口不择言,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我几乎无法将这个谎话给圆下去了,现在何厚义又逼迫着我让众人带到山洞去。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我没有办法,如果可以,我会带着汪凝眉单独进入岛内,可汪凝眉的态度很明确,她要留在岛岸附近,她宁愿相信何厚义,也不会相信我这个并不想离开孤岛的人。 我忍不住抬头望着表情森然的何厚义。 直感觉浑身冰冷,我还是太小看他了,认为他鲁莽,头脑简单,实际上当我回到汪凝眉身边时,他已经给我布下了一个左右不是的局。 我若当时坚持声称,大家都安全的,那么谁敢保证她们几个没见到那几具残骸,而对我的意图更加警惕呢? 我顺着何厚义的话,实际上我注定还是要带她们进入岛内,面对自己无法解释的谎言。 到时,我两边都不是人。 何厚义,到底是我在扮猪吃虎,还是你在装傻充愣,步步为营。 鹿死谁手,现在看来,我已是身陷囫囵,要自拔只会沾染一身污泥。 何厚义根本就不是在询问我的意见,而是在命令我,他说完这番话后,就独自一人转身离开了。 我很沮丧,感觉身上的伤口都在嘲讽着我,所有的一切,都是那般的幼稚,那么的可笑。 午夜时分,大雨也渐渐的变小了,稀稀落落的小雨,在头顶的树叶上,嘀嗒着,我望着阴沉的前路,举步为难... 何厚义主动肩负起拖拽木筏上汪凝眉的重任,我跟在身后,原本急切盼望回到山洞的心情,此时徘徊不定。 身边是一言不发的沈雁萍,她拄着拐杖走着,似乎这些日子早习惯了这样的行走。 我有时会情不自禁的侧头去偷望她,她则回头对我淡淡的笑,恍惚间,昨晚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那般的不真实。 我第一次开始认真打量起,这个令人疑惑不解的女人... 【作者题外话】:今日第五更,专门为答谢追书的各位朋友。 第五十八章 越南人的身份 对于昨夜发生的事,我很疑惑。 有心想向沈雁萍问个究竟,可却不知如何开口。 她见我表情犹豫,故意放慢了步子。何厚义期间转过头看了我们一眼,撇了撇嘴角,不以为然。 待离她们大概有十几步的距离后,沈雁萍向我靠近了几步,我正要开口,她先问道:“卓越,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女人?” 我楞了楞,正寻思着她话中的含义,只听她又说道:“我一直没来得及向你当面感谢。如果不是你,我不仅腿保不住了...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都能活着离开这里,沈姐答应你一件事,无论你张开要什么,沈姐都答应。” 我呵呵傻笑,虽然她此时的表情很认真,但我却不能信以为真。 不是说我不相信她的人品,而是不相信这种如果的假设。 “既然你昨晚都看见了,我也瞒不住你了...”沈雁萍喃喃的说道:“女人毕竟是女人,尤其是到了这孤岛上后,显得格外明显...卓越,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我反问道:“我应该懂吗?” 沈雁萍听后惨淡的笑了笑,沉默了半响,道:“初来岛上,我在外界的财力和微不足道的名气,或许还能震住某人,但你我都该清楚,这毕竟是虚的,能不能活出去还未可知。所以,像昨晚的事,是必然会发生的。” 必然的吗?我不解,但也无力反驳。 沈雁萍见我沉默着,她叹息道:“唉...可惜了...卓越,你终归还是太弱了...沈姐这么说,并不是想打击你,希望你好自为之,在救援来到之前,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她说着,同时望着前面的何厚义。 我感谢她的好意,但我并不认同她的观点。 是的,在何厚义面前,我简直弱的不值一提,我只能忍辱负重,堪堪自保。 但这绝不是我想要维持的状态,甚至就在昨晚,我回到汪凝眉身边后,我脑子里全是怎么干掉何厚义的主意。 陷阱,蛇毒,花豹,甚至是利用巨熊,这些我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翻来覆去,都不是万全之计,一旦失败,等待我的将是不容辩解的被残害。 这迫使我,必须要做一个完美的计划,而这个计划的实施,仅凭我一人之力,很难完成。 而且我还不能让其他人得知是我下的手,因为何厚义虽然恶,但却是众人逃离孤岛的主心骨,若让人知晓,我同样不会好下场。 我甚至想到了假借他人之手... “卓越...卓越!”沈雁萍的呼喊,把我从思绪中拉扯回来,她看着我,皱着眉头问道:“我劝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什么...”我心一惊,快速反应过来,装傻道:“我只是在想这场雨什么时候能彻底停下来。” 沈雁萍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突然问道:“越南人真的死了?” 我没有立即回答她这个问题,反问道:“你们真的见到了尸骨?” “这个没错...”沈雁萍解释道:“我腿脚不方便,就没过去看,但梅萍(梅大姐)和汪凝眉亲眼见到有三具尸首,面目被啃咬的不成模样了,其中刚好是一男两女,所以...” 我听后点了点头,心里也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何厚义应该是在某个地方发现了这三具尸首,然后把梅大姐和汪凝眉叫去看了一眼,对于两个女人来说,她们肯定不可能看的仔细,大多一眼过去,下意识的就认为是我们进入岛内的几人。 所以我赶回来时,她们会非常的诧异。 至于何厚义当时有没有从尸首的特征上辨别是我们几人,这就无从知晓,不过从昨晚他跟我的对话内容是上来说,他是不相信祝灵,百合和越南人会死。 如今沈雁萍突然问起越南人,这倒让我觉得很意外。 因为越南人之前很少和她们打交道,在我印象里,越南人因为语言障碍,和沈雁萍连一句话都没说过。 “沈姐。”我犹豫了半天,想到她们最终还是会见到越南人,还不如干脆就跟她说明了。 我说道:“我知道接下来的话,你不会相信,但我要告诉你,我们之前进入岛内的人,全部都活着,而且我敢保证她们现在正舒适着。” “那你之前说的...”沈雁萍费解的看着我,眼睛瞪得很大。 我耸了耸肩,望了一眼何厚义,说道:“这件事令我很尴尬,我没办法跟你解释,你可以相信我,可以不相信我,这都没关系...” “我信你。”沈雁萍说道:“因为我相信越南人不会那么轻易死。” “对啊...”我苦笑道:“我都活着,他怎么可能死,他可是个超人。” “不!”沈雁萍表情严肃的看着我说道:“卓越,关于越南人,你知道的太少了。” “你认识他?”我有些吃惊的望着沈雁萍。 沈雁萍犹豫了片刻,脚步都有些停顿,又往前走了两步后,她停了下来,转身对我说道:“卓越,你认为越南人到底是什么人?” 我想了想,回道:“我曾见过他标准的军人姿势,所以他应该是越南军人吧...” “不完全对。”沈雁萍道:“我刚见到他时,并没有认出来...但你要相信我,我能在娱乐城行业里混,自然认识一些不一样的人。其中有一位,曾经给过我一张照片,仔细回想,照片中应该就是越南人了。” “沈姐,我没太听懂...” “你不用听的太懂,卓越。很多事你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好,我只是提醒你一句,越南人曾经的身份是雇佣兵,现在干的事是杀人。” “杀人?!”我惊呆了,差点喊出声,难以置信的望着沈雁萍。 她好像早料到我会有这般反应,说道:“你不用这么惊讶,没错,他就是一个杀手。” “你的意思是说...他混上游艇,是为了杀人?” 沈雁萍点头道:“你回想一下,游艇出事时,越南人在哪里?” 我顺着沈雁萍的话,回忆着... 游艇出事前,我被何厚义一脚踹倒在地,当时他准备上来把我按在地上打,结果越南人出现了,从我面前走过,然后他朝着我们的赌桌上走去...他的手...藏在背后... 也就是说,当时他找到了目标,正要动手时,游艇出现了意外... 我摇着头,看着沈雁萍,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想你已经回忆起来了...”沈雁萍肯定的说道:“如果游艇当时没出事,我想就会有人被他杀死,而他要杀的目标就在我们桌上...你可以想象一下,当时在我们桌上有哪些人?” 当时我们房间里一共有九个客人,除了沈雁萍,还有两个女人,一个看起来像交际花,另一个满身是肉,全身恨不得带满钻戒显摆的肥女人。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内地来的肥肚腩却偏要说着一口蹩脚的粤语,生怕别人听不出他们来自内地,这两人看样子是结伴来赌的。 另外一个小老头,总喜欢笑,眼神贼溜溜的转,尤其喜欢盯着女人的胸部和屁股,这个小老头手气很好,当时已经赢了一大堆筹码,有些深藏不露的感觉。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帅小伙,长得酷似程冠希,不过人很冷,从头到尾除了下注,没说过话。他的手气不怎么好,一直在丢牌。 最后一个中年男人据说是个官员,坐姿摆的端正,气质十足,唯独喜欢咳,惹得众人都很不舒服。 再加上何厚义,刚好九个人,作为服务生,我必须得注意到客人的习惯以及要求,所以至今对他们还保留着印象。 “沈姐,你是说越南人的目标是你们九人中的其中一位?” 沈雁萍点了点头,随后又摇头道:“你忘了把祝灵和你算进去了。” 第五十九章 干掉越南人? 沈雁萍的话就像个炮弹一样,在我耳边轰炸。 确实我把自己和祝灵少算进去了,可...我只是欠了一些高利贷,即便想把我抓回去,也不用派杀手来啊? 再说...当时越南人从我身前跨过去,看都没看我一眼,不可能是我! 我这样的小人物,怎么值得传说中的杀手出马。 想到这里,我松了一口气,但沈雁萍的脸色却不太好,她说道:“我,何厚义,祝灵以及你,都可能是目标。当我认出越南人后,我和你的反应差不多...” “不会是你吧?”我诧异极了。 沈雁萍既没肯定也没否定,她小声说道:“能来超级游艇上赌的人,有几个人是干净的呢,你说不是我,我也信。你说是我,我也能相信...同样,何厚义早就认出他了,应该是在游艇上就认出他了,所以...” 难怪何厚义一直对越南人非常敏感,原来他早就知道。 “沈姐,我还是不太明白。” “卓越...你不要以自己的判断去揣摩一个杀手的心理,所以我们四个当众,任何一人都可能是他的目标,至于落入孤岛后,他为什么没下手,这就要问他自己了,当然我希望不是我们,而是另外五个人,可按照几率,我们四人也占了一半,不是么...” 我低下了头,一时还是难以接受这样的情况,不可能是我啊...可沈雁萍的话却在暗示我,越南人跟我走是有原因的,她只是没明说。 对,应该是另外五个客人,即便是按照几率,五人的几率总会比四人大,一定是。 我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但只要一看到沈雁萍盯着我的目光,我就有些虚。 “卓越,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些吗?” “不知道...” “你再好好想想...” 我感觉现在就是自己在吓自己,这些问题,只是推测。“沈姐...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即便是我们四人之一,如今大家也都落难了。” “是!”沈雁萍说道:“我们现在是落难了,如果有救援了,在离开时,你敢说越南人不会动手?还有...如果他不想离开,他为何要把那两箱字画和古董藏起来。” 对,记得最早一波海风袭来时,越南人单独离开,之后半夜拖着两个箱子回来,我以为是酒,难道说他之后把这两个箱子藏了起来,但被何厚义她们发现了? “沈姐,我只是一个卑微的小人物,跟我什么关系都没有啊...” “呵!”沈雁萍冷笑道:“你不必逃避,既然我告诉了你,你就是逃,在这孤岛上能往哪里逃呢?” “唉...”我叹息道:“你们究竟什么意思,就直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你们?”沈雁萍迟疑了片刻。 就在这时,走在前面二十步远的何厚义停了下来,他放下木筏的绳子,给梅大姐使了个手势,见梅大姐拖着汪凝眉继续往前走后,他朝我们走来。 他看了一眼沈雁萍,问道:“谈的怎么样了?” 沈雁萍尴尬的看了看我,随后对何厚义说道:“还是你跟他说吧。” “真是麻烦!”何厚义撇了撇嘴,同时往沈雁萍丰满的屁股上狠狠的捏了一把,沈雁萍皱了皱眉,刮了何厚义一眼,却没说什么,往后退了一步。 “卓越,跟你说个事怎么那么费劲儿呢?”何厚义不满的说道:“当初你要进岛时,还记得我把你叫回来塞给你的折叠刀吗?” 我点了点头。何厚义接着说道:“事实上,我发现那三具尸首的时候,内心非常希望是你们的,这是实话。因为只有越南人死了,我们才能安心。” “我们?”我苦笑道:“你即便给了我折叠刀,就认为我能杀掉越南人吗?他是谁,我又是谁,这很不现实。” 何厚义摆了摆手,说道:“也没指望你能干掉他,只是希望你们路上发生点分歧,哪怕你能对他造成一点伤害,就够了。” “那从来不用考虑我的生死吗?”我怒道:“你让我做什么,可以直说,可我不能不明不白就替你们送命!” 啪! 我捂着嘴,这一巴掌还真用力,嘴角很快就破了,接着流出了血。 “记住了,以后说话不要这么大声。”何厚义轻描淡写的望着我。 “卓越...”沈雁萍走上来,我却伸手拦住了她。 我望着何厚义,尽管比他矮上一个头,我也不愿被抽了一巴掌后,还要低下头。“你们要我做什么,直接说。我不能不明不白送命!” 又是一耳光。抽我的眼冒金花。 “全是废话,该说的沈雁萍已经跟你说清楚了,至于你之后怎么做,是为你自己也好,是为我们也好,这都没区别,听明白了吗?” 何厚义说着突然一把把沈雁萍推到我怀里,接着说道:“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能干掉越南人,这个女人,我赏给你了。” 沈雁萍也没料到何厚义会这样直接,她腿脚不利索,被这么一推,直接就到了我的怀里。 我看了看无所适从的沈雁萍,轻轻的把她从怀里让开。 要说女人味,沈雁萍是所有女人里,最具诱惑力的,这点我承认。 但我还是要对何厚义说:“我不要她,我要汪凝眉!” 这已经是我最后的要求了,我希望何厚义点头,或者默认。 然而他却看着我,像看傻瓜一样,突然哈哈大笑,那夸张的样子,好像为了衬托我的话是多么的可笑。 “别闹。”他笑了半天,之后平静的说道:“别跟我谈条件,你答应最好,不答应,我会给这里给你挖一个坑。” “卓越...”沈雁萍急了,一个女强人被逼到此时直掉眼泪。“卓越,你不要傻好不好!要活着,我们都要活着!” “可以,我答应了。” 这种时候,我不愿说太多的废话,沈雁萍所受的屈辱,到了现在我也感受至深。 我甚至可以联想到,当初沈雁萍被强迫的时候,有多么的绝望,我现在至少还有她劝着... 我很同情这个女人。 一个女人,落入荒岛后,越是傲人的身体资本,越会成为负担,像梅大姐那样相貌平平,处处低人一等的样子,反倒却很安全。 如果何厚义答应给我汪凝眉,我一定会帮他想尽办法,去对付越南人,即便是昧着良心。 然而,他拒绝我的方式,是这等的嘲讽。 难道,他就不会想到,如果我有能力解决越南人的话,他何厚义又算什么呢? 何厚义见我答应后,笑了笑,说不上是信了还是没信,总之他很快转身走了。 “卓越,你不要难过...”沈雁萍走过来,抱着安慰我。 我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沈姐,我有什么好难过的。你心里怎么想的,便是我怎么想的,从这一刻起,请你相信我。” 沈雁萍听后,身子一震,变得有些僵硬,她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疑惑,更多的是担忧。 “走吧...”我搀扶着她,她丢开我的手,望着前方,目光突然又坚毅了起来,她说道:“我还行,路还长着,活着就能创造奇迹...” 湿林上方的雨,越来越小,就要停下来的样子。 然而,风却又起,树叶哗啦啦的直作响。 汪凝眉坐在木筏上,回过头,凝视着我,我冲着她笑,笑着笑着,眼角带泪... 雨彻底停下来时,我们走到了藤蔓处。也就是我发现蟒蛇的地方,此时已经没有完整的藤蔓,也不知是被蟒蛇折断了,还是被大风给吹折了。 走到这里,也就意味着离我坑煮山猫的那片树林不远了,我已经饿的饥肠辘辘,现在只想大口的咬肉,大口的喝水,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第六十章 我糊涂! 当初我将山猫埋在滚烫的土坑里时,并没有算到暴雨会这么快降临,导致我们赶到这片烧焦了的树林后,原本凸起的土坑,已被暴雨冲成了平地。 也就意味着其中的山猫,很可能会被大片的冲走。 但好在还有一层,埋在土坑深处的山猫尸体,被湿水浸泡着。 聊胜于无,我们将这十几只从土坑里弄出来后,发现这些山猫的毛发已经被烤成焦壳,随手一抓,成大片的脱落。 这也就意味着,山猫被烤熟了。 由于被雨水浸透了的缘故,山猫肉不再温热,吃到嘴里也有些囊肿,味道又酸又苦。 饿极了的众人没理由去挑三拣四,在何厚义的分配下,我们躲在山洞中,分食掉了三只烤山猫。 每个人都尽量将自己的肚子给填充的饱满,不肯浪费丝毫可以转化为能量的肉块。 生存到了这般境地,便没有苦与不苦的说法,只有坚持与否的信念。 我们此时所在的山洞,严格来说算不上山洞,只是缕空的一层岩石缝隙,大约只有不到四个平米的空间。 这么小的山洞不可能是群居的山猫洞穴,从洞穴里随时可见的花豹毛发上看,倒有些像是花豹的洞穴。 我可以大胆假设,如果说这个洞穴真是花豹的洞穴,那么当时我所参与的那场战斗,应该就不是花豹袭击山猫。 很可能是山猫有组织的想来袭击花豹? 联想到那群山猫对我们纠缠不休,凶狠的连番攻击,还真有这种可能。 这样想来,那两只花豹当时守在洞中,死守不出的样子,便更加肯定了我这种推断。 我恶念之下,一把大火烧了这片树林,洞虽然还在,但洞外已是面目全非,无意中也算是毁了花豹的家园,想起那只怀着孕的母豹,倒是有些惭愧... 在暴雨袭击时,我是想把众人安置在这里,也没指望能说服她们进入岛内,而现在情况变了。 何厚义让我们稍事休息了片刻,就催着我继续赶路。 此处离瀑布不远了,也就大概半天的路程。 暴雨过后的路面,到处是泥泞。 考虑到汪凝眉身上的不适,所以我们走的并不快,大概到了第二天傍晚,众人才来到瀑布前。 本来已经停了快一天的雨,此时又淅淅沥沥的开始滴落,因为没有火,众人这一路走来,身上就没干过,见到雨水,愁容满面。 不过瀑布就在眼前,山崖之下的河道两侧,看起来又是极好的栖息地,所以没有人在抱怨一路的艰辛,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快乐。 就和我们当时一般的模样。 越南人搭的梯子非常牢固,多用绳子捆绑在四周,所以暴雨的袭击并没有将它冲毁。 因为下雨,河道两侧没有出现野兽,众人顺着梯子也安然落地。 一切顺利,唯独到了河水前,却有些犯愁了,原本只有膝盖深的河水,由于暴雨的积水,一眼看下去,居然望不到底。 而且河水很急,想要趟水而过不太现实。 就在我们左右为难,望着汹涌的河水发愁时,越南人出现了。 此时的他蹲在滑坡处,看着我们,似乎有些疑虑。 我不知该不该喊他,很快何厚义也发现了他。他转过身,突然向我喝道:“卓越!你不是说越南人死了吗?” 我被他喝得一楞,真没想到他还要来演这一处,众人随着他这么一喝,也都发现了正在从滑坡上下来的越南人。 我有些尴尬,毕竟是我亲口跟大家说,见到越南人被山猫合围至死,如今越南人就站在我们对岸,我不管怎么解释,都显得苍白。 除了沈雁萍,所有人此时看向我的眼神都怪怪的,说不上什么感觉。 总之,何厚义的目的达到了,我现在肯定就像个小丑,出尽了丑,有口难开。 恐怕我以后说什么,众人都会先考虑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这是一种无形中致命的毒箭,很不幸我中箭了。 想要渡过这汹涌的河面,最好是等河面水位恢复到正常水平,就可以很轻松的渡过。 但天还在下着不大不小的雨,河中的积水只会越来越多,河面会变的更宽,短时间根本不会恢复到之前的水位。 而搭建横木,也不现实。河水很急,圆木只要搭在上面第一时间就会被冲走。 不过既然越南人出现,就一定有办法。 以他的个性如果不愿帮我们,压根就不会出现。他打量了众人一番,尤其是在我身上多看了两眼,之后便回到了滑坡处,一探手从滑坡处取下了一根很粗的绳子。 这跟绳子一看就不是树皮编织而成,倒像是藤条编的,绳子很粗,大约一只手堪堪握住,我好奇的看着越南人,不知他什么时候开始编的这条绳子。 光看这绳子的粗细以及十几米的长度,就能知道,编织这条绳子一定会花费大把的时间。 不过在那山洞中,除了找食物,看住火堆外,好像没有别的事可以做了。 只见越南人,将绳子的一头绑上石块,接着冲我们这边抛来。 随后越南人将握在手里的一头,捆绑在河岸边一棵大树上,大约离河面有半米的高度。 我学着他的动作,转身将另一头绑在身后的树杆上,跟河面保持平行。 绳子的长度刚好够绑在这两棵树之间,想来这是越南人专门测量过的长度。 难道说他料定我一定能把众人带回来,也料定到我们要过这个河面需要这根特制的粗绳? 如果真是这样,就不得不说越南人,不仅身手厉害,头脑也绝不简单。 不过想想,一个杀手,如果脑袋简单,肯定也活不久。 不过他这么做,是为什么呢? 分明就是在专门迎候我们... 有了这根绳索,众人渡过汹涌的河面问题就不大了,只需像个树袋熊一样,牢牢的把身子抓在绳索上,然后再像毛毛虫一般,一点点蠕动,就很轻松到达了对岸。 唯一遗憾的是,这条精心编制的粗绳,在河水退去前,取不回来了。 天色渐渐的黯淡了下去,一路奔走的众人也十分疲惫。 汪凝眉的身子不可避免的沾了很多冷水,此时止不住的在颤抖,虽然她强行笑着,但从她虚弱的脸色看的出,她这是病了。 我背着汪凝眉,就想当初背井上百合一样,快步朝山洞走去。 一门心思都系在她身上,却忽略了一件很麻烦的事。 井上百合老远的就从山洞探出了头,她一眼就看到了跑在最前面的我。 欢快的喊着我的名字,我也有好些天没见到这个丫头了,看着她脸色比之前好了很多,可当她看到我身后赶来的何厚义时,整个人懵了。 她像一只受惊了的小鸟,从我面前突然就钻进了山洞里。 我真是糊涂! 只想着尽快将汪凝眉转移到有篝火的山洞里,却忽略了井上百合见到何厚义这个禽兽时,会有多难受。 当我背着汪凝眉走进山洞后,一眼就望见了,趴在祝灵怀里惊慌失措的井上百合。 她的嘴唇在颤抖,难过的用双手遮着自己的眼睛。 如果说之前百合被侮辱的事没人知晓的话,我想她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她已经崩溃过一次了... 她虽然原谅了我,但不代表忘记那番屈辱。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尤其是少女,被人粗暴的对待,会留下多么难以磨灭的阴影,我无法深受体会... 祝灵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净是冷漠。 我现在才明白,祝灵当日阻拦我,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不想让井上百合在见到何厚义。 如今我却把何厚义领来了,而且此时他已经带着众人迈进了山洞。 当他看到祝灵和井上百合后,双眼所迸发出来的欲望,没有一丝遮掩。 我心里突然一沉,知道自己真的错了。 第六十一章 毁灭自我! 山洞的空间还算宽敞,除了用来搭放熏肉以外,容纳我们八人绰绰有余。 温暖的篝火让后来的人欣喜若狂,她们简直就像看到了宝藏一般,冲了过去,贪婪的将整个身子靠在篝火上。 尤其是何厚义,非常不客气的坐到了祝灵的身边,刚想开口说话,井上百合一瘸一瘸的跑到我身边,紧紧的拽着我的胳膊。 我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恐惧的情绪,心思细密的女人们似乎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何厚义热情的在和祝灵说离别之苦,而祝灵始终低沉着头,一言不发。 沈雁萍则直接把上衣给脱了,饱满的胸部被篝火映在洞壁,像两座巨峰,微微颤抖着,她就着篝火烘烤着湿透了的衣服。 梅大姐本来也想将衣服烘烤一番,却望了我一眼,咬着嘴唇... 越南人将我们带回山洞后,就依靠在洞口,望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不知道在想什么。 山洞里的气氛很压抑,至少我是这么认为。 每个人都怀着自己复杂的心绪,彼此保持着一段距离。 我将汪凝眉放到篝火旁,用石锅烧了些热水,随后回到百合身边。 本以为把众人接回山洞,是一件很好的事情,然而真正这样了,我需要考虑的问题却突然多到令人头疼欲裂。 首先,何厚义肯定还是要队伍的指挥权,越南人对他不搭理,我也没有任何办法阻止。 其次,又如何让井上百合去面对何厚义,何厚义可以脸厚到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但井上百合的反应,已经足以说明,她多一秒都不想看到这个畜生。 另外,以何厚义的兽性,如果他真的要动祝灵,我该怎么阻止? 虽然我在离开山洞时,对祝灵说了那番绝情的话,但其实这些日子来,也常反思,我的话并非出自真心,更多的是一种无法释放的压抑。 或者说,在当时祝灵和汪凝眉同时摆在我面前时,我义无反顾的选择了汪凝眉。 但如果你让我亲眼见到何厚义对祝灵做那种事,我同样会疯掉,我会控制不住我自己。 之前和祝灵以及百合朝夕相处的日子,让我对她们多了一份责任,一份牵挂。 可按照何厚义一进山洞就迫不及待和祝灵搭话的情况看,何厚义此时的目标已经转移到了祝灵身上。 而祝灵和百合的关系,她现在肯定恨透了何厚义,同时她也会恨透了我,从她偶尔看向我的眼神就能看出,她一定是对我恨之入骨了... 还有,何厚义路上对我说的那些话,让我找机会干掉越南人的话,我又该如何处之,现在我只要一看到越南人的背影,就浑身颤抖。 那可是一个杀手... 正当我想着这些问题难分难解时,祝灵突然走到了我面前,她看着我,面无表情,随后扬起手,一巴掌向我甩来。 山洞里有回音,这一巴掌特别响亮,久久还不曾消散。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了我们这里,如果以前祝灵敢当这么多人面,抽我巴掌,我一定会还回去,而且还要羞辱她。 可是如今,我愣在原地,心如刀绞。 祝灵一句话都没跟我说,抽完这一巴掌,伸手抱了抱百合,百合有些抗拒,不愿跟她回到篝火旁,也不愿跟何厚义挨得太近。 祝灵不知跟她说了句什么,百合才极不情愿的躲在她身后回到了篝火处。 百合那漂亮的大眼睛,此时非常暗淡,强忍着悲伤的情绪,也强忍着泪。 “何厚义!”祝灵打断了何厚义的调情话语,正声说道:“既然你回来了,之前的事我也不想再提,但是今后你若再碰百合一根手指头,我一定会趁着你睡着,将你的脑浆砸出来!” 祝灵说这句话的时候,山洞里所有人都听的很清楚,同时她在说话时,眼睛却紧盯着我。 何厚义似乎没料到祝灵会当众如此强横,面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祝灵你知道自己在讲什么吗!” 祝灵依然盯着我,一字一句的说道:“山洞里,所有女人只要愿意,你都可以玩,包括我你有本事也把我强x了,可你要是在碰百合,我收拾不了你,也总有人会干掉你!” 我浑身一颤,祝灵是望着我的,所以何厚义的目光当即转到了我身上,意味深长的盯了我好几秒。 随后冷笑道:“他么?卓越么,你是个聪明女人,可怎么会生出这种愚蠢的念头。这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孤岛,谁能带你们离开孤岛,谁就是王,如果卓越他能做到,我不介意给他做下人。” 何厚义的这番话气势也不弱,同时又在讲道理。 而这个道理,我相信大多数人是认同的,就连祝灵此时也没再反驳。 我能带众人逃离孤岛吗? 我的脑中并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件事。 可这并不是重点,我明白祝灵话中的深意,她是恨我,所以不顾一切的将何厚义的矛头转向我。 实际上她根本无需这么做,我已经身陷囫囵,四面楚歌的境地了。 在祝灵眼中,我是一颗棋子。 在何厚义眼中,我又是另一颗棋子。 甚至在汪凝眉眼中,她也希望我能成为她的棋子。 包括我一直都了解不透的越南人,他是否也把我当作一颗棋子。 我这么理解,并不是说我卓越有多重要,事实恰好相反,我是因为无足轻重才会被当作棋子,即便这棵棋子烂了,对全局也不会有丝毫影响。 这便是她们之间的博弈。 我很痛苦,我的痛苦无人理解,而造成这一切原因的是她们口口声声,一直提到的,卓越,你太弱了... 是的,当离开何厚义后,我一度觉得自己变了,变得很强大了,可以面对他了。 可当他一把将我掀翻时,我只能滚在地上。 当他让我自己编织谎言,又无法收场时,我心生寒意,难以圆场。 无论斗智还是斗勇,我都败在了他的手里。 我希望这个时候,汪凝眉能安慰我,哪怕是多看我一眼,给我一丝信心。 可她从坐在篝火到现在,一言不发。 我做的一切,都值得吗?! ...... 越南人是一个很讲规矩的人。 我们在山洞中用浓烟毒杀蝙蝠,四个人都出了力,所以他早把熏肉分成了四份,并放置在四个通风口,用来风干。 只要没人动他的那一份,他根本不在意我们怎么分配食物。 当然我们这三份如今被何厚义给掌控了,众人依然认同他领导者身份,都尊称他为何大哥。 就连祝灵也改口了。 在山洞中的第一个夜晚,大家的话都不多,所以睡的很早。 篝火旁没有我的位置,我捡了些干柴,一个人躲在一旁,费力生着了火,撑着脑袋,心灰意冷,却怎么可睡不着。 听着山洞中渗水滴落在洞壁,轻灵空洞的声音,望着洞外一会儿大一会儿小的雨,心生厌倦。 绝望的心情,比当时跨入隔离拦企图跳江自杀时,还要浓烈。 记得几年前,我也曾意气风发,也曾堂堂正正。 那时,除了我的女友,还有女人喜欢我,并勾引过我。 我曾背着女友,被别的女人喊上了床,那个女人我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这么多年,始终记得她说过的一句话。 “绝望是一个过程,有人选择自我毁灭,有人却选择毁灭自我,这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选择,就像偷情,你可以静坐云端而后等待艳遇。也可以等待艳遇而后静坐云端。” 难以想象一个欲求不满,发泄起来满嘴下流言语的女人,会说出这番让人意味深长的话。 在这无助的雨夜,我坐在山洞中,回味着这句话。 突然有了另一番领悟。 是的,既然绝望了,我为何不毁灭自我。 为何不能静坐云端,而后等待艳遇,而后再静坐云端,哪里来哪里去... 第六十二章 诀别与新天地 雨不知什么停了,当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时,发现井上百合躺在我的怀里,像过去那样,把我抓的很紧。 我轻轻挪动了下身子,将脚边的干柴丢进了火堆里,生怕把她吵醒了,但她还是醒了。 她揉着眼睛,抬起头看着我。我笑了笑,正准备让她继续睡,她却趴在了我的肩膀上,轻声念道:“大叔...不幺切...” 我苦笑着,小声问道:“百合,跟大叔走吗?” 她疑惑的望着我,不知是没听懂,还是在考虑我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是想离开这里,或者说离开众人,并非是我选择了逃避,不敢面对何厚义,事实上我比任何时候都想要直面他。 但我需要一个空间,让自己去变得强大一些。 在何厚义的压迫下,我什么事都做不了,只能越来越虚弱,恶性循环最终不堪一击的倒下,这几乎是我所看得到的未来。 既然已经绝望了,我选择毁灭自我,毁掉过去的卓越! 山洞中所有的人,我都不应该在成为我的羁绊,包括我怀中的井上百合。 那是过去卓越的牵挂! 我将百合抱到洞口,指着瀑布的方向,轻声说道:“百合,我要去那里,等着我,总有一天我会回来,我会带你们离开这里!” 百合估计只听懂我说的去这个字,她眨着大眼睛,拽着我并摇着头说:“不幺切,不幺切!” “傻瓜...”我挂了挂她的鼻子,其实很不舍,在这荒岛上,这个看似被玷污的百合,反而却是最纯洁的女人,即便何厚义对她做出那种恶行,但她的目光中也只有惧怕,从未有过仇恨。 她不曾对任何燃起过仇恨,即便再怎么伤害她的人,这便是井上百合。 后来她又在我怀里睡着了,把我抓的很紧。 我见她呼吸慢慢均匀了,仔细的将她平放在地上,看着微微鱼白的天幕,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汪凝眉和祝灵。 一个是我爱之极深,一个是恨我之极深。 我轻轻的将越南人叫醒,他冰冷的看了我一眼,刚要躺下去继续沉睡,被我坚持拖住了,他这才皱着眉头,盯着我。 我指了指汪凝眉,又指了指祝灵,随后又指着井上百合,对他做出拜托的手势。 越南人眉头皱的很紧,他这种表情我只见过两次,第一次是我用一半的野猪肉换回他匕首下的汪凝眉时。 而这次,他却很贪心,我已身无一物,却想换回三个女人的安全。 所以他很果断的摇头了。 我长叹一口气,闭着眼,双膝跪在他面前。 我跪过何厚义是为了活命,此时又跪越南人,同样也是为了活命。 我的眼泪,流淌了下来,睁开眼时,越南人背对着我,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拒绝。 一个男人这一生可以跪多少人,屈指可数。 这样还不够,我跪走到越南人面前,面对他用最卑微的姿势,将头掩埋在双膝间。 我给农村老家的父亲磕过头,也给我面前的越南人磕过头。 一声声,如重锤扣打着我的心门,也同时攻陷着越南人的冷漠。 最终,我赌赢了。 越南人点头了,同时骂了一句,虽然听不懂,但他确实骂的很严重。 没想到我卓越,也有这么一天,能够请动一个杀手替我办事,即便这跪这叩,也是值得的! 这么一想,我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 无牵无挂,迈出山洞的瞬间,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 刚走出没多远,越南人追了上来,我顿时紧张起来,还以为他后悔了,哪知他将用绳子串起来的一大串肉块搭在了我的肩头,随后头也不回的又转身走回了山洞。 我估摸着这一大串熏肉至少的有三十多斤。 能让越南人舍得把自己的熏肉送给我,这就更值得我骄傲了。 看来他并不是一个绝对冷血的人。 有了这三十斤肉,我省着些吃,最起码能管上十天半个月的。 望着山头的瀑布,我又得再走一趟老路了,我没打算离开她们多远,只要让何厚义不知我的去向就好。 从这里到瀑布上面,本无路可走。密密麻麻的树林掩盖着眼下的山体。 若非我当日心切,选择从树枝之间艰难爬行,是万万想不到可以从这里上瀑布,所以我敢肯定,何厚义他绝对不可能知晓我的路线。 所以近在咫尺的瀑布之上,反而却是最安全的地方。 轻车熟路,自然爬起来没有上次那般艰难,唯独雨过之后的枝叶很是光滑,我几次都差点从上面翻落下去,好在有惊无险,花了接近两个小时,我终于爬上了瀑布上的凹山。 坐在凹山的左侧,感受着耳边呼啸着落水声,此番另有所感,感的是波澜壮阔,感的是胸怀广阔。 如今我是一无所有之人,自然之力虽然不可抵御,但又奈我何? 天慢慢的变的透亮,黎明的光辉开始洒落在视野所及之内,山顶上的风,来势汹汹,却以最柔弱的姿态,折转回去,吹动着松涛阵阵。 远处传来海鸟悠扬的长鸣,梦幻的呢喃,附和着海浪的歌声。 孤岛不孤,人亦不孤,如梦如幻... ...... 雨过天晴的太阳,也变得温柔了许多,不像往日那般猛烈。 照在草原上,将最晶莹剔透的露珠都给拨的清清楚楚,一眼望去,翠绿翠绿的,如同一张美画,铺在上面。 这里便是我选择的安身之处,前是一片幽静肥美的草原,后是瀑布断崖,左是连绵的弧形山岭,右边是大河滔滔。 四周尽是天然的屏障,将这片草原包裹在其中,各种食草性动物都能在这里幸福的生活,人就更不用说了。 我静坐了一会儿,在太阳还算柔和之时,得抓紧修建避处。 生存的四大优先因素,我决定先考虑避处,水和食物暂且不着急,至于火,太阳照在树林间,将水分蒸发一番,干柴要多少有多少,也不是当务之急。 我既然决定在这里长住,便要做两手打算。 首先,像越南人之前那样做了一把石斧,用石斧砍断十几根圆木,用圆木以及茂密的枝叶,先简易的搭建了一个可以遮阳挡雨的草棚。 这个草棚花费了我接近一天的时间,但绝对是值得的。 因为我需要在这个草棚中,开始详细规划我的长久避处。 在这个孤岛上,我所常用到的东西有木头,油脂物,还有泥巴。 泥巴是好东西,在人类还没发明水泥或其他建筑粘合剂前,泥巴是最主要的建筑材料。 在我农村老家,直到现在还有一些完全用泥土建造的土房。 虽然对此我并没有丝毫经验,但却明白,我如果想要搭建更好的避处,一定会用到这种要多少有多少的泥巴。 第二天上午,我还是进入树林中,用了一上午时间,精挑细选了一些木质既结实又笔直的树杆,这些树杆作为我新避处的支撑柱,被我扩建在建议的草棚四周,以草棚为中心,快速的框画了一个大约十平米的空间。 考虑了许久,还是决定用传统的两侧斜檐的风格,先简单的将整个屋子的木架结构搭建好。 大约花了四个小时,一座未着片瓦的人字形屋檐框架已然搭好,屋檐下是结实的四方体横竖相间的支撑柱。 看着天色还早,我决定先用泥巴搭建一个灶台。 从对岸的湿地中很容易就搬来了许多泥块,将这些泥块像揉面团一样,揉的均匀,粘手为止。 第一步,先做灶底,这个底废了我不少心思,最后决定捏一块圆饼形的泥块,在圆饼中像蜂窝煤一样,用手指戳出许多均匀的洞。 这些洞主要作用是,将灶台下面点燃的明火,均匀的透过这些洞燃放到灶台内部,达到热量均匀的效果。 接下来再用泥巴像捏陶瓷一般,捏出一个空心的,大约能容纳大半个身子进去的灶台轮廓。 这个过程其实很简单,只需要付出足够的耐心,一个大约一米高的空心灶台就给捏出来了。 至于灶底下面的空间处理,就更简单了... 第六十三章 新生天地 用扁平的树干当铲子,在捏好的灶台下面,挖一个坑,坑的大小和灶台大小相等。 这个时候不能急着往坑里堆火,按照热胀冷缩的原理,一旦坑里起火,势必灶台内部温度会急速升高,导致泥巴从内部开始膨胀,不但会使灶台变形。 还很有可能,灶台从外部开始崩溃。 所以我将这个捏造好的灶台,暂且搁置在一旁不管。像夏天的太阳,要不了一天的时间,灶台外壁就会被烘干。 一旦外壁泥土烘干后,就代表着灶台可以正常工作了。 这个常识是我在农村老家所学到的,当时纯粹是好奇,见大人们这样糊灶台,记了下来,如今还真给用上了。 在天黑之前,我还要求自己做完另一项工作,那便是做模版。 我之所以将屋檐空余没管,其实心思也花在泥土上。 泥土是活的,可以随意拿捏,造型。 用相应的模版就能捏出相应的物件。 比如我现在急缺的泥瓦片模版。 说来做泥瓦片的模版,真的是再简单不过了。 从树干上取下来的细枝条都可以用来制作模版,方法是,将枝条轻轻对折,折到将断未断的状态。 分别折出四个角,然后捆绑成一个长条形的框架,这就是我的泥瓦片模版。 因为考虑到需要很多这样的模版,所以在天黑之前,我小心翼翼的折出了十二块这样的模版,只等着接下来的一天,就开始制造泥瓦片了。 如果能成功制造出泥瓦片,那么我的屋檐就会很完美,至少在这个孤岛上来讲。 也许你会怀疑我怎么会懂这么多。 这并不奇怪。 人之所以被称为高级动物,便在于会创造。 通俗点讲,但环境需要你对此作出改变时,人的大脑一定会勾画出许多画面。 只看你愿不愿意去尝试,这就是之间的差距。 夜幕中,我站在高崖上,像山洞的方向望去,真有一种咫尺天涯的感觉。 我离开时,特地向百合指过我如今所站的位置,她并不懂我的意思,或许有一天想明白了,她肯定会告诉祝灵。 然而那时的祝灵还不会恨我如初,还会不会带何厚义来寻我,这都不重要了。 我只希望,每晚我都能在这里,静静的伫立片刻,能常回忆她们,便也足够了。 我对越南人的信任,致使如今的我,无牵无挂。 他既然答应了我,一定会保住汪凝眉,祝灵和井上百合。 我能想象的到,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日子,何厚义眼巴巴的望着三个诱人的女人,却始终被越南人阻挡,气急败坏的样子。 但同时我又觉得,有些对不住沈雁萍和梅大姐。 不过沈雁萍已经和何厚义之间,存在了那层关系,就不存在有任何障碍。 至于梅大姐,就如何厚义所说,该发生的一切终将发生,早晚而已。只希望梅大姐的心足够坚强,能承受的起何厚义的糟践。 我不可能要求越南人保护所有的女人,那样即便是给他下跪和磕头,恐怕都无济于事。 不知何厚义那天醒来后,发现我不见了,会作何感想,是悲愤还是无所谓。 也不知汪凝眉又作何感想,她会想念我吗,还是仅仅祝福而已。 祝灵...她狠狠的给了我一耳光,也正是那一耳光将我抽醒。我总感觉和祝灵之间,有太多的别扭,这些别扭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就好比说祝灵把自己脱光了,送到我面前,我一定会想她是不是别有心思。 我也始终觉得她有好多话,没对我说明白。 自从我选择回去找汪凝眉时,她就变了,那些来不及说出的话,她再也不愿对我说了。 其实...我很想念那仅有的几个夜晚,她贪婪的躺在我身上入眠的样子。 我得承认,在某个时刻,她确实钻进了我心底里最柔软的空间。 是和性欲区别开来的空间。 月明星稀,这是一个惬静的仲夏之夜,我没有回草棚,就躺在离瀑布没多远的石块上,枕着双臂,出神的望着天空。 想了太多,奔腾的瀑布,开始时感觉很吵,慢慢的却觉得这种吵反而是另一种静,似乎世界所有噪杂的声音,都被瀑布声给吸了进去,我只听到一种声音,这种声音,让我昏昏欲睡... 就这里,躺在瀑布前,我睡的特别踏实,一夜无梦。 第二天,太阳升的很高,我才醒来,这一觉睡的前所未有的舒适。 当你忘了身在何处,甚至忘了自己是谁,连思维都会跟着飞倾直下的瀑布奔走时,这天地在你心中,就好似融入了眉间。 天地中有你,你中有天地。 不过让我很恼火的是,我的天地,也就是我刚刚搭建好的草棚,居然被一群羚羊袭击了! 说是袭击,其实是它们拿我竖的木杆来蹭痒痒,见我凶神恶煞的走过去,它们居然不跑,而是直直的望着我。 这反倒把给我吓住了,心想,这食草动物不会是披着羊皮的狼吧。 事实证明,它们只是没见过人类而已,就像那群山猫第一次见到我们时,需要一段时间的观察。 当羚羊群发现我身无尖物,牙口也很一般时,便决定跟我友好相处。 它们光顾我的草棚,有时吃累了,还会卧到我草棚里遮阳,这让我很郁闷,但又不愿伤害它们。 原因很简单,我最早决定搬到这里时,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这片小型草原上,一眼望去全是食物。 对待自己的食物,我需要耐心... 拿这些羚羊实在没办法的我,只能放任它们不管。我开始着手制作泥瓦片。 昨天我制作泥瓦片模版时,长宽都是严格按照我斜檐木杆之间的距离所制作的。 也就是说,当泥块被我揉进模版,放到灶台空心中烘烤后,它们所出来的样子,刚好能搭在木杆之间。 为了加固这些瓦片,不至于大风一来就把它们给吹跑了,我在制作模版上,还特意将泥洼做了一个凸口,凸口刚好能卡在木柱上,这样相互累叠起来,就会非常的牢固。 这一天是我落到孤岛上有史以来最忙碌的一天。 我一个人又要砍干柴,在灶台下面的坑里生火。 然后还要和泥,将泥土中多余的水分挤压出去,揉成干稠状,然后在模版中做成瓦片的形状,之后在将它们放在太阳下晒干,接着一块块丢进灶台空心中烘烤。 烘烤的过程中,也不能松懈,不仅要随时添加干柴,保持火的温度。还要继续和泥。 仅一上午我就来回的从河两岸运回了至少几百斤湿泥,这些湿泥还需要筛选合适的部分作为材料,大部分只能丢弃。 经过一整天的忙碌,我成功的烘烤了两百多块泥瓦片,每一块泥瓦片大约十五公分长,八公分宽。卡在木柱之间,刚好合适。 并且我推算了一下,要想将我这十多个平方的房顶全部用泥瓦片盖住,大约需要六百多块泥瓦片。 也就是说,三个白天才能将这个房顶完工。 虽然很折磨人,每一项工作,自己都赶着去做会感到很累,但专注的做一件事,时间通常会过的很快。 这孤岛上,其实最难度过的不是饥饿,不是恐惧,而是漫长的,无法打发的时间。 其实想想,我那夜亲眼所见何厚义和沈雁萍正在做那事,也属正常。 毕竟人的情绪不如树木花草那般终生不现,当时间带给人无尽的空虚时,人只会越来越压抑,会不停的徘徊,想要做点什么。 而男女之间,在这荒岛上,不存在法律,甚至连道德约束都显得无足轻重时,放纵或许只是一种宣泄的方式。 沈雁萍,也许也想要吧... 天色一暗,在草原上啃食鲜草的各种草食类动物,就会慢慢远去,它们有它们的窝圈,而我依旧会躺在瀑布前。 只要听着瀑布的声音,所有烦心事都会烟消云散... 第二天,我和昨日那般醒来,还如昨日那般忙碌,全身心的投入了我的伟大事业中,然而当我已经对湿林放松警惕时,意外发生了,这桩意外,要了我半条命! 【作者题外话】: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下交流群:475741092 卓越新生了,看的憋屈的朋友们放心吧,慢慢就好了。 第六十四章 人的智慧 以当初我对这片湿地的判断来说,我是不应该犯下这样的错误! 我早料到这片湿地表上看起来安静,其实土壤下面,危机重重。 这几天我疲于造房,几乎忽略了这一点。 湿地里的泥巴是我取之不尽的财富,同时也让我险些蒙难。 当时我和昨日一样,从泥坑里挖着湿泥,这种繁重的体力活,很容易让人的脑子变得空白,所以当一块长朽木顺着泥潭飘向我时,我并没有在意。 直到这块朽木突然浮出水面,露出两个魔幻色的翻皮眼时,我吓的一屁股坐在泥地里。 我脑子里当时就像被铁锤给狠狠的砸了一下,轰轰直响。 这哪里是朽木,根本就是一条伪装的大鳄鱼,它紧盯着我,向我快速爬来。 我的腿直打哆嗦,若不是我挖出来的泥坑堆成了包,缓解了鳄鱼向我冲来的速度,那时的我是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 当我刚从泥坑战战兢兢爬出来的瞬间,那条三米多长,满身泥泞盔甲的尖嘴鳄鱼,噗通就跌入了泥坑中,同时还张牙舞爪的对我闷声嘶吼着。 好在这个泥坑经过我昨天整整一天的挖掘,足有一米多高。 这个高度刚好困住了这条鳄鱼,让它几次挣扎想冲上岸,结果都以失败告终。 此时的我早已连滚带爬的跑回了草棚,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也顾不得将挖出来的泥块了。 我坐在草地上,大口的喘气,心惊肉跳的同时会想当然的认为,在对岸的湿地中,肯定不止一条那样的鳄鱼。 因为需要挖湿泥,我险些遭难,也因为那泥坑,我又获救。 可真是祸福相倚,难解难分... 侥幸逃的一命后,现在说什么我也不敢再去那片湿地了,尽管那条鳄鱼被困在了泥坑中,我也手无寸铁无法应对。 可望着我头顶铺垫了一小块的泥瓦片,心里有些不甘心。 通过自己的努力,证明了即便在这荒岛上,我也能够建造房子,这对我的信心是一个极大的鼓舞。 如今那条横卧在泥坑中的鳄鱼,成了我成长道路上的障碍。 我若想继续前进,势必就要除掉它。 然而除掉一只三米多长的大鳄鱼,又谈何容易。 万般无奈,我只能先放下手头的泥活儿,扛着石斧穿进了树林,我现在迫切需要一种能杀死泥坑中鳄鱼的武器。 在没有铁材的荒岛上,我能用到的只有木头和石头。 而石头又太过沉重,以我现在的力量,就连我手上这把石斧,我都挥砍的不禁自如。 所以较轻的木头,则是我的首选。 像鳄鱼那种表面附着坚硬盔甲的巨物,想要用木尖对它造成伤害,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无计可施了。 鳄鱼的表壳是坚硬,但它的肚皮却很柔软,如果我能将木尖戳到它肚皮下,就一定能杀死它。 想来想去,最好的办法还是制作陷阱。 比力量咱肯定是没的比,但是比头脑,就是一百只鳄鱼加一起,也转不过人的脑子。 既然决定制造陷阱,还是要到对岸的湿地中。鳄鱼不可能爬过这条水势凶猛的河水。 当我鼓足了勇气,返回湿地边缘后,踮着脚尖,朝不远处的泥坑中看去,不禁又吓了一跳。 此时的泥坑中,哪里还有鳄鱼的存在,从泥坑的边缘处可以清晰得看到几条很深的痕迹,它翻出了泥坑跑了。 想想倒也能理解,毕竟一条三米多长的鳄鱼,初开始跌入一米多高的泥坑中,肯定有些惊慌失措,但它只要冷静下来,就凭它的身长随便都能泛出泥坑。 看到这里,我也明白了,要想制作困住鳄鱼的陷阱,这个坑一定要超过它们的身长,这是前提。 我将抱在怀里的木尖插在泥坑附近,形成了一个简单的屏障,用来保证鳄鱼如果再次冲过来,不会第一时间就咬着我。 同时我将花了两个多小时制成树皮绳的一头,捆绑在泥坑附近的树杆上,另一头系在腰间,长呼了一口气,拿着木铲跳进了泥坑中。 泥坑的土质有些粘稠,这也就意味着我继续往下挖,并费不了多大力,只是每次将木铲上的泥块翻卷到泥坑上时,会很累。 但只要一想到那只鳄鱼冲向我时的样子,我就咬紧了牙,一次次的挑战着自己的体力极限。 随着泥坑的不断被我挖深,将其中的泥土运上来就变得很麻烦。 我就这绳子爬上爬下,苦不堪言,这种体力消耗,尤其是在大热天,让人汗流浃背的同时,嗓子也一直在冒烟。 可这不就是我卓越的新生吗? 我当初决定从山洞来到此处,不就是为了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堂堂正正的站在何厚义面前,和他扳一扳手腕。 所以挖这些泥坑,既是我目前干掉鳄鱼唯一的办法,也是我无形中的一种体力锻炼。 我的坚持也变得更有道理和更有动力。 经过了一个下午的挖掘,此时我仰起头,看到的泥坑已足有四米多高,泥坑的大小也足以让我平躺下来。 即便是这样,我还不满足。 这样的泥坑困住那条三米多长的鳄鱼,自然不成问题,但要万一这湿地中不止一条鳄鱼,而是一大群呢? 在荒岛生存的这些日子,别的我没学会,防范于未然的道理,我却深以为然。 此时的天色又变得暗淡,我只能暂时停下了手上的活,顺着足够长的绳子翻身上去,低头仔细打量了自己的成果,觉得挺满意。 决定明天继续挖坑,主要是对坑的宽度进行一些扩展,深度如果能再继续个两米就完美了。 就着灶台,我将怀里所剩不多的熏肉热了热,在大量消耗体能的情况下,我需要大口的将这些肉块转化成能量。 但我并没有吃完,应该说只吃了一点点,堪堪让自己尝到味道就把剩下的熏肉包裹了起来。 我之所以这么做,因为这些仅剩的肉块,能成为我勾引鳄鱼进入陷阱的诱饵。 如果能利用这点肉块换回一整只鳄鱼作为口粮,怎么想都不会亏。 河流中的水,非常的清凉,我双手扣在岸边的石缝里,将整个身子躺进河水中,冲刷着我身上的泥垢,也安抚着我剧烈燃烧的脂肪。 我本就不胖,繁重的体力劳动,将我原本松垮的肉,慢慢的变的紧绷起来。 身子随着放松,这些紧绷的肉也跟着松懈下来,不过用手捏了捏,还是很硬,这让我感到很欣慰。 过去糟糠的身子,在大自然的磨练下,慢慢的变得强壮。 我相信,只要我坚持,每日都努力锻炼着自己的肉体,以及坚毅的心志。 总有一天,高我一个头,浑身颤肉的何厚义,将不在是不可抗衡的存在。 我会挥出让他目瞪口呆,匍匐在脚下的一拳! 草原上的风,是柔和的,穿行在青草之间,像一双双温柔的手,抚摸着我,慰寄着我。 我身上昨日的种种伤痕,也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的结疤... 坐在瀑布边,是我这几日逐渐养的一个习惯,夜幕中,山下的人不会发现我的存在,而我却能依稀望见,山洞中飘出的烟雾,也能见到一丝火光,幽幽的燃着。 我有些想念汪凝眉,这种明明就在眼前,却遥不可及的感觉,直让人痛的想流泪。 我也想念祝灵,多想亲口跟她说,对不起,以前的卓越,错到离谱... 还有井上百合...她会明白我在哪里吗... 也不知越南人会以什么样的方式保护她们,然而一层之隔,犹如一世之遥。 我选择毁灭自我,便不该生出这些情愫。 只希望,来年来月来时,我还会站在她们面前,能看到她们由心的对我笑。 一夜无梦,唯有然然的水声伴我入眠... 第六十五章 满脑子的算计 今天是来到草原的第四天,本该充满干劲儿的一天,我却躺在草地上,始终不愿起来。 超负荷的体力劳动,使我浑身又酸又疼。 稍微使点力,浑身肌肉就像被捏住了一般,疼得眼睛都快翻滚出来。 望着头顶只搭了一角的泥瓦片,我即便再难受,也要爬起来! 男人就应该对自己恨一点,尤其是孤身一人时,这是一种信念,一种让男人之所以被称为爷们儿的信念。 很快我又翻身进入了泥坑中,咬牙坚挺的挖着脚下的坑,汗水浸湿了双眼,也浑然忘记了昨日对自己定下的要求。 整个人大脑也一片空白,机械式的挖坑,运泥。 当整个身子慢慢的适应了这种节奏后,酸疼感居然慢慢消退了,反而充满了新生的力量。 坚持了一上午,当我汗流浃背的从泥坑中翻出来时,眼底下的泥坑已然成型,足足有六米多深,宽也达到了两米多,如果那条鳄鱼此时在跌入进去,我谅它再也不可能逃走了。 坑是挖好了,接下来就要把我提前准备好的木尖给放进去了。 由于取材的树杆的长短不一,所以做出来的木尖自然也就不成规格。 长的能有两三米,短的不足一米,恰好这样长短不一的木尖做成的陷阱,更具杀伤力。 泥坑尽管被我挖了这么深,但底部依然是泥土,我尝试着将木尖固定在下面,却感觉不稳,鳄鱼从六米多高翻滚下来,一定会将这些木尖给撞散。 所以我又搬来许多石块,将泥坑的底部铺垫了一层,在把木尖依次锤进去,便不再摇晃了。 至此,一个惊天的大陷阱,被我卓某人给设计出来了。 我很满意,并且很骄傲! 随后,我砍了很多茂密的树枝,将这个泥坑给遮挡住后,就要开始考虑如何把鳄鱼给引到这个陷阱里。 像鳄鱼这种猛兽,我虽然了解的不多。但有一点还是清楚的,它们的生活方式正常来讲,是群居方式,类似于狮子,一般来说是一雄带领多雌。 而每一个雄性鳄鱼都有它自己的领地,以及它的后宫佳丽若干。 像这样的至少十几亩大小的湿地,不止会有一支鳄鱼群。像我之前被偷袭的那只鳄鱼,应该是这附近的一支。 所以引一只鳄鱼,等于就是在引一群鳄鱼,想想就知,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行为。 而且泥潭中随时都可能有鳄鱼潜伏在其中,它们有强大隐藏能力,如果不仔细的话,很难看出它们和木块以及泥藻之间的区别。 为了不浪费时间,我将熏肉挂在一截树枝上,树枝又支在陷阱上。 接下来我一边将湿泥运回对岸,一边随时警惕周围的动向。 经过一天半的挖掘,此时我能用到的湿泥简直成堆,按照之前的步骤,捏挤成块,放置到模版上,经太阳晒干,再放入灶台中烘烤。 灶台的空心处一次能烘烤十一块泥瓦片,每次烘烤时间大约要半个小时左右。也就是说,我一天这样做十个小时也最多制造二百一十块泥瓦片。其中还包括一些烘烤的不太理想的瓦片。 我现在已经慢慢的适应了这种节奏,手上忙着,眼睛望着湿地,心中念着,脑中还在不停构想着。 人在这种忘我的工作氛围中,到底获得的成长有多迅速,我无从得知。 但至少慢慢我做这些工作的条理越来越顺,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干什么,哪里可以节约出时间,做其他的事,等等。 这一天过的很快,在天黑之前,我收获了满满的成果,将一快快烘烤成型的瓦片,小心翼翼的叠放在屋顶时,心里快意极了。 这和以前的都市生活,是截然不同的那种态度。 从前也是在拼搏,但却不知自己到底为了什么而活。 如今这种拼搏,目的却非常明确,为的是安全的,可以遮风挡雨的住处;为的是一口能让自己第二天充满活力的食物;为的是甘甜的清水进入胸膛。 这些看似很平淡的需求,才是一个人为了什么而活着的最终理由。 至少对于我目前的情况来说,正在一步步,肉眼可见的完成着我的追求,这是一件幸福的事。 不知不觉中,我卓越,竟也能称的上是一个有梦想,有追求的男人了。 可能这便是新生,毁灭自我后的意义吧。 唯一遗憾的是,整整一下午都没见到鳄鱼再出现。 一直到次日上午,我挂在树枝上的熏肉,依然完好无损。 这就奇了怪了,难道这野生的鳄鱼,还不吃人熏制过的肉块? 趁着灶台中开始烘烤着泥瓦块,我再次来到了陷阱前,仔细打量了下四周,这一打量我就认定是这熏肉块有问题。 因为就在陷阱周围,明显有几处鳄鱼滑过的痕迹,也就说明鳄鱼曾经从这附近游过,但却没对肉块产生兴趣。 我骂咧咧的抓回熏肉,这狗日的鳄鱼,老子饿了一夜都舍不得吃这熏肉,专门给你们准备的,还他娘的挑三拣四的。 骂归骂,心里却很着急,望着手里的熏肉,我即将要面临食物的危机了。 我的目光很快就盯上了对我特别友好的那几只羚羊。 这几天和平想出下来,它们简直把我当作了它们的同类,其中一只母羚羊,还老往我怀里钻,我撵都撵不走,哭笑不得。 当初选择到草原上驻扎,主要原因也是见到了这成群的食草性动物,它们可以给我提供食物,让我温饱无忧。 此时,虽然我有些不忍伤害它们,但物竞天择既是道理,也是残酷的真理。 为了活下去,我只能将那只对我很是温顺的母羚羊,用鲜美的草坨骗进了树林里。 趁它钻到我怀里吃草的时候,我闭上了眼,将石斧迅速砸在它头顶,它连悲鸣都没来得及叫,噗通跪倒在我面前,七窍出血,浑身抽搐不止。 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的我心惊肉跳。 唉...可怜的小羊,实在对不住,我宽慰似的将它眼睛被合拢,紧接着用锋利的石片,将它剥开... 我之所以要把这只可怜的母羚羊骗到树林中,绝不是贪恋...我呸,说什么呢。玩笑话... 羚羊群对我丝毫没有警惕之心,这是我和它们朝夕相处所建立起来的信任。 我不可能当着它们的面前,杀掉这只母羚羊,这样一定会引起它们的恐慌,对于日后我准备在草原上建立牧场,产生非常不好的影响。 将这只羚羊肢解其实并不难,虽然我不可能做到像越南人那般娴熟,但大致还是能将四肢,头部,以及身子分的开。 羚羊的腿部的肉,一定很细腻,光是捏着就很有感觉,但为了叼出鳄鱼,我决定还是将羚羊身上最好的肉,作为诱饵。 同时为了将这只羚羊身上散发的血腥味盖住,我就地挖了一个坑,并用火将几个石块烧的滚烫,随后再将大部分羚羊放进去。并用树叶盖住,随后再用土盖好,最后将血迹用水冲掉。 经过一番细致的处理,味道不大,应该不会引来其他的野兽, 随后我抱着还在淌血的羚羊四肢,悄无声息的绕过不远处的羚羊群,发现它们没有异常后,来到对岸,也就是陷阱前。 我有些心疼的抚摸着这肥满的四肢,为了猎杀鳄鱼只得忍痛割爱了。 这一次我并没有把四肢给挂起来,经过了上一次失败的教训,我决定大胆一次,以身犯险,亲自拿着这四肢来勾引鳄鱼现身。 只要它们现身,我就不信它们不中我的奸计。 我之所以这么执着,非要搞死湿地的鳄鱼,缘由在我还未落入荒岛前,就听一个厨子说过,鳄鱼肉是天大的美味。 那厨子当初绘声绘色对我说,鳄鱼肉既有水生动物的鲜美,又有陆生动物的野香,吃到嘴里,那味道... 我现在只要一想起那厨子的话,浑身都能起鸡皮疙瘩,这种鸡皮疙瘩是一种贪婪的信号。 不光是为了品尝一下传说中极其美味的鳄鱼肉,最主要还是如果能有鳄鱼作为食物储备,我就可以不着急屠宰这些人畜无害的食草性动物了。 第六十六章 超级鳄鱼! 鳄鱼是机会主义狩猎者,但凡它能闻到味道的肉,总会去咬上一口,咬不咬的到暂且另说。 所以此时站在陷阱前的我,心里是忐忑不安的,我很担心脚下突然就窜出一头超级鳄鱼,对着我就是一口。 这种不安的情绪随着时间的流逝,更加浓重。 我几乎要放弃这种作死的尝试了,但就在这时,从我眼前十几米开外的泥潭中,有一圈微不足道的水纹弥散开来。 若放在平时这样的水纹,我压根不会关注,只会认为是湿地中的青蛙或蟾蜍蹦跳所造成的。 而此时这阵波纹就不由我不注意了,因为就在水波纹后面的泥潭中,有几条朝我慢慢拱来的泥印。 我的心几乎提到嗓子眼了! 这种泥印的宽度已经足以证明,正是鳄鱼向我潜伏过来,而且从泥印的数量上看,至少有七八只! 身在最前面的那只泥印,明显要比后面尾随的个头大的多,它们离我越来越近,三十米,二十米...十五米... 这种时候,我宁愿它们像火箭一样冲过来,也不愿就在我眼皮底下,慢悠悠的玩着隐藏的艺术,这简直就是一种心理上折磨。 当领头的泥印离我大约只有十来米的距离时,我将一只羊腿,用力向前甩去,刚好甩到它面前。 领头的泥印突然停了下来,一恍惚我竟有些看不清它在哪里了,时间似乎凝固在了这一刻。 我正奇怪着它怎么不吃就在眼前的羊腿时,突然一张巨大的长嘴冲出泥潭,锋利而又光滑的牙齿,露了出来,沾满了口水的大嘴,一口咬在了羊腿上,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将整只羊腿吞没入口。 这一瞬间的动作,简直就像好莱坞大片在我眼前重现,我难以置信这只冒头的鳄鱼究竟有多大,仅那一张如黑洞般的大口,就足有一米多长。 它的身子此时依然潜在泥潭中,将羊腿吞入口中后,它的头又潜了进去,只在一眨眼的功夫,泥潭又恢复了平静。 我在震惊的同时又觉得好笑,这鳄鱼没长脑子吗? 既然向我潜来,明显都暴露了,这会儿又潜进去,真当我跟它一样白痴吗。 不过当看到它一本正经的拖着泥泞继续向我潜来时,我就笑不出来了。 你可以笑它蠢,但不能笑话它的本能。 此时这群鳄鱼的本能就是,见到食物先咬上一口,咬完之后继续潜伏,目标则是我。 我虽然紧张,但并不慌乱,因为我怀里还有三只羊腿,即便鳄鱼突然向我冲来,我也可以拿这三只羊腿抵挡一番。 所以我并没有选择转身就跑,跑的快动静太大,可能会让它们不管不顾冲我而来,此时我慢慢的绕着陷阱,往后面靠。 它们离我也原来越近,到六七米的位置时,那只领头的鳄鱼率先爬出了泥潭,看着它拖拽着满身淤泥的身子,我几乎震惊的叫出声来。 如果说当日和巨蜥死战的那只鳄算的上巨鳄的话,眼前这只向我爬来的领头鳄鱼,一定是超级鳄鱼。 它几乎有当日那只鳄鱼两倍还要大! 什么概念? 当日那只鳄鱼,至少有四米多长。而眼前这只鳄鱼,从它的长嘴一直到还身陷泥潭中的尾巴痕迹来看,至少得有**米,甚至还不止! 这样一只超级鳄鱼,真实的出现在我面前,让我窒息! 我望了一眼脚下的陷阱,这一刻腿都开始颤抖不止,因为按照它这样的体型,即便跌入陷阱,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就能困住它,因为实在太大了! 从前的我是一个败尽人生的赌徒,除了命什么都敢赌。 如今看着眼前摆着s型向我爬来的鳄鱼,我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再赌一次。 只要它冲着我来,按照它的智商,一定会跌入陷阱中。 我赌的是,他跌入陷阱的一瞬间,会不会突然就挣起,如果它能挣起,就意味着我必死无疑。 但如果它第一下没跳出陷阱,那我就赢了,我赢得是几乎能维持我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的鳄鱼肉。 它并不着急,随着一步步向我走来,身上的淤泥就向粘在玻璃上一样,开始滑落,慢慢的露出了它那深绿色的鳞甲,它的皮肤才出水没多久,就变的干咧咧的,就像枯死的树皮粘在鳞甲周围。 与此同时,从它身边两侧也陆续爬出来七只鳄鱼,不过跟它比起来,就有些不值一提了,其中有一只就是当时袭击我的那条三米多的鳄鱼,它虽然匍匐在最后面,但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看来这一大七小的鳄鱼群,是一支族群。 那只超级鳄鱼,一定就是掌控这只族群的公鳄鱼,其他的七只要么是它的后宫,要么可能也有它的后代。 我躲在陷阱后面,一步步的仍在往后退,看着它们即将接近陷阱时,我停了下来,始终跟它们保持在五六米的距离,这个距离可以让我稍微有那么点挣扎的空间。 鳄鱼头领站在陷阱前,突然停住了脚步,它看着眼前的树枝,似乎有些疑虑。 因为之前它所爬行过的地方,要么是泥潭要么是泥地,突然出现的这一片树叶,似乎引起了它的警觉。 我见状毫不犹豫的将三只羊腿,一齐抛向枝叶上。 其中有一只抛的稍远些,被它仰起头,半空中借住,回过身时,大半羊腿都被它咽在了嘴中,它倒不急,慢嚼慢咽着嘴里的羊腿。 但身后的七只鳄鱼却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它们看到树叶上的羊腿,一瞬间就冲了过来,与此同时超级鳄鱼那惊人的长尾,就向巨鞭一样,突然甩打在跟它抢食的两只鳄鱼身上。 那两只悲惨的鳄鱼就像是被一阵风给吹走了一样,远远的跌落在了十米开外,发出呜呜的悲鸣声。 但这一尾扫过去,只是打断了一部分抢食者,其他四只鳄鱼已经冲到了它面前,眼看着就要跟它齐头并进了。 就在这时,鳄鱼头领终于忍耐不住,往前一探,两只宽厚的巨爪用力的按在了陷阱上的枝叶上。 枝叶瞬间被折断,鳄鱼头领脚下一空,前半个身子已经载入陷阱中去,但后面大半个身子,深深的抓在泥地中,尤其是它的后腿,甭足了劲儿,企图把自己给拖拽上来。 也就是这时,我紧张的不敢呼吸,如果让它挣扎上来了,那么我的死期就不远了。 我刚撒腿就跑,突然身后传来噗通噗通的巨响。 我忍不住回头一看,惊得呆在了原地。 原来鳄鱼头领前半身坠入陷阱时,身后的那些冲过来的鳄鱼,根本就没多想,擦着它的身子将它整只都给撞进了陷阱里。 与此同时,那些没刹住车的小鳄鱼也都纷纷跟饺子下锅一样,跌进了陷阱里。 陷阱里乱作一团,我站这么远,都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嘶吼声,我心头一喜,看来是埋在陷阱里的尖木桩起了作用。 但此时我仍不敢向前靠,说实话,当初我挖陷阱时,以为六米的高度对于那三四米的鳄鱼来说已经是极限了,可哪想会有这种**米长的超级鳄鱼存在。 这六米的高度如果让它给叠了起来,不一定就爬不出来。 除非...除非它的腹部被尖木桩给戳穿,这样才有可能困住它。 就在这时,我一直忽略掉的,被鳄鱼头领一尾巴甩了十多米远的两只四米多长的鳄鱼,它们此时已极慢的速度,一步步向我靠来。 我发现它们时,已经离我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 这十米的距离,不容我多想! 我再次使出了逃命绝技,那就是连滚带爬的跑,在鳄鱼快要追上我时,我纵声翻进了河水中,因为跑的太急,呼吸也很急,所以我被呛了几大口水,眼泪都快咳出来了... 【作者题外话】:加本人q群:475741092有更新第一时间通知,加更,红包,妹子,各种都有。 第六十七章 新的意志 人永远是最可怕的动物,野兽有时尽,而人得阴谋诡计,层出不穷。 所以即便再恐怖的鳄鱼,最终也都败在了我的诡计之下。 陷阱里依然传来挣扎不止的巨响,事到如今,这些鳄鱼的命运已是注定。 尤其是那条**米的超级鳄鱼,如今距它跌入陷阱已过去了十几分钟,始终没能爬出来,也就代表了它因为某种原因,无能为力。 那两条侥幸逃生的鳄鱼,把我撵到河中,还冲着我直咧嘴。 我一过河就完全不鸟它们了,冲着它们也在嘶哑咧嘴,虽然嘴没它们那么狰狞,但是气势上咱不能输太多不是。 没多久,那两条鳄鱼既不敢过河,又拿我没办法,灰头灰脸的转身朝陷阱走去,它们自然不会再傻到往陷阱里跳,可能是去看看它们老大的情况咋样,还能不能抢救一下之类的。 实际上鳄鱼被称为冷血动物,绝对是有原因的,就比如那两只侥幸活命的鳄鱼,只是朝陷阱下面看了几秒,转身就朝泥潭里去了。 我相信随着这支鳄鱼族群的覆灭,那两只逃命的鳄鱼最终会投靠另一只族群,它们没有眼泪,哪懂得过去... 直到此时,我还是不敢冒然到陷阱处去,对这种庞然大物,与生俱来的恐惧感,丝毫没随着它们落难而减退分毫。 对于我来说,接下来如果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杀掉它们的话,我绝对不会再选择冒险。 所以对于陷阱内传来的惨嘶声,我充耳不闻,继续烧制泥瓦片。 泥瓦片在我手中,越来越像一件被我玩腻了的玩具,闭着眼都能玩出各种花样来。 虽然索然无趣,但我拿捏的速度越来越快,没多久一灶泥瓦片出炉,换上另外一灶,就这样着保持着火候,相信在天黑之前,一定能把剩下的泥瓦片都给烘烤出来。 这三天来,虽然我的大部分心思都转移到了怎么去设计捕捉鳄鱼,但其实烧制瓦片的工作却也没停下来,期间大多是利用泥瓦在烘烤的半个小时时间内去做的别的事。 一点时间也不曾浪费,在天黑之前,我数了数瓦片的数目,刚好达到了我的预期。 一些矮点的木柱之间,可以用手轻易将瓦片送上去,稍高点的就需要用木杆撑上去,虽然过程枯燥,但这些都是自己的心血,花费了打量时间和精力去作出来的东西。 看着屋檐瓦遮挡的严实,我心里充满了自豪感,不说别的,在这孤岛上这件泥瓦房绝对算是最豪华的住宅了,而且地理位置极好。 背靠大山,面朝大海,哦大海当然没有,面朝瀑布更是别有一番风景。 坐拥整片草原,草原上我无数的子民,在幸福的生活着。 对岸是我还未征服的领土,终有一天,本王一定会率领子民登上那片沃土,然后振臂高呼,俯视天下... 这般美好的画面,在我脑中只要一想,都浑身激灵。 耳边是瀑布没日没夜的呼啸声,此时又多了对岸陷阱中挣扎不休的嘶吼声,我登上山地,望着山洞的方向,又陷入了深思... 这些日子很忙,所以导致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太多,即便是夜深人静时,脑中也都过一过汪凝眉的眼睛,祝灵的幽怨,百合的楚楚,随后总是能轻而易举的被瀑布的声音给催眠。 手头的事,突然告了段落,我反倒有些空荡荡的感觉。 人最怕的不是繁忙,而是像我此时这般,想找个人说话,都没有。 我的脑中有无数想法,有无数建议,我坐在山顶,自言自语。 多希望身边有一个人,对我说,不!你这样想是错的。 我需要有人来否定我的想法,比如说将那些食草性动物全部驯化成家养,再比如说明早如果陷阱内还是有动静,我说什么都要去看看,那些可恶的鳄鱼,怎么那么能折腾。 然而空荡荡的天幕,耳中充斥的却是无边无际寂寞的声音。 我突然很想念她们,哪怕此时梅大姐在我身边,我也会跟她说很多话,嘴巴能不停的说上一天一夜,把我这些日子以来获得的成就全部说给她听,她只需要嗯,好,知道了这样的回答,就足够了... 人,总是没太好的办法,能长久的孤独下去,这是人的弱点,我也不例外。 但我要适应这一切,要去尝试着和孤独为伴。 有一天,孤独会变成另一个卓越,他能和我对上话,能谈论明天到明天... 孤岛的夜总是来的很快,我始终有一种错觉,仲夏的夜不该这么早黑去,事实上,除了在树杆上记录新生的每一天,而具体的时间,只能在脑中形成一个概念,可以默数,但不准确。 在太黑之前,瀑布下面聚集了一群人,我一眼望去便发现了是汪凝眉和越南人,她们翻过了滑坡,落到了瀑布下面的那条河流。 此时河流两侧没有野兽,看她们手中拿着酒瓶,应该是到河边装水。 想想也正常,山洞中的渗水两三个人饮用确实能管够,但人一多肯定就不够了。 我出神的望着汪凝眉蹲在河边的身影,几乎都要忍不住向她呼喊,眼角突然有些湿润... 她的动作轻盈,看起来被暴雨淋出来的病,应该是好了。 越南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一脸冷酷的背着身,像个保镖一样,等着汪凝眉把水打够。 没过多久,她们就匆匆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 我有些措不及防,再也忍不住朝汪凝眉大喊,然而更大的瀑布声将我的声音给吞没了,我几近嘶吼,她们也没能折转回来,望见我。 我要谢谢越南人,没有我,汪凝眉依然过的很好。 这份恩情,卓越肯定会还! 天彻底黑了,我还像个傻子一样趴在地上,眼睛一直盯着前方,而前方是黑洞洞的空气,哪里还看的到河水两侧。 我转过身,将身子平躺在这断崖上,突然又有点恨自己。 明明说好了,毁灭自我。 可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像个海绵,再怎么压缩,一遇到水,它立刻就会恢复原状。 哎...... 看来她们是真的不知道我身在何处,井上百合也没聪明到我想象中那样。 不过,这总归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我告诉自己,在闭上眼后,可以想念她们,但是第二天睁开眼后,就必须投入到自己的新生中。 我需要一场迫不及待的成长,即便是拔苗助长,如果能让我变得强大,足以去应对何厚义,我不介意代价几何。 人的脑子只要不停止转动,就会有很多想要去做的事情。 当一场意外的环境摆在你面前时,你是选择逃避,还是选择适应,或是选择改变,这将会决定你使得否会活的很好,或是很糟糕。 所以我的事情还有很多,在第二天天蒙蒙亮时,我醒来了。 屋檐虽然搭建好了,但这只是我“皇宫”中微小的一部分,鳄鱼群虽然被困在了满是尖柱的陷阱里,但目前我依然不清楚它们的状况。 所以我很快就为新的一天做好了打算,上午开始修建皇宫的墙壁,并利用其中空隙,将那只可怜的母羚羊给做成熏肉。 这只母羚羊四肢虽然被我拿去叼鳄鱼了,但它身上的肉依然肥美,足够我一个人吃上至少一个月有余。 利用上午的时间再熬一熬陷阱中的鳄鱼,然后下午看情况。 如果陷阱中没了挣扎声,或者声音稍微小点,我会去试探情况,如果能收割那最好,不能收割的话再放一放,有了羚羊肉,我现在对鳄鱼肉倒也不是那么急迫了。 在下午的时间里,我还打算钻进喘急的河水中,逆流直上,借此锻炼自己的体魄和耐力。 我的身高只有一米七六,相对比我高一个头的何厚义,先天条件便差了许多,要想在将来的某天把所有受到的屈辱加倍还给他,就必须要求我在身体的硬度上,达到一个恐怖的程度。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是这条河流所赋予我新生的意志! 【作者题外话】:我的编辑老大跟我说,我的读者朋友都是跟我一样,从荒岛出来的,穷得很,没得打赏。 我哈哈一笑。朋友们,要不要打他的脸? 别客气,别顾及我的感受,给我狠狠的抽他! 第六十八章 学习的本领 次日清晨醒来,劳累的身体不像昨日那般难受了。 将脑袋探到河面,喝了几大口清凉的河水后,感觉精神饱满,满身的体力急需发泄。 对岸陷阱里好像没了动静,这让我很意外,耐不住好奇心我趟过了河。 刚准备探出头朝陷阱里打探时,陷阱里突然又发出了一番激烈的挣扎和嘶叫声,我吓的一个激灵,拔腿就往回跑。 不是我怂,听到我的脚步突然暴躁了起来鳄鱼,说明它们还的是挣扎的余地,虽然它们爬不上来,但并不代表就不能用尾巴把我卷下去。 我决定还是再熬一熬它们,总有它们弹尽粮绝,再也嚣张不起来的时候。 回到草地后,我望着房屋的框架发了很长时间的呆。 昨夜脑子里对房屋的构想几近完美,然而真正开始动手做时,又显得毫无头绪。 我尝试着用泥巴糊墙体,用了接近一个上午的时间,糊了一面的三分之一,结果轰然倒塌,望着满地的泥块,我简直沮丧透了。 未烧制的泥块根本不足以支撑接近两米的墙体,尤其是墙基处,只要稍微堆积重量,就被压的不成形状了。 这个难题摆在我面前,让我很头疼。 我考虑过将这些泥块烘烤成泥瓦片那样结实的样子,事实上效果非但不好,而且还极其浪费时间。 泥瓦片很薄,主要用来遮挡阳光和风雨,所以烘烤起来并不费事。 但若是烘烤墙体材料,对我一个人而言,不亚于修建一座长城那般艰巨。 望着河中光滑的石块,渐渐的我有了新主意! 如果用石块堆积成墙体,肯定会既省力又省时间,而且这种石块满山遍野遍地都是。 说做就做,接下来我做起了辛苦的搬运工,从河床中,也从树林里不停的搬运四四方方或者有轮廓的石块。 将这些石块相互间磨合一番,大约花了一个多小时,半米多高的一面墙体就被我堆积成型了,不过石块不比砖块,不管怎么磨合,期间都有窟窿和缝隙。 相对于我几近完美的屋檐,这样的墙体实在不合我心中的要求。 不过有了这些石块最墙基,再用黏湿的泥块糊着在上面,既能将那些缝隙给填平,又能将裸露的石块给遮掩住。 远远望去,根本看不出这是一面石墙,倒像是一面光滑的泥墙。 有了石块做墙基,上面的墙体搭建就很简单了,不再需要堆积石块,直接将泥块揉捏成长条形,一块块的糊成形。 用了四个多小时,在我面前的已是一面长七八米,宽大约二十多公分,高一米五六与屋檐完美契合的墙面。 看起来就像是泥块长腿了自己堆砌而成,浑然天成的样子,尤其是墙基部分,此时已经完全看不到石块的痕迹。 这对于我卓越来说,是一项伟大的创造。 我之所以强调是创造,因为在我之前的生活中,从来没接触过建筑的任何知识,仅仅只是一面墙,但若是在从前,你让一个人只用泥巴和石块做出来,我肯定会觉得你在开玩笑。 然而我不仅做到了,而且做的很完美! 虽然这天一整个上午我都在失败中度过,但却领悟到了,为何人们总说失败是成功他娘。 这就是真理,当你望着崩塌的墙体时,懊恼和沮丧肯定会有,但恶劣的生存环境迫使着你,要尽快抛弃那些负面情绪,去总结失败的道理。 就比如说墙基用泥块肯定不行,从中在找到方法,再次尝试也许就能成功。 我尽量让自己多沉寂在成功的喜悦中多一些时间,因为这对于我来说,是一次迅速的,不可估量的信心成长过程。 只要有了信心,我不会在畏惧所有的困难! 而至今让我很头疼的是,陷阱里的鳄鱼群虽然相较昨天骚动少了一些,可总会突然就爆发一阵急促的挣扎。 这种感觉就像是明明煮熟了的鱼,突然在锅里活蹦乱跳,让人心惊的同时,又会束手无策。 看来我把鳄鱼的生存能力想的太过简单了,尤其是那条**米长的超级鳄鱼,我现在绝对相信,只要不是把它脑袋当场给剁碎,它绝对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至少还得折磨一段时间。 暂且先把陷阱里的事,继续搁置在一旁,总归是愚蠢的它们,自救不了的同时,也不会有同伴来营救,毕竟是冷血动物嘛。 此时距离天黑大概还有两个多小时时间,我本想将第二个墙面的墙基给搭建的差不多,次日一早便能完成这个墙面,争取在第二天把四个墙面都给做好,这样我这个皇宫也就基本成型了。 可经过了搬运大石块和糊着泥块,让我此时的肩膀使不上力,感觉就像被打了麻醉针一样,即便是抬起一块只有十斤的石块,我也做不到。 体力就像是被消耗殆尽了,我需要一个充电的休息过程。 来到草地接近一个星期了,这一个星期白天的时间,我几乎一直在争分夺秒的工作,从没想过自己会变得这般勤快,基本没有心思去探望瀑布下面的河道。 而经过昨晚发现了汪凝眉到河道打水,我即便在堆砌墙体时,脑子里也总忍不住想去张望一番,但都忍住了。 这会儿我已不知不觉的爬上了瀑布边的石块,遗憾的是此时河道两旁除了野兽,看不到一个人影。 而且这些野兽,都跟我算是老相熟了。 左边河道处是那两只被我摧毁家园的花豹,尤其是那只母花豹,隔这么远我都能看到它肚子膨胀的厉害,想来快要生崽儿了。 而右边的河道则是四五只野猪,看样子应该是和上一批来到河道的野猪是一群。 花豹和野猪以河道为界,同时喝着河水,看起来相安无事,没有争斗的迹象。 在人类的世界中,一般势均力敌的双方,都会极力克制自己的冲动,无数事实证明了冲动是魔鬼这条真理,放在动物界依然有效。 花豹作为猫科动物顶级的存在,它代表的是猫科动物的尊严,所以它们有温柔的一面,也有作为顶级捕猎者阴冷算计的一面。 而野猪一般都是群体出动,它们有坦克般坚硬的外壳,即便是锋利的爪牙也很难抓破它们的身子,同时它们又有尖锐的獠牙,简直就是装了重型武器的坦克,它们即是猎物,也是最顶级的狩猎者。 所以在我想象中,花豹不可能对野猪发动进攻。 而野猪也绝对不会没事找事,去招惹花豹。 我望着那些野猪,突然觉得何厚义在某些方面跟它们很像,天生强壮的体魄,善于抱团以团队的统治力来压榨对手的生存空间。 而我还算不上是他的对手,但我欣赏花豹的果断以及智慧。 就比如那天花豹拖拽巨蜥尸体时,面对巨熊的逼迫,它们转身就跑。在我看来,这就是智慧的表现。 只有自知,方能活的更久,也只有活下去,才有可能捡到巨蜥这样巨无霸的尸首。 不知不觉中,我竟对这两只颠沛流离的花豹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如果我也能慢慢成为花豹那样的存在,只要一有机会,我一定会扑向落单的何厚义。 花豹们喝了很长时间的水,之后选了一片阳光能照到的地方,两只花豹隔着一身的距离躺了下来,悠闲的半眯着眼晒着太阳。 而野猪则在河道附近找食吃,这种杂食性的畜生,只要吃到嘴里有感觉的东西,它们统统不放过。 想起那些被它们啃食的人类尸首,就阵阵恶心。 不过从某些方面来讲,它们不择手段的生存方式,也恰巧是野猪这种动物比人类历史还要悠久的原因。 它们可以活的那么久,就代表它们身上有值得我学习的地方。 渐渐离人远了些,反而让我有了新的视角,在这座荒岛上要想生存的很好,除了让自己更贴近原始的状态外,我得跟这些原著民学习它们的强大的本领。 第六十九章 女人的冲突 从一直不曾断火的灶台里,燃上一堆柴火,挪到瀑布旁边的山顶处,是我这些日子来的习惯之一。 在夏日的夜晚,躺在微凉的石块上安睡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而脚边燃烧的篝火则能给我提供一些温暖,让我不至于冻凉。 这一晚我吃过了烤羊肉后,就睡下了。脑子里杂七杂八的东西也都被我迅速赶了出去。 我迫切的需要成长,而成长最需要的却是坚持。 每一日每一夜的坚持,即便连睡着都是一种坚持,坚持让自己身体快速充能,来适应来日更加艰巨的体力消耗。 瀑布倾倒的声音成为我这些日子以来,最好的催眠曲,我只要躺下稍微闭上会儿眼睛,总能很快醒来。 而身体的每一寸,在疼痛之余,总能感受到他的变化。 原本因为一次次极限的消耗,导致肌肉受到的损伤,在次日总会得到修复,并且让我更加有力,适应新的强度。 我敢说,就这几天我所做的体力劳动,比我之前二十多年一共做的还要多。 我的灵魂是我的教官,我正在经历着一种魔鬼式的训练,我迫切的需要一身强健的体魄,能够冲过去将何厚义撞的人仰马翻的可怕力量。 第二天,也就是我来到草原的第七天,在黎明刚刚来临时,我醒来了。 那种一睁开眼,就立刻清醒过来的感觉,实在太棒! 这代表我的睡眠是极好的,我感谢这日日夜夜陪伴我的瀑布,洗刷着大自然的同时,也净化着我的每一寸呼吸。 我完全没有搭理陷阱里的动静,这是鳄鱼群跌入陷阱的第三天,让它们继续折腾去吧。 我昨天搭建的那一面墙体经过白天太阳的照晒和夜晚的风干,此时有些硬了,也许在晒上两天就能坚硬成型了。 有了这面泥墙的成功经验,接下来的三面墙体修筑就变的简单多了,除了依然要消耗大量体力外,比如搬运那些石块,在没有独轮车和其他工具的情况下,我只能负重一次次的往返。 实际上这才过了几天,我从一个肩不能扛物,手不能提的现代人,很快就适应了将两块十多斤重的石块放在两处肩头,行走中保持平衡的同时,手臂间还要恰着几块石头,并且手上还要紧抓着两块。 初开始我是办不到的,但昨天尝试了一番,尽管吃力但也能做到了。 尤其是在今天,我感觉已经很熟练了,浑身上下至少负重五六十斤石块,还能小跑几步。 将这些石块堆放在一起,而后又从中挑选合适的作为墙基,接下来的工作则和昨日一般,原本需要三四个小时堆砌的墙体,我感觉这一次好像只用了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就完工了。 中间喝了些水,坐在峰面上一边休息一边眺望瀑布下面的河道。 这一看让我有些失神,两个雪白的女人身子,此时正在河水中冲洗着。 她们裸露的背部,光滑如丝让我一时认不清到底是谁,我顿时有些心猿意马...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我都能看到她们翘起的屁股,雪白雪白的被阳光一照,竟有些刺眼。 还有一个少女正站在岸边,蹲在地上托着腮等候着她们,这不正是可爱的百合吗? 依次我能判断那两个正在洗身的女人,其中肯定有祝灵。 祝灵的头发在我印象中是半长,稍微漂了一抹酒红色,而这抹酒红色正是她异常妖艳的证明。 而汪凝眉的头发比祝灵稍长一些,飘逸顺滑,就像是洗发水广告那般动人。 所以从头发上看,我可以认出这两个女人正是汪凝眉和祝灵。 我心里很激动,眼睛也像着了火一样,紧紧的盯着她们,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处。 首先转过身的是汪凝眉,我认得她清澈的刘海,此时虽然被河水打湿,贴在额头上,却更显柔美,尤其是她的长发中的一丝顺在雪白的脖颈,一直搭在那紧促的胸脯上,犹如一块绝世白玉,被雕饰着一抹浓墨... 清凉的河水漫过她凝脂的肌肤,,柔荑似雪,点水掠身远远的看去...美的像一副画,我既然看呆了... 她不妖艳,不张扬,就连冲洗肌肤时,也是安静的,几乎要和河水融为一体,犹如氤氲中摇摆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花香四溢,满室异香。 又似仙境中出浴一位仙子,凝脂般的雪肤之下,隐隐透出一层胭脂之色,双睫微垂,一股女儿羞态... 另一位一直俯在河水中的祝灵,不知为何,隔着这么远我却能感受她的情绪有些不对... 她将整个脑袋探入水中,似乎要把整个身躯使劲的冲刷。 她的身材较汪凝眉,更加纤细... 我曾经用手抚摸过她的身体,越是如此,越能在此时回忆她俯身在河水中的妖艳酮体。 尽管没有像汪凝眉那般起身,但河水中隐隐的透白,像一根雕刻精细的玉参,该有的轮廓细致到极,不该有的饱满也是沉甸甸。 河水在她身体的每一个缝隙处形成一片涟漪,未着一丝的身体,沉寂着,贪婪的迎合河水的抚摸... 此时的我,特别想念她的酮体,想念那些在湿林中度过的美妙夜晚,她按着我的手,不让我继续侵占时的犹豫。 她强忍着开始轻喘的娇息,任我将她的每一寸肌肤抚尽,那时的我,简直就像一个不懂禁果的少年,贪婪却又懦弱,进退却不自如的可怜虫。 望着眼前那副我本该熟悉,但又陌生的女人身体,我多想回到那一夜... 就在我思绪乱飞的时候,突然祝灵和汪凝眉发生了争执。 我亲眼所见,祝灵将一捧水,隔着不到一个胳膊的距离,生生的泼向汪凝眉。 汪凝眉顿时有些傻了,她呆呆的望着祝灵,同时紧张的掩着赤裸的胸部。 这个时候,蹲在岸边的百合也着急了,她张着嘴不知在说什么,应该是在劝说祝灵。 我心里也很着急,望着断崖恨不得跳下去,阻拦她们! 祝灵的表情很愤怒,我将耳朵俯的很低也听不到她在骂什么。 身为弱者的汪凝眉,一动不动,很快就委屈的流下了眼泪,她的身子跟着轻轻抽动,一双玉足踩在水中,在轻轻的后腿。 我不知道她们之间到底又发生了什么冲突,导致祝灵越来越激动,突然一把就抓住了汪凝眉的头发,将她按在了河水中。 几经呛水,汪凝眉脸色煞白煞白的,看起来是吓坏了。 祝灵似乎发泄完了怒火,没再继续折磨汪凝眉,她转身上了岸,一边安抚着同样流着眼泪的百合,一边穿着衣物。 而蹲在岸边掩面哭泣的汪凝眉,身子一直颤抖不己。 我不担心祝灵会伤着汪凝眉,因为以对祝灵的了解来看,她只是性子很直,但绝对不会是一个恶女人。 她们之间一定存在误会。 可女人之间能产生误会的,大多跟男人有关,难道是因为何厚义吗? 我心里很难过,因为我几乎认定这肯定和我没关系,我都已经离开了一个星期了。 因为我一直关注着河面的情况,却忽略了背着身站在滑坡处的越南人。 他一动不动的背着身,对这两个尤物光身洗澡完全不感兴趣似的,这也是当时我将她们托付给越南人的原因之一。 怪物似的越南人,好像就没有欲望,除了对那两箱古董字画爱护有加,其他的事他一直都漠不关心,包括女人。 而祝灵和汪凝眉的冲突,他也一直不问不顾,我相信只要祝灵不把汪凝眉给弄死,越南人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看着汪凝眉慢慢的将那件破损的伴娘婚纱穿在身上,她还是在哭泣,我心里跟着难过,她这样柔弱,与世无争的弱女子,怎么可能去招惹脾气火爆的祝灵。 一定是祝灵故意在针对她,一定是这样。 我气的咬牙切齿,如果我此时能下去,我一定会抓住祝灵让她给汪凝眉道歉,可就在这时,越南人突然抬起头,朝我这里看了一眼。 我吓的赶紧把脑袋缩了回去! 坏了...难道越南人知道我的位置? 【作者题外话】:收藏一下吧,各位老大。 再此特别感谢td98698064兄弟的持之以恒的打赏,你会发财的! 第七十章 我的王国 我把自己龟缩起来,望不到越南人后,反而苦笑起来。 我条件反射的怕被人发现,可即便是越南人发现了又不会怎样,说实话我这会儿都忍不住想站起身给他打声招呼。 可还是忍住了,倒不是说我不信任越南人,如果不信任他我也不会把女人托付给他。 只是前途未卜,我必须把自己给蛰伏起来,躲在暗处不让任何知道我的存在,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总有一天可以把所受到的屈辱连本带利的讨回。 那时,才是我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 在此之前,我得注意再注意,即便是越南人也不愿他得知我在哪里,他肯定不会乱说,却不保证他会不会来寻我。 从崖底到我此时所处的位置,无路可走。即便是越南人也不会想到我能从茂密的树枝间爬上来。 但如果他真的发现我在这上面,就一定有办法上来。再万一被何厚义跟踪了,那么我所做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片刻后,我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发现越南人在河边背对着我站着,他并没有发现我,可能就是随意抬头看了一眼。 我收回心思,这几个女人有越南人的保护,我不必多操心,尽管祝灵会欺负汪凝眉,但这只是女人之间的矛盾,按照祝灵的性子其实也很正常。 这一耽搁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了,我的时间很紧,不想多浪费,接下来又开始了单调且繁重的体力劳动—继续堆砌剩下两面泥墙。 第三面泥墙很快就被筑造完毕,本来是想紧接着就做第四面泥墙,但此时我脑子突然有了个想法。 这个想法说来很奇怪,就是觉得有趣才多停留在脑中片刻。 如果说我将房屋的地面挖出一个循环的地下通道,在这个通道内燃上火堆,人躺在这个通道上层,尤其是了晚上,简直就是一个迷你的东北大炕,肯定会很暖和。 虽然此时还是仲夏,但可以预料的,这个孤岛因为四面环海,一旦入了秋肯定会非常冷。 所以我决定把这个有趣的想法,付之于行动。 挖这样的通道是很简单的事,因为无需挖的太深,大概三十公分刚刚好,火堆能在里面有充足的燃烧空间,而又不至于空间太大,热量供应不上。 另外宽度也不需要太宽,刚好一个排水管那么粗细即可。 我趴在地上,大约花了两个小时时间,挖出了一条蜿蜒曲折,像电路图一般的循环通道,并留出三个通道口,其中两个通道口,是准备做成烟筒,用来排放通道内的燃烧的烟雾。 之所以做两个方向完全相反的通道口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孤岛的风向会随着四季而不断变化,烟雾流通的方向肯定也跟着变化,我可以根据风向来暂时封闭一口,留另外一口,而后再做适应的调整。 之后我又用湿泥,捏成块装,将这些挖通的通道上面铺的平整,经过太阳照晒以及风干之后,就会形成地板一样的平整地面,而就在这地板下面,就是一套完整的高效率的地暖系统。 做完这些,我累的汗流浃背,但心情却是非常的好。 这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泥土房子,简直就是一座别墅,而且一砖一瓦全是靠我自己去完成的,劳动做大的乐趣便是像我此时这般,擦着汗,欣赏着自己的成果。 为了让足够的阳光可以尽快将铺垫在通道上的泥地板晒干,我决定把迎着太阳的这一面留到最后完成,并且还在顺风的通道口处点燃了篝火,篝火所带来的热量可以将地板加速烘干。 可以预见的是,几天之后我的房子,我的皇宫就会竣工了。 这简直是一个奇迹! 这些工作虽然花费了我大半天的时间,但至少成果是显著的。 让人最值得快乐的事,便是将脑中的想法变为现实,这是一段难忘的经历,无论将来我会怎样,我都不会忘掉这所房子。 做完这些,趁着天还亮着,我决定开始考虑另一个天大的计划。 这个计较我之前提到过,当时也是在脑中过了一下,并没太当回事。 如今当我脑中想法一步步变为现实后,我有了充足的信心,相信自己可以做到,这个想法便是,我要将眼前这片十几亩的草原,变成自己的畜牧厂。 这片草原,一眼望去,至少有几百只体态丰满的各种食草类动物。 有羚羊,野兔,白鹿,甚至还有陆龟,豪猪等等一眼望去,就是一片天然的动物园。 当然也时常会有各种不知名的鸟类,也会停在这片草原上。 其中最让我好奇的便是离我较远的几十只头部像牛,身子像马的动物,它们也是雷打不动的每天都来吃草。 我曾多次仔细的打量过它们,越看越觉得它们跟动物世界里的一种野生动物很像,叫做角马。 说起角马,一些非洲大草原上会经常见到,它们属于大型牛科动物,也叫做牛羚,区别于我们常见的牛类,它们极擅长奔跑,四肢异常灵活,而且不仅爆发力充足,耐性也相当的好。 从电视上得知,这种动物野性十足,虽然不会主动攻击它物,但一旦受到威胁,在逃跑无望的情况下,甚至会用自己那尖长的牛角戳破自己的脖颈。 它们很烈,只有非洲的一些古老的部落能够驯服它们,普通人即便抓到它们,它们也会在绝望之下,选择自杀。 我之所以这么关注它们,当然也有过想驯化它们的想法。 我的脑子中甚至还幻想过,自己骑着一只健壮的角马,高傲的抬着头,漫不经心的从何厚义面前走过时,他不会把下巴给惊掉,而那些女人们会不会像看王子一样看待我。 这样一想,我心里简直乐开花了。 不过目前我既没有能力去实现我的想法,也没精力去办到。 当务之急,还要为要长久的食物做打算,总不能老是偷偷摸摸的把母羚羊骗到树林给弄死吧,想想都有些辜负别人的信任,而且还容易让人想歪了... 陷阱里的鳄鱼群,再熬它们两天应该就可以顺利宰杀了,一只超级鳄鱼五只半大鳄鱼,抛去内脏还有鳞甲,至少得有个七八百斤吧,全部做成熏肉,也能管我个大半年。 然而谁知道我会在这个孤岛上呆多久呢,像鲁滨逊那样被困在岛上十五年,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做长远的打算,总是不会差的。 而且就人来说,一旦吃饱了,就会贪心的想吃好,我也如此,你让我一直吃鳄鱼肉,即便它是龙肉也总有吃腻的时候。 而且人不能总吃肉,肉虽然富含热量,但缺少很多维生素,这点常识我还是懂得,所以肉食是一方面,计划建造畜牧场也是一方面,寻找可以食用的植物也是不可或缺的一方面。 如果我要想成为一个浑身肌肉紧绷,一拳过去能带风,蹬脚过去能蹭大几步的猛汉,就必须要为自己的身体负责。 我望着眼前的这片热闹的草原,思绪飘的很远,一时有些愣神,回不过来了... 日子虽然过的孤独,辛苦了些,但却不单调。 想起在落入孤岛前,我的前女友说过一句话,她说,生存永远比生活牛辦多了,活在大城市里的人,口口生生的说为了生活的更好一点,宁愿丧失尊严,其实大多数人,只是在维持生存而已。 她还说,别把生存和生活给搞混淆了,咱们都是在生存。 真正生活的人,绝不会张开闭口的谈生活。 她当时说那些话,意思是我没有对她负责,没能让她从生存进化到生活,也正是那句话,让我走了捷径,误入歧途,最终落魄到逃离都市,躲到游艇的赌厅中。 也正是如此,我现在站在这里,眺望着无边的寂寞。 命运,是一个仁慈的老人,他能给你一枚硬币,怎么选择那是你自己的事。 如今的我,不仅要生存下去,我还要在这孤岛上过上生活,不仅要过上生活,我还要修一座长城,建一个王国,让我心爱的女人们住进来,让外面的一切都进不来... 第七十一章 无穷的乐趣! 想要在这片草原上修建牧场,看起来是很简单,搭建一些木棚,做一些门扇,白天让它们自由活动,晚上再将它们驱赶回棚就行了。 但我若是当着它们的面敲敲打打搭建木棚,一定会引起它们的恐慌,而且搭建木棚势必要侵占它们的地盘,会容易引起误会。 食草性动物虽然大多性情温顺,但不代表你把它们逼急了,它们就不会对野蛮袭击。 所以我思来想去,觉得修建牧场的伟大想法,还是需要搁置一番。 在此期间,我得讨得所有动物的信任,让它们认可我,承认无牙无爪的我,也是人畜无害的善类。 取得足够的信任后,甚至和它们做成朋友后,就像那只被我骗入树林里的母羚羊一样,我才能够实施计划。 脑袋中的想法实在太多,一一实现的话,都会非常困难,当下最迫切的还是需要寻找可以入口的野菜,以滋壮身体为前提,并加强身体的锻炼,争取早一日把我这幅软弱无力的皮囊给锻炼成刚。 一个男人,抛去了外界所有的影响力,比如金钱,地位,权利,女人等等,剩下的是什么,显而易见,是动物的本能。 反正我早已一无所有,在某些方面来讲,流落到这个荒岛上,何厚义比我损失的要惨重多了。 放在外界,他那样的人物,根本无需出面,一句话就可能要了我的小命,而自己逍遥法外。 而如今,他要干掉我,就必须直面我,和我来一场男人之间的决斗。 尽管之前,我屡屡受辱,然而结局未定,一切言之过早。 我得利用这种命运将我们之间察觉缩小的天然优势,进一步让自己充满力量,甚至有一天在体格体力上,将他远远的甩在后面。 陷阱里的鳄鱼群再搁置几天,暂且不急;房屋最后一面墙体也暂且搁置;至于更宏大的建造畜牧场,更需要一些时日,急不得。 所以我目前能做的是,扩大此处的视野范围。 打个比方,如果说瀑布上是一张地图的话,我现在迫切要做的就是打开这张地图,探索地图中的盲点。 并且还要在这些盲点中,发现能食用的植被。 对岸的湿地由于很少见光,所以可以料定有很多蕨类,被子,裸子类等植物,这些植物虽然大多并不能直接食用,但却可以泡水,做汤用。 这是一种我可以预料到的资源,但我并没有着急去收集,主要是湿地目前对于我来说,还存在着很多危险,包括未探明的藻泽地,以及湿地中凶猛的野兽。 所以我将湿地暂时化作自己的禁区,待以后有可能再去专门发掘。 我所首先考虑的是草原这一片,也就是我左侧没多远的茂密树林,这片树林是我通向瀑布上面的隐蔽通道,同时也是一片天然的障碍。 在树林上方一直蔓延大约一公里的地方,则有一个环形的山体,将整个草原给包裹在其中,而我的目前方至少有五六公里远的地方,是一座高山。 河流以及汇集成的瀑布,都是从这座高山上流下来的,可以料想那座高山上一定有一座非常庞大的天然湖泊,而且储水量肯定很高,不然也不可能形成日夜奔腾不息的瀑布。 我将视野锁定在左侧的树林以及树林上面的环形山体,这一片地区由于光线充足,水资源也很充沛,野生植被肯定会有很多。 我提着石斧,身上再无他物,决定轻装前行。 这片树林枝叶异常茂密,似乎所有的树木都努力将自己拉扯的很长,像长颈鹿那样,努力冲着阳光进化。 所以导致这些树木的主干以及枝干都非常的细长,并且每一棵树之间的间距都很窄。 打个比方,比如说一平方的土壤,原本适合长一棵树,而在此处一平方的土壤中至少得有两三棵树簇拥着生长,有的枝叶长着长着都挨到了一起,彼此纠缠着,不仔细看,竟分不出彼此。 在这种的树林中穿行,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 盘根错杂的枝藤一不小心就能把人绊倒,枝叶把阳光都给遮掩住了,地面显得非常潮湿,到处都是苔藓以及裸露的青石。 在我刚刚进入树林时,就没大意被绊倒了一次,结果整个人顺着坡道一路跌跌撞撞,最后被两棵树给卡主了,差点半条命都给撞没了。 吃了亏,自然长了记性,接下来的路,我用石斧当作探路器,用来探前路是否有不易发觉的枝蔓。 进入这片奇特的树林没多久,我就在一根被物竞天择淘汰掉的朽木干上发现了一些白色的蘑菇。 这种蘑菇样子很像平菇,像珊瑚礁一样层层叠起,每一片伞面都很大,最大的能比一个巴掌还要大。 我轻轻的凑近闻了下味道,然后用石斧的尖头挂掉其中一片伞面,在仔细打量了一番,大致心里可以认定这种蘑菇没有毒。 首先从它们的样子来看,菌盖宽平,伞面又很平滑,并且菌面上无轮,下面也无托,看起来很规整,不像那些毒蘑菇那样奇形怪状的。 其次闻得味道很淡,淡中又有一种特殊的香味。 我之所以认定它们应该是无毒的最大依据就是,我用石斧尖所挂掉的伞面上分泌物,清凉无水,而且菌面被撕断也没有变色。 有了这几点发现后,我决定将这些蘑菇摘回去。 为了以保万一,我还是用树叶包裹着手,小心翼翼的将这些蘑菇一片片的摘掉,并放在宽大的枝叶间,经过半个多小时的工作,这棵五米多高的朽木上的蘑菇已经被我摘尽,而我怀里也几乎抱不下了。 所以我不打算继续往前探测,如果这些蘑菇能证实确实无毒,那么我此趟已经所行不虚了。 由于我行进的路程并不算远,离我的房屋大概只有百米不到,所以我很耐心的分了两趟将这些蘑菇捧抱回屋。 我将其中几块蘑菇,丢到羚羊面前,它们很快就被新奇的东西所吸引,闻到了上面味道,很快就开始争抢起来,瞬间这几块蘑菇就被抢食完了。 可能食草性动物对这种味道特别敏感,当它们抢完那几块蘑菇后,目光就汇集到了我身后,我身后正是辛苦摘来的一大堆蘑菇。 我吓的赶紧将它们转移到悬崖平台上,口欲是所有动物都无法克制的欲望,一旦让它们吃上瘾了,我就很麻烦。 接下来,我一边糊着泥,一边仔细观察那几只抢食到蘑菇的羚羊状态。 一般来说,毒蘑菇从误食到发作,半个小时左右就会有明显的反应。 半个小时后,那几只羚羊,依然活蹦乱跳的,这让我很兴奋。 一来确实证明了我的判断准确,二来我摘到的蘑菇是可以食用的,这种闻起来就很香的大号蘑菇,无论是生吃还是烘烤,绝对是一道不可多得的美食。 如果再配上各种肉食,煮成汤,连想一想,都口水直流。 一想到做汤,我就开始郁闷了,这些天都忙着做房子,叼鳄鱼了,自己生活的器具都还没着落。 不过这也难不倒我,毕竟泥巴是宝物嘛,没有泥巴捏不出来的东西。 不过考虑到泥巴的软性,以及导热效果其实并不好,我决定在泥巴中添加一种材料,这种材料就是石块。 河床中有无数被河水打磨的晶莹剔透的鹅卵石,这些鹅卵石很脆,用石斧的背面用一敲,就会敲成粉碎状,然后再稍微碾磨一番,就成了白色的闪着光亮的石粉。 不要小瞧这样的石粉,它们的密度足够,而且导热性很强,最主要的是干净。 我又花费了很多时间,打磨了几斤这样的白色石粉,随后用少量粘稠的泥巴和着这些石粉,放置在我提前挖好的模具上,随后架起火来烘烤。 这个模具说来也很有意思,也是我脑袋中的灵光一现。 想要做成石锅,就需要一个椭圆形的模具,显然枝条是无法做到的,所以我就在草地上挖了一个椭圆形的坑,在坑的四周铺上沾黏性不高的枝叶,并且在这个坑下面,在挖一个小坑,用来填充柴火。 先将模具烘烤成型,然后在倒入石粉和少量泥巴的混合物,照着模型捏成型,再架火烘烤,大约一个小时后,近乎透明状的石锅就被捣鼓出来了。 这个石锅简直就像一块白玉石锅,期间还有一层淡淡的泥土颜色,别具一番艺术气息。 有火有锅,有肉有蘑菇,我的生活简直充满了无穷的乐趣! 第七十二章 闷制法 将石锅仔细清洗干净后,把它夹在灶台上,尺寸刚刚合适。 随后接来清澈的河水,将羚羊的肉快撕扯成条,就着肥美的蘑菇烧火烹煮,没多会儿石锅沸腾,同时一股浓郁的清香扑鼻而来... 水是最纯净的山泉水,蘑菇是野生的大蘑菇,羚羊又是吃着嫩草长大的,这样的一锅煮,可以想象是多么的鲜美。 唯独有些遗憾的是,没有盐。 像这样四面环海的孤岛,只需将海水用火烘干,蒸发水分后,自然会有大把的粗盐,只是如今我所在位置应该距离岛岸有些距离,制盐之事也得从长计议了。 不过即便没有盐作为调味剂,野生蘑菇自带的香味也足以让我大快朵颐,狼吞虎咽吃的极为贪婪。 羚羊的肉质比蝙蝠肉还要细嫩,不像山羊那般带有浓郁的膻味,吃到嘴里味道很平,就像是陈酿的酒,第一口下去感觉很淡,第二口却又有一番新的感知,让人不自觉开始回味第一口的感觉,就是这般感觉,你总是一边品尝一边回忆之前的味道... 野生蘑菇的香味,混在肉质中,光是闻着就让人沉醉,用舌尖舔会唤起全身的细胞,一种最原始的欲望,口欲在这一刻膨胀到难以自拔... 这一餐不仅是我入岛以来吃过的最好一餐,也是我平生以来绝无仅有的深刻体验。 这种吃法和在都市里品尝奢侈肉类的感觉完全不同,比如我坐在石锅前,既贪婪又满足,满足之余望着眼前闻着香味,簇拥而来的羚羊群,它们直勾勾的望着我用树枝夹着的肉块,竟分不出这是它们同类的味道。 即便现在我把这些充斥着蘑菇香气的肉块丢到它们面前,它们也一定会疯抢一番。 作为食草类动物,它们不会吃肉块,但是肉块上的香味,能让它们的舌头劳累不己。 我不能惯着它们,这群畜生虽然无害,但是一旦让它们尝到了味道,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我吃了整整一个小时,不能怪我不珍惜时间,实在是太美味了,让我有些浑然忘我的感觉,吃到最后,一锅至少两斤多的羚羊肉加上一斤多的蘑菇,都被我吃到了肚子里,连汤都喝下了半锅。 所以导致这一天我几乎都动弹不得,都说欲望害人,说的一点没错,我便是遭了这口欲之害,膨胀的胃口,尤其又是肉食,一时半会儿实在难以让人消化。 如今我走路都得撅着肚子走,动作稍微大些,肚子里会翻江倒海。 所以在这下午繁重的体力活肯定是做不成了,但我也不能闲着浪费宝贵的时间。 我捡了一些细树枝,从中挑选一些韧性极好的部分,决定做一个鱼篓。 这些日子我观察过面前的大河,由于河水喘急所以鱼类并不多,但偶尔还是能看到一些被河水冲到瀑布下面的鲈鱼。 这种鱼我在游艇时吃过,当时以为是鲫鱼,无论是从鱼的个头还是鳞甲上看都和鲫鱼很像,稍有不同的是这种鱼前腮盖骨的后缘有细锯齿,其后角下缘有3个大刺,后鳃盖骨后端具一个细刺,看起来就像全副武装版的鲫鱼。 另外它的吻部很尖,斜面有裂痕,口该股有些细小的牙齿。 它们属于经济鱼类,最早是从美国引进的品种,后来经过大范围养殖,一些出海的大船都会储存这种鱼类作为储备食物。 人工养殖的鲈鱼,暴干甚香美,虽有小毒,不至发病。 时常在我眼前滑过的这些野生鲈鱼,个头要比我在游艇上见过的小很多,不过它们经常逆流挣扎的样子,足以说明这是一种凶狠,且极具生命力的鱼类。 鱼肉又不同于陆地动物的肉,它们所蕴含的蛋白质以及维生素会更丰富。 这也是我所迫切需要的食物。 至于做鱼篓,编织起来并不复杂,我却不准备做成那种常见的圆瓶状的鱼篓,一来河水太急,这样的鱼篓很难被固定住。 二来,面积又太小,指望鲈鱼自己被河水带进去,简直是个笑话。 所以我思来想去,把本已编织到一小半的鱼篓狠心拆掉。 随后我像个孕妇一般撅着大肚子,辛苦的拾来更多细枝条和在树林里经常把我绊倒的枝藤。 我决定做一个渔网。 说来做渔网最合适的应该是绳子,但孤岛上不可能有细绳,用树皮做成的绳子,不沾水还好,一旦泡进水里,就会变的不堪重用。 而这些韧性较好的枝藤和细条,是我目前比较中意的渔网材料。 编织的方法很简单,用传统的打结法,将捋好的细条用树勾套结,结节大小是网绳直径四倍,吐出于网衣平面,依次按照这样的顺序,循环下去即可,只要理顺每一根网绳,以及结界处所对应的位置即可。 像这样的编织方法,能使渔网的网目均匀,松弛有度,同时对于扑食这种凶猛的野生鲈鱼来说,足够让它们在里面折腾,而不担心网被它们冲断。 我眼前的这条大河,在我初上草地时,大概有十四五米宽,这个宽度应该是在暴雨过后,积水给扩宽了。 这几日连续的烈日将河面缩小至十米左右,而河水的深读大约有半米,所以我只需做一张十一米长,六十公分高的渔网即可。 像这样规模的渔网需要大量的材料,要长时间的收集适合的细条,而后再慢慢编织,这种工作就跟织毛衣一样,需要花费时间和精力。 如果不是我吃饱了撑的不行,肯定不会浪费白天的时间来做这种事。 所以我只是将这个渔网结了个头,便放置一旁,准备慢慢的先将材料备好,然后抽出空余的时间再来编织完成。 经过一番活动,期间又接连蹲了几次大号,我肚子传来的涨疼感才稍微减轻了一些。 我看了看防止在崖顶的大片蘑菇片,又有些发愁了。 当时只考虑着摘,并没考虑一下全摘了,之后该怎么处理。像这样在阴处生长的菌类植物,是很见到暴烈的阳光,尤其是将它们采摘之后,更是不能放置太久。不仅不新鲜,还会发霉坏掉,导致不能食用。 不过很快我就想到了办法,那就是再次用到火的力量。 此时天色慢慢暗淡了下来,我咬咬牙,决定加班把这些蘑菇片给处理了,不然第二天经过风吹日晒,就会浪费掉了。 我原本是打算将这些蘑菇全部串在枝条上,烤熟然后在晒干,做成脆片。 不过这样一来就会失去蘑菇原有的味道,吃起来跟嚼根没啥区别。 我左思右想,决定尝试另一种方法。 这种方法是我儿时在乡下,常见到一些大人用来制炭的方法。 我之所以决定用制炭的方法来如法炮制这些蘑菇,原因很简单,木炭这种特殊的材料,之所以能够作为可持续燃烧的燃料,主要在于木头碳化时,保留了木质的大部分纤维。 如果能将蘑菇也同样处理的话,蒸发掉蘑菇本身的水分以及植物油,这样一定既能长久的保存,也不会让蘑菇失去原有的味道。 当然我不会傻到,把蘑菇像木材一样闷烧。 只是利用制炭的原理,来处理而已。 方法是,将蘑菇包裹在树叶中,并吊在灶台的空心处,然后在灶台下面生火,同时将灶台上面用泥巴暂时封住,只留下一个大约拇指宽的洞口。 温火在灶台中达到一定的温度后,会慢慢的蒸发掉悬挂的蘑菇片,急速的蒸发掉蘑菇的水分以及油脂,因为灶台内部空气流通缓慢,会渐渐达到恒温。 蘑菇片在这种温度中长时间的闷制,不会被烤成焦片,也不会把原有的香味给蒸发干净。 大约一个小时的闷制,蘑菇经过了恒温的处理后,会稍扁一些,但摸在手里依然有松软的感觉。 而此时的蘑菇片由外向里,已经熟透了,却又保持着蘑菇本身的样子。 可以长久保存的同时,还能继续用来煮汤。 事实证明,只要人敢去想,并努力去做,就一定会有惊喜的收获。 第七十三章 奇怪的根藤 在天黑之前我没浪费一丝时间,才堪堪闷好一半的蘑菇片。 像这样的灶台,一次最多只能闷制八分之一的蘑菇片,而一次闷制时间大概又在一个小时左右,所以当我把所有的蘑菇片加班闷制完成后,已是深夜了。 倒头就睡,一夜无梦。 ... 第二天一早醒来,我望着挂在枝条上的依然散发清香的蘑菇片,心里满足极了。 今天是我来到草地的第八天,这八天来我做了太多的事,一刻都没让自己松懈下来。 从最早的搭建草棚,以及做灶台,再用灶台烘烤泥瓦片,随后又筑造自己的房屋,期间还制造了陷阱,用羚羊的腿叼鳄鱼,引它们入瓮。 接着又开始扩大周边的探索范围,发现野生蘑菇,做石锅,烹煮美食,闷蘑菇片,还计划编织渔网。 这短短八天所发生的一切,让我有一种恍如梦境中感觉。 我有些惊讶自己是如何办到的,同时我又坚信属于我一个人的岛,正在一步步的建筑当中,我迈开了第一步。 我应该相信自己,可以做更多的事,可以活的更好。 陷阱里的鳄鱼群已经被我熬了三四天了,没吃没喝的它们已经没什么动静了,我决定这一次无论如何要鼓足勇气朝陷阱去看一看。 当我即将接近陷阱时,从陷阱内又突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挣扎声,我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急喘,将手按在胸口,稍微平复了会儿,还是决定用长树枝捅一捅里面,感受一下它们的是否还活力四射。 我还没把长树枝完全探下去,就被咬断了,辛亏我早有防备,在鳄鱼咬上的树尖就把树枝丢了出去,不然还真有可能被它们拖拽下去。 说真的,这一刻我挺震撼的。 生命力的顽强得到了完美的诠释,鳄鱼能张口猛咬,说明它们还有攻击的本能和力气。 经过我用树枝的试探,陷阱内的又不安分了,我站的很远都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威胁的声音,但同时我又觉得奇怪,因为之前陷阱里的鳄鱼群发出的嘶吼是成片的,而如今我却只听到一种声音。 这个声音非常的撕亮,就像是用生锈的刀在很脆的布料上,迅速割划所发出的刺耳声音。 虽然我很纳闷,但却不敢冒然探出头去朝陷阱里面看,要万一那只超级鳄鱼还活着,我岂不是很危险? 早知现在这样尴尬的局面,当初我就应该在把陷阱挖的更深一点。 无奈之下,我只能继续放任它们折腾,转身回到了草地中。 我所筑造的房屋泥地板,经过了一天半太阳的直晒,此时虽然已经硬的像水泥,但我还是觉得不保险,毕竟地面下是弯弯曲曲的通道,万一踩塌,等于我前功尽弃了,索性再让它晒上两天,然后在把最后这面墙给糊好。 至于我前些天宰杀的那只母羚羊,早被我制成了熏肉,和蘑菇片挂在一块,正在风干。 一时,我望着茫茫草原和高山,竟有些茫然,不知该做什么。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朝树林里进发,既然树林里有可食用的蘑菇,就代表肯定还有其他的植被等着我去收割。 进入密不见光的树林后,我的视野会变得很窄,基本上只能低着头看脚下,这里的树木奇形怪状的,除了松茂树我认识,其他几乎全都不知。 因为脚下经常会有埋在树叶间的根藤,错综复杂,又极具韧性,让我昨日吃了大亏,所以我会多留意这些根藤。 我走的稍慢,只因路确实难走。 这片树林其实横向走,路并不长,树木生长的惯性都是向阳,所以这些树木跟爬山虎一样,顺着山势往上爬,又高又密。 我朝山顶上看,一眼望不到头,但是横着看,却能看到有阳光照射的空地。 在我昨天发现野生蘑菇的地方,在往前走大约两百米,就会横穿这片树林。 期间我在这片树林发现了一群从树林间快速窜过的猴子,它们的速度极快,我抬头时,只有纷纷的落叶,还有它们细长的尾巴掠过树枝的动静。 具体样子我都没看清,看它们奔跑的方向应该是朝高处的山顶跑去。 像这样原始的丛林中,有野生猴子并不出奇,我可以料想到在高山之上,肯定另有一片神奇的动物王国。 不过此时只是稍微打量了一番它们掠过的痕迹,便继续往前走。 这条路由于光线阴暗,路上会经常见到蛇类,有毒没毒的混在一块,相对于从前那个菜鸟卓越,如今的我就显得有经验多了。 此时的我左手拿着石斧,边走边用力的敲击树干,发出咚咚咚的沉闷响声,同时我左右还燃着火把,火把星被我控制在一指多高,只是用来自保足以。 沉闷的杂音不仅会让人心烦意乱,同时对于大多数野生动物来说,它们都会感到畏惧,我不再躲避它们,反而要它们去主动躲避我。 另外我手中的火把,所散发出来的温度,在蛇的口舌探测中会特别的明显,它们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不对,会主动避让。 由此再一次证明了,火这种神奇的事物,对人类到底有多大影响。 至少在这种孤岛,手上有火能自保,即便是巨熊那种无敌的存在,它也会畏惧。 在即将横穿过树林时,我在地上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根藤,之所以说不一样,主要是在我面前的这些根藤,不像之前所见到光滑的像给人下的套那样,让人苦不堪言。 相反这一片树木可能是晒到了阳光的缘故,个头稍矮一下,树干也较粗,并且这片树木的枝叶宽大肥厚,随便一片树叶就能有人半张脸那么大,摸起来好像还带毛质感。 正是这样一片我叫不出名字的树木,它们的根藤有少部分裸露在岩石缝隙间,同时这些根部上面也长着毛绒绒的刺毛,稍微摸上去还有些扎手。 植物和人一般,也有些共性。 就如这种外表长满绒毛,看起来强悍的根藤,我用石斧砸开,里面却像萝卜一样冒出了鲜美的肉汁,一眼望去让人不由惊喜。 我料定这些根藤的内部,是柔软的,可以食用的。 但还是小心为好,我用树叶包裹了几根,决定返回后让我的小羚羊们先尝尝鲜,毕竟我不是神农,也干不来尝百草那般伟大的举动。 这复杂的孤岛上,说不定哪里就会有看着挺美,其实很毒的植被存在,我若冒然,指定活不长。 在此地我并没有久留,我的目标是横穿这片树林,去看一看阳光照晒到的地方。 随着光线的变好,地面也不再那么湿滑难行,我小跑几步很快就穿过了这片树林,在树林的尽头就是那片蜿蜒曲折的小山坡,而阳光直晒的地方就在山坡背后。 在我面前的小山坡可能是这条横坡的边缘,所以并不高,抬头望去,大约不到二十米,而且山坡上满了各种半人多高的青色植物,以及各种花草,在花草上还能看到一些蜜粉和蝴蝶在上面采食。 看到这里,我心里顿时欣喜起来。 我早对汪凝眉说过,这座孤岛并没有我们想象那般差,反而处处充满了生机,有蜜蜂就代表着有花蜜,有蝴蝶就代表着有各种无害的昆虫。 这些全是资源,是宝藏。 同时能够被蜜蜂和蝴蝶采食的花草,自然说明是无毒的。 这些花花草草,在我眼中顿时变的可爱极了。 我抓着那些带有韧性的野草和植物根茎,顺着并不陡峭的小山坡,往上爬去,我能想象到翻过这片小山坡,一定会是另一片我所想象不到的美丽世界。 然而大自然在赐予你一切美好的时候,同时也会给你带来警惕,甚至是严厉的教训... 第七十四章 王的气势! 每个男人都曾是一名无惧艰险的冒险家。 至少在心底曾经幻想过。 爬高山,趟大河,崎岖坎坷的路越长越好,如果在沿路收拾些妖魔鬼怪,会更刺激。 事实上,当你真正踏上冒险的旅程时,你会感受到自己在这天地间渺小不如一片浮萍。 当我爬上这座小山坡,向前方一眼望过去时,整个人立在了原地,忘记了心跳,摒住了呼吸,只觉相对于眼前的世界,自己犹如空气中漂浮的一粒尘埃... 在我眼前,是一片令人触目惊心的峡谷,我所矗立的山谷前,往前走十步,就会滑落到这片深不见底的峡谷中去。 大自然到底是怎样的鬼斧神工,深深在大山之间,切出一道永恒的伤疤。 峡谷之下阳光照晒的范围不到十几米,随后视野便随着深沟一同消失不见。 峡谷上窄下宽,从眼前呈现s形像两边山体延伸,我此时所处的位置,大概是在峡谷的中间地带,左侧也就是下到瀑布的位置,生生被切断。 而右侧一直延伸到远处的高山之上。 我甚至有一种错觉,此处海拔有多高,这座峡谷就有多深,甚至还有可能,这座峡谷一直连通着大海,在孤岛中自成一片海洋。 我呆立了很久,在我爬行山坡的途中,我幻想了诸多美好的景象,然而当这座天然的峡谷摆在我面前时,我茫然失措了。 在峡谷的另一头,也就是我如果要横跨过去的对岸,是一片丘陵状的地带,那里一眼望去,便能感受到土壤较为贫瘠,土质很硬。树木也很稀少,不过小植被倒是满山遍野,那些极依赖淡水的大型植物,可能不适合生长在丘陵上。 反而成了生命力顽强的小型植被的家园,杂草丛生的地带中有不少动物在穿行奔跑,其中有花斑鹿,也有大角鹿,同时我隐约还在这些鹿的周围发现几只隐藏极深的草原狼,正虎视眈眈的盯着那些猎物... 如果说草原是动物的天堂,那么峡谷另一头,我能想象到的到,将是一片竞争残酷的动物世界。 虽然我目前只看到几群鹿和潜伏准备狩猎的狼,但这个世界绝非我所看到的那般简单,其中到底有多少动物,不可估量。 那是一片充满挑战的世界,也是自然界物竞天择的试验地。 我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振奋,如果说草地是我安逸的家园,那么眼前的峡谷另一头就一定是大自然有意给我安排的试练地。 我相信天意。 我能寻到这里,发现眼前的峡谷以及峡谷另一头的神奇世界,不正是天意安排吗? 我紧紧的盯着那几匹越来越靠近鹿群的灰狼,突然发现原来不止几匹灰狼,从鹿群的另一端同时也逼近了几匹,我仔细看去,原来狼群早已从四面八方将这群鹿群围拢了起来。 一场惊天动地的围杀现场即将在我眼前展现! 突然鹿群中的幡然醒悟过来巡逻兵,终于发现了情况不对,它一声长鸣,与此同时所有潜在杂草堆里的灰狼猛然窜了出来,像一张张被急速拉开的弓一般,拖着像刀一般的尾巴,所有的毛发顿时翻卷起来,被急速的风吹过去。 它们的速度实在太快,那群后知后觉的鹿群,根本就跑不过它们。 就在我认为这场屠杀,注定会轻松的结束时,那些原本已经追到鹿群屁股后面的五六只狼,明显放慢了速度。 与此同时,鹿群左边也是五六只,右边同样,唯独留出前方的缺口,好像故意放它们逃跑似的。 这群灰狼的举动让我很疑惑,明明可以直接捕杀的,为何要多此一举让鹿群逃命呢? 然而很快这群狡猾的灰狼便告诉了我答案! 从后到两侧的狼群就像枷锁一般,将鹿群困在一个区域内,不紧不慢的放逐着这些鹿群,鹿群惊慌失措,很快就乱作一团,尽管如此它们也不敢突破狼群的防线。 狼群驱赶的速度始终和鹿群逃命的速度处在一个相对速度上。 鹿群脱离不了狼群的控制,只能在混乱中疲于奔命,就这样故意溜着鹿群,大约半个小时后,鹿群中有很多开始体力不支,三三俩俩跪倒在地,似乎放弃了逃命。 于此同时狼群把驱赶的速度放的更慢,留下两只去收割放弃逃命的鹿,剩下的慢悠悠的开始把疲惫不堪的鹿群朝悬崖边驱赶。 没多久,鹿群被驱赶到了峡谷前,此时离我只有一个横跨十几米的距离,我紧张的趴了下来,生怕被狼群发现。 被驱赶到峡谷前,已经无路可退,有浑身无力的鹿群,终于放弃了抵抗,它们围坐在悬崖边,彼此间哀鸣着,似乎知道了自己即将迎接的悲惨命运,同时又无可奈何,求生不得的绝望。 这群花斑鹿,大约能有五六十只,而狼群只有十五只,其中一只胯部稍大,开始围着这群鹿,左右打量的,应该就是狼王。 突然它嗷吼了一声,紧接着眼前就开始了血腥的屠杀,那些鹿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而充当刽子手的狼群,从鹿群后面,一口下去,五秒不到便有一只鹿被咬断了气管,倒在了地上抽搐。 其他的鹿悲哀的垂下了头,其中有几只不屈的还想站起来,却被那只狼王看在眼里,刚刚站立,就被一阵风般的速度,带走了性命。 这番举动,彻底击溃了鹿群的心里,它们似乎连哀鸣都叫不出声了。 等待它们的是一只又一只毫无反抗的死亡结局。 整整五六十只鹿,就这样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被狼群屠戮干净,没有一只存活下来。 所有的鹿,都是一种死法,那便是被狼咬破喉咙,同时含在口中几秒钟的时间,就决定了死亡。 大片的鲜血染红了地面,杂草已经被掠平,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花斑鹿,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天空,抽搐着,有的嘴角还含着染满鲜血的杂草... 天空的颜色在它们眼中也许是灰白的...一只族群的灭亡,既是如此的惊心动魄,也是如此的轻描淡写。 那只孤傲的狼王,迎着风,毛绒绒的皮毛被一遍遍的捋过,它微闭着眼,望着自己的子民,口中发出阵阵命令。 灰狼们并没有我想象那般,会饥不择食的享用鹿群,它们极具几率的开始将那些鹿群一只只拖进丘陵中的一处角落,而后再返回,再拖回,就像辛苦的蚂蚁一样,遵守着作为狼的规则。 从始至终,那只狼王一只半蹲在峡谷前的一块平石上,任风吹过,一动不动。 一直到最后一直花斑鹿被拖走,它终于动了。 这一瞬间! 它突然转过身,望着对岸的我,一时间,我竟忘了身处何地,只觉脑子一片空白。 它在和我四目相对! 那魔幻般的灰瞳双眼! 面无表情的冷漠,微微向后倾靠的双耳,以及被风横吹过来,不停翻滚的灰褐色毛发。 它就这般蹲着,看着我,一动不动。 我转身就想跑,可奇怪的是这一刻我既然感觉自己双腿有些无力,不是我怂,我他吗的觉得它那让人畏惧的双眼,就像是充满了魔力一般,把我定在了原地! 我侧过头不敢看它,它这样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直把我盯得额头大片的渗汗,别说是一只狼王,就是一个人这样盯着我,我也会不自觉紧张。 就这样,被它足足盯了几分钟,最后它准备抬起了屁股,背着我踏着高傲的步子慢慢离去。 这几分钟,我总感觉比一天还要漫长。 你无法理解被一只狼王隔着一条峡谷,紧紧盯着的感受。 我相信,如果不是这座峡谷作为障碍,它一定会向我走来... 那种气势上的压迫,让心里备受煎熬,我终于明白了鹿群到底是在怎样一种心里压迫下被屠戮干净。 我认为,鹿群死的并不憋屈。 甚至它们的死亡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更像是一种仪式。 一种强者生存,弱者死的自然仪式。 那只远远离去的狼王,在最后消失的时候,再次回头看了我一眼,这一眼,它只是稍停了几秒,随后终于消失不见了。 我心里噗通噗通狂跳了至少有十几分钟,血管感觉都要爆裂了。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我一转身,忍不住呕吐了起来... 第七十五章 新生的气运 在我返回草地的途中,一路上都是处在失魂落魄的心境中,难以自拔。 我的脑海里还在不停的翻滚着,刚刚过去不久的那场令人膛目结舌的屠杀,还在回忆着狼王魔幻的眼神一直凝望着我,似乎它就在我的身后,在我无形的世界中。 同时,我也被烙印在了它的记忆中—这样一个弱小的动物... 狼群之所以在第一时间并没有选择扑上去,咬杀那些明明比它们跑的慢的鹿群,原因已经不言而喻。 它们不会放过任何一只趁乱逃跑的猎物,它们是要一只不剩的全部屠杀。 所以才会采取驱赶,以此耗尽它们的体力。 按理来说鹿群不会才跑半个小时就完全没了力气,最主要的还是气势上,乃至心理上的压迫,使它们最终崩溃,放弃抵抗。 狼群简直就是一只出色的军队,那只狼王就是一个天生的阴谋家,指挥家。 而狼王为何最后会紧紧的盯着我那么久,除了不认识我这样一个外来的物种,还有没有其他原因。 只要一想到它的气势,我就有些惊慌,如果我真的被它盯上了,那它会不会在某个合适的机会将我谋杀。 对...谋杀这个词,很准确... 回到草地后,我感觉自己累的快要喘不过气了,身体上的累,可以通过休息得以恢复,而心理上的压抑,甚至是阴影,简直让人无处可躲。 即便是何厚义当时拿出匕首冲到我面前时,我也没有这般恐惧过。 与那只狼王相比,何厚义简直不值一提。 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停的吞咽着河水,试图用清凉的水让自己大脑冷静,事实上,我只要把头扎进河水中,总觉得背后就站着狼王,他无处不在,久久的,那样的,凝视着我。 不行!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我告诉自己,我必须要把之前所看到的一切统统抛之脑后,我要忘掉那双眼睛! 至少目前我在这片草地,是安全的,那些满地撒欢的食草动物,它们都过的很快乐,无忧无虑的样子,我为何要活在恐惧下? 那只狼王虽然可怕,我不再见它,它又能飞到我面前,把我脖子咬破? 这不可能...想到这里,我不由的苦笑。 自言自语的说道:“我要战胜这种恐惧,过去的卓越一直活在恐惧中,对现实生活的逃避,是恐惧。对何厚义的忍让,是恐惧。对想得而又不得到汪凝眉,也是一种恐惧,对越南人的神秘,更是一种恐惧,他们压迫着过去的卓越,让他陷入最耻辱的一段人生中,痛苦到无处诉说,悲哀到无法释放,可怜到无法忍受!” 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背负满身责任的男人,可以活的辛苦,但不能活的悲哀。 直到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过去几乎所有人都对我的认知—卓越...你太弱了...他们说的是事实。 那时的我,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孱弱,不堪一击。 最主要的是,我从来就没挺起过腰板,从来没有看的起自己。 这样一个卓越,又怎么可能不悲哀,不令人痛惜的同时深深的鄙夷... 越是这般,我越要强大起来,命运已经把狼王带入了我的世界中,我必须要直面它,它纵有天大的威势,又如何能跟人类相比。 我是比它更高等的人,是可以凌驾在它的食物链更上一层的存在。 它盯着我时,我就不该畏惧,我该更加轻蔑的回敬它,对!就是这样! 我坦荡不安的心,终于开始慢慢平息,这期间我一直在自言自语,这个样子如果被人看见,一定会认为我精神出了毛病。 事实上,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人贵在自知,如今的我,已然自知,不是自知自己多渺小,而是明白自己可以时时高看自己一眼。 信心通常会带来无穷尽的力量。 就比如此时,我反而无比的放松,纠结的心被我一丝丝拨解开。 在我返回草地时,一屁股坐在地上,怀中那些被我捧抱的奇怪根藤,当时也洒落了一地,其中有不少滚落到了羚羊的领地。 随后我一直在发呆,自言自语,没顾得上它们,如今我回头一看,顿时乐了。 那些根藤被羚羊给吃了干净,而且它们似乎吃的很是可口,这会儿已经有几只胆子大的,跑到了我身边,捡着我脚边剩下的根藤,用牙齿破开表层,贪婪的舔食着根藤内部鲜美的根肉。 看着它们吃的极好,我心情也是极好。 它们肯定感谢我从外面给它们带了好吃的零食,我却要感谢它们用生命来替我证明猜想。 我的猜想完全正确,这些根藤不仅没毒,而且还让那些吃到嘴里的羚羊对我异常亲热。 我趁着它们还没作乱,赶紧把地上为数不多的几根捡了起来,当作宝贝一样抱在怀里,然后来到河边,仔细的清晰一番,把石斧当刀食,刮掉表面那一层扎手的根毛,切开一块,慢慢的放到嘴里。 这种味道,让我欣喜若狂! 肉质就像洁白的玉藕,但是一放入口中,还没来得及嚼碎,它便化开了,然后满嘴清甜,宛如甜粥滑入喉中,没有一丝障碍,也没有一丝不妥。 单单一小块,就甜的让人心情大好,这种甜远比椰汁那种带有浓郁怪味的甜不一样,根本就是单纯的甜。 就好比冰糖化作米粥中,米粥又被放入蜜糖锅里煮熟一般... 我之所以这么兴奋,不淡淡是它的味道让人痴醉,最主要的是,我已经很多天没有碰到甜食了。 在落入荒岛前,我从来不沾甜食,认为那是女人才会喜欢的东西。 然而到了恶劣的环境中,你才会发现,自己多么希望能尝到甜味,哪怕是闻到这种味道,也能让人振奋很多天。 甜食能让不爱运动的人迅速发胖,最主要原因就是它们富含的热量,是其他食物的几倍,甚至几十倍之高。 而热量又是我在荒岛上,赖以生存的必需。 我吃肉,抓鱼,想尽心思的弄鳄鱼肉,不仅仅是为了满足口欲,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为了身体所需要的热量,尤其是每天都要挑战身体极限的体力劳动,是我迫切的需要堆积大量的热量。 如今被我发现这样一种入口即化,含糖量极高的根藤,你可想象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我可以加大自己的体力活动的负重,可以让自己累的死去活来,然后再大量的吃这种根藤,接着让自己很快就能生龙活虎。 打个比方来说,如今何厚义他们每天还要对食物精打细算,看看维持填饱肚子的程度,而我直接就进化到了,可以调整自己所需热量的程度上。 如果这个比方不够生动,那么我直接点来讲,与此同时,何厚义还处在原始阶段,我已经一步进化到了铁器时代。 就这么大的差别! 想到这里,我根本忍不住内心的激动,快速的返回了发现根藤的地方,一趟趟将这些根藤搬运回来。 我采摘的时候,还特别在每一根根藤上留下一段,并没有连根弄掉。 主要是,像这样的根藤,只要不破坏它的主干,它还能继续成长出来,这也就意味着,我只要合理的利用,它们就会源源不断的为我提供甜根。 而且这片只长着一种树区域,它们裸露在外的根藤很多,我大致一眼扫过去,如果全部采摘的话,至少能弄个千把斤不成问题。 我忍住了自己的贪心,决定一次只采摘几天的份量。 虽然根藤被一层扎手的毛层所保护着,导致它们即便被采摘了也不会像蘑菇那样迅速坏死,但毕竟它们自然生长的环境才是最好的。 而且我要强迫自己,经常到这片树林来回的走,我得适应丛林里的活动,就先拿这片非常湿滑的树林作为练习场。 等有一天我能在这片树林里,来去自如,甚至飞檐走壁的时候,就代表我有资本可以走的更远一些了。 甜食,肉食转化为我身体所需的热量,鱼类能转化为我所需的蛋白质和脂肪,而蘑菇以及其他我尚未证实可以食用的绿色植被,它们能提供我所需要的各种维生素。 这些是我的资源,是我一步步把身体捶打成铁人的宝贵资源。 同时也是我在不远的将来,将何厚义按在地上,加倍的将所有受到的羞辱偿还回去的资本。 我相信,这是我卓越新生的命运,新生的运气! 第七十六章 海陆空一锅顿 第76章 在每一个白昼与黑夜交替的时分,我总会细算着每一天的收获,无论是身体上的磨练,还是心理上的煎熬,都让我一点点的收获颇多。 转眼在草地上的生活,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来,我所做的事情太过繁琐,不便一一累赘。 每一件我亲身经历的,以及亲眼所见的故事,我可以写成一本像格林童话那样的故事锦集。 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在这里回顾一番,关于被我困在陷阱内的那群鳄鱼的事。 自从超级鳄鱼和另外五只较小点的鳄鱼,跌入陷阱后,一直坚挺了很久,一只星期后,陷阱内依然有动静。 那时的我,已经完全忍受不住这种煎熬般的等待,用编好的绳子把自己紧紧捆绑在树上,随后终于探出头,往陷阱内看了一眼。 那一眼看下去,我整个人快速的逃离陷阱的范围,并蹲在地上,止不住的嗷嗷狂吐起来。 你们难以猜测我看到了什么,当时那一眼看下去,陷阱内是一片血肉模糊,各种被撕扯开来的鳄鱼肉块,铺满了整个陷阱,鲜血也染红了三米多高的洞壁。 而那只超级鳄鱼,几乎奄奄一息,它爬在陷阱底部,尾巴处被一根两米多长的尖木钉穿,已经结成血疤,翻滚的肉,粘贴在尖头一头,粘稠的直让人反胃。 同时它的一只爪子也被另一根尖木所钉穿,陷阱内的尖木能够刺穿它两处关键部位,这是它不能翻转出陷阱的关键。 而它庞大的身躯将陷阱底部大多数尖木给压在了身下,也看不出它的肚皮下面有没有被戳穿。 陷阱底部已是一片大约半米深的血潭,它就卧在里面,一动不动,除了偶尔反动的眼球证明它还活着。 真正让我止不住狂呕的正是堆积在它身上,以及血潭中的那些碎肉块,此时陷阱内除了这一只超级鳄鱼外,剩余的五只小鳄鱼,哪里还见得到踪迹。 那些碎开的肉块,以及深积的血潭不正是那五只小鳄鱼失踪后留下的线索吗? 也就是说,陷阱内一直响了一个星期的动静,以及各种挣扎,嘶吼和悲鸣声,原来是那只超级鳄鱼,在屠杀另外小鳄鱼所发出的巨大声响。 同类相残,而且屠戮的如此干净! 它之所能在陷阱内,没吃没喝的度过一个星期,想来便是那些碎肉块,以及血水再为它提供生存的保障。 超级鳄鱼看起来是奄奄一息了,可就陷阱内被撕扯的到处都是的肉块,以及半米多深的血水,足以让它还能支撑很长一段时间。 为了生存,它竟如此残暴,那些被屠杀掉的小鳄,其中一定有与它朝夕相伴的雌鳄鱼,也肯定有无怨无悔给它繁衍后代,悉心照顾它的另一半,甚至可能还有它们的子女,如今已都变成了它的口粮。 生存是一种力量,同样也是一种罪过! 它到底是有多冷血才能这般恶行,或者我压根没资格去评论这番行为,可能只是作为鳄鱼的本能行为。 但也有可能,这只超级鳄鱼此时内心是绝望的,是痛苦的。 我就不信,它闻不到同类的味道,它所每一口吞咽进去的肉块,就不会感到卡嗓子眼... 我不理解,所以这种亲眼所见到的血腥让当时的我,连续好几天都咽不下去肉块。 当时,我怀着复杂的心情,还是离开了陷阱周围,超级鳄鱼虽然现在被定在陷阱底部,但它只要还是活的,我就不可能有所动作。 超级鳄鱼在这种情况下,又坚挺了一个多星期后,吃不下,咽不进,终于死了。 当我发现超级鳄鱼已经闭上了眼睛,并侧翻在血水中时,犹豫了好几天不敢下陷阱里去,倒不是怕已经死翘翘的鳄鱼还能翻出什么浪花儿来,主要是那时的陷阱,就连稍微靠近点,都能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气,实在令人作呕。 后来眼看着当初那只母羚羊已经所剩无几,我还是强忍自己别扭的情绪,用树叶蒙住了自己的口鼻,捆着绳子翻身越进了陷阱内部。 陷阱内部当初被我左右挖了两个多平方的空间,而那只超级鳄鱼尾巴和后腿被钉在底部,身子则盘曲横侧在陷阱壁部。 我小心翼翼的绕过血水中东倒西歪的尖木柱,用石斧又砸又割,花了两三天的时间才算艰难的把这只巨大的鳄鱼分割成我能抱上岸的碎块。 抛去厚重的鳞甲,以及五脏六腑什么的,最后能搬运回来的肉块大概在六百多斤。 虽然距离我保守估计的千把斤还有很大的出入,但也不至于太失望。 主要是这只可恶的超级鳄鱼把另外的五只小鳄鱼给生吞了,不然何止千把斤的肉块。 把这只大鳄鱼跟肢解后,再后来连续一个星期的时间内,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搬运以及熏制这些鳄鱼肉。 肉一旦堆积起来,也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开始还好,熏后之后可以放在太阳下晒成肉干。 可这岛上这段时间的天气变的很奇怪,小雨变中雨,稀稀落落的,总是会毫无征兆的下起来,又措不及防的突然就停了。 这期间的转换,毫无规律让人难以提前预备,所以我会花费大量精力将这些肉块一会儿从太阳下搬到房子里,天晴了又的搬出去继续晒,让人累的半死不说,还总是没事盯着天,生怕突然又变脸了。 好不折腾人! 在此间过程中,唯一让我值得欣慰的是,这鳄鱼肉确实如传说中那般好吃,不对,比传说中还要美味,它的肉质自带淡淡的咸味,在没有粗盐的情况下,简直就是我梦寐以求的肉食。 而且将鳄鱼肉块放在石锅里,用河水煮熟后剩余的汤水,在用来加工羚羊肉和蘑菇,那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美味。 一旦下雨,我那原本还觉得宽敞的房屋,会被鳄鱼肉块,以及新鲜采集的蘑菇堆积的满满的,有时匆忙间还堆放不下,我自己都进不去了,只能跟那些羚羊和鹿群一起躲到岩石下避雨。 经过雨水的冲刷,我辛苦烘制的泥瓦片经受住了考验,虽然还有小部分漏雨被我用大块的树皮包裹了一番后,整个房屋的避雨指数达到了满星五颗星。 孤岛的雨季来的很突然,这正是盛夏时分,按理来说不属于雨季,但事实证明,在这座充满神奇的孤岛上,一切不正常的现象才叫做正常。 雨水一多,干柴就会变得很少,有时下一整天的小雨,能把附近整片的树林都给淋湿,这让我感到非常苦恼。 在草地上生活的时日越久,我越明白一个道理,一切看似丰富的资源,我都不应该觉得侥幸,反而应该更加珍惜这得来的不易。 所以就连干柴,到后来我也没舍得向初来时那样,为了延续灶台里的火,一直不停的添加,从而导致干柴浪费的很快。我趁着天晴时,开始制作木炭。 木炭的制作方法,我在之前提到过,简单来讲就是闷制法。 用泥土做成窑洞,留出几个通风眼,点燃粗柴,放到上窄下宽的土坑里,然后用湿泥将土坑遮掩起来,在上面在留些可以和通风眼相互空气循环的洞。 让木材在里面自己碳化,滚滚的烟一般会持续冒四五个小时,之后在将窑洞打开,里面大部分木材都已碳化成漆黑的,用手可以扣碎的木炭。 木炭相对于木材来说,更耐烧,一块手指那么粗细的木炭都能燃上半天的时间。 有了大量木炭也就意味着我可以节省很多木材资源,即使是在雨天,我也随时可以找到燃烧的木炭生着火,而不担心一整天都吃不到热食了。 这是一种生存之路的进步,如何利用火,又如何保存火,是一门学问,同时也是一份可以宽慰人心,鼓舞人继续奋斗的信心。 第七十七章 对与错 随着我获得或改造过的资源越来越多,关于存放的问题就显得很突出了。 因为几乎所有的资源都害怕雨水的侵蚀,而我仅有十平方的房屋也不可能堆积的下所有资源。 比如说熏好的肉块本就占了大半间房屋,满地都是的蘑菇片,根藤块,以及我必须要用到的干柴。 那些被我碳化出的木炭,几乎没地方堆放了,这个问题很头疼。 也就逼迫着我在接来下的一个多星期里,每天冒着突来的风雨,从湿地和树林以及草地之间来回穿梭。 我所要搭建的避处相对于泥石混合的房屋简易了许多。 用木柱支撑,同时烧纸宽大的泥瓦片,并铺垫一层树皮覆盖在上面,屋檐以45度倾斜,保证上面不会有积水,并且将四周的屋檐铺扯的很开。 在我房屋的附近形成一圈类似阳庭的避处,从一头环抱到另一头,大致空间接近五十多个平方。 因为不必专门给这样一圈避处修建墙壁,所以搭建起来并没有那么繁琐。只用了六天的时间便搭建完善了。 能遮荫挡雨便是这一圈避处的功能,随后我又把屋子的资源全部搬运到这些避处内,所有的资源全部铺展开来,并挂在横搭的枝条上,井然有序,错落分明,这样折腾下来,居然只占了不到二十个平方。 如今我站在悬崖石面上,望着我的的房屋,以及房屋外面一圈的避处,心中不由升起了豪迈。 按照我越来越娴熟的搭建避处的速度,我可以预见到的是,在不远的将来,这一片十几亩的草原,将全都会是我的势力范围。 并且还有另外一件让我值得骄傲的事,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我总是抽出在烘烤泥瓦片,以及夜间休息的空隙间,编织着那只大渔网。 我极有耐心的一绳一线,持之以恒的辛苦下,这只长十一米,宽六十公分的渔网终于在前两天被我编织成功了。 就在昨天,我将渔网的两端,紧紧的绑在了湿地和草原两端的大石上,而落入河底边缘的网,让我用木坠子插进了河道里,任凭河水来势汹汹,我的渔网既没有被冲走,也没有被冲破。 就在渔网放入河道里的第一天,到了傍晚时分我就收获了十几尾野生鲈鱼,还有一些被河水冲来的螃蟹。 你可以想象此时我的饮食状态。 直观来说,如今我的石锅里正在沸腾着,其中有两只被开膛的鲈鱼,鲈鱼内脏被我抛去并塞进了不少我新发掘的一种嫩叶,这种嫩叶连生吃都觉得味道鲜美,而且在树林尽头那片山坡上,漫山遍野到处都是。 当然我通过了我的“神农氏”们的试验,证实可食用后,才敢添加到鲈鱼肚子中,作为去腥补味的素食,同时鱼汤锅里还有鲜嫩的大块的蘑菇肉,泛着蛋白色汤汁不停的石锅内翻滚。 同时石锅里还有一只被我下套,在湿地边缘逮到的青脚鸟,这种张开翅膀能有三四十公分的中型鸟类。 它们的身子黑白相间,腿特别细长,有一圈很明显的青色花纹,所以我叫青脚鸟,也不知在外界是怎么个叫法。 这不是关键,至于我是怎么下套逮住它们的,繁琐的过程中,也稍带一点运气成份,这里咱们暂时不讲。 随着孤岛雨季的到来,湿地中各种鸟类,雁鹤类,鹭鹬类,以及各种水鸟,叽叽喳喳的叫个没完没了,有时半夜它们也会栖息在湿地的树杆或草丛中。 目前我只是尝试着下套扑捉它们,失败了很多次,唯独被我已经下锅了的这只青脚鸟,还是因为自己贪吃。 然而失败是成功他娘,这肯定是个真理,但凡失败次数多了,总能成功那么一两回。 而这一两回就能给我提供无比鲜美的鸟肉吃,说实话,我都不知现在自己锅里的青脚鸟,在外界是不是属于国家某级保护珍禽。 我也管不了那么许多,看着锅里翻腾的翅膀,口水早都耷拉很长了,要不是忍着煮烂一些,早都下手去抓了。 总之,现在的石锅里,树上长得,地上爬得,水里游的,天上飞的,咱们海陆空,要啥有啥,一锅煮,那翻滚的汤汁,那充斥在鼻尖的香气,无酒都醉了一半... 然而美食虽好,却不能再像上次那样,得意忘形给吃的撅着个大肚子,一天都活动不开,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我把这一锅美食,分成了三顿吃。 虽然夏天的食物不太好保存,而密集的树林却是一个天然的保鲜地,在没有下雨的天气中,我只需把石锅用树叶包裹严实,并用绳子系在高高的树枝上,到了饿的时候在把它放下来,加热一番,又是浓郁四香的好食。 来到草地已经一月有余了,这期间我很少去悬崖石面上歇息,只是实在忍不住的情况下才去张望一番。 反而因为雨季的到来,瀑布下面的河道两侧很少会有野兽出没,所以我基本上每次去张望,都能发现她们。 有一次是何厚义带着梅大姐,在河道中把她拔得精光,按在河水中,忘乎所以的进行着运动。 梅大姐很憋屈的捂着嘴,她瘦弱的身子站在河水中,被撞的乱摆,有时会不小心跌到水里,夸张的胸部,能溅起很大的水花。 这样反而更能引起何厚义的欲望,我甚至怀疑何厚义是不是有***的倾向,有好几次他都把梅大姐的脑袋给按倒了河水中,而身子却更加兴奋的突刺。 我相信,这肯定不是何厚义第一次欺负可怜的梅大姐了,因为从何厚义对梅大姐胸部的把玩熟练程度来看,也许他很早就发现了这种玩物。 作为男人,我不得不佩服何厚义的某种功能,确实强大。 我匆匆看上几眼后,忙着去收获渔网中的鲈鱼,期间至少忙碌了大半个小时,之后再返回崖前,何厚义还在卖力的耕耘。 我甚至能幻想到他们期间更换了多少姿势,在河水中,总能有人多情趣和别样的花样。 隔得太远,我看不清他们的表情,梅大姐从最初的有些别扭,到最后骑在何厚义身上驰骋,她渐渐的也进入了自己的状态... 说不上耻不耻,也谈不上错与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即便是最弱的人,她也该有自己的选择,是选择继续屈服,还是选择离开,即便离开后,会很快死亡。 人与人不同,情与情也自然相差甚远。 若是从前,我肯定会感到愤慨,甚至替梅大姐不值。 但现在,更多的却是一种淡然,一种放任,既放任他人,同时也放任自己。 你可以说我虚伪,如果此时骑在何厚义身上的不是梅大姐,而是汪凝眉或者祝灵,我承认,我会暴怒,会不顾一切冲下去。 但事实就是如此,我管不了那么多人。 这就是我此番的心境。 我越来越清楚,自己作为新生的卓越,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去幻想什么。 那天何厚义折腾了梅大姐很久,不过我也很佩服梅大姐的耐力,她几乎对何厚义的贪婪有求必应,两个人在河道里,连洗澡带做事,小半天的时间都有了。 这也能看的出何厚义确实忍耐了不少日子,侧面反应了,越南人让她有多憋屈。 明明有更诱人的女人和他同住在山洞里,他却只能意淫,然后在梅大姐身上放肆的发泄。 我有点可怜他,他能收拾我,却要被越南人收拾,间接来说,是我让越南人收拾的他。 又过了几天,是祝灵带着百合来到了河道处,从百合走路的姿势来看,她的伤应该好了很多,她们没有立即下水冲洗。 祝灵将百合的裤子慢慢脱掉,随后开始仔细的检查她的伤势。 紧接着我看到祝灵突然暴躁了,她捡起石头,冲着河道不停的砸,还用细嫩的手掌使劲的拍打着身边的树干。 她这个样子就跟喝醉酒发酒疯的女人,没什么区别。 我真搞不明白她,到底多大的情绪,有必要这样发疯,把一旁的百合给吓的直哭。 可百合哭的样子不像是被吓哭的,好像是真的很难过,会不会是百合又受欺负了,所以祝灵才会这么暴躁? 应该不至于啊...越南人对我的承诺,以他的性格不会说了不算... 发生了什么...到底。 第七十八章 我的羚羊老师 从祝灵暴躁的状态来看,以及百合哭泣的样子来看,一定是百合出了什么事。 这一趟越南人没跟来,所以不了解越南人的态度。 所以一时疑惑更重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祝灵发泄一通后,转身开始安慰百合,替她擦着眼睛,看起来就像个知心大姐姐一样。 我故意把脚边的石块踢落到瀑布下面,然后躲起来。 我之所以这么做,是想让百合能够联想那晚我对她指的方向,能够明白我去了哪里。 然而顺着瀑布滚落下去的石块,简直就如石沉大海,没有造成一点多余的动静。 我站在悬崖顶,振臂高呼企图引起她们的注意,然而瀑布巨大的声音让我很是懊恼。 那种时候,我根本静不下来,心里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灼的不行。 甚至还想过穿过湿地,落入瀑布下面,问一问百合到底出了什么事。 可当我拐到瀑布另一头的时候,祝灵拉着百合往回走了,我喊都喊不住,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远去... 和百合相处的日子虽然很短,但早在我们生死相依的时候,我已经把她当作了我的妹妹,一个善良,可爱的小妹妹。 我希望她能忘掉心中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也希望她最终有一天把这段阴影给化为乌有。 我几乎可以认定,百合之所以会哭的这么伤心,一定是和何厚义有直接的关系。 我咬紧了牙,将全身的肌肉紧绷起来,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气。 这些日子我每天都会把自己泡在急喘的河水中,并不断的尝试着逆流直上,从最开始被水差点带进瀑布,一直到如今我可以不借助他物,让自己的身体在逆流中往前慢慢前进。 像这样的尝试,主要是为了锻炼我身体的耐力,我能在逆流中坚持的时间越长,代表我的体力就越好。 另外早在十天前,我用扁平的石块绑在自己小腿以及大腿处,用最粗暴的负重方式开始锻炼自己的承受力,就连睡觉我都没取掉这些二十多斤重的石块夹板,虽然刚开始会很吃力,抬腿之间,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但咬牙坚持了一个星期后,已经完全适应了这份负重,并有意开始挑选更重点的石块,适当的给自己增加负重。 由于我在草原上的基础设施大致建设的有板有眼了,食物储备也很丰富,淡水资源更不用愁,木炭则被我碳化后,堆在一大间仓库。 可以说,现在我在草地的生活,暂时处于无忧无虑的状态,这才仅仅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关于生存的问题我暂时没有了顾虑,所以接下来我给自己制定了一套完善的身体素质的锻炼,也可以说成磨练。 每天必须要在太阳出现之前醒来,晚了在当天加倍体罚自己。 一天的开始,必须马虎不得。 我宁愿让自己恨自己,也不愿每天在入睡前感到对不起自己。 睡醒后,用炭粉刷牙,洗脸,然后把自己的身体浸泡在清凉的河水中一个小时,在这一个小时内,逆流往上游,每天必须进步两米的距离。完不成,则两小时,四小时,以此类推。 时间总是大把,当目标则是一定要达成。 从河水中出来后,负重从草地横穿树林尽头,小跑前行一直到峡谷的边缘,峡谷的小山坡上,要求自己做两百个俯卧撑。 随后在树林中捡五十斤干柴,二十斤可食用的植被,五斤新鲜的根藤,五斤野生蘑菇,一共大约九十斤左右,背负在身上,然后返回至草地。 当然对于重量的计算,我也只是估计,因为不可能找到称重的东西,即便是制作,在这荒岛上我也没有一个标准的参照物。 不过大致上我的估摸只重不轻。 回到草地后,我允许自己休息十分钟。 在这十分钟的时间里,我也没闲着,将炭火点燃,放入灶台底部,随后把干柴放入另一头我制作好的小窑洞中做成木炭,大约五十斤干柴,制成木炭后还能剩余四十斤左右。 制作木炭是我每天必须要进行的工作,随着雨季的来临,越来越多的雨水会让满山都寻不到干柴,所以木炭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我生存四大因素的重中之重。 将点燃的木柴放入窑洞后,便不再管它,它自行碳化的时间经过我这些日子的琢磨,最好是在五个小时左右,之后出来的木炭,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已碳化完全。 通常我做好这些工作后,休息的十分钟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随后喝些水,生嚼一点甜香的根藤,给身体即使补充热量,随后去羚羊群中找那只个头稍大的羚羊。 这只眼角有一抹清冷的黑白花纹的公羚羊,我给它起名叫做黑白。 我之所以区别对待黑白,主要是它这些日子成了我的老师,作为学生我每天都会给它吃上一根根藤。 哪怕是最温顺的食草性羚羊,它们在寻求交配时,也会爆发最激烈的战斗,我有一天无意见到它们之间大规模的争斗。 当时正是刚刚成年的黑白,多日来极度垂涎羚羊群中那只最肥壮的羚羊王的后宫佳丽三百,在一次莽撞的挑战中,不幸落败,连角都被撞掉了巴掌大一块。 当时的它不仅被打败了,还被那只首领用蹄子从身上践踏过去。 动物有时跟人真的没有什么区别,进行侮辱行为的时候,总是会变本加厉,黑白躲在岩石角落一个人默默的蹭着自己左角那块折断了,但还有一丝根茎连在上面的碎角块。 羚羊的角一般含血量不高,但即便如此,当它刮着岩石边缘,把这块碎角块生生磨掉时,原本花白的羊脸一片模糊,被血给覆盖上了厚厚一层。 我当时只是好奇,它为何这般跟自己过不去。 而当几天后,它身上的血块干掉后,漏出来的羊角让我感动的眼眶都红肿了。 原来它并非只是想把碍事的碎羊角给磨掉,其实是为了在这块断羊角的顶头给磨出锋利的像尖刺一般的羊角。 虽然和另一只羊角高低不一,看起来怪怪的。 但新生的尖刺羊角在第二天继续挑战首领时,起到了致命的奇效。 它戳瞎了首领的一只眼,并赢得了所有羚羊的认可。 一只断了羊角的羚羊,生生把自己折腾的血肉模糊,只为这一刻。 所有的羊群半蹲在它面前,它高傲的走来走去,经过那只首领时,稍稍停顿了下,但并未正眼看它。 一种胜利者的威严,让原首领在痛苦的同时,低下了头颅。 从那以后,我格外的关注这只新生的羚羊首领,每一次只要望到它头顶左边的尖刺断角,我都由衷的尊重它。 我为它起名叫做黑白,同时每天都会喂它一块根藤,几天后它与我格外的亲近,有时像个小狗一般跟在我的身后,走哪儿跟哪儿。 即便如此,我对它也生不出一丝厌烦之心。 当然,我的根藤也不是白送它的,在此期间我和它达成了一种默契。 那就是抽空就和它较量一番,当然不像它跟原首领那般争锋相对的较量,说白了,也就跟它比比力气。 我抓着它的两只坚硬无比的羊角,将身子完成一张蓄势待发的弓,随着我一声喝下,它开始用身子将我顶走。 不要小看了羚羊的力气,像它这样只是在跟我闹着玩,都能把我给顶的招架不住,最后滚落在地上,它才罢休。 我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握在它的羊角上,但它只需轻描淡写的,一推一甩头,就能把我给掀翻。 黑白知道我在跟它闹着玩,所以每次把我弄翻,也不会摆出胜利者的姿态,大多时候它都会轻捏的拱到我怀里,吃我作为奖励送给它的根藤部分。 我跟它之间的较量,从来不会受伤,它的力道总是控制的恰到好处。 这才是我称呼它为我老师的根本原因,我除了佩服它,还得跟它学如何控制自己的力气,如何把全身的能量汇集到一处,用最小的动作完成最大的胜利。 又如何在战斗中,摆脱对手的纠缠,如何控制自己的呼吸,以及脚步如何扎的更结实,等等。 我要跟黑白,我的羚羊老师所学习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 【作者题外话】:感谢各位打赏 第七十九章 野生鸟蛋 黑白,一头羚羊。 作为动物界处于食物链的底层之一,极富耐心的在教导处于食物链顶端的人,也就是我卓越。 你能想象这大自然中的无穷奥妙与缘分,又是如何冥冥注定的吗? 我总觉得黑白不仅仅是一只羚羊,更多时候它表现出来的灵性让我很是惊服。 比如说我有时被他顶的难以招架,假装讨饶了,它却不依不饶,非要我真的输了,它才会温柔的走到我面前,用柔软的脖颈蹭着我的脸。 有时我在河道中收获渔网,它会跑到我身边,安静的坐在一旁,待我把渔网从河里费力的朝上拖拽时,它会用嘴巴钳住一角,帮我使力。 黑白不吃肉食,但我有时把鱼汤放在它面前时,它也会舔上几口。 它对我无私的信任,即便我把肉塞到它嘴里,它也不会当时就吐出来,总是背过身,轻轻的丢在地上。 所以我在天晴时,几乎每天都会用一个小时的时间,跟它较量一番,这般较量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种特殊的交流。 它眨着大眼睛,可爱的像只初生的猫咪,能懂得我为什么要与它较量的原因,所以总是用各种方式,比如猛冲一段距离,然后突然在我面前刹住车,用来告诉我爆发力是如何产生的。 又或者用角和我手中的树枝做一番激烈的拼斗,它的双角进攻有序,防守又密不透风,在很长一段时间,我用树枝根本都没碰到过它的脑袋。 就像一个出色的剑客,那双角如同双剑,一招一式都让人叹为观止。 自从和黑白做起了朋友,我对羚羊这种动物发自内心的喜欢上了,它们其实根本不弱,如果每一只羚羊都像黑白这般聪明,坚毅,恐怕就是狼群都不是它们的对手。 我给自己制定的每日任务中,跳过和黑白较量的一个小时,之后便是要去往对岸的湿地。 一个多月的时间让我对湿地有了一番新的认识。 这片湿地不但充满了生机,而且湿地中有各种动物专门的领地,就比如说之前我所坑杀的那群鳄鱼,它们原本就在我陷阱附近生活。 是我侵入了它们的领地,所以它们才会攻击我,并不是说它们缺吃喝,非跟我过不去。 事实上,湿地中有一套非常完善的生态系统,你若不深入了解它们,自然觉的就是一片泥潭和泥巴地。 其实在每一片泥潭中,或许都有一个种族在里面栖息。 最常见的是田鼠,我总能在泥地里发现很多巴掌大小的洞,然后将这些洞全部堵死,留出两个洞,用烟熏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剩下的那只被我用网网住的洞就会有一番大收获。 我最好一次记录是,在多达十二个洞的洞中,网到了八只小家猫那般大的田鼠,通过仔细的观察,我放走四只两公两母,然后把另外四只烧成了烤肉。 田鼠虽属鼠类,但绝非都市中见到那种老鼠可比,它们多以湿地上的绿色植被的枝叶和鲜嫩的根茎为食。 它们的肉质自然鲜嫩可口,吃到嘴里没有任何异味,肉质细腻滑口,尤其是做成汤,配上它们经常吃的那种叶子像花,枝干像葱一样的植物,简直美味到了极点。 我之所以放走一些,主要是这个季节是很多动物交配乃至繁殖的季节,想来那么大的洞穴,其中肯定有嗷嗷待哺的幼崽。 在动物界中,人类可以作为顶级食客去扑食其他动物,但千万不要让它们断了根源,这样不仅会影响到区域内的生态系统,严重的话甚至终会让人类自食其果。 这个道理,我曾在一则公益广告上看过,我对这样的说法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之所以让我做出这样的善举,最主要还是,大自然能馈赠我许多资源,所以我会反馈大自然一些,虽然放走它们看起来并不像反馈... 捕捉田鼠是很简单的事,但我到湿地的目的却不止为了它们。 湿地中一些零星的大树上,有我所需要的鸟蛋。 湿林的雨季会引来各种各样我从来都没见过的水鸟。 这些鸟经常在白天出来扑食,晚上则会落到高树上栖息,有时它们也会飞远,甚至好些天都见不到,但它们总会回来的。 因为有一些水鸟已经在高树上搭了窝,并产了蛋,在之前我本着好奇心,在大片的鸟类飞远后,偷偷的爬上了一棵高树,在鸟窝里发现了三颗蓝色的一个手掌堪堪能握住的鸟蛋。 这种蓝色很独特,就像是专门用涂料染在上面似乎的,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有些份量,我取下两只,留下一只回到草地后,对着阳光看了半天,越看越好看,这种蓝色在阳光下透着晶莹,还微微反着光。 我想如果百合此时见到这种美丽的鸟蛋,肯定会高兴的合不拢嘴吧。 本着是食物就不能浪费的原则,我将这两只鸟蛋,其中一只用水煮食,另一只用火烤熟,吃到嘴里,一番对比后,煮熟的有煮熟的淳味,烤熟有烤熟的香气,都非常的美味。 我之所以对鸟蛋很执着,不惜借用绳子,爬上爬下主要是鸟蛋的营养和目前我所接触到的各种食物的营养都不相同。 尤其是这种野生,叫不上名字的鸟类的蛋,更是一种大补。 在都市生活时,我的前女友她就喜欢吃各种蛋,鸡蛋,鹅蛋,鹌鹑蛋等市场上买的到的蛋,当初知道她的这个特殊爱好,我还专门拖人花了高价钱弄了几个猫头鹰下的蛋,那种亮白色,跟鹅卵石差不多的颜色,她吃的兴致勃勃,一边吃一边对我讲关于鸟蛋的好处。 她说,鸟蛋中不仅富含高蛋白,还富含各类人体必须的维生素,比如什么adc啊之类的。 她说的像个专家,我听的蜻蜓点水,也没当回事。 只记得她贪婪的说,如果我能搞到野生鸟蛋的话,她说不定一高兴就会吃我的蛋。 我唯独听进去这一句,当时就激动的要把她就地正法。 女人什么时候最骚?脱光衣服?半遮半掩时候? 不对,这些都不对。 这些都比不上她一本正经的跟你交谈时,突然来上一句让你热血沸腾的话来的刺激,偏偏那种话,就像一阵风,让你抓不到,又不想他很快过去... 我之所以提到这桩往事,因为前女友爱好各类蛋食,所以我潜移默化的了解鸟蛋所富含的营养对于此时的我,是多么的重要。 咱们也就不说什么维生素abcd那些我根本就区别不开来的名词。 简单说,鸟类,尤其是野生的鸟类,它们要生存,就注定需要天南海北的随着季节奔波。 沿路上,它们所食用的植被不相同,所饮用的水质也都不相同。 像这种长途迁徙的鸟,它们简直就是移动的营养宝库,从世界各处吸取精髓,然后藏到自己小小身体里。 最后落在某处产生蛋,这种蛋自然就会含有各种各样的营养成分,所包括的太多,除了各种维生素,蛋白质,磷脂,铁,钙等等不一一表述。 其中最重要的是野生鸟类的蛋中,大多含有它们自身抗击寒冷与冻潮的一种抗生素。 说白点,如果你有幸能获得野生鸟类的蛋,请一定要珍惜,因为说不定你吃下了这枚蛋,你的身体就会发生显著的变化。 最大的变化就是,会更抗寒,同时对于流虫的疾病也会产生抗体。 想想也能知道原因,它们需要在云层高处不惧寒风,整日的迁栖,虽然有厚重的羽毛作为抗寒的保证,但在羽毛打湿的情况下,它们依然不会感到寒冷,便是这种抗寒的抗生素所起到的作用。 另外,它们多以各种水产鱼类,或者各种带有病毒的虫类为食,自身也具有一定的抗体。 所以,野生的鸟蛋,是一种宝贵的资源,都市中的人,就算有钱也不一定买的到,就算买到,也不一定是真的。 如今,我迫切的需要身体强壮,甚至产生某些抗体,所以我就需要大量的鸟蛋作为食物。 这便是我每日任务中,其中重要的一环,爬大树,掏鸟蛋。 爬大树,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尤其是湿地中生长的树,大多树皮潮湿的让人摸上去就是打滑,更别说攀爬了。 而树是死的,人是活的,总能找到最讨巧的方法爬上大树... 第八十章 下套儿的方法 爬树的方法有很多种,其中最常用的是四肢并用式。 从脸到裆部紧贴树干,四肢抱住树干,像蜗牛一样的爬行. 这种爬树的方法很容易,而且可以在爬树的过程中悬停,比较省力。 但这样的方法对于潮湿的树干来讲,是行不通的,树干太湿滑无处借力,四肢抱着树干也会打滑。 第二种方法是脚蹬手扒式,双手扒住树干,双脚登住交替移动手脚爬行。 这种方法就更不行了,同样是因为树干湿滑,难以借力。 第三种方法,也就是越南人爬树的方法,双手抓住主干往上蹿,这种方法适用于臂力大的人,臂力越大的人,效率会越高。 对于我这种菜鸟来说,根本就行不通。 另外还有什么倒爬式,折爬式等等,这些都是用来炫耀的爬树方法,通常是用来表演,或者说装哔用的。 以上大多的爬树方法,我都尝试过,基本都行不通。 湿地中的树由于很少见到阳光,所以阔叶树种较多,而且树干粗壮,树皮光滑,爬起来特别费事,想要徒手上去,我估计就算越南人来了,也会费一番功夫。 经过一些时日的琢磨,我决定借助外力来爬树。 方法很简单,用一根编织好的结实藤条做绳子,在绳子一头绑上石块,从树枝的一头丢到另一头。 接着用绳子的两头打一串结固定好,在结固处,在做一条用来蹬脚短绳。 随后就水到渠成了,用脚蹬,手拽绳子的一端,绳子的两头在树枝上形成循环的滑动轨迹。 人自然而然的就借用绳索登上树枝,上了树枝就好办多了。 一般的树即便潮湿也是在树干底部,一旦达到一定高度,就能晒到阳光,这时候就可以不再借助绳索,很容易从树枝上窜行。 爬树的过程尤其讲究呼吸的节奏,每一步呼吸都得跟着,不能急喘,否则会造成心慌导致身体乱摆,很容易从半途中跌落。 所以爬树的锻炼也是我每日必做的功课之一,它既能锻炼我的体力,也能锻炼我身体的平衡性以及耐力。 尤其会对自身的力量越来越熟练,人们通常以为已经很熟悉自己的身体了,其实不然,当你被悬空在高处时,你一定会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陌生。 仿佛灵魂还是你自己的,但身体却不受你控制了。 很少有人能克服这种心里障碍,但通过爬树或者攀岩,渐渐熟练后,就会好很多。 掏鸟蛋是我的目的,爬树是我的过程。 二者都是一种极难得的挑战,至少心甘情愿去做的人会很少,如今我便是心甘情愿,为了让自己尽快强大起来,就要付出足够的代价。 就比如说今天我照常像往日一样,用绳索爬上了一棵八米多高的树枝上,这八米的高度,用掉了我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去挣扎。 我说挣扎,你可能不信,但事实上一根藤绳在半空中摇摆,任何一点风力过来,就能让我像暴雨中的蛛网,摇摇欲坠。 我艰难爬上了树枝,却在鸟窝中一无所获,这种情况在之前的日子也经常遇到,令人沮丧却又无可奈何。 鸟窝中能摸着鸟蛋的情况很少,毕竟大部分水鸟在这片湿地中只是匆匆过客,能选择长久在这里栖息的几乎没有。 偶尔留下几只鸟蛋,就算是额外的赏赐了。 所以今天我累到半死,没能摸到一颗鸟蛋,只能从树上下来。 我的体力消耗实在过大,身体条件已经不允许我继续去别的大树上探索。 从树上下来后,已过了中午,一上午的时间在强力的训练中度过,到了中午便是我做美食的时间。 我尽量把自己的生活调节到最好的状态,在湿地中我发现了很多可以食用的蕨类植物,它们的叶子清脆,薄纸一般,用来煮汤是再好不过的。 羚羊肉已经吃完,由于我对黑白的爱屋及乌,并没有继续选择羚羊下手,而是把目光盯在了离羚羊群没多远的鹿群。 这种鹿的个头要比我在峡谷另头见到那些鹿群个头小很多,毛发棕黄色,却很光润,头顶的鹿茸很密,就像是皇后的冠冕,从头顶铺张开来,别有一番华丽的感觉。 如果仅从个头上来看,它们的体型倒有些像山羊,但健壮的四肢足以说明它们有超强的奔跑能力。 而且这种棕鹿,它们不像羚羊群那样对我充满了信任,每当我有意接近它们时,它们总会群起后撤很长一短距离。 待我离开后,它们再返回自己的领地。 想要把它们骗到手,仅用鲜嫩的植草和根藤,也无济于事。 我思来想去,决定下套儿套它们。 关于下套的办法,完全是我自己摸索出来的,没有人教我,之前我也没学过有关方面的知识。 初开始我是准备在草地中挖置陷阱,就像对付鳄鱼那样对付它们,但陷阱这种东西,对于野生动物来说,通常只能奏效一次。 比如,我在鹿群活动的范围内挖置一个陷阱,即便能捕捉到其中几只,但其他鹿群都看在眼里,在它们的意识中,那个活动范围已经不再安全,久而久之,它们会退避三舍,甚至会离开这片草原。 这样就得不偿失了,但下套不一样,在动物的判断中,它们不可能反应的过来,这是人类制作的东西,即便中了套,也会认为是不小心被东西给挂住了。 而关于下套,怎么下套,套在哪里,我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去研究。 首先要下套就需要一根圈起来的活扣的绳索,用来圈住鹿的脖子,让它们动弹不得,甚至窒息而死。 如何把活扣成功套在鹿的脖子上,就需要借助外力,我自己不可能傻兮兮的拿着绳索就往鹿的脖子上套。 那样会显得很傻哔,也没任何意义。 我能想到借助外力的办法只有两种,第一种是借助重力。 比如说,在绳索的另一头卡着一块大石头,紧紧的压着,在鹿钻进放大的绳索中去吃嫩草的时候,让石头滑落,重力作用下,绳索会立刻紧绷,牢牢的把在绳索中的鹿给套死。 这种方法我尝试过,困难的地方在于我基本上很难挪动大石块,换小石块的话,鹿挣扎起来会很容易把绳套给拖走。 这个方法看起来最好用,实际上目前我很难办到。 随后我又尝试用给鸟类下套的方法如法炮制。 这种方法是用套绳和树干制成,先把树干扎到地下,扎到不晃动为止,然后用几根分叉树枝做成触发挑杆的舌子。 用韧性较好的细树枝做成挑杆,并拉成弯曲的弓状,将挑杆一头链接舌子,绑在地桩上,并将套绳用另一个舌子连接。 将最新鲜的草垛放在舌子上,鹿一旦钻进松散的套绳,去吃舌子上的鲜草,就会立刻触发挑杆上敏感的用分叉枝做的机关,瞬间挑杆恢复原位,利用这个把套绳给拉的绷紧。 鹿绝对没有那么快的反应速度,能在这一瞬间逃出绳索。 而扎实的木桩则死死的拖住挣扎的鹿,令它越挣扎,越难摆脱。 这个方法虽然好,但实际施展起来,包括木桩,挑杆都是摆在面前的,鹿在未吃食的情况下,警惕心特别重。 它们见到新鲜的东西,大多会采取躲避方式。 所以我这么大张旗鼓的摆设了一番,一直到天黑也没见哪只胆子大的鹿去钻进套圈里。 也就意味着我忙了接近一下午下的套,宣布失败。 为此我很懊恼,这个套花费了我大量的精力,作为一个上学时候物理成绩很差的都市人来说,能让我成功做出套已经是非常牛哔了,好歹给个面子,证明下这个套确实可行。 但别人没给机会,没给机会也就意味着无论你推销的物品再好,也是白费。 所以在入夜的时候,满脑子还在想这个套的失败之处,我必须要做一个隐藏性较好的套。 最起码,能骗过鹿群,让它们神不知鬼不觉自动入套。 这个方法,想了我大半夜,苦思冥想有了点意思,这才疲倦的闭上双眼。 身子累的像条追着摩托跑了十几公里的狗,上午的训练量足以让我崩溃,而下午我需要从树林中不停往返,寻找合适的材料,光那种分叉的枝头,我都翻了半个树林,才找到一些合适的。 总之,即便是下套,也是一件繁琐至极,既耗损脑细胞,又消耗体力的事。 不仅仅是为了捕捉到鹿,也关乎到我今后能否度过峡谷,到那片物竞天择,充满挑战的丘陵活下去的关键。 我得努力让自己变的更有资本,更有底气,只要一想到那双魔幻色彩的狼眼,久久徘徊在我的脑海里,心里就有一股说不上的压抑。 要战胜这种阴霾的最好办法,就是杀掉它。 第八十一章 别有洞天 第二天上午,我暂停了每日的自我磨练,因为满脑子关于下套的想法,促使我迫不及待的想要验证一番。 我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之前一直纠结下套直接把鹿的脖子给套住,根本就不需要这样大动干戈。 我先将昨天设下的那套复杂的挑杆系统给拆解掉了,取出最关键的用分叉枝条做成的舌子,这个部位不管是哪一种套都需要用到的。 简单说,舌子就相当于机枪的扳机,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存在。 接下来我制作的套就很简单了。 方法是:找一根弹性极好的木棍,弯成弓形,在上面栓两根粗弦; 另外再用一段竹筒套在粗弦上,竹筒上钻3个小孔,中间的小孔上插上结实的直枝条,并插在粗弦上; 之后在竹筒两端的小孔中,插上舌子(带分叉的细枝条),然后在近弓背处,栓一根与弦平行的绳子,上面挂有别棍,用来别住直枝条; 在直枝条顶端放置最新鲜的嫩草,枝条上放置松软的套子。 这一番工作,说来繁琐,其实很简单,我将做好的套子,隐藏在草皮间,并用多余的草皮掩埋一番,摆放在鹿群经常活动的路线上。 随后我便翘首以盼,坐享其成便可。 等待的过程永远让人备受煎熬,看着其中一只小鹿慢慢的靠近套绳,我既激动又急切,恨不得追着它的屁股把它撵进套绳里。 然而急肯定是不行的,只有让它心甘情愿,去舔食直枝条上的嫩草才能触发整个套索机关。 我所用来勾引鹿群的新鲜嫩草,跟它们吃的嫩草并没有什么不同,这个诱饵自然也就显得很勉强。 整整半天,都没有一只鹿上套,那只眼看着就要入套的小鹿,结果莫名其妙的就调头去卷食其他地方的嫩草了,能把我气的牙痒痒。 这种备受煎熬的等待,简直就是一种折磨,我索性就不再管那个隐藏的套。 我朝树林深处走去,这些日子除了进树林采摘新鲜蘑菇,以及根藤外,主要的任务还是继续探索树林的周围。 当然从草地一直到树林的边缘,也就是峡谷处,是横跨的长度,这个范围我基本已经探明,除了潮湿的地面,以及各种又长又细的树干,还有满地不小心就能绊倒的藤条外,并没有什么特殊处。 植被虽然不少,但大多都是摸起来都很粗糙的枝叶,根本不能当作蔬菜食用。 蘑菇在这一片其实也不多,经过我接近一个月的收集,如今已是很难再寻。 接近峡谷的那片树林,根藤生长的速度也异常缓慢,我切割过后,十天半个月也没见长出半寸。 这也就意味着,横跨的树林间,很难再为我提供源源不断的素食。 倒是在峡谷的坡道上,那些被蜜蜂和蝴蝶传播的花粉中,有很多可以食用的花叶,它们味道甘甜,无论是生嚼,还是泡水喝都是极品。 我经常会顺着峡谷的坡道往上或往下走一段距离,因为怕迷路不敢走的太远。 峡谷的坡道往下,是顺着树林一直通向瀑布的下方,但在某个地方,会突然出现了一个很大的断层,断层左下方是一片连绵的山体。 那片山体中,就有何厚义他们暂居的山洞。 就是在这片断层处,让我有了新的发现,我看到了那两只相依为伴的花豹,此时它们将窝迁到了断层下方,一个被枝叶隐藏起来的小山洞中。 我之所以如此断定,主要还是看到了那只个头稍大点的公花豹,从树叶中穿行出来,然后在断层的小溪处河水。 这个小溪的水,应该也是瀑布中的一条支流。水势很缓,远远望去,就像青玉镶嵌在两侧斑斓的岩石缝隙中。 不得不说,这两只花豹很会选择住处,这里有靠山,有溪水,周围的花草树林很是茂盛,而且又有天然的断层作为保护。 顺着溪流一直往前看,溪流经过一段蜿蜒曲折的石块间,分出两股更细的溪流,一只分向山下,一只流经树林消失不见。 这两只花豹可以顺着溪流,进入树林,然后进行捕猎,随后再返回断层处的绝佳住处。 不过让我很奇怪的是,像这样的孤岛,既然有花豹,为何直到现在我只见到了其中两只呢? 猫科动物一般很少群居,这个我自然知道,但既是同类,多少也该接触一些。难道说这岛上出现了什么意外,导致如今只剩下这两只花豹了? 在岛上的这些野兽中,我唯独对花豹有些好感。 第一次见到它们的时候,祝灵就在它们面前,按照它们跟山猫群作战的战斗力来看,几乎在雷鸣闪电的瞬间,就能把我们捕杀。 然而它们却完全没有攻击我们的欲望。 其次它们能够果断从巨熊的震慑下,选择逃跑,说明它们至少不是愚蠢的。 在和山猫战斗的那一夜,可以说是我卓越有生以来最惊天动地的一场酣战,花豹犀利的战斗风格,以少敌众,然后在我的大火中安然逃生的能力,不由让人敬佩不己。 我很少见到那只怀孕的母花豹出手,大多情况下,都是公花豹在誓死捍卫着自己伴侣和即将出生的幼崽。 我很好奇,母花豹生产出来的幼崽会是什么模样,会不会和它们的父母那般满身花纹,在阳光下一抖落,就是飒爽英姿最好的呈现。 我静静的观察了一会儿眯着眼晒着太阳的公花豹,一直没见到母花豹从洞穴里出来,心想它该不会生子了吧。 距上次见到母花豹已有十来天了,当时看她的肚子就觉得膨胀的厉害,想想也快生产了。 我有一种非常大胆的想法,想去偷一只... 不过这种作死的想法很快被我从脑海里驱赶出去了。 猫科动物宠子的程度,不是我这个弱不禁风的人可以承受的起代价的。 止住了这般贪欲,我转身往回走去,峡谷的坡道往下很缓,所以行走起来也很轻松,即便此时我的双腿各绑着一二十斤重的石夹板,比起那湿滑的树林,简直要好走太多了。 在路上我见到了一种紫色的果子,长在半坡上,我刚准备去摘来看看,一群隐藏在石缝里的蛇就窜了出来,吓得我连滚带爬,迅速翻上了坡道才算躲过一险。 搞了半天,这是蛇果,不过既是蛇果人肯定能吃得。而且我顺着这棵蛇果树一眼望去,有不少这样的果树。 果子是好东西,我得想办法弄到一些。 如果再能制成果酒,那简直就太爽了。 不过既是蛇类钟爱的食物,想要从它们毒牙中抢夺,肯定是要废上一番心思的。 我经常穿梭在树林间,遇到的蛇没有上千,也有八百,通常我都是避让它们,或者拿火把驱赶它们。 然而我却忽略了,这种蛇也是食物,也是资源。 在回转草地的途中,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抓获这些蛇,管他是无毒还是有毒,都得成为了我的食物储备。 既然我卓越把草地给霸占了,那么这片树林,终有一日也必须成为我的后花园,我想来就来,要什么拿什么,走的时候也可以欢快的撒上一泡尿。 与其像这般漫无目的的探索周围,还不如踏实下来,改造这片树林。 我认为,如今我一个人在这里生存,就势必要把所有看到的,能用上的都幻想成是我的资源。 只有完备的储存,才能让我有恃无恐,才能在说不定哪一天就突来的恶劣天气中,依然过上舒适的日子。 此时荒岛是八月中旬,正是夏季最炎热的一段时间,这荒岛却一反常态,迎来了雨季,天晴时,让人闷热的直想把全身都埋在河水中,下雨时又冷的缩在房屋里,把地下取暖的通道点上火堆,之后更是闭门不出。 由此我可以推断,荒岛的四季虽然在大范围上会遵循自然规律,但在小问题上,它就不那么严谨了。 所以说,恶劣的自然环境,也许会说来就来,根本就不给你打招呼。 第八十二章 必死之战! 潮湿的树干间,很难见到油脂物,这挺让人沮丧。 油脂物在某种程度上来,就相当于这个荒岛上超前的能源。 有了油脂物我就可以把火苗在瞬间,迸发几尺高,进而把火的威力像放大镜一般,放大到最大化。 不过没有油脂物,我还有炭火。 所以在第二天一早,我背了几十斤的炭火来到发现蛇果的地方。 蛇这种冷血动物对于火的惧怕,要远远超过其他动物,我利用手上点燃的炭火将隐藏在杂草堆里的蛇给驱离果树附近。 为了防止我采摘的过程中会被蛇突然袭击,我将炭火一块块点燃,花了些时间把这一片蛇果树给围了起来。 里面的蛇出不去,外面的蛇进不来。 接下来就开始了我的大屠杀,树林里的蛇大部分有毒,但不代表它们就不爬毒,尤其是我此时手里用石碗接的毒液。 这种毒液是我十几天前在树林中意外的发现的,这是一种毒蘑菇碾碎后挤出来的液汁。 那种毒蘑菇你一眼看去就知道有毛病,伞面就像个弧形的屋顶,整个屋顶显鲜的大红色,在屋顶上还有疙疙瘩瘩的黄色肉瘤,毒蘑菇的伞柄有明显的褶皱,而且用石斧折断后,蘑菇立刻变色,由大红色,变成淡红。从伞柄出流出来的枝叶浑浊如牛奶。 这些就足以判断它的毒性之强,我曾经用这种毒液喂过一只鲈鱼,鲈鱼不到两分钟时间就翘了辫子。 人们经常说的以毒攻毒,便是我此时正要进行的事。 我从一颗蛇果树上摘了不少紫色蛇果,将毒汁揉在蛇果上,之后洒落在地上,蛇果是蛇的最爱,它们没理由不吃。 将沾满毒汁的蛇果铺散在地上后,我转身离开,朝断层走去。 我若一直守在那里,它们灵敏的感官会察觉到我的存在,相信我一走,只要它们吃了地上掉落的那些蛇果,肯定会出问题。 趁着这段时间,我准备再去看看那两只花豹,我跟着了魔一样,偏想知道那只母花豹,到底有没有下崽儿。 当我来到断层处,一眼就看到了两只花豹,母花豹的肚子鼓的厉害,而公花豹嘴里叼着一只半死不活的猴子,正在朝断层的走来。 看来我赶来的正是时候,看样子是公花豹捉了一只猴子,正在往洞穴里运来。 从侧面反映了,母花豹之所以没跟公花豹一起出去,可能真的要临产了,果然没多久公花豹就把那只死猴子丢在母花豹面前,然后乖巧的蹲了下身,望着慢慢走过来的母花豹。 如果按照人类的情感来说,此时的公花豹一定是双眼含情脉脉望着母花豹,忍着饥饿,让母花豹先进食。 在我的认知中,猫科动物对伴侣并不会这般眷恋,它们的天性总是独来独往,很少和同类产生太多的纠葛。 但眼前这一对同生共死,恩爱有加的花豹,颠覆了我对猫科动物的认知。 母花豹并没吃太多,就有些困倦的样子,转身进了洞穴,直到这时公花豹才开始狼吞虎咽起食物。 或许是我看的太专注,不小心踢落一快石头,从断崖处发着清脆的声音一直滚落到溪边。 公花豹猛然抬起了头,一瞬间就发现了我。 他的灵敏超出了我的想象,他抬着头盯着我,那双黄白相间的眼球,一眨不眨。同时嘴边的细长的白毛一下就立了起来。 它冲着我发出低吼声,这种声音当初我在滑坡时听到过,大概是警告的意思。 我本无恶意,被它这么一吼,灰溜溜的只能往回走。 我几次出现在它的视野里,都给它造成了不可弥补的损失,它肯定记住我了,我相信若不是断层阻隔着我们,它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扑向我。 我想我真的是它的克星,就连这一次也是... 就在我转身准备撤走时,突然从断层底部的树林里传来一阵骚动,随着骚动声的临近,我看到了一群密密麻麻,足有几百只多的猴子,拨动着树林的枝叶,像凌空飞行的大鸟,很快就冲到了花豹面前。 花豹立刻如临大敌,浑身的毛发炸了起来! 完了...这下花豹真的遇到麻烦了,他被树林里的猴子大军给包围了,原因就是他嘴里叼着的猴子尸体。 尽管当日和山猫大战时,这只公花豹犹如无敌战神一般,所向睥睨。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猴群在某种程度上来,比只会乱扑的山猫群要厉害多了。 一个成百上千只猴子组成的猴群,它们其中有指挥者,有将军,甚至有队长,它们的智慧在动物界,仅次于人类。 如果真的要报复这只花豹的话,就是在来一群花豹恐怕也难逃厄运。 果然这只庞大的猴群,在一只斑脸老猴王的指挥下,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内,把整个断层底部密密麻麻的围了起来,它们之间的站位,以及防守的厚度,井然有序,宛如一只布好大阵的军队。 如今那只公花豹被团团的围在其中,它不停的打转,一时也不知该防守哪个方向。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公花豹应该退回到狭窄的山洞洞口,就像上次与山猫争斗时的策略一样。 你数量多没关系,我守住后背和侧面,你一次最多两只猴子同时对我进攻。 然而公花豹却不知为何,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洞穴,反而远离了洞穴的位置。 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如今这般危险境地了,那只母花豹一直没从洞穴中走出,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伴侣战死而不顾? 这只公花豹在大战山猫群时的无敌英姿,让我回想起那时所感受到的震撼,如今它要遭遇比上次更加严重的困境,而母花豹却无动于衷,我不由的替它感到不值... 它之所以远离洞穴,不就是为了不暴露母花豹吗? 冤有头,债有主... 当公花豹将那只猴子的尸体甩到了猴王面前时,猴王终于忍不住发动了进攻的嘶叫。 在我看来,公花豹似乎明白自己的处境,他之所以还要这么挑衅,便是决定放手一战,抱着必死的决心。 铺天盖地的猴子一瞬间就像蚂蚁一般,扑向了公花豹,一开始公花豹还能靠着灵敏的身姿不停的躲闪,并咬到在自己身上的几只猴子。 但这样的情况并不长久,几分钟后,公花豹的毛发已经被猴群给抓的遍地都是,尤其是在尾巴那块,已经被抓出了血迹。 公花豹的战斗力依然强悍,这几分钟的时间,死在他獠牙下的猴群已经有几十只之多。 越是这样,越是让猴王震怒,它在树枝上暴躁的跳来跳去,并不断的发出进攻的命令。 猴群一时间死伤无数,公花豹身上也已经没有几块完整的毛发了,那些被撕扯掉的毛发连着皮肉,很快将它身上染满了血。 在阳光的照射下,犹如一只从地狱深处来的血犬! 它不屈的嘶吼着,同时将地面践踏的飞石乱崩! 我在震撼的同时,心里揪的厉害,我希望它能活下去,能战胜所有看似不可能战胜的局面,在某种意义上,我经常会在它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或者说,我有一种和它同命相惜的感觉。 猴群的车轮战术一旦施展,便坚决的贯彻了下去。 在猴王以及猴群中的将军的指挥下,悍不惧死,要为同类报仇的猴群暴躁的简直就像疯狗。 它们那并不锋利的口牙,竟统一的撕裂开来,这是另一种狰狞! 随着时间的推移,公花豹的体力慢慢的开始不支...它躲闪的身影越来越迟钝,与此同时骑在它身上的猴子越来越多,简直就要把它给压垮了。 就在此时,洞穴里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悲鸣声,瞬间母花豹浑身是血的冲了出来! 第八十三章 悲悯 当母花豹冲出来的一瞬间,我鼻头一酸,忍不住有些泪湿眼帘... 我误会她了,我以为她贪生怕死,让公花豹单独面对必死的局面... 冲出来的母花豹下身拖着一条长长的脐带,脐带上明显有咬断的痕迹,拖着长长的血条,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翻滚着... 原来,她进洞后一直没肯出来,是在生产... 公花豹之所以远离洞穴,不仅是为了保护母花豹,而且还是为了自己的幼崽安全出生。 作为荒岛的原著民,我想它不会不了解猴群的可怕,为了让母花豹在生产之前能够饱食一顿,竟不惜承受这么大的代价。 而母花豹见到伴侣生死垂危,在生产的过程中,却挺身而出。 我可以想象此时洞穴里一定有嗷嗷待哺,还没睁开双眼的小花豹。 命运是这样的不讲道理,也是这般的符合逻辑。 每每就在幸福即将降临时,总有天将的横祸,这几乎成了一种定律,它让人痛苦,也让这两只可怜的花豹,至死不渝的守护着彼此,守护着新生的生命... 愤怒的母花豹拖着虚弱的身体,爆发出了一轮劈天盖地的力量,将所有撕咬公花豹的猴子,统统咬死,并当着猴王的面撕碎了其中一只,血肉模糊的将扯下的猴头咬在嘴里,血肉横飞,染满了半张脸。 她愤怒的望着发愣的猴王,这种视觉刺激让猴王险些跌落到树下。 我无法感受此时母花豹眼神中到底是怎样一种决然,能震住猴王。 但与此同时,满身创伤的公花豹,似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一般,摇摇晃晃,站不稳,突然就跌倒在母花豹面前。 空气一时有些凝固,似乎所有的猴群都被这一幕给震撼住了,尤其是那只猴王,它把嘴张的很大,忘了合拢,也忘了发出新的命令... 母花豹走到公花豹面前,伸出带血的舌头,温柔的舔着它的鼻子,以及它身上止不住的血口。 我看不见倒在地上的公花豹又是如何回应的,时间过了良久,当母花豹恋恋不舍的从公花豹身边移开时,公花豹已经闭上了双眼,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毛皮,连尾巴都被撕断了...它也咽气了... 冷漠的母花豹,纵身一跃冲向一旁发呆的猴群,猴王终于醒悟过来,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撕破整个荒岛的嘶鸣声... 我呆呆的立在断层上,不知何时,又起风了,然后荒岛上的天空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我的视线有些模糊,只看的见还活着的大概不到一百只猴群,紧紧的将两只花豹的尸体拖在一起,随后在猴王的命令下,它们捡起了地上尖刺的石头,狠狠的朝花豹的尸体砸去。 作为猴群,它们的损失也很严重,两只花豹让它们的族群几乎遭遇了灭顶之灾,所以它们的愤怒,遮天盖地... 不知过了多久,猴群似乎终于发泄完了它们心中的怒火,随后三三两两的拖着战死的猴子尸体,在一片浓郁的悲哀气氛中,慢慢离去... 一群猴群,面对两只花豹,胜之不武,却又胜得理所当然。 如此惨胜,在它们心中是否能留下永世的阴影,不可得知。 但猴这种喜怒表情最夸张的动物,连胜利都没有一声欢呼,就足以说明它们此时内心的沉重。 动物之间的战争,比人类的战争来的更直接,更残酷。 倒在地上的两只花豹,连尸首此时也都不再完整,尤其是公花豹,身子被石头戳成了筛子,两片圆形的血迹慢慢的融合到一起,随后流经河道,进入溪水中,慢慢的化开... 我所站立的位置离断崖底部大概有五六十米的高度,断崖层几乎是呈九十度的斜坡,我若徒手攀爬,无异于比登天还难。 但若是把我在草地中所有的藤绳串在一起,或许能够下到底部。 我卸掉了腿上的夹板,一路飞奔回到草地,经过蛇果林时我都没做停留。 回到草地后,用最快的速度把所有的藤条串在一起,也顾不上数长度了,抱着接近一百多斤的藤条,我慌不择路,用最快的速度返回了断层上。 我之所以这么着急,因为满地是血的花豹尸体,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引来其他的狩猎者,到了那时我也无能为力了。 任何野生动物,对于血的腥味异常灵敏,远超出人类的想象。 我担心的并不是花豹的尸体会再度遭到破坏,乃至被他物当作食物,我很同情它们,甚至心中哀悯,但生命已逝,再多的都是无能为力。 我将藤条绑在断层顶上的一颗巨大的石块上,将它牢牢缠紧,随后手脚并用的顺着断层壁,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用最快的速度降落到断层底。 藤条的总长度远超出了我的估计。 在草地生活的一个多月时间,我编织好了渔网后,抽空就把多余的藤条编织成绳索,当初的动机只是为了利用它们爬上高树,一根藤条我大概会编织到十几米长,为了防止藤绳断裂,我多编了几根,如今串在一起到达断层底部后,还剩七八米长。 我感谢自己昨日的努力,让我在此时登下断层,人生有备无患,总是会给人带来惊喜。 我站在两只花豹的尸体前,不忍直视。 按理来说,我也是狩猎者的身份,这样新鲜的肉块也属于我的食物之一,但我却没有丝毫的心情。 我默默的垂下头,算作对它们的敬意,它们本该有资格受到我更多的礼待,比如将它们厚葬。 但我明白没有太多的时间了,随后两步便扒开了洞穴前的树枝,在炭火微弱的光线下,这个洞穴足有十来米深。 当我踏入洞穴的第一刻起,我的内心就开始颤抖不己,我的双脚不自觉的在打颤... 是的,我必须得承认,我贪婪小花豹很久了,自从见到母豹肚子臃肿的时候,我就想过她肚子里的小花豹到底什么模样。 直到此时...山洞的光线昏暗,炭火的光,只能让我看到脚下的路,山洞深处,传来一阵阵婴儿般的啼叫声... 我在一堆干草里,发现了三个小不点,它们像肉球一样拱在一起,当我触摸到它们的时候它们居然没躲,而是下意识张开柔软的小嘴,闭着眼睛,慢慢朝我的手指拱来...就像小乌龟一样,动作异常滑稽,缓慢同时样子又显得迫不及待... 它们从出生的那一刻,几乎就与母亲分离了,它们甚至都没闻到母亲身上的气味,就永远的与她诀别了... 我抱着这三只肉球,它们的毛发还很粘稠,刚从母豹的肚子里挣扎出来,浑身湿漉漉的,像是被米糊给浇了一身。 三只小不点在我怀里,最多不超过四五斤,而且个头小的让我怀疑它们肯定不会长到它们父母那般大的体格。 山洞的光线实在太过昏暗,我几乎凑的很近都难看清它们的样子。 再加上,此时我们的处境并不安全,我需要带这它们立刻转移。 所以我抱着干草,将它们包裹在其中,两三步就跑出了洞穴,我回头看了一眼两只花豹还淌着血,本有心让小花豹跟它们的母亲凑一凑,可只要一看到它们的那悲惨的样子,还是忍住,不想打扰。 我收起了悲悯的心情,将花豹用多余的藤绳绑在我的胸前,就像常山赵子龙怀抱阿斗一样,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拖着它们,另一只抓着藤绳,用脚步的力量用力的蹬着断层壁... 半个小时后,我满头大汗的爬上了断层,几乎是憋着一口气爬上来的,所以此时的我累瘫在地上,回到断层就意味着我暂时安全了。 我怀中绑着的干草垛里,三个小家伙微弱的一直在动弹着,我赶紧取下了绳索,慢慢的拨开了干草垛... 【作者题外话】:三只小花豹登场。 第八十四章 我是豹爹 缘分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原本在干草垛里又吵又闹的三只小家伙,被我捧在手掌后,居然安静了下来。 它们睁不开双眼,却能感受到我。 它们那么小,小的那么可怜,可怜的又如此可爱... 其中最大的一只也只占了我双掌的1/3,最小的一只爬在我的手指间,用粉嫩的小嘴吮吸着我的小拇指,像小老鼠一般的身子一抽一抽的... 而中间那只屁股后面还有一丝没有脱落干净的脐带,看样子应该是最后从母胎中出来的。 它们的毛发此时并没有舒展开来,粘在粉嫩的皮肤上,像一朵朵盛开的小花,如果不是我亲眼看到母花豹身下拖着的脐带,你就说它是老鼠崽我都相信,从目前的样子,实在看不出它们哪里像花豹... 我按照它们个头的大小分别把它们排成老大老二老三。 至于名字是一件很头疼的事,既然我将它们从危险的洞穴带了出来,从此以后它们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我必须要照顾并将它们培养成豹,所以必须得给它们起一个拉风的名字。 不过一看到它们急切吮吸我手指的样子,我开始犯愁了。 可怜的小家伙们,刚刚从母花豹肚子里出来,双亲就没了,一出生就没了奶水,我要是个哺乳期的女人倒也好办啊,可... 没一会儿它们似乎是明白了,就是把我的手指头吸出花儿来,也无济于事,所以其中一只小崽子带头开始闹了起来。 它哇呜哇呜的叫唤着,并在我手掌里翻来覆去,紧接着其他两只也开始闹了起来,我皱着眉头,头疼不己。 得赶紧想办法,给它们找到吃的才行。 我甚至来不及把几十米长的藤绳从断层下面抽回来,便急忙朝草地走去。 没过多久,黑白远远的钻进了树林站在一旁的岩石上望着我,看到黑白,我心里顿时有了底,我想到了它的后宫妃子们。 羚羊一般是从春季天气刚暖和时就开始交配。 所以在黑白还没成为羚羊王时,它的后宫有不少被前首领临幸过的母羚羊,虽说大多数奶水还没准备好,但聊胜于无,就算是挤咱也得挤些出来。 不然我怀里的小崽子们早晚得把我折腾死。 我快步走到黑白面前,摸了一把它毛绒绒的脑袋,它好奇的侧着头盯着我怀里的小家伙们,好像在分辨这些到底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也顾不得让它看仔细了,拉着它的羚角就朝羊群里走去。 一般情况,我双手握住黑白羚角时代表我要和它较量,若是单手拉着它,则代表找它有事,聪明的黑白对此早就领悟到了,所以此刻它跟着我小跑着很快就钻回了羚羊群里。 我一只一只的翻看着羊群中的母羚羊肚皮,这让黑白很不爽,一直拿羚羊来顶我后背,我哭笑不得,这只成了精一样的公羚羊,哪儿这么大的鬼头,想找它帮忙,结果还给我添乱。 气的我踢了它一脚,它委屈的卧在草堆里,咩咩的直叫。 我将三只小家伙凑到它面前,它瞪大了眼睛,用鼻尖闻了闻,然后伸出柔软的舌头将小家伙们粘稠的毛发给舔干净了。 看到这样我也就放下心了,看来黑白非但不讨厌小花豹们,甚至还没由来的喜欢上了。 小家伙们被这一阵轻柔的舌**的极其舒服,这会儿有两只还把自己翻了个过儿,伸展了四肢,留出了雪白的肚皮,让人不禁莞尔... 动物与动物之间的交流,远胜于人类与动物间的关系,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黑白就把三个小家伙给安慰的不再吵闹了。 看着黑白极富耐心的看护着小崽子们,我也能专心的去为它们找食了。 我将石锅冲洗干净后,端着它朝一只我注意了半天,奶头有些肿胀的母羚羊走去。 这只母羚羊肚子很鼓,看样子距离临盆也没多少日子了。 所以它的奶水很足,我稍微挤了些,石锅底部就被掩住了。 母羚羊的奶水,并不粘稠,颜色淡淡的凑到鼻尖闻了闻,似乎有点酸奶的味道,我拍了拍母羚羊的背,摸了几下,安抚着一脸委屈的它。 说实话,我这跟抢劫没啥区别。 母羚羊肚子里的崽儿马上就要出生了,我这时候挤她的奶水,她是敢怒不敢言,不过为了让三只可怜的小家伙们能活下去,我也不会同情心泛滥到那种程度。 由于小家伙们还没有睁眼,我得用树叶沾着羊奶一点点的凑到它们嘴前,老大仗着自己体格大一点,十分霸道的将自己横挡树叶前,就像是一辆车突然横停在马路中间,后面跟来的老二老三挤不进来,被老大横来侧去,护食的很! 我哭笑不得,打又舍不得打,野生动物护食是一种天性,从刚出生第一餐就开始体现出来了。 见此,我只能将它们分开,在每一片树叶上倒一点羊奶,这样一来,互相不干涉,它们舔着羊奶也极为贪婪。 我就不明白,指甲盖那么大的小舌头,不到半分钟时间都能把一个巴掌大的树叶上的奶水给舔干净。 不过好在从母羚羊身上取的奶水还算够,它们每人大概能分到一次性杯子那么多的奶水,足够让它们这一顿吃饱了。 吃了这一顿,我又犯愁了,得为它们下一顿操心了。 那只母羚羊被我挤完奶后,委屈的躲到一旁的样子,实在让我不好意思再去做点什么。 眼前的羚羊群大概有八十多只,其中成年的母羚羊有三十二只。 在三十二只母羚羊中,只有五只即将到哺乳期,尚且能挤出点奶水的母羚羊。 即便如此,我也不可能把它们奶水全给挤完了,毕竟它们也都是快要下崽子的母亲,这片草原上的动物,全是我卓越的子民。 我不能干杀鸡取卵的事儿。 所以望着三只小花豹舔着羊奶,翘着柔软的小尾巴,开心的不得了,我却惆怅的不行。 想我堂堂一个大男人,如今却干起了奶妈的活儿,被我盯在眼里的五只母羚羊,我只能稍微向她们借点奶水,不能贪多。 也不知这三个要人命的小家伙,会吃奶吃到什么时候,如果时间太长,肯定能把我给愁死。 思来想去,我把目光又盯到了羚羊旁边的鹿群上去。 突然想起,我前两天还下了个套儿,忙着操心小花豹们的事,几乎都要把这事儿给忘了。 当我小心翼翼的走到埋好的套前,轻轻的翻了下草皮,发现套儿没了。 【作者题外话】:加更一章,答谢各位追书的朋友。 第八十五章 我是豹爹(1) 我之前给鹿群下的套儿,是个活套儿。 也就是说,一旦中了这套儿,套绳就会跟着目标走,那只木弓就会紧紧的卡住鹿的身子或者后腿。 按照鹿的体格,这种套儿不可能困住它们,但能让它们行动减缓,奔跑不得。 当时不会要它们性命,也不会伤了它们,不过几天之后,中套儿的鹿会非常的痛苦,严重的话会动弹不得。 看到套儿没了,就说明我的计划成功了,要想在鹿群中找到中套儿的倒霉蛋,是很容易的事。 我一眼草去,就发现其中一只后腿上紧紧卡着套绳,屁股上夹着木弓的母鹿,母鹿?我顿时兴奋起来了。 那硕大的一排奶头耷拉在下面,随着它一摆一摆走起路的样子,分明是充满了奶水的样子。 看到这里,我心里就踏实多了,回头望了望那三只舔完树叶,仍欲求不满的小崽子们。心道,你们可真有口福。 我慢慢的接近这只母鹿,它刚想跑,噗通就摔倒在地上了,随后望着我一步步走向它,激烈的嘶鸣着,同时挣扎的想坐起来。 它若是不挣扎还好,这一挣扎把后腿的套绳给圈到了一起,两只后腿都被缠住了,这下只能半仰着身子,彻底动弹不得了。 按照一开始我给它下套的想法,是想吃它的肉。 如今有了三个小崽子,我就舍不得吃它了,毕竟那肥晃晃的奶水看的我都流口水了。 我把三只小崽子抱到卧倒的母鹿面前,这一次我没打算再亲自动手,因为来日方长,我总不能每天都一点点的用树叶去喂它们。 得让它们自己去找感觉,不能太过分依赖我,虽然我已经注定摆脱不了它们了。 惊慌失措的母鹿见我迟迟没有动静,慢慢的不再挣扎了,平静了许多。 为了防止小崽子们吃它的奶会被它伤着,我还是狠了狠心,用绳索把它的前腿给绑了起来,此时它只能用身子拱动,倒也挣扎不了了。 我静下心来,也给了它一点时间平息自己的惊慌。 随后将三只小崽子缓缓的放在母鹿的肚皮前,慢慢的往后退,与它们保持大概五六米的距离,静静的观察着动静。 初开始三只闭着眼,站都站不稳的小花豹,一时有些懵,它们突然闻不到我身上的味道,也见不到黑白了,自然会紧张。 不过这种紧张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还是老大带头用嘴巴摸索到了关键处,随后老二老三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三只小崽子趴在母鹿圆鼓鼓的肚皮上,拇指般的后腿随着吮吸的爽快,抽搐着,嘴里还喃喃的发出舒服的叫声。 别提有多逗了! 母鹿从最开始的惊慌,到如今目光中充满了母性的光彩。 母鹿此时并不知晓躺在它怀里的三只幼崽,如果正常长大,将会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对于鹿群又将会是怎样毁灭性的打击。 但此时此刻,哺乳期的动物对待幼崽的态度,让动物界充满了神奇,充满了奇迹。 爱在这一刻,不分种族,无论将来。 也在这一刻,我决定放过这只母鹿,就论这份心平气和的喂养,它可以活的更久。 母鹿的个头要比羚羊大许多,而且奶水看起来也比母羚羊充足几倍,所以我丝毫不担心三只小花豹会把它给吃穷了。 事实上,在鹿群中不止这一头母鹿有奶水,还有其他的母鹿同样奶水充足,虽然它们对我警惕,但三只可爱到极致的小花豹,一定会融入到鹿群的圈子里。 它们有天生卖萌的本事,在鹿群和羚羊群,甚至是远一点的角马群里,混上百家饭,吃的健壮无比。 让我欣慰的是,三只小崽子,喝完羚羊奶后,居然对母鹿的奶也喝的有津有味,一点也不挑食,这也就意味着,草原上只要是母的,有奶水的,它们都能吃饱,我根本不需要再多操心。 我突然很想念百合,如果她看到这三只可爱的小家伙,会不会开心的跳起来...同时想起那天看到她伤心的哭泣... 我总说自己的过去就让他过去,我是新生的卓越。 然而,一切真的能过去吗? ... 小家伙们吃饱后顺着草地慢慢朝黑白爬去,黑白对它们的态度简直就像自己亲生的孩子,爱惜的不行。 尤其喜欢用脑袋去拱它们的屁股,每次一拱它们都能翻几个身,然后傲娇的冲黑白直吼吼。 我把母鹿身上的绳套解开,它仍有些畏惧,但目光总是绕过我盯着三只小花豹,我能看出它眼神中的一种渴望。 动物间的情感总是来的直接,来的猛烈。 只是不知这种和谐的场面,会不会随着小花豹们的成长而产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心里隐隐有些担心,却又希望时间要能凝固在这一刻该多好。 小花豹们最终回到了我的身边,当初我从洞穴里将它们带出时,便冥冥注定一种不可割舍的缘分。 母鹿远远的望着我们,像一副画一样,伫立在一旁,不远不近。 新生的花豹,吃了就开始犯困,它们喜欢趴在我背后扭在一起入睡,只要我稍稍挪动身子,光线照到它们身上后,它们就会很不耐烦,老喜欢躲到遮阳的地方。 由此看来,这应该也是它们的一种本性,不喜见光。 我将它们抱到房屋里,房屋里遮阳很好,几乎在大白天也很难透进阳光。 随后我又跑回峡谷的坡道处,从哪里拾来不少干燥的草堆,将整个房屋铺垫的软绵绵的,生怕它们睡着了翻滚到坚硬的泥板上会磕碰着。 我几乎掏尽了心思,总想着让它们尽量吃饱,睡好,能踏实的成长,至于你要问我图什么,我也说不清道不明。 我的孤独,促使我愿意草原上的动物交朋友,哪怕我总在黑白耳边说一些它根本都听不懂的话,只要能让我感受到,我存在的意义,那就足够了。 一个男人,年少时不喜欢责任这个词,总觉得太过沉重,令人不舒服。 但到了某种程度,又开始自己去寻找某种责任,愿意给自己施加一份沉甸甸的压力。 我想,我之所以和黑白交上朋友,之所以把小花豹们当自己的孩子一样,不过是我需要它们在我身边。 仅此而已...吧。 看着小花豹们睡的香甜,我却不能闲着,将房门关好后,我决定去蛇果林看看,之间所洒落的沾满毒液的蛇果,此时过去了好几个小时,应该会有收获。 当我回到蛇果林后,围在外面的木炭大部分因为湿气已经灭了,只有零星的还在冒着烟。 我从地上一共拾到了六只毒死的蛇,个头都不算大,大一些的蛇能够躲过这场灾难并不出奇。 我先将这六条蛇捡到路边,随后决定先把搭在断层处的藤绳给取回来。 这些绳子对我很重要,是我能够爬树以及取到鸟蛋的关键,也是我今后能否登上更高山的保障。 同时我也不愿意暴露这条绳索,因为从断层处溪流分支的位置可以判定,其中有山路可以通向何厚义她们所在的那座山。 如果她们闲来无事发现了这条绳索,肯定会顺着绳索爬上来,我的位置自然也会暴露出来。 我可以去找她们,在某个时刻,但却不能允许她们找到我。 第八十六章 三只小花豹 断层底部两只花豹的尸体,此时居然不见了。 这令我很吃惊,这才仅仅过去了几个小时,难道就被其他动物给拖走了? 从地上已经干枯的血迹上来看,它们确实是被拖进了树林中然后消失不见,猴群们当初只是来报复,并没有要生吞花豹的意向,这也就意味着断层底部那一片区域,还另有凶猛的狩猎者存在。 到底是什么呢... 我不禁有些后怕,幸好当时自己手脚还算麻利,如果犹豫的时间长了,别说是救出小花豹们,就是下到断层底部,恐怕都是难事。 荒岛对于我来说,仍是一个谜团。 我所见识过的那些巨物,可能也只是九牛一毛。 按照常理来讲,竟然有巨熊出没,一定不会只有一只,不然物种的繁殖就自相矛盾,巨蜥的道理同样,至于鳄鱼我能在湖中见到,又在藻泽地里见到,那么断层底部不一定就没有。 还有那只至今让我想起来都浑身打颤的巨蟒。 这片原始的荒岛,究竟还有多少凶猛的异兽,随着我慢慢的扩展地图,不可避免的在将来的某一天肯定还会遇到。 虽然经历了一个多月的刻苦训练,我的身体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是脱胎换骨,当如果此时要我单独去遇到那样的野兽,能跑还好,跑不了我只能等死。 人的力量是有极限的,即便强大的如超人般的越南人,它遇到巨熊也是退避三舍的态度。 我不敢再次久留,快速将藤绳拉上岸,然后迅速拖拽回去,如果可以,我宁愿守在这安全的草地上不被打扰。 但在早些时候,大自然就教会了我一个道理,在荒岛上没有任何地方是绝对安全的,看似宁静宛如世外桃源的草地上,或许有一天突然就不存在了。 我必须迫使自己在有限的时间内将整个荒岛都大致的探索一遍,至少要明白,一直与我为邻的除了何厚义她们,还有什么。我得清楚得知道荒岛上那些地方是危险的,不能踏入的;那些地方是可以做为备用的栖息地,在将来的某一天也会有备无患。 就比如远的说,断层底部是否能通向峡谷内部,峡谷内部又究竟是怎样一片世界。 近的说,我得探明从断层底部我该如何回到山洞附近,如果有更好的路走,我是不可能选择从那片树林的枝叶间下到瀑布河道。 想想都觉得痛苦,尤其是当我爬上瀑布时,都觉得那条路简直就不是人爬的。 将藤绳抱回去时,小花豹们仍在安睡,我的房屋地面由于地下通道的缘故,即便没有光线照晒进去,也会很暖和。它们从最开始的相互叠加的睡姿,变成了东一头,西一头翻滚的很远。 令人啼笑连连,关于小花豹的名字,我像一个当爹的一样,一点都没马虎,在脑子里过了很多名词。 本想参照它们将来会长成一眼望去就令人生畏的大花豹的样子,给它们起一个比较拉风点的名字,比如说火螭、玄龙、金猊之类的。 一般比较拉风的名字都比较玄乎,而且还很拗口,我像天底下最善良的父母一样,只希望它们能平平安安的长大,能够在我身边活的痛痛快快,不要跟以前的卓越一样,到处受欺负,这样就够了。 三只花豹,期间我仔细甄别过性别,可以断定老大,也就是个头最大的那只是公豹,老二,那只最小的,是只母豹。而老三就是最后带着脐带的个头不大不小的也是只公豹。 一共两公一母,思来想去,两只公豹就叫熊大熊二好了,简单顺口。 至于母豹我当初是想叫她翠花的,不过乡土气息太重,最后还是决定叫它妞妞好了。 熊大熊二以及妞妞这三只花豹,通过它们吃奶水的举动我大概就能判断一点它们的性格,人都说三岁看到老,在动物界这种特征可能会更放大化。 因为人还可能会隐藏本能,但动物就不会。 就比如说熊大,它总仗着自己在母胎里吸收的营养最多,个头最大,所以吃起奶来最为霸道,本来母鹿身上的奶嘴很多,它一个人能霸占一半,一点也没当大的样子。 至于熊二则有点呆板,每次反应都要比熊大和妞妞慢上一拍,明明奶水就在它面前,它还要晃晃悠悠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妞妞就比较特殊了,作为唯一的母虎豹,换做咱们人类的话来说,那绝对是一个女汉子。 当初我抱在怀里时就数它吵闹的最厉害,我把双掌摊开时,它比熊大还要先翻滚下去,尤其是吃奶水的时候,那样子跟要了命一样,能把母鹿的奶嘴给吞到嗓子眼儿里。 一点也没女孩子的样子,她惹不起天生体格优势的熊大,总喜欢跟和它个头差不了多远的熊二翻滚一番。 熊二有些呆滞,每次被它压在身下才反映过来,但要论力气,妞妞一个都惹不过,反应过来的熊二脾气异常暴躁,还没长出牙的小嘴,能哼哼出声,吓的妞妞直往后退。 一会儿功夫,它又去招惹熊二,让人很是无奈。 刚刚出生不到一天的三只小花豹,连眼睛都没睁开,就开始想要努力的感受这个新奇的世界。 它们开始学会如何让自己活下去,努力的吮吸母鹿的奶水,兴奋的嗷嗷直叫。 我望着睡的东倒西歪的小家伙们,不禁想起了它们的父母。 它们一定会幸福的长大,或许对于它们来说,根本就不会存在有父母的概念,总归那是一段悲痛的经历,它们不记得也好。 猫科动物记仇,就如那山猫一样,它们的瞳孔里总是把你像一副画一样,勾勾笔笔的印在脑子里。 我希望我的三个孩子们,快乐就好。 千万不要学那些让人生厌的山猫一样,纠缠不休。 有些仇恨,它们不记得最好... 我不禁看着小豹子们有些呆了,生来第一次感觉到在沉重喂养的同时,心里竟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满足感。 关上门后,我抬头望了眼天空,太阳挂在天幕的正中,就代表着已是午时时分,我每天都要在这个时候开始为自己准备熟食。 饮食必须要有时准,这也是重新锤炼我身体最基本的要素之一。 良好的饮食习惯,会让我身体很容易吸收营养,从而一天比一天变得强壮。 这一顿饭,我亲手做了一锅蛇汤,并将那些从树上摘下来新鲜的蛇果放到汤里一起煮,期间还加了蘑菇和一些素菜。 蛇肉自然是从蛇果林毒死的那几只,处理起来并不麻烦,只需要将内脏清理干净即可,蛇的皮肉是不会沾染上任何毒素。 煮熟的蛇肉翻着乳白的汤汁不停翻滚着,而那些紫色的蛇果早已煮破,干净的果汁慢慢的融汇到蛇肉里。 用手将汤的味道轻轻送到口鼻中,竟香的让人闭上了眼... 这锅蛇汤正是因为没盐,我故意添加了蛇果用来调味,原本甘甜的蛇果融入蛇汤中后,让整锅汤有了另一种神奇的味道。 野生的蛇汤本身味道很鲜,但有股腥鲜,而蛇果的甘甜刚好中和了这种腥味,反而让蛇汤除了保持鲜味外,还有一种绝佳的柔顺口感,就连浓郁的蛇汤也轻轻的点了下舌尖,回到口中,也有一种绵延的,令人回味无穷的醇厚感。 每次我用餐,黑白总会凑到我身边,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前些日子我用灶台专门给它做一口泥锅,因为它虽然不吃肉,但却喜欢喝肉汤。 无论是鳄鱼肉汤还是鱼汤,像这样几升装的泥锅,它都能一次喝下半锅。 对于黑白,我从来不会吝啬,作为一只羊,它有狼的心,这一点是我卓越心甘情愿把它当师父一般供奉起来的原因。 虽然蛇汤极好,我也分了它一小半,它扎着头,用舌头卷舔着,比我喝的还要快。 也因为黑白的缘故,这群八十多六只的羚羊群,如今和我的关系越来越融洽。 甚至这两天晚上,黑白没有走,它们也都留了下来。全部蜷缩在我的一圈草棚里。 而黑白享受了我的特殊待遇,我专门给它单独搭建了一个铺满干草的小舍,它卧在里面,安逸极了。 我确实真心真意的待黑白,黑白也用动物最高的礼节回馈着我,俨然承认了我既是朋友,又是它主人的身份。 目前看起来驯化似乎很成功... 【作者题外话】:不知三只小花豹名字是否和您心意 第八十七章 我的蜕变 十天后,熊大率先睁开了眼睛。 当它见到这世界的第一束光印在它那初生的瞳孔时,它冲着我嗷嗷的直叫,那种兴奋的劲头让你完全看不出来,长大后的它竟会是一只高傲的花豹。 我相信它的兴奋来自这十天来,它早已做好了迎接这个世界的准备。 在这十天的蜕变中,它的鼻子越来越灵敏,草地上哪只母鹿或母羚羊只要有奶水,它总是能闻到,并连滚带爬的第一个寻到。 它的听觉系统也早在第五天就完全开启了,你隔的老远唤它,它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它能分辨我和黑白声音中不同的频率。 你若在它吃奶的时候唤它,它肯定会装作没听到,但若是熊二以及妞妞从它背后爬着去抢奶水喝,它会第一时间听到动静,并把身子像个风筝一样铺的很开。 草地上几乎所有的动物,都对这三只小花豹格外的照顾。 即便是张满锋利毛刺的豪猪也愿意跟妞妞玩耍片刻,就连高大的角马只要看到三个小家伙离它们很近后,也会走到它们面前好奇的嗅一嗅它们。 黑白简直成了它们的保镖,它们走哪儿黑白就跟哪儿,非常有耐心的望着它们。 这种情况既让我欣喜,又令我担忧。 我欣喜的是,草地接纳了小花豹,它们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吃饱。 而让我担忧的是,花豹作为顶级狩猎者之一的存在,让它们跟这群食草性动物相处太深,会否影响到它们的本性。 我既希望长大后的三只花豹,是温和的可以善待草地上所有善待过它们的动物。 又不希望这样的成长环境,会压制它们的本能。 自从我将它们带到草原后,这似乎就是一个无法调节的矛盾。 事实上我的担心完全多余,花豹毕竟是花豹,它们的本能早已融入到了它们时代传承下来的血脉中。 曾经善待它们的动物,依然可能成为它们的食物。 这是动物界中无法避免的规则所在。 ... 距离熊大睁开眼后的第二天,妞妞居然比熊二先睁开了眼,它跟熊大当初兴奋的反应不同,它对这个世界的第一认知充满了疑惑。 它晃动着小脑袋,呜呜的小声叫着,似乎在说,咦,这怎么跟我想象中的世界不太一样呢。 我招呼它,它很乖巧的爬到我的怀里,似乎从它睁开眼见到这个世界后,这个女汉子终于有了一点作为女孩子的觉悟。 在以后的日子里,它开始变得内敛,变得不再那么疯闹,我竟说不上这样是好还是坏。 干啥都慢一拍的熊二,整整用了十三天才睁开眼睛。我有时在想是不是这小家伙太懒了,连睁开眼睛的劲都不愿意使。 我几次都想用手帮它睁眼,但都忍住了。 有一点我还是清楚的,任何动物的蜕变,都得经历一个痛苦挣扎的过程,这挣扎便是它们的新生,任何外力的帮助,其实是扼杀。 我能想象的到,即便我用手帮熊二把眼睛给掰开,那么它便少了一份执着看世界的心。 在这十几天的时间里,我还是像往常一样,每天坚持磨练着自己的身体,取下腿上的石块夹板,我能跑的飞快。 我从草棚的一端和黑白赛跑,跑到羚羊群的那头,中间大概两百米的距离。从最初黑白甩我一百多米,到如今我能再追上它五十多米。 作为擅长奔跑的羚羊,两百米的距离它只比我快了六七秒,这已是多么令我骄傲。 我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夹板,不仅没放弃,我还打磨了几块又厚又平的石块,从小腿处一直到大腿,用草叶夹绑在其中,两只腿分别负重大概二十五斤左右,这是我最初接近一倍的负重。 奔跑是所有动物的本能,包括人类。 尤其是在荒岛上,这样的本能会被无限的放大,它会直接关系到你是成为狩猎者,还是猎物。 除了腿部的肌肉越来越扎实外,我每天照例会跟黑白较力。 和黑白较力,力量是一方面,技巧又是另一方面,智慧同样也很重要。 黑白总能轻而易举的把我逼到认输为止,虽然我的力量明显比以前强了很多,握着它双角的初始,能和它抗衡十多秒。 但十多秒一过,它就开始表演起技巧来了。 明明我感觉自己双手的力气开始要凌驾在它之上了,其实是它在故意退让,它往后退两步的同时,两只羊角开始慢慢转动,很快一头高一头低,就在我认为只要在加把劲,就能把它翻个过儿时,它就突然爆发出一阵我难以抗衡的力量,两只羊角突然把我的手给震散,接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我整个人架在它身上,狂奔十几米,随后一翻身把我给丢到地上。 我渐渐懂得了它的道理,把头低到最低,只为了在仰头的瞬间,让对手毫无招架之力。 持久的抗衡,不如一瞬的爆发,胜负永远只在那一瞬。 它不愧是我的老师,不仅无私的和我陪练,让我懂得搏斗的本质,同时又坚固着我内心的想法。 让我越来越肯定,从山洞走出并来到这里蛰伏起来的过程,不正是把自己的羊角低下的过程吗。 何厚义它可以把我的头按到最低,甚至能让我暂时销声匿迹,这是他的本事。 但我卓越能否把头突然扬起,便是我长久的隐忍,以及退让。 过去的...一切都不可怕... 这些日子雨天来的更加频繁了,太阳刚出来,便下了一阵雨,雨后瀑布的彩虹更加明亮,我站在瀑布便感觉伸手都能触及它的美好。 过去一旦下雨,我都会躲到房屋里,那时我的身子简直较弱的像个娘们儿,可现在不同了。 我反而喜欢这种突然降落的阵雨,无论我是否当时穿梭在树林间,还是在探索断层底部,一旦有雨水滴落,我总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利用身边的一切条件,去遮挡风雨,甚至还强迫自己在雨天生火。 湿木几乎很难生着火,因为摩擦的力度肯定不能达到湿草的燃点。 但如果是用两颗光滑的鹅卵石,用极快的速度上下碰擦出火星还是很容易的,这是我又一项新的生火技巧。 这个技巧我练习了不下几千次,别小看这简单的碰擦,它不仅需要双臂的力量,更需要你对摩擦的理解深度。 越是小面积的碰擦,越容易产生火星,尤其是点与点之间的摩擦,要比面与面的摩擦来的更有效率。 这些日子,只要我离开草地,就会带上两块鸡蛋大小的两块鹅卵石,它们光滑且坚硬,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已经把它们练成了我的打火石。 我可以随时打着火星,利用火星点燃我腰间用树叶包裹的两把干草,荒岛的生存把我变成了一个,随身携带火种的人。 生存的四大优先因素,我已经克服了火的短缺。 而食物对如今的我来说,也不再是很大的问题。 我已经可以很娴熟的捉鱼,甚至像越南人那样叉鱼。 可以制造各种我所能够想象到的陷阱,甚至我的奔跑速度可以追上一只仓皇逃跑的田鼠,这片资源异常丰富的孤岛,我一个人绝不会在饿着肚子了。 至于水,这荒岛上的淡水资源,我大概心里也有了一个概念。 从最高的那座山上流下一条大河,大河流经草地和湿地之间。 主流变成瀑布,汇集成河道,河道又汇集成一个小湖泊,可以预见的是那个小湖并不是一潭死水,它其中暗流涌动,一定会分出许多支流和渗水。 而瀑布上面的那条大河道,也有很多支流和渗水,最明显的就是湿地那块。 那半边山是潮湿的,岩石缝隙之间也有不少溪水,有的流向瀑布下面的河道,而有的则流入湿地更深的地方。 就连我的草地,用树铲不需要挖多深,大概五十公分就一定能见到一滩清水,这清水自然也就是河流渗进来,变成了地下水。 而草地之所以没有积水,是因为大部分水都流入了树林,那片树林植被之所以高大且茂密,除了阳光的照射外,也因为有地下水的缘故。 当时我在断层处见到的小溪,想来也是树林的渗水流入到海拔更低的地方。 所以在这孤岛上,有一套星罗密布的淡水系统。 如今的我,几乎闭着眼睛都能寻到这附近的渗水。 至于避处,如今我能搭建的方法至少有十几种,最简单的就是用树叶和枝干搭建,能暂时的避雨,通常在阵雨来临时,我都会刻意锻炼搭建避处的速度。 当初从山洞里拿出来的那两个酒瓶,我早将它敲碎了,利用碎玻璃块,做成了两把玻璃刀。 石斧可以砍木,但切割东西十分费劲,玻璃刀就不一样了,它虽然不能像钢刀一样有锋利的刀锋,但我却可以把它们变成齿状的利器。 在这短短的一两个月孤身生存的经历中,我的成长速度之快令自己都难以置信。 还记得当初流落荒岛时,为了生火我用了几天,把自己双掌磨的血肉模糊的经历,与现在的我,简直判若两人。 我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想去找何厚义了... 第八十八章 野性初生 我没在草地的时间里,黑白总能把三只小花豹照顾的很好。 在某种意义上来讲,它比我更称职做花豹们的奶爸,自从小花豹们睁开眼后,很快就学会了奔跑,野性也开始渐渐展露出来。 像皮球那么大的它们,和所有的猫科动物一样,对新鲜的食物充满了好奇心。 有好几次在我没注意时,熊大钻进了树林边缘。 复杂的树林对它这样的小家伙是很危险的,地面湿滑,枝藤错综复杂,而且树林里蛇类众多等等,这些是所有动物幼崽们的深渊。 我亲眼见到熊大一脸生无可恋的被黑白架在羊角上,从树林里走出来,然后丢到我面前。 为了让熊大接受这个教训,我拿绳子打了它一顿,开始时它显得很委屈,一直在躲,后来干脆咬着我的绳子,任凭我把它甩起来,都不放口。 我也第一次见识到了它的野性,见识到了它不可被管教的特质。 但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狠心把它们关在房屋里,除了它们吃食时让黑白看着,平时不敢放出来。 每当到了夜晚,它们吵的我根本睡不成时,我也有想过,这般对待它们是否公平。 可它们毕竟还小,我不能让它们出现一点点意外。 它们长大后虽然会是凶猛的花豹,但现在的它们,简直弱的我一只手都能拍死,更别提这荒岛上隐藏着的危险了。 随着它们一天天的长大,身上的皮毛也开始发生了变化,从最初的红棕色脱了几次毛,变成了带花纹的金黄色,它们的个头也在一个月间,从最初的一斤多重,变成了现在我单手托起都有些艰难了。 尤其是熊大,这个喜欢霸占资源的家伙,个头比熊二要大了快一倍。 至于妞妞,她喜欢要么跟着我,要么喜欢跟在黑白屁股后面,依赖性很强,我都怀疑它快从一只花豹慢慢变成了宠物狗了。 如今妞妞的个头也大了几圈,它的身姿明显比两只公花豹要纤细一些,同时尾巴要短一点。 憨憨的熊二,始终跟不上熊大的节奏,有时吃奶水的时候被熊大排挤的我都看不下去了,它却不温不怒。除非熊大吼它,不然它是不会发出声响的。 在抱回三个小家伙之前,我是准备探索孤岛上更大的活动范围,结果计划却被它们给打乱了,我始终不敢走的太远,最多也就到峡谷的那道山坡上,采集一些植被,然后迅速返回,我心里总是惦记着它们。 生怕它们不听话,会翻出房屋,而黑白又看不住所有,导致它们钻进树林,跌倒滑走,或者一头栽进河里被冲走,这些只要我一想到,就不安的很。 白天还好,三只小花豹好像不太喜欢阳光,在白天活动一会儿,就会自己钻到房屋里睡觉。 可一到晚上,折腾的厉害,尤其是熊大,用刚刚长出的稚牙把我从半睡中咬醒,然后走到门口,回头望着我。 妞妞比它温柔一点,喜欢拿舌头把我舔醒,不过它那带倒刺儿的舌头,总舔的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就连一向老实本分的熊二到了晚上也喜欢凑热闹,跟着熊大起哄。 它们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我把它们放出去玩。 这样一天两天我还能陪着它们疯闹,可几天下来,我实在是苦不堪言。 白天的时间,我都用来消耗自己的体力,让自己的身体一次次的突破新的极限,到了晚上本就累的跟死狗一样,还得被这群祖宗折腾。 但这也不能怪它们,通过和它们这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处,我是看出来了,花豹这种动物,跟蝙蝠一样,喜欢白天睡觉,晚上捕猎。 捕猎对于它们如今来说,还不现实,至少我不是它们亲生的爹娘,不能手把手教它们,而且我发现这三个小家伙,明明都长出了稚牙,还喜欢缠着它们的鹿奶妈,也喜欢钻到母羚羊肚子里跟小羚羊抢食。 这种坏习惯就是这些仁慈的食草动物惯出来的。 也是黑白这个不负责任的保镖给纵勇的,黑白不仅在羚羊群里是绝对的权威,就连走到了鹿群里,也是威风八面,所以三只小家伙只要一饿,黑白就带它们去找奶喝,熊大跑的最快,妞妞第二,熊二则磨磨唧唧。 这样肯定不行,看那几只小羚羊和小鹿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样子,它们还是那么不客气。 所以在第二天,我严厉斥责了黑白一顿,虽然它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但我生气的表情它却是看的懂,只要我发火,它就会卧在草地上,扭着头偷望着我。 前几天我用烹煮好的鳄鱼肉勾引过熊大,它只是闻闻,觉得味道不对,转身又去找奶了。 妞妞好点,舔了舔,也是一脸鄙夷的去找它哥去了。 熊二就更过分了,压根不理我。 看来熟肉是不行的,那些熏制过的肉干也引不起它们的欲望。 为此,我进树林给它们抓了两条无毒的活蛇,三只小花豹一见到那两条活蛇,立刻就来了兴趣。 它们初开始像猫一样,高高扬起一只爪子,同时身子绷得很紧,试探着蛇的反应,蛇突然一动,把它们给吓的跑了五六米。 那种滑稽的样子,实在是让我这个做豹爹都觉得丢脸。 我本觉得按照平时三只花豹的性格,肯定是胆子最大的熊大最先扑蛇。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妞妞按住蛇身子的时候,熊二一口咬到了蛇头上,而熊大则一脸懵逼的望着熊二叼着猎物躲到一旁,发了半天呆。 妞妞本来想跟熊二抢那条蛇。而叼着猎物的熊二,突然就不呆滞了,它嗓子眼里吼着沉闷的警告声,让妞妞受尽了委屈,跑到我脚边,抬头呜呜的望着我。 熊大反应过来后,估计是觉得自己作为老大,很没面子,所以它开始冲着另一条蛇,嘶叫起来,那声音听起来还真像回事,除了依然幼稚的嗓音外,竟和当日公花豹震慑我的吼叫声没多大区别了。 它连番用双爪来回拨动着蛇头,蛇来回招架,突然就被熊大找到了空挡,迅速一口下去,也把蛇头咬在了嘴里。 这让我很欣慰,它们确实努力了,并且收获了生命中第一条猎物。 熊大和熊二各自躲在一边,开始尝试着撕扯猎物,一个半月大的花豹,除了个头依然很小,但它们身体的功能已经渐渐完备了,比如说稚牙变的更加坚硬,也越来越尖锐,而它们的爪子按在蛇身上,露出了两厘米那么长的像突刺一样的指甲,深深的扎进了蛇肚子中。 这是它们第一次尝到血腥味,并且第一次要自己处理食物。 作为它们保镖的黑白,反应倒也平常,因为我无数次当黑白面,割下蛇头,它早见怪不怪了。 只是有点委屈妞妞了,它几次都想去跟它两个兄弟商量下,能不能分它点,但两个兄弟一点也不给它面子,每次吼着让它一边玩去。 我本来是想再钻进树林给它也抓上一条,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我当初只想抓一条,就是想让它们尝到捕猎的乐趣,而捕猎便少不了争抢,这是自然规律,妞妞的失败得让它自己尝尽挫败的感觉。 只有接受了这次教训,才不会再之后对待猎物时,像小猫一样,只顾着拿爪子按着玩乐。 两只小花豹第一次吃带血的生肉,似乎有些不太适应,它们只吃了一小半后就把蛇的尸体往房屋里叼,看样子是想留到晚上继续吃。 我的房屋在晚上虽然暖和,但也不能架不住它们以后说不定就给我叼回什么乱七八糟的碎肉块。 看来在等它们大一点后,得跟我分家了,我这个豹爹还得操心给它们安置新房,唉... 妞妞委屈的叫了一天,我皱着眉头,无动于衷。 她见到兄弟们都有,自己没有,心酸到不行,再也对奶水提不起任何兴趣了,一心只想也吃上点蛇肉。 无奈之下,我抱着妞妞带着黑白,钻进了树林,找到了一处蛇窝,这个蛇窝是圆头的无毒蛇。 妞妞在我怀里挣扎着,望着不远处缠着的几条小蛇,早就按捺不住了。 这块地势较平,地面是杂草较多,不会有滚落的危险,于是我就把妞妞放了下来,妞妞似乎为了故意在我面前表现一样,像闪电一样,扑到了蛇堆里... 【作者题外话】:此更为加更章节,专门答谢打赏的各位兄弟。 第八十九章 自力更生 饿了一天肚子的妞妞再也顾不得矜持,这一刻它化身成捕蛇达人,那些被它惊扰到的小蛇,一只都没被它放过。 花豹捕蛇的方式与众不同,它们会用前爪撩用来吸引蛇的注意力,然后趁其不备一口就能把蛇的整个头部咬到嘴里,瞬间完成粉碎。 即便是幼小的妞妞,它也完全具备了种族的捕食本能,只要给它一次成功的例子,接下来它就会无往而不利。 那些逃窜的小蛇,哪里跑的过敏捷的妞妞,几分钟的时间,妞妞嘴里已经叼了五六只一尺到两尺之间的小蛇。 那些外出觅食的大蛇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蛇窝都被妞妞给掀翻了。 此时的妞妞并不着急撕食这些猎物,它急切的往草地跑回,我跟着身后看着它那一摆一摆的小屁股,不禁莞尔。 小小年纪就开始懂得装哔了,明明自己饿的呜呜直叫,还非要把战利品叼到熊大熊二的面前,故意炫耀一番,还要当着它们的面,慢慢享受。 气的熊大和熊二咧嘴直叫唤。 花豹之间有一种天生的默契,那就是关于食物的分配问题。 再弱的花豹只要是属于自己的食物,其他的花豹都不能仗着比它强大而夺取,这也是为什么妞妞之前跟熊二抢食会被怒吼的原因。 它们对于食物的归属感很强,以至于熊大熊二只能远远的蹲在门前歪着脑袋,目不转睛的望着。 吃了生肉的三只小花豹,不肯再去蹭草地上的百家饭,它们知道了原来这世界上有比奶水更可口的东西,那就是带血的鲜肉。 这是它们的本能,即便我不鼓励它们吃抓蛇,它们也总会在某天幡然醒悟。 最初我希望三只小花豹能够念它们的好,对这片草原格外的宽容。 其实我明白,如果真让它们饿极了,即便一直充当它们保镖,真心待它们好的黑白,恐怕都会受到它们的攻击。 看着它们一天天的长大,我也越来越头疼,期间甚至想过把它们给拴起来,可只要拿着绳子走到它们面前,就算是最敦厚的熊二,也对我咧嘴表达不满。 这种天生的野性,是绝对不允许你将它们困起来,那样比杀了它们还要让它们难以接受。 但让我欣慰的是,三只小花豹似乎努力用灵性压制着自己的兽性,两个月以来,它们从未动过草地上任何一只动物,还像过去一样,喜欢蹭到它们其中,跟那几只喂养过它们的奶妈,疯闹一番。 那些比它们后出生的小鹿幼崽,也不怕它们,跟在它们屁股后面,就像跟屁虫一样,它们也不恼。 欣慰的同时,我的担心越来越重,因为它们的野性也暴露的更加严重。 比如熊大和熊二已经不喜欢到房屋里睡觉了,即便我把地板烧的异常暖和,它们也总是溜出去,爬到树上去睡,到了天色暗淡时才从树上下来。 妞妞对我的依赖性最大,它喜欢接受我给它安排的一切,包括带它到对岸的湿地捕捉田鼠,甚至是水鸟。 它和熊大熊二不同,尤其喜欢下水,我每次逆流往上游的时候,总会看到妞妞跟在我身后,努力的想跟上我。 直到熊大和熊二已经在树上睡觉成习惯时,妞妞依然赖在我的小房子里,它一点也不羡慕它兄弟们的自由散漫。 其实我也有私心,总想着最起码得有一只花豹是始终陪着我的,是可以和我性命相托的。 熊大和熊二它们的孤傲渐渐显现了出来,突然有一天它们就不喜欢跟草地上那些温顺的动物们来往了,在三个月大的时候它们已经开始穿梭在树林之间。 对此我毫无办法,除了有些心酸外,更多只能是放纵。 从睁开眼看到的便是我,所以它们在某种程度上把我当作了它们的父母。 随着它们对世界的认知渐渐的熟络之后,我便不再认同这种的观点。 如今熊大和熊二,它们虽然对我还是很友好,却明显有了一段距离,这个距离在它们进食的时候,尤为明显,连我都不能靠近了。 黑白也渐渐的离它们越来越远,我在黑白落寞的眼神中,似乎能察觉到一丝痛苦。 也许它也想不通吧,为何当初像跟屁虫一样跟着它的两个小崽子,如今却要时不时的吼它。 相对于熊大和熊二的变化,妞妞就像个涉世未深的孩子,唯一能安慰黑白的就是它了,每次黑白好心凑到熊大和熊二面前被吼时,妞妞都会站出来跟它的兄弟对峙。 妞妞的体型从当初的最弱小,现在已经隐隐快追上了熊大的个头,它吃的都是我安排的,所以营养自然好。 而熊大和熊二早就开始自己扑食了,偶尔在一无所获时,才会回到我身边,向我讨要食物。 尽管如此,在我心中,它们都还是我的孩子,如果翅膀真的硬到可以独立生存在危险的孤岛时,我会放它们自由翱翔。 熊大熊二的扑食之路并不顺利。 夏季已快过完,荒岛的冷天来的很突然,在初秋季节,吹来冰冷的风,让人浑身打摆子。 树林里平时最活跃的蛇类也渐渐的遁去了身影,熊大和熊二没了蛇肉吃,像离家奋斗而落魄归来的孩子,又开始盘踞在我身边。 为了不让它们老是盯着草地上那些对它们有恩过的动物,我会抱着它们渡过对岸的湿地。 湿地对于我来说很危险,但是对于花豹来说,即便是鳄鱼想要袭击它们,它们也总能第一时间发现异常,所以我并不担心到了湿地的花豹们会有什么不妥。 而湿地中几棵高树,能给它们提供足够的保障。 早在它们一个半月大时,它们就会爬树了。 那锋利的爪子很容易就刺进坚硬的树皮里,然后像钩子一样往上攀爬,甚至还能把个头不小的田鼠拖到树上,慢慢撕食。 湿地里的隐藏的食物对于它们来説,简直就是遁无可遁,就连躲在泥巴里的大蛙它们也能轻而易举的捉到。 如今对岸的湿地俨然成了它们的狩猎场,除了凶猛的鳄鱼它们招惹不得外,几乎所有的动物都能成为它们的食物,比如常吃的田鼠,青蛙,蟾蜍外,还有水蛇,各种鱼虾,虫蟹等等。 经过几次它们躲避鳄鱼的表现,渐渐的我开始对它们放任不管了,它们通常会在湿地扑食,然后就睡在湿地的高树上。 可能是熊大和熊二不喜欢水的缘故,它们几乎很少和妞妞一样跨过河道。 眼看着三只小花豹已经能自力更生了,我的心也慢慢的静了下来。 这几个月的时间,我从一个最蹩脚的豹爹慢慢的变成了心细如针的豹娘,花豹们稍微有点不顺,我总是能第一时间察觉。 我与它们的沟通也越来越熟练,我会学习它们哈呼的叫声,那代表高兴。而呲着牙喝喝喝的叫,则代表它们很郁闷或者有点生气。 它们的叫声大多都是一个声调,但你仔细分辨其中的长短以及表情,就能察觉出不同的意思,这需要大量的观察和学习,不便一一累赘。 花豹们能自食其力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这几个月的时间,我被它们纠缠的险些要奔溃了,好几次我都想下到瀑布去找百合去问明白,为何她总喜欢一个人偷偷的躲到河道处哭泣。 她越来越不开心,好几次我看着她,心里也很难过。 我越坚强,却越感性。 这一天我下午,我做完了手头的活儿,爬上瀑布顶部又发现了百合,我看着百合捂着自己的肚子,总觉得有点不对。 她这个样子就好像...我说不上来,我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偷偷的见她一面。 第九十章 百合的难言之隐 如今我要到瀑布下面,只需利用编织的超过一百米的藤条就可以轻松到达。 但这样会很容易暴露自己。所以我决定还是旧路重走。 顺着湿地尽头那片潮湿的山体,一路滑落下去出奇的轻松。 三个月前越南人搭建的那截儿抵达悬崖底部的木梯,如今已经成了朽木,歪歪扭扭的侧翻在悬崖之间,所以我要下到悬崖就必须像越南人那般,抓着根藤下去。 卸掉全身负重后的我,简直身轻如燕,而经常在十几米高树上来回攀爬也让我变得对身体的控制更加熟练。 几个月前我亲眼见证越南人利用身体的力量,抓着并不结实的根藤跳下这二十多米高的悬崖,那时带给我的震撼是极深的。 如今我也能做到,甚至比他做的要更好。 我已经不再对高空感到畏惧,双手交替着抓着断断续续的根藤一路向下,只用了不到两分钟就下到了底部。 远远的我看见百合蹲在对岸,掩着头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我喊了她一声,她并没有反应。 于是我走近了些,当双脚踏入河水,离她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时,她终于听到了我的呼唤。 这一刻,她抬起了头,原本迷茫的双眼,突然迸发出无比惊讶的神情。 她还是那样的美丽,水汪汪的眼睛似乎是这时间最纯净的宝石,她的嘴唇止不住的在颤抖,接着眼泪就布满了整个脸庞。 “大叔!”百合终于肯相信眼前的就是我了,她的情绪显得很亢奋。 我强忍着心头的痛楚,虽然鼻子很酸,但我的眼泪将不会再轻易跌落。“是我,百合。你还好吗?” 这本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招呼,可百合听到耳里时,却呆住了,她突然止住了向我奔来的步子,我皱着眉头看着她的泪水越来越多... “我有了...”她的声音非常小,就像蚊虫扇动翅膀的声音。 “有什么了?”我踏上了对岸,站在百合面前,伸出双臂,以为她会像往常一样,钻到我怀里。 可她低着头,始终不肯抬起来,又重复的说了一句:“我有了...” 听起来,这几个月她的中文已经学的很标准了。有了是什么意思,这令我疑惑不解。 “说什么胡话呢。”我打趣道:“怎么,大叔来看你,你就一直给大叔掉眼泪啊,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她应该是听懂了,突然就钻到了我怀里,令我措不及防,接着听到她说:“大叔,我怀孕了...”她把头埋在我肩膀上,那种激烈的颤抖我竟分不出是她的,还是我自己在颤抖。 百合不会说谎话,回想起在瀑布上面见到祝灵为她检查下面,然后暴躁的样子,又联想到最近百合总会一个人偷偷的来这里发呆,我突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我脑子开始嗡嗡作响,就像里面藏了几百只蜜蜂一样。 我拼命的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 但愤怒就像这瀑布,早已铺天盖地! 我甚至来不及详细追问百合这期间怎么回事,便一把抱起了她,如今她的重量对我来说,一只手都能抱起来。 她被我抱在怀里,挣扎着,我能感受到她的恐慌,也能明白她到底在恐慌什么,我淡淡的说,放心吧。随后便大踏步朝山洞方向走去。 百合的哭声搅的我心烦意乱,越是这样,我越要不顾一切的去找何厚义,我想知道如今的我能不能把他乱拳打死! 然而当我抱着百合回到山洞时,山洞一切依旧,似乎三个月来何厚义并没有让众人的生活环境得到改变。 山洞里除了少量堆积的食物,还有燃烧着的篝火,并无一人。 “他去哪里了?”我问道。 我的表情或许把百合给吓到了,她张着嘴结结巴巴的回道:“岸...岸边。” “岸边离这么远吗?”我尽量调整自己的语气,对百合我实在不该把脸色放的太难看了。 “这里...”百合指了指山洞,然后指着其中一个洞口说:“那里,之后,半天到岛岸。” 说罢她低着头,难过的同时有些难为情的低着头。 怀孕,在这孤岛上怀孕,意味着什么,难道何厚义不比我清楚?难道那些女人们除了祝灵都熟视无睹?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因为不知从这里到岛岸的具体路线,我并没有冒然追出去,篝火还在,食物也在就代表她们会在天黑之前回到山洞。 有些话,我憋在肚子里不知该怎么问百合,似乎不管我怎么问,都会让她难过。 “越南人呢?他去了哪里?”我换了个话题,将百合抱在坏里,问道:“他知道吗?” “不...不管他事。”百合激动的解释道:“大叔,你不要离开了好不好...”说罢,她擦了擦眼泪,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我。 我下意识的就想点头,可还是摇了摇头,说道:“百合别怕,跟大叔走!” “好...”她梗咽着,从我怀里探出身,拉着我就要走。 “等等。”我说:“有些事迟早是要解决的,你的眼泪也不会白流。” 百合听罢,赶紧摇着头,说道:“大叔,不要!我不要你报仇。” 这傻丫头,我想笑却笑不出声,本想宽慰她,却发现连自己都安慰不了自己。 百合依然拉着我,似乎迫不及待就想跟我离开,我却把她又抱到了怀里,想了很久,还是问道:“我走之后的事吗?” “不,不是。大叔走之后,越南大哥哥护着我们,他被打了好几次。” 百合说的并不清楚,我却听懂了,越南人没让我失望,而且还出手教训过何厚义。 那么也就是说,百合怀孕的事就要往前推,推到当初我和汪凝眉发现她被何厚义给强上的那次? 还是说...虽然我接下来的问题会让百合非常难堪,但我还是忍不住问道:“百合,告诉大叔之前何厚义一共欺负过你几次?” 果然,百合听后把脑袋都快低到膝盖处了,她沉默了片刻,就在我意味她不会回答时,听她说道:“四次...” 四次... 一个发育完好的少女,被身强力壮的何厚义欺负了四次,却没有任何措施,这样不出问题才怪了! 我实在难以想象娇弱到风中小草一般的百合,如何一次次的忍受的了那般侮辱,又如何在侮辱之后,还要选择把所有的血水往自己肚子里咽,只为了不让她人知道。 何厚义这个畜生!我草你祖宗! 我和汪凝眉发现何厚义的兽行时,那时才刚刚落岛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算下来,从落岛到现在已经四个半月了,也就是说百合现在肚子里的孩子也接近三个月了。 三个月...我该怎么处理... 【作者题外话】:本书可能要上架了,不知道各位追书的朋友还会不会依然如故的追书。 塔读有送很多免费卷,只要经常登录签到就可以了。 本书已经25万字,才选择上架。 并且在整个一月依然是限免的。 我写书,也是要吃饭的,希望理解。 第九十一章 追问 在这荒岛上怀孕四个多月,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处理的了。 也许有一些花草能起到堕胎的作用,但我根本就不懂。 即便懂也不敢在百合身上冒然尝试。 所以当我听到百合肯定的说她怀孕了时,我整个人是懵掉的。 我当时脑子的第一反映不是这孩子是谁的,更不是该怎么打掉这孩子,而是这孩子能不能生下来。 我的潜意识里已经认定,这是一个在荒岛上无法处理的事实了。 让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少女去背负怀孕这样的噩耗,而且还是在荒岛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她心里到底有多绝望,祝灵当日那般像发酒疯的样子,我也能理解了。 不行,这山洞百合肯定是不能在住下去了,潮湿的山洞还有短缺的食物,让此时的百合面色都有些青黄了。 我必须得把她转移到瀑布上面,然后再想办法。 但在此之前,我一定要让何厚义付出足够的代价! “百合...”我安慰道:“你先不要着急,你还有我,你告诉大叔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什么。” “大叔...”百合说:“你走之后,越南大哥哥照顾我们,他不敢欺负我和祝灵姐姐,还有汪凝眉姐姐,我们没事。它们造了一艘大船,这几天想离开...” 我听后一楞,随即明白了过来。 当初我们落岛时风向是迎面吹向孤岛的,而此时随着季节的轮换,风向早在上个月就发生了改变,按理来说此时确实是离开孤岛的最佳时机。 这几个月她们在忙着建造大船。不过仅凭何厚义和几个女人,她们又能造多大的船呢。 可想而知不过是一个简单的船体,按照何厚义的尿性,肯定是能省则省,他能自己跑绝对不会带拖油瓶。 即便风向变了,按照我的推断,她们依然离不开这座孤岛。 原因很简单,我们落入孤岛都三个多月了。 按照人类现在的文明程度,三个多月的时间总该有游船经过,何厚义在岛岸上做了很多醒目的求救信号,如今却依然一无所获,则代表着这座孤岛太远了,远到可能远远超出了人类的活动范围。 也就意味着,要想从这里划到大陆上,会有难以想象的遥远距离。 指望何厚义制作的所谓大船,简直就是个笑话。 她们越是急切的想离开孤岛,便越是寸步难行,以众人对何厚义的品性了解,一旦上了船,漂浮到了**大海上后,她们还有说话的权利吗? 众人的生死只在何厚义的喜怒之间,这本身就是一种最大威胁。 她们难道真的没有考虑到这一层吗,或者说迫切想要离开的欲望早已让众人失去了理智? 如果说女人们不懂,那越南人为何也跟着去凑热闹? 我相信这些日子,众人肯定也都知道了越南人的身份了,那么问题就来了,既然都明白了,为何如今却混在一块,这本身就疑点重重... 我百思不得其解,索性就不再费力去想了,我之所以一直坐在山洞里等着何厚义,就是自信经过几个月的刻苦磨练,可以和他扳一扳手腕了。 为了过去所有受到过的屈辱,为了躲在我怀里的百合,为了汪凝眉与他之间的含糊其词,也为了过去的一切,我必须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何厚义击倒,甚至更加残忍的对待。 我将不惜一切... 直到天色彻底昏暗下去时,何厚义她们才回到山洞。 我低沉着头,握着百合开始发抖的小手。 我离开这么久,今日回来注定会倍受众人的各种眼光。 但我始终把头低的很沉,火光将我坚硬的身躯映照的几近完美,我相信这一次的浴血重生,从外表就会给她们带来震撼。 我没有转过身,却听到了祝灵的脚步声跑了过来,她的脚步声我太熟悉了,在以往那些难忘的夜晚,我曾仔细的感受过这个女人。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她一把把百合从我怀里揪了出来,随后恶狠狠的瞪着我,说:“卓越你既然没死,为什么还要回来!” 祝灵这么说,我不仅不怪她,反而觉得欣慰。 这种招呼的方式,则代表她早已原谅了过去那个愚蠢的卓越。 我抬起头,冲她耸了耸肩,在她措不及防的情况下,一把将她抱到了怀里,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下,我不顾她拼命的挣扎,掰开了她的嘴,将舌头送到了她的口腔里。 我这样残忍的吻着她,就是要告诉她,我卓越心里有祝灵,我卓越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孱弱的废物了,我能两只指头就轻易降服她,她不会感受不到。 “卓越...”是沈雁萍的声音,她这个时候打断我们,很让人不爽。 我只能松开了祝灵,在她又踢又骂的举动中,慢慢的转过了身。 沈雁萍迎面向我走来,在她身后是表情复杂的汪凝眉,汪凝眉旁边站着撇着嘴,一脸不以为然的何厚义,而越南人并没有走进山洞。 “你去了哪里?”沈雁萍的表情看起来很是关切,其实我也知道这个富婆大姐,心底不坏,甚至对我卓越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照顾有加。 但我并不想回答这个所有人都想知道的答案。 我冲她苦笑,摆了摆手,一言不发绕开了她,我的眼睛一直盯着汪凝眉,我想知道一个一直以来纠缠了我很久的问题。 当初我没有勇气开口询问。 也没有底气去问,那时的我害怕知道答案,因为无论怎样的答案对于当时的我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但如今,却不同了。 我依然深爱着这个左右摇摆不定的女人,无论她是否满腹心计,是否从来没拿我卓越当回事,我都得承认,长久以来,她总能让我的心阵阵纠痛... “你有没有被何厚义发生关系?”我几乎是用咄咄逼人的语气,问出这个问题。 显然我的直接令汪凝眉没有料到,她大惊失色的同时脚步蹭蹭向后挪了几步。 这几步我都看在眼里,她下意识的远离我,却在无意识中靠近了何厚义。 我惨淡的笑出了声,只听她像过去那样,轻柔中夹杂着无比矛盾的语调喊道:“卓越,我...” 我转过身的同时,感受到了身后一双手迅速向我抓来! 突然而来袭击,我早有准备,我迅速侧过身子,何厚义一屈身差点跌倒,此时的他迅速摆正了身子,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的同时,表情也渐渐的开始凝重了... 【作者题外话】:本章已开始收费,但一月仍限免一整月,希望大家继续支持。 今天上架,更新六章,这是第三章。 第九十二章 和何厚义的战斗! 几个月前单单何厚义这么一抓,我肯定躲不过去,顺势就会被他给提起来。 但如今,他这漫不经心的一抓,太慢了! 跟黑白比起来,简直就像慢动作。 “卓越,真应了那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还真是让我惊喜。”何厚义冷笑道:“不过你在我眼里,依然不值一提。” “废话太多。”我并没有理他,转身朝洞口走去。 越南人的背影还是那么熟悉,我刚想走到他身边,亲口向他道声谢。 就在这时,何厚义追了过来,同时他手里拿着折叠刀向我戳来。 “卓越小心!”两个女人同时喊道。 我本想等会儿慢慢跟何厚义算这笔账,既然他这么急切,我也就不客气了。 我一转身,一把握住了何厚义握刀的手腕,就像当初握着黑白锋利的羊角一样,纵身一侧,何厚义剧烈的冲击力刹不住车,猛然撞向洞壁上。 轰! 接近两百斤的体重,狠狠的撞击在洞壁上,洞壁上很快就跌落着碎石块和灰尘,伴随着沉闷的声响,何厚义彻底暴怒了! 他无法容忍,像我这样一个在过去被他捏在手里,想怎么把玩就怎么把玩的废物,今天一个照面就让他如此狼狈。 这样一个自私的男人,他无法容忍的同时,又怎会想到当日我是否能容忍。 事实上,我不仅容忍了,而且今天终于有了资本,有了底气来收拾他! 何厚义丢掉了手中的折叠刀,扶着洞壁慢慢的走到离我只有五步的距离。 他的双眼通红,愤怒以及不可置信,夹杂着痛苦,就像火山一样,即将爆发。 我站在原地,一步都没动,但心中却不能不提防。 何厚义毕竟有着惊人的力气,而且又是警司出身,我若正对面与他抗衡,即便是现在,肯定也讨不到任何好处。 果然! 何厚义大喝一声,扎上了结实的马步,左手直拳向我冲来,同时右手蓄势压在身后。 我若拿身子挡这记直拳,势必要被他蓄势的勾拳击中。 他的气势已成,我只能退让! 同时,我的双眼紧盯着他的步子,像他这样身形庞大的男人,要么下盘扎实的让人难以撼动,要么就虚浮的不堪一击。 很不幸的是,何厚义有着扎实的马步。 唰唰唰!他的脚步蹭着地面迅速向我逼近。 踏着极有节奏的脚步,他的上肢也在滑动。 这种进攻的姿势一看就是军体拳练到了一定的火候。 人不可貌相,不仅是说现在的我,对于何厚义也是一样。 过去我之所以被他轻松收拾,绝不仅仅只是他的身体天生占据了优势。 而是他本身就具有很强的格斗功底。 眨眼间,他用凶狠的鞭腿已将我逼至山洞的顶头,与此同时他左手拳直冲向我的脑门! 我准备踏着洞壁的岩石,欺身翻离死角。 躲过它的拳击,措不及防的被他右手抓住了身子! 这一抓,我疼得简直骂出声来! 还没来得及摆脱,便被他像甩绳带一样甩离了地面,紧接着他一挪步,右腿狠狠的扫到了我的后背上。 嘭! 我结结实实的中了他一记向上的扫腿,被踢翻在地上,就地滚了三圈才堪堪停住。 踢!打!摔!拿!捏! 这就是标准的军体拳,从他把我逼至死角时,每一个动作都如行云流水。 我一时摸不透他的套路。 他先用假打骗了我,同时被他拿住手臂,捏住我关节,摔在半空中,狠狠的一脚踢过去。 从我的背后一直传到胸口一阵急促的闷痛,呼吸开始乱了。 呼吸对于搏斗的重要性,就相当于钢琴的某个音符突然坏掉! 在乎于节奏! 呼吸一乱,节奏跟着乱,节奏乱了,脑子就会迟钝,不知所措! 所以高手之间的搏斗,在比力量的同时,用一时稳定的节奏,将对方的节奏压垮,进而摧枯拉朽的将对手击败! 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一旦节奏乱了,就注定会失败。 何厚义自然深知这一点,他一见我半蹲着在努力平息着呼吸,立刻又冲了过来,他的目的很明确,想要趁我此时几乎无还手之力,将我彻底碾压。 但他终究还是小看我了! 他此时选择的是散打ko对方的方式,用厚重的肘部,猛然击打我的头部。 我死死的用双臂护着头部,终于在他一次腾空跳起准备对我必杀一击的同时,找到了机会。 他选择跳起将全身的重量化作最后一记肘击,意图撕裂我双臂的防守,用最粗暴的方式将我整个人击溃在地。 但他腾空了! 腾空就意味着失去了下盘,他接近两百斤的体重,在腾空的一瞬间,犹如一块大石。 我要做的是,把这块大石用尽全身的力量,推出去。 对,就像现在! 我右手紧紧的抵着的左肩,同时迅速探下身子,左手一把按在他的右腿膝盖处,将全身的力气从右键汇集到颈部! 大喝一声,同时用头猛然朝它的腹部撞去! 他腾空的身子瞬间失去平衡,我按在他右膝的手,用力一挑。 同时按在他左肩的手,用力一沉。 他那强壮的身体,瞬间被挪成倾斜状,我见缝插针,双腿跟着腾空,一曲一蹬! 以同样的方式,这一次换做它沉闷的倒地,并猛烈的咳了起来。 这期间所描述繁琐,其实一切发生只在数秒间。 何厚义倒地不起,他打心眼里瞧不起我,即便是吃了我的亏后,依然瞧不起我。 不然他不会选择腾空这样装哔的姿势想将我完美ko掉,同时又意图向众多紧张观战的女人们,展示他的力量,他的权威。 事实上,他只需要一直用肘击不断的击打我的头部,我最多再坚持五六下,一定会双臂发麻,自动垂摆下来,那时的我将会被他任意摆布。 此时的何厚义倒在地上,按在自己的胸口处,我用头撞击他的胸口,同时双腿蹬踹的位置也是胸口,双重打击加上他自身体重的远距离跌落,此时他的伤不止擦伤那么简单。 我相信它的胸口此时一定是百味杂陈,难受至极。 我也很难受,尤其是我的背部直不起来了。 现在只能弯着腰,稍微抬动一下,就会刺骨钻心的痛! 尽管如此,我依然要忍着剧痛,以胜利者的姿态走到何厚义面前,也要走给所有目瞪口呆的女人们看。 在男人的擂台上,最后将双拳高高举起的人,便是胜者。 我还差最后一个步骤,那就是走到何厚义面前,唾弃他,辱骂他,甚至当着所有女人们的面,杀了他! 第九十三章 我的痴心,我的妄想 我从脚边捡起折叠刀,艰难的走到何厚义面前。 盯着口吐鲜血的何厚义,一时悲愤难忍,紧握着刀猛然朝他的胸口戳去。 过去的一切,种种! 就在今天做个了断吧! 可我万万没有料到,何厚义居然还有力气一把抱住了我,将我死死的按在他怀里。 他此时的力气并不大,但奈何我可是苟延残喘之躯,我二人很快就抱打在一起,你一拳,我一掌,有气无力却又想拼尽全力把对方弄死。 拼命拼到了这种地步,已是毫无意义。 注定了这场不死不休的争斗,最终会被女人们轻易的拉开。 我比何厚义稍强一些,最起码我能跌跌撞撞的扶着百合和祝灵站起来,他却痛苦的躺在地上直喘粗气,同时侧着头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杀意。 他这种不屈的眼神让我感到后怕,我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下就挣脱了两个女人的搀扶,从沈雁萍手中抢过折叠刀,他既然已经不饶我了,我今天说什么也要干掉他! 仅凭借一口憋着的气,我再次撞倒了何厚义面前,他挣扎的想翻身,却有气无力的直摆手,嘴角颤抖着,似乎是在讨饶。 这个时候汪凝眉挡在了我面前,她说:“卓越,不要...” 我想笑,但同时憋着的这股气却不能松懈,今天我若不干掉他,他一旦好转了就会反扑一口。 别看现在的我表面上是占了优势,其实还是何厚义大意了。 他若一招一式的军体拳加散打的功底,肯定会把我慢慢磨死。 我是很喜欢汪凝眉这个女人,但这种时候,她挡我,我也不会容她。 一把抓向她,用力一推,她随之跌倒在地上,接着开始哭出了声。 她不是在哭我... 她心里的那个男人从来都不是我... 那时所有的暧昧,所有美好的涟漪,全都是假的,连她过去对我说过的话,都是假的... 这种痛苦比我此时全身难以为继的伤痛更让人难过。 汪凝眉口中一直梗咽着不要,拉住我的脚腕,但何厚义就在我面前,其他的女人包括沈雁萍和梅大姐,她们此时也都默不作声。 似乎可以接受眼前的局面,或者说她们也希望我杀了何厚义。 然而就在此时,不知道越南人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身后,我刚要回头,突然眼前一黑... ... 当我醒来时,身后异常的酥软,而眼前依然是燃着篝火的山洞。 何厚义,汪凝眉,沈雁萍倒在另一个火堆附近,而梅大姐见我醒来,赶紧喊醒了众人。 将我抱在怀里的是祝灵,拉着我的手臂蜷缩在旁边的是百合。 我刚想起身,祝灵轻轻的把我按住,我浑身也提不起太多的力气,一场恶斗导致我刚醒来就痛的忍不住呻吟起来。 我望着坐在我面前的越南人,艰难的问道:“为什么?” 他并未回头看我,将篝火加了点干柴后,对祝灵说了几句话,随后又转过身,冲另一边也说了几句,之后便倒在地上闭上了眼。 祝灵先对我翻译道:“他说,你不能杀何厚义,如果你有信心打败越南人,那他便不管了。” 随后祝灵又对山洞中其他的人翻译道:“越南人说,何厚义不能死,卓越也不能死,其他人他不管。” 我听后和众人一样,沉默了。 我望着很快就打起呼噜的越南人,暗暗的摇了摇头。 他的那番话意思很明确了,作为一个杀手,他的目标可能就是在我和何厚义之间了。 他是一个很讲原则的人,从最初认识他时,他便是这样。 作为他的目标,他不会允许其他人半路劫杀,这是对一个职业杀手的侮辱。 同时他也是一个话很少的人,既然当着所有人面说了,那就是言出必行,也就意味着我很难在他的眼皮下在动手干掉何厚义。 失去了这次绝佳的机会,即便没有越南人的保护,何厚义也一定会处处警惕着我,要想在动手只怕会更难。 何厚义也醒来了,他垂着头没肯抬头看向我这里,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 他一定很懊恼很后悔吧,我料他做梦也想不到,当日那个他随便都能掐死的卓越,今日差点要了他的命。 但让我没有料到的是,我不能像黑白一样,战胜了原首领,就能获得它所有的资源。 那些女人如今依然围在何厚义身边,尤其是汪凝眉扶着他,这让我的妒火再次燃烧了起来。 为什么! “卓越...”祝灵轻声说道:“你变了,变得很强。但是有一点你却始终没变,所以你不能怪她们不选择你,她们包括我都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你能明白吗?” 我明白... “即便你当时杀掉了他,她们也不会依附你,你心爱的女人只是比你想象中更爱自己罢了,你也不能怪她...” 我惨淡的笑了笑,回过头望着祝灵,说:“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狠狠的唾弃我有眼无珠吗,怎么...” “我说你是个混蛋,你认么?” “我本来就是个混蛋,一直都是...”我握着祝灵的双臂,她不知什么时候用蝙蝠双翼做了一件披风搭在身上,握在手里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可你为什么又选择了我?我是说,再一次的选择我。” “因为你有让我选择的理由。”祝灵没有丝毫犹豫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不能直接回答你,我只能说,你心中怎么想的我,我便是怎么想的你。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等你好点了,就带着百合去更好的地方吧...” “姐姐...”一直很乖巧不插话的百合喃喃的说道:“百合要你和大叔在一起。” 祝灵疲惫的笑了笑,摸了摸百合的脑袋,看了我一眼,说道:“你大叔和我还差些什么,你还小不会明白的。” 我笑道:“不就差一场惊天动地的翻滚吗?” “你就是个没遮掩的东西!”祝灵说着捏了我一把,都这种时候了她下手还这么重。“卓越,不是我说你,你若想得到我,现在还差的远。好了,你休息吧,现在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 说罢祝灵抽身而起,我卧得正暖和,突然背后一凉,很是不爽。 百合想要抱着我,却我拦住了,别说她现在有身孕,就她这幅小身子我怕给枕坏了。“大叔,你喜欢祝灵姐姐,是吧?” 这个问题让我很难回答,按理来说祝灵这个女人,嘴虽然恶毒了点,从来都没骗过我,除了她总是把自己的身体当诱饵,一直不断的鼓励着努力,却一次都没敢兑现过。 其实这也不算骗,我能接受。 到了现在我才肯相信祝灵说,她亲眼所见何厚义和汪凝眉发生过关系的话。 如果我到了现在还要怀疑,我就是天底下最没救的蠢货了。 没能让汪凝眉看上我卓越,这是我的不幸。 但同时,我的痴心,我的妄想,都将慢慢的消散,我要感谢这个女人,她让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更清醒。 祝灵不知和她们那一群人说了些什么,没多久沈雁萍和汪凝眉走了过来。 【作者题外话】:主角不蠢了吧,每个男人都得遇到一个绿茶婊,会才长大。 第九十四章 告别 一见到汪凝眉,我就很难受,更别说她就坐在我面前。 我的心情很复杂,沮丧,失落,释然和并不释怀各种情绪参杂在其中。 不知是她的眼神在躲避着我,还是我在故意飘忽,我们很少四目相对,没有机会把自己的内心从心灵的窗口抒发出来。 事实上,她从来都不信任我,如今我也不再信任她。 沈雁萍开口说:“卓越,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和你说明白。” 我不置可否,笑道:“还有必要吗?” “你当然有必要知道,即便你不回来,我们也会在临行前找到你。” 我突然想大笑,且不论沈雁萍的说法是否出自真心,我若不回来她们能找到我吗? 她们呢?何厚义会这么想吗,汪凝眉呢? 事实已经不言而喻,何必说这种毫无意义的废话。 我虽没把话说出口,但我的表情还是让沈雁萍和汪凝眉很尴尬,她们对视了一眼,汪凝眉开口对我说道:“卓越,我知道你现在恨透我了,但我还是想对你说,跟我们一起走吧。” 不知为什么,从前只要汪凝眉开口,她的每一句话都能让我心跳不己。 而如今我却不会在那么激动了,相反此时的我很冷静,既没有对汪凝眉破口大骂说她辜负了我,让我心碎之类的话,也没有对她冷眼相看。 祝灵说的对,她的选择本就无可厚非,我的一厢情愿她也从来没给过准确答复,成年男女之间的搂搂抱抱,稀疏平常做不得数。 即便是亲吻过,在这荒岛上也显得情不真,意不切。 我反问道:“你们都计划好了吗?” 汪凝眉点头道::“我们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用木材造了一艘足够结实的木船,还有五六把船桨,另外船帆也做好了,应该可以的。” 我听汪凝眉的语气充满了自信,说实话,我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种自信,是不是何厚义整天灌输给她们的思想。 汪凝眉说船帆时,我看了祝灵一眼,她对我点了点头。 也确实,那巨型蝙蝠的双翼,密不透风还很结实,再加上轻巧,确实是做船帆的最好材料。 我向祝灵问道:“那你呢,你也跟她们一起走吗?” 祝灵咬着嘴唇,似乎很难对我启齿,但她性格不是那种犹豫不决的,所以很快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卓越,我不想放弃这次机会,船造的确实很坚固,而且此时海风是背离荒岛的,你应该懂得。” 我点了点头说:“我能明白,一年中恐怕只有这么一次海风的机会,你想争取倒也无可厚非,但是成功的几率实在太低,我是担心...” “我懂。”祝灵打断了我的话,说道:“即便只有百分之十的机会我都愿意去尝试,我无法在这荒岛上再待上一年,每天只要闻到熏肉的味道,我就想吐。火堆虽然暖和,但是烟熏的人眼睛都睁不开。我每天吃不好,睡不好,一直做噩梦,我想念过去的一切一切!” 祝灵越说越动容,我听在耳中,心头沉甸甸的说不上的感觉。 是啊,我们已经离开繁华的都市太久太久了,都有些快要淡忘了那宽敞马路上的车水马龙,霓虹灯五颜六色的迷幻色彩... 还有过去那一张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容,她们也总会时常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能不想念过去的一切吗,能不思念吗... 祝灵的话,说起来平淡无奇,但就在这些简单的语言中,却勾起了每一个人的沉思。 我又如何不理解她们,又为何去怪罪汪凝眉。 我沉默了很久,说:“好。” 太多的言语,我无处表白,也无法安放。 我默默的转身,用背影表达了我的态度,我不是不想离去,而是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一直用各种屈辱换来的宝贵生命,是多么的难得。 即便是走,也要在万全之下离开。 我得准备的更久,哪怕一年,五年,甚至是十年,我会默默的熬过所有的寂寞和痛苦,打造一只永远不会被风浪打翻的船只,然后才做打算。 而不是像祝灵所说,只有百分之十的机会就去冒然选择乘风踏浪,实际上有百分之十的机会吗,肯定没有... 我低垂着头,很难受,心阵阵悸痛。 百合安慰我道:“大叔不哭。”我苦笑,我哪里哭了,也许在百合的认知中,中文的哭和痛苦是一样的意思。 “百合,你不要走好不好?” 百合皱着眉头,望着我慢慢说道:“大叔在哪儿,百合在哪儿。大叔不要走。” 我突然就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我很不争气,被一个小丫头一句话就给弄的狼狈不堪。 ... 我和何厚义身上的伤都很重,三天后我依然不能活动自如,何厚义更惨一点,他胸口的伤导致他说话都困难。 这三天我和他交谈过,期间大部分是我在说,他在听。 我们没有再动手,因为只要我靠近何厚义,越南人的目光总会有意无意的飘过来。 我希望何厚义善待这些女人,不管她们是为了什么目的,无怨无悔的跟着他,就冲着这一点,何厚义也该和她们生死相托。 何厚义点头说,他一定会把大家带回去。 我还说,孤岛的形状一定是环形的,那么风向就不可能全方位的避开孤岛,如果在海面上出现意外,记得调转船帆,这样还有机会再次回到孤岛上。 我说,不管怎样,活着才是真的。 如果有酒,我不介意当时和何厚义干上一杯。 尽管我们内心深处,都恨不得杀了对方。 但事关祝灵,汪凝眉还有其他人的安危,他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决策者,我希望他真的能活下去。 这种复杂又矛盾的心理,让我很难过。 同时又庆幸当时有越南人阻挡,没真的干掉他,不然众人逃离的计划也许会搁置,也许会冒天大的风险。 一个星期后,我们的身子恢复如初。 这天一早,何厚义便带着众人向我们告别,我们包括我和百合两个人。 让我意外的是,越南人居然选择要和她们一道离去,不过想想如果越南人跟着一起,她们的生存机会也许会更大。 既然越南人选择离开我,也就彻底意味着,他的目标并不是我,可能真的是何厚义。 我和何厚义紧紧的握了握手,他的表情凝重,终于肯正眼看我了,他随后又看了看百合,眼神在百合的肚子上盯了许久。 然后对我说:“卓越,你告诉百合,如果我能活着回去,我一定会动用所有的能力来接你们。” 说罢他转身走出山洞,汪凝眉久久的凝视着我,这一刻她的双眼中竟对我有一丝不舍,我愿意相信她确实对我动过感情,也许不那么重而已。 我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不容她抗拒,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她深深的吻着,直吻的她喘不过气,同时上下其手,用极其猥琐的动作贪婪的在她身上抚摸着。 我几乎认定这是一场告别了,也许永远都不会见了,我深爱的女人,我只能用这种很自私的方式选择结束。 沈雁萍抱了抱我,接着抱了抱百合,她一句话也没说,擦了擦眼泪,转过身。 梅大姐欲言又止,我冲她笑了笑,这个可怜的女人,希望她好吧。 祝灵和百合哭诉了很久,我第一次见到祝灵会哭的一塌糊涂,她从来都不是娇弱弱的样子。 随后她也抱了抱我,用手掌在我背后轻轻的拍着,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卓越,你很吸引我,我真的希望你和我走,我们好好谈一场恋爱,然后谈婚论嫁,我再也不会要求你了...” 我也轻轻的抱着她,感觉这一刻时间都静止了。 我说:“那你为何不跟我走...”说罢,我摇了摇头,放她离开。 越南人最后离开山洞,他看着我,依然是那副雷打不动的面无表情,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留给我,随后将一直别在他腰间的那把匕首丢到了地上,转身跟着她们离开了山洞。 我突然想起什么,拉着百合就追了出去! 第九十五章 想念她 我所担心的完全有道理,当我追出去问到她们食物够不够时,众人失落的表情告诉了我答案。 何厚义说,她们准备的食物在大海中,省着点六个人大概能维持十天左右。 我听后忍不住喝道:“十天?十天后呢,你们是想人吃人吗!” 何厚义被我喝的一愣一愣的,倒不是这种时候我还不给他面子,这种草率的做法实在令人愤怒,我恐怕他所说的十天都是夸张的说法。 一旦上了船,随着海风漂泊,孤立无靠的情况下,如果在发生饥饿的情况,一个人还好,六个人一定会出乱子。 人这种动物,是很奇妙的,一个人独居反而闹不出乱子,但一群人在一起,遇到困难,遭遇到绝望的心境时,会很容易陷入偏持而又疯狂的状态。 到时何厚义能缓和大家的情绪还好,如果缓和不了,肯定会有人死在半途中,她们难道没预料食物不足会带来多么难以想象的惨痛后果吗? 我也懒得再跟她们啰嗦,见她们去意还是那么坚决,我让何厚义带众人到瀑布下面等我半个小时。 见何厚义点头后,我用最快的速度老路重走,没用到半个小时,我便爬回了草地。 也顾不得黑白和三只小花豹向我亲热,从草棚里取出我储藏近一大半的熏肉,随后用结实的藤绳顺着瀑布边光滑的岩石系了下去。 到了这种时候,我不再顾忌暴露自己的住处,在众人无比惊讶的目光下,我将熏肉送到了瀑布下面。 在她们搬运熏肉的过程中,我用炭粉在一块石头上写下—帮我将百合放在藤绳上这样的字,顺着藤绳系了下去。 这条藤绳被我扎了一百多米长,即便是两头重叠也足够到达瀑布下方。 所以她们在将熏肉搬走之后,将重叠的藤绳打开,再将百合放置在绳子中间,就像坐在秋千上一样,她的体重我随便都能给提上来。 一个小时后,百合站在了我的身边,我们伫立在瀑布旁边的平台上望着众人再向我们挥手告别。 百合哭成了泪人,我问她后悔吗,要不要也跟她们走。 百合说,我舍不得祝灵姐姐,明明你们都那么好,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我挂了挂百合的小鼻子,说道:“傻丫头,世界上并不是好人就能好人在一起的,你还小不懂...” 百合仰起头盯着我很久,突然说,大叔,你也在流泪... ... 我将所有的不舍和悲伤的情绪用最快的速度收敛起来,因为孤岛的生活教会了我,在任何时候,悲伤都是有时间限制的。 时间久了,这种负面的情绪足以彻底击垮一个人。 更何况,此时百合还有她肚子里几个月大的孩子,需要我照顾。 小花豹们初开始见到陌生人,非常的警惕,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把百合吓得直往我怀里钻。 我拉住一脸不爽的熊大,义正言辞的教育了他一番,并反复跟它们强调,这是你们老大,以后敢在吼吼,就给丢河里去。 为了让它们长记性,牢牢记住百合的重要性,以免在它们野性越来越重的成长中,会伤到百合,我真的把熊大和熊二丢到河里去了。 这两个小家伙怕水的很,平时都不敢在河道附近走动,今天突然被我丢到了河里,慌乱的直朝岸上爬,带着恐慌的眼神直朝我求救。 我当然不会丢下它们不管,这两个小家伙被我抱上岸后,躲在一旁瑟瑟发抖,那可怜的样子让百合有些不忍。 我鼓励百合上前去亲近此时的它们,充满灵性的小花豹它们会明白我为何惩罚它们,所以当百合缩手缩脚的走到它们面前时,它们偷看了我一眼,然后乖乖的爬下,任凭百合抚摸着它们也不敢再支声了。 妞妞一直很乖,尤其对人非常的依赖,所以熊大和熊二最初冲着百合直吼吼时,唯独她好奇的歪着脑袋一直打量着百合。 因此我并没有惩戒她,她很快就开始围着百合这个新鲜的人团团转了,一会儿看看百合,一会儿又瞅瞅我,似乎在努力辨认我们之间的区别。 至于黑白他本就待人很温顺,没多会儿它也一脸幸福的融入到了百合和三只小豹的圈子里了,看着百合第一次笑的这么开心,我也跟着宽慰的笑了。 这是一幅非常温馨的画面,是我值得一辈子珍藏在心底的画面。 百合的笑,永远是这世界上最纯真的感情表现,她的善良和纯真,足以打动这孤岛上的一切动物,唯独逃不了命运的捉弄。 我烧锅做汤,因为从山洞中取回了不少何厚义留下的粗盐,所以这一顿蛇肉和鳄鱼肉加蘑菇野菜汤,不仅色香都有了,连味道都好了很多。 百合吃的心满意足,舒服的眯起了眼睛,我见她吃的开心,也就没拦着她,任凭她吃的满嘴都是汤汁,忍着不敢打嗝,肩膀却一抽一抽的样子,实在令我捧腹大笑,她却羞的满脸通红。 我很满足,同时又很惭愧,如果早点知道她怀了身孕,绝不会让在山洞中吃那么久的苦。 何厚义她们一心只想逃离孤岛,哪里想过要好好生活下去,所以百合越是这般吃的开心,我心里越纠痛。 “百合,你的中文能听懂多少?” 百合想了想,回道:“祝灵姐姐一直在教我,我会写的字不多,她们说话我都听的懂。” 百合一说起祝灵,情绪又显得很低落了,不止是她,我也突然觉得不舒服。 此时距离她们离开已经两三个小时了,应该到了岸边了吧。 很多时候我会承认自己心里有祝灵,但更多时候我会提醒自己,那种喜欢仅仅只是男人见到美女,自然而然的喜欢。 直到她选择离去,我却一句挽留的话都没说出口,如今才知道自己心里有多难过,有多委屈。 一个男人一生中,可以真正爱多少女人,愿意为她放下一切,爱她如生命,至少在我看来,依是屈指可数。 我曾爱过汪凝眉,这点我永远都不会否认,每次只要看到汪凝眉,我都在幻想和她在一起恋爱的每一天,会有多美好。 所以那时的我,或许会贪恋祝灵的美色,会情不自禁的想要和她发生些什么,但都矫情的觉得,我只是精虫上脑了而已。 其实...并不完全是,那时的我明明只要一靠近她,就会浑身紧张。 这种状态,并非仅仅只是好色的表现。 我很想她,在她离开我的三个小时内,想到黯然落泪... 第九十六章 畜牧场 离开草地已经一个多星期,一切都没有太大变化。 羚羊,鹿群,豪猪,野兔,角马占据着各自的领地,一如往常一般吃着嫩草。 经过这几个月和草地动物之间的和平相处,羚羊和鹿群已经不再惧怕我了,至于野兔压根就没把我放在眼里,非常放肆的就在我脚边蹦来蹦去。 豪猪和妞妞的关系特别好,只要我和妞妞在一起,它们也不躲我。 就连一向高傲的角马,它们也不在怒目紧盯着我踏入它们的领地,反倒每天都在向我靠近一些。 我对她们充满了耐心,它们也在用实际行动来回报对我的信任。 此刻我正拉着百合想她介绍我的牧场,说的一本正经,百合居然真的相信这些动物都是我聚集来的,她看我的眼神就像最狂热的粉丝一样。 也不知是不是我吹牛吹的有点离谱,跟在我们身后的妞妞,不满的冲着我呜咽着,还好它不能口出人言,不然这个精明的小家伙指定要拆穿我的老底。 不过既然敢吹牛,就代表我心里已经决定付之于行动了。 此时建造牧场不仅是绝佳的时机,同时也是迫在眉梢的时候了。 因为随着孤岛秋季的来临,天气渐渐转冷,同时草地上的嫩草也开始慢慢枯萎,如果再不抓紧建设牧场,恐怕真的到了冬季,就连黑白它们都会离开这片草地。 要想留住这些动物,就必须要为它们建造比它们窝圈更安逸的地方。 前段时间我曾偷偷的跟着鹿群去看过它们的窝圈. 它们在天色将晚时沿着河道一直走到快接近远处的高山脚下,然后趟过河水,进入与湿地相隔的一片灌木丛里,那片灌木丛杂草并不高,地面松软,地势较平原高一些,这样白天阳光照晒的温度,到了夜晚也不易被快速蒸发掉。 而且这边灌木丛有一个天然形成的环形坡道,鹿群在里面栖息看起来非常安全,灌木丛又离河道不远,饮水也很方便。 其实这样的环境人工很容易模仿。 首先是夜晚不能太冷,住处安全有保障,其次离河道较近。 草地在白天温度尚可,可一到了晚上,草地下面的地下水流动就会使整个草地冰冷。 至于安全方面,草地本就很安全,四处都是天然的屏障。水道也不用操心,跑几步就到。 羚羊它们不怕冷,所以在我的那一圈草棚早就变成了它们的住处了。 而野兔它们天生喜欢打洞,草地并不适合挖洞,所以我想留它们估计是很难。 角马其实就没那么多讲究了,我也偷偷跟踪过,它们跟羚羊的栖息地很接近,是在岩石缝里蜗居。 所以我只需在草地左边靠近山岭脚下,搭建一排离地十几公分的草棚即可。 这片草地我能留下的有羚羊,鹿,以及角马群,它们加起来的数量大概在两百多只,而绵长的山岭可以让我搭建一排非常长的草棚。 这个工程看起来很浩大,其实如果每天努力的一点点建设的话,我一定能赶在冬季来临前做好。 而且百合此时在我身边,虽然她怀有身孕,但帮我递一递工具,扫扫垃圾还是很轻松的。 如果不是把一大半的食物储存都送给了何厚义她们,其实我并不着急这么做,如今我们的食物储存我按照两张嘴算了下,最多只能支撑三个月的时间。 三个月后,刚好冬季来临,那时候草地的一切生机都会荡然无存,就连对岸的湿地恐怕大多数动物都会销声匿迹。 所以食物的危机迫使着我,必须要把它们留下来一起过冬。 我将我的伟大计划详细的告诉了百合,她听的直点头,一脸的兴奋,但我问她有没有听懂时,她却摇头。 搞得我很无奈,这小丫头现在简直就把我当作她的偶像,不管我说什么,她都认为是对的,会无条件的支持我。 这样也好,我也省事以后不用每件事都跟她商量了。 不过有人在我身边听我说话,能附和我,对我眯眼笑也总比我一个人孤苦无依好。 我把百合抱到瀑布边的平台休息,这里的风景是草地中最好的一处,瀑布的声音听久会让人很安静,很舒适。 而我则背着石斧,领着妞妞进入了树林。 至于熊大熊二不喜欢赖着我,这两个家伙天性潇洒的很,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有时候一整天都不带露脸的,我早习惯了。 但我只要朝着湿地吹一声口哨,它们就会跑到河边响应我,这个习惯一直没有例外过。 三个多月大的妞妞四肢行走都快到我大腿处了,不知不觉它竟长大了这么多,倒是它依赖我的个性一直都没变过。 我在山洞里因为和何厚义拼命搏斗导致一个星期都不能回到草地时,而妞妞总在白天的时候跳上平台与我对望。 它眼巴巴的看着我,左右摇晃着脑袋,在平台上跑来跑去,有时跳下去企图去寻找下来的路径,但很快又跳回平台,这样周而复始,令我非常感动。 一进入树林,妞妞就自己捉蛇去了,这片树林里的蛇已经对这个恐怖的家伙闻风丧胆了,每次妞妞进入树林,总能满载而归。 它的捕蛇技术越来越高超,哪里有隐匿的蛇它总能一眼就看出来,而且这家伙总去抓毒蛇,我之前还担心过,跟在它后面,后来发现那些毒蛇根本就不可能伤到它,妞妞那灵敏的反应速度简直就像开了外挂一样变态。 自从有了妞妞这个帮手,我草棚里的蛇肉也堆成了我的食物储备之一,不过随着夏季的结束,秋季的来临,蛇类慢慢的就少了很多。我也不能指望妞妞生活,那些储存的蛇肉,还得原本的留给它过冬。 石斧被我改造过好几次,初开始觉得太重,现在又觉得太轻。 所以此时我砍树的效率也随着石斧的重量而变得更快,这片树林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几乎所有的树干都长得又细又笔直,随便放倒一棵树,都能有二十到三十米长。 用来做草棚的支撑柱是再合适不过了。 我一次只能抗一根回去,一根又可以砍成十几截儿,要建造牧场所需要的草棚我需要这样的大量树干。 我没有任何松懈,拖回一棵树后,又调头继续去砍另外的树干,就在我第三趟回来即将走回草地时,发现百合居然在拖着沉重的藤绳往下放。 我见状赶紧跑了过去,百合听到我的脚步声后,兴奋的大喊大叫着,她离瀑布太近,我听不太清楚,不过看到她往瀑布下面放藤绳,我突然激动起来。 难道是... 第九十七章 心中藏着一把火 百合一直招呼着我让我快过去,我脑子已经乱作了一团。 百合把藤绳放下去下面肯定有人,可何厚义她们已经离开了许久,难道又返回了? 如果她们之中有人愿意返回,而又让百合兴奋成这个样子,唯一的可能就只有祝灵。 祝灵! 她回来了吗,她真的回来了吗!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犹豫不决,就连我爬上平台的动作都开始吃力,我能清楚的感到自己的身体在止不住的颤抖。 因为百合大声喊着的声音,我此时听的很清楚。 百合喊,是祝灵姐姐!她回来了!快拉她上来啊! 我的眼泪刷一下就流出来了... 我得承认,孤岛的生活让我变得越来越感性。 而这种感性所带来的最直观的反应便是,我总是会轻易被一件事感动到一塌糊涂。 因为无常的命运,让我渐渐懂得了,珍惜两个字的真正含义。 我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纵身一翻,站到了平台上朝下一望,热泪盈眶的看着祝灵正在对我张牙舞爪的催促。 我赶紧接过被百合紧紧抱在怀里的藤绳,并责备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你不知道这绳子有多重吗!” 百合一点也不委屈,反倒冲着我傻笑,她的眼泪含在嘴角,看样子早都哭过了一场。 也是,在这孤岛上,我和祝灵算的上是她最亲的人了。 亲人失而复得的感受,她应该比我还要感动。 十几分钟后,当祝灵被我拖到了平台上,我望着她准备爆发酝酿了许久的情绪时,她撇了我一眼,然后抱住了扑到她怀里的百合。 “你...”我吞吞吐吐,一肚子问题想问她,话都到了嘴边,却吞吞吐吐的像个刚学会写情书的少年。 “你什么你!”祝灵白了我一眼,说道:“我告诉你卓越,你可千万别想太多,我能回来,纯粹是舍不得小百合,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 “那...能不能有一分钱的关系。” “懒得跟你废话,还有没有吃的。”祝灵说着就要往平台下面跳。 这个平台离草地大概有两米多,跳下去其实也没事。 不过我哪儿舍得她这大长腿磕绊到,所以先跳了下去,顺势整个人靠墙壁站在那里,拍了拍自己的肩头。 祝灵一只脚刚踩到我肩头时,三只小花豹和黑白就蹿了出来,吓得她大惊失色,尖叫连连。 我就纳了闷儿了,女人不都是对这种毛绒绒的小动物特别有感吗,怎么一个百合一个祝灵见了这么可爱的小花豹,都能吓的花容失色。 我费力的跟祝灵解释那是我的豹儿子们,听话着呢,她就是不信,眨着大眼睛,挺大个人还躲在百合身后。 就连百合跟她解释小花豹们不咬人她也直摇头,见此百合从我肩头落了下来,三只小豹亲昵的跑到她身边直拱她,祝灵这一看,立刻就来劲儿了,直招呼我:“卓越,回来,快回来!我要下去!” 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快,这绝对是真理。 从我肩头上跳下来的祝灵,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百合身边,百合费力的抱着妞妞交到她手上,她试探性的抚摸了一番,随后笑的像个孩子。 熊大和熊二的鼻子很尖,肯定是闻到了祝灵身上淡淡的香味,也不知从哪儿跑回来,不过它们可不敢像上次一样放肆了。 任凭祝灵将它们盘来盘去,偷瞄着我,既委屈又怕我发火,那样子逗得祝灵和百合笑得没完没了。 一跟小花豹们疯起来的祝灵,早都忘记了还饿着肚子。 我将中午的剩汤给祝灵加热了一番,用石碗堆了满满一碗鳄鱼肉,随后像个丫鬟一样小心翼翼的一边吹着一边端到她面前。 她看了一眼,狼吞虎咽的同时,还不忘丢到三只小花豹面前。 祝灵直嚷嚷,是不是你傻,所以把小豹们也养傻了,这么好吃的肉它们闻都不闻一下? 这女人说话不呛人就不叫祝灵,不过此时的我心情很好,愿意慢慢跟她解释。 花豹不是宠物,你不能把它们当作宠物养,这样会很伤它们自尊,而且花豹不喜欢熟肉,它们更喜欢自己扑食,以后啊你想跟它们搞好关系,不如多摸摸它们肚皮,也比喂它们肉吃强,你个白痴女人。 说罢,我撒腿就跑,说真的她呛我是习惯,我呛她那纯属偶然。 果然,她反应过来后,把碗丢到百合手里,光着脚就跑着追我。 开玩笑,她能追上我,我倒着走。 不过草地虽然平整,但光着脚依然湿滑,我假装摔倒,让她把我揪住了,她刚想捏我的死穴时,我翻身一把将她按在身下。 她顿时慌了,脸突然红了一大片。 我就瞅着她的绯红,越看越好看,我从来没想到脸皮这么厚(可千万不能让她知道我这么说)的祝灵,居然会这么轻易流出小女儿的神态。 “起来...”她别过头,声音小的像蚊子。 “告诉我,你为什么回来。”我认真的问道,同时呼吸急促了许多。 “我觉得她们不会成功,你说对要离开必须做更长久打算。” “告诉我,为什么回来。” “孤岛其实挺好的...” “告诉我,为什么回来。”我的认真和倔强都能打动我自己,哪知下一秒祝灵却打动了我。 她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突然就撞到了我的“二弟”,下一秒我就被她轻易的从身上推滚到了草地上,并痛苦的蹬着腿... 为什么每次和祝灵情深意浓,刚感觉故事发展正顺时,我的“二弟”都会受到特殊照顾。 我痛的直打滚儿,而祝灵则蹲到我面前,用细长的手指挑着我的下巴,轻蔑的说道:“你要是长得好看点,就刚那会儿老娘指不定就屈服了,可惜了,唉...” 我草! 我又疼又恼,什么叫我再长得好看点,吗蛋啊,我爹我娘我邻居我前女友都说我长的很清秀,就连以前单位上的人事科的张大姐,老是抽着机会就占我便宜。 我他吗的哪儿长得寒碜了... 这个妖精,总能让人痛不欲生又欲罢不能。 我都这样了,还要从精神上狠狠的打击我。 半响后,我背过身,坐在地上,偷偷的翻开短裤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弟,吗的,红了! 心道,早晚有一天我得折在这个妖精手里。 同时,我又很懊恼自己,色心一起,立马就松开了所有的防备,连祝灵什么时候把膝盖对准我二弟时,都没察觉到。 我坐在地上,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儿一样,拔着地上的草,想等着祝灵来跟我道歉。 但很快百合和祝灵的欢声笑语传到了我耳中,我就知道,指望她给自己低头,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没办法,我得去找黑白诉说一番,可黑白这会儿跟两个女人待在一起。 它爱干净,整天没事就泡在河水里洗澡,所以毛发在阳光的照晒下,柔软发亮,对毛很感兴趣的女人们,自然对它也是爱不释手。 就差没问,这头发在哪儿做的这样的问题了。 我顿时百感交集,委屈的抱着双膝,咬着嘴唇,看着百合老是偷瞄着我跟祝灵汇报我的窘态。 唉...这日子不好过啊。 【作者题外话】:祝灵和卓越会有一段爱情。 第九十八章 时间的计划 祝灵突然的返回,让我无比惊喜的同时,又感到压力巨大。 因为储备的食物可能连冬季都撑不过去了,而且按照祝灵不讲道理的性格,你让她吃到了美味的鳄鱼肉,再让它吃野菜那肯定是不行的。 而且怀着身孕的百合,也不允许我随便对付她的饮食。 想要改变这种窘状,我只能再次冒险去叼鳄鱼了。 上一次叼鳄鱼有很多运气成份,比如说后面的那些小鳄鱼把鳄鱼头领给撞进了陷阱里,再比如说鳄鱼的尾巴刚好扎到了木尖上动弹不得。 另外最主要原因是,当初的那群鳄鱼就在我陷阱的附近生活,而这一片区域几个月来,再也没见到其他鳄鱼了。 所以我若是叼鳄鱼,就得探索更大片的湿地。 湿地的危险无处不在,这么多日子来,我只要进入湿地,都选择在陷阱附近的安全区域。 让我到其他未探明的地方去挖陷阱,我还真不敢,因为不知道挖着挖着会不会就蹦出来一群鳄鱼。 为了安全起见,我犹豫再三决定先放弃湿地这一块的探索。 如今的我,是不能出一点点意外,一个人时还好,死了就死了,无牵无挂。 现在不一样了,这么多双眼睛指望着我。 其实宰杀鹿群或者羚羊群也能储存大量的食物,但为了我远大的计划,我还是决定忍一忍,不到万不得已时,绝对不动它们。 树林里的蛇也越来越少,我决定趁着下午的时间去断层底部看一看。 那里既然能被两只成年花豹选作窝穴,就代表那附近的树林里一定有可以猎食的动物。 然而当我费力下到断层底部,进入了那片并不算茂密的树林后,立刻就后悔了。 因为树林的枝头到处都是猴子,它们就像参观动物园一样隔着溪水,所有的眼睛齐刷刷的盯在我身上。 猴群的威力我是亲眼见识过了,它们比山猫群可厉害多了。 所以我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出了那片树林,赶紧翻身回到了地面。 现在的我,暂时没有任何办法去对付那些像王国一样的庞大猴群。 回到草地后,我并未将遇到的险情告诉两个女人。 毕竟对于孤岛上的危险,她们能知道的越少便是越好。 我坐在灶台前,烤着鱼肉,脑子里一直在想着如何快速的堆积食物。 现在看起来我只有三种办法。 第一下套去抓那些野兔。 第二是到岛岸去捕鱼。 这两种方法比较简单,下套抓野兔这个办法可行,但兔肉其实并不多,恐怕就是十只野兔内脏和毛皮一剥开,能凑到五六十斤肉都不错了。 不过兔毛是好东西,尤其是在天气越来越冷的情况下。 而到岛岸捕鱼则有些费力,听祝灵说,此地距离岛岸最近也要走上四个小时,来回再加上捕鱼的时间,可能一整天都过去了,而且收获还得看天意。 若非饿到不行,我是不愿意做这样的苦差事。 至于第三种方法可能会危险一点,但如果成功了我们就能立即获得大量的肉食。 记得初来瀑布时,我亲眼见证了异常巨蜥和鳄鱼之间不死不休的死战。 而那条鳄鱼最后钻入了河道流入的湖泊中去了。 也就意味着越南人说的没错,湖泊中有鳄鱼的存在,肯定不止当初那一条。 据祝灵说,那条鳄鱼没过几天肚皮翻了个过儿,死了。 那个时间刚好是我回去寻找汪凝眉的时间,所以我并不知晓后来越南人将那鳄鱼用木棍拖上了岸,然后宰杀做成了熏肉。 那条鳄鱼有四米长,浑身上下能吃的肉也就三四百斤,混在蝙蝠肉里,我居然一直都不知情。 言归正传,我说的第三种方法就是到湖泊中去叼另外的鳄鱼。 叼鳄鱼我有信心,肯定不能当场杀死它,但我可以学巨蜥的方法,让它慢性死亡,过几天回去收割就好。 然而真正危险的地方在于,鳄鱼一旦出血,血腥味肯定会招来更多的野兽,比如说那只至今让我回想起,都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巨熊。 还有吃过人肉的野猪群,怕在过程中它们突然闯入,我逃无可逃。 这个方法相当的冒险,仅次于让我到湿地未知的位置挖陷阱。 但我还是决定试一试,只有真正饿过肚子的人才理解没食物会是怎样的危机,而且现在不仅仅只是我一个人。 我自然不会把这样的想法告诉两个女人,一个人默默的在一旁加工鱼钩,决定第二天一早就去。 我要加工的鱼钩很简单,在蛇肉中藏着玻璃刀,鳄鱼强大的咬合力一定会咬断蛇肉中的玻璃,玻璃的碎渣大部分会滑入鳄鱼的胃中,而少部分尖角一定会扎入鳄鱼的口腔内。 这样非常细小的创口不足以给鳄鱼造成致命的伤害,令其瞬间毙命。 但这样的创口由于玻璃的特性,伤口将永远得不到愈合,鳄鱼会越来越痛苦,十天半个月可能就会见到成效了。 鳄鱼的扑食习惯,不会分辨蛇肉中会藏有凶器,为了以防万一,我专门准备了三段蛇肉,并将所有的玻璃片都包裹在了其中。 做完这些,我继续朝树林钻,建造畜牧场的工作不能耽误,毕竟这关系到我们三个人的未来。 在此期间,祝灵几次都想跟我进树林看看,都被我给推了出去,并严肃的告诉她,跟着男人钻树林,居心何在。 结果并不出意外,被她又教育了一番。 树林又湿又滑的地面,我是用了一个多月才走熟,像她这种刚到草地的菜鸟,除了坐下来翘首以盼,根本就帮不上忙。 当我拖着木材从树林走出来后,百合和祝灵在编织树皮绳,我顿时哭笑不得。 不是我笑话她们,这都落到荒岛小半年的时间了,还停留在编织树皮绳的阶段,虽然她们的本意是好的,想为这个家做点贡献。 但我不得不停下手头的活告诉她们,树皮绳的韧性和耐水性都很差,可以简单的做一做绑绑小东西可以,但要论实际用途,跟我编的那条一百多米的藤条绳可差远了。 祝灵翻了翻白眼说,道理我们都懂,但是一千句道理,换不来一句我愿意。 这把我给呛的也只能由她们去了,在草地上生活的日子还长,以后我总有时间慢慢去教会她们一些技能。 趁着天黑之前,我还是得抓紧继续收集木头。 我给自己制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上午的时间我得想办法继续储存过冬的食物,下午到天黑之前就做伐木工。 如果上午和下午都顺利的话,很好我就可以把上午时间腾出来,全天候的用来搭建畜牧场。 人通常都会在某一个阶段,陷入难以自拔的困惑中,而所有的困惑其实都是没搞清楚一团糟的事情,该如何去分配时间。 你最迫切的需求永远排在第一位就对了,不要去管是否合理,是否值得。 白天的时间在繁重的工作中很快就过去了,而到了晚上,我就更加苦不堪言了... 第九十九章 堕落了... 古谚有云,最难消受美人恩说的便是我到了夜晚的写照。 白天的祝灵对我爱搭不理的,出言总是咄咄逼人,令我狼狈不堪。 到了晚上我们躺在铺着干草,地面被火堆烘烤的非常暖和。 祝灵二话不说把我按在地上,那种狡黠的目光,微微翘起的嘴角,一恍惚让我心门大开,以为真的会发生点什么... 我既殷切的期盼着,又莫名想要抗拒。 果然祝灵只是在挑逗我,和我想的一模一样,她见我的目光越来越灼热,突然哈哈大笑,犹如一盆凉水扑面向我泼来。 我悻悻的笑着,感觉自己就是个傻子,被这个女人玩弄的不知天圆地方了。 乖巧的百合有意在撮合我和她的祝灵姐姐,所以她抱着妞妞背着身,睡在房间的角落里,还要捂着自己的耳朵...这小丫头什么时候也这么鬼灵了。 不过就她祝灵姐姐这样的,我可没本事收拾的住,还真枉费了她的一番苦心。 我起身走到百合身边,将她连同妞妞一起抱到房屋中间,她有些不开心的望着我,似乎是在责怪我不知趣。 “大叔,姐姐说的没错,你就是个木头...”百合捏着小嘴,瞪着我。 我一听来劲了,望着一脸媚笑的祝灵,同时向百合问道:“这话是你祝灵姐姐说的?” 百合嗯了一声,我的欲火立刻又燃烧起来了! 靠!这是赤裸裸的勾引啊,不亚于赤身男女躺在一张床上,女人调笑男人不行的情况。 我可不是木头! 祝灵一直在旁边莫名其妙的诡笑着,虽然笑声听起来有些渗人。 我摸到了她光滑的手臂,一把把她抱在怀里,正准备上下其手,先将她摸舒坦了,估计也就水到渠成了。 哪知祝灵淡淡的说:“你下面不疼了吗?” 本来不疼了,突然又有点疼了... 要说我不想那也是假的,来这孤岛上已经快小半年了,见到的女人大多衣衫破褛,还生的特别俊俏。 偏偏看的到,吃不到,我这男人可当的真是憋屈极了。 这天夜里我翻来覆去,脑子里净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眼神总喜欢飘到祝灵身上。 她离我不远,侧着身子弓着大长腿,将蝙蝠双翼的披风搭在身上,也不知睡着了没有。 我轻轻的蹭到她面前,小心翼翼的挨着她躺了下来,趴在她耳边轻声唤了几声,见她没反应,正准备埋着头睡去,却听到她问:“卓越,给我点时间好吗?” 我疑惑的支起脑袋望着她,她翻过身抱住了我,喃喃的说道:“我知道漂亮的女人总是与坏名声脱不开关系,你一定也认为我不是一个干净的女人吧。” 这个问题倒把我问到了,记得刚到游艇工作时,就有人告诉我祝灵是一个黑白两道通吃的大哥的小三,当时我觉得挺正常的。 长得那么漂亮又天生媚骨的尤物,你就是说她是高官的情人,我也觉得合理。 对此祝灵从来没提过也没解释过。 起初她总是瞧我不顺眼,处处为难我还奚落我,我觉得这女人人品有问题,却从来没考虑过其实是自己有问题。 那时的我,一个逃避高利贷自杀未遂,然后又逃到海上混吃等死的废物,凭什么让别人正眼相看呢。 如果祝灵真的不正经,我也没道理这么久得不到她。 她勾引我,或是拿身体做条件,其实都是为了活下去,但每次你要跟她动真格的,她又很紧张,总想逃避。 我如果在这个方面多花些心思去想,便能想得通,其实祝灵非但不是传言中那样不堪,反而比汪凝眉要来的真实的多。 我以前总提防着她,总觉得她怀有目的,其实那只是偏见在作祟。 但是,祝灵的这个问题我答不了,因为我无法否认在此之前,我确实认为她是一个骨子里就很风骚的女人。 “其实...”祝灵见我半天没说话,她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似乎考虑良久后贴在我耳边说:“其实,我是一个石女。” “石女?”这个名词我倒是听过,但是被祝灵这么一本正经的说出来,我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祝灵听见我笑,作势就要掐我,我赶紧讨饶:“不是...你听我说,我听到石女就联想到孙猴子的媳妇儿,并没有其...哎呦,轻...轻点...” “让你嘴欠!”祝灵恶狠狠的瞪着我。 “不了,我的姑奶奶,我再也不了...”她可比野蛮女友更野蛮,一言不合就动手动脚,我算是怕极她了。 也怪我,祝灵此时很认真的,我却打岔,难怪她会发飙。 于是我说:“我知道石女,就是天生不能那个的,可这都是传说中的故事啊。” “也不是...”祝灵的表情非常别扭,难得见她娇羞的样子,她低着头蚊子声音的解释道:“天生不能那个的很少,千万分之一。我的情况是某个地方封闭了,或者说异常,所以...”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可以那个,但是很难?” 祝灵看了我一眼,没直接回答,说道:“每个女人年轻时都会遇到自己的白马王子,我也不列外,上大学时我谈了一个朋友,感情到了浓时发生什么都不奇怪,但也就是那时,他不行以为是自己的问题,变得很沮丧,我们之间的问题越来越多,后来就分手了。之后我去医院检查了,原来问题在于我,本来可以通过手术疏导的,可我却鬼使神差的决定留着...” “为什么?” “你别打岔!”祝灵不满的说道:“卓越我要告诉你一个女人的常识,你记住了,以后你遇到年轻女人了,越是那种表面大大咧咧,啥话都敢说的,她们其实越正经,说不定你能捡到宝。” “意思是我遇到你捡到宝了呗。啊...我的天!” “让你别打岔!”祝灵说来就来,那无敌剪刀手总能将我最脆弱的神经系统瞬间给整崩溃。 “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么多,就是希望在这荒岛上你不要对我抱太大的希望,虽然我并不是很抗拒你,可我怕打击到你,你明白吗?” “试试就知道了呗。”我贼心不死。 “如果...”祝灵喃喃的说:“我是说如果你很想要,我可以用手帮你...” “我艹!”我立刻激动了,脱口就说:“我当然想啊,go!”说罢我仰面朝天,像个吸多了鸦片的大爷一样,赶紧闭上了眼。 时间过了良久,我虽然心急如焚但却不好催促祝灵,此时的她很犹豫,几次将手隔着我的短裤,轻轻的碰到了一柱,但很快又躲闪开了。 她很惧怕这个东西... 但很快,她堕落了,我也跟着堕落了...... 酥软手让我的脑海翻起一片波浪,时而宁静,时而骇浪四起,慢慢的她躺倒了我的怀里,我能感受到她的鼻息急促又火热,我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翻身过去,她却紧张的指了指旁边翻了下身子的百合,同时小声却又急促的说,不行。 第一百章 垂钓鳄鱼 我以为昨晚过后,我在祝灵面前是坦坦白白,毫无保留了,她对我真正算的上知根知底了,就不会再为难我了。 但她的表情和第二天的表现似乎把昨晚的事忘得干干净净,就像是压根就是我自己做了一场春梦,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说实话,我对她说的石女说辞,将信将疑。 这个狡猾的女人,说什么我都得过过心,装到脑子里酝酿一些日子才能做出判断。 上午按照原计划,我将藤绳压在大石块下,跟两个女人打了声招呼,便顺着藤绳滑到了瀑布下面。 在下瀑布之前,我仔细的盯了半个小时,确定河道附近没有隐藏的野兽,才敢真的下去。 通过这些日子在瀑布附近的生活,我大致能判断出河道附近野兽们饮水习惯。 比如说野猪,它们不是每天都来,大概两三天来一次,每次都在这里赖上半天的时间,而那只巨熊这几个月间,我只见到了三次。 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山猫它们也会经常来河道饮水,两个月前我第一次见到十几只山猫围在河道附近饮水时,吓了一跳。 自从那次火烧山猫后,我想当然的认为把山猫给灭了族。 人们常说猫有九命,而且山猫的样子长得都一个样,我第一错觉认为它们又活过来了,霸占了河道是想找我复仇。 我对山猫这种畜生,简直深恶痛绝。 它们厉害倒不是很厉害,就是记仇的很,一旦认准你,能和你纠缠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不光山猫,在河道附近还出现过另外两只巨蜥,它们结伴来饮水,大概四五天会来一次,同样一次喝个饱。 另外还有一些小型动物,比如野兔,穿山甲,刺猬等等也喜欢来这里喝水。 动物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通常情况下它们很少碰面,各自饮水时间都很固定。 所以我只需避开那些野兽即可,至于小型动物,我不招惹它们,它们也没胆子来招惹我。 就比如此时河道对岸正有一群小豪猪正在喝水,它们见我过来,贼溜溜的样子眼睛乌滴滴的转,警惕着,始终和我保持一定的距离。 这种豪猪我草地也很多,它们样子狰狞,尤其是身上的尖刺就像万箭穿心的样子,但实际它们是属于温顺的食草动物,总是摇晃着厚实大屁股,很招人喜欢。 刚好这群豪猪能替我放哨,我乐得如此,更不会惊扰到它们。 河道尽头就是那片两个足球场大小的湖泊。 湖面虽然平静如镜,湖面之下一定是暗潮涌动,有无数个渗水孔用来平衡湖面的水平线。 所以看似死水一潭的湖泊,其实是活水,有活水就代表湖泊中有各种淡水鱼类,有淡水鱼类自然会吸引鳄鱼前来扑食。 我回头朝瀑布上面望了一眼,远远的看见祝灵和百合在向我招手。 她们以为我在钓鱼,所以我下来前,祝灵非要跟着下来,我骗她说我偷了花豹的幼崽,花豹肯定得找我,祝灵一听说那两只大花豹,脸色都变了。 那时把她吓得,至今还心有余悸。 不过说来我确实是在钓鱼,是在叼鳄鱼。 我坐在湖泊旁边的杂草堆里,从背后取出准备好的四只蛇饵,将其中一只穿在鱼钩上,贴近湖面像扫雷一样仔细的平移。 叼鳄鱼跟钓鱼完全不同,钓鱼需要将鱼饵丢到水面下,但鳄鱼它们却喜欢跳出水平扑食。 半个小时候后,湖面依然平静的很,这让我开始急躁起来。 我不是一个沉得住性子的人,一件事你让我天天干可以,但是你让我一天到晚的干,我就很暴躁。 就比如钓鳄鱼,我丝毫感觉不到兴奋点,对它们也没有紧张的感觉,坐着坐着就有些昏昏欲睡。 这时还是相对安全的,真正危险的时候在于鳄鱼扎破口腔留出血后,我得赶紧跑,河道左侧的密山里,野兽众多,闻到血腥味第一时间就会跑来。 突然我的手头一紧,我赶紧睁开眼一看,顿时气的要骂娘了。 鳄鱼无声无息的就将我鱼钩上的蛇肉拖走了。 我的大意导致第一次行动失败,因为我需要的是鳄鱼跳出水面,张开大嘴用力的啃咬蛇肉的过程。 只有它奋力去咬,才能把蛇肉里的玻璃咬的支离破碎,才能扎破嘴内部,也才能让那些细小的碎尖钻进肠胃里。 而不是这样把蛇肉给拖走,那么小一块蛇肉它可以整个吞下去,连带完整的玻璃片到了胃里。 蛇皮是很难消化的,所以蛇皮包裹着玻璃片在它胃中只会造成消化不良,起不到我所要的效果。 我坐起来扭了扭脖子,打起精神,将第二只蛇肉挂在了鱼钩上。 我双眼紧紧的盯着湖面,这次再也不敢分神儿了,十分钟过去了,湖面突然起了变化,只见从不远处慢慢的荡起几层圆形波浪,我一看就乐了。 原来真的不止一条鳄鱼,从那圆形波浪的数目来看,至少得有四只鳄鱼同时在向不停摆动的蛇肉游来。 见他们离的越来越近,我也慢慢的将紧贴着湖面的诱饵拉高一些,大约在四五米左右的高度停了下来。 这个高度是鳄鱼从水中弹跳起来的极限高度,因为据说有些鳄鱼能从水面垂直弹跳起来并啃咬到食物。 如果太低,鳄鱼几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蛇肉叼走。 但高点总是没错,就是要让它们奋力夺食。 果然!在四只鳄鱼同时跳出水面的时候,其中一只个头在五米左右的鳄鱼,以一种垂直的角度,张开了腥盆大口,用力的咬住了蛇肉,我能清晰的听到蛇肉中的玻璃,发出噼里啪啦破碎的声音。 那只夺到食的鳄鱼潜回了水面下,湖面顿时荡起了一阵大旋窝。 这个时候,我有两种选择。 第一,将剩余的两块蛇肉分成三份,继续叼剩下的三只鳄鱼。 第二,迅速离开。 第二种选择是我最初的设定,因为血腥味几乎百分之百会引来其他野兽。 如果湖中只有一只鳄鱼,我肯定会这么做,但是还有另外三只鳄鱼,我若不叼它们,它们就会像我在陷阱里遇到的情况一样,同类相残,等过些日子我来收割时,恐怕毛都没有了。 到嘴的食物,让我心生恶胆,我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岸边的豪猪们,咬了咬牙决定实施第一种方法。 风险永远是和回报成正比的。 那只五米长的大鳄鱼落回湖底后,很快湖面就泛起了一片猩红,不出我所料,它那一口咬下去把自己给咬废了。 我根本不敢多耽误时间,趁着其他三只鳄鱼还没退去,我一边将蛇肉挂到鱼钩上,一边将最后一块蛇肉,用匕首割成两块,同时也把玻璃收拾好。 第二只鳄鱼同样咬住了蛇肉钻进了湖面下。 然而就在第三只鳄鱼刚咬到蛇肉的时候,豪猪群突然一阵风的逃走了,与此同时两只土灰色的巨蜥出现在了密山口... 第一百零一章 命在旦夕! 如果说来的是野猪或者山狼我或许还敢抵抗一番,但对于巨蜥我是生不出一丝搏斗之心。 鳄鱼可以咬杀巨蜥,那是因为它们有坚硬的鳞甲作为保护。 而我这样浑身光溜溜的,那一尾巴砸过来,我不死也会重伤不起。 更别说那像子弹一样的舌头,只要在一定距离我一旦被它们锁定就逃无可逃。 遇到巨蜥,我只有逃跑的份,同时我又很不甘心,眼看着三只鳄鱼都被我伤到了,还剩下最后一只,不能功亏一篑。 于是我也顾不得鱼钩了,抓起分割好的最后一块蛇肉,用力望湖面上抛去。 让我惊喜的是,最后一只鳄鱼可能见同类都吃到嘴了,所以显得迫不及待,待肉块还在半空时,它便奋力一跳,死死的把蛇肉咬到了嘴里。 见状我开始疯狂的朝河对岸跑去,希望河水能阻挡巨蜥们朝我这里靠近。 然而巨蜥们的反应令我崩溃,它们非但没有惧怕河水,反而趟水的速度出奇的快。 此时我距离它们不到五米的距离,如果让它们在追上哪怕两米,那舌头的弹射距离我可是见识过了,三米肯定能打到我背后。 我心里一紧,顾不上因为紧张而跑掉的草鞋,光着一只脚就飞奔起来,这种时候我肯定不能再往河道跑。 巨蜥的水性要比我想象中好太多,我只能背离河道朝悬崖处飞奔。 别看巨蜥笨手笨脚的样子,它们火力全开的速度根本不亚于羚羊,它们跟在我后面让我感受到莫大的压力。 我总感觉自己就像被一条红外线锁定了,下一秒就被爆头的感觉。 好在悬崖底离河道只有二三十米的距离,这段距离我全力飞奔三四秒就摸到了根藤,我刚一手抓住根藤的瞬间,直感觉右肩火辣辣的疼。 追上来的巨蜥其中一只对我发动了舌击,并击中了我的右肩。 此时我顾不得检查自己的伤口,性命攸关的紧要关头,我爆发出了惊人的爆发力。 顺着根藤如履平地,三下五去二就爬到了半空中,我不由自主的低头往下一看,这两只巨蜥居然在爬树根,其中一只居然又快追上我了。 我真是大意,心头一紧! 再次大吼着向上爬,要说抓着树藤下悬崖问题不是很大,只需要保持臂力以及平衡就可以了,但是抓着根藤上去,就完全需要身子里憋着的一股劲儿。 这股劲儿不能有一丝松懈,全凭一口气,能爬多高算多高。 此时我的这股劲儿憋得太久了,在这荒岛上即便和山猫大战也没有这般紧张过,巨蜥会爬树,而且爬得超快,这是我压根就想象不到的。 我一边往上爬,一边还要刻意离树根远一些,再远一些。 即便巨蜥追上来,它的舌头打不到我,我还有一丝逃跑的机会。 平时抬头只有二十多米的悬崖,此时在我眼里简直成了泰山一样高大,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很沉,同时我的右肩的疼痛加剧了,顺着我的胳膊一直流到后背的肯定是鲜血! 信念在这种危机的时刻显得特别重要。 如果我要放弃,会很简单,从十几米高的地方纵身一跃,就不会在承受这种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折磨。 死很简单,难的是活着。 爬树的巨蜥几乎与我保持平行时,我冲着它大吼一声,抓着岩石块狠狠的朝它眼睛砸去。 它在躲闪的同时,我又奋力往上爬,眼看着距离顶部还有四五米距离时,突然我的脚腕一紧,我低头一看,顿时慌了。 原来巨蜥的舌头已经牢牢的缠住了我的右脚腕,而且它正在一点点的拉扯着我,想把我拉到它的满是黏腥的大嘴里。 我的双手紧紧的扣着旁边的岩石,这些岩石本就不结实,被我扣的一块接一块的往下摔落,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我告诉自己,越是这种时候,我越不能慌。我得大口的呼吸,保持心跳的平稳,与此同时我的左手一把摸到了腰间的匕首。 这把匕首是越南人临走前,留给我的。却在这种时候,成了我唯一的依靠。 我一只手依然紧紧的抓着根藤,另一只手握着匕首,同时丢开了岩石,我的身子快速的被它拉扯过去。 两米!就在这个距离,我大吼一声,顾不得许多,锋利的匕首沾着我的血迹一刀划在巨蜥的长舌上。 传说中的手起刀落,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不过此时的我一点也不潇洒,反而狼狈极了。 舌头被割断了的巨蜥痛苦的从树干上往下急速滑落,同时撞倒了跟上来的另一只巨蜥。 即便如此我也不敢松懈,我的右肩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流血过多,渐渐的开始有些麻木,我要趁着还能控制它,咬碎了牙也要爬上悬崖顶部! 五米的距离,让我整整爬了三四分钟,这三四分钟里,我大部分是在跟自己的身体对抗着,用坚强的意识去战胜身体的恐惧和麻木。 当一屁股坐在地上时,我浑身就像要散架了一样。 直到此时,我才有时间去翻看自己右肩的情况,这一看我心乱如麻。 当时只是感觉很疼,然后感觉在流血,随后又有点麻木,以为只是划破了皮。 实际上我的右肩此时有一块指甲盖那么大的创口,就像被电钻给钻通了一样,鲜血还在咕嘟咕嘟的泛着泡向外流... 我就地抓了一把泥土,用力的按在伤口上,同时撕掉短裤上的一块布条,将整个右臂扎了起来。 我感觉很不妙! 贪心总是会付出代价的,如果我在发现豪猪群逃跑的瞬间,我就跟着跑,一定不会有事,可对于鳄鱼肉的贪婪,致使我受到了巨蜥的舌击,还差点被它卷到了嘴里。 可能巨蜥断舌的痛苦不比我轻,此时的它已经滑落到了悬崖底部,巨大的身子不停的地面上翻滚着,那挣扎的样子让我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 而另一只巨蜥看到了同伴这样,似乎对我有了些惧怕,没再跟上来,而是围着翻滚的巨蜥,不知所措的原地打转。 我顾不得太多,拖着已经失去知觉的右臂,一步三晃的向湿地那片树林走去。 我不能心存任何侥幸,如果万一另一只巨蜥反应过来了,它会很快追上我,既把我当作食物,又能为它同伴报仇,它没理由不这么做。 湿地下面的这片树林湿滑的程度,我之前就有了解,想要从这里爬上去,简直比登天还难。 我没指望能顺利爬到湿地上,只要能暂时摆脱巨蜥的追击就行了。 湿滑的地面我爬不上,也就意味着巨蜥同样爬不上来。 我把匕首当作铁锹用,每一步都深深的将它扎在地面上,然后单手拽着它把自己往上拖。 初开始还能拖着往上爬七八米,但一旦到了陡坡处,要不是匕首被我扎在树干上,我整个人都会止不住的向下滑。 我背靠在树干上,心里沉甸甸的。 我望了往自己快要废掉的右臂,也不知道巨蜥的病毒有没有顺着我的血液流入身体里。 如果真的进入了,那么不止我这只胳膊,我整个人都会在几天之内,抽搐而死。 在逃跑的过程中,我相信祝灵和百合站在平台上看的一清二楚。 我一旦躺下来,浑身都动弹不得,身体已经不再受自己的控制。 我的头也昏沉的很,感觉无论是体力还是精神都达到了极限。 胸口憋的一股劲儿,一旦松懈就有一种即将要昏迷的感觉。 现在我唯一的寄托便是祝灵和百合。 希望她们能有办法救我一命... 【作者题外话】:感谢各位打赏,加更答谢! 第一百零二章 救命 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瀑布之上的房屋中,温暖的地面让我有了力气开口说话。 “我,我怎么回来的...” 祝灵让我闭嘴,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随后和百合一起慢慢的扶着我,将石碗里的开水喂到我嘴里:“你烧还没退,别说话,这里没药,只能多喝开水。” 我是觉得头晕脑胀,浑身无力,嗓子里好像卡了一块石头,说不上的难受。 “我的右手...”我挣扎想翻身查看,在这荒岛上如果我右臂废了,就等于丢掉了半条命。 “让你别说话,我说你听着就好!”祝灵责备道:“你的右臂流血过多,但好在止住的不算太晚,现在血液已经正常流通,应该不会有大碍。” 血液流通了? 祝灵她们没有处理我的伤口就把我扎结实的右臂给解开了? 这也就意味着巨蜥的毒液已经进入了我的身体里? 我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祝灵以为我在打摆子,愁容满面。 我不能怪她们,毕竟她们不了解巨蜥的舌头中含有大量的病毒。而且不解开扎带,我的右臂因为血液不通,长久后也会废掉。 我很难过,感觉自己这次凶多吉少了。 我在逃窜时,既没下雨,我也没沾到凉水,我磨练了几个月的身子,怎么会莫名其妙就发高烧了。 这高烧不退,更是一种预兆。 百合在一旁不停的为我换着温热的头巾,我看着祝灵背后少了一大块布料,便明白这湿头巾是从哪里来的了。 我无法想象,两个弱不禁风的女人想要把我从湿地的树林里找到,并且想尽一切办法将昏迷的我运回到瀑布上面,是如何办到的。 看到百合手上一条条藤绳的擦伤,还有祝灵脸上新鲜的血迹,我的鼻子很酸。 “谢谢,谢谢你们...”我艰难的说道。 因为我很清楚,在孤岛上的生命是多么的不值钱,可我这么卑微的人却值得她们用性命相救,这声谢谢是由心的。 祝灵和百合这两个女人,在用实际行动表达生死相依的感情,无论这种感情是朋友之情,还是男女之情,都很难得,很珍贵。 “大叔...”百合说道:“你真的别说话了,你会让祝灵姐姐不高兴的,你不知道你都昏迷了三天了,这三天祝灵姐姐一口肉都吃不下去,每天守着你,你要快点好起来,好吗?” “好...”我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三天了,也就意味着我高烧三天不退。 即便是在医疗发达的都市中,高烧三天不退,基本可以确定体内有感染的病毒没有得到有效的清除。 也基本可以确定巨蜥舌头里所携带的大量病毒,确实进入了我的身体中。 虽然我的脑子不是很清醒,但看着祝灵和百合关切的目光,如果我不自救,又如何指望不知内情的她们能再次救得了自己呢。 病毒也是一种毒,既然是毒就一定有解药。 这山间的植草也许就有解药,但种类繁多,而且祝灵和百合也没能力去采集那么多。 我甚至想过以毒攻毒,但这个念头只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以毒攻毒只是一种说法,现实中这么做就是在找死。 现在可能会对我有效的,那就是鸟蛋。 我之前有讲过野生的鸟蛋具有两大功效。 其一是抗寒性,其二便是对各种虫毒的免疫性。 那些天南海北飞翔的大鸟,它们一生中所见过或者遭受过的毒创比人类想象的还要多,但是它们之所以顽强的活下去,并越飞越高,便是它们自身的免疫系统在起作用。 所以我忍着疼痛,将想要吃鸟蛋和鸟肉的想法告诉了祝灵。 祝灵没询问原因,问我怎么抓。 我想了想,将制作鸟套的方法画给祝灵,相信她的脑子是可以办到的,至于鸟蛋就需要三只小花豹帮忙了。 我昏迷的这三天,三只小花豹除了扑食几乎一直守在我身边,这是另一件让我感到欣慰的事。 我坚持让祝灵和百合把我扶起来,慢慢的走出房屋。 我现在这个样子就跟喝了几斤白酒一样,腿脚都不听使唤,脑子也不清醒,祝灵和百合几乎是拖着我走出房外的。 三只小花豹跟在我身后,我用微弱的声音喊着熊大和熊二,它们听的懂自己的名字,走到我跟前仰着头看着我。 我指着对岸的高树其中一只空鸟窝,它们疑惑的盯着鸟窝看了半天,随后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跑到了对岸。 随后在女人们的搀扶下了坐了下来,用炭粉在地上画着制作鸟套的方法,这个方法和之前给母鹿下套的方法差不多,细节处差别在于需要两个套绳,防止大鸟进套儿后还能扑闪翅膀逃走。 两个套儿,一个套脚,一个套翅膀,舌子用一个,一触即发。 我靠在石头上,指点着祝灵,见她一步步完成的很好,心里很是欣慰。 百合将黑白牵到了我的面前,黑白伸出舌头舔着我的脸,似乎在安慰我,让我别泄气。 我摸了摸黑白,手虽然在颤抖,但心却无比坚定,它应该能感受到我求生的意志。 我让百合带着黑白帮我找点羊奶,虽然我吃不下东西,但是身体却不能越来越孱弱,羊奶或者鹿奶,此时也是我非常需要的营养。 今天的太阳很好,草地上很难得没有起风。 照在人身上暖阳阳的,我望着祝灵和百合她们正在为了我,不辞辛劳的尝试从前没做过的事。 还有一向让我头疼的熊大熊二它们也正在我为找鸟蛋。 黑白也没闲着,它强制性的命令那些母羊为我出奶,咩咩叫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唯独妞妞躲在我怀里,她呜呜的像个小狗一样,担忧的看着我。 我的身体状况,动物比人更容易察觉到异样,我相信它们能明白我的问题出在哪里,而不单单是发高烧那么简单。 所有的人和动物,都在为了我卓越努力着。 我昏昏欲睡的脑袋,也必须挣扎着让自己尽量保持一丝清明。 如果此时再度昏迷过去,将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我现在的状态,应该就是油灯将枯的样子,我若灭了,就真的灭了... 我把妞妞努力的朝我贴近了一些,她伸出舌头,在我包扎好的右臂上慢慢舔着。 随后令我很意外的它对着伤口看了会儿,紧接着就从我怀里跳了出来,飞快的跑向树林里去了。 她要去干嘛? 第一百零三章 我不想死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快要撑不下去时,祝灵回到了我身边。 她说按照我教的将鸟套下在水鸟经常活动的区域,并在鸟套上夹了一条鲜活的小鲈鱼,接下来就等上套了。 我勉强挤了个笑容,耷拉着脑袋,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沉。 她见我精神状态非常不好,便一直跟我说话。 她说了很多她流落到孤岛之前的生活,我听的断断续续,不怪我没有认真听,实在是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只记得她说,她家庭条件很一般,父亲是个酒鬼,喝醉喜欢打她娘,还喜欢找外面女人,她有一个妹妹现在和百合年纪差不多大,她之所来到游艇上干荷官,就是因为工资待遇高,可以供养自己的妹妹有个好前途。 我想我明白了为什么祝灵会那么关心百合,也似乎能懂得祝灵脾气火爆的原因了,原来在她光鲜的外表下过的并不如意,甚至有些辛酸。 我想问关于她被包养的事,但只是张了张嘴,既没有力气完整表达,又说不出口。其实到了现在,在问这样问题,是很愚蠢的。 而且祝灵并没有表示和我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关系,我也没资格去追问别人的隐私。 “卓越,你知道为什么这些年来,你过的会这么辛苦,这么失败吗?” 我望着她,不置可否。 祝灵说:“就和这次一样,你做什么事都不愿意和别人说,你总认为自己能扛得住,但你扛不住的时候呢?” 我咧开嘴,笑了笑。 “你别傻笑。”祝灵说着抹了一把眼泪,她什么时候哭了,我都没注意到。 “你的朋友,你的爱人还有你的家人,她们都和你紧密相联,不是所有的事都要一个人去抗,就拿上次你一个人悄悄的离开来说,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我可以跟你走的。” “我...都这样了...”我很艰难,希望她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 “你听我说就好了。”祝灵取下湿巾,又摸了摸我的头,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你不喜欢听我也要说,这一次的教训你记好了,你得跟我保证,今后无论做什么决定,你都得跟我和百合说一声,也许我们帮不了你,但也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你一个人挣扎,你能保证吗?” 我能保证吗? 我根本就不能保证,难道我会让祝灵和百合跟我一起去涉险? 天越冷食物就越难寻,处处都充满了危险,我在草地磨练了三个月,如今还是这幅狼狈的模样。 我跟祝灵保证,以后带着她们一起去腥风血雨?那样我还是个男人吗? 况且...况且我还能不能好,如今心里越来越没底了。 百合端着一碗热气滚滚的羊奶小心翼翼的放到祝灵手里,我顿时轻松下来,这个保证能绕过去就绕过去,我不愿欺骗她们。 如果我能好,我依然会选择一个人默默的去承受本该承受的责任。 无怨无悔,是一个男人该有的品质。 被热开的羊奶滚烫滚烫的,祝灵眯着眼吹着热气,我这幅样子跟坐月子的媳妇儿一样,被她这么细心的照顾。 待羊奶喝到嘴里时,我感觉不到一丝味道,我顿了顿,心里难过极了。 我的味觉系统肯定是坏了,奶羊喝到嘴里既感觉不到温度,也感觉不到味道,就像是平淡的白开水一样。 我不敢告诉她们,她们的目光是那样的热烈,似乎觉得我喝了这一晚羊奶后,就会立刻好起来... 我强作精神,将这种难以下咽的羊奶喝了个干净,随后动了动嘴唇,刚想说我好多了,百合就说,大叔还有我再给你拿。 一个人到底会病到什么程度,才会慢慢的丧失味觉系统,随后又失去嗅觉系统,是不是下一秒我就会看不见了,也听不见了。 不...我不愿祝灵和百合发现我的不对。 如果我此时哪怕有站起来的力气,我一定会逃离这个地方,找一个安静的她们找不到的地方给自己挖个坑,埋起来,一了百了。 也不愿她们在不久的之后,会抱着我冰冷的尸体痛哭... 天慢慢暗了下来,我甚至分不清,是我的眼睛开始坏掉了,还是天真的要黑了... 最难过的是,我根本不敢问她们,为什么眼前会越来越暗... 就在这时,熊大和熊二回来了,祝灵高兴的喊着,卓越你的宝贝们真争气,给你捡回来了一堆鸟蛋! 我动了动嘴角,只看见几个模糊的影子朝我跑来,说真的,我快看不见我的孩子们了。 现在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跟我作对。 我能清楚的感受到,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正在吞食着我。 我用虚弱的声音喊着百合,百合你拿手拍拍我的脑袋。 百合问我怎么了,我说,你拍一拍! 百合轻轻的蹭了下,我说不够力,大点劲儿。 嗯...是这样。百合,你别让你祝灵姐姐知道,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你过来。 “大叔...你,你怎么了...”百合终于看出了我的不对。她哇的就哭了出来,惊慌失措的喊着正在为我煮鸟蛋的祝灵。“祝灵姐姐!大叔他,他头直不起来了...” 百合...别停啊...打我头,别让我睡着... “卓越!你混蛋。”祝灵再一次抽了我一耳光,同样的响亮,这一耳光把我抽倒在了地上,我嘴里流出了刚进肚子里的羊奶,眼睛睁得再大,眼前的世界也很模糊,我看不清楚了... “卓越!在山洞时,你已经抛弃过我和百合一次了,这一次你要是敢再抛弃我们,我告诉你,你就是死了,我也不会埋你!” “我把你丢到藻泽里喂鳄鱼,把你挂在树干上!把你煮熟了喂小花豹!你敢死一个试试?” “我...我...不想死...” 世界正在离我而去,犹如梦一场,这场梦醒来的过程,是如此的缓慢。 我希望,我卓越醒来后,重新回到所有繁华的地方,有温暖的女人抱着我入睡,和我说说情话,天亮了我踏踏实实的工作,为了幸福而努力的打拼。 我不伤人,人不伤我... 我爱祝灵,祝灵爱我... 一切都在怀抱里结束吧,祝灵,我好后悔,没来得及和你认真说一句,你早已占据了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无处可藏... 百合... 第一百零四章 假死? 无论是宗教还是科学研究表明,人确实是有灵魂存在的。 如果没有灵魂,为何我现在的意识还这么清醒。 为何我会听见祝灵和百合她们在哭泣。 不过作为灵魂,我感觉自己身体不像传说中那样轻飘飘的,反而沉重无比,而且还浑身酸痛,头脑发胀。 不对...好像哪里不对,百合祝灵她们能看到我? “你没死...该死的,你居然还活着为什么要装死!”祝灵嫩拳贴向我的胸口,我吓了一跳,我没死? 我为什么没死? 如果我没死,为什么我又能看见东西了,又能听见声音了,还有这里是哪里?黑洞洞的,只有微弱的火光... 好像还是哪里有些不对... 我记得在我意识变成朦胧的一团黑雾时,我确实是喘不过气,然后就...然后... “祝灵,你掐我一下...不对,用你平时最厉害手法,哎呦!我的天...”我眼泪都被她掐出来了,这娘们儿我只是说说,下手就这么黑? 我嘶哑咧嘴了叫疼了很久,同时我欣喜若狂,因为无论是眼前看到的,听到的,我所感知的痛都代表,我确实没死,不仅没死,好像身体好了许多,我能动弹,也能笑了,说话有力气了。 “你们,你们谁能告诉我怎么回事?” 百合又哭又笑的说:“大叔,我们都以为你死了,而且你应该是死了。” “百合别哭了。”我捧着她的小脸,擦了擦她的眼泪,问道:“什么叫我应该是死了?” “我...我说不好,祝灵姐姐跟你说吧。”百合的意思是自己的中文表达的不够通畅。 我转头看向祝灵,她闭着眼睛,一直抚着自己的胸口。 说真的,她这件红色的旗袍早都破的不成样子了,胸口要不是有内衣遮挡着,早都见光了。 我感觉她的情绪好像比我还激动,这会儿还没缓过劲儿似的。 我只好耐心的等着她,同时我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右臂,发现右臂又被重新包扎起来了,稍微动了动,没那么疼了。 同时我看到了躲在墙角睡着了的妞妞,总觉得有些不对。 “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 百合说:“大叔,你都假死了两天两夜了,现在是晚上。” “假死?晚上?”我盯着妞妞,喃喃道:“不应该啊,到了晚上妞妞是最活跃的,我醒了她怎么不招呼我啊,不对...” “你真没良心!”祝灵总算是开口了,她说道:“我想来想去,应该是妞妞救了你一命,你倒在地上的时候,她跑了一天两夜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嘴里叼着一只又肥又大的野鸭子,然后就累倒了睡了两天了,中间起来吃了点肉,又接着睡了,也不知它到底跑哪儿去了,累成这样...” 我听着祝灵的话,却望着睡的正香的妞妞,眼泪嵌在嘴角,却在嘟囔着:“鸭子呢...” “要不说你是假死呢?”祝灵端了一碗开水递到我手里,接着说道:“你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明明都没呼吸了,妞妞把鸭子脖子咬断丢在地上,你的嘴角居然一抽一抽的去喝那鸭血,也不知是你故意装死,还是临死在抽搐,反正那野鸭子血流了多少,你就喝进去了多少。” “我是真不知道啊。”我委屈的望着祝灵和百合,解释道:“我向某人发誓,在我倒地之后,在这之前发生的一切,我一点都没印象。” “行,我也不问你某人是谁,你开心就好。”祝灵没好气的说:“不仅如此,你什么时候见过闭气的人还能咽得进去东西,这科学吗?” “啥意思?” “这个我知道...”百合说:“大叔,你不知道你的样子好吓人啊,祝灵姐姐一直说你没死,她把熊大和熊二捡回来的鸟蛋和抓到大鸟煮熟了,做成汤喂到你嘴里,没抱希望了,你却都咽进去了,没流出来。” “可不是!”祝灵说:“要不是你当时确实浑身冰凉,我都以为你故意吓我们的,你啥时候见过死人能喝汤的!” “没见过...”我尴尬的摇了摇头,确实不可思议,但我能喝汤那就代表我当时就没死,不然得变成灵异事件了。 如果非要解释的话,我想唯一的理由可能是,我不太愿意死,就算闭气了,我的意识还活着,所以当鸭血,鸟肉汤送到我嘴里时,成了我的救命稻草,我抓住了,而且活过来了。 鸟蛋和鸟肉我能理解,它们确实算得上能救我命的药,可鸭血怎么解释呢? 以前在都市生活的时候,也没少拿鸭血下过火锅吃,也没啥特别感觉啊,难道说野生的鸭子血,还有解毒的功效? 简直是不可思议。 联想到当时妞妞盯着我肩膀上的伤口半天,之后从我怀里一溜烟的钻进了树林,在根据祝灵所说它跑了一天两夜就为了给我抓一只野鸭子,就足以说明妞妞的灵性以及天生的本能认为野鸭子能救我的命。 动物对于伤口的治愈方法,远超过人类的想象。 这一点通过妞妞的表现,就足以说明问题,它能看出我伤在内脏,也能像个经验丰富的老中医一样,对症下药。 我曾经救了它,它如今也救了我。 当然也包括为我辛苦叼鸟蛋的熊大和熊二,还有为我取羊奶的黑白,它们都在用最大的努力,挽救着我的生命。 为此,我如何能不热泪盈眶。 从这一刻起,我相信天地的万物,都是有灵性的。 你若对它们好,它们会记在心里,它们比起人类,更懂得报恩。 看着妞妞睡的正熟,我不忍打扰它。 我问祝灵,熊大和熊二呢。祝灵说,这两个兄弟正在你房顶上睡觉呢,要不是担心你,早跑了。 黑白呢? 我刚说完,就听到咩的一声,黑白在用羊角撞着木门,我赶紧跑过去,打开门,还没看清楚黑白的样子,就一把抱住了它的脖颈,趴在它的脖子上,哭成了泪人。 生平第一次,在女人面前哭的像个孩子。 这一切太神奇了,直到现在我依然没缓过劲儿来,身上的胀痛感对我来说已是在平常不过的痛了,而脑袋的昏沉肯定是失血过多,补一补就回来了。 至于右臂上的伤,开始发痒就代表它也正在愈合。 当然,我能活过来,并且有心情去感谢我所有的动物朋友们,归根结底,都是我身后的两个女人的功劳。 没有她们,我卓越怎能坚挺下去。 我安抚着黑白,黑白同样安抚着我,它把我的眼泪都给舔到肚子里去了,似乎这个老师又在用实际行动教育着我,好男儿不该哭哭泣泣,不能学刘备。 是的,我为什么还要哭,我都“死而复生”了,这该是一件多么值得让人高兴的事。 所以下一秒,我转身紧紧的把祝灵和百合抱在我怀里,用人类历史上最稀疏平常也最真挚的三个字向她们表达我此刻真实的感受。 谢谢你! “你饿吗?”祝灵推着我,并问道:“不饿的话,我有件重要的事得告诉你。” “饿...”我捂着肚子,这才发现光鼓着激动去了,肚子早都开始一阵阵的纠痛了。 “我去吧...”百合乖巧的推门而出,灶台里就在房子边,我并不担心会有危险。 “你饿不饿我都得跟你说这件事,如果你再晚两天活过来,恐怕就不是眼前的局面了...” 我挑着眉头,淡淡的问道:“何厚义她们回来了?” 【作者题外话】:死而复生,主角光环开启! 第一百零五章 来人是谁? 如果何厚义她们回来了,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大海远非她们想象那么简单,任何一个突来的意外都可能让她们无从招架,而疲于逃命。 在大海里往哪里逃?当然是朝孤岛方向逃。 然而祝灵却对我摇了摇头,说道:“卓越,我说了你先不要激动。可能不是她们...” 我大惊失色:“什么?别开玩笑,这孤岛上就我们几个人,不是她们难道还是土著啊,这孤岛根本就是荒无人迹的岛,哪里有人类活动过的迹象?” “是有其他人。”祝灵的语气很肯定:“在你不醒人事的这几天,我在平台上发现河道附近有动静,开始以为是野兽出来饮水,可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真有其他人?是游艇上一起和我们流落孤岛的人吗?”我还是感到很意外,不过想到亲眼所见野猪啃食人类尸体的惨景,即便真有其他人存活,其实也并不意外。 祝灵接下来的话,让我的猜测再一次落空,她摇了摇头:“如果是从游艇漂到孤岛上的人,他的衣服和装备不可能那么崭新。” “他是谁?” “一个陌生男人。” “什么样子?” “一身紧身皮衣,外面套着冲锋衣,背上有弩,手里有小口径手枪。” 我惊喜道:“会不会是救援队来了?” 祝灵摇头:“我开始也以为是,但是那个男人的走路的姿势以及拿枪的姿势,不像普通人。所以我一直没敢暴露我们的位置。” 我追问:“不像普通人?怎么说。” 祝灵犹豫道:“我也不知怎么表达,就是感觉这个人气质上有点像越南人,很沉稳却又不像是好人。” 我点了点头,虽然我没亲眼见到祝灵所说的这个男人,但祝灵作为赌场的荷官,她看人的眼光还是值得我信赖的。 我们在赌场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如何将一个人显浅易懂的看个大概,便是培训中的一项重要课题。 尤其作为荷官,她必须要对每一个客人察颜观色,通过客人细微的肢体动作,便能分析出这个客人是焦虑还是故作轻松抑或是胜券在握的心态。 如果真是救援队的话,不可能一个人进岛。 另外也不会像祝灵所说那般沉稳,最主要小口径手枪绝不是救援队的配置。 我抬头问道:“你怎么看?” 祝灵疑惑道:“我分析过很多可能,如果是跟我一样落难飘落孤岛,他的身上却很干净,这不合理。救援队也基本可以排除,所以我怀疑...” “你怀疑是有人又登岛了?”我肯定道:“目前看来这是最大的可能,而且也几乎可以肯定,登岛的绝不是他一个人,他应该是能者多劳,先进来勘探一番。但他们为什么会登陆这座荒无人烟的孤岛呢?目的呢?” 祝灵摇了摇头,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至少目前来说,我们不能冒然露头。 从前的我,一定不会考虑这么多,会想当然的认为他们会是我们离开孤岛的希望。但现在的卓越,不可能再如此冒失。 来人是谁,什么身份,什么目的,几个人,这些都一无所知。 我若冒然出去和他们见面,最大的可能只会引祸上身,不仅连累了自己,还会把祝灵和怀有身孕的百合推到浪头尖。 我又接着问道:“这个男人后来又做了什么?” “他从密山口进来,背了一个大水壶灌了些水,之后四处张望了一会儿,便又从密山口离开了。” 我听到这里算是松了一口气,看来他们是从另一边岛岸过来的,并不是从湿林方向而来,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可能没发现我们沿途留下的火堆,以及人为挖的坑,也就是说,他们并不知道孤岛上还有人烟。 但很快我的这种侥幸心理被祝灵给否认了。 祝灵难过的说道:“卓越你记得前几天我们当时从山洞到岛岸,准备离开孤岛吗?” 我点了点头,明白了祝灵的意思,反问道:“你是说你们后来到岛岸的路线是从密山哪里穿过去的?” 祝灵皱着细眉,回道:“不止如此,我们一行人行走匆匆,沿路会留下多少脚印,就是丢掉烧过的干柴也不少啊。” “这也不能怪你们。”我苦笑道:“任谁也想不到,后来还会有人登陆这座孤岛,这简直就像个玩笑,一座甚至几百上千年来都荒无人烟的孤岛,却在最近接二连三的迎来陌生人类。”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祝灵望着我,我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好的办法,想了片刻告诉她:“他们肯定会发现我们的痕迹,就看他们发现后如何做了,至少我们在瀑布上面暂时很安全,记住最近只烧炭,不点烟火。我们在暗处,他们在明处,先看看在做打算,希望结果是好的吧。” “那熊大和熊二呢?”祝灵问道:“它们现在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大,如果万一被他们撞见,他们可是有枪的。” 祝灵的话提醒了我,我点头称道:“明天起,我就把熊大熊二关起来,非常时刻,不能在惯着它们了。” 我想了想又说道:“从明天开始,我得主动去找一找他们,不过你放心我不会露头,一切以隐蔽为前提。” “可是你大病初愈,身子还很弱,再说了我们没必要去追踪他们啊,海岸附近也就瀑布这里是最好的生存地,既然那个男人发现了,肯定还会在来的。” “但如果他们只是路过呢?然后就乘船离开了,那不就意味着我们放过了一次离开孤岛的机会吗?” “卓越,你真的想带我们离开吗?”祝灵似乎对我的话有些疑虑。 我苦笑道:“跟你说实话,我自己回不回去都无所谓,我在都市里是一个活不下去的废人了,回去也一无所有。在这里我还有三个豹儿子,还有黑白,还有我的牧场,还有这么大一片辽阔的国土。可是你和百合不同,如果可以,我当然希望你们离开,能平安回去,好好的生活下去。” 祝灵的表情有些复杂,她认真的看着我,问道:“这是你的决定吗?如果能走,你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走,卓越如果你跟我回去,我会和你好好谈一场恋爱,然后嫁给你,什么都不要求。” “得...”我赶紧摆手道:“你要想跟我谈恋爱,早就开始了。算了,先不说这个了,你和百合也折腾了这些天,肯定累坏了,赶紧睡吧。一切等天亮了再说。” “你真是个混蛋!”祝灵骂了一句,随后跟百合缩在了一起,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我连续睡了好多天,现在脑子里清醒的很,喝了些热水后,感觉身子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糟。 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这死而复生又当承受多大的泽报呢? 第一百零六章 偷窥 见祝灵和百合都已睡熟,我轻手轻脚的走出屋外。 夜晚的草地有些湿冷,我生着炭火搬到平台上,坐在上面出神的望着瀑布下面。 也不知何厚义她们现在怎么样了,沈雁萍,梅大姐都还好吗,汪凝眉...她还好吗,还能坚持的住吗? 夜晚的海面会比寒冬腊月还要冰冷,而她们都还穿着夏天的单薄衣物,就汪凝眉那柔弱的身子会受得了吗? 虽然一切仿佛都过去了,但过去的往往又过不去,我仍会想念她,想念过去悸动的心跳... 我甚至希望她们能及时返回孤岛,孤岛虽然很苦,但至少是安全的。 不过如今,孤岛突然来了不访之客,是敌是友尚且不知。 希望和绝望只是一字之差,一字之差中间的变化却又极其微妙,也就迫使着我必须要做点什么,不能被动的待下去。 这些问题搅的我头疼,越是没思绪的问题越容易让人深陷进去,连熊大和熊二什么时候跑到了我身边,我都没察觉到。 它们趴在炭火旁,同时也趴在地上,翻着眼睛一直凝视着我,我将它们抱在我身边,轻轻的抚摸着。 这两个小家伙,平时在树林和湿地间翻来覆去的,搅的这一片生灵都不得安生,但关键时候却能懂得我需要什么,也能默默的陪在我身边,让我感动的同时又很满足。 已经四个月大的小花豹们,站起来都快和百合一般高了,虽然距离它们成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但现在的熊大和熊二的战斗力已经不容小觑。 在我未遇险前,我曾亲眼见到熊大为了抓一只松鼠,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上,两棵树之间最少有十多米远。 那时它的身子就像流星一样,划着优美的弧度,一纵而就,至今还留在我的脑海里。 它们那夸张的爆发力无论是在急速奔跑,还是在树干之间的跳跃,都显得特别有艺术气质。 在动物界,花豹一向被视为速度美的代表。 即使只有四个大的熊大和熊二,在这草地附近除了鳄鱼群,便是最顶尖的狩猎者,但他们的灵性压制着野性,至今没对草地的动物发动过攻击。 如果不是有不速之客不请自来,我准备不再管它们,让它们跑的更远一些,遭遇更多的困难,甚至是危险,只有这样才能让它们快速成长。 但人类枪械的危险程度,不是这两只半大的豹子能承受的起,在天亮之前,我必须要把它们关进房屋里,然后把房门紧闭。 所以如今的我在跟它们商量,我苦口婆心的跟它们说人的危险,枪火的致命性,也不管它们是否能听得懂。 但从熊大和熊二忧郁的表情来看,它们似乎明白我可能要管制它们了,所以显得很不开心,没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把熊大抗在我的肩膀上。 它现在的体格我还能抗的动,再大一点可真就无可奈何了。 熊大在我肩膀上委屈的直叫唤,还用爪子拽我,但它反抗的动作并不由衷,只是稍稍表达下自己的情绪而已。 待我回转准备将熊二也抱回去时,这家伙居然溜了! 它不辞而别了,任凭我怎么呼唤它,就是不出现,看起来最呆滞的熊二,居然在这种时候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 一直到天亮我都没找着它的影子,看来它是故意躲着我,不让我把它给关起来。 我头疼的不行,早知道直接给它来暴力行为了。眼下也实在没好办法,天亮后我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只能希望它躲一躲就会回去找熊大去。 按照祝灵所说它们从密山口进的河道,我便不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条线路上。 要想寻着他们的身影其实也不难。 我可以从湿林处反方向回到岛岸,然后绕着岛岸去找他们,但是这样一来极耽误时间,所以我选择另一条路。 这条路是从断层底部爬上另一处的横岭,从横岭翻越过去就是密山。 当然可以直接从猴林处走过去,但那群猴子至今让我心有余悸,而且猴林外围肯定还有其他野兽。 我对祝灵和百合再三保证,只是暗中打探,绝不露面,她们才肯放我走。 走的时候我专门交代她们一定要看好我的豹儿子们,尤其是躲着我的熊二,我一走它肯定会回来,到时一定要它骗到房子里关起来。 本来我还有一大堆事想交代,但一想这样交代下来,有点像交代后事,太不吉利,索性张张嘴,也没再说什么,背上藤绳和黑白告别后,就朝断层处走去。 我的身体因为一场灾难反而大补了一番,在我看来野鸟肉还有野鸭血都是极好的补品,右肩除了很痒,倒也不疼了。 利用藤条下到断层底部后,顺着溪水的流向,走了没多久就来到了横岭处,这片横岭是天然阻隔外界和旁边猴林的屏障。 一般的野兽除了异常灵敏的猫科类动物还有鸟类,几乎很难翻越这座至少得有一百多米高的横岭。 但是对于我来说,如今却不再是什么难题。 因为横岭两侧长着许多树木,虽然陡峭,但我利用剩余的藤绳在这些树干之间穿行自如,也攀爬的很顺利。 大约两个小时后,我成功翻越了这片横岭,站在了山顶处,朝下一看,果然看到一片芭蕉林,看到芭蕉林就代表我的方向是没错的。 我顺着横岭下坡慢慢的朝下滑,同时又在仔细的观察密山的动静,从芭蕉林附近有一条被砍伐出来的小道,应该是何厚义她们清理出来的路,而那个神秘的男人想必也是从这条路穿进了瀑布河道。 我自然不能走这条路,我得顺着极难走的斜坡往前前进,始终和小路保持在大约五十米的距离。 但凡小路上有任何动静,我都能保证第一时间蹲下身,完全隐匿起来。 实际上我走了很远,除了在路上看到一些动物,并没有听到其他动静,但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按照祝灵所说这条路通向岛岸,大约要四个小时,我在斜坡附近走了整整六个多小时才看到一片椰林,蹲在草丛中,透过椰林果然看到了一群人。 其中祝灵所说的那个背着弓弩的男人,正背着身和面前另一个带着墨镜的年轻男人在交谈。 另外还有三个穿着比基尼,带着遮阳帽,披着外套的妙龄女人,则背靠在一艘停在岸边的小型游艇上。 这三个女人远远望去,便不是一般的女人。 每一个都是细腰丰腚,大胸闪闪,身材好到百里挑一。 如今却都聚在这里,她们望着那带墨镜,穿着休闲套的青年,目光多少都带着一点敬畏之色。 看到这里我心里大致有个概念了。 从那个身背弓弩,屁股后面还别着枪的男人对墨镜青年的恭敬的态度可以看出,这一行人的头儿就是这个墨镜青年。 而那些一看就不一般的女人,应该就是跟他出海来游玩的尤物,虽然隔得有点远,看不出样貌,但仅凭身材就可以判断,不是一般的市井女人。 而那身材魁梧,浑身肌肉,又背负武器的估计就是保镖的角色。 那么这个青年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出海游玩,又是游艇,又是三个尤物,还配着保镖,肯定又是一个超级富二代,不知比何厚义怎么样。 仔细观察下,又发现她们好像都很沮丧的样子,尤其是那个富二代,指着保镖一顿臭骂,而他身后的那些女人则有些畏惧的躲在一旁,低垂着头。 看样子,他们应该不是闲着没事干,专门来这孤岛游玩。 可能是游艇出了故障,暂时离不开。 我又仔细盯了一会儿,发现那保镖好像要带着众人进岛的样子,赶紧躲了起来... 第一百零七章 突发状况 我在杂草丛里只露出两只眼睛,身子紧紧的贴在地面上,看着他们从我不远处穿进树林。 那三个模特身材的漂亮女人则踩着沙滩鞋一摇一晃的跟在后面,斗大的上围随着走路的姿势,都快要跌了出来。 虽然她们都披着外套,但雪白的大腿是盖不住的,我的目光很自然的就被吸引住了。 不能怪我好色,在这孤岛上我整天面对的是只能看,却吃不到的嘴的祝灵,现在突然几个身着更加暴露的尤物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我能不激动吗? 不过看她们那慢悠悠,跟散步似的晃荡样子,我真替她们捏一把冷汗,在这孤岛上,如果不尽快摆正好自己的态度,明白自己的处境,便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 尽管她们这一行有人,有枪有弩还有砍刀,但别的不说,光是遇到那只巨蟒,肯定能把她们活吞了。 我之所以没有悄悄的跟在她们后面,因为比起三个尤物,我对栓在岸边的小游艇更感兴趣。 待她们走远后,我从杂草丛里翻了出来,探听了一番动静后,迅速跑向小游艇所在。 这是一艘可以容纳六人的小型游艇,样子赞新,应该是刚入手没多久。 我翻身跳入驾驶台,游艇的控制台是智能操作的,有一块五六寸大小的触摸屏,至于如何启动我摸索了半天,也没寻到方法。 相对于这艘看起来就很先进的游艇,我确实是个土鳖。 我围着游艇转了几圈,不管怎么看游艇都不像是坏掉的样子。 突然我的目光停在了油箱附近,打开后,用木棒搅了搅。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原来是没油了。 没油的游艇在海面上,简直连艘木船都比不上。 说白了,别看这艘游艇外表看起来很华丽,实际上现在就是一堆破铜烂铁,也难怪那富二代会发那么大的脾气。 本来带着美女和保镖出海游玩,兴致正高,突然游艇不走了,还得被风浪给推到孤岛上,是谁心情都不会好。 我心情也有些沮丧,这游艇怎么看怎么漂亮,就是现在没用了。 孤岛上或许有能源,比如说油脂物,还有木炭,但这些都不可能转化成提供游艇驰骋的油质。 所以基本可以断定,这些家伙跟我们一样,流落孤岛了,除非她们带的有卫星电话,不然等于也跟外界失去了联系。 带卫星电话这种可能性也不高,要不然她们也不会让保镖进岛探索,然后大部队朝岛内转移,想来是准备做长远的打算了。 这样一来,指望她们带祝灵和百合离开孤岛就不现实了。 我摸了摸游艇坚硬的外壳,其实想来这游艇也不是百无一用。 至少这些铁或钢材可以派上很大的用处,还有游艇内部的一些轴承链条都大有用处,就连那些真皮的座椅都是好东西。 如果我是那个富二代,肯定会想办法把这游艇给拆了,充分利用游艇上的所有材料,重新坐一艘铁皮船,反而比这沉重的大家伙有用的多。 在孤岛上,值再多的钱也没任何意义,这里没有身份,一切都得靠实力和经验说话。 既然可以确定她们的身份了,我也不必太过担心了,这些人总归也属于落难的人。 现在看来外表光鲜,打扮的有模有样,但艰苦的孤岛生活要不了多久就会把她们折磨的痛不欲生。 那些漂亮的女人们,可以预想忍受不住恶劣的条件而哭爹喊娘的要离去。 这些菜鸟,卸掉她们的武器,我会轻易将她们玩的团团转。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浑身肌肉爆炸的保镖从走路的步子就看的出来,扎实的很。 最好我们不是敌人,不然能收拾他的只有越南人了,现在我到哪儿去找越南人? 而且他还有弓弩,腰里要别有枪。可以想象那个富二代腰间肯定也有家伙。 而一群人在孤岛上生活,不可避免的就会碰面,如果她们的态度友好便罢,但如果依仗自己有武器,想要抢夺祝灵和百合,我又如何处之? 这是一个很头疼的问题。 从富二代能带着三个尤物一起出海游玩,就证明他绝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祝灵和百合同样算的上极品美女,难保他见到不会动心思。 所以我决定还是偷偷的跟着她们,最好能近点距离探听到她们说什么,先了解了解她们在做详细的打算。 我多看了一眼游艇,随后转身朝密山小道跟去。 她们只要不眼瞎,就能发现小道是被人工砍伐出来的,所以在她们的意识里不会认为这是一座荒无人烟的孤岛。 也正是这样的心理会导致她们草木皆兵,虽然此时我已经远远的蹲在地上并发现了她们的身影,依然不敢靠的太近。 那几个漫不经心的女人,此时也认真起来了,或许是富二代喝斥过她们,此时的三个女人保持着环形,慢慢的倒着后退。 这样我就更没法贴的太近,她们的警惕心已经有了。 我折了些树叶,插在头上,绑在身上,将自己打扮的像个印第安人,脚步也一寸寸的往前挪,始终跟走在最后面的三个女人保持在一百米开外,我能望到她们,她们却不能发现我的距离。 小道很快就不再笔直,还是出现一些弯弯曲曲的拐角,所以导致我经常看不到她们的身影。 怕跟丢了我加快了步子,总算在拐角处发现了她们,不过怎么只有两个女人了,还有一个呢? 我心里虽然纳闷,但也没当回事,只以为是其中一个跑到了队伍前面,所以脚步并没有停下来。 刚走到下个拐角处,突然我和一个蹲在地上的女人四目相对。 这一瞬间,我和她都愣住了,但我比她反应要快一秒,在她还没张口大叫出声时,飞奔过去一把就捂住了她的嘴,同时和她翻滚在了草堆里。 什么东西这么臭... 我草! 原来这个美女是在大解,我说怎么少了一个人,搞了半天她藏这里蹲坑来了。 我拖着她离开这臭熏熏的地方,心想这么漂亮的女人,拉的东西也不见得香,她惊慌失措的四肢挣扎着。 不过这较弱的身子哪儿挣脱的开我。 我不可能把她绑了,因为时间一长,她们肯定会返回来找她,发现她不见了,等于是暴露了我的存在。 所以我一边紧紧的捂着她的嘴,一边快速说道:“你别叫!听着我不是坏人...” 我话还没说完,就见她拼命的摇头,眼泪都吓出来了。 不过说来,她的五官确实很精致,瓜子脸,翘鼻梁还带着山峦一般的俊俏弧度,尤其是脸上也不知是不是化了妆,没有一丝瑕疵,白嫩的都能捏出水来。 她的眼睛虽然不大,但眼角微微上扬,有点丹凤眼的味道,可以看出如果她平静时,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气质美女。 身材就更不用说了,老远看着就令人心怀荡漾,标准的模特的身材,我这一米七六的身高拖着她感觉还特别费事,估计这女人站起来跟我也差不了多少。 她现在这幅表情,哪里肯相信我不是坏人。 有句名言叫做,哪有坏人是自己是好人的,不正是我现在这幅现实写照吗? 一时我放她也不是,不放也不行,很是纠结... 第一百零八章 是挺白的 “好吧。我是坏人...所以你不准叫,你叫了我就把你先女干后杀,听懂了吗?”我凶神恶煞的小声喝到。 装作这个样子,可真为难死我了。 现实中只有别人凶我的份,我哪有像现在这样去吓唬一个美女。 她听我这么一喝,反倒不挣扎了,还真是尿性,非得吓一吓她才肯安生。 “你听的懂我说话,对不对?” 她点了点头,眼神依然惊恐无比。 “你们是谁?能不能跟外界联系上?”我问道。 她摇着头,见我皱起了眉头,又赶紧点了点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生怕会惹怒我,不过看她样子,似乎想跟我交流。 这让我很纠结,就她现在这样子,我敢说一松开她,绝对大喊大叫。电视里那样说好了放开不喊叫的肯定是假的。 但是她不张口,我又得不到有用的信息。 所以我还是非常俗套的对她说道:“我松开手,你不准叫,你敢叫我一刀捅死你!”说着我捡起一根木棍抵在她背后,她浑身一紧,点头也不是,摇头更不能。 见状我小心翼翼的将手松开,她被背后的木棍给吓到了,暂时还没敢叫,不过那动情的哭声确实不假,看起来她是真的怕我。 “我样子很吓人吗?” 她缩着脑袋,指了指我的头顶,说道:“你...像”然后紧张的看着我,没敢把话说完,我摸了摸脑袋,顿时笑出声来。 我之前为了方便在草丛里隐藏,把自己全身用树叶遮挡,尤其是脑袋上还插了几根树枝,这个样子可不就像原始土著嘛。 搞了半天,从一个原始土著嘴里说我不是坏人,难怪她会吓成那样。 也不能怪她,实在是我现在这幅样子,光着个身子,穿着一条破短裤,身上插标卖首的样子,连自己都无法恭维。 “我和你们一样,也是落难来到这个岛上的,我是内地人,所乘坐的游艇发生了故障,现在在岛上已经四个多月了,同伴们都相继自己逃命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你回答了我的问题后,我马上就放你走,你回去后告诉你们老大,我没有恶意,想跟他谈谈。” 女人听我说了这么一大堆,盯着我,眼神中惊慌渐渐的少了,但疑虑的样子却很明显,我也没指望她能一下就相信我。 “我们跟楚少一起环岛旅行,走了七八天,突然在大海中遇到风浪,游艇徘徊不前,柴油也消耗殆尽了,顺着海浪漂浮了两天才落到这座岛上,这里手机没有任何信号,智能电话也没电了,跟外界联系不上。” 我点了点头,问:“那至少应该会有人来寻你们吧...按照你所说的楚少,也就是你们老大,他至少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突然失踪总该引起关注吧。” 女人听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就算是找也是两个月后的事,楚少的习惯一旦玩起来,电话就会关机,谁都不愿意联系。这次计划出行来回是两个半月时间,到了时间楚少不跟外界联系,可能会有人来找。” “那你们呢?”我想了想又补充道:“我是说除了楚少你们应该也不是一般人吧?” “这个...”她低着头,样子很犹豫。并不想回答我的样子。 “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了。你这就走吧,如果楚少愿意和我好好谈,你们就在沿途留下勾号,我看到了自然能找到你们,如果楚少有别的想法,就当你没见过我,别试图找我,在这孤岛我可是你们的前辈。”说罢我松开了她。 她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个子还真高,穿着平板鞋都有一米七以上,那两条露出的大长腿,白晃晃的直打眼。 我刚才把她抱在怀里,由于她比较激动,我心思也没在这上面,忘了去感受她的身材了,这会儿居然有点遗憾的感觉。 她低头看了一眼坐在草堆里的我,脸突然红了,非常尴尬的捂着肚子,轻声说道:“我...” “哦,忘了擦屁股了是吧,我给你找点树叶,你别嫌弃啊,在这孤岛上就这生活水平,你还是...” “不是!”她有些急了,憋红了脸说道:“我想说,我肚子还疼。” “那行,你继续...”说罢,我反而有些脸红了,瞧我这破嘴,说话不把风的。我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走远了些背过身。 “你能不能再走远点?”她喊道,语调听起来又要哭了。 “不是,这里有蛇,我怕你有危险,你要是觉得不对,千万别跑啊,你一跑蛇就追着你屁股咬。” “啊!!!”这一声叫的我魂儿都吓没了一半,这女人身材瘦弱不堪的,哪儿来的这么大能量。 不过她这么一叫,我得赶紧溜了,这孤岛上但凡有点动静,声音就会特别大,她这一嗓子吼得,马上就会来人。 我刚准备跑,只见她提着比基尼短裤就朝我这边疯狂的奔了过来,那眼泪飞的都快成一条横线了。 几秒的时间就跑到我背后,一把死死的抓住了我,喊道:“蛇,蛇!我最怕蛇了!” 这孤岛上蛇多不假,但是也没严重到随便蹲个坑就跑出条蛇,她这样子摆明了是自己吓自己。 她抓着我不放,这下想跑都跑不了了,我脑子里闪过把她绊倒,然后跑。 但只要看到她这幅娇柔柔的样子,只能唉声叹息了。 卓越啊卓越,你他娘的死都要死在娇柔柔身上。 我只能劝道:“姑娘,你这样抓着我,我怎么办?你同伴来了,看见我这幅样子,一枪把我毙了,我找谁说理去?” “哦!”她似乎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赶紧放开了我,可下一秒真的从草丛里蹿出来一条青蛇,她立马整个身子都攀在了我身上,我真是欲哭无泪。 就这种过路的小蛇,用脚都可以踩死,怕个毛线啊。 唉...命运啊,经常能跟你开各种各样的小玩笑。 比如我现在眼看着她们的同伴朝这里跑来,却始终舍不得对这个女人动手。 果然如我想象一样,那个保镖看见我的第一时间就把枪口对准了我,我赶紧举起了手。 这个动作可以充分的表明,我是来自文明世界的人。 保镖见我如此反应,显然愣了,犹豫的看了看我,又看着带墨镜的楚少。 “不要开枪!”女人终于靠谱了一次,她挡在我前面,大声喊道:“他是好人,不是土著。” “听白!你先过来!”楚少招了招手,同时也掏出了枪,对准了我。 原来她叫听白,是挺白的... “我说你们怎么回事,美女都说我不是土著了,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楚少听后和保镖交换了一下眼神,楚少的枪口放下了,但是保镖的枪依然对着我。 我就知道会这样...吗的。真该抽自己几耳光。 如今在枪口下,我敢保证我转身跑的瞬间,那个黑脸的大个子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开枪打向我周围。 与其这样,还不如看看她们到底怎么说。 第一百零九章 楚萧生 迎面向我走来的便是听白口中所说的楚少。 他的个头大约在一米八左右,长腿皮登,穿着上紧下宽的休闲衣,把他那一看就是从健身房练出来的胸肌给完美的衬托了出来。 扎这一头飘逸的中长发,取下墨镜后,眼睛会发亮,不得不说这个帅小伙儿即便没有富二代的身份,就凭他这长相到娱乐圈也能混上一口饭吃。 他离我大概两三步的距离停了下来,好奇的围着我转了两圈,说道:“孤岛上就你一个人?” “嗯,开始还有五个同伴,两男三女。前几天离开了。” “哦?”他挑了挑眉,说:“那你为什么不走?” 和陌生人说话,一定要有所保留,这是男人该有的城府,我的保留为了不暴露祝灵和百合的存在,而其他的都可以说真话。 十句话,九真一假,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便可以隐藏起来了。 所以我答道:“我认为仅凭一艘木船是不可能离开这里,我想你们也应该明白此处距离陆地会有多遥远。” “看来你不傻。”楚少回到我面前,按下了保镖手里的枪,说道:“聪明人应该会活的久一些,我叫楚萧生,来自姑苏市。”说罢他向我伸出了手。 我愣了愣,不知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一会儿拿枪严刑逼供似的,一会儿又伸出手,想跟我交朋友? 拜托,交朋友就算了,孤岛上没朋友。但手还是要握的。 楚箫生一点也不嫌弃我的脏手,而且从他的眼神也丝毫看不出像何厚义那般直接的蔑视,反而饶有兴趣的盯着我,嘴角带着微微笑意。 这种样子是在富二代身上很少能寻得到的,不过越是这样,越让我觉得这个楚萧生不简单,不光人长的不错,名字也翩翩君子般,就连简单的举止言语都有点深藏不露的感觉。 像这样的男人身边围着一群尤物,一点也不稀奇。我的眼神不自觉的盯着他旁边的三个女人转了转。 听白左边的女人,比听白稍微矮了几公分,依旧是苗条挺立,她的面相和女星景甜有七分相似,尤其是那双大眼睛简直神似,眉宇干净清爽,越看越像,尤其是下巴,我甚至都怀疑她这个样子,是不是照着明星整容出来的。 不禁让人多看了两眼,显然我这么盯着她,惹的她很不开心。别了一眼,余光流露对我的严重不爽。 我就暗暗笑了笑,落到了荒岛还要这么心高气傲的女人,电视剧里活不过三集。 而听白右边的女人个子比听白还要高,尤其是那双大长腿,简直能有两米,当然这是夸张说法,不过这双腿又长又白而且还很直,大腿和小腿简直没多大差别,也不知是不很瘦才造成的。 嗯...这双腿完全可以去投一个巨额保险了。 至于她的样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倒不是说她长得是大众脸,非但不时大众脸,而且还长得有点特别。 她约莫二十七八的样子,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也正在打量着我,似乎见我的装束很特别,噗哧笑出了声,她用那双如美玉一般的芊芊细手遮挡住嘴角,显得格外有味。 她的眼睛又圆又大,瞳孔不像华人那般黑中带有一丝棕黄,反而有点深蓝的感觉,我跟她稍微对视了几眼,便感觉要被她的双瞳吸进去了一般。 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她的鼻梁比起女人来说挺拔的有些过了,也正是如此,我基本可以判断她是一个混血美人。 一米七二左右的身材,挺拔的鼻梁,深蓝的瞳孔,嘴很薄但笑起来却很延伸的很开,格外的性感。 她和另外两个美女对比起来,更美一些,自然让我多看了几眼。 我之所以说好像在哪里见过她,确实如此,我看过她演的电影,前些年她还曾大红大紫过,只是这些年有传言此女被下了降头,行事疯疯癫癫的。传的挺邪乎,但很多人却信。 “你好,我叫...”她见我一直盯着她,也不怒,良好的素质在这时展现了出来,她向我伸出手来,正准备做自我介绍,我急切的回应道:“我认识你,你叫梁洛雪,我可是你的粉丝!” “哦?”梁洛雪故意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其实眼神却很淡定,但凡是华人,喜欢看美女的男人,能认识她一点也不意外。 她的言语和她的举动充分说明了,她是受过良好的人际交往的培训,屏幕里她是明星,屏幕外摇身一变成了交际花。 关于梁洛雪的绯闻并不多,只有传言她息影的这几年是被某著名港商给收集了,后来被其他女人嫉妒,请了泰国的降头师,下了降头,之后便霉运连连,参演后几部电视剧,也不温不火,这两年干脆很少出现她的新闻了。 看到梁洛雪能陪楚萧生出海同游,多少我对楚萧生的身份又多了一份认识。 一般的富二代花上大价钱或许能请动二线女明星吃一顿饭,甚至买一晚上春都是可能的,但要陪着去周游几个月,日日夜夜相伴,就不得不说,光靠钱是不可能办到的。 “哥们儿?”楚萧生见我发愣,笑道:“怎么,喜欢啊?” 我下意识的就点了点头,反应过来时,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都是美女,眼睛都看花了...” “这样。”楚萧生走到我二人中间,说道:“你二人要是看对眼了呢,权当我作主了,男人和女人,在这荒岛上也别有一番趣味。” 我被楚萧生说的吓了一跳,我艹,这可是女神级别的人物,过去我只能在屏幕上见到那回眸一笑的妩媚样子,如今被这楚少这么一说,感觉跟做梦一样。 开什么玩笑,我这种小角色,只要能对着梁洛雪意淫一下就好了,哪能想这么多。 哪想梁洛雪比我要大方多了,她一点娇羞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追问楚萧生说道:“只要楚少同意,我好说啊。”说罢抿嘴望着我笑。 真骚还是假骚,我一时难以辨别,不过瞬间我的身体就起了反应。 为了避免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人现眼,我赶紧拉着楚萧生说道:“楚少,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们是怎么打算的,我们便走便说。” 说完我快走了两步,试图用来掩盖此时尴尬的表现,而楚萧生和保镖也追了上来,楚萧生笑道:“哥们儿不必约束,女人嘛喜欢就上,拿不拿的下来再说。” 我嗯了一声,心不在焉的问道:“刚才听白也把你们的情况大致跟我说了一些,我们都一样,落难到了孤岛上,如果想离开,必须从长计议。” “我也正有此意。”楚萧生的表情一点也不慌张,从头到尾我都没在他的言语之间看出他对此时处境的恐慌,哪怕是一丝不安都没有。 难道说这个看不出深浅的狂少,把落入孤岛当作了一次大冒险? 或者说,他并不担心众人的处境? 还有有其他原因? 我侧头用余光打量着他,发现他的嘴角始终保持着弧度,这种弧度是我永远也不会具有的气质。 但该说的话,我还是得跟他说明白,就比如我在这四个月的孤岛生存中所遇到的各种野兽,从山猫讲起,一直讲到巨蟒。 他旁边的保镖听到巨熊时都有些失色了,可楚少依然一脸淡定,真不知他哪里来的底气。 几个小时后,我领着众人来到了瀑布的悬崖处,正准备放绳索时,那肌肉保镖说不用,接着从他的背包中取出一捆绳索,拉开后一看,原来是一条折叠的绳梯。 我侧头看了一眼,这保镖身上背着一个行军包,手里还提着一个手提包,想来好东西不少啊。 第一百一十章 一米的绳子? 折叠绳梯握在手里只有一捧,但放下去足有三十多米长。 这种其貌不扬,看起来只有铅笔粗细的绳子,拉扯起来居然韧性十足,摸到手里也非常轻巧。 “这是什么绳子,居然可以折叠在一起?”我禁不住好奇心还是向楚萧生问道。 他的回答很专业,看的出是一个真正的户外高手:“这种绳子有一个统称叫纳米绳,但一般的纳米绳还比上这根绳子,它不像一般的纤维分子重构,而是每一个粒子都是由纯粹的纳米科技制造,这种绳子很难买到,一般都是在实验室里才有。” 我问道:“那比起最昂贵的登山绳又如何呢?” 楚萧生淡淡的说道:“要我说也没多大区别,价格上有些差异罢了,一条极品登山绳最贵也就是500一米就到顶了,而这根绳梯的绳子一米可以买一百米最贵的登山绳。” 500一米,乘以100,5万块一米?我艹!有这么夸张吗? 如果说楚萧生此时的表情很夸张,我一定会认为他在装哔,但恰恰别人说起来风轻云淡的,根本就当回事,自然也就不存在炫耀的必要。 这他娘的跟惧留孙的捆仙绳比,哪个贵一点? 富人的世界,一米的绳子都够买几平的房子了。 “要是喜欢,等我们离开孤岛时,送给你就是。”说罢他又笑了笑,接着转身爬下了绳梯。 5万一米,这根绳子两边加起来在加上中间的横绳,足有80多米,算下我他娘啊,发财了,真发财了! 我的世界观彻底崩塌了,一根绳梯都能让我过上富人的生活,实在难以想象,可我总觉得他的话好像有点毛病。 他说,等我们离开孤岛时,我们这里包没包括她们和我? 本来我不是一个疑心重的人,如今别人说话,我总是疑神疑鬼的,这都要拜何厚义所赐,是他逼迫着我用心去领悟他人的意思。 也不知该感谢何厚义还是该继续记恨他,唉。我一想起他,总难免会担心她们此时的近况,如今算下来她们离开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了。 也不知是生是死,如果遇到了危险了,按照我说的方法,把船帆调头有可能回到孤岛,可至今了无音讯,难道真的是我想的太多?她们难道真的能回到陆地? 这根一米5万的绳子确实让我大开眼戒,我们这六个人依次从梯子上踩下去,绳子除了被拉伸了几公分距离,并没有任何异常,结实的就像钢绳一样。 由于我是最后下的绳梯,所以在我只要一低头,很自然的就看到了在我下面听白的波涛,她估计是有些紧张,气喘的厉害,于是她的胸脯也起伏的厉害。 此时被她当作内衣穿的比基尼因为被晒干的缘故,领口有点松,我稍微多看点,就能看到她完整的胸部,包括紫色的肉提子... 晕处很窄,是未有长期某生活的一种体现,由此也可以看出她应该没有固定的男朋友。 她爬的很慢,所以我盯得时间就越久,这种折磨是情不自禁的,是完全控制不住的,因为我必须要低头去踩下一落梯子,只要低头就能看到。 而且她越是浑然不知的样子,越让我有一种偷窥般的快感。 这种快感很快就在我膨胀的身体上得到了体现。 其实到了这里,我明白祝灵和百合一定在瀑布上面偷偷的看着我们,不知她们此时看到我和这群人混在一起,又该如何猜想。 我忍住不抬头去看瀑布上面,生怕祝灵她们就站在平台上,一眼就能暴露。 暴露了祝灵和百合,也等于暴露了我之前说的话并不真切。 在孤岛上,如果让人对你失去了信任,你很快就会被孤立。 而在这群有枪,现在依然还辩不明善恶的人眼里,孤立也就代表着敌意,他们会不会再次拿枪指着我,我不得而知,也不敢尝试。 但一落到瀑布下面,众人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就被壮阔的瀑布所吸引住了,我随之看了上去,在平台上并未发现祝灵她们。 心总算放下来了,看来她们没有我想的那么冒失。 如果我认为安全了,一定会给打招呼,我在爬绳子的时候一眼都没朝她们望,这意思在明白不过。 祝灵不傻,所以她藏了起来。我知道她肯定再为我担心。 但好在楚萧生不是何厚义,他不会赤裸裸的向你表达敌意,这暂时是一个好现象。 “卓越。”楚萧生向我招了招手,这个动作似乎被他练了千百遍,召之即来的感觉,拿捏的非常顺畅,我走到他面前,听他问道:“这里能不能扎营?” 我摇了摇头把当初我们在这里扎营遇到巨熊袭击的事讲给了他听。 他听后转身问身边的保镖:“铁头,立起来四五米高的巨熊,你的枪能不能打死?” 铁头掏出枪套中的手枪,看了一眼,说道:“他所说那么大的熊,皮毛至少有半米厚,熊的皮毛不同其他动物,料想打不死。” 楚萧生听后点了点头,沉思了半分钟后,抬头向我问道:“这附近可有合适的地方扎营?或者说你目前住在哪里?” 我早料到楚萧生会这么问,所以我给他指的是断层底部的方向。 我说:“跨过河,对面是一片林区,顺着林区左侧走,大约几百米处有一片横岭,翻过横岭,有一条小溪,小溪附近有一片天然的断层屏障,哪里有一块空地,还有一个十多米深的山洞,是很好的避处。” 我之所以没有给她们指里这里不远就能找到的那个山洞,首先我不能断定何厚义她们就不会回来了,假如回来了第一时间跟他们碰面,以越南人的脾气如果他们的枪口指向他,肯定会非常难收拾。 其二,山洞里有我们所有人留下过的痕迹,只要细心辨认一番是很容易判断出曾经有几个人在里面生活过。无形中也会暴露出我说的话有漏洞。 其三,这里离瀑布实在太近,我和祝灵以及百合可以躲着不露头,但是万一熊大和熊二或者妞妞爬上平台被他们无意发现了,也会很麻烦。 其四,不远处湖中的四只鳄鱼,虽然此时依然没浮出水面,但想来也就这几天就可以收割了,这四只鳄鱼肉随便加起来就是一千好几百斤,如果留他们在附近山洞住下来,我又如何在他们眼皮底下,把这些肉运回瀑布上面呢? 所以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他们在这附近住下来。 至于断层底部到上面虽然只有五十多米的高度,但垂直的距离如果上面不系下绳索,即便是再专业的攀岩家都难爬上去,另外断层底部确实挺适合居住的,我说的也并不假。 最主要的是断层底部那边有一片密密麻麻的猴群住在树林里,他们有枪自然胆子会大一些,也许会拿那些猴子下手。 如果枪的威胁能吓退猴子,对我来说也是好事,我可以以此通过那片树林,去探索更大的范围。 如果猴群会报复他们,势必他们就要向我求救。 那种把他人性命握在手里的感觉,是如今我非常喜欢的感觉。 楚萧生,我在和他交谈的过程中,他看似有问必答,对我也十分客气,然而我却在他言谈乃至表情中,察觉到一种超过何厚义带给我的危险感觉。 在他眼里,落到孤岛似乎是一场游戏,是他所要追寻的一种变态的快感。 一个拿生命当作游戏的狂人,又如何能让人放心下来呢? 而且祝灵说的没错,他身边的这个保镖,沉默少语,但七八米宽的瀑布河道,他只用了十米的助跑便一跃而过。 这种强大的爆发力,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一个带着这样的保镖,身边跟着的不是模特,就是女明星。 他楚萧生对我这样一个骨子里,言语里时刻透露着乡土气息的土鳖,好言好语,称兄道弟的,难道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事出必有因,言多话必失。 我得查明这因,也必须让楚萧生自己说很多的话,在言语中我总能找到他的漏洞。 如果他心怀叵测,我总会找到办法除掉他。 第一百一十一章 玩物心态 我绕了很多弯路,绕来绕去就是不想让他们发现不远处的山洞。 这种崎岖的山路即便是男人行走起来都特别的艰难,更别说后面三个娇滴滴的女人,楚萧生没有要管她们的意思。 我在他偶尔不耐烦的眼神中发现,他对女人的态度简直就是骨子里的轻视。 我可以理解像他这种身份的人,身边的女人莺莺燕燕,环肥燕瘦要多少有多少,如果钱不能解决的,他还有这副接近完美的皮囊,那些只看外表的天真少女们,投怀送抱的也不会少。 这样一来就苦了这些较弱的美女,她们高挑的身材以及娇弱的身子骨与野外的环境简直格格不入,本该就环绕在荧光灯下的人,你楚萧生带她们出来冒险,完了还不管不问。 我有些看不过去,拦住楚萧生说:“这山路难走,她们一不小心扭到脚,更是寸步难行。” 楚萧生回头望了一眼,并不在意:“别管她们,我可没求着她们跟我走,倒是她们哭着闹着要跟来,上了我的楚萧生的游艇,出了事就得自己对自己负责。”说罢抬腿便要继续走。 这种话我一个外人听的都极其难受,更别说当着这三个女人的面说。 可这三个女人却一点也没有要发作的样子,搞的我很是尴尬,只好暗暗摇了摇头,便继续往前走。 你楚萧生不管,女人们不闹。我何必多管闲事,大不了出了事我拔腿就跑,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很快后面的女人们便越走越远,渐渐跟不上了,而走在前面的铁头脚步却没慢下来,楚萧生也没再回头过。 如今便这样,等会儿要翻越百米高的横岭,难道真的要丢下她们不闻不问,密山中的野兽虽然隐匿极深,但一旦出没可都是大家伙,在野兽眼里可管不了美女不美女,张嘴就来。 我走在中间,干脆停了下来,楚萧生见我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皱着眉头看着我,问道:“卓越,前面的路还远吗?” “看见那个山头了吗?”我指着不远处的横岭喊道:“翻过去就到了。” 楚萧生点了点头,对身边的铁头做了个手势,铁头径直朝女人们走去,不由分说的架起了听白和梁洛雪,那宽大的肩膀一边一个,两只手搭在女们的屁股上,随后转过身走到我面前,侧头看了我一眼。 听白和梁洛雪此时被他架在肩头,感觉就跟两只布娃娃一样,既没闹也没吵,只是表情看起来怪怪的。 厉害,这不动声色的又露了一手,听白和梁洛雪都是身高一米七左右的女人,被他夹在肩头,就跟感觉不到重量似的,脚步走的依然很稳。 我回过头望了一眼蹲在地上的长得挺像景甜的女人,她见我慢慢靠近她,神情有些紧张,还往后挪了几步,嘴里喊着:“你走开,又臭又脏!” 吗的,要不是看你长得漂亮,你跪下来求老子都不得碰你一个指头,我哪儿管她哔哔,一侧身将她论到了背上,双手紧紧的扣在她裸露的大腿上,不由分说抬头就朝楚萧生追上去。 开始她还在我背上挣扎,用拳头锤我脑袋,我烦透了一只手抓到她那饱满的屁股上,狠狠的捏了一把并喝道:“你再敢乱动,信不信我把你丢到蛇堆里,看你们的楚少管不管你?” 她听我这么一说,果然不乱动了,嘴里却在嘟囔着:“你手别乱摸...” “你以为我想乱摸啊?穿着比基尼,就身上套个外套,浑身光溜溜的我不摸你直往下溜。” “你...”她气急败坏的在我背上捏了一下,并不敢使劲儿,毕竟她可摸不准我敢不敢真的把她丢下去。 这个女人真要人命,我都没怪她两个大疙瘩顶在我背上,让我喘气都不是很自然,她倒反过来怪我手掐在她的大腿根。 在孤岛生活了几个月,我身上就剩下一条破短裤,上身一直是光着的,夏季的太阳早把我晒成了越南人一样的古铜色,身上的皮肤只要一出汗就油光油光的,再加上她这下半身等于就没穿什么,搭在我身上,挑来挑去的,时间一长显得非常暧昧。 我还没望歪处想,她自己倒是浑身都崩了起来,明显比我反应还要大。 为了缓解无声的尴尬,我问道:“喂,你叫什么?” “你就把我叫喂就好了。”她没脾气的回道。 “说不说?!”我右手又按倒了她的屁股上,作势要抓,反正都这样了,我就是摆明占她便宜,她也只能自找委屈。 “我说,我说...”她求饶了,说:“求你了,你还是放我下来吧...” 不老实...我才顾不得脸皮是什么东西,一把就抓上去,觉得不过瘾还狠狠的拍了几下,她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呜咽着却不敢叫出声。 说真的,我挺不理解这几个女人的,为什么就那么怕楚萧生,按理来说她们才是一伙儿的,现在任凭我欺负,都不敢开口喊人。 不过越是这样,我越乐意,到了这个孤岛就得听我的,还敢耍大小姐脾气,我可不惯着。 “我叫赵清涵...” “没了?!” “还有,还有...”赵清涵被我吓的不轻,赶紧说道:“我和展听白是一家公司的车模,之前参加过楚少的派对,上个月得知他要环岛游,就一起来了...” “名字听得也挺文静,可惜了这幅好皮囊,唉...” 赵清涵小声嘟囔着:“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侧过头,笑道:“我怎么想你倒是说说看啊?” “我们只是想赚钱,楚少出手大方在圈内是知名的,况且这次寻找陪游价格也是一天好几万,本来计划两个半月,如果顺利几乎等于我们好几年的收入了。” 我啧啧嘴:“还不是一样,不过是贵点而已。” 我以为赵清涵会极力反驳,还会拿出证据向我表面她们不是那样的女人,哪知她听我这么说,反而沉默了,半天都不张嘴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我这么做其实有定过分了,可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这种戳别人心窝子的话语会让自己暗爽。 这种感觉居然不错... 我并不关心她赵清涵还有展听白是什么人,我只关心走在我前方,不时对我招手的楚萧生到底怀揣什么心思。 可以肯定的是,他应该是从小就含着金勺子长大的贵家少爷,那种视他人为无物的气质,绝对不是小家小富能培养出来的。 有些宁可我负天下人,不要天下人负我的狂妄,在言语中不经意的就流露了出来。 其次,他对女人的态度就是玩物,之所以对这三个女人如草芥一般,我想应该是玩过,觉得盎然无趣了罢了。 这样的人若是见到了祝灵和百合,我能想象他一定会像捕捉到新猎物的神情,甚至还可以现象假如祝灵或者百合被他得到,也将落得这三个女人一样的下场。 他之所以称呼我为哥们儿,大致觉得我有点意思罢了。 这种玩物的心态,在对我失去兴趣后,恐怕我的下场比女人们会更惨。 【作者题外话】:新朋友可以加下交流群:475741092 群里大把妹子,红包,各种福利都有。 更新也会第一时间在群内通知。 第一百一十二章 翻山越岭 从横岭这头翻越到另一头,其实并不难。 但对于这三个女人来说,却比登天还难。 为了确保万一,我找到了提早藏好的那条百米长的藤绳拽着一头,先行爬上了顶峰,随后把藤绳给牢牢栓死。 按理来讲我不需要再下去了,但楚萧生和铁头肯定不会管这三个女人。 这细皮嫩肉的女人们,你就把藤绳递到她们面前,她们也都会傻眼不知该怎么办。 所以在楚萧生和铁头爬上来后,我顺着藤绳溜了下去,他二人倒也没多说,目光被横岭的另一端风景所吸引住了。 不要小看这些磕磕巴巴的藤绳,它们都是我费劲心血在附近收集到的无数藤条编织的。 藤条的纤维极细,而且韧性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会长久保存。 一般手臂上但凡有点力气的人都能抓着藤绳爬上一段距离。 这些女人们不是车模就是明星,为了漂亮,手臂上连块肥肉都没有,更别说弘二头肌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们怕藤条划伤到手不肯用力。 我亲自示范了她们如何利用藤绳用脚蹬着爬山,一到她们自己去试,身子就往水平的倾,气的我直骂她们笨。 看来不给她们点压力,她们是不会心甘情愿爬上去的。 她们喜欢墨迹,那我就钻到附近的草丛里去找蛇。 这个季节的蛇虽然难找,但是我利用丰富的经验,顺着蛇爬过的痕迹,还是轻易找到了一条黑白花纹的蛇,这种蛇有毒,但毒性并不大。 我掐着蛇头跑到她们面前。 这几个女人顿时吓的四散逃去,但逃能逃到哪儿去呢,我也不急就等她们自己乖乖的缩回来。 这条接近两米的蛇盘在我手臂上,看起来确实狰狞,但被我牢牢控制在手里,我告诉她们,从现在起谁在不努力爬山,我一定把蛇丢她面前。 女人们对于这种长虫类的动物天生恐惧,尤其是这种光溜溜,吐着信子,瞳孔全黑的蛇类,更是她们的噩梦。 有了蛇在后面威胁她们,终于有第一个爬上横岭的女人,虽然过程实在艰难,动作也十分难看,还尖叫连连,但我相信此时已经站在横岭上的展听白,心里肯定会觉得特别刺激。 山地到横岭虽然接近百米,但此处的山面呈现的是一道五十度左右的坡,爬行的过程中可以随时拽着绳索休息。 相对于对面接近垂直的坡道,简直太轻松不过了。 即便如此,这几个女人简直把我折腾的半死。 就这点难度,她们相继爬上去用了整整三个多小时,等我最后爬上去时,楚萧生和铁头都不见人影了。 我趴在悬崖上摸了摸下面的岩石发现有很多坑洼的地方,再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顺着悬崖比居然有很多新凿出来的小缺口。 看来他们应该是不耐烦先下去了。不过没有我的藤绳他们怎么下去的呢,即便是那条绳梯完全展开也只有六十米,也不可能下得这百米的横岭。 我生着火,让女人们休息一会儿,她们叫着渴,要喝水。 刚好,我指着横岭下面的小溪说,哪里的水天然的矿泉水,又清又甜。 说罢当着她们的面,开始把这只倒霉的蛇给划开了肚皮。 用火将蛇肉烤熟后,将串着焦黄蛇肉的树枝分别递到她们面前。 女人天生是吃货,刚才还让她们惧怕到不行的蛇一旦烤成美味,她们哪里还有一丝矜持,完全放开了吃。 看她们吃的样子也确实是饿坏了。尤其是赵清涵边往嘴里塞,还边抢我烤的半生不熟的蛇肉,我瞪了她一眼,她赶紧又缩回手了。 赵清涵这个女人,就得凶着来,你对她好她马上就会得意忘形。 在孤岛上我吃的蛇肉少说也有一个大家族了,对这种原本很香的东西,我现在有点抗拒,并不想吃,虽然肚子也很饿。 蛇胆蛇肝是真正的好东西,在女人们鄙夷的眼神中,我把生吃的干干净净,回头还得给她们露出一口粘稠的牙口,故意恶心恶心她们。 直到现在我都搞不懂楚萧生到底什么意思,他难道是故意用这些女人把我拖住?或者说他那么自信我不会丢掉她们离开? 就在这时,楚萧生从断层底部的山洞里走了出来,抬头便望见了我们,向我们招了招手,随后让身边的铁头架起了柴火。 看他的样子对这个地方似乎很满意,也确实能被花豹看中的地方,肯定不会差。 下山对于我而言很简单,但对于三个女人同样是难题。 为了解决这个难题,我又花费了点时间,把藤绳上面结了一个活扣,同时穿了两个脚蹬。 一只脚踩一只脚滑,活扣跟着往下溜,双脚同时拉紧,活扣就扣死在腾绳上。 利用这个办法她们好歹也算有惊无险的全部落到了断层底部。 如果她们不是刚来这个孤岛第一天,我肯定不会给她们行这么多方便,相反我会给她们增加难度,毕竟孤岛的生活远不是她们想象那般简单。 楚萧生和铁头他们有先进的装备,可以不依赖绳索垂直攀下横岭。 但这些女人肯定不会受到这般照顾,她们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须忘掉自己过去的身份,必须把自己从一个娇弱弱的尤物变成一个铁打的女汉子。 虽然我并没有义务这么帮她们。 但我内心深处却希望这个孤岛会有更多的人陪伴我,当然美女越多越好,我一点也不介意。 “哥们儿...”楚萧生搭在我的肩膀上,不避讳我身上脏兮兮的汗水,指着山洞说:“这地方不错,不过这山洞应该是有野兽吧?” 他这话问的就有意思了,潜台词就是在问我是不是想坑他们。 我摇了摇头说道:“这里之前确实住过两只花豹,不过是几个月前的时了,我亲眼见到它们就死在这溪水旁边。” “哦?”楚萧生来了兴趣,问道:“花豹这动物我知道一点,她们的速度天下闻名,是什么野兽弄死她们的?” 我指着不远的一片树林,说道:“前面那是一片猴林,一般我们不招惹它们,它们也不会来找麻烦,当初那两只花豹就是咬死了猴子被报复,群殴致死。” “有趣,看看去!”说罢他便拉着我,我一阵郁闷。 我之所以告诉他,是想让自己抽空去看看,谁知他的兴趣会这么大,还偏要拖上我。 猴群的厉害我是亲眼见过,我可不想被他给拖下水,于是连连摆手,说道:“这些畜生厉害着,我吃过大亏,不敢去。” 铁头一听当即横到我面前,下一刻就要抓住我,却被楚萧生给挡住了,楚萧生的眼神有一丝疑惑,但他还是笑着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去看看了,刚好抓点野味下肚子。”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见他和铁头朝树林方向走去。 我的话确实是真话,至于他疑虑什么我也懒得去多想。 离开祝灵和百合也有些时间了,她们此时心肯定都还在吊着,我巴不得他们赶紧走,我也得抽空离开。 情况大致也搞清楚了,就没必要留在这里跟她们多纠缠,况且他们真的惹怒了猴群,下场肯定不会好。 第一百一十三章 纠结 想在这些女人面前离开,就得再翻过横岭,从瀑布下方上去,绝不能暴露断层上面的存在。 对于她们我能帮的已帮到,相比我们最初落岛时冒着暴风雨进岛的场景,她们要幸福多了。 趁着楚萧生和铁头正在跟猴群盘旋,我必须得离开了。 很快我抓住了横岭顶系下来的藤绳,刚准备往上爬,听到女人们在喊我。我硬着头皮没搭理她们,继续往上爬。 “卓越你要去哪里?”展听白在下面焦急的喊道。 我回了句:“萍水相逢,就此别过!”说罢继续往上爬。 女人们还在低下喊我,似乎不愿让我离开。 说来也奇怪了,我卓越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女人缘了? “喂!展听白你别摇绳子行不行,我艹...”我头都大了,这女人疯起来可真是不管不顾,我现在离地面十来米,她居然敢乱晃绳子,要万一我没抓牢指定被她给晃下来了。 “你下来!”她喊道。 “你上来!”我懒得理她,继续往上爬。 一低头吓了一跳,这展听白真的在往上爬。 这里是垂直的坡度,可不比在对面,我赶紧喊道:“行,行,我怕了你们,我下去!” 展听白信了我,果然没爬几下就跳下去了,我趁机赶紧迅速往上爬,真要被这群女人给留住了,那就搞笑了。 “卓越,你不能不管我们啊?” “是啊,你回来,我们都听你的。” “楚少不管我们,我们这一群女人会死的!” 三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吵的我好不心烦,心软是病,曾要我命! 当我哭笑不得的重新回到地面时,真想抽自己两耳光,真是闲的蛋疼,多管闲事,现在想走都被缠上了。 楚萧生还真是不动声色的教育了我一番,女人确实麻烦,尤其是漂亮女人。 “唉...你们想怎样说吧。”我垂头丧气,像个斗败的公鸡。 年纪稍大点的梁洛雪开口说道:“卓越,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在楚少眼里我们还不如他的一把枪重要,而且在这孤岛上也不知道要待多久...” “但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皱着眉头盯着这个明星,她确实很美,我曾经没少幻想过和她能有激情的一幕,然而今时不同往日。 她有一点确实没说错,在这孤岛上这三个花瓶确实不如一只枪重要。 “本来是没关系...”梁洛雪绕到我身边,三十岁的女人,眼角居然没有一丝皱纹,而且眼睛水汪汪的,若她不是公众人物暴露了年纪,你说她十八岁我也相信。 她慢悠悠的说道:“但我们可以和你有关系...”说着轻佻的指尖滑过我的胸膛,这番举动和说辞我要是在不明白,那就不是男人。 我侧头望了一眼展听白和赵清涵,展听白有些难为情的侧过头,倒是赵清涵一点也不避讳我的目光。 她们这幅样子,确实让我很心动... 如果我是孤岛的皇帝,我不介意有三宫六院,事实上我现在还挣扎在养活另外两个女人。 女人也确实很美,美到我在落入孤岛前,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 但她们会吃喝拉撒,会欲求不满,甚至会相互间勾心斗角。 在没有法律约束的孤岛上,一旦我顾不过来,难以想象会乱成什么样子。 她们简直就是一堆摆在面前,看的见,摸得着的麻烦。 楚萧生不会不管她们,毕竟作为男人,这些女人还有能陪伴他度过漫漫长夜,哪怕用身子给他带去温暖,他也不会丢下她们。 而他之所以表现出如此薄情的样子,是吃准了我会替她照顾这些女人。 而这些傻乎乎的女人们,还真以为我是她们的救世主。 拜托,大家都是成年人,可以玩玩,但你要我在这个孤岛上对她们负责,就是我愿意还得看看楚萧生的意思。 女人在孤岛上是另一种资源,这是何厚义教给我的。 但凡资源,就不容别人窥视。 他可以跟我开男人之间的玩笑,比如说你喜欢就让给你之类的话,但我若真的动了这些女人。 他能饶我,铁头的枪能吗? 所以对于梁洛雪的建议,我只感到后怕... 实际上,漂亮的女人不止可以当花瓶,可以暖被窝。她们还能很好的挑动男人之间的争斗。 大多情况下,她们自己浑然不知,或装作无辜的样子。 我可以陪她们多坐一会儿,但若是让我带走其中任何一个,至少现在是不可能的。 楚萧生和铁头钻进猴林没多久就退了回来,他们一边拍打着身上凌乱的树枝和杂草,一边慌忙的朝我们这里跑。 从猴林里追出来了至少十几种成年猴子,嘶哑咧嘴的驱赶着他们。 我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忍不住想笑。楚萧生骂骂咧咧的说:“这群畜生真是翻了天了,铁头拿火腿喂它们,开始还好,结果几只吃到嘴的猴子见没有了,就开始跳下来挠人了!” 我宽慰道:“正常,毕竟这可是一群野生猴子,比孙猴子都还野。” 楚萧生接过展听白递过的水,连喝了好几杯,之后悻悻的向我问道:“就是这群猴子撕碎了两只花豹?” 我点了点头,说:“没错,千万别小看了孤岛的任何动物,它们没见过人,人的外表既没尖牙,也没利齿,在它们眼里就是最弱小的存在,所以我们最好姿态放低一些。” “我回去毙几只提回来!”光头说着又要返回。 楚萧生喊道:“滚回来,你长着个大脑袋当摆设吗?你有多少子弹能浪费?滚去拾点干柴去!” “是。”铁头被楚萧生这么喝来喝去,非但不恼,而且还很恭敬。 外界的身份在这孤岛确实没什么用,但如果身份成了一种枷锁一种沉甸甸的压力,就不一样了。 就比如光头对楚萧生的态度。 明显这个铁头的体格以及身手想要反水,简直易如反掌,就楚萧生这细胳膊细腿的帅酷模样,十个他我估计都得被铁头拍死。 另外铁头的外号,肯定也不是白叫的,能贴身给楚萧生当保镖的人,怎么可能没点真本事。 就不是知他和越南人比,谁更厉害。 可能我先入为主的观念,认为越南人可能要比铁头厉害点,毕竟是职业杀手,而且我可是亲眼见过他的功夫。 这种猜测其实也毫无意义,毕竟越南人也走了。 我沉思了片刻后,还是决定说道:“你们最好不要对猴群开枪,猴子发起疯来,枪根本不管用,它们会跳到人身上将你的连毛带皮的给撕干净,当初那两只花豹就是这样的下场。” “这就不好办了...”楚萧生沉思道:“这些畜生把路给挡住了,杀又杀不得,实在不行一把火把这片树林给烧了。” 我一听吓了一跳,这种想法都敢说出口,真是个狂人,当初我被山猫差点逼死,也只敢烧一小片树林。 而猴林多大,至少我一眼望不到头。 “楚少,你可千万别有这种想法,猴子聪明的很,你烧肯定烧不死它们,反倒让它们跟你结下仇了,至此我们都会活在猴子的阴影之中。” 楚萧生悻悻的笑道:“我这说气话呢,不能当真。不知哥们儿有什么建议,我们总不能坐在这里等着挨饿吧?还有这么多张嘴...”说着他瞟了瞟身边的女人们。 从断层底部如果找到一条路,能通到峡谷对岸的丘陵地带,那个地方一定会是一片极好的狩猎场,尤其是对有枪支和弓弩的楚萧生来讲。 但我到底要不要告诉他们呢... 第一百一十四章 危机 如果不告诉他们,在这断层底部四处都被屏蔽着,就连唯一的一片树林都被猴群霸占着,无法通行。 他们要获得食物会很困难,小溪中或许有些鱼虾之类,但这肯定不能满足玩物心重的楚萧生。 我当初将他们引导这里,就是希望楚萧生能对猴群动手,事实上他比我想象的要精明的多,并没有选择对猴群开枪。 这样一来即便没有我的意见,楚萧生势必也会转移营地,这里确实挺适合扎营,但却不能满足他。 他转移的路线会有两条。 第一条原路返回,很快就会发现瀑布边的那座山洞,也就等于瀑布附近的区域都在他的眼帘之下。 第二条路也就是顺着断层攀爬上去,要么会穿过树林,自然就会发现我们在草地的营地;或者经过我的引导顺着横坡一直往前走,就会走到那片峡谷前。 到了峡谷按照楚萧生的脾气他肯定会想办法过去,那片丘陵地带至今都是我的禁区,但他们手里有武器,自保应该问题不大,况且还能为我以后踏入丘陵,开阔路线。 想来想去,与其让他们回到瀑布附近,还不如带他们去丘陵。 我装作很为难的样子指着断层处说道:“从这里上去会有另一道横岭,顺着横岭一直往前走,会有一个峡谷,峡谷对岸是一片广阔的动物世界,只是...” “只是什么?”楚萧生听我这么一说,果然起来莫大的兴趣,他催促道:“快说说看。” “嗯...”我说道:“哪里充满了危险,除了鹿群,羊群,还有狡猾的狼群和巨型野兽,我们最好不...” “就这样!”楚萧生打断了我的话,看了看腕表,对其他人说道:“现在下午三点十分,收拾好东西现在就出发,趁天黑之前到达目的地。” 我指着断层处说道:“这断层可不好爬,也没绳索。” 本想拖延点时间,时间拖的越晚,他们上去之后就会越心急,肯定会直行而顾不到横坡两侧。 毕竟我这也是在冒险,千万不能让他们发现我的草地,不然麻烦就大了。 但一旦让他们成功度过了峡谷,反倒我们的草地就会很安全。 楚萧生听我这么说,笑了笑,随后对铁头喊道:“你先上去,丢绳索下来。” 铁头点了点头,随后从背包里取出两块巴掌大的钢扣,上面有按钮还有一些英文钢印。 我正奇怪这是什么东西时,铁头两只手分别各抓一只,走到了断层处,将其中一直钢扣贴在了头顶岩石上,随后用手掌按了下钢扣上的按钮。 紧接着从钢扣四面迅速蹦出四个十几公分长的金属铆钉,就想八爪鱼的触手一样,触手的尖头瞬间就钉死在了岩石中。 他用力一拉,伸直另一只手,将另一块钢扣贴在了岩壁上,按钮按下去的瞬间,钢扣的触手紧紧的扎进了岩石中。 接着他用手掌按了下下面的钢扣,钢扣的触手松开收缩到一半。 看到这里我算是看明白了,既然会有这么神奇的攀岩工具。 利用钢扣的触手扎进再拔出,双手来回交替着向上攀爬,简直化身成了蜘蛛侠了。 高科技啊,好东西啊! 有了这东西只要体力够,再高的山峰都不是问题。 而铁头那膨胀的肱二头肌绝不是健身房练出来的效果,那一抓一拉再抓,行云流水,完全没有体力的障碍,着实让人大饱眼福。 看到这里我庆幸自己做的决定是正确的,他们能有这么变态的工具,就算是住在这断层底部,早晚也得翻上来,让他们自己翻上来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很容易就找到我的草地。 五十多米的断层,这个铁头居然只用了不到两分钟时间就抓了上去,这种速度若非我亲眼所见,根本不会相信。 这个大块头的力量实在恐怖。 他的力量恐惧还是其次,像这种人居然完全听命于楚萧生,这就无形中让楚萧生变得更加可怕了。 然而事情总有两端化。他既对楚萧生言听计从,那么楚萧生便是他最大的软肋。 不像越南人那样,以自我为中心,反而更加危险。 铁头爬上悬崖后,从背包里拿出了两根绳梯,经过他一番调整后搭落了下来,居然有两套绳梯,我靠,这算下来多少钱了... 有了绳梯就连三个女人都很容易爬了上来。 楚萧生左右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指着横坡的右侧问道,这里过去是什么地方? 我心头一紧,这里过去不正是瀑布的方向吗,但我表面上不动声色,平淡的说道:“这一大片树林顺着坡道往上生长,顶头是一座更高的大山,下面是瀑布,右边穿过树林,是一片藻泽地。” 我并没解释太多,越是解释越能引起楚萧生的关注,他点了点头转过头也没在意了,随后我们一行人顺着斜坡往前爬去。 直到现在我的心还噗通噗通的跳,尤其是爬到斜坡一半时,我就更紧张了,因为这片树林横跨只有几百米的距离能直接穿进草地。 我紧盯着楚萧生,生怕他生出别的念头,好在他只是像寻常一样看了一眼,并未在意,我的心刚放松下来。 突然听到身后的女人们惊慌失措的指着树林大叫着:“豹子!是豹子!” 我抬头一看,在树林中的一棵树上发现了熊二,它此时正趴在一棵树枝上,盯着我,同时好奇的看着其他的人。 我还没来得及喊话,就看见光头和楚萧生同时掏出了枪,第一时间对准了熊二。 “不要开枪!不要开枪!”我惊慌失措的跑到他们面前,根本来不及解释,直接用身子横在枪口前。 熊二从来没见过枪,更不会明白枪的威力。 它也没见过其他人,在它的世界里一定认为只要跟我长得差不多的能说话的肯定是友好的人,就比如祝灵和百合。 它单纯的脑子里根本就没善恶的区别,所以当我看到它时,它嘴里是在呜哇呜哇的叫,则代表它是开心的。 它见到我开心,见到一群“友善”的人更开心。 而楚萧生的表情就有些不耐烦,眼神中透露着冰冷,赶紧开口解释道:“楚少,它是我的朋友,救过我的性命,你千万不能伤害它!” 他撇了撇嘴:“一头畜生谈什么朋友?哥们儿够了啊,闪开。” “滚!”光头推了我一把,我一个蹒跚往后跌了几步,知道阻止他们很难了,便回头冲着熊二大喝道:“熊二快跑!跑啊!” 熊二非但不跑,见我突然被光头推倒,突然面露凶相,身子一蹿就从树枝上跳了下来。 我捡起石头就朝它砸去,它望着我一楞,歪着脑袋,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打它,就在这时枪突然响了! 子弹擦着我的身边飞过,与此同时熊二感到了极大的危险,身子一斜,子弹擦着它的毛发打在了树干上。 熊二柔软的毛发瞬间被擦出了烟雾,它呆滞了足有一两秒,似乎不明白在雷鸣电闪之间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一两秒的时间,熊二的右前臂靠近脖子的地方流出了鲜血... 子弹没打进体内,只是擦伤。 我飞奔到熊二面前,一把死死的抱在它身前,顺势捡起了地上的一根枝条,狠狠的拍打着熊二的屁股。 我很少打熊二,有时会当着它的面收拾熊大,它都看在眼里。 此时我之所以要这么做,希望它能明白它有多危险。 “卓越,有必要吗?”楚萧生淡淡的说道:“这是野生花豹,也算我们的第一猎,你如此扫兴,太不够意思吧?” 他言语之间,枪依然没有放下,就在这时熊二终于明白了我的意思,它从我怀里,猛然蹿了出去,接着在两声急促的枪声中,一溜烟就不见了。 我噗通坐在了地上,感觉心都快要碎了,浑身止不住的在发抖,铁头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我面前,看了我一眼,一脚踹向我... 第一百一十五章 鼓噪的女人们 这一脚我本可轻松躲过去,但此时我的腿都在打颤,刚才那一幕把我吓傻了,子弹贴着熊二脖子过去,再偏一点点,或者熊二反应再慢一点,如今它可能就倒在了这里。 那是我无法接受的场景! 熊二出生时就在我就在,它是我看着一点一滴长成现在半大的样子,在我生命垂危时,它在高树上翻上翻下为我掏鸟窝,如果它死了,我不知道自己会有多难受,我甚至无法想像。 这一脚把我踹倒在地,紧接着另一脚踢向我的肚子,我就地一滚,爬了起来,浑身都是脏土。 “够了!”楚萧生责怪的瞪了铁头一眼,随后对我说道:“哥们儿你别怪,他就一粗人,你没事吧。”说着还要作势来搀扶我。 我摆了摆手,和铁头对视着... 他的目光炯炯有神,很容易使人心生惧意,这是一种长年习武之人才有的坚毅气质。 和他争斗,我可能不是他的三合之敌。 但此时的他,在我眼里形如死人,我必将杀了他! 他的坚毅不如我的杀气,渐渐的他的目光开始闪躲,这短暂的眼神交汇,他总归是败了。 我再也不是过去的卓越了,我可以被人踢翻在地,甚至被枪打爆脑袋,但屈服二字,只能是对方,包括他的主子,楚萧生。 我默不作声,走在前面。 就在我身后,一定有想随时干掉我的目光。 鳄鱼和巨蜥的那场大战,时至今日依然在我脑海里时时翻滚。 巨蜥最后被鳄鱼咬破脖颈的瞬间,发动了致命一击,最终它们同归于尽。 现在谁想要我的命,只要我没彻底闭上眼,我也会像巨蜥一样,临死前也要拉个垫背的。 即便强如铁头,他也会畏惧,只要带给他的压力足够,我相信总会跪在我面前求饶的那天。 这是他永远不如越南人的地方。 同时我比任何时候都清楚,从今往后我卓越为了什么而活。 两个女人,祝灵和百合,三只花豹,熊大熊二和妞妞,一只羚羊黑白。 仅此而已,在我此时的生命中,所剩寥寥,却又如此沉重。 ...... 走到这里,峡谷的大体轮廓也就摆在了眼前,此处的峡谷两端应该是最近的距离,横跨距离大约只有十米到十五米之内。 这个距离即便是我,也可以利用长树干轻松跨过。 之所以一直没过去,主要是感觉自己的体质还是差的远,即便是那群狼还有那只狼王,我都没法应对,更别说可能还有其他的野兽群了。 对于现在的我,对岸依然是禁区。 我不介意楚萧生和铁头去冒险,因为他们的态度已经很明显,在这孤岛哪怕只有一天,也绝对是敌非友。 我巴不得他们死在对面的丘陵上! 如果那时我心情好,可以给他们挖两个坑,但也可能直接就丢进这深渊般的峡谷里。 这点横跨的距离自然难不倒楚萧生,他给铁头使了个眼色便抱手站到了一旁。 铁头将绳梯一端抽了出来,然后不知怎么就装到钢扣上,接着轻松一甩,钢扣落到对岸的一瞬便仅仅的抓住了地面。 绳梯的另一端绳子也同样如此,被钢扣抓在了地面上。 两根绳子中间距离大约一臂宽,人趴在上面刚好能匍匐前行。 他这一系列的动作非常迅速,我根本没看清他是如何取掉绳梯上绳子,以及如何把绳子卡在钢扣上。 没多久,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两根平行的,横跨过峡谷的绳索。绳索的两头钢扣抓着地面,而这两头被它挪来大石块绑在上面。 至少得有三四百斤的石块被铁头涨红了脸挪了五六米远。 这种神力,让人目瞪口呆。 铁头做好这一切后,回头看了一眼楚萧生,见他点头,便趴在了一条绳索上,让我更吃惊的是,明明两根绳索他却只用一根拇指细的绳索在十几秒的时间就过去了。 他的姿势我看的非常仔细,全身重心压在肚子上同时紧紧的贴在绳子上,一直腿折扣在绳索上,另一只腿悬在空中,利用双手的抓力往前爬行。 扣在绳索的那条腿是为了增加绳索和身子的摩擦力,至于悬空的那条腿则是用来保持平衡。 他整个爬行的过程中,身子没有一点摇晃,扎实的就像长在绳子上一样。 这种爬绳子的方法,看起来简单,但我试图尝试时,身子止不住的在摇晃,便明白这一套简单的动作,所包含的东西实在太多,最主要的还是心里素质的过硬,脑子里一定不能有杂念。 我默默的记住这种方法,总会有时间来慢慢练习,但不是现在。 我第二个跨过去,我过去的方法非常恶心,直接趴在两根绳索中间,四肢打开,像个丧尸一样,只用双手拉着过去,身子动都不敢动。 楚萧生过来的动作跟我差不多,也没见到那里帅了。 那些女人们不管怎么鼓励都不敢过来,楚萧生又不耐烦了,他不愿等人。索性给铁头招了招手,他二人先行朝峡谷里走去。 吗的,又是这样。我气不打一处来。 就不能说句,卓越,拜托你照顾这些女人之类的话。 而是直接就这样,想怎么办就怎么办的态度。 我只能硬着头皮再次爬回来,然后教她们要领。 首先呼吸一定要控制好,呼吸平稳了,心跳才能平稳,才能克服恐惧。 其次身子可以僵硬,但是手臂一定要放松,保持拖行的节奏。 最重要的是,脑袋要抬起头看着丘陵,千万不能低头看下面。 我一边教她们,一边盯着楚萧生和铁头,待他二人慢慢走远了,我才让鼓足勇气的展听白爬上绳索。 我故意拖时间的目的是为了有时间可以离开。 我很担心熊二,它流了那么多血,我必须要回去看看它的伤势到底怎样。 眼前这群女人很是麻烦,我得甩开她们,而甩开她们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她们送到峡谷那头。 她们磨磨蹭蹭,大呼小叫的令我实在心烦,尤其是梁洛雪叫的最厉害,简直就跟叫床没什么区别,此时听到耳朵里反而鼓噪的很。 她能停到半途叫上十几分钟,声音还高亢的很。这种女人你不服都不行。 我敢说此时就算是百合我让她过去,她也绝对不会是这种表现。 梁洛雪过去后,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开始失声痛哭。 一个三十岁的,又经过大风大浪的女人,怎么会连展听白都比不上,实在令我费解,到底是演戏演多了,那眼泪来的就是快。 最后轮到赵清涵,我催促她快点,同时心里也越来越着急,我离开祝灵她们的已经快一天的时间了,受伤的熊二不出意外肯定会跑回草地。 也不知道现在她们会担心和焦虑到什么程度。 我越催赵清涵,她却磨蹭气的我几乎要抓着她往绳子上丢了,她的胆子比梁洛雪还要小,还没上绳索就战战兢兢的浑身发抖。 她这个样子,就是把她给弄上去,也是掉下去摔死的命。 眼看着天暗了下来,我实在等不了,索性就把绑在石头上的绳索给解开,让绳索耷拉在那头的石壁上。 对岸的两个女人大呼小叫的,我极不耐烦。 我他娘的没义务替你楚萧生照顾女人,想用女人拖住我,我偏不如你愿。 她们是死是活跟我再没半毛钱关系。 我一咬牙,任凭那两个女人怎么哭闹,怎么歇斯底里头也不回的钻进了树林。 赵清涵犹豫了再三,最后小跑着跟着我,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喝道:“你再跟着我,我把你强x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其实你很温柔 屁股后面跟着一个尾巴的感觉令人非常不爽。 赵清涵要不是个美女,我早他吗的回头抽她了,我只要一回头瞪她,她蹭蹭蹭的就往后躲,我继续往前走,她又小跑着跟过来。 固执的像一个街头卖春的艳粉女人。 “我告诉你,赵清涵既然你已经跟了我这么远了,是你自找的,不要怪我!”我说完这句话,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飞奔到她面前,一把提起反应过来想逃跑的赵清涵。 她紧张的大喊大叫,我捂住她的嘴,同时手揽在她光滑的细腰上,这个动作看起来很猥琐,也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实际上我现在压根没心思对她怎么样。 “虽然你长得漂亮,但你记住你只是楚萧生玩过的女人。”我沉着脸说道:“发现了别人秘密的人,一般都是什么下场吗?” 说罢,我把她往地上一丢,她没再大喊大叫,把身子紧紧的抱成一团,眼泪唰唰的往下掉。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两个选择:第一,你现在滚回去,到峡谷处坐着等楚萧生救你,但同时你断敢说出我的下落,下次见面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你若不信大可试试。” “那,那,第二...”她梗咽着问道。 她这幅样子让我挺为难的,本来第一种选择我已经是冒了天大的风险,我巴不得她现在赶紧回去,楚萧生发现我不见后,不会真的不管她们。 若真的觉得麻烦,他在游艇没油漂泊的过程中大可把这些女人推下公海,根本不需要带在身边,能走这么远,还来到孤岛里面,这是事实。 他嫌麻烦推给我,以为看透了我。 但有一点他看的很对,从前我懦弱的骨子里一直遗留到现在的是一种对弱者的同情心,如果此时的我换作越南人,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 即便换作何厚义,也不会有这么头疼。 她跟着我钻进了树林,等于知道了我的行踪,我能威胁她,同样楚萧生也可以威胁她,最终楚萧生会知道我们草地的所在。 所以放走她,等于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但不放走她,我又能如何,真的杀了她吗? 说到底,赵清涵跟我无冤无仇,到了孤岛她只是个可怜女人而已。 我叹了口气,第一个选择对她来说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但既然她问了第二个选择,我还是得告诉她。 我说:“第二,你跟我走可以。但是从今往后你别再想着离开我身边,如果你要返回去找楚萧生,我还是会杀了你。” “跟着你...你能带我离开这里吗?” 我沉思了片刻,回道:“我能不能带你离开这里不敢保证,但如果一有机会,我会让你离开孤岛,你能听懂吗?” 她慢慢的站起了身,低着头在想我说的意思。 我没功夫陪着她耽误,转身继续往前走,头也不回说道:“你想清楚了,是跟着我走,还是回头,都由你。但是我说的话你记住了,千万不要小看了我卓越,不然你会后悔!” 该说的话我都说完了。 该怎么选择是她的事儿。 无论她怎么选择,其实都没有选择。 自从落入了这孤岛,为了生存,每个人都没有太多的选择。 我快步往回走,横穿过这片我走了几百遍的树林,对我来说闭着眼都能走到,但很快赵清涵追了上来,我停下身,靠在树干上皱着眉头望着她。 真搞不懂她怎么会这么糊涂。 “你哪儿来的胆子跟一个在孤岛上认识一天的男人跑?” 她还是有些紧张,跟我保持在五米左右的距离,抱着双肩,有点哆嗦。 她说:“我了解楚萧生,他太可怕了。如果不是为了钱,我多一秒都不愿意跟他待下去,现在钱也没用了,活不活的下去都难说,其实你应该问一问展听白她们的想法,我想她们也一定会作出和我一样的选择。” “别逗了,我就不可怕吗,你就了解我吗?” 她听后居然笑了,说:“女人了解一个男人要比男人了解女人容易太多,你在半路没有抛弃我们,说明你心底是柔软的。其次一只花豹你愿意用性命去保护,便说明你值得托付,你是一个好男人,只是你自己不肯承认罢了。” 我转过身,招了招手,一边往前走一边说:“走吧,你说的我挺开心,但是又很不舒服,对了我告诉你在我的草地还有两个女人,有些规矩你得讲,你明白吗?” “先来后到的规矩呗。我懂!”她不再怕我,我也故意放慢了脚步,听她说道:“我早猜到你不是一个人了,如果你是一个人就不会这么着急离开。”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聪明?”我撇了撇嘴。 她不以为然:“有一句话说,只有被人温柔对待的人,才会去温柔对待他人,你表面上老是凶人,其实心底是温柔的,在这荒郊野岭的你还能保持这种品性,至少说明你还有其他女人守护着你。” 我被她说的一楞,多看了她一眼,这句话得翻来覆去想才有味道,不过眼看着就要进入一片湿滑的地带了,我蹲下身子,说:“上来,路滑。” 她很快就把整个身子贴到了我的后背,脑袋枕在了我的肩膀上,小声说道:“还不承认自己温柔吗?” “我温柔你大爷。”说着一巴掌揉到她屁股上。 “爽...” 我顿时哭笑不得,家里还有一个妖精我都没搞定,这会儿又来一个分析男人心里的专家,我真是会给自己添堵。 卓某人啊,我卓某人佩服死你了! 赵清涵这个女人,从第一眼见到我时,那眼神中飘出的竟是各种瞧不上,要是在大都市跟这种女人碰上,她绝对不会多看我一眼,即便看了嘴里肯定啐啐念,土鳖,山炮之类的话。 更别说让她对我产生好奇,然后深入了解一番了。 但命运就是这般神奇。 原本两个世界的人,被同一种灾难,带到了同一种地方,她没有选择高富帅,没有选择有武器有保镖的人。 反倒跟我这种土鳖混在一起,不得不说,缘分偏爱照顾一无所有的人。 我脑子里只顾着熊二的安慰了,却忽略了当我背着一个穿着比基尼的美女回到祝灵面前时,她会有多暴怒。 当我看到祝灵的目光从熊二身上转移到我身上的刹那,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她那种冰冷的眼神是我当初严重得罪她时才有的,此时又流露了出来,但只是一瞬,紧接着她面带笑容迎面向我走来。 赵清涵见状也很识趣的从我身上跳下来,我逃似的朝熊二卧着的地方跑去。 熊二此时正卧在地上别着头不理我,还在跟我生气。 我一眼就瞅到了它脖颈处裸露的一块毛皮,上面粘着一些草叶,血已经止住了,我转过身向祝灵问道:“它怎么样了?” “你别问我!”祝灵吼我,她居然吼我? 我觉得很委屈,她根本不明白我之前所经历的一切... “大叔...”百合拉着我的手,说道:“你把我和祝灵姐姐吓死了...祝灵姐姐看到熊二流着血跑回来,嗓子都哭哑了,她还进树林去找你了,在地上滑倒了,腿擦的都是血...” 我一听赶紧跑到祝灵面前,蹲下一看,从右腿一直到右臂到处都是擦伤,我突然就很难受,问道:“还疼吗...” “卓越,我们应该好好谈谈了。”祝灵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我,说道:“还记得之前你给我的保证吗,你说话当放屁,我可以原谅你一次。但是我在跟你说一次,以后你的命不止是你自己的,还是我和百合的,你听明白了吗?” “嗯...”我点了点头,不敢反驳,确实我之前答应她就暗中观察,谁知阴差阳错的就跟楚萧生他们纠缠到了一起。 “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会带着百合离开,我们是生是死,你都不用操心。”她说着说着就要掉眼泪了,但她生生把眼眶的泪控制在里面,没让它们跌落一滴。 她说:“如果我们必须离开你了,因为,你不再听我说话了...” 【作者题外话】:今日第四章,加更第一章。 第一百一十七章 后顾之忧 赵清涵的中途加入让三个女人之间的关系变的微妙起来。 百合是个单纯的小女孩,她不会藏着掖着,她不喜欢赵清涵,下意识的对赵清涵的热情有些抗拒。 祝灵表面上和她还好,但是一转身就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她背地问过我,卓越,你心肠软我知道,可她毕竟是另一边的人,你就不担心吗? 我听后只能把这期间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祝灵听后没再责怪我,意味深长的说了句,这或许就是卓越你吧。 熊二受伤后变乖了一些,也变得沉默了一些。好几天都不理人,它有些委屈和想不通我自然明白,人这种动物比它想象的要的复杂多了,它既然遇到了,总要自己去面对。 成长的代价不仅是针对于人,对于世间万物都如此,从来都不曾温柔。 我担心楚萧生会突然闯进来,实际上并没有发生,这几天为了防止这种可能,我还专门在树林进入草地的一片区域挖了好几个大坑,用树叶给遮挡住,他们冒然闯入草地,百分之八十会跌到里面。 树林的地面非常坚硬,期间还有很多大石块埋在地下,挖这些坑废了我很多功夫,好在女人们也总算能搭把手,帮我运泥。 这些坑在三米之间,下宽上窄,一旦跌入想要攀爬会很难,当然我不会蠢到以为这点坑就能难道楚萧生,更别提那个变态的铁头了。 但至少能为我提供先手的机会,不至于陷入见到他们就抱头逃窜的地步。 瀑布下面湖泊中的鳄鱼,差不多可以收割了,但祝灵说什么也不让我一个人下去,用她的话说,再遇到巨蜥了好歹两个人左右可以溜它们。 那巨蜥的速度别说溜了,只要遇到就九死一生。 因为刚下过雨的缘故,此时瀑布下面空无一物,这是一个好机会,祝灵非要跟着下来,我想了想也同意了,不然她拽着我,我根本行动不了。 我之所以敢带着祝灵冒险,不单是因为刚下过雨,野兽还没出来的缘故,最主要我想到了一种非常简单的方法可以用来暂时阻止野兽的袭击。 像巨蜥那种大型的野兽要进入瀑布,必然是通过密山的缺口处。 那个缺口处大约能通行一辆车的宽度,我只要在缺口处设置一些障碍,就能阻止它们的突然窜出来。 湖泊既然是一座流动的湖,也就代表湖中不止有鳄鱼,一定还有很多丰富的淡水食物,自然值得我去大费周折。 我的做法是,用石斧砍断几根手腕粗的树,结实的扎在缺口的两端,并搭上横梁,然后在用稍细点的木材简单的做了两扇门。 等于说我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在祝灵的帮助下,做好了一扇活动的大木门。 木门顶端和两侧,我用藤绳做成活结绑在附近的粗树干上,本来并不结实的木门,野兽若是强行冲撞,就会利用活扣来回拉扯,越撞越结实。 为了防止像巨蜥那样的会爬树的野兽,我还专门在木门的顶端捆了些尖木头,它若想翻越必然要踏着尖木头过去。 做好这扇木门我们便可以安心的收割鳄鱼肉了。 正如我预料,那些被玻璃碎渣伤到内脏的鳄鱼,经过了十几天的煎熬和折磨,此时全部翻白了肚子漂在湖上面。 在鳄鱼死尸的附近围着许多鱼,正在跟我们抢夺食物。 想要把这些鳄鱼拖上岸,也是一件很费力的事。 从湖中拖到岸边倒也不难,因为有水的浮力,但从岸边拖到岸上就要利用圆木,我找来十几根圆木垫在鳄鱼的身子下面,然后将藤绳紧紧的绑在鳄鱼的嘴和前肢上,然后和祝灵两人合力往上拖。 接着让祝灵负责循环的放置圆木,我则慢慢的将鳄鱼拖到瀑布下面。 这一番工作非常费事又费体力,但有了这四只鳄鱼我们的食物危机就暂时得到了解决,所以我干起活来,斗志昂扬。 祝灵也一直鼓励着我,站在瀑布上面的百合和赵清涵也兴奋的乱蹦。 把四只鳄鱼尸体拖到瀑布下面差不多把我累的半死不活,祝灵也好不到哪儿去,她偏要逞强,除了帮忙垫滚木,还帮我拖拽,结果累瘫在半路上,说的再好听她也不起来。 这种男人做的活儿,她一个瘦弱的女人怎么干的来? 好说歹说,答应她把鳄鱼皮留给她,她才肯起身。 祝灵说,鳄鱼皮是上好的皮包材料,做成包,就能包治百病了。 女人呐...脑子里整天都在天马行空的想着什么,搞不懂。 我们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也不敢多逗留,毕竟虽然有木门做屏障,也不能确保万一,随后我先行拽着藤绳爬上平台。 祝灵随后把木门打开,接着就跑到腾绳下来,被我们拽了上来。 木门在一般情况下,还是得敞开着,毕竟这河道是所有动物公用的,我们既没有道理霸占,也不可能仅仅依靠木门就阻止动物们来饮水。 我将匕首留给祝灵,不用我交代她们三个女人就开始处理鳄鱼肉。 而我还有其他更繁重的工作要做,之前起死回生的那番神奇经历,整整耽误了我十多天的时间。 给草地上的动物们搭建窝棚的任务,只会越来越紧迫。 仅砍伐草地旁边的树林取材,肯定不合适,首先要搭建一排至少两百米长的草棚本身就需要巨量的木材,其次这片树林是草地天然的屏障。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道理在简单不过。 所以我开始往树林下方扩展,也就是发现蛇果的那块树林。 这个季节的蛇果已经开始凋落,好在我已经把大量的蛇果转移到了仓库里,连同这一片大大小小的蛇被我和妞妞抓的差不多了。 这里的树木可能是海拔的缘故,要比草地附近的树木细很多,长得跟粗竹差不多,刚好这种木材就很合适做草棚的支柱。 石斧毕竟不是真正的斧头,砍一些结实的树干,会经常崩坏石刃。 石斧的真正作用力大部分是捶打的力量,利用捶打将树干边缘凿开,然后再砸断,对于这种较细的树干,一斧下就是一根倒地,自然我的工作效率也高出了不少。 四只鳄鱼,其中一只接近五米,其他三只三到四米,抛去皮鳞还有内脏,能食用的肉块至少在1200斤以上。 三张嘴按照每天4-6斤肉的情况下,至少能管上大半年的时间。 鳄鱼肉虽好吃,但也不可能每天都拿它当主食。 由此算下来,有了这四只鳄鱼,我们过冬基本就没什么问题了。 没有了食物的后顾之忧,我接下来只要努力砍伐木材,待收集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开始搭建畜牧场了。 有了畜牧场,合理规划下,我们等于有了可再生的食物产地。 别说是一年,只要不发生特殊情况,就是十年也都不必在为食物操心。 但同时又有一个难题摆在了我的面前,即便我搭建好了畜牧场,又拿什么来喂养这几百只动物? 在冬季到来之前还好说,一旦草地彻底枯萎,我总不能看着它们饿的嗷嗷叫,而无计可施吧。 第一百一十八章 像头野兽! 事情总有先后缓重之别,但只要关系到食物,无论是人还是其他动物,都是重中之重的首要考虑。 草地上是有不少草被可供它们食用,我不可能大范围的在这片草地上收割草被,首先会破坏草地的生态不说,其次收割严重来年春季恐怕草被就不如今年这么茂盛。 像这些食草性动物到了冬季,应该不会再来这片草地,它们大多会躲避风雪,就地进食。 所以只要找到它们的原窝圈,就能在附近找到大量可以让它们过冬的食物。 就比如栖息在灌木丛里的鹿群,那些灌木丛中也不乏绿色植被,它们之所以没有食用,想来也是专门留到冬季当作储备的资源。 既然决定将它们留在这片草地,那么它们原窝圈附近的草被我就得专门花时间去收割。 实际上割草这种活儿,更适合她们这些女人。 开始我很犹豫,并不想让女人们去做这样繁琐的工作,可以想象从前生活在都市的她们,恐怕这一辈子都没割过草。 但我在吃饭的过程中,还是把这个顾虑告诉了她们。 祝灵带头一口答应了下来,还说让我别操心,处理好这些鳄鱼肉,她们就去割草。百合和赵清涵也附和。 祝灵见我脸色犹豫,责备我说,一个大男人优柔寡断的一点都没气概,女人怎么了,没女人你活的下去吗? 我刚想开口辩驳几句,赵清涵接着说,卓越你照顾大家,我们很感激你,但有些事我们能做的,肯定会做。何况只是割草这样简单的活儿。 我眯了眯眼睛,问道:“你们可知道要割多少草吗?” “多少?”众女异口同声问道。 我回头望了望草地上的动物,想了想回道:“一只动物一天就按一捧来算,两百只一天得一车装,一个冬季按四个月算...” 我话还没说完,这些女人就跑了。跑了... 不是我说,女人还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听到割草都觉得不以为然,但实际数量一摆到她们面前,就怕了。 白天繁重的工作量压迫着我,一到了晚上,躺下就开始打起呼噜。 好几次迷迷糊糊中感觉百合躲到了我的怀里,我下意识的将她抱了抱,哪知一双手就抚摸到了我的身上,从上到下,我下意识的就觉得不对,百合再调皮也不会挑逗我。 我还以为是祝灵,但侧头一看,祝灵和百合睡的正香。 “卓越...你想不想...”赵清涵非常轻柔的声音贴在我耳边,她比祝灵可主动多了,而且动作也夸张很多。 没一会儿就把我给摸的浑身火燎,我再次看了一眼背着身的祝灵和百合,有些犹豫。 要说不想,那肯定不正常。但是我心里有祝灵,所以有点疙瘩觉得不能辜负她,可赵清涵将我不费吹灰之力拉了起身。 我像个丢了魂儿的人一样,脑袋一直歪着看着祝灵,身子却不由自主的被赵清涵拉出了房外。 没一会儿我就和她翻滚在了草地上,妞妞躲在房檐上歪着脑袋好奇的盯着我们。 “这样不好...”我小声的说道,拦住了她接内衣的动作。 她笑了笑,按住我趴在我胸口说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你完全不用担心,你能接纳我,我从心里感激你,所以我必须属于你,才可能不被你抛弃...” “你即便不这样,我也不会抛弃你,你选择了我,我会对你有一份责任。”我扯着自己的裤子,感觉自己要被强了一样,别提多郁闷了。 “难道你...真的不行吗?”赵清涵这个妖精这种时候说这种话! 我一翻身把她按在身下,呼吸急促的问道:“是不是祝灵跟你说什么了!” “她说了...”赵清涵直勾勾的看着我,我搞不清是含情脉脉还是赤裸裸的勾引,她轻声说道:“她说,你不行...” 我要气死了! 眼睛紧紧的盯着赵清涵已经拉扯下来的胸部上。 她穿着比基尼上衣时,我不以为然,觉得她肯定里面垫东西了,实际上此时她光着上身,被我按在身下时,凸起两座山峰,从两侧倾倒。 看到这里,我总算明白了一个问题。 我们在电视上看到的模特一般上围不显山漏水的,有时还觉得平平无奇,可能真的是她们的身高所以显不出局部的庞大,或者就是为了穿衣飘逸而刻意压缩了胸部。 像赵清涵这样的,能把我看傻... 她不仅上围有料,而且挑逗的姿势实在让人难以自拔,无论是一个不经意的眼神,还是身子故意的起伏,乃至她柔软的舌头,注定这一夜我要被她攻陷了... 她极细心,非常照顾我的情绪,哪怕任何一个情不自禁的呻吟,她都含在嘴里,贴着我,从头到尾,翻来覆去... 我与这种情难自禁的欲望苦苦抗争,使我想起了过去的种种,所有压抑的痛苦,不正是如同此时,我若是躺着不动,她便能一寸寸的折磨着我,吞噬着我,让我终于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忘了天地,忘了所有... 此时我的脑中再也没有多余的情绪,开始用力的回应着她。 我就像一个饥饿将死之人,赵清涵已完美化身成了我的食物,我贪婪的吮吸着她,让她痛苦的挣扎,痛苦的啼叫... 这夜,并不安静,我怀疑这个浪蹄子是不是故意要叫这么大声。 她不但吵醒了睡着的黑白,肯定也吵醒了祝灵她们。 这种暧昧到极致的声音,任谁都能听的出来,此时我和她正在做什么。 可我已经像奔驰的骏马,被赵清涵骑在身上,痛快淋漓的鞭打我,蹂躏我,让我既痛苦又满足,我来不及停下! “我行不行?!”我捏着她,眼神凶狠的像个野兽。 她大口的喘气,根本回不上我的话,像一只受伤严重的小动物,甚至开始躲避我,既然挑逗我,就该承受这番挑逗的代价。 夜已很深,我将赵清涵抱到河边,她问我一定要这样吗? 我想起百合,咬了咬牙,说道:“河水虽然冰冷,但为了不出现意外,你忍一忍吧,我陪你下去。”说罢,我跳进了冰冷刺骨的河水中。 她望着我,犹豫了片刻,最终也缩手缩脚,钻进了河水中。 我让她顺着河流躺下,然后蹲在她双腿间,耐心的清洗着她的下半身,直到确定没有残留才将已经冻得嘴唇发情的她抱回了岸边。 摸着她光滑的肩膀,我认真的看着赵清涵,说道:“在这孤岛上,我不能害你怀孕,你也不要怪我薄情。” 她点了点头,背过身,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你能帮我穿上衣服吗?” 我从背后抱了抱她,贴在她耳边,说道:“女人不应该拿身体束缚男人,这是很蠢的行为,但你很幸运,遇到了我,你是我在这孤岛上第一个睡过的女人,所以你尽可放心,我不会丢下你,无论何时。”说罢,她转过了身,也认真的看着我。 “卓越...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好像...好像一头发狂的野兽,你心里到底有多少苦...你让我很害怕...” “过去了,不是吗?”我笑了笑,将她的外套披在肩膀上。 “可是你并不爱我,不是吗?”她拉住了我,我皱着眉头。 回头望着她,说:“你不也一样,但你还是在我面前脱光了衣服,其实我很纳闷即便你我迟早会发生关系,但也没必要这么紧迫,反而是你到底有多不安?” “我害怕...”她抿着嘴,低着头半响不再言语。 “我懂,回屋吧,在孤岛上感冒可不好受...” “卓越,你真是一个奇怪的男人,明明很温柔,却又装作很野蛮...” 【作者题外话】:卓越在孤岛上破处了,大家该如何庆祝啊~今天是第六更,共更新了接近2万字,来点打赏呗。 第一百一十九章 迷失 我和赵清涵缩手缩脚的往暖和的屋里走,生怕惊扰到了祝灵和百合。 实际就刚才赵清涵那叫唤劲儿,绝对把她俩给吵醒了。 在孤岛上,到了夜晚会非常安静。 果然,祝灵翻了个身,饶有兴趣的望着我,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她说,卓越,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啊? 我顿时很惭愧,我不信祝灵感受不到我对她的情义不止是欲望那么简单,而就在刚刚我却背着她跟别人的女人发生了关系。 冲动过后,面对她我一言不发,她想骂我,打我都成。 哪知她见我不说话,只是淡淡一笑,说:“你有别的女人,其实挺好。”说罢又翻身了。 我望了一眼赵清涵,她已经默默的躺下睡了。 我只好躺下,但脑子里却杂七杂八的,根本睡不着。 我之所以敢不顾一切的和赵清涵发生点什么,还是赵清涵说的那句祝灵说你不行这样的话。 成年男女之间,自然会懂得这句话说给另一个女人听是什么意思。 我认定是祝灵纵勇赵清涵和我发生关系,况且祝灵自己也说过让我不要对她抱有太多的想法,所以我认为这是顺理成章的。 但祝灵又这样的态度,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女人心,真的如海底针,我连这针是什么模样都看不着... 一夜无语。 第二天一早百合就拉着我到了一旁,她气鼓鼓的撅着嘴问我:“你是不是做对不起祝灵姐姐的事了?” “小丫头片子,没你事。”我没气的刮了刮她鼻子,她拽着我不丢,说:“祝灵姐姐都哭了,肯定是你惹的。” “她哪儿像哭了?”我指了指和赵清涵有说有笑,正在洗肉的祝灵,说道:“看她笑的。” “大叔,你变了。”百合突然来这么一句,让我莫名其妙。“你怎么可以和不是祝灵姐姐的女人做那些事...” 我无奈道:“小丫头,你真鬼灵,大人的世界你现在还不懂,以后就会懂了。” “谁说我不懂!”百合撅着嘴,随后有些难为情的说道:“是祝灵姐姐让赵清涵和你那个的,我都知道,但是祝灵姐姐她不开心。” 我一楞,问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她们有一次在树林说话,我偷偷听到的,祝灵姐姐说她不能像个完整的女人一样照顾你,不能给你想要的,她还说你过的很苦,你需要女人。” 我鼻子一酸,祝灵刚好也回头望见了我,撇了我一眼,我难过的只想哭。 这个叫祝灵的女人总是不动声色的,突然就击中我的心脏,我突然觉得她是那么的用心去感受我,她甚至比我想象中对我还要好。 “大叔...”百合拉着我的手指,低着头害羞的说道:“其实你要想那个,我也可以的...” “说什么呢!”我立刻就急了,这个鬼丫头,什么话都敢说。“百合,你记住这是你最后一次说这种话,行吗?!” 百合委屈的抬头看着我,眼眶都有了泪水。 我知道自己态度不好,把她给吓着了。 可是她这样的想法让我真的很生气,从某个时候起,百合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我对她再也没有了非分之想。 她已经这么可怜了,小小的年纪挺着已经开始显胎形的肚子,我要再有想法,就和何厚义有什么区别了? “大叔,你凶我...” “百合,你听大叔解释,”我蹲下身,刚准备说点什么,她就哇一声哭着跑开了。 我垂头丧气的朝树林走去。 我已经越来越无力处理和这些女人们之间的关系了,一个我用心对待的女人,希望我好,心甘情愿的把另一个女人推到我怀里。 一个我当作亲妹妹一样对待的女人,却想为我做点什么,不惜奉献自己的身体。 另一个夹在在其中的女人,为了尽快融入我们其中,把自己毫无保留的交给我,为我舔干净内心的血迹。 一个男人快速的成长,便注定会沾染上浓重的戾气,这便是赵清涵能感受到的我为什么像个野兽一样横冲直撞。 我憋得太久了,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祝灵她懂我,所以在她自己不行的情况下,将另一个女人推给我,不管是我发泄也好,放纵也好,只要是我想要的。 如果说我带着赵清涵离开,是对楚萧生的挑衅,那么我和她发生关系,已经想好了和他为敌的处境。 那时的我,被欲望冲昏了头脑。 但即便如此,生米已经煮成熟饭,该怎样就怎样。 一上午我都在砍木头,但脑子里却总在想楚萧生他们到丘陵地带已经三四天了,有没有安定下来。 有没有碰到狼群,或者其他更凶猛的野兽。 我走之后他又会如何对待那两个娇柔的女人。 越想我心里越不踏实,干脆放下手中的活,决定顺着横坡去看看峡谷对岸的情况。 当我来到峡谷边时,发现绳索已经被收走了,这也就证明楚萧生他们确实回来过,我躲在树干后面,仔细的眺望除了一些野生动物,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踪影,想来他们是进入了丘陵深处,我所望不到的地方。 他们能待在那里这么多天,要么是遇到了危险无法脱身,要么就是生活的还行,已经安定了下来。 但从赵清涵嘴里我所了解到的楚萧生,他根本就是个游戏人间的浪荡少爷,你让他长久待在一个地方,那显然是不现实的。 丘陵地带或许有很多值得探险的地方,但一旦他的兴趣顿失,肯定还会折转回来。 毕竟孤岛这么大,在没有交通工具,寸步难行的环境中,一个人可能一辈子也无法探索完全。 这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游戏乐土吗? 因此我也能理解了,为何他落难到此后,非但没有一丝的恐慌,反而处处充满了兴致。 这种人比何厚义更危险,随时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一样,待他找到我们的哪一天,就会突然引爆。 但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我还必须得躲着他,至少得具备一定的能力后才敢去主动寻找他。 他们有枪支其实并不可怕,毕竟子弹有限,就算是耗也能给耗没了,相比于子弹,铁头一直背着的一把复合弓弩就要有威胁多了。 另外我得抽时间再去一趟岛岸,上次因为匆忙所以没仔细翻查游艇里还有什么东西。 那个游艇靠近后座有一个类似于后备箱的空间,因为有密码锁所以当我也没敢去破坏,可现在不一样了。 既然已经摆明是敌非友,那么敌人的资源就是我的资源。 【作者题外话】:兄弟们真给力!加更答谢,今日第七更 第一百二十章 赵清涵的故事 我用了一上午时间回头继续来砍伐木材,中午回去时,发现女人们已经把肉煮好了,就等着我回去吃现成的。 我一个人在草地生活的那段时间,闲来用鹅卵石粉末做了不少石碗,所以此时我们端着自己的碗,各自怀着心事。 祝灵总是给我夹肉,我又夹到百合碗里,百合又夹回我碗里,木筷经常碰到一起,有些尴尬。 我想开口和祝灵说话,但只要张嘴祝灵就别过头和赵清涵交谈,她明显在躲我。 我能看出,其实她心里很不痛快,却没有丝毫责怪我的意思。 我回过神,把准备去岛岸的事说给她们听,按照我以前早都自己一个人去了,没必要跟她们说。 我不想祝灵会因此再发脾气,本来她心情都不好... 没想到祝灵却很赞成我的说法,她说,我们现在食物虽然充足,但是还缺很多东西,比如说只有一把匕首,如何有效的割草,在比如说天越来越冷,我们身上都很单薄,要想制作衣服,仅凭一把匕首肯定不行。 她的意思是,让我去游艇上偷点钢铁制品。 另外看看有什么布料没,也弄点回来。 我点点头,现在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吃过饭我准备一个人朝岛岸走,哪想赵清涵却要跟着我。 祝灵说,你一个人能拿多少东西,就让赵清涵跟你一块吧,另外她也熟悉东西都藏在哪里。 祝灵之所以说这么多话,大家都看的出来她情绪不对,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我相信,她心里有我。 即便自己把另外女人推到我怀里,她心里也肯定不好受。 另外还有一层自作自受的难受劲儿参杂在其中,为此我也不能多说什么,抱了抱她,贴着她的耳朵亲了亲,便转身带着赵清涵从瀑布上下去。 我刚要落下去,妞妞从房屋里钻了出来,她一反常态的闹着要跟我一起,可能是最近把她给关在屋里憋得太难受,想想反正从这里到岛岸也没什么危险,便抱着她下到了瀑布。 妞妞和熊大熊二性格差异很大,她很乖巧,有时我都认为她已经失去了野性,她除了会钻进树林抓蛇,很少会离开草地。 这一次我之所以带着她,也有想让她出来走走,开开眼界的打算,毕竟她也不小了,半大的豹子了不能天天老是跟人打交道。 从密山顺着何厚义开出来的小路到岛岸,没有负重的情况下,不到四个小时就到了。 经过这段时间孤岛的生活,赵清涵也不在像初次见面那样娇柔柔的,一副活在聚光灯下的样子,反倒她的精神看起来比我还饱满。 一路上她对在跟我讲她的故事,说的很动容。 原来赵清涵和我一样出生在一个在平常不过的山里人家,她说她娘漂亮,村里一些无赖会经常去趴房瓦。 而他爹老实本分,又很沉闷。 这种男人最容易被别人欺负,还喜欢处处忍让。 所以她们家在村里过的并不安生,后来他爹开收割机一次意外去世了。她娘就带着她逃离了村子,赵清涵说,卓越你信么,那时候如果我娘不走,那时的我恐怕未成年都会被糟蹋不成样了。 对此我深有体会,我老家也是一样,年轻人都出去了,那些半老不老的村里人就喜欢没事找事,尤其是对各种香艳的寡妇各种使坏心眼。 胆子大的敢直接强上,女人一张嘴说不过一群老爷们儿,因为老爷们儿心里都有想法,你就是报警了也没用,没凭没据的加上七嘴八舌,谁愿意管你那点破事。 真应了那句穷山恶水出叼民的俗语。 在加上村子里那些所谓爷们儿白天外面受了气,回家关起门来抽女人的事,比比皆是。女人的地位至少在我们那个山疙瘩里很低很低。 赵清涵说,她娘带着她到了镇上讨生活,期间为了养活她还供她读书上学,也跟过几个男人,但没一个男人肯娶她娘。 赵清涵越长越标志,十五六岁就已经出落成了好模样好身材,也就是那样她被她娘的一个男人给弄了,她娘气的到处找人,结果反倒被各种羞辱,一病之下,只剩下苟延残喘的活着了。 也是那时候赵清涵继续逃离,她从农村逃到镇上然后又从镇上逃到大城市,从大城市逃到更大的城市,一个特别漂亮的女人,这么跑只为了不被人欺负。 所以赵清涵说,卓越你知道我为什么敢和你跑吗,因为我一直都在逃啊,这孤岛算什么,比起孤岛外面的大都市才是吃人的地方。 我宽慰赵清涵,说她太偏激了,漂亮的女人自强不息的也有很多,她们一样过的很好。 赵清涵激动的说,那我呢,我有什么,除了天生一副还算上镜的模样和高挑的身材,还有什么,我也遇到过真心喜欢我的男人,但一谈婚论嫁知道我还有一个卧床不起的老娘,都躲得远远的了。 我这样一个没有任何依靠的女人,越是繁华的都市,越容易沉陷进去,到头来一场空,所以我到处赚钱,只要有了钱我就可以牢牢的把握自己,也正是如此,我上了楚萧生的游艇。 他是个变态你不知道,我有时觉得他长了一副好皮囊,皮囊下面简直就是恶心的魔鬼。 我好奇的问,楚萧生怎么变态了,被你说的这么严重。 赵清涵说:“卓越,你有见过一个男人叫十几个女人脱光衣服,却只拿鞭子抽吗?” “这是有点变态。”我吃了一惊。“问题是他给你们钱,你们也心甘情愿,也没什么好说的。” “卓越,你一定要相信他。”赵清涵忧心忡忡的说道:“就我知道的,被他屈辱至死的女人有好几个,他玩虐待,他心里就是变态,什么都做的出来!” “那你们还跟他搅合在一起。” 赵清涵难过的说道:“你说的对,他给的钱很多,他不缺钱,他可以随心所欲的撒一屋子钱,只要他开心。” “对了,那铁头什么来历?” “那铁头是他老爷子的保镖,有时也会保护他,至于来历那时我这种人能知道的,但他老爷子你想想就能知道,姓楚在某个富豪排行榜前十就有他。”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确实不简单,这孤岛要被他俩给搅合的不得安宁了。” “卓越,我求你一件事...”赵清涵犹豫了再三,还是对我说到:“展听白和梁洛雪她们也是可怜的女人,你能不能...” “现在不行。”我直接摆手道:“你根本就不该对我开这个口,你应该很清楚我和那铁头之间的察觉,而且他们手里还有枪,你现在让我去救她们,等于把我往火坑里推。” “我不是说现在...”赵清涵急切的说道:“孤岛现在对楚萧生来说就是乐土,他现在的兴趣全在探索上面,所以暂时不会拿她们怎么样,但是一旦失去兴趣,发了脾气就会折磨她们,我担心...”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我说道:“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帮她们,但我很奇怪,跟你无关的事你操什么心?在这孤岛上,你只要确保自己活下去就够了。” 赵清涵还想说什么,我故意跟她拉开了几步距离,懒得听她再说。 我不是什么英雄,更做不来那些拯救她人的伟大事迹。 即便将来我会和楚萧生发生生死战斗,也绝不会是为了救那两个可怜女人。 可怜吗?我看未必,就像赵清涵说了这么多故事,到头来还是为了钱,为了钱还谈什么可怜,有因有果,公平的很。 我正暗自沉思着,突然一边的妞妞冲着我叫了一声,紧接着她闪电一般冲进了左边的树林里,我暗道不好,迅速的跟了上去! 【作者题外话】:感谢我的盟主大人td98698064。 此章为你加更。 第一百二十一章 妞妞大战山猫 我跑上前一看,顿时气的牙痒痒,又是那群该死的山猫! 好在数目不是很多,大约十多只此时正藏在草丛里,如果不是妞妞反应快,我们顺着小路肯定要被它们偷袭。 此时它们的皮毛全部炸了起来,迅速把妞妞给围作一团。 妞妞显得有些紧张,脚步举措不安的左右晃动。 我握着匕首迅速跑到妞妞身边,这群不死不休令人烦不胜烦的山猫,居然还想着偷袭人,今天说什么也得把它们全留下。 妞妞见我钻了进来,朝我身边靠的很紧。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战斗,我得鼓励她并给她做好榜样。 和这些山猫打了无数次交道,我自然明白看似凶悍无比的它们,实际上不堪一击。 它们的背部是最大的弱点,一旦用匕首或木棒击中它们的后背,整个猫就会立刻躺在地上,没多会儿就会抽搐而死。 此时我来不及去找木棒了,抓着匕首一蹬腿就冲向面前的一只,看起来是它们包围了我和妞妞,实际上这样薄薄的一层包围,只要击杀其中一只,顿时它们就会陷入混乱。 那只山猫见我贴向它的同时,朝后猛蹿了两步,我并没有再追,因为此时其他的山猫已经扑向了我身后的妞妞。 妞妞伸出了尖锐的爪子,还想着用抓蛇的方法去应对。 但山猫不是只会逃窜的蛇,它们的弹跳力以及爆发力也很惊人,妞妞这样生疏的战斗方式对它们根本起不到任何实际效果。 果然妞妞的爪子很快就被山猫挠破了皮,流出了鲜血,它显得更加举手无措了,委屈的冲我叫了一声。 那些山猫似乎认准了妞妞,每一次攻击都是三两只轮换着扑来,我只要挡在前面,它们就绕到后面。 它们应该是怕我,但对于菜鸟妞妞则就不那么客气了。 我防不胜防,背后的妞妞身上被抓出了许多条血印,它越来越暴躁,可这么暴躁并没有发挥花豹应有的实力,反而让它顾此失彼,掌握不住山猫的进攻的轨迹。 此时我眼睛盯在前面的三只山猫,其实注意力一直放在身后,待后面几只山猫再次扑向妞妞时,我终于找准了机会,一转身把胳膊当木棍用,狠狠的砸向妞妞的头顶。 被我砸中的山猫怪叫一声,就地翻滚接着就开始悲鸣起来。 与此同时另外两只山猫已经跳到了妞妞的背上,任凭妞妞怎么吼叫都难以摆脱它们,这刚好又是我的机会,我左手快速拦向左边这只,同时右手以更快的速度握着匕首戳向另外一只。 左手边的山猫躲开了,但右手边的山猫却被我扎中了脖颈,妞妞见状,也终于找到了报仇的机会,弹跳间一口咬住了这只山猫的脖子。 见状我朝站在远处看傻了的赵清涵大吼着:“快找一根木棍过来,快!”赵清涵愣了下,紧接着就开始慌手慌脚的在地上扒拉着。 妞妞嘴里叼着这只半死不活的山猫,嗓子眼依然吼叫着,想试图借此震慑这群围而不散的山猫。 我太了解它们了,当初妞妞的爹不知道咬死了多少山猫,都还没震撼住它们。 在这群山猫的脑子里,就像是中了丧尸病毒一样,只知道进攻,根本就不惧死。 山猫毕竟很灵活,它们不主动攻击我,我能抓住它们的机会并不多。 而妞妞是第一次参与这种战斗,不懂得如何有效的应对,用爪子乱抓只会让自己更受伤,这样拖下去我倒没事,但妞妞能不能撑住就不一定了。 所以我需要一根木棍,快速的解决战斗。 同时我手中的匕首也一直挥舞着,替妞妞抵挡一番。 那些山猫暴怒后齐齐扑向妞妞,但凡我再伸手去抓它们,它们总能轻而易举的跳开,然后再扑上来。 我大声朝赵清涵吼着快点,她紧张之下向我丢来了两根树枝,我气不打一处来,我要的是木棍,不是这种抽在身上毛都不掉的树枝。 这个笨女人! 就在这时一直被山猫欺负的妞妞,终于暴怒了。 她不再采取畏缩不前的防守姿态,反而开始主动去扑向山猫。 山猫虽然也属猫科动物,但跟花豹比起战斗力简直不够看,一旦找到战斗方式的妞妞,顿时就化作了超人一般。 它在山猫扑向它的同时,也腾空跳了起来。 山猫能跳一两米,但是妞妞则完全盖过它们,弹跳间居然达到了恐怖的三米多高,整整错开了这些山猫一米多的距离。 然而这个距离并不是理想距离。 我曾见识过妞妞的豹爹,他弹跳的距离刚好越过山猫的高度,然后用前爪拍打山猫的后背,同时张嘴咬向山猫的脖颈,这套一气呵成的动作,才是花豹真正的实力。 妞妞的战斗天性开始觉醒,虽然依然没掌握住弹跳的火候,但场面却瞬间被扭转了过来。 那群扑向它的山猫,再也伤不到它分毫。 只要主动出击,无论是速度还是爆发力,山猫都要错的很远。 见此我慢慢的脱离了战斗圈,这场战斗已经跟我没什么关系了,接下来是妞妞表演的时间。 我相信它会渐渐找到自己的节奏,将这些臭屁糖一样的山猫全部咬杀也不再是难事。 那些山猫也不蠢,见妞妞的战斗力突然大涨,每一次弹跳都给它们造成了很大的压力,索性几只更狡猾的山猫开始爬上两边的树干,似乎想从树干上对妞妞造成致命一击。 但它们却大错特错。 在动物界如果说花豹的爬树本领能称第二,就没有动物敢称第一。 要不然妞妞它爹也不会抓到猴子当食物。 果然妞妞的目光很快就盯上了那几只上了树的山猫,它吼叫了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两三下就蹿到了树上。 那些山猫惊呆了,万万没想到看似弱不禁风的妞妞,居然有这样的能力,所以在妞妞跳向它们时,它们还发了两秒的呆。 也就这两秒的时间,妞妞一把将反应过来准备从树上跳下来的其中一直山猫捞了上来,紧接着一口咬在它的脖颈上。 而其他四散而逃的山猫,在树枝上完全不可能逃过妞妞的追捕。 它们能蹿来蹿去,但妞妞却快如闪电,在树枝间简直比在平地上更加灵活,每过十几秒,就从树枝跌落一只惨叫的山猫。 有的树干之间相距至少七八米,妞妞居然从高处往下一跳就紧紧的抓住了,然后在继续追赶其他逃窜的山猫。 山猫之所以逃窜,是因为它们这小队的首领已经被妞妞咬死。 它们接收不到命令,所以场面立刻转变成了妞妞单方面的屠杀。 整整十一只山猫,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被妞妞追赶了至少上千米,一只没留,全部咬杀! 满身是血的妞妞将这些山猫一只只拖到我的面前,它每拖一只便蹭到我身边,仰起头等着我用抚摸来赞扬它。 我只好生起了火,其实对山猫肉就和对山猫一样,我已经很厌恶。 它们的肉天生就带有酸味,不管怎么去味吃到嘴里都不太舒服。 但孤岛的生存经历教会了我,不能放掉任何可能成为食物的存在,因为说不定那一天你就特别怀念曾经嗤之以鼻的食物。 这原本是妞妞的战利品,它几乎用了一己之力屠尽了山猫小队,它捡了其中一只躲到一边撕咬着,剩下的十只都丢在我面前,意思是让我给它保管。 拖着这些带血腥味的山猫行走,肯定不行。 我生火的目的便是像之前一样,用烧的滚烫的石块丢到挖好的土坑里,然后在把它们掩埋起来,等我们回头在拔出来,这些山猫就被烤熟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百宝箱 从遇到山猫小队到处理好这些尸体,期间整整耽误了我们三四个小时,眼看着就要中午了,路却只走了一小段。 我稍微检查了下妞妞的伤势,发现她只是受了点抓伤,并不严重。 而且妞妞也斗志昂扬的,帮她用泥巴止住了血,之后就继续赶路。 一旁的赵清涵显然是没见过那么血腥的战斗场面,直到现在样子看起来还有点痴呆,她看着妞妞的表情有些惧怕。 花豹的战斗本性一旦表现出来,确实令人震撼。 可能熊大或熊二面对那样的场面,会更加轻松的解决掉那些山猫,毕竟那两个小家伙早都释放了野性,战斗能力可不是整天围在我身边的妞妞可以相比的。 尽管如此,我也得要赞美我的妞妞,从最开始的不知所措被欺负的只会向我诉苦,但后来彻底爆发,从树枝间发狂的斩杀山猫。 对于妞妞来说,一场真正的战斗带给她的意义非同一般,她能在这场战斗中得到蜕变,能够真正明白自己是狩猎者的身份,对于她今后的成长乃至生存都有着莫大的好处。 面对困境,只有主动才能求得生存,只有拼命才能杀出活路来。 这个道理,也只有让妞妞亲身体会后,她才懂得。 此时走在前面的妞妞不再一步三回头。 微妙的变化让我有些心酸,但这总归是她作为一只花豹要走的路。 因为,总有一天她会离我越来越远,就像熊大和熊二一样。 这不是选择的问题,而是本能和命运的必然。 “赵清涵,你记住。以后在孤岛上遇到任何危险,先不要想着跑,也不要慌乱,你得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心踏实了才能作出最正确的选择,而不是给我丢一些烂枝条,明白了吗?” 赵清涵点了点头,望着我的眼神有些不安,她以为我是在斥责她,实际上我是在教她生存的道理。 比起三个月前我火烧山猫的经历,这次只能算作小插曲。 如果我那时像她这般只知道站着发呆,手忙脚乱的,恐怕现在她也见不到我了。 所以这样的话,我说给她听时表情很严肃,容不得一点马虎。 这条被砍出来的小路很好走,可以看的出何厚义他确实为了离开孤岛下足了功夫。 为了赶路我不再和赵清涵说话,她也一路跟着小跑,没敢抱怨。 我也说不清这个女人,到底是聪明还是糊涂,到了这种时候还是担心我会丢下她,一直咬着牙寸步不离的跟着我。 我甚至相信,我让她做任何事,只要保证不丢掉她,她都会考虑。 她从初次见面时,装出来的高傲冷漠,到如今对我百依百顺,说到底,到了孤岛她也是一个可怜女人。 如果我是何厚义,可以轻而易举的把她变成第二个梅大姐。 两个多小时后,我们见到了岛岸边的游艇,从游艇的停放角度可以看出楚萧生或是铁头应该回来过。 当初游艇是停在浅水处,此时已经大部分被推到了沙滩里。 按理来说他们这么处理游艇并不妥当,虽然夏季过去了,孤岛不太会有狂风大作的怪天气,但毕竟在岸边,潮起潮落说不定就会带走它。 我对这艘游艇非常感兴趣。 孤岛的生存经验教会我一个道理,但凡是用的上的材料,都能成为宝贝。 比如说游艇的钢制框架,如果合理利用,甚至将它拆掉炼化,也比摆在这里风吹日晒起不到作用的好。 虽然它可能昂贵到我难以想象的程度,但在孤岛上,再昂贵的东西,体现不了它的价值也只是摆设。 我心里虽然这么想,却不敢真的冒然去拆卸这些钢材,那样只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对于游艇的后备箱,我就不那么客气了,哐哐两脚过去还挺结实。 赵清涵喊了我一声,我低头一看这女人直接给我抬了块石头举在我面前。 我冲她笑了笑,拿起石头就往铁框边缘砸去,砸了半天都快把铁皮砸没用了,才终于把后备箱鼓捣通。 这个后备箱还真是大,我稍微打量了下,至少得有四五个平米,而且后备箱是连同游艇的空余空间。 设计的相当合理,里面摆放的东西乱七八糟,挡在我面前的是一顶折叠起来的帐篷,我把帐篷取出来丢到地上,随后稍微朝里钻了钻。 摸在手里的是两个小木箱,垫了垫还挺沉,再晃一晃听到了水的声音,想来应该是酒了。 我总搞不明白,为什么但凡游艇都喜欢装这么多酒,难道是海上没查酒驾的缘故? 酒这种东西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又沉又没实际用途。 酒精度既达不到能点燃的标准,在没有仪器的情况下又非常难提取纯酒精。 至于给伤口消毒,它的效果还不如野草来的实际。 我暂时没想到如何处理这些头疼的名贵酒,便绕过它不做打算。 在木箱后面,有两箱压缩饼干,看包装应该很高级,不过并没有拆开过,想来以楚萧生的身份,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肯定对这种食物不感兴趣的。 不过我却不客气,即便是当作零食也是好的,远离都市那么久了,此刻我连隔着包装袋闻一闻都要流口水了... 赵清涵接过两箱压缩饼干后,我继续朝里面钻。 后备箱的空间虽然大,但却很矮,我钻进去需要半蹲着身子,而且里面明显被翻过,显得很凌乱,光线也不太好。 里面摆放的东西大多都有结实的包装,我要是一件件的往外抬会很麻烦,又极消耗体力。 所以在一堆杂物中我需要找到重要的东西,目前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工具,这么大一个后备储存空间,里面肯定有工具箱。 果然在我的一顿乱翻下,找到一个手提箱,箱子异常沉重。 我将手提箱抱出了舱外,用石头砸落上面的锁,打开一看,顿时开心的不得了。 因为摆在我眼前的简直就是一个百宝箱。 里面除了有一条绳索缠绕在边缘,还有一把带尖刃的小铁锤,一把万能刀,两把精致的宽口匕首,一把剪刀,一个太阳能手电筒。 在这些刀具下面还压着一把手枪,退出弹夹发现一排子弹总共12发完好无损。 我激动摸来摸去,这可是我平生第一次摸到真正的枪,而且还是带子弹的枪! 想来这个手提箱是楚萧生的备用武器箱,至于枪可能也是备用的,虽然只有一把,但我也感到很满足,至少有了这个家伙,我以后遇上铁头心里就有底气多了。 不过对于平生从来没见过真枪的我,枪法肯定得练,可只有12发子弹,每一发都显得至关重要,我不可能浪费任何一发。 这就让我头疼了。 我打开手电筒又钻进舱内,企图想在里面找一找有没有子弹箱。 翻来覆去证明我确实想得太多了,楚萧生只是乘游艇出海环游,又不是去打仗,怎么可能带那么多子弹。 在储备仓里我还发现了一件好东西,这个东西又两部分组成。 第一部分是一个小马达,第二部分是一个直径约20厘米的皮带轮。 两部分又两条皮带连接,其中一大一小两个皮带分别皮带轮和马达上。 在连接点上还有两条电线,通过摇把带动皮带轮,使小马达发电,电流通过电线向外疏导。 这分明是一台迷你型的手摇小功率发电机。 想来游艇上之所以有这东西,就是为了在特殊情况下给游艇充电。 不过从发电机藏在不起眼的角落处,可以判断出,楚萧生他们肯定遗忘了这个好东西。 第一百二十三章 当枪使 这个东西虽好,但毕竟功率太小。 而且在这孤岛上,也没什么用途,只能暂时先放回原处,等以后想到用处了再来取也不迟。 在储藏舱左边,还有一个烤箱,这个东西让我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放弃,毕竟这东西需要电能供应,带上它也就意味着要搬走那台小型发电机,却只能用来烤肉,实际意义并不大。 在孤岛只要能生火,随便围上一些石块就能做出一个烤箱。 在烤箱旁边堆放了一些真空包装的肉块,如果放在以前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带走,但现在我对肉类的食物兴趣实在不大,若非为了生存必须吃肉,我宁愿天天吃素食。 肉质的东西虽然能补充大量的热量,但却不易消化,我们毕竟不是那些从小把肉当主食吃的西方人,胃口较弱的很,在初来孤岛时,我几乎每天都在腹胀中度过,至到现在也经常消化不好。 储备舱的东西确实很多,而且每一件看起来都值得带回去。 但对于我们目前而已,最迫切需要的就是我检出来的这些东西,一顶折叠帐篷,它的布料防水耐腐。手提箱里的刀具,还有我手里的手电筒。 至于什么发电机,烤箱,炊具,肉块,渔具等等繁杂的物件并不是我目前所迫切需求的东西。 我又翻捣了一会儿,并有太多收获,想来更重要的东西可能被楚萧生他们取走了,留下的都是他们看不上的。 尽管如此,我和赵清涵把取出来的东西带回去也不简单. 手提箱至少得有五六十斤重,赵清涵是指望不上了,她能勉强抱着折叠帐篷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提着手提箱,抱着两箱压缩饼干还算勉勉强强,要是换做四个月前的我,就这些重量肯定能愁死我。 赵清涵就不好受了,她抱着大约三十多斤重的折叠帐篷,走起路来都一摇三晃的,其实我完全有能力接过这顶帐篷。 但就是要让她吃吃苦,一个女人在舒适的环境下对男人产生依赖,可以说是可爱,温柔。 但在这种寸步难行的孤岛里,过分依赖只能害人害己。 有些重量是她自己必须要承受住,也要经受的起的。 从落入孤岛的那一刻起,她便再也不是聚光灯下闪闪发亮的魅力女人了,而是要跟在我身后,承受生命之重的朴素女人。 我不介意她走的慢,甚至可以停下来等等她,她从最初眼神中对我的乞求帮助,到现在连额头的汗都顾不得擦,目光也越来越平静,这都是一种潜移默化的脱变。 虽然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但永远也比不上祝灵和百合在我心中的位置,我不可能像照顾她们那般去照顾赵清涵。 她必须要懂得替我分担重量的必要性。 就连身上还有多处伤痕的妞妞,也一直忍受着没吭一声,她有什么资格去抱怨繁重呢? 因为赵清涵走的实在太慢,这条四个小时的路,我们整整走到六个小时才抵达瀑布,先把东西系了上去,然后让赵清涵先上去跟祝灵她们说我得继续返回一截儿,那些被我埋起来的山猫肯定也烤熟了。 在天黑之前我和妞妞把所有山猫给拖了回去。 女人们早就做好了肉汤等着我回来,当她看到我屁股后面别着的枪时,我拗不过她被她夺了去。 祝灵说:“卓越,这枪我替你保管了,我会藏起来你需要的时候我自然会给你,你带着它只会给你增加更多的麻烦。” 我不以为然:“我拿着它就能抽机会干掉楚萧生了!” “我担心的正是这样。”祝灵解释道:“假如两个月后有人找到孤岛是来寻找他们的,你想过后果吗?” “我没考虑那么远。我只知道他们现在手里有枪,说不定哪一天就对准了我们。” 祝灵摇了摇头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你的枪口可以指向敌人,同时也可能指向自己人。” 祝灵的说辞把我吓了一跳,我莫名其妙的盯着她,她看起来很认真,并不像是在跟我开玩笑。 “我怎么可能对准你们,绝无可能。”我斩钉截铁的说道:“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四个月前的卓越和现在的卓越不同,现在的卓越也一定和四个月后的卓越不同,你在变化。我当然相信现在的你,但以后的卓越,对我来说太陌生了,我无法把握,你就当我自私好了...” 我叹了一口气,见她说的认真,也只好由她去了,反正现在就是把枪给我,我也不会用,更别说有准头了。 我先帮妞妞处理了一下抓伤,用一些草液清洗了伤口,然后把草沫均匀的涂抹在伤口上,整个过程妞妞一声没吭,说不上是乖巧还是学会了忍耐。 我和赵清涵走了一天的路,一直没吃东西,早已饥肠辘辘。 我大口的嚼着鳄鱼肉,吃的那叫狼吞虎咽。 赵清涵把一路上我们的遭遇都说给了她们听,两个女人并没有赵清涵所期待的那种惊诧的表情,相反她们显得很淡定。 这就让赵清涵有点郁闷了,她哪里会知道我在孤岛经历过多少次的生死磨难,这些山猫的袭击简直不值一提。 肚子吃的心满意足后,我准备帮忙收拾帐篷和其他东西,却被祝灵拦住了,她说:“以后这种小事,你不用动手,交给女人就行了。” 我愣了愣,感觉今天祝灵怪怪的,说话总透着一股莫名其妙的严肃劲儿,反而让我有点不适应了。 以前的祝灵以取笑我为乐,可自从我和赵清涵发生了那事之后,她就变了人一样,这种感觉就好比,以前是我女人,现在突然变的像我家长了。 “我想跟你谈谈。”我拉了拉祝灵。 她抬起头看着我,笑了笑:“你别想太多,我听赵清涵说,这孤岛上还有两个女人,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肯定会解救她们,你也别急着否认,你救不救她们出火坑我都支持你,但...” “赵清涵,你跟祝灵说什么了!”我猛然站起了身,提起赵清涵。“我告诉你,该说的话你可以说,不该说的你以后再敢废话,我不保证不会打女人!” “我,我...”赵清涵被我吓住了,眼泪瞬间就出来了。 我突然后悔将这个女人带回来了,我搞不懂她为什么非要让我去解救跟她并不相干的两个女人。 对我说还不够,非要对祝灵说这些话,目的何在还用多说吗? “卓越,你为什么还是这么冲动?”祝灵挡开了我,皱着细眉说道:“赵清涵不说,就能避免了吗?你既然和她发生了关系,就不能这么对待她,还动手打人,你打一个看看?” “祝灵...”我为难的说道:“我承认心里确实有想过把她们带出来,可我不想被人当枪使,这种感觉我以前有过,以后再也不想有。” “没人把你当枪使,是你自己想的太多。” 第一百二十四章 新发现 真的是我自己想的太多了吗? 当初被何厚义玩弄于股掌中的经历,如今依然历历在目。 “卓越,你之所以后来能斗败何厚义,是因为你的顽强与固执,也恰恰是这种固执会让你陷入迷途,你把自己的心挤压的太累了。你不该再想那么多...” 祝灵说的也许对,也许不对。 我不能不考虑那么多,何厚义她们虽然走了有些日子了,但我总感觉她们还会回来。 楚萧生就像阴影一样,随时都轮罩在我们心头。 我身为男人,如果只想着吃饱喝足,无异于在等待死亡。 我必须要像妞妞一样,寻求主动出击的机会。 只有将潜在的威胁拔掉,才能心安。 而展听白和梁洛雪,能救我肯定会救,救不了我也会尽力而为。 “好了,我们暂时不讨论这个话题。”祝灵见我低头不语,说道:“如果你把另外两个女人带到身边,你自然也要照顾她们,而她们与你朝夕相处下去,正如何厚义说过的一句话,有些事是必然要发生的,只是时间长短而已。你既要接纳她们,又要让她们安心,唯一的办法就是要了她们。” 我抬头看着祝灵,想开口反驳,却有些无力。 是的,不得不承认,如果展听白和梁洛雪在我面前一丝不挂,我也许会把持不住自己,但我关心的是,为何祝灵说起这些好像跟自己没有关系似的。 我敢打赌她心里是有我的,既然心里有我,为何又纵容这样的事情发生?只是因为她不能满足我? “卓越,我的意思是,你不用这么累,有些你认为该做的事就去做,而其他的小事就交给女人们,你为我们讨来食物,女人们也自然该出一份力,这很公平。” 我点了点头,说道:“祝灵,你真的愿意我变成那样一个卓越吗?” 祝灵看着我,咬了咬嘴唇,说:“我不愿意又能如何,你是男人,而我们是女人,这是孤岛为我们安排的命运,正如即便我不把赵清涵推到你怀里,你们也总会在某一天情难自禁时,一样会发生关系。我心里虽然不好受,但我不怪你们...所以我把枪收起来,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好的一件事,如果你会变成另一个何厚义,我会亲手把你打死。” “好。”我点头:“如果我变成何厚义那样的人,你不要心软。只是,我永远也不会像何厚义那般待你和百合。” 祝灵默默的注视着我,走到我面前轻轻的抱住了我说,其实每个人心里都一座永远也逃离不了的孤岛,它就在那里,我希望你永远也不要迷失。 说罢,她拉着百合走进了房屋,百合回头看着我,眼神充满了疑惑。 她可能听不懂我们之间的这番对话,其实我也不懂,我心力交瘁,为何一定要对没有发生的事情做百般推测,到底是我的心太累,还是祝灵的心太累。 看起来我整天脑袋都在不停的转动,确实劳累。 实际上祝灵也一直站在我的角度,为我考虑了几乎所有的事情,她一定比我更累。 半夜里百合躲进了我的怀里,她抱着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看了很久,却没说话。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她把我的脑袋轻轻按在上面,示意我用耳朵去听。 接近五个月的胎儿,在她肚子里已经有了反应。 她见我笑,也对着我笑,那一刻的满足感从她的笑容里绽放出来。 她已经不再恐慌,不再对肚子里的新生命而感到不安,相反她期待着自己的孩子,她希望我也喜欢这个孩子。 虽然我对何厚义的痛恨,时至今日未有减退,只要看到百合的大肚子我都恨不得食其肉嚼其骨。 甚至我曾幻想过,要把这个孩子给弄掉,我在脑子里幻想了无数办法,比如说让百合摔倒,或者从某处跌落,抑或是故意让她受到惊吓。 可只要看到百合经常会低头捂着肚子自然自语,我就能体会她喜欢肚子里的孩子,无论孩子的父亲曾经怎样对她。 她的善良,便是如此的清澈干净,也是如此的可悲可叹。 我又怎么能让她失望呢?她喜欢的,能让她开心的,我都愿意满足她,无论是对与错。 夜里三只小花豹又开始不安,围着狭小的房屋一直转,翻上翻下,还凑到我面前,拉扯着我希望我能把房门给它们打开。 熊大和熊二已经被我关了好几天了,吃喝我都给它们准备好了,但它们并不满足,悲凉的叫声是让我心疼不己。 此时更是如此,就连一向乖巧的妞妞也跟着起哄,我见夜已深便如了它们所愿,暂时放它们出去活动一会儿,准备到了第二天再把它们关起来。 一溜烟熊大和熊二就跑没影儿了,妞妞回头望了我一眼,紧接着也跑了。 我苦笑了一阵,只好由它们去了。 这么一折腾我反倒睡不着了,走出屋外爬到了平台上,出神的望着黑色的天幕,一直望到天微微翻白,我的眼睛依然合不拢。 瀑布的声音第一次让我失眠了。 天亮后女人们也从房屋里钻了出来,她们在河道中清洗一番,然后合力将帐篷抬到我面前。 祝灵说:“我原本打算把帐篷的材料做成衣服,但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卓越你帮我分析分析能不能行。” “哦?你说说看。” “你先过来。”祝灵拉了拉我,走到帐篷面前,然后走到灶台处,抽出了一些正在燃烧的木炭,将木炭放在帐篷下面。 我不解的看着她将帐篷拉低至快接近木炭,正想开口问这是为何。 祝灵说:“卓越你仔细看一下帐篷的变化。” 我见她认真,便盯着帐篷看,并没有看出什么特别之处。 “我给百合展示时,她都能第一时间看出变化!”祝灵不满的翻了我一眼,指着木炭上面的帐篷面说道:“木炭燃烧会造成区域内的空气变热,热空气会上升,你再看这一块的帐篷面,有没有发现它们鼓起的厉害?” “哦!我明白了。”我此时才反应过来,指着那块膨胀的面说道:“这不是热气球的原理吗?” “还不算太笨。”祝灵解释道:“这顶帐篷的密封性特别的好,不仅防水,连空气都能阻隔,而且还特别的轻巧,所以遇到热空气它自然就能膨胀起来。” 我吃惊的望着祝灵:“你是想做热气球?” 她点头称道:“我想过其实我们要离开孤岛并非只能靠船,如果有一个能搭在我们几人的热气球,我们升空后,顺着风向一样可以远离孤岛!” “我真是佩服死你了。祝灵,你这个发现简直不亚于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但我不得不打击你的是...这个想法看起来很美好,但实际操作起来问题很多。” 祝灵皱着眉毛,问道:“会有什么问题?” “首先,这顶帐篷的材料够不够做一顶能搭载我们的热气球还未可知。其次,热气球需要足够的热量做能源,仅凭炭火的温度远远不够,而烧木材又不现实,其次即便我们升空了,遇到的风一定不会太温柔,若是狂风大作,是不是很危险?还有最重要一点,我们又如何避过雷雨天气?一旦下雨,我们要面临的将是九死一生的坠落。” 祝灵听我这么一说,垂下了头,失落的情绪很明显。 “不过...”我想了想,说道:“虽然想要依靠热气球带我们离开不现实,但你这个想法却能让我们去做一件非常意义的事。” 第一百二十五章 热气球 热气球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之一,至少对我们目前情况而言,确实如此。 一般我们流落孤岛,惯性思维下,只会认为要离开就必须要乘舟或造船通过水路离去。 事实上祝灵的想法,确实把我震惊到了。 虽然由于诸多外在因素,不可能真的利用热气球离开孤岛,但却为我提供了一个全新的思路。 “祝灵,你想想,我们虽然没有持续的燃料让热气球可以飘行的太远,但是我们却能轻松的让它升空,一旦升空孤岛的全貌,乃至周围的情况不都尽在眼下了吗!” 祝灵一听,眼睛顿时一亮,急切的说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虽然不能离开孤岛,但是却能把孤岛看清楚,居高临下海面的情况也一目了然!” “可是...”一直没敢说话的赵清涵犹豫了半天,望着我们,见我点头她才又说道:“热气球升空,目标也会很明显,会很容易被楚萧生他们发现的。” 我沉思道:“这个其实没多大关系,我们可以从岛岸选择升空,只要不暴露草地的位置就可以了,即便等他们赶到,我们也早都离开了。” 刚好这几天女人们也处理好了鳄鱼肉,将它们切割并熏好之后挂在了平台附近,用来风干。 关于热气球的制作自然就被摆到了台面上。 帐篷的布料又很充足,我们也有了剪刀,万能刀这样的工具,关于粘贴类似于胶水的东西,完全可以用熬好的树浆来代替。 将轻盈的布料用剪刀两端裁开,用韧性较强的藤条揉成一根皮筋线,管口的大小跟顶部开的圆圈大小一致。 这个圆圈也就是热空气进入空袋的开口。 在把皮筋线放到距离边缘大概2厘米处,然后把布料围绕皮筋线处折叠,再用树浆粘合好。 接下来一定要仔细检查布袋有没有洞或者漏气的地方,好在这顶帐篷是全新的,而且质量还非常好,我们用点燃的柴火轮罩在上面,并未发现漏洞。 做完这些工作,也就意味着热气球的主体已经完工,随后就要制作搭载台,也就是人站在上面的空间。 这就更简单了,从遗留出来的皮筋线两端连接藤绳,用藤绳扎在一个木篮上,木蓝也是我用晒干的藤条和树枝编织成的,既结实又轻便。 在我们四个人齐心协力下,只用了四个多小时我们便把热气球给做好了。 关于燃料,木炭提供的热量肯定不够,而木材燃烧又会增加负重。 所以想来想去,我决定到阳光照晒较好的树林区去寻找一些油脂物。 夏天的时候,树干上的油脂物会有很多,一旦到了秋天便很难寻找的到。 但好在很少并不是没有,我找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捧了一抱回来。 将油脂物混着木炭燃烧,就会出现持久不灭的火苗。 将燃料放在特制的薄泥板上,离热气球的开口处大约三十公分的距离,随后稍微加了点小火,布袋慢慢膨胀了起来,紧接着慢慢离开地面。 众人一片欢腾,热气球能离开地面就代表我们的辛苦没有白费。 吃过饭后,我拖着热气球,让三个女人坐在篮里,控制火的温度,稍微加了一点木炭和油脂物,刚热气球的浮力刚好保持在能带这三个女人离地而行即可。 我拽着热气球将她们一路拽到岛岸边,众人在上面跟坐着小轿车一样,兴致极高,尤其是百合高兴的在上面蹦来蹦去,被祝灵笑责了几句才安生下来。 我也很兴奋,因为有了热热球,以后我就可以把它当成拖车用来托运很多繁重的东西,比如木材,石头或者泥土。 只要控制好热气球上面的燃料温度,便能很好的利用它。 来到岛岸后,我将一百多米的藤绳从蓝中取出,把末端绑在一棵粗树上,然后也跳到了蓝中。 这个木蓝的空间刚好能容纳我们四人,我朝薄泥板上添加了更多的燃料,随着温度的快速提升,热空气大量进入布袋中,没过多久我们就开始迅速的升空。 我抓着藤条正面对着孤岛深处的方向,心情随着视野的渐渐开阔非但没有轻松下来,反而越加凝重了。 我们落入这座孤岛已经五个月了,这五个月犹如瞎子摸象,对孤岛只有一个狭隘的认知。 虽然我所绑定的藤绳只有一百多米的限制,用来稳固热气球以免被高空的风向吹走。 虽然只有一百多米的高度,但至少能让我看清孤岛更多的景象。 神秘的孤岛,正一点点的在我们面前展现出它的真实面目。 此时在我眼下的密山开始快速收拢起来,就像电影的镜头被拉远,原本高大相隔有些距离的树木,开始合拢然后变成一片绿色的海洋,与蔚蓝的海面形成两道鲜明的对比色调。 海岛上裸露的岩石也一点点被距离抹平,顺着绿色的树林海洋我看到了许多坑坑洼洼的山坡和断层,那些山坡应该是被夏天的那场暴雨给冲刷出来的。 我们原本需要走四个小时的密山已经完全暴露在了眼下,这确实是一片很茂密的大树林,尤其光线极好,干净的树叶经常会晃到人的眼睛。 没过多久热气球停止了继续升空,那条拉扯着的藤绳此时已经被完全拉展成了僵硬的直线。 此时我们距离地面至少一百米的距离。 三个女人忍不住开始冲着大海的方向,大声的呼喊着。 百合用日语喊了一句,接着泪流满面,祝灵说百合在说,爸爸妈妈,亲爱的朋友,我想你们了。 我抱着百合,她把头淹没在我怀里,哭的泣不成声。 祝灵冲着大海的方向大声喊道:“过去的一切,你们都还好吗!” 赵清涵也流泪了,她此时的感情最直接,来到孤岛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正是最难以忍受的一个阶段,她梗咽着,想大声喊,却发现自己嗓子眼被堵住了。 她也钻到了我的怀里,失声痛哭。 我安慰着两个女人,尽量的用轻柔的手抚摸着她们的脑袋,我又何尝不理解这种情绪呢。 人是一个很奇怪的动物,当埋在人山人海时,沉默的会令自己都感到陌生,一旦离开地面,就会突然满怀思绪,这些思绪不是突然而生的,而是日益累积的压抑,人需要释放,需要哭泣,需要莫名其妙的大哭一场。 我的心情也被她们感染了,突然也很难受。 从这里朝海面看去,波光粼粼,海鸟偶尔从我身边飞过,好奇的回头多看我们一眼,它们迎着风,展翅高飞,或突然钻进岛岸水中,再出头时也不知还是当时的那只。 突然百合指着左侧的海面,拉着我大声的喊着:“你们看!那里好像有东西!” 我顺着百合指的方向看去,在无边无际大海的尽头,有一块指甲盖那么大的黑点。 我顿时反应了过来,看似只有指甲盖那么大的东西,绝对是庞然大物,即便是一头最大的鲨鱼离的那么远,我们也肯定看不见。 而我们此时能看见它一动不动的浮在水面上,只能有一个可能,那里可能会是另一座孤岛。 几乎就要逃出了我的视野范围内,到底有多远,实在难以想象...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全貌 发现远方另有孤岛,我的眉宇紧锁了起来。 因为秋季的大海的风向正是朝着那个孤岛的方向而去,也就意味着何厚义她们很有可能会流落到那个孤岛。 在茫茫的大海上,孤岛会是救命之所,这是她们的幸运。 但同时我无法估量从这里到那座孤岛会有多遥远。 她们的逃离实在太仓促,仅凭坚定的意志也无法与凶险的自然抗衡。 很多事即便我知道有可能,但若是让我去寻她们,我既没有勇气,也没有道理。 况且这一切都还只是猜想,或许她们真的运气非常好,遇到路过的大船解救了也有可能,也或许,早已石沉大海,落得悲惨的下场。 身边的女人们还在猜测那个黑点是什么,赵清涵说是一头鲨鱼,百合说是木头堆,祝灵问我那是什么,我摇头说也不知道。 我并不是有意要隐瞒心中的猜想,一来我的猜想没有依据,二来即便真如猜想那般,我也不愿当百合面提起何厚义,让过去的尽量过去吧。 慢慢的我把目光从远处离开,转向背面。 极目眺望下,密山一直延伸到瀑布处,顺着瀑布继续朝前往,依稀能看到那片湿林,在往前就看不太清楚了。 毕竟只有一百米的高度,所能看到的并不算辽远。 将目光稍微向左边倾斜,距离密山一大半的距离有另一处断层。 从断层上留下一丝水流,一直灌溉在断层下方的一片四周被山体包围的草地。 草地上有一大群野牛,它们有的低头吃草,有的卧在原地晒着太阳,有的相互搏斗,还有的就着水流在饮水。 我盯着这群野牛大致判断了下,它们所处的位置是在密山的左侧,离瀑布应该有一天多的路程,离最近的岛岸也有一些距离。 我们穿行在密山走的是规定的路线,即便是有意往左侧移动也需要走很远才能发现。 况且密山的丛林中随处可见的野兽,比如成片的猴子把树枝扯动的乱晃,还有划片而居的山猫,甚至还有肉眼可见穿行在树林间的几只土黄色沙蟒。 在密山的岩石层中还有许多天然形成的山洞,至于山洞里会有什么野兽,就不得而知了。 密山植被丰富,动物的物种繁多,自然形成了一片独立的动物王国,在这片王国中物竞天择正在上演。 人类穿行在期间,只能小心翼翼千万别招惹到它们。 然而那片壮阔的野牛群的位置已经被我牢牢的记在了心中,它们的数量可我的草地所有食草类动物要多几倍,甚至十几倍。 如果有一天我能驯化这些野牛,把它们也变成我的另一片畜牧场成员,该有多好。 自然而然,有野牛群的存在一定会招惹其他凶猛类的动物追踪,比如说豺狼,狐狸,豹猫之类的虽然我此时并没有发现。 但可以预想,既然有猎物,就一定会有狩猎者潜伏,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我的视线四下游走,越看越觉得心慌,因为此时我已经身处一百多米的高空,视野依然很狭窄,顺着瀑布往右,视线便被树林完全阻挡住了。 我所能视探到的范围大概也只是孤岛的一角,偏这一角就足够我们爬行几天的时间。 可以想象这座孤岛的全貌到底会有辽阔。 而这样辽阔的孤岛恰恰又是无人荒岛,就令人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了。 难以理解的事实在太多,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在热气球上待了足有一个多小时了,对于我而言期间主要的发现便是那群数量极其繁多的野牛。 另外对密山有了一个大致判断,不知是何厚义她们运气好,还是因为越南人的打探,她们从密山开出的路刚好绕过了许多危险的区域。 从密山的树林间随处可见的树枝因外力而晃动不止,便能猜测出有多少野兽隐匿在其中。 危险永远是和机遇相伴相生的,我盯着密山心里暗暗想到,总有一天我得在密山布满陷阱,每天像个猎人一样,在密山稍微转一转便能收获满满。 我有些无奈的看了看身边的三个女人,她们望了我们上热气球的初衷,早已沉陷了在壮阔的高空风景中,忘乎所以。 我们不能在这上面呆太久,既然我能望到瀑布的方向,从瀑布的方向也一定能看到我们这么醒目的存在。 赵清涵说的对,楚萧生的存在对我们而言始终是威胁。 我不得不打断她们的沉思,提醒该下去了。 慢慢的卸掉燃着的炭火,让热气球的温度降低,它自然就像降落伞一样开始下落,几分钟后我将热气球拖到了游艇前,刚准备钻入底舱,结果一群老鼠从里面蹿了出来,把我身后的女人们吓得尖声大叫。 我皱起了眉头,看来得赶紧转移储存舱里的东西,上次只顾着搬东西,望了舱门被我砸坏丢在一旁,导致大量的老鼠钻了进去。 那些被真空袋包装的肉块被撕咬的不成样子,我拿起来闻了闻已经变了味道,只能丢了。 有了热气球可以运载货物,在女人们的帮助下,我一股脑的把储存箱里的东西搬了满满一蓝,主要搬的都是一些未开封的箱子。 这一趟一搬,储存舱里的堆积物差不多有三分之被我搬空了,在来两趟就可以连同手摇发电机一起搬回草地。 我们推着飘离地面的热气球往回走,由于此时背风的缘故,走的稍慢一些,等回到瀑布下面时,已是傍晚时分。 好在一路上并没有发现楚萧生,想来他们肯定没注意到升空一个多小时的热气球。 也从侧面证明了,楚萧生他们已经离峡谷已经很远了,估计钻入了丘陵地带的深处。 那两个柔软的女人估计不会好受,能不能活下去,都难说。 看来我必须得尽快抽时间去找一找她们的踪迹,如果有机会就把她们从楚萧生身边解救出来。 对于展听白和梁洛雪两个女人来说,跟在我身边必然也会和我发生关系,但我至少不会像楚萧生一样强迫甚至虐待她们。 在这孤岛上楚萧生并不能给她们带来任何实际的好处,也许连吃的东西她们也不能奢求太多。 如果能跟着我,她们肯定也会像赵清涵一样不会有任何犹豫。 回到草地后,我们开始拆开那些箱子,前几个箱子是一些能够保存长久的食品,比如沙丁罐头,水果罐头。 另外还有两只木箱里装着两套水肺,用来潜水所用,这是好东西,但目前我用不上,先暂时放到房屋里。 随后接下来几个箱子里面装的全是纯净水,让人哭笑不得,费力搬回来的所谓纯洁水不一定有河道里的水干净。 聊胜于无,最起码这些瓶子是好东西,可比装酒的玻璃瓶要方便多了。 就在这时,祝灵朝我喊道:“卓越过来,快!有好东西!” 第一百二十七章 怀斯曼生存手册 我转身一看,祝灵手里正抱着一个长方形的黄木盒子,仅从盒子的细腻精致程度就能判断出盒子里必然装着好物件。 这个盒子大约一本32开书那么大小,木盒的边缘粘贴的很紧,用刀片废了半天功夫才刮开,打开一看又气又乐。 原来真是一本书,书名叫做《怀斯曼生存手册》。 在木盒的内侧上方有一行清晰的雕刻篆体字,上面写着——如果谁想挑战自己的勇气和生存技能,我会建议你只带两样东西:瑞士军刀和《怀斯曼生存手册》! 在木盒的侧面真的摸到了一把瑞士军刀。 这把瑞士军刀用斜条纹的黑色木制为刀柄,拇指和食指刚好可以夹住的长度,握在手里沉甸甸的。 瑞士军刀和万能刀很接近,但又有所不同。 万能刀讲究的是功能齐全,但质量就有些层次不齐,而瑞士军刀的功能可能没有万能刀齐全,但刀柄中藏着的每一处构件都是精致到了极限。 所以在全球有很多瑞士军刀迷,他们视这种刀为神刀,人类的另一项重要发明。 尤其是我手中这把无论是从木盒的包装以及刀柄的材质来看,绝对是瑞士军刀中的极品,以楚萧生的身份,即便是全球最稀奇的某款限量版可能也不在话下。 刀柄上没有任何关于此刀的说明,唯独在接近刀锋口有一个纯金的十字标志解锁扣。印在阳光下,金光闪闪的。无疑彰显着此刀的名贵程度。 按下解锁扣,“噌!”的一声刀身瞬间从刀柄中弹了出来,刀面上用特殊工艺加成的大马花纹,使整个刀身看起来都充满了无限的律动感。 这样的花纹就像是镶嵌在刀面上的一道接一刀的波纹,它们之间毫无规律可寻,无论从哪个方向去看这些花纹都有另一层感觉。 仅从这些花纹的做工便能看出此刀的珍贵,完全就像一件艺术品。 整体刀身长约十二三厘米,修长且健硕。 刀锋摸在手里光滑的没有一丝滞留感,开封处非常细腻,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已经开过封。 我拿了一截儿拇指粗的木棍试了试刀锋的锋利程度,结果木棍的切口处,平整的没有丝毫折断的痕迹。 好一片锋利的钢刃! 这把瑞士军刀除了大马花纹的主刀外,还有一把拇指长短的小刀,另外剪刀,开瓶器,木锯,小改锥、拔木塞钻、牙签、小镊子等二十多种功能的小构件全部隐藏在十几厘米长,四五厘米厚的黑木刀柄中。 真正让我感到吃惊的是,整个木盒是为了装这本《怀斯曼生存手册》的书,而这把名贵的瑞士军刀看样子只是附赠品。 那么这一本书究竟又价值几许呢? 价值这个名词,你若用金钱衡量的话在这孤岛是毫无意义的。 它看似只是一本精装的图书,实际上真正的它真正的价值正如它背面未标明的价格一样,对于需要它的人来说,就是无价的。 祝灵见我一直把玩手中的瑞士军刀,她把书拆开线封,慢慢的打开。 书的第一面只有一行话,上面写着——生存技巧犹如一个金字塔,塔的最底部是求生的愿望与勇气,塔的上一层是生存的知识与技巧,知识越丰富,生存的机会就越多。 这句话被祝灵默默的念出声来,听到我耳中顿时感到极其的震撼。 短短的几十字,道尽了关于生存的真相。 不正是如此吗,初到孤岛的我,受尽何厚义的凌辱,遭尽女人们同情的目光,我之所以活到现在,是因为处在生存的金字塔最底部的我,从来没有丧失过求生的愿望。 那时的我,无时不刻都在给自己打起,拼命的安慰和鼓励自己,让自己慢慢去重拾勇气。 也正是有了勇气,我才敢带着百合和祝灵进入孤岛的深处。 到了孤岛的深处后,我开始努力的跟越南人学习一切可以学到的生存技巧,比如用烟熏的方法毒杀那些蝙蝠,这个方法后来被我用到田鼠身上,虽然有些不伦不类,但到底是行得通的。 再比如如何保存肉干,便用到熏肉的方法。后来这个方法也被我用的极其娴熟,不止是我,恐怕连百合现在都能轻松熏制肉块了。 至于编织树皮绳,后来直接被我用来编织藤条绳。 诸如此类的生存知识和技巧,让我一点点的努力朝生存的金字塔上方爬去。 可以说,越南人教我的东西并不多,但每一桩都能让我受用至今,反复使用并加以改良,永远也不会再忘记。 直到上了瀑布上方的草地,我穷尽所能,挖空了心思和脑筋,建造了一件泥瓦房,并搭建起了仓库。 将生存的四大优先因素一件件的掌握娴熟后,便开始朝生存的金塔顶爬去。 我相信,待我修建好了畜牧场,建造一间更大规模的风吹不进,雨晒不漏,又充满光亮的房屋后,我可以骄傲的站在瀑布上方说,我卓越可以在孤岛活下去,而且越活越好。 生存真正的境界,其实是心境。 心境随着环境改变,当你置身的环境越来越好时,你的心境自然会变得豁达明亮,因为你不忍去破坏那样完美的环境。 这是我真正的目标,终有一日,我相信我也会有那样完美的心境。 如果你有朝一日在途中不幸也迷失了方向,请记得相信自己,你的力量远比自己想象中要强大许多。 不要沮丧,不要让忧郁占据了你的大脑,抬起头咬碎了牙齿,也要前行,前行,凭借打不折双腿,把脚步当作眼睛,你终会体验到绝处逢生的酣畅淋漓! 祝灵把书交到我手中,极其郑重。 她说:“知识改变命运,我一直觉得是一种空话套话,但到了此时,这本书的出现,简直就像命运送给你的一场天大的恩赐,卓越我要你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的去领悟,我希望你能成为站在金字塔顶的那个男人。” “那不是法老王了吗?”我笑道,双手同时接过了这本书。 “法老王怎么了,他生前便是权利的象征,死后更成为一种传说,被几十亿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不要求你卓越有这么牛瓣,你只要做我们这些女人们的英雄就够了。” “会的。”我点点头,看向百合和赵清涵仰望我的目光,坚定的说道:“从前我从来不相信什么英雄,但今天开始,这本书将成为我英雄的起点和见证!” 这番话,我说的极其由心,我相信她们可以感受到我的认真。 认真的人,可能会犯错,可能会迂腐,也可能会令万人唾骂,但认真的人,对于自身,永远不会有错。 认真的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独立的国家,一座孤岛也可以成为一片国度! 第一百二十八章 奇怪的鸟窝 我必须感谢命运。 命运将充满危险的楚萧生送到我身边时,同时也带给了我一船物资,在这些木箱中,我们还发现了几箱新衣物。 虽然这些衣物都是男式的休闲服,冲锋衣以及羽绒服,但这个发现还是让几个女人高兴的几乎要跳了起来。 我们缺什么,便有什么,心想事成也不过如此。 孤岛的天气越来越冷,尤其是清晨和夜幕时分,冰冷的海风吹过草地,让人止不住的打颤。 尤其是这些女人们,她们天生体质不如男人,这几天除了必须要到户外处理鳄鱼肉外,即便是大白天,她们都不愿踏出房屋半步。 整个的地面被我用木炭烘烤的异常暖和,她们宁愿见不到光,也不愿面对寒冷,这是一种很不好的依赖。 虽然孤岛的可以制作木炭的木材有很多,但毕竟这也是一种有限的资源。 相对于遥遥无期的救援,任何资源都必须节省着使用,况且木炭虽多,但一旦真的到了冬季,房屋里终日二十四小时不可能停了炭火供暖。 同样一笔账,四个月的冬季将要用掉多少木炭,肯定也是一笔庞大的数目。 所以要驱赶女人们天生的依赖性,除了夜晚必须停止对房屋的供暖,让她们自己走出房屋。 但又考虑到她们体质柔弱,不敢真的这么做,一旦有点头疼脑热,感冒发烧的在这孤岛上会是一件很头疼的事。 体质好,或许喝点热汤就扛过去了,若是一病不起的那就真麻烦了。 所以说这些衣物来的非常及时,虽然都是男式,但在有万能刀的情况下,相信很快就会被女人们改成合适的裹体衣。 说实话,整天看着祝灵和赵清涵光着大腿在我面前走来走去,我的心思总跟着摇摆,饶的心神不宁,很难专心致志的做事。 两天后,我穿上了新衣服,一件被剪刀裁剪并用树根扎住裤边的保温冲锋衣,大小是按照赵清涵给我比划的,刚好合适。 她作为车模,对于服装特别敏感,所以大家穿在身上的新衣服也都是她的主张并设计。 说实话,百合身上那件西装改成的宽风衣,实在难看,偏偏百合还觉得特别好,围着我追问好不好,我不敢说不好。 祝灵则穿了一件套衣,里面是裁剪过的毛衫,外面是西装的另外布料做成的小马甲,穿在身上别有一番风味,她的腿修长配上简洁的西裤,笔直的像两根铅笔。 至于赵清涵,她自己就简单多了,改了件皮裤套在下身,在把羽绒服直接套在身上。 这条皮裤我看的有些眼熟,好像跟铁头身上穿的那件很像,赵清涵用树根的根须搓成细绳,在用万能刀裁剪修边,之后严密的缝合后,穿在身下。 一弯腰那饱满的屁股,像是要随时崩裂开来一般。 不过真别说,模特的身材真不是假的,祝灵原本在我心中已经算是完美的身材了,可和赵清涵站一起就矮上了半个头。 这半个头的差距就会让赵清涵多了一份气质。 这也不是说祝灵不如她,应该说两种不同的类型。 打个比方,赵清涵就适合摆摆媚姿站在名车前让人拍照偷窥。 而祝灵更适合站在最激烈的擂台上,手拿回合牌轻妙的夺取台下无数观众的眼球。 你要祝灵去站在名车前享受各种猥琐男近距离的观察,她一定会缺少一副好耐性。 但你要赵清涵去穿行在擂台之间,她又会多显一份累赘。 漂亮的女人之间,也有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的一份内在,这都取决于作为观众的男人们的心态的细微差别之处。 有了衣物遮体,既能避免我们每日都要战战兢兢的担心一不小心就会坦诚相见,又能让女人们心甘情愿的从黑漆漆的房屋里走出来。 我得好好感谢楚萧生这个公子哥的馈赠。 也不知他们回到游艇时发现底舱里什么都没有了,会作何感想。 盗亦有道,如果他是朋友,我自然不会这么做。 恰巧,游击队之歌告诉我们,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这个广泛流传的道理,所以我还准备趁热打铁把那游艇用铁锤给敲成块状,也给装回来。 《怀斯曼生存手册》教会我,困境中生存任何看的见,摸得着的东西都可能成为你的依仗,你得动用你丰富的知识和经验,将它们合理的利用,成为了手中的工具。 更何况是钢材或铁料,手册上也简单讲了如何在野外简易的制作一座高炉,虽然不可能像现代化炼铁厂那样内部构造极其复杂,效率极高。 但是将少许铁块或钢块在高温下改变形体还是值得尝试的。 这个设想虽好,但对于我们目前的生存环境而言,把动物的窝圈给做好才是当物之急。 我将女人们带到我早已就探好的位置,让她们在羚羊,鹿群还有角马群的栖息地用刀具切割鲜草。 动物们一般选择的栖息地都是相对安全的地方,所以我不必担心她们在这些地方会有危险,况且它们的栖息地离我们的草地都不算远。 而我则继续朝远点的树林进发,尽管有了砍刀,但我依然没有放弃对石斧的利用,一些粗点的树干砍刀可以从边缘处慢慢砍断,这是石斧办不到的。 但对于搭建窝棚所需要的木材,我通常选择都是手腕粗细的,笔直且长的树干,这样的树干用石斧这种原始工具,反而更有效率。 几个月来,我对石斧的运用早已娴熟到快成为了我的另一只手臂。通常一斧下去,一根树干就应声倒地。 用砍刀则需要好几下,既浪费体力,又要专门去花时间磨砍卷了的刀刃,得不偿失。 砍树的过程虽然枯燥,但也经常会有意外惊喜,比如从树枝跌落的鸟窝,这些鸟窝是树林里的常驻客,不像那些天南地北到处飞的大型水鸟。 通过对这些鸟巢的仔细辨认,很容易看出它们大多属于,比如麻雀,鹦鹉,斑鸠之类的小型野生鸟类。 这种动物一旦选择落窝,就不会轻易挪走,自然也就对它们的鸟巢搭建比较费心费力。 它们会选择最柔软的树枝和干草然后用泥土或者自己的分泌出来的唾液,千百次的粘合,让自己的鸟巢变的极其舒适又结实。 所以像这样的鸟巢遇到极品,那就是传说中的燕窝。 但我运气并不好,并没有遇到传说中雪白的燕窝。 然而却在另一种鸟窝上面发现了蹊跷,一般来说鸟窝的主体都是由枝叶构建,但令我关注的鸟窝整个鸟窝呈现发亮的黄色,轻轻的拨动下发现是一层分泌物覆盖在干草上,将整个鸟窝完全覆盖成了另类的颜色。 看到这里,我便明白,即便这不是燕窝,也绝对是可以食用的鸟窝之一。 我一边继续砍伐着树木,一边尽力的收集这样的鸟窝,几天下来,倒也让我收获了四五个。 我之所以对这样的鸟窝特别上心,主要是想给百合补一补身子。 虽说草地上的食物相对山洞要好太多,但肉食成了主食,我们敢食用的素食又很少,自然会缺少很多营养。 她的肚子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慢慢鼓起,面色也有些不好。 这些我都看在眼里,祝灵几次想开口对我说些什么,都欲言又止,我又何尝不明白,她是希望我能给百合弄点好东西,但又知道我一直在为这个家尽心尽力。 当我把这样亮黄色的鸟巢拿到祝灵面前时,她眼睛都亮了,直追问我哪里搞到的。 我不解的问她,只觉得是好东西就拿了回来,难道你认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区别 祝灵吃惊的望着我,眼睛眨也不眨的问道:“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就拿回来了?”一边说一边还凑到我面前,小心翼翼的捧过鸟巢,仔细的打量着,越看表情越欢喜。 赵清涵和百合疑惑的也凑到跟前看。 “卓越,你应该听说过燕窝吧?”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见我点头,像盯着一件传世古董一样看着鸟巢,说道:“一般来说金丝雀的巢是用它自己的唾液,夹杂着绿色丝状植物,胶结凝固而成,经过加工后便成了燕窝。” 我疑惑道:“这个我也听说过,不过燕窝一般都是洁白如雪的,哪像这种明黄色的鸟巢?” “嗯,虽然这不是燕窝,但却和燕窝异曲同工。”祝灵抬头望着我,肯定的说道:“毋庸置疑,万鸟不同,所搭建的鸟巢也绝不相同,却可以肯定这是好东西!” 我点头表示认同,又心生疑虑,问道:“那又该如何处理呢?” 祝灵将鸟巢轻轻的递到百合怀里,然后对我说道:“我曾在游艇时见过一个客人点过极品燕窝,好奇心之下也见过做法,说起来很复杂,但做起来并不难。这些鸟巢我可以尝试用燕窝的做法做给百合吃。” “祝灵姐姐...”百合抬头说:“你身上还有擦伤没有,好东西你吃吧。” 祝灵怜惜的摸了摸百合的头,说:“傻丫头,肚子不小了,你得补补身子了。” 百合听后,点下头摸着肚子,沉声不语,眼角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随后祝灵将五个鸟巢放在石锅里的清水中浸泡,期间换了两次水,每次浸泡大约一个多小时,用她的话说,浸发是为了去处和清洗杂质和细毛。 期间祝灵让我做一个炖盅,这个炖盅其实也就类似于瓦罐或者一个大号的茶杯,用软泥捏成形状,然后放入灶台烘干即可,非常简单。 祝灵将浸透后的鸟窝放入炖盅内,加入适量的热滚水盖好。 再将炖盅放入锅内,注入热滚水,水位至炖盅高度的一半,然后用慢火炖了大约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炖盅只剩下晶莹剔透的亮黄色的丝条状,滚在石勺中像果冻一般滑嫩,放在鼻尖,用鼻息轻轻吮吸,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五个鸟巢加工出来的丝条状,大约只有十来勺,可见它的珍惜程度。 将它凉到半温状态,祝灵小心翼翼的端到了百合面前,百合望着我,咬着嘴唇,见我和祝灵多次催促她才肯捧着炖盅,发了半天呆,最终被祝灵强行给喂到嘴里,百合的眼眶有些微红,嘴唇都有些颤抖。 这个小丫头,总是想对别人好,别人稍微对她好点,她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期间赵清涵一直站在一边,没插上嘴。 就在祝灵说要把好东西炖给百合吃时,我无意看到她眉宇轻轻皱了一下,这令我非常不爽。 没少游走在上层社会的赵清涵自然明白这东西的宝贵之处,所以她流露出的贪婪,虽然不会那么直接,但却非常明显。 一言不发,便是最明显的表现。 这个女人,时至现在都令我非常头疼,可偏偏我和她有了那层关系,我也曾答应不抛弃她。 好在赵清涵还算有自知之明,她很清楚在我心中她和祝灵地位的天壤之别。 一个是我同患难,在我几次绝望痛苦中,出现在我面前的女人,她虽然也曾躺在我怀里,任我抚摸,却与那夜和赵清涵的碰撞是完全不同。 一个是心灵的慰藉,一个是生理的发泄。 所以哪怕我和祝灵并没有挑明关系,也是赵清涵不敢触碰的禁区。 祝灵在她面前也丝毫不避讳,该说什么也从来当着她的面说,比如说我和女人们之间关系的那番话,都是让赵清涵听着的。 赵清涵默默接受,不敢有异议。 换句话说,祝灵就好比我的正牌夫人,而赵清涵她现在不过就是我的暖床丫鬟,这个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在夜里,我依然会和她翻云覆雨,在她极大的满足下,我疲软的身体重重的压在她的身上... 激情过去,永远是空虚,尤其是对于男人来说。 突然间,寻不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仅仅只是一瞬间的爆发吗,我想,远不是... 一个月后,我终于把要搭建畜牧场的木料全部备好,在草地上码了整整几十落,女人们也把割回来的草堆积在了一块,犹如一座小山包。 三只小花豹回来的间隔越来越长,从之前每天都会回来,到现在三天能回来一趟都不错了。 妞妞每次临走时,都依依不舍的望着我,我唤它它会飞奔到我面前,我拍拍它的屁股,她又会像一阵风一样追上熊大和熊二。 我心里既开心又难过。 这种复杂的情绪就像要出嫁女儿的爹一样,我希望我的三只豹孩子它们能找到自我,能够在自然界勇敢,艰难的活下去,活出一席之地。 但同时,我又经常担心它们会发生意外,尤其是还在这片孤岛,至今音讯全无的楚萧生和铁头他们。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我尝试过用横木做桥梁爬过峡谷那头,躲在隐蔽的草堆间,匍匐着前进去寻找楚萧生他们的踪迹。 丘陵地带的树林并不繁密,或许是土质的缘故,连杂草都长得乱七八糟。 我就在树林的边缘徘徊了好多次,始终不敢深入其中,毕竟越是这般视野开阔的树林,越是那些凶残的野兽横行之地,就比如那狼群。 在树林的边缘我发现了几棵被放倒的树干,对比折断处可以很清楚的发现是楚萧生他们留下的痕迹。 由此也能看出楚萧生他们的确是进入了树林深处,在我视线可及的范围内,眼前的树林高低不一,到处都是天然的陷阱,要想在这片树林活动,首先需要过人的体力,用来爬上爬下,最重要得有坚定的意志,用双脚去征服脚下难行的路。 铁头和楚萧生他们能穿行我一点也不意外,毕竟铁头这个体魄惊人的男人,可以随时为楚萧生蹲下身段。 但展听白和梁洛雪这两个娇柔的女人,如果楚萧生真的任凭她们不管,只怕真的会凶多吉少。 仅凭不远处高树枝上,面露凶光的一种猫科动物就能看出这片地区的野兽习性。 这种猫科动物个头和山猫差不多大小,但头部却出奇的大,其实是两只朝上翻的大眼睛配上有些耷拉的鼻孔,样子看起来狰狞多了。 它们站在树枝上,用长长的尾巴,像猴子一样卷在另一根树枝上,一动不动的就像一个个雕像,同时望着我,令我心生惧感。 生怕在往前走入它们的领地,它们会毫不犹豫的扑向我。 仅从它们无意露出的两颗尖锐的长獠牙就能看的出,这种大头猫的战斗力绝非山猫可比。 而且它们的神态和动作,又要比山猫冷静多了。 我只得追到这里,就慢慢撤回,好在它们也没有追来。 真不知楚萧生他们是怎么过的这片区域。 第一百三十章 全身是宝 楚萧生他们似乎从这个岛人间蒸发了一般,这对于我来说也不知是喜是忧。 孤岛的日子似乎又恢复到了以往的平静。 唯独赵清涵留在身边,时刻提醒着我,楚萧生他们随时可能再次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 这一个月来他们没找到我,可能对于那片丘陵他们的兴趣更大,并不急于寻找我,而不是找不到我。 我不能心存侥幸,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也经过了一个月的磨合,赵清涵与我们的关系融洽了许多。 从最开始的不安,到现在已经能安然睡到我身边,有时在我半梦半醒间,蹲下身子将我弄醒,她越来越熟悉我的身体,知道哪里是我的敏感处。 同样对她的身体,从最初的只是发泄,但如今的仔细品味,味道总是不一样的。 对此祝灵和百合充耳不闻,她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夜晚,我也坦然受之,再也不会像从前一样,时刻背负一种负罪感。 我对祝灵怎样,她心知肚明。 同样她心里怎么看我,我也越来越清楚。 在繁华的大都市中,成熟男女之间的关系,可以很直接,可能会考虑道德,但只要被欲望冲昏了头脑,依然会身不由己。 在孤岛,男女之间的关系,更加袒露。 这里似乎连道德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长时间在这里生存的人,脑子里的意识只有需不需要,不存在合不合理这样的说法。 人活的越来越像动物的本能,这似乎也会是一种必然的趋势。 在这种环境下,情感的力量会显得格外的重要。 我能保持对百合和祝灵的一份真情,便显得多么不易。 也渐渐懂得了,为何祝灵当初对我说,四个月后的卓越她把握不住这样的话。 是的,我的改变,甚至连自己都能清晰的感觉的到。 这一个月间,我也不是没主动找过祝灵,想和她亲热一番,她不再抗拒我,除了最后一步我始终不能得偿所愿外,我们做了所有能做的一切。 我也曾趴在她的双腿间,证明了她的说法是对的。 某种膈膜完全让人绝望,我尝试过,却被打击的无地自容。 祝灵提起裤子,责备道:“卓越,我说了你不信,我不是不能,是你不行。” “我不行?”我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你又不是没听到赵清涵嗷嗷叫的时候,你敢说那时候你就没一点点感觉?” 祝灵翻了翻白眼:“难道她不能满足你,还非得撩我,结果呢,呵,自取其辱啊,卓越我怎么没发现你欲望这么大呢?以前只觉得何厚义是个畜生,现在觉得你跟他差不了多少了。” 祝灵的话让我一阵沉默,她突然提到何厚义,我就联想到在热球上看到的那座黑点般非常遥远的岛,自然也会想象他们的近况。 当时跟何厚义一同离开的加上越南人总共五人,沈雁萍和梅大姐已经成了何厚义发泄的对象,那么...更加漂亮动人的汪凝眉... 只要一想到,我心里就会很不舒服。 如果按照今天我的实力,应该可以和何厚义正面交手而不落下风,时光如果回到他们离开那时,我就算是绑也会将汪凝眉留在身边。 往事不堪回首,只因错失太多,无可奈何。 生存手册确实是一件宝物,尤其是对于我们这些落难的人来说,这一个月来我通过生存手册,学到了很多知识。 只要一有时间,我就会像背文言文一样,将其中的知识点背下来,脑子里得反复对生存的诸多技巧有一个铁板一样的印迹。 就比如说关于绳索的记载,书上说在野外制作绳索,应当按照实际情况来选择,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用棕皮制作成的绳子比任何材料做的都要结实。 不怕日晒雨淋,能耐海水的侵蚀,在海水里泡几年也不烂。 其次是用藤条作为材料,用编织法编织出来的藤绳也异常的结实,同样耐腐蚀,但有一个特别明显的缺点,就是会很沉重。 像我现在经常用到的那条一百多米长的藤条绳,如果完全脱离地面足有一百多斤重,大部分情况我都是拖拽着前行,非常艰难。 如果没有棕皮或者藤条的情况下,选择树根的根茎作为材料,用揉搓法也同样能制作出一条还算可以的绳索。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根茎中的水分被蒸发干净后,树根就会显得特别脆弱,这种制作绳索的办法虽然简单时效,但却有很短的寿命。 最次的材料自然是树皮,树皮做的绳索无论是耐磨性,还是耐腐蚀性都非常差,唯独制作方法是这些方法里最简单的。 一般需要快速制作绳子,可以考虑树皮作为材料。有了藤条绳后,我几乎没再做过树皮绳。 我依稀记得在密山时发现过一些棕树,还采过它们的叶子用来遮雨。当时并没有考虑到它的树皮还能做绳。 事实上当我返回并寻找到那些棕树后,仔细观察才发现,原来棕树上下都是宝。 此时正值秋中季节,棕树上已经接上了黄豆大小的绿色果实。 捏在手里有些硬,放到嘴里轻嚼有些涩,应该是还没成熟。 棕树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树木,它不像其他树木那样又光滑又结实的树干,相反它的树干被一种不易脱落的老叶柄和密集的网状纤维包裹,看起来就像一个圆形的柱子扎在地表下面。 我本以为要将直径接近15厘米粗,接近3,4米高的棕树放倒是一件非常困难的时,我都决定一点点的破开树皮,然后从内部将棕树瓦解。 事实上,棕树虽然长得笔直,我用力摇晃发现它也跟着摇晃,在用力的蹬踹下,居然踹倒了,原来棕树的树根并不深,而且树根的网罗构造也很稀疏。 它之所以成长在密山中密密麻麻的树木之间,想必是惧怕大风将自己刮到的缘故。 由于棕树的树干全部由一层层的网状纤维包裹,密度很大,自然它就显得很沉重,我废了很多力,也废了些时间,才把六棵棕树从密山边缘运到草地上。 我之所以要费力将这些棕树运回来,不止是为了实践生存手册上的棕皮绳的制作,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想多琢磨一些东西出来。 就比如说做一把伞,或者做一件斗笠,甚至是一件蓑衣,物尽其能是生存的技巧之一,以一棵棕树为起点,我能完成多少,就得看动手能力了。 制作棕皮绳,要比藤条绳更容易。 藤条绳需要一些简单的编织用来加固,但棕皮本身就是网状的细密纤维,只需要用手揉搓即可。 像这样的活儿,即便是挺着肚子的百合都很容易完成。 仓库里堆放的那条一百多米的藤条绳已经不能满足我们的需求了,我们迫不及待的想要更长,更结实的绳子,用来固定腾空的热气球,升到更高的高空去。 如果有机会,一定要从最高处俯览一番整个孤岛的面貌。 未知的才可怕,一旦孤岛彻底展现在我们面前后,我们才能更好的利用地势,为以后做长远的打算。 第一百三十一章 总要做点什么 十月的孤岛进入了雨季最频繁的时期。 不像之前会断断续续的下雨,有时一连十几天孤岛都处于灰蒙蒙的雨帘世界,我们手头的工作很难再进行下去。 收割来的草垛倒不怕雨淋,但对于砍伐下来的树干,即便是冒雨也得把它们全部拖到仓库里。 早些时候我曾在房屋外围了一圈草棚,之后也抽时间将这些草棚稍微扩建了一下,堆放这些木材还算绰绰有余。 雨下的稍小些时,草地上还有一些动物前来食草,一旦进入中雨状态,所有动物都回到了自己的窝圈,就连黑白带领的羚羊群也都回去了。 季节的变化,对于动物来说是异常敏感的。 我望着眼前经久不停的雨天,惆怅的不行。 秋季多雨是自然规律,同时雨季过后便是天气急速转冷的预告。 草地上靠近山崖的一侧,我刚刚开始搭建草棚,按照进度至少也得一个多月的时间才能把主体完工。 另外被女人们收割来的青草垛,还必须得晒成干草,才能保存一个冬季不至于腐烂。 这些工作必须得赶在天气转冷前做完。 如今这场连绵的秋雨,已经七八天不止了,却还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 在孤岛上,人忙起来虽然累点,但时间会过的很快。 一旦闲下来,无所事事后,就会非常痛苦。 因为没有任何休闲娱乐,男人和女人即便有再多的话,但如果关起房门来说上一整天,第二天也会一句话都懒得再说。 即便关系再亲密的男女,也都一样。 更何况为了躲雨我们一直都关在一个房屋里,房屋除了一扇半掩的木门,并没有开窗户,当初我在建造时考虑过孤岛的风大,为了整个房屋的保暖性,所以只留了一扇小门。 通常情况下,一旦进入房屋,就感觉进入了黑夜。 就算在大太阳的天气下,房屋的光线依然不好。 这种又下雨,光线又不好的情况,特别容易令人回忆过去而伤感。 如今便是这样,我倚在门口,身后有女人小声抽泣的声音,不用回头看我便知是赵清涵在哭泣。 经过一个多月的孤岛生活,她的心里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生存手册上说过这么一句话,一个人如果落难,最难接受的不是饥饿,干渴,对未知的恐惧,而是自己的心态会很容易崩溃。 崩溃到觉得做任何事都将毫无意义。 甚至连生火,吃饭都不愿再做时,离死便不远了。 赵清涵已经这样连续三天了,起初我还能安慰安慰她,甚至为了让她重新找到活下去的意义和她疯狂的做ai。 我希望她能在快感中,找到快乐。 事实上到了第二天,她开始在我身下呜咽,她说,卓越,我们还能不能回去。 我用力的顶撞着她,让她浑身颤抖的同时告诉她,其实想要活下去和能不能回去并没有直接的关系。 她感到痛苦,眉毛皱的已经变形,也不知是我太用力,还是她听到我这么说,更绝望了。 绝望是一个过程,每一个人必然要经历一次乃至更多次的绝望。 百合曾有过,但她挺过来了,如今她肚子里的孩子便是她想要好好活下去的希望。 祝灵也有过,就在她跟随何厚义他们离开,甚至有可能看着何厚义他们乘船越行越远时,那时的内心也一定是绝望的。 但她也挺过来了,返回来寻找我和百合,便是最直接的证明。 每个人对待绝望时的心境不同,便决定她会在这种痛苦的过程中,被折磨多久。 我用另一种方式安慰赵清涵,我得让她明白不要有太多的期望,人应当活在眼前,就比如我在她身上耕耘的样子,她可以抬起头,稍微观察下我,肯定能在我冷漠的面容上找到,我的答案。 自从落到荒岛,对于迫切想离开的心情,我是所有人中最淡薄的。 既来之则安之,也是一种强大的力量。 至少对于我来说,是的。 我的绝望是,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护着我的敌人;是看着百合肚子一天天的变大,却始终找不到该如何面对的方式;是所有人都选择离去,不惜一切代价,而我却眼睁睁看着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也是,我爱祝灵却要睡别的女人。祝灵爱我却要让我成为她最恨的那种男人。 我的绝望如同这眼前的雨帘世界,我甚至能摸得着,却只能深陷其中,不得自拔。 有的人,走多远的路,就有多久的绝望,神奇的是,他一直都活着,活的越来越冷血。 冷的血,是沉寂的心,沉寂越久,越坚硬,这才是真正要活下去的理由! ... 待雨稍微小些,我带上祝灵亲手一针一线用棕树皮为我缝合的草帽,取上渔具(从楚萧生游艇上搬运来的)下到瀑布之下,一个人蹲到湖边。 我总要做点什么。 像这种连绵的雨天,湖中的水含氧量变得极低,一些沉寂在湖中不轻易露头的鱼类此时大多游到了水面,鼓着嘴用力的呼吸。 雨中垂钓便因此而来。 我并不担心湖中会突然再窜上来一条鳄鱼,多次和鳄鱼打交道,我已经慢慢熟悉它们的能耐了。 它们确实凶猛异常,但智商却很低,经常干一些掩耳盗铃的事儿。 比如说,明明我已经发现它们了,它们却还要伪装向我潜行。 即便这湖中真的还有新来的鳄鱼,我也可以顺利逃走。 也因为雨天的缘故,河道两侧也不会再出现大型野兽,所以此时的我安然泰之,一副处事不变的神情。 出神的望着湖面,经常鱼饵被吃的精光,半天我才发现。 天知道,我究竟叼的是鱼,还是寂寞... 像这种小雨的天气,我通常一坐就是一整天,到了天色黯淡时,才带着并不丰盛的收获回到草地。 迎接我的是三只已经接近成年的花豹,熊大熊二以及妞妞。 它们在还没下雨前就回到了草地,我当时还以为它们想我了,后来第二天便下起了连绵的秋雨。 为此我还难受了一阵,后来想想它们总归还把这里当作一个躲避风雨的家,便值得我欣慰,没白养它们一场。 三只体型接近成熟的花豹如果全部拱到我怀里,会轻易把我给拱翻。 别看它们身子修长,但爆发力远不是我所能及的。 胆子大的熊大像是为了显摆多日不见它的力量变化,还故意把我按在身下,撕开大嘴,装模作样的将牙齿贴在我的脖颈上。 吓得身后的女人们连连尖叫,我却躺在地上摆摆手。 只有我最清楚熊大,它在用花豹最特殊的热情方式向我表达它的思念,我一点也不担心它会真的下口咬我。 事实真如我的猜测,它贴到我的脖颈,竟然温柔的舔了舔,随后将整个身子侧翻在了我身上,十足一个淘气的孩子。 熊二还是那个呆笨的熊二,站在我面前,我伸出手,它慢慢的将前爪贴向我,我一使力它就被我拽了一大截儿,反应过来时我则哈哈大笑的站在门前。 至于妞妞,我感觉变化最大。 倒不是说她的个头,她的身材到了现在才终于展现出雌性之美,尤其是她那条修长的带有卷带的尾巴,简直就像一个高傲的女王。 她站在离我五步远的地方,一直凝视着我,我蹲下来向它伸手,它也不过来,只是一直看着我。 我能看懂它眼神中饱含的情感,只是为何她不愿再钻入我的怀中了。 难道她真的害怕,会再次眷恋我的怀抱,从此不愿远走高飞了吗。 还是说她已经熟悉了大自然的味道。 明明早已叛逆的熊大和熊二如今极尽所能的在与我亲热,而从小最依赖我的妞妞却在抗拒我。 我心里难过的同时,也衷心的为她感到骄傲。 这才是花豹该有的模样! 第一百三十二章 新的挑战 花豹怕雨,尤其是连绵的雨。 它们的皮毛不像其他野兽那么茂密,可以阻挡雨水直接侵入皮肤。相反它们的毛发很短,摸到手里异常光滑。 这都缘于它们闪电般的奔跑速度,为了减少空气的摩擦力所进化出来的体质。 所以在过去的日子里,一旦要下雨,熊大熊二总是很快就跑回来,躲在房屋里避雨。 如果它们的父母没有被猴群围攻致死,按照正常生长的话,这三只小花豹肯定也会选择山洞作为躲雨的住处。 如今它们依然能回来,就代表虽然它们在外面浪,但在心里睁开眼看到的房屋便是它们的家。 我相信如果此时我们突然离开了孤岛,这个房屋也永远会是它们誓死捍卫的家。 这便是我卓越和三只小花豹之间,永远也不可割舍的缘分。 到了晚上雨依然在下,在我印象里它们也难得在晚上能安静下来,熊大熊二躺在我身边将脑袋枕在我胸口上,而妞妞则和百合待在一起。 妞妞对百合的肚子越来越好奇了,她总是歪着脑袋,像小时候一样,盯着百合的肚子能看上很久。 百合对妞妞没有一点防备之心,这也是妞妞为何除了我独独最喜欢她的缘故。 百合把妞妞的脑袋抱在怀里,似乎要让妞妞也听听她肚子里的另一个心跳声,妞妞听了很久,随后抬起头,哈呼哈的叫着,跟着百合的幸福的笑声蹦来蹦去。 生命的意义,也许就定格在此刻最完美。 赵清涵作为最后来到草地的人,与三只小花豹接触的时间非常短,但她身上遗留着我的味道,所以三只花豹并没有对她有敌意。 尽管如此,体型越来越大的它们,也能让赵清涵躲在一边瑟瑟发抖。 即便是祝灵也不如以前那般敢伸手抚摸妞妞了。 妞妞的目光中对祝灵流露出的是冷漠,那种认识而已的态度。 夜里大家都睡不着,也不知是担心三只花豹同处一室的缘故,还是白天睡太多的原因,我走到抱着膝盖低着头的祝灵面前,试图跟她说说话。 可只要张嘴,看到祝灵那副你不说我也懂的表情,我就索然无趣。 祝灵的聪明给了我一种难以沟通的障碍,我宁愿她根本就不退下裤子,不让我发现她真的是不能和我做那个。 我宁愿一直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用极大的好奇心和欲望去冲击她。 事实上,她的坦白让我无从适足。 某种角度来讲,她的坦白反而成了我们之间越来越难以跨过的桥梁。 多少个日夜了,相拥而眠,深情拥吻,说着暧昧的话语,触摸着彼此最私密的存在,却依然是一场空,一场镜花水月。 我爱她啊。 ...... 我当着祝灵的面,拉起赵清涵,粗暴的卸去赵清涵的裤子,让她趴在门边,我回头望了一眼祝灵,她正在望着我。 昏暗的火光,她的双眼似乎含情脉脉,又似乎空洞,她只是这么望着我们。 我偏要如此,让赵清涵雪白的屁股对着她,让我用力的拍打着她的腰间,她的袒露... 这种关系,让我越来越压抑。 如果可以,我宁愿从来都没遇到过赵清涵,宁愿自己还是当初那个做什么,祝灵都看不过眼,忍不住出言埋汰我几句的那个卓越。 赵清涵也很痛苦,但她终究是挺过来了,她会呻吟,用高亢的声音挑衅着默默无声的祝灵。 女人的变化,就是这么峰回路转,这样争锋相对,令人防不胜防。 如果祝灵现在开口,我会毫不犹豫将正在迎合我撞击的赵清涵一把推出屋外,任凭她光着身被雨淋透。 但祝灵,永远也不会开口。 无论何时,只要和赵清涵发生过关系,我都会带着她到河边,用河水冲洗她的私处,或者自己动手帮她清理。 这一次冒着雨,我依然把她拽到了河里。 她躺在冰冷的河水中,头发被雨水冲刷成披头散发的样子。 她梗咽着说我很绝情,为何她不能像百合一样挺着肚子,让我可以全身心的去照顾她。 我不问不顾,自己动手将她清洗着,她阻拦着我,似乎想争取些什么。 我抬起头,说:“不要傻了,我会让你离开,你相信我。如果怀上孩子,你怎么对他说他的父亲。” 她抱着我哭的很凶,我怀疑这个被我毫不尊重的女人,会不会真的爱上我了。 ... 这场雨一直持续了又一个星期才停了下来,雨过天晴后,熊大和熊二第一时间迫不及待的离开了草地,妞妞紧随其后,频频回首。 百合拉着我的手,恋恋不舍的望着远去的妞妞,直到妞妞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树林后,她才转过身对我说道:“大叔,妞妞的腿有一道伤疤。” 我愣了下,问道:“我怎么没发现?” 妞妞扒开自己的右臂指着手腕处说道:“就是在这里,被毛发盖住了,我摸到的,是什么东西抓的,又好像是咬的。” 我皱着眉头,望着妞妞离去的方向。 和山猫战斗时虽然妞妞也受了很多抓伤,但山猫的爪子没毒,即便是抓出一条血印,过上一段时间就好了。 而且和山猫战斗后过了十来天,我也检查过它的身子,没发现哪里留下过长疤痕。 这么说它们在离开我的这段时间,肯定发生过另一场战斗。 到底是什么能伤得了妞妞呢? 即便是再凶猛的巨型野兽,妞妞要逃也肯定不会有事,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些担心起来。 妞妞这次回来一直没给我机会亲近她,每次我到她身边蹲下身,她就跑开,我以为再跟我闹着玩,也没在意,却不知她腿上会有一道新生的伤疤。 她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的心一阵阵纠痛,不行!我得去追上它们。 说什么也要看看这孤岛有什么野兽能威胁到速度如闪电一般的花豹。 即便是破坏生态平衡,我也得想办法为妞妞铲除障碍。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祝灵,祝灵皱着眉头问我一定要去吗? 我点了点头,她见状叹息一声,随后叫我等等,过了几分钟她转回来,也不知从哪儿取来的枪递到我手上,说道:“草棚我们会继续帮你搭建,能回来就早些,别让我们太担心。” 我握着这把陌生的枪,卸下弹夹一看只有三颗子弹,我会意的笑了笑,抱了抱百合,看着咬着嘴唇的赵清涵,对她说道:“我不在的日子,你得听祝灵的话,记住了吗?!” 见赵清涵点了点头,我伸手将祝灵抱到怀里,在她吃惊的眼神下,温柔的替她捋了捋额头前凌乱的发丝,并且吻了吻她的额头,转身向妞妞离去的方向追去。 我之所以当着赵清涵的面做这些,便要让她明白祝灵在我心中的位置,不是她可以挑衅的,祝灵当然明白我的意图,她吃惊的是我三言两语,一个举动便安排好了所有事。 这是我的变化,不正是她祝灵所期待的卓越吗? 妞妞它们钻进树林是往高山的方向跑的,花豹和人不同,它们在树林或者森林里如鱼得水,一旦借着树枝穿行,即便是最灵敏的猴子也望尘莫及。 我想要追上它们,是不可能的。 但我好在我可以根据它们沿路留下的踪迹寻找方向。 这些踪迹包括脚印,还有掉落的毛发,以及我最清楚的粪便和尿的味道。 开玩笑,照顾它们从小到大,尤其是在房屋里我做了多久的铲屎官,恐怕连祝灵和百合都无法理解其中的辛酸。 花豹的消化能力强大的令人可怕,一般进食后没多久就会在领地附近留下粪便。 它们强大的活动能力促使自己的新陈代谢非常快速,所以在动物界很少能见到胖花豹,它们食量很大,却不影响身姿优美,这也正是缘于它们强大的消化能力。 花豹的捕猎目标非常繁杂,地上跑的,树枝上蹿的,天上飞的,水里游得,都能成为它们的目标。 只有饿死的狮子和老虎,没有饿死的花豹,便是最直观的体现。 它们只要在树林里穿行,就一定会扑捉到猎物,有猎物就会留下粪便。 第一百三十三章 血腥 树林往上是高山的方向,这片区域我很少踏足。 主要原因有三点,首先由于树木的向阳性,越往高处便越接近阳光的直照,导致眼前的这片树林密密麻麻,可以称的上是森林了。 人在森林里长时间的穿行,很少能见到阳光,导致失去方向感。 其二,越往上走,路越崎岖难行,经常会出现五六米的陡坡难以爬行。 毕竟我不能像花豹一样可以在树枝上跳行,这些陡坡倒也不是说上不去,但会消耗大量体力,如果没有特殊目的,我不愿走入这片区域。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由于陌生的环境,会在无形中给我造成莫大的压力。 在草地待的时间越久,尤其是百合和祝灵和我在一起生活后,我变的得过且过,只想守着自己的草地,踏踏实实就好。 想要在密不见光的森林中保持方向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因为树影相互重叠,很难通过它来作出判断。 我只能按照生存手册上的说法,从树枝的浓密程度来对方向做出一个大概的判断,树木的向阳性决定了经常晒到阳光的一面,肯定会枝叶相对茂密。 而这个方向又通常是太阳东升的方向,寻到东面,自然可得知其他三面。 我顺着东面一直往前挪行,即便寻不到妞妞它们,也可以原路返回,不至于迷失在这片茂密的森林中。 在路上经常会遇到一些毛发铜灰色的猴子,相比于在断层底部的庞大猴子王国,这些路过的三三俩俩的猴子,也就不成规模了。 猴子这种动物很奇怪,它们永远不会让自己落单,无论何时你只要发现一只猴子,就一定能在它旁边看到其他几只。 规模较小的猴群,它们一般都很猥琐,高高蹲在树枝上,人走过它们也会刻意躲开,并不会选择主动攻击。 但一旦形成大规模,几百上千只,那就完全不同了。 猴群中有领袖,一般都是老猴王担任,它的生活阅历摆在哪里,对于猴群中的每一个成员也都心里有数,自然懂得如何管理猴群。 猴群中一旦有犯错,或者被孤立的猴子,它的下场百分之八九十就是死亡,刚好我就遇到了这么一只被猴群推下树的半大猴子。 我蹲下身子,尽量放低姿态试图想和它交流一番,它也缩手缩脚的挪到我面前,从我手掌里取走蛇果,一边放入嘴里,一边警惕的打量着我。 见我站起身,立刻又蹦回了树枝上,这只倒霉的猴子跟了我很远,在路过另一群二十多只的猴群时,站着远处不动了。 我一时好奇,用蛇果由远到近的丢在地上,用来勾引它。 这只被逐出猴群的可怜猴子,最终忍受不了这种引诱,慢慢的随我踏入了其他猴群的领地。 出乎我意料的是,当这只可怜的猴子反应过来时,已从树上蹦下来十几只壮年猴子团团把它围住。 下一秒,一场血腥的画面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仅仅距离我不到五米处! 那只被我引诱过来的猴子在一片尖锐的哀嚎声中,被撕成了几块! 尾巴,耳朵,甚至是肚皮,鲜血淌了一地,这一切发生在短短的十几秒内。 我望着眼前那些壮年猴子各自叼着一些碎块,像炫耀战利品一般,爬回了远处,刺耳的叫声,耀武扬威的蹦来蹦去,还故意望着我把那只被碎尸了的猴子碎块,塞进了嘴里嚼咬... 我呆在原地,内心震撼到了极点! 回头望了一眼,地上的一滩新鲜血迹,转过头往前跑去,狼狈的逃走。 从遇到那只可怜的小猴子时,我便动了恻隐之心,有意想把它留在身边,所以任凭它跟着我,我时不时的丢给它一些蛇果。 也正是这样,我眼睁睁看着它被其他的猴群撕碎,却无能为力。 直到此时我才明白,原来同情心也会杀人。 若非我一直拿食物勾引,那只小猴子又怎敢踏入其他猴群的领地! 现实又狠狠的抽了我一巴掌,我的耳根突然滚烫滚烫的,说不上的难受劲儿。 倒不是真的为小猴子的死而感到多内疚,而是我的无知让自己感到深深的羞愧。 猴群对于领地的概念是这样的顽固,甚至不惜同类相残也要宣示主权。 我的身高以及手中握着的砍刀让它们有些畏惧,若非如此,我岂不是也要落到那只小猴子的悲惨境地? 想到这里,我决定立刻调转方向。 因为走到这里,我便可以断定妞妞它们绝不可能从这里路过。 依照这些凶残猴子的领地观念,如果妞妞它们真的经过这里,势必会发生一场大战,而至今我未曾见到有任何大战过后的迹象。 我甚至怀疑,连熊大它们都惧怕这些猴群。 此时我行走的方向一直沿着东方,从这里调回头显然不可能,除非我能把沿路所有的猴群都给杀干净,不然我在它们的领地走来走去,势必会发生冲突。 所以我就原地,选择左边的方向,也就是朝北面走去。 北面地势明显较东面要低缓许多,或许是山脉的自然走势,我选择的北面恰好是背阴面,这里的树林相对东面也要矮上许多。 有点类似于我最早穿过的那片湿林,与湿林不同的是这片区域一直延伸到很远处,并没有太重的湿气。 地下水和蒸发的露水不同,它可以长久的埋藏在地下,而不至于造成区域因为蒸发而造成的大范围湿气上升。 自然也不会像湿林那样,走上几步就汗流如注的窘迫。 非常幸运的是,我在这片区域朝前只走了半个小时,就发现了妞妞它们的粪便。 花豹的粪便与其他野兽都不太相同,有很多野兽的粪便会呈现硬球状,或者块状,而花豹的分辨则呈现香肠装,表面会有很多裂痕。 并且又不同其他的猫科动物,想拉就拉,让人烦不胜烦。 花豹在幼年时也是这样,但三个月大后,它们便学会了把自己的粪便用土层给掩盖住。 我当时发现它们的这一举动时,感到很吃惊,因为从来没有人教它们这么做,这显然是动物血脉中天生的本能。 每种动物都有其味道,尤其是分辨和尿液的味道,在各种野兽隐藏在其中的孤岛上,花豹一定也有它们很难对付的对手存在,甚至是天敌。 所以将分辨和尿液挖坑用土层掩盖住,便能最大的掩盖住自己的气息,乃至活动的路径,使其他野兽无从辨知它们的存在。 这便是花豹的狡猾之处。 也正是因为太了解妞妞它们的这种习惯,我才能轻而易举的在一堆被明显刨过的松土中,找到它们的粪便。 由此也可以断定妞妞它们的前行,正是沿着西面的方向。 顺着西方,我继续爬上爬下的艰难前行,沿路中发现了另外一个土坑,同样是它们的粪便,也在这路途中,发现了几只被吃干净的鸟毛,证明我的判断确实无误。 可越是朝西面走,我越是心惊肉跳,因为这个方向已经越来越偏离草地和远处的高山,直指峡谷的方向!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三发子弹 我虽然吃惊,想一想却也能接受。 随着熊大它们的活跃范围越来越广,早晚会发现峡谷的存在,自然也会眺望到对岸的丘陵地带。 被我养大的三只花豹,充满了灵性。不会选择对草地上的动物下口,自然会流落到其他地方狩猎。 刚好峡谷对岸的丘陵地带,植被种类繁多,野物的物种也极其丰富,是一片纯粹的狩猎场,它们的选择倒也无可厚非。 我却因此而感到更加忧虑,如果说三只小花豹如今已经彻底成熟,我也许不会像现在这么担心,可毕竟它们只是三只六个月半大的小花豹。 打个比方,就好比十五六岁的懵掉少年,在这个阶段冲动,敏感,缺少社会经历会使少年很难在人潮拥挤中,脱困而出。 熊大它们此时正处于这个阶段,并不完善的生存本能,很难让它们此时成为食物链顶端的存在。 大多情况下,我都能想像得到,它们遇到强有力的对手时,如果能拼命逃窜还好,但如果冲动和无知的一面暴露出来,又是怎样一种场面,这点是我不敢去想象的。 一只幼年花豹能长到成熟状态,需要接近一年的时间。 即便是有父母的保护,也不一定能挺过成长所遇到的种种危机。 更何况熊大,熊二以及妞妞它们,生来便父母双亡,一路成长我所能教它们的与它们的本能实在是有些南辕北辙。 一路摸打滚爬,全得靠它们自己去承受代价,硬扛过去。 这也正是为什么我始终对它们不放心,不愿这么早就将它们归入自然。 然而它们的野性,始终是我压制不了的,也不愿去刻意压制的所在。 但放纵它们,等于将它们时刻置身于危险之中。 我此时能深刻的理解到为人父母的心境,既希望自己的孩子在社会中勇往直前,不要畏惧风浪,但同时整天提心吊胆,沉默寡言,心心念叨。 顺着熊大它们一路留下来的踪迹,两个多小时后,我站在了峡谷的边缘,惆怅的望着对岸新出现的脚印。 从我这里到对岸的峡谷接近十五六米,我实在难以想象它们是怎么跳过去的。 我曾见过熊大从一只树枝凌空跳跃到另一只树枝,足足跳了有十多米,本以为那就是它们的极限了,而如今我站在这里,苦笑不得。 看来峡谷的断层是不可能阻拦的住熊大它们的脚步,我只能重回树林,放倒几棵又细又长的树干,搭在峡谷的两端,寻着踪迹追了上去。 它们的脚印并不深,但由于刚下完一场连绵的秋雨,尤其是到了丘陵地带,树木并不茂盛,它们的脚印也逐渐显现在了松软的湿泥上。 其次在一些凋零的落叶堆里也能寻到它们跑过的痕迹。 它们前行的方向是顺着东南方,也就是我之前发现过大脸猫的那个方向。 那些大脸猫丑陋及凶悍的模样至今还留在我的脑海里,熊大它们没事去招惹它们干嘛? 那些丑猫一看就不是善类,仅从外表就能判断要比山猫的战斗力高的多。 同样作为猫科动物的一种,至今我还知它们到底是什么存在,说不定就和花豹一样属于狩猎者一行。 要说捕猎,熊大它们根本不用冒这么大风险,去欺负欺负小鸟,野兔之类的完全饿不到自己。 可偏偏跑这么远,目标还直指大脸猫,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我来不及多做考虑,一路向前又跑又爬,这里的地势实在难行,好几次我都跌进了天然的石坑里。 秋季落叶繁多,通常会把高低不平的地势给掩埋的看不出问题,越是急着赶路,越容易一脚踩下去就身陷一米多深的落叶堆里,令人苦不堪言。 而且这些石坑中还浸了不少雨水,艰难的攀爬上来,全身上下都变成落汤鸡了。 在丛林中,衣服被打湿是一件很要命的事。 因为一旦湿透,就必须要将它们脱掉,防止湿水贴在身上会引起头疼脑热,而秋雨过后的孤岛,温度骤然下降,脱掉了保暖的衣服,也很容易造成体温下降,极容易引发感冒。 若是在草地,感冒倒也没什么,喝些热汤,将房间地层的管道烧的通红,出一身汗第二天就好了。 可偏偏在进退两难的如今,唯有寄托自己身体能扛得住了。 我想起生存手册上这么说过,在困境中,一定要试图保持住自己的体温,因为这关系到你的大脑还能不能正常的运作,还能不能清晰的对身体作出指令,任何感冒发烧,会让人在很短的时间内,陷入沮丧不安的痛苦心态中。 尤其是在野外,孤身一人的情况下,一场很小的感冒足以要人性命。 在野外条件艰苦的情况下,要想保持住自己的体温也有几种办法。 第一,就地生火,用篝火的温度保持体温。这个方法是最好的,但缺点非常明显,就是不能移动,这个季节也寻不到结晶块的油脂物,没办法将火带着行走,我只能走走停停,实在冻得牙齿都合不拢的情况下才会选择这种方法。 第二,利用野草编织草衣,这个方法在此时同样行不通,因为刚下过雨的缘故,所有野草都是湿漉漉的。 第三种方法是通过食物产生的热量来维持体温。 人们通常吃东西补充热量来维持消耗,当食物的热量消耗完了,人体会通过脂肪转换成热量来维持消耗。 当脂肪转换的热量来不及弥补体温下降的速度时,人就会冻出事,甚至是冻死。 所以在一些偏远的极寒地区,人们除了穿着厚实的衣服外,日常也会大量进食牛羊肉,其目的不止是为了解决口腹。 也就有了所谓牛羊肉治百病的说法。 其实只是相对来讲,像一些气候温和的地区,你让当地人整天吃热量极高的食物,同样会生病。 由此,那些极寒地区的人们,一般身高体大,健壮有力,除了遗传最主要的还是跟他们的饮食有关,热量极高的肉食,来不及消化就会堆积在身上,形成厚厚的脂肪。 目前,我想要保持体温,能做到的便是进食。 我出门时拒绝了女人们递给我的食物,想刻意考验自己的生存技能,看能不能仅靠一把砍刀弄到食物。 事实上我之所以这么大胆,也跟孤岛物种丰富,移动的食物随处可见有关。 一阵风吹过,都能引起我的不安,我的身子开始止不住的瑟瑟发抖,这是一种体温正在急速下降的信号。 我必须要在脑子还算清醒的情况下,扑食到猎物。 摸了摸腰间的枪,我还是忍住了,毕竟出门时祝灵只给我了三颗子弹,意味深明,第一颗是用来主动出击。 第二颗,用来掩护撤退。 第三颗,同归于尽。 这三颗子弹便是我此行最重要的护身符,我怎能用到猎物身上。 我正向前挪动着脚步,突然脚下蹿出一只浑身长满鳞甲的动物,我都没看清楚它就朝山边快速逃命去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食物 见了人就仓皇逃命的,估计不会是凶猛的野兽。 况且它从我眼皮下一蹿而过时,我大致还是看到了它的身影。 应该是一种爬行类动物,它的体形狭长,全身有鳞甲,四肢粗短,尾扁平而长,背面略隆起。 从头部到尾巴处大约能有一米多一点。 我大致在脑中回忆了下,猜出它应该是只成年的穿山甲。此时它逃窜的方向应该是它洞穴的方向。 如果真的让它顺利逃入洞穴,想要捉住这种能开山凿石的动物,简直比登天还难,我怎能让它如意? 穿山甲爬行的速度虽然很快,但我全力追赶的速度也不慢,几步上去便看到它那修长的尾巴。 它见我追赶上来了,爬行在杂草中的速度更快了,我抓起地上的石块向它的尾巴狠狠砸去,本想着砸中就能减缓它的爬行速度,可谁承想石头刚落到它的身边,它立刻蜷作一团,像个肉球一样,一动不动。 我顿时乐了,这么大的个头,原来是个胆小鬼。 本以为还要多费一番功夫才可能捉住它,哪想它一受惊,自己就缴械投降了。 我走向前踢了踢它,发现它蜷缩的更紧了,只露出一直葡萄般大小的眼睛,惊慌失措的用余光打量着我。 若在平时,我说不定心一软就放过它了,但此时万万不能。 我的身子已经抖的厉害,牙齿都还碰撞着,我将穿山甲踢翻,见它露出微红的肚腩时,抓起砍刀毫不犹豫的就砸了上去。 鲜血噗哧一声就彪了我一脸,伴随着穿山甲激烈嘶嘶的悲鸣声,它的身子慢慢停止了折腾,没多久就咽气了。 我就近生着了火,此时取的木材大多潮湿,导致明火微弱,浓烟肆起,令人苦不堪言,但生火还是必要的。 首先我放了穿山甲的血,一定会引来夺食者,浓烟有时要比明火让动物更感惧怕,其次我得趁着处理穿山甲肉块的时间,将抱着的衣物烘烤一番,能将里面烘烤干就可以了。 穿山甲的鳞甲部分本是一位非常难得的中药,但此时对我而言毫无意义,只能舍弃。 而它的肉块不像其他动物那样的血红色,反而颜色有些淡,握在手里也沉甸甸的,密度似乎也比寻常的肉块大一些。 将肉块凑近明火,稍微加热后,肉块上便泛起了油泡。 这让我很惊喜,本以为这种颜色很淡的肉块,也不会有多高的热量。 但能够翻起油泡便说明,肉块的蛋白质含量一定很高,蛋白质是提供热量的主要物质,由此我能断定这至少五六十斤重的肉块所提供的热量,足够管上我好些天了。 我要感谢这只倒霉的穿山甲,偏偏要从我眼前穿过,它若是爬在地上一动不动,远远望去我还会以为是一条幼年鳄鱼,而有所顾忌。 但它一跑出来,除了鳞甲和尾巴有点像,那细长的小闹到就完全暴露了自己。 烤熟的穿山甲肉,我第一口下去,直接吐了出来。 这种味道简直就像发臭了的鲈鱼,实在是太腥了,鼻子闻着倒没多大感觉,但舔到嘴里,这种味道令人难以下咽。 过去我在都市里听说有一些非法专做野生动物生意的饭店,它们会收购野生的穿山甲作为食材。 所以当我捉到这只穿山甲时,还为此高兴了半天,以为会比鳄鱼肉还好吃。 真正吃到嘴里,这种腥味我敢说没多少人能受得了。真不知道那些食客是怎么吃的津津有味的。 我捏着鼻子,甚至还闭上了眼睛,试图用此屏蔽自己的五官。 虽然很腥,但这绝对是新鲜的肉块,而且富含热量,即便再难入口我也得吞到肚子里。 我将切薄一些的肉块塞到了嘴里,根本不想体会这种作呕的味道,直接就咽到了肚子里,就这烧的半温的水,连灌进去了几大口。 随后像是完成一项多么艰苦的任务一般,大口的喘着气。 这种被迫进食的感觉,实在太痛苦了。 我必须要尽快把这种被迫感抛之脑外。 在野外我们会找到各种各样怪味道的食物,有些味道你平生根本都不会想象的到,但是它们是你活下去的必需品,你若嗤之以鼻选择放弃,便等于在无形中放弃自己的生命,一点一滴的。 只要确定了食物是安全无毒的,便不该在对它们抱有任何成见,你该感谢这些食物及时的出现在你的面前,不至于让你饥肠辘辘。 抱有这样的心态,自然要大口的嚼食这些食物,甚至还要仔细的品尝它们的味道。 任何不敢正视这些的行为,最终都会毁掉自己,使自己失去对食物的包容,乃至对它们的贪婪和进取心。 我必须要克服自己的不满,这种多余的情绪本就不该在此时产生。 于是我捏起另一块烤熟的肉,放到嘴中一边细细嚼咬,一边还大声喊道:“好吃,真他娘的好吃,从来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太爽了!” 在这种心理加语言的暗示下,我渐渐克服了味觉的障碍,其实穿山甲的肉吃到嘴里非常腥,让人第一时间难以接受。 但嚼咬之下才发现,原来口感是那么的好,非常的嫩滑还富含弹性。 我越吃越觉得连初始的那种腥味都变得很特别了,不仅能接受,反而有些吃上瘾了。 我尽量让自己多吃一些,发现了这种肉其实很美味。 最主要还是得让自己体内保持大量的食物储备,就像骆驼的驼峰储水的道理一样。 而剩下一大半还没吃到嘴里的,我本打算用树枝将它们串起来带走,但一狠心还是丢弃了。 我不能让现成的食物成为我前进路上的保障。 我必须要时刻让自己处在危机的状态。 这种状态虽然沉重,同时却能带给我强大的动力,让我去努力为下一餐而奋斗不止。 不能浪费食物是一条生存准则,但凌驾在准则之上的便是一种作死的挑战。 要让自己变的更强,就需要这种置之死地而后快的决然感。 每个男人一生中都会有几次这样的抉择,是做勇士还是做莽夫,无论与否,你得相信这两种结果,都是一种成长,一种脱变。 衣物烘烤的时间太短,再加上明火很淡,我很难将它们烤干。 自然也无法穿在身上,如果刻意去找一处较高的地势,再寻一些相对干燥点的木柴,花费多一点时间,也许能把衣物烘烤至干。 但我不能多逗留,只要一想到熊大熊二及妞妞它们此时很可能在共同作战,我就心急火燎。 随着熊大它们钻入丛林后,留下的脚印也越来越淡,顺着脚印慢慢我很难再追的上了,我开始将目光扫在周围的树干上。 花豹擅爬树,也喜欢爬树,它们的扑食方式大多也跟树有关,在平原地区很少能见到花豹的存在。 它们喜欢掩蔽在丛林或山洞之中,白天在树枝上睡觉,夜间出来扑食。此时正值白昼,所以我想当然的认为它们可能躲在某一棵大树上休息。 然后当我没走多远,便看到了熊二正蹲在一棵树枝上发出咆哮的声音,紧张的望着前面的一处空地,我叫了一声熊二,它立刻扭过头,发现了我,几个闪身就冲到了我面前。 我还以为它急切的样子,是因为见到了我高兴的。 哪知它跑到我面前后,扑到我怀里,用前爪拖着我向前去,嘴里呼呼的怪叫,我见状心头一沉。 花豹能发出呼呼的声音,是代表有危险,或者需要帮助。 一联想到我刚见到它时它蹲在树枝上,发出咆哮声,并作势向下扑去的姿势,当下立即反应了过来,熊大和妞妞肯定就在树林的背后,隐约可见的空地中。 我跟着熊二飞奔过去,还没跑进,便听到了一阵非常激烈的打斗声。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大战鬣狗 我刚穿过树林,就看到了眼前血腥的一幕,这一幕让我惊出一身冷汗。 熊大和妞妞正背靠背,跟一群鬣狗对峙着。 在熊大不远处,躺着两只被撕开喉咙的鬣狗,而熊大的背上也伤痕累累,明亮的毛发被血迹染红了一大片,妞妞也好不到哪里去,浑身也是血。 这群围着它们的鬣狗至少得有二十多头,像这么大规模的鬣狗团队是很少见到的。 鬣狗这种动物虽属群体生活,但在群体生活的前提下,又有相当大的自由,经常独来独往,单独狩猎,自己吃食。 群体的成员往往不会长时间在一起。一旦它们重逢必将是遇到非常大的威胁,同时又是一次绝佳的狩猎机会。 很明显它们把熊大和妞妞围在其中,便是将目标锁定了。 我之所以一眼就认出它们是鬣狗,主要还是受《狮子王》的影响,狮子王虽是一部动画片,但在我们幼年所产生的影响直至今日都难以磨灭。 也正是那部动画片打开了我们对动物世界的神奇大门。 在狮子王中,辛巴的主要对手除了杀父仇人刀疤,还有一直充作刀疤帮手的几只可恶的鬣狗。 那些鬣狗阴险,狡诈又穷凶极恶的样子令人印象极其深刻。 我一眼望去所见的,这些身上长着黑色斑点,体型似犬,长颈,后肢较前肢短弱,躯体较短,肩高而臀低,且颈后的背中线有长鬣毛的怪物,不正是鬣狗的现实形象吗? 尤其是它们那非常粗壮的獠牙,一张嘴就粘和着粘稠的口液,令人望而生畏。 若是平时我遇到这些鬣狗,下意识就会逃命。 但此时不行,妞妞和熊大已经被它们团团围住,其中一个体格健壮的鬣狗曲背弓身的在包围圈的外围跑来跑去,这只鬣狗应该就是这只族群的族长。 我敢一出现,妞妞和熊大就发现了我,同时那些鬣狗齐刷刷的也向我看来。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我赤,裸的后背瞬间就汗流如注。 因为心里着急,所以跟着熊二也跑的很急,根本没想过先隐藏起来,伺机而动,如今包括熊二和我,都已身陷囫囵了。 我握着手里的枪,手都在颤抖。 鼓起勇气喊了一声熊大,妞妞。它们想向我冲来,却被那些鬣狗牢牢的控制着,活动范围越来越窄。 熊二见状,直接扑向了外围的鬣狗。 它那健硕的身姿在空中就像划过一道线,一次弹跳足有五六米高,十多米远,但它的目标很是狡猾,见到熊二扑过来,立刻夹着尾巴向左右散去,熊二刚一站稳,它们又迅速围拢了起来。 这个架势简直就是要想活活将小花豹们磨死在圈套中。 熊二实在太过冒失,我本想着让妞妞和熊大再坚持一会儿,带着熊二找找机会去猎杀了那只鬣狗王,或许就能解除眼前的危机。 但熊二却会错我意了,它听我喊熊大和妞妞的名字,还以为我要它去救它们。 现在它们被围在其中,成三角形警惕的防守着,而外围两层鬣狗包围圈,牢牢的控制着它们的动向,只要它们有想要冲出来的意向,立马就有四五只鬣狗扑过去。 花豹的灵活性倒不至于被它们扑杀,但却也耐不住这样的消耗。 我手中的枪一直瞄准着试图向我靠近的鬣狗王,却迟迟没有合适的机会去扣动扳机。 这只鬣狗王狡猾的简直令人发冷。 它每次向我移动都会命令身边的鬣狗挡在它的身前,依次先行。 我若冒然开枪,只会打到其他鬣狗。 而枪中只有三发子弹,根本容不得有任何失误。 从来没用过枪的我,第一发子弹便打空了,我明明按照三点一线,好不容易找到一次绝佳的机会瞄到了透头的鬣狗王。 刚一扣动扳机,就感觉枪的后坐力险些把我的手震散。 紧张和迫切致使我瞄是瞄的很准,但扣动扳机的瞬间,却失去了准头,子弹擦着地面,打到鬣狗王的面前,深深的嵌进了土层中,连火花都没冒起。 虽然子弹并没有对鬣狗王产生任何威胁,但枪声响起,却把它吓了一跳。 它撕开了嘴,突然仰头发出了一声怪叫,这种声音既像犬吠,又如狼吼,紧接着从第二层包围圈退下来四只鬣狗迅速向我跑来。 这个时候我若是跑,肯定是死路一条。 我站在原地,端着手枪,看着它们在鬣狗王的带领下离我越来越近,深呼了一口气,握着枪把的手,稍微松了一些。 这种时候,越是紧张,越容易出错。 我瞄准了跑在最前面的鬣狗王的头颅,枪声或许不能让它们退避,但如果造成击杀,肯定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嘭! 伴随而来的是一阵撕裂的悲鸣声,我睁开一看,气的不行。 一只手握着砍刀,步步向鬣狗们逼近! 我明明瞄准的是鬣狗王,为了缓和心跳,我在开枪的瞬间,刻意闭上了眼睛,睁眼时确实有一只鬣狗被我打中了身子,倒在了血泊中,却不是鬣狗王。 我实在无法理解它怎么比子弹的反应速度还快,能在我开枪的瞬间,叫来部下替它挡了子弹。 枪是好东西,但也成了我此时的累赘。 我太过分依赖它,导致两法子弹,一发打偏,一发打错。 好在第二法子弹不像第一发子弹一样,只有雷声不见雨滴,到底也起了杀伤作用,此时鬣狗王和另外三只鬣狗不再向我奔来。 反而那三只鬣狗咬着抽搐不止的倒地鬣狗,慢慢的往后拖。 而那只鬣狗王似乎也对我有了些畏惧,它可能搞不懂我是怎么击杀的它的族员。 这种时候,我当然不能退,一退妞妞它们就更无法脱身了。 我趁着枪杀的余威还在,步步端着它向鬣狗王逼近,我要它明白我的意图,放开妞妞它们。 但显然我低估了鬣狗们对猎物的贪婪程度。 从熊大脚边的两只新鲜鬣狗尸体就能看出来,战斗的死伤对于它们的族群是可以接受的事实。 所以当鬣狗王被我逼回到包围圈边缘时,它便不退了,凶狠的目光伴随着撕裂开来的牙口,警告的意味十分明显。 我警告它,它也在警告我。 似乎在对我说,不管你的事,赶紧滚蛋。 在对峙的期间,妞妞终于忍不住,朝包围圈冲去,五只鬣狗有意将它逼回圈内,妞妞却执意不在退让,与那五只鬣狗发生了激烈的撕咬。 熊大和熊二本想去帮忙,却被其他鬣狗紧紧的盯着。 熊大熊二不能支援,它们也不会去围杀。 短短的几秒钟后,妞妞浑身是血的退回了包围圈,虽然在一番激烈的撕咬中,把其中一只鬣狗咬死了,但它也负了重伤,一只后腿都被咬出了骨头。 她一瘸一瘸的退回到熊大和熊二的身边。 那条被拉扯很长的伤痕,看的我心惊肉跳。 至到此时我才明白过来,当日百合所说的妞妞有一只腿上有疤痕,想来正是鬣狗的作为。 也就是说,其实不是鬣狗招惹了妞妞。 而是妞妞带着它的两个兄弟,前来找鬣狗报仇的,这也就能解释了为何它们会翻山越岭,跑这么远来的目的。 我不能再和鬣狗王僵持下去了,我必须寻得机会将它干掉,不然时间越拖,三只小花豹就会有生命危险。 我一咬牙,眼睛瞪着鬣狗王,嘴里大声的叫嚣着,我得继续逼迫它,哪怕让它发动所有的鬣狗来收拾我,只要能让妞妞它们脱离包围圈,我也在所不惜! 第一百三十七章 熊二的暴怒 随着我的距离越来越近,鬣狗王从嗓子眼里发出的吼叫声,也越来越暴怒。 我毫不怀疑下一刻它就会扑向我。 羚羊是鬣狗的主要猎物之一,羚羊的蹦跑速度以及耐力都远不及鬣狗,更别说我了,如果它们真的扑向我,我唯有用砍刀应对。 跑肯定是跑不过它们的,否则三只花豹也不至于被它们围堵起来。 孤岛的生活让我变得越来越沉默,很多话不愿开口对女人说起。 一个男人有多沉默,便代表他背负的东西究竟有多沉重。 沉默是一种力量,越是这般沉寂和挤压,我越容易忘记生死。 此时的我,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懦弱无能的卓越。 我就站在这里,距传说中能够轻易咬碎猎物坚硬骨头的鬣狗相抗衡,它们有一个响亮的外号,被人类称为“碎骨者”。 这种令人闻风丧胆的野兽,并非只是偷吃捡狮子或老虎的猎物,事实上恰恰相反,狮子和老虎,乃至花豹常常去偷吃它们的猎物。 一只鬣狗不足为惧,可怕的是眼前二十多只的鬣狗群。 只要它们真的下了狠心,今天便是我卓越的死期,这点毫无疑问! 我曾经是个赌徒,如今依然有赌徒的心态。 我赌的是,当我那一枪过去将一只鬣狗瞬间打破肚皮所带来的震慑力,是不是足够的大。 我步步紧逼,眼神中未有一丝的迟疑,带给鬣狗王的压力,是否能压过它对花豹的贪婪。 就在我离鬣狗王越来越近时,妞妞和熊二同时暴怒了! 它们像是商量好了一样,选择同一个方向朝包围圈突破,由伤势较轻的熊二打头阵,妞妞跟在身后,熊大留在原地吸引其他鬣狗的注意力。 鬣狗的族群观念和猴群很相似,平时可以单独活动。一旦聚集到了一起,必须要听首领的命令。 从熊二突破时,鬣狗扑过去的数目便能反应出,它们依然在贯彻鬣狗王之前所传达的命令,一个方向的突破只用五只鬣狗来防守。 此时鬣狗王根本没有时间下达新的命令,它的全部精力都被我牵制住了。 尽管鬣狗的咬合力甚至超过狮子,但跟花豹比起来还是要差上一些,若论单打独斗,即便是鬣狗王也绝非妞妞或熊二的对手。 熊二的带头突破的效果非常显著,鬣狗们扑向它的同时,它也紧紧的咬在了一只鬣狗的勃颈处。 身后紧跟着的妞妞则帮熊二处理着缠在它身上的其他鬣狗。 两兄妹通力合作,一时之间,阻挡的鬣狗完全无招架之力,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已经有四只鬣狗倒在了血泊中。 熊二的身上只有一些抓伤,那些鬣狗甚至没来得及张开嘴就被身后紧跟着的妞妞扑开或者干脆咬死了。 鬣狗王终于发现了身后的包围圈出了问题,它刚转身,准备发出新的命令时,我已迫不及待的举起枪,最后一发子弹瞄准它的头颅,在它仰头吼叫时,迅速扣动扳机。 我的枪法实在烂的令人膛目结舌,鬣狗王蹲在地上压根没动,我都没打偏了。 子弹只是穿透了它的耳朵,并没有将它爆头。 被击中的鬣狗王尖叫着,用爪子挠着鲜血直流的耳朵,它完全搞不懂自己的耳朵怎么突然就受伤了,明明我站的离它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作为野兽,它不理解我手中枪的原理,想当然的以为自己耳朵里一定是进了什么东西,越是这样,它越使劲的用爪子挠着自己被击穿的耳朵,越挠伤势越重。 这番模样让本来很紧张的气氛,突然变得很是滑稽。 鬣狗王悲惨的咆哮,将大部分鬣狗引了过去,它们围在鬣狗王身边,一时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蹲在地上跟着鬣狗王悲伤的吼叫。 果然如此! 等级的森严制度,导致擒贼先擒王所带来的效果非常明显。 如果我的枪法好一点话,或者说我有枪法的话,早就可以结束这场困境了。 从残破的包围圈里冲出来的熊大,很快追上了熊二和妞妞,它们收拾着地上那些将死未死的鬣狗,一口一个,将它们彻底灭杀。 如今大概还有十三四只鬣狗它们已无心再战,尤其是看向我再也不是那种凶悍的眼神,相反它们只要看到我,就会下意识的缩在一起。 三发子弹早被我打的干净,再次举起只是为了证明它带给鬣狗群的震慑力。 在这种震慑力的压迫下,鬣狗王终于忍受不住下达了撤退的信号,此时它的半张脸被自己的爪牙给抓残了,一脸的血肉模糊,看起来特别狰狞。 熊二还要去追,被我吼了回来,它蹲在我面前抬起头不爽的盯着我,似乎在问我,为什么不让它报仇。 我拍了拍它的脑袋。 这次能脱离困境,最大的功臣其实并非是我手中的这把枪,而是看似最呆笨的熊二在千钧一发之际,带着妞妞发动了至关重要的那次突破。 若没有突破,在接下来的几秒内必然发生的局面是,我再朝鬣狗王走近哪怕两步,它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冲我扑来。 我当时赌的是鬣狗王对于枪的惧怕程度,事实上如果没有熊二的带头突破,我便输了。 因为哪怕子弹射穿了鬣狗王的耳朵,它也没能明白这把枪跟它受伤有什么关系。 我拦着熊二,眼睁睁看着鬣狗群快速逃跑,虽然心有不甘,但明白相对于追杀鬣狗,熊大和妞妞的伤势才是我要关心的。 况且穷寇莫追这个道理,用在动物界也是通的。 它们现在是惧怕我,却也没到拼命的地步,若是追上去,真正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我又再拿什么跟它们争斗? 熊大和妞妞此时已经失去了战斗力,之所以没倒下,完全是靠一股坚强的意志支撑着。 仅凭我手中的一把砍刀和熊二去屠杀十几只以死相抵的鬣狗? 熊二撕裂着嘴,低声吼叫着,眼睛一直盯着鬣狗们消失的方向。 我不停的用手抚摸着它的脑袋,试图安慰它,可让我万万不曾料到的是,熊二突然暴起,一把将我扑到在地,尖锐的爪牙按在了我的胸口上,撕开的大嘴仅离我的脖颈不到一寸的距离。 我顿时懵了,换作以前熊二这样对我,我只会觉得它在跟我疯闹。 但此时它的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是强烈不满,这样的熊二让我感到陌生,后背阵阵发凉。 它用低沉的吼叫声警告着我,我一动也不敢动,此时的熊二明显失去了理智,熊大和妞妞的受伤让它很愤怒。 以及我阻拦它去追杀那些鬣狗,它不能理解我的想法,反而觉得是我放走了它的仇敌。 动物的感情最真挚,同样也最直白。 它们的脑子考虑的事情,不会像人类那样拐弯抹角,有仇就要报,不死不休才是熊二想要的结果。 虽然此时被它按在身下警告,但我却不怪它。 它是我的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即便它真的下口咬我,也有它的道理。 虽然心里还是很难过,我别过头闭上了眼睛,很久都没流过的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 我这个样子非但没让熊二消气,反而惹得它更加生气了。 这个当初呆笨的小花豹,此时的野性,犹如惊天霹雳,彻底爆发了,它的爪子插到了我的肩膀上,一阵刺痛,我闷声叫了出声。 熊二到底想做什么!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不要阻挡 我本以为熊二只是生气了,想借此机会发泄下心中的不满罢了。 它见我这么难过,非但不松开我,反而变本加厉,用尖锐的爪牙刺进了我的肩膀,它怎能如此对我! 我想挣扎,可被它按的死死的,一动弹伤口就越深,疼得我直骂它。 再怎么生气,也不至于伤害我,我是谁,是它睁开眼第一个见到的人! 就在此时,妞妞终于看不过去了,瞬间扑向了熊二! 我的肩膀被熊二翻滚的动作带出了鲜血,却顾不上管这些伤口,望着熊二和妞妞滚打在一起,我心急如麻,大声的制止着它们,非但没有效果,反而让它们越打越凶。 妞妞本身就带着很严重的伤,初始扑了熊二一个措手不及,但反应过来的熊二很快就把妞妞压翻在了地上,虽然没有伤害它,但却一直冲着它厉声吼叫。 妞妞倔强的脾气上来了,翻身一掌拍在了熊二的脑袋上,把熊二的脸都给抓出了血。 我急的不行,想冲到它们中间去阻拦,可它们扑来扑去,动作实在太大,我连闪身进去的机会都没有。 妞妞被熊二再次按在了地上,暴怒的张开了血盆大口,眼看着就要咬了下去。我握紧了砍刀,闭着眼朝熊二的砍去。 我没有使力,只想让它吃痛后放开妞妞。 至到现在我都没搞明白,一向呆滞的熊二为何突然会暴起要伤我。 我简直不相信眼前的这一幕是真实的,同类相残在孤岛上,我见过很多。 但无论如何我也不允许我的孩子们,它们这么对彼此。 熊二根本没料到我真的会拿刀砍它,就像我怎么也不会料到它会伤害我一样,这一刀划破了它的皮毛,让它见了血迹。 它吃痛之下,终于放开了妞妞,可下一秒抬起头望向我时,除了愤怒,还有一丝我从来都没见过的冷漠。 冷漠在它的瞳孔中滋生出来,直指我心... 如果一只花豹它看向你的目光中,流露出冷漠,那便代表你和它再也没有了任何感情,这种冷漠是对生命的冷漠。 此时我在它眼中,和一只弱小的猎物本无区别。 我连刀都握不住了,脑子里一瞬间什么情绪都有,伤心,失望,愤怒,纠结,唯独没有恐惧。 我曾真心真意待它,跨越了种族,像待自己的骨肉一般。 它曾在我怀里安睡过,因为呆滞被我撵着屁股追迫过,也曾因为不听话被我用树条抽过,它开心时哇呜哇呜的冲着我叫,用带毛刺的舌头舔我的脸,害我好几天都不敢洗脸,生怕凉水刺皮肉之痛。 它被熊大欺负时,我当着它的面教训过熊大,它和妞妞疯闹时,只要我大喊一声,扮做生气的样子,它立刻乖巧的像只受了委屈而不敢发作的小猫一样。 过去短短的六个月所发生的一切,都让我认为,自己和三只小花豹之间的感情已经根深蒂固,任谁都不能动摇或挑拨我们之间单纯的情感。 然而时至今日,从熊二的表现来看,我竟错到了离谱! 就因为我放走了它的仇人,它就开始暴怒,第一次对我真正动手,也因为我别过头,它将爪牙刺入我的肩膀,想让我屈服。 它,还是过去的那个熊二吗? 我不后悔将它从山洞中救出来,更不会后悔将它养的半大,我只是后悔在最近的日子,陪伴它的时间越来越少,我根本不明白这期间熊二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即便在下秋雨的日子,粗心的我也没看出三只小花豹和过去有什么不同。 它们的心思,已经越来越重。 野性,已经到了我无法控制的地步。 看似呆笨的熊二野性觉醒的竟是最快的一个,此时在它的世界里没有对与错的观念,只有满不满意的意识。 我让它很不满意,它还存有对我的些许情感,所以没对我下口,当我别过头让它再次误会我,使它更不满意时,它终于让我受到了代价。 即便如此,它还是对我有一丝情感,没有咬我的喉咙。 而此时,它冷漠的目光里,恐怕从此以后对我再也不会有这一丝情感。 它甩开妞妞,舔了舔腿上的伤口,用舌头很快就止住了血,随后抬起头,望了我两秒,紧接着一步步慢慢的走向我。 我一步都不退,我是它的豹爹,永远都是,它若真的想杀掉我,我也会站在它面前,挺着胸。 这是我卓越,对熊二的情感,不会因为它对我的态度改变而改变。 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熊大终于站了出来,它挡在我面前,横着身子,就像过去当着熊二不让它抢奶吃的样子,一模一样。 我的眼眶藏不住太多情绪,湛然泪下,情不自禁的抱头痛哭。 我强撑的心,在这一刻,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它们明明还只是半大的孩子,明明还能跟我回家... 妞妞和熊大挡在我面前,它们俩经过之前的战斗,已是伤痕累累,尤其是妞妞此时站都有些站不稳了。 熊二如果彻底失去了理智,熊大和妞妞谁也挡不住它。 我蹲下身子,将熊大和妞妞的脑袋抱在怀里,并伸出手,轻声呼唤着熊二的名字,它的眼睛眨的很快,歪着脑袋看着我们,似乎有一丝动容。 我以为这样呼唤它,它还能重回我的怀抱。 然而现实再次残酷的展现在了我面前,它这一丝的动容,仅仅只是一丝,一瞬间又恢复到了冷漠的姿态。 熊二慢慢的转过了身,非常快速的往前奔走了一百多米,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朝我们这里看来。 它还是舍不得我,我难过的喊着熊二,声音梗塞的断断续续。 我再次错了,熊二之所以扭头,并不是舍不得我,它只是在等熊大和妞妞。 熊大从我的怀里先挣了出来,它的伤势要比妞妞好很多,起码能继续奔跑。 熊大舔了舔我肩膀上的伤口,待伤口不再流血时,抬起前腿像小时候拥抱我一样,我和它抱在了一起,此时的熊大站起来,已经比我高出了一个头。 它只是轻轻落地,就将我推开了,在我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中,头也不回的追上了熊二。 我回头看向妞妞,它恋恋不舍的看着我,身上到处都是血痕,即便如此,它还是一摇三晃的背离我,我跑上前去,挡着它,不让它离开,它抬起头望着我几秒钟,随后饶过我,继续往前走。 “妞妞!回来!”任凭我怎么喊它,它都不愿回头,伤成这样,还要追赶熊大和熊二的脚步。 它们可以走,但至少我要看到它们是安全的,是能够活下去的。 我必须要尽快脱离悲伤的情绪,尽快追上它们。 熊大和熊二可以奔跑,但妞妞不能,它们显然也在等妞妞,一步三回头的望着倔强的妞妞。 我捂着肩膀,紧随其后,始终和妞妞保持三四十米的距离。 我害怕自己一转身,妞妞就会承受不住伤势,昏然倒地。 它们再怎么待我,都是它们作为花豹的本性使然,我没有资格去痛恨它们,甚至连责怪都不能。 从我当初选择将它们带回身边养着的时候,也考虑过在它们成熟的那一天,让它们回归大自然,因为无论何时,大自然始终是它们真正的家。 甚至我还考虑过,带它们在这孤岛上找到其他同胞。 孤岛这么大,我不相信只有当初的两只花豹存在,它们也一定有自己的族群,然而时至今日,突然发生的变故,实在出于我的预料。 难道真的是我...是我阻挡了它们前行的道路吗? 熊二用野蛮的动作向我表达愤怒。 熊大推开我。 妞妞饶过我。 其实,都是一个意思,都是让我不要阻挡它们。 可以...我可以不阻挡它们的前行之路,但至少我要看到妞妞安然无恙的度过伤势期。 我快步跟了上去,与妞妞稍微拉近了点距离,它敏感的回过头,看着我,嗓子里发出了低吼声... 第一百三十九章 伤 这种低吼声的意思,我再清楚不过。 我稍稍往后退了十几米,妞妞这才转过头,继续往前走。 至此,我不敢再跟的太近,只要妞妞一回头,我立刻也跟着回头,背离它。让它以为我是反方向离开。 这个样子简直就跟做贼一样,实在令人憋屈。 它们不愿我再跟着,而我却不能就此转身离去,最起码我得知道它们要去哪里,吃什么,住在哪里,有没有危险,妞妞和熊大的伤能不能好。 牵挂,焚烧我心,纵然危险重重,我也无怨无悔。 我肩头上的伤,到底是熊二没有下太重的手,只是用尖爪扎进了我的皮肉,并未伤到骨头。 花豹的舌头加唾液不仅能很好的止血,而且还有治愈伤口的奇效。 熊大舔过我伤口后,短短的半个多小时,我的伤口就开始发痒,有要结疤的感觉。 之前我寻着妞妞它们留下的踪迹,还以为它们是去找那种大脸猫,却怎么也没料到它们会去寻更加凶恶的鬣狗。 由此可以推断,妞妞肯定之前一个人受到过鬣狗的攻击,逃跑后怀恨在心,之后叫来它的兄弟前来寻仇,哪想鬣狗叫来了一个族群应对。 在动物世界中,鬣狗是年幼花豹的天敌。 鬣狗能群体出动,但花豹的天性,喜欢独来独往,最多也就是一双出动。所以幼年花豹一旦遇到群体出动的鬣狗,几乎九死一生。 可一旦花豹成长起来,鬣狗便成了它们抢食的目标。 但凡鬣狗遇到成年花豹,只会闻风而逃,比见了狮子和老虎都要害怕。 所以我只希望我的三只小花豹,能安然的度过成长期,迈入成熟期,那时我就可以真的对它们撒手不管了。 成熟期的花豹,就是顶尖的狩猎者,它们常从狮子嘴里夺食吃,即便是山中老虎见到花豹都要退避三舍。 能在孤岛上对成熟花豹产生致命威胁的恐怕只有,发了疯一般的猴群,但这样的猴群又有多少呢,况且如今熊大熊二和妞妞形影不离,待它们成熟后,即便是当日那群杀死它们父母的猴群,它三豹也至少也有一战之力。 至于巨熊,巨蜥,巨蟒和鳄鱼群,花豹也没必要去招惹它们,它们也不可能追上花豹,所以真正能发生冲突的机会很少。 没多久,妞妞还是追上了熊大和熊二的脚步,它们并排往前走着,而方向正是鬣狗逃窜的方向。 看来记仇是所有猫科动物的天性,经过这一场生死之战,它们和鬣狗之间的仇恨已经不共戴天了。 可它们现在这样伤残的样子,即便找到了鬣狗的藏身所在,又能如何呢? 岂不是要白白去送死? 其实我的担忧完全没有必要,因为没多久它们就在一个山洞前停了下来,四处张望了一番,随后熊二带头钻了进去,接着妞妞和熊大也进去了,过了很久也没再出来。 看来它们是寻到了休息之处。 此时对于它们来说,最迫切的就是需要好好休息,尤其是对伤势较重的妞妞,它需要时间自我疗伤。 现在我进去也不是,退走也不行,刚想到这附近给它们寻点食物丢到门口,熊二就踏出了洞穴,我赶紧蹲下身,生怕被它发现。 事实上它的目光早就发现了我,依然是那副冷漠的神情扫了我一眼,便一纵跳上一棵树干上,连续不断的跳跃,眨眼的功夫就寻不到它的身影了。 我又难过又欣慰,难过的是熊二已经把我当作陌生人了,欣慰的是,即便是陌生人,它也不会主动攻击我。 在草地的那段生活,可能还留存在它的记忆中,我不知那时的卓越是否有温暖过它的心。 只是它要去哪里? 真的不管它受伤的哥哥和妹妹,独自一人离开了吗? 我摇了摇头,叹息一番,强作起精神。 此时洞穴中的熊大和妞妞胜负重伤,自行扑食显然不太可能了。 而花豹因为强大的消化能力,致使它们要比其他动物饥饿感来的迅猛一些。 我必须要给它们找点吃的,不然它们的体力就会出现很大的问题。 既然有洞穴,就代表附近一定有野物的出没。 我悄无声息的潜到洞穴口,寻找其他动物的足迹,果然让我看到几双蹄形的脚印,在孤岛上蹄形脚的动物有很多,比如鹿和羚羊,角马或野牛它们都有蹄子。 但食草类的动物很少聚集到洞穴里。 洞穴虽然能为动物提供避处,但同时会阻断动物的退路,一些逃生能力很差的动物,几乎不会选择洞穴作为栖息处。 能够留下蹄形脚印,并且还有一定攻击性的动物,目前我只能想到野猪。 野猪这种动物,发起疯来狮子老虎都要退避三舍。 它们喜欢在丛林中生活,用污泥洗澡,闲来没事就拿身子蹭粗糙的树干,一只成年野猪它们的皮毛长时间的磨蹭,会坚硬的刀砍不动,甚至连普通子弹都不一定能射穿的程度。 这也是为何我在之前每次见到野猪都要选择逃离。 它们在这孤岛上就是最强的防御代表,我没有越南人那种变态的刀法能够一刀刺中野猪的要害。 我不仅能从蹄形的脚印分辨出这个洞穴应该是野猪的洞穴,而且还找到了几块干硬的粪便,稍微观察,便能确定之前的判断。 熊大和妞妞本可以爬上高树,选择在树枝上休息。 既然选择进入野猪的洞穴,就说明它们的伤势确实很重,重到很可能爬树都显艰难。 发现这点后,我要更加小心了,至少说明附近有野猪出没。 我的狩猎目标自然不会是它们,如果遇到,能不招惹到它们便是最好。 每一种凶猛的动物都有很强的领地观念,野猪洞穴附近,肯定不会再有其他凶猛类动物,这是一个好现状。 野猪是杂食类动物,只要能吃的东西,都能成为它们的食物。 正因如此,在野猪的领地中会有许多刺猬,山鼠之类的素食类小动物存在,这些动物体积小且灵活,能打洞逃生。 对于庞大的野猪来说,它们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费心费力的扑捉这些动物为食,一般情况下,即便是有刺猬或山鼠从它们面前跑过,它们也会视而不见。 要抓山鼠并不是很难,我仔细的观察了一番附近靠近岩石的土层,找到了十几个巴掌大的小洞,这些洞能在同一片土层中出现便说明,是一整个山鼠洞穴系统。 山鼠跟野兔一样,喜欢造很多的洞口,一旦发现危险,它们可以四散而逃。 洞口越多,说明洞内的山鼠也就越多。 接下来的做法边和抓田鼠如出一辙了,先用树皮编了一个结实的网,随后用石块堵住十二个洞口,留下其中两个洞口即可。 生火后,用湿木从一个洞口制造浓烟,我就在另一个留出的洞口处,将网套在上面。 所有的哺乳类动物对于空气是很敏感的,一旦发现空气的含氧量的浓密程度不对时,就会作出相应的反应。 山鼠也不例外,当浓烟灌入整个土层内部空间后,没过多久,就有跌跌撞撞拼命向外逃窜的山鼠撞到了网中。 它们在网中挣扎的极其厉害,我本可以出来一只用刀砍死一只,但还是没这么做,野生的动物更喜欢活物,尤其是花豹,腐肉只是在它们饿极了的情况下才会不得以的选择。 第一百四十章 和野猪群对峙! 能凿出十四个洞口的山鼠群,规模自然不会小。 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内,钻到网中的山鼠已经二十多只了,期间还有陆陆续续往外冲的山鼠,我的网实在装不下了,只能稍有遗憾将它们放走了。 山鼠的个头要比田鼠的还要大,二十多只在网中拼命挣扎撕咬的山鼠,提起来足足得七八十斤重。 我再次缩手缩脚的回到洞穴口,连网带鼠丢了进去。 突然感觉背后一阵风,惊的回头一看,原来是熊二回来了。 它就站在我背后,离我只有三四米的距离,这个距离它可以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把我扑倒。 我见它嘴里叼着一只鬣狗的尸体,便明白了过来,原来它离开洞穴是为了返回将当时咬死的鬣狗拖回来给熊大和妞妞。 我稍微看了下它那圆鼓鼓的肚子,知道它是吃饱了回来的。 我稍微往侧边挪动了下身子,熊二这才从我面前直接走过去,头也没回的叼着鬣狗尸体钻进了洞穴。 没多久便又叼着网中还在活蹦乱跳的山鼠,丢到我面前,抬头看了我一眼,转身又走入山洞。 我望着网中的山鼠,愣了半天。 辛辛苦苦给熊大和妞妞弄来的食物,它们动都没动,而且熊二还这样丢回我面前,让我非常沮丧和难堪。 我就是怕它们不愿接受我的馈赠,故意留得全是活蹦乱跳的山鼠,结果还是被它们发现。 花豹保持狩猎者的尊严,我自然懂,可我却想不通为何固执到了这般地步。 难道真的要跟我划清界限吗? 我拎着这些山鼠,无精打采的不知自己应该怎么做才对。 山鼠在树皮网中几经撕咬,什么时候破了个洞我都不知道,望着它们逃走的狼狈样子,我却没有阻拦。 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 我不禁有些嘲讽自己,早知现在这样,熊二都跟我翻脸了,我还不如当时老老实实待在草原上,为它们瞎操什么心! 话虽如此,我到底是放心不下它们。 如果你和三只还没睁开眼的小花豹朝夕相处半年,一天天看着它们长大,你也一定能理解我此时的感受。 在我心里,它们从来都不是我的宠物。而是我的孩子,我的朋友,我在孤岛的伙伴。 如今我却眼睁睁看着它们离我越行越远,却什么也做不了,这种心情甚至比情人之间说分手,还要让我难过。 不知不觉中,网中的山鼠已经跑的七七八八了,还剩下的几只是最后从烟雾里冲出来的,一进入网中就昏迷了过去。 我将它们开膛破肚,清楚了内脏和皮毛后,就这火堆烤熟。 此时的我只要一回头看到洞穴,就心如死灰,一点食欲都没有。 但肚子很饿,任何负面的情绪都不能阻止我求生的欲望。 我卓越如今在这孤岛上活了半年了,现在你要我怎么死,都可以。 就是不能饿死! 山鼠的肉没有田鼠细嫩,主要缘由它们的采食的不同。 田鼠大多以枝叶最细嫩的新芽为食,而山鼠则不同,它们吃树根,抓昆虫,饿极了还能啃树皮。 自然它们的肉质就会很糙,吃到嘴里虽然韧性十足,却很嚼碎,不过味道倒也还可以。 我正吃着山鼠肉,突然感觉丛林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我一惊,快步朝一棵稍细的树干上爬去,能在草丛中制造出这么大动静的一定是大家伙! 当三四只健壮的野猪出现在我的视线内时,我险些叫出声了。 我躲藏的很早,它们并没有发现我,但它们前进的路线,目标则是洞穴方向。 此时三只小花豹正在它们的洞穴中修养,若是平时这两种动物遇到可能会各自退让,相安无事。 但花豹占领了它们的洞穴,野猪要么选择退避,要么就会发起进攻。 花豹们本就在鬣狗的包围中吃了大亏,此时野猪若是再来挑衅,别的不说,就说熊二的脾气,绝对不会容忍。 我以为即便发生战斗,就凭四只野猪也不一定能打过三只花豹时,后面竟然又跟来了三只野猪。 这样一来,一旦发生冲突就是七只野猪对三只花豹。 花豹还是半成年的状态,而且妞妞和熊大此时还有没有战斗力。 情况对于妞妞它们非常不利,眼瞅着它们就要走到洞穴附近了,妞妞它们还是没从洞穴里退出来。 我焦急的不行,这要真让野猪钻进山洞了,战斗肯定是不可避免的! 我必须要阻止它们进入山洞,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用自己来吸引它们的注意力。 我握着砍刀用刀背使劲的拍打着树干,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七只前后不一的野猪瞬间就有些骚动了,它们竖起了耳朵,头扭来扭去,在寻找发出声响的地方。 跟在后面的三只野猪远远的抬头看见了我,哼哼哼直叫唤,其他四只就在树干下面的野猪瞬间就把头抬了起来,发现了我。 它们围在树干下,没有立即向我发动进攻。 能够从外面朝洞穴走回的野猪,说明它们是吃饱了回来的。 大多数野兽在吃饱了的情况下,很少节外生枝。 野猪也一样,它们只是抬起头好奇的看着我,鼻子里发出的哼叫声,并不尖锐,就像是发现了一件新奇的东西一样,围着转。 其中有一只个头稍大点的野猪,用背蹭了蹭树干,就像在跟我玩闹一样,这棵并不粗的树干被它蹭的乱晃,我紧紧抓着树枝,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它要在这么蹭下去,我早晚得连树带人跌到它们面前。 那时候可就真不好玩了。 我赶紧停止了敲打树干发出的噪音,试图让它们随着噪音的消失也安静下来。 这期间的动静不小,而洞穴离此时不到三十米的距离。 我紧张的盯着洞穴口,希望熊二它们能够发现这里的不寻常,然后选择逃离,它们逃了,我也就就安全了。 野猪虽然凶狠,但那也是在发疯了状态下。 平常吃饱了状态下的野猪,应该不会真把我怎么样,它们之所以蹭树,就是我太吵了。 没多久,熊二带头走出了洞穴,身后跟着妞妞和熊大。 妞妞比之前的状态好很多了,最起码现在走路的姿势已经正常了。 花豹的自我治愈能力,真是恐怖! 随着三只花豹从洞穴走出,这七只围着我的野猪也马上做出了反应。 别看野猪的个头相对花豹笨拙,但它们的警惕心可不比花豹差。 熊二刚露头,其实它们已经发现了。 此时三只花豹和七只野猪,以我这蹲着的这棵树为界,双双对峙着。 气氛一时有些诡异,熊二并没有立刻嘶哑咧嘴,它也在仔细打量着这些野猪,似乎想通过外表来判断堆放的战斗力如何。 至于野猪,它们见到尖牙俐齿的花豹,非常警惕,更不敢冒然冲过去。 空气都要凝固住了,我在心里一直念着,熊二啊,你放聪明点吧,这些家伙虽然长得貌不惊人,可是真的是厉害极了,可千万不要莽撞,带着熊大和妞妞赶紧跑吧。 我越是这般念叨,熊二越不听话,它居然缓慢的朝野猪走来。 也就在此时,妞妞好像发现了树枝上的我,眼睛一直盯着我的方向,突然吼叫了一声,这一叫,我脑袋都要炸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大战野猪! 动物之间,即便种族不通,它们也会有相互沟通的方式。 就比如之前野猪群低闷的哼声,似乎是在询问花豹们为何在它们洞穴里,不请自来。 熊二之前保持克制的态度是正确的,它暗暗的观察野猪群的数目,以及评估每只野猪的战斗力。 对于狡猾的猫科动物来说,它们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当然对于鬣狗的围堵,主要是妞妞闯的祸,出现了意外。以及对鬣狗的仇恨导致它们有些盲目。 但对于无冤无仇的野猪,如果没把握,它们是不会主动出击的。 野猪也一样,毕竟光是看花豹的外形就能看出狩猎者的彪悍,如果能不战而屈人之兵,野猪肯定也不会大动干戈。 可坏就坏在妞妞发现我之后的一声吼叫! 它之所以吼叫肯定是在提醒熊大和熊二我的存在,可偏偏听到野猪耳朵里就变成了赤裸裸的挑衅。 语言真是一门学问,对于动物来说,掌握一门外语就能解决多少误会和分歧。 妞妞的吼叫立刻引起了野猪群的不安,它们并排站立,低着头除了低声吼叫,彼此之间还用摩擦着耳朵和身体,这应该是野猪的特殊交流方式。 看它们交头错耳的样子,应该是在商量要不要打。 花豹之间就没这么繁琐了,妞妞这一叫,熊大和熊二同时把目光投到了树枝上,目光犀利,既包含担忧,又有很不耐烦的情绪。 似乎对我无休止的跟着它们,很是恼火。 我也很无辜啊,要不是这几个小家伙没事霸占别人洞穴,我怎么会躲到树枝上,说到底该恼火的是我才对。 现在这种情况,只要熊二带头离开,也还来得及。 可偏偏在妞妞的吼叫声中,它们错误的认为是我被野猪给围堵上了,所以一时它们也不愿离开,反而朝野猪群慢慢逼近。 虽然这么做让我很感动,可感动也得分场合时候。 我躲在树上,这些野猪觉得我稀奇没见过。 顶多跟我闹一闹,即便树倒了,我也能顺势就跑,怎么想也不是危机场面。 我使劲对着熊二它们挥手,大声喊着让它们走,别管我。 我越是这般急切的喊叫,到了它们耳中就变成求救了。 尤其是妞妞已经撕开了嘴,用沉闷的吼叫声,警告已经不远的野猪群,大概是滚开之类的意思。 这就有些不讲道理了,毕竟它们占了别人洞穴,就是失礼。野猪劝退非但不听,还让别人滚开。 就算是个人,也忍不住这样的对待,更别说野性十足的野猪了。 它们停止了交流,派出一个代表,也慢慢的凑到妞妞面前。 一花豹,一野猪,凑在一起,不到三米的距离,互相盯着对方,这样的场面若非我亲眼所见,简直不敢相信。 妞妞持续的低声吼叫着,嘶牙咧嘴的样子,一点都不愿妥协。 而那只野猪代表则开始慢慢退缩,它好像没多大的底气敢和妞妞紧张的对峙,能从野猪群里走出来,估计也是硬着头皮上的。 气氛非常紧张,要消除这般误会,只能我自己从树上爬下来。 一旦我从树上爬下来,按照我的推断,野猪没有伤害我,那就很有可能消除眼前的误会。 我正抱着树干慢慢往下溜滑,突然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嘶叫声,也顾不得树还有三四米,纵声一跳,就地打了滚儿,抬头一看,顿时心乱如麻。 原来就在我抱着树干朝下滑落的同时,妞妞趁着那只野猪背身离去时,欺身咬住了野猪的耳朵,死死的拽着不丢。 被妞妞突然袭击的野猪,受到惊吓,拖着妞妞就朝野猪群里奔去。 这下不但误会难以解除了,摆在面前的必然会是一番激烈的争斗。 如果妞妞还是那个整天赖在我身边的小家伙,我肯定得抽它脸,让它只知道捣乱,胡来。 妞妞很快被野猪强大的冲撞力给甩在了地上,不过它的动作十分灵敏。 四肢的弹跳能力远非我的想象,被甩到半空中的妞妞,两只前爪先落地,眼看着头就要砸到地面时,前爪同时使力,居然凌空向后跳了三四米远,一个斜身堪堪保持住了身体平衡。 它的嘴角流出了鲜血,这血是野猪耳朵被撕烂的血。 那只受伤的野猪,发出一阵撕裂心肺的痛苦尖叫声,所有的野猪都冲着妞妞奔来。 吗的! 现在说再多也没用了,只能打了,不讲道理也得打下去了。 我握着砍刀,冲着野猪的屁股后面追去。 一阵急切的踏步声,很快惊动了野猪群,它们冲着我吼叫,背脊处浓密的鬃毛此时根根直立,像细针一般扎在身上,看起来异常狰狞! 它们也反应过来了,我和这三只花豹是一伙儿的。 局面顿时一团混乱,看着是我和三只花豹把野猪围在了一起,实际上我最清楚眼前的局面,野猪群还没有发狂,一旦发狂,就再难收拾了。 此时正对我的有两只野猪,一只有尖锐的獠牙,而另一只没有。看起来应该是一公一母。 看起来长有獠牙的公野猪对我的威胁更大,实则不然。 公野猪的獠牙虽然是非常锋利的武器,可以轻易刺穿对手的肚皮,但只要跟它保持一定的距离,利用它们奔跑时转身的迟钝,或许还能躲过。 而母野猪则不同,正是因为没有獠牙,它们会用长嘴疯狂的撕咬对方,对于一般的大型动物这种嘶哑虽然不足以致命。 但对于我这样浑身光溜溜的脆弱人类来讲,只要被它啃到,绝对要被撕掉一大块肉,如果再咬到关键部位,比如说头部或勃颈处,就足以致命。 当初越南人宰杀的那只断腿的野猪,就是一头母野猪,发起狂来横冲直撞,把椰子树都给撞歪的样子,时至今日都还在我脑海里翻滚着。 我宁愿对上长有獠牙的公野猪,也不愿对上很容易就发狂咬人的母野猪。 事实上,我并没有挑选对手的机会。 战斗已经爆发! 那只被妞妞咬破耳朵野猪,第一个冲上去,健硕的小短腿居然跑的出奇的快,庞大的前驱低着头冲刺的样子,就像一辆高速前行的钢铁战车。 这是它们的战斗本能,遇到对手,会先用身体的冲刺的力量将对手掀翻在地,一旦被它们正面撞击,即便是头大象,也得当场晕过去。 它们撞击的力量到底有多强大,可以从地面掀起的一米多高的灰尘可以看的出来。 几十米的距离,短短三四秒就要撞倒妞妞了。 妞妞在它发动撞击的瞬间,有点懵。 在熊二的吼叫声中,马上反映过来了,它没有选择正面迎敌,而是高高跃起,很轻松的就跨过了冲撞过来野猪的身躯。 但同时它又被其他几只野猪顶上了,一瞬间我眼前看不到妞妞的声影了,漫天灰土掩住了我的眼睛,我止不住的咳出声来。 与此同时,那两只一公一母的野猪的后腿开始摩擦地面,就像斗牛一样,终于开始蓄势要对我发动进攻了。 我既不可能和它们正面抗衡,也不能像花豹一样一跳就跃过它们,我得趁它们还在蓄势的过程中,快速的寻找到一个有利地势! 第一百四十二章 酣战! 躲在树枝上时,我曾有意扫过周围的环境。 从我站的树枝开始,往上是一个大约倾斜30度的斜坡,斜坡的长度大概能有七八十米,然后又是一个石坑。 树枝往下一直倾斜大约十来米,便是一片地势平缓的开阔地,地面上树木稀少,但大多树木都比较粗壮,枝叶茂盛。 开阔地是野猪驰骋的地界,如今我站的地方接近斜坡的位置,我必须要赶在野猪冲向我之前,尽量朝斜坡上冲去,能冲多远就多远。 斜坡的坡道虽然不陡,但对于用蹄子奔跑的野猪来说,会形成一道很大的阻力,能最大程度的降低野猪冲撞的速度和力量。 我不再迟疑,趁着混乱,拔腿就往斜坡上跑。 刚开始跑,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噔噔噔的狂躁声... 想都不必想,那两只负责盯住我的野猪,见我逃跑,肯定是追了上来。 因为长久的负重磨练,不仅我身体的承重能力得到了提升,而且卸下这些承重后,我的奔跑速度也大幅度提升,像这种较缓的斜坡对于亡命奔跑的我来说,基本等于没障碍。 稍有不顺的我的脚上的草鞋,早在跟鬣狗对峙时不知甩哪儿去了,现在光着脚踏在湿滑的地面,怎么都跑不尽兴。 地面的湿滑不止针对我,还针对用蹄子爬斜坡的野猪,它们比我更难堪。 人的速度还能自己去把控,而野猪一旦发力奔袭时,全身的速度都凭借一股野性或蛮力来支撑,一旦遇到障碍物,会有顿时松软。 湿滑的地面让两只追赶我的野猪变得很是懊恼,从它们鼓噪的叫声中就能听出来,此时它们很不爽,有力无处使的不爽。 这对我来说是很幸运的场面,至少说明它们要想追上我,一时半会儿恐怕是难以办到了。 可我不敢托大,暂时追不上,但它们也没松懈,突然改变了直冲的姿态,改成跑两步便朝前跳一步。 跑的那步子很小,但跳起后,却能超前猛蹿两三米,我大吃一惊,突然明白了当初我在岛岸附近的空地中发现那群野猪,它们为什么能爬上坡道,原来竟是以这种方式。 这种异常诡异的前进姿势和它们那庞大的身躯,简直不成比例。 就好比你什么时候见过大象像兔子一样蹦着走? 现在追赶我的这两只野猪就是这样爬得光滑的坡道。 而且爬的还非常快,我大惊失色,撒腿就继续往上冲,这一愣神的两秒钟,原本它们离我有二十多米,现在最多不超过七八米。 而且这个距离还在不断的缩近...我都能听到背后传来粗重的喘息声。 越是紧张,脚步就越慌乱,我一不小心踩到一块光滑的石板上,身子抑制不住的往后仰,心道完了,这一跤摔下去,指定得摔出事儿了。 果然当我翻滚着停下时,出现在眼前的是两个硕大无比的猪头。 它们肮脏的鼻孔,留着莫名其妙的混合物,顺着粗重的喘息声,几乎都快滴到我脸上。 这种时候,我一动也不敢动,我吃不准已经落到它们脚边的我,会被会被它们残忍对待。 同时我手里握着的砍刀,却丝毫没有松懈。 而我腰里拴着的枪,在摔倒时,已经滚落到了斜坡下面,此时我唯一的仰仗便是手里的砍刀。 或许我摔到并滚落到它们面前,令它们也很疑惑,一时半会儿它们互相望了望彼此,哼哼了几声,竟不知该如何处置我。 啪哒... 粘稠的混合物终于甩到了我的鼻子上,我连呼吸都不敢了,这种恶心的味道让我几欲呕吐,却又只能忍住不敢动弹。 那只长着獠牙的公野猪还他吗的拿鼻子凑到了我面前,闻了闻我头发的味道,我紧张的忘记了心跳,同时恶心的只想伸手擦掉鼻子上的浑浊物。 另外一只母野猪见我不动弹,用拱了拱我的身子,似乎在说别闹了,赶紧起来。 这种我为鱼肉的感觉实在让人憋屈的想哭。 吗的!在草地那边光滑的树林,我都很少跌倒,如今却莫名其妙到摔了个跟头,还他娘的摔倒野猪怀里。 真是说不出的悲催感。 很快两只野猪的耐心就磨完了,母野猪开始用蹄子朝我身上踩,看我有没有反应,开始时还很轻,就跟按摩一样,渐渐的它开始将两只前爪腾空踩到我的胸口上,这几百斤的体重至少有一小半踏在我身上,我顿时感觉胸口都要碎裂开来了。 这样肯定不行,我企图装死弄混过关绝对行不通的,这些看似愚蠢的野猪,贼溜溜的眼睛里,居然能有这样试探假死的方法。 我一咬牙,脑子里一片空白,捏了一把刀柄,迅速的朝正踩在我胸口上的前腿砍去。 我不知自己使了多大的力,一刀下去,血彪了一脸,凑呛到了鼻孔里,同时哀嚎声几乎刺破了我的耳膜,尖锐的就像无数钉子一声声的戳进我的耳中。 我不敢有任何迟疑,在挥舞出砍刀的瞬间,身子就开始往斜坡下面滚去,几乎是连滚带爬,也不管身后那只公野猪有没有跟来。 我当着它的面前,砍翻了它的同伴,它又怎会容我,不到一个呼吸的功夫,我就听到它朝斜坡下面冲来的动静。 这种时候,我必须要静下来心来,如果一味盲目的往下爬,我的速度肯定跑不过它,这是一个光滑的斜坡,也就意味着它冲下来,一旦达到很快的速度,是很难止得住身子的。 我用双手死死的抓住地上的野草,用来减缓下滑的速度,同时耳中紧密的判断的着野猪距我的大致距离。 我减慢速度,它却在加快速度,当它粗重的喘息声近在咫尺时,我抓着野草根,用力一扯,同时身子快速的朝左侧连续翻滚。 这个瞬间我在脑中过了无数遍,真正实施的时候,我惊的全身都冒出了冷汗,但好在还算有惊无险,那只獠牙野猪如我之前的判断一样。 它冲撞下来的速度根本止不住它刹住的动作,它越是双腿拼命的蹬地像止住下滑的惯性,越是顺着坡道往下倾斜。 前腿眼前着已经止不住了,它干脆弯曲用半跪的姿势企图止住下滑。 我可以眼睁睁看它一路滑落到坡道底部,可它此时难堪的动作却是我的机会。 无论是凶残的鳄鱼,还是狡猾的鬣狗,它们都属于机会主义狩猎者。 但凡有机会,它们总会去尝试,无论成败,这是它们的天性。 这种天性会让它们在试图抓住机会的同时,冒很大风险,但同时但凡是机会它们绝不会错过。 此时的我和它们一样,俨然化身成了机会主义者。 而我的机会就是在公野猪止不住,也控制不住自己身子的同时,快速跑到它面前,迎面它! 砍刀虽然不如匕首那有尖锐的刺头,但它的刀尖仍然足够锋利! 越南人曾当面教我了一手,如何对野猪用刀,如今我仍然深深的记在脑海里。 我来不及试验,硬着头皮也得迎接它。 我所能控制极快的下滑速度,远不是它极力想克制下滑的速度。 所以我早早就落到了它的面前,它眼睁睁的看着离我越来越近。 野猪毕竟是畜生,它的智商不足以让它能够像我一样,就地翻滚,即便连制止下滑的方式,也显得非常愚笨,且毫无效率。 我将砍刀别在身后,全身的力气都汇集在右手紧紧握住的刀柄间,稍微向后拉了点,只待野猪的脖颈滑倒我面前时,就是我必杀的一记!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战场! 事实上,无论我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把刀柄握的有多紧,野猪真正滑落到我面前时,我还是紧张的不行。 你无法理解我此时的窘迫,因为你无法亲眼看见那张开的尖嘴,满是口水的弯曲獠牙,以及脏的只剩下两只眼球的狰狞面目,正冲着你吼叫时,会带给人多么大的压迫感。 我这一刀迟迟没有戳进它的颈部,眼看着它从我身边滑过,我恨死自己了! 使劲的抽了自己两巴掌,一到关键时刻,我脑子里全他吗的是屎。 明明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就因为自己怂让它溜走了。 此时那只公野猪已经滑落到了坡道底部,我即便追上去,也不可能找到把刀戳进它的脖部。 而卧在半坡上的那只被我割伤前足的母野猪,站不起来了,想来我那一刀砍下去,肯定砍的不浅。 此时用前足支撑的野猪,沉重的像一滩烂肉一样覆盖在坡道上,我缩手缩脚的朝它靠近,看着它仇恨的目光,听着它撕裂的警告声。我告诉自己,这一次千万不能再怂! 当我走到它的面前时,它挣扎着想站起来,新鲜的伤口一直向外彪着鲜血,它越是挣扎,血流的越快,此时整个前半身都被自己的血染红了。 我很清楚,别看它此时的样子很惨,即便真的砍断了它的前足,那也不足以令它致命。 它现在只是感到痛苦,还没到不可抑止的爆发时刻,这是我的机会。 我闭上了眼,提起砍刀,用尽力气一刀捅向它的脖颈处,瞬间又是一大片鲜血彪到了我的脸上,我睁开眼时,感觉自己已经成了血人。 这一刀结结实实的捅到了它的致命处,紧接着我将刀口横拉,用力搅动一两秒,然后迅速拔出,与此同时丢到砍刀,没命的朝坡道上跑去。 野猪的惰性决定了它们感受不到死亡阴影时,是绝不会爆发惊人的战斗力,而一旦感觉自己身体的力量正在快速的抽离,它们就会发疯。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赶紧逃离它的攻击范围。 这只母野猪突然就站了起来! 一转身就发现了正在往坡道上攀爬的我,我回头只看了一眼,脑子里就开始轰轰作响。 我无法理解前足被砍到骨头的野猪,如何能够稳稳的站立着。 也无法理解犹如暴雨般向地面浇灌血柱的脖颈,如何还能继续狂妄的冲着我吼叫。 它临死前的力量爆发的惊天动地,深深的震慑住了我。 我从它不屈的目光中感受到了很多情绪,包括愤怒,狂暴,不甘,以及不罢休等等。 也是这一刻它终于向我冲来,光滑的坡道,似乎也被它顽强的生命力所屈服,它冲上来的速度没有丝毫障碍般,眼看着离我越来越近。 我不敢再迟疑,大吼一声,继续往前拼命的跑。 此时我不光是在跟它赛跑,也是在跟生命最后的力量赛跑。 它能撑多久,我并不知道。 但我知道,在它倒地之前,如果追上我,那么我将是必死的局面,毫无疑问! 我把砍刀戳进它脖颈的瞬间,也考虑到了这种后果。 但我还是轻视了它最后的力量。 这是对生命极其的不尊重,如果不是在最后时刻,我爬上了坡道,并且翻身跳进了石坑,我想生命的力量最终会使我以丢掉生命作为完结。 它最终倒在坡道顶端,当它爬上坡道时,往下瞅了一眼,发现我正在距离坡道四五米高的石坑里时,它彻底绝望了。 此时在它的脖颈处,已经没有多余的鲜血可流。 它几乎是流尽了生命的最后一滴鲜血,几乎就要追上我了,却由于再也没有力气跳下石坑,而彻底倒地。 我捂着自己的胸口,心跳的厉害,简直就要突破的我身体,冲出体外的感觉。 这番逃命要比之前两只野猪一起爬上坡道追赶我时,更令我心有余悸。 我大口的呼吸着,尽量让自己的心跳稍微平缓,我不能在石坑中休息太多的时间,我虽然侥幸逃生了,但不知熊大它们的情况。 石坑距离地面只有两米的高度,稍微远离一点坡道,总共距离坡道大约四米到五米高,我当时一纵而下,根本没想过后果。 当我费力返回到坡道后,深深的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野猪,这一刻我竟不觉得它有多么丑陋了,它最后爆发的力量,已经完美的化身成了生命的力量。 我不敢多耽误,顺着坡道快速的向下爬去,之前那只公野猪此刻也没在坡道下面了,看样子它吃了大亏后,决定不再纠缠我了。 这对我来说是个好事,但对于熊大它们来说,就有压力更重。 一行七只野猪,其中一只被我宰杀,也就是说还剩下六只野猪此刻肯定在跟三只花豹对抗着。 妞妞它们如果此刻选择逃跑,依它们的速度以及爬树的本领应该是可以逃离战场,但我相信,只要我在,它们一定不会逃跑。 虽然之前我和熊二有过一场令人伤心的误会,即便它对我流露出冷漠的目光,但它选择留下和妞妞熊大一起战斗,就代表它的心中依然有我。 很快我跑到了洞穴前,此时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副悲惨到了极限的场面。 熊二紧紧的咬着一只野猪的脖颈,野猪发狂的拖着它擦着地面,四处乱撞。 妞妞则扑在野猪的背上,紧紧的咬在野猪的耳朵,而熊大则咬在它的后腿上,同样被拖行在地面,样子十分狼狈,但丝毫没有松开口。 而熊大的尾巴被一只野猪咬在嘴里,使劲拖拽着,从那只野猪的嘴里,能看到鲜血流出,这就代表被它咬在嘴里的一段尾巴,已经快要断裂了。 而另一只野猪则用獠牙戳在妞妞的后腿上,獠牙的另一端沾着鲜血突破了屏障,也就意味着妞妞的这只后腿,已经被戳穿了。 其他三只野猪则围着这样混乱的场面,正在寻找机会加入战场。 即便如此,妞妞和熊大也没有松口,我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 心疼到不行,短短的这一会儿,双方已经到了不死不休,混乱又悲惨至极的局面! 那只被合围的野猪身下,流了一地的血,期间有野猪的,也有妞妞它们的。 还有一地的毛发,有褐色的猪鬃毛,也有亮黄白相间的花色毛发。 这种争斗下去的结局,我几乎能够看穿,那只被合围的野猪已经被熊二咬断了脖颈,此时正在挣扎,要不了多久它就会倒地。 熊二能够抽身,去帮忙处理纠缠着妞妞和熊大的野猪,但同时另外三只野猪也一定会找到时机加入到战局。 一直拼命挣扎的野猪就让三只花豹承受了如此血腥的代价,更何况还有五只! 被戳穿后腿的妞妞,以及被咬断尾巴的熊大,它们连逃命恐怕都很难了,又如何继续去战斗? 我一咬牙,捡起丢在地上的砍刀,深吸一口气,冲着战场冲了过去。 我必须要把等待加入战场的三只野猪引开,才能给熊二争取翻盘的机会。 只要熊二不放弃,拖到那只野猪倒地时,便是它们开始屠杀另外两只野猪的时刻。 我的突然加入,让围在战场边缘的三只野猪始料未及,它们苦于找不到机会加入战场,发现我后,立刻调转了目标。 我也不敢靠的太近,场面实在太过混乱,我冒然闯进去,不是被撞飞,就会被误伤。 所以我远远的捡了一块大石块,向抛铁饼一样,用力的朝它们砸去,同时我拖着砍刀继续朝斜坡上跑去,身后噔噔噔的脚蹄声,很容易就听出正是三双。 我想故技重施,逐一将它们引到半坡处,然后赐机而动。 可万万没有料到,它们追是追上来了,但突然闻到坡面上的新鲜猪血后,突然停住了,既没有上,也没有下。 我只能站了下来,一时左右不是,局面顿时陷入了僵局之中... 第一百四十四章 智擒野猪 野猪是一种警惕心非常重的动物,但凡遇到点风吹草动它们都会有所提防。 更别说这一地的热猪血就在它们面前。 它们交头错耳的站在原地哼哼着,似乎在商量追还是不追。 其实它们不追我反倒轻松些,我的目的只是将这三只野猪吸引过来,让熊二它们有时间去处理另外三只野猪,不至于陷入被包围的险情。 眼前的三只野猪,两公一母,体重都至少在三四百斤左右,都属壮年野猪,它们一旦真的追上来,我肯定不会再有那么好的运气能寻到机会戳死。 片刻后,三只野猪终于商量出了对策,它们绕过鲜血流淌的范围,从坡道两侧开始往上爬,动作并不迅速,似乎一边爬一边在暗中警惕着危险。 这样一来我也不急着逃命似的奔跑了,跟它们保持在二十米左右的距离即可,慢悠悠的往上爬。 这个坡道总长大约在八十米左右,如果快速奔跑,二十多秒就可以爬到顶,顶端往下是一个很矮的断层,断层下面坑坑洼洼的到处是深浅不一的石坑。 我当初吸引三只野猪上来,本打算利用它们快速奔跑的速度,使它们在冲上顶端的一瞬间来不及刹车,也许会跌落到石坑中。 野猪这种动物,虽然会爬坡,但却不会爬坑,一般两米高的石坑一旦陷进去,就会彻底困住它们。 计划总比不上变化来的快,如今野猪爬坡的速度缓慢,即便它们真的爬上了坡道也不可能会直接冲下去。 眼瞅着我的计划就要落空了,心里特别焦急。 若是野猪真的这样慢悠悠的爬上来了,那么我只能自己跳到石坑里逃命去了。 到那时野猪也不会蠢到跟着跳下来,它们最多低头张望我一番,然后重新回到战场中。 战场此时的情况肯定异常激烈,再放它们过去,无意于间接要了三只小花豹的性命,说什么我也得尝试要将它们困住。 而要把引它们往坡顶冲刺,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激怒它们。 我捡起地上的石块去砸它们,它们躲都不躲,石块砸在它们坚硬的皮毛上,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就很头疼了,看来要激怒它们,就必须以身犯险去挑衅它们。 这将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举动,首先得靠到它们足够近的距离,它们不暴怒还好,一旦暴怒这个距离足以致命,我可能来不及撒腿跑就被它们顶翻。 我得寻找一个既安全,又能够激怒它们的距离。 这个距离我不借助外物基本很难保持,好在坡道上还有一些稀稀散散的树木,我快速跑到其中一棵树干边,抱着树干手脚并用,以最快的速度爬了上去,挑了一只细长的树枝,用砍刀砍下。 随后抓着树枝一步步的朝野猪凑近,野猪这种野性十足的动物,哪怕你用枪打它,只要打不穿他厚实的毛皮它也不会轻易发怒,遇到疼痛最多选择逃开。 但如果像我此时这样,拿树枝去戳它的鼻孔,它就会很生气。 人们常用狗鼻子来形容嗅觉灵敏,其实狗鼻子的灵敏程度在动物界还真排不上名词,就连野猪都比不上。 野猪是杂食动物,它们经常会用鼻子探到地面上,使劲的嗅地表下面的气息,地表下面一到两尺如果有能吃的东西,它们就会用嘴或獠牙抛开土层。 一尺到两尺的概念可能不直观,地面以下半米接近一米的深度,这样说就能理解它们的鼻子到底有多厉害。 因为有灵敏的嗅觉,自然也导致它们的鼻子非常敏感,有外物稍微触碰到鼻孔,它们就会忍不住打喷嚏。 几百斤的体重一旦打喷嚏,那是一件令它们非常懊恼的事,更别说还一直打个没完,硕大的猪头都快被它们自己给甩掉了。 这样戳着其中一只野猪,一来二去它终于忍受不住我的挑衅,鼻子里都快喷出火了,见状我赶紧丢下长树枝,拔腿就往坡道上跑去。 身后扑腾扑腾的蹄声,连带跳动的震动声越来越近,我哪里敢回头,就像骑自行车上坡一样,保持s形上坡。 这样上坡不仅省力,而且还能让追逐的野猪也跟着摇摆不定,降低它们的反应能力从而让阻止它们跑的更快。 野猪每次调转方向都会稍微停顿一下,也正是这样的停顿能给我喘息的机会。 眼看着就要到坡顶了,我不再左右乱晃。 停下来回头望了一眼,不禁笑出声来了,到底是没脑子的畜生。 它一直疯狂的追我,其他两只也跟着狂奔,速度也越来越快,眼看着离我只有七八米远的距离,我仍站着不动。 这个距离它们冲上来需要三到四秒,离我的计算还远远不够。 直到五米时,我才拔腿继续朝坡顶跑去,两秒后我站在了坡顶上,而野猪离我只有一个身位的距离! 也就是此时,我翻身一跳,双手紧紧的扣在了断层顶部,全部身子都悬空在了断层中。 我之所以这样做,出于两种考虑,如果野猪反应不过来,一定会跌入断层下面的石坑里,但如果它们及时反应过来,冲到我面前的一瞬间,我就会丢开双手,自己跳入石坑中。 野猪的尖叫声和粗壮的喘息声就在我耳边不断的响起,我的心扑通扑通的直跳的厉害,计划就差一步了。 那只被我捅了猪鼻子,誓要与我不死不休的野猪,在冲上坡顶的一瞬间,惊慌失措的嚎叫,坡顶到断层的宽度不足两米,在它高速冲撞上来的瞬间,即便是发现了危机,想努力止住身子也很难办到了。 庞大的猪躯划着厚重的弧度,几乎擦着我的头顶,瞬间就跌进了我脚下的三米多高的石坑中,发出一阵犹如地震般的巨大动静,灰尘都冒起了两三米高。 紧随其后的两只野猪,其中一只比它还要鲁莽,直接一个翻身重重的压在了它的身下,两只野猪此时都跌入了石坑中,并且来了一个正面的碰撞,从五米高的断层跌入石坑中,至少得有四五百斤的体重压在另一只野猪身上,产生的后果有多严重,光听下面那只野猪悲惨的嚎叫声就能体会的到。 也正是这些悲惨的嚎叫声,吓住了最后一只想要冲上来的母野猪,它突然就调转了头,听动静应该是慌乱的朝坡道下面逃走。 野猪最怕什么? 枪么,还是火,或者说凶兽的气味? 这些它可能都怕,但绝不是最怕。 野猪其实最怕的是其他野猪的惨叫声,就如同此时这般。 计划接近完美,但效果却不近满意,还是放跑了一只惊慌失措的野猪。 我低头看了一眼陷入石坑中两只蠢货,顿时哭笑不得。 第一只跌入石坑中的野猪,站都没站稳就被接踵而至的另一只野猪,以极快的速度狠狠的压在了身下,结实的猪蹄直接就踏在了它的肚皮上,而几厘米长的尖锐獠牙也深深的扎进了它的嘴上。 这种重力加上莫名其妙的伤害,使下面这只野猪顿时发了狂,它发狂的目标自然是压在它身上并戳到它的野猪身上。 两只野猪都误以为是彼此伤害了自己,同类相残再一次在我眼皮低下发生。 它们的智商不足以让它们发生意外的瞬间,能反应过来这到底是个诡计。 一时间,两只野猪就在不足两平米的狭小石坑中发生了激烈的争斗。 我用双肘慢慢撑着坡顶,艰难的爬上了坡顶,捡起翻身瞬间丢在地面上的砍刀。 此时也顾不得跳下石坑收拾这两只自相残杀的野猪,且让它们在争斗一番,最后我只需要坐收渔翁之利就好。 我稍微松了一口气,拍了拍仍激烈跳动的心脏,深呼吸,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几秒后,我握紧了砍刀,快步再次朝坡底赶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 我的熊大.. 我能为熊二它们争取的机会毕竟有限,不太可能冲进它们的战场内,那样非但不能带给它们帮助,反而会成累赘。 能不能搞定那三只野猪完全要靠它们自己了。 被放走的母野猪很可能会再次加入战场,我得赶回去,有可能再把它引走。 若是没可能,我也势必要冒着天大的风险去试图参与其中。 事实上当我回到战场边缘时,并没有发现那只母野猪,想必受到惊吓的母野猪很可能丢弃自己的同伴,逃命去了。 到底落入石坑中哀嚎的野猪传达给它的是怎样的信息,使它如此惧怕,变得犹如老鼠般胆小。 我也顾不得去猜想了,正如之前的预料,将试图参与战斗的三只野猪引走后,战斗的局面立刻扭转了。 此时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三只花豹已经扑向了两只野猪身上,而那只被熊二咬住脖颈的野猪,此刻早已倒在血水中抽搐不止。 与熊二它们纠缠在一起的是两只长着獠牙的公野猪,它们似乎受到了之前野猪被咬断脖颈的警觉,和熊二们的纠缠始终低着头,保护着自己最脆弱的脖颈。 这两只野猪看起来很有战斗经验,不止保护着自己的颈脖,每一次面对熊二它们的撕扯,选择半蹲在地上,将四肢藏在肚皮下面,利用自身的体重保持着抗衡。 即便三只花豹加起来的体重也不及一只公野猪体重,撕扯的力量再大,也很难撼动像乌龟一样的它们。 局面看起来是熊二它们占据了上风,其实不然。 野猪们的策略非常简单,以不变应万变,那厚实的皮毛子弹都难以打穿,熊二它们再怎么撕扯,也只能起到拔毛的效果,牙齿在怎么奋力,也难以咬破毛皮。 花豹这种动物,以惊人的爆发力闻名动物界,无论是奔跑还是跳跃,都是爆发力的完美呈现。 但造物之神是公平的,给了花豹最强悍的爆发力,就会在耐力方面给它们造成致命的缺陷。 花豹的耐力极差,也是在自然界出了名的。 你让它们在一百米内跑上四五米,那很轻松的。 但如果你让它保持这个速度跑上几公里,它或许也能办到,但后果一定是活活把自己给累死。 它们战斗的方式同样如此,追求一击必中,用最直接粗暴的方式咬断对手的气管,而攻击一旦找不到突破口,陷入僵局,它们的体力就会快速的下降。 它们的耐力能难支撑眼前这样的持久战,时间越长对它们就越不利。 再这样拖下去,很快就会精疲力尽。 到那时野猪们站起身来,就会不费吹灰之力,将动弹不得的熊二它们咬死。 我看的非常焦急,眼看着腿部受了重伤的妞妞,咬在一只野猪的鬃毛上,都开始口吐泡沫了,这是它体力不支的直接体现。 思来想去,我虽不能加入战场,但我应该可以利用外物改变战局。 这个外物同样是一根五六米长的细树枝。 这种时候,什么刀啊,枪啊都不如一只树枝作用大。 我站的远远的,将树枝对准低着头的猪鼻子,就像勾泥鳅一样,慢慢的将树枝伸入它那粗壮的大鼻孔中去... 不出所料,敏感的猪鼻子立刻开始喷嚏不止,猪打喷嚏的动静可比人的大的多,它们仰起头,半个身子都能跟着颤动。 也就是在仰头的一瞬间,苦苦找不到机会的熊二一口就咬在了脖颈上。 顿时这只野猪就开始哀嚎起来,它越是哀嚎,气管伸张的越大,熊二手脚并用,死死的攀在野猪的头部,跟着猪头不断的甩动着,就是不肯放松。 与此同时,我握着树枝走向另一只被熊大和妞妞合围的野猪,刚想伸出树枝,它猛然从地上蹿了起来,咬在它鬃毛上有气无力的妞妞狠狠的被它甩了下去,重重的跌入了五米六远。 我突然意识到不对! 熊二咬向那只野猪脖颈时,野猪发出了一阵悲惨的嚎叫声,早已让这只野猪变成了惊弓之鸟! 它此时拔腿没命的朝树林里冲去,而熊大死死的咬在它的后腿上,被它拖行在地上跑的飞快。 逃命的野猪和暴怒的状态下,同样充满了无穷的力气。 这种时候熊大只需松口,任它逃走便是。 可我太了解花豹了,它们一旦咬到嘴里的东西,除非是遇到巨无霸的巨熊那样的存在,否则绝对不会松口。 也正是如此,熊大被拖拽着在地面快速滑行。 这只受到惊吓的野猪,想摆脱被压在后腿上的熊大,期间还故意把熊大朝树干上撞甩,每一次撞击我都能感受到熊大受到了莫大的伤害。 我心疼极了,拔腿朝它们追去,并不断的朝熊大大喊着,“熊大!松口,快松口!听话,松口!” 我嗓子都快喊哑了,可声音相对于野猪拖着熊大的巨大动静,实在太小。 即便熊大此时听到了,它也不太可能真的松口。 我突然为自己的莽撞而感到后悔不己。 如果我同时将树枝戳进两只野猪的鼻孔,让它们同一时间仰头打喷嚏,或许现在的结局就是熊大欺身咬在这只野猪的勃颈处,要不了多久,这只野猪也会轰然倒地。 战况就会大获全胜。 而不像此时这般,熊大几乎在以拼命的形势死咬着猪腿,被拖行的遍体凌伤就是不松口。 这样的过程足足持续了三四分钟,最终熊大松口了,却已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口中开始流出白沫和鲜血。 而那只挣扎了半天的野猪,此时也累瘫在了地上,我望了一眼开始七窍流血的熊大,流泪满面,止不住的在颤抖,心碎成了空气,感觉整个人都好不了了... 熊大这个样子,我已经无能为力,我抱着它的头,使劲的呼唤这它,它的身子开始抽粗,眼睛变得非常沉重,眼看着就要被眼皮给彻底遮掩住了,我不依不饶,用双手掰开它的眼皮,用干哑的哭声呼喊着它。 它突然睁开了眼,好像有了些力气,将头蹭到我怀里,伸出带血的舌头,慢慢的舔着我的泪水。 我惊喜的又笑出声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花豹作为食物链顶端的存在,怎么可能会野猪这么轻易给拖死。 我抱着熊大哈哈大笑,像个傻子一样,感觉幸福来的太突然。 熊大似乎好久没听到我的笑声,它努力的支起了身子,嘴里发出呜哇呜哇的叫声,这声音我太熟悉了,是小时候它向我表达兴奋的口气。 我用肩膀扶着熊大的脑袋,用尽全身力气想抱起它,将它抱到安全的地方,可它实在太重了,我抱不动它了。 它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开始自己努力支起后腿,身子摇摇晃晃的站住了,抬头看着我。 我往后看了一眼不远处也想起身的野猪, 我蹲到离熊大三四米的距离,伸出手像它幼时第一次学会奔跑时的样子,鼓励着它,让它朝我奔来。 它的双眼一直盯着我,前腿战战兢兢的,抬起却又放不下去,它努力的向朝我走,我突然发现它的双眼流下了液体,那是眼泪... 它哭了,我第一次见它哭,它一哭,我心都沉寂了,呆若木鸡... 我知道这一次它是选择了用这种方式向我告别。 眼泪瞬间被血水淹没,它的双眼变得通红,紧接着侧身倒在了地上... 我的身子也倒下了,止不住的跪在了地上,脖子没有一点力气,将头淹在地面上。 感觉眼睛已成一片大海,我快要被淹死了,我泣不成声... 哭着哭着,感觉气都喘不过来了。 我的熊大,离我而去,在它还没有成熟时,永远的离我而去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悲痛 当熊大摇摇晃晃站起来时,我以为它会好起来。 却没想过,这只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它耗尽了最后的生命之力,久久的凝视着我,流下了两行清泪,却要换我排山倒海的悲伤。 生命,脆弱的像一张纸,我看的到,却不敢伸手触碰,但我用尽力气去呵护它时,它早已破损,成为过去... 如果可以,我宁愿熊大从来不曾离开过我,我宁愿把它当作宠物般拴在身边,也不要它面对残酷的世界,不要它离去... 我拍了拍熊大的脑袋,就像小时候一样,它不听话,我就喜欢扮做凶样教训它,它在三只小花豹中挨的打最多。 没办法,它是老大,就必须要多担待一些,多受一点委屈,我得让它作出老大的样子给弟弟妹妹看。 有时恐吓它,它把头低在双膝间,翻着眼睛,在我不经意间,偷偷打量我,看我是不是还板着脸。 严重些,我就拿树枝拍打它的屁股,它张牙舞爪的,非常不服,还咧嘴恐吓我,越这样越打的厉害,一般它都会服软,只要低头我就舍不得打了,转身就去翻它皮毛,看看有没伤到哪里。 它和熊二非常怕水,为了让它们克服这个毛病,我没少把它丢到河水里,渐渐的它也能适应河水的流速和温度了,后来独自也能在河道中走来走去。 后来它和熊二渐渐的远离我,远离了湿地,但不管在哪里,只要我一吹口哨,最多几分钟它们就会回来。 可如今,我趴在他耳边,使劲吹着口哨,它却还是不肯睁开眼,哪怕多看我一眼也行啊... 我的口哨唤来了拖着后腿蹒跚前行的妞妞,以及战胜归来的熊二。 妞妞默默的蹲坐在我面前,仰起头,从嗓子眼里发出了一阵悲哀的叫声,断断续续的,像是在呜咽... 熊二走到熊大面前,用头顶了顶熊大,见它没动静,伸出满是伤疤的爪子晃动着熊大,熊大还是没反应。 熊二吼了一声,又用脑袋持续不断的顶着熊大,似乎很难接受熊大死亡的事实。 两分钟后,熊二抬起头望着我,它的眉宇紧皱着,非常不安的来回小挪步,我伸出手,它有些疑虑,但还是慢慢的走到了我的怀里。 这只跟我发生过激烈分歧,最后还冷漠看着我的花豹,在我最难过时,还是选择投入了我的怀抱。 它毕竟是我的孩子,不管再闹再吵,它还认我,还认我们共同的记忆,这便够了。 熊二似乎也想得到我的安慰,熊大的死亡令他非常惶恐和不安。 作为狩猎者它们,见惯了猎物的死亡,但却第一次见到同类倒在面前,没了动静和气息,它很悲伤,同时又会联想到自己。 这是一种沉重的心里压力,熊二它毕竟还是个半大的豹子,心里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坚毅。 我抚着它的毛发,尽力安慰它,同时眼睛看向了那只被熊大临死前咬断了后腿而拼命挣扎,如今动弹不得的野猪。 它也很不安,连叫都不敢叫,使劲用前腿匍匐在地上,想要脱离这片区域。 冤有头,债有主。 熊大咬伤它的后腿,它恐慌逃命,本是无可厚非,在逃命过程中,却故意将熊大使劲撞击在树干,用力拖拽着奔跑,这就不对了。 你死我亡,在动物争斗时在正常不过。 但它弄死了我的熊大,却是事实。 我捡起了地上的砍刀,拍了拍熊二的脑袋,它慢慢的跟在我的身后,看着野猪的眼神犹如看着一堆死肉般的冷漠。 在野猪悲惨的哀嚎声中,我用砍刀生生剁掉了它的后腿,血皮连着骨肉,它再也站不起来了。 它惊慌失措的还想爬着跑,这一次我要让它连发疯的资格都不再拥有。 砍刀落下,它的前肢也断成块状,哀嚎声响彻整片树林,直冲天际。 它的痛苦,还能通过激烈的叫声发泄出来,那么我呢,熊大和妞妞失去亲人,又该如何发泄呢? 折磨一只野猪,并不光彩。 但此时我直感觉脑门里全是血,我的双眼一定通红的令人畏惧,猪血早已喷了我一声,我下意识的伸出舌头,将嘴边滴落的血吞进口中。 接下来是它的尾巴,一刀两断。 随后我静静的蹲在它的面前,欣赏着它发狂后,像个肉球一般滚来滚去,却始终站立不得的扭曲表情。 熊二想要从我身后冲出去咬断它的脖颈,给熊大报仇,却被我冰冷的刀刃阻拦住了,它似乎有些不满,对我嘶哑咧嘴。 我一脚踢在熊二的肚皮上,并朝它吼叫,让它滚开。 浑身是血的我配上这番激烈的举动,终于震慑住了熊二,它甚至有些畏惧的离我远了几步。 我无法向熊二解释,要报仇的话,给对手一个痛快,虽然很人道,但却不够回本。 熊大在我心中的重要性,怎是这头野猪可以比拟的。 就是把这孤岛上所有的野猪屠戮干净,也不足以平息我心中的怒火。 我如何会让熊二一口咬断它的脖颈。 要报仇就得像我这样! 断去它翻盘的希望,也就是四肢,践踏它最后的尊严,就是断尾。 接着慢慢看它挣扎,带着求生的意识,匍匐向前,时间在这时会将痛苦成倍的放大,它越是想生,便越痛苦。 这只野猪,用笨重的身躯挪动到四五米的位置,用了整整十几分钟,当它痛苦的目光再次看到我脚尖和身后的熊二时,它终于绝望了。 放弃了抵抗后的野猪,眼皮很沉重,呼吸也慢了许多。 这不是它将死的样子,而是丧失了求生意志的表现,对生命麻木了,一副要怎样就怎样的惰性。 这才是野猪的本性。 就连我伸手抓住了它的耳朵时,它也不再反抗了,砍刀一寸寸的生拉硬扯它的耳朵,它本能的在嚎叫,却也无能为力。 十几分钟后,这只杀掉熊大的凶手,已经被我割成了肉球。 我冷酷像个荒野屠夫,心在这一刻坚硬的像个化石。 我不会让它受到致命的创伤,我得留下它最后一口气,让它自己去感受生命之力在身体中犹如破开一个芝麻粒大小的洞,一点一点流逝。 总要付出代价,这昂贵的代价,让它来世投胎之前,好好反思,前世到底做了多大的孽! 我吼了一声熊二,拍了拍它的脑袋,它便跟上了我,我们没再回头,这只肉球般的野猪,可能会凭借顽强的生命力再活个一两天,最后绝望的死去。 我带着熊二来到妞妞面前,妞妞行走困难,后腿被戳穿,它连站立都瘸着这条腿,却挣扎着还要跟上我。 我带着它们走上斜坡顶,发现跌入在石坑里的两只野猪,因为互相撕咬,此时平叠在石坑里,奄奄一息。 我喊着熊二,将石坑内的情况指给它看,它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后从五米多高的断层处一跃而下,牢牢的抓在了地面上,紧接着朝石坑边走去。 我得给熊二一个发泄的机会,不然它会憋坏,它会认为我阻拦了它报仇的机会。 同样是野猪,在它的意识里,都是杀害熊大的凶手。 所以几分钟后,躺在石坑里的野猪被它逐一咬断脖颈后,它抬起头一直看着我,许久后它蹲身一跃,直接从下面跳了上来。 它的弹跳能力实在令我感到震惊,四五米的高度,原地就可以跳上来,而且四平八稳的抓在地面上。 原本这六头被我们合力屠戮的野猪,会是一顿非常丰盛的食物。 如今我和熊二以及妞妞都没有了任何胃口,我们将熊大的尸体拖到洞穴中,我生着了火,抱着熊大围坐在火堆旁,回想起过去的一切,心塞的难以言喻。 熊二和妞妞默默的舔着自己身上的伤口,时而会抬起头看看我怀里的熊大,时而又会久久凝视火光。 洞穴里的回音特别清晰,它们悲伤的叫声,也一直盘旋不散... 我竟从这样的回声中,察觉到熊大熟悉的声音,它的灵魂一定还徘徊在我的身边,它一定还在洞穴里的某个角落,用声音回应着我,回应着这个世界... 第一百四十七章 墓葬 悲伤的气氛,像空气,在洞穴中无处不在,躲无可躲。 最难过的还是,我无法将熊大的尸首带走... 熊大个头虽然不大,只有一米左右,但身上的肉很结实,我试图把它背起来,却办不到。 也有想过做一个木板拖着将它带回,可只要想到这片地区翻山越岭,到处都是高低不一的地势,只能放弃这种想法。 为此我又痛哭了一场。 眼睁睁看着熊大被野猪拖拽而死,我无能为力。 如今又眼睁睁看着它冰冷的尸体躺在我身边,我依然无能为。 我突然很痛恨自己,感觉脑子里有一根拔不出来的刺,非要用脑袋撞石块才感觉稍微好受点,额头慢慢的开始渗血。 这种感觉至少让我清醒了一点。 过度的悲伤,无济于事。 熊大走了,这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至少它走的对得起花豹的尊严,从头到尾没怂过,更没松过口。 我带不走它,却也要厚葬它。 在这孤岛上,我能想的到的厚葬便是给它寻一处好地方用黄土掩埋,当然那些被屠戮干净的野猪,我也要让它的亡灵带走,那本该就属于它的食物。 这个洞穴就是一处天然的好墓穴,我用砍刀做铲,用了一个多小时刨了一个土坑。 坑深接近一米,宽半米,刚好能容纳熊大侧躺在里面,我本想给它挖一个大点的,更加舒适的土坑,而洞穴底部的土层因为长期被野猪践踏,太过坚硬。 就连我挖这点土坑双手都磨出了不少血泡。 我这么说,并不意味着我就此要委屈熊大,它走时本就很委屈了,走了之后我要让它享受动物墓葬的最高礼仪。 在条件有限的环境下,我所能做到的就是把它给埋进土里,之后再把整个洞穴给封起来。 在动物界有许多嗅觉灵敏的动物,就比如说野猪,它们能嗅到地面以下接近一米深度的食物味道,我们走后,它们很可能会闯入洞穴,抛开土层将熊大的尸首吃进肚子里。 这一点是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容忍的! 所以我必须要把洞穴给封住,如果花上半个月乃至一个月的时间,我就可以用土将整个洞穴给封起来。 而我却没有那么多时间,长时间不回草地,我不仅担心祝灵她们会出意外,也会担心她们始终担心着我。 能够将洞穴封住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利用树干。 这附近的树木虽然不多,但大多枝叶茂盛,刚好我手中又有砍刀。 这个洞穴的洞口大约三米高,宽约四米,内部空间足够二十多个平方,里面倒也干爽,只是洞穴外面到处都是猪屎,又脏又臭。 想要把这样的洞口用树干完全封住,大约需要至少三十多根四米以上的树干,并且还需要制作绳索将它们牢牢捆绑并固定好。 放倒这样的一棵树,我大约需要五分钟到十分钟的时间。 眼看着天色变暗,我只能先放弃这样的打算,转而带着熊二先将那些野猪的尸体抬回来再说,至于妞妞我让它守在原地,它行走本就不方便,还需要花时间自我疗养。 我先和熊二来到断层底部,像这样几百斤重的野猪要弄上去,非常的困难,我只能用砍刀一顿乱砍,将它们分成块状,再让熊二一块块叼上去。 通过这场战斗,以及让熊二亲手解决了石坑中的两只野猪,它和我的关系好像又回到了从前,我只要挥手或招手它就能明白我的意思。 一人一豹的配合,在天黑时我们才把这两只野猪大部分躯体弄回洞穴,至于一些内脏和皮毛,就当便宜给其他过路的野兽了。 弄完这两只野猪,其他的也就好弄多了,它们大多被熊二咬死在当场,还是按照挪动鳄鱼的方法,用圆木垫在猪身下,慢慢就可以滚回洞穴了。 当我和熊二来到树林,准备将这只杀掉熊二的野猪也弄回洞穴时,还没走近它就发现有些不寻常。 我赶紧将熊二的脑袋死死的按住了,因为就在我们不远处,就几只在夜幕中闪着荧光一样的眼睛正抬头朝我们这边看来。 根据眼睛主人的体型,我判断的出,不是狼就是鬣狗,而且至少得有五六只都不止。 那只被我用砍刀剁成肉球的野猪,此时已经死透了,那些发荧光的眼睛只是稍微朝我们这边警惕的看了一眼,随后又蹲在了野猪前,一顿激烈的撕咬。 眼看着熊二就要暴怒发作了,我双手死死的环抱着它的脖子,它想动弹就必须把我甩开。 我也不管它此时是不是很不满,熊大已经死了,我不会再允许同样的悲剧发生在我的眼前。 既然那些发荧光的眼睛朝我们这边望了几眼,就一定是发现了我们,之所以没有动手,可能是熊二的震慑力。 既然它们没有扑来,我就得拉着熊二赶紧回洞穴,此时它们吃到嘴里,不会管我们,但洞穴内一共还有五头野猪,就算是闻着气味它们也能寻到。 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拖着熊二的尾巴就往回拽,熊二开始时还固执的很,死拖不动,后来我也不管了那些野兽了,冲着熊二的耳朵一顿骂。 熊二能听懂我言语中的语调,是高兴还是生气,听到我这么严肃的教训后,它选择了妥协,被我硬拽着拖回了洞穴。 回到洞穴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生火。 如今生火对我来说是一件犹如吃肉喝水一样,再稀疏平常的事儿了。 即便是最难的钻木取火,只要有合适的材料,我能在一分钟内就生着火。 我之所以这么迫切的生火,就是想避免那些野兽和熊大以及妞妞之间的冲突。 这些食物是熊大用生命换回来的,熊大和妞妞又岂会放任对手抢夺。 即便不是这个原因,这也关系到花豹的尊严,在动物界敢明目张胆抢夺花豹食物的动物几乎很少,即便是狮子老虎也得唯唯诺诺的绕着走。 直到现在我还不清楚,那些野兽到底是狼还是鬣狗。 狼还好说一点,毕竟它们和花豹无冤无仇,如果花豹摆出寸土不让的架势,它们势必会选择离开。 但若是鬣狗就非常难办了,花豹和所有的猫科动物一样,都爱记仇。 被它们印在脑子里的鬣狗,早已进入了黑名单,恐怕一旦认清对方,以熊二的脾气,我根本拉不住它。 如果能让它们远离洞穴,自然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火和浓烟的作用在此时就非常明显了。 我将用来滚动野猪的圆木点出明火后,在洞口大约三米外依次摆成椭圆形。 这些圆木并不干燥,燃烧自然不充分,会产生大量的浓烟。 夜间树林里的风向是背离洞穴的,我抱着熊二的脖子,只需要安静等待即可。 熊二突然变得很安静,这种安静却让我感到深深的担忧。 我最清楚一旦熊二突然安静下来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它已经发现了危险,并且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潜伏在洞内,只要对手冒出头,它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 这可比试探性的低吼更要让人担忧。 也正因如此,我隐隐觉得那些荧光的眼睛,估计十之八九就是鬣狗了。 如果不是鬣狗,熊二根本不会摆出这样的架势。也难怪刚才发现鬣狗时,那些鬣狗并没有第一时间冲上来,它们是惧怕花豹的。 同时也说明了,这几只鬣狗应该不是参与围堵的那一族群。 原因很简单,如果真的是之前的那群鬣狗,恐怕此时见到熊二早都开溜了。 但熊二却不这么认为,在它的脑子里,恐怕只要是鬣狗就跟它有血海深仇。 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些该死的贪心不足的鬣狗还是摸到洞穴口... 第一百四十八章 碎骨者 野兽对于食物的贪婪程度,真的会超过人类想象太多。 即便这些鬣狗明显对熊二很是忌惮,但它们还是凭借对食物的贪婪寻到了洞**口。 印着火光,我大致能看出它们的体型,确属鬣狗无疑。 此时它们被烟雾和柴火阻挡,围在外面焦急不安的踱来踱去,看来火带给它们的压力要远胜于熊二和妞妞身上的气味。 我大致数了数,一共有六只鬣狗,它们不敢靠近火堆和浓烟,与洞口保持着四五米的距离,洞穴内野猪肉的味很浓郁,这也致使它们不愿就此离开,但又想不出办法可以进入洞口。 它们这么在我们面前转来转去,熊二和妞妞就不乐意了,当它看到那些鬣狗出现在洞口时,几次都想把我甩开,我却死死的盘在它的勃颈处,就是不放开它。 若是巅峰状态下,我不会阻拦它,可连续的大战使它精疲力竭,刚卧下眼睛就闭上了,太累了。 在这种状态下战斗,难免会反应迟钝,战斗力自然也大幅度下降。 它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 我不断的抚摸着它,想让它安静下来,可它的眼睛始终紧紧的盯着那些不肯退去的鬣狗,我抱着它的脖颈一点也不肯放松,生怕一个不留意它就冲出去了。 妞妞比它要好很多,我喝止它往前走的举动,它望着我,委屈的呜呜叫。 我将野猪肉丢到妞妞面前,它开始表现的并不热情。 在它们遇到那群围堵的鬣狗时就已经没吃东西了,这都过去了快一天了,它们一口都没吃。 花豹每天的进食量不比狮子和老虎少,这都取决于它们的活动量有多大。 连续两场的生死大战,它们几次都在体力崩溃的边缘苦苦支撑,怎么可能会不饿呢? 如今妞妞以及熊二之所以不愿进食,可能还是跟心情有关。 它们的心情坏到了极点,毕竟熊大是它们相依为命的大哥,如今就埋在它们脚下,它们甚至还能闻到土层下面熟悉的气味,心情又如何能好的起来呢? 悲伤的情绪在人的身上可以通过痛哭,失神,麻木,沉醉等等一些举动来表达出来。 可对于动物同胞之间,它们又该如何表现呢? 除了低声断断续续的悲鸣,并别无他法。 正因如此,我在痛哭一场之后选择了振作,而它们却依然沉寂在悲伤中,无法自拔。 负面情绪太过厚重不仅能击垮一个健全的人,还能让一只野兽疯狂。 现在这种时候,我必须要给它们做榜样,所以我抓起其中一块沾着泥土的野猪肉块,当着妞妞和熊二的面,塞进了嘴里。 生野猪肉非常的结实,我很难用牙齿咬开,但为了让熊大和妞妞明白我的意思,我即便把自己的牙齿嚼的满口鲜血也在所不惜。 当我硬是将自己的血水和着这块生野猪肉,连嚼带吞的送到肚子里后,妞妞终于动容了,它站了起来,拖着后腿自己叼了一块放到了嘴里,看了我一眼,开始撕咬起来。 悲伤的情绪或许能暂时关闭大脑中饥饿的感觉,但并不意味着这种感觉就此不见。 一旦尝到沾着血腥的肉味后,妞妞的食欲猛然大开,它开始狼吞虎咽起来,我看着它拼命的朝自己嘴里塞着肉块,眼泪又忍不住滴落了下来。 花豹进食与其他野兽相比,简直要优雅太多了。 比如狮子和老虎,它们撕咬肉的标准就是能一口咽进去就好,大多都是在囫囵吞枣,只是为了满足腹欲。 但花豹不同,花豹处理生肉的方式很是独特,它们通常会用尖锐的爪子当刀具,将肉块一点点的撕扯成粘着的条状块,甚至要将瘦肉和肥肉从划开,在食物充足的情况下,它们只吃瘦肉,对肥肉则弃之不理。 如今妞妞这样狼吞虎咽,一反常态的进食方式,让我很是悲痛。 它都饿成这样了,却还要让自己沉陷在悲伤和痛苦之中。 我怎能不感触到落泪... 熊二扭过头,见妞妞吃的痛快,伸出舌头,舔了舔嘴,用爪子轻轻的扒开我的手臂,我见它是想进食这才肯放开它。 熊二比妞妞的吃相更难看,它连平时先闻味道的习惯都放弃了,直接将头埋在野猪肉皮间,酣畅淋漓的吞食着野猪的皮肉连同内脏。 我又哭又笑,连自己都搞不懂,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从何而来。 能见它们重新进食,我开心的像个孩子... 趁着它们沉寂在美味中,我握着砍刀起身朝洞穴外走去,外围被点燃的圆木有一些因为潮湿的原因都块熄灭了,烟雾也变得很淡了。 狡猾的鬣狗则齐齐聚集在这个方向,眼睛直盯着烟雾,似乎就在等它消散的一瞬间冲进洞穴。 我怎能让它们如愿,尽管它们就在离我两米的距离对我嘶哑咧嘴的吼叫,我理都懒得理这些畜生。 经历了二十多头鬣狗围堵,之后又被三只野猪追着屁股追,我哪里还惧怕这区区六只鬣狗。 要不是熊二和妞妞又饿又累,身上都还带着伤的话,这些鬣狗还能活到现在? 似乎它们也明白熊二和妞妞的状态,不然也不至于如此放肆。 我把那些将要熄灭的圆木再次点燃后,它们非常愤怒的冲我直吼,我挥舞着手中的砍刀,一点也不示弱。 我摸了摸屁股后面的枪,索性没弄丢,再次打开弹夹确认没子弹后,心情变得有些沮丧。 祝灵啊祝灵,你要是把十颗子弹都给我,这些鬣狗又岂敢围而不散。 在没有子弹的情况下,即便我手中有一把非常锋利的砍刀,我也不敢冲出去和它们争斗。 记得曾经看过一个帖子,帖子争论的是鬣狗和狼到底谁更厉害。 两边都有支持者,争论不休,意见也很难统一。 不过在我看来,有一种观点是最中肯的。 若论群体作战,也就是群殴,鬣狗群不敌狼群,即便是以同样的数目为基准,也还是狼群胜。 但要论单体作战,也就是单挑,即便是狼王也不敌一只再普通不过的鬣狗。 狼之所以能成为陆地上生物最高的食物链终结者之一,缘于它们的族群文化,文化对于动物来说,也只有狼群能被冠上这个名词。 最具代表的就是人们常说的狼性,狼性其实就是一种团队精神,一种创新和拼命的精神,是一种在有限环境和资源条件下求生存和发展的手段,也是一种主动奉行自然界优胜劣汰的规则。 所以狼性也在某一面代表着智慧。 而鬣狗则不同,它们属于机会主义狩猎者,在它们的族群中通常由一只体型健壮的母鬣狗充作鬣狗王,用来指挥部下进行狩猎行为。 在鬣狗王的命令里,一般只有进或退,在或者等待这样简单的指令。 它们遇到机会,就会迎上去,贪婪的欲望常常使鬣狗承受很大的风险,它们甚至不惜偷食狮子和老虎等猛兽的食物。 只要一有机会,它们总会咬上一口,被追赶后,拔腿就跑,这样反复令狮子和老虎等烦不胜烦。 如果一群鬣狗对上一群狼,结果一定是狼群想尽一切办法,会把鬣狗分散,逐一咬杀。而鬣狗就不会这种套路。 话说回来,鬣狗被成为碎骨者不是没有原因的,它们的牙齿虽不如狼那样锋利,但却异常粗壮,狼咬不断的骨头,能被它们轻而易举的咬个粉碎。 单独一只狼和鬣狗碰撞上,狼能咬到鬣狗,那么鬣狗同样能咬到狼。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就像眼前这些蠢蠢欲动,而又苦恼之极的鬣狗,随便一只但凡咬到我的手臂或者脚腕,一定会在瞬间把我骨碎。 这一点我很清楚,当初之所以敢逼近那只鬣狗王,全凭手里的枪。 如今没了枪,我只能采取用火防守的姿态。 然而这些鬣狗就赖着不走,这天黑下来没多久,难道我要守着火堆一整夜? 况且这些圆木怎么看也不够支撑两三个小时就会彻底熄灭。 想到这里,我转身走回洞穴,我得赶紧让熊二趁机好好休息一会儿,眼前这场困局,也只能再次指望熊二了,如果它能休息两三个小时,之后再对上这六只鬣狗,胜算就会高很多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智斗鬣狗 我还是很担心吃饱后的熊二克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会冲杀出来。 好在那些鬣狗见一时半会儿进不了洞穴,只留下一只守在火堆处,其他五只缩在一旁,闭着眼休息。 吃饱后的熊二和妞妞并没有躁动,反而很安静的躺在我脚边,没一会儿就闭上了沉重的眼,它们实在太累,体力已经到达了上限。 我也很累,累的什么都不想管了,倒头就睡。 可我不能睡,火堆还需要我照看着,毕竟潮湿的圆木随时都可能断火,一旦断火时,我若沉睡不起,后果会严重。 越是在极限的环境下,越是要和自己的意志做持续的抗争,任何松懈都会带给自己致命的危机。 百炼成钢! 意志如钢,就需要在这样的环境下,一次次的炼造自己,每一次突破都是一次快速的成长。 如今我要克服的便是昏昏欲睡的大脑,以及夜晚冰冷的空气袭击。 冷风能让人清醒,但若是困到全身瘫软,即便就是冷水也阻挡不了人入睡。 我现在就是这种情况,白天不止熊二它们一直在战斗,也是我平生以来第一次持续的保持内心的亢奋状态,这种状态就像喝了兴奋剂一样,一旦药效过去,整个人就会陷入萎靡不振的状态下。 我几乎靠着洞壁都能打瞌睡,眼皮沉重的睁开,马上又下落,整个人都不太好。 要想让自己从这种几近昏迷的状态中清醒,势必要付出足够的代价。 我拎着砍刀,几次都忍不下心来,倒不是怕疼,只是一直在犹豫给自己划上一刀,以此来让自己保持足够的清醒,是否值得。 之前我曾试图用脑袋碰撞洞壁,碰撞带来的疼痛几近麻木,困倦到这种程度,也只有痛苦的力量能让我强撑一段时间。 我不再犹豫,顺着自己的胳膊扎了下去,瞬间的刺痛感让我犹如呛水的人突然挣出了水面的感觉。 脑袋也随着手臂流出的鲜血,恢复了最清醒的状态。 生存手册上说,人在极端的环境下,应该行极端的事,不要考虑合不合理,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应该不择手段。 对自己足够狠,自残同样属于极端行为。 我来到火堆旁,不敢坐下,怕一坐下就不愿起身,会再次陷入昏沉的状态中。 我将砍刀抗在肩上,随时注意着一圈火堆,经过两个多小时的焚烧,许多圆木上层已经碳化,很难再见到明火,就连烟雾也很淡。 那只一直望着我虎视眈眈的,被派来盯住场面的鬣狗,开始有些蠢蠢欲动了。 我刚想将烧成木炭的圆木换一个方向继续点燃,它突然就扑到了我面前,隔着淡淡的烟雾嘶哑咧嘴,那满嘴的口臭铺面而来,差点没把我熏晕过去。 它这么大的动静立刻惊醒了蜷缩在一旁眯眼假寐的其他五只鬣狗。 同样熊大和妞妞一声吼叫,立刻冲了出来。 动物入睡时是非常警觉的,很少有动物入睡时把耳朵压住,大多保持竖起的状态。 它们的大脑很神奇,能在休息的过程中,过滤掉很多杂乱的毫不相关的声音,比如风声,鸟叫虫鸣,但若是听到和自己切身利益相关的声音,就能立刻从睡梦中惊醒,并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熊二和妞妞的赶到,让那只对我装腔作势的鬣狗猛然后蹿了十几米,它夹着尾巴扭着头远远的盯着熊大和妞妞的动静。 而其他五只鬣狗也同样和熊二及妞妞保持在一定的范围外,它们惧怕花豹,偏偏令人厌烦的是,还死赖着不走,眼睛贼溜溜的转动着,似乎在辨别熊二和妞妞的战斗力有多高。 眼前的圆木火堆一个接一个的开始熄灭,烟雾在潮湿的夜也消散的很块,没多久阻挡花豹和鬣狗的火堆终于消失不见了。 也就在此时,熊二一声咆哮,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率先冲了出去。 妞妞拖着一瘸一瘸的后腿,也想跟过去,却被我死死的缠住了。 它的伤势依然严重,我不能让它冒哪怕一点风险。 相对来说,我更放心只受了皮外伤的熊二,六只鬣狗和一只花豹对抗的结局,注定是花豹落败,甚至败亡。 但鬣狗它们的目标只是洞穴内的食物,所以当熊二扑向鬣狗群的瞬间,除了四只鬣狗正面迎敌外,其他两只鬣狗向两边逃走,绕了一个大圈,慢慢朝我和妞妞摸来。 我们挡在洞**口,它们要想顺利偷食就必须过我们这一关。 一群鬣狗我不放心妞妞参战,但两只鬣狗我就完全不必担心了。 尽管妞妞的后腿伤势严重,会影响它的弹跳力和爆发力,但它的犀利的牙口就足以让两侧贪心的鬣狗望而生畏,有些畏首畏脚的一边朝我们这边挪动,一边还往后退,样子看起来滑稽的不行。 我拍了拍妞妞的脑袋,示意它守好洞穴,随后提着砍刀朝熊二战斗的地方跑去。 熊二以一己之力对抗四只鬣狗,我依然很担忧,它即便再灵敏,若是四只鬣狗决心和它死战,一定会从四面八方扑向它,它能顾头却顾不了尾,我得去想办法帮帮它。 熊二和四只鬣狗的战场从洞**口一直拉倒树林中,当我赶到树林后,放眼一望,心里反倒轻松下来了。 熊二是很冲动,但绝不是莽撞,它之所以将战场拉到树林,便是想充分的利用自己的优势,从而将这四只鬣狗屠杀。 这群鬣狗显然没有领导者,它们应该是脱离了某只族群,临时抱团的小队伍。 当熊二佯装退跑时,它们认为熊二怂了,没命的开始追,一直追到树林里,熊二就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和它们形成了对峙的状态。 这片树林树干之间的距离并不密集,最近的树干之间也得有四五米。 那些追赶而来的鬣狗半弓着身子,都在做蓄势扑来的样子,只等着谁先带头。 在它们的认知中,样子看起来凶猛的花豹也不过如此,见到它们也会仓皇逃跑。 此时我敢断定,它们应该是把熊二也看作了触手可得的猎物了。 我趁着它们还在对峙的紧张过程中,赶紧爬上了一棵并不高的树枝上,用砍刀的刀背哐哐哐的敲打着树干。 金属敲击实木的声音,应该是鬣狗第一次听到的声音,它们的目光瞬间被这种奇异的声音所吸引,齐刷刷的向我看来。 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我得给熊二制造一个突袭的机会。 被我敲击树干声音所扰的心神不宁的鬣狗们,冲着我大声咆哮着,似乎想让我安静些,它们越这样,我越把声音弄的更大,空旷的树林回音阵阵,它们有些慌乱了。 熊二抬头望了我一眼,猛然蹿上了一棵树干上,开始居高临下慢慢朝那四只举措不安的鬣狗潜伏过去。 我继续制造着更大噪音吸引着鬣狗的注意力,其中有两只已经忍耐不住跑到了我所站立的树干下,冲着我直咧嘴狂吠。 别看这棵树并不高,我却一点也不慌张。 据我所知鬣狗是唯一不会爬树的猫总科动物,它们的后腿很短,上树的过程和身体极不协调,所以注定它们只能像现在这样围在树下,光吼骂也无计可施。 如果此时我有多余的时间完全可以在树枝上做一个倒勾陷阱,利用新鲜的肉块作饵,饵上套套儿,完全可以把这群无组织无纪律,只知道瞎哔哔,吓唬人的鬣狗一个个吊死。 实际上我只在脑海了这么想了一想,当熊二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四只鬣狗的背后的树干上时,我笑了... 第一百五十章 回到过去,可以吗? 花豹的进攻方式一般来讲,会非常的简单,一扑一抓一咬。 同时这一套动作又非常的讲究,扑的高度以及时机最为重要。 一旦扑中,爪子能第一时间击打到对手的弱点,接下来咬破脖颈便是理所应当的了。 所以扑中目标就显得格外重要,为了增加精准率,花豹很少正面去和对手厮杀,它们会利用身上的花纹隐藏在杂草或树干上,计算对手经过时的速度,在最合适的距离时,发动闪电一击。 就像现在! 熊二已经悄无声息的隐藏在了四只鬣狗的背后,而这些鬣狗还在张牙舞爪的向我示威,只在一瞬间我只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划破夜幕,月光映照在它美丽的花纹上,在地面呈现淡淡的光环投影。 就在这一瞬间,一只毫无防备的鬣狗被它扑翻在地,并在刹那间就咬破了它的脖颈,受到惊吓的鬣狗并没有第一时间冲上去,反而从三个方向各自向外围逃窜了至少十几米,它们呆呆的看着熊二将这只鬣狗在一分钟内咬断了气,始终无动于衷。 鬣狗一旦失去族群的指挥,遇到偷袭就是这般反应,所以这是它们远不如狼的地方。 换作是狼群,熊二这么做就很危险了。 咬死这只鬣狗的熊二不再选择继续隐蔽。对于骄傲的它来说,剩下的三只已经不足畏惧了,它眼睛转向另一只离它稍近的鬣狗,身子保持静止,一动不动,而那只被它盯上的鬣狗也一动不动,不知是惧怕还是在逞强。 这样的沉默保持了大概十多秒,十多秒后,熊二突然暴起,以雷鸣般的速度冲向了刚刚反应过来,夹着尾巴开始逃窜的那只鬣狗。 又是一瞬间,这只鬣狗只是稍稍做了些抵抗,就被熊二咬断了脖子。 看到这一幕,我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熊二一直在战斗中进步,从最初遇到那群围堵的鬣狗群开始,它的战斗方式就变得简洁而实效了许多。 之前熊二还会用嘶吼来警告对手,而现在则用静止不动来麻痹对手,在对手警惕心稍稍下降的那一刹那突然发动进攻。 对手根本料不到熊二会跑的这般飞快,转瞬间就能扑到它身上,所以我相信再厉害的对手遇到这样的突发情况,第一反应也是逃跑。 而一旦被花豹锁定的目标,跑能跑的过动物界速度最快的花豹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我为熊二感到骄傲! 它此时的表现已经完全不逊色它的父母了,先是跳到树上潜伏,发动袭击,瓦解对手的包围姿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吓散对手。 之后更是利用突然发动的袭击,让对手心里的压力瞬间达到上限,选择逃跑,一旦逃跑也就意味着对手再无招架之力。 以最小的代价解决掉对手,熊二简直就是在当场给我上了一堂生动的课。 至此另外两只鬣狗也是必死之躯,它们甚至没抵抗就开始逃窜。 如果这两只鬣狗往各自相反方向逃,熊二可能会花费一些功夫,恰巧它们跑的是同一方向,而且还是朝树林深处跑,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十几分钟后,熊二逐一将这四只鬣狗的尸体叼到了我面前,骄傲的仰起头,冲着天幕吼叫。 我们暂时没有时间去处理这四具鬣狗的尸体,我跟着熊二背影朝洞穴口跑去。 赶回洞穴时,妞妞正在把剩下两只鬣狗的尸体朝洞穴里拖去,它看到我和熊二后,也骄傲的抬起头,一声长吼。 熊二听到吼叫,蹲坐在地上,跟妞妞一模一样的开始对着吼叫。 这种声音,在我耳边此起彼伏的响起,我听到耳中,不禁热泪盈眶。 因为在我看来,它们之所以仰天吼叫,不仅仅是作为胜利者的姿态宣示着骄傲。 更主要的是,在它们看来,替熊大报了仇,它们在呼喊熊大的亡灵,大仇已报,让熊大放心离去。 至少,在我心中,我就是这般固执的认为,这一夜熊二和妞妞呼唤了一个多小时才停了下来,我的泪也流淌了一个多小时,干枯又盈满,心都颤抖的不行... 后来我和熊二将四只鬣狗尸体拖进洞穴后,砍来一些树枝,在洞口燃气火堆,看着妞妞和熊二撕咬着鬣狗,恢复了它们优雅的进食姿态,我长舒一口气,这一天一夜所发生的事,简直就像一场噩梦。 而这场噩梦,还沉寂在我的心中,久久,或是永远都不会散去。 我趴在埋熊大的土层上,喃喃的说了一大堆话,就像喝醉了,也不知自己到底想说什么,就是合不拢嘴。 这夜慢慢已深,我说着说着,嘴唇开始干裂,喉咙里像堵上了石块,咽不下,呼不出,既痛苦,又难以排解。 妞妞和熊二吃饱后也躺在我的身边,它们至到现在还能闻到土层下面熊大的气味,倔强的妞妞甚至还想用爪子抛开土层,被我直至住后,悲鸣的直梗咽。 不知不觉,我沉沉的睡了过去,太累了... 当我醒来时,发现妞妞正在用脑袋顶着我,我摸了摸它的脑袋,苦笑不止。 原来它看我睡的时间太长,还以为我会死,就拼命的拖拽着我,此时我已经被它拖到了洞口。 火堆早已灭了,我抬头看了看天幕上的太阳,暗自苦恼,这一睡都睡到了下午。 此时我浑身酸疼,不过这种感觉对我来说就像家常便饭,早已习惯。 我生着火,烤了两块野猪肉狼吞虎咽到肚子里后,扫了扫身上的灰土,继续朝树林里走去。 后来我们在洞穴里又过了一夜,这一夜我捡了一些干树枝,将洞穴口的火堆烧的很旺,睡的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什么动物经过,不过都被熊二和妞妞追出去赶跑了。 倒也相安无事。 我又花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终于凑齐了可以将洞穴口封住的木材,只拖出两只野猪留作给妞妞和熊二的食物,接着我又用提前做好的绳子将树干交叉捆绑在洞口。 一开始妞妞还特别不理解我为什么这么做,它闹着就是不愿走出洞穴。 洞穴里埋着它的兄弟,我当然知道,我好生安慰它,它最后才依依不舍的几次回头慢慢的走出洞穴。 我将其他所有的食物,包括野猪,鬣狗全部封在了洞穴内,想留给熊大,至少这样做,我心里好受一点,尽管我知道它走已经走了,再多食物就和它埋在地上的尸体一样,最终都会腐烂,永远不见... 做完这些后,上半夜已过。 一人两豹围着火堆,我默默的注视着眯着眼的熊二,如果它能明白我话语中细节该多好,我会全盘和它解释为何一次次的阻拦它,会让它明白,我是爱它的,从来都是。 我想劝说它跟我回去,我们之间的误会不算什么,我永远都不会怪它,它们和熊大一样,永远是当初被我捧在手掌里的孩子。 随着它们的成长,我注定会和它们的距离越来越远,也是种族之间的不同,情感或许可以跨越,但生活方式,本能和习性这些是永远也无法改变的。 我能接受它们离我稍远一点,但却不愿它们离我远到我再也看不见的程度。 因为那样,即便我再寻找它们,也不会在懂它们想什么。 不像过去那样,它们开心或是不爽,我都能第一时间察觉得到。 如今熊二的表情越来越固定化,甚至都不再有表情,它开始变得沉寂,很多时候就像一只静止的雕像卧在我的身边,我感受不到它的情绪,即便再小心翼翼,我也担心它会突然莫名其妙生气。 我想和熊二及妞妞回到过去,在草地上无忧无虑的日子。 可以吗...熊二... 第一百五十一章 泪流满面 只要熊二能跟我走,妞妞肯定也会走。 桀骜不驯的熊二肯随我回去吗?我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在峡谷的对岸除了我所担心鬣狗和野猪群的报复,还有潜伏着的狼群,以及最危险的楚萧生和铁头他们应该也在这片广阔的区域内。 遇到野兽,熊二和妞妞或许还能逃走。 一旦被楚萧生他们的枪口对准,它们又如何逃脱呢? 不见楚萧生不代表他们就此消失了,凭那铁头的勇猛,我相信只要不是碰到狼群或无敌的巨熊,保障他的主子楚萧生的安全是不会有太大问题。 依楚萧生的玩物心态,只要发现了熊二和妞妞,肯定是不会放过的。 野生花豹只有在动物世界里才能扑捉的到镜头,这世上真正能亲眼见到它们的,恐怕连百分之一都不到。 尽可能让熊二和妞妞不要暴露在楚萧生他们的视野范围内。 依照熊二记仇的个性,当初铁头可是拿枪打伤过熊二,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熊二肯定会主动攻击他们,那时局面就不是我能控制了的。 可我又跟熊二说不清我心中的顾虑,这一夜它趴在火堆旁,睡的很熟,我几次都想把它叫醒想让它明白我的意思,想想还是算了。 这几天它们虽然小睡了一会儿,但并没有睡好,不然也不会在夜间本该属于它们活动的时间去睡觉。 妞妞卧在我腿上也睡着了,我翻了翻它的皮毛,有不少血疤,但都无大碍。 最严重的还是它的左后腿,在被鬣狗群围堵时就曾被鬣狗咬伤过,后来跟野猪大战更是被獠牙戳穿。 所以我决定还是在让它养几天伤之后在做打算。 如果它们真的不愿意跟我回去,我也得继续跟着它们,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会有多漫长,我放心不下它们,尤其是亲眼见过熊大死亡后,只要一闭眼,脑子里全是熊大的身影,它背着我,扭着头,久久的凝视着我,然后慢慢的远去。 三天后,妞妞的腿伤已经没有大碍了,至少能平稳的行走后,我决定好好跟熊二谈一谈之后的打算。 我和熊二交谈的方式很特别。 我将它的手掌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和它四目相对。 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要让它明白,我像从前一样,对它是坦诚的,我的性命甚至可以交在它的手掌间。 它翻了翻眼睛,舔着嘴,别过头,似乎不愿跟我对视。 我拿它没办法,只好先一个人行走一段距离,看看它们的反应再说。 它们这几天,无论是在我入睡还是出去找食物的过程中都没离开,这点让我很欣慰。 所以我这番尝试,也显得很有底气。 我装作头也不回的朝来时的方向走去,越走越慢,还是听不到跟上的脚步声,我的心焦急的不行,几次都想回过头却只能忍住。 花豹是非常聪明和具有灵性的家伙,我要是回头,它们肯定能猜出我的意图,应该会摆出一副懒得理你的姿势。 我越走越远,脚步却越来越彷徨。 说真的,这一刻心里是充满失落的。 在我的想象中,至少妞妞应该会追上来,可我现在几乎原地踏步走,它就是不过来。 我忍住难过,继续往前走,快走出这片树林时,终于忍不住回头,洞穴已经被树木挡住了视线,我看不到妞妞和熊二了。 我忍着没跌出来的眼泪,正要回转追回去,突然发现头顶的树枝有不寻常的动静,抬头一眼,惊的眼泪哗就流了下来。 原来它们不是没跟过来,而是从树枝上一直悄无声息的跟着我。 见我停下并回头,妞妞猛地就从树枝上蹦了下来,站起身子扑到我怀里,伸出毛茸茸的舌头就要舔我的脸,我笑的像个初恋刚开始的少年,紧紧的抱着妞妞,感觉顿时拥有了全世界。 我擦了擦眼泪,这种窘迫的样子,不能让它们看到。 在孤岛生活半年后的我,在女人们面前越来越麻木,甚至有些冷血。 却在动物面前,敏感的像个女人。 它们总能出其不意的让我感动到热泪盈眶。 比起人类的感情,它们才是最真挚,最无私的。 我对它们好,用生命去呵护它们,这些熊二和妞妞都看在眼里,所以当我选择一个人离去时,它们紧紧的跟着我,丝毫没怀疑这是在试探它们。 熊二默默的蹲在妞妞背后,我抱着妞妞,并对着熊二伸出手掌。 这个动作是只有我和熊二才有的默契,它小时候很呆滞,做什么都比熊大和妞妞慢上一拍。 当时为了鼓励它,我总是站在它不远处,伸出手掌,它一见我这样,就会蹒跚着朝我跌跌撞撞的跑来,并像现在这样,也伸出前爪,和我握在一起。 每次只要这样,它就会兴奋的嗷嗷叫。 如果此时有一台相机,或者一个手机能将我们现在的样子拍下来,并发布到外界,一定会引起震动。 一个光着上半身,形如原始人似的怪人,抱着一只母花豹和另一只公花豹击掌。 这样的画面,注定会成为我一辈子最宝贵的珍藏。 我的心情像高高跃起的鸟,感到无比的畅快,一路上只要回头看到熊二和妞妞跟在我身后,我就忍不住会笑出声。 我用自己的努力和坚持,终于再次赢回了小花豹的心。 我并不着急的赶路,前路虽然走过一遍,当时是战斗之后的被迫转移。 野兽之间为了食物常爆发战斗,这本就稀疏平常。 熊二它们和鬣狗群的那场战斗,我相信一定会有其他动物远远的在观望。 当我们回到当时的战场时,还有几只没有被熊二叼走的鬣狗尸体已经被啃咬的只剩骨架了,而且看骨架的样子,也至少有好几天了。 这也就能侧面证明,这片区域至少还有第三者在暗中潜伏。 这个第三者一定也是狩猎者的身份,如我所料想一样,来到这里后的熊二突然变得警觉起来,它竖起的耳朵左右转动,就像一个雷达一样扫描着附近的信息。 妞妞也有些不安,它紧紧的靠在我的身边,它的不安是在担心我。 我们围在一起,由熊二打头阵,我走在中间,妞妞紧跟着我,不断的回头扫视着后方。 这个反应足以证明此时周围有狩猎者在紧盯着我们。 突然,熊二从嗓子眼发出了警告的声音,紧接着就冲进了不远处的一堆草垛里,我赶紧唤着熊二,并追了上去,还没靠近便发现几只灰狼被熊二追着屁股,慌乱的逃窜。 熊二并没有想要追击的意思,只是用它的威慑力驱走那些虎视眈眈的狼。 看着那些逃窜的灰狼,我陷入了凝重的状态。 据我所知,狼群和鬣狗都有各自的领域,它们之间很少发生正面碰撞。 而这片区域当初正好是鬣狗伏击妞妞它们的区域,也就意味着这里本就属于鬣狗的领地。 那些这些灰狼又从何而来,为何要闯入鬣狗的领地呢? 同时,我的脑中开始记起几个月前,在峡谷两端和我对视的那只狼王,它当时带给我的震撼,让我瞬间心乱如麻,冷汗直流。 狼族是非常有纪律性的种族,它们很少有三三两两出来狩猎的情况,刚才那几只逃窜的灰狼,实在令人有些费解。 难道是被驱逐出狼群的可怜家伙? 或者说,它们的狼群受到了威胁,四散而逃了? 能让狼群受到威胁的,在动物界除了人类,别无他物,狮子,老虎,甚至是巨熊,都不可能驱赶它们。 第一百五十二章 展听白 一瞬间各种可能尽数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几只散落的灰狼,出现在鬣狗的领地中,不由得让人多想。 在动物界,狼一般和鬣狗以邻居的姿态相处。 但它们邻居的关系向来并不和睦,除了平时井水不犯河水之外,偶尔还会爆发一些小摩擦。 大多情况下,更加聪明的狼群会主动退让,伺机而动将落单的鬣狗赶走。 落单的狼一旦进入鬣狗的领地,就不会那么幸运了。 粗暴的鬣狗会把狼当作猎物,进行捕杀。 所以这几只逃窜的灰狼,突然出现在鬣狗领地,说难听点就等于自寻死路。 我唤回熊二,它也没再追赶,在它的目光中流露出对灰狼的轻视态度,似乎认为这种体型较小的家伙,根本不值得当它的对手。 我得带着熊二和妞妞趁着天黑前跨过峡谷,峡谷的这端实在太危险,虽然有熊二和妞妞的保驾护航,我始终不能感到轻松。 走到这片区域,其实离峡谷并不远了,当初我一个人追过来时用了约两三个小时,如今返回路熟了些,时间会更短。 至于熊二和妞妞,它们要想先走,以它们的速度,恐怕十几分钟就能回到草地。 之所以一直跟在我身后,有保护我的意图。 对于这片区域的危险程度,它们远比我了解的深。 对于我的实力显然是不认可的。 被熊二和妞妞保护的感觉,其实挺爽。 顺着来时的路,没多久我们就钻入了另一片树林。 这片被我称之为森林的大树林,期间有很多零零散散的猴群,虽然数目不是很多,可奈何这些家伙野性十足,一旦和熊二它们爆发冲突,我们恐怕会落的狼狈下场。 时至今日,在孤岛我所遇到的所有动物,我在心中大致有一个自己的排位。 首先是那只巨无霸的巨熊,它能让超人一般的越南人趴在地上装死,就足以说明它的恐怖。 其次是巨蜥,虽然巨蜥不一定打得过鳄鱼,但对于我造成的伤害是鳄鱼远远所不能及的。 接下来是狼群,狼群狩猎鹿群时的场景直到现在,依然在我脑海里浮现。 那是一场完美的屠杀! 即便是人类也很难像它们那样一只不漏的将整个鹿群屠杀干净。 然后才是鳄鱼,如果不是它们的智商过低,我可以把鳄鱼排到巨熊之上,在我的想象中一群鳄鱼应该可以轻易把巨熊撕裂开来。 之后是妞妞和熊二,它们毕竟还没长到成熟期,离它们的巅峰战斗力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虽然熊二现在已经很猛了,但我相信它可以更强大。 野猪的排名让我很纠结,它们的智商其实也不低,而且大部分时间是比较冷静的,冷静的野猪群面对以上野兽的追捕,自保是绝对没问题的。 而暴怒的野猪,就是撞翻巨熊我也能相信。 当然还有那只我只见过一面的蟒蛇,它存在更是我无法想象的凶猛。 要把这些我所见过的具有进攻性的野兽归结起来,一只完整的猴群其实可以凌驾在它们之上。 仅从猴群杀掉熊二的父母就能窥见一斑。 那种成百上千,纷涌而至的撕咬,以命换命的斗法,血肉之躯怎有不败的道理? 所以熊二和妞妞能不招惹它们,就尽量不让它们碰到。 事实上,不用我专门提醒它们,它们就开始绕着横坡的侧面往回走。 这条路也是当初我仓皇而逃时走过的路。 如此看来,妞妞和熊二肯定也在猴群中吃过亏,不然以它们的性格大路不走,找崎岖难行的路行,本就不合理。 以前在都市,去动物园看猴子还觉得可爱,可真正当你置身于一片原始森林中,再遇到猴群,你就知道在它们可爱的外表下,包藏着怎样狠毒的心。 我对这些猴子,深恶痛绝。 山猫排第一,它们绝对能排第二。都是不死不休的东西,单独的攻击力不堪一提,偏偏喜欢以多欺少,令人烦不胜烦! 我们走的斜坡和遇到野猪时的斜坡完全不同,说它是斜坡其实就是一个沟壑,沟壑连接左边山体,右边便是森林。 我们顺着斜坡先绕过猴群的领地,刚准备再次返回森林,顺着西方返回时,熊二突然竖起了耳朵,与此同时妞妞也立刻转过了身,一蹦就跳到了沟壑上方,似乎发现了什么突然就撕开了嘴! 紧接着一声急促的尖叫声传到了我耳中! 这是女人尖叫的声音,我一听赶紧喊住了蠢蠢欲动的妞妞。 在这孤岛上,现在一共也就五个女人,我草地上有三个女人,她们是不会走到这里的,那么这个发出惊慌尖叫声的,不是展听白就是梁洛雪。 我快速的朝沟壑上面爬去,本想开口询问,但想了想,默不作声。 我不敢确保这两个女人中的一个,是不是身后还跟着楚萧生或者铁头。 当我顺着沟壑露出眼睛,仔细打量了一番后,才确定除了展听白周围确实没其他人。 此时的展听白,浑身脏兮兮的,之前登岛的那套比基尼,如今已是千疮百孔,说是袒胸**一点也不夸张,当她看到我站起来的一瞬间,不是惊喜,也不是惊慌,反而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胸口。 这女人,都到了这种时候了,还要遮挡。 问题是她能遮挡住上半身,下半身怎么办? 还是说,我和她初次见面时,不小心侵犯过她,至今给她留下的阴影比较深刻? 我爬下沟壑,走到她面前,她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应该是受了很多难以想象的苦。 一个粉嫩的女人,流落到这孤岛上,还要面对楚萧生那样的畜生,又怎能不苦呢。 我抬起了她的头,感觉她精神都有些不对劲。 我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并问道:“你还认得我不?” 她听后,哇的一声就扑到我的肩头,失声痛哭起来。 我皱紧了眉头,以前我特别害怕女人哭,女人一哭,我就有点举手无措的感觉,可如今女人一哭,我就感到很烦。 有哭的时间,不如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个清楚。 不是我说,女人一旦哭起来,脑子就太不好使,这几乎是一个通病。 你要她们表达一件事,在哭泣的状态下,总能绕非常大的弯,还不一定能说的清楚,总之有一件事我大概听明白了。 展听白,她现在很难受,很痛苦,又很绝望,幸亏遇到了我。 这就是她断断续续哭诉了三四分钟所要表达的事情,明明一句话就能说清楚。 所以说,现在我很烦女人哭,可又不能打断她们哭,越打断就哭的越厉害。 偏偏又让我遇到了,我不可能真的冷漠到不管不问,况且我还想从她嘴里知道一些楚萧生和铁头的消息。 我烦不胜烦,干脆招来妞妞走到我身边,妞妞一靠近,她立刻不就哭了,尖叫连连,抓着我的背躲得厉害。 妞妞只是盯着它多看了几眼,就没搭理她了。 熊二的态度就差了许多,要不是我抓得紧,早扑向她了。 我能理解熊二,毕竟之前楚萧生和铁头开枪打伤它时,展听白就站在后面,肯定被它记住了,让它误认为是伤害它的那群人之一。 事实上,她们也确实是一伙人,只不过听展听白的意思,楚萧生现在真的不管她的生死了,对她感到厌烦,认为是拖累,累赘。 一点用都没有,所以她被抛弃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可怜的女人 看她这幅可怜的样子,我终于明白了为何赵清涵希望我能救她们出来。 我幻想过最坏的楚萧生,但没料到他会这般无情。 难道他就不担心以后有搜救队过来,带他回到都市后,又该如何对展听白亲人交代吗? 或者说他根本都不在乎这些? 喝过水后的展听白,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迫切的问道:“有没有吃的!什么都行!” 我抬头看了看附近的树干,让她等着,十分钟后我弄来了四颗鸟蛋。 本想生火给她热了吃,她一把从我手里夺了过去,急切的就朝嘴里塞,连蛋心加蛋壳一股脑都放到了嘴里嚼着,腥黄的蛋汁顺着嘴角往外溢,她直接用脏兮兮的手就往嘴里撵。 我都看傻了:“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她看了我一眼,嘴里咕嘟着也听不清楚,我叹了一口气,示意她慢点吃。 也真够可怜的,跟着楚萧生混成这样了,早知道当初我真把她们都带回去,也总比被丢弃的强。 她这么双手忙着吃鸟蛋,胸前顿时一览无余,我的目光不知觉的就飘了过去... 我下意识的瞟了一眼旁边的沟壑,眼睛又飘回了她的胸前。 同样是沟壑,为什么美感就有这么大的差异呢? 她身上这套比基尼除了能遮挡她的私密位,有点夸张的胸围则成了布条装,虽然沾了些泥土,但却不影响它们的形状,她的提子非常的细嫩,就像未经人事的少女那般粉嫩,我一时忍不住将手伸了过去。 她未料到我会这么直接,顿时用胳膊夹住了胸部,蹭蹭朝后退了几步。 越是挤夹,越是吸引人,就像是充满水的气球,饱满的快要破裂开来。 她惊慌的躲避着我,喃喃的说道:“卓,卓大哥,不要这样...” 我甩了甩头,感觉自己刚才那会儿有点入瘴了。 在草地生活的日子,我和赵清涵可以不分场合,只要我想要,随时都能把她按在身下,欲望一旦不压制,成了习惯,面对其他女人,我自然有些赤裸裸。 但她到底不是赵清涵,我看了一眼自己翘起的兄弟,直接当她的面稍稍按了下,脸上却挂着歉意的笑,说道:“不好意思,他总是管不住自己。” 她听后脸色非常尴尬,干脆别过头,手里还剩下最后一只鸟蛋,却不忘继续往嘴里塞。 “还饿吗?”我问道。 展听白回过头,脸上一片绯红,不敢看我,小声说道:“饿,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我耸耸肩,笑道:“你应该庆幸自己能孤身一人在这种地方活过两天。你是准备留在这里,还是跟我走?” “我...”她吞吞吐吐的抬起头,还是不敢正视我。 这个女人的性格有些唯唯诺诺,让我很不爽,从第一次见她时,她当时的举动就害我直接跟楚萧生碰面了。 不过说来,她也挺倒霉的,两次遇到我,都是非常尴尬的场面。 第一次裤子都没提,正在草地里大解。 第二次,也就是现在,衣不遮体,脏兮兮的形象站在我面前。 难怪她始终在我面前有那么点自卑,虽然她无论长相还是身材,都能算的上是极品女人。 “算了,你就留在这里吧,我跟你说,你前面不远就有一群狼,还有一群鬣狗,真不知道你命怎么这么大,撑得住这几天。”说罢,我摆摆手,拍了拍妞妞的脑袋,准备继续往前走。 我刚转身,就听到她急切的步子追了上来“卓大哥,我就出来找你的,你不能丢下我不管啊。” “不能?”我转身挑起她的下巴,挑衅的笑道:“记住,在孤岛上对任何人说话,不要用这种否定的语气,否则你会活不长的,听清楚了吗?” 她见我表情严肃,眼泪都含在了眼眶中,闪烁着异光,点着头。 “还有一件事。”我松开了她的下巴,转身身,示意她跟上,并说道:“以后不要叫我卓大哥,这个称呼很让人反感!” “那我,我叫你...”她跟在身后有些犹豫。 “就叫卓越吧,我喜欢我的女人叫我卓越。” “你,你的女人...” 我回过头,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你该不会傻到认为我真是一个老好人吧?女人不能很傻很天真。别忘了,我可是一个正常男人。说实话,你洗一洗应该还是很美味的。” 她听后低沉了头,过了很久才小声问道:“赵清涵,她有没有...” “你说呢?”我不置可否,真是个笨女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竟然天真到以为我可以无欲无求的保护她,在都市大家可能会因为身份,金钱,人情,或者追求等等缘故,全心全意的保护一个美女,这也无可厚非。 可到了这孤岛,那些外在的东西统统都是个屁。 这里只有男人和女人,女人开口求男人,就得做好思想准备,谁也不欠谁,大家心安理得,还能在一起过下去。 若是平白无故,时间长了难免心生不忿,从而关系破裂,甚至招来杀人之祸都说不定。 这个道理,我不必跟她说太多,她若懂就懂,不懂自然也有人会教她,比如赵清涵。 当然我不会强迫她,她怎么做,我就怎么做,这就是代价。 同样也是用另一种方式,教她生存的道理。 随着在孤岛上生活的日子越来越久,赤裸裸的欲望就想海风一样,我的思维方式也在渐渐发生转变。 我甚至觉得之前的何厚义和沈雁萍,以及梅大姐发生关系,太正常了。 回想那时的我,反而傻的可怜。还要用都市的那一套道德去标榜一个人,是坏人还是好人。 是赵清涵用实际行动,主动贴向我,让我明白了这个道理。 也是祝灵的忍耐以及放纵,让我懂得我应该如何做自己。 有时会觉得在孤岛越久,就越来越迷失。 实际上恰恰相反,在恶劣的生存环境下,我们需要一个直截了当的说辞,一个心安理得的男女关系,一个根本不必解释的借口。 总之,做什么事,只要觉得可以,就不必考虑太多。 比如悲痛,怜悯,哀愁,愤怒,喜悦,欢乐等等情绪,都显得苍白无力,不仅多余,而且还能成为我生存道路上的障碍。 渐渐的我不觉得何厚义有多么可恨了,除了他让百合怀孕这件事,其他所有他做过的事,如今在我看来,并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即便是他真的和汪凝眉夜夜笙歌,那也属平常。 要怪就怪,当初的卓越太弱,没资格去跟他争抢心爱的女人。 当我们赶到峡谷边缘时,天色又暗了下来。 当初我搭在峡谷两端的树干也不知到哪里去了。 我正惆怅着不知怎么过去时,熊二突然冲刺了一段距离,纵身一跃,腾空而起,足足能有五六米高,落下的距离甚至超过了十二米,它完全跳跃了峡谷的两端。 妞妞则有些委屈的抬头看着我,舔了舔自己的后腿,意思是她本来也可以跳过去的,都怪腿上有伤。 我摸了摸她的脑袋,对熊二喊道,快点来接我们! 在熊二回去找祝灵的时间里,我反复对展听白强调了几点,我要让她牢牢记住。 第一,一旦跨过这条峡谷,今后不准在回头找楚萧生,如果让我发现,我会杀了她。 第二,到了草地后,从此要对两个女人客客气气,一个叫祝灵,一个叫井上百合。争风吃醋很正常,但若是作出什么实质行动,我不会问原因,同样不会容她。 第三,做女人该做的一切事。 我轻轻捏着展听白的脸,问道,听清楚了吗? 她点头,见我还沉着脸,才回道,我都听你的。 女人是人,男人也是人,同样是人,如果太蠢,在这孤岛,只会拖累众人,这是我给她上的第一堂课。 她不理解没关系,只需要给我牢牢背下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一开一合 我很早就有打算找机会,去寻找展听白和梁洛雪,将她们从楚萧生身边解救出来。 没想到能在半路遇到展听白,说来也神奇,她一个柔软的女人能孤身一人在这片充满危险的丘陵中生存好几天,虽然饥肠辘辘,衣不遮体,非常狼狈。 到底还健全的,这就不由让我对她有了一些改观。 为了生存,把自己糟蹋成这个样子,像个逃荒的女人,确实也不容易。 在回来的路上,展听白还跟我说起了楚萧生他们现在的近况,原来自从那日我带着赵清涵走了之后,她和梁洛雪哪儿也不敢去,就守在原地。 一个多小时后,楚萧生和铁头回来了,得知赵清涵跟着我跑了,表情很阴郁,但也没说什么。 随后她们就跟楚萧生朝丛林深处走。一路上他们也遇到了很多危险,比如来自猴群的挑衅,还被七八只豺追了一路。 我问道豺是什么东西,是野狗吗? 展听白摇头说,我也不懂,听铁头说是豺。样子看起来比土狗大一点,又比狼小一点,背毛是红棕色的,毛尖是黑色,尾巴比狼长很多。 听展听白这么一解释,我大概明白这是种什么动物了。 人们常说的豺狗,应该是豺和土狗的杂交品种,只是不知豺到底算犬还是狼。 同时展听白的话,又透漏了另一层信息,我问道:“你们见过狼了吗?” 她点了点头,有些后怕似的回道:“我们在遇到豺之前就遇到几只土狼,铁头还开枪打死了一只,本想吓走它们,可剩下的几只不依不饶,一直跟在身后不远,我们只能抓紧跑了,大概跑了半天才算摆脱它们。” 我摇了摇头,说道:“你们真的以为摆脱了吗?这铁头看起来挺沉稳的,却还是个莽撞东西,不知道狼的报复心有多强吗?况且还是在它们的地盘撒野,楚萧生就没拦住吗?” 展听白听我这么一说,脸色都变了,她根本都没考虑到这么多,半响她摇头说道:“没,没有...楚少还把那只打死的土狼捡走了。” 唉...我叹了口气,真不知该怎么去形容这个富少。 说他傻吧,偏偏城府又特别深,说他聪明吧,打死狼了就算了,能跑多远是多远,还把死狼拖走,生怕狼群闻不到气味,寻不到他们在哪儿? 真是作了一手好死! “后来呢?”我又问道:“你们最后又去了哪里?” “那些豺一直追着我们,还特别灵活,枪都打不中,楚少担心豺群赶到,我们连夜朝高处走,路上饿了就把那只狼给吃了,走了整整一天一夜,我和梁洛雪实在撑不下去了,楚少让铁头把梁洛雪背上,却把我抛下了,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一天一夜狼群都没追上你们?”我疑惑道:“按理说应该不会啊,除非...” “什么?” 我沉声道:“除非你们已经跑出狼群的领地,进入了另一种让狼都畏惧的野兽领地,不然按照狼的本性,你们杀了它们同类,说什么也要让你们付出代价才是。倒是你,说说看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展听白顿时又陷入悲伤的情绪中了,我见状头又开始头疼了,女人大多都是感性动物,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就喜欢表达情绪。 而女人们表达的情绪,通常是不讲道理的。 千万别在这时候去给她们摆事实,讲道理。 要么就耐心的哄她们,说她们最喜欢听的话。要么就干脆让她们伤感个够,恢复正常了再作交流。 我当时的做法就是让她伤感够了,自己找我诉说。 我不想再追究她如何活下来这样的问题,毕竟在恶劣的环境中,想要生存,必然有很多难以启齿的经历,尤其是对一个被抛弃的柔软女人来说。 我甚至能想象的到,她在毫无生存经验的条件下,渴了有可能喝自己的尿液,饿了可能刨树根,撕树皮,累了困了,也许会哭着朝树上爬。 这样的经历,我曾经也有过。 对于一个菜鸟来说,只有经历过这些,才会快速成长。 我之所以还要追问她生存的过程,只想多了解一些丘陵的地带和环境,她能一路走过来,是非常幸运的,也就是说她侥幸选择的路线,一定个是安全的。 我要得知她来时的路线,这关系到以后我能否主动寻到楚萧生,以及把梁洛雪从他身边解救出来。 展听白断断续续的跟我说起她这几天的逃亡路线,她的脑子显得不够灵光,饥饿,干渴,以及见到我的激动,等等情绪让她有些语无伦次。 我也没再为难她,顺着她指的方向大致明白了一些。 想来她能活到今天,不止是幸运那么简单,从她指过去的方向,我大致能判断的出都是顺着一些沟壑山路,要么就是远离森林的路线。 这样的路线,看起来荒凉,附近没有什么生机,其实恰恰相反。 在野外未知的环境中生存,人们通常会下意识的躲进树林里,认为头顶有遮掩物,会很安全。 真的是这样吗? 人喜欢朝树林里钻,而动物和野兽也喜欢朝里面钻。 打个比方,在孤岛,树林和森林就相当于闹市区,而慌乱的岩石边缘或沟壑处,则相当于荒郊。 这个闹市区的居民可不简单,都是能为了一口食物,以死相拼,野性十足的家伙,而且又有极强的领地观念,一个人踏入闹市区,可没有法律和警察会照顾你。 真正安全的路线恰恰是那些荒郊,野兽们一般喜欢在荒郊做穴,白天的时候都出门寻找食物去了,所以会相对安全许多。 如果真在这种地方碰到野兽出没,也不必慌张,能白天留守在洞穴的野兽,除了一些特定夜晚狩猎的猫科动物,比如花豹,山猫之类的。要么是到了生育期,要么就是老弱病残,不足为惧。 只要小心一点,问题就不是很大。 就从这一点上,我不再小看展听白这个看似较弱的女人了,她能活着站在我面前,除了运气好,大部分还是她自己判断的精准。 人的潜力,是无穷尽的,如果你像我一样,此时盯着这个衣不遮体的女人时,你就会明白,为了生存,她简直像变了一个人。 这是她的第一次脱变,从展听白身上,我隐约能看到过去自己的影子。 不过她究竟还只是一个女人,身体的孱弱,使她不能如我那时,一个人很好的活下去。 她试图翻山越岭,吃了无数苦,还是想要寻到我,越是这般,越能显现她内心的恐慌和无助感。 我把她的肩膀揽到怀里,稍微安慰了她。 如何安慰一个女人,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简直羞于开口。 在回来的路上,我找到一处非常湿润的地面,用砍刀挖了一个半米的土坑,让渗水浮现出来。 这里的土层不像湿林是青黄色的土层,反而有些黝黑。 所以渗水的颜色看起来有些怪怪的,我捧起土坑里的青水,放在鼻尖闻了闻,除了泥土的味道,并没有什么怪味,看了她一眼,放到嘴里大口的吮吸起来。 像这样的渗水,看起来很脏,其实比露水都要干净,虽然味道不怎么好。 随后妞妞和熊二也都在这个水坑里喝了不少水。 之后,她才趴在水坑里,大口的喝水,不再顾及丰满的胸部像下坠的椰子一样,随着她的呼吸,滚动着,尖的头,像鸟嘴,一开一合... 第一百五十五章 生来彷徨 我挖这么个水坑,除了喝水之外,主要想把她给洗一洗。 这浑身脏兮兮的样子,我当时第一眼还真没敢认,她抬头后,精致的五官才让我喊出她的名字。 在孤岛上,男人脏一点是正常的,毕竟有繁重的体力活要做。 女人若是太脏了,就让人有点倒胃口,本来我对她挺有欲望,可闻到她身上的臭味,就干脆躲开了。 展听白喝饱水后,我让她把衣服脱了,她当时还有些抗拒。 身上就这么点遮羞布,还偏偏到处都挂的都是洞和残条,也不知还拘束什么。 我懒得跟她废话,动手帮她把衣服脱掉,她别扭的实在令人烦躁,捂着自己光溜溜的身子,一副我把她怎样了的表情。 “有点冷,你忍住。”说罢我把她推到水坑里。 她怪叫了几声,见我背过身,便熙熙溜溜的开始搓着身上的泥泞。 我让妞妞守着她,随后和熊二踏入树林里,这片树林没多远就是我当初生火烤穿山甲的地方,我的衣物都还挂在树枝上。 当身体适应了外部的温度后,只要不刻意去想,就不会觉得特别冷,我光着身子走了几天,晚上会生火取暖,白天有太阳,倒也不觉得怎样。 很快我就找到了挂着衣服的树枝,这套衣服是我在孤岛上,我心爱的女人亲手为我缝制的新衣,我倍加爱惜。 如今只能把它们披到了从水坑里爬出来的展听白身上。 她紧紧的裹着衣服,身子止不住的乱抖,还下意识的朝我怀里靠,我见她这狼狈的样子,干脆也挤进了衣服里。 她身上还沾着水,和我的身子贴在一起,稍动便会发出暧昧的声响,况且钻在我怀里的她,如今是全裸的。 被我抱在怀里,也不知是真冷还是假冷,身子绷得紧紧的,肩膀却在抖动,埋着头,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我摇了摇头,目光直接朝她的下身看去,洗白了的展听白,身子非常秀美,女人该有的阴柔,在她赤裸的身子上展现的淋漓尽致,身上的汗毛非常稀薄,就连飘过的私处,淡的像个少女。 “出水美人,说的就是你这种妖女。”我调笑道:“冷就抱一会儿,好了就继续赶路。” “你...”她抬起头,迟疑的看着我,又低下了头,喃喃的说道:“我以为你会...” 我哈哈大笑,用力抱了抱她,望着一旁歪着脑袋的熊二和妞妞说道:“早晚都会发生的事,我何必急于一时,况且我也不想教坏我的两个宝贝。” 她听我这么一说,噗哧一笑,到底是放松下来了。 的确,像展听白这种无论样貌,还是身材都属极品的女人,在过去只能是我仰望的存在。 她在聚光灯下,从无数猥琐的男人目光中扫过,仍会淡淡一笑。 那些猥琐的男人中,肯定有我。 但如今,她抱着我,生怕一不留神我不见了。 环境会改变一个人,会让一个人身上隐藏的光辉,在另一处无限放大。 不放弃,是我所拥有的品质之一,也正是这个原因,让我吸引了众多女人投怀送抱。 就像当初何厚义一样,他不放弃逃离孤岛,所以自然会有女人对她投怀送抱。 后来我们赶回了峡谷边,没多久祝灵和赵清涵拖着两条绳索跑到了对岸。 赵清涵和展听白互相激动的对喊着,祝灵则凝着眉毛,盯着我,张了张嘴,望着妞妞,问道:“熊大呢?” 我多希望她不要在此时问这样的问题,一瞬间我的伤感的情绪又挤满了脑袋。 我望着祝灵,她也望着我,从我的泛着泪花的双眼中,她很快就明白了,低下头什么也没说,将绳索朝我们这边丢过来。 这个绳子不是藤条绳,而是棕皮绳,一共两条,每条长度约在二三十米左右,我摸了摸粗细以及搓揉的程度,暗暗表示赞赏。 看来我没在草地的这些日子,这些女人们一点也没偷懒。 光是这两条绳子揉搓到如此结实的程度,至少就得整整两三天的时间。 像之前一样,将两条以一肩之宽的距离,绑在峡谷的两端,人就可以趴在绳索上过去。 我本以为展听白还会像以前一样,畏畏缩缩的不敢过去。 到底是吃了不少苦头的女人,这一次即便是含着泪,也是一声不吭的爬过去。 妞妞就有些让我头疼了,它腿上还有伤,跳不远。我拖着它,它都不肯朝绳索上爬。 动物考虑事情的角度和人毕竟有着天壤之别,它只相信自己的能力,压根不指望绳子能拖得动它。 无奈之下,我只能先过去,废了半天功夫从仓库拖拽了几根长树干,搭在峡谷两端,鼓励着妞妞,她犹豫了许久,最后战战兢兢的爬了过来。 要让一个动物去克服一种生来的恐惧,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记得三只小花豹,幼儿为了让它们克服对火的恐惧,我专门把她们拴在火堆旁,尽量让它们离火堆更近一些,掰开它们紧张不敢睁开的眼。 让它们去用心感受火带来的温暖,而不是一种无形的震慑。 熊大是这个世上第一个不怕火的花豹,我敢这么肯定。 它生来胆子就比熊二和妞妞大一些,也是第一个主动在火堆面前睁开双眼,好奇的用爪子触碰火苗的花豹。 一想起它,我就很难过,难过的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哭诉一场。 男人是不应该掉许多眼泪。 尤其是如今。 我一次次强忍着心中的悲伤,用力的凝望熊二和妞妞,至少它们的一举一动,还能让我看到熊大的影子。 我发誓,今后一定照顾好妞妞和熊二,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也决不退缩! ... 我们绕开进入草地设置的陷阱,远远的就看到了百合抬头冲着我们灿烂的笑。 阳光下,她美的一塌糊涂。 就像从漫画中走出来的美少女,只是隆起的肚子,始终让我如鲠在喉。 算一算,她又孕在身,应该接近七个月了。 也就是说,在孤岛上的寒冬腊月里,她很有可能会生产。 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做好迎接新生命的准备,而不能再有其他想法了。 尽管她肚子里的也是何厚义的孩子,但孩子总没错。 在祝灵和赵清涵迎接我们的时间里,百合一个人就做好了一锅热汤。 有囤积的蘑菇片,熏好的蛇肉,鳄鱼肉,以及鲜嫩的野菜,混合着各种扑面而来的醇香,我迫不及待的跑了过去。 在丘陵的那段时间,整天都在吃烤的半生不熟的野猪肉,嘴里早就淡出鸟了。 我就着石勺,将滚烫的肉块连汤一起直往嘴里灌,狼吞虎咽的样子恐怕会很丑,我根本顾不上这些,连吃了好几大块肉,喝了几大口鲜香的浓汤后,才回过头,发现展听白望着锅里,眼睛一眨不眨,都块要流口水了。 嗨...我这光顾着自己,都把其他人忘了。 我招呼着大家一起吃,还亲自给展听白盛了一大碗鳄鱼肉,一边望着她吃的那叫一个幸福,还一边给她形容鳄鱼肉的香美,到底是多此一举。 其他人都望着我们,不管我怎么招呼她们都摇头,我抬头看了看天,原来此时不是饭点,我感激的抱了抱百合,说,百合你真好。 百合笑了笑,随后指着展听白的背影问道:“大叔,你为什么又带回来一个女人,你不要我和祝灵姐姐了吗?” 这话说的,我哭笑不得。 到底我哪里做的不对,让她也生出了不安感。 第一百五十六章 人心隔肚皮 其实长时间以来,我一直搞不懂百合对我到底存在怎样一种情愫。 像她这样十六七岁的花季少女,本该无忧无虑的暗恋着一个高大帅气阳光的少年,可以好好的开始一段刻骨铭心的初恋。 命运的捉弄让我们在这孤岛上相遇,相知。 换作以前,我肯定会对这样一个发育良好,又生的漂亮的女孩动心思。 但她的善良,纯洁就像一朵孤芳自赏的荷花,时间越久,我对她的感情越沉淀,在内心深处,她成了我最重要的女人之一。 我爱汪凝眉,也爱祝灵,而百合夹在她们中间的话,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百合,带她远走高飞。 她的善良带有浓厚的天真和一丝固执。 天真到认为我永远是对的,是最好的人。 固执到好人的我应该和另一个好人—祝灵,在一起。 这是她脑中呈现出来的美好画面,一旦有人破坏这幅画面,她就会很难过。 当我和赵清涵发生关系后,她比祝灵还要难过,我曾偷听过她在祝灵面前为我辩解,说我不是那样的人。 如果她再大一些,再多懂一些男女之间的不可言说的纠缠,应该会明白,恩恩怨怨从来都是相互的,没有谁能强迫谁。 我不知该如何对百合解释这之间的道理,比如抱着展听白的酮体时,我确实身体起了本能的反应。 我无言以对,默默的抚摸着百合的头发,试图稳住她。她却不依不饶,抽着小鼻子就想哭。 赵清涵不合时宜的走了过来,她惊讶的望着我的肩膀,喊道:“你怎么受伤了?要不要紧!” 我撇了撇嘴,说不碍事。 她非得这么大呼小叫,一副非常关切的样子吗? 祝灵和她接我的时候,我从祝灵的眼光中看出,她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我的肩膀有伤,但她什么也没说。 这就是祝灵和赵清涵之间的差别。 像我这样的伤口,根本不需要大惊小怪,对于了解我的祝灵来说,只要我自己不喊疼,她也不会主动去提。 倒是赵清涵的真真假假,总之夸张过头了。 这点皮肉伤,相对于之前被山猫挠得全身上下,体无完肤的样子,实在要好很多。 赵清涵不提,我都快忘了。 况且这伤口也是我自家的孩子,熊二无意弄伤的,何足挂齿? 不过我得感谢赵清涵这么一打岔,暂时帮我遮掩了眼前关于百合带给我的窘迫,祝灵将百合叫了过去,两个人也不知在窃窃私语什么。 我控制着不让展听白一次吃的太饱,对于一个饿了好几天的人来说,一次吃的太饱,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 她也不敢抱怨,之前我已经把话跟她说的很明白了。 吃过饭后,展听白默默的开始收拾地上的残羹,将碗筷拿到河水里清洗。 我回头望着赵清涵,问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都做那些事?” 这样的话,我可以直接文祝灵,之所以偏偏单独问赵清涵,也有一丝训问的意味在其中。 她听后看了看祝灵,皱着眉头与我对视,喜欢甩小聪明的女人,也善于揣摩他人的想法,赵清涵就是这样的女人。 我的言语听到她耳中,使她特别敏感。她下意识的回头看祝灵,心里活动大概是,你不是让我都听她的吗,那你为什么不直接问她,却要板着脸问我。 她刚要开口回答,我摆了摆手,一言不发转身朝草地靠近山体的地方走去。 别怪我给她脸色看,就凭她见了我故意献媚的姿态我就能看出来,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恐怕她也不怎么安分。 这种女人生在皇帝的后宫,那绝对是一个祸害。 我给她脸色的另一个原因,也是由于展听白的到来。 展听白势必也会成为我的女人之一,这一点她自己也已经清楚,并接受了这个现实。 祝灵在我心目中的位置,赵清涵当然明白,她能不能顺从又是另外一回事。 祝灵不笨,某些方面来说,她是我们这一群人里最聪明的人,她的大局观比我要好,目光看的也比我远。 她从前对我说过的话,也都一一应验了,比如几个月前,说四个月后的卓越她把握不住这样的话。 当时在我看来,她就是在杞人忧天。 然而还不到四个月,我的变化确实很大,回过头连自己都感到吃惊。 所以说,祝灵如果想和赵清涵玩心计,就是十个赵清涵也不是她的对手。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祝灵还不屑与赵清涵争风吃醋,她心里有没有我,让我自己去领悟,她对我是真好,还是利益驱使,也让我自己去感悟。 时间越长,我越摸不透祝灵,我又爱她,又怕她。 我当着祝灵的面,教训赵清涵,无非也是做给祝灵看,不管她有没有注意到我们这边,只要能读懂我的态度,我想今后不管赵清涵背着我,有没有做过分的事,祝灵都会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与她计较。 赵清涵却根本不懂我的意思,她以为我就是看不起她,对此我也懒得跟她解释。 她成为我女人时,我曾说过,如果有机会一定会让她离开,也不会放弃她这样的话。 我说这样的话,是认真的。又何必管她怎么猜想和顾忌。 展听白这个女人,表面上看起来比这几个女人都柔弱,话也不多,喜欢默默做事,反而却是我最放心的。 或许因为我在过峡谷前对她说的几个要求,至少她目前的行为要比赵清涵聪明多了。 另一方面,能孤身一人在丘陵区域独自生存了几天的女人,她的心性已经和之前判若两人了。 若是赵清涵还拿以前的目光去看待她,注定会是井底之蛙。 尽管如此,我还是担心,因为赵清涵和展听白相熟的缘故,两个女人会走的很近,依照展听白的心性,不生出想法还好。 若跟着争风吃醋,肯定会把赵清涵当枪使,矛头肯定对准祝灵。 我现在清醒点还好,要到了某一天,我对这些女人都有了感情后,恐怕也会生不由己。 不能怪我此时满脑子都是,如何打算这些女人。 她们不止是我在孤岛的伴侣,还是我鼓起勇气活下去的必要。 无论我做任何事,我都希望她们能和睦相处,让我心里踏踏实实的,没有后顾之忧。 男人除了要越过高山,趟过湖泊,还要征服女人。 随时要保持清醒,不能身在花丛被迷乱了心志,那样只会被女人所驾驭。 保持自我,势必要像越南人那样,接近冷血和麻木。 我得寻找一个机会,让赵清涵吃一次苦头,让她牢牢记住教训。 这个机会,一定会有,就凭她那活泛的心思,早晚得被抓到。 ... 山体旁边的一排空地,我在离开时专门打上了许多一寸多长的木桩,要不是担心妞妞它们的安危,恐怕此时已经修建一半了吧。 让我惊喜的是,当我看到那些木桩时,发现在这短短的一个多星期的时间里,三个女人竟然搭建了四分之一的长度。 我走近检查了一番,树干之间的距离和结构,以及捆绑的结实程度,都让我很满意。 尤其是专门空出地面大约三十公分的空隙,做的相当仔细。 用圆木搭在四周木桩上,像铺木地板一样离地三十公分铺上一层木杆,木杆之间留有狭小的空隙,专门用来让动物们排泄清除。 就相当于给它们搭建了一个二层小阁楼。 既远离地面,到了夜间也不至于被湿冷的草地冻着,也有利于保持草棚的干洁。 第一百五十七章 教训女人 能在短短的一个多星期内,把这些草棚修缮到这等程度,一定废了不少心思。 当初我离开时,只是大致跟祝灵说了一些构想。走的匆忙,也没想她们能修缮到什么程度,能摸清门道就算谢天谢地了。 本想着等我回来了,她们也摸清了,至少能给我搭把手,加快工程的进度。 哪成想她们自己就搭建了接近四分之一,这几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柔软女人,如何办到的? 实在太让我感到意外了! 我挨个检查了一番她们搭建的草棚,像长十多米,宽五六米用木杆拦截的单个草棚一共有八个,还有一间正搭建了一半。 按照我之前的推断,这样的一间草棚最多能关五六只动物。像角马那种体型较大的,还得专门给它们修建面积更大的草棚。 算下来,至少得修三十多间草棚才能容纳它们。 如今草地的劳动力,把百合排除外,一共有四个人。 如果天亮就开始搭建,到天黑结束,估计一个星期就可以完工了。 天气急速转冷,要不是女人们提前把食草动物们窝圈附近的草都割的差不多,而导致它们如今只能留在这片草地。 这期间黑白一直跟着我,我没顾得上搭理它,它不满的用羊角顶着我屁股,我无奈的转过身,正想摸摸它的头,突然发现它的脖子处有几处新伤痕。 我当时就愤怒了,我走的时候黑白好好的,才一个星期不到,回来它就受伤了? 我跑回房前,冷眼看着赵清涵,她委屈的看了我一眼,嘴里碎碎念,我一把提起了她,丢到黑白面前,喝道:“你来跟我解释解释,它脖子上怎么回事?” 赵清涵的表情不似作假,她委屈的说道:“我,我不知道...” 我回头望了一眼祝灵,发现她抱着百合,低着头一言不发,百合想开口,却被她拉住了。 我心里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我之所以转回来就赵清涵发脾气,而不是询问祝灵,就是为了让她受点委屈。 祝灵一句话不说,包括阻拦百合向我开口解释,应该是猜透了我的想法,她聪明的让我无可适从。 黑白的伤的确触动我的神经,让我脑袋一热。 这只公羚羊和我的感情极深,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它一直陪在我身边,在我性命垂危时,它也出了不少力。 如果说三只小花豹是我的孩子,那么黑白就是我的老师,是我真正的朋友。 看到它脖子上的伤疤,我火气很大,我不能对祝灵和百合发作,只能拿赵清涵来做试探。 结果证明伤疤可能真的和她们没关系。 既然已经让赵清涵受了委屈,我索性就把这场戏给做足,刚好借势给这些女人们上一堂生动的课。 这堂课就从教训赵清涵,如何在这片草地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女人开始。 我朝卧在地上眼眶含泪的赵清涵走去,被展听白轻轻拉了一下,我皱起眉头听她说道:“卓越,可能是误会,而且那只是一只羊,没...” 我甩开了她的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用力一甩和赵清涵丢到了一起。 原本我只想教训赵清涵,做给其他女人看。 这个不知深浅的展听白,她开口阻拦,是没考虑清楚,我能拉着黑白跑赵清涵面前发那么大的火,她难道看不出这只羚羊对我的重要性? “大叔...”百合忍不住开口,刚想开口。 我背身说道:“你别说话。” 百合还小,根本不懂这里面的问题严重,我今天不借黑白的事把她们制服了,今后恐怕得给我惹出多大的乱子。 我不想喝她,但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细声细语的跟她解释,即便解释她又能听懂吗? 我没有动手打女人的习惯,但我朝她们身边一站,无形中就给她们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赵清涵现在脑子里肯定是糊涂的,她想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暴怒。 至于展听白,她只要动一动脑子就能想明白,是自己摊上这趟浑水。 我走到黑白身边,蹲下身抱着黑白的身子,平视着卧在地上的两个女人,慢慢说道:“今天我得告诉你们,它是谁,你们先看清楚了,看到它头上的这只断角了吗?” 她们点了点头,互相抱在一起,我的样子不至于让她们吓成这样吧。 我抬头看了一眼,准备转身离开的祝灵,喊道:“你们也过来。” 祝灵转过身,皱着眉不解的指着自己。 在她看来我是故意要给新来的两个女人立规矩,跟她好像没什么关系,其实又怎么可能脱得了干系呢? 我除了要给这两个新来的女人下马威也好,立规矩也罢。还有重要的一点,她们现在不能理解,将来一定会明白。 我得当着祝灵的面,给她们求一个人情。 让不懂事的赵清涵和不知深浅的展听白低头给祝灵服个软,今后再出现问题,祝灵或许会看在今天的事儿上,不和她们一般计较。 祝灵的心思缜密程度,以及目光的远见性,恐怕连我只了解到冰山一角。 以前和她亲密无间时,倒没这么觉得,时间越长,越觉得后怕。 从最初在岛岸时,祝灵让我带她吃肉,到后来一路跟着我,几次都用自己的身体作为交换条件,让我有动力去持续和恶劣的环境抗衡。 过去的和祝灵的一幕幕,最近总在我脑中重现,可以说,我能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全都和她有密切的关系。 当然我不否认她是真心对我好,处处都在替我考虑。 就在她跟着何厚义准备离开,却又返回时,我的心都要化开了,没有任何女人会那么的感动我,让我甘愿为她去死。 到了草地后,祝灵慢慢的不再为我指明道路,一切都由着我自己去摸索前进。那一段时间是我在这世上过的最好的时光。 有丰盛的食物,每天和我的豹儿子们以及黑白朝夕相处,晚上又有两个女人蜷缩在我怀里入睡。 我想如果不是楚萧生他们突然的出现,这种日子一定会长久的持续下去。 平静就在我找到那把枪时打破。祝灵收起了枪,并且在我这次回到草地时,又向我伸出了手,我撒谎说枪弄丢了,她不依不饶说,卓越你不傻,你怎么可能把枪给弄丢。结果我乖乖的把枪交还到她的手上。 我感到很压抑,如果这是祝灵爱我的方式,我慢慢的,有些难以接受了... 尽管如此,祝灵仍在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我发誓会用生命去保护她。 但同时她的头脑让我感到后怕,毫不夸张的说,如果祝灵想要对我不利,我恐怕步步都会被她算计。 而胸大无脑的赵清涵,还非要跟她争风吃醋,想要得到我全部的关注,时间段祝灵肯定不会跟她计较,时间长了,祝灵也许还会替我着想,继续容忍她。 但若是触碰到她的痛处,比如触碰到百合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祝灵又怎会容她? 我今天这么做,祝灵她肯定会明白我的用意,虽然她对我的做法很不赞同,到底还是转过了身,拉着百合围了过来。 第一百五十八章 黑白 我挨个环视着站成一圈的女人,本想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反倒祝灵有些不耐烦,索性就把话交给她说。 “祝灵,你来告诉她们,这只羚羊和我什么关系。” 祝灵望着我,张了张嘴,见我别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只羚羊的断角我听卓越说过,在争夺羚羊群首领时,被打败并撞断了角。之后它把断角放到岩石上磨蹭,硬生生磨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从而打败了原首领,获得了所有羚羊的认同。” “嗯。”我点了点头:“我和你们一样,当初来到这片草地时,内心是忐忑不安的。当时的我,不清楚明天会怎样,还能不能活下去。就是它,我的黑白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我,断角不算什么,痛苦的磨砺之后,变的更强。之所以让祝灵和你们说这些,就是要告诉你们,别以为来到了草地后,就可以跟着我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在这里你们是新人,是菜鸟,就得接受断角的磨砺!” 她们的表情迷茫,似乎还在回味我话中的意思。 我见她们点头后,说道:“祝灵与百合和我同生共死,我们所经历的事情,你们永远无法体会的到,所以我希望你们在今日的日子,有些自知之明,能听懂我的话吗?” 她们看着我,又看向祝灵,相继点了头。 祝灵开口说道:“卓越,你这是何必...” 我冲她笑了笑,说道:“你一定会明白,我到底还是心软了一些,弄到今天这个局面,希望你原谅我。” “可我从来也没怪过你啊,她们都会成为你的女人。我希望你好,你真的不必太担心。” 我长呼一口气,祝灵能这么说,就代表她完全明白我这么做的目的,她用言语向我保证,她会宽宏大量,以后不会跟她们计较。 这便够了,我走到祝灵面前,轻轻抱了抱她。 转过身后,我从展听白的表情里看到了迟疑,她要比赵清涵聪明多了,有迟疑便意味着有了想法。 而赵清涵还是那副受尽委屈的样子,抹着自己的眼角。 初开始我觉得赵清涵很有心眼,了解下来,反而觉得她那是一些摆在明面上的小聪明,在后宫剧中绝对活不过三集的妃子。 幸好她很早就跟着我了,不然她这种耍小聪明,却又毫无城府的个性,楚萧生肯定第一个甩掉她。 至于展听白表面看起来柔弱,骨子里其实透露着坚毅。 而赵清涵,我从哪儿都看不出她有坚毅的一面,倒是矫揉做作她最明显。 既然祝灵向我暗中保证了,我当然会相信她。 接下来我得让这两个女人受点教训,即便是做给祝灵看,也要把这出戏演完。 我看着展听白说道:“这只羚羊叫黑白。它只是一只羚羊,你甚至心里可能在想它只是一头畜生。但我要告诉你,没有黑白便没有现在的我,它是我在孤岛上最初的精神寄托,陪我度过无数个孤独,漫长的夜晚。我和它说话,谈从前,讲心爱的女人,它咩咩叫,回应着我,你们可曾经想过,一个男人独身一人要面对无数个日夜,想要跟人交流却没有,自言自语到要发疯的样子吗?” 我惨淡的笑了笑:“黑白它教会了我如何去奔跑,如何去战斗,如何跌倒再爬起来,在夜晚它能躺在我身边,伸出柔软的舌头舔我的伤口,慰我入眠。它是我卓越这一生中第一个真正的老师,第一个真正的朋友。你们如何要瞧不起它!” 我说的越来越动容,我怀中的黑白似乎听懂了一般,伸出舌头舔着我肩头的伤口,咩咩的叫着,似乎在问我疼不疼。 “在我离开草地的这一个星期,赵清涵你没有照看好黑白,对不对?” 赵清涵抬头看着祝灵,被我瞪了回去,真是个愚蠢的女人! 她畏惧的点了点头,算认了。 “展听白,你嘴里说它只是一只羚羊,心里认为它只是头畜生,不能和人比,你别急着否认,想清楚再回答我。” 展听白沉默了几秒,说:“我错了...” 我点了点头,说道:“你们两个,都犯了错,现在大家是一个大家庭,有错就得认,认了就得罚,罚就要服,不能抱怨,听懂我的话了吗?” 我再给她们一点时间去接受现状。其实她们也没多大的错,我要让她们甘心情愿认罚,得让她们自己去钻牛角尖,误认为自己真的错了为止。 半响后,展听白说:“卓越你说的对,错了就要认,认了就要罚,罚了就不能抱怨,我接受。” “你呢?” 赵清涵赶紧点了点头,但眼神还是很疑虑,她似乎没想明白自己错在了哪里。 “好,从今天起!三天内,黑白去哪儿,你们就跟到哪儿,吃喝拉撒你们照顾,不要觉得委屈。它能做我的老师,自然也能教会你们许多道理,跟着它多学学吧。” 我想了想,又说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三天后我得看到黑白脖子上的血疤好起来,如果恶化,看到前面的瀑布了吗,我会亲自用绳子把你们系下去,自生自灭去。” 说完这些我便不再管她们,此时天色已暗,恐怕她们忙手忙脚的伺候黑白进窝就得废上许多功夫。 至于熊二和妞妞,它们回到草地,和百合亲热了一会儿后就跑道对岸的湿地去了。 它们在湿地我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只要我吹一声口哨他们就能回来。 以前妞妞和熊二也受过伤,它们每次受伤后都会故意躲起来,找一个我看不见它们的地方,自我疗伤。 待伤口好到差不多它们才会回来。 这也是花豹的本性之一,它们不愿让其他动物窥视自己的伤口,即便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行。 我放任它们去湿地了,只要能在我掌控的范围内,它们想翻天都成。 百合追问我熊大去哪儿了,我虽然内心很沉重,但还是得鼓起精神,笑着对她说,熊大不愿意回来,还在外面野。 百合嘟着嘴,说:“就知道熊大调皮,不听话,哼,下次回来大叔你要打它,不要对它客气,要不然以后真的忘了家了。” 我把百合抱在怀里,闭着眼睛,生怕眼泪会流出来。 熊大是调皮,胆子大,可是它没错啊,我不想打它,只要它还能回来... 祝灵轻叹了一声,握了握的手,稍微用了些力。 她的目光柔和,充满了安慰。 我最难过的是,明明熊大已经死了,我却不忍伤害一颗期盼它归来的单纯心灵,我要忍着所有的苦痛,欺骗她,欺骗自己。 百合得知真相,会不会哭昏过去,我不敢去尝试。 她对三只小花豹的感情,不比我浅。我经常看到她骑在熊大的身上,骄傲的像个公主,熊大对她极其袒护。 有时我作势拍打百合,熊大都跳起来怕我扑倒,然后冲我直咧嘴,警告我敢动手试试。 我永远不会对百合提及这一个多星期发生的一切,她还能看到熊二和妞妞,是多么的幸运。 熊二和妞妞之所以还愿意回来,是不是也想再看看百合脸上最纯洁的笑容。 夜风袭来,刺骨,心却很静... 瀑布的声音,已经很难再催眠我,我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平台上,看着漫天的繁星,感觉星辰离我很近,我却始终触摸不到... 不知沉默了多久,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当我回头时,赵清涵和展听白站在平台下,她们被冰冷的夜风吹的瑟瑟发抖,看样子站在下面等了有一会儿了。 我从平台跳了下来,疑惑的问道:“怎么还不去睡?是不是黑白不好伺候?” “不是。”展听白开口解释道:“黑白已经睡了,我们是想问,今晚我们能回房屋睡吗?” 第一百五十九章 可贵 我听展厅白这么一问,哑然失笑。 白天我的本意只是让她们懂些规矩,没严重到连睡哪里都还要请示我。 看得出来,她们现在很惧怕我。尤其是赵清涵,我怀疑她是不是已经后悔了,早知道跟着我,还不如就跟着楚萧生了。 她现在不理解,甚至怨愤我,我都可以理解。 但我相信很久以后,赵清涵一定会明白,只有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挑战的人,才会懂得生命的可贵,也只有懂得生命可贵,才会变得像我这般谨慎和认真。 任何威胁到我们生命安危的人或事,我都必须要及时把它掐灭在萌芽之中。 在恶劣的环境中,女人要么不闹事还好,一旦闹起事来,绝不是小事,甚至可能一时急切以死相逼。 既然我把她们带回来了,一定要保证她们能活着离开,这是我的责任。 我挥挥手,对两个女人说:“进房屋睡吧。”说罢正准备转身爬上平台,却听赵清涵在身边吞吞吐吐的说道:“卓...卓越...我们,我们能不能,再造一间房子?” 我一听又来火了,瞪着展听白问道:“这是你的主意?” 展听白脸色瞬间变的苍白,止不住的摇头,说:“不是我,我没...” “好。我相信你没那么蠢。”我点头称道:“不过,以后你真该教一教赵清涵这个笨女人。” 赵清涵听得表情还是茫然,我无何的叹了口气,对她说道:“这话,我就当没听到,你要是觉得屋子小,就陪我睡到平台上。” “冷...”她低下头小声说道。 我拍了拍她丰满的屁股,说道:“站着就不冷了吗!” 她哦了一声,拖着展听白就要回屋,展听白却站着不动,让赵清涵先回屋,赵清涵若有所思的多看了她一眼,一个人走回去了。 展听白站在我面前低着头,咬着嘴唇,似乎在酝酿什么,半天都没说话。 我一把将她抱起,丢到平台上说:“走又不走,站着又不说话,不就是想跟我睡吗,你很聪明,我也不笨,直接点会比较好。”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辨,却又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 洗干净的展听白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平台上被我铺上了厚厚一层干草,躺在上面很舒适。 她躺在我怀里,慢慢的打开衣服,有一丝犹豫,眉头轻皱,呼吸都有些不由衷,我伸手把她衣服拽开。 这件衣服是祝灵为我缝制的。缝的较大,利于我可以把很多东西藏到衣服里,所以此时敞开我和她都能钻进去。 衣服里面她的躯体是一丝不挂的,我除了一件早已破烂不堪,但又舍不得丢弃的短裤,等于光着身子,我紧紧的把她揽入怀里,感觉她的身子滚烫滚烫的。 或许是我身子的冰冷让她一瞬没做好准备,嘴里吱了一声,本能远离我的身体,见我皱起眉,赶紧又贴了上来。 我抚了抚她的脑袋,贴在她耳边说道:“实话说,你比赵清涵还迷人,不信你摸摸我下面。” 她听我说的认真,慢慢的伸出手,咬着嘴唇,把脑袋全部掩到我怀中,刚触碰到,赶紧缩回了手。 “大惊小怪。”我笑道,抱紧了她,叹了一声,“睡吧。” “可是...”她见我淡定了,反而她不淡定了,疑惑的仰起头看着我,问道:“你不要我吗?” 我闭上了眼,喃喃的说道:“心不甘,情不愿,不要。” “哦。”展听白如释重负,身子不再崩的那么紧,反倒用双手环到了我的脖子上,耳朵贴在了我的胸口处,没一会儿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真睡着了,我暗自苦笑一番,再次闭上了眼睛。 相比于赵清涵,我更想得到展听白的心。 被我抱在怀里的她,不止内心坚毅,还有很多细心便能发现的优点。 比如,很聪慧。我故意借黑白事给她们二人立规矩时,从她毫不犹豫的选择接受时,便表面她似乎明白了我的用意。 如今选择躺倒我怀里,虽然内心抗拒,但她知道与其被动的接受,不如主动的迎合,在这孤岛上来的更合适。 同时她内心抗拒,说明她有自己的想法。 想法这个词语在孤岛上,显得多么的难能可贵。 一个人浑浑噩噩的度过一天又一天艰难的日子,时间一长,满脑子都在想着吃什么,怎么吃,冷不冷,怎么保暖,住哪里,如何住的舒适一些这样琐碎的事。 一群人在一起,更容易迷失自己,像赵清涵那样,每天被动的接受工作的安排,吃饱就想着睡觉,睡醒了也不知该干什么。 这样一个女人又如何能跟心思如大海一般辽阔的祝灵争风吃醋呢? 倒是展听白,她能保持自己的想法,让自己的内心不被他人左右,这便是我最看重她的地方。 我要让她全心全意的为我付出,不仅仅是身体。 即便此时我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她的身体,那在她意识中,我和楚萧生没有任何区别。从此她在我面前,只会小心翼翼,像只受惊的兔子,我可以拿捏,却不能让她充分的信任我。 比起她保留自己的想法来说,更难能可贵的,当她听我说心不甘,情不愿,不要也罢这样的话后,居然可以安然入睡。 这样的处事心态,让我有些意外。 我说出口的话,她用沉默和入睡来回应我,这是一个承诺。 她接受,但我得遵守。 所以即便在这夜里,我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一些下流的想法,却始终做不来翻身压上的举动。 这一夜很难煎熬,早知就拒绝她让她也回屋睡了,总好过两个赤身裸体的男女相拥而眠,而无动于衷憋的难受吧。 天微微亮时,我轻轻的挣开了她的环抱,凝视了展听白许久,她的容颜很美,淡淡的眉宇却紧凑,鼻子很小却玲珑可爱,闭着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搭在下面,楚楚动人,额头有些汗水,沾湿了两鬓... 修长的身子,丰胸相叠,饱满且紧凑,肚皮光滑的没有一丝赘肉,胯骨明显,却又刚刚合适我的审美。 年轻的身子,随着每一次的呼吸,都焕发出勃勃生机。 这样的女人,换做从前,让我一亲芳泽少十年寿命,我也愿意。 而如今相拥一夜,我却在极力克制欲望。 人生,太神奇,命运,太难琢磨。 好不容易将视线从展听白身上挪开,刚翻下平台,却见祝灵从房屋里走了出来,她手里拿着一团毛绒绒的东西,看了我一眼,抛到我面前。 我快步接住,握着在手打开一看,原来是一件新衣服,这毛发的颜色有点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我什么时候给过她这样的材料。 “祝灵,你等等。”我喊住了准备回屋的她,望着手里的皮衣。 她淡淡笑了笑,说道:“毛是野兔的毛,套来的。衣服是百合给你缝的,你不用谢我。”说罢,她抬头望了望平台上还在安睡的展听白,歪了歪嘴角,莫名其妙的冲着我笑了笑,转身带上门。 她是生气了,还是无所谓的态度? 第一百六十章 沙蟒 在祝灵面前,我越来越像一个大胆的孩子,偷了一次东西后,她保持默然的态度,再一次偷东西,她却只是笑。 如果她从一开始,就制止这种坏毛病,以她的能耐,我即便有心也没胆去尝试,毕竟我们心中都有彼此。 她越放纵我,越让我感觉不到她对我的重视。 男人有时就是贱骨头,就像我此时这般,吃到嘴里了还要责怪自己的女人,对自己不够关心,放纵不管,一步步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其实说到底,还不是我被欲望冲昏了头脑,我有什么资格去责怪祝灵呢。 回到草地后,一切似乎又恢复到了以往的平静。 睡醒后的女人们开始帮我搭建草棚,看着祝灵和赵清涵将木头用刀凿出合适的缺口,卡在另一根圆木上,又用铁锤敲敲打打,娴熟的动作根本不需要我多干涉,我自然也就省心多了。 原本以为还需要至少一个星期才能搭建好的畜牧场,在之后短短的四天内就差不多完工了。 只需在接下来的一天将每个草棚前面修一尺大小的食槽就可以了。 在这四天的时间里,我没让百合和展听白参与进来,一来百合的身子不适合繁重的体力活,二来展听白刚来草地,需要一段适应的时间。 她们见我们都在忙,却也没闲着,主动将晒着的草垛,翻来覆去,趁着有太阳,多晒一晒。 四天里,妞妞和熊二回来过两次,每次都默默的陪着黑白坐一会儿,看我们都在忙,也没多留。 妞妞的腿伤好的差不多了,我仔细检查了一番,除了永久的留下了一个拇指般粗细的疤痕,已无大碍。 在草地上的所有动物,除了黑白还能主动靠近熊二和妞妞,其他的现在只要看到熊二和妞妞尖锐的爪牙时,都会下意识的躲得很远。 即便是当初那几只喂养过它们的母鹿或母羚羊,如今也不敢靠近。 这是动物潜在的危机意识,是很容易理解的。 但它们不会想到,熊二和妞妞不仅是狩猎者,还是极富灵性的动物。如果它们愿意,这边草地早已生灵涂炭,两百多只食草动物,一个也逃不了。 事实上,即便妞妞和熊二在湿地没扑到食,饥肠辘辘的回到草地时,也没对那些在它们面前走来走去的动物产生过任何想法。 天气一冷,湿地里的动物骤然减少,自然妞妞和熊二的食物也变得稀缺,这个问题从它们第二趟回来时,空空的肚子就能看的出来。 我想把它们留在草地,它们自然明白,可饿着肚子也不是长久之计,时间一长,它们肯定会忍耐不住再次离开草地。 熊大的意外至今让我心有余悸,真的不愿再失去它们任何一个了。 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带着妞妞和熊二去开辟新猎场,总不能让它们一直守着越来越贫瘠的湿地挨饿。 我本想从祝灵那里要来枪,祝灵就是不给我,说我不能太依赖这个东西。 我说,那你就不关心我会不会遇到危险? 祝灵不以为然的说,卓越,你别来这一套,你只是带着花豹找扑食,根本没必要带着枪,如果你想抢走,我也无话可说。 我听后无奈的摇了摇头,系着绳索朝瀑布下面滑落。 妞妞和熊二自然不会向我这样下来,它们有它们的办法,当它们低头看到我已经落入了瀑布之下,一分神就不见了,十几分钟后,它们从草地的树林间蹿了出来,很快就追上了我。 由于动物对高处有天生的恐惧感,以往花豹们活动的范围大多是朝树林或湿地的上方去扩展,它们有意避开下落的树林。 所以瀑布下方对它们来说是一片新天地。 我要带它们去的地方很近,通过我和祝灵之前在密山口扎起的木门,进入密山。 祝灵知道我的去向,所以不愿把枪给我。 给我枪也就意味着要给我子弹,总共也就那点子弹,得关键时候用,想想我也能理解祝灵,理解归理解,但还是觉得她太抠门了。 哪个男人要是娶了她,她总能想方设法取得财政大权,这样一来,男人在家庭里还有什么地位。 话虽如此,也只是玩笑,祝灵有她的考虑,我只要确定一点就对了,她是为了我好。 当初从热气球上我曾窥得密山的大致面貌,脑中也对密山的环境有一个初步的判断。 进了木门,眼前就是一片非常辽阔的丛林,在密山的小路上,野生动物并不多,但两侧或密山的深处,千奇百怪的景象会让人眼花缭乱。 我不打算带妞妞和熊二进入太深,除了猴群令我担忧外,当初在热气球上见过几只从粗壮的树木间穿行的沙蟒让我至今心有余悸。 沙蟒这种蛇类,我在都市的动物园曾亲眼见过,所以一眼便能认得。 而动物园里的沙蟒大多数都是辗转各处,用来参观收门票的,和家养的几乎没什么区别,看不出一点凶性。 实际上野生的沙蟒绝不是那种一动不动,任人拿来捏去的蛇类。 动物园里人工饲养的沙蟒由于受环境的影响,个体一般都不大,最粗的也只有成年人的小臂那么粗,然而能让我在一百多米高的高空中一眼就认出的,绝对不止这么一点大小。 当时我看到的是两只相距不是很远的沙蟒,它们的皮肤呈现土黄色,有黑金亮色的条形花纹一圈圈的散步在它们躯体上。 沙蟒属于无毒蛇类,头部比较圆滑,它们不像一般的蛇喜欢用舌头探查周围的环境,反而喜欢把舌头始终藏在口腔内。 鼓动粗大的躯体,用来皮肤来试探周围的情况。 野生沙蟒介于小型蛇与蟒蛇之间,幼时的沙蟒看上去跟小型蛇没多大区别,它们的成长期却很漫长,一般会在一年以上的时间,一旦顺利成长到成熟期,个头就能追上蟒蛇。 漫长的成长期使这种蛇非常稀少,据说在亚洲一些沙漠地区才会有,实际上并非如此,它们对环境的要求没有那么苛刻,一般温度适中,有沙有土的地方,也许就适合它们繁殖生长。 之所以少,就是因为生长期太长,极少能有野生沙蟒能顺利到成熟期。 正因为我对沙蟒的了解,所以会心有余悸,我当时看到的肯定是成熟期的沙蟒,一条成熟期的野生沙蟒究竟有多厉害,我不得而知。 沙蟒具有蟒蛇的强大的绞杀能力,又具有小型蛇的灵敏。 它们在幼时是其他蛇类或大型鸟的猎物,而一旦到了成熟期便立刻摇身一变,成为食物链顶端之一的狩猎者。 如果熊二和妞妞遇到它们,只怕会凶多吉少。 只要不进入丛林,或者森林深处,我就不会这么担心。 像我眼前的这片丛林,朝左边探进大约一公里处,就能在树枝间发现许多松鼠,野鸡,在树干之间的草地里,也能随处可见为冬眠而做准备的野兔。 一转眼的功夫,熊二和妞妞就爬到树上,它们爬树的能力令人镇服,一棵十多米高的松树,熊二在不到三秒钟的时间就能站到树枝上。 不仅如此,它们站在并不粗壮的树枝上,还能让树枝保持稳定不摇晃,也是一种强大的本事。 妞妞的目标则是一只贪吃的肥松鼠,那只肥松鼠眨着大眼睛,警惕的盯着一动不动的妞妞,同时双手还不忘使劲的朝嘴里塞着松果。 也就在电闪雷鸣之间,吱溜一声,松鼠就被妞妞咬在了嘴里,还未来的及痛苦的挣扎,就要咬断了头颅。 也就在此时,熊二突然朝一旁的妞妞轻声吼叫了一声,妞妞听后立刻调转了头,顺着熊二警惕的方向望去。 这一望,它的毛发立刻炸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一章 另一只花豹 妞妞此时的表现,令我吃惊不己! 丛林浅处到底是什么动物会让熊二和妞妞警惕成这样? 在我还没作出任何反应时,只觉眼前突然一暗,紧接着凭空出现了一张花脸撕裂着毛绒绒的大嘴,向我扑来! 与此同时,熊二也向它扑去,那只花脸离不到两米时,在半空中被熊二撞倒了一旁,我魂儿都快吓掉了! 因为向我扑来的不是别的动物,而是花豹! 也就是说,如今和熊二正纠缠在一起的是另一只花豹。 妞妞一跳稳稳的落到了我身边,用头拱了拱我,似乎想安慰我,我拍了拍它脑袋,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表示没事。 妞妞转头立刻向战场奔去,我呆在原地,过去也不是,不过去却又担心。 我早就认为这孤岛不可能只有当初的花豹夫妻,如今还在这密山给撞见了,而且从那只花豹的个头上看,应该是成熟期的花豹。 一只成熟期的花豹,至少得有十四个月左右。 当然不是说只有过了十四个月,它们才会成长定型,这个成熟期包括它们本能的觉醒程度,以及单独捕猎和作战的能力成熟。 一般来说幼年花豹只需要八到九个月身体已经成熟,而剩下的接近半年的时间就是它们离开父母,独自磨练的时期。 熊二和妞妞之所以在树枝上那么紧张,原来是这只成年花豹已经盯上我,并时刻准备这扑向我。 若不是熊二及时的帮我将它撞开,现在我恐怕已经是个死人了。 之前我一直和三只小花豹一起生活,对它们的能力成长看在眼里,虽然觉得神奇,但也没亲身感受过被它们当作猎物一般对待的压力。 如今不远的成年花豹突然扑向我,在一瞬间,我的脑袋是完全空白的。 花豹的凶猛,只有我身为猎物时才能真正感受的到,我的额头和背此时仍在不停的流着冷汗。 我没看清它是从哪个方向扑过来的,甚至没看清它的全貌,就差点被它咬断了脖颈。 眼前那只成熟的花豹体型要比熊二大上一截儿,以一敌二虽然在闪躲,却不见落得下风。 猫科动物之间一般很少同类相残,除非到了绝境,饿到半死不活才有会迫不得己对同类动手。 按理来说,熊二和妞妞突然遇到同类,应该欢喜才对。 如果那只成熟期的花豹不把我当作猎物,扑向我,现在的局面可能会是同类重逢,惺惺相惜的美好画面。 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成熟期花豹几次想绕过妞妞和熊二,目露凶光一直盯着我,如果它是一只野猪,或者鬣狗,我只需要爬到附近的树干上就好。 但它是一只花豹! 我现在上树,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在花豹面前,我连逃跑的欲望都没有。 现在全凭妞妞和熊二保护着我,这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让我非常懊恼。 看着熊二和妞妞寸步不让的逼迫着成熟期花豹往后退,我一点忙都帮不上,更不敢上前,花豹的弹跳能力我再清楚不过。 像熊二现在可以跳至少五米高,十米远,这还是在原地起跳的情况下。 更不用说一只身强力壮的壮年花豹,我始终跟它们保持在二十多米的距离,这个距离至少会让它不至于一次就能扑到我面前。 爱屋及乌是人类天生的本性,我喜欢妞妞和熊二,自然对这只把我当作猎物的壮年花豹也恨不起来。 熊二及妞妞和它争锋相对的目的,只是为了保护我,而它的目的也只是想扑食我,所以它们两边到底也没有不死不休的争斗下去。 很快,双方见争斗并不划算,干脆不打了。 熊二和妞妞低吼着它,它则不解的一会儿望望熊二,一会儿又盯着妞妞,似乎在询问它们,为什么要保护我这样一个猎物。 到底是豹多势重,那只壮年花豹慢慢开始怂了,一步步往后退,目光看向我时仍有些心有不甘。 单轮熊二的战斗力,其实已经无限接近这只壮年花豹了。 熊大和熊二在三个月大时,就已经开始满山遍野的自己扑食了,如今接近七个月大,等于在丛林中历练了四个月。 这四月来遭受过多少次危机,我无从得知,但它每次回来都毫发无损,则证明它在幼年时期已经慢慢的适应了狩猎者的身份。 打个最直观的例子。 这只壮年花豹,在五六个月时很可能还在自己的豹妈怀里,接受馈赠的食物,好比一个无忧无虑的富家子弟。 而妞妞三个月时便开始出外闯荡,行走江湖,除了慢慢觉醒花豹的本能以外,还练就了一身属于自己独特的硬本事。 即便这只富家子弟的花豹已然成熟,碰到敢打敢拼命的熊二,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而且妞妞的战斗力一点也不弱,真要以死相抵,初始壮年花豹可能会以身体以及经验优势占据上风,但我料定,随着战斗时间的推移,最终熊二一定能一口咬死它。 更何况,从头到尾,熊二和妞妞身上爆发出来的气势就已经稳稳的压制住了它。 几分钟后,壮年花豹彻底放弃了对我的打算,看向我的目光也不再是贪婪,而是一种厚重的疑惑,它估计在想,这到底是个什么动物,看起来弱不经风,却能让我的同类拼命保护他。 花豹是一种非常直接的动物,它看你的眼神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想要吃你,那就是贪婪的凶光,放弃了就是柔和一点的光。 所以此时我稍微松了一口气,熊二和妞妞不再对它摆出生死大敌的架势,反倒是那只壮年花豹,拿鼻子一直嗅着妞妞,围着妞妞的屁股转。 我看着就来气,傻妞妞都不知道自己被人占了便宜? 很傻很天真的妞妞,屁股都被这只壮年花豹闻了个遍,这才感觉不爽,用爪子拍了拍它的脑袋,不轻不重的感觉就是在挠痒痒。 熊二作为妞妞的弟弟,这时候反应过来,还不算为时已晚,在壮年花豹准备趴到妞妞身上时,一爪子把它拍到一边。 壮年花豹被拍的有些发懵,趴在地上干脆不起来了,眼睛一直盯着妞妞的屁股。 吗的,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色的花豹! 被教育了,还贼心不死! 妞妞现在才不到七个月大,根本还没到性成熟的阶段,这只壮年花豹色心大起,对懵懂无知的妞妞欲行不轨,即便不是熊二反应过来,保护它,我也肯定会冲过去破口大骂。 吗的,你弄我豹女,问过它豹爹的意见了吗? 我一肚子火,妞妞真要被它给莫名其妙弄了,那也是白弄,像这样一只明知道妞妞还没性成熟的壮年公花豹,指定爽完了,就会拍拍屁股走。 但气归气,熊二不准,它也没办法,只能委屈的向妞妞诉苦。 妞妞凑到它面前,凝视了它一会儿,回头看了我一眼。我见状鼓起勇气朝它们走近。 现在这种情况,我要还怕,那就是真怂。 妞妞之所以回头往我一眼,意思很明确,就是用目光告诉我,没事了。 既然我没事了,我就得去教训教训这只看起来凶猛,其实被熊二一吼就怂的不行的富家子弟。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不正当 我慢慢的凑近它,心里还是有些别扭,它的外观虽然看起来和熊二差不多,但目光中流露出来的感觉,却和熊二有着天壤之别。 它在熊二和妞妞的威逼下,虽然已经断绝了吃我之心,但我朝它靠近时,它突然半蹲着摆出明显的警惕姿势。 它的姿势立刻引起了熊二的不满,一声怒吼,它只得乖乖的趴在了地上,往上翻的眼球写满了委屈。 熊二现在不单单是对它有战力上的威胁,还直接关系到它能不能接近妞妞的举动。 我把妞妞唤到我身边,抱在怀里,同样警惕的盯着它。 成年公花豹对雌性花豹有追求,这可以理解。 但妞妞毕竟未成年,现在对两性关系还处在懵懂无知的阶段,如果说妞妞现在也是成熟期,它们你情我愿的交配,我倒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问题是这只壮年花豹贼溜溜的眼睛,老是盯着妞妞的屁股,让我哭笑不得。 我得看好妞妞了,尽量离这只陌生的豹子远一点。 野生的花豹,一般跟在父母身边被照顾直至成熟,然后等待它们的将是残酷的别离,从此不能再回父母身边,也不能和兄弟姐妹结伴同行。 一个人孤零零走上属于自己的人生,这几乎是每一个花豹必然要承受的痛苦阶段。 而我的三只小花豹它们则不同,生来无父无母,一直跟在我身边,我的人类情感一直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它们,告诉它们从小就该相亲相爱,互相帮助。 所以当它们可以不在依靠我时,熊大和熊二两个人结伴闯荡孤岛,后来妞妞也加入了它们,三只小花豹同进退,妞妞受委屈,熊大带着熊二去给它出气,怎么看都像人的情感。 所以当这只壮年花豹遇到熊二和妞妞时,应该不止对我有疑惑,也对它们明明是兄妹,却结伴在一起感到疑惑。 这种疑惑包含了它对同类的渴望。 虽然我很同情它,但这是它的命运,它毕竟属于这个孤岛,这片密山丛林。 不能像妞妞和熊二一样,有一半是属于我的。 所以对于它后来一路尾随着我们,我感到很苦恼。 一来,我没可能把它一直带到身边,一直已经成长到成熟期的花豹,野性基本定型,一旦进入我的草地,不止是对我的畜牧场,包括对那些女人们,随时都可能爆发野性,后果不堪设想。 二来,我不希望它从此以后走在原本属于熊大的位置上,和妞妞熊二为伍,熊大永远活在我心中,我不希望有一个别的花豹来代替它。 我又没办法跟它交流,告诉它说,别再跟着了。 更没能力撵它走,熊二和妞妞对它的好奇心一过,也懒得理它了,任凭它跟着,也没什么别的举动。 没多久我们就来到了一边松鼠的王国,这里有成片的松树,到处都是叽叽喳喳像鸟叫一样的松鼠,热闹的就像赶集一样。 熊二和妞妞一见到这种繁华的地方,瞬间就爬上了树,不再管我了。 而那只壮年花豹,则慢悠悠的走到我面前,妞妞它们一走,我就没多少底气面对它了,我刚想喊妞妞它们回来,那只壮年花豹就卧倒了我面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 我从它眼睛里看到了异常的内容,它用趴下表达着希望能加入我的队伍,大大的眼睛表达着真诚。 我差点就被它感到了,我能理解一只被父母赶出家,刚刚成年花豹心中的孤独感,它遇到了同伴,并通过我们之间的一言一行看出我才是老大,为了讨好我,居然打起了感情牌。 花豹的狡猾不止是捕猎时,就连眼神都能迷惑人心。 它见我半天没反应,低沉着头,委屈的趴在自己的前腿上,小心翼翼的偷看着我,简直和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狗没什么区别。 我尝试着伸出手去抚摸它的脑袋,但它一瞬间的往后退惊醒了我,它看似真诚,可怜的样子,实际上对我依然充满了警惕,它只是想和熊二和妞妞在一起,对我也就是察颜观色,并没有任何感情。 这样一只花豹,我如何把它留在身边。 其实就在刚刚,它如果温顺的躺在我手掌,敢把肚皮翻给我,我就有信心把它带回草地,但它终究没这么做,想想也不可能这么做。 我慢慢远离它,朝树林走去,它痛苦的叫了一声,吓的松鼠上的松鼠仓皇而逃。蛊惑人心的不止是人心,还有动物的眼睛。 记住,千万不要相信一只陌生的花豹。 我不接受它,但它仍然厚着脸皮和妞妞凑得很近,妞妞似乎也察觉到它的心怀不轨,只要凑到它屁股后面,就毫不客气的拿后腿去踹它,几次都把它踹下了树。 三只花豹一旦进入这片松树林,就是那些可怜的小松鼠的灾难日。 小松鼠的样子确实可爱,它们瞪大的眼睛萌的能化出水来,若在平时我可能会抱它们玩耍一番。 可如今花豹们的血腥扑食场面,我早已麻木。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讲的就是灾难来临时,是否能挺得过去,是再平常不过的道理。 松鼠要生存就得在花豹爬上树的第一瞬间,丢掉果实拼命逃亡,而不是抱着侥幸的心理,认为同伴死了没关系,只要我活着,并且还能安然无恙的吃饱就可以了。 但大部分松鼠面对花豹们,都是这种心理。 注定着花豹们的扑食变得异常简单。 野生松鼠的个头都不大,平常的一只大概也就黄鼠狼般大小,像妞妞的胃口,都能一顿吃下两三只,跟别提熊二了。 那只狡猾的壮年花豹,为了讨好妞妞,在它面前展示着高超的扑食技巧,只一会儿的功夫就抓了四五只松鼠叼到妞妞面前。 妞妞也不客气,留下一只,将剩余的再叼到我面前。 壮年花豹对此乐不此彼,似乎找到了打动妞妞的敲门砖似的,疯狂的开始屠戮松鼠,要不是妞妞索然无趣,我估计它能把这片松树林给杀个片甲不留。 很快熊二和妞妞吃饱了,我得带它们回草地。 可走到瀑布下面时,任凭我怎么拖拽熊二,它都不肯跟着我从树林上去。 就连妞妞也不愿再上去了,用央求的目光看着我,我叹了口气,思虑了半天,最终还是由它们去了。 密山的动物种类繁多,不止是松鼠,还有兔子,狐狸,山雀,青蛙等等小动物,可以让它们饿不着肚子。 跟着我回到草地,只能远远的看着那些对它们有恩的动物,却忍着饥饿再次翻山越岭的来回,确实对它们不公平。 在密山我不担心它们会遇到楚萧生和铁头。 说来也怪,楚萧生和铁头似乎在最初回过一次游艇把一些关键的装备取走后,便再也没回来过,它们似乎忘记了游艇的存在。 我已经做过打算,在等一两个星期看看,如果楚萧生它们还是没有回游艇,我就把游艇想办法拆了,毕竟那些钢材如果能被我利用的话,总比摆在那里当个摆设要强得多。 我执拗不过熊二和妞妞,只能依依不舍的送它们暂时告别。 同时我鼓起勇气走到那只一只穷追不舍的壮年花豹面前,照着它屁股踹了两脚,它顿时怒了,嘶哑咧嘴的就冲我吼叫。 熊二和妞妞立刻挡在前面,让它一瞬间失了底气。 这两脚我肯定得狠狠踹下去,我没办法阻拦它一直跟着妞妞和熊二,按照目前情况,有熊二看着妞妞,它肯定不能对妞妞乱来。 但若是妞妞有一天也成熟了,一公一母两只花豹眉来眼去,很容易就发生不正当的关系,毕竟妞妞到了一定阶段,作为动物的本能,自然也是有需求的。 甚至,我还看到它在妞妞和熊二转身朝密山走去时,紧紧跟着的过程中,回过头,狡黠的对我咧开了嘴。 那种阴谋即将得逞的味道,太过明显。 我这当豹爹的,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气的牙疼...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大战铁头 密山离草地并不远,熊二它们想回来也很方便,至此我悬在心头的忧虑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只要熊二和妞妞吃得饱,过的自由自在,我就安心了。 我顺着绳索朝瀑布上方爬着,正爬到一半感觉有点不正常。 按理说,至少祝灵和百合会站在平台上等我,此时平台却空无一人。 我犹豫了片刻,只当是她们都忙着,没顾得上我。 当我顺利爬上平台的瞬间,迎接我的却是一把黑漆漆的枪口。 楚萧生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旁边的铁头杵在我身边,握着匕首,离我只有一个甩手的距离。 “哥们儿,找你可真难啊。”楚萧生收起了枪,走到我面前,看似很随意的将手搭在我肩膀上,其实只要我动弹一下,旁边站着的铁头一定会拿匕首戳向我。 站在楚萧生身后的是低垂着头的展听白,以及默不作声的梁洛雪。 我叹了口气,心酸的问道:“她们呢?” 楚萧生撇了撇嘴:“你现在应该关心的是你自己。卓越,看你貌不惊人的,差点把我们害死,这笔帐虽说是哥们儿,还是要好好算一算吧?” “可以。”我紧紧的盯着展听白,淡定的说道:“怎么算都可以,跟其他三个女人没关系。” 楚萧生听后哈哈大笑,半响一耳光打过来,我下意识刚躲过去,身后就挨了狠狠一踹,紧接着楚萧生又抬起枪口,指着我。 “卓越,我诚心诚意想和你交个朋友,你却一直欺骗我,若非我们跑得快,是不是要葬身狼腹了?” 这句话说的可真有意思! 明明是他们不知好歹招惹了狼群,反倒算到我头上了。“行,这笔帐我可以认,说说你们想做什么吧?”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不为难你了。”楚萧生再次收回了枪,拍了拍我肩膀,说道:“这样,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你和铁头打一场,为了公平也就不动刀动枪了,你打赢他了,这里还是你说了算。输了,我自然会接管这里的一切,至于如何发落你,你应该也不会有意见,对吧?” “一切?”我皱着眉头,没有立即答应下来。楚萧生之所以敢这样开口,便是对铁头有着足够的信心。 至于铁头从头到尾都是一副阴冷的表情,波澜无惊的样子,似乎这期间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他的冷漠态度,根本没把我当对手,那是来自骨子里的轻视。 “对,一切。”楚萧生点头称道:“如你所料,包括房屋里的三个女人,话说卓越你真够可以的,那么小的女孩都被你弄大了肚子。” 我看了一眼房屋,房门被绳索紧紧的捆绑着,而屋内却没有任何动静。 “别紧张嘛,女人太吵,你懂得。我只是让铁头让她们暂时闭嘴了,放心好了,那个扎鞭子的,叫什么来着...祝什么,就连那个小丫头都比这几个女人强太多,我怎么舍得呢?” “好,我答应你。”我只能应允。 现在这种情况,即便楚萧生直接开枪打死我,我也没有反手的余地,他给我这么点机会,说白了还是他玩物心态在作祟。 如果我是他,一定会毫不犹豫,不会给对手任何机会。 虽然我没和铁头真正交过手,却很清楚在他手下,我如果能撑上三个回合,已经是万幸了。 在草地的这几个月,我的身体一直在磨练,一次次挑战体能的极限。 到如今也有了一身健硕的肌肉,无论是负重,还是爆发力,对上常人,毫不夸张的说,以一敌五都不一定会落败。 但终究这些只是身强力壮的表现,并不代表我就可以和铁头一较之力。 当初在山洞里和何厚义打斗的场面,让我至今记忆尤深。 何厚义的身体比较虚浮,虽然一身肉,但大多都是没用的脂肪,即使这样,他的一招一式将我几乎逼入绝境。 若非他心存大意,我在当日可能就被他弄死了。 所以说,身体的强壮是一方面,打斗的技巧却更重要。 在落入孤岛前,我是一个身无所长,甚至身体有些孱弱的普通人,打斗的招式我只在电影里见到过。 即使现在,我也不会任何格斗技巧,最多身子灵活一点,善于躲避进攻,若论主动进攻,我连出拳最好的姿势,都搞不清楚。 这种时候,我多希望越南人突然出现。 一个杀手面对一个特级保镖,他们的打斗一定会很精彩吧。 没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上,机会主义者在于寻找千万分之一的机会,绝不放过! 很快我就和铁头拉开了架势,其实是我在往后退,他连动都没动,甚至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尽量压制住自己开始噗通的心跳,他越是这般轻视我,对我来说,越容易有机会出现。 楚萧生也不急,跳到平台上,叠起腿,饶有兴致的盯着我。 铁头始终不动,但无形的压迫感却让我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我不能再拖下去了,他是经过无数次打斗磨练出来的冷血保镖,对这样的场面司空见惯了,时间越多,压力只会单方面的堆积在我身上。 未战,气势先落,这是搏斗的大忌! 他浑身的肌肉看起来非常夸张,尤其是肱二头肌,就像爬满了一颗颗土豆,而且还是在未着力的情况下。 我跟他的搏斗,从技巧上,我是一个菜鸟,无一战之力。 唯有将希望寄托在和他较力,如果能抱住他死缠乱打,像蒙古式摔跤一样,那我还可能有一丝希望。 我慢慢的靠近他,当离他只有两步近时,铁头终于肯面对我了,他的目光如受尽折磨的苦行僧一样,一瞬间逼向我。 长期习武之人,才会有这种炯炯有神的目光,才会有这种排山倒海般的压迫感。 这是一种气势,也是我的一种负面情绪。 在孤岛,别的我没多学会,对于如何尽快抛除负面情绪,早已习惯。 那便是不要把自己当人! 冷血,无情,麻木的武器就是自己。 我憋足一股气,以最快的速度一把握住他的手臂! 他一挥手,紧接着一个扫腿滑过。 我侧身躲过滑腿,却失去了和他最好的距离,他微微皱起了眉头,半蹲着身子,扎起了轻微的马步。 终于肯正视我了,看来他确实不善于贴身搏斗,对于我一瞬间的贴近,很是不爽。 我学着他的样子,也蹲起了马步,学的有点不伦不类。 突然! 他疾跑了两步,大喝一声,凌空一百八十度的一个边腿,狠狠的朝我脑门盖来,我要躲闪已然不及。 只能抬起双臂,企图架住他的腿力。 他的腿压向我时,我瞬间有些迷乱,这腿看似凶猛无比,扫到的手臂时却软绵绵,刚准备暗自发笑,突然感觉肩膀一酸,还未来的及侧头看,身子就重重的被击倒了。 不是我大意! 是我确实不了解格斗的技巧,原来在他凌空翻转时,左腿先行扫下,只是虚招,我却用了全身的力气去招架。 他左腿压在我胳膊上时,右腿如闪电一般,击扫在我的肩膀上。 他的右腿之力是真正的全力一击,而我却在他右腿扫来时,毫无招架的准备,被结结实实的击倒在地。 我肩膀本就有伤,这一腿扫过,原本已经结好的血疤,瞬间崩落,血也在转瞬间洒落到我的胸口。 感觉整个右臂都不属于自己,咬着牙,怎么都抬不起来。 铁头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的看了我一眼,冷笑了一声,随后转过头向楚萧生问道:“少爷,如何击败?” 楚萧生啧了啧嘴,叹了一口气说道:“就当擂台吧。” 第一百六十四章 疯狂! 擂台的规矩。 也就意味着,只要我不认输,他可以一直攻击我,将我打死为止! 我认输还是得接受他的安排,依然是九死一生的结局,又何必要多此一举去认输! 楚萧生的话,看起来是在给留有生机,其实淡淡的语气中,已然对我失去了兴趣。 赵清涵说的没错,像楚萧生这种人,一旦对一件事情失去兴趣后,就会变得冷酷无情。 右肩是已麻木,但我还有两双腿和右手,我趁着铁头还没回味过来时,再次迅速扑上他。 在我看来,他的弱点就是近身纠缠。 我扑向他的瞬间,铁头立刻就做出了反应,到底是个练家子,被我缠抱着腰一点也不慌,用力的将厚重的肘部击倒在我的背上。 我在他凶猛的击打下,身子开始止不住的下落,但抱着他腰的手,却死死不肯放松。 如果我一点放开,我将再也没有机会跟他贴身了。 铁头见我顽固,身子微微一缩,顺手抓住了我的脚腕。 然而,下一刻,他愕然了。 此时的我就像是落入陷阱里的鳄鱼一样,不顾一切,被抓住的脚猛得用力一缩,整个身子由于惯性被带到了铁头面前。 我没有任何搏斗技巧,所有的攻击都直接,粗暴。 甚至可以说,我这根本就不是人类正常的搏斗方式。 如果有一面镜子,镜子中此时的我,一定是一张布满青筋狰狞,咆哮着的脸。 这一瞬间,铁头的动作明显了有了迟钝,我竟从他的眼神中,看到害怕。 哈哈,他居然怕了! 铁头已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我的脚腕,他在这时原本有机会一拳将我凌空击落,甚至一击必杀,却选择护住了自己的脸。 我和他重重的撞倒了一起! 就在他迟疑的瞬间,我猛然抓住了他的手腕,顿时鲜血溅起,一声惨叫。 铁头惊慌失措的想要极力甩开我,就像对付一条咬在他身上,不知某个角落中的毒蛇一般。 我死死的咬着他的手腕,完全无视他的拳打脚踢。 我不可能松开他,即便是死,也要死死的咬住他。 再厉害的人物,到底是血肉之躯,很快他的手腕被我的牙齿深深的咬进了肉里,鲜血滚进我的嘴里,我吞咽进去,接着又浸满。 我忘了恐惧,忘了楚萧生以及另外两个女人的错愕的目光,甚至忘了自己是一个人,就像一把已经出鞘的刀,满脑子只有撕咬,攻击! 在铁头悲吼声中,我不知挨了多少记,甚至是被他被狠狠的拳击在脑袋上。 他已经慌乱了,忘了如何一击将我制服。皮肉撕咬之苦,也让他忘了自己的身份,他开始向楚萧生求救,大声喊着楚少,希望楚少拿枪射杀我。 我的牙齿像磨刀一般,一寸寸的侵入他的肌骨,随着他沉闷的亢声,他的手腕硕大一块皮肉被我撕咬下来。 我吐出嘴里的血水,连同这一大块皮肉,吐在他身上,紧接着又猛然一口咬向他的胸肌,他的黑斑奶.头! 当攻击已变成一种动物的本能,就只剩下最单纯的,最直接的,用指甲抓,用嘴嘶哑。 惊慌失措的铁头,只剩下防守,甚至来不及拉开距离又被我死死的缠上了。 他的悲吼声,开始有气无力,我回头望了一眼,站在高台上的楚萧生。 楚萧生的眼睛睁都好像要掉下来一般,他张着嘴,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甚至连手中的枪什么时候掉在了脚边,都忘记了。 我用双腿紧紧的夹着铁头的腰,像蟒蛇一般,死死的扣着,在他重心不稳的一瞬间,整个身子朝他压了过去。 利用惯性以及撕扯的力量,他胸前的一尖奶.头,被我含在了嘴里。 我吐在他的脸上,疯狂的大笑。 他认输了,用手拍打着地面,疯狂却又有气无力的拍打着。 这在擂台,就是认输的动作。 楚萧生讲的是擂台的规矩,但那是楚萧生讲的。从铁头起了要将我杀死的念头时,我注定要与他不死不休! 此时的我,就像一只野兽,而铁头就像我的猎物。 我疯狂的用指甲戳着他的脸,他紧紧的护着自己的双眼,除了抵抗,已经完全没有了反抗的勇气。 从心理上彻底击溃敌人,远比和他一招一式的对拼来的直接。 如果要我堂堂正正的跟他打,我远不是他的对手,但此时,铁头已经输了,输的彻底,输的只剩下了挣扎。 “不要,不要啊!” 歇斯底里的惨叫声最终惊醒了一旁的楚萧生,他迅速捡起了地上的枪,指向我,并大喊道:“再不住手,我开枪了!” 我撕开沾满血污的嘴,回过头冲他笑了笑。 在这一刻,我就像一个食人族的土著,正在残忍的吞食他的同伴,楚萧生即便玩心再重,也忍受不住这样血腥的画面。 嘭!嘭! 连续两枪从我肩头擦过。 他握着枪的双手,颤抖的像个麻风病发作的病人,开枪的瞬间完全失去了准头。 躺在我身下的铁头,蜷缩的像个可怜虫,他居然失声哭了出来。 一个冷血无情的男人,忍受不了心理和生理上的折磨,在我松开手的一瞬间,哭声响彻天地。 哭声中充满了悲伤。 他悲自己面对一个野兽一般的人,居然无能为力,败得如此彻底。 他悲自己被折磨的,失去了所有的尊严,在他的人生中,可能从来没有承受过如此的侮辱。 今天我面对楚萧生越来越近的枪口,无法将他击杀,但从此以后,这个原本令我生畏的男人,已是手下败将,我可以随时的凌辱他,践踏他。 一个男人,如果对另一个男人产生了恐惧的感觉,无论打不打的过,都没办法在鼓起勇气对视他,这是一个道理。 也正是,要打就彻底打服的说法。 怎样打服,就是像他此时这样,心服口服,匍匐在我面前,抬不起头。 我回头看了一眼把枪口顶在我后脑的楚萧生,他若开枪就开吧。 我狠狠照着铁头的脑袋踹了一脚,他连吭都不敢吭气,枪口抵着我稍微用了点力,楚萧生并喝道:“卓,卓越!我们遵守游戏规则,我们走,你再动他一下我一定,一定开枪!” 他的话都说的有些结巴了,我回过头正面面对他的枪口,撇了撇嘴,说道:“你有枪,到底还是你说了算。你们都可以走,但这个女人得留下来。”我背着身,指向展听白。 “楚少!救我...”展听白惊恐的喊叫着。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楚萧生,他要么真的开枪崩了我,那么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跟我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要么他还懂点契约精神,之前他说过,我和铁头打,我若赢了,他们任凭我发落。 这种赌约,本就是自相矛盾的,即便我赢了,他还握着枪,我拿什么跟他斗,用牙齿去咬枪口吗? 我从来都是一个赌徒,以前除了性命不敢赌,而如此,即便是性命,我也愿意去赌一赌。 当时答应楚萧生时,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拿命去拼。 如果把铁头换做越南人,我肯定不会生出这样的念头。 一个能把他人当主子的人,即便功夫再高,他也有自己的期盼或把柄捏在楚萧生手里。试问,这样一个人,怎么敢跟我拼命。 他松开我脚腕的一瞬间,我心中其实已然明了,我赌对了。他第一时间想着的不是跟我拼命,而是选择护着自己。 楚萧生不敢失去他,无论如何,铁头到底是一个身手着实了得,又对他忠心耿耿的下人。 失去这样一个保镖,他楚萧生又算的了什么。 如果此时他足够冷静,一定会毫不犹豫开枪将我射杀。 我赌的另一点,是他此时心中的慌乱程度。 一个人心中极其慌乱,会特别容易做出极端的判断,要么将我碎尸万段,要么立刻就退缩逃走。 表面阴险无比的楚萧生,骨子里却孱弱到了这种地步,他最终选择了向我妥协。 第一百六十五章 展听白的算计 没多久,楚萧生搀扶着浑身是血的铁头离去了。 就连一直跟着她的梁洛雪,他都放弃了。急切的样子,犹如丧家之犬。 我半蹲在地上,嘴角止不住的渗出鲜血。 和铁头的生死搏斗,我受得伤要比他严重多了,他在慌乱中不知砸了我多少拳,踢了我多少脚。 当时我脑子里只有死死的抱着他,撕咬他,用指甲戳他。 一旦战斗结束,我感觉五脏六腑都紊乱的不行,连站起来都很难办到。 梁洛雪迎过来,准备搀扶我,却被我摇手制止。 我不能动,怕是一动,就会倒头栽下去。 即便如此,我依然死死的盯着展听白,她犹豫着想跑,几次都挪开了步子被我喝止住了。 她内心的恐慌比楚萧生还甚,楚萧生与我之间只是男人的明争暗斗,太过平常,但她不一样。 从我发现她站在楚萧生身后时,我就一直死死的盯着她。 就在昨晚,她还光着身子躺在我怀里,温柔的缠绕在我的脖子上,一转眼却把我出卖了! 在沟壑时意外遇到展听白,我脑子里也想过,会不会是楚萧生的狡诈阴谋。 当时我看着可怜兮兮,衣不遮体的展听白,这个念头也只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我愿意相信每一个用坚毅的信念活下去的人。 事实上,只要我当时仔细推敲,就能发现很多漏洞。 一个手无寸铁,衣不遮体的女人如何在充满豺狼野豹的丛林中,活过好几天。 白天也许好说,到了晚上,她又不会生火,又如何抵御野兽的袭击? 另外她见到我时说,是专门来找我的。又对楚萧生抛弃她说的是痛哭流涕,我见她情真意切,也没再怀疑。 现在想来,不过是演了一场苦情戏。 最大的可能,她这一路都有楚萧生和铁头的暗中保护,就是把她当诱饵,试图找到我的踪迹。 恰好我和妞妞及熊二路过,遇到了她。 之后她跟着我们回到草地,很可能一路都留下了记号。 楚萧生和铁头便是寻着记号找到了草地。 展听白确实聪明,她的选择倒也无可厚非,毕竟任谁都不敢相信,我能打败铁头,并逼走楚萧生。 也从另一面说明了,为何在昨晚,她不愿跟我发生关系。 原来跟着我,只是权宜之计,是楚萧生的计划,也是她的谋算。 按照故事正常的发展,我毕竟欺骗了楚萧生,将他们引到危险的丘陵地带,又将他们的游艇底舱搬空,这已是结了仇。 当楚萧生跟着记号来到草地后,发现这里环境好,食物还很充足,一定会对我大动干戈,也极有可能将我打死。 那么展听白她就可以继续跟着楚萧生,在这里惬意的生活,直至等到救援。 她本可以再聪明一点,在我爬上瀑布之上时,躲到房屋后,至少不要明目张胆的出现在楚萧生的阵营中。 这样的话,我只会认为是楚萧生和铁头他们自己找到了草地,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聪明的人,尤其是女人,都特别自负,认为可以把握全局,甚至可以预测到故事的结局。 她几乎认定了我必死在楚萧生的枪口下,所以她有恃无恐的站在楚萧生身后。 楚萧生更加自负,他见我不屈服,玩心又起,想让铁头把我打到服软为止。 但他未料到,我躺在铁头面前,眼看无还手之力时,依然没选择妥协。所以他决定让铁头以擂台的规则,活活将不屈服的我打死。 我的疯狂,不像人一样的进攻方式,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事情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控制,楚萧生甚至拿枪向我开了两枪,但在恐惧的情绪下,他两枪都落空了。 也正因如此,楚萧生的心态崩溃了。选择了妥协,带着伤痕累累的铁头,丢下展听白和梁洛雪,仓皇逃走。 展听白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局。 她甚至惊慌的向楚萧生求救,希望能带走她,不要落到我的手里。 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梁洛雪,其实才是这场战斗后最大的赢家,无论我和铁头的搏斗,最后谁胜谁负,都不会影响她。 所以当我半蹲在地上,痛苦从嘴角渗出鲜血时,她第一时间来向我表达她的热情。 “过来。”我向战战兢兢的展听白招了招手。 她犹豫了半天,见我目光凶狠,终于忍受不住这样的压力,突然拔腿就跑。 我惨淡的笑了笑,抬头看了一眼梁洛雪。 她马上反应过来了,飞奔过去一把就将惊慌失措的展听白按倒在地。 很块两个女人扯着头发,拽着衣服,一片混乱的纠打场面就出现在了我面前。 如果这两个女人此时的内心足够冷静,她们合力的话,我恐怕会死在她们手里,我的伤势只有自己清楚,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其实连深呼吸都做不到。 我的体内恐怕有不少淤血,嘴角不断渗出的血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恰好这幅狰狞的样子,让梁洛雪死心塌地的向我表达着忠诚。 展听白只想着逃跑,根本无心和梁洛雪纠缠,梁洛雪也够狠,抡起巴掌使劲的朝展听白脸上一边抽打,一边怒骂着贱人,婊子之类的粗俗话语。 很快展听白就不再反抗了,从梁洛雪胯下挣扎着爬到我面前,痛哭声掩盖了她的梗咽。 我闭着眼睛,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处置她。 她的哭声让我心乱如麻,刚刚经历一场生死大战的我,本就异常疲惫。 我摇了摇头,睁开眼睛看着身边站着的梁洛雪,说道:“去房屋里,把祝灵和百合解开,让她们过来。” 她应了一声,目光紧盯着展听白,犹豫的说道:“她如果再跑,怎么办?” 我望着展听白,字字如针说道:“若再跑,我会杀了她,不会认为我办不到吧?” “我,我不跑了,不跑了。”展听白跪在我面前,行为已经失常,额头不断的碰击着地面,极力乞求的样子,让我也很难过。 梁洛雪应了一声,转身朝房屋跑去。 我止住了磕头不止的展听白,让她抬起头。 她泪眼朦胧,娇小的精致面容,怎么都看不出会是个狠毒的女人。 就在昨天,我还想得到她的心,在心中把她放到了赵清涵之上,今天就险些要了我的性命。 我糊涂了,越来越搞不懂女人,也不知该不该真的杀了她。 如果真要我动手,我仍然下不去手。 展听白见我无话可说,咽进去许多眼泪,吐字不清的向我认罪,并且发着各种毒誓,以后全心全意待我。 我听得只叹息,她现在说这番话,还是情不真,意不切。 楚萧生这次是真的放弃她了,她已无路可走,我凶狠的打斗方式可能也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 她肯定认为,我会毫不犹豫将她杀掉。 我问:“展听白,你觉得我和楚萧生的区别是什么?” 她惊愕看着我,不明白我突然这么问,是不是暗示着要将她杀掉,她张着嘴,呜咽着,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来。 我摇了摇头,问道:“想不想活着?” “想。”她赶紧拽着我的腿,急切的喊道:“我不想死,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够了。”我踢开了她:“我卓越,从流落孤岛直至今日,也是一路在生死边缘挣扎的可怜人,我尊重每一个想活着的人或动物。你想活,我会考虑给你争取一条生路,这是我对你的最后一次容忍,你应该要好好珍惜接下来的日子,明白吗?” “谢谢,谢谢...”她又开始朝我磕头,我长叹了一声,止住她:“起来吧,在祝灵还没出现前,赶紧扶着我,虽然我绕了你,但你能不能在怀里躲过祝灵的报复,我就不敢保证了...” 我话音刚落,就见祝灵握着枪,愤怒的朝我们这边跑来... 第一百六十六章 心绪 眼看着祝灵快步朝我们跑来,我赶紧将展听白揽在怀里,她紧紧的抓着我,身子止不住的在颤抖。 “卓越你什么意思!”祝灵皱着眉,怒视着我。“这种时候你还护着她?” “祝灵你杀过人吗?”我寸步不让,艰难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但她差点杀了我们!”祝灵愤怒的喝道:“是非不分,你还想有下一次吗?!” 祝灵说的没错,一个将敌人引到草地的女人,没人敢保证她不会有下一次。 但我希望祝灵能够冷静一些,现在这样根本不是她的处事风格。 没错,此时要干掉展听白简直轻而易举,甚至不需要浪费宝贵的子弹。 可谁来动手?当着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杀掉,有想过后果吗? 或许处在与世隔绝的孤岛,没人会刻意在提起这件事,但她们都是想回到繁华的都市中的女人。 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有救援队赶来,一旦回到法制的社会,谁又能保证这个秘密不被公布于众? 到时又该如何逃脱法律的惩戒? 这些问题虽然现在看来,毫无意义,却不能不去考虑。 即便是动手,也该我来动手,根本轮不到她祝灵来冒这样的风险。 “把枪收起来。”我平静的注视着祝灵,摇了摇头:“我理解你的考虑,你也应该好好想想今后,相信我,再给她一次机会,只要我活着她的命随时就在我手里捏着。” “我就是怕你死了!”祝灵骂咧咧的背过身,枪口有气无力的摇摆着冲着地面。 我给怀里吓的嘴唇颤抖的展听白使了个颜色,她扶着我小心翼翼的从祝灵身边走过,刚走几步,祝灵突然喊停。 展听白的身子绷的很紧,失声哭了起来。 命被她人握在手里的感觉,我曾经也体会过。 我能体会到她此时的心态,始终处在接近崩溃,但又强撑着自己保持冷静的边缘,这是一种非常痛苦的折磨。 一秒如十年般漫长的折磨。 祝灵走到我面前,幽怨的盯着我,责备之意让我有些惭愧,不敢与她对视。 “滚!”祝灵抬起腿一脚踹向我怀里的展听白,我还没得急阻止,祝灵连踹打撕扯就把展听白按在了地上。 在我目瞪口呆中,祝灵用手脚狠狠的教训了她一顿。 此时我若再拦,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展听白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任凭祝灵将耳光狠狠的抽在她脸上。 接踵而至的耳光声,犹如抽在我脸上一样,我耳根都红了,说不上来的难过。 展听白的嘴角很快被抽出血,我刚伸手准备阻拦祝灵,被她狠狠的摔倒在地。 我本就站不稳,此时跌倒也合情合理,一旁的梁洛雪准备扶我,被我摆手制止。 祝灵骑在展听白身上,回过头说:“卓越,你把她带入草地时,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甚至都不再问我的意见。” “我以为你会像接受赵清涵一样接受她...” 祝灵惨淡的笑道:“没错,是我亲手把赵清涵推到你的怀里,因为赵清涵虽然有时令人讨厌,但她骨子里不坏。而这个女人,我第一眼见到她时,就感觉是第二个汪凝眉,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说汪凝眉又伤你心了。你记住,卓越,从今以后,女人看你的眼神如果飘忽,你最好给我离远一点!” 我不置可否,从地上爬了起来:“你说什么都对,但你能停手了吗,说到底她也只是想生存,过的更好一点。” “呵...”祝灵冷笑道:“我打她,她不敢还手,那是她心知肚明。百合现在还躺在房屋里,就是因为担心你,被楚萧生塞住了嘴还在一直挣扎,被击晕过去。”说罢,又狠狠的抽了展听白一耳光。 “行吧...”我长叹一口气,看着赵清涵一边手忙脚乱的接着身上的绳索,一边朝我们这边跑来,我招了招手,让她架着我朝房屋走去。“祝灵,留她一条命就好,有些事,等你冷静下来,我再和你好好谈。” 扶着我的赵清涵,一边关切的问我还好不好,一边又止不住频频回头朝后张望,我按住了她的头,示意她别多管闲事。 若不是我拦着赵清涵,让她扶我回屋,依照她的缺心眼,肯定会参合到眼前的事,这种事交给祝灵解决就好了,她听了我的话,一定会有分寸。 任何劝阻或火上浇油,都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祝灵说的没错,赵清涵虽然经常看不懂局势,让人厌烦,而心底确实不坏。从她关切的表情中,我看的出她对我是有真感情的。 回到房屋后,我走到一角,看着昏迷不醒的百合,心里难受极了。 也难怪祝灵会失去理智,在我的印象里,我从来没见过祝灵这么暴怒过,即便是在山洞时她扇了我一耳光,也还保留着冷静的意识。 百合不仅是我的妹妹,也是她的逆鳞。 我抱着百合,让赵清涵去弄点热水。 半响后,我掐着百合的人中,将温热的开水慢慢的灌到了她的小嘴,当她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我后,立刻抱着我哇哇的哭了出声。 我抚摸着她的脑袋,不停的安慰着,没事了,坏蛋都被打跑了,一切都好起来了。 我说着说着,感觉胸口像针刺一般的疼痛,突然就口吐鲜血,意识慢慢变得模糊,在百合和赵清涵的哭声中,我沉睡了过去... 人的意志到底有坚硬,这一点恐怕科学也回答不上来。 我明明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却死撑着见到百合醒来,才肯将含在嗓子里的鲜血吐出来。 我实在憋不住,本想着趁她们没发现时,悄悄的吐掉。 事实上,我的伤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 我在房屋里整整躺了半个月,这半个月,除了百合说什么也不肯离开我之外,其他的女人轮番伺候我,喂我吃,喂我喝,替我端屎端尿。 百合拒绝除了祝灵以外的女人替我擦拭身子。 一个从来都不会仇恨别人的少女,渐渐也开始对其他女人抱着敌视的态度,真说不上这样的成长,究竟是好,还是坏。 这半个月间,祝灵除了替我擦身子,保持我身体的干洁以外,几乎很少愿意面对我,她的心绪不似以前那么稳定了。 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就冲我发脾气,有时我想跟她谈一谈关于百合生育的事,她就会会骂我明明有脑子,却总是用屁股去思考问题。 我被她怼的常常失声,因为我清楚,她是打心眼的关心我。 尤其是她听梁洛雪说过我和铁头的大战后,一边含着泪看着我,一边恶狠狠的痛骂我,不知死活的东西。 我喜欢她这个样子,所以我总冲着她憨憨的笑,笑着笑着,就泪湿眼眶了。 所有的女人,包括百合对我战胜铁头都表示不可思议。 梁洛雪的讲述,多有一些添油加醋,她当着我的面,故意把那些非常卑劣的撕咬和抓头皮,指甲戳这样的动作都轻描淡写的一笔代过,反而把我说成了一个一招一式和铁头平分秋色,最后一击将他彻底击溃的神勇形象。 我和女人们一样,听的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我问梁洛雪,你说那是我吗? 梁洛雪非常肯定的说,真是太震撼了,卓越你知道吗,你和铁头的打斗丝毫不亚于电影里那些死囚之间的生死搏杀。你真的太厉害了... 也许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时打斗的场面,我现在几乎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回想起来,后怕连连,根本不知自己是如何将铁头打败的。 在我心中,铁头的功夫即便不如越南人,也一定相差无几。 就在几个月前,我在何厚义手下,连一招都抵挡不住,时至今日却能将铁头打的心服口服。 这番变化,从梁洛雪的讲述中,我或许真的成了一个高手。 也或许,生死相抵时,我真有一些本能的一招一式,只是被自己忽略,或遗忘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如何驾驭动物 在身体逐步恢复的时间内,大部分都是百合在照顾我,从最初我连说话都艰难,感觉跟植物人都差不了多少,到后来可以扶着她慢慢走出房屋,她始终寸步不移,就连睡觉都紧紧的握着我的手,生怕一醒来我又不见了。 期间妞妞和熊二回来过一次,它们一反常态的在房屋里一待就是一整天,只要我有动静,它们就会无比担忧的跑到我面前,盯着我,发出呜呜的声音。 百合抱着妞妞的脑袋,难过的望着我,说,大叔,熊大是不是不回来了。 即便反应再怎么迟钝的人,一两个月都见不到熊大一面,也会觉得不正常。 百合一提到熊大的名字,妞妞和熊二都垂下了头,它们懂得自己的名字,当然也听得懂熊大是谁。 我却还要哄着百合,编织了一个无比美好的童话故事说给她听。 我说,熊大遇到了一只非常漂亮的母花豹,它们相爱了,等到下次回来时,肯定能带着一堆小花豹。 百合从来不会怀疑我说的话,所以她听的满眼都是小星星,开心的笑脸让我欣慰的同时,倍感伤感。 其实百合只要认真推敲,一个七个月大的公花豹,哪里会懂那么多... 草地上的天气越来越冷,虽然我一直躺在温暖的房屋里没出去,却能从女人们进房间吐出的热气看的出。 她们在祝灵的催促下,没有任何懈怠,主动担负起了许多我日常要做的事,比如将草棚完善,把干草用刀切成细碎状等等。 我扶着拐杖单独出走屋外时,发现祝灵和女人们正在用泥土做土缸。 我想去帮她们忙,却被众女搀扶着坐了下来。 “祝灵,为什么要做水缸?”我疑惑的问道。 祝灵解释说,可以预想得到,孤岛的冬季一定非常寒冷,河面肯定也会结冰,要先储存一些水,以防到时用水困难。 她想的倒是周到,但我却劝阻她们,让她们不用做了。 这个问题我不是没考虑过,也曾打算费力做些水缸,实际上认真思考就能明白这完全是无用功。 “死水或者说流动性比较差的水面,到了温度的零界点必然是要结冰的,但像这样急速汇集成瀑布的河流,要结冰至少得零下几十度才可能。” 祝灵转过身,思虑着我的话,点头的同时疑虑的问道:“你说的有道理,可万一真有那种恶劣的天气呢?” “祝灵,你好好回想一下我们之前经历过的,比如湿热的湿林,密集的树林,还有椰子树,棕树,以及宽大的阔叶植物,这些不都说明孤岛应该处于热带或者亚热带气候圈,像这样的气候圈,终年温度都不会太低,变幅也不大,按照自然常识,即便最冷的月份,气温也应该在零度以上吧。” 我这样的解释就令她们心服口服了,毕竟我们身处的孤岛,无论是从植物,还是野生动物来看,都比较接近亚热带气候。 这个气候圈的特征很明显,由于季风环流和高山的影响,雨季总是伴随着热季同季,气候适宜,适合各类动植物生存和繁衍。 在生态环境中,属于较适宜居住的气候带之一。 这也正是为何孤岛上,植被茂盛,野生动物各种横行的最主要原因。 这种知识我是在生存手册上学到的,它上面对地球上十五种气候带做了大致的介绍,描述了一些特征性的动植物,对比之下我才有了以上推断。 知识改变命运,在这孤岛上,绝不是一句口号和空话。 祝灵当初让我好好将那本书背下来,我没有丝毫懈怠,总是挤出时间逐字逐句的记下来,遇到合适的机会就会去尝试。 比如说下套的方法,在我没学习到书上的内容时,总觉得自己特别有成就感,能独立做七八种套。 实际上生存手册上把各种动物下套的方法都详细的绘制了出来,总类共有一百六十多种,仔细到身长三寸的野鸟和体长一尺有余的飞禽之间下套的方法,都区别的非常清楚。 此话,说来繁多,再此先行略去。 言归正传,我之所以劝服她们,是不希望她们把有限的精力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就比如做水缸。 水缸的制作,看起来很简单,用泥巴围着支架模型糊就好了。实际上并非如此,无论是从捏型到烘烤,体积越大越费事。 即便是让我专心致志的做一个水缸出来,也得大半天的功夫。 在有限的时间内,她们能做的事情实在太多,比如去关注那些已经被赶进草棚里的动物。 即便是人,搬了新家都还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去适应。 更别提这些野性十足的动物了,你将干草铺满它们的食槽并不意味着,就此把它们栓住了。 任何敏感的不适,也许就能引起它们的慌乱,一只动物慌乱倒也好说,可怕的是一群若是引起了莫名其妙的暴乱,又该如何去镇压? 这些问题,都是需要慎重考虑的。 包括祝灵在内,她们这些女人显然是没考虑这些的。 我望着草棚里关着的乱七八糟的动物,脑袋就疼。 这些日子,我身体动弹不得,大部分工作都是祝灵安排女人们去做的,她有时会问问我的意见,我尽量详细的把我的构想说给她听。 不管羚羊群或是鹿群,以及角马群,它们既然是一个族群,就会有各自的首领。 要想控制它们的族群,就得先找出它们的首领。 将它们的首领轮流入住各间草棚,利用它们自身的社会关系来调控族群,既省力又省心。 食草性动物的首领,其实很好辨认。 就比如说黑白,除了在发情期可以随意临幸任何一只母羚羊外,在它们食草的过程中也可以认得出来。 食草性动物一般不护食,性子较为温和,但首领却不这样,它为了长久的保持自己在族群中的威严,在进食中会攻击其他企图跟它夺食的同类。 祝灵对我的这套说辞,并没有听上心,她也确实把各个族群的首领给找了出来,但却单独给它们开了一个单间。 用祝灵的话说,既然对管理族群有特殊帮助,就得特殊对待,住的要好,吃的要多。 为此,我撑着拐杖,将女人们带到草棚里,现场给她们上一课。 我们不应该用人类的视角去看待动物的社会关系,就如祝灵所说,对首领特殊照顾,其实无形中是在给它们套上一层枷锁。 长期将各自族群的首领远隔族群,势必会造成两种后果。 第一,巨首领的威严得不到施展之地,渐渐的失去进取心,得过且过,吃饱喝好,成了一个一无是处的大胖子。 第二,动物的记忆不会像人那样能保存很长,乃至一辈子。即便是我和黑白的关系,如果一两年不见面,突然又再见,我敢打赌它不会认得我。 随着时间的推移,族群会渐渐淡忘原本的首领,它们之间会出现更多没必要的争斗,就像是比武招亲一样,逐层挑战,乃至最后一名胜出。 这对于原本就有首领的族群,是毁灭性的打击。 在我的印象中,曾经看过一个纪实片,说的是原始人类为了对抗狼群,它们会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击杀掉狼王。 一旦成功杀掉狼王,这只狼群基本也就废了一大半。 其原因就是,狼王一死,所有体格健壮的年轻狼都会争夺狼王的位置,它们之间会拉帮结派,甚至产生分裂,若是有一只年轻的狼实力强大,很快脱颖而出成为新的狼王也就罢了。 而最大的可能是,经过逐一的争斗,最终会经过一个漫长的内部消耗过程,产生新的狼王。 这种消耗对于整个狼族来说,损失是无比巨大的,经此消耗,一只狼群在今后漫长的时间内都无法对人类形成威胁了。 不止是狼群如此,几乎所有的动物族群,都存在这样一个现象,即便是温和的食草动物,首领的位置对它们来说,有着致命的诱惑! 祝灵想的太简单了,按照她的这种管理方式,要不了多久,最多两三个月,我的草棚内一定会爆发出不可控制的躁动。 第一百六十八章 秘密 我极其详细的向祝灵及其他女人分析了上诉情况。 听得祝灵初开始不以为然,渐渐的开始频频点头,也承认自己确实想的太过简单。 我说,不要认为它们都是智商低下的动物,就随便打发了。 越是这样,越当尊重它们。 学会尊重动物,是我在孤岛的生活所领悟出来的真理。 任何动物都有喜怒哀乐,都有它们传承已久的本能。 尊重它们得有两点原则。 第一,能不干涉它们的生活习惯,就不要干涉。 第二,不要人为的打乱或控制它们的社会关系。 毕竟这些动物不是我们在饲养场见到的那些,从生下来就注定被包装成各类肉质品,以满足人类的口腹之欲。 野生动物,它们依赖自然环境,每个族群都有它们各自的规矩。 像祝灵那样强行将各个首领区别对待,本意是好的,却破坏了它们的规矩。 我拄着拐杖,谢绝了梁洛雪的搀扶,朝草棚里面走去。 每间草棚里的动物看起来很安静,埋头吃着草料,实际上这种安静,只是它们在努力的适应新的环境,说到底还是一种积极的生存本能。 一天两天自然看不出问题。 其中在鹿群的圈舍区域,有一只体型健硕的公鹿被单独关在一间草棚里,正眯着眼睛卧在角落,面前的草料吃的并不多。 我指着那只公鹿,问祝灵看出问题了吗? 祝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我这就把它给放出来。 我伸手拦道,今天就先不动了。这只公鹿现在心情比较沮丧,但它到底是温和的,还没发脾气。你现在动它恐怕会让它很不满。 就算是人,也不能这样折腾。 我盯着眼前的鹿群,寻思了半天,说道:“这样吧,我想到一个办法,明早把它们全部放出圈舍,下午时把草料先放置好。到了晚上,也不要管它们,尤其是它们的首领,让它们自己选择圈舍去住。” 祝灵疑虑道:“可要是一个圈舍堆满了,另一个圈舍却空荡荡的呢?” 我点头称道:“这个现象在一段时间内,肯定会发生。不过你得相信它们各自族群自身会去处理,我们越干涉,反而会帮倒忙。从明天起,圈舍的门栏也不要关闭了,给它们全部的自由,想住哪里就住哪里。” 展听白唯唯诺诺的问道:“那,那黑白呢?” “黑白?”我反问道:“黑白是羚羊群的首领,你觉得该如何处理好?” 她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这个女人自从被祝灵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后,就很少说话了。 无形中她把自己的地位放在众人之下,自觉担负起了照顾黑白的任务。 对此,我看在眼里,也没多说。 展听白如今的处境比我当初还要差,她现在走投无路,既没勇气离开我们,也不敢一女人去开辟新的避处。 我曾无意中看她躲在一旁钻木取火,她的方法还停留在上学时期的历史课简单的描述中,自然无功而返。 展听白说起来,确实很努力。她像我当初观察越南人一样,总是在我活动时默默的跟在身后,我明白她是想从我身上学到生存的本领。 在所有人看她都不顺眼的环境中,她迫不及待的想成长,甚至想独立,这都说的过去。 我也愿意教她,只要她吃的了苦,即便是个女人,终有一天也会变得强大。 想杀了她,在这孤岛上,会有一万种方法,非常简单。 我之所以让祝灵留她一条性命,原因中有我不愿启齿的过去。 我总能在展听白的努力中,看到过去自己的影子,也曾是那样的卑微。 为了一己之私,也把何厚义带回山洞中,害人害己,后悔不己。 当初若不是我在越南人面前磕头请求,又如何能有今天的卓越,今天的一切。 展听白也向我磕头了,而且磕的额头都出了血。 当时的一幕,停留在心中,让我动容。 一切想努力活下去的人,我都应该给她一次机会,就想当初给自己一次机会一样。 在孤岛中,没有人能准确的回答到底还能不能回到过去,时间一久,我们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 只有在夜深人静时,会听到叹息声。 每个人的心态都在发生着潜移默化的改变,从最初的彷徨不安,到接受现状,再到如今活下去并让自己活的更好一些。 这是一种成长,唯有坚强的人,才能心安理得。 我的伤势慢慢好转,我尽量让自己多走动,借此恢复身体各处僵硬的关节。 和铁头的那场大战,我能记起来的,只有零星的片段。 似乎那一刻,我已不是我。 也正因这场大战,当时亲眼观战的女人,梁洛雪和展听白对我始终保持着畏惧的态度。 至于楚萧生和铁头的离去,去了哪里,还会不会回来,这一点我暂时懒得多想。 想再多都是毫无意义的,当初我们为了防止楚萧生他们找到草地,花了很多心思在树林附近挖了不少陷阱。 却怎么也没料到这些陷阱一点用都没起到,我在无意中,竟亲自带他们寻到了草地。 这个孤岛虽然野兽众多,到处充满着危险。 但同时危险中也存在着勃勃生机,要想找到适宜居住的避处其实并不难。 随处可见的洞穴,只要仔细观察一番周围的脚印,以及没有有野兽的排泄物,再观察周围的地势和环境,就能判断安全与否。 之前赵清涵说过,楚萧生跟外界约定的环岛游大概是两个半月的时间,之后如果再不联络外界,可能会有人来救援。 如果到时真的有救援队登岛,依照楚萧生的性格,肯定不会管这些女人。 救援队或许会例行公事的进岛搜寻一番。 如果我们并不清楚救援队何时登岛,在哪里登陆这样的关键问题,很有可能会错过救援。 毕竟他们搜救的目标只是楚萧生而已。 这个问题令我头疼,也就意味着最迟在一个月后,我得找到楚萧生,并且得暗中跟着他,以寻求机会。 我回不回都市,其实意义并不大。 但我还是希望百合能回去,希望她能在医院里健康的生产... 但,救援队真的会找到这座无人的孤岛吗,我仍表示怀疑。 时间又过了一个多星期,草地上一切都没太大的变化。 来到十一月,是我和祝灵百合落入孤岛的第七个月,我的身体也已完好如初,一场恶战导致我躺了一个星期,又用了一个星期来渐渐恢复体能。 在这两个多星期的时间里,女人们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正如祝灵所说,我一个人抗不了所有,也该渐渐放下一些负担了。 祝灵调动大家的积极性,在我的指导下将房屋从原来的十几个平方扩建到三十多平方,原来的房屋变成其中一个卧室。 女人们和泥要比男人更仔细,力气虽比男人小,但在通力合作的情况下,房屋的修建进度很迅速,在短短的一个星期时间内,就把房屋扩建的有模有样了。 现在草地上一共六个人,大家睡在以前的房屋,确实显得有些拥挤。 尤其是到了晚上,把房门一关,空气流通就成了很大问题。要开窗就会有冷风灌入房屋,不开窗又会很沉闷。 对于孕期中的百合,这样的休息环境显然不太适合了。 女人们最初商量着,再修建两间这样的房屋,被我无情的拒绝了。 原因我也懒得跟她们解释,只是严肃的告诉她们,这样不行,我不同意。 祝灵单独找过我,问过我的想法。 我跟她解释的不多。只说,你听过一句俗语,叫关起门说人闲话。 祝灵若有所思离开后,后来的修建再拆掉原房屋的一堵墙后,在原有的基础上扩建,并且特地不给其他卧室上门,到了晚上,谁说话,谁放屁,都听的清清楚楚。 我们所依赖的生存环境,导致我们必须要以部落的方式进行。 在这里,谈自由,谈个性,谈着谈着一个部落就分崩离析了,这里不需要人权,甚至不需要秘密。 第一百六十九章 薄情男人 部落一词,在现代人观念中,通常和愚昧以及落后划上等号。 事实上,任何一种人类关系的存在都有它客观存在的需要。 尤其在这孤岛上,部落的集体意识从客观转变成了必然因素。 原始社会时,人类由若干血缘较近的宗族,氏族结合成的集体叫做部落。 由于当时的物资贫乏,社会关系的不平等,文明的发展极其缓慢,导致人类若想生存就必须抱团合作。 如今我们所处的草地,物资虽然丰裕,但获得食物的途径有限。 五女一男,注定社会关系不会平等,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实,劳动力决定一切,就比如赵清涵,展听白及梁洛雪这三个女人,现如今为了生存,她们必须紧紧的贴靠着我。 说句现实的话,即便我不把自己当回事,这三个女人也会把我高高捧在“皇位”上。 她们毕竟是新成员,也自认为和我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可以让我无偿的为她们奉献。 她们美丽的外表,无孔不入的心机,在这孤岛上变得一无是处。 只有实力才能决定一切。 打个比方,她们提着刀,砍不倒一棵树,取不到制作陷阱所需的材料,即便脑子里的想法再怎么天花乱坠也无济于事。 就连最简单的,将鲈鱼从渔网中用双手捧出水面,她们都还屡屡失误,抓的住鱼头,却握不住鱼尾,眼睁睁将食物放走。 对此,我从来没有责怪过她们。 男人和女人,在现代都市中,都可以自食其力,自然能保持一种相对独立的关系。 在孤岛上,由于天生体质的巨大差异,她们若是离开男人很久,处境一定会比现在艰难很多。 我这么说,倒不是有贬低女性的意思。 要怪就怪女娲捏人时,偏偏要把女人捏的柔软,无大气力。 寻找并获取食物这种苦差事,她们也只能远远观望。 至于文明的发展程度,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来概括此时的情况,最为合适。 我们六人倒是文明社会的来人,可在这孤岛上,看得见摸得着,又能利用上的物资,只有泥巴,树干以及各种石块。 即便是一个伟大的科学家流落到我们此时所在的孤岛上,也不见得会比我们好过到那里去。 更别提如何发展文明,这样想来都不切合实际的话题。 所以部落形成所需要的三个因素,物资贫乏,社会关系不平等,文明发展速度缓慢,与我们此时所处的阶段,刚好对应。 这也是我琢磨了很多日夜,决定实施的政策。对于我们这样一个特殊的“大家庭”来说,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一个部落通常都是由信仰抑制着人的欲望。 我们都是接受过教育的现代人,要她们去盲目信仰任何宗教在短时间很难办到,况且作为领袖的我,也是一个无神论者。 而我深知,但凡是人,都会有各种欲望。我无法让她们失去自己的想法,就得给她们长时间,潜移默化的灌输我的思想。 但她们的思想能和我的思想同步时,这也形成了另一种信仰所在。 为此,我规定每天早天必须在太阳升起前,从睡梦中醒来,由我带头跪拜自然之神,感谢自然之神对我们的慷慨馈赠。 使我们一次次在绝望中迎来曙光,让我们衣食无忧,劳累且充实,痛苦并快乐的度过孤岛的每一天。 在之后的每一天早上,我们都会像现在这样跪拜在草地上,念念有词。 女人们从最初不以为然,渐渐的形成习惯,到后来即便我不在,她们也会虔诚的祷告,并乞求自然之神让她们快乐,重获自由。 我费心费力的为她们创造信仰,其目的为了让这些女人,在闲来可以将多余的心思放在祷告和感恩上。 这样女人们便少了很多相互间勾心斗角,相互算计的心思,使得这个大家庭能够和睦相处。 另一点,在孤岛上生存,即便再强大的内心,也需要一种精神寄托。 使她们在痛苦难忍时,可以将所有的心里话,默默的向信仰倾诉。 也能让她们重获,日复一日被摧毁掉的如何重回都市的信心。 我不希望每天面对的是一群,披头散发,慢慢对生活失去热情的懒惰女人。 她们应该尊重生命,自己的以及她人的。 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每一次的磨难,都需要得到一次释放,自然之神是宽容的,仁慈的,她可以包容和关爱孤岛上所有流浪的可怜人... 同时部落中森严的等级制度也被我灵活的应用了。 女人们虽然依然称呼我为卓越。我即是她们的主心骨,也是她们的首领,这一点没人有异议。 简单来说,现在的我,所说的话,不会重复第二遍。 女人们必须得认真听我说的每一个字,她们可以漏掉我讲话的内容,但我所安排下去的任务,就必须按照我所讲的去完成。 比如上个星期,我剥了一些树皮,丢到梁洛雪面前,让她在六天内制作出六双又厚又耐穿的鞋底,她当时正在忙着将点燃的木炭朝房屋的底部通道送,没有听太清楚我下达的任务。 六天后,当我伸手像梁洛雪讨要鞋底时,她只交给了我三双鞋底,不以为然的说,其他的还在做。 为了惩罚她,我将她身上的衣服拔得精光,围着一公里多长的草地,跑了整整一上午。 所有女人都看在眼里,包括祝灵也只是多看了我一眼,没有一个人有异议,即便连相互之间交头接耳的动作都没有。 我当时通知梁洛雪时,她的身边还有展听白和祝灵,应该也听到了我说的话。 六天做六双,梁洛雪错只把六双记在了心头,却忽略了之前还有一个六天的时间限制。 她听茬了倒也没什么,可以开口去询问旁边的展听白和祝灵。 我不会因为前天晚上她主动脱下我的裤子,用温柔的舌头伺候了我一整晚,就能成为她不以为然,漫不经心的借口。 赵清涵便是她的例子,无数次的主动迎合,却依然换不到我对她的怜香惜玉,却仍要为此执迷不悟。 我是众人的首领,她们只是明白了首领这个词的表面意思,却不懂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我对赵清涵也好,梁洛雪也罢,需要时我自然会找她们,当然作为正常男人她们主动挑逗我,我也不会拒绝。 提起裤子就不认人,说起来很薄情,但我也没求她们这般去做。 自然也不会去迎合她们的心理,认为和我极尽缠绵后,我就该对她们格外好一些。 这本身就是个笑话。 很多情况下,男人的薄情,总比博爱要更合适一些。 尤其是面对一男五女的特殊情况下,我不能对每一个和我发生关系的女人都格外照顾。 我既没有精力,也没有能力去替她们分担所有。 祝灵很早就说过,我扛不了所有的事,让现在的我尤为感触。 这不单单是我付出更多的努力,就可以办到的事。相对于我的部落构想及我的权威,是绝不应该为此拖泥带水,犹豫不决。 博爱只会让自己失去尊严,失去首领的地位,长此以往,女人们的欲望即便有信仰控制着,也终会将我架空,从首领变成她们的奴隶。 这一点,祝灵比我看的透彻。 而这个方法以及部落的构想,也是祝灵在半个月前,一点点灌输给我的,她从来没有明说。 有意无意的给我讲了很多原始人的生活面貌,而后意味深长的看着我陷入沉默后,便转身离去。 事实证明,祝灵是对的。 我将这些构想一步步的落实后,非常明显的感受得到,我们这个大家庭的关系,正在良性循环着。 而我所能掌控的,也变的更多和更加复杂... 第一百七十章 异常的天气 生存的第一定律是:没有什么比昨天的成功更加危险。 这句话说的是,即便你昨天成功了,不代表今天就能守得住它。 一时赢了,没人能保证明天会怎样,所以不能让昨日的成就,使自己变成自傲自满,目中无人的人。 尤其对于孤岛的生存,更是真理般的存在。 我将这句话作为警语,提醒自己要时刻存在危机感和紧迫感。 目前我在孤岛的生活,依然充满了各种危机。 比如说我们目前看起来不必担忧的食物储备,其实大部分都是我用命去拼取的,但凡拼命总会存在很大的运气成份。 扑杀凶猛的鳄鱼,与各种毒蛇打交道是我们主要的食物储备,而谁也不能保证我的运气会一直好下去,如何安全的获取食物,也是我需要去花心思钻研的要事之一。 另外,即便我们在草地上再怎么小心翼翼的保护生态环境,事实上从我踏入草地的第一刻起,草地就已经发生了我们肉眼不可及的变化。 谁也不敢保证,如今看起来安全的草地,会不会随着我们的生活而最终发生巨变,变的不再安全。 我们在草地上烹饪各种美食,自然会吸引嗅觉特别灵敏的野兽闻着味道前来,尽管此处四周都有天然的屏障,也不一定就能万无一失的阻止它们前来。 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又该如何应对? 最让我担心的是,楚萧生和铁头当时选择离开,是被我狰狞的样子吓得失去了理智,一旦他们幡然醒悟,或者说克服了内心对我的某种恐惧,便会明白,我即便再可怕,也还是抵挡不住任何一颗子弹的威力。 他们可能随时都会卷土重来。 真到那时楚萧生又怎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只怕抬起枪就会毫不犹豫的将我射杀。 半个月过去,他们之所以还没回来,可能并没到山穷水尽,活不下去的地步。我不能心存侥幸,这些日子我在草地的四周挖了很多土坑,也布置了更多的陷阱。 我不肯放弃这片自己辛苦建立的草原王国,便注定要死守到最后一刻。 而陷阱这东西,对野兽可能会起到奇效,而有警惕心的人来说,意义并不大。 我把土坑挖的再深,陷阱设置的再完美,他们若是细心,也能探出究竟。 说到底,不过是我的一种心灵慰藉,一种自我安慰的做法而已。 人思考的问题越多,便会越沉默,大脑一直持续着运转,语言便显得苍白无力,我无法将我所忧虑的事情告诉这些女人。 她们一门心思的都在想,如何把食物做的更美味一些,如何将房屋铺垫的更舒适,就连祝灵我也没办法说太多。 问题即便说出口,也还是需要我自己去解决。 我能想到的,祝灵一定也能考虑得到,她之所以没有和我交谈过这类问题,便有她的道理。 我每每挖置陷阱时,她都在看在眼里,一言不发,比我更沉默。 这是一种精神压迫,就像一句名言,生存还是毁灭一样,我始终都在两者之间飘荡,越想努力抓住一端,身子便会不由自主的飘向另一端。 在这样忙碌且又显得毫无意义的日子中,一晃又是半个月过去了。 时间来到了十二月,已入了冬,令人欣慰的是,这个冬天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般冰冷,只是天幕整天都阴沉沉的,已经快一个月都见不到太阳了。 这种奇特的天气,让祝灵有一些不安,她几次都在提醒我物极必反的道理。 入冬之初天气不冷反暖,就不正常。而且明明挺暖和的天气,反而一个月都见不到太阳,更是怪异的很。 我望着阴沉沉的天幕,听着祝灵的分析,心里也升起了一丝不安。 思来想去,我还是安慰她说,孤岛上不合理的事情,我们也见识了许多,但整体状况还是符合逻辑的。 孤岛身处的气候圈决定了,即便再反常,也不会超出不可调控的范围外。 祝灵望着我,表情有些凝重,她说:“卓越,判断之所以称为判断,是基于事实未来临之前的猜测,你看这天,怎么看都像是在酝酿着一场大风雨。” “大风雨?”我听后摇着头,说道:“这不可能,你什么时候见过冬天下大雨的,天阴沉的原因有很多,不见得就会下大雨。” 祝灵不置可否的皱着眉头,我安慰她不要想太多,随后想了想决定去找一找熊二和妞妞。 离它们上次回到草地已有数月未归了,期间我在瀑布下方的河道处见过它们两次,那只壮年公花豹果然也跟着一起,而且样子看起来已经跟熊二和妞妞混熟了。 它们喝完水,仰起头和我对视,妞妞干脆蹲坐在地上,久久的凝视着我,嘴里发出亲热的叫声。 我把百合抱上平台,她兴奋的只求我把她放下去。 因为她把那只壮年花豹误认为成熊大了。 从平台朝瀑布下方的河道上一眼看去,确实很容易把它看成熊大。 成熟期的公花豹样子都很相似,又隔了一段距离,再加上它是和熊二妞妞在一起的,不光是百合,就连祝灵爬上来看到时,目光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 她回头用疑问的眼神询问我,见我哭丧着脸摇着头,回转过去继续朝下望,越望越疑惑。 我见她们俩都这个样子,突然脑子里升出了一种大胆的想法。 如果我和那只壮年花豹混熟了,是不是也能让它听我的话,这样我就可以把它带回草地,百合就再也不会怀疑熊大已经死去。 这个想法只是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它虽然长得很像熊大,但若真的弄到草地上,百合一接触,问题就会马上呈现,这样反倒会弄巧成拙。 就让她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远远的张望,在脑海里幻想与满足。 妞妞和熊二只是凝望了我们片刻,便跟着壮年花豹又钻入了密山,期间妞妞频繁的回头,惹得百合眼泪婆娑的说舍不得。 它们之所以没有回到草地,肯定有它们的原因,我只要确定它们是安全的,生活的快意,便足够了。 虽然我安慰祝灵,让她不要太过担忧这样的天气变化,其实还是把她的话放在了心里,我决定去找一找熊二和妞妞,想将它们带回草地,以免真的会出现我们意料不到的恶劣天气。 临行前,我将所有的女人召集到一块,将首领的权利暂时交到祝灵手中,随后带着展听白爬下瀑布。 我原本没打算带任何人跟我一起,展听白却哀求我,我也答应了。 我能从她的目光中看到炙热的渴望,她渴望跟着我学习,进步和成长,这是在其他女人身上所看不到的品质。 虽然她曾经犯过大错,但错误并不能成为阻挡她前进的原因。 我尊重她,就像尊重过去的自己。 这一趟出行,我们所带的东西很简单,一把瑞士军刀,一条棕皮绳。 食物,水我们都没带。 我握着瑞士军刀,把十多斤重的棕皮绳丢给展听白,她缠在肩头上,样子看起来挺滑稽。 我们刚下到瀑布下方,脚步都还没落稳,便听到从密山口中传来撞击木门的声音。 展听白紧张的望着我,紧紧的抓着绳索,我对她摆了摆手,示意她抓着瀑布系下来的绳索不要动。 一个人缩手缩脚的朝木门方向迎去。 能把木门撞的嘭嘭大响的,不会是小型动物,也不会是巨熊那样大的巨型野兽。 我得为这敲门的客人,准备点什么... 第一百七十一章 狐狸 我小心翼翼朝大木门走去,尽量让自己的脚步不发出声音。 随着我的挪动,木门碰撞声哑然而止。我止住了脚步,看来即便再怎么小心,动物的敏感程度也绝非我想象。 这也从侧面证明了,撞击木门的动物可能不是凶猛的大型动物,不然就凭我这脚步声就能把它们吓退,这说不过去。 要进入密山,必须要打开木门,也就意味着肯定要面对撞门的动物。 我壮了壮胆,手中握着瑞士军刀,在我意料中一定会有什么东西扑面而来。 在打开木门的瞬间,我一个闪身,把自己吓了一跳,不但没有东西扑过来,反倒是两只狸猫般的动物见到我的一瞬间就飞窜出去几十米,然后躲在草丛中,只露出眼睛和尾巴警惕的盯着我。 我松了口气,从它们毛茸茸的尾巴以及尾巴尖有一撮高贵的白色还是能认出,原来是两只狐狸。 这是我第一次在孤岛上见到野生的狐狸。 狐狸这种动物在人们的意识中,通常是狡猾和贪婪的代名词。 一些动画或影视中,刻意把狐狸写成精怪,凶残且阴险,实际上这是一种天大的误会。 现实中的狐狸,聪明是聪明些,与阴险却沾不上关系。它们的体型短小,既没有鬣狗般能碎骨的牙齿,也没有狼群的集体意识。 生的明明是一副食草性动物的外表,却天生是狩猎高手。 能利用智慧,以短补长的,除了人类,也只有它们了。 为了食物,这也是迫不得已的做法,谁都希望自己能有一副天生的杀手之躯,去轻而易举的获取食物。 说到底,这是本能,和阴险有本质的区别。 至于凶残,那更是一种污蔑,一个听到动静就逃窜几十米的动物,能和凶残挂上关系吗? 实际上它们的性格机敏且胆小,胆小到一旦超过它们自身体长的动物,就完全不敢正面出现,总要躲起来,暗中观察再做打算。 即便是一只鹿站在我现在的位置,它们也会作出同样的反应。 我招呼着抓着绳子的展听白,和她朝密山迈进。 那两只银黑色的狐狸,跟了我们一路,虽然隐藏的极好,但只要一回头肯定能听到动静,老远的还能闻到一股狐臭。 展听白紧紧的抓着我的胳膊,我告诉她,完全不必担心,它们之所以跟着我们,完全是好奇心,在走一段距离指定得逃窜了。 如我所料,刚进入松树林,那两只狐狸就消失不见了。 它们的机敏来自对其他动物味道的熟悉程度,来到这片松树林,也就意味着进入了熊二和妞妞它们的领地。 狐狸再怎么聪明,也不敢招惹花豹这样的存在。 在绝对实力的碾压下,聪明只会变成鸡肋。 这两只狐狸突然的出现,让我感到意外的同时,又有些忧虑。 它们想进入河道,显然是为了饮水。在瀑布附近生活了快半年,它们这是第一次出现在河道附近,意味着它们并不依赖河道中的淡水。 能让它们出现在河道,说明它们原本的生活环境发生了变化,找不到淡水了,迫不得已才会来到河道。 即便是干燥的冬季,也不至于让它们没水喝。 想到这里,我不禁抬起头透过树枝看了看阴郁的天幕。 难道我的判断有问题?这一个多月都见不到太阳的天幕,确实令人费解。 而且这些日子草地上的水分也开始急速枯竭,就连往日奔腾的河水,水位也有了明显下降,这一切都和夏季时那场震人心魄的暴风雨前兆有些类似。 不过我还是不愿相信,在冬季会有暴风雨的袭击,这太不合乎常理了。 我一路都在思虑这样的问题,展听白知趣的没打断我。 这片松树林原本有很多松鼠,经过熊二它们的屠戮如今隐约只能看到几只胆子大的正在为冬眠准备着储粮。 我们继续朝松树林深处走去,在我记忆里,越过这片松树林,应该是一片裸露的岩石层,在热气球上时,看的特别明显。 根据熊二和妞妞的活动轨迹可以判断出,它们正是朝着那片岩石层深入了。 想来它们把这片松树林糟蹋的不成样子了,无奈之下只能选择深入寻找其他食物。 一般来说,能在树林中单独形成裸露的岩石层,就代表那片区域的土质不适合植物生长。 不适合植物生长的土质有很多种,比如盐碱地或粘滞土,以及含水量极低或者压根就是干土的土壤。 还有一种特殊情况,含有盐酸性的沙土也不太适合植物生长。 而这片区域活性泥土很少,土壤表面铺着一层粗沙,也不知是岩石风化后形成的碎末,还是被风从岛岸带过来沙土。 独独能在一片密山中形成一块空地,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神奇。 不适合植物生长的区域,大部分动物也很难在这里生存下去。 但有些天生抗旱的两栖动物就能在这里生存并繁衍下去,比如说旱蛙,蟾蜍以及沙蛇,蝙蝠等等动物。 除了蟒蛇,这里几乎其他所有的动物,都能成为花豹们的食物。 它们选择进入这片区域,倒也符合情理。 进入这片区域后,四周安静的能听到展听白的呼吸声,感觉万物都枯竭了一般,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末日感。 这样的环境令人感到压抑,沙土上几窜花豹的足迹十分明显,同时我在足迹的附近发现了一堆鼓起的沙丘,从体型和面积上能判断的出,这肯定是沙蟒游过的踪迹。 令我担心的正是如此,沙蟒之所以能生存在这座孤岛上,和这片适合它们生存的区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这里就相当于它们的领地,而妞妞它们为了扑食猎物,显然闯入了沙蟒的活动区域。 这片区域说大也不大,说下也得快步走上接近一个小时才能重回树林。 我心里焦急的很,脚步也跟着跑了起来,身后跟着的展听白也在奋力追赶着我,我甚至来不及向她解释我的担心。 我连续奔跑了十多分钟,停下来稍微喘息时,回头发现她的身影远远的跟着跑了过来。 她能始终跟上我,全凭一股坚毅不拔的意识在支撑。这一点是其他女人都比不上的,她既害怕这片陌生的环境,也担心我会甩掉她。 所以一言不发,咬着牙,跌跌撞撞的抓住了我的胳膊。 跑到这里,眼前不远处就能看到一片密密麻麻的树林。 虽然看似不远,而望山跑死人的道理大家都懂,展听白的体力渐渐有些跟不上了,我示意她骑到我背上,她苦涩的摇了摇头,说她能行。 在沙地奔跑比在平地奔跑要耗费体力的多,软绵绵的地面会无故消耗人的体能,我适当放了些脚步,不至于让展听白跟不上。 如果她不是展听白,或者是赵清涵,我压根不会管她。 尽然跟上来了,就得做好思想准备。 有时作出一个选择,是很随心的,随心的选择就像朝高空抛硬币,猜正反面,从出发时,她就必须承担这种选择的风险。 展听白这个女人,总是让我莫名其妙的心软。 倒不是说我对她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存在,主要是我总能在她身上看到女性的不屈精神,我有一种诡异的心思,想要看看这样一个女人,如果成长起来,到底又会是什么样的存在。 所以我愿意帮助她,一点也不介意她总是暗暗偷学我的生存机能,以及生活方式。 甚至我还有一种沾沾自喜的满足感,在她身上,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强大,感受到一种最直接的崇拜感。 这样的崇拜感和感情无关,和百合对我的依赖也不一样。 她跟着我,一声不吭,有时脚步不稳累倒了,却还要迎着我的目光,自己爬起来,大口的呼吸,说,我能行。 就这样,我们大约又走了二十多分钟,终于走出了这片沙地,在沙地的尽头就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树林。 树林里传来的是一片嘈杂的猴子啼叫声,听起来,数目还不小。 我隐约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拉着展听白慢慢的顺着树干往前挪动... 第一百七十二章 蟒吞猴 现在我只要见到猴子,脑袋就疼。 对它们的偏见也越来越强烈。 一进入这片猴林,我就开始暗中祈祷,希望妞妞和熊二千万别招惹这些可憎的家伙。 也许是我的祷告起了作用,没走多远我就在一棵大树的树梢上看到了妞妞和熊二,以及那只壮年花豹。 它们此刻正紧张的盯着远处,眼睛一眨不眨的。发现我后,也只是稍微侧了侧头,目光立刻又回到了原处。 我顺着它们张望的方向看去,视线被树干和树枝阻挡的严实,看不清有什么。 我从展听白身上取下绳子,利用绳子快速爬上了树梢,慢慢的朝妞妞它们靠近,再次顺着它们目光望去,这一望,我嘴巴都合不拢,身子立刻紧绷了起来。 离我们所伫立的树梢大约有五六十米远,另一棵粗壮的大树的树干上,正盘缠着一条下水管道那么粗的土黄色黑斑点的沙蟒。 它绕着树干一点点的盘绕向上,速度非常缓慢,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在移动。 这棵树大约能有二十多米高,从它盘绕的长度来计算,这条沙蟒的体长至少得有**米长。 相对于它的长度,它贴在树干上,向上盘移的动作很难发现,再加上它自身和树干的颜色也很接近,就更难发现它的企图了。 此时它已经锁定了狩猎的目标,正是这棵树上的四五只猴子。 猴子是警觉心非常强的动物,无论是在活动还是休息的过程中,它们几乎一大半的精力都放在警惕敌人身上。 而这只沙蟒静悄悄的顺着树干朝上缓慢的盘爬,居然没引起这几只猴子的警觉。 一直到它将硕大的头颅平压在树枝上,发生了晃动后,那些猴子才感觉到了危险。 让人好笑的是,如果此时这几只猴子拼命逃窜的话,是完全有时间逃离沙蟒的攻击范围。 偏偏是看起来最聪明的猴子,此时做了一个非常愚蠢的举动。 沙蟒的头部躯干一贴上树枝,就不动了,保持着一种诡异的静止姿态,导致其中一只胆子大的猴子,居然拿树枝去试探这只沙蟒是不是死了。 细小的树枝戳在沙蟒的皮肤上,硬梆梆的,这只猴子慢慢的朝假死的沙蟒靠近,越来越近... 大约就在两米不到的距离,猴子停下了,突然转过身,我以为它发现了异常,准备逃走,哪想它转身只是为了发出嗬嗬的声音,为了向同伴炫耀它的了不起。 也就在这时,死了的沙蟒以闪电般的速度,张开了大嘴的同时,在那只猴子完全没反应过来时,一口咬住了它的腿! 其他几只猴子见状纷纷惊慌尖叫着奔走,一时间只剩下那只被沙蟒紧紧叼在嘴里的猴子,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托大的猴子并没有放弃逃生的可能,它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树枝,使劲朝沙蟒的身上戳去,沙蟒厚重的鳞甲又岂是树枝能伤害得到? 扎眼功夫,猴子一大半的身躯都被吞没在了沙蟒大口中。 而那只猴子此时意识还是清醒的,它越来越恐慌,甚至用上肢拼命的按着沙蟒的上颚,企图借力将自己拖拽出来。 这根本就是无济于事的做法。 但凡被蟒蛇吞到嘴里的猎物,就是再大的气力,也不能挣扎的出来。 沙蟒更是蟒蛇中的一种特殊存在,它不像其他蟒蛇一样,会用庞大的身躯先行把猎物绞杀,使其再无张扎可能后才会缓慢吞入腹中。 而沙蟒介于小型蛇与蟒蛇之间,它的扑食方式更加直接,上下颚打开就像撑起了千斤顶一般,足有体粗的三四倍那么夸张。 就想对付这只猴子一样,它张开血盆大口的同时,利用身子的急速腹动造成一股强大的内吸力,猴子一旦被咬中,必定会以极快的速度被它吸入腹中。 这才是真正的生吞,在猴子还清醒的状态下,将其在腹中给活活闷死。 这种绝望的死法,比活埋还要痛苦万倍,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猴子在沙蟒腹中像异形破体时,那样拼命的挣扎着。 随着沙蟒腹中的鼓动速度,这种象征性的挣扎大约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就再无动静了。 吃掉一只完整猴子的沙蟒,并未感到满足,它从树干上滑落下来,将自己盘曲成圆块状,这时再用绞杀的方式挤压着自己肚子中鼓起的猴子。 半分钟后,它慢慢的延伸出体长,而原本鼓动的部位,此刻居然被它碾碎并平坦在了腹中,看起来腹部只是粗了一小圈,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已经进食过。 这种区别于其他蟒蛇的进食方式,实在让我叹为观止,闻所未闻,只感到深深的震撼。 一般蟒蛇进食了这只猴子后,会因为腹部的肿胀而无法行动自如,大多会选择离去,待消化完全后再次出来觅食。 它却不一样,直接将肿胀的部位在腹中碾碎,这样既有利于消化腹中食物,也不会影响它的行动力。 如我所料,这一番惊人的举动后,沙蟒慢慢的盘在地面朝另一棵树上盘进。 与之前的套路,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这一次当它把头颅压在树枝上时,这棵树上的猴子则选择了慌乱逃跑。 就当我以为它这一次扑食会以失败告终时,令人惊奇的一幕出现了。 那几只逃跑的猴子叫来了一大票兄弟,足有二十多只,围在这棵树旁边的树枝上,唧唧喳喳的叫唤着,像是在争论这个大家伙是不是真的死了。 沙蟒就在这种非常噪杂的议论声中,非常有耐心的保持着一动不动,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过去了,它还是不动。 这个样子别说是猴子了,就算是一个路人,也肯定会认为这是一条死蛇。 猴子的警惕心慢慢放松,有两只倒霉的猴子被猴群指派去试探它,结果自然是一去不归,葬身蛇腹。 同时把两只猴子吞在口中的沙蟒,依然非常轻松,以之前的方式再接下来短短的几分钟内完成了进食。 一只猴子能够让沙蟒的身子变的粗一圈,而三只猴子被吞入肚中,它从排水管道那么粗渐渐的变成了圆柱那般粗。 让我更加震惊的是,至此它依然不肯满足,静静休息了大约五分钟后,继续朝远处的树林盘去。 如果不是展听白努力的学着我用绳索上树的方式,所发出的咚咚声惊醒了我,我肯定会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痴呆中。 以前在动物园我见过几只人工饲养的沙蟒,觉得这种个头说大不大,说小又显得笨重的无毒蛇,就像是宠物一般,而且一般的动物园关于沙蟒的门牌介绍大多都说这种蛇性情温和,不喜动。 我真想现在就揪一个写门牌介绍的专家过来,丢到沙蟒面前,看看它是不是真的性情温和。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这场惊心动魄的沙蟒吞猴,我几乎要被那些专家给欺骗一辈子。 不止是我,就连三只花豹此刻的目光也陷入了迷茫中。 对于天生的狩猎者来说,它们观察其他动物的本能思维就是,如何以最小的代价撕破猎物的咽喉。 它们很少会考虑斗不斗的过,如果猎物本身也是狩猎者,则通过它的外观,比如厚重的皮毛,尖锐的爪牙来判断代价。 代价过高它们会放弃猎物,毕竟在野生的环境中,通常一场恶斗的后果会导致身处食物链顶端的捕食者失去战斗力,变作一个中等狩猎者,比如狐狸,山猫这样动物的猎物。 尤其是花豹,它们很少会去和对手拼命。 而这只沙蟒外表光滑,张开的大嘴又没有特别锋利的刺牙,所以引起了三只花豹的注意,但它的战斗方式却让它们同样感到了震惊。 完全失去了与之一斗的想法。那张附带强大吸力的大嘴,让它们感到沉重,而装死欺骗狡猾猴子的方法,充满的奸诈,又让花豹们一动也不敢动,在沙蟒面前几乎失去了花豹的尊严。 我抚摸着妞妞的脖子下方,这里是它最柔软的皮肉,每次我只要这样轻轻抚摸,无论它的心情是多么沮丧或者暴躁,都能很快平息下来。 可这一次,我伸手抚摸时,能清晰的感受到它身子止不住的在发抖... 第一百七十三章 恐惧是一种力量 三只花豹的神经始终紧绷着,它们的目光并未随着沙蟒的离去而回过神来。 展听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拽着绳子爬到了树枝上,很遗憾她没赶上之前沙蟒吞猴的一幕,同时她又很幸运,此刻的她是平静的。 她无法理解我以及三只花豹的感受,所以冒然走到我的面前。 此时的我,依然有些呆滞,等反应过来时,极度紧绷的妞妞一把就把展听白扑到在了树梢中间,撕裂着嘴,低声嘶吼着。 我见状一边赶紧爬去,一边使劲的唤着妞妞。 展听白以为之前妞妞和熊二一路相随,认识她了,所以有恃无恐走到我身边,实际上在动物精神紧绷的状态下,别说是她,即便是我,一不小心都可能触怒它们。 动物的天性中,自我保护的意识会特别强烈,这种强烈的意识不论场合,不分关系亲密与否,随时都可能爆发。 妞妞的脾气相较于熊二要好太多,从小就非常依赖我,这也是我敢在此时抚摸妞妞,却可以和熊二保持一定距离的原因。 展听白不懂这期间的微妙之处,所以被暴怒的妞妞按在了身下,如果不是我始终唤着妞妞,恐怕真的会对她不利。 我从妞妞身下将展听白解救了出来时,她都吓傻了,颤抖着嘴唇,哭喊不能的样子,没办法我只能将她抱在怀里,尽量安慰她。 发生这种突变,也不能全怪她。 她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这一次就当给买了一个难忘的教训。 展听白回过神后,急切的想从树上爬下去,妞妞确实把她给吓坏了,我也由她去了,一下树,她就蹲在树干边,掩着头,失声痛哭。 她的眼泪里包含了多少情绪,我无从知晓。 有人曾说过,男人每流一次血,女人每痛哭一次,都会得到一次巨大的成长。 我静静的陪着三只花豹坐在树枝上,等待着它们将自己的情绪缓和至平静。 动物很难拥有自己极端的情绪,大多数情况下,它们内心是平静的,可一旦像妞妞它们这般被阴霾笼罩在心头,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慢慢的消除这种不安。 对待动物一定要有足够的耐心,甚至比照顾婴儿还要耐心十足。 婴儿的喜怒哀乐说来就来,说去就去。而动物的喜怒哀乐转换的极慢,如果这时我离开妞妞它们转身离去,在它们心中一定认为我不愿意陪它们,慢慢的我们的关系就会出现瑕疵。 常有人拿狼心狗肺形容忘恩负义之人,实际上他们只是不了解这些而已。 现实社会中,人的关系可以通过各种途径来修复。 而人与动物的关系,最好时也能通过一个非常小的细节让动物无法理解,慢慢产生裂缝,人以人类的思维去考量,认为没什么,时间一场,这种裂痕越来越大,自然会产生所谓的狼心狗肺的现象。 从白天坐到黑夜,三只花豹就像长在树上的雕像一般,始终都不肯下树。 我也不愿离去,尽管一天的时间什么事都没做成,但相对于陪伴妞妞和熊二度过它们艰难的时刻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一个健全的人,从出生到长大,一般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观要花费几十年的世界。 而一只花豹建立世界观可能只需要短短的几个月光阴,如果它们没遇到沙蟒,依然会是之前的那一套世界观,认为自己在这孤岛上便是无敌的存在,即便强如鬣狗,野猪那样的野兽,它们也能战胜。 如今巨大沙蟒的出现,直接碾碎了它们的世界观。 这对它们幼小的心里乃是一次不可磨灭的创伤。 同时这也是它们成长道路上必然要遇到的经历,身体的成长只是外表,只有内心真正的成熟才算到达成熟期。 见识过沙蟒的厉害,从另一方面,对它们来说也算是好事。 总比今后它们遇到巨熊乃至巨蜥时,会鲁莽的选择进攻好。 恐惧是人包括动物都必须要拥有的情绪,人们认为恐惧是懦弱,胆小的表现,实际上恐惧却是一种最直接的力量。 因为恐惧,人或动物才会下意识的躲避危险,才会保存实力慢慢强大。 也因为恐惧,今后妞妞和熊二的成长道路,会走的更加稳当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熊二动了,它转过身走到我面前,伸出了一只手掌,我见状拿手掌贴向了它。 这是我与熊二之间的特殊约定,每次它主动作出这样的举动,所表达的大概是不用担心我,我没事了这样的意思。 我抱了抱熊二,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脸。 花豹的舌头上长有锋利倒刺,这在它们进食时,可以代替前肢进行推送的作用,以往它们亲热的舔我,总会无意刮伤我的脸,就像被女人用指甲挠的血条一样。 而这一次熊二舔我时,已经学会了将舌头中的倒刺收放自如,我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熊二的成长,潜移默化,又处处得以体现。 妞妞受熊二的影响,也渐渐回过神了,倒是我屁股后面那只耸着脑袋的壮年花豹,还在紧绷着。 别看它看起来进入了成熟期,其实心智还真不如熊二和妞妞。 到底是寒门花豹,受得苦难多,承受能力和应变能力也足够的强大。 像它这种七八个月大才被父母赶走的花豹,如果不是后来熊二跑它面前直吼它,恐怕它能这样保持好几天都缓不过神。 三只花豹跟着我下了树,我踢了踢靠在树干上睡过去的展听白,她揉着眼睛睁开眼,看到我身后的三只花豹时,吓的失声大叫,拔腿就想跑。 我拉住了她,揽着她的腰,尽量表现的和她亲密一些,这样我身后的三只花豹也能看懂我和她的关系,应该不会再扑向她了。 夜晚的密山,安静的有些反常,既没有虫鸣,也没有鸟叫。 造成这种现象除了一些特别恶劣的天气原因外,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密山的夜晚是狩猎者横行的时候。 在夜间扑食昆虫的动物有很多,比如旱蛙,蝙蝠,蜘蛛,变色龙,蝎子等等。 而能扑食鸟类的动物就很多了,能想到的就有大型蜘蛛,猫科动物,猫头鹰,蛇,猴子等等。 而这些都是在夜间比较活跃动物。 它们体型虽然不大,但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至少有一种或一种以上的独特扑食本领。 就比如说蝙蝠,精准的夜间声波定位,变色龙的伪装本领,蝎子的毒性,等等。 比起动物,人在没有特殊装备的情况下,在野外的夜间是极其危险的,幸好有三只花豹保护着我们,暂时没出现什么意外。 不过一天没吃东西,不止是我,就连花豹们也有点有气无力了。 我见它们突然停了下来,便明白是想去扑食,但又不放心我。 见状我找来干木,片刻后生着了火,妞妞和熊二这才带着壮年花豹钻进了附近的树林。 像这种夜间各种狩猎者横行的环境下,不要企图爬上树干借此躲避,如果鸟类都不安全,人即便爬的再高,又有什么意义。 最好的办法就是生火。 火产生的温度能使附近的隐藏着的狩猎者心生畏惧,最多也就虎视眈眈,绝对不敢扑上来。 展听白的精神状态非常差劲,经过了妞妞那样一吓,她整个人不太好了,再加上我们一天都没吃一口东西,她低垂着头,靠在我身上。 女人在脆弱时,需要一个肩膀,这是真理。 此时一言不发的我,便是最好的肩膀,她靠的心安理得,我也不会说什么。 突然从附近树林传来一阵巨大的声响,紧接着飞出十几只硕大的蝙蝠,一直盘旋在我们头顶,离火堆保持着五六米的高度。 很早时,我曾经见过并和越南人合作剿杀过这种巨型蝙蝠,而展听白却是第一次见,她脸色吓的苍白,身子颤抖的厉害,紧紧的躲在我怀里... 第一百七十四章 从来没...这样过 当初我和越南人遇到这种蝙蝠时,它们处在休息的状态,并未展露出攻击性的一面。 而此时这一群在我们头顶不断盘旋的巨型蝙蝠,目的就非常明显了。 它们把我们当作了猎物,由于惧怕火光始终与我们保持在一定的高度上。 只怕火一灭,就会蜂拥而至。 我没少解剖过巨型蝙蝠,对它们也有一个非常清晰的认知。 像这种蝙蝠翼展可达到1.5至1.7米左右,从颈部至尾部具有大而轻薄的滑翔膜,甚至可以让它们在高空像大雁一样滑翔。 而它们面目实在太过丑陋,眼球很大,有柔软的一层眼皮,耳朵很短,通体裸露,呈粉红色,如果单单描述到这里,应该是一副可爱的模样。 实际上它们有一双猪鼻子,尤其是扁平向上翻起的巨大皮孔,能遮住大部分面部,而且上齿正中有两颗又细又尖的啮齿裸露在外,配合整个面貌,看起来异常狰狞。 当初越南人解剖它们时,专门把所有的内脏丢弃,则说明它们要么是内脏中含有剧毒,要么就是病毒的携带着。 这种蝙蝠的上肢连接着双翼,已经退化从双翼中的一部分,而下肢则短小的犹如摆设,由此可见它们的攻击方式应该是通过尖牙撕咬,通过剧毒或者病毒将猎物杀死。 实际上这样的巨型蝙蝠单独一只的战斗力,还比不上山猫。 它们的弱点非常明显,就是宽大的双翼,有利刃可以轻松伤到双翼,使它们难以在空中保持平衡,一旦跌入地面,它们的小短腿无法支撑行走,只能匍匐在地上,缓慢的移动。 厉害就厉害在巨型蝙蝠是群居性动物,它们成群结队的扑食,从数量上压榨猎物的生存空间,进而将其围殴致死。 有火堆的保护,我一点也不担心,但凡是蝙蝠,管它多大的个头,对光线天生敏感且畏惧,它们徘徊在我们头顶暂时不肯离去,说明它们饿着肚子,对我们很贪婪。 火的温度不仅能让它们感到不安,连光线也能刺激它们的眼球,让其承受莫名的痛苦。 我只管将拾来附近的树枝,尽量将火堆烧的更旺一些。 这群没脑子的家伙,别看在我们头顶张牙舞爪的,给它们一万个胆子,也绝不敢冲过来。 倒是展听白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浑身哆嗦不止,我怎么劝慰她不要害怕都无济于事,索性我一把捏住了她的嘴角,在她愣神的瞬间,将舌头伸入她的口中。 我激烈的搅动她的神经,很快她从最初的紧张不安变成了另一种紧张,开始有意无意的回应着我,和我纠缠在一起。 她的呼吸变的缓慢,一口气能闭上十几秒,双手不自觉的攀在了我的脖颈上,开始忘情的吞没着我... 几分钟后,我松开了已经陷入意迷情乱的她,问道:“好些了吗?” 火光中,她只看了我一眼,立即垂下了头,用鼻尖发出了嗯声。 我抬头看了一眼还在头顶盘旋,不肯离去的巨型蝙蝠,感觉就像夏天的吸血蚊虫一样让人讨厌,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危险。 展听白从刚才的情迷意乱中慢慢的清醒了过来,抬起头想克服对这些丑陋大家伙的恐惧心。 她生怕我会笑话她,鼓足了气,慢慢的尝试站起来。 她刚站稳,其中一只蝙蝠突然下降了两三米,巨大的双翼所带动的气流直冲向她,她脚下一软,尖叫着抱头逃进我的怀里,吭吭唧唧的半天都没缓过神儿来。 到底还是女人,对这种丑陋的巨大玩意儿有着天生的恐惧感,无论怎样克服,都无法真的去面对。 就像明明知道鬼片都是人演的,却还能吓的泣不成声一个道理。 她在颤抖中主动向我索吻,一边和我激烈的亲吻,一边还努力的抬头张望,那矛盾复杂的情绪全都摆在了扭曲的表情上。 她这种掩耳盗铃的方式,让我觉得好笑。 索性我一把握住了她的双胸,使劲的揉搓起来,她一吃痛,就低下了头,身子别扭的想摆脱我,我一翻身就将她压在了身下,将鼻尖贴在她的双唇间,轻声说道:“体会过痛苦并快乐着的感觉吗?” 她紧张的望着我,身子像蛇一样企图扭开我,却我死死的压着,她无奈的轻叹了一声,说道:“卓越,如果你真的想要我,我也没资格拒绝你,可是我不想在这种场合下发生,能不能...” 我呵呵一笑,打断道:“不能!你这种套路和之前没有差别,我上过一次当,你认为还会愚蠢的放过你吗,你能跟着我单独出来,就该做好这种思想准备,是自己脱,还是让我撕开你的衣服?” 说罢,我扯着她的上半身,稍微用力,她紧张的直摇头,我见状倒也不急了,稍微松开了她。 说实话,即便她真让我撕,我也舍不得,在孤岛上做一件衣服有多艰难,我深有体会,别说什么棕皮衣,树皮衣,以及草衣,我都尝试过,贴在身上不沾水还好,一旦有些湿气,整个人就像泡在水中行走一样,特别别扭。 她犹豫了半天,见我有些不耐烦了,咬了咬嘴唇,终于肯慢慢的脱下衣服。 从脖颈开始,一直裸露到细嫩的脚踝,每一寸肌肤印在火光中,都如不同的音符,随着她的呼吸,在这夜间的密山中跳动着... 我站起身,将她按到我的双腿间,她抗拒着,双手推攘着我,并解释道:“我从来没有...没有这样过...” 我长叹了一声,注视着别过脸的她,只能蹲下身慢慢的将她放平。 她并不愿意和我发生关系,这一点我能感受的到,所以我把她按在双腿间,既能得到自己的释放,又能避免真的忍不住把她给弄了。 她越这般,我的欲火就越旺盛,就像一头快要破笼而出的野兽。 展听白闭着眼,将自己摆放的像个木头人,任凭我抚摸她的身体每一寸肌肤,都无动于衷,明明呼吸开始急促了,却强忍着一声不吭。 这是女人对男人的一种无声的抗争,体力不及,却用这种方式明白的告诉你,我有多么憎恶你,即便你得到了我的身体,我也丝毫感觉不到任何快乐。 对于男人而言,这是最让人失望和无奈的窘状。 纵然威迫,也没有任何意义,很快我的欲火在她这种抗争中,熄灭了。 穿上了裤子,索然无趣的背过身。 失败的无言以对。 她见我这般,也跟着穿上了衣服,背对着我,半天不说话。 “楚萧生睡你时,你可是这般模样?” 展听白听后,又是一阵沉默,见过我转过身恶狠狠的瞪着她,这才开口回道:“是...所以,他只碰过我一次,确切说并未得逞,骂的很凶,却再也不碰我了。” 我皱着眉,问道:“你是不是性冷淡?” “不...不是...”她吞吞吐吐的回道:“我,我只是不想,这样...” 展听白的态度让我表情跟着凝重起来,这样一个花瓶般的女人,到底有多大的心性,能配的上她心目中的男人,又该是何等人也。 何厚义可以征服她吗?我估计也不行,除了他天生比我高出一个个头外,我自认为如今无论从哪个方面,他都不及我了。 唉...也罢,她毕竟不是赵清涵,不可能在我的强迫下还能发出快意的呻吟,真要一副任君多采撷的态度,我也难以纵情。 “谢谢你...”她喃喃的说道。 我愣了愣,注视着她,问道:“谢我什么?不睡之恩?你千万别谢,凡事再一再二绝不再三,我已经放过你两次了,下一次即便得不到你的回应,我就算是强迫自己的本意,也得把你给弄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她解释着,指着头顶的那群蝙蝠:“我好像不怎么怕它们了。” “你很有悟性,不做念经的尼姑可惜了。”我啧啧嘴说道:“一个人之所以惧怕某件事,是因为把心思都放在上面,转移注意力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现这件事其实并不能给你带来直接的影响,久之也就那么回事了,你信不信,你从现在开始数,数到三十秒它们肯定得飞走。” “为什么?”她疑惑的问道,见我只是笑,便真的开始默数起数字... 第一百七十五章 遭遇蛇群 实际上我只是逗展听白,没想她会天真数数字。 蝙蝠天生就是瞎子,靠声波来定位。它们惧怕光线的直射,一般都是昼伏夜出。 火光在夜晚也属于特别强烈的光线,会让它们感到不适,它们在火堆附近绝对坚持不了多久。 在我们头顶盘旋的这群巨型蝙蝠,已经徘徊了接近半个小时了,我跟展听白说三十秒前,发现了其中几只盘旋的姿势都有些困难。 这群蝙蝠还真给我面子,在展听白数到二十三秒时,居然一哄而散,朝树林深处飞去,一只都没留下。 展听白吃惊的望着我,眼神里写满了疑惑和敬服。 对此我并未解释,这三十秒纯粹靠蒙的。 生这堆火时,我用的钻木取火的方法,双掌用极快的转速将底板摩擦起火,火升的也比较快,这种方法在最初落入孤岛时,我失败了好些天。后来经过不断的练习,摸准了着火点所需要的摩擦力度,才能够以最省力省时的方式生着火。 为此,展听白直央求我教她。 生火对于一个新手来说,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尤其是钻木取火这种方式,对于如今的她来说,更是难上加难。 我从最简单的弓式钻木法教她,利用细木棍和绳索,以拉二胡的姿势快速转动钻木,达到摩擦产生热量的原理,热量在持续的摩擦力下,就会达到底板的燃点,冒出火星,将火星丢入干草等易燃物中,用嘴均匀吹动火星处,便能燃起明火。 我做好了工具后,递给展听白,她在我的指导下,尝试了四五次最终生着了明火,在生着明火的瞬间,她激动失声又哭又笑,半天都没沉寂下去。 我欣慰的看着她,对于一个娇弱的女人来说,徒手生火确实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有了火,人就有了和自然界野兽所抗衡的一技之长。 自然之神是公平的,赐予野兽凶猛的体格,让它们能够扑食生存,也赐予了人类火的威力,让人类在最残酷的环境下,得以幸存。 展听白已然沉寂在了生着火的复杂情绪中,嘴里喃喃有词,也听不太真切。 而妞妞它们离开接近一个小时了,它们扑食不应该会耽误这么久,我正为此担忧,犹豫着要不要去寻找时,熊二率先回来了,它嘴里叼着什么东西,朝火堆慢慢走来,跟在身后的妞妞嘴里也叼着东西。 而壮年花豹则惧怕火光,蹲在远处望着我们。 我迎了上去,从熊二嘴里接过一只被咬死了的小型绿色蜥蜴。 这只蜥蜴的个头只有野兔大小,好在浑身无毛,只需要抛除内脏就可以架着火堆烘烤了。 妞妞将嘴里同样大小的蜥蜴丢到了火堆旁,然后蹲在了我旁边,亲昵的蹭着我的大腿。 这两个家伙,没白疼一场,知道吃饱了还给我打包回来。 烤熟的蜥蜴肉,油脂较少,显得焦黄,但吃到嘴里,瘦而不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香气弥散在口腔和咽喉中,本来对这种肉质没抱多大希望的我,居然吃的无比美味。 就连一向认为是人间美味的鳄鱼肉跟它一比,都逊色了不少。 整整一只接近四五斤被我吃了一大半,另外一小半则被展听白吃得精光。 我将剩下一只蜥蜴抗在肩头,然后把火熄灭,在三只花豹的保护下,继续朝前走。 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走夜路的。 夜晚的孤岛对我来说是非常陌生的,遇到干燥的天气还能生火保护自己,若是遇到雨天或风雪天,即便是我,一时半会儿也生不着火,因此会很危险。 之所以抓紧赶路,主要是考虑三只花豹,它们都是在夜间活动的动物,一旦我们选择休息,醒来了又得花很多时间去寻找它们,白天见过那只沙蟒的凶残,实在不愿再冒多余的风险。 没多久我们来到了沙地,这片地区到了晚上反而不再沉寂,各种怪异的蛙叫,还有流动的沙痕在不远处穿梭,让人心惊肉跳。 我将熊二在前面带路,我和展听白则小心翼翼的顺着熊二走的脚印往前走,妞妞则走在我们旁边保护着,而那只壮年花豹则跟在后面。 这片沙丘不出意外应该就是沙蟒的老巢,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放在它身上居然也合适。 明明一到晚上,沙地的动物就繁盛起来,它却偏偏要舍近求远,去树林扑食猴子。 这也说明了,孤岛上的猴子并非没有天敌,它们虽然族群强大,但是遇到沙蟒这种体型巨大,又异常狡猾的扑食者,还真没有太好的办法。 沙蟒白天饱餐了一顿,就算是再变态的胃口,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来进行消化。 所以即便它此时真的隐藏在沙地某处,只要不威胁到它,它肯定也不会为难到我们。 穿过沙地的途中,遇到不少从沙地中钻出的土黄色沙蛇,它们要么是沙蟒的后代,要么就是小型毒蛇。 这些蛇和我们在树林中见到的蛇不太一样,树林中的蛇一般胆子都不大,遇到动静第一反映是逃跑,而不像这些蛇,慢慢的钻在沙地里,朝我们移动。 它们这点动静自然瞒不过机敏的花豹,花豹扑食可是一等一的好手,但凡有意图不轨的毒蛇只要靠近,就会被妞妞瞬间咬死。 可渐渐的我就觉得有点不对了,从不远处的沙地中,泛起了至少几十条痕迹,从四面八方开始向我们围拢来。 加起来的数量只怕在百多只以上,即便三只花豹再怎么勇猛,也不可能在一百多只毒蛇的夹击下,还能保全我和展听白。 展听白连声尖叫,鼓噪的不行,我恶狠狠的喝道:“闭嘴!”与此同时一只手抓紧她的手,另一只手紧紧的握着军刀,拍了拍妞妞的屁股,紧接着跟着她拔腿就朝前跑去。 熊二也不再犹豫,带头超前冲,这种时候我们不能有一丝迟疑,若是被恐惧吓傻了,下一刻就会真的被它们围拢,想跑都难了。 趁着它们还在蓄势,就必须要冲出前面的缺口。 三只花豹早在瞬间就冲到了前面的包围圈中,在它们的合力下,瞬间就打开了一个两米多宽的缺口。 如果不是展听白跑的太慢,此时我肯定也冲出去了。 这也不能怪她,毕竟身体素质管在这里,就这么一耽误的功夫,原本四面八方朝我们围拢来的蛇群,居然调转了方向全部朝缺口处汇集。 这种蛇居然有这么高的智慧,能分辨出我们逃跑的方向,选择性的包围。 初开始缺口处的一二十条蛇自然不能给三只花豹造成多大的困扰,不过一百多只一起围攻,它们很快就选择了撤退。 我们和三只花豹被一排蛇群如同河流般阻挡在了两岸。 那些蛇自知花豹不好招惹,所以选择向我们逼近。 到现在我都没看清楚它们长的什么样子,到底是不是毒蛇。 它们逼近的速度倒也不快,我拉着展听白朝后跑,而妞妞它们则跟着赶了过来,想冲上来替我们解围,却又不知该从哪里下手,一时急的直叫唤。 现在摆在我们眼前的情况下,蛇群呈半弧形阻挡在我们面前,我们向左移动它们能以最快的速度挡在左边,右边也同样,要么就冲过去,要么就一步步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之时,就是我们的死期。 在沙地中汇集成河流一般的蛇群,让花豹们无从着力,它们没事就好,我也只能指望自己了。 我一边退着一边对展听白说道:“你快朝树林跑,以最快的速度生着火,有了火我们就没事了。” “那你呢?” 我骂道:“什么时候了!少废话,我还要吸引蛇群的注意力!快去!”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三方混战 想要吸引这群蛇的注意力就得冒着很大的风险。 谁也不清楚埋在沙子下面的它们,到底是什么样子,会不会突然猛窜出来,扑面而来。 我回头看了一眼离沙地没多远的树林,心知不能再往后退了。 后面的树林在没有火的情况下,更加危险。 我只能拔腿朝沙地的左边跑,很快蛇群变化了弧形的角度,以相对的速度追赶着我,我放慢速度它们也跟着放慢,我加速它们也加速。 几次循环下来,我反倒平静了下来。 看来这群蛇并不是为了进攻我们而来,只是想将我们驱散出这片沙地。 明白了它们的用意后,我只能继续和它们拖延,至少要拖延到展听白把火成功的生着。 展听白或许是紧张过度,几分钟过去了树林边缘依然见不到火光。 就在这时,从树林深处离开的那群巨型蝙蝠展着巨大的双翼又回转了过来,我暗道不好,也顾不得这些蛇对我们的驱赶,一边大声招呼着展听白,一边拔腿就朝她哪里跑去。 前有神秘的蛇群驱赶,后有巨型蝙蝠扑来,我们被夹击在中间,情况十分危急。 本以为离开沙地后那些蛇就不会再追赶了,哪想它们还是从沙地中露出了真面目,它们的头部扁平,就像一块被砸平的铁饼,身子比较短,但粗扁,看起来反倒不像蛇,倒像是爬行动物。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它们为何至此都会穷追不舍,从之前的表现,确实只是在驱赶我离开沙地。 三只花豹也因此摆脱了蛇群的阻拦,很快就和我们围在了一起。 此时巨型蝙蝠已经追到,其中一只飞的快的张开了尖牙,发出尖锐的叫声朝我俯冲了过来。 这种叫声,让人脑袋发闷,一时有些失声,原本我握紧的刀,在它扑面而来时,竟然忘了挥舞。 幸好熊二及时的起跳,用爪子拍飞了这只蝙蝠,被拍落到地面的巨型蝙蝠,站不起身,也飞不动了,果然如我所料,只能一步步的往树干方向挪动,企图爬上树干。 也就在此时,原本对准我们的沙蛇,突然纷纷冲向这只巨型蝙蝠,我还没反应过来,瞬间就将这只巨型蝙蝠覆盖住了。 紧跟着扑来的那些巨型蝙蝠突然从我们面前划过,改变了方向,扑向了蛇群处。一只只的滑翔而过,同时就像老鹰叼小鸡一样,口中都叼着个头并不大的沙蛇,但同时也有在半空中被沙蛇挣扎跌落的蝙蝠。 一时间,场面变得非常混乱。 蛇吃巨型蝙蝠,巨型蝙蝠又捕猎沙蛇,我们反倒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场混乱的争斗。 一旦跌落到地面的巨型蝙蝠就等于完全失去了战斗力,它们的优势就是俯冲时的巨大惯性。 而沙蛇一旦离开地面,会挣扎片刻,接下来就会变得有气无力装死企图骗过对手。 这真是一个死循环。 按道理来讲,若非熊二扑下第一只巨型蝙蝠,让蛇群转移了攻击目标,巨型蝙蝠也不至于去扑食这样的蛇群。 蝴蝶效应无处不在,我们虽然此时看似安全,但说到底蛇群的数目占了优势,一些没有目标的沙蛇很快又转向了我们。 熊二和妞妞早都按捺不住了,见零散的沙蛇朝我们游来,接着就扑了上去。 那只壮年花豹反而有些怂,畏首畏脚的朝后腿。 到底是没见过大场面的花豹,一到关键时候,还是难以克服内心的恐惧。 我让展听白躲远点的同时,握着锋利的军刀,朝熊二和妞妞的战场靠近。 从这些沙蛇的头部扁平,我可以肯定它们应该是无毒蛇。 要判断蛇有没有毒性,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看它的头部,一般具有剧毒的蛇它们的头部大多是三角形,就连眼镜蛇也是一样。 而且有毒蛇它们不喜动弹,大多都会原地守在某个阴暗处,伺机而动。 不像这种主动出击,能一追就是好几里沙蛇群。 另外通过颜色也能看出,有毒蛇的颜色非常鲜亮,一般都会有不通色调的花纹相间,比如黄黑的金环蛇,黑白的银环蛇等等,也有一些通体一个颜色的,比如纯黑的眼镜蛇,银亮色的曼巴蛇等等。 无论有没有花纹或者花斑,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皮肤表面的颜色一定是明亮的,即便是纯黑,也是黑亮黑亮的。 人通常一眼就会看出这种带有光泽的亮色。 而不像我眼前的这些土黄色,色泽暗淡无光的沙蛇。 通过这几点,我断定它们是无毒蛇。 无毒蛇一般个体都粗大,像沙蛇就是这样,长度不长,但又粗又扁,它们的牙齿像毒蛇那样能喷射毒蛇,但依然锋利。 它们缠绕在蝙蝠身上,像蟒蛇一样,用身子绞杀蝙蝠,同时又用锋利的尖牙准确的刺破蝙蝠的咽喉,能在短短的十几秒内,将一只巨型蝙蝠窒活活息而亡。 生存手册上有讲,在野外,尤其在荒岛,人类通常要面对的最大问题就是蛇灾,蛇这种动物的繁殖能力极其强大,而且自身对于其他狩猎者存在一定的危险,很少狩猎者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扑食它们。 一般的荒岛,蛇类很少有天敌存在,它们就像在都市的老鼠一样,不停的繁衍,随处可见的蛇窝,一点也不稀奇。 手册上还说,遇到蛇群了不要慌张,蛇惧怕强光,可以用强光手电筒驱赶它们,或者用明火保护自己。 若是遇到落单的蛇,不妨可以大胆尝试抓捕。 方法是:一只手的手指在蛇面前慢慢移动,吸引它的注意力,但无比要保持一定的距离,把握在它不能突起咬到你的距离为准。同时另一只手从侧面慢慢伸过去,一定要慢,在适当的距离后,迅速抓住舌头,如果没把握就抓蛇尾。 紧接着要轮圈或抖动,不要让蛇头弯曲回头。 当然,若非遇到食物紧缺到快要饿死的情况下,建议还是不要招惹它们。 此时我就是按照这种方法,但不是捉蛇,而是杀蛇。 用一只手晃动吸引蛇头的注意力,同时握着匕首慢慢凑近它的身体,待能挥舞的距离后,迅速朝蛇头部位划去。 军刀足够锋利,即便没能一刀两断,也是骨肉分离。 我跟在熊二和妞妞的身后,对那些落单或者逃离它们的沙蛇进行补刀,没多会儿就杀死了足足七八条。 那些扑捉到沙蛇的巨型蝙蝠,将蛇在半空中咬的半死,然后丢在固定的树枝上,贪婪的继续扑捉新的沙蛇。 自然我砍死的这些沙蛇也成为它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获取的猎物。 甚至还有两只聪明的巨型蝙蝠,专门停留在我附近的树枝上,每见我砍死一只,就立刻飞来叼走。 此刻我在它们眼里倒不像猎物了,反而有点合作伙伴的意思。 我也不介意它们偷取我的成果,如果我和花豹们不插手,这二十多只蝙蝠哪里会是一百多条沙蛇的对手。 短时间可能看不出优劣势,时间一长,注定会是这群巨型蝙蝠的葬身之地。 一场战斗,第三者的插入,无非是起到平衡两方的作用。 然后再收渔翁之利。 由于蛇群大部分都在和巨型蝙蝠战斗,如今和我们纠缠的只是一些零星的,进入不了战场的漏网之鱼。 这样一来,妞妞和熊二就完全发挥出了花豹的战斗力,它们可比我干脆多了,我还需要吸引沙蟒的注意力才能杀死它们。 而妞妞它们根本就不用套路,直接用爪狠狠的拍打沙蛇的脑袋,有的甚至都不用下嘴,直接就被拍晕了过去。 几分钟后,倒在我们面前的沙蛇尸体没有一小半,也至少有三四十条了,相对于整个蛇群,也是一笔不小的阵亡数目。 眼看着沙蛇落入了劣势,巨型蝙蝠开始再次集中俯冲时,我止住了妞妞和熊二越战越凶的脚步,抬头指了指不远处还剩下的十五六只巨型蝙蝠。 灵性的妞妞和熊二懂了我的意思,我们一人两豹,开始把目标转移到了巨型蝙蝠身上... 第一百七十七章 花豹的艺术 巨型蝙蝠的进攻方式太过单一,而且扑过来时造成的动静又很大,但凡身手敏捷些还是能躲过去的。 花豹的敏捷性在动物界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它们不仅能轻松躲过巨型蝙蝠的俯冲,甚至还能在它们俯冲到一定距离时,快速弹跳在空中就完全捕杀。 巨型蝙蝠个头看起来很大,但要论战斗力,根本无法与花豹相提并论。 它们离开地面在半空时,花豹或许拿它们没有太好的办法,但只要接近四五米的高度,就是花豹的狩猎范围。 在妞妞和熊二的主动出击下,连续三只想要绕过它们,去捕蛇的巨型蝙蝠都惨招了毒手。 妞妞和熊二挡在这些蝙蝠面前,犹如两尊不可跨越的战神。 剩下的巨型蝙蝠见状只能退缩到树枝上,不敢再冒然从妞妞及熊二面前越过。 削弱了部分蝙蝠的团队实力后,我唤回妞妞和熊二,然后躲在一旁,等待着沙蛇和蝙蝠之间继续的死循环战斗。 此时地面上躺着大片的死蛇,蝙蝠群也从最开始接近三十只,到目前只有十四五只,地面上到处是学。 冷血的沙蛇悍不惧死,也根本不管同类的死活,在它们眼里只有地面上到处散落的蝙蝠尸体。 蝙蝠群也同样如此,我们一旦退出战场,它们也绝对不会放过地面上遍地都是的残蛇。 本以为它们还会发生更加惨烈的战斗,结果剩下的沙蛇围着堆吞食死蝙蝠,蝙蝠则捡着地面不挣扎的死蛇。 互不相干的样子,让眼前的画面变得有些滑稽。 本想着它们如果会再次爆发战斗,不死不休,我和花豹就能在最后收拾残局。 一百多只沙蛇,每只最少也得一两斤左右,二十多只巨型蝙蝠,每只也至少有五六斤,这么一算,一下就多了几百斤的储蓄食物。 结果它们双方似乎暗中达成了某种停火协议一般,突然就不打了,收取各自的战利品,紧接着快速的退离了战场。 这就让人很是懊恼了,无奈巨型蝙蝠虽然战斗力一般,但它们若要离开,即便是熊二也拿它们没办法。 就连一堆沙蛇拖着蝙蝠尸体进入沙地的速度也是飞快,根本来不及追,就不知道消失在哪里了。 它们离开的比较突然,可能还是忌惮熊二和妞妞的战斗力。 索性留在地面上的尸体还是比较多的。 随后我让展听白去将所有的包括沙蛇和蝙蝠的尸体集中到一起,而自己则拿着军刀上树截下不少细树枝。 用细树枝编织成一个拖网,在用绳索加固边缘,然后将它们未来得及带走的五十多只沙蛇和六只蝙蝠尸体收拢在拖网中,再次由三只花豹保护着朝沙地前进。 如果沙蛇和巨型蝙蝠没碰到一起,无论是我们单独对上那一个支,都得吃尽苦头。尤其是一百多只密密麻麻形成弧形包围的沙蛇,让妞妞和熊二都无从下口。 而它们一钻出沙面,自动就分散开了,自然也就给了熊二和妞妞表演的机会。 至于巨型蝙蝠,它们拿妞妞和熊二肯定不会有办法,毕竟除了能飞行,其他任何一点都比不过花豹。 就算对于我,我虽不能在空中将它们斩杀,但躲避还是可以办到的,怕就怕它们一只接一只的扑来,那我就真没办法了。 更何况我还带着一个拖油瓶展听白,她对这场战斗,不仅帮不上一点忙,到了关键时候,连火都生不着。 心里素质还是太差劲。 想来这片沙地总共也就一百多只沙蛇,如今接近一半都折损在了这场战斗中,剩下的也都心满意足的拖到了食物,所以我们再次踏上这片沙地后,它们总算是没在找麻烦,该销声匿迹的也都没了动静,偶尔有冒头的,也都躲得远远的。 之前的战斗虽说描述的简单,实际上战斗的状况相对于蝙蝠和沙蛇来说,很是惨烈,它们迂回的相互吞食,我们参与其中也不觉时间过的快。 等走出这片沙地时,至少是进入了深夜。 松树林很平静,到底是被三只花豹屠戮过的地方,生机一下消散了许多,安静的让人遐想连连。 回到瀑布下方后,我有些头疼的看着一直跟着我们的壮年花豹。 说到底,不是我养的就是不一样,之前我和妞妞及熊二一直在战斗,它却躲在一旁看热闹,从头看到尾。 等我们收拾完战果,进入沙地后,它又紧跟着,一路保驾护航的很是威风。 相对于熊二和妞妞,它哪里像一只花豹,一群蛇都能把它吓得缩到一旁,简直丢尽了花豹的脸。 就这样一只怂的不行的成熟期花豹,当初哪儿来的勇气把我当成猎物,要扑食我? 换一种角度来看这只壮年花豹,或许并不是它怂,不敢去战斗。 作为花豹的本能,它们但凡参与战斗,目的性都非常明确,就是为了食物。 实际上,刚从树林走出来的它们,腹中满满的,根本不需要去战斗。 能避开的麻烦,它们是不会招惹的。 熊二和妞妞之所以战斗,全是为了我,我们之前有一种不可磨灭的羁绊存在,而壮年花豹的天性里就没有这种考虑。 它一路跟着我们来到这里,我是万万不能将它带入草地的。 可我又没办法跟它沟通,至少我们没有像妞妞那般的默契,吓又吓不走它,反而对我嘶哑咧嘴的。 真是个讨厌的跟屁虫。 思来想去,只好先把它带到这附近那个山洞里。 顺着滑坡我们一路左拐,绕过两片小树林,顺着向上攀升的岩石,找到了当初和越南人毒杀巨型蝙蝠的那个洞穴。 生着火后,进入洞穴,里面还是和我几个月前离开的情形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变化,之前搭建的几个石头平台都还在。 触景生情,在这山洞中发生的一幕幕犹如电影胶片在我面前快速重现。 越南人,我甚至未来得及跟他认真说一声谢谢,他就离开了,可以说没有他,我今天也不可能站在这里,在入岛的头一个星期,可能就被何厚义一刀捅死了。 没有他,我也不会从一个懦弱无能的小角色,一步步的获得生存下去的勇气,每次面对困难,我都会想着如果我是越南人,我应该怎么做。 他是我在孤岛上最初的崇拜偶像,我暗中观察他,甚至有意去模仿他,希望有照一日可以像他一般强大,让何厚义跪在我面前求饶。 我怎么也没想到,当我梦想成真,一己之力差点杀了何厚义时,他却默默的选择了离去。 我们语言不通,但他临走前,将自己宝贵的匕首留给了我,什么也没说。 女人和女人若是语言不通,绝对会很尴尬,最多微笑,然后相互扭转过头。 而男人之间却不同,一个举动,就能明白所有的心思。 男人是沉默的动物,所以才会了解对方的沉默。 更多时候,我和越南人之间没有任何交流,却能在瞬间领会彼此的意思。 我不说谢,他也能懂。 何厚义,这个之前让我恨不得食其肉,嚼其骨的男人,随着我的心性慢慢变化,也渐渐能理解他了。 这世上,没有谁对不起谁,为了自己的痛快,很多人都活成了同样的样子。 况且还是在孤岛,这种没有法律和道德束缚的地方,何厚义本该就是何厚义,而卓越不该是卓越而已。 这个道理,只有熬过来,我才能够深深领悟。 我还要感谢他,没有他作为我的目标,恐怕很早我就活不下去了。 人需要对手,老天让我们一行人流落孤岛时,便安排了我和何厚义的对立。 相对于何厚义,我的后来居上,恐怕给他造成的痛苦更深,他也一定会大彻大悟,在接下来的日子,又会发生何等变化,我想也许我看不到了。 不管怎么说,我希望他能活着... 第一百七十八章 百合的痛楚. 当初单纯的卓越,从迈出这个山洞的那一刻,也已经死去,记得那天暴雨刚停,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满腔的惆怅,至今记忆犹新,却又淡如尘烟,消散而又不那么散... 这个山洞作为壮年花豹的洞穴是再好不过的地方,它显然对这里也很满意,纵身一跳,蹲坐在平时休息的石台上,表情似乎在炫耀它已经霸占了这里。 我叹了口气,说实话让这只花豹住在这里,我心里其实挺不甘心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赶不走,又不能随身带着。 我将拖网中接近一小半的食物都丢在了山洞,带着妞妞和熊二离开了洞穴,它还想跟来,却被熊二吼了一嗓子,只能悻悻的退回山洞。 令我非常不爽的是,妞妞居然走到一半,跑了回去,和蹲在洞口的它相互用脖颈蹭了蹭,似乎在安慰它,或者说,别着急,在这里等着我这样意思。 花豹有它们的交流方式,我不得而知。 能让壮年花豹踏踏实实的留在这里,就算达到了我的目的。 看在妞妞的面子上,我确实对它还算不错,给它免费提供了房子和食物,洞穴里有渗水,它可以在一段时间内过上无忧无虑的好日子。 为了防止它能闻着妞妞的气味寻到上草地的山路,我拽动着绳子,让祝灵把热气球送了下来,然后连哄带骗把熊大和妞妞都送到了热气球上,带着两只一脸懵逼的花豹慢慢的升上上去。 一落到平台,熊二和妞妞就急切的朝下蹦,慌张的样子,别提有多好笑了。 把妞妞和熊二赶在天气变化之前接回来,我的心事也算了了一桩。 拖网里的肉,至少管它们个把星期是没问题的,个把星期的时间足够我给它们再弄来一些食物。 虽然它们不愿意接受我的馈赠,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即便是强塞到它们嘴里,惹它们不开心,我也只能这么做了。 两天后的夜晚,我正躺在其中一间卧室里,享受着梁洛雪的柔软,突然外面噼里啪啦的下起了大雨。 我推开了梁洛雪,比起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我更关心的是外面究竟下起了多大的雨。 待我走到门口时,发现祝灵披着外套也依在门口,我轻声走到她的面前,轻轻的将她揽入怀中,她回过神看了我一眼,调笑道:“看来这场雨下的真不是时候。” 我尴尬的挠了挠后脑,扩建后的房屋虽然有其他单独的卧室,但梁洛雪和我的亲密行为会发出很多怪异的声响。 这种声响,祝灵不说,我也不会提,就当一切很正常的样子。 “是我疏忽了,确实下雨了,而且看样子还不小。” 祝灵叹了口气,出神的望着外面的雨帘世界,喃喃的说道:“下雨没什么,我担心的是雨停后,草地会不会突然降温。” “应该不会吧。”我紧了紧她的肩头,宽慰道:“按照常识,这场雨下完,云层里的水分也就没多少了,下雪的天气会推迟很久,或者干脆就没有雪,气温想必也不会下降到哪里去。” “谁告诉你只有下雪,气温才会下降?”祝灵瞪了我一眼:“你地理课是生物老师教的吗?光顾着研究女人的身体了?” 祝灵很久没拿话呛我了,一时还真让我有些难为情,不过我挺喜欢她现在这样皱着眉头,撇着嘴的可爱模样。 “气温下降与太阳辐射的变化有最直接的关系,之前一个多月都没见到太阳直晒,温度不降反而温和,这不合常理。如今又在冬季下起大雨,更是难以解释,所以我隐约觉得,孤岛的冬天一定会迎来一场我们意想不到的恶劣极端的气候变化。” 祝灵说的虽然很有道理,但也只是猜测。 即便真的会特别冷,冷到河面都结了冰,我们还有刀和铁锤,凿冰化水也能解决日常所需用水。 我将这个想法告诉了祝灵,祝灵听后点了点头,叹息道:“希望一切顺利吧...” 我们默默无言,靠在一起,既忧心忡忡,又尽情享受着雨天中难得的一份平静,雨越下越大,快接近暴雨天气。 突然祝灵侧过身子,朝后望了一眼,我随她的目光看去,原来是在大量百合,只听她接着说道:“对了卓越,我想和你谈一谈百合的事情。” “刚好,我也一直想找机会问一问你,毕竟我是个糙男人,不懂孕期里的事,百合现在状况还好吗?” 祝灵摇了摇头,担忧的说道:“百合身子太较弱了,算下来她怀孕是第八个月,妊娠的反应越来越强烈,她怕你担心,一直不肯让我告诉你。” 我一听这话,心里就不舒服了,问道:“怪我自己,最近确实对百合的事比较疏忽,有什么,你都跟我说说,没事的。” 祝灵想了想,回道:“我也没生过孩子,所以也不太懂,只是凭感觉,百合最近心慌气短的有点严重,一般孕妇到了这个时候,都会有这种反应,这我知道,但她能经常一口气提不上来,接着呼吸急促,你能想象到吗?” 我皱着眉头,低着头,回头望着睡的并不踏实的百合,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祝灵见我半天不说话,反倒安慰我说:“你别太担心了,也许是我多想了。” 我摇了摇头,从祝灵似笑非笑的宽慰目光中,我仍能看出深深的忧虑,“没事,还有什么其他反应吗,都告诉我,我知道了才能想办法。” “好吧...”祝灵叹息道:“唉...这些你本该知道的,我之所以这么担心天气变化,实际上是在担心百合,如果不出意外,她的生产日子刚好会在冬季最寒冷的月份,我害怕到时的环境会对她生产产生不利的影响。” 见我点头,祝灵接着说道:“你是男人,可能不太了解女人在妊娠晚期,多少都会从下体流出零星的分泌物,这是正常的。但分泌物一旦很多,就可能是感染了,你还记得当初你背着百合进入孤岛深处时,百合的下体曾经受过严重的伤吗?” “那会怎样...” 祝灵解释道:“我怀疑当时百合的下体表面上是愈合了,但是感染的伤口却一直没清理干净,毕竟当时我们都没有条件去更好的处理。我的意思是...最近百合下体分泌物多的有点不正常,大部分情况她自己很难控制,小女孩子脸皮薄,以为是自己小便失禁,就连我都不好意思说,我也是无意发现,问她她才跟我说,这样的情况时有发生。” 我听的心惊胆跳,直接问道:“那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祝灵摇了摇头说道:“八个月大的孩子,我们根本没办法处理,稍不小心后果难想,况且现在百合每天都要对着肚子唱她们国家的儿歌,你是没见到,她有多喜欢这个新生命。” “早知如今,我当初就该狠一狠心,想一切办法也把她肚子里孩子给弄掉!”我丧气的捶打着墙壁。 我所后悔的是,如今的我,没办法回到过去唤醒当初那个心软的自己。 换作如今,我即便让百合恨我一辈子,也不愿意她在生产时出现哪怕一点点意外。 “卓越,别这样,我跟你说这么多,不是让你来发泄的,你得想办法,尽量让事情朝好的一面发展。比如说,调动所有人的积极性,做好一切的准备迎接百合的生产。再比如说,我们可以磨一把非常锋利的小刀,就像手术刀那样,如果在生产时真的遇到意外了,也能有第二种选择,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点着头,沉声道:“对,你说的对,我能做的事情,真的还有很多。谢谢你的提醒...” 【作者题外话】:感谢一路的陪伴 第一百七十九章 黑白的异常 如今我们的刀具总共有,砍刀,铁锤,匕首,瑞士军刀,多功能刀具各一把。 而这些刀具的材料都是特制钢,有一定的厚度,仅靠石块打磨无法将其磨成薄片状。 在有限的条件下,柴火的温度也无法达到特制钢的熔点,自然也无法将其捶打至薄刀片。 思来想去,只有返回岛岸,或许能从游艇上找到合适的材料。 到了第二天早上,雨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噼里啪啦的打在屋檐上,像这种天气我不可能拖着热气球去到岛岸,只能等雨稍微小点再做打算。 我摸了摸百合的额头,体温正常。她奇怪的看着我,笑道:“大叔,我没生病。” “哪里不舒服吗?” 百合听后似乎明白了什么,难为情的低着头,捏着小指头,有意将腿往里蜷了一些,说没事,挺好的。 我皱着眉头,百合最不会撒谎了。 稍作犹豫,取来了手电筒,将身子趴在她的双腿间,示意她卸掉裤子。 她咬着嘴唇,呆呆的看着我这幅样子,感觉都快要掉眼泪了,我见她这么为难,准备起身,却听她喃喃的问道:“大叔...你喜欢百合吗?” 我笑道:“你说呢,傻丫头,大叔最喜欢你了,比喜欢你祝灵姐姐还要喜欢你。” 她听我这么说,弯起眉毛,开心的笑了,却又突然变了脸:“百合不要大叔这么喜欢,大叔应该最喜欢祝灵姐姐才对。” “好好好...”我哭笑不得,这个小丫头,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你说什么都好。” 我正说着,只见百合慢慢的脱去了裤子,下身裸露在我的眼前。 我抬头看了一眼百合,这一次她没有躲避我的目光,凝视着我,眼神中饱含柔情...我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原来百合指的喜欢不单单是喜欢,分明是爱,她爱我吗,这不好,一点也不好... 顺着手电筒的光,百合的私处暴露在我眼前,原本应当如花蕾般的私处,此刻居然有很多粘稠的灰黄色的粘稠状液体粘附在表面,我用手指轻轻触摸了下,感觉稍微有点硬,百合敏感的收拢了双腿,止不住的发出一声痛声。 我的眉头越皱越紧,我至少稍微触碰了下,她就会疼得失声。 也就在此时,祝灵推开了我,说道:“肿了你看不出来?还用手指碰?” 我郁闷的只挠头,原来那稍微硬的部分是红肿造成的。我抬头看了一眼百合,她咬着唇,一声不吭,挺着肚子,表情紧绷着。 “灰黄色的就是分泌物吗?”我蹲在祝灵面前疑惑问道:“我看也不是很多啊。” “你是真的蠢。”祝灵没好气的拉起我,将我拉到门口,小声说道:“你以为分泌物会一直流吗,也是间歇性的好不好,你刚才看到的情况应该是最好的情况了。”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解:“那不能用温水清理干净吗?” “有用吗,前面刚清洗干净,后面又接着流,根本没办法彻底弄干净,昨晚我已经帮她清洗了一遍,当时确实干净了...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受到了感染,而且这草地一到晚上就比较潮湿,根本没办法使感染减缓。” 我沉声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做?” 祝灵抬头望了望屋外的大雨,叹了口气说道:“这种大雨天,你能有什么办法?等天晴了再说吧,到时需要你找一处干洁的地方,然后再去岛岸附近找一找,看看还有没有酒,想办法蒸馏点酒精出来。” “我现在就去!”我说着就要破门而出,却被祝灵拉住了,她摇着头说道:“急不急这一时,这种天气太容易出意外了。而且你一走,熊二和妞妞我们谁也控制不住,你明白吗?” 我回头望了一眼,躲在一角,相拥而眠的妞妞和熊二。 下雨天也是它们非常讨厌的天气,在这种天气下,它们通常会保持不动,避免体力消耗。因为雨天对它们捕猎会造成非常大的麻烦。 自从它们跟我回来时的第二天就开始下起了大雨,它们将我们拖回来的那些食物美美吃上了一顿后,就躲在了一角,半天不动弹,感觉就像冬眠了一样。 祝灵说的没错。熊二和妞妞随着成长,野性暴露的越来越明显,不再像幼时那般人畜无害,我在时还能控制住它们的脾气,我若就此离去,指不定它们会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乱子。 我强忍着自己急切的心情,只能乞求老天爷赶紧让这场雨停下来,或者变的小一些也好。 孤岛的天气变化,确实奇怪的让人无规律可寻。 明明入了冬,这场雨却又想之像的秋雨一般,连绵不止,而且降水量还非常大。 一连下了五六天,终于算是消停了一会儿,我拖着妞妞和熊二,希望它们能跟我一起出去转转,可不管怎么劝,它们就是赖在门口不愿出去。 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虽然雨停了下来,但天幕依然阴沉,结合熊二和妞妞的表现,应该是这场雨还没下完,要不了多久,估计还会淅淅沥沥的下起来。 这四五天的时间里,我多次用手电筒观察过百合的私处,正如祝灵所说,当日我所看到的灰黄色粘稠状液体,只是非常小的一部分残留。真正见识过了分泌物大量的从毛孔渗出时,我闻到一股非常难闻的味道,强忍着没表现出来。 百合很难为情的推攘着我,似乎不愿让我看到她的难堪。 我拒绝了祝灵的再一次阻拦,不愿百合继续强忍着痛苦,却还要对我们一行人露出勉强的微笑。 临行前,我多次叮嘱百合,一定要看好妞妞和熊二,我走之后,也唯有她能减缓妞妞和熊二的暴躁。 百合非常自信的让我放心,妞妞和熊二要是不听话,就打它们屁股。 我还是不放心,跟屋内所有的女人们交代,千万不要招惹熊二它们,即便它们想离开,也不要管,平时能离多远就多远。 还有最重要一点,不要试图和熊二及妞妞对视。 在野生动物的意识中,与它们不太熟悉的人和物,一旦长时间与其对视,就会让它们感到挑衅,甚至是威胁的感觉。 避免发生冲突的最好办法就是,视而不见,保持一定的范围,它们也绝不会无故伤害他人。 交代完这些后,我快速去检查了一遍圈舍。我们修建圈舍时,考虑过大雨的侵蚀,专门把屋檐修的又长又陡。 圈类的动物们也因此没受到雨淋,看起来一切正常。 我抱了抱黑白,刚准备转身离去,结果被黑白用棱角勾住了衣服。 这种时候了,它还要跟我玩闹,我扯下被扭住的衣角,摸了摸它的脑袋,刚走两步,黑白就跟了上来。 它的这番举动让我感到好生奇怪,平日里黑白是最懂事的,我的表情若是严肃的,它就不会纠缠我。 我只好蹲下身来,仔细的盯着它,想搞清楚它这会儿是怎么了。 黑白蹭到我面前,我走两步,它也跟着走两步,我跑它也跑,看样子是跟定我了。 平时我很少带黑白出去,毕竟它只是羚羊,碰到野兽不能像熊二那样保护自己。它也从来不会这么顽固,死缠着我。 动物有动物的灵性,尤其在黑白身上显示的更加明显,既然它想跟着我,一定有它自己的原因,我也只好由着它了。 我带着黑白在女人们关切的目光下,顺着热气球朝瀑布下方降落。 从密山到岛岸,这趟路我走了很多次,没遇到过什么危险,所以一路上走的比较急,黑白的速度我自然不用担心,我担心的是这条路偏离树林,一旦再次下起雨,我们就要被淋透了。 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我和黑白刚走没多久,淅淅沥沥的又下起了小雨,嘀嗒在人身上,几分钟后,小雨转成了中雨... 第一百八十章 跌入洞穴 几个前,我曾经历过一次在雨中赶路,那段经历如今回想起来,依然感受深刻。 此次与之前不同的是,之前我们是在湿林穿入密林,一路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树林帮我们遮挡了大部分雨水。而这次我们走的路,是被何厚义他们专门远离树林砍伐出来的一条小路,一路上没有树林替我们遮掩雨水。 注定我们的脚步会变的异常沉重。 不止是被雨水打湿了衣服,还有被冲卷起来的泥泞地面,随着雨水的侵蚀,变得又湿又滑。 黑白不愿再往前走了,它转过头甩着浑身湿漉漉的毛发,冲着我咩咩的叫个不停,意思是让我跟着它回去。 要想继续往前走,确实会很困难,可只要一想到百合的痛苦,心情犹如百爪挠心般急切,我抱着黑白的脑袋,不停的安抚着它,渐渐的它安静了下来,见我继续往前走,也只能再次跟了上来。 湿滑的地面经常会有裸露的石块,一不小心踩上去,就会跌倒。 我已经很仔细的注意脚下了,却还是止不住摔了好几次,干脆脱掉身上的笨重的湿衣服丢在大石块上,光着身迎着风雨超前进。 整个人就好像在淋浴中行走,眼睛都很难睁开,视线也变得非常模糊。 如果不是黑白在前面带路,恐怕我早已寸步难行。 就这样一步一步的往前挪行,也不知走了多久,雨越下越大,黑白已经很难再坚持下去,它的毛发早已被雨水淋透,粘在身上怎么甩都甩不干净。 我唤着黑白,领着它朝远处的树林里钻。 这样大的雨,我们肯定是不能再走下去了,只能先进树林避避雨,等雨小一点再做打算。 朝树林方向走的路,在大雨天也非常难行,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小坑,通常看似平整的地面,一脚下去,身子就止不住的倾斜。 如今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咬着牙,冒着风雨慢慢挪向树林。 黑白跟着我的脚步,显得举措不安,到处都是天然的陷阱,让它倍感压力。 好在这些水坑都不太深,一路朝树林的方向,也总算有惊无险,在天气好的情况下,我们只需要五六分钟就能走到的树林,结果整整用了半个多小时才走到。 冒着雨前行时,还没觉得冷。一旦我停下来,蹲坐在树干边时才感到浑身止不住的在颤抖。 就连不惧寒冷的黑白,此刻也在一边不停的甩动毛发,一边身子也在发抖。 很快黑白就把湿漉漉的毛发上的水甩的差不多了,它开始在树干附近处,吃着湿草。 我摸了摸腰间,除了一把瑞士军刀,并没带任何食物。 近些日子,我但凡出行,都习惯性的不带储备食物,以为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可以轻松在这片孤岛获取想要的一切。 实际上,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习惯,尤其是在这种雨天,动物都选择避而不见的情况下,想要获取食物,会变得非常困难。 我望着附近光溜溜的树干,搜寻了一番,连只鸟都没发现,也不知它们都躲哪里去了。 无奈之下,我只能把目光转移到地面上,像这种大雨天,地面以下的蚯蚓还有泥鳅都会非常沉寂,想要找到它们也得费一番功夫。 我连续翻了好几片泥地,一无所获,不知不觉就往树林里钻去了,突然我发现不远处有一处地势较高的土层看起来有些不正常。 跑过去一看,原来是一个野兔窝,几个翻卷出来的土坡,形成一个地下连锁通道,洞口非常狭小,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蛇洞。 都说狡兔三窟,说的是兔子的洞穴一般都有很多出口,这些不远处分布的洞口就能判断出来。 田鼠,山鼠的洞也有很多洞口,但与兔子洞则有明显的区别。 兔子窝边的土层一般比较松软,而田鼠或山鼠由于体积更小,它们的洞口则没有明显翻卷的土层。 看到这个兔子窝,我有了主意。 之前面对多洞口的窝,我会选择用烟熏的方式逼迫它们自投罗网,而如今没有干木点不着烟子,便只能利用灌水的方式将它们赶出洞口。 还是老办法,用石块将所有的洞口都堵住,只留下其中一个灌水口即可。 然后将地面的渗水从灌水口朝里撵去,这期间会花费大量的功夫,但为了食物,这么做是值得的。 我用了几十分钟,感觉应该水灌的差不多了,结果发现做的全是费力不讨好的事,兔子能把窝选在这里,就代表它们有足够的准备,应对水淹洞穴。 我从灌水口撵进去的水没有进入洞穴,就被洞口的旁支给分流出去了。 这群狡猾的兔子,让我水淹兔洞的计划落空了。 费了这么久的功夫,却一无所获,任谁心里都不平衡,我找来一截儿木杆,一不做二不休,用木杆的头就开始捣鼓土面。 既然水淹不进去,那就直接来个暴力捣毁。 松软的洞口很块就被捣出了通道,越往里捣越觉得奇怪。这个洞穴未免太深了吧,正常的兔子窝,那会一直往下延伸,足足能有两三米还见不到底。 我叹了口气,心里窝火的很,这一次出行,哪里都不顺,遇到大雨,进入树林时又不断的踩水坑,身上现在到处都是脏兮兮的淤泥,发现个兔子窝,想尽办法都不能如愿。 越想越憋气,手下的动静就跟着大了起来,使劲的往里戳,刚感觉戳到底了,只觉树干处一阵异常的动静,接着一群大约七八只兔子就猛地顺着树干往外蹿! 好家伙!我脚下一使劲,刚要奋力扑上去,突然觉得身子一倾,犹如碰到了地震般,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整个人顺着跌落的土层,扎进了洞坑里。 嘴里吃了不少灰土,一边吐着一边朝上看,这一看,我顿时感到头疼。 这群野兔子,居然挖了四米多深的洞穴,而且整个洞穴深处空间还贼大,我平躺着都不成问题。 等于说,我现在跌入了它们无意中制造的陷阱中,即便站起身,离洞口还有两三米的高度。 好在脚下没有积水,不至于站不住。 但同时由于没有积水,我也没办法漂浮上去。 我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这个洞穴的构造,越打量心里越不安。 兔子是通过几条通道一直挖到这个地下洞穴里,洞穴由底部到头顶,呈现三角形,也就是说,我想要徒手攀爬上去,没有着力点,几乎是不可能的。 由于出来的急,身上也没带绳索,即便有绳索,我在下面也没办法固定一头。 而之前被我用来捣毁洞口的树干,此时顺着洞口倾斜往上,只露了一个头。 现在的情况下,从我当初脚踩的地方开始塌陷,然后在头顶形成一个井口般大小的洞口。我若是顺着木杆向前挖,一定会造成头顶泥土大范围塌方。 到时只怕情况会更加严重,只怕把自己给活埋了都有可能。 就在这时,发现动静的黑白一边急切的叫着,一边朝头顶的洞口跑来。 我顿时感到一股绝望,黑白关心我没错,但它根本不懂我现在身处的环境,就连陷阱是什么它也不懂。 它这么跑,没到洞口恐怕也会跌落下来。 我还指望黑白能看清我的困境,跑回去将祝灵她们带过来。 结果正如我所料,黑白将洞口扩大了一倍,接着它惊慌失措的被我接住了。 我们一人一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无计可施... 第一百八十一章 好饿... 我尝试着,踩着黑白的身子朝上攀爬,即便伸直了手臂,也只能碰到洞穴的一半,由于洞穴是向内侧倾的,如果要将脚蹬到洞壁,势必双手就要抓牢。 松软的泥土手刚碰上就开始往下跌落,根本没有着力点。 试了很多次,从洞壁也摔下去了无数次后,我放弃了。 在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想要爬上这个洞穴,是不现实的。 而唯一的外力就是冒出通道一头的树干,但只要稍微晃动,感觉整个洞穴也跟着晃动。 我抱着黑白,坐在洞底,脑子里不停的翻转着逃生的办法。 如果这里的土壤稍微坚固些,我还能顺着树干的方向去挖出一条匍匐前行的通道,现在的情况,别说挖了,我连大的动静都不敢发出。 当环境限制着你,就比如一个非常锋利的刀尖(不是刀锋),让你再没有任何外力可以借助的情况下,把脚掌放上去,单脚稳稳站立,如何做到? 我和黑白现在的情况差不多也就是这样。 失败多次后,我决定不再折腾,保存体力是自救的基础。 唯一让我欣慰的是,雨水顺着树干穿过通道,在冒头处滴落,流速虽然很慢,但至少是淡水。 老天在你绝望时,总会给你一丝机会,若非我之前的一顿胡捣,将树干斜着插入了洞底,又怎么可能接到雨水? 有雨水,就意味着我和黑白至少能在这个洞穴底部活上很长一段时间。 我常提到的生存四大优先因素,淡水永远占在第一位。 一个人在保存体力的情况下,不吃东西,可以挺过一个多星期,没有火,身体虽会冷,除非在温度极低的情况下,不然也不至于会短时间要人命,至于避处,这个洞穴虽然困住了我们,但同时也是避处。 而一个人如果滴水不进,第一天便会失去行动力,第二天便会脱水,到了第三天就会死亡。世上再牛的人,也不可能在滴水未进的情况下,存活三天以上。 在洞穴的第一天,我抱着黑白,尽量和它蜷缩在一起,互相用体温取暖。 羚羊这种动物,天生就有御寒的能力,它们的羊毛能覆盖全身,而且毛密,能够很好的保存体温,即便是被淋湿了,利用自身体质热不易发这个特点,将羊毛用体温迅速烘干。 我抱着黑白,等于抱了一床羊毛毯铺在身上,身体也不觉得冷了。 但饥饿感随着夜晚的来临,越来越重。 黑白要比我好很多,它在跌入洞底时,吃了些湿草,而我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我用手掌捧着渗水,尽量多喝水,企图以此来减缓饥饿感。 渐渐的这种感觉开始麻木,潮湿的环境很容易让人陷入低迷,如今我的情绪就非常低迷,挣着眼睛望着洞顶,看着看着眼皮就很沉重了,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醒来时,从树干渗水的量感觉,雨好像小了很多。 这鬼天气简直就是在跟我们作对,在地面时下的非常大,让人寸步难行。 不小心跌入洞穴,需要雨水通过树干渗入时,偏偏又下小了。 跌入洞穴后的第二天,胃开始反复的阵阵悸痛,这是身体在向我发出饥饿的信号,整个人有些迷茫,望着黑白的目光也会长时间陷入呆滞,偏偏还头脑特别清醒。 能明白自己身处的环境,也清楚跌入洞穴的缘故,总之我的脑子感觉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可就是浑身无力,感觉手脚特别迟钝。 在这种状态下,我艰难的度过了第二天。一直到夜晚,饥饿的感觉反而淡了一些,头晕沉沉的,感觉像是爬完一座高山,浑身无力,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朦胧中,感觉黑白的咩咩的叫声,一直在耳边响起... 第三天我是被黑白的舌头给舔醒的,迷迷糊糊中还想睡,想把饥饿的感觉给睡过去就好了。 黑白持续的骚扰着我,让我无法睡过去,我只能睁开眼睛,看着黑白焦躁不安的围着我身边踱来踱去。 它也饿了吧,我抱着它的脖子抚摸着,希望借此让它安静下来。 可它越来越急躁,无论我怎么安抚它都安静不下来。 黑白的这种表现除了饥饿,还有环境的原因。羚羊喜欢温暖,半干旱的气候环境,长时间处于潮湿的环境中,会使它们感觉不适,从而发生躁动。 这也是为什么羚羊群一到晚上就会离开湿润的草地,选择到干燥一点的岩石边栖息的原因。 对此,我无能为力,希望它自己能克服这样浮躁的心态。 在洞穴里,头顶只有不大的一块空间可以望到天幕,很难分辨是上午还是下午时分,时间的概念由此也变得非常模糊。 我看着黑白慢慢将脑袋转向冒尖的树干,然后用牙齿撕咬着树皮,将僵硬的树皮卷到嘴里嚼咬,这一幕犹如提壶浇顶,让我瞬间明白,我这个状态下去,就是在等死。 为了活下去,黑白都在吃僵硬的树皮,我凭什么还要消沉下去? 冒出头的树干部位大概不到半尺长度,也不知这是棵什么树,树皮比较厚实,摸到手里很僵硬。 我仔细观察了一番黑白吃树皮的方法,它先是用牙齿将树皮最僵硬的,大约只有一厘米厚的外层给磨掉,或撕开一个非常小的口子。 然后露出的便是泛白的韧皮带,这一层树皮摸到手里是柔软的,而且富含水分,黑白吃的大部分就是这一层韧皮。 我用刀慢慢的将这点树干的外层树皮,隔成一圈,然后一只手用刀慢慢将它们抛离,另一只手均匀的往下撕扯,没多久,这点树干上所有能吃的树皮都被我割了下来。 说实话,这点树皮真不够我一个人吃的,我望了一眼朝我凑来的黑白,只能将它一分为二,丢给黑白一半。 羚羊并不懂得如何节约食物,它们饿了就吃,在草地时能一吃就是一整天,感觉从来都没有真正吃饱的时候。 这点树皮被黑白很快吃到了肚子里,它卧在我身边,虽然没跟我抢食,眼睛却一直盯着我手中削成块状的碎树皮。 我摸了摸它的脑袋,安慰道:“兄弟,别看了,我必须要活着,只有我活着才能把你救出去,你委屈一点吧。” 黑白似乎听懂我说的话似的,转过头,将头埋在双膝间,很快闭上了眼睛。 我一边嚼着难以下咽的树皮,一边幻想着这是韧性十足,但味道有点怪的肉块。 如果此时我能生着火该多好啊,这些难以下咽的树皮,无论我是烤着吃,泡水煮也都比现在这样咬半天咬不动,只能生咽入喉强得多。 现在的我,非常懊恼自己为何出门不带干肉。 我特别想念各种肉香夹在一起的那口大石锅,特别想念烫嘴的肉汤,就连最难吃的山猫肉,都能成为我此时梦寐以求的东西。 现在有谁能给我丢下一块肉,就是让我给他跪下唱征服,我也愿意啊... 硬生生的将树皮吞进了肚子里,嚼的动的和囫囵吞枣的搅合在一起,感觉就像是往胃里丢了一大堆垃圾一般。 丝毫没有减轻饥饿的感觉。 我望着冒头的树干所有的树皮都被我抛光,只剩下硬梆梆的木杆,心里沮丧到不行,这样下去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还是得被活活饿死。 想我卓越历经千辛万苦,在这孤岛上活到今天,也算是了不起了,可偏偏要被饿死,真是天意弄人,让人无可奈何。 我蜷缩在黑白的身边,无意伸手摸到了它软绵绵,温热的身子,突然喉咙动了一下,我像个弹簧一样,迅速绷直了身子,紧紧的盯着睡过去的黑白,呼吸变的急促了起来... 第一百八十二章 绝望 当一个人饿到失去理智时会是什么样子? 就如我现在这样,竟然把目光转移到了黑白身上,我一个激灵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如果不是因为我,黑白至于也跌入这个洞底吗? 它本可以在它的王国中尽情享受,却无怨无悔的陪着我冒着风雨。 我似乎明白了为何在离开时,它一直纠缠着我,让我带上它。 难道说,是因为它神奇的预感,我会出现意外吗,都说动物的预感非常奇妙,直到这一刻我居然有点信了。 说到底,黑白现在这样的困境,都是源于我,可我却冒出了对它的贪婪。 我狠狠的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舔着了血味,用自我惩罚来警惕自己这样危险的想法。 就在这时,洞顶突然出现了动静,我仔细将耳朵竖起来,认真一听,心头顿时一沉,之前我还在幻想着山猫,当它们齐刷刷的将脑袋探入洞穴口,朝我们张望时,反而感到了畏惧。 这群该死的山猫,一定是闻到了黑白身上的味道赶来。 洞穴有四五米高,它们没胆子跳下来,却可以在上面守着我们,等我们活活饿死了,再想办法把我们吃到肚子里。 真是虎落平川被犬欺,露头的山猫一共有六只,若在平时,我一个人随便都能收拾的了它们,偏偏现在上不去,又浑身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翘首以盼的坐在洞口不远处,心里恼的不行。 一想到自己可能会饿死,饿死后还会成为这群杂种的口粮,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恨透山猫了,每次在最艰难的时候,它们总要出来跟我作对! 气归气,我还真拿它们没太好的办法,为今之计只有寄望我们出来三四天未归,祝灵如果有所警觉,也许会出来寻找我们。 但凡能让我爬出这个该死洞穴,我他吗的一定要把这群该死的东西撕成粉碎! 雨停了有一会儿了,顺着树干跌落的水也越来越少,开始还能成柱,现在只是一滴滴的往下渗。 而洞穴底部的土层一沾到水就会立刻渗进去,根本空不出多余的水分。 现在我和黑白的情况越来越严峻,首先是肚子的饥饿还没得到解决,赖以生存的水源眼看着就要断了。 趁着水滴还在,我一捧又一捧的接着,拼命的朝自己嘴里灌,也强行送到黑白嘴里。 现在能储存水分的只有我们各自的膀胱,就算是把它给撑大一倍,只要能让我们多坚挺一会儿,也是值得的。 我始终坚信,活着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头顶的山猫依然虎视眈眈的望着我和黑白,我捡起地上的石块朝洞口丢,却连丢上去的力气都没有了,石块沿着洞壁反弹到我脚边,叮叮咚咚的像是山猫在嘲笑我似的。 我失落的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说真的,此刻我都不敢伸手去摸黑白了,怕饥饿的感觉会冲昏我的头脑,让我再次失去理智。 趁着脑子还算清醒,我挖了一个小坑,把瑞士军刀给埋在了小坑里,我一边埋一边嘲笑自己,这根本就是掩耳盗铃,自我安慰的做法。 假如真的饿疯了,我就是不用刀也能把黑白活活啃死啊。 我尽量远离黑白,闭着眼睛,使自己保持在昏沉与清醒的状态之间,脑子里空荡荡的,感觉都有些飘了。 这种煎熬,让我倍受身体和心里上的折磨。 我不知还能挺多久,已经三天了,只吃了巴掌大几块树皮,根本无济于事。 就连比我耐饿的黑白,此时也瘫在了地上,有气无力的喘息着。 我们的情况越来越糟糕,如果祝灵不能及时反应过来,或者她找不到我们所在的位置,我们真的离饿死没多远了。 我黏着自己的嘴唇,脑中开始幻想各种各样的美味,比如鲜美的鲈鱼,白哗哗的蛇汤,入口即化的藤根,它们就在我嘴边,触手可及... 昏昏沉沉中,突然感觉身上吃痛,睁开眼睛一眼,一块石头砸在我的肩上,并滚落到了地上。 我抬起头,发现一只山猫正不断的从洞口朝我们下面推送着不大不小的石块,也不知是有意想把我们砸死,还只是试探我们到底死了没有。 我几乎用上了最后的力气朝洞口吼叫着,没吓着山猫,却把黑白给吓的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我抱着黑白痛哭了一场,感觉自己的意志已经被磨损殆尽。 我宁愿直面这些山猫,和它们来一场鲜血淋淋的战斗,也总比待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眼看着它们就像死神一样凝望着我,等待着我生命的终结要好受的多。 我卓越在孤岛上经历了那么多苦难,认为自己最不可能的死法就是被饿死,如今却要活活忍受饥饿的吞食。 我的身子明显开始发胀,按起来软绵绵的就像没打足气的轮胎。 四天了,整整四天五夜过去了,皮肤膨胀是即将被饿死的预兆。 人死之前,身体总会给出最后的警告,而现在便是我最后的警告。 看来书上说的都是假的,一个人不吃东西,真的能撑过一个多星期吗,简直是开玩笑,四天过去,我都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身体也亮起了最后一盏警告灯,我甚至怀疑下一次闭上眼,就再也见不到天空的颜色了。 我哭的很无力,却又哭的很真挚。 这种痛苦充满了悲伤,懊恼,后悔,沮丧,甚至是绝望的情绪,所有的一切都是负面的。 赶走负面情绪是我经常去做的事,但在从前,我是有资本或者有底牌去赶走这些负面情绪。 唯独这一次,我深深的感到了绝望,一个并不算深,却偏偏无力可使的洞穴将我困死... 罢了,死就死吧,就是死,我也和黑白死在一起,路上并不孤单... 黑白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情绪,它非常脆弱的用头顶着我,是想让我振作起来,不要放弃,它越是这样,把我弄的越难过。 但凡有一点希望,我也不至于如此啊。 之前我认为祝灵也许会找到我们,其实仔细想想,这里离小道有十几分钟的路程,而且像这样的树林在小道上都是一个样子,没有任何特点。 就算是一个专业的搜救队,将整个密山翻一遍,要找到我们估计也需要很多天的时间。 时间过的很慢,就像越来越孱弱的心跳声,却又过的很快,每次睁眼时,我都以为自己已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偏偏还没死。 我甚至又把刀给挖了出来,想到了自尽。 这种被痛苦折磨的感觉,让人生不如死,可只要一看到黑白还在坚持着,它甚至开始扯掉自己身上的毛往嘴里送,只是为了将胃填满,我就只能放弃了懦弱的想法。 流落孤岛时至今日,已经快九个月了,我一度认为过去懦弱卑微的卓越恍如前世一般,到了最脆弱的时候,我想到的念头,依然是逃避。 逃避一切现实的苦难,原来...我还是过去的那个卓越...骨子里的东西,从来都没有丢失过... 也许现在是第五天了,或者第六天了,时间的概念在我脑海了模糊成了一片雾,只剩下半真半闭的双眼,依然在和死亡对抗着... 风声好大,身子好冷,我听到了何厚义的叫骂声,也听到越南人转身离去的声音,听到了汪凝眉轻声贴在我耳边,深情的说卓越,我喜欢你... 我微微动了动嘴角,算作一笑,感觉好真切... 我想念死去的熊大,可我现在连为它再掉一滴眼泪的力气都没有了。 想念妞妞和熊二,不知道它们见到我们被啃烂的尸体后,会不会伤心的嚎叫不止,我的孩子们,我的女人们,卓越,对不住你们了... 我放弃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黑白靠去,耳边传来的全是妞妞和熊二幼时的叫声,越来越近。 洞顶的山猫在嘶叫着,发疯一般的咆哮,它们等不急了吗。 突然我感觉有什么东西重重的砸在了身上,伸手一摸,不敢置信的摇着头,我居然握着一只山猫血淋淋的尸体,它已经死透了,脖颈被撕的粉碎,挣着眼睛,死不瞑目... 【作者题外话】:每个人都会碰到绝望之时,面对绝望,你会怎么做呢? 第一百八十三章 曙光 握着这只死透了的山猫,我惊呆了! 一瞬间感觉浑身顿时又充满了力量,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刀尖快速的划开山猫的肚子,剐下大块的生肉块,就朝嘴里送。 也顾不得满嘴的血腥味,现在就是给我一整头生牛,估计我也能吃下去! 生来第一次感觉,就连生肉也是这般的美味! 狼吞虎咽已经不足以形容我此时狼狈的样子,甚至来不及把皮毛刮干净都直接往嘴里送,嚼这个动作在此时是极其浪费时间的。 我满脸粘的都是带血的碎毛屑,一扭头把黑白吓的直往后躲,这幅狰狞的样子一定把它给吓坏了。 当人饿到一定程度时,脑子就会不清醒,进而失去理智,唯一能够坚挺下来的意识,就是不要动黑白。 如今突然给我跌落下来一整只山猫,就算它是活的,我肯定也会活活将它咬死,生吞,它有爪牙,我也有,而且我还是饿疯了的爪牙,对着咬,谁怕谁! 就这样,我差不多将大半只山猫连毛带肉的送到了肚子后,整个人才算真正的又活过来了。 到此时,我才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这只山猫被什么给咬死的,为什么会跌到我面前。 我开始认真探听起洞口的动静,刚才脑子乃至五官,似乎全世界只有这一只山猫,我的眼睛通红的,充上了血。 贪婪,激动,狂喜,可悲等等,一瞬间所有的情绪都随着血腥的肉块进入我的身体,排山倒海般将我吞没。 真正静下来后,感觉耳边还是充满了幻听,熊二和妞妞狂暴的吼叫声徘徊在我耳边,山猫尖锐的嘶鸣声传入洞穴,久久回荡。 越听越觉得真切,好像一切都是真实的。 看着脚边残缺不全的山猫尸体,突然浑身一震,浮想连连... “妞妞,熊二!”我站起身来,冲着洞口大声喊叫,对!一定是它们,一定是,我在昏沉中就听到了它们的声音,只是掺杂在各种各样幻听声中,觉得不真切。 如今妞妞熊二和山猫群激烈战斗的声音,就在洞口附近,如果不是它们,还有谁能找到我们? 妞妞刚把脑袋探到洞口看了我一眼,紧接着好几只山猫冲着它的头顶扑了过来,我大声提醒着让它小心。 妞妞却丝毫不在意,一个闪身,一只山猫径直顺着洞壁跌落下来,慌乱的嘶吼着,一瞬间凶狠的目光就对上我了。 吗的!来的好,老子正愁吃饱了没事干! 我握着军刀,不退反进,赤裸裸的眼神狠狠的盯着它,它的目光从凶狠瞬间变成了惊慌,到底是欺软怕硬的畜生,落了单,再也嚣张不起来了。 我提着刀就朝它猛地戳去,山猫受惊后的反应非常灵敏,我几刀划过都落了空,它踩着洞壁到处弹跳,奈何洞穴成三角形,它再怎么蹦弹最终都会重新落回洞底。 如今杀了它,根本不废吹灰之力,我故意逼进却不真的戳死它,也要让它享受享受临死前挣扎的快感。 等它蹦累了,无力的躲靠在角落时,我轻而易举的在它悲愤的嘶鸣声中,一把握住了它的脖颈,提了起来。 任何想要我死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野兽,至少要比我先死,而且还要死的够惨! 我一刀扎进了它的腹部,它吃痛突然暴起,张牙舞爪的就挣脱了我,向黑白扑去。 黑白早有准备,在它扑过去的瞬间,低沉着头,将犀利的棱角由下至上,扑哧一声就刺穿了它的肚皮,血顺着残口,淌了黑白一头,将它染成了血羚羊。 黑白真的是羊身狼心,被戳穿内脏的山猫挂在它的头顶,它仍不罢休,顶着山猫用力的朝树干上撞,直到血肉模糊,从它的羊角上滑落下来,它还要拿蹄子用力的去踩。 一片血肉模糊,只看得我目瞪口呆,楞了半天都没回过神儿来。 洞口的战斗持续了很久,这就让我有些不解了。 熊二和妞妞此时的战斗力,就算单独一只要对付六只山猫,也不需要这么久,而且还是在它们合力的情况下。 唯一的可能就是,我所看到的是六只山猫露了头,看不到的可能还有一大群。 山猫这种可恶的野兽,以群居为生活方式,它们有严密的等级制度,一个族群通常会有若干侦察兵,冲锋,接力,断后,以及山猫王。 单独一只山猫的战斗力不值一提,但一个族群就能形成较可怕的战斗力,它们当初敢围剿妞妞的父母,就能看出它们族群的凶狠程度。 不过相比起猴群来说,它们就弱多了。 猴子的爪子能牢牢的抓住花豹的毛发,用牙齿啃咬的方式磨死花豹,而山猫就不行,它们扑过来也就一爪,抓的上就能造成伤痕,抓不上,就会在落地的短时间内失去战斗力。 论弹跳,速度,爆发力十只山猫加起来都不一定能比的上一只花豹。 猫科动物身上所有的优势,由花豹体现的最为完美,它们是猫科动物最强战斗力的代表之一,同时经过了一百多万年的进化,让花豹成为了几乎最完美的狩猎者。 比起喜欢群体作战的狮子,和不考虑风险,连熊,大象都敢扑食的老虎来说,性格谨慎,超强的爬树能力,独特的夜间狩猎习惯的花豹,似乎更受自然之神的倾爱。 在动物世界中,常有内斗至死的狮子;也有不计成本猎杀大型动物而伤势惨重,无力活下去的老虎,却没有因为捕猎而阵亡的花豹。 若论单独的战斗力,以同等体型来比较,这三种猫科动物,老虎毫无疑问是单挑之王,接下来便是花豹,它们的灵敏足以活活玩死狮子。 但有一点是老虎狮子都比不了的,就是花豹的速度。 形象点说,花豹即便打不过体积比它庞大的老虎和狮子,但打不过咱可以跑啊,有本事追的上才行。 之所以如此长篇大论,说的就是花豹和山猫之间根本不成比例的战斗力,山猫的爪子虽然锋利,但根本碰不到花豹。 即便是一群山猫围上来,像熊二轻松一跃,就可以远离包围圈。 洞口附近的战斗一直持续了接近一个小时才算消停,从奔走的声音大概能听出,至少有几十只山猫最后选择了逃离。 花豹的体力不允许它们长时间的被消耗,所以妞妞和熊二也并未追赶,它们小心翼翼的来到洞口,低下头与我对望。 看到妞妞和熊二,其实我沉重的心已经踏实下来了。 我正在考虑如何借助它俩的力量上到洞顶时,熊二蹭的就跳了下来,身子稳稳的落在了我的面前。 这四五米的高度对于熊二来说就跟玩一样,丝毫不在意,要不是洞底空间有限,恐怕连妞妞都会跳下来。 黑白一见到熊二,就亲热的跑到它面前用脑袋蹭着熊二的身子。 熊二则高傲的像个国王,任凭黑白在跟它撒娇。 我摸了摸熊二的脑袋,抬头看了眼头顶的妞妞,还是很惆怅,这样的洞穴,熊二跳下来,还可以轻松再跳上去,但是我呢? 我总不能指望它把我给托上去吧,好歹也一百好几十斤的体重,压在它身上,怎么可能上得去,想来也不现实。 我趴在熊二的耳边,指着头顶,示意它先上去,如果它们够聪明,应该会懂得去找祝灵来救我们。 然而固执的熊二半蹲着身子,意图非常明显,让我骑到它的肩膀上。 我愣了半天,犹豫着还是慢慢趴在了它的身上,也不知熊二是怎么想的,真的认为能把我带上去吗? 第一百八十四章 黑白说 熊二认为它能带着我跳出这四米多的洞穴,事实上我的推断没错,它对自己的实力过分高估了。 我趴在它身上,它原本能跳出五米六高的爆发力瞬间得到了成倍的削减,毕竟一百好几十斤的体重压着它。 熊二连续尝试了好几次,我们最多只能跳出两米多高,就快速的朝下陷落。 我本已打算放弃这种徒劳无功的努力,可熊二依旧坚持来回选择角度起跳。 我突然意识到它为何这么坚持了! 我趴在它身上确实只能跳出两米多高,但如果我在它起跳到最高点时,在它身上站立,加上我自身的身高,举手之间几乎都能够到洞口了。 这个发现令我激动不己,我拍了拍熊二的屁股,感觉它比我想象中要聪明太多了。 我双腿紧紧的夹在它的胯部,就等着它再一次的起跳。 熊二低吼了一声,似乎使用足了力气,猛然朝上一蹿!与此同时我的双脚挪动它的后背处,就在时间凝固的这一刻,也顾不上许多了,踩着熊二的背用力一蹬! 上冲的惯性加上我自身的再次起跳,手尖已经触到了洞口。 就像摸着了篮板,却无法扣住篮筐的那种感觉,千分之一秒的落差,让我的脑子瞬间充满了沮丧。 也就在我即将下落的瞬间,妞妞突然侧身将前爪伸到了我眼前,我下意识的双手紧紧的抓住了,身子一个摇摆差点没把妞妞也给带下去。 洞口松软的泥土开始滑落,眼看着妞妞所处的位置就要塌陷,我惊呼着想要挣脱它的爪子,却没料到就在妞妞跌入洞中的瞬间,高高扬起的手臂,将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丢出了洞外,翻身滚落了五六米远。 眼前灰尘弥漫,看不清洞穴塌陷的样子,我赶紧飞扑过去,心里难受极了。 妞妞为了将我提上来,明知脚下有松动,却不管不顾还要发力,它若有个三长两短,我该何去何从! 顾不上吃了一嘴的灰土,我朝着灰蒙蒙的洞底大声喊着妞妞——熊二——黑白! 洞底的情况,我根本看不清,却听到了这世上最动听的吼叫,来自熊二和妞妞的回应,我激动的热泪盈眶,呼唤它们的声音都梗咽了。 心,突然一阵纠痛,熊二已经跳了上来,落在了我的身边,低着头关切的打量着洞底,妞妞依然在回应着我们,唯独...唯独,我没有听到黑白的声音... 心在这一刻,停止了跳动,呼吸粗重的如同过往的列车,一瞬间,眼泪止不住的流淌下来。 我骨子深处从来不是一个悲观主义者,面对任何困境,我都想挣扎,在动一动指头。 然而塌陷的洞口所处的位置,刚好就是黑白一直蹲守的地方... 若在平时,以黑白的灵敏程度,一定会躲过塌陷,可它跟我一样这么多天早已饥肠辘辘,徘徊在生死边缘了,只怕... 我呼唤着黑白,一声声,一字字,如同最锋利的尖刀,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寸寸的侵入我的心扉。 几分钟后,洞穴的灰尘开始下落,洞底慢慢的呈现在我眼前,我赶紧摸去了湿润的双眼。 我害怕看到惨不忍睹的一目,同时又忍不住将头探的很低。 由于洞顶的大面积塌陷,落入的尘土在洞底堆积成土包,我如今所处的位置离土包大概三米不到,而妞妞正在奋力的用双爪刨着身边的土层。 我见状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快步跑到妞妞面前,止不住悲伤的情绪,眼泪一颗颗滴落在手臂上。 黑白在塌陷的一瞬间,下意识往后躲避,如今它的后腿露在外面,而大部分身子连同头部被土层掩埋。 幸运的是掩埋它前半身的土层并不厚重,以至于此时的黑白还活着,从后腿拼命的抽弹能看的出,它依然坚强的在和死神抗争。 当时的情况应该是,熊二在洞口塌陷的瞬间受到了惊吓,才会下意识的跳回洞口,而妞妞一跌入洞底就躲闪开了,等塌陷的动静消失后发现黑白被掩埋在了土层中,它迅速开始刨动土层。 我顺着它刨开土层的方向,用军刀朝里面继续挖洞。 两指大小的洞口,一直往里延伸,直到感觉土层有些松软,并且有一定的温度后,改用手指继续往里戳。 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要在有限的时间内给土层内部打开呼吸的通道。 只要有空气能够进入土层里,黑白就能够呼吸,这样可以让我们有更多的时间挖开面前的土堆。 当手指触碰到黑白伸出的舌头时,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整个人摇摇欲坠。 黑白...黑白,它还活着!它能呼吸了! 熊二不知什么时候也跳了下来,它跟妞妞配合着从相同的方向刨土。 我沉了一口气,低着头慢慢的将呼吸的通道继续扩大,黑白孱弱的叫声,如同随时都可能熄灭的烛火,牵动着我的神经。 我不敢挖的太急,也不能太慢,紧张得就像在拆弹一样,汗水顺着我的头顶,胳膊,背脊处向外渗。 一寸寸的扩大着通道,一直到单手能伸进去握住黑白的吻部,我的心跳总算稍微平缓了一点。 手指早已磨破,鲜血顺着手臂流到了腋下,我丝毫没在意。 在我奋力扩大通道的过程中,妞妞和熊二一刻也没停歇,它们将黑白大半部的身子已经挖了出来。 十分钟后,黑白被我拽了出来,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望着我,眼角有浑浊的液体沾着泥土,它的不屈和顽强,深深的打动了我。 在我和妞妞熊二的努力下,虽然把它解救了出来,但它微弱的张着嘴,连叫声都没有了,就像是哑了一样,直到如今它还想安慰我,让知道它没事,我再次擦干了眼眶中的泪水,收起复杂的心情,拉着熊二朝土坑上面爬去。 这点高度只需要熊二站立起来,加上我的身高就能攀爬出去,我在附近的树干上折了很多柔软的树枝,再次爬下洞底,抱起黑白,将它的四肢牢牢的夹在熊二的身上,用枝条当绳子,将黑白的四肢牢牢绑在熊二的身上。 我捧着熊二的脸,郑重的望着它,希望它能读懂我眼神中的托付。 熊二盯着我看了两三秒,然后背着黑白快速爬上土层,迅速跳出了洞口,头也不回的就朝草地的方向跑去。 我回头望了一眼洞口死了一大片的山猫,便跟着妞妞头也不回的一路疾跑,往熊二的方向追赶。 我的身体很疲惫,饿了五六天,又饱食了一顿,此时五脏六腑就像线团一样,感觉在互相纠缠着。 比起我身体的难受,黑白的安危更让我放心不下。 雨过后的路面更加难行,跌跌撞撞,又跑又爬的,总算在天黑之前赶回了草地。 我顾不上女人们各种关切的追问,快步朝房屋里跑去。 黑白果然和百合在一起,百合看见我后,哇的就哭出了声,我望着倒在百合怀里一动不动的黑白,整个人跌倒在门口,只觉眼前一黑... 眼前明媚的阳光照射在沾有晶莹露珠的草地上,风一吹,露珠扑面而来,黑白迎面向我跳着走来。 它高高跃起的样子,用后腿支撑的样子,犹如这世上最伟大的战士。 它用后蹄磨蹭着草地,头低的很沉,叫了一声,似乎在说,卓越,准备好了吗? 然后闪电般的向我冲来,我刚握住它的双角便被它扭翻在地。 我假装气喘吁吁的向它讨饶,它却洞穿了我所有的心思,抵着我的腰,将我顶起来,继续和它战斗。 当我大喝一声,鼓足勇气,想着这次怎么说也要把它按翻在地时,黑白突然变换了模样,慢步向我走来,眼神中尽是温柔,它舔着我的脸,我的耳朵,让我痒的直躲闪。 黑白说,卓越,能教给你的,我尽力了,今后的路,很抱歉...我不能陪你走下去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最傻的人 第185章 在梦中流泪是怎样一种感受,不知道你能否能因此而理解,为何我一醒来,就开始嚎嚎大哭。 孤独,空虚,苍白,感觉全世界离你而去时无穷尽的落寞,就在梦醒的最初。 温暖的房屋,却让我身子止不住的瑟瑟发抖,心里的冷由内朝外的散发,是任何温度也不能驱赶的冷意。 我甚至不敢抬头,不敢朝百合的方向望去,我害怕极了... 第一个发现我醒来的是赵清涵,她一直陪在我身边,紧紧的握着我的手,睁开眼时布满血丝的眼睛,说明我可能又昏迷了好几天,至始至终她可能都在我身边照顾我。 “我睡了多久...”我喃喃的问道,接过她递到嘴边的水。 “两天两夜,你太累了,对了,黑白它...” “黑白它...埋在哪里?扶我去看看。”我抢先说,这种话我不想听到她亲口告诉我,该怎样就怎样,我能接受,唯独不能从她人口中得知。 “埋?”赵清涵疑惑的看着我,半响没反应过来。 “黑白没死,你不用担心。”祝灵不知什么醒来了,她开口就是世上最动听的语言,我知道她在安慰我,我明明看到黑白倒在百合怀里一动也不动的样子,还在睡梦中,听到黑白在向我告别。 “哦,黑白确实没死。”赵清涵说道:“你怎么会认为它死了呢,你都不知道它有多顽强,被熊二背回来后,爬到河边喝了很多水,然后又吃了很多干草,然后昏了过去。” “什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激动的一把抓起了赵清涵,不可置信摇着头,同时在房屋里到处寻找着黑白的踪影。 “你...”赵清涵显然被我激动的神情给吓坏了,吞吞吐吐的说不清楚。我丢开它,望着祝灵,见她点了点头。 “是不是说我推开门看到黑白躺在百合怀里,其实是它昏迷过去了,不是死了?” 祝灵又点了点头,皱着眉头看着我,又哭又笑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卓越,你能不能正常点,从回来到现在,睡着了哭,醒了又哭又笑,疯疯癫癫的。黑白比你想象的要坚强多了,它这会儿都能又蹦又跳了,要不是强行将它牵回去,估计这会儿还在你身边守着你。” “不行,我得去看看!”我说着扑通就站了起来,刚走了一步,腿就发软,看来饿了五六天所产生的后遗症是挺严重的,但这都不是事儿,我一定得去看看,她们是不是都在骗我! 两个女人从身后跟了过来,想要搀扶我,我摆了摆手,望着不远处的一排圈舍,心潮澎湃的浑身发抖。 “黑白?”我先试探性的小声喊了声,声音小的连我自己都听不清。 我小跑两步,深吸了一口气,喊道:“黑白——” 没有动静,我疑惑的回头望着祝灵和赵清涵,她俩就像看着傻子一样盯着我,祝灵说,卓越,从来都没发现,你胆子变得这么小了,这点声音隔这么远,黑白又不是兔子,能听见吗? 也对哦,我见她们表情认真,鼓足勇气大声喊道:“黑白——我是卓越,你在哪里!” 我这一吼,把房屋里所有女人都惊醒了,她们纷纷走出房门,快步来到我身边,关切的打听着我怎么了。 与此同时,妞妞和熊二从湿地跑了回来,它们一见我,就扑向我,亲热的把我按到地上,又舔又拿爪子试探着。 我倒在地上,脑袋往后仰,眼睛死死的盯着圈舍的方向。 黑暗中,有一个熟悉的声影,不远不近的伫立在我面前,我望着它一步,一步的朝我走近,慢慢的露出尖羊角,脸上一抹鲜艳的红,饱含深情的目光。 咩——咩——咩咩——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止不住的泪流满面... 这一刻,什么都不重要了... 何厚义欠我的,汪凝眉欠我的,祝灵欠我的,所有女人欠我的,全世界欠我的,我欠全世界的,都不重要了... 失而复得的感情,在此刻只有我和黑白,妞妞及熊二最清楚,我们围在一起,弓着身子,身子挨着身子,头顶着头,我放肆的哈哈大笑,像个没心没肺的孩子,像个最夸张的喜剧演员。 动物与人的感情,只有一起经历过生死,才会真正明白它的可贵。 人永远会变,无时不刻的都在改变,被推着走,跟着社会流动,再真挚的情感也不及永远不会背叛你的动物来的真切。 你对它好,它便会拿生命来保护你,甚至牺牲自己来拯救你。 黑白在人的眼里只是动物。 而我在黑白的目光里,可能就是它的全世界! 我坚信!从我准备独自一人离开草地时,黑白就感觉到了天气会发生变化,它缠着我,其实是不希望我出去,我却会错意,以为它想跟我一起出去。 结果我一路超前走,它在半路上也多次叫着让我回头,我固执的没有理会。 直到真的下起了雨,越下越大,黑白还是希望我能回转过去,我依然没放在心上,直到雨下的我们寸步难行时,进入了树林,我不小心跌入洞穴,黑白毫不犹豫的冲了过来,也跟着我跌了进去。 从头到尾,它凭借动物敏感的知觉,企图一次次将我唤回,我没有尊重它,它默默无言选择继续陪伴。 雨天是羚羊最讨厌的天气,比花豹还要讨厌,它本可独自转身回去,或者找一个地方避雨,但它没有,一直陪伴着我,就像我初来草地时,陪伴我日日夜夜一样,它的目光永远都在能够一回头就看得到我的地方停留。 还有妞妞和熊二,在我等不到祝灵的救援,就要放弃生的希望时,它们犹如神灵一般,从天而降,闻着我们的味道,寻到了洞口,愤怒的屠杀了几十只山猫,不惧洞穴随时可能塌陷的危险,毅然选择跳入其中。 对于花豹来说,它们的背部和它们的肚皮一样,都是它们的尊严,没有任何动物能够随意践踏,即便是关系最亲密的同伴也不能。 这关乎它们随时可能被偷袭至死的危险。 多么无私的信任,才能让熊二允许我趴在它的背上,甚至踩踏它跳上洞口。 这会是一段传奇,至少在我心里,那一刻的画面,将会是永恒的传奇! 还有妞妞,明知道踩着的地方会随时塌陷,但它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牺牲自己,将我送到了岸上,如果下面是万丈深渊,后果我实在难以想象! 它们都是我最亲,最亲的朋友和亲人,可以让我轻易落泪,嚎嚎大哭的存在。 这一晚,我在女人们的目光中,变成了世上最傻的人,一会儿抱着妞妞,又跳又唱,一会儿又跟熊二比赛翻跟头,它总是慢我一拍,被我拍了屁股,恼凶成怒的嗷嗷叫。 黑白像我们的家长一样,默默的注视着我们疯闹,一旦我和熊二闹的动静太大,黑白就站到我们中间,及时制止。 通过这一次生死相托的惊险经历,黑白似乎从妞妞以及熊二身上找到它们幼时的模样,再也不害怕它们。 妞妞和熊二也能回忆起幼时,天天跟着黑白屁股后面混的场景。 它们之间少了一层动物界天生的生物链隔阂,多了一层更加亲密的情感。 物竞天择说起来非常的残酷,近乎真理,但如果你现在看到我们此时一羊一人两花豹快意的场景,相信你在大跌眼镜的同时,一定会改变对这个世界的看法。 真心的付出,永远不要惧怕农妇与蛇的教训。 动物的敏感超出人类的想象,它们的瞳孔无时不刻的都在分析,你是否对它有威胁,你是否可怕,会不会伤害到它们,同样它们也能分析出,你对它们的好,是否出自真心,还是另有目的。 像百合那般全身心的热爱,便是它们后来也能完全接受的原因。 对动物多一份真诚,对女人们多一份警惕,这便是我的心态,我的成长历程。 第一百八十六章 底舱的来客 正如祝灵推测那样,大雨过后的气温开始急速转冷,虽然还没到下雪结冰的程度,估计温度也差不了多少了。 几天后,我穿着祝灵新为我制作的兔毛大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拖着热气球一个人带着妞妞和熊二从密山朝岛岸走去。 雨过天晴后的密山小道,不会再有危险。 当务之急,我需要从游艇上找到合适的材料,制作一把差不多的薄刀片。 另外还需要利用海水制造一些粗盐。 盐不仅是人类生活中一种重要的调味品,同时人体自身所含的盐分会通过多种途径,比如出汗,流泪,排泄等多种方式得到损耗,恢复身体含盐,对于人类生存是必不可少的。 当人处于严重腹泻,失血,大汗等情况,或在食物非常匮乏时,自身就会极度缺盐。 在孤岛上,也有食物自身是含有盐分的,比如肉类,鱼类,虾贝等,包括野菜碾成的汁液,野果等,其中都含有天然的盐分。 这些食物中含有盐分在没有大量体力劳动时,能堪堪维持我们自身所需要的盐含量,而一旦大量出汗或意外流血时,就不足以维持身体所需的盐分。 我之所以想要制作粗盐,也是考虑到百合即将生产,以及生产时身体包括情绪一定会产生大量的耗损,盐这种东西,就会显得尤为重要。 从密山到岛岸一路顺利,很快我们就来到岛岸,脚踏在了沙滩上。 孤零零游艇经过风吹日晒,大雨侵蚀后落上了厚厚一层沙土,原本崭新游艇此刻显得特别沉寂,似乎一触碰就会散落一地。 我没有先处理游艇,反正它停在那里,栓的死死的,也不会突然消失。 倒是制造粗盐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 首先要将海水引入海滩上的盐田里。 盐田直观来讲,也就是一处不排水的洼地。 这个洼地最好是天然形成的,而在沙滩上很难找到这样的洼地,只能自己动手人工修建。 沙滩地一般储水性比较好,尤其是岛岸边的沙滩,随着潮起潮落,经过海浪长时间的打磨,沙粒也就变得非常细滑,自然沙子之间的密度也会变得很大。 这也就是为什么岛岸的沙子会比河流中的沙子重很多的原因。 沙子间的密度越大,水越不容易从中流失。 我在距离海滩大约十来米的地方划出一块十来平方的沙地。 利用携带的木铲,将这块沙地逐层向下挖,不需要挖多深,只需要将这块沙地比海滩水平位置低上三十公分即可,然后从海滩处挖一个小渠道,一路倾斜直至将海水灌入凹沙地中。 待海水与沙地的水平大致相等时,封住渠道,让海水不会重复灌入沙地即可。 利用日光和风力将沙地中,无法流失的海水逐渐蒸发,待海水彻底被蒸发干净后,沙地中就会出现薄薄一层颗粒比较大,就像冰糖一样的粗盐,也被称为海盐。 有了粗盐,自然就很很轻松制作出可以更好吸收的细盐。 方法就更简单了,在粗盐中加入淡水,水不要加的太多,只需要没过粗盐一点便可,然后再次放到太阳下蒸发,蒸发干净后,就会形成比粗盐小很多的颗粒,这便是细盐。 如果还不满意,按照这种稀释的方法,重复进行,就能制造出更细的盐。 挖沙坑,引海水说来简单,也足足用掉了半天的时间,这期间妞妞和熊二早就等的不耐烦,两人不知什么时候就溜的没影儿了。 对岛岸附近的情况我比较熟悉,一般不会大型野兽出没,它们爱怎么玩我也不必操心。 最后将渠道捣毁,封死后。我从热气球上取出了携带的肉块,准备生火烤食,突然听到了游艇底仓噗噗咚咚的怪声音。 本以为是老鼠,结果打开手电筒一照,吓的我拔腿就跑了几十米,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当时手电筒照射到阴暗的底舱时,我看到了几双漆黑的大眼睛正盯着我,那种眼睛没有瞳孔,更没有眼白,整个就是漆黑的,就像在眼眶里按上了两颗硕大的黑玻璃球,它们的脑袋近乎圆形,从鼻子以下的面部轮廓很像人,尤其是眼眶,脸型。 而鼻子一下就有点像花豹,嘴短而宽,长唇有触须,又长又硬。 浑身披着一层非常薄的短毛,体型略粗呈圆锤形。 我看到这里,就不敢再细看了,在我的认知中,像这种外貌的动物,在孤岛上绝对是头一回见到。 只是粗略一眼看去,就能看出它们的体型不亚于我,虽然见到我时,大多露出了好奇又惊慌的神情,却着实也把我给吓傻了。 一切未知的,都充满了恐惧,这与人的性格没有直接的关系。 胆子再大的人,你正在聚精会神做一件事时,突然从你面前蹿过一只体型较大的,而且你又从来没见过的东西,保准也会吓的像我此时这般狼狈。 静下心后,我从热气球篮筐里拿出匕首和砍刀,一手握着一个,鼓足了勇气,小心翼翼的再次朝底舱靠去。 我满脑子都在推断着,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长的如此奇怪。 它们躲在空无一物的底舱内,也没什么东西可以吃,难道是把底舱当作了现成的窝? 想来也有可能,像这种造价极其昂贵的游艇,底舱一定是既不进水,又能挡风,而且空间还不小。 不过距离海岸太近,一般的陆地野兽绝不会将窝选在这里,也就是说,它们可能是生活在海水中的动物? 生活在海水中,像它们那么大体型的动物,我能想得到的仅仅只有海狮,海狗,海豹。 对于这三种动物,我只在海洋馆中见过海狮顶球的表演,而另外两种只有听闻,未曾有幸见过。 据说,海狮,海狗以及海豹,长得几乎都一个样子,一般人就算有幸全部见过,也很难将它们完全区分开来。 它们的外表接近,体型也没明显差异。 之所以一个叫狮,一个叫豹,另一个叫狗,也只是一个非常模糊的命名。 并不是是说它们就跟狮或豹或狗有亲属关系。 事实上它们都属于同海狮大家族,属于近亲,由于进化细微处,以及生活方式和习性也有所差异,才会有不同的命名。 海狮和海豹之间的差别还稍微好区别一点,主要通过三点区别。 第一,海狮有耳朵,而海豹没有。 第二,海狮的爪子像鱼鳍,而海豹的爪子毛茸茸的,还带有小勾刺。 第三,海狮的前腿比较长,因此能抬起上半身。而海豹做不到,只能肚皮贴着地面缓慢前行。这也是为什么海洋馆里只有海狮能够伸长脖子,顶球表演,而海豹就不行的原因。 至于海狗,则和海狮很相似,基本就一模一样。非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只能说海狮易与人亲近,头脑更聪明,故而能够被饲养学艺,在海洋馆中表演技艺。 海狗就不行,呆笨一点,学什么都学不会,但它们的毛皮既柔软又漂亮,往往招致猎人的捕杀以谋取暴利,与海狮和海豹相比,它们已经很难见到,几乎就是濒临灭绝的动物之一。 综上所述,我所了解的也就仅此而已,根据这些,大致也能判断出,底舱里的特殊居民,最有可能是海狮或海豹,至于海狗的几率实在太低。 既然是海狮或者海豹,我就没那么担心了,这种动物的主要以鱼类为食物,基本没有攻击陆地动物的欲望。 它们性情相对于人类来讲,较为温和,尤其是海狮,非常聪明,既善解人意,也愿意和更聪明的人打交道。 我打心眼里希望底舱里会是海狮,甚至还隐隐动了心思,如果其中幼崽,被我偷个一两只,带回草地养着该多好。 实际上这种贪婪的想法只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海狮不可能在淡水中存活,而且幼海狮不像妞妞它们那样吃奶就能养活的了的。 尽管如此,我海狮按捺不住好奇心,再次回到了底舱口,打开手电,朝里照去... 第一百八十七章 成精了! 再一次仔细的观察,我可以确定这群蜷在一起的动物,应该是海豹无疑。 通过它们厚厚的脖颈,以及带倒钩刺的前足可以明确。 海豹与海狮海狗比起来,显得更为笨拙一些,除了脸部稍微有点像豹子以外,根本看不出跟豹的灵敏有任何关系。 但又与海狮和海狗不同的是,海豹几乎遍布整个海域,从南极到北极,从海水到淡水湖泊,都有海豹生活的足迹。 它们对于环境的要求,看似苛刻,然而强大的生存能力却令世人惊服。 由于它们的生活轨迹分布在全球各个海域,自然海豹的种类也是海狮类动物中最为繁多的。 生存手册上对数量繁多的海豹有过专门的介绍。 海豹的体型由于气候温度的差异,气候越冷的地方,比如南北极地区的海豹,它们的体型会越大。 主要因为它们需要更加厚重的脂肪来抵抗寒冷。但肿胀的体型不代表它们行动力会因此受到阻力。 我们都知道,在动物界,尤其是食肉类的动物,体型往往与战斗力成最直接的正比。 庞大体型的海豹能够在水下扑杀企鹅,甚至是未成熟的鲸鱼,异常的凶猛。 而能在这片温热带海域生存的海豹,不需要储存过多的脂肪,体型自然也显得娇小许多。 如今在底舱里,蜷缩在一起的一共有六只海豹,其中有一只从头到尾鳍,大约能有一米七左右,浑身密布黑白色相间的花斑,在这一群海豹中体型较大,看起来应该是它们的头儿。 海豹也属群居动物,实行“一夫多妻”制。通常都由一只体型健壮的公海豹带着几只母海豹在一片区域生活。 如今这个季节刚好是海豹产子的时候,大白天这群海豹不下海,却守在阴冷的底舱里,想必多半是其中有母海豹即将产子。 往往这种情况,也是它们非常危险的时候。 如果在食物非常紧缺的情况下,我会毫不犹豫宰杀它们,但此时则完全没必要这么做。 一来它们的存在对我没有威胁。 二来据说海豹的肉质口感非常差,它们身体里含有一大半脂肪,吃到嘴里全是油,甚至还不如山猫的肉质好。 弄清楚它们是什么后,我决定暂时先放过它们。 它们似乎很惧怕我,同时我围着游艇敲敲打打,寻找可以拆卸的材料,不可避免的会惊扰到它们。 按照我的想象,我不动它们,故意造成一些动静用来驱赶它们,它们惊慌却没有逃跑,这就让人有些奇怪了。 这个硬邦邦的底舱,真的那么好吗。 昂贵的私人小游艇,材质摸上去大多一样,虽然轻薄,但却很坚硬,用铁锤敲打上去,都不变形。 我围着游艇仔细检查了好多圈,没有发现周身有任何螺丝或焊接过的痕迹,这就让人有点郁闷了。 爬到游艇内部,从面板开始搜索,依然一无所获,没有任何可以拆卸的薄片。 思来想去,目光又放回到底舱内部,当时在搬运底舱货物时,我记得很清楚,里面有一块遮挡板绊过我,那块遮挡板很薄,和整个船体的材质有明显的诧异。 更像是...更像是不锈钢。 不锈钢不比船体的合金钢坚固,熔点也会低很多,如果能取到这块薄板,也许就大功告成了。 然而此时底舱有六只提心吊胆的海豹,虽然它们不会主动攻击我,前提是我不去伤害它们,我若进入底舱,等于进入了它们的领地,而且又是在母海豹即将产子的关键时,一旦进入,攻击我的概率就会变得很高。 我徘徊在底舱附近,用铁锤敲打舱外的外壳,试图想借助噪音把它们驱赶,也好顺利取得那块薄板。 不管我怎么敲打,它们只会在底舱里来回转移,就是不跳出来,似乎咬定了要跟我死磕到底。 我正惆怅着不知如何是好时,妞妞和熊二回来了。 我还没招呼它们过来,它们立刻竖起了耳朵,一瞬间目光就顶上了底舱部位,抬起前腿,一动不动的。 这个样子我再熟悉不过了,是花豹标准的偷袭姿势。 保持静止不动,然后以超强的爆发力,瞬间扑杀猎物。 我心里对这群海豹表示抱歉,手上却又敲动底舱外壳,让妞妞和熊二能够探听到它们的动静。 底舱内部又一顿噗通,妞妞和熊二瞬间就爬上了底舱口,它们拥有的夜视能力可以把底舱里面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 短时间的战力判断后,熊二带头钻进了底舱,妞妞紧跟着,我还没来得及爬上去,就听底舱里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整个游艇的晃动也越来越厉害,我赶紧躲得远远的。 这种狭窄的战斗空间,根本不是我能参与的了。 我对熊二和妞妞的战斗力丝毫不担心,而且海豹的凶猛也只是在水中才会得到体现。 一旦上来岸,它们只能匍匐前行,连站起来都做不到,又如何跟花豹抗衡。 短短的几分钟后,游艇的摇晃终于消停了,也就意味着熊二和妞妞对海豹的屠杀结束了。 紧接着熊二和妞妞屁股先挪出了底舱口,而前驱正使劲的拖拽着什么,没多久那只体型最大的海豹就被它俩合理拖拽出了底舱,并拖回了沙滩上。 这只倒霉的公海豹,估计都没来得及挣扎,就被花豹咬断了脖颈,鲜血很快就染红了沙滩,死透了。 趁着熊二和妞妞继续拖拽其他猎物时,我跑近蹲下身子仔细打量。 说实话,近处观察海豹,你会发现它们的样子挺可爱的,尤其是那双又圆又大的黑眼睛,萌得不行。 在花豹的眼中,压根就没有萌不萌这种认知,只有值不值得动手这样意识。 显然这种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获取的体型还不小的猎物,让它们没有任何犹豫。 就连最后一只被拖出来,刚刚生产过的母海豹,也都被咬的不能再死了。 海豹同属哺乳动物,它们产子也会有脐带,从这只母海豹下体拖出的脐带便能看出,我刚才用力敲打底舱试图驱赶它们时,它应该就处在生产之中,这也是为什么它们明知有危险,也愿离开的原因吧。 虽然我很同情这些被花豹满门抄斩的海豹,但不至于为它们感到悲伤。 它们遇到了熊二和妞妞,便注定会是这个结局。 我看着又钻入底舱口的妞妞,摇了摇头,想必那只刚刚生产下来的小海豹,估计也活不了了。 花豹对猎物从来不会有任何同情,即便只是幼崽。 然而当妞妞用嘴轻轻叼着一只只有手掌大小,浑身湿漉漉,又毛茸茸,还在动弹的小海豹时,我突然笑出声了。 因为从妞妞略带疑惑,蹉跎的目光中,我竟看到了一丝觉醒的母性色彩。 妞妞把没睁开的小家伙轻轻的丢在我面前,然后歪着脑袋,皱着眉头一直盯着这只不停翻转,哀鸣的小海豹,慢慢的伸出前爪,收起尖刺,小心翼翼的将它翻个身,嘴里还跟着发出呜呜的叫声。 我摸了摸一脸懵逼的妞妞,用沙子将这只小海豹湿漉漉的身子给擦干,捧在手掌里,妞妞的目光自始至终一直紧紧的跟随着小海豹的移动,眨都不眨。 我稍微动作大点,它不满的吼叫我,似乎在责备我。 这家伙,完全把这只小海豹当成自己的宝贝。 索性我把它放到妞妞身边,还给他,省得看它担惊受怕的样子。 熊二则忙着将六只咬死的海豹一只只拖到热气球边上,然后拽着我衣服,朝热气球走去。 都成精了! 弄死了别人父母,偷了别人崽儿当作自己的孩子,这是我从来都没见过的妞妞。 主动把猎物拖到热气球边,想让我弄到热气球上带走,这也是高傲的熊二没有过的娇姿。 第一百八十八章 战秃鹫! 除了最大的公海豹外,其他五头母海豹体长大约都在一米五左右,和公花豹相差也不大。 它们身体肥壮而浑圆,随便一头都能有一两百斤重,想要用热气球一次运回六只海豹是不现实的,我在熊二的帮助下,将其中三头挪到结实的木篮里,准备分两次运送回去。 目前我并不着急回去,打着手电筒再次钻入了底舱里,头刚探进去,密不透风的底舱扑面而来血腥味,我瞬间屏住了呼吸,几欲作呕。 忍着难闻的气味,迅速跳了进去,脚底全是流淌的血水,又粘稠又臭。 很快我就摸到了那块薄板,或许之前发生在底舱的屠杀,导致这块薄板已经被撞倒在地,我几乎没废什么功夫,快速的爬出了底舱。 用海水将薄板上的血迹清洗干净后,用铁锤敲了敲,发现变形后,便觉得非常满意。 能在力的作用下变形,所以这块材质就有可铸性,是做薄刀的好材料。 这一行的收获还算顺利,另外还有这一千好几百斤的意外惊喜,回头望了一眼还在慢速蒸发的盐田,便抱着小海豹,在妞妞的步步紧跟下,我们先行把三只海豹尸体用热气球推送回去,留下熊二保护另外三只海豹尸体。 血腥味能引来很多偷食者,这些偷食者其中不乏狩猎者身份,就比如说从丛林深处钻出来的野猪。 有熊二的坐镇,我心里会很踏实。 野猪再贪婪,也不敢跟花豹抢食,即便是一群山猫围过来,如今的熊二也绝对可以轻松碾压。 好在我们回去的路上一路顺利,期间有几只躲在暗处对热气球上猎物非常垂涎的身影,但都被妞妞给驱赶走了。 将热气球运送到草地后,卸掉收获,将小海豹交给黑白看护后,我和妞妞马不停蹄的继续朝岛赶去。 一来一回已经很消耗时间了,熊二的耐心极差,说不定就会自己拖着猎物往回走,那样可就太辛苦它了。 傍晚时分,当我和妞妞接近岛岸,还没踏入沙地时,妞妞突然警惕的吼叫了一声,紧接着在我没反应过来时,闪电般的冲向岛岸。 我心头暗叫不好,紧跟着飞快跑去。 能让妞妞这么紧张的,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当我看到妞妞和熊二时,顿时脑子就充上血了,我走时留下熊二看守猎物,自认为不会有任何意外,可万万没有想到这海岛上居然会有秃鹫! 从熊二身上被抓出的血痕来看,至少跟这黑压压一群凶残的秃鹫打斗了有一会儿了。 秃鹫是体格最大的猛禽之一,它们专门以大型动物的尸体为食,常在开阔而裸露的山地和平原上空翱翔,窥视动物尸体,是臭名昭著的偷食者! 它们吃新鲜的尸体,也也吃腐败的尸体,再没有动物尸体的环境中,它们甚至会沿着低空飞行,主动去攻击中小型兽类,爬行类和鸟类。 用极其锋利的爪牙和灵活的飞行能力,活活将对手戳死,然后用带倒勾的尖嘴,轻易的啄破和撕开动物坚韧的毛皮,拖出沉重的内脏残忍的吞食。 秃鹫的活动范围极其广泛,在世界各地都有它们活动的影子,最著名的要数广为得知的西藏秃鹫与天葬的故事。 据说秃鹫与藏族佛教有着很深的渊源,凶残的秃鹫在藏区很多地方化身成为了专门执行佛教“天葬”任务的勇士。 据说天葬师能与秃鹫沟通,在为亡尸举行天葬前,天葬师会招来一大群等着执行“天葬”任务的秃鹫在不远处的山坡上等候。 喇嘛为死者超度完毕后,天葬师手用绳子套住死者的脑袋,拴在木柱上,然后手持利刃,扭动胳膊,挥舞利刃,或用刀割,或用手撕扯,将死者身上的衣物全部拔光。 之后天葬师会让到一旁,等待着的秃鹫就会争先恐后的扑向死者,迭成一座活的鸟山,拼命的,却不叫出声,急吼吼的撕扯,啄食,又急吼吼的往喉咙里吞咽,生怕比同类少吃了。 它们为了争夺一块人皮,一块人肉,甚至殴打,互相残杀起来。 场面可想的混乱,残忍,血腥,令人惨不忍睹。 所以天葬的现场是绝不允许外人参与,哪怕是身份再高贵的人,不属于他们的族类,也不可能亲眼目睹现场。 天葬的风俗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传说,偶有耳闻,只当是灵异故事听听也罢,直到后来有了先进的偷拍设备,才渐渐曝光在世人眼中,一时引起了很大的关于人性的争论。 说的就是秃鹫这种凶残的猛禽,对人类尸体的残食,在外人看来是一种极其残忍无法接受的事实。 一群秃鹫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将人的尸体哄抢干净,只剩下血红的骷髅。 然而至此还不算完,接着,天葬师会抡起铁斧,将人的骨骼放在大石板上砸的粉碎,连同碎末都被秃鹫全部吃光,一点都不会剩下... 用藏传佛教的角度来说,人生难得,施舍可贵,人活着时,难以用自己的身体来施舍,人死后,将全部的身体施舍给秃鹫,就会让死者最后一次积累大功德。 通俗点讲,就是死了就没什么可以贡献给其他生灵了,唯独自己的尸体。 但说到底,这也是一种非常功利的做法,无非是为了乞求能有一个好的轮回,好的来世。 并非全是无私。 对此,我只能摇头,不能言语。 ... 一只秃鹫不可能是花豹的对手,从地上零散的五六只新鲜秃鹫尸体就能得到证明。 秃鹫也是机会主义狩猎者,它们对待尸体的态度,是无孔不入的贪婪。 熊二的护食与它们的贪婪直接发生了不可调停的冲突,我可以猜想的到我和妞妞离开后的场景。 熊二守着猎物,焦急的等待着我们归来。 海豹尸体的味道招来了一大群秃鹫,它们毫不犹豫就扑了过来。 秃鹫看似群居,其实并不团结,它们在尸体身上各自为战,初开始根本不管熊二咬死它们的同伴。 而熊二身上的伤痕,很可能是被咬死的那几只秃鹫临死前的反啄。 机会主义者面对尸体,即便被愤怒的熊二哄散,也会立刻出现在熊二顾及不到的地方,继续快速吞食肉块。 脑子再好使的熊二,面对这群死乞白赖的秃鹫,也是防不胜防。 长时间的哄散和追逐,厮杀,导致我见到熊二时,它的体力明显有些不支。 但它和死去的熊大一样倔强,根本不允许这群在它们眼里弱小的东西抢夺属于它们的猎物,即便体力不支,也要拼命的驱赶。 我甚至可以想象的到,如果我和妞妞没有赶回来,照这样下去,熊二肯定会消耗掉最后的体力,当它瘫坐着喘息时,秃鹫的目光很可能就会转移到它的身上。 那时的熊二又如何跟这群黑压压的秃鹫战斗? 妞妞及时加入驱赶的战斗后,场面顿时变的更加混乱了。 熊二从这头追赶,妞妞便从那头拦截,短短的几分钟内在妞妞口中的秃鹫就超过了七八只之多。 然而面对肉眼都数不尽的秃鹫,七八只如同九牛一毛。 而且这些被咬死的秃鹫,也不是毫无反抗,它们被妞妞咬在嘴里,却还能用尖嘴啄着妞妞的后背,用爪子噗通,撕挣着。 这种的战斗看似妞妞和熊二以屠杀的方式进行。 其实以整个秃鹫群来看,妞妞和熊二是占劣势的,时间一长,倒霉的只会是它们。 我立刻参与了战斗,本以为那些秃鹫见到我肯定也会闪躲,哪想它们根本不怕我,其中几只还扑闪着巨大的翅膀,遮住了我的视线,尖叫着威胁着我,甚至向我啄来,我几个就地打滚,堪堪躲过了它们的追击的范围。 想要凭借我这细嫩的皮肉跟它们那金刚琢一样的尖嘴打斗,完全是行不通的。 十多分钟后,熊二暂时退出了战场,它的步子看起来沉重无比,艰难的躲到了一旁,剩下妞妞一个人还在苦苦支撑... 第一百八十九章 干就干! 熊二之所以退离战场,躲到一旁,是为了快速恢复体力。 而想要让花豹的体力得到快速恢复,就需要大量进食。 如今那三头海豹的尸体全部被秃鹫霸占着,熊二要想重新夺回来,就必须继续战斗。 这是一个看的见的恶性循环过程。 我不能在站着发呆了,我必须要为妞妞和熊二做点什么。 面对秃鹫,我能做的大概只有生火。 即便它是猛禽,我就不信它会不怕火。 在岛岸生火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太阳的直晒使岛岸附近的树枝变得很干燥,快速摩擦,便生着了一堆小火。 我捧着冒烟的草堆一边朝妞妞跑去,一边用嘴吹着。 那些秃鹫初开始对淡淡的烟雾不以为然,虽然没再进攻我,但也不至于把它们驱赶走,我喊住了已经暴怒的妞妞,它现在攻击对于整个秃鹫群来说,是徒劳的。 我将已经慢慢燃气明火的草堆放在脚边,然后快速拾来一根木棍,用匕首在最近的一头海豹尸体上,快速的剐了一块肥肉。 妞妞和熊二的纠缠,虽然没能把它们驱赶走,但也成功的阻拦了它们进食的速度,不然这么一大群秃鹫,只怕不到半个小时,这三只海豹就会消失不见了。 我能在其中一头身上剐到这块肥肉也是极其幸运的。 海豹的肉质含有大量的脂肪,像我握在手长的这块长条形肉块,几乎都没有瘦弱,稍微用力握在手里,都能流油。 我把长条肉缠在木棍的一头,用细绳紧紧的捆绑。 细绳沾有油脂,放到明火上烘烤就像蜡烛的灯芯一样,不会被烧断。 很快一个肉油火把被我握在了手里,像火炬一样熊熊燃烧着。 不得不说,海豹这身肉,还真是富得流油,关键时候让我想到了这个办法,一尝试下来,效果还非常好。 明晃晃的油脂在火把上跳动,并剧烈滚烧着,我挥舞着像个萨满祭祀一样,围着这群贪婪的秃鹫跳动着。 它们很快就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温度,同时也感受到了威胁,一瞬间离我较近的一群秃鹫迅速腾空而起,拍打着巨大的翅膀,口中发出尖锐的嘶鸣声,落到了不远处的石块上。 我如法炮制,很块就把所有的秃鹫用燃着大火的火把驱走了。 它们没并没有远离,都集中在附近的那块大石头上,阴冷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我手中的火把。 我低头朝三只海豹尸体一看,气的不行,只有离我稍近的这头还稍好点,还能有一大半是完整的,而另外两只被密集哄抢的,就像是被浓硫酸泼过一样,千疮百孔的,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粘稠的血丝顺着被掏空的肚子流了一地,恐怕在多一会儿,就只剩下裸露的猩红骨架了。 多看一眼,都会忍不住想要呕吐。 趁着它们对火把的忌惮,我把熊二和妞妞招呼到面前,它们把头埋在海豹的肚子里,用爪子撕开肚皮,满肚子的肠子一圈圈和着未知的粘液的粘和在一起。 熊二和妞妞也顾不得优雅了,狼吞虎咽着内脏。 但凡食肉动物,好像都对猎物的内脏特别感兴趣。 我警惕着随时可能卷土重来的秃鹫群,有几只胆子大的慢慢的朝另两只海豹尸体挪动,我提着还在剧烈燃烧的火把,就冲了过去。 必须要阻止带头的秃鹫,秃鹫这种猛禽虽然凶残,但并不聪明。 也正是因为它们的智商很低,所以才会显得麻木,冷血,但凡有带头的秃鹫能克服恐惧前来夺食,就一定会有其他的秃鹫跟随。 比人类的暴动更直接,往往将带头闹事的惩戒了,后面那些无脑的跟随者,就会哑然失声,重新考虑合理性。 火把上肉块油脂并不耐烧,几分钟后,这坨肥肉变成了黑炭状,焦脆的就像干燥的朽木。 我正准备再换上另一块肥肉续上火势时,密密麻麻的秃鹫又扑面而来。 它们很识趣的没有叨扰这一头海豹,争相抢食着之前的两头海豹尸体。 吃饱了的妞妞和熊二,仍需要时间去休息,恢复战斗力。 我几乎抓着它们的毛发拖着它们往后退。 按照人类的思维模式,像这样的海豹尸体,已经没必要去争夺了,即便争夺过来,也只剩下残羹剩饭,与其争斗的代价相比,实在得不偿失。 花豹的思维模式就不同了,在它们的认知中,明明不堪一击的秃鹫,却偏偏要抢夺它们的食物,实在忍受不住这样赤裸裸的挑衅。 阻挡熊二去击杀它们,不是很明智的举动。 熊二一旦暴怒,估计就是它亲爹活过来也拉不住,根本就不会卖我的面子。 果然我没拉住,它又冲了过去,妞妞一见它冲过去,也跟了过去。 我去! 我脑子一热,去他吗的,干就干!大不了鱼死网破! 我快速跑到热气球上,把匕首换成了砍刀,像这种大型猛禽,拿短匕首跟它们碰撞,无疑于以卵击石,根本触碰不到它们,就会被翅膀或更锋利的爪牙击伤。 所以长柄的砍刀在这种情况下要比匕首好用的多。 我还嫌刀柄不够长,用绳子将它牢牢绑死在木棒上,只用了不到一分钟时间,当我握着三尺多长的木棒,木棒上捆绑着锋利的砍刀时,感觉顿时有了足够的底气。 吆喝着,将砍刀拖在沙地上,双腿快速的朝战场上奔去。 犹如关二爷附体一般,一时豪气万丈,冲着迎面向我扑来的秃鹫大开大合的挥舞着砍刀。 说是大开大合,其实说白了,就是朝着半空中,一顿狂戳,完全白瞎了这把锋利的砍刀,被我当成了矛用。 动作虽夸张,叫的也挺凶,实际上,半天都么弄死一只秃鹫。 我看熊二和妞妞咬死它们很轻松,但自己亲手尝试时,才感觉出,秃鹫并非看上去那么笨重,反而扑闪在半空非常的灵敏,不管我怎么挥舞,顶多是划破它们的皮毛,根本伤不了要害。 不过秃鹫被我这一顿乱戳乱砍,也惊的不敢离我太近,有一些被我驱赶到妞妞和熊二的攻击范围内,被咬断了脖颈,而剩下更多的则选择飞离一定的距离。 没参战的秃鹫是绝大部分,它们与熊二和妞妞玩着老鹰抓小鸡的游戏,趁乱还在贪婪的吞食着海豹。 又一顿狂砍过去,我累的撑在地上,直喘着粗气。 这密密麻麻的秃鹫,少说得有上百只,一个挨着一个,都堆成了鸟山,躲避攻击的飞远了,后面的就会趁机在钻进去,飞远的再次堆积到上面。 依次重复,若是数量少还好办,这样下去,别说是妞妞和熊二了,就我这耐力也吃不消啊。 就连离我们稍近的那头海豹,此时也爬满了秃鹫。 草堆早就燃烧殆尽,现在即便是重新点上火,也根本无济于事,它们可以飞离,继续躲在石头上,等火灭了,死皮赖脸的又回来了。 我挺无奈的望着还在坚持和秃鹫们纠缠的妞妞和熊二。 它们身上多多少少都有秃鹫挣扎时留下的创伤,血也染红了毛发,但好在这些伤口都算不上有多致命。 没办法,我只能再次提起一口气,提着砍刀又扑了上去。 这次我不能像之前一样乱来一气,看来是很装哔,但没卵用。 我注意观察妞妞和熊二的动静,它俩一直在打配合,由妞妞迎面去驱赶秃鹫,秃鹫就会以反方向逃离。 而熊二就在它们逃离的路线上,给予致命一扑。 虽然不是每击都中,十扑大概能有三次扑中,两次能咬死,但也比我乱戳强百倍。 妞妞的迎面驱赶肯定是没问题的,熊二的断后扑也没问题。 问题就出在,那些秃鹫虽然以妞妞反方向逃离,但中间大多会左右闪躲,从而让熊二有些力不从心。 第一百九十章 跨越种族的感情 与其胡乱戳,还不如和妞妞熊二配合。 我握着砍刀,随时注意着妞妞的动向,当妞妞驱赶秃鹫时,我从左侧挥舞着砍刀进行包抄,秃鹫逃离的方位便被限制在右方,或正对熊二后方。 果然第一次尝试就让熊二扑到了一只秃鹫。 这个方法要比之前妞妞和熊二两者的配合效率高出很多。 尽管如此,我们也不能扑杀更多的秃鹫,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秃鹫离开了群体,而被它们蚕食的海豹尸体,只剩下了沾着血丝的骨架。 这场战斗到了这里,基本宣告结束了。 几分钟内除了被咬死的十几只,更多的秃鹫陆陆续续的跟着队伍飞远了。 三只平均超过两百斤的海豹尸体,就这样只剩下了扎眼的骨架,宣示着妞妞和熊二保护猎物的任务,完败! 对我而言,虽然六百多斤的肉食被哄抢干净,同时却留下了一共十五只秃鹫的尸体。 这十五只被花豹咬死的秃鹫,其中有大有小,用手拎了拎,大的大概在十三四斤左右,小的也有十来斤。 加起来接近两百斤,好歹也算是补偿了一些。 我将其中一只秃鹫用海水清洗了一番,用刀简单的隔开皮毛,丢到妞妞和熊二面前,它们闻了闻,却一脸嫌弃的转身。 我只当是它们因为没能守住自己的猎物,导致心情不好,不愿进食,可当我把秃鹫的肉放到鼻子里一闻,立马给丢的老远。 从来就没闻到过这样恶心味道的肉,而且还是新鲜的。 那味道有点尸臭还参杂着浓浓的厕所味,好像还有一丝鱼肉罐头过期的味道,而且这种味道你不凑近闻,根本察觉不出有异常。 这样的肉光闻着就让人呕吐,更别说有任何食欲了。 原本还像把它们带回去,补充食物的储备,这下连凑近它们都觉得十分别扭。 我决定放弃这些秃鹫尸体,并不是真的嫌弃它臭,最主要原因还是能发出这样异味的尸体,多半怕是有毒。 在动物界,流传着一种说法,有很多动物在临死前,都会分泌毒素。 这种说法虽然有夸张的嫌弃,但这种一闻就想吐的秃鹫肉,实在让人难免产生这样的想法。 另一点,生存手册上有讲过秃鹫这种猛禽,为了争夺食物,常有自相残杀的现象,但它们杀死对方后,不会同类相食。 具体原因,手册上并未提及。 如今要我推断,恐怕这秃鹫肉可能真的有问题,可能有毒,可能有无数寄生虫,也可能仅仅是太难吃。 这一番折腾过后,天也不知不觉暗淡了下来,我回到盐田的位置,发现经过一天的风吹日晒,大约十多公分深的海水,蒸发了两三厘米的样子。 尽管此时是冬季,太阳的光线并不强烈,好在海岸周围一直都有海风吹拂,像这样的盐田如果放在内陆至少也需要一个星期的蒸发,才能彻底将水分弄干。 依照如今海岸边的蒸发速度,如果顺利,不再有雨,大约三天后我就可以回来丰收了。 趁在天黑之前,我将妞妞和熊二赶到热气球上,在支架处点燃油脂,一路拖拽着它们前行。 它们太累了,驱赶秃鹫实在是出力不讨好,没得到任何好处,还被抓一身伤痕。 回到草地后,已是半夜。白天有阳光照晒,还不算特别冷,一到半夜,感觉整个孤岛都被塞进了冰箱里一样,就连妞妞和熊二也赖在温暖的房屋里,不愿到外面的树枝上过夜。 这胆战心惊的一天下来,我也累的够呛,在女人们剖解海豹,相互低声交头错耳的声音中,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被一阵婴儿般的叫声给吵醒了,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一看,原来被妞妞护在怀里,那只毛茸茸,非常可爱的小海豹,正闹着想要爬出房屋。 这般动静自然也吵醒了所有人,她们盯着那只小海豹,眼睛里都快化出水了。 女人天生对可爱的,会卖萌的幼崽有着不可抗拒的着迷。 但我却烦透了,累了一天还得去照顾这只小崽子,我走到妞妞面前,象征性的跟它商量了两句,便把这小崽子捧在了手里,刚转身便被女人们团团围住了。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们从我手里抢过小海豹,然后一边欢笑着,一边不舍的互相传递。 “有这么夸张吗?”我摇了摇头:“讲道理,这小家伙不是留在草地,你们还没玩够?大半夜都在发什么疯?” 祝灵难得站出来替女人们说话:“你还真别说,这个萌货被你留在黑白身边,黑白看的可严了,不管是谁靠近它,都要拿羊角去顶人,凶得很。这不妞妞一回来,我们就更碰不到了,只能眼睁睁瞅着,谁也不敢靠近。” “是啊,黑白也就让百合摸了摸,连动物都偏心呢。”赵清涵目不转睛的摆弄着被梁洛雪抱在怀里的小海豹,嘴角还挂着纯真的笑。 “拿来!”我伸手过去,梁洛雪本能的朝怀里护了下,见我表情认真,只好撮着嘴,非常不情愿的交还给我。 “不行,这太吵了。”我转过身对一直寸步不离的妞妞说道:“我还得把它交给黑白带,小家伙饿了就叫,你又没奶水,只有黑白有办法。” 当妞妞跟着我到圈舍找到黑白后,便赖在了黑白的身边不走了,黑白极耐心的在每个羚羊圈舍给小海豹找奶吃,妞妞从头到尾跟个保镖一样护在黑白的身边。 看到这只小海豹,我想起了妞妞小时候,也是这个样子,被黑白顶在两个羊角间,在羚羊群里吃百家奶。 我索性就把小海豹留在这里,妞妞想在待这儿也随它。 它和熊二从来都不会伤害圈舍里的动物,这一点几乎是它们的底线,对此我很放心。 这只小海豹让我不断想起三只小花豹最初的样子。 它们的命运是如此的相似,从出生开始,父母就死去了,被同一片草地,同一些动物喂食着。 终有一天它也会长得很大,长成几百斤的模样。 它们都是不幸的,然而又是如此的幸运。 跨越种族的感情,淋漓尽致的表现在它们身上。 我既像一个参与者,又像一个旁观者。 我甚至还联想到,如果当时我没把三只小花豹从洞穴里抱出来,而是被那群杀了它父母的猴子发现,结局会怎样? 会不会像妞妞此时这样,无微不至的关怀着新生的生命。 命运就是一场轮回,在这场轮回中,人和动物都一样,需要从冷漠,甚至是残忍中,挤出一点点仁慈,只要这一点点,便足以让这个世界不至于变得荒诞。 两天后,我继续带着妞妞和熊二回到海岸边,一切都非常顺利,盐田中的水分大部分已经蒸发干净,露出了鹌鹑蛋般大小的白色结晶,这些结晶就是粗盐了。 还有一小部分还有少许水分,摸在手里有些粘稠,不过依然可以收获,只需全部带回去,二次蒸发即可。 原本丢弃在一旁的十五只秃鹫尸体,只过两天时间,居然只剩下了一堆堆斑斑残缺不全的白骨。 这让我感到很震惊,如果是其他野兽问道尸体的味道赶到岛岸后,一定会将它们拖走到安全的地方,然后才会吞食。 而不像现在这样,它们几乎待在原地没动,就被吃了个干净,有很多连骨架都被啃食过。 我让熊二闻了闻骨头上的气味,它们灵敏的鼻子,即便是过了两天,也一定能闻出食肉者遗留的气味。 在这片孤岛上东奔西走快一年的熊二,见识一定比我多。 然而当熊二抬头起看着我时,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是深深的疑惑。 这也就代表着,熊二应该是闻出了食肉者的味道,但却没有见过对方。 我挠了挠头,渐渐地陷入了沉思中... 第一百九十一章 清醒的大脑 能在不挪动猎物的前提下,并在短短两天内把动物的骨骼啃食如此干净的,在我的认知里恐怕只有食肉性昆虫能够办到。 而自然界食肉性昆虫的种类非常繁多,比如有号称女王侩子手的巨蝼步甲虫,它们健壮的双钳可以轻易洞穿并撕裂骨头。 又比如可以用溶酸融化骨头的大田鳖,还有中华大刀螳等等这类喜欢啃食动物残骨的凶猛昆虫。 而这些昆虫就像猫科动物中的老虎一样,属于单挑能力特别强的昆虫。 另一只地球上最常见,数量也是最多的昆虫种类,没有之一——蚁。 蚁又分为两种,常说的蚂蚁和白蚁。其中蚂蚁的种类最为繁多,书上记载已知的蚂蚁种类接近一万种。 这其中有一种蚂蚁最为凶狠。便是传说中的军蚁,有“微型杀手”的别称。 生存手册上专门提到了这种蚂蚁,在一些地方也叫作行军蚁。 行军蚁集体捕食时,会排成密集的纵队,一旦它们离开营地后,就会分支再分支,形成江湖河流那样千丝万缕的分流,跋山涉水的寻找猎物。 一旦有一支找到猎物,其他支便会包抄并对猎物发起围攻。 它们一拥而上,甚至能堆起高达数米的蚁山,将猎物瞬间给淹没在其中,几秒后猎物便会全身抽搐而死,像野兔那么大的猎物在蚁山中,不到一个小时就会被啃成骨架。 在资源贫乏的冬季,也不排除军蚁会将新鲜的骨架也啃成干净。 对于军蚁这种极其危险的昆虫,惜字如金的生存手册上专门介绍整整一个章节。 其中对军蚁的生活环境,活动范围,以及社会关系做了大篇幅的描写,当中有一句话特别触目惊心,说的是曾经有人亲眼见过15米宽,长60多米的军蚁队列。 这是什么概念? 完全等于一条吃人的大江席卷整个地界,所过之处全是白骨恐怕也一点不显夸张。 我面前这些残存的痕迹,很有可能真的是这种凶残至极的军蚁扫荡后的样子。 想来便是后怕连连,前有秃鹫夺食,后有军蚁扫荡,这孤岛中的危险敌人,似乎在一夜之间,像变魔术般尽数浮现出来。 稍微能让我心安的是,即便真有这样一群浩浩荡荡的军蚁存在,也一定不会在这附近,因为不管是我们还是何厚义他们,都不止一次的来到这片岛岸,也从来没发现过它们的踪迹。 这是其一。其二,如果它们生活在附近,恐怕当熊二和妞妞屠杀这些海豹没多久,它们就会赶来,而不是等着秃鹫把肉全部夺食了,我们走了之后它们才出来啃食白骨。 记得当初在瀑布附近的山洞里,越南人剖解巨型蝙蝠尸体时,也遇到过很多蚂蚁钻进洞穴,当时我试图用火组织它们搬运碎肉,并没有起到很好的效果。 人们常说的命贱如蝼蚁,说的其实就是蚂蚁,它们会绕过明火,甚至会将同类踩进火堆,顺着尸体往上爬。 生命在蚁群中显得无足轻重,当食物的诱惑大于它们自身的生命价值时,它们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以生命为代价而追求食物。 越南人当时的做法是将所有剩余的蝙蝠肉全部丢出洞外,实际上像那群蚂蚁做出了让步和妥协。 当时的那群蚂蚁和我们在外界看到的并没有多大的差别,除了个头稍微大了那么一点,不像是传说中描述的有着非常长触角的军蚁。 即便是普通的蚁群,都让越南人慌乱成那个样子,更别说排山倒海,长途跋涉的军蚁了。 我将晒好的粗盐快速装到热气球篮里,然后将它绑好,带着熊二和妞妞沿着岛岸开始搜寻。 我要搜寻的东西是当初我最看不上的龙舌兰酒。 到了关键时候,我才知道酒的好处,即便在淡的酒,只要其中含有酒精,就有办法将究竟蒸馏出来。 百合下体的伤势,正是急需酒精来消毒。 如果我没记错,最初我在岛岸边发现越南人时,梅大姐曾亲口对我说过,他们沿着岛岸走了很久,在岸边发现了五个漂浮的木箱。 其中就有两箱酒,还有一箱药。这三箱东西便是我急切需要找到的物资。 记得孤岛迎来第一场风暴时,越南人拖回了两箱东西,后来也不知藏哪里去了,按照越南人视财如命的性格,被他藏起来的两箱东西应该就是走私的古董字画。 也就是说,另外三个木箱子,很可能就在他们捞上来的原地,并没有动过。 当时梅大姐说,她们绕着岛边走了一整圈,发现这是一座四面环海的孤岛。 后来我搭上了热气球并升到一百多米的高空时,才发现原来梅大姐所谓走了一整圈不过是岛岸的一角。 她们走的一圈应该只是一个环,套在整个孤岛的大环上。 我只需要找到这个小环,大概就能找到另外三只木箱。 想要找到这个小环就必须沿着岛岸,寻到我们最初飘落孤岛的位置。 从此处出发,依照我在热气球上的观察,如果沿着岛岸顺时针走,会走入一片视野盲区,也就是我在热气球上都无法看清楚的一片岛岸线。 而逆时针走,确实可以抵达位置,但沿路并非全是沙滩,有很多地方需要下水,顺着裸露的岩石游上一段距离,才会再次踏上沙滩,在走一段距离又是这样。 路虽近,却要真正的跋山涉水,一路不易。 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走近路。 近路虽不易走,但好在目标明确。而另一方向路途本就遥远,而且前途未卜,吉凶未知。 这几天有太阳,气温还算温和,可一落水,就不是滋味了。 海水远比我现象中要冰冷许多,即便是很浅的水湾,也让人如同身陷冰窟。 妞妞和熊二一见我下水,就变得很不听话了,不管我怎么呼唤,它们就是不愿跟下来。 花豹本就不喜水,更别说海水了,我没勉强它们,招呼了它们一声,独自一人继续前进。 凌厉的裸石,被海浪日复一日的磨打,有很多都变得又圆又光滑,人想趴在上面稍作休息都很艰难,好在这样的涉水的岛岸并不漫长。 虽然冻骨,好歹也还能坚持,经历过生死磨砺的人,不会畏惧寒冷,与身体做持续的抗争,最好的办法就是屏蔽自己的痛感。 关于痛感,每个人都会有,有的人生来敏感,便会让痛感成倍的体现在身上。 而有的人会用精神转移法,将大部分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事物上,从而降低痛苦的感觉。 在我印象中,几个月前和山猫的那场大战记忆尤为清晰,那时山猫把我全身抓的没一块好肉,一开始我很难忍受那种痛苦,而悲吼和愤怒的怒火冲心,让身上所有的伤都变的麻木,一瞬间充满了力量。 和畏惧是一个道理,选择性的麻木也能让人充满力量。 从最初落到海水中,牙齿止不住的上下磕动,到后来渐渐感觉身子有些麻木,全凭着坚强的意志,一步步的朝着目标挪动。 最可怕的并不是感觉身子渐渐不属于自己了,而是你的大脑开始背叛自己,无数负面情绪将你的进取心,积极性压榨一空时,那才是离死不远。 无论何时,我们都需要保持一颗清醒的大脑! 当然,为了防止身体会被冰冻的海水给冻坏,每次我只要爬上沙滩,就会将身子埋进沙土里,至少休息十分钟左右,让身体的血液重新活泛起来之后,再次下水。 依次重复,两个小时后,我终于来到了最初飘落孤岛的地方。 很早之前我们那一行人所搭建的简易帐篷,早随着潮起潮落分崩离析了,唯独剩下残破枯枝以及东倒西歪卡在岩石缝里的木杆,证明它存在过... 第一百九十二章 越南人留下的记号 我呆呆的站在帐篷的残迹前,一时有些恍惚。 昨日的一切,种种,并非都是过眼云烟,那些离去的人,曾经都在这个很小的帐篷内,躲避风雨,相互拥挤,各自取暖。 一瞬间,该走的走,不该留的也留下了。 隔着万里大海,形成两片独立的世界。 不知为何,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帐篷,将歪歪扭扭的木杆重新搭建成形,像是祭奠过去一样,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转身离去。 几个月前我在这里发现越南人时,他们是顺着岛岸的右方而来,我顺着他们来时的路,踩着沙滩往前走。 大概半个小时后,感觉已经偏离了孤岛,之所以脚下还是沙滩,因为已经走进了小环内。 别看在高空时打量的小环很小,实际上距离很长。 路上我走的很慢,多在沙滩靠近丛林的方向搜索,按理说只要木箱还在,我大老远都能远远看见,可走了接近一个多小时,依然一无所获。 后来又用了大半天的时间,彻底把这个小环走到了尽头,也没能发现木箱所在。 心里很是懊恼,看来越南人不止把两箱古董给藏起来了。 此时我所处的位置,是小环的尽头,面前是便是无尽的大海,而左侧有一座裸露的小山峰,山峰连贯着一片荒山。 荒山相比起草地尽头的山,并不算高,明明是向阳的区域,却丛草不生,就连唯一生长在山顶的一棵大树,也明显枯死,并以一种怀抱天地的姿势横搭在悬崖边。 尤其在阳光的照射下,别有一番悲壮的美。 我顺着裸露的岩石徒手往上攀爬,这些岩石经过风吹日晒后变的很坚硬,虽然有些陡峭,但四肢可以轻易的在各种缝隙中着力。 对于一般人来说很难攀爬,但对于在孤岛经常爬上爬下的我来,这点难度根本不再话下。 况且小山峰与山峰之间,有能停歇的地方,一路爬爬停停,倒也不艰巨。 我之所以要费力爬上这座荒山,主要原因就是那棵横搭在断崖边的枯树干上有一条断裂的绳子。 初开始我还以为是蔓藤,仔细抬头观察发现居然是藤条编织的绳子。 也就意味着有人曾爬上过这座荒山,并在荒山上系下来一条藤绳。 能这么做的,当然是越南人,何厚义不是一个喜欢出力气的人,他没道理费力爬上这座荒山。 也只有越南人可以轻松爬上去,之所以还系下条绳子,很可能是利用树干滑动绳子把木箱给拉到了山顶平地上。 又接近一个小时的攀爬,我顺利登上了荒山顶。 正如我推测,荒山顶就像一片裸露的平原,虽然宽度有限,却蔓延的很长。 整个地势异常的平坦,就是在上面踢足球也是可以的。 我正眼望去,原来那棵被我认定是枯木的粗树干并非真的是枯木,它的根部就镶嵌在断层边缘,一直深深的扎进了岩缝里。 山顶也并非寸草不生,只是相对于密山,确实一穷二白。 除了偶尔几棵顽强的树,还有零零散散的野草,基本上也就算的上荒原。 我摸了摸有些生硬的土层,心里大致对这种环境的构成有了一个浅薄的认知。 这里之所以不适合植物生长,大概有两层原因,首先土层很稀薄,植物生着非常依赖土壤,但这里的土壤估计不到半米就被生硬的岩石给阻挡了。 而这里的岩石密度明显要比岛内大很多,自然也就硬了很多倍。 植物的根部很难扎进去,便限制了它们的成长。 另外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别看这里距离海边很近,其实很缺淡水,既然遇到雨天,平坦的地面,留不住雨水,雨水顺着岩缝又流回了海面。 只有非常顽强植物才能在这里存活下去,并且活的异常艰难。 我走近横长的粗树干,用手感受了一番,又仔细观察后,可以确定它是活着的树,至于横向生长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树干的粗细大致能刚好让人躺下去,我顺着结实的树干朝着树枝方向慢慢挪动,感觉就像是走高空钢材一样。 藤绳栓子树杆的分叉处,从树杈一直到树干部,缠绕的很牢固,这种结绳的方法便可以确定是越南人的手法了。 我曾亲眼见过它用套绳相扣的方法制作过网,如今也是我主要的捆绑以及制网的手法。 当我将藤绳断裂的一头提上来后,感觉匪夷所思。 因为藤绳断裂的地方,分明是用匕首割断的,切口很平整,绝不是自然断裂留下的痕迹。 越南人又如何要这么做呢? 难道是怕有人顺着藤绳爬上来? 如果怕被人发现,完全可以将整个绳子解开,或者从头隔断就好了,何必多此一举留一段,让我一抬头就发现了异常? 我握着藤绳,百思不得其解,凭感觉,越南人绝不会是那种做事没目,无聊的人。 我将藤绳捆起来,缠在手上,重新回到地面上,这才开始认真打量起整个平地。 我的前方,也就是之前一眼就望到的地方,平地呈z字形,一直向前蔓延。 而后方也就是我爬上的地方,有一块稍微下落的地势,我快步走了过去,在接近下落地势时遇到了一块很奇怪的大石头。 我之所以说奇怪,因为这块石头给我的感觉应该是被移动过的,从地面摩擦留下痕迹判断的出来。 仔细观察下,发现这块大石头一侧刻有一个向下的记号,绝不是自然造成的记号,就是那种行车道标记前进的符号,应该是用小石尖深深的划上去的。 看到这里,对比手上的这条被隔断的绳索,我大概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如果我的推断没错,越南人应该是故意留下这条绳索,然后还在移动的石头上刻下方向,其目的就是为了指引来人。 明白这点后,我反而更加疑惑了,越南人有什么不能说的,还非要下这么多功夫,还专门给后来人指引方向,怎么想都不是他的风格才对。 另外,他都离开了孤岛,能爬上这里的人,也只剩下我了,难道说他是专门给我留下的记号吗? 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我怀着各种疑惑,顺着越南人留下的记号朝下面走去,期间又绕过一片断层,又经过一次往下指引的记号,攀爬了另一座小山峰,之后落到了一处半山腰的山洞里。 山洞里一片漆黑,不过空间倒是很大,里面没有水声,空气也很干燥。 我打开手电筒,朝里照去,在二十多米的顶头处赫然摆放着五只完整的木箱。 我苦笑不得,即便是把箱子藏起来,也没必要绕这么大的弯。 可当我看到木箱下面压着的东西后,整个人脸色都变了。 木筏,不...应该说一个非常大的木筏,长得有六七米,宽也得四米往上,在木筏的底部竖向连接着两根手臂环绕才能抱的住的圆木。 木筏两头压着两个木箱,另一个头也压着两个木箱,另外一个木箱压在木筏中间。 我之所以脸色会大变,因为这个木筏正是我心中构想也许能逃离孤岛的样子。 利用沉重的圆木可以拖住木筏,再大的风浪也不可能把它打翻。 而横向摆放在木筏两端的木箱,是在告诉我,除了用木箱来保持平衡外,还可以当作储存箱,里面放上各种食物和淡水,用来度过在海上的苦日子。 而正中间的那个木箱,则代表着,可以蜗居在里面休息。 另外在大木筏旁边的地上,还平整摆放着一只用巨型蝙蝠双翼粘和的船帆,整个船帆呈梯形,足有七八个平方那么大。 在船帆旁边,还有一根笔直的一掌能握的树杆,看样子应该是起桅杆的作用。 而被越南人故意隔断的另一半藤绳,刚好就丢弃在桅杆旁边。 我望着眼前的这一切,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中... 越南人为何要做这只完美的木筏? 又是什么时候做的,我们怎么会没有任何察觉? 为何做了之后又留在了这个山洞里? 又为何要指引我寻到这里? 难道是专门留给我的吗? 随着手电筒的光线的摆动,很快我在一个木箱上发现了一块非常薄的石板,石板上刻有字,我拿起一看,全是拼音文字... 第一百九十三章 问题究竟在哪里? 石板上刻着的拼音文字和我们汉字拼音有些类似,我仔细研究了一番,不得其意。 但我知道,这一定是越南人留给我话,他绕这么大的圈子,在这个极其隐蔽的山洞里留下的文字,一定是极其重要的。 我将石板绑在身上,然后把木箱拖到洞口并用藤绳系好,爬山爬下,依次将五只木箱全部拖拽到断层顶部。 依次打开,将装满酒的木箱和装满药物的木箱带回,至于古董字画,这玩意在孤岛没有任何价值。 我既没有闲情逸致去专门欣赏这些宝贝,也没多余的功夫将它们带回。 我把两截儿藤绳相连,站住横树杆上,很轻松就把木箱给系了下去。 还是按照之前的路原路返回,通过水路时,把装酒的木箱垫在下面,而后把装药材的木箱叠放在上面,由于海水的浮力较大,一路拖拽倒也轻松。 回到密山对应的岛岸时,妞妞和熊二早就不见了,这两个家伙,真不够义气,也不等等我。 这一趟虽然颇费功夫,好在收获丰厚,取到了所有我想得到的东西,粗盐,酒,药材,另外还有身上这块奇怪的薄石板。 在没搞清楚越南人留在石板上面信息前,我不会冒然挪动山洞里的大木筏。 那木筏虽然很好,但却很沉重,根本不是我一个人能拖的动的,估计就木筏下面垫着的大圆木,我一个人都抱不动。 也不知越南人是怎么给弄到山洞里的。 回到草地后,我将祝灵拉到一旁,见没有女人跟过来,才把石板郑重其事的交到她的手里。 祝灵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说是越南文字,见我点头,把目光转回到了石板上,对我念道... 卓越,当你看到这块石板时,我可能已经和他们离开了。 我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你无需明白。 山洞里的木筏,是留给你的,也是留给我自己的。 我料定跟何厚义他们离开,只怕不顺,而我必须跟着他们。 七月开始,孤岛的风向是东南风,我们会沿着东南方向一直向前漂流。 东南风的风向一直会持续到来年的二月份,如果一月之前,我没回来,请务必在二月之前,趁着风向还未改变之前,带足食物和淡水,前来寻我。 木筏可以搭载足够的物资,你可以不来,但你欠过我。——黎庶 ... “完了?”我皱着眉头问道,祝灵翻了翻石板的背面,肯定的点了点头,问我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郁闷的不行,摇了摇头,我还想问她什么意思呢。 越南人可真有意思,这么大一件事,就这几句话算说完了,还说的非常模糊,他跟着何厚义他们做什么,还有说什么一月之前没回来,难道说他并不是想离开,只是单纯的跟着那些人? 这些他没解释,我也不需要深究,可让我搭乘木筏去找他,在这茫茫大海里,怎么找? 别说是木筏了,就是给我艘游艇也不一定找得到。 是,没错,我是欠过越南人,讲道理,我不止欠他一次。 没有他,我早被何厚义给弄死了,没有他,祝灵和百合如今也不会在我身边。 他确实对我有天大的恩情,可一句你牵过我,就让我去茫茫大海中寻找他。 真是匪夷所思,让人听的目瞪结舌,完全摸不清头绪。 按照我记录的日期,现在应该是十二月初,离二月前不足两个月的时间。 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就算是为了报恩,也绝不是在这段时间里! 百合生产在即是主要,其次这些女人离开了我,短时间还好,时间一场,后果难想。 祝灵再聪明,没有绝对的实力作为保障,又如何能压制的住这些女人。 更何况楚萧生和铁头还在这片孤岛上,随时可能再回到草地,我如何放心离开草地。 还有妞妞和熊二,以及那只不安分的壮年花豹,还有我圈舍里两百多只动物。 许许多多的原因,让我非常忧愁。 如果没有这么多重担,我想,我鼓足了勇气也许真的会按照越南人所说那样去做。 祝灵见我半天不开口,便问道:“你怎么打算。” 我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随后肯定的说道:“我想这一次我不会离开你们。” 祝灵抱了抱我,拍了拍我的后背,贴在我耳边说道:“卓越,你做了一次最正确的决定,不要担心,还有我...” “祝灵你说,越南人跟着他们,到底是想回到都市呢,还是为了阻止他们回去?” 祝灵诧异的看着我,不解的问道:“你怎会生出这样奇怪的想法,他要想阻止,当初就不会阻止你拿刀杀何厚义的举动了,何厚义一死,那些女人可能回的去吗?” “可...”我犹豫着,摆了摆手,有些话到了嘴边,却表达不出来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 祝灵却不在意,她问道:“这石板上说的木筏是怎么回事?” 我拉着她坐了下来,将我这一趟从回到岛岸到发现越南人留下的记号,一直又到把东西运回来的过程,详细的讲给了她听。 对于祝灵,我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刚好我也有很多问题想不明白。 比如说越南人为何就肯定我会发现他的留言,还有他这么绞尽心思做这一切到底又为了什么。 祝灵听我说完后,低沉着头,半天没说话,我焦急的等待着她来给我分析一番,却又不忍打断她的思考。 足足等了她十几分钟,她才抬起头,看着我说:“卓越你离开山洞来到草地后的那段时间,越南人总是在晚上大家都睡着了偷偷的出去,然后天亮了才回来,我一直很奇怪他在干什么,也偷偷跟出去过,却被他发现并警告过,现在看来,他晚上偷偷出去的时间,肯定是在造那艘木筏了。” 我点了点头,说道:“木筏不是关键。” 她问道:“你是想问他为何肯定你会发现留言对吧?”见我点头后,祝灵解释道:“其实很简单,这孤岛上谁都看的出来,你不愿离去,或者说不愿这么早离去,越南人看似沉闷,其实比你聪明的多,自然也能看出来。” 我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这跟聪明不聪明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祝灵说道:“你不会跟着何厚义他们离开,这是他留下留言的前提,接着就是这五只木箱了,但凡需要用到木箱里的东西,尤其是药材,他料定你一定会去寻找,所以他把东西藏到我们这些女人不可能找到,而只有你卓越能找到的地方,自然你就能收到留言了。” 祝灵的解释表面上看天衣无缝,实际上我心里还是很不踏实,总觉得她解释里有漏洞,可仔细想想,却又找不出来问题所在。 只好点了点头,算接受了她的这种说法。 祝灵又说:“我总觉得越南人跟何厚义之间没那么简单,何厚义每次看越南人的目光都充满了阴冷,而越南人却又有意护着何厚义,你说会不会...” 祝灵明显在引导我的思路,她说的这个问题,我早想过了,就在越南人阻拦我杀何厚义时,我几乎就认定越南人要杀的目标就是何厚义。 同时我也差不多可以断定何厚义也知道越南人要死的是他,所以才会处心积虑的想通过我,对越南人造成伤害,他好趁机除掉越南人。 然而,这个认定,随着越南人留给我的留言,变的不再那么肯定了。 越南人留言上说,他在一月前没回来这样的话,摆明了就是这座孤岛对他还有意义,能对一个杀手而言还有意义的事,就不言而喻了。 我总觉得自己的脑子实在有限,明明感觉哪里有问题,就是找不出头绪... 第一百九十四章 男人的痛 我和祝灵的秘密谈话,一直持续了好几个小时,这期间更多是相互沉默,或者是祝灵说,我听。 她说的也很少,大多是引导我自己去做判断。 这和她一直以来的风格都是相符的。 后来祝灵让我不要想那么多,越南人的生存经验和技巧比我强大的多,我想再多,也帮不了他,还要我活好当下。 我就这冰冷的河水洗了一把脸,拍打着自己麻木的脸,祝灵说的没错,当下我还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 比如说将酒中的酒精提取出来。 遗憾的是生存手册对此并没有详细的讲解,只是大致提了下,由于酒精和水的沸点不通,可以通过分馏的办法从酒中提取酒精。 我想当然的将几瓶酒倒入石锅中,加上火,烧开后,挥发出来的蒸汽冷凝后,依然还是酒。 我还以为是温度的原因,之后有意的控制火候,还是一样。 多次尝试都失败了,让我很是懊恼,以为生存手册也有说的不对的时候。 懊恼归懊恼,而提取酒精是我现在迫切需要成功做到的事,这直接关系到百合的身体能不能在生产之前康复。 在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我几乎都在跟石锅里的酒死磕。 生来第一次真正佩服那些化学家,到底是有大的脑袋,才能把酒精和水分离。 随着失败的次数增多,我渐渐地明白了失败的原因。 生存手册上只是说水和酒精的沸点不同,却没有明确的说明,酒精的沸点是多少,而且我用的是炭火,即便再仔细,也不可能精确的控制火的温度。 思来想去,感觉好像有了主意... 接下来我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又做了一个较小的锅,用火将它快速烘烤成型。 先架上大锅,在大锅上加上水,用火煮上。 然后把酒倒入小锅中,再把小锅支在大锅里。 最后一步,用从底舱拆卸下来的薄钢板,罩在小锅上面,等待迎接冷凝后的酒精蒸汽。 我之所以弄的这么复杂,主要是领悟到了虽然火的温度我不能控制,但大锅里的水温度我却能够清楚明白。 只要确定一点,水的沸点众所周知,是摄氏100度左右即可。 通过热量传递,即便把大石锅里的水烧沸,而传递到小石锅里的温度也绝不可能超过100摄氏度。 于是小石锅里的酒,其中含有的水达不到沸点便不会沸腾,而含有的酒精则达到了沸点,全部气化,遇到温度低的薄钢板,便会液化成为酒精。 利用这个方法,我又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完成了所有的酒精蒸馏,一共两箱,12瓶酒,收集到的酒精却只有两瓶多一点。其中还有很多冷凝的效果没把握好,浪费了。 不过省着点用,这两瓶酒精应该可以给百合消毒了吧。 这几天我一直忙着鼓捣酒精的事,很少去关注女人门的活动,偶尔进屋发现她们也都忙着。 我把酒精递给祝灵时,她正在忙着将那一箱药材分离。 她接过了酒精,闻了闻,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把手头的活儿交到我手上,我望着全是英文字母的包装盒,头都大了。干脆放下,跟着祝灵来到百合身边。 祝灵从赵清涵的羽绒服里挖了一个小洞,抽出了里面的一撮干净棉花,沾了沾酒精,表情凝重的看着百合,说:“可能会很疼,忍不住就叫出来。” “很疼吗...”百合下意识的将双腿合拢,见我过来,就像看见救星了一般,哼唧着小鼻子,可怜兮兮的望着我:“大叔,我不弄了好不好...” 祝灵很少露出凝重的表情,自然吓坏了百合,我揉了揉百合的头发,安慰道:“没事的,我陪着你。”说着我伸出了自己的手臂,送到百合面前:“你要是疼了,就咬我,我都不怕疼。” 百合犹豫的抓着我的手臂,摇了摇头:“不行,会咬疼大叔的...” “傻丫头,大叔这条胳膊,被山猫抓过,被野猪拱过,被巨蜥叮过,就你这小牙齿,能比那些野兽还厉害吗?没事,来,我数一二三,你就放心咬住!一...” 我草!吗的,疼... 祝灵一声不吭的,趁着我和百合说话分神的空隙,就把酒精沾到了百合下体感染处,结果百合下意识的真的一口咬住了我的小臂。 我根本没来及做好心里准备,就被一口咬上了。 别看我说百合那小牙齿,实际上她此时的痛苦有多深,我的痛苦就有多深。 百合的额头瞬间布满了密集的汗珠,精致的面孔极尽扭曲。 被酒精按在伤口上的感觉有多疼,我曾有体会过。但我无法体会把酒精磨蹭在女人私处感染点,又会有多疼。 从百合眼角挤出的泪痕,我大致能理解一些。 我恨自己当初的无能,要让百合去承受这样撕心裂肺的伤痛,她已经够坚强了,从头到尾,祝灵擦拭了接近四五分钟时间,百合硬是强忍着,没松开我的手臂。 我的手臂从最初被她咬上第一口的疼,到后来渐渐渗出了血迹,也麻木了。 这个过程中,所有的女人都紧张的盯着我们,我却还要强颜欢笑,让她们心里能够稍微踏实些。 一个男人,一生中到底要经历多少苦痛,才能真的笑看风云。 女人常说,男人永远也无法体会怀孕之苦,生产之巨痛。 实际上,若让说出这句话的女人,去经历一个男人正常的一生,她便会明白自己说出这句话的幼稚与轻薄。 幼稚在于,女人擦伤手指会哭,你何曾见过男人头破血流后,对女人哭诉? 但凡一个正常的男人,一生中仅从肉体上来讲,要比女人受到伤害的几率大上十几倍,甚至几十倍,几百倍之多,其目的只是为了保护怀中的女人平静,快乐,无忧无虑。 也许女人们会说,生产的痛苦是我们男人所受到的所有伤痛加起来还要痛。 大多男人不愿辩解,不是词穷,无言以对,更多的是一种尊重,对新生命来之不易的尊重,也是对女人的尊重。 说的出口的痛,永远比憋在心里,还要强颜欢笑的痛,轻淡许多。 这一点,恐怕女人们永远不懂... ... 我是身边所有女人的依靠,她们即便不爱我,不喜我,就如展听白和梁洛雪那样,却还会时时把关切的目光放在我身上。 我能为百合做的,也在用另一种方法告诉她们,同样会为她们做。 无怨无悔,默默无言,坦然接受,勇敢面对。 咬伤算什么,比起百合的痛苦,我若皱一下眉头,又是何等的矫情? 为百合擦拭私处的祝灵,在松开手的一瞬间,整个人歪倒在了我的身上。 如果说我和百合此时都是承受着身体之苦,那么祝灵则承受了无穷的心里之苦。 她在擦拭的过程中,不比我们轻松,甚至在某种意义上说,要比我们更累,更难受。 百合渐渐的松开了我的手臂,她颤抖的双唇,苍白的脸,以及止不住涩涩发抖的身子,像是刚刚从生死边缘,用尽了所有力气爬回来一样,目光无神,却又紧张的忽闪。 两个女人同时依偎在我怀里... 从最初我们三人结伴同行,从岛岸一路冒着风雨,战胜各种危险,走到岛内,到如今她们还在我的怀里,从来没有放开我,这便够了。 赵清涵第一个哭出声,我不知她哭什么,难过的捂着嘴,看着我们三人相互依偎的样子,她很伤心。 接着展听白也默默流泪了。 就连一向虚情假意的大演员梁洛雪,也红肿了眼眶。 我无从得知她们越哭越动情,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在我看来,我和祝灵以及百合之间生死相依的关系,是在正常不过了。 我喝斥她们,让她们收起眼泪,要哭躲一边哭去。 展听白第一个反应过来,拉着其他女人走出了屋外,没过多久将沾着温水的布巾轻轻的粘在了百合的额头上。 又过了一会儿,其他女人把热的滚烫的,带着盐味的肉汤端到了我们面前。 她们总该懂点事,在孤岛上,把感动自己的情绪,统统赶到一旁,最后永远不要拥有这种该死的情绪。 祝灵闭着眼,经过这段时间的平息稍微好点了,而百合还是很痛苦,望着我,只动嘴唇,连话都说不出来... 【作者题外话】:这本书写到现在,有很多书友会说,我写的越来越偏了。跟书名都没有太大关系了。 实际上,我想要表达的真挚感情,一直没有偏离过。 人与人之间的人性展现有很多种。 人与动物之间的相亲,相助,相互残杀,也有很多种体现方式。 我要表达的是,我们为了什么而坚持生存下去,为了什么而永远会放弃自己。 骨头,一直在认真的去讲述一个神奇的故事,阐述自己的观点。 按理说,骨头,也是善良的。 第一百九十五章 承受 百合疼了一夜都无法入眠,祝灵从一堆药材里找了些消炎药,将药磨成粉,搀在热水里,给百合喂了进去,直到天微微亮起时,她的精神疲惫战胜了身体的痛苦,才堪堪闭上了眼。 我就着手电筒的光,翻阅着生存手册,有一篇关于野外制作简易鼓风机的介绍,让我琢磨了一整夜,在天亮前总算摸到了一点门路。 我从木箱上折下两块扁平的长木条,用刀在它们中间对称处割出两个小豁口。 两块木条从豁口处卡紧,便成了一个十字形,可以转动的风扇。 然后用一直细棍,在一头用刀割出四个缺口,将四个缺口对应的插入风扇的十字交叉口,并用细绳将其牢牢捆死。 这样一来,只需转动细棍就能带动风扇快速转动。 将简易的鼓风机,放入灶台下面,转动后产生的风力,能使木炭快速燃烧,使灶台内部可以达到更高的热度。 想要把不锈钢薄板给锻压,仅依靠自行燃烧的柴火或炭火,所产生的温度,无法使不锈钢产生淬火的效果。 而有了鼓风机后,火的温度可以瞬间提高几百摄氏度。 生存手册上讲的这种方法,只是为了让人在野外生火时更加省力。 这种靠木棍转动的风扇,确实能产生风能,但由于没有密封,会损失百分之八十左右的风能。 可以用泥巴制造一个密闭的空间。 首先根据风扇的大小,用泥巴捏出一个水瓢形的罩子,在罩口留出送风的管道,并在罩底挖出一个可以让细棍插进去,自由转动的小洞口。 将烘烤干后的罩子,穿过洞口,反罩在插着细棍的风扇上。 平整的地面跟密封的罩子契合后,再转动细棍,产生的风,通过送风口送入灶台底部,瞬间就能让灶台内的木炭充分燃烧。 我用了一天的时间,在生存手册的基础上,花费了不少心思,捣鼓了这么一个好东西,效果非常不错。 风能持续的灌入灶台底部,让木炭的火焰颜色慢慢的发生了改变,从最初的暗红色,到深红色,接着橘红色,最后外焰的颜色变成了金白色。 我们都知道火的温度能在外焰的颜色上得到最直观的体现。 一般来说,暗红色的温度最低,大约在六百摄氏度左右。而天蓝色的温度,为最高温度,据说能达到几万摄氏度,属于传说中的火焰颜色,冶炼根本达不到这种程度。 此时在灶台内呈现出来的金黄色火焰,代表着炭火的温度至少达到了一千四百摄氏度以上。 这个温度是简易鼓风机能制造的最高温度,毕竟在条件有限的孤岛上,既没高炉,也没化学助燃等先进的方法。 尽管如此,这个温度用来锻压不锈钢已是绰绰有余。 我唤来展听白,让她来持续转动细棍,将风能源源不断的送入灶台。 我忙着把薄钢板用木棍送入灶台内,经过十几分钟加热后,用沾水的木棍夹出,放到平整的石块上,再用铁锤使劲捶打。 薄钢板很薄,韧性不足够加工成刀具,需要将其对折,利用高温后的可铸性,将其捶打成稍厚点的钢片。 一次捶打的时间只有短暂的几十秒,尤其是在冬季,高温红烫的薄钢板一出灶台,遇到冷空气,就会快速降温,升腾成大片的水蒸气,热度能只能保持短短的几十秒,甚至根本不需要特意送入冷水中冷凝成形。 经过反复的加温以及捶打,两个小时后,薄钢板消失,一把木柄的薄钢刀被我握在了手里,虽然看起来很是怪异,样子也实在不敢恭维。而打磨开封后,依然锋利无比,又很轻薄,比裁纸刀稍厚点,又比匕首薄了近一半。 祝灵接过薄钢刀,打量了一番,满意的点了点头:“可以啊卓越,都快成专业铁匠了。” 我挠了挠头,祝灵没打击我,就值得我庆幸了。“你看这刀能起到作用吗,是不是厚了点,不行我在捶薄点。” 祝灵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厚道刚刚好,最好不要用到这把刀,希望百合能够顺利生产吧...” “百合的...伤,怎样样了?” 祝灵叹了一口气说道:“消炎药吃了不少,也用酒精消毒了,这几天确实消肿了不少,可还是没能控制分泌物的流出,每隔十几个小时,又是那个样子,我总感觉问题不止我们想象那么简单。” 我担忧的问道:“那,那会怎样?” 祝灵摇了摇头:“我不是学医的,不是太清楚,问过其他女人,她们也不懂,这个时候,汪凝眉在,也许能解释一些。” 我沉声问道:“我还能做些什么?” 祝灵看着我,半天说不出话,她转过身,慢慢说道:“卓越,你已经尽力了。有时想想,这都是命,我希望百合能挺过这一次,但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希望你能继续坚强下去。” “没有如果!”我怒道:“你说的就是屁话!满嘴胡说八道!不就是生产吗,实在不行,我现在就想办法把那孩子弄掉。” “你够了!”祝灵转过身,满脸泪痕,她什么时候流泪了,我都没察觉到。“卓越,不要天真了,现在百合和孩子已经紧密相联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上,别说你想动手,就算是我这一关,你都过不了,除非你把我给杀了!” 祝灵很少情绪会如此激动,更不会当着我的面说出这种除非把她给杀的话,她的目光如万箭穿心一般,刺入我的身体,让我一时无言以对。 祝灵的话,其实我冷静想想,是没错的。 她之所以背对着我,默默流下清泪,还要说出那些话,也完全是站在我的角度上,替我在考虑。 她对百合的情感,比我还要深刻,我从她的泪痕中似乎能看明白她这些日子消瘦的原因。 也许在无数个夜晚,她也是这般默默的流泪,然后把泪水擦干,或吞咽。 看着自己的亲人正挣扎在痛苦的边缘,而自己无能为力时,那种感受,她比我感受的更深。 我只知道抓着话柄发泄自己心里的愁绪,却没考虑她的痛苦,她的无助。 我低着头,走到祝灵面前,伸出手想要拥抱她,她主动抱住了我,在我怀中仰着面说:“卓越,抱着我走走吧。” 我嗯了一声,抱着她,朝草地的远处走去,离房屋很远后,她终于支撑不住,卧倒在草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她再也不必刻意掩藏自己心中的悲苦,泪水就像河道中的流水一样,默默,却又汹涌,她无声的哀嚎着,长着嘴巴,泪水和唾液混合在一起。 这一刻,她不是那个美丽动人的祝灵了,而是一个无法把握亲人的可怜女人。 我蹲坐在她一旁,泪水也浸湿了眼眶,忍着没让泪水滴落下来。 她是得好好哭一场了,从某种意义上讲,祝灵比我承受的更多,每次我拍拍屁股从草地离开后,草地中的一切都是她在替我管理。 她单薄的身子,无怨无悔的支撑着我的王国。 如果没有了她,我根本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十几分钟后,祝灵累了,将头掩在双膝间,依偎在我怀中,突然又感觉她平静的像一尊雕像。 许久,祝灵抬起头,泪痕早已在她的脸上干结成了一条条风霜痕迹,她看着我,笑了笑,说道:“很丑吧?” 我摇了摇头说,你是这世上最动人的女人。 祝灵眼睛凝视着我,突然说:“带我回去吧,回去后,娶了我,好不好?” 我的心,突然沉寂了,犹如滴入水井里的石子。有了这句话,感觉一切都尘埃落地般的轻松,我点头,说,好。 第一百九十六章 冰雪世界 一转眼,时间来到了一月的中下旬,好天气已经远去。 伴随着呼啸的海风,天气愈加干燥,在一平静的清晨,我推开房门的一瞬间,眼前已是一片冰雪的世界。 就在几天前,我还坚持说,孤岛应该不会下雪,而今眼前厚厚的雪淹没了整个草原,心情顿时灰暗了下来。 我爬上了瀑布边的平台,看着大片大片的,像棉絮一般的雪花,从昏暗的天空中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 落光叶子的树枝上,挂满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银条儿,也堆满了蓬松松、沉甸甸的雪球。 天地间,早已是白茫茫一片,感觉置身于一座巨大的白色帐篷里... 除了瀑布,河流依然正常流动外,世界放佛静止了。 茫茫间,我竟生出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这场雪来的太突然,让我没有一点防备,置身于白雪世界,除了安静,更多的是茫然,突然间,不知该干什么了。 环境改变人,大雪让世界安静,同时也能让人的脑子变得迟钝。 女人们从屋子里钻了出来,当看到这片银装素裹的世界后,她们很兴奋,似乎早在期盼着这场大雪的来临。 堆雪人,打雪仗这是我们儿时喜欢干的事,而今被一群女人围在一起,放肆的玩闹,开怀的大笑。 她们借此发泄多日来心中的苦闷。 这段时间,赵清涵她们确实也挺辛苦,我在忙着制作薄钢刀时,她们在处理海豹肉。 海豹肉由于脂肪过厚,不能像其他肉质那样可以通过熏制法来长期保存。 只能将它们炼制成油,三只完整的海豹,炼出的油将所有的酒瓶都装满了,剩余的用大树叶将它们包裹保存。 有油后,女人们便可以将各种肉食炒制喷香。 有盐后,今后我们还可以将肉块和野菜进行腌制,腌制的食物要比熏制的味道更好。 百合这段时间渐渐的也能吃些东西了,看着她的脸色一天天变好,祝灵的情绪也跟着好了起来。 她也参与到了赵清涵她们的疯闹中,我在她脸上看到了快意的笑容。 熊二百无寂寥的窝在门口,耷拉着脑袋,只打瞌睡。 而妞妞自从有了小海豹的存在,除了进食外,很少把视线离开小海豹身边。 黑白再次做起了一个称职的奶爸,在羚羊群中找到了一只刚刚丧失幼儿的母羚羊,将喂养小花豹的任务全权交付给了母羚羊。 海豹这种动物的生存能力是所有海狮类动物里,最顽强的。它们对环境的要求并不高,并非只有海水才能养育它们,它们甚至能在陆地,乃至淡水湖泊河流中生存。 大雪的天气,是很多野生动物的冬眠期,主要是由于冬季的物资贫瘠,如果保持活动就会大量消耗身体能量,在找不到食物的情况下,冬眠是它们最佳的生存方式。 就比如蛇类,鳄鱼,青蛙,蟾蜍,田鼠,松鼠,蝙蝠,蜥蜴,熊类等等。 刚好这些动物又是孤岛上数目最为繁多的种类,它们一冬眠,整个孤岛就会显得特别孤寂。 而以它们为食的,比如花豹,狼,老虎狮子等等,同样也会受到食物短缺的严重影响,这些动物如果饿死在冬季,不需太大惊小怪。 每年在冬季最寒冷的天气下,全世界都有不少狩猎者,难以为继,撑不过冬季,成为其他狩猎者的赖以继续生存的食物。 即便再挑食的狩猎者,到了冬季,都毫无例外的陷入食物短缺的饥饿状态下,而饥不择食。不管是新鲜的,还是埋在雪堆里死去多日的尸体,它们都会抢夺。 就算是对事物百般挑剔的熊二和妞妞也不例外,幸好在这场雪之前,我已经为它们储存了大量的肉食。 初开始熊二不以为然,不愿接受我的馈赠,选择一个人出外狩猎,两天后,它饥肠辘辘的回到草地后,再也不嫌弃那些干肉,狼吞虎咽的样子,充满了心酸和现实的制约。 让我不爽的是,我亲眼看到妞妞把吃剩下的肉块,叼到瀑布附近的滑坡上,没多久那只以山洞为居处的壮年花豹,就跑来把肉块叼走。 这简直是当着我的面,暗度成仓。 说实话,我压根就没想管过那只壮年花豹,它有手有脚的,而且已是成熟期,完全可以自力更生,妞妞能这么做,说明至少不讨厌它,甚至...我实在不敢想象。 通过几次接触下来,我对那只壮年花豹的印象实在好不起来。 每次我们战斗,它都能躲到一旁,很少积极的去参与其中。 在它眼里,妞妞和熊二的举动让它难以理解,一些完全没必要的举动,比如说和巨型蝙蝠以及杀蛇的战斗。 以自身受伤为代价换取猎物的行为,在野生花豹的意识中,那就是愚蠢的行为。 我对它没有最直接的情感影响,自然也无法得到它的认同。 妞妞若是真的和它发生了什么,是我不太愿意接受的,这座孤岛这么大,既然能半途遇到这么一只壮年花豹,就代表一定还有其他的公花豹。 我还想着等来年天气好了,那时妞妞和熊二也差不多接近成熟期了,我得带它们往孤岛深处转转,说不定还能遇到更多它们的同类。 那样妞妞的择偶标准,会不会提高一些呢? 我辗转来到圈舍,仔细检查了一番圈舍的屋顶,这种寒冷的天气,不能有漏顶进风的情况发生。 羚羊群天生抗寒还好一点,但鹿群和角马群,就特别怕冷,它们虽然不冬眠,但此时和冬眠的样子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在平时一个圈舍大概能容纳六七只得样子,如果居然全部挤在了一起,互相依偎着取暖。保证它们圈舍的防风,防雪,才能保证它们能够听话。 事无巨细,我必须要想的更多,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 人类,比动物具有优势的地方,就在于会发现并解决问题。 女人们可以因为雪的降落,而一扫之前的阴霾,纵意玩乐,我却不能。 我望着头顶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心头很是沉重... 第一百九十七章 百合见红 雪看起来很美,实际上对我造成了非常大的困扰,比如说圈舍舍顶的积雪问题。 当初为了快速搭建圈舍,没能一块块的烧制泥瓦片,至今舍顶都是用干草和大阔叶搭建,天气好时还好。 比如上个月遇到的那场大雨,听说女人们爬上爬下的,冒着大雨去清理积水。 遇到这场大雪要比大雨时的情况更加严峻。 雨水还能处理,而积雪清理起来会很困难。由于温度很低,底层的积雪要不了多久就会在舍顶形成冰层,越冻越厚,放任不管会很容易将舍顶压垮。 而要清理,就需要大动干戈。 说起来这是我的失误,压根就未料到,孤岛上会降雪。 目前只能爬上舍顶,拿刀作铲一点点,非常艰难的将积雪和冰渣给铲除,效率非常低,还赶不上重新被冰冻的速度。 即便如此,为了圈舍内牲畜的安全,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干,想要将这一整排圈舍全部清理干净,显然不可能的。 目前我坚持做的这些,说白了,只是起到减缓舍顶被冰冻的速度而已。 从早上一直干到天黑,连肉汤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 像这种没有被人类污染过的孤岛,雪一旦下起来,就越下越大,一天一夜下来,草地上已经积上了厚厚一层积雪,赵清涵给我端肉汤时,雪都已积到她的膝盖以下,当真是寸步难行。 我正蹲在圈舍里喝着热乎乎的肉汤时,就见展厅白连滚带爬的朝我们这边一边跑来,一边急切的喊着什么,隔得太远,听不太清楚。 我见她急切的样子,眉头一皱,天大的事儿也不至于滚在雪地还在朝我们这边爬吧。 我迎着她踏步走去,当听到她的呼喊时,一把甩开了手中的石碗,来不及管后面的赵清涵,用力的朝房屋里跑去。 展厅白喊得是,卓越——卓越!百合...百合她出事了!出事了! 当我也是连滚带爬跑到房前,一把拽开了房门,看见了屋内百合痛苦的扭动着身子,祝灵手忙脚乱的用热布巾沾着百合的额头,梁洛雪正在撕扯着布条时,脑子嗡一声,嘴唇忍不住在打颤了。 “怎么回事!”我两步跑到了百合面前,急切的打量着不能言语的百合,向祝灵问道。 祝灵拽开了我,并有回我,转身向梁洛雪急切问道:“快点!你能不能快点!” 梁洛雪抓着破布条就跑了过来,祝灵一把抓过布条,放入热水中,打湿后,快速拧干,紧接着就捂在了百合的下体处。 只是瞬间,布条就沾满了血,血! 我低头一看,声音都梗塞了,憋着哭腔,抓着祝灵问道:“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啊!” 祝灵慌乱的连正眼看我的时间都没有,她像刚才那样,重复着将百合下体流出的血给沾干净。 出血了,为什么会出血! 我扯过梁洛雪手上的衣服,一边用力的将它撕扯,一边向梁洛雪追问。 梁洛雪吞吞吐吐的说:“我,我也不知道,刚,刚还好好的,突然,就,就出血了!” “是不是要生了?!” “我,我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我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一问三不知,女人的事,她什么都不知道! “卓越!你别吵!”祝灵回头过,瞪了我一眼,快速抓过我手中的布条,一边捂着一边说道:“你赶紧再去烧点热水,快!再取点油来,把屋子点亮!” “百合她...” “要你去就去!”祝灵突然朝我吼道。 我赶紧跑出了房外,从仓库里取出干柴,生着了火,见展厅白迎了过来,将火丢到她手里,让她烧水。 紧接着从仓库的木檐处取下凝固的海豹油,用细绳穿进去,做成蜡烛的样子,再次跑回屋子,用最快的速度把房屋点亮。 光线明亮后,我才看清楚百合的状况。 她的双眼紧闭,泪水顺着扭曲的表情直往下流,她的双手紧紧的抓着祝灵的胳膊,用日语痛苦的喊着话。 而她下半身的地面上,淌着血... “卓越,百合把我抓的紧,你来止血!”说着就将布条塞到我手里。 我抓着沾湿的布条,顺着微弱的光线朝百合的下体低头一看,她原本已经消肿的私处,此时正在向外渗着血,还好只是渗,不是往外流。 我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小心翼翼的将布条盖了上去,没多久便感觉布条一阵湿热,拿出来一看,已经渗红透了。 “这样不行!”我摇了摇头,快速跑出门口,迎向跌倒在不远处的赵清涵,架起她就往屋子里跑,直接将她丢在地上,并快速扒掉她身上的衣服。 她身上这件衣服,是唯一一件羽绒服! 用刀几近野蛮的将羽绒服割开,掏出其中的羽绒,按在百合的渗血处。 布条虽然也能止血,但毕竟吸水性太差,这样来回的换布条,止血的效率就会很低下。 祝灵可能也是一时情急,忘了赵清涵身上的这件衣服。 直到此时祝灵才松了一口气,向我解释道:“卓越,我想我们可能要提前做好准备了,百合这个情况,很可能就是生产前的见红。” “见红?什么意思?不对啊,如果我没算错,百合怀孕到现在最多也就九个月!” 祝灵看着百合,说道:“没错,女人正常的孕期一般是280天左右,也就是38-42周之内,可能是早了一点,但也算正常的。” 有了更柔软的羽绒,百合下体的渗血情况稍微好转了一些,可她的状态仍是很低迷,既痛苦,又非常困倦的样子,打不起精神。 我趴在百合耳边,轻声问她,感觉还好吗,百合咬着嘴唇点了点头,费力的说:“我,我没,没事。” “百合没事的,大叔在你身边,你要坚强,不就是生个孩子吗,你就当放个屁,把他使劲放出来就好了!” 我开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没有一个人笑,我希望这个时候每个人都要轻松一些,至少要装作轻松一些,百合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低落,我们每一个人都义务和责任去帮她分担一些。 第一百九十八章 野兽突袭! 血彻底止住后,祝灵将我拉出门外,凝重的对我说:“卓越,我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你是说见红吗?女人生产前不都要经历这些吗?” 祝灵摇头说:“你说的没错,但是见红的血量不可能有这么多,一般要比女人经期流的血要少一些,怎么会是这样的情况!” 我听后低沉着头,接不上话。 “我之前在房间里跟你说孕期的事,其实是故意说给百合听,是为了让她不要太紧张,卓越你算错日子了,我们流落孤岛是五月中旬,而百合出事应该是在五月底,到现在也只是八个多月。所以...” “你让我想想!”我掰着手指头,从五月下旬开始一直算到来年1月下旬,满打满算确实是八个月。我呆呆的看着祝灵点头,犹豫的问道:“这是不是意味着百合要早产了?” 祝灵沉闷的又点了点头,红肿的眼眶望着我:“她只有十六岁,在这大雪天生产,生产前见红又大出血,偏偏还要早产,为什么!为什么所有倒霉的事都让她这么可怜的一个小女孩碰上了!” “没事啊...没事。”我抱着祝灵的头,安慰着她,但我心里却慌乱得不行。 我现在特别想抽烟... 我擦干了祝灵脸上的泪水,搀扶着她,走回屋里。 百合的情况要比之前好很多了,她见我们进来,对我和祝灵露出了笑脸,我看在眼里,却觉得心口阵阵纠痛。 妞妞和熊二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百合身边,趴在她身边,守护着她。其他三个女人不敢离得太近,一瞬间,我竟有些恍惚,感觉百合似乎真的没事了。 我疑惑的回过头看着祝灵,她看了我一眼,走到百合面前,扶着她的额头,轻声问着:“现在感觉怎么样?” “祝灵姐姐,我没事了,刚才喝了很多热水,现在又有力气了。就是肚子还有点疼。” 祝灵听后将耳朵轻轻的贴在了百合的肚皮上,仔细的探听了一会儿后,抬起头对百合说:“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大叔...什么叫放屁啊,祝灵姐姐没教过。” “这...就是使劲,用力的意思。”我郑重其事地解释,惹得其他女人掩面笑了起来。 单纯的百合若有所思的摸着自己的肚子,点头道:“那我生这个调皮的小家伙时,一定要放屁再放屁!” 百合的话让我无言以对,同时惹得那些女人们笑出了声。 我刚准备开口解释,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却被错误的应运时,突然从草地传来一阵躁动声。 我暗道坏了!肯定是积雪压垮了圈舍。 我招呼了一声祝灵,喊着其他女人一起过来帮忙。刚抬脚,妞妞和熊二突然就冲出了门外。 我跟它们迅速追了出去,在黑夜中打着强光手电筒一照。 只见妞妞和熊二在雪夜中,如闪电一般直奔向圈舍的方向。 我拦住了跟随着的女人们,让她们赶紧进屋把房门关好,千万不要出来! 因为看到妞妞和熊二这个样子,我立刻警觉了起来。 即便是圈舍塌了,熊二和妞妞也没道理如此急切,从它们奔跑的姿势上看,只有在扑向猎物时,它们才会如此紧绷。 我刚跑出出十几米,就看见圈舍里的动物全部在朝仓库方向奔来,妞妞和熊二与它们擦肩而过时,根本没停留,继续朝前面奔去。 我皱着眉头,转身快速跑屋内,取来砍刀握在手里,根本来不及跟她们解释太多,又跑了出去,直奔仓库的方向去。 此时我迫切要做的不是去探明到底什么东西追赶着牲畜,而是快速从仓库里背回了大量的干柴。 我将引燃的干柴围着整个房屋插放了一圈,特别在门口处插的更密集,进入房间后,我对祝灵认真交待:“外面有东西!记住了,我不喊开门,就是听到了任何动静也千万不要开门!” “我跟你去!”祝灵追上来。 “照顾好百合!”我头也不回的抢先带住了房门。 在孤岛生活的这些日子,我养成了一个习惯,做任何事之前,必须要把家里安置好,这样我才会没有后顾之忧,即便遇到再大的险情,至少心里是踏实的。 圈舍内的牲畜,绝不会无缘无故全部跑出来,而且直奔仓库的方向而来。这是其一。 其二,妞妞和熊二的表现就是战斗的姿态,在我印象里,只有它们去主动招惹别的动物,还从来没有哪种动物敢踏入草地。 所以它们冲出去的一瞬间,我心里确实就有了一个判断,熊二和妞妞并非冲着牲畜而去,而是有东西闯入了草地。 草地,不仅仅是我们这些人的家园,也是它们成长,并久居的家,属于它们领地! 还在下着大雪的黑夜里,我只能顺着手电筒的光去探照,妞妞和熊二已经脱离了我光线照射的范围,没入了黑暗中。 也由于熊二和妞妞的冲锋陷阵,牲畜们似乎都逃离了追捕,它们很快围坐在了仓库里,以为危险已过。 黑白最后赶来,它的双角顶着小海豹,走的较慢。 我迎向黑白,它低下了头,把小海豹丢到了我手里,接着奔向妞妞和熊二的方向。 我喊都喊不住,能够追赶牲畜,让熊二和妞妞如此紧绷的一定是凶猛异常的野兽,黑白即便再厉害,它也只是一只羚羊,如何能参与到战斗中去。 我见喊不住,将小海豹丢到地上,追着黑白的身影使劲全力奔跑过去。 大约五百米后,手电筒的光终于寻找到了妞妞和熊二的影子。 它们距离我大概一里路,而黑白全力奔跑下,已经快要接近它们了。 同时手电筒的光照到熊二和妞妞的一瞬间,几十只在黑暗中闪着荧光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黑白。 看到这种眼睛,我第一感觉应该是一群鬣狗,当初在埋葬熊大的那个山洞口,我就见过这种能够夜视的眼睛。 我握紧了砍刀,一边马不停蹄的追向黑白,一边将强光照向那群围着熊二和妞妞的野兽,心中在计算着它们的数量... 第一百九十九章 可怕的狼群 黑白刚刚接近熊二和妞妞,便被那些闪烁着荧光的眼睛给团团围住了。 此时黑白即便想撤离,恐怕也很难了,好在它被熊二和妞妞挡在中间,花豹的震慑力让那些野兽,一时半会儿不敢轻举妄动。 见是这种状况,我也不急着赶过去了,反而转身朝仓库方向跑去。 仓库里还有一些海豹油,我取出一点涂抹在木棒上,燃成一个火把,把剩余的大部分全部带在身上,这才又朝黑白的方向跑去。 面对野兽,火都能成为我的依仗之一。 我没有锋利的爪牙可以跟它们撕扯,但又了火,至少能自保。 等我再次赶回去时,熊二已经向那群未知的野兽发起了进攻,情况与我想象的完全不同。 那群像鬣狗一样的野兽,似乎认清了熊二战斗力最强的事实,故意派出了几只,分头逃离,试图勾引熊二去追赶它们。 如果熊二真的不管不顾去追赶的话,就会脱离战场,到时妞妞面对四面八方的围攻,别说保护黑白了,就算是它自个儿,恐怕都会凶多吉少。 机智的熊二象征性的追赶了几步后,立刻掉头重新回到了妞妞身边。 野兽们的调虎离山之计没有成功,但却引起了我的猜疑,顺着手电筒的光看过去,它们无论是个头还是体型确实像鬣狗,可鬣狗绝对没这么聪明。 即便是有鬣狗王的族群,也绝想不出调虎离山,分头逃窜的计策。 在鬣狗王的指挥下,鬣狗通常只会接受到单一的指令,比如逃窜就是逃窜,围堵就是围堵,决计不会使什么心眼儿。 况且以鬣狗的急躁脾气,即便是围堵,时间一长也会试探性的向熊二它们进攻。 而不像现在这样,始终克制着,隐忍着... 要想知道它们到底是什么野兽,只需要找到它们的首领就行了。 通过之前它们勾引熊二的举动,我可以断定这群野兽中一定有首领在指挥着族群。 我握着火把,快速的朝战场靠去,同时手电筒的光一直扫射在这些野兽身上。 黑暗中,它们对光特别敏感,离得越近,光线便越强烈,很快它们齐刷刷的将眼睛盯在我身上。 当他们正面面对我后,我才能顺着手电的光看清它们的模样。 这一看,我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我见过它们! 没错,时至今日依然时时浮现在我脑海中的那一场对鹿群的血腥屠杀的刽子手,正是它们! 同时我也发现了那只,几个月前和我隔着十几米峡谷两岸,对视的狼王。 此时的它蹲坐众多狼群中,个头不是最大的,黑暗中并不显眼,而光线照射到它那非常飘逸的毛发时,我便确定,就是它了! 就在几个月前,它凝视着我,让我瞬间生出了想要臣服与它的恐惧心态,我永远忘不了那双成为我梦魇般的深邃目光。 在后来的日子里,我也曾幻想过,无数种与它撞面的情景,或是练就了一身本领,浑身是胆的找到它,亦或是在峡谷时狭路相逢,再或者三只花豹闯入它们领地,不得不发生冲突的场景,等等,但却万万没有想到,它们竟然会踏入我们的草地,会来扑食我的牲畜。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认为那道峡谷是丘陵地带和草地的天然屏障,有了那条峡谷,草地就是安全的。 所以对它们突然围在我们身边的举动,既感到震惊,又感到莫名的惧怕。 我实在无法想象,这样一支狼群,是如何跨过十几米的峡谷。 我深提了一口气,直到现在,我都不敢跟那只狼王对视,它带给我的压力,我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早已烟消云散了,却未曾料到,当它再次静静的,一动不动的凝视我时,我还是会心生胆颤。 此时的我,宁愿面对的是一群数量更多的鬣狗,或者更加凶猛的野猪,也不愿面对这样一只狼王和他所率领的狼群。 然而,我所期待的命运,一直以来都是掩耳盗铃。 它们就在这里,好奇,疑惑,并目露凶光的盯着我,等待着狼王下达下一步的命令。 我不能再有任何迟疑,虽然我没有和狼族争锋相对的战斗过,但在过去听过了太多关于它们的传说,也曾有幸见过了属于它们的图腾。 这样可怕的敌人,一旦遇上,便是真正的不死不休! 狼王半天不下达指令,似乎在等着熊二和妞妞先动手。 似乎花豹对于狼王来说,是很陌生的存在,它需要见识了熊二和妞妞的实力后,才会做出下一步的指令。 如果不是因为黑白突然进入了本不属于它的战场,熊二和妞妞此时只怕早扑向了这群野狼。 这样的僵持反而给了我时间,让我进入了战场中心。 既然战斗已是不可避免,我想逃也逃不掉,不如就横下心来,紧紧的贴靠在熊二和妞妞身边。 对于我的突然加入,熊二显的很暴躁,它低吼着向我表达不满。 我的实力,熊二心知肚明,它似乎在埋怨我不知轻重,凑什么热闹。 然而下一刻比我更不知轻重的黑白,突然把目光瞄准了一直静坐的狼王,我无法理解,黑白哪里来的勇气冲向了狼王。 就在黑白冲向狼王的一瞬间,狼王明显有了迟疑,居然下意识的往后躲避。 一只羚羊向一只狼王主动发起了进攻,若非我亲眼所见,我实在难以想象,这还是我认识的世界吗。 生物链难道出了错? 黑白见狼王后退了,也没真的冲过去。 与此同时,妞妞先熊二一步向狼王冲了过去,我不再有任何迟疑,下一秒就飞奔到了黑白身边。 熊二和妞妞面对狼群或许还有一战之力。 黑白却因此失去了保护,我当前的任务不是帮助妞妞或熊二去和狼群战斗,而是保护好黑白,不能让它出现任何一点意外。 狼王在妞妞发动进攻的一瞬间,已有了提防,它一声低吼,突然就从它身边蹿出了十几只狼,紧紧的护在它的面前。 让它单独和妞妞战斗,我敢说不到十秒就会被妞妞咬死。 狼王之以能成为狼王,除了在同类中战斗力属于拔尖以外,最主要的还是头脑最聪明,最懂得审时度势。 当妞妞迎面咬死了一只凌空扑向它的野狼时,狼王的嗓子眼里突然出来了一阵急促的,断断续续的吼叫,一瞬间,所有的狼,都开始以狼王为中心,朝仓库方向急速奔去... 【作者题外话】:从今日起,每天更新五章。 这个速度,应该在塔读算是很快的更新速度了。 至于再说更新慢的朋友,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感谢大家一路陪着卓越勇往直前! 第二百章 狼王的策略 妞妞爆发出来的战力,着实惊着了狼王。 它们从最初与花豹的僵持,瞬间清醒过来,狼王敏锐的察觉到熊二和妞妞不好惹,便放弃了对它们的进攻,转而朝仓库里两百多只牲畜发起冲锋。 这样一来,即便熊二和妞妞的速度再快,一次也只能追上一只野狼,不可能拦住整个狼群。 我拼命的朝回跑,又怎么跑的过这些四条腿的动物,即便是黑白也远远的把我甩在了后面。 妞妞和熊二根本拦不住这三十多匹野狼,它们不像鬣狗那样,习惯往相同的方向逃窜,每当熊二扑上其中一只,其他的瞬间分散继续朝仓库方向奔跑。 狼王夹在众多狼群中,很快我便寻不到它的身影了。 眼看着它们离仓库位置越来越近,我心急如焚,却也无能为力。 我最大的依仗就是妞妞和熊二,如果它们被狼王的分散奔走战术弄得疲惫不堪,阻止不了狼群的脚步。 现在就算是拖着熊熊燃烧的火把,也无计可施,狼群直接忽略掉了我的存在,它们最初的目的就是那些牲畜。 熊二和妞妞的出现,对它们来说是一个意外,导致它们在认不清花豹战斗力的情况下,浪费了大量的对峙时间。 倘若妞妞的表现没那么神勇,狼王一定会发出撕扯花豹的命令。 一旦认清与花豹的战斗代价太大,狼王第一时间发出命令,绕过花豹,直奔目的而去。 即便如此,狼群面对花豹的追袭,还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而这种代价相对于整个狼群不死不休的与花豹战斗,要小了许多。 这便是狼王的考虑和决策。 这是一群在冬日的丘陵地带,无法找到食物,饥肠辘辘的狼群。 否则它们没道理跨越十几米的峡谷两岸,奔至草地,更没道理面对凶猛无比的花豹,宁愿付出伤亡的代价,还要坚持奔向牲畜。 很快局面变得无法控制,狼群在奔向牲畜的路途中,被熊二和妞妞咬死了五六只,但更多的已经冲入了一片混乱的牲畜当中。 被赶至瀑布边缘的牲畜,已是无路可退,体型较大的角马还好,大多淌水到了湿地躲避危险。 而羚羊群和鹿群远远的已被逼入了死角,追赶而至的熊二和妞妞,被二十多只野狼隔着牲畜群的外围,阻挡着。 花豹进攻,狼群就散,花豹停下,狼群又瞬间挡在了面前。 除非妞妞和熊二能在瞬间将它们全部撕碎,或至少撕破它们的防线,才可能拯救里面的牲畜。 显然一时半会儿妞妞和熊二很难冲进去,它们被这群外围的狼纠缠的烦不胜烦,越是急躁,越是没有建树。 而剩下的十多只驱赶牲畜的狼,则在狼王的一声长吼下,迅速扑向了牲畜。 一百多只牲畜,在十只狼的震慑下,居然没有一只站出来反抗,转眼前,离狼群近一些的鹿群中,已有五只被扑到在地。 我急切切的奔至熊二和妞妞身边,被眼前排序井然有序的狼群阻挡着,同样无法冲进去。 就在此时,黑白突然仰天发出一阵昂长的嘶鸣声,与此同时围在鹿群里面的羚羊群也纷纷叫出声来,回应着黑白。 正在屠戮的狼,被这真躁乱的羚羊齐鸣声给打乱了节奏,它们停了下来,回头看向狼王,似乎在等待下一步的指令。 狼王的目光转向黑白,凶狠而冰冷,它低声吼叫一声,紧接着那十只刽子手狼中,迅速跑出五只,一转身冲到了外围。 这五只被调来支援的野狼,明显要比拖着熊二和妞妞的二十多只狼,体型强壮不少,它们挪动的步子,不是冲着妞妞和熊二,而是紧盯着站在我面前的黑白。 看到这里,我感觉身体突然钻进了一股冷气。望着那只运筹帷幄的狼王,心里沉重极了。 黑白是羚羊的首领,它能轻易调动整个羚羊群的情绪,通过刚才那相互辉映的鸣叫声就能看出来。 狼群要想顺利将这些牲畜屠戮,势必要让它们保持安静,最好是放弃抵抗,决不允许它们半途发生躁动。 一旦羚羊群里发送躁乱,势必就会影响到鹿群,这些看似无力抵抗的食草性动物若真的发起疯来,狼群此次的狩猎行动,一定会以失败告终。 此时反倒黑白成了这场战斗的关键胜负手。 狼王同样清醒的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派出五只强壮的野狼,想要是要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把黑白给咬死。 我紧紧的抓着黑白的鬃毛,生怕它会冲出去,自投罗网,同时我唤回了熊二和妞妞,一人两花豹,紧紧的将黑白围在中间,不敢有任何松懈。 我鼓励着黑白,让它继续朝羚羊群发出讯息,只要能引起里面的牲畜躁乱,这些狡猾的野狼就会夹着尾巴逃走了。 我紧紧的盯着狼王,狼王也在盯着我。 在白茫茫的天地间,我和它好想又回到了几个月前,在峡谷两段对视的那一刻。 围在着我们的狼群,焦躁不安的等着狼王新的指令。 狼王在黑白持续的鸣叫声中,慢慢站起了身子,仰天长吼,受到命令的狼群,突然调转过头,一瞬间全部冲向牲畜群。 就当我以为狼王丧失了耐心,准备不惜一切代价屠戮牲畜时,让我意向不到的一幕出现在了眼前。 狼群瞬间奔至已经被咬死的十多只鹿的尸体前,它们三三俩俩的配合着将这些尸体朝树林方向拖拽。 妞妞和熊二一瞬间就被解放了出来,它们欺身跳入拖拽尸体的狼群中,阻止着并撕咬着野狼。 而那些野狼除了被花豹咬中的,还在跟它们反抗外,其他所有的野狼,都对同伴的遭遇不闻不问,即便惨象就发生在它们身边,它们也无动于衷。 像冰冷的机器一样,只知道麻木的去完成命令。 我所震惊的是,狼王面对花豹的夹击,以及眼看着就要发生躁动牲畜群,选择了最正确的决策。 放弃扩大战果,保留已有的收获。 从另一点来讲,要将这十多只鹿的尸体拖走,势必要遭到花豹的血腥追杀。 死了的狼,对于狼群来说,就是代价。 同样,也是狼王必须要做出的牺牲,三十多只的狼群,最后跟随狼王拖拽着猎物逃离时,只剩下了不到二十只。 我眼睁睁的看着它们消失在夜幕中,却无能为力... 第二百零一章 牺牲 妞妞和熊二本想继续追击,却被我制止住了。 只有亲身和狼群较量过后,才会深刻的体会到它们的可怕。 尤其那只无论面对怎样的情况,都能第一时间传达最正确决策的狼王。 狼群的目的从何最初想要屠戮整个牲畜群,到后来迫于无奈,只能将十几只已经倒地的鹿群拖走,这已是它们的底线了。 如果熊二和妞妞继续去追击它们,倘若真的把它们逼到走投无路时,狼群极有可能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报复熊二和妞妞。 熊二和妞妞的战斗力虽强,但面对的是一群阴险,狡诈的狼群。 损失已经无法弥补,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狼王牺牲了十多只野狼,同样换走了十多只鹿,对于我和狼王来说,看起来是打个平手,谁也没占到多大的便宜。 实际上,如果没有妞妞和熊二,我拿这群野狼没一点办法,也许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表演屠杀的艺术。 我甚至有一种大胆的猜疑,狼王最后的决策,压根不管熊二和妞妞的追杀,也要把猎物拖走,其目的除了猎物本身以外,有没有可能故意借此故意消耗狼群的数目,从而减少整支狼群的食物消耗量。 打个比方,本来35只狼,10只鹿,平均每只狼大约可分到一只鹿的三分之一。 而如果20只狼,同样10只鹿,它们就可以分到一只鹿的一半! 相对于食物贫瘠的冬季,个体的牺牲,换来整支狼群的生存机会,狼王未必不会考虑。 这是一个残酷的世界,只要关乎生存,牺牲便是必然的。 能够有勇气做出这样决策的领袖,是伟大的,同时也是肮脏的。 如何去看待这只狼王,也许只有它们族群中的成员,才有发言权。 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就此暂时告一段落。 接下来就需要快速收拾残局,将被咬死的野狼先埋进厚厚的雪层里,再将血迹用雪层掩盖。 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掩盖雪地上鲜血的味道。 祸福相依,狼群虽然践踏了我们的草地,同时也给我敲上了警钟。 茫茫大雪的冬季,看似平静无奇,万物都在沉睡,感觉特别安全。 实际上并非我们表面所看到那样,曾经在孤岛上,悄无声息隐匿的野兽,渐渐的也浮现了出来。 它们要度过食物短缺的大雪天,必须要到处寻找食物。 就像这支狼群,平时和我们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饿极了也不知用什么方法度过了峡谷,闯入了草地。 此时的草地上肥美的牲畜,对于那些正在四处苦苦觅食的野兽来说,就是天堂,它们不出现则以,一旦寻到了这里,对草地的牲畜将会是毁灭性的伤害。 当初我只想着在这片草地建立畜牧场,像守奴才一样,守着它们。 却未认真考虑过,这些宝贵的资源,我拥有的越多,就会越危险,我是否有能力在危险来临时真正守住它们。 狼群虽然暂时离去了,但相对于漫长的冬季,它们一定还会再次卷土重来,这是我能百分之百预料到的事情。 我所不能预料到的,除了狼群,还会不会有其他野兽摸到草地。 比狼更加可怕的野兽? 我该如何守住它们,这个问题让我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中。 受到极度惊吓的牲畜,任凭我怎么驱赶,它们不愿回到圈舍中去。 这是它们的本能反应,我理解归理解,却不能真的放任它们不管。 毕竟除了羚羊,鹿和角马的皮毛不足以让它们在这冰天雪地里,待上一整夜而安然无恙。 灵性的黑白再一次帮了我大忙,它见我多次驱赶都没效果,主动跑到羚羊群里和它的子民们交头错耳的交流了一番,随后带着羚羊族群勉强钻入了仓库一角,相互间挤窝在一起。 羚羊群在这次狼群的突袭中,因为跑的快,先行蜷缩在牲畜的最里面,所以躲过了这一劫。 角马个头大,跑的更快,大部分跑到了河流对岸的湿地也躲了过去。 唯独鹿群连同首领,一共死了十二只,它们直至现在,还胆颤心惊地躲在靠近平台处,犹如惊弓之鸟一般,我只要一靠近,它们立刻紧紧的贴在一起。 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下,我只能从雪地刨出一只死透了的野狼,握着四肢,跳上平台,从后往前追赶着鹿群。 它们狼的恐惧到了极点,这只狼的尸体成功的将它们赶到了仓库里。 至于个头较大,性子更猛烈的角马,到了后半夜它们才慢慢钻入了仓库。 这个仓库也就是之前我围绕着房屋搭建的一圈草棚,主要用来储存食物,原本的面积不足以容纳所有的牲畜休息。 但此时它们因为惧怕都紧紧的贴靠着彼此,挤在了一起。 为了防止狼群,到了深夜再次偷袭,我在仓库旁边点上了干柴,为了防止被雪水熄灭,将油撒在了上面。 熊二趴在横檐上,半眯着眼睛,耳朵竖了起来,警惕的听着周围的动静。 妞妞则把幸存下来的小海豹抱在怀里,用舌头不停的抚慰着它,看起来温柔极了。 我长叹一口气,这才转身朝房屋走去。 门被祝灵从里面插上了,我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开,喊出声后,祝灵才把门打开。 我好气的说道:“虽说让你们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开门,也不至于这样吧。” 祝灵见我表情轻松,探出头打量了门外一番,一边仔细的探听,一边问道:“什么情况!听着外面哭鬼狼嚎的,牲畜都还好吧?” 我苦笑道:“你还真没听错,就是狼嚎,来了一大群狼,叼走了十几只鹿。被熊二和妞妞也咬死了十多只。现在没事了,赶跑了。对了,百合现在怎么样了?” 我绕过祝灵,钻了进去,百合皱着眉头,似乎很艰难的睡了过去。 其他女人见我安然无恙,表情也都轻松了下来。 “卓越,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关于百合的吗?”我望着祝灵,心头还是轻松不起来。 之前提心吊胆的过程中,我仍悬着百合的心,都屋漏偏逢连夜雨,说的真没错,感觉这一夜,什么倒霉的事都赶在了一起,让人心力疲惫,却又不敢松懈。 第二百零二章 情非得已 祝灵如今满脑子的困惑都来自百合的异常情况。 她说,一般孕妇见红之后应该会在一到两天就会生产,可观察百合的情况,感觉又稳定了下来,丝毫没有即将生产的现象。 我宽慰她让她别太过担心,该来的总会来。 说出这句话时,我心里也没底,我们这一群人里,没人对生产有过经验,即便能给的意见也都只是猜测。 两天后,百合依然没有生产的预兆,反而情绪好了很多,她在祝灵的搀扶下,慢慢的走出了屋子,望着天空还在飘落的雪花,露出了甜美的微笑。 大雪下得让我心烦意乱,很多事都无法在雪天开展,比如把圈舍的屋顶重新修缮,再比如蜷缩在仓库的牲畜,短时间簇拥在一起还能将就,若是这雪一直下个没完,时间一长,由于空间的狭小,它们的脾气也一定会暴躁。 这两天除了随时关注百合的情况外,我几乎就在仓库陪着这群牲畜,寸步不移。 说实话,如今的我,挺后悔将它们留在草地,留在圈舍中。 我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但困难摆在我面前时,我又无法有效的解决问题。 还不如当初就任由它们的习惯,哪里来哪里去,怎么也比现在好的多。 自然之神,在无形中再一次给我上了一堂生动的课,我与动物的交往,不应该建立在我是主人,它们是我的牲畜的基础上。 我盘算着,等雪停了,万物重新滋生,生长后,就把圈舍给拆了,还原草地最早的样子,不留便是最好的留。 又过了两天,我迎来了草地的第二批不速之客。 相对于狼群的抢夺,这群偷食者更让我头疼不己。 它们就是我曾在丘陵地带寻找楚萧生,无意在森林里发现的那种脑袋特别大的猫科动物,它们与山猫以及花豹从外观上差别很大。 仅从外表上看来,要比山猫厉害多了,奇怪的是,它们没有直接发动进攻。 总是躲在暗处,总在我和熊二及妞妞松懈时,悄无声息的盗取仓库储存的肉干。 一连两天我都没有察觉到,就连警惕心特别重的妞妞和熊二也没察觉到。 肉干消耗的极快,终于在第三天引起了我的警觉,我从仓库的木杆上发现了一切奇怪的抓痕,并守株待兔在第三天夜晚,终于发现了它们的身影。 原来这几天它们一直躲在仓库的屋顶上,别看他们个头比山猫要大,但脚步轻的简直如同鬼魅,我拿强光手电筒照到了五六只,还没来得及追,它们一溜烟就消失了,就连熊二和妞妞追出去老远,也只能空手而归。 在孤岛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贼一样的野兽。 它们压根就不能我们正面碰撞,一旦被发现,就会第一时间开溜,然后找着机会又来了,真是防不胜防。 几次下来,我算是明白为什么它们为什么能在熊二和妞妞的眼皮底下偷食了。 它们奔跑的能力一般,但爬树的本事比花豹还要夸张很多。 像这种大雪天,大多数树干都是光溜溜的,花豹爬起来都比平时要慢上几秒,可它们犹如吸盘一样的手掌,完全不受恶劣环境的影响,每次都能很轻松的甩掉熊二和妞妞的追击。 后来我干脆把剩余的储备食物全部搬到房屋里,结果到了晚上,房顶的泥瓦片被它们抓的噼里啪啦的作响,搅得人不得安宁。 它们从最早的偷,变成了制造动静来强行讨要。 好想我不给它们吃的,它们就要把我们的屋顶全部掀翻。 万般无奈之下,我只能每天分出一点,丢到远处,好在这些大脸猫数量并不多,我们储备的食物,在省吃俭用的情况下,每天分它们一些,应该还能熬得过去这个冬季。 也许在接下来的一整个冬季,我都得像伺候祖宗一样供奉着它们,这种憋屈的心情,让我的脾气变得也越来越暴躁,有时忍不住就会冲女人们发作。 除了祝灵,她们抹着委屈的眼泪时,又如何会明白我承受着的压力是多么巨大。 细声细语,是建立在心平气和的前提下。 而这些女们的拖累,尤其在下大雪的冬季,变得尤为明显。 在积雪几乎能淹至人大腿的情况下,她们出不了房屋,甚至连生火做饭都进行不下去了,我每天都得扒开堆积在灶台附近厚厚的积雪,然后再地面潮湿的情况下,费力的生着火,将做好的食物,再端到她们面前。 等她们吃完了,就着雪地清洗,之后还得像游泳一样,在厚雪中,匍匐着来到河道,打水,等着水烧开,再次端回屋子。 我很烦,简直烦透了! 这种被拖累的感觉,又无从说理。她们不是不愿意帮我,最开始展听白像我这么做,到了晚上就开始头疼脑热。 女人天生爱伤风感冒的柔弱体质,根本不允许她们在恶劣的环境下,待的时间过久。 我这么说,不是不愿意担负起责任,只是当压力大到我坐在雪地里就能打盹时,有种想哭,却又觉得无泪可流的困惑感。 这种感觉就好像,我明明抓着一根救命的稻草,却还要拖着一整船的女人。 心软是我的病,久治不愈的病,也在渐渐的蚕食着我的命。 如果把此时的我,换作从来都不会跟人商量的何厚义,或者视女人为玩物的楚萧生,都比我此时过的好很多吧。 想起楚萧生,不知他们现在在哪里,还能不能撑住。 这天晚上,我像之前一样,挤在一群羚羊里,半梦半醒的耷拉着脑袋,却听到从房屋里钻出一个女人,朝我这里爬来。 我打开手电筒一看,原来是梁洛雪。 我斥责她不好好在屋里待着出来做什么,她指了指房屋:“是祝灵让我出来陪你的。” “陪我?”我没好气的说道:“真没心情,回去吧,告诉祝灵,要陪让她自己来。” 梁洛雪呆呆的看了我几秒,委屈的转身回到了屋内。 我不是有意要打击她,说实话,现在这群女人里,要论女人味,梁洛雪绝对占第一。 这个混迹在娱乐圈,曾经也大红大紫的过女明星,比我要会玩多了。 我站着,她蹲下,我蹲下,她上来,我拍拍她的屁股,她就能转个身,我跟她之间在那种事上,根本不必开口,她总能默契的迎合我的意思。 第二百零三章 我恨你 比起略显呆笨的赵清涵,她能让我更加纵意。 像这种混迹在金钱权贵世界的女明星,因为得不到温柔对待,也从不会真心的温柔对待他人,惺惺作态的面具一旦拆掉,便是满面令人呕吐的臃肿。 我对待从前在我世界高贵,无法攀上的梁洛雪,从来都没有好脾气。 如果说,对待赵清涵,几近袒露的粗暴,无情,对待她更是不留一丝余地。 这种女人,并不是真心选择了我,而是为了生存迫于无奈,一旦有更好的选择,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我卖了。 梁洛雪回去后没多久,换作赵清涵出来了,她站在雪堆里,浑身冻得瑟瑟发抖,望着我,咬着嘴唇,也不开口,生怕我会像拒绝梁洛雪一样拒绝她。 对于赵清涵这个女人,如果此时在都市,她还能这般待我如一,我肯定会娶了她。 她喜欢争风吃醋,但骨子里却是一个极好满足的女人。 我只要稍微对她好一点,她就能感动到落泪。 虽然笨一点,但也说明没坏心眼,说话办事不靠谱,但至少不会跟我同床异梦。 我冲着赵清涵摇了摇手,她的表情一瞬有着明显的失落,非常不情愿的转回了身。 我拒绝她,并不代表我厌烦她,和对待梁洛雪直白的轻视不一样,我只是认为她没必要这么做,因为赵清涵永远是赵清涵,在我心里,算作认可的女人之一,这就够了。 这么一来,我干脆也不睡了,就等着看祝灵到底出不出来。 接下来是展听白,她干脆站在门口,不踏入雪地,指了指自己,就等着我摇头转身就能进入屋内。 进去的几个女人心里都清楚,我就在等祝灵。 祝灵把她们一个个推出来陪我,也不知是不是有意在挑衅我。 “过来!”我对一脸错愕的展听白招了招手,她明显有些慌乱,这个女人直到现在还不愿把身心交给我,放在平时,我也由她去了。 刚好这段时间,我确实很烦躁,她的抗拒就显得很不合时宜。 展听白低沉着头,还是不愿过来,我摇了摇头,踏过雪地,直接把她抗回了仓库里。 我捏着她略显生硬的脸:“既然出来了,就想这样敷衍了事把我打发了?” “我以为...”她吞吞吐吐的。 我笑道:“你以为我会像拒绝之前的两个女人一样吗,展听白你的小聪明比赵清涵多一点,又比梁洛雪差一点,脱吧。” 展听白听后,惊慌的朝后退了两步,身子撞到了羚羊群里,她捂着鼻子,似乎有点接受不了羚羊身上浓烈的味道。 我也不急,依在木杆上,玩味的问道:“你跟我来到草地有多久了?” “一个月了...” “我记得是快两个月了吧?”我走近一步,将展听白提到怀里:“你觉得这种天气,即便有救援队,能寻来吗?” 展听白听我这么一说,抬头望着天幕,顿时陷入了绝望中。 她一直有着自己的打算,我又如何不清楚呢,可现实情况我必须得给她点明白,孤岛上是这种恶劣的天气,只怕海面的情况更加糟糕,没有那只搜救队就冒着天大的风险去救人,即便真的有救援队,那也只能是开了春,天气好转了才可能出现。 孤岛的冬季才刚刚开始,接下来还有漫长的几个月,她展听白想清清白白的从我身边脱离,又怎么可能。 她能听懂我言语间的暗示,又如何不懂自己此时的处境呢? 相比于赵清涵和梁洛雪,我对她已经足够有耐心了。 看起来她和梁洛雪没什么区别,贪图楚萧生的钱财,拿身体作条件,浪荡的女人。 但通过这么多日子的接触下来,反倒觉得她一直保守着自己的底线,她骨子里并不是一个浪荡的女人,甚至让人觉得还有些洁癖。 沉默良久后的展听白,最终敞开了衣物,光溜溜的抱着自己,站在我的面前。 我刚要碰她,她就躲闪到一旁,抬头看了我一眼,躺在了平凉的地面上,还像之前一样,别着头目光呆滞,像个木头。 又来这一套!操! 如果此时她不这么对我,我还不至于气血冲脑,或许见她可怜,再次绕过她。 可偏偏摆出一副心理上誓死不从的样子。 我粗鲁的扭过她的头,瞪着她,离她微微打颤的嘴唇只有一指间...“我卓越,没本事得到你的心,索性也就不得你心又如何!” 她全是装的,全部都是... 当我绷紧的身体,冲入她的身体时,一瞬间,她就崩溃了。 她哭哭泣泣的用指甲抓着我的后背,从无声的抗争,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埋怨。 她埋怨我,不管不顾,横冲直撞的进入了她的身体。 同时也埋怨自己,还是不可避免的走到了这一步... 我一边冲撞着,一边捂住了她的嘴,倒不是怕她哭的声音被其他人听到。 只是单纯的,让她连发泄心中不安的手段都别扭。 哭...我就还不如楚萧生吗,又凭什么让她心理如何抗拒。 如果承受不住,靠哭能讨得同情,求得理解,我在孤岛的这些日子,早她妈的哭死过去了,任何情绪,都得给我憋住! 我几近原始兽欲的在她身上发泄着,她的眼泪流在我的手背上,身子极不配合的扭来扭去。 这一刻,我压抑许久的愤怒和痛苦,就像凝聚出了实体,它们有着我无法调停的力量,在展听白的身体里肆意盘旋... 我近乎夸张般的动作引得周围的羚羊本能的开始不安,它们的叫声淹没了展听白的哽咽声,她不再哭泣,突然转过头,睁开了眼,像个幽灵一样看着我。 我从她的目光中,瞬间看到了危险的味道,就像毒蛇咬在了我的心脏上,让我一时停下了所有动作。 我松开了她的嘴,不甘的问道:“和我发生关系,真的就让你如此怨愤吗!” 她还是那般看着我:“你强j了我,你不知道吗?” “是又如何!”我并不否认:“既然你压根没做好准备和我发生关系,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我想离开你,卓越,没错,我是很讨厌你!就像生来就不喜欢你这种人一样,!没办法,我只能跟着你,希望能从你身上学到独立生存的能力,尽早的离开你,离你越远越好,可是你!可你...” 第二百零四章 处置 展听白的话,就像尖刀一样,血淋林的捅入了我的心口。 我无力的松开了她,之前只是认为她不愿接受我而已,却未曾想过,她会如此的讨厌我。 难道人与人之间,真的会有生来就憎恶对方的可能吗。 她默默的穿上衣,蹲坐在我一旁。 “你说出这些话时,考没考虑过,我会如何处置你?” 展听白身子一震,她或许真的没考虑过。 祸从口出,换一种环境,她这么说,我或许只能默默忍受。 但如今,我只能望着她,叹息了一声,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同时一步掐在她的脖子上,将她提了起来。 我能容忍她在内心,百般诋毁,痛恨我,只要说出口,一切都好。 而今,她破口而出,开了个不好的头,我若不对她惩戒一番,从今往后,她不痛快了,想说就说,其他女人也会有模学样,我又该如何处之? 心软是我的缺点,却不能成为我的伤口,随意让她们去添加痛苦。 我眼睛不眨的盯着展听白,她细嫩的脖颈被我握在手掌间,此时我只要稍微用力,她很可能会因此而死。 窒息的感觉让她终于不敢跟我对视,只剩下了腾空挣扎的双腿。 有一瞬间,我真想掐死她算了。 但最后,我还是松开了她,握着匕首抵在她袒露的胸口上,冰冷的说道:“你可以不愿意,可以很厌恶,但不能对一个实力比你强大的人,发泄你对他的痛恨,因为你的命运,不由自己。记住了吗?” 直到现在,我还是以过来人的身份在教她。 在展听白身上,我再一次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面对何厚义时,我也曾赤裸裸的向他表达过恨之入骨的情绪。 那时的我,倒在地上,面对何厚义的刀口,有越南人从中帮我化险为夷。 此时的展听白,一样倒在地上,她的越南人在哪里呢? 她应该庆幸的是,我无论如何做不到何厚义那样果断。 展听白面对死亡的威胁,不敢再流露出丝毫憎恶我的情绪,即便是连不满,也不敢再表现出来。 她唯唯诺诺的跪倒在我面前,说着今后再也不敢的话。 看着她,就如同看到过去的自己,简直一模一样... 我拿刀划掉了展听白的一撮头发,削发如过了一命,她自然懂得我无声的解释。 我将她丢到雪地里,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朝房屋里爬去,转身坐卧了下去。 飘零的雪花,让我止不住的颤抖,我再次挤入羊群中,温暖的闭上了眼。 依然是半醒半梦中,趴在屋檐底下的熊二妞妞突然蹿了出去,我至少稍微睁了睁眼皮,便又闭上了眼。 除了那些大脸猫,这几天来,山猫也加入了偷食者的行列中。 这些山猫来多少就能死多少,我巴不得如此。 随着熊二和妞妞的成长,如今面对山猫,就跟老鹰抓死小鸡一样,太轻松。 山猫的肉虽然不好吃,至少能解决熊二和妞妞的口粮问题。 唯一让我担心的还是那只狼王,离它们上次拖走十多只鹿,已过了四天,也不知它们还能撑多久。 卷土重来是必然的,狡诈的狼王但凡想出如何对付花豹,就一定会再来。 所以这几天,晚上我就守在仓库里,而白天则忙着在仓库附近设置陷阱。 积雪还好挖掘,但一遇到冻土就寸土难进了。 挖不动索性不挖,直接在积雪里设置倾斜的尖木桩,狼群若是直接扑过来,势必要趟过这些可以轻易刺破它们肚皮的尖木。 两天后的下午,雪终于停了,但天依然灰蒙蒙的。 我刚按照自己的想法,把陷阱的最后一层布置好,便迎来了新的入侵者。 这群入侵者,正是让熊二和妞妞恨之入骨的鬣狗。 它们一进入草地,就朝仓库方向快速奔来。 鬣狗的体型和灰狼很接近,由于积雪很厚,它们几乎是滚着积雪,像波浪一样冲来。 发现鬣狗的一瞬间,我明白了一个事实。 狼群能从峡谷渡到草地,我尚能认为是它们的智慧,可能用了一种巧妙地方法。 而鬣狗也能渡到草地,只能说明,峡谷到草地的那段悬崖距离,可能真的出现了途径。 也就意味着,峡谷上所有饥饿的动物,也都能来到草地匿食。 草地已变成了众矢之的,我们势必要尽快转移。 露出头的一共有四十多只鬣狗,这是我们能遇到的规模最大的一次鬣狗族群。 虽然熊二和妞妞如今的战斗力,早已不是初次遇到鬣狗时那样弱不禁风了,但要它们独自迎战四十多只鬣狗,只怕会凶多吉少。 仗着人多势众的鬣狗群,在母鬣狗王的一声令下,冲着熊二和妞妞发起了全面冲击。 祝灵以最快的速度取来枪,连同剩下的九颗子弹全部交到了我的手上。 我紧握着枪,远远的就把目光锁定在了鬣狗王身上。 要想化解眼前的危机,就要求我必须要尽快将鬣狗王击毙。 鬣狗王一死,剩下的鬣狗再多,也只会各种为战,即便同类被花豹咬死,只要事不关己,它们也不会帮忙。 当枪的射程覆盖到鬣狗王身上时,它突然升起了莫名的警觉,只看了我一眼,瞬间就跑开了。 我急切的开了第一枪,只听得到枪声,却已寻不到了鬣狗王的身影。 枪声短暂的震慑住了与熊二和妞妞纠缠的鬣狗群,趁着这个功夫,我再次拉近了和它们之间的距离。 鬣狗王能躲避到众多鬣狗中,但它的体型要比其他鬣狗大上一圈,只要距离够近,我仔细分辨还是能找出来的。 很快我又把枪瞄准到,躲在积雪堆里的一只鬣狗身上。 简单粗暴的普通鬣狗在战斗时,绝不会想到躲到积雪堆里,唯有鬣狗王才会这么做。 我把枪口端平,瞄准了它,刚准备扣动扳机时,突然从我瞄准的方向出现了另一群野兽,它们躲在鬣狗群大约一百多米的距离,如果不是其中的野狼露出了头,我根本没察觉到它们的存在。 一瞬间,我心乱如麻! 面前有一大群鬣狗,鬣狗身后还跟着那群卷土重来的野狼。 看着眼前的鬣狗,在看着守在远处的狼群,一瞬间,我什么都明白了... 第二百零五章 岌岌可危 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鬣狗如何寻到草地的原因,也随着发现狼群的潜伏而得到了解释。 狼群利用强大的智慧,把饥肠辘辘的鬣狗引到了草地,随后便潜伏在了鬣狗身后。 摆明了要拿鬣狗当枪使,替它们解决掉来自花豹的威胁。 当鬣狗和花豹争斗到两败俱伤时,便是到了群狼表演的时间了。 这个算盘打的不可谓不精彩! 事实上,它们的计划也正在完美的进行着,妞妞和熊二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和鬣狗的争锋相对中,压根就没发现狼群的存在。 即使我发现了狼群的存在,也不可能主动去招惹它们。 就在我分神时间里,那只躲藏在积雪里的鬣狗王又失去了踪影,它似乎对危险有特殊的嗅觉。 如果仅仅只是这群鬣狗来偷袭,我手里的枪一共还剩八发子弹,即便枪法再差,也总能打中鬣狗王。 即便不死,也一定会受重伤,重伤后的鬣狗王也许会下达撤退的信号,这样我们眼前的危机就可以解除了。 然而有了狼群的暗中参与,情况就变得更复杂难解了。 唯一值得侥幸的是,鬣狗群的策略太过单一,在它们的意识中,有了对手阻拦,就一定要先把对手干掉。 这四十多只鬣狗但凡分成两支,一支用来拖住熊二和妞妞,另一支直奔牲畜,情况就会变地非常危急。 凶猛的鬣狗,在躲藏在不知哪个角落鬣狗王的指挥下,一次次向熊二和妞妞发起了群攻。 熊二和妞妞并没有与数量占绝对优势的鬣狗群正面冲突,鬣狗群的每一次扑过去,它们利用自身无与伦比的弹跳力躲闪着。 一时鬣狗群也拿它们没太好的办法。 但我很清楚眼前的僵局会随着熊二和妞妞体力的下滑,而变得岌岌可危。 我左右寻找着鬣狗王,始终没再发现它的踪迹,好想凭空蒸发了一般。 局面刻不容缓,我唤来了躲在房子里的女人们,在她们的帮助下,将仓库内的牲畜朝热气球篮里转移。 能转移多少是多少,趁着熊二和妞妞还能拖住鬣狗群。 羚羊群在黑白的带领下,转移的还算顺利。 我将它们分批撵进篮筐里,然后顺着藤绳朝瀑布下方转移。 接近两百只的牲畜群,要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全部转移下去,照目前的速度来看,是不现实的。 一个小时后,羚羊全部转移下去,鹿群因为刚失去首领的缘故,极不配合。无奈之下,我也顾不了它们了,只能先把角马朝篮筐中撵。 角马的体型很大,一次可以装五只羚羊的篮筐,却只能塞进两只角马,也就意味着热气球在落下又拉起的过程中会耗费大量的时间。 而妞妞和熊二在鬣狗群的持续纠缠下,体力已经下降到了受伤的程度。 这种时候,我只能舍弃掉大量的角马群和鹿群。 我将它们逼入河流中,角马还好,鹿群一进入急喘的河流中,便站不稳身子,一只接一只的被河流冲入瀑布中,再顺着瀑布砸落到下面的深潭里。 瀑布大概四十多米高,砸落到深潭中的鹿群,接近一半当场被拍晕过去,还有一部分生命力较弱的直接死在了潭水中。 只有不到二十多只顽强的鹿,还活着。 场面一时悲壮的让我伤心不己,没办法,我不撵它们,它们也会被鬣狗和狼残忍的吞食。 大部分进入湿地的角马,则显得非常迷茫,它们回头久久的望着我,似乎不懂为何要把它们抛弃。 我硬生生的回过头,从房屋里抱出百合,将她送入祝灵的怀里,说了句等我,便将她们也朝瀑布下面送去。 我不再有任何迟疑,一只手紧紧的握着上了膛的枪,另一只握着砍刀,冲着鬣狗群的方向匍匐着爬去。 该死的积雪,让身体相对于野兽本就孱弱的人类,几乎丧失了大部分的行动力。 我急切的呼唤着妞妞和熊二,它们听到我的声音后,快速朝我跑了过来,还以为我受到了危险。 鬣狗群眨眼间也冲了过来,就在它们朝我们再次合围的过程中,鬣狗王终于露头了,我措不及防的就朝它连开了两枪。 挡在它身前的两只鬣狗尖叫着应声倒地。 我还有五发子弹,如果不能命中鬣狗王,五发子弹过后,也就意味着我可能连一头角马都不如,成为鬣狗的目标之一。 在鬣狗王的指挥下,撼不惧死的鬣狗很快就把我们围在了中间。 妞妞和熊二的喘息声就在我的耳边,显得异常沉重。 超负荷的战斗时间,让它们失去了大部分的战斗力,如今只剩下了逃跑的可能。 它们还能逃走,我被围在中间,却很难再走了。 所以妞妞和熊二即便现在显得很沉重,也没选择逃离,它们守护着我,暴怒的朝鬣狗吼叫着。 像花豹这种动物,你很难看到他们暴怒的吼叫。 它们大多时候是悄无声息的接近,并击杀对手,而一旦和对手暴吼,就代表着它们已是强弩之末,不堪一击了。 我再次端起枪,努力平息着激烈的心跳,顺着几只狼的空隙处瞄准了鬣狗王的头。 枪未响起,鬣狗王便提前蹲在了雪堆中,子弹擦着其中一只鬣狗的前驱消失不见。 看来要想击毙它,就必须要靠的足够近。 我的子弹只剩下四发,机会已经很渺茫了。 趁着鬣狗被子弹惊醒的空荡,我顺着雪堆翻滚着超前猛蹿。 当我抬起头的一瞬间,那七八只被我喂养了大半个月的大脸猫出现在了鬣狗王的背后。 我心里极度悲愤,这些大脸猫平日里当祖宗一样供奉着,生怕惹了它们不满意,如今却加入了鬣狗的队伍中。 可真是狼狈为奸的现实写照。 然而下一秒出现了让我极为震惊的画面。 我冤枉了这些看似丑陋的大脸猫,原来它们出现在鬣狗身后,并非是狼狈为奸,而是为了帮助我。 大脸猫的个头比山猫大很多,它们的体型浑圆,看起来臃肿,奔跑的速度很慢,但后腿一蹬,弹跳起来的高度居然不亚于熊二和妞妞。 它们挥舞着接近一半手掌长度的尖爪,在半空中,欺身朝鬣狗王狠狠的抓去... 第二百零六章 舍得 鬣狗王在大脸猫落到背后的瞬间,早已察觉。大脸猫还没扑向它时,它便夹着尾巴快速的脱离了战场。 鬣狗群包围圈,眨眼间便给八只大脸猫给冲的七零八落。 让我很意外的是,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鬣狗居然很是畏惧这种长相丑陋的猫科动物。 数量要比大脸猫多出数倍,却压根不敢与其争锋,几乎所有的鬣狗在面对大脸猫的攻击时,第一反应都是选择了躲避。 仔细观察后,我才明白过来,大脸猫有花豹一样的弹跳能力,比花豹更强的爬树本领,更有花豹所欠缺的超强耐力。 这种猫科动物的存在,完全就是为了压制鬣狗这样,虽然牙齿很厉害,但身子不够灵活,头脑比较简单的存在。 当然它们比花豹差的地方也很明显,一旦到了平原,或者四周空旷的地带,它们奔跑缓慢的劣势就会显露的特别明显。 若要只是为了驱赶鬣狗,奔跑的能力也就无足轻重了。 从鬣狗王见到它们的第一反应转身退离战场就能看出,大脸猫没少跟鬣狗打交道,而且一定是让鬣狗狼狈至极,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不然也不会见到就怕,更不会未战先怂。 动物界便是如此神奇,花豹能把大脸猫撵得到处逃窜,而大脸猫却能把鬣狗撵得狼狈至极,鬣狗群却能和花豹打持续战。 因为有了大脸猫的帮助,妞妞和熊二的体力也得到缓和。 我拖着妞妞和熊二也快速的退离到瀑布附近。 眼下有大脸猫挡着,我们就得抓紧时间赶紧离开。 虽然大脸猫能暂时震慑住鬣狗,但鬣狗也没逃走,它们只是忌惮的保持着一定距离。 而大脸猫缓慢的奔跑速度,压根不足以追上并击杀鬣狗。 局面一时僵持了下去,但谁也说不准,这种僵局会持续到什么时,而且还有远处一直静静等待着机会的狼群,那只聪明的近乎恐怖的狼王,一定在暗中分析着局势,它还会不会想出更让人吃惊的主意,也没人能说的准。 熊二和妞妞非常不情愿的被我连吼带骗哄上了篮筐,在充满不甘的眼神中被我送到了瀑布下方。 草地上的局面早已失去了控制,妞妞和熊二不服不行,现在即便它们完全恢复了体力,对这场混乱的战斗,也起不了决定性的意义,反而很有可能深陷危险之中。 望着那群贼心不死,慢慢朝湿地中角马群移动的鬣狗,我恨得不行,却只能把枪收起。 我把鬣狗,尤其是那只鬣狗王想的太过简单了,它对于潜在的危险预判能力,简直变态。 要想通过我这么一个准头很烂的菜鸟枪手,将它击毙,只怕仅仅是浪费仅剩的四颗宝贵子弹。 大脸猫见那些鬣狗绕开它们,渡过河流,也没阻拦,似乎在它们眼里,只要鬣狗不冲过来,就跟它们没什么关系。 我多看了一眼那些长相丑陋,却知恩图报的大脸猫,心里很是感激。 再最关键的时候,它们替我们解了围。 动物和人的关系,有时便是这么简单,你喂养它,它都记在心里,总会在合适的机会来报答你。 将熊二和妞妞松下瀑布后,我快速跑到仓库,将篮筐里塞满了干柴和肉干,把剩余的一部分丢到大脸猫面前,算作对它们救命之恩的些许感谢吧。 我蹲在平台上,随时注意着鬣狗和远处潜伏狼群的动向,只要它们有冲过来的举动,我会毫不犹豫的抓着藤绳下去。 而在下去之前,我想多看一看这片我付出了大量心血的草地。 不止是我,还有妞妞以及熊二,还有所有牲畜,都对这片草地充满了眷念。这里曾是我们的乐土,我们的家园。 然而随着冬季的来临,草地不安全了,如果今天我们不离开,一定会在不远的一天付出更大的代价。 至少这个漫长的冬季,我们要离开家园了。 我眼睁睁的看着鬣狗扑向角马,性格刚烈的角马与身上撕咬着的五六只鬣狗激烈的抗争着,其中有一只连马带狗滚落到了河道中,随着河流一起滚入瀑布。 单反角马有团结的意识,它们不至于被鬣狗一只只得群起攻之,乱咬致死。 悲撕声在安静的冬季,显得更加凄凉。 我闭着眼,默默的感受着一只又一只角马的生命终结,无能为力的挫败感,让我心如刀割。 我自作聪明将它们留在这片草地,却让它们白白的丢失了性命。 这是一场以屠杀的方式,血淋林呈现在我眼前的教训。 至此之后,我在孤岛生存的日子里,便有了一条铁一般的纪律——可以对它们有所企图,但不能干涉它们的生活状态。 我睁开眼,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充满了传奇色彩的草地,刚要埋头滑落下去时,意外的发现那群潜伏在远处的狼群,竟选择了默默离去。 狼王似乎隔着几百米的距离,远远的望着我,十几秒后,它落寞的跟着狼群消失在了树林里。 它把这一次的计划失败,算到我头上。 再次深深的把我印在了它的脑子里,我明白,但凡在孤岛生存的一天,我注定和这只伟大的狼王,摆脱不了干系了。 看起来是大脸猫的参与使狼王的计划落空。 实际上,从我毅然选择退离草地时,它的计划便失败了。 在它的思维中,可能认定,我是一个不会轻易放弃领地的动物,誓死要和鬣狗群两败俱伤。 但它却不懂,在人类的社会中,有一个道理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同样也有一个词语叫做——舍得! 这个冬季,这片草地就让给野兽们吧,来年万物重生时,我势必还会重新夺回,并决心要从根源上解决后患! 落到瀑布下后,我望着眼前满目的创伤,心中百感交集。 牲畜们从最开始的200多只到如今数的过来的76只还活着。 其中羚羊群51只,加上侥幸活下来的23只野鹿,还有被我最后放下来的2只角马,一共也只有这么多牲畜了。 女人们很悲伤,这些牲畜它们也没少花费心血照顾,然而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一切,实在让她们很难去接受。 我就着雪地,使劲搓了几把脸。 当初我随越南人进入孤岛内部时,也是一无所有。 进入草地后,同样一无所有。 男人,一无所有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你的心空了... 第二百零七章 大转移 想要在茫茫的白雪世界中寻到一好避处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我最先想到的是曾经我们住过,如今被壮年花豹占领的山洞。 那个山洞空间不大,我们这一行人住进去都显拥挤了,更别说这些牲畜了,无奈之下只能舍近求远。 先进入密山,回到岛岸再做打算。现如今,岛岸附近反而更安全。 在积雪很厚的山路中行走,无论是对人还是对动物们都一种严峻的考验,除了百合坐着热气球,我要求所有女人都得跟我一样,凭双腿踏着雪地前进。 倒不是特地为难她们,实在是热气球的篮筐空间有限,里面装着肉干,还有几只死鹿,这些将是我们赖以熬过冬季的保障。 两只力气较大的角马,在这种时候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临出发前,我用树干做了几个类似雪橇那样的托篮,又堆放了不少死鹿,让它们一路拽着前行。 就连妞妞和熊二也都各自拖着一只死鹿跟着我们,越是这种艰难的时候,食物就越重要。 若非天寒地冻,我们急着赶路,我实在不愿放过任何一只死鹿,哪怕这些鹿曾经都属于草地。 在好天气下只需要四个小时就能抵达的岛岸的密山小路,却让我这一行人和牲畜都倍受煎熬。 尤其是女人们,就连祝灵走了一半都有些吃不消了,我背着她,待她情况好点了,再换背其他苦不堪言的女人。 就在几个小时前,她们还能躺在温暖的房屋里,惬意的喝着热水,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这些女人们在很长一段时间都还没回过神来。 嘴比较碎的赵清涵一路抱怨,感觉就好像只有她受了多么大的委屈似的,没人愿意搭理她。 当梁洛雪听说我们赶到岛岸后,还是要在冰天雪地中熬过这些天,她说什么也不愿再走了,一副我好像辜负了她,伤害了她的样子。 我简直对两个女人烦透了,恨不得真的丢掉她们,让她们在这冰天雪地中自生自灭。 她们除了抱怨,除了累积负面情绪外,还能做些什么,这点困难就像是要了她们的命一样。 我没有打女人的先例,但对于梁洛雪在这种情况下还要耍性子的行为,我毫不客气地甩了她几耳光,硬生生的把她打醒了,捂着脸不敢再哔哔一句。 赵清涵看到梁洛雪的下场后,也不敢再言语一声。 我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在这种情况下,还要苦口婆心的跟她们讲前因后果,去哄她们。 说实话,就连身后跟着的牲畜都比她们懂事多了。 一路负重,拖拽着我们需要的物资,艰难的跟着队伍,它们也很苦,连它们都懂得吃这么多苦,只是为了生存下去。 这一路走在白茫茫的积雪中,感觉四周都一个样子,好在有熊二依靠识路的天性,我们才不至于迷失方向。 一路走走停停,也是没办法的事,深及膝盖的积雪,行动起来非常消耗体力,不仅是人,就连牲畜都需要休息。 天黑之前,我们拖着疲惫的身躯,总算是抵达了岛岸。 穿梭在山路时,虽然也会感觉冷,到了岛岸后,这种冷已经是痛彻心扉的冷,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在瑟瑟发抖。 海风依旧呼啸,海浪仍在扑打着海岸,海岸上居然没积雪,让人一恍惚觉得冬季已过。 实际上这种冰冷,在没有积雪的掩饰下,是最直接的。 就连牲畜都愿进入异常冻人的海岸,它们远远的望着我们,有想返回的迹象。 这让我很伤脑筋,我之所以坚持要回到岛岸,除了此时的岛岸相对于孤岛腹地安全以外,还有我另外的打算。 看着牲畜们这般反应,我的打算一定要落空了。 我当初想的是,先来到岛岸,休整之后,我们要想办法去到越南人发现的那个山洞。 那个山洞悬空在半山腰间,非常的安全,最重要的是,山洞内部的空间很大,完全可以容纳牲畜。 现实和想象总是会有出入,我能接受牲畜们的拒绝,毕竟它们只是动物,不能像人一样,学会和自己妥协。 但为了安全起见,今晚必须得留在海滩上过夜。 我来到了热气球前,摸了摸睡过去的百合脑袋,不小心把她弄醒了,百合困乏的问我怎么了。 探明百合情况还好之后,我从篮筐中取出若干干柴,就着沙滩,每隔一段距离生了些火。 取出干草,铺垫在火堆附近,很快女人们反应了过来,开始架锅煮食,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没有可以挑剔和选择的余地。 野生动物一般都惧火,但在我草地的这些牲畜它们对火司空见惯,虽然也怕,但不至于会躲得太远。 在恶劣的环境下,连动物都学会了变通,它们感受到了火的温暖后,便慢慢的克服了对环境的不适应,围着几处火堆挤在了一起,吃着我为它们准备的草料。 这次迁移实在太过匆忙,草地仓库里的东西,我拿走的并不多。 由于空间有限,我备的很少,它们吃完这一顿,下一顿我就要替它们操心起来。 好在目前的情况算是稳定了下来,人有食吃,牲畜有草吃,围着火堆,能堪堪将这夜给熬过去。 海风到了夜间渐渐停息了,海浪声也随着变得轻柔许多。 疲倦了一天的女人们,拱在一起早早睡去了。 我也很困乏,但却不能像她们那样睡过去,感觉此时的自己,就像是被上了发条的钟,每一刻都身不由己。 岛岸附近只是相对于孤岛腹地要安全一些,并不代表绝对的安全。 只要我带着这些牲畜,就等于穿金戴银的在恶人村中大摇大摆的踱步。 况且雪橇上,还有篮筐中还有很多野鹿的新鲜尸体,这对于冬季很多饥肠辘辘的野兽来说,都有着致命的诱惑。 火虽然温暖,女人的身子虽然温柔,我也只能看看,忍着寒冷我拽着一连不爽的熊二来到进入岛岸的缺口处。 但凡大中型野兽要想从密山方向进入此处岛岸,就一定会从这里通过。 我得提前砍伐一些树尖,制作一些陷阱,有备无患才是正道理。 第二百零八章 心如刀割 一直忙到深夜,望着眼前几排埋在雪地里的尖木突刺,心里才算踏实一些。 直到此时我才注意到妞妞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或许在我生火时,也或许半路就离开了,当时我没有太多的心思关注它,可寻不到它时,又感不安。 自熊大离去后,妞妞几乎很少离开熊二。熊二淡定的情绪,让我稍微安定一点,只当是妞妞不适应新环境,待不住出去溜达去了。 到了下半夜,守在我身边的熊二站起了身子,我赶紧爬了起来,以为缺口处出现了状况,打着手电照过去一看,原来是妞妞带着壮年花豹回来了。 搞了半天它这是又回去了一趟。 我招呼着妞妞绕过陷阱来到我身边,同时握着火把警惕着壮年花豹。 妞妞真是会添乱,都这种情况了,还要把这个与我不是很亲近的花豹带回来。 我倒不是怕它会伤害我,主要是考虑到岛岸边的牲畜对它很陌生。 原本受到惊吓的它们,突然一头具有攻击性的花豹闯了进来,难保它们不会惊弓之鸟。 更何况我对这只壮年花豹心里也没底,吃不准它在饥饿状态下,会不会真的偷吃这些牲畜。 我戳着火把,阻止它进入岛岸,这让它很不爽,对我咧出了大嘴,沉闷的低吼声,明显是在警告我。 妞妞则很疑惑的用爪子啪拉着我,似乎不解我为何不让它归队,又向是在为它求情。 我忘了一眼熊二,它朝壮年花豹吼叫了一声,壮年花豹立刻偃旗息鼓,不敢在对我大吼大叫。 之后熊二便不再搭理它,一副无所谓,放它进来吧,有我在翻不起多大浪的态度。 唉...一向乖巧的妞妞,感觉谈了个男朋友,就变得是非不分了,无奈之下,我放弃了原则,让它跟在了妞妞身后,进入了岛岸。 我将三只花豹安置在离岛岸有一段距离处,为它们生了火,还亲自将肉块送到它们嘴边。 我这么做,只是想让那只壮年花豹能踏实点,别给我惹出祸事来。 饥肠辘辘的壮年花豹吃了很多,吃饱后心满意足的趴着睡着了。 见它安稳后,我也守在一旁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半梦半醒间,百合的一声尖叫让我立刻惊醒了过来,熊二也猛的蹿了出去。 眼前没多久的一幕,让我惊的大汗淋漓,立刻握住了枪,打开了保险,瞄准了壮年花豹。 此时百合正瘫坐在地上,被壮年花豹按在地上,惊慌失措的大声喊我。 百合急切的求救声,让我心乱意麻,我忍受不住这样的担惊受怕,按下了扳机。 壮年花豹的屁股中了一枪,它吃了痛,愤怒的目光立刻扫向我,即便在它受伤的躯体下,一纵之间,就接近了我。 熊二立刻挡在我的面前,它走到愤怒的壮年花豹面前,凑到伤口处闻了闻,转过头,疑惑的望着我。 闻声而来的妞妞,先走到了百合身边,用柔软的安慰着百合,接着走到我面前,呜呜的叫唤着。 我的额头瞬间出了汗。 我出汗的原因不是因为愤怒的壮年花豹,想要吃了我的眼神,而是来自熊二疑惑的目光和妞妞不理解的埋怨声。 当时开枪我也是迫不得己,壮年花豹裸露的尖牙离百合别过去的脖颈,只有几公分的距离。 熊二当时也是看在眼里的,它并没有像我这般急切,就在它准备出手阻拦时,我开枪了。 也许它们同类之间的感觉,壮年花豹不真的对百合下口。 可我承受不住这样的风险。 其实就刚才那一枪,我在离得很近的情况下,是完全有把握一枪把它击毙,我刻意朝它屁股开枪,本就没想真的杀死它。 可熊二和妞妞不这么认为。 动物的本性是很敏感的,它们感受到同类的伤口后,会条件反射的联想到自己。 也许可能此时在熊二和妞妞的意识里,如果它们对百合这样闹,我也会同样开枪击杀它们。 击杀和击打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而在它们眼中,这两者并没有什么区别。 我想这个误会可能大了去了。 熊二和妞妞渐渐的走到了壮年花豹面前,它们看着我,我张了张嘴,长叹了一口气。 即便如此,我也不后悔开枪。 我快步走向百合,将她抱起来,她一直盯着壮年花豹哭的很伤心,嘴里喃喃的说着:“大叔,熊大,它怎么了...” 我抚着她的脑袋,将她送到祝灵面前,祝灵担忧的看着我,问道:“发生了什么。” 我摇了摇头,不知该从何解释。 枪声不仅惊醒了女人们,而且还惊醒了牲畜,它们既紧张又迷茫的齐齐朝我们这边看来。 我走到黑白面前,抱着它,感觉心里有一肚子的委屈想和它倾诉。 黑白安慰似的轻声叫了两声,然后回到羚羊群里,利用它的首领威严,很快就平息了羚羊群的骚动。 是的,有些话,根本无从说起,我做的没错。 如果事件在重来一次,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开枪击打壮年花豹。 放它进来是犯下的最大的错误,我考虑了诸多可能造成的意外,却忽略了百合会把它认作成熊大。 百合对多日未见的熊大,充满了急切,在我刚闭上眼后,就一个人接近了壮年花豹。 她用热情和笑脸想要环抱它,但在壮年花豹眼中,却是对它的挑衅和潜在的危险。 所以壮年花豹会第一时间就把百合扑倒,也许由于熊二和妞妞对它无形中的限制,让它压制了一些野性,没第一时间撕咬百合。 但却伤了百合的心,直到现在她还不明白,这不是熊大,而是一头野生野长的陌生花豹。 我刻意隐瞒了这么久,今天得必须跟百合坦白,否则这将成为她的心结,尤其是在她即将面临生产的时候,任何不稳定的情绪是致命的。 我从祝灵怀里接回百合,将那日出走草地寻找三只小花豹,一直到将熊大给埋葬的经历,慢慢的说给百合听。 说着说着百合就开始嚎嚎大哭起来,她难过的样子让在场所有的女人都跟着动容。 如果可以,我也不愿旧事重提,每次只要想到那样惨痛的经历,我就心如刀割,更何况,一点一点的说给百合听,我也很难过...一遍又一遍... 第二百零九章 告别... 善意的谎言,一不小心就会变成人心中永久的阴霾。 揭开这段阴霾,需要一个痛心疾首的过程,此时我宁愿和百合抱头痛哭,也不愿意她将来会一直纠结于,她是真诚对待熊大的,为何熊大伤害她,这样的误会中,而不能自拔... 百合哭累了,也睡去了。 我问祝灵,我这么做,错了吗? 祝灵叹息了一声,没回答我,而是指着不远处盯着我的三只花豹,问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我回过头,也望着三只花豹,迷茫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想这个误会将会成为熊二和妞妞的心结吧,我很累,感觉好难...” “不如就放它们离开吧...”祝灵看着我,指着旁边的牲畜:“还有这些,也放了吧。” “可是熊二和妞妞在食物贫瘠的冬季,也很艰难,我担心...” 祝灵摇了摇头,打断我话,说道:“你担心的事情太多了,当初你去去寻找三只小花豹时,我就阻拦过你。现在你该认真听我劝了,我能立即和它们之间的感情,没错,是挺感人的。可你是否认真想过,感情原本就是一个互相牵盼的过程,看起来是你拼了命在保护它们,实际上呢,却是在一次次拖它们的后腿。” “拖后腿?”祝灵的话让我很不理解,她怎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你好好回想和三只小花豹的经历,只要不抱着偏持的态度,你一定会明白,即便它们斗不过对手,但逃走应该是很轻松的吧,可为什么没跑,难道不明显吗?” 祝灵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语将我炸醒。 第一次见到他们遇险,是因为妞妞带着熊大和熊二去找鬣狗寻仇,如果不是我心急火燎的冒然闯入了战场,结果会怎样? 它们会顺利逃走吗?答案是显而易见的,鬣狗既不会爬树,奔跑能力又跟花豹不是一个档次的。 之后遭遇野猪群,我若不是一路跟着,它们会和野猪发生战斗吗? 我若不是被一群野猪围在树上,妞妞至于暴怒,不管不顾的冲过去吗? 那熊大又怎么可能会战死? 后来在密山中遭遇沙蛇的追击,如果不是我,它们怎么可能会参与其中。 那时壮年花豹躲在一旁,并不是怂,而是它的花豹本性使然,不必要的战斗,根本不会逞强参与。 还有冬季在草地与狼群,以及后来鬣狗的战斗,熊二当时明显对我闯入战场感到很不爽。 回想起这一桩桩触目惊心的往事,结合祝灵的提示。 我不得不承认事实,确实,一直以为我认为是在保护三只小花豹,实际上刚好恰恰相反,原来它们一直保护我才对。 “卓越,你真正了解过花豹这种动物吗?” “我当然了解。”我下意识的就说道:“我认识它们的毛发,能从头到尾,区别出不同部位,我能分辨它们的粪便,能轻易判断出它们的身体状况是否健康,我了解它们的作息时间,能听懂它们十几种不同的叫声所表达的情绪,还能...”我一口气能说许多许多,我了解妞妞和熊二,这世上我敢说没有任何一个人比我还了解它们。 “卓越够了。”祝灵再次打断了我的滔滔不绝,自我感动。 她很不耐烦的看着我,说道:“你说了这这么多,你了解到本质了吗?从本质上讲,花豹就属于野兽,它们天生就该野性十足,这是它们的成长必然,也是它们无法逃脱的命运轨迹。没错,你从洞穴里把它们救出来,并悉心照顾它们,能让它们自力更生,改变了它们的命运轨迹。潜意识里,把它们当作人一样看待,试图让它们拥有人类的情感。” 我低沉着头,祝灵的话听的很扎耳,可我确实无力反驳。 祝灵接着说道:“对于野兽而言,人类的情感,比如仁慈,奉献,感恩,开心或悲伤,这些都是沉甸甸的重担,压在妞妞和熊二身上,尤其是妞妞,我曾一度认为妞妞从一只花豹要快被你养成一只黏人的花猫了,你却不以为然,感觉良好,可她终将觉醒属于花豹的野性,也就是离开草地后的那段时间,你本该果断放手,甚至是忘记它们。而你呢,再一次用你所谓最真挚的感情,成功的唤回了它们,你以为是关爱,好好想一想吧,这种关爱,是否太自私!” 祝灵的话,让我越听越心惊,她的直白让我一时难以接受。 我站起身,回到之前的位置,距离妞妞和熊二没多远的地方,我蹲下身子,默默的望着它们。 我从熊二眼神中看到了一种疲倦和一份抗拒。 就连妞妞注视着我的目光,也第一次刻意流露出了冰冷。 而那只壮年花豹看向我的目光更是赤裸裸的仇恨,它记住了我,也许下一次没有熊二和妞妞的阻拦,它还会扑向我,向我寻这一枪之仇。 如今,妞妞和熊二起了身,它们慢慢的往伤心的百合走去,百合抱着它们更加伤心的哭喊出声,情绪非常激动。 它们停留在百合身边大约两分钟后,来到了黑白身边,黑白伸出舌头轻柔的舔了舔妞妞的脑袋,接着也舔了舔熊二。 最后,它们来到我面前,妞妞一如往常那样钻进了我的怀里,熊二伸出双掌望着我,我伸出握住了它。 这个画面似曾相识,那一次是我成功将它们唤回。 而这一次,它们是在向我告别。 我看着它们头也不回的跟着一瘸一瘸的壮年花豹,钻进了密山,也渐渐的离开了我的视野。 我抬起腿就想追,却被祝灵按住了。 她的力气很小,却把我按在了地上,我的力气很大,却被她按在了地上。 这是一个悲伤的夜晚,没有人安慰我,想要安慰我的女人,比如赵清涵,梁洛雪,都被我吼走了。 我的悲伤,像这冰冷的夜。 我将自己扒的精光,一头扎进了刺骨的海水中,如果可以放肆的痛哭,绝望的告别,我都希望此刻,是我一个人静静的,静静的... 不知在海水中泡了多久,感觉耳边全是风,还有女人们夹杂着的叫喊声... 我抬起头,看着她们七嘴八舌的喊我上岸,感觉头很晕,好困,好累,好想睡觉,再也不要醒来... 第二百一十章 心态 妞妞和熊二离开的事实,让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深深地陷入了沮丧和颓废的状态中,难以自拔。 尽管祝灵说的有道理,可我只要一想到妞妞和熊二很可能此时正饿着肚子,在这冰天雪地中,冻得瑟瑟发抖,我还是会止不住的难过。 它们终究是和我告别了,离开了我,也许还能再见,也许再也不见... 百合因为得知熊大死去的真相,而哭了整整一夜。她哽咽着问我:“大叔,熊大才那么大一点点...” 对熊大的记忆,我和百合都一样,大多停留在它年幼时,尚在匍匐前进的样子,一眨眼,它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天亮后,我决定带着众人沿岛岸线继续转移。 此处离密山的入口太近,实在太过危险,而且在沙滩上也没遮掩物,夜晚的海风,即便在有火的情况下,也冻得人够呛。 岛岸朝右是我之前一个人踏着海水发现越南人踪迹的路。 这条路有多处裸露的浅水湾,对于寒冷的冬季来说,异常难行,女人们只怕会受不了,牲畜肯定也不会下水。 我只能沿着岛岸向左,这条未探明过的前路前行。 海岸线由于潮起潮落,还有海风吹过的缘故,即使是到了相对沉寂的冬季,也不会滞留下积雪,众人一路行走,倒也显得顺畅。 我赶着牲畜和黑白走在队伍的最后面,祝灵昨晚的话说的都对,唯独让我放弃这些牲畜却是很难。 在草地生活的日子,由于我们储备的食物充足,没陷入过饥荒,所以一直也没宰杀过任何牲畜。 时间一长,就会给女人们产生一种错觉,认为我把它们当作了宠物,在圈养伺候它们。 另外我和熊二妞妞以及黑白的感情,祝灵是看在眼里的,她可能认为时间一长,我的心地柔软导致和牲畜们也会产生不可割舍的感情。 自然也就认为它们成为了我沉重的负担。 祝灵的这种猜想,也不是没道理。 和动物交往越密切,我越觉得它们有着人类永远不可能具有的单纯,直白的美好天性。 确实我很难再对这些牲畜痛下杀手,就连眼睁睁看它们的同类跌入瀑布死去,心里都会很悲痛。 而我当初在草地策建畜牧场的初衷,便是把它们当成了我们的储备食物而伺养。 情况一旦到了无食可吃的危机时,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收回伺养的利息。 祝灵只读懂了我的彷徨,却不了解人性中的真善美,还有对立面叫做假恶丑。 时至今日,任何能对我造成困扰的事,在我的潜意识里,只会想尽一切办法解决,甚至不惜两败俱伤。 被鬣狗群和狼群偷袭的危机关头,我之所以要拯救眼前这些牲畜,除了有一定感情因素,最主要,它们可能成为我们熬过困境的关键。 如果祝灵明白我的心思,她有怎会说出放弃这样的话。 放弃,也许会轻松许多。 但放弃,在很多时候也等于,自绝后路。 比如我先放弃了熊二和妞妞,接着放弃这些牲畜,那下一步呢,是不是要放弃一路跟随我的女人,是不是最后要一个人独自去面对未来的所有? 熊二和妞妞如果不愿意离开我,我永远也不会驱离和放弃它们。 诚然,我拥有的越多,所担负的自然越重,越难称心如意,保持心情愉悦。 祝灵虽然是为了我,但无形中,还是看清了我卓越。 自落入孤岛,时至今日,有哪一天我不是带着沉重的心情,疲惫的入睡,可我倒塌了吗,没有,非但没有,反而让女人们越过越好,若非这场大雪来的太过突然,她们还会在草地活得衣食无忧。 对于男人而言,压力,尤其是当环境的改变对我们造成的压力越来越重时,我们可能会心生抱怨,会迷茫和痛苦,甚至会暂时的选择逃避。 然而最终咬着牙,挫着骨熬过去的,还是我们自己。 保护亲人,保护女人,保护食物(牲畜)对我卓越而言,这每一件看似沉重的担子,正是我每天睡前闭眼以及睁眼醒来时,都会觉得特别有意义的事情。 如果一切都不存在了,我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没有人可以一个人在孤岛上,无牵无挂的活很久,即便是鲁滨逊,他独自在孤岛生存的十五年,每日每夜的都在思念家人。 女人,因为内心豁然,而变得更有魅力。 男人,因为内心沉重,而变得更有力量。 由于近来接连不断突发的状况,导致每个人内心都很阴郁,就像头顶这片没有太阳,而灰蒙蒙的天幕一样。 我很担心百合的状况,她哭了一整夜,从最初控制不住情绪的嚎嚎大哭,到断断续续的抽泣,到了第二天便累到在了热气球里,由祝灵和其他女人们拖拽着前行。 这场痛哭后,我希望她重新振作起来,能正视我们生命中,每一份失之无奈的情感。 命运不会因为我们的悲伤,而改变轨迹。 我们的生存之路,也不允许被悲伤长时间的占领。 在漫长的沙滩上行走,也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 由于海面,沙滩,沙滩旁边的灌木丛,还有我们的脚步几乎都是一个模样,走着走着,就好像走入了沙漠一样,感觉不到自己在移动。 人最怕失去了进取心,而最容易失去进取心的环境,就是前路一片迷茫。 在这种状态下,人很容易轻易就感到疲惫,这种疲惫大多是一种心理暗示作用。 尤其是心志并不坚定的娇弱女人,赵清涵几次都累瘫在地,被我拖拽着,哭成了泪人。 她说在这里活着好难,好想回去。 我本想粗暴的对她,可她说的并没有错,我放任她不管,最后她还是追上了队伍。 谁都知道难,可再难也得先活着,才能去想办法。 就这样,我们走了一上午,岛岸线在眼前,依然漫长,似乎能一直延伸到海的尽头。 也许是我们走的太慢,也许是这座孤岛真的很大,大的超出了我想象太多。 我拉住了牲畜,喊住了众人,让大家稍事休息。 然后走到了热气球前,百合已经醒来,目光呆滞,精神非常不好,还深陷在熊大死去的悲伤情绪中。 我走进去,抱住了她,将耳朵轻轻的贴在了她的肚子上。 想说的话实在太多,我能告诉她的,是她更重要的事情。 第二百一十一章 团队领袖 我把耳朵贴到百合肚子的一瞬间,她浑身敏感的一抖,伸出手,温柔的抚摸着我。 我疑惑地抬起头,百合突然就抓住了我,在我措不及防的情况下,将舌头伸入我的嘴里,像个激烈挣扎的泥鳅一样,乱动。 我既不忍立即推开她,也不能去回应她,一时间被她柔软的舌头搅动的有些失神。 不知过了多久,她停止了这般奇怪的举动后,红肿的双眼,静静的看着我,鼓足了勇气似得,对我说道:“大叔,你能不能不要死,我不想失去你。” 这丫头... 我苦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柔和的说道:“大叔还要送你们回去,放心,绝对不会死!” 她听后眯起眼睛,眼角想开出了无数朵美丽的花儿一样,用力的嗯了一声。 随后我将百合小心翼翼的暂时从篮子里抱了出来,交到祝灵怀里后,由将篮子里的东西一件件的暂时转移到了地面。 从里面取出了藤绳和另一条棕皮绳,将两根绳子绑在一起。一头绑在灌木丛中的一棵大树上,点上油脂和木炭。 在热气球徐徐升空的过程中对祝灵交待,看好黑白,我上去看看情况。 看好黑白就等于看住了所有的羚羊,而与羚羊朝夕相处的野鹿和角马,就不会乱跑。 一百多米的藤绳加上后来女人们编制的八十多米的棕皮绳,能让我安全的升至接近两百米的高空。 冬季的海风相对于其他季节要淡很多,所以升至高空的热气球也没随风乱摆。 我顺着海岸线一眼望去,距离我们此处大约还有半天的脚程应该会碰到一处隔海的断层。 这片断层和我之前见到的断层有些不同。 最大的区别就在乎这片断层顶部数目茂密,断壁上距离海面一定高度后,布满藓类和蕨类植物。 这就说明了,这片断层附近是有淡水存在,属于适宜居住的地段。 而且像这种断层,由于紧靠海面,由于海浪和海风的侵蚀,其中一定会有大大小小的天然洞穴。 目前洞穴是最适合我们居住的地方。 而选择洞穴居住也有一定的讲究,首先要侦断洞穴是否有野兽生活过的痕迹,其次洞穴一定要有至少两处通风口,保证空气的对流顺畅。最重要的是洞穴一定要远离地面,远离地面至少排除一些不会爬山的野兽入侵。 一般可以通过洞穴附近生长的植物就可以判断以上几点是否成立。 我所观察到的远处断层,从断壁密布的植物就能判断出,如果期间有洞穴存在,就一定是我们能居住的洞穴。 而且这片断层有一定的长度,至少我所看到的,至少蔓延到几公里外的沙滩处。 想来在这片断层找到洞穴,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转身朝孤岛内部看去,此处对应的依然是密山方向,顺着白茫茫的密山一直望我们来时的路看去,视线很快就被一片连绵的山岭所阻挡,那片山岭应该就是我们草地尽头的高山。 两百米的高空若在平时,可能会看到更多东西,但在白雪皑皑的孤岛腹地,所能探测到的依然有限。 而且现在我们从腹地费劲千辛万苦走了出来,至少在春季之前,是不会再踏入半步。 其中的危险,我深有体会,说难听点,咱们这一行人如今就是为了逃离腹地,来岛岸附近来避难了。 我的目光转向一望无际的海面,当我再次发现视线尽头的那个不同寻常的黑点后,内心还是起了很大的波澜。 我可以断定,那一定是另一座孤岛,只是距离太远,我看到的成像就是黑点。 越南人给我的留言中提到,他们顺着秋季的风向一路漂流,而黑点所在的位置,正是在当时风向的轨迹上。 他们若是福大命大,一定会流落到那片孤岛。 在茫茫大海中,遇到一座孤岛,就好比落水的人抓住了一块浮木一般充满了奇迹,令人充满了激动和活下去的勇气。 如今在我看来,他们流落到那座孤岛的机会,至少得有一半以上。 只是依照现如今的西北风向,我没可能抵达那片孤岛,他们也回不来。 其实,他们也没必要再返回,那片孤岛毕竟离这里很远,在他们返回的路途中又能充作驿站,他们只需要在那座孤岛上休整,等到合适的风向,继续前行。 依照何厚义的性格,他确实比我更适合做团队的领袖。 我的性格说到底,还是有些优柔寡断,比较感性。 感性在物质生活优越的条件下,可以成为一门艺术。 但在充满危险,需要处处做出抉择的孤岛上,却能害人害己。 而何厚义不同,他做什么抉择都非常果断,很少会感情用事,只要行动力足够,即便决断一时是错误的,也总好过坐以待毙。 当初因为对他带有仇恨,所以对他的认知也显得很浅薄。 他做的每一次抉择,我当时看来都觉得很荒谬。 实际上,随着我经历的事情越多,也越来越理解当初的何厚义。 当初他对腹地的危险认知可能比我深刻的多,所以不愿带着众人进岛,事实证明,若非我的运气极好,根本活不到现在。 另外他造木筏或造船离开孤岛,在我当时看来是极其可笑的,但毕竟他是在尝试。 任何事,只有尝试后,才知道成与不成,也只有通过尝试,才会明白,问题的关键在哪里。 而我总在纸上谈兵,实际上只是没有出海的勇气罢了。 能从心底去理解对手,渐渐的和他达成一种共识,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如果何厚义还活着,我想即便和他因为百合的原因,永远做不成朋友,但至少也不该再是敌人。 从热气球上下来后,我把发现断层,以及我的推断告诉了众人,随后大家便抓紧继续朝前赶路。 按照我的预测,应该会在天黑之前赶到。 实际上却应了望山跑死马这个道理,一直到天黑,我们只是依稀看到了断层所在,离到达至少还得半天的路程。 众人赶了一天的路,就连牲畜们也都有些苦不堪言了,所以赶夜路的打算,只能偃旗息鼓了。 生了火,随便吃了点肉干,等众人都入睡后,我打着手电,提着砍刀钻进了灌木丛。 第二百一十二章 食草动物吃肉 人都睡着了,牲畜们却因为没了干草,一直饿着肚子。这也是入了夜我还要钻入灌木丛的原因。 一般来说,人一日有两餐就能维持一天正常的活动量。 而牲畜不一样,它们一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吃喝中度过,尤其是到了冬季,它们为了让身体含有更多的脂肪用来驱寒,胃口更是大的惊人。 失去了熊二和妞妞的保护,我也不敢深入灌木丛太深。 灌木丛进入深秋后,原本茂密的枝叶已然枯萎,到了冬季只剩下一些扎人的尖枝条。 我不厌其烦的翻卷着积雪,试图从积雪层下发现绿色的植被。 在冬季寻找绿色植被是一件不易的事,我翻查了几个小时也没能寻到,只能沮丧的回到营地。 饿着肚子的牲畜,情绪会很急躁,它们之间有少部分甚至开始相互攻击着,当然这种攻击并非为了屠食同类,只是情绪不稳的一种极端表现。 我给黑白弄了点搀着碎肉的肉汤,望着它喝的津津有味,突然想到了办法。 黑白不排斥肉的味道,也许其他食草性动物对肉的味道并不反感。 在我的印象里,听过这么一句话,食草性动物不吃肉,不是因为它们的天性就如此,而是进化的缘故,导致它们缺乏猎杀的能力的而已。 记得在食草动物中,也有过很多同类相食的案例,比如分娩的母兔受惊或饥渴难忍时,会吃掉婴兔,最常见的要数养鸡场里经常发生的相互残杀,然后哄抢同类尸体的事故。 想到这里,之后我便把肉干尽量剁碎,就着雪水熬制能汤,经过实际的测试后,确实证明了,饿极了的牲畜,它们不仅吃肉,就连肉汤都被舔食的干干净净。 幸运的是我在逃离草地前,带走的肉干,以及捡到的野鹿尸体都不少,用了三四十斤肉熬成碎肉汤,总算是让它们安静了下来。 只要不是大块的,它们无法撕扯开来的肉块,它们还是很贪恋肉的味道。 这般尝试,看起来很神奇,其实也是一种必然。 动物的种类从食性上一般分为,食肉,食草和杂食三类。 实际上这种分类,也是基于它们日常吃食习惯,比较笼统的判定,就没人敢说食肉性野兽永远不会舔食野菜。 我在喂食牲畜的过程中,梁洛雪悄悄地爬到了我身边,她用极其诱惑的眼神和半遮半掩的动作挑逗着我。 我没搭理她,她心有不甘,等我喂食完牲畜后,主动贴到了我身下,我躺在火堆旁,一边享受着她的柔舌,一边还在想着今后的路,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没少让她出力。 事后她躺在我臂弯里,在我身上滑着柔和的圈,嘴里却喃喃的说着这些天不舒服,实在走不动了,能不能和百合一起搭乘热气球。 实际上,在她主动勾引我时,我就知道她的心思。 我侧过头,撇着嘴问她,累了吗? 她下意识的点头,接着便领会到了我意味深长的笑意。 扭过身,用浑圆的屁股对着我,好似抱怨的样子,又不敢真的发出声。 这种把戏赵清涵没告诉过她,在我这里完全行不通吗? 规矩就是规矩,不能因为一个人的喜恶而随意改变,否则便真的乱了套。 我之所以特殊对待百合,原因都看的到,她们也不敢有任何怨言。 就连祝灵也是跟着我,一步步的往前挪动脚步。 热气球的空间其实还可以多搭载一人,谁上谁不上,都得规矩说了算。 就连公交车都还有老弱病残专座,占了不该属于自己的坐,就是乱了规矩! 更何况,梁洛雪这个女人,除了模样和身体,没有一点我能瞧得上。 第二天一早,我叫醒众人,继续前进。 我们不能再这里耽误的时间过多。虽然接连两个晚上并没有出现意外,但我心里很不踏实。 我们这一行人还有牲畜,就相当于野兽们眼中梦寐以求的美餐。 如今失去了妞妞和熊二的庇护,就得更加小心谨慎。 眼看着断层已经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内,但赶起路来,有一种海市蜃楼的感觉。 女人们的抱怨声,越来越多,就连一向沉闷的展听白也忍不住嘟囔着。 对此,我只是回头多看了一眼,只管赶着牲畜继续走。 直到下午时分,我们才终于走到了断层面前。 断层的这头连接着下陷的沙滩,大约十多米后,便扎入了浅湾,再往前便是深不见底的深蓝色海面。 我让众人坐下休息,带着黑白走到断层面前,用手摸了摸底部的岩石,比较坚硬。 抬头看向向断层顶部,大约能有百米高,而且很是陡峭,表面也很光滑,想要徒手攀爬是不现实的。 这时候热气球再次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我一个人登着热气球,升至断层顶部。 四目一望,很是失望,之前在远处高空观察时,感觉顶部很平坦,和越南人发现的那个悬崖处类似。 而此时在我眼前的断层顶部,坑坑洼洼的,积雪有深有浅,虽然上面有很多裸露的树木和植被,但想要在这种,一脚下去都不知深浅的地方生活,简直就是玩笑。 既然断层顶部不适宜生存,目前唯一的寄托就是从断壁中寻找隐藏在植被中的洞穴。 昨晚我寻找了几个小时都没找到的绿色植被,现如今就被我捏在手里。 这种攀援在断壁中高部的叶脉细长的绿色植物,我是第一次见。 它们就像爬山虎一样,一层叠一层的,越往上结的越厚实。 我用手使劲扯拽,居然还很结识,就跟拽着捆绑的绳索一样。 我深吸一口气,壮着胆,腾空用双手扯拽着其中两团叶茎,居然纹丝不动。 这个发现让我高兴了半天,看着整个断壁中上层都是这种植被,也就意味着,我可以紧拽这种根部非常扎实的植被,像蜘蛛侠一样,任何在断壁上移动。 同样以为着,我可以轻松得找到其中的洞穴。 断层底部的女人们惊呼声传了上来,她们是在无法理解我敢抓着野草在断壁上串下跳。 我没搭理她们,顺着断壁,扒拉着植被,仔细探寻着其中的洞穴... 第二百一十三章 奇遇 正如我所料,像这样的断壁果然会有天然的洞穴。 而且被我发现的洞穴还是一处连体洞穴。 两处洞口不知什么原因,被打通并连贯在一起,一处空间较大,大概在在三十多平米左右,另一处空间则狭小一点,只有十来个平方。 两个洞口呈水平位置,就像一个横放的葫芦一样,镶嵌在断壁的半山腰间,也遮挡在绿色植被后。 进入洞穴后,明显感觉洞内暖和了许多,空气的流通虽然缓慢,但也丝毫没有憋闷的感觉。 而且洞内的岩壁处有几注冰雪融化后汇集成的清流,水骨不大,却源源不绝,正顺着地面流出洞外。 上不触顶,下不及地,悬在半山腰的洞穴,是最安全的避处,除了飞鸟和蝙蝠,没有其他野兽能够进入这里。 而随着冬季的到来,飞鸟远走,蝙蝠在冬眠,住在这里便再无他物可以打扰。 洞穴的温度适中,不冷不热,空气干净,又有源源不断感觉的淡水水源。 这里简直就是自然之神的特意恩赐。 恩赐我们这一行人和牲畜一处最完美的避处。 同时我也感谢祝灵,正因为有了对于热气球的想法,并将它制作出来,我们才有可能连人带牲畜全部转移到了洞穴里。 再厉害的人,即便是爬树或攀岩能力变态的越南人,想要从光溜溜的断层底部爬上来,那也不可能。 这种地方,只有依靠飞行器或降落伞,落达断层顶部,然后抓着枝条才有可能钻到洞内。 我把牲畜们安置在较大的空间内,虽然稍显拥挤,但好歹也算是不错的容身之所了,唯一麻烦的就是它们拉屎撒尿后,会很臭。 不过这样一来,女人们以后也就有事可做了,勤清理也能做到保持洞穴的清洁。 十多平方的小洞穴,我们一行六人歇息在一起,还能翻来覆去,倒也不显得窘迫。 在草地的日子里,女人们早习惯祈求或感恩于自然之神,这座洞穴让她们倍感振奋,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日子里,她们对于自然之神的冥冥,更是深信不疑。 至此,我们总算度过了之前最危险的时期,在温暖的洞穴里安然的数落着冬季的一日又一日。 孤岛上的落雪像极了雨季,断断续续,一会儿突然就停了,太阳出来没半天,又开始飘起了大雪花。 在这样的天气下,人想做点什么都只能是想想,恶劣的环境限制了我们的活动。 入住洞穴后的前一个星期,我每天都分出几十斤碎肉,熬成汤喂养牲畜,可经过祝灵的精打细算后发现,我们原本储备足够半年的肉干和鹿肉,按照现如今每天的消耗量,恐怕两个月都撑不过去了。 无奈之下,我只能抽着雪停的空隙用刀在岩壁收割那种绿色植被。 这种绿色植被割下来,摸在手里没什么异常,可稍微用力挤压,会发现流出的透明枝液滴在手里,居然有粘稠的感觉。 就像是油,我感觉很神奇,将这枝液滴在火堆里,哄然冒出一串噼里啪啦的火星,把所有人都给吓了一跳。 我取出一根叶条,远远的丢进了火堆,这一次燃起的不再是火星了,而是一整条横向的火舌。 女人们目瞪口呆的望着我,我也惊得合不拢下巴。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植物,枝叶流出来的液体,居然会有如此巨大的能量,从火舌燃烧的程度来看,要比油脂夸张多了。 这样的叶条能给牲畜们吃吗? 显然不能,一条叶条能在火堆里燃成足足十几分钟的火舌,其中所蕴含的能力,只怕这些牲畜吃了,会立刻暴毙。 这种神奇的植物颠覆了我对植物界的认知,就算是拿到了外界,也一定会引起一场巨大的轰动。 就连我这种菜鸟都能看出这种植物所蕴含的巨大价值,一旦被外界得知,可能又会引起新一轮的全球资源抢夺战。 当然我这么说,也可能是由于我的无知,不知所谓。 然而它们如今就握在我的手里,在没有遇到明火前,和普通的野草,看起来也没多大的差别。 爬满了整个断壁中上层的火草(我给命名的特殊绿色植被),将会给我们孤岛的生活带来多大的变化,我竟有些激动的浑身发抖。 在接下来的整个冬季,我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火草上。 先收割,然后用小滚石将它们的枝叶全部撵出,并小心翼翼的装入酒瓶中。 撵出汁液后的火草,丢入火堆后再无反应,变成了普通的绿草,这样的绿草用来喂养牲畜,不仅没有引起丝毫不适,而且它们还很爱吃。 而收集起来的火草汁液,毫不夸张的说,只需要一滴,就能燃起一指长的火苗,足足能持续五六分钟才会慢慢熄灭。 这意味着,从今往后,我行走在孤岛等于随身携带着比煤油,比汽油更加厉害的东西。 只要合理的利用,它就能把火的威力成倍的放大,无论是防身,用来进攻对手,绝对利器中利器。 一条火草大约只能挤出七八滴火液,但奈何断壁上到处都是火草。 我能懂得它的厉害,女人们自然也能明白,只是目前我们还没找到合理利用这种恐怖火液的方法,只能先收集,总会想到最妥当,最安全的办法。(收集火液时,考虑到安全,我们甚至不敢生火。) 很快所有能当作容器的物件全部都装满了火液,我依然没觉得满足,相比于金银财宝,古董字画,火液才是让我真正亢奋的无价之宝。 我渐渐不满足于总趁着雪停的空隙去收割火草,也不满足就装这么一点火液。 后来的日子,即便是下雪的天气,除非下到两眼睁不开,看不清,否则我一定会爬出洞外,冒着雪去收割火草。 在干冷的冬季,粘稠的泥巴很难寻到,我甚至想到了用树皮去制作容器。 方法也很简单,树皮连同韧皮一同用刀割扯下来,沾水后用轻火烘烤变形,捏成圆瓶形,空隙处用熬制好的树浆粘贴。 彻底冷却下来的树皮瓶,既轻便又结实,还一点也不漏水,用来临时装火液,效果不错... 【作者题外话】:卓越有奇遇了,猜一猜火液能干什么? 第二百一十四章 无敌的卓越 不止是树皮,就连死鹿身上的皮毛,甚至是体内的膀胱膜都被我用来制成了装载火液的容器。 用祝灵的话来说,我痴迷到近乎丧心病狂的程度。 女人们只觉得这东西很厉害,可以用来驱逐野兽,但我却有更大的野心。 我之所以丧心病狂的尽可能多的收集火液,最主要原想把它变成一种武器。 这些日子,在我脑子里一直有一个火弹的概念。 其原理很简单,在密封的容器内穿入一根引线,一直连同到容器内少量的火液中。 点燃引线,便迅速丢出去,明火顺着引线进入容器内,会在瞬间点燃火液。 燃着的火液在极短的时间会释放大量的气体,这些气体在密闭的空间内无法及时排放出去,就会产生爆炸。 顺着这个思路,我背着女人们,躲到很远的地方,用酒瓶当容器,用粘着油脂的细绳当引线。 点燃引线后,抛掷出去,迅速拔腿就跑。 十几秒后,远处的岛岸传来一阵响彻天地的爆炸声。 我有想过它肯定会爆炸,却没料到爆炸会那么剧烈,原本的沙滩,被火弹炸出了一个接近一米深,直径达到两米以上的沙坑。 酒瓶爆炸后喷射的碎渣,也不知是崩飞了,还是被剧烈的高温给融化了,不见了踪影,翻卷的沙坑把火星给及时扑灭了,但仍有少许星星点点的火舌还在燃烧着。 我震惊的无以复加,吗的!就这威力,直接往那该死的山猫群里一丢,全他娘的给炸得渣都不剩一块了。 还有森林里那群牛逼哄哄,喜欢装哔的野猴子们,也给它来一发。 还有沙地里那些沙蛇... 那条恐怖的沙蟒... 凶狠的鬣狗群...吃人肉的野猪群...奸诈无比的狼群... 甚至还有那只追赶我和越南人,巨无霸的巨熊... 我日他娘了都! 越想越激动,忍不住浑身都颤抖起来,瞬间感觉自己将要在这座孤岛无敌了。 这般动静自然引得女人们扒开洞口,朝我望来,我站在沙滩上,远远的和她们对望着。 一瞬间,热泪盈眶,激动和亢奋,以及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信心导致我紧绷的神经,一旦松懈下来,就忍不住嚎叫了起来。 冲着女人们,大喊大叫,丝毫不再掩饰内心澎湃的情绪。 熊大,你听到了吗,豹爹有本事了,能给你报仇了,从今之后,孤岛上的野猪,老子见一只灭一只,全他娘的杀了,灭了! 熊二和妞妞,你们也听到了吗,我卓越再也不是你们的拖油瓶了,回来吧,快回来吧,以后咱爷儿仨大摇大摆的闯到孤岛,你们尽管瞅着那个东西不顺眼,叫唤一声,豹爹一火弹过去,保准让你们爽翻了天! 越南人,你听到了吗,也回来吧,卓越有了奇遇,咱哥儿俩再去撞一次巨熊,这一次我来保护你,你只管跑,我把火弹塞到狗日的嘴里,送它上西天,给炸成稀巴烂! 枉凝眉,我要你亲眼看看,这就是你当初一而再,再而三放弃的卓越,我能保护你了,能让你在这孤岛上,依然活的很好,活的像皇后... 还有沈燕萍,你当日说,卓越,你太弱了,如果你能回来,我要你亲口对我说一句,卓越,你太厉害了。 过去的种种阴霾,随着这一生石破天惊的爆炸,我沉寂多少个日夜的心,也跟着爆炸了... 然而一切都回不去了,回不到当初了,这是我为何站在这里,却泪流满面的因果... 我静静的躺在沙滩上,任冰冷的海浪一波波的泼洒到我身上,澎湃愚弄的心,久久不能平息。 这一天,除了这一枚火弹的成功爆炸,我什么事也没做,就这样躺在这里,从早上一直到天黑。 脑子里想的太多,思绪很乱,最后都随海风,远远的散了... 当我爬回洞里后,女人们七嘴八舌的在追问我做了什么,看着她们只是好奇的目光,我张了张嘴,索然无趣。 走到百合面前,轻轻的抱了抱她,“没吓着你吧?” “吓着了!”百合撅着小嘴,装作很生气的样子。 实际上我投掷火弹的地方离洞穴有一段距离,等爆炸的声音经过这段距离中的海浪,海风时逐层消弱后,传达到洞穴里,应该不会有夸张。 从牲畜们平静的表情就能看的出来。 它们只是听到了动静,不至于像我感受那么深刻。 我揉了揉百合的小脑袋,苦着脸:“那怎么办呢,可惜我没糖。” 百合不依不饶:“你有比糖还甜的东西。”说罢闭起了烟,撮着嘴凑到我面前。 我一愣,这小丫头,跟这些女人们在一起时间长了,也学会耍小心思了。 我回头望了一眼站在我身后的祝灵,她耸了耸肩,摆着手。 百合等的有点焦急了,原本舒展的细眉,一点点的皱了起来,小嘴越撮越紧。 我蜻蜓点水的碰了下,刚想起身却被睁开眼的百合环住脖子,她突然动情的看着我说:“大叔...等我好了,你爱我好不好?”说罢难为情的低下了头。 爱?我皱起眉,再次回过头打量祝灵。 祝灵明显也听到这句带有歧义的话,可她却转过了身,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 我想知道,祝灵教百合用爱这个词时,有没有告诉过她爱的意义。 我还想问身边这些表情暧昧不清的女人,是不是有人告诉过百合,爱她就是要睡她的意思。 百合是不是错误的认为,我和赵清涵,梁洛雪,还有展听白发生关系了,就是爱她们了。 我心里突然升起了火气,百合喜欢我,依赖我,我再傻也能感受的到。 但她这种喜欢,和我喜欢她的喜欢,是一样的。 是最信赖,最无私的喜欢,是和性欲沾不上任何关系。 和真正的爱情,也相去甚远。 我瞪着这些女人,包括祝灵,嘴里却柔和的向百合问道:“百合告诉大叔,谁教你说这种话的?” “我...”百合还沉寂在害羞的情绪中,她没有及时发现我的不对劲。 “百合,你开心,大叔就会开心,大叔最喜欢看你笑了,这天底下最美丽的风景也不及你笑起来一半好看,可大叔要教你一个道理,你想听吗?” “嗯...”百合抬起头,静静的凝神看了我两秒,眯起眼笑了... 【作者题外话】:来一波打赏啊,祝贺第一次奇遇。 另外这种火草,绝不是杜撰,知道的人很少而已 第二百一十五章 爱 百合撑着脑袋,静静的等着我所谓的道理。 其实关于爱这个词语,我如何能和她说的清楚,讲的明白呢,再好的道理,都可以用笔写出来,然后念出来。 爱有百般模样,千种变化,万缕苦愁,又如何一一道尽。 短时间内,我在脑中搜寻了很多过去关于爱的道理,然而真正能对百合说出口的,却都觉得太过浅薄。 “百合,你见过黑白爱它的那些母羚羊吗?” 百合点了点头,又疑惑的摇了摇头,说道:“可是黑白那个之后,就不理别人了,不好,大叔不要这样爱我...” 我苦笑,指着身后的赵清涵,梁洛雪,问道:“那你觉得大叔爱她们吗?” 百合迎上了她们的目光,顿时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她似乎回想起了我和赵清涵,以及梁洛雪做那种事的样子。 在草地时,由于我们活动的范围也就那么一点,通常对于性的需求,就好比口渴了要喝水,肚子饿了要吃东西一样,既实在又随性。 初开始我担心会影响到百合以及其他女人,总要躲起来像偷情一样,偷偷摸摸的做这些。 后来发现,这其实是一种掩耳盗铃的做法,女人越是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下,越容易兴奋,弄出的动静以及叫出的声音越大,百合没少偷偷趴在门口目不转睛的偷看... “百合,大叔要给你讲的道理便是,你从来都不欠我,和她们不一样,我不会那样去爱你,我希望能给你的爱,不是喝醉了酒,而是一大堆的甜糖...”我揉了揉百合的小脑袋,她若有所思的凝视着我,动了动嘴唇... 爱...到底是吞噬,还是回吐。 有时,我想把你吞下去,永不分离。 有时,我却想把你吐出来,还你自由也还我自由。 我希望你所有的快乐,幸福,都是我给的。 可只要你是快乐的,这快乐是不是我给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百合,大叔爱不爱你,都不会离你而去。” ...... 孤岛的冬季昂长,就像沉寂,却又始终不肯融化的积雪一样。 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气候现象。 就连赵清涵这样一个二百五女人,都看出来不对了。 用她的话说,有椰子树的海岛怎么会下雪呢,那椰子树不是都要冻死完了吗? 能引起气候异常的原因,通常会三种。 第一,天文原因,比如太阳辐射,地球轨道参数的变化,以及一些特殊的天文现象等等原因。 第二,地理原因,比如海陆变迁,极冰消除以及火山活动等。 第三,人为原因,能源的大量使用,导致全球变暖,从而引发地理变化,比如冰山融化等。 孤岛再偏僻,再怎么与世隔绝,它只要存在地球上,就不可避免的会被上述三种原因所波及。 任何不合理的现象,但凡存在事实,就一定会有它的因果。 这些不该是我们这群流落孤岛,也不确定还能不能活着回去的可怜人,应该关心的问题。 我们真正要关心的是百合的问题。 算下来,如今距离上次百合的私处大出血,又过了近一月,她的情绪越来越平静,丝毫没有要生产的预兆。 众人都认为是药物和酒精起到了作用,治愈了百合的伤口。 算下来,百合的孕期应该有九个月了,此时肚子里的婴儿,已不算早产儿了,属于正常的生产周期。 这让我和祝灵大松一口气,多次感恩自然之神对新生命的眷顾。 看起来,一切都朝着最美好的一方循序发展着。 在二月下旬的一天,本已是立春,春暖花开的季节,孤岛却突然又下起了一场鹅毛大雪。 这场雪来的更是突然,我们原本计划着收拾东西,重返草地,却被这场最大的雪给打断了。 也正是这一天的夜里,百合突然说肚子不舒服。 这段时间每个人的精神都随着百合的呼吸而牵动着,百合但凡有异常,都立刻围拢了上去。 几分钟后,从百合体下流出了粘稠的血,祝灵将早准备好的羊毛巾,摊在百合身下。 这一次的渗血要比上次好很多,不仅量少了,而且从百合的表情来看,痛苦也减轻了不少。 几分钟后,血停止了渗出,落在羊毛巾上,只有碗底那么大一点,粉红色看起来很是怪异。 祝灵长舒了一口气,一边擦着百合的汗水,一边说道:“看来我们都错了,上一次并不是见红,这一次应该才是。” 祝灵语气故意显得很轻松,实际上每个人现在都知道了,见红后,不出意外一到两天就会面临生产。 众女开始烧火做汤,试图想让百合多吃点,百合显得很紧张,吃不进去。 我架着石锅开始烧雪水,烧开了又冷了,一边紧张的盯着百合的状况,一边重复这样的过程。 得知百合即将生产,我的心情可能比百合更紧张,连和人交谈都明显有些结巴。 有一种自己要当父亲的感觉。 百合的每一个呼吸,都被我看在眼里,她身子的挪动,手指的微颤,以及每一次抬起眼皮出神地样子,都被我紧紧的看在眼里。 不行!我快步走到女人堆里,结果赵清涵手里的肉汤,扶着百合的肩膀,严肃的说道:“百合,听我的,不想吃也要吃一点,你太虚弱了。” 百合可怜的模样,呆呆的望着我,我瞬间心软了,她的样子确实是吃不进去东西。 我端着石碗,用眼神鼓励她,给她讲妞妞和熊二的故事。 妞妞和熊二战斗后,都会非常虚弱,它们越是虚弱就越要大口的吃东西,吃了东西,再重的伤,都会满状态复活。 我或许是太紧张了,说话都没经过大脑,这种时候给百合提妞妞和熊二... 百合沮丧的垂下了头,她说,大叔,我想见见熊二和妞妞,它们看到小宝宝出生,一定会很开心的。 她的眼泪含在眼眶里,不想让我看到。 这个善良的小女人,都这种时候了,还念着小花豹。 此时的黑白,一直站在我们这堆人的身后,它听到了妞妞和熊二名字,从人堆脚边挤了进来,走到百合面前,抬起头望着百合。 百合抱着黑白的脑袋,就哭出声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煎熬 许久,百合抱着黑白仰起头,充满希冀的目光看着我,我闭着眼摇了摇头。 这种时候就是天大的事,也不能让我离开百合的身边。 尽管这种拒绝很残忍,百合口中喃喃的喊着:“求你了...大叔...” 熊二和妞妞已经离开,这是事实。 凭它们灵敏的感知,若不想见我,我就算翻遍整个孤岛也未必寻得找它们的影子。 即便幸运找到了,可能也错过了百合的生产过程。 我走到洞口,背着身麻木的对待百合的央求,连其他女人都忍不住想开口劝我,希望我能满足百合的心愿。 我静立着,像个木头,内心早已暗潮汹涌。 我怎么会不懂百合的心思呢,她知道妞妞和熊二的离开,对我的打击是巨大的,我伤心痛苦时,她也一定看在眼里。 她是想借这次新生命的诞生,缓和我和妞妞熊二之间的关系。 在她单纯善良的内心世界中,也认为妞妞熊二和我们早已是不可分离的一家人。 祝灵默默的走到我身边,望着洞外飘落的雪花,一言不发。 这是她的态度,无论我怎么抉择,是离开寻找熊二和妞妞,还是陪在百合身边,寸步不离,她都无话可说。 我转过身,抱了抱祝灵,在她耳边坚定的说道:“放心吧,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 她凝视着我,目光中有赞赏,还有一丝同情。 “那就忍下心吧,我来劝百合,你做你该做的。”说完她便转身回到百合身边。 我翻出薄钢刀,背着百合在洞口的石壁上埋头打磨。 实际上,这把薄钢刀,早已被我打磨的异常锋利,我这么做,只是有些无可适从,不敢面对百合的泪眼朦胧。 她的泪和她的笑,都是这世上最纯洁,也是最触动我心的存在。 我将薄钢刀放入滚烫的开水中加热,几小时后,取出丢入酒精瓶中浸泡。 我的手有些颤抖,就像是过度劳累后,不受控制的摇摆不定。 洞内的气氛有些压抑,女人们相互小声交谈,窃窃私语的声音,传到我耳中,让我感到困乏。 如果这时候能有烟,或者一杯浓茶该多好。 越是关键时候,我感觉自己的精神就越差,昏昏欲睡的太不合时宜。 实际上,这是过度紧张的副作用。 昏昏沉沉的,也没人喊我,不知不觉歪倒在了地上。 不知睡了多久,等睁开眼时,洞穴里燃起了火堆,已是进了夜。 百合躺在羊毛毯上,脑袋支在祝灵的腿上,睡了过去,祝灵见我醒来了,打出了嘘的手势。 我仔细的打量着百合的神情,看起来很安稳。 赵清涵和梁洛雪也歪在一旁,睡得迷迷糊糊,倒是展听白站在另一个洞口眺望着漫长的黑夜。 我将她招到另一处,开口问道:“我睡了多久?” 展听白摇摇头,回道:“不知你什么时候睡着的,这夜一过,就一天了。” “还好...”我宽慰的坐下了身,拉着展听白也坐到了身边,我们坐在洞口,听着海风的声音,感受着洞外的阵阵寒意。 默默无言... “你去睡会儿吧。” 展听白出神的样子,没回应我,我刚伸出手,她立刻警觉的避着我。 “我说,你去睡会儿吧,我看着就好。” 她这才重新凑近,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我睡不着,我想他...” “他?”我苦笑道:“你当着我的面,说其他男人,这样好吗?”我摆了摆手:“说说吧,刚好我也很想知道,你展听白到底有多高傲的心性,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征服你的世界。” “没有...”她喃喃的解释道:“他很平常,也很普通,可是那是真正的爱情,就像你对百合一样。” “错了...”我望着模糊的黑夜,沉声道:“我和百合,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还有一件事,一直没告诉过你们,百合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因为在你们之前还有其他人,这里面发生的事,太过繁杂,并没对你们说过。” 展听白吃惊的望着我。关于百合的肚子,我和祝灵从来没跟这些女人们解释过,她们想当然认为是我的孩子。 这可能也是展听白为何如此厌恶的原因之一吧,她似乎有一肚子的疑问想问我,但却只是张了张嘴,把话又咽了进去。 良久,展听白轻声说道:“卓越,你曾告诉过我,在孤岛生存,太多的感情只能成为沉重的负担,我曾经也认为你是一个绝情,对女人骨子里轻视的糟糕男人,可一件件事都表明,你并非像教我那般冷静,这样不会累吗?” “我只是告诉你该怎么做,至于如何去做,去生存,并没有一个模板和模式摆在我们面前。你一直学习我的生存方法,但若是错的呢,你不也跟着错了吗。我做不来的,你可以去做,就比如做一个绝情的女人。” 我依在洞壁上,一阵风吹过去,便缩回了脑袋,“展听白,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更多可能,男人有男人的坚毅和永不服输的精神,而女人也有女人的敏感,心思缜密,如果有一天,你不得不离开我,我还是希望你能活得很好。” 我转过头,看着展听白出神地样子,笑道:“不用怀疑,这一番话,我是真心真意。得不到你的心,总算和你有过一夜故事,你会永远记住我。” “你...” 许久,我们回到了洞中,展听白困了,慢慢的靠在我的身上,睡了过去。 我低头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和冰冷的美丽容颜,心底不由叹了一口气。 这世上,总有太多,我喜欢,却永远不可能得到的东西,比如展听白的心。 她注定会离我而去,也许就在不久的一天。 到了那时,依旧是夜深人静,她会想起我吗... 一夜无话,我和祝灵对视着,也相互躲避过彼此的目光,望着她也慢慢的撑不住,睡了过去。 我一直低沉着头,没有任何困意。 展听白说的没错,我确实很累,累成越来越沉默的样子。 从都市飘落到孤岛,短短的九个月,我从一个满嘴跑火车,油嘴滑舌的赌徒,变成了另一个人。 是不是,我会渐渐变成另一个越南人,不会笑,不会哭,不会吃亏,也不会上当... 第二百一十七章 百合分娩 天蒙蒙亮时,女人们陆续醒了过来。 唯独百合还在沉睡。人在极差的情绪下,会容易痴睡,不太愿意睁开眼去面对现实。 离见红已过去了快一天,百合没有即将要生产的预兆。 我心想该不会又和上一次一样,又是假的见红? 我正在胡思乱想中,百合突然从睡梦中挣脱出来,就像是被电击了一样,令所有人措不及防的突然。 她哭喊着抓起羊毛毯,惊慌失措的望着我喊叫着:“又流血,又流了...呜呜...” 我只当她是刚从梦里醒来,还在发癔症,待走近朝她身下一看,顿时有些慌乱... 她的下体流出了一股浑浊的液体,就像是尿失禁了一般。 我紧紧的握着百合慌乱的双手,安慰道:“没事,没事啊,不是血,别怕...”同时我却更加紧张的望着祝灵,希望能从祝灵那里得到肯定的答案。 突发的情况把百合吓哭了,也把我搞懵了,祝灵也显得很慌乱,她强作镇定,低着头仔细的观察着症状,丝毫不介意浑浊,并伴有阵阵臭味的液体。 “没事,别慌...”祝灵抬起头,解释道:“是羊水破了,百合你不要怕,不要紧张,这是正常的。” “什么是羊水啊?”百合听后抹了抹眼泪。 “这个...”祝灵想来半天,也说不清楚。 我接过话,说道:“百合,羊水啊,就是你肚子里宝宝的游泳池,游泳池要放水了,宝宝才能露出头,然后才有力气爬出来。” “这样吗...”百合听了我的解释,表情虽不似之前那么慌张了,却还是显得很窘迫。 也难怪,一个青涩少女在众目睽睽之下,尤其是当着我的面,持续不断的排出羊水,羞愧是显然的。 虽然我对羊水的认知,几乎停留在胡乱的猜测上,但百合流出的羊水,浑浊脓性,还带臭味,怎么看都属不正常。 可在这当紧关头,我又不敢胡乱说什么,百合从一个单纯的一无所知的少女,直接面对临产,即便心里素质再强大,也会慌乱到不能自己。 几分钟后,从百合的体内排出的羊水开始慢慢变少,但仍在持续渗出,百合突然皱起了眉头,喊着疼。 我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还以为她要生产了,在她耳边加油打气。 哪想祝灵一句话就让我搞的异常难堪,祝灵说:“就是再没常识,也该懂得羊水破了,距离生产还有一段时间吧,百合这是在阵痛,属于正常现象,你倒好,比她还要急。” 确实,没常识确实很丢脸。 我让其他女人继续把火烧起来,多烧点热水,随时准备着接生。 在孤岛上生产,和在荒郊野外生产没多大区别,我们这一行人里,没有一个对生产有过经验的人。 谁也不敢保证,会遇到什么情况,又该如何应对。 所以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显得既焦急又凝重。 百合大约每十几分钟就会喊肚子疼,搅得我心乱如麻,祝灵见我像个猴子一样蹿来蹿去的,直喊我消停会儿。 说,能不能别晃了,晃得眼睛疼,心里烦。 我压根没听进去她的话,每隔一分钟都会问,快生了吧,快了吧,我看看... 祝灵没好脾气的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产房不让男人进去了,能不能别那么幼稚,沉住气好不好?” 我能沉住气吗?!只要看到百合眉头一紧,我的心就跟着紧绷起来。 漫长是无关乎时间的,是沉在心底的焦虑,寂静无声,拖得如此昂长... 这是我这辈子以来,最难熬的一段时间。 对于羊水破后,多久会生产,祝灵也说不清,其他女人也是一问三不知,都不敢说个准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半个小时?还是半天?感觉时间都在我脑中有些紊乱了,反倒百合似乎适应了这种阵痛,她反倒开口安慰我,说没事,她会努力的,让我不要着急。 我听后屁股刚坐下来,又不自觉的站了起来,继续围着百合,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个不停。 男人和男孩之间的区别,便是在于如何处理等待的方式。 男孩很容易因为焦虑不安,在等待中手足无措,而显得方寸大乱。 而男人可以默默承受这个过程的煎熬,可一旦跟自己灵魂最重要的事息息相关的等待,就会变成男孩。 我现在就是这样,也顾不得在众多女人眼中的形象,既期盼新生命的降临,又害怕他真的会突然就来了。 复杂的心绪让我失去了所有理智,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也不知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伴随着百合一声尖叫,犹如穿过云端的一只利箭,深深的扎入了我的耳膜,我噗通就跪倒在地,连爬带跑的凑到百合面前。 “来了,来了!”祝灵也端不住沉稳了,她直接撩起了百合的下身,露出张合很开的私处。 百合就像喘不过气一样,叫声也是一段一段的,如擂鼓狠狠的捶打着我的心脏。 “百合!你听我说,大口的呼吸,用力憋足气,想象你面前有一个特别可恨的东西,你一气蹦死他!对—对,加油!!别急,不要着急!”我趴在百合的面前,指手画脚的叫唤着,把祝灵张开的嘴给憋了回去。 她幽怨的看了我一眼,说实话,这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玩意。 只知道,用力就对了,使劲就对了。 “我—我...”百合长着嘴,想说话,祝灵阻止道:“百合,别说话,宝宝正在从你肚子里,努力的往外爬,你那么爱他,是不是要帮他一把,他也很辛苦啊...” 祝灵的话传到百合耳中,百合的眼角顿时湿透了,她开始用力的咬着嘴唇,想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一样,又像是使力的一瞬间,过了一世纪那般漫长。 女人们叽叽喳喳的在耳边鼓励着她,我们的声音重叠着,节奏乱的不成样子。 我转过身,呵斥道:“你们能不能掌握节奏!跟着我喊...”我紧盯着百合又长长的输出一口气,喊道:“一二三,吸气!!!” 女人们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开始跟着我喊:“一二三,吸气!!!” 第二百一十八章 分娩之痛 百合确实也随着我们喊着的节奏,一直在努力。 她的痛苦也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的加剧。 我从没亲眼见过女人分娩的过程,对此会产生如此撕心裂肺的巨痛,感到震惊的同时,心也跟着一点点愈加沉重... 过去听说过一种说法,国外把疼痛分为十极,极限疼痛就是10,女人分娩的疼痛达到9.7。 9.7是一个什么概念,还专门有人举过例子,拿一把锋利的美工刀,把自己的手掌横切开来... 这个疼痛的程度接近却没达到9。 可想而知,9.7的疼痛值是一个什么概念。 我无法亲身体会,即便此时眼睁睁的看着百合垂死挣扎般的痛苦,我也很难感受的明白。 她连阵阵的痛苦呻吟,都开始无以为继,双手紧攥着,指甲都深深的扎入了手掌中,渗出了鲜血... 口中也是鲜血,嘴唇被她自己咬破,我快步俯下身去,像上次一样,在她嘴边伸出了手臂, 她没有一刻停顿,满嘴鲜血的咬住了,她的牙齿此时就像野兽,甚至在紧闭中,细微的磨蹭着我的手臂,我不敢绷得太紧,害怕把她牙齿弄坏。 即便为此,被她咬下一块肉,只要能减轻她些许痛苦,那也是值得的。 在女人们持续的鼓励声中,百合似乎也找到了呼吸和用力的节奏,很快蹲在地上的祝灵惊喜的大喊一声——看见肩膀了,看见了!百合加油! 肩膀? 不应该是头先出来吗?“祝灵,不对啊!”我忍不住开口提醒道:“你找找孩子的头在哪里...” 祝灵被我这么一提醒,突然愣住了,她激动的声音和亢奋的表情,像被突然掐灭的导火线,哑然而止。 在我迫切的追问下,她抬起头,看着我,嘴唇都有些颤抖,像一个犯了天大错误的小女孩一样,半响都张不开嘴。 “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我急不可耐,百合把我咬得死死的,我动弹不得。 祝灵被我这么一吼,像泄了气的皮球,软软的瘫坐在了地上,目光涣散的,失去了精神气。 一旁蹲着的赵清涵,面对我的询问,也支支吾吾的不敢开口。 我抱着怀里使尽全力,身子颤抖得不行的百合,突然有些哽咽,祝灵和赵清涵的表情,似乎在预告着我,一件非常不幸的事情。 最后展听白鼓足了勇气,对我开口说道:“卓越,你不要激动,百合她...” 说! “百合的孩子,见不到头,从肩膀到肚子被卡的死死的,孩子也在挣扎,出不来...” “什么意思?!”我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其实展听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仍不肯相信。 展听白摇了摇头:“应该是,遇到难产了...” 我一听就急了,扶着怀里的百合,喊道:“百合,你先不要使劲了,听我的,先放松下来。” 百合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她痛苦的点了点头,松开了我一片模糊的手臂,我趴到她身下一看。 孩子的一只手臂伸出来了,还在动弹,可从肩膀头开始一只到腿部,都被死死的卡在百合的身体里。 也就是说,即便百合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把孩子给顺出来。 我推了一把失神的祝灵:“什么时候了!打起精神来!” 祝灵一个激灵反映了过来,看了我一眼,神情慌张的像个精神病人:“对,对...还可以,还行的。” 我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快速的从酒精瓶里取出薄钢刀。 最坏的结果出现了,当初祝灵让我制作这把薄钢刀的目的正是为了应付此时的困境。 我握着薄钢刀,吼开了所有女人,握了握百合的拳头,坚定的说道:“百合,你听着,现在孩子卡住了,我要帮你把她取出来,你一定要挺住!” 百合的目光呆滞的转到我面前,她现在说不出一个字,连把目光聚神,都有些费力。 我刚放开百合,她突然就软绵绵的侧倒在了我面前。 祝灵先我一步,像疯了一样,哭喊着扶起百合,我的心脏随着祝灵试探百合的鼻息,停止不动了。 下一刻,祝灵苦出了声,她仰起头,对我说:“她昏过去了,动手吧。” 我的心太难受了,像是被吊在半空,随风摇摆的稻草。 女人们帮我按着百合的四肢,我担心剥腹的疼痛,会让昏迷的百合再次痛醒。 我们这里没有麻药,即便连这把薄钢刀,我都不敢确定是否真的有用。 人最紧张的时候,大脑容易一片空白。 我握着薄钢刀,即便下了最狠的决心,可当轻触到百合的肚皮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的手抖动的实在太厉害,越接近百合,越难控制自己的呼吸,不行...真的做不到... 我太高估自己的心理素质了,关心则乱,更何况躺在我面前的还是我最关心的女人。 薄钢刀,跌落在地上,我失神了,脑子里嗡嗡直响,感觉自己瞬间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耳边女人们关切的问话,祝灵复杂的目光,感觉离我好远。 像是自己的意识正一点点的被抽离到了彼岸世界... 突然有人推开了我,把我推醒,我麻木的被祝灵推开,她接过了薄钢刀,咬着牙,同样颤抖的双手,犹豫不决的乱摆。 我们都一样...想的容易,做起来,太难了...只因百合在我们心中的位置,无可替代。 短短的几十秒后,祝灵也放弃了,她转过身,和我抱在一起,失神痛哭,哽咽的说着自己没用,自己是个混蛋,是个废物... “我来吧!”在最关键的时刻,是她,展听白站了出来,她长呼了一口气,将掉在地上的薄钢刀重新放回滚烫的开水中,清理一番,接着又侵入酒精中。 稍许片刻后,她握着薄钢刀,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蹲在了百合面前。 祝灵甚至在她转身的瞬间,下意识的伸出去拦。 这到底怎样一种矛盾的心理。 我深深的理解祝灵,明知道不切开百合的肚皮,百合就会因此而死去。 却又害怕,真的这么一刀下去,百合还是会死去。 我们无法把握亲人的命运,更无法把握自己的感情。 善良的人,总能对自己狠到骨子里的沉默,却始终无法对最亲的人下手。 这一刻,祝灵善良的,我也是。 两个善良的蠢货,哭诉着,回望着,眼睛睁得很大,却又不是真的有勇气眼睁睁的看着展听白,一点点,划开百合... 第二百一十九章 新生命! 时间过的很慢,我和祝灵低垂着头,彼此的身体都在颤抖。 我握着祝灵,不停的安慰她,没事的,没事的。 祝灵也在安慰我,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抑或是一个世纪后,当展听白双手激动的把沉闷的婴儿抱到我们面前时,祝灵崩溃了,她在回过头望向百合,并伸手去接婴儿的一瞬间,昏迷了过去。 许是经过了长时间的挣扎,婴儿没有我们想象中,一出世就开始啼哭,反倒安静的很。 我看了一眼这个孩子,拦开了展听白,朝百合面前扑去。 此时百合的肚皮上搭着很厚的干净羊毛毯,我稍微翻开一角,便看到一条狰狞的血线翻卷着,堪堪触在一起... 我心里很清楚,要想把孩子从百合肚子里取出来,就必须双手扎进去,一点点的摸出来。 这期间的过程,我实在无法想象,确实为难了展听白。 她能把孩子弄出来,已是太不容易了。 我低沉着头,甚至不敢触碰百合的鼻息,我最怕的就是,孩子出来了,母亲却走远了。 如果这样,我们要这个孩子干什么! 女人们看出了我的挣扎,赵清涵说:“卓越,百合还有呼吸。她还好着。” 我仰起头,望着赵清涵,见她点着头,突然就绷不住了,两行清泪,顺着脸庞流了出来。 我趴到百合身边,用手轻抚在她的鼻尖,确实能感受到呼吸,可是微弱的,就像风中的残烛... 百合艰难的睁开了眼,并未睁得完全,她原本两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此刻只能眯起一条缝。 她动了动嘴唇,似乎连这个最简单的动作,都花费了她全部的力气,我握着她的小手,有了动静,她伸出了小拇指,侧着头,指着婴儿的方向。 我将孩子抱到她面前,她想抬手,却根本无法办到。 唯一能做到的是,她能把低沉的眼皮,稍微在往上抬那么一点点。 苍白的面容,粘着干枯血丝的嘴唇,凌乱的湿发丝,硬邦邦的搭在额头,她的眼角没有泪,连汗水都没有了。 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生命之力。 我将孩子捧到她跟前,离她的鼻子只有几厘米的距离,让百合的双眼,能够不那么费力的,凝视着孩子。 婴儿似乎感受到了不一般的气息,突然放声啼哭,像是压抑了这许久,又像是替百合在流泪。 这世上最痛苦,不是痛苦的悲泣,也不是伤心到无泪可流。 而是想流泪时,发现身体里,已经没有了一滴泪,挤都挤不出来的泪... 挤都挤不出的泪... 我将哭闹得孩子,重新放回展听白手中,我凑到百合耳边,轻声说道:“百合好好休息,睡醒了,就好了,大叔答应你,等你好了,我就爱你,永远的爱你...” “好...”百合的声音,犹如传了几个前世,仿若游荡了几个世纪,徘徊了无数星空,点在我的心头,触动了我所有的神经。 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祝灵昏迷的时间很短,她在梦中挣扎,做着噩梦,说着各种求诉的梦话,突然挣扎着醒了过来,她望着一动不动的百合,悲伤就像是上了侥幸一般,死死的捏着。 “没事...她睡着了...” “还...还,能不能...醒?”祝灵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我,见我点头,又哭又笑的,爬着到了百合面前,用手触碰了鼻息,感受到了百合还有呼吸,长长的叹出一口气。 跪倒在地上,向着洞口的方向,喃喃的低语:“感谢自然之神的保佑...” 人的感情太过充沛后,就像即将决堤的大水,需要及时舒缓。 把感情寄托于信仰,也是人类的伟大发明之一。 但凡有感情,信仰就会永远的存在。 谁敢否认,百合受了长时间的难产之痛,又受了没有麻醉的切腹之苦,还留有一口呼吸,不是冥冥中的神明保佑? 直到百合沉沉的睡去很久,我这才肯将婴儿接到怀里。 和祝灵凑在一起,开始打量起这个幸运的孩子。 我和祝灵关注的地方截然不同,她第一反应去甄别婴儿的性别,我却把所有的目光放在了婴儿的五官上。 他用力的长着小嘴巴,在哭闹中,把嘴巴长得异常的大,柔软的舌头上下摆动着,暗红色的嘴唇,随着激烈的啼叫声抖动着。 鼻尖闪烁的小肉头,像及了百合,就此一点,就打上百合的标记。 不过她的鼻梁很高,这一点和何厚义的混血长相很相似。 眼皮紧紧的闭在一起,眯成了一条很深的缝隙,上下的眼皮很厚,或者说根本就不是眼皮,就像两个小肉球,呈圆球形贴在一起,轻轻触碰,非常的柔软。 随着他激烈的啼叫,从不仔细看,便看不出的眉宇处,分出两根青筋,像一对微型的牛角,贴在皮肤里。 既神气,又神奇。 他凸起的额头像及了何厚义,无论是从鼻梁还是额头,都能判断的出来,这个孩子将来长大后,会有一副极其立体的五官。 “是男孩。”祝灵说。 听祝灵这么一说,我再次仔细打量起这个不安分的小家伙。 他的嘴巴像百合,薄薄的嘴唇,完美的嘴型,鼻头像百合最可爱的样子,鼻梁挺拔,像巍峨的横岭,眉宇也像何厚意,虽然很淡薄,却又威严的剑眉轮廓。 整个脸型几乎跟百合一模一样,细下巴,像被精修过的素描画一样的,多一丝显累赘,少一分显修长的完美面容。 百合本就像从日本动漫里走出来的,最完美的美少女。 刻意打扮一番,必将是英姿飒爽的英俊少年。 尤其再配上他那有点尖的耳尖,简直就像是精灵人的耳朵,别提多神奇了。 就连祝灵认真打量后,都不由得叹服道:“这个家伙,简直融合了百合和何厚义两个人身上最完美的基因。卓越,你信不,这绝对是传说中,帅到没朋友,帅到惊动党中央,帅到被驱逐出境,帅到让外星人自杀,帅到...” “停,停!”我干净把孩子丢到祝灵怀里,本来就被他吵闹得不行,这会儿又被祝灵滔滔不绝的说辞,给闹得头疼。 帅,肯定是很帅的,这点毫无疑问。 可是帅到让外星人自杀是个什么梗?外星人都不长着一副不敢恭维的样子吗,有什么可比性吗? 哎,女人呐...没多久功夫,所有女人都被这个还没睁开眼的小家伙所迷倒,这要是睁开眼,露出一副和百合一样的双眼,那该有多可怕的杀伤力,我不敢想象。 从前,我觉得吧,自己长得也还行,但我肯定婴儿的样子,不及这个小家伙十分之一。 “卓越,你来,我们给他起个名字好不好?” 第二百二十章 气若游丝 比起给新生命起名字,我更关心百合的现状。 她虽然沉沉的睡了过去,可脸色苍白的让人担忧。 她的表情也不轻松,就像是沉寂在无边的梦靥中,深受其苦,却又挣扎不得。 新生命固然能给人带来无穷的希望,尤其对这些女人们,更是感受极深。 然而,百合如果因为他,有个三长两短,祝灵和我都无法去接受。 婴儿洪亮的啼叫声一直持续了接近半个小时,之后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赵清涵再次把孩子抱到我身边,我的情绪很低,不愿接过他。 赵清涵抱着孩子站在我身边,犹豫了再三才说:“孩子饿了,怎么办?” 我这才回过头,静静的注视着这个小不点,只见他一边吧嗒着小嘴,一边把小拳头伸进嘴巴里... 百合睡的很沉,就像是昏迷了一样,我不忍叫醒她,只得抱着小不点向黑白求助。 黑白凑近小不点,用鼻子轻轻嗅了嗅。 动物识人通常不像人一样依靠眼睛去判断,它们大多会用灵敏的嗅觉,记住每个人身上独有的气味。 黑白便用这种方式,结交了小不点,也通过柔软的舌头,轻舔他稀疏的头发,来表达爱意。 我相信,这样简单的动作后,小不点从此也住进了黑白的心理。 羚羊的双角是非常神奇的工具,即便再闹腾的小生命,一旦被它们架在上面,就会变安静。 此时的黑白就是这样,用双角从我手中架起了小不点,然后朝羚羊群中慢慢走去。 由于气候的关系,母羚羊在冬季,奶水较为干枯。 但黑白自有它的权威和它的方法,况且小不点第一顿吃的并不多,几分钟后他便心满意足的趴在黑白头上,安静的睡着了。 祝灵从黑白头顶轻轻的捧回了小不点,抱在怀里,所有的目光似乎都汇集到了小不点的身上。 包括女人们的,还有黑白,以及所有牲畜的目光。 他生来便注定,是如此的不凡。 我竟有些嫉妒他,因为他的母亲是百合,他的奶爸是黑白,漂亮的女人们,凝视他的目光,是那般的温柔,除了浓浓的爱意,便没有了其他。 就连羚羊,野鹿,角马对他都没有丝毫抗拒。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如果妞妞和熊二在... 他属于所有人的,也是属于所有动物的,天生便是孤岛的孩子,长大了一定会是孤岛的王。 我蜷缩在百合身边,寸步不离,撑着很沉重的眼皮,死死的撑着。 人的疲倦总伴随着大起大落的情绪,来的迅猛,我想亲眼看到百合再次醒来,露出她的笑容,并亲口对我说一句,我没事了。 女人们开始煮肉,将最新鲜的鹿肉搭配野菜,放上盐,加上海豹油,几乎把目前我们最好的食材,全部煮在了一起。 她们也在静静地等着百合醒来,尽管知道,醒来后的百合,可能连一口汤都喝不进去。 等待,是一种痛苦的煎熬,也是一种无奈的选择。 人们通常苦苦等待,只为了一份交待。 知道,她好,或他好...那么等待的时间再漫长,期间再多曲折,也都是值得的。 祝灵劝我去休息会儿,她来守着,百合醒了第一时间叫醒我。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站了起来,走到洞口。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冷风过境,能让我稍微清醒一些,我静静的伫立着,等待着雪停,也等待着太阳重新升起。 不知过了多久,祝灵从背后喊我,她抱着孩子,望着我:“卓越,那里冷,过来抱抱孩子吧。” 我也很想伸出所有的怀抱,好好抱抱他,可是只要看到他的面容,我的目光总是不自觉的转移到百合身上。 至少,在百合没醒来前,我不愿碰他。 时至今日,能让我从心底感到惧怕的事,已是不多。 经历过的生死越多,便对生死愈加从容。 唯独对于她人的生死,我依然不放下。 祝灵见我始终不肯接孩子,叹息了一声,转过身把孩子轻轻的放在百合的臂弯里。 小不点刚触碰到母亲的身体,像是心有灵犀似的,从熟睡中醒来,他从百合的臂弯慢慢攀爬到胸口。 闻到了母亲的味道,开始用还未完全伸展开的手掌,一边用力的扒拉着百合的上衣,一边将小嘴凑了过去。 随着小不点的闹腾,沉睡中的百合,从鼻息中发出了无力的呻吟,我见状,快步走了过去。 百合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眼皮依然沉重,她第一眼便看到了眼前的我,嘴唇动了动,半天露出一个字,我... 我别过头,擦了一把含在眼眶中的泪水。 我轻轻的握着百合的手:“百合,别说话,你听我说,孩子很好,是个男孩,长得和你一模一样。” 百合伸出了手,摇摇欲坠的想去抚摸身上的孩子,她如今平躺在地上,只能感受到孩子,却看不见。 我刚准备将她稍微扶起来些,被祝灵给阻止了,她摇着头,然后结果赵清涵递来的热水,粘着树枝,一点点的送入百合的嘴角里。 良久后,百合看起来好了很多,她握着我的手臂,想起来。 “我...我,我要...” 孩子似乎听到了百合的呼唤一般,神奇的放开了百合的胸口,像个熊猫幼崽一样,朝百合的脖颈处爬去,一边爬,嘴里还在哭叫着。 我将百合的手臂搭在孩子的身上,帮助她一点点的抚摸着。 她的嘴角颤抖不己,看起来情绪很激动。 从头到脚,从脚到屁股,她的手臂无力,手指却在微微颤抖的蜷曲,然后费力的舒展。 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女人最伟大的母爱。 这种爱,是世上最纯净的爱,她无私,无怨,无悔,无恨。 身后的女人们,默默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流下了眼泪... 时间似乎凝固在了这一刻,又好似一直重复着这一刻,也不知过了多久,百合的微微抖动的嘴角,是在笑... “大,大...”百合望向我,吃力的说不出完整的话,我迎了上去,将耳朵帖到她的嘴边。 只听百合气若游丝的声音,用极慢的速度传到了我耳中,我听着她说的话,止不住再次滴落了眼泪... 第二百二十一章 遥远的她 漫长的冬季终于过去了,从某一天清晨起,无边的海面重新升起了温暖的太阳。 冰雪快速的融化,有些侵入深深的地面下,也有些随波逐流,融入大海。 祝灵用羊毛毯怀着一双如夜空般明亮双眼的幼儿,静静的站立在我身边... “卓越,多久了...” “很久了...”我侧过头,泪湿眼夹,被海风吹成珠,断了线,我捶打着自己的胸膛,接近心脏的位置,坚定不移的说道:“但她永远在这里。” 祝灵的眼眶也跟着红肿了,她含着泪,笑了笑,看着怀里睡得踏实的孩子,伸出手,递到我面前:“你抱抱卓厉吧,从他出世到如今,你从来没有伸过手...百合的离去,我也很痛苦,可生命就是这般,母既是子,子既是母,生命需要延续...” 我看了眼,睁着水晶般纯净大眼睛的卓厉,心头在颤抖。 我很想接过他,抱他入怀,可他的眼睛像及了他的母亲,我有着本能的抗拒。 百合临别前的话,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回荡在我的脑海中,夜深人静时,我坐卧时,站立时,闭眼后,睁开眼时,不断的翻滚着,让我一次次的把最浓郁的悲伤,深深的咽入肚中。 来不及咽进去的,结成了我脸上的壳,任凭风再大,雪在冷,都纹丝不动。 最难过的是,我已无泪可流。 风拂面,水冷云黄,纵使有肠也断肠,况无肠... 那日我将耳朵贴在百合的嘴唇上,她气若游丝,说,卓越,我不能陪你了,对不起...孩子给你,他姓卓,好吗... 卓越,不要为我流泪了,我没用,想努力,没了力气... 卓越,你好笨好笨,祝灵姐姐那么爱你,百合也那么爱你,你都不知道,不知道... ... 百合的话,没有说完,我知道她有一肚子的话,想跟我说,那些在过去,她也许永远不会开口的话。 她的下身,皮肤上,毛孔间,都在渗血,短短几十秒的时间,变成了一个血人。 我甚至不知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知道祝灵撕心裂肺的尖叫着,其他女人开始用力堵住她流血的地方。 但太多了,堵不住了... 世间最残酷的时间,便是这短短的几十秒,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它无情的带走了百合。 百合甚至连一句完整的,告别的话语,都没来得及跟我说明白。 我没有哭,没有闹,安静的抱起百合,蜷缩在一角。 黑白痛苦的哀鸣声,激起所有牲畜都跟着哀鸣,在这洞穴中,到处都是悲伤的空气。 我压抑的甚至想过,抱着百合从洞口一纵而下。 反正没了,什么都没了... 百合身上的血,被风很快吹干了,一片片的,像雕像的外壳一般,随着时间,结了壳,一寸寸地碎落。 不知,就这样抱着百合越来越冰冷的身体有多久,期间所有人都来劝过我,安慰过我。 就连黑白,都用脑袋轻轻的磨蹭我。 我就是舍不得放手。 怕一松手,就再也抱不住了。 我是麻木的,双眼无神,感觉什么都无所谓。 而祝灵的痛苦,却是清醒的,百合的离去,她活生生的承受着昏去又醒来的反复煎熬。 慢慢的,她也会便变成我这样。 她甚至醒来跟我抢夺百合,被我死死的按在地上,冲着我披头散发的破口大骂。 甚至抢过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说,如果百合不能安宁,她让我后悔一辈子。 我平静的望着冰冷的刀刃沾上了血迹,突然一把抓住了她,她从最初的激烈挣扎,慢慢的无力垂落双臂。 我将百合送到祝灵怀里,对她说:“在这里等我,最多两天时间,我就回来。” 两天后,我抱着百合,从洞穴下落到岛岸,将百合平放在新作的木筏上。 我用了两天的时间,让百合可以搭乘着这只木筏,去往该去的地方。 她的身体,她的灵魂,不属于孤岛。 多少次夜晚,在迷喃间,她念了无数次过去世界中的人和事。 当初我要进入孤岛腹地时,她第一个站出来,选择跟着我,我曾对祝灵发誓,会用生命保护她们。 事到如今,我失言了。 百合最后为什么全身流血而死,永远成了我心头无法释解的迷。 为了她的分娩,我们准备了所有能在这孤岛上准备的一切。 却依然被无情的命运做捉弄。 我们日日感恩的自然之神,残忍的令人震愤。 祝灵怀中的卓厉,好奇的盯着飘远木筏,很快就失去了兴趣。 他扭过头在祝灵怀里玩闹着,却不知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这么远去了,再也回不来了... 百合让孩子随我的姓,这是她临终的第一个要求。 所以我给孩子起名叫卓厉,厉这个字,有恶疮之意。 我实在不该对一个不知人事的幼儿产生偏见,可事实确实,因为他,百合永远的离去了。 他就是害死百合的恶疮,在我内心深处,我不会痛恨他,却永远也无法原谅这样的事实。 这也是为何直至今日,我也不愿伸出抱他的原因。 我得承认,这是我一个心结。 他跟了我的姓,就是我卓越的儿子,父亲不该有任何理由痛恨孩子,我做不来父亲的样子。 百合的托付,不容拒绝,却又如此的沉重。 女人们陆续从热气球上下来,将收拾好的东西陆续搬回篮筐中,大部分都是我收集的火液。 储存过冬的食物,已经所剩无几了。 我抬头望了一眼洞口的位置,这个洞穴是个好地方,在食物充足的情况下,很适合长住。 而我在送别百合后的当天,便迫不及待想要从洞穴搬离出去。 这里成为了我噩梦般的存在,只要一看到它,我就很难过。 百合就是在这里,离开了我们。 我一声不吭,和黑白走在队伍的前面,女人们拖拽着浮离地面的热气球,紧紧的跟着。 在百合离开的这些日子,女人们对我充满了深深的恐惧感,连话都不敢跟我多说一句。 实际上,现在的我,比任何时候都要对她们宽容,或者说放纵。 像这样的热气球,她们走累了,谁想上去就上去。 百合随着海风,早已飘远不见,她最终飘落到哪里,我无从得知,但她的灵魂,一定会回到家。 第二百二十二章 爆炸 我曾以为,自己离生存的金字塔塔顶,越来越近,近到可以掌控她人的生死了。 但随着百合的不告而别,我才深刻的明白一个道理。 生存,也许并不是攀爬金字塔的过程。 更像是一个沙漏,当你费尽心思爬到顶端时,命运随时能跟你开一个天大的玩笑,让你重新跌入塔底。 一切都将,重新开始。 气温随着季节的变化,正在逐步提升。 其实如今我们最正确的做法是,等待冰雪全部融化后再行出发。 在冰雪融化的过程中,不仅路面光滑难行,而且由于孤岛的水分被大量的蒸发,会造成局部瞬间降温的现象。 水分被蒸发后,产生大量的水蒸气,遇到树木茂密的山林,形成大片的雾气,很难排解。 路滑,温度低,视线受阻,这对于赶路的人来说,是最不愿见到的现象。 对于孤岛中隐匿的野兽来说,也是同样的。 一些冬眠醒来的,或者忍受着漫长饥饿的动物,它们必然会持续一段时间的静伏,以此度过黎明前的沉寂。 也就意味着,虽然我们前行的道路很艰辛,但至少一路都不会遇到穷凶极恶的野兽群。 重返瀑布上草地是必然的,也是迫在眉睫的。 随着孤岛表面的水分被逐层蒸发,我们所能寻到的淡水资源就会很少,至少干净的淡水除了瀑布的河道以外,基本上没有他处可用。 另外草地附近的食物也很充裕,比如河道中,每天都有漂流下来的鲈鱼,仅靠这些鲈鱼,就能简单的维持我们日常的生存。 最重要的是我身边的这些牲畜,那片肥美的草地,是它们最适宜生存的地方。 虽然如今的数量很少,一共加起来只有七十头,但只要给它们合适的环境,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恢复到最初的两百多头,甚至超越之前的规模。 两天后,我们疲惫不堪的重新爬回了草地。 眼前的草地并非我们所想象那样,经过了鬣狗群和狼群的糟蹋,变得满目疮伤。 实际上,大自热就像张了一双巨大的手掌,任何不适,都能被它轻描淡写的,抚过便恢复如初。 房屋还在,结实的泥瓦片经受了冰雪的考验,依然如故。 唯一比较麻烦的是房屋下面的通暖管道,被积水和残渣堵塞,需要花费功夫去疏通。 而房屋外圈的一圈仓库,也没什么问题,除了一些拐角处被积雪压得变形,简单修缮一番便好。 如今仓库里的储食,早已空空如也,我临走时带走了大部分肉干,还有一些挂的较高的没来得及取下,想必是被大脸猫取走了。 我原本很厌恶那些贪婪的大脸猫,但自从上次大战时,它们挺身而出,为我们提供了宝贵的撤退时间起,我对它们的从厌恶转变成了欣赏。 我欣赏每一个知恩图报的动物,无论它们多么贪婪,多么丑陋,只要知道有取有还,便是值得交往的朋友。 靠近岩壁的那一排圈舍,在这场暴雪中受到的毁灭性的打击。 树叶和草皮修缮的舍顶,全部被积雪压垮了,支撑舍顶的木柱也因此受到了波及,东倒西歪的,有很大一片都彻底倒塌了。 对此我很淡然,塌了就塌了吧,这排圈舍并不就该出现。 正是因为我一厢情愿,将牲畜们原本的栖息处破坏,而强行将无奈的它们留在这片草地,才引来了各种野兽的入侵,最终遭遇了毁灭性的打击。 这是一个沉痛的教训,让我明白了,与野生动物们正确交往的方式。 即便这些圈舍没有倒塌,我势必也要亲手捣毁。 还它们原本的生活方式,还它们自由。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女人们忙着清除房屋附近的积雪和融冰,我则忙着把仓库里的木柴和木炭搬到平台上晒干。 并专门在仓库中修建一间有墙体的房间,用来堆放火液和火草。 当初在返回草地,经过那艘小游艇时,我天真的将一些火液加入油箱中。 按照我的想象,这些火液比石油蕴含的能量更加巨大,应该可以替代石油,作为发动游艇的能源。 实际上,当我启动游艇后,确实是有一股动力,让整个游艇猛烈的颤抖了一番。 要不是我当机立断,从游艇上快速的跳下,并飞似的逃窜,女人们见我惊慌失措的跑,她们也跟在身后没命的跑。 我之所以当时那么惊慌,主要是游艇的动静实在不正常,从前部的发动机位置,传来断断续续噪音。 噪音就像人剧烈的咳声,又像是夏日天幕中沉闷的雷攒动的声音。 我们并没有跑出多久,大概也就两百多米时,从背后传来了一阵响彻天地的爆炸声。 我下意识的就朝女人们喊着卧倒!并紧紧的将祝灵以及卓厉按在身下。 感觉头顶,耳边全是呼啸的厉风。 惊人的爆炸声过去很久后,我的双耳才慢慢的恢复听觉,祝灵怀里的卓厉哭的稀里哗啦的,被吓的不轻。 就连女人们,也都被吓出了哽腔。我趴在地上,让她们先别动,然后慢慢的转过身,谨慎的朝游艇的方向看去。 哪里还有游艇,只剩下千疮百孔的底舱,被炸到了沙滩上二十多米远,而底舱以上的部件,大部分飘落到了海中,只有零星的残片,崩裂的到处都是,就连我们逃跑的前方,大约几十米远的地方,都有一块还在冒着黑烟的钢皮。 我苦笑不得,招呼着女人们起来,检查下自己的屁股有没有被崩裂,然后独自一人朝炸飞的游艇底舱走去。 用树枝一边捅动被炸出裂痕的底舱,我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火液确实能起到替代石油的作用,但其在瞬间燃烧的能量过于巨大,普通的发动机根本不可能及时的将火液燃烧的能力,及时的转换成动力。 火液仍在持续剧烈燃烧,得不到发动机的释放,越积越厚,自然促使了爆炸发生的原理。 看来想要把火液合理的利用,还需要我更多的摸索和试验。 游艇毁了就毁了,我也不心疼,本来这艘失去了能源的游艇放在海岸上,拖又拖不走,就是再好的材料,经过海风和海浪,以及潮汐潮落的侵蚀,肯定也没用了。 我盯着底舱的裂痕,突然意识到这次爆炸不仅不是坏事,反而帮了我一个大忙。 第二百二十三章 随性 游艇的合金钢材质,一直是我想得到,但又无法拆分的。 无论是拿铁锤使劲捶打,还是用刀切割,都无法拆解。 意外的爆炸让坚固的游艇,四分五裂,虽然大部分飞裂沉入海中,但还有底舱和一些琐碎的部件散落在沙滩上。 所以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我让女人们在沙滩上搜集碎片,而我则主要处理底舱。 若是完整的底舱,我肯定没办法,但已经破裂开的底舱,就可以用铁锤将他们敲打叠成块状,方便搬运。 随后我用热气球搬运了四趟,才算把所有的合金钢残片给搬空,保守估计至少得有两三千斤。 这些特殊的资源,被我暂时放入了仓库里,目前我没有太好的方法,或者说我能提供的最高火焰温度,还不足以锻压合金钢。 想要使火焰的温度进一步得到提升,就需要改良鼓风机。 人为的力度很难让鼓风机产生更大的能量。 这就迫切的需要我将心思放在了机械上。 在孤岛上,能给我提供的能力的方式其实有很多,比如说瀑布口巨大的倾斜力,以及岛岸上的风力。 相对应的,我可以做出水车,以及风车。 然而我的野心更大,水车风车固然能提供人力和牲畜力所不及的能量,但有一种更简单的能量转化,比前者更让我激动。 作为现代人,懂一些物理方面的知识并不稀奇。 在历史教育中,我们知道一个时代叫做蒸汽时代,在物理教育中,我们知道一种机械原理,叫做蒸汽机。 蒸汽机的原理,说的是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内,将水烧开,当热水沸腾后,空间内的空气会急剧膨胀,膨胀的空气会推动密封空间中活塞,从而将水能转化成活塞的机械能。 简单说,拿我们日常生活中常见的高压锅来做例子。 当高压锅中的食物熟透后,我们需要释放锅内的高压气体,打开安全阀门后,会有急速窜出的热气喷出。 如果在阀门口设置一个活塞,冲出的热气就会推动活塞,从而就能达到能量的转换。 想要制作一个密闭的类似于高压锅这样的空气,倒也不难。 就连制作传动带,也能办到,难得是制作合适的活塞,就需要精密的钢材。 合金钢可以充当这样的材质,却又无法切割,更无法锻压打造成型。 关于简易的蒸汽机制作,也因制作活塞的困难而暂时搁置。 冬季草地的混乱,致使我们不得已离开熟悉的家园,辗转反复,其实一路走来,收获也很多。 至少开阔了我的视野,也拓展了我的思维。 从最初的吃好,喝好,随着发现了火液,进而无意促使游艇爆炸,我的思路就像是被打通的河流,日夜都在奔腾。 路需要一步步走,我将这些天花乱坠的想法,暂时沉寂在脑海深处,总有一天,我会全部都将它们实现。 将仓库修缮完,并暂时将牲畜安置妥当后(冰雪还在融化过程中,牲畜依然无家可归),我从房屋的一角找出了那只陪伴我许久的煤油火机。 这个火机对我的意义非同一般,它不仅是前女友的馈赠,最主要还是我来自文明世界的,仅存的唯一证据。 即便在几个月前因为没有了煤油,失去了作用,我也舍不得将它丢弃,一直将它珍藏在房屋的一角。 之所以在此时将它翻出来,便是想到了办法重新让它发光发热。 通过火液将游艇点爆,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 火液中蕴含的能量太大,如果当时我能稀释到一定的程度,或许真的可以让游艇重新启动。 只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游艇已然毁去,想到办法时,只剩懊恼和后悔。 我尝试过奖火液倒入水中稀释,结果油还是油,水还是水,二者融入不了,自然也就无法稀释。 后来我又尝试用凝固的海豹油掺加少量的火液,搅拌,让入石锅中加热后,二者居然混在来一起,由雪白色变成来整体的暗黄色。 将这暗黄色的油脂物点燃后,它所展现出来的火焰,中和了火液和海豹油两者的特征。 海豹油的稳定性,以及火液的耐烧性,致使燃烧的火焰,可以很持久,而又不显得剧烈。 将这样的油脂代替煤油灌入火机中,打着后,火焰的高度要比煤油粗壮很多,火苗也高一些,虽然还是有些不太适应,但总算又有了能随身携带的火器。 在接下的半天时间里,我又陆续用泥巴捏了十几个球状的中空物,将里面塞放少许火液,以及黄豆大小的碎石子,穿上引线,然后再密封后。 这样的火弹,虽然威力不小,却有一个最大的弊端。 比如说,为了安全保证,我的引线会放的很长,通常丢出去后,还有十几到二十秒的引爆时间,这个时间空隙,一般的野兽都能逃开。 除了一些对新物特别好奇的动物,比如说猴子,山猫,大脸猫这样的家伙,可能有出其不意的作用。 而对于更多的野兽,顶多也就是吓得它们心惊肉跳,狼狈逃窜,要想起到杀伤的作用,恐怕很难。 所以我制作的并不多,随时携带在身上,朝着树林的方向走去。 梁洛雪偷偷的跟在我的身后,我俩都心知肚明,我没搭理她。也懒得去猜测她跟着我的目的。 百合的离去,让我沉寂了很久,知道现在我很少去想百合。 不是不愿去想,而是不能想。 不是不能想,而是不愿去想。 有的人在我的生命中,不是说能怎样就怎样的。 我不能释怀,却也要学着去放空自己,也只有这样,我才会有勇气站起来。 女人们以为我整天阴沉着脸,一句话不说,是还沉寂在痛苦中,无法解脱。 实际上,解脱不解脱,又有什么区别呢? 对我而言,百合的解脱,才是最重要的。 这些日子,我的沉默寡言和面无表情,让女人们不敢接近我,就连祝灵几次三番的把卓厉送到我面前,甚至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我,希望我接纳这个可怜的孩子,我依然还是无动于衷。 我心里很清楚,祝灵内心的悲苦,苦苦支撑着,她也很难。 我更清楚,我不接纳卓厉,百合在另一个世界会很失落。 可我终究是个感性的男人,也有破罐子破摔的随性。 第二百二十四章 再遭狼群 待我来到了峡谷横坡后,左右一打量,发现就在上坡离此处大约不到五十米的位置,居然横空搭建着一根圆木。 这根圆木我还留有印象,正是上次我带妞妞和熊二回到草地时,因为妞妞腿有伤,跳不过断层而专门给它搭建的。 奇怪就奇怪在,当时待妞妞爬过断层后,我特地把他拆下,堆放在一旁。 如今它却好端端的又横跨在峡谷两端,实在让人想不明白。 想来狼群,还有鬣狗群,应该就是从这根圆木上横跨的峡谷。 难道狼或鬣狗,真有本事,会懂得使用圆木搭桥而过?这个想法很荒谬,在我脑中一闪而过。 想来想去,唯有的解释,便只可能是楚萧生和铁头他们上次来到草地的所为了。 然而梁洛雪的解释却是直接否认了这种说法。 梁洛雪说,上次她跟着楚萧生度过峡谷时,用的还是绳索。 我再三确定,梁洛雪的回答也极其肯定,她还说,之前跟着楚萧生还有铁头度过峡谷时,并未发现有这么一根圆木搭在峡谷两端,否则也不会那么费力的去爬绳索。 梁洛雪的话不似在骗我,我低沉着头,观察着圆木边缘的痕迹,企图找到些线索。 看起来只是一根圆木,无关紧要的事,却关系到整个草原的安危,我必须要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人搭建在这里的。 然而圆木不会开口讲话,它就是一根稀疏平常的木头,我也看不出什么不同。 只得先把它抽离,原本想直接丢进峡谷里,却又迟钝了,想了想,还是堆放到之前的位置上。 看来要想弄清楚原因,只能暗中观察了。 三天后的傍晚时分,我还是像之前一样悄悄地摸到峡谷边,躲在树林里翘首以盼。 突然从丘陵地带冒出了几十只鬣狗,它们浩浩荡荡的来到峡谷对岸,走到原先搭建圆木的位置,发现圆木没有了,焦急的顺着峡谷边缘跑来跑去。 十多分钟过后,它们没能找到圆木,在母鬣狗王的指挥下,悻悻的转身离去了。 这群鬣狗正是当时偷袭草地的那群,那只狡猾的鬣狗王耳朵被子弹擦伤了毛发,至今还留有痕迹。 它们这是准备再顺着圆木到达草地,难道隔着几里路,都能闻到草地上动物的气味,寻着而来? 这也未免太夸张了吧? 竟然如此,揭开这根圆木之谜,已是耽误不得。 不过通过鬣狗此番来而复返,也间接证明了,这群愚蠢的鬣狗还没聪明到会利用圆木做桥。 圆木的始作俑者,另有他人。 鬣狗都能闻到草地动物的气味,那么狼群呢,会不会是狼群搞得鬼呢? 鬣狗入侵草地那次,应该是狼群把它们引到草地的,也就是说应该是狼群最早发现的途径。 可我怎么也不敢想象,野兽会利用工具,那还是野兽吗? 这一次我并没急着返回草地,一直在暗处蹲守着,直到天暗了下来,我刚准备起身离开时。 突然从峡谷对岸的数量里钻出了几十匹灰狼。 其中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正是那只威风凌凌的狼王。 它们果然也闻到了草地不同寻常的气味,只是选择了晚上入侵,这一点上说,就比鬣狗高明了不知多少倍。 夜间一般是食草性动物最警惕,神经也最紧绷的时候。 也正是这种精神紧绷的状态下,导致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特别警觉,保持高度的警惕,一旦困乏下来,便会立即沉睡,从而丧失所有的防备。 狼群是极具组织和纪律性的族群,它们之所以选择夜晚入侵,就是要等待那个最佳的偷袭时间。 趁着狼群还有段距离,我快速的爬上一棵树。 对于鬣狗我可以暗中潜伏,不怕它们发现,可对于狼王,任何潜伏对它都是没有意义的。 唯有上了树才是安全的,鬣狗和狼都不会爬树,它们很少会把目标锁定在树上,对于树枝上的警觉会松懈很多。 我趴在树枝上,一动不动的看着狼王慢慢的朝峡谷靠近。 随着它们越来越近,我竟意外的发现,熬过一个冬季之后,比之前的数目居然翻了足足一倍多。 从最初在熊二和妞妞的追赶下逃离的那二十多只,变成了四五十只之多。 狼王还是那只狼王,这挺让人意外的。 不过一想到这么大一片丘陵地带,肯定也不止这么一支狼群,冬季对于这支狼群来说,是食物最为稀缺的困难时期,同时也是其他狼群难熬的日子。 在人类社会中,当一群不好过的人,遇到另一群也不太好过的人时,大概会有两种结果。 第一,相互理解,共度难关。 第二,实力较强的一群,会毫不犹豫的抢夺另一群人的食物,资源,并胁迫他们为自己的族群当牛做马,也就是奴隶。 通常来说第一种选择,太过美好,人性难测,为了自己好过,只怕大多事实会偏向第二种。 狼群和人类的族群在很多地方都有相似之处,不同的是,尤其是对待不属于自己族群的同类时,它们会更凶残。 要么臣服,要么灭族。 眼前不远处四五十只灰狼组成的狼群,大概就是这么来的。 它们数目虽然越来越多,实力也跟着水涨船高,但我却一点也不焦急,因为在我的认知中,这峡谷两端至少得有十多米,狼的爆发力我见识过,顶多也就能腾空跳出三四米了不起了。 没有圆木,它们说天也过不来。 果然,当狼王发现圆木不见后,第一反应和鬣狗一样,开始分散在峡谷边缘寻找圆木的所在。 我正暗想,要不了多久,它们也一定会跟鬣狗群一样,无功而返。可那狼王突然就把目光盯在来峡谷对岸,摆放在角落的圆木身上,随后叫唤了一声,所有分散的野狼,立刻围拢了过来。 到底是比鬣狗聪明多了,发现了圆木所在。 不过即使这样,它们也没可能跳断层,取得圆木,毕竟这十是多么距离,对于小短腿的它们,根本不可能办到。 然而狼王下一刻,又发出了奇怪的吼叫声,紧接着所有的野狼排成两列纵队,狼王像阅兵一样,挨个走到每一只野狼身边... 【作者题外话】:要说的话并不多,百合的离去,我写时,眼泪直流。 能理解的朋友,会继续看下去。 不能理解,并痛骂我的,我也能坦然接受。 我有我的坚持,有我的故事。 能为你们妥协的地方,我会妥协,但写作是一个人的事,不祈求得到尊重和认同,最起码,能得到理解。 第二百二十五章 狼族的智慧 狼王每走过一只狼都会停顿,有的停留的时间较长,有的只是一晃而过。 停顿时间长的狼走出了队列,一共被挑选出了八只。 先挑出的六只野狼,无论是从外表,还是气势上和整个狼群相比,都弱上了不少。 而后被挑选出来的两只野狼,则在所有野狼中是出类拔萃的存在,外形健壮,雄壮有神。 其他的野狼随之分散开来,留出了一条通道。 正在我百思不解,这狼王到底打什么算盘时,它突然又长长的吼叫了一声,其他的狼随着狼王的吼叫也跟着起哄。 被挑选出来的,其中三只瘦弱的野狼,在吼叫声中,往后撤离了大概几十米远,随后转过身,目光坚定的望向峡谷的对岸。 紧接着三只野狼排着一字纵队,相互间急速奔跑的距离保持在一个身位,以最快的速度朝峡谷冲来。 看它们这冲向峡谷的速度和架势,难道是想自杀吗? 而另一只被挑选出来的健壮的野狼,见它们冲了过来,也迅速朝后奔跑了十多米,很快就与三只瘦狼回合了,并紧紧的跟在它们身后。 两秒后,峡谷两端的半空中,出现了一幕让我永远都不会忘怀的一幕! 只见跑在最前面的那只瘦狼,拔腿一跳,目光坚毅的望着对岸。 当它达到最远,也是最高的弧度时,紧跟着它身后的两只瘦狼,相继起跳。 第二只瘦狼一纵而起,越过了第一只狼,并用后腿在第一只瘦狼身上用力一蹬! 第二只瘦狼完成了第二次凌空起跳,同样的悲剧也发生在了它的身上。 第三只瘦狼,踩着第一只瘦狼第二次起跳后,又踩在了它的身上,完成第三次起跳。 与此同时,最后一只异常健硕的野狼,紧跟着踏上了第一只急速下坠的野狼,凌空跳到第二只,第三只,伴随着三只瘦狼几乎同一时间的坠落,这只壮狼,等于在半空中,连续完成四次跳跃,每次跳跃的距离大概都在三米左右。 它稳稳的落到了峡谷对岸! 那三只瘦狼连惨叫声都没发出,便沉入了深深的峡谷中。 用三只瘦狼的牺牲,成全了一只壮狼完美的度过了峡谷,我实在无法想象面无表情的狼王,它的算计到底有多深。 我感到一阵风冷钻进了身子里,原来它挑选出来的六只瘦狼,竟是敢死队一般的存在。 而那些瘦狼明知自己从被挑选出来的那一刻,就注定着会被当作弃子一样被整个狼群抛弃。 却还要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完成狼王的命令,完成自己的使命,不留一丝余地。 另一组三瘦狼一壮狼,也是以同样的方式把壮狼送到了彼岸。 它们之间的配合,简直天衣无缝,但凡奔跑的速度,以及踩踏的间隙有一点点错差,壮狼便不可能完成四连跳。 最重要的还是,狼与狼之间的完全信任,把性命相托在深渊之上的信任。 我的描述很琐碎,其实从第一只瘦狼起跳到壮年稳稳的站在对岸,这期间也就一瞬就发生并完成的动作。 实在是太震撼了!若非亲眼看到,我实难想象,狼群会以这种不惜一切代价的方式度过峡谷。 然而下一刻,让我更加震惊的事情,正在我眼皮下发生。 那两只跳过对岸的壮狼,受到了狼王新的命令后,跑向圆木所在的位置,用头和前肢,分别在圆木的两端,一点点的朝着峡谷边缘滚动。 这根圆木虽有十一二米长,却只有一脚掌粗,并不沉重,我一个人便能抱着木杆的中央,平举起整个圆木。 所以两只健壮的狼能滚动圆木,也并不出奇。 看到这里,我大概明白了圆木的秘密了。 然而这个秘密带给我的震撼,实在是无以复加,狼群的厉害,我有耳闻,和它们打交道。 却都没有这一次亲眼所见,让我几欲折服。 从两只壮狼跃过十多米的峡谷两端,便是不可思议的事,到了如今,它们居然展现出了会借助工具的神奇本领。 人类区别于动物界的根本特征便是,能制造和使用工具。 这也正是人类之所以能站立在食物链最顶端的原因,然而今天狼群的表现扭曲了我的世界观。 原来着世上不止人类使用工具。 为了食物,连狼都懂得利用圆木搭建桥梁。 这是一种进化,还是天生都会得策略,我无从得知。 但我可以很肯定的说,假如这个地球没有人类,那么地球上能成为统治者的,唯有狼族。 只见两只壮狼很快就把圆木拱倒了峡谷边缘,而后其中一只狼,用后腿在地面迅速的抛了一个小坑,接着把后腿扎入小坑中,另一只狼则跑来把土坑给掩埋住,并来回走动,把土层踩的稍微瓷实些。 这样一来,这只狼的后腿就牢牢地扎进了土里,而它除了后腿,整个身子都按在圆木的一头,尤其是前爪,像撕扯猎物一般,伸出了尖锐的指甲,仅仅的抓着圆木。 待它准备妥当后,另外一只壮狼,开始用前爪,缓慢的将圆木朝峡谷上端推去。 圆木受到重力的影响,慢慢朝半空倾斜。 而紧抓着这头的壮狼,利用自身的重力,以及指甲抓痕的摩擦力,非常艰难的保持着圆木虽有倾斜,却不至于跌入峡谷中去。 我又看待了,这两只壮狼简直就是妖孽! 一只狼把自己埋到土层里,固定住自己,然后把身体和爪子当成了绳索一样,死死的拴在圆木的一头,保持着圆木接近水平。 而另一只狼则配合着一点一点的,平稳的推动圆木,几分钟后,圆木的两头便完全搭在了峡谷的两端。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狼王踩着圆木,带着狼群,一字朝对岸走来。 就像是见了鬼一样,下巴都快何不拢了。 若非亲眼所见,谁肯相信,狼群不仅仅会借助工具,而且还能把圆木给运用到这等程度。 我身子控制不住的哆嗦了一下,原本握在手里的细干枝条,啪的折断了,尤其是在安静的树林里,发出的声音特别刺耳。 狼群的目光瞬间齐齐聚到了我的身上... 第二百二十六章 灭顶之灾 我浑身一个激灵,顿时回过了神。 被狼王的目光凝视,是非常痛苦的事,尤其是一次次亲眼见证了,它的智慧,以及它的指挥,以及它所创造出来的奇迹,更让我无法与它直视了。 我甚至暗暗在想,假如它不是一只狼,而是一个人,又会可怕到什么程度。 只要这么一想,我浑身就哆嗦。 但此时显然不是我犹豫不决的好时候,接近五十只狼已经踏入了峡谷的对岸,如果我再迟疑,它们就会血洗整个草地,不仅是牲畜,还有祝灵她们,恐怕都逃不过悲剧。 过去,我几次三番的阻止过狼王,它早把我深深的印在了脑子里,我无从知晓,一只狼的记忆会有多久,但它看向我时,恨不得立即扑向我的凶狠神情,我能理解。 很快它们围在了我所在的树下,冲着我撕牙咧嘴。 我趁着它们将我围作一团的空挡,快速的用火机点燃了引线。 可当引线点燃的瞬间,我突然又慌乱了起来。 如今这些该死的狼群在狼王的指挥下,将我围在树下,我若是把火弹丢到狼堆里,连同自己和这棵树都要被炸翻,可若是不丢,狼王见拿树上的没什么办法后,会很快带着队伍扫荡草地。 如今的草地,没有了妞妞和熊二坐镇,它们一旦闯入,就等于鬼子进了村! 引线距离火弹有半米长的距离,十秒钟过去了,引线来到了一半,眼看着即将点燃火弹,我心一恨,一把扯下头顶的树枝,抓着四五米高的树干,一个出溜,翻身跳到狼堆里。 描述不及动作快,也就一两秒时间,我这番突然的送入狼口的举动,反而惊的狼群在一瞬间,像后退离了五六米。 此时我手中的火弹引线只剩下一指长,我来不及多想,朝着狼群最多的地方丢去,与此同时,我向着相反的方向,挥舞着干树枝,大吼大叫的,像个疯子一样,没命的逃窜。 狼是一种非常谨慎的动物,它们从来都不打无把握的仗。 对于任何新鲜的玩意,都会保持足够的距离仔细观察后,再由狼王下达命令。 所以当我甩出冒着烟火的火弹时,警惕的狼,目光瞬间被这个奇怪的玩意给吸引了,它们快速的向火弹围拢,并保持了大概十到二十多米的距离。 这个距离在狼的意识中,是足够安全的距离,即便打不过,也足以让它们快速脱离对手的攻击范围。 唯独狼王只是撇了一眼火弹,便独自朝我奔来。 它的速度快到令我窒息,我不用回头就能听到它的轻喘声,离我越来越近。 这种情况下,我必须要跑,虽然不可能跑过狼王的追击,但至少也要跑出火弹的爆炸范围。 就算被后面的狼王咬死,我也不能被自己的火弹炸死,那样的死,只会成为一个笑柄。 雷鸣闪电间,狼王的阴影出现在了我头顶,它直接从我头顶翻了过去,身子摇摆间已经落在了我的身前,不到两米的距离。 其实就在它刚才跃过我头顶时,一转身就能很轻松的咬断我的脖颈,但它没有这么做,它有它的尊严。 这是想让我对它臣服后,再亲口了结我的性命。 心里上和生理上的,双重毁灭。 我迅速抱着头,在它面前蹲下来身子,它以为我臣服来? 开玩笑,我臣服的是火弹的威力,跟它没有半毛钱关系! 突然,百米开外的狼群中,轰隆一声!火弹终于爆炸来,发出来一阵响彻整个树林的巨响。 我早趴在来地上,爆炸所产生的火硝,四处喷射。 在我面前的狼王,显然受到来巨大的惊吓,它本能的背离火弹爆炸的中心,狂奔来很长一段距离。 直到此时我才敢回过头,去观察爆炸后的情况。 情况比我想象更加复杂,虽然火弹本身的爆破威力不足以炸死十几米处的狼群,但火弹内被我添加来很多黄豆般坚硬的石子,火弹爆炸的一瞬间,那些碎石子就像霰弹枪一样,会朝着四面八方喷射。 围在最内层的一圈野狼,无一例外,全部当场惨死,就连第二次狼圈也都死伤大半,这一共死来大约十五六只。 而其他的野狼,除了最外一圈二十来只比较幸运,在爆炸声响起的一瞬间,它们就迅速的做出了反应,要了命一般的朝圆木上逃去! 而其他的,大多都受了伤,只是轻重各不相同,有的皮毛被喷射的火星点燃了,就地打着滚儿,还有的眼睛被碎石子打瞎了,悲嘶声不断。 还有两只被倒塌的树干砸住了后腿,正在拼命的挣扎想要摆脱。 基本上被砸中后腿的狼,跟死了没什么区别,狼这种动物,有两个致命的弱点,首先是它们的腰,其次是它们的后腿。 这两处一旦受伤,即便过去它们在狼群中的地位再高,也注定会因为失去行动力,而被无情的抛弃。 在发生意外事故的第一时间,狼王本能的选择了后撤,这并没有什么好异议的,动物天性中,自我保护的意识,永远占在第一位。 当它跑出很长一段距离后,认为自己安全了,这才转过身,朝爆炸处望去。 十几秒后,它又快速的跑了回来。 我吓得赶紧保住了一棵大树,以为它又要扑我而来(这一趟出来,压根没想到会遇到狼群,所以并未带刀具,几乎空手。)哪知它看都没看我一眼,快速的朝爆炸中心跑去。 到底是一族之王,反应过来后,还是以族群为重,这一点我很欣赏它,但欣赏归欣赏,爆炸喷射出来的火星喷到了周围很多树枝上。 把爆炸的中心围成了一片天然的火墙,短短的几分钟,由于火液的缘故,树枝连同树干燃烧的异常旺盛。 狼王一时间进不去,几次想冲进去救它的同类,却还是忍了又忍,眼看着火势不可阻挡了,它毅然选择了放弃,并快速的朝幸存的狼群中跑去。 除了狼王,原本接近五十只的狼群,因为一个火弹的爆炸,当场炸死的有十四只,被困在火堆里,受伤而逃不出去的有八只。 等于说,狼群受到的近一半损失的打击,而且这种损失仍在一点点的加剧... 第二百二十七章 制约 由于狼王在爆炸的第一时间选择了奔逃,从而致使侥幸逃出爆炸范围的大部分野狼,彻底乱了分寸。 乱了分寸的狼群,其实还不如鬣狗群。 没了指挥,它们只顾着争先恐后的挤上狭窄的圆木,导致又有接近一半的野狼被同类生生从圆木上挤落,不幸跌入了峡谷腹中。 而剩下的十三四只野狼,在爆炸以及躁乱中,幸运的活了下来。 它们穿回丘陵后,头也没回的跟着狼王一路狂奔,直至消失在远方的树林深处。 这一次,狼王直至消失不见,都没再停留,更没有像以往那样回头凝视我。 我能理解,它作为族王遭受如此打击后,惊慌以及悲痛的心情。 狼族对异常的动静极为敏感,这要源于它们强大的听觉系统。 剧烈的爆炸声所产生的动静,比之人类要感受到的,更是几倍,甚至几十倍的恐怖体验。 从一向都很冷静的狼王第一反应,就能得到诠释。 恐怕至今以后,在它的记忆中,会把这种爆炸的声响和世界末日联想到一起。 面对灾难,它们哪里还有野兽的勇气,只剩下了逃命的本能反应。 从当初踏入对岸时,浩浩荡荡的接近五十只的狼群,到逃回峡谷时只剩下的十四只,这对于狼王的狼群,是一场毁灭性的打击。 可以预想到的是,即便它重回领地后,也会面临同类族群的挑战,它的实力已然这般,是选择屈服,还是选择死战,都将取决于狼王自己。 至此之后,它将会迎接两种命运,成为另一只狼群中的普通野狼,抑或是为了领地,为了尊严,与更强大的狼群死战,结局不言而喻... 我稍微松了一口气,走到圆木面前,毫不犹豫的将圆木推送到峡谷腹中。 没了圆木作为现成的工具,草地又会迎来更加勃勃的生机。 狼群的祸害因为一场意外,竟提前给解决掉了。 它们或许还有卷土重来的一天,但至少我已有了足够的底气去面对它们。 甚至有一天,若是自己再强大一些,我一定会亲自寻到它们,再一次和狼王面对面,让它卧倒在我面前,垂下高傲的尾巴。 火液的巨大威力再一次得到了体现,原本正在融化冰雪的树干,潮湿的即便用明火都很难点燃。 但由于些许散落的火液,起到了助燃的效果,致使只要沾上了火液的树木,一边燃着熊熊大火,一边冒着厚重的浓烟。 直至火液燃烧殆尽,明火也很快熄灭了。 被围困在火堆的野狼,没有一只幸存,不是当场被火弹崩死,就是被浓烟给活活熏死。 我捂着鼻子将野狼一只只拖出浓烟外,费了一番功夫后,数了数,一共有二十三只野狼尸体,除了其中两只个头较大点,其他的个头并没多大差异。 我将女人们全部叫了过来,命她们将野狼一只只拖回去。 这点小活,在过去我压根不会劳累女人们,但如今不同了。 只有眼睁睁看着自己最亲的人,在眼前死去,才会懂得活着的不易,也只有体会到了不易,才会重新审视自己的过去。 我得承认,我只是一个肉身凡胎的普通男人,没有超能力,更不会分身术。 即便我拼了命想保护的人,最终也因为我的无能,离我远去。 从最初的枉凝眉,到后来的井上百合。 她们在我的生命中的某一个阶段,都占着无与伦比的重要性,是我口口声声喊着,用全部的生命去守护的人。 最终,一个头也不回的离我而去,另一个离我而去再也回不了头。 此时的我,比过去要清楚的了解和认知自己。 女人们,不要依靠我卓越了。 我就是一个废物,随着百合的远去而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废物,没错,废到骨头渣里的东西! 祝灵,赵清涵,展听白,梁洛雪,如果你们不懂我拼尽全力,也未必能保你们平安的苦衷,就务必要依靠自己。 去残忍的面对孤岛的一切,将自己变得更强大。 像展听白那样去想,摆脱我,超越我,然后离开我... ... 将死狼全部搬回草地后,我没让她们急着去休息。 一个真正的狩猎者,从来不会闲置自己的猎物到第二天。 我催促着她们连夜处理死狼的尸体。 其中两只健壮的死狼被我当着她们的面,用砍刀一点点砍断了头颅,赵清涵和梁洛雪忍受不住这样血腥的场面,把头别了过去。 我毫不客气地将狼血分别浇了她们一头,望着她们憋着哭腔不敢言语的样子,冰冷的说道:“逃避是畏惧的体现,畏惧对手,只会加速自己的死亡时间。” 冰冷的心,是用无数鲜血浇灌的。 来自敌人的,还有同伴的。 敌人的血是血,自己的血同样是血,见不得鲜血的人,永远都不会认清自己。 胆颤,排斥,呕吐,流泪,紧绷,等等,这些情绪和动作一一出现在女人们的面容上。 就连祝灵都不能例外,面对血腥残酷的生割狼头的场面,她面无表情的忍耐了很久,最终吐的一塌糊涂。 我将两个狼头连带着毛皮生隔下来后,将砍刀和匕首交给展听白,指着另一头死狼,一言不发地望着她。 她抬起头,想用最坚定的目光回应我,却在拿起砍断的一瞬间,手忍不住的在颤抖,哆嗦了很久,最终背过身,又沉默了良久。 当她回过头时,擦干了脸上的泪痕。 脚步慢慢的走向死狼面前,接着便蹲下了身。 其他女人再一次围观了,展听白切割狼头的整个过程,她从最初像个精神病一样,闭着眼,一边吼叫着,一边胡乱糟蹋着狼身,到后来慢慢的接受了现实。 她在我的胁迫下,心里肯定骂了几百遍娘,最终展听白用了两个小时像我一样提起了与身体完整分离的狼头,空洞的双目,看向我和其他女人们。 接着祝灵,她比我想象的要坚强一些,也许是只有她才明白我此时的心境,这番作的真正目的。 看着心爱的女人,不得不去做一件让她憎恶的事时,我的心情也很沉重,甚至差点又犯了心软的病。 而祝灵坚持了下去,她做到了,并把砍断和匕首交给了另外的女人。 梁洛雪这个最喜欢甩小心机,贪图享受的女人,却是内心最接近麻木的人。 第二百二十八章 狼牙 当她从祝灵手中接过砍刀时,抬头看了我一眼,便认命了。 祝灵在我心中的地位,这些女人们都很清楚,即便连祝灵我都没放过,她又怎会在这时,再生出多余的心思。 认清事实后的梁洛雪,手上的动作没有一刻迟疑,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完成了要求。 倒是赵清涵,说什么都不肯动手。 再她看来,我们所有人的行为都是变态的,她若参与进来,就如同和我们一起做了一件天地不容,人神共愤的恶行一样。 我没管她,任凭她把砍刀捡起来,又丢下去,别着头不敢去看面前的野狼,又不得不用余光偷偷打量。 时间多的是,没有人能例外,从此之后,我卓越能做到的事,女人们也必须要去做,至少也得尝试。 我是怎样一步步的走到如今,也得让她们跟着学步。 我不介意,把所有会的东西,毫无保留的教给她们,我介意的是,当下一次的危险来临时,她们还是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 不要指望我,千万!千万!不要依靠男人... 我带着女人们来到河边,让她们将各自手中提着的狼头,用河水冲洗干净。唯独留下恨自己没用,恨我太残忍的赵清涵,还在继续跟如何下第一刀做长期的心理抗争。 我说过,时间多的是,今夜的她无法下刀,就守在死狼面前,就算是死狼的尸体腐蚀了,她没像我们一样完成任务,就得一直蹲守着。 即便死狼最终化作来皑皑白骨,她也得把骨头给我砸碎来,提着狼头骨,才能重新加入我们的队伍。 没有人会给她讲好话,大家心知肚明,此时任何关于赵清涵的话题,都是毫无意义的废话。 其他人随我将狼头冲洗一番后,重新提回草地,我们围坐在一起,我将手中的狼头掰开双颚,指着上下颚,嘴角处的四颗尖锐的獠牙说道:“你们一定奇怪,我为何强迫你们将狼头割下来,这四颗獠牙就是部分原因。” “狼牙?”展听白费解的问道:“有什么特殊的说法吗?” 我看了一眼,几欲开口解释,却又恐冒然插嘴会惹我不快的梁洛雪,示意她说。 梁洛雪看着展听白,显得很激动:“你可能不知道狼牙不仅很多宗教仪式会用到的供品,更是一些和尚和法师施行法术时,也经常会用到的法器。故而狼牙从古流传至今,代表着去妖降魔之意...” 展听白打断道:“降妖除魔,说的也太玄乎了吧?” 我暗中苦笑,也不知梁洛雪从哪儿听到的说法,也确实玄乎了,我知狼牙多是通过关于狼的小说和电影中的提及。 也仅知道,狼牙的寓意是保平安,化吉祥,说到底,也是人们的一种美好精神寄托。 “唉,你别急,先听我慢慢说。”梁洛雪的性质极高,我也不好打断她,任由她跟展听白解释,我和祝灵也就只当凑着热闹听罢了。 “狼牙能够辟邪,确属真事,说的是野生的狼在大自然中,经常会夜间觅食,凶性极大,又常见血光,所以血性浓重。再加上被它们扑食猎物的怨气积累,使狼牙侵入了凶气,因而能避开很多不好的事。” 展听白听的还是不解,她摇头道:“怨气一说,还是不靠谱,而且照你那么说,这么凶的东西,人佩戴肯定会出问题啊。” 梁洛雪见展听白还是这个态度,叹息了一声,解释道:“怨气一说,我们暂且不谈论,你没接触过娱乐圈,你不会理解这圈子有多乱,见识多了,什么你都肯去信的,算了,不跟你说这个了。你刚才的问题,我曾经也问过一个佩戴真正狼牙的同行,他是这么跟我解释的,他说,狼牙凶,所以佩戴狼牙的人,要么是生下来命就特别硬的人,要么就是经过了大坎坷,大磨难,生死边缘存活下来的人。” 梁洛雪说的动容,我们也听的起劲,只听她又解释道:“我的那位同行就是前者,有真功夫的打星,多少磕磕盼盼,毫发无损的人。他还说,一般人最好不要佩戴狼牙,不然多多少少被凶气入体,使佩戴者性格有所改变,变得焦躁与凶狠。” “你这么说,我就不认同了。”我开口说道:“狼牙如今虽不多见,但市面上还是有流通,如果真如你所说,那谁还敢买?” “市面上确实有不少流通...”梁洛雪解释道:“但我敢说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假货,多为树脂倒模浇铸制作,看起来是很漂亮,却是实心的。真狼却是空心的,透光看,里面多有狼的血块。除了树脂,一些塑料,烤瓷,甚至拿狗獠牙冒充狼牙的,实在太多了。” “嗯...”我点头称道:“听你这么一说,便明白了,不过梁洛雪,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不会连怎么分辨真假狼牙,你那朋友都会告诉你吧?” “这...”梁洛雪吞吞吐吐的,见我催促,索性也就说开了:“确实是我那同行告诉我的,很早时,我见他脖子上的带的那颗狼牙漂亮极了,想拖他帮我带一颗,所以才会懂一些。真正的狼牙虽少之又少,但也有,大多是一些草原国家传来,他们那里野狼成灾,政府鼓励杀生,有人专门去做这样的生意,将狼头割下来,整个卖到香港和大陆。” “愚昧啊...”我感叹道:“狼被说成灾难,简直就是愚昧,殊不知狼才是草原真正的保护神,是大自然的规划,让狼去控制食草动物的数量,从而维持草原的生态系统,人类不干涉的话,不管多少年过去,狼群的也不会泛滥,食草动物也不会灭绝,草地也会每年春季重新长出嫩草。” “可是...”展听白听我这么说,疑惑的看了看我,又看着我们手中提着的狼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感叹道:“环境不同,立场自然也不同,我们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自然觉得狼没有对不起人类,对不起食草动物。但如今,我们身陷囫囵,和这些狼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必讲道理,也不必客观。命运将我们流放至此,便自有他的道理。” 我的这番说辞惹得众女好一阵沉默,大道理谁都懂,但放到自己身上就无法接受。 此时沉默的气氛不是我想要的,我轻轻推了推梁洛雪,见她回过神,示意她接着刚才的话题说下去。 第二百二十九章 梁洛雪的不堪往事 梁洛雪面露难色得说道:“因为以前是公众人物,一言一行都被狗仔队看在眼里,肆意夸大,比如说很多年前,传闻我中了降头一说...其实说来也是跟狼牙有直接的关系。” 梁洛雪在最当红的时候,突然有一天独自一人的情况下,被偷拍到行为失常,大吼大叫,疯狂撕扯自己衣物的举动。 至此曝光后,有关于她被仇人下了降头的说法,越穿越厉害,紧接着她便销声匿迹了很久,直至后来再次出现在公众视野里,是被富商包养的说法。 说实话,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梁洛雪都是我意淫的对象,她在荧幕里的一颦一笑,在写真集里惊为天人的摆拍,无一不让我魂牵梦绕,醉心沉迷。 直至后来被曝光出各种颓废,糜烂,甚至是荒诞的行为后,才渐渐的让我失去了关注。 梁洛雪突然提及多年前改变她一生星途的噩梦,不止是我,展听白和祝灵也都竖起了耳朵。 梁洛雪回想起不堪的往事,唏嗟连连,她说:“当年我并非像外界所传,中了什么降头,其实是压制不住狼牙的凶气,被反噬,导致常常突然就会莫名的暴躁,大脑一片空白,失去了理智,也无法控制。” “有这么可怕吗?”展听白将信将疑的问道:“我还是不愿相信。” 梁洛雪苦笑道:“当年我拖同行帮我打听狼牙,一般的,像那种3-4厘米的狼牙,有很多,我看不上,而稍大一点的,水货太多。后来也是巧合之下,同行帮我打听到从一只狼王口中卸下的狼牙,足足有6.7厘米,这算的上极品狼牙了,说得是有价无市,那时的我,也不知道鬼使神差了,一门心思的就想得到这样一颗狼牙,花了不菲的价格,又拖各种关系,辗转反侧,从他人手中买得这颗大狼牙。” “你先等等。”我打断她的讲述,疑虑的问道:“6.7厘米的狼牙?你没搞错吧?这样的狼牙若是真的,你怎么可能买的到?” 梁洛雪看着我,犹豫着没解释。 在我过去对狼牙的了解中,一般六厘米以上的狼牙,都属于大狼牙了,超过6.5厘米以上的,便是极其罕见。 有一本书中记载,狼牙越大,凶性越强,同样效果越佳,超过6厘米以上的狼牙,每多0.1厘米,又是另一番价格了。 而超过6.5厘米的狼牙,在往上便是呈几何倍的价值叠翻。 至于价格究竟几多,这就要看买卖意愿了,我猜想,梁洛雪所说的6.7厘米的狼牙,至少得6到7位数,还不一定能买得到。 我疑虑的正是如此,一个演员何至于花这么高的代价去买狼牙,恐怕中间也有她不愿启齿的缘故吧。 许久后,梁洛雪才回道:“在得到狼牙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我的精神很差,晚上睡不着,白天却要在人前强颜欢笑,精神一度恍惚到出现各种诡异的错觉,也看过很多名医,都说是精神压力太大,注意休息。圈里也有不少同行,介绍我养什么泰国小鬼,我觉得太邪乎,没敢尝试。” 梁洛雪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认知狼牙后,也多番打听,得知真正的狼牙,确有驱邪避祸的效能,我曾亲眼见到我那同行佩戴者带血丝的狼牙,去动物园后,连狮子老虎都躲得远远的...” “真有这事?”展听白惊讶的问道。 我瞪了展听白一眼:“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多话,狼牙有凶性不足为奇,万物有灵气,也自然会有怨气,这个道理也不假,你别打岔,听着就是。” 梁洛雪见我示意,解释道:“卓越说的没错,起初我也是抱着试试的态度,随便买了个5.8厘米的狼牙,佩戴没多久,不光教能睡踏实了,一些诡异的错觉也都没有了,所以对此深信不疑。但花了大代价后得到那枚6.7厘米的狼王狼牙后,一切都变了...” “行了,就说到这里吧。”我摆了摆手,说道:“狼王的狼牙不是你能镇的住的,把它卖给你的人,也没按什么好心,如果我没猜错,最后这狼牙还得物归原主,你却落得悲剧,好在狼牙虽凶,凶气却也能排解。” 我把手里的狼头踩在脚下,取出匕首和瑞士军刀,对女人们说道:“我之所以让你们亲手处理狼头,原因就在于这狼牙,这里显然没有6.7厘米的狼牙,依我看,最多也就5,6厘米的样子,接下来我要求你们亲自动手将狼牙给剃下来,然后佩戴上。” “可是...”展听白望着梁洛雪,眼神有些飘忽。 “如果你们比狼凶,就一定能镇压住狼牙的凶气,它们会变成你们在这孤岛的护身符,虽说也许不像梁洛雪说的那样邪乎,而从客观来讲,带上狼牙,就沾上了狼的气味,在野外很少有野兽愿意去主动招惹狼这样的存在,这是其一,其二带着狼牙,即便是遇到狼群了,它们也不敢主动攻击你了,聪明的狼王会明白,你拥有击杀它们的能力。这是一种认可与退让。” 在我们的交谈间,痛苦的赵清涵也终于对野狼的尸体动起了手,血彪了她一脸,她几乎是闭着眼睛,像便秘一般,一点点的切割狼头。 能动手就好,要生存,就收起该死的仁慈。 一般来说,想要把狼牙从狼口中取出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担心会破坏狼头,正常的做法,会用剃刀,一点点的将狼牙给剃下来。 而我们就完全不必考虑狼头了,我们要的只是狼牙。 我用锋利的匕首尖头和瑞士军刀上的钢套,直接在狼的上颚牙根处,连皮带肉的把狼牙给完整的割下来,之后再用多功能刀的剃刀清楚牙根上的残肉。 在我的示范下,女人们学的很快。 天亮之前,一共二十颗狼牙被我们握在了手里,最大的四颗是从两只健壮的野狼上颚取下来的,另外的大小差异不大。 女人们担心的压制不住狼牙的凶性,其实我一点也不担心。 人要想在这各种野兽层不出穷的孤岛上生存,就必须要比它们还凶狠,比它们更残忍。 如果能活着,其实,变成恶人,又有什么所谓呢? 随着百合的离去,我确实在短短的一个多月,心境有了明显的变化。 不堪回首的悲剧告诉了我一个深刻的道理。 真正想要保护这些女人,将她们关在房门里,或者背着走,躲在我身后等,这些是错误的。 只有让她们拿起武器,真正懂得如何面对危险,才是长久之计... 狼牙,是我送给她们在这孤岛上的,唯一一份礼物,同时也是我能为她们的安全,所做的最后一件事。 第二百三十章 握不住的生死 十几只野狼的尸体,及时的弥补了短缺的食物储备。 实际上在缺少佐料的情况下,无论是煮食的狼肉,还是烤熟的狼肉,味道都很难入口。 肉质甚至比鬣狗肉还要糙,还有一股形容不出来的怪味。 即便这样,也难不倒什么都能吃的人类。越是这样有怪味的肉,经过腌制便会越香。 再接下来的几天,展听白给我们展示了一手娴熟的腌肉本领。 她先将大量盐,和一些有特殊香气的野菜碎末,加入少许海豹油,烧至微微发黄的样子。 然后将切割成长条形的狼肉放到里面打滚,烧熟后的盐和野菜碎末自然就粘在了肉上。 接着上手将肉上的盐和野菜碎末像搓衣服一样,搓得均匀。 最后用细绳穿过肉条,挂到阳光充足,又通风的平台上晾晒。 依照这种方法,我们将所有的狼肉都晾晒来起来,普通一只野狼大概能有四五十斤样子,抛去皮毛和内脏,还能剩余三十多斤。 全部晾晒好后,至少得有四百斤以上,能管上我们这些人很长一段时间饿不着肚子。 把圆木的后患解决后,草地上的生活也慢慢恢复到平静的状态。 在黑白以及所有女人的精心照顾下,卓厉也在一天天看得见的长大,他的眼睛简直和百合一模一样,就连眯起的样子,也极其神似。 我常常会不由自主的和他纯真的大眼睛对视,经常会情不自禁的低下头,黯然伤神。 我太想念百合了,只要看到卓厉,我放佛就能看到百合在对我微笑。 我很想抱抱他,亲一亲他干净的肉脸,可心在颤抖,明明喜欢他,却非要去抗拒他...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 一场维持了两天的中雨过后,孤岛的风向发生了改变。 此时的风向,刚好是我们飘落到孤岛时的风向。 这几天我经常一个人拖着热气球来到岛岸上,站在半空中,迎着海风,久久的凝望百合飘去的方向。 有时,一望就是一整天... 因为有了火液和海豹油的融合油脂,热气球也有了稳定的热量,可以长久的漂浮在半空中。 困了,我会蜷缩在篮筐里,闭着眼。 醒来,会分不清时间过去了多久。 明明没有喝酒,却醉的一塌糊涂。 在百合刚刚离去的那些日子,我的心是麻木的,祝灵让我清醒过来,我重拾了活下去的信念。 然而清醒,也只是一种自我封闭的假象。 他人都在为百合的离去,伤心欲绝,哭得肝肠寸断时,我却像个雕像一样,无动于衷。 百合离去的日子,一天天的累计,我突然忍不住,疯狂的思念她。 我如此的自欺欺人,非要躲到这半空中,迎着海风,去咆哮,去发泄心中无疑叠加的悲痛,眼泪能呛着我,让我喘不过气来。 百合,你还好吗,卓越好想,好想你... ... 我在热气球上过了多久,三天还是一个星期,无从记忆。 风向的改变,意味着会是外界接触孤岛的最佳时机。 我眺望着远方尽头的那座孤岛,脑中反复想起越南人的留言。 很抱歉,在二月之前我没能按照他的嘱咐去寻找他,如今即便有了空闲的时间,由于迎着孤岛的风向,我就算出来海,也行不动。 除非等到秋季,风向再次背离孤岛,才可能去寻他。 不知越南人现在是不是在远方的那座孤岛上,苦苦等待我,却了无音讯后,他会不会失望,甚至记恨于我。 依照我对越南人的能力肯定,我都能在孤岛活着,他更不再话下。 如果他想重新回到孤岛,可以趁着此时迎着孤岛的风向,怎么去怎么回。 可迟迟不见从海面远来的身影。 楚萧生和铁头如今还在这座孤岛上,距上次他们急切的离开草地,至今已有数月未见。 即便他们当初从底舱提前搬走来一部分重要的物资,但几个月过去后,他们还有剩余吗,显然不可能。 而刚好这段时间又是孤岛上物资最为贫乏的时期,如果没有储备,就算是野兽,都很难煎熬过去,更何况是一个富家少爷。 按照常理,当他们饥饿难耐时,应该会偷偷的摸回草地,只要趁机把我干掉,草地的一切食物,女人都会属于他。 至今没见到他的身影,确实也太奇怪来。 除非他们真的过的很好,或者已经偷偷的离开了孤岛,不然没道理不找来。 人心,是最无常的变化。 当时对我的恐惧,会笼罩在他们心头,时间一久,会变成一种耻辱,为了洗刷耻辱,他们一定会来报复。 如果换作我是铁头,吃一次亏根本没什么,在实力本就碾压,还有枪的前提下,我一定会寻到草地,亲手干掉卓越。 想到这里,我浑身一激灵,这个隐患我拖得太久了,可能真的会在我意想不到的某一天,突然就要了我的命。 为了守住草地,守住资源和女人,我必须要去寻一寻他们。 偷袭,或者直接用火弹将他们炸的粉碎,我都可能去做。 如今,但凡能威胁到我生命的人和野兽,我都会以最残忍的方式对待他们。 我重新回到了草地,又做了几十个火弹,用细绳像弹夹一样斜穿在身上。 回头便迎上了抱着卓厉的祝灵。 “为什么还要一次次的出去?现在这样不好吗,我们应该赶在秋季来临前筹划一下,如何离开孤岛。” 我皱着眉头,低沉下头,不愿面对卓厉天真无邪的眼睛:“我不在的这些日子,照顾好卓厉,给我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我若没回来,离开草地,重新回到之前的洞穴里。” “一定要去吗?”祝灵拉着我。 我背着身,点了点头:“一定要去,不过这一次,却是为了自己。” “那我跟你一起吧。”祝灵毫不犹豫的说道:“最初你和我还有百合一直在一起,百合走了,现在只剩下你我了,带上我,无论去哪里,是生,还是死,都不重要了...” 我心突然一阵纠痛,生离死别也能说成生死离别。 离别在某些时候,和生死没无太大的区别。 有的人,离别了,一辈子见不到。 有的人,死去了,却总觉得,她随时都会再出现。 我们握不住生死,却想要拼命的抓住离别。 这是爱吗,若是,也太悲壮。 所以我回过头,尽量用最柔和的语气,带着勉强的笑意,捧着祝灵的脸:“没事的,你从一开始就相信卓越,为何到了如今,反而不相信了呢?” 第二百三十一章 胜算 祝灵叹息道:“卓越,你又何苦多此一问呢。你想主动解决麻烦,我不拦你。你想一个人去,我也拦不住。如果不愿带着我,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 祝灵总是这般聪明,连我要去做什么,她都心知肚明。 “好。” 祝灵拉着我,坐到了地上,将孩子递给赵清涵,然后双手紧紧的握着我的手,眼睛直盯着我,认真的说道:“我来问你几个问题。第一,铁头吃过亏后,如果再你打起来,你有几分胜算?” 我沉思了片刻,如是回答:“五分胜算,以死相抵。” “好...”祝灵点头,接着问道:“如果加上你身后拿着枪指着你的楚萧生呢?” “三分吧,赌他心颤手抖打不准。” “行。就按你说的理想状况,三分胜算。那来说说你的情况。”祝灵指着我身上的火弹,说道:“这东西,楚萧生和铁头,能不能躲过去?” “应该能,威力太大,引线必须做长,丢出去我得有逃窜的时间,同样楚萧生他们也有了反应时间。” “那就是了,你带着它们,能轰杀野兽,对人用却没多大的意义。而你的枪,应该只有三发子弹了吧,你又有几分把握,在三枪内,将楚萧生和铁头击毙?” 我摇了摇头,说道:“说实话,枪对我来说,跟摆设差不多,别击毙,就是能打中,就是幸运的。” “但铁头和楚萧生不一样,他们都是玩枪的人,之前之所以退出草地,是因为他们还有退路,但你若主动去寻他们,便真的不死不休了。如果真碰上,你会有三成胜算吗?” 祝灵的话,其实我也不是没想过,确实他们来找我,和我去找他们,意义完全不同。 真要碰到了,恐怕两句话说不到就会动起手。 以一敌二,本就吃亏,更别说,他们有两把枪,同时指向我时,我只能束手就擒。 唯一的机会便是,能在暗中发现他们,如果他们在某处山洞,就可以用火弹偷袭。 “卓越,你和楚萧生以及铁头,一定还有一战,这一点我很清楚,但不是现在。他们至今没主动找来,便说明,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我苦笑道:“你说的话确实有道理,分析的也很透彻,但问题是,我不可能等着他们再次摸过来。” “我明白这个道理。其实这些日子,我也一直在替你筹划,火弹威力是很大,可也有很多弊端,你需要更好的利用火液。” 听祝灵这么一说,我打起了精神,迫不及待的问道:“你有想法了?” 祝灵犹豫了片刻,说道:“是有一个想法,但还不成熟,本想等考虑成熟了再告诉你。” “说来听听。” 祝灵点了点头,伸出手:“把你的火机借给我用下。” 我疑惑的将火机送到她手里,她看了我一眼,然后当着我的面,点燃又熄灭,几次反复,问我看懂了吗? 我摇了摇头,和平常没什么不一样啊。 “还是高估你了。”祝灵撇了撇嘴,起身朝灶台处走去,我郁闷的跟在她身后。 祝灵的聪明,一直以来,都让我敬佩的同时,又生出莫名的畏惧。 只见祝灵先把火机打燃,然后保持放气的情况下,把明火熄灭,同时从灶台底部抽出一根正在燃烧的细棍,将明火凑近火机的一瞬间,噗嗤!明火遇到了正在释放的燃气,瞬间冲出了足有三四寸的火苗。 “这下看明白了吗?”祝灵把火机送还给我,见我还是茫然的摇头,她也跟着摇头。 “在孤岛这么久了,你的智商没交费,估计停机了。”祝灵好久没埋汰我了,这猛不丁地这么一说,我反倒有些不适应了。 “算了,跟你详细说好了,本来以为你一点就醒的。”祝灵没好脾气的解释道:“火机保持释放燃气的过程,遇到明火,压缩的燃气被迅速点燃,会冒出一串火苗,这个过程难道不像喷火器?” “喷火器?”我顿时反应过来了:“对,对,这不就是一个微型的喷火器嘛。你的意思是我们制作喷火器?” 祝灵沉声道:“原理上是可以得,因为喷火器的原理很简单,就是利用高压气体,在一瞬间推送燃料,燃料遇到明火,会剧烈的喷射一段距离。而实际上,我们现在缺的材料太多。” “比如说?” 祝灵掰着指头,算道:“可随身携带的密闭容器,需要两个,一个装燃料,另一个装压缩气体。这种密闭的容器不是泥瓦块可以代替的,硬度和密度都达不到,倒是那些合金钢最合适了,只是...” 我点了点头,沉思道:“合金钢也不是不能加工,需要费一番功夫。” “嗯,除了密闭的容器,还需要一根同样密闭不透气的送气管。” 我点头,暗暗记在了心里。 “一个连接开关的阀门,打开阀门高压气体就会推动燃料,送入送气管中,送气管口遇到明火,就会喷射出去,你懂了吗?” “明火怎么来,难道用火机去手点吗,迅速喷射出来的火焰,只怕手都来不及退回吧?” 祝灵鄙夷的看了我一眼,说:“真是个死脑筋,你不提前在气管口,涂抹上海豹油,先用火机点燃海豹油,然后再扣动开关?” “对哦。”我挠了挠头,献媚的说道:“还是你聪明。” “要想制作这样一个喷火器,或者说喷火枪也行,我们必须要利用到那些合金钢,不仅两个容器缸要用到,送气管,也就是枪口,以及阀门,开关,支架等等,只能用合金钢做材料,所以你现在要想的办法就是,如何把合金钢给铸造成我们想要的形状。” 我点着头,朝仓库走去,拾起了一块合金钢的碎块,陷入了沉思中。 一回到草地,我就利用鼓风机,将火焰的温度提到最高,尝试过烘烤合金钢,十分钟后,抹去合金钢上面的一层黑灰,还是完好如初。 手动的鼓风机太不给力,火焰的温度自然也达不到合金钢的可铸点。 这天夜里,我坐在平台上,望着汹涌而下的水流,陷入了深深的思虑中。 第二百三十二章 男人的基因 多日来,我渐已平静的心,随着耳边奔腾不止,震耳欲聋的瀑布倾泻声,似乎逐渐清醒了过来。 人力不可及的,还有自然之力的无私馈赠。 而瀑布倾流的巨大声响,分明就是在提醒我,应该为此做点什么了。 第二天我早早的起来,开始了关于水车的实际搭建。 水车是一种古老的灌溉工具,其原理是将水能转化成机械能,代替人力来灌溉农田。 我没有农田可以灌溉,因而水车的许多复杂工序就可以省去了。 简单讲,我要制作的水车,能将水车的转速,利用绳索传达到鼓风机的摇杆上即可。 即便说起来简单,真正做起来,还需要花费大量的心血。 上午的时间,我一直在用细树枝摆弄水车的模型,先按照传统的水车样子做出了一个简易模型。 有圆形框架,框架中每隔一段距离,装上倾斜的小木板。 拿到河水中试验一番后,发现木板的数目越多,受到的阻力越大,会直接减慢轴杆的转速。 传统的水车之所以要安装许多木板,主要是为了提高灌水量。 再省去这个步骤,我要做的水车就更加简单了。 从下午开始,我就开始在附近收集制作水车的材料。 首先,需要一根手腕粗的直树干作为水车的轴杆,抛开树皮后结实光滑为原则。 然后,以轴杆为中心,取相同长度的树干,间隔一定的距离,以x形交叠捆绑,以结实,规则为原则。 将水车的大体轮廓结扎实后,只需要在十二点,三点,六点以及九点四个方向,各装上一块木板,简易的水车至此就算大体完工了。 之后,便开始搭建水车的支撑架。在瀑布口的两端,分别挖坑埋桩,以三角形支撑,稳定,平衡为原则。 虽说是简易的水车,但我在整个制作过程中,遵循着坚固第一,实效第二的前提。 瀑布口的水流由于倾斜力的缘故,会河道中的水流更加喘急,若不坚固,恐怕被激流一冲就散架了,只会得不偿失。 在制作过程中,实际上我已经很注重细节了,尤其是在该捆绑的地方都捆绑的异常牢固,但在众人的帮助下,第一次将水车抬上支撑架后,水车在还没转上几十秒,便连同支架一同被冲垮了下去。 这次失败是我未曾预料到的,但真正分析其原因,其实也很简单。 风车被激流快速的带动,搭在支撑架两端的轴杆也跟着转动,而轴干和支撑架之间,会产生巨大的摩擦力,从而导致轴杆越转晃动越快,根本支撑不了多久,就失去来平衡,整个水车也就跟着倾翻了。 为了克服这个问题,我用泥块在轴干与支撑架的接触点上,捏制了两个套环,将凝固的海豹油当作润滑剂,涂抹在套环内测。 第二天,再次搭建起新的水车后,水车被倾倒的激流带动着飞速转动,连续一个小时都没再出现任何问题。 众女一片欢腾,庆祝这项伟大制造。 然而对于我来说,水车的成功制作,只是迈出了第一步,要将轴杆转动的能量传动到鼓风机上,也是一件不易的事。 一般情况下,都会用既结实,又有韧性的粗皮带作为传动材料。 而孤岛上,我们能想得到的最好材料就是棕皮绳。 相对于皮带来说,棕皮绳的结实程度以及韧性肯定会比前者逊色很多。 但好在也能勉强带动水车的轴杆和鼓风机的轴干之间的同步连动。 一个星期后,经过我的反复重造与改良,一台扇叶更大,攻略也更高的鼓风机被我捣鼓出来了。 鼓风机的轴干被我搭建的和水车的轴干,在一个水平线上,用来减少没必要的摩擦。 经过多次的调试和修正,又过了两天,当水车产生的巨大水能,带动棕皮绳,以超出我们预计的速度,像带电机械那般,高速的运转,并将水能转化成鼓风机的风能后,我激动的拥抱了每一个女人。 每个男人天生都有发明家或科学家的基因。 在他们幼儿就开始拆卸各种玩具,再大一些,遥控器,手表,甚至各种家电都会被无辜遭殃。 他们拆卸再安装的目的,只是为了探索求知过程中的满足感。 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顽固。 相对于更在乎实际价值的女人们,男人们更注重真相的探索。 我便是这些男人中的代表,可以说,当我在这座孤岛动手完成了这件作品后,我自信,至此能一跃成为这类男人中的佼佼者。 当然,我也感谢身边的这些女人们,在此过程中,她们无私的奉献,充当着我的顾问,我的助手,这件可能永远都不会面世的作品,让我们重新感受到了工作带来的愉悦和成就感。 成就感最直观的体现,便在于鼓风机送出的疾风,将整个灶台内的火焰颜色变成了刺眼的亮白色。 最初我手动鼓风机所制造出来的火焰颜色为金黄色,而按照生存手册的记录,金黄色往上还有金白色,纯白色,之后才是亮白色的火焰。 这也就意味着,通过制造水车,将水能转化成的风能,在之前的基础上,整整三个档次的火焰温度。 火焰的温度提升,就像攀爬险峰一样,越往上,越是艰难。 三个档次的温度提升,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我将合金钢的碎块刚放入灶台上,恐怖的高温,在短短的几秒时间内,直接把合金钢融化成了蓝白色的钢水。 我苦笑不得,原本只打算温度只要能达到锻压,铸造的点就心满意足了。 这下可好,直接就把耐火性极好的合金钢给溶化成液了。 当然,能融化成液是再好不过了,比起辛苦的冶炼过程,直接制作模型,将钢水注入模型中,这样就显得太轻松不过了。 同样,我还是采用泥巴制作模型,即便是再滚烫的钢水,进入泥巴模型中,也能快速成型,而不至于将模型损坏。 在孤岛,泥巴才是最大的宝,就看你怎么利用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神器出世 平静的草地,伴随着从海岛层层递弱的风,这一吹拂,一回旋,便来到了孤岛上最好的季节—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春季。 在此期间,我和女人们所有的心思全部放在了制作喷火器上。 合金钢可以化成钢水后,灌入各种构造的空心模型中,冷却后便成了对应的部件。 包括有两个圆缸型的密闭容器,用一根细管相连。 一个可转动的阀门开关,安装在细管中间,用来开闭空心细管的流通。 一根细长的空心送风管。 这个送风管,类似于步枪的枪管,为了携拿方便,我还特地用木材削制了一个枪身,将阀门的开关连通到扳机上。 由于缺少高压控制表,这个简易的喷火枪便显得不尽完美。 我往高压缸内冲压空时,心里没底,为了安全起见,也不敢冲的太足,因而导致我扣动扳机,从枪口喷射出来的燃料,遇到枪口燃烧的火焰后,喷射的距离并不理想。 完全不像我想象中,一喷就是十来米远的火舌。 实际上,只能喷出四五米的样子,火舌的样子,也有点焉儿。 后来经过几次大胆的尝试,往高压缸里陆续冲压了几次空气后,喷火枪才终于像把枪了。 我背着双缸,爬上平台,迎着风向扣动扳机后,火舌扑哧一声,冲到了七八米远,呈现一条完美的直线,只在最末端下沉。 经过反复的摸索和试验总结出,高压缸一次满气体,可以喷射十多次,每次喷射时间平均在十秒左右。 当然每次喷射的时间越短,可喷射的次数也对应的越多。 这与高压缸内的高压气体有最直接的关系。 至于燃料因为有火液的添加,倒是很耐用,半缸燃料能充十几次高压缸。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钻研和验证,注定会成为我卓越神器之一的喷火枪,便应运诞生了。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有了这把喷火枪,我就敢面对孤岛上任何野兽,不管是差点要了我命的巨蜥也好,留给我印象极深的巨熊也罢。 只要它们此时敢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它们烧成渣。 有了神器后,我把枪交换给了祝灵,虽然只有三颗子弹了,但依照祝灵的智商,她会合理的利用它们。 枪虽好,但我是个不长进的菜鸟,没有一次能正确命中目标,而喷火枪就简单粗暴多了。 只需要把枪口对准目标,八米的范围内,只需要我扣动扳机,就是再凶的野兽,立刻会被我烧成渣渣。 简单粗暴,才是最适合我的武器。 说来也巧,也就在我刚刚把喷火枪摸的半生不熟时,瀑布下方的河道出现了一群前来饮水的山猫。 不是冤家不聚头,我招呼了一声祝灵,便背着火墙顺着绳索爬下了瀑布,还在半空时,那些山猫就发现了我的动静。 一共二十多只,穷凶极恶的早早聚在了落脚的附近,撕牙咧嘴的只朝我吼叫。 此时的我,不仅没有了第一次见到它们时的慌乱,而且还有些同情它们。 古时一把绝世好剑出世后,会用人的鲜血来祭剑,希望剑能识主,能有灵气。 喷火枪也才刚刚出世,它也需要祭神器,刚好这些仇人般的山猫就及时的出现了,不能不说,它们实在是倒霉透顶了。 每次遇到我,都没什么好下场。 还偏偏不长记性,不在它们的山猫国里,把我画像宣传,列为头号危险份子,见面就闪的存在,还非得主动来招惹我。 喷火枪的射程只有八米左右,为了能一次将它们全部烧死,我落脚后,并未急着扣动扳机。 反倒在它们步步紧逼下,故意露出胆怯的神奇,朝着开阔的河道退去。 山猫围攻的猎物的方式和之前一样,它们把我当作圆心,成圆形包围圈,先封住逃退的路线,然后慢慢收拢,直至到三四米的距离停下。 由其中的山猫王指挥采取车轮战,每次上来四五只山猫同时扑向对手,虽不会一击致命,却能慢慢的消耗对手的体力,直至对手毫无反抗之力后,才会群起而咬死对手。 此时,我手中喷火枪的枪口有明火在燃烧,导致它们稍微离我远了一些,退到了五米的距离。 这个距离尚在喷火枪的射程范围内,我仍然没在此时开火。 神奇问世的第一战,我希望是完美的胜利,这二十多只山猫,今天我一只都不会放过。 若我此时冒然开火,能喷死面前和左右的,却无法顾及到背后。 见天天火一般的凶物,山猫一定惊慌失措的四处逃窜。 山猫和所有的猫科动物一样,都有观察对手的习惯。我的体型相对它们是庞大的,所以它们尽管很暴躁,并不急着向我扑来。 我太了解它们了,所以我稍微蹲下了些身子,尽量把自己的形象变得矮小,同时我嘴里发出哧哧地挑衅声。 几秒后,终于有山猫忍受不住,体型越来越小,还一直朝它们挑衅的我,从我右手旁五只山猫同时扑了过来。 我等的就是现在! 山猫的弹跳距离在三到四米之间,也就意味着它们此时扑向我的距离不足以,一次弹跳就能够到。 我直接忽略掉冲向我的四只山猫,迅速转过身,背对它们,与此同时终于扣动了扳机。 赤红的火舌划破了空间,几乎就在一秒的时间内,除了扑向我背后的五只山猫,前面的,左边的,右边的山猫,随着我一挥而就的急速摆身,根本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火舌喷成了火团。 而刚刚踏出第二跳的,从我背后扑来的五只山猫,在我转身迎向它们的瞬间,半空中的它们,表情惊恐到,末日来临一般,它们忘记了我这么一个目标。 也就在这一刹那,它们想要逃走,却已不能。 它们离我如此近,也注定还没扑到我面前时,被再次喷出的火舌,真正的轰成了渣,没有一丝反抗和挣扎的余地,连悲嘶声都来不及发出,成了五团剧烈燃烧的焦肉。 无论是对于人,还是动物来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被大火焚身。 喷火枪一长一短的两次开火,便杀死了所有的山猫。 我的策略很简单,将背后最容易逃窜的山猫留到半空中解决,而另外的山猫,一次摆身就能消灭。 至此,一只不留,烈火将全部毁成了焦炭... 难闻的焦毛味,占据了整个河道,我捂着鼻子,退回草地,接下来让女人们下来收拾残局... 第二百三十四章 女人们的变化 喷火枪固然能算作神器,但也不可能像匕首,手枪一样随身携带。 整个喷火器背在身上,足有四五十斤重,行动起来极为不便,能平稳走,却不能快速跑。 其次,稍有不慎碰撞到身后的高雅气缸,会很危险,而我制作喷火枪的初衷就是为了战斗,战斗中哪有可能不磕磕绊绊。 最主要,还是由于高压缸内的高压气体储存量很少,导致喷火枪的功效极其有限,连续喷射十多次后,不仅没用了,反而背在身上会成为沉重的累赘。 而且,孤岛上到处都是密集的树林,喷火枪的施展空间也很有限,虽然孤岛上没有法律禁止烧山,但引火自焚的道理我还是懂得,一旦点燃一大片树林,我很有可能被蔓延的火势吞没。 说白了,喷火枪好用是好用,但却不实用。 在草地上用来防守很好,但要千里迢迢的穿梭在孤岛丛林中,去大开大合的战斗,就有些不现实了。 这个尴尬的结果不仅是我,就连祝灵都没预料到。 她安慰我说,万事开头难,能做出这样一把喷火枪已属不易,只要再动动脑筋,改良一番,说不定就能解决上述问题了。 我点了点头,暗自苦闷,想要克服喷火枪的诸多缺陷,并不是随便说说就能办到的。 喷火枪在上世纪的战争中,也经常出现在战场上,直至现在,已被完全淘汰,就是因为诸多缺陷不能得到很好的改善。 我只能暂时将喷火枪放置起来,目前来说,我也不可能背着它,翻山越岭的去寻找楚萧生和铁头。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祝灵除了照顾刚满月没多久的小卓厉外,其他时间在和众女筹划搭建木舟的计划。 现如今,我们有了多种刀具后,砍伐树杆自然变得轻松。 若是专心致志的修造一艘小船,也不是什么难事,在天气好的情况下,估计最多也就一个多月时间,便能造好。 在海面能乘风行驶的船,并非一定要有多大的体积,船稳能经得起风浪即可。 唯一不能应对的是海面多变的天气状况,遇到狂风暴雨,雷鸣电击的恶劣天气,在茫茫大海上,别说一艘木制小船,就是一艘邮轮都可能出现危机情况。 看得出来,女人们被孤岛的生活折磨的,早已痛苦不堪。 她们越来越少言语,一到夜晚,房屋里更是沉闷的让人窒息。 熊二和妞妞的离开,使草地少了很多活力,自从上次一别,我已经快三个月没见着它们了。 闲来我总喜欢爬上平台,去观察河道的情况,希望能看到熊二和妞妞回到河道,哪怕只是路过饮水也好。 它们似乎有意不愿见我,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或许还在密山,或许爬上了草地尽头的那座高山,到了更广阔的地界。 祝灵说的对,真正的爱是成全,我得成全它们的野性,而不是将它们牢牢地栓在身边。 如今的草地,唯有卓厉能给女人们带来些许欢乐。 一个多月的卓厉每天都会清醒3-5个小时,在他清醒的时间里,一双大眼睛会持续的盯着周围的一切,能一盯就是几十秒,眼皮都不带眨的。 他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去好奇的打量这世界的一切,然后用十几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在梦中去回味他所新认识的一切,比如瀑布,河流,树叶,甚至是新生的小羚羊,都能让他面露笑意。 赵清涵说,卓厉跟别的婴儿有点不一样,像一般的婴儿在一个多月时,是最能闹腾的时候,一不顺心就会翻天的哭闹。 而卓厉不一样,除了饿会哭闹,通常清醒的状态下,非常的安静。赵清涵点着卓厉的小脸,打趣道:“小卓厉啊,你是不是假男孩啊,一点都没你爹的威猛。” 说这句话时,我刚好就在身边,赵清涵不认识何厚义,所以她说的爹,就是说我了。 我揪了一把赵清涵的屁股,让她别乱说。 我本来就不是他的爹,他不像我很正常,可他毕竟跟了我的姓。 卓厉的安静和他的母亲很像,与世无争的样子,让人心疼,这些天我总趁着女人们都睡着了,偷偷的爬到卓厉面前。 在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熟睡的姿态,却能感受到他微弱的鼻息,我尽量凑得近一些,心都要融化了... 躺在她身边的祝灵,我始终感觉她并没睡熟,或者说我爬过来时,其实她已经醒了,可能正闭着眼,在心里暗暗偷笑我掩耳盗铃的爱意。 所以我没敢真的拿嘴去偷偷的亲卓厉,一到了白天,我又会沉着脸,面对女人们,面对喜欢盯着我看的卓厉。 祝灵说,我越来越不像个年轻人了,就跟个小老头一样。 她的话,明显话里有话。 我也不否认,一个人的心态会随着所经历的事情而发生变化。 世间没有哪个男人敢说,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像我这般经历后,还能和从前一样,嬉笑颜颜,没心没肺的活的像个傻瓜。 在孤岛上,女人傻点,还能靠身体来求得男人的庇护,比如何厚义的梅大姐,再比如我的赵清涵。 而男人,不可能一直傻下去,因为傻会活不太长。 再单纯的男人,丢到孤岛和一群人在一起,为了活下去,也会慢慢学会城府。 再愚笨的男人,也会懂得饿了找吃的,冷了做衣服。 再懦弱的男人,也会生命垂危时,爆发从来不曾有过的勇气。 环境改变一个人的心性,从这一点上说,我卓越能走到今天,自然而然的会变成祝灵口中的小老头。 我的沉默,暗藏了多少不愿开口的想法。 我的不拘言笑,除了在团队中树立威严以外,更多的是能让我笑出声的事情,越来越少。 随着我们在孤岛的生存的时间越长,女人们似乎越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她们百般讨好我,并没什么卵用。 导致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当我静静的躺在铺着狼皮的平台上,等着女人们来伴我入眠时,等到最后,还是自己一个人蜷缩着睡去。 【作者题外话】:感谢一路陪伴的书友。 有人可能觉得章节啰嗦了一些。 其实,我完全可以写的更简单,比如制成了水车和喷火枪,如何制作不交待。 然而这样写,真的符合逻辑吗。 我尽可能的把我所知道的知识,通过故事来告诉大家。 水车和喷火枪的原理都说的很明白,制作过程其实也不难。 大家有空可以试试做做模型。 另外,欢迎有专业意见的朋友,与我交流。 群号475741092,骨头也在里面。 第二百三十五章 驯服角马 女人们也不傻,发现用身体讨好我,起不到她们想要的效果后,便不再主动迎合我。 尤其是梁洛雪表现的最为明显,几次三番感觉我在戏弄她后,每到晚上就故意躲着我,生怕我占了她便宜,却又不给她行方便。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我跳下平台,在草地上走动。 随着气温变暖,牲畜们不愿留在仓库过夜,天一黑,整个草地便显得死气沉沉的。 就连黑白也带着它的羚羊群,回到了最初的栖息地。 草地的那场劫难,一定在牲畜们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它们更信赖自己选择的栖息地,到了第二天还会回到草地。 此时的草地上的嫩草正在重新发芽,大片的草地,它们再怎么啃食,也能撑到深秋。 羚羊群到了一年中交配的季节,除了拥有特权的黑白,其他的羚羊也在积极交配,也有体型更健壮的羚羊,开始挑战黑白的首领地位。 黑白的战斗力正值巅峰时期,挑战者和它的争斗,通常都会惨败而降,唯有一只更年轻的花斑羚羊能和它多斗上一些回合。 相对于在灾难中保存实力的羚羊群,鹿群就显得很是凄凉了,按理来说,原首领在鬣狗入侵草地时,不幸遇难,鹿群中应该会有一番新的竞争,显得生机勃勃才对。 可反观它们,没有争斗,彼此间相隔甚远,互相警惕着,活的得过且过,苟延残喘。 角马就更难了,当初我只救下了两只角马,它们孤零零的徘徊在草地的边缘位置,怕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的族群恐怕很难再维系下去了。 最早我在草原发现角马群时,曾生起过想要驯养它们的想法,随后发生了很多变故,导致这种心思也停了下来。 但同时我和它们的关系由于妞妞和熊二中间纽带,也变得越来越好,任何动物都是有灵性的,角马虽属牛科,灵性却也十足。 尤其是这两只角马,是我冒着危险将它们救出,并一路又带回草地,如今我靠近它们,它们也不会排斥我。 这两只角马都是公种,没办法交配,等待它们的命运就是自然死亡,草地上将再也不会有角马这种动物。 我考虑了很多天,决定还是驯服它们。 一来,想骑乘它们,在孤岛的其他地方转转,看能不能找到其他角马群,为这只角马的生命延续做点事情。 二来,如果有角马替代脚力,我就可以在孤岛上,探索更多的未知领域。 它们不惧怕我,与将它们驯服是两回事。 我可以伸手抚摸它们,但若有绕到它们背后的举动,它们就会很警觉的迅速调转过身。 角马毕竟不是驯养的马,至少它们从来没有被人类骑乘过的经历,也根本没有被骑乘的意识存在。 我尽量不愿采取暴力的手段,怕惊着它们,得不偿失。 但无论我怎么唤它们,它们最多也就跟着我稍走几步,便又停了下来。 一个不愿跟你走的牲畜,又怎会心甘情愿的让你骑在它身上呢。 为了在短时间内,快速的增进和它们的感情,我在树林里辗转多日,找了些那些甜滋滋的根藤。 用根藤做饵,诱惑它们一步步的跟着我走或跑起来。 这也是马戏团常用的驯兽手段,几天下来,即便我手无一物,它们只要看到了我,就会误认为我来给它们喂食那美味的根藤,从而追着我跑。 美食不仅对人类的诱惑力极大,放在动物身上更加明显。 它们为了根藤,放弃了执拗,被我牵着走。 慢慢的我能一手握着根藤,另一只手趴在它们的背上,进一步的开始将制作的绳套,悄无声息的套到它们脖颈中。 一点点的让它们去适应,我企图爬到它们悲伤的举动。 十多天过去后,我终于骑在了一只角马的背上,它没有丝毫的不妥,托着我先是一步步的走,当看到远处祝灵手中的根藤后,便撒了欢的奔腾起来,差点没把我给摔下去。 角马的体型要比普通的野马大一圈,从背脊处一只到头部像牛,尤其是头顶两只弯曲的尖角。 它们的身躯却像马,稍微比马健壮一些,浑身的肌肉随着踱步就能看的很明显。 若论奔跑,它们可能不及野马的速度,但瞬间的爆发力,以及持久的耐力,则是普通野马所不能及的。 对应的,它们的性子比野马更倔,若不是我和它们较深,又一起经历过很多磨难,对它们像待朋友一样,肯定不会有骑乘它们的这一天。 从密山口到对岸的小路,人快速穿行,需要四个小时左右。 而我骑乘着角马,短短的一个小时就跑了一个来回。 它们的蹄子比起野马,更加厚实,所以在崎岖的山地间,只要没有太高的障碍物,简直如履平地。 不仅如此,角马这种动物,还非常的依赖同类。两只角马,走哪儿都是一起,形影不离。 我骑乘其中一只,另外一只也会紧紧的跟随在身后,有时见不到彼此了,还会绕着圈,发出叫声,去互相寻找彼此。 要让它们自己单独在一个地方,它们会很急躁,似乎失去了族群,就会失去自我一样。 这更坚定了我要替它们寻找同类的决心。 随着我在孤岛的生存的时间越长,我对动物的热爱,甚至超过了某些女人。 它们不会跟我玩心机,不会利用我,我待它们好,它们必会知恩图报。 真心真意的相交,便是坦坦荡荡。 女人们永远不会给我这种踏实的感觉。 我骑乘在角马身上,会经常笑出声来,但一见到迎面走向我的漂亮女人们,她们眼神中的内容,会让我浑身都不舒服。 这一天,我将喷火枪准备好,带上砍刀和匕首,以及一些肉干,将它们捆绑在角马背上,而自己则骑乘着另一只角马,伫立在密山入口处,回过头,看着与我遥遥相望的祝灵,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钻入了密山小道。 第二百三十六章 楚萧生的踪迹 尽管祝灵对我决定独自离开草地十分不解,但到底她没有再阻拦我。 有些事,不是我们逃避就能解决的。 楚萧生一天不出现,我就多提心吊胆一天。 孤岛虽大,但只要楚萧生曾经走过的地方,就一定会有特殊的人类踪迹。 比如留下的脚印,火堆的余迹,使用工具后的烙印等等。 当初楚萧生搀扶着铁头,朝着瀑布下方而去,消失在密山口,据我推断,在铁头伤未痊愈期间,楚萧生肯定不敢深入密山四周。 他们最后可能会回到岛岸,像我们被赶出草地一样,顺着岛岸去循着合适的落脚点。 正是因为他们遭遇了狼群的报复,才会不得以退出丘陵地区,试图占领我们的家园。 屡屡受挫的楚萧生,自会懂得孤岛的凶险,他们虽有枪,但子弹有限,注定会慢慢的退出危险的腹地深处,选择相对安全的岛岸线。 一个人可以玩心很重,但前提是你得有足够的资本,支撑你去游戏人生。 当你的资本越来越单薄时,还不收敛这种玩心,便是最愚蠢的表现。 楚萧生非但不是愚蠢的男人,相反他在对待女人和最初对待我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是一个有城府,懂算计的人。 当他收起玩心,开始正视现实后,一定会发生巨大的改变。 记得很早赵清涵说过,楚萧生他们环岛游的计划是两个半月的时间,超过时间没有与外界联系的话,家族一定会派人出来搜寻。 距楚萧生一行意外落入孤岛,时至今日,早超过了时间。 可能由于冬季恶劣的环境,导致搜救队没能及时赶到。 但最大的可能,搜救队至今还没确定楚萧生他们的位置。 纵然如今人类的科技很发达,地球上任何岛屿,都能在卫星上呈现,而茫茫大海,孤岛千千万万。 有被淹没的岛,也有新露出海面的岛,即便一个个排除法的搜寻,恐怕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找得到的。 这一点,像赵清涵那种笨女人可能考虑不到。 但楚萧生一定也能想明白。他期待着的救援,可能真的是漫漫无期的苦等。 其实说来,楚萧生也是个倒霉蛋。 好好的一富家子弟,在过去,肯定有花不完的钱,吃不过来的山珍海味,睡不尽的美艳女人。 偏偏流落到这孤岛上,出来的新鲜劲儿一过,心情想必会从高山跌入深海,落差极大。 楚萧生和何厚义比起来,只怕更惨。 至少何厚义明确的知道,没有人会来救我们,一切都要靠自己去争取逃离孤岛的机会。 而楚萧生,他却知道家族一定会派搜救队来寻找他,这是他的希望。 抱着这线希望,他只会苟延残喘的拖着,不可能像何厚义那样赌徒似的闯入茫茫大海。 很多时候,希望就是我们眼前的海市蜃楼,明明看的见,也预期的着,却永远触摸不到。 海市蜃楼,是沙漠中行走的人,最后一根稻草,吸完了稻草上的水,便会沉甸甸的将你压死。 很难说清楚,楚萧生抱着这种希望,是好还是不好。 至于我草地上后来加入的女人,赵清涵,展听白和梁洛雪,我早断绝了她们对这种希望的执着。 跟着我,就不要试图回头去找楚萧生。 角马属于草原动物,树林和森林不是它们的活动范围,它们带着我,一路沿着小道往前,很快又来到了岛岸附近。 从此处的岛岸开始,无论是顺着左岸,还是右岸,我都走过。 其中左岸路途蔓延极深,上次我们徒步行走,走了两天一夜,若是楚萧生他们走的这条路线,就一定会留下过夜的痕迹。 当时一路我还特意注意过,没有任何发现,便代表他们没有选择从左岸出发。 至于右岸,想绕到对岸的岛岸,路途并不漫长,但沙滩多有浅湾处,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也很难行。 当然我不排除楚萧生和铁头会扎木筏,趟水而过。 自然也就不排除他们可能顺着右岸前行,以此寻找合适的路落脚点。 由于气温的回暖,浅水湾的海水温度也随着提升,身子没入后,虽仍有不适,却也不像之前那般冰冷刺骨。 本还担心角马不肯随我下水,实际上它们非但不惧水,一见我入水后,毫不犹豫的就跟了上来。 遇到水深时,还能快速的匍匐向前游行。 角马虽叫马,却是牛科动物,自然也具有牛喜水的习性。 一路时而在沙滩上行走,时而又进入浅水处,向前游行,这条路被一片临海的悬崖峭壁所阻挡,若要继续前行,就必须绕过成片的山体。 当初我也是寻到这里,就停下了脚步,没敢继续前行。 浅水湾还好渡过,但连接山体的海面,深浅难测,水下是否潜伏着海洋凶物也很难说。 要想渡过这片水域,不借助木筏或小舟是不现实的。 其实一路走来,在沙滩处没有发现任何踪迹,这让我很疑惑。 按照我的推断,楚萧生如果来到岛岸,没有沿着左岸前行,就一定会从右岸走。 右岸也没有踪迹,难道我的猜测全错?他们压根就没回到岛岸,还在岛的腹地深处? 别的不说,我在孤岛生存了接近一年,除了草地,至今还没发现岛内哪里是安全的,相反处处都充满了危机。 楚萧生和铁头想要在岛内长期生存下去,得多幸运才有可能。 就在我盯着眼前已无路可走的海面发愁时,突然觉得沙滩没入海面处的一角,有点不对劲。 我快步走快去,蹲在异常处仔细一打量,果然如此! 虽然经过了多日的风吹水打,痕迹已不明显,但凑近一看,还是能清晰的辩认出,这条痕迹,一定是木杆无意磨蹭到光滑的岩壁,留下的一条淡黄色印记。 我之所以这么肯定,缘由这条痕迹呈一条斜线,明显是直条的外物刮痕。 显然是人为,结合此处痕迹,越发觉得一路走来的沙滩有些奇怪,像是被刻意用树枝磨去了脚印。 眼前的证据,说明我的推断是没错的。 楚萧生他们还是在孤岛腹地活不下去,回到了岛岸。 当他们回到岛岸后发现游艇被我破坏,心有余悸地同时,制作了木筏,并顺着浅水湾进入了此处海面,又怕被我发现踪迹寻来,故意抹去了一路的痕迹。 却万万没料到,木筏下水时无意划过岩壁的痕迹,反而让我更加确定了他们的去向.... 第二百三十七章 被绑架了 将角马栓在附近的树杆后,我重新回到了越南人给我留言的山洞里。 山洞里有一个现成的木筏,但太过沉重,我一个人拖不动。 花费了很多时间和心思,将它大体拆分,拖回沙滩,又重新捆绑,很快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耽误了过去。 吃了些烤肉后,我简单做了一柄船桨,随后拖着两只角马踏上木筏。 这个木筏被越南人搭建的极其稳固,就是同时搭乘十多人也没问题。 顺着山体岩壁,海面的风浪,被绵绵的山体阻挡,木筏没有受到风向的影响,一路同行无阻。 不知划行了多久,感觉身边的岩壁还是一个样子,既没有在其中发现洞穴,也没看到前方有着陆处。 幸好没有冒然支身下水,否则趟过这样辽阔的海岸线,别说是我了,就是角马肯定都得累死。 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拐了个大水湾后,终于发现了一处沙滩。 能在海岸线发现沙滩,便代表已来到了地势较高的地方,而地势较高的沙滩处,多有天然洞穴。 正如我所预料的一般,等彻底拐过水湾,眼前视线一片开阔后,顺着沙滩望去,在沙滩连接岩壁的地方,豁然出现了一个扁平的山洞。 看起来就像一张巨大的鲸鱼大嘴,微微张开的样子。 见此,我赶紧止住木筏。 我一路追赶着楚萧生留下的痕迹,如今突然出现的一个洞穴,难免会让我心生警惕。 尽管这个距离海面很近的山体洞穴,会因为潮湿,以及潮起潮落的缘故,不太适合人类居住,但还是得小心一些。 我将木筏距离洞口大约三十多米处止住了,刚准备浮水探入悄悄探到洞口打量,突然有一身影钻出了洞口。 此时的我,已经来不及跳进水里了,木筏以及木筏上的角马和我,被那身影一回头全发现了。 我叹了口气,皱着眉头看着楚萧生惊讶的举着枪对准了我,同时冲着我大声喊道:“卓越!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此时的我,进也不是,退也不能,总不能亲口承认,就是来找他,准备灭了他吧。 他既然没有第一时间对我开枪,便代表我还有说话的余地。 我举起手,一边朝楚萧生后面望去,试图寻找铁头的踪迹,一边说道:“我确实是来找你的,但没有恶意,想把女人还给你。” “开什么玩笑!”楚萧生惊慌道,同时突然一枪就打在我面前不远处的水面上,离我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你这个疯子!我已经百般推让了,你何苦苦苦相逼!” 他这一枪,明明有机会打中我,却要打到我面前,用来警告我。 由此看的出来,我当日留给他的形象,恐怕至今都让他阴影未散。 不过这样也好,有了威慑力,就代表还有交谈下去的可能。 从我和他同时发现彼此的那一刻,便注定我失去了机会,今天不可能把他怎么样。 为了表示我对他是无害的,我当着他的面,把自己脱得精光,这样一来,我光溜溜的身体,既不可能藏枪,也藏不住刀具。 “你放心,我确实没有恶意。”我摆了摆手,说道:“你的那些女人,天天吵闹着要找你,离开孤岛,我烦不胜烦,养着她们也不会干活,反倒是累赘。所以想找到你,把她们交还给你,至于你怎么处置,随你了,说实话,闹腾的我实在受不了了。” “你不是来找我们麻烦的?”楚萧生将信将疑的问道,但他手里的枪仍没放下来。 “我找你们什么麻烦,井水不犯河水的,要不是我实在拿那些女人没什么好办法,也不会来找你。”我说着,转身拍了拍两只卧在竹筏上的角马,回头说道:“而且我知道你们肯定过的不好,专门给你们带了两头牛。我若真找你们麻烦,何必带牛,直接带我那三只花豹,你好好想想。” 楚萧生肯定不知妞妞和熊二如今已不在我的身旁,他可是亲眼见识过花豹的厉害。 楚萧生考虑了很久,我的话确实也没漏洞,他眼睛盯着两只角马,喉咙管里咽下去口水,我这才发现他嘴唇干裂的厉害,面色也很难看。 看来应该是陷入了又饥又饿的困境中,也许他对我的来历仍抱着敌意。 但却无法拒绝我送到他面前的食物,最终他点了头,喊道:“你先游过来!” 我暗自苦笑,这家伙到底不傻,我本想着说服他,然后将木筏和角马一并带到他面前,将角马交到他手上时,趁其不备把他先弄晕过去再说。 他让我赤身裸体的游过去,摆明了是想先控制住我,然后自己去弄木筏。 眼前我在他枪口的射程范围内,能安然无恙的接近他,便已是求之不得了,当即拍了拍角马,拿出根藤喂它们吃,然后单独跳入水中,在楚萧生的枪口下,慢慢的朝洞口游去。 楚萧生此时也许很想杀了我,但他心里到底是没底的,艰难的生存环境导致他现在的样子很颓废,失去了斗志。 如果我真的是来投其所好,他求之不得,巴不得我会放弃以前的仇怨,为他讨得方便。 正如我所预料的一般,我刚踏上地面,楚萧生的枪口就顶在了我的额头上,让我把手背过去。 我被他用枪口逼着一步步的朝洞口走去,同时我的目光一直打量着洞内的情况。 洞内的空间不大,地面上铺着十几张海豹的皮,说明这个洞穴,原本应该属于海豹的洞穴,后来被楚萧生将海豹屠杀,并霸占了这个洞穴。 奇怪的是,从来跟他寸步不移的铁头,一直没出现,也没在洞穴里。 铁头还在暗处,导致我不能冒然出手,何况楚萧生的枪口一直紧绷着盯在我的头上,要说不紧张,那肯定不现实。 我生怕他手一抖,万一走火,真把我给毙了,那就太冤了。 楚萧生从洞口把绳索踢到了我面前,沉着脸,厉害道:“把自己绑起来,别废话。” 我蹲下身,一边捡起地上的绳索,一边还在暗中寻找铁头的身影。 楚萧生又顶了一下枪口,说道:“你只要配合,我不会伤害你。而且还会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 第二百三十八章 大裂缝 铁头只要不露头,我就没底气去反制楚萧生。 只能按他的要求,把自己捆绑起来,捆绑时我留了个心眼,在背处结了一个不易察觉的活扣。 这个活扣即便发现了,用力绷拽的情况下,也没什么特别。 楚萧生仔细检查了一遍绳子,发现了活扣,摸到手里研究了十几秒,只当是我紧张把绳子给打结了,也就没怎么在意。 他这才把枪收了起来,刚转身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接着又找来一条短绳子,把我的双腿也给捆了起来。 操!我心里骂得不行,这狗东西,这是在对待俘虏啊! 不过话说回来,目前我还真是他的俘虏没错,我怕的倒不是他,而是随时可能出现的铁头。 要制服楚萧生会很简单,但铁头的身手我若再碰上,只怕不会再像上次那样侥幸得胜了。 其实祝灵问我有几分胜算时,我并没跟她说实话。 如果铁头再跟我打斗起来,我们两人都到了不是你死我活,没有投降,没有退路的余地,死的肯定是我,这点毫无疑问。 至少赤手空拳,再次对手铁头,我连一分的胜算都没有。 他一边快速的脱着衣服,一边激动的问我,竹筏上有没水,有没有现成的食物。 见我点头后,便迫不及待的跳到了水里,没一会儿便将木筏拽着绳子拖到了岸边。 角牛比较怕陌生人,见他跳上木筏后,便跑到了我身边卧了下来。 而楚萧生,则急燎燎的从其中一只角马身上拽下了包裹,拿出肉干就着水壶,狼吞虎咽着,没把他给呛死。 半响后,吃撑了的楚萧生这才心满意足的躺了下来,我刚准备问他铁头在哪儿,他发现了另一只角马身上背着的喷火枪,一下就爬了起来,拖拽着想要卸下来。 角马不随他意,跟着他直打转,他半天也没把沉重的喷火枪给摸下来,倒是又掏出了枪指着我,紧张的喝道:“那什么玩意!” 我心知瞒不过,楚萧生又不傻,那么大个玩意,还是枪形,你跟他说是水箱他也不得信啊。 我如是告诉他是喷火枪,楚萧生弄了半天也没能卸下来,累得喘着粗气,蹲在我面前问道:“哪里来的?!” 说实话,我们两个大男人,如今赤条条的坦诚相对,实在有点别扭,要万一被铁头撞见,这个样子,还真是说不太清楚。 我撇着嘴,说道:“我跟你说,是捡来的,你信么?” “哪里捡得?” 他没回答信还是不信,直接问我哪里捡得,说明他压根就没想过这是我做出来的。 也确实,在一般人的意识里,喷火枪属于高端武器了,在这孤岛能制作出来,换作一个月前的我,我也打死都不会相信。 不过他的这种意识,至少让我稍微松了口气。总比被他追问,你怎么做出来的,做出来干什么这样的问题要好。 编瞎话谁都会,尤其是像我这种以前在各个赌场跑的,满嘴跑火车的小癞子,那说真话会很为难,说点瞎话,简直是口到擒来。 “是这样,你先不要激动,这是一个惊天的大秘密,你先做好准备。”为了把瞎话编的煞有其事,我就得先唬住他。 楚萧生捏起了眉头,表情跟着凝重了起来,他见我说的真切,显然也跟着我进入了故事模式。 “你还记得丘陵跨过草地的那处峡谷吗?” 楚萧生点头道:“就是那个大裂缝,你快接着说。” “这东西就是从裂缝里找到的。” 楚萧生惊奇的望着我,见我半天没再继续说,他睁大眼睛问道:“然后呢?什么情况?” “没了啊...”我耸耸肩。 “操!”楚萧生骂道:“你跟我说是一个惊天大秘密,我她妈的屁股都挪了好几次,结果一句话就没了?” 我无辜道:“从荒无人烟的孤岛中的一条大裂缝中,找到一套喷火枪,这算不算惊天大秘密?” 楚萧生若有所思的点头称道:“算是算,可也没头没尾的,算怎么一回事?” 我再次耸了耸肩:“事情就是这样,你让我说再多,我也说不出来,好奇心之下,下到峡谷里,在半途中的岩石缝里找到这东西,就不敢再继续往下去了,我说的都是实话,信不信随你。” “我没说不信啊。”楚萧生说着叹了口气,“唉...说真的,你要说从别的地方捡来的,我还真不信,那个裂缝里...唉,说什么我都肯信啊。” 我疑惑的望着楚萧生,一瞬间觉得,这狗东西指定是在套我,没想到我胡咧咧的话,反倒成为了他的话柄,开始对我胡咧咧了。 我吃不准他的意思,虽然心里疑虑的很,但却不能轻易表露出来。 男人间,尤其是对手间的对话,从来都是话中有话,得过脑子,以最快的速度分析对方话的真意,这样无论是在气势上,还是对话的内容上,才不知落得下乘。 此时楚萧生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 我觉得,他是听出了我在瞎编,所以用同样的方式告诉我,来这套没用,赶紧说实话,这样的意思。 可我瞎编的也没毛病啊,那峡谷深处有什么,谁也不知道,喷火枪出现在哪里,就是暗示他,在我们之前,可能有人带着先进的装备下过峡谷。 至于到底是什么人,几个人,下去做什么,以及后来的踪迹等等。 这样的故事延续,就得他自己去暗想了。 编瞎话也是一种水平,你不能把自己认为的全部告诉别人,你得懂得留白,说一些,其他的表示一无所知,这才是最高明的瞎话。 人是一种自私的动物,天性中,最相信的还是自己。 所以经过自己揣摩,推断来的东西,要比别人告诉的,更加深信不疑。 疑人不疑己,几乎是每个人的同性,尤其是这种自命不凡的富二代,怎么会这么快否定我的瞎话,反倒拿话来讥讽我。 就在我心思左右不定时,楚萧生又说道:“实不相瞒,其实我和铁头下过裂缝。” “扯淡吧。”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开玩笑,那个裂缝,光是站上去,看一眼,都胆战心惊,随着深度的延续,更是暗无天日,给人一种无渊地狱般的恐怖错觉。 谁没事干了钻进去,那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第二百三十九章 怪物 我紧盯着楚萧生的表情,见他认真的样子不似再说谎。 想想也是,要说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这个玩心重的富二代那当时首屈一指。 只听楚萧生说道:“我们当初在丘陵地带被野狼追击,一路逃窜回到裂缝处,休整之后,突发奇想,想下到裂分处去看看,纯粹当探险了。” “你们下得去,而且里面伸手不见五指的,怎么做到的?” 楚萧生回道:“游艇底舱里有一条600米的登山绳,而且我们还有强光手电筒,专业的攀岩工具,想要下到这裂分中,其实也不难,而且这裂缝也没你想得那么深,实际上最多三百米,就见到底了。” “三百米?”我苦笑道:“三百米的裂缝你说不深?都快赶上一座山高了吧?” “大惊小怪。”楚萧生撇着嘴说道:“知道虎跳峡吗,裂缝足有两三千米,我都下去过,别说这区区几百米的峡谷。” 我尴尬的笑了笑,也确实,我这土鳖哪儿能跟别人富二代的见识比,在我意识里,三百米的峡谷,就已经是深渊巨口了,那三千米又是什么概念?真是匪夷所思。 “那你们下去之后,有什么发现吗?” 楚萧生沉声道:“裂缝底层的空间要比我们想象中大许多,就好比...嗯,好比一个金字塔,我们从上面看,只有十多米的裂缝,到了下面,就是一两百米的开阔地。” “下面有一条纵向贯穿整个峡谷的暗河,河水流向哪里,并不知晓,但却是一条淡水河与海水混合的河流。” 我疑惑的问道:“这不科学啊,淡水河会跟海水混合在一起了,还交织成了一条河流,而且从峡谷两侧观察,也没发现有什么水流流入裂缝中。” “峡谷上确实没有明显的水迹,但下到峡谷大约两百米处,就开始有渗水,一股一股的,有大有小,像泉水一般流入地面,然后汇集成河流。而峡谷底层的海拔已经很低,距离海面应该很近了,所以有海水渗出河道中,也不足为奇。河水能喝,有咸味,但味道不重。” 我又问道:“既然下面有暗河,应该会有地下生物吧?” 楚萧生听后,神色紧张的说道:“你难以想象底部的情况,在河道旁就生长着许多花蕾植物,根茎粗壮,五颜六色,异常鲜艳,这些植物上面也有很多不知名的昆虫,被强光手电一照,就死了...” “听你说的挺玄乎的,昆虫能理解,只要有水有氧气的地方,微生物就能存活,倒是你说的那色彩鲜艳的花蕾怎么回事,难道不需要阳光的光合作用也能生长?” 楚萧生瞪了我一眼,不满的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爱信不信了。” “行,行。”我苦笑道:“我没说不信啊,就是有点离奇了。” “这都离奇,那后面我们见到的,你肯定不会相信了。”楚萧生说道:“我们接着沿着暗河的河道朝一个方向前进,四周的岩壁初到处都是坑坑洼洼,大小不一的洞穴,大部分被漫流下来的淡水遮掩着,乍一看就跟水帘洞似的,还有些洞穴处在相对干燥的深处。” 楚萧生喝了一口水,接着说道:“而这些干燥的洞穴,不用打手电筒,就能看到从里面发出了很亮的一团光,这些光就像无数的萤火虫集结在一起,看起来特有奇幻大片的感觉。” “那你们有没有钻进去看看?” 楚萧生摆摆手,说道:“原本是想进去一探究竟的,可谁知,还没靠近洞口,就飞出来密密麻麻的蝙蝠。” “蝙蝠?”我疑虑道:“可是那种个头非常庞大的巨型蝙蝠?” “什么巨型蝙蝠?”楚萧生反问道:“你见过巨型蝙蝠?” 我摇了摇头,看来他们是没见过这种丑陋的家伙,也懒得再这种话题上浪费功夫,便说道:“我也是猜测的,你接着说吧。” “那些蝙蝠见到活物就扑过来,好在它们被强光手电筒一照,就躲开了,但奈何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多,我们只有往后退的份儿。” “然后你们就退出来了?”我笑道:“这经历也没什么嘛,说的那么咋呼。” “你知道个屁!”楚萧生不满的说道:“要只是这些,我也懒得提,我们正要攀爬着绳索往回爬时,手电筒无意照到了一个黑影一闪而过,跟人差不多大的直立黑影。差点没给吓死!” “什么黑影,不会是错觉吧?” 楚萧生肯定道:“一开始我也认为是错觉,而铁头却称有怪物,他打着手电筒到处寻找那黑影,后来在一处十几米高的洞穴口又给照到了,那家伙长着人脸,你知道吗,就是人脸!可是它却跟蝙蝠一样,能徒手倒挂在洞口,皮肤煞白煞白的,就像是人死后被泡在水里几个月的那种白,它有一双非常大的眼睛,可眼睛是漆黑的,就跟蝙蝠眼睛一样,没有眼白和眼仁,通体全漆黑。” 楚萧生说的跟真的一样,把我也给镇住了,能直立,能倒着攀爬在洞口上,长相似人? 这种怪物,只会在科幻电影中存在,如果现实中被发现,就是再厉害,估计也得上了人类的餐桌。 如果他说的不假,至少在我的认知中,像他描述的这种怪物,肯定会是地球物种的一个新发现。 或许还能跟人类的分支进化,有着直接的关联。 可我还是不愿相信,地穴动物肯定是有,比如说蝙蝠,蝎子,萤火虫,蛇等这些不喜欢阳光的动物,可能会把窝搭在峡谷底的洞穴里。 但大型野兽,就比如说猫科,犬科动物,它们都很依赖双眼去观察和捕捉猎物。 一旦到了这种暗无天日的地底,又怎么存活? 像他说的那种能直立的,还能攀岩,长相又酷似人类的,估计就是某种岩猴。 可猴子也很依赖阳光啊,怎么想都没道理。 “你肯定是错觉,强光手电筒照到岩壁上,有些类似于人脸的岩壁就被你们错认为是怪物了,自己吓自己罢了。” “扯淡!”楚萧生越说越生气,好想我侮辱他一样,他指着我骂道:“你个土鳖,你没见到,就急着否认!我要说,它还突然攻击我们了,还抓伤铁头了,你信么?” 第二百四十章 铁头的执念 “抓伤铁头?你看清楚了?” 楚萧生沉声道:“卓越,我知道你没亲眼见到,是绝对不相信的,但事实就是如此,这个孤岛恐怕没有我们想象那么简单。那怪物速度奇快,一回神就闪到了我面前,力气奇大,捞着我腿想要把我掳走。” 我皱着眉头问道:“是铁头救了你?那如今铁头人在哪里呢?” “要不是铁头,我还真被怪物给拖走了,铁头及时的反应了过来,抓住我的同时,朝那怪物扑去。当时吓得我都喘不过气了,真的,卓越,你无法理解我和怪物面对面,它露出四颗粘着粘稠液的獠牙时,我是怎样绝望的心情...” “獠牙,粘液?”我更疑惑了:“你不是说它们长得像人吗,怎么会有獠牙和粘液,那是食肉性动物才有的特征,越说越离谱了,你到底看清楚没有啊?” “你少废话!”楚萧生见我一次次的反驳他,也来了火气:“我还跟你说了,我楚萧生做人,唯独不愿说假话,因为没必要。卓越你肯定有过疑虑,为什么这么久,我和铁头都没再回过草地找过你们。现在你明白了吗?” 我点了点头,没回话。 如果楚萧生说的那怪物真是存在,确实也就解释了,为何他们这么久没再回到草地寻我报仇,反而要远离孤岛,费尽心思躲到这里。原来他们惧怕的不是我,而是离草地没多远的那道峡谷裂缝! 楚萧生的话,虽然听起来玄乎,可不得不引起我的重视。 说实话,我们在草地生活了接近一年,我也多次跨过峡谷两岸,从来没考虑过裂缝里有什么东西。 连想都没想过。 我结合楚萧生的描述,再次将这怪物的形象重现在脑海中。 能直立,面貌像人,张口有尖锐的獠牙,皮肤惨白,眼球全黑,能攀岩,怕强光,动作迅速,力气离大... 越想越觉得后怕,这他娘的更强化版的僵尸有什么区别? 我再次问道:“铁头呢?不会是...” “没有,你太小看铁头了。”楚萧生摇头道:“那怪物仗着身子灵活,力气很大,开始还能压着铁头,将铁头胳膊抓伤。但铁头适应了怪物的手段后,反过来将那怪物揍得不轻,奈何怪物浑身没毛,皮肤光滑的像个泥鳅,没能抓住,在强光手电筒的照射下,逃得飞快。” 我撇了撇嘴:“照你这样一说,这怪物也没多厉害嘛,还能被铁头揍的不轻...咋揍啊?是打耳光呢,还是鲁智深拳打郑关西?” 我故意调笑楚萧生。打击铁头,就是在打击他。他果然受不了我这么埋汰,气的踢了我一脚,不疼不痒的。“卓越你小子别太狂,说真的你根本就不是铁头的对手,上一次主要是他太轻敌了,不然...” “摆脱...”我耸了耸肩:“一上来就废了我一只胳膊,这样还算轻敌?我跟你说,楚萧生,你别不服气,有本事你把我松开,把铁头喊来,老子照样在当着你的面,把他揍的喊娘。” 楚萧生被我说得一愣一愣的,估计又回想起了当时我和铁头死斗的场景,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我这头牛逼吹的刚开始把楚萧生的气焰跟震住,从洞口的另一头,铁头就拎着一串鱼,走了回来。 估计是听到了不少我和楚萧生的对话,一进来,就把鱼狠狠的丢到我面前,上来就给我搞了一脚。 吗的,狗日的下腿还真重,我都卸掉了大部分腿力,还是疼的直咽气。 “狗东西,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对老子!”我咧着嘴就骂道:“手下败将,忘了当时怎么跪在面前求饶的!” 铁头一听,火气更大了,他脸色瞬间变得又青又白,从腿根掏出匕首,就抹到了我脖子上。 我直愣愣的跟他对视,这种时候,我要怂了,他就赢了。 别看他此时往我脖子上架着刀,我还一点都不慌。 首先,他铁头再牛逼,怒气再大,他也得听他主子的,楚萧生都没拿枪崩我,也没道理让他真对我下手。 这会儿看似没阻拦,实际上嘴角的笑意很明显,分明是我刚才的那一番话,也刺激到他了,他脸上挂不住,故意让我出些丑,认个怂。 另外,虽然我对铁头的了解不算深刻,但越是习武时间长的人,性子就越倔强,通常会认死理。 他确实被我打败过,而且败得彻底,男人间,败了就败了,哪里败的再从哪里找回场子,就是这个理儿。 他铁头,是个男人,就不得真对我动刀子,而是再堂堂正正把我打的没脾气,才算数。 此时刀虽架在我脖子上,情况也跟楚萧生一个样,被我的话给刺激到了,一时脑子冲上了血才会这样做。 只要他稍微冷静下来,就会意识到自己这么做,就是落了下乘,气势上,他还是输给我了。 这叫什么? 这就叫作狗急了跳墙。 果然,在我丝毫不向他示弱的眼神下,他冷哼了一声,松开了我,刚准备弯下腰去捡地上的鱼,被我一脚踢的老远。 他气的虽破口大骂,却没再冲动。 “你够了!”我冷喝道:“铁头,你给我记住,你就是我卓越的手下败将,这一辈子都是,你有本事就拿刀砍了我,让你主子楚萧生拿枪毙了我。来啊!废物!” “卓越!”楚萧生忍受不住我当着他的面,百般羞辱铁头,终于站出来了,他拔出枪,突然又抵在了我面前,脸色瞬间冰冷:“你真当我不敢打死你?你是觉得我舍不得,还是现在不能杀你?” 说实话,这一刻,我心里倒是很紧张,铁头有命门被我死死的扣着,谅他也不敢真对我怎么样,可楚萧生不一样。如今虽说我答应把女人都还给他,还能给他在孤岛上行很多方便,比如食物,水源等等,但真要气的不管不顾时,说不定富二代的脾气又上来了。 我露出笑脸,刚准备开口解释时,铁头先我一步,拦在了我面前,低着头对楚萧生说道:“楚少,请把他的命交给我,我会重新洗刷过去的耻辱,然后亲手杀了他。” 第二百四十一章 楚萧生的馈赠 听到铁头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果然还是习武之人,虽做了别人的下人,但骨子里的东西,到底还在。 楚萧生看着铁头,问道:“这次不会再失手?” 铁头面色愈发局促,估计是没料到楚萧生会如此直截了当的质疑他的能力。 铁头点了点头,心情估计低落到了极点,这一切都源于昨日之惨败。 楚萧生看了我一眼,把手搭在铁头肩上,也不避讳我,说道:“铁头,你不要怪我,不相信你。你应该明白,如果你再和卓越打起来,下了死手,再有失误,就意味着什么,你清楚吗?” 铁头听后,明显身子一震,他抬起头,疑惑的看着楚萧生。 这个笨蛋!我都看不下去了,解释道:“铁头,难怪你会给人当下人,脑子装的都是屎,你跟我打起来,我俩都下死手,你要是有闪失了,你主子怎么办?我说句公道话,你主子对你还真是不错了,把命都交到你手里了。” “唉...”楚萧生看着我,说道:“卓越,其实我们真没必要,你死我活的,你应该清楚,一旦我离开了这该死的岛,要什么没有,不如你今后跟着我,以前的事再也不提了,那些女人,我也不向你讨要了,你看怎样?” 我玩味的笑了笑:“楚萧生,你觉得我会做第二个铁头吗?咱们都不傻。没错,离开这里,你楚萧生又可以翻云覆雨,无所不能了,那我呢,我算个屁了?” “这...”楚萧生没料到我也如此直白,这种话在男人之间,应该是埋藏在心里,表面上一般都会点到为止,所以他显得有些尴尬。 我的话没毛病。在孤岛上,他楚萧生有用的到我的地方,从很多方面,我可比他的铁头更好用。 他开出的条件,确实看起来挺诱惑的,不仅保证了女人们归我“合法”拥有,而且还承诺我和他一起离开孤岛后的梦幻生活。 这要是搁在我刚落岛之前,想都不用想,就会答应他。 但如今的我,早已跟过去那个单纯到可悲的卓越,远远的告别了。 我之所以敢在这种情况下,直截了当的戳穿楚萧生的心思,便是拿准了他极其矛盾的心理。 既担心我会报复他,又希望我能替他做事,比如给他提供源源不断的食物和淡水,保证他不被野兽袭击等等。 此时从他的表现以及话语间,便能看得出,他不愿我真的再和铁头发生生死打斗,这样对于他,没有任何好处。 我若伤了铁头,就能直接威胁到他。 铁头若伤了我,他的艰苦生活,还会像现在这样一直持续下去,一直持续到遥遥无期的救援队到来。 楚萧生的算盘,一直在左右打着,我倒有持无恐。 即便楚萧生真的脑子一热,答应了铁头和我决斗的请求,我也完全不慌。 手下败将,你想要跟我打就打啊? 我说不打,你能奈我何?大不了我站着不动,看铁头和我,到底谁心里更难受。 我是上次战斗的胜利方,失败者可以向胜利者挑战,天经地义。 但胜利者,接不接受挑战,又另外一说。 说句卑鄙的话,我到死都不接受铁头的挑战,便不能算他报仇雪恨了,他注定是我一辈子的手下败将。 我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实话实说,再让我跟铁头打,我没一点胜算。 他的拳脚,我不是没见识过,再次拼杀,必当全力对我,只怕越南人的身手和全力之下的铁头,也且有打。 铁头傻,一门心思,我却一点也不糊涂。 “卓越...”楚萧生面露难色的斜着脸挑视着我:“你这样,确实让我很为难。我都不愿跟你计较过去的恩怨了,你又何苦不死不休呢?说到底,咱们都想回去吧,不如就同舟共济,一起度过眼前的困境吧?”楚萧生一边说着,一边从脖子上取出一个方形玉块,毫不犹豫就扯了下来,塞到我手里。 “这是几个意思?”我握着这块有点发凉的方玉,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颜色看起来像是翡翠,看起来也是极漂亮,只是丢给我一块玉就能收买我了? 我还没急,铁头倒急了,他惊讶的望着楚萧生:“楚少,这...” “给,还你。”我撇了撇嘴,随手就抛给楚萧生,楚萧生倒还泰然,铁头则万分紧张的跟着玉块跑,跳起身,稳稳的接住,像对待无价之宝一般,珍重的还到楚萧生面前。 “卓越,拿着吧,我楚萧生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的道理,你可以随意处理,但与我却没什么关系了。”说着,楚萧生又把玉抛到我面前,我随意抓到了手里,再次打量了起来。 楚萧生说是翡翠,那肯定不会有假,况且他这种身份的人,也没道理贴身带假翡翠。 我对翡翠这种东西,了解的不多,只是听说一些极品翡翠,被称作玉中之王,价格会很高。而我握在手里的这块,别的不说,就这浑然天成的翠绿色,确实好看极了。 “不义之色,不能取。”玉虽好,但拿人手短的道理,我还是懂得,况且在这孤岛,我要这玩意也没用,我草地上,还有两箱从越南人手里得到的古董字画,都还没仔细看过。 更别说这小小的玩意儿了。 铁头见楚萧生板起了脸,便替他主子开口说道:“卓越,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翡翠?” “管他什么翡翠呢,不就一块破玉么,不能吃,不能喝的,也不能挡子弹啥的。”我说着,还有意朝楚萧生手中垂下的枪撇了一眼。 他尴尬的把枪收到背后,随后摇着头,叹着气,想看着土鳖一样看着我。 在他这权贵集一身的富二代面前,我还真就是土鳖了,能咋滴? “你!算了,我也不跟你废话了。”铁头说着又有点来气了,一练武之人,怎么就这么容易急眼呢,两句话惹得他心跳加速,脸都通红了。 “楚萧生,我发现你这人真有意思,我不收你的赠送,还不行了?”我也来气了,沉着脸说道:“你的想法,我很清楚。我只能答应你,今后不再找你麻烦,咱们还像前段时间一样,井水不犯河水。另外,女人们我也收下了,当然作为收下女人们对你的回报,我给你找到一处淡水地,保你饮水无忧。” “那食物呢?”楚萧生望着我,眼睛重新焕发出了光彩。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不是破玉 “食物?”我挑了铁头一眼,对楚萧生说道:“我能给你解决淡水问题,你就知足吧,难道还想让我像供菩萨一样,以后供养着你?何况铁头不是给你弄回了鱼吗?” “卓越,你可真别提鱼了...”楚萧生望着洞壁,有苦难言:“这个洞穴原本是海豹的巢穴,我们杀了这些海豹,本以为有肉吃,可哪想这海豹的肉,一烤起来,除了油就没别的了。这剩下的日子,就全靠铁头去捕鱼了,可这海鱼,天天吃也真不是个滋味,你能明白吧?” 我听后心里偷乐,海豹的肉我还不清楚?指望吃海豹肉,简直就是胡扯,海鱼初开始吃会觉得比淡水鱼更加鲜美,虽没腥味,但大多天生肉质就带着一股咸味,在缺少淡水的情况下,天天吃海鱼,难怪楚萧生和铁头嘴皮都泛了白皮。 我打趣道:“能把你这富贵子弟熬成这样,也确实不容易。岛岸边虽说食物种类单一,但也并非只有鱼可食,你就不会让铁头想想其他办法?” 铁头脸色又变的难看极了,他转过身,冲着我毫不客气地说道:“卓越,我承认没你心眼多,你也不用故意讥讽我,这岛岸线除了海鱼,就是海蟹海虾,还能有什么?” “蠢就是蠢,别说什么心眼。”我打击道:“搁你主子要是曹操,你顶多就是一典韦,一辈子保镖的命,带兵打仗没你的份,还死的特别早,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铁头不明其意。 “虽然武艺高强,也算忠心耿耿,但是智商不咋滴,还脾气贼大。学学你家主子,求人就要有求人的姿态,别跟我摆你这张臭脸孔,给谁看呢,起开!”我说着就借机踢了他一脚,直踢的他气得直喘粗气,却不敢再对我吆五喝六了。 早在说话间,我已把身上捆绑的绳索给慢慢剥掉,此时就站在楚萧生面前,他似乎也早忘了捆绑我的事,竟没意识到,是我自己解开的绳索。 “楚萧生,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就跟你直说了好了。”我回头看了一眼铁头,他还在想典韦为啥会死。 “正如你对我放心不过一样,我从来也没放心过你,大家心知肚明,别谈什么朋友,像我这样的,要是跟你回到都市,只怕第二天就会横尸街头,死得不明不白的。” 楚萧生脸色突然变得阴沉,话说成这样,他也不好再装下去。“卓越,话别说的那么难听,换位思考,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我点头称道:“我如果是你,我可能也会和你一样,现在的情况很明朗,救援队在茫茫大海中,挨个岛屿搜寻,到了这里,恐怕猴年马月了。而铁头除了能保护你,恐怕让你很不满意吧。你需要食物和淡水,甚至更多,坚持到救援来到,所以你始终对我好言相劝,甚至送这块看起来就很贵重的翡翠,想要拉拢我,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你说的没错。”楚萧生也不避讳铁头,直言道:“其实这段时间就算你不找到我,我也快挺不下去了,准备去草地找你,我们在孤岛的身份其实都一样,全都是不幸落难者,真的有什么不死不休的生死大仇吗?你想让我放低姿态,也可以。想要处置铁头,我也没意见。只要能帮我渡过这难熬的等待时间,说什么都行。” 我听后哈哈大笑,回过头对情绪很低落的铁头说道:“知道典韦是怎么死的吗?” 铁头就是再蠢,也明白了我的暗示。可我实在想不通,楚萧生为了自己可以活的更好,丝毫不在乎铁头会怎样。即便如此,铁头还是在维护他的主子,到底为什么? 铁头说:“卓越,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无能让楚少过的好一点,如果你愿意帮助我们,铁头以后宁愿不报仇了。” 我看着铁头,气的只想骂娘,这之前有意无意的说了这么多,就是想挑拨楚萧生和铁头的关系。 如果他们主奴两人的关系破裂了,我才不会管这楚萧生是死是活,至少铁头不跟着他,我就完全没有任何威胁了。 甚至还想过,这榆木脑袋的铁头,被我花言巧语,各种诱惑,说不定能从曹操的典韦,变成我卓越的赵云也说不定呢。 在这孤岛上,我一个人已经具有生存的本钱了,但面对依然充满未知的孤岛更深处,有一个身手不弱于越南人的小弟,利总大于弊吧。 楚萧生有这么好一个小弟,却不会用。 偏偏庸主得好将,让人无可奈何。 我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想要毫发无损地离开这里,势必真要给他们带来点方便。 况且楚萧生又送东西,又承诺的,姿态也确实放低了不少。 当然最重要的是,看起来他们有求于我,实际上我还是被他们控制当中,赤手空拳,我如何冲出突围。 就连说送给他两只角马,那也是权宜之计,真要我送,那是不可能的。 “这样吧...”我思虑再三,将握在手里的翡翠重新放回楚萧生面前,开口解释道:“这东西肯定很值钱,我也很心动,但你还是留着,我就算带着,心里也不踏实。我可以帮你们解决一下现状,但同样我也有条件。” 楚萧生捡起翡翠,再次摊到我面前,诚恳的说道:“条件先稍等,这翡翠的价值你可能还不太清楚,给你明说了吧,这块玉叫做帝王绿大方牌,总重92.90克,帝王绿属于翡翠中最极品的存在,这是我前几年在北京以一亿零三百五十万人民币拍得。你...” “等等!”我惊得眼珠都快掉出来了,一个亿多!!!只是一块手心般大小的玉,土豪的世界,是疯了了吗?“你吹牛逼吧。”我直摇头。 楚萧生尴尬的咳了几声,将玉又送到我面前,“卓越,价格这方面,我还真没必要唬你,一个亿虽多,但对于我们家族来说,也只是冰山一角。我的身份你可能不太清楚,那些女人们也只知道个大概,就这么跟你说吧,此前传闻的京城四少,或许还没铁头的身份高贵,那些白痴,整天抛头露面的,在他们家族里,也只是边缘小角色。我这么说,你大概能理解一些了吧?” “我不理解!”一瞬间我滋生了很严重的仇富心理,你可以很富二代,但别富得让我想象不到,之前我认为楚萧生,也就是个身家几个亿,顶多十多亿撑天的富二代,如今一块破玉斗值一个亿多,还是冰山一角。 不,不是破玉... 第二百四十三章 心灵的安放 我一把抓过了所谓帝王绿大方块,你要说这块玉值个几十万,百八十万的,在这孤岛上我也就撇撇嘴,不能吃,不能喝,拉屎还不能擦屁股的东西,有个毛用。 可一下蹦出一个亿来,就是整天吃斋念佛的和尚,恐怕都得动心。 也难怪之前我和楚萧生把这翡翠抛来抛去时,他会那么紧张,原来如此! 此时的我,才不管楚萧生拿什么眼光盯着我。别的不说,就这价值,让我突然觉得,此时就算是回到了都市,也不再是一无所有。说不定立马就能变成高富帅了。 楚萧生这个本钱,也下得真够大。早知道值这么多钱,我还跟他瞎哔哔什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嘛,大家都是好朋友的嘛。 “卓越,你看,有了这块玉,你要是跟着我返回都市,那...” 我摆了摆手,止住了他继续说下去:“废话不多说,买卖成交,我利用自己的经验,在这附近给你们找一处淡水水源,第二,我教铁头一些下套的方法,这里不仅有海鱼海虾海蟹之类的,其实随着气候越来越暖和,会有非常多的海鸟,海鸥回到岛岸,另外海岸附近的丛林中,也有许多动物,只是隐匿较深。这些我会慢慢教给铁头。” “难道你就不能留在我身边,跟着我吗?”楚萧生遗憾的说道:“草地那边已经不安全了,我说的那怪物,你若不信,大可跟铁头对峙,他话少而不屑于说假话。” 我看了一眼,止住了准备开口解释的铁头。“没必要,这点我还是相信你的,但我有我自己的判断和选择,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能教给铁头的,便是我的底线了。” 楚萧生还想开口挽留,见我表情严肃,只得叹气道:“好吧,我也是好心...那什么时候开始呢?” 好心?我心里觉得好笑,只怕想把我留在他身边的原因,不止想让我全天候的为他效命吧,恐怕还想潜移默化的用他所谓的价值,以及各种糖衣炮弹,让我死心塌地,再也不会对他有一点威胁,变成另一个忠心耿耿的铁头吧。 却和好心,没有一毛钱关系。 何况,我若跟他牵扯在一起,女人们自然会在我身边,短时间楚萧生可能会放纵我在他眼皮底下,跟那些女人夜夜笙歌。 时间一长,只怕又得想出什么阴谋诡计。 况且,那些女人,除了祝灵,我一个都不相信,真要重新把她们丢回楚萧生身边,恐怕我从此都不会睡的踏实。 既然得知楚萧生没有害我之意,最起码如今在孤岛他还有各种求得到我的地方,我便也暂且放弃灭他之心。 我从来都算不得一个狠辣之人,严格说跟狠辣差的天远地远,反而有些感性的悲悯之心。 人不伤我,我也不会去伤他人。 只要不把我按在地上,随时会要了我的命,即使受点委屈,自己也能想的通,没什么。 男人能屈能伸,方为成熟的男人。 戾气太重,最后害的还是自己。 一时忍让,非但不是怂,反而是每一个男人,成长中渐渐领悟出来的真理。 楚萧生还等着我的明确答复,他巴不得我现在就把所有精通的生存技巧,一一传授给铁头。 来一个一次性的交易,省得以后还得求我。 我反回道:“我之前提到过,我也有条件,条件还没说吧?” 楚萧生一愣,他没料到此时我还要提条件,但到底还是耐住了性子,示意我开口。 我思虑再三,说道:“首先,那些女人们,愿意回来跟你,我不会挽留,给你送回来,要是不愿意,你也不必多想。” 楚萧生问:“那我如何得知,她们愿不愿意呢?你要是扣着不放回来,那是不是就代表,她们都不愿意?” 我苦笑道:“这点你放心,我回去后,一定会问过她们,既不威逼,也不会压着不放。” 楚萧生还是皱着眉头,看的出来,他这些日子不仅物质上过的极其狼狈,就连某些生活,也过的不尽如意。 恐怕此时别说是赵清涵那样的尤物了,就是把梅大姐丢他面前,他都能大战三百回合,男人的苦闷,一憋就是好几个月,这点我能理解他。 换作从前,他不缺女人的时候,我跟他提这些女人,只怕会随手一摆,就豪爽的打发了过去,哪里会如此时犹豫不决的窘迫样子。 “好吧...”楚萧生到底还是妥协了,他心知肚明,比起女人,他自己更重要。 赵清涵我敢说,是不会回到他身边的,当初第一个离开他的就是赵清涵,而且在三个女人当中赵清涵是最痛恨楚萧生的,她多次提到楚萧生对待女人的变态行为。 她对我虽然也有伤心不满之处,但更多的是正常女人对男人的幽怨,与感情的投入有关,却与对待楚萧生的心底的厌恶态度,有着天壤之别。 赵清涵,她对我是有感情的,从她的身体以及眼神中,我能感受的出来,祝灵也曾说过,这三个后来的女人,她唯独对赵清涵放心。 至于梁洛雪,她就是一个墙头草,哪里有好处去哪里。 明显跟着我,由于大环境所致,过的依然辛苦,但总好过跟着楚萧生,受冻挨饿强的多。 只要我跟她说明楚萧生如今真实的生活状况,估计赶都赶不走她。 唯一令我心烦意乱的就是展听白了。 我对她,甚至比赵清涵还要宽容,总想着一点点的去融化她。 不可否认,展听白身上确实有很多吸引我的地方。 可为什么会没由来的对我生出憎恶之心,她跟着我,似乎完全是迫不得已的事。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从楚萧生和我之间做出选择,她会选择谁,我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我对楚萧生至少说了一句真话,回到草地后,我会对女人们谈其此事,她们要去要留,我不会勉强。 即便展听白,下定决定,离我而去,我也会亲自送她来到楚萧生身边。 连草地上的动物,都有它们自己的意愿,我强加干涉已经遭到了报应。 在命运的大海中,我们通常是身不由己的,但要行走的路,却是能够自己去选择的,我会给她们一次机会重新选择,也给自己一次机会,得到心灵的安放... 第二百四十四章 菜鸟铁头 楚萧生沉声道:“还有什么要求吗,一并说出来,能答应你的我尽量会去做。” “还有个要求,或者说是请求...如果救援队来的话,希望你能带女人们离开,当然我没办法强求你。” 楚萧生毫不犹豫的点头道:“这一点你尽管放心,赵清涵她们是我带来的,有机会把她们带回去是应该的,不对...卓越,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想离开吗?” 我转过身,望着海面,陷入了沉默中... “我可能短时间离开不了...我有朋友会回来。” “朋友?”楚萧生疑惑的问道:“这话什么意思?” 我摇了摇头,关于越南人和何厚义的事,说来话长,我也懒得跟他慢慢解释。 既然越南人留言说过,会回来,我相信他一定能回来。 我的命几次都他救回来的,见不到他,我如何能踏实的离去。 至于何厚义,甚至是枉凝眉,他们如今的生死,我都不会看的太重,唯独对于越南人,从心底觉得愧疚。 他说的没错,我确实欠了他。 凡事都有因果,他几次救我于危难中,便是因,我若悄无声息,不管不顾,这果永远解不了。 我卓越虽然不算个大丈夫,甚至经常会让人产生厌恶的感觉,但只要别人看的起我,我就会不惜一切,去回报他。 这大抵,就是最纯粹的小人物心理吧。 “你不用管我,真要到了那个时候,也许一切都水到渠成了,我只是提前和你说一声,希望你能带她们离开,回到本该属于她们来的地方。” 楚萧生认真的盯着我,良久点了下头,又摇了摇头:“卓越,我楚萧生这一生,没什么朋友,也没把谁当朋友,他们不配。而你,我看不懂,也看不明白,其实有时想想,你这人,还算不错的。” “别,千万别...”我摆手道:“被你楚少这样夸奖,背后都发凉,浑身不得劲,既然咱们说妥了,接下来我就带你们去找水源吧。” 我骑着角马,走在前面,楚萧生想骑乘另一只角马,却被顶开了,骂骂咧咧的想开枪打它,却我吼住了。 他也不笨,我话都跟他说的这么明白了,角马肯定不是给他留的,我怎么带来,还会怎么带走。 从洞穴出来继续往左走,绕过一条狭窄的自然山道,很快又重新回到了沙滩上。 此处沙滩和我们之前的沙滩不太一样。 之前的沙滩,四周大多都是茂密的阔叶丛林,而这里的沙滩可能受光线照晒时长,到处生长着又高又大的椰树。 我指着其中一颗椰树,转过身向楚萧生问道:“你们这些日子,都是靠椰汁当淡水用的?” 楚萧生唉声叹气的:“唉...差不多吧,有时实在受不了了,就挖脏水喝。” “难怪...”我调笑道:“是不是喝多了感觉浑身跟针扎一样难受,尿急,尿频,尿疼,尿不尽?” “这...”楚萧生尴尬的支吾着。 “铁头,记住了啊。”我指着椰树,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东西虽然被称为生命之树,说的是最危难时能救人一命,但却不能维持生命。以后不到渴死,饿死的情况下,别动椰子,听明白了吗?” 铁头沉默着没回话,我拉转角马,立在他面前,他面露怒色,望了一眼楚萧生,又气又无奈的点头说是。 这家伙现在不服我没关系,路还长着呢,且走着瞧。 “带路去你们挖到脏水的地方。” 铁头一言不发,走到了前面,绕着七拐八拐的椰子树,来到一片茂密的杂草丛边,指着一处已经干涸的湿土坑说道:“就像这里,挖了十几处了,淡水很少,干枯的也快。” 我下了角马,仔细打量了周围的环境,这里附近地势较平,一眼望去,到处都是这种野草。 我将一根野草连根拔起,把根茎处嗦到嘴里,轻轻咬破,很快吐了来,对楚萧生摇了摇头:“这里没什么地下淡水,植物的根茎含水量很低,说明这种植物耐旱性很强,别被这一片茂密的野草所迷惑,实际上,它们并不太依赖水源。” 我转过身,接着对铁头说道:“你能从植物的生长环境中寻找水源,倒也无可厚非,在很多情况下,这是正确的做法,但记住要看一看它们的根部,进而分析出,这些植物到底是赖水性,还是耐旱性。” 说完我重新骑上角马,这一片区域不必再找。“铁头,这附近你可发现有什么密林,以及小山坡之类的?” “密林?”铁头摇了摇头:“这附近没什么大树,更别说密林了,除非往前走很远,才有一片松树林。至于小山坡,之前的椰子里往右走,倒是有一片土坡。” “带路,去看看。” 重新回到椰子林,在铁头的领路下,我们很快站在了铁头所说的土坡处。 我望了一眼,只摆头,还真是土坡,本以为会会找到岩石裂缝,进而会寻找到干枯的河床,说不定就能挖到泉眼。 哪知土坡就是土坡,一些沙石被海风席卷至此,受到地势的限制,滞留成了一片大约五六米高,一百多米长的干土坡。 这里是不可能有水源的,从最底层的干结成块状的土层就能判断的出。 我调转了角马,看得出楚萧生很是失落的样子,这两次绕了一大圈路,连我都没能找到水源,他难免会生出悲观的想法。 “铁头,我问你,你可在这附近发现过什么动物的身影吗?” 铁头想了想,指着土坡的尽头,说道:“绕过这片土坡,前面还有一片野草堆,不过野草堆里有几颗小树,在树上我曾发现过几只野鸟,很可惜,没能捉住。” “难道就没再野草堆里发现过其他动物,比如野兔,刺猬之类的?” 铁头摇了摇头:“那没有,我专门找过,不过野草堆里倒是有不少斑蝶,瓢虫之类的昆虫,我们还....” “那就对了。”我直接打断了铁头的话,在野外寻找水源,最好的方法就是跟踪动物的留下的踪迹,而昆虫同样属于动物,它们的饮水量很小,但只要能在附近生存,就表示一定会有水源的存在,况且铁头还提到了野鸟,鸟类绝不会再没有淡水的附近停留,它们对水的依赖性比人类还要强烈。 铁头还真是孤岛菜鸟,这么明显的水源信号,他居然从来都没注意过... 第二百四十五章 寻水 我顺着野草堆朝里走去,来到中央处,老方法,嚼根尝水。 果然如我猜测一样,此处的野草根茎汁液丰溢,代表着此处的土壤有一定的含水量。 我铲出一小块空地,发现土壤表面由于光线的照射,显得较为干燥,但朝下稍微挖出三四十公分,就能感觉到些许潮湿。 再往下挖,土层开始粘稠,但却没有渗水。 我让铁头按照我的方法,在不停的几处挖掘,实际上结果很令人失望。 此处土壤虽有一定的含水量,但却渗不出多余的空水。 我指了指远处奇稀的几颗半大小树,朝它们走去。 而树越小,树根便越短,这是常识,树根扎的地方一定是有淡水的存在。 顺着树根的方向挖去,大约挖到一米深,果然有一洼渗水,这些渗水过滤掉泥土,还是很干净的,能直接饮用。 这个发现让楚萧生很兴奋,他已顾不得形象,跳到水洼里,就用双手捧着泥水往嘴里送,看起来确实渴急了。 我摇了摇头,这里虽然有渗水,但却离我想要找到的水源地,相差甚远。 树之所以长不大,也跟这地下的储水量有直接关系,这里或许能解燃眉之渴,但却解不了长远困局。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就这么打发楚萧生时,突然发现从树干上爬下一排蚂蚁。 这些蚂蚁通体黝黑,个头还挺大,能有指甲盖大小,我赶紧拽起楚萧生。 在丛林里遇到什么都得小心,像蚊虫,蜘蛛,蚂蚁,这类虫子,说不定就会具有很强的攻击性。 而且这些蚂蚁的个头怎么看都觉得狰狞,我从角马身上取下喷火枪,背在身上。 然后一步步的跟着蚂蚁爬行的方向追去。 楚萧生疑惑的问道:“一群蚂蚁而已,追着干什么?” 我没搭理他,让他跟上别废话。 如果换作平时,我肯定离这些大蚂蚁越远越好,压根不会去招惹它们。 但此时它们却直接关系到,我能不能找到更好水源地的关键所在。 蚂蚁这种昆虫的巢穴处,一定离水源地不远,一只蚂蚁的饮水量小到可以忽略,可如果是成千上万,几十万的蚁群呢,如果巢穴离水源地较远,它们很难繁衍出大规模的蚁群。 在野外,遇到淡水危机,而苦苦找不到水时,如果你发现了一群蚂蚁,那你一定是幸运的,你得有耐心,跟着它们走,不管走多远,到一定时候,它们总能带着你回到巢穴。 实际上这些蚂蚁的爬行速度比我想象中要快很多,或许是感受到了我们跟着它们,脚步的动静,从而感受到了威胁,导致它们直接就往巢穴处飞走。 这也刚好节省了我们跟踪的时间,大约十几分钟后,我们眼前出现了片小树林。 这片树林中树干密度很密集,却因为树干并不粗大,所以看起来并不壮阔。 我并以为这排大蚂蚁的巢穴应该会在树林中,按理来说,有这么一片树林,地下水源肯定会很充沛。 实际上,这排蚂蚁顺着树林的左边仍在急切的逃走,我擦着树林的边缘继续追赶着,没多久隐隐的听到了一股溪流的声音。 我们停下了脚步,仔细辨听,楚萧生脸上越来越浓烈的激动,则表示我听的确实没错,我们应该是找到了水源,而且还是明明白白的,看得见,摸得着溪水。 楚萧生和铁头一激动,顾不得我的阻拦,就追着溪水声跑去。 我叹了一口气,这都听到水声了,何必又急于一时,相对于发现溪水,其实我更好奇那排大蚂蚁的动向。 好在还能远远的看到它们的踪迹,此时它们朝远处的一土包处爬去。 那处土包在一片平地中,显得很是突兀,而且土包的颜色和地面土的颜色深浅明显有别。 便能因此断定出,那土包应该就是大蚂蚁的巢穴。 果然如此,它们很快就钻进了土包中,我端着喷火枪,手指头始终摸在扳机上,并小心翼翼的一步步朝巢穴处走去。 待稍微走近,我吓了一跳,远处看这个土包还觉得没什么,走近才感觉得到这个土包出奇的大,能有小半间房子大小。 我所看到的是这么大,但实际上土包内的空间,绝非我想象的出的宏伟。 蚂蚁这种动物,是自然界最伟大的建筑师,它们生来便会搭建极其精良的建筑。 肉眼可见的,土包上有许多小孔,而小孔连接的便是千丝万缕的底下宫殿。 我们都知道蚁巢的构造,其实十分庞大且复杂多变,像这样大规模的巢穴,仅从土包的外表判断,便是我生平之第一次所见的震撼。 由此可以想象,里面到底住着多么繁华的蚂蚁族群。 一沙一世界,说的便是蚂蚁的巢穴,这么一个土包,就是一个完整的,独属于这种大蚂蚁的世界。 我观察了一番窝在我身边的两只角马,它们也盯着蚁穴好奇的打量着,并没有什么意外的表现。 这也是我敢大胆探到巨大蚁穴的原因之一。 动物对危险灵敏的预判能力,假如这种大蚂蚁是非常危险的,角马见到的第一反应就会惊慌的逃窜。 直至来到蚁穴面前,它们也还是平静,便说明这些看起来狰狞的大蚂蚁,其实是人畜无害的。 蚂蚁并不是个头越大,越具威胁力。 通常一些非常小的蚂蚁,反而具有致命的威胁,比如行军蚁。 行军蚁的个头跟这种大蚂蚁相比,犹如老鼠比大象。但杀伤力绝非这些大蚂蚁所能比较的。 蚂蚁个头越大,越依赖双夹的绞杀力,有些类似于蟒蛇。 而行军蚁则像毒蛇,个头虽小,但能从双夹中分泌毒液,短时间就能让猎物丧失行动力,进而起到腐蚀猎物的能力。 我从角马身上取下巴掌大一块干肉,丢在蚁穴洞口处,静静的观察了一番,几分钟过去了,只有零星的蚂蚁出洞打探了一番,随后像是瞎子一样,直接忽略掉了肉块,重新钻进了洞内。 这就很奇怪了,这么大一块食物送到它们嘴边,都不闻不问的,不合常理。 我耐着性子,又等了几分钟,还是老样子,要不是有蚂蚁从其他洞口钻进钻出,我甚至怀疑这是一个空蚁穴。 我摇了摇头,独自去寻找楚萧生和铁头,顺着娟娟水声,很快找到了这条溪流。 第二百四十六章 蚁吞象 和我推断出入不大,眼前的一处溪流,真正意义上算不得溪流,只能算一股水流,从岩石的缝隙处以极慢的速度流淌下来。 尽管这样,也算是一处不错的水源,至少看起来是源源不断的。 楚萧生躺在水流处,似乎是喝饱了样子,闭着眼,任凭水流打湿全身,像是正在享受大保健似的,一脸沉醉的表情。 倒是铁头,从头到尾像个木头桩一样,静静的站立在一旁,明明自己的嘴皮因为干渴都气泡了,还要尽心尽力的伺候着这位只顾着自己的大少爷。 我拨一捧水,撒到闭着眼的楚萧生脸上,将他从美梦中泼醒:“起来,真当自己在泡桑拿呢。” 楚萧生恋恋不舍的把屁股从水眼出挪开,我支开他,大口的喝了几口,水质甘甜,喝到嗓子里,像是熄灭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大火。 我喊来铁头,让他也喝点,他却一点也不领情,反倒看着楚萧生,见楚萧生点头头,才趴下一口气喝了个痛快。 吗的,真是个榆木疙瘩。我实在想不通,在孤岛这种环境下,铁头凭什么还要对这个大爷,言听计从,像个被阉割的奴才一样。 人之所以成为人,便是拥有独立的思想和自主的意识。 我却在铁头身上,看到一根隐形的枷锁,牢牢的被楚萧生握在手里。 保镖?真的只是保镖这么简单吗? 对此,我产生了很大的疑问... 正在我暗自揣摩时,突然听到角马尖锐的鸣叫声,我暗叫一声不好,背上喷火枪,拔腿就吵蚁穴方向跑去。 那个蚁穴经过我长时间的观察,确实没有危险,而且角马也很平静,我离开时,它们也卧在原地休息,也没跟着我。 如果有危险,只怕早追上来了。 可这一鸣叫声,听起来就是遭受到了攻击,我一边跑,脑子里一边分析着各种情况。 会不会是从树林里钻出了什么野兽,突然袭击了。 或者说,遇到了什么毒虫,毒蝎... 还没跑到蚁穴附近,只见两只角马一前一后的朝我快速跑来,见状我稍微安心了一些。 能朝我跑来,至少证明它们还是安全的,并没遇到什么不可逆转的袭击。 然而随着两只角马离我越来越近,我突然停住了脚步,心瞬间就灰暗了下去。 跑在后面的那只角马,越跑越慢,仔细看它的后腿,已经爬上了密密麻麻的蚂蚁,那些蚂蚁就像一层黑色皮肤一样,长在了它的腿上,还在快速的朝它全身蔓延。 蚂蚁!我操,还真是蚂蚁! 我迎面将惊慌逃窜在前面的角马拉住,与此同时快速的卸掉了身上的喷火枪。 喷火枪是能灭蚁,可现在的情况是后面的那只角马,已经被蚂蚁爬上了身子,我若开枪,角马也会被立刻烧死。 喷火枪,在这种时候就变成了鸡肋武器,无差别的攻击,让我无法对角马下手。 我迅速脱下身上的衣服,这种情况,只能拿东西去拍打掉趴在角马身上的蚂蚁潮,将它先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才能使用喷火枪。 我吼了一声站在远处惊呆了得楚萧生:“没死就过来帮忙,操!” 楚萧生被我吼回神了,他喊了一声铁头,铁头立马也学着我,脱下了身上的衣服,快步跑了过来。 我俩还没跑到角马面前,便见它像是断了腿一样,哀鸣着跌倒在地。 “打啊!我操!”我一边用力的把衣服当武器,抽打在密密麻麻的蚂蚁潮中,一边吼向不知从哪里下手的铁头。 也确实,不止爬上角马身上的蚂蚁越来越多,而且目光所及的一条线,足足有两米宽,十几米长的蚂蚁像潮水一般快速的袭来。 我们拍打的速度根本比不上它们爬上角马的速度。 这些蚂蚁的个头很小,就像蚊子般大小,不是附近蚁巢中的那种大蚂蚁。 可让我奇怪的是,就在我们极力抑制蚁潮侵蚀角马的过程中,竟意外的发现在这群蔓延十几米长的蚁潮两侧,站着不少那种大蚂蚁。 就像是在对这群蚁潮行注目礼一般,一动不动的看着它们发动袭击。 蚂蚁越来越多,我们不仅控制不住它们蔓延到角马身上的速度,而且就连我们用来拍打它们的衣物上,也沾满了蚂蚁。 角马已经翻卷在了地上,痛苦的用膝盖支撑着身子,哀嚎着,同时也在不停的打滚,企图自救。 “卓越,快撤!”铁头一把抓住了我,力气奇大,我挣扎着,却被他抱住了身子,一把将我提到了肩头,抗着我就跑。 “放下!”我眼睁睁的看着巨大的蚁巢正一点点的吞没着角马,若角马当即死亡,我也不会这么难受。 难受的是,它能感受到自己无力回天的绝望,痛苦刺遍了它整个身子,却还要拖着这种痛苦,慢慢受着煎熬。 蚁吞象的故事,我曾听说过,却没亲眼见到,感受极深。 这是一种你眼睁睁看着生命之力,在你面前消失而无能为力的,痛苦感受。 这两只角马,是我费劲了千辛万苦,从草地救出,又送回草地,刚刚和它们建立起了深厚感情,取得了它们的信任的动物。 我能骑乘在它们身上,肆意的奔走在密山之间。 如今,却救不了其中一只,它痛苦的哀嚎声,如千万根刺,深深的扎进了我的胸口里。 “放开我!铁头我干你娘!放开老子!”我挣扎着,铁头的双手却跟铁烤一样,紧紧的握着我的关节处。 这是擒拿术,我越挣扎,越难动弹。 “这是行军蚁,你不要命了,赶紧撤!”铁头反向我吼道,接着他又朝一脸茫然的楚萧生喊道:“楚少,快走!跑!” “什么情况?”楚萧生估计没听清楚,铁头一急,甩着手就朝楚萧生示意,我趁机,扣住铁头的手腕,终于挣出了他的束缚。 在他的愣神中,我快速朝喷火枪跑去,接着用最快的速度,装好喷火枪,在铁头的追赶中,快步朝事发地跑去。 “回来!你不要命了?”铁头伸出手又想抓我。 我反身一脚踹过去,他根本没料到我会反制他,被我一脚踹的结结实实,身子止不住向后腿了一步,一时表情悲伤的望着我。 “你给老子站在这里,被他娘的唧唧歪歪,看好了,这群畜生要了角马的命,老子就得让它们全部给我的角马陪葬!” “我操你们娘的!”我怒吼着,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痛苦抽搐的角马,难过的望着它浑浊的双眼,摇了摇头... 第二百四十七章 贱如蝼蚁 我怒吼着将枪口对准角马身后,那些仍在拼命的朝它身上蔓延的蚁潮,即便再不舍,眼下的局面也只能让我闭着眼扣动了扳机。 一瞬间,长达八米的猛烈火舌划破了长空,发出唬唬唬的刺耳声响,伴随着火舌的抖动,地面上如潮水一般的蚂蚁刹那间便被烧成一片灰迹。 我不依不饶,顺着蚁潮的方向,一路喷射过去,十几米长的蚁潮在短短的几十秒全部被我烧成残渣,松开扳机后,地面上一排焦黑,就像刚铺上的沥青路面,一阵浓烟,尽是刺鼻的焦味。 虽然后面的蚁潮,已被轻松解决,但已经蔓延到整个角马身躯的黑压压蚂蚁,我始终不忍动手。 角马的哀嚎声,一声声像丧钟一样,回荡在我耳旁,它已经不行了,即便把所有的蚂蚁从它身上立即驱赶出去,它也活不下去了。 最先受到蚂蚁群侵蚀的后腿,如今血淋林的皮肉,犹如硫酸泼了上去,千疮百孔的甚至能看到骨肉相连的血丝... “安息吧...”我最后看了一眼痛苦的角马,往后退了几米,并将枪口残酷的对准了它,闭上眼扣动了扳机。 也不知连续扣动扳机有多久,手指僵硬不能自理,直至再也听不到角马的哀嚎声,我才睁开了眼。 眼前的惨相,让我倍感悲痛,蚁群连同角马的身躯,犹如一块焦黑的化石,除了还在蒸腾的焦烟,证明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我心里感到空落落的,除了悲伤,再一次无能为力的颓废感,迅速的在心头滋生。 面对充满变数的命运,人是多么的渺小,不值一提。 即便手中握着喷火枪,却不能阻止角马必死的残局。 我的眼泪百转千回,一个人默默的走到水源处,想起过去的一切,也想起了百合。 我尽了一切的努力,挽不回生命的逝去。 当初许下的诺言,会用全部的生命去保护她,而今显得如此单薄,无力。 我依在,她已故去。 生命,不能替代,不能等换,不能紧握不放,也永远不可能彻底释怀... “卓越,我们必须走了!”铁头站在我身后,严肃的说道:“这可能只是行军蚁的一支分部,在等下去,后果难测。” 我慢慢的站起身,面无表情的回头看了他一眼,一把捏住他的脖子,他下意识的就打开我的手,并没还手,气恼地喊道:“你疯了?” “我干你娘了!不是你拖着老子,角马怎么可能会没救?” 铁头被我吼的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实际上,他阻拦我并没错。当时的情况若不是他拖着我,蚁潮很可能蔓延到我们身上,一旦被行军蚁怕上身,除非同归于尽外,并无他法。 道理是没错,可我心里还是接受不了事实。 我冲铁头发火,他本身也挺冤枉,所以愣在原地,搞不清我在想什么。 在他和楚萧生眼里,角马就是可代步的工具,或许只是储备食物那么简单。他们怎会了解我和动物一天天建立起的得之不易的感情。 楚萧生也走了过来,他还没从之前的震惊中走出来,脸上僵硬的笑,想要宽慰我,但他自己都宽慰不了自己。“卓越,你冷静点,这里确实不安全。” 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他下意识的就靠近了铁头。 刚才用喷火枪疯狂的喷杀蚁潮的举动,一定也吓着了他。 “你们先走吧,我这人就这样,冤有头债有主,不报仇我心里不舒服。” 楚萧生指着一地的灰迹,不解的问道:“这些蚂蚁不都被你灭了吗?” “它们确实该死,但罪魁祸首却不是它们。”我冷声说道,并快步走到大蚂蚁的蚁巢面前。 当时观察蚁潮时,若不是发现两侧有大蚂蚁站立在一旁,我也认定是行军蚁千里迢迢找到了角马,并对其发动了攻击。 大蚂蚁或者没能力,抑或没胆子去招惹角马,所以角马才会一直很平静的蹲坐在一旁,并没感受到大蚂蚁的威胁。 可它们要是为虎作伥,去通知了行军蚁呢,否则又如何解释大蚂蚁站在两侧等待着蚁潮的到来。 当初发现这个巨大的蚁巢时,我并未对其动过恶念,甚至还暗暗感叹它们族群的伟大之处。 谁成想,我不伤它,它却伤我。 此番,我又如何能容它们呢? 我就着蚁穴的密孔,用手挖出一个枪口大小的小洞,将枪口对准洞口,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 剧烈的火舌顺着底下庞大的蚁巢宫殿,像汹涌的海浪一样,无孔不入,我敢相信,就这一瞬间,火焰会覆盖入蚁巢中所有的通道和所有的房间。 但凡在蚁巢中的大蚂蚁,根本没可能逃得出来。 它们精良又密集的底下宫殿,最怕的便是水淹,如今这喷火枪的火焰比潮水更可怕,瞬间就浸灌了进去。 蚂蚁遇到大水灌巢,或许还能幸存的顺着水流掏出巢穴,但这是熊熊的火舌,它们遇到的一瞬间,便会化作一股烟气,死的不能再死。 火灌蚁巢,对于大蚂蚁来说,就是灭顶之灾,很快浓烟便从千疮百孔的出口,像蒸汽一样冒了出来。 空气中到处弥散着被烧焦的恶臭,原本松软的土包,被火舌快速的烘烤成了又硬又薄的土壳。 一分钟后,我折了条树枝,一顿乱捅,蚁巢从底部开始,犹如摩天大楼一般,顷刻间,接连崩塌。 里面未来得及做出反应的大蚂蚁,像黑色的米粥一样,叠加在一起,被烘烤成了灰渣,死的不能再死。 楚萧生凑近一看,忍不住跑到一旁,呕吐了起来。 就连铁头只看了一眼,也迅速别开了头,确实整个蚁群,数目难以估量,如今全部化成了残迹,像上了蒸笼一般,还冒着恶心的焦烟。 没想到我的喷喉枪,没猎杀到大型野兽,居然成了蚂蚁的噩梦。 我捂着鼻子,退了出去,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死去多少的角马,放心去吧,朋友,该报的仇都报了。 我静静的伫立着,喷火烧穴,一时心潮澎湃,亢奋的久久难以平息,虽然只是蚂蚁,但说到底也是我平生以来,第一次这么大规模的杀戮。 同样是生命,难怪人常说命贱如蝼蚁,此时我是真感觉它们确实贱,偏要招惹到我卓越! 第二百四十八章 海岸不宜居 我安抚着另一只角马,它对同伴的依赖性超出我的想象。 即便地上的角马已死去多时,它还是不愿离开,悲鸣着想要叫醒同伴一同上路。 楚萧生和铁头很焦急,他们想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可角马不走,我也不可能在放弃它。 时间越拖越久,我的安抚非但没起到作用,反而让它更是惊慌,根本不愿让我骑乘。 几分钟后,当宽约五六米,长近几十米的行军蚁大军,浩浩荡荡的出现在了树林中,正快速的朝我们这里开来。 楚萧生和铁头再也顾不得我了,他们拔起腿就仓皇逃跑。 角马也发现了蚁潮,它终于不再别扭了,我一翻身,也顾不得其他,使劲的催促它快逃命。 好在这些蚁潮大军对我们并不执着,只是可怜了地上那只角马,在如此庞大的蚁潮席卷下,要不了多久,恐怕连骨渣都不会剩余。 喷火枪虽对蚁潮有致命的杀伤力,但毕竟气缸的压缩气体有限,尤其怒火冲心时,我将喷火枪的枪口对准蚁巢洞口,整整喷射来接近一分钟之久,此时喷火枪内的高压气体虽仍有剩余,但也不多。 如果在面对更加庞大的蚁潮,只怕会心有余而力不足,别说灭杀来,恐怕再多迟疑,连自身都难保。 楚萧生和铁头没命的逃窜,一口气跑出很远,不得不累瘫在地,气喘吁吁的看着我追来。 “卓,卓越...你,你没事,没事就好...”楚萧生疲倦的瘫坐在地上,半天都不愿动弹。 假惺惺的样子,让我心底直发出冷笑,行军蚁大军席卷而来时,他连喊都没喊一声,拔腿就跑。 倒是铁头还算讲点义气,吼了一声,我才察觉,并及时逃离。 “楚萧生,我看我们就此别过吧,淡水也给你找到来,那蚁巢已毁,等行军蚁走后,水源地也安全了。” 楚萧生一听,赶紧爬了起来,急切跑到我面前:“卓越,你不是说要教铁头捕猎吗,怎么...” 我冷哼一声,调转角马头,走到铁头面前。 “铁头,想要捕捉海鸟,其实和捉麻雀的方法很类似,用枝条做一个更大的簸箕,在簸箕上压上石块,其他的不用我说了吧?” 铁头若有所思的抬头看了看我,随后点了头。 “楚萧生,在这孤岛上,有很多路可以走,你我总归路不同。”我叹了一口气,冲着铁头直摆头,“你这手下,虽然挺笨,但人还不错,你应该善待和尊重他,听我一句忠告,再好的人,也是有脾气的。” “对了,铁头,要是跟着楚萧生不舒坦了,记得到草地找我,我可不会把你当典韦。”说罢,我先他们一步朝洞口方向而去。 回到洞口后,我将角马身上的肉块大部分卸下,只留下一吨口粮,我收了楚萧生的玉,通过找到水源,也算是互不相欠了。 这些就当我心善,打发叫花子吧。 按照我的想象,他们如果执意留在岛岸附近等待救援,将会有更艰难的苦日子要熬。 孤岛腹地虽然充满了奉献,而风险永远是和回报成正比的。 消极对待,或是选择推让躲避的姿态面对,将会失去更多。 人,只有在困境中向前闯出一条生路,而不是遇到困境,一步步逼迫自己往后退。 搭乘着木筏,我和角马很快又回到了起点。 角马一路的情绪都很低落,无论我怎么安慰它都无济于事。 同伴的死去,给它造成的打击极深。 动物和人不同,人会好了伤疤忘了痛。而发生在动物身上的每一次血淋林的教训,都能让它们直至闭眼,都刻骨铭心。 对于它同伴的死,我也很难过。最初将它们带离草地,就是想为它们寻到新的同类。 结果同类没找到,反倒让它成为了目前唯一的一只角马了。 回到密山入口后,我弄来些嫩草放到它嘴边,它居然不吃,就连塞到它嘴里,它也直摆头。 这绝食的态度,让我很是头疼,我知角马性子烈,却没想到会烈到不能独活的程度。 看来必须要尽快给它找到同类,不然这样下去,它肯定也难活下去了。 我不再骑乘它,为了减轻它的负担,主动把沉重的喷火器绑在身上,拖拽着它,艰难的往回走。 此行虽然失去了一只角马,但说到底也算暂时解决了我的后顾之忧。 至少知道了楚萧生的情况,以及他的态度对目前的我,并没有多大的威胁。 铁头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虽然相交的时间很短,但明显看的出他对我的态度不再是那种赤裸裸的敌视,反倒隐隐有一种难以诉说的意味深长。 至于楚萧生口中的怪物说辞,我还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 不是不相信他,而是觉得他说的可能太夸张了一些,从他的描述中,我至今都难想象,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如果真的如他所说,能攀岩,身手又如此敏捷,又为何离我草地这么近,却至今都未曾见过呢? 难道说,这种怪物是见光死,只能苟且在阴暗的地下世界存活? 想来,如果真有,也大抵就是这个原因了。 既然如此,我又怕什么呢,峡谷的那道裂缝便是限制它最大的障碍,我们在草地,依然会安全无恙。 楚萧生恐怕是被吓破了胆,其实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好怕的。 这世界有太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我们不可能全部了解,而绝大部分在我们短短的一生中,恐怕连听都没听说过。 它们即便再怎么凶狠,又跟我们的生活有什么实质性的联系呢? 杞人忧天,说的便是仓皇从峡谷腹地逃窜到岛岸生活的楚萧生。 岛岸的风景是很优美,每天一睁开眼,都能眺望一望无际的海面,但物资确实很贫瘠。 一旦遇到涨潮或大风浪时,没人会再顾惜良辰美景了。 况且海岸边的昼夜温差极大,会非常考验一个人的忍受耐力,尤其是到了夏季,简直就像是人间地狱。 白天能热到让人头晕脑胀,晚上又能冻得人,哭爹喊娘。 想要在孤岛长期生存,岛岸边绝不是理想之地。 这一点,相信时间一长,楚萧生就能深刻的体会到,只怕那时他还得回来求我。 我握着手中的方玉,不时地把玩着。 一个多亿,在我鼓掌间,翻来覆去... 第二百四十九章 闲来 回到草地后,我将找到楚萧生以及这期间所发生的事,告诉了祝灵。 想听听她的意见,她听后反问我,是否想好,告诉其他女人这些? 见我点头,祝灵说道:“也好,让她们彻底断了幻想,不过这话你别说,我抽机会来问问她们。” 我感激的抱了抱祝灵,无论什么时候,她永远都站在我的立场,去为我考虑问题。 从前我曾一度幻想过,将这些女人牢牢地控制在我身边,我做孤岛的王,她们便是我的后宫。 然而随着百合的逝去,我的心态慢慢的发生了变化。 越想牢牢握住的,反而像手中沙一样,会更轻易的失去。 女人们在恶劣的环境中,不得不依附我而生存,可一旦她们有了能力,也许就会离我而去。 那之前,将不会再存有任何感情因素。 不如就给她们一次选择的机会,哪里来,哪里去。 这孤岛,有祝灵我便足够了。 虽然有时,夜会漫长,人会孤独,但心至少是安静的,不会无端生出多余的幻想。 卓厉在羊群的喂养下,生的格外健硕,一双大眼睛望着人,总能扑闪扑闪的充满了无穷的魔力。 女人们都很喜欢他,我也很喜欢他... 我不在草地的日子,女人们也能独立生活了,生火,煮饭,修缮房屋,制作陷阱,这些她们学的很快。 就连一向最依赖我的赵清涵,如今也能独立完成许多事了。 她们之间默许值勤制,比如周一,展听白负责煮食,烧水,打理大家的日常生活所需。 到了周二便是梁洛雪,周三赵清涵,周四到祝灵。 四天一轮换,唯独没把我算作内。 我怀疑这个规矩是祝灵指定的,每逢想插手做点什么,便被她们推走,似乎我这男人就该享受特殊待遇一般。 一人值勤,并不代表其他人就无所可做了,她们有更重要的事,就是整理我砍伐来的树干,从中挑选合适的木材,用来制作木筏。 她们愿意做,我也懒得说。 实际上就这些女人,再怎么心灵手巧,也做不出我又藏起来的越南人制作的那个大木筏。 草地上的生活一旦步入正轨,日子就会显得特别漫长。 之前忙是因为,包括我在内,对于生产技巧的陌生而显得手忙脚乱,真正适应并熟练后,便能腾出大把的时间。 这样的时间,荒废下去会很可惜,毕竟孤岛的条件有限,我们没有的娱乐项目。 女人们用树藤做成跳绳,闲来跳跳绳;从河道捡拾奇形怪状的石子,打磨成串,互相攀比; 我不再约束她们,她们女人的天性很快便挥洒的淋淋尽致,一天到晚都有说不完的窃窃私语。 从都市谈到孤岛,又从孤岛谈到男人,再从男人谈到动物,最后又回到都市。 实际上,从最开始的彷徨不定,不知还能不能回到过去,慢慢的随着平淡的日子过去,每个人也都能坦然的面对如今的一切。 这是一种潜移默化,无法忽视的心理变化。 我说不上是好还是坏,犹如波浪,总会一阵阵的袭来,但袭来之前,总有一段很平静的时间。 但能看到她们用乐观来面对孤岛的漫长的日子,我也感到欣慰。 人最怕的是孤独,是无法言说的苦闷。 交流能让人重新认识自己,重新鼓起勇气去面对未知。 随着天气的一天天变暖,到了晚上我几乎很少在进屋睡觉,尽管房子空间足够我翻来覆去。 我还是习惯躺在平台上,听着瀑布巨大的倾斜声,半眯着眼睛,望着离得很近的星辰。 大部分情况下,脑子都是空白的,世间所有的一切,感觉就像一场做不完的梦。 这天夜里,我还想往常一样躺在平台上,刚准备闭上眼,感觉有人推开房门朝我缩手缩脚的走来,侧头一看,是赵清涵。 我将她抱上平台,以为她想我了,剥去她的衣物,望着她柔情似水的眼睛,刚刚进入她的身体,却被她抱得紧紧的,她闭着眼,喃喃的说道:“卓越,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我什么时候赶你走了?”我一愣,起身把她抱到了怀里,见她情绪有些不对,捧着她的脸,凑近问道:“是不是祝灵跟你说什么了?” 她望着我,感觉都快哭出来了,“祝灵找我谈过话,她说你遇到了楚萧生,楚萧生向你讨要我们,问我怎么想...” “那你怎么想?”我轻轻揉了揉她的眼角,有些湿润。 “打死我,我都不愿回到楚萧生身边,他是个畜生!” 我苦笑道:“那不就结了嘛,不愿走,也没人会赶你走啊,你哭个什么劲儿呢?” 赵清涵又哭又笑的:“可是,祝灵让我还是好好考虑考虑...我以为是你的意思。” “放心。”我肯定道:“你不愿走,我是永远都不会赶你走的。” 祝灵...听到赵清涵这么说,我第一反应,也当是祝灵想把女人们赶离我身边,可仔细一想,她赶展听白和梁洛雪还有可能,赶赵清涵就显得没道理了,毕竟赵清涵可是她亲手推到我怀里的女人。 平时表面上祝灵对赵清涵没什么好脸色,话都懒得多跟她说,实际上祝灵对赵清涵的品性还是认可的。 祝灵之所以把话说那么重,害的赵清涵跑我身边哭诉,怕被我赶走,应该是——话我跟你说了,至于你怎么选择,将来不要怪任何人,这样一种考虑。 得到我肯定答复的赵清涵,这一夜没再会屋里,极尽柔情的与我缠绵了整整上半夜。 她的身体和梁洛雪是不同的。 赵清涵是带着些许娇羞的,呻吟声也是发自肺腑的,沉闷却又贪婪... 而梁洛雪更显主动,能直接在我面前摆出更加诱人的各种姿势,她更懂得暂时自己的身材,与我的翻云覆雨,更是酣畅淋漓,没有一丝障碍感。她是那种特别懂男人的女人,身体的资本,被她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我更喜欢赵清涵,闭着眼,在过程中,又偷偷睁开一条缝,想要偷看我表情的样子。 我们的过程不会像梁洛雪那样,激情四射,却能让我越来越对她充满了一种难以诉说的情愫。 说喜欢,这些漂亮的女人,我都喜欢。 而爱,还差很多,很多... 第二百五十章 再入密山 其实就在我和赵清涵翻云覆雨时,梁洛雪也从房门走了出来。 我压在赵清涵身上,目光却在和她对视。 她也不躲,看了两眼,叹了一口气便又转身回屋了。 我一分神,身子便停顿了下来,赵清涵睁开了眼,疑惑的望着我,轻声问我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便又沉下身,继续耕耘... 梁洛雪只要推开门来找我,其实她什么都不必说,我心里也明了。 无非是借和我缠绵之时,亲自从我口中问一问楚萧生的状况。 她和赵清涵不同,祝灵对赵清涵说什么,不过脑子的赵清涵通常都会信以为真。 祝灵肯定也和梁洛雪白天谈过话,至于说什么,我无从得知,她是带着疑虑半夜来找我的。 可惜撞见了我和赵清涵正在办事,只好遗憾的离去了。 我用脚指头都能猜到,梁洛雪有哪些疑虑。 其一,她想弄清楚,我和楚萧生交谈话,到底是真是假,还是用来试探她们这些女人的。 其二,她也期盼着救援队的来到,只是心里没数,想问一问,寻一一个比模糊稍微好的概念而已,比如,从未可知到大概这样一个变数而已。 也许她还想知道楚萧生的具体位置,且不论是否会真的去寻楚萧生,依照我对梁洛雪的了解。 有后路,她巴不得多给自己备几条。 一个从来都肯真诚待人的女人,又如何愿意把全部的身家性命交付到他人手中呢。 这便是她梁洛雪,一个曾经红极一时大明星如今的鬼心思。 如果我没猜错,今天虽然她未能如愿,到了明晚肯定又主动趴在我的身下,用尽浑身解数讨得我的松口。 对于梁洛雪,我还是那句话,她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待她。 将心比心,在这孤岛上显得尤为重要,一个不愿离开我的女人,我是不会舍弃她,一个处处只谋算自己的女人,我也不会多去为她考虑,任她长得祸国殃民,也只是一副皮囊罢了。 道理就是这般简单,明了。 第二天,还像往常一样,我在草地待着,越待越苦闷。 眼瞅着角马整天蜷缩在仓库,不吃不喝的,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实在让人心疼。 我给祝灵打了声招呼,便准备动身到密山中转一转,依照很早时我在热气球上对密山的观察,在密山的右侧,大约一两天的路程,会有一片向下延伸的草地。 那片草地上有很多野牛,虽然野牛和角马长得还是有些区别,但至少它们都是牛科动物,说不定角马见了那些宗亲,一欢喜,孤独症就立马好了。 我生拉硬拖的把角马拖到了密山口。它百般不情愿,我也得让它跟着我一起,这种事就跟给它相亲是一样的,必须得它亲自到场,总不能让我给它绑几头野牛回来让它过目吧? 为此,我特地准备了很多甜美的根藤,这是它目前唯一还能添上几口的东西。 我拖着角马准备钻入密林,谁料展听白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上来,我望着她,她也望着我,一言不发地就走到了我身边。 “我说,上次跟我出去,还没糟够罪啊,这次路途可遥远了,来回估计都得四五天,你踏实点回去吧。” 展听白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道:“我必须跟着你,你不要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 “......”她直接走到了我们前面,一言不发。 这条路几个月前我和展听白走过,在不远处会有一片沙地,沙地中有沙蛇,之后有一片茂密的树林,当初我们就在那片树林亲眼见过一只异常骇人的沙蟒,至今仍是心有余悸。 虽然旧路重走,我们或许能避开一些危险,但前路未卜,依然充满着无数变数。 我一人带着角马,不行就骑着它快速逃离,展听白这么跟着,就成了累赘。 我直言不讳地跟她说了这些,她还是一言不发,打定主意非要跟我走上这么一遭。 这个倔强的女人,让我很是头疼! 我见撵不走她,气的懒得管她,上了角马,头也不回的就往前奔,也不管她跟不跟的上。 知难而退是劝退的好办法,但对于展听白,完全无效。 我拉着角马,看着她契而不舍的一路奔来,直摆头。 “展听白,你听着,若是过去,我也就由你了,因为那时我有熊二和妞妞,它还能保护我们,如今我自身难保,前面的情况谁也不清楚会遇到什么危险,你现在回去,就当帮了我一大忙,成吗?” 展听白摇了摇头,然后走到一棵大树下,从腰上取下绳子,一甩手丢到树枝上,在我目瞪口呆中,居然很快就爬到了树枝上。 前些日子我的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寻找楚萧生,解决后顾之忧上,居然完全不知展听白什么时候练了这么一手爬树的本事。 她爬树的方法跟我如出一辙,我也从来没手把手的教过她。 她如今爬的比我都要熟练,说真的,确实把我给吓到了。 在丛林中生存,会爬树是一项非常重要的技能,展听白故意给我展露了这一手,则代表着她跟着我的决心。 我望着重新回到我面前的展听白,无奈道:“行吧,你一味坚持,我也不拦你了,不过话说在前面,遇到危险了,你保护好自己,能逃就逃,听明白了吗?” “卓越放心吧,生存手册我也一直在学习,总想走进丛林看看,却始终没有勇气,只有跟着你,我才真的敢埋入脚步。” 我们边说边走,眼前很快就出现了沙地,这片沙地中看起来死气沉沉的,实际上暗藏杀机,我们也早领教过了。 到了春季,冬眠的蛇也开始陆续醒来,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我们特地绕了很大一圈,总算是绕过了沙地进入了树林。 和猴子打了无数次交道的我,总结出了一个道理。 在野外遇到野猴子,千万不要招惹它们,哪怕看起来最瘦弱的一只。更不要激怒它们,否则就会吃大亏。 但你必须要在它们的注视中走过树林,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去抬头打量它们,最好连看都不要看它们。 野生猴子极其敏感,你的双眼对上它们时,无形中就是一种窥视,一种无形的挑衅。 我按着展听白纵使忍不住想要抬起的头,任凭猴群叽叽喳喳的站在头顶的树枝上,不断的朝我们丢着碎果和树枝。 第二百五十一章 真的是幻觉吗 猴群之所以会持续不断的丢东西砸人,主要意图也是为了试探。 试探看我们这模样的动物,是否对它们会有威胁。 展听白若是仰头,表达不满,就引起它们的更大警惕。 越是这样,越不应该去抬头搭理它们,就当这群疯猴子,是三岁的小孩,不搭理它们,时间长了,它们自然也就无趣了。 这片树林比我现象中要大的多,以至于我们走了很久,也没能走出猴子的势力范围。 讲道理,一路上都被这群死猴子,朝脑袋上丢着碎果残枝,叽叽喳喳的还耀武扬威,显得自己特别牛逼,真让人窝火。 这种感觉就好比我和展听白被架在一辆死囚车上,这些猴子不分青红皂白的,一边叫骂着,一边照着泼脏水,简直没有太大的区别。 有好多次,我都忍不住,真想拔刀跟这群畜生干起来。 但只要想到可怕的后果,就是在窝火,也得忍下来,同时心里特别希望那沙蟒再出现,把这群野猴子全他娘的给吞了。 这孤岛能收拾住这些无法无天的野猴子的,恐怕也就只有那只沙蟒。 到了傍晚时分,猴子终于开始慢慢消停,赶在太阳落下之前,像赶集一样,快速的消失了。 直到天黑,我们也没能走出这片茂密的树林,这段路几乎走了整整一天,长时间的同样一种环境下行走,不仅能让人感到异常疲惫,还很容易产生一些不太好的幻觉。 因为你的眼睛在不停的分辨周围环境的细微差别,时间一长,这种分辨力会急速下降,然后你会觉得看到的东西,都是一个样子,甚至感觉疲惫的双脚,如同身陷泥潭一样,动弹不得。 这和在沙漠中行走,几乎是一个道理。 广阔的树林中虽不会出现海市蜃楼那样的自然奇观,但心中所念的,伴随着越来越疲惫的双眼,总能看到一些不太一样的东西。 最先出现幻觉的是展听白,在下午时她走着走着,开始偏离我,跟梦游一般,望着左斜方的一棵树,然后突然就抱住了树干在哭。 我还以为她走不动了,委屈的流眼泪,正想去安慰她,却听到她说了一大堆我听不太懂的话语。 什么,不要离开我,我好想你,你在医院要坚持住,等等。 自言自语的样子,把我搞懵了,她那情真意切的哭诉声,跟中了邪一样,我想叫醒她,但有怕突然把她叫醒,会惊吓到她自己。 也想过把她先弄晕过去,带走再说,这样魔怔下去,真怕会出现什么问题。 电影电视中,会经常出现一些所谓高手,击打人的脖颈和后脑部位致人瞬间晕迷。 实际上这些个电影电视的导演,全她娘的应该拉去枪毙了,误导人不说,现实中正有不少人因为盲目模仿,而无意打死人的新闻比比皆是。 人的后脑和脖颈处,是致命的部位,否则也不是拳击或格斗比赛中被命令禁止攻击的部位。 即便是再较弱的女人,用力的击打壮汉的这两处部位,也极有可能致人于死命。 对此,我深知其害,而不能为之。 我站在展听白身后,急得团团转,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时乱了方寸... 感觉展听白在讲一段没头没尾的故事,而那棵树成了她哭诉的对象,她很伤心,哭得像个丢了妈妈的小女孩。 我她浓烈的悲伤情绪所感染,感觉这片树林中的空气,瞬间变得特别沉重,直压得人有些喘不上来气。 我的眼泪,也跟着流淌下来,远远的...我看见百合远远的,在向我招手,那么真切,她微微眯起的眼睛,常常的睫毛,诉说着无数调皮的情话。 过去的岁月中,我虽尽心尽力的照顾过她,可从来没真正有一刻把她当成过女人,从来没有像对待女人那样温柔的待她。 她像我招手,我摇了摇头,闭着眼,再睁开时,哪里还有她的影子,这一切不过都是幻觉而已。 “大叔...大叔,我在这里。”这是真切的,是百合的声音! 眼睛能欺骗我,但我所听到的,一定不会有错。 百合的声音,还像过去那般轻柔,可是无论我怎么转动,四面八方也没有她的影子,她在呼喊我,一声声,敲打着我的心门。 “大叔,百合喜欢你,可你从来都不信,百合也是女人啊...”百合幽怨的声音就在我身后,就在我耳边,我一转身,紧紧的将她抱入怀中。 “对不起百合,我对不起你。”我的泪水再也绷不住,像开了闸的洪水,“百合给大叔一次机会,好不好,大叔答应你,去爱你。” “可是,不行了...我飘在大海中,好远好远,远到再也回不到你身边了,大叔...我看到了回家的路,有一阵风,能带着我回到日本,回到妈妈的怀中,回到无忧无虑的日子中,可我舍不得你啊,大叔,我还是忍不住回来看你了...” “百合,我错了,我不该把你孤零零的放在海上,对不起,只要你能回到,你让大叔做什么都行...” “谢谢你,大叔,在百合最痛苦的时光里,还能遇到你和祝灵姐姐,你们是我生命中最后一抹阳光,那么的温暖,那么的难忘,生命本该就是美好的不是吗,所以我不恨何厚义了,他永远也改变不了,我对你们的热爱,这世上,温暖的人,永远都有,百合希望大叔你永远,永远温暖下去,像太阳一样,在孤岛的每一天,都照耀着...” “大叔,我要走了,从得知怀上孩子的那一刻起,百合就一直把他当作是大叔你的孩子,只有这样,我才能够更爱他,能够开开心心的度过每一天,大叔是你,是你让我一直坚持到把孩子生下来...” “所以大叔,你要好好把我们的孩子养大,让他做一个像大叔一样,真正,勇敢,善良的人。” “大叔,不哭...百合要走了,天黑了,会找不到回家的路。” 我挣扎着,像个溺水,急需大口喘气的人...我甚至喊不出话,像被鬼压床了一样,倒在了地上,眼睁睁的看着百合的影子,越来越模糊... 第二百五十二章 飞蛾扑火 百合还是走了,即便我清醒过来,也始终不肯承认这一切都是幻觉。 百合的话,依然在我脑中回荡,那是她未曾来得及的告别吗... 空荡荡的树林,被风吹过,稀里哗啦的在流泪。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无法阻止时间的流逝,从前,过去,不会再回来,亦不可更改... 我像一个无助的乞丐,讨不得一丝丝重来。 ... 不知过了多久,如真如假,像经历了一场无法呼吸的梦,又像从生死中,重新回来,眼前还是这片漫无止境的树林。 而已入夜。 展听白早已靠在树干上,沉沉的睡去,她的哭诉似乎用尽了所有力气,只剩下孱弱的身体,支撑着痛苦的呼吸。 夜间在树林的地面过夜,是一件危险的事。 但角马不会爬树,我也不能舍弃它,只能选择在一片空地,生起火,展听白躺在我怀里,像是昏迷的样子,却又偶尔迷喃的吐出轻语,听不清在说什么。 这一夜过的异常漫长,由于要照顾展听白和角马,我几乎不敢闭眼,即便是小歇,也都随时注意着周围的动向。 虽然没有野兽是不怕火的,但这夜依然有很多野兽就潜伏在我们附近,从角马躁动不安的叫声,以及在黑暗中,穿梭树枝与摩擦地面所留下的响动声就能判断的出。 在动物界,很多野兽都习惯在夜晚出来狩猎,夜间的丛林危险程度要比白天高上很多倍。 别以为四周都是安静,便是安全的,说不定一转身,就有东西咬断你的脖颈。 我一边看着火,一边安抚着角马,把它尽量朝火堆处靠近。并时不时的站起身,打着手电筒朝四周照去。 这一招把我给吓了一跳,就在篝火的四周,全他娘的是发着荧光的眼睛,有的躲在树后,有的躲在草丛里,还有的直接就在树上盯着我。 感觉就像是无意闯入了它们的夜间派对中,虽然没看清这都是些什么东西,但总觉脊背冒着阵阵凉气。 难怪角马会这么焦躁,怎么安抚都没用。 我点着了火把,在附近收拾着树枝,看来要想安稳度过这夜,只能靠这堆篝火了。 就在我砍树枝的过程中,感觉从身后飞来了一群鸟。 我第一反应是蝙蝠,哪知待它们飞近后,我又吓了一跳。 哪有飞蛾能长得跟麻雀一样大的?吗的,也难怪我会把他们误认作飞鸟。 它们扑闪着翅膀,眼看着就要朝我袭来了,我吓得赶紧熄灭了手电筒。 飞蛾喜光,尤其是在夜间,手电筒的强光对别的动物来说,是非常刺眼,然后它们很厌烦的存在,但飞蛾不同,它们远远的发现了这束强光,像见了满天的人民币飞落一样,欢喜的就成群结队的飞了过来。 还好我反应及时,在它们扑来前,关掉了光线。 然而接下来一大群,足有一百多只,像麻雀一般大小的巨型飞蛾,就开始盘旋在了篝火上。 手电筒的强光,它们更喜爱,但没有了这种强光,火光也能让它们满足。 若是一般的飞蛾,我完全不用管它们,可这种巨型飞蛾,铺天盖地的在火光中穿来穿去,我就是不理会它们也不现实了。 眼看着它们一点点的朝火堆飞的更近,随时都有扑火的欲望,万一被它们真的扑上了火,就这体型,还有这数目。 这点篝火只怕瞬间就会被扑灭,火一旦被扑灭,我们将迎接的便是难以想象的厄运。 我捞起砍刀,就朝头顶一顿乱砍,噼里啪啦的就像下饺子一样,很多被锋利砍刀砍断翅膀的飞蛾,掉落了下来,有的直接掉进了火堆里。 我的攻击非但没有阻止飞蛾趋火的本性,反而让它们更是奋不顾身的朝火堆扑来。 眼看着没办法阻止更多的飞蛾扑向火堆,我赶紧抽出一根正在燃烧的木棍,迅速从角马身上取来一点燃料,涂抹在木棍上,木棍瞬间变成了熊熊燃烧的火把。 我使劲的拍打着展听白,都这种动静了,她还不醒,这不是要命吗? 在我用力的拍打下,展听白没多久便醒来了,她惊慌的躲在我身后,对于这种看起来就很可怕,还悍不惧火的巨大飞蛾,女人这种反应本属正常,可此时我也没时间跟她解释了,把砍刀塞到她手里,一手挥着火把,另一只手拽着角马的缰绳,朝不远处转移。 展听白握着砍刀,慌乱的想跟来,被我吼住了:“蠢女人,用刀砍,能把篝火拖多久就多久,给我争取点时间!” 她应了一声,闭着眼,一边尖叫声连连,一边费力的阻止着飞蛾扑灭火堆。 这次出行前,我考虑的角马几天怎么好好吃喝,身子比较疲倦,便没带上沉重的喷火枪,想着快去快回。 我太大意了,把孤岛想的太简单了。 认为只要不是主动攻击野兽,带上火机便足够了,轻装急行不会有什么麻烦。 谁曾想到这片树林会这么大,走了一整天都没走出尽头,更未曾料到,还真有不怕火的东西存在。 要想把这些飞蛾给赶走,除非熄灭所有的火光,但这样潜伏在四周的野兽,就会随时扑来。 而不赶走飞蛾,它们也早晚得把篝火给糟蹋灭,还是得面对险境。 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多燃几处火堆,意图分散飞蛾群,这样一来只要不是齐刷刷的扑向一处火堆,总有其他火堆还是能坚挺下来的。 然而此时摆在我眼下的问题是,我没有时间去砍伐那么多木材。 而且,四周的树干很粗壮,刀具短时间也砍不动,除非爬上树去砍一些脆树枝。在一只手举着火把的情况下,爬树也是不现实的。 丢弃火把更是万万不能。 我从角马驮着的布袋中,将所有的燃料取了出来,数量也很少,点燃几处肯定没问题,但如何形成持续燃烧的火堆,就成了大问题。 我刚用燃料点上两处小火,就见展听白拔腿朝我这里跑来,与此同时从树林蹿出四五只爬行类动物,迅速朝展听白袭去。 她已失去了火光的庇护,在奔至我这里的几十米路程中,等于是在黑暗中奔走。 而她身后的那处火堆已经冒着浓烟,看似被巨型飞蛾给扑灭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展听白的异常 眼看着展听白已无退路,我没有一刻迟疑,一边大声的喊着快跑,一边迅速的将手中的火把朝她抛去。 火光划破了长空,稳稳的跌落在展听白面前,已快要接近她的那几只爬行野兽,见到火光,迅速转身缩回了头。 趁着火光我也算看清那几只爬行动物,居然是蜥蜴,体型虽没有巨蜥那般夸张,但从头到尾也足有一米长,能主动攻击人的也绝非什么善类。 飞蛾扑灭了之前那堆篝火后,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展听白手中握着的火把,很快又朝展听白追赶而来。 与此同时,一些躲在树上的东西,终于按捺不住,展开了双翼,朝飞蛾扑去,在火光的映照下,还是很看清它们的轮廓。 看起来像鸟,却又比一般的鸟稍大一些,倒钩刺的嘴尖又像鹰,在夜间扑食的鸟类并不多,夜鹰属于其中的特别。 它们不仅在白天扑食,到了晚上会更加活跃,这都源于夜鹰有很好的休眠系统,能在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内,补充一天的睡眠时间。 而剩下的时间,全部用来狩猎和扑食。 夜鹰虽名叫鹰,但绝非鹰科,源于它们的啄看起来很像鹰。 它们的体型较小,是绝不会主动攻击人类,在此之前之所以一直守在树上,想来也是想看看有什么其他收获。 果然等到了飞蛾这种大餐,飞蛾的体型虽大,但只是展翅较大,真正的体型跟夜鹰比起来,还是差的太远。 十多只夜鹰集体出动,在飞蛾追逐火把的过程中开始拦截扑捉,与此同时,几只猫头鹰也开始出动,要与夜鹰争夺这种宝贵的食物。 局面顿时变得混乱起来,猫头鹰的体型又要比夜鹰大上许多,面对面的战斗力,夜鹰自然争夺不过,但夜鹰胜在灵活,灵敏。大部分都捉到了飞蛾,并迅速逃离了战场。 而剩下的比较倒霉的夜鹰,心有不甘仍在跟猫头鹰纠缠,其中更有几只被猫头鹰直接从半空打落到地面,甚至有一只刚落到地面,就开始挣扎抽搐,应该是被啄到了关键部位。 展听白愣在了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身后这场离她不远的混战,直至我把她拖拽到身边,她才惊醒过来。 我也未曾料到鸟类之间的夺食也会如此的血腥,残酷。 这样的场面,绝大数人一辈子都不可能见到,以前看猫头鹰,觉得就像个木雕一样,喜欢静止不动,实际上当它们扑闪着翅膀,一旦进入战斗模式后,简直就像空中杀神,锋利的足爪,尖锐的鹰啄,甚至连厚重的翅膀,都能成为它们灵活应用的武器。 夜鹰跟它们一比,如同三岁儿童对上成年壮汉。 能侥幸逃走的,也不敢再次飞回。 我长吁了一口气,刚才还在纠结该如何摆脱这些密密麻麻的巨型飞蛾,眼下有了夜鹰和猫头鹰的出现,困境瞬间便被打开。 这些飞蛾也真够倒霉的,在没遇到我们之前,能长这么大的体型,便说明它们存活的时间一定很长。 可我们带来了火光,引得它们前来,趋光的本能促使它们被狩猎者,不费吹灰之力,半路给截杀了。 人类干预自然界的现象,处处都有体现,正如我们此时这般,为了安全,生火而引起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如果没有这些火光,这些飞蛾一定还能活的更久,长得更大,而那些夜鹰也不会遭受猫头鹰的残害。 也许在这之后,还会产生更复杂的连锁反应,这便不是我需要考虑的事情了,总而言之,这些猫头鹰是如此的可爱,它们一只不剩的帮我们解决了眼前的大患。 半个小时过后,飞蛾消失不见,猫头鹰也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唯独躲在一旁的夜鹰,还是心有不甘的躲在一旁,仍想继续等待新的机遇。 这番等待估计也是白等,从飞蛾出现到它们被消灭一尽,足足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了,估计附近能赶来的飞蛾也都来了。 我重新收拾了之前的篝火,从其中挑出很多被烧焦的飞蛾丢在一旁,夜鹰也不嫌弃,直接飞到地面上,拾走这些残羹剩渣,它们离我们很近,似乎并不怕人。 我熄灭了别处的明火,重新在原火堆点上了篝火,和展听白交待了一声,便疲倦的闭上了眼。 火堆肯定是要继续看着的,我之前拾取的柴火也足够燃到天亮。 展听白睡了很久,也该她为我站站岗了。 经历了之前的有惊无险,我不仅身体困乏,连精神也都不太好。 待一切都重回安静后,我的耳边似乎还在回荡着百合的呼喊,如果之前百合的出现,真的是幻觉。 我宁愿拿幻觉一直都在,宁愿沉寂在其中,只要能一直抱着她,永远不要让她离去。 很多男人这一生中,都会有后知后觉的感情,失去才会幡然醒悟,当时只道是寻常。 百合在时,我从未正视过她对我的感情,总是按照自己的想象去揣摩她的心境。 认为我不过是她的一个依靠,一个可以信任的男人。 认为这份感情,会随着她的成长,慢慢的理解并释怀。 然而,这一切都过去后,我才发现,早在不知不觉间,我也很喜欢她,喜欢到每次想起,都会潸然泪下,难以自控。 男人便是男人,女人便是女人。 连爱,都要千方百计的给彼此寻找阻碍,又如何算真心对得起彼此,对得起自己呢? 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我不会再顾及那么多,去好好爱一次百合,让她不要再抱有遗憾离去。 也不要让自己,陷入无尽的悔恨当中,永远都得不到解脱。 夜,突然静的可怕,我很累,也很困,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直至展听白拱到了我的怀里,我才睁开眼,印着火光和她四目相对,她说,卓越,能抱抱我吗? 我当然要抱,并且还要用力的抱。 很快,我们的呼吸都开始紊乱了,展听白第一次主动吻我,她的柔舌有咸咸的泪水,越来越激烈。 从我的额头,到鼻尖,再扒开我的胸膛,竭尽全力的亲吻着我,让我难以抑制的发出呻吟声。 这种呻吟声,是极其痛苦的,因为展听白的口中一直喃喃的喊着一个我听不太真切的,男人的名字... 第二百五十四章 疯狂的女人 被一个女人当成另一个男人,疯狂的再你身上索求,这种桥段只会在电影,或小说中出现。 而今,展听白便是这样放纵着自己,把我的头推到她傲人的双乳间,我有点懵,不敢相信展听白会呈现出这样疯狂的举动。 她明知坐下的男人,并不是她心中想着的那个男人。 人的意志,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会坚如磐石。 但更多环境下,只怕会选择欺骗自己,掩耳盗铃的行径,如果能让一个女人好受一些,我其实也不算委屈... 展听白闭着眼,流淌着泪,既清醒,又迷糊,她完全支配着我,像野兽一样,抓着我的皮肉,把痛苦传送我身上。 我承受着被指甲,有意或无意划伤的痛,默默承受着,同时也享受着... 她内心到底有多少苦闷,埋藏了多少故事,尽在不言中。 这夜过的很荒唐。 第一次,是我强行上了展听白。 而这次,却感觉被展听白给强上了,心里不是个味,她完全放开了自己,如果此时又盘观者,一定会认为这个骑在我身上,口中放肆喊叫着,身子上下猛烈蚕动的女人,一定是一个荡妇,彻头彻尾的荡妇。 她要着,完全不顾我们周围依然还存在着野兽潜伏着,我敢相信,那些偷窥着的野兽,也肯定被这个疯女人给吓愣住了。 渐渐地...我被她弄出了排山倒海的感觉,正准备把她欺身翻至身下,哪想她又低头像我深深的索吻,同时双手紧紧的抓着地下的泥土。 这种感觉让我异常的压抑,我一狠心,丢了她一巴掌:“展听白!你看清楚我是谁!” 随着这一响亮的耳光,她身子呆住了,同时无力的瘫倒在我胸膛上,失声痛哭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打醒我...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他,可是我真的好想他,这辈子,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着他...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吗?卓越...” “你需要可怜吗?”我叹了一口气,在她的哭声中,说道:“我曾经有过一段时间比你现在还要绝望,我倒在祝灵和百合的怀里,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死了,眼睛看不见,耳朵听不见,这世界慢慢的在跟我告别,你无法忽视死亡的感觉,当这世界和你再也没有关系后,再深刻的感情,又有什么意义,展听白,我一直认为你是这些女人中最坚强的,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展听白随着我的话语,慢慢止住了哭声。 在草地,女人们尽量让自己过的开心一些,相互间嬉笑颜颜,实际上一到晚上,每个人还是压抑的。 这种压抑,是内心深处的压抑,轻描淡写是不可能渡过的,强颜欢笑也不能排解这种压抑,只会让它越积越深。 展听白便到了崩溃的边缘,她的心态崩裂了,产生了幻觉,醒来后又经过一场紧张的追逐,身体也处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就像是即将决堤的大坝,我稍微触碰她,便发生了之前疯狂的举动。 她选择麻醉自己,以此度过最难熬的阶段。 这时候,毫不夸张的说,随便任何一个男人,恐怕都能被她骑在身下,选择放纵。 “卓越,对不起,我刚才...”她擦着眼泪,低声回应到。 我把衣服重新帮她穿上,摇了摇头说:“没关系,我强了你一次,你也强了我一次,咋俩谁也不欠谁了。” “你...”她憋红了脸,瞪着我,半天没说出个道道来。 刚才那情况,确实是强了我,最起码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全程都在支配我。 不过她能这么回应,我心里还是欣慰的,至少说明她很快就醒悟了过来,极端的行为并不能解决眼前被困在孤岛的事实。 任何绝望,在没有死亡前,都算不得真正的绝望。 爱情,亲情,友情,固然都很伟大。然而面对死亡时,又如何相提并论呢,没有了生命,一切都将是虚无,没有任何意义的。 命运将我们抛掷在这荒无人烟的孤岛上,却从头到尾,并没有真正的抛弃我们。 只是把我们从过去繁华的都市中,强行换了一种荒凉的环境。 我们与亲人还没来得及告别,我们与心爱的人,还没最后吻别,没能朋友说一说行程。 过去的一切,都很珍贵,没有照片,便放在心底,每夜临睡前,道一声珍重,便足以。 剩下的,我们还活着! ... 展听白让我快睡,她看着篝火和角马,我挺不放心她,让她睡。 她说,我不困,你需要休息,天亮之后,还要赶路。 我伸出手,她愣了愣,最后还是钻到了我的怀里,我又陪她说了些话,大多是说一些自己落岛初和如今走到现在,一步步的心历路程。 说的很琐碎,很多事情都表达的不清楚,也不知她有没有听明白。 不过她一直都望着我,样子很专注,也许我在她眼里,只是一个奇怪的男人。 但至少,很明显的感觉到,展听白不再像从前那般厌恶我。 她跟着我的动机,似乎也从单纯的想偷学技能,变成了一种习惯。 当我问及,她为何要坚持跟着我来冒险时,她低下了头,咬着嘴唇,犹豫的说道:“我不敢说...” “其实你不说,我大致也能猜到。”我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道:“因为之前你曾犯过一次错,祝灵对你一直抱有明显的敌意,她不可能信任你,不管你做的再好,你是在害怕她对吗?” 展听白吃惊的望着我,看来我说到了她的心头,她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就这么看着我。 “祝灵找你谈过话了吧,至于说的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但能让你不惜冒着危险,也跟着我,我想话应该说得很重。对吧?” 展听白低下了头,良久点了点头:“其实你不在草地的时间,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她们都排斥我,赵清涵更是被祝灵安排监视我,这些我都知道,我能接受,毕竟我确实错过。可这一次,祝灵要赶我走...” “赶你走?”我摇了摇头:“可能你想多了,祝灵应该是让你考虑清楚,跟着我还是楚萧生,赶你走应该不会。” “我知道跟你说,你不会相信的,我也根本不想提这件事,卓越,楚萧生的为人我很清楚,他没能力带我们离开孤岛,只能等待救援,可救援什么时候来,谁也说不清楚,所以我不能离开你,你一定能带我回去的,我相信你...” 【作者题外话】:书写到这里,已经65万字。 感谢还能坚持看到这里的每一位书友。 其实书的成绩已经越来越差,可能是我自己的问题,写的很烂,没能留住其他人。 这是我在塔读的第一本小说。无论怎样,我都会坚持写完,即便最后只有一个朋友还在坚持看,我也要坚持。 陪伴,是最深情的告白。 能留到最后的,便是骨头我写这本书最大的收获。 感恩! 第二百五十五章 忧患 展听白的话,给了我很大的压力。 说真心话,现在让我带她们回去,我仍然没有把握,就连一成的大话都不敢说出口。 风向是一方向,只有到了秋季,风向才会重新背离孤岛。而秋季正是最大的雨季。 即便在风和日丽的海面上漂离,都充满了危险,更别说冒着雨季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中前行。 且不说随时会突起大风浪,就是人的体力在雨水的冲刷下,也会支撑不住,时间一长,就算是再健壮的男人,恐怕也会生病,难以熬下去,更别说一船娇弱的女人了。 所以想要离开孤岛,最正确的做法是,继续收集资源,以众人之力,至少得造一艘能抵挡风浪,并能遮风挡雨的大船。 食物,淡水最保守得支撑半年以上,以防其他变数。 而制造大船,必须要特别粗壮的树干作为材料,至少目前我所发现的木材,都不能满足需求。 不止木材问题,实际上造船是一件说起来容易,真正动手会很难的事。 之前何厚义他们离开时所谓的船,通过祝灵的描述,实际上就是利用两根粗树干,将中间凿空,用树胶拼接而成。 样子有些类似于皮划艇,只是比皮划艇大一些,论结实程度估计还没皮划艇结实。 这样的船适合在湖面或河面滑行,因为轻便,所以速度很快。 但若是拿到海面上,一旦遇到风浪,恐怕立刻就会人仰马翻。 这样的船,他们是怎么认定可以离开孤岛的,难道急切的心早已让所有人都失去了理智吗? 就算所有人都失去了理智,越南人也不应该如此随从啊。 若要论实用性,他们那样的船,连越南人留下的那个大木筏都比不上。 以上这些,我并未和女人们深谈过,毕竟她们愿意扎木筏,我也不好打击她们的积极性。 况且在孤岛上,日复一日重复单调的生活,确实需要给她们找点事情赖以度过。 展听白的话,我无法给出她想要的答复,只能沉默以对。 渐渐的困意袭来,便歪倒在了展听白的怀里,尽量放空所有的思绪,让自己快速进入睡眠状态。 今日事,今日闭。在孤岛,没有人能确保明天会发生什么,甚至不敢确保,还能不能活下去。 感觉并没睡多久,刺眼的眼光便将我照醒,展听白见我醒来,痛苦的指了指自己的腿。 我莫名的感动,她一动不动的支撑着我,让我睡过了这夜,怕吵醒我,即便腿都压倒快失去知觉了,也没敢动弹。 旁边的篝火还燃着。我把她抱上角马,她有些别扭,想要下来。 “其实,你的倔强有时候,还是挺可爱的。”我扶住了她,笑道:“可不是谁都能骑它的,除了我,你还是第一个骑它的。当然除了它,你昨晚还骑过我。” 展听白脸刷的就红了,到了第二天冷静下来后,再想起昨晚的疯狂举动,她难免会这幅羞愧的样子。 她还羞愧呢,如果我把后背露给她看,那一条条的新鲜的血痕,她又当如何解释? 平时看起来挺安静的女人,怎么一疯起来,就无法无天了呢? 熄灭火后,我拉着角马继续往前走,这片树林实在太折磨人了,到了早上雾气蒙蒙的,能见度很低。 好在这样的环境下,野兽一般也不会出门,又用了一上午时间,我们才算走出这片辽阔的树林。 走出树林后,眼前不远处是一片接连不断的,左右横贯横岭。 此处的横岭又与我之前所遇到的横岭,都不相同。 之前遇到的横岭,更像是两处山体相隔的一条中心线,跨过一端,另一端也大体没多大变化。 而此处的横岭就像是自然之神,故意堆积出来的长坡。 连接横岭的就是我们脚下的这片杂草地,呈倾斜向上的坡度,坡度很缓,走着走着,很自然就来到了坡顶。 与其说是一条横岭,不如说是一道很长的爬山公路。 走到这里,太阳也升至了头顶,已是中午时分,我们稍作休息后,决定一口气爬过这道斜坡。 按照我脑中对密山全貌的记忆,走出树林后,继续以左方向,会有一片谷地,想来翻过这条横岭后,就会走入谷地。 谷地过后有是一片树林,一直朝另一端岛岸延伸,树林过后有一片峡谷断层,像被刀竖着切成了豆腐块。 而在断层的下端,就是一片一直蔓延到岛岸附近的大草地,那里也就是我们要到达的目的地。 如果我们能顺利走到,将是来到孤岛后,走过的最漫长的距离了。 进入谷地后,先找到一处地势相对较高的地方,观察了一番内谷的大致情况。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远处食草的一群白獐。 獐属于鹿科动物,体型比鹿要小很多,与鹿能一眼区别开来的便是它们的头顶,首先獐有良知往上翘起的毛茸茸的耳朵,其次也是最主要的特征便是,它们没角,而一般的鹿都会有鹿茸。 白獐在獐中又属于特别罕见的一种,在我印象中,好想神农架林区中才有,属于极其珍贵的保护动物。 白獐和大多数獐的外表并无多大区别,除了通体纯白的皮毛。 也正是这种通体纯白的皮毛,让它们在古代成为国宝和神物,自古以来便是少见,见者便觉是祥瑞的预兆。 不远处,这一群白獐数目粗略估计至少得有上百头之多,放在外界恐怕又会引起一阵轰动。 若时光倒回至我刚落入孤岛那时,让我亲眼见到这么一群漂亮的白獐,我一定会惊呼连连。 随着在孤岛的所见所闻越多,我也越来越淡定了。 这里稀奇古怪的东西实在太多,多到能颠覆一个人的认知和世界观。 就比如楚萧生所提到的那种地底生物,你能想象它到底是什么动物吗? 我是想象不到,也不愿多去想,几乎认定了不会去招惹它们。 还有那头庞大到令人膛目结舌的巨熊,在动物世界中,我也见过很多熊,其中在科迪亚克岛发现的一种棕熊,最大的体长能有2.8米,体重能达800公斤左右,据说是世上已知的最大的棕熊。 实际上,毫不夸张的说,我和越南人所遭遇的那头巨熊,能比这种传闻最大的熊,还要大上一半有余。 第二百五十六章 再遇狼群 鱼永远都活在水中,它们一生都没见过火,自然也不会怕火。 这是环境所造成的影响。 当你置身于另一片天地后,你便会发现,从前你所了解到的,是微不足道,是以偏概全的。 正如这座孤岛上的一切,稀奇古怪的动物,总能让你感到意外的同时,慢慢的也能接受了事实。 白獐比起鹿,胆子更小,展听白激动的跑过去,还没跑到跟前,那些白獐便一哄而散,四处逃窜。 像这种通体纯白色,长相又特别萌的白獐,但凡是女人,恐怕见到它们都会这样的反应。 看到白獐群出现在这里,能证明这附近至少暂时是安全的,应该没有野兽出现。 别看白獐个头小,四肢也短小,可它们的听觉却非常灵敏,从我们踏入谷地的一瞬间,它们就警觉到了。 始终和我们保持在一个可以迅速撤离的距离,一般的野兽也拿它们没太好的办法。 我拦住了展听白始终想要悄悄靠近它们的举动,这些家伙虽然可爱,但毕竟不是家养的,心可贼着呢,别说是展听白了,就连我,在不设置陷阱的情况下,也拿它们没丝毫办法。 白獐群的出现只能算我们这一路上的小插曲,在后来的路上,展听白好几次都央求我,能不能捉几只带回去养。 我直接拒绝了,野生动物都会按照它们的习惯,去选择活动的区域,草地上之所以没出现过白獐,便充分的说明了,那里并不适合白獐们的生存。 谷地有谷地的独特之处,比如昼夜的温差小,导致这里的植被会比其他地方存活的周期更长。 另外谷地四周大多被横岭所包围,凶猛类的野兽一般个头都比较庞大,而个体较大的动物爬山会比较费劲。 而白獐却是为数不多的鹿科类,为数多不多的爬山健将,它们甚至比羚羊还能爬山。 只有谷地这样的环境,才会让它们无忧无虑的生活。 到了草地,即便没有野兽的袭击,它们也整天活在担惊受怕的环境中,惶恐而不得安宁。 为此,我一路上没少跟展听白讲起我所感悟出来的道理,人应该与动物和谐相处,尤其是不要试图改变它们的生活方式。 善意的举动,往往会给它们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人类是一种自我聪明的高级动物,觉得凌驾生物链顶端的最好体现就是,征服地球上所有的动物。 殊不知,这同样是一种自我毁灭的行径,无数正在发生的灾难,正在验证这种道理。 这片谷地地形非常复杂,沟沟壑壑的,风景也各不相同。 在白獐之后,我们还遇到了身长斑点的鹿群,和我们草地的野鹿不是同一族群。 偶尔还在沟壑之间的灌木丛里发现野猪的足迹,随后便绕开附近区域,与野猪撞到一起,也不是一件好事。 我也跟它们多次打过交道,深知它们的厉害,一般来说,野猪在不是饥急了的情况下,是不会主动攻击其他动物。 但就怕遇到的一群饥肠辘辘的野猪,真要遇到了,我和展听白还能爬上树,暂时躲一躲野猪的锋芒,而角马就危险了。 看到野猪的足迹,我就不由得想起妞妞和熊二。 它们离开我已经三个多月了,至今都没能再见到一面,尽管我已经很努力的想要把它们淡忘,可与它们交往的日子,所留下的任何联系,都能让我很快陷入担忧中。 祝灵也因此常常开导我,她的话全都有道理。 但唯独一条她说不过我,和很多家长对待孩子一样,明知溺爱不对,又有几人能做到放任不管? 这种心情,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得深。 道理之所以能成为道理,就是自己明明懂,却做不来的,需要他人一遍遍在你耳边,重复啰嗦的事。 说实话,我这次带着角马出来,也有抱着寻找熊二和妞妞的私心。 不图能回到过去,只想着能远远的看它们一眼,哪怕就一眼,便足够了。 可走了这么远了,已经快两天过去了,一路上如果妞妞和熊二在附近,一定会闻到我的味道,除非它们躲着,不愿见我。 在谷地中穿梭,爬上爬下,就连角马都有些吃不消,到了傍晚时分,我们停在了一道横坡上休息,望着下方谷地中的岩羊群,我心里还想着要不要抓一只补充下食物,而就在此时,我无意间发现在谷地对岸的横坡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支潜伏的狼群。 这个发现虽让我感到吃惊,但仔细想想,并不觉得意外。 狼群从来都追逐着羊群的脚步走,只要有大片羊群的地方,就一定会存在狼群的偷窥。 白天之所以没发现它们,想来它们便一直潜伏在这里,静静的等待着太阳落山,羊群彻底放松警惕时,再发动突然袭击,像丘陵地带的那群灰狼一样,来一次全面的屠杀。 狼的耐心,超乎人的心想,它们可以一动不动的从早上潜伏到深夜,即便有羊的目光无意瞟到狼,时间一长,也会不以为然,这种不以为然成为一种漫不经心时,便会遭受到灭顶之灾。 狼更偏爱捕猎没有丝毫反抗能力的食草性动物,比如说羊群,鹿群等人畜无害的温和性动物。 这符合它们一贯的,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成果的战斗方式。 若是几个月前的我,一定会心生仁慈,会尝试体型会帮助羊群脱离危险。 自从见惯了动物间的争斗,以及残杀场面,渐渐我的心也变得平静,或者说麻木了。 记得在国外,有一个摄影师,在野外拍摄到了一组惊心动魄的群狮围杀羚羊群的画面。 画面中血腥程度,令人膛目结舌。 摄影师搭乘的一个保护极好的越野车,从群狮潜伏,一直到一步步的开始策划,并完成最后的扑杀画面,全都记录了下来。 有人便问,为何不阻止残暴的狮子屠杀那些可怜的羚羊,即便提醒下它们也好。 摄影师说,羚羊是生命,狮子同样是生命,在上帝眼中并无区别,提醒了羚羊,狮子失去了猎物,从而会导致恶性循环,很可能因为一个很小的举动,让狮子丧命。 这样公平吗? 没错,人类总喜欢将道德,或个人的喜好凌驾在动物之上,想当然的认为,应当如何如何,实际上,作为动物中最残忍的人类,又有谁能提醒其他猎物,让它们逃命呢? 天黑之后,我们就地生起了篝火,展听白学着我的样子,趴在地上,目光紧紧的盯着远处的横坡处,不知过了多久,展听白紧张的小时提醒道:“它们,它们动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扭曲的情感 此时的岩羊群,全部靠在横岭的岩石旁,一动不动。 应该是睡着了,而匍匐前进的狼群,缓慢的从横坡朝谷地中爬去,若不是我们盯得紧,根本听不出一点动静。 狼群的耐心简直令人发指,小小的横坡用了它们接近半个小时才爬了下来。 进入谷地后,它们没有立即朝,不知大祸临头的羊群发动袭击,反倒变的更慢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它们像一张网一样,在羊群所歇息的位置,四面八方的部署到位。 本以为到了现在,羊群几乎是插翅难飞,难逃厄运了,哪想狼群依然没有发动袭击,从狼群正中走出一只领头狼。 它站起身,仔细的盯着羊群看了大概五六分钟,紧接着一声狼吼,被惊动的羊群,立即四散而逃,却发现逃走的方向已经被狼群给堵死,顿时显得更加慌乱了。 羊群中的首领此时嘶鸣着,想无头苍蝇的羊群,不再四散,而是朝着首领的位置齐齐合拢,很快便紧紧的贴靠在了一起。 然而就在此时,零头狼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朝合拢的羊群奔去。 再次受到惊吓的羊群,迅速朝后面靠去,留下了羊头和狼头,四目相对。 岩羊极强的爬山本领一旦被限制,面对狼群,便失去了唯一的优势。 即便是羊头,在面对狼头的飞扑,也只是堪堪躲避了几回,最终还是没能逃得厄运,惨死在狼头的锋齿下。 失去首领的羊群,再次像无头的苍蝇一样,来回奔跑,试图向从狼群的包围圈找到突破口,然而这都是无用功。 狼群在悄无声息贴近时,依然布下了严密的包围圈,没有任何缺口,也没有任何失误。 疲于逃命的羊群,最终把自己给累瘫在了地上。 整个过程,狼群几乎一动不动的,残酷而可笑的欣赏着,羊群们的惊慌失措。 类似于很早看到的狼群屠杀鹿群一样的场面,出现在了我面前。 整整七八十头岩羊,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内,被三十多头狼屠灭一尽,这期间,整个谷地回荡着响彻天地的哀嚎声。 哀嚎声中,有对生命的不舍,有对狼群的乞求,也有最后的不甘,愤怒,以及无可奈何。 狼的残忍在此期间发挥到了淋漓尽致,它们没有放过任何一只岩羊,即便是刚刚学会走的小羊羔,也尽数屠灭。 然后没有一丝停留,一只接一只的拖走,最终只留下谷地中流淌成溪的血水。 距狼群屠羊时间过去了很久,展听白还是呆呆的趴在地上,长着嘴,一动也不动。 我能理解她的震惊,就像当初在峡谷一头,亲眼见证另一场更加惊心动魄的屠杀时,我当时的心情,只怕比她还要难以平复。 狼群的厉害,便是在于有幸亲眼见证它们屠杀的艺术。 怎么去传说,怎么去描述,都不及亲眼所见,来的真切和震撼。 对于这种动物,我始终怀着极其复杂的心情。 当它们成为我的对手,乃至敌人时,我会由心得感觉恐惧。 而当它们成为我的表演者时,却是发自肺腑的对它们充满了敬意。 这一夜,又是极其难熬的一夜,过了很久,展听白还是没能从震惊中恢复平静,她的嘴唇,哆嗦着:“亲,亲亲我...” 我苦笑,把她揽入怀中,用霸道的吻,借此转移她的注意力。 至到她被我吻的喘不过气后,才推开了我,深深的吸了几大口气,半响才算稍微平复了。 “卓越,为什么不阻止它们啊,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那些可怜的羊。” 我皱着眉头,看着她,这个问题之前我已经详细的跟她解释过了。 这是大自然的安排,也是羊群该有的命运。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片谷地已经不适合这群羊活着了。 狼的出现便是最佳的证明。 它们没有及时的发现危险,没有及时的做出正确的应对,便注定被自然规律给淘汰。 我们尊重每一个生命,但却不是东郭先生般的,自欺欺人。 展听白很难过的为羊群哭了一场,在她眼中,羊群是正义的化身,人畜无害,偏安一隅,而狼群便是邪恶的象征,用人类的价值观念去标榜自然界的生生死死,这泪落得太不值得。 我没有阻止她哭,很早我便说过,男人的血,女人的泪,都是一种成长的体现。 哭过这一场,便要重新去看待动物之间的恩恩怨怨。 以平静,客观的角度,重新审视这个世界,这是展听白需要领悟到的道理。 说到底,她的心还是柔软的,比起男人来说,道理她能想的明白,但情绪却不能很好的得到控制。 良久,她躲到了我的怀里,从微微颤抖的身体能看出,她的脑子里,还在反复的重现之前的残忍画面。 不止是她,就连事情发生时,被我刻意拉到背处的角马,也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角马没有亲眼见到残酷的屠杀现场,但羊群的哀鸣声,它却听的真切。 我用了很多根藤来安慰它,受了惊吓的角马,居然开始大口的吞咽根藤,以此来平复内心的抖动。 这一晚,我再次进入了展听白的身体。 这与欲望的关系不大,我若不和她做点什么,她始终都会趁机在血腥的画面中,难以自拔。 这一次她没有拒绝我,我用了很大的力气,让她感受到疼痛,慢慢的她也开始迎合我,目光变得柔和,变得炽热。 让我欣慰的是,我和她之间的障碍,正在一点点的破除,她的身体让我爱不释手,比起赵清涵更让我沉醉。 或许这是男人的贱品性,越是残酷的情感,握到手后,越觉得痛快,我得到赵清涵太过容易。 而我得到展听白,确是一波三折。 其实...其实,她仍不属于我,她心里,还有一个深爱的男人。 复杂的女人,复杂愁绪。 明明激烈的迎合着我,却还要念念不忘那个男人,我莫名的生出一丝悲哀之心,悲身下呻吟着的展听白,也悲被展听白挂在心头的那个男人。 更悲...自己。 我们没有穿衣,当展听白软软的卧倒在我怀里后,一言不发,很快就睡了过去,我侧抱着她,目光陷入了温暖的篝火中... 情绪万千,这扭曲的情感,让我爱不释手,又深受其苦... 第二百五十八章 灌木森林 狼群的意外出现打乱了我们继续前行的步伐。 虽然它们获得了大量的羊肉,但并不意味着至此就会满足。 狼和很多喜欢浪费食物的野兽不同,它们懂得把食物以独特的方式储存起来,越多越好。 对应的,自然也就不满足现有的食物。 如果我们从它们眼皮底下过,或者踏入了它们的领地,很可能不知不觉中也会遭受到羊群的待遇。 我们此行的目的并非招惹是非,遇到狼群,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躲开它们。 我拖着角马,顺着横坡绕了很远的路,根本不敢在一些荒芜之地逗留。 在野外,荒芜之地看起来很安全,实则恰恰相反。 就比如说我们昨晚目睹的那谷地,羊群的血撒了一地,之后会在很长一段时间成为其他动物的禁区,它们能嗅到极其危险的气味。 寻着食草类动物的足迹走,其实才是野外真正安全的路线。 因为食草类动物,它们在野外行走的轨迹,几乎是固定的,能来回多次行走,便表明这些路线是避开了野兽,有讲究的路线。 人会在丛林或沟壑之地迷路,而动物永远都不会。 此时在我们眼前的正是一排蹄形的脚印,从脚印的形状和数量来看,这应该是一群野鹿的专道。 虽然跟着它们走,我们会走很多冤枉路,七拐八拐的,有时还在走回头路,但至少心里是踏实的,从角马一路上的表现也能看出,这条蜿蜒曲折的山坡小路,不存在危机。 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后,我们眼前出现了一片茂密的灌木丛林。 比起眼前的这片一眼望不到头的灌木丛林,岛岸附近的灌木丛,只能算是其中一簇了。 可以说,这片灌木丛林,能算的上真正的森林规模。 一脚踏进去,各种千姿百态的古木奇树映入了眼帘,令人目不暇接。 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更是见所未见,有的树干和树枝上长出的气生根从半空扎入地面,有的呈螺旋状,有的如铁锥,渐变渐粗,成为支撑庞大树冠的支撑根。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独木成林的奇特景观吧。 还有的气根缠绕到其他树上,越长越粗,越长越宽,最后在某一处连接起来,把附着的树,牢牢地绞死,尤其在安静的环境下,一眼看去,有种恐怖的感觉,令人生畏。 此外,那纵横交错如蛟龙盘绕的地面根,附生着蕨、地衣、苔藓、兰花等几十种植物的“空中花园”,让人叹为观止的同时,也不禁感叹大自然无处不在的神奇。 这样的灌木森林,若非挡在前行的道路上,打死我我也不愿深入其中。 光是周围恐怖的景象,都让人恍如置身在了地狱中,更别说由于阳光照射的原因,很多根藤都呈现着狰狞的倒影,相互叠加起来,如吃人的巨兽,等待着我们进入口中。 随着前行的脚步,两侧的枝藤越来越密集,很多时候我们眼前已无路可走了,只能暂时拉住角马,取出砍刀,费力的拿刀砍路前行。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保持之前的速度前行是不可能的。 一路走走停停,力气出了不少,还被一些带刺的树枝给刮了不少伤口,路却没走多远。 展听白更是苦叫连连,她一直劝我退出去,从新走回横岭,在找其他路走。 我让她不要心生退意,鲁迅先生说的好,世间并无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 此间,我们无路可走,但却可以靠自己的坚持,去砍出一条路。 横岭的路虽然相对好走,但下到任何一个谷地,都可能遇到狼群,那是我们看得见,想得到的危险。 灌木森林人难走,陆地动物同样也难行,最起码走到现在,我们并未发现有大型野兽的痕迹。 安全第一,即便是多费一番功夫也是值得的。 大约到了第三天的傍晚时分,我们终于走过了最艰难的一段路,置身在了灌木森林中的一片开阔地,四周都被参天大树所环绕,唯独空出一片渗水的溪流,地面上到处是绿莹莹的苔藓和蕨类植被,阳光的透着树枝的缝隙,像千丝万缕的利箭射了下来。 天色渐晚,我决定就在此地扎营休息。 这里有淡水,有大树环绕的空地,可能灌木森林中没有比这里更适合的避处了。 有些路是需要加紧去赶的,但有的路却不能急着赶路。 就比如此时,眼下如果我们继续赶路,很可能再次进入密集的灌木林中,没有空地,便不能生火,没有淡水,只能挨饿,最大的可能是摸着黑,重新回到这里,最终会得不偿失。 休整好,尽快的恢复体力,然后一鼓作气在新的一天彻底走出这片灌木森林,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而且随着我们渐渐步入灌木森林深处,便会很明显的感觉到空气变得湿热,常常没走多久,展听白就累的瘫坐在地,大汗淋淋的让她直脱衣服。 我阻止了她脱衣服的举动,衣服的作用在这种环境下尤为重要。 不仅能保护我们的皮肤不会被各种尖锐的树枝刮伤,也能避免被蚊虫的叮咬。 谁也不敢保证,像这样原始的灌木森林中,生长着的树枝,飞舞着的大蚊虫,会不会对人产生致命的威胁。 从另一点讲,越是湿热,越不能脱光衣服,一旦让身子变得光溜,毛孔出汗便再无阻碍,走不了多远,一定会陷入脱水的危险境地。 这种教训,我可是亲身体会过,在初落孤岛时,我带着祝灵和百合,就曾绕过一条长路,进入孤岛腹地,路上便有一片很大的湿林。 期间有一次脱水,差点没让我死了。 脱水在孤岛上是一种非常严重的病症,会产生一系列难以抑制的后果。 比如,除了虚脱,严重后,还会产生呕吐,腹泻不止,大量出血,能直接危机到生命。 展听白听我说的如此严重,也只能继续忍受着身体上的煎熬。 说实话,展听白的身材是真的好,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当然愿意多多欣赏她的动人身姿,而且如今我和她之间,就身体而言,早已没了隔阂。 就算现在两人面对面,赤身裸体,也不会像以前那样难为情。 人在特定的恶劣环境中,是不会考虑什么男女之别,只会怎么舒服怎么来。 第二百五十九章 所见所闻 娟娟溪水,进入口中有一种甘甜和清爽直沁肺腑,让我全身都得到了解脱,说不出的畅快,感觉森林中的湿气也顿时消散了不少。 这条溪流来的不早不晚,简直就是一条救命的河流。 虽然在灌木森林中,想要找到淡水并不难,但用来寻找淡水所消耗的体力,会比得到的淡水更快,是一种得不偿失,而却无可奈何的举动。 有很多喜欢户外探险的年轻人,不懂这个道理,以为进入了潮湿的灌木丛后,应该不会缺水,并未提前准备好淡水,导致才走不远,便要撤退出去。 一路走到这里,要说展听白不容易,实际上跟着的角马更难。 虽然它爬山爬坡的不再话下,但由于体型较大,一路磕磕挂挂,显得极为狼狈,有很多地方它都实在不愿再继续前行了,几乎是被我生拖硬拽着,一路走到这里。 其实到了现在,我挺后悔把它给带上,在这种野兽都难生存的恶劣环境中,直接给折腾的快丢掉了半条命。 我可怜它,把它身上的重担全部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直到来到了这里,它饱饮了溪水后,才算稍微好了点,这也是我坚持不愿继续赶路的主要原因。 这一路到现在,说起来也就一句话,实际上我们所遇到的不光是光怪陆离的各种大树和奇形怪状的植被,也跟很多动物打过照面。 比如最常见到的各种蛇类,有毒的,无毒的盘旋在气根间,也隐藏在杂草堆里。 如今避开这些蛇类,我有很多方法,其中最简单的便是一路制造噪音,蛇是一种对空气震动特别敏感的动物。 噪音会惊吓到喜欢安静的它们,从而让它们被迫给我们让路。 期间还见到了一幕群蛇战巨鼠的惊人场面。 巨鼠的个头比我们常见的家属要太多,毫不夸张的说比一只小猫仔都要大很多。 当时大约有二十多条蛇,把六只巨鼠给团团围住。 巨鼠啃咬着向它们发动进攻的小蛇,满嘴的鲜血淋淋,看起来是巨鼠在扑食吃,实际上没过多久,这些巨鼠全部翻了肚皮,不是被毒死,就是被群蛇咬到了致命部位。 鼠和蛇的关系,一直以来都比较耐人寻味。 成年鼠特别喜欢扑食幼蛇,而幼蛇一旦成熟,便会反过来扑食鼠。 在野外,有蛇出没的地方,一般都会鼠伴随相生,反之一样。 多少岁月过去了,鼠没能吃光幼蛇,蛇也没能彻底灭掉鼠,它们相生相残,在生物链上形成一个特殊的循环。 当然这种场面,又把展听白给吓傻了,我们蹲在一旁,直到群蛇开始吞食巨鼠后,才敢继续前行。 蛇在进食的过程中,实际上非常的弱,它们的行动力会降到最低,自然也没了什么战斗力,即便此时从它们身上踏着过去,也没什么要紧。 在灌木森林中,除了蛇,最多的还是各种昆虫和蚂蚁。 昆虫中最多的要属各种颜色鲜艳的瓢虫了,瓢虫看起来对人无害,实际上有很多瓢虫自身携带着能传染疾病的病毒,颜色越鲜艳,越不能轻易去招惹它们。 至于蚂蚁,在很多植物上爬的是密密麻麻的,个头还很大,比之前我烧毁掉蚁穴中大蚂蚁还要大上一点。 不仅个头大,还极具攻击力,稍微触碰,便立刻摆出进攻的姿态。 这些蚂蚁以昆虫和多足类的动物为食,丛林中经常能见到的大蜈蚣,在这些蚂蚁的攻击下,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一路上也见多了蚂蚁慢慢的把大蜈蚣给活活磨死的场景,渐渐也麻木了,置身于原始灌木林,所见所感,其实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不要轻易参与任何激烈的残杀中去。 生物链在这里,得到了完美呈现,任何物种生存在这里,都有道理,不会因为被吞食而灭绝。 人类的参与,反而会起到蝴蝶效应,产生更严重的残局。 难行的原始灌木林,是小型动物的天堂,这里几乎没有大型野兽的踪影,甚至连猴子都没发现一只。 比起野兽横行的外面树林,这里其实更危险。 小型动物,能够活几万,几十万年,甚至更久,便有它们对抗大型猛兽的原因。 其中最普及的就是用毒。 这里的毒虫非常多,比如蛇,蜈蚣,瓢虫,蜘蛛,蝎子等,几乎都带有很强的毒性。 以不招惹它们为前提,步步都得小心翼翼。 当然有各种毒虫,就会有它们的天敌徘徊在附近,那便是各种各样长着尖啄地鸟类。 我在前行的过程中,通常会以树枝上的站着鸟的数量来判断,前方毒虫存在的数量,从而起到预警的作用。 以上描述的较为繁琐,但其实更多危险,都无法仔细叙说。 好在我们有惊无险,来到空地扎营后,算是暂时安全了。 为了防止歇息时,被毒虫爬到身边,我们采取的方法还是用火。 我弄来不少树枝,以营地篝火为中心,将树枝排成一个大圈,把我们和角马圈在其中,到了入睡前,把这些树枝点燃。 这样既阻止了怕烟雾的蚊虫,也阻止了爬虫进入其中。 为了照顾火堆,我和展听白各负责半夜,看守篝火。 其实想想,这一路展听白跟着确实起到了很大作用,如果单单我一个人,进入这里,外在的威胁,使我根本不可能踏实入睡。 我值前半夜时,遇到了情况,展听白刚陷入熟睡没多久,不知从哪里爬来了一大群蚂蚁。 焦躁的角马吵醒了展听白,她很快也发现了如同潮水一般的大蚂蚁朝我们袭来。 她紧张的问我怎么办,怎么办。 我观察了一番,始终不敢踏入火圈的蚁潮,便安慰她没事,让她继续踏实睡觉。 展听白开始并不敢睡,但见到蚁潮徘徊在火圈外,又听我一直劝,又迷迷糊糊的打起了瞌睡。 她太累了,这一路走来,不仅体力消耗到了极限,就连精神也一直在紧绷着。 这群该死的蚂蚁,还不让人休息了。 我粗略四周打量了一番,这应该不止一支蚁群,四面八方的徘徊在火圈外围,焦虑不安的爬来爬去。 它们显然是把我们当作了上天赐予的口粮,但惧怕火圈,想等着火灭再扑来。 跟火熬过的动物,可不止它们,之前还有巨型蝙蝠,还有鬣狗和野猪,我早都习以为常了。 我在准备这个火圈时,早都料到晚上会有情况,此时在我身边,就高高的堆起柴火,跟我熬,开玩笑么... 第二百六十章 人不如蚁 但凡是蚁,它们对火的恐惧尤甚于其他动物。只要哪怕一点点火星,都能瞬间把它们给烧焦。 我在都市生活时,曾经租过一个房子,有一段时间发现客厅里有很多蚂蚁,无论什么食物刚放去一会儿全爬满了蚂蚁,当时很是懊恼。 想喷药灭蚁,但前女友又怕对药的味道对人不好,索性我拿着点燃的纸条沿着蚂蚁的线路一路烧过去。 从哪以后,客厅再也没遭受过蚂蚁的骚扰。 原因说起来也很简单,因为蚂蚁的触角非常灵敏,它们会根据空气中的气味来判断周围的环境。 当周围有烟火味,蚂蚁就会认为周围有火灾,自然下意识的就会躲避,甚至远远的逃离。 如今围在火圈外的大蚂蚁,胆子明显比家蚁大很多,它们虽然与火圈保持在一定的距离,但也没就此离开。 我耐心的等待了接近一个多小时,它们还没有要撤离的意思。 这就让我很恼火了,心想,就没有不怕火的昆虫,蚂蚁也是昆虫。 于是被动的被围困,还不如我去袭击它们,说做就做,我捡起一根木棍,沾上燃料,点成熊熊燃烧的火把,就跳到了火圈外,朝最近的蚁潮走去。 还没走近,感觉身后唰唰声的爬来更多的蚂蚁。 还真不得了来,我都没碰到它们,就敢来找我麻烦来!我握着火把,一转身,快跑两部,将火把猛地朝蚁堆中划去。 蚁堆瞬间被点燃,发出噼里啪啦掐芝麻一样的声音,蚂蚁本身就是可燃物,火势也顺着蚁潮,开始迅速蔓延。 眼看着我这一把火,就能把这成片的蚂蚁给烧灭了,可很快蚁潮中出现了一幕让我目瞪口呆的景象。 被包围在火势中的蚁潮,并没有四散而逃,反而以最快的速度聚拢到了一起,滚成了一个很大的圆球。 圆球慢慢的开始蠕动,随后越滚越快,冲着一方火势较小的地方,快速滚去,蚁球接触到火焰后,并没有停下来,表面燃着一层火苗,开始调转方向又朝溪水处滚去。 我惊得何不拢嘴巴,眼睁睁的看着蚁球落入水中,冒着一阵烟雾后,便开始四散着朝岸上逃去。 展听白早在起了火势时被惊醒了,此时的她站在我身边,震惊的表情无以复加。 她说:“为什么小小的蚂蚁,会这么聪明,居然能想到这种办法,逃脱火灾。”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说实话,我此时的内心也是震荡难定,本想着一把大火肯定能烧死它们。 它们却用团队的力量,牺牲和奉献的力量,让绝大多数同类活了下来。 是啊,小小的蚂蚁,为何这般聪明,真是难以置信。 都说蚂蚁是这世上最古老的动物之一,看来确实是有依据的,如果把人类的个头缩小到蚂蚁那么大,面对比我们体型高出千倍,万倍的火势,我们又是否能逃的出去呢? 面对灾难时,人类或许还真不如一群蚂蚁。 之前我本想着将它们赶尽杀绝,统统烧死,可当看到浑身湿漉漉,费劲千辛万苦重新爬回岸边,逃命的蚁群后,却不忍落井下石。 尽管生命最贱的程度,常被形容成贱如蝼蚁。但这种形容,是人类标榜出来的。 如果你能如我此时亲眼所见,便能明白,生命哪里还有贵贱之分,只有顽强与懦弱之别。 一切为了活下去,而顽强不屈的生命,都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 蚁潮经历了这次灾难后,很快便退去了,剩下的是已经被烧焦的蚂蚁残渣。 相信至此之后,这里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出现蚂蚁。 火灾的味道,以及同类残渣的味道,在未被彻底吹散前,这里都将成为蚂蚁的生命禁区。 说到底,也怪它们贪婪,角马的存在,让它们陷入了疯狂当中。 它们对人类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不了解这莫名燃起的火,正是出自我手,估计以为我们也被火给围困住了,等火灭了,它们就可以坐享其成,收获满满了。 在这片灌木森林中,蚁潮可能从来没见过一只像角马那么大体型的食物,如果能全部搬回去,是值得冒险的。 在动物界,有很多动物,都有一条很特别生存准则。 既,当食物的诱惑力足够大,大到超出自身价值时,它们会毫不犹豫的奉献出生命,而去追逐食物。 比如狼群,为了过峡谷而获取食物,采取的也是一种奉献的行为。 在比如蚁群,为了获取它们一生都碰不到一次的巨大食物,也甘愿直面最惧怕的火灾。 鸟为食亡,人为财死,说得便是这个道理。 同理,在人类世界中,也存在很多人,当利益的诱惑力足够大,大到超出自身价值时,他们也宁愿丢掉性命,去追逐所谓的利益。 一样的道理,在生命和利益做对比时,后者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火渐渐的平熄了,周围又陷入了一片安静。 这种安静是和在草地中安静有着本质不同。 草地的安静,是动态的,身在瀑布声中和风声中,你会觉得周围一切都是自然的,本就该这样的。 而灌木森林中的夜,是诡异的静,你只会感觉万物生灵在这一刻都不存在了,树不动,却有影子,影子不动,树仿似又晃了些。 展听白醒来便睡不着了,她还像昨晚一样劝着我去休息。 我点了点头,重新架了些柴火,便睡去了。 醒来时,还在深夜,而展听白已经走到了溪水旁,静静的蹲坐在哪里,一动不动的拄着脑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就是不放心她,才没睡多久。 我将她拉回火圈中,训问道:“不知道深更半夜离开火圈有多危险吗?” 她见我表情严肃,支吾着低下了头,哦了一声。 “去好好睡吧,天亮了我叫你。” “我还能撑住,没事的。” 我直接把她按倒,骑在她身上,玩味的说道:“是不是还要和你大战一场,让你精疲力竭你才肯听话?” 展听白听我这么一说,立刻开始推攘着我,娇羞的样子,让我真的动了心思,不过见她确实没那意思,便只能作罢。 没多久,展听白便沉沉的睡去了。 自从跟着我进入密山,一路走到这里,她已承受了太多,这辈子可能都没承受过的压力。 来自体力上的极度消耗,以及心理上的翻天覆地的改变。 她的成长需要一个过程... 第二百六十一章 虚心的学生 其实对于展听白这个女人,我更愿意让她跟我一样,去需要一个很漫长的时间来适应孤岛上的一切。 而不是像如今这样,拔苗助长的将凶险摆在她面前,强行让她在很短的时间内接受现实。 一路走来,来自猴群的挑衅,随后又在树林中陷入了幻觉,接着又来自狼群血腥屠杀羊群,之后更是经历了蚁潮的大面积袭击。 这些虽然我们都完美的躲了过去,但对于展听白的心理来说,无异于一场又一场的地震,让她措不及防,又不能选择忽视。 我敢断定,她的心绪早乱了,在哪一个莫名其妙把我按在地上时,就乱成了一团。 人在恶劣的环境中,保存体力还是其次,最重要是心里的抗压能力。 我望着睡的并不踏实的展听白,心情也很沉重,不知这一路走下去,她是否还能挺得下去。 当初她跟着我,我极力反对,最担心的就是现在这样情况。 天微微亮起,我叫醒了展听白,见她的双眼还布满了血丝,便又把她抱到了角马身上。 其实角马也很疲倦了,它这一路担惊受怕可没比展听白少。 但我很清楚角马的承受能力,比起展听白,那还是要强上不少的。 离开前,我装了很多溪水,前路的灌木森林还不知有多远,我们的运气不会每次都这么好。 离开这片空地,便又进入了密集难行的丛林中。 运气好时,能一路走出上千米远。而运气不好时,四面都被各种气根和蔓藤所阻拦,需要我在前面砍伐出一条路来。 最倒霉的是,我们才走了小半天,突然下起了雨。 如果说徒步行走在灌木森林中,就好比在地狱中穿行,那么雨中的灌木丛林简直就是地狱中的十八层炼狱。 简直太恐怖了! 一般的树林因为有密集的树叶,还能遮挡住大部分的雨水。 而灌木林则完全相反,别看周围这些树干又高又粗,它们的枝叶却长得十分稀疏,不仅起不到遮挡雨水的效果,反而能让雨水汇成柱,浇打在人身上,更是寸步难行。 春雨一般来的都很突然,没有太多的天气变化,刚刚开始晴天,瞬间就落下了雨水,让我没有一点准备的时间。 这样下去,肯定不能再继续赶路了,不仅路滑难行。最主要在这种天气下,体力的消耗将会翻倍的叠加,让人不堪重负。 展听白早已被雨水冲打的东倒西歪,好几次都卧倒在了水洼里,拖拽着我的腿,嘴里还倔强的说,我没事,我还行。 我立刻停了下来,同时拖住了角马。 此时雨水越来越大,倒不是因为雨下的更大了,而是雨水汇集在灌木叶上,砸下来的速度越来越快,会产生一种如同置身在暴雨中的错觉。 身体再好的人也受不了一直被这样的雨水冲砸,当务之急,我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搭建出一处能遮雨的简单避处。 我取来绳索,找到一棵还能勉强爬上去的大树,拿砍刀连叶带枝条,一顿乱砍。 冒着雨水,辗转了多棵大树,花了接近一个小时时间,总算是收集够了可以搭建避处的材料。 灌木的枝叶虽然长得很稀疏,但它们叶子一般很长,像扇子一样,只需要稍微叠加编制一番,便能起到遮挡雨水的效果。 同时这些坚硬的树枝当作支撑住,以一断倾斜的方式搭建。 像这样的避处,在过去,我搭建的次数不下百次,早已达到熟能生巧的底部。 而且在展听白的协助下,只用了半个小时,我们便搭建好了一个虽简单,却很结实的避处。 样子就像是屋檐的一角,直接扎在地面上,空间很小,堪堪能够容纳我和展听白以及角牛蜷缩在里面。 但已然达到了主要的避雨功能。 在搭建避处的过程中,由于争分夺秒,没有时间跟展听白解释太多,直到此时我们蹲在里面,我才开始跟她详细的讲解避处的主要构造。 搭建避处,首先是主体框架,一般来说主体框架一般六根圆木即可。 两根承重柱,一根横柱,另外三根倾斜的支撑住,以三角形的结构搭建,既简单,又稳固。 之后便是重复的加固过程,在承重柱受力均衡的前提下,支撑柱搭建的越多,整个避处也就越结实。 最后一步就是在避处的框架上叠放树叶,一般来说经过编制过的树叶,是最理想的,但如果时间来不及,也可以不必加工,多叠加几层,也能起到避雨的效果。 我讲的极其仔细,展听白也像一个最好学的学生一样,听的极其认真。 有听不懂的地方,还专门冒着雨跑到避处外,仔细研究。 她这幅样子,又让我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其实她比我那时更努力。 严格来说,那时的我,是在走投无路,不努力就是死亡的情况下,被迫的选择尝试和学习。 而展听白完全可以向赵清涵和梁洛雪一样,只需要每天完成祝灵的交待,也能在庇护下,活的很好。根本没必要跟着我一起冒险,也没必要学习这些东西。 她想学,我也愿意教她。 这场雨下的时间不算长,从早上开始,到了下午便停了,没过多久,阳光重新穿过树叶照到了地面。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两种选择。 第一,返回离此处并不远的那片空地,歇息,等来日再继续赶路。 第二,继续赶路。但此时已是下午时分,距离傍晚日落估计只有三四个小时。 第一种选择,相对来说很安全,我们可以多休息一晚,养精蓄锐,等来日好天气,一口气走出这片该死的灌木林。但这样会白白荒废一个下午的时间,而且,谁也不敢保证明天就一定会是好天气。 第二种选择,则有一定的危险性。离开昨夜歇息的那片空地,我们在前路很可能找不到好的落脚地,而且也不一定再能找到那样的溪流。 这个选择让我很难抉择,打心眼的我不想再耽误下去了。这次出行,我带的食物原本很充足,但展听白赶上来,导致两人分一人食物,在耽误下去,很可能还没走到目的地,就要饿肚子了。 这片灌木林,虽然有很多小动物,但有毒性的动物居多,能不招惹尽量不招惹,更别有把它们当作食物的念头。 我不是一个喜欢长时间陷入矛盾中的人,不能当即立断时,我喜欢把选择交给命运来抉择。 自从我沾上赌博后,便拥有了一刻赌徒的心,问前路,本就是一场豪赌... 第二百六十二章 艰难的抉择 抛掷半空的扁石子,跌入地面,则显示的是继续前进。 展听白问我,这样的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 我说是,不然你来替我做出一个正确的决定? 展听白无言以对,只得默默的跟着我继续朝前走。 雨过后的丛林,地面潮湿的树叶层下经常是又滑又软的泥浆和腐烂的木头。 一团团的藤蔓和乱七八糟匍匐的植物使行走变得更加困难。 被阳光蒸发的水蒸气,更是大面积的往半空升腾而去,雾气变得很大,人穿梭在其中,犹如置身在桑拿房中,没走多久,又是大汗淋淋,难受至极。 在大量出汗的情况下,人必须要及时地补充水分,与其说是喝水,不如说是把自己当作一台依靠水发动的机器,使劲的朝里灌。 储备的淡水也因此,消耗的速度比我预期想的更快。 我萌生了退意,想要原路返回,这样走下去,人只怕真的要走出事儿来。 可回头一望,早在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偏离了空地很远,即便是调头往回走,天黑之前也不一定能走回去。 现在是进退两难,只能收起多余的心思,继续埋头往前走。 展听白原本骑乘在角马身上,可突然就被角马摔下了身,接着角马就不走了,大口的喘气。 它也累的够呛,我摸了摸布袋,给它准备的根藤早已吃尽,只能给它灌进去很多淡水,休息了片刻后,这才站起身来,跟着我们,艰难的往前走。 现在别说是骑乘它了,能跟着走,不甩性子,我就要谢天谢地了。 雨后的灌木森林,各种蚊虫活跃了起来,到处都是一片接一片的嗡嗡直作响。 幸运时,我们还能躲过它们,而更多情况下,必须要直面它们,仓皇逃出它们的包围圈。 大多数蚊虫都是靠吸血维生,各种昆虫的血,动物的血都是它们的食物,我和展听白把自己包裹的严实还好,可角马就难受了,我们每穿过一次蚊虫圈后,就要立刻停下来帮角马把身上到处爬着的蚊虫给驱走。 原始森林中的蚊虫个头大的惊人,最大的比一根手指还要长。 个头越大的蚊虫,它们的尖刺也就越长,角马本身有很厚的皮毛,却也抵挡不住它们的袭击。 随着我们持续的前行,角马止不住的哀嚎的声音,回荡在丛林中,听得我心里别提有多难过了。 我真的很担心,它会撑不下去,走不出这片该死的灌木森林。 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宁愿去面对那狼群,也不会再走这人间地狱般的灌木丛林。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很难在维持之前的速度走下去了。 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走走停停,停的时间要比走的时间长很多。 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我们四周还是一片密集的怪树,还是各种蚊虫的包围圈,眼下,我有一股冲动,真想点上一把火,把这片灌木森林全他娘的给烧干净了。 这种想法虽然解气,但不现实。 在这种密集的丛林中,一旦起火,我们也难逃厄运,必死无疑。 这也是为何,我只敢在空地中生火的原因。 休息时,角马开始在旁边采食蕨类植物,它大口的卷食着,这个现象让我顿时振作起了精神。 它已经好多天没好好吃东西了,除了根藤,别的鲜草和植被连看都不看,心情还沉寂在失去唯一同伴的沮丧中。 原来,它从来都没放弃过生存下去的信念,在情况最危机时,还是选择了进食。 一只牲畜便能如此,我们又如何能自暴自弃。 我拿出肉干,塞到展听白手中,她疑惑的看着我:“这是生肉,怎么吃啊?” 严格说我带着的肉干,并不能算完全的生肉,是很早熏制好的鳄鱼肉块,外面一层被熏制成焦黄状,里面则是半生不熟的样子。 展听白这种表情,也属正常,毕竟她自从跟着我以后,吃的都是煮熟或烤熟的肉。 吃生肉对她来,最起码心理上还没有任何准备。 我一言不发,掏出匕首,将熏肉割开,一块块朝嘴里送,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使劲的嚼着。 她的表情从最初的不可理解,越变越惊慌。 她不笨,虽然我没说什么,但当着她的面吃生肉,则意味着她必须也要这么做。 展听白很抗拒,把生肉还到我面前,别过身,一副宁愿饿死也不会吃这种带着血丝的生肉。 她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了,很早时,越南人当着我的面,生吃野猪肉的情况,她的表现跟我那时是一模一样的,出于本能的抗拒。 我没管她,也没出言去安慰她,慢慢的吞食着生肉,在有限的时间内,我希望她能自己想清楚,自己动手去捡起肉块。 可惜,她并没有我想象中强大,还是要我动手。 我几乎采取了和越南人当初一样的举动,直接把她按在身下,强行掰开了她的嘴,将切成块的生肉,硬生生的塞到她的嘴里。 她别扭的挣来挣去,表情比被我强上时,还要痛苦。 我刚松手,她哇的一声,把嘴里的肉全部吐了出来。 我气的火冒三丈,一巴掌抽到她脸上,指着地上的肉块,对捂着脸一脸懵比的展听白喝道:“你怎么吐的就怎么给我捡起来,重新塞到嘴里!” “卓越,我...我实在咽不进去,那种味道...”展听白委屈的直掉眼泪。 我背过身,一言不发,我给她时间去做思想斗争。 若在平时,我不会这么强迫她,可我们自从离开空地,因为不能生火的缘故,一直到现在,一天的时间过去了,肚子是空的。 要想赶在天黑之前,找到落脚处,就必须要有足够的体力。 饿着肚子只会让情况越来越糟。 生肉算什么,我不是没吃过,为了活下去,我和越南人整整吃了一条冒着鲜血的野猪腿。 比起已经熏制过的肉块,她这点委屈都受不了,也太让我失望了。 毕竟我不是越南人,做不来拿刀威胁她的程度。 但她若还是这样,犹豫不决,时间久了,我也会狠下心,让她痛恨我也好,只要能吃下食物,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迷失方向 几分钟后,展听白发出了哽咽的声音,我转过身,静静的注视着她,痛苦的将生肉一点一点,重新塞回口中。 最初她仍是排斥着生肉的味道,渐渐的好了些,直到把整块生肉吞入肚中,我才伸出手,将她从地上拉起。 她张了张嘴,想跟我说点什么,却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有些话,真的不必说,她总会明白我的好意。就像当初我被越南人用刀插着生野猪肉,塞到嘴里时,心里恨不得把越南人碎尸万段一样,后来我明白了他的善意。 饥饿时,我们根本没有资格去挑选食物。一旦真的饿瘫倒了,即便食物放在你面前,你也没了力气去捧起它。 这就是现实,残酷的道理。 接下来的路,依然难走,日落后的灌木森林,充满了阴沉的诡异,好在雾气已散,反而比白天时好走了许多。 此时比起赶路更重要的是,寻找合适的避处,在熬过这一晚。 四周没有空地,唯有不远处的一块裸露的大青石。 这块不到两个平方的大青石,在此时出现,不能不说是自然对我们格外的垂青。 我将石块上布满的青苔用刀一点点挂掉,露出了大青石原的面貌,原来只是一块再普通不过的岩石。 接着在岩石附近,整理出一块很小的空地,遇到植被割下来喂给角马吃,遇到树根,便绕开。 天黑之前,岩石块上生着了明火,有了明火,也就意味着,我们可以安然的度过今晚。 我尽量把角马和展听白朝火堆处挤靠,自己握着匕首靠在外面。 这一晚我和展听白轮换着,睡得还算踏实,周围很安静,除了虫鸣鸟叫,一整夜都没其他动静。 想来这灌木森林中的蚂蚁,应该是过沟通,知道我们不好惹后,也没干再出现。 第二天天亮后,我拉住了展听白,让她跟着我拜一拜这块大青石。 展听白觉得我有些故作姿态,我没搭理她,诚恳的朝大青石拜了又拜。 在后来的路上,我问展听白:“你有没有注意到,我们这一路,根本就没遇到过岩石,更别说那么大一块岩石,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展听白听我这么一说,回想了一番,疑惑的点头道:“是啊,这片灌木丛林附近没有山体,怎么会有岩石呢?”她话刚说完,就把自己给吓了一跳,惊讶的看着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原因有很多,我却解释不上来,一路走来,那块大青石的出现,确实很意外。如果非要我解释,我宁愿相信这是自然之神在帮助我们。” “真的有自然之神吗?”展听白将信将疑的站住了,敬畏的打量着四周。 “我相信有,因为如果没有,我们不太可能走到现在,还安然无恙,你说呢?” 展听白愣愣的看着我,突然就跪在了地上,双手合拢,口中念念有词,其中有感谢自然之神的眷顾,也有希望自然之神能继续在保佑我们。 我看在眼里,心里暗自好笑。 有没有自然之神,我并不知道,我之所以这样跟她说,就是希望她能心存坚强的信念,继续跟着我走下去。 这种信念来自自身也好,来自外界冥冥的神明也好,只要能让她坚信,我们一定可以走出去,便就是我煞费苦心地目的。 在灌木丛林中,有岩石并不奇怪。虽然四周没有山体,但我们脚下的土层本身可能就是山体。 之所以一路走来,没看到裸露的岩石层,主要是被各类茂密的植被以及厚实的苔藓层所覆盖。 展听白听我这么一说,便信以为真,真的认为冥冥中有神明在保护着我们,这样她能更加坚定的跟着我,一直往前走。 这片异常辽阔的灌木森林,让我们整整在其中走了三天两夜的时间,一直到这天天黑时,我们加紧脚步,才算彻底摆脱了它。 这一路走下来,凶险虽不算多,但其中难以言说的艰难,实在让人苦不堪言。 此时我和展听白瘫倒在杂草地上,彼此间虽然激动,却没力气开口说话。 就在我们将要走出灌木森林的边缘前,我们还经历了一场惊人心魄的磨难。 展听白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到了森林的边缘的光线,激动的拔腿就跑,还没跑多远,小腿便陷入了泥地中,无论怎么用力都拔不出来。 她惊慌失措的大喊大叫,我大声回应让她不要动,保持身子静止。 她奔跑的地面,掩着厚厚一层落叶,和我们之前走过的地面,肉眼看不出问题所在。 谁又能认出,这平常无奇的落叶堆中,居然隐藏着一片沼泽? 好在她此时陷的不深,又及时止住了挣扎的动作,我从角马身上取下绳索,用力抛到她面前,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她重新拽了回来。 一上岸,她紧紧的抱住我,哭的很厉害。 我抚着她的脑袋,一边安慰着她,一边仔细的打量着前方的路。 我能理解她此时的感受,她很明显,这看似有惊无险的背后,是因为我在,如果只是她一人,双腿都踏入了沼泽后,等待的命运将是什么,不言而喻。 与死神擦肩而过,她心里肯定又侥幸,又难过。 这一次我没责怪她,如果按照正常行走,该掉进沼泽的肯定是我。 出口就在眼前,这种时候,人最容易失去警惕。 出现这种意外,无意是大自然又给我们上了生动的一课。 如今我们安然的倒在杂草堆里,彼此间,都在回想着一路走来的艰辛,许久,展听白勾动了我的手指。 紧紧的将手掌与我合拢,有些话,说的太多,反而失去了重量。 这天夜里,我们便在这片看起来很是荒凉的杂草地里休息,离开了灌木丛林,总算是歇了一口气。 展听白问我前面还有多远的路,我想了想,摇了摇头。 如果按照正常的路线,我们此时应该早到了那片大草地,结果一头扎进灌木森林中,还以为会走近路,没想到会那么的难行。 在我的记忆中,对这片灌木森林没有太深的印象。 因为在高空的热气球上往下看,这片灌木森林和其他的原始森林,没有多大的差别,只有身陷其中才能明白其中的不同。 我好像,好像...迷失了方向... 第二百六十四章 寻找方向 我在脑海中,不断的翻滚着对密山的记忆。 在我的印象中,顺着之前的谷地,一直向北走,会进入另一片茂密的树林,继续向北,穿过树林,就会到达一片布满绿色植被的断层。 断层下方就是我们的目的地,那片非常辽阔的大草地。 在谷地时,因为遇到狼群,促使我们沿着横坡往东走了很长一段路,接着便碰到了灌木森林。 至于在灌木森林中,大体还是向东走,只是期间为了绕开蚊虫以及各类毒虫,我们的方向肯定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直至走出灌木森林,望着四周,顿时感觉不知身在何处了。 这是我在孤岛生存一年多的时间里,第一次迷失方向。 我低沉着头,不愿让展听白看出我的茫然,我的茫然只会给她带来更茫然的心理负担。 在我的认知中,北方是主体方向,只要找到北方,应该还能重回之前正确的路线上。 然而此时,我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 生存手册上也提到过几种分辨方向的办法,最简单的方法就在夜空中寻找北极星,要找北极星,就需要先找北斗七星。 北斗七星,一共有七颗星构成,像勺子,在星空中很容易就能找到。 找到了北斗七星,顺着勺口延长五倍远,就一定能找到北极星了。 北极星的位置永远指向北方。 然而,遗憾的是,今晚虽有星辰,却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我仰头找了半天的北斗七星,也没能找到踪影。 我稍微叹了一口气,在展听白的询问下,让她不要担心,踏实睡觉。 虽然从稀疏的星空上,找不到方位,但天只要亮了,太阳只要出来了,照样有的是办法寻找到北方。 寻找方向,其实并不难,唯一让我担心的是即便找到了北方,可能我们在灌木森林中,左拐右拐的走岔路后,再次朝北走,将会遇到更多的障碍。 比如挡在北方的群山峻岭,沼泽险地等等难以逾越的障碍。 我望着已经踏实入睡的角马,心里愁绪满怀,后悔的不行,早知道真不如从狼群中杀出一条路,现在恐怕早到达了目的地,说不定都在返程的路途中。 第二天一早,太阳出来了,我按照生产手册上教的办法。 在空地上插一根树枝,阳光照射到树枝上,呈现树枝的影子,在影子的顶端处做上记号。 等了半个小时后,再在树枝的影子上重新做上记号。 由于太阳东升西落得原理,树枝在不同的时间,呈现的影子位置也不相同。 两处记号的连线,就是一条东西线。 有了明确的东西线,自然能根据东南西北的方位,找到北面。 做完这些后,我牵着角马,带着展听白朝左下方走去。 一直沿着这个方向,我们就会重回正确的线路,只是刚刚没走出多远,摆在我们面前的,又是之前好不容走出的灌木森林。 一旦走出出了灌木森林后,打死我也不愿再重走回去。 我横向走远,故意拉开左下方的距离,绕了很远的路,总算是绕过了眼前的灌木丛林。 此时摆在我们眼前的还是一片非常荒凉的杂草地,地势高矮不一,坑坑洼洼的,犹如月球的表面。 尽管路很颠簸,但比起在灌木丛林中穿梭,那简直就是一条康庄大道。 就这样,我们在这片荒凉的犹如戈壁滩一样的土地上,走了大半天的功夫,眼前的景象,才再次发生了变化。 我望着眼前的层层山脉,心情顿时沮丧到不行。 我最担心的就是这群山峻岭挡在路途上。 现在要么,我们沿着山岭的边缘走,试图擦过山岭,找到好走的路。要么就咬着牙,直接翻越过去。 擦着山岭的边缘,不一定能找到好走的路。 而直接翻越过去,想想都让人畏惧,大山中可不比丛林,其中野兽必然成群,只怕会有比狼群,野猪更凶狠的野兽。 我们一行徘徊在山岭的边缘,驻步不知该如何行走。 我找来一块扁石块,展听白见状,痛苦的闭上了眼,她知道我又要按老办法,把决定权交给老天。 上一次我交给老天爷,他帮我们做出的决定,至今让人心有余悸。 所以展听白下意识的认为,我们可能真的要翻山了。 就在这时,一直很听话的角马,突然动了,它很奇怪的拖着我朝山岭的上方走。 这个方向是背离我们要走的左下方,它这是要干什么呢? 我疑惑的想拽住它,它却嘶叫的厉害,这倔强的劲儿一上来,我是拉不住的。 展听白的一句话,点醒我了。 她说:“角马肯定是渴了,想找水喝。” 确实,我们的储水早在昨天下午都喝光了,今天又走了大半天了,早已口干舌燥。 我心里老是想着方向的事,也没顾得找淡水。 展听白见我忍耐着,也没好说她渴。 人的渴了,更别说这么大体型的角马了,它嗷嗷直叫,拖着我,走的飞快,后来一使劲干脆甩开了我。 我喊了一声展听白,拔起腿就追向角马。 在这种未知的环境中,它可不能乱跑,万一就在这附近潜伏着凶猛的野兽,它又如何去应对。 怎么说,也算是跟着我们,一路千辛万苦走到这里来,末了可千万别出了差错。 要知道,我这次出门,大部分原因可都是为了给它找到同类,不至于让它失去活下去的勇气。 还好,角马没有使出全力奔跑,它跑跑停停,我们全力追赶,倒也还能追的上。 角马停下来时,不停的用鼻子嗅着地面,然后又开始奔跑。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在灌木森林中我们之所以寻到那溪水处,实际上并不是我带的路。 在路况较好的情况下,一般角马会主动走在前面。 所以我当时也没在意,认为找到溪水是一种必然。 而集合角马此时的反应,我敢断定,之前的溪水就是角马有意带我们找到的,而今它渴了,又在找水喝。 我拍了拍自己脑袋,竟然这么糊涂,动物对于水源的敏感程度,可比人凭着两眼寻找,要厉害的多。 想到这里,我也就不阻拦角马的脚步了,拉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展听白,只要一路跟随者角马,我们一定能找到新的淡水水源。 第二百六十五章 什么东西,我操! 角马寻水和老马识途是一个道理。 它可以通过嗅觉,乃至感觉来辨识附近环境中,是否存在水源,这既是一种天生的能力,又是一种丰富经验的体现。 我之前忽略了这点,或者说我压根没想到这一层。 跟着角马的脚步,没跑多久,便来到一处凹形山体中,远远的便听到了稀里哗啦的水流声。 走近一眼,原来是一条山涧河流,足有三四米宽,半米多深的河水,流经这里,并一直朝地势较低处流去。 我大口的喝着清甜的河水,同时突然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河流一般都是由高往低流,那么是否可以根据河水的流向,找到地势较低的断层处? 也就是说,我们不一定非要翻越群山峻岭,只要跟着河水的流向,就能找到断层的所在?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让我感到莫名的亢奋。 没错,绝对没错! 就我在高空热气球上看到的那片大草地,地势是明显低于四周,就好似在四周的山体中,被特意挖出的巨型谷地。 如果有河流,一定会汇集到地势最低的大草地中。 我让展听白赶紧储水,自己则顺着河水的流向,超前跑出一段距离。 经过观测,这条河流的流向虽然拐进了山沟中,但流向确实是朝着北方。 我激动的抱着角马的脑袋,不停的说着感谢的话,把一旁的展听白都给看懵了。 确实要感谢角马,之前我还认为带着它一路走来,不仅害了它,而且它也拖累了我们。 如今,我要为之前的想法而倍感歉意。 如果没有角马,我们很可能就脱水死在了半路,没有它,我们更不可能发现这条隐藏在山沟中的河流。 我也绝不会想到寻水问路的办法。 河水的水流是大然带给我们最好的导航线,而角马则成了我们这一来最好的向导。 动物有时真的很伟大!伟大让我此时热泪盈眶,像是找到回家路的孩子一样,抱着恩人,痛哭流涕。 ... 良久后,我重新收拾了心情,带头顺着河流的方向朝山沟里前进。 这条山沟极其隐蔽,它偏离主体山势,在一片茂密的树林中,如果不是角马坚持钻进来,我们根本不可能发现,这里会有河流和山沟。 实际上随着一路畅行,我竟发现,最初看到的山沟,走过一段距离后,变成了一条山脊,就像这条山脉的一条伤疤,扎在其中。 更加神奇的是,山脊的走向和河流始终保持着一致,河流变窄,山脊也变窄,河流拐弯,山脊也跟着拐弯。 大自然的神奇之处,简直无处不在! 这条山脊地势很缓,像爬在大山中的一条巨型爬虫,偶有翘起的部位,但也不难攀爬,总体来说,我们此时虽然跟着山脊走,越走越高,但这种抬高的高度,几乎忽略不计。 走在山脊上,视线也变得开阔了许多,虽然远处还是被山体所遮掩,却至少我们周围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 一路上,下方的河道处随处可见,各种饮水的动物,有可爱的松鼠,也有丑陋的蜥蜴,甚至在一处河流喘急得下流处,还发现了十几只卧在河水中,长着大嘴,迎接着喘急水流的鳄鱼。 这个举动让我放慢了脚步,几乎停了下来,静静的观察了一会儿,结果笑的何不拢嘴。 我初开始还以为这些鳄鱼是在喝水,哪成想,它们这就是在守株待兔。 原来,河中的很多鱼,被喘急的水流一路带至此,并跌入了下流。 下流口,被鳄鱼群张开的大嘴,占的严严实实的,简直就成了密不透风的大网。 鱼一旦跌入下流,很自然的就进入了鳄鱼口中。 这他娘的不是守株待兔是什么? 鳄鱼本身的面貌,是众所周知的丑陋,但如果你能像我此时这般观察它们的样子,你一定也会如我一样,哈哈大笑出声。 原本很丑的动物,采取这样的扑鱼方式,有一种特殊的呆萌感,感觉这不根本就不像鳄鱼的风格嘛。 印象中,它们应该是血腥的屠杀猎物,然后再哄抢中将猎物撕碎。 在我过去的认知中,一直把鳄鱼当作最愚蠢的动物。 但无意观看了这一幕,感觉世界观又得发生变化了,如果守株待兔的办法,能够成功的扑食到猎物,又有谁敢再说它们愚蠢呢? 在我观察的几分钟内,鳄鱼群的收获已是不菲,几乎每条鳄鱼都没落空,而且这样的状态,还将持续很久。 我料想,这些看起来就很健壮的鳄鱼群,每天都会来这里,相互间打个招呼,说一声,来了啊,然后彼此找好属于各自的位置后,只需要一天到晚的张开嘴巴就能到了晚上,拖着饱满的身躯,打着嗝,剔着牙,回家睡大觉。 这种日子,可真是惬意。 这是一群好命的鳄鱼,比起草地对岸,隐藏在沼泽地中的那些鳄鱼,简直生来就是贵族命。 若在我的草地附近遇到这群鳄鱼,说什么也要想尽办法,把它们宰杀了换成肉块。 但毕竟此时我们只是路过,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布置陷阱,自然也只能匆匆而过。 其实想想,人这一生,这么累,这么苦,如果来世能投胎成这群鳄鱼中的一个,那简直太完美了。 当然除了鳄鱼,我们还发现了山猫,猴子,穿山甲,豪猪等等,这些经常见到的中小型动物,它们似乎都有各自的地盘,分布在河流的不同阶段。 河流不仅是人类文明的摇篮,同样也是各种动物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关键地。 如今看起来,在我们人类城市的大江大河附近,几乎很少能见到野兽,原因不过是残忍的人类,压榨了它们的生活空间,硬生生的将他们驱逐出了原本的生活区域。 如果有选择,我相信它们是绝不愿离开水源地附近。 在这片河流中,便能印证这个道理。 一路上,几乎我在瀑布附近所见过的动物,这里全都有,就连一些更加凶猛的动物,也都有露面。 其中最惊吓的一幕,是展听白发现的,她指着下方二十多米处的河道一侧,捂着嘴巴,使劲拉着我,想把我按下去。 我从她眼神中看到了无比震惊的内容,带着浓烈的惊吓。 但我却不以为然,开玩笑,这孤岛上,巨熊,巨蟒,我啥没见过?不是吹,能把我吓到的东西,还真的不多了...我操!!! 什么东西!!! 第二百六十六章 奇怪的狮群 我认为,我真的不该吹这个牛逼,当我看到把展听白吓成这个样子的东西时,我的心就像被大铁锤狠狠的砸了一击,连呼吸都觉得吃力... 实际上,我此时的表现,还不如展听白。 展听白至少还能瞬间做出反应,拉着我躲下,而我此时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一群狮子,整个人都傻掉了。 没错,是一群狮子! 在孤岛生存了一年多了,这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狮子,而且居然还是在山中的河道边发现它们。 在所有的猫科动物中,狮子是体型以及体重最大的,它们一般不会出没在山中,大草原和旱林才是它们的栖息地。 此时在我视野中的这群狮子一共有十三只,而且居然全是拥有长长鬃毛的雄狮子。 这在狮群中是极其少见的一种特殊团体。 一般来说,正常狮群的构成,有一只,或最多两只壮年公狮子,其中一只公狮子是领头的,另一只则类似于楚萧生的铁头,保镖性质。 而其他的成员绝大多数是母狮子,或者是幼狮。一般的狮群平均数目是在十七只左右,其中母狮子占到了80%以上。 像眼前这群全是由公狮子组成的团队,自然显得很特殊。 它们聚拢在一起,可不是为了搞基,至少狮子的性取向目前没发现过有任何异常。 它们之所以能聚在一起,只是单纯的“好哥们儿”关系,其中的成员背景很复杂。 其中有自己离家出走,寻找新恋情的,依然散发着魅力的壮年冒险家。 也有刚成年的被原狮群强制赶走的,涉世未深的青少年。 还有被人打败并赶走的老无所依的老狮子。 这些流浪汉有时独自行动,黯然生存。 有时碰到一起了,干脆会组成男性互助小组—“敢死队”,在其中的成员征服另一只狮群前,它们就是同甘苦共患难的铁哥们儿,在大草原四处游荡,过着吊儿郎当,得过且过的日子。 眼前这群全部由公狮子组成狮群,就是这种性质的团队。 实际上,这样的狮群要比正常的狮群,更加可怕,它们之中没有稳定的领头人,因此也没有相互的制约,一旦遇到猎物,它们会立刻群起而攻之,跟比赛似的,比着谁更狠。 再厉害的野兽,遇到这样全是二愣子,全是疯子的狮群,也会有多远躲多远。大草原中,旱地上,没有任何野兽能跟这样,本身战斗力都保镖,又不受制约的疯狮子抗衡。 这群哥们儿,过着打家劫舍,豪气冲天的侠客生活,但这样的日子,并不是它们最终的归宿。 总有疲倦的人,会找到正常的狮群,过上正常的生活。 因此这样的团队,成员也是极不稳定的,有新加入的二愣子,也有刚刚退出的疲倦的老江湖,一言不合,甚至就立即解散,各奔东西,心情好了,在重新聚拢起来,商讨大义。 所以这样的狮群,亲眼见到的几率非常的小。 除了狮子外表本身的震慑力之外,这也是我为什么如此震惊的主要原因。 幸好这些狮子只是为了饮水,它们的目光并没有放到山脊上,所以即便我呆立了几分钟,它们并没有发现我们的存在。 我反应过来时,赶紧蹲了下来,身边的角马,早已嗅到了危险的气味,吓的远远的躲到了山脊背后,卧在一角,瑟瑟发抖。 在动物界,我们常提到威严这两个字,第一个便是想到狮子。 它们那冷峻的面容,浓密的鬃毛,走起路来,一扇一扇的,凝视的目光,让任何动物,都不由的对它们生出了臣服之意。 遇到它们的动物,一般都难逃厄运,它们的凶残程度在动物界能排上前三名,从来没有因为心软,故意放走猎物之说。 所以遇到这种我根本没办法抗衡的狮群,只能尽量朝角马的位置躲去,离它们越远越好。 此时我们根本不敢在山脊上继续赶路,狮群没发现我们,可能是因为自大,认为这里没什么能对它们造成威胁。 但如果我们从它们头顶的山脊上大摇大摆的走过,万一其中有一只狮子无聊抬起头发现我们,那绝对会是我们的灭顶之灾。 这种并不陡峭的山脊,对于连树都能爬的狮子来说,想要上来简直小菜一碟。 展听白一直捂着自己的嘴,生怕因为紧张不受控制的叫出声,而此时的我,恢复平静后,则显得淡定多了。 既然在我们撤离时,群狮并没发现我们的动静,那我们躲起来后,它们更没道理会发现。 另外狮子虽然会爬山,但它们沉重的体重,导致它们若非特殊需要,根本不愿意做这种浪费体力的行动。 还有更重要一点,像这种全部由公狮子组成的狮群,由于没有制约,没有规矩,所以它们会比正常狮群,显得更加懒散,像这样的山脊,它们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所以我们只需要在这里静静等待即可,饮水的狮群不会在这里待太长的时间,山体中并不适合体态过重的狮子生存。 一个小时后,我满满的又爬回了山脊处,趴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朝原处望去,果然如我所料,狮群不见了踪影,四周也没有了它们的踪迹。 我又仔细打量了一番,确定无疑后,便拖拽着角马,重新和展听白登上山脊。 一路上,展听白不停的向我打听狮子这种野兽,我不愿跟她说的过多,有的东西,了解的越多,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就比如说狮子,我能把我所了解到的全告诉她吗? 告诉她,狮子在生物链上,除了人类,几乎没有天敌? 还告诉她,狮子是多么的凶狠,多么的残暴,是唯一一种群居的猫科动物? 猫科动物有多厉害,她在熊二和妞妞的身上也见识过了。 群居的猫科动物,又是多恐怕,她恐怕连一个模糊的概念都没有。 狮子之所以没有天敌,倒不是说它们单独的战斗力有多强,恰恰是这种群居的生活方式,导致没有任何动物能真正征服它们。 展听白也许只是被它们霸气的外表所震撼和惊吓到了,如果我把我所了解的狮群,全部告诉她。 她的心理压力又会有多重,我难以想象,有些东西,不必背负,便当做笑话,一笑了之,便好。 虽然,我表情装的很淡定,实际上在跟展听白轻描淡写的过程中,心里却很沉重。 在这里遇到群狮,便代表它们生活的地方离这里,应该不远。 而离这里不远的,还有那片大草地。 草地...不正是狮群最喜欢的环境吗,越想我心里越不踏实,总觉得冥冥中,撞见它们绝非偶然... 第二百六十七章 豁然开朗 顺着山脊的方向一直往前走,下面的河流也越来越喘急,则代表河流中的地势越来越低。 也就意味着我们可能离目的地很近了。 在河流中我们后来又见到了很多守株待兔的鳄鱼,一批一批的隔着一段领地,像驻扎在河流中的关卡一样,但凡有从河流中经过的鱼虾,都得经过它们的盘问,羁押入腹。 幸好有这道山脊的存在,不然真要行走在河流两侧,是不可能闯过这一道接一道的鳄鱼关卡,连想想都觉得后怕。 在这其中,我们有幸见到了一群鳄鱼和另一群鳄鱼争夺领地的血腥争斗。 画面太美,不忍直视。 胜利的入侵者一方,将守护一方作为食物,撕扯成块,就像抛绣球一样,在彼此间,甩来甩去。更像是一种特殊的庆祝方式。 这样的血腥的攻城略地场面,或许每天都在发生。 鳄鱼群在这种宝地生活,几乎无忧无虑,根本不用担心饿着肚子,照这样发展下去,鳄鱼一定会繁衍成灾。 这种内斗的方式,很大一方面,抑制了此地鳄鱼数目的无线膨胀,此消彼长,始终控制着它们的整体数目。 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放在野兽身上,也同样适用。 鳄鱼这种猛兽,之所以没能在地球的某个阶段称王称霸,主要原因也大致因此。 山脊之路不如平地好行,有崎岖之处,也有突陷之地,我们走了接近一天的时间,还在山脊上满满爬行。 在这种环境中,角马的脚力得到了很大的呈现。 它似乎很喜欢这样的山路,健壮有力的四肢,行走在坑洼处,几乎就是如履平地。 我们在山脊处生火,又度过了一个无声的夜晚,天亮后,继续顺着山脊赶路。 山脊的走势,始终是在爬着一个轻缓的坡度,短距离还看不出什么,随着我们前行的距离拉长,这种和河流的落差便越拉越高。 这种情形让展听白很担忧,她问道:“卓越,我怎么感觉我们会走错路呢?” 我摇了摇头,望着下面如同银带的河流,解释道:“不必担心,山脊拔高,是一种必然,毕竟山脊是山势的一种直观体现。只要还能看见河流,就不会走错路。” 展听白还是不解:“为什么这么肯定?” 这个问题要跟菜鸟展听白解释起来,一来太复杂,得从基本理论说起,二来即便费力跟她说明白了,她也未必听得懂。 我想了想还是告诉她:“至于原因不太好说,但你只要记住一点,在野外如果迷路后,如果找到水源,可以顺着水流前行,有句俗语叫做‘水能送人到家’,说的便是顺着水流,通常可以到达某个目标。” 展听白哦了一声,不再说话,口中小声念叨着我说过的话,似乎想把它们牢牢记在心里。 实际上,这些话,我也是在生存手册上学到的知识,经过自己的理解,加工后讲解给展听白听的。 事实证明,这句俗语,却是有一定的道理,又过了半天,当我们站在高高的山脊上,望着河流走到尽头,顺着断层汇集成另一片小型瀑布,一直倾向眼前的大草地时,便可以真正的高声欢呼了。 经历了一个星期的长途跋涉,虽然一路没遇到什么妖魔鬼怪,但也和唐僧西天取经的过程,有相似之处,都是充满了坎坷,充满无数的心理磨难。 如今西天就在我们面前,展听白默默的留下了激动的泪水,她久久的宁愿着下方辽阔的大草地,喃喃自语道:“我们到了,到了...” 我表面装作淡定,其实心里早已翻江倒海,因为就在眼前的这片大草地中,我不仅看到了野牛,还有羚羊,野鹿,獐,全部都汇集在这片大草地上。 居高临下,看的清清楚楚,犹如星盘中密布的旗子。 除了这些食草动物,我看看到了一群角马,没错,是一大群角马,和我身边这位激动的到处踱来踱去,却找不到下去路的角马,是一模一样的。 这片大草地的面积,比我们生活的草地,要大上十几倍都不止,这里动物的族群,也因此更加庞大。 彼此间独占一域,相安无事,一眼看去,既繁华,又和谐。 看到这里,我不由的想起,我们生活的那片草地。两处是如此的相似,有断层作为天然的屏障,保护着这片盎然的大草地,在草地的一处,河流汇集成瀑布,倾斜而下,在大草地一处,流淌成河,一直流淌蔓延到远处。 比起我们生活的草地,这片大草地,更辽阔,也更美丽。 阳光很充足,没有背阴处,几乎整个大草地,都在阳光的沐浴下,草地上,成百上千的动物,像一个个独立的民族,在这里合并成一个联邦。 如果能把家迁移至此,那该有多完美。 我心里突然就冒出这样一个念头,把自己给吓了一大跳。 说实话,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明明草地的生活已经很好了,我又无端生出非分之想。 其实非分之想主要来源于大草地中,数不尽的动物,我下意识的将它们当作了草地上和我和睦相处,乖巧听话的牲畜。 我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但和动物打的交道越多,便越喜欢往动物堆里扎。 尤其是看到这么繁华的动物世界,我的心都欢腾起来了。 就在我的思绪还沉寂在无边的幻想中时,展听白急切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她指着一处,喊着:“卓越,角马,角马它跑了!” 我随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发现角马拖着缰绳,顺着山脊的一方,跌跌撞撞的在努力朝下爬去。 “大惊小怪。”我撇了展听白一眼,随即抓着她的手,往角马下落的方向跟去。 要说我和展听白见到这出大草地很激动,那么对于孤独已久的角马来说,更是亢奋到不行。 别看角马它个头很大,看起来很威猛,实际内心柔软的像个小姑娘,特别地依赖同类。 千辛万苦的来到这里,发现了自己的同类后,它如何不亢奋,我们在感慨万千时,它一直在想办法,如何下去。 如今被它找到了路径,肯定顾不得我们,拼命的朝下奔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认可和尊重 角马很会选路,我们跟着它,虽然绕了很多路,但绕过的都是一些根本下不去的陡坡,剩下的路虽也难行,倒也能跟的上。 半个小时后,我抱着展听白爬下了最后一块大石块,站在了大草地中,看着角马像疯了一样,扬着高高的蹄子,欢快的冲向远处的角马群。 所有角马的目光,瞬间齐聚到它的身上,它们停止了进食,从其中走处一只健壮的角马,迎着它跑了过去。 就当我以为角马首领会热情的接纳我的角马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角马首领迎面冲向它,在它措不及防中,用牛角狠狠的将它顶倒在地。 我的角马无辜的卧在地上,并没有起身,嗷嗷哀鸣着,充满无助和伤心。 我几次都忍住了想要冲过去帮它的心情,焦急是没用的。 我很清楚,任何动物的族群都有它们的规矩,即便再温和的动物,也都有族群自身的威严所在。 一只陌生的角马,突然闯入角马族群中,受到这样的排斥,实际上也很正常。 和所有的动物族群一样,外来的雄性动物,在原首领意识中,都是潜在的挑战者。 要么选择臣服的姿态,原首领点头了,它才有可能加入其中。 要么就直面战斗,把原首领打败,一举得到整支族群。 被撞到在地的角马,慢慢的站了起来,忍不住对同类的渴望,再次小心翼翼的朝首领靠去。 它讨好的姿态十分明显,连我一个外人都能看出,它对首领没有任何的恶意,更没有敌意。 可那首领却依然不依不饶,只要角马靠近它,立刻摆出要攻击的姿态,始终阻挡这角马继续往前靠近。 真她娘的过分,就连展听白都开始在为角马打抱不平了,想让我过去帮帮它。 我超前走了几步,思虑再三,还是退了回来。 我的冒然参与,只会让角马首领更加仇视它,族群内的事务根本不允许外人参与。 就好比中国人,自古以来都喜欢内斗,但一旦遇到侵略者,就会同仇敌忾的道理一样。 在它们眼中,我就是外族人,我跟着角马走来,也正是首领始终对它提防很深的原因之一。 我非但帮不了它,参与进去只会给它惹更大的麻烦。 索性我拉着展听白朝大草地的远处走去,并阻止展听白一直回头去张望。 角马群可一直盯着我们,它们没见过人类,对于我们始终采取着提防的姿态。 我已经把角马带入了族群,剩下的只能靠它自己。 无论它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是臣服也好,是勇敢战斗也好,我都会默默的在心底支撑它。 对于它,我确实饱含深情,其中有彼此间的无私信任,也有患难与共的真情流露。 它在草地中,是当初无数只角马中的,毫不起眼的一只,却活到了最后一只,无论与否,它都具有非同寻常的生存能力。 我相信它可以顺利的融入到新的族群中。 站在很远处,远远的眺望着它,一次次的被撞到,又一次次的站起来,我在摸摸的为它喝彩。 生命的不屈,是以付出昂贵的代价,而得以体现。 这种代价,无论是人,还是动物,想要得到尊重,就必须要经历这样痛苦的过程。 如今我的角马,它做到了,它没有屈服,没有臣服,面对首领的一次次咄咄逼人,它再跌倒多次后,终于明白了,退让是没有意义的。 只有摆出战斗的姿态,去勇敢的战斗,才能赢得尊重。 结果虽然不太好,我的角马,它因为一路的奔波,身体早已疲惫不堪,战败了。 但是,败者也有败者的尊严,那就是宁死也不臣服。 首领站在它的面前,以胜利的姿态,洪亮的吼出声,这时只要角马低下头,用头去蹭首领的腹部,就可以因此而加入到族群中。 可它没有,非但没有,又再次站起身,摇摇晃晃的用头去顶首领的前腿,动作已经摇摇欲坠,结果不言而喻。 它再一次倒下了,这一次被愤怒的首领用尖角划破了皮毛,流出了鲜血。 展听白都快哭出声了,这一路角马没少驮她,朝夕相处下来,感情也很深厚了,她哭着问我,角马会不会被杀死。 我拉住了展听白,她从我手里抢过刀,试图想去帮角马。 我坚定的朝她摆头,说道:“不要犯蠢病!食草性动物在争斗时,受伤流血是很正常的,你提刀过去算怎么回事?就算是把首领给砍死,战绩能算到角马头上吗,能得到角马群的认可吗?” “那我,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它这样受伤,甚至会死去。” 我一把将刀夺回,将展听白甩倒在地,骂道:“蠢货!什么都不懂就知道瞎胡闹!食草性动物,它们本身就没有侵害性,即便是战斗,也是以打退为主,你说首领杀了角马,有什么好处?是吃它肉,还是喝它血?别真让我觉得你就一胸大无脑的蠢女人!” 我这一通骂,把展听白骂的脸红了一大片,憋了半天,也没想出该如何跟我狡辩,只得悻悻的垂下了头。 真懒得理她,同情心一上来,抖着胸,就不知道自己脑子长在哪里了。 角马战败已是必然,它此时已经丧失了大部分战斗力,之所以没有臣服,完全是自身不屈的意志在支撑着。 这种意志,无论对于人类还是动物来说,是成为强者必须拥有的精神。 我不仅没有为受伤的角马而感到悲痛,反倒心中很是欣喜。 它这一路跟着我们历经磨难,遭的罪没有白受,磨练出了成为强者的意志。 今天它败了,但我相信,要不了多久,这只角马,会成为另一个羊身狼心的黑白,磨练出超强的本领,将首领击败,从而获得整只角马群。 我相信,并坚信这一点。 强者总是会有共性的,打倒的是肉体,不灭的是坚如磐石的意志。 受伤后的角马,再次起身,并没有再对首领发动没有任何意义的进攻,反倒转过身,退出了角马的势力范围。 它的样子有些狼狈,艰难的支撑的身子,躲到了断层的一角,默默的舔着身上的伤口。 角马群对这个失败的挑战者很快失去了兴趣,随着首领的回归,它们该干什么,还干什么,没有一只角马会把多余的目光停留在它的身上。 第二百六十九章 角马之怒 今天是来到草地的第三天,原本我们把角马送到这里,就算完结了心事,按照我说,休息一天就可以离开了。 但展听白始终放心不下角马,她非要亲眼看到角马彻底融入族群后,才愿意放心离开。 我执拗不过她,实际上我心里也有种声音在劝服自己,去亲眼见证一只疲惫不堪的角马,如果完成逆袭的过程。 所以这一逗留就真正待了三天。 这三天来角马一直躲在离族群很远的地方,有时远远的望着它们,一望就是几个小时,像一尊雕像般,动也不动。 更多时候,它在埋头吃草,到水边饮水,这番举动是为了快速的养好伤害,并恢复到最佳的体力。 我们离它的位置其实并不远,但它只是偶尔会张望我们,并没有朝我们靠近,展听白好多次都想去亲近它,被我拉住。 角马的举动无一不在说明,它故意不走近我们,就想靠着自己的努力,去得到族群的认可。 这个道理,连动物都明白,展听白执迷不悟,我对她很是无语。 和展听白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我算是看明白她了,她表面比任何女人都要坚毅,实际上内心柔软的不行。 这样一个女人怎会在当初差点害死我们呢?我想祝灵和其他人都误解她了。 一个人的本质是不会变的,一个心底柔软的人,是万万不会有谋害他人性命的念头。 实际上还有一种可能,其实对于楚萧生和铁头的跟踪,展听白也是一无所知的,在草地我和铁头打斗时,她也是被胁迫的。 在亲眼见证了我像个疯子后,她本能的想要逃跑,我根本没给她开口解释的机会,想当然的认定了,楚萧生和铁头是她带来的。 在当时的情况下,她即便开口,也是百口莫辩,确实太巧合了。 但随着对她性格的一点点摸透,我是不太认可之前的猜测了,当我问及展听白那日,是否受到了楚萧生的胁迫时,她低下了头,没有正面回答我,她说:“卓越,解释便是掩饰,祝灵很聪明,但聪明的女人都比较自负,祝灵也是,我这么说,你肯定心里不痛快。” 我摇了摇头,示意她继续说。 展听白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给她留下一个很坏的印象,她从心底已经断定我是那样一个女人了,所以即便到了后来,我也觉得解释不解释的,没有任何意义,祝灵是不会相信的,反而还会联想我解释又为了什么目的...” “这不能怪祝灵这么去想,那日你站在楚萧生背后,一瞬间,我连杀了你的心都有,好了,这个话题,今后不必再说,我会找合适的机会给其他人说清楚。” 展听白一听,慌张的摇着头,“卓越,不要解释。越解释越不好,我跟着你出来这么久,回去后你解释,你让别的女人怎么想。我已经很难了,就让之前的事都过去吧,受点委屈没什么,跟生存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的...” 我望着展听白,长叹了一口气,心里不是滋味。 就在我和展听白交心深谈时,角马居然又朝角马群走去了。 这一次,它没有一丝迟疑,面对首领再一次的挑衅,直接就冲撞了过去。 和之前的战斗场面,截然不同的是,这一次角马不再像之前那样孱弱一击必倒。 只见它低沉着头,将牛角摆突刺状,直接就朝首领的肚皮扎去,首领身经百战,对这样的进攻方式自然不会陌生,在角马的尖角冲上它前,早已摆好了防守的姿态。 后腿紧紧的扣着地面,前驱弯成一张拉开的巨弓,只听咔,咔咔的清脆声音,两对牛角瞬间便搅打在了一起。 两只体重至少超过五六百斤的角马,将全身的力量都汇集在牛角上,所迸发的力量,极其的猛烈。 首领到底是经验丰富,猛地一使劲,把角马顶的的一个措不及防,身子拐出九十度,同时牛角却仍被死死的卡住。 如果角马不能迅速的摆回身子,要不了多久,就会在这样类似被锁住的别扭动作中失去战斗力,甚至败亡。 地面上的草地,早在它们大力蹬踏中,掀起了一大片草皮,裸露处的土层,被掀起了足有一米高多。 现在的情况对于角马非常不利,首领的身位保持着直线,相对平衡,发力点,也由一条线贯穿的头顶。 而角马的身子和头,则呈现横向扭曲的姿态,它几次想要重新夺回身位,却被首领一直发力朝后撞,根本没时间,也没力气把身子回转过来。 我叹了一口气,心知这一场战斗,角马又要落败了。 这种体型庞大,爆发力十足的动物,一旦拼斗起来,一个小失误,就将承受几千斤的力量,不断的被挤榨角力,想要翻盘,谈何容易。 到底还是年轻了,单从蛮力来讲,角马一开始冲上去,把首领一直往后推,推了足有十几米远。 这点说明首领的力量不如角马强悍。 可技巧真的很重要,但愿这首领不会赶尽杀绝,在打败角马后,留得它再战的机会。 我死死的拉住展听白,不让她冲动,同时我也不忍的背过了身,假如角马在这场战斗中,不幸被杀死,我也不会出手。 这是一种尊重,对于斗士的尊重。 女人根本不懂,尊严的意义,在她们看来,世间万事,只有好与坏。 角马既然选择了死战,为了得到同类的认可,为了扫清来自首领的障碍,这是它的抉择。 一旦做出抉择,所承受的对应代价,早已明然于心。 如果,如果,角马在这场战斗中,死去。我会亲手埋葬它,像埋葬熊大一样的规模,找一处山洞,厚葬它。 无论如何,它给我卓越带来了新的勇气。 告诉我,屈服也行,但它不行,它就是不屈服,就是要战斗! 我的内心早已澎湃,比起展听白的大呼小叫,意义则完全不同。 突然背后传来一阵尖锐的哀嚎声,并不断的持续,越来越激烈的响彻在整个大草地。 我的心头,如同挂着一根沉重的秤砣,在这一刻,能听到轰然落地的声音,我难过的闭上了眼。 这种大体型的动物,一旦这么大动静的道理,一定是败了,不仅败了,很可能就此再也站不起来了... 【作者题外话】:动物世界,各位爱看吗。 第二百七十章 逆转 我已在心中断定角马败了,只是不知下场如何。 然而展听白欣喜的哭笑声传到了我耳中,让我很是诧异,她捂着嘴上气不接下气的喊着:“赢,赢,赢了!角马,它赢了!” 什么赢了...我猛然转过身,眼前的一幕让我抑制不住心中的振奋,拉着展听白,拔起腿就朝角马跑去。 此时的角马双角被鲜血染得通红,脸上,簸箕处也到处是流着鲜血的伤口。 倒在它面前,血泊中,抽搐着的正是那个咄咄逼人的首领,它的脖颈下方露出了一个血洞,地上的血泊便是由此而来。 此时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只剩下了苟延残喘的几口气,离死不远了。 族群中所有的角马,此时都卧倒在了新首领的面前,而这个新首领便是我的角马,我卓越的骄傲,也是属于它自己的骄傲。 看起来一战便改变了它的命运,实际上,这些日子,它所遭受的磨难,我和展听白亲眼目睹,至今历历在目。 来自身体上的磨练和心理上的愈发坚定。 最早来到这片大草地时,角马只不过想进入族群,做一只有同伴的,不再孤独的角马,那时的它单纯的像个幼儿。 正是族群的规矩,首领的防备和欺侮,让它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内,便明白了这个残酷的世界。 有些东西,必须要靠自己去争取,没有人会对你白白施舍。 尽管角马最后得到的,和它最初想要的,所差甚远,然而,结局总是好的,它活着,不止拥有了所有同类,还拥有了角马强者的尊严,它成为了新的首领。 这一切转变的太快,让我跑到它面前,双手捧着它沾染鲜血的脸庞时,还没有回过神来。 它望着我,目光中竟有浓烈的悲伤,我顺着它的目光朝脚下望去,原首领已经死去,连抽搐的动作都不再有。 我取下它的绳套,当初给它安上这个绳套,是为了怕它乱跑,而不能控制它,会陷入莫名的危险中。 其实我早该取下这个绳套,在它和原首领决战时,它就已经不再是当日的牲畜,而是一名真正的战士。 然而我正费力解开套绳时,它似乎有意在躲闪,我疑惑的朝套绳的脖颈处看去,一条擦光了它脖颈毛发的伤口,赫然出现在我眼前。 令我感到触目惊心,这伤口明显是牛角刺过来,擦着脖颈,刮掉了毛发,被套绳阻隔在了致命处。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这个套绳,这将不再只是一条伤口,而是刺穿脖颈的血洞! 我握着套绳,在套绳上发现了明显剐蹭很深的痕迹,突然明显了角马战胜原首领的过程。 在我脑海里,我背过身,认定角马必败后的场景,应该是这样的——原首领将角马一直冲撞,几乎到了无力反抗时,角马却还不放手。 就好似两个女人打架,使劲拽着彼此的头发,一方明显占了优势,但劣势的一方就是死活不放手,导致强势的一方很是恼怒,要么就对她下死手,要么就继续僵持着。 角马和原首领的打到到了某种阶段,就和上诉道理差不多,角马死活不松开牛角,导致原首领忍受不住这样极其消耗体力的僵持,最终决定下死手,用尖锐的牛角想要刺破角马的脖颈。 它的牛角应该是压的很低,右下往上,就像一记异常凶猛的上勾拳,擦着角马的脖颈,直刺杀咽喉处,这绝对是必杀的一记。 然而套在角马脖颈处的套绳,在这种时候,牢牢的卡住了原首领的牛角,使它动弹不得。 原首领的攻击一时受挫,却还不明白问题出在了哪里,顿时惊慌失措,从套绳很多处磨损的痕迹来看,它一定是经过大量的挣扎,却始终没能抽出牛角。 可能导致心态和体力在极端的时间,都陷入了崩溃当中。 角马在这个过程中,只需要保持自己的平衡,不被暴躁的原首领给掀翻,就注定会赢得这场战斗。 虽然胜利来的如此幸运,但很多时候,幸运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至于原首领脖颈上的血洞,很有可能是它挣扎过程中,被抵死镇守的角马,不小心给刺入进去。 当然也有可能是角马,在激怒之下,下了杀手。 这个过程,只是我根据套绳的痕迹做出的猜测,至于真实的过程毕竟没有目睹。 我还以为是套绳沾上了它脖颈处的伤口,疼痛导致它不愿配合我取下套绳,结果几番非常仔细,压根没触碰到伤口的动作,还是让它很不配合的,故意扭来扭去。 我无可奈何的垂下了手,哭笑不得,这个大家伙,看来是对这个套绳有了感情,不愿我动手摘下,这是准备带一辈子的节奏? 也罢,它开心就好,作为胜利者,它不仅可以得到整只角马族群的尊重,也理所应当的得到了我的尊重。 从此后,无论它带不带套绳,都不会再是牲畜。 我唤着它,它犹豫了片刻,回头看了一眼同类,还是跟着我走,似乎这成了它的一个习惯。 到了河边,展听白小心翼翼的用河水替它清洗着浑身的血迹,我则仔细的在清洗的部位寻找伤口。 一番功夫后,我有些同情那只原首领了,说实话,除了最后被迫的一击外,自始至终都没对角马下过重手,却莫名的死了。 清洗完的角马,快速的甩着沾着毛发上的湿水,在太阳的照耀下,没多久,便真正的成为了一只威风凌凌,精神抖擞,令一百多只角马臣服的角马王。 这就是命运,拼杀出来的命运,是可以经受的起阳光照晒,光明磊落的命运。 我回过头,望着不远处,血染草地的原首领,陷入了两难境地。 它已经死了,没有了生命,便成了食物。 可角马是一种对同类特别依赖和眷念的动物,即便是亲手杀害了原首领,但它当时的目光中,还是有一阵浓烈的悲伤。 按照人类的情感等推,便是愧疚,自责,懊恼和无奈等多种复杂的情绪掺杂在其中。 我不可能当着它们的面,动手来处理这只死角马,这样会伤害到它们的情感。 但又不能放任它到在血泊中,这不仅仅会浪费食物,最重要的血腥味一定会招惹来狩猎者。 第二百七十一章 再遭鬣狗 我曾重复的叙述过一个道理。 有羊群的地方,附近一定有狼群,蛇和鼠相伴相随。 许多食肉性野兽,喜欢在大草原生活,并非它们也吃草的缘故,而是因为食草性动物依赖草原。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生物链关系。 我们在山脊路上遇到的那群狮子,当初就让我心生猜忌,如今更是敢断定,它们跟这个大草地有脱不开的干系。 这片辽阔的大草地,很有可能是它们的狩猎场。 我必须要尽快处理这具角马的尸体,至少得赶紧把血迹的味道掩盖一番。 野兽的嗅觉一般都很灵敏,尤其是对血肉的味道,甚至隔着几公里远都能闻得到。 我让展听白拖住角马的套绳,自己则返回血泊中,一点点的费力的挪动角马的身子,废了很多功夫,才把它稍微从血泊中移开。 草地的渗水性很好,所以处理起这些血水,也不是多困难,用刀挖开松软的草地,血水自然就流入了土坑中,采取多段排渗的方法,没多久,血水变成了薄薄的一层,再利用用挖出来的土,进行掩埋。 这样的处理,只能暂时掩盖一些血的气味,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被埋在土层中的血水,经过太阳的蒸发,依然还会散发出血味。 目前来说,我没有太好的办法,除非是用河水不断的将这些血水稀释,稀释到了一定程度,就能解决隐患。 但此处离河道还有一段距离,我没有太好的办法进行疏导。 而且时间也不允许,面前还有这么一只庞大的角马尸体要处理,只能寄望于附近最好不要真的有野兽。 不然就我这简单的处理方法,肯定还会出问题。 草地之所以能成为食草性动物的乐土,最主要干净,远离血腥。 动物们之间,也经常会因为求偶,争夺首领等发生争斗,但大多情况下,它们的争斗也是点到为止,鲜有以死相拼的状况发生。 这只死去的角马,纯属意外,而这场意外,很快便迎来了另一场意外。 首先闻到味道而来的是一群鬣狗,数目不多,远远的奔来,一共只有五只。 应该是脱离了族群,在这附近徘徊已久的,几只零散的鬣狗。 鬣狗的出现,其实一点也不意外,它们的鼻子甚至比狼还尖。 作为草地上,最臭名昭著的偷食者,它们总能最早的找到猎物,在其他更加凶猛的野兽没来到之前,能偷吃多少就多少。 再次和鬣狗对上,我的第一反应还是逃,如果只是一两只鬣狗,我一定有勇气和它们对上,大干一场,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 但其次是五只鬣狗,它们可以从五个方向包围我,让我很难顾头又顾尾。 人类的反应速度,毕竟很有限,跟大多数动物比起来,简直笨拙的像头猪,不,其实还真不上野猪的反应速度。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鬣狗快速跑到角马的尸体前,只能快速的选择朝河流的方向后退。 河道处跟着首领(我的角马)的角马群,齐齐把目光射向正在撕扯它们同类的鬣狗,一动不动的,也不知是吓傻了,还是在发呆。 我赶紧喊醒一脸惊呆状的展听白,从她手中拽过首领的套绳,跳进齐大腿的河水中,强行拖拽着它过河。 对于鬣狗的习性我太清楚了,它们是一群贪婪,绝不会满足现状的凶残野兽,眼下它们的注意力关注在死角马身上,但要不了多久,肯定会把目光转移到这群角马群身上。 角马虽然体型健壮,但面对凶残的鬣狗,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可是无论我怎么拖拽首领,它就是摆着头,不听我话。 它在草地时,亲眼见识过鬣狗的偷袭和残杀角马的惨状,应该很惧怕它们才对,此时抗拒着我的拖拽,只有一个原因。 正是因为它深深的记得当日那惨状,所以它不愿再一次的舍弃同类,独自逃命。 它已经成了首领,只要它过了这条河,其他的角马也一定会跟着它过去,这么简单的道理,它却不明白,看来一时半会儿,根本摆正自己的位置,说白了,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已成为了首领。 就在我和首领纠结的过程中,那五只鬣狗由于抢夺角马尸体,自己内部发生了激烈的争执,还动起手了。 有两只体型较小的鬣狗,很快被撕咬并撵出了进食范围,它们虽然不甘,但也没敢再次挤进去。 很自然的,它们把目光迅速转移到了我们这里,相互间对视了一眼,便毫不犹豫的弓着身子,慢慢的朝我们走来。 见状,我把套绳塞到展听白手中,随后从地上的皮袋中,取出砍刀和匕首,这也是我此行仅有的两件防身武器。 面对鬣狗,我选择了退让和妥协,但它们却不依不饶,步步紧逼,既然已经把目光触到了这里,我已经没有任何理由还要选择逃避。 初开始的逃避,可以理解成无可奈何下的被动选择。 而这一次,区区两只瘦弱的鬣狗,还不把我放在眼里,流着粘稠的口水,目光中流露这贪婪和凶狠,朝着我步步紧逼,我再退让,恐怕连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我一手握着砍刀,一手攥着匕首,猛地朝它们跑去,我必须要和角马群拉开足够的距离,以防在战斗中,殃及到它们。 我这么猛然一冲,反倒把那两只迎面的鬣狗吓得的一闪身,朝后猛蹿了十几米。 看起来,是我这气势十足的样子,吓到了它们。 实际上,跟气势没有半毛钱关系,在野兽眼中,只认可实力,当你展现出来的实力在它们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后,它们才会看见你就害怕。 在这片大草地上,这两只鬣狗是第一次见到我,我就是装作再凶也不可能吓到它们。 真正吓的它们逃窜十几米的,其实是我手中的武器,锋利的刀锋和尖锐的匕首,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凌厉的白光,这白光一瞬间让鬣狗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但很快,它们适应了我的武器,也许在它们眼看,我的爪牙比较厉害而已,至于真实的战斗力,它们仍抱着怀疑的态度,所以才会再一次的,慢慢朝我走来,到了一定距离后,分成两股,以极快的速度从两侧把我围在了中间... 第二百七十二章 再战鬣狗(1) 鬣狗这种畜生,别看张牙舞爪的,样子看起来特别凶悍,但其实它们从来都不敢单独直面对手。 在它们的意识中,根本就没有单打独斗的概念。 如今这两只瘦弱的鬣狗,一左一右的把我围在中间,一直想挪动位置,企图形成前后包夹。 我怎能让它们如愿,左右起码我还能及时的观察到它们动向。 一时间,我也没敢轻举妄动,跟鬣狗打了多少交道后,对这些畜生也算有了些认知。 它们最惯用的战斗方式,就是以包围,局部骚扰来消耗对手的体力,进而慢慢的磨死对手。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比它们厉害许多的花豹,面对它们却显得很艰难的原因。 如今这两只鬣狗采取的还是这种战术,不同的是,它们并没有单独进行骚扰,一直跟着我的脚步挪动,只是想要我围困住。 时时冲着其他三只正在激烈撕咬死角马的鬣狗,发处呜—哇—呜长嚎声。 这种特殊的嚎叫声,我也听过几次,大概意思应该是——这里有猎物,不好惹,快来帮忙。 这两只鬣狗倒也不傻,想要拖住我,然后召唤同类,以有保障的前提下,才会对我发动进攻。 我最初也想拖着,等着鬣狗主动扑来,露出破绽后,一击必杀。 但听到这样的召唤声,我心知拖不下去了。 那三只鬣狗在催促声中,肯定要不了多久,就会围过来。 我必须要先发致人! 我稍微蹲下了身,腿绷直,眼睛死死的盯着左侧的鬣狗,但心思却在右后侧的蠢蠢欲动的鬣狗身上。 鬣狗这种畜牲,由于特殊的身体结构,前肢长,后腿却很短小的缘故,导致它们在耐力很强,瞬间的爆发力却很差。 我超前蹬了几步,迎面的鬣狗迅速绕开我,它没有底气去迎接我的砍刀,与此同时,身后跟着的鬣狗紧紧的贴靠了上来。 我一个急速转身,并同时拔腿就朝身后的鬣狗几个疾步扑了上去! 没错,就跟野兽一样,扑了上去。 鬣狗虽然瞬间的爆发力很差,但反应过后的奔跑速度却一点也不含糊,我之所以选择欺身扑上去,就是想要缩短它的反应时间。 仅靠两条腿,再快的速度也难追赶。 果然身后的鬣狗见我突然调头,连跑带扑,瞬间并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时,我已经一个翻滚,离它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 它尖叫着夹着尾巴,就想抱头逃窜,显然是被我这番动作惊怀了。 我哪能如它所愿,翻滚的同时,我的后腿仍在蓄力,爬起身在它逃窜还没加速时,一把就拖住了它的短尾。 它受到拖拽,也不跑了,调头就撕裂着大嘴朝我手臂狠狠的咬来! 就在这个瞬间,我右手的匕首早已准备好,它的嘴刚到,我使劲一个横拉,原本以为肯定能对它造成重伤。 谁料到,它的撕咬只是佯装,为了让我被迫松开它,根本没有全力下口,导致我的动作看起来很迅猛,实际上只是划破了它的嘴皮,没有造成我想要的战果。 尽管如此,匕首上还是沾上了血迹,我的左手还是死死的头拽着它的短尾。 放在其他野兽身上,我万万不敢去做拽尾巴这样危险的举动。 大多数野兽,尾巴对于它们,相当于逆鳞一般的重视,触碰尾巴,直接让它们的暴怒值,瞬间攀到最高峰。 即便是只野猴子,你拖拽它的尾巴,它也一定会瞬间转身,疯狂的撕咬你。 对于大多数后腿强健的野兽,拖拽它们的尾巴,无疑是找死的行为。 而鬣狗恰恰相反,它们通常情况下都是夹着尾巴的,因为它们细短的后腿,缺少瞬间转身所需要的爆发力。 就如此时,它的尾巴被我拖拽着,一时挣脱不开。 前肢虽然在奋力的刨着地面,但后腿被悬空,使不上力,几次转身咧嘴咬来,导致它的身体渐渐的失去了平衡。 之前那只被我吓退很远的鬣狗,见到我如此同类被我死死的拖拽着,很快便又掉头跑了回来,它撕裂着嘴发出啊-呜-啊的叫声。 是在威胁我,让我放开,不然对我不客气了。 手中拽着的鬣狗,一直在挣扎着,导致我只能松开砍刀和匕首,用双手死死的保持着控制,一时也没办法击杀它。 许是这般丢掉明晃晃武器的举动,让身后的鬣狗认为我失去了锋利的爪牙,终于鼓足了勇气,向我扑来。 鬣狗的弹跳力也同样受到小短腿的影响,与其说扑,不如说超前蹿了一小段距离,根本没有任何威势可言。 也就是现在,身后的鬣狗离我只有一个身位距离时,我大吼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双手拽着鬣狗的尾巴,猛然将它抽离了地面,并朝身后的鬣狗狠狠的扫去。 两只鬣狗在一瞬间,狠狠的撞到了一起。 一只普通鬣狗的体重,大概在五六十斤左右,加上它自身挣扎的力量,我这一甩,等于甩出了至少百斤以上的重量。 当然甩跟抛是完全两个概念,甩是由地面,横着朝身后鬣狗砸去! 当两只鬣狗砸到一起时,被我甩过去的那只,受到了莫大的惊吓,下意识到就张开嘴,不分敌我的,胡乱撕咬一通。 我没有任何迟疑,快速从地上重新拾起砍刀和匕首,在两只鬣狗精神不太正常的情况下,挥起砍刀,也不管不顾了,狠狠的砍去。 血顿时彪了我一脸,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伴随着身下尖叫声,我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杀戮。 我不可能给它们任何喘息的机会,既然第一刀已经砍中了,那接下来,刀刀都使出了剁骨之力。 没有迟疑,没有惊慌,有的只是血冲上了脑,全身亢奋的,一刀刀朝身下的鬣狗砍去。 当身下的哀吼声满满的偃旗息鼓后,我这才顾得上把撒入眼中的血擦干净,低头一看,其中一只鬣狗已经被我剁成一堆横七竖八的死肉,死的不能再死。 而剩下的一只,瘸着腿,惊慌的一边回头看,一边使劲的朝另外三只鬣狗跑去。 我这番举动,不仅吓坏了逃走的那只鬣狗,同样也惊呆了不远处另外三只鬣狗。 它们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直直的望着我,没有首领的指挥,导致它们行动陷入了僵局之中。 然而我很清楚,这种僵持只是短暂的,接下来,我必将迎接更加艰难的战局... 第二百七十三章 再战鬣狗(2) 鬣狗群在没有领头的情况下,一旦进入战斗状态,是很容易陷入被动的局面中。 正如此时,它们逃又不甘心,想要进攻我,却又看到我身下血肉模糊的同类尸体,望着我的目光,充满了矛盾。 对于我来说,巴不得它们现在赶紧夹着尾巴滚蛋,我之所以能宰杀脚下的这只鬣狗,实则是分散了它们的战力,出其不意一对一的厮杀。 但要对上所有,恐怕结果只会相反。 为了催促它们离去,我把脚下的这只鬣狗,拖起来,一直拖到离它们不远的地方丢下。 鬣狗这种野兽,虽然凶残,但对于同类的尸体是很看重的,在大型群战中,即便它们敌不过对方,也会在战败后,拖着同类的尸体离去。 我将鬣狗尸体送还它们,它们再愚笨,也能明白我的意图,并不想对它们赶尽杀绝,就此罢了。 我回到远处,握着武器,坐在草地上,等待着它们做出选择。 无论是就此妥协离开,抑或是继续战斗,我都无所谓,大不了鱼死网破! 僵局又持续了十几分钟,最后它们拖着死鬣狗,最终还是向我妥协了。 再厉害的野兽,也会有惧怕的时候,只要给的压力最够大,让它们感受到生命的危机,一样会有认怂的时刻。 即便老虎,狮子也一样! 然而,这四只鬣狗拖着同伴离去的过程中,不停的回望着我,似乎要把我的样子,深深的刻在脑海里。 我突然意识到,它们这么做的目的,心里顿时感到后怕。 我不想再跟它们死缠下去,让它们赶紧离开,却没想到它们背后可能会有一整支族群。 它们屡屡回望我的目光,让我醒悟过来。 不能就此让它们离开,一旦离开,我敢打赌,这些报复心很强的野兽,一定会举全族之力,再次重返这片草地。 到时,不仅这些角马群会因此遭受天大的灾难,恐怕就连我和展听白都难逃一劫。 我抓起武器,立即狂奔着追了上去。 今天肯定是要死战到底了,既然来了,就不要离去。 虽然我没有信心可以面对四只鬣狗的群攻,但它们同样也没信心和我死战到底,所以才会选择暂时的退让。 战斗有时比的不仅是自身的战斗力,对手双方的心理博弈同样重要。 鬣狗从来都不是喜欢拼命的野兽,在它们的意识中,有便宜就占,落单就逃。 它们不能拼命,但我能! 鬣狗们没料到我会反追上来,因为拖着死鬣狗的尸体,很快被我追至几十米的距离。 它们停了下来,排开一字队形,冲着暴躁的嘶吼着,隐隐的摆着随时都要冲过来的架势。 它们此时的愤怒,我能理解,就好比两国大战后,双方已经签订了互不侵扰的盟约,结果我但反面的毁约,拿着武器追赶,这让它们就有些受不了了,脾气明显比之前还要大了许多。 尤其是那只被我砍伤了后腿的鬣狗,吼叫声异常夸张,恨不得把我生吞了才能解气。 既然我已追到这里,断然没有再退缩的道理,非但不会退缩,我还故意挑衅这些越来越暴躁的鬣狗。 动物和人一样,暴躁永远是把双刃剑,它或许能激发斗志,在短时间内可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而一旦攻击受挫,陷入僵局,这种暴躁只会让它们失去理智,陷入疯狂混乱的战斗方式。 我要的就是它们暴躁的状态,至于僵局,我一点也不担心,鬣狗的奔跑能力虽强,但缺点就在于它们的爆发力很差。 即便我打不过它们,想要逃,还是有办法的。 我一边挑衅着它们,一边往后退,在鬣狗简单的大脑中,认定我在它们的吼叫声中,怂了,反而步步紧逼,没多久我的后背已靠在了断层边缘。 之所以有意朝这里靠来有两个原因。 其一,我不能再把后背留给对手,背靠山体,即便打起来,我也不会再有后顾之忧。 其二,我脚下蹬的地方,很容易一个翻身就能爬上一米多高的石块上,一般野兽,这个距离是很轻松就能跳上来的,但鬣狗不行,它们的弹跳能力,比人类还差。 也就是说,只要我找到依靠物,打不过,我能躲得过,给自己找一条退路。 由此,我虽紧张,但还不算慌乱。 过去遇到鬣狗,从来都是妞妞和熊二在打前锋。 如今妞妞和熊二离开我了,我等于失去了左膀右臂,没有了帮手,独自面对凶神恶煞的它们,难免会有忐忑。 我深提了几口气,用来缓和内心的忐忑,面对鬣狗威胁的吼叫声,我也扯开了嗓门,冲着它们更大声的吼叫着。 比声音,谁怕谁,老子不仅会吼,还会各种谩骂,有本事咱就别怂,吼上一天,谁它娘的嗓子先不行,谁是鳖孙! 我最初这一通连吼带骂的歇斯底里,却是把四只鬣狗吼的一愣一愣的,彼此间瞪大了眼睛,其中有一只还有想要转身的动作。 实际上,它们一旦适应了我这种夸张的,但是并无卵用的吼叫声后,更是恼火的不行。 好像吼叫声是它们的专利一样,我还不能瞎哔哔了。 于是,终于有一只体型健壮的鬣狗,低沉着头,像是漫不经心的朝我走来。 这是鬣狗扑食标准的动作,它们在接近活物时,走起路来,就跟散步一样,很多食草性动物都会被它们这种看似人畜无害的动作所迷惑,渐渐的放松警惕,突然就朝你身上狠狠的咬去,直至用耐力将猎物拖拽到地上,然后再咬断脖颈。 它们无法想花豹或狮子一样,能直接扑到猎物的脖颈处,发动致命一击。 实际上,对于猎物来说,反正是死亡,致命一击来,一了百了,来的痛快。 而遇到鬣狗,它们会慢慢的把猎物咬得遍地鳞伤,经过一段非常长的痛苦过程,才会最终终结性命。 我面对这样一只已经决心向我发动进攻,而采取这种傻逼一样的迷惑人心手段的鬣狗,打心眼里鄙视它。 它越是这样,我越紧握手中的砍刀,并主动朝它贴去。 其他三只鬣狗,在无形中,也缩小了对我的包围圈。 按照我的推测,这只和我靠的越来越近的鬣狗,一旦袭击失败,其他三只鬣狗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扑上来。 第二百七十四章 再战鬣狗(2) 眼前的鬣狗见我一直紧盯着它,周旋着,也犹豫着,似乎想从我身上找到更合适的下口处。 这样的僵持对我没有任何好处,鬣狗的耐力可以在这里围着我几天几夜都不歇息,但我保持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下,很快就会出问题。 一旦精神涣散,就是鬣狗扑来时。 我必须要露出破绽,即便是哄骗也要尽量把战斗的时间缩小。 对于鬣狗而言,我全身上下最大的破绽便是腿部,这是它们直接攻击到的部位,眼前的鬣狗也一直把目光扫在我的双腿间。 见状,我撇过头,同时故意在它面前抖动着大腿,这样子跟卖弄风骚的花楼妓女没啥区别,能把自己都恶心到。 动作虽丑,确实起到了作用,在我持续不停的抖动下,鬣狗突然找到了机会,张开粘稠的大嘴,像个钻地鼠一样,急速的朝我下身咬来。 我早有准备,在它发动进攻的一瞬间,另一只腿使劲的蹬在石块上,就当它扑向我的一瞬间,借助猛然地蹬力,腾空一米多高,越过了鬣狗,同时手中的砍刀划着半弧线,用力的朝它的背部划去。 我蓄谋已久的防守反击起到了成效,虽然没能一刀砍死它,却在它的皮毛上,划出了一条血痕。 吃痛的鬣狗,一个闪身,立刻退了出去。 与此同时,另外三只鬣狗分别从三个方向朝我扑来。 我无力与它们争锋,手中的砍刀再怎么挥舞,也不可能照顾到四面八方。 我想都没想,划伤鬣狗之后,又退回到了石头边,见到来势熊熊的鬣狗扑来,将砍刀丢到石头上,同时手脚并用,在鬣狗还没欺身而至前,翻到了一米多高的石块上。 这个距离刚刚好,它们跳不上来,要想直立起身,就得趴着石块,我居高临下,可以继续挥舞着砍刀阻止它们进一步的动作。 现在摆在它们面前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试图爬上石块,就得迎接我当头的砍刀。 要么就吃瘪后,继续滚蛋。 目前看起来是我被它们逼到了高处,实际上真正被动的却是它们,这两种选择,第一种我求之不得。至于第二种,那更没得商量,既然我都追上来了,哪里肯放它们离去? 即便它们想跑,且不说拖着同类的尸体会耽误它们的速度,就单单说那只腿一瘸一瘸的鬣狗,如何能跑的过我? 我占据着绝佳的地理位置,此时就是要逼迫它们,不能同时向我进攻,只要能分散开来,一个个收拾,应该不成问题。 现在局面又成了僵局,鬣狗在石块附近焦急的徘徊,试图想找到路径上到石块上。 我反倒静下心了,干脆坐在了石块上,看着这些畜生冲着我干嘶哑,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时间一点点过去,让我郁闷的是,这些鬣狗明明显得很焦躁不安,却又能把这种焦躁不安保持很长一段时间。 它们果然是最有耐心的野兽之一。 我坐着都快要打瞌睡了,这群畜生看起来,真要跟我死耗下去。 就在此时,草地上又来了不速之客,它们从远处跑来,直奔向被鬣狗丢在一旁的死鬣狗。 跑近后我才发现,居然是三只毛色靓丽,土狗般大小的成年狐狸。 我不禁莞尔,作为偷食者家族中最臭名昭著的鬣狗,居然引来了另一种偷食者。 这三只狐狸来的刚刚好,这下就热闹了,鬣狗除非能容忍狐狸偷食它们同类的尸体而不闻不问,不然跟我的僵持局面,很快就会解除。 果然,当鬣狗发现那三只狐狸一边吞食一边拖拽着同类的尸体后,就变得更加愤怒了。 狐狸虽然也属于食肉性的野兽,但它们的战斗力非常弱,真要跟鬣狗打斗起来,这三只壮年狐狸,恐怕会被瞬间秒杀。 狐狸的厉害,并不在于自身的战斗力,而在于聪明的头脑。 它们能直奔鬣狗尸体,意味着很可能它们早就发现了那具尸体,因为鬣狗的震慑力,所以一直躲藏在暗处,见到鬣狗和我纠缠的分不出神来,便跑了出来。 在鬣狗还没赶过去时,试图想悄无声息的拖走鬣狗尸体。 然而鬣狗和狐狸没少打过交道,狐狸刚接近鬣狗尸体,它们就发现了,没有丝毫犹豫,就冲了过去。 此时我肯定不能光看热闹,我得感谢这些狐狸,帮我打破了僵持的局面,四只鬣狗中,有两只没有受伤,跑的飞快,而剩下的两只,也不管我了,一前一后的也跟了上去。 落在最后的当然是那只瘸腿的鬣狗,我赶紧跳下了石块,拔开腿朝它狂奔而去。 它见我追来,顿时慌了神,跑的更快了,可它拖着瘸腿如何跑的过我?眼看着我就要快追上它了,它也不跑了,回转过身,急促的吼叫着,试图想让同伴来帮助它。 然而它此时落了单,同伴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追赶狐狸身上,它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也不应。 瘸腿的鬣狗,失去了大部分机动力,就连转身都显得狼狈至极,我跟它绕着圈子,没多久便把它绕的东倒西歪,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了。 在接下来的几分钟内,无情的砍刀剁掉了它的脖颈,我抓着鬣狗的头颅,朝另外三只鬣狗追去。 聪明的狐狸逃窜的方式也很独特,它们见到鬣狗追来,便分别朝三个方向跑去,鬣狗也毫不犹豫的成三个方向追去。 狐狸逃窜的速度不及鬣狗,但却在逃窜中,喜欢相互交叉,转换同伴的位置。 鬣狗的头脑,只认得对手,不认得方向,在这样来回交接又分散的过程中,把它们弄头昏眼花,速度不快反慢。 反倒是狐狸越跑越悠闲,因为每一次交叉时,鬣狗都需要花费精力去辨认那一只才是自己追赶的对手。 这一辨认,就会重新和逃窜的狐狸拉开距离。 我看的稀奇,渐渐也明白了,为何战斗力完全不和鬣狗一个档次的狐狸,敢主动挑衅它们。 这完全就是智商碾压的最好实证。 经过了十几分钟的追逐,狐狸始终都围绕着鬣狗尸体在来回溜着鬣狗,鬣狗越追越急,好多此眼看着就能追上了,却总是被狐狸给轻松化解了。 此时的我,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反正这局面已经够混乱了,我干脆把手上提着的流着鲜血的鬣狗头颅,直接朝追逐的场中丢去... 第二百七十五章 混乱 新鲜的鬣狗头,还冒着热乎气,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在半空中划着抛物线,像皮球一样在地上翻滚了一段距离,跌落到追逐场地的中央。 原本好不热闹的追逐场,顿时像是时间凝固了一般,无论是追赶着的鬣狗,还是逃窜的狐狸,同时停下了脚步,目光齐刷刷的盯着鬣狗头颅。 鬣狗们在惊吓的同时,怒火滔天的回转过神,一副副定要将我碎尸万段的凶悍模样。 而狐狸则贪婪的望着这颗头颅,整只鬣狗它们很难拖动,单单一颗头颅却是轻而易举。 狐狸们趁着鬣狗把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时,偷偷摸摸的朝头颅靠近,眼看其中一只狐狸就要把头颅叼走时,鬣狗还是发现这番动静,立刻又调转目标,全部追着那只拖拽头颅的狐狸而去。 狐狸丢下头颅,又开始逃窜。 这一次鬣狗似乎变聪明了许多,它们不再分散着去追狐狸,而是三只鬣狗一起追一只狐狸。 另外两只狐狸在混乱中,配合着把头颅拖拽着,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被三只鬣狗追赶的狐狸顿时慌了,有同伴打掩护,它还能把鬣狗耍的团团转,可同伴面对诱惑,直接把它给卖了。 它在逃跑的过程中,频频发出求救的叫声,可同伴还是不管它。 我看的目瞪口呆,止不住的感叹。原来出卖队友这种事,不止人类会干。 初开始看起来通力合作的狐狸,卖起队友,简直熟练至极。 逃窜的狐狸,上窜下跳的躲避着鬣狗的报复,在这过程中,它也算是明白了过来,指望自己的队友,恐怕明年今日,就是它的忌日。 鬣狗追赶开始的速度并不快,但它们的速度一直在提升,狐狸很快就被追上了,还能拖到现在,完全依靠着比鬣狗灵敏的身姿,疲于左右躲闪。 这只倒霉的狐狸,这样跑不了多久,体力就会成大问题,动作一旦迟钝下来,将是必死的局面。 它也很清楚这一点,在狼狈逃窜时有意改变方向。 我算是看明白了,队友把它卖了,它心里愤恨的不得了,这逃窜的方向分明是准备把祸水重新引回到两个操蛋队友身上。 意思是,你们卖了我,想捡着果实跑?没那么容易,老子不好过,你们也休想舒坦。 这下眼前的草地又变得热闹起来,两只眼看就要脱离战场,奸计得逞的狐狸,突然见同类带着鬣狗又调转方向朝它们扑来,顿时惊的丢吓头颅,拔腿就先撤了。 画面一时又回到了之前,三只狐狸亲密合作,戏耍鬣狗的场景。 与之前不同的是,三只狐狸看起来在配合,其实已经是各怀鬼胎,各自都想拖着头颅尽快离去。 它们以头颅为中心点,跟鬣狗兜着圈,只要一有空挡,其中就有狐狸想要趁乱拖走头颅。 这样混乱又滑稽的场景,足足持续了半个多小时,狐狸见久久拿不下垂涎已久的头颅,只能忍痛撤离了战场,鬣狗追赶了一番,始终捉拿不住它们,也只好放弃了追赶,重新跑回到头颅所在处。 狐狸的行动虽然以失败告终,但帮了我大忙。 鬣狗就算耐力再怎么好,这连续不断的奋力追赶,接近一个小时后,也显现处了颓废姿态。 尤其是背上有刀伤的那只鬣狗,剧烈的运动导致它的伤口崩裂的更厉害了,它是最早放弃追赶的,如今更是卧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看来一时半会儿,动弹不得了。 趁其病,要其命。我自然不会放过这样大好的机会,原本五只鬣狗,已被我逐个砍死了两只,剩下三只,其中两只疲惫不堪,另一只干脆卧在地上起不来了。 我提着满是鲜血的砍刀,一步步的走向丧失行动的鬣狗跟前,它哀嚎着召唤着同伴前来援助,它的同伴体力同样耗损的厉害,听到召唤声,只能小跑着追来,已然追不上我越来越快的步伐。 倒在我面前的鬣狗只是象征性的拿口牙抵抗了一番,最终被我找准机会划破了脖颈。 我满脸都是血,当然这些全是鬣狗的血,回过头时,身后追来的最后两只鬣狗,竟然下意识的就要逃窜。 也许我此时的形象太过狰狞,它们终于知道怕了。 然而,剧情发展到此时,它们越怕越要承受迟来的讨债。 我对鬣狗这种畜生,憎恶已久,从前没有机会,也不敢去直面它们。 如今有了这等令人亢奋的机会摆在面前,我怎会放过它们? 在妞妞和熊二的意识中,鬣狗就是它们的不死不休的仇敌,且不管是那一支鬣狗族群,只要是长这个样子的畜生,一旦遇到绝不会放过。 也正是这样的畜生,当日一步步将我们逼入野猪的领地,才有后来熊大的无辜死去。 我草地上,那么多人畜无害,温和善类的牲畜,也正是被它们给糟蹋的,到如今都还没恢复元气。 我对它们,同样恨之入骨,别说它们想活吞了我。 即便我此时手里没砍刀和匕首,就算是咬我也得活活把它们咬死。 鬣狗的逃窜永远都是一个方向,它们没有单独作战的习性,所以逃跑时也会下意识的抱团而逃。 这也是它们最致命的缺陷之一,体力耗尽的鬣狗,再加上对我依然产生了阴影,逃起命来,跌跌撞撞,在平整的草地上,连载了好几次跟头。 我没费多大的功夫,便追上了它们。 它们在临死前,爆发了新一轮惊人的战斗力,一只鬣狗突然一口咬住了砍刀的刀刃上,死死的,无论我怎么甩动,它都不肯放手。 而另一只鬣狗则趁机,朝我下方攻击,我抽不出手来,只能在躲闪的同时,暂时丢弃砍刀。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间隙,攻击我腿部的鬣狗,终于找到了机会,一口咬在了我的小腿上,疼的我眼泪瞬间就滚落了下来。 我下意识的就认为自己这条腿肯定废了。 被碎骨者咬中小腿,后果有多严重,我心里很清楚,这种疼痛就好似被千斤的铁托,积压着我的腿,痛得我失声咆哮着。 我已经无法冷静,鬣狗紧紧的咬着我的小腿,奋力的想把我拖拽倒地,一旦倒地,迎接我的将是被一口封喉... 第二百七十六章 代价 你永远无法理解,当自己被野兽咬在口中,想要挣扎,却又动弹不得的恐惧感。 那是深深的,浸入骨髓中的心慌... 直到两只鬣狗被我戳成了筛子,我还控制不住自己,像个疯子一样,握着匕首,仍在疯狂的捅着它们。 那时的我,脑子一片空白,恐惧使我丧失理智,感觉自己所有的动作,都是机械一般,只为了,不能死! 事后,我回想起当时鬣狗咬在我小腿上,拖拽着我,而另一只鬣狗已经扑我而来时,我是如何摆脱掉它们,又是如何将它们放倒在地,疯狂的刺杀,这些,我全然不记得了... 唯独此时小腿处,已见了骨头,失去知觉的小腿,在提醒着我,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我待坐在原地,又想哭又想笑,脑子都不太清醒了。 我一直认为自己战胜了来自鬣狗这种畜生的恐惧,可当它们跟我拼命时,我有了迟疑,也就是这一丝迟疑,差点让我死于非命。 展听白呆呆的望着已是血人的我,她失声痛哭的还没跑到我面前,就支撑不住,摔倒在了地上,几乎是爬着到了我跟前。 “没事,没事,真的没事,我还活着...”我不知为何此时我还要安慰她,安慰她好像只是为了安慰仍出于极度亢奋中的自己。 我的牙齿都在咯咯咯的打斗不止,身子抑制不住的也在发抖。 也许人,永远都无法战胜来自死亡的威胁,你可以认为自己大无惧,可你有本事就别让自己侥幸之后,迅速摆脱困顿和迷茫。 只有真正经历过生死一线的人,才会明白,生命真的不如自己想象中那般惊天动地。 反而,我敢说,每一个人,生命中,到了最危机关头,都有懦弱的念头,哪怕一丝,也总会有,即便是再伟大的英雄,它可以战胜对生命的留恋,也无法摆脱临死的恐惧。 展听白听我这么一说,情绪反倒更加激动了,她很快就发现了我腿上的伤,吓得话都说不清楚,大致是在问我,还能不能站起来,又让我千万不要动,还问我,该怎么帮我。 我脑子不够清醒,只能痛苦的闭着眼,朝她摇头。 说实话,此时我的左小腿,没有任何知觉,我看了一眼,白森森的骨头都露了出来,我不敢确定,我是不是就此成了残废。 我痛苦的直冒冷汗,也说不出清楚的话,摆着头,让展听白不要喊叫。 我迅速快速冷静下来,只有冷静我才能正视眼前的局面,才能想到办法。 女人在这种时候,显得特别多余。我知道她是真心关心我,可我现在这个样子,能跟她说清楚吗,能把前因后果,她所看不到的战斗,一一说明吗。 我关心的是,我的腿,到底有没有就此废掉! 我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冲着展听白吼出了一句—闭嘴! 她吓的瘫坐在地,捂着嘴,流着泪,不敢再说出一句话。 我大口的喘息着,深呼吸对于现在的我,也起不到平息亢奋的作用。 总要面对的,不忍直视只是在欺骗自己。 我低下头,瞪大了眼睛朝左小腿看去,同时伸出颤抖的手,朝着血肉模糊的伤口处触碰,还是没有知觉。 完了...我感觉整个世界都灰暗了下去,没有知觉就代表着我的小腿肯定是废了。 我不甘心,鼓起勇气,狠狠的一把朝伤口处抓去,顿时痛的直挺挺的在地上不断的翻滚。 这般疼,在展听白无助的惊慌中,我反而撕裂着嘴,笑出了声,这笑声比鬼哭狼嚎还难听。 到底还是感到了痛,那便代表我的小腿神经还在,也意味着我腿上的伤,看起来狰狞,实际并没伤到真正的要害处。 当疼痛超过了一定的界限,就会转换成麻木,之前我之所以感觉不到知觉,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然而当我亲手唤醒感觉后,这种疼痛便是排山倒海,无孔不入,令人窒息,又欲罢不能的折磨。 如果痛楚的感觉分为十级,我想,此时我的感觉,离顶级也差不多了多少了。 我无法忍受像滔天海浪般的痛苦,根本不给我丝毫喘息的机会,身子在一次剧烈的紧绷状态下,所有的气血直冲脑顶,半天喘不上气... ... 有时,人在梦中,经常会遇到很多不合理的场景,叠加在一起出现,然后有个声音告诉你,这就是梦,你在梦中,不要慌张,醒了就好了。 我梦到的梦,太过真实,是几个月前,我和黑白跌入深洞的场景重现。 让我清醒的意识到这是一场梦的是,哪个深洞的洞底铺满了尖木刺,黑白整个身子,连同四肢和脑袋,都被尖木刺扎穿了,睁着眼,死不瞑目。 而我的浑身也被扎穿了,却还活着,只是不能动弹,一动就撕心裂肺的痛。 我很恍惚,这样的尖木刺,是我的手笔,也就是说,这个深洞是我自己挖的陷阱,然后我和黑白跌进来了,什么狗屁,莫名其妙。 梦中,知道这是梦,可痛苦的感觉,实在太逼真的。 ... 我满头大汗的从梦中的痛苦中挣扎出来,然而醒来后,发现痛苦更甚,原来梦的内容添加了担惊受怕的因素,但痛苦一直都是真实的。 比起梦中受到的痛苦,醒来后,我还想继续昏迷过去。 这是多么荒谬的想法啊... 我的小腿已经肿的比大腿还粗上一圈,血迹已经被展听白清洗干净,映着火光,直刺入骨头缝里的伤口,已经被肿胀的皮肉所掩盖住了。 基本上,看不出是被鬣狗啃咬过。 展听白端着树皮做成的碗,使劲的吹着热气,一丝不苟的照顾着我,将不再烫嘴的热水慢慢的送到我口中。 我连喝了两碗这样的热水,才算真正的喘过气来。 展听白担忧的看着我,说道:“伤口我不知道怎么处理,用烧开的水放凉后,先清洗了,后面怕你痛,没敢碰,我应该怎么做?” 我艰难的咧开嘴,算作苦笑,说道:“你,你做的很,很好了。不用管它,好就好,不好,也就不好罢。” “可是...” “没有可是...这都是,代价,记住了,千万,以后千万不要向我一样,轻视任何生命,不然,这,这就是代价...” 展听白望着我,难过的掩住了面,一瞬间,我觉得她好像,对我有了真感情... 第二百七十七章 讨要食物的狐狸 我突然意识到,把鬣狗屠灭后还有很多事没做,挣扎着让展听白扶起我。 展听白按着我,让我别乱动。 她这点力气,如今就可以轻易的把我按着,动弹不得,我仰起头望着展听白,“如果你还那么恨我,为何不在我昏迷时拿刀杀了我,这对你来说,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了。” 展听白听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惊慌的说道:“卓越,你,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惨淡的笑了笑,“这样你就可以摆脱我了,不是吗,展听白你听话,我还要教你一个道理,每个人一生的前进道路中,总会遇到各种障碍和阻挡前进的人,勇敢的人会想尽一切办法战胜阻碍,在孤岛,其实更简单,谁挡你,就可以杀掉谁,明白吗?” 展听白错愕的摇着头,喃喃的说道:“可是你从来都不是我的障碍,我承认曾经特别的恨你,可人总是会变的,你不能死,你死了我不知该怎么办了...” 是啊,人总会变的,尤其在孤岛为了生存,又有谁能保持平静,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的无忧无虑呢。 命运将我抛弃在这里,使我们每一个人,都慢慢的变得不正常,爱恨情仇,在这里是多么的奢侈和矫情。 我和铁头即便曾经有过一场不死不休的战斗,事到如今,我们恐怕在见面,就算不是朋友,也能说多上几句话。 还有何厚义,随着他离去的时间越久,我渐渐也快淡忘过去我和他之前发生的故事。 我们每个人活着,都有自己的言不由衷,小时最常问大人的问题,谁是好人,谁是坏蛋,在我和百合看来,何厚义就是坏蛋,在何厚义和枉凝眉看来,我才是真正的坏蛋。 立场不同,又如何说的清楚,恐怕连老天爷,也不能断言好坏的标准。 ... 展听白烤了些肉,送到我手里,我闻着味道有些不对。 “我们带来的肉干,所剩无几了,这些是鬣狗肉,虽然很难吃,将就一些吧。” 她提到鬣狗肉,我还是想站起来,“不行,你扶我起来,草地上的那些鬣狗尸体,必须要处理干净,否则还有会祸端。” 展听白又按住了我,我真恨自己现在这惨状,被一个柔弱的女人按着,竟生不出反抗的力气,真是无用! 我别扭着,不想说话,我不怪展听白一次次的按着我,让我动弹不得,她是为我好。 可这种身体不受支配的感觉,让我难受至极。 “卓越,你听我说,在你昏迷时,鬣狗的尸体已经被我处理了,草地上的血迹也被我掩埋了,你不用担心,跟着你这么久,别的没学会,善后的道理,自然是懂了。” 我意外的看着展听白,见她表情肯定,点了点头。 我还是小看了展听白,善后是我在孤岛养成的一种习惯,也从来没教过她,该如何去做。她能在暗中观察,并学会,也属不易。 我教给她的,生火,寻找水源,搭建避处,制作简易陷阱,辨识方向,这些都是生存最基本的要素。 而很多细节,关于经验方面的知识,没遇到事,也没办法跟她解释。 实际上,我教给她的,和她偷偷学到的,已经学会了不少。如果能够熟练应用这些知识和技巧,应该有能力独自在孤岛生存了。 第二天,天刚刚亮,那三只狐狸又回来了,它们直奔我们临时避处,贼溜溜的眼睛,一直盯着身后被解刨的鬣狗身上。 我挺无奈的望着蹲在我们面前不远处的它们,若是身体完好,我肯定得赶它们走。 狐狸是攻击性很差的兽类,面对比它们体型大的动物,它们很少有欲望会去主动攻击。 所以别看它们此时离我们很近,实际上,它们没胆子袭击我们,之所以蹲坐下来不走,摆明了想要讨要鬣狗的尸体。 展听白紧张的握着砍刀,问我该怎么办。 我苦笑着拦着并不敢上前的她,叹了口气,说道:“别瞎费功夫了,这些家伙明目张胆的敢坐在我面前,就是吃准了,我受伤了,拿它们没办法,你瞧瞧它们那有持无恐的样子,算了,把鬣狗肉分给它们一点吧。” “真要给?”展听白不舍的说道:“那可是你拼了性命搏来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我望着盯着我的三只狐狸,解释道:“没有它们的帮助,也不会现在的战果,它们有道理,就按它们的道理办吧。” 展听白首先把本就被它们啃咬过的鬣狗拖到边上,三只狐狸果然跑了过来,拖拽到一旁,然后又转过身来,还是看着我,嘴里发出轻柔的,类似乞求的叫声。 这哪里是乞求,分明就是打劫,我摇摇头,狐狸又开始叫,叫的比刚才激烈了一点。 都说狐狸精,狐狸精,还真是一点没说错,这摆明了是坐地起价。 如果刚才我答应的不那么爽快,让展听白拖延一会儿,磨一磨它们的耐心,最后把这只鬣狗尸体丢给它们,肯定得感恩戴德的滚蛋。 哪像现在这样,讨得太容易了,便不满足了,真把人气的牙疼。 展听白也气的不得了,问我狐狸厉害不?我能不能打的过? 我像看白痴一样白了一眼展听白,狐狸是不厉害,但是聪明啊,别人敢明目张胆的讨要东西,还怕你一个拎着砍刀都费劲的弱女人? “别废话了,把那只鬣狗头丢给它们。” 展听白撇着嘴,虽不满,但也只能照做。 狐狸见到头颅后,显得比之前整只鬣狗还要激动。 随后它们相互配合着,拖一拖鬣狗尸体,又像踢皮球一样,滚一滚头颅,又不时的回头看看我们,满满的消失在了我们视野中。 我想我还是冤枉它们了,它们这番举动,跟贪婪没什么关系。 这幅鬣狗尸体和鬣狗头颅,都是它们当初和鬣狗争夺,废了不少功夫的东西。 可能在它们看来,它们为此两样付出了努力,本就该属于它们,如果被我们拾得,只不过是暂借在此。 一旦讨要回来,就不再迟疑,立即离开了。 按理来说,五只鬣狗尸体,它们只获得了五分之一多一点,如果死皮赖脸,跟我们就缠上了,就是趁我们休息时,偷也不止这一点。 我不禁对这三只狐狸,刮目相看,还行,讲点江湖道理,跟之前卖队友的举动完全搭不着边儿。 第二百七十八章 展听白的心思 一个月后,我的腿伤才算愈合,离完好如初还有一段距离。 如今能拄着木拐走,已经令我很满意了。我在之前很长一段时间,一度认为自己的腿虽然没废,就算愈合了,也肯定会成瘸子。 即便是瘸子,我也算是侥幸的,鬣狗当时如果啃咬的位置在骨头上,只怕当时骨头都会粉碎性断裂,哪有现在一天天看得见的痊愈。 劫后余生的喜悦感让我的心情一天比一天更好。 来到这片大草地已一个月零几天了,期间并没有我想象中的万分凶险。 虽然草地上,也经常会有狩猎者前来光顾,最常见的还是该死的鬣狗,以及一些零散的野狼。 展听白在我的指导下,重新在断层一凸地上搭建了新的简易避处,我们居高临下,倒也躲过了这些野兽。 这片草地非常辽阔,我们视线所及的地方,只能算是草地的一角。 这里主要是角马的栖息地,每次前来袭击的野兽,数目并不多,面对角马的抱团,它们收获单薄,渐渐的也不愿和这些体型较大的角马纠缠,最近这段时间,干脆不来了。 比起角马,大草地其他地方的羚羊,野鹿,野兔似乎更容易扑获。 我们也因此,过上了很长一段平和的日子,在这段时间中,角马也慢慢的适应它新的身份,它带领着整个族群,日出而处,日落而归,面对野兽袭击时,指挥族群跨过河流奔逃,野兽退去后,再重返草地。 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一只平常无奇的角马,走到现在,成了大族群的首领,除了它想要的同类陪伴,还意外的获得了更多。命运的无常,在它身上也得到体现。 腿伤严重耽误了我们返程的日期,出来的时间越久,我就越焦急,也不知祝灵她们是否还好,她们应该也在担心我吧,也许可能都已经在揣测我们是否还活着。 而展听白却显得很平静,看不出一丝焦虑的样子,相比于以前的沉寂,在大草地越待她反倒心情越舒畅了,经常望着眼前的草地发呆,却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半个月后,我已经可以丢弃木拐,单独行走时,我再三思虑,决定返程。 角马已经安好,眼前的草地,经过这么久的观察,也很安全,我便没有了顾虑,能为它做的,我已尽力,是时候该告别了。 我把决定告诉展听白时,她的表情明显有些难过,纠结着就是不走。 “还有什么舍不得?角马它过的很好,我们不可能在这儿陪它一辈子。” “卓越...”展听白低下了头,犹豫的说道:“我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 我眉头一皱,错愕的问道:“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想留在这里!” “我...”展听白还是很纠结,咬着嘴唇,查看着我的表情。 我怒道:“不行。你疯了是吧,这片大草地,目前看起来没问题,可谁知道后来呢,况且你一个人留这里,算怎么回事呢?不准备离开孤岛了?” “卓越,你听我说。”展听白深吸了一口气,似乎鼓足了勇气,对我解释道:“我很喜欢这里,我想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不会一直待下去,也许一个月,最多赶在孤岛的风向改变前,我肯定回去。” “那也不行。”我直接否决道:“你必须得跟我一起回去。” “卓越,我知道你担心我,可你为何不相信我,这一个多月来,你行动不便,我做的一切,你应该看的清楚,我能够在这里活的很好。” “我不能让你出一点意外,你明白吗?” 展听白还是果然的摇着头:“你曾说过,每个人权力,选择自己要走的路。你能否为我想想,即便我回到草地,面对的依然是以前,一尘不变,依附着祝灵,依附着你的生活,随时都会有被赶走的可能。那样的日子,太难煎熬...” 展听白说的越来越动容,我从她泪湿的眼泪,看到了难过和一种期盼。 也许她说的没错,只要跟着我回到草地,她依然还是之前的展听白,祝灵依然厌恶她,其他女人依然对她不冷不热。 她做什么,都得被祝灵盯着,连晚上起来撒尿,身后恐怕都有人,害怕她出走,去寻找楚萧生,再次做出对我们不利的事。 我渐渐也能理解,为何这一个多月来,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的原因了。 展听白这段时间的表现,常常让我很诧异,我的起居饮食,吃喝拉撒,她照顾的让我无可挑剔。 劈柴生火,爬树摘枝,越来越熟练,比起我都差不了多远了。 难怪她最近一有空就像我请教,编制树枝,制作更多陷阱的办法,原来她早有打算,想留在这片大草地。 在这片大草地中,也生活着无数的小型食草动物,比如野兔,刺猬,豹猫,以及河道附近经常出现的野鸡,陆龟等。 这些动物都可以利用套绳进行扑获,她虚心求教,并实地实验,我也不厌其烦的告诉她,各种套儿的原理,以及对应猎物的体型。 她学的很快,这段时间我们经常吃的食物,就是展听白用活套,套来的野兔和野鸡。 按理说,只要这里不出现比鬣狗和野狼更凶猛的野兽,展听白确实已有了资格在这里生存下去。 鬣狗和野狼即便成群的来到这里,展听白只需要爬上断层附近的高树,就不会有危险。 而比野狼还厉害的草原野兽,能想得到的只有老虎,狮子和花豹这些既能爬树,又异常凶猛的野兽。 联想到我们之前见到的那群狮子,便能断定这里绝没老虎这种猛兽的存在。 老虎和狮子这两种王者级的野兽,是不会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这是常识。 老虎不容狮子,狮子同样也不容老虎,一山不容二大王。 要么是老虎将狮子赶走,要么就是狮群驱赶走老虎。 这也是为什么,自古以来,中国境内无原生狮子,非洲无原生老虎的原因。 至于花豹,它们更喜欢在树木丛生的地区生活,那样可以极大的发挥它们灵敏,善爬树的优势。 算来算去,也只有那群狮子是潜在威胁。不过狮子,对领地的观念非常重,这一个多月没在这块区域发现它们的踪迹,就代表,这里不是它们的势力范围。 我沉默了很久,脑子里一直在为展听白算计着可能存在的危险,她也静静的不再解释,似乎等待着我点头... 第二百七十九章 你没有情趣 我心里暗自悲苦,其实我点不点头,对她而言,到底有多大的意义呢? 她若执意留在这里,我既不能把她绑回去,也没能力拖着她走。 如今腿上虽然好了很多,能自在走动了,可只要一使劲,还是钻心的疼,更别提跑了。 原本还指望着回去的路上,展听白能扶持些我,如今她坚持不回去,我也只能继续留在这里。 回去和来时的路一样,不会平坦,至少在我没有跑动能力前,是不可能独自安全回去的。 我无奈的看着展听白,再次问道她是否下定决心了。 她毫不犹豫的点头,见我叹了一口气,立刻展露出了笑容。 我虽答应了,但有些话还是得跟她说明白了。 第一,遇到危险,首先生火自保。 第二,不要试图探索整个大草地,尤其不要独自钻大山里。 这一点我尤为强调,说实话,我吃不准展听白能不能如我所说,把该死的好奇心收起来。 她见我说的郑重,虽也答应的很诚恳,我总有很深的担忧。 第三,不要参与到动物之间的争斗中,即便角马被其他野兽杀死,也不要妄图参与其中。 这一点,她显得有些犹豫了,她抬起头,看着我,小心翼翼的问道:“可是...就连我们的那只角马,出现危险,我也不管吗?” “对,不能管,也管不了,如果它被杀死,那代表它已被优胜劣汰的准则所淘汰。这样说,尽管很残酷,但帮助它只会起到反作用,面对生死,需要一个挣扎的过程,才能完成蜕变。无论是动物,还是人,都一样。” 这个道理,是我亲身经历多次,也见证无数次生死,才感悟出来的道理,展听白不会感同身受,但她必须要听进去。 第四...我抬头望了望这简易的避处,说道:“第四,要想长期待下去,从明天起,你就要着重开始完善避处,这里太简易,明白吗?” “嗯,我记住了。”展听白认真的听着,专注的眼神看着我,等着我继续说下去。 实际上,我要跟她说的太多太多,三言两语,根本不足为道。 越说我心里越不踏实,思虑再三,还是开口道:“展听白,你还是跟我回去吧,回去之后,我帮你把误会解除开,你想怎么生活,只要让我能看得到你,一切都由你,好不好?” 我的语气近乎央求,展听白听后疑惑的望着我,像是看着陌生人一样,盯着我看了半天,才说道:“卓越,你刚才的样子...” “我怎么了?”我不解其意,摸了摸自己脸,也没啥不同啊。 展听白淡淡一笑,回道:“以前老是听赵清涵说,你其实是一个特别温柔的男人,我当时还很鄙夷,认为赵清涵就是个傻子,现在看来,她一点不傻,是我误会你了,你有时,真的很温柔,尤其是刚刚说话的样子...” 我楞了楞,回想刚才的语气,确实有点不妥。 我暗自苦笑,关心则乱,说的一点没错,和展听白相处的时间越久,我反倒变得有些不伦不类了。 可是他又如何能理解我的心情呢。 妞妞和熊二是我看着一点点长大的,我多想留它们在我身边,可是它们却一定要离开我。 如今展听白也一样,我想留她在我身边,在我的视野内,我看得着,能来得及赶去救她的地方。 可她,也要走。 难道,留在我卓越身边,真的这么难,这么累吗? 我背过身,沉默了良久,鼻子有些酸,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我想起离我而去的人和动物,想到自己的无能,在看看如今,在孤岛生活了一年多了,我还留不住一个女人。 “第五...”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转过身,继续交待道:“在这里如果遇到难以处理的危机,记得放一把浓烟,烟雾越大越好,这里地势低,孤岛其他的地方应该可以看到浓烟。” “卓越...”展听白的声音有些哽咽。“不用担心我,你的话我都会记在心里,正如你所说,只有真正面对生死,挣扎后才会完成蜕变,那么你应该相信我,当你下次再见到我时,我会变的很厉害,很厉害...” 我脱口而出:“厉害的女人,很难找到对象,咱还是正常一点,好么,有胸,有屁股的,长得还不错,这条件就是资本啊。” “你讨厌!” “对啊,我不讨厌,你又怎会舍弃我呢?” “你...”展听白白了我一眼,鼓着嘴,一瞬间像及了我的前女友,女人故作娇柔的样子,难道都是复制出来的吗? 我本来想非常严肃的跟她交待,很多我认为重要的事,结果不知怎么得,就越说越暧昧了。 有一瞬间,我和她的目光都变得灼热,彼此紧紧的凝视着对方的眼睛,至少有十多秒。 书上说,这是一见钟情的表现。 哎...我们这,别提一见钟情了,说是冤家还差不多,初次见面的误会,之后对我恨意滔天,却又偏偏要缠着我。 如果当时我把她赶回去,或者喊来祝灵,阻止她跟着我,我想展听白还是哪个从心底疼很我的展听白。 而我也还是那个,没啥了不起,漂亮的女人多的是的卓越。 当展听白低下头,双颊变得绯红时,我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她竟想要挣脱。 我和她发生关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别说握手了,就是直接罩到她胸上,她顶多只会难为情,不会拒绝。 这种表情,让我有一种狗熊偷到花蜜的兴奋感。 “你喜欢上我了,对不对?” “没有...” “没有你躲什么,没有你脸红什么,跟我做那事,也没见你脸红成这样啊。” 展听白听后恼怒的不行,瞪着大眼睛,“卓越,好好的话,为什么到你嘴里,就那么难听,你这人,太没情趣了,懒得理你了。” “情趣?”我直接伸出手,把别扭的展听白揽到怀里,低着头,凑到她脸上,“以前有,但现在早没有了,展听白,我说我忘了如何去爱一个女人,你信么?” 展听白抬起头,凝视着我,刚开口,便被我堵住了嘴... 如果可能,我愿意为展听白,重新找回早已丢失的情趣,虽然它在孤岛,无比有好,但女人,永远是女人,一个怦然心动的理由,其实很简单... 第二百八十章 突变 接下来我又在大草地,滞留了大半月时间。 这期间,只能按捺住迫切想要返程的心,我虽已认可展听白可以在大草地独自生存,但还是时常感到不踏实。 在我滞留的日子里,除了继续养好腿伤外,大部分时间都在为她操心。 比如指导她搭建一个更好的避处,单独一人避处的空间不必太大,但至少要坚固,大风吹不倒,大雨淋不透。 将她采集来的宽树叶,一点点耐心的编织给她看,经过编织过的树叶,宽厚且密不透风。 至于墙体,则用石块堆砌而成,取来泥巴,将漏风处密封,经过太阳晒干后便很牢固。 展听白很少让我亲自动手,她一次次的摸索,实在不懂时才会向我请教,作为学生她的确很优秀。 避处虽修建的慢,但基本都是她一人独自完成,我检验后的效果,颇为满意。 我多次提到的生存四大优先因素,如今也被她牢牢记在心头。 根据不同的条件和环境,四大优先因素可以调整顺序。 比如此时,在食物和水源有保障的前提下,安稳的避处便是首当其冲要解决的。 解决完避处,就要解决淡水问题,虽然河道离此避处不远,随时都能打水,但防患于未然的道理,展听白也明白。 眼睛看的见的,在特定的环境中,不一定摸得着。 这条河道培育着大草原,同样也养育着大草原以及附近动物,遇到温和的动物,还能跟它们争一争位置,打些水。 要万一碰到野兽来饮水,岂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 生存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同样也注重细节,只有拿到手里的资源,才算真正的资源。 我对展听白的要求是,必须要有储水的容器,低头就能饮得到淡水,食物必须堆放在武器旁,干柴要放在枕边。 这个要求实际上,连我自己都做不到,难倒不难,但人总会随着时间慢慢松懈,当松懈成了一种习惯,便觉得理所应当。 在我离开大草地前,我还为展听白做一个灶炉,并教会她制作木炭的方法。 之后更是绞尽脑汁的,想要把在瀑布上草地的家给她复制下来。 惹得展听白直笑话我,说我完美化身成了诸葛亮,事事亲力而为,鞠躬尽瘁,还说我前女友不懂得珍惜,这么一个暖男就轻易放手了。 她也学会调笑我了,看在即将和她分别的份上,我也没收拾她,她说着说着,眼神就会变得很轻柔。 一瞬间,我很想听她亲口说一句,卓越,我爱你。 但我知道这是幻想,而且我为她做的一切,只不过,想让她活下去的资本更厚实一些。 只不过... ... 临走时,我把火机送给她,她推脱着不要,说已经可以很好的生火,让我留着,回去的路还远。 我抚着她的发丝,看着她推脱的都有些焦急了,笑出了声。 “为何不留我?” 她抬起头,愣愣的看着我,也不知是我的话让她诧异,还是我本就不该问出这样的问题。 “你会留下吗?” 我仰起的嘴角,瞬间变得尴尬无比,是的,这种问题,本就显得多余。 展听白走到我面前,伸出手,像极了亲密的恋人,环抱着我,将头贴在我的胸口,“卓越,不管怎样,今生今世,我不会忘记你。” 我捧起了她的脸,问道:“这算是告白,还是告别?” “有区别吗?” 我将她重新揽入怀中,紧紧的抱着,嗅着她的味道,感受着她的气息,这个奇怪的女人,竟在不知不觉中,收获了我的心。 我搞不懂自己,越来越搞不懂... 我跟角马告别,它跟着我走了很远,离得越来越远,快要看不见了...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远远的传来,我回首一望,展听白骑着角马朝我奔来... “卓越,我想起一件事。”展听白英姿飒爽的握着套绳,立在我面前,我揉着角马的脑袋,抬起头,疑惑的望着她。 “你从来没有跟我同乘过。”展听白说着,拍了拍屁股后面空出的空间,挑着眉,骄傲的等着我。 人生何其悲苦,不得红颜,得孤寂。 人生何其幸运,不得落寞,得清风。 同乘一马,送我离去,直到草地尽头,我无法再回头,用最快的速度爬上了横坡,立了很久,也想过,彻底放弃所有,就在这里陪着展听白,什么都不去想。 不用回头,我可以断定,展听白一定还在角马身上,抬头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哪怕有一个犹豫的念头,都能使我寸步难移。 她的期盼,和我的期盼,总归走了分岔路。 我相信,至此离别,将来我们再见时,她会变得更好,更强大。 在孤岛,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应该稳固住自己的心神,情爱太奢侈。 若非如此,展听白为何不能像梁洛雪一样,默默无闻的追随我,做一个随叫随到的女人。 她只想活下去,女人中,也只有她真正的明白,生存的意义,生存最正确的方式。 也只有她,才是真正的懂我。 祝灵也不如... 这是我既心酸,又欣慰的心绪所在。 ... 回程的路,我刻意绕开了灌木森林,该走谷地的路线,一路爬上爬下,虽也辛苦,但相对于至今给我留下难以磨灭阴影的灌木森林,实在是要好太多了。 我用了四天的时间,重新回到瀑布下方。 回顾这四天赶路的经历,一路最折磨我的不是如何躲开野兽,也不是如何在各种动物的注目中和拥挤中,尴尬至极。不是再次品尝久违难喝的地下水,更不是大雨倾盆,让我狼狈不堪。 而是,来时的人,来时的角马,再回首,恍如昨日之梦。 草地上,迎接我的只有赵清涵一人,这让我很诧异,她哭闹着在我怀里捶打,丝毫不在乎,我会因此而发火。 哭喊着:“为什么去这么久,为什么,我们都以为你出事了,你要吓死了我,卓越,你是个混蛋,大混蛋!” 比起让她发泄情绪,我更关心祝灵和梁洛雪去了哪里。 赵清涵哭哭啼啼的说了半天,我大概听明白了,在我离去一个半月后,梁洛雪坐不住了,说要去寻我,祝灵阻拦不住,便跟着拖着热气球出去了,距今已有一个星期了,还没回来。 第二百八十一章 左右开工的女人 梁洛雪坐不住,想要寻我? 这简直是我听到的最大的玩笑。 别人不了解她,我还不清楚?只怕是认定我回不来了,想要去找楚萧生吧。 也只有她专门使出浑身解数,套问过我,楚萧生的位置。 我当时也跟她画图说了个大概,她既然想知道,我为何不告诉她,在我眼里,梁洛雪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婊子,可以各种姿势睡,就是不能谈心。 她愿意去寻楚萧生,我也愿意送她一程,给楚萧生和铁头送一个女人,这种慷慨的事,放在梁洛雪身上,我完全不会吝啬。 她离开的时机,也把握的恰到好处,在我离开一个半月时间里,就连祝灵也开始坐不住时,决定离去。 梁洛雪,这个看似聪明的女人,实在是棋差一招啊。 但祝灵跟着她去寻我,就让我有些疑惑了,难道她也坐不住了吗,认为我会出意外? 或者被梁洛雪蛊惑至深,失去了理智? 不,绝不会,祝灵的头脑,是梁洛雪能随意支配的? “卓厉呢?”我边问边朝房屋快步走去。赵清涵跟在身后:“等等,卓越你等等我啊。” 我推开门口,发现卓厉正在踏实的睡觉,接近两个月未见,他明显长大了许多,尤其是头发,密集了许多。 我摸了摸他的头发,将耳朵凑到他的小脸前,静静的感受着他轻柔的呼吸。 见赵清涵推门而进,便拉着她,带上房门,重新走到外面。 “祝灵有什么话留给我吗?” “有!”赵清涵回道:“我本来也想跟她们一起去找你,可是,” 我不耐烦的挥挥手:“别讲故事,直接说祝灵说什么了。” “祝灵说,‘卓越要是回来了,让他去找楚萧生,如果卓越一直没回来,赵清涵你就一直待在这里,等着。’” “那孩子呢?” 赵清涵说:“祝灵临走前,让我照顾孩子,所以我才没能跟着她们一起去找你。” “你蠢不蠢?”我指着她脑袋:“你要是跟着她们一起离开了,我回来了连个传话的人都没有。祝灵让你留在这里,并且把卓厉交给你,是完全信任你。” “可是...” 我转过身,握住她的肩膀,郑重其事的说道:“别可是了,赵清涵你听着,我马上就会去找她们,你还是待在这里,把卓厉照顾好,就算对得起我了。听明白了吗?!” 赵清涵的大眼睛,写满了委屈,但还是点了头。 我没功夫了来安慰她,或者说去照顾她许久未见我,既激动又觉得我更关心其他女人的忐忑心情。 祝灵的话,表明她是跟着梁洛雪,找楚萧生去了。 不知是寻求楚萧生的帮助,还是以为我的失踪跟楚萧生有直接关系。 楚萧生如果识趣,最好不要打祝灵的主意,如果胆敢动她一根手指,我一定会让他后悔当人! 我连一口热食都没来得及吃,带上一皮壶水,就朝楚萧生所在的位置赶去。 到了傍晚时分,当我乘着木筏,急匆匆的赶到楚萧生栖身的洞穴时,一眼便见到了楚萧生和梁洛雪。 他们吃惊的张着嘴,望着我快速的游到他们面前。 “卓,卓越,你没事?!”楚萧生围着我上下打量着,那夸张的表情令人生厌。 我在洞穴里搜了个遍,始终没找到祝灵,一回头一把揪住了楚萧生的脖颈,推到了洞壁上。“说!祝灵去了哪里?!” “先,先松...咳...我说,你先松手!”楚萧生没料到我会对他直接动手,又气又急。 他这幅健身房练出来的假肌肉,如何能跟我在生死存亡里拼杀出来的体质抗衡,见我始终不松手,也不挣扎了。 “卓越,你误会楚萧生了...”梁洛雪急切的解释道:“祝灵和铁头去找你了。” 我侧过头,瞪着梁洛雪,她蹭蹭的后腿了两步,被我凶神恶煞的表情吓坏了。 我听后,松开了脸色发青的楚萧生,梁洛雪不敢骗我,至少现在不敢。 看来,是我把问题想复杂了,祝灵确实属于关心则乱,见我迟迟未归,是来找楚萧生帮忙来了。 我和楚萧生和解的事,她最清楚,尤其是对铁头,我多次跟她提到过那样一个蠢的不行的保镖。 “卓越,我承认你很厉害,但是你她娘的能不能问清楚再动手?”楚萧生骂骂咧咧的,气的不行。“你的女人来找我帮忙,我二话没说就让铁头跟着她去了,还把枪都借给她了,你这上来就动手,有意思吗?” “我不想跟你废话,做的不对的地方,你能理解就理解,心里不愤,踢上几脚随便泄气,但是之后,就算结了,你得告诉我,祝灵留下什么话。” 楚萧生听我这么一说,毫不犹豫的卡住我的脖子,也朝洞壁使劲推着,这点力气,我随便一个摆身,他立马能来个狗吃屎。 这狗东西,只是随便说说,还真的瑕疵必报,真不怕我只是说说,会立刻翻脸? 他既然敢这样,说明祝灵确实留话了,有持无恐自然敢还回去。 “好了。”我推开了楚萧生,他这样子,根本卡不住我,反倒把他自己卡的面红脖子粗的。“说吧,祝灵他们去哪儿找我了?去多久了?” “他们是进了密山找你,说的是一路都会留下记号,三天前回来了一次,之后又出去找你了。” “密山?”我疑惑的问道:“可是我也是从密山回来的,没见到记号啊?” “我有必要骗你吗?”楚萧生不满的说道:“密山那么大,你就一定确定走的是同一条道儿?” 确实,密山内根本就没路,更别说一条道儿,我深深的看了一眼楚萧生,见他不似在说谎,点了点头,二话不说,重新回到木筏上。 我刚准备离去,梁洛雪追上来,喊道:“卓越,我,” “你就留在这里吧,楚萧生绝不会亏待你的。” 这女人...可真够无语的,见我安全回来了,立马就改变态度,一开口,我就知道她想说什么。 无非是想说,她跟我一起去找,借机摆脱楚萧生,肯定又会在半道儿,找借口,先回到草地。 我对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即便是我失踪,她第一想法,也是找到楚萧生这条后路,而不是跟着祝灵一起寻我。 如今又何必假惺惺的开口,说废话呢? 每个女人都有权利去选择男人,只是选了就不要后悔,不要三心二意,千万别认为,自己肤白貌美,风姿卓卓,就能挥霍男人的信任。 至少在我这里,将不会再容纳梁洛雪这个女人,我嫌弃她左右开工,脏的很。 第二百八十二章 如此狼狈 搞清楚事情的原委后,我又立刻返回了草地。 之所以没有直接进密山,因为此时我身上一件防身的装备都没有,砍刀和匕首留给了展听白。在密山中,如果连把刀都没有,几乎是寸步难行。 房屋里的刀具,如今只剩下那把瑞士军刀,瑞士军刀属于多功能刀具,用于和野兽战斗,则显得有些勉为其难。 之前和展听白带着角马进入密山,目的只是为了赶路,遇到野兽也是尽量绕开,所以没带沉重的喷火枪。 又因为密山中的树木茂密,杂草成堆,一旦将它们点燃,遇到大风,火势蔓延极快的话,恐怕连我们自己都不得逃脱,葬身火海。 所以,即便连轻便的火弹当时也没携带。 但这次不同了,祝灵和铁头对于密山完全是陌生的,他们根本不会明白密山中到处潜藏的危险。 枪对野兽固然很具威力,但在密集的树林中,子弹的射程以及准头都严重失衡,一不小心,还能伤到自己。 我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带上火弹,不需要太多,三颗足够。 能不动用它,坚决不用,火弹爆炸后,因为有火液的缘故,将会给密山带去不可修复的灾难。 但万一,遇到无法处理的危机局面时,我也不惜动用压箱底的火弹,哪怕之后整个密山都会陷入火海中,我也必须要让祝灵活下去。 祝灵对我的意义,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没有她,我早死成骨头渣了。即便活下来,我也会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得过且过,浑浑噩噩的变成一个野人。 她是我的灵魂,是我真正愿意去用生命交换的女人。 接下来,我又用燃料做了四把火把,插在后背上,尽管此时天色已暗,但只要一考虑到祝灵可能正陷入危机中,期盼奇迹,我就心如火焚。 面对焦急的赵清涵,话都没多说一句,装着火弹,别着瑞士军刀,握着手电筒,快速朝密山进发。 夜间进入密山,是非常危险和不明智的行为。 视线受阻是一方面,因为有手电筒,可能勉强看清眼前情况,最难克服的是湿冷的地面。 白天升腾的水蒸气,到了晚上便会重新冷凝到树干和地面上。越是心急赶路,越容易磕磕绊绊。 恶劣的自然环境还是其次,最让人担心的,其实是习惯于夜间出没的野兽。 有这种习性的东西,之前我也见过不少,比如最常见的蝙蝠,蜥蜴,夜鹰,猫头鹰。 这些动物虽然有很强的攻击欲望,但攻击力就很一般了,如今的我应对它们,问题不大。 最怕的就是成群的猫科动物,比如山猫,虎猫,花豹等等凶残的野兽。 猫科是食肉目中肉食性最强的一科,在陆地食肉动物中仅次于熊科。最要命的是除了花豹,大部分野生的猫科动物,都习惯于集体出动,合作狩猎,战斗力也因族群的数目而呈几何形的叠加。 尤其是山猫这种杂碎,繁衍能力跟鼠科有的一比,导致在这孤岛上,最常见的就是它们,怎么灭都灭不完的存在。 它们的攻击能力非常一般,攻击手段也很单一,通常就是一扑一抓,只要护住脖颈,就不会被致死。 烦就烦在,我每次遇到山猫都是一大群,在白天遇到它们还好,但一到晚上,在时间上它们就占据了主场优势。 极强的夜视能力,在阴影中如同鬼魅的扑闪,让人防不胜防。 我刚进入密山没多久,便遇到了这样一群野猫,起初在草丛中蹿来蹿去,手电筒照过去时,消失的极快,我只当是山鼠并未在意。 可走着走着就觉得不对,如果是山鼠,没道理一路跟着我,而且动静越来越大,待我反应过来不好时,它们已经从四面八方露出了头,手电筒扫过的光,只看的清无数双泛着绿光的眼睛,盯着我。 我头疼的不行,从流落孤岛初一直到如今,山猫就跟我的冤家一样,死死的纠缠着我,每当我认为是一场决斗时,很快又有新的山猫群把我盯上了。 在这种情况吓,我根本不敢迟疑,一边快速的朝前冲,一边从背后取出火把,用火机点燃。 山猫见到火,第一反应是扩大了包围圈,跟我保持在一定的距离。 火把能暂时震慑住它们,但我的行动也因此受到了极大的局限。 我一边往前走,一边转身圈,从背后偷袭是山猫惯用的手段,我必须防着。 这样下去,我根本摆脱不了越来越多的山猫,估计火把还没燃尽,它们就会按捺不住。 在夜晚,我没底气去跟这些灵活的山猫战斗,除非真的不管不顾,一把火烧了这片树林。 单论身体结构,人跟动物比起来,弱小的不忍吐槽。 记得很早就有一个论调,说的是人类和动物比起来,没有任何优势,如何在漫长的远古岁月中,一步步进化成生物链最顶端,没有之一的生物。 关于这个言论,很多人认为是人的智慧,弥补了身体结构的缺陷。 然而在远古时期,人猿的智慧真的会比其他动物高吗,狼就不聪明了吗,蚂蚁不聪明吗,可以说同时期,绝大部分动物的智商不会比人猿低。 人类的发展,就像是突然获得了一个超级buff,至于这个buff从何而来,便是关于进化论正确与否,争执不休的话题。 之所以说这么多,主要为了说明,为何我只是在逃,而不敢与山猫战斗的原因。 在这种前路未知,后有山猫包围追赶的情况下,我还得仔细搜索祝灵留下的记号,实在太困难。 这才刚刚进入密山没多久,就遇到这样的情况,导致我只能转身,往回退。 情况对我非常不利,前路肯定是走不通的,我心里虽然很焦急,但冷静下来一想,保存实力才是关键。 如果我继续埋头前进,早晚得被山猫铺天盖地的扑过来,即便侥幸战胜它们,也肯定得身负重伤。 我此行的目的决定着,能不和野兽发生冲突,就尽量退避。 山猫群见我往回退,也紧紧的跟着,我挥舞着火把,用来恐吓它们。 索性这群山猫,还算没有失去理智,直至我安全退回密山小道时,它们依然保持着克制,我长叹一口气,看来我确实冒失了,寻找祝灵只能在白天进行。 这种时候,我特别想念熊二和妞妞,如果它们还在我身边,我又怎会如此狼狈... 第二百八十三章 身陷猴群 在山猫群不甘的注目下,我怀着沉重且沮丧的心情重新回到了草地。 说来我要感谢这些山猫,是它们阻止了我夜间继续深入密山的行动,回头想想,也是后怕连连,若是没遇到它们,我肯定一头就钻进去,进入越深,就越难回头。 赵清涵抱着半夜醒来的卓厉,来到我面前,劝慰我不要太担心。 我伸出手,将卓厉抱到了怀里,他安静的不像一个幼儿,用嘴吸着小拳头,深邃而又纯净的眼睛,一直盯着我。 陌生且又亲切,赵清涵笑着说,男人抱着婴儿的样子,是最迷人的。 我不置可否,卓厉他跟我的性,在百合心目中,他就是我卓越的儿子,但在我心目中,他是百合生命的延续。 一个新生命,降临在这个荒芜人迹的孤岛上,本就是一桩奇迹。 从心底,我早已接纳了他,牵挂着他。 孩子本没错,错的是身不由己的,命运捉弄。 我握了握卓厉的小手,不小心把他给弄疼了,他当即哭出了声,不明觉厉的赵清涵抱回他,说去找黑白弄吃的去。 我并不是有意要弄疼他,只是握着他的手,我的心没由来的感到刺痛。 这一夜,我怀着复杂的心情,让自己尽快入睡。 多次的生死经历告诉我,越是陷入被动的危机局面,越应该保持足够的冷静的大脑。 第二天,天蒙蒙亮,我便迫不及待的再次钻入密山。 我和展听白之前所走的路线,一路上应该会留有踪迹,祝灵和铁头寻我,最可能是顺着这条路线走。 但在这条路线上,地面上,树干上,哪怕杂草堆里,我没发现任何记号。 也就代表着他们并没发现这条路,从另一点来说,如果他们真的走的这条路线,我返回时,很可能就撞见了他们,或者至少会发现异常。 我再次退出密山口,静静的思索了一番。 站在祝灵的角度来推断,她应该会利用升空的热气球,先观测一下密山的两侧的痕迹,然后做出一个大致判断。 我之前进入的密山,以小道为中心,是向左的方向。在我右手旁的密山,则是陌生的。 这并不能排除祝灵,可能在右边发现了什么不正常之处,然后走错了路,进入密山右侧去寻找我。 目前看来,这种可能性很大,毕竟整个密山对于祝灵来说,都是陌生的,她即便把方向判断错了,也是再正常不过。 右侧的密山,相对于左侧,由于日照时长,更是密集,一钻进去,感觉又进入了原始森林,抬头看不见太阳,都被密密麻麻的树叶所遮挡,在温暖的春季,却感到浑身发凉。 越是密集的树林,猴群便越多,我没走多远,就听到前方像集市一般热闹的声响,驻足静听后,可以分辨出是猴群和各种鸟鸣。 在往常,我非常痛恨野猴子,但此时不同,明知前路到处是猴群,我显得更焦急,加快步子朝它们走去。 至今还没找到祝灵留下的记号,但前面的猴群却能给我提供有用的信息。 由于猴群拥有很强的领地观念,但凡有其他动物从它们眼皮下穿过,它们肯定会主动砸下各种物件,比如树枝,松果等,用来震慑和威胁过路人。 这样的待遇我可没少遭受。但我蹲在地上,仔细观察了一番地面情况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地面上到处都是松果以及被折断的树枝,则充分表明祝灵和铁头一定从这里穿过。 我默默忍受着猴群四面八方的挑衅,顺着异常的地面前行,在一棵挡在路中间的树干上,发现了一个醒目的前行记号。 有记号,则表示我的方向没错,我顺着记号指引的方向,抱着头狼狈的前行。 突然有一只健壮的猴子,直接跳到地面,撕裂着嘴,拿着又长有尖的树枝,向我戳来。 遇到这种情况,尽管我心里早把它们祖宗十八辈通通问候了一遍,但到底还是不敢跟它们撕破脸皮。 我的目的只是借道,不发生冲突是最好的,受点气也是正常的,可一旦伤害了其中一只猴子,整个树林的猴群立刻会炸开锅。 打个比方,现在我这幅样子,最多让它们升起黄色的警报,一旦动手,就是红亮的危险警报。 炸开锅的猴群,我也见识过,铺天盖地的,首先能把你浑身上下,拔成脱毛的鸡,接着就是各种撕咬,不死不休! 面对发起进攻的猴子,我第一反应不是逃跑,更不是回击,而是迅速撇开和它对视的目光。 野猴子非常敏感,你的任何不满和威胁的目光,一旦被它们捕捉到,就会引起它们的不安和暴躁。 能从猴群中跳下来,敢直面我的,不是猴王就是二王。 猴群是一个很特殊的族群,一山不容二虎,在猴群中并不适用。 猴王表面上是猴群的最高统治者,维持着整个猴群的安定。 而二王表面上臣服于猴王,处于一猴之下,万猴之上的地位,而一旦有机会,它们就会谋篡猴王的地位。 猴王允许二王的存在,以便于让它帮助自己管理偌大个猴群,二王处心积虑,尽心尽力的伺候着猴王,同时也要传达猴王的命令,帮助猴王镇压叛乱。 这种特殊的族群关系,导致二王经常出现在台面上,不断的像厚望表达着忠心耿耿。 眼前的这只向我耀武扬威的,极大可能就是一只二王。 面对它的威胁,我必须要一怂到底。 首先是不敢与它对视,让它认为我是怕它,紧接着以猴子的姿势蹲坐在地上,低着头,向它表达臣服的姿态。 这时候,从围过来的猴群中,走出一只神态老钟的老猴子,而二王一见老猴子走出来,便赶紧让到一旁,谄媚的呼呼直叫。 随着二王的呼叫声,整个猴群齐声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声,直听得人心神直颤。 我郁闷的不行,这一路走来,也没招惹它们啊,甚至都不敢跟它们对视,按照常理,它们骚扰一番,会放我通行。 难道说,那二王脑袋有毛病,认为我是一个危险入侵分子,所以跳下来,要对我盘查? 妈的,八九不离十了,这该死的二王,你讨好你的王,跟我毛线关系,拿我开涮,真她娘的... 第二百八十四章 二王的叛乱 总而言之,二王的装逼行动,还是达到应有的效果,成功的引起了猴王的关注,以及整支猴群的骚动。 在群猴的骚动中,猴王慢悠悠的走到我面前蹲坐了下来,离我只有一个身位的距离。 我侧过头,不愿与它对视,即便保持臣服的状态,在如今都得小心翼翼。 猴王很可能为了彰显威严,对我厮打,甚至将我赶出这片树林,我已经打定主意了,只要猴王对我动手,我去它妈的,直接点燃火弹,送它上西天取经去,也不管还能不能逃出这里。 实际上,这只老猴王比我想象中,要慈眉顺眼多了,它活了一大把年纪了,见识自然要比那只瞎哔哔的二王深。 见我始终低着头,一副逆来顺受的姿态,非但没对我动手,反而凑我更近了,把毛绒绒的脑袋直接朝我怀里一靠。 群猴见猴王这番举动,立刻止住了叫嚷,我稍微愣了下,随即便反应过来。 野生的猴群历来都是真正的战斗民族,它们常年抱团与其他地区的猴群发生血淋林的战斗。 臣服这种事,不是低下头,低眉顺眼就算完事了。 这之间也很有学问,猴王为了彰显自己的宽容,会让臣服的猴子来替它抓一抓虱子,挠一挠痒痒,直到它满意了,才算接纳了臣服者。 猴王目前的举动,至少是善意的,认可我的臣服,但接不接纳,则要看我的表现。 我早已心急如焚,本来一路同行还好,突然出现这么一个插曲,足足耽误了有一个多小时,还不知多久能放我过去。 真不知祝灵和铁头是怎么穿过这片树林的,偏偏轮到我,就如此倒霉。 我强忍着心中的愤慨,只能慢慢的伸出手,顺着猴王厚实的毛发捋去。 摸猴头我是第一次,但摸狗头我还是挺熟练的。 顺毛捋总是没错的,随着我极其耐心的轻柔动作,猴王舒服的闭上了眼,实际上,它身上很干净,什么虱子和杂虫,根本找不着,估计都被巴结它的二王给翻了又翻。 越捋猴王越舒服,鼻息还发出轻微的鼾声,我靠,给它捋睡着了。 我它娘的也真是,真会给自己找麻烦,随便捋捋也就得了,哎... 这一睡,我又不敢动弹,生怕喜怒无常的猴王突然惊醒,前功尽弃不说,惹怒了就糟了。 况且,猴群把我围得水泄不通,它们仍警惕的注视着我手上的动作。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心里也越来越着急,下手都有些不耐烦了,突然不小心扯到了一根猴毛,猴王立刻惊醒。 一直注视我的猴群,也发现了异常,迅速的撕牙咧嘴,各自从地上捡着石块,握在手里,撕牙咧嘴的冲我咆哮。 我脑袋都要炸了,真它娘的难伺候,我心一横,刚准备掐住猴王脖子,通过绑架它的形式,逃出这片区域。 哪想猴王醒来后,非但没有对我暴躁如雷,反倒柔和的看着我,然后转过身去,朝叫嚷的最厉害的二王怒吼一声,顿时猴群又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猴王又转回身,看着我,慢慢伸出了手掌,手背向下。 我突然很想笑,看来真的是遇到了一只好脾气的猴王,没有怪罪我弄疼了它。 我也慢慢伸出手,手心朝上,贴靠在猴王的手掌上。猴王握着我的手,拉扯着我,朝猴群中走去。 我硬着头皮,搞不懂这算怎么一回事,也只能跟着走。 来到猴群中央后,二王谄媚的跑到猴王身边,叫嚷着,似乎在替猴王发号施令,哪想猴王突然就变脸了,一把拽住它的头发一顿猛扯。 这突然的变故,看得我是迷糊的很,但我知道,猴王这番殴打二王的举动,其中肯定有我的原因。 看着被殴打的直哀嚎的二王,我心里阵阵暗爽,小杂种,让你嚣张,跟老子过不去,现在遭报应了吧。 可下一刻眼前的画面又发生了突变,被一直撵着殴打的二王,突然忍受不了虐待,冲着猴王撕开了嘴,开始主动还击了。 我操!这它娘的是要造反了!这不知死活的二王! 我正在想着,这二王敢还手,今天肯定是活不成了,猴群的家法那可是相当出名的严酷,挑战猴王的尊严,即便是亲生儿子,也是死路一条。 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面对猴王和二王的相互纠缠,一众猴群居然无动于衷,任凭猴王叫嚷,它们始终保持着中立的姿态。 我皱着眉,突然明白过来,这只老猴王可能真的老了,已经快要镇压不住猴群了,二王之所以无端生是非,极有可能是处心积虑的算计。 它拦下我,表面是为了执行二王的职责,实际上是在暗示其他猴子它的野心。 猴王想要接纳我,还没开口,它便跳了出来,肯定用猴语说了一些猴王极其愤怒的话。 导致猴王大发雷霆,对它动起手来。 之后的事情,便成了猴王理亏,猴王不讲道义,二王表面忍耐着殴打,到了一定程度后,愤起反抗。 突然在猴群中变成了一个英雄形象,原本该听猴王指令,群起将二王撕成碎片的猴群,也陷入了矛盾当中。 我不是很清楚,这个猴群中的恩恩怨怨,但至少从眼前看到的是,一场精心谋划的篡位过程。 猴群不动有它们的考虑,但我必须要为猴王做点什么了,这当然不是因为猴王对我还算不错,我心存感恩。 道理很明白,猴王是接纳我的,二王是排斥我的。 两个政权的斗争,若让二王顺利得逞了,今天我非但不能通行,恐怕得成为二王上位的祭品。 眼前的打斗场面越来越激烈,猴王的年纪摆在那里,面对正值壮年的二王,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从主动攻击变成了被动反抗。 它愤怒的直嚷嚷,听到人耳中,不禁有些心酸。 眼看着猴王就快要败退,已经有了逃窜的意向,我从怀里掏出瑞士军刀,大吼一声,冲着二王奔了上去。 这场战斗看似是猴群的权利交替的内斗,跟我一个外人没啥关系,但我急着走出这片区域,就必须要站在猴王这边。 不属于我的战斗将我绑架在其中,无论如何,今天不是二王死,就是我亡! 【作者题外话】:最近在塔读发现一本新书,文笔和内容都不错,书名叫《女总裁的厨神老公》,各位等书更新,无聊的朋友可以去看看。骨头绝对不会推荐毫无营养的书。 第二百八十五章 猴群的认可 被迫参与战斗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类似于一种被绑架似的战斗,还迫使着我必须全力以赴,不能有任何私心和松懈。 此时老猴王身上多处毛发,被撕扯的不成样子,裸露处渗出了鲜血,看起来既狰狞,又可怜。 在我还没赶到战场前,它已经开始奔逃了。 而二王却不依不饶,誓要将老猴王给彻底杀死才肯罢休。 我刚刚接近它们,老猴王居然朝树上逃去,还没爬得多高,就被二王追赶上了,扯着它的尾巴,就放到嘴里撕咬,疼的老猴王嗷嗷尖叫。 我也急得团团转,我它娘的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来帮忙了,你倒好偏偏朝树上跑。 你让我一个人,怎么跟猴子比爬树? 我不断的捡着地上的石块,朝僵持在树干上的二王狠狠砸去,企图吸引它的注意力。 果然连续挨了好几冲砸后的二王,恼怒的丢开了老猴王,连蹿几下,直接从高处向我扑来。 这畜生,是真急了,眼睛都有些血红。 其实面对二王,我最担心的是它召唤小弟来围殴我,事实告诉我,这种担忧是多余的。 最起码在老猴王没彻底败亡前,猴群始终冷眼旁观者,虽然我不是猴子,却是受到老猴王认可的。 只要老猴王认可,我和二王的战斗就属于猴群中的内斗,它们是不会出手帮忙的。 面对猴群,我无力抗争。但一只猴子,我根本不虚,而且还是一只失去理智的疯猴子。 我可以拿捏它的地方其实有很多,就比如它此时迎着我面,准备骑到我头上,这是猴子标准的战斗姿态,先占据主动位置,然后采取抓,打,撕,啃咬等,只要能使对手流血的手段,管它手段卑鄙不卑鄙,它们都会使用。 一般人面对猴子迎面扑来,都会下意识的蹲下并保护头部,然而我很清楚,如果这样应对,只会陷入被动的恶性循环中,一旦被猴子骑到脖颈上,你再想从身上把它给抓下来,就相当难了。 它们可以把你的整个身体当作树干,灵活让你根本触碰不到。 面对猴子迎面扑来,我采取的方式就比较简单粗暴了,我假意朝下蹲,实际上我的右手一直在蓄势。 说来话长,实际上当二王的爪子刚要抓到我头发时,我的右拳又快又狠的朝着它的面门砸去。 它许是昏了头,敢这样轻视我,被我这一拳结结实实的砸在了脸上,瞬间它就翻到在地,一动不动,似乎陷入了昏迷状态。 这一拳有多重,我自己无法体会,但看鲜血从二王鼻孔中,像溪水一样流淌初来,就知道它伤的有多重。 我敢说,就我刚才那一拳,别说是瘦弱的猴子,恐怕就是一个壮年大汉,被我迎面砸去,也肯定吃不住。 本以为且得跟这畜生纠缠很久,哪想到一拳就把它ko了,回想起来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却又觉得理所应当。 我从头到尾在二王的印象中,就是一个空有傻大个,却怂得不行的废物形象,所以它才敢没有任何顾忌,采取迎面扑我这种危险的举动。 此时,我并不着急接近,看似昏迷的二王,而是一直注视着旁观猴群的神情。 它们有些惊慌的望着我,有一大半甚至有意在远离我。 树枝上浑身血淋林的老猴王,则盯着地上昏迷的二王,心有余悸的不敢下来。 我跟老猴王摆了摆手,回头又望了一眼地上的二王,便不再多想,转身朝面前的猴群走去。 它们见我神情肃然的走来,下意识的就给我让出了一条道。 眼下,我已经用猴群的规矩,赢得了它们的认可,没道理再拦着我。 二王挑战老猴王,其实是一种必然,毕竟猴王已老,无论震慑力还是威严都在江河日下的衰落,年轻的二王,自然要登基为王。 而我挑战二王,也很正常,因为我得到了老猴王的认可,也是这个猴群中的一部分。 我的加入,就等于三方在争夺猴王。 如果我没猜错,按照猴群的规矩,我战胜二王后,还得和老猴王有一战,决出新的猴王。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我帮老猴王ko掉了二王,它却始终望着二王,不敢下树,它一定是畏惧我,也许在思考,如此凶悍的二王,被这个大家伙一拳就揍晕了,那我下去,不是白送人头吗。 我的目的已然达到,便不再管它们又是如何去想,眼下重要的是,我得顺着这条路,继续往前走。祝灵留下的记号,一直指向前方。 我刚刚穿过猴群,突然从背后传来一声尖锐的嘶叫,我握紧了军刀,转过身,果然看到满脸鲜血的二王,近乎扭曲的表情,再次朝我疯狂的袭来。 我本不想杀它,虽然猴群认可了我,但我却不认可它们,毕竟我不是猴子,跟它们差的太远,只要它们不挡着我的路就好。 族群里的内斗,你死我活的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 这也是为何它迎面扑来,我只是拿拳头应对它,如果换做军刀,直接刺入它的身体里,现在哪儿还能蹦跶? 即便把它击倒,致使它陷入了短暂的昏迷也好,假死也好,我也没落井下石,趁机杀掉它。 我曾多次提醒过展听白的道理,可以关注,但不要干涉动物族群中的社会关系,如果此时展听白也在,一定会认为我这个当老师的,却出尔反尔。 如果不是我参与老猴王和二王的战斗,恐怕二王已经登基为王了。 在更年轻,更具有威慑力和行动的二王带领下,一定会比老猴王执政,对于整支猴群,更有利,也走的更远。 我的参与,对于这支猴群,可能会在不久的将来,带来灭顶之灾。 话说的或许有些严重,但道理却是这个道理。 蝴蝶效应,这样深邃的问题,谁也不敢保证结局。 这也是为何,我要放过二王,尽可能的减少我参与带来的改变。 但现在不行了,它醒来后,第一反应不是认怂,也不是冷静,反而比之前更疯狂。 这也属正常,它太执着于争夺猴王的宝座,我当着所有猴子把它击败,即便我离开了,猴群也不会认可它。 它要想成为王,就必须重新战胜我,或者让我臣服,然后再把老猴王赶出族群,或直接杀掉。 没办法...这可能就是命运无常的表现,我有意放过它,它还要来自寻死路... 第二百八十六章 血迹! 失去理智的猴子,和失去理智的野猪,是完全两个概念。 体型和力量摆在哪里,任凭猴子再疯狂,也只能是猴子,面对我挥舞的军刀,它翻不起多大的浪。 它还没跳到我的身上,就被军刀刺中了胸膛,疯狂的朝我又抓又吼,我死死的扯着它的胳膊,没入它身体的军刀,被我一顿胡搅,没多久,它便动弹不得,被我抛在了脚下,一动不动,就这样死了。 我默默的看着它,有一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落寞感。 尽管我对野猴子非常厌恶,但它也没错,为了一个念头的执着,顽强且不屈的战斗,死得挺冤,却又死得其所。 愿它来生,不要再遇见可恶的人类。 我回头扫过每一只猴子,也替它们感到悲哀,它们无法理解我此刻纠结的心情,在它们眼中,我或许已具备了足够的震慑力,但这般,非我所愿。 那只老猴王,突然从树上跳了下来,快步移到我面前,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蹲在我身下,低下了头,并伸出了手。 这一次它的手心是朝上,我苦笑不得,这个动作,就在刚刚我们已经做过一次。 不同的是,这一次是它在向我臣服。 此时,我只要掌心朝下,触碰到老猴王的手掌,我便是这支猴群新的王。 在这瞬间,我其实有些心动,想想从此能统领一百多只猴子,在这孤岛,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任谁敢再欺负我? 然而,我却在老猴王惊慌失措的目光中,将它的手心翻了下去,我仰着手心,重新贴靠了上去。 没错,我拒绝了老猴王的臣服,依旧选择向它臣服。 它的慌乱是在意料之中,猴群新一轮的骚动和不安,也能理解。 还是那句话,猴群可以认可我,我却不能认可它们,因为许多可以预料的原因,我非但不能统领整支猴群,反而会拖累它们,甚至害了它们。 在老猴王的带领下,所有猴子都在挽留我,甚至堵住路不让我就此离开。 我不满地呵斥挡路的猴子,它们最终悲伤的给我腾出了位置,依旧在老猴王的授意下,爬上了树,一路飞跃树林,跟着我。 我停下,它们也会停下,我走,它们跟着走,跑起来,它们也跑的飞快,简直就像甩不掉的影子,让我又急又恼。 感情摆脱不掉它们了? 实际上,到后来我才明白,我冤枉了它们,在这大片的树林中,如果没有它们跟同类打招呼,我还会遇到更多麻烦。 接下来的路,我在它们的保护下,一路畅通无阻,路途中,有一只不懂事的猴子,朝我丢下一块石子,老猴王的猴群不惜越界会引发猴群之间的战争,也当着我的面,把那只猴子撕成了碎块。 画面太血腥,我就不再描述。 我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才穿过这片茂密的树林,猴群也一直跟到树林的尽头,依依不舍的远远的望着我,齐声哀嚎着,让我也为之动容,心酸不己。 至此,我可能要改变对猴群的看法了,它们虽然野蛮,近乎残忍,实际上却是懂得知恩回报的动物。 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会经常想起那只老猴王,阴差阳错下我救了它一命,但命运的巨轮不会因为这次意外而停止翻转。 也许在不久的一天,那只猴群中依然会出现新的二王,它依然会因为自己年老力衰,在新的政变中被无情的灭杀。 优胜劣汰,适者生存,是这世上最冷漠,却又最合理的生存规则。 走出树林后,眼前是一片狭长的山地,在岩块上,我还能找到祝灵留下的记号,顺着记号走入山地,没多久,又钻进了一片大树林。 与之前平整的树林不同的是,这片树林是山林。 若非祝灵留下的记号指向前方,我根本不愿进山。 如果说树林是猴群和鸟类的天堂,那么山林就是大型野兽的栖息地。 我想不通,祝灵他们为何要一头钻进去,难道就不懂得其中有多危险吗? 我的担忧很快得到了验证,在爬上一道坡,没走多远,在一块落地的石块上,我发现了祝灵留下的记号,同时在记号上,还有一块血迹。 血迹从颜色上看,也就这一两天前留下的,我顺着石块前方看去,血迹一路呈滴撒的状态,蔓延很远。 我脑子轰的就变的迟钝了,半天回不过神来。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血,如果仅仅是小伤口,不可能流了一路,如果情况并不紧急,也总会有时间用来止血。 难道祝灵真的出现意外了? 可是他们如今在哪里呢?似乎我已经离他们很近了,可这血迹实在让我心乱如麻,各种不好的念头争先恐后的浮现在我脑中。 我提起一口气,顺着血迹的方向一路追赶,跑着跑着,总感觉有什么地方被我忽略了。 我立刻调转回头,在最初发现血迹的地上,仔细查看。 实际上,地面上几排蹄形的脚印,我早发现了,但大部分注意力被血迹所吸引。 回过神来,对比野兽脚印的大小,以及深浅,可以断定,这里出现过野猪,而且至少在五头以上。 难道说,祝灵和铁头是被野猪伤了,被追赶,所以没有时间包扎伤口? 眼前我所能了解到的信息,只有这么多。 但另一个疑惑立刻浮现了出来,铁头的身手我是见识过的,而且还在有枪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被野猪追赶。 野猪对动静极大的枪声,非常敏感,只要铁头看枪,恐怕野猪会第一时间受到惊吓逃窜。 而且从野猪留下的凌乱,仓促的脚印,怎么看都不像野猪在追赶人,反倒有些像被人追赶,仓皇逃命的样子。 我尽量静下心来,快速恢复到冷静中,这周围一定有我所遗落的信息,比如说铁头开枪留下的弹头,或者第三方留下的踪迹。 虽然祝灵他们的情况看起来很紧急,但冷静的意识告诉我,我必须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只有明白这里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才能想出应对的办法,更有效的解救他们。 蹄形的脚印,一直拐进山林的深处,一片山脊处,翻身不见了。 而血迹的方向则是笔直向前。 由此可以反映出几条信息,第一,祝灵和野猪群可能在某处意外撞到了一起。第二,祝灵他们逃跑的方向和野猪奔走的不是一个方向。第三,不是野猪追赶祝灵他们,也不是祝灵它们追赶野猪。 那么最有用的信息就出来了,弄伤祝灵或铁头的,不是野猪! 第二百八十七章 泪流满面的祝灵 这个信息让我更担忧,如果是野猪袭击祝灵他们,这里到处是树,随便爬上棵树也能躲过,况且还能用枪声吓跑它们。 但如果不是野猪,又是什么袭击了他们? 为何这条路上没有第三方的脚印?这令我陷入了深深的疑惑当中。 野猪这种动物,如果你袭击它们,它们一旦发起狂来,肯定追着人不死不休,而从蹄形脚印和地上血迹来看,却是从两个方向分别逃窜。 有没有可能,是其他野兽追到大石块这里,就没再继续追下去了呢? 目前看来,这应该是最接近事实的推测。 呼之欲出的,能弄伤人,又把野猪吓得包头逃窜能远的,这个野兽该有多恐怖。 我背对大石块的方向,重新走了一段来时的路,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说明那恐怖的野兽不是从这里追上去的。 用排除法,我越来越接近事实真相。 首先野猪逃窜的踪迹中,并没发现其他脚印,便排除了野兽继续追赶的可能。 其实顺着来时的路,排除了野兽出没的路线。 那么野兽出没的路线,只可能从山林的两侧,追到大石块这里,才停止了追赶。 我以大石块为界限,分别从两侧进行仔细的探索,果然从山林的右侧没多远发现了一窜巨大的脚印,脚印有四趾和肥大的脚掌,一个脚印比我头还要大。 血迹便是从脚印这里,一直滴撒到大石块处。 我顿时心提到了嗓子眼,这...这,这分明就是巨熊的掌印! 我瞬间便想到了和越南人遇到的那头站立能有三米多高的巨熊。 去年夏季那场暴雨之后,我便再也没看到它的踪迹,渐渐的也快忘掉了那头恐怖的巨熊。 时至今天,我再次见到了它的踪迹,原来它竟栖息在这片山林中。 想想也是,我早该想到是它了,能把一群野猪吓得,毫无反抗就抱头逃窜的,能让铁头没开出一枪,也急忙逃走的,也只有它了。 目前唯一让我侥幸的是,这头巨熊虽然伤了他们,却并未因此追上铁头和祝灵。 弄清楚事情原委后,我稍微松了一口气,至少不会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干着急。 祝灵和铁头其中有一人受了伤,肯定跑不远,也许就在前方躲了起来。 我稍微平息了一番,便抬腿朝血迹的方向追去。 血迹从某个拐角处,便消失了,地面上有明显被掩盖的土层。 我又顺着土层一路追赶过去,没多久追到一座大山的山脚下,掩埋的土层到这里也销声匿迹了。 我不禁抬起头朝岩壁上望去,还没看的仔细,突然听到枪声!子弹几乎擦着我的头顶直接射入地面,溅起一阵石子和一阵灰尘。 “祝灵是你们吗!”我不惊反喜,顺着发出枪声的岩壁上,大声喊道。 “卓越!!!卓越是你吗?”是祝灵带着哭腔的声音。 我顿时心乱如麻,在我记忆中,祝灵除了为百合哭过,几乎很少掉眼泪,她的情绪一直都很稳定,可... 祝灵从据我此处四米高多的洞壁中,探出了头,见到我后,捂着嘴,痛哭流涕,哭成了泪人。 “别哭,没事了,没事了啊,我现在就上去...”眼面前的岩层很陡峭了,我在慌手慌脚中,连续滚落了几次,胳膊都擦出了血痕,心却变得更加焦急。 没见到祝灵前,我心里忐忑不安,各种担忧,却还能保持一定的冷静。 真正见到她安然无恙时,我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浑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祝灵见状,哭着跑进了洞中,丢出一根绳子,我拽着绳子,仍是跌跌撞撞的,好不容易才爬了上去。 一把抱住泪人般的祝灵,紧紧的,不愿松开。 “卓越,你还活着,你还活着,我就知道你还活着...”祝灵又哭又笑的捶打着我,我语无伦次的跟她道歉,说着不该离开那么久,不该让她担心,不该... 她哭得更厉害了,眼泪打湿了我的胸膛,滚烫的泪,让我一瞬间,感觉又拥有了这世上的一切。 如果失去祝灵,我一定会活不下去。 人,同样是一种特别依赖同类的动物,我的心早在很久以前,全部交给了祝灵。 随她支配,随她掌控我的一切,喜怒哀愁。 祝灵藏在我的怀里,始终不能平息激动的情绪,我尽量安抚着她,同时把目光探入洞内。 这个山洞很小,大约只有三四个平方,而且洞口很低,人要进去,必须要弯着腰。 洞内的阴影中,躺着一个人,上半身赤裸,缠绕着染红的衣料,一言不发的望着我们。 一瞬间,我的鼻头又开始酸了,不光是因为祝灵的缘故,一路上我所见到的血迹,是来自铁头身上的。 铁头的身手和速度,想要单独逃离,是绝不会受如此重伤的,而今他本可让说一大堆话,让我卓越对他感激涕零。 可他没有,似乎他这点伤,相比我和祝灵的重逢,根本不值一提。 这样一个男人,我曾经差点还杀掉了他,想起来满是内疚。 祝灵抱着我很久,似乎忘记了天地间的一切,眼中只有我,这也不能怪她,忽略掉了铁头。 我也不忍推开她,询问铁头的情况,直到她哭的有些累了,情绪有些低迷,我才慢慢的让开她。 她此时才突然想起铁头,拉着我走到铁头面前。 铁头的面色异常苍白,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像个木头。 如果搁在平时,我一定会狠狠的锤打他的胸口,男人间,根本不需道谢,一个动作,便是全部。 我将手轻轻的搭在他的肩头上,问道:“还能行不?” 他的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抽搐,忍着痛,点了点头。 我快速将手抽离他的肩头,这么轻的动作,他都难忍疼痛,说明伤势绝对不轻。 我仔细打量了他的身子,除了包扎起来的地方,也没见到多严重的伤口,怎么会这般难受,话都说不出来? “卓越,你跟我来...”祝灵拉着我,弯身走出洞口,表情凝重的说道:“铁头的伤,在后背,很严重...” “什么!”我吃惊道:“那他为什么还要背靠着,不会趴着吗?” “之前一直都趴着,可能见到你之后,故意又靠起来了。” 我听到心里不是滋味,以前我认为铁头就是个蠢货,现在看来,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傻逼,什么时候了,还要装坚强,装给谁看,我他吗的,就让他这么警惕吗? 第二百八十八章 不分彼此 祝灵想让我先告诉她,这么久以来发生的一切,我却又急着想了解她们这一路的经历。 毕竟铁头的伤势显得更紧要,祝灵这才慢慢向我道来这前因后果。 原来,祝灵确实犯了关心则乱的失误,随着我失踪的时间越长,梁洛雪在她耳边不停的蛊惑我可能正在遭受生命威胁。 祝灵起初还能保持冷静,痛责梁洛雪危言耸听,不怀好意。 可随着时间越拖越久,不止梁洛雪这样,赵清涵也坐不住了,她们的七嘴八舌,导致祝灵很难在保持冷静的头脑。 梁洛雪就是一个风吹两边倒的女人,见我失踪未归,便想去寻求楚萧生的庇护,所以鼓吹祝灵去找楚萧生帮忙。 实际上,梁洛雪想找楚萧生,完全可以自己一个人去,但她非要拽上祝灵,除了说明她到什么情况,都非常依赖她人外,可能也暗藏其他心机。 祝灵留下赵清涵,照顾卓厉,并等守我的归来,便在梁洛雪的领路下寻到了楚萧生所在。 楚萧生见两个美女来寻他,顿时有些心花怒放,认为是我上次和他交谈后,送到他身边的女人。 所以当他从梁洛雪口中得知,关于我失踪一个多月的消息后,情绪表现的很纠结。 祝灵请求他帮忙寻我,他说岛内太危险,需要从长计议,在祝灵的催促下,他单独叫去铁头,经过二人的一番密谈后,楚萧生说,卓越也是他的兄弟,救人自然是责无旁贷。 说来说去,反正一堆好听的话,末了的意思是,他自己不去,谁爱去谁去,最多让铁头跟着去看看。 实际上,以楚萧生的秉性能这么做,我还要感谢他。 虽然他怂,不敢跟着进入孤岛腹地去冒险,但铁头对他的重要性,任谁都看的出来。 最终铁头跟着祝灵走了,梁洛雪自然不用多说,就此留在了楚萧生身边,估计祝灵和铁头一走,这俩狗男女就立刻翻滚在了一起。 大半年没碰女人的楚萧生,遇到投怀送抱的梁洛雪,那不是好一顿惊天动地的折腾才算了事? 至于楚萧生和铁头单独说了些什么,祝灵也无从得知,铁头对楚萧生言听计从这点不用多说。 但关系到楚萧生的安危,让他离开楚萧生,铁头就不一定会听从了,寸步不离的保护楚萧生,放佛他的天职一般。 所以我敢断定,即便是楚萧生下了命令让铁头去寻我,如果铁头不愿离开,楚萧生也只能作罢。 这是我感激铁头的第一点。 楚萧生让铁头寻我,我敢断定,寻不寻得到,对他都没有任何损失。 寻到了,我势必要欠楚萧生一个天大的人情,回头还得对他感恩戴德。 寻不到,或者证明我确实出现意外,那么这番举动也算做给祝灵看了,仁至义尽了。 祝灵自然也没有多的话说,可能他还幻想着,假如我真出现意外了,祝灵和赵清涵自然也会回到他的身边,他顺其自然的就能接管我在孤岛经营一年多的所有成果。 楚萧生的算盘,连我都瞒不过,自然也瞒不住祝灵的头脑。 而祝灵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我身上,无奈之下只能顺着楚萧生的安排走。 这也是为何,祝灵见到我后,立刻就泪流满面的另一层原因。 想她如此聪慧的女人,却要被一个对他垂涎的男人牵着鼻子走,心里有多憋屈,多苦闷,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我问及祝灵为何要和铁头从密山的右侧寻我,她显得很郁闷,说,上了热气球后,对密山两侧进行过观察,密山右侧比左侧看起来环境更复杂,肉眼可见的动物更多。 正是因为相信我的能力,所以断定,我如果出现意外,一定是在更危险的密山右侧。 我当初带着角马离开草地时,像往常来回岛岸一样平常,并未对她说过我的计划,因为一旦说出,她肯定会阻拦我,有时这种阻拦,让我很压抑,尽管知道她是为了我好。 按照我如今的生存能力,若非深入密山左侧太远,是绝不会出现一个多月都不回来的情况。 密山的右侧,却是充满了更多的危机和变数,无论是从更加密集的树林,还是突然崛起的山势,以及各种野兽的踪迹来看,都要比密山左侧复杂的多。 站在祝灵的角度,这么去判断,倒也无可厚非,但结果却阴差阳错,出现这许多意外。 祝灵问我,穿过那片大树林,有没有被那群猴子袭击,她这么问,就说明没少被那群猴子欺负。 对此,一言两语也说不清楚,我含糊一带而过,关于那支跟我结下了渊源的猴群,要说的太多,等回去的路上,她亲眼见到猴群怎么待我,便能明白过来,那段传奇般的经历。 话题很快就转回到巨熊身上,祝灵的话让我很是不解,我多次确定那只巨熊站立时,是不是有三四米高,她也一直坚称,没有那么夸张,两米半左右已经足够吓人了。 难道祝灵它们遭遇的,不是我和越南人之前遇到的那只巨熊? 祝灵说,铁头带着她在附近找淡水时,那只巨熊突然就蹿了出来,像是早已隐匿在周围,就等着他们接近。 祝灵说起巨熊,仍是心有余悸的样子,她形容的巨熊站起来,扑向她时,感觉整个天幕都被它遮掩住了,整个人都吓傻了,都不会逃了。 若不是铁头推开她,她肯定就见不到我了,说着她又开始流泪。 人到底怕不怕死,这个问题显得很白痴,当然怕,谁不怕死。 我们换个角度来考虑这个问题,每个人活着总有牵挂,总有希望,这是坚持活下去的根本。 但如果一个人,无牵无挂,行尸走肉后,他还会害怕死亡吗? 我们这群人落入孤岛,可以算的上,是人生中最大的不幸,谁能比我们还倒霉? 坚持活下去,除了一直坚信能逃离孤岛外,彼此间的牵绊和默默相守,也是不可缺失的勇气。 祝灵在巨熊扑来的一瞬间,从内心深处,害怕死亡,我相信她想到了我。 这种沉在心底的情感,在面对死亡时,要比其他的一切外在,都要显得真切。 祝灵如今的泪,正在向我无声的诉说,如果失去我后,她该有多遗憾,多无助,多痛苦... 这是她害怕死亡,真正的原因。 她的泪,便是我的泪,我们牵动彼此,相互间凝望的双瞳,早已不分彼此。 第二百八十九章 最巅峰的时期 良久,我指向洞中的铁头,问及他的伤势严不严重时。 祝灵沉下头,愧疚的说道:“当时看来不严重,铁头说只是被巨熊爪尖蹭到了,我们忙着逃命,一路爬到这里后,他便昏了过去...” 我听后沉默了很久,别说是巨熊了,就是普通的一头棕熊,一掌拍过来的力量,就算是头大象,挨得结实,也得当场昏过去。 我们常说熊的力量,说的其实就是熊的攻击方式,真正讲究起来,熊的攻击方式其实很单一。 它们通常靠庞大的体型先压制对手,粗壮的四肢以及强有力的熊掌,是它们的依仗。 攻击状态下,能直立起身,双掌不断凶猛的拍打对手,没有任何动物,能招架住这样的打击。 也就是这样单一的攻击方式,却能让它们长期矗立在生物链顶端,屡试不爽。在实力的压制下,不存在虚招,也不存在任何诡计,能招惹到熊的野兽,最后都得不自量力的惨死爪下。 铁头尽管很魁梧,体格健壮,但跟巨熊比起来,就像一个三岁小孩。 祝灵说的是,铁头被巨熊的爪尖蹭了下,我当时心就跟着颤了一下,我很清楚,被巨熊的爪子蹭一下,是什么概念,而且还是尖锐的爪尖,无异于被最锋利的五排刀剑,扎进皮肉里,然后迅速的划开。 就是这么个概念,铁头至今能活着,纯粹是运气好,从背部承受了剐蹭,如果是正面,结局不寒而栗。 不管怎样,铁头救了祝灵一命。 我卓越虽卑微,甚至经常做一些下三滥的事情,但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尊严和原则。 他救了祝灵,比救了我,更能让我记他一辈子。 至此以后,我卓越欠他一条命,不必多说。 他伤好之后,如果还执意跟我决斗,我不会再推辞,会拿出所有的实力去面对他。 男人之间,生死勿论! 我重新钻回洞中,蹲在铁头面前,看着他,本想说点什么,可觉得任何语言,在这时都显得惨白无力。 我让祝灵帮我,在铁头忍不住的呻吟声中,把他翻转了过来,趴在了地上。 当我看到他的后背,包扎处一片通红,虽然被遮掩住了,但我能想象到狰狞的皮肉,一定被抓的血肉模糊。 血虽然止住了,但仅凭这种包扎想要愈合,是不现实的。 铁头忍着巨痛,还想爬起来,我按住了他,说道:“兄弟,你多虑了,从今往后,如果你愿意相信我,你的背就是我的前胸。” 铁头听闻后,身子明显颤抖,他张了张嘴,半天才说出:“我...没,没事!” “你别无选择,现在必须相信我。”我再次按住了他,肃然的望着他,“习武之人,最是讲理,凡事都得讲究个原委,你听我说,你这番受伤,是为了救我的女人,那我是不是欠了你?” 他愣了楞,见我说的认真,还是点了头。 “那好,我欠了你,就要还你,是不是这个理儿?” “没,没事...” “是不是这个理儿?你铁头固执的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我卓越也不承让。”我说着,当着铁头的面,拿起军刀毫不犹豫的朝自己的胳臂一划,顿时血流淌了下来。 我拦住了祝灵,认真的看着皱着眉头的铁头说道:“不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这句话很俗,俗不可耐,但我还是想跟你说一说。” “什么...” “我以我血鉴天地!天地知我心,我心难遗弃!” “卓越...”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铁头对我露出笑容,他笑的真他吗的难看,难怪平时板着脸,原来是为了维持他本就算不得英俊的相貌。“后面,还有,还有一句...” 我正要开口,身边的祝灵,情难自控的喃喃道:“我用我心誓沧海!沧海知我意,我意不转移...卓越,这话真的肉麻,但是如果你对我说,我肯定会感动的一塌糊涂,可你...两个大男人,我是受不了,浑身鸡皮疙瘩...” 说罢,祝灵先我一步,爽朗的笑出了声,我望着铁头,铁头望着我,伸出彼此的手,他用尽了全力和我握在一起,痛的撕牙咧嘴... 苍穹间,人心,最难测。 茫然间,人心,最可见。 ...... 铁头的严重的背伤,迫使我们没办法带他回去,连动一动都痛的死去活来,我和祝灵担负起了照顾他的责任。 取水,找食物,这些是我份内的事,生火做饭,为铁头清洗伤口,祝灵也做的极其认真。 两天过去后,铁头的背伤非但没有愈合的迹象,反而开始发脓,肿胀的像背着一个驼峰。 他越来越虚弱,吃不进,喝不下,我将火弹留给祝灵,决定立即动身回草地一趟。 草地的房屋里,那一箱药材,在此时显得尤为重要,铁头的伤势自行愈合的可能没有,拖延下去,只会恶化,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祝灵虽不舍我离开,但关系重大,她也只能像个小媳妇儿一样,默默含泪说,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兄弟。 爬到地面,准备离去时,她加了句,早去早回,我等你。 实际上这里离草地的距离并不算远,加紧赶路,一天的时间足够,更何况当我重新穿回树林后走了没多久,我的猴群似乎跟我心有灵犀般,又跑回来迎我。 老猴王还是那只老猴王,这短短的几天,它身边重新有了一只二王。 见到我回来后,老猴王干脆从树上跳了下来,像个保镖一样,紧紧的跟在我身后。 而那只新的二王重新归入猴群中,变成了最普通的猴子。 这只二王,当初亲眼见证,我是如何杀掉之前的二王,它对我充满了惧意和尊重。 当我回归猴群后,似乎我又成为了猴王,老猴王摇身一变成了我的二王,那么它的身份自然显得多余,很拾取的回归猴群中。 猴子也是这般固执的动物,我明明当着所有猴群面,最后还是选择向老猴王臣服,但老猴王和猴群似乎就认准了,实力决定地位的原则,始终把我的地位摆的很高。 对此,我表示很无奈。眼下我没多少时间跟它们掰扯这个道理,一路走的很快。 通过来回两趟路,我算看懂了,这一大片的树林,野猴子很多,猴群也有不少,但这支一百多猴子组成的猴群,应该是这里的最大势力。 打个比喻,类似于战国末期最强大的秦国,其他的猴群就类似于依靠大国苟延残喘的其他小国。 从它们跨过其他猴群领地,而其他猴群敢怒不敢言,选择让道中,就能看出这个事实。 有了它们的一路护送,我回到草地取得药材,和重新返回铁头身边,只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 开玩笑,有了这么一帮牛逼的小弟,夜间的树林,我都敢大摇大摆的行走。 看着对我忠心耿耿的老猴王,我暗自骄傲,这恐怕属于我卓越,在这孤岛最巅峰的时期... 【作者题外话】:男人之间,生死勿论! 我以我血鉴天地!天地知我心,我心难遗弃! 我用我心誓沧海!沧海知我意,我意不转移! 各位看官,看的还过瘾吗? 第二百九十章 熊的智商 由于药材基本都是英文包装,密密麻麻写的我也不认识它们,索性我把它们全部装到皮袋里,拄着火把,一路拖拽着回到岩壁时,天已大亮。 一天一夜,我没有一刻间隙,一直都在赶路,等爬上山洞,把皮袋拽上来交给祝灵后,已是累的半死不活,睁着眼就感觉天旋地转的,闭上眼时,感觉身陷无底洞的漩涡中,灵魂都要被抽离一般... 人的体力毕竟是有限的,即便再强壮的人,像我这般,不吃不喝,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也会倒地就睡。 等我醒来时,周围黑洞洞的,从清晨一直睡到了深夜,祝灵也没叫醒我,见我醒来,伸手递来烤熟的山鼠肉,我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关切的看着闭眼的铁头。 “放心吧,药材送到后,第一时间给涂抹了除菌消炎药,这些药材都是国外进口的良心药,应该会有效果的。” 我点了点头,吃的直打嗝,接过祝灵送到嘴边的水,见她目光中尽是关切的柔情,刚想伸出手,去抚慰她,却听她认真的说道:“对了,卓越,你回去这一天一夜,岩壁下面好像有些不对。” “什么情况?”我立刻坐直了身子,这里是孤岛,要说有情况发生,一定是跟野生动物有关,在铁头半死不活的时,可千万不能出岔子。 祝灵解释道:“你还记得,我用土层掩埋的血迹吗?”见我点头,接着说道:“昨天下午到傍晚时分,我出洞透气时,发现土层被翻开了,一直翻到岩壁下面。” “有这种事?!”我惊讶道:“我回来的匆忙,没注意到,你还看到什么了吗?” “带手电筒了吗?”祝灵问道,然后起身朝钻出洞口,我打着手电筒跟着走出去,朝不远的原本掩埋血迹的土层照去,土层果然被翻开了,我顺着两侧照去,发现土层周围有一排很深的脚印。 “操,巨熊跟来了?!”脚印很明显,和之前发现的熊脚印一致。祝灵不置可否望着我,表情异常凝重。 “不止如此...”祝灵语不惊人死不休,说道:“昨天前半夜,我刚睡的迷糊,就感觉下面,好像有东西在使劲拍打岩壁,我小心翼翼的钻出去一看,就是那头伤了铁头的巨熊,试图想爬上岩壁。” “这畜生,还像杀人灭口?”我一急,话说的都有些乱七八糟。“伤了人就算了,还闻着血味一路追赶过来,我给你的不是有火弹吗,你怎么不给它塞一颗?” “你疯了吧?”祝灵皱了皱眉头,指着身后的洞。“本来这洞就不大,火弹下去,难保洞不会受到巨大震荡,因而塌陷。何况这么陡峭的岩壁,它只能干着急,吼了半个多小时后,还是走了。” 祝灵的话,让我再次陷入了深思中,熊是一种很极端的野兽,在正常的情况下,只要人不激怒它们,它们会很温和,最多表现的对人很好奇,而一旦激怒了它们,就会很疯狂,誓死都要干死招惹他的人。 据祝灵之前所讲,它们是意外遭遇到巨熊,上来就攻击他们,随后躲到了这个山洞中,巨熊依然不依不饶,这就有些让人费解了。 能解释眼下情况的理由,我思来想去,大概只能有两点。 第一,巨熊在遇到祝灵和铁头之前,就处在暴怒,或感受到危险处于自保的状下,才会攻击他们。 第二,巨熊陷入了食物危机,饿着肚子,才会饥不择食。 其他的理由,我想破头皮也想不出来,毕竟我跟熊打的交道很少,对它们的性格比较陌生。 从第一点上分析,巨熊遇到祝灵他们前,就遭遇到了未知的情况,进而暴怒,祝灵和铁头可能是运气不好,刚好就碰到了。 联系那一串野猪蹄印,自然也就联想到,是不是野猪群不小心招惹到了巨熊,巨熊追赶未急,才会拿祝灵铁头撒气? 可要说撒气,弄伤铁头也就得了,根本没必要半夜还来袭击。 要说第二点,就更不可思议了,这个季节,正是万物复苏,虫鸣鸟叫,动物王国赶集的季节,对于杂食性的熊来说,几乎不可能出现饿着肚子的情况。 除非...除非熊的领地出现了,能危及到它的野兽。 这个念头让我浑身一震,开什么玩笑,在这孤岛上,能危及到熊的野兽,我还真想不出来,等等...也不是不可能,祝灵所说的巨熊跟我和越南人所见到的巨熊,分明是不同的两只。 如果是那只超级巨无霸,占领了巨熊的领地,并占领了它的资源,它却是会饿着肚子。 鉴于熊是一种对同类并不友好的野兽,发生这种同类相欺,甚至相残的情况,其实并不罕见。 不管怎么说,它既然来了一次,肯定还会再来第二次。眼下在铁头不能动弹的情况下,我必须要做些防备措施。 我们通常在动物世界中见到熊,第一感觉是它们那庞大,走起路来慢蹭蹭,异常笨重的样子,就会认为它们是很笨的动物。 所以它们也有一个广为流传的外号,叫做笨熊。 实际上,熊非但不笨,反而在动物界,属于佼佼聪明的一类。 说个最直观的例子,马戏团里老虎狮子只能钻火圈,但是熊却能骑自行车。 如果这个例子依然不够客观,那就来回顾一下,我和越南人遭遇的那头巨熊,当时的情况吧。 当时越南人为了救我,吸引了巨熊的注意力,爬上了一棵树。 一般野兽碰到这种情况,会爬树的肯定会下意识上树追赶,不会爬树的只能围着树干着急。 而巨熊直接将树拔掉,固然力量是主要,但是能想到釜底抽薪这种方法,就足以说明它是有多聪明。 眼下这个山洞虽然距离地面足有四五米高,巨熊就算直立,也还差一倍的身高,看起来肯定是上不来的。 但要万一,它能想到利用工具的办法,比如搬运石块或搭建树干这样的办法,就会很容易上来。 别觉得我是危言耸听,认为熊怎么可能会做到这些。 在动物界,会利用工具的动物虽然不多,但熊绝对是其中之一。 我们都知道,熊为了吃蚂蚁,会用树枝深入蚁巢,像钓鱼一样,不停的撸串。 它们为了达成目的,利用工具,属于再正常不过的行为,山洞看似安全,实际暗藏祸端,万一巨熊真的爬上来了,我们可真是被堵的死死的,陷入叫天天不灵的悲剧中... 第二百九十一章 与巨熊的纠缠 要论正面搏斗,就是一百个我,也无法撼动巨熊。 造物主的荒唐,让两种动物在身体结构上,产生了天地间的差别。 在巨熊面前,再大力气攻击它,都感觉跟挠痒痒一样,但它要跟你挠一挠痒痒,结果可想而知。 即便我叫上我那一百多只猴子,群而攻之,在绝对的实力碾压下,也只是白送无数猴头。 我从未想过会这么快就面对巨熊,想要和它较量一番。 我在孤岛所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处于无限的被动当中,各种各样凶狠的野兽,轮番来教育我,就像是冥冥中的天意安排一样,刻意要让我卓越在各种生死考验中,突飞猛进的成长。 这种天意,我竟说不上,好还是不好。 身体上想要战胜它那是在做梦,但我可以用智商来碾压它。 尽管之前我说了那么多,为了体现熊的智商超凡,而相对人类来说,它们的智商最多停留在孩童四五岁的样子。 用成年人的智商来吊打四五岁孩童的智商,就简单多了。 对付巨熊,火弹其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但正如祝灵所说,在这里点燃火弹,简直是同归于尽的做法。 而要引开巨熊,在点燃火弹,又充满了无数变数。 点燃火弹后,我得尽快逃离火弹的爆炸范围,巨熊也不会干等着火弹爆炸。 因此必须具有延迟性的火弹,面对巨熊就变得很鸡肋。 至于这种小口径的手枪,能不能击伤它都难说,更别提击杀它。 我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利用最原始,同时又对巨熊很有效的一种方式,那就是制作陷阱。 别小看陷阱这种原始的狩猎手段,它可是人类经过几万年一直未曾舍弃的狩猎方法,包含着人类文明的精髓。 远的不说,单说我在草地对岸的湿地中,扑获的那头九米长的巨型鳄鱼,也正是利用到了陷阱,否则那样的庞然大物,别说捕杀了,就是动一动眼皮,都能让人吓的跪倒在地。 要挖一个能困住接近三米巨熊的陷阱,也是一件非常大的工程,为了赶时间,我必须要立刻动工。 趁着夜深,想必巨熊依然睡着了,我下到地面,先找到一截儿树干,削成扁平状,用作木铲。 在岩壁附近的土层由于山体的缘故,异常坚固,这里本是设置陷阱最好的地方,无奈条件不允许,只能舍进求远。 我打着手电,按照巨熊留下的脚印来回走了一段,好在它来去的路线都是固定的,只要把陷阱设置在这条路线上,按照惯性,肯定能中计。 祝灵原本是想下来帮我,但被我阻止了,这夜间山体附近并不安全,也许会随时蹿出来其他野兽,我一个人还能转身就跑,祝灵下来,我就得分心照顾她,得不偿失。 离岩壁大概三十多米的距离,这里的土壤松软多了,这让我很兴奋,挖起坑来也更卖力。 想要制作能困住会爬树的巨熊的陷阱,就必须让它跌入后,找不到着力点。 像这样的陷阱,我之前制作过很多次,下宽上窄,金字塔状,这样的陷阱,巨熊那样的体型一旦跌入,想要爬上来,只会越费力越塌陷,如果我能顺利挖的够深,很可能在巨熊挣扎的过程中,形成二次陷阱,直接把它活埋。 在此之前,我也想过弄一些尖木扎入陷阱底部,像对付巨鳄一样,直接戳死它。 但仔细想想,巨鳄之所以中招,是因为它们的肚皮是裸露的,没有任何保护,而巨熊则不同,浑身都是厚实的,刀都砍不动的皮毛盔甲,有制作木桩的功夫,还不如把陷阱挖的更深一些。 一个小时后,我的大半个身子已经进入了坑中,心情却越来越激动,因为这里的土层并没有随着深度而变的坚硬,也就代表着我可以在一夜间,很轻松的就挖出一个足够深的陷阱。 然而当我刚准备歇息片刻时,突然感觉地面一阵莫名的震动,就像是地震了一般,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时,就听到祝灵急切的大声喊着我,让我快跑。 我刚翻出陷阱,一转身就看到一个黑漆漆的阴影,在夜间发出沉重的喘息声,急速的朝我奔来。 我操它娘的!是巨熊! 我吓的丢下木铲,拔腿就往岩壁跑去! 我敢说我已经跑出了有史以来最快的短跑速度,可这短短的三十多米的距离,就感觉相隔天涯那般遥不可及。 因为巨熊的喘息声,非但没有远离我,反而越来越近。 我根本不敢回头,祝灵叫喊的声音已经接近歇斯底里,她的声音告诉我,巨熊正在用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追赶着我,很有可能已离我很近,很近了。 我心里祈祷着,希望巨熊在追赶我时,掉进那个未完工的陷阱中,虽然不到一人高,巨熊可以轻松爬上来,但至少能为赢取逃亡的宝贵时间,可身后迟迟没传来塌陷声,没做掩盖的陷阱,在巨熊面前,就是个玩笑。 当我奋力握住祝灵丢下来的绳索时,下意识回头撇了一眼,当即吓得魂飞魄散,因为...因为巨熊此时已经距离我不到十米的距离,这个距离巨熊两秒钟不到就会扑过来。 两秒钟,我能爬上三米以上,躲过巨熊直立的距离吗,这是不可能的。 我当机立断,丢掉绳索,顺着山体继续奔跑。 巨熊许是见我突然改变了方向,呆滞了一两秒,立刻又朝着我奔逃的方向追来。 操它娘的,这一定是得了狂犬病的疯熊,这般不依不饶,我是睡了它媳妇,还是干死过它爹? 崎岖不平的山道,帮了我大忙,两腿的人在这种地形下,自然要比四条腿的巨熊,灵活多了,它们需要分出心神来保持身体的平衡,而人就可以蹦蹦跳跳,保持匀速前行。 巨熊渐渐跟我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它懊恼的像学着我,直立起身,在石头疙瘩中蹦跳。 结果它学得不伦不类,气的整个夜空都充满了咆哮声。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急促的枪声,从山洞方向传来,雷鸣电光间射到了巨熊身边,巨熊吓了一跳,回过神后,又是一声咆哮,紧接着看都没看我一眼,就朝抓在绳子系在半空的朝它开枪的祝灵奔去... 第二百九十二章 落入陷阱 祝灵再次犯了关心则乱的错误,巨熊追击我,祝灵为了吸引它的注意力,不惜以身犯险,实际上让我陷入了更难的局面。 原本巨熊追着我来到坑洼不平的石头坑后,已经很难在追上我了,我打算来回跟它绕圈子,待它体力不支,抽准机会就能逃回山洞。 哪料到祝灵会打岔,弄的我现在是左右为难,只能迎着头皮去追赶巨熊。 这个过程实际上凶险万分,巨熊别看笨重,一旦在平地,无论是调头还是追赶,都要比人快很多。 为了将巨熊重新拉回石坑地中,我使劲的朝它冲砸着石块,尽管这些石块砸到它身上,不疼不痒的根本造不成任何伤害,但它还是下意识挥掌躲避。 被石头连续不断的袭击,终于忍耐不住,重新把目标放在了我身上,见它转过身后,我毫不迟疑拔腿就朝石坑地中跑去。 在后来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我一直在跑,巨熊也一直在追赶,它的体型决定了耐力不会太好,我后来能成功摆脱它,正因如此。 这番有惊无险的纠缠,让我爬回山洞后,依旧后怕连连。 如果不是祝灵及时喊我,我只怕还愣在坑里,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算后来爬出土坑,也根本没时间逃脱巨熊对我最凶险的那段追击。 如今它火冒三丈,洞壁的碎块和灰土,随着它每一次用力撞击岩壁,而不断翻滚。 它似乎感受到了被人类戏耍的屈辱,这般举动完全是丧失理智了,它就算力量最大,还能撞穿整个岩壁? 它这般疯狂的举动一直又持续了接近半个小时,最终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我望着已被它毁掉的土坑,郁闷的不行。 本以为深夜会是巨熊睡觉的时间,才会赶着去挖制陷阱,现在看来,它的作息时间还真是个谜。 白天能见到熊,晚上也能见到它出没,难不成它跟猪一样,想睡就睡,根本就没一个稳定的作息时间? 我安慰着比我还紧张的祝灵,她拉着我不让我再继续下去。 我把她抱入怀中,说道:“没事的,它刚刚走,累的半死不活的,不会再回来了,陷阱一定要做,不然铁头撑不下去的。” 铁头开口说道:“卓越,你们不要管我了,明天一早就离开吧,我和熊打过交道,它们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畜生。” “废什么话!”我沉声道:“你再哔哔,它再来了,老子直接把你丢出去。” 铁头张了张嘴,表情复杂的看着我,叹了一口气,也没再说什么。 我再次下到地面,这一次我做了充足的准备,除了随身携带着火弹,我还特地燃起了几根火把,插在土坑外围。 即便巨熊再来,也不会再出现之前那样狼狈逃窜的情况。 之后的深夜,一切平静,巨熊没再出现,想来确实累着了,估计这会儿躲在哪儿,睡的正酣。 经过了四五个小时连续不断的劳作,一个长宽两米,深四米的,下宽上窄的陷阱便制作了出来。 若非挖不动了,本想再挖深一两米,不过这个高度,想来问题不大,离巨熊直立还有一米多高,说破天,它也跳不上来。 之后在陷阱表面,横七竖八搭建一层岩石的枝叶,再用薄土,掩盖一层,最后磨平痕迹。 做完这些,天已大亮,我满意的望着几乎看不出痕迹的陷阱,幻想着巨熊跌进去,被活活饿死的情形,越想越过瘾。 重新回到山洞后,我和祝灵仔细检查了一遍铁头的背伤,还真别说,国外的进口药,还真就是良心药,短短的一天时间,伤口化脓的情况已经止住了,肿胀也消退了不少。 这让我提着的心,总算安稳了下来,相信在药物的作用下,铁头一定会痊愈,在它伤愈之前,我心甘情愿的做着他的保镖。 祝灵说的没错,我已经把铁头当成了兄弟,至于他怎么想我,并不重要。 让我很纳闷的是,在接下来的两天,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巨熊始终没再出现,我怀疑它是不是对我们失去了兴趣。 又过了两天,它依旧没出现,我等的都要失去耐心了,甚至猜想,它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挂掉了。 越想越不安,心念着,可千万要保重啊,我她娘的费劲心思,挖了一整夜的陷阱,可不能就这么白瞎了。 正念着,巨熊远远的从山林中钻了出来,当我看到它滚着一根很长的圆木时,吓了一大跳。 真它娘的扯淡不是,还真的想利用树干爬到山洞中,敢情它这消失的四天,是在苦思冥想,制作秘密武器。 这次出现,滚着圆木,显得信心十足。 祝灵在我身边也看傻了,我当初跟它说巨熊的智商时,她觉得我危言耸听,这下亲眼见证了,它如何利用工具来达到目的时,惊的合不拢嘴,直说这世界真疯狂。 人类是最聪明的动物,这一点毫无疑问,但聪明的人类却经常把其他动物想象的很弱智,这就显得很可笑了。 此时天色已是傍晚,光线变得有些昏暗,我一直注视着巨熊的行走路线,眼看着它朝陷阱一步步走去,紧张得都快叫声了。 巨熊离陷阱没多远时,突然停了下来,惊的我以为它发现了陷阱的存在,手都开始下意识的握住了火弹,我早想好了,如果陷阱失败了,管它娘的三七二十一,我一定会朝它面前炸一发。 或许是我太紧张了,想得太多,巨熊停下来,只是发现了我和祝灵再打量它,它抬起头望着我们,大眼珠子就像是冰冻了一样,让人不敢直视。 咆哮声又响起,似乎在说,这一次看你们哪里逃。 祝灵让我别慌,她指着巨熊说,动了,快了。我别过头,朝巨熊看去,一步,两步,圆木先行,巨熊紧跟在后面,走的慢吞吞的... 突然地面一阵塌陷!灰尘扬起了足有一两米高。 伴随着巨熊撕扯的惊吼声,它好像掉进去了,又好像没掉进去。 成不成,就等着灰土撒去,视线清楚后。 不知为何,我突然不紧张了,感觉一切都已水到渠成,接下来就要看命运如何安排这只巨熊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还是那只狼王... 当灰尘散去,眼前出现了一幕令我啼笑不己的滑稽场面。 巨熊确实掉进了陷阱,但又没完全跌进去,它应该感谢此时死死抓着的那根圆木。 圆木的长度本来无碍的滚过陷阱,但巨熊就不行了,沉重的步子一踏入陷阱地面,一瞬间止不住的朝下跌落,它在慌乱中,死死的抱住了横搭在陷阱面上的圆木。 若这根圆木是固定不动的,它想要借助圆木爬上来,倒也不难。 难的是,圆木随着它扑捉的爪子,在原地一直打着转,地面上也随之出现了一条很深的滚迹。 对于巨熊如今的情形来说,是极其尴尬的,想要爬回地面,而圆木不听话。 它甚至不敢低头打探陷阱的深度,在它的意识里,可能认为脚掌猜不到的地方,就是万丈深渊。 圆木成了它溺水的救命稻草,尽管毫无作用,让它备受折磨,却又不敢真的松手。 它吼叫的十分激烈,此时的吼叫和之前内容大不相同,是一种感受到生命受到威胁,无助的哀嚎。 祝灵叹道:“其实它挺可怜的,比起身体受的折磨,现在内心肯定慌乱到几近绝望了吧,还不如松开手掉进去,来的踏实。” 我冲着祝灵笑了笑,接着拽着绳子,滑到了地面,折来一根长木棍,将军刀绑在木棍的一头后,慢慢的朝巨熊走去。 祝灵说的没错,按道理,我是该让它多享受一下内心动荡不安的过程,让它慢慢的体会这种恐惧。 但我唯恐这样脱下去,会生出变化。 比如说,有其他野兽闻讯赶来,抑或是它的同类赶来,所以想尽快解决掉这个隐患。 我到底还是小瞧它了,当我把军刀戳到它面前时,它手掌轻轻一拍,木棍连着军刀瞬间折断,跌入了陷阱中。 狗日的,死到临头了,还毁我武器,气的我甩着剩下的木棍使劲的朝它脑袋上砸。 它一只手紧紧的扣着圆木,另一只手一边朝木棍抓来,我一个措不及防,差点没被它抓着木棍拉到陷阱里。 我惊了一身冷汗,到底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都成这样了,我却拿它一点办法都没。 我跑回岩壁下,冲着祝灵喊道:“把枪丢下来,我要毙了它!” 祝灵喊道:“没子弹了,枪里一共就三发子弹,全打完了。” 操!真是背到家了,该死的楚萧生,救人就不能有点诚意吗,给三发子弹算怎么回事? 我无奈的拽着绳子重新回到洞口,冲着祝灵耸了耸肩:“搞不定,只能等它自己掉进去了。” 祝灵安慰我,说,卓越你真棒,做的已经够好了,那就让它再多熬一会儿呗。 祝灵话音刚落,突然从远处的山林中蹿出来几十只野狼! 妈的,我最担心的就是这样,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这群野狼不会无缘无故的突然出现,而且刚好在巨熊失去了攻击能力后,齐齐围拢过来。 它们是有计划,有目的,或许早在暗处一直注视着我和巨熊之间的较量,耐心的等待着机会。 这头巨熊若在平常,只能是它们远远偷窥的存在,如今却等到了机会。 这只身高接近三米,像个肉陀一样的巨熊,一旦扑杀恐怕这群野狼几个月都不会再为食物犯愁了。 这本该是我的猎物! “卓越,你刚才为什么不点燃火弹,丢到陷阱里,巨熊移动不了,只能被活活炸死。” 我苦笑摆手道:“好吧,我承认我却是贪心了,不仅想杀死它,还想获得它完整的皮肉,肉倒是其次,你看看它那身上厚实的皮毛,难道就不心动吗?” 祝灵皱着眉头说道:“既然现在得不到了,不如就把它和狼群全给炸了好了。” 我紧紧的盯着越来越近的狼群,摇了摇头,说道:“再等等,我总感觉,还有机会。” 随着野狼群慢慢靠近,我好像看到一个特别熟悉的身影,但又不太确定,我蹭了蹭祝灵,“你看那只在队伍最后面的长毛的狼,是不是有点像...” “确实很像。”祝灵紧盯着它,很快又否认道:“是不是所有的狼王长得都那样啊,应该不是它,我记得那只偷袭草地的狼王,是生后在峡谷的另一端。” 我听后点头称道:“可能只是很像吧,狼的领地观念很强烈,峡谷那端到这里,路程不近,早已超越了它原有的领地范围。” “你想到办法了吗?”祝灵问道。 我摇了摇头,刚准备说再等等看,张着嘴,立刻陷入了呆滞中。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只狼王的目光,它记得我,远远的抬起头,凝视着我,一动不动的,像尊雕像,柔软而又密集的毛发随微风轻柔的摆动着... 是它...就是它! “卓越,你怎么了...”祝灵发现我的表情瞬间变的紧绷,不解的摇动着我,我闭上了眼,再次睁开眼,狼王依然远远的望着我。 我永远都无法摆脱,它深邃的双瞳,带给我无底深渊般的无助感。 它很早便成了我的梦魇,久久不能消散,我以为战胜过它,它便不值一提,可我万万没料到,一次大战后,接近灭族的狼群,如今在它的带领下,这么快便恢复了生机,从野狼的数目看,比之前最巅峰时五十多头,也相差不远了。 这般简直就是奇迹,它是如何做到的。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放在我和它身上,一点也不合适。 它保持着足够的冷静,勒令狼群原地不动,与我保持着足够的距离。 这个距离,不知算是对我的尊重,还是惧怕我的火弹。 我很难想象得到,它们这些日子一直潜伏在哪里,从山林到草地的路,我来回走了三趟,丝毫没发现过它们一丝的踪迹。 如果它一直关注着我和巨熊的战斗,为何不在半路将我截杀了,它到底想干什么! 这是我第三次直面它,一切都像宿命,我永远也摆脱不掉的宿命。 在这座孤岛上,我也不是没见过其他狼群,大多情况下,我都选择避开,其中原因,只有我自己最清楚。 我从内心深处,对狼这种野兽,有着深深的惧意。 而这种惧意便是这只狼王,带给我的。 “我们还有多少干柴?”我回过神,向祝灵问道。 “够燃上一整夜了。” 我抬起头看着天色渐渐的变得昏暗,心里很清楚等待我的将是什么... 第二百九十四章 诡异的平静 当天色彻底暗下来时,巨熊仍在苦苦缠抱着圆木,说实话,我还真挺佩服它。 它那异常沉重的体重,仅靠两只熊掌,足足支撑了接近了两个多小时,实在太匪夷所思。 狼群在狼王的指挥下,没有立即冲向逐渐筋疲力尽的巨熊,始终保持着克制,原地耐心等候着,看似对巨熊势在必得。 如果能跟狼王沟通,我一定会跟它商量,等巨熊死后,肉归你们,熊皮归我。 当然,这是个笑话,恐惧狼群的目标不仅仅只是巨熊。 我之所以在天黑前,让祝灵将柴火放在洞口点燃,就是为了防备狼王的报复。 山洞离岩壁底部虽然有四五米的距离,对于不会爬树的野狼来说,看似很安全,实则不然。 狼群翻高墙,进入人类蓄养的羊圈中,屠杀羊群的消息,屡见不鲜。 这也从侧面说明,这个山洞的位置,如果面临四十多头野狼的包围,是多么的危险。 时间在巨熊逐渐沉闷的吼叫声中,慢慢流逝,它又足足撑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忍受不住压力,发出噗通一声巨响,狠狠的跌入了陷阱底部。 跌入陷阱中的巨熊,立刻重燃了生的希望,随之爆发出了一阵阵响彻天地的吼叫声。 它终于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跌落的不是万丈深渊,不过是一个并不算深的土坑里。 然而从它真正跌入陷阱的那一刻起,命运便对它不再仁慈,它的任何侥幸心理,都将在接下来挣扎中,变得更加痛苦不堪。 我从高处打这手电朝下照去,自从它跌入陷阱后,里面一刻都未得到过安宁。 扬起的灰土,还有从地面不停流落的土层,证明巨熊还在顽强的跟陷阱斗争。 在此期间,它一定尝试了多种攀爬的方法,若是垂直的陷阱,说不定给它挣脱出来了。 而这样上窄下宽的土坑,就好似手铐,挣扎的越厉害,便越难挣脱。 它只是一头熊,自然不会明白这个道理,这也逐步变成了它痛苦的根源。 生存手册上说,陷阱对于小型猎物的作用是陷杀,陷入并致死,而对于大型猎物,则是围困为目的。 远古人类在捕猎大象等大型野兽时,制作的陷阱,正是依照这个规则,先将大象诱入陷阱中,待它自行挣扎,体力消耗到无力反抗时,便可既安全,又轻松的杀害。 对待巨熊,也是这样,它的生命力即便再顽强,无非是多拖延一些时间,死局已是必然。 随着时间的推移,巨熊的动静慢慢的小了很多,最后像是死了一般,也不叫了,气氛一时显得有些诡异。 远处的狼群终于动了,在狼王的命令下,走出两只壮狼,小跑着接近陷阱。 刚准备探出头,打探一番底部巨熊情况时,还未来得及逃跑,便从陷阱的边缘顺着倾塌的土层,跌入了进去。 我听着陷阱中,又一阵激烈的撕咬和野狼哀嚎声,摇了摇头。 如果我是狼王,肯定不会这么快就排除侦察员去打探情况,原因很明白,那么大一头巨熊,折腾几下没了动静,能说明什么? 说明它就此力竭而亡了?拜托,用脚趾头想想也不现实啊。 像那样的庞然大物,不吃不喝,光是消耗自身脂肪,也且能活上很长一段时间。 巨熊之所以安静下来,是想明白了,这样扑通没任何意义,它肯定在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如何重回地面。 那两只探出头,对它虎视眈眈的野狼,刚好就触到了它的眉头上,恼怒的巨熊,只需要撞击或用爪子刨一刨坑壁,洞口肯定会起变化。 倒霉的野狼,还没反应过来,便掉进去了和满是愤怒的巨熊,立刻就纠缠在了一起。 惊慌失措的野狼如何能跟暴怒的巨熊抗衡?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陷阱内,重回平静。 我摇头表示遗憾,遗憾的不是两个倒霉蛋,无辜受到宰杀,而是在巨熊最难熬的时间段里,两只野狼等于免费给巨熊提供了食物和水(狼血),这样一来,它能坚挺的时间,会变的更加漫长。 狼王也有决策失误的时候,不过对于它自身来说,其实并无多大的损失。 依照狼的警惕,这么做也算合情合理。 这番突变,导致狼群又陷入了很长一段耐心苦等的时间。 祝灵问我,这些该死的狼会守到什么时候。 我肯定的回道:“它们可以花几天,甚至一个星期的时间,只是用来观察猎物,扑食时,更会策划出一套最完美的方案,这之间如果没有耐心,它们早饿死了。” 祝灵听后不禁感叹:“还真是可怕又可敬的对手啊。” 狼,是这世上最特殊的动物之一。 它们追逐猎物仅仅靠猛跑是不够的,尤其在对付大群猎物的时候,必要的准备和步骤是获得成功的基础。 而谋划是实现这一切的唯一保障。 如今僵持的局面,只是表面,我相信此刻在狼王的脑中,一定在不断的判断和演算如何成功获取巨熊的策略。 所有狼群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陷阱口,在它们眼中只有猎物。 由此,我也不必太过担忧,狼群会将目标转移到我们身上。 据我所了解的狼,专注性和耐心,都是它们的代名词,能做到一心二用的狼,几乎没有。 只会有不同的分工与坚决不移的执行力。 我抱了抱祝灵,柔和的看着她,“睡吧,这将是一场很漫长的攻坚战,我敢保证,一天两天都不一定会出现结果。” “我不睡。”祝灵回过头,看了看我,又看向远处的狼群,“好不容易有机会亲眼目睹狼群的屠杀艺术,怎么甘心就此错过?” 是啊,怎就甘心错过,这也是为何我始终都能投掷火弹的缘故。 我要亲眼见证,狼王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又会做出哪些惊人的决策。 就连我,一个人类,此时站在狼王的位置上,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怎样去宰杀陷阱里的生命力依然旺盛的巨熊。 祝灵撑了很久,结果还是疲倦的倒在了我怀里睡着了,而我也渐渐地感到了困意袭来。 迷迷糊糊中,突然听到狼王一声划破天际般的嚎叫,我立刻被惊醒,睁眼看去,怎会这样... 第二百九十五章 跟自己过不去的熊 我万万预料不到,等了四五个小时的狼群,在狼王的吼声中,居然撤离了。 祝灵揉了揉眼睛,从我怀里醒来,仰起头问我什么情况。 我无言以对,刚还在跟她费尽口舌的解释狼的耐心惊人,这会儿,这群狼实在不给面子,居然就这样撤离了? 真的很意外,按照正常情况,最起码狼王要摸清巨熊的状况后,才会下达决定。 一瞬间我脑子挺乱的,就像从毛线团里,抽出的线团,找不着该有的思绪。 “走了还不好吗?”祝灵不解的问道:“许是巨熊还是震慑住了狼群,它们明知没希望了,只能撤离了。” 我望着陷阱处,缓缓的摇着头,依我对狼的了解,它们绝不会这样无的放矢。 不管怎样,它们走了,我们就不用再担惊受怕,可以暂时睡个踏实觉了。 陷阱里很长一段时间都保持着安静,这夜和往常的夜一样,看似没有任何区别。 半夜里,我被巨熊的咆哮声又吵醒了两次,它到底还是不安分,焦躁和不安就像海浪,间歇性的,好不闹腾。 天亮后,我原本打算去陷阱旁看看情况,却被铁头喊住了。 他说:“卓越,不要管它,它撑不了多久的。现在接近很危险。” 我不解的看着铁头,将我的想法说给他听,按理来说,那么大体型的熊,洞里又有两只生狼,我都做好了打算,像最早熬巨鳄一样,慢慢的耗死它。 哪知铁头听后,直摇头,他说:“熊的外表很凶悍,其实心理素质极差,很多年前,我和战友们曾在苔原区域执行任务时,被一只成年棕熊袭击,出于自保开枪打伤了它,但并未伤到要害,两天后,我们在区域的深处,发现了它死去没多久的尸体。” 我疑虑道:“没打中要害,它却死了,听起来怎么这么玄乎呢?” 铁头解释:“熊这种野兽,被激怒后会很疯狂。而一旦感受到生命的危险,立刻会逃跑并躲藏起来,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沉寂在被击伤的阴影中,这就是与它们外表形成强烈反差的心里素质问题。” 我不置可否问道:“那你的意思是,现在跌入陷阱内的巨熊,实际上内心已经崩溃了?它会死在极度恐惧的阴影下?” “我可以打包票,它撑不了你所预期的时间,便会不吃不喝,而在这段时间中,最好不要去招惹它,让它产生新的斗志。” 我点了点头,仔细的回味了一番铁头的话,暗自觉得好笑。 那么大一头巨熊,却有一颗玻璃心,不了解它们的人,谁敢想象? 被无中生有的阴影所笼罩,终日惶恐不得度日,最终死于自己吓自己,初听说,觉得是天方夜谭。 可细想,这世上任何一种生物,都不可能让它拥有绝对无敌的能力。 有了强大不可一世的身体,在心灵上布上一道隐患。根据造物主的尿性,还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想到这里,我突然明白了,狼王在损失了两名侦察狼后,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的下达撤离的命令。 狼群不亏是霸主级的野兽,正是因为了解熊的这种致命弱点后,狼王才会假意离开,此时一定躲在某个巨熊闻不到气味的暗处,耐心等待着。 我按照铁头的指示,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压根没搭理陷阱中的巨熊,狼群在这两天也没在出现。 任凭陷阱里的巨熊,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我和狼王第一次,如此默契的执行着不干扰的策略,在悄无声息中,让巨熊的心里阴影面积被无限的扩大,加速着它的死亡速度。 我似乎也懂得了,为何明明狼王跟我有着血海深仇,却还要隐忍着,不发号群狼先攻击我。 似乎它在无声的向我传达着一种信息,这个信息便是,我与你的恩怨先放一旁,组成临时同盟,弄死巨熊后,再谈其他。 这两天里,陷阱里不再有挣扎的动静,除了巨熊偶尔在半夜哀嚎证明自己还活着以外,简直和死着没啥区别。 到了第三天下午,铁头已经能站起来慢腾腾的走了,他扶着洞壁走到了洞口,将耳朵贴在地面上,探听了足有三四分钟,随后扶着我站起身,说道:“快了,呼吸很弱了。” 我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着他,同时疑惑的学他将耳朵贴在地面上,说实话,我像个傻逼一样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门道儿来。 就在这时,祝灵指着远处喊道:“快看,狼群又回来了!” 我起身看了眼,慢慢朝陷阱方向跑来的狼群,又转身盯着面无表情的铁头,盯了他半天,只想弄明白一件事,刚准备开口,铁头扫了我一眼,说道:“探听地面轻微动静,不是一朝一夕能学会的。” “操!”我破口骂道:“少跟老子来这套,一句话,教不教?” 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始终盯着狼群的方向,半天憋出两字:“不教。” 我日她娘个仙人板板! 我这一脸的期盼,一脸的真挚,眼瞅着他波澜不惊的表情起了变化,正准备迎着他说句,这她娘才是兄弟,结果就给我放了这么大一个臭屁? “可把你牛逼坏了,不教拉几把倒。”我骂骂咧咧的,嘴上逞强,心里还是不舒服。 “除非你告诉他在哪里?”铁头的这句话,就说得有些莫名其妙了,我愣了半天,望着祝灵,祝灵也在发楞。 但铁头的表情却越来越坚毅,就好像看到了共产主义彻底实现的那一天。 “虚头八脑的说什么呢,是不是趴时间长了,趴出毛病了?” 铁头,侧过脸看着我,认真的让我有些陌生,这些日子,好不容易跟他建立起了,稍微还算不错的兄弟关系,这么被他看着,感觉好像哪里又对不起他似的。 “我说的他,就是你提到的黎庶。” “黎庶...”我喃喃道,这个名字,我听过一次,也见过一次,别人不提,我快要想不起来了。 最初我和祝灵百合,跟着越南人从岛岸进入孤岛腹地的途中,越南人说过他叫黎庶,也没人刻意去记这个名字。 在几个月前,我寻找药材和酒精时,找到了越南人留给我的石板,石板上的留名就是黎庶... 我皱起了眉头,看着祝灵,祝灵用手抚着额头,似乎也在思虑这个问题。 铁头找越南人,为了什么?! 第二百九十六章 你认识他? “你认识他?” “见过。” “有仇?” “不好说。” “见面会干起来?” “不好说。” “我操你大爷,你就直接告诉老子,你有什么可以说的?” “不好说...我想知道他在哪里,这对我很重要。” 我望着依旧面无表情的铁头,气的浑身发抖,这狗日的,这么重要的事情,一问三不知,我能答应他吗? 越南人对我有多次救命之恩,铁头就算不把我当兄弟,可我也认了他了。 最关键的是,这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怎么会扯到一起的? 开什么国际玩笑,这地球上一共70多亿人,分两批不幸流落到孤岛的人,一共十三人。 偏偏这十三人里,还她娘的有熟人,这种比飓风袭击废品站,过后留下一架波音747几率还要小的事情,你敢相信? 可偏偏铁头的语气和表情,一本正经的让人感到害怕。 他明明不像是说谎,我却觉得不是他傻逼,就是我懵逼了。 我脑子有点乱,无论怎么追问铁头,他提供的信息都是含糊不清的,摆明不愿跟我说太多。 我越看他越觉得陌生,突然觉得他不像我认为那么蠢了,这一次次的帮我,和救下祝灵,现在突然又开口提到这个。 我怎么就觉得,是想了又想,算计又算计呢。 我相信即便不是我想让他教我,所谓的探听细微动静的方法,他早晚还得跟我开口。 我盯着他,表情也变得冷峻。“好,我答应你,只要我见到他,一定会安排你们见面。” “嗯。”他点了点头,又看向狼群的方向,似乎我们之前的对话,压根就不存在一般。 我不确定越南人还能不能回来,但今年秋季风向改变时,我一定会尝试出海寻他。 一旦越南人回到孤岛上,即便没有我的存在,他迟早也会和铁头见面,所以我这种承诺,说得郑重其事,实则毫无意义。 既然他不愿意在谈这个话题,我自然也不愿在上面纠缠。 现在这种情况就好比,我和铁头手里都捏了一把牌,他能看清我手里四张散牌,我却只能猜到他手里有一对,剩下却猜不透是“葫芦”,还是“四条”。 这种情况摆明了我吃亏,沉默以对,搁置一旁,待至少能再多看到几张底牌,才敢开口说话。 在我和铁头交谈时,狼群已经围在了陷阱旁,焦虑的走来走去。 铁头再次趴在了地上,一分钟后站起身,说道:“还剩下一口气,死的不甘心。” 看来这群狼,还是不愿冒险,剩下一口气的巨熊,并不意味就此死定了。 大概又过了十几分钟,狼王突然动了,只见它顺着陷阱口的位置,朝一旁走了二十多米,然后又绕了回来,重新走到陷阱口,低头看了一眼安静的陷阱,随后长吼了一声。 紧接着所有的狼立刻行动了起来,它们顺着狼王走过的两排脚印,蹲下身子,用前爪用力的刨着土层。 眼前顿时一片灰土满天,看的我是目瞪口呆。 妈的,真它娘的稀奇了,聪明到了这等程度,简直匪夷所思。 祝灵比我更吃惊,她靠到了我身上,指着正在动工的狼群,惊呼道:“它们为什么可以这样?” 我摇了摇头,这个问题太难回答了。 首先,狼王用脚步丈量了一段距离。 大约二十来米,以一定倾斜的角度,从高往低,在群狼的合作下,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出现一条从陷阱底部直达地面的通道。 如果巨熊能明白这个工程的道理,就不会被困死在陷阱底部。 在我看来,能懂得破除陷阱的只有制作陷阱的人类,却未料到被狼王如此轻而易举的破解了。 半个小时后,从地面连贯陷阱底部的通道,就这么被挖通了,我曾亲眼见过狼族的智慧,对此虽震撼,却能接受。 但祝灵就不同了,她直呼不可思议,目光里震惊的表情早已无以复加。 我回头看着铁头,问道:“如果你是我,你有什么阻止这群狼带走巨熊尸体?” 铁头摇头说:“我没办法。” 我向祝灵要回火机,让她等着我,没解释一句,顺着绳子就跳到了地面,惊的祝灵惊呼连连,让我赶紧上去。 铁头也有些动容,他很不解我为何有这般勇气,下到地面,去面对四十多头野狼。 没错,此时要在我身上说勇气,简直是玷污勇气这个词的意义。 我最多不过想再赌一把而已,赌徒的心,就像扎根的野草,永远都没有彻底荒芜的时候。 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狼王,毫不客气的从我面前,把原本属于我的猎物轻易取走。 没有这个道理,即便是强盗,在抢劫前,还要陈述一番弱肉强食的道理。 狼王不会不明白,这头巨熊能落到今天生死的局面,我做出的贡献有多大,即便想取走,也得问问我愿不愿意。 我所依仗的,或者说我要赌的是,我身上串着的三颗火弹。 狼是一种记忆力仅次于人类的动物,如果是其他陌生的狼群,我是没底气这么去赌的。 我握着一颗火弹,同时打着火机时,紧紧盯着我的狼王,突然调头跑出了几十米后才停了下来。 我仰天哈哈大笑,我输了一辈子,如今跟一只狼王赌,却赢得如此干脆,如此漂亮。 老天啊,你它娘的是在逗我吗? 狼王亲眼见证过火弹惊天动地的威力,在那场突来的爆炸中,它原本的族群,虽没全军覆灭,却也惨到不行。 这个大杀器,至今给它留下的阴影便是,见到它,调头就跑出安全范围,同时连连急促的吼叫着,原本已经顺着通道钻到一大半的狼群,听到狼王的吼叫,立刻调转头,仓惶的逃到了狼王身边。 我就这么握着火弹,与狼王对峙。 实际上,如果它能明白,火弹从点燃到引爆,至少需要十多秒的时间,肯定不会如此退缩。 偏偏是,再聪明的狼王,它永远都不可能了解爆炸的原理。 它只相信自己亲身经历的悲痛。 我握着火弹,并不敢真的点燃,受过一次教训的狼王,发现火弹丢来的一瞬间,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带着狼群逃离。 等待爆炸过去后,它们还是会调头返回。 这样一来,等于把火弹的重大缺陷暴露了出来,以狼王的智慧,虽然不能对抗火弹,但知道了如何避免被火弹炸伤后,我有几颗火弹可以跟它们消耗? 区区一,二。三颗而已... 第二百九十七章 来自狼王的邀请 火弹在我手中,此时只能起到震慑狼王的作用,至于实用性则是其次。 始终跟我保持足够距离的狼群,见我追过来,又跑出一段距离,我回头,它们又跟了过来。 原本孤傲的狼群,此时完美化身成了牛皮膏药,这都缘于巨熊的尸体对它们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眼看着就要得到,又怎会心甘情愿就此放弃? 依照对这头狼王的了解,为了获得食物,它是舍得让其他狼群做出牺牲的,真要到了那时,我恐怕会非常被动。 趁着火弹对狼群还有足够的震慑力,我快步朝狼群挖出的通道走去,而狼群在狼王的带领下,不远不近的跟着。 陷阱里的巨熊看样子刚刚死去没多久,皮毛还有温度。 而那两头死狼,尸体完好无损的被丢弃在一旁,巨熊压根没啃食它们。 铁头说的没错,巨熊已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食物就在它面前,它却失去了欲望,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哎... 我从角落里的土层中刨出了军刀,抬头看了眼站在通道口的狼王,它阴郁的盯着我,充满了愤怒。 似乎对我染指它的猎物,已忍耐到了极限。 如果它讲道理,我肯定得跟它坐下来好好谈一谈,这巨熊的归属问题,可它娘的就是个强盗。 在接下来大半天的时间里,我一直在跟巨熊的毛皮做纠缠,锋利的军刀割划毛皮就像锉子,整个刨皮的过程,显得非常艰难,而且还是在狼王的眼皮底下,提心吊胆,随时防备着它袭来的情况下来刨皮。 在此期间,狼王派出四五只野狼,想要接近我,我中断了刨皮的动作,握着火弹追出去很远,并毫不犹豫的点燃了一颗丢到了狼群中,可我想象的一样,狼王见到火弹丢来,急切的唤走了狼群。 在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狼群中除了两只撤离较慢的瘦狼遭受波及,受了重伤外,其他的狼则全部安然无恙的跑出了很远。 这颗火弹的爆炸,给我赢取了足够的时间用来刨皮。 如我推测一样,狼王并未因爆炸而放弃对巨熊的执着,当我拖拽着完整的巨熊毛皮,从通道走出来时,它仍在不远处,冲着我撕裂着,低吼着,愤怒到了极点。 我浑身是血的站在通道口,指了指手中的毛皮,然后指向自己。之后又指向陷阱里,在指向它。 意思表达的很明白,这毛皮没得商量是我的,至于熊肉归你。 说实话,这一两千斤的熊肉,但凡我有能力守住,是绝不可能让给狼王的。 然而事实很残酷,通过试验也证明了,火弹对狡猾的狼群造成的杀伤力微乎其微。 我还剩下两颗火弹,在此时除了造成更大的动静外,毫无意义。 我跟狼王赌博的底牌已经亮尽,如果不及时抽身,结局不言而喻。 我对熊肉的执着并不深,这片山林能扑获的食物多不胜数,有野鸟,刺猬,穿山甲,狍子,还有各种山果等等。 但狼群就不一样了,它们为这头巨熊绞尽了脑汁,等候了这么多天,假如真让它们空手而归,在狼王的怒火下,我们一定会承受无止尽的偷袭和报复。 得到这匹熊皮,是我对它的一种妥协,同时也是我的倔强。 我出力将巨熊困住,狼群出力打通通道,从这一点上说,我们是合作者。 合作者获得胜利后,自然是要分配果实的,狼王不讲究,我却不能因为惧它,就放弃所有。 熊皮是我的底线,实际我可以得到更多,但我不贪心。 故意将熊皮指给狼王看,它懂不懂我的意思没关系,它接受不接受我的做法也没关系,我做的只是这个结果。 当我将熊皮拖回山洞后,狼群却还在保持克制,狼王慢慢的从狼群中走了出来,径直绕过陷阱,一直走到离山洞大概十多米的位置,抬起头看着我。 我火冒三丈,指着狼王骂道:“你个狗东西,老子已经把熊肉全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这熊皮你咬的动的吗,操!” 祝灵扯了扯我,劝道:“卓越别骂了,我怎么感觉它是想跟你谈谈的意思呢?” “谈谈?”我苦笑道:“你什么时候见过野狼跟人谈的?它指定是见我拿了熊皮,心里不舒坦,这是来向我讨要熊皮的。” “不对...”祝灵若有所思的说道:“你都说了,熊皮它既咬不动,也不能吃,你说狼那么功利性的动物,会要这种对它们没意义的东西吗,而且你仔细想想,狼群全部没动,在百米开外,而它单独来到十多米处,坐着仰头看你,我总觉得是故意做出很有诚意的样子。” 祝灵的话很是耐心回味,我沉下了焦躁的心,仔细盯着狼王的眼睛,它的目光似乎不再那么凶狠,保持着肃然和平静,确实不怎么像有威胁的意思... 一直沉默的铁头也开口道:“祝灵说的没错,它想和你交谈,你若不放心,可以把熊皮丢下去,如果它拖走,就证明你的猜测是对的。” “扯淡。”我没好气的说道:“我要是听你的丢下去了,它叼走就跑,你给我赔去?” “嗯。”铁头眼睛都不带眨的:“真是这样,等我伤好了,只要这岛上还有熊,一定给你赔一件。” “行,你吹你的牛逼,我信我的兄弟。”说罢,我毫不犹豫的将熊皮推了下去。 让我很意外的是,狼王居然看都没看地上的熊皮一眼,仍是盯着我,一动不动。 “服了。”我摇着头道:“看来你们都对了,它却是对这熊皮不感兴趣,可是我又不懂狼语,怎么跟它谈?” 铁头道:“交谈不一定需要语言。” 我点了点头,看着祝灵,问道:“你觉得我应该下去吗?” 祝灵摇着头:“我不知道,按照判断,至少它现在对你没恶意,可我还是不愿你去冒险,如果你决定下去,让我陪着你。” 我刚准备开口拒绝,铁头突然变的多嘴了。 他说:“你不能下去,只能卓越单独去,狼的脾气,是不允许出现第三者的,所以它单独面对你,这是它的诚意。” 我赶紧点头道:“我觉得铁头说得有道理,祝灵你放心,我还有两颗火弹,它现在怕这玩意儿的很,全身而退我还是有把握的,别担心,我就下去看看,它要跟我比划啥。” 第二百九十八章 和狼王谈合作 我嘴上这么说,当我真的下到地面时,心里还是很紧张,手里攥着军刀,警惕的朝它一步步的挪近。 一群狼我见着只有逃跑的份儿,而单独一只狼,即便是狼王,如果真要以死相斗,我虽没把握必胜,同归于尽我还是做得到。 狼王见我慢慢贴近,没有一丝紧张,站起身,甩了甩毛发,转过身,带头朝狼群中走去。 我草,不是说谈判的吗,这摆明了是要把我朝狼群里引,还如此堂而皇之,当我是傻逼么? 我抬起头回望站在洞口的祝灵,她焦急的喊着让我赶紧回来,而铁头则一旁漠然,跟他没有丝毫关系似的。 狼王见我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我,等了片刻见我还是犹豫不决,朝远处的狼群吼叫了几声,狼群毫不犹豫的排列朝山林钻去,没多久,就见不到踪影了。 我大概看懂了,狼王见我犹豫,遣散了狼群,意在向我保证不会伤害我。 我长呼了一口气,既然已经下来了,狼王也摆出这幅姿态了,我也没道理再退回去。 祝灵担忧我这很正常,但在每个男人一生中,总要有那么几次,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情。 我和这只狼王的瓜葛实在太深,从最初我们相遇一直到今天,就像是冥冥中早已注定,纠缠不止。 我跟在狼王的身后,另一只手始终握着一颗火弹,假如狼王真的只是为了引诱我进入它的领地,欲将我除掉,我一定会点燃火弹的同时,死死的缠住它,我不信它能对自己的生命无动于衷。 祝灵几次都想从山洞下来,这时铁头起到了大作用,阻止了祝灵。 女人关心男人这本身没错,可就连异常聪慧的祝灵,最近也一直犯关心则乱的错误,几次都帮了倒忙,而这些话我又没办法跟她深谈。 就比如现在,她也该清楚狼王的意图,而且我身上还有火弹,就算跟着去看看,狼王到底想搞什么,也不至于如此惊慌。 我始终跟狼王保持在十多米的距离,这个距离不至于让它转身飞扑过来,我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狼王却表现的很平静,似乎对我一路跟着他,胸有成竹。 我做梦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独自一人会跟着一头狼王,进入陌生的山林中。 傍晚的山林,显得格外热闹,白天初来觅食的动物,到了这个时候,准备回巢,而夜晚觅食的动物,则在做准备工作。 无论是树叶里藏着的昆虫,地上爬的爬行动物,抑或是树枝上的各种鸟类,它们见到狼王后,像是提前打了招呼一般,立刻销声匿迹,看的我是目瞪口呆,难道狼王就这么大的震慑力? 我之前还担心被狼王遣散的狼群会埋伏在周围,实际上这一路走来,多一只野狼也没见着。 我暗暗点头,这只狼王确实挺有诚意,只是它一直往前走,是想把我带到哪里呢? 陷阱里那么大一头巨熊尸体,它都没第一时间去处理,反倒不急不躁的带着我,跟散步一样,这就很令人费解了。 一个小时后,我跟着狼王爬上一道山脊,顺着山脊来到了最高处,眼下是一片很狭小的谷地,或许是因为站的太高,看起来很小。 狼王蹲坐在山脊上的一块大石头上,回头看了我一眼,随后目光紧紧的盯在谷地中。 我稍微朝它靠近了一些,它并么有采取防备我的措施,我胆子稍大了一点,靠到了离它只有几步之遥。 如果它想跟我撕咬,不会费力带我来这么高的地方。 我顺着它的目光再次朝山脊下的谷地看去,谷地靠近山体的一端,好像有一个被杂草覆盖的洞口,初看去也就那样,仔细一看,吓了一条,被掩盖的洞口如果按照谷地的比例,实际上很大。 也就是说,这个山洞实际很大,远超出我的预料。 狼王一直紧紧的盯着洞口,我从它冷酷的目光中看到了战斗的渴望。 我不禁心头一颤,这么大一个山洞,里面住着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善类。 如果是善类,狼王何必多此一举带我来这么高的地方,大可大摇大摆的直接进入谷地。 我疑惑的盯着狼王,它柔软的毛发,被山顶的风吹的像浪花,有时会打在它的眼前,可它始终保持不动,像尊被摆放在山顶的雕像。 我大概明白了,狼王为何费尽心思的要带我来这里。 原因可能就在那个山洞里,我也只好静下心,坐在地上,耐心的盯着洞口,等待谜底的揭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直到天色渐渐黯淡,狼王始终不动,说真的,要不是它的眼睛偶尔会眨动,我真以为它保持这个姿势睡着了。 就在这时,从山洞中突然传来一阵响彻谷地的巨吼声,狼王的耳朵猛然一绷,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我的神经也跟着紧绷了起来,这声音太熟悉了,和之前的巨熊吼叫声几乎一模一样,非要说不同,可能比巨熊的吼叫声更响亮。 让我想不到的是,随着吼叫声传来,从山洞中走出来的只是两头棕熊幼熊崽,看样子好像刚回走路,跌跌撞撞的很是可爱。 看来正主还没出来,就凭两只小幼崽能造成这么大动静,怎么可能? 这也从侧面证明了,这个大山洞里可能是棕熊一家老小。 如我所料,随后走出来了一只成年棕熊,个头只比死去的巨熊挨上半头,放在外界,也绝对是一头让世人震惊的巨熊。 狼王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这三只,一大两小的棕熊,我笑出了声,惹得狼王回过头,疑惑的多看了我几眼,才把目光转回去。 这只狼王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正是令人想象不到。 它明显是对这三头熊,有所想法,但又斗不过那头成年棕熊,这是拉着我来看情况,大概意思是想跟我在合伙做一笔生意。 它知道我有能力困住巨熊,真是成了精一样的狼王,连人都敢算计。 弄明白它的想法后,我也不紧张了,合作没问题,但要看接下来狼王的诚意如何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我没疯,它不傻 通过之前巨熊的死亡,我也算是摸清了熊的弱点,眼下两只幼崽子不足为患,而那只成年的棕熊还没巨熊的个头大,想来费一番功夫还是能搞定的。 如果搞定这头大棕熊,连同之前那头巨熊,狼王愿意跟我五五分账,我也能如它所愿。 我正琢磨着,狼王此时脑子里打的什么算盘时,突然从山洞里又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吼,吓得我刚站起来,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因为...我看到了它! 就是那只差点杀死了越南人的真正的巨熊,一头直立起来能有四米高,两米宽的庞然巨熊。 之前的巨熊跟它比起来,就跟幼崽没什么区别。 原来山洞里不止一大两小三头棕熊,狼王真正想对付的正主实际是它! 操!我拔腿就想跑,可真行,别的我不敢说,就这头棕熊这个块头我多看一眼,都觉得浑身发飘,根本提不出一丝勇气去面对它。 就算是打定主意对付它,光靠挖陷阱,我敢说基本无效。 四米高,两米多宽的巨熊,挖陷阱得挖多深?至少得六米往上,三四米宽吧,恐怕这种规模的陷阱,都不一定能困住它。 挖坑看起来简单,你自己动手后就会明白有多难。 当初我能在湿地挖那么深一个陷阱,跟湿地松软的土层有直接的关系。 而在这山林区域内的土层,肯定是找不到湿地那样适合挖坑的地方。 有一个众所周知的原理,土层是越往下因为堆压的关系,越结实。 比如之前给巨熊挖的那道四米深的陷阱,便是到了极限,再往下就是硬邦邦的石头。 所以至少在这片山林中,想要挖制一个,能困住那庞然大物的陷阱,想来是不现实的。 除非是将它引诱到湿地附近,这也只能是个想法,是不现实的。 狼王再聪明,也不会明白这么复杂的原因,它认为我能困住之前的巨熊,就一定还能帮它搞定这头更大的巨熊。 这买卖,怎么看,怎么想,都做不得,简直就是要命。 狼王见我转身就走,显得很疑惑,突然跑到我面前,挡住我的去路,看了看我,又撇着头看向山谷中的一家四口。 是在提醒我,要我看清楚目标,吗的,怎么就这么执迷不悟。 说实话,我还真它娘的佩服这头狼王,哪里来的勇气,想要算计这头巨无霸? 我冲它摇着头,嘴里骂骂咧咧的,也不管它根本听不懂,直吐槽这是找死的行为,让它滚一边玩去,各走各的道儿。 狼王虽然不懂我的话语,但却看的懂我的情绪,见我极其不配合,突然撕裂了嘴,从嗓子眼里发出了低吼声,弓着身子,似乎我要是再不点头答应,它就随时会向我扑来。 妈的,就知道跟狼王谈生意,没个正劲儿,一言不合就想开干。 现在它的狼群没在身边,在我面前,它也就是一头比恶犬,稍微凶狠的野兽而已,真要拼命,两败俱伤,或是同归于尽,它真敢扑来,我也只能横下心,什么都不顾了,总不要一辈子都活在它的阴影下。 它到底还是克制住了,我从它面前过,它虽愤怒却并没真的扑过来,到底还是对我有所忌惮,或者说对我怀里藏着的火弹,很是惧怕。 这次换作我在前面,它一直跟在后面,我一路都提着心,毕竟狼有从背后偷袭的习惯,谁知道它会不会忍耐不住,突然暴起。 就这样,当我们走回山林后,狼王再一次跑到了我前面,我以为它想趁夜跟我比划比较时,它突然仰起了头,一阵很长的狼吼,五分钟后,它的狼群从山林中重新汇集了起来。 我掏出了火弹和火机,和狼王对视着,随时准备点燃。 然而它只是静静的凝视了我十几秒,随后带着狼群先我一步回到了陷阱处。 祝灵见我回来,毫不犹豫的跳了下来,我见状赶紧迎了上去,铁头说的没错,我和狼王之间的事,狼王是允许有第三者参与的,它不愿真的撕碎我,可能还有很多我猜不透的想法。 但祝灵在狼王眼中,说难听点,也巨熊的尸体没任何区别,都是随时可以转化成储备食物一样的存在。 它根本不会顾及我的感受,如果祝灵不管不顾的来到我身边,真说不准狼王会怎么处理。 我本来不想就这样上到洞口,可为了祝灵的安全,只能顺着她的意。 狼群排着队钻进了陷阱里,经过一阵非常激烈的撕扯,两个小时候,巨熊的尸体被分尸成了条状,一只接一只的野狼,成了最辛苦的搬运工,将它们从陷阱里搬到狼王面前,堆积成厚厚的一层肉山。 我一边给祝灵和铁头讲解着此行的所见所想,一边关注着狼王的举动。 似乎之前我和它的买卖没谈妥,并没有影响到它对我的态度,在夜晚,它的眼睛发着魔幻一般的色彩,像两个诡异的灯泡一样,一直盯着我。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狼群把巨熊身上所有的肉块都搬出了陷阱,紧接着又开始指挥狼群将它们搬回到山林中,某个秘密住处。 这之间的过程又持续了两个多小时,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当巨熊的肉块被搬运到接近一半时,狼群不再搬运了,它们原地待命,由狼王独身一人又开始朝山洞方向小跑过来。 还是那个距离,冲着我吼叫了一声,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后,带着狼群,拖着那两只死在陷阱底部的野狼尸体,很快就消失在我们视野中,留下了半堆巨熊的肉块。 我跟个傻子一样望着祝灵,又望了望铁头。 祝灵说:“别愣着了,我跟你一起下去把肉块搬回来。” 我抬起手,止住:“先等等,我至少得搞明白,狼王到底几个意思。” 祝灵解释道:“这不明摆着吗?它想让你帮它解决另外四只熊,为了表示合作关系,心甘情愿的将另一半肉送给你,以表诚意。我估计,它肯定还会来找你。” “扯吧。”我不爽的说道:“这堆肉,本来就该是我的,什么叫送给我,拿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来表示诚意,还真是会做生意。” 祝灵撇了撇嘴:“你知足吧,说真的,卓越,我都不知道你脑子怎么想的,真敢跟一头狼王独自走那么远,不是你疯了,就是那狼王傻了。” 我呵呵直笑,我肯定是没疯,那狼王又怎会傻呢? 【作者题外话】:推荐一本玄幻书《天穹之门》,最近骨头闲来没事,也爱看。 话说最近留言的书友越来越少,是不是骨头写的实在看不下去了? 第三百章 肮脏的交易 铁头的伤虽已好转,能勉强扶着洞壁挪行。 想要回到岛岸,仍不现实,他不想拖累我们,多次要求返程都被我否决了。 在我看来,他就是一个冰冷的,像是从来没被人温暖待过的人,所以当他人想对他好点时,显得很慌乱。 既不愿拖欠他人,也不愿让他人认为自己拖欠了他。 当然除了在越南人的事情上,后来我多次追问过他和越南人的关系,他总是一言不发,要不是看在他伤还没好,我早揍他了。 正如铁头所言,那头狼王后来又来找过我两次。 第一次,是我们正在熟食熊肉,吃的津津有味时,祝灵喊着来客人了,我拎着肉块吃的正酣,下意识的就接了句:“那就加副筷子碗。”惹得祝灵直翻白眼。 它还是独自前来,蹲坐在岩壁下,跟铁头一样,一言不发的等着我。 我下到地面,站在它面前,它又像上次一样,转身往前走。 我想都不用想,肯定又是要带我去观察那一窝棕熊。 我让祝灵丢下一块煮烂的熊肉,踢到它面前,它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又盯着熟肉看了很久,嗓子眼里像闪电一样,吼出了一声,迎面就向我扑来,我完全没有防备,被它扑了个正着。 说真的,当它锋利的獠牙凑到我面前时,我吓的浑身都在发抖。心里直说,完了,完了,这回没救了。 “卓越!”祝灵慌了,抓着绳索就要下来,却被铁头死死的扣住了。 铁头做的对,但是我心里很难过,这种被一只愤怒的狼王凑到面前的感觉,铁头还能如此冷静,亏我把他当兄弟。 狼王的双瞳,就像一个无底洞,凑到我眼前,我只和它对视了一眼,就别过了头,现在这种情况,我只要动一下,它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咬穿我的脖颈。 我紧张到不行,却又摸不准它突然暴怒扑向我,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 有什么话是咱不能商量着来的?搞偷袭算什么本事! 狼王的嘴撕裂着,伴随着从嗓子眼里的沉闷吼叫声,抽搐着,我无力的倒在地上,后悔得不行,我它吗的跟它打交道,与虎谋皮有什么区别? 许是它根本没真的想杀死我,不然就现在这种情况,一口下去,我只能抱着脖子在地上翻滚了,许久后,它从我身上移开了,转过身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慢慢离去了。 我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感觉浓浓的劫后余生的欣狂感。 “卓越,你,你没事吧!”铁头终于放开了祝灵,祝灵顺着绳子,一眨眼就跑到了我跟前,顺着我的脖子一趟摸下去,确定我没事后,紧紧的抱住了还在傻笑的我。 “你吓死我了你!你知不知道它的獠牙一直在脖子边蹭来蹭去!不行,这里不能再待了!”祝灵一口气说了很多。“卓越,我们现在就离开,你一定要听我的,那只狼王早晚会杀你!” 我轻轻拍了拍祝灵的后背,安抚着她。“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它肯定是有所顾虑,所以不敢咬我,下次我不见它就是了,铁头的伤养好了,我们才能走。听话啊...” 这个突发事件导致,我刚刚对狼王的恐惧感减退了不少,又迅速重新攀到了最高峰,这种喜怒无常的野兽,我怎会想要和它接触,真是傻到不行。 我也反思了很久,为何狼王突然就暴怒将我扑到,想来想去,也就是那块熟肉的问题。 我本是好心,认为狼王独身一人跑来,向它表达我的地主之谊,人类的友好之意,但在狼王的认知中可能就不这么认为了。 这个问题我和祝灵以及铁头还专门探讨过,祝灵认为我可能再次拒绝了狼王,才会惹它暴怒。 而铁头认为,狼的耐心很好,不会因为一两次的拒绝就跟我彻底翻脸。 虽然祝灵说的也有道理,但我更倾向于铁头的判断。 在丢向它那块熟肉时,我忽略了一个很大问题,那就是狼这种野兽,只对生肉感兴趣,熟肉摆在它面前,也许会让它很不安。 另外狼和狗最大的区别便在于,狼从来不吃嗟来之食,送到它嘴边的食物,只会让它认为是一种侮辱。 面对侮辱,在冷静的狼,也会愤怒,这可能是狼王突然暴起扑向我的真正原因。 为此,我感到很惭愧,总是习惯性的以人类的思维去对待动物,导致经常发生争执,甚至是矛盾不断的升级。 我将我的想法说给了他们听,这是一个教训,狼王本身并没错,它没下口,便是对我客气的。 一个星期后,狼王再次来到了岩壁下面,这一次它不是单独来到,它和另外一只强壮的野狼,合力叼着一个猎物远远的走来。 待走近一些时,我才发现,原来它们嘴里叼着的是一头棕熊幼崽的尸体,它们把幼崽尸体丢到山洞下面后,随行前来的野狼直接转身离去了。 依旧单独留下狼王,一会儿看着幼崽尸体,一会儿就仰起头盯着我。 我心里早已泛起了惊涛骇浪,如果说之前它还是寻求合作的身份来找我。 而这一次,直接就不跟我商量了,它们杀了棕熊的幼崽,这本就不可思议,是在什么时间办到的,又是如何办到的... 最让我难以接受的是,它居然把幼崽尸体丢到山洞下面。 这简直就是它吗的,我活这么大,见到的最大的玩笑,开了一个跨越种族的大玩笑!真是活久见,不得不服! 熊的视觉和听觉差到行动摆设,所以才我们常说的熊瞎子,但是熊的嗅觉却在动物界是数一数二的顶尖存在。 它们不可能闻不到幼崽的气息,可以很轻易的就顺着气味,寻到山洞底下,这个山洞四五米高,而那只巨无霸,直立也有四五米高。 等于说,这个山洞对于巨无霸,就是形同虚设,一旦被它寻仇到了这里,我们将逃无可逃。 我盯着狼王,头一回敢跟它怒目相对,一瞬间,我杀了它的心都有。 各位看官,你们一定明白,这是一种什么举动! 肮脏的,丑陋的,赤裸裸的陷害,摆明了,让我不再给我选择的权利,坑杀巨无霸已是刻不容缓,不得不为的事情。 这就是狼王此次前来,跟我摆明的态度! 第三百零一章 如此厚颜无耻的狼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狼! 这种只可能发生在人类社会中,绑架似的合作关系,如今我却被一只畜生给摆弄。 如我预料一般,它只静静的待了一会儿,见我丝毫没要跟它走的意思,也没有什么过激的动作,转身默默的离去。 将棕熊幼崽的尸体,就这么光天化日的,像个核弹一样,丢在岩壁下面。 我一见它消失,赶紧催促祝灵和铁头,不要多问也不要多说,我们必须得马上离开这里。 铁头的伤势已经得到了控制,在药物的涂抹下,如今背部结上了厚厚一层肉壳,就跟个乌龟一样,贴在背后。 虽然还是很影响行动,但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继续留在这里养伤了,那两头大棕熊一旦发现幼崽失踪,肯定会出来闻着气味寻来。 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铁头现在几乎没什么战斗力,能自保我就谢天谢地了,更别提祝灵,我单独一人情况下,现在就是再挖陷阱也完全来不及了。 虽有火弹,但也不确定对巨熊起不起效果,要万一它们跟狼王一样,见到我丢冒着火星的火弹就跑开,那我还有什么底牌可以跟它去赌。 这场赌,我肯定赌不起,火弹留在手里,还能在撤退时起到关键性作用,却不是用来赌的。 铁头问我洞里的巨熊肉块怎么处理,被我骂的狗血淋头,都它嘛的这个时候了,就是龙肉,也不能带着啊,操! 铁头依依不舍的望着洞里还剩下不少的熊肉,我知道他想起了他的主子楚萧生,想带回去给楚萧生改善一下生活,可也要分情况! 废话不多说,我扶着铁头,送到地面,祝灵和我随后也落到了地面,我看了一眼,脚边被咬断脖颈,死去没多久的幼崽,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抗在了肩头上。 这个举动惹得铁头很是不爽,他问我,为什么洞里明明有更多肉块不带上,却偏偏要带上这个定时炸弹。 “闭上你的嘴,你懂个卵子!”我毫不客气的骂道:“能一样吗?这是定时炸弹没错,但关键时候能救咱一命你信不。” “不信。” “我要是你主子,你信不信,早把你打死了!” “不信。” “妈的,爱信不信,废话少说,快走!” 感觉这人有毛病,分析问题时,显得很聪明,别人跟他说个什么,又愚笨的像个钻石vip级的大傻逼。 也不知是真傻,还是纯粹装出来的。这个问题我没时间深思,眼下最关键的就是赶紧逃命。 这头幼熊崽子大概也就六十多斤,我抗在肩头上还能小跑,祝灵也能跟得上,反倒是铁头,一跑起来就撕牙咧嘴的,满脸都是痛苦,故意为他减慢点速度,他还装的不行,说跟上没问题。 我就知道逃行的路上不会一路顺风,我们刚刚钻到山林,还没走上正路时,便被狼王带领的狼群给包围了。 它盯着我,一脸的不爽,似乎在责备我为何背信弃义。 我怀疑这畜生,将幼崽放到岩壁后,压根就没走太远,好像算准了我们会慌乱逃路。 现在的情况不比之前,之前我跟它因为有利益牵扯,它还能给摆出一副求贤若渴的低姿态。 但它把幼熊崽丢到山洞下时,这平衡就被打破了,我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完全由不得我在磨蹭时间了。 此时我若放下幼熊崽,跟它走上一遭,或者在它的安排下,做做样子,挖挖坑,它也许还能放过铁头和祝灵。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即便我愿意在它面前,卑躬屈膝,给一只狼王做做苦工,说出去并不丢人。 难道狼王都没考虑到,我们双方如今都处在危险中吗? 这头熊幼崽明显是刚被咬死没多久,血都没干,身上还有温度。巨无霸和那头母棕熊或许是大意了,没照顾好自己的孩子,等它们反应过来,一定会第一时间找来。 到时别说是我们,就是这狼群就敢保证承受的起,巨无霸的滔天怒火吗? 说白了,狼王现在还是想胁迫,我现在就帮它制作坑杀巨无霸的陷阱,就在此时,就在此地! 我闭上眼,思虑了不到一分钟,就被狼王吼醒了,原来它也明白时间的紧迫,我现在任何的迟疑,在它眼里都是故意耽误时间的嫌疑。 我叹了一口气,将幼熊崽丢在地上,回头跟祝灵和铁头说道:“你们俩注意看情况,一有机会,就赶紧撤离,不要管我,听清楚了吗?” “我不走,我跟你一起,大不了一起死。”祝灵的倔强和深情在此时显得极不合时宜,我心里也很难受。 但我知道这不是生离死别之时,我望着祝灵突然开口骂道:“你这个蠢女人!还不明白吗,非要我把话说的很清楚,你就满意了?你和铁头现在就是在拖累老子,操蛋,能滚多远滚多远,我死不了,听明白了吗?” 祝灵没有我想象中,失声痛哭,反倒突然冷静了下来,铁头刚想开口说点什么,祝灵便回道:“好,卓越,我再信你一次,一有机会,我会跟铁头逃走。” 我点了点头,脱下身上的外套,塞到祝灵手里:“这上面有我的味道,树林里的猴群一定能闻到,它们至少不会危难你们。” 说罢,我沉下了心,转过身,走到狼王面前,向它比划着木铲的样子,它疑惑的看着我,我也不管它有没有看懂,直接就朝离此不远的原陷阱处跑去。 如我所料,我一跑,狼群便紧紧的跟着我。我回过头看了一眼,发现狼王和其中两只壮狼却围着祝灵和铁头,没追来。 本想将借取回木铲的机会,将它们全部引来,这样祝灵和铁头就能逃出生天了,可狡猾的狼王似乎早已洞察我的计划,就是不上当。 铁头若是在行动方便的情况下,收拾三只狼,应该也不再话下,但它现在和残废人没多大区别。 我取回木铲后,一边打探着土层,一边回望着祝灵,她咬着嘴唇,皱着眉头,还在担心我。 其实我早找到一处适合挖陷阱的区域,就是故意拖延时间,这潭水既然已经困住我们了,我不介意让它变的更浑一些,我等待着巨无霸的到来,我倒要看看,狼王如何去应对巨无霸的报复! 第三百零二章 滔天怒火 面对我故意的拖延,狼王显得极不耐烦,它多次走到祝灵和铁头面前,冲着它们几次都欲撕咬。 这些都是做给我看的,狡猾的狼王,它的智商根本不亚于常人了,它居然明白这两个人对我的重要性,想要以此要挟我,不要再耍滑头。 我吃不准如果再这么拖延下去,它是否真的会拿祝灵下口,所以只能埋起头,使劲挖着脚下的土层。 在这个过程中,它看似遣散了一半狼群,但我知道,这些狼并未走远,一定是被它派出去,像哨岗一样守在四面八方。 而剩下的一半狼,大部分被它命令来帮我刨土坑,小部分用来围住祝灵和铁头。 这番安排简直天衣无缝,既能防备大棕熊的突然袭击,又能加快工程进度,而且还断了我的其他念想。 我只能在它的监控下,成了它任劳任怨的奴隶。 我好几次都想点燃火弹,丢下就跑,但我很清楚,狼王虽然对火弹依然惧怕,但却伤不到它分毫。 而且铁头,根本跑不动,连快步走都费劲的很,我和祝灵或许能在混乱中,有机会逃走。而铁头一旦被又赶来的狼群追上,毫无悬念,将是必死的局面。 所以火弹非到万不得已时,也起不到该有的作用。 还是我大意了,我没把事情想的如此复杂,我以为通过了巨熊之事,和狼王的关系有了亲近。 我甚至还想当然的联想到树林中的老猴王。 我真是错的一塌糊涂,但凡是考虑会出现这么严峻的场面,我早早回到草地,取来喷火枪,什么狼王,什么狼群,就是面对巨无霸,我也有了底气。 之所以一直没带喷火枪,原因就是它太重了,压在身上,行动十分缓慢不说,就连背负在身上的绳子勒在身上,也跟上了刑一样痛苦。 在我心里,它根本不适合做进攻的武器,只能用来保护草地的安全。 到了这时,我却特别想念那个看似鸡肋的神器。 只要狼王将祝灵和铁头监管的死死的,我也不能抽身离去,这是我的软肋,被狼王发现,并掐在手里。 局面虽然很被动,但还没到绝境。 只要不是绝境,我们都还有希望,在孤岛上我经历过数不清的生死危机,每一次能活下来,都让我多了一份坦然,多了一份沉着之心。 心中的焦急是必然的,但头脑一定,一定要保持冷静! 此时我和一群野狼配合挖制的陷阱,已经是这片区域我能找到的最松软的土层,实际上根本不可能挖到理想深度,恐怕连之前的陷阱深度都比不上。 而狼王却不明白这个道理,在它眼中,土坑一点点的变深,便代表着离坑杀巨无霸的目标越来越近。 沉着的狼王,随着土坑深度的递增也不再那么沉着,它开始在土坑四周跑来跑去,亲自指挥者挖坑的狼群,加快进度。 大约一个小时后,土坑堪堪挖到两米多深,便已很难在进行下去了,我的木铲都折断了好几次,那些埋头工作的野狼也有不少前爪挖的血淋林的。 狼王却还不明白,照这个样子下去,恐怕最多再挖半米深,肯定是挖不动了,这个不到三米的陷阱,能困住什么? 既然它不明白,我也没道理替它这些小弟操心,就是挖断前爪跟我也没关系。 又过了半个小时,正如我所料,这个陷阱已是挖到了底,下面的土层硬的像石头,就是来个挖土机,也不一定铲得动。 等我和狼群全部爬上土坑后,狼王却很满意的打量了一番,随后又朝我吼叫。 我当然明白它的意思,挖土坑这种事,它们狼群自己都可以做到,我最大的价值实际是伪装陷阱。 这种活,狼就是再聪明,受制于身体结构,它们也不可能像人那样手巧掩饰到天衣无缝。 我正在寻找枝叶时,突然见到之前离开的一群狼,飞快的跑了回来,狼王一见狼群跑了回来,快速的配合其他狼,将地上的幼熊崽推到了陷阱中。 然后一声吼叫,连同后来赶回来的狼群,以及所有忙碌着的野狼,全部躲在了远处的草堆里。 我心中一喜,赶紧跳下了树,抓着还在发愣的祝灵和铁头,拔腿就跑。 本以为狼王见我没什么价值后,会放过我,可我却还是没料到,当我们沿着路还没跑多远,便被窜出来的狼群又挡住了。 我侧身看了一眼,躲在树后面的狼王,它盯着我,朝我吼叫了一声,这意思事还没办完,还不准备放过我们。 就在此时,我只感觉地面一阵震动,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嘶吼声,巨无霸和大棕熊,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范围内。 只有亲眼见到它们奔跑的速度,你才肯相信,这样的庞然大物,也能跑的像闪电。 这种夸张的身体素质,简直就是造物主的宠儿。 我们也来不及跟狼群纠缠了,这种时候,跑肯定是跑不过巨无霸的,要不躲起来,只有凶多吉少的份儿。 幸好,巨无霸和大棕熊的注意力全部被陷阱底部的熊幼崽吸引了,它们压根没朝我们这边看来。 只见大棕熊先巨无霸毫不犹豫的跳进了陷阱里,十几秒后,愤怒的咆哮声响彻了整个山林,泼天的愤怒和悲伤传到我们耳中,身边的祝灵止不住的颤抖着身子,我紧紧的抱着她,实际上内心也乱成了一团。 我能想象母熊见到幼崽死后去的愤怒,却未料到能愤怒到,一阵接一阵的剧烈吼叫声,像惊天骇浪般一波又一波的向我们袭来。 我侧头看了一眼,离我们没多远的狼王,它这个刽子手,始作俑者,居然平静的像一块冰,实在难以理解。 杀害别人幼崽,充作诱饵,来扑获更大的棕熊,这种计策,看起来相当完美,却又如此狠辣,卑鄙。 偏偏还要嫁祸到我头上,我当时若有一点迟疑,就被它得逞了。 然而我们此时的情况,它其实也得逞了。 但有一点,它永远都不会理解,明明挖了陷阱,为何连母棕熊都困不住,当它眼睁睁的看着母棕熊轻而易举的将幼崽叼出陷阱时,回过头,极度愤怒的盯着我。 我相信,如果不是因为两头巨物在场,它还不能暴露所在,一定会毫不犹豫,扑到我面前。 此时的局面,无论是狼王,还是对我们,都变得很困难,接下来我们都可能随时要面对两头巨物滔天怒火的报复。 冤有头,债有主,我从来都信奉这个原则。 该来的总会来,狼王,你害怕了吗... 【作者题外话】:关于更新时间,在这里强调一下。 本书每天更新五章,雷打不动,也就是一万一千字以上。 从来没有食言过。 一万一千字,要写多久,可能是骨头手残,一章要写两个小时,五章,从早上写到晚上。再剩下的便是闭着眼睛,休息脑子。 这是我的极限速度,第一人称的书,有多难写,书友们可能不清楚。 我真的尽力了,如果不能理解,还觉得更新慢,我实在无能为力。 这本书,真的需要查阅大量资料,故事尽量写到合理。 最后,感谢一直支持骨头的书友 第三百零三章 无法宽容 此时的局面虽然对我们很不利,前有巨无霸,后有狼群,我们被围堵在中间。但同样狼群也很不利。 狼王到底失策了,然而我所想要的,不正是眼前这混乱的局面吗? 伤心欲绝的母棕熊接下来做的举动,再一次颠覆了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除了最深的震撼,我实在找不出合适的语言来形容我所看到的一切。 稍微平静下的母棕熊,将自己的幼崽,撕裂开来,在接下来半个多小时里,从头到尾,连带皮毛,一丝不余的吞食到自己肚子里。 它!它竟生生活吞了自己的幼崽! 我能理解同类相食,但我却不能接受,母亲吞食自己孩子这样,惨绝人寰的事实正在发生。 是它疯了,还是我出现了幻觉,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始终都不肯相信,自己确实亲眼见证了这悲惨的一幕。 如果这是真的,它为何要这般做,难道口腹之欲,让它忘记了,那是从它肚子里诞生的生命吗? 这种残忍到无法直视的行为,自然之神就能宽容它,原谅,甚至包庇它?我不能理解,导致我失声大吼出声。 我相信,如果你如我此时这般,亲眼目睹这般惨状,也会忍耐不住。 愤怒还是其次,主要的是一种沉重的负担,压抑在心头,千斤,万斤,我需要大吼出声,不然我会疯掉。 我的吼叫毫无征兆,以至于祝灵和铁头被惊呆了,连同狼群也在一瞬间,像受惊的飞鸟,各自奔跑。 它们奔逃自然不会因为我吼叫声有什么震慑力,最主要我的吼声,瞬间就吸引了巨无霸和母棕熊。 它们咆哮着,没有任何犹豫,践踏着地面,像两头旷世巨兽朝我奔来。与此同时,狼王毫不犹豫下达了撤离的命令。 它在逃走时,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愤怒。 我明白,它疑惑我为何冒着生命危险,暴露位置。至于它愤怒的原因,就更不用说了。 “带着铁头,快跑!”我头也不回的喝道,同时迎着巨无霸和母棕熊而去,手里点燃了火弹。 火弹的引线大概能维持十几秒,这十几秒的时间可能会要了我命,但也可能让我逃出生天,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只在于一个完美的投掷点。 投的早了,虽然安全,却炸不到它们,起不到该有的效用。 投的晚了,或许能炸伤它们,同时我也很难抽身。 如有可能,我绝不会点燃火弹,然而母棕熊的狂怒如同海浪一般,已经冲到了我头顶。 随着母棕熊离我越来越近,眼看着一百米,八十米,我手中燃着的引线也越来越短,就快接近一半的距离。 心也跟着越来越紧张,到了最关键时刻,我已忘了身边所有的一切,眼里只有疯狂奔来的巨物。 大约五十米左右,正是我想要的距离,跑在前面的是母棕熊,身后跟着的是巨无霸,从头到尾,巨无霸似乎并未对幼崽的死去,显得多悲愤。 我低头看了眼已快燃完的引线,不再有任何迟疑,像丢手榴弹一样,用力的朝两头巨物头顶投去。 在我的幻想中,火弹会刚好投掷到母棕熊面前,紧接着就剧烈爆炸,它不会有任何反应时间,就被炸的四分五裂。 然而事实是,我虽然算准了投掷的距离,却因为紧张忽略掉了火弹在飞行过程中,母棕熊和巨无霸丝毫没停止奔跑。 火弹在落地大概一秒后,剧烈的爆炸了,巨大的气浪卷起一片十几米高的灰尘,漫天飞扬,在灰尘中,两头巨物翻滚着,滚了出来。 其中母棕熊身上被溅射到的火星,在这阵翻滚中,很快便熄灭了。 受到惊吓的巨物似乎忘掉我的存在一般,回过头惊恐的望着身后,仍在翻卷的尘土,一时间它们忘了逃跑,也忘了追赶,呆坐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吼叫着。 眼前的一切,让它们很难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心中暗喜,虽然没能如愿炸伤它们,但到底给我争取了宝贵的逃亡时间。 趁着两头巨物还在发愣,我赶紧拔腿就去追赶铁头和祝灵。 火弹对于野生动物的震慑力,不亚于天雷袭击,但这般动静来的快,消散的也快,当它们反应过来,其实自己并没大碍时,一定还会重新鼓足勇气,继续追赶我这个“杀子仇人”。 我边跑心里把狼王祖宗十八倍全给骂翻了,这黑锅我已经背的死死的,怎么脱都不可能脱掉了。 它倒好,计划成与不成,对它和整个狼群,影响并不大,顶多是有点失落。 我敢相信,即便今天我能侥幸逃脱母棕熊和巨无霸的追击,恐怕再接下来的日子里,一定会过的度日如年。 我发誓!只要我不被这两头巨熊给折磨死,我一定会活捉狼王,将它吊起来,整日整夜的鞭打! 我越跑越轻松,因为两头巨熊似乎真的被火弹给吓傻了,我已经跑出至少五百米,眼看就要消失在它们视野里,它们却依旧没反应过来,自然也就没再追赶我。 眼前大概还有五六百米的距离,我就能逃出这片山林,只要逃出了这片山林,回到树林后,应该就安全了吧。 可我终究还是想的太过美好。 巨无霸没再追来,但失去理智的母棕熊,踏着大地,跑的像辆装甲车,在我即将跳下山坡时,它突然就出现在了我身后不到一百米的距离。 我已经跑出了我最快的速度,却还是眼看着就要被它追上,我掏出了怀里最后一颗火弹,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点燃,同时跳下了山坡,将火弹直接塞到了山坡的底部。 虽然投掷的时间我很难把握,但从点燃引线,到火弹爆炸的时间,也就十一二秒,母棕熊极限的奔跑速度,这百米的距离,最多也就**秒就到了。 如果它不依不饶的,还要翻下山坡来追赶我,至少得一两秒时间,已经足够接近火弹爆炸所需要的时间。 我已经不指望能炸死皮糙肉厚的母棕熊,炸伤它或者阻止它追赶,让我顺利回到猴群的领地,便算大功告成。 第三百零四章 奇迹 远远的树林入口处,我看见了祝灵和扶着树站立的铁头,同时他们也看见了我。 祝灵拔腿就朝我迎来,她欣喜若狂的样子,根本没看见我身后的山道上,还有凶狠的追赶者。 我一边使劲的跑着,一边夸张的甩着手,让她赶紧跑。 她愣了愣,呆呆的看着我手舞足蹈,突然大声喊着什么,我也听不清,我回过头时,顿时吓的屁股尿流。 我还是低估了母棕熊的速度,在火弹还在点燃的过程中,它已经翻下了山坡,此时离我不到五十米的距离。 这个距离,我若再跑,恐怕一眨眼就会被它扑上。 既然已经跑不脱了,我唯一能够指望的还是坡下面的正在引燃的火弹。 它既然都追到了这里,我跑,它没道理不继续追。这样追下去,即便火弹爆炸了,也早脱离了范围。 想到这里,我立即转过了身,母棕熊止住了脚步的看着我握着军刀一步步朝它逼近。 它肯定在想,这个蠢货,为什么不跑了,为什么? 我扯开嗓子,恐吓着它,这种不退反进的突然,让它瞬间充满了莫大的疑虑。 我这也是在赌,拿生命在赌,如果母棕熊不曾有一丝疑惑,如今的我早惨死在了它的身下。 然而命运再次垂青了我,让它在短短的几秒迟疑中,迎来了火弹的爆炸! 我离的足够近,爆炸声想起的一瞬间,我甚至没来得及堵住耳朵。 “轰隆——!!” 一股炽热的波浪,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滚滚浓烟如同铺天盖地的沙尘暴一般,腾空而起,炸裂的石块,如同流星雨般纷纷坠落,毫不留情地砸向更近的母棕熊。 同时也砸落到我身上,幸运的是,母棕熊那庞大的体型,替我遮挡大部分石块的袭击,我也能因此,及时的卧倒在地。 尽管如此,我仍感觉不太好,耳道中像是同时飞驰着几千架战斗机,同时身上由肩头到后背,一阵接一阵的酥凉。 我下意识的摸了一把胸膛,摊在手里,全是血... 除了麻木,身上居然没有丝毫疼痛的感觉,耳中的轰鸣声一直在持续,茫然间,我竟觉得这世界,是这般的陌生。 我捂住了双耳,试图堵住脑中异常嘈杂的世界,从耳中欲欲挣出,徒劳无功,竟又摸着了一把血... 我知道自己,肯定是好不了了,耳中流出的鲜血,让我开始清醒,爆炸所产生的剧烈声响,一定是炸穿了我的耳膜。 我卓越会否因此,变成聋子,不然呢,不然又能怎样,恐怕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母棕熊一定比我此时看起来,更恐怖,它离火弹很近,导致爆炸声响起时,它直接被炸翻在地,顺着坡道滚落,趴在地上,浑身的皮毛已是残缺不全,到处都是往外直冒的血流。 良久,我爬起身来,朝它走去,我想知道它有没有被炸死。 离它不到十米时,它突然动了,痛苦的一边咆哮,一边歪歪扭扭的想要站起来。 我转过身,想要快速逃离这个可怕的东西,都炸成这样了,还能苟延残喘,如此坚挺。 我迎着祝灵狂奔而来的脚步,刚要扶住她,腿一软摔倒在地。 祝灵抱着我哭得很凶,她嘴里的声音我听到耳中,像是隔了几个轮回一般模糊。 一瞬间,这一幕似乎又回到了很早很早以前,我也是这样躺在祝灵怀里,气息越来越孱弱。 如果这就是命运的轮回,我不愿接受,也不肯接受。 “别哭...扶起起来,我们还要跑。”我抓着祝灵的衣服,像攀登着这世上最难的山峰,使劲了力气,终于堪堪站住了身子。 “没事,走,别回头!” 我不确定身后的遍体鳞伤的母棕熊,还有没有追上来,我只知道,往前走一定没错。 男人可以倒下,但不能倒在回头路上! 似乎过了很久,我脑中还是一片空白,感觉所有的思绪都随着惊天动的爆炸声,被抽离干净。 唯独脑子像个明晃晃的灯泡,还在无声的工作着。 铁头想要搀扶我,被我推开,我能推开他,便说明我现在还是比他强,他算个卵子。 同样面对大棕熊,他铁头再高的功夫,不还是躺在山洞一趟就是个把月动弹不得吗。 再瞧瞧老子,就算这样了,照样还能把他干趴下! 可是,总感觉哪里又不对,铁头是怎么做到,把我架在他肩膀上的,我是喝醉了吗? 我肯定是喝醉了,脑子不好使了... 这样迷迷糊糊,却又感觉异常清楚的状态,一直维持了大半天,母棕熊跟了我们一路,它已经彻底疯狂了,所有的执念都是为了追上我。 然而它比我还要惨,再也跑不动,有时回头看它,感觉它随时都能死在半路上,可偏偏就是不死。 当我见到我的猴群时,奇迹发生了,我耳中轰鸣的世界竟在一瞬间消失了,我又能重新听到声音了。 老猴王激动的围着我,转来转去,它也很诧异我怎么搞的浑身是血,我指了指身后跟着没多远的母棕熊。 它一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按照常理,猴群是不可能有勇气对抗大棕熊的,然而下一刻,老猴王的举动让我顿时想哭又哭不出来。 它尖锐的吼叫声,久久回荡在整个树林,一瞬间,猴群便汇聚在了一起,挡在我的身后。 我拉住了祝灵,按住了铁头,靠在树上,鼻子很酸。 我依然还是一个感性的男人,无论经过了多少痛苦磨难,还是会被一见很小的事,感动到心头颤抖不止。 我静静的看着猴群像蝗虫过境一样,一群接一群的扑到母棕熊身上,在它的伤口上用力的“撒盐”。 母棕熊爆发出了最后一轮生命之力,在狂暴中杀死了接近一半猴子,然而它最后也无力面对猴群血腥的报复,喘着粗气,贴在地面上,眼睛一直死死的朝我盯来。 过了很久,它还是这样,最后我才能确定,原来它是死不瞑目。 一头两米多高的大棕熊,被猴群袭击致死,这如果放在外界,绝对是有史以来最大的笑话。 然而对于我来说,感动之余,却是浓烈的悲痛。 造物主,为何这般不公平,造出这种巨兽,一生中吞食了多少无辜的生命,临到死,还要拉着我的猴群一起共赴黄泉。 老猴王却没有因为猴群接近一般的损失,而感到悲痛,它踩在母棕熊硕大的脑袋上,嘶吼着,翻跳着... 树林里顿时飘荡起,永不会落寞的欢腾声... 第三百零五章 谜团 猴群从来不会因为惨胜而欢呼。 老猴王之所以忍着阵阵巨痛,还要呼吁猴群表达胜利的喜悦,我想,是因为我... 这也是我感到无比愧疚的原因,如果没有我,它们怎么会奋不顾身,去群攻一头大棕熊,即便这只大棕熊伤的遍体鳞伤,摇摇欲坠,也绝不是它们所能招惹的存在。 我能为这个猴群做点什么? 其实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远远的离开它们,更多时候,远离才是真正的保护。 离开我,它们依然还会是这片树林中最强大的王国。 再多的牵连,只能让这支原本鼎盛的猴群,遭遇到更多次的灭顶之灾。 在离开树林,重归密山小道前,我残忍的拒绝了老猴王和所有猴群的再一次善意的挽留,老猴王甚至再一次垂着头,扬起了手心举到了我面前。 我依旧选择向它臣服,它的失落,它的悲伤,表现的极其夸张,只要一闭眼想起过去没多久,猴群的惨状,我只能横下心,拖拽着祝灵离开树林。 祝灵说,其实做一只猴子挺好的,至少一是一,二是二... 我低着头,无言以对,心知祝灵是想安慰我,但她真的懂我的悲苦吗。 在密山小道中,铁头执意要跟我们分别。 他说,已经一月有余,他必须赶回去。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非常坚决,容不得我们有劝言的余地。 实际上他的内心并没有表现那么坚毅,我们分别没多久,他转身喊住了我,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说:“卓越,我欠你一条命,有可能的话,我会还给你。” 我挑起眉头:“有可能这样的说辞,太过含糊,变数也太多,你的命太金贵,我可要不起,不过如果在楚萧生身边待的不舒心,欢迎你随时来我的草地。” “还有...”他欲言又止。 我撇嘴道:“没见过你这么啰嗦,记住了,知道越南人的踪迹后,我也许会通知你,也许还需要你大驾光临,自己来我草地多打听打听,你看如何,哦,对了...祝灵留在你们那里的热气球,有空还是给我们送来吧?” “记住了。”铁头看着我点了点头,随后又多看了祝灵一眼,转身朝岛岸方向走去,这次没再回头。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完全没必要临走时多看祝灵一眼,看的我心里挺不舒服的,可又说不出这种不舒服,到底是为什么。 祝灵搀扶着浑身是血的我,走的很慢,她若有所思的样子,让我不忍打断她的思绪,半响她突然向我问道:“卓越,我总觉的这个铁头,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认可她这么猜测,“人跟动物比起来,复杂的太多,即便当初我认为比较呆蠢的铁头,如今看来,也是深藏不露,尤其是他和越南人的关系,以及为何一直要打听越南人的踪迹,都让我摸不着头脑,我总觉得越南人所说,还要再回来,跟他有直接的关系。” 我说着又摇了摇头,否定了之前的说法。“可越南人他们离开孤岛时,楚萧生和铁头并没有乘着游艇前来,这之间还差很长一段时间,越南人除非是神仙能算到铁头会来孤岛,这也不合理。” “我觉得...”祝灵认真的看着我,止住了脚步,说道:“你考虑问题为何只从越南人入手呢?我是说,如果...如果铁头本身就有问题呢?” 我不以为然顺口回道:“铁头能有什么问题?”话音刚落,望着祝灵的眼神,不确定的接道:“你的意思是...楚萧生的游艇,并非意外,而是人为?” 我被自己的说辞给吓了一跳,祝灵也没肯定,但她分明就是引导我往这方面考虑。 “你还记得我们当时乘坐的那艘大游艇吗,事后你可否回想过,到底是什么原因产生的爆炸?” 我看着祝灵,感觉现在自己说什么都显得底气不足了。“我记得枉凝眉说过,是她那个被人抢了老公的闺蜜,恼羞成疯,炸了游艇。” 祝灵问道:“你信么?” 我信么?说实话,当初枉凝眉跟我这么解释时,我说不上信还是不信,但确实对一个弱女子,有能力炸掉一艘价值五个亿的超级游艇保持怀疑态度。 但当时事实已然如此,我们都没深究那样看来,已是毫无意义的问题。 如今被祝灵再次若有所指的提起,我一时哑然,如果说信,我的第一感觉是怀疑,如果说不信,除了那个原因,我一个小小的服务生,确实联想不到其他事故。 当时确实是有爆炸声,而且梅大姐的话也证明了这一点,超级游艇都被当中炸成了两截儿... 祝灵见我沉默良久,她叹了一口气,扶着我慢慢的朝草地走去。 一路上,我们都没再提起这个话题,像是彼此故意躲开这个敏感的话题。 我知道祝灵在想什么,她一定认为我心里还有枉凝眉,所以不愿在我伤痕累累时,再惹我不快。 但祝灵她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这件事太大,大到可能牵连出一个惊天的阴谋,然而这个阴谋绝不可能是一个需要依附男人才能活下去的弱女子,所能谋划的出。 枉凝眉,何厚义,越南人,铁头,他们当中一定有人知道这场意外真正的原因。 这座沉寂百年,甚至千年的荒无人烟的孤岛,突然接二连三的迎来陌生人类,本就充满了离奇。 更别说,两批落岛的人中,越南人和铁头,居然认识。 越南人真的是杀手吗,这个说法只是从何厚义和沈雁萍口中所传,越南人从来没承认过这个身份。 沈雁萍本就是一个被何厚义控制的可怜女人,说到底,是何厚义单方面向我传达了一个信息,这个信息骇人听闻,牵连到我自己,我当时听来,又结合越南人的神秘举动,便信以为真。 如果越南人真的是杀手,当初我和何厚义在山洞,打的你死我活时,他根本没必要特意向众人交待,我和何厚义都不能死这样的话。 他有自己的考虑,我却不得而知,时过这么久,他们离开了,留下的可能是我这辈子都猜不透的死谜。 我应该过好当下,坚强的活下去,本不该想这么多,对我没用的繁琐事。 如果我所经历的这一切,是一部连续剧的话,剧情的走向,我已无法控制,感觉自己也身陷洪流中,身不由己,被推着走... 第三百零六章 非我所愿 回到草地后,赵清涵见到我这般惨样,哭得不得了,烧开了水,开始为我擦洗身子。 祝灵已很久没见着卓厉,早早的跑到屋子里去看卓厉了。 我的伤应该没大碍,多是被一些碎屑擦了皮肉,鲜血横流,所以看的很严重。 而且当时我的左耳确实被爆炸声,震出了血,自己吓自己以为会就此聋掉,实际过了大半天功夫,除了还有隐隐的痛外,并无大碍。 我抚摸着赵清涵的头发,看着她认真的替我擦着身子,边擦边哭的样子,轻声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赵清涵听后,突然钻进了我的怀中,哭成了泪人。 说起来,赵清涵的秉性注定是个没什么大本事的女人,依附在一个成功男人身边被疼惜,应该是她最好的归宿。 心口浅的装不下一碗水,自然也装不了事,说话不深过脑子,嘴边跑风,做事又不靠谱,忘东忘西。 说白了,就是一个没一点心眼,却又喜欢装的自己很聪明的漂亮女人罢了。 我也是由衷的感谢,她这些日子的默默忍受。 让她这样一个女人,孤身一人待在这片草地上,除了全天候要照顾卓厉吃喝拉撒外,白天还要照顾草地上的动物,晚上又得一个人守在没有电灯的黑房屋里。 我很清楚,再好的环境,一个人待久了也会疯掉,更何况她这样根本谈不上有什么心里素质的女人,这么一熬就是一两个月。 每天处在,吃不好,不敢睡,担惊受怕中,是真的很危难她。 也难怪我这话一说出口,她就钻到我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似乎这接近两个月时间里所遭受的罪,全都在这颗颗翻滚的泪水中,正在无言,却又动情的诉说着。 我经常会将流落孤岛所遇到的女人们,放在一起,做过一个幻想。 我卓越最爱的女人是谁。 最适合我卓越的女人又是谁。 我最适合的女人又是谁。 第一个问题,我始终有些摇摆。 第二个问题,我在祝灵和展听白面前依然摇摆不定,这样似乎有些对不起祝灵,然而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只有我自己最清楚内心真实的感受。 至于第三个问题,我会毫不犹豫的联想到赵清涵,没错,就是这个笨的我经常骂的很难听的女人。 我骂她,是希望她长点心,不要被其他女人当枪使还要感恩戴德。 她虽然跟过楚萧生,但我一点也不介意。 我很清楚像她这样的女人,离开男人肯定是活不下去的,但她自从跟了我之后,确实是一心一意,从未像梁洛雪那样摇摆不定,也未曾像展听白那样,想过离开我。 这样的女人,她无论怎么闹腾,我依然会觉得踏实。 就像现在这样,哄一哄,便哭的好不心酸。 在所有女人当中,我从未温柔待过她,哪怕好听的话,也未曾跟她说过,她能认准我,这让我也很意外。 稍微温柔一点,她望着我的双眼,尽是满满的感动。 多么容易满足的女人啊,如果她懂,我们能换个环境,我一定会好好疼惜她,好好的满足她,让她真正明白我的心意。 然而,我们却在孤岛相逢,这样的感情,我给不了任何承诺,也承受不起任何保证。 即便是面对祝灵信誓旦旦的说,如果我们能回到都市,她什么都求,会嫁给我这样的话语,我也是保持沉默应对。 我记得有这样一个故事,故事说的是,在进往西藏的路上,经常会看到很多情侣,甜蜜的在一起,她们幸福的羡煞路人,吃喝玩,甚至连晚上都在一起尽情的翻滚。 然而到了下一景点,或者分离之时,这样的一对,甚至连彼此挽留的话都没一句,各奔东西,第一件事便是删除彼此的联系方式,一路上的点点滴滴的痕迹也全都抹去。 感情在碰撞时,固然是激烈美好的,却不能感动天,感动地,感动彼此的分岔路。 这样的临时情侣,有的人一回头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家庭中,变回可人人妻,而有的来年依然还会在路上,继续邂逅难忘的爱情。 我之所以说到这个故事,其实我们现在不正是在一场邂逅中吗,和上诉的故事,又是何其的相似。 如果,现在开来一艘船,将我们所有人都重新接回热闹的都市。 谁又敢保证一分离,不再是浓浓的爱意,反而是今后一辈子不愿提起的不堪往事。 我相信这个道理,作为成年男女的我们都懂,然而我们却依旧沉迷于此,每一个夜晚需要彼此的安慰,有时我找她们,有时她们找我,除了生理需要,更多的只是男人和女人磁铁般的吸引。 我希望赵清涵她好吧...至少我是真心想帮她回去,她不该跟我这样的男人永远混在一起,混的越来越迷失自己,这样不好... 赵清涵哭了很久,这跟她所压抑的时间成正比。 对此,我只能一直安慰她,我越安慰她,她反倒哭的更没完没了,说真的,真挺让我无语的,似乎是适应了我对她大呼小叫,随叫随到,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的习惯。 你可以认为她就是个贱女人,但我却不觉得她贱,反而她要比大多数女人来的更真实,也更可爱。 当祝灵抱着醒来的卓厉来到我们面前后,伸手将卓厉送到我手里,我平静的接了过去,她也显得并不意外。 似乎我从心到行动接纳卓厉,都是应该的,水到渠成的。 数月未见卓厉,他好像又变的重了许多,他刚出生时,只有两个手掌接起来那么大吧,如今都能自己朝我肩头上拱了。 有时想想,我真不该给他起卓厉这样一个,不太好听,又饱含我心中所怨的名字。 祝灵却说,这个名字很好,她可能把厉理解成另一层意思吧,对此我只好默言。 祝灵对赵清涵也难得一见的热情,言语间看的出她也是真心感谢赵清涵这些日子对卓厉的照顾。 两个女人的谈话,大多涉及到我,我不好厚着脸皮偷听,只好抱着卓厉,去看看黑白。 我好久没见着黑白了,之间发生的事情让我焦头烂耳的,根本没顾上跟在我背后的黑白,冷落到它,非我所愿。 第三百零七章 黑白我的挚友 关于黑白,我用任何语言也无法形容对它的感激之情。 在照顾卓厉上,它也是尽心尽责,没有它,卓厉也活不到现在。 卓厉是百合留给我的儿子,说来,黑白是我们父子两人天大的恩人,等卓厉再大一点,相信黑白也会成为他的老师,就像过去那样,尽心尽力的教导我一样。 实际上我刚刚回到草地,黑白就发现了我,站在草地远处的羚羊群中,远远的看着我,一直没走近。 而我却直到现在才想起它,实在有些惭愧。 我抱着卓厉,唤着黑白,黑白听到我呼唤它后,并未像我想象中,会跑成闪电,飞奔到我身边,反而有些犹豫,想过来,又有些不安。 我愣住了,与它对望仅十多秒,鼻子一酸,眼泪就流淌了下来。 我恨自己是个该死的,健忘的,不懂动物深情的人,多次忽略它后,它下意识的认为我有意和它保持距离。 我回到草地后,它忍着思念,一直偷望着我,却不敢真的靠近。 我呼唤它,它的迟疑像是受尽了无数委屈,有些不确信,又有些茫然,在它记忆中那个和它共同经历过生死的卓越,又回来了吗... 我蹲下身子,将卓厉放坐在草地上,卓厉不安分呆笨的翻着身子,吸引了黑白所有的注意力,我再次呼喊着黑白,它紧盯了我一分钟,随后慢慢朝我们走来。 我淌着泪,看着黑白娴熟的将黑白,驾到了双角间。闹腾的卓厉一趴到黑白脑袋上后,就安静了下来。 两双眼睛同时凝视着我。 一双天底下最纯净的幼儿双眸,清澈如宝蓝。 另一双,深深触动我心灵,饱含深情的羚羊双瞳,它的眼角那一抹黑,永远是那么独特,充满魅力。 我摊开怀抱,黑白重新钻到了我怀里,用身子使劲的蹭着我,舒服的咩咩直叫,我最真挚的朋友,我最伟大的老师,我的救命恩人,为何你只是一只羚羊,我又该如何回报你... 黑白从我怀中探出头,伸出了柔软的舌头,将我淌在脸上的泪水慢慢的舔干净,随后转着圈,找着我身上的伤口,极其耐心的用舌头舔愈伤口。 人生有一知己足以,而我卓越,有一黑白,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 我离开草地的时间前前后后加起来三个多月,这三个月草地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首先羚羊群和鹿群多了二十多头新成员,这些新成员,我之前从未见过,想来是从其他地方寻到同类而来。 另外有一些母羚羊和母鹿肚子有些小肿,看来我错过了它们交配的季节,这话说有些歧义,我的意思是,没有亲眼见证动物们最活跃的场景,实属遗憾。 羚羊抑或母鹿它们的孕期只有五个月左右,在完成交配后的两个月就开始显示胎形,也就意味着,在夏季时,这片草地将会迎来不少新生命。 新生命代表着族群的希望,同时也代表着这片草地重新迎来生机勃勃。 相信在这些新生命的陪伴下,成长中的卓越,比我更懂动物的情感,会更明白这个远离人类世界的孤岛,与动物相处的道理。 卓厉是不幸的,但同时又是何其的幸运。 便注定他长大后,不会是一个平凡的男人,一个受到自然之神垂爱的孩子,又如何做到平凡呢。 我却希望,如果我们回不去,他能做一个和动物和平相处,自给自足,善良勇敢的男儿。 如果能回去,也不希望他留在这里的童年,全都忘得干干净净,苦难是一种最难得的财富,是多少人回头也寻不到遗落的财富。 我的伤势在黑白的照料下,恢复的极快,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便完好如初,要不都是每个动物都是天生的医生呢。懂得治愈自己的伤口,这是它们天生的本事。 在这一个星期内,也发生了很多事。 第一件,是梁洛雪跟着铁头回到了草地,铁头回草地是为了还给我们热气球。 而梁洛雪却是偷跑出来,跟着铁头身后回来的。 依照铁头的能力,应该会发现梁洛雪跟着他,但他一路都装作不知,后来更是干脆把梁洛雪拉到草地上,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梁洛雪一言不发的低垂着头,倒是铁头看了眼梁洛雪,对我说道:“热气球送回来了,至于她,你看着办吧。” 我耸了耸肩:“你就不怕你主子不开心?你信不信,等我回头跟楚萧生说一声,是你铁头把梁洛雪带回我身边的,你猜你主子会不会对你恼羞成怒?” “不信。” “我去你大爷的!”我见他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毫不犹豫的就一脚踢过去,哥们间的亲昵是很多女人都无法理解的,动作越简单粗暴,语言越污秽下流,表达的情意实际越亲密。 我像铁头就是这么表达的,他回应我的是,站着不动让我踢到腿上,跟扫到了钢板一样,疼的险些叫出声,却还要强壮平静。 “卓越,我还想跟你在打一场。” 我瞅着铁头一本正经的样子就来气,摆开架势,勾勾手。“如你所愿,来啊。” 却未料到,铁头摇了摇头:“现在你我并未在最好的状态,下一次。” “择日不如撞日,来,少废话。”我说着就围着他转悠起来。 他却依旧没摆开架势,或者说压根懒得跟我摆架势,我刚提起的注意力被他接下来的一句话,搞的面子丢尽,恼火至极。 他还是那副面无表情,说:“如果你还想用牙齿咬我,我一定会把你牙齿全打光,我说到做到。” 我正尴尬着,他这话听到我耳朵里别扭的很,拿话怼他吧,肯定得怼过火,不怼吧,我又很没面子,这时祝灵走了出来,挡在我二人之间,没好气的说道:“你们这两个莽夫,一见面非得闹腾点事儿出来,身上才踏实?卓越你身上好利索了,不疼了?铁头,你能弯腰了?真是够了。” 我和铁头望着祝灵,面面相觑,到底还是祝灵厉害啊,佩服... 不过在梁洛雪的事情上,我还是坚持之前的想法,既然选择离我而去的女人,我没道理在留她,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一次两次,是我单纯幼稚,但一直重复在我身上出现,那就说明我这人有毛病,无药可救。 之前汪凝眉给我的打击,至今还让我依旧痛苦。我不愿在梁洛雪,这个我根本没感情的女人身上,浪费我所剩不多的天真... 第三百零八章 千疮百孔的漏洞 铁头默许梁洛雪跟来,而未从中阻止,这可算的上一件大事。 至少对比一直以来,他对楚萧生忠心耿耿上来说,的确很让人意外。 为此铁头也没解释,我也没有深问,不管他是有意向我示好,还是别有目的,我也不可能再留下梁洛雪。 祝灵的态度和我一致,她将我拉到一旁,说梁洛雪留不得,迟早是个隐患。 梁洛雪见我们的态度坚决,没有乞求的余地,最后只能满怀失落的跟着铁头离去。 铁头临走前,再次询问起黎庶的消息。 这确实是个很头疼的问题,时至今日我依然不能给铁头准确的答复。越南人已经离开孤岛半年有余,虽然给我的留言说过,让我去寻他,但毕竟这是我和越南人之间的秘密。 在没有了解铁头意图前,我不可能暴露越南人的踪迹(实际上我也不知他如今在哪里),我把铁头当哥们儿没错,但越南人却是我卓越的恩人。 突然被夹在二者当中,早已身不由己。 铁头带着梁洛雪离开后,祝灵摇着头对我叹息道:“卓越,你当初就不该答应铁头这桩事,只怕以后铁头会步步紧跟你了。” 我苦笑道:“当时只是敷衍他,没想到他会死缠乱打,有时还真厌烦他,这其中的事我不想了解,也不愿参与其中。” “卓越,我问你,按照我们的预测,到了秋季风向会背离孤岛,那么此时的风向呢?” 我回道:“此时应该是迎面吹向孤岛的风向。”说完我吃惊的望着祝灵,她再次点醒了我。 一年之中,想要接近这个孤岛,这个季节的风向,应该是最合适的,也就是说,如果越南人能回到孤岛,很可能就在不远的某一天。 可是他真的能回来吗,如果能回来,又为何费尽心思的留言让我去寻他。 种种谜团,令我头疼欲裂,我说不上是希望越南人回来,还是愿意保持现状。 如果可能,我宁愿这个孤岛如今只有我和祝灵两个人,其他的人哪里来,哪里去,远离烦扰,也远离重重疑云。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复杂的男人,布设谜局,考量人心,我没有这等天赋,也学不来步步算计他人。 然而祝灵的话,一字一句,都在提醒着我,我可能无法抽出身了。 游艇的爆炸,何厚义和越南人的急切离去,铁头和楚萧生的到来,看似全都是意外,然而事到如今,不能再否认这之间一定有着我无法猜透的,千丝万缕的联系。 对此,我越来越肯定。 正如祝灵所问,当时我们所在的超级游艇,按照常理,发生爆炸后,最先遭殃的应该是哪里? 毫无疑问,必定会是游艇的底舱,而游艇的底舱不正是我们当时所处的赌厅吗? 祝灵又问,那么为何本该最先被炸死的我们,却活了下来,而比我们生还几率更大的上层,却一个人都没见到? 祝灵的确是心思细密,这个问题我从未考虑过,祝灵说起,我又很震惊,没错,处在底舱的我们没死,其他人却死了,实在不合乎逻辑。 祝灵又向我说道,卓越,任何意外或者巧合,都有着必然的联系,如果说我们能活下来全因运气,那又如何解释另一个巧合。 “什么巧合,你说?” 祝灵认真的看着我:“何厚义,越南人,沈雁萍,梅大姐,你和我,一共六人当时所处的位置,你可还记得?” 我回思了片刻,点头道:“我们六人都在同一张赌桌上,或者说离那张赌桌很近。” “这难道不算一个巧合吗,底舱一共有十二张赌桌,为何偏偏我们那一桌附近的人,幸存了下来?” 我吃惊的望着祝灵:“你的意思是!是说,制造爆炸的人,就在我们这六人当中?” “这个推测的可能性很大。”祝灵略有尴尬的说道:“也不瞒你了,在最初很长的时间里,我都认为是你做的。” “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苦笑不得,怎么会想到我,咱凭良心讲,在当时,我就是一个卑微的骨子里的小人物,别说让我炸一艘超级游艇,拉着几百人跟着陪葬这种惊天的举动,就是让我去杀只鸡,我还不一定能下得去手。 祝灵跟着苦笑道:“你也不能怪我这么去想你,毕竟你来到游艇时,确实是一个对生活极度失去信心,活不好也活不下去的人,所以我自然联想,也只有你会偏激的做出报复社会的疯狂举动。” “祝灵啊,你真的小看我卓越了,你说的没错,去到超级游艇前,我确实是一个失败透顶的男人。”想起过去,我不禁惨淡的笑道:“可即便如此,我也从未真正放弃过自己...” 祝灵轻摇了头,说道:“自从你跪在何厚义面前时,我才明白,确实错怪你了。为了活下去,肯舍弃尊严,给仇人下跪,你让我很意外,也正是这种意外,让我最终选择了你。” “跪算什么,尊严算什么,只有活着,才有重拾尊严的机会。死了,尊严只能算个笑话,如果重来,我依旧如此。” 祝灵听后,伸出了手抚在我肩膀上,突然动容的说道:“能活着,便是最好的...” ...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经常会反复想起祝灵当日所说的每一句,每一个字,我总觉得她想要告诉我的还有很多。 而她从来都是那样,将打开答案大门的钥匙交到我手中,至于我如何开门,开门后,所见到的真相又是如何,她则一言不发。 就比如,她提到了流落孤岛的六人,唯独没提到汪凝眉。 我们六人在同一个赌桌附近,而汪凝眉当时却在游艇的甲板上,这又该如何解释呢? 她没和我们在一起,又是如何幸存下来的呢,甲板上其他人呢。 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祝灵有意引导着我的思维方向,我不可逃避的会想到汪凝眉身上。 我们六人当中,到底是谁策划了超级游艇爆炸。 但至少矛盾所指的一端,一定跟汪凝眉逃不脱干系。 祝灵没说错,看似那么多巧合和偶然,细细回想,竟是千疮百孔的漏洞。 策划游艇爆炸,又是为了什么,报复社会吗,绝不止这么简单,我们流落到这个孤岛,又只是偶然吗,恐怕也未必如此... 第三百零九章 该来的总会来 我想起楚萧生对这座孤岛有过一句评价,他说这座孤岛并非我们看到和想象中那么简单。 他说这句话的依据,是来自峡谷裂缝中的离奇遭遇。 我甚至有一个更加离奇的想法,大裂缝中的暗黑生物,是否又与这整件事情有关联呢?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楚萧生和我一样,对整件事情都处于一无所知,懵懂的认知中。 所有的疑问,像是被缠在一起千丝万缕的线团,我只能看到线团很乱,却找不到该从哪里解开。 然而解开与否,对我而言,又有多大意义呢,自始至终我只是一个卑微的小人物,恐怕策划游艇爆炸和之后一系列事的高人,也从未把我算在内,我能幸存,并来到这个孤岛上,只怕是真的意外。 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我总是像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着一般,鬼使神差的去往峡谷边,坐在边缘处,望着深邃而黑暗的谷地而发呆,一呆就是一整天。 在不我所不了解的孤岛中,张望孤岛,这本身就是一个笑话。 原以为流落孤岛,只是命运的捉弄,如今看来,却是人为的控制,这种自己骗了自己许久的感觉,让我觉得无力,感觉自己那样努力的活着,却始终活在一场骗局中。 待伤好彻底后,我独自朝密山走去,左边是自由的展听白,右边是我的猴群,我突然很想念展听白,想念她矛盾却又坚决的目光,想念她一边痛骂自己,又一边向我索求的快感。 我朝密山左边走了十几分钟,最终退了回来。 我如今即便去见着她了,又算怎么回事呢?她要的是我留下来,是仅仅我和她两个人的世界。 突然觉得展听白都比我活的明白,比我看的更清楚。 一个人在这孤岛活着,虽然孤苦,却好过满脑子都要被迫去猜想连七八糟的阴谋。 古龙说的对,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即便是在与世无争的孤岛,也是一样。 展听白能置身事外,选择安静的面对每一天。我能想她一样吗,很遗憾,答案是否定的,这可能也是为何展听白想挽留我,却远远的目送我离去的原因。 我不能去见她,至少现在不能。 当我回到树林,原以为老猴王会早早的感觉到我的到来,像往常一样,列队迎接我。 可我万万没料到,距上次离开它们,仅仅过去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再也见不到老猴王了。 我甚至不知它是生是死,取代它的自然是那只二王。 这只原二王,现如今新的猴王对我的态度,实在耐人寻味。 猴群还是那支猴群,它本该很惧怕我才对,但我呼唤它们时,所有的猴群都站在树枝上,远远的望着我,没有一只跳到我面前。 原本亲密无间的关系,感觉随着老猴王的失踪,突然就变了。 新的猴王和猴群,既没有拿东西砸我,也没有靠近我的意图,反倒是想看着陌生人一样,与我保持着距离。 对此,我只能苦笑,我尊重猴王新的规矩和态度,它做的并没错,我本就不属于猴群。 之所以一直说,我的猴群,实际上只是对老猴王的一种由衷的尊重,只要老猴王在,我始终都愿意以人类的身份,加入到猴群中。 如今它们新的规矩,不攻击我,却也不欢迎我,我看在老猴王的面子,依然愿意遵守。 我背过身,同时向这支让我曾一度热泪盈眶的猴群告别,心中唯一的遗憾是,不能再亲眼见到老猴王了。 “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 ... 当我寻到母棕熊死去的地方时,除了地面上还有一层较浅的痕迹,证明当初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已别无他物。 母棕熊的尸体,或许在我们逃离树林后没多久,便被狼群拖走。 当时对母棕熊吞食自己的幼崽的行为,我震惊到无以复加,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在很多个深夜,躺在平台上,脑海里虽还会不断的重现起当时的惨景,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新的理解。 天底下,无论是人类还是野兽,但凡是母亲的身份,母性的光辉永远不会被腹欲所吞没。 我所看到的情景是母棕熊吞食自己的幼崽,而我不了解的,却是她悲痛到彻底失去理智的心情。 若非如此,她为何对我不依不饶,即便被火弹炸的遍体鳞伤,也要拖拽着残躯,与我誓不罢休。 它是深爱自己的孩子的,吞食并不是在沉重的悲伤中,采取的极端行为。 野兽毕竟是野兽,它们不会人类面对自己亲人尸体时,埋葬的处理方法。 对于母棕熊来说,幼崽的尸体,它很难处理。 它无法容忍眼睁睁的看着幼崽尸体,一天天的腐败成为残渣,更无法容忍成为其他野兽的食物。 所以,它能处理的方法,只有自己吞食幼崽,连皮带毛,一丝不余的吞食,可能也寄托着另一层愿望。 幼崽从自己肚子中出来,再次完整的回到自己肚子中。 单纯的认为,经过自己的孕育后,还会在重新活过来。 我当时的震惊,认为这种行为是无法被自然之神原谅的,实际又饱含了多少无奈,多少深情,又岂是我这样一个无知的人类,所能深刻体会得到。 一切都过去了,它陪着自己的孩子,永远的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该死的是那只狼王,我只是动物世界中的匆匆过客,它却硬生生的把我逼进了事端中,为了自保,我只能伤害它,别无他法。 我望着山林的方向,心突然沉寂的像平静的湖面,总有一天,我们还会见面的,狼王,我卓越发誓,下次见面我必杀你! 重新回到草地后,我从仓库取出喷火枪,祝灵见我取出大杀器,以为我要去报复狼群,便想阻拦我。 我摇了摇头,拉下她,说道:“刚好,你帮我想想有没有可能改造一下喷火枪。” “你想怎么改造?”祝灵不解的看着我。 我皱着眉头,有些头疼的扶着喷火枪,说道:“这东西太重,加上燃料和气缸,至少得有一百多斤,携带很费力,我想有没有可能减轻重量。” 祝灵听后,认真的看着我说道:“卓越,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有些事,还是不必操之过急,该来的总会来的,不是么?” 第三百一十章 到底谁傻 我再次见到铁头时,是在楚萧生的洞穴中。 我拖着一条利用陷阱捕获的半大的鳄鱼,作为谢礼,送给楚萧生。 毕竟就他派出铁头寻我这个举动上来说,且不管他的初衷是什么,我都欠了他一份,在他看来莫大的人情。 似乎这条半大的鳄鱼,根本不足以回报他对我的恩情,从楚萧生故意装作满不在乎的表情中,看的出,他想要的,还有更多。 我懒得跟他废话。从事情的出发点上,我确实欠了他。 但从结果来看,他派出铁头,虽救了祝灵一命,但我和祝灵也算救了铁头一命,早已互不相欠,我能拖条鳄鱼给楚萧生,就是为了堵住他的妄想,让他明白,有因有果。 说句不客气的话,他楚萧生现在根本没资格跟我讨价还价,铁头在他身边时,尚能保住他,假如铁头不在呢,我要收拾他,就跟玩儿一样,这个道理他直到现在还没明白。 我拽着铁头,想走处洞外,单独问他点事,楚萧生让梁洛雪紧跟着,生怕我和铁头接触过多,会动摇铁头对他的忠心。 这简直就是掩耳盗铃的愚蠢做法,我毫不客气的将惊慌失措的梁洛雪按倒在地,当着楚萧生的面很快扒光了梁洛雪的上衣,握着她那肥美的胸部,挑起眼玩味的看着恼怒至极的楚萧生。 梁洛雪的身体对我来说,早已熟透,包括她屁股沟中有一颗紫红色的痣,我都很清楚。 当然楚萧生一定比我还要更了解梁洛雪,毕竟听说他是一个对性有特殊癖好的男人,不可能错过某些部位。 我之所以要这般挑衅楚萧生,就是在无声的告诉他,这个女人楚萧生玩过,老子同样玩的不少。 若他还是不依不饶,想要从中作梗,我就敢当着他的面,狠狠的干哭梁洛雪。 有铁头护着,揍他很难,但我可以借梁洛雪来狠狠的侮辱他。 我相信,没有任何男人换作楚萧生,能够容忍更进一步的羞辱。 铁头保护的只是楚萧生,他没义务,也没闲心去管梁洛雪,否则当初也不会默许梁洛雪当日跟着他回到草地。 我想要和铁头谈的话,不希望有第三双耳朵听到,这般郑重其事的样子,铁头再蠢也会心知肚明。 他对楚萧生是不是发自骨子里的忠心,我不确定,但我确定他更关心越南人的消息。 由此,铁头对此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楚萧生此时完全可以以主子身份喊回铁头,我没道理阻拦铁头遵从主子的意愿。 而我保证会把梁洛雪的头按在我的胯下,至于楚萧生怎么想,我完全不介意。 最终楚萧生叫回了哭哭泣泣的梁洛雪,默许了我跟铁头走出洞穴。 这般男人之间的较量,他到底是选择了忍让。 比起铁头,他到底还是更看重自己的面子,自己所谓的尊严。 其实尊严,真的算个屁。 把我和楚萧生对换成当时的情况,你爱怎样就怎样,反正梁洛雪你也干过,我不生气,也不觉得委屈,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走出很远,确定楚萧生没跟来后,我蹲坐在了沙滩上,此时若有一根烟,我会把烟一口气抽完,然后再对铁头开口。 铁头见我半天不说话,开口问道:“可是黎庶有了消息?” 我摇了摇头。他见状面色立即阴郁了下来,像我欠了他多少钱一样,很不爽的说道:“既如此,你又何必那样对楚少?” 我撇了撇嘴,看着他:“你不可没拦着吗?” 铁头盯着我,眼神中有一股冲动,似乎我不仅侮辱了楚萧生,还侮辱了他一样,但他到底还是冷静的,沉住了气,半响后开口问道:“我只关心黎庶的消息,其他的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说罢就准备转身离去,我叹了一口气,早知道他还是这个样子,我何苦来找他。 “你等等。”我还是喊住了他,见他止住步子,又说道:“我不能告诉你黎庶去了哪里,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约定,正如你始终不肯告诉我,你和黎庶的关系一样。” 铁头听闻转过身,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耸了耸肩,笑了笑,随后开口说道:“我想,我大概清楚黎庶回来找我的时间,不知这算不算你要的消息?” 铁头果然动容了,眼角下意识微微扬起,眉头也皱了起来,重新走回我身边,没在站着,直接坐到我身边,望着海面,还是不吭声,静静的等着我继续说下去。 “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你想得到黎庶的消息,我也想从你口中得知我想得到的信息,不如我们彼此交换一下,如何?” “可以。”铁头毫不迟疑的点头了,倒让我有些惊奇,他连我大概想问什么都不知道,就敢点头? 见状,我也只得暗自点头,沉声问道:“你不必担心,我不会追问你和黎庶的关系,我只想问的是,峡谷的那道大裂痕下面的怪物,跟你们的目的,有没有最直接的关系?” 铁头波澜无惊的表情,在这一刻终于产生了大变化,他第一次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张着嘴望着我,发了半天呆,言语间都有些吞吞吐吐了,他反问道:“你,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我按了按他肩膀,平静的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不明白,你们的计划为何会把我卷进来,你不回答之前的问题也行,那我换一个更直接的问题。” 我盯着铁头,认真的问道:“我还能不能置身事外,我的意思是,你们做你们想做的,就把当成这孤岛的一个野人,如何?” 铁头听后,更惊讶了,他盯着我半天都没眨一下眼睛,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疑虑,还有不易察觉的冰冷。 其实,我真的不想干涉他们的惊天阴谋,越南人也好,何厚义也罢,还有后来追来的铁头,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瓜葛,我也懒得知道,说白了,我和楚萧生一样,都是被无辜牵连进来的路人甲,路人乙,然而随着一点点回望之前,解析细节,却越感惧意。 如果是一年多前的卓越,糊涂也就罢了,被人玩弄鼓掌之中,只要自己得过且过,也没什么。 然而,毕竟现在的我,百合一走,我只愿相信自己... 第三百一十一章 我的命运谁掌控 我还能相信谁,如今围绕在我身边的每一个人,包括赵清涵,甚至是祝灵,都让我倍感陌生,有一股无形的压力,这些天来,简直压迫的我快要喘不过气来。 尤其是到了夜深人静时,我还是习惯一个人躺在平台上,被种种疑云笼罩,翻来覆去,每晚都在失眠。 我身处的孤岛,不再是我从前所认知的孤岛,我甚至怀疑,在此之前,有其他人曾经来过这里。 我毫无保留信任的女人,正一点点的指引,或者说诱导我走到今天,然后突然告诉我,从前的我,是多么的天真无邪,多么的幼稚可笑。 她对我,到底是真心的吗,她为我流过的泪,受过的苦,都是来自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没有其他原因吗。 我真的,不愿这样去猜忌,然而我此时的猜忌,不也是她一步步的诱导而来的吗。 这种感觉,让我几乎发狂,比起过去生死徘徊间更让人痛苦,难以忍受。 我无法忍受,所以我来寻找铁头,我有很多很多问题想要追问他,但这所有的问题,都是为了一个最终问题。 这个问题导致一向面无表情的铁头,脸色大变,思虑了又思虑,半天都没能正面回答我。 他说:“卓越,不知你为何胡乱猜忌,我和黎庶在过去都是军人,一起参与过几次重大的行动,况且我也是从你口中听闻的越南人,我和他之间有一些不太方便告之的恩怨,所以才会一直向你打听他的消息。” 我听后,止不住笑出了声,不知是铁头傻,还是把我当成了傻子,我笑道:“我从未对你说过他叫黎庶吧?” “是,你是没提过他的名字,但有一个细节你可能不清楚,你来寻找楚少时,被楚少捆绑起来的绳子,我无意多看了一眼,绳子活扣处特殊的处理手法,这世上恐怕只有两个人知道。” 铁头的眼神看起来,不似再说谎,我大概也听懂是怎么回事了。 结活扣的手法确实很特殊,是很早时我仔细观察越南人,偷学不成,事后他专门一点点的分解,教会我。 “一个活扣,虽然特殊,但你又如何敢断定,这世上只有你和他会?” “我当然能断定。”铁头毫不迟疑的回道:“因为这个结绳活扣的手法,说我琢磨出来的,后来教给了黎庶,黎庶的性格我清楚,他独来独往惯了,这辈子不可能会有朋友,自然也不会教给他人。也正是因为如此,你让我很意外,不止这个活扣,包括你编网,布置陷阱,跟野兽打斗中,都有很多黎庶的影子。” 铁头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过后还在喃喃道:“想不通,他那样的人,怎会和人交朋友...” 朋友吗?我不确定越南人是否真的把我当朋友,还是别有目的,但铁头的话,有一点我很认同。 我身上确实有很多越南人的影子,祝灵也说过类似这样的话。 我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菜鸟,一步步走到今天,除了越南人愿意教我的,还有更多是我在暗中刻意模仿他,包括爬树,隐藏身位,如何使用刀具等等,举不胜举,铁头这样解释,我无可辩驳。 这也能从侧面说明一个问题,铁头确实和越南人很熟,也许在更多的细节方面,他比我更了解越南人。 “好,即便如此,能充分证明你打探黎庶消息的真正原因吗,你不必和我避重就轻,不如回到之前的问题上,我这样的小人物,是否能够置身事外?” 铁头皱着眉头,明显有些不耐烦了,他差点就把事情解释清楚了,却还是被我不依不饶的绕了回来。 他和越南人的关系,那是他们的事,跟我关系并不大。 现如今,我关心的只是,在所有的意外和巧合中,我是否能再一次意外的侥幸逃脱,我希望铁头教我该怎么做。 在过去,我一直认为他呆滞,甚至有些愚笨,然而现在看来,认为他愚笨的人,才是真正愚笨的人。 他真的对楚萧生忠心耿耿,像个奴才一样伺候着吗,如今看来,这个问题的答案实难明确。 在保护楚萧生的问题上,铁头确实做得滴水不漏,能这样用心去做,至少说明,他对楚萧生还是不错的,至于具体原因,可能要追溯到流落孤岛之前,楚萧生的家族背景等更深的层面上。 我毫不怀疑,当枪口对准楚萧生时,铁头一定会毫不犹豫替他挡下子弹。 但同时,铁头还有更深的心结,抑或说是追求也可。 他寻找越南人,绝不是口中所说,过去有些恩怨的缘故。 我甚至怀疑,他二人早已在约定好了,可能期间出了些事故,导致铁头现在寻不到越南人的踪迹了,所以才会一直追问,看似和越南人走的很近的我。 总之,我不该也不能去相信铁头,他说的话,目的性很强,就是为了绕开我的问题。 那么我的问题——我还能不能置身事外,其实已经不必再追究,不言而喻,可能已经有了答案。 想到这里,我心中竟在冷笑,我一度认为命运待我卓越不薄,让一无所有的我,重新拥有了真挚无私的爱情,温暖心扉的亲情,不图回报的兄弟情。 如今就像一块玻璃,突然被击的支离破碎,稀里哗啦的撒成一地...... 我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土,起身离开铁头。 我想从此以后,我一句话,哪怕一个字都不愿在跟他废话了。 在还没过去多久的,和祝灵铁头死守山洞,面对巨熊,狼群的夹击时,我豪言壮语,大谈兄弟之情,把自己都感动的屁滚尿流的誓言,现在就像个小丑一样,在我脑海里跳来跳去。 我难过的,想哭,硬是逼着自己,死死的咽住这口气。 我不确定,下次见面时,我和铁头是敌是友。 就像我不确定,越南人多次救我,教我,真正的目的。 更不能确定,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拿起刀,面对越南人和铁头的合击时,祝灵还会不会和我并脚站立。 到底有多大的利益,可以给我卓越编织这么完美的一场梦,差点让我沉寂在其中,也死在其中,而永不得知。 到底又是哪位,或者哪些高人,如此看得起我卓越,单独给我开了一个“小灶”,让我踩着步步的巧合下,活的如此忍辱不惊,跌宕起伏... 第三百一十二章 铁头和越南人的恩怨 我快要离去时,铁头喊住了我,快步走到我面前,不愿我就此离去。 我的态度明确,不再追问便代表不再关心,我只想从此之后,桥归桥,路归路,我是我。 逃避也好,认怂也罢,只希望自己,不要因此而变成一个极端复杂的男人。 我漠然的看着铁头,此时无论他在说什么,都不能引起我的丝毫兴趣。 “卓越,不管你信不信,我还是想跟你说,你问到的事情,我根本无法回答,不是我不愿说,是我知之甚少。” 我淡淡一笑,回道:“不信。”说罢准备绕过他。 他突然一把抓住了我,我望着他紧绷的手臂,这就要动手了吗? “你先别走,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你听后再做打算。” 我摇了摇头:“我问你时你不说,你说时我又不愿听了,你们怎样都好,跟我没关系。” “不是我们,是他们。我只是我一个人。” 铁头这话就有点意思了,我却还是不信,现在不管是谁,就算说的再怎么天花乱坠,我也只会置之惘然。 “从这座孤岛说起吧...它看似荒芜人迹,实际在近些年来,已被两批人登陆过。” 我止住了身子,坐到了旁边的石块上。 铁头继续说道:“第一批是环球冒险者,专门到各个海域,寻找荒岛探险,是他们发现了这座孤岛,一行共有八人,五男三女。虽属业余爱好者,但却由世界很多国家的冒险精英组成,财力雄厚,装备先进,生存能力也是极其强大...” “你先等等...”我摆手问道:“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黎庶,黎庶便是其中的成员之一,也是那八人中唯一幸存的人,他逃离孤岛后,又组建了一支新的冒险队,当初曾邀请过我,将之前的事告知于我。” “其他人全死了?都死在这座孤岛上了?”我难以置信的直摆头:“如果真如你所说,为何我在这孤岛生活了一年多,却没见到任何人类活动过的踪迹,也未发现所谓冒险者的尸体?” 铁头似乎早料到我会有此一问,他回道:“人类能够留下活动的踪迹,自然也可以花费功夫来抹平这些踪迹,如果黎庶不愿让你知道这些,你觉得他有没有能力消除踪迹呢?” 铁头说完,平静的看着我,我顺着他的话,回想起过去。 在我们初落孤岛的前一个星期,越南人总是神出鬼没,除了休息,其他时间都见不到他人,我以为他只是为了打探孤岛的环境,并未多想。 而结合铁头的话,我不禁心生疑问,那一个星期的时间,他越南人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呢? 而且我带着祝灵和百合进入孤岛腹地时,一路都是越南人给我们留下前行的方向,避开了所有的危险,看似巧合,但细想起来,密山的地形那么复杂,第一次来到孤岛的人,未免也太熟悉那里了吧? 况且,一路上我们都是按照他指引的方向前行,却始终见不到他的身影,这期间他又做了些什么呢? 细思极恐...铁头见我半天没吭声,他继续解释道:“至于你所问,其他七个人的尸体,黎庶并未提起过,但这座孤岛有行军蚁和各类杂食昆虫的存在,我相信,别说是人,恐怕就是一头巨象,不用多久,最多十天半个多,不会剩下一丝残渣。” 我点了点头,铁头说的这点,如果亲眼见过如同海潮一般的军蚁,爬过角马,你也不会怀疑这种说法。 不止是军蚁,这孤岛中能够毁尸灭迹的野兽还少吗,吃肉的吃肉,喝血的喝血,就能骨渣也能引起野兽们的疯狂争夺。 就比如之前我所遭遇过的秃鹫这种凶悍的猛禽。 铁头的解释很客观,由不得我不信,我点头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他思虑了片刻,继续说道:“从黎庶口中得知,这些人确实都死了,至于死因,黎庶说一部分被野兽袭击,一部分是下到峡谷裂痕,遭遇了暗黑生物。” 我皱着眉头叹道:“我早该想到了,恐怕黎庶接二连三的来到孤岛,就是那些怪物吧?” 铁头点头道:“你说怪物也对,因为这种活在地底的动物,确实超出了人类的理解范畴。” “有多厉害?” 铁头沉声回道:“凶狠,有很强的攻击欲望,嗜血,小到昆虫,大到巨熊,什么动物的血它们都喝。” “那何必要招惹它们?” 铁头很意外的随着我的问题,也陷入了困惑,他摇头道:“这个问题我也问过黎庶,他并未回答,只是告诉我,如果能捕获其中一只,便能抵上这世间所有的财富。” “扯淡。”我骂道:“难不成想带回文明时间,搞一个巡回展览?” 铁头尴尬的回道:“我了解黎庶,他是一个从来不说废话的人,但凡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十之八九便是真的,虽然我也认为这种说辞太过夸张,但相信绝非无中生有。” 铁头见我沉默不语,凑近我,神秘的问道:“卓越,你说这世间比财富更重要的是什么?” 铁头的话吓了我一跳,我第一个念头就联想到了秦始皇。 有什么东西比永生更诱惑人的呢? 难道说,那怪物还有什么超出我们想象的能力,能够让人永生?不,这太她娘的扯淡了! 我冲着铁头直摆头,“你不如说那怪物的肉,吃了能长生不老,神话看多了吧?” 铁头悻悻的笑了笑,回道:“黎庶没有多说,无论我怎么追问,他都不愿说明白,只说让我加入他的队伍,一定不会后悔。” “那你们第二批来到孤岛的成员又有哪些呢?” 铁头摇头道:“我并未接受他的邀请,他的说辞太玄奇,我不能接受,况且之前一行八人,唯独他黎庶活了下来,这本就不正常,至于他们第二批的成员,我不是很清楚,你可以好好回想之前你们因意外飘落孤岛的人员中,也许其中就有第二批的成员。” “黎庶脑子不正常,好在你不傻,但你为何这次又要追着他来呢,还是说,最终还是被他鼓动成功了?” “鼓动?”铁头听后,一阵冷笑,“就因为他信心十足的认为我必定跟着他去,结果我的反应让他很意外,他欲图杀我灭口,我的孪生兄弟被他打死。我却因此侥幸活了下来。我这么说,你能理解我和他之间的恩怨了吗?” 第三百一十三章 似真似假 我见铁头说得悲切,眼神中都快要喷出火焰了,之前我曾想过他和越南人之间肯定有恩怨,却未曾料到会是杀人灭口,错杀其兄这样的血海深仇。 怎么想都觉得,跟拍电视剧一样,充满了狗血的剧情。 铁头说完,好一阵沉默,我见他似乎沉寂在悲痛之中,想出口安慰他,却又觉得假惺惺的,索性也不理他。 他的话,是真是假,本就该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不是我太喜欢猜忌他人,实在是,过去的一点一滴的经历,让我不可能,再像从前那般,去毫无保留的相信他人。 每个人都有一套属于他自己的说辞,铁头愿意讲,我姑且听之,真真假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从中整理出有用的信息。 面对困局,我不能依靠任何人,只有靠自己去苦思冥想,尽量的接近事实的真相。 只有接近了真相,我才能在危险来临前,做出完善的准备和应有的对策。 我顺着铁头的思维往下思量,根据他的说辞,这件事的主线便是越南人,这是他第三次来到孤岛,第二批冒险团的成员,是生是死,铁头也不知,但可以肯定的是,行动依然失败了,不然也不会有这第三趟“意外”。 我第一个想到的是何厚义,因为我们众人流落孤岛初期,何厚义当仁不让的要做团队的领导,对此越南人一言不发。 越南人不让我杀何厚义,而何厚义则处心积虑的编织一个说辞,说越南人是杀手,想要除掉他。 一个想保,一个想除,这中间的故事,恐怕也是一言两语说不清楚的。 在我此时的认知中,几乎可以断定,何厚义一定是知道越南人的某些秘密,所以才想要借助我手,除掉对他有隐患的越南人。 而越南人留着他,还有大用,所以才会制止我差点杀死何厚义。 是不是就此可以断定,何厚义应该就是第二批冒险团的成员之一呢? 汪凝眉...她柔软的不堪一击,却始终站在何厚义身边,不曾有半分动摇,她是真的爱何厚义,还是被何厚义控制着呢? 他俩是不是早就认识,那汪凝眉有没有可能也是第二批的成员之一呢? 最初时,我鼓动大家进入孤岛腹中,躲避暴风雨,何厚义和枉凝眉,怎么劝说,都不愿进去,连尝试的想法都没有。 是不是说,他们其实知道腹地中暗藏的某种秘密? 至于梅大姐和沈雁萍,我更倾向于她们跟我一样,是无辜的被牵连者,一心想要逃出都市,无形中也被绑在了何厚义的船上。 从沈雁萍的多次说辞中,可以看出,他确实被何厚义控制了,无论是身体,还是思想,都被利用了。 百合就不用猜忌了,她自从流落到孤岛,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受尽了痛苦的折磨,依照她的性格,如果真的知道一些秘密,早对我说,或者提示了,然而直至死去,她还是那样一个单纯的少女。 祝灵...我难以诉说... 可以说,我卓越能活到现在,跟越南人和祝灵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越南人教我如何生存,祝灵指引我前行的方向。 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兄弟情谊,我在铁头身上错的一塌糊涂,在越南人身上便也不会在如此盲目的认为。 也从来就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深爱,祝灵是从何时爱上我,愿意为我做一个背后的女人呢? 我想不起来了,好像突然有一天,她就闯入了我的心中,扎根住下了,来的突然。 我呢,我卓越真的值得她,牺牲一切吗。 现在看来,也是漏洞百出,然而感情的漏洞,是不可弥补的,是无法计量的。 我想不通,想不明白,从内心深处,我依旧相信祝灵从头到尾是站在我的立场上,为我排忧解难,她做的一切,全是我了我好。 可剧情的发展,已经到了如今地步,各种说辞,已然指向了,看似置身事外,早早跟何厚义撇清关系,实际上却一直在我身边,把我从一个菜鸟培养成一个百折不挠,打不死的小强的祝灵。 祝灵只是为了在何厚义,越南人,以及我,三个男人中挑选一个可以依靠的靠山,从而逃离孤岛这么简单吗? 可如果祝灵真的是第二批冒险团的成员之一,那又该如何解释她一步步引导我,直至考虑到如今。 她若闭口不谈,什么都不讲,就凭我这榆木脑袋,说破天也想不到那么多,想不到那么多,自然也不会来找铁头询问,自然也不可能从铁头口中得知这些。 没有这么许多,必然不会猜忌到她身上。 她明知指引我,会引起我对她的猜忌,又何必这么做呢? 这到底是为什么,谁能告诉我真相! 这么多日子以来,我偶尔会在祝灵身上感受到,令我很舒服,却又说不上来的地方,我一直认为,是她太过聪慧,带给我的无形压力。 事到如今,我才反应过来,原来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是一种直觉,一种警惕心在作怪,就好比穿过一段裸石密布的山体小路,你总担心头顶的那些裸石会不会突然就掉下来。但你抬头仔细看,又觉得没什么问题。 就比如祝灵每次和我谈到越南人的问题时,总是有意无意的在说越南人的种种不正常,意在让我远离越南人。 尤其是当初我拿着越南人留下的石板,让她翻译念给我听,之后祝灵对我的一些解释(建议回头细看第一百九十三章祝灵的说辞),明显有很大的漏洞,当时我也心生疑虑,但没细想。 如今回头细想,祝灵并未解释我的问题,反而引导我不要往她身上去瞎想。 我很难过,一直以来,我所认为最真的感情,到了如今,却摇摇欲坠,到底还有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卓越,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我对你没有恶意,实话说,你的出现让我很意外,我不懂为何黎庶会教你,和你密切来往,这不符合他的性格,你问我,你是否能置身事外,我答不上来,有很多事,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的。” 我无可奈何的苦笑道:“你说得没错,我何必多此一问,有人教我,救我,指引我,从未放弃我,我应该感谢他们才是。只是铁头,你得摸摸自己的良心,这样对一无所知的楚萧生,公平吗?” 第三百一十四章 喊给谁听 铁头听我这么一问,表情瞬间暗淡了下去。 我问及时,本没多大的把握,但见他这幅样子,便能断言,楚萧生确实是无辜被牵连的。 他本该开开心心的,喝着美酒,搂着美人,做超级富二代该做的一切,却被铁头弄到这里。 而且直到现在,楚萧生一定还没反应过来,不能说他笨,只能说,这里面的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换我是他,我也根本不会考虑到,原来意外流落孤岛,竟是一场天大的阴谋。 直白来讲,关于楚萧生的游艇为何会飘落到孤岛上,我想铁头一定最清楚。 铁头憋了半天,说道:“我会送他安全回去。” 我耸了耸肩,摆手道:“你别跟我说啊,你去跟你的主子说去。” 铁头转身,喃喃道:“有很多事,不是我们想怎么就能怎样的。卓越,如果你不追问,不消极,我也不会告诉你这些,糊涂一些也不一定就是坏事。” 我叹道:“是啊,你铁头之前不是装的可糊涂了吗,你放心,我是不会告诉楚萧生这些的,说实话,我既羡慕他,又同情他,说到底,排除身份,我和他在这孤岛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如果你们之间的纠纷一定要牵扯到我们时,我不介意和他合作,这是我的态度。” “好。”铁头点头,随后又问道:“那你可以告诉我黎庶的消息了?” 我也点了点头,之后花了一些时间,将越南人跟着何厚义他们离开的过程,如实告诉了铁头。 铁头听后很沉闷,似乎陷入了沉思中,见状我转身默默的离去,他知道了想知道的东西后,也没再阻拦我。 越南人的留言我没告诉铁头,因为我无法确定铁头说的,就一定是真相。 越南人留言让我去寻他,一定有他的原因,如果当时我出海找他,并找到了他,我想一定能听到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铁头几乎把越南人说成了,为达目的,无恶不作的恶魔,实际上我和越南人接触的时间也不短,我有我自己的判断。 倒是他铁头,为了探寻所谓的秘密,不惜将他的主子还有一众女人给弄到这凶险的孤岛上来,难道就不能说明人品吗? 回到洞穴后,楚萧生怒火冲天的盯着我,梁洛雪则畏惧的躲在楚萧生身边,同时又向我眨眼,我踢了一脚地上的死鳄鱼,一言不发的转身乘着木筏离去。 楚萧生的愤怒,完全是浪费自己的情绪,如果他知道自己流落孤岛的真相后,恐怕不止是愤怒了吧。 天黑前,我回到了草地,祝灵抱着卓厉站在平台上,似乎等了我很久。 她关切的问候,温情的目光,轻轻的将卓厉递到我怀里。 乍一看,多像一个家... 我将所有的心事都藏了起来,祝灵问起我和铁头交谈的内容时,我尽量放的轻松,将楚萧生阻拦和铁头密探的经过,添油加醋解释了一番。 我说起来,感觉没什么漏洞,祝灵虽有疑虑,但也没在这个问题上与我有太多的纠结。 当一个人分不清,身边的人对自己到底怀揣着什么心思时,最正确的做法便是,少说话,少看,多听。 不管祝灵是想利用我也好,是真心为我也好,其实并不重要了。 如果我没有从铁头口中得知这些,恐怕到死,也还是把祝灵看的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 我费尽心思,只想如果真的最后要牺牲我,我也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草地入了夜,仍有些冰冷,我蜷缩在铺着熊皮的平台上,想把自己脑中杂七杂八的思绪,跟着奔腾的瀑布,一起倾出,然而脑子里已经装了这么多,不是我想控制就能控制的。 不知什么时候,祝灵站在了平台下面,喊我。 我侧过身,看着她晶莹的双眼,含情脉脉的望着我,说:“卓越,外面冷,跟我回家睡吧。” 我笑了笑,说没事,房子里太闷。然后背过身。 感觉祝灵应该是站了许久,随后轻叹了一声,离开了我。 直来直去,有什么话,都告诉我,该多好。 我不想开口问,不是因为我在躲避,而是为了能重新迎回祝灵在我心中,无与伦比的地位。 只要她肯主动跟我说,无论她之前做了些什么,又是为了什么,只要她肯开口,我都会原谅她,重新把她揽入怀中。 但她就是不说,就是不说... 半夜我睡得正迷迷糊糊,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到自己被巨熊按在地上,狼王阴谋得逞的俯视着我,猴王跟在它身后,而拿着匕首戳向我的,居然是赵清涵。 我一惊立刻直坐了起来,侧身一望,赵清涵不知什么时候居然躺在我身边,我心有余悸的盯了她一会儿,见她睡得踏实,不禁暗自苦笑。 我重新躺了下来,身手将她抱入怀中,她舔了舔嘴唇,呻吟了一声,紧紧的贴靠着我。 我望着几乎全裸的她,感觉身子突然有些膨胀,很无耻的在她半梦半醒之间,进入了她的身体。 她睁开双眼后,拧着眉头盯着我,问:“卓越,你怎么了...” 这话问的我鼻头一酸,我说没事,随后开始用力的冲撞着她。 这一夜,我要了她很久,直到我二人精疲力尽的抱在一起后,梁洛雪替我擦了擦眼角的汗水,她说:“你遇到什么事了吗,能不能告诉我,虽然我总被你骂,可我其实,不笨啊...” 我背过身,闭上了眼,有这么明显吗,被赵清涵发现了不对,那是不是意味着,祝灵早看出了我的不妥? 我的压力实在太大,这样的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我甚至无法在祝灵面前,强装平静。 就连赵清涵,我都无法再信任她,我总觉得她半夜突然躺在我的身边,别有目的。 我感觉自己快要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要疯掉了。 现在无论见到谁,听谁说话,我都觉得可笑。 是什么,把我卓越变成了现在这样,活的一塌糊涂,活的精疲力尽。 我推开了赵清涵,在她疑惑的目光中,穿上衣物,跳下了平台。 我再也憋不住,冲着房屋的方向,突然大吼一声,声音在夜晚显得空旷至极,没有力量,却很清晰。 我就是要喊给祝灵听,既然我装不下去了,我也不想再装了,她那么聪明,听到我这么沉闷的吼叫声,一定会明白。 【作者题外话】:书友大多反应书中的悬念太少。 实际上,这些悬念,都埋藏在字里行间,如果有认真看的,一定会觉得我漏洞百出,这些漏洞并非是写作时的疏忽大意。而是有意留下的漏洞。 悬念其实很重,解不开。 卓越很压抑,比起肉体受到的折磨,这种心里上的煎熬,更痛苦。 卓越每一次的蜕变,都便随着历练,他这次又要变化了。 这几章可能读起来也很压抑,不爽。用心体会便好。 第三百一十五章 内心的流浪者 我很失落,祝灵一定能听到我反常的亢奋,但她却没有打开房门,来问一问,我怎么了。 其实,这个结果,我也能预料得到。 不止我压抑,恐怕此时的祝灵,也是一样吧。 天亮之后,我独自朝展听白的方向走去,旧路重走,这一次见到展听白只用了三天的时间,若非中途躲避一群野猪,很可更快。 之前路途漫长,是因为绕行了很多难走的路。 展听白见到我,喜出望外,远远的她骑乘着角马朝我奔来。 我抚摸着对我异常亲昵的角马鬃毛,抱着钻我怀中的展听白。 她过的很好,至少看起来很好,大草地到了春夏交替时,似乎比我初来时,更加繁荣。 在见到展听白前,我本打算好好的跟她谈一谈,这些日子我的委屈,她若能替我客观的分析,我的处境最好,如果不能,也至少安慰安慰我。 然而真正见到展听白,见她过的很好,我的话又说不出口了。 像久违重逢的亲密恋人一般,我陪了她三天,在这三天里,她极尽缠绵,我们白天黑夜,都在一起,在溪流中,在岩石上,甚至在树上,毫无障碍和顾及,总想在彼此身上索取,些许的真情。 真情,展听白对我有真情吗,我不确定,但我很舒服。 我对展听白有真情吗,有。 一个人在孤岛某处生活,必然不轻松,从展听白和我交谈的内容上来看,在我离开她的半月有余,她过的很辛苦。 食物方面还好,能够下套抓野兔,野鸟。 住的地方也凑合,至少能遮风挡雨。 之所以说辛苦,与这些其实并无关系,她要面对的是一个人无休止的孤苦。 我在初入草地很长一段时间,也是这么过来的,其中的辛酸,我能理解。 一个人吃饭,喝水,睡觉,自言自语,渐渐的能让一个正常人失去活下去的意义,从而变得懒惰,变得麻木。 这个过程很难熬,但展听白熬下去了。 她说,期间有好多次,她都想放弃,回去找我们,像角马一样,找到同类,过安稳幸福的群居生活。 她又说,但路是自己选择的,她害怕回去后,我会笑话她。也更害怕就此回去,非但帮不到我,反而会让我更为难。 她说的为难,我突然能理解了。 “能评价一下祝灵吗?”我突然开口问道,目光平静。 她很意外我会这么问,愣了半天,反问道:“为何要评价?这样不是挺好吗?” 我摸了摸她的发丝,点了点头,接着沉默了许久。她本能在抗拒着祝灵,所以才会选择一个人在这里孤独的活着,我又何须多此一问。 但同时依照她敏感的性格,一定能看出我有难言之隐,她拒绝回答我的问题,等于拒绝让我由此打开心门。 成年男女的感情,真真假假,说的再多,都不如自己用心体会。 在这一点上,展听白比我要清醒,她用她的态度,告诉了我,她始终是展听白,而我也始终是卓越。 我们是不同的,有自己独立的生存之道,尽管都为了活着,但活的态度却南辕北辙,可以了解,却不要妄图去改变他人的方式。 在我离开展听白之前,她从背后抱着我,很久都不愿撒手,我已经没有勇气对她说,跟我回去吧。 实际上,我的内心无时不刻,像及了一个浪子,哪里有家,瀑布上的草地吗,祝灵吗,不... 展听白酸着鼻子说,你能偶尔来看看我就好了。 我点了点头,拨开她的手,又听她说,祝灵挺好的,她是爱你的。 我垂着手,垂着头,感觉在展听白眼里,我辜负了祝灵,我张了张嘴,想要为此辩解些什么,最终都觉得无能为力。 “卓越,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会在这里等着你。每个女人爱男人的方式都不相同,不能理解,感到苦闷时,就过来吧。但你,总是要回家的...” 离开展听白后,我并未感到任何轻松,我想要寻到的慰寄,早随着百合的离去,也烟消云散了。 这世上,竟无一人,还能那般凝望我,不带任何杂质的目光... 当我回到草地后,发现铁头又来了,他正在和祝灵交谈,见我回来,立刻朝我走来,祝灵远远的望着我,始终皱着眉头。 “你应该清楚,我不想再见到你。”我冰冷的说道,一直盯着祝灵,祝灵又抬头看了我一眼,拉着抱着卓厉的赵清涵回到了房屋里。 “看来我还是错了...”铁头沉声道:“有些事,本就不该告诉你,你看看你现在,无精打采,失去了斗志,还是当初打败我的那个卓越吗?” 我回望了一眼房屋,笑道:“这些都是祝灵告诉你的?不如你来告诉我,你和祝灵很熟吗,熟到什么程度,在来到孤岛前,你们又是什么关系?” “你!”铁头听后,好像我侮辱他一般,愤怒的瞪着我,张开嘴,估计是想骂我,但他又不会骂人,气的直哆嗦。 “你先别激动。”我淡淡的解释道:“我早该明白了,祝灵从头到尾也在整个事件中,难道不是吗,之前我一直认为她智多近妖,现在想来,不过是我太笨而已。是她找你来的吧?” 铁头背过身,半天都没回话,我也懒得再搭理他,在这片草地,我似乎变成了多余的人。 我走到仓库里,收拾了一些食物,取出喷火枪,说实话,我真的累,即便不是铁头的突然造访,我也早想离开这里了。 回来的路上,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反复的响起,他说,卓越,你必须离开祝灵。 “卓越。”祝灵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了我背后,抱着卓厉看着我,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尽是冷漠。 我摆了摆手,撇着嘴,说道:“好吧,终于想摊牌了吗。” 祝灵轻叹了一声,将卓厉送到赵清涵手中,看着我,许久平静的说道:“你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一句话吗?” “你说的话太多了。” “我说过...”祝灵强调道:“当有一天你不再听我说话时,我必须离开你。” “你不必离开,多余的人是我,况且这些天你有对我说过话吗,我的意思是,有对我认真说过什么吗。好了,我离开...”我说罢,望着祝灵,露出了笑容... 第三百一十六章 寻找答案 我承认在这一刻,我本能的想逃避。 祝灵不愿和我认真交谈时,我心里甚至愤恨她,可面对她准备对我说点什么时,我又没那么勇敢。 我到底做了太久卑微的小人物,骨子里的东西,始终都在,不会随着我变得强大,而洗的干干净净。 “那好,你走吧,不必担心卓厉,如果你还放心我和百合的感情,我会照顾好他。” 我回头望了一眼卓厉,他刚好撇过头,与我们目光错开。 我想带上他,我害怕被祝灵养大的卓厉,会变成另一个卓越,我从骨子里害怕这种枷锁。 但我很清楚,离开这片草地,我的明天还不知身在哪个角落,很遗憾,百合留给我的儿子,如今我只能寄养在祝灵这里。 “祝灵...”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说出口:“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如果不是因为你们的计划,百合就不来到这个该死的孤岛,她本该是天真烂漫的少女,活的无忧无虑,你抱着卓厉时,内心是否一直在忏悔?” 祝灵听后,整个人都呆滞了,从目光到身子,似乎被冰冻了一样。 她到底通过言行举止,间接承认了整件事都跟她有直接的关系,她早该告诉我,不是么,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告诉我,至于我接不接受他们所谓的改造,成为他们心中合适的人选,也该让我自己做出选择。 正是因为我一直在努力的生存,历经万难活到现在,我深刻的体会到的当自己的命运被他人握在手中时,是一件多难过的事。 我背着沉重的喷火枪,拖拽着我亲手猎取的食物。其他的我一概没拿。 越南人留给我的匕首,曾让我感动的一塌糊涂,如今看来对我却是莫大的讽刺。 游艇上获得的一套刀具,还有一把枪,难道不是和越南人留给我的匕首一个原因吗,他们瞧不起我,给我特地准备了这些工具,包括那本生存手册,只是为了让我能活下去,活成他们想要的样子。 这样的馈赠,我当初怎么就她嘛的,心安理得的接受,而不仔细过一过脑子? 想到这里,我连身上的喷火枪都卸了下来。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你可以说我是贱骨头,是我是傻逼,但我喜欢干净的东西,喜欢简单直接的东西。 就连喷火枪,起初我认为是我卓越在这孤岛最伟大的创造,实际上,喷火枪的原理,是祝灵一点点讲解给我听得,喷火枪的材料,也是来自游艇。 在刚好的时间,出现了这样一件神器,我沾沾自喜,认为是命运垂青我。 我的命运不是神,而是一些人。 最后我离开草地时,什么都没带,连食物也没带走,在赵清涵哭得稀里哗啦,追着我,甚至撒泼似的拖拽着我,求我别走时,我难过的真想哭。 这个傻女人,搞不懂状况,还以为我和祝灵之间,就像正常的夫妻吵架,负气远走那么简单。 面对赵清涵的真情流露,我有一瞬间,想过带上她。 可赵清涵不该背负那么多,铁头有一点说的没错,我知道的东西越多,反而越不好,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如果赵清涵与整件事没有关系,那是再好不过的,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我虽不确定他们会不会伤害她,但好过我带着她,既要从头来过,又要随时躲避着阴谋袭身。 而如果赵清涵,与整件事,还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带着她,我又何必离开? 我狠下了心,动手打了她,狠狠的抽了她几耳光,她披头散发,像个傻子一样,呆呆的看着我消失在草地上,我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可能都不会理解,我动手打她的原因。 我朝岛岸走去,铁头一直跟在我身后,我回头他并未躲闪,直言不讳的表达着,我就跟着你,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我忍耐着,许久后终于忍受不住,转身冲到他面前,一把卡住了他的脖子,他竟没有还手,仍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我什么都不要了,光溜溜的离开,不要再逼我!” 铁头的脸变得通红,他被我卡的喘不过气,始终没有抗拒,我怀疑就算我把他掐死,他也会保持这样。 我真的很想掐死他! 但我还是松开了他,吼着他,不要在跟着我了! 我转身后,他像没听清楚一样,依旧跟着我,我觉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我干脆不走了,反正我走哪里,他跟哪里,我摆脱不掉他,等于摆脱不了整件事。 “祝灵不是已经大发善心,放过我了吗,让我离开了,你难道没听见吗?” 铁头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关心你去哪里,但在此之前,你需要跟我去一个地方。” “凭什么?”我好笑道:“你说去就去?” “卓越,你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但我相信,你只要跟我去了那里,也许你会明白,自己是错的。” 我叹了一口气,良久说道:“有时我认为是对的,后来我错了,错的事,最后也可能变成你们口中对的。对和错,由谁说了算,我自己都不能做主,说到底,我没力气在为了谁赴汤蹈火。” “你猜测的没错,在落岛之前,我就认识祝灵,祝灵也确实是第二批冒险团队的成员,但把你牵扯到整个事件中的不是她,你可能错怪她,错怪的比较深。你跟着我到了地方后,如果我们运气好,可能会找到一些东西,到时你再做判断。” 我揉了揉脑袋,铁头总能告诉我,一些让我很吃惊的故事。 是越南人将我牵连进来的吗?到底看中我卓越哪一点? 我沉默了很久,之后看着铁头,问道:“去哪里?” 铁头回道:“峡谷的裂缝深处。” 我点了点头,这个回答,倒也合情合理,当初我从楚萧生口中得知那怪物后,曾认为绝不会招惹到它们。 然而在无形的力量下,我比蝼蚁还要渺小无力,我生生抵抗不住,最终还是要去直面它。 我真的能在裂缝中,找到所谓的答案吗? 第三百一十七章 进入大裂缝 原来铁头这一趟过来找我,就是为了让我跟他一起再下一次裂缝。 用他的话解释,下到裂缝必须两个人,因为裂缝中可能不止暗黑生物的存在,还有其他野兽,必须要首尾相顾,一个人下去只会稀里糊涂的就丢了性命。 而楚萧生无论身体素质和意志力都很差,之前他尝试和楚萧生下过一次,结果却被拖累,并未走多远,只能及时返回。 我问铁头,没走多远是多远? 铁头回道:“按照我的判断,我们根本没抵达暗黑生物的活动范围内,遇到的那一只,只能算是意外。” “它们一共有多少只?” “这我并不清楚,黎庶说遇到了一群,我想数量应该不多吧,像这种逆天的生物,只能苟延残喘,数量一旦多了,这个岛不是要变成人间地狱了?” 我不置可否,看来铁头对下面的情况也是一知半解,如他推测便是最好,但假如像猴群一样,密密麻麻的我们又如何逃出生天? 因为有热气球的存在,我们不需要绳索便能轻松下到裂缝中,相应的,我们不仅带上了强光手电,手枪,喷火枪,还特地备了很多根火把,原本我还准备带上一些火弹,却被铁头制止了。 他说,不能带有爆破性质的武器,裂缝下面到处是洞窟,一旦发生爆炸,可能会引起大范围的岩石塌陷。 想想也是,铁头的意思,我们只要带上能发出强光的装备便可,暗黑生物之所以生存在暗无天日的地底世界,一定是极怕光的。 他说起来滔滔不绝,显得很有经验一样,其实真正问到核心的问题,也是一问三不知。 实际上,我敢说,他之所以想和我组队下到地底,绝不是为了替我找到所谓的答案,一定有他不愿开口的目的。 为此,我还是偷偷的在身上藏了三颗火弹,以防万一。 我想的很清楚,如果真到了九死一生的境地,我才不会顾及什么峡谷塌陷不塌陷的,总比被那怪物吸光了血,死的要体面一些。 想一想我也够疯狂的,明知这地底非常危险,还是被铁头三言两语给劝说了下来。其实能不能从这里找到所谓的答案,我并没抱多大的希望,倒是骨子里,对神秘的地底世界,有一种隐隐的渴望。 我很早便说过,每个男人骨子里都隐藏着一个冒险家,只是现实生活让我们背负的负担太重,并不能轻装去探险,而一旦有了机会,毫无牵挂时,冒险家便会从灵魂深处钻出来,去冒险,去征服,去充分展示自己的力量和勇气。 这种欲罢不能的感觉,就像是毒药,明知很危险,却总是忘不掉。 随着热气球的缓慢下落,几分钟后,我们的眼前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在热气球上不能点火把,造成的热气流,会阻止热气球下落,我刚想打开强光手电筒,却被铁头阻止了。 “下面的路很远,手电筒能不用尽量别用,关键时候还能保命。就这么落着吧。” 他的话音刚落,我突然听到从裂缝伸出传来一阵嘻嘻嗤嗤的噪音朝我们逼近,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打开手电筒,朝热气球下方照去,这一照差点把我吓瘫过去。 只见下方像云层一样蝙蝠群,密密麻麻的朝热气球扑来,数量多到让目瞪口呆。 幸好我没听铁头的,要不是及时打开了强光手电筒,照到了它们,导致惧怕强光的蝙蝠群,像乌云一样散去的话,恐怕要不了多久,那骇人的蝙蝠群一定能把我们热气球从底部整个掀翻,这么一想,后背全是汗。 “狗日的,你想害死人直说,操蛋!”我骂骂咧咧的根本停不下来,心跳还扑哧扑哧的直攒动。 “这...”铁头尴尬的解释道:“上次我们下来没见到这么大一群蝙蝠袭击。” “你闭嘴!”我气的恨不得抽他。“从现在开始,你少跟老子装老司机,差点就翻车了,之后你得听我的!” “可...” “别可是的,你忘了你还是我的徒弟,关键时候你不好使,还得看爷爷的。” “你!”铁头被我埋汰的,说不出话,它们这些当过军人,应该最能骂才是,结果每次遇到争锋相对的口角之争时,屡屡吃瘪,难道当年当的是文艺兵? 随着下落的深度,我先闭上了嘴,同时止住了铁头还想跟我争论。 但凡在暗无天日的地底生存的动植物,既然不依赖阳光,按照进化的规律,要眼睛只是摆设,没实际用处,那么久而久之,就会变成瞎子。 它们看不见,却意味着有超强的听觉,或感官系统,就比如我们才刚刚下到黑暗处时,就遭遇了水漫金山似的超级蝙蝠群偷袭。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我们此时恐怕早就暴露在了地底生物的听觉以感官中。 能别吭气,就尽量憋住,我它娘的可不想一落到地面,没多久就会遭遇那怪物的偷袭。 半个小时后,热气球落到了地面,我打着手电筒,让铁头先把热气球给捆绑好,这东西可是我们逃出生天的关键,可不能被拖走。 安置好热气球后,我们没人身上背着五根火把棍,铁头腰里别着枪,却紧紧的握着匕首。 我则握着砍刀,在我看来,匕首这种武器适合手脚上有套路的人使用,比如铁头和越南人利用匕首的威力,绝对比我乱戳一起要厉害的多。 我还是喜欢用砍刀,这东西虽然沉重,但对付爪尖齿利的野兽,却是屡试不爽,简单粗暴,一刀下去,虽不致命,伤筋动骨还能活捉。 由于我双手握着砍刀,打手电筒的事就交给了铁头。 没多会儿,我就从他手里躲过了手电筒,真是受不了,他娘的老是盯着暗黑瞎照个几把,眼睛都给晃的也要成了瞎子,关键的四周岩壁处以及不远处地面生长的各种植被,他都只是一晃而过。 我们要提防的东西首先得分个轻重缓急。 不接近河面,即便是暗黑中有凶猛的水生动物,也不能伤到我们。 反倒是看着最不起眼的植被,却是最需要提防的。 【作者题外话】:地底神奇的世界,拉开序幕。 对于暗黑世界,书友们又有多少了解呢,且看后续章节。 第三百一十八章 三色花 地底的环境异常幽静,死寂沉沉,放佛整个世界都在沉睡一般。 越是这样,越容易让人心生胆颤,就连刻意放缓的脚步声,在裂缝中都能传出回应。 不仅如此,实际上当我一落到地底,就感觉浑身上下所有的毛孔都被打开了,本是非常清冷的地底,却不知哪里来的风,使劲的朝身体里灌去,抑或是沉寂的环境所产生的幻觉。 说不上的诡异,犹如行走在黄泉小道上,被看不见的孤魂野鬼吹着冷气一般。 正如楚萧生之前描述一样,地底的洞壁处,到处都是清幽的水柱,顺着岩壁一直爬向地底,导致地面大部分都是阴暗潮湿的,原本在这幽静的环境中,应该可以听到水流声,可偏偏它们顺着岩壁,悄无声息的流淌,看起来怪异极了。 就像一副热闹的打斗场面,被调成了静音一样怪异。 我们的目光顺着手电筒的光线,慢慢的转移到了前路上遍地都是的植被。 当初楚萧生跟我说提起到不依赖光便能生长的植被和花朵,我只觉得是个笑话。 因为在我们受到教育中,都知道一个最基本的常识,一切绿色植被都需要光合作用来生存。 然而眼前从岩石缝隙蔓延到地面的一层,像铺了一层地毯似的菌类植物,却颠覆了我的认知。 其中最常见的便是非常厚实的蘑菇,种类繁琐,样子也各不相同,好像集会一般,不同种类的蘑菇都能簇拥生在在一起。 这些蘑菇色泽光亮,摸到手里也很光滑,没有任何被破坏过的痕迹,铁头还想摘下辨认是否有毒,我直接阻止了他。 “据我所知,昆虫是最喜欢吃蘑菇的,还包括昆虫的幼虫,也就是我们说的蛆,也最喜吃。地底既然有各类昆虫,而你仔细看看这些蘑菇,根本没有被啃咬过的痕迹,说明了什么?” 铁头也不笨,被我这么一解释,当时便撒了手,心有余悸的望着这些看似肥美,实际一定有毒的各类蘑菇。 别的我不敢断言,但就这些蘑菇的判断,敢百分百肯定,它们不仅有毒,而这些毒很可能还是剧毒。 在自然界,实际上有很多昆虫自身还含微毒的,所以它们的耐毒性比人类要强太多,就连它们都不敢触碰这些“美味佳肴”可想而知,其毒性有多强。 我们在地面上判断蘑菇是否有毒的依据,一旦到了地底,便站不住脚了。 环境不同,所滋生的植物属性和外貌也自然不同。 这一大片蘑菇能生长在这里,虽从外表看不出毒性,但只要用心去思考,为何它们能生长的如此繁盛,便能顺理联想到,这里可能没有动物能伤害到它们。 可以断定,至少在此处,它们没有天敌。 我们绕过了这片茂盛的蘑菇群,距离河道大约四五米远,顺着水流一直往前走。 铁头说,这里也是当初他们前进的路线。 顺流而下,在一般的情况下,肯定是没错的,但在这地底就有些不妥了。 水流的方向一般受地势影响,顺流之处,地势自然越来越低,而在峡谷的地底,地势低到一定程度,自然会汇入大海,可以预想到的是,我们顺着水流前进,最后一定会走到一片连接海面的地面。 或许是涌动的暗湖,抑或是直接面对一片海面。 地底之所以能有各种动植物逆环境生长,其实还是得遵循地球生物生长最大的准则,那就是水。 这条暗河,在某种程度上讲,便是这地底世界的文明源泉。 可以预想得到,随着河流的倾斜角度,汇入海水的程度增加,原本含盐量稀少的河水便会转变成,盐度较高的海水。 也因此,动植物的生长会受到很大的局限,铁头他想寻找的怪物,应该也不会逆环境生长。 当然这只是我按照常理来推断,在这片神奇的地底世界,常理不一定就能在这里适用。 我建议铁头调头,咱们逆着水流朝地势较高处打探,铁头则不以为然,坚称上次发现那只怪物,就在不远处的洞穴口。 我也只能跟着他继续前进,与此同时,我感觉到周围有了动静,这种嗡嗡作响的动静,手电筒照去,果然是成片的瓢虫正躲避着我们,贴近在岩壁处。 瓢虫在外界是一种有益的昆虫,它们主要以破坏植被的蚜虫,螨虫等为捕猎目标。 也因此在昆虫界素有杀手之称,因为它们大多是以其他昆虫为食,所以性情并不温顺,遇到比自己体型小的猎物,便会像疯子一样飞扑过去,利用高超的狩猎手段,吞食对手。 它们害怕体型比自己大很多的动物,像人类这种在它们眼中巨无霸的存在,它们是绝不敢招惹的。 实际上,若它们真的发起疯来,迎面扑向人类,再厉害的人,也招架不住它们的蔓延和残食。 我一直背着沉重的喷火枪,主要就是为了防备这类昆虫。 索性它们没见过人类,还处于观察和躲避的状态,我也犯不着去伤害它们,要真遇到了纠缠不休,吸人血的蚊虫,或许这些瓢虫还能帮到我们大忙也说不定。 此时突然挡在我们面前的是一片高低不一的植被丛。 主体是由藓类和蕨类草叶铺垫,在其中还有不少冒出头的花朵。 能见到花朵,让我很是惊奇,在我的认知中,一些草叶类植被能生长在这不见光日的地底,就已经很奇特了。 居然还能生出花朵,真想不明白,没有光合作用,是如何开出的花。 我还没来得及阻拦,铁头便从其中摘下一朵,握在手里,用鼻头闻了闻花蕾,然后顺着手电筒的光仔细观察着。 “说了听我的,你不长记性是吧?这些花长得如此怪异,你就敢断定它们是无害的?” 铁头不以为然的看了我一眼,说道:“你不用担心,这种三色花,我见过,无毒。” “你确定?”我疑惑的看着他,见他点头,这才敢凑近一些。 叫它三色花,一定不错,这种花连同枝叶,一共有三色,枝底显鲜艳的血红色,接近花蕾处又显绿色,而花朵则显暗黄色,一株完整的三色花,接近半米,主干很细,在主干上又呈现伞形花序。 花托呈现椭圆形,摸在手里光滑没有毛刺,手电筒照去,色泽鲜艳。 “这什么花啊?样子长得这么奇怪。” 铁头回道:“花名不清楚,姑且就叫三色花吧,在热带灌木雨林中曾见过一次,不仅无毒,还能解毒。” 第三百一十九章 亚马逊热带雨林的毒蛙 铁头见我疑惑不解,随后解释道:“不知你是否听过这样一个老语,毒蛇出没之地,百步之内必有解药。” 我点头示意他继续讲下去,一般这种时候,通常会引出一段很离奇的故事。 果然如此,铁头一边收集着三色花,一边对我讲起一件往事。 话说当年他带队追击毒枭,一直追进亚马逊的热带雨林区,一头钻了进去,人没追到,结果遭遇了一群正在交配的毒蛙。 其中一名队友开枪击杀了毒蛙王,导致被群蛙疯狂的报复,一大半队友不幸中了剧毒。 随队的军医让剩下的人在附近寻找解药,从地底的蚯蚓,昆虫蚂蚁,乃至树皮,草叶,汁液,苔藓,地下水等等全部收集到了一起,让作为队长的铁头做处决定。 军医说,在野生环境中,但凡有毒物活动的地方,百步之内必有解药,只是他也不能肯定,解除蛙毒的解药到底是什么,需要挨个尝试。 但尝试的过程,其实更加危险,因为有很多不是解药的东西,反而会加快毒性的发作时间。 铁头听明白了事件的严重性,当即立断,让中毒的八名队友抽签,从中抽出不幸的一位,以身试药。 第一次抽出的队友,在吃到蚂蚁时,口吐白沫,七窍流血死得很惨。由此便排除了蚂蚁,以及之前树皮和地下水是解药的可能。 这种以命试药的方法,虽残酷,但在当时的情况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铁头此时说起,表情还是很悲伤。我能理解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队友惨死在眼前,身为队长而无能为力的挫败感以及自责感。 铁头说,以这种方式试药,开始大家都很惊慌,害怕抽到自己,可随着死去三名队友,渐渐的人也平静了下来。 亚马逊热带雨林的毒蛙是举世闻名的厉害,发作的时间很短,实际上这八名中毒的队友,渐渐的也看明白了,恐怕还来不及找到解药,自己也撑不到那时了。 索性剩下的五人,自己挑选有可能是解药的东西,塞到嘴里,平静且绝望的等待死亡。 铁头说着说着,流出了眼泪,越来越难过,死死的攥着手里的三色花,掩面痛哭。 我不忍追问他最后的结果到底怎样,低着头帮着他采集这些三色花。 良久后,铁头哽咽着说,卓越你能明白吗,八名队友,最后只有一个人活了下来,我还不能触碰他们,不能亲手埋葬他们...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点了点头,虽没说什么,但希望他能懂得,这些都过去了。 铁头死死的攥着手中的三色花,举到我面前,说道:“就是这三色花,救了最后一名队友的性命,我怎么可能不认得,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叹了一口气,刚想开口安抚他,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动物叫声。 我打着手电筒,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照去,照了半天,只听其声,却不见其影。 铁头擦了把泪痕,说道:“不用找了,是毒蛙。” 我听后又仔细听了一会儿,摇着头坚决否决道:“不可能,青蛙的声音,谁没听过,不是这种声音。” 铁头收起了悲伤的情绪,肯定道:“就是这样跟机关枪一样,哒哒哒哒的声音,我记得!和我们在亚马逊热带雨林遭遇的毒蛙叫声一模一样。” 我见铁头说的认真,不由得的不信,可手电筒的光线始终未能捕捉到毒蛙的存在,明明感觉就在不远处,叫声还非常清晰,至少得有四只以上,就是找不到。 “不用找了,找不到的,我们只能过河,从对岸继续往前走。” 我不解的问道:“叫的这么大声,怎么会找不到呢,冒然下水恐怕也不妥吧,你等等,在找找看,找到了把它们给弄死,也算是给你队友报仇了。” 铁头听后,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喃喃道:“你不了解这种毒蛙,它们的叫声洪亮,并不代表个头就很大,相反,个头越小则代表越厉害,我队友打死的那只毒蛙王,只有一个指甲盖那么大,浑身各种鲜艳的颜色,看起来漂亮极了,也就那么大一点个头,毒性就能杀死一头大象。” 靠!原来是这样,我怎么说找不到呢,在孤岛生活久了,渐渐的养成了一个很不好的习惯。 喜欢拿野兽的个头来判断它们的战斗力,比如沙蟒要比鳄鱼厉害,鳄鱼又比巨蜥厉害,诸如此类,也因此下意识的将这种剧毒无比的毒蛙想象成了至少得比巨蟾大才符合它们的战斗力。 哪成想,竟是个头越小,战斗力越强,还真是搞不懂造物主到底是按照什么标准来捏造的万物。 “前面走不通了,其实见到这些三色花,我就明白,附近一定会有毒蛙的存在,虽然我恨透了这些毒蛙,但跟它们硬来,结果只会很惨。” 我指着三色花,不解的说道:“既然有了解药,还怕个鸟。” 铁头还是摇头,说道:“三色花其实并不能解毒,只能延缓毒性的发作,给人一种假象,认为毒性已解...” “你的意思是...是说,你那最后活下来的队友,其实...” 铁头叹道:“是的,他没能走出雨林区...” “操!”我我把手电筒塞到他手里,咬牙切齿的说道:“帮老子打着手电筒,今天都让你再欠老子一份天大的恩情,你确定就是这种毒蛙没错了,是吧?” 铁头呆呆的看着我,吃不准我在想什么,茫然的点了头。 我握着喷火枪的枪管,一步步极小心的朝毒蛙的叫声处接近。 实际上,我此时很紧张,感觉毒蛙好像就在我身边,已经瞄准了我。 竟然哔已经装了,就是哭着要要装完,在这种紧张的心里压力下,我根本没敢太接近毒蛙。 将枪口对准地面,大吼一声,使劲按住了扳机。 七八米的火舌射向地面,折出一片炫目的火光,在地面上足足蔓延的能有十几米远。 火光涉及之处,就像地面上有滚油被点燃了,在火光蔓延的一瞬间,我看到了至少有几十只,个头很小,像蚂蚱一样蹦的极快的毒蛙,想要拼命的跳蹿出危险区域。 然而它们跳的很高,实际落地的距离仍在火舌的蔓延范围内,在喷火枪连续一分多种的持续喷射下,空气中到处都是烧焦的恶臭味,再也听不到那种刺耳的哒哒哒的叫声... 第三百二十章 猪一样的队友 喷火枪的气压有限,这一次持续长达一分钟的喷射,最少用去了1/6的气压,而效果却很显著,用手电筒检查战果后,发现被烧成焦壳的毒蛙竟有上百只之多,其中不少还保持着交配的姿势,死的也是莫名其妙。 初开始我听到那种“哒哒哒哒”的怪叫声重叠,认为顶多也就三五只了不起了,没想到这么一喷烧,居然烧死了一个毒蛙部落。 对此铁头既激动又震惊,他抓着的手,身子都有些颤抖,嘴里磕磕绊绊的直说着大恩不言谢之类的话。 放什么屁?谁告诉他大恩就一定不必说谢了,以后得给老子挂在嘴边,天天得念叨好几遍。我这么跟铁头说,铁头听了先是一愣,后来连连说是。 看的出,他确实对这些该死的毒蛙充满了憎恨,却对它们没什么办法。 喷火枪虽笨重,对付这种小型两栖动物,却能把神器该有的价值发挥到淋淋尽致。 至于铁头的震惊就更好解释了,他望着满地发着刺鼻恶臭的焦壳,难以置信的说道:“怎么会这么多,我们当初在亚马逊雨林时,也刚上它们交配的季节,一堆拱在一起,像叠罗汉一样,但那最多也就三四十只。这...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我皱着眉头,思虑道:“一个物种数量繁多,原因有很多,但最大的可能有两点,第一,往前走附近一定很多昆虫或其他能成为毒蛙食物的动物,导致它们根本就不缺食物来源。第二,说明毒蛙生活在这里,应该没什么天敌,从而致使繁衍无障碍,数量自然很多。” 铁头若有所思的回道:“如果你的推断正确的话,我想...这可能只是其中一支毒蛙群...” 我认可道:“如果真的没天敌,恐怕像这样植被茂盛的区域,一定还有,你们之前沿着这条路走时,可有什么其他发现吗?” 铁头思考了片刻,答道:“之前我和楚萧生来到这里,听到了毒蛙的叫声后,立刻淌水过了对岸,在对岸倒是没发现有其他毒蛙。” 我疑惑道:“这就奇怪了,要说这两岸的环境有什么不同,我还真看不出来,难道还以河道为中心线,产生两级分化的复杂环境?” 铁头摇头道:“这个,我没有特意留意过,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对岸几乎没什么植被,植被主要集中在这边,也就是左岸。” 我问道:“那你们发现所谓的暗黑生物,是在左岸还是右岸?” 铁头肯定道:“右岸,淌水之后,在往前走没多久,我们就会发现两侧的岩石有很多星罗密布的洞穴,就在其中一个洞口的顶端发现的暗黑生物。” 铁头这么一说,我反倒有些疑惑不解了,按理说动物生存的环境,首先植被得能生存,右岸如果真如铁头所说,寸草不生,说明右岸根本不适合生物生存,可暗黑生物却出现在右侧,这就不科学了啊。 暗黑生物管它是怪物也好,地球未曾发现的物种也好,只要是地球上生存的生物,就该遵循规则才是。 铁头见我半天不吱声,以为我在担心毒蛙的报复,他宽慰道:“卓越,别想太多,我们过到对岸就没事了。” 我摇了摇头,默不作声,又一番思虑后,问铁头:“你们到了右岸,可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铁头见我问的严肃,也不由低头回思,片刻后,他抬头看着我,不太确定的回道:“要说不对劲处,可能是右侧靠近岩壁的水流,更剔透,这个,我该怎么形容呢,嗯...”铁头苦思冥想,将手电筒照向河道,解释道:“你看这河中的水,是不是感觉有点浑浊?” 我点头,他像找到了突破口一般,激动的说道:“可能是光线的缘故,河道的水看起来好像有沉淀物一般,而右侧岩石缝隙处渗出的水,就完全不同了,亮晶晶的,毫不夸张的说,每一滴都像是最纯净的琥珀一样。” 我点头,毫不迟疑的拉着他,“走,到对岸看看去。” 来到右岸后,我并未急着直奔岩石缝隙处,拿手电筒先后朝河道两侧照去,在光线所及的地方,确实如铁头所言,没发现任何植被,即便连苔藓都没,地面上和左岸一样,很潮湿,应该是渗水流经地面汇入河道中的缘故。 我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人的鼻子相对于野生动物,除了能呼吸,简直就是摆设。 我想如果熊二和妞妞在这里,也许能嗅出不同。 但至少我眼前所看到的,和我所感受的湿度和温度来讲,两岸并无差异,为何会出现左岸植被茂盛,各类昆虫繁多,蝙蝠偶有掠过的繁华景象,而右侧则是一片死寂沉沉,完全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这真的很离奇,若非亲眼见到,实难相信这样的事实。 “卓越,你来。”铁头站在岩壁处,双手接了一捧渗水,喊着我,我见状,快步跟了过去。 我握住铁头的手臂,拿手电筒朝他手心照去,果然是一汪清水,不,说清水都难以形容这水的特别,它看起来是透明的,但微微抖动却又感觉有油性,或者说像水银晃动的样子,用手粘了粘,和平常的清水又没什么区别。 这水肯定不正常,我打着手电筒,刚准备顺着渗水处仔细打量,铁头喊了一声,“尝尝呗,你别说这水就跟加了冰糖一样,甜滋滋的。” 我操!我一甩手就打断了他将水送到嘴中的举动,但他嘴角处还是或多或少,沾了不少亮水。 “你吗的!你就是大傻逼!”我一边骂,一边拿出皮水壶,郁闷的塞到他手里,“快点漱口,你个傻逼,还愣着干什么!怎么就不喝死你!” 铁头悻悻的挡了挡水壶,说道:“没用,我已经喝到肚子里了。” “老子呦!”我气的浑身发抖,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什么东西他都敢乱尝试。 这亮水看着就她吗的问题很大,他问都不问我一句,直接灌到肚子里了! 是不是所有的冒险小说,主角身边一定得跟着这样一个大傻逼,来突显主角的智慧?我干他娘的,我要真是主角,首先就得把这大傻逼弄死了先,省得让读者跟着着急。 第三百二十一章 发现怪物? 我气的直哆嗦,这还没见到怪物,中途就出现这么个本该避免的意外,指着铁头的鼻子就骂道:“你个蠢货,还记不记得下来前老子跟你说过,到了这里,一切都得听老子的,吗的,我总算知道你的队友怎么都挂了,有你这个蠢货当队长,一个连都不够给你败的!” “卓越你够了!”铁头突然就怒了,双眼通红的瞪着我,看样子很想打我,却又在强忍着。 我也是一着急,就一时口快,确实说了不该说的话,触碰到了他的痛处,可我确实没坏心啊,他这样莽撞,真的会出问题的。 我本想跟他道个歉,看一瞅着他嘴角还挂着亮水滴,还是觉得生气,干脆转过身不理他,爱咋地咋地。 我俩就这样保持了几分钟的沉默,良久他憋不住了,开口说道:“卓越,你太大惊小怪了,这渗水我和楚萧生都喝过,可你看我们现在不都好好的,怎么可能有问题?” “你确定?”我转过身,他都这么说了,我也只能就刚才心急说出的伤人的话,跟他诚恳的道了歉。 铁头难过的摆摆头,说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我说的对,确实是他自己无能,害了所有队友。 我看着他耿耿于怀的样子,心里难免也会有点不舒服,但我总觉得铁头讲的故事,不止那么简单,他说一个小队,中了蛙毒的有一半,可他现在又说,害了所有队友。 唉...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打开的心结,或多或少,尘封在内心深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这才回过神来,擦了一把泪水,抽搐了几下鼻子,指着岩壁处的渗水,说道:“这水肯定没问题,我们第一次下来时,先喝的河道的水,总觉得不干净,之后一直喝的就是这种很甘甜的渗水。” 我摆了摆手,本想说,这水你觉得没问题,我看着问题就很大。 说水有问题,不一定就特指其中有毒或者说不干净。 在孤岛生存了一年多的我,早明白一个接近真理的道理,不合乎常理的东西,能离多远就多远,不要让好奇心成为一把挂在自己脖颈处的匕首。 连野兽都懂这个道理,在安稳的生存环境下,它们每日的生活,总是沿着同样的路线,捕捉同样的猎物,在同一水源处饮水,睡同一处洞穴,或同一棵树梢。 这样单调且乏味的生活,似乎一眼都能看穿它们的一生,然而也正是这样墨守成规的习性,能让它们活的很久。 它们避免意外,避免不可控制的局面出现,缺乏进取心,但谁又敢说它们活的没道理,没尊严了? 我拒绝饮这样的奇特的水,无形中在提醒喝了这水的铁头,就是傻逼这样的事实,导致铁头一路上都跟我有些别扭。 人啊,总是需要认同感,内心再强大的人,也都一样。 除非我跟铁头一样,喝下这水,他心里的疙瘩才能消除,就这么小一点事,就能反应出,他到底跟我不是一条心,无论我是否真的关心他,也都没卵用。 随后,我一边跟着他往前走,一边仔细的观察他的动静和表情,直盯得他浑身发毛,说我神经病。 小心点,总没错,万一看到他有不对劲的地方,我总的第一时间把他拍倒,拖回地面。 可能是我真的太步步惊心了吧,半个小时后,当我顺着铁头所指的方向在岩壁处发现了很多大大小小的洞窟后,铁头的表现依旧正常。 铁头从背后取出火把,点然后,举到头顶,指着离我们大概只有十多米的一处较大的洞窟,打量了足有好几分钟,我见他的表情异常凝重,刚想开口问,他说道:“就是那里,看到了吗?哪个洞顶的拐角处,当时就是在那里发现的暗黑生物。”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也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回头问道:“那怪物是不是怕光?” 铁头肯定道:“是的,我们发现他时,手电筒一晃而过,结果他就拼命躲闪手电筒的光,第一次发现时,看的不真切,还以为是错觉,后来连续看到,便能肯定了。” 我冲着他翻了翻白眼:“照你这么说,那你举着明晃晃的火把,我拿着手电筒对着照,你猜他敢不敢出来?” “你的意思是?”铁头这才反应过来,“你等我,我先把火把熄灭了先。”说罢他将燃烧的火把戳进了河道中,我撇了下手电筒给他照亮。 见他跟了回来,便重新把手电筒挪回了远处,我这一挪,铁头毫无征兆的迅速拔枪,冲着洞口就是一枪过去,我压根没反应过来,被枪声震的耳朵发麻,刚想骂他。 只见他突然就把手电筒抢了过去,一边激动的吼道:“管你是人是鬼,滚出来!”一边又快速的晃动着手电筒,朝四周照去。 这一系列动作,直接把我搞懵逼了。 几分钟后,周围一切安静如常,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我也被铁头这莫名其妙憋的够呛,一脚就踢到他屁股上,本想给他踢个屁滚尿流,哪想他身子崩得厉害,踢着压根没反应。 “狗日的,你还说老子大惊小怪,我看你是吃了迷药吧?手电筒也照了这么久,你发现了什么?” 铁头回过头,看我一眼,迅速又把目光挪回了远处,他肯定道:“卓越,你刚才就没看到那畜生?就倒挂在洞口,咧嘴冲着我们笑。” 我也肯定道:“没看到,我就看到你跟神经病一样,冲着空气开了一枪。” “我确定看到了,应该就是之前看到的那只,我当时用匕首划伤了他的手臂,流的是绿色的血,刚才那伤疤还很明显,这一点我总没看错吧?” 铁头说的越玄乎,我越不信,那怪物要是真的出现了,也没道理一晃而过,这都过去快十多分钟了,也没见他在露头,况且当时是我打着手电筒,我都没看见,铁头却直接就开了枪,实在是有点扯。 后来我们又在原地待了十分钟,始终没再发现那怪物的踪影,铁头还是坚信自己确实看到了,对此我也懒得跟他倔,硬拖着他朝前走。 第三百二十二章 操蛋的玩意! 说实话,我一直都有密集恐惧症,见不得密密麻麻的东西。 很早前,我曾两次火烧蚁潮,其中就有这样的原因,看了那些排山倒海般爬来的虫子,心里就很别扭,脑袋发晕,直犯恶心,所以才会出手那么狠。 尤其是见不得眼前这些像虫卵一样,密密麻麻,叠叠层层,又相互贯通的洞窟,早知道是这样的洞穴,我说什么也不下来啊。 现在只要多侧头看一眼,头皮就发麻,浑身都不得劲儿。 粗心的铁头并未发现我的异常,他全身心都放在这些洞窟上,我都快有些跟不上他的脚步了。 我喊了他几声,想让停下来,我得跟他说说我此时胃里已然翻江倒海了,可连喊了很多声,他都没搭理我。 我怀疑这狗日的,就是故意的。操,我一咬牙,快步跟了上去,拍了拍他肩膀,他木讷的应了一声。 我盯着铁头,总感觉他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到底有什么问题。 从他信誓旦旦的发现怪物的踪迹,到如今,一直都处在精神紧绷的状态,但他又不像是那种特别专注的紧绷,倒有点像精神涣散后,痴呆迷症了一样。 我瞬间回想起他喝下去的亮水,越看他这幅样子越肯定,那水喝下去虽没毒,但肯定有其他不寻常之处。 于是一个大胆的假设,浮现在了我脑海里! 有没有可能...所谓的暗黑生物,只是一种幻觉,饮下那种怪异的亮水后能让人产生幻觉? 也就是说,铁头口中一直言之凿凿的暗黑生物,实际上不是真是存在的? 这样的推断也能解释了,为何楚萧生和他都见到了怪物,我走了这一路,除了一些飞来飞去的昆虫,根本就没发现什么异常。 结合铁头此时呆滞的表情,我越来越觉得这种推断是对的。 “铁头!你站住!”我喝道,他这次倒是听到了,回过头,疑惑的看着我,问道,怎么了。 “我问你,楚萧生掉河里了,不会游泳,黎庶撑着木筏正在离去,他们同时距离你五十米,请回答我,你的选择是?” 铁头骂道:“什么乱七八糟,卓越,你是不是犯癔症了?” “我去你大爷的!我看犯癔症的是你。”我毫不客气的骂道:“你现在甭跟我提什么暗黑生物,现在咱们立刻马上调头回去,在往前走,也走不出个什么名堂,你听明...” “卓越蹲下!!!”铁头大喊一声,表情紧张的不行,我都没反应过来,就被他飞扑了过来,一个措不及防,直接顺着他滚出了四五米,胳膊都蹭着结实的地面,擦出了血。 接近就听到耳朵一阵轰鸣,接连两枪回荡在空旷的裂缝中,回音阵阵,搞得我心里噗通直跳,第一个念头就是,我错怪铁头了? 那怪物真的又出现了?我立刻调头,顺着铁头追了过去。 他越跑越快,简直就像吃了伟哥,我心里骂的不行,你跑就跑,把手电筒抢过去了,老子怎么看路? 眼看着追不上他了,我捡起地上掉落的火把,一边追一边燃,同时嘴里一直大声喊着让他停下。 可铁头就像是打了鸡血,跑的跟赛狗一样。我追的很吃力,好在十几分钟后,手电筒的光重新固定了下来,一直照在我们最早发现的那个大洞窟的顶端。 我气喘吁吁的蹲在他面前,问道:“刚才怎么了?” 铁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洞口滚来滚去,半天都没答我的话,感觉就是中了癔症。 我一只手握着火把,一只手提着擦着地面提着砍刀,看他这样子我就着急,干脆自己朝洞口走去,这样盯着看,也看不出结果来,还不如进洞穴一探究竟。 这怪物要真有,也不该这么调皮,专门吊人胃口吧。 直到我快钻进洞里,铁头才反应过来,喊道:“卓越回来!不要进去!” 我白了他一眼,现在这样,跟撞了鬼一样,大惊小怪的,还不如去一探究竟,总要让我明明白白的看见,我心里才不会一直犯嘀咕。 在这样下去,我都快被铁头这个大傻逼给搞疯,你瞅瞅他,现在还像个正常人吗,开了两次枪,激动的不行,结果毛都没看到。 铁头见我执意要进洞,长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跟上来了。 “刚才怎么回事?”我见他跟来,也不急着钻进去了,停了下来,看着他。 他这次显得有些迷茫了,犹豫了半天,说道:“这次可能是我看错了吧,我一回头看到你背后站着一只怪物,个头要比之前我们见到的那只大的多,它直立起来比你高...可能是我看错了,我扑过去,在抬头,就没看不到它了,这才追了回来。” “扯几把蛋!有没有东西站我背后,我还感觉不到?你她娘的别一惊一乍的,鬼故事也不像你这样讲的,套路太老套了,懂么?你不如说,一回头看到我变成了怪物,这样更唬人。操!” 说真的,我表面上骂铁头套路太老套,实际上他说刚才那些时,我心里还是难免一阵发凉,下意识的摸了一把自己的背。 我虽然相信铁头是喝了亮水后,屡次出现了幻觉,可万一他要没看错,那可真成了超级惊悚片了。 试想一下,那么大个头的丑陋怪物,突然就出现在我背后,我却一无所知... 妈的,我越想越心惊肉跳,也越想越来气。 人都说,人吓人吓死人,在这样下去,我指定得被铁头吓出毛病来,这真的跟一个人的胆量没多大关系。 就算一个人胆子再大,你让他突然接触到一个完全不了解,并且颠覆了一生世界观的东西,我敢说,没几个人能够保持平静。 “铁头,你听我说,我现在有两个建议,第一,我们原路返回,这里却是不能久待了,寻找真相固然重要,但是命要是没了,真相也只能是断了线的风筝,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那第二个建议呢?” 妈的,我就知道他会执迷不悟,我怎么当初就被他给鼓动了,他是傻逼,那我是什么了,臭傻逼。 “第二个选择...”我指着深邃且黑暗的洞穴,说道:“我们就硬着头皮,进去一探究竟,不过说真的,我希望你能重新考虑下第一种选择...我跟你说啊,我不是怂,真的不是怂,我操,你能不能别用这种眼神看着老子,我去你娘的,你慢点,走就走!操蛋的玩意...” 第三百二十三章 难以置信! 铁头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第二种建议,还鄙夷的冲着我轻笑。 我明知道他是在刺激我,激将我,可偏偏中招了,这个手下败将,凭什么认为我怂? 老子再怂当初也把他给干的屁滚尿流。 这是事实!他铁头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我跟着他举着火把,洞口初开始还能半蹲着前行,钻进去十多米后,就只能爬着走了。 我非得逞这个强干嘛,我扯了扯铁头,他停了下来。“我说铁头,咱有话好好商量,这会儿跟个蚯蚓一样钻洞,你觉得合适吗?” “说到底,你还是怂了,你要想扯,调头,不送,上了热气球,回头记得给我系一根绳子下来就行了。” 我气的照着他的脚掌锤了几拳,他一脚蹬到我脸上,然后拱着身子钻的飞快,我当时就来了火气,狗日的,以前都不带还手了,打人不打脸,拿脚蹬老子脸,这要放在外面,绝对把他另一半的奶头给啃下来!没商量,谁劝都不管用! 我知道这狗东西是故意的,就是想让我追他,别再三心二意,可偏偏火气上来了,不管不顾,跟个排水道的忍者神龟一样,使劲的朝里钻。 感觉通道越来越窄,到后来我身上背着的喷火枪,压根就进不去了,可我又不能丢在这里,我之所以敢跟着铁头下来,最大的依仗就是这玩意,不仅能发出强光,只要是有血有肉的东西,管它是什么不明生物,都得惨死在火舌中。 实在没办法,我只能艰难的把喷火枪卸了下来,拖着背绳,叮呤哐啷的使劲拖拽着前行。 铁头听到了动静,想回头但受制于狭窄的空间,只能朝我喊道:“你还行不行?” “有种你就等着!”我骂骂咧咧的,被他照脸踹了一脚的气儿还没消。 铁头听闻,也不管我了,继续往前爬,我一只手向前举着火把,一只手又拖拽着一百多斤的喷火枪,说实话,每爬上四五米,就得停下来大口的喘息。 洞穴变成了通道,而且通道还在持续的变窄,空气流通很差,我能清楚的听到自己每一丝呼吸的频率,屡屡追问前面把我甩了一二十米远的铁头,前面到底还有多远。 我每次问,铁头就会停下来等我一会儿,他不回答,说明还没望到头。 我之所以还坚持爬下去,是因为火把上的火苗一直在朝洞内闪,说明通道的尽头一定有一个很大的,至少能和外面的河道联通,并产生空气对流的空间。 我堪堪爬到铁头之前的位置时,实在是受不了了,喊住了铁头,带了这里,通道的狭窄程度,已经不允许我拖拽着喷火枪继续前行了,现在要么是调头回去,要么就将喷火枪丢在这里,继续前进。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犹豫的人,所以我选择调头,铁头想说我怂随他,喷火枪要丢了,就算进去了,真遇到那些怪物,拿什么去抗衡。 怂是一种美德,怂通常代表考虑的较多。 铁头听到了我调头的动静,问我怎么了,我懒得理他,踹脸之仇,姑且暂时搁置不提。 就在我刚转身的一瞬间,铁头尖锐的叫了一声,紧接着我又听到了枪声,这一次铁头在几秒内连开了五枪。 枪声在这狭窄的通道里,简直能要了人命,我从第一声枪声响起时,就赶紧捂住了双耳,依然不好使,动静实在太大了,不亚于天雷滚滚。 感觉枪声不再响起时,我大声问道:“铁头,你没事吧?又看到了那怪物?!” “卓越!”铁头的情绪很是激动,我从来没见过他能激动到双腿乱摆,正想问他到底怎么了,他大声的说道:“快!快退出去,我调不了头,倒着爬!” 我一边退着,一边还在追问:“你受伤了还是怎么了,别她娘的吓人!” “快啊!别废话,没时间跟你解释,出去再说!”铁头的声音依然显得很亢奋,感觉就跟心脏病要发作了一样,浑身都在打摆子。 我见状也不废话了,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努力朝后退着,铁头比我退的更急,没多久,脚跟又伸到了我脸上。 我攥着拳头,想砸他狗日的,没想到他直接就踩到了我肩膀上,并大声喊道:“让你快,你停下做什么!我去你吗的,快点啊!” 我被吼的一愣一愣的,说真的,我第一次听到铁头说脏话,往常他就是再气再急,也只会哑然。 看来,情况却是很紧急,我也顾不得许多了,再次朝外倒退。 好在进来时洞口是越来越窄,倒出去时自然变得越来越宽,我背上喷火枪后,倒退的就快了许多,铁头一直焦急的催着,我知道他急,可我也没耽误啊,让他试试背着一百多斤的喷火枪爬行,看看能比我快吗?真是操蛋。 就在这时,铁头突然又连续开了几枪,我刚好到了可以调头的地方,二话不说,调头冲刺般的朝洞外爬去。 这种时候说再多都是废话,因为这一次我确实听到了一些尖锐的叫声,这种叫声最初我以为是铁头紧张尖叫出来的,现在想来,背后爬满了冷汗。 在通道中,铁头第一次开枪时,那种尖叫声离感觉就在铁头所在的位置传来,也就是说,就算不是那怪物,这洞内一定有袭人的野兽,当时袭击了铁头,所以铁头才会如此焦急的催我出去。 甚至一着急,还骂出来。我看不清铁头的状况,他整个屁股堵在我眼前,也帮不上他什么忙。 唯一庆幸的是,铁头把子弹打完后,那些怪叫声突然就偃旗息鼓,没了动静了,而铁头还能超前爬,就说明他应该没大问题。 五分钟后,我准备可以蹲着前进了,铁头也追了上来,我刚一回头,看他手里好像拖着什么东西,用火把一绕,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脑子轰一声,感觉断路了。 我无法相信自己双眼看到的一切,我掐了掐自己,还是不太确定,我是不是也喝了亮水? 有没有可能,喝完之后,一直都处在幻觉中,而坚信自己没碰过那东西。 如果不是这样,谁能跟我解释,铁头手里拖着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三百二十四章 带上怪物尸体 是的。没错了,铁头说的没错了!真的有怪物的存在,这一切都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 我震惊的无以复加,感觉心脏就在嗓子眼里,哪怕多吐一口气,就要跌出来了。 “卓越!快帮忙!别愣着,后面还有几只在追!快点!”铁头吼叫着,推了我一把,我回过神来,伸手朝那怪物拽去。 说实话,我刚触碰到它皮肤的时候,浑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这怪物好像没有眼皮,一动不动的睁着圆球般漆黑的大眼球,看不出是死是活。 最关键是它浑身冰凉,就跟大理石的地面一样,触碰上去凉意侵体,而且还特别光滑。 我连抓了好几把,都感觉抓在泥鳅身上,完全着不了力,铁头见我半天都跟不上节奏,也急了:“他被我开枪打死了,你别拽它皮肤,直接拖腿,拖腿你会不会!” 死了? 我怎么就感觉它活的好好的呢?而且身上也没见着哪里有血迹啊,铁头催的厉害,我也顾不上许多,丢下火把,双手拖它的脚腕跟着铁头的步子使劲朝洞外拽着。 这怪物其实很瘦,皮包骨包着,就跟新闻里见到的非洲难民一样,骨架也很小,估摸最多也就六七十斤样子。 奈何浑身无毛,皮肤光滑的像玻璃,即便是拽着脚腕,手也一直朝后溜,真不知铁头一个人是怎么在狭窄的通道给弄到这里。 我估计得是连拖带踹。这倒霉的家伙,肯定是铁头在通道第一次连开三枪,给活活打死的。 既然能被铁头轻易收拾了,暗想这怪物也就那样,被黎庶和铁头吹的厉害而已。 想到这里,我稍微松了一口气,紧跟着铁头,没多久我们便钻出了洞口。 铁头把怪物丢到地上,把手电筒递给我,我正准备好好照一照这怪物的模样,哪想铁头直接掏出匕首,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握着匕首,狠狠的朝怪物的脖颈连戳了五六刀! 我靠,这她嘛的是在补刀,还是在鞭尸?即便是一只怪物的尸首,也该给点起码的尊严吧,换作我,肯定是做不出来这种禽兽般的举动。 “你他娘的不是说后面还有几只在追吗?”我打着手电筒朝洞口照去,半天也没什么动静。 铁头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地面,半响后起身对我说道:“可能被乱枪打跑了,我最后把子弹打光前,确实有至少三只贴着洞壁,跟壁虎一样,追的飞快。” 如果没有眼下这只怪物,铁头这么说,我肯定认为他吹牛逼,又出现了幻觉。 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我不信,这世上真的竟有这种怪物! 楚萧生的描述一点也没夸张,个头大概在一米四左右,浑身无毛,皮肤没有一点褶皱,就好像套着一层青灰色又略带粉色的紧身衣,耳朵很长,耳尖就跟电影里精灵人差不多。 鼻孔很细,感觉就像是被细铁丝戳出了两个洞似的,嘴巴的裂缝很大,但没有嘴唇,配上能占整个脑袋1/4的大黑眼珠子,说不上的怪异。 我一眼看上去,感觉就像个外星人,不,这浑身不着衣物的样子,顶多也就是朴素版的外星人。 别铁头用匕首戳破的脖颈处,并没有流出我臆想中的鲜血,感觉就跟扎在充气娃娃身上一样,没有一点反应。 我疑惑的问道:“这怪物不是吸血吗,怎么见不到流血?而且你之前不是说流什么绿色的血,在哪儿呢?” 铁头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上次被刀划过,确实流了绿色的血,粘稠的很,就像鼻涕一样。” “你能说得再恶心点吗?”我翻了翻白眼。“现在怎么...我操!”我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脸上被糊了一层什么东西,我吓的跳了出去,闭着眼睛一边喊着铁头快帮忙,一边慌乱的扒拉着眼睛。 一股形容不出来的恶臭,就粘在我头上,扒拉在手里,感觉像胶水一样粘人,眼皮上,甚至鼻孔下,都是这恶心的玩意,我既睁不开眼,也不敢呼吸,生怕吸到鼻子里了。 铁头拖着我,朝河道中跑去,在我没有任何心里准备的情况下,一使劲把我脑袋按倒了河水中。 我使劲的就着河水,揉搓着脸皮还有头发,感觉都快把自己脸给磨掉了一层,还算是差不多洗掉了这粘稠的玩意。 我骂的不行,知道突然把人脑袋按水里什么感受吗,我去他大爷的。 我现在没心情跟铁头计较,我打着手电筒,朝河水照去,想寻找刚刚被我洗掉的粘稠物,到底是什么。 铁头拉了我一把,说道:“别看了,你不是说他不流血吗,刚才从脖颈处彪了你一脸的就是绿色的血。” “我去你大爷的!”我抬脚就踹去,铁头一个躲闪,我差点没栽跟头,真的是气急了。“你就不知道提醒下老子,你狗日的幸灾乐祸是吧?” 铁头摊开手,一副无辜的表情解释道:“我跟你说了你不信,再说我也不知道那血还会跟喷井一样,说喷就喷,你刚好脸就对着伤口,不喷你难道还能喷着我了?另外,我可没有幸灾乐祸。” 铁头越这般解释,我越是受不了,这会从地上找着砍刀,找了半天估计是丢在了通道里,要是被我找到,我一刀砍死这狗日的玩意! “卓越,我们得赶紧扯了,闹出这么大动静,万一惊动了这怪物的老巢,就走不了了。” 我撇了撇嘴,索性坐了下来,“敢情你目的达到了,弄到了一只怪物,那我呢,我冒着生命危险陪你走着一遭,我要寻找的答案在哪里?” 铁头吃惊的望着我,指着旁边的怪物尸首:“难道这还不算答案吗,证明我之前跟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说谎对不对,你怎么还不明白?” “我明白个蛋。算了,先不跟你扯,上去再跟你算笔总账,你最好现在就想好怎么跟我解释这一切。” 我心里郁闷的不行,铁头说的没错,这怪物确实存在,可能说明什么呢,只能说明怪物存在这样客观事实,根本解答不了我心中真正的疑惑。 我重新钻回洞穴,在丢火把处找到了砍刀,提着砍刀径直朝热气球所在的地方走回,铁头单独拖拽着怪物的尸体,有些吃力,喊了我几次,想让我帮忙,我转过身,挑着眉就是不搭理他。 他叹了一口气,从身上找出细绳,做了一件在我看来惊天动地的极其恶心的举动... 【作者题外话】:看书友对更新,很不耐烦,骨头也很郁闷,再次强调一次。 本书每天更新五章,每章在2500字左右,也就是12000以上。 这个速度,说句良心话,真的慢吗? 更新时间,每天中午12-晚上20点前,会陆续放出。 骨头没存稿,一点存稿都没有,都是现写现发。 写作速度有问题,但一直在努力,从来没松懈过自己,哪怕一天。 头疼脑热的,不敢说,说了就是借口。 如果实在等不了的朋友,建议可以存一段时间,十天都能存50章了,一次看爽 第三百二十五章 不再背黑锅 铁头眼瞅着我幸灾乐祸的远远的挑视着他,根本没想帮他的意思,无奈的取出细绳,在我目瞪口呆中,很熟练的将怪物的尸体捆绑起来,并直接背在了背上... 我无法理解他是怎样忍着阵阵恶臭,把这恶心到极点的丑陋怪物,能缠背在身上。 仅是怪物浑身冰凉的滑皮,都能刺激到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更别说从脖颈处流淌的绿色血液,一股怪臭味,还粘稠的很... 尤其是那两颗大黑眼珠子,直溜溜的盯着铁头的后脑勺,真不知他到底有多大条的神经,敢这样做。我都替他直捏冷汗。 怀着愧疚的心情,本想帮他抬算了,哪想他还在跟我耍小性子,多大个人儿了,一言不合就装哔。索性也不再理他,我走我的,他背他的,反正难受的又不是我。 沿着原路返回,离开洞窟处,也就意味着我们暂时安全了,接下来的路想来也没什么危险了。 然而当我们重新走回瓢虫的领地时,情况就变得更之前不太一样了。 我走在前面还好,背着怪物尸体的铁头刚进入瓢虫的活动地界,就立刻被围了起来。 密密麻麻的瓢虫,像大号的蚊虫一样,震耳的扇动翅膀的巨大噪音,像疯了一样,围堵着铁头。 铁头紧紧的握着匕首,额头都渗出了汗,不仅他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是一脸懵逼。 瓢虫基本不会主攻进攻人类,况且我们也只是赶路,没招惹过它们,眼下这般,像是异常暴怒的将铁头围困在其中,实难理解。 我快步朝铁头跑去,同时端起了喷火枪,几次都想喷射它们,可我若是开枪了,就是无差别的攻击,铁头正在其中,根本没可能躲闪的开。 早知会出现这样窘境,我当初就不该心存善念,早把这些家伙统统火烤了。 臆想归臆想,眼下解救铁头才是最紧要的事,可我几次努力,在漫天飞舞的瓢虫群的干扰下,始终难以跨到铁头身边。 这些瓢虫一旦疯狂成灾,就不再是益虫了,无论从它们的个头,以及攻击能力,以及团队的协作性来看,绝对不是那些蚊虫可以比拟的,我稍微一靠近,就有一大群瓢虫排成一堵沙墙一般,阻挡着我,不让我靠近。 幸运的是,它们并没有立即朝铁头发动袭击,只是疯狂的煽动着翅膀,发出一种频率很整齐的声音。 如果这种一种语言,我想应该是在警告铁头。 它们为何不围攻我,却偏偏要跟铁头过不去?我去营救,也只是阻拦我,并未将我也围拢。 我仔细的观察被困在其中的铁头,很快就找到了答案。 要说我们进来时和出去时有什么不同,就只能联想到铁头身后背着的怪物尸体了,问题肯定就出在这里。 能让瓢虫一改本性的原因,要么是它们垂涎怪物的尸体,要么就是对我们这种带走它的行为很愤怒。 “铁头!你听着,现在立刻丢下怪物!”我喊道。 回应我的却是很坚决的:“你先走,不要管我!” “我放你娘的狗臭屁!”我心里着急的不行,这狗日的铁头,到了这种时候,还要执迷不悟,我早就料到这怪物尸体绝对不正常,要说这么容易搞定,并带出去,没道理越南人先后带队来了三次,至今依旧没能成功。“你不丢下他,我们谁也出不去!我再说一次,你丢不丢!” 我急眼了,端起喷火枪,把枪口直接对准了铁头,我是什么样的人,发起疯来,他也不是没见过,我就不信他敢跟我赌自己的命。 说实话,这些瓢虫如果彻底失去理智,真的扑向铁头啃咬时,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开枪喷射。 被烧死,总比被这些虫子咬成马蜂窝要来的体面。 铁头见我已经把枪口点着,虽然不甘心,到底还是妥协了,他一直盯着我的枪口,非常紧张的,慢慢的解开了身后的细绳,随着怪物尸体滑落在地,他立即一个抱头冲刺,终于冲到了我身边,急切的问道:“卓越,你真的会开枪吗?” “会!”我毫不犹豫的点头,也懒得跟他解释那么多。 果然如我所料,成千上万的瓢虫的目标根本就在我们身上,它们见到怪物尸体一倒地,疯了一般,全部扑了上去。 密密麻麻的像蚁潮一样,足足在实体上堆积了两米多高,最上层的卖命的朝里挤,里面的估计被压死的也有不少。 它们这发举动明显是在哄抢怪物的尸体,期间小规模的战斗频频爆发,死伤一直在增加,就为了抢食一口怪物的尸肉。 铁头无比痛惜的别过头,我挺不理解他,怪物都死了,就算把尸体弄上去,咱们又不是科学家,也不是医学家,能研究出什么? “别垂头丧气的,你看现在这样,就算是尸体也肯定抱不住了,只怕要不了多久,就会被这群瓢虫啃咬成骨渣。” 铁头唉声叹气的,像个娘们儿,看了我举起了喷火枪,对准了两米多高的瓢虫团,痛苦的闭上了眼,并点下了头。 我知道这玩意对铁头很重要,他不点头,我要把烧了,咱们上去后,指定得因此事跟我翻脸。 这种黑锅,我能不背坚决不背,毕竟不再是过去单纯的哪个卓越了。 既然铁头点头了,我也没什么好顾虑的,稍微再往前走了两部,对准完全没把我当回事的瓢虫团,扣下了扳机。 火舌直接就喷射到了瓢虫团里,就像烘烧砖土一样,仅仅十几秒,两米多高的瓢虫肉团,就变成了三十多厘米厚的黑渣。 当然也有不少疯狂逃窜的瓢虫,幸免于难。 喷火枪的威力面对昆虫,再一次得到了体现。 火对于个头较小的昆虫,杀伤力是最大的,这些瓢虫就算数量再增加十倍,百倍,面对火舌的袭击,也根本无济于事。 空气中飘散着不仅有成千上万瓢虫被焚烧的苦焦味,还有被烧成焦壳的怪物尸味,飘到鼻孔中,有一种窒息性刺激气味,我捂着鼻子,朝后撤出很远,铁头却与我背道而驰,他同样捂着口鼻快速的接近焚烧的现场。 操!一具臭皮囊而已,有必要这么认真吗?“滚回来!这味道不对!”我大声喊道。 铁头完全忽视了我,没有一丝迟疑的跑到了怪物焦尸前... 第三百二十六章 谁是大爷! 铁头接二连三把怪物尸体看的如此重要,不免引起了我的揣测,难道说,他还有很多事没告诉我? 一定是这样!至少怪物的尸体到底有什么用,他压根没跟我提起过,结合我们下到裂缝底部后,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怪物而来,恐怕开枪击杀怪物,都是有预谋的。 弄到怪物尸体后,又第一时间调头就撤,当时跟我说什么后面还有追击,如今想来恐怕都是幌子。 如果有追击,为何既没有动静,也没有尖锐的叫声,感觉他最后就是故意把枪里的子弹打完,分明就是打给我听,编造一个迅速撤退的理由。 在当时的情况下,我由不得不信,现在细想,只觉得这铁头问题很大,有毛病! 他不愿跟我讲,现在我也没空找他解释,一旦上了岸安全之后,他肯定得给我一个交待,前前后后的疑惑,至少让我心知肚明后,我才会放他离开,不然就是拼着性命,也得干死他! 莫名其妙的就跟他下了这裂缝,又莫名其妙的走到现在,哪里有我想要的答案? 我实在难以苟同,铁头捂着鼻子,抵抗着怪物刺鼻尸臭味,更是为了他坚持要把这副焦尸弄到热气球上,差点没跟他打起来。 最后他答应上去后一定跟我说清楚,这期间的缘故,并且将焦尸放凉,恶臭味不再那么刺鼻后,我才勉强答应他的要求。 热气球通过燃烧燃料,产生大量的热空气,很快就开始腾空,腾空的速度远比下落的速度要快许多。 在腾空的过程中,我侧头瞟一眼焦尸,已经被喷火枪烧的简直掺不忍睹了,除了大体轮廓还在,样貌以及外皮已完全认不清,这样一看,反倒有点像被焚尸的少年,令人触目惊心。 可这一眼过去,我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对,眼睛,全身上下已经烧成焦壳,独独那双圆球般的大黑眼珠子,还睁着大大的,无辜的望着上空... 这...这就实在有些不合常理了,除非那眼珠子是石头做的,不然怎么可能在高温下,保持完好无损。 “铁头,他不会还活着吧?”我战战兢兢的远离了焦尸,就这大眼珠子,瘆人的很。 “你没事吧?”铁头反问道:“都被你烧成这样了,还能活着吗?” 铁头的语气让我很不爽,我烧它时,可是让他点过头了,这会儿又酸不拉几的说这种话,我当即就来了火气,撤掉了正在燃烧的燃料,热气球停止了上升,转而慢慢的往下飘落。 铁头不解的盯着我,“什么意思!你不想上去了?” 我撇了撇嘴:“我上不上去,真无所谓,关键是这玩意,我瞅着不舒服。” 铁头随即反应了过来,怒道:“卓越,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这样算什么意思,你不上去随你,我一定要带它上去。” “你再说一遍?”我握紧了砍刀,顺势提了起来,对准焦尸的脑袋,只要铁头再敢哔哔,我保证会让这焦尸一刀两断,身子归身子,头归头,让铁头后悔都没地方哭去。 这热气球是老子的财产,上不上去,老子说了算,敢这样大言不惭,不是摆明了想找麻烦吗? 就这态度,还没上到岸上去,真要上去了,翻脸那是肯定的,真要动手,咱也不拖到那时。 “卑鄙!”铁头憋了半天,脖子都憋红了,说了这两个字就别过头,不准备再搭理我了。 按说他这个态度,算是认错了,可我火气来了,就爱钻牛角尖,道歉就好好道歉,拐着弯骂着人道歉,你是大爷,还是老子是大爷! 我去你大爷的!我越瞅这丑陋的焦尸,心里越不是劲儿,双手挥动着砍刀,狠狠的朝它干瘪的脖颈处砍去。 铁头未料到我真这么做,反应过来时,我的刀已经砍了上去,与此同时胸口挨上了他一脚,砍刀随即脱手,划着岩石叮铃咣啷的滑落下去。 要不是我反应快,一手抓住了热气球的绳子,估计这会儿也得跟砍刀一样的结局。 吗了嗝比的!为了一副臭皮囊,想干死老子,就知道铁头没安好心,既然已经这样了,也就不必再讲情面了。 你死我活的事,我也不是第一次干了,我鼻头一酸,这种时偏偏生出了委屈的心情,真它娘的不争气。 没错,铁头,我卓越曾经确实把你当兄弟,可以两肋插刀,肝胆相照的好兄弟,到了现在,总算是看清你的真面目了。 这种感受比当初楚萧生百般羞辱我,更让我难过。 我死死的抓着绳子,身上还背着一百多斤的喷火枪,铁头低头看了我一眼,伸出了手,我却没接着,双眼通红的盯着他。 我不管他是不是一时情急,将我差点踢翻到深渊中,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所有他欠我的,我欠他,这一脚踢的干干净净。 现在我和他,只能是一种关系,那就是死敌! 铁头愣愣的看着我的眼神,张了张嘴,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冷笑了一声,一句对不起,就想算了? 他见我始终不肯伸手,叹了一声,便不再管我,紧接着去重新燃上热气球上的燃料。 到底这具臭皮囊比我要重要的多... 我努力朝上拽着,根本翻不上去,身子太重,只能勉强保持平衡,顺着热气球慢慢升腾至半空。 全身加上喷火枪的重量,仅靠双手紧紧抓着,这样的状态实在让人憋屈,还不知到底能维持多久。 我有点恼怒自己,当时铁头伸出手,我就不该装哔,先上去了,有仇报仇,总比这样吊着强。 随着热气球的持续升高,黑暗渐渐褪去,眼前有了光线,也就代表着我们就要回到地面了。 就在这时铁头再次伸出了手,“撑不住了吧,还不上来。” 我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一只手刚刚握住铁头的手臂,热气球突然一阵莫名其妙的颠簸,晃的我手一滑,差点没倒栽下去,手都拉出了血丝,庆幸的是我另一只手始终紧握着绳索。 任何时候,我都不敢把自己的命完全交给他人,一只手握着自己能握住的东西,那是我的底线。 底线是赌徒的命,作为曾经的赌徒,我深知这点。 也就在这阵莫名的颠簸中,铁头突然回转了身,一个人在热气球中跳来跳去,跟发了疯一样,然而下一刻,当一双漆黑的大眼睛爬上铁头肩膀时,我忍不住尖叫出声... 第三百二十七章 最恐怖的事 这世上你认为最恐怖的事是什么? 面对死亡的威胁? 死而复生的人站在你面前? 还是撞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这些相比我目前所遭遇的,实在不值一提。 畏惧死亡是人之常情,本就不属恐怖之列。死而复生的人有死而复生的怪物更恐怖吗,不干净的东西,谁能跟我解释这怪物到底是什么物种? 它突然就活了!不止活了,还是原地满状态的复活了,此时正在和铁头激烈的纠打在一起。 铁头完全顾不上还悬在半空中我,为了保命,正在和怪物拼命。 一个被枪打死,然后又被成前上百的瓢虫撕咬,最后被喷火枪无情焚烧成焦壳状的怪物,如今和铁头纠缠正酣。 我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恐惧怪叫着,就像是身处一场噩梦中,这离奇的一切,都不似真实,都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几分钟后,打斗停止了,怪物趁着铁头体力不支的空袭,突然就没入了黑暗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此时我们已经完全飘离了裂缝,铁头垂头丧气的靠坐在热气球中,脸上,后背还有胳膊上全是被一条条血痕。 如果没有这些血痕,我几乎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重新回到地面后,我没有第一时间去报复铁头,而是怀揣着复杂的心情,累瘫在了地上。 许久后,我才有勇气重新爬了起来,走到铁头面前,他还坐在热气球篮里,整个人就像是掉了魂儿一样,焉儿的不行。 我张了张嘴,想问他那怪物哪儿去了,可还是没问出口。 我问或不问,事实就摆在眼前,我也亲眼见证了暗黑生物死而复生,逃脱铁头纠缠的整个过程。 我问,只是想确认,我看的一切都是幻觉。 ... 铁头最后离开时,依然垂着头,迈着的步子都有些凌乱,我能理解他,我只是亲眼见到了怪物死而复生,直至逃跑的过程。 而他则是亲身经历了和怪物纠缠的整个过程。 只怕内心的恐惧,是我的几倍之多。不,恐惧的程度是绝不能用倍数来衡量,他双目无神,走起路来飘的不正常。 我追在他身后,喊他他都没任何反应,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就此傻掉了,以后都不会再是正常的铁头了。 铁头径直离开了草地,走的很慢,却没有停留,祝灵望着他有些失神,这种眼神看在我眼里,特别的扎眼,我感觉心里就像装了一根针,想要扯出来,却痛的喊不出声。 “卓越...”祝灵跑到了我面前,伸手抓着了我的手臂,眼神中有欣喜还有更复杂的内容,我越来越读不懂她了。 或者说,我从来都没了解过真正的祝灵。 我甚至不知道她真正的身份是什么,为什么要伪装成一个见习荷官,又为什么故意靠近我,让我错以为,我是她最重要的人。 “松手吧...”我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本就是一外人,何必待我如此。” “卓越,你不要这样说。”祝灵难过的直摇头:“有很多事,现在告诉你,只会害了你。我确实曾经想过利用你,帮我做一件事,不管你信不信,在我回来找你时,我已经改变了初衷,我...” “不必说了...”我摆手甩开了她,冷笑道:“其实这一趟我们下到裂缝中,恐怕也是你的主意吧,铁头...他也是你们的棋子吗?” 说罢,我卸掉了喷火枪,丢在她面前。“这喷火枪不就是你教我做的吗,我当时还奇怪,做出这东西,是为了对付野兽吗,现在看来不过是你的处心积虑,一切都是为了那神奇的暗黑生物。” “卓越,能告诉你时,我一定全都告诉你,不会有任何保留,请你相信我,谁都可能害你,而我不会。”祝灵坚定的语气,让我有了些迟疑,回想起过去的一桩桩,眼泪就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曾是我心爱的人啊,抚平我内心的伤痛,给了我信仰,给了我无尽的勇气,去勇敢的面对未知的一切。 我活着,劈荆斩月,或是肝肠寸断,每一次,都跟她息息相关,她抚摸我,亲吻我,在我耳边说着最调情的话。 祝灵,我从来没有当着你的面,亲口承认过,我爱你。 我想永远,以后的永远,我也不会再说出口了,这份爱,太沉重,让我快要喘不过气了... ... 我本想就此离开草地,可突然觉得这偌大一个孤岛,竟没有我的容身之地,无论我走到哪里,或是发现什么奇遇,好像都被一双冥冥中的大手操控着。 我想,我想明白了一件事。 来到孤岛的这么多人中,一定是两伙儿人,铁头奋不顾身救祝灵,我当初还感动的屁滚尿流,现在看来,铁头不过是祝灵的人,那么他跟着祝灵走,舍身救祝灵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祝灵故意和铁头保持一定的距离,表面看来就是萍水相逢的两个落难的人,为了寻我救我,才走到一起。 实际上呢...不得不说,祝灵她真的是一个好演员。 铁头给我传达的信息,一定是祝灵想跟我说,但又不能亲自跟我说,借助铁头的嘴,像我讲述的一个故事。 故事中,越南人反倒成了无恶不作,为达目的,伤天害理犯下大恶的那么一个人。 结合祝灵一贯对越南人没好态度,言语之间,多次像我表达越南人心术不正,便更能肯定,铁头就是祝灵的人。 即便不是,也一定是理念相同,目标一致的一路人。 没错...他们竟是一路人... 由此可断定越南人是另一伙人,至于何厚义应该也跟他是一路的,只是何厚义应该有别的想法,流露的比较明显,越南人不会不明白,但却纵容着他,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而汪凝眉...我更偏向于,她是半路上船的人,紧紧的靠在何厚义身边,沈雁萍,以及梅大姐,就更不用说了,早被何厚义捆绑在了一起。 何厚义身上一定有秘密,他急切的想离开孤岛,如今想来,绝不是为了尽早回到都市,反倒有一种亡命之徒,要逃命的感觉。 那么越南人紧跟着他的原因,我也渐渐有了点思绪。 越南人让我去寻他,绝非无中生有,他教我,救我,可能就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 我却让他失望了,没能按嘱托去寻他,或者说是救他。 无所不能的越南人,真的会遇到危险吗...会被何厚义算计吗,我不太确定,也更加茫然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 心理变态 我敢断定,无论是祝灵,抑或是越南人,何厚义他们此行的目的,一定是跟裂缝中的怪物有关。 如果之前没亲眼见到怪物死而复生,我还不能如此肯定。 神秘的地底生物,不仅颠覆了我的世界观,更彻底将它粉碎成了碎末。 烧成焦壳的怪物,为何能完好无损的复活,并逃离。这个问题注定会困扰我一生,在我有限的认知中,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答案。 也因此明白了为何铁头信誓旦旦的说,得到这么一只怪物,能抵得上世上所有的财富。 这话是不是越南人告诉他的,如今看来并不重要。 铁头拼死想得到怪物,哪怕是尸体他也看的比命还重要,已经足够说明问题的所在。 如果我以上的推断正确,那地底怪物真有这么一种神秘的能量,无论付出多么昂贵的代价,都是可以理解的。 我只是不明白,想要捕获那怪物,跟我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何会把我牵连上。 无论是越南人的留言,以及听祝灵和铁头话的意思,是不准备放过我了,至少目前看来,我根本无法置身事外。 思来想去,目前我唯一的出路便是孤身逃离孤岛。 然而此时的风向是很大的阻力,即便建造木船,在没有足够动力的情况下,我也只会被海风再次吹回到岛岸。 想要离开,只有等到秋季风向改变时,才有希望,而且这种希望,我很早便分析过,也是很渺茫的。 我从未像此时这般迫切的想要逃离孤岛,只感觉再待下去,我就算侥幸活着,也一定会疯掉。 我认不清谁对我好,谁只是想利用我。 当一个人失去判断力后,会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和自己格格不入,排斥着自己。便会由衷的生出一种畏惧心,这种畏惧和本身的胆色并无多大关系。 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几乎没有正眼看过祝灵,她有时只是跟着我,也不言不语,偶尔撇过她的表情,充满了落寞和悲伤。 我对她似乎有些过了,但不然呢,不然我该怎么面对她,还能回到从前吗? 我之所以不搭理她,只是我还没想好今后该以怎样的关系面对她。 入了夜,我总是一个人在平台上睡,起初赵清涵还能来陪我,但见我不再碰她,以为我对她失去了兴趣,也曾百般讨好,我依然无动于衷。 倒不是说我对女人失去了兴趣,只是在这种我谁都不肯再相信的心境下,实难痛快的做点什么。 有时祝灵也来陪我,她伸手触碰到我敏感的地方,默默地做完一个女人该做的一切,然后看着我背过身,每一次最后都还是难过的回到房屋。 我想我是病了,病的一塌糊涂,心理每一天都在倍受折磨。 如果孤岛有心理医生,我一定会天天找他,直到能帮我治疗这种接近于变态的心理。 孤岛又下起了雨,雨不大,却下了很多天,整个孤岛都笼罩在雾气蒙蒙中,赵清涵畏畏缩缩的走到我面前,说:“卓越...我们,我们的食物不多了。” 她怕我,怕我就对了,我现在就是个神经病,看着谁,眼神中全是疑神疑鬼。 “找祝灵,她能解决。” 赵清涵楞了下,随即吞吞吐吐的说道:“可是,祝灵说...” 我冷笑了一声,吓得赵清涵话都没说完,我就知道是祝灵让她来找我的。 没食物了,自己弄去啊,搞这大的阴谋,会被食物问题困扰吗?况且还有铁头这一个既有头脑,又有身手的下手。 赵清涵吃了鳖嘟着嘴走了,我早已不吃祝灵那一套,有话说话,没必要借屁大点事来借题发挥。 食物的储备我心里很清楚,上次那些熊肉被我弄回来后,足够我们三人半年有余。 我形单孤影,即便在下雨天,我也不愿回到沉闷的房屋,去面对祝灵,但凡听到她微弱的呼吸声,我心里就很乱。 这场雨终于把我淋坏了,头疼脑热,伴随着四肢无力。 我任凭病情一点点加重,拖着病殃殃的身子蜷缩在平台上,就像个没人管的乞丐。 我快活不下去了... 感觉做什么事都毫无意义了。 也就是在这种时候,突然出现了两个,我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竟是沈雁萍和梅大姐!她们唤着我的时候,我的意识是模糊的,认为是在做梦。 直到她们将我摇醒,哭诉着让我快去救人时,我才猛地坐了起来,一把就握住了梅大姐,我死死的抱住她。 激动的直掉眼泪,她们居然,居然还活着!这太不可思议了,离去接近一年的时间,突然又出现在了我面前,这简直就是奇迹!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有很多问题想问她们。“你们不是离开了吗!怎么回来的!” 梅大姐哭成泪人,直到现在我才看出来,她的外表还是梅大姐,但已经瘦的像根木柴。 我见她又哭又言的,半天也说不出什么东西来,转而看向沈雁萍,她比梅大姐还惨。 如果说梅大姐最早留给我的印象就是,唯唯诺诺的糟糕女人,她现在这幅样子,我也可能接受。 可沈雁萍的落差实在太大,从一个丰腴的富婆,到现在穿着芭蕉叶编成的衣不遮体的破衣服,浑身又脏又臭,脸色苍白的摇摇欲坠,被祝灵和赵清涵拉到平台后,整个人随着拐杖,跌倒在了地上。 我有满脑子的疑问,但看她们这个样子,我又有点于心不忍了。 曾经来过这座孤岛的所有人里,我只认为四个人和这天大的阴谋没关系,首先是无知的我,其次是家世显赫的楚萧生。 从铁头的话语,以及楚萧生懵懂无知的状态,大体可以断定,他应该是被铁头利用的倒霉蛋。 至于梅大姐,愿意就更简单了,一个只会清洁卫生的唯唯诺诺,毫无身份和背景的人,如果能跟这桩惊天阴谋扯上关系,那就太可笑了。 沈雁萍,我之前也考虑过,她跟这件事牵连的可能性。但只要一想到她被何厚义随意摆弄,无可奈何,只想着逃出孤岛,回到都市继续做她身份尊贵的女富人,也能看明白,她更多的是一种委曲求全,以她的脑子,或许能明白一点事,但绝不会是谋划者。 【作者题外话】:男主心理变态是没错。 这本书的男主,骨头从来可没承认过,是一个高尚的,伟大的正面角色。 第三百二十九章 土著? 所以当我看到梅大姐和沈艳萍意外的出现在我面前时,我会那般的激动。 我困惑,渐渐失去活下去的欲望,跟我无法做出判断,身在迷潭无法自拔有最直接的关系。 她二人的出现,等于带来了转机! 赵清涵给她们二人弄了点吃的,喝了点热水后,她们才稍微好点。 看那狼吞虎咽的样子,我大致也能猜到些许了。 当时我就认定,何厚义带着众人趁着小破船离开孤岛,根本就是个笑话,是无法实现的美好愿望。 梅大姐和沈雁萍重新回来,不开口便已证实了这一点。 之后沈雁萍的话,更是证实了我的很多想法,基本接近事实。 原来,当日他们乘船被海风吹离了孤岛,众人心情愉悦,认为海风一定能带他们回到陆地。 一个星期后,他们的淡水所剩无几,却还在茫茫,大海中无止尽的漂泊。 老天是眷念受难者的,总会给出一条生路,在他们接近绝望的第三天,木船碰到了陆地上,众人欢腾,认为已成功逃回了文明世界。 现实很残酷,残酷的让人生出希望,然后自己亲手掐死希望,然后再生出希望,这样无止尽的循环。 确实是陆地没错,却是另一片岛屿的陆地。 讲到这里时,我专门带上她们,升起了热气球,顺着我指的方向,问她们是不是从那个方向回来的。 她二人惊讶的相互对望了很久,最后确定就是那里。 我第一次乘着热气球发现海平面,接近尽头处的那个黑点,就假想过何厚义他们有可能会落到那座孤岛。 实际上,他们是无比幸运的,应该幸运能找到一片着陆点。 我没有立即追问那座海岛的模样,以及有没有人际这样的问题,我关心的是其他人呢,为什么只回来了这两个看似最弱的女人? 沈雁萍解释说,她们能回来全靠老天保佑,一个星期前她俩杀了看守她们的那个土著,偷了船,只想着逃跑,没想到被海风重新刮到起点。 何厚义和汪凝眉还被土著关押着,到了月满之夜,就要被献祭给海神。 至于越南人,跟他们落到那座孤岛后,很快就失去了踪影。 沈艳萍的这段话,信息量有点大,听我的直发懵。 什么土著,还杀了土著抢了船逃跑,一个瘦弱的一只手都能握死的梅大姐,另一个还瘸着一条腿的沈艳萍,她俩都能逃脱,身强力壮一身本事的何厚义却被关押着,这合理吗? 越南人上岛就离开,是在我意料之中,这点倒不惊奇,既然铁头说,越南人已是第三次来到我们眼下的孤岛,没道理不熟悉离这里其实并不算遥远的另一座孤岛。 想到这里,我突然反映了过来,越南人当初为何要离开孤岛,在明知道没有成功可能的情况下,根本就是算准了风向,专程要去那座孤岛,至于目的是什么,我暂时没头绪。 上了岛,立刻离去,便证明是带着很强的目的性登岛的。 想通这点后,另一个悬疑在我脑海中的疑惑自然迎刃而解。 这个悬疑便是,越南人当初给我的留言,为何要我在二月风向没改变前去寻他。原来他知道我迎着当时的风向,一定能漂移到那座孤岛。 如果我那时能想明白这些,至少也会去尝试一番,而不是当时听了祝灵的话,选择性的忽略掉了的石板上的留言。 如果我当时寻到了越南人,也许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处在了危险的崩溃边缘。 虽然我也不再信任越南人,但比起处心积虑的祝灵和为了怪物尸体,差点把我踢下热气球的铁头,我更愿意和越南人打交道。 越南人的话少到可怜,但每次只要开口,即便听不懂,也是明明白白的,看得见表情,读得懂情绪。 沈艳萍提到土著时,全身都在止不住的打摆子,也不知是还沉陷在土著的恐惧阴影中,还是她们亲手杀掉一个土著所产生的后怕。 土著在众多海岛中,并不是特别的罕见,至今被人类卫星所覆盖的全球的海域中,依然有很多发现但未登陆过的孤岛。 而被开发过的那些孤岛,其中就屡有对当地土著的新闻报道。 说实话,就我们现在身处的这座很大的孤岛,我也一直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野兽都能横行,为何却见不到比野兽更野蛮的土著。 这个问题至今困扰着我,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尤其是当沈雁萍说离这里只有一个星期船程的孤岛有土著时,我就更疑惑了。 土著既然有船,就代表他们有出海的能力,总该会踏入这座离他们大本营,并不算太远的孤岛。 土著一词,实际上说的是在侵略者未占领他们家园前,一直生活在一个地方的原始居民,其中特别强调原始一词。 这里的原始,并不代表原始社会,有可能已经处于青铜,甚至是铁器时代的原著民,唯一的共同点便是,社会的文明程度要远远的低于,如今的文明社会进程。 而沈雁萍口中的土著,则是彻彻底底的原始社会的孤岛原住民。 比如她说到的,那些土著大部分是住山洞,也有极少一部分地位尊贵的高层会在树顶搭建巢穴居住。这是最原始的旧石器时代的居住特征。 不仅如此,它们只吃肉食,虽已具备了生火的能力,却没有因此开拓出烹食的技巧,因此只能吃带血的生肉,不仅捕获各类飞禽走兽,甚至自己族群中有意外死亡或是打斗致死的尸体后,会出现残忍的分食人尸。 这样的土著是最可怕的,不仅残忍,最主要是无法交流。 一旦无法交流,就跟野兽没什么区别了,又比野兽更难对付的是,他们熟悉了火,自然也就不再本能的惧怕。 而且他们还会使用工具来制造武器,最典型的就是沈雁萍口中,异常凶狠的石斧。 石斧在最初来到草地时,我也用过很长一段时间,深知其中讲究,别看它不如铁器锋利,但重量摆在那里,又砍又砸的,一棵大腿那么粗的树都可轻易放倒,要是砸到人身上,只怕会当场血肉横飞。 如果这两点还不算可怕,那么接下来这一点,就实在让人有些难以招架了。 他们不仅不怕火,会使用武器,最主要会制造陷阱... 第三百三十章 原始土著 但论生存能力来讲,原始土著在那座孤岛时代久居,早已和当地的环境融会贯通,如何捕获猎物,怎样避开危险,在漫长的岁月中,已成为了一种本能。 从文明世界来的我们,在生存方面,比起他们简直就像一群三岁小儿一般幼稚。 我问起沈雁萍是如何杀掉看守她们的土著,沈雁萍自己也说不太清楚,只说那个土著押着她们往回走时,突然就跌进了一个土坑,石斧刚好甩到了她们面前,是梅大姐先动的手,就... 我不由地多看了一眼还在一旁瑟瑟发抖的梅大姐,这样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骨子里居然会有这种勇气。 土著虽然接近原始人,但好歹也是人。真的是为了活命,再弱小的人都能激发出强大的力量。 梅大姐脸上,还有衣服上,皮肤上,细看下确实还有一层很淡的血迹,从这些到处溅射的血迹中,我几乎能看到当时的血腥场面。 沈雁萍的话有问题,一个生活在熟悉环境中的土著,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跌进一个土坑。 而且,她们杀了这个土著后,跑回岛岸时,刚好就一支小船等着她们,这就更加能说明问题了。 依照沈雁萍的说法,当时何厚义和汪凝眉已经被土著给关押起来了,那么能暗中帮助她们逃脱的只有一上岛就失去踪影的越南人。 沈雁萍刚开始跟我讲述时,我就觉得她俩能逃回来,简直就是奇迹,如今推敲下来,可以断定,一定是越南人在暗中帮助她们。 至于越南人为何帮她们逃离,绝不会是什么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同情心,我想唯一的解释便是,想让她们重新回到我身边,向我传达信息。 我想不通的是,越南人明明自己能回来,却为何要费尽心思的让这两个女人回来? 难道有什么事抽不出身吗,还是有其他原因? 沈雁萍的话,像我传达的信息,整理下来有这么几点。 第一,越南人,何厚义和汪凝眉此时在距离我们这里一个星期航程的另一座孤岛上。 第二,那座孤岛有土著,而且是异常凶残的食人族。 第三,何厚义和汪凝眉被关押着,但越南人却没有营救他们。这一点里面就有很有文章了。 越南人能解救沈雁萍和梅大姐,并将她们送回这里,就代表土著虽然凶残,但越南人却不畏惧他们。 至于为何不带着所有人回来,就很难说了。 在我看来,那座孤岛越南人有意过去,就一定他的目的,或者说那座孤岛上一定存在什么东西或人,值得越南人去冒险。 结合越南人的留言,我大致能推断,那座孤岛上的某些东西,一定跟这座孤岛的峡谷裂缝中的怪物,有着直接的关联。 第四,土著有所谓的祭神仪式,时间是在月圆之夜。 这是越南人特意传递给我的时间信息,月圆之夜一般发生在每个月的阴历十五,十六这两天。 既然是特意传递的时间信息,肯定是有更准确的说辞。 果然,当我追问沈雁萍是从哪里听说这个说法时,沈雁萍解释说,是在一个石块的壁画上看到的。 一共有两幅场景,第一幅描述的是一群矮小的土著人形象,对着一轮浑圆的明月,虔诚跪拜。 第二幅场景换到了深夜的海边,土著人将死尸用石斧敲碎,然后由一个祭祀乘着小船来到海面上,将这些碎尸块丢到海中。 我问沈雁萍:“壁画中的死尸长什么模样?” 沈雁萍想了想,还是摇头,疑惑的说道:“说不上来,但是又跟土著人有点不一样...” 这算什么回答?我还要追问,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精神有些不正常的梅大姐接过话,说道:“土著人里一定有先知,对,就是先知!” “先知?”我楞住了,“什么先知?” 梅大姐听我这么问,表情都有些扭曲了,“画上杀的那个人,好像...好像是...” 我抓住了梅大姐,按住了激动的她,我只知道她的精神状态不好,却没料到会失常成这样,同时我用眼神询问着沈雁萍,意思是,梅大姐是不是疯了? 沈雁萍叹了口气,低垂了头,难过的说道:“她...她被七八个土著男人给...” 我看着披头散发,眼神都不太好使的梅大姐,她刚出现在我面前时,虽也不正常,但至少口词是清楚的,说得话我也能大致明白,可现在... 但凡一个正常的女人被七八个男人轮了,精神肯定都会失控,更别说是被一群土著给... 我突然明白,为何看似最弱小的梅大姐会用石斧,残忍的杀害了一名土著,这期间受了多少委屈,真的是用语言所陈述不清的。 我紧紧的盯着沈雁萍,这样的眼神,对她很不友好。她闪躲着,见躲不过去,只能沉闷的叹气道:“我...我比她要好一点,但只是好一点点,你别问了...” 我恨得咬牙切齿,倒不是因为梅大姐和沈雁萍跟我有什么太深厚的感情,我恨得是一群未开知土著,吃人,献祭,还聚众**女人,这样可耻的行为。 可换作他们的角度,这些似乎又是正常的,女人是他们部落的战利品,任何参与抓获行动的“勇士”,似乎的都有权利分享战利品。 我忍了又忍,或许根本不该问出,那...汪凝眉,还好吗,这样的问题。 连梅大姐和沈雁萍都被...楚楚动人的汪凝眉...我心里像被针刺了一样难过,她和何厚义发生什么,那是她心甘情愿,我除了失落和伤心外,倒也不至于像此时这样... “她和何厚义被关押在一起,我不清楚...不过,卓越,你也别太难受了,这都是命,从流落孤岛的那一刻起,我们注定要承受这样的磨难...” 我低沉着头,喉咙管里,像有万众波涛一样在不停的滚动,这股难受劲儿,咽不下,也吐不出。 好不容易被安抚住的梅大姐,突然跳了起来,指着我,大喊大叫:“先知,有先知,先知说要被献祭的就是卓越,就是你,一模一样...” 我一把按住了梅大姐,死死的将她按在地上,同时朝一旁傻站着的赵清涵喝道:“快去拿根绳子来!” 第三百三十一章 阴谋论 在女人们的帮助下,费了很大劲儿才把梅大姐捆绑住。 她那瘦弱的身子,一旦拼命挣扎,力气还真不小。 待安静下来后,我回想着梅大姐刚才怪叫着说出的话,虽然话说的阴阳怪气,我听得也是稀里糊涂,但总觉得她的话不会是无中生有。 即便是受了刺激,精神紊乱了,但也能从中话中找到蛛丝马迹。 先知?她重复提到的词语,是什么意思呢,难道那个土著部落中会有未卜先知的神人? 还有说什么要被献祭的是我,什么乱七八糟,我又没去过土著人待得地方,跟我有半毛钱关系? “卓越,你别放在心上,她都是胡说八道。”沈雁萍见我紧皱着眉头,开口安慰道:“也别太担心了,相信她,她能扛过去的。” 我摇了摇头,盯着沈雁萍说道:“我总觉得你有话没对我说清楚,那壁画上被献祭的人,到底什么模样?” “这...”沈雁萍越是吞吞吐吐的,越证明了我的猜忌。 “你直说,不管你信不信,我已不再是你当初认为的那个很弱的卓越了,你会明白的。” 沈雁萍看着我坚定的目光,说道:“卓越,我说了你别太激动,那第二幅壁画...上面被献祭的人,确实不是土著样子,而且...” 我沉声道:“而且跟我的样子很像对吧?” 沈雁萍意外的看着我,似乎想问,她都没说出口,我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梅大姐疯言疯语,但还是有信息透漏出来,如果我没猜错,所谓先知就是画那两幅壁画的人,壁画中出现的被献祭的人,是我们这一众人中的其中之一,这样才能营造出未卜先知的神秘先知身份。 而梅大姐直接指向我,结合沈雁萍在讲述时,总是看着我忽闪的眼神,大致也就如此。 首先,壁画是粗制滥造,虽然像我,却不能因此就认定跟我有关系。 其次,也不排除画壁画的人,根本就是臆想作画,想象出来的人物,刚好眉眼像我,也不是不可能。 总之,我是绝不相信,所谓的献祭跟我有关系。 通过这一段小插曲,我也大致弄清楚了所谓的月圆之夜的准确日期。 我们都知道,一年之中,只有一次月亮真正浑圆的时候,那便是华夏一年一度中秋节,既每年的农历八月十五。 其他的月份,月亮虽也在十五十六两天,接近满圆,却不如八月十五那天浑圆。 壁画上的月亮,如沈雁萍强调那样,简直就像是圆规画出来的,圆的完美。 土著人,故意画那么圆,绝对不会是指每个月十五,十六那两天。 由此越南人通过沈雁萍传递给我的这条时间信息,也基本确定下来了。 我稍微推算了一下,今年的农历八月十五,大概是阳历十月初左右不超过一个星期。 对于时间的计算,我还是很有把握的,毕竟除了我,祝灵每天也在用细绳捆绑在一根长棍的方法,一圈细绳搭下来的须就是一天,她走哪儿都会把这根木棍带在身上。 如今木棍上的绳须已有三百四十二根,还有二十多天,就是一整年了。 意味着我们从流落孤岛至今,时间过去了快一年了...此时对应的日期是四月二十号,这场雨过后,就要立夏了。 也就是说,离十月献祭,还有五个月,何厚义和汪凝眉至少生命是安全的。 我要是越南人,在知道他们性命无忧后,我也不会着急救他们。 在环境恶劣的孤岛,作为俘虏,虽然失去了尊严和自由,但却能有吃有喝,不会成为拖累,何必去操心呢? 我想,这可能是越南人不着急救他们的最大原因。 但同时,我也在想,越南人故意传达给我的准确时间,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难道是想让我在这个时间前,去解救何厚义和汪凝眉? 他凭什么这么确定,我知道这些情况后,就一定会冒险救人?汪凝眉吗?唉...不可否认,如果这是一场阳谋,我势必也会中计。 我对汪凝眉有一种骨子里的心痛和心酸,无论她如何对我,我都忍不下心,对她的遭遇视而不见。 毕竟,我曾深深的爱过她,她的选择,我无话可说,既希望她是对的,又暗暗希望她后会后悔。 在秋季风向改变后,我一定会乘风前去打探一番,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尽量把汪凝眉救出来,至于何厚义,我就不相信越南人会视而不见。 同时我心里也有一个很大胆的想法,既然铁头和越南人都在算计我,我也可以算计他们。 那座孤岛可能就是我卓越翻盘的机会,我可以不必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我必须要确保,在这孤岛没人能再伤害到我。 之前我面对万难的困境第一个念头是,要尽快孤身逃离这里,逃脱纷争和纠缠着我的阴谋。 如今,我突然意识到,如果逃离不了孤岛,还有一种办法一样可以解除我的危机,那就是将这座孤岛变成我卓越真正的领地。 领地的概念就是,没有外来者,我说什么便是什么,甚至我可以因一言决定他人的命运。 想要实现这个“伟大”的想法,也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铲除或彻底控制住对我有威胁的人。 比如铁头,越南人,何厚义,甚至是祝灵... 如果真能办到,那么这场惊天的大阴谋,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这个想法,让我浑身颤抖,止不住的开始亢奋,我怎会生出如此疯狂的念头... 但如果,他们真的想利用我卓越,把我当成是阴谋中的一环,我不惜让自己变成病毒一般的存在,从内部将它们腐坏。 我从来都不是待宰的羔羊。匹夫也有应该愤怒,反击的时候。 想要完成这个计划,要走的路还有很长,每一步都得步步小心,我最先想到可以利用的便是铁头。 他身上有我看得到的很多弱点,比如面对生死时,有犹豫。 再比如,面对挫折和失败时,心智不够坚定。 最重要的是,他一定有属于自己的私心,无论他真正的主子是谁,只要他有欲望,就一定可以从中渗透,甚至将他的枪口调转过来,对向原主子。 代价,一切都是代价,只要我卓越出的起代价,我就不信铁头真是铁打的头不成! 第三百三十二章 交心 自从梅大姐和沈雁萍突然回到了草地,祝灵变得越加沉默了,我们在一起交谈时,她甚至都不愿凑近,不闻不问,好似这之间的事跟她毫无关系似的。 她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向我表达这样一种态度,“我不会在引导你的判断,也不会在干涉你的决定。” 祝灵有意想跟我和解,方方面面她都在努力,想要回到从前我二人完全信任,相依为命的那种感觉。 她完全没必要这样做,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了,如今的我,只想把命运握在自己手里。 祝灵对于梅大姐和沈雁萍的突然回归,不仅有很大的疑虑,更的是焦虑不安。 虽然她隐藏的很好,几乎没怎么表现出来,刻意与她二人保持着足够的距离,但我仍能感受得到,她的细微变化。 她一定也猜得到,沈雁萍和梅大姐的回归跟越南人有关系。 也从这一点,我可以更加肯定,祝灵和越南人是不对头的两伙人,我不禁由此联想到,最初我执意劝大家进入孤岛腹地求生存时的情景。 当时是越南人第一个站出来要跟我走,然后是百合,临了我们要出发时,祝灵追了上来。当时我还感动的屁滚尿流,信誓旦旦的在心里发誓,今生一定对得起祝灵。 现在想来,恐怕祝灵当初进岛,根本不是为了我,很可能就是为了跟住越南人。 这两天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祝灵对于沈艳萍和梅大姐的回归,并不意外。意外的是为何只有她们两个人回来。 她没有参与我们之间的谈话,更无从得知这其中的原因。 祝灵肯定很困惑,我总见到她望着远方,出神的发呆,一站便是好久,也不知脑子里在思虑什么。 我在想,如果她当时跟着何厚义他们去到那座孤岛,那么楚萧生和铁头应该不会再“意外”飘落到这个孤岛了吧,至少铁头应该会紧随祝灵的脚步才对。 是不是说,也就意味着,我当时就可以置身事外,没有了后续这么多困扰? 祝灵去而复返,到底又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呢? 她就像是最大的谜,是我可以看见,却永远触摸不到内心深处的所在。 总而言之,越南人让沈艳萍带回来的信息,整理下来,其实也就一句话,我需要在特定的日期之前,去到哪里,至于救不救人,全看我自己。 我相信,救人只是一个幌子,有更大的安排等着我。 反正已经这样了,我还怕什么呢,说实话,我现在就是一个无牵无挂的孤家寡人,为了活着可以跟任何人拼命,同样,死了也就死了,但至少要让我死个明白。 这世上,最可怕的事,其实是生前糊涂,死后也是糊涂鬼。 一个星期后,梅大姐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点,虽然还是会经常说胡话,至少不会再突然暴起。 她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比我还要可怜,就连参与到阴谋中的资格,恐怕她都不会有。 只是一个被从这个孤岛,飘落到另一个孤岛,在希望和绝望中,不停徘徊,被命运无情捉弄的可怜虫。 如果她能明白,这一切看似厄运连连,实际上都出于人为的安排,又该如何想呢。从这一点上说,她就是一个糊涂的人,不会有人告诉她,这件事的真相,我也不会告诉她,因为她,是不可能改变事端的任何进展。 徒劳无功,只会增加更沉重的负担。 包括沈雁萍也是一样的,她可能会猜到一些不正常之处,但谅她再好的想象力,也绝不会想到,事情会复杂到颠覆世界观以及人性。 我们都是可怜虫,为了成全他人的欲望和所得,有的成为其中的棋子,有的却成为了牺牲品。 我尽量好生照顾梅大姐,不为其他,也没有男女感情的因素,纯粹的觉得她可怜。 在梅大姐离开的那段漫长日子里,我有时也会偶尔想起她,当初我流落孤岛的八个人中,其实我和她是最像的。 都是一无所有,身份低贱,毫无发言权的人。 但我和她做出的选择则截然不同,身负卑微,我选择了去孤岛腹地闯一闯的决心,这一闯让我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而她则选择了,为了活下去,苟延残喘,不惜沦为何厚义的xing奴。 事到如今,我们两个卑微的小人物,也确实都活了下来。 选择路的不同,命运自然也不相同,如果那时我再迟疑片刻,说不定也会选择梅大姐的那条更加卑微之路,成为何厚义忠心耿耿的奴才。 在梅大姐身上,我总能看到我的过去,我的另一种选择,所产生的变化。 我庆幸,自己勇敢了一次,因而细心照顾梅大姐,在我内心深处,等同于在照顾另一个卓越。 谁可怜谁,都不如自己可怜自己,来的真情实意。 我和祝灵关系的破裂,沈雁萍也看出来了,她几次问我,为何要那么冷落祝灵。 我让她别瞎操心,就是男人的喜新厌旧,讨厌了怎么看都不顺眼。 沈雁萍说我在说谎,明明心里还有祝灵,一不注意就会把她装进眼睛里很久。 我听后,呵斥了她,甚至骂出了声,我跟沈雁萍说过,我早不是她印象中,那个弱到令人发指的卓越了,她似乎把这话并未放在心上,凭什么敢肆意评论我的内心。 沈雁萍被我骂懵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她以为我还是昨日那个温和,什么事都可以商量的卓越,这种直接带来的冲撞,让她再慌乱中有一种无可适从感。 末了沈雁萍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最后跟我说了一段我认为很掏心掏肺的话,从这之后,她再也不是我心目中那个对我有恩过的大姐了。 她说:“卓越,我曾是一个还算成功的女人,阅人不少,作为外人,能看明白一些困扰你们的纠结事。我不知道你和祝灵发生了什么,但她心里一定是有你的,你也装着她,如果不能解决矛盾,也不要冷战,冷战伤的不是心,而是灵魂...” 我很难过,转过身,沈雁萍走了过来,伸出手,想安慰我,却停在了半空中,尴尬的说道:“沈姐已经是个脏女人了,不能碰你了,我多希望你还是过去的卓越,虽然弱小,可是善良,真诚,可你终究不再是了...” 就这么一段话,沈雁萍再也没有跟我交过心,她开始惧怕我,把我当成了第二个何厚义,然而这真的是我想要的的吗... 第三百三十三章 又是这般心力憔悴 天可以变黑,人心又如何不变。 天黑后,沈雁萍再次来到我身边,一言不发的脱下我的裤子,握住了我的东西,我轻轻的摇了摇头,盯着她,“大可不必,你不用这样...” 沈雁萍抬起头看了看我,随后又低头,闷声呻吟了一声,将舌头伸了出来... 她认为自己脏了,不配合我发生关系,怕我不喜,却用这样的方式,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她也可以成为我的女人之一。 我若拒绝,只会让她整日处在不安中,这是一笔肮脏的交易,我考虑她的感受也不得不接受的交易。 孤岛让我们都变成了另一个陌生的自己,在过去,她是高高在上的有钱人,气质高贵的丰腴女人,我只能仰望,或在她不经意的媚笑中沉沦的女人。 如今却可以抛弃一切廉耻,尊严,心安理得的为我蹲下身子。 我一翻身将她骑在身下,扯掉她那本就衣不遮体的破树条,在她的惊慌中,用力的撞了进去。 她推攘着,哽咽道:“卓越,别,别这样,我已经很脏了...” 我埋头,不闻不问的很快将她的哽咽声变成了不可抑制的呻吟声,我索求着,她渐渐地回应,纠缠,吞吐,推进和包裹中轻微悸动... 人,脏的永远是灵魂,身体上,谁又敢说自己干净的一如明镜? 我怎会嫌弃沈雁萍,只要她给,我也不会拒绝。 沈雁萍自有她吸引人的地方,作为一个曾经成功的女人,她本身看待人或事,通常都有一阵见血之处,在男女这方面事上,更是将成熟女人的特性发挥的淋漓尽致,呻吟声不似赵清涵那般,沉闷故意压抑,也不似梁洛雪那般有明显的夸张表现。 她舒服了毫不掩饰的叫出声,亢奋时会主动索取,疲惫时也会迎合我的意愿,却不会故意做作。 成熟女人,在性方面,自然懂得过犹不及的道理,过分夸张只会适得其反,让男人从骨子里生出厌恶之心。 某个度把握的刚刚好,就像甜而不腻的点心,吃过后,还想着再来一块。 沈雁萍给我的就是这种感觉,她是全身心的在付出,没有一丝青涩女人的别扭,也没有故意谄媚的苏累。 她让我很舒心,至少我和她做运动时,心里是完全踏实的,不会杂七杂八的考虑那么多。 但她这么做,也在向我传递着另一层意思,我们之间存在了男女关系,今后一切生活状态,我们都该以男女的关系维持下去。 她再也不是那个我心中多有尊重的沈大姐,我再也不是她心中那个单纯的卓越。 每一天,人和人的关系都在发生着变化。 孤岛的一天,关系的变化,就像这里的天气一样,没有定数,不可预测。 就在半个月前,祝灵还在我怀里,抱着卓厉,我们像一家人一样,内心充满了温情。 今日... 随着时间的推移,梅大姐生了一场大病后,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了,那场病差点要了她的命,不像感冒,也不是发烧,连头疼脑热的症状都没有,吃的东西没问题,喝的也是同一条河水。 可就是无缘无故的,病的直抽搐,口吐白沫,眼珠子毫无规律的飞快乱闪,当时把我们都惊着了。 感冒发烧,我们还有药材能搞定,可真要是疾病,在这孤岛上,只有等死的份儿。 梅大姐的这种状态保持了一个星期,突然有一天,吐了一塌糊涂,把胃里的酸水都吐了出来,然后突然就好了,人也正常了。 没有人能解释,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而人只要活着,就是好的,一切不愿回首的往事,都能随着时间一捧土一捧土的去将它们埋葬。 之后很多天后,祝灵突然又站在了我面前,挡住了我的去路,坚定的说想要跟我谈谈。 我沉着脸,表示没什么好谈的。 祝灵痛苦的闭着眼,半响后流出两行清泪,我心很痛,真的很想去抱一抱她...“卓越,我知道现在无论我说任何,你都不会相信,但我还有一句话,你一定要放在心上。”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一定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不要吃别人递来的食物,不要喝他人打来的水。”祝灵说完这一句,也不跟我解释到底什么意思,就转身走了。 留下我发了半天呆...良久,我问过沈雁萍后总算明白了,原来这些日子,沈雁萍和祝灵由于卓厉的缘故走的很近,自然而然的聊起土著的那些事。 祝灵的意思也就很明白了,梅大姐回来后疯疯癫癫的,绝不是偶然,受到侮辱的不止她一人,沈雁萍却好好的,她却又疯又闹的,像个精神病。 可能跟每个人的心里承受能力有关,可换句话说,我们这些落难的人,哪一个现如今,不是练就了一副坚硬的心脏。 说白了,祝灵就是想告诉我,梅大姐疯癫差点没死去,可能与那座孤岛的食物和水有关系。 为此我又专门问过沈雁萍,她也说不清楚,因为大多数情况下,她和梅大姐是被分开的,有些遭遇,也只是互相倾诉,并没有亲眼所见。 后来待梅大姐身体无碍后,我也询问过她,在那座孤岛,是不是吃过什么特殊的食物,喝过什么有味道的水,她直摇头,说不记得了。 祝灵又在引导我,这让我很难受! 为何她只要一开口,所说的话,就必须是要把我的思绪带到她想要的局面中去。 就比如,她的话,绝对是话中有话,土著人是不会区别对待女人的,在他们眼中,女人就是母的,是战利品,可以发泄的工具,根本就不存在偏爱之说。 那么沈艳萍是正常的,梅大姐自然也不会被下药。 那么能让梅大姐疯疯癫癫的就是自己人了。 祝灵引导着我,大概就是想要我想到这里。 我已经够头疼了,能不能不要在给我添加无形的压力,即便梅大姐真的是因为,无意间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被自己人下了药,导致药性慢慢发作,到了不疯既死的地步。 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她祝灵是很聪明,我得承认。可不就是为了让我将矛头再次指向越南人身上吗? 如今,我不能接受祝灵,也正是如此,什么话,咱们痛痛快快的说,即便祝灵你说,卓越,我就是想利用你,达到什么目的,你只要说了,我保证不别扭,不使性子,咱合得来就继续,合不来分开过。 唉...心力憔悴,越是在乎的人,越容易让我支离破碎。 第三百三十四章 无法安宁 也许祝灵引导我思考的方向是正确,但我不愿让她引导,换作谁来引导我,就是不愿是她。 她为何到现在还不明白我心中所想。我真的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强大,心志坚如磐石。 其实这么久了,感性还是我无法治愈的伤疤。 如果卓越能分出许多种,最最理智的那一款,才是祝灵想要的吧,很遗憾,我永远也做不来。 似乎每一个女人,只要看到卓厉,就会由衷的爱上这个奶娃娃,沈雁萍是,恢复正常后的梅大姐也是。 她们照顾起卓厉也是不留余地,也许是卓厉本身就是孤岛上最纯洁的人,灵魂也未曾得到过任何玷污。 饿了就哭闹,吃饱了就冲人笑,既能和黑白撒娇,也能向女人们卖萌,它像是一个天生的勇士,不惧怕任何事物,勇敢而卖力的成长着。 铁头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再来草地了,如果不是亲眼看见那暗黑怪物死而复生的过程,我会因他把我踢下热气球而记恨他一辈子。 可现在,我心里虽还是别扭,但也释怀了,毕竟他有足够的理由,值得放弃我,而得到那怪物。 代价和收获,就像天平的两端,收获越沉重,则需要叠加的代价足够沉重,才能撬起收获。 如今想来,那怪物的神奇能力,如果有办法转移到人的身上,那这人还死的了吗,是不是从某种角度上说,就等于得到了传说中的永生? 我认为,无论是越南人也好,何厚义,抑或是铁头也罢,他们一定都是为了怪物的这种能力,而勾心斗角,相互算计。 如果牺牲我,而能得到怪物,我相信,没有任何有理由拒绝这种诱惑。 这世上,包括这座孤岛上,愿意为我卓越,守住原则和底线的人,还有...吗... 忧喜更相接,在我看来,怪物即便真的有能起死回生的特殊能力,也必然会有他的局限性,想要得到它们中的一只,只怕会是黄粱一梦,徒增悲伤。 人的欲望永无止尽,但欲望的本身,却是有上限的。 永生,早已超出了欲望的上限,只存在于修仙小说中。 我更原因相信,怪物本身是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可能是身体中含有某种特殊的物质,导致在特定的环境下,便能以极快的速度愈合伤口,起到自愈的效果。 看起来跟起死回生没多大区别,可若是真的把他戳骨扬灰了,真的还能再“复活”吗? 铁头的枪击,瓢虫的撕咬,喷火枪的焚烧,在我们人类的视角中,每一个举动,都能对它造成致命伤。 可对于本身就不合常理的怪物来讲,真的是这样吗? 它们的身体技能,心脏位置,就算是血为何是绿色的,我们都一无所知,用人类的认知去判定它们,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 换句话说,即便越南人抑或铁头真的如愿得到了一具怪物,但他们就敢保证,一直生活在暗黑中的怪物,一旦被阳光直晒,还能保持原来的超能力吗? 他们真的了解那些怪物吗?或仅仅只是像我一样,亲眼见证了怪物的超能力,就天真的认为,得到它们,就得到了“永生”? 只怕,到头来,付出了昂贵的代价后,依旧是黄粱一梦。 在强大的欲望面前,再聪明的人,也会陷入炙热的疯狂当中,而失去理智,这一点无数历史先例都证实过了。 你要问我,我为何不动心,为何不失去理智,还能夸夸其谈,分析的有理有据。 我只能说,我卑微惯了,我习惯了渺小的人生,从不认为天底下会有这样的好馅饼。 即便亲眼见证了怪物死而复生的过程,我脑子里最初的想法,也绝不是如何得到他,化我已用。 而是深深的恐惧,我畏惧不了解的一切,至今只要想起那怪物的样子,我还一直感到后怕。 人,明明当下已经活的不错了,为何还要攀及遥远的梦。 我得承认,我卓越就是一个小人物心态,没有进取心,得过且过成为了我的标签,骨子里的东西。 我害怕迎接挑战,面对未知,本能的抵抗。 就比如草地尽头的那座高山,现如今依靠我的能力,早可以攀上去,一探究竟了,可我迟迟不愿付出行动,我害怕真的攀上去了,再一次的颠覆我的世界观。 这样挺好...我想,我一拖再拖,给离开孤岛,回到都市,寻找了那么多阻力和借口,也跟我得过且过的惰性,有最直接的关系。 我不必再隐瞒自己的内心,没错,早在把百合亲手送走时,我已经不再想着离开孤岛了。 我没什么好眷念的了,这座孤岛已经成了我卓越真正的财富,都市有什么?再多的金钱,美女,跟我在孤岛所收获的动物相比,算得了什么?不过是无数的泡沫,我早已看的通透... 我甚至都做好了准备,如果真的有搜救队来,我会把所有人都送走,然后一个人留在这里。 多年后,或许会有冒险小队重新登上这座小岛,意外的拍到衣不遮体,满嘴胡须,披头散发的我,发到外界,引起一场为时很短的“野人”轰动,这样想想,也挺过瘾。 我愿今生都在这里,最后也死在这里。 然而,他们的计划和阴谋,裂缝里的怪物,让我如此简单的梦想,快要变成幻想了。 他们的阴谋一天不结束,我一天也无法得到安宁! 我一个人的能力,无法阻止他们的计划,但沈雁萍和梅大姐的到来,却给我带来了希望。 他们有他们的团队,可以商量,可以细心谋划,可以用三十六计中的任何一个计策,来成就此事。 我同样可以组建属于我自己的小团队,我需要更强的磨练,让自己的力量和搏杀技巧更加强大,有一天,我能真正的击败铁头,甚至是战胜越南人。 我需要自己的心腹,来不断在我耳边说建议,在各种建议和说法中,我要炼出比祝灵还要聪慧的大脑。 我从不相信,有谁是生下来,就比爱因斯坦聪明的。 我更相信,大脑像机器不用就生锈。 百炼成钢,聪明的大脑同样可以炼造得出,思考问题的方式,看待问题的角度,本质的认知,这些都可以通过反推推演形成一个惯性。 在我看来,聪明的人,不过是大脑思考问题的习惯,走的是最快,最准确的路径。 这路径,需要自己去开辟。开路永远是最难的,一旦开通了,我甚至可以反过来,利用祝灵... 【作者题外话】:这些天,有点事,所以更新有点晚。抱歉,但总会坚持每天五更。 第三百三十五章 思来想去 想要成立自己的队伍,仅靠沈雁萍和梅大姐是远远不够的。 沈雁萍在众女中,虽有独到的识人之处,但同时她过去是一个女商人,待人待事,已形成了被利益主导的习惯。 我不敢保证当她知道真相后,权衡之下,是否会选择我。 依照我的判断,无论是拥有铁头作为手下的祝灵,或是拥有何厚义作为手下的越南人,抑或是拥有汪凝眉作为手下的何厚义,我与其中任何一方相比,都没有任何优势。 毕竟他们中有的知道事情的起末,或是了解事件的真相,我至今所有的认知都是建立在猜测中。 如果把这场惊天的阴谋作为一场事业,他们可能已经为此谋划了多年,事业的基础早已打的巩固,而我呢,等于一穷二白,白手创业。 沈雁萍会考虑选择我做风险投资吗,况且我的投资可是要杀人的,杀的可不是土著,而是一旦回到都市,就要承受法律制裁的文明人,她既然有心,会有胆跟着我干吗? 至于梅大姐,我很清楚,经历过真正生死挣扎的人,尤其是女人,会知道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会因此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一次蜕变,亦可以说成是心性大变。 到底会由此心性变得坚定,还是更加孱弱,苟延残喘,我说不准,目前也看不出。 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大病初愈的梅大姐,这几日特别安静,对每个曾经照顾过她的人,言语间都表达着真挚的感激之情。 尤其是在她危机关头,寸步不离身边的我,更是多次感激涕零,无以为表。 我照顾她,关心她,并不是为了得到她的感激,然而她感激我,也不算是坏事。 从另一点来说,通过这次,她自会明白,当她生命垂危时,卓越一定会陪在她身边。 即便如此,我也不敢断定,但我遇到危险时,她能不能在关键时刻站出来,拉我一把。 人心,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说的清,也不是一两件事就能辨的明,很多时候,每个人都有苦衷,最后的陌生人,曾是最亲的某某... 我不能给沈雁萍和梅大姐什么承诺,就连地底那神秘的怪物,我也不一定会说给她们听。 在我看来,永生的能力,就是胡扯,是不现实的,是会被这世界的自然法则所排斥,并毁灭掉的。 我想,终有一天我会造出一艘能乘风破浪,让她们安全回到都市的大船。 自由才是最可贵的,故土才是心灵真正的安放之地,我能给她们的承诺,我自会拼命全力,去实现它。 目前而言,我依然会和她们保持现状,我相信无论怎么诉述,都不如自己切身体会来的深刻。 关于这场庞大的阴谋,只有让她们去“无意”接触到边缘时,才会由衷的感到畏惧。我要的是不强求,便是坐着,静静的等她们来找我,那时我“被动”的将我所了解的一切,毫无保留的告诉她们。 至此,这样达成的共识,以及所建立的团队,才是真正牢不可破的。 沈雁萍的阅历,梅大姐的任劳任怨,都是我所缺少的品质,我需要她们成为我的基石,去对抗瞄准我的矛头。 赵清涵,过去对她的认知,如今看来,是有偏见的,不够客观准确。我得重新认识她,用心去回想这场阴谋和她有没有存在联系的地方。 除了祝灵和百合,她是其他女人中唯一主动来到我身边的,原因是从心底憎恶楚萧生。 至于她说的楚萧生各种变态的行为,我既没有梁洛雪口中听说,展听白也没有这样的说法。 反倒是展听白提到过一个细节,她在楚萧生面前,也“挺尸”过,楚萧生顿时失了性趣,这在我看来,怎么想都是一个正常男人的反应,如果真是变态的话,只怕会百般刁难和折磨展听白。 梁洛雪待在楚萧生身边也有了一段时间,我偶尔和她碰面也没见到身上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所以我很怀疑赵清涵的动机。 她跟着我接近半年的时间,一直给我的印象就是胸大无脑,毫无算计,心眼贼实在的傻女人。 傻到有些可爱,可这种傻,要么是真的傻,要么就是大智若愚。 这么一想,我再看赵清涵的笑以及眼泪,浑身都不自在。 我已无法确定赵清涵,是不是有人故意放在我身边,如果真的是,一定和祝灵有关系。 因为祝灵虽表面讨厌她,但心里却很信任她,要不然也不会把卓厉丢给她照顾那么久。 不确定的人或事,我尽量离的远一点,我需要时间,重新建立新的认知。 还有一个人,我也不确定,那就是展听白。 要说她跟整件事毫无瓜葛,可偏偏对祝灵充满了畏惧,这种畏惧再后来我越发觉得不正常。 因为即便她曾做错过事,只要在我身边,祝灵也不会拿她怎么样,况且祝灵也不是那种息怒颜于色的女人,也不会故意刁难于她。 后来她跟着我进入大草地,干脆不回来了,如今看来,就是想远离阴谋与纷争。 种种迹象表面,即使展听白没有参与到其中,也一定是知晓了某些秘密,倍受压力与困惑,才会选择逃避的状态。 我两次离开她,总感觉她似乎有话想对我说,却又无言地目送我离去。 当时在我看来,还以为她是想挽留我,希望我能陪在她的身边,如今细想,恐怕是真的有话想对我说,却又说不出口。 梁洛雪是我可以肯定与整件事,毫无瓜葛的女人。 她的秉性太过明显,当大明星时,喜欢往权贵上靠,意图在上等社会圈子中谋得一席之地,这种人,不会对任何人动真心,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得失,也正是这种性格,无论是做事,还是做人,都不会有人愿意拉她入伙。 试想一下,一个随时都可能出卖你的女人,你敢跟她共事么,梁洛雪便是这样。 尽管我可以断定她也是一个无辜被牵连者,但又由于她的性格,我同样也不会跟她有过多牵连,更不会给她信任。 我能争取的,想来想去,只有沈雁萍和梅大姐,或者还有展听白。 人力是最好的资源,如何我能取得她们充分的信任,各尽所才,即便是看似无大用处的梅大姐,也能发挥她的潜力,为我讨得一线生机... 第三百三十六章 铁头的保证 既已打定了主意,我便又想去寻展听白,我得弄明白,她到底为何欲言又止。 刚准备动身,多日不见的铁头又来了。 自从上次从大裂缝一别,我再也没见过他,时至今日已数月有余,当时他离开草地时,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今日前来倒是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我以为他是来找祝灵的,便没准备搭理他,哪成想他直接走到我面前,定定的看着我,说道:“卓越,希望你能再跟下一次裂缝。” 我听后,不禁发笑:“你要去就去啊,拉着我干什么,实际上我跟着你下去,也没起到多大作用对吧,也不帮你抬怪物尸体。”我指着峡谷的方向说道:“自己去吧,不送。” “我一个人不行。”铁头直言不讳,一点也不客气,说道:“就算我弄到了怪物,也走不出瓢虫的包围,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疑惑的问道:“上次我不是帮你把那些瓢虫都烧死了吗?” “只能阻止,烧是烧不完的,裂缝中的瓢虫数目是我们无法想象的多。”铁头肯定道:“只要闻到怪物的味道,它们会重新聚拢。” “那它们为何不直接去找怪物的麻烦,半路上劫道,不是多此一举嘛。” 铁头解释道:“它们不敢,你还记得我曾跟说过,暗黑生物是靠吸血维生的对吧,它们什么血都能吸,包括瓢虫的血。这么跟你说了吧,暗黑生物没倒下前,瓢虫就是它们的食物,倒下后,它们就是瓢虫的食物。” 铁头的回答让我很意外,敢情瓢虫那么喜啃食怪物尸体,竟还有这一层相互纠缠的食物链关系。 铁头似乎对怪物的了解,远比我想象中更多。我听他的话,怎么听都不像是一次两次跟怪物打交道了。 他却口口声声说,这些都是越南人告诉他的,他从来没参与过,这像是从来没参与过,能说出的见识吗? 很明显他之前就是在说谎! 铁头见我表情似乎有了犹豫,趁热打铁的说道:“卓越,如果你能帮我弄到一具怪物的尸体,我一定会把所有知道的,全告诉你。” 这算是诱惑吗?放在之前,我肯定会再次上当,我确实想弄明白真相,但经历了之前的事,我算是明白了,指望铁头能告诉我真相,还不如我自己慢慢去领悟。 “铁头,这样...”我若有所思的说道:“我建议你去问祝灵借喷火枪,然后去找你主子楚萧生,这样比求着我,还要看我脸色强的多吧?” 铁头未料到我会这般说,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半天都没说话。 我说的是实话啊,下到裂缝确实是需要两个人相互照应,但另外一个人不一定非是我不可啊。 说实话,祝灵也完全可以下去,干嘛非得扯上我去才肯罢休。 我又不是那怪物们的二大舅,支一声怪物就会客客气气的出来迎我。铁头越这么坚持,越能表现出他心里有鬼。 况且那怪物要是那么好带出来,恐怕也轮不到他了,之前还有越南人和何厚义呢。他们在这座孤岛也待了那么久,最后不也是两手空空的去另一座有土著的孤岛。 我总觉得,有土著人的那座孤岛,才是真正解决怪物的关键所在,铁头对于怪物也许有所了解,但肯定不如越南人懂得多。 他之前一直追问我越南人的踪迹,现在想来,哪有什么深仇大恨非报不可的说法,说白了,也就是越南人比他知道的东西多,他得步步紧随越南人的步伐。 之所以之前跟我下到裂缝中,恐怕也是等的不耐烦了,想试试运气,结果还真差点让他成功了。 他似乎看到了获得怪物超能力的希望,这才又返回,想再争取一次,从他这些日子再也来追问我越南人的踪迹,便能看出,只要能获得怪物的尸体,不管用什么办法,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想到这里,我突然又有一个很大的疑惑。 越南人的留言,我作为秘密,虽然没有告诉他,可当时给我翻译的祝灵却是很清楚的。 而铁头要是祝灵的人,祝灵也没道理,不跟他说留言上的内容。 留言上说的并不多,但只要仔细推敲,还是有很多有用信息。 首先留言表面,越南人跟着何厚义他们离开,只是暂时的离开,还会再回来。 然后传递了一个需要我支援帮助的信息,则表示他们可能会去另一个危险的地方。 否则也不会那么确定,我就一定能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乘风就能找到他。 如果祝灵把留言的信息告诉了铁头,铁头就完全没必要再追问我越南人的消息。 至少可以肯定,祝灵在很长一段时间,也对铁头保守着这个秘密。至于后来这段时间,有没有告诉他,我就不清楚了。 这中间,又有一个很大的矛盾点。 铁头到底是不是祝灵的手下,如果是,这般自相矛盾的做法,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说,我真的有误会祝灵的地方? 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我不愿再去想那么多,即便铁头和祝灵不是一伙儿的,那祝灵也是从头瞒着我,支配着我。 我讨厌这种被他人支配的感觉,越是亲近的人,越让我难以面对,难以坦然接受。 过了很久,铁头才又说道:“习惯抱有偏见的人,总有傲慢之处,我无法劝说你能相信我,我也无法保证做完这些,你就能置身事外,但有一点我希望你能相信,如果有一天,你面临危境,帮你的人一定会比你想象中要多。” 铁头的话,前面说的很诚恳,我也听进去了,没错,我确实经常对一些人习惯性的抱有偏见,或者说,我总把她人放在自己脑子里过一遍,从此就那样去看待她,就比如赵清涵,梁洛雪,甚至是汪凝眉,我始终相信自己的判断。 但事实证明,我很多的判断,最后都出现了问题,甚至有些简直就是南辕北辙。 而铁头的后半句话,我听到心里,却是直摆头,他是想劝说我,不必对每个人抱有太多的警戒心,应该尝试把心放宽一些,顺其自然的走下去。 这种说法,放在过去没问题。 但他如果换做此时的我,被蒙在一场惊天的阴谋中,却没人愿意告诉我,这跟我到底有什么关系。 我的命就好比被握在人手里的小鸟,不知何时被用力一握,就死的不明不白。 我能去相信别人吗,换作是你,你能吗? 第三百三十七章 奇怪的土著 我看着铁头,就像看着天下最大的笑话一样,突笑出声,惹得他如鲠在喉,脸憋的通红,直盯着我,明显有些怒气。 是啊,任谁那么认真的和你说这些话,而你又是这么一幅轻描淡写的嘲弄,能不着急吗? 铁头最终悻悻的走了,自始至终祝灵都没露头。 地底的怪物,我是不会再去招惹,谁爱去谁去,目前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事,便是耐心的等着秋季的到来,风向的改变,我必须得出海一趟,去赴我曾辜负过越南人的约定。 索性还好,越南人并未怪我,不然也不会刻意再让沈艳萍和梅大姐回来给我通信。 只有和越南人接上头了,才有可能了解故事的另一个版本,语言不通不代表就无法交流,他若想跟我说,有一百种方法可以告诉我这所有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但是,在此之前我得提前做好准备工作。 我要面对的,不再是凶狠却怕火的各类野兽,而是想狼族一样,却比狼族还要可怕的原始土著。 据沈雁萍的描述,他们着陆后,因迫切需求淡水,何厚义和汪凝眉,沈雁萍和梅大姐,四人分头在孤岛的边缘寻找淡水。 因为有过荒岛生存的经验,再找淡水就不像从前那般困难。 沈雁萍和梅大姐寻到一处水坑,二人喝完水,回到约定的地方,在等待的过程中,却未料到被一群身材矮小,浑身黝黑,几乎赤身裸体的土著给围了起来。 嘴里叽里呱啦的,虽语言不通,意思却很明白,让她俩爬在地上。 在被押至到孤岛腹地的路途中,沈雁萍他们还幻想着何厚义能拯救她们,结果在土著人的山洞中,绝望的发现何厚义和汪凝眉已经被绑了起来,不能动弹。 当时听到这里,我暗自摇头,觉得何厚义是真的蠢。 如果在当时的情况下,我是何厚义。即便再迫切的想要淡水,也不该全体出动,即便情急之下全体出动,也万万不能分头行动。 本身前路危险尚未探明,分头行动,是能更快的开拓前路,也因此更容易暴露自己。 最正确的做法是,先生火,女人们留在岸边扎营地,何厚义顺着岛岸线走,既然我们这个孤岛有椰树,那么距离不远的另一座孤岛的岛岸线上一定也有这种生命之树。 先摘来椰果,抱住性命,然后在做漫长的打算。 一头扎进去,暴露了自己,同样也暴露了其他队友,结果就被连锅端了。 沈雁萍说那些土著的数量大概有一百多人,其中一看身份就比较尊贵的个别男性,下体还有树叶遮掩,而其他的部落成员,则无论男女,全都赤裸着全身。 女人们皮肤粗糙,胸部下垂,面无表情的站在男人们的身后,而男人则吊着庞大的玩意,走起来,甩来甩去。 沈雁萍只是为了描述土著们的外貌,找不到合适的修饰词,回想起这些时,既有难为情,又显得很是后怕。 多大的玩意啊...能让沈雁萍的表情如此丰富,我偷偷望了一眼,在一旁低头听着,默不作声,表情麻木的梅大姐。 唉...真的挺难为她的。 沈雁萍说,土著中一共有三位首领,居中的是老者,头发和胡须花白,另两位则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老者基本不露面,自从他们被捉拿到土著人老窝时,曾见过老者一面,其他时间便再也没见过老者。 大多情况都是由两位年轻首领主持部落的事宜。一人管男人,一人专管女人,分工明确,有绝对的统治权。 两位首领遇到争执和矛盾时,分管男人的首领会亮出脖子上绑着的一根很长的骨头,女人的首领立刻带着所有女人跪拜,并齐声念念有词,看起来好像非常惧怕那根骨头似的。 我问沈雁萍,有没有看清是什么动物的骨头,大概什么样子。 沈雁萍茫然的摇了摇头,说她也只是见过两次,站的太远,看不清楚,不过看那土著部落如此郑重的样子,应该是他们的圣物吧。 我点了点头,通过沈雁萍上述的描述,我能整理出不少有用的信息。 首先,这个部落是个纯粹父系原始社会,从女人畏缩在男人身后站立,以及面对圣物时,女人们无条件的服从男人上,便能得到诠释。 其次,也是很让我费解的一点。始部落的社会关系,我大概清楚一些,基本不会出现,同一部落,同时出现三个首领的情况。 而且原始社会,尤其是处于旧石器时代的部落,由于生产水平低下,食物匮乏,环境恶劣等等多方面原因,人的正常寿命是很难坚挺到,所谓头发和胡须都花白的年纪。 这个老者就有点意思了,活的够久,而且听沈雁萍的意思,整个部落就他一个老者,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 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想法,这个老者有没有可能并不是孤岛的原著民呢,或者说压根就不是土著呢? 这个突来的想法,把我自己也吓了一跳,就好似打麻将突然,一激动推牌,细看却是诈胡。 想不通的地方有很多,我也不必因此纠结,总之得知三个首领中,真正的首领是那老者就够了。 擒贼先擒王,若想要成功救人,只要能挟持住,或者直接绑架了那老者,自然也就水到渠成了。 至于部落的圣物,也就是沈雁萍口中那根很大,样子奇特的骨头,多半就是某种巨型野兽的骸骨。 远古人类,遇到某些无法理解的骸骨时,惊为神物属于很正常的事,认为是神,或是神的使徒不幸遗落人间的证据。 他们以此为信仰,虔诚的供奉,时代相传,无形中形成了一种精神力量。 信以为真的部落族人,无论做什么事,都会认为有神明在保护,即便面对死亡,也坚信,神能让他们复活,或直接让勇士到达一个到处是食物,温暖,没有灾难的新世界。 原始的信仰,便由此滋生。 我联想到,沈雁萍前些日子说过的两幅刻在石头上的壁画。 其中一副是将人献祭到大海中,所以基本也可以断定,骨头圣物是来自大海中的巨型动物。 孤岛中的土著,信奉海洋中的动物,也属正常,然而为何要献祭?他们在害怕什么呢? 第三百三十八章 可悲的楚萧生 献祭一词,在古代表达的感情有很多种。比如表达忠诚,感激,忏悔,信赖等等。 但在更久远的年代里,由于对万物的理解极其匮乏,遇到很多不可思议的现象,或是见到异常凶猛,体型庞大的动物,那时的人们大多怀着敬意,视若神明抑或是神意,将其供奉起来。 这种敬意,更多包含着一种深深的畏惧,因无法直面,产生的恐惧,通过献祭得到宽恕,进而上升到乞求庇护的层面上。 所以当我听说他们准备在月圆之夜,准备把何厚义和汪凝眉献祭给海神时,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那座孤岛的海岸附近,一定有什么巨兽的存在。 震撼着土著,并心安理得的接受土著们的供奉。 我关心的并不是巨兽对土著人的压迫,而是有没有可能与地底的暗黑生物有关? 我满脑子的疑问,总是习惯性的将我所不了解的东西,归结与地底暗黑生物相关联,这可能是一个思想误区。 可种种迹象都表明,那座土著人的孤岛,一定有秘密所在,而且这个秘密,十之八九就与暗黑生物有关! 要想跟那些土著在正面交锋中,不至于陷入危险的境地,我必须要有厉害的武器。 砍刀,匕首,军刀这些刀具,不足以震慑到凶残的土著,而喷火器携带麻烦不说,最主要我所需要灌入其中的高压气,则需要水车的动力得以实现。 一旦离开这座孤岛,喷火枪在数次喷射后,就会变成废品,又不舍得丢弃,最终只能成为沉重的累赘。 但我决定离开孤岛时,还是带上它,尽管只能喷射数次,而它的威力一定会震慑到没见过世面的土著,能起到奇效也说不定。 其实最实用的还是手枪,威力自不用说,面对毫无躲避意识的土著,一击必杀,而且枪声震耳,一定能震慑到他们。 然而祝灵收藏的那把手枪,子弹早在我对抗鬣狗时,打的尽光。 为此,我带了些新捕获的食物,去找到了楚萧生,他对我的到来情绪上很不爽,看在我带了见面礼的份上,表面上还算客气。 我们的邻里关系不和睦是必然的,在楚萧生看来,我就是个大傻逼,明明告诉了我,裂缝中的怪物离我很近,我还执迷不悟,待在草地不走,恐怕在他眼里,我早晚都得死在草地上。 而在我看来,楚萧生才是彻头彻尾的傻逼,被人卖了,还不自知。我当然不会现在就告诉他,铁头并不是他想象中忠心耿耿的马仔,更不能对他说,其实他流落到孤岛,都是出自铁头的一手天衣无缝的谋划。 跟他说了,他信不信是一回事,即便信了,他又能怎么办,跟铁头翻脸吗,他现在有资格跟任何人翻脸吗? 我看着他,时而觉得可悲,时而又觉得好笑,到底就是一个倒霉蛋,可怜虫,还要摆那副少爷架子,真是何苦。 我也不想跟他废话,他最缺的好食物,我给他带来了。 离上次给他带回一头半大的鳄鱼,已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三张嘴早吃的所剩无可,他不看僧面也得看着肉面。 我直接开口向他讨要子弹,他听后直摇头,说枪还有好几只,子弹没了。 我当时就来气了,好说好商量,还带了见面礼,给足他面子了,这会儿又开始跟我装糊涂了。 他见我脸色越来越差,不惧反怒,站起身来,轻笑道:“卓越,我说你是不是傻了?你用脑子想想,假如你是我,你会给我子弹吗?” 楚萧生这话说得其实并没毛病,我确实心急了点。 既然已经开口了,也没必要再拐回去,虚伪的那套,我做不来,索性我又问道:“直接说,我要一把枪和五十发子弹,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会尽力满足你。” 楚萧生听后,一阵大笑,想看着傻子一样盯着我转,“卓越,枪和子弹这东西,可不是礼尚往来,跟谈不的交换,我可不希望有一天,你拿着我给的枪,对准我的脑袋。” 我很不耐烦的瞪了楚萧生一眼:“我要想杀你,你不会活到现在。这次我确实有求于你,因为我需要武器去对付厉害的东西。” “我能知道是什么厉害的东西吗?”楚萧生好奇的问道,他倒是不急,这也从侧面说明,他手里应该还有子弹。 我想了想,决定告诉他一点猛料,也让他相信我的诚意。“有一群土著,而且还是未经开化的食人族。” “食人族?土著?在哪里?!”楚萧生听后居然没有惧意,反倒又勾起了他的玩物心态,急切的向我追问道。 一两天的孤岛生存,坚持下来,还能心存侥幸,但长久的煎熬着而得不到归路,人会慢慢的变得无精打采,失去斗志。 地底的怪物,楚萧生是打心眼的感到畏惧,不然也不会搬到这里来住。 可说到食人族的土著,他立刻又恢复了往常的心态。 我真想拍着他的脸问问这个天真无邪的富少爷,知不知道食人族的厉害?地底的怪物虽然凶猛,但弱点很明显,惧光,怕火,还怕枪。 土著呢?他们虽接近原始人,可毕竟也属于人类,智力不低,不怕光,不怕火。 我们孤岛上能做到的,他们也一样可以做到,如果没有枪和子弹,我几乎找不到这些土著的弱点。 打个最直观的比方,土著就好似我们这一群落岛的难民的强化版,至少我敢保证,光论身体素质,咱们这些从文明世界,整天玩手机电脑的现代人,压根就比不上。 更别说到了别人孤岛,别人还占据着绝对的主场优势,咱们客场作战,孤立无援,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他楚萧生,有没有脑子,惧怕地底的暗黑生物,却不惧怕土著? 这是什么逻辑? 果然,我还未来得及跟他说明土著的厉害,他就开口抢道:“卓越,你要子弹和枪,这些都没问题,条件就是你得带着我去见见!” “带你去?”我听后也直摆头。 楚萧生见我这个态度,非常不满,但他有持无恐,毕竟是我求他,一转身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我长叹一口气,本来是不想跟他废话的,能给就给,不能给就拉倒,给个痛快话,墨迹着也不表达,真是烦透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食人族新解 到底是我先沉不住气,转身准备离开,带上他去找土著的麻烦,不是等于把他往火坑里推吗?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百分之九十九,到了后来会成为我的拖累。 枪和子弹,我可以不借了,对于楚萧生,我早已改变了看法,不管他为人如何,至少在这座孤岛上,我俩的命运是相似的,我盼着他好,等于盼着另一种希望。 楚萧生忍着没开口,直到我上了木筏,他才意识到我不是在跟他表演菜市场买菜一样讨价还价的把戏。 他急切的跳到我面前,拉住了我的胳膊,说道:“卓越,我在这里快受不了了,除了等待我没别的事情可以干,你就带上我吧,况且我的枪法不差,保证不给你添麻烦。” 我摇头道:“楚少爷,你清楚什么是土著吗,知道什么是食人族吗?” 楚萧生不假思索的回道:“食人族我不仅听说过,实不相瞒,我还见过!” “什么玩意?”我轻视的看着楚萧生,只当他是在吹牛逼。 楚萧生则信誓旦旦的解释道:“你听说过新几内亚岛吗?” 我点头称道:“太平洋第一大岛屿和世界第二大岛,据说被岛上的一些国家开发成了旅游胜地,很出名我自然知道。” 楚萧生则摇头说:“旅游胜地只是被开发的表面,实际上新几内亚岛上就有食人族!” 我见楚萧生说得一本正经,不禁也起了好奇心,便耐住了性子听他继续讲下去。 “很多年前新几内亚岛就有传闻,在岛的深部有一种叫做‘科罗瓦伊人’的食人族原始部落,但也只是传闻,未有人亲眼见过,后来一位叫做拉斐尔的美国冒险家,带着疑问,走到了新几内亚岛,印尼的国土部分的一片原始丛林中,真的发现了传说中的食人族...” “说重点,别讲故事,你这个故事,要我说,我也能编,而且编的比你更动听。” 楚萧生不满的皱起了眉头:“你别打岔,我有必要跟你编吗,卓越你说良心话,我楚萧生什么时候跟你编过故事?” 也确实,他楚少是不削于跟我这种土鳖编故事的,他自认为身份比我高贵许多。 楚萧生见我闭嘴了,这才不急不慢的又说道:“我还真没跟你编,等我们回去后,你自己上网去查拉斐尔的这篇报道,也正是因为这篇报道,科罗瓦伊人便不再是传说了,而是有图有真相的,真实存在的食人族。” 我点头,示意他继续。 “食人族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可怕,也不是什么人都吃,就说科罗瓦伊人吧,在他们眼中,就没有生老病死的概念,对于死亡只有两种认知,要么是被射死,要么就是被“巫师”害死。” “巫师?”我问道:“那不都是骗人的吗?” 楚萧生解释道:“也算不上骗人吧,准确说是科罗瓦伊人自欺欺人的一种臆想,他们认为‘巫师’偷偷吃掉了人的内脏,然后把灰土填进去,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慢性死亡。他们把死人临终前说出来的人当作“巫师”,把他绑起来,用弓箭射穿他的心脏,然后砍头并吃了他。根据他们的逻辑,当一个人被认为是“巫师”时,他就是可吃的了。” 我摇头表示不解:“你说的也太玄乎了吧,难道食人族的传闻就是这么来的吗?” 楚萧生回道:“起初我也觉得玄乎,还专门带着一个户外探险团,去了趟新几内亚岛,由于科罗瓦伊人已被曝光,寻找到他们却也不难,我们一行八人,在他们的部落中和他们朝夕相处了半个月,至今留下的印象还非常深刻。食人族是不吃外族人的,他们虽警惕外人,但你只要给他们带去好处,他们是不会排斥你的。” “你们一定是碰到了一个假的食人族。”我还是表示难以置信,按照我的猜测,一定是当地政府为了旅游创收,专门搞出的一个所谓食人族的项目,指不定就是当地人假扮的食人族,骗吃骗喝骗钱财,估计还会收美元,人民币,然后赠送点纪念品之类。 楚萧生对我的说辞表示很愤怒,他觉得我这么说是侮辱他的智商。“你开什么玩笑,朝夕相处半个多月,要只是一个噱头,我们会看不出问题?真跟你这个无脑喷子说不清楚。算了不说了!” 吗的,这不是故意吊人胃口吗,还有,凭什么我就成了无脑喷子?楚萧生装的可起劲儿,估计我不央求他,他能一直这么端着,直到天荒地老。 我起初听起来,确实觉得是天方夜谭,可渐渐他说的有鼻子有眼,还有亲身经历,倒也不像是凭空捏造,我其实已经信了,就见不得他翘着老高的鼻孔,看着我,就跟看着土鳖一样,自己多了不起似的,我就爱拿话怼他,不怼不舒坦。 “好了,萧大爷,别太认真了,我信,我肯定信啊。你快接着讲。”这时候我必须得放低姿态,不仅仅是我好奇心被他勾起来了,最主要他说的食人族,也许能给我提供一个参考,将来我面对远处孤岛的食人族,也算有了一个认知。 “我说行,你要是再打岔,立刻滚蛋,听明白了吗?”楚萧生牛逼劲儿不是一般的大。 他见我点了头,又来了一句:“卓越,等我说晚了,你必须得带着我去见识食人族,别的我不敢说,有过和食人族打交道的经验,我不仅不会拖累你,还能帮上你大忙,你信不信?” 靠...敢情讲了这半天故事,到头来又得绕回去。 我见楚萧生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态度,只得先点头,假意同意。 头虽点了,到时候带不带上他,还是我说了算,楚萧生不削于跟我说大话,假话,可我卓越是什么人,就一卑鄙小人啊,满嘴跑火车的事,坑人的事,在过去我可没少干。 楚萧生见我态度很是诚恳,也算放下心了,对我的语气立马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兄弟长兄弟短的就给称呼上了,搞得我直冒冷汗。 “兄弟啊,什么是兄弟?”楚萧生语重心长的拍了拍我肩膀,说道:“一起开过裆,咱们都是落难到了孤岛的灾逼脸,也算是一起开裆,你说是吧?” 我听得愕然,无言以对,真她娘的会瞎扯淡。 “又一起嫖过娼,这个嘛,我不说你也懂得...”楚萧生毫不避讳身后一言不发的梁洛雪,梁洛雪听得清清楚楚,心里也明白,楚萧生把她当什么了,脸都绿了... 第三百四十章 食人族 要说楚萧生,有背景,长的又帅,身材也很完美,这样一个男人,应该是女人们趋之若鹜的存在。 可孤岛的这些女人们大多宁愿跟我待在一起,也不愿多待他身边一秒,用展听白的话说,他身上有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我想这种味道,大概来自于楚萧生骨子里对女性的轻视,甚至是蔑视的缘故吧。 他丝毫不在意梁洛雪的感受,当着我的面暗讽梁洛雪就是娼,这弄得我很是尴尬,要换是别的女人,被楚萧生这么侮辱,我指定得替她出头,弄楚萧生一鼻子灰。 可对梁洛雪,我实在提不起好感,甚至楚萧生这么说时,梁洛雪难看的表情,我心里甚至在暗笑。 从某种角度来说,是梁洛雪不尊重自己,才会被人看轻,她怪不得别人怎么议论,如今这孤岛上,就我和楚萧生,铁头三个男人,恐怕她都“伺候”过,可想这个大明星在过去繁华的都市中,又该是如何的**。 总之,楚萧生在努力和我重修关系,他完全不必这样。 说兄弟太假,说朋友,也确实算的上同感共苦过。 了解铁头的为人后,楚萧生基本也就是个空架子了,对我没有了威胁,况且他还指望我偶尔来改善一下他的生活,至少在他离开孤岛前,是不可能对我再有其他想法。 他对我无害,我自然也不会再咄咄逼人,与人无仇,与己无忧是我一向的生活态度。 楚萧生见我默认了兄弟的说法后,显得很开心,又给我许下了很多浮夸的承诺,比如等我回到都市后,北上广深随便挑一套房子,就是别墅区,海景房也都好说,也不用上班,每天在家拥着各种名模洋妞,等着数钱花就行了,一切他来安排。 楚萧生说的再怎么天花乱坠,我也就当他在望梅止渴罢了,我不怀疑他的家世以及深厚的财力,是有能力实现这些空头支票。 但我更相信,但凡他回到过去后,为了抹平在这孤岛所遭受的种种“屈辱”和为了不让同类人抓到取笑他的话柄,也有能力让我这么一个小人物灰飞烟灭。 人的性格并非生来就定型,也不会因为年龄和阅历而一尘不变,环境的制约和影响,占了很大一部分因素。 我可以接受他此时跟我称兄道弟,因为对我二人没有丝毫坏处。 但绝不能愚蠢到认可,他的空头支票,不过是为了让我成为他可以随意甩动的另一只臂膀而言。 楚萧生自然猜不透我的内心活动,他对我“谦卑”的态度很满意,大有一副跟我相见恨晚,誓要把酒言欢,平分天下的豪迈。 言语间早就跑了调,似乎忘了我们谈话的重点。 我见他越说越跑的没影儿了,忍不住还是提醒他说一说,科罗伊瓦人的故事。 他这才回过神来,回想了片刻后,说道:“当时我们一行八人,在食人族部落的第五天,我记得很清楚,那一天一大早,我正睡得迷糊的,就被周围噪杂的噪音吵醒,睁开眼后就发现了科罗伊瓦人,正在吃人的一幕...” 我沉声问道:“难道他们允许外族人,参观他们吃人的场景?” 楚萧生一脸痛苦的回忆道:“不仅如此,他们还邀请我们分尸‘巫师’,说什么吃了巫师的精血后,就能受到神明的护佑,从此噩梦不能侵身。” 我饶有兴致的望着楚萧生:“那你们吃了吗?” 楚萧生白了白眼,“你说的不是废话吗,当然没敢吃,所谓的巫师就是叫冤,被五花大绑活生生的人。” “那他们为什么要吃这个人呢?” 楚萧生解释道:“我们同行有一个语言学家,虽然语言不通,但还是通过一个叫巴沦盖的年轻部落人,了解了事情的大概样子...” 楚萧生后来的讲述,语气虽然平淡无奇,但内容实在让我感到震惊,难以接受。 他说,那个叫巴沦盖的食人族人说,“我的兄长临死前,指着那人说,就是这个家伙吃了他的心。于是族人抓住他,并把他带到河边用箭射死了。他一路上还向我们求饶,说他是冤枉的。但我们兄长是临死之前提到他的,我们兄长是不会说谎的。” 之后,巴沦盖亲自动手将“巫师”的身体肢解成碎块,分别包在香蕉叶中,分发给周围的科罗瓦伊人。 他们像煮猪肉一样,把香蕉叶中的肉煮熟,直到冒出热气,然后吃掉。 “巫师”的脑袋则被巴沦盖给保存了下来,放在路边,在后来的几天,彻夜用棍棒敲打着树屋的支柱,警告其他的“巫师”不要再出来害人了。 楚萧生还说,虽然他没有吃那“巫师”,但在迫不得己的情况下,还是有一个同伴硬被逼着吃了几口。 我问道:“什么是迫不得己的情况?” 楚萧生叹了口气说道:“食人族的首领说,如果我们这些外来人,不吃巫师的肉块,就会被恶魔侵体,将来不排除会成为新的巫师。没办法,我们只能派出一个代表,为了表示尊重他们的习俗,只能忍耐着折磨,吃了人肉...” “得...”我摆手道:“说来说去,你也没吃亏啊,说得好像就跟你自己吃进去一样。” 楚萧生难过的说道:“兄弟啊,我们其他人是没吃,可是也是眼睁睁看着同伴吃着被烤熟的人肉,那滋味比亲口吃进去,更难受。” “谁让你们看了,不会躲开吗?再说了,遇到当时那种情况,你们大可直接调头走人,我想他们应该也不会拦你们吧?说白了,你们这些有钱子弟,就是整天吃饱了没事干,想着法找刺激。” “唉...这你说得兄弟我确实没话说,当时是有人要求立即离开,而大多数人都看看再说,实际上都是好奇心还没满足,当然我得承认我也是反对离开人的其中之一。后来也真是后悔,好奇心真的能害死猫,又过了一个星期后,部落的族长突然发了急病,眼看就要不行了,结果...” “不会吧。”我惊呼道:“不会指向你了吧?” 楚萧生看着我,半天才憋屈的点下了头,回道:“还真是的,怎么就突然指向我了,毫不夸张的说,我当时转头就要跑,还没迈开腿,我们就被食人族部落围了起来...” 第三百四十一章 狗日的楚萧生! 我问道:“那你怎么还活着?”这话问的楚萧生异常郁闷,好像我巴不得他当时就挂掉似的。 “我们身上都携带的有枪和子弹,食人族能拿我们怎么办?” 我又问道:“难不成你们真杀人了?” 楚萧生不以为然的回道:“当时那情况,被十几张木弓瞄准,其他科罗伊瓦人拿着草绳就要来绑我,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做,还不得开枪吓住他们,趁乱逃跑啊?” “唉...真是愚昧害人啊,有病无医,却信鬼神之说。”我感叹道:“可即便如此,也不能死之前,随便找个人陪葬吧,这样一来,瞅谁不爽,临死前指他,这部落平时里的生活状态,要有多小心翼翼,才能不被人盯上...” “谁说不是呢。”楚萧生郁闷道:“那族长平日里吹胡子瞪眼的,我没怎么叼他,临死给我来这一手,真他娘的晦气,要不是跑的快,指定还真被他给暗害了。” “你们开了枪,就吓住了他们,就这么跑脱了?” 楚萧生摇头回道:“一开始枪声还能震慑住他们,可没跑多远,跑在后面的两个同伴不小心掉进了陷坑里,只能回头去救,便再一次被他们围住了,这次我没再犹豫,直接开枪射杀了一个已经扒开箭头,对准我的土著。不得以啊...” “到底还是杀人了,不过想来你不开枪杀人,他们顶多认为枪是制造噪音的工具,并没有实质性的杀伤力,不过你这一枪打去,还能跑吗?” 楚萧生回道:“说起来,开枪也不是,不开枪更不能,我这一枪射过去,食人族全部吓傻了,纷纷放下武器,爬在地上表示臣服。他们无法理解这么大点的东西,能瞬间将人致死。他们已经认定我就是“巫师”,之所以臣服是因为对巫术的恐惧,而我很清楚,我要是万一被他们抓住,那铁定还是烧熟了被分食。” “那再跑,他们还追吗?” “怎么不追,一路追出原始丛林,心有不甘却有充满畏惧。所以我说卓越,只要手里有枪,根本不需要畏惧那些食人族,你没什么好担心的,不如我们现在就出发,有兄弟在,你完全不必紧张。” 这人的脸皮...“你哪里看出我紧张了?” “你不紧张你来借什么子弹,对了卓越,你说的食人族就在这个岛上吗,我就说这个岛很怪嘛,裂缝中还有怪物...” 我没回答楚萧生的问题,沉静在了他对食人族的描述中,如他所说食人族确实没什么可怕的,文明世界的枪足以震住他们,可我总觉得远处岛屿上的那个食人族部落,不会这么简单。 正如楚萧生的描述,科罗伊瓦人的部落只有一个首领,而且全族上下找不到老者。 这和我之前对土著的判定基本一致,土著的寿命必然很短。 造成他们短寿的原因除了部族间的斗争杀戮外,主要是特殊的气候条件很容易引起疟疾、肺结核等传染病,而科罗瓦伊人不懂医学,面对疾病往往坐以待毙。 据楚萧生所说,科罗伊瓦人的寿命平均只有三十岁,能活到三十五岁,就算是超级寿星了。 而远处孤岛上的食人族,那个头发胡须花白的首领老者与之对比,就显得太不合常理了。 有一句俗语叫做“事出反常必有妖”,既然有反常之处,就一定有奇怪或独特之处,说明科罗伊瓦人的食人族和老者的食人族部落是不同的。 情况一定更复杂,变数也一定更多。 楚萧生见我不搭理他,顿时急了,抓着我喝道:“卓越,你个狗日的东西,是不是我把什么都告诉你了,你就准备甩开我,单独行动了?我跟你说,你想都别想。” 我瞅了一眼他使劲拽着我的手,看样子我不带他去,他就会跟翻脸拼命一样,我疑惑的望着楚萧生:“我说楚少爷,我也没说过说话不算数吧,何必这么激动,另外我确实很疑惑,你明知道进入食人族有危险,又得不到任何好处,何苦要跟我趟这趟浑水?” “我有说过没好处吗?”楚萧生稍微松了一口气,丢开了我,“至于什么好处,我现在肯定不能告诉你,什么都说了,你指定得丢下我。” 我摇头道:“那不能,枪和子弹都在你手里,你说了算。” 楚萧生听后,突然凑到我面前,说道:“实不相瞒,枪却是还有三把,铁头一把,我这里还两把,但子弹么...” “我操!”我一听就急了,敢情说了这么多废话,狗日的全是拿我寻开心啊,没子弹我还找他干吊? 我当时就想翻脸,没子弹我拿什么跟食人族的当地土著斗? “子弹确实不多了...”楚萧生解释道:“我又不是军火商,每次出门最多也就几十发子弹,只是防身用,又不是打仗。” “实话实说。”我盯着楚萧生,问道:“还有多少发子弹?” “五发...哎我说卓越,你能别这样嘛,五发子弹好歹也是子弹呐,你先别急...”楚萧生按了按我,我它娘的真想一脚把他踹到水里去,最初我跟他开口要五十发子弹,他一脸淡定,看起来完全不虚我的狮子大开口,这会儿,什么都谈妥了,跟我说只有五发子弹? 五发子弹什么概念,我这准头,五发子弹能打中一发就算中大奖了,并且听沈雁萍描述,那孤岛上的食人族数量有很多,捉拿他们的只是其中比较强大的一支族群。 即便只是其中一支,数量也至少在一百多人往上。 五发子弹管个屁用,我真得很想揍楚萧生,且先看他如何跟我解释。 楚萧生说,但凡土著就没有不怕雷电天气的,他们畏惧一切未解之谜,咱们可以找一个雷雨交加的天气,直接突袭到首领处,二话不说就给他绑了,到时想要啥好处,只要有的,耿直的土著,肯定都得拿出来,换回首领。 我操,我实在忍不住了,一脚踢在楚萧生屁股上,他止不住身子,噗通就掉了水里,一边使劲扑闪着,一边指着我鼻子问候祖宗十八辈。 妈的,早知道我来找他干啥,不是成心给我添堵吗,闹了半天他想去跟着去,纯粹是为了好处。 他一个出身显贵的少爷,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一块贴身翡翠就它娘的值上亿,一个破土著部落,能有什么东西值得他想去冒险? 对啊...到底什么东西,值得他...去冒险?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第三百四十二章 分享他二大爷! 我是真的再懒得跟楚萧生啰嗦下去了,任凭后来我怎么追问,土著部落到底有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时,他都不开口,非说到时候找到了,再跟我分享。 我分享他二大爷! 就他这尿性,一准把我卖给食人族差不多,还分享? 临走时,我拍了拍楚萧生的肩头,瞟了一眼梁洛雪,语重心长的说道:“兄弟啊,子弹不多了,金贵着呢,别射太多了,小心腰。” 楚萧生愣了半天,直到我即将离开他的视野时,才反应过来我的深意,从地上捡着石块,一边使劲朝我砸来,一边骂的很难听。 我没时间跟他瞎扯淡,既然从他这里得不到我想要的子弹,多说无益。 在回去的路上,我还在想楚萧生之前讲的话,他最后说的话,细想下来,其实也算不上胡搅蛮缠。 雷电天气,对于愚昧未得开化的原始土著来说,确实能让他们吓到心惊肉跳,他们无法理解这种天气形成的原理,会下意识的认为是神明在发怒,责备他们。 可雷电天气多发生在夏季,我去那里时,肯定是到了秋季。特殊的天气是指望不上了,但楚萧生的这种说法,还是给我带来了启发。 天雷滚滚,是一阵巨响,震耳欲聋,那么火弹同样可以达到这种效果。 我完全可以利用火弹爆炸时发出的巨响,来吓退他们,让救人的过程变得顺利。 不得不说,找楚萧生这一趟,也不能说是一无所获。最起码他提醒了我,被我一直忽略掉的威力巨大的火弹。 想起火弹,我何必再要枪和子弹,这也是为何我懒得再跟他墨迹下去的原因。 有这功夫,还不如回到草地多造一些火弹,准备充分,到时给那些食人族一个大惊喜。 想象无限贴近完美,现实总是让人倍感失落,当我回到草地,整理火液时才发现,居然所剩无几了。 我记得当初从断层中山洞的附近,收集了很多火液带了回来,一部分作为喷火枪的燃料,只有少量用作制作火弹的能量,按理来说应该至少还有不少储备啊,怎么就没了。 我拎着盛放火液的泥罐,放在祝灵面前,想要她给我一个解释。 祝灵疑惑的盯着我,继而又有些难过的说道:“跟我没关系,你如果一定要联想到我身上,我也不想辩解。” 我盯了她一会儿,自己反倒有些难为情了,祝灵的目光坚定,不似再说谎。 接着是赵清涵,她更是迷茫的直摇头,也不像是跟她有关。 真是很奇怪,难道火液还能自己长着翅膀飞了不成? 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多天,后来还是被梅大姐一次无意说破了原因。当时我拎着泥罐,心里还在犹豫,是不是要抓紧再去一次断层山洞,在收集一些火液时,梅大姐捂着鼻子从我面前走过。 我问她捂鼻子干嘛,她解释说,大老远的就能闻到一股不好闻的味道。 我叫来沈雁萍,让她站五六米远,几分钟后,她也表示闻到了这味道,直到那时,我才搞明白,火液之所以不翼而飞,跟人没有任何关系。 只是因为它很容易挥发,我也一直没在意,密封做的不好,时间长了,自然而然就见底了。 之所以这些天一直没发现问题所在,主要是思维进入了惯性中,认定是人给偷走了。 这样一来,搞得我确实挺被动的,想跟这些日子被我弄的挺难堪的祝灵以及赵清涵道个歉。 可又拉不下脸皮,尤其是对祝灵,我就是张不开嘴,此事也算不了了之了。 这个小插曲,再一次提醒了我,我是有些不正常,做什么事都喜欢疑神疑鬼,总是拿自己的偏见去看待身边的人。 越是这样,我越要尽快解决掉所有的麻烦,我不想在这样僵持下去,让自己的精神始终保持在紧绷的状态。 这样下去,不仅会把自己搞疯,也会伤害到无辜的人。 后来我打定了主意,拖着热气球,除了煮食的石锅,我几乎带上了草地中所有能当作容器的东西,历经了两天时间,再次来到了当时收集到火液的,那面生长着密密麻麻火草的岩壁上。 现实再一次打击到了我,在各类植被茂密生长的春季交夏季时,原本该布满绿色火草的岩壁,此时居然光透透的。 一恍惚,我还以为寻错了地方,可当我爬到去年下大雪天我们住过的那个山洞后,才明白过来一个事实。 地方没错,火草也确实就在这岩壁上生长,可能是它们生长的条件非常苛刻,到了此时都还没有结出草叶,只有零散的根藤,耷拉着像是失去了生命力一般。 我在这个山洞又待了一个星期,每天大部分时间都用来观察火草的状态,一天天过去,依然没有任何生长的反应。 我寻思着它们会不会只在寒冷的冬季生长,要真是这样,我可等不起那时候。 带着无限的失落,我一无所获的回到了草地。 没有了火液,制作火弹的想法只能落空了,不仅如此,还直接关系到喷火枪的能源问题。 我还是大意了,储备的火液蒸发这么久,我都没发现,等到要用时,才意识到出了问题。 现在只有苦恼的心情,连亡羊补牢的份儿都没有。 看来到了秋季我去到远处,土著人的孤岛时,只怕会困难重重,危机四伏,也不知是不是命运有意在考验我。 原本利用神器,很简单就能解决的问题,现在摆在我面前的,只能赤手空拳,最多也就一把匕首,一把砍刀去跟吃人的土著族群对抗,想想都觉得可笑。 我再一次找到了楚萧生,任凭他怎么奚落我,调笑我,我都不还嘴,怪我当初把他提到水里,害他出尽了丑。 我也答应了楚萧生,到了秋季去找食人族时,一定会把他带上,但要求是把仅剩下的五颗子弹和对应的枪给我。 楚萧生毫不犹豫的就点头,接着却补充道:“交给你可以,等咱们见到食人族时,我绝对把装着子弹的手枪递到你手里,这下你可以安心了吧?” 我心里把他骂的不行,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嘴上却只能应了,我多次来到这个洞穴,也暗中观察过几次,明显楚萧生把枪和子弹给藏了起来,现在只能哄着他来了。 谁让我失去了依仗,现在做什么,都得瞅着楚大爷的脸色呢... 第三百四十三章 制作防具和武器 有五发子弹总比没有强吧,要万一真如楚萧生所说,一枪过去,就能震慑住所有的土著,顺便就把人给解救出来了。 退一万步说,即便到了不可控制的复杂场面,有了枪也能更好的撤退,楚萧生是铁了头要跟去,我劝他,他反倒骂骂咧咧,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该说的话我都跟他说了,路是他自己选出来的,我不是他爹娘,不能棒打出孝子。 跟楚萧生三言两语便已谈妥,海面的风向一变我就来找他,届时他如果还在孤岛,没能回去,我们就一起去闯食人族。 按照我的推算,距离海面风向的变化,期间还要跨越三个多月的酷暑夏季,在这三个月中,我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 喷火枪和火弹由于缺少火液的缘故,已成废品,失去了这两件神器,我的战斗力自然也大幅缩水。 即便如此,我也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楚萧生身上,楚萧生的枪和子弹,有用是最好,没用我也不能束手待毙。 据楚萧生所说,食人族的攻击方式大多靠木弓,应对木弓最好的方式便是盾牌。 我再次操起水车,捣鼓起高温,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用合金钢炼制出了一面蹲下便可遮挡住全身的钢盾。 合金钢的材质轻薄,却异常坚固,料想抵挡土著人乏力的木弓,问题应该不大。 原始人对武器的认知很单薄,他们使用的武器应该还停留在木石结构上。 通俗点讲,就是石尖结合木制长柄,最具典型的就是石斧,或长矛。再厉害点的就是木弓了。 没有铁头的弓箭,只能用打磨过的石尖作为替代,无论是锋利程度,以及冲撞力都很一般,杀伤力自然也就那样。 就是把合金钢盾摆他们面前,他们想凭有限的武器,刺穿钢盾也是不现实的。 有了合金盾作为防御装备,我又开始琢磨起制作进攻武器。 我脑子里最先想到的是,利用剩下点合金钢,做一柄长矛。 在冷兵器时代,武器的长短是最影响战斗力的,所以在很长的一段历史时期内,矛,枪,戟,戈,叉,在不影响施展的前提下,都是越作越长。 尤其是在马上交战时,长兵器的优势便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我们熟知的三国时期,一名厉害的大将,在敌军阵中出入如无人之境,大将的武艺超凡自是一方面。 但更重要的其实是,他们的兵器要远远长于普通小兵的武器,小兵还没触碰到大将,便先中招。尤其是骑在马背上,力气大点,甩起来简直虎虎生风,哪个小兵敢不长眼的朝上凑? 其实,演义是夸张的,道理却是这么个道理。 提到战马,我自然联想到跟在展听白身边的角马,可能进发食人族时,还真要去找展听白这个“弼马温”,借两只角马,关键时候冲锋陷阵,也能吓坏那些原始土著。 长矛的制作在简单不过,将合金钢用高温淬成钢水,灌入泥模板让钢水冷凝成三角矛尖,取出后再用铁锤不停的捶打,去除多余杂质,反复定型。 最后穿上打磨过无数次后,又长又结实的木棒,从木棒中空固定,扎的结实,一把接近两米长的合金钢材质的长矛便被我握在了手中,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两天的时间便完工。 当然原始土著肯定也有长矛,但他们的长矛是石尖材质,通常用来投掷猎物,要论争锋相对,又如何跟我手里这把被我打磨的闪闪发光的钢矛相提并论? 有了盾和矛,我还是觉得缺了点什么,经常望着空空如也的火液团陷入沉静。 明明可以利用热火器来碾压处于冷兵器阶段的原始土著,现在却不得不退而求其次,退到铁器时代去面对他们。 尽管在武器上,我还是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但奈何到了别人主场,这点优势自然也会荡然无存了。 我必须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尽可能的扩大优势,如果真能利用武器达到以一敌百的程度,也就能化解了食人族的主场优势。 一直到真正入了夏,天气开始变得炎热时,我还是没想到办法,在此期间,我尝试着把矛修成长戈,又变成长枪,反复鼓捣,进展十分有限。 我的思维又陷入了死胡同中,不得不说,假如我卓越成为一本穿越小说的主角,穿越到了古时,至少在军事方面,肯定还是一个一事无成的垃圾。没办法,我对于兵器的了解和认知,实在是少的可怜。 我也多次询问过女人们的意见,当然除了祝灵,她们对此表示一无所知,毕竟女人嘛,对冷兵器感兴趣的实在不多,可以理解。 就在我的思绪陷入僵局无法得到更进一步拓展时,有一天祝然蹲在了我面前,看着我摆弄着合金钢碎片,刚想开口,我起身准备离开她。 我和她的冷战已经维持了好几个月,这几个月中,其实我一直在等着她将实情告诉我。 我不是恨她设计我,我恨得是,至今她还要瞒着我,让我的心结越结越大。 她一天不向我说明白,她和这些事的关系,我一天不会跟她和解,可我坐等右等,她除了装糊涂,爱难过,就没别的举动。 这一次也一样,她蹲到我面前时,我等了她一会儿,发现她只是我对在做什么感兴趣时,我只能起身离开。 祝灵好似不在意我这般冷落她,想想也是,她早该习惯了吧...她在我身边,自言自语似的说道:“诸葛亮是个伟大的发明家,他的很多发明直到现在还影响着现代人。” 我回头瞥了她一眼,她静静的凝视着我,不再言语。 没头没脑的,犯癔症了? 到了夜间,我突然重新想起这句话,总觉得这话越来越有意思了...诸葛亮...诸葛亮的发明,原来如此! 我兴奋的从平台上跳了下来,激动的围着河道走来走去,因为祝灵的话,就是在提示我一个重要的武器。 诸葛亮发明的东西,最出名的要数三件了,第一件,是以他名字命名的孔明灯;第二件,是押运粮草的木牛流马;第三件,还是以他名字命名的武器——诸葛连弩! 祝灵想要告诉我的,肯定就是诸葛连弩了,我的天...这玩意不就是我夜不能寐,苦思冥想想要得到的,可以以一敌百,干翻食人族的大杀器吗... 第三百四十四章 诸葛连弩 诸葛连弩,据说一次能连发十支箭,是一种在历史的同一时期强大到令人难以置信的远程武器。 欧洲人直到公元十世纪才创造出制作简单,使用时又需要花费较多时间准备的弩弓。 诸葛连弩有两大特点:第一,火力很强,一次能连发十支箭。 第二,可以瞄准目标,到需要时再发射,有利于捕捉射击时机,命运中率很高。 因这两个特点,跟同时期的弓相比,简直就是机关枪比小米加步枪,毫不夸张的说,装备连弩的军队,在有效射程内,和弓箭部队的敌人撞上,以一敌百可能是夸张的,但以一敌十是没什么问题的。 如果我能制作处诸葛连弩,等于制作出了一把永不缺子弹的“机枪。”面对还处于石器时代的土著,简直就是欺负小朋友。 这个想法让我激动了一整夜,然而天亮后,我顿时颓废了下去,我颓废的原因不是因为精神疲倦,而是我yy了一夜,举着连弩杀的土著食人族片甲不留,哭爹喊娘的情景,等清醒过来时,突然意识到我对诸葛连弩的原理,竟一窍不通。 这种感觉跟当初我收下楚萧生赠送的,那价值一亿多的翡翠玉牌,等回过神后,发现并无卵用时的心情,简直一模一样。 我连弩都不会做,更别提连弩的制作了,写生存手册的是一英国哥们儿,他自然不了解咱大中华在古时不仅文化博大精深,就连科技也是世界一流,所以有一篇专门讲解如何制作欧洲长弓的方法,却对连弩只字未提。 这哥们儿,关键时候,也太不给力了。 我苦闷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娘们儿,明知既然祝灵有意点明诸葛连弩,肯定是有所了解才会放声。 别的我不敢说多了解她,她的博学多才我也不是第一天领教,可我就是不愿求她,一求她等于主动要求跟她和解。 原则性的东西,我必须把持住。所以在接下来的好多天,祝灵有意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其用心不可谓不歹毒,摆明了等着我去求教于她,越是这样,我越要冷静... 这样倍受煎熬的日子,我一直坚挺了接近半个月,这期间我和祝灵打了一场持久战,比的就是谁有耐心,谁主动开口谁就输。 后来我和她的耐心渐渐快要被彼此消磨殆尽时,我们不约而同的采取了一种折中的方法,那就是“传纸条”的方法。 中介是憨厚的梅大姐,梅大姐将祝灵画出的建议构造图拿给我看,我看不懂的地方标注问号,再由梅大姐传回去。 这样一来二往,梅大姐看我时的表情,都有些不正常了。估计心里在想,我和祝灵是不是都吃错东西了。 这样的方法,极好的保留了我的面子,让我不必顾虑以后面对祝灵的姿态,以前该怎样,以后还怎样,反正我又没求她,教我的也不是她,而是梅大姐。 至于她怎么想,我也懒得猜想,总之在梅大姐越来越困惑,甚至有好几次都忍不住开口询问我,卓越,你为什么不当面跟祝灵谈谈,明明一条线,我能来回跑五趟...的过程中,我也算是大概理解了连弩的原理。 其实诸葛连弩的结构原理并不复杂,简单说来,其实也就是由箭匣和一张平弓(亦可说是弩)两部分构成。 箭匣子里垂直排列十支箭,由重力的作用下落到匣子底部,而底部就是发射的轨道。 轨道前端有开口,就类似于步枪的枪管。 按照梅大姐传递来的结构图,可以看出,箭匣子前段是连接在弩前面的,可以前后滑动。 后段用木轴连接在把手上面,把手的回旋轴连接在平弓的长臂上。 说白了,这个把手也就相当于步枪的扳机。向下滑动,利用木轴,带动箭匣子向前滑动,直到沟槽挂住弓弦。 完整下滑一次把手,正好滑动了一支箭的距离,箭匣最底下的一支箭落入了枪管中。 这个过程相当于给步枪上了膛。然后向后拉动把手,被勾住的弓弦碰到弓臂,便能迅速把枪管中的箭给发射出去。等于开了枪。 以上便是一个完整的循环过程,不停的推拉把手,就可以把箭匣中的十支箭连续不断的发射出去。 说来简单,实际上把这些原理弄明白,梅大姐可没少跑,我估摸这这两天腿都能给她跑断了。 梅大姐是任劳任怨的“好老师”,为此我这做“学生”的,也特意给梅大姐捉了一只野兔子炖了汤,犒劳了犒劳了她,气的祝灵别扭了好几天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 说到底,在这场漫长的心理拉锯战中,她祝灵还是完败。 我既弄懂了连弩的构造原理,也没领她的情,她就连生气,也只能气自己,跟我有何干系啊? 明白连弩的构造原理后,制造起来自然就水到渠成。 唯一有阻力的地方,就是这活儿太细,细到需要不停的钻眼,修建木条,等等对男人来说,极其繁琐,很容易就惹人暴怒的活儿。 好在我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无论是沈雁萍还是梅大姐,做起细致活儿来,都是那么令人赏心悦目。 至于赵清涵就算了,她连毁了我两块精修过的薄木板,看着挺精致一女人,手脚比我一个大老爷们儿还要糙,真能把人气的够呛。 索性就让她罚站在一旁,看着沈雁萍和梅大姐,好好学学该如何做好一个女人。 光是这些零碎的琐件,切割,打孔,穿线,等等一些列琐碎的工序就花费了两个星期的时间。 剩下固定及安装又用去了四五天时间,算下来,制作一只连弩从构思到完工,整整用去了一个月的时间。 到最后的成品,不过是我单手便能平举,大约十来斤重,刚好一臂长的物件。 我又用了几天的时间,削制了上百根木箭,另外还专门制作了三十支,装有合金钢箭头的特制利箭。 经过试验,结果不如我想象中那般完美。可能是有些细节还是把握的不够精细,准头稍有下垂,这种下垂随着射程的增加,愈加明显。 而且射程也不如我预料中那么远,大概有效射程也就在百步之内,尤其是特制的合金钢箭头,五十米不到,便失去了效用。 这个问题困扰着我,我试图让梅大姐,再做一次两国大使,结果不出我预料,祝灵不再给梅大姐好脸色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 风向突变 许是祝灵因为之前出力不仅没讨到半分好,反而憋了一肚子气,之后任凭梅大姐被我催促着多次朝她房间跑,最终也是一无所获。 梅大姐脾气再好,也到底是个有情绪的女人,被我喝来喝去,最后也是不愿再去,我也不好再勉强她。 我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事儿要么不开头,一旦开头就必须要完美的结束,就拿我手上这把连弩来说吧。 虽然已经很好了,可我总觉得别扭,在我认知中,连弩发出的箭应该是根根笔直,没有瑕疵的。 见从祝灵哪里得不到什么“药方”,我也只得自己闷头苦思,仔细的对照结构图,拆分并将一些细节部位重新构造,折腾来折腾去,功夫没少下,结果依然未得到改善。 浪费了好几天的时间,我算是明白了,原来问题并非出在连弩自身上,而是箭矢有毛病。 难怪梅大姐三番四次的去请教祝灵,祝灵也不愿搭理她。根本就是没得教嘛。 由于箭矢两侧没有羽毛,在高速飞行的过程中,很难保持平衡。然而受限于连弩的狭窄通道,又不能像弓箭一样给它们装上羽翼。 这可能是连弩固有的缺陷,也只好如此了,虽不完美,但对比起原始土著粗糙的弓箭,照样是个大杀器。 夏季的暴风雨来的很突然,和去年蓄势良久,最后冲砸下来的破天大雨完全不同,根本没留给我们准备的时间,伴随着天雷阵阵就从天而降。 我依在门口,望着灰蒙蒙的雨帘世界,心头不觉又沉重了许多。 孤岛的大雨水,通常都是气候变化的先兆,比如春转夏就有一场持续很久的中雨,在去年冬季到来之前,也是伴随着一场旷日持久的秋雨,气温才骤降,完成了由深秋到初冬的转换。 这场大雨比我预计中来的要快了很多,接连两三天,丝毫没有减弱之意,这也正是让我心头愈发沉重的原因所在。 气候的异常变化,一定会产生诸多连锁反应,恐怕就连海面的风向也说不定会提前发生变化。 暴雨一直持续了一个星期,之后突然就退去了,跟强盗一般无二,来时闯入,走时疾逃。 天晴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仔细的观察孤岛上的风向,可能是我想的太多,此时的风向依旧是迎着孤岛吹来。 然而天气的异常已昭然若知,头顶的太阳,这段时间也不知躲哪里去了。而天依旧是明晃晃的,感觉整个天幕挂了一盏几千瓦的明灯,一抬头眼睛就直流泪。 七月初始,应该是一年中气温快速升高的时期,却感觉温度不升反有下降的趋势。 一定是之前那场奇怪的大暴雨所导致的,明晃晃的天幕维持了四天,天又变了,变得阴沉沉的... 孤岛上已经连续好多天没有一丝风了,感觉整个世界都被凝固住了一般,就连平日里活跃的草地动物,自从暴雨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没再回来。 动物对天气的变化要比人类敏感多了,它们奇怪的反应也证实了气候却是发生了突变,这种突然让它们感到不安,所以才会躲在自己的窝圈中。 直到今天,我们已经流落孤岛一年零两个月了,依旧对孤岛,对海洋,充满了陌生和敬畏感。 不见天日的夏季,实属难见,当孤岛再起风时,我为之一震,整个人像利箭一般冲向热气球,以最快的速度将热气球腾起。 风向变了! 确实变了,热气球的飘向是背离孤岛的... 我拉回热气球,捆绑好后,跳了进去,在升腾的过程中,我越来越肯定,远方的黑点,似乎越来越近。 此时的风向不仅是背离孤岛的,而且还是吹向远方的那座孤岛,这也就意味着,我可以随时动身出发了! 我怀着忐忑的心,重回地面后,看着迎向我的女人们,我的目光却穿过她们,与靠在平台处的祝灵遥遥相望。 我相信,此时即便我什么也不说,她也能懂。 她也望着我,抱着双臂,似乎正在轻微的摆头,我看得不是很清楚,我总觉得在这一刻,她一定有很多话想跟我说。 如果她过来,走到我身边,我想我会抱一抱她,告诉她,我要暂时离开了,在这里等着我回来。 可即便到我即将离开草地,她也还是远远的望着我,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孤岛内的风向已经发生了改变,我还要去到岛岸,去到海面上,再次确定一下此时的风向。 我从岛岸附近的树扒处,翻出了我掩藏好的木筏。这个木筏还是越南人留给我的那只,后来被我拆分并藏在这里。 我花了半天的时间,将木筏放在海边,重新组装固定起来,木筏的底部两根怀抱那么粗的大圆木承托着木筏,使它变得异常稳固,一般的风浪根本撼动不了它。 而三角支撑的船帆,材质是用巨型蝙蝠的双翼制成,不仅轻便,被我藏了接近半年时间,一伸展既然没有一丝褶皱。 我用绳子将木筏牢牢拴在岸边的大树上,然后架起船帆,木筏被风迅速吹离岛岸,速度就像有发动机的小船一样快。 事实证明,风向不仅改变了,而且还稳定了下来。 我将船帆取下,将木筏再次加固,捆绑好之后,思虑再三决定还是去找楚萧生,通知他做好准备,行动可能要提前了。 我上次离开他处时,跟他说的是大概在秋季时出发,他显得很心急,一直追问我原因,我也没怎么解释。 当我寻到楚萧生时,铁头刚好在他身边,我还没开口,楚萧生便激动问道:“卓越,我都准备好了,咱们是不是要出发了?” 我皱着眉头看着他身边的铁头,我跟楚萧生的谈话,一直是避开铁头的,看铁头那副了然于胸的样子,我就知道楚萧生那张破嘴,指定什么都跟铁头说了。 “你准备好什么了?”我问道。 楚萧生跟铁头打了个手势,铁头点了头,随后走出洞穴,没多久便提回了一个铁盒,看了我一眼,打开后我一看,惊的嘴巴都快合不上了,伸手就要去握那把扎眼的微冲。 铁头一把按住了我的手,楚萧生说了声没事,都兄弟,铁头这才松开我手。 靠!居然有微冲,藏的够深啊,妈的,有这玩意还怕什么土著?我还做什么诸葛连弩,瞎耽误功夫么不是? 第三百四十六章 铁头的盘算 微冲,全名叫微型冲锋枪,一般装备在特种部队身上。 眼前的这把微冲我一眼看去,就喜欢上了,漆黑的枪声既有肃然感,又有一种神秘感。 枪身不到半米,看起来挺沉重,实际单手随意就举了起来,估摸还不到五斤重。 枪头处套着一个可以转动的圆筒,扁圆形的枪身平整的延续到脚掌一般的枪托处,没有任何坠物,浑然一体,处处透漏着冷峻。 枪把,扳机,以及十几厘米长的弹夹,简单明了的镶嵌在枪身之下,简直就像是一件完美的工艺品。 我爱不释手的触摸着,感觉这才是属于男人真正的武器,什么刀枪棍棒,跟它一比起来,顿然失色。 楚萧生走到我面前,一勾手将它接了过去,一抬手从瞄准孔对准了我,见我丝毫不紧张,笑了笑,取了下来,不知按了哪里,咔嚓清脆一声,弹夹就被他握在了手里。 动作很熟练,想来没少玩这家伙。 “这把微冲是国产05式微冲,是近代国产微冲里重量最轻,枪身最短,稳定性却是最好的一款,堪称微冲里的经典之作,比起国外一些吹嘘厉害的微冲,性能更好。” 楚萧生一边说着,一边将取下来的弹夹递到我手上,我扣了扣,居然是个空弹夹,顿时觉得又被捉弄了。 “楚萧生,枪看起来是挺牛逼,可你又来这一套,没子弹你准备让我拿枪托跟土著斗?” 楚萧生轻笑了一声:“我是让你看弹夹的容弹量,你哪儿那么多说辞,我敢把它拿给你看,肯定是有子弹的。” “哦?”我再次打开弹夹,仔细看去,一排能并列两颗子弹,从上到下,一共有二十五排容量,也就是一个弹夹可以装五十发子弹。 “没错,一弹夹就是五十发子弹。”楚萧生说道:“你别找了,子弹被我收起来了,也就刚好只有一弹夹的子弹。” 靠,弄这么叼的武器,结果只搞来一弹夹子弹,真是浪费。“你小子太不靠谱了,之前跟我说只有五发手枪子弹,这会儿又整出这么一大家伙来。楚萧生,你到底还有什么压箱底的东西,有本事全搬出来?” 楚萧生悻悻的回道:“你都说了是压箱底,我之前敢随便拿出来吗,当时铁头不再我身边,拿出来了,说不定你小子心一横,抢了去我找谁说理去?” 我瞥了一眼铁头,“你的意思是铁头现在在这,我就不敢抢了?别废话,这微冲是给我的?” 楚萧生撇了撇嘴,从我手里抢回弹夹,“你想多了,就是让你看看而已。铁头,把手枪给他。” 铁头应了一声,从腰间取出一把毫不起眼的手枪,拔出弹夹,将所有的子弹取了出来,当着我的面数了数,还真它娘的是五法子弹。 “我没骗你吧,手枪的子弹确实只有五发了,等我们到了目的地,铁头会把子弹亲手交到你手上。” “滚蛋!”我毫不客气的骂道:“狗日的楚萧生,你干嘛不把微冲继续藏起来,然后把手枪和子弹给老子,老子还能对你感恩戴德,操蛋的玩意。” 楚萧生不以为然的说道:“实际上,我认为你和铁头都不需要手枪,你俩有身手,完全可以自保,我就不行了,离开这玩意,心里不踏实。” “行。”我接过铁头递来的手枪,把玩了一番,塞到屁股后面,对楚萧生说道:“我来找你,确实是为了出发的事,之前话没跟你说清楚,咱们这一趟需要出海,到另外一个海岛,这之间充满了变数,我要是你,不会趟这趟浑水。” 我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楚萧生的表情,本以为他听后会很震惊,实际上他只是多看了几眼铁头,表情很平静,就好似早知晓这事了一样。 “卓越,你不必多劝,我就问你到达目的地,你有几成的把握?” 我思虑了再三,本想把事情说的严重些,可看到楚萧生手里的微冲,我决定还是实话实说。 我指着远处孤岛的方向,说道:“顺着此时海面的风向,顺利的话,我想用不到一个星期,我们就能被吹到另外一个岛上,即便不顺利,遭遇到风浪,就是抓着木筏漂流,最后也只会漂到那个岛上,只是过程可能艰苦很多。” 楚萧生听后点了点头,又看了铁头一眼,问道:“那你凭什么就认定远处的孤岛一定有食人族呢?” 这个问题明显是帮铁头问的,这个蠢货楚萧生,什么都不知道,就敢乱哔哔,这下可好了,指定是甩不掉铁头了。 本想着就和楚萧生两个人去,没准备带铁头去,毕竟越南人交待的是让我一个人去,他既然这么交待,肯定是不愿意更多人参与。 楚萧生我放心,就一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 但铁头就完全不一样了,他可是一直很关切越南人的消息。我犹豫再三,将楚萧生拉到一旁,郑重其事的对楚萧生提出要求,不能带上铁头。 楚萧生一听就急了。“不带着铁头,要是找到好东西了,你当场跟我翻脸了,我拿什么跟你争,你不是开玩笑嘛,卓越,咱们都是成年人,我带着铁头也不挨着你什么吧。” “我对什么好东西坏东西的不关心,如果你一定要带着铁头,当我白说,但是一登岛我必须要跟你们分开,我可不想被你们连累死。” 楚萧生颠了颠怀里的微冲,好笑道:“那最好不过了,什么时候出发?” 他这幅得瑟劲儿,我真想一拳过去。“明天上午,我来找你们。”说完我朝洞穴走回,跟铁头擦肩而过时,我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不知走到这一步,是不是还在你们的计划中,但是你记住了,最好不要惹我!” 铁头愣了愣,随后淡淡一笑。他居然又笑了... “卓越,你这就要走?”楚萧生追了过来,我回过头叹了一口气,跳下木筏,走到梁洛雪面前,摇了摇头,“哎,走吧。” “可是...”梁洛雪不仅在我面前得不到一点尊严,楚萧生也从来没对她有过真正的好脸色。“卓越肯带你走,你该庆幸自己运气好,不然就算留在这里,我们走了之后,你也只能活活饿死,贱货!” 楚萧生的话听到我耳朵里很是别扭,尽管我也很讨厌梁洛雪,尽管我也承认她这个女人确实不怎么样,但有些话,我永远不会说出口,这就是我和楚萧生的最大区别。 第三百四十七章 离别苦 实际上楚萧生话虽然难听,道理却是对的。 我如果此时不接受梁洛雪,她在这孤岛上便是无处可去,一个只会依附男人的女人,被男人抛弃后,其结局只能是悲惨的。 尽管我很讨厌梁洛雪,从心底也认为这女人活得很贱,可毕竟跟我睡过,能预想到等楚萧生和铁头离开她后,她的悲惨下场,我自然不能熟视无睹。 带着她回草地也是无奈之举,草地上有我储备的大量食物,河道中还有很多顺流而下的鲈鱼,在祝灵的调度下,总不至于饿死。 下午时分,我将所有女人召集到一起,对她们说了明天我要暂时离开孤岛,我的话音刚落,赵清涵就哭哭泣泣的喊着,卓越,我要你在一起,我不想离开你。 她成功的引起了众女的惊慌,在这片草地上,我就是她们的天,她们吃的每一块肉,都是我猎来的,他们住的房子也是我不停的修缮变成现在这样。 我能理解她们不安的情绪,但要真如她们所愿,带上她们,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这些女人们对危险的理解,还停留在被鬣狗袭击草地的程度上,说起来鬣狗算什么,一群畜生而已。 我要面对的,也是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的食人族。 我也没过多的跟她们解释,很多话说出来并不能解决问题,我只是告诉她们我的决定,不是在征求她们的意见。 我把带头哭泣的赵清涵狠狠的训斥了一顿,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 并告诉她们,不是生离死别,我一定还会回来,即便我回不来了,祝灵也会知道该到哪里找我。 说到这里时,一言不发的祝灵突然开口,问道:“一定要去吗?” 我点着头:“我为了自己而去,这里交给你了,希望你能看在过去的情面上,能好好待她们。” 这是我三个多月来,第一次开口和祝灵对话。 这片草地,也只有交给祝灵我才能放心,不管她如何待我,但她的能力和智慧是摆在那里的,只要她肯,我相信我走时这里什么样子,回来时一定也不会发生太多变化。 祝灵愣愣的看着我,既不点头,也没摇头,我的心突然很痛,曾几何时,我发誓不再离开这个女人,可如今我为了解开心中的困惑一定要离开她。 这困惑是她带给我的,如果不是她,我不会这样...那是因为我太爱她了,爱到开始斤斤计较,爱到就快要变成了一个神经病... “我能跟你走吗?” 祝灵的话,如针刺一般,戳向我的心窝,我鼻子一酸,赶紧扭过身,不能当着这么多女人的面,流下眼泪。 祝灵见我许久没回声,喃喃的说道:“那么...你会为我,回来吗...” 我还是开不了口,其实心里已经一千次,一万遍的再说,我一定会为了你回来,当回来时,我们之间的疑惑,矛盾都会彻底消散,那时我希望,我还是以前的我,你也是从前我深爱的你... 我默默无言,低着头像考试不及格的孩子一样,犯了天大的错一般,从祝灵面前偷偷溜过,她伸手拽了拽我,我稍微停留,却还是朝前走。 和女人们说的话,不必太多,懂得自然懂,不懂的在安慰也是无济于事,我希望某些时候,我是心安理得的,她们是可以默默忍受的。我们是彼此沉默的... 我抱着黑白的脑袋,胡乱说了很多话,黑白似乎能感受到我内心的纠结和深深的痛苦,也不安慰我,让我一次把眼泪流个够。 在它面前,我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它深邃且深情的目光,永远都是我迷失后的灯塔,让我知道该往哪里去。 “黑白,你要保重,我下次回来可能是在明年风向转回时,也可能会有意外,后年才能回来,我不能确定准备回来看你的时间,你一定不要忘了我...” 黑白抬起头叫了一声,回应着我。 “也许我回来时,你年纪都很大了,你要记住,如果年纪大了就不要再逞强了,有年轻人想要上位,咱就退休当个消散王爷也不错,可千万不能死倔,听明白了吗,你一定要等我,我会完好无损的回来,你也要完好无损的来迎我!” 说完我紧紧的抱了抱它的头,起身头也不回的朝回走,身后黑白紧跟着我,突然一阵奔跑,叫着声就冲我而来,我一回身一把握住它的双角。 实际上,此时我若拼尽全力跟黑白交力,它恐怕不再是我对手了,可我还是要装作不敌它,被它追着屁股顶。 老师就是老师,一日为师,就有资格在学生面前保持该有的威严。 黑白似乎听明白了,我即将要远去的事实,一直跟着我,寸步不离,即便到了晚上,我跳上平台,躺下后,它也还是蹲在草地上,理我只有一转身的距离。 在动物世界里,我曾听过这么一句话。 羚羊的记忆很短暂,但它们却很快乐。 我无法得知一年之后,黑白是否还会清晰的记住我,但我可以确定,没有我的日子,它依然还是那头羊身狼心,勇敢坚毅的羚羊首领。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难熬的夜晚,我怀着各种复杂的心情,翻来覆去也无法安睡。 第一个走到我身边的女人是赵清涵,我没让她上来,严厉呵斥她回去好好睡,不用陪我。 她哭着说,卓越,我已经离不开你了,你带着我吧,让我当牛做马,我都愿意。 这个蠢女人,为什么就不懂我的心思! 我怎么带着她?把她送给丑陋的土著,经历梅大姐所遭遇的一切吗,我跟她说不清,所以我总在她面前,莫名的就想发火。 赵清涵被我吼回去没多久,沈雁萍来了,我头疼的看着她,我明白这些女人们的想法。 我要离开了,在她们心中可能有一种不好的打算,认为我以后都不可能再出现了,总想试着挽留我。 沈雁萍刚开口,便被摆手阻止了,“沈大姐,大可不必。我要去哪里,你应该很清楚,是有办法回来的,我走之后,你再告诉她们,让她们不必担心。” 沈雁萍迟疑了片刻,还是不肯走,她说道:“卓越,我不是来挽留你的,我想来帮你分析分析那个食人族的情况,毕竟我曾亲身经历过,想到一些细节,也许能帮到你。” 第三百四十八章 浑水 到底还是成熟女人靠谱,知道劝阻我已毫无意义,还不如将有限的时间放在如何去帮助我。 沈雁萍接下来的话让我很意外,她说,在食人族部落时,她曾留意过部落的社会关系。 虽然表面上看是老者作为一把手,统领着整个部落,实际上除了偶尔露露脸外,基本上不再管事。 主要是另外两个首领在行使实质权力。二首领也就是分管男人的首领,是一个身材臃胖的矮个子,长得肥头大耳,一脸横肉,不怒自威,看着就挺吓人的。 三首领个字在整个部落中算的上出类拔萃,足有一米七五以上。 这个身高快和我相当了,不过在沈雁萍的描述中,俨然把他比喻成了一个巨人。 沈雁萍解释道:“食人族部落的男人,除了那老者,基本都在一米六左右,有的还不到一米六,甚至更矮。至于女人,一米五就算是很标志的身材了。” 我问道:“为何说除了那老者以外?” 沈艳萍犹豫道:“我总觉得那老者有一种,跟那些食人族土著,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可是具体又说不上为什么...” 我问道:“这很好解释,食人族部落没老者,所以一眼看去,肯定会很别扭。” 沈雁萍眼睛一亮,好像抓住了点什么,但很快又茫然地摇了摇头,说道:“这是一个原因,但不是主要原因,我打个比方吧...就好像一个人穿越到古代后,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变成了古代人的那种感觉,唉...这个比方其实也不恰当,我说不上什么感觉。” 我点头称道:“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那老者确实很奇怪,他会不会就是梅大姐失常时口中所喊的先知?” “梅大姐胡乱喊得,当不得真,要说先知,可能是那两幅壁画给她造成的错觉吧,把被祭祀的错认是你了。” “那壁画在什么地方?” 沈雁萍回道:“就刻在老者住的那颗大树的树干上。” 我点头,心想着,到时亲眼看看就清楚了,壁画而已,粗鼻子粗眼的,能画多清楚? 沈雁萍的话,感觉说的也没什么头绪,比如说他说道二首领个头很反常时,把老者给摘了出来,问到老者特殊之处时,她又说不清楚。 感觉被她这么一说,我反而更糊涂了。 沈雁萍见我禁皱眉头,半天不说话,也意识到自己乱七八糟说了一大堆,并无实质性意义的话题,她沉默了片刻,似乎正在整理思绪。 良久,她才又说道:“其实我想跟你说的是,三个首领看似以老者为首,实际上他们之间已经有了矛盾。我寻思着,你能不能从这个角度找到突破口...” “有矛盾很正常,原始部落的社会关系,其实跟狼群很相似,你什么时候听说过一支狼群中,有两只狼王同时存在?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正常,老者需要退位了,二首领变成真正的首领也是必然,至于三首领,恐怕也得被砍掉了。” 沈雁萍认真的听着,等我说完,她却摇了头,“我想说的不是这个,二首领和三首领的矛盾看的比较清楚,正如你所说,三首领想上位,二首领又防备着,互相制约。上面有大首领压制着,倒也翻不起什么浪来。我想说的是,大首领有一对女儿,大女儿十五六岁的样子,二女儿十三岁左右。按理来说二首领和三首领一人去一娶一个就好了,可是...” “可是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沈雁萍疑惑的看着我,说道:“卓越,你为什么会变得这样...祝灵的事上,我一直认为是事出有因,才让你们产生了隔阂,现在看来...” 我不耐烦的喝道:“有话说话,没话下去!”说着就要把她推下平台,吓得她连声抱歉,我这才止住。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不就想表达我猜忌心重吗,可我有错吗?从头到尾,我自问对得起良心,没有伤害过谁,可就是因为天真,无选择性的相信他人,才走到今天这样的困局中。 “老者第二次出现时,身边一左一右跟着两个少女,二首领和三首领的目光直接就停留在两个拥有妙曼身姿的少女身上转,赤裸裸的眼神,你懂吗,如果那两个少女是老者的女人,其他两个首领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盯着吗?” 我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沈雁萍说道:“也是这两个少女的出现,更让我感受到老者的不同寻常。部落中不是没有女人,可是女人的地位,毫不夸张的说,还不如他们驯养的野猪地位高,可偏偏那两个少女可以用居高临下的目光俯视众人...” “嗯...”我若有所思道:“确实有些不同寻常,在原始部落中,但凡是女人,即便是首领的女儿,也不该有这样的地位,否则会破坏原有的秩序和规则。” “不仅如此,这两个少女无论是从样貌和身材以及打扮来说,跟土著其他女人都相差甚远,有些鹤立鸡群的感觉。” 我问道:“形容下身着打扮。” 沈雁萍咬着嘴唇,一边回思着,一边说道:“首先这两个少女不仅没有像部落其他女人那样,豪放的袒胸**,反倒用树皮做的衣服把该包裹的地方,都包裹的很严实。其次,两个少女的身高都在一米六以上,比部落大部分男人还要高。最主要,她们的五官长得还很精致,跟原始部落丑陋的女人们,形成了极强的错差...” 沈雁萍的描述让我也很吃惊,懂得隐藏自己私密部位,这根本不是原始部落女人们该有的意识。 身高是由基因决定的,在普遍矮个子的族群中,这样的身高,说明... 面容精致?种种描述,只能说明,这两个少女即便是老者的女儿,基因也肯定不属于又矮又挫长相丑陋的原始部落。 我之前便猜测过,那老者有可能就不是孤岛的原住民,结合沈雁萍描述的少女模样,更加确定了这老者,甚至这两个少女,应该是外来者,最起码也该是外族人。 一个外族人,能统治偌大一个食人族,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的神话故事。 看来,食人族远不是我们想象中那般简单,可能真的是一趟浑的不能再浑的浑水... 第三百四十九章 上中下三策 沈雁萍的话还在断断续续的讲着,后面的话我都没怎么放在心上,倒不是说沈雁萍后面的话,就没意思,实在是之前的话,我越想越觉得震惊。 老者的身份可以确定是外来人无疑。 以外来人的身份统治了原始部落的食人族,有多神乎其神,我们举个例子来讲会更直观。 在我们了解的历史中,通常会认为是哥伦布是第一个发现新新大陆,既美洲大陆的人。 实际上,早在哥伦布五百年多年以前,一群维京人就先抵达了美洲大陆,他们发现美洲大陆是一个物产极其丰富,特别适合居住的新大陆,本想在那里久居。 然而,他们在哪里没待多久,便被世界上最著名的土著,印第安人给赶跑了。 好勇斗狠的维京人,再他们驻留新大陆期间,多次和印第安人发生流血冲突,因而遭到了血腥的报复。 面对当时武力很难征服印第安人,而又不愿放弃这么好一块新大陆的维京人,最后不得不向现实屈服,他们开始由强硬变的柔软,采取了和印第安人讲和,和平发展的方式。 这种方式实际上才是,维京人最后被赶出新大陆的真正原因。 他们以文明世界人的思维去揣摩土著的想法,结果弄巧成拙,误会越积越深,根本没发交流沟通。 土著人的脾气,向来不会拐弯,一便是一,文明世界来人,绞劲脑汁的示好,却成了各种挑衅,侮辱的行为。 据说,当时维京人去到新大陆的足有一百多人,最后活着逃走的,只剩下不足十人。 由此,侥幸逃脱的维京人,深深的明白了一个道理,跟土著人打交道,是不可能和平相处的,如果合不来,那只能说明,自己的拳头不够硬。 历史的洪流最后证明了,维京人的这种说法是正确的。 时间过去了五百年后,随着哥伦布发现美洲大陆后,最初是采取传教,言和的态度,一样被无情的杀退出去。 等到欧洲人带着枪炮再次来到美洲大陆后,便很轻松的战胜了印第安人,将他们屠杀,驱赶出去,至此之后,才算真正的占领了新大陆。 同理,面对孤岛的土著食人族,要想征服他们,只有靠足够硬的拳头,用最粗暴残忍的武器来征服。 想要以外来人身份,得到他们的认可,本就有些天方夜谭了,更别说还做上了大首领之位,让食人族心甘情愿的受其制约和支配,这难道还不够让人震惊吗? 这老者到底是谁,会有这般骇人听闻的本事。 想到我们登岛后,要想各达目的,一定会和这个老者碰面,他现在在我心中的形象,简直就像个半神,心中难免会很动荡。 沈雁萍离去后,我将她所讲的话,在大脑中归结了一下。 她认为,作为大首领的老者,因为不愿让两个女儿,分给二首领和三首领,导致两个小首领,已是心怀不满。 部落其他的族人,因此也多有怨言,认为部落的规矩被老者破坏了,不仅男人们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女性的挑衅,就连一向没有任何地位的女性,也终日惶恐不得安宁,生怕会殃及到自己,丢了性命。 在这样复杂的情况中,只要老者一天不把两个女儿奉献出去,矛盾只会一天又一天的加深。 为此,老者也是无能为力,所以才会越来越少露面,有将要全力交替出去,退隐保得周全之意。 沈雁萍的意思是,我进入部落后,可以利用这点,加剧他们的内部矛盾,不用一刀一枪,或许就能达到目的。 到达土著岛后,直接利用火力压制,横冲直撞的救人,然后跑路,这绝对是下策。 寻找失去踪影的越南人,然后商量对策,伺机而动。这是中策。 如沈雁萍的提示,巧妙利用食人族部落的内部矛盾,制造混乱,趁机救人,或许还能顺便探得更多有用的信息,这绝对是上策。 不得不说,沈雁萍太让我意外了,我一直认为她不过是一个做事习惯权衡利弊的成熟女人,如今这个主意一出,不得不佩服她,绝佳的商人头脑,她这样的女人,成不了有钱人,那就太天理不容了。 我本想着好好休息一夜,第二天精神饱满的出发。 而沈雁萍的话,让我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始终保持着极度亢奋的状态,翻来覆去,后来干脆跳下平台,沿着河道走来走去,同时脑子里,也一直在勾画着,离间计的具体施展步骤。 一直到天亮,我的脑中总算是有一个大概的方式,觉得至少该尝试一番... 我还是决定按时离去,天微微亮起,还没大亮时,我将诸葛连弩以及长矛背在身上,想趁女人们还没醒来就此离去。 我实在不愿,面对哭哭泣泣的别离场面。 我本就是一个感性的男人,本来已经很平静,就怕被感染到伤心难过。 我本想带着热气球离去,热气球是我在荒岛的第一件神器,它能起到很多作用。 不仅能居高临下打探陌生的环境,而且还能离地运载沉重的物资,最重要的是,它也许能在关键时刻,救我们一命。 可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热气球留给祝灵。 我离开后,她们失去了一个依仗,这孤岛上自此一群女人生活,即便有聪慧的祝灵做打算,也会遇到女人们解决不了的事。 能给她们多留点就留点吧,我重新绑好热气球,长叹了一口气,也算是跟它暂时告个别吧,刚转身就发现祝灵站在我背后,在灰暗的环境中,像个幽怨的女鬼一样,直勾勾的盯着我,怕我吓得往后猛窜。 “我有那么可怕吗?”祝灵喃喃的说道。 “为什么?”我深吸了一口气,凝视着她。 “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偷偷的离开,其实你什么时候醒来,我都知道。” “为什么?”我难过的摇了摇头。 “因为我害怕,你连离开,都不愿再跟我说话了,那样我会一整年,都听不到卓越的声音了。” “为什么?”我闭上了眼,感觉眼泪,就快要淌下来了。 祝灵慢慢的朝我走近,眼眶微红,忍了又忍,最终失声哭了出来。“因为我真的很害怕,你会到死,都不明白,我是如此深爱你...” 【作者题外话】:三问为什么。三答因为。 卓越心里的疑问,祝灵的回答。是他泪流满面的原因。 总有人,在你的生命里,深深的钻进了你的心。 你不承认,并没关系... 第三百五十章 沉住气 我愿意相信祝灵此刻是真的。她的话也尽是肺腑的。 祝灵贴在我耳边,哽咽的说不出再多的话,我安抚着她,本以为祝灵会告诉我想知道的一切,那样我就不必再去远方的食人族冒险了。 我等了许久,她却还是说:“卓越,我不会跟你解释,我会在这里一直等你,时间会证明一切。” 我难过低下头,垂头丧气的转过身,情到深处时,总有一些东西挡在中间,让我无法去用力拥抱她,深吻她。 她为何还不明白,我之所以如此煞费苦心想要寻找真相,并不是为了证明她和这些事无关,也不是为了推到祝灵一直以来扶持我,用心待我是别有目的猜测。 只想清清楚楚的明白,无论祝灵做什么,想什么,她心中最若软的地方,是有我的。 她的深情告白,让我几乎信以为真,可到了最后,她还是不愿说,我只要她亲口承认,她也是委屈的,从头到尾,她都是为了我好,是在替我考虑算量的... 那么过去所有的一切纠结,矛盾,猜忌,都将烟消云散,我只要牢牢的握住这一点,什么妖魔鬼怪我都不会再畏惧。 而她居然说,不必解释,还说时间会证明一切,倘若我真的意外死了,时间能证明什么?恐怕只能证明,我卓越到生命的尽头,依然是一个大笑话,而已。 “卓越,对不起...我知道你心里很苦,可是你一定要坚守住,快了,就快了,有的人比你还苦,等他(她)熬不住,跳出来时,你就会明白自己现在所经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转过头,望着祝灵,突然觉自己好可怜,“我希望爱我的人,却从来不懂得我,这一切阴谋,如果不是因为你牵连在其中,我为何不能置身事外?是你把我捆绑在其中,却口口声声说为我好,你可曾问过我愿意吗?” “卓越,希望你能理智一些,自从我们流落到孤岛的那一刻起,命运便不是自己能选择得了,我们没有办法逃避,只有耐心等待,等到真相慢慢浮出水面,我没办法告诉你,是因为我也在等待,我所了解的,并不比你多多少,所有人都想利用你,我也千方百计想得知原因,至今一无所获。但你一定要相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你周全。” 我苦涩的摇着头,“我要走了,还是希望你能善待这些可怜的女人们...” “这便是你卓越可贵,却又可悲的地方。你为何就认定,她们一定就是可怜的女人?” 我苦笑道:“或许吧,我自己才是真正的可怜人。” “卓越。”祝灵又喊住了我。“你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好她们,但梁洛雪...” “梁洛雪,不让她饿死就行。” “知道了,还有一个人,我必须过问一下你。” 我回过头,祝灵的表情有些森然,让我很别扭。“你说的是展听白吧,她你大可放心,她若回来发现我不在,会自己离开的,你不用照顾她,她连我的照顾都不愿接受。” “卓越,你一直对我充满了疑虑,为何从来就不好好想想展听白。没错,作为女人,我却是不喜展听白,我甚至不明白她从什么时候把你的心分去了那么多。” 我摆了摆手,无话可说,在祝灵的注视下,快速的离去。 原本我想回头再抱一抱我的儿子卓厉,而我清楚,有祝灵和黑白在,卓厉会比我好过很多。 本就是短暂的离去,我不该背负太沉重的心情,把气氛弄成了生离死别。 在赶往岛岸的路上,我还在回味着祝灵的话。 她的言语间,其实并没有想要挽留我的意思,反而暗暗鼓励着我,让我不要畏惧,迎着困难上的决心。 她的意思很明确,设计着天大阴谋的人她也不清楚是谁,她在耐心的等着,同时劝慰我,要我沉住气。 最后她告诉我,不要相信任何看似可怜的女人,尤其是不要相信展听白。 祝灵可能不知,我并没有真正相信过展听白,原本我是应该去见过展听白一面,亲口告诉她我要远去的消息,然后再行离去。 当我真的下定决定离开时,又觉得这样是多此一举。 其实我最正确的做法是,谁也不说,突然有一天就悄无声息的离开,让暗中观察我的人,失去对我的掌控。 展听白不喜祝灵,祝灵也不喜展听白,这本该是两个女人为一个男人争风吃醋的正常表现。 然而牵连到一个大阴谋,所谓争风吃醋显得无关紧要,但依然可以拿来当作一个理由,一个相互厌恶的借口。 在我的意识中,祝灵与此事的关联,自然要比展听白,表现的更紧密相关,所以我惯性的认为,展听白是弱者。 事实证明,展听白确实也在祝灵面前,保持着弱者的姿态,从始至终,她都没敢跟祝灵争锋相对过。甚至还借故,远离祝灵,躲得远远的,看起来与世无争的样子。 我其实早有怀疑,我甚至怀疑很早时,展听白把楚萧生和铁头引到草地,分明是故意的。 就是故意犯个错,让自己顺理成章的成为弱势的一方,之后发生的一切,也就变得寻常。 我实在不愿去想这么多,祝灵也说了,很多人都想利用我,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我去到岛岸边时,楚萧生和铁头居然早早的就等在了路口,见我来了,迫不及待地就要出发。 真不知带上这两个大爷,是喜还是忧。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铁头跟去,肯定得给越南人添上许多麻烦了。 至于楚萧生,他就是一个大傻逼,被人当枪一直使,还屁颠屁颠的显得比谁都兴奋和积极。 “嘿,兄弟,你这整的哪一出啊?”楚萧生围着我团团转,看着我手持长矛,背着诸葛连弩,快笑得不行了。“你这是要上阵杀敌啊,卓将军,总觉得还少点什么呢,哦对,少匹战马。” “滚。”我懒得跟他哔哔,提着长矛就要戳他菊花,他连连求饶:“就是活跃下气氛,别激动啊,不过你这样子,是真的大写的叼。这都是你自己做出来的?” “别废话。”我心情本来就不好,他还这样没个正形。“我问你,之前交待你的食物和淡水都准备好了吗?” 第三百五十一章 自作孽 上次离开楚萧生时,他自告奉勇的说来解决行程中的食物和淡水问题,我见他说的信誓旦旦,也就当真了。 没想到他所谓的食物,就是一个月前我送给他的那条半大的鳄鱼,剩下的肉块。 我也真是大写的服,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他这算是断了自己后路,将洞穴里的东西收拾的干干净净,颇有一番壮士一去不复还的姿态。 好在剩余的鳄鱼肉块,支撑我们在海面漂流十多天已是足够。 我回头望了一眼孤岛,心中莫名的惆怅,总觉得离别时缺了点什么,当我被楚萧生催促着,不得不踏上木筏后,才反应过来。 在我的内心深处,其实一直都期盼着熊二和妞妞的出现。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再见过它们了,多少个日夜,我刻意不再想念,然而它们始终都在我的牵挂中,久久徘徊不散。 此去一别,至少一年见不到。难道我和妞妞熊二的缘分,真的散尽了吗... 今天的天气很好,海面上也是风平浪尽,装有船帆的木筏却因为风小,晃悠悠的,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向前漂移。 望着渐行渐远的孤岛,慢慢的在眼前缩小,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楚萧生不知趣的问道:“卓越,你还挺舍不得这破岛啊?” 我没搭理他,他越来越得瑟了,说道:“这岛上有啥?啥都没有,等我们登陆到土著的岛屿时,你就会明白,什么才叫做宝岛。” “闭嘴!”我瞪着他,他骂骂咧咧的说我这人有毛病,便躲到了一旁。 我是有毛病,但他楚萧生懂个卵子,孤岛有啥?我卓越这辈子所有的财富,都在这座孤岛上了。 亦师亦友的黑白,我的两只豹儿子,曾经认可我的猴群,我宿命般的对手狼王,我的儿子卓厉,还有我深爱的女人... 在楚萧生看来,这座孤岛让他受尽了折磨,他恨不得早早离开。 但在我看来,它却是我真正的家,我永远不都会抛弃的家园。 我一定还会回来的,我发誓,这辈子就是死,也要死在这座孤岛上,我才能安心。 半天过去后,孤岛成了一个绿色的斑点,就要快消失不见了。 再见了,孤岛的所有... 我疲倦的躺在木筏上,听着海水推动木筏,轻柔的声音,心好像空了一般,脑袋有些昏沉,慢慢地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时,已是漆黑的深夜,楚萧生倒会享受,把装满东西的木箱子倒空,自己钻了进去,睡的正舒坦着。 铁头扶着船桅也在迷迷糊糊的打瞌睡,我拍了拍他肩膀,他眼睛都没睁开,突然蹦了起来,一看是我,这才放松了警惕。 真他娘的邪乎,这木筏上也就我们仨人,有必要紧绷成这样吗? “你主子可舒服了,把你丢这当守卫,放心吧,大家现在都在一条船上了,不必戒备了,况且我要真有害人之心,楚萧生他能活到现在吗?” “卓越,你不会害楚少,这我很清楚,因为他对你没并有利害关系...” 我撇了撇嘴,轻笑道:“行吧,快去睡吧,我绝对不会趁你睡着把你推到海里的,你大可放心,我跟你不同,在没有确定你就是害我之人时,我怕错杀无辜。” 铁头不傻,听得明白我是拿话呲他,我的性格他或许多多少少也有了点了解,我越是这般说,越证明是不会行小人之为。 即便这样,铁头还是不信我,睡之前,把自己用绳子绑在了木筏上,临闭眼前,多看了我一眼。 真是掩耳盗铃的做法,我要真想害他,他就是把整个木筏都捆在身上又有什么用。 夜晚的海面更加平静,海波平稳的犹如春晨的西湖一样,偶尔微风,只吹起绝细绝细的千万个粼粼的小皱纹。 这更使照洒在皎洁月光下,荧光的湖面更显得幽静深远。 置身在大海中,才会真正体会到他的宽广胸怀,这些是眺望和俯览所不能深刻了解的。 海是诗人的梦中情人,尤其是月光挥洒的海面。 我真想叫醒楚萧生和铁头,明明这世上最美丽的景色就在四周,他们却要因困乏而错过。 我仰起头,闭着眼,吮吸着海面上带着湿气的空气,感受一股惬意,领会一份静谧,还有更深远的诗意。 大海在此刻,像是有了生命,我似乎能体会到了海的心跳。 海与我共鸣,他说,无须刻意强求,也无须费力搜寻,我,始终都会以潮声与你相亲,以其海色伴你舒适... 我沉寂在其中,闭着眼,却没有任何困意,睁开眼时,感觉意识更清晰了,突然觉得这样的航行,也是一件极幸福的事。 到了下半夜,接近黎明拂晓时,海好像也睡醒了,它伸了伸懒腰,海面便起了变化,海浪还是缓缓的蠕动,就像千军万马的水精灵在追赶着我们的木筏。 它们一起用力的推动着木筏,海风也随之吹来,打在船帆上,鼓起的部分,像巨人的手掌,也在同时推动着木筏前进。 海面一旦起了风,便会连绵不绝,从海浪逐渐由半米高,堆积成一米,两米,甚至更高时,我知道木筏将迎来一阵急速前行的时间。 我叫醒了睡得跟死猪一样的楚萧生,却没管同样睡得很沉的铁头。反正他有绳子绑着,海风再大,也弄不死他。 楚萧生醒来,看到海浪追着我们屁股一波一波的袭来,他兴奋的像个真正的土鳖,大喊大叫。 结果一个海浪将我们高高举起,至少得有三四米高,好在我有准备,贴在木筏上,双手牢牢的抓着木杆。 他楚萧生就不太好受了,等到海浪卷过时,木筏或多或少的会发生倾斜,刚好倾斜的角度就是他蹦跳的最厉害的地方。 身子必然没站稳,一个翻身就被拍下了木筏,大吃了几口水,呛得哭爹喊娘的,死命的抓住了木筏。 铁头就更悲剧了,在楚萧生大喊大叫欢呼时,他也醒来了,奈何他自己把自己栓的很紧了,还没结开身上复杂的绳套时,跟着楚萧生一起翻到了海水里,好好一个冷酷的男人,在露面时,变成了一个可笑的落汤鸡。 都说了,自作孽不可活,还真是这个道理。 防人,人没防到,坑到自己了,活该么不是? 第三百五十二章 梦幻海路 呛了不少海水的楚萧生和铁头,也因此彻底清醒了过来。 实际上此时的海浪尚可接受,毕竟随着海风袭来是有规律可循的,大约每过五分钟左右,便会迎来一阵新的海浪。 越南人制作的这个有木拖的沉重木筏,完全经受起了海浪的考验,即便在后来我们遭遇了近十多米高的海浪,也没有被打翻。 木筏被推送的速度越来越快,这时候的船帆,就像一个鼓风机,被海风灌的非常匀实,楚萧生还一直担心船帆会破。 开玩笑,蝙蝠的双翼要是能被风刮破,那每天都得有不少从高空“坠机”的倒霉蛋。 这样的风浪初开始让我们很窘迫,时间长了也都习惯了,甚至在夜间风浪还在持续时,我们将自己的手腕绑在圆木的间隙中,还能安然入睡。 不得不说,人才是这世间最可怕的动物,但凡给了适应环境的时间,就能想到办法去克服,去顽强的生存。 风浪一直持续了三天才在夜晚慢慢平息下去,距离我们在海面上漂流已过去了四天。 虽然有风浪不停的骚扰着我们,但同时却一直加速木筏的前行速度。幸运的是,这四天漂流的行程中,就像老天爷给我们一路开了绿灯似的,不仅天气格外的好,白天有太阳,晚上有月亮,而且我们没遇到过什么大鱼,似乎这片海域,是凶猛的鲨鱼和鲸鱼的禁地一般。 在楚萧生看来,这是一种遗憾,他说没能亲眼见到海豚或鲸鱼的迁移盛况,实在是心有不甘。 漫漫漂流的行程,早让人困乏的不行,随时都会陷入昏昏欲睡中,尤其是白天被太阳照晒,喝再多的水也都提不起精神,早在不知不觉中,浑身都蜕了好几层皮,都快要被煮熟了。 所以楚萧生愿意讲,我也乐得听。他讲起了两年一次出海遇到的一次至今都让他难忘的海豚大逃亡的盛况。 当时楚萧生跟随着一支鲸鱼游猎队,在美洲海域发现了成千上万只海豚组成的庞大的队列,在他们船的不远处,争前恐后的跳出水面,以超快的速度向远处的海面蔓延。 楚萧生一时兴起,加了很多倍的价格,请求游猎队将船马力全开,去追上一睹盛况。 马力全开的船沿着海豚大军扫过海面留下的痕迹,追出去很远,却意外的在海豚大军身后,大约几十米处发现了几十头灰鲸一直紧跟着这些海豚。 楚萧生当时认为正是这几十头灰鲸的追赶,才导致海豚成千上万的开始大奔逃。 拥有丰富海洋经验的游猎队队长告诉他,灰鲸是一种性情非常温顺的大型鲸鱼,它们之所以一直跟着海豚,并非是为了捕获它们,反而有一种保护海豚族群的意识。 而海豚真正大迁移的原因,是属于正常的自然现象,由于气候,食物,交配等众多原因不得不这么做。 游猎队队长还说,虽然海豚迁移很正常,但他活到这么大年纪,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大规模,犹如万箭齐发一般的海豚迁徙场面。 楚萧生说到这个故事时,一直手舞足蹈,显得很是亢奋,我能理解他的激动,毕竟那样的场景如果我能亲眼见到,只怕会比他更激动。 楚萧生的玩心很大,无论何时,都想着怎么开心怎么来。我跟他不同,我巴不得这一路风平浪尽,海面上什么都不要出现最好。 无论是海豚,还是鲸鱼的迁移,如果真碰上,咱们这用木头扎成的木筏,可能就要遭殃了。 索性这样的担心,直至我们成功抵达目的地时,都没发生。 虽然没遇到海豚大迁移的盛况,但在第五天夜里,我们却见到了更为震撼的一幕。 当月光越来越亮,开始将整个海面都照的一片光洁时,我突然发现不远处的一片海域,居然有成千上万会发光的鱼附在水面上。 我正在疑虑,会不会有危险,要不要绕开时,楚萧生指着又开始大呼小叫起来了:“我操!卓越,快点过去,快点!” “你有病吧,那什么东西你就敢过去?要是水鬼怎么办,我看得就很瘆人,铁头,咱们划船桨,赶紧得绕开那片区域。” “你是个傻逼!水母!水母你都没见过吗?” 我挠了挠头,这被楚萧生骂的,我还真还不了嘴,我确实没什么见识。“水母会发光吗?” 楚萧生鄙夷的看了我一眼,回道:“说你土鳖,你还一直不服,水母本身是不会发光的,但它们身体是透明的,被月光照到水面上,远处一看就像是发光。” “那你叫你爷的蛋?”我听明白后,直接怼了回去。“就在这里看着,还能发发光,不挺好,非要靠近,一靠近,就熄灭了,啥看头了?” “也对哦。”楚萧生被我这么一提醒,也不回击,喃喃道:“美丽的总是虚假的,真实的却总是丑陋的...就这么静静看着吧。” 几乎飘满了整个海面的水母,就像是满天的繁星全部落进了水里,在水中眨着眼。 一时间,天空有星空,海中也有星空,我们似乎置身在了一个梦幻的通道中,任凭轻微的波浪,悠悠的朝前通行。 好美的意境,大自然的神奇,果然无处不在。 最遗憾的是,我们不能留下这幅美丽的画面,如果有相机,我敢说,就算是我这样不懂艺术的人,随便照着眼前一咔嚓,拿到外面,绝对能得一个大奖,绝对不是吹的。 眼前的梦幻,是无角度,无死角的美丽。 就连木讷的铁头,都不由的看傻了,微微张着嘴... 恐怕世间最好看的画,也不过如此了吧。 我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悲伤,我想起了百合,想起了她那张眯着眼,眼角总能上扬的笑脸。 如果她此时能在我身边,静静的陪着看着眼前的美丽,一定会笑得像个天使... 触景生情,这情却是这般容易被勾起,是太轻,还是太沉重,我早已分不清。 木筏还是不可回转的抵达到了水母活动的区域,事实上接近它们后,反而更觉得神奇。 因为它们就在我们触手可摸的地方,甚至没有抵抗的就被我们打捞上来,而远处的梦幻正在一点点的消退。 这是一条由现实走向梦幻,再由梦幻退回现实的神奇海路,每一个经历过的人,这辈子,都不会再忘记... 第三百五十三章 各怀心思 真正抵达目的地岛,既食人族的孤岛,我们只用了六天时间,比我预计至少要早了一到两天。 实际上还是要感谢接连四天的海浪,一波接一波的袭击,让我们能更快的被推到岛岸边。 当然最要感谢的还是无处不在的自然之神,这一路上,没给我们添一点麻烦。 我本以为还会遇到很多艰难险阻,最后才会像西天取经一般,泪流满面抵达目的地。 直到我的双脚真的踏上了潮湿的沙滩时,我还在回望着来时的海面。 竟生出一种疑惑感,这一路实在太顺利了。没遭遇到大风大浪,也没碰上雷电暴雨,有一丝不真实的感觉。 倘若一路都会这么顺利,我们真的有可能就此回到都市,回到过去。直至铁头喊了我一声,我才反应过来,回头望向眼前一排高耸的椰子树,心头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此时的楚萧生比我还激动,从木筏刚冲下来,就提着微冲朝灌木丛中钻去。 这狗日的东西,迟早得被他害死! 我赶紧快步追着铁头,朝楚萧生的方向跟去,我还不敢乱喊,谁也不敢确定食人族的探查范围到底蔓延有多广。 楚萧生在木筏上,整天装死装昏迷,一点正事都不干,妈的,一下了木筏,就变成了一个生龙活虎的人,跑的还贼快,就连一身轻装的铁头追上他都废了很多功夫。 我总觉得楚萧生有点不正常,以他的胆子,遭遇了地底怪物,就能吓得宁愿守着潮湿的洞穴,挨饿挨冻的,也不愿再踏入孤岛腹地一步。 可偏偏一提到食人族,就变成了一个无所畏惧的铁血战士,还带头冲锋,一副跟食人族有杀父夺妻之恨,不共戴天的样子。 铁头追上楚萧生,表面上看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实际上也是别有目的,至少可以肯定,他是为了越南人才跟到这里。 等我二人拦住楚萧生后,铁头开口说道:“楚少,我们不能冒然闯入,需要指定一个详细的计划。” “还要什么计划?”楚萧生不以为然的掂起手中的微冲,凶恶的说道:“直接去干了他们老巢就行了。” “算了铁头。”我摇着头:“让他进去,看他多大能耐,别他娘的人毛都没见着,就先跌进别人的陷阱里,被当成野猪抓起来了。” 楚萧生冲动归冲动,我的话他还是听进去了,最后我三人躲在了一棵大树下,召开了一次行动前的紧急会议。 铁头的意思是,先找到越南人,问清楚情况再行动也不迟。 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实际上找到越南人,他的目的就达到了,行动不行动的,他根本就不关心。 楚萧生并没有主意,他听铁头的,毕竟我们三人中,他还是坚信,铁头是他最忠诚的保镖。而我只是一个外人。 我反对铁头的意见,原因很简单,这个孤岛有多大,我们一无所知,岛内的情况,只确定有食人族,其他危险也一无所知,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去寻找失踪已久的越南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的意见是,咱们可以一边慢慢深入孤岛,一边沿路寻找踪迹,能找到越南人当然最好,即便找不到,我们也可以先找到食人族的根据地,暗中先观察,找到合适机会动手。 后来我们商量了半天,最终楚萧生和铁头也没能我达成共识。 其实想想这也是必然的,因为我们三人的目的各不相同。 我是为了先救出被关押的汪凝眉和何厚义。 而楚萧生则完全是为了所谓的食人族重宝。 至于铁头就更直接了,找到越南人,然后再做打算。 他二人根本就不关心素不相识的何厚义和汪凝眉,所以我们的意见很难统一,一时陷入了僵局中。 我单独和楚萧生谈了一番,只要把他争取过来,铁头那点心思,也只能憋着。 楚萧生在目的上跟我至少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急着先入岛,我答应他,等找到了食人族的根据点,他想干什么我都不会拦着,更不会干涉,他这才点了头。 说白了,他就是不相信我而已。铁头只能叹了一口气,憋屈的跟在我身后。 在有人生活的孤岛和无人际的孤岛中行走,是有很大区别和讲究的。 简单说,无人荒岛,只需要顺着食草性动物的足迹行走,基本可以避开野兽的袭击。 而有土著的孤岛,则恰恰相反,在土著人生活的地盘,还能保持生活轨迹的猛兽,则说明是土著们不愿招惹的存在。 那些食草性动物的足迹,我们会追寻,他们同样也会追寻,说不定追着追着就撞到了一起,想想都刺激。 既然我们是悄无声息摸进来的,就有敌在明,我在暗的优势,保持着这种优势,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只有好处没有弊端。 楚萧生和铁头,必须得听我的,在孤岛生存一年多的我,敢说在孤岛中,各个方面的知识都是他们祖宗级的。 铁头还好,能紧跟着默不作声,楚萧生就不行了,让他跟着野兽的脚印,他能紧张到草丛中有只野兔子蹿过,都能吓得鬼哭狼嚎一阵。 我是越来越搞不懂楚萧生,是不是人格分裂,明明胆子那么小,还热衷于冒险,有时偏偏表现的又很大无畏。 要么就是他装的,奥斯卡影帝。要么这人真的有问题,我得小心提防着。 此处的孤岛实际跟我的孤岛距离不远,环境差别自然也就不大,我一钻入树林,就有了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因为高高的树枝上,随处可见的猴子,让我有一种回到了家的感觉。 可头顶的这些猴子,又很奇怪,他们只是好奇的打量着我们,等我们抱着头准备从它们面前逃窜时,它们竟主动的给我们让出了一条路,反倒有些畏惧我们。 这就实在让人有些费解了,同样是野猴子,怎么两个岛的野猴子,性格差别这么大呢。 难不成我的孤岛上的野猴子,都是齐天大圣的后代,土著人孤岛的野猴子,都是从动物园抓来的不成? 我止住了脚步,同时拦手让身后的人停住,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道理屡试不爽,我必须得搞明白眼前的奇怪状况,才敢继续深入... 第三百五十四章 反其道而行之 经过我对眼前这一大群野猴子的仔细观察,发现它们其实并不是真的怂,好似跟人类达成了某种潜在的协议一般。 我们借道通行,它们可以让道,甚至是回避。 但人类却不能伤害它们,这一点可以通过楚萧生从地上捡起石头,觉得这些怂包猴子一副好欺负的样子,不知好歹的去冲砸别人,结果差点没被砸的满头是包,便能得到很好的体现。 能和这些野猴子达成共识的,一定是当地的食人族。 或许食人族也没太好的办法,去处理密密麻麻的猴群,猴群也不愿跟土著长期的以生命为代价,消耗下去。 时间一久,就形成了这样一种奇异的猴给人让道的现象。 我扯着楚萧生就往树林外面跑,很明显这些野猴子,恩怨分明,我和铁头没攻击它们的姿势,它们也不愿招惹我们,但对楚萧生,简直就是寸步不让,根本就不允许破坏规矩的家伙过去。 眼前的路显然是走不通了,不止因为楚萧生的二逼行为造成的阻碍,最关键在于,既然猴群已经和土著达成了这种共识,也就代表在这条路上,是很容易碰到土著的。 绕开树林,我们重新回到沙滩边。既然树林的路走不通了,就得另寻他路。 依照常识,孤岛大多因为人际罕见,或人烟稀少,树林或者森林都处于一种极度原始的状态,也因此孤岛的森林覆盖面积也是极广的。 就比如我的孤岛,从热气球上往下看,你只能看到树,山川溪流都被树林给遮挡住了。 但这并不代表,除了树林就无路可走了。 观察孤岛的地形和地貌,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到一处高点,居高临下的观测。 而在孤岛能找到的高点,也只有山体和山峰。 通常来说,四面环海的孤岛,有沙滩处,也一定有直接临海的山体,只要沿着岛岸线一直走,总能在海边找到裸露的山体。 回到海岸后,我们第一件事就是把木筏拖上来,拆卸并隐藏妥当,当时为了追赶擅自行动的楚萧生,没来得及做这些功夫。 幸好赶回后,木筏还在原地没有变化,这说明至少目前为止,土著并没有发现我们这群不速之客。 楚萧生经历过被猴群砸出了一头包后,再也不敢胡来。他手里就有微冲没错,可这孤岛不是一把微冲就能搞定的。 至此之后,他难得安静下来,我走在最前面,他夹在中间,铁头则跟在最后,随时注意观察周围动向。 从中午一直走到下午,我们顶着大太阳,实在是有些乏力,带来的淡水,已所剩无几时,终于在日落之前,在眼前发现了被海浪拍击的一处,像被刀切下去一样,一座很高的临海山峰。 想要攀登这样光滑且陡峭的山峰,即便是专业的攀岩家,都很难办到。 但我必须要攀上它,只有攀上它,我才能大概看清前路,但凡有人烟的地方,一定有一眼就可以辨出的痕迹,比如砍伐过后的树桩,以及焚烧过的石坑,要是能直接发现一些认为建筑物就再好不过了。 我的想法遭到了楚萧生的严重抗议,他指着不远处的山峰,“卓越,你脑子没病吧,这种光滑的山峰根本着不上力,即便有最先进的攀岩工具,那也是不可能办到的,省省力,还不如将木筏拖来,绕过这岩壁,一定还有其他路可走。” 我叹了一口气,刚准备开口,默不作声的铁头也表示反对,他说:“这岩壁没办法攀登,现在回头天色也晚了,不如就地休息明天再做商议。” 我冷笑了一声,困难是摆在眼前的,我当然知道难,可我也没想征求他们意见啊。 很简单的道理,既然我们觉得很难攀爬,那么土著人也自然不会做这种危险,又得不到任何实际好处的行为。 这和之前我们沿着野兽脚印穿进树林是一个原理,一旦进入有土著活动的孤岛,我们的一切行动,就要剑走偏锋,以不暴露为准则。 简单说,越是我们认为危险的地方,就越要从那里同行。 我们觉得危险,土著人同样也会觉得危险,这样我们被暴露的几率就小很多了。 康庄大路是给有秩序,有法律的文明社会人走的。 荆棘小路却是如今留给我们的专道。 我不需要楚萧生和铁头能想明白这个道理,他们为了表达抗议,直接就地生了火,还不停的拾柴,表示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了。 我却不能闲着,用砍刀,花了些时间,砍倒了几棵又长有结实的椰树。 楚萧生和铁头还以为我想通了,过来帮我弄下沉重的椰子。 实际上,我并不是冲着这些半生不熟的椰子才放倒这些树的,我满脑子都在盘算着怎么攀上不远处的峭壁。 我思来想去,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利用树干,慢慢逐层的搭建可以支撑在峭壁上的简易支架,然后爬着支架,曲折的借助支架,向上攀升。 当我把第一个四杆的支架搭建好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我喊来铁头,帮我把沉重的支架,一点点的拖到峭壁旁。 我彻夜未眠,一夜都在敲敲打打,捆捆绑帮,吵的楚萧生抱怨声连连,我充耳不听,真当自己是大爷了,要不是看在他手里微冲的份上,我早他娘的把他干趴下了。 我敲打是为了正事,他抱怨纯粹是吵着他睡觉了。 铁头一开始还想阻止我继续发出动静,他说大半夜这么大动静,要万一土著闻声前来,那不是白费功夫了。 我像看着白痴一样盯着铁头,原始部落的人,晚上是根本不敢外出的好么,这是最基本的常识好么。 原始部落的人,在很多方面等同愚昧。 他们对一切不理解的事,都充满着畏惧,就比如他们根本不懂天黑的原理,会认为天黑后禁忌一切活动,人就该蜷缩,不该露头,否则会遇到鬼魅,巫怪等等。 所以说,看似充满危险的黑夜,实际在土著的岛上却是最安全的时间段。 我将这些道理讲给铁头听,纯粹是为了让他帮我做点体力活。 他不傻,听得很明白,也知道我做好支架后,按照一定规律搭载在岩壁上,是有可能攀上山峰的。 在他的帮助下,我二人彻夜未睡,连夜搭建着越来越复杂的支架,天亮后,支架的高度已超过了三十多米,这个高度已经让我很满意了,早超出了海浪拍打岩壁的高度,三十多米高的岩壁上层,虽然依然陡峭,但小心一点,是可以徒手攀得上去... 第三百五十五章 原来是他 原来楚萧生和铁头一直都在骗我,他们离开我的孤岛时,将所有的家当都带上了,其中就包括两套非常先进的攀岩工具。 其中有一种抓勾我曾见识过,可以自动探出“触手”深深的扎进岩壁或土层中,之后人便可以拽着绳索往上攀升。 另外他们还有一种特制的高科技鞋抓,原理和抓勾很像,也是通过蹬踩岩壁,鞋抓一端能自动镶进岩壁中很深,人可以踩在上面,停留在半空中。不仅能帮助攀登,在半空中还能有休息的时间。 我就想不通了,明明有这样先进的装备,却不敢付诸于行动,到底是有多怂。 楚萧生说,他从来没攀登过这样光滑且陡峭的岩壁,依然不敢尝试,把他的那套工具丢给我说,有本事你上。 我轻笑了一声,并未接过他丢来的东西,喊来铁头让他帮我把支架依靠在岩壁上,一点点的搭建起来。 搭建支架看起来简单,实际很繁琐,直到下午,我二人才成功的将其搭建好。 我指着坚固的支架,对铁头说道:“你也看到了,没问题,敢不敢跟我上去?” 铁头点了头,回道:“上是没问题了,你先吧,我还得保护楚少。” 由于岩壁很陡峭,所以支架搭建也很陡,我背着绳子,利用支架的倾斜柱,像毛毛虫一样,拱着身子,慢慢朝上蠕动。 三十多米的高度,我爬了三个多小时,终于有惊无险的爬到支架的顶端,此时伸手已经摸到了岩壁上。 由于这堵岩壁是临海,下半部,也就是二十多米往下的部位,终日被海浪拍打,所以又光滑又陡峭。 一旦超越这个高度,就比如我此时站在的位置,岩壁变得干燥了许多,镶嵌在其中的岩块也异常坚固,而且再往上走的山体,则明显有了一定的倾斜度。 我抬起头,朝上看去,大约还有三四十米高,就能到达其中一个山峰处。 其实像我眼前的岩壁,正是攀岩家最喜欢征服的岩壁类型,有很高的难度,但并非不能逾越的存在。 我低头看了一眼下面的楚萧生,他抬着头向我摆着手,示意我继续往上。 这狗日的,看热闹不嫌事大,我之所以不要他的那套先进攀岩工具,就是像通过事实来狠狠的打他的脸。 眼瞅着天就要黑了,现在爬,肯定不行,我不能上这小子的当。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攀岩家,敢在夜晚攀登危险的岩峰,何况我还是一个很业余的菜鸟。 不光是因为夜晚光线暗的缘故。而且,很多白天看起来很坚固的岩块,到了晚上就会变得很脆软,稍微踩蹬很可能就会跟着跌入万丈深渊。 至于原因,我想可能是因为孤岛的昼夜温差极大,造成的热胀冷缩的现象更加明显,或者还有其他我所不了解的原因。 当我退到地面后,楚萧生居然没有我想象般,故意嘲讽我,反倒显得很凝重说,卓越,你说的对,明天一早我们就征服这座山峰。” 他拍了拍我的肩头,转回到篝火处,倒头就睡。 真是莫名其妙,什么我说的对,我说什么了?这家伙变脸真的比翻书快。 我看了一眼铁头,铁头耸了耸肩。 肯定是铁头跟楚萧生仔细说过,支架很稳固,攀上去没什么问题,楚萧生才会变脸的。 说白了,楚萧生从来都没真正相信过我。人之常情,我能理解。 吃过一点烤熏肉后,我换回了站岗的铁头,让他先睡,后半夜来换我,他执意不肯,我也执拗不过他,倒在篝火旁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感觉应该是到了下半夜,铁头把我喊了起来,二话不说倒地就睡。他跟我忙了一天,也是累惨了。 我就着冰凉的海水洗了一把脸,握着手枪,沿着海岸边徘徊。 在孤岛,任何时候不能放松警惕,尤其是当你认为自己是最安全的时候,危险说不定就会突然降临。 这也是为何接连两夜,我和铁头轮换站岗的原因,至于楚萧生,他就是个纯粹的大爷,奈何铁头愿意多替他站一会儿,我也不好再为此纠结。 夜晚的海岸也别的安静,大海似乎也陷入了沉睡中,伴随着他轻缓的呼吸声,海浪也是轻柔的。 白天热闹的海鸟,太阳一落入海平面后,它们也都各自散去了。 我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中已经离开楚萧生他们一百多米远了,正准备往回走,突然听到附近的草丛中好像有什么动静。 我的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要知道在深夜,野兽是没道理来到海岸边的,而一般的蛇,绝不可能传出这么大的动静。 我脑子里第一反应,是不是土著人! 可他们也没胆子在深夜,穿过丛林来到岛岸边啊。 一瞬间我脑子里想了很多,同时立刻将整个身子趴在了沙滩上,躲进了黑暗中。 仔细辨听了一会儿,很久没再传来动静,我长舒了一口气,正想爬起来时,突然一个影子就朝我冲了过来,我连是人还是野兽都没看清,就被绊倒在地。 刚想开口大喊铁头,嘴就被死死的按住了,是人! 我居然被人给偷袭了,而且由于太暗,我根本看不清把我绊倒的人长什么模样,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 他的力气非常大,无论我怎么翻转,都被他按的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实际上我倒地的一瞬间,双腿以及肘关节处被他扣住了,这是擒拿的手段,使我根本使不上劲儿。 我一时情急,手里攥着的沙土,奋力一扬,朝那黑影的脸部砸去,他吃了一嘴的沙,伸手去拍打,我就势连续翻身,终于挣脱出来了。 “你是谁!”我低声喝到,同时瞥了一眼篝火处,发现铁头睡得很死。 其实我此时应该大声呼喊铁头,前来支援,因为站在我面前没多远,正在揉眼睛的,绝对是个高手。 无论速度,还是力量,以及擒拿的技巧,我要想正面与其战斗,恐怕会被揍的很惨。 我之所以忍了又忍,低沉发问,是因为我总觉得这个黑影有点熟悉,而且他当时只是制住了我,如果真想要我命,我现在也没资格向他发问。 半响后,熟悉的声音,冲着我低沉叫骂道,并快步朝我走来.. 虽然我听不懂他的语言,可瞬间鼻头一酸... 我说为什么这么熟悉,原来是他... 第三百五十六章 实力不相称的搏斗! 既然是越南人,为何会突然袭击我,还死死的扣住我,让我动弹不得。 按理说,我在明处他在暗处,不会认不出是我,也就是说,他攻击我是有意为之。 我百思不解的看着他一步步朝我走来,同时手摸向了屁股,完了,枪在跟他纠缠时,被甩到了一旁,此时正落在我和越南人的中间。 越南人和我,同时把目光盯在了沙滩上的手枪身上。 我们都知道得到那把枪意味着什么。 首先我吃不准他攻击我的目的,面对他刚才的偷袭,我几乎无招架之力,他还是那么厉害,我必须要把枪重新攥到手里,不是我不信任他,而是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我很难去相信任何一人。 越南人当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不会允许我碰到枪。 我别过头,发现越南人顺着我的目光朝篝火处看去,一瞬间,我的身子像一张蓄势好的弓,猛然扑向手枪! 就在我刚刚卧倒手枪头时,越南人也到了,他抬脚就把手枪踢飞出去,直直的滚落出去至少一二十米。 这下好了,面对对我明显不怀善意的越南人,我失去了依仗。 他是有能力先我一步抢到枪的,但他没有这么做,只是把手枪踢飞,说明他虽然对我没有善意,却没想要我的命。 同时,他向我勾了勾手,这是明显的挑衅行为,示意我来攻击他。 我故技重施,佯装超前奔的同时,顺手抄起两把沙土,即将接近他时,毫不犹豫的砸向他的面门! 然而,他只是眉头皱了皱,在我扑向他时,感觉跟开了外挂一样,突然就闪躲开了,结果两捧沙土连边都没沾到到,反倒被风吹的扑了我一脸。 我快速的揉搓着眼里沙子,双耳仔细地辨听着他的动向。 越南人并没有趁着我眯了眼,像我偷袭,我刚刚能睁开眼时,他已经站在了我身后,像个鬼魅一样,根本就没察觉到动静。 我刚想转身,感觉两个肩头被他按住了,他的手臂就像钢筋铁壁,我使了很大力气,也很难撼动,他有意在跟我较劲,如果我就这样被他给控制住了,那脸都能丢到姥姥家了。 我一急,抬腿就朝他胯下勾去,此时也甭管是不是阴招了,只要能摆脱他,就算赢了。 越南人嘴里碎碎声的骂了一声,不得不用手臂去挡我的脚力。 与此同时,我决定反守为攻。一个跨步,直接贴向侧着身子的越南人面前,一把扣住他的腰间,另一只手像刀斧一样,狠狠的劈向他的小腿处。 一抓一劈,若是常人,只怕会顾此失彼,得狠狠的挨上一记。 可我面对的是,身子一摆就似有千钧力扫来的越南人,他根本就没躲闪我扣向他腰间的手爪,一个鞭腿迎向我的手砍。 如果我的手臂被他这一腿击的严实,我敢说不骨折,也会脱臼。 就在我迟疑的刹那,越南人突然将鞭腿改为挡腿,我的手臂结结实实的碰到了他小腿绷的结实的肌肉上,感觉就跟打在铁板上没什么区别。 我疼的撕牙咧嘴的,直乱蹦。 就这样,还是越南人故意让了我一招,真要以命相搏,就刚鞭腿过去,我就基本报废了。 跟铁头搏斗,我还能找到机会扣住他,顺势欺身,一顿疯狂的撕咬。 可面对丝毫没轻敌的越南人,我简直没有任何漏洞可钻,我的一招一式,他都看在眼里,算在心头。 倒不是说,铁头就远远不如越南人。只能说越南人不会轻视对手,头脑更冷静。 如果铁头当日也像越南人这般对付我,我根本不可能找到漏洞,乘虚而入。 此时,我想跟越南人较力,即便较不过他,但同时也能消耗到他体力。 在搏斗中,一般势均力敌的双方对手,是不愿意抱到一起较力的,只有当明显弱势的一方,眼看取胜无望,才会采取这样,自损一千,耗敌八百的两败俱伤的方式,指望着将双方水平的差距拉到同一水平线上,从而才可能有获胜的机会。 当日我就是这样对付的,明显比我强大许多的铁头。 可越南人根本不给我这个机会,一旦我贴近他,有意跟他纠缠时,他总能迅速的跟我拉开足够的距离。 要说蛮力,在孤岛我每天都在干繁重的体力活,重负之下,一日日累积,非但没有被压垮,反倒是一次次的突破了自身的体力极限。 我还是有信心跟铁头,或越南人抱着腰,咱们来比一比最男人最擅长的死力气。 越南人其实很清瘦,但他的清瘦是浑身上下都被浓缩的肌肉包裹,就好像李小龙那样的身形,他有很强的爆发力,但如果被比他体型重伤许多的大力士,死死的勒住腰身,恐怕也不会好过。 越南人肯定也被我抓他腰身的力气吓到了,要不然也不会再接下来,始终跟我保持两三米的距离。 如果说,此时我就像一只发了疯的斗牛,那么越南人就化身成了最优雅的斗牛士,我每一次横冲直撞的冲向他,他总能轻而易举的躲闪开,并同时将我绊倒在地。 屡试不爽,我的怒火也逐渐被他调动了起来。 我算是看明白了,他根本就是想戏耍我,故意借此试探这么久未见,如今我的实力到达了什么程度。 我可能会让他失望了,因为在孤岛我没有奇遇,既没有遇到天下无敌的独孤老前辈留下的《独孤九剑》,也没有遇到渡劫失败的老神仙留下的旷世心法。 我在孤岛日复一日努力的结果,只是将原本那副孱弱的身子,打磨的还像个男人样子了,仅此想要正面战胜对我足够重视的越南人,还差的很远很远。 既然他抱着这种心态,我也没什么好顾忌了,今天必须得拼尽全力,否则只会被他看不起。 我低吼一声,助跑几步,他动也不动的盯着我,朝他撞去。 我心底一阵冷笑,还像用老把戏,在我冲过去的瞬间,躲闪然后顺势借力打力,把我打成狗吃屎吗? 笑话,搏斗的精髓就在于变通,我看似还是老方式,实际上,我奔跑时,重心一直放在右腿上,我得以他意想不到的方式,一击将他击溃! 第三百五十七章 胜负难定 一百次重复的战斗姿势,如果对手每一次都能轻易化解,他的思维必然会产生惯性。 就好比你一直朝他头部猛打,他只需要抬手抵挡即可,可突然你掏了他下体,原本可以轻易躲避的,却很可能因此成为必杀招式。 我对越南人采取就是这样麻痹的方式。 当我假意扑向他时,他果然侧身,想要从背后将我击倒! 我怎能如他意,手上狂舞的像个疯子,实际右腿仍在蓄势待发,就在他伸出一把扯住我手臂的同时,我顺势腾空半米多高,整个身子借势欺身而上。 像只猴子一样,一只手死死的揪住他的头发,另一只手从背后牢牢的锁住了他的脖颈。 越南人顿时大惊失色,他未料到我会使出如此不要脸的,揪头发这招。 但很快他也做出了反应,抬手扯住我的背襟,另一只手跟我死缠在她脖颈处的手臂据力抗争着。 他的意图很明确,已经完全不顾被我扯住的头发,想要在挣脱我锁喉的瞬间,将我从背后狠狠的来个过肩摔。 他的力气出气的大,眼看着手臂就要插到我的环锁中,我很清楚,如果被他的手臂由内插入,是可以很轻松打掉我的锁喉。 虽然此时我紧紧的从背后夹着他的跨部,一旦失去了对他的制衡,被他过肩摔是必然。 而一旦被过肩摔,等待我的是很悲惨的殴打局面,我可能再也没有还手余地了。 所以我将所有的力气都使在了紧锁住他脖颈的手臂上。 锁喉是最常见的,以弱力搏巨力的方式,人的咽喉是很脆弱的,被重力压迫下,大部分人会失去战斗力。 如果此时我面对的是铁头,他一定会顾及自己被揪的生痛的头发,这样我就可以更进一步控制他。 越南人到底不是铁头,他比铁头冷静多了,很清楚被揪头发虽痛,却不是制胜的关键。 尽管如此,我不敢有任何松懈,此时较力正较到关键时。越南人由于被我欺身,先行锁住颈部的缘故,已经把脖颈蹦的像块港版,我的锁臂很难在有关键的进展。 如今的情况是这样的,假如越南人的一口气松懈下来,我就可以趁势进一步的勒紧他的脖颈,进而让他喘息不得,最终也只能向我认输。 但如果越南人一旦解开我的挣脱,那么我必败无疑,而且还会败得很惨很惨,就我扯他头发这一件事上,他指定得把我揍得毁容不可。 就这样僵持了大概两三分钟,越南人的怒火越来越大,我感觉他头发都被我揪下来不少了。 越是这样,我越是不敢放松,卑鄙就卑鄙吧,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如果能战胜他,他生在大气,也无济于事。 时间过去越久,其实对他越不利,挣脱这种事,是成倍的耗损体力的,就连我此时手臂都感觉很麻木了,只是机械性的死死扯住,就更别他了。 我冲在他耳边沉着气,低吼着:“服不服!告诉老子服不服!” 这纯粹是一种发泄性的言语,有提升自己士气,打击对手士气的作用,越南人一声不吭,脸憋得通红,眼看就要不行了,我心里正得意着,突然心头一沉,他居然在我说话的空期间,松开了紧抓在我背部的手臂。 两只手臂一只拉一只推,瞬间就掰开了我的锁臂,我暗叫不好,赶紧丢开扯着他头发的时,想要用两只手臂继续保持优势。 可就在这一刹那间,我整个人抑制不住的,感觉想坐了过山车一样,从他肩头飞扑过去,还没反应过来时,背部一阵火辣辣的疼,胸口都快喘不过气了,难受的直翻着身子。 我到底还是失败了... 这口气被摔的正着,就好像喉咙管里被塞进了一块大石头,吞不进去,也吐不出来,难受的直抽搐。 在他把我成功过肩摔时,我二人的较力其实已经达到最激烈时,所以才导致,我翻摔过去,没有一点防备措施,身子紧绷的像块脆铁板,种种的砸在地上。 好在地面是相对较松软的沙地,如果是水泥地,就这么一摔,我一定会口吐大血,搞不好能直接摔晕过去。 在翻滚中,我已经抱住了头部,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历来不变的真理。 既然失败了,就得迎接接下来的狂风暴雨,如果我是越南人,也一定会像一头暴怒的巨熊,非要疯狂的发泄不可。 可时间过去了好久,我始终没等到越南人的疯狂打击,反倒他蹲坐在地上,不停在压制着咳声。 我稍微好点后,翻身也坐了起来,和越南人愤怒的目光对望着,我二人都在大口的喘息着。 我终于明白为何我刚才翻滚时,他没有趁机报复我,不是不想,从他目光中迸发出来的火热看的出,恨不得把我给撕碎了。而是不能,我突然笑出了声,他原本半长的头发,有好几处被我扯成了秃皮,头皮处都在渗血。 看起来挺冷酷男人,这般模样,要多逗就有多逗。 而且他的脖颈处,明显有一条像是被烙铁烫过的红肿的痕迹,说实话,我也没料到自己跟他纠缠时,会使这么大的劲儿。 我和他都很累,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几乎耗尽了我们所有的体力。越南人看我的目光虽然凶狠,却没有杀气,这是为何我还能离他这么近,一点都不着急想逃的原因。 我在他面前,估计也就这么一招,再多的招式我也使不出来。 通过和铁头,以及这次和越南人的搏斗,我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好招不嫌烦,一招走天下。 我的招式,蹿到人身上,又抓又咬,真别说,好汉也架不住赖皮啊。 我想越南人心里肯定憋屈到了极点。 我才管不了那么多,反正我没吃亏就够了,谁让这么许久没见面,一见面就要来试探我的实力。 这叫什么,搬石头砸自己脚,活该不是么。 良久,越南人气也消了,目光恢复到了平静时,他那副波澜无惊的面容,伸出手很轻松就提起了我,和我面对面站着,使劲拍了拍我的肩膀。 咳,咳!肯定是故意的,打招呼都下这么重的手... 我顺着越南人的目光看去,也真是佩服这铁头,我和越南人的打斗场景,虽说距离铁头处有一百多米远。好歹也是很激烈的,动静着实不小,他怎么还能睡得跟死猪一样。 越南人回头看了我一眼,慢慢地,非常轻缓的朝铁头处,一步步走去... 【作者题外话】:卑鄙的卓越,一招打遍天下。 第三百五十八章 挥之则去的思绪 我快步追上越南人,一把拽住了他,他回过身瞪了我一眼,用力甩开了我,头也不回的快步朝铁头方向走去。 他即便走的很快,脚步还是很轻。 我制止不住他,此时如果有大动作,肯定会吵醒铁头。 直到此时,我依然没搞懂铁头跟越南人真正的关系,我既害怕越南人会趁铁头熟睡伤他。 也担心冒然吵醒铁头,会陷越南人于僵局之中,无法脱身。 因为观察越南人的举动,明显是不想惊醒铁头。 所以我很矛盾,只能步步紧跟越南人,一旦他真的想做点什么,我一边阻拦,一边惊醒铁头也不迟。 实际上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越南人只是盯着熟睡的铁头多看了几眼,瞥了一眼楚萧生,便转过身扯着我向回走。 等我们大约又回到了战斗时的地方后,越南人突然就把我推到在地,指着铁头的方向,嘴里叽里呱啦的笑声低吼着什么。 我虽然听不懂他具体在说什么,但还是能从他愤怒的表情中猜到大概意思。 应该是指责我不该带铁头他们过来,我无力辩驳,从最初我也是极反对他们跟着我。 如果当时我还有剩余的火液,能制成火弹,并灌满喷火枪,我何至于要依靠楚萧生的微冲,来面对凶狠的食人族。 就刚刚越南人看铁头的眼神,我仔细观察过,并没有杀气,只是一种毫不掩饰的厌恶感。 由此可以断定,越南人确实和铁头是老相识。 但同时也能从侧面说明,铁头还是撒谎了,如果真如铁头所讲述的,他和越南人是生死仇敌,依照越南人的性格,恐怕一见面,就会毫不犹豫的动手。 铁头想寻找越南人的踪迹,而越南人明显不愿见到铁头,这就跟债主追债是一个道理,想来越南人可能真的有亏欠过铁头,而且是一种不承认,不愿意偿还的亏欠,否则也不会露出厌恶的表情。 越南人对我低沉吼骂了半天,情绪一度有些失控,几次都想对我动手,忍了忍还是转过身。 要换作别人敢在我面前这样,我早他娘的暴怒了。 毕竟我有些理亏,总感觉把铁头带过来,好像是耽误了越南人的计划一般。 不过他再怎么生气,事实也就这样了。 越南人发泄了一阵心中的不满后,渐渐地也平息了下来,看着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大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郁闷。 随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什么玩意,丢到我手里。 我捏了捏像是橡胶皮似的玩意,还带着越南人的体温,打开一眼,北面还粘着血丝,吓得我脱手就丢在了地上。 靠!怎么越看越像人皮! 我抬起头疑惑的看着越南人,他紧皱着眉头,似乎对我的反应很是不解。 我俩言语不通,交流全靠眼神和肢体动作。 我扯了扯自己手臂上的皮肤,又指了指那可怕的东西,看向越南人,越南人明白了过来,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篝火那旁有了动静,铁头好像爬起了身子,正在左右张望,似乎正在找我。 越南人侧头看了一眼,指了指那薄皮,紧接着在我目瞪口呆中,一个闪身就钻进了丛林中,再定眼寻找时,已没有了踪迹。 靠,大半夜,这样会吓坏人了! 我还以为越南人会带我离开这里,毕竟他到现在都是自由的,至少说明他有安全的去处。 况且我还有一肚子的疑问想问他,可就这么走了,我想喊,可铁头已经发现我了,正在快步朝我走来。 我赶紧将皮卷塞到了怀里,装模作样的躺在地上,睁着眼睛,仰望着满天的繁星。 铁头走到我身边后,看了我一眼,随后警惕的打量了一番四周,问道:“怎么感觉好像有人来过...” 我被他这句话,吓了一跳,心噗通噗通跳。 越南人之所以赶着离开,就是不想见到铁头,我肯定不能说漏嘴了,否则肯定会给他添麻烦。 不知为何,我始终有一种很肯定的信念。 在铁头和越南人之间,非要做一个信任的选择,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不管是先入为主,还是感情更深厚,抑或是越南人从未伤害过我的原因,我都愿意更相信越南人。 我总觉得他有很多难以诉述的苦衷,他不会骗人,他只会去做给我看,而铁头的故事总是特别玄幻,各种悲情和曲折,听多了也没那么感动了,反倒觉得演技应该不错。 我按捺住心里的不安,故意轻描淡写的瞥了他一眼,装作懒得理他,他疑虑的盯了我几秒,随后顺着越南人离去的方向,打着手电照了照。 我心里又突然觉得好笑,刚才越南人明明就站在他面前不到两米的距离去打量他,那时他睡得嘴里还在冒泡,这会儿又一本正经的怀疑这怀疑那。 铁头回过身后盯着我,突然问道:“卓越,是不是黎庶来过?” “你没病吧,越南人要真来了,你还能安然无恙吗” 铁头还是盯着我,见我表情有些闪躲,肯定道:“我刚才看你好像在跟一个黑影儿说话,然后那黑影儿就不见了,我肯定没看错。” 靠!我说他为什么这么疑神疑鬼,感情刚才张望时,看到了越南人模糊的身影。既然是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我轻笑了一声,懒得跟他废话,人在刚醒来时,出现点幻觉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我越是搭理他,他越能猜测。直接不理他,他自己也就觉得没意思了。 果然等我转身往回走没多远,铁头也慢慢的跟了过来,悻悻的自然自语:“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吗...不应该啊...” 我这才转过身,调笑道:“铁头,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跟过来的目的,我俩都心知肚明,你想去找黎庶,随你好了。另外你放心楚萧生我会看着的,实在看不住,我把他绑起来,至少保证他安全。去吧,别墨迹...” 铁头无言以对,一言不发的越过我,快步走回原位置,看了我一眼,又接着倒头就睡,没多久,又睡得跟个死猪一样。 总感觉这人脑子里装了一堆事,却总能挥之则去,好不潇洒。 这也是一份功力,不得不服... 第三百五十九章 粗制滥造的地图 我等了很久,确定铁头不是装睡后,才敢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拿出皮卷来,一边用余光盯着铁头的睡姿,一边慢慢的打开皮卷。 再一次仔细的摸了摸皮卷的材质,应该是从不知什么动物的毛皮上切下来的一块,有血迹代表还是新鲜的。 我翻过皮卷光滑的一面,顺着火光,定睛一看,原来这血迹并不会随意涂抹上去的,具体来说,应该是被人特意画成了一张简陋的地图。 一圈椭圆形的粗血条,应该代表着是孤岛的大体轮廓。 在孤岛的的左上方,有一个特别醒目的指印,如果我没猜错,应该就是食人族的老巢所在地,从拇指印四周至少有十几条较浅的蜿蜒曲折的线条,表达的应该是食人族平日里活动的轨迹。 这些线条有的直接蔓延到了岛岸线上,有的则钻入树林就消失了,总的来说,这些线条就像是蜘蛛网一样,向孤岛四方八方扩展,涉及的范围极广。 我看到这里,心里着实感到侥幸,辛亏我们当时拦住了楚萧生,否则真要一头扎进去,非常容易就闯入食人族的势力范围。 在食人族老巢向北倾斜大约三十度的线条上,有一片很茂盛的,看似是森林的标记,在森林的中央,又用血迹画出了一片空地,空地上画了一个醒目的骷髅头。 骷髅头,则文明人的认知中,一般代表着危险,或有毒,疑惑是禁区的意思。 奇怪的是,既然这里画上了代表危险的骷髅头,为何又从森林里蔓延出另一条曲折的线路,重新拐回到食人族的老巢中。 代表危险,就直接中断轨迹就好,何必又要多此一举画一个往返的线路出来。 从表面理解,这骷髅头应该是专门画给我们这些文明人,作为警惕的。 既然有往返线路,则代表食人族的人来到这里,是怀有目的,比如说搬运或获取什么东西,然后再返回老巢。 很可能表达的是,那片森林中的空地,对土著人是无害的,对文明人却是极其危险。 我只能暂时这么理解,毕竟越南人没能当面给我解释。 如果不是这个骷髅头,我还看不出是什么人画的,恰恰就是骷髅头,我敢断定是越南人最新制作的,悄悄这粗制滥造的程度。 别的不说,最初我看到那画的跟腿毛一样密密麻麻的的短线条,辨认了大半天,才敢认原来是一片森林。 语言不同也就算了,给我弄这幅看上去就跟假冒产品一样的水货地图,实在折磨人。 不止森林处我看老半天,就连地图的右下角另一排横倒的线条,我也揣摩了半天,最后确定应该是一条河。 要画河咱们有更好的表达方式好吗,你就是画几排波浪形,咱也能一眼看明白啊,还是腿毛,是几个意思啊? 根据地图所指,这条河流很长,一直蔓延流经海岸线,汇入大海。 就在河流与大海的交汇处,还画着一个很大的方台,初一看画的像个饭盒,仔细一看,原来越南人是为了表达立体,却又画的不伦不类,好在我不傻,根据方台下面跪着的粗笔画的人图像,大概能猜出,这方平台,应该就是祭台了。 他们献祭的方向正是大海的方向,与沈雁萍所描述的祭祀海神是一致的。 方台上画着一个横倒的人,还流着血,则表达着,应该就是把祭祀的人绑到这里,然后在平台上,活生生杀死。 在方台的一阶台阶上,站着一个有胡须的人,双手捧着一颗心,他的旁边站着两个人。 又对上了,有胡须的人应该就是老者,也就是食人族目前的一把手。 而旁边站着的两个人,画的比较抽象,看不出到底是老者的两个女儿,还是二首领以及三首领。 按照我的判断,应该是另外两名首领了,因为其他人都是跪拜着的,唯有这三人在行使着特权,仅是低头站立着。 没错了,看来这里,就是祭祀海神,生剐活人的野蛮现场。 这是一张静态图,从中能看出的并不多,就比如说,老者最后手捧的那颗心脏最后是生吃了,还是也送给了海神,以及食人族完整的祭祀仪式,又是怎样的,完全没表达出来。 但既然能画出这样还算生动的画面,则代表越南人一定是亲眼见过这样的祭祀现场。 是不是也就代表着,他们来到这个孤岛没多久,恰好就碰上了八月十五,月亮最浑圆的那一天,不然依照越南人懒惰的性格,是绝不会凭空想象,画蛇添足的画上这一副画面。 在地图的右上角,靠近食人族老巢的位置,标记着一个山洞,山洞一直通向很深的地方,在通道中,越南人又画了一排xxx,醒目的血迹,表达着那里是极其危险的,而且在那个山洞前也没有任何土著人活动过的轨迹显示。 则代表着土著人都对那个山洞很忌讳,我暗想如果越南人没进去过那个山洞,他怎么会知道哪里危险呢? 而且山洞的洞口一直延伸到一片山脉中,奇怪的是在山脉中又被特意画出一片很大的空地,空地上就像被特意撒了很多芝麻一样,我看了半天也看不懂什么意思。 尤其是在芝麻上面,还飘着一层很矮的厚云。 妈的,这小学都没毕业的绘图水平,真能把人给急死。 我越看这里越像肉夹馍,就是看不出其他问题里,偏偏越南人在这里费的线条还比较多,看上去对这里还特别重视,也希望我能重视。 偏偏,我它娘的就认为它是肉夹馍,或者就是一块非常非常巨大的芝麻饼。 就这么简单的一副血迹画,我整整研究了好几个小时,天什么时候亮,我都没注意到,直到楚萧生爬了起来凑到我面前,好奇的跟着我打量这幅画时,我才吓了一条。 操,好好的人都不做了,都喜欢当鬼吓人是吧。 我赶紧将皮卷塞到怀里,实际上我并不知道楚萧生一言不发的盯着它看了多久。 “别啊,这上面画的挺有意思的,拿出来我再看看。” “滚一边去,天天就知道闲的蛋疼,活儿不做个活儿。”我骂骂咧咧的,想借此掩盖过去。 楚萧生丝毫不在意,好像对我怀里的皮卷非常感兴趣,手都快伸到我怀里了,就在这时,铁头也开始揉起了眼睛。 我赶紧捂住了楚萧生的嘴,在他耳边恶狠狠的说道:“每个人都有秘密,你敢乱说,我早晚得跟你同归于尽!” 【作者题外话】:越南人回归。秘密也将随之慢慢揭晓。 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主谋...尽情期待。 好久没求打赏了,来一波打赏呗,犒劳犒劳骨头。 谢谢各位兄弟姐妹了,不要多,88塔读,就能感动骨头到屁滚尿流。 第三百六十章 世外桃源 楚萧生又惊又怕的看了我一眼,我可没跟他开玩笑。 他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嘴上在不把风,惹出许多麻烦,我肯定饶不了他。即便他有微冲,我也得弄死他。 楚萧生再蠢,也明白我这番狠话,是针对正在醒来的铁头。他很识趣的闭上了嘴,装作很平静的样子。 越南人留给我涂鸦似的地图,并没有标明我们此时所处的位置是哪里,所以即便有了地图,我一时半会儿也不能确定食人族的老巢的具体位置。 越南人能描绘出这张地图,说明他很熟悉这个孤岛了,至少地图上表明的重要地点,他都去过,铁头醒来的真不是时候,越南人有意要躲他,因此我能了解的信息实在有限。 天彻底大亮后,我们又等了一会儿,这才由我带头朝支架上爬去,楚萧生和铁头也紧随其后。之所有要多等一会儿,是为了防止岩块会下坠,这么高的地方,一旦砸到人,不死也得重伤。 确定岩块都变得坚固后,我们的攀登虽然辛苦,但也有惊无险,从三十多米的支架一直爬到山峰凹地处,整整历经了七八个小时,等人都累瘫在地上时,又到了下午时分。 楚萧生的体力在我们三人中最差,即便这样等他爬到山峰后,非但没显疲倦,精神反而亢奋的很,感觉就像征服了喜马拉雅山一样充满了不可思议和自豪。 人最怕的就是面对险境时,失去勇气。 有的险境心里想着不可能,但最后还是征服了,所以最感谢的还是自己,自己内心的那一份勇敢和坚持。 我不能像楚萧生一样抒发着自己的情绪没完没了,之所以攀上这座山峰,就是为了居高临下观测到孤岛更远的地方。 我跟楚萧生打了声招呼,便单独朝更高的山峰爬去,这是一座连绵不止的山体,山峰由低到高,肉眼可见,最高处能有一两百米,此时我们所站立的高度,海拔顶多也就七八十米。 实际上爬上了第一座山峰,后面更高的山峰就变得很容易攀爬了,这时与其说攀爬,不如说是寻路前进。 蜿蜒曲折的山路,上面到处是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的各种鸟类,鸟类聚集的地方,一定有食物,也肯定有水源。 这对于我们赶路是一个绝好的消息。食物还好,我们还有些肉干,淡水昨晚由楚萧生饮完了最后一滴,当务之急要先找到可以饮用的淡水水源地。 我回头看了一眼,楚萧生和铁头并没有跟过来,于是从怀里掏出皮卷地图,对照着试图想找到这片山体所对应的位置,找来找去,也没发现特殊处,想来越南人也没有攀上过这座连绵的山峰。 这里不仅是各类鸟类的天堂,随着慢慢深入,半坡上到处都是根本不怕人的,又肥又大的野兔,树枝上也开始出现零零散散的猴子,继续往里走,那完全就是猴子的王国了。 这片区域的动物,无论是野鸟,野兔,抑或是野猴子,没有一个瘦子,全都是身膘体肥,过的极安逸,对人基本没什么警惕心。 能把它们都给吃成大胖子,说明这附近一定有我还没寻找到的大片果林。 我支身穿过猴群,它们大多都站在地上,既不避让我,也没主动攻击我,有很多肥的恐怕都失去爬树的本领了。 这是一片畸形的生态圈,猴子不上树,大摇大摆的在地上走来走去,说明它们在这里没天敌,活的相当无敌,相当寂寞。 正如我的猜测一样,刚进入猴林没多远,在左边往下延伸的一道斜坡上,密密麻麻树上的全是手掌般大小红色果子,一眼看去,简直就像一片人工专门培育的大果林。 红色的果林中,有不少贪吃的猴子,手里攥一个,嘴里啃一个,吃两口就丢,好不浪费,我从地上捡了一颗看起来完好的红色大果,放在鼻头闻了闻,清香扑鼻,忍不住用牙齿咬去。 甜滋滋的汁水,一口下去,涨满了嘴,细腻爽口,吃了一口,便忍不住还想吃第二口,一连吃了三四个,还觉得没过瘾,直到肚子吃的饱饱的,还意犹未尽。 我干脆停了下来,用枝条快速的编制了一个小篮筐,跟猴子抢着这样美味的红果实,它们倒也不跟我急,一副你愿意拿多少就拿多少的慷慨样子。 到底是没什么生存压力的野猴子,脾气也变得豁达多了。 等我采集了整整一篮筐的红色大果实后,楚萧生和铁头也赶了过来,他二人早已饿的望眼欲穿,见到果实,一顿狼吞虎咽,大叫着过瘾。 我趁他们吃的正爽时,继续超前赶。实在不愿跟他二人这么近距离的同行,因为我始终觉得越南人肯定还会来找我,跟我说一说地图的事。 在往前走,眼前的果实种类更繁多了,光我认识的就有好几种,比如果实臃大的火龙果,拨开后像水晶一般的龙眼,还有一大串被猴子抱在怀里的野香蕉,等等。 这里不仅是动物的天堂,更是水果家族的大集会。 难怪这里会有这么多猴子,以及形形色色的昆虫飞来飞去,好不热闹。 有昆虫自然有鸟类,肯定也有各种蛙类,顺着蛙类特殊的足迹,没多久我找到一处水潭,水潭表面是平静的,但我能确定,下面一定是暗潮涌动,充斥着活水。 在野外遇到水潭,先不要着急饮用,注意观察水质是否纯净,中间是否有很多杂质。 最安全的做法就是生火煮开后,再行饮用。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来到了高处,拨开阻挡视线的一些枝条,朝下望去,感觉整个孤岛都尽收眼中。 此处有多高,我已无法估计,明明是一片非常适宜居住的地方,食人族居然没上来过。 这里有数不尽的野兔可以捕捉,更有无数美味的果实可以采食,更有吃的飞不动的鸟,几乎伸手就可以捉到。 真是孤岛中的一片世外桃源,毫不夸张的说,就算被困在这里十年,二十年,我也不会饿死,真要待在这个与世无争的好地方,我要不了多久,也会变成一个大胖子。 我再次回头确定楚萧生和铁头没跟上来后,从怀里掏出地图... 第三百六十一章 打探 根据地图,确定我们此时所在的位置,是当务之急。 越南人之之所以将地图丢给我,肯定是想让我尽快找到食人族的老巢,至于接下来怎么做,我想他一定还会给我指示。 我选择相信越南人,其实也是实属无奈。 寻找真相的路上,必须要迈出脚步。选择一条路,即便这条路走错了,也一定比停留原地胡乱猜忌的好。 在越南人的铁头之间,我凭直觉,更原因相信越南人,跟随越南人的脚步,便是我接下来要走的路,我相信要不了多久,越南人一定会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不介意被他人利用,那说明我卓越还是有价值的。 我介意的是,我最后的价值,却是我辛辛苦苦赚出来的性命... 我像个猴子一样,爬上了最高峰的最高一棵树上,放眼朝前一望,大约七八百米处有五个披头散发,个字矮小,浑身裸露的土著人正在将一头野猪朝陷阱处赶去。 这是一副生动且真实的野蛮人狩猎场面,野猪的后腿被一根绳套扯着,四个土著紧紧的拽着绳子的一头,想要把野猪朝后拉。 而另一个土著,则站在野猪面前四五米的位置上,跟跳大神一样蹦来蹦去,似乎在挑衅着野猪。 按理来说,被围堵的野猪是很容被激怒的,这般挑衅是我,我肯定不敢这么做。 况且四个人就像拽得动野猪?我也没少跟野猪打过交道,发起狂来的野猪,毫不夸张的说,连一台越野车都能拖着狂奔。 可眼前的场景和我预想的却完全不同,野猪好似没了力气挣扎,摇摇欲坠的被往后一步步的拖拽着。 野猪面前的土著,敢这样嚣张,估计也是算准了野猪连发狂的力气都没了。 与此可以想象,这样硕大的一头野猪,肯定遭了不少罪,至于如何被消磨成现在这样衰弱的样子,我很难想象。 与野兽长期打交道的土著人,在狩猎方面的知识和经验,又总是我这样只触及到皮毛的菜鸟所能比拟的。 半个小时后,野猪非常不甘的被拖到了土坑中,被土著捡起的尖石砸的血肉模糊,刺耳的哀嚎声响彻云霄。 野蛮的土著人把野猪砸死后,直接就着血孔,开始吮吸还冒着热气的鲜血。 没多久,它们用结实的木棍抬着野猪朝树林深处走,慢慢的失去了踪迹。 原始人是非常讲规矩的种族,他们严格奉行,食物归集体所有,唯一能得到优待的便是那些腥气十足的热猪血。 我对比着地图,按照地图所绘制的土著人活动路线,找到了其中三条路线,是非常靠近海岸线的。 仅此也只能缩小我们所在位置的区域,并不能就此肯定,到底是三条路线中的那一条。 通过之前对五个土著人的观察,我发现他们并没有我想象中,是全副武装的。 看来,武器并不是每个土著人都有资格携带的,在森严的等级制度下,很可能大部分土著都是没有资格使用武器的。 他们遇到猎物时,大多都是赤手空拳的应对。 我低头朝山峰下面望去,不禁有些心惊胆战,山峰就像是被突然拔高的石柱,下面更像是密布着各种植物的直面断层,想要从这里下到两百多米的地面,比爬上来更为艰难。 我本以为占到最高峰,就能看到孤岛的全貌,然而这个孤岛看起来并不比我的孤岛小,两百多米的高度,所能俯视的地方,大多都是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除了千奇百怪的植被和各种活跃的动物以外,土著人出现在视野里的频率却很低。 毕竟这里很靠近海岸了,按照地图显示,土著人除了必须要祭祀海神外,几乎是不到海岸的,他们似乎很忌讳海岸边的任何东西。 这同样给我提供了一个宝贵的信息,至少我们在海岸边是相对安全的。 我站在树枝上,又观察了很久,土著人前后又出现在视野里两次,每一次都在距离山峰大概七八百米左右,就返回了。 好像那已是他们活动范围的极限了。 既是这样,那便代表,只要我们不超过这个范围,是不会被土著人所发现的。 至于沈雁萍和何厚义他们被活捉,就是因为缺少了这样的判断。 越南人之所以能在这片土著人的孤岛上,游离了数月依然安全,正是因为摸透了土著人的活动规律。 我爬下树,刚转身,便发现楚萧生和铁头追了上来,我都在这棵树上观测了两个多小时,他们才追上,尤其是楚萧生那垫着又圆又大的肚子,肯定是没少吃各种野果。 野果也是不能乱吃的,首先你得在野果附近寻到动物采食的踪迹,才敢实用。 人不能被贪欲影响了判断力,无论何时,得让自己轻装上阵。 我只是采摘了一小蓝的红果实,却见铁头,整整背了几个大树枝,走的异常沉重。 不用说,这肯定是楚萧生的意思,我真替铁头感到憋屈,没有比碰到这样主子还倒霉的事儿了。 我将我观察到的信息告诉了他们,并决定找一处地方,翻下山峰,顺着七百米以内的范围,进行环形探索。 如果再遇到没携带武器的土著人,能绑了最好,不能绑了也可以偷偷摸摸的跟着他们,让他们带着我们找到食人族的老巢位置。 对此楚萧生显得很激动,迫不及待的就要行动。 而铁头则显得很抑郁,他说,我们还是不应该集体抱团行动,要万一被土著人一网打尽,连支援的希望都没有了。 我瞥了他一眼,他心里的算盘我当然清楚,无非是想分散寻找越南人,越南人的踪迹在他心中比什么都重要。 少数服从多数,我和楚萧生难得一见的,保持着统一意见,铁头虽不愿也只好默默的跟着我们。 在这片连绵的山峰处寻找到下去的路,几乎是没有。 由此也可以说明,为何这里像一片世外桃源一般,没有大型野兽的骚扰,也没有土著人的侵入。 山峰高,地势峻峭难爬,一般的野兽也不会飞檐走壁,自然成了猴子,以及会飞的鸟类和昆虫的家园。 在天黑之前,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可以系着绳子,攀爬到底,相对较矮的山峰。 第三百六十二章 遭遇围堵 山上容易下山难,说的一点没错。更何况是连夜下山。 我们来到孤岛已经快三天了,始终没有太好的进展,时间越拖下去,对我营救汪凝眉和何厚义的行动越不利。 时间已经来到了八月初,我必须要赶在八月十五前,深入食人族的老巢,伺机将他们提前救出。 等我们先后下到地面时,已到了下半夜,楚萧生和铁头各种爬上一棵树头,歪歪扭扭的搭在上面,没一会儿就挺尸不动弹了。 确实很累,这爬上爬下的挺折腾人的。他们能休息,我却不能,我得趁着夜晚,相对于食人族,较安全的时间,扩大探索范围。 我手里握着手电筒,脚下轻缓的跟着挪动。 孤岛的夜,是非常危险的,这一点我在自己的孤岛上,多次受到过严厉的教训。 我并不敢深入的太远,只要离开楚萧生和铁头足够的距离便可,除了探索一番周围的踪迹,最主要还是为了等越南人出现,解一解我心中的疑惑,至少得把地图的事跟我说清楚。 可我左等右等,直到天微微亮起时,他还是没出现,似乎把地图交给我之后,就跟没半毛钱关系了。 真是受够了,要我救人可以,你得跟我说,我现在应该朝那条路前进,本来各种野兽横行的孤岛就足够危险了,更别说随时都可能暴露在食人族的视线里。 昨晚见面后,明明可以把我带走,最终却只留下一张莫名其妙的血地图就离开了。 还冲着我发了那么大火,现在想想,凭什么冲我发火,我他娘的一肚子郁闷,我朝谁发泄去? 我回头望了一眼,吊在树枝上睡得只打呼噜的楚萧生,以及翻了个身,有醒来迹象的铁头,一咬牙决定继续往前走。 他俩跟着我,非但帮不到我任何忙,只能成为拖累,尤其是神经大条的楚萧生,早晚得坑死我不可。 黎明的树林,由于水蒸气上升的缘故,眼前一片雾气蒙蒙,湿润显得特别重,人走在其中很容易迷失方向。 野兽也非常不喜欢这样的环境,所以在雾气散去前的这段时间,其实是很安全的时间段。 我趁着这个时间段,鼓足勇气朝孤岛腹地的方向进发,此时早已超过了七百多米,食人族的禁足区域。 也就是说,我不愿再如此小心翼翼,步步为营的前行方式了。 越南人给我留下地图,并标明了土著人的活动区域,其目的就是为了让我躲开他们。 我现在非但不躲开他们,反而有一种想要去“碰瓷”的疯狂举动。 越南人什么都不愿,或没时间跟我解释,我就不信,等我被土著给抓到了,他还能无动于衷。 有时换位思考,反而能解决很多困局,越南人希望我那么做,我却偏偏不如他意,如果我真的对他的计划很重要,势必会逼迫他现身。 如果逼不出他,说明我卓越对他无足轻重,是可以随时放弃的。 不管怎样的结果,至少能给我想要的答案。 与其被动的等待真相,真不如冒险主动去做点什么。心理的博弈比身体搏斗更需要胆识。 我一直打着手电筒朝里走,等到雾气彻底散去时,当时就懵圈了,是的,没错,我是想去食人族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跟到食人族的老巢,可万万没料到,早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把我围住了。 此时在我身前身后,足有十几个土著,其中两个拿着石制长矛,另外三人平举着弓箭,一言不发的瞄准着我。 靠,在大雾中,我是什么时候被他们盯上的,完全没有概念,既然盯上了当时为什么不把我擒获了,非要跟我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 此时我一只手臂握着合金钢盾,另一只手扛着长矛,身后背着连弩,如果给我一点时间,我能把连弩取下来,就有逃脱的机会。 拿着长矛的两个士兵,我并不慌张,我慌得是早把我瞄的很紧的三张弓,好像我只要反抗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松开手臂。 我不可能拿自己的命去跟他们的准头赌博。 这些个土著也不吵嚷,只是围着我让我移不开步子,冷静的根本看不出是未经教化的土著。 我跑也跑不了,投降呢,又没人来接受我的投降,一时只能把长矛丢在地上,低着头,呆立着。 也不知这样过去了多久,我还在不停的用余光扫视着那三张对准我的木弓,心里七上八下的。 突然我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刚抬起头,就听到从不远处传来的一阵几里哇啦的吆喝声。 随着围着我的十几个土著,突然就腾出了一条路,我还以为他们是好心放过我了,刚迈开步子,“蹭”一声,一只木箭毫不犹豫的射在了我的脚尖处! 操!真是好箭法,他娘的有本事敢在偏一点? 我想的太幼稚,他们围堵着我,就是为了等待从远处赶来的,可以做出决策的领导。 这个领导,我只看了一眼,就能断定,一定就是沈雁萍口中的三首领无疑了。 整个人被一群矮小的土著人簇拥着,却是有点鹤立鸡群的意思。 他见到我后的表情很夸张,大呼小叫的,又蹦又跳的朝我接近,都快把我给整懵圈了,这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要跟我斗舞吗? 个子跟我几乎齐头的三首领,在众多土著夸张的吆喝声中,跳到了我面前,凑近我,跟野兽一样,先闻了闻我身上的味道,被一个脏兮兮的土著凑到面前闻,我直起鸡皮疙瘩,下意识的就想躲。 可我刚往后退了一步,三首领突然就撕裂开了嘴,嘴还长得特别大,近乎有些夸张的角度,满嘴的像是沾满了茶渍的黄牙,颗颗粗壮的令人只想做呕... 紧接着他捡起了我丢在地上的长矛,卧倒矛尖时,歪着脑袋发出疑惑声,盯着仔细看了很久。 他当然该疑惑,连铁器都没见过的土著,见到这种既轻便又结实的合金钢,跟我一比,他才是彻头彻尾的土鳖。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指着长矛哇啦啦的直叫唤,满嘴口臭差点没把我熏晕过去死。 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我更加疑惑不解了。 只见三首领从其中拿长矛的土著手中,接过长矛,然后丢到我手里,我还以为他看中我的长矛,想跟我做一番强买强卖的生意。 哪成想,下一秒,所有土著都开始齐声叫唤起来,唬唬唬... 第三百六十三章 战斗! 在土著人的“欢腾”声中,三首领突然横起了我的长矛,直接架到了胸前,摆出了一副即将进攻的姿态。 我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搞了半天夺去我的武器,然后随便塞给我一把破矛,是为了跟我决斗,或是立威? 身为原始人,本该忠厚一点,却狡诈的让人难以置信。 我颠了颠手中的破矛,矛头就别提了,根本就是小石块打磨的圆尖,毫无锋利可言,而且长矛的把柄,感觉很脆,稍微试力,都能听到木头炸裂的声音。 这样的矛,根本无法用来缠斗,只能用来抛掷猎物。 我拿这样的矛来对付锋利的合金钢矛,简直就是以卵击石,想到这里,我干脆把这破矛丢在地上,架起拳脚,赤手空拳的来应对三首领。 他要是厚道点,咱谁也别用武器了,就来肉搏分雌雄好了。可他哪里像是厚道的样子,不仅不厚道,反而奸的令人发指。 其实就两只长矛外表来看,合金钢的长矛不近处仔细打量,至少在愚蠢的土著眼里,也就是一普通长矛。 所以土著们对于我丢弃武器的做法很是愤怒,弓箭手还特意又连续射了几箭向我警告。 三首领吼叫着让我重新捡起武器。 我愁眉不展,看来这场配合三首领的作秀,我不得不硬着头皮进行下去了。 我心里很清楚,此时和三首领的针锋相对,并不是一种武士道精神的体现,我能战胜就会放我走。 从我被他们围住的那一刻起,在土著人眼中,已然成为了他们的奴隶,作为人高马大的奴隶,我可以配合三首领表演,但却不能战胜他,一旦有伤着三首领的任何举动,只怕浑身上下就会被射成筛子。 不得已,我只能再次捡起长矛,刚起身就发现三首领单手将长甩成了一个大圈,并一步步的朝我快速逼近。 我吓了一跳,这得多大的劲儿才能甩成这样夸张的轨迹,而且身子丝毫没受到影响。 合金钢矛头的锋利程度,我自然心知肚明,那时我无数个日夜,辛苦打磨出来的作品,如今却被土著使用的更加得心应手。 我刚想退,却发现身后被土著们挡的死死的,面对离我我越来越近飞舞的长矛,我要么以一敌十,将这些挡路的土著全部干趴下,转身逃跑,要么只能直面长矛。 显然以我现在的实力,想要以一敌十,那无异于在做梦。 长矛被三首领甩的呼呼作响,而且越来越快,简直就像告诉运行的螺旋桨一样,我想要从中找到空隙也很难。 这速度,估计就是擦到我边,也能立刻把我的皮肉刮出一条很深的血痕。 那三首领面部突然露出了狰狞的笑,逼近我的快速,有意在放慢。他认定我不可能躲得过去了,所以想让我在这种恐惧的阴影下,多停留一段时间。 我虽然时刻注意着三首领的举动,其实余光也一直扫视着那三张对准我的木弓。 这种时候,我特别希望楚萧生,成为一个大英雄,突然就端着微冲从天而降,突突突突的把这些杂种们,全部给毙了。 现实总是残酷,我的境况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危险。 眼看着三首领收起了笑意,当着众多族人的面,欲将我杀死。 我知道我拖不下去了,我稍微蹲下身子,发现三张弓并未我对射来,心头一喜。原来某些动作在他们眼中,是可以接受的。 那样就好办了,面对着第一轮冲着我呼啸划过的矛尖,我第一反应是趴下身子,尖头擦着我的头发而过,惊的我瞬间直冒冷汗。 与此同时,我一个翻滚,顺势将身后背着的连弩扯了下来。 连弩箭匣内本就装好了十只木箭,此时我和三首领的距离不过三米远,在躲闪矛头的空隙间,是完全有能力,将其之直接射死。 可我脑子很快做出了判断,我射中三首领的瞬间,恐怕也躲不过三张弓射向我。 擒贼先擒王,可这个王我没办法生擒,射杀只会遭来怒火滔天的报复。 我脑海里只是一转,在第二轮矛尖蹭到我面前时,我不再犹豫,双腿使劲蹬着地面,使足了力气,跳过了有意压低的矛尖,与此同时,我侧过身子,平举起连弩,瞬间瞄准了其中一个张弓对准我的土著。 他根本不认识连弩,也许永远都不会明白,我为何会摆出这样奇怪的姿势,从头到脚,被我连射了四箭,扑通就倒在了地上。 尤其是额头上那一箭,被射的极深,肉头都翻卷出来了,血线像被挤碎的西红柿一样,顺着箭杆滋滋的直往外射。 他双目圆瞪,到死都不会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死。 不仅他不明白,所有的土著也都在一瞬间呆滞住了。 我说来话长,实际这一跳一连射,发生在电闪雷鸣之间,愚蠢的土著人哪里会反应过来。 就连一直对我契而不舍攻击的三首领,也张着嘴,停止了手中的动作,难以置信的望着倒在地上的土著。 他们能迟疑,我却不能,越是这般,我越要利用有限的时间,一转身,连弩再次瞄准到另一个弓箭手身上,他拉开了弓箭的同时,也被我击中了头颅。 我已经尽力躲闪了,奈何还是被弓箭擦伤了手臂,好在并没射进去。 这连番的射击,就是再蠢的人,也会明白,致死两名弓箭手的罪魁祸首就是我。 我没有任何迟疑,在和第二名弓箭手对射的同时,已经拔腿朝外狂奔了,反应过来的三首领,嘴里愤怒的叫嚣着,紧接着剩余所有的土著,都像撒了欢的野狗,拼命的朝我追来。 我本以为自己卖命的奔跑,速度已是极快了,可我万万没有想到,土著人不仅能跑,而且还能借助两侧的树干,又跑又蹿,跟最灵活的野猴子没什么区别了。 很快一大半土著已经跑到了我前面,正在以围拢之势向我逼来。 与此同时,我感觉肩头一紧,胸口紧接着就像被巨石碾过一般,痛的失声大叫。 我中箭了,唯一一个还活着的弓箭手,在射程范围内,一箭便射中了我的肩头。 我回过头,看着恨不得将我撕成碎块的三首领,以及双腿牢牢锁在树干上,对我再次拉开弓的弓箭手。 忍着痛,抬起手臂,跟他一样,同时对准目标,快速的将剩余所有的弓箭全部射出... 【作者题外话】:感冒,还有点发烧。 今天还有一章,必须得坚持写完,每天五更,绝不会因自己个人情况而改变原则。 加油,骨头! 第三百六十四章 被擒 以一敌众,最好的应对法便是走为上计。 在无法出走,硬着头皮也要战斗时。即便要面临四面八方的袭击,也要死死的拖住其中一个重要目标,死命的揍。 如今我就是这样的局面,逃肯定是逃不了了,对我威胁最大的并非三首领,而是躲在树干后面的弓箭手。 他和我同时射出弓箭时,下意识的在躲避,所以他的准头降到了最低,根本没射到我身边。 而我连弩射出的连发弓箭,他能将身子躲到树干后,却躲不了缠着树干的腿部,连中了两箭,痛苦地从树干上跌落到地上。 连弩中没有了弓箭,我携带的其他弓箭,跟木筏一同藏在隐蔽处。 此时,唯一的倚仗的,只剩下我丢在不远处的那个合金钢盾。 在土著们一声高过一声的嘶吼声中,我本以为接下来肯定会被它们群起而攻之,被撕成碎片。 有生以来我第一次显得如此无助,在没有任何武器可以借助的情况下面对十几个,论身体素质比我更强健的土著人的包围。 他们痛恨我,想要生吞活剥了我,一点都不带掩饰的滔天恨意。 我在心里早把越南人祖宗十八辈都给骂了个遍! 因为在战斗刚刚发生时,我下意识的朝屁股后面摸去,当时心就凉了,因为我一直用绳子绑在屁股后面的枪,不见了。 联想到昨晚跟越南人的大战,枪被他踢到一旁,后来因为铁头的盘问,我心虚之下,竟忘了此事,等第二天回头寻找时,发现印有枪声痕迹的地方,枪居然不翼而飞了。 想来想去,只能是越南人临走时,顺手给我抄走了。 狗日的!如果此时我手里有枪,哪怕只有五颗子弹,我也绝不会陷入如此被动危机的局面中。 三首领喊了一声,所有的土著像疯狗一样像我扑来,我抵抗不住,也逃脱不了,几分钟后,我像牲口一样,腿和脚被绑在一根圆木上,身子吊在半空中,被他们扛着朝某个地方走去。 被我射死的两个弓箭手,也被他们扛着,而那个半死不活的,走不动的弓箭手,干脆被同伴架着走,他看想我的目光,充满了愤怒,但我只要一跟他对视,他有显得极畏惧。 即便到了这种时候,我被当作了战利品要被拖回到食人族部落中,心里其实还是抱着侥幸的。 只要没被他们当场泄愤杀死,只要还活着,我就有希望翻盘。 同时我歪着脑袋一直倒着视野,张望着周围,我心里还是有一种感觉,越南人一定就在周围,他肯定会从天而降,将这些杂种们全部杀完,将我营救下来,这样我就可以原谅他偷我枪这种严重的事端了。 希望总会破灭的,我敢肯定,我无比肯定,坚定不移的肯定,狗日的越南人,绝对看见了我倒吊着,被土著们抬着走,可他娘的就是不出来,不知道我这样颠簸真的想吐吗? 不是我太菜,我已经很努力了,面对一群包围我的土著人,干死两个,干残一个,最后弹尽粮绝,被俘虏了,这能怪我嘛... 一直到,我被三首领带回了食人族巢穴后,被各种丑八怪的面容逐一扫过后,我心里顿时绝望了。 有一种,我为知己奋不顾身,知己将我当屁放的悲哀感觉。 我被关进了一个不见日光的洞穴中,在我身边的是被折磨的看不出是死是活的何厚义,身后是哭哭泣泣的汪凝眉。 我的脚腕,手腕,乃至脖颈,额头都被土著的捆在牢固的树桩上,既回不了头,也无法大幅度的动弹。 我被俘虏后的两天,没有一个土著来审问我,感觉要被他们给遗忘在这里,活活渴死,饿死。 这样虐待俘虏,人道吗,其实...他们虽是人,可又不是人,是恶魔,是畜生! 在此期间,明明有土著来过,却径直饶过我,看都没看我一眼,给汪凝眉送去了水和一块生肉,随后就离开了。 没多久返回山洞后,又给半死不活,意识都非常模糊的何厚义硬灌进去一些水,将一块肉挂在了何厚义身上就离开了。 何厚义喝了水后,艰难的睁开了眼睛,看了我一眼,疲倦的眼皮跳动了一下,随后又陷入了暗淡中,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突然就将生肉抱在嘴里,一顿狼吞虎咽。 我算是看明白了,何厚义喝的水以及吃的食物分量,堪堪能维持他不被饿死,渴死,根本解决不了温饱。 好好一个人,竟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神志不清,他明明看见了我,却不敢认我,只怕当作了幻觉。 吃过少量生肉的何厚义,又垂下了脑袋,很快又“死”了过去。 “他这样...多久了...”我舔着干瘪的嘴唇,艰难的问道。 山洞中能回话的只剩下身后的汪凝眉了,她难过的回道:“从我们被抓到这里,已经半年了,一直是这样...那些恶魔,鞭打他,折磨他,就是不让他死...” “你希望他,他死吗?” 汪凝眉半响都没回话,我们都很节约自己的对话时间,毕竟土著这般对待俘虏,我们每多说一句话,就浪费一份活下去的勇气。 良久,汪凝眉说道:“这样活着,不如死了。” 我听后沉默了,有些恨自己,如果我耐心一些,按照越南人的地图上的指示,趁着夜晚,说不定就能偷偷摸摸的找到这里,解救他们。 可现在自己都身陷囫囵了,看着何厚义悲惨的样子,我似乎能看到自己半年后的模样。 是的,如果真的变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神志不清的模样,我也宁可去死。 汪凝眉见到我被抬进来时,非常震惊,但她一直都没问我,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会被抓来。 很多已经成为现实的问题,是不必浪费口舌陈述的。 在极度缺少淡水的情况下,我们都明白,相互沉默,便是在痛惜对方。 我忍不住,还是开口问道:“他们,有没有,对你...” 汪凝眉的回答让我很意外,她说,没有,他们要把我献给海神做女人,所以对我还算优待,之前并没有捆绑我,我偷偷跑过几次,才被他们绑在了这里。但给我提供的饮水以及食物,都是何厚义的几倍,我活的并不艰难,可是眼睁睁的看着...心里真的... 汪凝眉一口气说了很多,我的心还是很痛,事实证明,自古多情空余恨,是多么残酷的真理... 第三百六十五章 受之于柄 汪凝眉的话里行间,尽是透漏着对何厚义的深情。 人世间最悲哀的事,莫过于我爱她,她却爱着他,在茫茫苦海中苦苦挣扎... 我还想说点什么,汪凝眉劝我不要说话了,因为距离第一次送水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让我一定要保存体力。 她说的没错,就在我身体已经脱水,快要饿死时,三首领终于带着人出现在了我面前,跟在他身后的土著手里端着一泥瓦盆的清水,我低吼着,伸出手拼命的想要触及。 我嗓子眼里就像灌进了火药,稍微一滚动,都能冒出火来。 一个人两天多没进水,已是到了极限程度,大多数人会在这种情况下陷入昏迷不醒。 可我知道,他们没有当场杀死我,费力将我抬回,并关押起来,说明他们并不想我这么快就死了。 所以我一直坚挺着,始终跟自己越来越虚弱的身子做着抗争,再苦再难,我也都曾经历过...土著不仅想征服我的肉体,更想把我变成如今何厚义那般的行尸走肉。 从精神上,给彻底击垮。再强壮的人,活着也只剩下了一具臭皮囊。 我不能屈服,即便渴死,饿死。我绝不会让这群野蛮的,毫无人性的土著,来取笑我,侮辱我。 他们不配!这群肮脏的狗东西! 我抬起头后,猩红的双眼,不屈的瞪着站在我面前的三首领。他却丝毫不在意,我是什么表情,突然不知从哪儿拿出了我的连弩,拍了拍,嘴里几里哇啦的,同时又指了指身后的那盆清水。 意思很明白,如果我教他使用连弩,他就会给我水喝。 我心里暗想,这三首领谋篡之心,已是昭然若知。像这种奇怪的玩意,他应该第一时间交给大首领才对,之所以私藏起来,并以清水为代价,让我教他使用,其用心不可谓不歹毒。 假如真让他掌握了这连弩,在原始部落中无异于掌握了最先进的科技,从而便能以绝对的实力坐实大首领之位。 我指着那盆清水,示意先喝水然后教给他怎么用。 三首领犹豫了一会儿,许是怕我真的渴死了,摆了摆手,水便抬到我面前。 一顿狼吞虎咽,满满一盆水被我喝的见底了,还不肯放过。 我很清楚,这些水一喝,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不会再见到水了。 何厚义悲惨的样子,时时刻刻的在警醒着我。 这两天他一句话都没说,大部分时间里,垂头散发的陷入昏迷中,除了有土著给他食物和水,他会醒来。 我观察了几次他进食的状况,表面上已经陷入了疯癫,实际上手上的动作和嚼食,依然有规律可寻。 他瞒得了别人,却瞒不过我。 装疯卖傻,几乎把汪凝眉都哄骗了,其实一个很简单的道理,汪凝眉如果能看透,也不会再哭哭泣泣了。 如果何厚义疯了傻了,失去了活下去的欲望,又为何一见到食物和水,就很兴奋,每次都吃的一滴不剩。 这说明,何厚义并没有真的像土著人屈服,他心里有一股气憋着,想要努力的活下去。 我多次呼唤何厚义,他始终装聋作哑地不予理会。 他有自己心中的打算,不理会我,等于告诉我,不必多说,他一切胸有成竹。 半年了,是怎么坚持过来的,我只要一想到他所受过的苦,一天两天,我也能坚挺。 可半年都被绑在这暗无天地的山洞中,吃喝都处在堪堪饿不死,依旧处在饥饿的状态下,就这么坚持着,不得不说,过去我对何厚义的认知,实在太浅薄了。 他并非是那种吃不了苦头,坐享其成的富二代。相反,他有自己的执着念头,这种念头导致他做任何事,都是具有极强的目的性。 当日我曾目睹他淫。乱的场景,其实想想,只要跟他发生过关系的女人,除了百合,基本都围绕在他的身边。 这可能也是一种很卑劣的手段,一种驱人奴人的手段。 我仍不敢确定,何厚义到底跟这件天大的阴谋,有多深的牵连,但我能确定,他知道的一定比我多。 可他一直不开口,无论我怎么叫唤,他都不回应。 实际上,我突然被抓到这里,更能让他疑惑不解,他也不问,就跟不认识我一样... 喝过水后,三首领又举起了连弩,哇哇急切的叫着,我皱着眉头,伸出手,三首领见我这番举动,立刻大喝一声,掐着我脖子,非常愤怒,一嘴的怪味,像茅坑一样的大嘴... 他发他的脾气,我依旧不依不饶,不把连弩交到我手上,我如何跟他示范使用的技巧。 半响后,他终于止住了乱吼,见我还是要连弩,渐渐地也明白了我的意思,有些狐疑的将连弩送到了我手里,同时举起了长矛,顶在了我的胸口。 只要我敢轻举妄动,他肯定会毫不迟疑的戳死我。 连弩的恐怖威力,至今还让他心有余悸,他也怕死,怕突然就莫名其妙的倒在了地上。 我苦笑了一声,连弩是厉害,可是现在箭匣子中根本没有特征弓箭,根本没必要担惊受怕。 我将箭匣子当着他的面,取了下来,指着空空如也的里面,又比划着木箭的样子,三首领看我比划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立刻命人取来了弓箭。 我握着木弓的弓箭,一边往箭匣子塞,一边摇着头。 三首领也看的很明白,木弓的弓箭要比箭匣子长三倍有余,根本塞不进去,而且箭头也太粗了,无法穿过通道,尽兴射击。 我在三首领疑虑的目光中,将连弩交还给他,摊着手,同时摇着头,表示我现在这个样子,也是爱莫能助。 三首领围着我转了足有四五分钟,喜欢不停的拿鼻子凑到我面前,闻我身上的味道,我的鸡皮疙瘩起个没完... 五分钟后,三首领再次站到了我面前,认真的盯着我看了十几秒,随后回过身,冲着身后站着一排的小弟,吆喝了一声,紧接着那些小弟全部快速的撤离了。 很快,只剩下了三首领凝视着我,他冲我又是一通鸟语,我见他的表情像是在跟我商量似的,也甭管他说什么,一股脑的点着头。 先答应了,总不会错的。 三首领见我答应的干脆,脸上突然露出了轻松的,一张很难看的笑脸,再我措不及防中,快速的替我解开了捆绑。 这...... 第三百六十六章 三首领的请求 我惊讶的看着三首领快速的替我解开捆绑,完全搞不懂他脑袋里在想什么,准备放了我? 我杀了他的族人,他居然如此宽宏大量,放我一马? 这不科学啊,没过多会儿,我全身上下凡是被绳子拘束的地方已全被解开,我望着三首领,他的目光居然变得柔和... 看样子,是真准备大人不计小人过,要放过我了。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刚刚迈出一步,他就挡在了我面前,我绕过他,又多走了两步,他又挡在了前面。 我干她亲娘了!给我解开了绳索,却又挡着不放我走,这不是把我当猴耍嘛。 我瞪着三首领,手心攥的死死的。一言不合就想拼命。 虽说已经两天没吃一口东西,脑袋早饿的头昏脑胀,但真要以死相拼,我保证把他拉着陪葬。 可我怎么看,他也没有想跟我动手的意思,只是拦着我,不让我离开,同时手里一直拿着连弩,嘴里几里哇啦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时候我才深刻的体会到,懂门外语的重要性。 我仔细盯着他,看着他手舞足蹈,虽然听不懂他的鸟语,但人类的情感还是互通的。 他至少目前是对我没有恶意的,放开我的意图,可能还是跟连弩有关。 他把连弩送回我手里,然后比划着射击的动作,这意思我看明白了,是想让我亲手给他示范如何射击。 我指了指何厚义以及身后的汪凝眉,向他表达的意思也很明确,如果他能把这两个人也放开,我就教他使用连弩。 他大概是看明白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嘴里还夸张的呵斥着,意思我不该这么提要求。 如果能用一张连弩和使用连弩的方法,带走他二人,我肯定会毫不犹豫。 至于他们族群内部的矛盾,还有三首领的野心,跟我关系并不大。 结果从三首领的态度上看的出,关押何厚义以及汪凝眉的不是他,他也没权利放开这两个祭品。 至于我被羁押到此,目前只有他知道,所以他可以私自放了我。 我大概是这么理解的,现在摆在我面前的是,要么选择相信他,将连弩的使用方法教给他,然后他可能一高兴会放我离开。 要么就在此时拼个你死我活。 我沉思了片刻,答应了他的请求,他见我点头,开心的像个傻子一样蹦来蹦去,领着我就朝洞外走去。 我回头看了一眼汪凝眉,她对我点了点头,回头时无意撇过何厚义,他明明抬起了头,从肮脏的凌乱发丝中,睁开了眼死死的盯着我。 “放心吧,我会想办法救你们的,在此之前,请继续苟延残喘的活着。” 当我跟着三首领走出山洞后,刺眼的阳光,差点没把我眼睛给恍瞎,等稍微适应了明亮的光线后,我才能看清洞外的景况... 此时我们所处的位置,看起来只是一个非常偏僻的小山头,洞外的土著大多拿着武器,不是矛就是石斧,只有少数的弓箭手。 他们全都是赤裸着身子,浑身黝黑的像煤炭,个子很矮,普遍身高只能到我肩头,一个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好像我欠了他们几百万似的,全都紧紧的盯着我,一刻都不放松。 我回头看了一眼三首领,他朝土著们一边挥手,一边吼叫着,很快这些土著们该干嘛干嘛去了。 我疑惑的盯着三首领,之前想象着是被土著们拖到了食人族的老巢,现在看来,无论从这山头的规模,以及土著的数量来看,跟老巢相差甚远。倒是有点像一个特殊的监牢。 难怪这三首领敢明目张胆的把我放出山洞,敢情我被捉拿的消息,并没有传到老巢总部。 想来这三首领,除了分管部落的女人外,还有这么一副闲散差事,这里二十个全副武装的土著,估计也都是他的心腹,至少他的命令,他们还是言听计从的。 不简单啊,这三首领祸心不小啊,已经秘密武装了二十多个心腹,如果真有造反之意,这肯定得是他的全部家底了。 按照我的推断,尽管他是分管部落的女人,可女人在部落中的地位,猪狗不如,肯定是完全指望不上。他早在暗地培养了这么一群心腹。 看来沈雁萍的观察,已经很接近真相了,三首领的地位是非常尴尬的,即便大首领退下了,前面还有一个二首领。 说句现实的话,即便他想做一个闲散王爷,与世无争,可二首领能容他吗,会让他在眼前转来转去吗。 这样一看,这个三首领其实还是有脑子的,至少不笨。 如果我能和他正常交流,我倒不介意帮助他,在不远的一天,帮他出谋划策,或制作先进武器防御,抑或更进一步的搞定二首领。 可现实是,我和他相互间,只能揣摩到对方简介的意向,再多的比如合作,亲密无间的战斗伙伴关系的表达,则难于等青天。 他现在只想让我教他,如何使用连弩。作为报酬,则私自做主放我离开,至于今后再遇到我,那就跟现在没关系了。 我脑子飞快的转动着,教他使用连弩倒也不难,但我就此离开后,运气好再碰到他,还能有缓和的余地。 但若是运气不好碰到二首领,或者大首领,还会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呢? 我总是要进入食人族内部的,与其躲躲藏藏的,还不如借助这个好机会参与进来。 三首领不会明白我想要帮助他的想法,但他肯定能明白,我选择“臣服”于他的举动。 所以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在我用尽了一切方法和他沟通下,终于达成了一个共识。 我可以帮助他制作连弩的配套弓箭,但他不能干涉我制作的过程,也就是说,我可以背地的,躲在某个角落来制作,当然不会超出他们的监控范围。 我一次制作的弓箭数目也特意控制着,从最初的二十支,到三首领有些不满足现状,后来干脆一次制作五十支。 他们能看懂连弩弓箭的不同,但自己动手模仿制作,就有些差强人意,毕竟细手工制作,不是土著人的特长。 他们笨拙的双手,用来撕扯动物毛皮可以,你让他削尖细木,简直比张飞穿针,还要困难。 我牢牢的把控着弓箭数,等于掌控着最核心的技术。 三首领一时犯愁了,想放了我吧,又没人能替代我,不放我吧,我却又满足了他的要求... 第三百六十七章 土著人的生活 我要的就是这样的局面。 让三首领离不开我,又觉得说话不算数,有些内疚。 面对这样的局面,如果我能成为他的左膀右臂,从此“效忠”于他,便是他求之不得的事。 果然一个星期后的第二天,三首领领着我上了山头,他已经很少对我唧唧哇哇的叫了,我二人这段时间的交往,彼此都明白,对白就是累赘,还不如表情,眼神交流来到准确。 三首领紧皱着眉头,看了我几眼,张了张嘴,见我无动于衷,又沉思了片刻后,站在了我面前。 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我,两只手,一高一低的比划着。 这意思很明白了,是在问我愿意不愿意臣服他,今后跟着他混。 我心里偷乐,他到底还是沉不住气了。我表面显得很纠结,指了指远方,告诉他我的家在哪里,然后又表现出很难抉择的样子。 三首领其实心眼不怀,实话说,如果他不是食人族的土著,我愿意跟他交个朋友。 他见我不愿就此臣服他,随后几天也没再强迫我。 总是把我带在身边,参与族群中的各种事,比如一起狩猎,一起设陷阱,砍树等等社会活动。 其中狩猎则是土著人的特长,我亲眼见证过他们如何将一头三米多长的巨蜥,给围困致死,并毫发无伤。 当时的场面深深的震撼住了我,也正因为我曾经被巨蜥差点要了性命,所以当时发现这头巨蜥时,我第一反应就是赶紧爬上了树。 而在三首领带领下的土著们,非但没有惧怕它,反而主动挑衅它。 很奇怪的是,巨蜥似乎很害怕土著们,只要土著一接近它,它就显得焦急不安,几次想逃走,却被十多把长矛阻挡了逃路。 巨蜥一时想逃逃不了,面对包围显得很惊慌,它张嘴就是怪叫声,企图想用尖锐刺耳的叫声把人给吓退。 土著人非但没慌张,见到巨蜥张嘴后,有不少掏出了吹管,胆子大的更是直接跑到离巨蜥没多远,对准巨蜥的大嘴,就是一针管吹进去。 也不知那针管里到底是什么玩意,受刺后的巨蜥,明显有些暴怒,甩动着尾巴,就要发动垂死挣扎。 一直躲藏在巨蜥身后的土著人,拿着套绳一拥而上,结结实实的将巨蜥的巨尾套上了,并将另一端绑在了一棵粗壮的大树上。 巨蜥尾部的力量出奇的大,一臂多粗的大树,被它拽着摇摇欲倒,就在我认为巨蜥只要再爆发几轮力量后,一定能成功脱困时,巨蜥突然停止了挣扎,四肢抛着土,原地打转,没多会儿口吐白沫,只剩下喘息声了。 整个过程,土著人没有太激烈的攻击,也没有一丝慌乱就成功制服了一只半死不活的超大巨蜥。 事后在他们把巨蜥抬回营地的途中,我专门向三首领讨来了吹管,仔细研究了一番。 吹管里有两根沾着白色液体的尖刺,我正准备取出,闻一闻味道,却被三首领给及时阻拦住了,他摇着头,夸张的表情,告诉我这样很危险。 我大致也明白了,原来成功制服巨蜥的关键就在于这吹管里的白色液体,按照我的推断,应该是土著人自己发现的一种类似麻痹作用的植物液体,他们收集,并用以狩猎。 但我还是很疑惑,因为巨蜥见到土著的第一反应就是逃走,这里面也一定有文章。 后来随着我对土著人的了解加深,渐渐地的明白,他们之所以喜欢在皮肤上涂抹厚厚一层青汁,这青汁也是一种特殊植物碾碎后的汁液。 人闻起来并没有什么不适,但对于一些特定的冷血动物,比如鳄鱼,蛇类,蜥蜴等,它们问道这种气味,会产生厌恶,甚至是惧意。 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也会经常光着膀子,将全身都涂抹上这样一层特殊的青汁。 这样即便光着脚板行走在杂草丛生的野草堆里,也不会在惧怕会被蛇类袭击,而且好像所有的蚊虫,都很讨厌这味道。 跟土著人打的交道越多,越觉得震惊不可思议,他们有很多我难以想象的本领。 这些本领在他们并不漫长的生命中,被发挥的淋漓尽致,其中最厉害的要数爬树了。 一个壮年土著人,赤手赤脚的爬上一棵二十多米高的大树,所用时间,两分钟都不到。 就算给我工具,比如说绳子或套梯,我还得十多分钟,才能上去。 他们脸不红心不跳,手臂能像壁虎一样紧紧的吸附在树干上,脚掌像橡皮泥一样,严丝合缝的贴在树干上,如同飞檐走壁一般,毫无阻力的朝上猛蹿。 我相信即便是越南人,也不及他们爬树本领的十分之一。 如果说爬树已成为了他们的另一种本能,那么在制作陷阱上,就更让我感到意外了。 别的我不敢吹,在孤岛生存一年多,我所掌握的制作大大小小规模,原理不同的陷阱,至少有上百种之多。 也算的上一个专家了,可面对土著人千篇一律的,利用重力套绳制作的陷阱,我简直觉得又好笑,又佩服。 好笑的是,他们除了会挖坑以外,就只会提前把套绳埋在坑中,猎物掉进坑后,在慌乱中会绊倒套绳,触动套绳另一端的重物陷落,在庞大的猎物也会被套绳瞬间抓起。 最后在树杈,或者支架上形成,一头系着粗重的大石块,另一头系着挣扎不动的猎物的现象。 要说佩服,这种简单的陷阱,居然百试不爽,我所亲眼所见这样的陷阱,就没有一次失手,小到野鸡野兔,大到岩羊,鳄鱼,统统中套。 有时想想,最简单的方法,其实也是最有效的。 动物其实没那么多心眼,有心眼的动物,也不会掉进陷阱,就比如说狐狸,野狼等。 能掉进陷阱里的猎物,确实不需要多复杂的工序来捉拿它们。 从这一点来说,生存手册上的知识更像是一门理论学问,而土著人用自己独特的经验教育着我,化繁为简其实才是生存最应该掌握的学问。 转眼,我在三首领身边也待了快一个月了,后来他压根不再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想干什么,他也不干涉。 我很清楚,在等级森严的原始部落,是不存在朋友这种概念的,给足了尊重,就是为了让我有朝一日,心甘情愿的拜在他的门下。 第三百六十八章 心生悲凉 这种自由其实是另一种变相的束缚,让我觉得自在,舒服,便不会生出离别之心。 不得不说,原始部落的首领,也有一套属于他自己的驭人之术。 在这一个月里,三首领多次往返于部落的老巢与他自己的领地间,每一次他只带三名身强力壮的亲卫离去,通常一个来回会间隔两三天的时间。 他一走,俨然我就成为了这里的老大,其他土著对我很是客气,甚至不敢跟我对视,吃什么,喝什么,都伺候的好好的。 这种客气当然来源于三首领对我的态度,在土著人眼中,他们很难理解为何首领会待我如最尊贵的客人。 但森严的阶级制度下,他们即便不解,也不会去怀疑,或生出异心,只能更小心翼翼的招待我,生怕三首领回来后,我若不满,会连累到他们。 实际上,随着这些日子的相处,我早改变了对他们的看法。 绝大多数土著人骨子里有一种,现代人所没有的忠诚和憨厚,就比如说,三首领对手下的土著每天的食物分配都有严格的标准。 土著们每五天会举行一次搏斗比赛,再不使用武器的情况下,进行混战,按照坚持下来的名次来分配食物。 最后没被打倒的,可以获得其他人几倍,甚至十几倍的食物,以此类推。 这是一种极不健康的资源分配模式,但土著们对此毫无怨言,想要吃的饱,就得拼命的让自己变得强大,争取在下一次混战中,得到靠前的名次。 实际上,我在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里,我已经看出了恶性循环的苗头,得不到,或者得到很少食物的土著,在后来的混战中,依然会得到垫底的名次。 往复循环下去,那些名次靠后的土著,基本也就徘徊在不被饿死,但持续每天浑浑噩噩中。 尽管如此,在三首领离开的日子里,他们依然严格的遵守着这种规矩,没有人趁机多藏一口吃的。 有时我看到脸色异常苍白,眼皮都睁不开的土著,想把自己的食物分他们一些,他们却诚惶诚恐的,说什么都不敢接受。 土著人,把规矩看的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 而我们现代人,已经不再讲什么规矩。 对比之下,竟心生悲哀... 正是这种并不算好的规矩,却也支撑了部落,在艰难的环境中,坚持生存了几百,甚至上千年。 三首领不在的日子,我游离在部落边缘之外,土著们对我是一种敬意,但并不认可我,至少对我的身份仍是保持着警惕。 我可以随意活动,甚至慢悠悠的离开他们的视野,走出很远,也不会有人来追我。 看起来,三首领已经给他们交待过了,我想走便走,想留谁也不能哔哔一句。 这要在古时,就是上等客卿的待遇。 只是每当我进入山洞后,土著们便放下手中所有的活,立刻把山洞给堵得死死的。 我几次在半夜,想趁机带走汪凝眉和何厚义,也全都失败了。 在二十多名全副武装的土著包围下,携带着半死不活的何厚义,和柔弱的一点就倒的汪凝眉逃离,无异于痴人说梦。 我算是看明白了,我自己走没问题,天高任鸟飞,想去哪儿没人拦着,但是何厚义和汪凝眉我不能带走。 他二人很可能是三首领在此能建立根据地的最主要原因。一旦被我给救走了,对他而言,后果一定会很严重。 我多次尝试,最后都适得其反,促使土著人尽管对我还保持一定的敬意,但已经快失去耐心了,似乎我要在这么执迷不悟,当着他们眼皮底下,挑战他们智商,即便违反了三首领的意愿,也得让我吃点教训。 同时在汪凝眉的劝说下,我也只能放弃了这种愚蠢的营救方法。 汪凝眉说,不用费劲了,即便把我们救出去,土著人要想找到我们,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在我的疑惑中,汪凝眉提到一种食物,说她和何厚义都被强行吃到肚子里了。 这种食物是孤岛的一种特产,在阔叶上经常可见的,长得像毛虫一样,行动特别迟缓的大虫子,一整只能有成人一个巴掌那么大。 我问道,吃进去会怎样? 汪凝眉则痛苦的回道:“那毛虫并没有什么特别,特别的是它肚子里有一种很奇怪的寄生虫,这种寄生虫每过两个月就会苏醒一次,搅得人直痛得神经紊乱,意识模糊,行为失常,痛到一定程度还会自残...只有靠土著人配的一种草汁能重新让寄生虫陷入深眠状态。” 我听后,低沉了头,原来梅大姐之前疯疯癫癫的,竟是这种原因。汪凝眉说我运气好,没吃这种大毛虫。 并非我运气好,而是三首领有事相求,而且这事还不小,他得一点点的和我拉近关系。 说明这三首领,有超出土著人平均智商很多的大脑,能思考到很多超前场景。 在部落权利交替的过程中,他恰恰又处于风口浪尖上,比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更严重,说直白点,已到了要么生,要么死的境地。 在这种时候,任何能改变他命运的机会,哪怕机会很渺茫,他也不会放过。 我突然带着大杀器,连弩的出现,使他在我身上看到了一丝希望,所以他决定付出足够的代价,将来到了能用上我的地方,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抑或威逼利诱的将我推出去。 我想,这应该就是三首领此时内心的心理活动。 眼下,我没有更好的办法带走枉凝眉和何厚义,只能趁三首领偶尔不在的日子里,将多分配给我的食物和淡水,拿给何厚义。 我希望何厚义能振作起来,或者能开口跟我说说话。 他这样子,摆明了就是不愿跟我走,他有秘密,他有目的,我无所谓,咱们先逃离再从长计议。 至于什么大毛虫,什么奇怪的寄生虫,既然梅大姐都能经历一次大病之后,安然无恙,他们也没道理坚持不下去。 可何厚义还是在跟我装疯卖傻,有时吃饱了,抬起头,直愣愣的盯着我,一直傻笑,我抽他耳光都没用,末了还惹得汪凝眉痛骂我,说我借机报复他。 我...我他妈的要想报复他,他还能活到现在? 第三百六十九章 土著人的圈子 第三百六十九章 何厚义的演技我是真的服,把汪凝眉哄成了傻子。 他是不是装傻我不敢确定,但我敢肯定的是,他宁愿遭罪也不愿离开这里。 一个人到底有多大的图谋,或者说抱负,才肯如此忍辱负重,我难以想象。 越南人为何一别数月,不肯再露面,我也猜不透原因,当时我揣在怀里的地图,早被三首领发现并取走了。 我想后来三首领对我异常客气,也有地图的原因。 一个能把孤岛探查的如此明白的人,绝非常人,三首领想当然的认为地图是我所绘制。 更加重了他对我的器重,我甚至怀疑我走到今天这一步,走与留都有些身不由己,也全在越南人的算计中。 那么越南人和何厚义不愿离开这里的目的,是否又有冲突呢? 他二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我越想头越痛。 一个始终语言交流困难,又沉默寡言的越南人,很难给我提供有用的信息。 而另一个始终装疯卖傻的何厚义,又把我托在这里,一言不发。 真是受够了! 这天等到三首领和其他土著睡着后,我偷偷的又摸到山洞里,点着火把,直接走到汪凝眉面前,开口说道:“我就问你一句,你跟不跟我走!” 汪凝眉凄惨的回道:“没用的...卓越,你走吧,我走不了的。” 我忍不住就骂道:“你个蠢女人,难道你看不出来,从头到尾你对何厚义根本就毫无意义吗,他心里怎么想,你知道吗,蠢货,简直无药可救!” 汪凝眉呆呆的看着我,摇着头说道:“卓越,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何厚义,所以以后也不想有任何对不起他的地方,请你理解我...” “操!”我听着,心头火就直往上冒:“你这话说的真漂亮,你汪凝眉何时对得起我卓越了,是不是就代表着反正已经对不起了,干脆就一直对不起下去?” “卓越...你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有些事,你本可以早早抽身,可是你的心太柔软了,总是对把她人看的太重要。这样...不好...” 我凝视着汪凝眉,她的表情很痛苦,我总觉得她对我有话要说,却又不愿说的太清楚。 我正想开口追问,她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时,突然在一旁的何厚义就开始大吼大叫起来,我还没来得及制止,土著们便围了上来。 我狠狠的瞪了一眼对我咧嘴傻笑的何厚义,终于露出马脚了吗... 接下来是三首领时刻这么久,再一次对我发这么大的火,他指着何厚义又指向汪凝眉,一顿鸟语,言辞凌厉,一副恨不得将我活吞的表情。 我当然懂他的意思,他之所以这么夸张,就是让我不要再打这两个人的主意,他做不了主。 不要因此害了他,也害了自己。 说实话,三首领已经很够意思了,对我已是相当宽容了,我自知理亏,被他训斥一顿,也是心安理得。 时间来到了九月,离农历八月十五,只剩下一个月零几天的时间,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总觉得在那一天,这个孤岛一定会发生一场惊变...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而我除了对土著人的生活习性,有了一定的初步了解外,几乎还是一无所知。 我甚至都没见过二首领,以及神秘的老者。 如果还有时间,我会慢慢的跟三首领耗下去,找到一个更好的时机,让他彻底信服我,甚至唯我是命。 我必须要做点什么了,所以在第二天白天土著们又开始了五天一次的搏斗大会时,我没再迟疑,光着膀子,以土著人特有的跳跃步子,慢慢的也跳进了战场中。 任何言语,或夸张的表情语言,都不如实际行动更能让三首领看懂我的心意。 我的突然加入让整个部落,为之陷入了很长时间的骚乱中,他们其中不乏对我怒目圆睁,觉得我是故意添乱,破坏规矩,甚至还有不少土著,想要直接把我强行赶出圈子。 五天一次的搏斗大会,关系到他们接下来五天的食物分配问题,对他们而言,可比性命还要看的重要。 三首领对此一直看在眼里,但却一言不发。 我心知肚明,想要成功的混入圈子,就必须以实力赢得他们的认可乃至尊重,让他们正视我,至少要把我当成真正的对手,而不是来捣乱的。 我咬着牙,再次鼓足了勇气,继续迈着步子有节奏的跳入了圈子里,我契而不舍的坚持,在土著们眼中,已成了严重的挑衅行为,他们见三首领并未对此纵容我,便再也抑制不住愤怒,集体向我冲来。 见惯了大场面,我心里竟也不慌乱了,因为我很清楚,此时我只需要退出这个圈子,就能平息这场躁乱。 却因此,会失去很多东西。 不仅会失去一次融入土著人社会中的绝佳机会。 还会失去三首领对我的重视。 乃至所有土著人,从此之后,都不会再把我看到眼里。 这是一个实力为尊,一切都要靠自己本事去拼去争的社会。 没有弱者,弱者早被族群给淘汰了,只有活的比猪狗都不如的女人们,光着身子,翘着屁股,随时迎接着各种丑陋男人们的冲撞... 要想在这个社会中,让人看得起你,就得拿出足够的实力,去打倒他人,踩着别人的肩膀,一步步的站到巅峰。 这里没有怨愤,没有心怀鬼胎,也从不需要去搀扶被你打败的对手,因为任何被你真正打败的对手,从此都会殷勤的仰望你。 我不能离开圈里,面对所有来势汹汹,仇视的目光,我吼叫着,像只发了狂的狮子一样,放肆的发泄着自己的愤怒,直面去迎接我的所有对手! 在我持续不断的吼叫声中,终有胆小的土著,止住了冲向我的脚步,他们一旦有了迟疑,就只会原地看热闹。 但还有七八名,骄傲的斗士,跟我比着吼叫,原始的大嗓门,很快就把我的气势给淹没了。 一转眼,他们就冲到了我面前。 要论一对一,甚至一对二,面对这些土著,我一点都不怂,还是有信心跟他们斗一斗,可面对七八个群殴我的土著,我完全失去了招架,气势是很足,可被拽过去一拳,推过来一脚中,最理智的还是蹲下了身子,护住头。 这是搏斗场,不是不死不休的角斗场,打不过的人,可以选择暂时回避。 见我没有反抗后的土著,很快就把注意力从我这里转移到了彼此身上,他们依然没把我当对手。 我撕牙咧嘴的摸着自己满头的包,目光一直盯着那几个对我下重手的家伙! 不是我怂,既然是混战,咱也得按混战的规矩来,全部来攻击我一个,算怎么回事...我总会找到机会,一个个,全它娘的给加倍揍回来!操! 【作者题外话】:感谢各位支持,本书接近百万字,下周会有一次百万字的免费阅读周期,大约会持续一个星期时间吧。 各位可以攒攒稿,等下周,就可以省点钱了。 第三百七十章 两个傻瓜 尽管已经满头是包,鼻青脸肿了,但我不能在这时候临阵退缩,因为我不用回头,就敢肯定三首领一定在暗中盯着我。 此时土著们已经完全不管我了,他们压根没把我当成竞争对手,只是认为我无理取闹,来砸场子的,场子一清,他们该怎么打还怎么打,直接把我当空气处理了。 我心里恼的很,不能白白挨一顿群殴啊! 我一咬牙,冲着离我最近的,正在背身与另一个土著纠缠的小矮子,一脚狠狠的踹去。 群殴中,被偷袭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他被我踹了一个蹒跚,只当是其他土著,连头都没回,势要跟他面前的家伙,决一高下。 可正面望着的家伙,发现不对了,一边阻挡着矮个子,一边提醒他身后来者不善。 矮个子听懂后,立刻掉转了头,一看是我,气的直裂嘴。 他没有立即对我还以颜色,却跟和他对峙的土著叽里呱啦说了一通鸟语,这二人以最快的速度,达成了临时联盟。 凶神恶煞的开始像我步步紧逼。 狗日的,还会合纵抗秦的计谋?也难怪他们如此谨慎,因为我的身高和体型比他们的三首领还要大上一小圈。 真正赤手空拳的打斗,别看他们一个二个浑身肌肉就跟石头疙瘩一样结实,真要玩命,我敢说全她娘得不是个儿! 就像此时,我以一敌二,在有意跟他们周旋的过程中,并不见得落了下风,反倒两个始终抓碰不到我的土著,很快就急了。 以一敌二,还久拿不下,似乎让他们非常没面子。 实际上,真的不能怪他们。要怪就怪土著人憨厚的性格吧,看似是以一敌二,其实是车轮战,这个上,那个下,并没有两个同时上。 我见他俩脾气上来了,扫了一眼此时圈内的战斗情况,短短几分钟时间,二十六个土著,如今还站在圈里里,不到十个。 要我说,这两个跟我争锋相对的土著还得感谢我,要不是我故意把他们朝圈子外围拉来,就他俩这身板,估计也得在混战中早滚出去了。 我止住了身子,同时像两个追赶我的土著,摆着手,示意先暂停,两傻子一时发愣不明觉厉,顺着我指的身后看去。 这一看,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瞅了半天,又一起惊喜的看向我。 因为就在这刚刚过去的一会儿时间里,圈子内的战况又得到了更新,加上他二人,如今还剩下五人还在互相对峙着。 他们再蠢也能明白,现在即便被打出圈子,也能获得一个好名次了,接下来五天讲过上丰衣足食的好生活了。 对于土著来讲,有吃的,能吃饱,吃个够,就是最幸福,最值得开心的事了。 在这种异常兴奋的状态下,他二人又以最快的速度,达成了新的共识,这个共识便是,不再进攻我,反而一左一右的开始护着我。 这是一种最淳朴的知恩图报的表现,但在此时,却是一种非常愚蠢的行为。 在混战中,其他土著之所以没有攻击他们,说白了是看到他俩在“驱赶”我这个“苍蝇”出场,彼此也都默许了这种维护圈内秩序的行为。 他俩要是聪明一点,继续演下去,一定还能获得更好的名次,可突然调转态度,开始明目张胆的维护起我,立刻就引来了剩余土著的注意。 浑水摸鱼,最怕的就是把水突然变清了。 剩余五名土著,立刻停止了相互打斗,齐齐转身,叽里呱啦的冲我身边两个土著吼叫。 肯定是在骂叛徒,卑鄙小人,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这两个土著被骂的哑口无言,毕竟相对于土著,我是个外人。 我脑子快速的转动着,我身边这两个傻瓜必须要被我稳住,不能发生叛乱,不然我就会陷入被两面夹击,首尾难顾的局面。 要想在其他土著严词厉声的道德攻击下,让这两个土著铁了心跟我干,就必须再给他们点甜头。 这个甜头,自然是为他们争取再好一点的名次。 我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明显有所动摇的两个傻瓜,不再迟疑,趁着他二人还摇摆不定时,一弯腰,从地上扫过一把石子,紧紧的攥在手里。 混战的规则是,不能使用武器,赤手空拳的上阵,可要我以一敌五,没有一点依仗,想要讨得便宜,是不现实的。 要按他们规矩,我一分钟都坚持不了,就得被打滚出去。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我大喝一声,还是老伎俩,先用吼叫声震慑住他们,然后讨得先手机会。 事实上,我现在就是把嗓子叫破,他们也不迟疑了。 毕竟在他们眼中,我就是一个捣乱的,一颗老鼠屎,三首领不管却也默认能攻击我,所以一瞬间,五个身强力壮的土著就紧紧的把我围在其中。 突然从我侧身一个土著,一曲身,爬在地上,就跟练了蛤蟆功一样,直朝我大腿处拱来,与此同时身后左右,又有另外两个土著来抄我的腿部。 我大吃一惊,退是退不了,他们的意图很明显,这次跟我玩真的了,居然动用三个人的力量,想要死死的缠抱住我,让我不能动弹,然后剩下两个,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将我收拾了。 真要让他们如愿,我只怕被会揍的半死。 第一个土著,刚刚触碰到我脚腕时,我另一只脚像踢足球一般,对准那土著的脸,一脚大力抽射过去,他挨了个结结实实,也不知是鼻血还是嘴里的血,总是回头时,满脸喷血,哀嚎着捂着脸,逃出了圈子。 我身子还没站稳,就被另外两个土著,一左一右的抱住了小腿。我立刻开始挣脱,狗日的,感觉就像是被两头牛给缠住了一样,把我下半身抱得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 我还是小看他们了,认为即便被抱上了腿,一使劲还是能挣脱的。 土著人长期跟各类野兽打交道,他们在战斗中,早摸索出了一套抱死的技巧。 就比如说现在抱着我两条腿的家伙,他们一只手臂死死的缠着我的小腿,另一只手臂则紧紧的顶着我小腿关节的背阴处。 这里一旦被顶死,整个腿部就会变得很僵硬,完全使不上力,连腰身都弯不下去。 我叹了一口气,手臂紧紧的捂住了脑袋,没办法,装逼未遂,挨打就得认... 第三百七十一章 如何抉择 我几乎都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狂风暴雨的来临,然而下一刻场面又发生了突变。 那两个傻瓜土著,在我被围攻时,莫名其妙的就站了出来。 之所以说莫名其妙,因为这样帮着外人,去揍自己人的行为,在土著人里,几乎是不会发生的。 然而他俩像疯了一样冲向了,剩余四个身强力壮的土著,一时让我看的有些发懵。 这两个蠢货,无论是从身形还是气力上,他们根本无法与前四名的土著抗衡。 那四名围攻我的土著,更是暴跳如雷,对这两个弱小的同类疯狂的行为,表示无法容忍。 自然也就把怒火暂时转移到他俩身上,我顿时被解放了出来,眼瞅着两个傻瓜,瞬间就被揍的口吐鲜血,我也站不住了。 冲着离我最近的土著大吼着扑了过去! 他一转身,抓着我递过去的手臂,突然就把我凌空举了起来! 不得不说,就这一米五几的小个头,能把我接近一米八的大个子横举起来,是得有多结实的肌肉。 力量上,我根本无法与这野蛮人相提并论,才一招面就落败。 我能利用到的优势只能是我的个子,身高越高,四肢便越长。 虽然我被他举上了头顶,但我的腿却像钳子一样,死死的夹在他的腰间,他想把我丢砸出去,基本不可能。 我的双手一点也没闲着,扑闪着朝土著人的头发抓去。 土著人无论男女,都是乱蓬蓬的,像稻草堆一样的又长又蓬松的杂毛,我没费多少劲儿就牢牢抓住了他脖颈处的那撮细毛。 这个地方的毛发牵动着人的神经,一旦被抓着就是撕心裂肺的痛,随着我手上开始使劲,土著忍不住开始怪叫起来。 一松手,我顺势就骑到了他的脖子上,整个人使劲的朝他压去。 但凡是人,都会怕疼,疼感在很多时候能成为人致命的缺陷。 因为大部分痛感,并不会危急的性命,只是矫情的感官自然的反应。 像越南人那种变态,已经克服了这种障碍,我抓他头发,感觉就像抓着没有生命的草绳一样,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只有受过无数次伤,将痛苦当作习惯的人,才能有屏蔽或者说麻醉痛感的能力。 我猛地一扯,把土著脖颈处,连皮带毛给血淋林的扯下了一片,他痛的直哀嚎,扯着我朝下拽,手上的劲儿大的吓人,我死死的抵抗着,同时一口咬向他的肩头! 我已经顾不了卑鄙不卑鄙了,反正我卓越就这样,急了就会扯头发,死死的扯,慌了就会下口,死死的咬。 我很清楚被彻底激怒的土著,会有凶残,失去理智后,比野兽还要凶。 我要在他还没凶起来之前,比他更凶。 不仅要从身体上,而且要在心理上彻底击败他! 当我被重重的拖到在地,面对比我气势更甚的猩红双眼时,我的心开始颤抖了。 我以为像对付铁头一样,就可以制服他,可我错了,错的离谱。 土著人虽是人类,但他们骨子里的野性,并不比野兽弱,只是受制于部落的约束,一直潜藏在内心深处。 我想我犯了一个大错误,那就是通过血的味道,唤醒了土著本能的野性。 我嘴里还含着从他肩头撤下来的碎皮,而他则冲着我的咽喉咬来,这他娘的是赤裸裸的野兽战斗的方式,没有一点的回旋余地了,誓要当着三首领的面,把我活生生咬死! 我一只手里死死攥着的石渣,在此时成了我救命的稻草,当他惊人的爆发力,将我按在了地上,并冲着我的喉咙咬来时,我心头一凉,毫不迟疑的将石渣撒到他眼里。 他怪叫一声,松开我使劲又摇头又揉搓着眼睛。 但凡是动物,眼睛都是极其敏感的,再强大的野兽,眼睛也是脆弱的不堪一击。 他扑向我时,已是彻底失去了理智,用最本能的野兽嘶哑咽喉的方式想终结我的性命,根本未料到我还有这一手,细小的碎渣砸进他眼睛中,砸的结结实实... 他越揉搓,便越难受,没多久,紧闭的双眼,从眼角处开始渗出鲜血... 他痛苦的跪在地上,大声嚎叫着,不停的捶打着地面,以图减轻痛苦,我看的心里都忍不住有些内疚。 圈内的战斗情况,到了现在已进行到了白热化,我和这个受伤的土著,已到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的局面。 因为自始至终,三首领都漠然的看在眼里,从头到尾都无论是我遇到最危急的情况,还是如今我一步步朝跪倒在地,满是鲜血的土著逼近,他也没有阻拦。 其意已是不言而喻,我深深的看了一眼三首领,他也紧皱着眉头盯着我,对我微微的点了下头。 其他的土著,包括剩下三个强壮的,以及被揍得半死的帮我的两个傻瓜,此时全都很自觉的推离了外圈。 我以为他们这么做,是意味着放弃了对名次的竞争。 实际上,我还是猜错了,当我快要接近跟我缠斗不止的土著面前时,他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半弓着身子,喘着无法抑制的怒气。 其中一只眼睛已经睁不开了,眼角四周全是血,而另一只眼睛也好不到哪里去,被他强行睁开,只是为了盯着我... 既然他不主动对我发起攻击,我也没道理咄咄逼人,三首领对我点头的意思,代表占据优势的我,有权选择他的命运,是生还是死... 三首领见我迟迟没动手,突然从高处丢下两只长矛,丢在我和他的中间。 他朝前猛蹿几步,一把捡起了其中一只长矛,根本不给我反应的时间,就朝我使劲戳来。 他单眼瞄着我,准头已经有些差强人意了,我基本上站着不动,他都能一直戳歪。 我稍稍跟他拉开了距离,抽准机会一个就地打滚,翻身带起了另一只长矛,抬头又看了一眼三首领。 他表面上给了我和土著两个人公平的机会,实际上仍是在偏向我,在战斗力已不成正比的前提下,就好比同样一把刀,给五岁幼儿和给成年壮汉,意义则是完全不同的。 接近失明的土著,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正在遭受着毁灭性的打击,他已经很难再有清醒的战斗力了。 三首领丢下长矛,其实是让我,别等了,可以给对方一个痛快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 我要杀光他们! 战斗到了此时,已没有再继续下去的道理了。 从三首领将两把长矛丢下来时,足够说明,他已经认可了我。 对于眼前依然不屈不挠,想要拼死抵抗的土著,我打心眼里是又敬又惧。 敬的是他那强大的生存欲望,支撑着他永不放弃的意志。 惧的是,即便我杀死了他,也无法从内心真正的征服他。 不管怎样,对于这样一个对手,我该给他足够的尊重,那便是拿起长矛,以死战到底的姿态,去终结这场战斗。 石尖的矛头很钝,刺到他的胸口时,伤口很浅,他坚持睁着的独眼,血色早已染红了原本白色的眼仁。 他歇斯底里的吼叫着,我手中的长矛被他折成了两段... 直到现在,我都记不起,当初是怎样和他又缠斗在了一起,放弃了武器,用最原始的兽性在拼死抵抗。 最终结果是,他死了,我浑身上下也是被他撕扯或咬裂的伤口,整个人也变成了血人。 在土著们齐声吼叫中,我不仅得到了此次搏斗的头名,最重要的我脱掉了文明人的身份,以土著们的规矩的,真正的加入了这个部落。 土著们没有因为同类的战死而感到任何悲伤,在他们看来,战死的人都是勇士,他们的灵魂会到升华到一个更好的世界。 我得到了他们应有的尊重。没有利用三首领对我特殊关照的方式加入部落,而是靠自己拼杀,坚持到最后,成为这二十多人部落的“英雄”。 接下来三首领亲自刨开了,那名战死土著的胸膛,从中熟练的取出的一颗鲜活的还在微微蠕动的心脏。 土著们的欢呼声此刻达到了最巅峰,他们簇拥着我,将我推到心脏面前。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三首领,他瞥了瞥头,示意我接过血淋林的心脏。 我强忍着呕吐感,伸出颤抖的双手捧过了这枚心脏,它真的还活着... 作为从文明世界来的人,我是第一次真正见到心脏,也是第一次亲手触碰到它,我看三首领以及土著们的意思,还想让我当着他们的面吞食进去... 我突然想起越南人当初给我的那张皮卷地图,上面不就描绘着一张大首领手捧心脏面朝大海的祭祀现场... 我冲着三首领直摇头,硬塞着将心脏送回到他手中,低头时无意看到了死不瞑目,被开膛破肚,内脏被搅的一塌糊涂的土著,忍不住冲撞出人群,趴在树干上,撕心裂肺的开始呕吐起来... 原来食人族是真实存在的,这一切都不是梦,他们!他们在逼着我吃掉人的心脏... 就在刚刚没过去多久前,那颗心脏的主人,为了更好的生存,跟我激烈的战斗,这才没多久,我就要以胜利者的姿态,去品尝失败者的心脏吗。 如果当时倒下的不是他,而是我,那么此刻我的心脏会不会被他塞进了嘴里,还微微跳动着,诉说着不甘和无奈? 我无法忍受,这种愚昧的,丧尽天良的食人族破规矩。 既然是勇士,就该好好厚葬他,人的尸骨不该被如此玷污... 不知吐了多久,但我不回头就知道,只要我一转身,还是要面对那颗血淋林,还冒着热气的心脏。 这一刻,压在我心头的重量,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明白,我已经以土著的规矩,加入到了部落中,那么接下来我无论会做什么,在土著人眼中都是还未完成的正常的步骤。 也就是说,我要想真正融入其中,就必须吃下那颗心脏,成为真正的食人族一员... 我很后悔,肠子都快悔青了,早知道会面临这样的境况,我说什么也不会参与到搏斗当中,还亲手杀了人... 我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就是不愿回头! 什么狗屁规矩! 什么惊天的秘密! 祝灵...越南人,铁头,何厚义,汪凝眉,还有所有的女人们,你们赢了,我卓越玩不起了,我他妈的玩不起了,行了吗! 我操你们娘的!一群杂种,垃圾! 我口不择言,什么难听的话,全部冒了出来...我甚至不知最后我是怎么离开三首领和那些土著们的包围。 只记得他们追了我一会儿,便没再追来了。 我脑子很乱,乱的不停的用头撞着树干,如果此时流点血能让我清醒,我不介意就此流个痛快。 我是人,一个已经快要不正常的人了,时而清醒,时而感觉自己很陌生,陌生的我会做出什么样惊人的举动,我也很难自述清楚... 人之所以是人,就在于他是有底线的动物。 人吃人的现象,漫长的历史上也有记载,但他们的初衷只是为了活下去。 而把吃人的心脏当成是一种入伙的投名状,便是彻头彻尾的丧尽天良,人神公愤,只有魔鬼才会做出这种卑劣的勾当! 如果...如果我当时真的吃了那颗心脏,或者哪怕舔到了味道,我将再也不是我自己... 我成功的守住了底线,没有把灵魂卖给魔鬼一般的食人族。 然而我却失去了一次绝佳的,进入食人族社会内部,一探究竟的机会,但我绝不后悔! 想要做成任何事,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这个道理我懂。 但这世上,还没有任何事情能诱惑到我,让我卓越,去啃食一颗鲜活的心脏,绝不,永不! 我逃回到了另一处海岸边,一路上跌跌撞撞...实际上,等我冷静下来,细细回想,当初我逃离时,三首领并未派人追赶我,他们只是跟着我跑了一段距离,最后见我行动失常,超越了他们的活动范围,也就没再追赶。 但我拒绝了他,当着他所有手下的面,拒绝了有绝对权威的首领,今后再见,恐怕还是得你死我活。 最重要的是,我的连弩,长矛,以及合金钢盾,全部都在他那里... 我现在一无所有,好似一切又回到了最初流落孤岛时的窘迫样子。 唯一不同的是,此时的卓越既可以活的像人,在某种特定的时刻,也能像头野兽。 我顺着沙滩,企图寻到楚萧生和铁头的踪迹,我算是明白了,我跟土著永远是两个世界的人,我要杀了他们,甚至要杀光他们! 只有杀光他们,才能毁灭这种人吃人,只为了某种仪式的卑劣陋习的延续。 然而这片海岸是异常辽阔的,没有边际,也同样是陌生的... 【作者题外话】:卓越的内心已经快要崩溃了。 第三百七十三章 一无所有 站在陌生的岛岸线上,看着自己全身上下,就连唯一能遮体兔皮短裤,在战斗中也被撕扯成了布条。 可真是一无所有的,干干净净,比当初流落到孤岛,还要可怜一百倍,那时至少还有美女相伴,可现在衣不遮体,浑身赤裸着,到处是带血的伤口。 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都快两寸长了,脸也脏兮兮的,我估计现在就算真有救援队来,看到我这幅“尊容”也得给吓跑了。 走到浅水处干净的海水,就着明晃晃的阳光这么一照,连自己被恶心到了,这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竟成了这么一副邋遢的形象了。 我不能在这样浑浑噩噩下去!即便再难,我也一定要搞明白,但凡跟我牵连事情的真相。 算着日子,距离农历八月十五,也就是所谓的月圆之夜,祭祀海神的日子,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 来此之前,我信心满满,总想着无论是从装备,还是智商上,一定得碾压土著人,然而随着跟土著人打的交道越多,我反而越来越迷糊了。 因为我总感觉,三首领和他手下那二十多个土著,根本就像一个完整的部落。他们有自己的狩猎习惯,有自己独立的活动范围和时间,除了...除了部落中好像没有女人外,几乎就是一个独立的部落。 结合沈雁萍所讲,部落有三个首领,而这个三首领只是分管女人的部门领导而已。 明明自己可以独立的,成为王的,为何又要卑躬屈膝去做一个部分领导? 我突然意识到沈雁萍的话,也只是她自己看到的,个人猜测,并不代表着一定就是事实。 在我看来,这个食人族部落的水,远比沈雁萍所推测的更深,可能还不止三个首领... 我胡思冥想,想要从中找到突破口,就必须回到三首领的部落,暗中躲藏,在三首领去往老巢时,一路跟踪,先摸清楚老巢的位置,才能有更进一步的观察和打算。 之前为了讨得三首领的绝对信任,他没主动带我去过老巢,我也从未对此要求过什么。如今看来,自己确实浪费了不少机会,就当时我和三首领那蜜月期的关系,就是明目张胆的跟着,也没什么大不了。 如今却要思虑偷偷摸摸的行为,想想就来气,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 在回到三首领部落前,我还得准备准备。 赤手空拳的状态下,我和土著人搏斗,差点没被弄死,这个教训才刚刚过去没多久,我不可能就这样光着屁股回去。 武器,我还得制作武器。 如果此时我能有一把小刀,要求不高,只要能削得动树枝,我一定会感谢他祖宗十八辈。 在野外生存,刀具的重要性非同一般,一旦失去,至少80%以上的事,只能想不能做,就比如制作武器缺少了锋利的刀具,树枝无法成尖,无尖则不能成利器。 而眼下又没有其他可以代替刀具的东西,就是来个玻璃块也行啊,我望着空空如也的海面,愁得直叹气。 老天爷好像听到我的乞求一般,当我发现身后好像有动静后,一转身就在身后的沙滩上,看到了一把明晃晃,能晃瞎我眼睛的小刀。 我抓起小刀,就朝丛林里钻去,并且大声喊着越南人的名字,黎庶...可丛林周围被海风刮的,感觉到处都像是刚跑过后留下的痕迹。 我又追出去很远,连半个人影都没寻到,最后只能重新回到沙滩上,这才认真打量起手里这把小刀。 我越看越觉得这把小刀很熟悉,好像自己曾经使用过它,可又一时想不起来了。 说它是小刀吧,确实小,还不到一个手掌长,准确说应该是折叠刀...折叠刀,不对,我想起来了,折叠刀不是何厚义一直带着的小刀吗。 我翻来覆去的打量,确定这把刀就是何厚义当初借我用过的折叠刀。一瞬间我脑子又开始乱了... 到底是什么人在我最缺刀具时,把它悄无声息的丢在我身边,然后一言不发的离去了? 越南人吗,我第一反应就是他,在这孤岛上,恐怕也只有他有能力在土著人的领地上,来去自如。 可想想又不对啊,如果真是越南人留给我,现在我又没跟铁头在一起,他不至于连面都不露吧。 他上次匆匆离去,好像还有东西要告诉我,却没时间了。 我单身一人,如果被他找到了,怎么说也得出来见一见,就算是利用我,也得告诉我下一步该怎么办吧。 何厚义...不,这是个很荒唐的想法,他现在自身都难保,整天一副要死不活的孬样子,怎么可能... 在这个孤岛上能给我行方便,而又不愿见我的人,我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头绪。 脑子都想的发疼,索性也就不想了,不管是谁,有什么目的,折叠刀此时握在手里,就是我朋友。 如果能给我多一些时间,我仅靠一把折叠刀,收集孤岛能用的所有资源,相信一个月,不,最多二十天的时间,我就能复制出另一把威力巨大的连弩。 然而时间不等人,即便我顺利把连弩做出来了,恐怕祭祀仪式都完了,什么都来不及了。 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有效的工具,唯一的选择便是制作弓箭了。 像土著人常用的那种木弓,毫不夸张的说,我只需要半个小时都能做出一把。 敢这么说,实在是他们对弓的认知,太过浅薄。 他们对于弓的制作,还停留在最简单的,就地取材,找合适弯曲稍有弹性的木条,上面搭上弦,能简单射出十多米,就算心满意足了。 早在公元前1000多年前,人类就制作出了比普通单弓工序更复杂,威力也更惊人的复合弓。 复合弓的原理其实很简单,比起普通的单弓来说,就是通过改变单弓单一的材质,利用多种层压物,将力蓄积到最大的程度,从而射出速度足够快,射程足够远的,威力巨大的利箭。 文明社会的人类,尤其是喜欢射箭这项运动的人,都对复合弓情有独钟,用现代科技制作复合弓,可以说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但在孤岛上,现有的材料制作复合弓,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 第三百七十四章 突然失踪的部落 复合弓发展到现代,已经化繁为简,通常会利用圆轴代替蓄力的过程。 而孤岛不可能制作圆轴,所利用的资源也十分有限。 在有限的资源下,我只能尝试性的制作一把传统的复合弓。 有了“从天而降”的折叠刀后,我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一样,这时在体会《怀斯曼生存手册》上说的——如果你要进入野外生存,奉劝你,必须带上一把可靠的刀具,这样话的深意了。 是的,现在只要给我卓越一把刀具,我就能立刻原地满状态复活,这便是我在孤岛生存一年多后,胆敢放声喊出来的豪言壮语。 土著人的孤岛上,有一种很奇怪的竹子,竹子很粗,但却很矮。这跟我们外界所见到的越粗越高的竹子,有很大的差异。 这种粗竹子的韧性十足,比常见的细竹子弹性更强,用来制作弓身外围再合适不过。 如果不是为了制作复合弓,仅凭这样的竹子,再搭配上弓弦基本也就完工了。 而复合弓也比这复杂多了。竹子的韧性只是第一重蓄力,还远远达不到整弓的力量要求。 复合弓的主干选材,让我头疼不己,因为它是弓臂的主体材质,需要多层叠合,对于复合弓的性能起着最关键性的作用。 可以说一把复合弓,成与不成,主干的选择,起到至少70%的作用。 我用了三四天的时间,在各个树林里到处转,但凡看到不一样的树木,总要千方百计的取得枝条,观测一番。 在第四天的中午,我终于在一处坡地,找到了一种适合做主干的枝条。 我无法说出这种四米多高,具有很大油性的树木的名字,但它的枝条用来做主干再合适不过。 由于枝条的木质细密而坚韧,能满足主干材质的所有要求,长而又坚,坚而又韧。 找到了主干材质,后面的材料就不必再如此费心了。 复合弓的角,我花了半天时间,在一处草地猎杀了一头落单的野牛,取下双角充足弓角。 至于复合弓的弓筋,这头野牛的筋也一并代劳了,它全身上下的筋抽出晒干,量足够了。 最后缺少的材质,便是粘合剂。 实际上在孤岛上最不缺的就是粘合剂,无论是粘稠的树胶,还是用动物毛皮蒸浓后的胶,都能成为很好的粘合剂。 此时正值夏季,树胶很少有凝固状,采集很难。我最后用到的材料是鱼膘。 鱼在这座孤岛很易捕捉,三首领附近活动的区域,就有一条溪流,获得鱼膘后,生火细细熬制,利用树叶多层过滤后,便熬成了纯天然的鱼胶。 晾干后,比起树胶更具粘性。 我在有限的环境里,用了四五天的时间收集到足够的材料后,又用了两天的时间,将弓梢,弓胎,弓角,弓皮,弓弦按照一定的顺序用鱼胶仔细一点点的粘合好。 最后怕不够结实,我还特地揉搓了很多细绳,从头到尾的将弓身紧紧地缠绕了几圈。 制作的过程,其实非常复杂,原因在于材料实在有限,我的经验也完全来自于生存手册这本书上的有限介绍。 大部分还是得靠自己一点点的摸索。 在无聊的时间里,能有一件让人无比专注去做的事,说起来,其实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尤其是当摸着手里这把,我费了一个多星期时间,又花费了无数心血制作的复合弓,心里别提有多带劲儿了。 每个男人心中都住着一个冒险家,与冒险家相邻的一定是位武器专家。 男人对于武器的征服欲望,在某种程度来讲,比征服女人来的更加快感十足。 打个简单的比方,在你面前放一把当前世界最先进的枪,和一位绝世美女,作为男人,你会选择哪一个。 毫不犹豫,是我我也会先选择绝世美女。 但不管你信不信,到最后你随身携带的,不可能是这位美女,而是武器。 男人不傻,吃亏上当后,终会明白一个道理,实力决定着男人的一切,而一把能武装自己的好武器,才是最真实的。 我对手里这把虽说卖相并不好看,准心也有待调整,算的上是半成品的复合弓,已经相当满意了。 土著人的单弓最多只能射出十几米,就没了威力,可我这把复合弓,使出所有力气,全力一射,木尖头的箭头都能深深的扎入几十米开外的树干深处。 可想威力有多吓人,如果说连弩是我可以以一敌众的武器,那么这把一米长的复合弓,便是我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的大杀器。 接下来我又用了两天的时间,做了一个箭筒,以及六十多发木箭。 至此便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紧握复合弓,背着弓箭,便朝三首领的部落前进。 和三首领的部落一起生活了一个多月,我也算摸清了他们平日里的活动轨迹,因此再去很容易就能避开他们的耳目。 我越接近部落,心里反而越不踏实,因为这一路,我连一个土著人的人影儿都没看到,即便是故意躲着他们,也总能看到点影子。 当我摸到了山坡上,趴在地上朝下小心翼翼打量时,又给惊了一跳,此时的部落早已空空如也,别说部落了,连最起码站岗放哨的土著都不见了。 为了以防有诈,我顺着山坡推下了不少石块,叮铃咣啷的直作响,确定没人后,我赶紧朝山洞跑去。 不仅部落所有的人不翼而飞了,就连山洞里被关押的汪凝眉和何厚义也不见了。 这是奇了怪了,依照我对土著的了解,他们除非遇到了不可抗力的自然灾害,或者被屠了族,否则是绝不会放弃部落的。 部落在他们心中不仅是家的概念,而且是神明赐予他们的神圣领地,放弃领地就是对神明的不敬。 我怀着忐忑的心,仔细的打量着周围,没有任何发生过打斗的痕迹,更没有新鲜的血迹,我才离去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突变,导致整个部落,突然失去了踪影? 唯一能给我留下线索的,便是地上这一排凌乱的脚印,其中有一双大脚印非常显眼。 因为只有身高出类拔萃的三首领,才可能留下那么大的脚掌板,而且从脚掌板的深度来看,他似乎有意踩得很深,就像是故意要留给我他们的行动踪迹... 第三百七十五章 学问 我随着三首领的大脚印追去,越追越觉得,他就是故意在留下足迹。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还有部落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选择集体大迁移? 我不敢追的太急,虽然三首领的脚印确实一路都在,可谁敢保证这不是他针对我的诡计呢? 一路上我追追停停,随时都会抬头观察两侧的树干,土著是制造陷阱的能手,他们的陷阱大多离不开粗树干,只要是树干上坠的有重物,不用怀疑,那树下绝对有隐藏极好的大坑。 或许是我的警惕心太重了,实际上追了很久,既没有发现陷阱,也没发现有针对我的任何埋伏。 可能真的是部落遭遇了袭击,他们只是为了逃命也说不定呢。 我跟着脚印的路,明显是土著人经常走的一条道,走着走着,就成了专道。 这条道因为没有任何野生动物的出现,所以显得死气沉沉的,有一种诡异的气息。 许是野兽和动物们很害怕这些土著,老远的就能闻到他们的气味,远远的避开了这条土著人常走的路。 我就在这样的环境中行走,越走心越慌,四周静的太离谱,就好似世上的一切,全都故意藏起来了的感觉。 穿过这片幽暗的树林,三首领的脚印朝不远处的山脊翻去。 我一边追着,脑子里在不断的回忆越南人留给我的皮卷地图,地图上好像标过一道歪歪扭扭的横线,当时我根本看不懂什么意思。 如今对比起眼前这片山脊,总算是想明白了,同时也可以确定了三首领的部落迁移的目的地,应该就是食人族的老巢。 因为按照地图的标识,过了这条横线,跨过一条河流,再翻过另一道山脊,就能进入一片连环谷地,其中最大的一处谷地就是食人族的老巢。 看来我跟着三首领的脚印,确实没跟错,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也好,走到这里,我基本已经能单独寻到老巢的位置,同时也能确定,如今自己在地图上所处的方位了。 如今我所处的位置大概在孤岛的中心地带,爬过眼前的山脊,应该有一条往右汇入大海的河流。 在河流汇入大海的交叉口,有一个祭台,也就是越南人所描绘的食人族祭祀海神的地方。 而河流往左是从一片森林中流出,那片森林刚好又是越南人着重标示过的地方。 如果我没记错,越南人是用了一个醒目的骷髅头标识的。 我思虑再三,决定不能冒然直接闯入食人族的老巢,但凡老巢周围一定会有很多暗哨,在不了解的情况下接近,只能是有去无回,自投罗网。 尽管我很疑惑,越南人为何要在森林处标识骷髅头,心中几番蠢蠢欲动,想要去一探究竟,可终究还是忍耐住了。 我知道,越南人的性格,是不会无中生有的,既是骷髅头就代表着,对他而言都很危险的地方。 思来想去,还是没拿定主意,决定先翻过山脊,找到河流再做打算。 这道山脊很高,像一条很大的伤疤,附在整个孤岛上,好在虽高并不陡峭,只是需要多花些时间而已。 大半天时间过去,我总算有惊无险的翻过了山脊,来到另一头的山脚下,没走出多远,又找到了三首领留下的大脚印。 部落其他土著在这种结实的地面,几乎没留下脚印,所以三首领的大脚印,就显得格外突兀,我可以断定,他就是在故意给我留下方向。 顺着脚印,穿过一片小树林后,果然找到了一条水流平缓的河流,河道大概六七米宽,水能及胸口深,由此可以看出这条两侧看不到头的河流,在孤岛一定是历史久远,滋生了孤岛上无数生物的生长和长久的繁衍。 同时也让土著人这种原始人类,与世无争的在这里,不知道延续了多少代。 可以说,这条河如同这座孤岛的血脉,千丝万缕。 望着它波澜不惊的样子,我突然心里冒出一个很离奇,很大胆的想法,如果说我要是能找到这条河流的发源地,在那里给下了毒,那么这个食人族部落... 这个想法把我自己给吓的怪叫了一声,是的,他只是一个一闪而过的歹毒想法。 食人族再怎么可恨,也不该是由我来屠灭他们整个族群。 他们能生存,并繁衍至今,一定有附和存在的道理,这种事老天爷操心就好,只要他们不拦着我,不伤害我,不阻止我,我顶多会眼不见为净。 说实话,这座孤岛比我的孤岛,其实更适宜人类居住,无论是从温度还是湿度来讲,都要比我的孤岛,更加温和一些。 而且这里的野生动物,似乎早适应了人类的存在,但凡有人类活动过的踪迹,一般的动物都会躲起来,我来这里也有一两个月了,连小型动物都难见到,更别提狼群,棕熊,花豹,狮子这种猛兽了。 在无人的荒岛,这些大型猛兽就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生物,但在这座孤岛上,又有了新的食物链,土著在抱团的情况下,俨然高高站立在金字塔的顶端,地位无可撼动。 这需要那些猛兽经历多少代的教训之后,才会养的一种躲着人类的习惯。 有躲着人类的习惯,人类在这里便能轻松自在多了,不必时刻警惕它们的袭击。 当然,我基本见不到它们,不代表它们在这个孤岛就很稀少,我此时所处的位置大概是孤岛的心脏位置,但在很多土著没有探索的区域,就比如说之前我们翻越的那连绵山峰上,就有很多根本不怕人的各种动物。 土著人能长期在这个孤岛上生存并繁衍,不知历经了多漫长的岁月,则代表着他们一定有一套和动物打交道的特殊方式。 而这些知识,更是我急需想学习的。如何能把一个孤岛变成真正的家园,并不是修修补补,设置各类陷阱,扑杀各类动物,取得并储备食物,那么简单。 土著人有土著人的学问,我很遗憾跟三首领的部落相处的时间太短,当时心思也没在这里,所见所看也都漫不经心。 如果能再有一次融入到土著人社会的机会,我肯定还会进去,以谦卑的学生态度,认真的看,认真的去学。 待我留学回去后,相信在我的建设下,我的孤岛一定又会是另一番崭新的模样。 就在我思绪飘散的不知东南西北时,突然从河道的对岸树林中传来了一连串脚步,我赶紧蜷缩下身体,快速的躲到了树后... 第三百七十六章 黎庶我操你大爷! 听脚步声,对方至少得有五六个人以上,待他们走近一些后,我刚准备探出头,感觉好像有土著在往我这边看来,吓得我赶紧缩回了头,半天都不敢大声喘气。 但这一瞥,大概看明白了,原来是六个土著,身上背着一连串的粗竹筒,来河道取水而已。 我躲在树干后,一动也不敢动,如果被发现了,我指定又得被抓起来了。 跟土著过不少交道的我,深知他们的厉害,他们有最原始的战斗本能和野性,别看他们大多瘦小,实际全身上下都是紧梆梆的肌肉。 我估计任意一个壮年土著,跟我单打独斗,我若不出点阴谋诡计,还真不一定打的过。 更别提六个抱团来取水的土著小团队,见到他们我能躲就躲。虽然身上背着威力巨大的复合弓,可一次只能射一个目标,一旦面对群起而攻之,则显得有心无力。 好在他们从头到尾并没有什么警觉心,自然也就没发现,其实离他们很近,躲在树后的我。 大约十几分钟后,他们似乎喝足了,也灌好了,彼此间叽哩咕嘟的交流了番,晃悠悠的踏着步子离去了。 我这时才敢伸出脑袋,去追望他们的身影,靠!幸好没被发现,不然就这六个敦实的壮年土著,我一定会很惨。 他们走的并不快,交头接耳的也不知在咕嘟着什么,我小心翼翼从一棵树后,躲藏到另一棵树后,远远的跟着他们。 我之所以要跟着他们,这六个土著前行的方向有点奇怪。 按理说,他们居然背着装满水的粗竹筒,应该会径直朝老巢走回。可他们走的方向并不是左上方,反而朝着标识着骷髅头的森林方向走去。 这实在令人有些费解。侥幸的是他们自从离开河道后压根就没回过头,即便我大摇大摆的跟着他们,他们估计也不能得知身后有人跟踪。 由此我可以断定,三首领并未把我出现在孤岛的消息透漏到老巢。 而且还可以得到另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楚萧生和铁头此时应该也是安全的。 因为他们一旦被捉获,土著人肯定随时都会保持警惕,绝不会像眼前那些土著一般毫无戒备。 没有戒备对我来说是再好不过,我基本上也不用再步步惊心了,只要适当的保持一个安全距离,不造成太大声响就没什么问题。 无论是人,还是野兽,都很擅长跟踪。 野兽跟踪猎物的气味以及粪便,只是为了确定猎物的行进路线,从而锁定目标的具体位置。 而人的跟踪除了狩猎,还有很多目的,比如说打探情报,探查敌情等等。 其中有一种跟踪目的最为独特,那就是当对手在寻找你时,你一直跟在他身后,此时他的身后,乃至沿路最后的轨迹线,是最安全的。 这都源于大部分人只相信自己的眼睛,眼见为实本来就是露洞百出的说法。 此时我跟着这六个土著,也是出于这样的原因。 因为我怕自己冒然前进,很容易就闯入到食人族的陷阱或暗哨的视野内。 但跟着这六个土著,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了,他们活动过的路线,是我可以信赖的,最安全的路线。 否则也不会七拐八拐,走了大半天,就像是在故意绕路。 我很清楚,他们之所以绕路,很可能就是为了避开已经设置好的陷阱,或者为了不破坏原来的隐蔽设置。 我跟了他们接近两个多小时后,终于看到他们钻进了一片茂密的几乎可以遮挡住所有阳光的茂密树林。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跟进去看一看时,感觉身后突然一阵风过来,我回头的时间都没有,就地一滚,堪堪躲开了“袭击”,这才回过头冷艳一瞧。 操,居然是越南人,他对我神秘的招了招手,我则迟疑的盯着他,既没有前进也没后退。 我俩的语言根本不通,他尝试性的用越南人话跟我解释了那么两句,见我大眼瞪小眼的,也只要放弃。 直接走到我面前,拽着我就要远离眼前的这片大森林。 我当然不肯了,跟了好几个小时,好不容易追到这里,一言不合就想让我放弃,凭什么! 而且肉眼可见的,这片森林里有不少土著活动的身影,他们都活动自如,为何我就不能进去,还故意画个骷髅图吓我。 越南人见我抵抗的厉害,嘴里骂骂咧咧的,看起来非常不爽,我刚张开嘴,虽然听不懂,但我也不想吃亏,准备骂回去时,背过身的越南人突然一转身,同时一拳向我下巴打来。 我完全是懵逼的,没有一点防备,他出手也太诡异了,就这样,我的下巴结结实实的挨上了一拳,瞬间感觉天地都在转动,腿站不稳了,身子软绵绵的倒下了,在下一刻,脑子一片空白了... 等我醒来时,感觉天已经黑了,我捏了捏脖子,想要动弹却发现自己被捆的很紧,而越南人就在我眼前没多远的地方,生着篝火,明显听到我在骂他,却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真是个操蛋的玩意,一拳就把老子打晕过去。下手一点都不含糊,好歹也提前说一声,妈的,我越想越气,越气便越觉得下巴还阵阵酸痛。 “放开老子!操你大爷,黎庶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来这里是你让我来的,我来了又一言不发,整天玩消失,两次见面都动了手,你真以为我怕你?操,要不看在你曾多次救我的份上,早她娘的跟你翻脸了!” “黎庶,你以为不吭气,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我一边歇斯底里的叫唤着,一边使劲的踢着脚边的石子,想给他制造点麻烦,可他还是压根不理我,看都不看我一眼。 待我骂到舌干口燥时,越南人拿着一根粗竹筒,走到我面前,打开后,看了我一眼,直接强塞到我嘴里后,一言不发转了回去,倒在地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靠!什么玩意!我大口的喝着甘甜的水,感觉心里的躁动劲儿也没那么大了,开始冷静下来,我得捋一捋眼前的状况... 越南人在我快要钻进森林时,突然出现,阻止我进入,见我泯顽不灵,直接动手将我击晕。 这是在保护我,还是怕我发现了什么秘密? 第三百七十七章 有我在,你放心! 之前我一直认为将人瞬间击晕,只是电影里俗套的桥段,而自己亲身经历后才明白,竟然真的可以做到,在不危害生命的情况下,简单一击,不轻不重,我就晕过去了。 当时越南人是冲着我下巴,用勾拳的形式,结结实实的击中,我连反应的时间都没,瞬间晕倒。 也就是说,以我现在的实力面对越南人,他还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取我性命,这对我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自己那么努力的锻炼体魄,多少次徘徊在生死边缘挣扎不休,本以为和他之前的差距没那么大了。 而且在这座孤岛上,我们初次见面就交上手了,也甭管我用了多卑鄙的手段,当时的结果看来,我跟他几乎是胜负难判。 而如今...竟是天大的笑话,莫大的讽刺。 他若真想对我下死手,一拳下去,我还不得任他摆布? 我不禁多看了一眼,睡得跟死猪一样的越南人,暗叹,真是个可怕的男人... 好在他从来没对我起过杀心,这一点我还是认可的。 基于这一点,我从来也没把他当作仇敌,无论他对我有何种目的,只要不威胁到我的生命,一切都好说。 铁头就不一样了,他居心拨测,在热气球上把我踢下去,确确实实的差点要了我的命,对此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真要有一天,我们三人面对面,都无法置身事外时,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站在越南人这边。 我趁着越南人睡的正酣,不停的扭动着身子,想要揭开绑在身上的绳子,可我摸了半天,压根都没摸到绳头。 狗日的!故意绑成这样,让我无法自解,而且如果我没看错,折叠刀又回到了他手里。 我仍不肯放弃,尽管我明白越南人不会真的伤害我,可被人控制的感觉,让我坐立难安,我必须得挣脱,然后悄无声息的把他给控制住。 情况显得扑朔迷离时,掌握主动权,只会有利无害。况且我也继续从越南人得到一些解释。 然而在我坚持不懈的努力下,很遗憾,最终还是没能解开绳子,他结绳的手法又是另一种,我从来没见过,也没教过我的,极其复杂的方法,我压根找不到头绪。 在我翻来覆去,折腾的越来越大声中,越南人被吵醒了,非常不爽的盯着我看了半天,反倒把我看的挺不好意思的,感觉像做了多对不起他的事儿一样。 十几秒后,越南人反手一勾,两秒不到的时间就替我松开了绳子,随后指着手里的折叠刀,像是在询问我,这刀哪里来的。 这就让我很郁闷了,我摇着头,一脸迷茫的望着他。 越南人见我这幅表情,拧起了眉毛,又摆弄了一番折叠刀后,随手就丢到了我面前。 看来这刀跟他确实没关系,也就是说一直暗中帮助我的人,其实不是他。难道是何厚义?可如果不是何厚义,还能是谁?难道是那些土著吗? 真是奇了怪了!看起来,他为此也很困惑。 我将他从沉思中喊了回来,手指按在地面,写下了一个英文单词——why? 面对越南人,我满脑子都是为什么。 越南人到底是什么人,游艇为什么会发生爆炸,爆炸后别人死了,为什么我们还活着。 为什么救我,教我? 为什么要留下石板上的留言,留言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 又为什么把我叫来,叫来的目的是什么。 还有...我们到底算不算朋友,还是说,我卓越只是有某个地方,被他看上了,有利用价值而已... 如果越南人能把我当朋友,即便目的还是为了利用我,我也认了。可我真的很害怕,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从来都不会给人带来惊喜。 我指着这个英文单词,嘴里却一通胡言乱语,感觉自己就像个怨妇,在越南人面前使劲的发着牢骚。 越南人盯着单词,一言不发的听着我越说越激动,他很平静,平静的就像所有发生的事,包括我现在的言语,都是理所应当的。 待我情绪稍微稳定时,越南人抬起头,拍了拍我肩膀,另一只手则慢慢的擦掉了why这个单词。 我又生气又难过,我不信他看不懂这个单词,即便看不懂,他也该明白我为何一见到他就这么激动的原因,他只要换位想一想,假如他是我,他此时怎么想... 可他却简单这么一抹,就回答了我所有的问题。 没有为什么... 既然不愿回答我,又为何装的像兄弟一样,拍着我的肩膀来试图安慰我,我一甩手,狠狠的打掉了他的手臂。 我瞪着他,他很快背过了身,到底是心虚了,不敢跟我对视了。 我擦着他的肩膀,慢慢的朝洞口走去,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待在这里,更没必要留在越南人身边,何厚义,甚至汪凝眉的生死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能去做他们的英雄吗,那谁能告诉我,又有谁能做我的兄弟,来拯救我? 海面的风向还会持续很长很长时间,要等到改变,那是明年的事儿了。 在此之前,我就随便在孤岛上找一住处,安安静静的活着,活到明年回家... 我的孤岛,便是我的家。 祝灵在的地方,卓厉在的地方,就是我卓越的家... 我像个掉了魂儿的人一样,连越南人跟着我多久,我都没注意到,直至被他挡住了去路,一言不合的又把我抗了起来,重新丢回山洞,我脑子都还晕乎乎的。 越南人再次拍了拍我肩膀,盯着我,指着地上。 我低头一看,不知何时,他写了一句英文——waitingisthetruth... 等待既是真相... 我疑惑的看着越南人,是这个意思吗。 可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越南人叹了口气,良久,在这句英文后面,又写下了两个单词——mustlive... 必须活下去... 我看着这两个单词,心头一震,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突然觉得此时说什么都毫无意义。 越南人凝视着我,那双灰褐色的瞳孔,就像凝聚了千年的琥珀一样,坚固且充满了力量。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伸出了手。 越南人没有一丝迟疑,紧紧地跟我握在了一起,很久... 他向来不是一个肉麻的人,严格来说,越南人他是一个很怕麻烦的人,但他还是跟我握住了手,这是男人间,不必说出口的一种承诺。 意思是,有我在,你放心! 第三百七十八章 奇怪的女人 我愿意相信越南人,就冲他最后写下的那两个单词,我心中依然明了。 只有在生死边缘,真正地苦苦挣扎过,把生命当作坚定的信念去坚持奋斗的人,才能深刻体会到,必须活下去的深意。 那一刻,他写出来,我便懂... 我能确定的是,拥有相同心境的人,紧紧相握的手,代表的是什么。 越南人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善于表达情绪的人,至少我卓越认识的越南人,你永远也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你在不在意他,并不重要,因为他从来也不会在意你。 就是这样一个人,如今却史无前例的对我摊开心扉,哪怕只有这短暂的一会儿光阴,便足以解答我心中的疑惑了。 没错,从今天起,我不会再怀疑越南人的动机了。 无论他是否在利用我,而他让我活着,这便足够了。 ... 越南人在半夜匆匆离去了,他并未对我解释太多,他大概的意思是,我不能去那片森林,哪里有一种很古怪的树,针对土著人以外的所有生物,至今他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的想法是,还是希望我能混进土著人的部落中,待到合适时机,他从外面配合我,救出汪凝眉和何厚义,并进一步捣毁食人族的老巢。 当然这些也只是我,根据他偶尔写出的一两个好懂的单词,以及肢体和表情语言,综合出来的信息,不敢确定就一定准确。 我说为什么当初我被三首领的部落活捉时,他为什么迟迟不肯现身,原来就是为了把我送到土著人内部做卧底。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无论是肤色,还是身高,以及鼻眼,那哪儿都不像啊,关系处的再好,别人也还是会把你当外人。 况且我好像已经跟三首领的部落结了梁子,现在再回去,真的合适吗? 可又转念回想起,我这一路都是追着三首领故意留下的大脚印而来,是否可以理解成,他需要我的帮助呢? 不管了,等着天亮了,我再寻一寻周围有没有土著的身影,争取能跟到食人族的老巢,先观察一番,再做打算了。 躺在篝火旁,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或许是因为山洞的光线太暗,等我醒来时,太阳都到了头顶,这一觉睡得可很随意。 我快要走出山洞时,突然听到了一个土著人叽里咕噜的声音,正在朝山洞方向走来。 这...匆忙间我也不敢冒然从洞口露出头,要万一被撞个正着那就糟了。我赶紧调转头,朝山洞里面跑! 好在这个山洞很深,大概能有二十多米深,越往里光线越暗,我贴着最里面,蹲下身子不仔细贴近看,完全就是一个黑影子。 我刚蹲好没多久,洞口出现了两个土著,而且居然是一男一女! 我操!什么情况,这光天化日的,要打野战吗? 想什么就真来什么,那肥胖的男土著直接就朝女土著上下其手,直接翻滚按在了地上。 从洞口是看不到我这里,但我这里却能清清楚楚的看到洞口发生的一切。 眼前纠缠在一起的一男一女的两土著,虽然还没进入正戏,但情况实在有些复杂。 根据沈雁萍所说,在这个食人族里,女人的地位不如猪狗,除了孕妇,男人是可以随便上任何一个女人的,不分场合,不分时间,只要有需要,女人不能也不敢拒绝。 可眼前这一幕,还要躲藏到山洞媾和,不是多此一举吗,难道土著人对做这种事,还讲情趣吗,需要一个特殊的环境增加刺激感吗,这很不合理! 而且...我总觉得那男土著胖的有点离奇,以现代人的角度来看,其实倒也没什么,不过就是顶了一副肥肚腩。 因为个子高,估计也就一米五几的样子,所以看的特别浑圆,再配上鼻子上扎着的往上翘的兽骨,别提有多滑稽了。 奇就奇在,这是原始部落,食人族的部落,食物都是由首领统一分配的,一般的土著是不可能吃成这样的。 即便有的土著因为对部落的贡献较大,每次都能分配到大量食物,但同样要付出大量的体力活,根本存不住脂肪,导致原始部落根本没有胖子这一说法。 如果有胖子,那么这个胖子一定是可以吃的肥的流油的肉,由族人百般伺候着,压根不需要动一下的首领。 我几乎可以断定,这个矮胖子肯定就是沈雁萍口中,和三首领极为不对付的二首领。 跟他调情的女土著,就更特殊了,他二人出现在山洞口时,我之所以目瞪口呆,其原因主要是这个女土著。 说她是女土著因为她嘴里也是跟土著人一样的,叽里呱啦的鸟语。 可她苗条的身材,三点缠着的兽皮,腰间挂着的各种兽骨配饰,以及又长又柔的棕灰色头发。 一恍惚,你就说她是一个非常前卫大胆的现代女郎,我也敢相信。 在我印象里的女土著,应该是身高不足一米五,满脸褶皱,弯弓曲背,躲躲藏藏不敢跟男人正视的可怜模样。 哪里会像她一样,身高足有一米六往上,蜂腰翘臀配着一双充满运动感的大长腿。 蜂腰以上就更过瘾了,也不知是这女人的上围本身就异常峰涌,还是被椰子叶和兽毛遮挡着,才显得格外惊人。 说实话,这种身材,恐怕连岛国的av世界里都难寻到影子,估计只能找欧美小姐姐,才有可能... 由于隔得太远,面容看的不是很清楚,不过看到这里,我也大概能猜出这个女土著的身份了。 如果不是沈雁萍口中所说,老者,也就是大首领的两个女人之一还能有谁? 确实够诱人的,难怪两个首领会因为女人,都想要篡位。 我暗暗摇了摇头,这个女土著,根本就不是土著!土著黝黑的皮肤,和这女人棕灰色(有点类似印度女人的健康肤色),有着最直接的视觉外观诧异。 身高差异明显,肤色又有这么大诧异,如果还是同一种族,那就只能说是变异,或杂交种类了。 由此,我也可以断定那老者的身份了,一定是来自外界的人,他的两个女儿,要么是随着他一起来到食人族,要么是他和当地的土著生下的女儿,也只有这两种可能才能解释的通,这些奇异的现象。 第三百七十九章 山洞里的激情 我更奇怪的是,沈雁萍口中,老者的两个女儿,似乎挺厌恶两个土著首领,而老者宁愿舍弃大首领的权利,都不愿让她们奉献给其他两个首领。 可我现在看的一幕,分明是这妙龄女子,花枝招展的有意在迎合二首领,动作十分暧昧,言笑特别轻佻,哪里像是有一丝的厌恶感? 要么是沈雁萍的观察有问题,要么就是这女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一定是有所大图谋。 因为我实在没办法把这么一个,妙曼的野性美女与矮丑挫的土著,放在一起联想到他们之间是有感情的,就连他们这么亲热的揉搓在一起,我都觉得很是天理不容! 情迷意乱,心急如焚的二首领正要有进一步动作时,被那美女轻飘飘的给阻挡住了。 随后二人又一顿叽里咕噜的交谈,二首领的表情从满脸的低贱变的有些肃然,似乎陷入很深的纠结中。 几分钟后,那二首领似乎下定了决定,对美女点头承诺,这才在美女满意的笑容下,把她抱了起来,侧头朝山洞两侧警惕的多看了一眼,随后又急切的小跑到山洞里。 山洞虽长,空间其实并不大,眼瞅着这对狗男女离我越来越近,我紧张的都不敢呼吸了。 刚才那一幕,我算是看明白了。 这二首领是垂涎美女已久,美女愿意把自己奉献给他,却有一个很让二首领纠结的要求。 色字头上一把刀,如果这二首领能明白这个道理,我想定然不会急切切的就点头答应了。 虽然我猜不透他们之间的交易到底是什么,可只要联系到他们彼此的身份,还是隐隐能猜到一点东西。 想不到文明世界里,每天都在重复上演的剧情,居然会在原始部落中出现。 文明世界里的女人,所求不过是财,野心再大一点的求权。 而原始部落的女人,是没有资格向男人求点什么的,如果能求,至少身份在某种程度上,是让二首领忌惮的。 二首领忌惮的不正是女人的父亲,老者,也就是部落真正的当家人。 那么女人所求,也就呼之欲出了,要么为父,要么为己。 为父的地位长留,愿意牺牲自己。 或者为了自己以后的地位,愿意牺牲父亲。 无论是哪一种要求,对于二首领来说,都是一个天难的选择。 唉...土著哥们儿,还是太年轻啊。 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幕,我实难言耻。 从前我一直认为原始部落男女之间做那事,就跟低等动物为了交配而交配一样低俗不堪入目。 然而我错了,我万万不会想到,在性这方面,无论是文明人还是现代人,一定都是无师自通的。 这对狗男女在昏暗的光线下,当着我的面没多远,两个多小时内,来了三次,解锁了一些让我都叹为观止的姿势。 女人的棕色的皮肤,在血气的冲击下,变得微微透红,全身赤裸后的上围,其实并没有那么夸张,但依然是坚挺的像两座来回滚动的山峰。 女人站着的时候,男人根本够不到,一开始配合的相当别扭,就在我快要忍不住这种折磨时,他们慢慢的配合了起来。 很难说,高出三首领一个头的女人,他居然能慢慢的拿捏的十分到位,蹲着,爬着,鼓着,抑或是侧躺,再夸张点还垫上石块,简直就像是一种野性的艺术,现场直播。 我惊的合不拢嘴,同时也很羞愧,因为我竟在不知不觉中,非常嫉妒这个土著,我的身体也起了反应。 过去和孤岛上的那些女人,也没少发生过这种事儿,也从未有过这种非常特别的感受。 这个女人真的很别致,皮肤虽然有点棕黑,却黑的自然,完美的身形在这种肤色下,反而显得野性十足,像是永远都不可能被真正的征服... 尤其是她夹起来的双腿,侧身趴在岩壁上,刚被我一览无余... 二首领的胖到底是虚胖,每一次都大汗淋淋,看的人实在着急,心想这哥们儿,卖力却是挺卖力的,可没见着讨好啊。 明显跟他配合的女人,一直在敷衍吗,唉...糟蹋啊,好白菜被那啥给那啥了... 山洞的空间几乎是密闭的,所以她们肉体交错的声音传到我耳中,如同雷鸣,声声都能削我心。 妈的,我也是真够倒霉的,被越南人绑到这里,睡了一觉醒来就碰见这种龌龊的事,还偏偏是美女与野兽的激情戏码,真是让人气的直攥拳头。 这两三个小时的时间,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说真的,我的身体也是起起伏伏,一刻都没得到过真正的释放。 有好多次,我都忍不住了,只想冲出去,眼不见为净。 可现在露头,即便能逃走,女人就先不说了,那二首领不得把我给恨死了,以后万一有接触的机会了,那我不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天大的麻烦吗。 忍一时风平浪静... 我以为他俩办完事,就会离开,该干啥就干啥去了,我也好自己“方便方便”,实在憋得有点内伤。 可那女人也不知道发的什么疯,拍了拍气喘吁吁,有点迷离的二首领肚子,站了起身,完完全全的一副赤身裸体,离我大概也就四五米远。 光线虽然,但离的足够近,我能看的很清楚,更可恨的是,她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晃悠悠的朝山洞里面走,而且走的方向真是山洞的尽头,也就是我这边... 我慢慢攥紧了折叠刀,如果没发现我,一切都好说,咱们就当从来都没见过彼此,对谁都好。 要万一我在黑暗中潜伏着,突然一张脸出现在她面前,指定比鬼还可怕,就算不把她吓得香消云散,也一定能惊昏过去。 到那时,二首领一定会朝我慢慢摸来,我得趁黑学着越南人的手艺,一拳把他击晕过去。 这样他们即便看见了我,也不会看清楚,以后咱们见了面,还是“好朋友”。 我是这么打算的,也不知在原始部落长期生活的女人,是不是都有一副水桶那么粗的神经,她摸着洞壁,离我只有两个身位的距离,还是没发现我的存在,我都有点佩服她了。 她慢慢的蹲下了身子,接着一阵淅沥沥的声音伴随这流落到我脚边的一股热流... 第三百八十章 在黑暗中过招 我脑子一短路,当时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一股恶骚的味道扑鼻而来,就像是夏天一个多月没洗的臭衣服夹杂着水腥和鱼腥等等,说不上的怪味。 我忍不住捂住了鼻子,侧头一看,吗的!我说怎么这么臭,这么大一美女,怎么说尿就尿,一点都不讲究。 关键山洞密不透风,这种尿骚味一旦扩散开来,简直无孔不入,刚好我又蹲在地上,离得还特别近,还不能动弹,感觉就像是被掐住脖子提在半空中的野兔子,说不上的难受劲儿。 这女人可真是够了,尿就尿了,光着屁股还一抖擞,粘着尿液的下体门户大开,呈现在了我面前,我下意识的就朝墙壁后面靠了下,结果身后的石子就呲啦啦的往下掉,在寂静的山洞里,声音特别明显。 女人光着屁股怪叫着就朝二首领跑去。 这下坏了,憋了这么久,关键时候还是出问题了,这不就暴露了吗,此时我仍不能动弹,虽然位置暴露了,但我这里仍是漆黑的,他们并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一旦跑离,那就是彻底的露出了真面目。 我按捺着忐忑不安紧张的心,死死的握着匕首,心想着要实在不行,趁黑把这对狗男女戳死得了。 被女人惊了一跳的二首领,狐疑的朝我这便瞅来,警惕地并未直接走过来,从地上捡起了石块,我赶紧轻轻的挪动着步子,果然我身子刚挪过,擦着身边石头就砸到了洞壁上。 石块擦着洞壁又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我仍是忍着没敢发出声响,现在的情况,他们不凑近看不见我,我却能看清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矮冬瓜还真是小心,完全不按我想的步骤走,冲砸了几块石头后,便安慰那女人,大概意思是,你看,就是山洞自己落的石子,没啥大不了的。 那女人这才一边穿着简陋的衣服,一边扭着身子跟着二首领朝山洞外走,两步一回头,看来她还是很疑惑的。 眼瞅着他们就要离开山洞,我终于可以松口气时,二首领好像突然踢到了什么东西,把他们和我同时吓了一跳。 完了,这下恐怕连二首领都无法跟女人解释清了。 他二人进山洞前,我为了掩蔽自己的踪迹,把昨晚越南人燃的那火堆余迹朝洞壁踢了踢,由于时间紧急,没来得及掩埋,还是被他们给发现了。 发现火堆余迹,便证明这山洞没多久前是住过人,结合刚才的异常动静,这二首领就是再迟钝也该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先是朝我这方向大声怪吼了几声,应该是想逼我出来,缴枪不杀那意思,我又不蠢,有本事你进来,靠。 与此同时,我已经把身后的复合弓取了下来,并握在了手里,心想着识相点就赶紧滚蛋,不然老子这一箭过去,这矮冬瓜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并不想杀他,为了混入食人族老巢,我是真的不想给自己添麻烦。 在僵持中,女人跑出了山洞,二首领踏着非常慢的步子,真一点点的朝我摸来。 他以为保持安静就能瞒过我的眼睛了?这不是掩耳盗铃吗,况且那胖身体,就是在缩手缩脚,动静能小的了吗。 我的弓箭已经瞄准了离我越来越近的他,同时身子也在慢慢的顺着岩壁一点点的挪动。 能避开他是再好不过,真要拔箭射过去,他不死也得重伤,之后我这么一个奇怪的人再进入老巢,可真就是举步艰难了。 他张牙舞爪的,故意造成非常狂猛的架势朝我之前的位置逼近,我紧紧的贴靠着岩壁,屏住了呼吸,几乎跟他擦肩而过,他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眼前,没注意到侧面的我。 很快他就扑到了我之前站着的岩壁处,结果扑了一鼻子灰,恼的怪叫连连。 我心里矛盾的很,此时要是冲出山洞肯定能行,就他这肥胖的身子绝对追不上我,可是山洞口还有一双明晃晃的眼睛正盯着这边,这么一跑,我前前后后全都被他们看的清清楚楚。 他们在山洞发生的苟且之事,交谈的阴谋,但凡被人偷听偷看到,一定会跟我不死不休,今后我若躲着他们还好,再进食人族老巢,那无异于做梦了。 要么趁黑戳死这个矮冬瓜,然后再追上那女人,杀人灭口。 可他二人都不是普通的土著,一个是二首领,一个是大首领的掌上明珠,突然被杀害。估计整个食人族部落都得闹上天了。 那么我再混入食人族老巢,也基本没戏了。 思来想去,我不能再这样躲闪了,山洞一共就这么大,他一点点摸,也能把我找着,那时争锋相对,不下死手恐怕很难逃脱了。 与其接受被动的局面,不如自己主动找机会,想到这里,我半蹲着身子,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然后极其小心的朝二首领挪去... 我和他越来越近,五米,三米...就在一个身位时,我蹲在他面前,她还是没能发现我。 我将攥在手里的石头朝他身后使劲一丢,他像惊弓之鸟一般,迅速的转过身,并厉声吼叫着,情绪非常激动。 实际上我能感受到他内心也很紧张,土著人骨子里有一种对黑暗异常恐惧的心理。 我想要不是因为那女人,他指定是不愿进到这漆黑的山洞深处。 他摸索了片刻,刚转过头,迎接他的便是我早已蓄势待发的,“庐山升龙霸”(一击由下往上直击下巴的勾拳)! 紧接着他那肥胖的身子摇摇晃晃的,两秒钟不到的时间,就歪倒在了地上。 我踢了踢这个矮冬瓜,伸手探到他的鼻息处,确定他是真的昏迷后,情不自禁的摸着自己的拳头,靠!还真是牛逼,这一招厉害啊,简单,实用,还没有任何副作用,真是吊炸天的技能。 越南人在不知不觉中,又教会我一个大杀招,这么个阴招配上我喜欢钻空子的性格,简直就是完美! 矮冬瓜是收拾了,可山洞外面的那个大美女,该怎么办才能让她不看见我的样子,又能把她也制服了呢? 这个问题比较头疼,毕竟这矮冬瓜别看胖,身子可结实,一拳下去肯定没事,那美女真要一拳击到下巴上,合适么... 第三百八十一章 像土著人学习 实际上从洞口朝里看,根本看不出问题。 而我击晕二首领也是一瞬间就完成的事,他连挣扎和叫唤声都没,所以此时洞口的女人,还不明白现在的状况。 我盯着她举措不安的走来走去,就等着她自己送上门来。 几分钟后,她忍不住朝山洞里喊着——麻吉,麻吉!我一听就乐了,这个丑胖子居然叫这么一个名字,跟当初我在都市时,前女友养的一条泰迪狗,名字一模一样。 她喊了半天自然没人支声,从洞口抱着一块大石头,缩手缩脚的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摸了进来。 我又攥紧了拳头,这么一个异族美人,说实话我很不愿意下重手,可如果真的接近我,我还是会弄晕她。 唉...要怪就怪越南人去吧,谁让他没多教我两招,可以不伤人就能把人轻松弄晕的手段。 瞅着...怪不舍得的... 眼瞅着她翘着屁股离我越来越近了,突然就发现了倒在地上的麻吉,尖叫一声,结果一转身,扭着大屁股跑的像个发了疯的鸭子一样,一眨眼就不见了。 真是差点把我眼睛给闪瞎了,我操,这是什么反应啊,刚才还那么激烈的干柴烈火,这会儿见到自己男人倒地了,二话不说转身就跑,这种女人,幸亏生在这原始部落,要到了大都市,简直了... 我叹了口气,确定她逃走后,这才拖着麻吉这个大胖子朝洞外拽。 随后摸了摸他身上,本想找找看有没有武器什么的,结果武器没摸到,一眼看到了他那皱巴巴的小玩意,还真是小的可怜...不都说黑人那玩意特别夸张吗,也不过如此嘛... 难怪那美女办起事来心不在焉的,竟是这个原因,哎...我拍了拍这哥们儿的大肚子,说道,兄弟啊,你真是糟蹋啊,减肥吧... 看得出来,他跟那女人出来就是为了办那事的,身上根本没带什么有用的东西,我见他也没啥价值,干脆就把他又抬回到原处。 他从头到尾并未看到我面容,甚至连身形估计都没看到,恐怕他自己是怎么晕倒的,都是糊涂的。 我想了想,在他粗脖子处压上一石块,又伪装了周围的细节,随后便退出了山洞,躲到了被角处,据我估计,那女人肯定不得就这么跑掉,如果这个男人对她不重要,也不至于委以屈身吧。 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半个小时后,有两个土著摸到了山洞里,没多会儿就把麻吉给抬了出来,也不知给他嘴里喂了什么东西,没多久,麻吉醒过来了。 他跟那两个土著小弟好一阵询问,还扭打着脖子,感觉很是酸疼,大概是确定自己昏倒是被石头砸到脖子导致的,这才被这二人搀扶着离开了山洞。 这两个土著小弟明显是冲着麻吉来的,不用说,肯定是那女人招呼他们,至于为什么只来两个小弟,这里面就很有说道了。 在原始部落,你要光明正大的整那事,没人会觉得不对。可偏偏要跑这么远,到昏暗的山洞来办事,那就很耐心寻味了。 偏偏男的还出事了,又不能真的不管,所以我料定这两个小弟一定是麻吉或者那女人的心腹,至少是知道他俩事的人。 这事嘛...说不好听的,他一开始就是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所以麻吉即便对昏迷的事,心有疑虑,也不敢声张,估计这回去都得偷偷摸摸,跟谁都得闭口不谈。 所以这是我跟着他们的最好机会,身为二首领的麻吉,想要偷偷摸摸的回到老巢,肯定有一百种办法,此时跟着他们准没错。 没想到这场闹剧,非但没让我有半点损失,反而给我提供了这么好一个机会,真是天助我也。 搀扶着麻吉的两个土著小弟,一路上非常谨慎,左右前后的一边走还一边环顾个不停,害的我好几次都差点跟丢了。 而且他们走的路,根本就不是土著人开辟出来的林间小道,反倒走了不少山路,期间还多次闯入了动物的王国,七拐八拐的就跟在闯八卦阵一样,走的实在别扭。 我虽跟得苦,但同时心里一直在默记着这条隐蔽的路,因为走了很久,在这条路上,压根就没再见到第四个土著的出现,也就说明麻吉确实心虚,不敢让其他人看到自己此时的狼狈样子。 在蜿蜒曲折的山林间行走了大约两个多小时后,跟着他们下到了一个山坡,进入了一片很大的竹林。 竹子应该是这座孤岛的特产,至少我在其他处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粗竹子,竹形很粗壮,最细的竹子都能有正常一个茶杯那么粗,结点也短,一结还没小臂长,最长的竹子大概也就三米多高,普遍的只有一人多高。 而且这片竹林怎么看也不像自然生长在这里的,倒像是被土著人刻意种在这里。 预期说是竹林,不如是说竹海,密密麻麻的一眼看不到头,除了竹子就没有其他植物了,地上就连野草都很稀少。 倒是竹叶上有不少喜欢吃竹叶的昆虫盘旋在其上,随着进入竹林越深,我才终于明白,为何土著人要故意种这么大一片竹海了。 原来他们居然是为了放养一种,头部像鸟,身子却又像鸡,毛瑟特别鲜艳的奇怪大鸟。 因为在竹海的深处,到处都是这种不怕人的,跳在树枝上,找昆虫吃的大鸟,简直就是成群成对,由于身子比较沉重,基本跟鸡一样,失去了飞翔的能力,只能乱扑通。 它们一点也不怕我,我走过时,装作凶神恶煞样时,它们也就躲一躲,我安安静静的走,还跟跟着我屁股后面,嘀咕,嘀咕的直叫唤,生命力看起来旺盛极了。 我放眼望去,四周全是这样的大鸟,大约一棵竹子上面至少得有五六只,这么大一片竹海,得有多少只这样,随手都能抓到的肥的流油的大鸟。 这简直比文明社会中大型的养鸡场,规模还要大,而且还是纯天然,无污染的野生野味。 我不由的更加佩服这些土著了,表面上看起来愚昧无知,生活在混沌中,还未开化。 可别人几百,甚至上千,几千年的生活,用时间堆积起来的生存经验,是我们这些现代人,根本无法比拟的。 我估计就我那孤岛,指定也有这种奇怪的大鸟,如果能学会土著人是放养它们的具体方法,学以致用,那还会食物犯愁吗? 第三百八十二章 奇怪的女人 我将心思从大鸟身上转回来时,竟发现早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麻吉他们的身影。 回头四下张望竹海,感觉四面八方全是路,可又无路可寻,一时间竟有一种迷了路的错觉。 不止是错觉,实际上就是迷路了,都怪这片竹林实在太大,他们什么时候失去的踪迹我都记不得了。 而且此处地面并不松软,也没留下可寻的脚印。 按照我脑海里对地图的记忆,进入食人族的老巢之前会有一道山脊,可眼前是一片平地,根本望不到哪里有山。 地图上也没描述过这么大一片竹海啊,越南人这么坑爹,像这样特殊的地点,就该标明具体位置。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我若不趁着天黑之前走出这片竹林,晚上还指不定会遇到什么危险。 想要走出这片竹林其实也不难,只要顺着一个方向一直走下去,不管这个竹林到底有多大,总能走到尽头。 可这样下去,等于我还是迷路了,因为追不到麻吉他们了。 我甚至怀疑麻吉他们饶进这片竹林,恐怕是发现了身后有人跟踪,故意把我绕进来的。 看来这个麻吉,不是我认知的那么简单,想来也是,都做到了二首领的位置上了,能是简单的土著吗。 没办法,我只能顺着记忆中追赶他们的方向,小跑着追去,一路上也不再搭理那些蹿来蹿去,异常活泼的大鸟了。 跑跑走走,大概一个小时后,前路依然是无边无际的竹海,我这时才意识到,我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人在某种特定的环境中,方向感会很容易出现错误,眼睛看到的不一定都是对的。 在我的意识里,确定是一直直走的,应该不会走偏,可事实告诉我,竹林即便再大,也不可能跑了一个多小时,还是老样子,根本没什么变化。 我的大脑可能欺骗了我,让我在走直线的时候,确实偏离了前路,甚至有可能走的是z形路线。 眼瞅着天色越来越暗,在天黑之前走出这片竹林,看来是不现实了。 我干脆不走了,抓了一只倒霉的大鸟,砍了几根竹子,原地生火,准备烤大鸟吃。 天大的事都比不上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这大鸟看起来肥美无比,实际上油脂太重,吃到嘴里很是发腻,但好在肉质细腻,很有嚼头,我正吃的满嘴流油时,突然听到附近有竹子拨动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绝对不是风声,而且听那动静,是冲着我的火堆来的,此时我想熄灭篝火已是来不及,索性弓着身子,一阵小跑。 大概跑出了一百多米后,我躲在一片密集的竹子后面,探出头朝火堆看去。 果然有人!而且还是熟人,我刚想冲出去朝楚萧生大骂,可他身边的人,越看越不像铁头,好像还是一个女人的身影,我赶紧闭上了嘴,蹲下身,仔细打量... 我确定不是铁头,铁头的个子比我高半个头,身形也很魁梧,况且短发像刺猬一样根根直立。 跟在楚萧生身边的人就是一个长头发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我越瞅越眼熟,当她从楚萧生背后走到前面时,我惊的失声叫了出来,这下捂住嘴巴都没用了。 “卓越!就知道你小子还活着,过来,快过来!”楚萧生个傻逼,这大晚上的瞎嚷嚷,不知道有危险吗? 而且他身边跟着的女人,不就是我之前见到的和麻吉媾和的**人吗,衣服和打扮以及肤色,完全一样! 这也是为何没忍住,失声叫出来的原因,我脑袋有些短路,搞不明白,这俩人咋会走到一起。 根本就是牛头不对马嘴的俩人,而且在他身边的不应该是铁头吗,怎么铁头人这么久没见出现? 既然已经藏不起来,我只能硬着头皮朝他们走去。 我直直盯着那女人,说实话,就她外形和面貌,你让谁说是在食人族的岛上发现的土著人,也不敢相信啊。 实在是漂亮,不仅身材完美,而且五官很立体,高鼻梁两侧的双眼,宝蓝色的瞳孔,像是藏着无数秘密。 一眼看去,就好似看到了最标志的中东美女,充满了惊艳。 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见到漂亮的女人,也会多看两眼,尤其是在这种环境下见到的美女,除了欣赏,更多是的一种惊讶和难以置信。 楚萧生还在招呼着我,我看都没看他一眼,他虽然也很帅,可跟这美女一比起来,还是逊色了不少。至少我认为,就连楚萧生这副好皮囊,都配不上的上这美女的气质。 我盯着她,她也在看着我,只是待我离她稍近一些时,她好似害羞的低下了头。 我靠,装!使劲装,我要是没在山洞里亲眼看到那场火爆的现场直播,我指定也得被她这羞答答的模样给欺骗了,肯定得认为是一个千年,不,万年都难得一见的,清纯美人。 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女人如果知道一个男人的本质后,在看到他惺惺作态的样子,大多数会反感甚至呕吐。 女人喜欢真实的东西,而男人不同,即便男人知道这女人骨子里是最淫荡的娇娃,可面对面时,那娇娃变成阿娇,确也是另一种致命的诱惑。 我一点都不反感她,说真的,完全不! 谁让她长成这么一副,是个男人见着都很难把控的好模样呢。 只是有点可惜,被麻吉那个丑东西给糟蹋了,挺让人窝火的。 “卓越,你别见了美女,就走不动道儿啊。快来我跟你介绍一下。”楚萧生显得很兴奋,激动的扯着我,指着身边的美女介绍道:“说了你肯定不敢相信,你知道她是谁吗?!” 楚萧生的表情,就像是见到了亲手抓获了一只外星人一样,激动的不行,实际上,他跟亲手抓到一只外星人,也没啥区别。 这女人,出现在这食人族的孤岛上,可比外星人更难得一见。 我摇了摇头,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少说话永远是最安全的方式。 楚萧生根本不在意我摇头或点头,他突然喊出一个名字——“伊莎,她叫伊莎,我跟你说,卓越,你敢相信吗,她竟是这个孤岛上的土著!你见过这么美的土著了吗?” “伊莎?”我疑惑的看着美女微微的抬起头,看着我,羞涩的点了点头,见我一直盯着她不放,紧张的又低下了头。 不知为什么,她的紧张,似乎不是装的,我总感觉,有些不对... 第三百八十三章 情况很复杂 我止住了楚萧生的滔滔不绝,与其让他没头没脑的跟我乱七八糟的说一大堆,不如我直接开口问。 我问楚萧生的第一个问题,“你怎么和她走到一起的?” 楚萧生拍了拍手中的微冲,骄傲的说道:“还真亏有了这宝贝,不然也救不了她。” “救?怎么说,你在别人的地盘救别人,我怎么就听得这么玄乎呢?” 楚萧生不爽的说道:“就知道你不信。这片竹林左侧一直走到尽头,有一道山脊翻过去是一片草原,我和铁头到那里时,正好遇到七个土著被一群野狼给包围了,然后...” “狼群?”我问道:“土著怎么会跟狼群发生战斗的?”在我的意识中,狼群和土著都属于孤岛上,最古老的原著民。他们算的上是最熟悉彼此的邻居,再熟悉不过彼此的厉害之处。 两个不同的种族能在孤岛上,有着悠久的历史,说明他们一定是找到了合理的相处模式。 而相互厮杀,只能加速某个种族的灭亡时间。 狼群怎会无缘无故的围猎土著,这里面的文章很大。 楚萧生接下来的回答并未解答我心中的疑惑,他说:“应该是土著先招惹狼群的吧,情况也说不清楚,我们听到动静赶去时,狼和土著已经各有伤亡了,毕竟狼群的数量更多,七个土著,四个倒地,还剩下三个土著,两男的拼死在保护伊莎...” “你先等等...”我拧着眉头,认真的问道:“你说的这些事儿,发生在什么时候?也就是你遇到伊莎的时间。” 楚萧生摆了摆手:“你别打岔,这不是关键...” “别废话。这是关键,非常关键。”我又追问道,惹的楚萧生很不爽,他当然不会知道,就在今天白天,我亲眼目睹了发生在山洞里的“现场直播”,而故事的女主角正是他口中称呼的无比暧昧的伊莎。 虽然当时我并未看清伊莎的五官面容,但身材,衣着,皮肤以及头发长度,全都一模一样。 “你有病啊。”楚萧生骂骂咧咧的说道:“就在昨天下午,接近傍晚时分,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也不怪楚萧生突然发毛,我一直在打断他的讲述。 我又多看了一眼还是显得举措不安的伊莎,叹了口气,说真的,我真的无法将面前这个娇羞的美女,跟那个浪荡的胯下之女,联系到一起,无论怎么看,她的面容都属于那么清纯懵懂型的,怎么会是荡女... 昨天下去...我想想昨天下午我在干嘛,对,昨天下午我跟着两个土著一追追到画着骷髅头的森林边缘,接着就被越南人击晕,并抬到了一处山洞里。 我见到的光着屁股跟二首领麻吉,沟壑的浪荡女人,是在今天中午时分,与楚萧生所说的时间相差接近一整天。 如果楚萧生说,他发现伊莎的时间也是在今天下午,那么我就可以断定,她们不是一个人。 可现在,却更让我肯定,眼前这个娇羞的清纯女,绝对是装出来的,是怀有目的的接近楚萧生。 楚萧生只知道她的名字,而且还不清楚他是如何得知伊莎这个名字的,就敢把食人族的女人带在身边,真的是色迷心窍,不知死活吗? 我硬拽着楚萧生,把他拉到一旁,严肃的问道:“我问你,你有没有上过她?” 楚萧生想也没想的笑道:“怎么,我上过的女人,你不照样可以上嘛,没事,谁让我楚少大方,你要有意思,我跟她说说?” “操!”我揪着楚萧生的手,疼的他直叫唤。“楚萧生,我没跟你开玩笑,你也少跟我不正经。到底上没上?” “操你大爷,哎呦,疼,你松开,松...卓越,你问的不是废话,当然,孤男寡女的过了一晚上,你就死心吧,她黏我的很...” 我加大了劲儿,楚萧生顿时疼的眼泪都流了出来,这小子就是不老实,不见棺材不落泪,我问他这些,是为了跟他抢女人吗。 他好歹也是阅女无数的富家子,怎么就不明白,很多时候,越是漂亮的女人,越容易惹出祸事这个道理。 况且还是来路不正的,说是土著,又不像土著,说不是土著吧,确实又跟土著生活在一起的漂亮女人。 真上了她,恐怕他楚萧生的小命,也差不多被绑在这个一点都不简单的女人手里了。 “松...我说...说实话!” 我松开了楚萧生,他本想跟过去一样,跟我指手画脚一番,找回点面子,可见我表情一点都没松懈,提了口气,只得又憋回肚子里。 “卓越,你也就趁铁头没在我身边,你厉害点,行。我服了,实话实说吧,你真当哥们儿是傻子呢,没错,这种女人,是个男人都想弄一下爽爽,毕竟纯天然,野生味,可不管什么女人在我楚萧生面前,永远都只是花瓶,有最好,没有也不稀罕...” “你又想挨揍了是吧。”我作势又要收拾他,他脸色一变,也不贫了。“你这人,真的是...昨晚我确实想弄她来着,她挣扎的厉害,要以死相抵,我也不可能真为了贪这次,真逼死她,所以...” 我松了口气,拍了拍楚萧生的肩膀,说道:“你啊,关键时候良心还是救了你一命,楚萧生你给我听好,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土著,如果我没猜错,她的老头,就是食人族的族长,也就是大首领。你明白了吗?” “我操!”楚萧生眼睛都瞪大了,惊讶的看着我,指了指躲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伊莎,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说来话长,以后有时间,我慢慢跟你解释,这个孤岛情况非常复杂,你别再打算什么宝贝不宝贝的,听我劝,找个地方先活下去,等到风向变了,咱们就回去。” 楚萧生一听就不乐意了,甩手拨开了我的手臂:“咱们来之前可都说好了,互相不干涉,你卓越偷偷摸摸的一个人走了,我有说过你吗,我实话跟你说了,但凡食人族,必然有一件真正的圣物,我必须要得到这件圣物!还有,我才不回那个破岛了,我就待在这里了。” “你是不是疯了?!”我骂道:“楚萧生,这个食人族和你讲的新几内亚岛的食人族,完全不同,要复杂一百倍,一千倍!你是不可能成功的,听我劝!行不行?” 第三百八十四章 会英文的土著? 我是第一次见楚萧生这么执拗,说实话,这个超级富二代,过去我对他印象,人说不上好坏,脑子不算精明,但绝对不笨,胆子不算小,但也绝对不算妄为。 如今看来,这家伙也是一个有执念的人,为了执念愿意付出昂贵的代价。 人总逃不过欲望的大网。欲望有时能使人勇往直前,但更多时候能让人昏头昏脑,恣意妄为。 我也懒得打听他口中所谓的圣物,在我看来不过是拿到外界,会很值钱的古怪玩意而已。 我更关心的是,他身边的铁头哪儿去了。 对此楚萧生也是茫然的,他说也不知怎么了,走着走着就走散了,这一路追到这里,就是来找铁头的,看到燃起的篝火,还以为是铁头,就跑了过来,没想到意外碰到了我。 楚萧生这人整天稀里糊涂的,哪里是突然就走散了,分明是铁头懒得再跟着他了,自己溜了。 指定是不耐烦了,单独去寻找越南人了。 这么大一个孤岛,要想寻一个行踪飘忽的人,基本跟大海捞针没啥区别。我一直怀疑铁头找越南人,一定跟峡谷裂缝底部的暗黑怪物有关。 也许是越南人掌握了一些铁头不知道的,关于暗黑怪物的某种秘密,导致铁头一定要追问清楚。 从越南人躲着铁头的样子来看,肯定是不愿意告诉他,他二人之间的瓜葛,我也懒得打听了。 总之,一个想知道,一个不想说,他二人即便真碰上了,依照铁头的倔脾气,越南人的冷漠态度,绝对是一言不合就干起来了。 我始终认为越南人要比铁头厉害一些。 可仔细一琢磨,我和铁头打,是因为铁头有所顾虑,所以才会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可越南人就没有,除了不会致我于死地,一招一式都很直接干脆。 细想下来,他俩的很多格斗姿势和技巧,都很相似。 如果真拼命,还真不好说,越南人就一定能收拾铁头。 毕竟对于拳脚功夫来说,我压根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外行,不能下断言,孰强孰弱。 当时看到楚萧生身边没有铁头时,我的心就咯噔一声,不知为何,第一反应就是替越南人担心。 而此时,我的担心又多了一重,我真害怕,等到越南人所说,我和他里应外合对付食人族时,铁头会突然冒出来捣乱。 楚萧生捣乱那是必然的,我能预见的,我劝阻不了他。可如果铁头和越南人真打起来,楚萧生是绝不会冷眼旁观的,他个什么都知道的大傻逼,指定在关键时候,给越南人突突来上两枪,那就完蛋了。 我瞅着楚萧生握的很紧的微冲,心里下了决定,抽机会一定得把这家伙给顺走。 我们围在火堆旁,伊莎见我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慢慢的也凑到火堆旁,孤岛的夜晚还是很冷的,尤其在这片透着阴森气的竹林里。 我每次瞥过她,感觉她有意在躲闪,还是很害怕我的样子。 也确实,她动机不纯,尽管很漂亮,我也很难给她好脸色。在我看来,也就是楚萧生傻,什么情况都不清楚,才会被她给利用。 这下碰到了我,被我一眼看出了猫腻,心里不踏实了,估计在想着怎么脱身。 我哪会让她这么简单脱身,随时随地的都在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但凡有不正常的地方,我就是动用野蛮武力也先得控制住她再说。 至于楚萧生,我才懒得管他怎么想,三言两语实在难以跟他说清楚,我这一个多月所经历的事。 如果跟他说,我跟土著一个部落的人,一起生活了一个月,跟他们一起狩猎,一起分食,吃生肉,饮热血。最后死里逃生的从部落逃出来。他听了又会作何感想?指定得认为我是吹牛逼。 这个女人,我已经给楚萧生点的很明白了,是充满了危险和变数的,带着她等于带着一个定时炸弹,可是此时放她走,同样不安全。 杀了,楚萧生肯定舍不得。 唉,楚萧生一天不惹麻烦,就不是他,即便他带着威力巨大的微冲,我也懒得跟他同行为伍。 楚萧生得知伊莎的身份后,显得更加殷勤了,让我很诧异的是,那伊莎居然能用简单的英文单词跟楚萧生交流。 比如yes和no,food(食物),water(水)诸如此类,非常简单的日常用词。 听得我是目瞪口呆,楚萧生骄傲的跟我解释道:“不可否认,伊莎呢是一个语言天才,这才过去不到一天的时间,都能熟用我教给他的很多词汇。当然我这个老师,也是相当给力的。我估计啊,这样下去,最多两三个月,就能让她驱土化。” “啥叫驱土化?” 楚萧生鄙夷的瞥了我一眼,解释道:“就是去掉土著人的语言,习惯,慢慢地成为和我们一样的文明人,也许等待救援队来到后,我还能把她带回去...” “你傻逼吧?”我忍不住骂道:“就算驱土化,你他娘的能不能教点汉语,好好一个华人,教土著偏要教洋语,学会了照样还是鸟语。” “你以为没教啊!”楚萧生反驳道:“汉语是世界上最难学的语言之一,从来没接触过语言的她,哪里学得来?还是洋人的鸟语简单好学,一教就上口,对了,伊莎这个名字也是我给她起的,她可喜欢了。” 我耸了耸肩,楚萧生这么一解释,我竟无言以对。 其实说心里话,比起所谓飘渺的语言天赋,我更愿意相信,伊莎的基因里本就有英语的天赋遗传,或者说,他的老头,也就是食人族的老者,很有可能本身就会说英语。 由此便有另一种可怕的推测,这个伊莎根本就会说,装的一知半解,就是在钓楚萧生这条傻鱼。 我心里暗暗想着,得找个机会试试她,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懂英文,如果懂,那就太好了,咱们也不必这么费劲了,有啥目的,想做什么,是合作还是别有所图,直接说清楚就得了。 桥归桥,路归路,能不撕破脸,谁也不愿意冒着险不是。 我盯着伊莎,突然来了句:“what''syourname?” 她抬起头愣了愣的看我一眼,又看向一脸奸笑的楚萧生,非常别扭的回道:“elson...” 我靠!我疑惑的看向楚萧生,楚萧生撇了撇嘴,解释道:“怎么样,还不错吧,简单的问题,就不必问了...” 妈的,原来楚萧生教过她,这个问题确实太简单,我捏着下巴琢磨着,本来想找个难点的问题,可刚才突然发问,已经错过了最好的试验机会,现在再问,别人有了防备,就达不到我想要的目的了。 看来,揭开伊莎这个淫货的面具,还得从其他方面入手啊... 第三百八十五章 分道扬镳 如果伊莎骨子里本来就是放荡的,她即便再怎么装清纯,一定会有露馅的时候。 依照我在山洞时亲眼所见,她和二首领的交易,之所以没让楚萧生得逞,想必是楚萧生的价值还没达到,让她必须以身体为代价交换的程度。 楚萧生还以为伊莎是对自己有感情的,他救了伊莎,伊莎便步步紧跟他,没那啥主要是伊莎年纪小,害羞不懂。 楚萧生说起来这些时,显得很是自信。其实我也看出来了,表面上伊莎确实挺依赖楚萧生的,楚萧生走哪儿她就跟哪儿,大有一副,救命之恩,得以身相报的江湖女儿气质。 我还不了解楚萧生?要不是伊莎长得如此诱人,楚萧生能救她吗,还有为什么只救了她一人,其他人却见死不救呢,这不是明白想图点什么吗。 我老是盯着伊莎,导致楚萧生很是不满,对我很不放心,就算是撒尿也都把伊莎叫在身后,生怕我对他的女人做出点出格的事儿。 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什么女人全都是花瓶,压根不在乎的话。现在看来,他好像对这个伊莎动了真感情似的,一举一动都非常在乎她。 唉...楚少爷啊,楚少爷,玩了一辈子女人,末了还是看走眼了,玩玩其实还好,如果真对这女人动真感情了,可真是一场灾难啊... 无论我怎么点楚萧生,他都认为我别有目的,我越是背地说伊莎的不好,他越觉得自己眼光没毛病,这女人他要定了,要带回大都市,从此以后养着。 真是个白痴,大傻逼,我又气又急,看那伊莎还在装无辜的可怜样子,真觉得自己就是多余的。 天一亮,我撇下他们就准备往前走,哪知楚萧生早醒了,见我起身,领着伊莎就追了上来。 我转过身,盯着伊莎,对楚萧生说道:“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们还是各走各的道儿吧,省得你老是惦记我对你的伊莎不安好心。” “你要去哪儿?”楚萧生问道。 我撇嘴笑道:“跟你没关系吧,跟着你的大首领女儿走吧,说不定还能当个食人族的驸马啥的,多爽啊。楚萧生我怎么就没发现你是个白眼狼呢,真是操蛋!” “喂,卓越,你等等。”楚萧生还是不依不饶的追了上来。“咱们能不能不说气话,好不容易凑到一起了,我知道你是想去食人族的老巢,刚好伊莎也说要回家,跟着她回去,我们一定能成为首领的客人。” 楚萧生的话很有道理,确实,他救了大首领的宝贝女儿,那大首领能不对他客客气气的招待吗,他也能趁机混入其中,找到机会偷得所谓的圣物,然后领着伊莎跑掉。 他的算盘确实打的不错,可他根本就不了解伊莎的真面目,要万一伊莎把我们领到食人族部落里,我们还没站稳,立马被按倒在地,然后跟汪凝眉和何厚义关在一起,也是极有可能的。 我把楚萧生拉到一旁,也不想瞒他了,“楚萧生你听着,你的这个伊莎,我昨天下午就在山洞还亲眼见过,她一丝不挂和食人族的二首领干的惊天动地,然后又突然跟你在一起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我放你娘的狗臭逼!”楚萧生直接就开骂了,他脖粗脸红的就差没跟我动手了。“卓越,我拿你当朋友,你一次次的挑拨关系,我无话可说,行吧,各走各的路,我不阻拦你,你最好也别阻挡我!我真害怕哪一天,自己的枪口会对准我曾经的队友!” 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擦着楚萧生走到伊莎面前,她愣愣的看了我一眼,还是很惧怕我,朝楚萧生身边跑去,楚萧生伸手就抬起微冲,对准我:“卓越,不要逼我,你走吧!”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楚萧生,突然笑出声。 到底不是兄弟,恐怕连朋友情谊都算不上,为了一个身份都尚未确定的女人,拿枪对准我,我若是碰她一下,是不是得突突我了。 “楚萧生,你真是个大傻逼,我只想跟她说一个词,你一定帮我转达给她,并解释什么意思。我要给她说的是bitch!” “卓越!你真的很过分!”楚萧生情绪又激动了。 我笑了笑,转身朝另外方向走去,该说的话,我说不出口,人和人之间一旦失去信任,说什么都没用,只会适得其反。 况且我已经把我见到的事实,告诉了他。他当我是放屁,是在侮辱伊莎,也是在侮辱他自己。 一个bitch,留给伊莎自己去体会。其实楚萧生肯定不会跟她解释bitch是臭婊子的意思。 但我就是觉得这词如鲠在喉,卡的我难受,我必须一吐为快。 我和楚萧生的不欢而散,导致我心情很低落,看到了肮脏的事实,又得不到自己同类的信任,这真是一件让人沮丧的事。 前路难测,且走着看吧。 楚萧生在伊莎的带领下,在竹林中朝右上方前进,七拐八拐的很快就见不到身影了。 虽然我没答应和楚萧生他们同路前行,并不代表我就不能暗中尾随他们。 楚萧生有一点没说错,这个伊莎肯定能带着我们,轻松找到食人族老巢,毕竟那是她的家。 我跟着他们,完全不是因为担心楚萧生的安危,他自己想作死,我管不着他! 来到这个孤岛已经一个多月了,至今我都没能找到老巢所在,眼瞅着离祭祀之日,不到二十天的时间了,没有时间在拖下去了。 我一路小跑,慢慢的也能看到远处一前一后的他们。 楚萧生还屡屡回头,也不知他是希望我着,还是警惕着我。 我若对他有恶意,说实话,昨晚趁他睡着时,先把他弄晕,抢过微冲,现在他还不得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真要有脑子,就该明白,我和他同是被高人操控的人,我们才是真正的队友。 可他毕竟什么都不明白,我什么也不能跟他说。 这片竹子还真是大,就连伊莎轻车熟路的引路下,也整整又走了半天时间,才算走出来。 走出竹林,穿过一段河流,紧接着又进入了一片稀疏的丛林,之所以说稀疏,是这片丛林长满了杂草和芦苇,稀稀疏疏的长一些并不高大的松树,树上也既没有松鼠,也没见鸟,看起来很是荒凉... 【作者题外话】:人气差到了极点。骨头无话可说。自己的问题,没办法,我已经尽力了,水平有限,题材不好写,为了在后期不写成玄幻和灵异,只能不停的查资料,脑子都快想破皮了。 真的尽力了。这本书,我本想写180万字左右完结。 可能坚持不到那时候了,实话说,上个月我几乎没见到什么收入。 骨头,也要吃饭。请理解,不管怎样,这书我会写完,只是字数没那么多了。大概120万—130万就结束了。 唉...写的不好,可真的尽力了。 第三百八十六章 惊人的通道 远处看这片稀疏丛林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然而真正踏入才发现,杂草堆中到处都是渗水的泥坑,一脚踏入就能陷到小腿处。 可又和沼泽地不同,一旦陷入到一定深度,便不再往下深陷,最深处也就到了大腿根,即便如此人在期间行走,也是困难重重。 这些泥坑中的渗水看来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水质很昏,各种杂质漂浮在其中,根本不适合鱼虾生存。 没有了鱼虾,鸟类也不愿来这片荒凉之地,由于土层松软塌陷,爬行类动物也不适合在这里生存。 生态系统出现断层,导致这里,除了野草芦苇,以及一些生命力非常顽强的松树,基本就是一片死地。 前路上,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楚萧生和伊莎的脚印,他们也是从这里经过,行走起来也很艰难。 放在平时,这条路肯定没人愿意穿行,太过费力。 既然通行,说明一定是条近路。果然,渡过这片死地后,远远的我就能看到前方有一道山脊,如果没猜错,翻过山脊,应该就会到达谷地。 谷地中即便不是食人族的老巢,也一定有土著部落的存在。 通往山脊,还需要爬一道不算陡峭的山坡。可我发现楚萧生他们就在山坡前突然失去了踪影,连脚印都没再留下。 好似凭空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我犹豫着是去找找楚萧生他们,还是直接爬上山坡,然后翻到山脊上,暗中打探谷地中的情况。 想来想去,既然伊莎没带楚萧生爬山坡,肯定有她的道理,可能看似并不出奇的山坡上面,布满了陷阱之类。 毕竟这里已经无限接近食人族老巢了,食人族在四周布施一些方宇措施,也是再正常不过。 想来从山坡通过,不是一个稳妥的路线,我孤身一人也没资本去冒这个险。 随后我围着山底四周,仔细探索着,一个多小时后,还真让我发现不对劲儿的地方。 此时我的面前就有一个山洞,把石子丢进去根本听不到回音,说么了什么?说么要么这个山洞是中空的,要么就是这个山洞非常深。 而朝里一眼看去,中空基本可以排除可能性,因为里面一片漆黑。 山洞的洞口并不大,刚好也就两个人能并排弯腰通行,而且岩壁四周不像是自然形成的那种,被岁月打磨过的光滑圆润,反而有些扎手,越打量越觉得这山洞,应该是人工挖掘的。 说实话,这个念头让我觉得很意外,我几乎是一边推测,一边在否决。 因为在我的认知中,土著一般只关心吃喝拉撒,活着就好,再多点就是臆想出一种神明,就比如说海神,当作自己的精神信仰,每天得过且过。 怎么会吃饱了撑的,动手挖掘这么一个还不知多深的山洞通道。 虽然这个山洞规模并不大,放在现代社会,一个钻机,一个挖机随随便便就能搞定的活儿。 可放在原始部落,一个连青铜器都没有的古老族群中,用木铲,石斧,或者其他简陋的工具,手动一点点的凿开山洞,并挖成人能通行的通道,几乎不亚于世界上八大奇迹中的任何一个文明创造。 他们能动手制造工程,这原始部落已经开始在慢慢进化了。 伊莎带着楚萧生,想必就是走的这条隐蔽的通道,我并不急着进入,毕竟不知通道的长度,越往里越黑,估计走不了多久,就会漆黑的看不见任何东西。 幸运的是,这个季节树上有很多油脂物可以采集,这种油脂物我再熟悉不过,是用来制作火把的好材料。 我花了两个小时,收集油脂物并制作了四把火把,手里点燃一根,背上背着三根,顺着火光弯着腰慢慢的朝山洞里探入... 初始的通道大小宽窄几乎没什么变化,地面也很平坦,一切正常。 可随着深度的延长,大概到了五十多米时,山洞就变得一片漆黑,而且四周开始有渗水,因此地面上也多有水洼处,一不小心踩下去,水凉的让我直呲牙。 火把的光线在狭窄的山洞中,之前能照出七八米远,但由于空气的湿度变得越来越大,火把的光线也随之变得暗淡,如今只能堪堪照亮眼前的路,不至于让自己陷入茫然失措的窘迫中。 我一边小心往前走着,一边在心中默默的算着长度,两步一米,算到如今,我竟在山洞中通行了有百米之深。 这让我感到很是震惊,土著人在缺少工具的情况下,在结实的山脚下,能挖出一个小洞我都能难理解了,如今都挖到了一百多米,而且前面的路还看不到尽头。 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他们是怎么办的! 我突然想起愚公的故事,因为这样规模的山洞,在我看来,绝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挖明白的。 土著一定在很早很早之前,就开始挖这个山底通道了,至于挖了多少代,用了多少人力,我只能是猜测。 他们费力挖这么个规模宏大的通道,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如果只是为了给老巢找一条近路可走,有必要这样大动干戈吗,显然是不科学的。 我止住了脚步,此刻内心汹涌澎湃,感觉就像是发现了一个新世界一样,亢奋不己。 我突然又想到越南人给我的那个皮卷地图上,标识着一个很长的山洞,是不是就是我身处的这条通道呢? 越南人在地图上,打了一个x,我当时还以为这条山洞是不通的,或者是存在危险的。 如今看来,并非如此,山洞空间狭窄,洞口又被大石块遮挡着我,我若不是被伊莎他们带到这里,并有意寻找其他路,是不可能发现的。 如此隐蔽的一个通道,我走到至今,除了空气有些稀薄外,并未发现有其他危险的存在。 越南人特意打的x,此时我左思右想,也想不出深意来,只有深呼一口气,咬咬牙,继续朝山洞里面走。 既然是条通道,就一定有终点,只要走通了,也就能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就在此时,火把原本稳定的火苗突然朝左上角倾斜,若不是我正准备换火把盯着它,根本看不出这么一点微弱的动静... 【作者题外话】:谢谢大家的鼓励。 此书肯定不会太监的。 我一定会写完,不为别的,都花钱看了,就要有头有尾。 第三百八十七章 处处都是诡异 我立刻停下了前进的脚步,本以为是自己晃动,带动了火苗的倾斜,然而即便我保持静止不动,此时火苗依然朝左上角倾斜。 我静静的感受了一会儿,并未在通道内感受到风向,哪怕是微弱的风也没有。 这就太诡异了,难道说这个山洞真的有问题,所以越南人标识的那个x还是警示的作用? 我接受过多年的唯物主义的教育,对世上一切的鬼神之说都保持着敬畏却并不相信的矛盾态度。 我硬着头皮,按捺着自己扑通扑通跳动的心,缓息了一会儿,抬起脚继续朝前走,有意把目光从火苗上避开。 这世间,有太多我们不可解释的现象发生,要是每件事都纠结,就算把心操碎了也不够啊。 我虽是这么安慰着自己,其实还是很紧张。 山洞越深,便越安静,连渗水的声音都丝丝入耳,我不看火苗的诡异跳动,并不代表他就因此安分下来了。 实际上,我越朝前走,它越是倾斜的厉害,我心里也跟着越来越忐忑,感觉整个神经都被它牵引着,不能自控。 随着我前行的脚步,眼前的通道突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原本平平无奇的通道,莫名其妙的像两侧鼓起一段,就好似蟒蛇吞食后,肚子里鼓起的一截差不多。 而火苗此时已经直接朝左侧倾斜,我映着火光朝左侧一打量,总算是弄明白为何火苗会发生莫名的倾斜了。 原来通道开到这里,出现了一个分支,此时左侧又有一个被巨石封住的小通道,从缝隙处有风吹进,带动着整个大通道空气的微弱变化。 这种变化是感受不出来的,只有到了这里,伸出手附在缝隙处,才能最直观的感受到,这个小通道里,确实有一股吸力,就跟小功率的吸尘器一样,还发出呼呼呼的声响。 刚弄明白火焰倾斜的原因,而另一个大疑问又摆在了眼前。 土著们为何要把这个小通道用巨石给封死,这个小通道又通向哪里? 我绕着火把试图从缝隙处观察小通道的情况,可无论从哪个角度观察,都无法绕过巨石,看到里面。 也就是说,巨石是从里面往外封死的,就像一个不规则的瓶塞,从瓶子内部堵死瓶口,所以瓶口处看上去有缝隙,实际上瓶口底部还是被堵得死死的。 从我所处的角度,根本看不出这个巨石有多大,到底什么形状,但能确定的是,如果这个小通道没有其他出口的话,把它堵死后,里面的人都只能永远的困在里面了。 我摆了摆头,真是莫名其妙,这一个原始的食人族部落,为何会隐藏这么多难以解释的秘密。 我回头多看了一眼这被堵死的分支洞口,叹口气,换上火把,继续超前赶路。 这已经是我第三根火把了,而眼前还是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有光亮的出口,如果再走不出去,要不了多久,我就会陷入一片绝对的漆黑中。 尽管我基本确定这个通道就是用来通行的,一路上也没见到有野兽的任何痕迹,自然也就不存在危险。 可人一旦陷入到绝对黑暗中,不管你如何冷静,都会被一种深深的恐惧压抑着,就好似长时间静止在深邃幽暗的深海中,而无法挣出水面的感觉。 而且通道虽然没什么大危险,可一旦失去了火把照亮,地面坑洼不平,仅靠感觉来前行,那得摸到猴年马月才能出去。 我收起疑惑不解的心绪,深吸几口气,头也不回的决定抓紧赶路。 如果我没记错,从进入山洞的通道到现在,我在心中已经默默念到了第1864步,两步算作一米,穿行了近有932米! 这是什么概念,相当于秦岭3号隧道的1/5长! 直到现在我开始真正怀疑起,这个通道根本就不可能是土著人能挖掘出来的。 就不说之后还有多长的距离。就说这932米的山体地底山洞,就是现如今的文明世界的科技,都能算的上一个不小的工程了。 靠石木结构装备的土著人,能挖通?打死我都不相信,他们是如何办到的,就我手上摸到的岩块,密度已经被挤压的无限接近铁块了。 只有靠大型的特殊钻机才可能打通。 难道说,这个孤岛,有过现代的工程队来过?这就更不现实了。 世界上像这样的孤岛,多如牛毛,毫无道理拍一个工程队来这里,即便有可能,那食人族允许能允许他们在自己老巢附近开工动土? 况且我来这个孤岛接近两个月时间,未曾发现过现代人类的活动的痕迹。 所以我可以直接否定,孤岛上有工程队来过这一推测。 可这个神秘的山洞,到底作何解释,是什么神秘的力量挖掘出来的,又是为什么挖这么条漫长的山体通道? 我突然明白地图上,越南人标识的那个x是什么意思了! 那个x,他就标识在通道的中间,没进入其中的人,肯定会认为是此路不通,或者有危险的意思。 实际上,那个x,基本可以确定,就是身后没多远,那个被堵死的分支通道。 地图上的通道是一直通到底的,x表示的只是那里不痛,或者另有含义。但绝不是指整条通道有问题。 想到这里,我基本也可以大松一口长气了。 因为地图上画的这条通道很清楚,标识x的位置离通道的另一端出口,已经不远了。 我此时所处的位置,脑中对比一下,应该已经走了3/4了,剩下也就是一小段路程,不必再急着赶路了。 这条通道按照地图所画,确实是一条通向食人族老巢的近路,走出另一端的洞口后,离食人族的老巢,基本也就不超过半个小时的路程,应该就没顺利到达了。 通道内随着湿气的加重,地面的积水也越来越多,严重的地方,一脚下去,都能淹到大腿根,前行的脚步再次受阻。 我也不急着赶路了,举着火把开始打量着四周的洞壁。 可以很清楚的看出,洞壁上有很多工具凿出的痕迹,有的很齐整,就像是被现代机械工具凿出似的,但大部分显得凌乱,毫无规矩。 又走了十几分钟,前面的洞壁上好像出现了什么东西,我拿火把照去,初看差点没被吓瘫在地,那一根根的,像触手一样粘在壁顶的怪东西,好像还在弹动着,就挡在前路上... 第三百八十八章 被欺负了... 在暗无天日的地底通道壁顶上,突然出现这样密密麻麻的悬挂物,看起来像植物,可明显又在动弹,说不上来的怪异和恶心。 之前一路走来,也没见到这些恶心的玩意儿,如今挡在路中央,要想过去,弯着腰都没用,那东西就像鼻涕一样,吊在壁顶上,越扯越长,有很多甚至已经接近地面的积水上。 真不知伊莎和楚萧生他们是怎么过去的,他们既然能过,说明这玩意也就看起来恶心,应该没什么危险。 可我一直都有密集恐惧症,偏偏又是这样从来没见过的恶心东西,我硬着头皮想冲过去,始终都没勇气,徘徊了很久,眼看火把就要灭了,一咬牙,把火把当砍刀使,对着这些像吊帘一样的“鼻涕虫”一顿猛打,结果... 等我冲出几十米长的“鼻涕虫”阵后,身上裸露处全是粘稠的透明晶液,把我恶心的就地打了半天滚儿。 好在这东西看起来恶心,其实无色无味,弄掉后身上也没什么不适的感觉。 我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原本被我拍打掉不少的“鼻涕虫”感觉一瞬又长了出来,完好无损地吊在壁顶。 这到底是什么生物,有这么快的自愈能力...就跟...大裂缝底部的暗黑生物差不多,居然如此神奇! 我心里虽感震惊,但关心的并不是这种怪异的,也不知到底算植物还是算动物的生物,我真正关心的是远处已经出现光白的洞口。 光在很多时候,都代表着希望,能带给人无限的勇气,而有的光明明就在你眼前,却越走越迷茫,就像是海市蜃楼一样。 明明感觉洞口离这里没多远了,然而真正走出洞口时,我感觉就跟重新又活了一遍似的。 算下来,这条人工开凿的通道,至少得有1600米往上长。 土著能挖掘处这样深度的山体通道,你信吗,我反正不信! 我甚至有一种跟做一场过山车般的不真实感,回头望去,眼睛都有些直,还是不相信,自己竟一个人从头穿了过来。 在我的意识里,穿过这条通道,应该会进入山林,抑或是一片断层的悬崖处,实际上我现在所处的位置,眼前是一片空地,严格说,是一片空旷的山谷地。 见到山谷地,我便意识到,可能已经到了食人族老巢营地附近。 越南人的地图上,标识的食人族的老巢就是在一片连贯的谷地当中的一块最大的谷地中。 这些谷地就像装鸡蛋的支架,一片连接另一片,形成很特殊的地形环境。 说它是山地吧,可偏偏在这连贯的谷地中,只有小土包,没有山体。 说它是丘陵吧,可地形又很规律,有凸有凹,高处和低处的落差并不大。 可能更接近盆地,可又不像天然的盆地那般自然,就好像被人特意加工过的一个又一个小盆地,汇成星罗密布的复杂大盆地。 一走出洞口,我赶紧找了一处山包躲了起来。 身后那道神奇的山体通道,在土著人眼中一定是非常重要的存在,没安排人专门负责把守,我就觉得很不可思议了,想来周围一定有巡逻的土著士兵。 我等了半天,半个人毛都没见着,这就更奇怪了,难道这个通道是条被遗弃的,毫无价值的工程? 即便如此,这里已经接近食人族老巢了,为何还见不到一个土著? 我抱着疑惑不解的心情,像个潜伏着的狼一样,慢慢的爬上了土包的最高处,探头朝远处眺望,这一望,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了。 大概距此处山包一公里远的,一个更大的山坡上,肉眼可见的,围满了土著,他们望着谷地中,似乎显得很亢奋,有节奏似的在欢呼着。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土著,一眼瞅去,就山坡的四周,簇拥着至少几百号土著,还不知道谷地中还有多少土著。 想来这方圆数里的土著,肯定都聚集在了那里。 看那些土著的架势,好像遇到了大部落重要日子的庆典一样,高兴得不行。 我叹了口气,人都聚到一起了,我还怎么摸过去? 别的不说,就咱这个头,随便朝他们人堆里一站,那绝对是鹤立鸡群一般的存在,而且这黄色皮肤跟他们那棕黑的皮肤一比,简直就像贴了标签一样明显。 我正徘徊犹豫着不知下一步该怎么行动时,突然一个熟悉的人影扛着一个土著,从相邻的谷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随后将肩头上的土著丢在了地上。 操。出现的真是时候!我一激动连爬带滚的就朝越南人跑去。 他简直帅的一塌糊涂,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看不出喜忧的脸,直直的看着我朝他跑来。 我指着地上昏迷的土著,疑惑的望着越南人。 他比较着让我脱掉身上的衣物,然后换上土著人身上的毛皮和装饰。 我靠!我直接笑了起来,指着越南人,笑的很夸张。 不说别的,咱和这土著的肤色相差这么多,怎么可能假扮,其他土著又不是瞎子,不伦不类的反而更容易暴露。 我笑着笑着,就笑不出声,因为越南人鄙夷的看了我一眼,随后从腰里取出一个包裹着的树叶,从其中掏出了一块像肥皂一样的东西,然后扣出一小块,放在手臂上稍微揉搓了一会儿。 随后摊开,我看的那叫目瞪口呆! 简直太神奇了,我从越南人手里接过这块有点扎手的棕黑色“香皂”,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味道稍微有点冲。 我又看了越南人一眼,他点了点头,背过身,意思很明白,让我抓紧时间涂抹。 味道虽然不好闻,但土著身上的体味也没好闻到那里去。 越南人也真有意思,我一个大男人,就算脱的精光,又怎么了,还故意回避。 还真别说,我这么一涂抹,跟地上的土著肤色一对比,还真看不出多大区别,而且涂抹过后粘在身上的棕黑色,用手还搓不掉。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这么神奇,在越南人的催促下,我涂抹的很快,然后又把土著身上遮挡下体的兽皮取了下来。 说真的,一股恶臭味,我直接给甩到了地上,也不知是土著身上的体味本就这重,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越南人很不耐烦,我几乎哭丧着脸,被他强行给套在了身上,委屈的像个被人欺负的小姑娘一样,就差没掉眼泪了... 第三百八十九章 伪装 兽骨是土著人的标准配饰,其中以兽骨项链普及的最为广泛。 项链上的骨牙数量的多少,则代表着该土著在族群中地位的直接体现。 一般原始部落的土著,狩猎后,都会想办法取下猎物的一根牙齿收藏起来,打磨后穿到自己的项链上。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项链上的兽牙数量越多,说明该土著为部落做出的贡献力越大,类似于累计功勋,相对应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 兽牙项链等于他们的第二条命,在部落中,与他们自身的命运息息相关,一般情况他们是不会随身佩戴的。 一怕丢失,二怕被同类窥视,被杀死并夺走。 土著看起来很团结,实际上历史上记载的原始人,族群内部也经常爆发内战,其原因大多跟兽牙项链有关。 脚边躺着的土著之所以佩戴着,三十多颗兽牙项链,想必跟远处的部落集会有关。 三十多颗兽牙在我看来,已经是战绩赫赫的精英土著了。 只有大型野兽的牙齿,才配被串在项链上,比如野猪,狮子,老虎,大象,鲨鱼等等。 一般的像野兔啊,獐,鹿群等温顺的动物,如果取下牙齿胡乱充数,一旦被同类发现,将会被耻笑一辈子。 有了这串兽牙项链,等于在部落中有了身份证一样妥当,我小心翼翼的将它收在手中。 越南人此时也帮我将背部,涂好了黑棕色。 我正愁着该怎么处理这个倒霉蛋时,越南人从我腰里取走折叠刀,我惊的刚刚张开嘴,想阻拦,结果一股热血撒了一地。 越南人没有任何犹豫就切断了土著的脖颈,我拧着眉头盯着表情平淡的越南人,心头沉甸甸的。 到底是一条生命,还同样是人类,就这样不带商量的,毫不犹豫的杀死了,波澜无惊的表情,杀人就像是切豆腐一样简单,一样理所应当。 越南人握着折叠刀,看了我一眼,我内心莫名的有些恐惧。 说实话,我很同情这个土著的命运,他被掳来,然后被利用完后,就被越南人杀害了。 如此冷血麻木的越南人,让我产生了一丝动摇,他真的会保我性命,让我活下去吗,还是说,将来我可能也会像这个可怜的土著一样,利用完后便会被残忍的对待? 一瞬间我的脑子有点乱,越南人凝视了我几秒,眼神依旧平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收起了折叠刀,递到我面前,我刚伸出手,他犹豫了下,随后又握了回去,接着一把提起了已经没救了的土著,抗在了肩上,冲着老巢的位置,指了指,随后头也不回的扛着土著,慢慢的背离而去。 我望着越行越远的越南人,感觉又跟刺扎在脖子里一样,张了张嘴,却喊不出声。 他要杀这个土著,完全不必当着我的面,哪里抗来,哪里去,随后怎么处置,我眼不见便不会想这么多。 我总觉得,他就是有意这么做。 是想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以后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吗,跟他一样果断的杀掉对方,不留活口? 我想,我可能做不来,即便他们是该遭天谴的食人族。 生命,是用来被尊重的,而不是用来冷漠对待的。 心软是我的病,一直吞噬着我的命,如果越南人真的懂我,就不该如此教我,让我反而担惊受怕。 如果我没猜错,他将土著扛走,要么是丢去喂野兽,要么丢到悬崖里,或者也能被他当作食物... 我长叹了一口气,望着地上的血迹,久久都没回过神来。 我用手刨着土,把血迹认真的给填埋了好几层,已经这样了,不能给其他土著发现的机会。 此时的我,除了个头不像土著以外,从头到脚都被越南人打扮的跟土著一模一样了。 并且他还专门把那涂抹的材料留给了我,这玩意就跟油漆一样,我身上哪儿碰着了擦伤擦掉了,取出来一抹,晾干后就没问题了。 同时我心里也很清楚,越南人恐怕早给我准备好了,这么一块奇怪的玩意。 只怕连我出现在谷地后,他都第一时间发现了,然后再弄来一个土著,我所顾虑的一切,他都给我安排好了。 真是煞费了苦心,可是我即便运气好,成功的混入了食人族的老巢后,又能帮到他什么呢。 如果我是一枚棋子,我接下来要走一步是想办法混进去,那么再接下来一步呢,我该怎么走? 既然都是棋子了...我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哔哔呢... 不管了,既然已经选择相信了越南人,我就不该再生出多余的心思。 我相信,不管到什么时候,我永远都会记得,越南人说过的——必须活下去,这一句话! 越南人抗走的那个土著,并不是随便就捉来的一个,从项链上的兽牙数量就能看出。最关键是,这个土著的身高也很夸张,至少得有一米六五左右,在土著中算的上大个子了。 跟我相差十多公分,其实我只要刻意弯腰叠背,腿再稍微弯曲一下,基本就看不出差异了。 越南人想的可真周全,我简直无话可说,他的密谋究竟有多惊人,值得费这么大的心思。 我暗暗的摇着头,一边嗟叹着,一边朝最热闹的谷地走去。 一公里的路,快步走,也就十几分钟的事儿,可我越接近那片热闹的区域,心里越不踏实。 直到耳中响起一阵阵齐声的喊叫声,我甚至有想要转身逃跑的冲动,大场面我不是没见过,可这种千人,甚至上万土著集会的场景,让我从心底产生惧意。 就好似自己莫名其妙的闯入到了外星球,面对一群凶狠的外星人,我还得伪装成它们的样子,去完成一项连我自己都不清楚的任务。 这她娘的,不是只有在大型游戏剧情,或者美剧中才会出现的桥段吗,怎么就生生我成了主角了? 所有的土著里一层外一层的汇集在山坡上,一圈跌一圈,就跟梯田上插上的秧苗一样,高高举着手,嘿吽!嘿吽!如雷贯耳的齐声高喊,压迫着我的心脏,太难受了... 我此时弯着腰,缩手缩脚的朝外围靠去,能让我鼓起莫大勇气靠拢的原因,无非是通过仔细观察,我发现这些土著,就跟被下了降头了一样,眼睛里只有谷地,我贴近他们,他们也完全没反应。 我算是明白了,越南人是怎么把那个倒霉蛋掳走的了... 【作者题外话】:再次感谢所有还在追书的书友鼓励! 骨头向你们鞠躬! 这是骨头在塔读的第一本书,心里一直是忐忑的。 成绩不好,但是你们还是不离不弃,我真的很感动! 不说了,为了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案。 我一定要坚持到底!和卓越一样!决不放弃! 第三百九十章 万人部落 望着周围,以及谷地下面密密麻麻的土著,我这才能深刻地体会到,这个食人族的竟是如此的鼎盛。 万人的原始人部落,在历史中是几乎不会出现的。 部落一般都是由十几人,最多几十人组成的团队,大多都是亲属关系,就比如三首领那二十多名的部落。 部落与部落之间会经常为了抢夺资源,抑或是信仰冲突,常常爆发激烈的战斗。 在残酷的竞争环境中,有很多部落经受不起多次的打击,有的部落彻底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而更多的小部落必然的会走上联盟的道路。 为了生存,这是一种必然的趋势。 通过几代,甚至几十代人的传承和努力,部落慢慢的开始融合,变得空前强大。 但在历史中,规模最大的部落,顶多也就上千人了不起了。 有了上千人的部落,就能霸占很大一块区域,生存基本也没什么压力了。 但像眼下这至少有几万人的大部落,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迹。 我也突然明白了,沈雁萍口中所说的二首领,三首领是怎么回事了,这么大规模的部落,只有一个首领确实不正常。 在我看来,这个孤岛上像三首领那样的小部落,应该是多如牛毛,而他真正的身份也许就不是三首领,恐怕只是大部落中很普通的一个小队长而已。 像这样的队长,比如二首领麻吉,还有四首领,五首领,乃至一千首领都有可能。 在如此大规模的部落中,像这样的首领,已经完全没资格称首领了,就好似江河汇成海后,那江河就不再是江河的道理一样。 所以说,大首领,也就是那个老者才可能是真正的首领,他才是部落真正的,独一无二的权力中心。 因而我基本也能断定,沈雁萍的推断是很片面的,我在脑中大概还原了一下,沈雁萍当时看到的情景,真相应该是这样的。 所谓二首领和三首领的个人部落的位置,应该和老者相距较近,日常和老者也就相处较为亲密一些。 老者身份的高贵,他的两个女人自然也不会像普通部落的女人一样,低贱毫无尊严。 况且老者的女人确实光华动人,即便楚萧生那样阅女无数的男人,也会情不自禁的贪恋上,可想而知,那些土著们,早在心里意淫千万次了。 如果我是二首领或三首领,一定也会积极的去追求老者的两个女儿,一旦成了,就变成了老者的亲属了。 不仅抱得美人归,而且从此在大部落中,身份地位水涨船高。 所以二首领和三首领之间的明争暗夺,一定很激烈,在沈雁萍眼中就变成了天大的阴谋,甚至还会联想到,老者被逼要退位的说法。 打个比方,一个小县令如何去逼一个皇帝退位? 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这也不能怪沈雁萍提供了错误的信息,我认为她一定是没有像我此时这般,亲眼目睹,几万土著人聚集的盛况。 坐进观天,也只能提供井口那么大的天空信息。 我暗自叹了口气,有一种无力感。这样的部落,我即便伪装进去,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毕竟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有限,况且我不懂,也无法去懂土著人的语言,连交流都困难。 我由上往下看去,由于人太多,除了能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头,根本看不清谷地中的具体情况。 单听身边的土著激动的叫声,大致能猜测到,就在谷地被遮挡住的中央,一定有重大的事情发生。 我一边跟着“嘿吽,嘿吽”的高声喊叫,一边里面挤去。站在山谷上虽然能居高临下,可人太多,还不如贴近看的清楚些。 我之所以敢这么大胆,是无意碰撞到好几个土著后,他们也只是瞥了我脖颈上的兽牙项链,就自动让出了路。 根本就没怀疑我的卧底身份。我也观察过了,这些外圈的土著,脖颈上佩戴的项链上面的兽牙普遍也就十几个,越往里数量也跟着多了起来,二十多...直到普遍都三十左右时,我已经挤到了谷地中。 看来进入谷地中的,才算是精英土著,那些徘徊在山谷外围的,也就是来打酱油的。 可我此时所处的位置非常尴尬,还不如不下来,前后左右全是人,被堵得死死的。 我又不敢直起全部的身子,毕竟身高还是摆在这里,一旦全部伸展,也太扎眼了。 这样一来,我看到的还是簇拥在一起的土著肩头和脑袋,离谷地真正的中心,至少还有一两公里的路。 可这路,明显是行不通了,因为如今在我四周的佩戴着兽骨项链的,数量和我差不多少了,再往前挤,跟地位和身份不同,一定会遭到取笑和排挤。 直到现在我还是没能弄明白,大部落出现了什么情况,会召集这么大规模的土著集会。 哎,论懂一门外语的重要性啊...真是惆怅。 人堆里,相互簇拥,身边的人跟我一样,基本也看不到前面的情况,可他们根本没乱,依然像最虔诚的信徒一样,不时的会发出一阵齐喊声。 这些密密麻麻的土著你还真别说,纪律性比文明人要强太多了。 要搁在文明社会出现这样簇拥几万人的情况,恐怕早发生踩踏,伤人致死的惨案。 而我此时挤在这里,就跟站在兵马俑堆里一样,身边的土著,没有任何躁乱的迹象,安稳的像石头人,除了呐喊和鼓舞声。 就在这时,我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回过头一看,当时就乐了,肤色本来就麦黑的越南人,甚至都没涂抹自己钻到人堆里,居然没人发现,他也简单的伪装了一下,我看到他脖颈上带着一串足有六十多颗首牙的项链,惊的几乎合不拢嘴巴。 三十多首牙的项链都能挤到谷地中,那六十多颗兽牙的项链,在土著中的又该是何等尊贵的身份,不会是一个部落首领吧? 我惊讶的看着越南人,他并未对我有任何解释,直接伸手将我脖子里的项链取了下来,跟他的互换了下,随后拍了拍我肩膀,一转身又消失在人海中... 我摸了摸脖颈中,这么牛逼的项链,心里忍不住感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我知道,又有一个倒霉蛋死在了他的刀下... 第三百九十一章 奇怪的老者 他可很行,闯入原始部落如入无人之境似的,面不改色,还来去自如的。 越南人简直就是个无所不能的神人,总是在我最无奈的时候,出现并轻描淡写的就解决了我的困境。 我感到的很疑惑,明明他自己就可以更好的完成伪装,并潜入到食人族老巢中,又为何多此一举让我来完成这事。 有了这串巨牛逼的兽牙项链,我一路畅行无阻,所过之处,土著的目光只要触及到我的项链,立刻变得既谨慎,又卑微。 我快速的穿过人群,一直走了一个多小时后,才再次停下来,而我此时周围站着的只有几百人,眼前的视野也变得开阔。 如我所料的差不多,这串兽牙项链是某个小部落小首领的配饰。 此时我周围的这几百人,大大小小身份也都一样,他们带着自己的部落聚集而来,我扫了一圈,一眼都看到了三首领,他离我所站的地方大约五十米左右,和其他小首领一样,恭恭敬敬的望着眼前那硕大的平台上。 当我把目光转移到平台上时,第一眼便惊掉了下巴,下意识的笑声喊道:“我操!”引来身边不少人,疑惑的对我侧目相望。 我之所以如此惊讶,因为在平台我看到了很多熟人。 其实有被捆绑的披头散发的何厚义,还有低沉着头,痛苦难过的汪凝眉。我说他们怎么就不见了,原来是被三首领给转移到了这里。 他们出现在这里本来就让我很惊讶了,可更加惊讶的是,站在平台上,叽里呱啦对着众首领说话的老者。 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可以断定,他就是从外界来的人。 头发胡须虽花白,但整理有序,没有一丝凌乱,颇有一番仙风道骨的气息,他的眉骨很高,所以双目深陷,显得深邃,就像藏着无数秘密似的。 他的个头比我稍矮些,大概在一米七三左右,年纪大概在六十岁往上,皮肤看起来有些松,但精神很好,尤其是挺的很直的身体,没有老态龙钟的疲倦感。 就连说话的底气也是十足,没有滞留和明显的停顿感,环视着众人的目光,也是炯炯有神。 最主要是他的外貌,肤色较深,但又不是那种黝黑,比印度人肤色较浅,又比黄种人肤色深一些,介于两者之间,更像是棕色抹了一层清油。 这种肤色和土著人黝黑的肤色,完全是两个概念,任谁一眼都能看出不同。 不仅如此,他的面貌也很特殊。 首先是有些微卷的长发,被风一吹,就跟一层层的波浪一般,很是潇洒,宽眉骨,挺拔的鼻梁,蓝宝石一般的眼睛,闪烁着魔幻般的色彩,面容消瘦,宽厚的下巴。 有些像西方人的长相,但又有所不同,感觉像是中东血统和西方血统的混血,就这幅长相,年轻时候一定是个魅力十足的小鲜肉。 这样一个老者,放到一堆感觉长相都一个样,粗糙,毛孔粗大,毛发浓密的土著人堆里,实在太扎眼。 在没见到老者之前,我也曾经幻想过他的样子,真正见到了,发下比想象中完美多了。 别的不说,这老头要弄回到都市,打扮一番,装作中年大叔,指不定得骗多少天真的少女投怀送抱。 老者不苟言笑,或者说面容淡定,有一种不怒自威的上位者感觉,想来成为大部落首领的时间已经很长了,无形中已经养成了这种王者的气质。 他的声音洪亮,我们这群人距离他大概三十多米远,听他说话也是清清楚楚。 不过鸟语实在太难懂,但我通过老者偶尔指向身后被捆绑在木桩上的何厚义和汪凝眉,大概还是能猜到,这次大集会跟他二人脱不开干系,想来也就跟祭祀有关。 算算日子,距离农历八月十五,前后错不过半个月时间了。 在老者的身后,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女人,真正让我惊的合不拢嘴的正是她们。 我分明是见过她们,两个好像都见过,可又不敢确定了。 因为她俩从远处看,长得太像了,无论是身高还是穿着打扮,简直就是双胞胎。 左边的女人,略有紧张,目光一直望着自己老头的后背,不愿往下下面站立的土著。 右边的女人,无论神态还是表情,像及了老者,有一种女王般的气质,落落大方的扫视着我们。 我仔细的对比着她二人,可以确定左边的女人,应该就是伊莎了。 那右边这个女人呢?难道说... 难道说,我一直都错怪了伊莎? 她二人,无论五官还是身材细节,都相似极了。伊莎的娇羞从头到尾好像都是她独有的标签,我却一直认为她惺惺作态,包藏祸心。 右边,像女王一样的女人,骨子里透漏着无尽的冷漠,和一副胸有成竹,波澜无惊的表情。怎么看,也不太像我在山洞里见到的那个跟二首领媾和的浪荡女人啊。 我一时有些糊涂了,竟分不清她二人,到底哪一个才是我目睹过赤身裸体的妖媚女人了。 女人的善变,可真是一门大学问,在不同人,不同环境面前,简直就像变色龙,无法捕捉,也无法追根刨底。 我暗暗的摇了摇头,搞不懂,既然是大部落首领的女儿,就好似一国的公主。 公主去和一个县令谈条件,并以身体作为代价,这可能吗,又为何要这么做。 难道真的是,那女人的口味很重,对丑陋的矮冬瓜,情有独钟? 人不可貌相这话说的没错,可无论身份地位,还是自身条件,天差地远的两个人,莫名其妙的凑到一起,画面真的很不和谐。 如果真是爱,那可太伟大了,我得从心底默默地为这个公主点个九十九个赞! 一瞬间我脑子有些乱,之前所有的推断,如今看来都被推翻了,不成立了。 可有一点我可以确定,老者左右两个女儿,其中一人一定是瞒着他,做了苟且之事。 且不说是否别有目的,老者肯定是不知晓的,如果我是老者,我也绝对不会把两个貌美如花的女人,奉献给这些丑陋的土著做女人,想想都过意不去。 只是我下一步该怎么做呢,我不由的回过了头,想找找越南人的身影,我敢打赌他一定躲在某个地方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 第三百九十二章 似乎接近了真相 我像个傻子一样,目不转睛的盯着平台,得随时注意身边其他小首领,跟他们有模学样。 我总觉得老者的目光,似乎有意无意的总喜欢朝我这里瞥来。 或许是我的错觉,虽然伪装的已经很好了,可碰上老者那深邃的目光,我心里仍是不踏实,总感觉哪里不对,被他看破了。 我心里已经忍不住开始骂越南人了,这个家伙,把我朝几万土著人堆里一丢,自己躲一边去了,妈的,想着就窝火! 也不知那老者到底说了些什么,台下的几万小弟,时不时的都要配合着齐声吼上一阵。看来领导讲话,小弟配合的作风,不止是文明社会的陋习啊。 我不能当刺头儿,只能跟着他们学着吆喝,还别说,感觉自己叫唤的挺像回事。 老者的话说着说着突然就停了,我以为又到吆喝的间隙,刚张开嘴,却发现身边两个小首领像看傻逼一样盯着我,赶紧闭嘴。 幸好没真叫出声,不然肯定得暴露了。 紧接着,从台下走上几个土著,直奔何厚义而去,他们将捆绑的何厚义抬到平台中央,合力将他按倒在老者面前。 原本像个行尸走肉一般的何厚义,不知为何突然就挣扎了起来,并大声喊叫着。 按着他的土著们,拳打脚踢,没一会儿就将他给制服了。 这他吗的...根本就是黑社会,我紧皱着眉头,实在搞不懂为何土著人非要跟何厚义过不去,都这么悲惨了,就算是要把他当祭品祭祀给海神,也不用这样折磨人。 老者转过身,慢慢的走到何厚义面前,蹲下了身,突然一把揪起了何厚义的头发,动作非常粗鲁,跟他的身份完全不搭,直接把我给看愣了。 这番撕扯的动作,绝对是有深仇大恨,难不成何厚义干了她女儿? 也可不像啊,一直跟着老者身后的两个美女,左边的感觉心肠柔软的很,不忍直视这血腥的画面,别过头。 而右边的还是一副女王的驾驶,面对何厚义的哀嚎,无动于衷。 就在这时,老者突然做了一个让我很诧异的举动,他将头探到何厚义耳边,长着嘴,好像在说着什么,何厚义越听越激动,青筋直冒,拳头攥的死死的。 老者的语言,难道何厚义听得懂? 他们是如何交流的?这真是让人意外至极。下一刻何厚义完美的解答我的疑惑。 他突然暴起,不知哪儿来的劲儿,面对三个土著的推按,直接站起了身子,一口痰直接吐到了毫无防备的老者脸上。 并冲着他大声的用英文叫嚣着:“dropdead!youbastard!you‘llbesorry!...” 大致意思是,骂老者是个杂种,老者这么对他,一定会后悔的,还有让他去死之类的粗语,何厚义一口气骂了很多,即便是被反应过来的土著,又按在地上朝死里打,他也没闭嘴。 看的出来,何厚义的心态爆炸了,气到极限。 那老者淡定的擦着额头,看起来并不在意何厚义的骂声。 但我能确定,既然何厚义都能听懂他的窃窃私语,他也一定能听到何厚义骂的是什么。 这老者外来者的身份,由于证明,没有任何悬念了。 能和何厚义用英文交流,说明和我们一样是来自文明世界的人。 按理说,我们才是真正的同类,可看他对何厚义的态度,分明就是为了折磨他而这样做,何厚义对他也是恨之入骨。 这趟水可真浑,越南人啊越南人,你到底为什么要让我摊上这趟浑水呢? 看着何厚义的悲惨下场,我莫名其妙的会联系到自己身上。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自己在这条路上走下去,早晚得跟他一个样。 人到底是无知点好,还是必须要找到真相好呢。 找到了真相,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另一种失败呢? 越南人为何迟迟不救何厚义呢,当初何厚义被关在三首领部落的山洞里时,以越南人的身手,在晚上是可以很轻松就把人救出来的。 到底为什么呢?他俩不是一直在一起吗,不应该是一伙儿的吗。 还是说越南人巴不得何厚义被折磨死? 既然如此,那越南人大可不必再参与其中,何厚义这样下去,必死无疑,没什么悬念。 至于我,我是来接替何厚义完成某种特殊的任务而来? 还是说,越南人相救何厚义,但又不想让何厚义知道是他救,所以才找到我,让我来完成这个任务。 一瞬间,我的脑子乱得不行,感觉自己好像离真相已经很近了,可是面对真相,我又慌得不行,有一种想要转身逃跑的冲动。 不管怎样,何厚义我能救一定会尽量施救,过去我和他的恩恩怨怨,如今看来,就像一场小小的闹剧。 我还要感谢他,没有他作为我的敌人,就没有如今的卓越。 另外既然老者能用英文交流,那就方便多了,我如果能接近老者,取得他的信任,将我的来历以及所有的困惑,都告诉他,他是否能告诉我,这座孤岛所有的秘密呢。 面对困局,我就像个病入膏肓的垂死者。 任何能替我解开疑惑的人,无论是越南人,何厚义,甚至是土著的首领,我都愿意去努力,至少去尝试一番。 这座孤岛上一定有越南人和何厚义想得到的东西。 那么这个东西会不会就是楚萧生口中所谓的圣物呢? 楚萧生...我心扑通一猛跳,瞬间感觉自己好像又搞错了一件事,而且是错到离谱! 我一直认为楚萧生是和整件事,毫无瓜葛,跟我一样都是无辜受害者。 而且从铁头,以及其他人的表现来看,楚萧生无论从言语,举动来看,确实跟整件事能挂上钩之处,少之又少。 当初他说要跟到食人族部落,为了得到宝贝,他直接说出口,我反倒没在意,觉得就是玩心重。 可结合这座孤岛上,目前的情况看来。 十之八九,楚萧生也好,越南人,何厚义也罢,他们要想得到的东西,很可能是同一种重要的玩意。 这玩意,有很大的可能,是跟大裂缝的地底暗黑生物有关。 那么楚萧生就与整件事,有脱不开的干系,看起来最人畜无害的人,居然隐藏的如此深。 我太大意了,或者说太糊涂了,我一直认为楚萧生是个蠢货,二百五,现在看来,自己把自己脸给打的通红,难以言耻... 第三百九十三章 搞不懂状况 如今看来,傻的不是楚萧生,而是我自己。 我自以为是,被他的某种“真诚”的假象所欺骗。他不仅不傻,反倒有种大智若愚的意思,至少在我看来,简直就是瞒天过海。 我认为他是被铁头无辜牵连的人,结果...反倒把我和铁头耍的团团转。 我不禁从心底升出悲凉,原以为流落孤岛,脱离了现实的社会,现实的人,随后发现,依旧是深渊有底,人心难测... 看透了人心,心也就跟着凉了,身子凉了,人死了。心凉了,看人便不再是人.. 既然大家都冲着所谓的圣物而来,而且我已经置身其中,水如此浑,不如我也来搅一搅。 何厚义被打的半死,原本就已疲弱的身子,几乎只剩下气若游丝的一口气,他公然在几万土著面前挑衅他们的首领,若非老者有意留他活着,恐怕我连给他收尸的机会都没有。 汪凝眉虽然心痛的紧,可她的表情已近麻木。 她是不是真爱何厚义,我无法得知,但我知道在这孤岛上,何厚义就是她的天。 她已经绝望了,至上次山洞一别,我就听明白了,她觉得何厚义和她现在这样,活的很苦,很累。 我相信,她之所以还坚挺着,只是因为何厚义一直留着一口气,就像是黑暗中即将熄灭的烛火。 我的心情随着汪凝眉越来越黯淡的目光,而变得沉甸甸。 在何厚义和我之间,如果有十秒钟凝视的时间,汪凝眉会从我面前径直滑过去,恐怕只有0.1秒,不会存在任何停顿。 有的人,在我的生命中,不是说能怎样就怎样的... ...... 老者究竟给何厚意说了些什么,可以让一直保持克制的何厚义不顾一切的朝他咆哮。 老者既然留住了他的性命,说明只是为了激怒他,可从老者略微失望的目光中,看得出,即便激怒了何厚义,他也没能从何厚义口中得到想要的信息。 也就是说,何厚义其实掌握着某种秘密。 越南人,何厚义,楚萧生,铁头,神秘的老者,他们之间到底存在着怎样的联系,我越想越头疼,看似我已经越来越接近事实的真相了,为何反而觉得更加扑朔迷离了呢? 何厚义顶撞老者,只能算是这场集会的小插曲,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我目瞪口呆到久久难以平复。 因为在老者又一番讲话后,从平台的背处,走出了一个人,这个人我非常的熟悉! 正是和我分开没多久的楚萧生,他居然光明正大的在所有人的瞩目下,走上了平台,朝老者欠首后,站到了老者身后,处于他两个女儿的中间。 此时的楚萧生简直就像个大明星,虽然没有聚光灯,没有舞台的灯光效果,可他那淡定的表情,以及胸有成竹微微翘起的嘴角,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让我感到非常的陌生。 我暗自苦笑,我以前认识的楚萧生,不过是戴了一层假面具,如今看去,又有谁能确定,这就是他的真面目呢? 恐怕,连此时,也都是伪装的一副嘴脸吧? 紧接着,老者将楚萧生和身后的两个女儿,拉到了台前,然后当着所有土著的面,指着楚萧生说了一番话,声音非常洪亮,就像是在宣布某项决定。 果然老者的话音未落,原本安静的台下,不知从哪里突然传来一阵躁动声,这阵躁动声就像是病毒,在短短的十几秒内,传遍了整个u谷地,而且越传越远,连很远处,站在谷地外围的土著,也开始跟着躁动了。 我疑惑不解的看着身边的小首领们,表情非常夸张的讨论着这项决定。 台上的老者,似乎早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并未对此做出阻拦,任凭台下的躁动越来越大。 虽然我听不懂他们到底交谈了什么,却忍不住替老者担忧起来,因为这些土著的表情,明显很不爽,有的都开始愤怒的捶打手臂,表达着不满。 如果这种情绪在酝酿一番,就算是发生暴乱,也没什么奇怪的。 十几分钟后,看似已经无法控制的乱局面,随着老者的一抬手,居然瞬间就偃旗息鼓了。 我他吗的还在担心场面失控,连累到自己,结果人家就这样,中止了躁动... 这老者好大的威能啊,这些土著又为何如此服他,难道仅仅是他活的时间长吗,显然并不完全是。 老者止住了躁动后,并未急着再开口说话,反倒开始慢慢的环顾起台下的小首领们。 场面一时显得有些诡异的安静,安静并未持续太久,大约不到一分钟,突然从我们这些小首领人堆里,举起两双手,并喊出:“哗夷!”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转移到离我大约二十步远,一个鼻子上穿着硕大一颗骨牙,嘴唇厚的像香肠似的小首领。 老者也望了过去,微微皱起了眉头,明显感觉有些不悦。 紧接着,从我右侧数第四个粗眉的小首领口中喊出:“哗!” 老者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我正疑惑着,突然身边的小首领开始往后挤靠,我侧头张望了一眼,发现与此同时好像所有的小首领都在往后挤靠。 唯独那两个喊出声音的小首领不退反朝前走。 我一时愣在原地,不知该退还是该进,突然老者犀利的目光朝我射来,警告的意味十分明显,我当即明白过来,赶紧低下头,快步朝后挪。 原来,所有人都在给这两个开口的家伙,腾让位置。 我跟着大家推让到十五米开外停了下来,此时的局面是,那两个开口的首领被我们围成另一个圈,彼此间拉开了四五米的距离,彼此间正虎视眈眈的对峙着。 老者朝身边待命的土著小弟,吩咐了一声,两分钟后,那些土著小弟,有的朝场中丢着奇形怪状的石块,有的朝里丢着石斧,长矛,甚至还有木弓,木叉之类的武器。 我就是再蠢,也明白了,眼前即将会发生什么。 两个开口的小首领,喊出的口号,应该是对立的,他们很可能代表着两种不同的意见。 遇到意见分歧时,不同土著族群,会经常爆发战斗。 但在老者的大族群中,是不会允许出现这样的情况,既然喊出了口号,就代表有勇气接受挑战。 如果只是赤手空拳的战斗,倒也能接受,可看老者的安排,让人朝战场中丢下这么多,足以致人于死地的武器,便能知晓,这一定会是一场恶战... 第三百九十四章 无可奈何 本以为战斗会立刻就展开,却未料到在二人开战前,老者突然又向众人发话了。 话音刚落,身旁的众首领开始向排队一样,由战场的中间线开始,分出两拨。 其中也有不少像我一样茫然不知该如何选择的人,我茫然是我完全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就有些无从选择。 可徘徊不定的另一些人,又是为什么呢? 难道选择有这么难吗? 老者在时间上并未限制我们,似乎等了很久,见众人最后都选定后,这才朝战场上挥了挥手。 在厚嘴唇和粗眉毛的两个小首领之间,如果按照表面的体型以及气势,我肯定会选择身材更魁梧的厚嘴唇。 可我最后选择却是粗眉毛,其实原因很简单。 当初厚嘴唇喊出“哗夷”时,老者的表情有一瞬而过的不悦,但粗眉毛喊出“哗”时,老者却是点了头。 这隐晦的态度,表达的意思其实很明白了,在老者心中,他是支持后者的,可能碍于大部落的规矩,只能让两人按照规矩来办。 老者在大部落中的地位,跟中央集权制的帝王基本没啥区别,跟着他的意向走,准没错。 然而战场中最后的局面,活下来的确实厚嘴唇,粗眉毛被石头砸中了太阳穴,死的不能再死。 这就有点搞笑了,在支持厚嘴唇人一阵鼓舞声中,老者的目光果然变得异常阴暗,他盯着高高举起血淋林手臂的厚嘴唇,感觉亲手撕了他心都有了。 而我们这便支持粗眉毛的一伙儿人,大部分人并未显得沮丧,只有少部分跟我一样懵逼的人,不知所措的互相望着彼此。 老者无奈的摇了摇头,招来楚萧生,低声对他说了几句话,楚萧生的表示随之变得冷峻,然后望着老者,恭敬的点了点头。 紧接着,从平台上翻身一纵而下,径直走到粗眉毛的尸体前,取下他脖颈上的兽牙项链,放到嘴边吹了吹灰尘,然后在无数人的抗议声中,轻描淡写将它带到自己脖颈上。 靠!这摆明了是在侮辱厚嘴唇! 原始部落的人,如果发生不可调停的矛盾,也经常会发生决斗的场面,胜者将对方杀死后,死者一方所有的一切,都将归胜者所有。 这便是决斗的必须要承受的奉献和代价。 眼下,那宝贵的兽牙项链,按照规矩,已是属于厚嘴唇私人财产,楚萧生这样不打招呼的就取下,并当着厚嘴唇的面,带上,就是赤裸裸的抢劫。 比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的抽他的脸,还要让他难以接受。 厚嘴唇指着楚萧生,望着台上老者,开口询问着什么,老者并未向他多解释,摆了摆手。 厚嘴唇的要求,似乎被老者拒绝了,一时间羞愧难当,望着楚萧生的,眼睛都快要迸出火苗了。 楚萧生的个头跟我差不多,面对只有一米六左右的厚嘴唇,仰首挺胸,就像个巨人。 即便如此,厚嘴唇丝毫也没有畏惧楚萧生,从地上捡起了一把石斧,双手紧紧的握着。 那些支持厚嘴唇的人,立刻开始齐声叫吼着替他打气加油。 反观我们这边,居然没有一个人带头给楚萧生打气。其实也正常,在我一个外人眼里看来,别人土著间的事,跟你一个白脸的楚萧生有什么关系。 我想若不是老者默认了楚萧生的行为,恐怕所有的土著首领都得冲上去把他撕成碎渣。 由此,再一次体现了老者对部落强大的控制力,导致所有的土著敢怒不敢言,只能按照老者的意愿来形事。 楚萧生取下粗眉毛身上的兽牙项链后,那粗眉毛的尸体便被丢到一旁,楚萧生此时所站的位置,俨然就是刚才粗眉毛的位置。 他不仅抢了厚嘴唇的战果,还直接向厚嘴唇发起了挑战。 如我所料,这根本就不符合打部落的规矩,反对者有一人开腔,终于其他人也憋不住了,七嘴八舌的向老者吐诉着不满。 老者止住了他们,平淡的说了一些话,随后那些抗议的声音,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战斗已是不可避免,楚萧生几斤几两我再清楚不过,别看他的个头和体型,都要比厚嘴唇更具观赏性,实际上却是中看不中用。 厚嘴唇个字虽矮,但跟粗眉毛的战斗中展现出来的爆发力,却是非常惊人的。 最直观的体现便是,被细眉毛用尖木戳中了肩膀,吃痛后大吼一声,硬生生一只手将膛目结舌的细眉毛提了起来,另一只手臂直接砍断了木棍,忍着巨痛,将细眉毛丢出三四米远。 即便是我碰上这个厚嘴唇,只怕也讨不到半点好处,败的几率更高一些。就更不用说,能被我一只手提起来的楚萧生了。 他二人根本就差了至少两个档次,战斗力不成对比。 我奇怪的正是这儿,楚萧生一点都不傻,甚至可以用聪明透顶来形容,他也是亲眼见识过了厚嘴唇的战斗力,又怎么会螳臂挡车,不自量力的选择挑战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几乎是定律,这一次同样得到了验证。 许是厚嘴唇不敢真的击杀,被老者看重的楚萧生,所以和他纠缠还不到两个回合,将其打倒在地,便准备迎接欢呼声。 楚萧生果然是弱不禁风,被厚嘴唇稍微用力掐住了胳膊就疼的怪叫唤,他看似无比迅猛的一拳打在厚嘴唇胸膛上,却跟挠痒痒一样,惹得厚嘴唇,愣了半天。 在厚嘴唇看来,楚萧生这样的身体,至少要比粗眉毛厉害多了,是需要拼命搏斗的对手。 结果竟弱到,让厚嘴唇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 所有观战的土著,哄然大笑,嘲笑声像雨点一样拍打在楚萧生的头顶上,他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身,一边擦着嘴角渗出的血,一边将右手伸入怀中... 当我看到楚萧生嘴角扬起的笑意时,突然大叫一声,我想提醒背着身,已经放弃警惕的厚嘴唇。 可我这一叫,所有把目光都转到了我这里,包括老者疑惑不解的目光...厚嘴唇刚刚寻声看向我时,一阵清脆的枪声传到了所有人耳中,同时狠狠的捶打着我的心,到底是没能救得了他。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瞪得如玻璃球一般,不可思议的眼睛,他望着我,我垂下了头,无奈的叹着气,无意外的,两秒后,听到沉闷倒地的声音... 【作者题外话】:感谢的话不必多说。 等书写到差不多时,我会写出来。 打赏是鼓励,我清楚,收下了,扬帆起航! 第三百九十五章 楚萧生这个杂种! 所有人都傻了,望着倒在战场中,很快被血水浸湿的厚嘴唇。 没人能想通,为何在一瞬间,胜利的天平会发生顷刻间的反转?看他们无以复加的震惊表情,也能明白,他们根本不懂,为何在一声刺耳的巨响后,厚嘴唇就死了? 楚萧生开枪到收起枪,也是一瞬间的事,当场外的土著们把视线转移到楚萧生身上时,发现楚萧生手无一物,捂着胸口,慢慢的朝躺在血泊中的厚嘴唇走去。 “厚嘴唇到底是怎么死的?真的是被楚萧生杀死的吗?”——我想,这是如今所有土著心中共同的疑惑。 让我疑惑的是,为何楚萧生怀里还揣着一把手枪。 他到底还藏了多少东西,多少秘密? 这里的决斗,不用签生死状,杀了人,不用内疚,也不用承担任何责任,从踏入决斗场时,你可以选择用任何方式击倒对手,或击杀对手。 没有讲和,也没有平局,楚萧生是这场决斗真正的胜者。 厚嘴唇只是击倒,击败了他,而楚萧生一转身便是击杀了他。 说到底,厚嘴唇败的,也理所应当。 楚萧生走到厚嘴唇面前,环视了支持他的那些小首领一圈,挑着嘴角,似是轻蔑的笑了笑,接着便取下了他戴在脖子上的兽牙项链。 此时的场面,就像是被炮弹炸过一样,死寂沉沉的,压抑极了。 即便楚萧生胜了,也没人给他欢呼。而胜者为王的规矩,土著们还是严格遵守着,他们望着楚萧生的眼神很是复杂。 既有不甘,也有不满,可更多的却是一种畏惧。 是的,如果我是他们,我也会畏惧,畏惧的是,这个奇怪的人,能发出一声巨响,然后就取人性命,会巫术,厉害极了! 楚萧生随后又登上了平台,走到老者面前,捧起双手,恭敬的将两串兽牙项链交到了老者手中。 老者握着项链,冲着台下所有人,肃然的说了一些话。 听完这些话后的土著们,垂下了头,表示接受,我也赶紧垂下了头,也就在这时,老者突然喊了一声,所有土著的目光像万箭齐发一样,全部汇聚到我身上。 我惊讶的抬起头,一眼看到了老者,目光炯炯的,正指着我,顿时我心乱如麻,慌的不行。 老者很不耐烦似的冲我又喝了一声,我也不懂什么意思,只能硬着头皮,在无数人的注视下,忐忑不安的朝老者走去。 一定是刚才在楚萧生的手伸向怀里时,我大喊了一声,当时就引起了所有人的侧目,事后没人计较我为何会喊。 可老者却记在了心头,我低着头站在台下,如今只能装傻充愣,我不反抗,不表现出任何不满,或许他也不会拿我怎样。 老者唧唧歪歪的嘴里跟塞了一把黄豆似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听那语气好像是在询问我。 我始终没抬头,因为无从对答。 我估计是在问我刚才为什么会大叫一声,我总不能告诉他,我是伪装的,其实我认识楚萧生,猜到他怀里有枪吧。况且我也说不来他们的鸟语。 良久,老者冲着我挥了挥手,我抬起头恭敬的向他弯下了腰,同时提在嗓子眼里的紧张,也渐渐的平缓了下去。 我刚背过身,弯着腰迈开步子,准备回到人群中时,老者突然又喊住了我,我都快要被折磨疯了! 再次转过身时,发现原来不是老者叫住我,而是楚萧生借助老者的威势喊住了我。 楚萧生...他想干什么!我伪装成这样,眼睛眉毛都画的模糊不清了,这幅样子我照着河水,连自己都能被骗了,难道他能认出来? 楚萧生从平台上跳了下来,径直走到我面前,我弯着腰不敢抬头,真要被他认出来,可就麻烦了。 如今的楚萧生,我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假如知道是我,他会怎么做?向老者揭发我,陷害我,只我于死地?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就像当初的何厚义一样,谁挡着他的路,他不会讲任何情面。 况且,我和他之前的情面,是真是假,都很难说清。 楚萧生围着我转了几圈,认真的打量着我,突然用力的朝我肩膀上一拍,我下意识的就要回击,可还是冷静了下来。 他就是在试探我,看我会不会露出破绽。 毕竟我刚才那声大喊,确实有点莫名其妙,土著们想不明白也不会深究,可楚萧生心里却清楚,只有认识枪的人,才会如此惊慌失措。 我忍着没搭理他,如今改变了肤色,改变的发型,越南人甚至帮我把眉毛都刮掉了,我这幅样子跟之前简直判若两人,我估计我亲妈来了也不一定能认出我。 他自然也看不出什么异常,渐渐地也就索然无趣了。 我见他转过了身,总算松了一大口气,突然他一把扯到我脖劲处的兽牙项链上,眼瞅着就要把他拽掉了。 我顿时有些慌神了。因为我很清楚,兽牙项链对土著的重要性,对方直接抢夺,等于在要你的命。 我如果这种时候还不反抗,问题就很大了,自然也就露馅了。 我当即大吼一声,一把握住楚萧生的手腕,用力一握,疼的他立刻松开了手。 我凶狠的瞪着他,像野兽一样嘴里吐着粗气,明摆的告诉他,别做妄想。 楚萧生深深的看我一眼,随后回头过冲老者点了点头,冲着我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接着便又回到了平台上。 作戏要作足,假设我现在就是一个土著,谁这样直接伸手抢夺我的兽牙项链,我必须得跟他拼命。 我现在转身回到人群中,依然有问题,受到如此大辱的土著,怎会这样轻易罢休,况且老者还是在观察着我,并未发表任何意见。 我硬着头皮,继续冲着楚萧生叫嚣着,同时走到战场里,从地上握起一把长矛,拍打着胸膛。 我以土著人的身份,向侮辱我的人发起挑战,这是我应该做出的姿态。 而至于楚萧生怎么应对,其实我显得很紧张。心里一直念叨着,楚萧生,你个狗日的,老子只是装模做样的,你可千万别下来。 我的念叨压根没用,楚萧生这个杂种!凭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强硬,难道是老者在背后给他撑腰,他就敢如此肆无忌惮了? 【作者题外话】:各位书友的留言,骨头全部都看过,没有一一回复,因为说再多,都毫无意义,好意和建议,我都记着。 为感谢大家一直的厚待,我向编辑申请为时一个星期的全书免费,终于下来了。从即日起,一个星期内,看书不需任何花费。 以此表达骨头的谢意。 第三百九十六章 你追我赶 老者和楚萧生先后对我的身份产生了怀疑,我必须要这么做,不然会很快就会暴露。 本以为楚萧生观察一番,也就完了,没想到他用这种让我左右为难的方式,更进一步的试探。 我的叫嚣和挑战,让老者很满意,似乎这样做很合情合理。 实际上到了这种时候,楚萧生大可不搭理我,我继续装一装,然后返回人群中,什么事都没了。 可偏偏楚萧生比我更会装,他仗着怀中藏有手枪,直接跳下了平台,快步走到了战场中。 此时圈外的土著,欢腾声更激烈了,他们齐声呐喊着,是在为我加油助威。 他们对楚萧生抢夺我的项链,同样感到出奇的愤怒,我站出来挑战楚萧生,在他们看来是正义的行为。 我脑袋都要被他们给喊炸了,说实话,他们要是不齐声吆喝,楚萧生也不至于下不来台。 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我心里骂得不行,可眼下也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怎么也没想到有这么一天,被几万土著围观着,和另一个文明世界来的人,自相残杀。 多么讽刺的一幕,我真想朝楚萧生骂道,你个傻逼东西,好好看看大爷是谁,操你娘的。 可只能紧闭着嘴,一旦叫出声,所有的计划,也都前功尽弃了不说,我还能不能活着逃出这里,也很难说。 楚萧生与我对峙着,他没有第一时间掏出手枪,可能是不想当着面这么多人面暴露自己的底牌。之前掏枪打死厚嘴唇,基本没人看到他手中暗藏的动作,收发都在一瞬间。 在不使用手枪的情况下,楚萧生就是个菜鸟,他自己也很清楚和土著的差距,所以迟迟没有主动进攻我,等待着我去靠近他。 我很明白,在搏斗中,一旦我露出破绽,楚萧生铁定得开枪打我。 但同时楚萧生的破绽也很明显,那就是他揣在怀里的枪! 我直接把长矛丢在了地上,赤手空拳的朝他弯腰走去,他愣了愣,搞不懂我为何要放弃武器。 我离他不到五米时,他回过神来,从地上捡着碎石块朝我狠狠的砸来。 我一边躲闪着飞石一边快速的朝他冲去,他见我冲向他,不再迟疑拔腿就跑。 我简直要被他给气炸了,哪有这样的,拿石头砸人,然后又撒腿跑,以为跟小孩子打架一样? 很明显,他不敢跟我正面抗衡,想跟我拉开距离。 说到底,他是怕挨揍。之前他和厚嘴唇的战斗,基本上就是单方面的扛打,根本没还手之力。 但他哪里跑的过我?我可是整天跟黑白赛跑,练出来的速度,眼瞅着快抓住他了,只见他在慌乱中,把手又塞到了怀里。 我操他大爷,想玩阴的?如果我是厚嘴唇,只怕向他扑去时,脑门上就得挨上一枪。 说时迟,那是快。见他有摸枪的动作,我毫不迟疑的从地上摸起石块,紧接着就朝他摸枪的手臂狠狠砸去。 他没躲闪的及,手臂稳稳的吃了一通,惨叫一声,抽出了手臂,忍痛抬头就朝我打来。 我大吃一惊,看来我还是慢了,他伸到怀里时,已经摸到了手枪,此时已经不管不顾了。 好在我不是土著,知道子弹的厉害,在他掏出手枪的一瞬间,我的脚步早已发生了变化,不再是跑直线,而是绕着s形追击他。 显然他未料到我会这样应对,一时间只看到枪口一直跟着我,晃来晃去,始终没有把握扣动扳机。 其实我的心,已经快跳出嗓子眼了。 这他吗的简直就是在拿生命开玩笑啊,我就是猴子,也不一定真能躲闪的了子弹,而且还在很近的距离下。 我一直在不停的晃动着身形,感觉快要自己晃成个傻逼了,同时我也在朝土坡一角跑去,那里有不少大石块,只要能跑到那里,我就暂时安全了。 在这个过程中,楚萧生开了第一枪,差点没把我腿给吓软,我说不上他枪法算不算很好,在我扭来扭去中,几乎擦着的肩头而过。 这狗日的,是想一枪爆头!是直接要了我命,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如果是一般的土著,即便没被他打中,听到这样的枪声,恐怕早呆在原地,吓的不会动弹了。 而我却没有任何迟疑,仍在拼命的朝不远处的山坡附近跑。 楚萧生似乎有所疑虑,没再开第二枪,但情况很快就反过来了,之前是我追着他,现在是他像条恶犬一样追着我屁股跑。 周围看热闹的土著,此时早在我二人你追我赶中,躲闪到了一旁,到底是事不关己,再加上枪声把他们震撼住了,没人敢出头替我遮挡。 刚才还叫唤的很厉害,把我像个英雄一样捧得很高,此时一出事,立马做了走兽状。 看来人性都是相通的,根本不分什么文明人和原始人,都他娘的写尽了世态炎凉。 远处的山坡至少还有一千多米,在拼命奔跑的过程中,我的体力也在急速的下滑,扭曲的跑线,也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了,这样下去,我根本跑不到目的地。 索性我心一横,冲着周围躲闪的土著人群中,也管不了规矩不规矩了,一头扎了进去。 反正我和楚萧生早都跑出了战斗圈,这些看热闹的土著,我总要跟他们收点门票吧。 世上就没有免费的热闹看,我一钻进人群中,就蹲下了身子,拥挤的人潮里,我就像个一只人见人厌的过街老鼠,他们恨不得离我远远的。 所以一时间,场面变得非常混乱,楚萧生一眨眼便失去了我的踪影,他叫嚷着,将手枪对准天,又连开了两枪。 受到惊吓的土著,互相推攘着,胆子小的已经开始顺着人墙,踩着人的肩膀朝上外拼命的爬。 我隐匿在人潮中,望着楚萧生一时陷入暴躁中,心里直发冷笑,他指定是看出我的不同,之所以很久没再对我开第二枪,肯定是想活着我。 我这么一闹,他的计划显然要落空了。 眼瞅着几万人的集会乱成了一锅粥,各种叫骂声,惨叫声,络绎不绝的在我耳边响起。 我趁此也在快速的退离这片是非之地,而远处未被躁乱波及到的人群,很多人不明觉厉,向潮水一般,朝这边拥来。 我一看就知坏了,这好好的聚会,就要被我和楚萧生跟搅成了踩踏事件了... 第三百九十七章 神秘人 内圈的人出不去,外圈的人还在不明觉厉的朝里拥。 踩踏事件已经不可避免的发生了,所幸我早料到会出现这样复杂的情况,第一时间就遛了出去。 在混乱中楚萧生早已跑的不见人影了,此时平台上的老者也急了,他未料到一场简单的决斗会引起这么大的骚动。 这不能怪他,任谁都看不出我是一个伪装成土著的现代人,会偷奸耍滑,坑人卖队友也是常干的事。 老者很快采取了对应的措施,他调集所有的小首领,让他们去调节各自的小弟。 然而在人人自危的混乱场面下,土著人又没有集体调控意识,仅靠各自的首领喊叫,根本就无济于事,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只会越来越混乱。 这场盛大的集会,算是彻底完了,老者紧皱着眉头,在身边土著小弟的护送下,带着两个女儿,正在快速的撤离现场。居然连被捆绑在一旁的何厚义和汪凝眉都顾不上了,可见有多慌张。 这领导当的,出了乱子,自己撅屁股先跑路了。不过这样一来,算是给我了机会,我正快速的朝平台靠近,准备一有机会就把他二人先给解救了再说。 我就不信,何厚义的头到底有铁,已经被老者给折磨的只剩下喘息的气儿了,难道还不跑? 再不跑,也就真是作死了。 可老者刚被扶下平台,突然又想起了何厚义和汪凝眉,招呼着手下,正准备将他二人给抬走时,突然出现了一个,把自己包裹的只露眼睛的神秘人,手握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身跳上平台,面对发懵的两个土著,二话没说,握刀便刺。 我也懵逼了,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到底是何方神圣?面对两个土著的夹击,居然轻松就招架住了。 并且在接下来的几回合交手中,直接戳死了其中一人,剩下一人不敌,转身想跑,也被他从背后抹了脖子。 能手握匕首,出手如此干脆利落的人,我能想到的人只有两个,而且刚好这两个人如今都在这孤岛上。 要么是越南人,要么就是铁头。 可既然他把自己包裹的如此严实,摆明了是不想暴露自己,所以当他的目光触及到我的一刹那,我竟分不清到底是铁头还是越南人。 此时再看老者和两个女人,以及其他护驾的土著,早跑的无影无踪了。 看瞅着神秘人将何厚义丢抗在了肩头,低头看了一眼汪凝眉,转身就要离去,我也顾不了自己还是伪装的样子,一边飞奔,一边喊着:“站住!” 那人站是站住了,但却没回过头,手握匕首,侧身对着我,意思很明确,假如我要挡路,他一定会跟我动手。 “我不管你是铁头还是越南人,何厚义你不能带走,你给我留下。” 他好似没听到我的喊话一样,指了指躺在地上,昏迷过去的汪凝眉,紧接着继续扛着何厚义朝山坡上快步走去。 他虽然没开口说话,意思却表达清楚,说的是,汪凝眉,他给我了,何厚义没商量。 我没猜错,何厚义果然是很重要的人,不仅牵连到老者想要知道的秘密,而且还被这神秘人如此看重。 想来他一直潜伏在四周,就等着机会把何厚义带走。 想到这里,我咬着牙,又追了上去,快步绕到神秘人的面前,我用脚尖在地上写出——why? 我几乎可以认定是越南人了,也只有他一直关注着我的动态,因而也能随时看清场内的情况。 而且何厚义一直都跟他说不清楚的瓜葛,他趁机带走何厚义也说得过去。 至于铁头,他要找的只是越南人,跟何厚义非亲非故,怎会管他的死活。 可既然是越南人,为何看到我这幅土著人的打扮,眼神中明显有一闪而过的惊诧呢? 我这身打扮,本来就是他给弄的,这不合理... 难道不是越南人?是另有其人? 他见我始终不肯退让,轻叹了一声,随后将何厚义慢慢的放在了地上,蹬腿噌噌噌就朝我冲来,紧接着一个飞腿像锋利的刀锋一般,凌空像我砍来。 我早已有预防,在他起腿攻击的一瞬间,身子的重心已朝右侧倾斜,即便如此,强大的腿力,带着一阵风,我身体的平衡受到了严重的影响,差点没被带倒在地。 这一腿我要挨的结实,此刻恐怕只能趴在地上吐血了。 如果眼前的人是越南人,犯不着对我下如此黑手,面对我的阻拦,大可把我击晕就是了。 既然不是越南人,我也不必客气了,一蹲身,顺势从地上抓了一把灰土。 我不会什么招式,也没人教我,拳脚功夫,也正因如此,每次面对战斗,我都得依靠外力,地上的石头,棍棒,沙尘都能成为我的暗器,就遵循着,任你七十二般变化,我无赖就够了。 他一脚扫空,立刻止住了身子,紧跟着一步步朝我走来,那暗藏的气势,比我面对越南人的袭击,更觉压力巨大。 我一直警惕着他手里血迹未干的匕首,任何拳脚我都能受,唯独不能被他用匕首抽空戳中了身子。 那三棱的刀头,还有很深的放血槽,无一不在彰显这把匕首是杀人的利器。 无论是在铁头身上,还是越南人手里,这把细长的造型的匕首,我都没见他们拿出来过。 “你到底是谁?!”我拧着眉头,寸步不让。 我敢肯定他一定认识我,不然听到我的声音,为何一言不发,连回答的底气都没有,说到底,他还是害怕被我认出来。 他冷冷一笑,身子像是电影镜头快进四倍一般,突然加速,一拳朝我袭来。 论一拳一掌的格斗,我谁都打不过,可在孤岛生存了这么久,反应速度,我敢说不比别人差。 他的动作是快,简直快如闪电,可我也一点不慢,他掏拳时,我手中紧握的灰土直接朝他眼睛里撒去。 结果是,我的胸口结结实实吃了他一拳,他的眼睛也被我眯住了,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睁不太开了。 我大喜,抬腿准备趁机拿下他,至少得取掉他手里那把看起来就很狰狞的匕首。 可我万万未曾料到,我刚迈出第一步,胸口就像被几万斤的巨石狠狠的砸了下来一般,疼的都快摸不到心跳了,同时嗓子里好像升起了喷泉,一直朝我嗓子眼冒,我忍不住,一张嘴,噗嗤!吐了一大口血,同时鼻孔也唰唰的直朝下淌... 第三百九十八章 得不到的心 我头一阵眩晕,伴随着脚步开始晃悠起来,难以置信的望着重新抗上何厚义从我面前走过的神秘人。 只一拳,就打的我口吐鲜血,站不住脚。 比起此时受的伤,我更难过的是自己仍是这么孱弱,无能! 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去,非但阻止不了,还落得重伤无力支撑。 和铁头的那场大战,让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产生了一种可以和高手势均力敌,不落下分的错觉。 后来又和越南人比试,更是让这种错觉变得无比夸张。然而错觉终究是错觉,被人毫不留情的一拳击中,我竟败得如此彻底。 我没能守住何厚义,越南人也不知到哪里去了,始终不出现。 何厚义的重要性,已不言而喻。否则也不会引起这么多人的争抢,我没能保住他,可我已经尽力了。 我从地上抓着沙土,捂住了鼻子用来止血,稍微用力呼吸,就感觉胸口钻进了一只异形似的,即将破体而出。 这一拳简直要了我半条命,我已经很久没再受过,这么严重的内伤了,侥幸的是,那神秘人不知为何,竟然没有对我动杀心。 否则...我现在恐怕已经是个死人了。 由此,可以再次确定,这个神秘人一定是听出我的声音,并认出我了,而且一定是和有过交情,不然没道理,我这么阻拦他,他也只是出手伤了我而已。 这么算来,我还得谢他不杀之恩了? 实际上,如果没有我从中把水搅浑,他也没机会趁乱掳走何厚义,说来说去,他也还得谢我才是。 认识我,和我有交情,身手吊炸天的人,想来想去,真的只有铁头和越南人了。 越南人我基本可以排除掉,无论动机还是出手的轻重,都不是他的风格。 铁头...却说铁头离开楚萧生后,便失去了踪影,虽然他跟此时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关系,可由于排除了越南人,就只剩下他有嫌疑了。 若真是铁头,何必把自己包裹的那么严实。 而且铁头有这么厉害吗?在我印象中,他确实手脚功夫不错,可也没到一拳就把我打趴下的程度啊。 唉...不管怎么说,何厚义被人掳走了已是铁定的事实了。 我无能阻拦,也无法追回。此时谷地中的躁乱,已经越来越严重了,从最初的惊慌各自逃散,到之后的踩踏现象出现,如今已发展成了相互之间,莫名其妙的厮打,混战。 老者的匆忙离去是有道理的,他心知肚明这些愚昧的土著们,一旦失控,不亚于一场灾难降临。 他自知场面很难控制,便以自身安全为首要,选择第一时间逃走。 如果他不逃走,我相信要不了多久,愤怒的土著们,会把所有的怒火转移到“无能”的大首领身上。 此刻已经有几个有想法的土著,到处在寻找老者的身影。 原本神圣的平台,在此刻变得不再安全,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众矢之地。 我撑着艰难的身子,一步三晃的朝平台上走去,地上昏迷的汪凝眉,此时没人有闲心去管她,可一旦土著们要目标转移到平台上,那她就很很危险。 我得保住她,无论如何,即便汪凝眉心中从来没有过我卓越。 可我只要看到她那美丽而又憔悴的面容,我的心就忍不住的纠痛。 有的女人,你口口声声的心里认为,她过去了,就是个狗屁。可总有某个时间,事实会证明,到底谁才是狗屁。 世上最无理取闹的便是男女之情,最荒谬的也是它,除非你从来没有为此付出过一分一厘... 我好不容易背起了汪凝眉,她已经瘦的像一层轻纱了,即便再我身负重伤的情况下,也感觉不到她的重量。 到底受了多少苦难和折磨,这个愚蠢的女人...我恨的不是她从来都不曾爱过我,我恨得是,我竟叫不醒她! 一个星期后的深夜,汪凝眉躺在我身边,默默流泪...她央求过我很多次,求我把何厚义救回来。 我默默无言,重复的话我已经跟她说了很多次了,首先我不知何厚义现在在哪里,是不是还活着。其次,我连掳走他的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也不清楚。 当然最主要的是,我身上的伤还没好全,稍微有大动作,胸口阵阵钻心的疼。关于这点,我没有告诉汪凝眉,只能自己在心底默默难过。 她为何不关心,身边真正该关心的人。 即便她眼里容不进我,就算是用余光也能看出我的不妥。 这一个星期来,我有无数机会把她给弄了,甚至我的手已经插到她的身体里,她默许或者说,无能为力去抵抗。 但我始终都忍住了,她可以为了让我许下一个口头的承诺救出何厚义,而选择被我玷污,这是一种对我的,莫大羞辱。 她说,卓越,我求求你了,何厚义不能死,他真的不能死,你救救他好不好? 就算你不愿救他,那我求求你放过我,让我去找到他,求你了。 汪凝眉的眼泪,是这世上最毒的毒药,简直能要了我的命! 然而我并没有困住她,只是将她费尽千辛万苦,弄到了最初我发现的世外桃源,也就是那片山峰处。 这里有取之不尽的食物,地上跑的,天上飞的,水里游的,树上长的,随处可见,随手可摘。 而且我还在这里给她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木房子,希望她能待在这里,一直到风向变了,我就带她回到我的孤岛。 我实在不愿看到她再跟着何厚义,遭受苦难,受尽折磨。 在这里,我可以每天供养着她,只要她想吃的,我都会给她弄来,做成各种美味,把她养得重新焕发女神光彩。 我从来没有如此有耐心的去对待,任何一个女人。 在我的孤岛,那些女人眼中,我或许就是一个古怪,多疑,戾气很重的男人。 经常会无缘无故的责骂,甚至体罚她们。 和她们做&爱,却要亲手洗净她们的下体,和她们亲吻,却始终眉头紧皱。 就这样一个男人,如此真心的,像个下人一样待她,她为何还不满足,为何还要每天无数次的在我面前,哭诉另外一个男人。 我想不明白... 这一个多星期以来,我也认真想过很多问题,来到这个孤岛,两个多月来经历,我从头至今,像翻帐本一样,认真的总结了一遍。 翻来覆去,得出的结论是,我似乎轻松了,所有的事,好似跟我再也没有关系了... 第三百九十九章 我的算计 何厚义被掳走,或者说被救走;汪凝眉也被我救出了火坑。 食人族要拿他二人在月圆之夜,献祭给海神,恐怕得泡汤了。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我们此时所处的位置,他人寻不到的缘故,越南人再也没找过我。 楚萧生,何厚义,铁头,越南人,或者还有其他人,他们的谋划,看起来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我只需要在这里守着汪凝眉,等待来到风向发生变化后,带着她回到我的孤岛,从此后,不再理会阴谋,纷争,踏踏实实的陪伴在女人们身边便好。 因为,我亲手将所有的男人送出了我的孤岛。让他们在食人族的地盘,尽情的表演。 这是我的谋划,我从来都不愿提起的谋划。 从得知有食人族孤岛存在时,我便开始精心算计的谋划,包括如何一步步的勾引楚萧生,哄骗铁头跟着我来到食人族的孤岛,这一切都是我的算计。 自从我从铁头口中确定,我已经无法在这件阴谋中,置身事外后,那时我便下定了决心,不再被动的挨打。 我要做点什么,甚至想过将所有对我有威胁的人,全部杀死。 然而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将他们送离我的地盘,这也是为何我执意,不顾祝灵阻劝,一定要冒着天大的危险,来到这座孤岛的真正原因。 不成功便成仁!救出何厚义是假,将楚萧生和铁头送到这里,并顺便带回汪凝眉才是真的。 当然这也得感谢楚萧生的全力配合,当初楚萧生希望我带他找到食人族,我表面上一次次的拒绝他,心底却在暗暗发笑。 借助楚萧生的嘴,铁头果然也跟来了。 来到孤岛,我果断跟他们分开,除了怕被他们连累外,最是想过要甩掉他们。 当我找到楚萧生和汪凝眉被关押的,三首领的部落时,其实已经接近了我的目的,带走汪凝眉,寻到一处隐蔽的地方,守到来年风向改变,再回到我的孤岛。 可那时,我屡屡都在尝试,却被盯得很死,原因很简单,三首领并不信任我。 为了取得他的信任,我冒了最大的险,跟一群土著搏斗,战况是好的,结果却很悲剧。 再回头时,汪凝眉和何厚义都被带走了。 为了寻找她,我再次冒险,跟踪土著找到了食人族的集会之地,经历了无数波折,最终将汪凝眉带到了身旁。 这是我想要的结果,我不管汪凝眉怎么吵,怎么闹,没有我她根本下不去这陡峭的山峰。 我之所以要阻拦神秘人掳走何厚义,并不是真的为了何厚义,只是想从何厚义口中知晓一件,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事,我相信他一定清楚。 这件事便是,从头到尾,祝灵牵扯其中,到底扮演者什么样的角色。 后来我也想通了,不管祝灵她扮演者什么角色,只要孤岛上只有我一个男人,她就会永远是我的女人,其他的不再重要了。 这些天,除了汪凝眉经常会让我感到沮丧和难过,其实我的心情大部分还是很好的。 突然有一种,像是卸下了所有重担的轻松感。 神秘人的身份,我认为既不是越南人,也不是铁头,反而楚萧生的疑点最大。 首先,制造混乱的看似是我,实际却是他,如果他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连开数枪,你追我跑也根本不会发生躁乱。 其次,躁乱一起,楚萧生就不见了。 至于为何他能突然有实力将我一拳,打成重伤,半个月都没恢复过来,我想其实也很好解释。 一个能把自己藏得如此深的人,演技一定是全面的,毫无漏洞的。 或许楚萧生本身就是一个很厉害的高手,只是我从不得知而已。 然而这些,也只是我的猜测,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能证明,打伤我的人,一定就是楚萧生。 还有一点,至今让我觉得很疑惑。 神秘人单单带走何厚义,把汪凝眉留在了原地。看起来汪凝眉对他毫无价值。 可细回想,他当初盯着我,有一个回头指向汪凝眉的手势,难道说他知道我的目的,只是为了汪凝眉。 意在告诉我,你要你的,我拿我的,互不干涉?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 能猜透我的目的地人,到底是何方神圣,难道真的是楚萧生吗? 不管怎么说,如今我和汪凝眉蜷缩在这里,跟他们再无瓜葛了,他们有多大的算计,多大的图谋,应该都不会在牵扯,对他们毫无意义的我们了吧。 可第二天,汪凝眉终于忍不住,跟我说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后,我就知道,这件事没完,只要我不放弃汪凝眉,就永远不会完。 汪凝眉为了说服我去救何厚义,对我说,他们都找错人了,全错了,真正的秘密其实在她身上。 什么秘密? 汪凝眉难过直摇头,我好一阵安慰她才稍微稳定下情绪,愣愣的看着我,说道:“卓越,对不起,我不该讲的,真的不该说出口,一旦说出口,你无法置身事外了。” 我抚着她的头发,轻声问道:“如果关系到你,就说。如果是别人,即便是何厚义,那也别说了。” 汪凝眉痛苦的闭上了眼,良久后,喃喃的说道:“事情要从我跟着何厚义来到这里说起...” 汪凝眉用了一整天时间,断断续续的跟我说了很多。 大多都是重复的,她也说不清楚的事,我花了很久的时间用来整理她的话,除了震惊,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奈。 命运充满了偶然性,但同样充满了规律。 我和汪凝眉相识的那天起,也许就有这么今天。 汪凝眉说,当初她跟着何厚义离开孤岛,确实是为了回到都市。 可后来他们又被海风刮到了这座孤岛上。上了孤岛后,她始终处在担惊受怕中,所以紧紧的跟着何厚义。 在某天晚上,何厚义把她从睡梦中叫醒,认真的跟她说,想要离开孤岛,回到都市,必须毫无保留的听他的。 汪凝眉说到这里时,停顿了很久,哀叹道,我已经是他的女人了,而且在那种环境下,我有什么资格去拒绝他? 我垂下了头,无言以对,是的,这话没错... 汪凝眉自然答应了,可她却没料到,何厚义居然跟她说了一件,足以让她跌入深渊地狱,而不得自拔的秘密。 原来何厚义和越南人一样,都来过这座“意外流落”的孤岛... 【作者题外话】:谜底正在一点点揭开... 第四百章 案板上的砧鱼 实际上,对于越南人和何厚义来过这个孤岛的说法,我并不意外。 当初何厚义和越南人急着要离开我的孤岛,我当时认为是很愚蠢的行为。如今看来,他们只是想趁着风向还在,不想再等一年而已。 记得何厚义带他们离开时,我曾经因为食物不足的问题,痛责过何厚义,并把自己储备的食物分出一大半送给了他们。 现在想来,何厚义当时一定在心里骂死我了。别人准备了十天的食物和淡水,已足够抵达这座孤岛。我却画蛇添足的给他们的小船添加了负重,偏偏我这种热心肠的行为,他还不能拒绝,一拒绝就暴露出问题了。 这么一想,我倒显得很是尴尬,无意中又做了一次傻逼。 在汪凝眉后来的陈述中,我大概弄明白了,越南人和何厚义真正的关系,原来他俩只是合作者的关系,没有谁主谁次的区分。 按照何厚义跟汪凝眉的说辞,是越南人给他提供了这两座孤岛上有旷世绝宝的信息,然后他参与了进来。 至于如何参与,有游艇爆炸有没有直接的关系,汪凝眉没提,我也没问,毕竟这是一件制造恐怖袭击的罪恶行为,没人愿意去承担责任,即便是何厚义所为,他也一定会推到越南人身上。 同理,不管是谁谋划了游艇大爆炸事故,都不会承认是自己所为。 后来何厚义跟汪凝眉简单分析了这座孤岛的情况,孤岛上有十多万当地土著,形成成千上万的小部落,小部落有汇聚成三个较大的部落。 其中在孤岛中心的是一个很特殊的大部落,同时也是最强盛的部落,他们要找的东西,有一半就在大部落的老巢。而另一半则在很偏僻的火山口附近的一个部落里。 汪凝眉震惊的无以复加,她不懂为何何厚义会把这个天大的秘密告诉她。 实际上在我看来,何厚义还是什么都没跟她说。 两样东西?什么东西?是不是和楚萧生想要得到的部落圣物有关? 还有找到这两样东西后,又该怎么办,另外关于我孤岛上的秘密,何厚义更是只字未提。 我无数次的分析,得出一个肯定的结论,无论是越南人,铁头,何厚义,抑或是楚萧生,他们这些人来这座孤岛的目的,最终肯定跟能“起死回生”的地底暗黑生物有关。 这才是最大的秘密,何厚义既然和越南人是合作关系。 那么越南人多少还是会跟他透漏整个计划的,前因后果,不然何厚义也不得如此卖命吧? 如我所料,何厚义压根没跟汪凝眉透露太多。他只是提出要求,在获得宝物后,由于自己的目标太过招摇,希望汪凝眉能替她保管。 话说到这里,总算说到了重点上,我盯着汪凝眉残破的衣衫,明目张胆的到处打量,她尴尬的冲我摇头,说道:“东西是在我这里,可别人找不到的。” 我盯着她,疑惑的问道:“到底是什么东西,你藏在哪里?拿出来我看看。” 汪凝眉垂下了头,迟疑的样子让我不禁有些着急。 既然话说都到这里了,还对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对宝物什么的,完全不感兴趣,别的不说,就楚萧生送我的那块价值一个多亿的翡翠玉牌,我都丢在了房屋的某个角落,恐怕现在都落了不少灰了。 在孤岛上,再值钱的宝物,不能吃不能喝,有个屁用。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了。 似乎犹豫了很久,汪凝眉还是面露难色,“卓越,我可以告诉你是什么东西,可是你不要在追问东西的下落了,被我藏在了很安全的地方,他们找走何厚义就是为了这东西。希望你能理解我...” 我点头道:“难怪你吵着闹着要去找何厚义,是想拿东西换回何厚义对把?” 汪凝眉点了点头,喃喃道:“嗯...那东西本就不属于我们这些人,是土著人的圣物,偷了他们东西,还给他们,或许就能救出他了...” 我摇头直接否定道:“妇人之见。你这不是在救他,而是在害他,我跟你讲个故事吧,讲完你就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说。” 汪凝眉抬起头,疑惑的望着我。 我想了想,突然笑出了声,惹得汪凝眉更好奇了。 “说是故事呢,其实也就一笑话,却是我亲身经历的真人真事。在我上初中的时候,学校里早恋风气非常严重,我们班主任一老头,有一次开班会,语重心长的跟我们说,早恋其实没什么,他像我们这么大的时候,也谈过恋爱。班会的整个过程,都在听他说他那段风花雪月的早恋爱情故事...” “然后呢?” “老头说的情真意切,多次打动的我们热泪盈眶。班会快结束时,老头说,早恋没什么,那是人最美好的一段经历,班上如果有早恋的同学,不要怕,但要告诉老师,老师一定会帮你们想出路。” 汪凝眉一听,乐了:“我怎么没遇到这么好的老师呢?” “你先听我说...班会结束后,我们班但凡有搞对象的,甚至还有一些想搞对象的,纷纷涌到老头的办公室。我记得很清楚,那天上午,老头让我们这些老实的学生在班里上自习,自己在办公室专门帮助那些为爱情冲昏头脑的早恋学生。结果,你猜怎么着?” 汪凝眉感叹道:“站在学生的角度上,考虑事情的老师,真是个好老师啊...” “屁话。”我撇了撇嘴。“那些涌进办公室的傻逼们,把自己的经历写了下来,还专门签了名,留给了老头。结果老头第二天就召开了家长会。” “啊!”汪凝眉惊讶的问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有什么不会?”我叹道:“那些傻逼们,把自己的经历,写的天花乱坠,有的没得添油加醋,当新概念作文去写,甚至还有最蠢的,把和女孩子上床的过程的都写了出来。” “啊...老头真阴险。怎么能这样...” 我若有所指的问道:“同样是老头,你觉得大部落的那个老头首领,就会安好心吗?你现在把东西交给他,跟被他哄骗把自己的经历写出来,有什么区别吗,结果呢...何厚义一旦没有了任何价值,只会死得更快。你明白了吗?” 汪凝眉又低下了头,认真的考虑着我的话。 笑话是笑话,可道理是相通的,面对威胁和利诱,自己手里一定要攥点什么,不能全盘托出,否则就成了案板上的砧鱼,任人宰割而连翻身的机会都没了... 第四百零一章 谁又是简单的人呢? 女人天性喜欢妥协,对人妥协,对事妥协。看似包容,实际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放纵。 到最后害人害己,悔恨不己。所以我必须劝说汪凝眉,让她彻底断了把圣物交还给老者的想法。 留着圣物,何厚义肯定死不了。但若是交出去,我敢说,绝对活不过第二天。 这也是为何何厚义盗得圣物后,要交给汪凝眉保管的原因。 汪凝眉只是一时情急,才会失去理智。没多久,尽管她想通了我所讲述故事的道理所在,依然显得很纠结。 我让她放宽了心,何厚义比她想象中要坚强多了,一般人吃不了的苦,他能坦然受之。 说明了圣物很重要,重要的程度远远超过了他所受的折磨总和。 汪凝眉不愿告诉我圣物被她藏在了哪里,我也只是好奇,到底什么东西,能惹出这么多事端。 当然我也明白,汪凝眉不告诉我,并非是不信任我。真正的原因恐怕是为了不让我牵连进来。 问题是,事情跟她息息相关,我又如何能置身事外? 我既然救了她,又怎会再放弃她?这个道理她为何就不明白? 汪凝眉知道的真的很少,至少她言语里所陈述的事情,在我心里已算不得秘密,不过是又验证了一遍而已。 说到底,她是个可怜女人,一个被何厚义充分利用的女人,从身体乃至心理上,牢牢的给她套上了枷锁,只是她自己还迷糊着。 在我耐心的劝说下,汪凝眉总算安静下来了。 站在我的角度上,我巴不得汪凝眉把圣物交出去,然后何厚义被咔嚓掉后,她也就死心了。 可我看的出来,至少目前,何厚义在他心里是无比重要的。我猜测一定还有其他原因,不单单是感情寄托,只是她不愿讲,我也逼迫不了。 所以先留住圣物,稳住汪凝眉才是关键,如果她能把圣物交给我,那再好不过。 既然圣物是各方争夺的关键,就大有利用的价值,在某个关键时刻,甚至还可以拿它出来,惹得他们自相残杀,全部死光才好。 然而怀璧其罪的道理我还是懂得,就比如说,如果圣物在越南人手里,就不会遭受到何厚义那般待遇。 他在实力不济,计划不周全的情况下,得到了圣物,也给自己带来了痛苦的折磨。 我不确定,越南人知不知道,圣物在何厚义手中,因为他让我混入食人族老巢,目的可能就是得到部落的圣物。 如果他知道圣物就在何厚义手里,会不救他吗。 至于部落中那个神秘的老者,圣物丢失他肯定是知道的,把何厚义抓起来,各种折磨和伺候,就是为了逼出圣物的下落。 他肯定又不想其他人知道圣物丢失了,所以借助八月十五,祭祀海神的缘由,将何厚义关押起来,掩人耳目。 我想真要到了祭祀的那一天,老者肯定也不会先祭祀何厚义,多半会拿汪凝眉来要挟何厚义。 之前在平台上,老者对何厚义说了什么,导致何厚义突然暴怒,各种粗语骂个不停。 想来,老者的耐心随着祭祀日子的迫近,已经消磨到了极限。 如果不是我和楚萧生的一顿搅水,等待何厚义的,肯定是他无法承受更多大的折磨。 我偷偷的打量着闭着眼睡去的汪凝眉,她肯定没睡着。 何厚义能选择把圣物放在汪凝眉这里,说明是百分百信任她的,而能让何厚义激怒成那样,恐怕也和汪凝眉有关。 我也迷糊了,说何厚义只是利用汪凝眉吧,可给了她全部的信任,以及老者肯定说了跟汪凝眉有关的言辞,他又暴怒的无法抑制。 可要说何厚义对汪凝眉有真感情,又何必让她趟这趟浑水? 我想不透,只是隐隐觉得,汪凝眉还有很多事没告诉我,还有汪凝眉真的如她所说,对整件事一无所知吗? 原以为整件事,在我成功的计谋下,跟我再无瓜葛了,如今看来,只怕瓜葛越来越深了。 我甚至怀疑,那掳走何厚义的神秘人,将汪凝眉丢给我,别有目的。 我沉闷的叹了口气,有一种沉重的无力感,是我始终想要,却又无能为力拜托不了的。 我必须得找到越南人,把我弄到这个孤岛上的人是他,到了如今,他总该给我一点说法,哪怕透漏一点信息也好。 而且我花费心思做的那把复合弓也在他手里,我需要把他取回来,有了它,我下次面对神秘人时,好歹也有了底气。 天亮后,我给汪凝眉准备了一只野兔和一些野果,刚准备偷偷溜下山时,一个意外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我面前。 他满身是伤,一只腿还一瘸一瘸的,就他这样,若不是借助高科技,肯定爬不上这山峰。 我没料到他会出现在这里,更未料到会带着这么重的伤来到我面前。 他伸手毫不客气的就搀扶在了我肩膀上,一瞬间又回到了我和他共同战斗的亲密关系。 当他看到汪凝眉时,眉头突然皱了起来,表情冷峻,隐隐透漏着杀气。 可我见汪凝眉的眼神,应该是从来不认识他。 他二人也没碰过面才对,铁头把我拉到一旁,回头看了远处的汪凝眉一眼,肃然的说道:“卓越,你怎么和她在一起!你知不知道她是谁?” 他见我不说话,伏在我耳边,小声而紧促的说道:“这女人是跟着黎庶第二批登岛的人。” “瞎说什么!”我拧着眉头:“她都不认识你。” “她不认识我正常,我本来也是第二批登岛的冒险团成员之一,最终下不了决心,你要相信我,我曾在远处看到过她和黎庶,还有那大个子在一起。” “大个子...”我喃喃道:“你说的是何厚义吧。你确定没错?” “我也不知道那大个子叫什么。”铁头回道:“但我确定就是这个女人,以内她长得漂亮,所以当时我多看了几眼,绝对没错,几年前她就跟你说的何厚义还有黎庶,一起商量过登岛的事,没错!” 我听着铁头无比肯定的说辞,心想着他跟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目的。铁头见我不支声,又说道:“卓越,你最好远离她,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我冷冷一笑:“那你呢,铁头,你是一个简单的人吗?” 第四百零二章 铁头的问题 铁头一消失就是一个多月,突然一身伤的出现在我面前,然后告诉我,我身边的女人有问题。 这算不算一个笑话? 他出现在我眼前第一眼时,我的心就咯噔猛跳了一下。 没错,这座山峰他和楚萧生都知道,可没道理带着一身的伤,专门爬上来,却是为了找我? 他怎么知道我的行踪? 而铁头给我的解释,实在无法让我信服,他说在半个月前,他寻找黎庶的路上,遇到了一个把自己包裹严实的神秘人挡路。 那人一言不发,就出手了。铁头说交手后,发现不敌,如果不是神秘人有意让他走,恐怕也就当场交待在那里了。 为了保住小命,他只能辗转回到这里,没想到就遇到了我。 我问,那神秘人到底有多厉害? 这个问题在我心里一直是个很大的疑问,因为我这种毫无功底,打起架来,什么下三滥手段都用的人,只知道那神秘人厉害,却不知到底有多厉害。 铁头并未直接回答我,他盯着我,反问道:“你想问的是,他是不是黎庶?” “好吧...你既然这样认为,也可以,说说吧。”我一边说着一边给他递去一颗野果。 他接过野果,并未着急吃,沉思道:“恐怕我和黎庶加起来,能和他打个平手都不错了。黎庶的招式和搏斗习惯我很了解,不会是他。” 我听了铁头的话,暗自点头,心里却很震惊。 神秘人也跟我出过手,一拳把我揍的口吐鲜血,确实厉害,可厉害到比两个越南人还厉害?这我就有点不相信了。 在我心目中,越南人的功夫,毫不夸张的说,就跟电影里的叶问比起来,也差不多了多少。 比越南人还厉害两个的人,那简直就是李小龙重生了。 太夸张了,这样的人,还偏偏参与在这件事中,好像还跟我们相熟,实在匪夷所思。 对于铁头的话,我始终抱着怀疑的态度。 他的话,给我传达了一个信息,神秘人另有其人,但不是他自己。 可如果他说谎呢? 而他为了说谎,把自己自残成这样,目的何在,就是为了取得我的信任?这也不合理。 所以他的话,我信一半,怀疑一半。 总之,铁头,越南人,楚萧生都不能百分百排除是神秘的可能。 而神秘人的目的也很明确,冲着何厚义而去,就是为了找到圣物的下落。 知道圣物在何厚义身上的人,又有谁呢? 老者可以确定,越南人,楚萧生都不确定,至于铁头,我更是摸不透。 但我相信,只要圣物还在汪凝眉手里,神秘人就一定还会出现,打我肯定是打不过他,可既然铁头都说了,他和黎庶加起来或许能跟神秘人打成平手。 假设他俩都不是神秘人,那么等他们打起来时,再加上我这微不足道的战斗力,说不定就能影响到胜负天平呢? 对于神秘人,目前只有耐心的等待,等他露出马脚,初次别无他法。 我问铁头,知不知道黎庶来这座孤岛的原因。 铁头摇了摇头,说道:“我们都下过裂缝,你也亲眼见识过暗黑生物的特殊,我也就不瞒你了,没错我确实想弄到那东西,可好像方法不对,黎庶比我知道的多,所以我才一直想找到他,这也是我跟来的原因。” 我点头,铁头这几句话说的倒诚恳,其实他不说,我也懂。 可偏偏他说的如此滴水不漏,我反而觉得有问题,都来这座孤岛这么久了,你还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虽然很多事他没参与,可就是碰碰撞撞,也能碰到点信息吧。 我不也是一无所知来到这个孤岛的,如今了解这些,不也是误打误撞。 所以我认为铁头,还是在说谎。 这铁头,浑身都是问题,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不舒服感觉,可偏偏从他身上,我还真就找不出蛛丝马迹。 要么藏得太深,要么就是我的判断有问题,但我更相信前者。 我问铁头,之后有什么打算,铁头显得很茫然,良久才叹气说道:“我感觉黎庶在躲着我,既然他有意躲我,我想找到他,是不现实的,我想,还是等伤好了,去食人族的老巢摸摸看,也许在那里就能等到黎庶,即便等不到,我也得弄清楚,他们来这座孤岛的原因。” 铁头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的朝汪凝眉飘去。 估计脑子里又在憋坏了,想从汪凝眉口中得知些什么,又不好当着我的面问。 黎庶当然在躲着他,他能反应过来,说明心思还不算呆愚。如果我不曾怀疑他,他说的这些话,无论从哪里看,都合情合理。 可他消失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真的没去摸过食人族老巢吗,我是不信的。 我不了解他心里真实的想法,自然不愿轻易开口。 从他嘴里套话,也套不出所以然来。 而他突然找到了我,问题也就来了,我本打算着和汪凝眉就待在这里,一直等到来年风向改变。 可他突然造访,要是我一个人,倒没什么担心的,可若我不注意时,他会怎么对汪凝眉,还得打个问号。 总之,这里多一天我都待不下去了,闭上眼都怕出岔子。 汪凝眉也很惧怕铁头,因为铁头每次看着她的眼神,都怪怪的。 至于汪凝眉的身份,我也懒得多费心,管她过去是什么,只要以后跟着我,就行了。 祝灵不也跟她一样,说不清道不楚的,我也都不在乎了。 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远离这些是非,离他们这些人越远越好。 趁着铁头休息的空隙,我将尽快离开的想法偷偷的告诉了汪凝眉,她说听我的。 这话听得我飘飘然,于是在深夜里,我偷偷带着她,绕过了熟睡中的铁头,拽着绳子爬下了山峰,一切都很顺利。 两天后,我们住进了一个偏僻的山洞里,山洞里有渗水,至于食物,如今对我而言,根本不成问题,我总能给汪凝眉带回很多惊喜。 野兔,山猫,穿山甲,獐,野鸟,鸟蛋等等,凡是我曾经吃到过嘴的食物,我都想通通的带回来让她尝一遍。 汪凝眉的精神一天天好起来了,她偶尔会出神的望着我,喃喃地说道:“卓越,你变了,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我耸耸肩,心里却美滋滋的,我做梦都想得到她的夸奖,让她刮目相看... 第四百零三章 一段平静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很美,是我在孤岛上梦寐以求的好日子。 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可以默默无言,也可以相视而笑。为了一日三餐奔波,只为让她夸我一句,你真爷们儿。 她可以不爱我,但不要恨我。 我甚至可以很长时间不碰她,但她最好要记住我的怀抱,可以闭着眼,就能钻进去... 在这样的日子中,我可以睡得很踏实,可汪凝眉不能,她总是半夜偷偷的坐在洞口抽泣,很小声,以为我听不到... 我躺在地上,默默的看着她微微抽动的单薄身子,多想走上去,温柔的抱住她,她能轻轻的歪倒在我肩头,我能俯上她满是泪痕的脸颊,一点一滴的将它们用嘴唇吮吸干净。 可我知道,这都是我的臆想,求而不得的感情,让我变得“懦弱”。 日子一天天,看似平淡的过去,可我知道每一晚的月亮,变得越来越圆。 月圆在华人心中有着特殊的情节,象征着团员美满。 我望着明月,明月望着我,在另一座孤岛上,一定有女人们,也同时望着它,天涯共此时,诉说着一种无尽的痛楚。 我问汪凝眉想家吗,汪凝眉含着泪珠,用力的点头,梗咽着说:“想!” 我叹息道:“回头吧,答应我,忘掉所有的贪欲,有些东西本就不该属于我们...” 汪凝眉听后垂下了头,我的话相信此刻的她一定懂。 尽管她不愿告诉我,这之间和她有关的事,可我不傻,无数事实已经说明,她确实牵连在了其中。 她和何厚义之间的情感,绝不会是萍水相逢就能建立起来的深厚男女之情。 他们之间曾经经历过多少曲折,多少动人的场景,我也不愿打听,我眼前看到的是一张正在恢复荣光的美丽脸庞,我不愿她在跟着何厚义,舍身忘死,到头来落得一场空。 “跟着我,我会送你回去,回到过去,重新开始一段新的人生,一段没有何厚义,没有我,也没有孤岛的人生,好不好?” 我像是在自言自语,汪凝眉始终没回应我,尽管我说出重新开始那段话时,她有很明显的动容,可终究还是被忧郁的表情所替代。 许久,就在我放弃劝说,转身离去时,汪凝眉忧伤的说道:“卓越,我知道你很好,从一开始就知道,可有很多事,我已经无能为力去回头了,明年,明年的七月,会有一艘船开到孤岛来,如果那时我们都还好好的,我答应跟你走。” 我诧异的问道:“明年七月?什么意思?” 汪凝眉为难的说道:“你别问了,我能告诉你只有这些,只要坚持到明年七月,就会有来接我们离去的船。你想知道的一切一切,也会在那时得到揭晓,很多事不是我不愿告诉你,而是告诉你了,会害了你。” 我点头,又问道:“你答应跟我走,是什么意思?” 汪凝眉难得一见的,用坚定的语气说道:“如果那时我们都还活着,我跟你走,无论你去哪里,我都跟你走,如果没资格做你的女人,我也会做你一辈子的情人。” 我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还是会死人对吗?” “我不知道...不要问我了,求你了...”汪凝眉痛苦的直摇头。 见状我也只能罢休,我真的有很多问题想问她,可现在追问,有些落井下石的感觉,我相信她能跟我说这些,已经是意外了,算作对我这些日子无微不至照顾她的回报吗? 至于她说的跟我走,做我的女人或情人,我在心底是欢悦的,同时又是悲伤的。 因为很早之前也有一个女人,对我说过同样的话。 此时的她,跟我相隔一片广阔的海域... 明年七月,会有一艘大船驶来孤岛...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来接应何厚义和越南人的外来人员。 是他们早就安排好的,连日期都算的好好的。 如今距离明年七月,还有九个多月的时间,从这座孤岛往返我的孤岛,利用海风一年也只能往返一次。 按照这个时间来算,何厚义和越南人已经很赶时间了,可我总觉得他们的计划才刚刚启动。 起点是我的孤岛,之后又来到这座孤岛,取得两件至关重要的东西,一件是大部落的圣物,那另一件呢? 另一件是已经到手了,还是说需要花费时间寻找呢? 这些天,我也曾明确的跟汪凝眉提出过,让她把圣物交到我手上保管。 因为我担心,何厚义被严刑逼供,万一承受不住折磨,将圣物的下落说出来,那么所有人的视线会立刻转移到汪凝眉的身上。 汪凝眉也慎重考虑过,她懂我的意思。同时她心里也很清楚,我在整个事件中,说到底是个外人,知之甚少,真正核心的人,也不会把我放在眼里,顶多是觉得我这个“干净”的人,在某些时候是最好用的。 而且我跟任何人,没有利益的瓜葛,我只相信我自己。另外这些日子我是用心在和汪凝眉相处的,相信她一定能看明白,像我这样一个,没有什么伟大抱负,也没有多大理想的小人物,只想好好活着。 也不会贪图什么旷世珍宝,自己多大的脚穿多大的鞋,不属于自己的,即便得到,也会带来一场灭顶之灾。 我只想,得过且过的过一天算一天。 所以把圣物交到我手上,其实是最稳妥的处理方法。 可汪凝眉纠结了很多天后,最终还是摇头了。 我知道她是不想把我牵连的太深,东西一旦到了我这里,早晚还是得暴露。 对此决定,我很无奈,我也不会跟她说,如果圣物一旦到了我手里,我肯定会乘着木筏,到一处连我都不会记住的海域,把它抛到海里去。 这样一了百了,多简单,在有的人手里,他是价值连城无法割弃的至宝,但在我手里,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可惜的是,汪凝眉恐怕永远都转不过来这个弯儿。 距离农历八月十五,既月圆之夜来临,仔细算来,还有四天时间,汪凝眉一天比一天焦虑,似乎有什么凶事即将发生。 我也跟着着急,问她她不说... 第二天,我外出沿着经常走的山路,一边走,一边检查着陷阱,准备着今日的收获,正低着头,迎面走来一人,我抬头一看,瞬间面色阴郁了下来,该来的还是来了... 第四百零四章 三人成虎 我望着越南人,越南人也望着我,相隔不到十米的距离。 换作十几天前,我一定会冲上去,就算打不过,我也得跟他纠缠一番,好好问问他,我再为他卖命的时候,他在哪里? 而此刻,突然觉得再多追问,都显多余。 越南人对我招了招手,见我还伫立在原地,拧着眉头朝我走来。 我不会再跟他走了,给他卖一次命,完全是看在过去他多次救过我的恩情上,再多的我也承担不住。 他走到我面前,从背后取下复合弓,用兽毛仔细的擦了一遍,然后郑重的递到了我手里。 看得出,他很喜欢这把出自我手的复合弓,我摇了摇头,把复合弓又丢到他手里。 他若喜欢,我当然可以送给他。和越南人我不会有半分吝啬,当初他离开孤岛时,将身上仅有的一把匕首留给了我,我至今还记在心里。 那时的一把匕首有多重要,已不需多说。 而此时的一把复合弓,则是锦上添花,对我来说,有没有影响并不大,我已经打定主意,不再掺和他们之间的争端。 他拿着比我有意义。越南人却坚持又把复合弓塞到我手里,并把箭筒也搭在了我脚边。 我心头一沉,这来回的推让,并不是谦让,更像是希望我拿起它,跟他去战斗的意思。 越南人固执的像头牛,我不接下这把弓,他誓不罢休的样子。 我也懒得跟他矫情,这把弓本来就是我的,既然送不出来,那我只好收回来了。 越南人见我背上弓箭后,转过身,他每次只要这样,就表示让我跟上他,可这次恐怕得让他失望了。 我接过弓箭没错,可没代表就答应他,还要替他卖命。 我一边暗自苦笑,一边背离他往回走,身后的脚步声很快便止住了,呆立了几秒,肯定在发愣,琢磨着我到底几个意思。 其实我觉得吧,这越南人和咱华人的思维方式,就是有很大的区别,他们认为一个举动就代表了承诺,可咱华人讲究的是隐而不发。 我第一次觉得越南人很烦,烦透了。简直就像个跟屁虫一样缠着我,后来见我去意已绝,干脆采取暴力行为,死死的抓住了我的肩膀。 又是这样,我只要一摆手,肯定得跟他动手。 自从上次神秘人一拳将我击成重伤,我现在跟谁都没有了争斗之心,说我意识消沉也好,破罐子破摔也罢,自己几斤几两还是得正视的。 越南人让着我,我还能跟他撒泼打滚,要是跟我来真的,一拳戳到我下巴上,立马就得焉。 所以面对他的暴力行为,我采取的是消极态度,你按着我,我不动也不反抗,大不了你把我按在地上狠狠的揍一顿,揍完了我还得走我的阳光道,你继续去趟你的独木桥。 我就纳闷了,越南人这么牛逼,拳脚厉害,头脑也极聪明,算计又好,为什么非要拉扯上我。 我卓越到底有啥优点,让他看上了?说出来,我改还不行吗? 越南人见我这样,沉闷的叹了口气,愁眉不展的盯着我,我撇开嘴,苦笑了一声,刚准备绕过他,谁知他还是挡着我。 这就没意思,我伸出脸给他打,他又不打,既然不打就放我走呗,这样算怎么一回事? 越南人突然抬手,我下意识的躲闪,到底不会任他打骂,哪知他抬手只是为了指向头顶,搞得我很是尴尬。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轮明月,已接近满月。 嗨,搞了半天是为了让我看月亮...我当然知道快满月了,也明白满月对于食人族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可他专门提醒我,又有什么深意呢? 他见我不解其意,拽着我跟他蹲在了地上,从地上捡起石块,在土地上画出了一个海面,海面旁边又画了一个祭台。 然后抬起头看着我,我也拧起了眉头,不解的望着他。 何厚义已经被神秘人救走了,汪凝眉始终跟我在一起,食人族还要在月圆之夜搞祭祀活动吗? 拿谁祭祀?我顺着他在祭台上画的小人,延伸出一条直线,打出一个问号。 越南人指了指问号,又指向我。 我?什么意思!我惊的合不拢嘴,张口就骂道:“狗日的,少来这一套,跟个神棍一样,扯犊子,滚蛋!” 我说着拔腿就跑,心里顿时慌的七上八下,脑子里也不知在想什么。 因为一瞬间,我联想到太多不可思议的东西,几乎要挤破我的脑袋了。 越南人突然从背后扑向我,我抱住他,又抓又咬,现在只想挣脱他!简直就是个恶魔,阴魂不散。 我跟食人族有半毛钱关系,他们认识我?凭什么要拿我当祭品,有逻辑吗?操! 越南人被我咬在手臂上,一声不吭,不知从哪儿拿出了草绳,用最快的速度把我手脚都给捆绑住了。 随后皱着眉头,坐在我面前,一言不发的听着我骂,看着我闹。 我心乱的不行,脑子也乱成了一团理不清的线,感觉呼吸都没了节奏。 我不算了解越南人,可我知道他对我说出的话,从来没欺骗过我。 我们的交流虽简单,却也直接明了。 祭台上的人是我,要我如何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我当时脑子轰一下,感觉五雷轰顶一般,要炸掉了。 因为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梅大姐当日疯疯癫癫说什么先知,又说什么要被献祭的是我。 接着沈雁萍也说,画上被放在祭台上的人,样子很像我。 我当时觉得就是一笑话,没有理会。 可连越南人也都如此信誓旦旦的,指向我,是什么道理? 我如何能平静?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陌生的人,我是不是有什么遗忘掉的往事... 这简直比玄幻故事还要玄,我实在无法接受,越南人一本正经,严肃的向我讲明这个事实。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慢慢也没了力气闹腾,他绑着我是对的,就刚才那会儿,我发起疯来,指不定得做出什么蠢事。 三人成虎的典故,正在我身上发生着,我坚信,他们一定是合起伙儿来骗我。 本来沈雁萍和梅大姐就是越南人有放回去,给我带话的。 所以她们说什么,也受到越南人的影响。 一定是这样,想把我逼疯,逼的不认识自己而已,可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作者题外话】:三人成虎——是一个成语,说的是三个人谎报城市里有老虎,听的人就信以为真。比喻说的人多了,就能使人们把谣言当作事实。 第四百零五章 遇见火山 越南人蹲坐在一旁,也不说话。 我实在很难接受他这样的解释,太玄乎了...我只是一个局外人。 如果越南人说的是真的,那画上画的祭品是我,那只能说明,有一股可怕的力量或势力,从头到尾把我算计在其中。 甚至我走到如今,被越南人捆绑在树干上,他们可能都算在其中。 我就像一个被设定好的程序,几经努力本以为跳出了他人的控制,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我一直努力要跳出她人控制的行为,也是程序必须要走的路线... 也就是说,自从我流落到孤岛的那一刻起,或者在更早时候,我的命运轨迹,就已经被人设计好了。 愚昧的我,还在为过去的小成就而沾沾自喜,真是可笑又可悲。 我只能这么去理解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让我垂下了头,我不吵不闹了,如果这就是我卓越的命运,我只想亲眼见一见,设计我命运的高人到底是何须人。 还想亲口问他们一句,是因为我卓越太蠢,这么容易被针对,被设计... 我抬起头,凝视着越南人,有很多问题我想问他,他担忧的看着我,叹了口气,起身拍了拍我肩膀,然后开始替我解开捆绑的绳索。 这算是安慰吗,我跟着他默默的起身,感觉头有点晕。 我指了指山洞的方向,像他比划着汪凝眉,他大概是看明白了,却冲我摇了摇头,打着手势让我跟上他。 这意思是让我不要管汪凝眉?我一时待在原地,还是拿不定主意,是跟他走,还是先回去再说。 越南人见我徘徊,很不耐烦的招着手。 我心里清楚,他找我肯定不是为了告诉我,祭品是我这样的秘密。 如果不是我消沉的让他无可奈何,恐怕他也不和我解释这事。 如今要我跟着他,一定是为了帮我,化解此事,可我心中又有一个疑问,他怎么知道那祭品就是我,又为何如此肯定? 山洞里留给汪凝眉的食物足够管好多天,山洞里有渗水,干柴也有不少。没有我,她一个人也能坚持很久。 我思虑再三,最终还是跟上了越南人的脚步。 我费劲心思,想要把自己摘出来,到头来,还是身陷在泥潭中,越陷越深。 我命由我不由他人,我不能坐以待毙! 后来,我跟着越南人绕行了,很多之前我未曾经历过的大树林,一直朝远处的一座高山走去 那高山很奇特,远远看去,光溜溜的寸草不生,就好像被大火焚烧过一遍,通体深灰,跟它附近的青草地搭配起来,显得很是突兀。 我本以为越南人会带我找到食人族的老巢,然后我俩配合去大闹一番,却没料到竟会远离食人族老巢,来到了这片荒凉之地。 随着前行的脚步,逐渐靠近高山,我竟惊呆在了原地,从远处看时还不太明显,可此时我站的地方,距离它不到五百米时,才感受到它的伟大。 是的,就是一种让人想要匍匐在地,虔诚跪拜的神秘之地,——一座巨大的火山融地。 高山原来不是山,而是无数火山岩喷发后,石块堆积而成的,类似金字塔似的大山。 身后的草地,不知不觉中已到了尽头。此时脚下踏着的,是各种沉寂百年,甚至千年的死灰石,一股淡淡的硫磺味钻入鼻中。 放佛从我站立的地方,天堂和地狱,只有一步之遥。 回头便是青草幽幽的草地,有各种动物,在期间快意的生活,也有野兽潜伏在其中。 而再往前走,没有了鸟语花香,只有大片凝固的火山岩浆和可以预想到的古怪岩洞,黑乎乎的山体,一望无际,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 越南人没有停步瞩望的意思,他喊了我一声,然后朝着并不陡峭的高山上爬去。 我回过神来,赶紧跟了上去,心情还是很激动,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目睹火山。 从前在电视上,见识过各种火山迸发的精彩映像,都不如我此时亲眼目睹,心情来的动荡。即便看起来它只是一座很安静的火山。 火山的海拔足够七八百米高,在这座孤岛算的上首屈一指的高山了,山虽高,岩石堆积而起,蔓延极深,就像是融化的冰淇淋,方圆几公里都是各种裸露的岩石,以及有些硌脚的岩灰层。 当我们真正来到山脚下时,天色已晚。越南人向我比划了一番,随后开始搬运石块,堆积成矮墙。 我看他这意思是要在这里过夜,实际上要过夜,我们有更好的选择,可以退回到不远处的草地上,弄点吃的和淡水,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我看着蜷缩在矮墙中,很快就睡了过去的越南人,摇了摇头,也不知该说这家伙懒,好将就,还是说神经够粗。 感觉只要给他一个蜷缩的地方,管他是刀山还是火海,他都能坦然睡去。 我不能跟他一样要凑合,赶了一天路,至今没吃一口东西,我早饿的头晕眼花了。 我本想跟越南人打个招呼,回到草地上转一圈,可见他睡得跟个死猪一样,也就没惊着他,一个人朝草地走回。 夜晚的草地是安静的,因为食草性动物,都是白天出来活动,晚上躲藏起来。 所以当我回到草地,翻来覆去花了很多时间,只在浸水处抓到了一些大个头的青蛙和蟾蜍。 青蛙和蟾蜍的肉其实很好吃,就是处理起来很是麻烦,尤其是野生的蛙类,并不像电视节目中,捉到就能火烤着吃。 它们的内脏大多有毒和大量的寄生虫,必须要把内脏全部去除,然后烧开水,放入高温的沸水中烹煮,然后才能食用。 一个多小时后,香味四溢的蛙肉扑入鼻中,我刚要大块朵颐时,越南人突然就醒了,我敢说这绝不是个突然,一定是蓄谋已久,就等着我烤的油香时,他像个神经病一样,蹿到了我面前... 脸都快凑到我嘴边了,一言不发的看着我手窜成串的肥美蛙肉,我张着嘴,被他这么盯着,咬也不是,不咬又难受的紧。 真的很想一脚踢死他,真的,我自己都是一个脸皮很厚的人,可跟越南人比起来,我还是太嫩了。 最终,我将手里这串,烤了半个多小时才烤熟的蛙肉,心不甘情不愿,非常不爽的递到了他手里。 他接到手里,钻到一旁,一阵狼吞虎咽,吃的那叫一个香... 第四百零六章 异族土著 我简直拿越南人毫无办法,真是一点脾气都没。 自己懒,只想吃现成的,偏偏吃完嘴一抹,就跟你欠他的一样,这人要是在都市,指定得挨揍。 更过分的是,越南人只给自己围了一堵石墙,自己舒舒服服的躺在里面,吃完了就睡。 我大眼瞪小眼的周围,大点的石块都被他搬走了,我瞅着就来气,怎么就能遇到这么自私的人。 ... 第二天天蒙蒙亮,我揉着眼睛,发现一声招呼不打,也不知去了哪里。 我正寻思着,越南人从拐角处走了出来,我刚准备迎上去,发现他背后跟了两个人,准确说是跟了两个土著。 把我吓的过去也不是,躲也不能。搞什么鬼,出去一趟就引了两个土著回来,这又是几个意思? 我下意识的就举起了复合弓,搭在身前,瞄准了不远处的两个土著。还是吃不准眼前的状况,犹豫不决... 土著们见我搭起了弓,立刻也张开了木弓,虎视眈眈的对我对峙着,同时嘴里还叽里呱啦的冲着越南人吼叫。 越南人冲着我摆了摆手,示意我把弓箭放下。我盯着那两个随时都可以脱手射向我的土著,摇了摇头。 谁先放谁是傻逼!越南人见状,叹了口气,转身到那两个土著面前,指了指我,然后一阵比划。 那两个土著也不傻,不管越南人怎么比划,也不愿先放下武器。 越南人急了,一瞬间,我都没看清,他是怎么把那两个土著的木弓和卸掉的。 他们惊慌的朝后靠,越南人骂了一声,随后转过身,我这才把弓箭收了起来。 关键时候,两边都劝不住的情况下,先收拾了土著,这种做法,让我心里还是很宽慰的。 两个土著见我把弓箭收起来后,止住了后退的步子,越南人招呼了他们一声,他俩不是很情愿的又走了回来。 我到现在才看明白,敢情这两个土著不是追击过来的,是越南人故意带来的。 也就是说,之前这剑拔弩张的,其实是一场误会。 但我还是很疑惑,他从哪儿整来的这两个,无论身着打扮,还是配饰都跟之前大部落土著有很大区别的土著呢? 大部落的土著,大多是披肩散发,赤身裸体的样子,身上喜欢涂抹一层汁液。 而眼前这两个土著,头发就跟像用牙齿咬过一样,层次不齐的短发,他们也是赤身裸体的,但不同的是,屁股上垫了一层厚厚的动物皮毛,说是遮掩吧,前面又吊着,看起来怪异极了。 看着两个土著怪异的样子,我又不自觉的想到自己,这才意识到,原来我一直都是以大部落的土著人形象出现在他俩面前。 难怪他们看到我,也那般紧张。搞了半天,他们一定把我当作了大部落的土著。 想来,大部落的土著和他们应该不是一个部落,之前汪凝眉说过,这个孤岛一共有三个部落。火山处已经偏离大部落很远了,就好比分了两个国界似的。 而且从那两个土著不太友善的表情来看,料想这两部落关系应该也不算融洽。 我拉住了越南人,用眼神询问他,从哪儿整来的俩土著。 越南人没搭理我,转身又朝身后比划了一番,随后那俩土著走到了前面,一路领先,朝山上爬去。 越南人招呼了我一身,转身跟了上去。 敢情是俩土著向导啊,不过能请到土著带路,这越南人到底还有多少我不了解的能耐? 看的出来,这俩土著是认识越南人的,对他比较客气,或者说是有些惧意。 对我则是横鼻子瞪眼的,一脸的不爽。 我也很不爽自己,被涂成黑漆漆的,还穿戴的不伦不类。 火山虽然很高,但攀爬起来,脚和手都有着力点,倒也不算太艰难。 七八百米的海拔,整整爬了我们大半天,才爬到半山腰。前面带路的俩土著,他们为了省力,一路都在s形,在我看来,反而耽误了很多功夫和体力。 越南人没说什么,我也不好言语,只能擦着淋漓大汗,咬着牙痛苦的跟着他们。 随着山坡变得陡峭,我渐渐的感到有些吃力了,可前面那俩土著,完全没有停下要休息的意思,脚步依然踏实,感觉他们都没怎么费力,想来应该是经常爬这座火山。 直到快接近山峰时,我才明白越南人为何找这俩土著做向导。原来随着山体的海拔增高,高空中裸露的火山岩表面上看不出问题,常年受到热气的作用,变得很脆。 稍微不注意,就能掰下一大块。要是没有那俩土著的带路,我和越南人只怕很难在爬升了。 他们绕的路,并没有任何特殊的记号,却总能避开有隐患的火山岩。 能对这片火山情况如此熟悉的,我估计也就在这片区域生活的当地土著。可寸草不生之地,适合人类居住吗,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一直到傍晚时分,我们眼瞅着就要翻上高处的山脊,看到火山的真面目了,可带路的俩土著突然不走了。 他们朝我和越南人挥了挥手,做出了止步的姿势,我正纳闷着,只见越南人找到一处落脚地,停下了脚步,招呼着我跟过去。 我磕磕绊绊的爬到了他面前,再抬头时,只见那俩土著跪在了山坡上,朝着火山口的方向,虔诚的跪拜着,口中还在叽里咕噜的说唱着。 我正纳闷着,就觉脑袋一沉,侧头一看,越南人也跪拜在了地上,一只胳膊死死的按住了我的脑袋。 狗日的,一声不吭,吓我一跳,不就是尊重当地习俗吗,这道理我懂,我拨开了越南人的手臂,学着他的样子,双掌叠放,手心朝天,头碰到地面时,叠放的双掌又得绕过脑袋,搭在脖颈处。 这怪异的跪拜形式,简直就是在恶搞,动作丑不说,好像故意要做出高难度才能显出内心的虔诚。 我一边跟着跪拜,心里却升起了另一个念头。 老者的大部落,信奉的是海神,那这个部落信奉的应该是火山神了。 两种不同的信仰,谁也无法说服谁,一定会产生矛盾,有了矛盾自然会有部落的冲突。 我说那俩土著每次看着我的眼神,都带着一种歧视,搞了半天是这个原因。 也不知,这样跪拜了多久,我脖子都快给扭肿了,那俩土著这才起身,我也准备跟着起身,哪想又被越南人按住了,他按着我的脑袋,又多拜了几个... 第四百零七章 火山神 我非常不爽的推攘着越南人,爬起身,看到那俩土著盯着我,充满了疑惑的眼神后,我才明白越南人为何要按着我的脑袋了。 敢情是做给这俩人看的,我操,我还巴结起他们了? 有必要吗?答案是有必要... 因为之后俩土著看着我的眼神,已经不再那么凶恶了,反而有了一丝意味深长的善意。 在他们看来,我本该信奉的是海神。如今却对他们的火山神,也格外的尊重,所以不再是敌人。 一个简单的举动,便能化敌为友,看来信仰的力量,在原始部落,确实神奇。 拜完他们的火山神后,我们很快便跟了上去,顺着他们的脚步,来到了火山的瓶颈处,此处想要徒手攀爬,已不太现实。 就在这时,俩土著取下屁股后面的包裹的厚毛皮,我吃惊的看着他们,将毛皮揉开,像变魔术一般,成了两条带毛发的皮绳。 随后他们将皮绳栓成一个活套,找了找位置,用力朝山口丢去,接着一拽,皮绳居然稳稳当当的拉成了一条直线。 然后他们就顺着皮绳,拖拽着朝山口爬去,越南人紧跟着,也朝上拽爬。 轮到我时,我心里还是忐忑不安,还在担心这绳子够不够结实,抬起头发现他们完全不管我,顺着火山口的山脊处朝前面走。 我也不再多想,还真别说,带毛发的皮绳好处多多,不仅结实,不硌手,而且抓的很牢。 经验啊,这都是宝贵的经验,等有时间,我也得好好琢磨琢磨这皮绳是怎么制作的。 当我爬上火山口的一瞬间,脑袋顿时懵了,没人告诉我上来后要捂住口鼻,眼前灰蒙蒙的就像刚下过一场沙尘暴一样,风吹过,火山灰扑面而来,我措不及防的吃到了嘴里,眼泪都快呛出来了。 浓郁的硫磺味,让我很难受,我捂住鼻子,顺着相对平台的山脊,拔腿就朝他们追赶,也顾不得去打量火山口内的情况。 等我追上越南人和俩土著时,又被气的够呛。 两个土著,把皮绳收起后,不知怎么摆弄的又揉了一团毛皮,此时正捂住口鼻。 他俩就算了,毕竟是当地人,知道这硫磺的味道实在刺鼻。可越南人又算怎么一回事,他为什么不提醒我,自己却捂着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破布条。 硫磺的气味虽然无毒,可是又臭又刺鼻,真他娘的遭罪,早知道火山口是这么的情况,我还满怀期待的上来干嘛! 我身上就一块遮挡下体的兔毛,实在被这气味熏的头昏脑胀,也管不了取下来后,变得赤条条了,直接捂住了口鼻,这才算稍微好点。 直到现在我才有闲心朝脚下看去,实际上升腾的烟雾,让视线受阻,能见度最多只有三四米,灰蒙蒙,哪里还看得清? 我不时的侧头,导致俩土著又不满了,他们嘴里嘟囔着,也不知在说啥,但表情却很肃然,大概是让我不要再朝下看了。 我撇了撇嘴,也没啥好看的。 我料想他们信奉的火山神,应该就住在这火山口中。因为终日灰沉沉的,也看不清真面目,导致他们对不了解的自然现象,加以各种揣测和杜撰,一代代的传承变成了最稳固的精神支柱。 我侧头打量火山口,可能是对他们神明的不敬,哎,土著人破规矩可真多。 尊重他们的习俗,也要建立在科学基础上,就是真有神明,也不会住在火山口啊,那温度...神仙也得给烧成渣了。 由于受浓烟雾和灰尘的影响,我们前进的脚步受到了很大阻力,速度变得缓慢,我只知道跟着越南人走,至于要走到哪里为止,心里却没谱。 总感觉这个火山口特别的大,我们走在火山口外围的山脊上,就跟走在沙尘满天飞的沙漠中一样,不仅身体受累,心理也备受折磨。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前面带路的土著若隐若现,好像随时都会跟丢他们似的,我牢牢的跟着越南人,真要在这种地方,我跟丢了,迷失了方向,估计第二天就得成为一具冒烟的干尸了。 我心里烦躁的很,总觉得那两个土著不靠谱,好像在故意绕我们一样,脚下的路都是一个样,这样走下去,口干舌燥的,呼吸不畅,也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更难过的是,此时天色彻底暗了下去,周围没有一丝光,在这里没有干柴,我连火都生不了。 在生不了火的陌生环境下,我就会变得很慌,像是失去了最大的依靠。 就在我快要忍受不住,心态崩溃时,感觉四周突然静了下来,就像是轰隆隆高速运转的机械,突然就断电了。 弥漫的烟雾,好像淡去了,漫天飞舞的灰尘,也突然销声匿迹了。 我取下了敷在鼻子上的毛皮,嗅了嗅空气的味道,硫磺的味道淡了很多,不仔细闻,好像没什么感觉了。 这种奇异的现象,就好似我们从一场噩梦中,突然挣脱出去了一样,浑身都感到了一阵轻松。 我无法理解为何在一瞬间,环境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就像我对火山的了解,只停留在电视映像中一样。 思来想去,只能归结于,大自然的神奇,无处不在。 我沉寂在这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中,停住了脚步,虽然夜晚看不见火山口中的情况,但还是闭着眼,在心中感受着,火山的神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越南人在喊我,我立刻回过神来,感觉自己这会儿有点犯癔症,这种时候感叹个毛线啊,还是得赶紧走出这片怪异的区域。 夜晚赶路是非常差的体验,可在火山口的山脊上,夜晚却是最合适赶路的时间段,白天的一切噪杂,到了夜晚变的安静。 整个火山,就像睡着了一样。 我快步追了上去,磕磕绊绊的总算了赶了上去,还没来得及喘息,那俩土著又找事了,盯着我的眼神,杀了我的心都有。 我纳闷了,我又怎么得罪他们了?没有啊... 越南人见我不解,跟我比划着,我慢慢也看懂了,赶紧歉意的跟他俩低低头,这才算把这事给打发过去。 原来在这两个蠢蛋认知中,火山神进入了睡眠期,任何人都不能打扰到它,我刚才追赶的动静太大,导致他二人又认为我对他们的神明不敬。 我盯着这俩傻逼的背影,真想趁他们不注意,一把给推到火山口里,他们进入火山神的怀抱... 第四百零八章 总是被打脸... 我真怀疑这两个土著是穿着人皮的机器人,这又爬高山又走山路的,完全不知道疲倦,我早已累的够呛,好几次都瘫坐在地上,死活不愿在继续走下去了,这大晚上的,本就是该休息的时候。 况且,我也不知到底还要走多久,才能离开这诡异的火山。 原本比我懒的越南人却一改常态,也是一副完全不知疲倦的样子,我又不敢离开他们太远,毕竟人生地不熟的... 就这样,我跟一会儿,歇一会儿,越南人也没说什么,反而把我折磨的够呛,一个多小时后,我终于扛不住了,感觉双腿都不受自己控制,一直不停的在打颤。 我直接躺在了山脊上,喘着粗气,又累又疲倦,眼皮一直在打架,硬撑着,却没撑多久,还是被困意打败了... 感觉才刚刚闭上眼,越南人就把我扯了起来,皱着眉头看着我,一副扶不起的阿斗那样的眼神盯着我。 我也不知怎么搞的,感觉身体就是不对劲,也许之前硫磺粉末吸多了。 我跟越南人比划着,身体不舒服,想要休息会儿,越南人伸出手,摸了摸我额头,然后拧着眉头,盯了我一会儿,接着便离开了。 我有气无力的又躺了下来,心想着越南人还是把我给抛弃了,哪料到几分钟后越南人领着那两个土著,回到了我身边。 其中一个满脸褶子的土著走到我面前,盯着我眼睛看了十几秒,随后从屁股后面的皮毛里取出指甲壳大小的,看起来像焦炭似的玩意,示意我张开嘴。 我操,这是要给我吃药啊...我又没病,只是感觉太累了,浑身无力,就想休息一会儿而已。 他见我别过头不愿张嘴,便把那古怪的小玩意丢到了越南人手里,随后二人便盘坐在一旁,闭起了双眼。 越南人一步步逼近我,我死活不愿张嘴。 土著人的玩意能吃吗?谁敢保证这黑乎乎的东西,一定干净? 越南人很不耐烦的,一把握着我下颚,一使劲,我嘴刚张开,一瞬间那玩意就被他送到我嗓子眼里,他还怕我吐出来,用手掌用力的在我后背拍击了两下。 这下可好,进去了,我日他大爷!我心里有一百万只草泥马在奔腾。 感觉自从跟着越南人,自己反倒成了俘虏了,没有一点人权。 再看越南人把东西送到我肚子里后,一转身就倒在了地上,一闭眼就睡着了,我忍了又忍,真的很想把他从这里推进火山口... 但他总算还有点人性,看我确实支撑不住了,也没再逼我赶路了,叫回两个领路的土著,就是为了守在我身边休息。 我撇了一眼那两个,跟老僧入定似的,一动不动的土著,随即也倒在了越南人身边。 安静的夜总是很容易就让人入睡,吃过那奇怪的玩意后,我反而没了困意,心里琢磨着这该不会是什么有兴奋作用的东西吧? 我总觉得这两个土著,不单单是领路的向导,我也没少跟土著人打过交道,很清楚一般的土著对外族人,是十分抗拒的。 可这一路,他们对越南人客气的有些不正常,而越南人除了最初化解我和他们初次相见时,那场意外比较凶,其他情况,对他们也还不错,至少没有任何为难,或要挟他们的举动。 以越南人的身手,这两个土著根本不够他看的,况且他手里还有一把折叠刀。 而且以越南人杀人不眨眼的性格来说,他想要土著为他办事,根本不会有这样的耐心。 多方面细想,越觉得这俩土著,不会是普通土著,至少也得是部落里的核心领导层。 我看越南人跟他们用手势交谈,以及之间的默契,都不像是第一次打交道,反倒有点像老朋友的感觉。 这就更耐心寻味了,敢情我们都在和老者的大部落纠缠的你死我活时,他跑到另一个部落,建立了外交关系? 这带着我翻山越岭的,是为了去另一个部落? 我正暗自揣摩着,胸口突然一阵纠痛,紧接着剧烈的咳了起来,感觉有什么东西卡住了我嗓子眼,又痒又刺痛。 我的咳嗽声,立刻把所有人都惊醒了,我尴尬的冲他们摆手,表示歉意,刚想站起身,身子一晃紧随着又一阵突如其来,控制不住的猛咳,感觉五脏六腑都得被咳了出来... 整整咳了能有两分钟之久,整个人都不太好了,感觉嘴角和鼻孔中有什么东西流淌了下来,我吓了一跳,摸了一把,还以为咳出血了。 哪知摊开手掌一看,顿时惊呆了,我咳出的不是其他东西,正是我吸到肺里的大量火山灰...粘稠的是鼻涕... 我吃惊的摊开手,伸到越南人面前,他一脸嫌弃的看了我一眼,别过头,拍了拍屁股走到了那两个土著面前。 随后他三人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头也不回又朝前赶路。 我赶紧追了上去,感觉头好像不晕了,腿虽然还有点飘,至少晃的不再那么厉害了。 不行,我得缕缕...我的拳脚功夫比不上越南人,可我的体力不比他差,结果我们一起赶路,我东倒西歪的,他却如履平地,这说明我确实出了状况,只是当时不愿承认。 随后那俩土著给我弄了一颗,像木炭一样黑漆漆的怪东西,我吃到肚子里后,大约半个小时后,突然咳了起来。 咳出了大量火山灰,再然后...我好像没问题了,除了口干舌燥,感觉又生龙活虎了。 所以说,还是我无意中吸入了大量火山灰,导致身体出了毛病,土著用那奇怪的药,让我恢复如初。 嗨...估计也就这样,八九不离十了,我赶紧追了上去,像他俩用手势表达了谢意。 前一刻我还想把他俩推进火山口...想来真惭愧,瞬间感觉这俩土著,也不是那么可恶了。 就连他们屁股后面垫着的厚毛皮,我也觉得顺眼多了。 接下来,我们又赶了接近两三个小时的路,最后土著停在了山脊的一处拐角处,回过头止住了我们,也没解释,便又蹲坐了下去,一言不发又闭起了眼... 越南人见状,示意我休息,我现在哪里还睡得着,身体恢复如初的感觉,简直要上天。 迷迷糊糊中,越南人把我叫起来了,前一刻我还吹牛逼说让他们睡,我替他们站岗,这一刻,三个人都在看着我,等着我继续出发,总是被打脸,我恨我自己... 第四百零九章 深渊大口 这火山口还真是大,我们都赶了四五个小时路了,始终还在上面盘旋。 在我的认知中,火山口的山脊应该是环形抱圈的,也就是说,我们会不会顺着山脊不知不觉一直在重复的走,像鬼打墙? 可我看领路的两个土著,一直坚定的在往前走,我也不好意思去阻止他们,毕竟别人对我也还算不错。再说了,我以一个外族人身份质疑当地人,肯定不妥。 况且,越南人肯定走过这趟路,估计连他们的部落都去过,他都没说什么,我也没资格去质疑。 抱着这样心态,我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赶路。 黑夜过去,迎来了新的一天,黎明破晓时分,土著冲着火山口的方向又跪拜了下去,这一次我不需要越南人硬按着我,自觉的跟着跪拜了下身。 管他有没有神明,没事多拜拜,也少不了一块肉,万一灵了呢? 我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土著人祭拜神明的样子,说实话,内心还是挺震撼的,你认为他们愚昧可笑,却不能否认他们内心的真诚。 至少在跪拜火山神时,他们双眼紧闭,根本没有一丝偷看的意识,那是对他们所谓神明最大程度的尊敬,口中念念有词,想必是一些赞美或乞求的祷告。 每一次跪拜起身,然后再跪拜,动作熟练到了极致,就像是影像重放一样规整,这需要无数次的跪拜,才能练就的熟练度。 我被他们的虔诚所感染,跟着跪拜时,也闭起了眼睛,闲得小心翼翼。 不知跪拜了多久,直觉得有手搭在了我肩膀上,我别过头时才睁开眼,竟是两个土著分别按在我肩膀上,他们的目光柔和,充满了善意。 越南人冲着我赞赏的点了点头,我第一次见到越南人对我这种态度,反而有点受宠若惊。 我一头雾水,不知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所有人对我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难道仅仅是因为我还算真诚的跪拜了他们的神明吗? 随后,两个土著取下了身上的厚毛皮,分别取出了用树叶包裹很严实的肉块和一竹筒淡水,我惊的合不拢嘴巴了。 目瞪口呆的望那厚皮毛,感觉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皮毛了,简直就是哆啦a梦的神奇布袋。 能变成皮绳,然后又能从其中变出食物和淡水,下一秒还不知道能不能变成更令人吃惊的东西。 厚皮毛怎么能藏的下那么多东西,而且他们这一路爬山爬下,走着颠簸的山路,也没见有什么影响,太神奇了。 从这一刻起,我不会再小瞧土著人了,一件毛皮被他们用出了高科技的效果,就是现代人也做不来吧? 食物和淡水虽少,但能解决我们的燃眉之急,原地休整了一番后,他二人继续领着我们赶路。 平静了一整夜的火山口,随着天色大亮,慢慢也不在安稳了,隐约间似乎听到了一阵阵盘旋在山口里的呼啸声,就像是不愿被囚禁的野兽,不甘的发出咆哮声。 烟雾迅速的升起,开始时像渺渺炊烟,很淡,有一种仙侠世界的虚幻感,随着烟雾的堆积,而又经久不散,烟雾变的越来越重,视线也随之变得模糊。 吃过一次亏,这次我学聪明了,早早就把护着关键处的皮毛捂到口鼻处,味道虽然也不好受,总比被火山灰塞满了肺要强多了。 要是越南人能早告诉我,是这样的情况,我好歹也备一条毛巾。 这一次赶路,我没那么急躁了,心态也好很多了,这都缘于在黎明我跪拜火山神时,忍不住还是偷偷眯起了眼,大概扫了几眼火山口里的情况。 在我的认知中,认为火山口顶多也就像是,放大了几十倍的井口,可真正的情况却让我惊的差点没叫出声来。 当时的烟雾还没升起,火山口的样子一目了然,何止是几十倍的井口大小,简直就像一个旷世巨兽,长大的深邃大口。 我无法去形容它的大小,因为我一眼看去,只能看到一片黑漆漆的,能把世间所有的光亮,都吸附进去的无底深渊。 深渊没边,怕是我把的目光都给吸了进去。 大自然的神奇便是在于,当你站在上帝的视角去观察他时,你会由衷的赞美它,歌颂它,然而让你身临其境时,你一定从内心深处生出深深的畏惧之情。 也正是偷偷的眯开眼,看到了那惊人的火山口,我才会之后,由衷的跪拜他。 我跪拜的并不是什么神明,而是人类的渺小,和大自然景观的伟岸... 同时,我也明白了这座火山口是真的大,所以我们行走的外围山脊,显得漫长,像是在兜圈,实属正常。 当太阳挂在当空时,火山口的烟雾凝固成了实体的火山灰,火山口中的风,吹成漩涡,好不激烈。 也就在这时,两个土著人停在山脊的一个缺口处,他们招呼着我和越南人,见状我们加快步子赶了过去。 满脸褶子的土著,指着一人多宽,蔓延到火山口的缺口,随后又指了指我,我疑惑的望向越南人,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冲着那土著点了头。 他们说的事肯定跟我有关,不然也不得指我,我一个当事人都没弄明白什么情况,越南人就帮我点了头? 我去他大爷的,真是我大爷了?要不是看在两个土著的面子上,我肯定得让他下不来台。(当然只是说说而已...) 随后土著跪在了缺口处,又好一阵的跪拜,我再次硬着头皮跟着跪了下去,这事都没搞清楚,无缘无故的都跪拜了三次,所谓的火山神。 这一次的跪拜比起之前两次的时间,加起来都要漫长,我郁闷的不行,总觉得他们这一跪都不愿起来了。 这俩土著其实人不错,就是膝盖太轻了,动不动就下跪,连累的我也屡屡下跪,奇怪的是这一次越南人没跟着跪了,他一直站在我身后,像是在监督我一样,只要我有一点不耐心,他就朝我屁股踢上一脚。 我的脑袋就对着火山口,他每踢我一次,我就感觉要一头载进去,吓得是心惊胆跳。 又不知过了多久,我闭着眼,好像听到了身边两个土著起身的声音,于是我别过了头,睁开眼,正准备站起身,却被他们按在了肩膀上,这次按肩膀和之前不痛。 之前是认同我,这一次却是为了阻止我站起来... 第四百一十章 火山岩洞 我很诧异他们为何要这样做,我跪拜他们的火山神时,是极其谨慎的,生怕会惹两个土著不开心,可他们现在为何还要刁难我? 越南人非但不帮我,反而把我的脑袋按在了地上,我算是看明白了,一走上这山脊,越南人和俩土著就勾结在了一起,几番都在针对我。 我只能继续跪拜着火山神,总感觉他们纯属故意在整我。 又过半个小时,我的腿都跪麻了,那俩土著才把我叫了起来,然后冲我点了点头,随后将他们垫屁股的厚毛皮打开,当着我的面揉搓成两条很长的皮毛绳。 这毛皮的颜色很暗,早已失去了光泽,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毛皮。奇怪的是,它揉热之后便会脱成本身的皮绳样子,揉在一起后捧在一起,没多久毛皮绳自己又能结合在一起,绳与绳之间,连细缝都看不见了,别提有多神奇了。 一块厚毛皮拉出的毛皮绳,大概能有三四十米长。土著将两根皮毛绳系在了一起,绑在山脊缺口处的一块大石头上,其他的部分,直接顺着缺口处一直搭向火山口。 随后两个土著一前一后的抓着绳索就朝,弥漫着厚烟雾的火山口下去。 我吃惊的拽着越南人,不是要离开这座火山吗,难道离开火山的通道,竟在火山口里? 这不科学,人一旦进入火山口,也就进入了火山内部,虽然这座火山看起来,像是休眠期的火山,可谁又能保证下面不是高温,能把人瞬间蒸干的地狱呢? 越南人没向我做出任何解释,催促着我先下去,生怕我跑了似的。 我拽着毛皮绳,低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火山口,心跳厉害。感觉自己跟着愚昧的土著人,在做一件非常傻逼的事。 可又没办法,越南人紧跟着我,也拽住了绳子,一直催促着我,继续往下走。 一进入火山口,阳光就不见了,初开始还有一点昏暗的光,随着我往下探去的身影,周围很快就变得一片漆黑。 人在漆黑的环境中,特别容易杂七杂八的乱想些什么,而且四周都是风的回音,呼啸着像妖魔鬼怪在厉声尖叫。 我下的非常慢,几分钟才会往下蹿一小段距离,每次往下蹿,总感觉身子会随时失去平衡,一脚踩空,落入深渊巨口而粉身碎骨... 该死的越南人,老是在我头顶催我,后来更是不耐烦的拿脚踢我的肩膀,我有一种日本鬼子进村后,拿枪指着我,让我带路的错觉。 这越南人鬼子比日本鬼子,此时更我觉得可恨!生生逼着我进入这万丈火山口... 我只能咬着牙,闭着眼,心想就算不小心踩空,掉下去了,我也要随时能抓的住越南人的大腿,死也拉着他垫背。 就在我犹豫到极限时,突然察觉到身下很远的地方,升起了一团火光,我还以为是错觉,晃了晃脑袋,再定睛一望,没错,就是顺着绳子的方向,五十米,不,一百米,好像更远的岩壁初冒出一团暗红色的亮光... 在漆黑的环境中,突然出现一团火光,是多么令人振奋的事啊,我激动的直往下滑,一瞬间感觉所有的恐惧和担心,都随着火光的出现,而烟消云散了。 这团映在岩壁处的火光,我看起来很远,是因为长期在黑暗中,人容易对距离产生一种错觉,实际上他并不远。 能在岩壁上制造火光的,除了之前下去很久的俩土著,再无他人。 而根据两根皮毛绳加在一起的长度,可以算出火光最远也就离火山口八十米左右。 他们像是为了给我们指引方向和位置,特意点上的一团火光。 这样一来,我不用越南人的催促,也能紧抓着绳索溜的飞快,反倒谨慎的越南人慢慢跟不上我了。 五六分钟后,我落在了发出火光的岩壁处,朝里一望,竟是一个天然的火山岩洞,长约十多米,两个土著正在岩洞的中央,坐在火堆旁,侧头看着我,向我招手。 我一边摸着岩洞的岩壁,一边小心翼翼的探进去,映着火光,岩洞的面貌在我眼前一览无余,这是一个形状很奇特的岩洞。 壁顶很高,大约能有六七米高,上面布满了向外凸出的岩块,圆鼓鼓的,就像巨虫的卵贴在上面...感觉随时都会砸落下来似的,让人一眼望去,触目惊心。 而两侧洞壁就像一个酒瓶的外侧,有明显的弧度,这一部分倒像是被人工刻意打磨过,摸到手中有明显的光滑感。 岩洞的地面大部分是凹凸不平的,不规则的岩块起伏不定,踩在脚下硬邦邦的,十分硌脚,感觉比铁疙瘩还要硬。 两个土著坐的地方是唯一一块,大约三四个平方,相对较平衡的地面。 火山岩洞的地面,没有土层,全是岩块和碎石块。而那两个土著坐卧的地方,铺着几层厚厚的毛皮,应该是提前就备好放在这个岩洞内的。 火山岩洞不比山川河流所形成的自然溶洞,既没有溶洞光怪陆离的神秘场景,也没有溶洞舒适的自然环境。 到处都是裸露的,样子十分丑陋的沉积岩,由于身处火山中,空气也时分干燥,没有自然渗水,人在里面待时间长了,会很不舒服。 我不明白,费了这么多功夫,就是为了进到这个岩洞? 我也仔细的打量过这个岩洞四周,并没有发现其中别有洞天的通道啊,说白了,这就是一个很普通的火山岩洞。 唯一不普通的是,这个岩洞应该是土著人经常来的地方,因为在岩洞最深处的岩壁处,堆放了一堆干柴。 此时升起的火堆,用的就是那些干柴。 除了干柴,还有十几个样子粗糙的泥罐,我稍微晃了晃,里面有积水。 这些东西说明,这个火山岩洞至少是住过人的,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储备。 等待越南人下来后,我已经和俩土著喝上水,烤着肉干了(肉干也是来自泥罐中被腌制的肉块),越南人一点都不客气,跟我欠他似的,直接从我手里拿起竹筒碗,咕咚咕咚就喝了个精光。 我起身去打水时,又直接抢占了我用毛皮垫好的位置,真的是有多不要脸,就有多不要脸。 没办法,我只能依靠在洞壁处,一边喝着水,一边听着他们比划着手势,嘴里叽里咕噜的跟着越南人商量着什么。 好像还挺激烈的,期间那俩土著多次指向我,妈的,我就一吃瓜围观群众,怎么处处都有我的事... 【作者题外话】:另一个部落,越南人跟他们又是什么关系呢?为什么会带卓越来这里? 第四百一十一章 囚禁还是躲藏 他们比划了半天,我也看不懂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最后的结果是,他们三人离开岩洞后,把我留在了这里。 临走前,越南人怕我想不通,用手势夹杂着简单的英文单词,专门给我解释了一番。 大致意思是,这个岩洞很安全,我需要暂时留在这里,只要躲过了大部落的祭祀海神的仪式,就可以出来了。 我很不解,我现在都伪装成这样了,连大部落的老者都没认出我,我为何要躲? 即便碰到土著们来抓我,我跑就是了,为何要躲在这暗无天日的火山岩洞中。 没错,我也认为这里很安全,估计知道这个岩洞的人很少,外族的部落不会找到,可真的有必要这么煞费其事吗? 敢情越南人带着我,一路奔波,又特意找来两个不一般的土著做向导,就是为了把我藏起来? 我很难理解,自然会奋起反抗,就算我的命再怎么贱,我也想自己把握着。 当我起身追出去,并顺利抓到毛皮绳。 眼黑时...我嘴里咕嘟了一句,越南人,我操你大爷... 醒来时火山里,变得很安静,静的我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我回头望了望身后的岩洞,摸了摸岩壁,绳子没了... 身处漆黑中,顺着火山口的方向,望着头顶摧残的星空,鼻子一酸,难过的直落泪。 有一种被全世界给抛弃的感觉,越南人为何要这样做,真的是为了我好吗,可是这种好,为何不问一问,我愿意接受吗? 岩洞距离火山口足有七八十米高,在没有绳子可以借力的情况下,想要攀爬上去,简直比登天还难。 这下可好,我就是想上去,也不可能了。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越南人千万不要说话不算数,可千万不能把我遗忘在这里。 不然这就是变相的谋杀我,这种命在他人手里握着,全看别人的喜怒哀乐行事的感觉,让我很无奈,也很难过。 有人想要把我当作祭品,我就是拼命抵抗,也比在这里守着暗无天日的岩洞,等待着他人来救援,心里踏实的多。 我呆呆的站在洞口,不知站了多久,最后只能垂着头,像一具行尸走肉,重新回到山洞。 岩洞中央的火堆早已熄灭,幸运的是,由于岩洞干燥,堆放在里面的一对木柴很容易就点燃了。 有了火光,我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身旁有一张斑驳的兽皮,垫在地面上才能不硌身子。 我挨个打开了十三个用树皮封住的泥罐,其中大多是水,有些水罐已经发臭,放置的时间应该很久了。 其中只有两个泥罐里面塞满了结实的肉块,像是被腌制过了,放在鼻头嗅,并没有臭味。 一个小小的岩洞,包含了生存的四大条件,干柴可以生火,有淡水和食物储备,岩洞本身是最安全的避处。 而食物和干净的淡水,我省吃俭用,能熬过十天半个月。 可我很清楚,我不可能熬的过那么久,物质能满足人的身体机能维持生存,可身处与世隔绝的岩洞中,孤独的痛苦,会让我很快就支撑不下去。 越南人说,我只要熬过大部落祭祀海神的仪式过后,就能出去了。 算一算,明天,或者后天应该就是农历八月十五的正日子了,也就是说,我只需要熬上一天,最多两天,就能重见光日了。 可如果两天后,越南人没来呢?那两个领路的土著靠得住吗? 如果他们都不来,我该怎么办呢?活活等死?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暗自冷笑,我相信了一个毫无逻辑的事情,然后就把自己给整到了这幅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境地。 真是活该!我狠狠的抽了自己几耳光,觉得抽的轻了。 越南人到底在搞什么鬼,想要弄死我,何必费这么大功夫,我也没得罪他啊,凭良心讲,越南人是多次救了我没错,可我也在用实际行动回报他,我们即便算不上朋友,至少也是老熟人了吧。 这么折磨我,他能睡得踏实吗? 我忍不住就撕开了嗓子,大声吼叫着:“放我出去!我操你吗了,我要上去!——”回应我的只有岩洞里震耳欲聋的回音... 半个小时后,我消停了下来,捂着自己因为过度气氛,砸向墙壁而鲜血淋淋的手,痛感袭来,我意识到自己必须要活着,必须要坚持下去。 那么多苦,那么多难,我都没放弃过自己,在这种模糊不清的局势下,我更的好好保重自己。 死了,就什么都没了,那是彻底的黑暗,跟还没出生时一样。 只有活着,我才能从心灵上拯救自己,同时才有可能去报复他们... 我大口的嚼咽着,被我烤熟的肉干,如果等待是我目前唯一的出路,我也认了,我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我最后一次选择相信越南人,我只给他两天的时间,两天后,如果他没来...如果他没来...我又能怎么样呢。 岩洞里的火堆,我一直没断过,火光成了我最实在的希望,可以看得见,伸手摸得到的希望。 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火光一断,岩洞里必然是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在漫长的等待中,我把来到孤岛直至今日的所有事,全部过了一遍脑子,把我弄到这里的是越南人,让我伪装进入大部落的也是越南人,最后把我带到这里躲藏危险的,还是越南人。 梅大姐还沈雁萍所说的壁画,我直到今日,都没机会亲眼看上一眼,真的那么像我吗? 我从小受的教育,就是唯物科学,我既不相信鬼神,也不相信什么先知,预测之类的事迹。 就比如前些年,炒作的沸沸扬扬,全世界都在关注的,玛雅人预言2012年世界末日,各种证据铺天盖地,各种媒体电影,各个领域的专家,全都跳了出来。 直到此时,我们这些地球人,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若干年后,一定会有新的世界末日的预言节奏,吃饱了喝足了,闲得蛋疼的人,会再次重复从前的狂热。 除非我的记忆,真的出了问题,否则一个从来都没来过这孤岛的人,如何被人刻画在祭祀的图像上,成为祭品? 梅大姐和沈雁萍都那般肯定,连越南人也信誓旦旦的将我藏到这里,躲避灾祸。 他们有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说,那副画的本身,如果有很大的问题呢? 第四百一十二章 心里很慌 那幅画,要万一不是土著人所画,而是另有他人所作呢? 那是不是可以说,连一副画,都从头到尾在给我做一个局? 经过多人的描述,变成一个事实,让我找不到漏洞,从而只能去相信。 那么这个策划人是不是越南人呢? 顺着这条线,我仔细的捋了一遍。首先越南人画了两幅画,让沈雁萍和梅大姐都看到了,然后救出她俩,把画上的内容也传达到我耳中。 当我按照他的提示,顺利来到这个孤岛后,随着月圆之夜的来临,再把这个故事重新描述一遍,那么顺理成章的,变成了一个“事实”。 再然后把我骗到这个暗无天日的火山岩洞中。 这样一来,也能解释为什么越南人就如此肯定,那画像的被当作祭品的就是我。 这样一捋,似乎逻辑通了,然而越南人如此费尽心思,要达到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仅仅是为了把我藏到这个岩洞中? 这不可能。越南人要想对我不利,何至于花费如此多的心力? 也许是我贱,屡屡被越南人当猴一样耍的团团转,心里还是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我总认为,他一定是知道很多,我所不了解的秘密,想要帮我,或者说不希望我现在就被弄死。 随后又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了我脑中。 我当时认定是越南人,救出了沈雁萍和梅大姐,让他们故意把孤岛的情况转达给我。 可如果,救出沈雁萍和梅大姐的,不是越南人,而是别人呢? 也就是说,其实越南人并不知晓,我会突然来到这座孤岛,随后我被牵连在其中,他出于无奈,在替我想解决的办法呢? 我总觉得,这些事跟神秘人,有着最直接的联系。 一个认识我,却不愿露出真面目的人,本身问题就很大。 不管怎么说,如今我躲在这里,至少是安全的,越南人和那两个土著,不透露消息,估计没人能找得到我。 那么把我当作祭品这样,诡异的事,肯定也就不会发生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稍微踏实了点,不像之前那样沮丧了。 因为我始终肯定,越南人要想害我,会有一千种办法,任何一种办法,都不会比现在更复杂。 他既然把我藏在这里,就一定会来把我带出去。 昏暗的环境,很容易让人的生物钟产生错乱,在岩洞中,是没有白天和黑夜的区别,我有时昏昏沉沉的睡去,感觉睡了很久,可走到洞口时,火山口的天幕,还是那片星空,山脊的边缘处刚好就挡住了明月。 沉闷的岩洞,让我感到憋闷,刚刚调整好的心态,受环境的影响,很快又变得急躁,坐立不安的就像突然被人蒙住了双眼,死命的想要挣脱... 一天的时间,就像一整年,我第一次觉得星空是讨厌的,因为我醒来时,看到的是它,一天过去后,还是它。 漫长的时间,其实都是假象,真正漫长的,其实都沉在心底,寂静无声,孤独在这种时候被无数倍的放大,并呈现在火光照射下的,落寞背影,被拉的很长,一坐一躺,都能在上面呈现很久很久。 好像除了这两个动作,我做不来其他,可以打发时间的事情。 当第二个星空出现时,我安慰着自己,最多也就明天了,明天一结束,我就能重见天日了。 我依靠在洞口,将火山中,能把任何声响,都幻想成虫鸣鸟叫,欺骗着自己,一坐便是很久。 起身回到岩洞后,我立刻会强迫自己进入睡眠状态中。 幻想着眼前是一片平静的湖面,微风拂面,我捡起石子,丢到湖中心,荡起层层涟漪,一圈接一圈,慢慢的,柔柔的飘散开来... 然而睁开眼,错差大的离谱,失落感更重。 我在地上,岩壁上寻找蚂蚁,几乎找遍了整个岩洞,连一只都没找到。 蚂蚁这种生命力极强的昆虫,都不愿待在这里,我一个对条件要求苛刻的人,却还在要这里守很久很久。 我孤独的,只想找一个东西来陪我,不管这个东西是什么,只要是活的,就可以了... 当第二天的天幕,重新挂上明亮的阳光,岩洞外又开始呼啸起来时,我的心一片欢腾。 只要熬过这一天,越南人肯定会来接我出去,我趴在洞口,仰着头一直看着明晃晃的天幕,直到脖子酸了,才恋恋不舍的低下头。 按照我的推算,今天应该就是,大部落祭祀海神的日子了。他们没有了祭品后,还会按时祭祀吗? 我想,应该还是会的。 原因很简单,在我们这些现代人还未登陆这座孤岛时,他们祭祀的仪式也一定持续了很多年。 可能会抓获外族部落的人,当作祭品。甚至会把自己部落中,要得到惩罚,或自愿献身给海神的人,当作祭品。 至于他们献祭的规格以及细节,我无缘亲眼见到了。但我心里还是很激动,因为我知道,过了这一天,我还好好的活着,那么画像上,很像我的祭品,也就没了实际意义,那设计想要折磨我内心的计划,也将以失败告终。 这天夜里,我趴在洞口,就差没没把洞口的石块给扣下来,焦急的等待着越南人的到来。 这夜没有星空,天幕像是被阴云给遮挡住了,没有一颗星星,一年之中,月亮最亮的这一天,见不到它,对许多人来说是一种遗憾,对我来说更是一种绝望。 因为我守着洞口,从黑夜守到第二天天亮,火山口依然没有其他动静,洞壁处也没搭下绳索拉我上去。 难道是我记错农历八月十五这一天的日子了?不会,应该不会...自从来到这个孤岛后,总觉得会在那一天发生,重大的事件,因此对这个日子特别的敏感,一直在推算我所记载的时间,前后如果有疏忽,最多也就一到两天的察觉。 可这都第三天了,按道理我应该会被接出去了,可为什么越南人没有来呢,那两个特殊的土著也没出现呢? 火山口难得一见的,在白天安静了下来,因为今天的天幕阴沉沉的,几个小时后,下起了一场很大的雨。 也许是因为这场雨,他们爬不上火山,只能等着天晴再来接我。 我说不上来,这样算不算是自我安慰,因为我心里很慌很慌... 第四百一十三章 绝望 雨越下越大,顺着岩壁一直流向洞口,此时岩洞内已经有不少地势较低处积起了水洼。 原本干燥的岩洞,此时变得格外的湿冷,而且看这渗水的速度,雨如果持续不断的下,恐怕要不了两天,整个岩洞都不能在待人了。 本来就很恶劣的岩洞环境,此时情况变得更加严峻了,似乎老天爷都在跟我过不去,有意为难我。 趁着渗水还没蔓延至整个岩洞,我必须得赶紧休息,这是在跟时间打争分夺秒的仗。 在此之前,我还得抢救一下干柴,它们是我在山洞里关键的资源,在某种程度上来,甚至比食物更加重要。 将木柴做成支架,分散架起来后,我没有任何犹豫,倒地就睡。 我必须要保证足够的体力,来应对接下来出现的更加恶劣的环境。 睡的正熟,感觉身下很粘,一反身瞬间惊醒,果然不可避免的,水淹岩洞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此时岩洞所有的地面,全都积水成灾,找不到任何一处干燥的地面,这对我来说简直是一个天大的噩耗。 地面一湿,不仅代表我无法在平躺着休息,最主要的是,我生不着火了。 此时我的眼前又重回了一片漆黑,整个人踩在淹没了脚腕的水洼中,这里地势较高,水淹的还不算深,可即便是这样,我也陷入了真正的困境中。 坐不得,靠不得,整个人傻傻的站着,听着周围像溪流一般的渗水声,心情变得无比沮丧。 难道我会被困死在这个岩洞中吗,为何越南人还不来救我。 我多怀念我的那座孤岛,怀念过去一切美好的生活,因为自己的可笑的执着,最终落到绝境的地步,只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他人手中。 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机会,打死我也不会再来这座倒霉的孤岛。 半天过去后,岩洞的最高处的渗水,已经齐到小腿处,我已面无表情的坐到了水坑中。 之前还想着保持身体干燥,避免被雨水淋湿后,出现伤风感冒的情况。 现在我真的无所谓了,爱怎么就怎样... 自从流落孤岛,时间快过去一年半了,在这一年半里,我曾陷入过无数次危机。 被山猫群攻,把我全身上下撕咬的没一块好肉,我没有放弃,拼尽全力,火烧树林,最终成功逃生。 遭遇巨熊的追击,和越南人打配合,成功的化解了危机。 之后又被巨型鳄鱼群追赶,利用陷阱,反而捕获了半年的食物。 被两头巨蜥追赶,被其中一只巨蜥的舌头射中了肩膀,无力支撑,那一次是我离死亡最近的体验,在女人们和我心爱的动物朋友们的帮助下,我挺过了过去。 面对楚萧生的枪口,我冷静却又疯狂的打败了铁头,最终讨得生机。 还有被鬣狗群,野猪群,狼王...母棕熊...一件件一桩桩,都是那般的触目惊心,至今回荡在我脑中,依旧那样清晰。 无论面对怎样的危机,我从来都没放弃过自己。 坦白说,我害怕死亡的感觉,死亡对于我来说,非但不是解脱,反而是进入更深的,永远都不能翻身的深渊地狱。 但凡有一丝希望,我都会通过自己的努力,拼尽全力讨得生机。 然而,这一次,我是真的绝望了,因为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岩洞中,我能做的事情实在有限,根本无法依靠自己获得自救。 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南人和两个土著,还是没来,我甚至怀疑,他们把我遗忘在了这里,或者压根不想在管我。 毕竟在这个孤岛上,我的性命不一定就比一个最普通的土著,要高贵到哪里去。 冰冷的积水浸泡着我的身体,真的无所谓了,我很累了,回头来看,我卓越从一个孱弱到不堪一击的弱者,一步步踏上生存强者的金字塔顶端,期间的心酸和痛苦,这世上,恐怕无一人真正懂我。 如果我会死在这个岩洞中,也许过上很久,被下到岩洞的土著人发现,只怕会剩下一堆腐烂的臭肉。 他们会怎么处置我呢,是将我推下深不见底的火山中,还是人道主义的把我就地掩埋,呵呵...想想都悲哀... 就在我胡思乱想,破罐子破摔的期间,雨突然就停了! 洞外哗哗啦啦的雨帘世界,就像是突然被关了电闸的灯,说停就停了,没有任何的征兆。 我激动的瞬间从水坑中爬了起来,埋着沉重的双腿朝洞口跑去。 确认雨确实停了,我突然大笑,可笑着笑着,又觉得更压抑了,我到底在笑什么,雨停了又怎样,我已经来到这个岩洞五天了。 五天了...地面上该发生的事,也都该结束了吧,自始至终我就像被如来佛祖压在五行山下的泼猴。 甚至比泼猴更惨,至少他还有一个小娃娃去看过他,跟他说了两句话。 而我...我的世界,竟然连一只蚂蚁都没曾路过。 我默默地擦干了眼角的泪,我流泪不是因为我害怕,我恐惧,而是从心底滋生出的,越来越浓烈的悲伤。 孤独,是人最大的敌人,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一辈子孤苦而快乐的活着,电影里的独行侠,也有默默流泪的时候。 渴望与人交谈...我已经难过到,哪怕现在就算是有一只鬼,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第一反应绝对不会惊慌到失声大叫,而是会抱着那鬼,一顿哭诉心肠。 又过了一天,地面上的积水慢慢顺着岩缝渗到了地底,高处经过柴火烘烤,又恢复了干燥。 淡水还有很多,至少还能再管上十天半个月,可研制的肉干,在我破罐子破摔的期间,借悲愤为力量,一口气吃了很多,此时肠子都快悔青了。 因为...只剩下我手掌都能握住的一小块肉块了,也就意味着,从明天开始,我就要挨饿了。 同样意味着,我在这个受够了的岩洞中,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刚送走让我绝望的大雨,又要迎来食物的危机,痛苦就像狗皮膏药,粘在身上,就摘不掉了。 两天后,我开始饥肠辘辘,用淡水充饥的办法我早已试过,只会让自己越来越饿。 第三天,我的头脑变得异常清楚。这并不是什么好症状,之前我和黑白跌入到深洞中时,我就有过这种体验。 直到现在,该死的越南人,为何还不出现,难道真的是想活活的把我困死在这里吗? 第四百一十四章 少年救我 第四天,我的精神状态不太好了,眼睛总是恍惚,很难聚神。 为了活下去,我开始将干柴上的枝皮撕扯下来,泡在泥罐中,就着火烹煮。 煮烂后的树皮,没有任何味道,也不存在食用的价值可谈,仅仅能充饥而已,进入胃后会很难消化。 生存是一门大学问,最难克服的并不是恶劣的环境,而是自己的内心。 活下去,如何活下去,只要能生着火,找到水,就不要绝望,火和水可以把很多东西转化成食物,只要你肯克服心理的障碍。 我吃着树皮又熬了整整三天,第四天时,身体开始浮肿,神经变得呆滞,会长时间盯在一个地方,看许久都不知疲倦。 身体已经糟糕到了极点,为了活着,已经成了一个垃圾桶。 被困在岩洞中,已过了十天,我挺佩服自己的,真的很难... 第十一天,我开始陷入半昏迷状态,身旁的火虚弱的燃着,我连坐起来,加柴的力气都没了,或者说,我认为这么做,似乎没有多大意义了。 因为能吃的树皮,此时都在我胃里,彻底弹尽粮绝了... 也就在这一天,我全身上下开始大面积的蜕皮。这意味着,我身体的机能已经开启了最省电模式,离饿死已经不远了。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出现了幻觉,因为我的眼前出现了两双穿着草鞋的脚,我刚用尽力气翻了翻身子,突然一双结实的手臂托在了我后背。 接着一股清凉的水顺着我嘴角灌入喉咙中,我张了张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终于等到来人救我了,终于...我激动的紧紧抓住了搀扶着我的手臂,看着眼前陌生的土著,也管不上是朋友,还是敌人了,我只想哭,痛苦和折磨,非但没有把我磨砺成一个意志更坚强的人,反而让我变得极其脆弱,似乎此时只要稍微触碰,我就会像玻璃杯跌入结实的地面,碎的彻底... 眼前的土著,有一双稚嫩,但坚定的眼神,他还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放在都市估计也就是读初中的学生。 土著人早熟的缘故,虽然脸还是稚嫩的,但身体已长得很结实。 他叽里呱啦的跟我说了半天,我只能尴尬的摇头。他皱了皱眉头,随后将我扶靠在岩壁上。 然后重新架起火,烧上水,水到半开时,他从背后取出了一块用棕叶包裹的东西,看起来就像颜色较深的锯末,用手捏着慢慢的撒到泥罐中。 水烧开后,那粉末装的东西化在了水中,居然找不到一点痕迹了,水变得稍微粘稠,就像一碗树黄色的稀粥。 待稍微放凉一点后,小伙子示意我尝一尝。 我没有任何犹豫,这时候就是一碗毒药,我都敢吃。 有人来救我,还为我煮东西,我若怀疑别人对我不利,那就是瞎了狗眼。 我端起泥罐,直接将这特殊的稀粥送到嘴里,开始没尝出什么味道,渐渐的嘴里居然有了味道。 而且这稀粥的味道居然不错,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甜味,就像葡萄糖被稀释后的甜味。 味蕾被重新打开后,越来越觉得这稀粥的味道,像土豆的味道,在我饿到昏天暗地时,土豆的味道,简直就是这世上最美的美味。 我几乎一口气,将整罐稀粥全部喝到了肚子里,直喝的开始反胃,还觉得不够。 那少年,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我,嘴里说着什么,我美美的打了个嗝,冲着他欠了欠身子,低了低头。 土著人怎样向他人表达感谢,我不太懂。 但欠身低头这个动作,好像任何种族都能通用,这少年欣慰的露出了笑容,随后指着洞口,又朝头顶指了指,好像在询问我能不能跟着他上去。 我赶紧点头,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停留了,这个岩洞一定会成为我此生难以忘却的噩梦,会纠缠我很久很久。 我刚刚站起来,双腿止不住扑通就卧倒在地。 身体太差劲了,就跟生了锈的机器一样。我捡着石头,敲打着小腿,还好,能感觉到疼痛,问题不大。 应该还是身体机能出现了状况,接连吃了好几天的树皮,还是吃出了毛病,我尴尬的冲着少年摇了摇头。 少年倒也耐心,扶着我重新坐了下来,向我摆了摆手,比划着让我别着急,他可以陪着我等。 这可真是一个好心肠的土著少年,我打心眼里看他就比其他土著要舒服的多。 也许是因为他稚嫩的缘故,身上的皮肤没有一丝褶皱,虽然瘦弱,但双眼很大,和我对视时,总是习惯性的微笑。 我很感激他,虽然我不确定他是,偶然间下到岩洞才遇到我的。 还是受越南人或者那两个特殊土著的嘱托,专门来找我的。 不管怎样,他在我最危机,生命垂危时,像天神下凡一样,及时拯救了我,随后又任劳任怨的陪着我,为我煮食那种特殊的粉末状食物,由稀变稠,味道也越来越好。 两天后,我的身体基本无碍,虽然气力,跟正常状态下比不了,但拽着皮毛绳,爬上了火山口。 回到山脊后,我环视着四周,虽然由于大雨过后没多久,雾气蒙蒙能见度并不高,可我还是激动的热泪盈眶。 少年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像个成熟的男人一样,安慰我。 我一把将措不及防的少年,抱到了怀里,稀里哗啦的哭出了声,在他耳边不停的说着,感谢的话,激动的语无伦次。 少年可能被我激烈的情绪吓着了,一开始不停的推让着我,但见我哭出声后,立刻安静的就像个情渎初开的小姑娘。 反倒弄的我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急切的想要离开这里,比划着希望他能带我走。 他摇了摇头,拽着我跪在了地上,哦...我马上想起来了,原来最重要的环节被我给忽视了。 但凡是火山部落的土著,都对他们的神明异常的虔诚。 我跪在地上,少年很诧异,我对跪拜的姿势掌握的如此熟练,看着我的眼神更加友善了。 我二人跪拜了十几分钟,起身后,少年指了指山脚下往西南的方向,嘴里喊了一声,我大致猜得出,应该是家的意思。 别看少年的年纪小,他爬山的本领一点都不比之前那两个土著差,我紧紧的跟着他的脚步,大半天后,我们终于落到了地面上... 第四百一十五章 少年的步子 下到地面后,少年指了指前面,比划着让我快跟他走。 我看着他,有些犹豫。按理说,别人救了我一命,接下来无论他要求我做什么,我都该回报他一二。 可他毕竟是土著,他人善良,不代表我跟着他走,接下来遇到的都是好人。 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危机的我,如今已变成了惊弓之鸟,只想着原路返回,回到汪凝眉身边。 我不辞而别已有半月之久,恐怕储备的食物早已用尽,她一个柔弱的女人,没有了食物,该怎么生存下去。 我有意向少年告辞,救命之恩,永不忘怀,将来如果还有机会碰面,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他。 少见见我想跟他分散离去,挡在我面前,显得很是焦急,不停的比划着,嘴里也叽里咕噜的,语速很快。 我疑惑的望着他,见他不停的指着远方,硬是拽着我不让我离去的急切样子,突然反映过来,原来他救我并不是偶然,一定是有缘由的。 是越南人嘱托他来救我的吗,还是那两个土著因有事分不开身,特意让他来把我弄出来? 一想到越南人和那两个土著,我心里就很憋闷,气的浑身发抖。 如果不是他们,我何至于被困在暗无天日的岩洞中,差点没被困死。即便真如我此时猜测,是他们嘱托少年来救我,我也不会原谅他们。 当时说的好好的,大部落的祭祀仪式一完,就把我放出去,一拖半个月的,居心何在?如果不是我吃树皮维持下去,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吗? 我的命真就那么贱吗,想起来了随便叫了个人来救我,想不起来了,我死了也是白死了。 真他吗的操蛋! 少年见我的表情越来越阴郁,冲我直摇头,还在叫唤着,想跟我解释什么,好吧...我点了头,示意他带路。 冤有头债有主,这事确实不该就这样憋屈的晃过去,我是该弄明白,越南人为何如此待我,我无条件的信任他,结果... 随后我便转过身,跟着少年朝火山前的一片广阔的空地走去。 荒凉之地,寸草不生,我很怀疑少年的部落是如何能在这种,异常艰苦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下去。 不管是动物还是人类,生存的环境必须要有水资源和丰富的食物。而火山周围几公里,甚至更远的地方,到处都是散落的火山岩,火山岩含有的金属物质,导致地面很硬,杂草都长不出一根。 没有植物,自然不会有动物选择在此处栖息。动植物都没有的情况下,如何适宜人类生存? 带着这样的疑问,我跟着少年一路踏着硌脚的地面,朝着远处前行。 大雨过后的火山,就像是一台庞大的蒸汽机,从火山口处不停的吐出很浓的烟雾,这种烟雾只是单纯的大雾,由于火山中有很深的积水,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持续不断的蒸发,自然会造成大雾天气。 大雾蔓延的很广,我们此时就身陷在大雾中,能见度不超过十米,若不是紧跟着少年,我肯定会在其中迷失方向。 少年的步子很快,显得急切。我突然有些惭愧,他救我时,我身体机能严重受损,用了两天时间才恢复过来,也就是说整整耽误了他两天。如今看他,好像心急火燎的想要赶到某处,我也不敢怠慢,追着他的步子,一路小跑。 少年好像很熟悉这片区域,丝毫没受大雾天的影响,一路上走的很快,大约一个多小时后,感觉眼前的雾气好像淡了些,能看到更远的地方了。 我回头朝火山的方向看去,已经很远了。少年见我停了下来,也跟着停了下来,稍微休息了会儿,又领着我继续赶路。 此时我们已经偏离火山很远,地面仍有不少坚硬的火山岩,依旧还在荒凉之地的范围内。 人在平地上,一小时步行大概能行4-5公里,若小跑赶路可以行8-9公里。 而在山路中,步行的效率就减大半了。算下来,我们应该远离后山至少得有3公里以上了,依然没能走出被火山影响的区域,可见这座火山迸发时,有多夸张。 我不懂地理,无法从地面这些火山岩来判断,上一次火山喷发距此时有多远,更无从得知下一次火山喷发,是在何时。 而少年的部落是以火山神为信仰,就代表着部落时代都在火山附近生存,他们的先祖一定见过火山喷发的盛况,惊为天人认为神明显灵了,信仰便这样一代代的传承了下来。 无论是信仰海神也好,火山神也罢,都是人最原始的,对自然的敬畏之心所引导。 只有敬畏大自然,才会把自然的地位放在人之上,只有尊敬它,不会破坏它,这样才是长久的生存之道。 有时想想,现代人的文明程度,看起来很高,但发展的方向就一定正确吗? 在某些方面,比土著要愚昧多了,自以为是而已。 又过了半个小时,身边的烟雾变得很淡了,眼前出现了一条只有两三米宽的小河。 见到河水,我就能确定,少年的部落一定离此地不远了。少年见我徘徊不走了,回过头用手势询问我。 越是靠近土著人部落,我心里越慌,正如我之前所说,少年是好的,可谁能保证他部落中其他的人,见到我这幅异族部落人模样,不会对我先发制人? 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少年很不理解我,都走到这里了,却要躲躲藏藏的走,我示意他走他的,不要回头看我。 他看懂后,很无奈的摆了摆手,便不再管我,带着我穿入一片茂盛的原始森林。 在我的孤岛我也曾经踏入过类似的原始森林,可没少受苦。 还没进入森林,就听到了虫鸣鸟叫的声音,还有猴子群激烈的啼叫声,这些声音,此时我听到耳中格外的亲切。 一瞬间,好像回到了我的孤岛,心中顿时百感交集。 刚进入森林没多久,少年走到一棵大树前,让我稍等,随后他手脚并用,用极快的身手爬到了树枝上,从树枝上采了几片树叶,然后又跳了下来。 一套上树下树的动作,简直一气呵成,中间没有任何停顿处,让人不禁在心中鼓起掌,确实厉害。 这棵大树我要想上,只能借助绳索,可这少年,没借助任何工具,脚底板就像铁夹,爬树就像走路,每一步都能扎实,轻松,真是叹为观止... 第四百一十六章 火山部落 只见少年把从大树上摘下来的树叶,卷成三角空心状,捏在嘴边,轻轻一吹,一阵细长的,像鸟叫似的声音传进了森林深处。 我跟在他身后,见他一路没事就吹几声,只当是他少年贪玩的心性作怪,也没当回事,可越走越觉得奇怪,因为只要少年吹出声音后,树枝上草丛间,各种动物纷纷让道,它们竟都躲藏了起来,有的胆子大的还露出眼睛,好奇的打量着我们。 敢情这波浪形树叶捏成的玩意,还能起到驱逐动物的特效。少年见我惊奇,走到我面前,捏了另一片树叶,比划着让我也尝试一番。 我腮帮子都吹疼了,发出的声音就像放屁,尴尬的直摆手。 这小小的玩意,门道儿还挺多,一时半会儿还真学不来。 土著人有他们和动物相处的独特本领,从这一小小片树叶就能看出,他们的本领,发出的声音并不刺耳,确切说还挺悦耳,却能让几乎所有的动物都让出路来。 声音想必是其次,土著人与动物之间的一种潜在协约才是关键。 土著在不侵害动物的前提下,借道而行,动物是配合的。土著一走,他们立刻返回原地,就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些都是大学问,如果我想在孤岛上,和动物的关系相处的更加融洽,就必须要向土著们虚心的学习。 傍晚时分,森林深处突然出现了一片开阔地,那里炊烟渺渺,地面上有很多树叶搭建的草棚,在开阔地的四周,不少大树粗壮的树枝上,像蜂窝一样,密密麻麻的居然也有不少大小不一的树屋。 河流以很诡异的走向,流经这片森林中的开阔地,在河流两侧有很多土著聚拢在一起,远远望去,整个开阔地以及树枝上,至少得有上千人在期间活动。 好一个繁华的大部落,少年指着那里,显得很兴奋,毕竟他要回家了,我冲他露出笑容,示意他赶紧过去。 他拉着我的胳膊,想要让我跟他一起回去。我挺感动的,摸了摸这个单纯善良的少年脑袋,让他先走。 他拽着我就是不松开,真别说,这小小年纪力气不小,我被他撒娇式的拖拽闹的没脾气,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他走。 我是真不想给他添麻烦,毕竟我现在这身,是伪装成大部落土著人的形象,该死的越南人给我涂抹的染料,我怎么都洗不掉。 我担心少年把我带回去,会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他毕竟只是一个孩子,能否向大人们解释清楚,还是个大问题。到时只怕会连累到他受罚。 原始部落等级森严,任何一个成员,他的一切所获,财产,甚至包括他的性命,都属于部落共有的资源。 而资源会受到首领的分配,在原始部落,如果犯了错,就没有大小错之分,会很容易丢掉性命。 我曾亲眼见识过,三首领将一个不小心弄丢猎物的土著,差点没活活打死。从那时我便知道,我和他们永远不可能真正地融为一体。 少年似乎一点也不为此感到担忧,但我不能害他,眼看着就要穿入开阔地时,我一个闪身,快速的穿插在茂密的树林间,不停的躲闪着,身后少年肯定是愣着了,没有立即追我。 等他反应过来时,我早已躲藏在了一棵并不起眼的大树背后,他焦急的喊了我好几声,随后又调头来寻找我。 真是个固执的少年,既然决定不连累他,我就一直绕着他躲藏,我在暗处,他在明处,找了我许久,最后终于肯放弃了,远远的我躲在树的背后,望着他心有不甘的屡屡回头,心里也挺难过的。 如果是在我的孤岛,遇到这么一个少年,我一定会天天把他带在身边,给他最好的食物,盖一间最好的房子,当亲儿子一样养着。 可惜了,在这座孤岛,无数摆在眼前的事实,一直提醒着我,需要防备的人和事,实在太多。 我可能辜负了一片最纯真的心灵,也只能在心底默默的说声抱歉了。 我并没有就此离去,不跟少年一起进去,只是怕连累到他。既然已经到了他部落附近,我需要花点时间,暗中观察这个部落。 如果同样是野蛮的,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的部落,我会立刻逃跑。 当然我最关心的还是,越南人会不会就在部落中。另外我可以肯定的是之前那两个领路的土著,肯定是这个部落的人了。因为他们的造型打扮和少年是一样的。 我躲在树后,紧紧盯了十几分钟,便能判断出,这个火山部落跟海神部落差异太大了。 外表打扮是最直观的,而更特别的是,火山部落的男人和女人是可以一起劳动,簇拥在一起的。 而且女人们相较男人赤裸裸的打扮,要保守多了,虽也是袒胸*露*乳的,至少私密处被遮挡住了。 能把私密处遮挡住,则说明火山部落的女人,有一定的地位,她们有权利保护自己不被随意侵犯。 这一点就和海神部落中,女人猪狗不如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一个部落如果不把女人当人对待,长久会形成一种病态的社会关系。 男人们把女人们当资源,而这些资源又是沉重的,内部人必然会因为抢夺女人这样特殊的资源,而频频发动内战,长期内耗,形成好斗,嗜血的部落风气,自然也就视为生命为草芥。 而一旦女人在部落中有了一定的地位后,便会心甘情愿的为部落奉献出更大的力量,在不干涉高层内政的前提下,女人们在很多时候,能起到调节男人之间矛盾的作用,是整个部落的戾气能得到释放。 男人和女人的社会关系,还是现代社会处理的更加合理一些。也正是原始部落认识不到这一点,才导致整个社会发展进步的速度非常的缓慢。 看到火山部落的女人们,可以围在男人身边,为他们端水做饭,替他们分担繁重的体力劳动,而男人们对待女人们,能露出笑容,能带着欣赏和认可的目光。 这一点,在原始部落中,是非常罕见的社会现象。 可看到他们会利用火烹煮食物,会利用更加复杂的工具,比如说用滚木搬运重物,我也明白了...相比起海神部落,这个火山部落的文明程度不知要高到哪里去了... 第四百一十七章 熟人 正是由于在部落里,女人有了一定的社会地位后,部落才会良性的发展,许多遏制社会发展速度的弊端,才能得到更好的解决。 比如说,男人应该做什么,女人又能做什么这样的问题,女人有了发言权后,才可以和男人商量,各自为部落贡献出更大的光热。 这样的部落,一定会比海神部落文明程度高出很多。也正因如此,才会有那样热心,善良的少年。 在海神部落中,我也见过很多少年,但他们同样把自己武装成了战士,冷酷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在他们的生命中,只知道为了部落而厮杀,却不知究竟有什么意义。 很明显,我对这个部落有了好感,但还是保持谨慎,虽然他们看起来文明多了,毕竟还是原始人。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去,我在树林中转悠了几圈,用复合弓猎杀了一只野鸡,许久没吃尝到肉味了,馋的不行,生着火烤熟后,正吃的津津有味,突然感觉身后的树干上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回头一看,几张弓同时对着我。 我操!只顾着贪嘴了,却没料到在晚上生火,会引来土著,这下糟糕了,藏无可藏了。 我将复合弓踢到一旁,看着树枝两端站着的四个壮年土著,立刻举起了手,他们诧异的望了彼此一眼,随后其中一个带头的冲着我,叽里呱啦的喊了一声。 因为是在问我,为什么闯入他们部落,这样的意思。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四个土著对我的态度非常不友好,都因为我是大部落土著的打扮。越南人误我啊,这身伪装,迟早得把自己害死,度过眼前这关,我得赶紧想办法,换回原来的样子。 也许是我怪异的举手姿势,让他们感到疑惑,毕竟举起手来,并不是人类所有种族都通用的投降姿势。 不过好歹,我表达的是对他们无害的意思,那四个土著见我不抵抗,从树上很快就蹿到了我面前,还是那个带头的,围着我仔细打量了一番,随后收起我的复合弓,用手拉了拉,没拉动眼睛顿时一亮。 拿着弓,又是叽里呱啦,估计是在询问我这是什么武器。 毕竟复合弓对于土著来说是新鲜的高科技,以他们平时拉弓的姿势,是很难拉开这张弓的。 当初在制作这把复合弓时,为了将弓弦拉的更深,我特意在上面设置了一个小摇杆,不使用时相当于保险,使用时,先要摇动摇杆,然后再用力拉弓。 他们不懂摇杆的作用,自然拉不开这张弓。 我算是愁死了,第一次遇到土著,我被收缴了花费了快一个月时间制成的连弩,至今下落不明。 这次遇到土著,眼瞅着我这复合弓都要保不住了,心里憋屈到了极点。 他们轮流着把玩复合弓,始终找不到诀窍,渐渐也没了耐心,很快把目光转移到我烤熟的,正冒着香气的野鸡身上。 土著人才是真正的吃货,他们对待食物永远是欲求不满的态度。 更何况我用的是叫花鸡的烤法弄出来的野鸡肉,味道更是让它们垂涎到直流口水。 这几个土匪,当着我的面毫不客气的就把还剩下的,大半只野鸡给分食的一干二净,我心里那个气啊,恨不得立即那石头砸死他们。 复合弓还在他们手里握着,他们也没放松对我的警惕,即便在吃东西时,也是一只拿弓对准着我。 就在我举措不安,不知该如何是好时,从开阔地中,举着火把快步走来一高一矮的两人。 待他们走的稍近些时,我才看清,这两人我竟全都认识! 其中矮点的,正是之前那个被我骗走的善良少年。高一点的,却是带我们进入火山时,那两个土著中,其中满脸褶子的老土著。 看到少年,我既惭愧又欣喜又担忧,心情复杂极了。 惭愧的是,哄骗了一个单纯的心灵。 欣喜的是,他来了应该就能帮我给这四个土匪解释清楚,我是“好人”了。 至于担忧,还是怕我这身份他要万一解释不清楚,还是会给他惹去麻烦。 而看到那老土著,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当初就是他们跟越南人商量老半天,最后决定把我留在岩洞中,然后就十天半个月的不管我,简直就跟谋杀没有任何区别。 此时他在我眼中,跟仇人没什么区别。 那少年远远的就看见了我,毕竟我的个字在土著中,是出类拔萃的,一眼就能认出。他先那老土著一步,朝我跑来。 那四个土匪,不知为何一见到那少年,立刻紧张起来,装模做样的羁押着我。 那少年走近发现四个土著拿弓对准我的脑袋,当即就沉下了脸,居然冲着那四个土匪,一顿厉声言语。 那四个土匪当时就丢下了弓箭,羞愧的挤在了一起,四个大人被一个少年训成了这样,实在有些好笑。 少年压根不再正视那四个家伙,走到我面前,皱着眉头似乎在埋怨我为何躲着他。 我尴尬的直挠头,冲着他咧嘴傻笑,他见我笑,突然也跟着笑了,一瞬间就原谅了我。 我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把他让到了一旁,目光如喷火一般盯着向我走来的老土著(其实也不老,就是脸上褶子太多),心里憋屈了这么多天,无法发泄的怒火,一瞬间喷井而出,脑子一热,我快步冲向他... 在他还没来得及张开嘴解释之前,我一把将他按在了地上,他完全没料到我会如此突然,一时也没反应过来。 跟他一样没反应过来的还有那四个土匪和少年,他们都惊呆在了原地。 我从老土著的目光中,居然没看到惊慌的神色,反而是一片愁云密布的双眼,一瞬间我竟有些动摇,好像自己错怪了他的感觉。 可我瞬间又清醒了过来,不管怎样,当初把我放到岩洞的是他们,让我过了十几天,人不人鬼不鬼日子的还是他们。 我在暗无天日的岩洞中,一个大男人流了多少绝望的泪水,他又怎能体会,若不是少年救我,我死了也就真白死了。 这股怒气,我必须要发泄,我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一瞬间真想把他给活活掐死,让他也感受感受绝望的味道。 就在这时,身后的土著们终于反应了过来,立刻张开了弓,冲着我直吼叫,见我没有任何松懈的意思,一只箭突然就射到了我肩膀上... 第四百一十八章 部落年轻的女人们 土著人的弓箭制造简单,威力自然也就一般,即便如此弓箭还是牢牢的扎进我的肩头,瞬间鲜血顺着并不规则的箭头,流淌了下来。 这一箭恐怕只是警告,让我松开这老土著,如果我不依不饶,下一箭一定不止是皮肉之伤了。 就在这时,被我按在地上的老土著莫名其妙的喊了一声,身后那四个土著疑惑的相互望着彼此,随后居然全部放下了手中的木弓。 这就让我很意外了,老土著到底说了什么,让他们放下了武器,明明还被我控制着,我只要高兴,就能跟他同归于尽。 直到此时,被吓傻了的少年才回过神来,他飞奔过来一把将我推倒在地,冲着我大吼大叫。 我咬着牙,憋足了气,一把扯出了射的并不算深的木箭,鲜血瞬间飙了出来,受伤对我来说,已是家常便饭,遇到这种情况,我会直接从地上揉起一层灰土,先止住血再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理,我这么对老土著,他心知肚明,其他土著拿箭射我,是怕我真的伤害到他们的同胞。 而少年和老土著的亲密关系,似乎有血缘关系,他保护亲人,斥责我的行为,已经算客气的了,我不怪他。 如果他体会到我之前所受的折磨,会不会理解我突然发疯的行为。 老土著在少年的搀扶下,站起了身,面无表情的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跟着他走。 似乎一点也不怪我之前那样掐着他的脖子,这算是以德报怨吗...不,他一定是内心惭愧,理亏之下默默忍受而已。 通过这段插曲,少年对我不像之前那样亲近了,一直警惕的盯着我,我想在他这个年纪,是非观念非常顽固,我伤他的亲人,一定成了他心中的坏人。 我暗自摇了摇头,心里还是挺难过的。 局面已成这样,我无法再逃避,只能跟着老土著慢慢的朝开阔地走去。 白天还一派繁荣的部落,到了夜晚变得死寂沉沉,没有人愿意在夜晚出来活动,他们早早的便休息了。 因此我的到来也显得很平静,没有惹起像我想象中那样大的风波。 老土著将我带到了他住的草棚中,让我很意外的是,他的草棚靠近边缘山体,是其中最大的一个草棚,草棚中有四个赤身裸体的年轻土著女人,此时正睡在铺满整个地面,厚厚的皮毛上。 她们睡得很死,我扫了一眼,便赶紧扭过头,非礼勿视,况且到了别人地盘,不能看的就不要多看,虽然我得承认土著女人也有她们独特的特色,比如说屁股很大,皮肤虽然黝黑,却很光滑,五官分开看,都很丑,可偏偏凑在一起,又很耐看。 住着部落中最大的草棚,门外还有土著替他站岗,草棚内有四个年轻,富有魅力的女人,赤身裸体的等待着老土著。 那么这个老土著的身份便呼之欲出,十之八九应该就是这个部落的首领,难怪刚才我要挟他,其他土著会那么紧张,拿箭射我。 所以说一直跟着老土著,显得极其亲密的少年,要么是他的儿子,要么就是他的孙子了? 老土著从外表上,看不出实际的年纪,土著的衣食住行都非常简陋,而终日与生存做持久的抗争,还要为整个部落费尽心力,自然会显老。 他脸上,尤其额头上布满不合年纪的皱纹,身上到处也是触目惊心的伤疤,但他的表情一直很平静。 也许是猜到了老土著的身份后,我在看他的目光,便觉得他的气质作为上位者,再适合不过。 老土著走到其中一个睡得很死的女人面前,拿脚踢了踢她屁股,那女人立刻惊醒过来,揉着眼睛从地上爬起,回过头时看到了我,脸色大变,立刻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私密处。 知道羞耻的土著女人,一定是属于老土著一个人的女人。 不像海神部落的那些女人,见到任何人只有恐慌,没有丝毫羞耻感,因为她们是属于部落公共的财产,任何男人只要有需要,她们就会乖巧的趴在那男人胯下。 我无意冒然女人,便转过身,老土著似乎很不满的冲那女人厉声了几句,其他女人也被这种动静惊醒,我背着身都能感受到她们惊讶的目光。 我想不通老土著把我带到这里想做什么,难道想借自己的女人,来安慰我,使美人计,希望我能原谅他之前的疏忽? 呵呵...这不现实。即便使美人计,我也要有足够可以利用的价值才划算啊,况且,他是首领,没必要对我一个狗屁都不是的“异族土著”如此客气。 我正胡思乱想着,少年走到我面前,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下,示意我转过身。应该是老土著跟他说了什么,他也不再怪罪我了。 我很喜欢这个少年,年轻就该有自己的脾气,但有脾气又能收放自如,是一个很好的苗子。 我转过身后,瞬间又低下了头,因为以现代人的目光来看那些土著,她们虽然遮挡住了私密处,但胸部还是敞露着的。 而且不知老土著是如何跟她们解释我的身份,总之现在她们再看着我的目光,一点都不再避讳,甚至其中有一个体态丰满的,站在中间的女人,眼睛更是直接盯在了我的双跨之间。 在孤岛我习惯了去支配女人,从未被女人如此坦白的注视过私处。 幸好我的私处特意用兔毛遮住了,即便这样,我还是觉得很不自在,这些女人,胆子也太大了,赤裸裸的目光,居然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男人就站在旁边。 这是摆明了要出轨的节奏...老土著见我很不好意思,便对少年说了些什么,少年走到我面前,轻笑了一声,这笑声我听得真切,是瞧不起我? 可对,在原始部落中,即便女人有一定的地位,但毕竟和男人无法平起平坐,在他们的意识里,男人若是要对女人低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懦夫,没人能瞧得起的。 入乡随俗,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女人我又不是没见过,之所以这样完全是为了尊重女们背后的男人,不想让他难堪,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客气了... 第四百一十九章 美丽的土著女人 四个年轻的土著女人,端端正正的站成一排,上身全裸的展现在我面前,一瞬间让我想起了大东莞。 我一眼扫去,她们的个子相差无几,可能是土著身高普遍不高的缘故,看不出太大差异。 她们的个头大概在一米五六左右的样子,说实话,在土著女人中算的上模特一般的个头了。 四个女人身材不一,有纤细的也有丰满的,有柔弱的也有厚实的,各有各的味道。 唯一相同的是,可能是她们终日袒露上身,胸部的生长,没受到任何制约,都出奇的大,尤其是那个丰满的女人,更是大到有严重的下垂,稍稍动下身子,就像挂在风中,摇摇欲坠的大椰果... 至于她们的容貌,以我们现代人的审美观念来说,就有些不甘苟同了。 先从丰满的女人说起,她的眉毛很浓,脸上也有一些未经修理过的体毛,乍一看有些吓人,但再一打量,五官很耐看,倒不觉得丑,最多也就是长相比较独特罢了。 尤其是她那双没有因为肥胖而变得狭窄双眼,深褐色的瞳孔,更是意味深长的盯着我... 站在丰满女人左侧的,跟她形成鲜明对比,第一感觉就是很瘦,瘦的脸上的骨骼都有些凸显,看上去有些别扭,手脖更是细的随时都能骨折的样子,换句咱现代人的话来说,都瘦成郑秀文和郑爽那样的了。 站在最左侧的女人,就显得正常多了,可以说无论是从身材可长相上,以我的审美观念,属于她四人中最漂亮的,也是最特别的一位。 说她特别主要是,其他三个女人毫不避讳我盯着她们身子看的目光,与我坦诚对视。 倒是她咬着嘴唇,低着头,从头到尾只是偷瞄我,从来不敢或不愿与我对视。她有一头很长的头发,盘在一起有些微卷,在我看来很漂亮,可其他三位女人都把头发披着,就唯独她不同,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似乎有意遮掩着。 她的皮肤不似其他女人那般黝黑,有些小麦黄,在我看来是最健康的肤色,高窄的鼻梁,虽然低着眼还是能看出眼睛很大,再配上鹅形的脸蛋,显得很是灵动。 可偏偏透漏着一股不自信,一股淡淡的忧伤... 我的目光不自觉的停留在她身上很久,竟有些看痴了,或许就是因为她那忧伤的气质,深深的吸引了我。 就在我发愣时,少年和老土著似乎看出了什么,将其他三位女人让出了屋外,只留下一脸懵逼的我,和始终抬不起头的她。 少年临退出屋子前,趴在我耳边,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堆话,我虽听不懂,但从他突然露出的狡黠目光中,好像懂了点什么... 最后出门的是老土著,他冲着那抬不起头的女人,交待了几句,有训斥的意思,女人的很害怕老土著,下意识把头又埋的更深了。 交待完后老土著,直接把那女人推到我面前,女人双腿跪坐在我面前,身子弯曲的很厉害,我能看到她身子在抑制不住,微微的颤抖。 我大概明白了老土著的意思,真的是在使美人计,把自己的女人送给我,他好像一点都不介意... 也就是说,刚才其实是让我从四个女人中挑选出一个,自己喜欢的,接着又把这个草棚暂时让给我。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老土著一言不发,在我面前站立了几秒后,转身走出了房外,并帮我们把房门给带上了。 气氛顿时尴尬,我真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转折,前一刻还被他的部下射中了肩膀,下一刻便有一个赤身裸体的土著美女来伺候我。 我伸出手,想把她扶起来,可又觉得这样肯定会让她误会我的意思。 虽然老土著把女人让给我享受,可我不能真的接受了,没错,我是挺喜欢这个安静的女人,可也没到精虫上脑,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首先我是现代人,她是土著女人,我们之间有天差地远的差距,不仅是种族,还有语言,信仰,意识,生活习惯,等等,太多太多的不同。 好吧...说实话,如果这些都是借口,其实我最担心的是,我不确定这个女人干不干净。 老首领能把她留下来陪我,就能把她送给其他土著,这是明白的道理。 其他土著有没有洗澡,讲卫生的习惯我不清楚,但要万一被沾染上病,我找谁说理去。 我要是熟悉她还好,偏偏对她一无所知。 所以一时呆立着,几次都想夺门而出,却被她拉住了脚踝,用非常小的声音,似乎在劝阻着我,不要离开。 她明明心不甘情不愿的,一副很委屈却又无奈的样子,又何苦这样...唉,万恶的原始社会啊。 我之前还在赞美这个部落女人有一定的社会地位,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照样还是男人可以支配的私人财产。 我大概能明白她可怜的乞求是为了什么,如果我真的从这扇门走出去,一定会让她受到不白之冤。 老土著的思维模式,我无法理解,正因为无法理解,才不愿因为自己连累到这个无辜的女人。 我坐立难安,干脆倒在角落处,闭上了眼睛,努力使自己心无杂念的睡着,到了天亮,装作一切水到渠成的样子,就好了。 可我毕竟不是柳下惠,想吃又不敢吃的纠结,折磨着我,比起我身上的伤,更让人痛苦。 我闭上眼没多久,房门突然打开,我睁眼一看,少年提着一个装满热水的泥罐走了进来,疑惑的看了一眼躲在墙角的我,顿时暴跳如雷,指着那女人又一顿训斥。 我果然没猜错,幸好没真走出去,要不然这可怜的女人,非得受更大的苦。 我止住了少年喋喋不休的训斥,转身把他推出门外。 那女人呆滞的望着地面,心灰意冷的样子,看的我心头一酸。 我总感觉这个女人身上有说不出的故事,可我们没办法用语言交流。 我刚想用手势安慰她一番,好歹让她别那么难受了,今晚就算我陪她好了时,她竟慢慢的抬起了头。 好一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含着泪光,在火光的照射下,格外的动人,我顿时心就软了。 唉...男人见到漂亮女人,总是心软,这句话没毛病,我也犯了这样的病,紧接着她缓缓的站起了身子,走到泥罐前,双手提起了泥罐,示意我躺下... 【作者题外话】:希望大家能喜欢。骨头一直在努力,没有一天松懈。 大概三个月不到的时间,已经更新了一百万字了,之后更会努力,回报各位的厚爱,本书还没到收尾环节,还有一些故事会慢慢展开。 我加速写,您慢慢看... 第四百二十章 暧昧之夜 我用手势告诉她,不必这样做,但她哀伤的眼神好似在说,希望我不要让她为难。 她实在诱人,我的身体其实早已起了反应,她看在眼里很不理解我,明明下身都成那样了,为何还要拒绝。 土著人的思维,也许就是这般简单。无奈之下,我只能闭着眼睛慢慢的躺了下去,身体虽然很想要,但心里还是保持着足够的戒备。 因为我到现在还搞不明白,那老土著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假如我真的我这女人做起了运动,其他人突然破门而进,我会变的非常被动。 刚才那少年不敲门,自己跑了进来,给我提了个醒。 我此时身处的不是都市,也没有可以从里面反锁的房门,这里的人们似乎对男女的那种事,一点也不避讳。 我已经被那老土著坑过一次,心里难免会提防他,女人虽美,但也可能是足以致命的毒药。 我闭着眼平躺着,双手交叉挡在私处,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荒谬感,也像是在掩耳盗铃,别扭的很。 女人微微楞了下,好似很可笑,突然笑出了声,我皱着眉头眯起了眼,她立刻又低下了头... 不管她怎么想,我反正用举动告诉她了,要把握尺度,有些雷池咱是不能跨过的。 她应该是没见过,我这么奇怪的土著,送到嘴边的都不吃,所以一时有些犹豫,不知该怎么进行下去。 我缓缓的睁开了眼,发现她的情绪很是低落,这又是怎么了...真是个奇怪的女人,到底是愿意呢,还是不愿意,一时把我整迷糊了。 我很讨厌这种暧昧不清的感觉,男人和女人在这种事上,简单点最好,不行你就躲远点,谁也别招谁,大家安稳的度过今晚,相安无事也好。 要是行,就别情绪忽闪忽闪的,弄的大家都尴尬,何必呢。 不是个味儿,我正准备起身,还是罢了,她又轻轻止住了我,示意我等一下,转身从房屋的角落取来一块干草片,就着泥罐揉碎,掉进开水中。 这又是在搞什么,难不成他们这部落,男女行事,还要有什么仪式不成?那可真够麻烦的... 在我的疑惑中,她把干草片全部揉碎放进了泥罐中,然后又用一根干净的枝棒放到其中,搅动了一番,接着用小块的干净皮毛粘着浑浊的热水,指了指我肩头上的伤口。 原来这样...是想替我清洗伤口啊,嗨,我这脑子都在想什么呢,突然觉很尴尬,别人是好意,我却想的实在太多... 那干草块应该是某种草药,混着热水,滋进伤口后像酒精一样,火辣辣的疼,我愣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男人就该有男人样,尤其是在女人面前,就该保持面色不改,千万不能让女人小瞧了。 她的手非常柔软,动作也很轻,一边小心翼翼的擦拭,一边紧张的注视着我的表情。 我示意她不要太顾及我的感受,放开手脚来,越是这般谨慎,效率越低,我受到的折磨时间,也就越长。 她明白了我的意思,点了头。接下来的动作变的麻利了许多,我心里直骂人,这到底什么狗屁草药啊,怎么劲比酒精还厉害。 简直就是钻入骨头锋利的针刺一般,让人苦不堪言,我能控制自己不失声叫出来,却控制不住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像嚎嚎大哭一样,流落下来。 我忍耐着,良药苦口的道理还是懂得,越是对伤口有效果的药,却是能刺激人的神经。 半个多小时后,她一边用兽皮帮我包扎起伤口,一边温柔的擦拭着我身上的湿汗,抬头和低头的瞬间,让我感到很温暖,突然有一种想要把她抱在怀里的冲动。 她的身上有一股特有的体味,有点像烟叶的味道,很淡,却让人感受深刻,开始靠近时,我还特别不舒服,可适应后,反倒觉得这种味道是另一种特殊的香味。 她很细心,一瞬间让我像是回到了医院,面对最称职的漂亮小护士一样,只是面前这个护士,是光着身子的。 胸前的波澜壮阔,随着摆动,让人沉醉,无法自拔。 那是未生育过的女人,特别的胸,凸起处,如黄豆般,像小鸟的尖啄,一闪一闪的... 丰满的轮廓,由于没有支撑物,也有点小小的下垂,却没有任何累赘感,就像灌满水的气球,紧绷又很柔软,我不禁伸出了手,刚触及上去,她身子敏感的朝后一弓,见我情迷意乱的样子,咬着嘴唇,又自己贴了过来。 整天把胸部裸露在外,还这么敏感,只能说明,她对陌生男人的触碰,会很紧张,或者对男女之事,并不熟悉。 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土著女人的年纪一般很难从外表看得出来,由于她们日常所吃的食物,还有生活习惯,以及遗传等缘故,几乎所有的土著女人,性成熟都特别的早,一般十一二岁身体就成了大人模样。 而她,我面前的这个让我很动心的女人,我只能判断出她很年轻,是四个女人中最年轻的一位。 从羞涩,不自信的神情也能判断出,除非她是故意装的,要不然就是很少,或者几乎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要不然她不会不明白,自己是有多诱人,有多美... 按理说,能住进首领房屋的女人,都该是部落中的美人,可老土著的表情似乎并不喜欢她,好像更喜欢那个丰满点的女人,都把她养那么圆润了... 而且她的肤色还是样貌跟这个部落的女人,有些诧异,我甚至怀疑,她压根就不属于这个部落,难道是最近才来的? 我握着她的胸,一只手还握不住全部,只能滑来滑去,本以为她会更加害羞的,哪成想,她一反常态,慢慢的抬起了头,捏着眉毛,水汪汪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我... 人都喜欢美好的事物,我只是见到那美丽的胸,有些情不自禁,哪想把她给摸动情了,这样反倒把我搞的一愣一愣的。 现在,上还是不上呢,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她慢慢的贴近我,将我毫不费力的按在了地上,一只手轻轻的按在我的腹部,另一只手伸向我裆部,我的天... 我突然激动的像个快要融化的冰淇淋... 第四百二十一章 慰我心者 当她轻轻取下我胯下的遮挡物时,我脑子一阵轰鸣,气血立刻冲上了头顶,这一刻所有的顾虑统统都抛到了脑后,只有最原始的渴望... 无论是动物,还是人类,对于性,永远都是无师自通的,造物主在捏造世间万物时,首先灌输在大脑中的,便是如何交配,繁衍的本能。 在没有av可学的土著部落,一个陌生的土著女人,正趴在我的双腿间,用温柔的舌头,抚慰我的肉体和灵魂,让我直上云端,急切切的想要抓住点什么... 我伸手扯下了她盘起的长发,握住发丝,随着她动作越来越熟练,越来越快,我的青筋都快要爆炸了。 而她完全不知疲倦似的,吞吐之间,鼻尖总能触及到根部,让我几乎想推开她,却又不舍,真是一个妖精... 这是我最快一次缴枪投降,但我没有任何内疚感,满满的全是满足感,她一边擦着嘴角,一边帮我清理疲软的地方。 我闭着眼,思绪依然沉寂在之前的缠绵,不一样的女人,自然有不一样的风情,而且是在这种结实的草棚中,听着外面的风声,心情久久难以平静下来。 她到底是满足了我,然后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我怀中,偶尔抬起头,偷偷的打量着我,见我低头,赶紧又缩回了头。 我抱着她,虽然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语言的交流,甚至不知彼此到底是谁,可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 她总最初对我有些惧意,到如今也能安稳的抱着我的手臂,将头蹭在我的臂弯里,抱得紧紧的,这是一种信任,一种依赖感的表现。 虽然我没有真正的进入她的身体,但在我心中,已然和她完成了男女之间的某种仪式。 她懂男人,从她熟练的动作就能看出,这让我欣喜却又倍感失落,失落的是,她曾多少次在别的男人胯下,同样如此。 男人是自私的动物,尤其是对有感觉的女人,骨子里的占有欲,比什么都要强。 正常的男人,面对心爱的女人,很少能做到不去纠结女人的过往,这是一种无法释放的心结。 他希望自己的女人,是一张白纸,只有自己一人,在上面尽情的撒欢... 我喜欢上了这个特殊的女人,从心底感觉她可怜又可爱,可只要一想到她的身份,以及是土著首领的女人,我的心里还是有一个很大的疙瘩。 她很快就睡着了,轻缓的鼻息,气若游丝惹得倍加疼爱,我轻抚着她光滑的后背,很快身体又起了反应,几次都忍不住想要翻身,和她来点真枪实弹,最后还是忍住了。 过了今晚再说吧,我得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才敢去放肆的做点什么。 伤口还是很疼,折腾的我一夜都没睡熟,到了下半夜疼痛加剧,我将她轻轻的放开,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随处可见的火把,将整个部落照的通亮,举着火把的是巡逻站岗的土著侍卫。 我很疑惑,有这么多火把,只需要插在住处附近,再怎样凶猛的野兽,也不敢闯进来,何必浪费人力呢? 难道说,他们防备的并不是夜晚出没的野兽?而是其他部落的土著? 汪凝眉说过,这个孤岛除了最强大的食人族部落以外,还有另外两个部落,眼下我在的应该是其中之一,火山部落。 那么还有一个部落在哪里呢? 我努力回想着越南人之前留给我的卷皮地图,他在地图上只描述了食人族部落的老巢,和一个特殊的像沙尘一样的区域,这个区域现在看来,应该就是火山部落,画工太差,实难勾通。 那么另外一个部落到底在哪里呢?又是什么样的部落呢。 这三个部落之间的关系,是相互敌对的,还是说像三国演义那样,孙刘两家联盟对抗曹阿瞒? 在我看来老者的食人族部落,不过就是仗着收拢了无数个小部落,汇集成的大部落,表面上看,很团结,实际上一遇到躁乱,就失去了主心骨,作为大首领的老者,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第一个逃离混乱。 这样的大部落,人多势众,但真正的实力估计也就跟袁绍的十八路联军一样,都是乌合之众。 在我看来,真正要打部落战争,不一定就是最强的。 老土著的火山部落,人数虽少,估计也就在一千多人,可社会关系融洽,文明程度更高,人们的精神状态以及价值观,都朝着良性发展,这样的土著部落,才是真正进步,有前途和未来的部落。 至于第三个部落,越南人地图上没标识过,我也没有接触过,就不多言了。 少年将我带回部落,如今看来肯定不是他的意思了,十之八九要么是老土著的意思,要么就是越南人的嘱托。 如果是老土著的意思,那很明显就是为了拉拢我,让我成为部落中的一员,而且拉拢的力度还非常大,把自己的女人之一,生生推让给了我。 这得是多大的人情啊,现在想想,我真有点后悔了,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可他为何要拉拢我呢,仅仅是因为我在土著部落,长得高大些吗?肯定不是,长得高,成为箭靶子更容易。 还是说,我会制造更先进的武器,因而变得很有价值? 简单一个复合弓,在部落中,确实算的上大杀器,如果我在把连弩造出来,他得有多惊讶啊。 更别说,火山附近有很多,富含金属的矿物质,如果给我更多的时间,说不定也能想办法提炼出金属。 在还处于石器时代的部落中,突然出现金属武器,带来的影响会有多巨大,连我自己都无法想象。 思来想去,我认为最大的可能是,越南人跟老土著说了些什么,让老土著下定了决心,要把我留住,为他的部落贡献力量。 可如果是这样,为何差点把我饿死在岩洞中,过了十天半个月,才派人去救我出来呢? 其实我冷静下来,仔细想过,如果当时我不是破罐子破摔,心里在赌气,把大量的肉块,两天内都吃到了肚子里...算下来,食物和淡水,还真能撑过半个月。 那这半个月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他们没能提前去救我。 还有,越南人如今又在哪里呢,为何不出来见我? 第四百二十二章 越南人的终极骨灰粉 还有海神部落的祭祀仪式,没有我作为祭品,又是如何收场的呢。 何厚义如今在哪里,神秘人又躲藏在哪个部落中,这些谜团并没有因为我的努力得到解答。 眼前依然是迷雾重重,何去何从就像风中沙,海中浪,早已身不由己... 第二天一早,老土著带着少年进入房屋,老土著向我点了点头,少年便跑到我身边,指着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的女人,跟我比划着,我揉了揉他脑袋,苦笑不得,这小子鬼灵着呢。 老土著走到女人面前,询问了几句,大概就是问昨晚有没有伺候我之类的尴尬问题。 女人张了张嘴,望着我,想要解释点什么,可最终没说出话来。 我走了过去,将女人拉到我身后,冲老土著板起了脸,无需言语,用实际动作来回答他的疑问。 既然把她送给了我,那么好与不好,便不该再由他来责问。 我的女人,我自己来管教,就是这么个道理,老土著皱起了眉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随后示意我跟着他走。 我拉起了女人的手,在她疑惑的目光中,放在了胸口处,言语无法沟通,行动却能表达我的用意,我要让她明白,从昨晚开始,她就属于我了。 女人立刻低下了头,拽着手想挣脱,我抓的更紧。她害怕老土著,可我不怕,我得让老土著明白,女人不是货物,既然给了,我也没道理再还给他,或再让给其他人。 在少年的纠缠下,我放开了女人,被他连拖带拽的拉出了房外。 今天的天气很好,明晃晃的太阳,照在人身上,懒洋洋的直犯困,我身上的伤口经过那特殊的草药,居然一夜间便凝固成了疤痕。 我的出现立刻引起了所有土著人的目光,就像是商量好了似的,正在劳作的男人,放下了手中的活,紧张的盯着我。 而女人们大多疑惑的盯在我的胯间,盯得我很是尴尬。我明白,也就是我拿毛皮遮挡住私处,土著中其他的男人都是赤条条的。 越包裹便显得越神秘,不过女人们第一反应,齐刷刷的盯着男人那里,脸皮再厚的男人恐怕也会觉得别扭吧。 男人们警惕,甚至是带着仇视的目光盯着我,这很好理解,毕竟我现在的打扮,是海神部落的打扮。 海神部落和火山部落的信仰不同,关系肯定不融洽,甚至很有可能是相互敌对的关系。 老土著肯定能从越南人口中得到,我真正的身份,但这些普通的土著,则很疑惑,为何首领会带着外族人,进入部落。 在所有人目光的包围下,我着实难受的直想溜,这种感觉好像我是被老土著牵着走的,奇怪的动物,被这些土著们参观。 期间还有几个胆子大的,或者在部落中地位高的土著,从树上跳了下来,跟着老土著一边走,一边直言不讳的指着我,询问着我。 老土著非常淡定,压根没给这些围上来的家伙们,解释过半句。 他们心有不甘的找我身边的少年问话,少年看了我一眼,见我一脸厌恶的表情,随后也没给他们好脸色。 这些个土著,连连吃瘪,心里很不是味,看着我的目光更加不善。 我心里更不是个味。身为首领本来一言两语,就能把我的身份给他们解释清楚,可偏偏故意不开口,安的什么心。 我在心里骂骂咧咧的,要么是想给我来个下马威,让我懂点部落的规矩,要么就是故意制造我和他部下的矛盾,看看我如何化解。 总之,很简单就解决的事,他摆明就故意整我。 可我还得跟着他走,没办法,我得弄清楚越南人在哪里,还有之前我被困在岩洞中的那半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顶着各种锋芒一般犀利的目光,我索性就昂首挺胸,谁不服那是他的事,我走我的路,有本事就下来,单挑我还真不虚他们任何一个。 十多分钟后,我被老土著领到了一个很特别的木房子里,木房子像是新搭建的,木头被切割的痕迹还很新。 老土著从地面的兽皮袋中,拿出了一个东西,递到了我面前,我一眼就惊呆了,居然是龙舌兰酒的酒瓶! 这酒瓶我太熟悉了,当初跟着我们一起漂流到我的孤岛,然后被我和汪凝眉打捞起来了两箱。 当时为了空出来,利用酒瓶当盛水的容器,我们没少糟蹋这酒。 至今在我的孤岛,草地上的屋子里,还摆放着至少三十多个这样的酒瓶。 他能出现在这里,肯定是越南人和何厚义带来的,何厚义至今下落不明,见到这个酒瓶,只能说明是越南人来过这个房屋,并把酒瓶留在了这里。 联想到这个房屋是新建没多久的,便能猜想到,这个并不到的木房子,应该就是越南人在这个部落的家。 在看周围的地理环境,前后河流,背靠山体,稍微偏离开阔地,是一片理想的居住地。由此可见,越南人和火山部落的关系,确实不一般,就越南人那懒骨头,能自己动手修建这样的房屋,我肯定是不信的。 多半是老土著差遣部下,专门给他搭建了这么一个独特的木屋子。 这要在战国时候,那可就是最高礼仪的上等客卿待遇了,不一般... 实际上,我回过头来想一想,当初我和老土著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他带着另一个土著,跟着越南人出现在我面前,然后我们就互相拉弓对峙,最后越南人站在我这便,一点也不顾及他的面子,狠狠的训斥了他,闹了一场不愉快。 当时这个老土著,即便被越南人训斥,也不敢跟他翻脸,而且一直保持着敬意。 之后越南人和这老土著,相处很融洽,就差穿一条裤子了。 说明了什么?说明越南人和老土著不是第一次见面,他们至少是相熟,老土著是敬畏越南人的。 所以能单独在部落给他修建一座木房子,并不算多了不起的事。 只是如今这木房子里,并没有见到越南人,老土著带我来这里,是为了跟我解释什么吗? 我看了一眼窗口处的木床,心想这越南人可真会享受,土著人哪里懂得睡床,我刚想坐上去,少年一把抓住了我,阻止我坐过去,脸上的表情又变成晴转多云了。 靠...敢情这少年,还是越南人的终极骨灰粉啊,这样维护自己的偶像,碰都不让碰? 第四百二十三章 引起关注 倔强的少年,带着警告的表情盯着我,寸步不让。我也只好尴尬的摆了摆手,离越南人的木床远了一点,他才肯作罢。 我结果老土著手中的酒瓶,随手晃了晃,还有半瓶液体,也不知是水还是酒,打开一闻差点没吐出来,一股令人作呕酸臭扑鼻而入,我赶紧捂着鼻子,重新塞回老土著的手里。 搞什么!越南人把里面装的什么东西...老土著还想把酒瓶重新送到我手里,被我连连拒绝。 里面哪怕装的长生不老液,我也不会喝,闻着就作呕,更别说下咽了。 老土著见我这般坚决,叹了口气,当着我的面,朝掌心倒出了一点,居然是青色的液体,透亮透亮的,在阳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的像宝石一般。 是挺好看,可惜了,就是味道太刺鼻。老土著看着我,将这液体涂抹在手臂上,随后又指着我,示意让我学着他涂抹。 他见我犹豫,将液体朝我慢慢伸出的掌心倒来,居然是温热的。 我将信将疑的用这液体揉搓着手掌背,大约揉搓了半分钟,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只见我原本黝黑的手掌背,居然重新呈现出了棕黄色的皮肤。 我激动的看了一眼老土著,见他肯定的点头,一把从他手里抢过了酒瓶,接着就朝河边跑去,老土著紧跟着追了出来,阻止我。 我抱歉的向他摆手,只顾着激动了,忘记这里是上游。 这种青色的,有一股刺鼻味道的青色液体,虽然能帮我清洗掉身上的染料,肯定也能对河水造成很大的污染。 看老土著慎重的表情,我估计十之八九这液体,能用但不能喝,喝下去指定得坏事。 老土著跟我比划了一番,大概意思是,让我回去找那女人,让她帮我清洗,对哦,自己又不是没女人,何必亲自动手。 回到草棚后,老土著吩咐两名土著小弟给我烧水,我则亲自动手在草棚背后挖了一个可以平躺的小坑,然后从屋顶扯下了几片,多余的芭蕉叶,严丝合缝的贴在了土坑中。 经过仔细修理一番后,一个不会渗水的野外简易浴缸就做好了。 我做这些时,很多土著都好奇的围了过来,等他们明白我做这些为了什么时,无一不惊叹连连,再看向我时的目光,就更复杂了。 其实这个浴缸的道理非常简单,芭蕉叶宽大而且不渗水的特性,可以用来做既能用来做防水的屋顶,同样也能做盛水的容器。 土著对于生活,基本不存在细节这一说,或者说他们从来没有过高的要求,有的吃,有的住就满足了,对于洗澡恐怕都没什么习惯。 所以当我舒舒服服的躺在,用开水和凉水调好温度的浴缸中后,他们简直惊呆了。 就连老土著也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在浴缸中舒服的配合着女人的清洗,翻来折去。 我想,土著人没有洗澡的习惯,主要是怕冷水侵体会造成伤风感冒。在原始部落里,伤风感冒可是要命的大病。 他们不允许自己生这样的病,或者说压根病不起,所以宁愿忍受着彼此身上发出的恶臭味,也不愿去泡到冷水中。 当然他们会用火烧制热水,可只能用来饮用,或者简单的处理伤口。因为没有那么大的容器,所以估计一辈子都不可能享受到,泡在热水中,舒适的感觉。 我这么一个简单的举动,直接颠覆了他们的世界观,甚至可以说,亲眼让他们见证了一个奇迹。 我这么说一点也不夸张,因为很多土著看到我这么做后,立刻四散而去,我远远望去,多开始找工具,找芭蕉叶,想来是要模仿我,给自己挖一个舒服的浴缸。 还有一些对浴缸仍有怀疑态度的土著,依然徘徊在四周,一边认真观察着我,一边交头接耳的讨论着什么。 这些人很快又见证了另一个奇异,洗热水澡是如何能把一个浑身黝黑的人,洗成黄皮肤的人... 一个小时后,我从浴缸中站了起来,浑身上下黝黑的染料在女人的帮助下,已完全洗净,我露出了真面目。 我兴奋的抱着女人,顾不得她惊慌失措的叫声,把她甩成了空中飞人。 真的,被卸下去的这身黝黑的染料,简直成了我的梦靥,让我寝食难安,一直处于无比讨厌自己的情绪中,每次只要从河水中找到自己的影子,恨不得抽自己几耳光。 不止是丑,更多的是一种心灵上的负担,就好似自己不是自己了,时间久了会变成一个真正的土著。 无论我漂离外面的世界到底有远,有多久,无论还能不能回去,我始终都是现代人,这是一种骨子里的归属感。 人丢掉什么,都不能丢掉归属感,一旦归属感变的很模糊时,人会失去自我,会变得很孤独,抑郁,甚至会自暴自弃。 在没来到这座属于土著人的孤岛时,我的这种感觉还不算强烈。 可与他们交往越频繁,我反而越糊涂了,尤其是在跟三首领的部落相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经常会在夜里做噩梦。 梦到自己彻底成了部落的一员,正在跟其他土著争着去上一个非常恶心,丑陋,胸部下垂成一张皮的老女人,这种噩梦我会反复做,每次都能在关键时刻被惊醒过来,然后迷茫的望着远方的天幕。 如果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也请别忘了自己是谁,从哪里来。 换成了另一个模样,我自然要卸去身上其他跟大部落有关的东西,比如说脖子上的兽牙项链。 火山部落也有用兽牙做成的配饰,多数绑在头发上,抑或是手腕上。 他们的兽牙配饰,跟海神部落代表功勋与地位的兽牙项链,意义完全不同,只是为了装饰自己,男人让自己变得更加霸气,个性一些,女人则变得漂亮,灵气一点。 我取下来的兽牙项链,上面大大小小的,一共有六十八颗各种野兽的牙齿,我准备随手丢掉,却见老土著和他身后的其他土著,都紧张的盯着这项链,如是珍宝一般。 嗨,看来这兽牙不管在哪个部落,都是宝贝,连一个堂堂的部落首领都想得到它。 我撇了撇嘴,看了看第一次对我露出期盼表情的老土著,一转身把兽牙送给了女人... 第四百二十四章 我的女人 女人惊慌失措的睁着大眼睛,头都摇成了拨浪鼓,我回过头瞪了一眼老土著,知道是他无形中在施加压力。 老土著失望的叹了口气,转身驱散了围观的土著,自己也带着少年远离了我们。 看来我对兽牙的了解太过片面,也许这玩意,在土著人心中就是天大的财富,或者另有更深的意义。但我在眼里,也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串装饰品,并没有什么实质的价值。 老土著还算识趣,知道我不会把这东西给他,也就不在为难女人了。 即便如此,女人还是不敢收下这份特殊的礼物,我最受不了墨迹了,索性不再征求她的意见,直接给套到她脖子上,至于之后她怎么处理,那是她的事。 我恢复原本面貌后,女人总是不自觉的多看我两眼,每次见过我回过头,又瞬间别过头去,显得娇羞极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去掉那黝黑的染料后,我又变回了清秀高大的帅小伙,不是吹牛,跟部落里丑陋的男人相比,简直就是潘安再世,多看我两眼,甚至因为外表喜欢上我,也并不出奇。 我将自己的名字,用树枝写字了地上,指了指自己,然后询问她的名字,她蹲在堵上歪着脑袋,好奇的用手指重复的画下卓越这两个字,居然画的方方正正,真想那么一回事。 她抬起头后,张着嘴,小声的说:“皮豆...” “皮豆?”我确定的问道,听她重复的肯定,顿时就乐了,皮豆...这算什么名字。 皮豆见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低下了头,显得闷闷不乐,她是一个很没自信的女人,被我这么一嘲笑,顿时又沉寂在了沮丧中。 我抬起了她的头,向她投以抱歉的目光,同时握了握她的手。 她僵硬的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的意思。 人既是感情动物,有时言语的交流并不如,眼神和肢体语言交流来的更生动,更坦白。 她能读懂我的意思,我也大概能明白她的情绪,假以时日,我相信我们之间会越来越默契,可是我为什么要说假以时日呢...我有想过和她相处很久吗,这个问题...我无法确切的回答,因为如今的我,早已成了随波逐流中的水滴,身不由己... 皮豆见我望着她突然陷入呆滞中,担忧的盯着我,我又乐了,她的目光清澈如水,让我似乎看到了百合的眼睛,为何好女人的命运,都是那般不幸。 百合是,皮豆也是。 在部落中,皮豆过去并没有因为是首领的女人,身份就比其他女人高贵一些,反而由于她柔弱,不自信的性格,会经常受到其他女人的欺负。 她存在的意义,似乎就是为了给首领服务,被调教成了一个可以被人任意摆弄的玩物。 她会各种伺候男人的方法,并且熟练无比,但这种熟练,只是一种程序化,类似于一种最基本的工作那样。 在男女之事上,她本能的是抗拒,可又不得不把工作进行下去,因为她从未在其中得到过快乐。 我从老土著对她的态度,便能看出,老土著对她没有任何感情因素存在,纯粹就是工具。 对于工具,如何用都可以,用坏了还有其他更趁手的工具,自然也会不会爱惜她,心疼她,这是我可以想象到的。 我还能想象到的是,如果不是我的意外出现,皮豆这辈子是不是就要在这种黯淡无法驱赶的忧郁中死去。 她的身体可能不干净了,被老土著,或者还有其他男人玷污过。可她的眼睛,她的灵魂,却是洁白如雪,清澈见底。 所有的委屈,自己默默忍受,难过只会低头,伤心也会忍住,不掉出眼泪。 就在昨晚,她害怕我不喜欢她,同时也害怕我真的看上了她,这是一种矛盾到极点的心绪。 我如果不喜欢她,老土著对她的态度,只怕会差劲。 我如果看上了她,她又害怕这突来的改变,会比待在老土著身边,更难忍受。 皮豆是单纯的,她只想活着,活的不那么麻木,我想,这便是她所有美好的愿望了吧。 至于我突然送她那一串兽牙项链,她难过的埋下头,大哭了一场。 我想,这是兽牙的价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恐怕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收到馈赠的礼物。 我喜欢这样的女人,简单,省心,可以一直带在身边,浪迹天涯... 我在心里暗暗起誓,如果我能活着离开这个孤岛,她要说愿意跟我走,我一定会带她离开,不管到哪里,我都会带着她。 我在沉思的过程中,皮豆没敢打扰我,温柔的看着我,我回过神时发现,她却失神了,难道是把我看进了心里面了吗? 只是土著女人,会懂得爱情吗,我很怀疑... 我将她轻轻的揽入怀中,心想,其实我有很多很多的礼物可以送给她,以我现代人的见识,肯定每一件都会让她惊讶万分。 就在和我努力和皮豆培养感情时,少年又很礼貌的闯了进来,厌恶的看了皮豆一样,然后让我跟他出去一趟。 如果不是看在他是我的救命恩人的份上,我一定会出手教训他,让他懂得一个道理,身为土著人,是有权利去厌恶身份低贱的女人,可是却没道理来厌恶我的女人。 自从皮豆跟了我,就不再属于这个部落了,而是全身心的都属于我卓越一个人,如果尊重我,就得学会尊重我的女人。 即便不尊重我,依然要尊重我的女人! 这是我卓越的原则,看来我有必要去跟老土著尽量沟通一番,我感谢他把皮豆这么好的女人让给我,但让了就是让了,不要心不甘情不愿。我要让他明白咱现代人,对于夫人这个称呼的意义所在。 少年来找我,无非是老土著的授意,刚好我也有一大堆问题想问他,之前由于浴缸的事,被打了岔。 临出门时,我把房门关了起来,少年看在眼里,皱了皱眉头,也没说什么。 土著人的房屋除非到了夜晚,是不会轻易关闭的,这是一个集体社会,只有大家的意识,没有小家的概念。 即便是首领住的房间,也是一样,白天关门在土著人眼里,等于穿衣服一样显得怪异。 我关上门分明就是想告诉少年,房屋里有我卓越私人的财产,不容他人窥视。 我跟着少年,再次来到了越南人住过的木屋,果然老土著正背着身,等着我,与他一起等我的,还有我怎么也想不到的一个老熟人... 【作者题外话】:加油,我们一起加油。想问一下,亲爱的各位书友,故事看到这里,是否还有吸引力,骨头顺着自己的思路走,是否有哪里不对,还望告之。 第四百二十五章 约谈 当三首领转过身,冲我露出了一个非常憨厚的微笑时,我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再看着老土著依旧是那副平淡的表情时,我竟蹭蹭的往后退了几步,有一种想要逃的欲望。 当初我绞尽脑汁,想要融入三首领的部落中,然后再想办法把何厚义和汪凝眉给救出来。 本来只差一步就成功了,最后被三首领逼着去吃土著还在蠕动的心脏,惊恐之下逃跑了,至此再也没有见过三首领。 在我心里已经认定他跟我结下了梁子,毕竟我当着他所有小弟的面,直接开溜,换作我是他,被欺骗后,心里肯定也会很不爽。 此时他在这里做什么!是来找我寻仇的吗? 不...我深呼吸了几口气,盯着向我走来的三首领,告诉自己要冷静。 这里是火山部落,他即便想找我麻烦,也不会追到这里。 可三首领明明是海神部落的小首领之一,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火山部落中,而且老土著还一副自己人的表情,让我实难理解。 我蹲下身子,悄无声息的从地上捡起碎石捏在手里。如果火山部落也不安全了,我不介意弄死老土著再说,如果还有命,当然也会跟三首领殊死一搏。 三首领的个子是土著中的姚明,跟我身高几乎没差别,而且他浑身都是锤炼出来的结实肌肉,我曾亲眼看过,他一人单挑五个土著,并在几分钟之内,把五个土著制服,揍的不轻。 如今我的实力,恐怕遇到两个土著前后夹击,就会很难招架,更别说跟三首领对抗了。 当实力悬殊过大时,任何投机取巧只能是哗众取宠。这是一个很残酷的道理,面对他,我没有一丝取胜的机会,如果他真的要攻击我的话。 “卓越!”三首领激动的喊了我一声,我听后顿时松了一口气,难为他还记得我的名字,虽然发音很别扭,可语气还像从前那样,像朋友间的问候。 只要不动手,什么话咱都可以好好商量,我招了招手,尽量让自己表现的自然一些。 他对我有一种很强的压迫感,这是实力差距造成的错觉。实际上,即便作为朋友,我也没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逃跑是因为食人心脏这种行为触及到我的底线,让我无法容忍。 既然我没错,我何必要怕他,想到这里,我也就彻底丢下了心里的包袱。而且老土著把我叫来,肯定不是让我三首领叙旧。 因为每次我只要在皮豆面前比划海神部落,她的表情就会很惊恐,连连摇头,跟我比划,他们是坏人,是恶魔。 皮豆是单纯的女人,她都这么直白的憎恶海神部落,那就几乎可以确定两个部落之间,肯定有过血海深仇。 在这种敌对关系的前提下,老土著能和三首领见面,一定别有目的。老土著是部落首领的身份已经确定,那我不禁开始考虑起,三首领真正的身份是什么了... 难道说...三首领其实是老土著的人? 或者,他们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图谋,需要合作?或者互相利用? 这些天,火山部落给我的感觉,就是一种与世无争,安心过自己太平日子的部落。但并不代表身为首领的老土著,就不会参与到尔虞我诈的阴谋当中,他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自己的部落能够长治久安,一直生存下去。 可这个孤岛,并不只有他们,还有那几万之众,还非常凶狠的海神部落,偏安一隅等于放弃抵抗,作为首领,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是必要的功课。 所以,我料想,老土著跟三首领的合作,是有可能的。 几分钟后,当我们三人在木屋中,席地盘坐时,我更确定了这种想法,老土著和三首领之间的交流虽然我听不懂,但三首领对老土著的尊敬,则表现的很直接。 我的连弩被三首领一直背在身上,从老土著偶尔瞥过的目光中,似乎见怪不怪,一瞬间我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三首领一定不是第一次来见老土著,连弩老土著也一定查看过,并且应该很了解。 那么作为连弩的制造者,我被老土著格外礼待,看来不止是越南人的意思,三首领肯定也从中参与并告知了我的能耐。 这也就证明了,我之前的想法是对的,老土著不惜把自己的女人让给我,对我百般忍耐,其目的就是为了招揽我,让我为他效率。 说直白点,就是给他制造大量,在土著们看来,连弩这种非常先进的武器。 部落之间的战争,如果突然一个部落配备并掌握了大量连弩,绝对可以以少胜多,主导战场胜负天平的倾斜。 三首领和老土著待我如上卿,我能理解。可越南人为何要帮他们促成这样件事呢? 难道说,只有打败了海神部落,他才能够得到想要的东西? 如果是这样,有微冲的楚萧生,为何又要加入海神部落呢,难道说... 我叹了一口气,如今看来,我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火山部落确实是我当前最好的容身之地。 即便躲藏在很隐蔽的山峰之上,都还能被不知是敌是友的铁头找到。 火山部落虽然人少,可他面对海神部落那样大的势力,还能一直存在,必然有他生存的道理。 最直白的体现便是,火山部落几乎人人都有武器。不仅如此,之前我被少年拉到了一个山洞里,在哪里发现了大量弓箭储备,以及其他石制的武器。 火山部落的石制武器要比,海神部落的武器,厉害多了。 因为他们的石头都是取材于含金属的火山岩,少年跟我表述的意思,这些厉害的武器,是他们足以抗衡海神部落的侵略,保持部落完整的依仗。 我翻查着这些武器,感到震撼的同时,也想明白了为何火山部落信仰的是火山神,也许他们简单的头脑,认为这些独特并且厉害的武器,一级他们的部落,能够在外族的侵略中,生存下去,这一切都是火山神的恩赐。 没有火山神,就没有如今的他们。这样的信仰,确实是有依据的,没有火山喷发,就不会产生的大量富含金属的矿石,也就不会有眼前这些特殊的武器。 在我看来,这些特殊的矿石,已经无限接近于铁器了。 但同时,我百思不解的是,这个看守森严的山洞,应该是火山部落最大的秘密了,为何少年能带我去查看,当然不可能是少年的意思,那么老土著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 第四百二十六章 大开眼界 想来想去,也只能有一个答案。 老土著把部落最大的秘密,展现在了我一个外人眼里。 这份合作,或是招揽的诚意确实大,大到我看过之后,已不能置身事外,要么成为部落的一份子,为部落效力,要么等待我的可能就是永远的封口。 当然,这些猜想,事情没到迫不得己时,应该不会逼我太狠。 毕竟现在他是求贤若渴的心态,顺着我,给我以最大的满足,以友好的态度来促成这件事。 至于查看武器库,则是一种实属下策的最后保障。 想通这些后,我不由多看了老土著几眼,在心里暗叹,姜到底还是老的辣,软硬双层保障,佩服... 他们的交谈一直在持续,谈着谈着经常会同时看向我,我撇嘴冷笑,感觉自己过来就是多余的。 听又听不懂,看和他们即兴表演,何必呢。我干脆倒在地上,当着他们的面打起了瞌睡。 随便谈,刚好叽里呱啦的外星语,还能助我睡眠。 这二人见我这幅心不在焉的模样,当即有些不开心了,三首领拍了拍我肩膀,褶着眉头将我拉了起来。 我翻了翻白眼,真是够了,听又听不懂,还不让我睡,怎么回事,真把我当俘虏去对待了? 我和三首领互相瞪着,他很不满我散漫的态度,我也不爽他一本正经装说鸟语的样子。 老土著从中间打了个差,指着我后背上的手里抱着的复合弓,示意我给三首领看一看。 终于谈到正事了,我打了个哈欠,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我没那么傻,把复合弓亲手交给三首领这个强盗。 连我的连弩,好像都改了姓,被他堂而皇之的带在身边。 就算配合,我也是亲手交给老土著,之后老土著再交给谁我就管不着了。我还巴不得三首领从老土著手中,接过复合弓转身就跑。 丢失一把复合弓,此后我也就不再欠老土著的人情了,这买卖怎么想都是我赚。 实际上,我想得太多了,三首领对老土著的态度很是谦卑,就跟员工见了董事长一样。他接过复合弓后,认真的打量,研究了半天也没拉开弓弦,便撇着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又重新交换到了我手上。 这是赤裸裸的在羞辱我,靠!自己不会用,便觉得华而不实,越南人都对这张复合弓大加赞赏,一个没见识的土著,呵... 我轻蔑的瞥了一眼三首领,示意他们跟我走出屋外,随后在他们的注视下,我转动圆轴,将弓弦拉到一定程度,然后搭上普通的木箭,对准五十米开外的一棵大树。 “嗖!”的一声,刹那间木箭结结实实的扎进了树干里,等我跑过去时,箭尾像弹簧一样还在左右摆动着。 老土著和三首领紧随其后,跑到了面前,目瞪口呆的相互望着彼此,张着大嘴,能塞进一个囫囵鸡蛋。 五十米开外一箭射中目标,本来也不玄奇,因为这棵树的树干很粗大,稍微有点准头的人,都能射中。 真正让他们叹服的是,箭的尖头是削尖的木尖,没有任何复合材料,这样的木尖,如果不是速度其快,力量足够大的话,是不可能很深的扎进树干中。 三首领回过神过,试图徒手拔出射进树干中的木箭,直至把木箭都折断了,也没能动摇扎进去部位的分毫。 他握着手里折断的半截儿木箭,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望着老土著,嘴里叽里咕噜的很激动的喊着什么,老土著晃了晃头,揉了揉眼睛,确定看到的都是真的后,也激动的一把就握住了我的手,嘴里也是说着和三首领同样激动的话。 反而把我搞愣了,复合弓的威力在我手里,估计也就能体现个十之三四,要是到了越南人手里,我估计他们都得发疯。 三首领回过神后,立刻将连弩送回我手里,眼巴巴的望着我手里的复合弓,这是想拿复合弓跟连弩换。 这把连弩的有效射程也就在二十多米左右,单从这一点来说,是远远比不上复合弓的力量。 可复合弓每一次射击装箭拉弦过程很是繁琐,需要一分钟左右的准备时间。 而连弩就不用这样了,装好十枚短箭后,可以连续搬动机关,达到无间隙的射击。 说通俗点,复合弓就好比狙击枪,适合狙击远处重要目标。而连弩就好比冲锋枪,可以在短距离内以一敌众。 本来就是风格不同,作用也不同的两种武器,各有优缺点。 要我看,在孤岛的环境中,我更喜欢连弩,操作方便简单,复合弓我都用来打猎了,真正用它杀敌还从未有过。 自然我很愿意和他换回我的连弩,复合弓虽说操作麻烦,但制作没有连弩复杂。一把复合弓给我准备好材料,我半天就能粘出一张。 而连弩即便把所有材料准备好,组装和粘合就得好几天,废寝忘食的时间。 换过武器后的三首领,对我态度变的更好了,一直请教着我,如何操纵复合弓,我见他虚心求教的份上,简单给他指点了一下。 真还别说,土著人的脑子比我想象的要聪明多了,只要告诉他那里是关键,他想不通原理却也能运用自如。 老土著止住了三首领乐此不疲的尝试复合弓,严肃的看着我二人,指着连弩和复合弓,然后冲着我比划了半天。 意思我都懂,可我还是想装傻。 他无非就是摊牌了,想让我给他制作更多的连弩和复合弓。 其实有一千多人的部落支撑,材料以及工具都很好弄,量产会耗费我大量精力,但做个几十张,问题还是不大的。 可天下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儿,嘴一张我就得立马接住? 论人才的重要性,我要让他好好反思,为何当初那么不重视我,将我丢在岩洞中,一丢就是半个月,受尽了折磨和痛苦。 他送我皮豆,实际上我心底并不是真心感谢他,原因很简单,老土著就跟一个地主恶霸,强抢民女百般折磨,之后遇到了我,是我把皮豆从他身边解救出来,让她慢慢有了笑容。我为何要感谢他?说到底,我因为皮豆受的苦,心里还很纠结,想着要不要找找机会报复他。 我对老土著,没有什么好感,甚至有些厌恶,如今只是暂借地方栖身而已。 他有他的想法,我也有我的打算... 第四百二十七章 老土著的巴结 老土著能当上部落的首领,绝非等闲之辈。 初开始以为我看不懂他的意思,很细致的用肢体语言重复向我表达,见我还是无动于衷,便也明白了,我是故意装傻充愣,于是表情变得难看了许多,但也没说什么。 既然不傻,明白我的意思,那是再好不过。 复合弓,连弩我都可以帮忙做,可凡事都有代价不是。毫不夸张的说,有了这两样武器,今后他的部落在和海神部落发生冲突,恐怕局面就要反转过来,意义到底有多大,他比我更清楚。 正因如此,他需要付出对等的代价,我才会出手帮他。 在明年风向改变前,我有大把的时间让他考虑,也不急这一时,于是我转身离开,他们明白我的意思后,自然也就不会再阻拦我。 当我回到房屋没多久,正在和皮豆亲热时,老土著急切切的闯到了房屋里,我按住了恐慌的皮豆,厌恶的看了一眼老土著,摆手让他出去等着。 他张了张嘴,虽心有不甘,却也照办了。 求人就得有求人的姿态,不能任意妄为,况且是一个我讨厌的人求我,我不折腾折腾他,怎么能替可爱的皮豆出口气? 一个小时后,我推开房门,蹲在门口的老土著见我出来,立刻满脸笑意的迎了上来,那满脸的老褶子,还不笑看的舒服些。 他的身后跟着十几个身强力壮,佩戴弓箭的护卫,齐刷刷的看向我,黑皮肤白眼珠子,眼神显得特别犀利,把我盯得很是别扭。 我扭头看向老土著,指着眼前这十几个土著,问他什么意思。 老土著比划了半天,我大概明白了,他这是要把私人最精锐的小队伍,转让到我名下,让他们形影不离的保护我。 这个老狐狸,在他的部落里,我还需要特别的保护吗,这不是掩耳盗铃的做法吗? 保护是假,帮他调教是真,人是感情动物,即便是和土著相处时间长了,也会产生莫名的感情。 一旦和这十几个土著护卫朝夕相处,我肯定会特殊对待,给他们装备最好的武器,布施最好的训练方法,这几乎是必然的。 残酷的是,他们毕竟是土著,永远不可能成为我的私家军。等到我装备好,训练成了一个“飞虎队”,老土著一句话收回,我也只能接受现实。 还好,我清醒的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拒绝了他的这番“好意”,老土著再三恳求,态度非常真诚,差点我就点头了,但最终还是闭上了眼,冷漠的对待他。 老土著叹了口气,无奈的摆手遣散了这批土著,接下来又让我跟他走,我心里好笑,权当看看这个老狐狸还想怎么着,于是跟着他朝前走。 还是朝越南人木屋的方向而去,让我吃惊的是,就在离越南人房屋没多远,有一块地理位置更好的地方,此时有几十名土著,正在动土盖房。 老土著指着施工处,又指了指我,意思很明确,这是要给我盖别墅啊。 我望着眼前热火朝天,搬运木材,挖制屋基,和土打泥的施工现场,很是意外。 其实老土著的那间草棚,虽说空间很大,可很阴潮,我住的很不舒服,之前也想过自己烧一间泥砖房,像我在草地的那种,冬暖夏凉的房子,可又怕自己动手,让老土著认为我要赖在这里,那样在他面前反而失了底气。 如今他能为我单独盖房,而且看地基的规模,比越南人的木房还要大,这种礼待确实很让人动心。 老土著见我满意的点头,激动的又要扯武器的事,我稍微松了松口,跟他比划着,这样的房屋,可以换三把复合弓。 老土著失望的表情,展露无疑,但还是积极的在跟我讨价还价,最后定在三把复合弓,一把连弩,他才稍微算是得到了安慰。 只是他身边跟着的少年,一直非常不爽的盯着我,我揉了揉他脑袋,他身手给打掉,我暗暗发笑,这小子...敢情是看房屋的规格比他偶像的规格还要大,心里在替越南人愤愤不平了。 我指着少年,冲老土著比划,向他要人。 老土著毫不犹豫的点头,并非非常高兴的答应了,似乎在盼着我开这口。 可少年却不愿意,在我目瞪口呆中,他突然摆出了前后手,弯腿微微马步状的格斗姿势,招招手,挑衅着我。 这...这不是越南人标准的格斗姿势吗,这小子学的有模有样的,倒是让我一时拿不准主意了。 不知是他偷偷跟越南人学的,还是越南人已经收了他当徒弟。 假如越南人收了他,我虽有遗憾,但心里还是欣慰的,有越南人这样的高手当他师父,比跟着我强多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老土著,他则一脸笑意的看着我,完全没有阻拦或教训少年的意思,摆明了让我自己看着办。 唉...我是真不愿欺负孩子,没办法,这小子太狂,姿势,神情明显在模仿越南人,看到这幅臭脸孔我就来气。 于是三下五去二的收拾了他,把他按在了地上。 虽说花拳绣腿,没一点搏斗的实质,但看得出来,确实是跟越南人学了不少招式,有模有样的,缺的是力量的应用和实战的经验,面对我的近身纠缠,完全就乱了分寸,又撕又抓的,嘴里叫嚣的还特别厉害,但还是轻易被我制服了。 我表面上嘲笑他,心里却赞赏不己。说句很臭屁的话,就我一个外行都看得出来,这小子天资异禀,假以时日,必成高手。 小子还是不服我,臭脸孔摆的更凶,好像在说,不就是仗着力气比我大嘛,有什么... 力量大只是其次,我的搏斗方式跟越南人和铁头都不相同,高手追求的是制服,而我一旦进入状态,就是以死相拼,说白了就是胡搅蛮缠。 如果这小子,能明白我是如何一步步走到现在的,恐怕就不会这个态度了,无数个生死交替才能明白一个深刻的道理,生存,从来都不是以坐以待毙,而是以命换命。 面对生死搏斗时,也同样是这样的道理,单单的制服根本没意义。 在孤岛,想要生存下去,就没有资格去做大侠,去得饶人处且饶人,以德报怨。 敌人不会给你歌功颂德,只会拎起你的尸体,把你丢进万丈深渊。 我的搏斗没技巧,少年没有惹怒我,我看着他,心里明白,就他这不服输的个性,早晚得激怒我,到那时,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到痛哭流涕... 第四百二十八章 英明的首领 既然少年已经跟越南人学艺了,我就没必要再凑热闹了。虽然我很喜欢这个认真到有些固执的天真少年,而强人所难的事,还是少做为好。 我本已放弃了收少年的想法,哪成想老土著却又从中插手,狠狠的训斥了倔强的少年,随后少年眼泪婆娑的走到了我面前,终于肯低下了骄傲的脑袋。 我瞥了一眼老土著,叹了口气,其实心里很清楚他的想法。 他很清楚,我这样的人,是不可能一直留在他的部落,即便留下也不会全心全意的为部落做贡献。 实话说,站在火山部落的角度上来说,老土著确实算的上一个伟大英明的领导人,他全心全意的为了部落的前途,而呕心沥血。 不仅精神可贵,而且头脑意识也很厉害,用女人试图留下我,让部落和女人成为我的归属,进而为了部落贡献所有的能量。 当他发现,我的独立意识比较强,根本无法控制住我时,便退而求其次,让我武装他的部下,这个请求也被拒绝后,便再退一步,为我搭建房屋,和我做起了最直接的交易。 我随口问他要少年时,他一口答应,这对于他来说,应该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留人不如留下技术,因为人说不定说走就走了,但技术可以一直传承。一个土著能有如此高瞻远瞩的意识,着实让人震惊。 同时也能体现出他作为首领的英明和不凡。这样的人,如果没有之前的过节,我说不定就跟他愉快的合作了。 然而历史告诉我们,伟大的人,一定也是一个卑鄙的人。 与伟人如果没有共同的目标,能离他多远就多远,不然你只能是历史的牺牲品。这也正是我从来都不愿给老土著太好脸色的真正原因。 如果他是一个平凡的,或者窝囊的首领,我可以利用,甚至架空他,可偏偏老土著精明到了,让我一个现代人的脑子都有些跟不上的地步。 最终的结果,我还是收下了少年,这也就意味着,从今天开始,少年就得跟着我,说严重点,等于老土著直接把少年过继给了我,我打他,骂他只要我愿意,没人有权利阻拦。 有些亦师亦父的意思,少年虽然低着头,表现的顺从,其实也只是受迫于首领的压力,不得已而听从。 他心里肯定不服。也是像我这样一个,没什么身手,看起来既不冷酷,又喜欢跟低贱的女人在一起的男人,哪里能跟他心目中,那个武艺高强,留着长发,冷酷的一眼让人生畏的越南老大相提并论。 我要是他,我肯定也得郁闷。然而我既然接收了他,就得对他负责。 我并不是看在老土著和越南人的面子上才收了他,我收他全因为是他从岩洞将我救了出来。 我卓越从来都算不得大丈夫,身上也没什么特别突出的优秀品质,准确说,为了生存,大部分情况我就是一个卑鄙的喜欢钻空子的小人物。 可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底线和尊严,救命之恩必须回报,不然我睡不踏实,这就是我。 ... 木屋只用了一天的时间便搭建好了,土著人干活就是踏实,勤勤恳恳的没有一个偷奸耍滑。 木屋搭建的和越南人几乎一模一样,估计越南人的木屋都是亲自指导,才修建出来的。 火山部落的土著,居住方式已经超出海神部落整整一个档次,大部分房屋都是用木石叶搭建的草棚。 而海神部落的人,还停留在山洞附近居住,他们之所以大多聚集在谷地四周,就是因为谷地附近有很多天然形成的山洞。 山洞阴凉潮湿,还特别容易招惹野兽,人短时间可以用来避难,若长久居住,只怕会得各种疾病,寿命会很多短暂。 草棚虽然下雨后,也会湿冷,但至少人不会都拥挤在一个山洞,要比住山洞宽敞舒适多了。 居住的环境长时间会影响一个人的心性,憋闷住的如猪狗一般,人只会变得越来越暴躁,心胸狭窄,变得戾气十足。 从居住环境就能看出一个部落的文明程度,是有道理的。 而木屋就比草棚更好一些,文明社会很多发达国家,现在依然居住在木屋中,冬暖夏凉,亲近自然对人的身体也有很多益处。 可以预见的是,越南人把木屋的修建技术,传授给了火山部落,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普及开来。 火山部落有一个英明的首领,上下齐心,在我和越南人的帮助下,会很快从部落发展成一个独立小村庄,之后还会越来越强大。 命运总是很奇妙,有时厄运连连,让人窒息,可好起来的时候,总要把更多美好的事物放在一起,就像结竹一样,节节高升。 我的木屋虽然模样跟越南人木屋,没任何区别,可面积明显要比他大许多。在火山部落,房屋的面积跟自身地位成正比。 就比如说,首领的草棚一定是部落里最大的草棚,其次是少年,他也拥有一间单独的草棚和女人。 无形中,老土著把我的地位抬到了越南人之上。这算是明显的讨好之意吧。 我奇怪的是,来到火山部落已经快两个星期了,始终没见到越南人回来,这里不是他的家吗,难道他在别的部落也有住处? 还是说,知道我会来到这里,特意离开的? 我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也一直惦记着被我留在山洞,一声不响就离他而去的汪凝眉,不知她现在还好吗? 一想到汪凝眉,我的心又开始阵阵揪痛。 人的一生,总有那么一个人,钻进你的心里,不为其他,就为了证明,你的懦弱,你的无能,你的无可奈何。 汪凝眉在我心中,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每次面对她,我总是毫无办法。 ... 我带着皮豆住进木屋的第二天晚上,越南人回来了,我望着他身后,多希望他把汪凝眉也带回来。 以他的本事,若是有意,可以轻易找到汪凝眉,然而他两手空空走到我房门前,看了一眼。 当时我正在和皮豆做着运动,皮豆一声尖叫打断了我,我回头便在窗户前看到了越南人的背影,等我追出去时,他已回到了自己木屋里,一声不吭的倒头就睡,无论我怎么喊他,他都跟个死人一样... 第四百二十九章 一言不发的越南人 越南人一旦睡下,就算你在他耳边扯了嗓子喊,也没什么用。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跑到了他屋里,左右打量,人没影儿了,心里窝火的不行,明明回来了,见我一面,一声招呼都不打又走了? 有这么忙吗,我还有一大堆问题想问他,我正郁闷着,突闻河岸处传来一阵异常的动静,偷偷靠近一看,还好,我就说嘛,不会无缘无故的就走,原来是在指导土著少年功夫。 我没急着出去,躲在暗处偷偷的打量着。 之前我有猜测过,少年的功夫是跟越南人学的,却没料到越南人会这么负责,一招一式像个收费的武馆师父一样,耐心的教导。 从来都不会笑的越南人,盯着少年打拳时,薄薄的嘴角,居然在微微上扬,简直把我看傻了,这还是我认识的冷酷无情的越南人吗? 少年也学的极其认真,每一个动作都反复的练习着,我看的也很欣慰,这样的认真刻苦好学,品性单纯又善良的少年,恐怕只会出现在玄幻小说中的男主身上,如今我还真遇到了。 在少年身上,我甚至能感受到强者的气息,这是一种不屈不拔的气质,成熟后的他,注定会成为这个部落的英雄,甚至是这个孤岛真正的王者。 他的人生经历,可以成为最好的小说素材,我很羡慕他,即便出生在艰苦的原始部落中,也是命运的宠儿。 联想到自己,不禁有些悲哀... 望着他们,我的思绪早不知飞到了哪里,直到越南人像个幽灵一般,突然出现在了我眼前,我才反应过来,被他吓了一跳。 敢情我躲在暗处偷望,一直都被他看在眼里。 越南人拉过满脸崇拜他的少年,送到我身边,看了我一眼,就准备离开。 我哪里会放他走,他来无踪去无影的,神秘的很,虽然火山部落有他的家,但他根本没当回事,这次一走,下次见面又不知在何时了。 我挡在越南人面前,他停住了脚步,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便想饶过我。 这摆明了是跟我没话说,我要是打的过他,就这幅臭嘴脸,非给他打肿不可。 把我弄到岩洞,说是为了躲避海神部落追捕我,把我当祭品给喂鲨鱼。那么我躲在岩洞里那半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老土著不肯告诉我,越南人也是采取回避,一副失忆一般的态度,越是这样,我越倍受折磨。 还有,为什么不是他亲自把我从岩洞救出来? 他是否见过汪凝眉,如果见过,为何不帮我把她带过来。 何厚义找到了吗,有没有遇到那个神秘人,有没有和铁头打过交道? 还有最关键的问题,把我弄到火山部落,到底为了什么,只是想借我手帮助这个部落发展吗? 如果是这样,那这个部落又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为何会那么喜欢这个土著少年,老土著又为何那么敬畏他,不惜给他当脚力? 越南人,他究竟是什么人,来自哪里,最后又要去哪里? 他就像一个谜,一个我刚刚揭开,又铺天盖地笼罩过来的谜。 铁头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越南人真的是为了孤岛上某种神秘的东西而来吗? 汪凝眉的话,又有多少是真的,越南人和何厚义真的是合作关系吗? 联系到近日在火山部落,接触到的一切,我越来越迷茫了。 我能感觉到越南人对这个部落有一种,不一样的感情,以他的性格,哪里会牵挂他人,可偏偏这次回来,就为了见一见土著少年,教一教他功夫,这太不正常了。 他不仅不傻,而且心智聪明到令人可怕,不会不明白我都快要被这些谜团给折磨疯了。可就是不愿解答,是没必要解答,还是解答不清?抑或是我根本不该知道真相? 这正是让我懊恼到极点的地方,如果不愿让我知道真相,又何苦一直把我绑在他身边,自从我来到这个属于土著们的孤岛,所有的行踪,好像都在他的眼皮下,简直就是个魔鬼! 我的固执在他面前,就像是无理取闹,每次面对他,我总是无形中矮上了一头。我承认在很多地方,我很依赖越南人,他在我心中的地位,无以伦比,比朋友还朋友,比兄弟还兄弟。 有时觉得他特别懂我,就比如我曾经像此时这般纠缠他,他给我写下“必须活下去”的英文句子。 这句话,在其他人眼里,或许一文不值,但却是直击我的灵魂深处,简单一句话,让我感动至今。 不懂我卓越的人,是根本不会对我说出这句话。 自从一年半前流落孤岛至今,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活下去。 人是一个奇怪的动物,总是会时常的陷入迷茫中,不知所措。这时候,自己能给自己的力量实在微不足道,需要他人来引导你,或让你重拾勇气。 活着是一件艰难的事,有时,活着活着,就不想活了,觉得一切都没意义了,内心特别灰暗,沉陷其中,失去了进取心。 那时的我,就是这种感受,觉得无论做什么事,都毫无意义。越南人一句“必须活下去”给了我无尽的勇气,让我明白,我应该做什么,没错,我要做的就是活下去,再无其他。 他明明很懂我,却又很残酷,无论做什么事,或为我安排前路,都不顾虑我的意愿,事后也不给我任何解释。 他说过,等待。 还要等多久才能水落石出... 这一次也一样,我最终拦不住他,因为他喊了一声“山竹”,少年立刻把我的双腿死死的抱住,怎么都不丢开,在我的叫骂声中,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越南人离去,什么也做不了。 为此,我狠狠的揍了一顿少年,吃里爬外的东西,老子对他尽心尽力,像自己亲儿子一样教育,结果越南人喊了一声,就这样对老子? 真他吗的够了!少年被我按在地上揍的不轻,一声不吭的默默忍受,安静的让我很难再下手。 当我把他地上拉起来,痛苦的看着他时,他没有任何怨言,也没有委屈的表情,稍有抱歉的低着头,一言不发。 唉...我不该揍他,不该拿他撒气,越南人和他的感情,我只看到了表面,并不能体会到底有多深,所以他帮越南人,其实也没错。 毕竟我才跟他接触没多久,单纯的人,选择只会遵从内心,不会受制于各种约束。 原来他叫山竹,我揉了揉他的乱糟糟的头发,喊了一声:“山竹,跟我走...”他愣了一下,随后快步追了上来... 【作者题外话】:喜欢皮豆吗,喜欢山竹吗? 第四百三十章 杀鸡儆猴 山竹依依不舍的望着越南人消失的方向,半天都没回过神,我叹了口气,只好由他去了。 一个星期后,当我把五把复合弓交到老土著面后,准备跟他暂时告别,在火山部落固然我很安全,可是我一直放心不下汪凝眉,我想回去找一找她。 老土著明白我的意思后,极力劝阻,他跟我比划的意思是,海神部落的人都是凶残的魔鬼。 这一点我当然知道,我答应他不会跟海神部落的人,发生正面冲突,假如遇到了能躲尽量躲避,并答应他,如论找不找得到人,我还会回来的,因为我的女人皮豆还在这里。 老土著见劝阻我没用,差遣那十几个精壮的护卫与我同行,被我再次拒绝。有时人多并不安全,目标太大,容易被围堵,真要被海神部落的人围住,他们既保不了我,还会害了他们,得不偿失。 我只需要带上山竹,有个照应就足够了。 老土著担忧的看着我,还想劝我,见我很不耐烦,也只好叹了口气,跟少年交待了些什么后,摇着头转身离去。 皮豆眼泪婆娑的看着我,山竹背着食物蹲在门外瞪着我,他很不理解我既然要远行,为何要多此一举回来看这个女人。 他哪里知道,在现实社会中,男人出远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家里人。不管怎么说,我在火山部落也有了女人,就算安了一个家,我不能不辞而别,让皮豆在接下来的日子过的恍惚不堪。 我安慰皮豆,很快就会回来。皮豆抹着眼泪点着头,却一直把我们送出部落,她本来还想跟着,却被我呵斥回去了。 像皮豆这种部落的女人,恐怕一辈子都没走出过这片开阔地,她哪里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多么的凶险,吃人的野兽,挖人心脏的敌人,要把人活祭的恶魔,以及人心险恶。 皮豆和我在一起,时间越长,人的变化越大。作为我的女人,我不允许她跟其他部落的女人一样袒胸#露#乳,所以我亲手用皮毛,给她做了一套衣服,如今的她伫立在部落女人中,亭亭玉立,显得鹤立鸡群。 同时部落所有的人,也都知道了那是我的女人。前几天有一个精壮的土著,趁我不在,摸到了我的木屋,想要欺负皮豆,被皮豆大喊大叫吓跑了。等我回来,皮豆把这件事告诉我之后,我带着皮豆找到了那个一脸无所谓的男人。 我用弓箭威胁着他,把他从其他女人的怀里揪了出来,并故意制造很大的动静,在大半夜里把所有人都引了过来。 随后皮豆跟老土著解释了,我为何会在大晚上,会如此暴怒的原因,老土著让人狠狠的教训了一顿那土著,并把满身是伤的土著倒吊在树上,试图让我消气。 如果换做一般情况,这样已经够了,可偏偏出现我计划离开前,等大家都散去后,我也跟着皮豆回了家,越想越不舒服,越不安稳。 那土著被倒吊着,还不服气直瞪着我的目光,始终徘徊在我脑海里,让我坐立不安。 后来我一咬牙,不顾皮豆的劝阻,跑回那被倒吊的土著面前,捡起石头,面对他的咆哮和凶狠的叫骂,死死的按着他的脑袋,将他的脑袋砸成了窟窿仍不罢休... 虽然这不是我第一次杀人了,我望着被我砸成稀巴烂,死的不能再死的土著,说上是恶心还是亢奋,身子一直颤抖不停。 良久,当我回过身时,身后站着老土著,以及被惊醒的大部分土著,他们都狠狠的盯着我。 土著们是愤怒的,毕竟我是个外族人,在他们的部落里,杀死自己的同胞。 像这种情况,老土著最正确的做法,就是严惩我,甚至杀死我,以平息民愤。 但我知道道老土著不会,他作为英明的首领,知道这个被我砸死的土著的价值,跟我没有任何可比性。 况且我也不是无中生有,置人于死地。 在这个部落没人不知道,首领已经把皮豆送给我了,属于我卓越的私人财产,况且我还多次带着皮豆,在各种狐疑的目光中,穿过部落。 他窥视我的皮豆,本就是大错,被老土著教训了,非但不悔过,反而一直拿凶狠的眼睛瞪着我。 我若不除了他,如何能安心离去? 这个道理我想老土著也懂,我之所以残忍的杀害了他,是想杜绝我离开之后,他还会贼心不死,欺侮我的皮豆。 另外,我要让部落所有的人知道,我卓越不好惹。敢窥视我的女人,就等着被我砸成烂泥吧。 老土著对此,虽然很懊恼,却也强行遣散了那些吃了我的心都有的土著们。 老土著的做法,土著们虽然很不理解,可他的威望比我想象的还要高,没有一个土著因此闹事。 至此之后,部落里的男人们对我虎视眈眈,始终跟我保持一定的距离,对于跟在我身后的皮豆,目光只会一晃而过,连多停留的心思都没有了。 杀鸡儆猴的目的依然达到,这才促使我,如今可以放心的离去。 我相信,就算我不嘱托老土著,帮我多照顾照顾皮豆,但凡他的部落还需要我,就一定会把皮豆当总统夫人一样礼待。 了无牵挂是轻装前行的必要条件,走在前面的山竹显得很兴奋,少年特有的活泼在又蹦又跳,又喊又叫中彰显的淋漓尽致。似乎他早都想离开部落,做一个闯荡孤岛江湖的侠客。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情也随之变得明朗了许多。 有人相伴浪迹天涯的感觉,真的很好,我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 在远方有人牵挂,眺望着我,在火山部落还有一个女人,虔诚的期盼我的归去。 在无形的暗处,还有一个男人,一直注视着我的动向,虽然我找不到他的身影,但我知道,他一定在,无时不刻的都在... 一天后,我们又重新回到了火山前,本以为还会爬上火山,走上一段非常艰难的路,却未料到祭拜火山神之后,山竹领着我走了另一条绕过火山的路。 又过了半天,我们来到了草地和火山岩分割的地方,来到这里,也就意味着就要离开火山部落了。 我停留了片刻,眺望了一眼远处的火山,本想留点时间给山竹好好回顾一下家的方向,可山竹却急切的催促着我快走。 他哪里想个恋家的少年?看着他昂首挺胸,踏步向前的样子,我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一首歌,喃喃的唱了出来,少年没有回头,不知他是否听见了... 是20岁的男人就不再哭泣, 因为我们再找不到原因。 是20岁的男人就要会离开, 能够离开所有柔情的牵绊。 没有哭只有笑, 笑你当年的荒谬。 没有哭只有笑, 笑我一个人走出风中... 第四百三十一章 怪异的水蛇 走出火山部落的范围后,我开始回忆起当时越南人带我来时而路,像眼前的山林,以及远处的灌木丛林,几乎都长一个模样,即便脑海里依稀有些印象,一进入其中也变得异常陌生,想不起来了。 山竹见我徘徊着拿不定主意,索性也不问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跟上他。 嗨,我这不是骑驴找驴嘛,山竹本就是孤岛当地人,估计闭着眼都能走出这里。 前路哪里有危险,哪里是其他部落的势力范围,他可比我清楚多了,跟着他走准没错。 等走出眼前的这片山林区域,或许我就能想起汪凝眉所在的山洞。 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我和山竹才走出山林,刚翻上一道狭窄的山体沟壑时,山竹突然就把我按倒在地,等我回过神过,趴在沟壑下,顺着山竹警惕的目光朝前方的灌木丛望去,居然发现了几个海神部落打扮的土著人,正扛着一条成年鳄鱼,朝另一处方向走去。 在这里发现海神部落的人狩猎,说明此处附近一定有零散的小部落营地。 而鳄鱼这种动物,我打过很多交道,对它们已然很熟悉。鳄鱼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出现在灌木丛林,它们大多喜欢河流,湖泊,以及湿地,沼泽等有水源的地方栖息。 那几个土著扛着一条成年大鳄鱼出现在这里,则说明离灌木丛不远,一定有水源地。 水源地的附近,不止鳄鱼喜欢隐居,人类以及其他动物也都在附近居住,而作为食物链顶端的人类,为了让自己生活的更舒适,便强行把其他动物驱赶出水源地附近,包括鳄鱼。 所以如果我没猜错,这里应该不会有河流或流动的湖泊出现,前路可能是一片湿地沼泽。 我们一直等着那几个火山部落的土著消失不见才敢露头,山竹看起来比我还要谨慎。 我们继续超前走,走到灌木丛一半时,眼前果然出现了一片潮湿的天然大池塘,粗略看去,至少得有一个水库的面积。 想要绕过这片池塘,就得顺着沟壑爬上远处连绵的高山。 山竹的意思是,我们还是爬山绕行,安全第一,显然作为当地人的他,对这片大池塘也很陌生。 我抬头盯着那连绵不止,海拔估计得上千米的高峰,止不住的开始摇头,上千米的高山,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徒手攀爬简直不敢想象,况且那些山峰怎么看都很陡峭,一不小心跌下来粉身碎骨都是轻的。 原始部落的人跟猴子一样,善于爬山爬树,这我知道,可我不行啊,没有绳索无论如何我也爬不上去。 我宁愿冒险去趟这片池塘,也不愿绕行高山。山竹纠结了半天,最后执拗不过我,只能折下两根长树枝,递给我一根,自己带头用树枝戳着池塘,一步步朝下挪去。 之所以说是池塘,因为这里的水并不深,一般也就到大腿处,再深一点,估计最多到腰,淹不住人。而且这里的水看起来像死水,水很浑浊,看不出流动。 池塘里浅水处随处可见各种蛙类,个头还很大,还不怕人。个头越大的蛙,其实危害性越小。 这跟蛇类的道理是一样的,小蛇为了自保和扑食会进化出致命的毒液,而大蛇,蟒蛇基本没毒,全靠身体力量的压制。 大蛙也是一样,基本颜色灰暗,有些类似于我们在市场上见到的牛蛙,有一些特别的,比牛蛙还要大好几倍,远远看去,就跟潜在水里的石头。 它们不会主动攻击比自己体型大的动物,所以我好几次不小心触碰到它们,它们也只是稍微退让一下,行动非常缓慢。 实际上这些在我眼里,可都是美味佳肴,可不知为何山竹好像非常厌恶这些大蛙,连看都不愿看一眼。 看来种族的文化风俗,差异还是挺大,这么多膘肥的食物,他们却浪费,视作垃圾。 我正暗自替它们可惜着,身前的山竹突然止住了步子,一动不动的像个雕像一般,盯着不远处的水面上。 有什么东西吗?我正疑惑的走向前,准备绕过他,探头打量,被被山竹死死的拽住了,并比划着让我不要动。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临大敌一般的凝重表情,知道肯定是有什么危险情况,立刻保持静止,不敢再乱动。 眼前的水面,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一切安静如常,几分钟后还是老样子,我怀疑山竹是不是眼花了,刚准备张嘴,下一秒,我的嘴巴长得大大的,完全闭不上了,眼前出现了一条蛇,把我直接惊成了傻逼。 这应该是一条水蛇,正悠悠的擦着我的腿,游了过去。 如果只是一般的水蛇,我和山竹根本无需大惊小怪,可这条水蛇真的太恐怖了。 它并不粗,算不上蟒蛇,估计只有手腕粗细,一般这么粗的蛇,顶多也就三四米长到极限了,可你能想象到,它居然能有十多米长吗? 手腕粗,十多米长的水蛇,简直就是匪夷所思的怪物,在浑浊的水中看不清楚,可它游过的痕迹,就像一条被无限拉伸的宽海带一样,显露的身体轮廓,太夸张了... 然而,真正让我们惊呆在原地,不敢动弹的还不是它夸张的体长,而是它偶尔露出水面的肚皮,凹凸不平,就像被塞进了一颗颗大圆球一样。 这是它正在进食的体现,能被吃进肚子里的,正是我们之前见到的那些大蛙,它就像永不满足一样,在我们眼皮低下,依旧毫不费力的将大蛙卷到水下,水面只会噗通挣扎十几秒之后就会重回平静。 它的头部从来没露出过水面,说实话,如果不是看到他凹凸不平的肚子,我会怀疑,它根本就不是水蛇。 直到它慢慢的游走,我才被山竹拍醒,太震撼了。 肯定又是一个全新的物种,可惜的是,没能见到它的真面目,山竹催促着我快走。 之后我们尽量远离水蛇游过的路线,山竹的意思是,水蛇吃饱后,肯定还会沿着轨迹,回到巢穴中休息。 我问他,那是什么东西,他也茫然的摇头,表示从未见过。 我深呼一口气,收起了好奇心,跟着山竹快步握着树枝超前赶路。 长树枝主要是用来探前路深浅,同时也能驱逐一些小的水蛇,水虫之类的,然而走着走着山竹的长树枝,突然就被一张大口,死死的咬住了... 第四百三十二章 捅了鳄鱼窝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山竹完全没有准备,我眼瞅着他就要失神丢掉树枝,赶紧一步追了过去,死死的抓住他握住长树枝的手。 面对鳄鱼长嘴的撕扯,这种时候丢掉手中的长树枝就是送死的行为。 鳄鱼是机会主义者,但凡有什么活动的东西在它眼前划过,它总会咬上一口,不管是什么东西。 树枝被握在手里,还能跟它纠缠一会儿,可一旦松开,在鳄鱼眼中就彻底变成了死物,它的目标很快就会转移到山竹身上。 若在平地上,我们以二敌一,还是有把握弄死这只鳄鱼的,可在这种大池塘里,鳄鱼几乎就是无敌的存在,进可攻,退可匿入水中,把水一搅浑,潜伏进去,简直就是恶魔一般的存在。 我之前料到这片大池塘里会有鳄鱼存在,却没料到会这么快就遇到。 虽然是单独一只鳄鱼,眼下要对付,却也很难,目前只能用长树枝吸引它的注意力,尽量消耗一下它的体力,然后再做打算。 山竹不笨,很快就恢复了冷静,也懂了我的用意,随后我二人配合着用长树枝来回挑逗面前的鳄鱼,鳄鱼在水中扑来扑去,没少费力气。 即便如此,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鳄鱼虽蠢,可毕竟每一口下去,树枝就少一大截儿,随着时间的推移,早晚还得扑到我们面前。 我将自己的长树枝塞到山竹手里,不再犹豫,从背后取下连弩。 连弩射出来的短箭力道很差,是不可能穿破坚硬的鳄鱼表皮,甚至都伤不到它。 可鳄鱼也不是没缺点,它的肚皮是裸露的,如果能有机会射中肚皮,就能射杀它。 而鳄鱼也很清楚自己的缺陷,所以很少有鳄鱼会露出自己的肚皮。 在浅水的池塘,眼前跟我们纠缠的这只鳄鱼,大概有四米多长,光嘴部就接近一米了,它和活动的树枝纠缠的过程中,压根就不需要挣出水面,只需要仰头,就能撕咬到“猎物”。 所以眼下想要用连弩射中它保护很好的腹部,基本不现实,除非... 除非,我潜入水中,用连弩直接对准它扬起的颈部射去,才有机会。 这个办法虽然可行,可另一个矛盾点就来了,弓箭进入水下,阻力会成倍的增加,就连子弹射入水中,都变得软弱无力。而且这里的水又特别浑浊,潜进去,根本无法睁开眼。 我拍了拍山竹,示意他把动静搞的再大一点,尽量把长树条给舞起来,然后一咬牙,朝着鳄鱼一步步接近,七米...五米...等到差不多三米时,我握着连弩,一头扎了进去,全凭着自己的感觉,迅速的连扳动连续三次。 这种时候,我应该是要起身就跑的,可不能跑,一跑就有更大的动静,这个距离,鳄鱼如果想追赶我,不用一秒,在我还没反映过来时,就能把我一口咬死。 我闭着眼,屏着呼吸,感觉鳄鱼好像就在我眼前,有一种异样的,好似张开血盆大口朝我咬来似的,我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你无法体会我此时的感受,这种跟死亡近在咫尺的感觉... 几秒后,水中的世界,好似山崩地裂,出现了一阵惊人的震动,能造成这种动静的,只能是离我不远的鳄鱼。 伴随着动静越来越激烈,一抹粘稠的液体似乎快速把我包裹在了其中,成功了!是血,我闭着眼都能感受到,是一大团血! 我忍耐着,克服着内心的恐慌,依然装的像个浮木,不敢动弹,越是这种时候,我越要沉得住气。 一分钟后,眼前的动静小了很多,似乎鳄鱼只剩下了抽搐挣扎的劲儿了,我又使劲憋了会儿,实在憋不住后,立刻挣出了水面,一边擦着眼皮上的血迹,一边挥着手让山竹快走。 山竹呆呆的看着我,感觉傻了一样,我拽着他不容争辩,就朝后退去,已经完全顾不得那只被我射中脖颈,憋屈死掉的鳄鱼。 如果不是它挡住了我们的路,我是不可能射杀它的,鳄鱼的血腥气比别的动物要浓重很多,我敢说,现在这片区域凡是食肉性动物,应该全都闻到了。 果然不出我塑料,我们才刚刚朝后退了,还没几十米远,不知从哪里赶来的一群鳄鱼,至少得有一二十只,个头大小不一,全部以死鳄鱼为中心,围拢了过去。 同类相食,在鳄鱼界几乎是家常便饭,到它们嘴里的食物,只要能咽进去的,它们甚至不管是不是自己亲爹娘,冷血动物是没有感情的,一切都遵从生存的本能。 山竹还在望着血腥的场面发呆,我捏着他的胳膊,拖拽着绕行了大圈,总算避过了那些凶残的鳄鱼群。 但我们的脚步非但没因此而停止,反而走的更快了。 趁着鳄鱼在同类相残,我们就该抓紧时机,赶紧趟水而过。 刚走的顺一些,已经能瞅到眼前一百米远的对岸了,又出现了情况,这一次的情况比之前还要危急,我们被四只露出头的鳄鱼包围了。 它们就像朽木一样漂浮在水面上,然而这朽木头的方向,却是冲着我们围来。 如果是在岸上,我有的是办法对付它们,可现在是它们的地盘。 它们离我们越来越近,并没有急切的发动进攻,似乎并不很饿的样子,这对于我们来说,真不知算是好现场还是坏现象。 被四只鳄鱼围住,却又像老鹰抓小鸡一样,围而不杀,简直就是折磨人,我很后悔当初没听山竹的意见,绕行高山。 我料到池塘中会有鳄鱼,却未料到,会捅了鳄鱼窝... 情急之下,我甚至想起了山竹,会用树叶吹一种能驱散野兽的曲子,慌乱的跟他比划着,他却直摇头,也不知是没明白,还是不行。 唉...认命了,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卓越跟鳄鱼打了无数次交道,也没少杀它们,到头来因果报应,还得惨死在它们口中。 只是有些遗憾,把山竹也连累了,这么好一个孩子,正常成长下去,绝对是个不一般的人物,可惜了... 我难过的看着山竹,紧紧的握住了他手,算作互相安慰吧。 即便被它们咬死,无路可逃我也得做最后的挣扎,我抬起连弩,以倾斜的角度,朝它们嘴边一通乱射,结果并没有卵用,没伤到它们分毫不说,反而还激怒了它们... 我闭起了眼,已经放弃了毫无意义的抵抗,脑中反复回想起的只有越南人的那句“必须活下去”... 第四百三十三章 一触即发的战斗 可我左等右等,并未等到鳄鱼扑向我们,不禁睁开眼,看着这四只依然包围着我们,却始终保持在一定范围内的鳄鱼,苦笑不得。 这到底又是几个意思,围而不杀,拿我们开涮呢? 奇了怪了,这都过去十多分钟了,虽然我得承认鳄鱼在动物界,也是出了名的有耐心,可两个大活人放弃抵抗站在它们面前,没道理不笑纳啊。 又过了几分钟,鳄鱼群依旧是老样子,如果不是他们发出嗤嗤的声音,我真以为它们是死的。 我和鳄鱼打了那么多交道,也没遇到过这样奇怪的现象,难道真的是吃饱了,对我们兴趣不大吗?既然兴趣不大,何必要挡住我们去路,把我们始终团团围着。 我扯了扯山竹,用眼神询问着他。只见他用右手擦了擦胳膊,然后放到鼻头嗅了嗅。 我不得其解,学他那样,只闻到自己身上的汗臭味。直到他把右手放到我鼻头后,顿时喜出望外。 原来鳄鱼之所以围而不咬,原因就在于山竹身上涂抹的一层特殊的汁液。 这层汁液无色却有一种,贴近后才闻得到的刺鼻味,土著将它涂抹在全身后,蚊虫不叮,野兽不侵,效果奇好。 只是这味道我有点受不了,所以从来没涂抹过,就连皮豆身上涂抹的也被我给洗了几次洗掉了。 哪成想到,却在此时此景救了我们一命。敢情山竹早都知道原因,害得我提心吊胆,放弃了抵抗。这小子成心是想看我出丑啊。 原来鳄鱼也怕这种味道。之后我紧紧的跟着山竹,慢慢的往前挪动,虽然心里还是忐忑不安,到底是冲出了它们的包围圈,我们在前面走,鳄鱼在后面追,等我们踏上地面后,回头一看,又被惊呆了。 只见我们身后,跟着一长排鳄鱼,粗略一扫,估计得有上百只之多,可不就是捅了鳄鱼窝吗? 万幸,万幸!假如我没把山竹带在身边,没有任何悬念会被这群鳄鱼撕咬的片甲不留。 即便在我的孤岛,也从来没见过如此规模的鳄鱼群,而且还只是我们行走的路线附近的鳄鱼,如果把整个池塘的鳄鱼全招来,我估计得成灾了。 由此可以断定,这些鳄鱼在这里,除了人类,几乎没什么天敌。同时池塘中的两栖动物种类繁多,可以给它们提供源源不断的食物来源。 在我眼中,这里其实是一处非常理想的食物采集地,鳄鱼虽凶,但智商有限,只要动动脑子,就能捕获的到。 土著人可真不会利用资源,放着这么大一处天然鳄鱼池,却不会经营,纯属浪费。 然而只过了一会儿,土著人用行动狠狠的打了我的脸,我们刚穿进一片树林,还没来得及躲闪,就跟一群拿着长矛,朝大池塘赶去的土著,撞了个正着。 不能怪我们粗线大意,实在是这片树林,枝叶茂盛,视野受阻,我们几乎是和其中一名土著同时扒开一处树枝,然后... 从外表装扮上看,又是海神部落的人无疑。这海神部落的土著,简直就像蚂蚁,哪里都能撞见,让人防不胜防。 他首先就看到了山竹,神色紧张的一边逃窜一边呼朋唤友,我喊了一声别追,哪想莽撞的山竹,早已冲出去老远了。 遇到这种情况,最正确的做法就是立刻躲开,先隐蔽起来,躲在暗处,在伺机行动,山竹毕竟年轻,一冲动局面就失控了。 我见他追的飞快,只能硬着头皮追了上去,果然正如我猜测的一样,那名逃跑的土著突然不跑了,掉转过头,从他两侧的树干后,跳出了另外四名土著。 五名海神成年土著,对我和山竹,说心里话我没多大把握。 虽然我手里握着连弩,可装在里面的十只箭,面对鳄鱼群时,早已打完,一时疏忽也忘了重新填充短箭。 眼瞅着他们步步逼来,临时填充显然是不可能了。连弩的弓箭都是特制的,很短,但填充时需要费一番力,毕竟要一根一根堆积的特别合适,才不会卡弹。 唯一侥幸的是,他们拿的武器是长矛,而不是弓箭,还能有周旋的机会。 那五名土著的目光大多聚集在山竹身上,很直白的透露着凶狠和仇恨。 我又猜对了,海神部落果然和火山部落,有着部落冲突,甚至是深仇大恨,山竹一时有些发懵,紧紧的靠着我,面对强敌,他手脚都有些不自觉的打颤。 五人很快就把我们团团围住了,我紧紧的握住山竹的手和他背靠背站立着。 紧接着从其中走出两个土著,指了指我,然后叫唤了一声。与此同时山竹下意识的扯了我一下。 我当即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两个土著是先解决掉我,然后再单独跟山竹算账,但看我人高马大的,也没轻敌,派出两人,其他三人看住山竹,不让他开溜了。 按理说,派出两个土著,以二对一,确实挺看得起我的。 跟铁头打架和跟土著打架是两个概念,铁头面对“王八拳”,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但土著不一样,他们本来就是野性十足的原始人,是“王八拳”的创始人,跟他们撒泼耍混,一点意义都没,因为他们能比你想想的还要不要脸。 而像越南人那样,喜欢一击制人的高手,对付起这些土著,就是十个八个,我估计都不成问题。 偏偏让我遇上就很吃力,但我不出去又不行。 想要全部击杀他们,在武器准备不妥的情况下,几乎不可能,但想要跟他们谈判,让他们让路,就得拿出实力。 只有展现出一点的实力后,对方才会看得起你,你也才有谈判的资格,而实力不是靠嘴吹出来的,是靠流血打出来的。 我甩开了山竹的手,从地上捡起了其中一个土著丢来的长矛,不管怎么说,土著在很多方面,比现代人要厚道多了。 尽管以多打少,但还是给了我武器,像决斗一样。 他们尊重每一个战士,即便是敌人,战斗时也会给予足够的尊重。 我紧紧的握着长矛,跟着那两个向我挑衅的土著,朝一边走去。 战斗一触即发,那两个土著没有任何情敌,弯着腰,想两头随时都会扑过来的花豹,我擦了擦额头的汗,绷紧了神经,死死的盯着他们... 第四百三十四章 被迫无奈 我握着长矛,心里着实没谱,连拳脚功夫都不会的我,更别提使用这种冷兵器了。 在我的意识里,土著人整天就拿着这玩意狩猎打架的,肯定早使的无比熟练了。 武器是一样的武器,可熟练度却很能说明问题。 然而下一秒,两个土著的做法,直接毁了我的三观和认知。 两个面对我的土著,一前一后的将长矛当标枪用,直接砸向我。还真别说,若不是我迅速跑动了位置,真能被他们给砸中。 两根长矛一前一后,全部扎在了我之前站立的地面。可笑的是,他们起手时很夸张的吼叫了一声,同时起手动作也非常明显。 在他们简单的头脑里,把我当成了一吼就会原地发呆,等着被他们戳死的低等动物。 他们显然被我快速躲闪的动作,给镇住了片刻,我甚至认为自己躲闪在他们眼中是无法理解的,卑劣的行为。 天真的土著人,等他们反应过来,想要重新取回长矛时,我哪里会给他们重来的机会,早已站在了两根长矛前,同时举着手中的长矛,夸张的摆动,他们愤怒的盯着我的同时,也一直在窥视着我身后,原本属于它们的武器。 没了武器的土著人,气焰顿时减弱了不少,面对我的步步紧逼,他们止不住的在往后退。 靠,我躲闪就不行了,有本事拿身子来撞上我的长矛啊。 我不断的用轻蔑的目光,夸张的肢体语言挑衅着他们,果然左边的土著忍受不住侮辱,不退反而一声大叫,冲着我冲来。 我等的就是他们主动攻击,长矛我并不会用,让我拿来主动去追人,反而会成为累赘,但用来防守,却是利器。 扑向我的土著,被我一矛戳中了肩膀,顿时鲜血横飞,失去理智的土著人,简直像野兽,硬生生的抓着长矛的箭头,抵着我想把我掀翻在地。 我顿时大惊失色,这是我未曾料到的局面,本以为他吃痛后,会赶紧逃离,哪成想如今反倒把我控制住了,我若不松开手里的长矛,只怕真要被他蛮横的力气掀翻倒地。 我瞥了一眼脚边的长矛,在土著强大的推力下,我吃不住力,猛的一松开,土著始料未及,连人带矛狠狠的猛冲向我而来,我一顿身,同时绷紧身子,把自己当成一个甩绳,一记扫荡腿与土著的小腿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我直吸冷气,这狗东西腿居然跟石板一样硬,但同时他的身子保持不住平衡,拖着长矛像厚重的巨石跌倒在地,连续翻转了三四个跟头,才艰难的止住了身体。 我正要拖着从地上捡起了另一个长矛,去威胁他的生命时,另一个土著冲着我咆哮着冲来,又是一样的动作。 由于长矛的尖头材料是磨制的尖石,用来抛掷有一定效果,但用来刺人,则显得有些鸡肋,锋利程度还不如纯木尖的长矛。 之前倒地的那个土著,被长矛刺中胸膛后,我估计只是伤到了皮肉,根本没伤到内脏,所以他才有力气跟我拼命。 面对这一次的袭击,我张了心眼,用尖头刺还不如把长矛当棍去击打。 土著人的长矛,通常有一米五左,几乎能跟它们身高差不多了。而这个长度我用来当长棍甩刚刚合适。 我握着一头,面对来势汹汹的土著,狠狠的朝他腿部扫去。本来我是想击打他的头部,但他肯定要用手挡,万一被他抓住了会很糟糕。 他们不是腿硬吗,我倒想看看,狠狠的扫打,他们知不知道疼。 我像恶作剧一样,半蹲着身子,像打棒球一样,每一击都朝他小腿膝盖往下的同一部位打去。 他开始还顾着一股劲,不退反进,后来疼的受不了,直接弯腰用手试图抓扫来的矛,他一弯身我就开始右上往下狠狠的朝他背部砸去。 愚昧的土著,被我刺激的像已经喷火的火山,怒不可止抱着头,猛然朝我撞来。我措不及防被他装了个结实,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从我手里抢过了长矛,暴怒着举起长矛,下一刻就要向我戳来。 我一滚身,长矛几乎擦着我的皮肤扎到了地面,惊得我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前一秒我还在戏弄他,下一秒我差点没被戳死。 失去理智的土著,动作也显得很畸形,纯粹靠着仇恨的本能,在不停的拿着长矛戳向我,目标依然偏离的很远。 我伸手抓住长矛的同时,大吼一声,将手臂当作斧头,狠狠的朝木柄砸去! 咔嚓!木柄从中断成两截儿,我握着的刚好是带尖头的一端,没有任何迟疑,拎起半截儿木棍,劈头就朝土著脑袋砸去。 咔嚓!木棍在他头顶又砸成两段,与此同时,他的腿一颤,差点没止住跌倒。木棍砸落时,他没反应过来,被砸的结结实实。 鬼晓得我用尽全力的一砸,到底有多大力,但显然他有些吃不住了,不屈服的站立了几秒,终于受不了,半跪在了地上,头顶从额头处开始渗血,嘴角,鼻孔也同时渗出血来。 完了...我也愣住了,这是失手,要打死人了... 人的头盖骨其实是最脆弱的,刚才我怒不可竭的一击,可能真的砸坏了他的脑袋,本来只想着把他制服,然后让其他几个土著知道我的厉害,自己退去也就罢了。 这下手太狠,直接把人给砸成了半昏迷,在接下来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躺在了地上开始七窍流血,只剩下抽搐了... 我转过身,望着剩下三个土著,已经放弃了山竹,冲着我撕破了嗓子快步走来,哭笑不得。 没得和解了,只能血战到底了,我冲着山竹使了个眼色,捡起刚才翻滚时掉在地上的连弩和箭筒,一甩手朝一旁丢了去。 山竹尽管跟越南人学了些招式,可他毕竟是个少年,如果冲入战场,别说帮我了,不添乱我就谢天谢地了。 连弩的使用,我之前也教过他,至于如何填充短箭,如果他够聪明,也许能在短时间弄明白。 土著压根就没把这个小小的玩意当回事,我甩到一旁,他们连看都没看一眼,而山竹则偷偷的朝连弩摸了去。 我以一敌二之所以能取胜,主要是他们一前一后的车轮战的进攻,并没有体现以多打少的价值。 然而让我面对三个土著同时扑来,我不可能硬碰硬的来,能拖多久就多久,希望在这点时间里,山竹能够起到翻盘的关键作用... 第四百三十五章 生死搏斗 三名土著同时向我砸来长矛,誓要把我戳死为同伴报仇,我没有任何犹豫,拔腿就跑,目标是之前的沟壑处。 那里地势复杂,凹凸不平的地面或许能拖住他们一会儿。 土著们的长矛落空后,相互使了个眼色冲着我直追了过来,别看它们个子矮小,可爆发力强的惊人,短距离下眼看着就要追上我了。 我一边飞快的奔跑一边抓起地上的碎石块,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粗喘声,一转身将手里飞沙碎石朝他们狠狠砸去。 单纯的土著未料到我会如此卑鄙,三个人无一例外,全都受到了飞石铺面袭击。迎面撞上的那个顿时抱头蹲在了地上,痛苦的直嗷嗷。 而剩下的两个,也多少受了点波及,撕牙咧嘴活吞了我的心都有。 我见飞石对他们很有效,干脆也不跑了,从地上抓起石块,不停的朝迎面而来的两个土著砸去。 土著性子直是直了点,可也不笨,第一次被碎石砸了个措不及防,这次见我一扬手,立刻做出了躲避的姿势。 我不断的丢,他们不断的闪避,大部分都没他们闪过去了,只有少部分无关痒痛的落在了他们身上。 这个阴招也不好使了,只能用来稍微阻止一下他们的追赶。 在如此反复的飞石袭击中,悄无声息间我和土著们拉开了一些距离,当他们反应过来时,我已经顺着沟壑的底坡朝上爬了。 沟壑的坡道不算陡,大概只有三四米高,当我利用快速的助跑,爬到一般时,土著们才追到,如果我是他们,只需要从地上捡石头,冲着人砸,我指定的被砸落下来。 可惜“厚道”的土著压根不耻这招,眼睁睁的看着我爬上了沟壑顶端,气急败坏的直咧咧,也不知为何不追上来。 难道是不会爬坡吗?这不可能,我头一次见识土著时,就见过他们跟猴子都相差无几的爬树本领。 几十米高的大树,他们都能轻松徒手爬上去,更别说这么一个小小的沟壑。之所以徘徊在坡道底部,可能是真被飞石给砸怕了。 沟壑上寸草不生,而最不缺的便是各种碎石块,要多少有多少,他们敢上来,我保证让他们在短时间内,头破血流。 土著们担心的也正是如此,在平地时,还能靠自身去躲闪飞石袭击,一旦在爬坡的途中被飞石袭击,只有挨砸的份。 我故意挑衅着他俩,嘴里喊着气死你们,气死你们,觉得不过瘾,还冲着他们扭起了屁股。 这下直接把他们给气炸了,其中一个,居然违背了土著人的厚道天性,从地上捡起了石块,冲着我砸来。 我一缩头,嘴里骂的不行,我之所以敢如此装逼,就是仗着他们不会耍赖,然而当土著耍起赖后,简直让人防不胜防,一块接一块的飞石就向手榴弹一样,朝我接连砸来,我躲在沟壑的背面,翻身朝他处躲避。 慢慢的探出头时,吓了一大跳,就这短短几十秒,我躲避飞石的时间,他们居然声东击西的爬上了沟壑,叫嚷着翻身寻找我。 侥幸的是,我躲避飞石时已经快速的横向移动,此时距离刚才处,有十多米远了。 我一咬牙,不再犹豫,一翻身又翻回了沟壑上,土著们发现了我,嗷嗷叫的像狼狗一样像我扑来,我直接身子一带,顺着来时的山坡连滚带爬的快速滑下去。 土著们看瞅着我又跌回了坡地,顿时恼怒的蹦跳了起来,样子看起来非常滑稽。 头脑简单的土著,只要不跟他们正面交锋,我简直把他们耍的团团转,爆发力和力量我不及他们,但耐力方面却也不输什么,这要感谢曾经自己的刻苦磨练。 我爬下沟壑后,并没有停留,冲着远处还在填充短箭的山竹狂奔而去,土著们很快也从沟壑上翻了下来,像狗皮膏药一样,对我纠缠不休。 我冲着山竹大声的喊着,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手里却在手忙脚乱的摆弄着连弩。 连弩的原理,我没法告诉他,连圆轮都不会使用的土著部落,你告诉他太复杂的物理原理,他们也听不懂。 看起来山竹填充短箭的过程,并不顺利,焦头烂额的直擦额头的汗,也真难为他了。 连弩的短箭填充起来,看似简单,其实很麻烦,因为弹道狭窄,一次只能通过一只短箭,相互交错起来,不能有一丝阻碍,否则就像手枪会卡壳一样,反倒把连弩给弄坏。 听着身后离我越来越近的追赶声,我大声喊着山竹让他把连弩丢给我,山竹心有不甘的不愿放弃,依旧埋头整理着。 就在这时,我小腿突然吃痛,在急速奔跑中一个踉跄,身子止不住的翻滚起来,爬起来时,已是满头大包,手臂大腿肩膀上到处都是血淋林的擦伤,还没回过神,紧接着一个黑影冲着我扑了过来。 我翻滚中,还是被他死死的扯住了腿,我使足了劲儿又蹬又踹,却依旧被其中一个土著抱得死死的,在挣扎的过程中,毫无意外的,另一个土著一脚踹到了我的小腹上,顿时五脏六腑翻江倒海的,只想呕吐。 他一翻身,骑在了我的身上,双手死死的掐住了我的脖子,我瞬间感到呼吸困难,拼了命的推攘着他。 刚挣脱他的双手,抱住我腿的那个土著又一把按住了我的手臂,将整个身子像巨石一样,卡住了我半个身子,我的脖子又被另外一个土著卡住了。 两个力大无比的土著,配合着想活活掐死我,我怎么挣扎也都显得力不从心,一瞬间我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徘徊在我的头顶。 我尽量屏住了呼吸,在对方的力量远超过你时,卡住了你的脖子,越不能过度挣扎,这样只会白白消耗体力,反而让自己更快的窒息死亡。 无论何时都要保持清醒的大脑,越是危机情况,越当如此。 半分钟后,两个土著见我一动不动,手上的劲儿松了一点,估计是我被掐昏过去了。 我胸口还憋着一股劲儿,此时并不是突然挣扎的好时机,他们放松警惕只是为了验证我是真昏了还是假装的。 一分钟后,我的气息就快要憋不住了,感觉脑袋正在一点点的膨胀,而土著卡住我脖颈的有力手臂,依然没松开... 第四百三十六章 野狗 就在我无力反抗,认定自己要被活活掐死的危机关头,“噌!噌!噌!”连续几箭似乎擦着我耳边射来... 掐着我的土著慢慢松开了坚硬的手臂,闷声倒头重重的压在了我身上,而另一个土著捂着右臂,慌乱的朝树林跑去。 在最关键时刻,山竹带给了我莫大的惊喜,他及时的填充好了短箭,并射杀了把我掐的透不过的土著。 两枚短箭射入他的后背,其中一只射入穿过后背直入心脏位置,形成了致命一击,土著连挣扎的机会都没,彻底死透了。 而另外一个土著运气好多了,只射到了手臂,此时正在慌乱逃窜,我爬起来喊着山竹赶紧补射。 对于想要你命的敌人,没什么仁慈好谈的,不是他死就是你亡,这个道理大家都懂。 山竹指着连弩,无奈的耸了耸肩,我接过仔细一看,叹了口气,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土著逃进了树林。 山竹从一个对连弩结构一窍不通的菜鸟,短短的时间,已能装入三枚短箭,已经很了不起了,我没理由再埋怨他。 说来,他又救了我一命。 实际上,即便还有短箭能射杀逃跑的土著,也根本无济于事。 因为最早跟我搏杀的那两个土著,其中一个被长矛刺入肩膀,后痛苦的滚落在地的那个土著,早就溜走了。 但凡放走任何一个漏网之鱼,接下来等待我们的一定是整个部落的血腥报复... 即便再小的部落,也至少有十几个成员。而五人狩猎的规格大致可以判断,他们的部落,至少得有三十人左右。 我接过连弩和箭筒,一边快速的朝来时的路撤返,一边费力的填充着弓箭,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实际上我也没把握能躲开他们的追击,能跑多远算多远。 箭筒里一共还有四十多枚短箭,数量足够,可是每次填充最少需要四五分钟时间,在战斗中,能难找到如此久的空隙。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倾全巢之力赶来,我也只能射出十枚短箭,并且不能保证每一箭都能取人性命。 我们此时所处的位置,逃跑也异常困难,后路没多远便是鳄鱼窝的池塘,趟水而过速度受制。 而左右都是被沟壑包围的狭窄地带,也只能暂时顺着沟壑朝稍远的地方跑去,希望能躲藏起来,不被他们发现。 然而十几分钟后,当两只长相丑陋,毛色杂乱的像补丁贴在身上的野狗冲着我们所隐匿的位置冲来时,我心头一沉,躲肯定是躲不过了。 索性我支起了身子,将沟壑当掩体,架起连弩,瞄准吼叫着朝我们径直飞奔而来的野狗。 它们的身后,大约有四十多裸露的土著,耀武扬威的怪叫着紧跟着野狗。 这个部落居然有驯兽的本领?我简直惊呆了。 要知道野狗不是家狗,更不是街头晃荡的流浪狗,而是一种在野外群居的野兽,类似于鬣狗,但又跟鬣狗是死仇,跟狼也不是一个种族。 属于狗科,接近于人类的驯养的狗,但野性十足,嗅觉灵敏。 既有鬣狗的凶残,也有狼的狡猾,成群的狼见到成群的野狗,通常都会避让,也之后鬣狗群敢跟它们针锋相对。 但通常都会是野狗群大获全胜,将对手残忍的咬杀。 我在我的孤岛上,曾经也见过一支野狗族群,数量大概在十多只,虽然很少,可若不是我早早的发现,并及时的躲在了树上,恐怕也活不到现在。 所以我深知野狗的厉害,毫不夸张的说,同样数量的鬣狗,野狗和狼群,真要厮杀起来,野狗绝对是最厉害的。 跟鬣狗和狼比起来,它们几乎没有什么明显的缺陷,在各个方面,完全碾压它们。 像我们飞奔而来的鬣狗,身躯修长,速度快如闪电,个头比普通土狗大一些,又比狼狗小一点。 它们前腿较短,后腿很长,肌肉异常结实饱满,弹跳力和爆发力在动物界也是一流的。 野狗捕猎的情景,跟狼很相似,群体合作的方式,专门猎杀中型有蹄动物,比如鹿,獐,羚羊等,一部分驱赶,一部分合围,将猎物追赶至精疲力尽之后,在处理它们。 它们处理猎物的方式和鬣狗以及狼群完全不同,比起全部咬杀后拖走更加残忍和血腥。 它们喜欢掏肛活吃猎物,从猎物的后门,活生生的撤出内脏,在猎物挣扎的过程中,一点点的吞食,猎物会绝望的感受到自己五脏六腑被掏出体外,被它们吞入嘴中... 有的生命力顽强的猎物,直到野狗吃饱,它们还在忍受着痛苦的折磨... 野狗特殊的癖好,在自然界比起鬣狗更是臭名昭著,没有任何动物喜欢招惹到它们,即便是大型野兽遇到它们,也会绕道而行。 别以为野狗属于狗科,就好驯化,事实上正如它们喜欢生吃猎物的癖好,它们的野性比起鬣狗更足。 可以说,要驯服他们,就得给他们足够的活物当食物,而且自身也随时处于危险的境地。 所以当我看到这两只奔来的野狗,当时就愣了片刻。 在我的意识里,野狗永远是野狗,它们是区别于现代文明社会那些进化成被驯养的家狗的狗科祖先。 打个比方说,野狗就相当于人类中极其神秘的野人传说。 野人也属于人类的近亲,可跟人和原始人是完全两个不同的进化体系。 总之,在我眼中,驯养野狗简直是天方夜谭,就等于说驯养魔鬼,谁会驯养魔鬼?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两只野狗很快就跑到了离沟壑五十多米远的位置,我闭着一股气,把连弩端的很紧。 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紧盯着它们的跑动轨迹,三十米...二十米...到十米处时,野狗停在了沟壑前,它们回头朝身后的土著们,咣咣大叫了几声,随后其中一只开始爬起坡来。 这个距离,连弩已经可以射击了,我之所以稳而不发,是还没有绝对的把握,我必须要一箭射死,心里才会踏实。 疯狂的野狗,比疯狂的野猪还要可怕,它们的爆发力,可以直接蹦三米多高,而沟壑只有四米多点,几乎一蹦跳就能扑到眼前。 野狗不会爬树,却是爬坡的能手,主要是它们特殊的身体结构,前爪短,后爪长,可以用后腿用力瞪踹,千爪固定,弯弓叠背的方式,姿势虽难看,效率却很高。 越来越近,山竹紧张的靠在了我身边,我像个雕像一般,一动不动,八米,六米... 【作者题外话】:野狗是真实存在的野兽,活动在大草原,跟鬣狗是死仇。 第四百三十七章 第三个部落? 当野狗的头伸到沟壑上,距我只有一个身位的距离,也就在这一瞬间,迎接它的是当头一箭,即便它在灵敏也不可能躲过这近距离,几乎贴着脑袋的一箭。 短暂的哀嚎声,像是生命被刹那抽离的征兆,紧接着它的身子失去了控制,顺着斜坡滚落了下去。 它的同伴嗅着它抽搐的打摆的痛苦样子,一回头狠狠的瞪向了我,撕裂出血盆大口。 我的连弩对准了它,只要它敢跳上来,距离足够近后,等待它的也将是同样悲惨的命运。 做自由自在的野兽哪里不好,为何甘愿被他人圈养,失去了尊严的野狗,死不足惜! 直至那些土著赶了过来,将我们团团包围住时,那只野狗依然没冲上来,愤怒的叫声,就像持续运转的蒸汽机。它是极聪明的,愤怒并未让它失去理智。克制与冷静,让它最后活了下去。 已无路可逃,我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和山竹对望着。 就在刚刚土著们没赶来前,我推着山竹,让他先走,不要管我。山竹固执的总不是时候,结果我们俩,被毫无意外的活捉了。 说来也巧,从人群里走出来的土著首领,我还有印象。 当初大部落集会时,跟我并排站立,站在我左边第二个的就是他,脸上有一块像是被狗啃过的伤疤。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被推到前面,对抗楚萧生时,为我打气叫嚷最厉害的就是他。 可惜的是,那时我被越南人伪装成了土著人,如今面貌恢复后,完全是两个人,他不可能认得我。 这是我第二次被土著人捉住,他和三首领一样,对我手里的连弩非常感兴趣,从手下手中接过去后,一阵胡捣,差点没给拆散架了。 看到这里,我稍微松了口气,剧情是何等的相似,连弩在土著人眼里,就是神奇的,威力无比巨大的神器。 他部下三死两伤,还有一条野狗的损失,比起连弩的价值,简直不值一提。 果然不出意料,他止住了躁动的部下,并令人牢牢的将野狗关进了一个木笼中,然后绑着我和山竹,朝树林走去。 木笼里的野狗,冲着我的叫嚣声一刻都没停止,鼓噪的我恨不得立刻宰了这丑陋的畜生! 眼前的树林并不大,穿过后,来到一山脚下,山也不高,但形状却很怪异,山壁一侧好像是被大火烧过一样,大概三十多米的山壁,整个黑糊糊的,看起来怪异极了。 而比山壁颜色更怪异的是,在闪避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洞窟,这些洞窟有的大,有的小。 大的从里面探出了头,小的则塞满了食物。 一眼望去,简直就像一个巨大的马蜂窝。 山竹和我一样,震惊的长大了嘴,我们谁也想不到,这里居然会有这么多住在洞窟里的土著。 本以为四十多人的队伍,已是部落的倾巢之力,可跟洞窟里探出的人头数目相比,估计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这已经不是一个小部落了,简直和火山部落的人数不相上下。 一瞬间我脑子里竟差生了一个奇异的想法,难道这是汪凝眉口中所提到的第三个部落? 随着那刀疤脸沿着山脚一路前行,越走我心里越震撼,这面山体虽然不高,可是很宽,足足有上千米宽,就像是把一座山头横放了,集合整个山壁都被烟雾熏过,黑乎乎的,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一千多米宽的山壁,每隔一段距离,就有密集的洞窟,初开始我还以为是自然形成的,可后来否定了这种可笑的想法。 大自然就算再怎么神奇,也不可能在一个山体中,形成成千上百个洞窟,而且凡是住人的洞窟,洞口大小规格基本一致。 能形成这样现象的,要么是神迹,要么就是人工挖凿。我自然更愿意相信后者。 据我心里粗略估计,这片山体,至少得住有两千人以上。 规格已经远远超过了火山部落,虽然文明程度,还非常落后,洞窟是被山洞更恶劣的居住环境。 由于洞口狭窄,也就一个五十寸电视机大小,想来里面的空间也大不到哪里去。 人睡在里面,跟睡在石头棺材里,估计没啥区别,算的上真正的蜗居了。 我心里还在疑虑着,这到底是海神部落的一个小部落呢,还是久未见识过的第三个部落呢。 他们的穿着打扮就是海神部落的样子,而且走在前面的刀疤脸,我绝对不会认错,当初和我一起出现在海参部落的,几万人集会中。 从这些来看,确属海神部落的分部无疑。 可海神部落的人,大多住在大山洞,或者树屋中,文明程度要比住洞窟高几个档次。 一个大部落,出现文明程度不同层次的分部,有些不科学。 就好比同一个小区里,有人住别墅,有人住草棚,这不怪异吗? 即便这里真是海神部落的分部,几千人规模,老者也就是大首领,他会允许出现这样的情况吗? 难道就不怕这些人力量越来越大,直接威胁到他的统治地位。 原始部落的等级制度非常森严,小部落的规格,一旦超过百人,就会被大部落的首领,给分散成几个小部落,小部落之间不能越过大首领达成秘密结盟。 如果出现矛盾,需要到大首领哪里进行调和。 而如果发现有秘密联盟的部落,周围其他部落会心生不安,向大首领告状,大首领统一调派其他小部落,残忍的将它们围剿,并统统杀死。 出现这几千人住在一起的无数个小部落,就连我一个外人看来,关系也绝不一般,大首领怎会不知? 所以眼前的这座山壁,越看越让人心惊,也越来越显得神秘莫测。 我之所以会想这么多,主要是为了思考如何脱困的方法,这里不像火山部落的土著那么好相处。 能驯养野狗这种魔鬼的土著,只怕也是食人族。 眼前的局面让人困顿,我一时没了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几分钟后,走在前面的刀疤脸突然停了下来,望着山壁吹了一声怪异的口哨声,紧接着从半空中的十几处洞窟里,相对应的丢下来十几根长树藤,一直搭到地面上。 紧接着山竹先被捆绑在了其中一根树藤上,惊慌的看着我,慢慢的被上面的人提了上去... 第四百三十八章 第三个部落? 眼睁睁看着山竹被抓到其中一间洞窟中,我突然觉得自己真他吗的没用,如果是越南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如今这种局面... 我努力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眼下局面尚未明朗,不一定就是死局不可解... 虽然这些土著看起来,非常仇视火神部落的人,但既然当时没杀山竹,就代表山竹在他们眼里暂时还用。 山竹被拉进洞窟后没多久,我也紧接着被拉到了一间洞窟里,令人懊恼的是,我和山竹的洞窟之间只相隔不到五米,看来他们是有意要将我们分开。 此时我所处的洞窟比我想象中要大一些,但也大不到哪里去,整个洞窟内宽外窄,大约能有五个平方最多。 此时洞窟内共有三名土著,全是男性,但浑身瘦弱的只剩下皮包骨,看起来跟活死人一样,特别吓人。 我盯着他们,下意识的就想远离,可此时我双手叠在身后被绑的结结实实,双腿脚踝处也被捆住,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而那三名样貌狰狞的土著,把我拉上洞窟后,就不再搭理我,相互依偎着靠在洞壁,感觉一眨眼就睡熟了。 此时外面还是大白天,他们怎么说睡就能睡着。 原始部落中,可以说白天是一天所有的时间了,到了晚上没人敢外出,所以几乎所有部落的土著,都很珍惜时间,我见过的三首领的部落以及火神部落,没有一个土著在白天偷懒。 他们总是很自觉的做该做的活儿,根本不需专人看管,首领也不需为此操心。 可眼下这些土著,不仅大白天堆在一起睡觉,而且也没人提醒,他们都这样,那其他洞窟里的土著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总算明白了,为何我当时抬头看到这些洞窟时,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原来原因就在于,大白天他们居然全都躲在自己的“房屋”里,没一个人下到地面去干活。 就好像大山的寄生虫一样,实难让人理解。这样的部落,怎么可能生存的下去,我眼前这三个,蜷缩在一起的土著,也活该他们骨瘦如柴。 我越来越怀疑,这压根就不是海神部落中的分部,海神部落的土著,虽也麻木,但每个人至少是全身心的投入在部落的建设中,哪像他们... 我正在暗自揣摩着,刀疤脸带着另外两名土著,也爬了上来,总共就五个平方的洞窟,一下拥进七个人,瞬间就有些气闷。 刀疤脸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睡得像死人一样的土著,居然很平静,好似他们大白天睡觉,才是正常的。 我简直要迷糊了,这到底是怎样一个怪异的部落,怎么就感觉每个人的精神都不正常呢? 刀疤脸突然朝着我大腿提了一脚,下脚真他娘的狠,吼咧咧的朝我说了一堆鸟语。我估计是在问什么来路,为什么要到他们地盘杀人之类的。 也确实,我这脚挨得也不冤,换做我是他,哪儿那么多废话。 到底还是舍不得杀我,这可真印证了一句话,有技术走到哪里都不怕,想不到我卓越也有这么一天,身怀“绝技”,连食人族都舍不得杀我。 刀疤脸见我半天不回话,又是一脚,这次更过分了,是直接踩到了我手掌上,疼的我撕牙咧嘴。 妈的!这是要严刑拷打啊,问题是我根本不会他们那鸟语,我怎么答?这才是最冤的,我知道自己要是再闭嘴,接下来的果子只会更难吃。 我也管不了其他了,张嘴叽里呱啦的一阵,说的什么我自己都记不住的火星语,直说的那刀疤脸瞪大了眼珠子,跟他两个部下互相望着,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我开口了,说明我不是哑巴,也不是不配合他们,听不听得懂,那就不管我事儿了,反正我也听不懂他们的鸟语。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我这一通火星语,还真把他们给唬住了,至少之后刀疤脸没再为难我。 他见语言不通,开始打起收拾,或者拿石头在地上画着乱七八糟的图案,说是象形文字吧,有点像,可画工还不如越南人的鬼画符。 我非常费劲的跟他交流了一番,大致明白了,他果然是冲着连弩来找我的,他问我,那连弩是不是我的。 我当然要说是,而且还要强调是自己亲手制作的,这全天下就我一个人会,这种时候吹牛逼是可以救命的,我吹的越厉害,他对我越重视。 刀疤脸要求我必须教会他使用连弩,以及如何制作连弩,条件是等教会他了,就可以放我走了。 要是一现代人跟我说这话,我肯定不信,人都在他们手里了,放不放,那还不是两嘴唇一碰,想怎么说怎么说。 可对于土著,我还是相信的,基本上一万个土著,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个是“厚道”的,说一是一,绝不耍诈,实际上是他们的脑子太死板,不会转弯。而剩下一个不厚道的,就是火山部落的首领,老土著。 他是唯一见过的,会耍心计的土著,当然不能把海神部落的那老头算在内,他本身就不是原始人。 我在点头前,要求把山竹也给放了,本以为这个要求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答应。 哪成想,刀疤脸拒绝的很干脆,完全没有商量缓和的余地。 我可以放,但是山竹必须留下来。 这就让我疑惑了,难道说他们知道山竹的身份? 我心头一沉,这种可能还非常大,毕竟山竹是火山部落首领的儿子,或者孙子,将来可是要接任首领的。 在部落之间也算的上是耀眼的王子,其他部落认识他,并不出奇。 如果这样...等于他们要拿山竹做人质,要挟火山部落? 我刚刚还在说,土著厚道,不会使心计,一转眼这刀疤脸就给我上了生动一课。 我叹了口气,知道再坚持下去,只怕会惹刀疤脸翻脸,他好不容易跟我语气缓和了很多,甚至都让人把我稍微松绑了一些。 眼下我只有先稳住他,在答应他的要求前,我还得多问出点东西来。 我们的语言不通,但肢体语言以及相互之间用抽象画来做交流,还是能模糊的看懂对方的简单意思。 我在地上首先画了海神部落的祭坛,接着又画了火神部落的火山,在旁边花了一个圈,比划着问他,他们是否属于第三个部落... 第四百三十九章 刀疤脸的致命纠结 我这样的表达,就算是个傻子也能明白什么意思,可刀疤脸却盯着我画的东西,半天都没抬头。 也不知是真的蠢没看懂,还是看懂了不愿回答我。 良久他终于抬起了头,目光异常犀利的看着我,似乎想把我看穿。我面不改色,这种时候,就是比谁先沉不住气。 最终他低下了头,抹去了火山部落,只留下海神部落和那个代表第三部落的圆圈。 我皱起了眉头,这不是为难我吗,到底是哪个部落,好歹说个明白,这是要我自己去猜吗?二选一? 搞笑,这个结果就算他不说,我也能明白。我要知道的是,他们到底是不是第三部落,如果是,我或许还能周旋一下,跟他们相处下去,渐渐用我的强大的手工实力,解救出山竹,说不定顺便也能帮火山部落拉一个强大的联盟也说不定。 但若还是海神部落,我趁早死了心,海神部落的土著,每一个都是杀人机器,是无法沟通和交流的。 我示意刀疤脸把我松开,他点了头命令手下完全把我放开,一点也不怕我耍诈。毕竟我身处洞窟口,任何大动静,他们都能瞬间把我退下去,摔得死死的。 我跟刀疤脸比划着,索要连弩,他脸色大变,但当明白我是要教他如何使用连弩后,又变得异常激动,毫不犹豫把连弩塞到了我手上。 结果连弩的瞬间,我脑子里闪过把他们全部击杀的想法,可此时此景,这种想法是多余的,我肯定能射死其中一个,或运气好,射死两个,可他们的人一共有六个,只怕我射出弓箭的同时,自己就要被推下去了。 我把连弩指向地面,将扳机以及短箭的位置指给刀疤脸看,之后用了一个多小时,才教会刀疤脸扣动扳机。 真的蠢的我欲哭无泪,扳机就是一个折舌,那么明显我几乎是反复按着他的手,才把他乱扣的毛病给改过来。 在此期间,我气的下意识就踢了他一脚,他身边两个小弟当时就急眼了,走到我面前,差不多已经按在了我肩膀上,就差没使劲把我推下去。 辛亏刀疤脸没翻脸,反倒当着我的面,狠狠的教训了那两个小弟一顿,让他们滚一边去了,然后又堆起了皱皱巴巴的脸,比哭还难看。 跟土著人打交道,其实挺有意思,他们经常会露出可爱的一面,尤其是当有事求你时,简直要把你当菩萨一样供起来。 教会他扣扳机只是第一步,连弩的使用看似简单,但对于使用惯了粗糙木弓的土著人来说,就是很难掌握的高科技。 很多习惯都需要强行改过来,就比如说瞄靶子的方式,木弓是手臂,手指,肩头成三点一线。 而连弩则不同,需要双手端着,侧头以弩身为直线,瞄准目标时,需多往上抬高一些,才能射中目标。 若是按照老习惯,根本不可能找到准心。刀疤脸自然不懂这个原理,他试着射了几箭,箭头都不知飞哪里去了,急躁的在我面前跳来跳去,见我摆手,直接把连弩塞到我手中,比划着让我再教他。 似乎每一个土著,都是一个好学的学生,无论是三首领,还是山竹,以及现在的刀疤脸,他们对待新事物,总是以最大的热情去接受。 这种主动要求进步的态度,让我很是欣赏。但既然我已经成功的调动了他,也就意味着我从一个俘虏变成了有持无恐的贵宾。 我再次要求他放了山竹,他还是摇头,但我明显感觉到他的态度有了一丝动摇,也就是这丝动摇,让我看到了,解救山竹的希望。 我以退为攻,再教他如何瞄准目标前,要求他必须把山竹跟我关在一起,而且还要换一个大一点的“牢房”,至于他派多少人看守我们,全随他。 我的这个要求算不的过分,山竹在我眼皮底下,我才放心。这个洞窟的环境实在太恶劣,我多一秒都不愿再待下去。 那三个睡死过去的身上一股死肉味,洞窟空气流通太差,闻着直恶心想吐。 刀疤脸答应给我换一个大点,好点的洞窟居住,但山竹的事,他做不了主。 他的态度很诚恳,让我一时难辨真假,其实心里已经偏向相信他了。刀疤脸见我半天不比划了,急切的跟我解释,把山竹抓回部落,整个部落的人大多都亲眼看到了,他如果私自放走了,首领回来了会要了他的命。 首领?我疑惑的指着他。 他又解释,自己不是首领,只是一个小队长,首领另有他人,他只能放走我,因为首领不会关心我一个外人是死是活,而山竹不一样,对部落来说,很重要。 我又比划着问他,那首领回来会杀掉山竹吗? 他摇了摇头,比划了半天,我才看明白,原来解释的是,他们不会杀了山竹,杀了山竹就会跟火山部落不死不休。 他并未真正回答我想问的问题,但从表情上看,他们对火山部落看似又恨又忌惮。 我答应他,一定教会他熟练的使用连弩,并教会他制作短箭,不要求他放走我,还是之前的要求,换一个大点的洞窟,必须要把山竹跟我关在一起。否则大可现在就杀了我。 刀疤脸急的直跺脚,见我无动于衷,围着我团团转,嘴里直咧咧,感觉应该是矛盾到了极点。 对于任何土著来说,只要掌握了连弩,就有了可以跟首领扳一扳手腕的资格。 我之前简单说过,原始部落的社会关系,跟狼群几乎没什么区别。狼群中只要头脑够聪明,身体够强壮的壮年狼,都有资格朝头狼发起挑战,然而从发起挑战的那一刻起,自己的命运,也就跟赌博似的,后果自负。 胜者为王,部落里的每一个土著,也是经过层层挑战,最终站到金字塔顶。 大多数土著是愚忠的,但不代表所有土著内心都没有蠢蠢欲动的野心,只是自己的实力不济,被理智压制着。 刀疤脸此时内心一定在做着激烈的斗争,他舍不得放过这么好,强大自己的机会。 同样又很忌惮首领,为了让他尽快做出选择,我决定加重下砝码... 第四百四十章 厚道的刀疤脸 在原始部落中,以我现代人的见识,可以模仿出很多,土著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奇葩”冷兵器。 他们此时的武器主要是以长矛为主,木弓和石斧为其次,停留在很落后,却找不到发展的突破口的阶段。 所以无论是连弩和复合弓的出现,让他们惊为神器,并不奇怪。 至于楚萧生的微冲,更是惊为神迹一般的存在,咱们暂且不提,毕竟微冲的子弹有限,用过之后,也就是一把废品。 在原始部落最厉害的武器,还是冷兵器。而冷兵器最关键的便是材质。 石木结构的冷兵器,可以算是最原始的武器了,杀伤力非常有限,武器的利用率也很低级,主要靠人的蛮力来施展。 木弓算是原始部落最先进的冷兵器,然而他们的木弓制作非常简陋,并没有合理的将力发挥到最大。 我跟刀疤脸比划着,让他找来一把木弓。此时的刀疤脸基本也没把我看作俘虏,只要不涉及到山竹,说什么他基本都能满足我。 几分钟后,刀疤脸的小弟将一把不足两尺的原始木弓,递到了我手上。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样,感觉这弓就跟小孩的玩具弓一样,我稍微用手使劲拉,整个弓身都挤到一块去了。 就这样的弓,如何能有攻击力?难怪当初我在火山部落,肩膀被射了一箭,没几天就痊愈了。我敢说原始部落这种木弓,弹道在空中划出十米,还不变形,就已经是奇迹了。 指望这样的兵器,连狩猎都难,别说上战场了。我握在手里的短弓,材料统统不合格,包括弓身和弓弦,都需重新考量。 我将我的想法大致跟刀疤脸解释了,他明白后,虽有迟疑,但很快就紧紧的握住了我的手臂,一副把我当作恩人般的模样,立马差人将我放到了地面上。 显然我此时的身份由一个俘虏转变成了贵客,刀疤脸也不怕我跑,没有再捆绑我,我跟着他沿着山边往前走。 他就带了那两个小弟,没带多余的人,此时我要想跑,估计就他们三人,还真拦不住...可山竹还在他们手里。 刀疤脸带着我绕过了一个拐角,还要往前走,这都走了十几分钟了,眼看着远离了那片密集的洞窟,难道他们还有其他营地? 我正暗自揣摩着,突然前路被挡,一个尖嘴猴腮,一双眼睛跟圆球一般,贼溜溜转的土著带着另两个小弟,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不用想,敢挡住刀疤脸的,不是上司就是同阶级的小队长。 刀疤脸显得很懊恼,伸手就要推开那圆眼球,他身后两个土著直接挡在了面前,两伙人立刻剑拔弩张的对峙了起来。 我躲在一旁瞅的正热闹,心里巴不得他们赶紧打起来,突然那圆眼球尖叫着指向我,情绪很是激动。 操。拦住我们的去路,原来是因为我。看这架势是想要把我接手过去? 我脑袋都大了,好不容易才跟刀疤脸缓和了关系,眼瞅着事情正在朝好的一面发展,突然杀出一个陈咬金来...刀疤脸啊,刀疤脸,你可一定要挺住啊,咱哥俩还有大业未成,可不能中途散伙。 刀疤脸果然没让我失望,顶着压力,寸步不让,跟圆眼球激烈的争吵了起来。 最后圆眼球气急败坏的带着小弟走了,临走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好像我欠了他多少钱没还似的。 这人有毛病,真是莫名其妙,我都不认识他,想着就来气。我也纳了闷了,就这样瘦弱的身子骨,赶紧一阵风都能刮不见,凭什么就能当个小领导? 难道他们这个部落,不是以实力论地位的?而且我总觉得刀疤脸虽然面对他的无理要求,寸步不让,实际上还是有些忌惮他的。 圆眼球走后,刀疤脸拉着我,有些后怕的,赶紧加快脚步。 真是一个奇怪的部落,到处都透漏着不正常,明明那圆眼球身后的两个壮汉,怎么看都能一只手随便掐死他,可偏偏心甘情愿的做他小弟。 再加上刀疤脸的表现,更让我频频回头去瞅早已不见踪影的圆眼球,总觉得他身上有一股说不清的怪异。 半个小时后,刀疤脸将我带到了另一座山体附近隐蔽的山洞里。 洞口杂草丛生,还有大石遮挡,不注意看压根看不出里面是一个很大的山洞。这里已经偏离洞窟山体很远了,并且附近了无人烟,偶尔有鸟叫声,再无其他,安静的有些瘆人。 看来这个山洞知道的人并不多,里面也没人活动过的痕迹。 实际上这个山洞我很不满意,主要是周围的环境有些诡异,安静的不正常。但刀疤脸显然已经尽力了,他认为我会喜欢这样的居住环境,我也只好将就一下。 趁着那两个小弟帮我清理山洞里的杂草树枝时,我又询问刀疤脸,刚才那圆眼球是谁。 刀疤脸脸色顿时不好看了,摆着手让我别打听。让我在这里安心待着,如果不想待了,也可以自己离去。 我很诧异的看着刀疤脸,他舍得放我走了?这不正常啊,之前我给他解释的很明白,我要帮他改造木弓。 他要是不傻,会明白这么做,背后带来的巨大价值。 连弩肯定是不能普及的,但木弓可以给他的部下人手一把。我相信经过我手改良过的木弓,虽不如复合弓那么具有惊人的威力,但跟其他土著手中的普通木弓一比,一定是天壤之别,威力呈几倍,甚至十几倍的增加。 替他武装这么一只精锐的部下,他就完全有资格,在部落中讨得更好的地位,甚至他若有野心,造反自己做王,也不是没可能的。 可现在...我认真的盯着刀疤脸,见他有难言之隐,一副苦愁似海的表情,跟之前判若两人。 问题自然也就出在半路遇到的圆眼球身上,圆眼球到底什么人,能给刀疤脸带来这么大的压力。 我拍了拍刀疤脸的肩膀,用眼神宽慰他,让他不要担心,我会帮他。 刀疤脸呆滞的笑了笑,脸色还是很难看。 实际上,我此时对刀疤脸的态度,已经改善了不少,他算不得恶人,准确说,人挺实在,心底也不错。 宁愿顶撞圆眼球也要把我带走。宁愿放弃那么诱人的机会,也不愿我出意外,唉...且不说山竹还在他们部落,就冲他这份心意,我也铁定了帮他到底... 第四百四十一章 来自深夜的咆哮声 刀疤脸差两个小弟,给我带来肉干和淡水,之后叮嘱我留在这里,不要乱走动,尤其是到了晚上,千万不要离开山洞,还说我要是不走的话,明天他还来请教我。 这个山洞比较隐蔽,四周一片死寂沉沉,用来藏身是再好不过的地方,可一个人待着,总感觉不安。 我并没有听从刀疤脸的建议,吃了些东西后,我便走出了山洞。 我得找点材料,为他制作一些精良的木弓,相信木弓做好后,也许他心一定,就把山竹带到我身边了。 山洞周围的树木很茂盛,大多长得奇形怪状,像各种妖魔鬼怪探出了长长的脑袋,人身在其中,心绪很难安定。可能连动物都害怕这里的环境,所以周围才会死寂沉沉吧。 在天黑之前,我折了一些韧性较好的树枝,生着火用烟熏的方法,将它们定成弓形。 我要做的弓身,比起土著人用的木弓复杂很多,有些类似于复合弓的弓身,但又比复合弓简单许多。 弓中央采用结实的厚木,两侧用树胶站住又薄但弹性极好的枝条,这样弓在拉伸时,力的作用可以发挥到最大化,相当于一个简单的复合弓。 在忙碌中,不知不觉天已暗了下去,我躺在火堆旁,嚼着难吃的肉干,心里还在思虑着如何把山竹给解救出来,渐渐地远处好像传来一阵沉闷的吹号角的声音,初开始我并没当回事,以为是自己的幻听。 可这号角的声音,越来越沉,感觉整个世界都应该听得到,我疑惑的站起身,从火堆里拿出一根还在燃烧的木棒,慢慢的走出山洞。 一走出山洞,这种怪异的声音,更加响亮了。 有些类似于古时鼓舞人心的号角声,但有些不像,形容不上来的巨响,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山体洞窟那边。 难道是洞窟部落是在举行什么仪式? 不对啊,在我的认知中,土著是绝对不敢在夜晚出来活动的,更别说聚众举行仪式,可这一声接一声,不曾中断的号角声,却是真真切切的。 号角声一直持续了近半个小时,才渐渐的平息了下来,紧接着一阵接一阵,犹如海浪一般的叫嚷声,在这空旷的夜晚,如同雷声一般,震慑着天地。 我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举着火棒踏出了山洞。 刀疤脸临走时对我的嘱咐,尤其到了晚上不要走出山洞,看来那阵阵轰鸣的叫嚷色就是最好的解释。 讲道理,我应该听刀疤脸的话,安安静静的守在山洞,哪儿不去。可只要一想到山竹还在洞窟,我难免会把这些怪异的现象跟山竹联系在一起,便坐立难安,急切切的朝洞窟方向走去。 这一路没什么野兽,似乎野兽被这样的响动给吓跑了,路虽在夜晚很难行,倒也没什么危险,接近一个小时后,我重新循着声响,摸回到山体拐角处。 到了这里,我才听得真切,还真是无数土著正在齐声大喊。我小心翼翼的侧过头,顺着山边往空地看去... 这一眼看的我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我难以形容一眼看到的盛况,之前在几万土著聚会的海神部落,也不如眼前的情景让人震撼。 如果说海神部落的是几万人的聚会,那么此时在洞窟山体的空地上,就是几千个犹如丧尸一般恐惧的场面。 我之所以说他们像丧失,是因为在无数火光的照射下,成千上百个骨瘦如柴土著的倒影,随着手舞足蹈,映在山体上,狰狞的让人不忍目睹。 空地上,不知合适凭空出现了一个木制的高台,高台上站了十几个身着华丽的土著。 之所以用华丽来形容,是相对于普通一丝不挂的土著来比较的。他们遮挡着自己私处,头顶插着一些五颜六色的羽毛。 居中的一位,身材矮小但显得肥胖的,更是把整个头顶都插满了漂亮的羽毛,身上带着成串的兽牙项链,手链以及脚链。背后还披了一条长长的,估计能有三四米长的兽皮... 这身打扮让人不由感叹,原来土著中也有暴发户,也有富的留有的人,对比起普通土著,简直就像个骄傲的不可一世的国王。 他双手平举着一把骨刀,大约一米多长,弯曲的有些类似于武士刀,在火光的照射下,煞白煞白的,浑然一体,竟认不出是什么动物的骨头磨制而成。 看起来很阴冷,乍一看就跟电影特效做出来的兵器一样,或许是因为火光的衬托,感觉就像有无数冤魂缠绕在刀身上,说不上的怪异... 正是因为怪异,也能断言,这把骨刀,绝非凡品,对于这个部落来说,可能非常的重要,会不会是他们的圣物? 我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圣物两个字就像炮弹一样,在我心中爆炸... 楚萧生不正是为了圣物而来,还有那个神秘的老者,既海神部落的大首领也跟圣物有直接的联系,以及越南人,铁头,他们好像都是为了圣物而来... 可是汪凝眉不是说了,圣物被她藏起来了吗?难道说,三个部落,每个部落都有一个圣物? 之前我没见过这把怪异的纯白色骨刀,所以对圣物不以为然,认为原始人的圣物也就是一些骨头碎片,或者怪石头之类的,可越看那把骨刀,我越觉得心神不宁。 像电影一样,所有的关键人物,难道不应该在此时蹦出来,一番激烈的生死抢夺才正常吗。 也许他们此时也跟我一样躲藏在暗处,正虎视眈眈的望着那把骨刀。 那穿戴华丽的胖子,每一次把骨刀举到头顶时,底下的人群便会发出一阵排山倒海般的叫嚷声,似乎是见到了神明一般,激动到忘乎所以。 这样激烈的场面一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还没消停,感觉所有人都像是入了魔障一般,精神不正常。 又过了一会儿,一群人抬着一个被捆绑的结实的人丢到了胖子脚下,我定睛一看,顿时血气冲到了头顶。 那不正是山竹吗,此时的山竹瞪着惊慌失措的大眼睛,像蚕蛹一般被捆绑着,还在不屈的挣扎。 那胖子将骨刀慢慢的聚到了山竹的头顶,高台下爆发出一阵更加狂风般呼啸的齐声吼叫,每个人都成了野性十足的野兽,像是被一股无形的绳索捆绑着,欲欲挣脱... 第四百四十二章 雪白色的骨刀 骨刀的尖头,慢慢的从山竹的头顶挪开,我大松一口气,可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情,让我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胖子似乎是支了一声,站在他身后的十二名头戴羽毛的土著,立刻朝山竹围拢去,扎眼的功夫便挡住了我的视线,看不清他们做了什么,只能依稀看到山竹所倒卧的地方,升起了一层浓烟。 紧接着他们便又回到了原位,随着浓烟快速散去,我擦眼一望,原本还在死命挣扎的山竹,此时居然软绵绵的昏迷了过去。 那莫名其妙而来的浓烟,一定有问题。 我快忍不住了,几次都想一咬牙冲出去,可脑中留有的清明告诉我,眼下我赤手空拳的冲出去,不仅毫无意义,还要把自己也搭进去。 可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的看着山竹受苦...谁也不确定,那胖子的骨刀,会不会真的残忍的杀掉山竹。 我悲愤的直锉牙,紧紧的捏着拳头,指甲都戳破了掌心,渗出了血丝...如果此时越南人在现场,为何还不现身。 是,我卓越无能,可越南人神通广大,倒是想办法救山竹啊。 我眼瞅着胖子果然再次握起了骨刀,骨头的尖头,正在一点点的接近山竹的眉心。 我受不了了,从地上捡起了石块,朝离我较近的土著群砸去,希望能制造躁乱,即便救不出山竹,也要阻止胖子的残忍行为。 可让我无法理解的是,不管我怎么冲砸那些土著,他们就跟木头一样,一点反应都没,还有一个被我砸中了后脑勺的土著,居然不回头也不制止鲜血直流,就像是...就好像这些人,全部都是没有知觉的行尸走肉。 我的心态彻底崩溃了,这个怪异的部落,难道都是鬼不成?可是鬼会流血吗?为什么... 在我一恍惚间,骨刀的刀尖已经浸入了山竹的眉心处... 原本该顺着额头朝下的血丝,居然被神奇的骨刀,像是吸水纸一样,一点点的被吸入到刀尖处,雪白的刀尖因此慢慢变得殷红,而且还在逐步的扩散至整个刀身。 刀尖只是浅浅的扎入眉心的表层,没并有继续深入进去,他们好像并不是为了杀死山竹,更像是一种非常神秘的部落仪式。 而那个华丽的胖子,让我想到了传说中,非常神秘的职业——部落巫师。 原始部落的人们,精神世界一片空白。首领为了加强统治集权,防止叛乱,便创造信仰,任何他们无法理解的自然现象,比如海啸,地震,火山喷发,日食等等,都能成为神明的神迹。 当然包括一些动物,比如狼,蛇,鳄鱼,鲸鱼等等也能成为神明的化身。 信仰本身没什么能量,但形成一种历代的传承后,便具有了无比强大的力量。 时日一长,信仰之力,根深蒂固的扎进了每一个土著的心中,就比如火山部落,我被迫数次祭拜他们的火山神。 对于这一代的火山部落的土著来说,火山神他们肯定没亲眼见过,但并不影响他们如此虔诚的祭拜。 在原始部落中,但凡重大祭祀,都是由部落巫师来引导,民众来合作完成。在部落中,巫师的地位要远远大于部落的首领。 因为首领也是有相同的信仰,需要巫师来帮他解脱。 其实我多次怀疑过,海神部落的老者,根本就不是什么大首领,很可能就是海神部落的“大巫师”。 印证这一点的是,沈雁萍口中所传的两幅画像,第二幅是老者居中站在高台上,挖出了祭品的心脏。 在看看此时台上,竟是如此的相似。 看到眼前的场景,我也可以断定,这个部落和海神部落有关系,但绝不属于海神部落,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第三个部落。 我可以暂时将它称为洞窟部落,抑或是巫师部落。 之所以称为巫师部落,缘由台上站在大巫师身后的十二名土著,他们也是巫师,打扮虽然没有胖子华丽,但头顶以及配饰,该有的也都有。 一个部落同时有大巫师,又有十二名小巫师,我若不是亲眼所见,打死都不会相信。这要被外界的世界所知,一定会引起惊天的轰动。 部落的首领可能会因为各种原因,得到交替,但巫师一旦成为部落巫师后,身份和地位一辈子都不会改变。 正因如此,任何部落的巫师严禁部落出现第二个巫师,除非等他快要死时,才会亲自挑选族人,进行传承。 所以,我才说眼前的这个部落,处处透漏着神秘的气息,不是部落的一员,无法理解其中的玄机。 看到如此多巫师,同时立于高台,我反而觉得跟他们搭衬的台下几千土著,数量还是少了。 单独一个巫师都能控制台下这些土著,这是不是意味着,这个部落我看到的并不完整,或许土著的数量并不止这么多。 也就意味着,或许他们的部落规模,甚至超过了几万人的海神部落? 来到土著孤岛的第三个月,我先后遇到了海神部落,之后是火山部落,接着意外的遭遇了巫师部落。 同一座孤岛生存的三个部落,带给我的印象,竟是天差地下。不得不说,除了神迹,我相信任何人都无法解释这种现象。 海神部落代表着残忍,嗜血,食人族说的正是他们。 而火山部落,则是一个向着良性方向发展的正常部落,族群没有特定的巫师,每个人都在为各自的信仰负责。 而巫师部落,则是最奇怪的部落。 白天土著们躲在洞窟睡大觉,到了晚上集体出来活动,每个人骨瘦如柴,健康很是堪忧。 而且在祭祀中,每个人全神贯注,将所有的心神都汇集在高台上,似乎灵魂脱壳了一般,自己的肉体受到袭击,流血都不觉得痛。 更加神奇的是那把原本白色的骨刀,像是会自动吸收人血似的,刀尖稍微浸入山竹的眉心后,眉心渗出的血,十几分钟后,将整个刀身侵成了淡淡一抹血色。 随后大巫师突然高喊一声——呦落!空地中以及高台上,所有的火把一个接一个的快速被熄灭。 而那把吸了山竹眉间血,而变得抹红的骨刀,在皎洁的月光照耀下,血色居然一点点地,肉眼可见的从刀尖开始,消失不见,重新变回了雪白色... 第四百四十三章 圣物 我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始终不肯相信这一幕是真实发生的。 这不是灵异小说中才会出现的场景吗? 一把白骨刀,可以吸人血,变成血骨刀,被月光快速吸收血气,重新变回白骨刀... 骄傲的胖子,迎着万众欢呼,像个英雄一样,高高举起了恢复如初的白骨刀,微微闭目着,沉寂在这一刻。 我暗暗摇了摇头,总觉得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早已安排好的,作为大巫师的胖子,不过是完美的表演了一场魔术。 骨刀上一定涂抹的什么特殊材料,可以吸附鲜血,使其看来有了血光,至于为何会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又恢复如初,也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的科学观不允许我去相信,这样玄之又玄的现象,一切玄奇都能以科学的方式寻找到答案。因为我始终坚信,我们人类毕竟活在一个物质的世界,一切都该以唯物主义出发。 我只能如此安慰自己,同时也可以肯定,神奇的骨刀,一定就是圣物,或至少是圣物之一。同时也相信,如此声势浩大的表演,没道理只有我一个场外观众,躲在暗处的高手,还不准备现身吗? 台下的土著们,高呼声一直持续了十几分钟,声嘶力竭的吼叫着,在夜晚估计整个孤岛都能听得到。 被我用石头砸中后脑的土著,不知不觉中已栽倒在地,而他身边同伴,压根就没发觉,这到底是怎样一个疯狂的部落... 随后大巫师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白骨刀,土著们的高呼也随之哑然而止,紧接着十二名小巫师又围向了昏迷中的山竹。 同样的剧情,同样的步骤,白烟散去后,山竹居然醒了,好似全身没了力气,不再挣扎。在其他人的帮助下,他身上紧紧捆绑的藤条被解开了,随后神色木讷的朝台下缓缓走去。 我惊呆了,这还是我认识的山竹吗? 为何我感觉他就像是...就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变成了和台下这些土著一样的“行尸走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到底是那白骨刀有毒,还是烟雾产生的作用呢。居然能将一个好好的人,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山竹每一步走的都失魂落魄,一直走到队伍的中间,占据了一个并不显眼的位置,周围的土著看都没看他一眼,似乎这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 就这样被彻底控制了吗?我甚至不知道,山竹还能不能变回从前那样,如果就这样被归化成了巫师部落中的一员,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该如何向老土著交待。 越南人难道真的没在暗处吗,如果在为何不出手相救。如果没在,我遇到了他,又如何跟他交待。 一瞬间,我心乱如麻。我甚至能预想到到了第二天白天,他跟其他的土著一样,会躲进其中一间洞窟,贪婪的入睡,到了夜晚才会像鬼一样出来活动。 这比杀了他,还要让我更加难以接受。 这场声势浩大的表演随着山竹的归化,很快拉下了帷幕。随着大巫师和十二名小巫师的退场,众人也开始散去。 巫师们退去的潜入了黑夜,像鬼魅一样不知所踪。 而土著们并没有回到洞窟中安睡,他们似乎有了那么一点意识,各个部落由小队长开始各自集结,举着火把像潮水一般涌向四方八方。 我一边躲藏着,一边注视着山竹的动向,让我懊恼的是,山竹居然被分到了之前找过我麻烦的圆眼球小队里。 如果他还是在刀疤脸的队伍里,我还有把握能把他弄出来。 而那圆眼球打过一次交道,就知人品喜欢管闲事,眼珠子贼溜溜的转,一看就不好对付。 山竹握着长矛,没有受到任何照顾,和其他普通队员一样,跟着圆眼球朝我这个方向快步走来。 随着大多队伍的退去,很快我又找到了刀疤脸和他的队伍,他心有不甘的盯着圆眼球,思虑了片刻带着队伍,紧跟上了圆眼球。 我躲在拐角处的岩块下,听着他们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努力让自己的头脑保持冷静,这种时候不能冲动。 山竹已经无法自救,现在能救他只有我,便要求我不能有一点点闪失。 圆眼球带着队伍直接朝我所住的山洞方向进发,我眼睁睁的看着山竹麻木的跟着其他土著,没入到夜色中,却只能无动于衷。 当刀疤脸走到我身边时,我观察了周围并没有其他队伍跟来,故意造成了一点动静,果然引起了刀疤脸的警觉。 他让其中一名手下带队继续跟上,带着白天见过的那两个土著寻着声响在背处找到了我。 刀疤脸一脸惊恐的看着我,手都在哆嗦,我让他先不要激动,比划着能不能帮我想办法,把山竹救出来。 刀疤脸脸色苍白一言不发,许久他居然点下了头。并向我解释他跟着圆眼球,就是心里不忿,想要除掉他。 白天的时候,我见刀疤脸对圆眼球还有些忌惮,此时突然生了杀心。难道说刀疤脸,已经做出了决定,想要跟我混? 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有了刀疤脸的全力帮助,救出山竹也不再是难事。 只是此时除掉圆眼球,不怕麻烦吗,毕竟巫师们刚刚散去,说不定还没真的离开。 刀疤脸见我有所犹豫,立刻表态,必须要除掉他,如果不除掉他,等到第二天晚上,他肯定会向大巫师告状,指明我这样怪人的存在。 确实,我的样貌和身高在土著中就是个扎眼的怪人。我拍了拍刀疤脸的肩膀,一咬牙让他带我一起,既然是为了我,那我也责无旁贷。 趁着天黑模糊,我弯着腰紧跟着刀疤脸和他两个部下,混入到了队伍中,刀疤脸言声警告,应该是让部下不要泄露我的存在。 看得出刀疤脸这个小队长还是有威严的,他的部下虽然对我的半途加入深感困惑,但队长交待下来的,没人有异议,很快便适应了我的存在。 圆眼球前进的方向,我最初还以为是巧合,哪知他径直朝山洞的方向走去,看起来就是冲着我去的。 也不知是早就知道那个隐蔽的山洞,还是白天时,偷偷的派人跟踪过,知道我一定躲在那里。 这该死的东西,我又没招他惹他,为何就跟我过不去! 第四百四十四章 杀无赦 望着他们已经去到了山洞附近,打着火把到处搜寻着我的踪迹,我感到一阵后怕。 刀疤脸也有些惭愧的看了我一眼,我懂他的意思。 幸好我听到了动静后,跑出了山洞,假如真听了刀疤脸的话,躲在山洞哪里也不去的话,被活捉也是迟早的事。 一旦被他捉到,我敢相信,他绝对不会想厚道的刀疤脸一样对待我,最有可能的是,交到大巫师手里,以此表功。 至于我到了大巫师手里,结局怎样,山竹便是最好的先例。 真要变成人不人鬼不鬼,失去了自己的意识,我宁愿被痛痛快快的处死。 刀疤脸拉着队伍,蹲在了草丛中,跟我对望了一眼,犹豫了下,将手中的连弩递到我面前。 他是不自信,认为自己的能力就算有连弩也杀不掉圆眼球,我想了想还是接了过来,他眼神中的失落我看的很清楚。 我打开了箭匣子,发现十只短箭填充的很好,此时也没时间去专门安慰他,平举起弩,瞄准了火把旁边的圆眼球。 我感觉蹲在我身边的刀疤脸比我还要紧张,呼吸声粗重的就像一头刚干完活的牛。我叹了口气,放下了连弩,向刀疤脸比划着,告诉他,把队伍分散开来,最好以包围住他们。 我知道他的压力巨大,一旦失手,可能第二天遭殃的就是他自己。 所以我得替他考虑,我一旦扣动扳机,射杀了圆眼球,他的部下一定会慌乱,在这过程中,不能心慈手软,放过任何一个漏网之鱼。 刀疤脸明白我的意思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连连摇头。似乎杀害同类在他心里是天大的罪孽。 我拧起了眉,再次向他解释,事情的严重性,妇人之仁只会害人害己,既然决定动手了,就没有退路,到了明天我们就由主动变成被动了。 刀疤脸经过了一阵复杂的心里活动后,最终跟我一咬牙,跟我达成了共识,我暗暗赞赏的同时,再次举起了连弩。 土著一个小队,就相当于海神部落的一个小部落,人数大概在20-50人不等。刀疤脸的队伍人数大概四十人左右,算的上规模很大的队伍。 而圆眼球的队伍人数更多,几乎接近满员状态。 我并不清楚,队长带队的数目,是以什么来衡量的,比如战功或者对部落做出的贡献等等。 但人数多的队长,隐约地位就要比人数少的队长,地位高上一等。 森严的部落等级制度,地位就是身家性命,也难怪刀疤脸会忌惮圆眼球,同时也能说明,为何刀疤脸的心里压力会这么大。 这就是摆明了要走上造反的不归路,突然觉得有些对不住他,他本来在部落里混的也算不错,跟着我,前途未卜还要提心吊胆。 虽然跟他打的交道不多,加起来也就见了两次面,但他这人确实不错,我唯一能给他的保证的是,假如行动失败,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带他去火神部落,从此过上隐姓埋名的日子。 火把的光线被风吹的乱晃,我瞄着圆眼球,手也跟着晃动,这一箭压力巨大,必须要确保一击必中,不然等到他们反扑时,在黑夜中,只怕会乱成一锅粥,局面一旦失控,就代表着行动失败。 到了第二天,等待刀疤脸的一定会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刀疤脸见我迟迟未发箭,脸几乎都快跟我贴到一起了,反倒把我弄的越来越紧张了。 我回头瞪了他一眼,他灰溜溜的蹲回了远处,低着头闷声不吭,委屈的像个宠物。 我再抬起头时,暗道不好,就这一打岔的功夫,圆眼球跟着火把找到了山洞的位置并很快钻了进去。 我失去了一次很好的机会,只能耐心的等待第二次机会。 一分钟后,第二次机会出现了,这比之前的机会更好,因为圆眼球没找到我,正在懊恼的训斥着手下,其他的手下识趣的躲到了一旁,就剩下他和替他照亮的火把。 “噌——噌——噌——噌!”连续四箭,两秒不到的时间被我连续射出,圆眼球应声而到,连哀嚎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其中一只箭,精准的穿过他的耳朵,直入脑中。 刀疤脸从地上一蹦而起,兴奋的手舞足蹈,我喝他一声,要高兴也不是这个时候,射死圆眼球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收割他的部下,才是重中之重。 刀疤脸被我喝醒后,大喊大叫着,指挥着部下,从四面八方迅速将圆眼球那些还在发懵的部下紧紧的围拢了起来。 刀疤脸像变了个人似的,豪气万丈的踢翻了圆眼球悲惨的尸体,确定死透后,朝那些部下一阵训话,紧接着他们开始纷纷丢掉手中的长矛和其他武器,除了木讷的山竹,其他人全都四肢贴地的爬在了地上。 这让我很意外,本以为还会有一番激烈的垂死抵抗,哪想到圆眼球的部下,居然这么没骨气,明明人数占据着绝对的优势,队长一死,就没一个人敢站出来反抗。 刀疤脸回头看着我,似乎在等我的指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刀疤脸对我的信任,已经达到了极限,我们就像配合多年的老队友一样,有着难以诉说的默契。 我走到其中,把山竹拉到了身边,远离战场后,对刀疤脸比划了落刀的姿势,他还是有些不忍。 我能理解他,这些土著看起来确实缴枪投降了,可人心险恶不能不防,即便是性子再怎么直的土著人,也难免会有一两个包藏祸心。 我头拽着山野,背过身躲到了很远的地方,看着不会眨眼的山野,心里难受的说不出一句话。 不管我怎么晃,甚至拿巴掌抽他的脸,他就是一副活死人的模样... 问题出在那把奇异的白骨刀,还有十二名巫师放出的奇怪浓烟,我不相信会有什么妖魔鬼怪在作乱。 一定是什么有毒的东西,能起到迷乱人心智,摧毁人意志的作用。 山野空洞无神的眼睛,深深的刺痛了我的心,就是这个孩子,他救了我两次性命,又被我牵连,导致现在这幅鬼样子。 我卓越,再怎么小人,也一定要救醒他。 我将山野平放在地上,随后举起连弩,看着犹豫不决,下不了杀手的刀疤脸,摇了摇头,心头冰凉的就像把整个心脏放进了冰箱里。 我锉着牙,一口气把剩下的六只箭全部射了出去... 第四百四十五章 受到诅咒 我的心态已崩裂,情绪爆炸。六只箭射出去,只杀了两个土著,其中挨的近的另两个土著被箭贯穿了大腿和手臂,顿时哀嚎声连连。 其他的土著见到同伴在瞬间死伤,大部分哀声求饶,只有三个人清醒了过来,明白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奋身从地上跳了起来,张牙舞爪的向我冲来。 我按住了刀疤脸,从地上抓起了长矛,冲着跑到我面前的一个土著,狠狠的一矛刺过去,他抱着长矛翻身倒地,痛苦的吼叫起来。 此时的我,如同死神附体,冷漠的盯着后面两个被震住,举措不安的土著,他们似乎失去了困兽之斗的勇气,又跪在了地上。 人因为恐惧死亡,所以在很多时候,劣根性暴露的很明显,对于土著来说,他们根本不知尊严为何物,因亲手杀死过不少动物,便想象自己被他人杀死后,也要被剥其皮,食其肉,砸其骨。 所以他们面对死亡,要比现代人恐惧感更浓烈。因为见过太多自然界的反复无常,狩猎者也能成为猎物的口粮。 结局已定,杀戮再起,看似刀疤脸自己选择了一条不归路,换个角度,其实是我逼他走上了绝路。 然而,谁又不是在绝路中,一路拼杀才能活下去呢? 自从我被“意外”流落到孤岛,便在路上了,这一路太孤独,终于有了一个“志同道合”的同伴,我不介意他是任何身份,我只知道,我们必须活下去。 五十一名圆眼球的土著小队,被另一支四十名的小队,毫不费力的全部杀死,期间居然再也没有了反抗,渐渐地,他们也能沉默的面对死亡的结局。 满地的热血把战场的地面,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土地。这些热血是脏的,不值一提的屈辱之血。 刀疤脸也杀红了眼,望着残忍的地面,浑身止不住的在颤抖,那不是害怕,而是一种解脱后的亢奋,然而他的解脱之路,才刚刚开始... 我的胃里翻江倒海,几次忍不住都想呕吐出来,我已经不再怕见血,可五十多人堆积在一起流出的血,还是让我很难受,尤其是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我拉住了准备就此离去的刀疤脸,他一脸不解的望着我。 我叹了口气,示意他让部下挖个大坑,把这些人埋了吧。 他们毕竟都是人,不能像野兽一样暴尸野外,况且这些人说到底也是可怜人,是部落内部冲突的牺牲品。 成王败寇的道理,刀疤脸如今还不太明白,我也不希望他深刻体会,因为真正懂的人,都已是死人了。 直到天亮,刀疤脸才处理好这五十多具尸体,将他们合葬在一处偏僻的树林里,并按照我的嘱咐,在埋土处堆积了一米多高大大小小的石块。 我握着山竹冰凉的手,垂着头。刀疤脸蹲坐在我身边,静静的望着黎明破晓,许久后刀疤脸让我带着山竹一直往东走,经过一片不大的湖后,再走半天会在一片丛山峻岭中见到一个长的像狼牙一样的裸露山峰,哪里才是真正的第三部落,想要救山竹,必须要巫师施法。 我问刀疤脸他之后如何打算,刀疤脸环视了一圈身边的部下,指了指洞窟的方向,表情严峻。 我摇了摇头,这件事发生后,即便没留下一个活口,可突然五十多人的小队失踪,一定会震动大巫师,仔细搜查后难免会找到这里,刀疤脸回去只会是自投罗网。 不归路的意思,就是没有了回头路,我将意思表达给刀疤脸,他明白后垂下了头,良久看着我解释,洞窟部落每到晚上才会出来狩猎,像现在这个时间点,正是部落收集集体所得猎物的时间。 他环视着同样沮丧的部下,惨白的脸,痛苦的摇了摇头。 我抓住了他的手臂,示意他跟我走,他的双眼一亮,似乎瞬间燃起了希望,可很快又垂下了头。 我明白他不愿放弃他的这些忠心的部下。 “没关系,带着他们,一起走,人活着不会活活饿死,我们一起想办法。”这是我向他表达的意见。 刀疤脸难以置信的望着我,不停的摆着头。 我见状叹了口气,土著人的思维就是奇怪,明明已经破罐子破摔了,还偏偏瞻前顾后,抑或是...他们从来没离开过部落,也没有尝试过除了部落中的其他生活方式。 说到底,对未来没有信心,脑子里也没有未来这个概念。 然而遇到了我,我会教刀疤脸这个伙伴,或是朋友,人或者不光是为了养活自己这具皮囊。 同时我相信,只要刀疤脸跟着我,我会努力让他亲眼看到,他所信仰的巫术不过是一场骗局。 推掉压在他心头沉重的巨石,是他真正获得自由的前提。 然而这个前提还有一个前提,便是他要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一次的选择相信我一次。 他现在带着两双空空的部下回到部落,落得嘲讽,责罚算不得什么。但高层很快就会发现圆眼球和他五十多名部下不见了,再蠢的人也会联想到刀疤脸身上。 天色大亮后,刀疤脸的所有部下,都像是突然生了一场大病似的,变的精疲力尽,刀疤脸指挥着他们,迅速朝山洞转移,期间有两个跑的慢了,居然莫名其妙的就倒在了太阳底下,浑身直抽搐。 我背着山竹,先把一脸痛苦的他带回山洞。随后又帮着刀疤脸将他俩抬回了山洞,随后难以置信的望着刀疤脸。 刀疤脸随后的解释让我震惊到无以复加,洞窟部落的人受到了诅咒,被强烈的阳光照晒后,会出现浑身疲软,抽搐呕吐,甚至喘不上气,窒息而死的症状。 这也是他们离不开部落的重要原因,因为一旦离开,没有了大巫师的庇护,恶灵在晚上也会找到他们,杀死所有的人。 我沉默了许久,因为无法替他解释这种怪异的现象,所以开不了口。 我的思绪有些乱,难道真的存在有神奇力量的巫术? 受到诅咒这种事,不是出现在电影里,吸血鬼或者狼人身上的吗,难道现实中真有诅咒这一说? 我摇了摇头,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迅速赶出脑海里。任何怪事,归根结底背后一定有见不得人的原因。 看来解救刀疤脸以及他的部下,乃至解救山竹,我必须要解开这个谜团才行... 第四百四十六章 再遇巨蜥 我让刀疤脸照顾好山竹,随后便守在洞口。 刀疤脸让我不用担心,大白天洞窟部落的人,没人敢出来的。他这么一解释我也就放心多了。 想了想,决定带上连弩和箭筒,往远处的树林走去,刀疤脸不放心想跟着我,还没走出山洞,头晕脑胀的扶在洞口,脸色苍白的看着我。 我张望着寂静的四周,询问他这附近哪里有动物出没。 刀疤脸指着东西方向,顺着这个方向走有一片很大的树林,哪里有活动的动物。 他见我只是去狩猎,便也放心了,对于土著来说,狩猎是日常最稀疏平常的事,并没有什么了不得。 再三叮嘱,一定要看好山竹,必要时候可以把他绑起来,刀疤脸让我放心,随后我便头也不回往前路赶去。 我确实是去狩猎,但获取食物只是其次,我既没责任,也顾不来山洞里四十名土著的肚子问题,他们有手有脚的,大可到了晚上自己找东西吃。 我主要的目的是为了获取动物身上的皮筋,但凡四肢强健的动物,腿上,身上都有韧性极好的筋。 用动物的筋制作出来的弓弦,要比有韧性的藤筋好的多,其中以牛马等耐力好的动物身上的筋为最好。 我的复合弓就是从一头野牛身上取得的,当时也是运气,刚好就碰到落单的野牛在河道附近喝水,随后悄无声息的靠近后,一刀捅到他的脖颈下,拔腿就跑,筋疲力尽的野牛最后倒地。 从它身上抽出来的筋,至少能做五六套弓弦,另外几套被我放置在了汪凝眉待的山洞,此时我连回去的路都寻不到了。 大约两个小时后,我跨过一条小溪,随后进入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远远的看到一个小山坡上有几只闲散吃草的黑色羚羊。 看到羚羊我就想到了黑白,本着爱屋及乌的心态,我并没有对那几只羚羊下手,虽然它们四肢的筋用来做弓弦也相当不错。 我还没靠近羚羊,它们四散飞逃,非常怕人,这也说明洞窟里那些土著,没少祸害过它们。 我试图顺着羚羊活动的范围寻找野鹿,野鹿和羚羊的生存环境很像,在我的孤岛上,一般见到羚羊同时也能见到鹿群。 然而我找了半个多小时,除了又发现十几只羚羊,连野鹿的毛都没发现,我正沮丧着,一回头发现溪水旁居然出现了四只结队的爬行动物,远远看去跟鳄鱼一样,稍微靠近居然是四只巨蜥。 对于巨蜥这种动物,我又恨又怕,就是这些外表就很恐怖的大型爬行动物,曾经对我造成过致命的伤害。 好在他们并未发现我的存在,我下意识的转身就跑,跑着跑着停了下来,我如今手里有了连弩,为何还要跑? 我到处寻找有皮筋发达的动物,巨蜥刚巧就出现在了面前,简直就是自动送上门来,我要再跑就有点对不起这运气了。 连弩的射程最多二十多米,而巨蜥全力追击的速度,大概一秒能爬五六米,也就是说,当它们发现我时,我最多只有三秒钟的时间,将它们射死。 错过这三秒,很可能就是我被它们吃掉。 如果只是一只巨蜥,我根本不必担心,但如果被四只巨蜥围拢,局面就非常危险了。 他们可不是土著,杀死一个就能震慑住其他。 跟冷血动物打交道,是最危险的游戏。 我正在考虑要不要趁它们饮水期间,赶紧挖一个小坑,引过来困住一两个最好,困不住逃跑时也能帮我阻止下它们的追赶。 可就怕我挖好了坑,它们早不见踪影了。 也就在我犹豫不决时,其中三只巨蜥突然相互打了起来。 这就把我看糊涂了,也没看清楚到底是为什么,总之除了一只个头较小的躲得远远的看热闹,其他三只形成三角形,各自占据一角,激烈的对抗了起来。 除了没用致命的舌击,基本上十八般武艺全都使了出来,用身子撞,用尾巴拍打,一瞬间啪啪啪,咚咚咚我听得都心惊胆颤,也不知他们这么激烈的肉搏,皮肉就不疼吗? 我越瞅越激动,巴不得它们相互残杀,最好全部同归于尽,省得我动手。 然而局面并非我想象那样,它们相互攻击并不是为了杀死对方,好像就为了争夺个头名,有点武艺大比拼的意思。 打斗虽然激烈,其中一只都见了血,但其他两只并没有沉寂合攻它,它自己也很拾取,知道再打下去自己会很惨,悻悻的退出了战斗圈,慢慢的趟过河道朝另一个方向,单独离去了。 我见状,赶紧小步跟了上去,受伤又落单的巨蜥,不正是我最好的目标吗,我缩手缩脚的跟着它,好在它爬的也不快,拐到了一处小山包后,便停了下来,蹲在隐蔽处,开始用舌头舔着打斗中被崩裂的伤口。 我回头看了一眼,此处已离小溪很远。我当即回过头,趴在山坡上,举起了连弩,对准了它。 巨蜥这种动物,视力和听力都很差,观察猎物跟蛇类似,主要靠常常的舌头,将空气中的味道卷入大脑,进行快速的分析,进而判断出周围的信息。 一般情况下,它们的警觉性很差,毕竟作为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动物,它们不去主动招惹别的野兽,别的野兽也不敢去惹它们。 所以我此时距离它不到二十米的距离,端着连弩瞄准它很久,它都没反应过来。 巨蜥身上虽然也一有一层外壳保护着自己,但不比鳄鱼那层鳞甲那么坚硬,如果此时我手里的是复合弓,就有足够的把握,一箭过去,不死也要它重伤不治。 连弩就没这个威力,所以我一直盯着它脖子,只要它仰起头,就是我射击的最好时机。 可该死的玩意,舌头太长,背上的伤口,它只需轻轻扭动下脖子,并不需扬起就能舔到,让人好不懊恼。 就当我以为没有了机会射击时,它突然怪叫了起来,叫声好似毛驴和马嘶声集合在一起,听的我直起鸡皮疙瘩。 它这一叫把我吓的赶紧蹲了下去,还以为被发现了,静静等了一会儿除了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声,并没听到它有移动的声音。 于是我又鼓起勇气,再次探出头,好家伙,终于扬起了脖子,露出了白花花的脖颈... 第四百四十七章 入了魔障 爬行动物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比如鳄鱼,穿山甲,乌龟等等大多都有一个坚硬的壳。 这个壳除了保护背部,最大的作用在于把自己最柔弱的腹部隐藏起来。 遇到爬行动物的攻击,想办法将它们掀翻,直接攻击腹部最为妥当。所以当巨蜥的脖颈露出来后,我没有任何迟疑,连续扣动了三箭,箭箭都中。 受到袭击的巨蜥,一边哀嚎着,一边将脖子上的短箭使劲的朝地上蹭,还以为只要把箭给蹭掉,自己就不会痛苦了。 然而它越是如此,死的便越快,短箭的箭头已经没入了它的脖颈,蹭地挣扎只会让箭在脖子里搅动的越厉害。 十多分钟后,它侧身倒在了地上,血水已是淌了一地,一动不动的应该是死了。 我快速翻身下去,用石块冲砸着它,确定它已死透后,从身上取出提前准备好的石刀走到它面前,从它的四肢脚踝处开始切割,花了半个小时,顺着切割开的皮肉,抽出了四条白花花的腿筋。 至于它的皮肉,想了想还是算了,巨蜥的肉我可不敢吃,它体内携带的细菌简直就是动物界的生物武器。 这一堆死肉丢在这里,也不知会有那个倒霉蛋过来吃到肚子里。 我将四条平均七八十公分长的腿筋缠在手臂上,整准备离去,突然被巨蜥死后自然伸出的长舌头吸引住了。 它的舌头我可见识过,能吞吐出一两米远,只见它的舌尖处坚硬的像铁块,上面还有毛刺,难怪能用舌击猎杀动物,射穿人的肩膀,高速击打,可不就跟子弹一样嘛,简直恐怖。 我用树枝包着它的舌头,用力往后扯,本来只有一寸多长柔软的舌头,居然被我扯到了三米多长还韧性十足,惊的我都快合不拢嘴了,同时内心顿时愉悦了起来。 什么牛筋,马筋,就是龙筋也比不上这舌头的韧性大啊,用来做弓弦,没有比它更理想的材料了。 但切割它是一件麻烦事,我又用了半个小时,被滑来滑去的长舌头给搞得心浮气躁,石刀虽然被我磨的很锋利,可对付这种韧性和弹性十足的舌头,几乎使不上力,比泥鳅还要光滑。 后来气急败坏之下,硬是拿石刀的另一面,一通乱砸,好不容易才取下来。 做完这些,已经耽误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我头也不回的赶紧朝小溪处跑去,处理完这只巨蜥,还有三只呢。 我算了下,一只巨蜥的四条筋,合理利用至少能做八套弓弦,至于舌头,给土著们当武器,那太浪费了,必须是我私人的珍藏,说不定以后就能派上更大的用场。 在我看来,巨蜥的长舌头,才是真正的宝物,就算不做成弓弦,这种韧性,一定还有很多其他用处。 当我又回到原点,朝发现巨蜥的位置挑眼一望,顿时乐了。 我说为什么三只巨蜥突然就打了起来,而另外一只巨蜥却躲在一旁看热闹,搞了半天,原来是三只公巨蜥,为了抢夺看热闹的母巨蜥的交配权,所暴发的争斗。 这种情况在动物界实属平常,不管是小型动物,还是大型野兽,就连人类也都一样,为了争夺交配,经常跟同性争恨斗勇,殊不知交配的对象,永远都是站在一旁看着热闹。 而那只已经被我处理掉的巨蜥,实力不济最先败走,结果就不幸遇到了我,也真是够倒霉的。 此时场中胜利的巨蜥,已经爬在了母巨蜥的屁股后面,做着最原始的活塞运动,母巨蜥则扬着脑袋,舒服的怪叫着。 搞笑的是,另一只斗败了的巨蜥,心有不甘的躲在一旁,盯着那对狗男女媾和,也跟着怪叫,叫声中表达的情绪到底有多复杂,我就不详细描述了。 失败的巨蜥很惨,比之前败逃的那只要惨多了,身上的鳞甲很多地方都崩裂开了,鲜血直往外渗,最夸张的是它的嘴角都被咬下了一个硕大的豁口,而获得交配权的巨蜥也好不到哪里去,即便浑身血淋林的,皮肉到处是缺口,也还不忘用力的在母巨蜥身上使力。 看到这里,我不禁感叹,男人啊,就是累,拼死拼活到底图了什么... 我一边暗中观察着,一边快速的给箭匣子上满短箭。老天给了我这么好的机会,我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这三只巨蜥,我都看在眼里,要么撤走,要么动手,一旦动手,一只都不留。 这次攻击算不得袭击了,因为再没有遮挡物可以挡住我的身影,在河道附近,我只能光明正大的走过去,射杀它们。 三只巨蜥,我只能一只只来,我犹豫了片刻,决定还是拿那只斗败在一旁撒气嚎叫的巨蜥动手。 当我走到离它十几米远的身后时,迟钝的它这才反映过来,猛然转过了身,动作迅速的把我吓了一跳。 它似乎知道自己受了很重的伤,并没有立即朝我扑过来,只是扯着脖子朝我嘶吼,警告着我让,让我快滚的意思。 我从地上捡起了碎石块,朝它的头部砸去,它躲闪不及被砸的结结实实,如果正常情况下,就是给我一把枪,打死我我也不敢这么装逼。 就是趁他病不但要它的命,还要再此之前羞辱它,当然羞辱的目的还是为了让它彻底暴怒,扬起脖颈,我好一击必杀。 它的吼叫声,并没有引起同伴的任何同情,也没能阻止那两个正在干柴烈火的“狗男女”停止交配。 唉...我都替这只倒霉的巨蜥感到悲哀,自己面对追杀,同伴在一旁嘿咻,压根不管它。 对不住了,哥们儿,在它转过头,似乎明白了自己的命运后,悲哀的仰天长啸时,我扣动了扳机。 又是三箭作为保险,它的命运得到了终结。 我警惕的望了一眼不远处那两只还在交配的巨蜥,除了佩服那受伤的胜利者体力真棒,更多的是为它们感到遗憾。 大难临头了,却浑然不知,冷血动物都是如此愚蠢的吗? 为了证明我大胆的猜测,我再次从地上捡起了碎石块,慢慢的摸到了它们背后,用力的朝浑身是血的公巨蜥伤口上砸去。 它吃痛后,下意识的哀吼了一声,就连这样它都不回头看看敌人就在它身后,简直为了交配,入了魔障了,真是悲哀至极... 第四百四十八章 毁三观 动物界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正在交配的两只动物,就连外力都很难将它们分开,大到狮子大象,小到蚊虫蚂蚁,一旦处于交配过程中,就会自动沉沦进去。 而一般动物交配都会选择很隐蔽的地方,用来保护自身安全。 像巨蜥这种,其他动物完全不敢招惹的巨物,好像没这个必要,它们光明正大的享乐着,既不管同类的死活,也完全不把我看在眼里。 由于公巨蜥正爬在母巨蜥身上,硕大的肚皮圆鼓鼓的露在外面,与此同时母巨蜥也不知是因为爽到了极点,还是感到痛苦,脖子都快扬成了长颈鹿。 此时我的位置离它们大概只有十米,它们忘乎所以,甚至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也注定要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我选择的是先拿母巨蜥动手,原因很简单,公巨蜥刚刚打斗两场,虽获得了交配权,但也是惨胜,全身上下到处是伤口。 如果拿它先动手,这么近的距离,母巨蜥要万一不顾及一切的朝我发动猛烈的袭击,我很难转身跑脱。 抑或是它转身跑了,这两种可能都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四只巨蜥的足筋省点用,差不多能做出四十套很好的弓弦,少一只我又得费劲寻找。 老天给我这么好的机会,我如果再有失误,简直亏对他老人家了。 为了保险起见,我朝仰头的母巨蜥脖颈处,连射了五箭,除了其中一箭有些射在了鳞甲上,其他全中。 母巨蜥受到攻击后,顿时惊的想要挣脱掉压在它悲伤的公巨蜥,可笑的是,公巨蜥半眯着眼,把母巨蜥抓的死死的,似乎还沉寂在交配的快乐中,无法自拔。 很快它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足够的代价,我把剩下所有的箭,通通射到了它的肚皮上,随后拔腿就朝小溪的对岸跑。 这是越南人曾经杀野猪时,教给我的经验,但凡大型动物,它们的生命力都很顽强,垂死之前一定会有一番非常激烈的挣扎。 在那个时间段里,只要出现在它们视野里的,不管是任何活动的东西,都能成为它们疯狂报复的目标。 千万不要在这个时间段跟它们硬拼,那是很愚蠢的送死行为,只要躲到它们找不到的地方,即便生命力在顽强,也终有流逝殆尽之时,只用耐心等待着收获成果即可。 原本还恩恩爱爱媾和的“狗男女”在眨眼间的功夫,双双中箭,居然没反映过来,是躲在它们身后我的杰作,愚蠢的误以为是对方在交配过程中伤害了彼此。 顿时血腥的场面出现了,两只临死的巨蜥,开始疯狂的撕咬,撞击,用尾巴狂乱的鞭打着彼此。 这已不是争斗的架势了,而是完全拼了命,不死不休的搏杀场景。 血肉高高横飞,我仰起头,似乎都能看到天幕飘落的血雨,冷血动物愚蠢和无情在这一刻彰显的淋漓尽致。 它们之间的搏杀缩短了我等待的时间,两分钟不到,让我意外的是先倒地的居然是原本毫发无伤的母巨蜥。 而之前都浑身渗血的公巨蜥,居然又足足撑了五六分钟才倒在了母巨蜥身上,临死前它还干了一件让我难以想象的事情。 它居然开始大口大口的撕扯母巨蜥的身体,吞食着肉块,直到倒地前,嘴里还塞的满是新鲜的血肉。 我呆呆的伫立在它们眼前,竟忘了恶心呕吐,被深深的震撼住了。 之后我一边抽离它们的足筋,一边还在思考,为何公巨蜥临死前还要做出吞食同类的残忍之事。 等到我满载而归,朝着回途的方向,又赶了一个多小时的路之后,我终于想通了。 也许我的解释并不是那么专业,也不一定准确,却是我唯一能猜想的可能了。 也许是,巨蜥的智商不足以让它们分析出足够复杂的情况,它们之所以互相疯狂的攻击,一定是认为对方伤害了自己,为了生存,只能咬死对方。 然而疼痛和快速的失血,让它原本就失去理智的头脑,更是陷入了偏激的幻想中,它可能认为自己受伤,只要多吃点东西,储存足够的能量,就能自己恢复如初。 所以它拼命的吃,到了生命的最后关头,还在吃... 归根结底,它只是不想死罢了,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 一件小小的举动让我深为震动,我的心情久久难以平静,生存到底有怎样的魔力,到底是一种勇敢,还是一种懦弱的表现? 勇敢的坚持活下去,懦弱的怕死不敢死去。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它们的命运,在那时那地遇到手拿连弩的我,又互相搏斗,两败俱伤,被我一一收割,你可以认为这一切都是巧合,但我坚信,任何巧合都有它出现的道理。 它们死去的道理,就是为了成全我,去利用它们宝贵的足筋和舌头,去做更多有意义的事。 ... 巨蜥的舌头在不刻意拉展的情况下,还不足半尺,软软的缠在一起,就像动物内脏中的大肠一样。 随便一根,我把一头捆绑在树干上,使劲的拉伸另一头,直到拉不动时,能足足拉出三四米远,到了这个长度,舌头的韧性依然顽强的让人难以置信。 我相信如果再来几个人,跟我同时拉扯,一定还能拉出更远的距离都不一定会从中间断裂。 而且重量和特别轻,一根长舌估计连一斤的重量都不到,很难想象血肉之物,竟会有如此神奇之处。 到了下午时分,我带着满满的收获,回到了山洞,所有人都在睡觉,有的都滚叠在了一起,七零八落的把整个山洞的地面和洞壁都给占满了,鼾声阵阵,尤其在有回音的山洞里,简直就像天雷滚滚。 我看了一眼将自己和山竹捆绑在一起,等在洞口里,等睡过去的刀疤脸,本想叫醒他,却见他睡得很沉,便又退出了山洞。 之前我还觉得海神部落的土著,生活状态很不健康,接触到这个部落后,简直毁了我三观,颠覆了我对土著的所有认知。 他们活的不像人,更像是西方传说中昼伏夜出的吸血鬼一样,难怪他们每一个人都会骨瘦如柴,本来吃的就不好,作息时间不跟着日月走,我估计把他们这些可怜虫弄到医院一检查,每一个人都是一身的大病。 到底是可怜人,本来这些事也跟我没关系,可偏偏碰上了,缠上了山竹... 第四百四十九章 天生的射手! 没有刀具是一件非常头疼的事,尤其是用石刀切割巨蜥的足筋时,简直折磨死我了。 手都磨出了口子,一下午功夫才切割了六段,离我想象中差的还远。 索性我把切割这活儿留到晚上,交给那些刀疤脸的手下来做。 巨蜥的足筋不比牛筋差,四肢爬行动物需要用四足支撑身体重量,况且还是巨蜥这种接近千斤重的身体。 为了节约材料,原本一指粗的足筋,我硬生生给撕成两层。 巨蜥的每层前足筋只能制成一套弓弦,而后足筋则可以勉强制成两套弓弦。 这样算下来,我一共可以制成四十八套弓弦,加上刀疤脸和山竹,山洞里一共有四十二个土著,关键的材料已是绰绰有余。 接下来,我一直埋头制作精良弓,天快要黑时,刚好把六条足筋用完,对应的制成了十六张弓。 别惊讶我能用一下午时间做出这么多弓来。其实弓身我之前已提前做好,而大部分时间主要浪费在,切割这些比牛皮筋更难切割的足筋,对比之下,将切割好的足筋捆绑在弓两端,调整好弓弦与弓心的距离,以及两端弓柄的宽度,就变得轻松多了。 拿出一把成品弓,与土著的木弓对比,光从外表上,即便什么都不懂得菜鸟,也能一眼看出优劣来。 更别说实际效果了,直接就是天壤之别。 土著人的木弓,我用力拉怕拉断,不用力弓弦又变的软绵绵的,射出去的弓箭,最多也就十多米就开始下落。 而我的卓越弓(我很骄傲的以自己的名字命名的成品弓),松弛状态下,弓柄两端最远距离最少有七十公分宽,弓弦与弓心(弓身圆弧的中点)长度最多十分公近。 当我全力将弓拉完时,弓心到弓弦竟能被拉出五十公分长,从十公分被拉伸到五十公分,可以想象蓄积了多大的力量。 毫不夸张的说,比起我的那把复合弓,也差不了多少了。 这全依赖弓弦的材料之优良,当然和我认真挑选的结实弓身及粘贴的弓柄,有最直接的关系。 可以说,这些卓越弓,是我有史以来,手工制作的巅峰作品,绝对对得起我的名字。 想想把这些弓交给这些土著用,有点糟蹋我的心血了。 但眼下,为了尽快解决山竹的问题,也只能忍痛割爱了。不知不觉间,天彻底黑了,原本在山洞里雷神阵阵的土著们,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几乎在同一时间醒了过来。 刀疤脸见到我,脸上立刻露出愉悦的表情,当我把其中一只卓越弓递到他手里,并亲自为他搭上了一只特制的木箭后,他的表情变得更加复杂了。 似乎在质疑这弓华而不实,我鼓励他出洞试试。 我将点燃的火把插在地上,旁边一棵粗树干被照亮成了靶子。 这颗树干距离刀疤脸的位置大约三十多米,他几次举起弓又松了下去,似乎面对所有部下的围观,显得很不自信。 在之前我见过他的身手,他不自信的绝不会是准心问题,而是卓越弓让他心里没底,怕失败了我会不高兴。 我叹了口气,重新走回他的身边,从他手中接过卓越弓,看了他一眼,对准火光处的树干,憋足劲,将弓弦拉到最大... 一松手,手指都快要绷断了,寂静的夜空中,所有人都能听的“嗖”的一声,伴随着颤抖着欲欲脱手的弓弦,火光处传来更加清晰的声音“噔——”紧接着又一声清脆的“啪——” 所有人都呆了,像钉子一样被牢牢的钉在了原地,刀疤脸也一样,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意识的揉了揉,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再次使劲揉了揉,直到把眼睛都揉的通红后,他终于信了。眼前看到的,耳中听到的,不是幻觉,而是真实的。 试验的结果相当完美,完美的都有些超出我的预想。 当木箭脱离弓弦时,发出了急促的“嗖”声,以闪电般的速度,无比巨大的力量撞击到树干上后,由于箭身本身并不规则,箭头是进去了,箭尾却在刹那间快速摇摆不定,才会发出“噔——”这样的颤音。 当木箭的材质无法支撑摇晃力度时,便发出了清脆的“啪——”声,箭身从当中,直接裂成了两截儿。 无论是听觉效果,还是视觉效果,这只木箭都展现出了卓越弓,完美的弓力。 而在不懂得弓箭原理的刀疤脸的认知中,只会认为,力量大到了惊天动地,把木箭都给射裂了。 他这么理解,其实也对。只见他捡起火把,从地上找到了断裂的箭尾后,瞪大眼睛,紧紧的攥着,张着嘴吃惊的望着我,似乎在等我跟他解释,或者跟他说,这不是真的... 为了让他确认,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我又取出一只箭,连同卓越弓一齐递到了他手里,拍了拍树干,指向远处。 他看懂后,激动的跑回了我之前所站射的位置,我摆了摆手,示意他在远一些,他又退了几步。 再远一些,一直又后退了十几米,让我好气的是,多了这十几米的距离,刀疤脸又有些不自信了。 几乎在我的吼骂声中,他硬着头皮,将弓弦拉到极限,还别说,别看刀疤脸个头矮,身子瘦弱,可手臂上的劲真不小,他拉开弓弦的距离足足比我又多了几公分远。 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的射手,玩过弓的人都知道,当弓弦拉到一定程度时,再往后拉,哪怕一厘米都得付出几倍几十倍的力量。 因为不止是拉伸那么简单,你还要控制蓄足的力不被反弹,双重力量压迫下,几公分的距离,在我看来,简直就是奇迹。 我自信自己的力气不比他小,可现在看来,实在是差的太远... 他保持这个幅度迟迟未松手,黄豆粒般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流淌了下来,弄的我也开始紧张起来。 我的紧张可能和他不一样,我紧张的是,他憋红了脸,居然又把弓弦给往后拉了两厘米远,精瘦的胳膊,像是鼓起了水泡,我怀疑再使劲,都能给憋爆裂了。 “嗡——!”弓弦脱出时,整张弓承受不住饱和的力度,直接脱手跌落,剧烈颤抖的弓弦,打在地上,像是挣扎的野兽,足足弹起了一米多高,所有的眼光都被这张不安分的弓惊呆了,似乎忘记了脱弓而出的那只木箭... 【作者题外话】:加油,每天都对自己说一声加油,便能坚持下来。 感谢td98698064一直以来的厚爱和打赏。 也不知到底是兄弟,还是小姐姐,姑且就做兄弟吧。 第四百五十章 我是神棍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地上弹跳的弓身上时,我却快步跑向了树干。 因为让我感到困惑的是,当利箭划破夜空后,突然沉寂了,就好似消失一般,是没射中吗? 等我找到树干上的弓箭后,整个人都不太好了。木箭居然...居然大半个箭身都深深的扎入了树干中,只留下较粗的箭尾,大约只有一寸多长还留在外面。 这要多快的速度,才能把木箭射入结实的树干中,却不至于崩裂。 我实在难以想象,吃惊的望着跟过来的刀疤脸,难道真的有天赋这种神奇的东西存在吗,如果不是,谁能跟我解释,精瘦的刀疤脸,如何能做到这样? 他发现木箭后,也惊讶了许久,确定是自己射出的箭后,高兴的像个孩子,抓着我又蹦又跳,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良久,刀疤脸激动的心情平息后,非常不舍的将卓越弓又递到了我手上,这个傻子,到现在还没明白,这是我馈赠给他的礼物,一来感谢他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二来要壮大这支部落,最好能为我所用,帮助我的解决眼前山竹的困扰。 当然最重要的是,刀疤脸憨厚的人品,让我觉得很踏实。这种踏实是我在其他人身上,完全没有过的体验。 就是你把所有的家产让一人帮你保管若干年,若干年回来后,他还会纹丝不动交还给你的踏实。 我有意栽培他,或者说希望他今后能成为我很好的伙伴,除了山竹,他是我在土著部落第二个朋友。 我将卓越弓推回他的手中,他难以置信的望着我,似乎不敢相信,我真的会舍得给他。 这把弓确实很惊人,超出了我的预期很多,一把单弓,稍有复合材料,居然跟复合弓都差不了多少了。 然而东西再好,也只是工具,有能力驾驭他的人,才会把工具的作用发挥到淋漓尽致,显然卓越弓到了刀疤脸手里,便得到了完美的发挥。 实际上,当我看到刀疤脸有那么大的臂力后,我甚至动过念头,以宝贵的巨蜥舌头做弓弦,单独给他制作一把,更好的卓越弓,想想还是算了,弓弦需要跟弓身的材质搭配,才能物尽其能。 再好的弓弦,遇到不成器的弓身,只会在大力之下将弓拉断。 我暗暗决定,将来找到更好的木材,可以制作更坚固的弓身时,单独给他做一把更加极品的卓越弓。 眼下这把卓越弓已足以带着他们征战四方了。刀疤脸感恩戴德的看着我直抹眼泪,若是别人我会觉得矫情,虚伪。可是他的笑和泪,在我看来是纯天然,无污染无添加的,我不介意他多流一些泪水。 然而当他激动到要向我跪拜时,我却承受不起了,赶紧扶住了他,并勒令其他土著向他学习。 在咱们现代人的意识里,男人一生心甘情愿要跪拜的人,只有天地和父母。以强者姿态,要求弱智去跪拜的,其最后的结果往往都是悲催的。 我承受不住他的跪拜,虽是他的真心实意,但对我来说却是损德的行为。 刀疤脸这些日子没少帮我,没有他,我十之八九现在也是山竹这幅麻木的状态,人讲知恩图报,我做这些,没什么好值得炫耀的。 而且我还有些惭愧...因为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在利用刀疤脸,和他这四十名土著部下,壮大力量去找到大巫师和其他十二名小巫师,战胜他们解救山竹。 所以他们的跪拜,只会让我脸红心跳,尴尬万分。 当我把另外十五只一样的卓越弓抱到刀疤脸面前时,他整个人是懵掉的,张着嘴像个结巴一样,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其他的土著比他更激动,因为这些弓的出现,让他们有了欲望,人人都想获得一把这样的“神器”。之前我只拿出一把,他们不会有想法,理所应当的认为,就该是刀疤脸的武器。 然而现在多出来这么多,就完全不同了。 我也懒得跟他们矫情,硬塞给刀疤脸,示意他自行分配,并告诉他,一天后,所有人都会有这样的卓越弓。 刀疤脸听明白后,扑通就跪倒在我面前,土著人的跪很独特,四肢全部伏地,手臂微微抬起,伸到脑袋上面呈捧状。 这种跪拜的姿势,我曾在穿越火山时,亲眼见过,也尝试过,是用来祭拜火山神的姿势。 也就是说,刀疤脸在用跪拜神明的礼节,跪拜我。 不仅是我,他的所有部下顿时炸开了锅,在土著人的意识里,从来没有见过活着的神明,更别说跪拜了。自然也就不理解,自己的老大为何会如此待我。 不管我怎么拉,甚至都发了脾气,刀疤脸还是这幅样子。 神明?我是神明吗?简直搞笑,神棍还差不多,若在以前,被人当成神棍,我一定会沾沾自喜。然而随着经历的事情越多,我的心态也越来越淡定,大悲大喜的情绪,早已成为过去的烟云。 (人总是会成长,越是沉默的男人,往往经历的故事越多,所以才会有,“我有故事,你有酒吗?”这样的梗。) 一把卓越弓已经让刀疤脸,惊为神器了,突然又出现另外十五把一模一样的卓越弓,他激动我能理解,但却因此成了他跪拜的神明,着实难以接受。 我劝阻不了,只得由他去了。半个小时后,刀疤脸才松开我的脚掌,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无比恭敬的望着我,见我摆手,这才转过身,将我的意思转达给了所有土著。 土著群中顿时炸开了锅,顿时排山倒海似的,都朝着我跪拜下去。 我头都炸了,早知道是现在这样的局面,还不如慢慢的将这些弓给拿出来。可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将山竹恢复如初,是我迫在眉睫要做的事。 以最快的速度武装起一支精良的队伍,才有机会跟巫师部落的巫师高层对话或较量。 他们拜他们的,我拉着刀疤脸,将他拉到我藏足筋和弓身的地方,当着他的面,用石刀费力的切割足筋,随后又跟他一番比划。 他大概是明白了,肯定的点头后,我让他把材料全部抱回山洞附近,尽快加工。 刀疤脸却摇了头,指着洞窟山体的方向,向我提醒着什么。 我一拍脑袋,忙起来后,居然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第四百五十一章 逃命 此时入夜不久,刀疤脸和他的土著部下开始活动,也就意味着洞窟方向的土著也开始活动了。 两个小队一天一夜都未归来,我估计早在部落里炸开了锅。 刀疤脸的意思是,我们要尽快的远离这里,山洞虽然隐蔽,但毕竟离洞窟太近,一旦有队伍寻找过来会很麻烦。 刀疤脸的反应让我很意外,之前我也询问过他,他很纠结让我带着山竹走,如今却一反常态,坚决要跟我走。 我们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上路时,洞窟方向又传来了一阵阵号角声,随后发生的情况和昨晚如出一辙。 号角声停后,众人长声呐喊,海浪一般一波接一波的袭来。 刀疤脸催促着我快走,我皱起了眉头,扯住了他,追问这种部落仪式每晚都会举行? 刀疤脸摇头解释,大巫师一般很少亲自来,除非发生重大的事后,一般由一个小巫师留守在洞窟,负责每晚的夜出仪式,抑或是普通的归化仪式。 归化仪式?我指着山竹。 刀疤脸点头,山竹比较特殊,是火山部落的下一代首领,所以需要大巫师亲自来归化,归化之后,便会全心全意的为部落效力,即便将来回到了火山部落,也会被大巫师的巫术控制。 而一般通过抓获的土著,则不需要大巫师出手,随便一个小巫师也能完成归化仪式。 刀疤脸催促我快走,他指着洞窟的方向解释,一声号响则是普通的夜出仪式,而三声号响是普通的规划仪式,九声号响则表示大巫师来到,部落发生了大事。 我若有所思的看着刀疤脸点了点头,没错,我们刚才听到的正是九声号响,大巫师又来了。 想来两个小队莫名失踪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大巫师的耳中。 就在这时,一直平静的山竹,突然像疯了一头,低沉着头开始手舞足蹈,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在念叨什么,整个人就像中了邪一样,处处透漏着诡异。 刀疤脸一脸惊慌的拉着我就要跑,并阻止我带上山竹。 我一把推开了他,我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救回山竹,现在不能因为他神志不清就丢掉他,亏我之前还觉得刀疤脸一脸憨厚,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只顾自己,不顾他人死活的自私人。 刀疤脸见我生气了,唉声叹气的跟我解释,山竹已经被大巫师控制了,山竹的位置大巫师是知道的,带上他,我们谁也跑不了。 我听的邪乎,难不成大巫师还能在山竹身上装一个定位器?这不是扯淡吗,再说了,为何只有山竹一个人这样,其他土著都还好好的,我看刀疤脸也不是挺正常的吗? 刀疤脸急切的不行,见我执拗的不行,表情越来越惊恐,他慌乱的跟我解释,我看的稀里糊涂,不过大概意思还是看懂了。 他说,他们这些人,包括他自己,都是被小巫师归化的,只要超出一定距离,小巫师就无法控制他们了。 而山竹不一样,只要在这个孤岛上,无论山竹走到哪里,大巫师都能知道他的位置,并能用巫术控制他的一些行为。 我又问,如果我们把山竹丢在这里,山竹会怎样。 刀疤脸看懂了,却没对此多解释一句,没解释就是最好的解释。我摇了摇头,让刀疤脸带着他的部下先走,我说什么都不会放弃山竹。 我误会刀疤脸了,他是为了我好,也是为了部下考虑,如果真如他所说那样玄乎,我们带着山竹,无论逃到哪里,都要面对大巫师的追击。 刀疤脸低沉着头,半天没动作,他的部下人人表情充满了惊恐,前脚都踏在了前路,迫不及待的想逃。 这次换我催促他了,让他赶紧走,如果能找到回火山部落的路,把我和山竹被俘的消息告诉火山首领,他们也许能救我们。 然而刀疤脸接下来的举动,让我诧异不己,他转身朝身后的部下激昂的说了一番话,土著们似乎被他的情绪慢慢感染了,从惊恐的表情慢慢变得冷峻,决然,每个人都把那踏出去的一步缩了回来。 刀疤脸能克服内心的恐惧,留下来陪我面对他曾经的信仰,让我身为感动,当他对我传达出,让我带着山竹先行离开,他率部下抵挡追击时,我鼻子突然很酸。 我和刀疤脸相处的时间很短,满打满算,也就三天左右。 三天能培养出这种能替对方死的感情,在我看来,是不可思议的,是伟大的,同时也是愚蠢的。 如果真按照他的决定来行事,我敢说,我和山竹走后,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被排山倒海的部落土著淹没,随后等待他们这些人的下场,我实在不愿去想。 土著的世界,是冰冷的,没有人情,也没有旧情,即便在文明程度较高的火山部落也是一样,如果有土著犯错,就会被吊起来挖心挖肺,将尸体分解,喂牲口。 更别说,背叛部落这种,土著人想都不敢想的恶行,恐怕死都不能痛快的死,我也见识过那些巫师神秘的手段。 用生不如死来形容,都还是轻的。 刀疤脸能做出这种选择,已是毫无保留的将自己和部下的命交给了我。 我卓越从来都是个卑微的小人物,可小人物从来不忘本,我做人一向有个最基本的原则,谁若对我一分善,我定还他十倍好。谁若欺我骗我毁我,我必十倍加还! 刀疤脸如此待我,我不可能留他在这里,等待死局。 听着洞窟那边,好像没了长吼声,也就意味着他们已经在朝我们这边赶来,我头一沉,一手拽着刀疤脸,一手扯着山竹,踏步朝前方走去。 刀疤脸明显我的心意后,随即向队伍下达快速撤离的信息,他们紧跟在我们身后,由于山竹一直在手舞足蹈,我们前行的速度很慢,这样下去,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被追上。 我一狠心,握着拳头朝山竹的下把锤去,随后抱着昏迷的他,开始一路小跑,队伍的速度也因此得到了提速。 在漆黑的深夜逃路,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唯一侥幸的是,这周围没有野兽出没,应该是被洞窟部落野蛮的土著人给惊的远遁了。 然而,我们相当于摸着黑,在开拓前路,大巫师他们则只需要定位山竹的位置,就可以很轻松的跟上... 第四百五十二章 决然的斗志 大约一个小时后,身后的远处突然出现了火光,不用想就知道,那是火把的光,到底还是追上来了。 而此时在我们面前的是一道十多米高的缓缓抬升的山脊,刀疤脸快速爬了上去,瞪大了眼睛张望了一番,随后对我们招手。 我们蹲在山脊的背处,但凡手上有卓越弓的,全部拉开了弓,就等着追击的先行部队。 听刀疤脸的意思,他观察后发现,先追上来的是,由一个小巫师带队的百人先行队,至于大部队暂时还没见到影子,他问过我的意见后,我让手上没武器的土著把山竹绑住抬到山脊的高处,而我们这些有武器的则等在这里打伏击。 或许断了这先行队,大巫师知难而退就撤了呢,虽然这种可能性非常小,但总要尝试过才知道,总比像个无头的苍蝇一直仓皇逃跑要好一些。 既然他们能定位到山竹的位置,知道山竹在山脊的高处,肯定会顺着山脊朝上爬,我们所在的位置,从两面夹击,等到他们爬上山脊的那一刻,居高临下,一定会射的他们人仰马翻。 十多分钟后,十多个火把排着长长的火龙,来到了我眼皮下的空地,从队伍里走出一个头戴羽巾的土著,手臂上蹲着一只胖成肥猫的夜鹰,他一扬手,那夜影突然展翅飞起,没想到那么臃肿的身子,居然还能飞起来。 我和刀疤脸互望了一眼,他凝重的表情让我心里也开始不安。 回过头后,只见那肥夜鹰直飞向山脊山竹所在的位置,守着山竹的土著惊慌失措的拿石头冲砸着它,它甩了甩屁股,潇洒的俯冲回巫师的肩头。 巫师犀利的双眼,就像黑夜中点亮的明灯,抬头紧紧的盯着山竹所在的山脊处。 我扬起了卓越弓,瞄准了巫师,但此时他所处的位置,离我们至少有百米远,并不是射击的最佳距离。我侧头看了一眼刀疤脸,用手势询问他,是否有把握能在这个距离射杀这个巫师。 一旦杀死他,低下的全是乌合之众,说不定就能四散而逃。 刀疤脸举起了卓越弓,张开后额头开始渗出汗珠,随后他又垂了下来,冲着我难过的摇了摇头。 我相信他的臂力足以射出百米距离,然而卓越弓的弓身质量还是不行,限制了射程,看来唯有耐心等待了。 让人懊恼的是,巫师带队走到那里,半天不再往前走一步,我甚至怀疑他发现了我们的位置。 突然夜空中传来一阵刺耳的喊声,就像是用尖刀在光滑的玻璃上,使劲来回拉扯的噪音,这世上居然会有这样的嗓音... 我听不懂那巫师大声开口喊的是什么,但按照惯性,发现山竹的位置,以及定位到我们躲藏在山脊,一动不动后,估计喊得是“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限你们xx时间内,举起手走出来,否则xxx”。 刀疤脸的脸色越来越差,汗水从额头开始密布。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这种时候,恐惧是毫无意义的,我就不信他还能猜到我们手里有射程四五十米远的卓越弓不成。 现在就看谁先耐不住性子...下一刻,我终于明白了刀疤脸为何如此惊慌了,在巫师持续不断的心理攻击下,刀疤脸的那些手上没武器的部下,内心崩溃了,他们居然抬着昏迷的山竹,准备顺着山坡朝下跑。 我脑袋都要炸了,最可怕的局面出现了,刀疤脸看似忠心的队伍,居然从内部开始崩溃了。 刀疤脸站了起来,拉起弓,瞄准了叛乱的部下,一箭过去,精准的射中了抬着山竹的其中一名土著,受到惊吓的其他土著,丢掉山竹,慌乱的朝山坡下,连滚带爬的逃去。 那些躲在我们身后,也有些蠢蠢欲动的土著,被刀疤脸这一箭给彻底震住了。耿直的土著对强者的崇拜,超越了理智。 刀疤脸用自己行动,暂时阻止了内部进一步的崩裂,紧接着命左右快速朝山脊上爬去,将山竹抬回来。 我设定的伏击计划,被巫师的喊话给完美化解了,此时再怎么躲藏已是毫无意义,我索性站起了身,深呼了一口气,回头看了刀疤脸一眼,握着弓,顺着山脊朝下走。 刀疤脸和剩余的二十名部下,紧跟着我,一步步朝巫师的小队靠近。 因为我们都清楚,巫师应该是知道了我们在埋伏,所以始终不往前走,这样的僵持只会让我们陷入泥潭越陷越深,等到大部队赶来,我们再无逃生的可能。 还不如壮士断腕,主动去面对他们。 而且我们因为有射程极远的卓越弓,也不是没有翻盘的机会,只要...只要射杀狡猾的巫师,局面一定会得到扭转。 八十米...六十米,这已是我们能接近的最近距离,在巫师的指挥下,他的小队举起了长矛,似乎我们只要在走一步,他们就会不顾一切的冲过来。 而巫师还在不停的喊话,似乎打定了主意,想要从心理上彻底击垮刀疤脸的小队,达到兵不血刃的效果。 我心里纠的厉害,刀疤脸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我们都清楚,身后的这些部下,虽然暂时被刀疤脸震慑住了,然而比起整个部落的力量,他们随时都可能承受不住,再次升起叛乱之心。 想要制止这种局面的发生,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一直哔哔的巫师及时闭嘴。 我看了一眼刀疤脸,举起了卓越弓,用尽了力气将弓弦拉成了v形,同时瞄准了巫师。 然而当我一箭射出去的瞬间,巫师身前挡了五个土著... 我能拉开的力量,根本不足以达到六十米的距离,弓箭不到五十米时就开始朝下垂落,就连挡在巫师身前的五个土著,我都没射到。 我再次搭上一根长箭,还没拉开弓弦,只听嗖的一声,刀疤脸的手松开了,眨眼间,居然射中了挡在最前面土著的胸膛,而倒地的却不止一人,紧贴着他的土著,像被串成了羊肉串,两个人闷声倒在了地上。 虽然没能一箭射死关键人物巫师,但这一箭让身后的土著军心大振,与此同时巫师愤怒的发动了进攻的命令。 刀疤脸大吼一声,二十多名部下,立刻站成了一排,同时张开了弓,面对着像蚁潮一般汹涌而至的土著小队扑来,每个人脸上都燃起了决然的斗志... 第四百五十三章 简单的人,简单的话语.. 简单的人,情绪特别容易被调动。 而土著是这世上再简单不过的人,但刀疤脸拉开弓射向巫师的那一刻起,便代表他已经彻底的跟部落决裂了。 只有怀着决然之心,才会这么做,同时这也是无比振奋人心的举动,代表着跟过去受压迫,欺侮的日子,彻底说再见了。 他的部下,从这一刻起似乎也找到了生存的意义在哪里。 在我看来,这就是一场伟大的起义,领导人刀疤脸拥有的个人魅力,在这个夜空被放的无限大。 与之对应的,巫师的百人队伍,气势开始变得萎靡不正,大多数人开始隐隐的在往后退。 人之所以能成为食物链最顶端的动物,就在于他们是有精神的动物。 精神是一种无比强大的力量,但一支队伍突然觉醒了精神,那么对手就会变得茫然失措,对比之下,他们会觉得自己好像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正是这种心理落差,使人数众多的巫师队伍,反而未战先怂。 冲锋的弓手们,在黑夜中瞄准,射击,并翻动跑位,火光交错间,像武艺高强的游侠,每个人似乎都在为了自己而战斗。 整个局面顿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把我给看呆了,竟忘了出手相助,实际上,饱满的战斗激情配上威力巨大的卓越弓,战场上呈现了一边倒的势头。 对面的土著像木桩一般,一个接一个的倒地,躲在后面的土著甚至开始逃跑,巫师最初还在怒吼着,想要稳住局面。 然而当刀疤脸的箭刺入他的肩头时,他也选择了转身逃路。 我一把按住了刀疤脸再次瞄准他的弓,示意他往下射,射他的腿部。 刀疤脸点了点头,在敌方混乱的人群中,令人吃惊的,一箭稳稳的将巫师射倒。 十几分钟后,闭着眼一脸不甘的巫师被我们捆绑了起来,那些想逃而未来得及逃走的,至少三十多名土著,选择了投降。 刀疤脸一咬牙,想要斩草除根,却又被我制止了,他疑惑的望着我。 我向他解释的意思是,之前斩草除根,是为了不暴露,或者拖延部落发现的时间。 而此时若在斩草除根,弊大于利。 既然决定起义了,仅靠这二十多名勇敢的战士,是无法与整个部落对抗的,这些土著本就是被操控的可怜人,完全可以成为我们的新力军。 在逃亡的路途中,我们肯定还会遇到这样的敌人,不可能全部杀完,最好的做法便是通过以战养战,队伍越打人数越多,最后有了资本,可以调头来反攻部落。 这就是游击战的宗旨,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让过去混沌无知,活在黑暗中的土著们,加入我们的队伍,明白这世上,我们谁都不该信仰,最该信仰的其实是自己。 为了自己的自由而战,同时一个成熟的起义组织,需要指定一个共同的目标。 今后但凡加入到我们队伍中的土著,都应由刀疤脸向他们亲口承诺,如果有一天,战胜邪恶的巫师部落后,他们将获得自由,获得尊重,而不再被奴隶,成为权贵们的工具。 最重要的是,要让他们相信,人不是生来就活在黑暗中的,诅咒也不是不能解除,骨瘦如柴不是他们正常的状态。 他们中很多人,最初都像山竹一样,是来自其他部落,因为被俘,被巫师用特殊的方法施了所谓的“巫术”,长久以后,他们丢失了过去,不知道自己叫什么,来自哪里。 这些才是他们应该重新找回的信仰。 信仰从来都是自愿的,任何绑架式的信仰,都该被狠狠的唾弃。 而这些思想,是无法通过肢体语言和表情来向刀疤脸传达的。我还打算在以后的日子里,将我的语言教给刀疤脸,把上述的思想,准确无误的传达给他。 我相信,以他的悟性,一定会飞速成长,成为一个真正的部落英雄。 ... 这一夜过的异常漫长,在后来逃亡的路上,我们接连又被三支队伍追赶上,然而最终的结果却让人振奋不己。 刀疤脸的队伍最初有四十人,在第一场和巫师队伍的追击战中,叛逃了一半人,最终又收获了三十名成员,加上我和刀疤脸以及山竹,一共五十四人。 又经过三场被迫的追击战,此时天色微亮,众人躲在阴暗处休整点数后,居然点出了一百四十七人。 这已经是一个小型部落所拥有的人数了,不再是简单的小队伍。 只怕下一次只要不面对部落的大军,碰上任何小队伍,都会呈碾压状态。 刀疤脸经历了这四场战役后,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休息时,他经常会陷入一个人的沉思,表情时而痛苦,时而坚毅,又时而显得释然。 这些我都看在眼里,他从一个微不足道,受人冷眼指点的小队长,经过自己的努力,纵身一变,成为了一个小型部落的首领。 虽然他还是很依赖我,凡事都想跟我求教,但这只是暂时的,在肢体语言的交流中,我很惊讶他能想到很远的事了。 比如说,他希望我能带这些人,往火山部落去,如果能投靠火山部落最好,如果不能,也希望能跟他们达成联盟,共同对抗所有的敌人。 其实这个想法,一路上我也想过很多次,最后还是自我否决了。 依我对火山部落首领的了解,他如今的政策是,韬光养晦,蓄积足够的精锐部队后,再行图谋。 如果在此时带着刀疤脸去投靠他们,只会让他不知所措,看在我和山竹的面子上,或许会接纳一段时间,但干涉到大部落之间的冲突,他一定会以自己的部落利益为先,很大的可能会放弃刀疤脸和他的队伍。 这几乎是可以预见的,并不意味着火山部落的首领,就是鼠目寸光的叫扎小人,实际上如果我是那老土著,为了自己的部落,牺牲他人,也是在所不惜的。 我给刀疤脸的意见是,最好不要投靠任何人,人不能把希望全部交托他人之手,靠自己一样可以不断的突破,即便将来败了,也败得心服口服。 这么一句话,我用了很长时间,采取了各种各样的肢体语言,最终还是让刀疤脸弄明白了。 简单的一句话,如果能打开刀疤脸的新视野,新信念,就不再是简单的话语了... 第四百五十四章 愚蠢的东西 比起对我怀有目的的火山部落首领老土著,刀疤脸毫无疑问在我心中是干净的,值得信赖的伙伴。 我更愿意帮助他从一个弱小的队长,成就一番伟大的壮举。 除了解救麻木的山竹,我还有一点小小的虚荣心在作祟,我想验证仅凭我一己之力,能否创造一个部落的传奇。 在我有限的时间里,希望能见证到,刀疤脸从零开始,一步步的去建立起自己的大部落,战胜巫师部落和海神部落,甚至最后吞并火山部落。 让原始部落,成为了一个有自己文化和思想的王国。 也许是我的痴心妄想,可只要一想到,也许我做到这些后,对我图谋不轨,将我拉入谜团中,无法置身事外的高人,再也拿我毫无办法了。 强大刀疤脸的部落,等于强大我自己的势力,我一人无法对抗所有的挑战,但依靠强大的部落,一切说不定就迎刃而解了。 什么楚萧生,铁头,神秘人,甚至是越南人,他们再厉害,能对抗一个强大的部落,乃至孤岛王国吗? 这么一想,我心里也顿时舒坦多了,要走的路还很漫长,帮助刀疤脸找到信念的同时,我似乎也重新拥有了无限的斗志。 予人多少,便予己多少... ... 白天的时间对于刀疤脸和他的部下是安全的,因为他们无法盯着太阳前行,后面追击的大部落也同样如此。 他们每个人精神都很颓废,像是吸了大烟一样,昏昏欲睡却又不能沉睡过去,这种异样的痛苦让他们每个百日都受尽了折磨,晚上又要进行艰巨的狩猎行为。 长此以往,哪里还有战斗力,只怕维持生命都显得艰难了。 巫师部落中的统治者,也就是那些可憎的巫师,到底是怎么想的,完全不把自己的部下当人一样对待。 只奴役却不负责养活,病态的部落如何求发展。 或者说,他们压根就没想过去发展部落,只是为了让这些人在有限的寿命里,替他们完成一些事?我想也只有这个解释,还说得通。 他们不在乎部落土著的生死,对于刀疤脸的部落,却是一个好现象,此长彼消可以一点点吞食他们的部落,甚至有可能最后刀疤脸取而代之成为这个部落真正的首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但前提,得先找到接触他们身上“诅咒”的方法,羊毛出在羊身上,此时我们虏获的那个小巫师,便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他起初还装睡,被我弄到太阳下后,还在装着萎靡不正,我静静的坐在一旁看他拙劣的表演。 半个小时后,他可能也觉得自己无趣了,昂首挺胸的一副誓死不愿出卖大首领的样子。 然而他遇到的是一个从文明世界的来人,脑海里有无数逼供的方法,比如最简单的罚站法,用苍蝇,蚊虫叮咬伤口的办法,下身敲打法,饥饿法,竹片法,针刺法等等,如果我开心,我可以一天换十几钟方法,连续折磨他十多天都不带重样的。 当然我没那么多耐心跟他耗,同时得不到有用信息前,我也不允许他因为意外而死亡,那样可就得不偿失了。 在随后的两天逃亡途中,我用到的逼供法最简单也最有效,那便是熬鹰法,说起来也就是我们经常看的刑侦片里,利用强光灯剥夺睡眠的方法。 当然在孤岛也没有强光灯,但想要让他无法达到睡眠的效果,方法还是有很多,比如将他的眼皮用绳子勒住,只要一闭眼,就使劲一扯,敏感的眼睛受到刺激,立马会睁开。 如此反复两天,他的精神终于崩溃了,披头散发的跪倒在我和刀疤脸的面前,由刀疤脸向他发问,并通过肢体语言,向我转达大概的意思。 刀疤脸就比较憨厚了,开口就问,怎么接触他们身上的诅咒。 结果得到的答案,不出意外的是只有大巫师能办到。这点小巫师肯定没撒谎。 所谓的诅咒说白了,也就是用一种特殊的方法,控制人神经和意识,并没有多玄乎,比鸦片,冰毒更厉害一些就是,能在特定的时间发作,比如受到阳光直晒后,会立刻发作,让人痛苦不堪。到了晚上又会好转。 像这样特殊的方法,大巫师只要不傻,是不可能告诉第二个人的,这关系到他的切身利益,甚至是生命安全。 刀疤脸的脑子还是不会转弯,重要的信息我们肯定打听不到,却可以旁及侧敲弄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比如说,身后有多少人在追击我们。 刀疤脸转达的信息,把我吓了一跳,居然是举全部落之力进行追击,目标就是山竹。 那么第二个问题就来了,山竹对于大巫师到底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为何会如此兴师动众。 刀疤脸传达的大致意思是,大巫师跟火山部落的首领有莫大的仇,一直想要报复,而火山部落依靠先进的武器(含重金属的火山岩制成的武器)每次都挫败了大巫师的进攻。 大巫师对此耿耿于怀正想不出对策时,刚好山竹落在了他的手里,大巫师想以山竹要挟老土著,杀死他并毁灭掉火山部落。 我看明白后,暗自摇了摇头。看来这大巫师和老土著是老相识了,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怨,我不是太清楚,但我知道老土著不是一个以一己之私会放弃整个部落命运的懦弱之人。 即便他的后代,未来的火山部落首领被绑架,我相信以老土著的英明,宁愿牺牲山竹,和大巫师拼的你死我活,也绝不会如他所愿。 难怪大巫师屡屡受挫,从思想高度就落了下风,如何跟英明的老土著去斗? 第三个问题,为何小巫师他不会在白天失去精神。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明显,作为十二个小巫师之一,帮助大巫师日常掌控部落的分部,这样的人一定是大巫师最信任的人,甚至还可能跟大巫师有最直接的血脉关系,他们未被“施毒”也很正常。 但我就想听听小巫师自己的说法,果然和我猜测几乎差不了多少,原来这个小巫师和大巫师正是一胞兄弟,叫嚷着如果对他不利,大巫师必会将我们所有的叛乱者,割了皮肉,挖了心脏喂牲畜。 我冷冷发笑,并未阻止刀疤脸狠狠的抽打小巫师的耳光,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装逼,就算我们现在放了他,大巫师能绕过我们吗,愚蠢的东西! 第四百五十五章 新的部落 什么狗屁巫师,被抽打的哀声求饶。 过去刀疤脸恐怕连抽打巫师的念头,都不曾有过,在他心里,巫师是神圣的,是他们信仰的之一,而如今亲自动手后,我想他应该会明白,什么狗屁巫师,不过就是有特权,装神弄鬼罢了,和他们并没有什么区别。 掀翻万恶“旧社会”的统治的前提,必须要看清独裁统治者的真面目。 旁观的土著们,看到过去骑在自己头上拉屎撒尿的巫师,肉体凡胎一个,并不可怕,有一些胆子大的,冲过来也想要报复一二,而小巫师被折磨了两天两夜后,再加上受到了生命威胁的惊吓,昏迷了过去。 我还有很多问题要拷问他,此时也不能真的把他弄死,便由他昏睡。 这两天来,在刀疤脸和他最亲近的部下的帮助,我把所有的巨蜥足筋都制成了弓弦,因此刀疤脸的队伍,又多了三十四张卓越弓。 加上原本的十六张,队伍目前拥有的卓越弓刚好五十张,这五十张卓越弓已形成了一股很强的战斗力,即便面对几百人的大队伍,只要不被包围,要战胜问题也不大。 你可以想象,每人十支长箭的情况下,敌人还没摸到跟前,五十人一轮齐射,前排肯定得全倒,后排冲上来的,还得在第二轮齐射中倒下。 愚蠢的土著不懂得制作盾牌之类的防御武器,卓越弓射出来的弓箭,他们无从抵挡,非死即伤。通常他们也没有前赴后继,无畏冲锋的勇气。 见到同伴一个接一个的被威力巨大的武器射倒之后,总会有不少土著下意识的就要逃闪。 我们的队伍之所以如今能达到一百多人的规模,就是在后两次的追击战中,射杀了队长和队伍的前排,导致他们失去了对抗的勇气,纷纷丢下长矛投降。 论武器的重要性...难怪火山部落的老土著,会如此看重我,为了讨好巴结我,又送女人,又送儿子的,假如真的给他一千多人的部落装备了精良的武器,那他还不是要在这个孤岛横着走? 我们一路逃亡的路线,都是由刀疤脸领的路,他对孤岛的熟悉程度让我很诧异,一路上我们要么爬山前行,要么钻入原始丛林,不管怎么走,总是能绕过其他部落的分部营地。 刀疤脸说,在孤岛的最右侧临海处一片草地上,有巫师部落的另一个分部,他有幸去过一次,那个分部人数不到一千人,刀疤脸的意思是,我们还不如去干票大的,备足长箭,去把那个分部连锅端掉。 我很欣赏刀疤脸的这种想法,但我却不赞成这个冒失的计划。 或许是连战连胜,让刀疤脸的自信心得到了更大提升,甚至都有些膨胀了,一百多人的队伍,去到别人地盘偷袭接近千人的部落,即便有精良的武器,就一定能得胜? 且不深究能不能胜,后面本来还有追击,而我们前行的方向居然是敌人的另一个分部,这在战术上,不正是自己把自己给堵死了吗。 敌人如果有提前的信息,两边一包饺子,弓箭面对正面冲突效果不错,但一旦被合围,就显得有些鸡肋了。 我要求刀疤脸立刻选择其他路线,眼下自保才是关键。 长征的路还很长,一步走错满盘皆输,我们得承认,我们确实输不起,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 一些复杂的内容我没法跟刀疤脸通过肢体语言交流,他对我的建议虽然唯命是从,但学会独立思考后,内心肯定也有了迟疑。我却没办法跟他解释太多,越想越后怕。 我们怎么能向着敌人的另一个老巢前进呢,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我懂刀疤脸的意图,我是一个赌徒,我也曾无数次幻想过,一口吃个胖子,经过无数次失败后,终于明白,想要吃胖子的人,最后都被胖子啃的骨头渣都不剩了。 过去的惨痛经历,历历在目,小事上我可以赌,牵涉到这么多人的性命,我怂了... 刀疤脸听从了我的建议,我们立刻改变了前行的路线,开始朝岛岸方向退去。 我们可以沿着岛岸线找到,当初我和汪凝眉隐居的那片连绵陡峭的山峰。哪里太适合人居住了,有无数甜美的果实可以采食,更有无数小动物可以猎杀,也可以长期驯养。 最主要的是,那片山峰非常陡峭,四周都是接近垂直的岩壁,是最好的天然关卡,易守难攻。 即便大巫师率领几千人的大部落来到,我们居高临下的射击,甚至滚落石块,木块,他们想要上来简直比登天还难。 相信只要守得他们毫无办法,精疲力尽自然也会退去。 等到他们退去,我们就有了一段很长安稳的时期,在安稳中调节每个成员的身体状况,尽量让他们吃的好一点,睡的踏实些,之后在从长计议。 事实上我们返回岛岸的路途并不顺利,大巫师也不知是不是真傻,几千人的大部队追不上我们,便屡屡分散兵力前来追击。 每次都是一百到三百人左右的队伍,这样的队伍对于现在我们的战斗力来说,简直不堪一击,此涨彼消的事情仍在继续发生。 虽然有效的减缓了我们逃亡的速度,但我们的部队在刀疤脸的灌输中,有了简单的信念之后,似乎每个人,乃至新加入的成员,都有了焕然一新的变化,隐隐觉醒了,为自己而战的信念。 所以尽管我们一路走,一路战,然而有了精神的土著们,一路前行速度很快,我甚至能猜想到大巫师,气急败坏的丑陋模样。 他想牺牲小部队,牵制住我们,然后大部队趁机追赶,然而他排除的小部队,却屡屡成为了我们新生的力量,几天后当我们终于撤到岛岸线时,原本一百多人的不对,经过七八次的追击战后,人数递增到一千多人的部队。 至此刀疤脸便真正的从一个小队长,转变成了新部落的首领。 这短短不到十天的时间内,所发生的惊天动地的变化,让刀疤脸一直不敢相信,他多次率全体部众跪拜在我面前,请求我做他们的首领,对此我曾有过犹豫。 但犹豫只是短暂的,我深知一个事实,我和他们虽然都是人类,但差异还是很大,直白说,我永远都不会属于他们,所以我拒绝了... 第四百五十六章 焦虑难安 刀疤脸屡次请求,我屡次拒绝,后来只要他一表现出这种无礼的请求后,我就立刻阴沉着脸,到最后他也不敢再提。 我明白他只是对自己没信心而已,毕竟这一切转变的确实太快,心里素质再好的人,也难免会生出动荡不安的心绪。 没有人生来都会做领袖的,只要有一个坚定的信念,为此不惜奉献牺牲,坚定不移的走下去,他的身边总会有越来越多人的追随。 真正的领袖,他所拥有的个人魅力,是内敛的同时又是散放无限光芒的,不需要刻意的炒作,会得到民心,乃至最后天意都会慢慢的占到他这边。 领袖是一步步成就的,刀疤脸正处于最初的阶段,他必须要承受每一个阶段的心理变化过程,尽管是痛苦,受尽折磨的。我相信以他的韧性,一定能陪我走到最后。 目前我不可避免的会参与到部落中的内务中,但慢慢的把我的思想灌输给刀疤脸后,我便会撒手不管。 毕竟我只是一个外人,不管他们承不承认,这都是事实,这点上我还是有自知之明。 等到他们可以真正的战胜巫师部落,或者绑到神秘的大巫师,我会离开刀疤脸,离开他们。因为我相信,他们如果连巫师部落都能战胜的话,面对海神部落,通过艰苦卓绝的战斗,也一定能走到最后。 此时所处的岛岸线不仅对于我来说是陌生的,刀疤脸以及他所有的部下都没有记忆。 刀疤脸解释,他们之前的部落从来不会来到海边,因为在孤岛每个大部落之间,都有特殊的领地。 海边被海神部落霸占,因为他们的神明就住在海里,其他部落的人,来到这里会激怒他们的神明,性命不保。 我问刀疤脸,你看我们现在性命还在不在。 刀疤脸懂我的意思,憨厚的笑了笑。 过去的愚昧无知,随着自我意识的觉醒,便会一点一点的抛弃那些愚蠢的认知。 视野是全新的,眼前又是一番新天地。刀疤脸正处在去旧迎新的过程中,需要他自己去领悟更多。 我们都不熟悉海岸关系并不大,但凡孤岛受到海洋潮汐,气候的影响,它不可能是正方形,或是三角形,必然是圆形或是椭圆形的。 所以我们只需要顺着海岸线,沿着一个方向前行,遇水过水,遇山绕山,就像哥伦布环游世界一样,一直走下去,最初的起点便是最终的终点,我会走遍岛岸线上每一寸土地,也就不会错过那片世外桃源般的连绵山峰。 土著人没有这样的认知,他们还停留在天圆地方,笼罩四野的意识中,所以对于我头也不回的朝一个方向带路,显得很迷茫。 我示意刀疤脸别犹豫,跟上就好。这些知识我迟早会教给他,但不是现在。 虽然我们来到了岛岸线,但不代表此时就是安全的。 为了配合他们特殊的习惯,我也只能在白天休息,夜晚跟着他们一起赶路,山竹这些天一直处于平静中,也不需要捆绑,能跟着队伍走。 他的平静反而让我担忧,因为刀疤脸说,每个被归化的人,都会适应这种变化,慢慢的忘记过去的一切,大脑和意识变成一张白纸。 在赶路的期间,我试图用汉子拼音教山竹认字读音,结果却出乎意料的好,他现在的状态就像一个初生没多久的婴儿,对于学习有着成人所不具备的天赋。 几天的时间,他居然会说简单的词语,比如“我是谁...我叫山竹...我们去哪里...”等等,这个发现让我喜出望外。 突然觉得山竹这是因祸得福,失去了过去的记忆和认知,却能跟在我身边重新学到文明世界的知识。 冥冥中似乎有天意在安排着他注定不凡的命运。 一个星期后,我们不辞辛劳的终于找到了要找的那片山峰。 当时我制作爬山的大支架,已经被海风和海浪拍打成了散架,零星的部分飘落到沙滩上,大部分已随波逐流消失不见了。 一两个人爬山是非常困难的事,但成千上百人共同登上一座山峰,就显得简单多了。 在我的指挥下,众人只用了一晚上时间,便搭建好了能撑上百米高的支架,休整一天后,到了第二个夜晚,众人排着队,一个个顺着梯架轻松的爬上了山峰。 我和刀疤脸最后上去,废了几个小时的功夫将梯架捣毁后,这才放心的迎上了队伍。 众人聚集在一起,吃过一些东西后,找到一块相对平整的山面,砍伐树木,制作绳索,挖坑埋头,在一千多人齐心协力的劳作下,天亮之前每个人都住进了可以遮挡风吹日晒的小木屋里。 说来也巧,木屋刚搭建好没多久,许久没下雨的孤岛,突然又下起了一场连绵的小到中雨。 对于孤岛上的雨,我已经有了一定的认知,但凡季节转化前,孤岛上不出意外的总会下一场很长的雨。 算下日子,现在已是公历十二月初,孤岛的冬季似乎来的有些晚了。 让我意外的是,在这下雨天里,土著们白天精神虽然还是疲倦,却能自主行动,不像有太阳的天气,只能蜷缩在一起,艰难的熬过。 刀疤脸解释,下雨天是他们最喜欢的天气,因为他们的痛苦会减轻很多,其实在我看来他们体内一定有什么长期潜伏的寄生虫或毒性物质,气温一旦升高,就会发作,让人疲倦甚至昏迷。 所谓大巫师的神秘巫术,如今在我看来,应该是跟苗疆的一些蛊术有些相似,虽然神秘,但事出有因,也并非不可解。 然而眼下,我们有更重要的事做,从前在我的孤岛上,我并不担心食物问题,主要是我要养活的人并不多,最多时候也就八张嘴。 但现在不同了,部落一千一百多人,这些人一天的吃喝,就能顶上我一个人好几年的吃喝。 这是一笔庞大的资源消费,我不可能漫不经心。 山峰上虽然有很多活蹦乱跳的动物,可毕竟数量有限,如果由着我们抓,估计早晚也得坐吃山空。 而且这个季节山峰上很多瓜果已经枯萎,只有少许耐旱的果实,还能暂时解决下口粮问题。 如果是在夏秋两季,这山峰上漫山遍野的各种颜色味道的果实,根本不需要我再操心他们吃什么。 可眼下,确实是个头疼的问题,刀疤脸已经为此焦虑的坐立难安好多天了... 第四百五十七章 鹅鹅鹅... 食物是人类赖以生存的物质基础,古语说“民以食为天”,就高度概括了人类与食物的依存关系。 过去这一千多人,在巫师部落过着强劳力,低供养的生活时日已久,无论在晚上猎取了再多的食物,都会被看的死死的,甚至连偷吃一口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在各个队长的监督下,将所得食物全部交给部落,由部落的巫师进行分配,看起来是集体社会,但其实是一种最大程度的压榨,剥削行为,往往分配到他们手上的,只够维持不被饿死。 听刀疤脸的解释,部落里很多土著,都对狩猎产生了懈怠之心,因为不管猎获多少,到头来分配的还是那么一点点。 一旦产生了懈怠之心,狩猎的收获自然会少很多,巫师却不笨,发现有人懈怠偷懒,干脆就不分配他食物,饿死了也一点不心疼。 因为饿死的土著,不仅能杀鸡儆猴,而且他们的尸体...成为了其他人的口粮,不吃的没关系,饿死后同样的命运等着他们... 在这种恶心循环的过程中,许多人都饿死了,然而巫师部落似乎永远都不缺土著,也不知巫师他们从哪里弄来的人,总会每隔一段时间,押运一大批人来填补损失的人口空挡。 押运到部落的人,开始都身强力壮,经过归化仪式后,慢慢的也就变得骨瘦如柴,有的人甚至撑不过一个月就成为了其他人的口粮。 刀疤脸深恶痛绝的解释着这些,我很欣慰他的自我意识已经觉醒了,能分清善恶好坏。 关于今后对新部落食物的分配标准,刀疤脸表示,每个人所猎物的食物还是集中分配,但绝不克扣,有多少就平均分多少。 在短时间内施行这种制度,是没问题的,可以极大的鼓舞人心,让长期生活在黑暗中的土著们,重新认知自己的价值所在,看到生存的希望。 没有人不向往着过的更好,哪怕是毫无尊严的土著。他们不管信仰哪个神明,归根结底,都还是一种心理寄托。 我支持刀疤脸做出的这个决定,明明白白的把希望拜访在所有土著面前。当希望触手可及时,神明也就变得可有可无,渐渐地认知到新部落才是他们的希望,产生一种强烈的归属感,为了部落可以挑战过去的神。 来到山峰的头几天,趁着雨下的稍小时,我带着刀疤脸以及部分土著,将山峰处能发现的野果摘采了近一半以上。 由于果树繁多,即便大多被其他动物,比如猴子和鸟以及昆虫吃掉了,剩下的依然还有不少,就这一半,大约能支撑这一千多人,近一个星期的量。 刀疤脸本来想全部采完,一颗都不想浪费。这种在旧部落养成的陋习让我很不爽,为此我严厉的批评了他一顿。 既然决定重新来过,就该把所有在旧部落养成的坏毛病,统统去掉。 不要再过那种,有今天没明天的生活,只有懂得计划,才能过的更长久。 最简单的道理,我们如果把所有的果实都采摘完了,那这片山峰其他需要果实的动物该怎么活。 刀疤脸很不解,人都快活不下去了,还顾及动物干什么? 我很无奈的瞪着他,感觉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跟这简单的脑子说清,复杂的生态环境问题。 这片山峰为什么有那么多动物,除了环境适应最大的原因就是这成片的果树,让它们吃喝不愁。 果子没了,它们要么离开这里,要么活活饿死。 当没了动物的山峰,我们这么多人,根本无法在这里生存下去。 我反复比划,刀疤脸还是不懂,看来我很有必要教他点汉语,我们之间虽然很有默契,但只要跟他涉及到思想领域的交流,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而新部落刚刚形成规模,需要一个稳定的根基,这个根基就是首领的思想和理念。 简单说,部落今后如何发展,短期内以什么为目标,长期要完成的伟大壮举又是什么,部落的社会关系和秩序等等,一系列必然要涉及到的复杂问题,都需要我准确的传达给他。 在语言界有一个说法,得到了许多国家的公认,那就是汉语是世界上最难学习的语言,而且没有之一。 实际上这只是针对于外国人而言,简单来说,外语只需要记音就能写出相应单词。 而汉语不仅要记拼音,还要记字体形状,导致记忆量庞大,对于脑子不太好使的外国人,当然觉得汉语难学。 而咱们华人从小都有一种独特的学习方法,那就是传说中的“死记硬背”,身为华人每个人几乎都有过深刻的体会。 从牙牙学语学语时,就开始背儿歌,再大点就是唐诗宋词,从早到晚反复的背,至于说的是什么鸟意思,并不重要,即便解释了,在那个年纪段,除非是神童,不然谁他娘的能领悟到? 再大一点,老师教我们认字时,一定会让我们把那个字默写几十,甚至几百遍。 最恶心的是,当我们犯了某些“不可避免”的错误后,受到的惩罚,最普遍的也是,反复地罚抄某段无用的文字,比如《出师表》... 这样一直坚持十几年,我们才会真正说汉语。要放在外国人身上,等他们学会汉语,估计自己的孩子都长大了... 土著人的语言,我虽然听不懂,但根据他们没有系统的文字,可以猜想到,他们的本地语言,甚至不能称之为语言,顶多也就是一种表达简单意思的词语,恐怕连一句完整的语句,都很难连贯起来。 也正是因为刀疤脸,并没有接触过真正的语言,所以让他学习汉语,并非想象中的难。 而且我们之间的交流,涉及到的汉字并不多,我专门花费了一些时间,挑选了我可能用到的汉子,让他死记硬背。 最开始他很是抵触,认为我画的东西既难看,又复杂。 然而当我把拼音歌唱给他听后,只用了三四遍,他居然能跟着唱出来,而且还唱的眉开眼笑。 土著一旦对某个事物感兴趣后,会变得异常痴狂。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除了一起跟土著们吃饭,休息。剩下的大部分时间里,刀疤脸和山竹紧贴着我,寸步不移,他们的浓烈的学习兴趣,竟然引得其他土著翘首以盼,甚至跟着一起学口。 有时,一整座山峰上到处飘荡的都是“鹅鹅鹅,曲项向天歌...”你能想象到上千个土著,齐声蹩脚的念出这首儿歌诗嘛,简直没把我给整崩溃... 第四百五十八章 不该出现的人 我想我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尽管刀疤脸和山竹对于学习的兴趣非常大,但学习的效率并不高,比我想象中要差很多。 一个星期过去后,他们依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语句,比如“晚上吃什么”刚重复一遍,回头问他们,便能说成“吃晚上”。 再比如把“为了自由而战斗”说成“战斗自由”。 这让我很快失去了耐心,每当他们说错一次,我就会当众拿木棒体罚他们,他们还以为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显得非常惭愧,总能自觉的伸出手接受我的打击。 事后我行我素,我是真的懊恼,可是又没什么办法,土著简单的头脑,其实能把名词连接到一起,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否则真教不下去了。 之前我还认为山竹很有语言天赋,实际上,语言天赋这种东西,还真它娘的跟种族有最直接的关系,不得不服。 不管怎么说,刀疤脸和山竹,乃至部落大部分的土著,都是很好的学生,他们已经把学习汉语,当成了每天都要进行的伟大事业。 我看在眼里,内心还是很震撼的,简单的人,总是很踏实,有时想想,土著也并非都是可怕的食人族。 他们吃人,有些是受到愚昧的信仰洗脑,而更多的则是,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利。 谁愿意吃同类,除了那些冷血动物。 在这小雨纷纷的换季日子里,可能是我过的最踏实的时期,和没有心计不会说谎,简单到愚笨的土著人相处,我也变得简单多了。 这样的时光我很珍惜,因为不知哪一天就突然失去了... 小雨下了接近半个月,终于雨过天晴,也就意味着山峰上所有的土著,将要再次隐遁在烈日之下,承受痛苦和折磨。 我已经很他们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在过去的半个月里,他们信任我,尊重我,尊重中又带有膜拜的成分,我并未因此而感到羞愧,我接受他们的膜拜居然接受的心安理得。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心里满足,他们通过我明白了生存的意义,同样我也通过他们,了解了自己的不凡。 人就是这样奇怪的动物,时刻都需要得到认同,只有得到认同,才会保持足够的自信心,而自信心,正是我能坚强活下去的,最大动力。 我不再彷徨,不再为过去所遭遇到一切不幸,感到沮丧和无助。 我感谢命运,让我能够经历这么多磨难,认识这么多新鲜而又神奇的人。 正是怀着这样的心情,我见到他们在我的眼皮低下,痛苦的打滚,颤抖时,我的内心也是悲伤到愤怒。 很快这种愤怒就得到了释放,雨刚停的第二个夜晚,山峰右下方的远处,浩浩荡荡的火把排成了一条火龙,正在朝我们的山峰进发。 我们等待他们的到来,已经有很多日子了。 山峰的边缘,到处都是我们提前准备好的碎石块,滚木,而堆积成小山包的长箭,则为卓越弓提供了无限的火力。 这成片的山峰,四处都是陡峭的接近垂直,唯有西南方向有一天然的豁口,即便如此,他们想不借助外力,也不可能爬的上来。 至于梯架,连圆轱都不会用的土著人,怎么可能懂得那么复杂的物理原理。当时我让刀疤脸和他的部下制作可组合的梯架时,他们也是傻了眼,我硬是一点点的做出模型,也不解释,让他们模仿部件才做成的。 在我看来,这片山峰地带之所以能成为世外桃源,正是因为土著人征服不了它们。 我虽这么认定,可刀疤脸和一千多土著部下,几乎每个人都严正以待,如临大敌的握着手里的弓,盯着越来越近的火龙。 毕竟这么大规模的以弱战强的战斗,他们平生估计都没见到过,更别说亲身经历。 我走到刀疤脸身边,拍了拍他肩膀,劝他不要太过担心,别看对方兴师动众,乍一看至少得有我们五六倍的人数,但我们不仅占据着绝对的地理优势,手上还有威力巨大的卓越弓,来多少灭多少。 刀疤脸相信我,所以明白我的意思后,释然的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夜空中突然传来一连串野狗的狂吠声,此起彼伏。听那动静至少得有几十只之多。 野狗的叫声跟家狗略有不同,叫声稍嘶哑,听到耳朵里,让人顿时心烦意乱的。 我示意刀疤脸让他的部下不要怕浪费石块和滚木,只要那些恶心的畜生接近到山峰下,就给我狠狠的砸死它们。 刀疤脸明白后,却摇了摇头,向我解释,野狗非常灵敏,落石和滚木的动静太大,根本砸不中它们。 我点点头,其实也不是非要弄死它们,只是这些畜生喜欢掏肛生吃猎物的恶劣行为,让我对它们深恶痛绝,在加上它们的叫声实在让人头皮发麻,坐立难安。 这样陡峭的山峰,野狗也不可能爬上来,它们又不是猴子...正如我猜测那样,几分钟后,这些畜生先人一步来到了山脚下,仰着头冲着我们凶狠的狂吠,叫声暴戾极了,可不管它们怎么叫嚷,也只是光打雷不下雨。 期间有几只野狗单纯到,利用快速的助跑,朝光滑的山壁上猛蹿,还真别说,它们强有力的后腿,顺着山壁居然能一口气蹿上四五米,然后在空中打着滚儿跌落。 就这弹跳力,比山猫都强很多了。 不过到底还是愚昧,这百米高的山峰,它们能跳上来,那就成了哮天犬了。众人随着我一阵哄笑,看着野狗们穷凶极恶却又只能干嚷嚷的样子,确实挺乐。 我笑着笑着,表情突然僵硬了下来...随着大部队的靠近,我在走在最前面的几个人当中居然一眼认出了一个熟悉的人...居然是... 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这怎么可能,可那衣服,样貌,乃至高调走路的姿势都说明,我没看错,确实是楚萧生! 楚萧生,他不是在海神部落跟首领老者混在一起吗,怎么又跟巫师部落的人一起出现? 而且...而且楚萧生走的位置,是众星捧月的正中,就连那胖子大巫师都走在他身侧,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为什么他什么事都能搅和上?先是跟海神部落的老者,如今又跟巫师部落的大巫师,两个部落的老大好像都对他特别的客气。 他楚萧生,到底是什么人! 第四百五十九章 令人叹服 看到楚萧生,我顿时心乱如麻... 他能和大巫师的大部队一起出现,很明显就是冲着山竹而来。至于这场叛乱,视土著性命为草芥的大巫师又怎会放在心上。 我懂得制造梯架,楚萧生自然也懂,也就意味着他有能力带着大部队,登上陡峭的山峰。 这是一个很头疼的问题,我回过神时,他们已经快接近山脚下了,我赶紧跟刀疤脸打了声招呼,让他们高度戒备起来,接下来可能是一场史无前例的恶战! 刀疤脸不明觉厉,但见我表情异常凝重,立刻开始一边朝顺着峰边走,一边给自己的部下打气。 突然从山脚下冒出一道强烈的光,直照到封顶上,我迅速蹲下身,躲开了光线,操它娘的,我说怎么从我的孤岛来到的强光手电筒,一落地就不见了,原来跑到了楚萧生手里,这狗娘养的贼东西! 楚萧生到底还是谨慎,并没有靠近山脚下,保持一定的距离,用强光手电筒,先打探山峰上的情况,这样的强光照到了土著身上,让他们立刻头晕目眩,病情隐隐想要发作的样子。 好在大巴脸及时让他们都蹲下了身,而我们堆积在峰边的大石块和滚木,则直接暴露在了光线中。 楚萧生发现异常后,赶紧喊着大巫师,自己先朝后撤出几十米。狡猾的令人发指。 随后大巫师的部落,朝后撤退了百十米远。一时之间,局面似乎僵持住了。他们想要爬山,势必要承受住滚石和滚木袭击,这么高的距离,一旦砸中必然没有活口。 可大几千人的部落,奔赴这么远,显然也不会因此而调头。 几分钟后,大巫师稍微朝前走了十几米,仰起头,扯着浑厚有力的大嗓门,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鸟语。 刀疤脸看着我,表情有些不自然,在我催促下,他跟我解释,大巫师喊的话是,允许他们离开部落,并承诺解除他们的诅咒,但条件只有一个,交出山竹。 我紧紧的拽住了山竹,举着弓对准了刀疤脸,他惊愕的张着嘴,无辜的看着我。 不能怪我,会突然把箭头对准他。 这些日子跟刀疤脸相处较深,深知他的为人忠厚讲义气,我自然是信的过他的。 可面对大巫师如此大的诱惑,我并不相信,这山头上,除了刀疤脸的任何一个土著。 这世上没有牢不可破的友谊,如果有,那便是利益的诱惑不够大。 当诱惑大到能让一个正常人失去理智时,连爱情都能背叛,更别提不同种族之间的友谊,刚好大巫师许下的承诺,对于土著们来说,便是灵魂深处最渴望得到的东西,自由和不再痛苦。 刀疤脸重情重义是其一,其二他跟我接触的最为频繁,受到的影响也最深,他对我不止是简单的友谊,更多的是一种坚定的跟随。 我相信他不会动摇,不然我俩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可他的部下呢?这一千多人里,就连最初那二十名成员,曾经面对小巫师的威胁,其中也不乏有想要叛乱者,更别说,后来一路收拢的新成员。 且不说大巫师的承诺有几分可靠性,这些人里,只要有一个信,就会像瘟疫一样迅速传播开来,到时刀疤脸面对的可能是无数人的逼宫。 山竹在他们眼前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土著,为了更多的人利益,任谁都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这几乎是不可避免会发生的躁乱,所以我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瞄准刀疤脸,我害怕的是他顶不住压力,劝我把山竹交出去。 如果他敢开这个口,即便我再不舍,也要亲手杀了他。 这不光是山竹的问题...必须要镇压住躁乱,让大巫师不攻自破的奸计不能得逞。 同样是牺牲,牺牲山竹,等于这支才刚刚成立的新部落,选择了向仇敌屈服,因此也就失去了所有的意义。 而如果要牺牲刀疤脸,制止住躁乱,让所有人断了卑劣的想法,勇敢的拿起武器作战,我一定不会犹豫。 我的内心在颤抖,手也跟着微微颤抖,刀疤脸一直盯着我的手,他难过的直抽鼻子,偌大一个男人,流血杀敌都一往无前,此时跟我流什么鼻子。 剧情正如我猜测的那样,在大巫师持续不断的心理轰炸下,有人站了出来,我不知该说他是勇士,还是懦夫。 他大声冲着刀疤脸嚷嚷着,嘴角都扭曲的异常丑陋,紧接着被他带动情绪的人越来越多,刀疤脸一言不发,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就在我认为,他已经顶不住越来越多部下的压力,要向我摊牌时,他突然转过了身,将脑门对准了我的箭头,与此同时只见他迅速抽出三只箭,一并搭在了弓弦上,没有一丝犹豫,直接朝眼前躁动的人射去。 首当其冲的便是最初蛊惑人心的贱土著,他身边跟着叫嚷最厉害的人,也同时中了箭,一声不吭的倒地直抽搐。 躁乱声顿时停了下来,然而刀疤脸并未就此罢休,他又从腰间抽出长箭,再次射向刚才一同叫嚷的土著。 短短的十几秒时间,倒地的土著至少有十几人,在此期间依旧站在峰边,没有参与躁乱的人,都齐刷刷的举起了弓,对准围在中央发起躁乱的一百多人。 随着刀疤脸的一声令下,那些蹲在地上,企图求饶的土著们,终究没能逃过制裁,两分钟后,所有主动站出来闹事的土著,无一幸免,全部死在了利箭之下。 我慢慢的放下了弓,这一刻我的内心是颤抖的,脑子是空白的,深深的被刀疤脸的个人魅力所叹服。 我想过最糟糕的局面,却不敢朝眼前的局面上去想。 能亲手杀掉自己的部下,而且一百三十多人,一个不留。这要有多么强大的内心,才能支撑的住面不改色。 如果换做是我,我能不能做到... 躁乱在几分钟内便平息了下来,以昂贵的代价,却又是最有效的方式结束,实在超出了我的想象。 刀疤脸转过了身,向我蹲下了身子,我一把扶住了他,我怎么还能受得起他的跪拜... 刀疤脸执拗的非要拜,我也只好背过身,半蹲着,不接受他的这一拜,想一想真的很惭愧。 山脚下的叫嚷声还在断断续续,刀疤脸从地上站起身后,厉声朝部下喊了一声,紧接着,那些被射死的尸体,一个接一个的从山峰高处,像滚石一样被推落下去... 【作者题外话】:骨头写的很累,有时想休息休息,可是又不敢。 本书自从上架到现在,已快三个月了,每天更新五章,没有一天食言过。 书写的不好,但良心上要对得起,花了钱看书的朋友们。 骨头在此承诺,本书至到完结的那一天,绝不断更,绝不少更。 到了那一天,也可以骄傲的说一声,对得起各位了。 第四百六十章 绞尽脑汁 一个个血肉横飞的尸体从天而降,把大巫师和楚萧生给震住了,他们目瞪口呆的对望着,内心一定是震惊的无以言表。 大巫师想用离间计,不费一兵一卒瓦解叛乱,的确是高。几乎就奏效了,关键时刻刀疤脸的果断,阻止了叛乱的发生,并将这些叛徒们的尸体推下山峰,摆明了就是要让大巫师闭嘴,彻底死这份心。 大巫师怎么也不会料到刀疤脸敢这么做,过去一个微不足道的,他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小队长,居然敢当着所有土著的面,用这种“大逆不道”的行为来挑战他的权威。 隔着这么远,我甚至都能感受到大巫师极其败坏,扭曲的脸,他凶狠的目光,久久的凝望着站在山峰的某处,某处迎风矗立的人,正是刀疤脸,他的表情悲肃,亲手处死这么多部下,难免有一种萧然悲凉的感觉。 这是他们第一次对视,我相信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对视。 此后的大巫师不再叫嚷,因为他知道自己先发动的心理攻击,败得一塌糊涂,对方的决然之心,令他感受到了压力。 他回过头跟楚萧生单独商量了许久,半个小时后,不部队突然钻入了岛内,看起来像是撤退了。 山峰上的土著们,一片欢腾,齐声嚷嚷庆祝着胜利,然而我和刀疤脸相互对望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神中发现了更加凝重的气息。 成千上万的大军,历经数月的时间来追击我们,又怎会因为受挫而偃旗息鼓。 刀疤脸怒喝了几声,很快压制住了部下的得意忘形,然后差人将我们提前准备好的草球推到了峰边,蹲在其后,警惕的远眺着敌人消失的地方。 这些草球是用藤条编成了的圆球状,中间塞满了干燥易燃的干草垛,点燃后推下岩壁,落地后依然能熊熊燃烧几分钟。 对于这场战斗,我绞尽了脑汁,提前做了很多准备,本以为用不着草球,但见到楚萧生的那一刻,我头疼的同时,心里也暗暗侥幸有过这种准备。 如我所料,大巫师的部队进入树林大约半个小时后,又折返了回来,土著们抬着新砍伐的木材,由楚萧生统一调度,居然当着我们的面,开始制作长梯。 楚萧生简直聪明透顶,我之前用木材制作是一段段拼接而成的支架,而他制作的更简单,居然是木梯。 一百多米高的山峰,想要制作木梯上来,在我看来简直是不可能的,然而在楚萧生的设计下,经历了两个多小时,居然真的做成了,看起来还非常稳固的组合木梯。 组合木梯的结构非常简单,巧妙的利用了平衡原理。 最下层是两根粗壮的树干做成的异常结实的木梯,大概十来米高,并且在搭地处,挖出四五深的坑,牢牢的扎入了土层里,这段木梯相当于盖房子的地基。 到了粗木梯的顶端,捆绑一根结实的横木,从横木的左侧顶端又组装上一截十来米高的木梯,顺着这段木梯走到顶端,又是一根横木,横木的右侧顶端又延伸出另一段往上的木梯。 这样描述可能太过繁琐,简单说,整个木梯呈大致呈现“串”字形,但在“串”字接口处又有衔接,设计的非常巧妙,让人叹为观止。 这样的组合木梯虽然设计巧妙,但由于承重问题,一次只能上十多人,而十多人面对我们这上千人居高临下的防守,简直就是白白送死。 我能想到这一点,楚萧生自然也懂,他不停的催促大巫师,让他安排人多制作一些这样的组合木梯。 土著人创新发明是一窍不通,但照模学样还是可以的,有了第一个组合木梯,接下来在大几千人的努力下,天亮之前,至少有十多个这样的组合木梯制作了出来。 他们在制作木梯时,刀疤脸也没让部下歇着,一部分人满山遍野的切割干草堆,编制木藤,用来制作草球。 还有一部分人在我的指挥下,但凡能爬的树,都被他们摸了个遍,我要他们寻找的东西,是我经常用到的树胶,那种暗褐色,可以持续燃烧的油脂物。 冬季由于气温下降,树上能找到的油脂物很少,但几乎搜遍了整个山峰的树干,还是搜集到一堆。 有了这些油脂物之后,可以把木箭的箭头涂抹上厚厚一层,冷凝之后便成了可以点燃的火箭了。 火球火箭,滚石滚木,在所有人的共同努力下,储备正在一点点的增加,整个山峰都是我们可利用的资源。 天亮之前,大巫师带着他的部队又钻入了阴暗的树林中,躲避白天的时间。 我们的战士们也疲惫不堪,也都进入了木屋休息。 今天是阴天,光线昏沉。刀疤脸担心敌人会在这种天气下发动偷袭。 这种天气,土著们仍会显得精神疲惫,但相对于大晴天要好太多,至少能起来走动。 刀疤脸强忍着痛苦躲在树叶下,瞪着眼一直紧张的盯着树林方向。 若敌方中没有楚萧生,我肯定会劝刀疤脸去好好休息。 天一阵乌云密布,似乎要下大雨的样子,也就在乌云把整个天幕都遮挡住时,大巫师的部队,悄无声息的从树林里钻了出来,每个人头顶头戴着一顶遮挡光线的阔叶帽。 刀疤脸刚要大声唤醒沉睡的部下,被我及时捂住了嘴,敌人现在以为我们毫无防备,那我们就随了他们的愿,做到“毫无防备”。 我让刀疤脸不要声张,不要发出大动静,静悄悄叫醒所有人,敌人顺着木梯上来时,我们连人带梯用火箭和火球一股脑的全给毁了。 让他们尝尝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痛苦滋味。 半个小时后,敌人果然搭起了十多只组合木梯,非常谨慎的靠在了岩壁木梯的最高处,离峰边居然只有一米的高度,如果真让他们爬上来,那还得了? 我望了一眼昏迷中的山竹,心头的压力异常沉重。 不能怪我又把他给打迷糊了,自从大巫师来到后,山竹就开始“跳大绳”,又嚷又跳个没完的,邪气的很,只能让他先安静下来了。 要说跟野兽斗智斗勇,跟人拼命搏杀,我现在也算是个老手了,可带兵打仗,我还是第一次。 我心里其实比刀疤脸还要紧张,可还要不停的去鼓励他,没事的,我们一定能把他们打的屁滚尿流... 第四百六十一章 情绪可以传染 当十二架组合木梯全部搭在了四周后,阴暗中那些鬼魅一般的土著,开始慢慢顺着木梯左右折着向上爬行。 除了木梯偶尔会发出吱吱的晃动声,几乎听不到其他声响,宛如训练有素的战士,一时看的我后怕连连。 幸亏我和刀疤脸提早有防备,若是不管不顾倒头就睡,只怕当眼睛睁开时,看到的将是天地间最后一抹血色... 刀疤脸紧张的看着我,用肢体语言问我,什么时候动手,我让他沉住气,这先行爬上来的,只是炮灰,就放他们上来。 我们只要守住木梯口,上来一个活捉一个,要是顺利还能将计就计,引得大巫师上来,要万一擒住了大巫师,便算是一步登天,大功告成了。 刀疤脸看明白我的意思后,边跑向峰边,向他的部下紧急部署去了。 我则爬在地上,紧紧的盯着下面正在指挥的楚萧生,楚萧生的身份越来越玄乎了,已经彻底颠覆了过去我对他单纯的认知。 他的真实身份很值得推敲,会不会就是从我手里把何厚义抢去的神秘人呢。 楚萧生来到这个孤岛的目的,就是为了土著们的圣物。 何厚义手中有圣物,这一点海神部落的大首领,那怪异的老头知道,楚萧生又跟那老头关系亲密,所以他知道这个秘密,也不足为奇,也就存在是他掳走何厚义的可能。 只是那老头不知何厚义手中的圣物,其实在汪凝眉手里,所以他掳走何厚义并未获得想要的圣物。 那么何厚义还活着吗,我怀疑只怕已经凶多吉少了吧。 圣物不止一个,大巫师有一把神秘的白色骨剑,被我们俘虏至今的小巫师也承认过,确实是部落的圣物,是一头神兽的脊椎骨打磨而制,至于什么神兽,他也说不清楚。 所以楚萧生来到巫师部落,一定是为了图谋那把白色骨剑。可是在我看来,楚萧生之前不是有一把微冲吗,完全可以毙了大巫师,直接抢夺就好,何必费尽心思去帮助大巫师,来对付叛乱,简直是多此一举。 此时楚萧生手中除了一把匕首,没并携带微冲,难道说那把微冲出问题了?或者说子弹打完了? 可如果楚萧生真的是那神秘人,仅凭那一拳将我打吐血的功夫,即便没有微冲,那也是相当可怕的。 铁头曾说过,他也遇到过那神秘人,以铁头不弱于越南人的拳脚功夫,差点就被神秘人给秒杀,侥幸逃脱。 假如楚萧生真的是神秘人,这里就存在一个很大的漏洞。 以铁头和楚萧生的关系,假如两人真交上手,他难道会认不出对方是他的主子? 要么铁头就是在撒谎,要么神秘人另有他人。 这似乎是一个我无法解开的谜团,越捋越乱...其实当看到海神部落那神秘的老头以及他的两个女儿,我已经不敢确定,来到土著人孤岛的外人,只是我,楚萧生,越南人和铁头了,否则怎么解释那老头的身份? ... 大约十几分钟后,当第一个敌方土著的手刚爬上山峰边缘时,便被我们的人一把给提了上来,还没来得及叫唤,便被死死的按住,并塞住了嘴,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期间也有极度不配合挣扎的,则直接被戳破了喉咙,惨死当场。 我们的战士比起这些贼,更加小心。潜伏着让接连爬上来的敌人,防不胜防,整个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居然没引起任何躁乱。 除了潜伏在木梯口附近的战士,其他战士也没闲着,在我的示意下,他们三三俩俩的大声喧哗,嘶叫着,彼此佯装出激烈战斗的巨大动静。 只有这样才能唬住狡猾的楚萧生和大巫师,果然在“激烈的战斗声中”,大巫师长臂,密密麻麻的敌方土著,瞬间围向木梯下。 而大巫师和楚萧生则站在远处,并没有想上山峰的意图,我暗暗摇了摇头,看来想等他们自投罗网是不可能了。 刀疤脸看了我一眼,见我点头,开始将第一批俘虏或杀害的爬山土著,转移到空地中,蹲守在木梯口,准备迎接第二批,第三批敌人。 楚萧生制造的木梯,虽然简单快捷,却每次好像最多只能一次上十人,估计再多木梯也就支撑不住了。 同时十二架组合木梯,一次只能上一百二十人,这一百二十人,面对山峰上待命的一千多人,简直不够看。 这场战斗到了现在,我几乎可以断定,胜券在握了。 这和攻城战是一个道理,当士卒爬上利用云梯爬上坚不可破的城墙时,与守在城墙口的士兵发生缠斗,为后面爬墙的士卒打开缺口,至此爬上城墙的人越来越多,也就意味着守城失败。 从第一批敌方土著偷偷爬上峰边时,我便敢断定,这一定是出自楚萧生的部署指挥。 土著毕竟是土著,即便他是大巫师,也绝对没有这样的见识和指挥能力,我想楚萧生到现在还没反应出,他的计划出了大漏子,肯定认为已经控制住了峰边,随着时间的推移,胜利也是志在必得的。 然而估计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和他对战指挥的也是一个现代人。 直到此时,我还没露出头,没让楚萧生的手电筒照着。 第二批爬上山峰的土著,我们采取的依然是活捉捆绑,对于顽固分子直接推下去弄死。 第一批和第二批被捆绑结实的土著,被我们的战士们,敢进了提前在空地中挖好的一个上百平米,深越三米的大坑,接近两百人紧紧的挤在里面,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很多心理已经开始崩溃,伏跪连连求饶。 第三批,第四批被活捉的也面对的是同样悲惨的遭遇,他们从被抓住,塞住嘴到捆绑并推下土坑,期间不超过五分钟,整个过程大多土著都是一脸懵逼的,当反应过来后,知道自己可能要死了,全都开始求饶了。 之所以把他们集中关押,就是要他们求饶的情绪,像病毒一样传染每一个人。 当这些人脑子里都在想着求饶,便会自动放弃抵抗,再无一点斗志,这同样是一种心理攻势。 以至于后来越来越多被推下去的俘虏,甚至都不需要捆绑,一被推下去,就立刻进入了状态,马上伏跪。 土坑的空间有限,当容纳了三多人后,在堆积会要了这些人的命,我当然不希望战斗过后是两败俱伤的悲惨场面... 第四百六十二章 为自我而战 古老的战争,打的是什么? 说白了,打的就是人数,人海战术。 这也是为何海神部落占据着孤岛资源最丰富的地带,而火山部落只能守在条件艰苦的火山附近苟延残喘的原因所在。 在这孤岛,在武器不能形成绝对的压制力前提下,哪个部落拥有的土著数量越多,便代表实力越强大。 火球火箭以及滚石和滚木,这些都是足以从高空至死敌方的利器,当初准备的初衷便是在情况控制不住时,才会用到。 而楚萧生的组合木梯,看起来精妙无比,实际上成就了我们的部队,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爬梯的一众人轻易收拾。根本用不上那些利器。 选择来到这座易守难攻的山峰,可能是我这一辈子做出的最英明的决定,如今的战况完全证明了这点,大巫师的部落想要在短期内攻占山峰,基本不可能。 越来越多的敌方土著成为了我们的俘虏,土坑已经装不下他们,但只要把他们朝土坑附近一赶,那种失去战意的气氛立刻就能感染到他们,一个小时后,几乎四分之一山峰的空地,全都是被抓上来的俘虏,数目已经达到了惊人的一千三百多人。 楚萧生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山峰处出了大问题。 这不能怪他愚笨,主要是我们的战士几乎不露头,就能降伏那些爬上山峰的土著,他站在下面的视野有限,只能听到夸张的打斗声,看到偶尔被抛下山峰的土著尸体。 短时间内,不光是他,大巫师也都在耐心的等待胜利的消息。 然而随着一千多人持续不断的爬上山峰,山峰上的战斗仍在持续,这就有些不正常了。 毕竟就算是拿人去推,去消耗,也该差不多到了收尾阶段了。 实际上,这是我的疏忽,我应该让那些表演打斗的战士们,早早的停下来,这样或许还能多期满楚萧生片刻。 大巫师失去了耐心,对他身后仍保持大部分兵力的部落,发出了撤退的信号。 那些正在爬梯的土著和那十二架组合木梯,则被他们直接抛弃了。 大巫师的部落头也不回的快速钻入到孤岛腹地中... 这是一场伟大的胜利,我们的战士终于可以扯开嗓子,骄傲的嘶吼着用来庆祝,为了新部落,也为了他们自己而战的,第一场胜利。 这是一场意义非同一般的胜利,我相信所有的战士,从这一刻起,都会在内心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骄傲感。 为了伟大的首领——刀疤脸,为了伟大的部落,也为了陪伴在身边,相互默契合作的战友,同时也为了自己而骄傲。 人之所以麻木,是因为失去了自我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在我看来,远在天边活在现代都市的文明人,很多人也是麻木的,他们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更多的人是被动的,被迫的活着,至于自我的价值和意义,却从来都不是考虑方向。 为了养活一具和很多具皮囊而活着,是这世界上最悲哀的事... 过去我叫他们为土著,从他们拿起武器,勇敢抗争的那一刻起,他们都成为了伟大的战士。 刀疤脸站在高石上,环视着激情高呼的战士们,一时间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激动的泪流满面,像个孩子一样,哭出了声...许多战斗,也都哭了...在过去无数个黑暗的岁月里,眼泪对他们来说奢侈的,有的战士,活到成年,也不懂眼泪到底是什么味道... 我望着刚刚醒来没多久的山竹,也激动的只想掉眼泪。 战士们终于找到了从未有过的价值观,我为他们自豪,同时我也通过他们找到了自己来到这个孤岛,真正的价值。 他们尊敬我,甚至跟他们的首领刀疤脸一样,有些盲目的崇拜我,让我深为感动的同时,终于可以骄傲的说一声,不管其他人是如何看待我卓越,至少我在这些单纯的战士们心中,是一个英雄。 对,我不再是一无是处,让人鄙夷的小人物了,在这个新部落,我便是最受欢迎的人。 没有人来记载我们的这一段历史,但我们自己要记住...至死不要忘怀... ... 这场战斗我们未费一兵一卒取得了胜利,并俘虏了敌方一千四百多土著。 这一千多土著在战士们骄傲的神情中,多数被感怀的一塌糊涂,他们自卑的难以抬起头。 比起战士们为了自我而战斗,他们的信仰,他们的大巫师,显得多么卑微和渺小,也因此让他们无地自容,一度有部分人绝望的选择了自杀。 要死的,由他去,那时懦弱的不值得融入到新部落的懦夫。 刀疤脸在放出那些俘虏之前,对他们讲了一番话,大致意思是我传达的。说的是,允许他们加入我们的新部落,从此成为为自己战斗的战士,彻底的和过去麻木的自己告别。 之后刀疤脸又列举了巫师部落的种种滔天罪恶,比如视他们为蝼蚁,克扣他们的口粮,给他们下诅咒,让他们永生都活在黑暗中,诸如此类说了很多。 刀疤脸说的动容,俘虏们听的也是一时振奋一时沉默,情绪一旦被调动起来,就说明刀疤脸的演讲是成功的,他在我眼里,已经成为了一名合格的领导人。 距离我第一次和他见面,直到现在才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那时的他还只是一个微不足道,我若一不小心就会杀死的小队长,再看看此时的他,激情,愤怒,充满了英雄气质。 命运的变化,谁也说不准,但若不坚强,不勇敢,再好的命运,也只会是海市蜃楼。 演讲过后,这一千多名土著,全部向刀疤脸跪拜示众,无一例外。 整个部落激烈的欢呼声,再次响彻了整个天地,回荡在山峰之中,久久都不曾散去。 新部落的人数从最初的二十多人,经过一个月的战斗,扩充到如今两千三百多人,这在孤岛已是一股不容小窥的实力了。 然而面对并未走远,还躲在树林里的大巫师部落,还是差很多。 他们虽然损失了一千多土著,但大部队的基数很大,至少还有五千左右。 我们部落只有最初那部分的战士,拥有卓越弓,加上我后来制作的,一共也就六十多把,其他人依然拿着长矛,刀疤脸最近像我请教,是不是该反攻他们了,被我直接否决了。 反攻虽然有机会,但风险实在太大,敌人的数目是我们的两倍以上,且还需从长计议... 第四百六十三章 围困之险 部落的人口突然增加了一千多人,规模变得很大,可对应的食物问题就迫在眉睫了。 山峰上虽然野生动物很多,可也遭不住两千多张嘴,持续不断的猎取,原本一千多人的部落,肉眼可辨的在半个月的时间里,不光是野兔少了许多,就连猴子也都跑了许多。 毕竟山峰的范围有限,坐吃山空总不是办法。 最严重的是,大巫师的大军并未因上次大败而就此离去,他们一到晚上就排成长队将我们山峰团团围住。 攻他们是攻不上来的,便想到更加歹毒的计策,想要以逸待劳,活活困死我们。 我敢说又是楚萧生这个狗东西出的恶主意。偏偏我暂时没什么好办法破解。 土著们上山难,很容易就被我抓获或直接杀死。而我们下山也是一个道理,他们只需要守在某处,我们的战士下去一个就会死一个。 望着每天太阳一落就会准时出现的大部队,我惆怅之余又很后悔当初没听刀疤脸的话,还不如在他们撤退时,率众冲杀出去,说不定还有一搏的机会。 我太求稳了,求到最后却面临了无法破解的困境。 这场景让我想起了古时被敌军围城的境遇。 我们此时既没有援军帮忙解困,也无法自给自足跟敌军打消耗战。山峰上可活动的区域毕竟有限,相对应的资源也就有限。 而敌军身后是一望无际的树林和森林,他们完全可以调遣几百人的小队,每天专门打猎采集食物,就能完全供养给部队跟我们打长期的消耗战。 一天两天,短时间还耗得起,大不了把这山峰能找到的动物,全部宰杀干净,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总得面对弹尽粮绝的时候。 到了战士们无法忍受饥饿的折磨时,军心很容易就会动摇,到了那时,大巫师再开始新一轮的鼓惑,躁乱无法避免的要发生,那时刀疤脸再想杀人整肃军心,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毕竟饥渴是这世上,最难忍受的痛苦之一。解决不了食物问题,杀再多人也无法稳定军心。 这几天我和刀疤脸都愁得一口食物都吃不下,他几番想做跟下山跟他们拼了,还是被我阻止了。 办法一样,但时候不同,产生的效果则是天壤之别,现在下去根本集结不起来,就会遭受灭顶之灾。况且我们此时还没到弹尽粮绝时,再等一等,或许能得到转机也说不定呢? 我安抚着刀疤脸,让他不要这么激动,平日里我们该干嘛就干嘛,千万不要向战士们流露出失望沮丧的情绪。 作为领导人,不管自己再苦再难,也不能轻易的表现出来。 战士们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如何战斗上,他们每日都在相互操练,苦练战斗技能,每个人都像重生过一遍,吃的多,精神也一天比一天好了,过去干瘪的肉体,渐渐像充气了一般,开始朝着身强体壮发展。 这是很好的现象,我们要的战士不就是这样的吗,饱满的,有斗志,有激情,勇敢无畏。 虽然他们简单的头脑,还想不到太远,可我宁愿让他们继续这种状态,到了非拼不可的一天,他们也不会任何负面精神压力,全部心神都系在战斗之上。 在这充满担忧的日子里,总算另有一件事,让我很欣慰,刀疤脸和山竹的汉语学习速度,也不知是不是吃了什么神奇的东西,居然同时突飞猛进。 他们已经能用简单的词汇跟我交流了,比如说,战斗一词刀疤脸是这么表述的,弓,箭,射,杂种...当然杂种是我教给他们称呼敌人的代号。再比如他们习惯用肉来代替所有的食物统称,我一时也难跟他们说清楚,食物有多少多少分类,也就随他们去了。 至少他们现在开始尝试着,用一些简单的汉语词汇跟我交流,我也能揣摩出意思,而我说的很复杂,他们则只会重复,让我拆开给他们讲。说多几次后,我便不耐烦了,让他们死记硬背,别管字词意思了,就比如说,太阳出来就是早上,树就叫树,天上飞的都是鸟,水里游的全是鱼,诸如此类。 尽管我时常表现的很不耐烦,其实心里却很得意,只要学生认真学,无论他再笨,我都愿意去教,难得做一次老师,每当他们学会应用新的词汇时,我的内心是无比满足的。 如果能再给我多一点时间,哪怕再多半年,我自信能让他们说出完整的汉语句子,可惜的是,近些日子,负责狩猎的小队归来时,收获已经越来越少。整个山峰已经见不到一只活兔子了。 他们开始把目标转移到野猴子身上,猴子这种动物表面可爱,内心凶恶的很,一旦招惹一定会报复人类。 这山脚下还被几千大军围困着,我们这山头上已经开始跟猴子大军打上仗了,这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的苦恼事。 被逼到绝境了,要不然谁愿意去招惹猴群。 刀疤脸听从我的意见,让战士们以练兵为理由,跟猴群们做持久的战斗。我看过一次他们屠杀猴群的场景,便再也不愿靠近了。 这片山峰上的猴群数量很多,期间一些不愿跟人打交道的,早早的就远走他乡了,而剩下的一些都是顽固的当地世族。 这里原本是它们无忧无虑生活的美好家园,我们最初上来,它们也还能跟我们友好相处,可见我们贪得无厌的去采食属于他们的果实后,态度就变得异常恶劣了。 经常会偷袭路过的战士们,战士们根本不怕这些畜生,几次小规模的摩擦下来,双方都闹得很是僵硬。 这次为了食物,又大规模的开始猎杀猴群,猴群也开始组织起有效的反抗,期间抓伤了不少战士,飞石,枝棒,凡是结实的东西一股脑的朝人脑袋上丢。 它们就仗着自己身手敏捷,在高树枝上蹦来蹦去,以为战士们抓不住它们。 猴子虽然聪明,可聪明的过有丰富狩猎经验的土著? 战士们将大片的猴群吸引到一侧,然后另外的战士爬树上去,在猴子经常活动的区域,布置藤条陷阱,好奇心很重的猴子,屡屡被越缠越紧,最终砸到树下来。 这样的方法对付猴子,屡试不爽,猴子就是一股天生固执,它们遇到复杂的东西,总想去解开谜团,最后得不偿失... 第四百六十四章 人间悲剧 然而这些都只是小打小闹,猴子还是太灵活,它们若想逃,这满山的奔窜,人还真拿它们没什么好办法。 真正和猴群发生大规模冲突还要从三天前的白天说起。 一般到了晚上是猴子休息的时间,而战士们特殊的作息时间,总在晚上去捕捉它们,弄的猴子们是疲惫不堪。 终于在三天前,战士们刚躺下休息后,满山遍野的猴群叫嚷着冲向营地,我当时正坐在外面吃东西,最初只是听到猴群叫声很凶,可当成千上百只猴子快要冲向营地时,我一时没反映过来,惊呆在了原地。 我知道这片山峰的野猴子很多,可怎么也没料到会有几千只多。 猴子单体的战斗力很弱,可一旦形成规模,就会很可怕,像这种几千只的特大猴群,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过去在我的孤岛,我也没少跟猴子打过交道,还差点阴差阳错的成为一个猴群的头领,对猴子的习性也算是有些了解。 一般来说一支猴群最多也就一百到两百多只,极少会有超过五百只以上的猴群。 因为即便再英明的猴王也管理不了那么多猴子,超出他能力范围的,他就会驱赶出自己讨厌的猴子,把数量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而猴群跟猴群之间,基本不会出现和睦相处的友邦,这一点倒是跟人类很相似,群与群之间总是摩擦不断,大战也打过不少,都想吞并彼此的地盘,霸占别人的母猴。 总而言之,能出现几千只的特大猴群,在我的认知中,简直就是奇迹。 能造成这种现象的,大概只有一种原因,那就是它们也被逼急了,开始寻找外援,无数个小族群临时的结成了一个大王国,声势浩荡的要来向我们这些人讨回场子。 当猴群把我们的营地团团围住时,我才回过神来,它们也发现了我,其中躲在猴王身后的一个小首领叽叽喳喳的跟猴王说了些什么。 头顶有一撮红色毛发的猴王,盯着我,一声令下,至少有几十只猴群朝我快速跑来,我举起弓箭,犹豫着,射了就没回旋的余地了,这些猴子铺天盖地的飞来,我就是张了翅膀也没用。 我努力克制着,尽量让自己的脑子保持冷静,此时从木屋里也发出了声响,还是有不少战士被这些噪音给吵醒了。 先钻出来的是刀疤脸,他看到猴群的一瞬间,脸色大变,转瞬朝一排木屋大声喊叫,同时拿出了武器,两三步便跑到了我身边,紧紧的护着我。 猴群看到刀疤脸的瞬间,一些猴子开始怪蹦怪叫起来,情绪显得非常激动。 我明白了,我并未直接参与猎杀猴子的行动,至少没跟对它们开弓射箭过,所以猴王只是派出几十只猴子,想把我赶走,意思是不干你事,滚一边玩去。 但刀疤脸却不一样,那些蹦跳叫嚷厉害的猴子,都是认得刀疤脸的,凶横的叫嚷着,提醒猴王,就是这家伙,杀了我们兄弟姐妹。 我也算看出来了,这只猴王根本就是外面的猴子,被请来坐镇十八路诸猴大军的头领,想来在这一片混的很开。 眼看着刀疤脸和我就要被无数飞扑过来的猴子淹没了,我们的战士出现的很及时,凶悍的叫嚷声,把那些蠢蠢欲动的猴子给吓的稍微远离了一些。 此时整个山头,以营地我中心线,划分出两个阵营,两千多战士面对数量更多的猴子,以刀疤脸和我居首对峙着阴沉着脸的猴王。 这只猴王的表情一度很复杂,最开始耀武扬威,凶相毕露,当见到无数战士从木屋中拿着武器蹦出来时,顿时有些惊慌。 它害怕的并不是人,而是他们手上的长矛和弓箭。 在它身手早已焦躁不安的猴群,尖锐的叫声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给它造成了很大的心里压力。 我想此刻的猴王一定很懊恼,为何要趟这趟浑水,装这么一手逼,它能成为几千猴群的临时老大,头脑一定不简单,至少能简单的分析出一旦爆发战斗后,双方胜负几何。 再我看来,如果猴王冲动,不顾及一切的下达全军出击的命令,那么今天这些猴子必将承受灭顶之灾。 虽然我们其中一些战士可能也会因此战伤,身子还战死不少,但我想不会有一个人选择退避。 他们过去虽然是卑微的土著,但毕竟还有作为人的意识,人怎么可能会被这些野猴子给吓怕呢? 猴王沉住了气,和我们对峙了大概十几分钟后,一声令下,调头准备撤退,他的命令惹得受过我们迫害的猴群,非常的不满,有一只脾气特别大的壮年猴子甚至直接扑向了猴王,跟它厮打在了一起。 我和刀疤脸大眼瞪小眼的望了一眼彼此,都感到莫名其妙的。 都说人喜欢内斗,看来是没见过猴子,这种场合,一言不合就开始撕逼,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猴王毕竟是猴王,能做到这个位置的,说明支持它的猴子是大多数,那只率先向猴王发达不满,发起挑战的猴子,很快被像蚁巢一样的猴群给淹没了,不仅是他,那些叫嚷厉害的猴子,也都没能幸免。 场面顿时有些鸡飞狗跳的混乱感,随着暴乱的持续加深,刀疤脸站不住了,我还没来得及阻止他,他冲着躲闪到一旁扬臂嘶叫的猴王,一箭射去。 猴王正关注着猴群内斗,压根没有防备的被一箭射中了脑袋,撕裂了嘴,一转头,想把箭从头颅中拔出来,然而只是挣扎了几秒钟,便一滚身死透了。 与此同时,我们身后的战士们,像打了鸡血一般,射箭的尽量往远处猴群里射,拿长矛的直接带头冲锋了出去。 我目瞪口呆的望着无数从我身边擦肩而过的战士们,接连扑了上去,猴群失去了统领,再加上之前的内斗加剧,根本无心跟我们决一死战。 场面呈现一边倒,后面堆积的猴子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使劲朝前挤,而前面正在遭受屠杀的猴子,开始奋力的踩着其他猴子的脑袋,拼命的逃窜,猴群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三四个小时过去后,战士们拖着疲倦的身子,躲回了木屋中,倒头就休息,地面上,整个山头染成了血红色,地面上全是倒在血泊中,惨死的猴子,从头到尾,我都合不拢嘴,目瞪口呆的目睹着这场人间悲剧的发生与暂时的结束... 第四百六十五章 利用的价值 战士们顶着阳光,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和猴群连续战斗了三个多小时,当大多数猴子逃散时,有很多已经撑不住,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直抽搐,然后被其他战友抬回了木屋。 猴群自乱,再加上猴王被刀疤脸射杀,面对战士们勇猛的攻击,它们犹如一盘散沙,毫无防抗的意识,整个战斗下来,我们的战士虽有不少被猴子情急之下抓伤的,却无一人因此阵亡。 而猴群中未能及时逃脱的猴子,则死了一地,一眼望去,至少得有上千只之多。满山的血水,就像大雨刚过,有的渗入山地中,还有些顺着岩壁往下流淌。 山脚下站着两个人,大巫师和楚萧生,他们似乎也被惊天动地的猴子惨叫声吸引了过来。 大巫师一抬手,他肩膀上的肥夜鹰扑闪着翅膀,快速的朝山顶飞来。 我张开了弓,一箭射去,那鸟肥是肥了些,可身形极灵活,弓箭几乎擦着它的翅膀射入半空。 我接连又射了三箭,越射越偏,也不知是自己准头有问题,还是那肥夜鹰太厉害,我的弓箭只能稍微阻挡它飞向山顶的速度,一分钟时间不到,夜鹰便飞带了我头顶十几米的高度,绕着整个山峰盘旋了两圈,紧接着便滑翔了回去,收起了翅膀,稳稳的站在了大巫师伸出的手臂上。 大巫师好像给那肥鸟奖励了一颗什么东西,随后捧起肥鸟,一人一鸟对望了几十秒后,大巫师侧身跟楚萧生说了些什么,楚萧生表情阴沉的盯着山头,一言不发。 那肥夜鹰突然飞上来,难道是为了打探山顶此时的状况,那倒在血泊中满地的死猴子被它看在了眼里。 大巫师真的能有和鸟沟通的本事?有这么玄乎吗,鸟能告诉他,山峰上此时的状况吗。 到底是那肥夜鹰神奇,还是大巫师太邪乎,我一时有些发懵... 如果真是那样,那岂不是我们在山峰上的一切活动,都能暴露在敌人眼中,这样一来,敌人早晚能想到对付我们的办法,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睡得正迷糊的刀疤脸,如果刚才射箭的是他,不知能否把那可怕的飞夜鹰给射死。 楚萧生和大巫师在山脚下又站立了十多分钟,两人好像还激烈的交谈过一番,奇怪的是,我总觉得楚萧生能听懂大巫师的鸟语,好像也能直接用语言跟他交流。 土著人的鸟语,根本算不上是语言,都是一些习惯性的词汇交错,生涩难懂,根本无从学起。 而且部落不同,他们的言语也有很大的差别,我在三首领小部落的一个多月里,曾也想学习他们的土著语,也不知是自己没有语言天赋还是太笨,前脚学,后脚就忘,直到现在脑子里已经记不住一句完整的表述了。 后来又跟海神部落的人,以及火神部落的人打过交道,我才发现不是我笨,是他们的言语没有基础支撑,比如汉语有拼命,英语有字母。 所以他们的言语说起来更像是,一种简单的词汇加上情绪和肢体来表达意思,土著们长时间的磨合,也能通过这种方式沟通,交流。 难道说楚萧生这些日子,学到了点特殊的和土著人交流的技巧? 看他俩交流好像还很通畅,这就让我心里有点姐受不了了。 我和楚萧生是一起来到这座孤岛的,而且比起他还没少跟土著人打交道,至今我跟土著人的交流都还是靠肢体和情绪语言来表达意思。 也就是跟刀疤脸有点默契,至于其他土著,根本就无法沟通,包括之前的山竹和老土著。 人跟人比,真能气死人,楚萧生真就比我强这么多?我很不服气! 十几分钟后两人再次折返钻回了树林中,消失不见。现在还是白天,他们的土著和我们的战士,都还在休息。 此时山峰上,只有我和剩下半条命的小巫师可以在白天活动,他这些日子可没少被欺负,觉醒了自我意识的战士们,虽被刀疤脸严令禁止伤害他,但仍没少被战士们吐涂抹,往食物里塞屎。 他从前在部落里的地位,好歹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遭遇这种对待,估计早已心如死灰了吧。 当时大巫师带着浩浩荡荡的部队,兵临山下时,他还叫嚣着让我们赶紧放开他,趁早投降,他可保我们一部分人不被处死。 为此又狠狠的挨了刀疤脸一顿暴揍,傻逼哪里都有,这并不稀奇,后来我们用一场大胜暂时打退了敌方后,他开始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任过去的奴隶欺侮也不还口叫骂了。 他的同胞兄弟大巫师,应该会猜想到他在我们手里,然而这些日子发动的心里攻势中,只要求交出山竹,压根没提到他,一度让他心生绝望。 在现代社会中,亲兄弟之间还算计来算计去,更别说愚昧不堪的土著人了,说白了亲兄弟算个屁,比起自己能吃饱喝足,过的更好,亲兄弟随时能拿去交换资源。 这是个很残酷的社会,愚蠢的小巫师早该接受现实了,从他被我们俘虏的那一刻起,注定是死亡的结局。 即便我们好心放过他,他回到部落后,他的亲兄弟大巫师能绕过他? 战争的胜负,总有一个人要出来背黑锅,而这个人总不能是大巫师自己,自然而然的亲兄弟的身份就显得很有利用价值了。 可悲的小巫师,还对大巫师抱有莫大的幻想。 随着我们的部落,越战越勇,部众越来越多,对抗巫师部落的本钱也越来越雄厚,小巫师总算是清醒了一些。 他开始巴结起刀疤脸,称其为首领,同时一直积极的向我们透漏他之前所隐瞒的秘密。 我之所以一直没让杀他,让他活着,就是为了等这一天。 晚上刀疤脸醒来时,小巫师急切的连滚带爬的跪倒在他面前,一副比见了神明更加虔诚的态度。 刀疤脸厌恶的看着他,抬脚把他踢到了一旁,我却拉住了准备离去的他,将他拉到一旁,指着哭丧着脸的小巫师,让刀疤脸别急,如果他有话说,不妨听一听,或许能改变我们此时的困境。 刚刚觉醒自我意识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嫉恶如仇的特点,喜善表露的特别直接,我想如果不是我要求留住小巫师的命,当大巫师兵临山下时,刀疤脸第一个推下去的肯定就是小巫师了... 第四百四十六章 覆灭的旧部落 夜色中,战士们开始收割满地的猴子尸体,一千多只猴子,暂时解决了我们这些人短时间的食物问题,虽然猴子肉是真心难吃,但只要有的吃战士们就没有丝毫怨言。 刀疤脸将小巫师提到一旁,他战战兢兢也向我跪拜了一番后,没有任何犹豫,开口就向刀疤脸爆了一个猛料。 巫师部落居然属于海神部落的分部! 我听到刀疤脸的转述后,顿时惊呆了,难以置信的盯着小巫师,一激动卡住了他的脖子,厉声喝道,说出这种话,居心何在! 小巫师被吓傻了,绷红了脸向我连连求饶,并解释他现在生死全在我们手中,不敢说一句假话。 主要是这个消息让我太震惊了,认定巫师部落是传说中第三个部落许久,现在突然有人告诉我,它只是海神部落的一部分而已,我一时是难接受。 小巫师现在就是一个无依无靠,一心只想活命的可怜虫,应该不敢大言不惭,我稍微冷静后,便将他松开,低沉着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说一句,刀疤脸用汉语词汇加我们之前的默契给我翻译一句,大致上等他说完,我也差不多都听懂了。 内心早已翻滚不止,久久都不能平息... 原来过去的巫师部落确实是孤岛上第三个大部落,只是后来被海神和火山部落所击溃,只剩下非常少一部分残余,也不知躲在哪里苟延残喘。 至于大巫师的身份,则是过去巫师部落中的一个分部首领,见大势已去便带着大部众向海神部落投降了。 所以现在由大巫师领导的巫师部落,其实完全听命于海神部落的大首领,也就是那个神秘的老者。 一切所作所为,也都是老者下达的命令,包括大巫师也不过是遵从号令而已。 如今的孤岛,已经不存在第三个部落了,甚至连火山部落都算不上大部落了,这些年眼看着就要被消灭了,可突然海神部落的圣物丢失了,大首领忙于寻回圣物,暂时无暇顾忌苟延残喘的火山部落。 孤岛上的势力非常明朗,海神部落即将一统整个孤岛,火山部落以及旧巫师部落的残众,被消亡几乎是可预见的。 小巫师的这种说法,我仔细想想还是认同了,通过这种说法,之前很多我无法相通的谜题,也能解释得通了。 比如说,火山部落号称是孤岛的三大部落之一,人数却只有区区一千多人,而且无论男女老少,人人都是全副武装的状态。 在火山部落时,我也多次追问老土著,关于第三个部落的下落,他总是闪烁其词,面露难色的躲闪而过。 再比如说,身在海神部落大首领身边的楚萧生,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大巫师身边,并且大巫师对其态度还非常客气。 这一切种种似乎随着小巫师的揭露,而得到了最终解释。 火山部落能成为三大部落之一,在过去一定也是一个万人以上的大部落,由于常年累战,死伤无数最终只剩下这么点人还活着。 之所以没有灭族,可能还真是火山的庇护,要到达火山部落的开阔地,就必须穿越过那座天险般的大火山。 我相信在火山附近,一定常年有人监守,一旦有风吹草动,火山部落所有人都倾巢而出,把敌人阻截在火山之下。 如今看来,旧巫师部落在过去,一定是三个部落中最强大的部落,不然也不会引起海神和火山两个部落的联合进攻,而导致部落的覆灭。 如果我是老土著,我也会后悔当初替海神部落铺路,成就了它的崛起,因果报应,唇亡齿寒后的火山部落,也要面临海神部落的剿灭。 在战争中,三角关系是最难撼动的关系。如今的火山部落,再也找不到联盟可以对抗无比强大的海神部落,按照正常轨迹,它的覆灭确实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所以老土著对第三个部落,闭口不谈,就连部落中其他人也不愿意提及,这应该是老土著做首领的一次重大失误决策,是人生的污点,也是不愿揭开的伤疤。 而且听小巫师的意思,旧巫师部落的人,并没有彻底死完。也就意味着火山部落不仅要抵抗海神部落的进攻,还可能随时防备着旧巫师部落残部的血腥报复。 当日我在火山部落,所看到的一派繁荣的景象,只怕都是表面现象,他们的生存空间已经岌岌可危,随时都可能倒塌崩陷。 这也就能解释了,为何老土著对我那般急切恳求,又送女人又送儿子,甚至有些卑躬的态度。 也许是我制作的武器让他看到了部落生存的希望,他把我当作了救活部落的关键人物。 早知是这样,我当日就该对他更不客气,一回想起我在岩洞里受过的罪,心里就来气。 说回楚萧生和海神部落的老者。 我想他们之间大概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楚萧生手里有微冲这种神器,而老者掌握着海神部落的绝对权威。 楚萧生表面在替老者做事,实际上就是为了图谋圣物的下落。 能控制整个孤岛势力的老者,又岂是常人。当楚萧生帮老者找到圣物之后,恐怕自身难保。 小巫师表达的意思中,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讯息。 过去的三大部落,每个部落都有一件特殊的圣物,旧巫师部落的圣物就是那把白骨刀,是一种罕见的海陆两栖巨兽的脊椎骨,如今虽然在大巫师手里,实际还是在老者的掌控之中,随时都能取回。 而火山部落也有一件神秘圣物,据说是远古时候是从火山口里崩裂出来的,具体什么样子,连他们族内人都没见过,只有历代的首领知道。 海神部落的圣物据说跟海底巨兽有关系,但前些日子却无故丢失了,据说是被一个外来人偷走了。 为此神秘的老者大动肝火,召集大部众,为得就是找回失踪的圣物,然而至今还没有收获。 有人怀疑是被送到了旧巫师部落的残部手里,企图拿它交换回,本该属于它们族群自己的圣物,白骨刀。 也有人怀疑,是到了火山部落的手里。 更有人怀疑,被外来人丢进了大海,死去了踪迹。 我听到这里时,心里直冷笑,何厚义这个外来人,还真是狡诈,任谁都想不到,他把东西就放在身边的女人身上... 第四百六十七章 练为战 几乎所有的人,都想把三件圣物凑齐。这不禁让我觉得好笑,感觉自己就好像置身在一个玄幻小说中,主角凑齐几件宝物后,便会召唤出某种神秘的东西,然后获得超能力,毁天毁地毁空气... 在我看来,这三件圣物本是搭不上边的东西,在土著人眼里神圣无比,然而带回都市,也就是稍微值钱点的玩意而已。 就比如那把白骨刀,在我看来也就是用一种奇怪的动物的骨头,打磨出来的骨刀,顶多也就一艺术品,真要拿来砍东西,也就嘎嘣脆,论实用性还不如一把长矛。 我对圣物并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所有人都想得到它们,是不是跟我的孤岛大裂缝底下神秘的暗黑生物有关? 如果说我毁掉了这些圣物,是不是就破坏了某些人的大阴谋呢? 想到这里,我止不住地打了一个激灵,冥冥中我似乎跟这三件圣物走的最近。 首先好像除了何厚义,没人知道海神部落丢失的圣物,就在汪凝眉身上,其次白骨刀近在咫尺,打败了大巫师部落,圣物也就唾手可得。 而火山部落的圣物则显得神秘一些,但火山部落如今的处境特别微妙,一不小心整个部落都会覆灭,也不排除,我拿大量的武器可以跟老土著交换圣物。 圣物只是一种信仰,只有活着才能有继续拥有信仰。 我最初来到孤岛的初衷,就是救走汪凝眉的同时,把除了我之外的男人们,永远的留在这座孤岛。 然而他们其中若是有人真的凑齐了三件圣物,势必还是要回到我的孤岛,如果毁掉或者把丢进大海,让他们在剩下的岁月里,无止尽的去寻找,是不是也就意味着,我可以通过这种方法,将他们永远留在这里? 无形中似乎我扶持刀疤脸,选择与巫师部落对抗的道路,好像还走对了,也只有建立起我在孤岛的势力,才有资本夺取圣物。 甚至在必要时候,我还能借助部落的力量,杀死某些人,彻底断了他们回到我的孤岛的可能。 如今的我双手早已不再干净,杀的人多了,自然也就变得麻木不仁了,我不会去管对与错,即便偏激也好,自以为是也罢,我只想活下去,掌握自己的命运,不被他人把弄。 说起来,我和这些战士们,又是何其的相似,可能也正因如此,他们成为我的朋友,成为我的战士和我一起劈荆斩月,努力的创造自己的未来。 然而眼下,我们还得齐心协力的度过被围困的困局。 虽然我们猎取了一千二百多只猴子,可每只猴子抛去毛发,最多也就二十五斤左右,我仔细的算过一笔账。 我们现在部落的人数在二千四百人左右,每人每晚平均就算吃一斤肉,这些猴子肉也只够我们吃上十来天的。 看着食物堆积成山,算下来却是触目惊心。 我们和猴群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同时暴露在大巫师和楚萧生眼皮下,说明我们已经到了弹尽粮绝,不惜跟猴子开战的绝境。 所以他们抱定了困死我们的决心,这些日子太阳一落山严阵以待,不停的有巡逻小队,围着山边随时以防我们从其他侧逃离。 为了节约猴肉,我让刀疤脸没事就派出队伍,在山峰上寻找可实用的植物。 对此刀疤脸很是不解,他们毕竟过去是茹毛饮血的原始人,对于食用植物花草的几乎没什么概念,各种肉食就是他们所有的食物。 当他亲眼看到我尝试着嚼树根后,便无话可说了。 山峰上本来有很多野鸟,我让他们多观察鸟的采食习惯,在它们的活动范围里,果然找到了不少可食用的种子花被。 同时还有不少鲜嫩的野草,用开水煮烂后,也能下咽。 一时间大部分战士都被刀疤脸派散了出去,整个山峰都快要被掘地三尺的寻找树根,种子,花被和嫩草。 人多力量大,当成堆的“素菜”堆积如山时,我心头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我们的食物品种变的丰富多样起来,虽然有些东西确实难吃,味道很怪,战士们吃的难看。而混着猴肉煮成烫后,连肉和素带汤,口味发生了变化,营养也更多样话,战士们一旦吃惯后,就再也离不开这种一锅炖。 最主要的是,我们的食物危机得到了很大程度的缓解。 按照我们目前的食物贮备,我又算了一笔账,足足可以在这山峰在坚持一月有余。 大巫师的部队,人数是我们两倍多,他们的食物短期可以靠在周围打猎维持,时间一长,这周围的动物死的死,逃的逃,还能供养他们多久? 周围的食物一旦供应不上,就需要开阔更远的狩猎区域,即便猎到了食物,运送也是很大的问题。 我敢打赌,我们只要坚持下去,最后胜利的一定是我们。 饱满的精神状态,是优秀战士的必备的面貌,为了让战士们乐观的面对困难,每到夜晚我就开始教逐字逐句的教他们唱经典的军歌《练为战》。 练为战! 练成那精兵才是好汉, 练练练。 练为战那! 练成那个打的赢的好儿男儿, 练就杀敌硬本领, 练得豪气冲云天... 空旷的夜空,开始激起千层浪,几近嘶吼的呐喊声,似歌非歌,战士们唱的不尽完美,有时会混乱成糟粥,而气势则是直冲云霄,撼动着天地,同样一点点的碾压着敌军的气势。 他们并不懂这首歌的意义何在,单纯的就是想冲着山脚下的敌人,发泄着昨日的种种屈辱。 我也根本不在乎会暴露出自己的所在,当歌声响起的那一刻,我站在了最显眼的山头处,凝视着楚萧生,楚萧生的手电筒颤抖的照在了我身上,他的目光也在颤抖,然后手电筒跌落在地。 谅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支不屈的起义军,正是我卓越带领的。 他的阴谋诡计,被一一识破并被我无情碾碎,两个人的较量已经维持了一个多月,他从未胜过。 这一点就足够我冷眼俯视他,而他想要看到我,就必须高高抬起头。 没错,我和他都有个人的私愿,才会参与到部落的冲突中,但不论站在哪个角度,我所带领的这支部落,都是正义的! 楚萧生慌了,他张着嘴,悲愤的大声喊着什么,却被无情的淹没在响彻天地的军歌中... 第四百六十八章 圣物之谜 从大巫师的部队来到山脚下的那一刻起,我敢断定所有的行动指挥,应该都是楚萧生所为。 从大巫师喊话,制造心理攻势开始,然后又搭建组合木梯,暗中偷袭,到至今的围困策略,都不可能是一个土著人能想得出的战术部署。 每一计都可以称的上,歹毒至极,如果单单让刀疤脸一个人来应对,我不是故意贬低他,只怕早已悲剧收场。 我想这些日子楚萧生,也一定会很困惑,到底是什么样的对手,屡次识破他的计策,反而越挫越勇呢。 我相信,直到此时,我明明白白的俯视着他时,他除了震惊以外,一定还有一种豁然开朗的释然。 我故意让战士们学唱的军歌,不仅起到了鼓舞军心的效果,同时也让山下的敌军慌乱无比,就像即将被火焚烧的蚁潮一样,焦躁不安的,甚至有一些胆子小的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 这绝不是夸张的说法,而是我亲眼所见的事实。 如我所料几乎不差,三天后楚萧生深深的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后和大巫师一起不甘的带着队伍,撤入了孤岛腹地中去。 黑夜中,望着敌方败退的大军,垂头丧气的像受伤的巨蛇,在星星点点的火光中退去,我的心头不但没有喜悦,反而沉甸甸的,总觉得哪里不对。 楚萧生屡屡回头,最后在退出我的视线前,用手电筒朝我闪了闪,随后盯着我同时把手电筒留在了地上,紧接着离开了。 这是几个意思?把手电筒还给我?还是别有深意? 身后的战士们,直到此时像炸弹一样爆开,欢腾声呐喊声响彻天地,在他们看来,敌军退走了,就代表我们彻底胜利了。 这确实值得所有人为此欢呼,他们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到跟敌军刀刃相接的战斗中,可一直紧绷着神经,也没少受苦。 敌军一退,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松懈了,我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笑的很疲倦的刀疤脸。 我很清楚他这些日子以来,承受的压力,比任何人都要沉重,在白天休息的时间里,他经常辗转反侧,顶着头晕目眩来到我身边,陪我观察山下的情况,就连吃东西时也是心不在焉,频频陷入沉思中。 欢腾声后来变成了齐声的军歌,他们唱的越来越好了,我欣慰的望着他们肃然的脸和一张一合的嘴,且由他们去了。 刀疤脸准备将我们所剩下的食物全部一锅炖了,让战士们好好的吃上一顿饱餐,算作战胜后的嘉奖,为此战士们又爆发出了新一轮的欢腾声。 我真的不想打击刀疤脸,可有些话还是要跟他说。 从决定起义的那一刻起,他们在我心中已经不是土著了,而是光荣的战士,但很多习惯始终还停留在过去。 我之前也多次跟他说过,不要只顾着眼前,部落不是在一起抱团吃吃喝喝,混日子就行了,要多为以后想想。 兵不厌诈,假如楚萧生并未带着他们走太远,我们把东西全糟蹋了,他们突然又折返,然后怎么办? 另外,我们现在并不能直接就带着部落下山,假如敌人来一招欲擒故纵,将我们围杀在半山之间,又该如何解? 作为首领,凡事都要把最坏的一面算在心中,要有对策,才能不慌不乱。 刀疤脸已经能大致听我的语言,他很惭愧的低沉着头,像个态度诚恳认错的小学生,并随后及时的制止了住了开始膨胀的战士们。 我们还得在这山头多待几天,再看一看情况,才能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三天后,周围一切如常,刀疤脸也派出百人小队,下到山下在附近搜寻了一番,并未发现有异常之处。 这不正常!如果他们在埋伏一番,等我们全部下山之后,一围而上,那时的局面我也不会有丝毫解决办法。 为了再次确定,敌人没埋伏,我故意带着山竹下到了山脚下,山竹是他们出动大军的目的所在,而且大巫师能感应到山竹的位置,如果有埋伏没道理不会冲出来。 我之所以敢这么冒险,实际上下山之前,我们已经在山脚两侧埋伏了近五百战士,但凡敌人真的冲出来,也能稍微抵挡一番,我能带着山竹抓着藤绳被拽上去。 我的手心全是汗,说不紧张那肯定是假的,总感觉周围的灌木丛里,草木皆兵。 我带着山竹找到了楚萧生留下的那只手电筒,并在手电筒下面发现一块被沙子埋住一角的扁石块,上面刻着汉字。 我疑惑的捡了起来,拿起一看。 “卓越,既然你在这个部落,我便不插手期间的事了。你放心我已经劝服他们退走,你们安全了。作为回报,希望有一天我们再见面时,你不要拒绝我。另外手电筒留给你,拿着照亮吧。” 什么乱七八糟...我看的很迷糊... 他劝退了大巫师的军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开玩笑,即便不退走,在围下去,我们的食物还能坚持...坚持不到一个星期了。 是的,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天大的人情。 他要的回报则说的很模糊,什么叫不拒绝他,两个大男人,说什么拒绝不拒绝,我怎么觉得这么别扭呢...他到底想表达的是什么? 手电筒照亮,寓意我现在正走在黑暗的道路? 莫名其妙,这人从头到尾,感觉就没正常过,跟个神经病一样,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明白,非得打哑谜。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认真看了一遍这些字句,把它默记在脑子里,然后把那石块狠狠的抛向海水里。 有一点我可以确定,既然楚萧生说了以后再见面,有事要求我,那么他劝退大军,应该是真的了。 毕竟对于楚萧生来说,他关心的并不是部落的冲突,他要的只是圣物。任何部落的生死存亡,他都只会冷眼旁观。 想到这里,我难免会把圣物跟自己联系起来...我现在到底是找圣物呢,还是不找。 楚萧生也在找,越南人,铁头可能都在找。 相对于知道下落的白骨刀,以及必然存在火山部落里的圣物,海神部落失踪的圣物,就显得格外重要了。 在我看来,越南人和火山部落肯定有着不一般的关系,他很有可能最接近火山部落的圣物。 而楚萧生与大巫师走的较近,也就意味着他最有可能得到白骨刀。 而我呢... 第四百六十九章 什么东西! 之前和汪凝眉待在一起的时候,我还没了解这么多关于圣物的秘密,所以也显得不是很上心。 如今所有人好像都在寻找它,我必须要尽快找到汪凝眉,圣物在汪凝眉身边,对她来说,始终会是一个定时炸弹。 何厚义到底有多坚强,打死也不说,我也不敢打百分之百的赌。 而且我已经很久没见到汪凝眉了,不知她现在是否还坚强的活着,这次带着山竹出来,就是为了找到她并把她带到火山部落。 谁知这半途居然遭遇了这么多事,一耽误就是一个多月的时间。 如今摆在我面前的有两件重要的事:第一,解救山竹。第二,找到汪凝眉。 但要论事情的紧要性,找到汪凝眉更加迫切一点。 而且要解救山竹,就必须去找大巫师的麻烦,我们的部落虽然实力大增,但跟大巫师的部落相比,实力还是相差太大。 短期内肯定无法与其争锋,所以解救山竹还得从长计议。 另外,在山峰附近,我就能找到上次带着汪凝眉离开山峰,后来躲进的那个山洞,虽然心里已经认定,这么久了汪凝眉肯定自己离开了,但还是决定回去看一看,要万一她还躲在那里呢? 山洞离这里大概有一天半的脚程,带着两千多人的大部队赶路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为此特地要求刀疤脸他们就在这附近等我归来,最多两三天,无论找不找得到,我都会快去快回,如果有危险,就赶紧上到山峰处。 刀疤脸本来非要跟我一起,要是以前我也就依了他,今日不同往日,他已经不再是一个小小的队长了,而是一个新生部落的首领。 他一跟来大部队肯定得跟上,耽误时间不说,目标实在太大,万一遇到偷袭跑都没地方跑。 刀疤脸回头望着浩浩荡荡的长队,无奈的低下了头。临走前,我只带走了两个使卓越弓不错的战士,头也不回的朝前方赶去。 一路上我们碰到了一些很稀散的小部落,大概就像三首领的小部落一样,大概二十来人,全部是男丁。 他们裸露着身体,身上也没什么装饰品,看不出隶属那个部落,为了不惹麻烦,遇到这样的土著,我们一般都会绕一点远路,继续赶路。 一天半后的夜晚,我们三人终于赶到了山洞处,我冲着洞口喊了几声,半响没人答应,心里难免有些沮丧,可还是不死心,让跟着两个战士守在附近,我一个人快速的爬上了洞口。 这个山洞并不大,也就五六个平方左右,和其他在岩壁上的洞穴没什么区别,我举着火把,一眼都能望到头,失落的摇了摇头,果然是来晚了,汪凝眉没在山洞里。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正要转身时,突然发现洞内的一块地面上好像哪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快步跑去,蹲下身用火把一照,居然是一小滩血迹。 血...怎么会这样?我顿时心乱如麻,是有人找到了这个山洞,发现了汪凝眉,并且伤害了她吗? 不对!如果是伤害了她,为何这地面上只有这巴掌大一块血迹,地面其他处却没有? 我举着火把,再次确定,地面其他处,包括洞口和上到山洞的沿路,也没有丝毫血迹。 我松了一口气,重新回到血迹处,蹲在地上,用手摸了摸,血迹已经很淡了,说明过去有一段时间了。 这个山洞位置也算偏僻,四周都是山壑,没发现过有土著人活动的踪迹,按理来说应该不会出现陌生人才对。 这血迹十之八九,应该就是汪凝眉留下的。 难道说,真的有人出现,把她击伤,然后掳走了?可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柔弱女人,何必下重手,打出血?这不合乎常理。 我站起身,围着山洞焦虑的团团转,总觉得这血迹特别的扎眼。 扎眼...对,就是这种感觉,好像是,故意留下的记号似的,难道说事出突然,汪凝眉只能通过血迹给我留下些什么信息? 我又跑回血迹处,用手按了按血迹的地面,对比地面其他处,好像没什么不妥,当还是不死心,开始用双手在血迹处刨土。 越刨我越觉得奇怪,土本身并没有什么不妥,而是血迹问题很大,因为血迹渗入土中,还没指甲盖深,就完全不见了。 也就是说巴掌大一块血迹,只渗入土壤大概一厘米深,要真是被人击伤流血,怎么也不止这点血量。 我越来越肯定,这就是故意留下的记号。 确定这点后,我便下定决心,继续挖土,山洞里的土壤特别结实,我徒手挖坑,只能挖到十多厘米就挖不下去了。 只能下到洞底,制作了一个木铲回头继续来挖。 十分钟后,土层被我挖到三十厘米深,便碰到岩石,我暗自摇了摇头,一无所获,也许真的是我想多了... 我坐在土坑边低沉着头,休息了片刻,正想把土坑埋上时,突然觉得触底的那岩块有点不正常。 通常来说,掩埋在地底的石块,很少出现不规则的图形,就像是一块被四周啃咬过的大饼一样。 我伸手朝下探去,当摸到边缘角时,心头一震,果然如此! 这石块是松动的!长期在地底埋藏的石块怎么可能会被轻易扣动。 随后我将整个身子附在地上,双手同时扣住两处边角,一使劲居然很轻松的就给扣了出来,而暴露在石块下的,是大约中指长的一段蛇皮,蛇皮稍微有点鼓起,里面肯定藏得有东西! 我一伸手就握到了手里,拿出来对着火把一照,这蛇皮的颜色很淡,看起来有好长一段时间了。 蛇皮的两段用树皮绳绑的很结实,我扯开树皮绳后,顺着一头里面软软的东西给挤了出来... 什么东西!我吓了一跳,直接丢在地上...刚握到手上时,便觉得有点不对劲,一小团很柔软的,感觉像是蜘蛛一样的东西,身体还很烫,也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真的,它好像是活的! 我远远的举着火把,再次定睛朝那怪玩意看去,这一看吓得我直往洞外跑去... 第四百七十章 圣物还是魔物 我从来也没见过如此怪异的东西! 看不出来它究竟是植物还是动物,有清晰的根须,却又有微微蠕动的迹象。 全身艳红,就像是被揉成一撮的蛛网,在地面上好像还在以非常缓慢的速度自行伸展,我找来一根长树枝,隔着很远的距离轻轻戳动着... 过了许久,我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死物,之所以会蠕动,是因为从蛇皮袋中取出后,它开始慢慢恢复原本的样子,所以看起来像是活的东西。 经过了十几分钟后,如今展现在我眼前的大概就是真实的面貌吧,样子非常怪异,就像一个非常密集的蛛网,铺开后大约能装进一个足球。 由于它全身都是一种娇艳的红,肉眼看去显得特别狰狞,我稍微用手指轻轻触碰,还是很烫手,就像是刚从开水锅里捞起来一样。 这就很奇怪了,明明埋在不见阳光的洞穴地底,又用凉性的蛇皮包裹着,怎么会温度这么高? 我又仔细的凑近打量了一番,还是没认出这到底是什么生物,根据它的外形,我就姑且叫它红网。 自从流落孤岛,我见过了许多怪异的东西,比如直立五六米高的超级巨熊,还陷杀过身长超过九米的巨鳄,恐怖的沙蟒等等。 如今再见到这种奇怪的东西,冷静下来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们过去生活的都市,受人造环境所限,了解到的世界,也只是井底之蛙。 孤岛的经历早已改变了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神奇的动物和植物,到处都有,说来你们可能不信,我曾在一片密不见光的森林见过一种耳朵奇大无比,可以从一棵树跳跃几十米,在半空中利用耳朵滑翔的神奇猴子。 也曾在森林的阴暗处的土层中,挖出过酒瓶口那么粗,半米长的巨型蚯蚓,还有逃窜的比闪电还快的蜘蛛,更惊人的一次,我曾亲眼见到一只小鹿不小心被一灌木枝藤绊住,那枝藤快速的将小鹿活活缠死... 然而这些跟在大裂缝底下,那无比神秘的暗黑生物相比,都算不得什么了。 自从我亲身接触那暗黑生物之后,对于任何怪异的事物,接受起来都觉得理所应当,不必再大惊小怪。 这世界任何怪异的事物,既然存在就一定有它们需要存在的道理。换个角度,就比如说在动植物眼中,人类才是这世上最不符合逻辑而存在的动物吧。 抱着这种心态我再来看这种奇怪的,说不上是植物还是动物的红网,也就见怪不怪,平静多了。 土层上的那滩血迹,应该是汪凝眉给我留下的记号,它把这么一个玩意藏的这么深,心思不细根本挖不出这东西。 难道说,这东西就是何厚义宁死也不肯交出的海神部落的圣物? 可是圣物应该长成这样吗...我的表述可能有问题,我的意思是,圣物不该是白骨刀那种一看就炫目,特别装逼的道具嘛,怎么会是这么一个看起来就是高科技打造出来的细网。 可它若不是圣物,值得汪凝眉如此珍重的藏在地下这么深,上面还盖着一块岩石板,虽然我很不愿承认,可种种迹象都在表明,它十之八九,真就是海神部落失踪多日的圣物。 我将它重新装回蛇皮袋,用绳子系在皮裤内侧,之后小心翼翼的就将土坑给埋住,并将表面抹平,尽量做到不露痕迹。 既然这东西这么重要,还是要小心一些好。 做完这些后,我长舒了一口气,重新回到地面,实际上我此刻的内心比发现汪凝眉不在山洞那一刻,还要沉重。 我跟枉凝眉朝夕相处的那段时间,从未见过她拿出过这东西,即便她赤身裸体时,也没见她藏在哪里,说明她把这东西看的非常重要,因为红网不仅关系到何厚义还能不能活着,还可能和他们的惊天阴谋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这么重要的东西,汪凝眉及时离开山洞,也不可能不携带在身上,或放到更安全的地方,却还要专门给我留下个记号,生怕我找不到似的。 这种怪异的做法,只能有一个原因,便是她很可能被人掳走了! 掳走时已经来不及挖出红网,可能磕破了牙齿故意留下一口血迹,为我指明圣物的所在。 什么人掳走了她,又为什么掳走了她,是神秘人吗,难道说何厚义最终扛不住,还是把圣物的下落说了出来? 可是,神秘人是怎么找到这个山洞的? 这山洞我发现时,特意观察了四周,以及山洞内的情况,确定周围没活动的人迹,洞内也人为的任何痕迹。可以说这个山洞只有我和汪凝眉知道。 这些问题搅得我头疼不己,唯一的线索便是我藏在裤子里的红网。 但我又不能暴露在任何人面前,既然是圣物,就一定有很多土著亲眼目睹并膜拜过。 只怕我圣物在我手里的消息一旦流出,不知下落的何厚义马上会被杀死,我最关心的汪凝眉也要被处死。 不仅如此,只怕我一睁眼,所有该出现的和不该出现的人全他吗的围拢了过来。 我就是再蠢,此刻也该明白,这圣物到底有多烫手,可偏偏它再烫手,我也只能接着,因为关系实在太大。 我的心情突然变得紧张,一直跟在我身后保护我的两个战士,我都下意识的总觉得他们有问题,甚至升出一股冲动,想要干掉他们。 这种草木皆兵的感觉让我很不自在,感觉自己拿到圣物的一瞬间,就好似入了魔障一般,难道这东西会有迷人心智的怪作用? 为了不让我自己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我让两个战士在前面探路,我远远的跟在身后。 越南人曾经教过我,任何情况下,都不要把后背露给敌人。 现在别说是这两名与此事毫无干系的战士了,就算是一向跟我相处很好的刀疤脸,以及我向亲儿子一样教育的山竹,我都不敢轻易相信。 我终于体会到了那些汪凝眉,辗转反侧总是一夜接一夜睡不着觉的心情。 怀璧其罪的感觉,在此刻被放的无限大,我相信,即便再淡定的人,如果跟我此时的处境一样,也会鬼迷心窍,胡思乱想而不得安宁... 第四百七十一章 丑陋的女人 又过了一天,当我和两个战士赶回山峰附近时,远远的看到了战士们在山头朝我们喊叫。 我心口一惊,快步朝山边跑去。 我离开时曾告诉刀疤脸,如果遇到袭击了,就赶紧撤回山峰,等着我回来,此刻它们就在山峰上,难道说楚萧生个杂种欺骗了我,又带着大部队折返发动了突然袭击? 我还没跑到山脚下,就见战士们从上面系下来了几根,接连地面的长藤条,紧接着他们就顺着藤条往下爬来。 我皱起眉头,等着第一个爬下来的战士向我解释,为何我没见到刀疤脸,山竹在哪里,其他人去了哪里? 那战士跟我比划着,表情丰富的解释,我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 肢体语言真的是一门学问,遇到默契度很差的人,比划再多也是白费,我又连续换了好几个战士,终于遇到一个稍微能让我看明白的战士。 原来刀疤脸左等右等见我还没回来,于是带着大部队顺着我们初始的方向找去了。 留下了一部分人等着我们回来,又怕出现危险,便让他们回到山峰上耐心等待。 刀疤脸担心把山竹留在这里,会出现意外,便把山竹也随身带在了身边,紧密保护。 我看懂意思后,苦笑不得,也怪我走的时候跟他说的最多三天,实际上一路上我们为了避开一些小部落,饶行了很多路,耽误了不少时间,尤其回来的时候,我太过谨慎,又耽误了大半天的时间。 算下来,此时距离我们离开部落已是第四天晚上,也不怪他会坐不住。 我整理了一下剩余的队伍,点完人数,包括新归队的两名成员,一共两百三十六人,让大家带好食物和储水,即刻出发追赶大部队去。 我前往山洞的方向,早已偏离了初始的出发时的方向,兜兜转转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这一路回来走的特别慢,也未发现过大部队的踪迹,说明他们寻找的方向和我们回头的方向已经偏差很远了。 依照我对刀疤脸的了解,这家伙性情厚道,对我唯命是从,不找到我肯定是不会罢休的,但是按照他们寻找的路线,只怕越找越偏,还不如我亲自去找他们。但愿他们这寻找的一路,不要出现什么幺蛾子。 我还记得当初我们初始出发的方向,穿进一片森林,正前方有淡水湖挡路,我们便从右侧绕过,这里是第一个分岔路,刀疤脸很可能带队伍从左侧绕行过去了,从而产生了分歧路。 我让众人现在淡水湖附近休整灌水,自己带着几个战士分左右两侧寻找大部队走过留下的足迹。 我的猜想果然没错,几千人走过,密密麻麻的足迹叠加在一起,显得特别明显,他们正是朝着较近的左侧绕行的。 果然是头脑简单的原始人,哪里近走哪里,两千多人的大部队即便找人也不该聚齐来找,应该学习行军蚁找食物的方法。 大部队集体出发,遇到分岔路,就主动分散成若干支,遇到大量食物再汇集起来。 我们顺着很清晰的足迹一路小跑着前行,两千多人的大部队和两百多人的小部队赶起路来,绝对是两个概念。 队伍越长,需要照顾的地方也就越多,即便再怎么赶,也会变得缓慢和笨重。而几百人的队伍,就没那么多顾虑了。 果然半天后,我们就在一处山崖下发现了大部队的身影,让我惊讶的是他们似乎保持着战斗的姿态,停留在原地和另一群陌生的土著对峙着,尤其是黑夜,看得不是很清楚,火光只能照出密密麻麻的声影... 我赶紧让大家把火把熄灭了,并令所有人停在原地,原地待命。只带着一支十人小队,悄无声息的朝火把处摸去。 随着距离靠近,我提起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我们的战士虽然都保持着战斗的姿态,但站在队首的刀疤脸克制着他们,并没有冲动的发起进攻。 与刀疤脸对峙的是一个头戴羽冠,老态龙钟的驼背土著,我仔细一看吓了一跳,说实话我从未见过如此丑陋的人。 跟土著们打的交道越多,我的审美观标准也就跟着直线降低,到如今,只要是有鼻子有眼,牙齿没生虫的土著,我都觉得长得还行。 可那头戴羽冠,身着兽皮,打扮的很华丽的土著,再一次拉低了我的审美标准,我想以后,见识到他的音容样貌后,我想以后,只要是眼睛能睁开的,能分清鼻子的都得是帅哥了。 是的,驼背弯腰的土著我也见过一些,这并不算丑,但眼睛眯成一条缝,缝里流出一丝乳白色,又像眼屎,又像脓疱一样的恶心东西。 他的鼻子也不知是天生就那样,还是被什么东西压挤的,完全看不到鼻梁,两个鼻孔洞倒是很突兀,就像是从扁平的脸上突然冒了出来一样。 更让人受不了的是他还长着一个大粗脖子,由于个子矮还弯着背,感觉再一扯,都能扯到地面上去了。 对于以上,至于满脸的褶子,欠缺不全还长得奇形怪状的一口黄牙,都算是好的了。 真正让我难受的闭上眼的是,如果他是一个男人也就罢了,可居然是个胸部严重下垂的女人... 女人...我真的不想以貌取人,可是女人丑到一定程度,真的很难让人接受啊。 一个女人穿的如此华丽,站在所有人前,这就更加奇怪了。 只见她的身后,也是密密麻麻的一堆人,排出两百多米长,至少也得有上千人众之多。 他们每个人头顶都多多少少的带着几片鸟羽,这种装束打扮,让我第一反应想起了大巫师和另外十二个小巫师,难道说,与刀疤脸对峙的正是被覆灭的旧巫师不落的残部? 我疑惑的看了看身边的战士们,企图想从他们的表情里找到肯定的答案,哪知他们也是望着我,一脸迷茫。 刀疤脸好像在跟那丑陋的女人交谈着什么,两个人的肢体语言幅度比较大,乍一看就跟在菜市场吵架的人一样,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 不同部落的人言语有很大的错差,听不懂彼此的话语是很正常的,所以一些交流就需要夸张的肢体和表情语言来传达... 第四百七十二章 旧巫师部落 既然双方还能交流,便表示问题不大,我也就不需要再躲藏什么了。 我站起身来慢慢的朝刀疤脸走去,并示意后面的战士归队,刀疤脸被人提醒后,一回头便看见了我,丢下一脸懵逼的丑女人,就迎着我跑来,显得非常激动。 我下意识的摸了一把裤子里的蛇皮袋,表面上装的很淡然,刀疤脸一接近我就要跪拜,当着面这么多人的面,他好歹是首领了,这种跪拜能免则免,再说我也受不起啊。 他的情绪一度很激动,生怕我丢下他走了,还求我以后千万不要再丢下他了,不然他带着这么多人,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听着他的解释,却皱起了眉头,我知道刀疤脸很依赖我,却未想到依赖到这种程度,什么叫离开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已经有了两千多部下,即便离开我,也有了资本跟巫师部落做长期的抗战,如果不愿战斗,带着部下,找一处高筑石墙,偏安一隅也没什么问题。 过分依赖我,只会让他变得惰性十足,在首领这个位置上,长此以往反而会害了他。 而眼下我没有时间去专门跟他讲这个道理,因为那丑陋的女人居然也跟了过来。 我指着跟我们对峙的部落,向刀疤脸询问这是什么情况。 刀疤脸的解释,我总是很容易就看明白了。原来他们寻找我时,路过这里便被这些奇怪的人给挡住了。 双方险些发生冲突,好在两边首领及时克制住了,刀疤脸希望丑女人能行个方便,让他们借个道。 而丑女人则一直在追问他们是什么部落的人,刀疤脸跟我呆久了,别的没学会,谨慎小心倒是学了不少,自然不会轻易交底。 所以双方一时僵持不下,刀疤脸不愿强攻,毕竟对面也有一千多人,打起来死伤肯定很严重,而且他还怀疑我被这些奇怪的人抓了,所以不敢冒然动手。 直到我突然出现了,刀疤脸问我现在是走呢,还是打下这个部落。 我赞赏的拍了拍刀疤脸的肩膀,他这么处理冲突是正确的,在搞不清对方什么情况下,肯定不能交底,这是关键。 另外我们的部落羽翼未满,实力很差。虽然打下对面一千多人,也不是没可能,但殊死拼杀下,两败俱伤,反而得不偿失。 我懂刀疤脸的意思,他想贯彻我的“以战养战”的思路,这么想是对的,然而要分时间和场合,像现在这种场合,就不合适。 对方有防备,我方除了人数以外,并无绝对优势,真打起来,即便最后降伏了这部落,只怕结果并不如想象中好。 作为学习过历史的现代人,我太清楚战争的代价了。能够避免直接冲突就尽量避免,我们之所以能从二十多人的队伍,发展到如今规模,主要是大巫师的队伍,掉以轻心,完全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而我们利用武器和地势环境,达到可以碾压敌人的战果,最终才一步步吃掉敌人部队,壮大了自己。 我让刀疤脸不要轻举妄动,而且我观那丑女人不一般,脸上也并没有流露不出不耐烦或明显的敌意。 现阶段,我们要壮大部落的实力这没错,但也要在有百分之百把握下才能动手,如果能不战而屈人之兵,那是最好的结果。 为了证明我心中的猜测,我把早已彻底归降的小巫师叫了出来。 此时的他,早已卸去了当日作为巫师一员的装扮,变成了一个谦卑,沉默的普通战士。 他从队伍里走出来时,始终低沉着头,显得畏手畏脚的,就跟个贼一样,我把他拉到一旁,比划着问他,和他之前打扮很相似的丑女人,跟他是什么关系。 我问的就比较直接了,他错愕的看着我,嘴唇都在颤抖,却始终不敢回头去打量那个丑女人。 看到他这种表现,我摆了摆手,示意他归队,已经不需要再问了,小巫师的表现足以证明,这个以丑女人为首领的奇怪部落,大概就是失去踪迹的旧巫师部落残存了。 也难怪人们找不到他们,此处的位置已经偏离孤岛中心很远了,躲在丛山峻岭中的山林里,一般土著都不愿意钻入太深的山,而喜欢在开阔地生存,也不知我们是运气好,还是很倒霉,结果就碰上了他们。 小巫师既然是大巫师的胞弟,肯定也是从旧巫师部落走出来的人。我敢肯定在旧巫师部落人的心中,最痛恨的不是海神部落,也不是火山部落,毕竟部落的冲突是很正常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是自古以来的真理,他们也不该为战争的胜负而抱怨什么。 但大巫师偷走圣物,带着很多人去投靠了海神部落。而叛逃是战争中最不能被宽恕的行为之一。 此时的小巫师脱下了过去的装饰,夜色中恐怕没人能看出他也是叛逃中的一员,可即便这样,他内心是惊慌的,脸色都有些惨白,生怕别人认出他了。 和我所料差不多,小巫师并未归队,吞吞吐吐的想跟我说点什么,我将他拉到更偏僻处,就剩下我和他时,他才比划着表述... 原来那个丑女人是原巫师部落首领的女人,也是巫师部落真正的大巫师。 而现在的胖子大巫师,也就是他的兄弟,以前跟他一样不过是个小队长。过去的他们见到丑女人,头都不敢抬的,因为那女人实在太厉害,他兄弟之所以现在能成为大巫师,就是偷学了这丑女人一手归化术。 小巫师一直劝我,赶紧带队伍离开丑女人,那女人厉害的很,不仅会邪术,还会驯兽之术,我们如果得罪了她,只怕全部都要留在这里了。 我冷笑一声,看在小巫师这些日子还算老实的份上,也没再为难他,跟他说,如果害怕被认出来,就躲一旁去。 小巫师听后又低沉了头,果然乖乖躲在了树后面,我瞥了他一眼,这胆小鬼,至于怂成这样嘛。 巫术在我看来,不过就是掌握了一些奇怪的医术和下毒之术而已,并没有多玄奇,至于他说的驯兽之术,就更不值一提了,他是没见识过马戏团的表演,见识过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驯兽之术。 在我看来,他所谓的驯兽之术不就是会驯养一些野狗... 第四百七十三章 上钩的鱼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的新部落跟大巫师有仇,而旧巫师部落也一定视那些叛徒为部落的耻辱恨之入骨,那么我们双方就有共同的敌人,是非常有可能达成联盟。 抱着这种心态,我和刀疤脸回到队伍中,当我近距离接触丑女人时,浑身止不住的打了一个激灵... 她驼着背站在我面前,就像还没发育的小学生一样矮小,由于驼背她努力想仰起头打量我这个大个子,却显得很是艰难。 我为了让她懂得我并无恶意,便配合她朝后退了三四步,她在仰头望向我时,脸上像树皮一样僵硬的皱纹,微微颤抖了一些。 毕竟无论从长相,身高和打扮我都不像当地人,她可能是第一次见到外族人,惊诧是正常的。 我试着跟她比划交流,用肢体语言告诉她,我们只是路过,对他们没有丝毫恶意。 丑女人看明白后,点了点头,随后又追问我们到底是什么人。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必须要确认她的身份,于是我问她,是不是巫师部落的人,她那浑浊的双眼,盯着我很久,随后在咳声中承认了。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有些同情她。感觉她就像为部落遮风挡雨的大树,无论她到底有强的神通,可毕竟是一个女人,而且看起来已经到了摇摇欲坠的风吹残年,好像随时都能跌倒,死去。 一个女人去支撑一个破落的部落,由此也可以看出这个部落,确实惨淡至极。 既然她都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我向刀疤脸示意,让他把我们新部落的事告诉这可怜的女人,刀疤脸本有些犹豫,见我表情肯定,随后便开始向那女人比划交流。 随着刀疤脸的解释,丑女人的神色慢慢变得激动起来,她身后一些土著也跟着惊呼阵阵。 是的,从一个二十多人的小队,起义并在短短一个多月时间里发展到如今两千多人的规模,听起来确实有些不可思议,然而这些都是事实,我们只需要说出来,信不信全在他们自己的判断。 刀疤脸还在激情的描述着我们大胜大巫师的那场战斗,而丑女人则神色紧张的止住了刀疤脸的描述,她狐疑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对刀疤脸比划了半天,大概意思是,她不相信我们,认为我们是叛徒派来的先行军,请我们马上立刻离去,否则立刻鱼死网破。 刀疤脸张着嘴尴尬的看着丑女人,随后回过头疑惑的看着我,我叹了口气,抬起头看了看此时距离天亮已经不远了,便示意刀疤脸先带着队伍,调头离去,找到一处遮阳地方再做打算。 刀疤脸无奈的应了下来,恼怒的喝了一声那丑女人,心有不甘的带着长长的队伍,跟着我朝树林里钻去。 我安慰着刀疤脸,他性子直,认为自己是诚心诚意的跟那女人交底了,却被那样仇视对待,所以心里很不平衡,觉得委屈。 可站在丑女人的角度上,她这么做也无可厚非,毕竟听说我们是从大巫师的队中出来的人,肯定会十分警惕。 过去胖子大巫师带众背叛了巫师部落,而如今我们也带众“背叛”了大巫师的部落,这是事实。 丑女人一时想不明白,把我们想的跟当年那胖子大巫师一样,都是令人不齿的背叛者,对我们态度突然变得极其恶劣,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毕竟将心比心,她一辈子都活在背叛的阴影中,对于忠诚看的格外重要。 另外,仅凭刀疤脸的比划,并不足以证明描述的真实性,她有迟疑是正常的,之所以要求我们离去,而未因为仇恨不顾一切的发动报复,便足以说明,她对刀疤脸的描述,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 我们并没有离开这里,而是在附近的茂密的山林里驻扎了下来。 我相信,丑女人一定会在白天时派人来侦探我们的情况,从而进一步判断刀疤脸描述的真实性。 真金不怕火炼,我等的就是有人来打探。 第二天太阳升起时,所有的战士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都倒在了原地,带着痛苦的呻吟声,艰难的入睡。 我躲在一课大树上,观察着周围的动向,大概一个小时后,果然有三个头扎羽毛的壮年土著,悄无声息的朝山坡上爬来。 他们趴在不起眼的草丛里,认真仔细的打量了半个小时后,又悄无声息的离去了。 到了第二天晚上,众人吃了些东西后,我示意刀疤脸带着众人大摇大摆的假装离去。 我们还没走到十分钟,果然长队的尾处传来一阵躁乱,我意味深长的和刀疤脸对视了一眼,随后带着他一路小跑,来到队尾。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们还是追上来了。我们队尾的战士不明觉厉,以为敌方要发动进攻,立刻保持了战斗姿态。 刀疤脸很恼火的走到不远处的丑女人面前,指责她为什么要尾随我们。 丑女人看也没看他一眼,伸出皱皱巴巴的手指,径直指向了我。我走了过去,按住了刀疤脸,拍了拍屁股坐在了地上,故意装作很疑惑的样子,看着她。 她又盯着我看了很久,那细缝一般的眼睛,盯得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我只能忍耐着,掉了这么久的鱼,终于要上钩了... 良久,她走到我面前,盘腿坐到我跟前,离我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我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她身上有一股非常奇怪的,形容不上来的怪味。 她倒是一点也不讲究,又稍微凑近了我一点,然后伸出都拿不稳的手,伸向我眉间处,见我有些躲闪,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悦,让我不要乱动。 我深吸了一口气,劝慰身后拉开弓,随时都可能松开射死丑女人的刀疤脸,让他不要激动,她若对我有恶意,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刀疤脸固执的就是不松开弓箭,既然丑女人对此劝阻身后的人,不要拿起武器,我也就只能由着他了。 我闭气了眼睛,感受到丑女人的指间轻轻触碰到了我的眉间,我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可是这种有些微微眩晕的感觉让我很不爽。 她的拇指按在我的眉间大约半分钟,嘴里似乎在念叨着什么,紧接着她的手指又滑到了我眼皮上,分别在两侧轻轻的揉了揉,半响后,她示意我睁开眼... 第四百七十四章 天方夜谭 我疑惑的睁开了眼后,刀疤脸便紧张的凑了上来,仔细的盯着我的额头和眼睛看,我让他别担心,因为并没有丝毫不适应。 就感觉这丑女人装神弄鬼的在我眉心按了会儿,接着在眼皮揉了几圈,跟做眼保健操一样,要不是她这长相太狰狞,我还觉得挺舒服呢。 不过她做这些到底是何用意呢?我盯着她,等待着她的解释。 良久她才慢慢睁开眼,看了我一眼后,向我比划了一番,我随着她比划的动作,突然笑出了声。 原来这老巫婆是在确定,我是不是跟其他人一样,受到了归化,事实证明我一点毛病都没,多此一举。 不过她这么一按一揉的就能看出我有没有毛病?也真够玄乎的。 我正疑惑着,老巫婆接下来比划的内容就让我更诧异了,她想表述的是,除了我之外,其他人全部都受到了诅咒,她可以帮我们解除诅咒,但有一个条件,所有的人,包括我,从此之后都得听她差遣。 我还没做出表态呢,刀疤脸就急切冲着老巫婆叫骂,我们身后的战士也开始嚷嚷起来。 解除诅咒的诱惑力固然很大,然而比起受制于她人,我们的人有这种激烈的反应也属正常。 毕竟他们可都是刚刚脱离了魔爪,渐渐的开始觉醒自我意识,有了信念,有了希望的战士,再让他们重回之前奴隶的身份,谁愿意? 局面一时躁乱了起来,双方人马都开始激烈的推攘起来,如果不是我从中一直调节,恐怕此刻局面都会失控。 我呵斥着刀疤脸,让他别再带头挑事。咱们讲道理来说,别人老巫婆也只是提出一个意见,又没强求,咱不答应就是了,何必动这么大肝火。 要我们加入她的部落,那肯定是不现实的,获得自由的人,不会再把自己关进牢笼中,就算真的能解除诅咒,从此还是奴隶身份,这解不解除,到底又有多大的意义呢。 我也未料到这老巫婆会狮子大开口,已经不想再跟她交谈下去了。 这个世界,一切都是靠实力说话的,你旧巫师部落就算再怎么厉害,如今也破败成这样萧条的样子,你想重拾旧河山,咱们大可好好坐下来谈谈怎么合作比较实际,结果一开口就是要让我们臣服她,绝对忠于她,可能吗? 我按住了刀疤脸,招呼着战士们,转身不要再理这无理取闹的老巫婆,咱们走咱们的她们愿意跟着就跟着,井水不犯河水,真要打起来,也完全不虚他们。 老巫婆见我下定决心不跟她谈了,也急了,身手一把拽住了我,张着嘴,一边急切的说着什么一边又比划着。 我一脸嫌弃的甩开她的手,冷冷的看着她突然笔划起白骨刀的样子,便又站住了。 唉...早这样多好,之前非要咄咄逼人,闹得双方不愉快。 她新的意思是,解除诅咒需要花费大量精力和宝贵的药材,况且我们还这么多人,她不可能白白就帮我们这么大的忙,我们不加入她的部落也行,但必须要帮她抢回属于巫师部落的圣物,白骨刀。 有了白骨刀后,巫师部落就能召回在外流落的旧部,只需依靠自身的力量就能铲除叛徒。 我让老巫婆稍等一会儿,我将刀疤脸拉到一旁,问他什么意见,他则表示全听我的,我说怎样就怎样。 我很懊恼的训了他一顿,再次跟他强调,现在他是部落的首领,不要什么事都依靠着我,要学会自己动脑子。 我也不急,让刀疤脸低沉着头慢慢想,过了许久,他抬起头看着我,用并不标准的汉语说:“可以。” 我问他为什么可以,他似乎胸有成竹的跟我解释,即便没遇到老巫婆,我们目前最大的敌人也还是大巫师的部队。 如果将来能打败大巫师的部队,自然也能取到白骨刀,到那时战士们也就能解除诅咒了。 我皱着眉头,盯着天真的刀疤脸摇了摇头,事情如果向他想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别的咱先不深究,如果打败了大巫师的部队,何必还要再拿着白骨刀回头找老巫婆,直接找逼大巫师帮咱们解除诅咒不就结了。 然而打败大巫师五六千人的部队,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办到的,更别说他背后还有海神部落在撑腰,谈何容易。 白骨刀是什么东西?那可不是一件普通的玩意,而是所有人都虎视眈眈的圣物之一,那么好抢,海神部落的大首领会让大巫师天天拿到手里耀武扬威吗,这里面本就有我们不了解的内情,说不定那把白骨刀就是大首领故意放出来的诱饵,或者压根就是把仿制品。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咱们艰苦奋斗,用了很多年,幸运的取到白骨刀,那老巫婆要万一再使诈,又该如何应对? 有的话,说出来非常简单,但事情却不是那样做的,革命从来都不是口头一句话,就能胜利的。是要靠无数战士流血牺牲而堆积出来的胜利。 如果人都战死了,就算拿到了白骨刀,又有什么意义。 这些问题刀疤脸一点都没考虑到,若是以前,我肯定不怪他,毕竟他的思想长期停留在原始人的憨厚的境界上。 他必须要快速成长,不能再这样浑浑噩噩下去,万事都依赖我,假如明天海风突然转向,我离开了他,他又能靠得住谁呢? 刀疤脸被我训得的抬不起头,脸羞愧的一片通红,我是真拿他当朋友,不然也不至于这么操心。 他人真的不错,在原始土著中算的上一颗耀眼的明星,可不自信,依赖症终会毁了他。 我留刀疤脸在这里好好想,前前后后把我说的话都放在脑子里,多酝酿一番,而我则单独回到了老巫婆面前,将我的意思表达给她。 我的意思是,我并不相信她有解除诅咒的本事,除非先帮刀疤脸和山竹解除了诅咒,之后才有合作可能。 提出合作的是她,那就该拿出足够的诚意,来努力促成合作。 大多土著虽然都像刀疤脸一样厚道,但仅凭在原始部落,一个低贱的女人,能做成一个部落的首领,这女人能简单的了嘛。 女人一旦不简单,那就是妖孽,满腹的心机和诡计,常常让人防不胜防,况且她的长相,实在让我很难得到认同感... 第四百七十五章 最痛苦的事 与女巫婆的交流实在太累,也不知是我表达的有问题,还是她自己领悟能力差,我都快比划成了手舞足蹈的疯子,她总算是搞明白我的意图了。 她沉思了片刻,抬起头时果然跟我讨价还价,表示可以先帮我解除一百人的诅咒,但不包裹刀疤脸和山竹。 这就让人很生气了。尽管这些日子我跟战士们处的还不错,可说到底,在我心里还是只认刀疤脸和山竹的。刀疤脸是新部落的首领,这一点任谁都能看出来,至于山竹,则被我寸步不移的拉着,她好像也看出点深意。 总之对于我很重要的两人,她不治。生怕治好了,我们就会失言,之后一去不复返。 果然是心机很重的女人,我还偏偏拿她没办法。 也怪自己太大意,非要把山竹走哪儿带哪儿,傻子也看得出跟我关系非同一般。 我也不急了,让她考虑考虑,反正这夜才刚开始,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磨蹭。 另一头的刀疤脸,表情非常痛苦,感觉苦思冥想这种事比杀了他还难。 我也没打扰他,静静地坐在一旁,闭目眼神。 一个小时后,刀疤脸突然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向我提出了一个让我眼前一亮的建议。 他的意思是,大巫师部下有十二名小巫师,我们暂时打不过大巫师的部队,可以找机会偷袭小巫师,抓来小巫师,跟那老巫婆交换。 我喜出望外的望着一脸肃然的刀疤脸,这个计策完全可行,大巫师的部落平时都是分散成若干个小分部,由各个小巫师控制。 我们完全可以以游记战的方式,打一处不等大部队集结就跑,长期消耗他们,战斗中说不定就能捉到其他小巫师。 然后拿小巫师作为人质,向老巫婆讨价还价的底气也就足多了。 我们这么商量着,小巫师躲在一旁听得瑟瑟发抖,他可怜兮兮的望着我们,生怕我们把他交出去。 实际上就在刚刚我和老巫婆交谈时,确实动过这个心思,把小巫师当作合作诚意送给她,以她对叛徒咬牙切齿的痛恨,估计会当场活剐了小巫师。 可那老巫婆不肯再让步的态度,让我心生懊恼也就作罢,此时再看小巫师,顿时觉得有些尴尬。 我向小巫师招了招手,他胆颤心惊的走了过来,我还没开口,他就跪在了地上,不停的磕头,求我们不要把他交出去。 可真让人无奈...我追问他,胖子大巫师他手下剩余的十一个小巫师,全都是从旧巫师部落叛逃的人吗。 小巫师不敢说假,他解释,过去他们十三人都是旧巫师部落的小队长,原本地位都一样,后来胖子突然学会了很多高明的巫术,并偷走了白骨刀,当时跟他们一起叛逃的不止这十三人,总共有一百多人。 他们带着圣物一路逃窜,被追上来的旧巫师部落的首领,也就是女巫婆的男人,一路追杀。叛逃的人死的死,逃的逃,也因为那场追杀,旧巫师部落的首领,受到箭伤,也死在了半路上。 所以...很好,这个爆料很有价值,我拍了拍全身瑟瑟发抖的小巫师,让他别担心,好好跟着新部落混,会有前途的。 难怪老巫婆会如此痛恨叛徒,也怪那胖子做的太过分了,偷学了巫术不说,还一不做二不休,偷走圣物,去投靠敌人。 关键是还在追击战中射杀了原首领,作为他女人的老巫婆能不痛彻心扉吗。 可想她一个寡妇,这些年支撑着残部,有多心酸和无助。 我虽可怜她,但并不会因此而同情心泛滥,有了这层关系,那么那些叛逃的人在老巫婆眼中肯定很重要。 也就是说,刀疤脸的主意,不仅可行,而且可行! 我和刀疤脸来到老巫婆面前,她听到动静后,微微睁开一条缝的眼睛,看着我们,也不说话。 这老妖婆,可真够有耐心的。敢情吃准了我一样,变被动为主动了,等着我来开口求她。 求就求罢,也不会掉块肉,我向老巫婆强调,要我们帮她取回白骨刀,难度实在太大,但可以帮她把那些叛徒揪回来,让她报仇。 老巫婆一听,眼睛突然睁开了,吓了我一大跳。 我之所以说突然睁开了,是因为她从头到尾眼睛就是一条缝,给人一种错觉,她的眼睛就只有那么大,实际上她完全睁开的眼睛,一点也不小,黑色的瞳孔扩散的很开,眼白特别少,看起来就像死人的眼一样。 她显得很激动,突然就拽住了我的胳膊,我吓的只躲,她抓的紧紧的让我冷汗直冒。 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流淌了一脸,原本就不干净的双眼,此刻变得更加浑浊了,她当即答应可以在山竹和刀疤脸二人中,先解除一人的诅咒,另外一人,只要我们帮她把那些叛徒全部抓回来,即便没拿到白骨刀,她也决不食言,呕心烈血也会帮我们把所有人的诅咒都解除了。 说实话,我看她痛哭成这样,心情也跟着有些不痛快了,冤有头债有主,欠的东西早晚要还,毁人部落,夺人圣物,杀人丈夫,这种仇恨恐怕永世都难以消除。 我抬头眺望了一眼,都低沉着头,默默流泪的残部土著们,就连刀疤脸的情绪也都跟着受到了感染,低沉着头默默不语。 只是老巫婆的表态,让我很是纠结,刀疤脸和山竹,我只能选择一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老巫婆,只得叹了口气,拉着刀疤脸走到一旁。 老巫婆表态时,刀疤脸也看的很明白,此时我还没开口,他便指向了一旁的山竹。 我皱起了眉头,盯着他,他摇了摇头解释,他已经习惯了这种诅咒,如今有希望也不差这些时间,还是早些把山竹恢复过来,因为被诅咒的时间越长,人对过去的记忆也就越模糊,最后便再也记不起过去了。 我问刀疤脸还记得过去吗,他摇了摇头,他甚至不清楚自己是从小就生活在大巫师的部落里,还是被归化过去的。 他更记不得什么时候被归化的,所以他的生命是从认识我开始,才有了光明,他视为我神明一般崇敬。 我难过的低下了头,心里很不是滋味,如今在我看来,人生最痛苦的事恰恰就是忘掉了痛苦... 第四百七十六章 地底巢穴 我承认,最初我接触刀疤脸的目的,就是为了山竹。 也随着我们之间的朝夕相处,我在刀疤脸身上看到了真诚,善良,宽厚,勇敢,坚强等等一系列人性的光辉。 我影响着他的同时,他也在一点点的改变我的人生观。 后来我们一起经历过酣畅淋漓的战斗,经历过无尽黑暗的绝望,曾把后背交给过彼此,把彼此的嘱托当作信念。 这种友情,恐怕是我今生都难以再寻到的,最真挚的情感。 我很珍惜...我不愿意辜负他,不愿让自己以后回想起,会隐隐的心痛,所以我把山竹也拉了过来,问了山竹的意见。 失去记忆的山竹,脑海里把我当作最亲的人,而刀疤脸却是他尊敬的首领,所以他要求我把机会让给首领,只有首领恢复了,才能带着我们更好的战斗。 他二人一时的谦让,闹得我心烦意乱,最后我终于下了决心,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在一面做上标记,向他二人解释,一切听从天意,将来谁也不要有怨言。 高高抛起的石块,落地后翻滚几圈,天意选择的是刀疤脸。 他一言不发,并没有我想象中,还要执拗的姿态,这让我很欣慰,男人就该这样,不别扭,不虚伪,该怎样就怎样。 我拉着一脸轻松的山竹,保证以最快的速度让他恢复记忆,山竹则腼腆的笑了笑,表示没关系。 我用力的握了握他的手,恍惚间竟有一种很奇怪的想法,其实山竹这样也挺好,一切都从头开始...虽然过去那个骄傲的,天姿聪慧的少年已找不到了,可安静,踏实,容易满足的山竹,未尝不是另一种幸福。 恢复记忆后,他终将还是要回到自己的火山部落,在某个日子,被万众簇拥着坐上新首领的位置,要像老土著一样,变成一个英明却卑鄙的领袖。 甚至有一天,为了部落,不得以还能成为刀疤脸的敌人也不是没可能。 可,他终究还是要破除诅咒的,因为我不会允许他永远生活在黑种,而见不得阳光。 命运就是这般残酷,容不得人三心二意... 两个小时后,我们的部落跟随着旧巫师部落,来到了他们的巢穴。 让我很震惊的是,他们居住的地方,既不是山壁洞窟,也不是宽敞山洞,没有草棚,更没有木屋和树屋,居然是地底! 就像蚂蚁一样,在地底挖出许多通道,连同着无数个地底洞穴,一千多人终日便居住在这样不见天日的环境中,难怪其他部落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以为彻底灭亡了。 实际上他们住在地下并不拥挤,反而如果我们的战士愿意,也能完全容纳的下。 人下到地底洞穴后,在通道里行走,居然一点也不憋闷,更加神奇的是,宽敞的通道中间,还挖出了一道小水渠,地底的渗水便从流淌在水渠中,既能保持地底洞穴的干燥,又能把水资源利用到最大化。 这种设计让人不由叹服,谁说原始土著没有文明,别小看这么一个简单的地底水渠,我观察了半天,发现他的水流时而大时而小,似乎不止是渗水那么简单,就好像有什么底下暗河,源源不断的提供着水源。 由于是在别人的老巢,我也不方便发问,老巫婆能带我们进入他们长久以来不被外人得知的秘密住所,就已经是天大的信任了。 她在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们,从现在开始,我们两个部落,便是紧密相连的关系。 老巫婆带着我和刀疤脸以及山竹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大房间,房间四方各有一个通道,通道中的水流汇集在,房屋中央的一口方井中,有两道水渠流入,而另两条从水渠漫水流出,看起来像是一个天然的循环水系统,特别的神奇。 更加神奇的是,在方井的一侧,有一棵至少五米多高,有枝无叶的秃树。 在暗不见光的地底,出现一棵看起来还在生长的树,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在我的认知中,任何树的生长都离不开光合作用,没有阳光的照晒,树便长不成。 我正要靠近那奇怪的树时,老巫婆突然一把抓住了我,让我不要妄动。 我疑惑的望着老巫婆,她也不解释,从怀里取出了一张,去掉毛的很大的光滑兽皮,然后示意刀疤脸跪拜在树面前。 刀疤脸也有些迟疑,见我点头便老老实实的跪拜了下去。 海神部落拜大海,火山部落拜火山,这些我都能理解,毕竟是壮阔无比的事物,即便是现代人也值得一拜,可拜一棵光秃秃的树,怎么看都有些别扭。 老巫婆都已经把他们最大的秘密暴露在了我面前,我们要再不信任她,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本来诅咒这事就挺玄乎的,所以即便之后秃树大变活人,我也敢相信。 跪拜下身的刀疤脸,跟着老巫婆虔诚的叩拜着秃树,口中念念有词,在空旷的地底,回音特别响亮,让人不自觉产生一种肃然感,我身边的山竹都在不知不觉中跟着跪拜了下去。 在这种气氛下,我也深受影响,反正又不是没拜过,之前跟着越南人和老土著在火山上,可没少被强迫着拜一堆烟雾。 也不知过了多久,山竹喊了我一声,我这才睁开眼...说来惭愧,我也太不走心了,拜着拜着,居然趴地上打起了迷糊。 我揉了揉眼,朝前方看去,这一看,我忍不住大喊了一声,冲着老巫婆走了过去! 把正在将刀疤脸捆绑在树上的老巫婆给吓了一个哆嗦,她还没走到面前,她反倒冲我发起了脾气,让我在神明面前安静一点,不让瞎嚷嚷。 我操,我一睁开眼,就看到昏迷不醒的刀疤脸全身被包裹在那张大兽皮中,然后四肢被绑在树干上,我能不激动吗。 这是要干什么!我扯着老巫婆,必须让她给我个解释,如果解除诅咒需要这样折磨人,我们大可转身就走。 老巫婆懊恼的瞪着我,就像看着一个非常不懂事的小孩一样,然后一扬手,我直觉鼻子里好像吸进了粉末,紧接着腿开始不听话了,我掐了掐手臂,手指都动不了了,紧接着眼前一黑,昏倒了过去... 第四百七十七章 神树破咒 我醒来后,头依然昏沉沉...我心头一紧,赶紧摸了摸藏在皮裤里的蛇皮套,差点没吓死,万幸东西还在,没被发现。 刺客我的眼前就好像被水雾笼罩着一般,非常模糊...使劲揉了揉眼睛,开始打量起眼前和周围的环境。 此时我正处在另一间狭小的地下洞穴中,通道口处有一个明晃晃正在燃烧的火把,洞穴里空无一物,除了躺在我身边的山竹。 我把山竹摇醒后,追问他我昏迷后发生的事,他迷茫的摇了摇头... 原来我被老巫婆用一种细粉状的东西弄晕后,山竹当时就急了,冲上去要跟女巫婆急,结果也遭遇了和我同样的悲剧状况。 不过看到我二人并没有捆绑,通道口也是敞开着的,便代表至少我们没有被恶意囚禁。 我取下火把,带着山竹进入通道,急切的想要寻到刀疤脸所在。 即便老巫婆没有囚禁我们,却让我二人瞬间昏迷过去了,虽然使的什么手段并不清楚,可在我看来,绝不是什么善意。 我们刚走入通道没多久,不远处亮起一个火把,迎面向我们走来,我摸了摸四周的岩壁,唯一的退路就是我们醒来时的那间狭窄的死洞穴,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身上,弓箭也被收走了。 我把山竹挡在身手,这下可好,躲不了,也没有武器,只能赤手空拳的跟来人在这通道搏斗。 空旷的通道里,脚步声显得特别清脆,一前一后,对面也是两个人。 我将火把丢在了身后大约七八米处,然后和山竹一起蹲在黑暗中,如果对方大意,不低头看的话,很可能会忽视掉我们,然后我趁机一个勾拳上去...我是这么想的,但剧本却不是这么写的。 两分钟后,那两个土著点着火把,站在我们面前,低头疑惑的看着我们时,我当时就觉得自己蹲在这里像个大傻逼... 实际上他们非但没对我们动手,反而非常客气的带我们去见了老巫婆。 我们见到老巫婆时,她正端坐在另一个洞穴里,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看起来挺瘆人的。 我毫不客气的走到她面前,使劲跺了跺脚,提醒她我们来了。 她缓缓的睁开了一条缝的眼睛,明明有一双并不小的眼睛,总喜欢故弄玄虚的只睁这么一点。 我阴沉着脸追问着刀疤脸的下落,从地上艰难的爬了起来,想搭把我的手,我却故意让了过去,为此她长长的叹了口气,盯了我一会儿,良久,才更我解释。 之所以把我们俩弄迷糊过去,是因为会吵到神树,破坏神树解除诅咒的过程。 神树?就那棵光秃秃的大树?看起来除了怪异,并没有什么神奇之处。 每个部落都有信仰,我也尊重他们的信仰,可把一个棵怪树当神明,是不是有点扯了。 而且还说什么神树能解除诅咒,我听的直想笑,这扯得上关系吗? 老巫婆见我态度轻浮,脸上的皱纹皱的更紧了,隐隐有要发作的迹象,我也懒得跟她扯那么多,管她神树鬼树的,我只想知道刀疤脸现在在哪儿,还有我们的大部队是如何安排的? 我对老巫婆没什么好脸色,她也板起了脸,干脆又闭上了眼,一副爱答不理的嚣张样子,说真的,他要是个土著男人,我现在早他吗揍死他了。 无论我怎么在她耳边叫嚣,她都跟个死人一样,压根不动弹。 气的我脏话不断,突然她手一扬,我靠!我赶紧抱头躲到了一旁。 对她这招仙女散花,我可是心有余悸,小巫师说的没错,这女人厉害着,出手就能把人给弄迷糊了。 等了半天我也没举得自己有什么不适,这下更是气爆了,敢情这丑女人就是耍我的。 我有气没地方撒,只得坐下来闷声不吭的等着这尊难伺候的老佛爷。 几分钟后,她再次睁开了眼,对我招了招手,见我态度谦卑了许多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才跟我解释,因为刀疤脸受到的诅咒时间太长,神树也需要大半天的时间才能解除诅咒。 她让我们放心,神树哪里有专人看守,不会出现任何麻烦,大概在过两个小时,我们就能见到刀疤脸了。 她这么一解释,我反而有些释然了。 用我的思维来解释大概是这么一种情况,所谓诅咒就是一种毒素,潜伏在人体内,受到强光就会发作,神树身上应该有一种特殊的,能解除这种毒素的药物。 由于刀疤脸受到毒素侵蚀太深,需要一定的时间来解除。 而什么诅咒啊,神树啊,都是一些迷信,荒谬的东西,我虽然嗤之以鼻,但在情绪紊乱的老巫婆面前,还是得小心一些。 至于我们部落的战士,全部都安置在各个洞穴内休息,让我们不必担心,等刀疤脸的诅咒破除后,要去要留全随我们。 什么叫要去要留全随我们...这话说的倒是轻巧,去就代表要帮她报仇,而留则代表我们会慢慢融入她们的部落,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意思也就是,她做到了她该做的事情,剩下的我们就必须付出代价。 留肯定是不可能的,去我估计也没她说的那么轻松,肯定还得留下点东西作为抵押。 我还以为解除诅咒有多复杂,需要收集各种草药,打磨烹煮之类的,搞了半天,把人朝神树上一绑,啥都不用管了,就能自动被破除了。 要知道这么简单,我说什么当初也得跟她再讨价还价一番,总感觉她举手之劳就能做到的事,我们却要以拼命的厮杀为代价而偿还,越想心里越不舒坦。 这两个小时实在太难等了,我坐立难安,心里对神树能破除诅咒,还是保持很大的怀疑态度,可又期待这是真的。 在这种复杂的心情下,我一直在洞穴里转来转去,好像熬过了一个世纪似的,终于老巫婆又站起了身,向我们招了招手,示意跟上。 顺着通道七拐八拐,走了半个多小时,总算又重新回到了那个宽敞的方井洞穴前。 洞口站着两个拿着石斧的土著,目不转睛的对望着彼此,乍一看就跟两尊可笑的雕像。 我迫不及待的钻进了洞穴,朝着神树的位置定睛一看,瞬间吸了提起了一口冷气... 第四百七十八章 呕吐物 我并没有第一眼就看到刀疤脸,只看到那块大兽皮包裹东西,被树枝牢牢的捆抱着... 之所以用捆抱这个词,是因为这一幕太像我过去亲眼目睹过,一只小鹿被树枝活活缠绕死的场景。 我之前见到的树枝形状,明明不是这样的,就好像有人特意把它们弯曲缠绕成了藤曼状。 大兽皮里包裹的肯定是刀疤脸了,整个人被包成球状,又被怪异的树枝捆抱着,吊在半空中,我越看越心惊,这哪里像是治疗现场,整个一个献祭仪式进行中。 我忍不住就要过去将人放下,可老巫婆却直接挡在了我面前,示意我不要过去。 几分钟后,更加神奇的一幕发生了,我确定眼睛没花,那些捆抱着兽皮的树枝好像开始在慢慢松动,正在一点点的舒展开,恢复到原状似的。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老巫婆闪开了身,示意我过去接住刀疤脸。 我和山竹同时跑到树下面,搭着手,抬着头眼巴巴的等着刀疤脸掉下来,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站在这棵怪树身前,后背直冒冷气,就像是有人在我背后不停的扇着凉风一样... 我观察着山竹的表情,发现他也有点浑身不自在,可有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原因。 就在这时,树枝完全伸展开了,兽皮包裹的刀疤脸,从三米多高径直跌落在我们手臂上。 解开兽皮袋后,全身汗流如注,脸色惨白如同死人一般的刀疤脸,端端正正的盘腿坐着,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脸,毫无反应。 我脑子一热,也顾不上那老巫婆的手段,径直跑到她面前,指着刀疤脸,厉声大喝! 没破除诅咒之前,刀疤脸虽然见到阳光会痛苦,但怎么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还不知死活的惨淡样子。 这哪里像是排除毒素的样子,分明就是病入膏肓,无药可医的悲惨模样。 我的愤怒并未让老巫婆动容,她似乎早料到我会这样,看都没看我一眼,绕过了我,走到了刀疤脸面前。 先朝怪树拜了又拜,随后才慢腾腾转会到刀疤脸身前,随后盘腿坐在了刀疤脸面前,伸出了左手,用拇指轻轻的触碰到了刀疤脸的眉间,稍微用力挤按了片刻,接着又挪到他的眼皮前,揉了揉。 最后用枯藤般的手指轻轻的翻起了刀疤脸的眼皮,睁大了眼睛,打量了约莫十几秒,便放开了刀疤脸,并仔细的收起那张巨大的兽皮,接着慢悠悠的走回我面前,比划着说,诅咒已被神树破除了,人无大碍,四个小时内必醒。 醒来后,带着刀疤脸去见她,她还在之前那个洞穴等着我们。 在我的追问中,她并不搭理我,转身就走入了通道,紧接着我们被那两个看守通道的土著请出了洞穴。 我背着浑身冰凉,湿透了的刀疤脸,止不住的回头多望了一眼,那会动的怪树,心里阴郁极了,无奈之下只得带着山竹,走入通道。 随便找了一处空的洞穴,将刀疤脸平放在地面后,我不停的从通道的水渠接水然后朝刀疤脸的嘴里强行灌入。 他全身还在不停的往外冒出汗水,不强行给他灌入很多的水,很容易就脱水。 本来身体已经糟糕成这样,再出现脱水那不是要命吗? 幸运的是,这种不正常的冒汗症状,十多分钟后停了下来,即便这样,刀疤脸整个人也像是刚从地狱爬出来一样,感觉整个人瘦的都快包不住皮了,这明显是身体大量的水分,渗出后出现的恐怖现象。 换作正常人这种症状,恐怕早死透了。可奇怪的是他的呼吸还很均匀,就像是陷入了沉睡中一样。 我让山竹看好了他,然后回到通道,顺着亮光处取下十几把火把,快速带会洞穴,燃起了一堆热火。 由于山竹见不得强光,只能让他在外面等着了,我尽量把一切能做的都做了,在过去即便对女人们也没如此关心过。 我太害怕失去刀疤脸了,他是我在孤岛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朋友,第一个伙伴。 在火堆的烘烤下,刀疤脸身上还没干透的汗水,成了盐块状,一抓就是一片,我对着火光,伸开手一看,居然是粘黑色,还有一股焦臭味。 没错了,这肯定就是从体内排出来的毒素,看来老巫婆没有骗我。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剧烈的咳嗽把刀疤脸从昏迷中惊醒过来,他一口气就像是卡在了喉咙管里,面色狰狞的想要把它挤出来。 我使劲的拍着他的后背,呕——呕——刀疤脸就像是醉的一塌糊涂的人,不停的呕吐着,我举手无措的呆立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山竹听到动静,站在洞口喊着我,我这才回过神来,让他赶紧去找老巫婆过来。 刀疤脸的一直吐了四五分钟,感觉都快把心肝肺都要吐出来了,还在断断续续的直犯恶心。 整个洞穴充斥着一股恶臭,这种恶臭并不是胃中没消化完食物的味道,而是一种类似死虫子的怪味。 我提起一根火把,忍着恶心,顺着他吐过的地方照去,这一照我也止不住的跟着呕吐起来。 本来肚子里也没吃多少东西,却吐的天翻地覆的,感觉自己都快要挂了。 刀疤脸吐出的东西,说好听点,就像是最早的沥青路面被夏天的阳光照晒后,黑亮黑亮的颗粒状。 说难听点,就是一堆黑色蛆虫,没错,就是蛆虫,一眼看去,至少得有成千上万,甚至更多... 我甚至都没看清它们到底是活的还是死的,只看见那粘稠的样子,配上那股恶臭味,扭头就开始吐了。 等我吐完了,刀疤脸也好了,他神色木讷的直勾勾的看着空气,我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像个盲人一样,一眨不眨的。 我心想,这是遭了罪了,还没回过神来,谁知他眼皮一沉,软软的就倒在了那堆呕吐物中... 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这个洞穴也真够倒霉了,估计以后也住不得人了,一把托起刀疤脸就跑出洞穴,将他弄到了水渠旁,硬是捏着鼻子,接水冲洗着他那肮脏的身子。 这下我算是看清了,原来那些黑色的颗粒物并不是虫子,说它像果粒吧,还挺硬,说它像结石吧,形状又很规则,也说不上到底是什么玩意,但可以肯定就是害人的东西! 第四百七十九章 好像不怎么怕了... 刀疤脸身上实在太脏,呕吐物粘粘汗渍,感觉就是把他丢到水渠里泡上三天三夜也泡不干净。 过了没多会儿,山竹跑了回来,身后并未跟着老巫婆。他解释说,那老巫婆说什么也不过来,让我们过去见她。 我叹了口气,老巫婆不过来也是正常的,之前是我太心急了,生怕刀疤脸会出事,如今看来刀疤脸的状况,老巫婆都算在心里,认定了没事。 这丑女人,还真不一般。 我让山竹继续给刀疤脸清洗身子,然后我一个人悄悄的朝方井洞穴摸去,直到现在我还一肚子狐疑,那口能循环的方井,还有会捆抱人的怪树,处处都透漏着诡异,刀疤脸的状况虽然看起来好转了,可我的好奇心越来越重了... 然而我还没接近洞口,那两个守在洞口的土著,回过头发现了我,并大声呵斥我,让我赶紧离去。 我犹豫了半天,甚至想过把这两个家伙打倒,然后摸进去。 可只要一想起那老巫婆一条缝的眼睛,我心里就直打颤,这毕竟还在她们的地盘,我只是想研究研究那两样古怪的东西,万一出手伤人了,反倒弄巧成拙,有些解释不清了。 我厚着脸皮,跟那俩土著比划着,我就进去看一眼,保证不碰东西就出来,那俩古板的土著,直接举起石斧,一副我要再敢多走一步,保证让我后悔的架势。 我摇了摇头,进去是不可能了,只能弯着腰低着头朝洞里望去,这会儿他俩反倒不理我了,意思只要不进去,随便看随便瞧。 旧巫师部落的地底洞穴,我估计至少得离地面十来米深,而那棵五六米高的大树,树枝茂密,主干也不细,说明这颗树在地底生长得有些年头了。 斑驳的方井边缘石块,也在说明这个洞穴有很久的历史。 再结合可以容纳大几千人,在地底生活庞大的巢穴系统,就更加确定,这里绝不是仅仅是一个临时的避难所。 其实当初我跟着老巫婆进入地底通道时,脑子里突然联想到了很早时那条穿越山脉的漆黑通道。 当时那条通道让我太震撼了,走了大半天才穿过去,可如果跟这地底的四通八达的通道相比,又不算什么了。 头脑简单的土著人,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挖制出这么大规模的地下建筑吗,我摇了摇头,不是我故意贬低他们,实在是让人琢磨不透。 而这些问题,我又不能去问老巫婆,比如神树,方井,乃至整个地下系统巢穴,这都是旧巫师部落核心的秘密。 我能见识到,已实属不易了,想再打听点什么,就有些痴人说梦了。 我弯着腰只能透过洞口看到怪树的一部分轮廓,此时的它看起来并没什么特别之处,就像是秋天扫过,叶子全部凋落的秃树而已。 那口方井还在哗啦啦的发出水声,我摇了摇头看了一眼,那俩对望着一动不动的土著,只能转身回去了。 我刚走几步,就看到远处举着火把的山竹,正搀扶着似乎刚醒过来的刀疤脸,正在一边喊着我,一边朝我这边走来。 看到刀疤脸能走了,我心里顿时踏实多了,一瞬间对老巫婆的诸多不满也都烟消云散了。 我快步朝他们迎去,刀疤脸推攘着山竹,就要向我跪拜,被我一把提着,大声训斥了一通。 刚醒来,不老实待着,到处跑什么!都这样了,少他娘的来这一套。 刀疤脸憨厚的笑了笑,毫无血色的嘴唇碰了碰,挤出三个字,“我没事...” 嗯...还行,脑子还是好的,至少还会说这仨汉字。 我扶着刀疤脸坐下身,并未急着带他去见老巫婆,虽说老巫婆看起来对我们并无恶意,也确实在履行着承诺,可她实在太古怪了,无论是长相还是行为举止,处处透漏着诡异,让人很难愿意去接近她。 我问刀疤脸,现在身体什么感觉,他说了一个“空”字,然后抬起头,尴尬的抬起头,看着我笑了笑。 废话,能不空吗,吐了半个小时,都吐昏迷过去了,只怕现在肚子里干净的不行。 我看了山竹一眼,跟他一起又把刀疤脸扶了起来,这老巫婆到底是棋高一招,什么事都算计好了,知道刀疤脸醒来后,我们一定会带他去找老巫婆要吃的。所以她不急,对,该急的是我们,妈的! 刀疤脸和我的默契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知道他的体力已经快到极限,撑不住了,所以一路上没再向他发问。而他却知道我肯定是一肚子疑问,所以断断续续的跟我讲起,我和山竹昏迷后的事情。 他当时被那大兽皮包裹着,感觉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就好像身子突然不属于自己,被他人剥夺了一样,可奇怪的是他的脑子却清晰无比,能感受到所发生的一切。 他感觉到自己被包裹后没多久,就被一些东西给拖到了半空中,然后那些东西紧紧的缠抱着他,他虽然身体失去了知觉,可还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有无数只非常小的虫子,顺着他所有的毛孔钻了进去... 那种感觉好像跟身体没有关系,就好像自己的意识,或者说灵魂,正在被小火烹煮着一样,一点一点的他原本清醒的意识,也支撑不住,渐渐的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刀疤脸还解释说,在半昏迷中,他好像还做了一个很短暂的梦,梦到他被送到了一个四周漆黑的,没一点光线的地方,然后看到两头远古巨兽的眼睛一直盯着他... 再然后,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再醒来就是现在了,包括他之前的疯狂呕吐,他也没有一点印象。 刀疤脸尽量非常详细的给我描述着,我能体会到他此刻的心情,也曾多次亲身体会过,大难不死,一种重新活过来的感受。 我问他,醒来后还怕不怕耀眼的火光,他迟疑了片刻,解释说,最初还是怕,感觉头晕,现在...好像不怎么怕了... 什么叫不怎么怕了,我举着火把,示意山竹靠一边,之后直接平举到他眼前,他下意识的就想遮住眼,不愿面对耀眼的火光。 再我的鼓励下,终于肯一点点的放下手臂,最初闭着眼慢慢的感受着强光,接着缓缓的睁开眼,就像一个双眼刚刚复明的盲人,面容不再僵硬,一点点的露出惊喜的笑容,他的目光如炬,可以跟耀眼的火光,激烈的对抗了... 第四百八十章 两难的抉择 事实证明,所谓的诅咒就是一种可怕的毒素而已,这依然是个遵守逻辑的世界。 刀疤脸慢慢的适应了火光,他盯着火光看了很久,两行泪水顺着眼角一直在流,或许是因为强光导致流泪,也或许是因为其他... 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勇士,最终不再惧怕黑暗,永生都将获得无限的光明,这便是刀疤脸全新的命运。 他很激动,激动的最后忍不住像个孩子一样嚎嚎大哭,我握住了他颤抖的手臂,用坚定的目光看着他。 当我们来到老巫婆洞穴前,刀疤脸强作了平静。 无数战士都还等着,像他一样从黑暗中爬出来。作为首领,他要懂得自己的责任所在。 责任感会使他不至于失去斗志,继续顽强的革命,奋斗。 老巫婆静静的盘坐在地上,乍一看就像一具干尸一样,一动不动的等待着我们,当她向我们确定刀疤脸身上的诅咒,已经完全被神树破除后,我悬着的心总算安稳下来。 我看着身边一脸希冀的山竹,安慰他很快他也能不在惧怕黑暗。 我不用向老巫婆开口都明白,在未完成她的嘱托前,山竹是不可能得到恢复的,然而让我想不到的是,老巫婆却把山竹招到了面前,示意山竹张开嘴。 随后老巫婆喂山竹吃了一粒什么东西,过了许久才向我解释,那时神树的种子,虽然不能破除诅咒,却能压制诅咒半年,半年内他像正常人一样,但如果半年我们没有回来,他的诅咒会加深,哪怕一点光都可能要了他的性命。 并且这种子的效用只有一次,重复服用也不会有叠加效果。 她的解释让我很是懊恼,半年...也就意味着我们只有半年的时间,来帮她完成复仇,抑或是亲手将白骨刀交到她手中。 如果仅仅是大巫师的部落,我有绝对的信心,半年的时间足够,可背后有几万土著的海神部落做后盾,想要在半年之内完成目标,谈何容易。 我相信老巫婆才让山竹张开了嘴,结果却中了她的圈套。 若不是我亲眼目睹了神树的神奇,刀疤脸如今的恢复,我肯定不会相信她的这番天方夜谭。 她一副有持无恐,让我们可以退去的样子,让人有脾气都没地方发。 她的意思是,我们如果要离去,就必须在半年的时间内,带着战利品来找她,彻底解除山竹的诅咒。 但如果愿意,也可以留在这里,成为旧巫师部落中的一份子,一旦成为她的手下,解除诅咒自然不再话下。 这种两难的选择,前者困难重重,需要无数战士的流血牺牲,还不一定能完成任务。 后者即便我能接受,刚刚拥有自我意识的战士们,他们肯吗?老巫婆既然能让我们留下,就一定有让所有战士彻底归顺的邪恶手段。 在我看来,这个老巫婆可是比胖子大巫师可怕一千倍的存在,让战士们逃出黑暗的世界,最终进入另一种更加漆黑的世界,不仅是我,刀疤脸也实难同意。 所以我们最终的决定是,不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中,即便希望渺小,我们也要靠自己的努力,去拼出一个未来。 山竹也说,他不愿待在这里,如果有一天,他死了也要死在新部落中。 我的鼻子很酸,憋住了眼泪,紧紧的攥着他的手,回头向老巫婆表明,半年就半年,半年后即便我们的部落还剩下一个战士,你都必须履行承诺,若不然我就算死了,也要天天夜夜的咒骂你们的神明。 咒骂神明这种话,在土著人心中是想都不敢想的念头,我却说的理直气壮,一时让老巫婆张大了嘴,错愕的看着我,半天都没回过神来,在这种状态下,她目睹着我们的离去。 回到地面后,还是深夜,我回头望着身后从地底通道不断爬出来的战士,突然觉得这夜竟是如此凄凉。 他们不知,在这短短的两天内,我们所有人的命运,都彻底捆绑在了一起,只能一往无前的去战斗,没有了退路。 小巫师一见我们上来,就从远处的树林里钻了出来,他是唯一没下到地底巢穴的人。实际上他现在的打扮跟我们没什么不同,即便下去了,老巫婆若不仔细盯着他看,肯定看不出问题。 但他却始终对老巫婆心生恐惧,我也只能由着他了,让我很诧异的是,他居然等了我们两天都没离去。没人控制他了,他完全可以逃跑,想去哪里去哪里。 我不知该欣慰呢,还是觉得他蠢,如果他得知我们和老巫婆的交易后,会不会吓破了胆。 十三个叛逃的旧巫师部落的小队长,当然也包括了他,如果有一天要拿他换所有战士们的光明,我肯定会毫不犹豫。 我暗暗摇了摇头,让他重新归队。 或许命运的安排就是这般意味深长,正因为小巫师没有逃走,我们之后才有了详细的作战计划。 我差点忽略了他的重要性,这是个很大的失误,辛亏他没逃跑。 作为胖子大巫师身边的亲信,对大巫师的部落了然于胸,他的改邪归正自然也就显得意义非凡。 在天亮之前,我和刀疤脸,山竹,以及小巫师为之后的作战计划,秘密交谈了很久。 小巫师解释说,像对山竹举行归化仪式的那座山壁洞窟,光他知道的就有六处,每处大概有一千到两千部众,闲时都是由各个小巫师分管。 据他的经验,大巫师行动失败后,一定会被海神部落传唤,像那样的小分部则各回原位,保持安定。 小巫师的意思很明确,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漏洞,去单独击破其他小巫师统治的分部,抓获头领并扩充新部落的力量。 刀疤脸还是太老实,一听小巫师这么说,立刻就振奋起来,恨不得带着战士们马上去战斗。 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建议,但我并不完全信任小巫师。 不信任他的理由可以有很多,既然山竹的动态大巫师都能时刻知晓,那么小巫师是否能跟大巫师有一种隐秘的联系方式呢,这一点我不得而知,却不能掉以轻心。 假如他的野心足够大,和大巫师沟通后,将我们这些人羊入虎口,那么他过去战败被俘的过失,随着辉煌的战绩,不但会一笔勾销,还能得到大巫师的重新信赖和重用。 这个问题很让人纠结,刀疤脸虽然兴奋,但他还是在等我的决定... 第四百八十一章 战斗的艺术 并非我总是多疑,实在是被人算计怕了。 我对小巫师的解释,有很多疑虑之处,首先他们捉拿山竹行动失败后,按常理更应该加强防备才对。 他们在追击的路途中,屡屡受挫,反而让我们的队伍越来越壮大,渐渐地形成部落的规模,如果说之前大巫师没把我们放在眼里,那之后他调动大部队前来围剿,就足够说明对我们的重视程度了。 按照这样的推断,大巫师此时不会分散兵力,让我们有机会趁虚而入才对。如果此时集全部兵力出动,无疑是一种非常冒险的行为。 但同时,我又不愿放过这样的机会,小巫师虽然存在内奸的成分,却也存在想要一句建功,成为新部落高层的可能。 我的性格向来都很谨慎,在面对某些重大决策时,甚至可以说有些畏手畏脚的表现。 这可能是我至今能活着的原因,同时我也因此浪费了无数次的宝贵机会。 老巫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只有半年。这意味着我没有太多的时间,按照自己的性子来慢慢找机会... 我沉思了很久,最终下的决定是,我带着少部分战士让小巫师带路,一路先行,并在路上随时留下标记。 先行侦探某个分部的虚实,假如情况真实可靠,我们等大部队汇合,一举拿下某个分部。 而如果情况不对,我们人少,也好及时抽身撤退。 这可能是目前最稳妥的方法了,刀疤脸听我这么部署,固执劲儿又上来了,表示要打探也是他去打探,我不能有任何意外。 为此我没少教育他,可他固执的就像砸不烂的石头,我知道他担心我,可就那死脑筋,如果敌人真设套,我很怀疑,他能不能看出问题。 刀疤脸很少因为部落决策的事跟我产生过分歧,可这一次也不知那根筋不对了,甚至都跟我吵起来了,表示我要去也行,但他一定要跟着,还说什么自从上次分开,他就一直沉陷在自责和懊悔中。 我也拿他没办法,我实在不愿把目光转移到山竹身上,山竹显得有些紧张,他毕竟不再是过去那个勇敢的少年,面对将大部队交到他手上的重任,显得举措不安。 人的成长大多情况是被逼出来的,很多人狠不下心或压根无心去逼迫自己,当随波逐流成了一种习惯,便丢掉了最初的勇气,也埋没了自己原本无比强大的才能。 此时的山竹,虽然并非昨日那个天才少年,但他骨子里的东西依然还在,善良,果敢,懂得牺牲和奉献,有了这些便已足够了。 随后刀疤脸召集了所有的战士,从其中抽出两百人个精英,剩下两千多人则全部暂时交给山竹指挥。 临出发前,我将山竹叫到一旁,本想开口跟他交待,假如情况有变,控制不住时,自己可以先退。 这种说法很自私,可说心里话,我既不是圣人,也不是伟人,尽管我跟这两千多战士朝夕相处下来,也都把他们当作了战友,可相比起山竹的安慰,我得承认,我更注重后者。 可我犹豫了半天,始终没能把这话说出口,因为这话一旦说出口,原本就不自信的山竹,内心肯定会始终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总想着失败后怎样,这样对他不公平。 而且我的想法,也不一定能说服山竹,他有自己的主见,真正的战士是不会丢下自己的战友独活的,这是我既希望在山竹身上看到的,又担心会发生的事情。 所以临到最后,我在山竹依依不舍的表情中,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没事就多练习练习汉语,也可以跟战士们互动一下。 多余的言语,只字未提。 我心事重重的跟着刀疤脸,带着两百精锐战士,由小巫师带路,慢慢的跟大部队越拉越远... 一天后,我们依然没能找到正确的方向,小巫师的方向感没错,只是此处太过偏离孤岛中心,周围的环境他也很陌生,只是凭着感觉,带着我们在不停的兜兜转转。 这样反倒让我安心不少,若是他带着我们直奔敌人分部,那才说明有问题,一路上我安排战士在树干和地面上留下指示方向的箭头。 在白天休整时,我几次都看到山竹悄悄的跟了过来,当他发现我追过来,立马又惊吓的跑了回去。 这小子,带着大部队还不消停,自己偷偷的跟上来,生怕我们不见了。 一般到了白天休息时,一般都是刀疤脸跟着小巫师继续去探明前路,刀疤脸最初几天,在白天时还是显得无精打采,后来也慢慢的习惯了,在白天活动的他,就像是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气的多动症儿童一样,让人苦笑不得。 他在努力的适应着自己的新生命,一点时间都不肯浪费,几天几夜不睡觉,精神都亢奋的很,用他的话说,以前自己睡的太多了,现在睡不着了。 七天后的中午,我正在教训被我抓住的山竹时,刀疤脸一路飞奔,边跑边朝我们喊叫,“好了——好了!” 他说好了,就代表事情有了大进展,果然他和小巫师在前面大约十几里山路的拐角处,发现了一处山壁洞窟。他激动的先行回来报信,而小巫师则在后面追赶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让山竹赶紧赶回去,把队伍的距离再往后拉至少五里地,山竹则不解的问我,既然都找到了,为何不把部队集中,直接攻破。 跟他有一样疑问的还有刀疤脸,在敌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这确实是雷霆一击,但现在谁也不敢确保,敌人就没一点准备。 小巫师是否真心想建功立业,暂且不论。 但凡能形成一定规模的族群,定然少不了巡逻的士兵,既然对方营地离此不远了,我们就应该更加小心谨慎,万一被敌人在暗中偷窥到了,我们大部队去,扑了空还是好的,遇到联合打击,抑或是顽固的抵抗就不太好了。 战斗的方式有很多种,在原始部落人的眼里,就是冲锋厮杀。 直白的战斗方式,并非艺术,让他们打探,是战斗艺术的第一步体现,知己知彼,而其他还有很多,值得他们好好去学习。 我让刀疤脸向二百精锐战士下达初步命令,改纵队为横队,以搜山的方式,地毯式的前进,搜寻地方的暗哨... 第四百八十二章 警戒心 原始部落的冲突不断,所以会相互提防,此时傍晚时分,太阳正在落山,也是那些暗哨该上班的时间了。 刀疤脸给战士们下达的命令是,但凡发现有暗哨,活捉最好,如果活捉不了就杀掉,不能放他们回去。 我们前进的非常缓慢,尽量弯着腰在杂草丛中埋伏着推进,时刻注意前方以及周围树干上的动静。 土著人善爬树,一般哨岗都安排在大树的树枝上,居高临下的张望。 现在这个时间是排查哨岗最好的时间,因为受到诅咒的土著们,估计刚醒来,头脑还迷糊着。如果到了半夜才行动,反而更容易暴露。 敌人迷糊,但我们的战士们却一点也没迷糊,他们哪里接触过这样的战斗方式,一个个憋屈的像个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随时关注着风吹草动,生怕比其他战友们晚发现敌人,被抢了先,都攒着一股劲... 果然不出所料,还没接近洞窟位置,我们的战士便射杀了两个躲在高树枝上,企图逃跑的土著,并成功的活捉了另外一个哨岗。 令人遗憾的是,其中一个被射死的土著,临死前用枝叶吹响了急促的声音,紧接着不远处的树枝上也传来了这种声音,之后声音像烽火台上的狼烟一样,迅速传到了很远处。 这是我不曾预计到的情况,这里的土著,竟然有这么一手,令人防不胜防的警报措施。 我赶紧止住了队伍,让大家赶紧向后撤退,刀疤脸一时不解,竟然已经发现了,我们为何还要躲藏。 我没时间跟他解释了,厉声喝着让他赶紧带队伍撤退。 一个小时后,我们在一片茂密的树林里发现了慢步前进的大部队,我头也不回勒令所有人继续撤离。 直到下半夜,我们躲进了一座深山中,我才算松了口气,好险! 面对刀疤脸和山竹的一脸疑惑,我并未直接开口解释,让小巫师把那个被抓获的哨岗押了过来。 那哨岗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怎么打骂都不开口。我摇了摇头,头疼不己。想要让他在很短的时间内屈服,看来很难。 倒不是说这个哨岗对部落多么忠诚,他们只是被洗脑时日很久的可怜人,把大巫师当作神明一样敬仰,总认为自己若是背叛了大巫师,就算死了也不会好过。 这和小巫师最初被活捉时是一样的,总认为大巫师一定会来救他,直到他亲眼目睹了,我们是如何击溃大巫师的进攻后,才心服口服。 杀掉一个土著,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要征服他们,却很难。 根深蒂固的信仰,并不是那么容易就改变,我们的战士们,哪一个不是亲身经历了和过去信仰的战斗,从而觉醒了自我意识。 想要征服他,什么都不必说,也不必做,让他多跟我们战士待一起,他自然会受到影响。 这个哨岗的信息对我们有很大的作用,我虽然解开了他,让他不必承受捆绑之苦,却安排了几个战士一直跟着他,寸步不离。 面对刀疤脸,山竹,以及小巫师的困惑,我还是不答,我得让他们自己动脑子去想,为何我要让大家快速撤离。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很明白,只要脑子饶一下弯儿,就能想明白。 通过吹树叶,发动警报的声音,这种行为过去的洞窟部落,是没有发生过的,这意味着敌人已经加强了戒备。 警报不仅能传递到不远处的洞窟分部,同样也能传达到离它不远的其他分部。 我们率大军,或许能直接扫荡前面的分部,可万一他们抵抗的厉害,等到了其他分部的支援到来,将我们合围,情况就会变得很危急了。 只要战争打起,就一定会有死伤,这一点从古至今皆是如此,可我是文明世界的来人,总是优先考虑,如何在战争中把伤亡减少到最小。 因为这一批两千多人的战士,实属难能可贵,在最特殊的时期,经历过最特殊的战斗,觉醒了为自我革命的意识。 从眼界和思想上,已经和其他土著有了天壤之别。 在战争中,他们撼不惧死是他们的事,但作为主帅,却要尽最大的可能保全他们的性命。 刀疤脸,乃至山竹,都需要具备这种觉悟,既然决定了革命,将来和大巫师以及海神部落的小战大仗必不可少。 靠人数去推得的胜利,即便胜了也是惨胜,得不偿失。 我向来对一将功成万骨枯,充满了憎恶,也不希望这样的故事发生在刀疤脸,或是山竹的身上。 不仅刀疤脸和山竹我的统帅行为感到疑惑,战士们也颇有微词,他们渴望战斗,任何逃避战斗的行为,在他们眼中都是可耻的。 战士们怎么想,我现在管不了,将来会通过一场场的胜利,让他们心服口服。但刀疤脸和山竹,必须要懂得这层深意。 他们在埋头苦想时,我将小巫师叫到了一旁,二话不说上去就狠狠的抽了他两耳光,并一脚踢翻在地。 他捂着脸,一脸茫然的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委屈和恐惧。 我一言不发的把他瞪了很久,他的恐慌越来越甚,甚至都跪拜了向我求饶。 为了达到我想要的效果,我不顾他人劝阻,更是把他用绳子吊在树上,整整吊了一整夜。 他从最初的俘虏,融入到队伍中,也有些时日了,和很多战士相处的也不错,所有人都认为我把这次行动失败的气氛,发泄在了他的身上。 实际上我只是在诈他,如果他心里有事,是经受不起我的手段,之前夹着眼皮,让他几天几夜闭不上眼的教训,我想他不会忘记。 让我意外的是,他并未主动向我坦白什么,只是经过我这么整治,他整个人变的颓废了许多,不再主动参与到我和刀疤脸山竹之间的交谈中。 或许我们彼此都错怪了对方,我错怪他心术不正,别有图谋,他却以为我惩罚他,只是有些逾越地位。 经过这一段插曲,我暂时松了一口气,目前虽然我还没想出更好的进攻方法,但至少保存了实力,敌人也只是发现了我们二百多人的精锐部队,并不知晓我们到底是谁,以及真正的实力。 敌人的警戒心非常重,大部队进攻显然不现实,思来想去,觉得打破僵局最好的办法,还是孤军深入... 第四百八十三章 干了这革命 孤军深处看似是很冒失的行为,但在眼前的情况下,却是最有效的方法。 首先洞窟土著们的生存状态,犹如行尸走肉,他们不会关注身边是否多了一个同类,或突然少了一个同类。 而统治者从来都不把他们当人看待,而且每天都有死伤或新转移过来的土著,他们也不可能全都记得。甚至连部落到底有多少人,恐怕心里都没数。 如果能摸清楚内部的情况,或者从内部制造大混乱,我们的大部队以逸待劳,突然发动全面进攻,自然会呈现一面倒的局势,甚至有机会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能从气势上击溃敌人。 本来做卧底这种高难度的活儿,我有过经验,可如今没有越南人的帮助,我的皮肤无法改变成黝黑色,这样的形象就是再蠢的土著,也不可能给我好眼色。 思来想去,适合做卧底的只有两个人,刀疤脸或者小巫师。 刀疤脸之前的身份,本就属于大巫师部落的成全之一,在洞窟生活了很多年,自然很了解洞窟部落的一切。 但他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太厚道,思考问题不会拐弯抹角,直白说就是随机应变的能力太差,一旦遇到纠结的事,就会很容易暴露出自己的身份,一旦被识破,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至于小巫师,他比刀疤脸有很多明显的优势,比如说他曾是大巫师部落,为数不多的特权阶级成员,曾经统治过一个分部,将心比心自然懂得其他分部首领的心理。 仅从这方面,他就可以很好的避开来自高层人员的警觉。 另外作为特权成员,他没被所谓的诅咒控制过,很清楚所谓大巫师到底是怎么回事,从思想上也保持着某种程度的独立。 独立的思想,让一个人会生出不少心思,这些日子我没少观察他,他的心思可比刀疤脸要活泛多了,说他机灵也好,喜欢耍小聪明也罢,都是应该能力强的体现。 对我而言,其实最主要的是,即便小巫师做卧底被发现后,我也不会觉得有任何损失。 他在我心目中,比不上一个普通的战士,更别提和刀疤脸相提并论了。 当我把卧底计划单独讲解给小巫师听后,本以为还要多许一些承诺,他才会勉强答应,哪想他只是稍微考虑了一会儿,立刻点头答应了。 他的激动绕过我很是诧异,他可能不太了解这种行动的危险性,我让他再考虑考虑再说。 他却显得更激动了,好像这种好事非他莫属不可,反倒把我搞得忧心忡忡,搞不懂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我故意拖了他几天,原本很消沉的他,因为这件事,整天都在亢奋中,难以自拔,时而沉思,时而又大笑,总是跟着我屁股后面,追问什么时候可以行动。 其实这几天,我也一直在为这个问题而纠结,要说小巫师想借此回归旧部落,也完全没必要啊,我们既没捆他,也没限制他的活动范围,他想逃走,有的是机会。 为此小巫师是这样跟我解释的,他觉得跟着我们活的每一天都是新鲜的,充满希望的,他不愿再回到过去,跟那些死气沉沉的土著们一起生活,每天都感觉活在地狱中。 他之所以答应这个危险的需求,是想让我给他一次机会,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得到我们的认可,得到所有战士的尊重。 人生来本意义不大,但活着活着,就活出了分岔路,是做勇士,还是做一辈子的懦夫,全在一念之间。 他在战士们脸上,看到了生命真正的意义,每天都生活在这样的气氛中,感到格外的充实。 小巫师的意思,情真意切,让我都为之动容,我从未想过过去的统治者,会突然觉醒到如此程度。 好的思想是大海中的灯塔,远远的,迷失的人总能看见他,看见目标和希望。 我选择相信一次小巫师,我问他有没有其他要求,只要我能办到的,尽量满足他。 小巫师想了想,露出了丑陋的笑脸,表示不必了,他会好好的活着回来,一切等回来了再说。 他急着要出发,我要在他出发前,助他一力,之前那个被我控制起来的哨岗,此时要派上大用处了。 哨岗和我们的战士在一起朝夕相处也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之前我让人寸步不移的跟着他,这最近两天,他的态度明显发生了改变,几乎不用再刻意跟着人,他也不跑了。 我们的战士所获得的猎物,全部平分,他们的首领刀疤脸,和他们吃的是一样的东西,住的也是一样的环境,没有人专门伺候,更不会对战士大呼小叫,像兄弟一样热心对待。 这些现象在哨岗心中,一定起了轩然大波,就好比活在旧社会底层,终日受尽折磨的人,突然来到了人人平等的新社会,现在就是赶他走,都不一定能赶走。 任何威逼利诱,都比不上环境,能彻底的改变一个人的心境。 哨岗这两天总想抽空跟我或刀疤脸搭上话,其实他不必开口,我都知道要说什么,无非是泄露一点分部的消息,借此希望加入我们的部队,成为一名战士。 我让刀疤脸和我一样,刻意回避着他,就是为了最大化的利用他的价值。 相比起他一个小角色所能了解的部落信息,还不如让他带着小巫师进入分部来的价值大。 小巫师对此也很赞成,他解释说,虽然每个分部都属于大巫师总管,但分部与分部之间,还是有很多不同的生活方式,最好有熟悉的人指导。 刚好哨岗便是最合适的人选。相比于小巫师一个人摸进去,有一个熟人带进去似乎更安全,更容易躲避旁人异样的目光。 进入部落后,也有人能照应着,避免一些不该低级错误出现。 我对哨岗表示,想要加入我们的新部落,成为其中一名与众人平等的战士,就得拿出足够的诚意。 说白了就是要求他以配合小巫师完成卧底行动为前提,立个投名状也好,入党申请书也罢,总之就是这么个意思。 当他听说我们的计划后,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纠结。 他的纠结很正常,毕竟要对付的是他从前的信仰,从前的部落,但又不舍得这个机会,我留给他的思考的时间并不多。 最后给了他两条路选择,要么现在放他回去,继续过之前的毫无希望的生活,要么就跟我们干了这革命... 第四百八十四章 武器论 两天后,当太阳落山后,壮志酬酬的小巫师和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哨岗,在我和刀疤脸的目送下,钻入了茂密的山林,渐渐消失在了我们视野中。 他们的离去,或许能给我们带来打开僵局的希望,也或许会成为永别。 在野蛮,残忍的土著原始族群中,每活一天都是额外赚到的,更别说带着目的在其中艰难的生存。 我担心,一天两天他们还能坚持下来,时间一长黑暗终会把所有曾经燃起的热情,都给吞灭掉。 等待他们的命运,其实我抱得希望并不乐观,或许我从来都不算是一个乐观的人吧。 小巫师和哨岗算是我放入敌军中的细菌,如果能将病毒蔓延开来,那是最好,如果细菌最终被同化,或者被消灭,我也只能替他们默默哀悼。 但从今天起,我让刀疤脸告诉所有的战士们,我们的战斗已经打响了,我们伟大的两位战友,背负着第一箭赶赴了敌军包围中,作为战友和兄弟的我们,不能有丝毫携带,从今天起每个人都要开始加倍锻炼体能和搏杀技能。 虽然我对军队的那一套训练方法很陌生,但曾经耳睹目染过不少,知道最基本的负重长距离奔袭,山地拉练,对练摔打等等方法。 自从形成了新部落的规模后,战士们吃的是新鲜的烹煮过的熟食,跟过去吃的烂肉根,死皮是天壤之别,食物从来没有多余的储备,有多少吃多少,大家从来都不会因为食物问题,而产生过任何怨言。 食物的问题得到改善,人的精神面貌自然和往日的悲苦不同,身体也在极端的时间,得到了大幅度增强。 过去的骨瘦如柴的样子,如今几乎没有,虽说受到毒素的折磨,身体依然没能恢复正常,却也比大巫师部落其他的土著,强壮了不少。 他们已经有了资本,可以进一步的将身体锤炼成钢,我的要求不高,任何一个战士,只要能对上三名骨瘦如柴的敌人完胜,并且不被击伤,就算合格。 有一句话说的好,将来的自己,一定会感谢今天努力的自己。 上了战场,这句话更是被体现的淋漓尽致,最终能活下去的战士,哪一个不是每天汗流浃背,在体力的尽头痛苦挣扎,和不断突破的过程中,艰难进步,偷懒懈怠,漫不经心的人,上了战场,连跟敌人对望的资格都没有。 刀疤脸以身作则,每天带着战士们翻山越岭,一边寻找食物,一边进行着长距离拉练,遇到一些散部落,全当练习目标,派出少量战士进行征服。 而我带着山竹也没闲下来,在山地树林间转悠着,收集着适合做卓越弓的木材。 至于弓弦,虽然比不上第一批用巨蜥足筋做成的威力巨大,但一些鹿筋,野牛筋也都算的上是好材料。 我一点点手把手的教会山竹制作卓越弓的方法和步骤,山竹又教会其他一些脑子比较好使的战士们。几十个人共同加班加点的赶制着卓越弓,每多出一把卓越弓,就代表我们新部落的实力得到了增强。 我相信当我们把两千四百多名战士,全部都装备上卓越弓后,一轮齐射过去,即便是几万人数的海神大军,也不可能全部抵挡的住。 到那时再对上区区大巫师部落的大几千人,简直就是跟玩儿一样。哪儿还有这么复杂的卧底计划。 说到底,制作几十,上百把卓越弓都不算难事,可数量一多,材料就很成问题,战士们每天猎杀的野物其实并不少,但适合做弓弦的筋,也就那么几种动物。 三天后,我们制作出了四百多把卓越弓后,彻底把储备的足筋给用完了,接下来的日子,则开始耐心的等待着新一轮猎物的送来。 四百多把卓越弓,也只是六分之一的数量,而接下来由于材料稀缺,制作的进度几乎停滞不前,这方圆十几里地界,很多动物逃的逃,匿的匿,似乎适合做弓弦的动物,在一夜之间就蒸发干净了。 想要把所有战斗都武装起来,也是一项任重而道远的艰巨任务。 沮丧中,我想起了火山部落的火山岩,如果给我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我也能在这个孤岛上制作出鼓风机和水车,利用高温,将石头和金属剥分开来,冶炼出金属兵器。 有了金属武器,在这个孤岛,简直就是呼风唤雨一般的存在。不仅能制作出金属长矛,还能炼成长剑砍刀,甚至直接将金属装在在弓箭或连弩的箭头上,威力会因此得到质的改变。 在我看来,那满地的火山岩才是真正的宝物,比任何一件圣物都要难能可贵,然而火山部落的首领,虽然意识到火山岩的不寻常,却守着宝物不会利用,真是浪费。 我想我早晚还得回火山部落一趟,将这种设想变成现实,卓越弓虽好,可他毕竟属于远程武器,一旦被偷袭或陷入包围圈,弓箭就会成为鸡肋。 在没有火器的时代里,两路大军交战,弓箭只是一种辅助武器,真正起到左右战局的,还是刀枪剑戟这些,需要争锋相对拼杀的冷兵器。 这个孤岛的土著们,还停留在石器时代,它们的武器多数用木头和磨制的石块为材料制作,既笨重又迟钝,很大程度的限制战力的发挥。 在这个孤岛,想要建立一个强大无可撼动的部落,制作金属武器,便是最好走的捷径。 从这一点上讲,这也是为什么,我始终觉得火山部落的首领是英明伟大的领袖,他的思想绝非一般部落的首领所能比的。 即便是海神部落那个神秘的,很可能来自文明世界的老者,他也不一定比的了。 简单概括,海神部落的老者,收拢无限多的土著,以人力企图霸占孤岛。 而火山部落的老土著,则从改良武器入手,进而无限倍的增加单兵作战力。 当单兵能利用武器以一敌十,甚至以一敌百时,人数稀弱,将不再是问题。 现代社会的战争,美国霸权主义利用领先其他国家,几十年的武器,利用极少的参战战士,奔袭几万里外的国家,大获全胜的例子,举不胜举。 这便是武器科技压制的最佳体现,当武器发展或领先到一定程度时,双方作战人数起到的作用,已是微不足道,不足已论了。 眼下我们的新部落,发展来到一个瓶颈期,打破瓶颈就需要吞并其他势力,吞并其他势力,最基本的理念就是,从武器上达到战力的碾压... 第四百八十五章 双面卧底? 时间一晃半个月过去了,小巫师和哨岗依然没有任何消息,这不禁让我为之担忧起来。 在他们临出发前,我给他们下达的任务,首先必须要摸到一条可以绕过其他哨岗,能制造突袭的路线,其次要弄明白分部的人数,武器数量等等一切敌方的信息,达到知己知彼的地步。 这是一个卧底最基本的工作内容,除此之外,如果有机会制造一些躁乱那再好不过,比如在分部内部引起火灾,山岩崩塌等一系列人为自然灾难。 原始部落对于内部的安全,并没有太多的防范意识,这都缘于特权高层对土著们生命冷漠的态度所致,土著们命贱如蝼蚁,没人在乎他们的生死,甚至连他们都不怎么在乎生死,麻木太久,失去了希望,活着只是活着。 在这种背景下,想要制造人为灾难,并不算特别困难的事。 我要求他们一旦事成,立刻撤出来,我们的战士会在最近的距离内,接应他们。 然而此时已过了半个月了,如果是一般的战士去完成这项任务,我会认为半个月时间并不长,可小巫师跟一般战士不同,他身上没有毒素,也就是没受过诅咒,无论黑夜,还是白天都能自由活动。 黑夜就不说了,但白天却是洞窟部落的全体休息的时间,这个时间段想要做点什么,简直不要太轻松了。 我最初预计最多一个星期,小巫师在哨岗的配合下,即便完不成任务,也该安全撤回了,而时间拉这么久,我派出靠近哨岗位置的战士们,始终未传来任何讯息。 我让自己沉住心,尽量不往坏的方面去考虑,小巫师是少见的,脑子会转弯的土著,这种人保全自己,问题应该不大。 之所以这么久没传来消息,可能是分部内的情况比我想象复杂的多,他一时难以下手。我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又过了一个星期,我实在坐立难安,等待即是一种煎熬,我和刀疤脸商量后,决定派出精英队伍直接奔袭,进攻为假,骚扰为真,如果有机会,将小巫师和哨岗解救出来,但前提是他们还活着。 还是老样,由山竹暂时统领大部人马,按部就班远远跟在我们身后,随时准备接应,我和刀疤脸以及两百多全副武装的精英战士,则直接杀向分部所在的位置。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我们的队伍才开出不到两里路,远远的浑身是血,一脸惊慌的哨岗,冲着我们连跑带爬的冲了过来。 我和刀疤脸吃惊的对望了一眼,随后让几名战士赶紧去接应他,几分钟后哨岗满脸是血的大口喝着水,在此之前我认真检查了他身上的伤势。 他的肩头中了两箭,箭伤并不深,其他处并无大碍。至于脸上和身上的血,据他解释,是逃出来时,和人拼杀染上的血。 当我问及小巫师下落时,哨岗满脸悲愤,情绪非常激动的跳了起来,用夸张的表情和动作解释了事情的大致情况。 原来小巫师和哨岗回到分部后,并未被人发现异常,他们按照我的嘱托,利用集体采猎的时间,打探着秘密路径,几天后他们摸清楚了分部大部分哨岗的位置,寻到了一处难行但隐蔽的山路,可直接通往分部周围。 两天后的白天,小巫师成功的在洞窟山体下面,点燃一堆燃烧了一整天的大火,大火燃烧的浓烟灌入了山体中所有的洞窟,沉睡中的土著们有些未来得及逃离的,甚至直接被熏晕在洞窟内。 而其他急于逃命的土著,也因为慌乱,争前恐后有的直接从半空中摔死,也有的落到地面,被山脚的大火烧成了灰渣。 本来已成功的制造了异常混乱的局面,任务算是比较完美的完成了,他们完全可以在混乱中逃回,之后我们的大部队趁势杀到,可以轻而易举的降伏这个分部。 可哨岗无论怎么提醒小巫师,他就是不肯离去,大约过了几个小时后,闻讯赶来的分部首领,还没来得及稳定局面,便被躲在暗处的小巫师砸碎了脑子,首领一被杀害,混乱的土著们,顿时不混乱了,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跪倒在地,不敢动弹。 哨岗说到这里时,着实也让把我惊了一跳,我之前各种设计,结果小巫师轻描淡写的就把原首领给杀死了,一举降伏了整个分部。 这种擒贼先擒王的简单方法,我竟给忽视掉了。 然而接下来从哨岗口中得知的事实,就更让我感到震动,小巫师居然取而代之,成为分部暂时的首领。 也就是说,小巫师这卧底扮着扮着,入戏太深,就成了真的了。 哨岗见状不对,立即转身逃跑,却被小巫师派出的土著,一路追赶,后来不幸被抓获并囚禁。 很多天过去后,哨岗仍想着逃离这个可怕的分布,可怕的小巫师,坚定不移的信念让他找到了机会,偷袭了看守他的两名土著,并一路逃窜,路上被追赶的人射伤,幸运的是,他在这场逃亡中活了下来,并最终成功的返回了部落见到了我们。 哨岗的交待很坦诚,而且他的伤也是真真切切的,作不得假。 刀疤脸愤怒的暴跳,冲动的想带部队,立刻冲杀过去,活捉小巫师,顶让向他问个明白。我拦住了他,让他先冷静。 哨岗被带下去后,我的脑子里还在不停的揣摩着,这期间的很多疑虑点。 首先,一个分部的首领,即便不是十二个小巫师之一,也一定是特权成员之一,怎么能是说取代就取代的? 小巫师真的是为了重回原部落,重回特权阶级,才主动配合我,来完成这所谓的卧底计划? 他重回原部落,又有什么意义?他从前的在我们面前表现的一切,难道都是伪装的? 我不信,一个土著如果能有双面卧底的头脑,那实在是可怕了。 能把我耍的团团转的土著,至今我没见过,即便海神部落神秘的老者,以及火神部落英明的老土著,他们是何等人物,照样拿我没什么办法。 这不是我的自负,而是一种跨越历史年代感的差距体现,就好比,我以一个现代人的身份,穿越到原始社会,却被原始石器时代的土著,在智商方面给碾压了,说出来,你信么... 【作者题外话】:骨头靠写字,已经很难再维持生计了,因为家乡盛产绿松石原矿,毫不夸张说,全国最好的绿松石矿就在我们家乡,有对绿松石感兴趣的朋友,可以联系下骨头,qq:38989552。 质量保证,人品保证! 第四百八十六章 眼见为真 哨岗传递的信息,想来不会有假,但那也只是他所认为并阐述出来的内容,并不代表就是事实的真相。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我决定亲自去看看情况。 没办法只能再委屈一下,还带着伤的哨岗了,要我单独绕过其他哨岗的监视显然是不可能的,只有走那条他们探明出来的隐蔽山路。 我和哨岗先行,刀疤脸带着二百精锐战士,远远的跟着,至于大部队原地待命着。 我们翻山越岭没少跟危险打过交道,偏僻的山林野兽横行,我们尽量躲避着它们,同时也说明这条山路确实无人问津。 两天后当我站在高高的高头,顺着哨岗所指的方向看去,在星星点点火把的照耀下,一座矮小的被烧焦的山体洞窟呈现在了眼皮下。 洞窟前面是一片狭长的空地,在空地中,站着密密麻麻的土著,正是他们手中举着的火把,照亮了我们的视野。 我粗略估计,这些土著的数量至少得在一千多人以上,规模虽不如我最早发现的那个山体洞窟,却也相差不多了。 看到这里,幸亏当时忍耐住,没发动全面进攻,虽然我们的人数,武器都要全年压制敌方,但他们只要守在洞窟里,避不迎战,我们也很难在短时间收复他们。 而如此他们发了疯,一千多人悍不惧死,两边交上恶战,也不是我所愿意看到的情况。 在部落的前端,也有一个高台,站在高台上的我一眼便认出,是打扮过的小巫师,他一本正经的向台下的土著们,高声喊叫着什么。 这么一看,小巫师确实背信弃义,背叛了我们,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也形容不出来。 站在高处往下看,分部似乎正在举行入夜前的狩猎集结行动,场面并不隆重,也没有其他的小巫师前来助阵。 可令人疑惑的是,我们在高处耐心的等待了快两个小时了,他们还没有散去。如果仅仅只是狩猎集结,一般来说最多半个小时,就要由各个小队长带领,分散行动了。 又过了很久,突然从高台的另一侧出现了一条纵队,远远望去,纵队排列至少得有上五六百米远,也就意味着出现了另一拨,至少也得上千人的队伍,我回头询问哨岗,这些人他见过吗。 哨岗定睛又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突然一亮,转过头肯定的对我点头,并用肢体语言解释,大致意思是,来人是附近另一个分部的人。 这就很有意思了,小巫师回到部落就开始谋叛,干掉小首领,自己取而代之,如今又招来了另一个分部的队伍。 从哨岗的表情和解释来看,这个分部似乎还跟他们的分部很熟悉,由于很近,所以经常来往的样子。 从新赶来的纵队中走出一人,头戴羽灵,一看就是十二个小巫师之一,小巫师本身也是这种身份,如今归回部落,又重新穿戴起了过去的装扮,两人相迎在一起,乍一看竟分不出彼此。 既然都同为小巫师,过去一定是相熟的,很可能还是亲戚关系,我本以为小巫师叛逃我们后,知道自己处在被进攻状态中,于是呼朋唤友招来其他分部前来支援。 可让我更想不到的是,新来的小巫师压根就没给小巫师好脸色,当众指着小巫师的鼻子,夸张的吵闹着,似乎是在指责,或者叫骂小巫师。 也对,小巫师毕竟很早就成为了我们的俘虏,这一点在无知的土著人眼里,是不能容忍的行为,既不能容忍敌人,也不能容忍同类。 在他们的意识中,被俘就代表着生命权转交给了敌人,而他从此也将从部落的特权成员中被划掉名字。 部落是不会为了拯救他,而出动大军与敌人厮杀的,在他们意识里,压根就没有拯救这两个字。 所以小巫师即便重回部落,也是不受人待见的,与过去的同阶级的小巫师一比,因为有了污点,自动就低了一个头似的。 那人指责痛骂小巫师,好像没休止一样,小巫师已经在他面前低下了头,他却不依不饶,落井下石般非要将小巫师羞辱到自杀才止的样子。 说实话,我不应该同情小巫师,甚至应该无比暗爽,这样的人,就该两头不是人,被人唾弃和辱骂,都是轻的。 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小巫师这么做有他的目的,我都知道作为俘虏的他回到部落,是不可能被高层认可的,他自己难道不清楚吗。 另一个小巫师可以指着他鼻子随意羞辱,也就道标其他巫师都能如此,甚至变本加厉,就更不用说大巫师了。 我想此刻大巫师在很短的时间内,还没得知小巫师回归,并杀掉某分部小首领,做出取而代之的行为,如果得知,他的结局会怎样,我想他比我更清楚。 所以我始终认为,他待在我们的部落,虽然也没什么地位,但是同伴不会羞辱他,首领刀疤脸也不会凭一时喜怒就要了他的命。 他的回归,似乎很没道理,让不找不出信服的理由,也许这才是我一直以来心生疑虑的真正原因。 面对那人持续不断的挑衅和训斥,小巫师似乎也有些不耐烦了,几次背过身,想黯然回到队伍中,却死死的被那人扯着。 小巫师开始顶撞他,手上也有了点小动作,紧接着两人开始推攘起来,一旦推攘起来,就代表接下来就是互相扭打。 果然不出所料,那人没想到理亏的小巫师还敢如此嚣张,一时受不了,暴跳如雷,按住小巫师,就从地上抓着石头,暴怒的像是随时都会要了小巫师的性命。 我旁边的哨岗,看到这一幕连蹦带跳,很是解气兴奋的样子,我则连连摇起了头。 因为从小巫师开始有意无意的推攘那人,我大概想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我呵斥住了哨岗,让他在这里看着,如果两边人打起来了,就守在这里,不用回去报信。 但如果两边人和好如初,团结在了一起,就立刻追我而去,及时将这个消息告之于我。 我之所以如此匆忙的要赶回去,就是因为我想我看懂了小巫师的深意... 第四百八十七章 真小人 如果我的推断没错,那么小巫师在我心中的形象将得到彻底的改变。 不再仅仅是有一点点小聪明,而是有大智慧,大谋略,一个在土著中出类拔萃,特别了不起的人物。 将卧底的身份诠释到接近完美的地步,哪怕是现代高智商的人,也不一定能办到,但他的行为却是越来越接近我心中的猜想了。 首先,按照我的要求完成了,寻找隐蔽路径,制造部落混乱的人物,然而这还不够,趁混乱,心一狠直接杀掉了原小首领,并取而代之。 取而代之的代价,他也想的很清楚,会遭到周围分部的斥责,甚至是讨伐,他等待着讨伐的来到... 当两边分部内斗起来,打的不可开交时,那才是真正的大混乱,以一己之力制造两千多人的大混乱,而且还制造的如此理所应当,瞒天过海的手段,简直令人叹服。 就连我差点都被骗过去了,就更别说一般的土著了,估计到这会儿,都还懵着的。 半个小时后,我找到了跟在身后的刀疤脸和两百多精锐,来不及给刀疤脸解释,让他以最快的速度让大部队跟过来,要打仗了。 刀疤脸一听说打仗,就想吃了春药一般,急切切的就往回跑,身边两百多精锐战士,也是高呼连连,这些日子可把他们给憋得,差点没憋出毛病来。 一个多小时后,当浩浩荡荡的战士大军,出现在我眼前时,我不得不佩服他们作战心切的心情,山路可不比树林小路那么好走,几千人的大军,相隔十几里的山路,能在一个多小时跟上,我估计腿都得跑断了。 他们甚至拒绝了休息,每一个战士都像是打了兴奋剂,不知疲倦的又一路小跑,跟着我和刀疤脸朝目标处前进。 实际上,这一路我想尽量放缓速度,也好让哨岗有更多的时间来反应,假如我的猜想是错的,他按照我的嘱托,会来阻拦住大军。 虽然两个分部的首领突然重归于好,合力抗敌这种事发生的几率很小,但也不得不提防。 事实证明,这种猜想完全多余,当我们赶到哨岗所在的山头,往下俯视后,立刻振奋了起来。 只见那狭长的山谷,此刻充斥着的全是石器交错,哀怆连连的悲鸣声,两路分部土著,不可避免的因为各自首领的指挥,发生了大规模的内斗,我这么望去,连双方人马都分不清楚,所有土著都像打了鸡血一样,为了保护自己的性命,不分敌我的见人就拿石斧砍,拿长矛戳。 用人间地狱来形容山谷中正在发生的惨案,一点也不过分。 搞笑的是,引起惨案的关键人物,此刻却怎么也找不到踪影了,似乎是开溜了。 为了怕激动的战士们失去控制,一头扎进去参与不必要的战斗,我让刀疤脸将战士们放在一公里之外。 刀疤脸几次都来催促,说战士们已经忍耐不住了,问我什么时候可以杀下去。 只怕真正忍不住的是他自己,战士们虽然激动亢奋,但对于刀疤脸还是比较信服的,他不说下命令,谁能忍不住? 我摇了摇头,指着山谷中,向刀疤脸解释,此时敌人双方都杀红了眼,处在最可怕的状态中,此时下去只会无辜增加战士们伤亡数量。 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就埋伏在这里,以逸待劳,当敌人大军疲惫之时,我们甚至不需要动手,救助一番,再给点食物和水,只怕这些可怜的土著们,从此都得跟我们走了。 刀疤脸听后,表情立刻凝重了起来,他估计脑子还没转过弯了,但又觉得我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只得先忍耐了下来,退了回去。 就在我们静静看热闹时,突然从山脚下传来一阵你追我赶的攒动声,听声音好像只是两个人,一个在追逐,一个在慌乱往山顶逃窜。 我赶紧派了几个战士朝声源处潜伏过去,让他们见到人后,不要射杀,制服就好。 几分钟后,一个狼狈的人影,刚蹿到山头时,我连面貌都没看清,便被我们潜伏的战士扑到了,迅速的给拖到了一旁。 我人没看清,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将他拖到旁边的战士们,也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不知该如何处理了。 没错,我们的大功臣,小巫师先生!他配得上先生这两个字,通过这一场大手笔的谋略,我想从此之后,刀疤脸身边,便多了一个智慧超群的好帮手。 我赶紧迎了上去,令左右战士立刻松开他,他惊慌的指着下面的追人,同时下意识的就躲在了我的身后,像个惊弓之鸟一般,紧紧的拽着我的胳膊,明明有大胆识,大谋略,却又如此胆小,这人还真是个奇葩。 追上了的人就比较悲催了,他万万也想不到,当他满脸愤怒的手持弓箭,爬上山坡,大吼大叫时,眼前却是几十张弓箭,瞄准了他。 他的嘴长得能吞下整个荒岛,表情扭曲的像老树盘了根,脑子肯定在瞬间就短了路。 他没有任何反抗就被捆绑了起来,当他发现从我身后走出来的小巫师后,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这一刻他暴怒的像个狮子,却因为被捆的死死的,只能在地上撒泼打滚,光凭嘴上叫嚣,根本无济于事。 原本还畏手畏脚的小首领,确定他不会暴起后,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尖锐的石头,向我跪拜了一番,随后站起来,用目光询问我,是否能处理这个人。 有功就得赏,这个之前一直羞辱他,甚至将他按在地上,拿石头砸他的分部小巫师,自然得随他随意处理。 随后小巫师当着所有人的面,硬生生的用石头把那人脑袋砸出了一地脑浆,我是看不得这种残忍的场面,扭过了头,心中五味杂陈,非常不痛快。 看似胆小的人,在环境允许的情况下,原型毕露,暴露出了最残忍的一面。这样的人,虽然有攻,但绝对不是值得让人尊敬的人。 作为他的对手,必然要承受他瑕疵必报的残忍报复,而作为他的战友,亦然要终日对他防备有加,生怕哪里不小心得罪了他。 这种人,都有一个共性,谁对他好,他必十倍百倍回报于他。 但若谁曾迫害过他,哪怕是他最孱弱时,对他起过杀心的人,他一辈子都会记得,当有一天,他有了足够实力后,定会像对待地上躺着,鲜血和脑浆流了一地的死人一样,无情的对待他的仇人.. 第四百八十八章 战争的道理 可以说小巫师是典型的真小人,这样的人有恩必还,有仇必报,一旦成了气候,将是很可怕的存在。 他的残忍举动再次引起了我的警惕,之前还认为他将是刀疤脸称霸整个孤岛最大的助力,如今看来,助力肯定还在,但同时却也能成为一颗非常凶险的定时炸弹。 他若要跟刀疤脸玩心眼儿,就是一百个刀疤脸也得被他一个人耍得团团转,但如果他要对刀疤脸效忠,就一定是绝对的忠诚。 就好比一把双刃剑,就看握住他的人,该如何运用了。 我们的战斗还未打响,而胜负已分,无论怎样,小巫师都算立了头等大功,从某种程度上说,正是他将计划完美的实施,打破了敌我僵局,我们的部落的实力,注定会得到一次突飞猛进的大飞跃。 几个小时后,山谷中的内战终于到了偃旗息鼓的时候,双方死伤无数,血染了整个谷地,甚至在地势较低处,汇聚成了血河。 我们的战士呼啸着从山头冲了下去,遇到顽固抵抗的,直接弄死,而大部分土著,已经失去了斗志,疲倦的卧倒在地上,无力的看着我们的战士将他们围拢,有一些甚至受不了这种心理压迫,自杀了。 内战开始前,双方的土著人数至少得有两千四五的样子,而此时却只剩下目测最多只有一千左右,居然损失了一大半,这个结果是我始料未及的。 两千多人干群架,死几个几百人很正常,可伤亡过一大半,足以证明当时的战况是有多激烈。 似乎受尽折磨的土著们,在战斗打响的第一刻,便将满腹的戾气挥洒的一尽,活着也是无止尽的痛苦,还不如一了百了的求一解脱,到底是一群从来没见过阳光的可怜人。 他们活着,就想养鸡场里的鸡,一生被笼养,从出生到死亡,都活在大棚中,看不到天空到底是什么模样... 而剩下一千多还幸存的土著,你可以说他们是胆小的,别人在激烈打斗时,他们大多都是在躲藏,绝大多甚至压根没拿起过武器。 可从另一种角度来讲,他们却是生存的强者,生命只有活着或死亡两种区别,死了再多头衔,也毫无意义。 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资格重新站起来。 毫无疑问,他们遇到了我们的新部落,是无比幸运的。 我们的战士在清扫战场,把弓箭和武器扫向他们时,他们每个人几乎都是面无表情,一副生死都无所谓的样子,根本没有要归降的意愿。 可当他们把我们分散的大量食物和淡水,抢食干净后,也是所有的人,无一例外全都痛哭流涕的跪倒在了我们面前。 刀疤脸感动的打量着他们,又看向我,突然向我俯下身子,还好我拉的及时,他早已不是当时的那个微不足道的小队长了。 此时的他,是堂堂正正的部落首领,是周围所有战士们的依仗。 在什么样的位置,做什么样的事,这个道理他还不懂,本性善良厚道是没错,可我要成全他的是孤岛的霸主地位,要知道霸主地位,首先就得学习如何做一个霸主,而不是爱表达情绪的刘皇叔。 他对我充满了感激之情,我心知肚明,或许在他厚道的心眼里,认定他今天的一切,都是我卓越赋予他的。 然而每个人的命运,看似无常,其实都是合理的。他是什么样的人,在他的命运轨迹中,就会有一条特殊的分支,运气好,便成为更优秀的人,遇到我,只能说是一点小运气,但起大作用的还是他自己独特的人格魅力。 清点完所有的土著后,我们直接将他们分散打入各个小队中,与其浪费时间跟他们讲道理,做心里辅导,把他们从绝望的阴影中拉出来,还不如直接跟我们的战士们在一起朝夕相处,相信要不了多久,阴霾便会被一扫而空,他们也将被同化成合格的战士。 与其说这一仗打的漂亮,还不如说这卧底计划施行的无比完美。 虽然指定计划的是我,但将计划完美实施的却是哨岗和小巫师,其中小巫师的功劳,经过我仔细的讲解,刀疤脸听懂后,那是心服口服,再看小巫师的表情,就充满了仰慕之情。 小巫师不仅将计划完美实施,而且还在原计划的基础上,大胆突破,通过内斗,让我们在未损一兵一卒的情况下,灭了大巫师部落的两个分部,并收获了一千多生力军。 这等功劳,若是放在战国时代,绝对是要封侯拜将的。 原始部落之所以发展缓慢,甚至停滞,个别还能呈现发展倒退的情况,归根结底便是没有一个良性的社会制度。 他们的社会制度是混乱的,全凭统治者的喜怒哀乐来指定秩序,生活在底层的土著,既无尊严可谈,也不知尊严是何物,长期处于麻木的状态。 在部落的冲突中,即便是立了大功,斩获敌军无数的能人,也不会因此获得高一人等的社会地位,最多象征性的多给点食物,吃完了又变成了一名普通的低等土著。 所以导致了,几乎所有底层土著,没有进取心,终日浑浑噩噩,战战兢兢的等死。 一旦整个社会呈现消极的状态,别说发展了,保持部落能生存下去,都很艰难。 所以一般的原始部落,寿命都不会太长,被其他部落毁灭或吞并实属家常便饭,统治者也没有高瞻远睹的思想,只要他吃的好,被人伺候的舒服,过一天便算一天。 因为在他们的意识中,人就像天上的太阳,寿命是短暂的,多活一天,就是神明的格外恩赐,等死却是最正常不过的行为。 在这个孤岛上的土著,则更是如此,他们的统治者,那个神秘的老者,后山部落的老土著,甚至是那个令人生惧的老巫婆,都是为了一己之私,把控着所有人的生死。 土著的命,在他们眼中,还真比不上一只猎物来的重要。 我不信那神秘的老者,以及火山部落英明的老土著,就不懂如何在部落冲突中,尽量的减少伤亡的道理。 可他们明明懂,却不重视,或者说压根觉得不需要,战争在他们眼中就是工具而已,也就无所谓,是否用土著们低贱的命去填充战胜胜负的天平砝码... 第四百八十九章 有规可循 我们的新部落,人认为人人而革命,而奋斗,自然不能像其他部落那样,毫无规矩可言,在回撤的途中,我一直在跟刀疤脸和山竹讲述这样的道理。 别说族群了,就是三人的小队,也得有规可循,不然早晚得乱套。 所以我们的新部落目前有很多,继续解决的问题。 比如首当其冲的就是战时奖罚措施,在我讲到奖罚措施之前,刀疤脸提议我们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一处安稳的地方,设立部落的总营地。 刀疤脸能学会提议,让我很欣慰,即便他很没礼貌的打断我的陈述,我也不会因此怪他。 懂得思考,是值得鼓励的,但如果他的建议再放晚一点提,我会觉得更好。 一个人在恶劣的环境中想要生存,得遵守生存的四大优先因素,这一点我在过去多次重复的提到,今天再提一次,水,避处,食物,火。 有了这种基础,坚强的人就能长期的存活下去。 一个部落想要生存,也是同样的道理,也得遵从生存的有限因素,我将部落生存的有限因素,归结为以下几点: 首先,食物和淡水资源。部落的存在是以人为基础,所以得先解决人生存的问题,才能谈部落的问题。 其次,制度和秩序,抑或简单说就是规矩。没有规矩的部落,绝对不能长久,就算不被外在的敌人消灭,也会因为内部的矛盾不可调停,而自我消亡。 最直观的例子,就是之前两个分部的血腥内斗。 小巫师之所以会那么容易引起内斗,就是因为分部与分部之间,并没有一个很好的纽带关系,仅靠两个头领来制衡,一旦两个头领相互扭打,两个分部也立刻会爆发起大规模的冲突。 简单说,如果定下规矩,分部与分部之间严禁争斗,领头滋事者挫骨扬灰,其他一众凡是参与者,一律处以极刑,做是旁观者也有连带责任。 有这么一个规矩存在,就从根本上杜绝了两个分部之间内斗的惨案发生。即便是头领与头领有矛盾,部下也会因为规矩,保持克制。 关于规矩,要说的实在太多,为了不显得累赘,暂且带过。 而关于部落的生存,最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便是领地观念的建立。 人是群居动物,同样是也非常念旧的动物,长期在一个地方居住,就不会挪动地方,即便环境再怎么不好,也会心系与此。 部落的冲突的原因,有人说是为了资源,资源包括食物,水,女人,以及人口。 但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地盘,有了地盘自然就有了源源不断的资源。这是显而易见的道理,但这个道理只适用于,有一定实力去争夺资源的部落。 对于刚刚新立的部落,打地盘或许容易,但守地盘却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拳头是否过硬。 我们的新部落,目前有四千左右的战士,对于一些闲散的小部落,那是绝对的大势力,但对于遍布整个孤岛势力的海神部落来说,仍是不值一战。 况且我们这四千战士,说到底还是剥夺海神部落,才拥有的数目,可以说新部落形成规模之际,便于海神部落结下了,再也解不开的仇恨。 大巫师部落被我们接连蚕食,大巫师也绝不会善罢甘休,上一次我们是利用绝对的地理优势,死守住大规模的进攻,但那样四周绝壁的山峰,在这孤岛毕竟不多,至少我到现在并没发现有第二处。 而那座山峰上的资源,也被我们消耗一尽。想再退回去死守,恐怕也不现实了。 而接连蚕食大巫师部落的分部,这么重大的事,大巫师得知后,也不会蠢到再让我们像这次一样轻易得逞。 恐怕今后的战斗,都得面对面的争锋相对,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还没有获得足够改变人数劣势的大量优势武器前,为了保存实力,就得步步退让。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是没有资格,去讨论新部落稳定营地的事。在四千多人战士的努力下,我敢说就算是一个小山头,也能给它推平了用来建营地,然后呢?然后守着营地,坐等包围? 在目前的状况下,我们仍需要打游击战,继续积累人口数量,在游击中去获取更多的资源,制造更多的卓越弓,或是其他威力巨大的武器,一步步的提升新部落的实力。 等到我们的实力足够跟大巫师部落,面对面扳一扳手腕时,就能大面积的去侵占他们的领地,坐收他们积累的资源。 这是我的策略,我并不自负,但以我现代人的见识,还是有资格去当这些落后的原始部落人的老师。 因为无数历史事实告诉我们,胜利的革命,从来都是一步步的去积累,去拼取的,并非高筑城墙,就能抵挡的住敌人的千军万马。 我不知道我所讲的这个道理,刀疤脸和山竹是否能听得明白,他们现在的汉语水平,已经足够听懂我的大致意思。 我说这么多,无非想表达,新部落的生存优先因素,第一位并不是稳定的领地,而是在食物和淡水有保障的前提下,建立起一套独有的社会秩序和规则, 社会秩序和规则,即便放到原始社会里,包含的内容也一样繁杂,绝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善的。 因为我们此时是战时社会,化繁为简,首当其冲,社会中的每一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战斗而服务。 全民皆兵是一定的,这里不养闲人,即便是之后俘虏的女人,也绝不仅仅是战士们泄欲的工具,当然这是后话,在此略过。 在全民皆兵的环境下,战士们的奖罚制度,则就显得尤为重要了,就比如说这一次小巫师立此大功,战士们随后也都理解了,若不奖赏,则会在今后影响到战士们的进取心。 只有相应的战功奖励,才能让战士们,保持足够的战斗热情,上了战场,奋勇杀敌也有了回报,觉得自己的命值钱了,有价值了。 算下来,这是我们第一次真正意义的全体出征,获得了一场漂亮的胜利,在这个节骨眼上,抛开小巫师的人品不谈,不仅要赏,还要大赏,即便是一场做给全体战士们秀,一场表演,也得演的淋漓尽致... 【作者题外话】:本书免费日期过了,骨头争取过段时间再跟编辑们,申请一次全书免费。 这本书,我是用心写的,虽然成绩不好,但并不影响我写作的热情。 本书不知还能写多少字,写多少算多少吧,只要书友愿意看,我就一直写下去。 荒岛题材,能写到这个字数,而不脱离孤岛,变成玄幻,或者回到陆地,这一点,你们必须得夸奖夸奖骨头。 第四百九十章 先进的选举制度 天亮之前,我们退回到了深山之中,战士们蜷缩在了阴影处休息,我和刀疤脸,山竹围坐在一起,商量起如何奖励小巫师事宜。 刀疤脸作为新部落的首领,这个主意本该他来出,然而他的意见却让人大跌眼镜。 刀疤脸说,他觉得自己不适合当首领,想主动让位,让有能力的人来带领新部落走向强盛的道路。 我没想到经历了这么多挫折和磨砺,我们的新部落的实力,眼看着一天比一天强大,而刀疤脸依然没改掉他最大的缺陷,就是不自信。 我之所以当初选择刀疤脸,尽心尽力的扶持他,除了有些个人的私念,而更多的则是被他的个人魅力所叹服。 一个心怀正义,勇敢,无畏的勇士,一个处处为战士们着想,随时愿意牺牲奉献的英雄,如果这样的人都不能带领战士们走出阴霾,那还有谁可以呢? 我们被围困在山峰时,刀疤脸为了平复躁乱,射杀了所有意图叛乱的人,这份果敢,坚毅又岂是一般人所拥有的宝贵品质? 在我心目中,没有任何比刀疤脸更适合做首领,做领袖,这一点可以从战士们每次看着他,充满无限敬意的目光中,就能得到最好的体现。 为此,我狠狠的训斥了刀疤脸一顿,让他从今往后不要再升出这种念头,不要辜负了战士们对他的信赖,责任不是用来逃避的。 刀疤脸沉默着一言不发,许久后抬起头看着我和山竹,沉重的点了下头。 关于小巫师的奖励,刀疤脸认为,相对于他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怎样的奖赏都不过分。 山竹也是这个态度。没错,其实我在内心也是这么认为,小巫师的功劳不止是一场漂亮的胜仗,让我们掠夺了无数储备的资源,以及一千多生力军。 最重要的是其胜利的意义,等同于为我们前进的道路,打开了一扇门,让我们知道了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如果不是我亲眼目睹,小巫师对待仇人,如此残忍的一幕,我甚至会提议将他安排在仅次刀疤脸的地位之下,做个军师辅助刀疤脸完成称霸整个孤岛的宏图霸业。 小巫师有没有野心,暂且不明。但随后革命的岁月,还很漫长。如果一举给了他至高的地位,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功的累计,他还能满足于当前吗? 答案是显然的,欲望就像最可口的蛋糕,你不让他看到这个蛋糕,他就一平凡之人,但如果见到了,闻到了醉人的香味后,他便想要去尝一口。 你给他尝了一口,他会想吃第二口,当他吃的入迷,任何想要阻拦他继续吃下去的人,都会成为他的敌人。 面对论功行赏,蛋糕是一定要摆出来的,最正确的做法便是,不能让一个人去独享这份蛋糕,也不可能一次性把蛋糕给分完,想要继续吃蛋糕,就得在今后拿出相应的战功来换取。 我思来想去,最终给刀疤脸的意见是,我们目前有四千战士,每五十人一小队,能分出八十个小队,在战场上表现亮眼的战士,可奖励成为小队长和副队长。 可以在八十个小队中,安排八个由精英战士组成的小队,将这八个特别小队组成精英连,总计人数四百人,小巫师可以胜任精英连的连长。 今后一些特别重要的行动,比如偷袭,斩首敌将,敌首的行动,便由精英连来完成,精英连代表着我新部落最强的行动队伍,每一个战士本身就具有莫大的荣耀,而他们的统领,更是精英中的精英。 精英连的战士,并不是一尘不变的,采取优胜劣汰的方式,每一个月,普通战士都有挑战精英连战士的一次机会。可以挑战任何一名精英战士,只要胜了,就能替代他,成为新的精英战士。 当然一个精英战士最多接受五次挑战,不能轮番挑战同一名战士。 这样的策略,不仅可以让精英战士有强大的自信心和荣耀心,而且还能让普通战士有一个明确的追赶目标,不至于失去斗志。 我的这番意见,让刀疤脸和山竹听后,目瞪口呆。他们大概是听懂了一大半,估计脑子还是没转过来,毕竟让原始人去了解,离他们有几千年差距的军营制度,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过了很久,刀疤脸估计是缓过了味,有些紧张的问我,他能不能也成为精英连的一名精英战士...这反倒把我给问楞住了,确实精英连的战士,本身就自带耀眼的光环,但凡战士,一定会极度向往,但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吸引力,让身为首领的刀疤脸都问出这样的话。 我这么给刀疤脸解释的,作为首领,就是战王,是精英中的精英,所有精英战士都由小巫师掌管,而小巫师又要向首领直接负责。干得不好,首领可以直接抹掉小巫师的荣誉。 刀疤脸听后不喜反忧说,我不要做战王,你才是真正的战王...这又费了我一番口舌来解释,可刀疤脸就是不依不饶,固执的很,不管怎么说,我的地位一定要比他高,要让他用来仰望才行。 实在没办法,我就给他编织了一个虚拟的职位,新部落的精神导师,估计听到他耳中就成了部落里活着的神,至此他才满意,并同意精神导师所有的意见。 只有先选出四百精英战士,才能当众公布小巫师的职位,我相信小巫师的那个职位,在短时间内会风头无限,他自己肯定能得到极大的满足。 挑选精英战士,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举行大比武,挑出四百名优胜者晋升为精英战士。 事不宜迟,我和刀疤脸山竹商量了一番,一致决定将大比武的日子定在今天晚上。 大比武采取淘汰制度,这种淘汰制度,在外界各大选秀电视节目中,已经被运作的十分成熟了,我压根不需要花费太多的脑细胞,直接抄袭就可,虽然有很多不严谨的地方,但放在原始土著社会,已经是无比先进的制度了。 淘汰赛从最初的全国海选...哦,应该是全部落海选开始,八十支小队则代表八十个地区,其中每队五十人,现在队内,进行五十进二十的一轮淘汰。 这一轮下去,便在四千战士中淘汰了两千四百人,当然这两千四百人中,肯定也有实力不俗,却因为种种原因,被淘汰的,相应的也会再给他们一次机会,那就是复活赛... 【作者题外话】:答书友疑问;来到土著的孤岛,卓越就是来找线索的,主线其实很明朗,三个部落圣物,牵连到外来人的阴谋。 而谜团也会随着三件圣物的收齐,得到部分解答。 然后最终解谜的场景,还是会回到之前的孤岛,那个大裂缝中神秘的暗黑生物。 主线其实很明朗,主角一己之力很难对抗他人,只能通过建立自己的势力,一步步碾压对手。 第四百九十一章 激烈的搏斗 通过第一轮海选后,还屹立不倒的战士共有一千六百名,将这一千六百名晋升者打乱,再重新分配成四十人一小组,共计四十小组进行下一轮更加残酷的淘汰赛。 同组进行四十进十的淘汰赛,最后晋升出来的战士刚好是四百名。然而这四百名通过层层淘汰出来的战士,并不一定就是最后的精英战士人选。 其他三千六百名被淘汰的战士,依然还有复活赛的机会,他们依旧通过淘汰赛,选出前六百名败者组的优胜者。 败者组的优胜者,没人都有一次机会,去挑战胜者组的四百名战士,战胜者则直接替代他,接受其他人的挑战。 当败者组的六百名战士,把最后的机会全部用完后,仍旧站在胜者组的四百名战士,则自动晋升为精英战士。 这是很残酷的淘汰机制,每个强者都有五次被挑下马的机会,这是他们必须要接受的考验,如果被人挑落下台,只能代表自己还没足够的实力,荣升为精英战士。 对于败者组的战士,则更残酷,他们经过层层的复活赛后,却只有一次机会去发起挑战。 我之所以这么设定晋升规则,就是要告诉他们,每个人都可以把握自己的命运,但必须要对自己的失败负责,胜者也不是坦然处之,他们所站立的位置,每天都会有无数人窥视着他们,只要自己懈怠,懒散,在下一次的大比武中,势必要被拉下台。 作为精英战士除了自身就带有的荣耀外,伙食要比普通战士好一些,好装备也优先供应他们。 可以说他们就是新部落的特权阶级,然而这样的特权,不是生来就定下来的,是通过他们的努力和拼搏所获取的,每个人都有机会去争取。 我相信,这样的设定自然会造成一种,良性竞争的大氛围。但凡觉醒了个人意识的战士,都渴望得到他人的尊重和仰视,渴望荣耀,甚至胜过生命。 这一点可以从当天晚上,比武场中激烈的战斗可以得到证明。 空旷的山谷平地,响彻着激烈的怒吼,我站在山坡上一眼望去,几乎任何一个空地都有两两空手搏斗的身影。 因为是比武,不允许使用任何武器,然而他们却把自身的拳脚当作了最厉害的武器,若不是有旁观者从中阻拦,有很多组的搏斗都会演变成搏杀。 但前身为土著的战士们,性格绝大多数是厚道的,败了就是败了,尽管心里不痛快,但几乎没有一个输不起,死缠乱打的败类出现。 这样的大比武场面连续进行了五个夜晚,接着又用了三个夜晚举行了复活赛,最后又用了两个夜晚进行挑战赛,一共用了十天时间,确定了最后的四百名精英战士。 这十天以来,每一晚都是极其震撼人心的夜晚,随着强者的层层胜出,搏斗的场面也越来越好看,其中有一名战士让我印象特别深刻。 他的身材特别瘦矮,与他对峙的是连胜了四场的大块头,他二人对峙在空地中央,特别的显眼,所有人也包括我,都认为这是一场力量悬殊的搏斗,那瘦矮个估计撑不过几秒就要被ko。 然而结局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瘦矮个胜了,而且胜的特别漂亮。 当时壮大汗扑向他的瞬间,他灵巧的身子一躲闪,顺着山谷的边缘跑去,壮大汉扑了个空,恼羞成怒,叫嚣着追赶不停,惹得旁边其他正在搏斗的战士,都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手,将目光转移到这搞笑的二人身上。 因为比武的规定很简单,除了不能使用任何武器,不能脱离视野范围,无论用什么手段,只要将对手打倒,并压制十秒就算获胜。 山谷的边缘还处在我们的视野范围内,所以并不算违规,瘦矮个力量虽比不过壮大汉,可奔跑速度,以及灵敏程度都是壮大汉的数倍。 一般二人组的搏斗是不会出现你追我赶的场面,他们都保守在一定的范围内决出胜负,哪像那瘦矮个完全不走寻常路,跑到山谷边缘,像猴子一样爬上了一棵树。 那壮大汉追过去后,叫嚣着让瘦矮个下来,瘦矮个压根不搭理他,壮大汉怒不可歇,抱着大树就要攀爬,当攀爬到一半高度时,只见瘦矮个瞅准了机会,双膝像尖锤一般从高树枝上,垂直砸向壮大汉的双肩,并同时双臂像砍刀,重重砍在壮大汉攀附树干的手臂上。 随着壮大汉一声惊吼,整个人人仰马翻的从三四米高的半空重重的摔砸下去,而骑在他身上的瘦矮个则毫发无伤的拍了拍手,轻蔑的踢了已摔昏过去的壮大汉。 胜负已分,过程竟是如此的让人难以揣摩,规矩虽说不能使用任何武器,可没说不能借助周围的环境,瘦矮个之所以后来能成为四百精英战士,身手只能占到一成原因,九成都是靠聪明的头脑。 他让我很意外,一个身手孱弱的人,通过自己的机智和努力,成为胜者,若他不是被孱弱的身手所耽误,我想即便在四百精英战士当中,也一定能成为最出类拔萃的存在。 这样的人在赤手空拳下很吃亏,但如果你给了他武器,转身一变就能成为杀手一般的存在。 为此我让刀疤脸特备关照他,在今后的行动中看其表现,如果表现依然优异,可以破格提拔为精英连的副连长。 刀疤脸对此则显得有些不愉快,不止是他,很多战士对瘦矮个能成为四百精英战士都表达了极度的不满。 投机取巧在他们看来,就跟犯罪一样严重,根本就不是真正实力的体现,关于这一点,我想我不需要为他做专门的辩解。 今后一定有很多挑战者,来挑战他,事实会告诉他们,搏斗中身手固然重要,可聪明冷静的头脑才是最关键的制胜之道。 四百位通过层层筛选,并承受住挑战考验的精英战士,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骄傲的神情,甚至其中有些浮夸的甚至又跳又唱,用夸张的肢体语言挑衅的着不甘的失败者。 让我欣慰的是,虽也有心灰意冷少数失败者,但大多数都将失败当作了耻辱,虎视眈眈的瞪着那些“耀武扬威”的胜利者,心里大多的憋着一股劲儿... 第四百九十二章 可爱的战士们 这场大比武所耗时长超出了我预期太多,我想过会很激烈,却未料到会激烈到整整十天才决出结果的程度。 失败的战士们虽有不甘,但没人会有异议。这期间没有任何暗藏操作,没有徇私舞弊,光明正大的,输了就是输了,不气馁,不颓废,用一种积极的态度去准备下一次的挑战。 四百精英战士中,一定有得意忘形,骄傲到没边际的战士,我并未出言提醒他们胜不骄的道理,骄傲总会付出沉重的代价,这一点有部分人总会切身体会到。 切身体会永远都比他人讲的道理来的更深刻,更难忘。 对于一切处于懵懂未知的战士们,我只会让他们亲身去感悟道理,而不是像填鸭一样,将有用无用的全部塞到他们脑子中。 既然大比武已经决出了结果,那么接下来就要对十天前的那场大胜,论功行赏。 这场论功行赏的大会,我在心中已经翻来覆去揣摩了许久,然而当碰上几千名翘首以盼的战士们,炙热的目光时,我的内心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他们的目光坚毅却又单纯,对一切美好的事物,充满了无限的希冀。 先将四百名精英战士搁置一旁,随后将剩下三千六百名战士次序打乱,随后随机抽取五十人为一小队,总共分为七十二小队,排列成七十二纵队。 然后对一些在多次战斗中冲锋陷阵,起到带头作用,令人印象深刻的战士,封为小队长和副队长。 这些成员,都是我跟刀疤脸,以及山竹和小巫师提前研究出来的一百四十四名优秀的战士,其中一些进入了精英队伍,则由备选的人员顶替上去。 每一个被挑选出来,成为队长或副队长的战士,进行了一次集结,由刀疤脸亲自任命他们的职务,以及交待他们的责任和义务。 获得荣誉的同时,责任也就越重,每个人都想当队长或副队长,但只有最勇敢,愿意为新部落无私奉献,面对敌人,第一个冲锋陷阵的人才适合。 台下的队长们,个个严正以待,听了刀疤脸的训话后,他们脸上的原本骄傲的神情,渐渐变得凝重了。 从他们队伍的核心开始,就意味着要竭尽所能的在战斗中,保护好自己的队员,在紧要情况下,甚至需要牺牲自己,换取队友的生命。 同时一旦确定成为队长或副队长,此生不能再晋升为精英战士,全身心的为队伍做贡献,不能生出其他杂念。 这些要求是残酷的,甚至有些不近人情,一旦成为队长,便意味着他们不可能再得到晋升。 而有愿意退出的,觉得自己承受不住这份沉甸甸负担的。可以立刻申请退出,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是,经过长时间的沉默后,居然没有一个人有迟疑,一百多人无一利瓦,全部坚定不移的接受了这份荣誉和责任。 战士们习惯性的用呐喊,吼叫来表达心中的各种情绪,在此时也通过刀疤脸的演示,鼓掌则代表同意,赞赏,祝福等美好的情绪。 紧接着台下发出了震耳欲聋,经久不散的鼓掌声。 掌声渐渐消退后,紧接着就要任命精英连的连长,当提到这里时,所有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望向了小巫师,小巫师微微低着头,表面平静的面对着刀疤脸的注目。 这是众望所归的结果,小巫师通过自己的行动,赢得了战士们的信赖,赢得了四百精英战士的期盼,在刀疤脸的大声宣布中,如愿成为了第一任精英连的连长。 他登上平台,先行对刀疤脸和我,深深的跪拜了片刻,刀疤脸本想阻止他,却被我阻止了,跪拜是有必要的,尤其是当着这么多战士的面,他今日跪拜就是一种承诺,来日他若心生叛逆,相信所有的战士也容不得他。 跪拜刀疤脸和我,这是情理之中,可接下来他又跪拜了四百精英战士,向他们保证,以此余生,定不负重托,愿为同行遮风挡雨。 他的态度非常真诚,坦率,连我都为之动容,同时也暗暗赞叹这信任的精英连连长,聪明透顶的好手腕,简单一个跪拜,彻底收拢了四百精英战士的心,从他们又一轮雷鸣不止的掌声中,便能听得出来,这其中包含的深意。 无论如何,这对于新部落成立,绝对是一个好现象,当初觉得有利用价值,而没杀掉的小巫师,居然能给我带来如此多的惊喜,这命运的无常,谁又能想象得到呢? 跪拜完精英战士,小巫师转身又朝台下三千六百名战士深深一拜,这一拜看似无言,实则是对整个部落的沉重承诺。 他这一生,都将奉献给新部落! 从这一点来说,确实很让我感动,刀疤脸都有些止不住被当前的场面,影响的直抽鼻子,被我狠狠的瞪了一眼,赶紧又抽了回去。 至此,刀疤脸对四百精英战士再次宣布,还有一个空缺的副连长位置,等待着他们再一次晋升。 四百战士顿时又沸腾了,在他们看来,首领过来就是精英连的连长,再下来便是副连长,这等荣誉放在过去,他们恐怕连想都不敢想,如今却人人都有了机会,再一次晋升,如何能不激动。 而台下那些普通的战士憋着的劲儿,则更加浓烈了。他们也不是没有机会了,相反只要肯努力锤炼自己,就有机会完成逆袭。 这是一个残酷的新部落,同时也是一个公平的新部落,一切都以实力为尊,而实力却是可以通过努力得到提升。 刀疤脸宣布完这些后,将位置交给我,我环视了一圈台下的战士们,他们立刻恢复了平静。 我本是一外族人,跟他们无论样貌,身形,还是语言,诸多习惯,都不尽相同,前身为土著的他们,族群的意识非常强烈,本是排外的。 然而我存在这个新部落,以一种特殊的位置,不能不说是新部落的奇迹,我接纳他们,他们也接纳了我,甚至把我捧得很高。 如果说战士们把刀疤脸当作可以坚定不移追随的领袖。 那么我在他们心中,或许就是茫茫大海中,一座发出亮光的灯塔,他们同样尊敬我,视我为精神领袖。 我的付出,正在一点点的得到回报,我同样感激这些可爱的战士们... 第四百九十三章 姓氏 我会以我最大的能力来回报他们,作为本次论功行赏大会的压轴戏,所有的战士,包括首领刀疤脸都将有一个特别的赏赐。 我将给他们每一个人,一个有真正意义的姓名。 在大巫师部落时,他们从来都没有过代表个体的名字,相互之间都称呼为“哈幺—”,这是大巫师给他们起的一个,非常有歧视的侮辱性代名词,意思大概为贱奴,或废物。 直至现在,还有不少战士相互间还是用“哈幺”来称呼。 哈幺的意思,他们都清楚,却把这种称呼当成一种习惯,一种理所应当,或者无可奈何,时间一长,潜意识中都会觉得自己本该如此命贱。 这是一种比肉体折磨更加痛苦且漫长的精神统治。 因此给他们起一个有尊严,能代表每一个独体的名字,就显得格外重要。 我们的部落就叫新部落,所以姓氏也就取自新,我第一个给命名的便是刀疤脸,他叫新王,王这个字的意义,他到现在还不能理解,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明白,当他拥有这个名字开始,就注定要成为这座孤岛的新王。 接下来是山竹,山竹这个名字原本是火山部落的特有的名字,当初我不懂,只是音译过来,后来大致明白,山竹其实代表的是火山中升起的烟雾。 历代火山部落的首领都叫山竹,他必须要保留这个名字,毕竟他将来的命运,仍会是火山部落的首领。 但如今的山竹,却是火山部落的一员,一直跟和我,他的地位从来都不低,也算是特权阶级中的一员,战士们大多看在我的面子上,对他尊敬有加,虽然他不属于任何小队之中,甚至不算一个真正的战士,却曾经统领过几千人的大部队,也深受战士们的信赖。 不管将来如何,至少现在,他就是新部落的一员,因此我给他命名为新员,寓意无论任何时候,他都是新部落的一员。 同时也希望,将来如果新部落不可避免的要跟火山部落,产生冲突,新王和战士们,能以同胞的身份,多多宽待他... 接下来是小巫师,实际上他跟巫师根本扯不上任何关系,在旧巫师部落,也就是一个掌管二十多人队伍的小队长,说到底,是一个有大才却不受重用的小人物。 即便跟着大巫师叛逃了旧巫师部落,虽身为十二小巫师之一,却是最不受待见的小巫师,要不然大巫师在追击我们的过程中,会派他来做先锋,试探我们的实力。 他的过去,虽不像其他“哈幺”一样活在黑暗中,但同样活的没什么尊严,如果他愚笨一些也还好,不会计较,可偏偏生有一颗玲珑心,整日的精神受到折磨和打压,渐渐的也变成了精神的囚徒,浑浑噩噩的度日如年。 直到他被我们抓获,亲眼见证了一个二十多人的小队伍,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新部落的规模,他的灵魂放佛突然苏醒了,渴望活着,渴望体现自己的价值。 这也是为何当初哨岗阐述,小巫师背叛了我们,刀疤脸,连山竹都信了,我却始终保持着将信将疑的态度。 试想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人,还会甘愿在回到地狱中去吗,便是这个道理。 巫师这个名词,从此将跟他再无瓜葛,他的过去也将从此一刀两断。我给他命名的新名字是,新师。寓意着希望将来的他,能像一个优秀的军师,为新部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千万千万不要生出叛逆之心。 新王,新员,新师,为新部落最关键的三个成员命名之后,我令人将一块长四米,宽两米的大石板抬了上来。 这块石板,是我用来教新王和新员汉字时,专门准备的一块石板,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着几千个不同的汉字。 如今它却起到另外的大作用,由精英战士先,排成一字纵队,每人前来从中挑选一个字,加上新氏,便是他的名字。 这上面99%的汉字,他们都不认识,自然也就不懂其意,战士们全凭着个人喜好来挑选,其中有一个字,有好几个战士同时看中,为此还争执了半天,我却躲在一旁,笑的人仰马翻,那个是屁字... 我未料到他们会对自己的名字,重视到翻来覆去,恨不得全部看完,才挑选的程度,后来严格控制了时间,也还又用了三四个夜晚,才最终把每个人的名字确定下来。 我让每个小队的队长以及副队长,把各自小队成员的名字,用兽皮也好,石板也好,全部记录下来,随后让队长来找我,我不厌其烦的把这些字的读音教给他们,让他们死记硬背,回去后再一个个教给自己的成员。 这不仅对于我来说,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同时对于每个队长来说,只怕我还要为难,在休整的这半个月时间里,每个队长的都操碎了心,一遍遍用非常拗口的口音教给成员他们名字该怎么念。 学会念自己名字的战士,在最初则整天把自己的名字挂在嘴边,生怕一会儿不念叨,自己的名字就会不翼而飞似的。 所以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山谷里到处都是各种怪异读音的名字,传来传去,像念经一样,直鼓捣的人脑袋发麻。 就连新王,没事都喜欢凑到我面前,瞪着大大的眼睛,卖萌似的直盯着我,非要我念他名字了,他才会一脸满足的跑到新员或新师面前,继续互相卖弄,后来我只要见到谁朝我面前凑,我就躲得远远的... 在这种平和而又安宁的日子中,我们终于等到了来自大巫师部落军队的第一次报复,一天前,我们安置在二十里开外的哨岗,传来了消息,自西北方向,有一至少上万人的大部队,正在朝我们开来。 上万人?报信的哨岗确定无疑的肯定,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大规模的部队,就算没有上万人,也至少有**千,只多不少。 我询问新师,大巫师的部落有这么多人吗?得到的答案却是肯定的。 新师解释说,大巫师原本没有自己的部落,他的大多数成员,都是海神部落“犯了错”被放置到大巫师部落中接受处罚的可怜土著,一般到了大巫师部落,就等于离死不远了... 第四百九十四章 战争天才 所以说,大巫师部落的成员,其实并没有定数。今天可能是几千人,明天突然就增至上万人,也是说不定的。 况且发生了两个分部内斗,剩余成员离奇失踪的大事,一定在大巫师部落炸开了锅,基本上只要大巫师不是脑残,就一定会想到我们身上。 这次兴师动众,看来是怒急了,带着上万土著想要一举歼灭我们。 我能预测到大巫师一定会率大军前来讨伐,却未料到竟有如此之众。新王的意见是,跟他们拼了,也不一定就拼不过,大不了鱼死网破。 这很符合他的性格,让我很无奈,我们的新部落才刚刚走上正轨,就要跟敌人以命换命,这是什么道理? 而新师的意见就比较中肯了,他的意思是,大军逼近,我们不宜正面迎敌,一旦碰上了,伤亡一定会很大。我们可以跟他们采取迂回战术,他们追,我们走,他们停我们也停,毕竟上万人的军队,一天需要的食物和淡水,是我们的几倍之多,拖下去,只要他们追不上,必定会因为缺乏资源,而选择退兵。 按道理,新师的意见应该是当下最正确的做法,然而我却还是摇头了,新师考虑的是保存实力诚然没错,可却忽略掉了战士们的情绪。 对于刚刚得到奖赏的战士们,此时最迫切需要一场大战,来稳固他们的信心。 不战则退,我们这些高层能明白深意,但他们肯定不懂,也不可能什么都告诉他们。 古语又曰:“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现在战士们都憋着一股气,没地方发泄,选择退,肯定会损耗他们战斗的热情,如果再三忍耐,他们会认为这就是新部落的战斗形态,长此以往,战士们就会生出懈怠之心,恐对军心不利。 敌方人数虽有万人以上,但他们是长途跋涉,疲倦之师,而我们这半个多月来原地待命,保持每日的刻苦训练,是一支精神饱满的军队。 两军如果真的碰撞,说不定会有以少胜多的奇迹发生。 我的意见是战,不退缩,不逃避,我们新部落能发展到今日的规模,就是通过以战养战,削弱敌人兵力的同时,扩充了自己的生力军。 大家听了我的想法后,新王立刻又激动起来,恨不得立刻带领部落前去阻敌。 新师则忧心忡忡的欲言又止,我示意他讲,他解释说,打肯定也能打,我们现在已经有一千多支卓越弓,远距离至少能消耗敌方一两千兵力,剩下交战时,我们以以逸待劳的战士,对抗疲倦不堪的土著,想来也有胜算。 只是,战事一起,便很难控制厮杀场面,怕的是两败俱伤,我们的战士和敌方土著同时耗损殆尽,得不偿失... 我点头,沉思了片刻,再抬头望向新师时,他下意识的有些躲闪。 我冷笑一声,向他表达,所以这就需要新师来出谋划策了,打肯定要打,至于如何打,敌人此时距离很远,我们还有很多时间用来思考。 我并不是有意要为难他,以他对大巫师部落的熟悉程度,恐怕也只有他能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计策。 同时这也是他出任新师以来,第一次出谋划策,这是对他的考验,同时也是在提醒他,是时候,该为部落出力了。 一天后,哨岗来报,敌军距离我们已不足一天的路程。 我们身后排列整齐的四千大军,随时准备迎敌,就在这时,新师终于想出了对策。 他是这么解释的,大巫师之所以能准确的定位到我们的位置,归根结底,还是在于他亲自在新员身上种下的诅咒,所以我们只要带着新员无论到哪里,都会被他得知具体位置。 我皱着眉头,呵斥他说的全是屁话,这点大家都知道,现在我们真正该关心的,并不是敌人如何定位到我们位置这种事,而是如何御敌。 而新师接下来的解释,让我豁然开朗,他说,这一点其实很重要,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完成反制。 意思是,大巫师追击我们,是遵循新员一个人所在的位置,他料定我们的新部落不会舍弃新员而不顾。 我们恰恰可以利用这点,留下少部分的战士保护新员往后撤离,用来吸引敌军全部的注意力,而我们自己的大部分战士则可以利用这个空挡,悄无声息的绕到敌军后方。 新师还补充解释,他了解大巫师的作战方式,全军都由他一人指令,他的命令再由各个小巫师传至整军。 而大巫师兴师动众,自己的位置由在大军前列,后军并无压阵之人,我们如果从后面偷袭敌军,敌军因为缺少指挥,必定大乱,等到后军起火的消息挨个传递到前军大巫师耳中,再由他下达命令,挨个传递到后军,恐怕队伍早被我们一鼓作气冲散了。 新师信誓旦旦的肯定道,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几乎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就能一举击溃看似汹涌,实则虚浮的敌阵大军。 我表面作沉思状,其实听到耳中,内心早已澎湃不己,我得承认,这个新师真不是一般的原始土著,他简直就是一个作战的天才。 如果放在战国时代,恐怕又是一个白起,王翦之名将,生不逢时,或者说生错了地方,简直就是埋没了大才。 这些天我也一直在思考如何以最少的代价,打赢这场仗,我首先想到的还是利用地势,甚至还异想天开的期盼一场大雨,我能想到的策略,都是借助外物,却从未从问题的本质去着手。 这场战争,问题的本质就在于,一直被我忽略掉的,大巫师通过定位新员而一再追击我军,这样的事实。 确实,我从未考虑过放弃新员,所以陷入了思维禁区。 不放弃是一回事,而将计就计却又是另外一回事,新师说的太对了,我们可以付出极少的兵力,利用新员牵制住敌方大军,甚至有可能,新员一人都能完成这样的任务。 虽然他体内所谓的诅咒并未被破除,可老巫婆给他吃了一种特殊的药物,可以暂时压制他的发作,也就意味着,新员在敌军白天不得不休息的期间,继续赶路,他一人可以不分昼夜的逃跑,而敌军拖着昂长的大队,只能在夜晚追赶,想要追赶上,无异于痴人说梦... 第四百九十五章 战斗序幕 但为了防止万一,我还是给新员配备了两百名战士,用来贴身保护他,对于这两百名战士的要求则很简单,战后只要新员毫发无伤,就记大功一件。 新员带着两百名战士,顺着直线往西北方向,保持前行状态,而我们的大部队则绕过上山谷,顺着新员前行的方向,顺着山脊往前转移。 新师的计策是需要绕到敌方大军后排,进行袭击,经过我的深思熟虑,认为长途跋涉的绕行,不如在敌军前行的路线上,找到一处适合埋伏的地方,等着敌军长队经过,留下尾巴时,再发动袭击,这样似乎更合理。 在崎岖的山路中找到这么一处埋伏地,并不困难,没走多远,我们的大部队就停留在一道山脊下方,尽兴埋伏。 此处两侧都是山脊,中间只有一条蜿蜒曲折,宽约两三米的小道。上万人的军队,不可能爬上十几米高的山脊,上上下下的前行,中间有相对平缓的小道他们没道理不从这里通过。 我们的军队列好队式,由精英连战士居中潜伏,两侧是普通战士紧紧的铁靠在一起,每个人都保持着高度的戒备,就等着爬上高树瘦矮个传来消息。 作为大军的眼睛,这么重要的一个位置,瘦矮个当仁不让的站了出来,之前我就让新王和新师对他注重考察,没想到他自己也很配合,第一战就积极争取表现。 这个位置非同一般,战略意义等于全军出击的总指挥,本来是新师占据这个位置来发号施令的,然而那棵参天古树,一般人还真爬不到瘦矮个所处的几十米高的位置。 他在那个位置,即便透出了头,也很难被人发现,居高临下的观察,即便敌军在上千米外,只要出现,他就能第一时间发现。 瘦矮个的名字也特别有趣,巧合之下,他选择的名字跟他的外形很般配,就叫新瘦。 新瘦虽然建功心切,却也明白自己的责任重大,丝毫没有怠慢之心,我相信此刻的他,比我们任何都要紧张与迫切。 午夜时分,远处的哨岗终于传来了消息,敌方大军已距我们不过五公里,并且正在快速朝我们这个方向奔来。 五公里的山路,快一点两个多小时便能赶到,即便再慢,三个小时也足够抵达我们所处的位置。 战士们开始纷纷提起武器,整装待发,目光齐齐望向不远处的大树,就等着新瘦第一时间的消息。 紧张的气氛,开始一点点的加剧,最初战士们之间还有窃窃私语,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围静的能听到风吹过后,枝叶碰撞的沙沙声... 远方的哨岗不时的开始后撤,四公里,三公里...直到一公里时,从高树上跌落一石块,碰撞着树干在寂静的夜空中,发出刺耳的声音,这是新瘦传来的第一个讯息,表示敌方大军已然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躲在身边的新王,呼吸声开始急促起来,他紧张的直咽口水,还不时的张望我,似乎想让我安抚安抚他。 我将左耳贴向地面,通过地面震动的幅度,也能粗略判断出敌方大军的战前精神,这一招是铁头教我的,他一般来探听野兽的动静。 地面传来振动声,凌乱且无力,就像是大军硬生生的拖着脚步在艰难前行,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讯息,代表敌人精神状态并不好,处于极度疲惫的状态。 毕竟是大巫师的部队,即便是大军前来作战,恐怕也不会让土著们吃饱饭,或许在他看来,如果能活捉到新员,这一万土著全是炮灰,他也一点不会心疼。 他人的性命在他这高高在上统治者的眼中,就只是工具。 我向身后的新师传令到,一旦战斗爆发,让战士们不要肆意屠杀土著,对于卸甲投降的土著,留给后军整顿即可。 新师接到传令后,则显得有些犹豫,他解释说,战事一起,敌军肯定会大乱,若不以杀戮震慑敌军,唯恐不能平息混乱。 他这么解释也有道理,然而所谓的敌军不过是一些可怜的,被蒙骗的土著,他们如今的生存状态,犹如行尸走肉,是真正的受难者,我们即是战斗,也是在解救他们。 杀戮虽然能平定混乱,但如果把握的度不合适,同样能引起血战,得不偿失。说到这里,我向身旁的新王示意,大巫师一定也会从这里通过,如果有机会,可以尝试用箭射杀,如果能活捉最好。 新王点头,并自信的举起弓箭,示意他准备好了。 在我们窃声低语间,时间流逝的飞快,敌方大军清晰可闻的凌乱脚步声,已然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有些战士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爬上山脊,他们作战心切能理解,可若是因为愚蠢,坏了大计就让人难以纵容了。 好在这时新王的威严再次得到了体现,他一声沉声低喝,所有躁动不安的战士也都回到了原位。 时间在这时,特别熬人,我此时的心中反而静了下来,就像是一片平静的湖面,只等着溅水的刹那... 几分钟后,敌方大军千军准时从山脊背后的小道,开始通过。 新王凝重的看着我,见我点头,悄无声息的顺着山脊朝上蠕动,我担心他不够镇定,紧随其后悄悄的摸了上去,留下新师克制着身后的大军。 夜色中明亮的火把,相隔二十米便是有一团,刺得人眼睛胀痛,裸露的土著大军,有很多已经行走困难了,我目光所及之处,已经接连有土著跌倒在地,而无同伴相扶。 我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这样的队伍,如何作战,残忍的大巫师,摆明了是拿人来填埋战争的深沟。 连前军都如此,中军,后军又是怎样一副惨淡的军容,实在让人难以想象。 敌方的大军,行走到小道时,停顿了很长时间,从远处的中军位置,传来命令,整个大军由六人一排的纵队,该为两人并行前驱。 新王和我爬在山脊处,相互对望了一眼,他似乎了然于心,明白了大巫师所处的位置,大概就是传来军令的中军附近。 随着土著大军,继续开始缓慢的前行,他握紧了手中的弓,把长箭搭在了手臂上,眼睛直直的盯着后方... 第四百九十六章 一片火海 敌方队列前行了十多分钟后,我们终于看到了那个胖子大巫师。 他在人群中显得特别扎眼,主要是别人都是徒步前行,他却坐在木椅上,晃悠晃悠的被八个土著抬着前行,此时他的距我们不过百米距离,新王看了我一眼,脸上竟是惊喜的表情。 没错,大巫师如此显眼,真不知是蠢还是大意,简直就是个活靶子,他只要再在靠近三四十米,以我对新王箭术的了解,毫无悬念的将被一箭射中。 即便如此,我还是提醒新王不要大意,务必保持平常心,只有冷静才能一击必中。 他点了点头,随后又将目光重新汇集到大巫师身上。 说来也怪,就在大巫师即将进入卓越弓的射程范围内时,其中一名抬轿的土著脚下一滑,跌倒在地,轿子的木杆重重的压在了,他那脆弱的小身板上,轿椅自然也跟着倾滑。 受到惊吓的大巫师顿时睁开了眼,怒不可竭的从轿椅上跳了下来,冲着那可怜的土著嘶声厉吼,土著惊恐的在地上乱爬,浑身颤抖。 在我看来,山路本就崎岖难行,瘦弱的身子肩负重担摔滑也属正常,然而让我想不到的是,暴戾的大巫师直接向旁边的土著下令,用并不锋利的长矛,生生的将那土著戳得浑身血洞... 人间惨剧每天都在发生,在独权统治者眼中,其他人的生命不是用来尊重的,而是用来消费的。任何土著的生命,都能为他们的心情不悦而买单。 我死死的按住了愤怒的的新王,我也同样愤怒,可愤怒并不能解决问题,此时若冲出去,也许能杀掉这个残忍的大巫师,可代价毕竟太昂贵。 杀完人的大巫师,心情似乎仍得不到平复,他不再上轿,由左右几十个土著守卫,跟着队伍,慢吞吞的在散步。 我和新王眼瞅着他从我们面前过去,却无能为力,他已经掩埋在人潮中,弓箭即便再犀利,也不可能穿透十几人射伤他,一旦张弓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惊弓之鸟的大巫师必然会在混乱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也只能心有不甘的将他们放行,新王直来直去的性格在此时就像个定时炸弹,若不是我死死的捂住他的嘴,并将他按住,恐怕早都暴跳如雷了。 算大巫师狗命大,躲过这一劫,然而他却躲不过注定的惨败。 我们仍在等待着躲在高树上新瘦的讯息,躲藏在山脊背后,只能看到敌军大概,狭窄的山地小道让敌军前行的步伐变得异常缓慢。 在漫长的时间煎熬中,终于听到了从高树上跌落的碎石声音,与此同时我们的队伍开始慢慢摸向,刚从我们面前经过的后军身后,像鬼魅一般,意志消沉的敌军,反应已迟钝到无一人发现我们的尾随。 随着新王激烈的一声怒吼,战士们像是撕开了黑暗的窗户纸,从另一个空间挣出一般,一边咆哮,一边向敌军后方冲锋。 直到此时,后军才反映过来,然而当他们抬起长矛,转过身时,面对的是野兽一般的人潮,他们几乎没来得及交上手,便被淹没了... 诚惶诚恐的敌军,顿时炸成了一锅煮烂的粥,也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有很多人已经开始顺着山脊往上拼命的跑,未战先逃,不堪一击的场景,让我为之动容。 我试想过一边倒的战斗场面,却未曾经料到,敌方后军居然没有丝毫抵抗,就开始溃败。 惊恐的情绪就像毒瘤一样,迅速的在敌军大阵中快速传染,很多根本都还没看到我们战士的土著,竟然也丢盔卸甲的开始逃窜。 与其说这是一场战斗,不如说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碾压。 敌袭的消息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便传至到敌军中军阵营中,不是他们反应快,而是精英连的战士冲刺迅猛,压根没给敌人太多的反应时间,个个都像吃了兴奋剂一般,几分钟的时间便击溃了敌方一小半的兵力。 几乎百分之九十的土著,早都放下了手中的武器,面对来势汹汹的大部队,早都卧倒在地。 而剩下百分之十左右,还企图抵抗的土著,最终都惨死在精英连战士的手下,后面赶到的大军,想杀敌时却发现,竟无一敌可杀,个个气急败坏,要不是各个小队长恪守军令,恐怕他们连投降的土著都会杀来泄愤。 人是最奇怪的动物,当他们成功的与过去脱离关系后,大多数人并不会同情和自己过去一样,深陷泥泞的人,更不会伸出手搀扶一把,而是要伸出脚再踩上几脚。 他们痛恨过去的不堪的自己,不愿在他人身上,看到自己过去的影子,甚至不愿因此产生痛苦的回忆,便会残忍的对待那些可怜的人。 我们的战士,大多也是这种心态,好不容易从黑暗中爬出来,便想着跟过去,彻底一刀两断。 这可能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人性的弱点之一。 敌方中军里的大巫师反应过来时,开始迅速的做出后军变前军,开始反攻的命令,然而此时他哪里还有后军这一说。 要说后军,此时他所处的中军位置,马上就要变成岌岌可危的后军了。 战斗的场面一时混乱无比,但双方流的血并不多,即便受到命令开始抵抗的的中军,由于地处狭窄,相互之间磕磕碰碰,连反抗的动作都伸展不开。 与此同时,在山脊两侧仍在埋伏的小部分战士,将事先准备好的滚石,点燃的干草堆,一股脑的朝狭窄的山道下推去。 这样的举动让我很恼火,我原本让他们潜伏的初衷是,如果敌方反抗的特别顽固,战斗的局面呈现焦灼时,不得已才用此毒计。 可现在的战斗场面,几乎是呈现一边倒,我们的战士在混乱中,即便偶有伤亡,也是在可控的局面下。 动用了滚石和火球,敌军陷入山道中的土著,必是无路可逃,必死无疑了,这杀伤面积实在太大。 我竭力爬上山脊,冲着还在使劲朝下推送杀器的战士们,怒声喝止,可周围战斗的噪音实在太大,等我制止住他们时,整个山地小道已然化身成了一片火海... 第四百九十七章 悲伤的人 山道中本无引燃物,可人本身就是最好的引燃物,但凡一团火球落下来,砸中其中一名土著,由于地处狭窄,被大火烧身的土著,亡命奔跑碰撞间便会点燃身边其他的土著。 更何况我们的战士,居然朝山道中丢了至少二三十个熊熊燃烧的火球,致使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山道已然变成了人间炼狱。 我曾经提到过,痛感被定为十级,其中大火焚身所带来的痛苦便是十级,所以在历史中火攻,都会被定义成最毒的毒计,没有之一。 推下火球的战士们,虽有罪过,但我的罪过更大,因为制定这个以防万一毒计的正是我,是我的疏忽导致此时山道中的惨象... 在我看来,这场战斗的胜负已定,敌军土著们此时在火灾中,慌乱逃窜,哪里还有一点反抗的余地,然而这场胜利,并未我感到丝毫的痛快,反而内心异常的沉重。 大火不仅烧光了敌军反抗的勇气,同样也阻断了我们继续追击的可能,一万多土著大军,只有三千多前军幸运的四散逃离了战场,我们清点后的战俘大概有四千五百人。 也就意味着,有整整三千五百多生命,葬送在了大火中,等到打扫战场时,各种长着大嘴,保持着死前极度痛苦表情的黑骨,似乎正在声嘶力竭的悲鸣着,我感到身心疲惫,一恍惚跌倒在地上... 成王败寇的道理,我懂得。然而从这一刻起,我明白了,我还是做不来冷面狠心的霸王。 相比将悲哀化作坚毅的新王,我竟软弱的,令人耻笑。 三千多鲜活的生命啊...就这样被我的火攻之计,顷刻间化成了各种各样灰色的骨渣... 当战士们都在激烈鼓掌,庆祝这场大胜之时,我悄悄的退到了一旁,是我亲自教会了他们鼓掌,如今这些雷鸣般的掌声,如同一巴掌接一巴掌,铺天盖地的抽打着我。 我无法指责单纯的战士们,战争在他们眼中,可能就是一场又一场的胜负,勇敢的战士面对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容不得半点仁慈之心。 胜利后,他们是有资格去表达振奋和喜悦,然而作为他们的精神领袖,我好像把心都丢掉了一样,空荡荡的,只剩下无尽的落寞。 我真的很佩服那些历代,驰骋沙场,杀伐果断的名将,佩服他们能练就一颗决然冰冻的心。 然而他们第一次上战场,杀敌成千上万,甚至几十万时,又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唐朝名将薛仁贵活埋特勒军十三万时,可曾转身流下过一滴眼泪。 楚霸王项羽坑埋投降秦军二十万时,可曾有过一丝颤抖。 大将白起坑杀赵国四十万降将时,是否有过黯然伤悲。 ... 而我,却因此躲起来,大哭了一场,那些被烧死的土著,都是可怜人,从生到死,可能都没碰过女人,没真正笑过,更不知自己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我哭他们,也哭自己,我卓越活着活着,竟也活成了一个可怜人。 ... 大巫师在几百土著的保护下,成功的逃出了战场,当我和精英连战士追上时,他早已经累的气喘吁吁,瘫坐在地上。 面对我们战士的凶神恶煞的逼近,他身边所有的土著都不约而同的跪拜在地,连连求饶。 大巫师顿时又有了力气,暴跳如雷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极其败坏的踢打着他身边向我们跪拜的土著。 然而他的愤怒只是徒劳,在此情况下,土著们也清醒过来了,他们的信仰大巫师也难逃厄运,更别指望能拯救自己了。 新王握着卓越弓,手臂颤抖不止,脸色居然变得苍白,他望着大巫师,流露出了埋在骨子里的自卑感。 他从有记忆开始,大巫师便是他的信仰,虽然跟着我之后,渐渐的明白了人虽是群体动物,却也应该具有独立的人格。 然而每个人这一生,都难免会有一些阴影,始终笼罩在心头,对于新王来说,大巫师便是他一生的不可驱散的阴影。 不止是他,我身后跟着的精英战士,也都止住了脚步,似乎在这一刻,他们回到了梦魇一般的过去,他们的新王都欲欲向愤怒的大巫师跪拜... 我正准备大声喝醒新王,他现在的状态就跟入了魔障一般,浑然不知自己的举动,不止会葬送这一场得来不易的胜利,更会彻底毁掉所有人的勇气。 令我想不到的是,比我先站出来的,居然是曾经的小巫师,如今新部落的新师,他挡在了新王面前,面对着大巫师的尖声咆哮,使劲吞咽着口水,努力保持着镇定。 大巫师认出新师后,迟疑了片刻,立刻眉开眼笑的朝新师招手,口中一直念叨着什么,在我看来,无非是让他快点归队,并许诺从前的过错,一笔勾销,今后将给他更高的地位之类罢了。 新师听后,明显有了一瞬的迟疑,他回过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我一言不发,也许这就是命运,对于过去生活在大巫师阴影中的他们,这就是命运。 假如,他们今天迫于大巫师的威严,对我反戈相向,我也认了。战胜不了心魔的队友,我也只能认栽。 我在心底发出了阵阵冷笑,突然觉得自己做的这一切似乎并不值得,情感是能跨越种族,这没错,可这种族的距离太遥远,是否还能维持,似乎眼前的事实,告诉了我这残酷的道理。 我毕竟是一个外人... 可谁也没想到,接下来的一幕,瞬间又把局面扭转了回来,原来新师的迟疑并非迟疑是选择继续为新部落而奋斗,还是回归大巫师身边。 他迟疑的是,从来都高高在上的大巫师,他们过去共同的信仰,居然会有一天向他们低下高贵的头颅,为了活命,居然乞求他们放过他... 愚蠢的大巫师,如果此刻一直保持着高贵的姿态,愤怒的指责他们的叛变,或许真能颠倒局面,可他居然怂了,这一怂所有人都清醒了。 新师从地上捡起两根长矛,丢给大巫师一根,然后恭敬的送到新王手中一根。 旁边战士接过新王的卓越弓,并同时开始齐声吆喝起来,这幅场面,我曾在海神部落的大集会时见过,至今历历在目。 在我看来,过去生活在大巫师阴影中的人们,此刻已经给足了大巫师面子,本可轻松的将他活捉,却还是要以战斗的方式,决出新的首领... 第四百九十八章 昨日的信仰 昨日的信仰,终究只是泡沫,总有英雄会站出来,把这泡沫给击破。 新王和大巫师的决战,不仅仅只是两个人的战斗,在战士们心中,恐怕已经上升到过去与未来的一次争锋相对。 当新王接过长矛的那一瞬间,便代表他懂得了这杆长矛所担负的重量,若是胜了,所有战士的阴霾必将一哄而散,若是败了,他们还是会低下头,或许会不顾我的阻拦,放走大巫师,抑或是更悲观的,他们会与我别离,从此继续追随大巫师的脚步。 我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认为他们只要拿起了武器去反抗大巫师的残暴,就代表他们获得了自我的新生。 实际上,他们让我懂得了,灵魂上的新生,从来都不是说说那么简单,是需要付出昂贵的代价,才能真正的去拥有。 所以自始至终,我都一言不发,静静的等待着战斗的开始,以最平静的心去承受胜负所带来的变化。 大巫师迟迟不肯捡起长矛,直到新王用矛尖逼着他,他才不得不颤抖的握住矛柄,并朝后拉开了五六米的距离。 在原始部落出现一个肥胖的土著,是很奇怪的事,肥胖在现代都市则很正常,可在物资贫乏的原始社会,就好比暴发户带着各种金链子,到处招摇一般,从气势上就压倒了其他土著。 而此时大巫师非的气势荡然无存,求生不能,被迫接受挑战,可他那握着长矛的笨拙样子,哪里像是会使用武器的人? 看到这里,我提着的心顿时轻松了下来,在我看来,大巫师虽然身形占尽优势,可气势全无,毫无斗志,面对决然的新王,只怕撑不了多久,就会溃败。 想来新师也不会无中生有,给新王安排这么一场战斗,原来也是认为胜券在握。 原始部落的人,战斗方式异常简单粗暴,他们用长矛,通常都会先抛掷,如果抛掷落空,则会以最快的速度,重新捡起,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每一矛下去都是对准着对方的要害之处。 新王似乎有意想多跟大巫师周旋一会儿,他第一矛狠狠砸过去时,明显故意偏离方向,长矛落在大巫师身侧一旁,大巫师顿时清醒,知道战斗已然不可避免,随即眼一瞪,吼叫着抓起长矛,朝新王狠狠的砸来。 而且却令人啼笑不己,他连投掷长矛的姿势都不会,力量倒是不小,然而长矛在空中并未划着弧线砸来,反而在空中打了几个跟斗,最后高高跌落。 新王冲着一脸懵逼的大巫师,摇了摇头,随后像猛虎下山一般,扑向了大巫师,两人瞬间扭打在了一起。 大巫师仗着体重优势,一开始居然轻松的将新王翻转压在了身上,握着拳头,像发了疯一样朝新王的头部砸去。 新王举起胳膊,紧紧的护着脑袋,同时不断的用腿蹬踹着大巫师的身子。 我不禁捏起了眉头,本来大巫师的长矛脱手,丢的不伦不类,根本就不会使用武器,这种情况下,新王完全可以利用长矛,可以轻易的戳死或制服他,可偏偏选择了,并不占优势的近身缠斗。 要不我为什么老是说新王厚道,面对对手一点便宜都不想占,我身后的战士们此时跟我一样,又把心给提了起来,因为从当前的情况来看,大巫师都占据着主动。 新王不管怎么蹬踹,大巫师就认准了一点,死死的用体重压制住不让新王翻身,一时之间,新王完全挣脱不出大巫师的压制,感觉体力也在抵抗中,快速的流逝。 情况不容乐观,我甚至想发动围观的战士,不要再管什么道义,什么阴影了。双方交战,他们人数是我们两倍多,却败给了我们,胜负早分,在做个人的单挑,根本就毫无意义。 可我无论怎么命令,战士们都显得很纠结,既不愿让我恼火,也不愿干扰到面前的激烈搏斗。 我气的牙疼,都不想做小人,那我来做,我一把抢过新师手中的卓越弓,搭起长箭,毫不犹豫的就拉弓就射向大巫师那肥胖的后背。 随着一声哀嚎声,大巫师瞬间被新王翻身按倒在地,他本来扬起了拳头都准备下死手了,可突然发现了大巫师背后的长箭,惊愕的回过头,望着正举着弓,准备搭第二箭的我。 他下意识的丢开了抱着肩膀,不停弹腿表情痛苦的大巫师,呆滞的站起了身,一脸难以置信的走到我面前,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想责备我为何暗箭伤人,可又不愿顶撞我,只得为难的长叹了一口气,垂下了头。 我是真搞不懂他们这些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战争就是战争,单挑只是在三国演义里出现,记住是演义,三国的历史中,两军对垒时,谁她娘的闲的吃饱了没事干,两个大将先打上几百回合再说,净是瞎扯淡! 即便想给大巫师足够的尊严,拼长矛时胜负已然得到了分晓,却非要以己之短攻敌之长,这不是脑残是什么。 我第一次对新王生出厌恶之心,厚道是好品质,可对敌人厚道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那样的厚道便便是愚不可及! 我一把推开还在发愣的新王,在战士们的惊呼声中,从地上捡起了长矛。 没错,在部落的冲突中,我的身份可能只是一个旁观者,可既然从头到尾,我都参与了,没道理在这种时候,遵守他们的游戏规则。 我握着长矛,面对向我匍匐前来,抱着我腿就缠着我的土著,毫不留情的一矛刺翻一个。 今天我就要看看,这个传说中拥有神通的大巫师,吃了我一箭后,是否还能接我一矛! 我踏着土著的尸体,满脸溅的都是血,咬着牙,迎向瞪着大眼,青筋暴露的大巫师走去。 举起长矛,照着大巫师的象腿一矛狠狠的刺了下去,血水像被瞬间捏爆的西红柿一样,又溅了我一身,我从地上又捡起另外一根长矛,照着另外一只腿扎了下去。 吃到巨痛的大巫师,像被割了头的鸡一般,顿时翻转个不停,两根扎在他腿部的长矛,乒乒乓乓的纠打在一起。 直到此时,我才回过头,瞪着身后的新王,他错愕的不知所措,不停的擦拭着额头上渗下的汗水,面对我的冷笑,他似乎鼓足了勇气,快步朝我走来... 第四百九十九章 一招之敌 这世间有一个很荒诞的现象。 有的人对你恶,当恶到一定程度,你便忘不掉他,即便心中对他充满了无尽的仇恨,到头却又不忍心见他不好。 新部落的战士们,乃至新王都是这样。 我实在难以苟同,面对新王对我俯首跪拜,只为求得大巫师活命,我的内心既震动,又难过。 其实我本也没想要大巫师的命,这是实话。活捉到大巫师就代表,新员和所有深受“诅咒”的战士们,从此不必再躲在黑暗中行动了。 之所以如此残酷的对待大巫师,就是要做给这些可怜人看,他们不忍动手去破坏昨日的信仰,那么便由我做这个恶人,亲手碾碎他们的噩梦。 如今看来,我又错了...罢了,强求不得终究是镜花水月... 我正准备转身离去,突然从不远处的树林里,出现了一个举着火把的人,他慢慢的朝我们走来,待走近些,我能看清时,心扑通一沉,立刻举起了受伤的弓箭,并喝令所有战士严正以待。 是他...当日那个一拳将我打的口吐鲜血的神秘人,居然又出现了,他还是老样子,把自己包裹的只剩下一双暗淡的目光。 他的双手背在身后,走的异常缓慢,面对我们几十张弓,泰然自如,他只是看了我一眼,便把目光放在了刚被我们架起,准备转移的大巫师身上。 看这样子,丝毫没把我们看在眼里。 “你到底是谁!站住!”我大声喝道:“再往前走,不管你是谁,我不保证会把你射成筛子!” 他听闻,止住了身子,冷哼了一声居然又抬起了脚步。 关于神秘人,我曾有过很多猜测,越南人,楚萧生,铁头,甚至是其他我不知的外来人,不管他是什么人,每一次出现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他刚朝前没走出两步,一支划破夜空的利箭,闪电般的射向他,只在一刹那,他居然身子一侧,轻松的躲过了这一箭。 他的目光看似无神,实则在那一刹那,双瞳就像褪去了一层老皮,晶亮的躲人心智,这一箭是新王射出去的,也只有他能射出这么远的距离。 新王的箭术,我自认为见所未见,居然被轻松躲过,我甚至怀疑神秘人在神王松开弓箭前,就已经做好了躲避动作...可这可能吗? 即便弓箭的速度比不上子弹,可也差不了多少,能躲过弓箭的人,他的大脑得有多灵敏,而且还躲得如此轻松。 神王呆滞的握着卓越弓,一时失神,这是他手握卓越弓以来,第一次射偏目标,我想安慰他,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难道对他说,你的对手压根不是人? 神王呆滞,我却不能束手就擒,神秘人目光中表达的内容很明确,他就是冲着大巫师而来。 第一次是我扶走了何厚义,半路被他抢走。 这一次,我们费劲万难才活捉大巫师,等着救治新员和战士们,他半路又杀出来。 凭什么要跟我过不去?我一怒之下,当即下令所有弓箭,准备! 他的目光依然冰冷,冷漠,直到此时依然没把这么多把弓箭放在眼里。我就不信邪了,他在厉害,也是肉体凡胎,能躲得过一支箭,难道还能躲过一轮齐射的弓箭? 他继续朝前走,越来越近,面对我的喝止,没有任何回应。直至他走进我们的射程范围内,脚步越来越快,我一声令下,唰!所有的弓箭一瞬间齐齐射向他,在下令的瞬间,我已经认定他必是死人了。 谁能理解我此时的心情...所有弓箭射出的刹那,他的瞳孔猛然紧缩,与此同时他背在身后的双手挥舞到了身前。 “叮叮叮!” 所有的弓箭无一例外全部被合金钢的盾牌给挡住了,我没看错,正是当日我带到孤岛上用来防御土著弓箭的合金钢盾。 是我辛辛苦苦用楚萧生游艇上的材料,想破了脑袋,炼制出来的合金钢盾,一带到这座孤岛,没多久就被三首领给缴走了,至此我再也没见过它的身影,此时居然出现在他了神秘人手中。 难怪他有持无恐,敢大摇大摆的冲着我们的弓箭继续前行,原来是有备而来。 看到合金盾,我顿时泄气了,战士们可能不知道这东西的密度和硬度,我却很清楚,别说是木箭了,就是铁箭,甚至是子弹都不一定能一击打穿这看似很薄的盾牌。 合金盾很轻,高约一米二,宽一米,拎在手上最多也就四五斤重,即便面对万箭齐发,身子稍微朝下蹲,便能保证生命安全。 战士们不信邪,又射了一轮,他举着盾牌,继续朝前逼近,惊的战士们开始纷纷后退。 并不是战士们怂,冲锋陷阵他们从来没虚过,面对无法解释的现象,他们本能的觉得是神迹,敬畏心的作用,使他不敢再造次。 他快步逼来,我还没冲上去阻拦,新王吼叫着冲了过去,所有战士都退了,包括新师,唯独新王,我没退他也陪着我,见我要动手,先我一步冲出去,新王的搏斗实力只能算一般,连我都打不过,更别说面对神秘人了。 不出意外的,神秘人抬腿一脚扫去,新王便被扫趴在地,想要起身,嘴角只往外渗血,好在神秘人的目标并不在他,也没想要他的命,不然恐怕我连阻拦的时间都没有,新王就会毙命。 我和神秘人也打了两次交道了,他虽然身手接近变态,却也不像是个嗜杀之人,一般制服阻拦的人,也不会趁势灭掉,竟也说不清他到底算不算恶人。 新王为我负了重伤,及时知道不是神秘人的一招之敌,我也必须要挺身而出,不能眼睁睁让他当着我们几百人的面,说来就来,带着大巫师,说走就走。 这种抢劫般的行为,令人不齿!他有足够的身手,完全可以赶在我们之前把大巫师绑走,为何偏偏跟我过不去。 我摆出架势,挡在他身前,直盯盯的注视着他的每一脚步,当他距离我不到两米时,终于止住了脚步,凝视着我,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双眼睛我一定见过。 他继续朝前踏出了一步,我竟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我这该死的身体,居然不受大脑控制,本能的就怂了... 面对他,我连拼命的狠心都生不出来,如果我此时抱向他的腿,他完全可以反手一肘,将我击倒,如果我缠抱着他的上身,却又防不住他的腿,正因为见识过他的一拳之力,此时又见到他只一扫腿,新王便卧底不起。 这样可怕的对手,竟让人找不出他的任何漏洞... 第五百章 战争的意义 他丝毫没把我放在眼里,从我面前经过时,伸手轻轻一拨,我便感觉身子一歪,我恨自己此时的软弱,面对神秘我竟提不起勇气。 不能...不能让他就这样,再一次抢走我胜利的果实! 我怒吼一声,伸手就朝遮挡住他脸部的布条扯去,就算不是他一招之敌,我也要尝试一番,至少要知道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只见他身子微微一侧,左手抓住我的偷袭的胳膊,右手一扯,我的身子便不受控制的朝前一蹭,脚步跟不上,整个人飞扑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地,吃了一嘴的灰土,好不狼狈。 他冷哼一声,头也没回,径直走到架着大巫师的两个战士面前,那两个战士竟忘了跑,呆呆的立在原地,两个精英战士在他手下竟没撑过五秒,便齐齐倒地,捂着胸口痛苦的直翻身。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一翻手,便将快两百斤的大巫师架在了肩头,随后像是事外之人一般,慢悠悠的离去... 我突然想起铁头说过的一句话,他说,即便是他和越南人两个人加起来,最好的结果,也只是跟神秘人打成平手。 现在看来,即便是他俩再加上我,都不一定干的过这神秘人。 无论是力量,敏捷,还是速度,在我看来,简直就是美剧里的超人再现,见过他的人,便不会认为他是一个普通人。 被人抢去了最大的胜利果实,我们这些人的表情都非常沮丧,尤其是新王更是惭愧的不肯抬头,他觉得对不住我,没有保护好我。 这种时候,我即便心里再憋屈,也只能强作起精神,技不如人没什么好沮丧的,况且我们面对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我如此安慰新王,同时也在安慰着自己。 不管怎样,我们毕竟是赢得了这场胜利,活捉大巫师战前也没抱多大希望,所以只当他逃跑了。 哪有打赢了仗,却垂头丧气的道理,新王在我的安慰下,渐渐打起了精神,他伤的比较重,只能由两个战士架着他回到我们暂时的营地。 神秘人的半路抢劫,我们暂且放置一旁,这只能算一段小插曲,并不能掩盖我们大胜的事实。 俘获四千多土著,把他们穿插在各个小队之中,等于我们在原有的四千战士基础上,又多出了一倍多的生力军。 假以时日,当这四千多生力军完全融入到新部落后,我们的新部落的规模一举能变成中型部落,即使再面对一万多的敌方大军,正面战斗也完全不怂了。 大巫师虽然被人掳走,却表明我们这个最大的敌人,将要消失匿迹很长一段时间了,这是我们修养,并继续扩大新部落实力的绝佳时期。 在四千多俘虏当中,躲藏着四名小巫师,好在新师认得他们,不然他们卸下了羽冠和配饰,混在普通土著中,还真被蒙混过去了。 敌军这次兴师动众前来讨伐,大巫师都亲自上阵了,剩下的十一个小巫师自然也都跟随其后,还不知狭窄山道中的大火,烧死了几个小巫师,散逃的三千多土著中又有几个小巫师,只怕和老巫婆的承诺很难再视线了。 散逃的小巫师还好说,只要大巫师没死,他们肯定还得露面,可大火中烧死的土著,百分之九十五都烧的面目是非,还有百分之五更是烧的骨渣都不剩,新师多次亲去检查,最后也只能捂着鼻子,无奈的摇头。 休整了一夜后,我们率领大部队,朝老巫婆的地下巢穴赶回。 我打算将那四名被捆绑结实的小巫师,亲手交给老巫婆,并向她解释其他小巫师都被烧死了,就算她不信我,也该相信我们的新部落突然增加了一倍多人数这种事实吧。 她如果装疯卖傻,不兑现承诺,大不了一怒之下,用八千多战士,将她的一千多残部,全给绑了,到时她就一光杆司令,即便有再诡异的神通,还能翻天不成? 话虽这么说,不到非要撕破脸皮的时候,尽量还得跟她客气一点,说句实话,老巫婆虽丑一点,但感觉人还不坏。 她除了必须要夺回属于自己部落的圣物,白骨刀以外,无非就是想替死去的男人报仇。 说到底,老巫婆也只是一个可怜的土著女人,而且也到了风烛残年,摇摇欲坠的年纪,恐怕也没了光复旧巫师部落的野心,即便有她也有心无力了。 这样一个可悲的女人,能满足她便尽量满足吧,而且她若想加害我们,当初我和新王及新员在陌生的地下巢穴时,她有的是手段至少把我们囚禁。 但凡交易的双方,最好是不要带任何情绪色彩,可对于老巫婆我却生出了莫名的敬意。 旧巫师部落,一定不像大巫师部落那样残忍无情,通过老巫婆的残部就能窥见一二,最直接的证明便是,残部的那些土著,并没有受到任何诅咒,他们白天也能在阳光下自由活动。 土著们虽大多情绪低沉,可仍有自己的情绪,不像大巫师部落那些被折磨成行尸走肉般的土著。 至于旧巫师部落的历史,我想一定能新师口中得知一二,似乎只要一提起旧巫师部落,他就非常愧疚,所以我们也没怎么问起。 但此时我已经跟三件圣物,脱不开干系了,想要得到白骨刀,势必要得知它的来历,以及和旧巫师部落的历史渊源。 而此时并不是追问的最佳时期,我也只能把这个念头暂时埋在内心深处。 原本大战得胜,按照规矩是要召开一次新的论功行赏大会,但考虑到老巫婆留给我们的时间有限,怕又从中间生出什么变故,也只能由新王向所有战士们口头承诺,等和旧巫师残部的事宜解决完毕后,再补封赏。 接连的胜利,让战士们的士气得到了大涨,他们对战斗的热情得到了空前的膨胀,似乎只要有战斗打,其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这是一个好现象,同时也是一个危险的预兆。 我们战斗的本质,就是想最终能有一天,破除他们身上的诅咒,让他们可以生活在光明中。 杀戮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同时杀戮也不是战争的目的和终点。虽然注定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会面对强大的海神部落,却也不能整天都把战斗挂在嘴边,保持平常心,对于战士们来说,更加重要。 第五百零一章 什么,当首领? 四天后的深夜,我们回到了第一次和老巫婆碰面的那片树林。神奇的是,老巫婆仿佛早料到我们会在这时回来,她弓着背,拄着木杖远远的注视着我们。 她的身后只跟了十来个土著,面对我们浩浩荡荡的大军,依旧面不改色。 新师早在进入这片树林前,已悄悄的退到了队列的最后,他对老巫婆的惧怕远超过大巫师。 而那四个被我们捆绑的小巫师,发现老巫婆的一瞬间,便死死的赖在地上,任凭我们鞭打,就是不肯再走,我不禁冷笑,真是报应,早知现在,当初又何必叛逃呢。 万事都讲因果,当报应来时,又岂是躺在地上撒泼打滚能蒙混过关的? 在我的指令下,那四个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的小巫师,直接被抬到了老巫婆脚前,一丢到地上,就开始闭眼装死,可笑的是,即使装死也装的很业余,明显身子都在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老巫婆认出那四个小巫师后,并没有像我想象中那般情绪激动,依旧很平静,要不是他身后的那十几个土著,展现出愤怒的,想要活吞了他们的表情,我还以为自己抓错人了。 老巫婆令族人将这四个小巫师拖走,只留下两人左右相伴,她抬起了头向我比划问道,其他的小巫师呢。 我就知道她会这么问,可不管怎么说,我给她带回了四个仇敌,怎么也得先表示一下感谢吧,而不是用这种理所当然质问的语气。 我摇了摇头,随后将和大巫师的战斗,大致给她描述了一番,她越听越激动,可当得知大巫师被神秘人带走后,悲痛的直戳木杖,嘴里痛苦的怪叫,她的左右想要安抚她,却被木杖打的鸡飞狗跳。 唉...她这么一闹,新王还是参与围堵大巫师的那些精英战士,脸上顿时无光,立即低垂了头,一副很愧疚的样子。 我能理解她此时的心情,任谁眼看着就能报了大仇,却又得知是黄粱一梦,恐怕也会像她这般悲愤交加。 可问题是我们的人,为了抓获大巫师也没少受伤,每个战士都尽心尽力了,没道理为她感到内疚。 况且当初说的是帮她抓回的人里,可没包含大巫师。 该描述的,我也都给她描述过了,能带回来了人,也都亲手交给她了,她情绪激动我可以理解,但如果想借此不认账,我必让她付出更加沉痛的代价。 老巫婆之前的平静,许是故意压抑着,得知真正的仇敌不知踪迹后,又哭又闹,整整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披头散发,像个疯婆子一样跌坐在地,也不让人搀扶。 我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将之前的承诺搬了回来。 老巫婆喘着粗气,面对我的询问一言不发,还没从之前激动的情绪中走出来,索性我干脆陪着她坐在了地上,不怕她不开口,毕竟她这把老骨头,能和我一个年轻对着扛多久? 十多分钟后,老巫婆拨弄了一番凌乱的头发,从发丝中挣出一双浑浊的双眼望着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后,向我比划道,如果我能帮她带回大巫师和圣物,她会将首领的位置传给我。 她这么一表述,把我吓了一跳,我难以置信的望着她,见她的表情不似再乱说,我更是惶恐不安了,不停的摇头摆手拒绝。 首先我是一个外族人,即便亲手参与创建了新部落,但通过抓捕大巫师一事,我懂的了一个残酷的道理,再深的感情,也不可能跨越相隔无数世纪的种族,我能教他们汉语文字,能教他们挺起胸膛,走一个拥有独立思想的人,能为他们每个人命名,可最终还是不能抵达他们内心。 这中间有一道,谁也看不见,不知多深的沟壑。 他们的归属感是来自同类,来自部落,而我呢,我最终是要离开这个孤岛,回到来时的地方。 说句并不夸张的话,即便现在我要求新王把新部落首领的位置让给我,我敢说他巴不得如此,也敢保证战士们最起码表面不会有任何异议。 但我终究和他们的差异太大,即便再怎么努力,既不能让他们跨越几十个世纪,变成文明人,也无法容忍自己同化成一个土著。 所以这首领,我是万万做不来,也不会去考虑的。 老巫婆见我拒绝的这么果断,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了,我暗暗退后了一段距离,她要是敢恼怒之下对我使什么手段,我身后紧靠着的新王保证会要她粉身碎骨。 许是我也太激动了,老巫婆敢不带大部队,几乎单枪匹马的来面对我们,就代表她一定不是来找我们算账的。 她的脸色阴沉,是误解了我的意思,认为在帮她带回大巫师这件事上,我坚决的拒绝了。 我向她表示,如果把我们新员和我们的战士全部治好的话,我可以跟她发誓,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必定帮他绑回大巫师,至于圣物...我不敢跟她打保票,且不说这玩意如今我也起了心,即便我不在乎,那在乎的人可多的是呢。 这一次大巫师率领万众部下,亲自来讨伐我们,如此兴师动众也没见他随身携带白骨刀,可想而知,那白骨刀估计得在海神部落,那神秘的老者手里把控着。 想要从那老者手里抢走白骨刀,想想都知是有多困难。 老巫婆听了我的解释后,沉思了许久,随后对我比划道,她可以先解除我们的战士的诅咒,但必须要得到白骨刀之后,才能解除新员身上的诅咒。 她这么一解释,我不乐意。 之前说的好好的,帮她在半年之内捉拿十二名小巫师,她就帮我们先解除新员的诅咒,我们虽然没亲手将所有的小巫师捉来,但我估计大火中烧死的也差不多了,也算是提前帮她报了仇,怎么就出尔反尔,说话如放屁呢。 面对我的恼怒,老巫婆解释说,不是她说话不算数。也不是不愿解除新员的诅咒,虽然她明知新员就是当年联合海神部落,覆灭旧巫师部落的,火山部落首领的后代。 我很诧异她居然早就知道了新员的身份,按理来说,火山部落那老土著跟她也算是有大仇,别说是救仇人的后代,当初没害他,就算是不错的了。 我望着低沉着头,异常沮丧的新员,心里也不是滋味... 第五百零二章 部落往事 老巫婆既然都这么说了,他就算不救治新员,也没什么话好说。毕竟有这么一层历史渊源在其中。 而老巫婆接下来的解释,却令我更诧异了。 她说,过去首领在时,旧巫师部落在三个部落中是最强大的部落,一直想吞并火山部落,所以常年和他们处于战争状态。 而原本最弱小的海神部落,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外族人,得到了海神部落的信赖,成为了新首领。 在巫师部落和火山部落年年战斗中,海神部落的实力却在快速壮大,用了不到五年的时间,实力隐隐已和巫师部落相差无几了。 火山部落眼看只剩下几千人苟延残喘,即将被巫师部落吞并时,海神部落突然向巫师部落宣战。 结果巫师部落在两个部落的夹击下,连连溃败,只能退出了孤岛的中心,迁至到孤岛的边缘各地,直至今日,还有一些残部不知下落。 老巫婆说到这些历史时,脸色暗淡的就像生了一场大病似的,她有气无力的解释道,巫师部落已不复过去,如今更是苟延残喘,躲躲藏藏,她的年纪也大了,随时都可能被邪魔夺走生命,光复巫师部落只能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且留给后代去做吧。 对于火山部落,她并没有多深的仇恨,本就是再平常不过的部落冲突,彼此都为了冲突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她说到这时,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新员,长叹了一口气,继续解释道,火山部落只怕如今比他们好不到哪里去,过去的三大部落,早已成为了历史,这孤岛如今到处都是海神部落的人,将心比心她不怨恨火山部落,更不会牵连到老土著的后代。 她还说,她死之前,只想夺回属于部落的圣物,有了圣物才能算真正的部落。也这是为什么,现在海神部落并不承认他们这些旧巫师部落的残部,却承认火山部落依旧是一部落,只因为火山部落的圣物还在。 我听到这里,也低下了头,陷入了沉思。看来过去我对圣物的了解,还停留在表面上,圣物不止是一个特殊的物件那么简单,某种意义上讲,就相当于一个大部落的精神图腾。是部落的族人们,灵魂的寄托所在。 我渐渐也明白了,为何老巫婆誓死都要把白骨刀讨回来,只有夺回了白骨刀,这些残部的族人才能重拾信心,奋发图强,后辈们才能再次振兴巫师部落。 没有圣物的残部,也只能称为残部,人们活着就是度日如年,浑浑噩噩,压根没有斗志。 老巫婆凝望着我,解释说,也许这就是神明的指示,许多年前,一外族人带领弱小的海神部落覆灭了他们的部落,并从内部瓦解了部落,一批人以大巫师为首偷走了圣物,至此巫师部落便不再是完整的部落了。 而许多年后,在她风烛残年时,是上天把另一个外族人,送到了她眼前,她见到我的第一眼,便是这么认定的,认定我能带领巫师部落的残部,夺回圣物,重现巫师部落过去的辉煌。 对于她这样的解释,我表示很无奈,阴差阳错下遇到了老巫婆,她要说是缘分我认,可跟神明的指示有一毛钱关系?这锅背的让人脊背发凉... 面对老巫婆期许的目光,我很是别扭,这段历史从她口中讲出,确实挺触动我的,我也为旧巫师部落和火山部落感到悲哀,可一个火山部落的老土著都把我纠缠的够烦了,这又冒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老巫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实话,我都有些不忍心拒绝了。 老巫婆见我犹豫不决,立刻加重了砝码,她的砝码是,如果我答应帮她找到圣物,并带领她的余部,重振巫师部落,她就将一身的巫术全部传授给我。 我一听到巫师就头皮发麻,在我的意识里,所谓的巫师就是对各种植物,昆虫,爬虫,野兽很熟悉,会利用它们制造各种奇怪的毒物。 虽然也算是一门学问,可我却并不感兴趣,我对毒物只有来自骨子里深深的畏惧和厌恶,没有半点热情。 所以老巫婆的这个砝码,加错地方了,本来我有些犹豫了,她这么一说,我赶紧又摇了头,只要一想到以后可能会跟各种毒虫毒草粘在一起,我的头皮直发麻。 老巫婆对我的表现,很是惊愕,她表示不解,我为何会拒绝学习所有的巫术,她解释说,巫术是无数祖以生命为代价,向巫神学来的,那胖子大巫师也只是掌握了一点点皮毛,就被海神部落的首领委以重用。 她表示,如果我能学会她的本事,这孤岛便再也没人可以伤的了我半分。 对她这种说法,我并不赞成,在外界的文明世界里,也流传着各种各样的巫术,其中以西方世界传说的最为广泛,直至今日的科学世界,还有各种偷拍过女巫的神秘出现,是真是假,暂且不论。 我要说的是,不管是传说中短时间内能让再重的伤,暂时痊愈的拜巫术,还是更加邪门的让人起死回生的摄魂巫术,在我看来,都只是假象,并没有传说中那样神通,多半是小说,电影的夸张描述而已。 说句不客气的话,假如老巫婆的巫术真有那么厉害,怎么就干不掉海神部落的老者,还要靠无数土著去跟火山部落打仗? 再举个更现实的例子,让老巫婆不借助外力,几十支利箭同时射向她,她能用神奇的巫术化解掉,那我就服她。 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老巫婆后,她面色顿时变得不怎么好看了,事实证明,净是瞎出牛逼。 我就算学会了所谓的巫术,行走在孤岛上,也能被土著们拿箭射成傻逼。 可下一刻,老巫婆的解释,把我惊呆住了,她说,几十把箭她不敢尝试,但是同时五只箭,就算是再快的箭,她也能轻松躲过。 她说的一本正经,我看到也不像是吹牛逼,可我怎么还是那么不信呢? 老巫婆见我冷笑连连,也不高兴了,她让我把她扶起后,推开了左右,拄着木杖,对我示意,让五个战士拿弓射她。 开什么国际玩笑!这逼咱能不装就别装,装出了人命算谁的? 第五百零三章 异能还是巫术 我百般劝阻,老巫婆依然信誓旦旦,还跟我杠上了,一副不试试就决不罢休的模样,我恨不得抽自己耳光,真是嘴贱没事找事,这老巫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且不说她的族人能不能绕过我们,最重要的是,我还指望着她给我们的人,破除诅咒。 这事给闹腾的...好像我阻拦她,就是侮辱她的人格一样。 我见劝阻不了她,改换劝阻她左右两保镖,哪知她那俩保镖,不仅不上心,还一副鄙夷的目光瞥着我。 这把我给瞥毛了,当即跟老巫婆约定,试就试,她俩保镖作证,出了事不能怪任何人。 老巫婆答应的很干脆,我愁死了我,还专门把卓越弓拿给她看,费劲了口舌给她解释,这可不是一般的木弓,射出去的箭速度要比土著的木弓快几倍都不止。 老巫婆嫌我啰嗦,将木杖戳的梆梆响,无奈之下我只能给新王使眼色,让他找出十个箭法最差的,蒙混过去也就算了。 这固执的老巫婆,非要逞能,我都跟她说了,我信了,巫术很牛逼,很无敌,她就认死理,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试了。 新王从战士里找出了十个,几乎都没摸过卓越弓的人,排成一列,站出三十米外,正准备拉弦上弓,老巫婆又不干了,示意我们的战士再往前。 二十米,还是不行,最后定格在了十米的距离,我心扑通扑通跳个没完,十米的距离,即便水平再臭的射手,也能射中这么大一个不动的人吧? 新王是个老实人,让他跟着我一起蒙混老巫婆,他都已经很为难了,如今这状况,他被逼无奈,开始命令所有战士转身。 我估计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想,当弓箭毫无悬念的射中了老巫婆后,咱们能跑就跑,绝不多逗留,把一个老实人逼到这份上,也真是挺难为他的。 五张弓,十米的距离,已让我提心吊胆了,谁知老巫婆面对拉开的弓,居然闭上了眼... 闭眼...我的老天爷啊,这不是杂技表演,也不是演戏,我赶紧拦住了欲欲松弓的五位战士,还没张嘴,便被老巫婆身边的两个保镖给强行驾到了一旁... 老巫婆之前说的是,五支箭同时射来,我不停的跟拉弓的战士们使眼色,好在他们看明白了我的担心,并没有按照老巫婆的要求来,第一支箭软绵绵的离开弓弦的刹那,老巫婆动也不动,弓箭偏离她大概一米多,射到了他处。 我暗暗记住了这第一个松弓的小伙子,够机灵,看的懂眼色。 可第二个战士,不管我怎么对他使眼色,他都置若茫然,攒足了劲儿,死脑瓜子估计就想着表现,这一箭蓄足了力,弓弦脱手时,我就知道完了... 弓箭脱弦的刹那,老巫婆平静的面容,终于起了一丝波澜,她的眉头稍微一紧,与此同时,身子像是打了一个机灵一样,躲避的动作,居然和弓箭的飞行形成了同步。 也就是说,弓箭飞出的一刹那,老巫婆就抖了一下,这一抖,弓箭贴着她的肩头,擦肩而过!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张着嘴确定没有看错,她躲过去了,而且躲得异常轻松,这... 就在这时,老巫婆睁开了眼,很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呵斥剩下的三个战士,别再墨迹,齐射! 如果说之前那一箭,纯属老巫婆侥幸,箭射过去的时候,她刚好抖了一个激灵,幸运的躲了过去,那么这三支从不同角度射向她的箭,再次被她一挪身躲避后,实在没办法再找其他理由了。 通过观察,我发现,每次箭只要松手的刹那,她的眉头就会一紧,同时身子已经做出了判断,也就是说,箭还在空中飞行时,她已经躲过去了。 我曾看过一个讲拥有异能的人士的电视节目,其中有一个西方小伙,就会躲避弓箭的超能力。 经过科学探索,发现他的脑神经反应系统,要比正常人快上零点几秒,也就是说,当弓箭松开的瞬间,他便能做出反应。 这个现象和我现在目睹的老巫婆,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可那位拥有超敏捷的人毕竟正值壮年,她一个神经衰弱,行将枯死的老巫婆,也能有这种异能,实在让人无法相信。 恐怕也只能归结到她那神秘的巫术,可要说巫术,她躲箭的样子,根本没产生多华丽的视觉效果,哪里见得到一点巫术的影子。 随着试验的结束,老巫婆缓缓睁开了一条缝的双眼,很不开心的表达,卓越弓的威力还不如木弓,我气的不行,却只能闷声不吭。 总不能一气之下,让新王去拉弓吧,即便她神奇的躲过了这些箭,我也不敢再轻易尝试。 她缓缓走回我的面前,比划着问我,想不想学巫术。 巫术...这真的是巫术吗?不是因为特殊的脑神经,比常人反应快那么一点吗? 其实,当时看到老巫婆躲闪弓箭时的样子,我不自觉的联想到了另一个人,就是之前掳走大巫师的神秘人。 我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忘记,新王的弓箭被他轻轻侧身,轻描淡写躲过的场景。 新王是天生的神射手,不仅力道大,而且准心没的挑剔,我相信即便是那位拥有异能的外国小伙子,也绝躲不过那一箭。 直到现在我依然不理解,神秘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难道说他利用的也是传说中的巫术? 可巫术不都是神秘兮兮,喜欢制造紧张气氛,还带有诡异视觉效果的怪术吗? 老巫婆见我半天不吭声,便向我解释道,之所以能躲闪弓箭,就是因为巫术,巫术并非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 有很多巫术,都已经潜伏在了人的身体里,产生一种很神秘的力量。 她还解释说,想要拥有和她一样的躲箭本事,其实并不难,只需要喝下她熬制的一晚巫药,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就能比她还要厉害。 巫药?我就知道!什么巫术,不过就是一些奇怪的偏方,可这世上真有一种偏方能让一个普通人,拥有异能吗? 事实虽然胜于雄辩,可我还是不信,我是文明世界的来人,我相信唯物主义科学。 我甚至对中医都保持将信将疑的态度,更别说来自土著的偏方了。 老巫婆又解释说,我不信没关系,她可以先给我配置一碗巫药,喝进去后要不了多久,我就会信了... 第五百零四章 授人以柄 如果有一碗药水,能让拥有超出常人的能力,你会尝试吗? 可能大多数人,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肯定的答案。 你可以说我怂,也可以说疑心重,这世上从来没有免费的晚餐,或许一碗巫药真的拥有,可以改变我体制让我比猴子还要灵敏的神奇效用,但谁又能担保我喝下去后,会不会变得跟这老巫婆一样,满脸老树皮一样的褶皱,驼背睁不开眼睛,抑或是直接破坏了我原本健康的身体,让我变得短命。 没有人,我相信没有人敢打这个包票,我满足于自己现在的身体状态,诚然我的体力有限,反应不够快,被两个战士围攻就会疲于招架。 但这却是我原本从娘胎带来的,后来又经过自己魔鬼般的训练而磨练出来的,我能真真切切感受到的身体。 首先老巫婆所谓的巫术我都还没搞清楚原理,更别说一碗来历不明,不知原材料的巫汤了。 我再次拒绝了老巫婆的“好意”,这种举动在很多战士,包括新王看来,是难以理解的,他们惊叹于老巫婆的超能力,恨不得自己和她一样强大,但我不想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她人,即便是身体也不能。 想想神秘人就知道了,他同样拥有超越常人的灵敏,我估计十之八九也跟那巫药有关,他整天把自己包裹的只露出一双毫无色彩的眼睛,要么是为了不让他人认出来,要么就是压根不愿露出丑陋的面容。 老巫婆对我的反应同样感到诧异,她眼睛都睁大了,盯着我疑惑的看了半天,似乎这世上从来没人会拒绝她的这般赠予。 良久,老巫婆遗憾的叹了一口长气,比划的解释道,她希望我能帮他带回白骨刀,除了振兴巫师部落的缘故,还跟新员有着密切的关系。 她说,其他战士之所以能破除诅咒,因为他们受到的诅咒并不算重,而新员的诅咒却是大巫师用白骨刀亲自种下,除了白骨刀能破除,这世上再无他法。 她这番解释又令我将信将疑。我第一反应是,这老巫婆就是在编造我无法拒绝的理由,让我帮他找回白骨刀。 但是我又是亲眼目睹了,大巫师给新员下诅咒的全过程,我记得很清楚,大巫师是用白骨刀的刀尖,刺破了新员的眉间,然后白骨刀神奇将他眉间血吸附了上去。 然后新员醒来后,就变得失去了记忆,麻木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在此期间,我也没见过那大巫师给新员喂过什么药水,吃过什么东西。而且据新师解释,当时他们一共十二人给新员吹的烟雾,只是一种能将人瞬间迷魂的毒烟,与种下诅咒没有一点关系。 问题自然也就出在那把怪异的白骨刀身上了,这是我认同老巫婆之处。 我暗自摇头,看来这都是无法逃避的命运轨迹,新员安然无恙的随我出来,为了救我被土著俘虏,我必须要把他安然无恙的送回去,否则我内心永远都会不安。 老巫婆说,只要我把白骨刀送回来,作为谢答,她不仅会亲手破除新员身上的诅咒,而且还会把这把老骨头所会的巫术,全无保留的传授给我。 我连连摇头,传授就不必了,授人以柄,落人口实的道理我还是懂了,只怕还没学会,我就会失去人身自由,被绑架在地底巢穴,永生都要为他们服务了。 老巫婆看懂我的意思后,也没勉强,将目光瞥向我身后的战士们,思虑了片刻,解释道,如果放心的话,可以把部分战士先交给她,果断时间我们可以来领人。 听她这意思,是要替战士们破除诅咒,要换作从前,我肯定不能相信,自从她救治了新王,这些日子来新王并没有任何异常,身体也一天比一天结实了,况且她还需要我们的战士替她东征西讨,没道理加害于他们。 我问及数量,以及破除诅咒所用的时间,她回答,神树一次可施法三十人,平均耗时四个小时,可不间断的施法。至于人数要看我意了。 我点了点头,转身走到新王面前,跟他简单的商量了一番,最后决定,八千五百名战士,把之前俘虏大巫师军队的四千五百名土著,全部留下。我们的原版人马仍需要去战斗。 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主要考虑有以下几点。 首先,刚刚俘获的四千五百名土著,身体孱弱,又受到战争的惊吓,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形成战斗力,带着他们说实话就是拖累。 另外我们的大军携带的口粮并不多,一般都是走到哪儿,在哪儿补给,四千五百名土著,一天吃的东西也是个大数目,不如就先留给老巫婆,替我们一边治疗,一边养身体,等下次回来,直接交付给我们健康的四千五百精英战士,岂不美哉。 其次,说句很不负责任的话,老巫婆能治好最好,治不好我也不会太失落,毕竟跟这些还没真正成为战士的土著们,也没多身后的革命情谊。 即便最后她老巫婆说话不算数,不放人了我也不会觉得损失有多大。 只要我们一路在战斗,不断的蚕食敌人的势力,就会有源源不断的生力军加入进来。 事实证明,我们从二十多人的小队伍,发展到如今八千五百名,同时踏步能震的地面晃动的中兴部落,只用了短短二个多月的时间。 我原本打算随便从精英战士中,抽出几个脑子灵活的家伙,负责看管并监督老巫婆,还是新王厚道,想以身作则,自己来担这份重担。 这不现实,他是部落的灵魂人物,他到哪儿,战士们在哪儿,思来想去最后决定把新寿留下。 这场大战,新瘦当立头功,新王原本就打算在之后的论功行赏大会上,将新瘦直接提升为精英连的副连长,对此我也表示赞同,可现如今还真没比新瘦更合适的人选留下来,而且新瘦一听说这个任务,当即表态,为了新部落在所不辞! 这口号别人都没学会,就他新瘦说的贼溜...他自己也愿意留下来那是再好不过,新王承诺他,等到任务完成,与新部落会合后,便立刻擢升他为精英连副连长。 新瘦听后墨迹了半天,吞吞吐吐的样子,最后在我的催促下,他才说了实话... 第五百零五章 这个季节 新瘦的表述说起来也挺令人吃惊的。 他不要什么副连长,恳求我们给他一个特殊的权限,准许这四千五百名战士由他负责训练,并从其中挑选出四百名精英战士。 我不知该说他是野心大呢,还是太聪明,不要现成的精英连副连长,却想自己单独搞出另外一个精英连。 对此新王和我都毫不犹豫表示赞成的,本来把新瘦留在这里,只是为了不把这些生力军给弄丢就心满意足了。如今他却主动请缨,表示要训练这些土著,成为真正的战士,甚至是精英战士,如果真能成,也算是意外惊喜了,求之不得。 我并不担心新瘦会借此脱离新部落,进而独立。他人虽然聪明,但很忠诚,是最早的跟着我们的一批战士。同时把这些生力军交给他,也算对他的一种考验,他能主动提出来,就表示不担心这种考验。 按照老巫婆所说的破除诅咒的效率,这四千五百名土著昼夜不断的接替治疗,最快也要二十五天,老巫婆为此承诺,三十天时间,我们就可以来领人了。 为此我给新瘦了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后如果他能把这些土著,完全转化为战士就是完成任务,届时别说一个小小的精英连连长,就给他一个分部的部长也不在话下。新瘦听后,激动的冲着我和新王跪拜了半天都不愿起身。 我们的新部落,只要一直在战斗,总能吞并其他小分部以及小部落,不远的将来,肯定会有不同的营地,所以分域治理也是早晚的事。 能者多劳,就看新瘦这小子是小聪明,还是大智慧了,如果真有能力管理四千多战士,给他一个分部管理,也未尝不可。 实际上,我对他抱得希望并不大,这四千五百土著,能把身子养好就算不错了。他们跟我们这四千名一路南征北战的战士,完全是两个概念。 未真正放开手脚战斗过的人,即便表面上看起来是虎狼之师,一旦得到战争的验证,恐怕也只是一群纸老虎罢了。 我也不好打击新瘦的积极心,管理训练四千多精神颓废,毫无斗志的土著,并不是一件易事,光是聪明还远远不够。 随后,我们将这四千五百名土著从部队中,抽离出来并当着全军的面,郑重的交到了新瘦手中。 新王一番激情的说辞(当然是我教他的),表示我们不在的日子,四千五百名战士,要严格听从新瘦的命令,对于寻衅闹事的,蓄意叛逃的,以下犯上的,新瘦有绝对的生杀大权。 这些被俘虏成为我们生力军的土著们,跟着新部落过了一段好日子,给他们足够的食物和淡水,还给他们服以草药治病,这般待遇他们在过去的黑暗部落里,哪里享受的到,所以现在就是赶,恐怕也赶不走了。 既然用了新瘦,就要给他足够的权威,给的越多,压力也就越大,如何不辜负我们的重托,就要看他自己了。 交待完这些后,我们正准备集结部队离去,毕竟任重而道远,漫漫前路,还有风雨飘摇的无数战斗,等待着我们。 可在我转身时,老巫婆却拉住了我,从跌落的羽冠中取出了一拇指那般细的一小截儿密封的竹筒,并珍重的塞到我手中。 见我疑惑,对我解释道,这是她提前就为我配备好的巫药,即便不愿喝下去,也希望我带在身上,来自巫神的预告,我总会用的到它。 还巫神的预告...我苦笑着耸了耸肩,面对固执的老巫婆,拿在手里晃了晃,也只好暂时收下了。 我可不信什么巫神,对于巫术向来是嗤之以鼻的,这玩意假如放在外界,我还能托人检测一番,然后再考虑喝不喝,现在嘛...就是个烫手的山芋。 新部落暂时一分为二,和老巫婆分道扬镳后,我们暂时找到一个山中谷地盘踞了下来。 此时的季节已进入了深冬,去年这个时候,我的孤岛上正下着鹅毛般的大雪,在我心中最重要的女人,也正是这个时候,永远的离开了我。 我在新员的陪同下,花了两天的时间,回到了岛岸边,望着冬日平静的海面,已经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心早已麻木了,然而泪水还是悄无声息的淌满了我的面颊... 有些人,住在心中,不去看望她时,她就是一团虚影,然而推开心门的那一刹那,她又无比的清晰。 我永远都记得百合的扬起眼角的笑容,永远都记得,曾经有一女孩爱我如生命。 一年了,百合整整逝去了一年了,时间过的真快,一恍惚,她就在我眼前,不远不近,喊着我,大叔...这世上再也没有人,会如此饱含深情的这么称呼我了,再也不会了... 我突然很想念,离我很远的那个乳臭未干的婴儿,卓厉,他一岁了,他会走路了吗,会开口说话了吗,会...我的眼泪... 祝灵,赵清涵还好吗,我不在的时间里,她们能不能吃饱,有没有学会捕猎,她们会想念我吗? 还有展听白,她有没有回到草地,她也证明了,离开我卓越,依然可以生活的很好,然而毕竟一个人太孤苦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黑白,它是否会想起我,在它短暂的记忆中,是否还有我这么一个影子存在... 还有我的熊二和妞妞,他们还在一起吗,还想过去那样相互关爱,扶持,一起面对困难吗,算下来他们都快两岁了,早已成长为健壮的花豹了,他们是否还会回到被我封死的那个山洞前,去静静的守护一会,他们的兄弟,熊大... 前尘似梦,如幻如影,我竟有一种错觉,过去的种种,并不是真实的... 但我,仍想念他们。 这一天,我矗立在海边,思绪早已飘回了我的孤岛,我不后悔当初一意孤行,离开她们,我只后悔,陪在她们身边的时候,没能温柔对待。 过去的我,简直就是一个疯子,一个入了魔障,不可救药的疯子。 新员问我,在看什么,我扒在他的肩头,指着很远很远的地方,喃喃道:“我从那里来,想回那里去。” 新员瞪大了眼睛,天真的问道:“我能去吗?” 我苦笑了一声,转过身默默无言的朝来时的路走回。 我早已是不当初那个感性的,脆弱的卓越了,伤感或幸福的回忆,是一种奢侈品,从来不会提起,永远不要忘记... 第五百零六章 今后的路 在队伍休整的期间,我和新王及新师商量了一下新部落今后要走的道路。 经过这次歼灭大巫师一万多军队一役后,海神部落的老者一定会震怒,加强戒备,派出侦察小队,这些都是预料之中的事。 所以想要再从他们身上那么轻松的讨得便宜,想来也不现实了。 新瘦领导的那四千五百生力军,训练成可战之士,需要两个月时间,等于在这两个月时间里,我们还是原本的四千兵力,实力上恐怕连最弱小的海神部落分部都比不上。 但这两个月时间,我们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除保持战士们,日常的高度训练以外,眼下最要紧的是再次打破这种僵局,寻找到突破口。 新师的意见是,孤岛上还有很多,几十人,上百人成群的零散小部落,他们遍布在孤岛的一些隐蔽地带,艰难的生存着,我们可以分派出队伍,寻找并收服这些小部落为我所用。积少成多,说不定会是一笔意外收获。 这是一个很好的建议,打个简单的比喻,如果把我们这个部落比作一支正规军,那些隐蔽的小部落就好比土匪山寨。而且新师非常肯定,这样的山寨还不少,有一些更是世代隐居,根本不参与三个部落之间的恩怨。 收拢零散部落实属必要,但想要在短时间内,把他们训练成可战的生力军,也不现实。要改变他们的心态,让他们从内心认可新部落,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 之前交给新瘦那四千五百土著,便是最直观的例子。 新王,新师他们可以有一年又一年的时间,去耐心的经营新部落,慢慢的让它变得强大,可我不行,此时已接近二月,离风向改变,我能重新回到我的孤岛,时日已不多。 说心里话,我是挺不舍,亲手参与创建的新部落,然而我更不舍我的孤岛上的一切。 这座孤岛就好比我的事业,能让我这么一个文明世界的小人物的价值,得到最大的体现,在这里,战士们人人的敬仰我,尊重我,首领新王更是唯我命是从,新师是我一手提拔,才得到物尽所能的发挥。 然而我的孤岛,就像是我的家,是我魂牵梦绕的归属感所在,我经常做梦都还梦到那片奔腾不息的瀑布,还有黑白远远向我迎来的样子。 实际上,我当初来到这个孤岛的目的,已然达到,如今我的孤岛上再没有其他男人,可以威胁到我的生命和地位。 虽然来到这座孤岛,我并没解开太多的谜团,但我的心态,早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不再纠结于,到底谁在算计我,因为纠结是毫无意义的,别人算计我,不能成为我挥之不去,折磨自己的理由。 来到这座孤岛,眨眼已过了半年多了,通过不停的探索,有一点是我可以肯定的,所有外来人来到这个孤岛,有三件圣物有着必然联系,收齐三件圣物似乎就是他们的目的所在。 何厚义弄到手的,后来交给汪凝眉保管的红网圣物,如今在我手里,而且还没人知道这个秘密,在这样的前提下,他们还想收齐三件圣物,是不现实的。 我只要带着这件圣物离开这座孤岛,他们就是抓破头皮也想不到。 如今对我而言,最重要的只有两件事。 第一,找到汪凝眉,在不久的将来风向改变时,我就是绑也得把她绑走,远离这片是非之地。 第二,尽量找到白骨刀,拿回去跟老巫婆交换,治好新员的病。 第三,在最短的时间,尽最大的可能提高新部落的实力,让他们在将来即便面对几万人的海神部落大军,也能有一战之力。 除此之外,我别无他念,我欠越南人的,出生入死也算是偿还给他了,老巫婆的请求,什么首领,什么巫术,在我眼里都是浮云。 第一点和第二点可以合并来解决,汪凝眉一定是被人绑走了,这点毫无疑问,这个孤岛势力最大的就是海神部落,我敢断定,汪凝眉的失踪,即便不是海神部落的人所为,也定然跟他们脱不开干系。 我早晚还得摸过去,寻找白骨刀的同时,也许就能找到汪凝眉。 至于第三点,收拢孤岛上零散的小部落,用来增强新部落的实力,所需要耗费的时间太长了,我或许都看不到那一天了。 对我而言,眼下似乎有一条捷径可走。 我和新王新师商量了很久,最终定下的决策是,我带着新员以及一千战士回到火山部落,最好能与火山部落达成联盟,共同抗击海神部落的侵蚀。 达成联盟其实只是幌子,说实话,火山部落那一千多人,根本就不够看,要不是他们占据着地理优势,海神部落大军很难跨过火山大军压境,恐怕火山部落早就不存在了。 我真正的图谋是为了火山附近的到处喷散的火山岩,这些火山岩可是真正的宝物,我花点时间将它们的金属与石块分离开来,在利用高温将金属锻造,并应运到武器上,最后再运回装备到我们的新部落。 别的部落在处于石器时代,我们的部落直接跨越到铁器时代,用先进的武器便能弥补人数上的劣势,说不定达到战略上碾压敌人的效果。 这是我能在短时间,最大化提高新部落实力的唯一办法。 按照规律,海风从三月中旬就会发生转向,届时我便能离开这里,回到属于我的孤岛。 也就是说我剩下的时间并不多了,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半月时间,我必须争分夺秒,将心中的顾虑全部完结了,尽早的离开这里。 新王想跟一起去火山部落,被我喝止了,对于新部落的战士们而言,他们认同新王的程度远比我高,毕竟他们是同族,这点我能理解。 只要新王在,新部落就不会散,也不会内部出现矛盾。新师虽然有大智慧,可他的威望还差很远,一旦我和新王同时离开,他并不能统帅剩余的三千战士。 留三千战士去收拢那些山寨土匪,是一个长远的计划,对于新部落的发展,有利无弊是很有必要的。 原本我是想带着新师一起去,让他跟火山部落的老土著直接交涉,且看看两个狐狸怎么斗智,但又考虑到新王好比就是刘备,虽能收拢人心,在没有徐庶之前,也是连连败仗... 第五百零七章 矛盾重重 以新王的性格,面对强敌他压根就不懂得避其锋芒的道理,留下新师随时点点他,我也能放心不少。 安排完诸多事宜后,我便带着新员,点上一千普通战士,马不停蹄的朝火山部落的方向赶去。 为了避开火山部落的分部势力,我们尽量选择在隐蔽的山路前行,尽管如此这一路上也没少遇到海神部落的小队伍。 海神部落的土著并没有受到诅咒,他们大晚上出来活动,本身就有很大的问题,对待这些哨岗,我们则是毫不留情的除掉。 期间在一些深山之中,还真遇到了几个百人规模的小部落,他们对我们的突然闯入,表述很愤怒,如果不是我从中极力周旋,依我们战士的脾气,早跟他们打起来了。 毕竟我们只是为了赶路,不是为了招惹一些是非,这些隐蔽的小部落虽然人口很少,可个个都是剽悍的原著民,远比我想象的要厉害多了。 他们厌恶战争,却不惧怕战斗,我们无意走入他们的领地,他们立刻展现出极高的战斗热情。 说实话,想要收服他们也并非不可能,只是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战士们想战,其中有不少小队长多次联合请缨都被我拦下了。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抓紧赶路才是正经。 但凡遇到这样彪悍的隐蔽小部落,我们留下些食物,也能买通前路。 战士们心里憋着一股劲儿,这我很清楚,可我就连给他们解释的时间都没。因为他们只能在夜间赶路,夜晚的山路本就难行,路上还处处遇到野兽袭击,经常打断我们前进的步伐。 一连三四天过去了,还是连火山部落的影儿都没看到。之后整整又用了三天的时间,我们才看到远处的那座大火山。 我指着火山的方向,问新员还记得那里吗,新员茫然的摇了摇头。 这些天,我心里一直在犯愁,还在考虑该如何跟老土著交待,若是一般人也就算了,偏偏新员还有一个名字叫山竹,有一个极特殊的身份。 不过新仇旧恨,总有得讨,也许老土著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很快就能跟我们达成同盟,避免浪费时间。竟也说不上,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当我们赶到火山脚下时,还没回过神时,便被火山部落的土著,从半山坡上丢下石块袭击,把我们当成了来犯的海神部落。 我们有许多已经开始爬山的战士,都被砸的头破血流,我根本拦不住,愤怒的战士们,顶着石块的袭击,硬生生的冲到了半山坡,杀伤十几个,擒获了五十多土著。 我头都大了,原本都怕不好跟老土著交待,现在可好,一言不合双方都有死伤,若不是我拼命的在中间拦截,恐怕那五十多被活捉的土著,早死透了。 那些土著看清楚新员和我后,终于反应过来是一场误会,可地上躺着的十几具尸体,可不会跟他们明白是误会。 不管怎么说,还是得面对老土著,我想以他的胸怀,总不至于为这点小事恼火吧,只是我身后的战士们,对火山部落已完全没了好印象。 我们跟大巫师部落,大小仗打了无数次,也没一下伤亡十多名战士,这稀里糊涂的就被砸死了这么多跟他们朝夕相处的队友,早已怒火冲天了。 这场联盟仪式还没启动,就遇到了波折,也真够无奈的。 这也能从侧面证明了,即便他们敬重我,但说到底我就是一个外人,短时间还能压制住他们的怒火,时间长了,恐怕就是定时炸弹。 说白了,对我的认同感停留在很浅的层面上,不如新王那样根深蒂固。 我之所以带一千多战士,就是为了和老土著交谈时,实力保持在平衡的状态,多了会让人反感,少了会让人轻视。 现在看来,还真不如不带他们来,脑子不会转弯的战士对于商谈大事,并没有积极的作用。 在五十多土著的领路下,我们强行省去了祭拜火山神的繁琐仪式,只用了两夜的时间,就翻越了火山。 实际上,幸亏我及时制止了战士们的怒火,因为当我们爬上火山山脊时,便发现在山脊处,埋伏了三百多名火山部落的土著。 如果不是这五十多名土著提前爬上去打了招呼,三百多土著,居高临下不顾一切的朝我们砸石头,别看我们这一千多人,能上去一个人就算了不起。 通过带头的土著解释,进来总有海神部落的部队试图想要翻越火山,进攻他们的部落,尤其是在晚上,更是活动频繁。 所以老土著调集了总计四百名战士,守在火山口,利用地势多番打退他们的偷袭。 我们爬山时,一身招呼没打,又刚好是夜晚,所以他们才会发动袭击的。 这么一解释,确实是我冒失了,上山之前应该绕一绕火把,提醒一声。可谁又能想到山上有埋伏呢。 海神部落接连来偷袭,恐怕是以为自己部落丢失的圣物,费劲苦心始终找不到,便把怀疑的目标放在了火山部落。 如此看来,我们这一趟来的真不是时候,恰好就碰到了火山部落的多事之秋。 我们离开火山时,三百多名土著依然潜伏在山脊各处,严正以待着,若是有时间,我也想跟在这里多待待,看看这海神部落的攻势到底几何,而眼下先见到老土著最为关键,便只能匆匆的下山了。 刚下到火山,密密麻麻的火把从远处快速跑来,其中便有老土著的身影,想来是有土著提前去报了信。 也是,我们这一千多大军,突然进入别人的地盘,即便老土著心态再好,也得心神不宁吧。 我费了不少劲儿,才劝说住战士们,让他们蹲坐在原地,不要摆出任何战斗姿态,火山部落的土著,可不是大巫师部落那些,毫无战力软绵绵的土著一样好拿捏。 火山部落常年处于战斗状态中,是真正的战斗民族,部落内部我是见识过,在老土著的英明领导下,不仅没有克扣食物的现象,而且他们部落盛产一种特殊的食物。 就是当时山竹(新员),把我从岩洞中救出来时,喂我吃的那种味道跟土豆差不多的面粉。 这种面粉是从一种很特殊的树干中采取的,营养暂且不谈,饱腹却很容易... 第五百零八章 可怕的越南人 生产这种面粉的树,在孤岛其他地方几乎没有,但在火山附近的森林里,却是成片成片的繁衍。 这种树枝叶并不茂盛,稀稀疏疏的就像歇了的头顶,然而它们的树干异于常树,非常粗大,只要生长到三米以上,就能有一个正常人的身板那么粗,再大点,七八米,甚至十几米的,就需要跟几个人合抱才能抱住。 面粉树树干也不长树皮,白花花的使劲捏按,甚至能按出水分,土著们放到树干后,从树干中开膛破肚,从中割成两半,树干里塞满了丝条状,缠在一起的土黄色棉絮。 这些棉絮就是面粉的原材料,但棉絮并不能直接食用,需要经过很复杂的工序,最后出来的便是面黄色的面粉。 这是火山部落独有的食物,即便在食物稀乏的冬季,火山部落的土著们有了这种特殊的食物,也不会饿到肚子。 我曾多次向老土著暗示,想学习他们如何加工面粉树的工序,都被老土著给打哈哈晃过去了。 其实老土著的表现也属正常,面粉树就摆在那里生长,并不出奇,出奇的正是复杂的加工工序。 民以食为天,有这种技术就代表火山部落永远不会为食物发愁,这是相比于海神和巫师部落的优势所在。 毫不夸张的说,一定是火山部落的核心秘密所在,至少我在火山部落生活那段时间,从来没见过普通的土著动手加工过面粉树,这样的技术,肯定只掌握在少数核心人员手中。 更别提外传了,既然这个孤岛有面粉树,那我的孤岛上说不定也有,如果把技术学到手了,不仅能解决冬季食物匮乏的严峻问题,还能调和整天吃肉食的苦恼。 老土著当时的态度,非常暧昧,没有一口否决,也没深谈过,意思就是我得拿足够的代价来跟他换取加工工序,这个代价有多昂贵,我心知肚明,之后也没再提过。 正是因为火山部落有特殊的面粉做食物,所以土著们,相对其他部落,生活的压力非常轻松,就连女人,大多也是吃的说好听点叫身子丰腴,难听点就是大胖子,就更不提整天都在劳作的男人们,那宽厚的身板,健壮的肌肉,随便捞出一个成年男人,跟我们的精英战士单挑,估计都得碾压。 这正是我为何要极力克制战士们的原因,人数虽然接近,但真打起来,我们得接受现实,肯定不是对手。 老土著赶来后,见到我的第一眼面露喜色,只是瞥了一眼山竹,便直奔我而来,激动的握住了我的胳膊,直拉着我就要进入开阔地。 这把我搞得一愣一愣的,难道山竹不是他的亲儿子或亲孙子?有必要表现的这么功利吗? 我拨开了老土著的手,热情是好事,可事情没说清楚之前,我肯定不会跟他进去,万一到时翻脸了,我们得损失多大啊。 我带着山竹,将老土著带到了一旁,从离开火山部落开始讲起,从头到位,将山竹被下诅咒的前因后果尽量详细的表述给他看或听。 我整整讲了两个多小时,而且讲的都是事实,包括我给山竹新起的名字,以及我们新部落的形成,都直言不讳的讲了出来。 我并不怕老土著知道太多,面对误会,还是应该坦诚相告,为了治愈山竹,我一直在尽心尽力,包括最初成立新部落的初衷,也是为了解救山竹。 整个表述的过程中,老土著都一言不发,他的脸色平淡的,让我怀疑他到底有没有看明白我的意思。 等我讲完了,老土著望着皱着没有一脸疑惑盯着他的山竹,张了张嘴,长长的叹了口气,低沉着头,许久都没表态。 到底还是亲生的,还是会难过。然而老土著回过神后,对我的解释却让我感到震动。 他解释说,我带山竹离开火山部落的那一刻起,他想到的后果,其实更不堪,并不是说我保护不好山竹,而是山竹的身份,其他部落知道的并不少。所以当他第一眼见到回来的山竹时,心里其实是欣喜的,他感谢我,能把山竹带回来。 我被他这么一解释,搞懵了,既然当初知道山竹去到火山外面,会凶险非常,又为何当初支持并鼓励山竹跟我出去呢? 老土著见我不解,又解释道,我带走山竹之前,越南人单独找过他,向他说明,如果我开口,一定不要阻拦,山竹跟着我会得到很大的历练,而且越南人还保证,无论发生什么凶险的事,山竹的生命一定无碍。 越南人!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还专门给老土著说这种话,老土著凭什么听他的,这简直不可思议。 而且他信誓旦旦山竹的生命无碍,难道说,他一直在暗中跟着我们,包括我和山竹被擒,之后山竹被下诅咒,他都看在眼里。 既然是暗中保护,为何不在我和山竹被俘虏时,解救我们。 他到底在下多大一盘棋,之前让我伪装成海神部落的土著,潜入内部,至今我还没搞懂他是出于什么目的。 随后又信誓旦旦的表示,海神部落祭祀海神的祭品是我,把我弄到一个不见天日的岩洞里,差点没被活活饿死。 之后又刻意让山竹跟我接触,特意要求老土著,让山竹跟在我身边... 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目的? 难道也跟三个圣物有直接的关系? 可当初大巫师给山竹下诅咒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拿出了圣物白骨刀,越南人要想夺取,肯定会有办法... 我越来越模糊了,越南人到底是恶是善,我早已分不清,说实话,最初跟他接触,我是怀着感激之情,可随后的接触,我从心底开始畏惧他,他从来都不跟我透漏他的任何想法和目的,哪怕提示也没有。 好像我走的路,都是他提前安排好的,这一步步的脚印...我甚至怀疑我身上有圣物红网,他也是一清二楚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三件圣物,其中两件已经来到了火山部落,如果,我是说如果...白骨刀万一就在他手里呢,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达到了目的,凑齐了三件圣物? 想到这里我的身子,竟止不住的开始颤抖起来,真的是...太可怕了... 第五百零九章 我的亏欠... 如果我的推断准确的话,也就代表着,笑到最后的人,最终还是越南人... 老土著还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已无心再参与复杂的争斗当中,即便有心,却也无力了。 多年前为了抵御巫师部落的侵吞,牺牲了无数族人,为了保护部落,不得己驾虎驱豹,成功的赶退了巫师部落,却反过来又要抵御海神部落。 在火山神(火山地势)的护佑下,虽然每次都成功的抵挡住了海神部落的侵略,然而每战一次,便要损失一些族人,年年都如此,已经连续十多年了,现今也就只剩下一千三百多族人。 作为首领,他是不幸的,一直活在抵御外族的战斗中,早已心力憔悴,自从四年前,一个外族人来到火山部落,教会他们利用火山岩制作武器之后,情况总算好了一些,面对入侵,族人施展特制的武器,总算把族人的损失降到了历史最低。 而这个外族人,就是越南人,所以越南人成为了他们火山部落的恩人,也是从那时起,老土著看到了族群可以在战争中,继续延续下去的希望,他开始重视武器的制作。 老土著还谈起了我们第一次在火山下面见面的场景,他说越南人告诉他,能彻底拯救火山部落的人出现了,可以帮他们制作无数先进的武器,甚至可以扭转战争被动的局面。 所以老土著带着一族人,跟着越南人见到了我,当时见面并未发现我有什么神通,也就其貌不扬一人,但他们相信越南人。 至于上火山走那么都弯路,主要是想考验考验我,在他们心中,只有对信仰火山神的才是朋友,否则就是敌人,所以当他们看到我跪拜火山神时,已经在内心认可了我。 把我藏在火山岩洞里,也是不得已的事情,因为在那期间,海神部落屡屡向他们发动进攻,除了想夺得他们的圣物之外,还要带走我。 老土著说到这里时,我止住了他,问他,海神部落的人从未见过我的真面目,为何一定要带走我。 老土著迷茫的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解,其中有一次规模较大的入侵,海神部落的首领出现了,老者带来一副画像,上面画的人确定是我,他们要求老土著交出这个人,便退兵。 老土著没有答应,之后那场战斗打了十多天,火山部落从原本的三千多战士,最后只活下来了一千三百多人。 老土著说着说着就开始抹了眼泪,偌大一个男人,哭起来就像个孩子一样伤心。 我想我误解他们了,我在岩洞苦苦煎熬的那段时间,他们正在和海神部落激烈的交战,其目的就是为了不交出我。 三千多人恐怕已经是火山部落,辛辛苦苦积攒多年的力量,为了保全我,竟一下损失了三分之二。 真的很惭愧,他应该早告诉我才对,而不该隐瞒我,我若早知,哪有后来这么多事,就冲着火山部落的这份天大的人情,也会尽心尽力的帮他们制作大量的武器。 我终于明白了,为何当初我进入火山部落,几乎所有的人都仇视着我,原来是我连累了他们失去了家人和族人。 我有些哽咽,我卓越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是个彻头彻尾的卑鄙小人,可我也不愿意亏欠别人,更何况是两千多条为了我牺牲的生命。 我问老土著,为何当初不告诉,现在却又要直言相告。 老土著难过的解释道,当初不解释有很多原因...越南人不让讲是主要原因。老土著也担心我会因此觉得亏欠火山部落。 他说,他心里很清楚,为了挽留我,这些是必然的代价,牺牲的族人们,也一定会理解并支持他的做法,所以我并不亏欠他们,这一切都是他们心甘情愿承受的代价。 越南人不让讲...为什么他总是这样,这种事我越早知道越好,若是真心想帮助火山部落,为什么不让讲。 我当初一门心思的认为,他们差点害死了我,还对老土著动了手,如今得知真相后,我在老土著面前羞愧的抬不起头。 老土著解释,现在不讲不行了,海神部落上次退兵,是因为食物供给不上,可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卷头再来,他们只剩下一千多族人,其中还有四百多女人,根本无法再抵挡声势浩大的海神部落。 如果圣物在他手中被抢夺走了,就算死了他都闭不上眼。 我想起在火山部落时,我曾百般刁难老土著,甚至还用武器跟他做起了交易,可我...可我真的有资格跟他做交易吗,我本就亏欠他太多,太多了。 事情为什么会是这样... 老土著说,我要求带着山竹离开时,他的内心是拒绝的,他并不担心我会一去不复返,他担心的是我会离开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不能及时武装好,面对海神部落的再次侵略。 他甚至也想过将我囚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硬生生的逼我教他们制作复合弓的详细方法,可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欲望,放我离开了。 他说的没错,假如当初他们真的囚禁了我,我就是死也不会再给他们制作一张弓...但我现在理解老土著了,我不怪他会生出这样的念头。 得知真相后,我没有半分讨价还价的余地,我让老土著立刻带我回部落,并把我的这一千多名战士暂时归入火山部落。 如果时间来得及,我一定能制作出比复合弓更厉害的武器。如果时间来不及,我也会亲自拿起武器,跟他们一起去战斗,告慰那二千多为了我牺牲的兄弟们。 老土著激动的泛红了眼睛,一边不住的点头,一边急切的带着我朝部落快步最回。 我让新员暂时统领身后的战士们,他们既是新部落的战士,就得完全服从命令,最初我把他们当兄弟一样,太过容忍,很多事都由着他们的性子来,但今后不会了。 即便我不是他们的首领,但只要跟着我走,就是他们首领授意的,他们就要无条件的服从我的一切命令。 若再有人故意挑起和火山部落的仇隙,我会毫不留情,让他们知道战士荣耀的背后,还有责任和服从。 在回去的路上,老土著告诉我,越南人并不在部落,自从我们离开部落后,越南人也没再回来过... 【作者题外话】:写到这里,本书已一百二十万字,本计划是在这个字数上完结本书,但显然谜底还在一点点的揭开。 骨头保证不会烂尾,曾经挖的坑,都用手写的笔记了下来,这是我的态度,用心去把书,写的尽量有头有尾,尽量符合逻辑。 至于还有多少字完结,写多少是多少吧,不再计划... 第五百一十章 冷暖自知 越南人不在火山部落,还是躲了起来,这个问题值得深思。既然他不愿意露脸,我想再多也是毫无意义。 回到部落后,女人们争先出来相迎,人群中我一眼看到了我的女人,皮豆正远远的看着我,见我发现了她,害羞的低下了头。 我快步走到她面前,捧起她的脸,望着她那清纯无一丝杂质的眼眸,原本急躁的心瞬间变的平静下来。 这世上,总有那样一个女人,她沉默的凝望着你,你便有千言万语,也无言以对,瞬间沉寂在宁静的心湖中。 我从未想过,我卓越这一生,会有一个美丽的土著女人,以我为全部的期盼,她什么都不必说,我也能读懂她深藏的思念。 我把她抱着怀里,温柔的蹭着她的耳朵,她则惊慌的直推攘我。 原始部落的男女观念是极其开放的,但同时又是粗暴的。我经常会看到男人一言不合的就把女人按在身上,放肆的发泄,完事后连正眼都不会多看狼狈不堪的女人。 即便在火山部落,女人的地位稍微有那么一点提升,这种情况依然屡见不鲜,部落中即便再丑的女人,也会同时拥有几个,甚至十几个男人。 这并不表示,女人会因此得到幸福,她一晚上要伺候很多男人,甚至在白天男人有了欲望也会毫不遮拦的跟女人就地发生关系。 唯独怀孕的女人,可以免遭这种毫无尊严的糟蹋。 土著男人之所以像动物一样,和女人频繁的交配,除了发泄欲望,最重要的原因是为了让部落尽快的繁衍人口。 土著女人,只要生产下一个新生命,无论男女,都会得到特殊的优待,吃的好一点,在最初不用干活,还有专人伺候。 然而这种好日子不会持续太久,最多两个月,又会变成男人们的生育工具。 在火山部落,有很多年纪还很小的女孩,都已经是几个孩子她娘了,这种现象并不罕见。 我的皮豆,据说才十四岁,若不是被老土著看上,被收入后宫,恐怕现在也是孩子她娘了。 正因为皮豆没有生育,所以她在部落中的女人地位,甚至比一般土著女人还要低,老土著虽然表面上对她一般,但看得出还是挺喜欢这个安静的小丫头,一直对她,有着特殊的照顾。 我当初选择皮豆时,老土著虽没有半分犹豫,可我还是观察到了他有一晃而过的一丝不悦... 现对其他女人来说,皮豆是幸运的,因为长得出类拔萃,很多土著都对她垂涎已久,却又不敢挑战老土著的权威,只能找其他女人发泄去了。 当老土著把皮豆让给我后,那些心怀不轨的男人,便开始蠢蠢欲动了,实际上在我离开的这段日子,我还是很不放心皮豆。 事实证明,老土著还算靠谱,虽然很不理解我的一个女人只能属于一个男人的观念,但还是尽心尽力的照看着皮豆,并未因我的暂时离去,让她受到任何委屈。 从这一点上了来说,我又欠了老土著一个很大的人情。 正是因为在这种环境下,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现的对皮豆很是宠爱,反倒让她很不适应。 我的举动虽然简单,但在火山部落估计是头一遭,不止是她,其他的女人大多都开始交头接耳,一副败坏风气,天理不容的架势对我们指手画脚。 土著男人更是愤怒的,撕了我的心都有了,估计是认为我是男人中的败类,对一个低贱的女人摆出如此“下作”的姿态,侮辱了他们一样。 我不置可否,将挣扎中的皮豆紧紧的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脸颊,说了句:“在家等着我。”随后便在她错愕的目光中,跟上了老土著的脚步。 相对于原始部落的土著,我本就是异类,所以我根本不在乎,他们怎么看我,猜忌我。如果换做我没知道火山部落为我做出了那么大的牺牲之前,我一定会挑衅,甚至痛责他们。 人类之所以是高级动物,就是因为拥有各种伟大的情感。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拥抱皮豆,轻抚乃至亲吻她的脸颊,她虽惊恐,但内心是激动的,是喜欢我这样做的,这一点我从她的眼神里能看懂。 所以,我们的情感,何须被他人强行套上枷锁,感情便应该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就好。 我本想一回来就好好陪陪她,和她讲很多让她又惊又喜的故事。可我已经决定做火山部落的“英雄”了,儿女私情只能暂且放置一旁,忙时偷闲想想便好,时间太过紧迫,谁也不敢确定,过了这一夜,第二天海参部落会不会就大军压境了。 我欠下的东西,总是要偿还的。在没落难飘至孤岛前,我就是一个欠下了高利贷,而失去爱情,失去家庭的废物。 从那时,我便明白了一个深刻的道理。在做任何事,都不能欠别人太多,因为欠的越多,最后无力偿还时,你还剩下什么,只剩下一条烂命了。 这个道理放在火山部落也是一样的,他们为了保护我,不被海神部落抓去做祭品,牺牲了两千多条族人的性命,这是一笔血帐,老土著可以不追究,但总会有其他人深深的记在骨子里。 只要我在这个孤岛的一天,就一定会被人盯上,当容忍到了一定极限时,我还能睡得着吗? 这就是代价,虽然这代价我是被动接受的,但毕竟我还是接受了。 血债血偿,天经地义。在我还有时间和能力之前,我希望这偿还的血,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残忍的海神部落的鲜血! 老土著直接把我带到了一个大山洞里,这个山洞我曾经来过,里面堆放的全是他们精挑细选出来,金属含量很高的火山岩块。 这是火山部落的宝库,也可以说是他们的军火库,在山洞的顶头有一个一米多高的隐蔽极好的石门。 我惊奇的看着老土著令人将石门推开,我之前来这个山洞时也曾仔细打量过这个山洞,并未发现其中还有这么一个暗门。 老土著让其他人在洞外守着,亲自举着火把,弯着腰示意我跟着他进去,我犹豫再三,在他的催促中,还是跟了上去。 本来这个大山洞里面堆放的火山岩,就已经算是部落的核心秘密所在,我们这一行人,不超过十人。那么以这些宝贝为遮掩的暗门里,又会有怎样特殊的存在呢。 虽然我不敢去想,但意识里还是有一件东西在我脑海里激烈的翻滚,难道说,老土著要让我见到... 第五百一十一章 圣物还是废物? 我忐忑不安的跟随老土著进入了石门内,狭窄的石室被火把的光一照,便一览无遗的展现在了眼前。 石室的中央地面有一块凸起的石台,石台上面摆放着一个玻璃杯,等等...在原始部落怎么会有玻璃杯? 我一惊下意识的就要去跑过去近身观看,却被老土著紧紧的抓住了,他示意我跟他一样,跪拜在石台下。 又来这一套,我表示很无奈,见他坚持,只得跟着跪拜了下去。 原始部落可真是奇怪,感觉只要是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能成为他们跪拜的对象。 老土著的神态异常凝重,口中还念念有词,比当初跪拜火山神还要认真。这不禁让我对那石台上的玻璃杯更加好奇了。 我趁着弯腰的间隙,总忍不住的偷偷打量着它,说它是玻璃杯吧,可形状又很不规则,就像是只加工了一半,还未完全成型的次品,但总体形状还是呈现杯状。 至于它的材质,肉眼无法辨明,之所以我第一眼觉得它是玻璃杯,可能是由于火光照射在上面,有强烈的反光。 实际上它并不是透明的杯子,仔细看,更像是光滑的生铁杯。 我最初第一反应,还以为是火山部落在海边打捞起来的,从文明世界飘来的工艺品,可仔细一想,若它是泡沫的,或者是塑料的,能飘到远隔万里的孤岛还有可能。 可这材质,我不用近身细谈,便能肯定密度肯定不小,怎么看也不像能漂浮在海面上的物品。 我心想,这不会就是火山部落的圣物吧。有这么寒酸嘛,跟旧巫师部落的白骨刀一比...即便跟红网相比,貌不惊人,也看不出有什么神奇之处。 感觉火山部落找的这圣物,是不是有点太随便了... 也不知跪拜了多久,感觉腿都跪得失去知觉了,老土著这才缓缓站起身,朝石台边走去,我紧随其后目光盯在那玻璃杯上。 我刚要伸手去拿玻璃杯,老土著又阻止我了,他难得对我态度非常严肃,望着玻璃杯直言不讳的向我解释,这就是火山部落的圣物,是火山神用来喝水的水杯,供奉在此处,已记不清楚有多少年了。 扯淡,还火山神喝水的水杯,凑近一看,就是一块杯装的石块,除了表面磨得异常光滑,并没有其他特别之处。 我估计就是他们的那个先辈,不知从哪儿捡来的,然后随口编出了一个故事,经过岁月的沉淀,代代相传,就信以为真了。 晃悠人可真不带这么晃悠的,说实话,我就是从都市地摊上随便买一个晶莹透亮的玻璃杯,也比这看起来还挺丑的玩意可信度更高。 说是玻璃杯真是抬举它了,通体乌黑乌黑的,就像是积了瘀血一样的颜色,表面光滑但内部的凹处,就像是月球的表面,坑坑洼洼的让有密集恐惧症的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老土著见我的态度不以为然,表情明显有些生气,也是,不管怎么说,这是别人火山部落,传承了不知多少年的圣物,我随便发表意见,很容就伤了别人的心。 这么做好像是挺不厚道的,索性我闭上了嘴,静静的听着老土著的教诲。 他解释道,别看神杯(我的天,还神杯...)貌不惊人,但它确实不是地上之物。据传很多年前,是火山神不小心从天上掉落下来的。 我忍着一声不吭,原始部落的神话故事特别多,听听也无妨。 神杯从天上掉落下来后,火山神怒火冲天,紧随着神杯,降下一个大火球,火球几乎要把孤岛砸出一个大窟窿。 随后孤岛上燃起了一片滔天大火,火光蔓延极深,整整烧了几十天都没熄灭。 那时的火山部落首领,为了平息火山神的怒火,将神杯特意供奉了起来,大火随着火山神的怒火,随之熄灭。 而供奉神杯的石台,便是当年从添上跌落下来的那个大火球。 等等...我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从天而降,大火球,然后...这不就是陨石碎片降落的情景吗? 我赶紧蹲下身子,用手去触摸本来也没怎么关注过的石台。 由于火光的光线问题,第一眼看去就是普通椭圆形大石头,而如今手刚触碰上去,便有一股凉气直侵手心。 在阴暗的石室中,石块也会变得阴冷,但我所感受的到阴冷并不是环境所致的阴冷,而是金属特有的那种冰冷感。 整个金属球,表面到处都是疙瘩,我用手扣了扣,一些看起来要碎落的夹片纹丝不动。 我又用手稍微敲了敲,没有任何回音,则代表它是个实心的金属球,虽然我对陨石的概念,还停留在很浅薄的层次上,但这浑然一体的乌黑金属球,我敢断定,十之八九就是传说中的陨石碎块了。 看来传说也不尽都是虚幻的,神话故事尽管有夸张之处,可总有基础事实在支撑。 金属球我可以触碰,玻璃杯老土著说什么都不让我动,他担心触碰会引起火山神的不悦。 既然金属球是陨石碎片,那么这貌不惊人的玻璃杯肯定是金属球碎片的一部分,也许是穿过大气层时,超高速跌落造成的高温,融化成这么一个怪样子,后来就被发现的人,误认为是什么火山神的水杯,想来也是挺逗的。 不过我很快又联想到了另外一个关键的问题,传说中,把孤岛砸了一个大窟窿,那么绝不是这么一块,最多三四个立方大小的陨石碎块,所能造成的灾难。 面对我的疑问,老土著解答的也是有条有理,他说火山口那么大,那么深的洞口,就是当年大火球降落之处。我们眼前的这块小火球,是唯一跟随神杯跌落在外的一块。 他这么一解释,可不是嘛,确实把孤岛砸出了一个又大又深的大窟窿。 可难道说,火山部落的那座大火山,正是大陨石砸到大山中才造成的?我摇了摇头,如果火山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经过了一场天外灾难造成的,那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至少我是解释不通这样的现象,老土著说的信誓旦旦,他也不像个撒谎的人,也就意味着,在火山的底部,可能会有一块大的惊人的陨石。 在外界的文明世界,天外陨石具有很高的科学研究价值,在民间也有不少人花大价钱用来收藏。 至于陨石到底能用来做什么,所传纷纭... 第五百一十二章 精神长存 关于陨石,科学家们说,我们地球每天都要接受5万吨这样的“礼物”。它们大多数在距地面10到40里的高空就已燃尽,即便落在地上也难找到。 据传,目前世界上保存最大的铁陨石是非洲纳米比亚的戈巴铁陨石,重约60吨。 另外,还有一种陨石被称为“玻璃陨石”。它呈黑色或墨绿色,有点象石头,但不是石头。有点象玻璃,但它是一种很特别的没有结晶的玻璃状物质。它的形状五花八门,一般都不大,至今“玻璃陨石”在科学界,都是谜一样的存在,因为即便利用现今最高科技,也无法对这种“玻璃陨石”的来历下以定论。 这玻璃杯就很像传说中的“玻璃陨石”,而且还能称的上是特大号的“玻璃陨石”,看它貌不惊人的样子,放到外界,恐怕又会极大的轰动科学界和收藏界。 从这个角度上看,倒也能说这玻璃杯,是一件宝物,可这也是以咱们现代人的见识和眼光来看待,许多年前的土著,他们懂得这玻璃杯的价值吗? 想想,我却自嘲了起来,我这是以现代人的思维去考量土著,实际上别人压根就不需要懂什么价值不价值,仅知道从天上来,就足够他们如获重宝一样,小心翼翼的对待。 在编织出一些具有神话色彩的故事,用来保护也就不足为奇了。 而关于陨石在民间的一些利用,我们听到的最多的,恐怕就是用陨铁来制刀,制剑。 其中最出名还要数,金庸大师小说中,杨过使用的那把玄铁重剑了,那把宽厚的玄铁重剑,一时间在杨过手中,所向披靡,隐隐有打败天下无敌手的感觉。 虽然这只是小说中的内容,但可以从侧面证明,华夏自古就有以陨铁练剑的说法。 从科学的角度来讲,早期人类冶炼技术不发达,无法从铁矿石冶炼得到铁,而地球自然界几乎没有单质铁的存在,所以陨铁一度是铁的唯一来源。 1972年在河北藁城台西村商代(公元前14世纪)遗址中出土了一件铁刃铜钺,这把铁刃几千年都不朽不坏,依然锋利无比,经电子探针检测过铁刃中的复杂成分,鉴定为该刃为陨铁制成。 甚至最近这些年,很多人对非常出名的,不朽不坏,具有记忆金属的“越王勾践剑”的材质产生了怀疑,很多人怀疑,这把公元前制作的宝剑,很可能是陨铁剑的最佳佳作。 陨铁至今在文明世界依然很神秘,科学家信誓旦旦的说,已经把陨铁给研究透了,然而事实是,他们对陨铁中,模糊不清的成分,对外公布的便是我们熟悉的其他矿物质。 绝大部分陨铁,他们甚至无法将其组成分离出来。人类的科技水平还没达到可以把陨铁研究透彻的地步。 言归正传,虽然我已肯定,面前的这特殊球体就是陨铁,可我也没把握,能够将其熔炼。 陨铁的密度肯定要高于一般的金属,熔点自然也会很高,很难想象公元前的古人们,是通过什么办法,将陨铁熔炼成武器的。 这种感觉让我很懊恼,明知有比火山岩更好的武器材料,如今就摆在眼前,却只能一筹莫展的张望着。 老土著见我沉思,也没打扰我,等我回过神后,他接着解释道,之所以带我来见圣物,便没再把我当外人,这件圣物连越南人都没见过。 他还说,通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相信我不是恶人,如果将来火山部落保不住了,希望我能替他保护好圣物,将来能帮他归还给火山部落的后代。 听着老土著的解释,我的心突然变得很沉重,这等于是在跟我交待后事,我下意识的就想拒绝,可面对老土著愁云满布的脸色,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老土著的态度,已然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我想这个秘密,他本该传给的人是山竹,如今山竹不懂,他似乎在部落中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直接带我来这里,告诉我这些。 我很感谢他对我一个外人,如此的信任,可信任的背后,肩负着沉重的负担。 归根结底,这才是老土著为了我做出那么多牺牲后,真正想嘱托的事。 我闭着眼,沉默了许久,最终在老土著殷切的目光中,点下了头,并向他保证,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他抵御住海神部落的入侵。 即便我们失败了,我也会亲自带着圣物,带着他和火山部落的族人们逃命。 为此,我专门给他解释了,我们新部落现在的规模和实力,是有资本跟万人的大部队打一场硬仗。 我还不停的告诉他,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火山部落的实力,已经不足以守住根据地了,他们完全可以像我们一样,在这孤岛上打游击战,通过战斗的方式,慢慢的壮大部落的实力,待时机成熟,一举夺回部落的老营地。 可无论我怎么说,老土著的兴致都不算高,他默默的垂着头,断断续续的摇着脑袋,末了抬起头时,已是泪流满面,把我吓了一跳。 在我心中,即便带着过去的偏见,老土著也是个响当当的英雄,他有许多土著没有的先瞻性,有一心为了部落而付出一切的坚毅决心。 更有一个首领,牺牲与奉献的觉悟。 说实话,这样的领袖,即便放在外界的文明世界,也绝对是一个伟大的人物,我有幸能结识他,是我卓越这辈子的骄傲。 老土著抹着眼泪,解释道,他不可能走,这片土地虽然荒凉,却是火山部落世世代代久居之地,就在这片开阔地的中心,火山部落曾经也辉煌过,无数祖先在这片土地上,为了部落,抛头颅洒热血,一代又一代,这是火山部落的精神。 他作为首领,根像大树一样,早已扎在了脚下的这片土地上,即便敌人将他挫骨扬灰,他也不会动摇一分一毫。 不仅他不能走,火山部落的男人们,也不会走,他们会誓死守在这片土地上。 我偷偷的扭过脖子,用手擦了擦眼角,不知何时渗出的泪水,老土著的话触动了我的灵魂,我想这也是为什么火山部落仅靠几千人,还能守住敌人的入侵十几年,依然存在的真正原因。 没错,老土著活的像一个真正的人,火山部落的爷们儿也活的像真正的人,而真正的人,就该精神长存... 第五百一十三章 战前总动员 如果时间还来得及,我能赶在海神部落大入侵之前,制作出大量的卓越弓,或是熔炼出金属武器,再利用地势,这一仗也不是没得打。 怕就怕时间会来不及,早知火山部落是这样的情况,当初我就该带着所有的战士前来支援。 老土著的话虽让我感动,但死守只能算是下下计。 当年赤壁之战前夕,曹操挥军南下进攻刘备,最后刘备还不是携带全城百姓渡江大逃亡,如果跟老土著一样,死守城池,恐怕也就没有了历史上的昭烈皇帝。 再看看鼎鼎大名的楚霸王项羽,大败于刘邦之后,誓死不肯过乌江,死战到底,最终不仅自己落的身死,跟随的部下也没一个善终的。 老土著当场就要求我把神杯收起来,携带在身上,战事一起,希望我带着火山部落的女人和孩子,赶紧从小路逃离,至此是归入新部落也好,将他们安置在隐蔽的深山中也罢,务求我包住火山部落延续的希望。 战争还没打响,老土著已经是这般心态了,我知道劝说已毫无意义,必须要尽快的拿出实际行动,让他相信,即便我们不退缩,也是可以一战的。 死志下的太早,并不是一件美谈。 在老土著的劝说下,我硬着头皮再次跪拜了一番神杯,随后将它小心翼翼的藏在怀中。 神杯看起来有些分量,实际上却很轻,大笑就跟古时饮酒的青铜酒杯差不多,却比青铜要轻便许多。 我怀揣着火山部落的圣物,心里沉甸甸的,即便我曾经也升起过,争夺三件圣物的想法,但目的只是为了破坏其他人的计划,并非有过任何贪欲。 再好的宝物,在我眼中,不能吃不能喝,并无实际意义。 我就是一个小人物,喜欢实惠有用的东西,不懂得什么艺术品,也不会唱高雅之调。 眼前迫在眉睫的一场大战,我在心底打定主意要参与了,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对我有恩的老土著和火山部落的兄弟们,死在敌人的脚下。 表面上我迎合着老土著,只是不想他太难过,但脑子里已经开始勾画起迎接战斗的计划。 离开山洞后,我立刻召集了一千多战士,从中挑选出一百多名,身体健壮的战士,让他们带着我写好的羊皮卷,立刻动身去寻找新王,无论怎样一定要把我的亲笔手书交给新王。 我在羊皮卷上,用血迹写下——火山部落有巨变,需要大部队的火速支援,收到讯息即可动身,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火山部落,如有可能,将新瘦以及其他四千五百名战士全部召集同来!火速!火速!火速!卓越。 相信新王读懂羊皮卷人的文字后,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最好的结果是,三千战士加上四千五百名战士,赶在海神部落大入侵之前抵达火山部落,那样我们可以有足够的时间,用来抵抗入侵。 用此时间给我争取到制作大量武器的宝贵时间,之后一定能扭转被动防守的占据,我们所有的战士,配合火山部落上千比精英战士更厉害的战士,或许还能组织一次有效的大反攻,趁胜追击或许能给他们制造一次灾难性的损失,让他们在短时间内,无法再次对火山部落发动袭击。 当然我必须也要考虑到最坏的结果,毕竟我们的新部落现在正在各个隐蔽的大山中,收服大小山寨部落,派出的这一百战士,也不一定能在很短的时间就寻找的到他们。 再加上大部队赶路所需要的时间,万一错过了支援,我们就面临着最艰难的死守。 到时,即便是打我也得把老土著打昏过去,硬背着他逃离战场,等他醒来,怎么骂我我都无话可说。 将一百战士送出火山部落的区域后,我立刻返身开始教老土著,以及战士们,制作卓越弓的繁琐工序。 放在以前,这种技术我是不会透漏半分的,即便对于新王,我也从来没教过他制作卓越弓的详细步骤。 制作武器是我在这个孤岛上的最大依仗,和火山部落的面粉制作工序一样,是不可能透漏给其他人,而成为自己的威胁的。 这是原则性的问题,如果情况紧急,我已经顾不得原则不原则了,要让我一个人制作卓越弓,我就是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一天也做不了多少把。 老土著按照我的要求,无论男女老少,除了防备入侵的战士,全部派出去搜寻制作卓越弓所需的材料。 其中以弓弦为最稀缺,在外界都市里,我们可以用橡皮绳,鱼线等很容易就代替弓弦了,而在孤岛,藤绳虽结实,韧性却达不到要求,只能从动物身上获取它们的足筋当作弓弦材料。 一时间原本并不嗜杀的火山部落土著,全都拿起了武器,满山遍野的去搜寻动物的足迹。 同时其他新部落的战士们,也没让他们闲着,大多数都被我派出去,去搜寻韧性极好的木材,用来制作弓身。 另外还有一部分战士,由老土著亲自带领去从山洞里搬运,含金属的火山岩矿石。 我要做两手准备,要在短时间内凑齐两千多张卓越弓,我估计就火山部落这附近,肯定凑不够弓弦材料。 能做多少把是多少把,除此之外我已经开始动手指挥十几名战士,利用木材制作大号的鼓风机。 通过询问得知,在火山部落附近,并没有瀑布的存在,唯有一条我见过的河流,那河流的流速很一般,产生的动力自然也很乏力。 不能将水能转化成机械能这一点,并不难不倒我,因为眼下我们除了能借助的外界能量外,本身就有很大的人力。 人力本身就是源源不断的动力。鼓风机的制作非常简单,即便是和一个房屋那么大的鼓风机,通过十几名战士的辛苦劳作,只用了一个小时便完工了,在鼓风机的风扇上我制作了一个,可以连同外部的长摇杆。 战士们合力转动摇杆,带动鼓风机中大风扇的快速转动,风机送出来的风力着实大的惊人。 特制的炼炉中的最高火苗,被鼓动成了耀眼的白蓝色,这个温度甚至比我当初制作大水车,利用水能鼓动出来的火的温度,还要高上一个档次。 有了白蓝色的火苗,我就有了足够的信心,把火山岩上的金属熔炼出来... 第五百一十四章 金属制兵器 白蓝色的火焰,代表的温度至少是在一千五百摄氏度以上,这个温度即便放在过去的铁匠铺里,打炼一般的铁器,也绝对是足够了。 我领战士们先将一小块火山岩,丢进熔炉中,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熔炼,事实表明,不仅把火山岩中的金属物质和石块分离开了,而且温度已然达到了,能将金属物质熔炼成铁水的效果。 这也就意味着,我们不仅可以提取处金属物质,而且还能将其铸造成型。 这个结果比我预想的还要完美,我激动的手都在颤抖,身旁的战士们,无法理解我内心此刻的激动。 本以为即便能把金属物质分离出来,要熔炼成铁水还需要再多花费功夫,谁知一个特大号的鼓风机,直接解决了所有问题。 在这种争分夺秒的期间,出现这种完美的结果,怎能不让人振奋。 我立刻让老土著,多安排一些人手到我们这边来,同时还要以最快的速度,把山洞中储备的火山岩全部搬运过来。 直到此时,他依然不明白我为何突然精神大振,我也没时间跟他过多的解释,冶炼的原理,急忙开始着手制作起武器的模板。 居高临下的防守,用长制式的兵器,最为妥当,所以我第一件是做的武器模板便是,三角突刺矛头。 因为长矛是土著们使用最多的武器,相对于其他武器,他们的熟练度明显要高出很多。 虽是金属矛头,但跟他们过去使用的木质和石制矛头,样式上并无太大差别。 唯一的差别便是重量,我之前提到过,土著们使用长矛惯用的方法,是用来投掷,其实这是他们狩猎保留下来的战斗方式,真正两军对战,丢掉武器,等于丢掉了半条命。 所以金属矛头的长矛,重量上要木制的重很多,投掷效果不如木质矛头,从这一点,就强行要改变他们使用长矛的方式。 同时我把长矛的矛柄由之前的接近两米,砍削到一米五左右,这个长度限制了他们惯用的投掷习惯。 金属尖头的长矛经过反复打磨,锋利无比,一击便能轻松戳死敌人,用来投掷实在太浪费。 要说远程武器,我们还有卓越弓。 除了金属尖头的模型,第二件我制作的则是砍刀的模型。 刀是十八般兵器之一,更是排在近战兵器之首,在冷兵器的年代,刀的地位更是凌驾在其他兵器之上,被成为冷兵器之王。 其中又以重量和长度被分为长刀和短刀。 长刀中最具代表的,要数三国中赫赫有名,具有浓重英雄传奇色彩的,关二爷的青龙偃月刀了。 过去骑马打仗,长刀的攻击范围大,重量偏重,以求横扫一片,达到一击必杀的效果,所以长刀曾一度成为,历史长河中,使用时间最长的和战马配套的冷兵器。 长刀的使用并不普及,主要由于刀身沉重,所以对使用者力量要求的门槛太高,再加上战马的稀缺,所以历来只有名将者使用好的长刀,谁见过士兵拖着长刀去冲锋陷阵的? 对于大众战士来说,使用短刀,或者称之为朴刀是最为实际的,短刀攻击距离近,杀伤力也不如长刀,但短刀使用门槛低,人本能的拿起短刀,劈,砍,切、削、割、剁、刺,这些动作压根不需要人教,都能本能的摸索出来。 在原始石器时代,刀在土著们的意识里还没形成概念,主要是还是没有合适的材料制作刀,若是用石头做刀,还不如石斧有用。 所以当我把砍刀的模型做好,并灌以金属铁水,冷凝成雏形,拿捏在手中时,立刻引起了众人的一片哗然,他们哪里见过这么奇怪的兵器,大多表现的既好奇,又怀疑,估计在想,这么短的家伙,有什么用,有资格跟长矛相较高下吗? 对此我压根不解释,将砍刀的雏形再次放到高温的边缘进行淬火,捶打,又经过一个多小时的仔细加工,大刀基本成型,我差人将它拿到河边,用石板进行反复的磨炼。 之所以又做金属尖头的长矛,又做砍刀,这些都是经过我深思熟虑,才做出的决定。 敌军大军压境时,我们可以利用卓越弓,在距离允许的情况下,可以进行几轮齐射,敌军若是顶着炮灰,继续压进,就需要长矛上场了,站在山头居高临下,利用锋利的金属长矛,压制敌方的木质或石制长矛。 即便两人同时中矛,倒地的一定是敌人,我曾经也被石制的长矛刺中过,压根就是皮外伤,根本没能刺入身体内。 但金属制的长矛尖头,那完全是两个概念,只要中,稍微送上力,保证搅的地方血肉模糊。 如果长矛依然压制不住敌人的蜂拥而上,这时候白刃战的兵器之王,砍刀就要排上用场了。 当敌人拖着两米的石制长矛爬上山头时,就算让他们有机会挥舞起长矛,而锋利的砍刀,会告诉他们什么叫做一刀两断。 这便是我对于金属武器的初步打算,其实只要能制作出磨具,就能相应的制作出各种各样的冷兵器。 比如枪、剑、戟、斧、钩、叉等等,但对于原始部落的人来说,多不如精,打个最简单比方,我能铸出剑,他们会用吗? 别说是连刀都没见过的原始土著,就连我拿到剑也完全摸不透一点门道。 冷兵器的学问,博大精深,历史上许多兵器,都有专门的传承,比如影视剧中赫赫有名的杨家枪,岳家枪等等。 如果能在战争来临前,让战士们摸熟入门门槛最低的砍刀,只要能有效的杀敌,我就算谢天谢地了。 我带来的一千多战士,加上火山部落本身一千多战士,总计两千多兵力,卓越弓和长矛各配备一半的数量即可。 弓箭这东西,并不是每个人都适用的,像新王那种天生神射手的毕竟是极少数,对于其他使弓的战士,要求则很低,只要在敌袭时,能拉开弓弦,射出四十米远就算及格, 即便如此,我相信至少有一大半战士不会达标。 至于长矛,这兵器防御可以,短兵交接只能是累赘。 所以一半战士配备长矛,配合另外一半战士使用卓越弓杀敌,是目前看来最有效的防御措施。 但短刀这种兵器,则是从上到下,每个人都需要随身携带的... 第五百一十五章 热火朝天的战斗 相对于卓越弓和金属长矛,实际上砍刀才是真正决定战场胜负的关键。 几个小时后,磨制开封的砍刀,被战士送到了我手中。重量比钢制砍刀要稍重一些,但也在单手承重范围内。 给砍刀开封并将砍刀交付到我手的战士,当时一只手背在身后,表情很不自然,我让他伸出手时,他更加别扭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没见过刀锋的人,总想着亲手去验证,结果把自己的手背给划出了一条很大的血口子。 我示意另外一名战士,拿起长矛来和我手中的砍刀对战,他怕伤了我,犹豫不决的样子让我好生懊恼。我也懒得再拖延时间,对准他手持的长矛木柄,一刀狠狠的砍下去,两指粗的木柄直接整整齐齐的变成两端。 砍刀的锋利程度,比我想象的还要夸张,也惊的围观的战士们,目瞪口呆,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砍刀的威力在我们现代人眼中并不出奇,然而在原始部落的土著人眼中,绝对是惊为天物一般的存在。 之前还对砍刀嗤之以鼻的他们,如今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回过神后争相抢着近身一睹神器的模样。 原本只有一百多人的熔炼场,没过多久就变的人山人海的,外面的战士们听说了有神器出世,一个个都挤着往里看。 而原本参与熔炼的战士们,则自以骄傲,生怕神器被“外人”给抢走了,死活不肯让步。 这正是我想要的轰动效果,一个个去给他们介绍砍刀的威力,不如口口相传,引起震动来的更效率。 要让封闭的原始部落人接受一件新事物,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们只会相信眼睛看到的,而不善于去做自我判断。 轰动自然也引来了老土著,我把样品砍刀交到他手中,简单跟他讲解了砍刀的发力点后,他便迫不及待挥舞起来,别说还舞的有模有样,完全不像一个才接触砍刀笨手笨脚的样子。 要不都说每个男人天生就是一个武器专家呢,尤其是对于常年处于战斗中的火山部落,我估计大多数人都能无师自通。 宣传的工作交给老土著去做,我们的熔炼场由最初的十几人,后来被老土著特意增派到一百多人,直至如今,已抽调出了六百多战士前来参与制作新武器,即便这样,仍有不少挤破了头想参与进来的其他战士。他们交头接耳的议论着,只有参与的战士,才有机会配备这样的神器... 对此我并做过任何解释,让他们保持这种热情是很有必要的,只有高度重视砍刀,送到他们手中,才会像珍惜另一条命一般珍惜它。 好的兵器是一方面,另一方便得彻底改变他们过去,把任何目标都当作猎物一般,随手投掷兵器的陋习。 在过去经历的战斗中,多少土著面对我们的袭击,第一意识就是丢掉长矛开始逃跑,最初我无法理解这样的行为,后来发现几乎每个土著生命受到威胁时,几乎都会下意识的丢掉手中的一切,保全自己。 言归正传,有了磨具和大量的人手劳力后,看到的量产,只剩下材料的问题了。 将火山岩中的金属物质和石块分离出来,需要一定的时间,为了加紧熔炼速度,在我的指挥下,又另外制作了十多个更大的熔炉。 一个熔炉派出六十名战士,其中二十人用来搬运并往熔炉中填充火山岩,另外二十人则负责收集熔炼出来的金属溶液,并将分离出来的石块,从熔炉中运出。 金属溶液的温度高达一千五百度以上,一般的容器根本承载不了,但这难不倒我,可以用烧制好的方形土模用开胜盛载。 很早时我便说过,泥土是个好东西,不仅可以用来制作磨具,也能用来制作盛器,尤其是用来盛载高温溶液,既耐火还防漏。 古人在几千年就开始使用耐火土磨,盛载铁水,几千年过去的现代社会,用来盛载高炉熔炼出来的高温金属铁水,也同样需要用到泥土。 由于白天的时候,我们新部落的战士活动受到限制,需要休息。为了以最快的速度将砍刀和金属矛头锻造出来,我采取了两班倒的流水线劳作方式。 白天时候,火山部落的战士们在各自的炉长(以一高炉为小队)的带领下,和晚上工作的新部落所对应的炉长进行交接,之后迅速指挥各自炉队,快速进入工作状态。 长期在高温环境下工作,会使人的身体和精神备受煎熬,连续工作十二个小时,已经是战士们的极限了,若非因为时间紧迫,最好是进行三班倒。 这种时候,火山部落的女人和孩子,也都在积极的奉献出自己的力量,不停给劳作的战士们送水,送吃的,补充体力,并且也积极的帮助战士们搬送力所能及的火山岩。 整个熔炼场,变成了最热闹,劳作热情最高的地方。同时其他劳作区也在有条不紊的同步进行着收集工作。 制作卓越弓的步骤,之前我已经非常详细的,尽量每个地方都把拆分,然后在重新粘贴组装给老土著及部分战士看,至于原理短时间内没办法跟他们详细讲解,但步骤却是能多详细就多详细。 很早的时候,老土著曾经也拿着跟我交易换去的五张简易复合弓,仔细研究过,拆坏了一件后,便再也组装不起来。 他当时是想搞明白结构,进行大量的山寨。然而他却不懂,即便山寨也最好要搞懂物件的原理。 所以在那时我并不担心,他们能模仿出复合弓,但此时不同了,我需要他们来进行大量的山寨。 不清楚原理,虽然山寨起来非常困难,但死记硬背,每一个细节都按部就班,也能模仿出个差不多,经过我不厌其烦的教导,渐渐地有一些战士能单独制作出卓越弓了。 他们能制作,就代表其他战士也能制作,因为他们有他们的一套方法去教给族人,这就不需要我专门花心思操心了。 没过多久,整个开阔地主要分为了三片劳作区域。 重中之重自然是我们的熔炼厂,其次是卓越弓的制作厂,另外一个是保证原材料的后勤地。 我们争分夺秒的进行的艰苦的劳作,没有一个人喊苦喊累,因为大家心里都很清楚,也许过了这一晚,就要面临海潮一般汹涌来犯的死敌... 第五百一十六章 在灵魂上剐刀 时间每过一秒,我的心越纠的厉害。 我曾亲眼目睹过海神部落,人山人海的聚会,粗略估计至少得有四五万之众,而且那些土著单论身体素质,要比我们新部落受到诅咒的战士们要好太多。 如果没有大量先进的装备支撑,恐怕当大军开到,我们连挣扎的机会都不会有,便被淹没在人海中。 从这一点上讲,老土著悲观的念头也不无道理。 不管怎么说,只要有一线的希望,我还要拼命去争取。此时已是回到火山部落的第三天晚上,海神部落仍不时派出小规模炮灰,无论白天黑夜的进行骚扰。 看来无碍,实际并不是什么好征兆,敌军之所以持续不断的派出部队骚扰,如果我没猜错,就是为了让我们疲于防御,麻痹我军神经,在我们习以为常放松下来时,肯定会发动大规模的入侵。 楚萧生还在海神部落为老者效力,所以说这场战斗,必然会有他的影子。 我和楚萧生以及其他外来人,就好比突然从现代文明社会,穿越到原始社会,其实差不多。 对于战争的理解,没吃过猪肉却见过猪跑,因此是大局观,还是细节处,都要碾压原始土著。 老土著以及火山部落的战士们,如今提防的是几万海神敌军,我却还要考虑到楚萧生对于战争的因素影响。 换句话说,他只要参与到这场战争中,我二人毫无疑问会是双方阵营的统帅,不同的是,他握着一手好牌,而我只有通过装备兵器,来获得一手搏牌。 比起楚萧生,我唯一有优势的,便是动手能力以及步步为营的谨慎。 当然如果我有几万之众,我也不会考虑为土著们增添虎翼,这场战争,无论怎么看,都是实力极不对称的阵营双方。 一方五六万,身强力壮之众,我方只有两千多兵力,其中还有一半受到诅咒,只能在夜间战斗。 等于说,要打赢这场仗,势必要求我们的战士能以一敌三十,任谁都不会抱有太大的希望。 尽人意,听天命,也只能如此了。 在此期间,我多次提醒老土著,千万不能放松任何警惕,并要求他把制作卓越弓的几百战士,迅速调到火山口一边进行防守,一边继续制作卓越弓。 老土著的心情随着,一把接一把卓越弓的面试,渐渐的好转了许多,他不再颓废和沮丧,开始更积极的配合我的行动,甚至向全体火山部众下令,战斗期间,我为最高领袖,部落中无论男女老少,有任何不服从命令者,一律视为部落的叛徒。 火山部落是一个有血气的部落,他们坚持和强敌抗争了很多年,从来没听说过出现叛徒的现象,所以在这顶极具威胁的高帽子作用下,我的工作开展的也越来越顺利。 在这三天内,十一个高炉昼夜不停的工作,已经成功的制成了七百多把砍刀,这已经是最高的生产效率,可我的心却依然悬着,没有一刻得到放松。 生产出来的砍刀,交到女人们手里,让她们拿到河边进行磨制开封工序。 按照目前的进度,在最理想的情况下,要想制作出两千多把砍刀,至少还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 除了砍刀,还有一千多枚金属矛尖,之后还有无数支金属弓箭头,保守估计,做完这些兵器,至少得半个月左右的时间。 然而海神大军,会再给我们半个月时间吗?从老土著口中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他惆怅的解释道,距海神部落上次的大规模入侵,已过去了一个多月,这段时间已足够让他们储备好战争的辎重,按照他这十几年对火山部落的了解,只怕最多一个星期内,敌方大军肯定会卷土重来。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内心是沉闷的,但我不能表现给老土著看,我还要安慰他说时间足够,让他做好战前动员即可。 老土著问我,什么是战前动员,这反而把我给问住了。我反问他,难道他们以前在战斗之前,从来没鼓励过战士们? 老土著自信的解释道,这里是我们的家园,世世代代的祖辈都生活在这片土地,根本不需要说一些毫无意义的话,每个人都会奋勇杀敌,责无旁贷。 我自然相信老土著的解释,看起来一个有精神的部落,确实不需要说一些大话,但他却忽略了连续几十年的战斗,会在一代又一代战士们心中,滋生出极其深刻的负面情绪。 没有会喜欢战争的,而且是长达几十年都不停歇的战争,肉体会受伤,精神也会疲惫。 我敢说火山部落那些表面看起来,斗志昂扬的战士们,肯定有不少内心是绝望的。 仅凭着对部落的忠诚,机械般的去战斗,并不能持续太久。 一场死战会有无数壮士断腕的决然战士出现,但无数次死战,只会让越来越多的战士感到身心厌倦,在战场上甚至会出现求死之心。 战死甚至成了一种畸形的追求,奋不顾身的和敌人同归于尽,固然精神感人,却极大的影响了战斗力的发挥。 打个最直观的例子,一个战士本有能力在战场上杀敌五人,却抱着求解脱的情绪,与敌两人同归于尽。 这种现象,其实外界文明的历史中,屡见不鲜。 上了战场的战士,一旦抱着必死之心,有很多便会草草结束掉自己原本还有余热的生命。 诚然,每个战士都有自己的追求,战死明志是他们的权利。 然而,面对我们此时危在旦夕的境地,恐怕战士们连这种求死之战的权利都没有了,对于最大限的剥夺他们的人权和自由,我表示歉意,如果可以,我当然希望能劝说老土著,带着部众先行躲避灾祸。 我没办法通过言语和肢体动作,向老土著表达如此深刻的思想,但对于我的坚持,他最终还是照做了。 他来回奔赴火山的山头和开阔地之间,不浪费一丝时间开展着战前思想动员,阐述着无数先辈的英勇事迹,表明我们此战并非一定就败,并特别要求,装备上先进金属武器后的战士们,如果每人杀敌不足十人以上,他有权代表部落,不认同他的牺牲。 这对于战士们无疑像是在灵魂上剐了一刀... 第五百一十七章 骚扰战术 树欲静而风不止,从第四天清晨开始,海神部落的小众袭击,开始频繁起来。昨天还三四个小时发动一波,而从今早开始,每过半个小时便有百人炮灰开始摸向山头。 这几乎可以肯定我之前的推测,标准的骚扰战术。 这种战术,在三国演义中也有一个令人捧腹大笑的故事体现。 说的是赵云,黄忠随诸葛亮攻取汉中之际,黄忠和赵云出去跟人打架,结果别人人多,打不过,他俩就跑回营地不出来了。 这时候诸葛亮使出一计,让赵云半夜不睡觉,每隔一段时间敲击进攻的大鼓,吓得曹操觉都不敢睡,几次三番折腾的曹操暴跳如雷,又无可奈何只要率兵撤退了。 临走曹操还说了句:“惹不起这群狗日的,老子还躲不起吗?” 谁知曹操刚退出三十里,诸葛亮又率军追了上去... 虽说是演义故事,笑料的背后,却隐藏着大道理,人的神经其实是很脆弱的,被接连骚扰,一定会疲惫不堪,曹操的退走是最正确的决定,如若不退,兵士们一直处于狼来了的恐惧中,最后只会彻底放松警惕,其结果已不言而喻。 海神部落的土著是不可能想到这种计策的,很可能就是出自楚萧生的计策。兵不厌诈,却疲于奔命。若非我提前就三番五次的提醒过老土著,我估计十之八九,还真的中计。 因为等我和老土著登上山顶,探查军情时发现,我们的守山战士,即便被提醒多次,仍没放在心上,面对接连不断的骚扰,只留下一部分战士用来抵抗,另外一部分战士有的居然在睡大觉。 楚萧生的骚扰战术,俨然已经奏效,这才短短的几天时间,就把战士们折腾的疲倦不堪,渐渐地失去了警惕,要是再加大力度,坚持几天,我恐怕此时我们所看到的战士们松懈情况肯定会更糟糕。 那时就是真正危险的时候了,为了整顿军心,老土著在我的建议下,忍痛将那几十个睡大觉的战士,狠狠的收拾了一番,打的他们个个抱头求饶。 其他战士看在眼里,侥幸之余也不敢再生出携带之心,都重新拿回了武器,严正以待。 那些被处罚的战士,其实并没有打错,毕竟他们此时面对的敌人,并不止过去单纯的土著敌人,还有来自尔虞我诈成为生活常态的现代人—楚萧生。 按照我的推断,敌军突然加快骚扰的频率,应该不会是为了发动全面进攻而做的最后准备。换位思考,我如果是楚萧生,应该至少还要再骚扰一段时间,让敌方彻底放下防备,然后摧古拉朽般的攻上山头。 想来最大的可能是,海神部落的大军,估计还在路上。 可即便是这样,我们依然不能放松警惕,我让老土著将他部落的所有战士全部抽调出来进行防守。 这便是骚扰战术的厉害之处,我就算明知道,以楚萧生的头脑,不会在此时率领全进出击。却还是要防着一手,令人头疼不己。 我方如今的对策是将卓越弓的制作场地放到山头,女人们帮忙搬运材料。而我们的战士则全面负责熔炼地的正常运行。 第五天,山头又传来令人诧异的消息,敌军小众居然已经连续五个小时,没发动袭击了。 老土著赶紧找到了我,希望可以停下兵器的制作了,悄悄的带着新部落的兄弟们保护火山部落的女人和孩子离开。特别嘱托圣物一定要看管好。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其实我此时的脑子里也是这种想法,风暴来临之前,总会有死一般的沉寂过程。 此时安静的火山边缘,到处都弥漫着大战一触在发的气味,就连普通火山部落战士,大多也都强行打起了精神,眼睛瞪得大大的,保持一动不动的备战状态。 难道真的是我想错了?敌方大军已到,准备迫不及待的向我们发动总攻了? 面对老土著的急切恳求,我不断拒绝了,还狠狠的责骂了他一顿,居然已经把战争的最高指挥权交给了我,那么就不该是他来安排我。 此时我若是和自己的部队,带着部落的女人和孩子,悄悄跑了,火山部落可真就要完了。 虽然这五天来我们量产一千四百多把砍刀,距离全部装备砍刀只差在最多三天的时间。 可一千人的砍刀部队和两千砍刀部队,又完全是两个概念,本来人数就是好,此时突然再撤出一大半,这不是等于把火山部落的战士们往火坑里推吗? 这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当战斗打响时,火山部落的战士们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的盟友跑了,自己是在孤军奋战,他们的心里该怎么想,恐怕绝望的气氛会上升到最高,破罐子破摔和敌军同归与命,只会加快火山部落的覆灭。 我痛骂老土著糊涂,这种时候,要么我们一起撤,保存火山部落的实力,敌军兴师动众扑了空,肯定不会再此久留,到时我们再集中新部落的全部兵力,帮他们夺回自己的家园。 要么就不要再废话,一起面对决不退缩! 固执的老土著,就是不肯采取我第一个建议,为此我真的很无奈,明明是最好的选择。 海神部落调动所有军力,前来征讨不就是为了圣物吗?当他们扑了个空,发现圣物也不在了,难道还会一直留在这个并不富饶的区域吗? 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何老土著就是想不通。 祖辈之地真的在土著人心中,就那么重要,容不得一点亵渎?那祖辈是人,如今的部落战士就不是人了? 老土著表示,无论如何他也要守在这里,也不允许任何一名属于火山部落的战士退缩。 我默默的点头,真的是懒的再废话,大战在即,每分每秒都不能浪费,我开始命令我们的战士,优先将砍刀发放给火山部落的战士。 同时熔炉地的运行,一刻都不允许中断,多制作出来一把砍刀,我们的希望也就多赠加一分。 拿到砍刀的战士们,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战斗热情,一件微不足道的兵器,能带给他们的不止是战力大增,还有从未有过的自信心。 我看着他们又激动又兴奋的样子,心里却徒增悲伤,如果时间再多一点该多好啊... 第五百一十八章 大军压境 时间来到了第六天,预料中的敌军全面进攻,居然迟迟未到,等到的却依然是一股接一股的小部众偷袭。 骚扰策略讲究的就是持续不断的骚扰,中断一天后又接连发动骚扰,实在有些令人匪夷所思了。 本着事出异常必有妖的道理,我要求所有的战士,要更加谨慎,对于在半山坡侦探敌情的哨岗,更是指出责任重大,一旦发现敌军有包围火山的情况,要第一时间通知到山头上。 山头上的部落战士,除了要阻止小部众爬山,还要和熔炉地炼制兵器一样,一刻都不得松懈的,制作卓越弓。 唯一的好消息是,一千把卓越弓的制作,已快接近尾声,只要再多撑过一天,应该就可以完工了。 为了这一千把卓越弓,火山部落也付出了足够大的代价,领地附近但凡能见得到的四条腿奔跑的动物,通通都没放过。 其中包括野鹿,羚羊这种,我非常有感情的动物,有时见着它们躺在血流成河的血泊中,被战士们抽离足筋,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本来人与人之间的战斗,跟它们毫无关系,却还是要无辜受到牵连。 火山部落在所有原始部落中,称得上是和动物关系保持最和睦的部落,因为有面粉树这种特殊的食物来源,他们近些年来,只是偶尔进行狩猎活动,所以这一带的动物活动特别密集。 为了生存,却又不得不杀害,甚至将它们从这里灭绝。 与此同时,熔炉地中砍刀的制作,也将接近尾声。还差四百多把,也就能凑齐人手一把了。 这些时间,都是我们像挤牙膏一样没日没夜挤出来的,在熔炉中工作的战士,可不比在山头防守的战士轻松,长时间的高温烘烤,把他们每个人身上都烤褪去了几层皮。 我不知该痛恨敌人,还是该感谢他们,折磨我们的同时,却又给了我们快速发展的宝贵时间。 就在我正在为局面得到缓解而暗自庆幸时,第七天夜晚,半山坡的哨岗传来消息,发现远处密密麻麻数不清的海神部落大军,已经快接近火山区域。 该来的总是来了,是侥幸替代不了的! 我一边安排熔炉地,继续保持工作,没收到命令之前,一刻都不得中断,一边又心急火燎带着剩余的四百多名新部落战士朝火山上赶去。 来到山头时,战士已将整个山脊铺满,一千多人在巨大的火山口山脊处,显得特别单薄,有很多地方,甚至相隔几十米,才布置一人,哪里像是防守布阵,倒像是安插的哨岗。 对此老土著也无奈的表示,之前还有三千多战士时,才勉强把山头围住,现在...能看守住,及时通报相互支援就已经不错了。 我命令新员负责安排四百名我部战士,以最快的速度进入战备状态,同时掏出了屁股后面别着的强光手电筒。 这个手电筒是当初楚萧生带领大巫师部落,围剿我们退去时,专门留给我的,此时我却要拿他给楚萧生发个信号。 深夜时分,一眼望不到头的海神部落大军,列队站在火山口的正前面,无数火光就像漫天的萤火虫一样,不断闪烁。 说实话,五六万敌军之前在我脑子里只是一个抽象化的数字,然而真正见识到这阵势时,我的内心还是很极其震动的。 再回头望着山脊上稀稀散散的战士,我的手都在止不住的颤抖,敌军就算叠罗汉的方式,牺牲掉一半的人,也能像海浪一样,扑过来就能将我们淹没。 我对身边的一脸肃然的老土著比划道,火山口肯定是不可能守得住,如果敌军像蚂蚁一样攻来,我会下达朝开阔地退去的命令,届时要求他一定要配合我,向火山部落的战士们传达撤退下山的命令。 老土著盯着我半天,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他难过的表示道,火山神从来都不会容忍不信仰他的外族人踏入,作为火山神的子民,拼尽最后一滴血也要把敌人拦截在火山口下。 对于他这种解释,我真的无力吐槽,知道劝说是毫无意义的,心里已经打定好主意了,如果局面一旦陷入劣势,我会第一时间把这老家伙打昏,先背上逃到安全地方再说。 另外,我在逃跑之前,还是会下达全军撤退的命令。新员和我部战士肯定是听从我的指挥,至于火山部落的战士们,能跟着我走的,便是最好,要留下死战的,我也无能为力。 时间正在一点一滴的流逝,我打开手电筒,冲着山下照去,并快速的寻找楚萧生的身影。 只要楚萧生在,就一定会认出这束强光,认出强光就能断定我在山头,并直接参与了这场战争。 我不求他还能在卖我一次天大的人情,劝退大军,只希望能借此拖延一点时间,虽然大战在即,可对于我们仍在辛苦运作熔炉的战士们,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虽然砍刀在白天彻底做完,但金属制的长矛尖头,和金属箭头都还没开始制作,能多拖一会儿,就会多装备一个战士,对应的也就能多杀几个强敌,也许并不能改变最后的战争胜负,至少也要让敌军损失更大。 果然如我所料,在敌军的前列处,有两个木制的座椅,居中坐着的是表情冷淡的海神部落老者首领,坐在他右侧的正是楚萧生,而站在楚萧生背后的居然是老者的两个美丽异常的女儿,而在老者背后贴身站着的人,更让我感到震惊,居然是三首领。 没错,就是三首领,他的个头在土著中出类拔萃,作为土著,身高跟我接近,简直就是土著中的奇葩,此时的他就像老者的保镖一样,握着复合弓,遮眼挡住了手电的光线。 三首领的身份,让我至今疑惑不解,最初我以为他只是海神部落一个看管囚犯的小队长,但后来他竟悄悄的来到火山部落,和越南人见面商讨秘密。 他手中的复合弓,正是我花了心思做过的最成功的弓箭,威力要比卓越弓大,后来他又用连弩跟我换走了复合弓。 我看到他手中复合弓的刹那,心头一紧,当初跟他交换武器时,根本没料到会出现今天两军交战的情况。 他居然能拿着复合弓,就代表楚萧生一定见过了,土著不能模仿复制,却不代表经常玩武器的楚萧生不会山寨... 第五百一十九章 楚萧生的话 如果被楚萧生山寨,并批量生产了,那就代表着,我们不仅失去了卓越弓的远程优势,而且还将面临真正的灭顶之灾。 试想一下,且不说五六万的大军,就是五六千人一轮齐射过来,我们的战士还能站着几人? 现在只能摸摸祈祷,楚萧生可千万别犯浑... 当初看到三首领出现在火山部落与越南人秘密见面时,我还以为三首领是越南人的人,是火山部落安排在海神部落的卧底。 如今看到老者对他如此信任的贴身携带,只要老者不是个糊涂蛋,几乎就可以排除掉这种可能。 我不禁又起疑,他到底跟越南人是什么关系呢,越南人跟他保持联系,又为了什么目的呢? 眼下已容不得我细思密想了,因为楚萧生已然抬起了头顺着手电筒的光线,朝我站立的位置眺来。 我将手电筒的光当笔,在地面上划了两个字,谈谈。随后又将手电筒的光照向半山坡的位置。 楚萧生犹豫了片刻后,跟老者交耳说了些什么,随后老者给他安排了五百人的队伍,随着他一同慢慢朝山坡上爬来。 我把新员叫到了隐蔽处,对他小声说道,如果我出现了意外,不要有任何犹豫,把老土著给我敲晕,带着我部战士,就是拖也给我拖走。 随后郑重其事的将神杯塞到他怀里,并再次交待,等我回来再交到我手上,不要让任何人看到它。 新员还想阻拦我,却被我止住了,我知道他想什么,但此时说那些毫无意义,如果我能楚萧生谈妥,或许就能阻止这场战斗。 虽然在此期间,可能会存在危险,可我总觉得楚萧生并不想要我的命,或者说在他未达到目的前,还要留着我的小命。 这可能是我的自信,或者说盲目,但比起战争一旦打响所带来的灾难,我更愿意做一回英雄,至少也要去试试。 我向老土著借来五百火山部落的战士,他们腰间别着砍刀,背后背着弓,手里握着卓越弓,全部武装的跟着我下山,去和楚萧生回合。 一个半小时后,我们在半山坡的一块相对平坦的地方碰面了,彼此队伍保持着大约三十米的距离,剑拔弩张的对峙着。 让我稍微心安的是,老者派来保护楚萧生的五百海神部落战士,只有大约三十人手持山寨的复合弓,站在队伍的前列跟我们五百张卓越弓对峙。 他确实没闲着,给海神部落山寨了三十把复合弓,然而他却并没尽心尽力,偌大一个五六万人的海神部落,仅仅只配备了三十把复合弓。 就连这三十把复合弓,恐怕也只是平时用来保护老者,或其他关键人物的,比如楚萧生和他的两个美貌的女儿。 特权阶级的部落,做任何事情都是为了特权而服务,这一点并不奇怪。 我警惕的看了一眼楚萧生的双手,见他两手空空,我也卸下了武器。 他盯着我,耸了耸肩,撇着嘴,似笑非笑的说道:“卓越,我们又见面了,你总是让我很欣喜啊,这短短的时间,不仅在这座孤岛建立了起了自己的势力,还跟火山部落来往密切,看来我一直低估你了,东西得手了吧,不如我们合作如何?” “可以合作。”我点头称道:“但合作得有一个前提,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像上次一样把这些丑陋的家伙们,给哄骗走。之后我们再谈其他的事。” 楚萧生轻笑一声,“卓越,要我说你这是何必,大家都是为了一个目的,至于这些该死的土著,你管他们死活呢?还记得上次我给你的留言吗?我已经帮过你一次,你不会这么快忘记了吧?” 楚萧生说的没错,上次还真是多亏了他替我们解困,当时我们被困在山峰上,就快到了弹尽粮绝的时刻,楚萧生若不开口,那大巫师也没道理退兵。 他临走时给我留言的意思很明确,明明白白的告诉我,我欠了他天大一个人情,来日他就要找我讨回。 如今还真的张嘴要讨了,我淡淡一笑,说道:“没错,火山部落的圣物就在我手里,你有本事让那老头把兵撤掉,我就交给你。” 楚萧生听后,想听到一个天大的玩笑似的,夸张的笑了半天,半响后也不怒,笑着说:“卓越有很多事,是你所不了解也不必了解的,有人把你拉上了船,在我看来他才是真正的敌人。如果你把圣物交给了他,我敢断定,你会马上被他杀死,毫无悬念...” “你等等...”我打断了他的话,开口问道:“在此之前,我有一个疑惑,你可否见过一个把自己全身包裹严实的神秘人,你是否知道他是谁?” 楚萧生似乎对我的问题,一点也不意外,他平淡的回答道:“也不怕告诉你,也就在四十天前,他独身一人在深夜潜入海神部落营地,当着几千土著的面,抢走了巫师部落的圣物,白色的骨刀,我的子弹也是在那时打完了,他举着你制作的盾牌,居然毫发无伤的离开了。” 楚萧生的话,实在太令我感到震撼了...四十天前...四十天前不就是大巫师亲自给山竹下完诅咒离开后的一个星期后吗。 算起来那个时间点,大巫师应该才回到海神总部没多久,然后就在海神总部,白骨刀被抢走了? 而且楚萧生的话,还着重提示,神秘人拿着我制作的盾牌,闯入的海神部落,这不就是想说,我和神秘人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然后...然后大巫师就派着浩浩荡荡的大军,前来剿灭我们,起初我还以为只是山竹的原因,他才如此兴师动众,如今看来,恐怕山竹只是一个幌子,为了找回白骨刀才是真的。 他们认为神秘人跟我有直接的关系,所以白骨刀也跟我有联系,是这样吗? 那么是谁诬陷我,散播神秘手持我制作的合金盾牌,就和我有直接的关系,也就不言而喻了,正是我眼前这位,曾经被我玩弄股掌之间的,超级富二代楚萧生,楚少爷。 因为当初我带着合金盾来到这个孤岛,屁股都还没坐热乎,就被三首领给俘虏了,合金盾就到了他的手中。 知道合金盾的主人是我,而且被土著抢走的人,只有楚萧生和铁头。 铁头至今还在寻找越南人的踪迹,基本上没怎么露脸,也就只有一直参与其中的楚萧生有最大的可能,一直栽赃,恨不得跟全岛的土著明说,圣物就在我身上... 第五百二十章 演员楚萧生 我还浑浑噩噩的不得知,以为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角度,殊不知就是这个该死的楚萧生,为了得到圣物,故意将水搅浑,一直把我牵连在其中。 他现在还好意思跟我提什么我欠他人情,真是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我直盯着楚萧生,冷笑道:“神秘人对我两次出手,第一次将我打吐血,养了半个月伤才好些,第二次出手掳走了大巫师,你要说神秘人跟我有关系,我还一度怀疑你楚萧生就是神秘人。” 楚萧生微微一愣,似乎未料到我会这么说,回过神后表情肃然的解释道:“卓越你怎么会把神秘人跟我联系到一起,我的身手你见过,能跟单枪匹马夜闯海神部落总营地的神秘人有可比性?况且如果我是神秘人,我掳走的人肯定不是大巫师,而是你。” 楚萧生的前半句的解释,我并不认可,一个能把自己隐藏极深的人,隐藏一下身手也很正常。但他的后半句却很有道理,楚萧生既然信誓旦旦的认定圣物要么在我身上,要么跟我有很大关系,他若是神秘人有那身手掳走我就好了,何必拐弯抹角? 楚萧生见我半天不开口,他朝前走了两步,继续说道:“卓越,现在不是讨论神秘人的时候,神秘人也是为了圣物而来,这一点你我都可以确定。如果我没猜错,火山部落的圣物应该在你手里。实不相瞒,我也给你透个底...” 楚萧生神秘兮兮的又往前凑几步,我身后的战士立刻张起了弓,虎视眈眈蓄势待发,楚萧生停下了脚步,向我招了招手。 我止住了战士们,示意他们放下弓不要紧张。楚萧生也不傻,虽说我们双方护卫都有五百人,但他们只有三十张复合弓,而我们却有五百张卓越弓,双方不发生冲突还好,一旦发生冲突,他这五百人连同他自己,估计都要栽在这里了。 楚萧生当时看到我身后五百名,配备卓越弓的战士时,显然是愣了半天,脚步还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至少在目前的局面下,我是占据着主动的,我凉他楚萧生不敢轻举妄动,于是我迎着他朝前走去。 待我二人面对面时,停了下来,楚萧生探到我耳边,神秘的小声说道:“实不相瞒,海神部落的圣物现在就在我手上,这孤岛如今除了你再无第二个人知道,你我一人一件圣物,应该合作找到神秘人,想办法弄到白骨刀...” “你等等!”他的话让我憋住不敢笑,居然跟我说他有海神部落的圣物,那他要有,我现在就藏在身上的红网圣物是什么?为了不打草惊蛇,我装作很惊讶的样子,问道:“怎么可能,海神部落的圣物不是被何厚义偷走了吗,怎么会在你身上?你倒是跟我说说看,那海神部落的圣物是什么样子?” 楚萧生撇了撇嘴,解释道:“就知道你不信,那何厚义被那老头抓住时,把圣物转移到我身上,我已在暗中将他救出,海神部落的圣物是一种海底神秘的生物,形如网状,离开水只要有血也能生存,而且他不吸热血,专吸冷血,见到冷血动物便会扑过去,用网紧紧的缠住猎物,直至血吸干后,才会松开...” 听到楚萧生这么解释,我可以断定他是在撒谎了。他肯定不会知道,何厚义是神秘人从我手中强行掳走的,至今下落不知。而且何厚义早就把红网转移到了汪凝眉手中,再说了楚萧生和何厚义熟吗?凭什么会转移到他手里,这本就是一个大漏洞,亏楚萧生还说的信誓旦旦样子,也不害臊。 不过他描述的红网,却是挺像,红网我偶尔还偷偷拿出来观察过,确定是一种很神奇的动物,我还以为是地面的某种奇异爬虫,原来竟是海底的生物,还吸血?专吸冷血? 海底的动物身上的血大多都是冷血,这么想也能解释的通,我获得红网至今已有一个多月了,未曾喂过它任何口粮,它照样活的挺好,除了身上鲜艳的红色,好像有点慢慢在褪去... 难道褪去,正是他缺少冷血供养的预兆?我心里一惊,装作很淡定的向楚萧生问道:“圣物不都是死物吗,怎么可能还是活着的生物,难道海神部落还要专门供养它吗?” 楚萧生一脸鄙夷的解释道:“谁告诉你圣物一定就是死物了?你是专家鉴宝节目看多了?任何文明的存在,都有它自身的道理,不要拿我们现代人的思维去考量原始部落人的想法,这本身就是很愚蠢的行为,海神部落之所以信奉海神,就跟这种圣物有直接的关系...” “什么关系?” 楚萧生答道:“你以为我整天跟那老头混在一起,为了什么?真是贪图他那漂亮的女儿吗?虽说三大部落的圣物,各有奇观,可唯独海神部落的这件圣物,是活物,不是拿到就行的,需要专门花心思去深入了解的。” 楚萧生说到这里时,还挺骄傲,看了我一眼接着说道:“这圣物是冷血动物的克星,放到海中就是一头巨鲸也得被它慢慢吸干血,折磨死。可对于非冷血动物来讲,却是能医治外伤的神物。只要不伤及五脏六腑,就算是胳膊腿不小心断了,它也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将人治愈,更别说那些割伤,创伤了。” “我操。”我一惊开口就道:“有这么神奇,那为何外界从来没有对这种生物的报道?” 楚萧生撇嘴道:“你以为它为什么是圣物?就是因为在海中是几万年都难得一见的宝贝,刚好这万年一见的宝贝,就落到了海神部落,传承了不知多少年。外界没传闻并不出奇。” “那如何供养这宝贝呢?”我追问道。 楚萧生警惕的看了我半天,反问道:“卓越,你小子不会是在打我的主意吧,有些东西你知道个大概就行了,别好奇心太重,虽然我也很想见识见识火山部落的圣物,但你见我向你提问过了吗?” 装,使劲装,妈的!奥斯卡小金人不颁发给他一届,简直天理不容,明明这圣物现在就被我贴身藏在裤子下,他怎么这么厚的脸皮,说的如此肯定,让我在最初,还怀疑自己搞到的是赝品... 第五百二十一章 疑云初解 实际上我也不需要再追问楚萧生,该如何供养红网了。他早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说了出来。 只要有吸了冷血就能生存,不光海底中有很多冷血动物,孤岛上也随处可见,比如青蛙,蜥蜴,乌龟,蛇,鳄鱼等等,想要供养它,其实并不难。 也幸亏楚萧生跟我说了这些秘密,要不然我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还真有可能把这宝贝给饿死了。 对于楚萧生所说,不管再重的外伤,都能在短时间内治愈的说法,我认为会有一定的依据,但肯定是夸张的说辞。 如果这生物真的这么神奇,那海神部落不是要逆天了?可...海神部落在这座孤岛,确实有点逆天的意思。 在人类的文明史中,关于原始社会的部落,从来没出现过五六万人的超级部落,要知道原始社会的人口数量极其稀少,五六万人相当于现如今的上亿人口也都一点不会夸张。 那么多人聚在一起,已经不单单是一个部落的规模了,严格来说已经可以算的上是一个王国了。 面对楚萧生的精湛演技,我也表演的不错,虽然他对我的态度有些疑虑,却没朝我身上多想,毕竟海神部落的圣物,离我太远,任谁也想不到如今会在我身上。 我所接触的部落,最多的是大巫师部落以及火山部落,相对应的巫师部落的白骨刀丢失,是可以栽赃到我身上,火山部落的圣物也能跟我产生联系,这些都可以理解。 我唯一进入海神部落还是被越南人给伪装了,当时就连那神秘的老者都没发现我是外族人。 之所以海神部落拿着我的画像,要来抓捕我,十之八九就是楚萧生这狗东西一手策划,蛊惑老者说抓到我,就能找回白骨刀。 如果真让他奸计得逞,恐怕此时我和他的这番对话,会是在海神部落的监牢之中,我遍体鳞伤被折磨的快要死去,他才会讲出来吧。 这世上有太多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哪管别人死活,事情败露了却还要装作一副热心肠,都是为了你好的模样,楚萧生现在不就这样吗。 早知道他是这么一副面孔,当初在我的孤岛,我就不该心慈手软饶过他,事已至此,再说这些已是毫无意义。 这样狡诈的人,跟他谈合作,无疑于与虎谋皮,他从头到位都在利用海神部落,密谋三件圣物,如今他手上一无所获,还哄骗我已经有了巫师部落的圣物,说直白点就是想从我手上哄骗走,火山部落的圣物。 他的意思表述的也很明确,想让我带着火山圣物跟他走,至于部落与部落之间的冲突,根本就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 所以说来说去,海神部落全面进攻火山部落,似乎已是定局,我无能通过一己之力得到改变。 其实眼下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把火山部落的圣物,交给那老者,老者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自然也就退去了。 如果是我,我肯定会这做,好汉不吃眼前亏。可固执的老土著,就是打死他,也不会答应这么做。 我向楚萧生问道:“那神秘老者到底是什么人?” 楚萧生很不耐烦的瞥了我一眼,似乎对我问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很是不爽,他现在一心就想哄骗我,别的事漠不关心。 面对我的追问,楚萧生只得无奈的答道:“你也看到了,他跟我们其实一样,都是外界来的人,甚至连图谋也都一样,不同的是,他在这个孤岛谋划了十多年了,好不容易凑齐了两件圣物,只剩下火山部落的圣物,几乎就是唾手可得时,我们这些人突然又出现了,打乱了他的计划。” “十多年了?”我诧异的问道:“到底是什么信念可以支撑一个现代人能忍受,和土著们久居十多年?还有你们得到这三件圣物,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的问题反倒把楚萧生给问呆住了,他愣愣的问道:“难道你背后的高人,没告诉过你吗?” “我背后哪有什么高人,我从来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这你应该清楚。” 楚萧生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说道:“卓越,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你为了他多次涉险,他却什么都不告诉你,真的值得吗,没关系,他不告诉你,我来告诉你,你听好了...” 看来楚萧生是知道,越南人的存在,他也认为越南人是高人,可我却从来没承认过越南人是我背后的人,我该还给他的,早已偿还清楚了,即便他此时出现在我眼前,我也可以理直气壮的直面他。 我之所以接近是非,参与其中,其目的不过还是为了摆脱是非,我从来都有自己的想法,不是任何人的傀儡,谁想利用我,也可做好被反咬一口的准备。 楚萧生接着解释道:“话还要从裂缝底部的暗黑生物说起,两座孤岛相离并不远,你有没有想过既然之前的孤岛有那种暗黑生物,这个孤岛为何就没有这样的问题吗?” 我摇了摇头,楚萧生的说法,我从未想过。 裂缝中的暗黑生物,本就是逆天不该存在的生物,所以它们才会躲在暗无天日的地底通道中生存。 这种暗黑生物,就好比红网一样,应该是濒临灭绝,极其少见的物种,不然凭借着外界发达的科技,也不可能没报道过它们的任何讯息。 我将我的想法说给了楚萧生,他却否定道:“老者曾告诉过我,这座孤岛在几百年前,也有过几十只那种暗黑生物,与裂缝中的那些所不同的是,它们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山底洞穴中...” “山底洞穴?”我好像突然联想到什么,诧异的问道:“难道说之前我们穿越过的那条很长的山地通道,就是之前它们活动的地方?” 楚萧生点头肯定道:“没错,你我都走过那条长通道,应该还记得其中有一个分支,是被巨石严丝合缝的给封死住了,对吧?严格说,长通道并不是暗黑生物的杰作...” “不可能吧,那样一条坚硬的山底,上万米长的通道,就算是用现代科技挖掘,也不是一件易事,更别说那些连铁器工具都没有的原始土著了,他们有那个能力挖掘出来吗?” 楚萧生似乎早料到我会这么问,他淡定的解释道:“最初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然而事实却是,那通道确实是土著人挖掘出来的...” 第五百二十二章 话别说的太难听 楚萧生的话,让我震惊到无以复加,他肯定的说,那条通道是土著们经历无数代人,历经一百多年才挖通的。 那时的土著,不是脑残就是吃的很撑,闲的没事干了,一挖就挖了一百多年,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楚萧生的解释很快让我释然了,他说:“几百年前还是三大部落和平相处的年代,除了跟天地自然抗争,他们最大的威胁就是来自深山中的怪物袭击。” “那些怪物总是会在没有太阳和星星的时候,从深山中爬出来,不光袭击野兽,还特别喜欢袭击土著们,似乎偏爱人类鲜血的味道。最严重的时候,一夜之间,三十多个暗黑生物同时出动,一夜之间将一千多土著,吸食的只剩下皮肉,你可以想象一下当时的场景...” 我沉下了头,暗黑生物还能主动出击,这更是让我震惊的难以言语。 楚萧生见我沉声,他继续解释道:“但凡在漆黑的夜晚,它们总是会出动,长期杀害土著,以他们的鲜血维生,三大部落中当时以临近他们的巫师部落受到的伤害最大,另外两个部落多少也有些损失。自然而然的巫师部落的土著们不干了,号召三大部落团结起来,剿灭那些暗黑怪物。” “剿灭了吗?”我问道。 楚萧生示意我别打断他的话,他继续解释道:“当时巫师部落组织了一批敢死队,冒死跟踪这些暗黑生物的退路,发现它们回到一个山脚下后,便像表演神迹一般,一个接一个的潜入到了山脚下。” “于是土著们趁着白天它们不敢出现的时间,摸到了那山脚下,经过仔细搜寻发现了一条只有一头大小的深洞,只扎入山中,深不可测。土著们试图想用沙石将这个深洞填死,让那些怪物再也不能出来害人,结果却并不好...” “无论他们怎么填土,就算填的再深,到了漆黑的夜晚,那些怪物们总能快速的将填土重新挖开,继续迫害他们。后来三大部落的首领经过了一番讨论,决定顺着这条深洞一直挖下去,一定要找到这些怪物的老巢,主动出击,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将这些暗黑生物彻底灭杀。” “土著们白天开始不停的顺着小洞,开始挖掘,到了晚上又开始东躲西藏,就这样历经无数代人的努力,终于在一百年多年后,挖通了这条通道。然而他们想的还是太简单了,以为只要在白天进洞,那些暗黑生物就拿他们没办法,殊不知在深不可测的通道里,同样是漆黑一片,那些暗黑生物总能躲过火光,从背后偷袭他们。” “前几批敢死队,无一例外全部惨死在了通道中,没一个活口...后来人们用烟熏通道,放大火堵死通道,等等办法都尝试过了,可那些暗黑生物总能克服困难,重新爬出来,继续祸害人们。” “这场和暗黑生物的战斗从开始到,将他们彻底堵死整整历经了快两百年,在这两百年中,死去的土著数不胜数,然而却没杀死哪怕一个暗黑生物。即便在后来的时间里,击伤甚至眼看着已经射死了它们,眼瞅着要将它们拖出洞口,可它们见了光,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突然暴跳起来,一眨眼就恢复如初,开始反杀土著。” 我问道:“你是说他们能复活?即便被杀死了,见到光就会立刻复活?” 楚萧生并未从正面回答,若有所思的说道:“按照科学的角度解释,应该是它们具有我们人类难以想象的自我恢复能力,它们害怕亮光,但亮光却能触发它们身体中的某种特殊机制,让它们即便受了再重的伤也能恢复。从视觉效果上看,确实像是复活了。” 我又追问道:“那后来土著们是如何将他们控制住的?” 楚萧生看了我一眼,回道:“这就是我要说的问题关键所在,在此之前我还是跟你说一说老者的身份,这就算我对我们合作的诚意表达吧。” “嗯,你说。” 楚萧生回过头,看了一眼山脚下耐心等待的老者,半响才说道:“老者有个很了不起的身份,曾经在外界基因遗传领域,享有权威的科学家,他十五年前跟随探险团,来到了这座土著人的孤岛,因受到了土著人的袭击,一群人仓皇逃跑时,丢下了被土著掳走的他和他的妻子。” “还有他的妻子?”我诧异的问道:“那些逃跑的人,后来就没回来找过他们?” “怎么找?每个人都吓破了胆,好不容易逃出食人族,回到都市后更是对外界闭口不谈...” “那老者的两个女儿是...” 楚萧生点头肯定道:“没错,就是他的妻子和他被掳到土著部落一两年后,相继生下来的。” “不对...”我疑虑道:“你说他十五年前被土著掳走,一两年后相继生下来的,算时间,那大女儿最多也就十四岁,小女儿十三岁,可你看她们那样子,哪里像是未成年的样子,完全就是轻熟妇的样子。” 楚萧生撇了撇嘴,嘲笑我道:“卓越,看来你没怎么跟土著女人打过交道啊?跟你说白了,你就是现在从外界抱来一个婴儿,放在这孤岛上养,吃的和土著们一样,不到十一二岁,就能熟透了。这很正常好吗,这里的食物很少被加工,有不少果实里含有天然的催熟剂。”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我一想起当时在山洞跟那肥胖的二首领,干柴烈火的妙曼女人,可能只有十三四岁,心里实在难以接受。 “卓越你要是对那老者那两个女儿感兴趣,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尝尝早熟的美女的味道,现在咱们没时间说这些...” “不是吧,楚萧生你真的跟那俩女人搞到一起去了?”我揪住不放,楚萧生怕耽误时间,我却求之不得多跟他要点时间。 楚萧生显得很不耐烦的说道:“话别说的太难听,我楚萧生什么女人没见过,就那俩丫头片子,还能迷了我心智?再说也不是我求的,是那老头非要把两个女儿都嫁给我,而且那俩丫头,对我也是百依百顺,毕竟哥们儿这相貌,身型摆在这里,她们在这孤岛也没得挑是吧?” “操,敢情你都做了那老头的上门女婿了,那我俩还说个蛋,不谈了不谈了。”我装模做样的转过身... 第五百二十三章 老者的秘密 楚萧生也不傻,没拦我,继续说道:“什么上门女婿,你以为那老头安了什么好心眼啊,一来是缺少帮手,二来想通过我铲除他的障碍。他心里也很清楚,我就是为了三件圣物而来,彼此只是利用罢了。” 他这话说的再理,我转过身问道:“那老头居然能以外族人的身份,成为海神部落的首领,想来也不是一个善茬儿,更何况你看他把海神部落变成了什么样子,绝对的最黑暗的奴隶社会,视土著的性命为草芥,这样的人啊,我劝你早点跟他断了来往。” 楚萧生苦笑道:“谁说不是呢,这老头有多狡猾,你是不清楚,我的一举一动,他都了然于心,那两个娇女儿,表面千依百顺,一转身就把我的一切行动告诉了老头,看起来我是老头的座上宾,实际却是阶下囚。唉...所以我说,我之前的提议,你认真考虑一下,毕竟咱俩才是患难与共的兄弟,你说是吧?” 楚萧生的脸皮,厚的惊天动地,每次只要用得到我了,就跟我称兄道弟,讲感情,典型的势利小人。关键是明知道我对他的态度并不友好,甚至还有敌意,怎么就厚的脸皮跟我这么亲热? 说实话,要不是想从他嘴里知道更多秘密,我老早在他谈起老头那两漂亮女儿时,直接把我在山洞见到的那一幕告诉他,让他把这顶绿帽子先戴结实了再说。 面对我不置可否的态度,楚萧生一点也不尴尬,他继续解释道:“提到老头就不得不提到他的女人,当初和他一起被掳到了海神部落,因为无法容忍艰苦的原始部落生存环境,一直想要重回外界。可老头却有很大的图谋,不愿就此离去,两人产生分歧,那女人最后也不知用什么办法,离开了孤岛,回到了都市,也正是由她向你背后的高人传出了关于孤岛,暗黑生物的秘密,这才导致一批接一批的人,来到这个孤岛...” 如果楚萧生的话没问题的话,那女人能独自一个人,回到都市,想来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楚萧生接着说道:“之所以提到那老头,其实还是跟三大部落的圣物有着直接的关系,他在海神部落潜伏多年,费劲心思,终于搞明白了,几百年前的土著,将那些暗黑生物困住,甚至是杀死的办法。” 我心头一惊,连忙问道:“难道说,是三件圣物的原因?我怎么觉得这么玄乎呢,云里雾里的,三件圣物不是传承已久的吗,难道是为了那暗黑生物才诞生的?这不是玄幻小说中才会出现的故事情节吗?” “谁说不是呢?”楚萧生也摇了摇头,解释道:“也许这就是天意吧,暗黑生物在孤岛上的历史,要比土著人更久远,由于数量稀少,即便作乱,也不可能达到灭绝人类的灾难地步,所以三件圣物的由来,就显得很耐人寻味了,可能是为了对付这些暗黑生物才出现的,也可能是早就出现,无意中被人发现可以用来对付暗黑生物,所以才成为圣物一般的存在吧。” “卓越,你应该能理解一点,土著人对于历史的记载,是很模糊的,他们没有自己的文字,大多都是口口相传,众说纷纭后便成了神话故事,真正的历史,我们已经无从考证,所以关于三件圣物到底如何诞生的,其实也不必太过纠结,我们只需明白,三件圣物确实能对暗黑生物有着致命的威胁便足够了。” 我皱着眉头问道“这些都是老头告诉你的?” 楚萧生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解释道:“关于老头的身份,是他亲口告诉我的,关于圣物以及暗黑生物,你想想便知,他怎么可能对我说呢?你也不必问我真实的身份,我也不会告诉你,每个人都有点秘密,这很正常吧,你背后的高人有更多的秘密,他会告诉你吗?” 我点了点头,思虑了片刻,问道:“我是否可以这样理解,收集到三件圣物是用来对付暗黑生物的,对付暗黑生物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卓越...”楚萧生面露不悦的说道:“能告诉你的,不能告诉你的,我已经说的够多了,这三件圣物跟我颇有渊源,我必须要得到他,这是实话,如果你能把你手中的圣物让给我,你要什么,只要我能答应的,一定会做到。” 我撇嘴道:“我想现在就回到都市,你能吗?” 楚萧生明显有些怒了,他警惕的看了一眼我身后的战士,忍耐了下来,说道:“现在不行,今年七月会有一艘船来接人离开,到时我可以帮你安排。” 听到这里,我心一沉,记得很清楚,汪凝眉也曾跟我说过一样的话,七月时会有人来接他们离去,汪凝眉希望我们都挺过去,活到那时,而今楚萧生也这么说,这世上不会有这么凑巧的事,前来接应的船,一定是同一艘。 同一艘船...是不是意味着,和何厚义一伙儿的汪凝眉,也和楚萧生是一道的人? 楚萧生多次提到我背后的高人,也就是指越南人了,他的态度很明显,和越南人不是一个阵营的人...再加上铁头也和越南人不对付...还有祝灵也百般诋毁越南人... 想到这里,我背后冷汗直渗... 情况已经很明朗了,来到孤岛的外来人至少有两拨,第一波是今年七月会被来船接应的一伙儿人,可以确定的人员有,何厚义,汪凝眉,楚萧生... 而铁头和祝灵,我暂时不太确定。 但可以肯定的是,越南人是另一拨人,很可能就是独身一人,面对众多聪明透顶的对手,而我的位置...已在不知不觉中,靠拢了越南人,也就意味着,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是在跟他们作对。 我实在难以想象,我是怎么在这些聪明人手底下,活到现在的...是幸运吗?还是越南人一直从中保护着我。 过去我一直抱怨,他们的阴谋把无辜的我牵连在其中,如今看来,是我自己的问题,越南人的行为应该就是在保护我,如果他不保护我,我现在恐怕已经死去多时了。 他一旦对我产生保护,就代表无法停手了,因为敌人已经把我当成了眼中钉... 第五百二十四章 兵不厌诈 谜团正在一点点的解开,我似乎越来越接近真相了,虽然楚萧生的话,不尽全都是事实,但我也有自己的判断。 这些人来到孤岛,为的就是神奇的暗黑生物,这点已经毫无疑问。 我曾和铁头亲自下到裂缝,并烧死了一只暗黑生物,将它的尸体带上了热气球,当它的尸体见到光的一瞬间,便立刻活了过来,在和铁头的搏斗中逃走了。 这些事实和楚萧生描述的暗黑生物的特性,基本吻合。 铁头亲自尝试过,也明白了想要真正制服暗黑生物,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所以他跟着我来寻找知道更多秘密的越南人。 如今这些秘密,似乎也得到了部分解答,想要制服暗黑生物,就必须获得三件原始部落的圣物,于是在土著的孤岛上,一阵明面暗里的你争我夺,显得非常激烈,不知不觉中,我身在泥潭,被不怀好意的人各种揣测。 越南人一步步指引着我,如今我一人拿到了两件圣物,只剩下最后一把白骨刀,立刻又成了楚萧生等人的目标。 我就奇怪了,楚萧生凭什么断定火山部落的圣物一定在我手里,当初老土著带我取圣物时,只有我和他在场,就连守卫的土著,都被退出了山洞。 难道仅仅只是猜测这么简单,如果只是猜测,他没道理会跟我一口气说出这么多令人难以置信的秘密。 唯一令人庆幸的是,至今关于红网圣物,好像没人知道它真正落在哪里,也许连越南人都不一定得知,这可能是唯一跟他们周旋的本钱了。 我已处在了漩涡的中心,现在没人可以真正值得信赖,唯独靠我自己的能力,去冲出重围。 我过去的认知太过简单,认为只要风向一变,我就能离开了,恐怕就算风向改变了,我想安然无恙的离开,也还有很多人不会答应。 最起码,我敢断定,那个神秘人一定还会再次出现! 我比任何时候都渴望得到实力的进步提升,越南人我打不过,铁头我也打不过,恐怕露出真面目的楚萧生我也不会是对手。 我还是那么的弱,在孤岛生存了都快两年了,我以为自己可以跟真正的高手相抗衡了,如今发现这竟是一场泡沫。 他们其中任何一人,恐怕都能将我轻易制服,在这个没有法律,也不必讲道德的地方,打不过被人,就没资格跟他们谈条件。 尽管我一手扶持起来的新部落,已经算的上一方势力了,可毕竟我是我,他们是他们,是不可能殊途同归的。 我必须要变的足够强大,至少能理直气壮的独身面对他们,像哪个神秘人一样,想得到什么,不必跟人废话,来去自如。 “怎么样,卓越,你把圣物交到我手上后,我一定可以确保你的安全,给你安排到海神部落天天跟那两个美女缠绵,等到七月船来时,便带你离开。这可能是你最好的结果了,这趟浑水,你的脚太短了,淌不动的。” 我沉思片刻,抬起头对楚萧生说道:“我可以答应给你圣物,你说的那些,我都不稀罕,我只有两个小小的条件。” 楚萧生脸色瞬间变的好看了许多,急切的问道:“你说,只要能办到,我一定办到,就算办不到,我一定尽人事。” 我呵呵一笑,回道:“这两个要求,你都能办到,只看你有没有心了,第一,让海神部落的人立刻撤回...” 楚萧生抢道:“这个可以,但是在你把我圣物交到我手上时,我保证你会看到一个满意的结果。” 我摇了摇头,继续说道:“第二,汪凝眉现在身在何处,我想海神部落的人应该知道吧?把她交还给我。就这两个条件,退兵在先,带着汪凝眉来见我,一手交人,一手交圣物。” “汪凝眉?”楚萧生疑惑的问道:“汪凝眉是谁?” 我阴沉下了脸,他居然问我汪凝眉是谁?如果他之前没开口提到七月会有来船接应,他这幅表现,我也许会相信,他确实不认识汪凝眉。 而两个人说同样的话,在同一个孤岛,再说不认识,莫非要把我当傻子了?他越是这样,越表现的心虚,我便越肯定汪凝眉就在他们手中。 何厚义消失至今下落不明,他关系到海神部落圣物的下落所在,所以海神部落利用遍布整个孤岛的土著数量,找到汪凝眉并不奇怪,然后再利用汪凝眉和何厚义的关系,逼迫何厚义现身。 他们却忽略了重要的一点,何厚义并不是自己逃走的,而是被神秘人掳走的,且不说何厚义会不会因为汪凝眉受苦,而明知有危险还回来。就算何厚义有情有义想回来,也被控制着回不去。 所以按照我的推断,他们带走汪凝眉纯属病急乱投医,毫无意义。 楚萧生表面上诚意十足,跟我说了一大堆秘密,可一牵连到红网圣物的事,立刻三缄其口,可偏偏我心里跟明镜一样,他怎么可能瞒得住我。 眼下跟他讨价还价,并不是时候,如果能让他劝退海神部落大军,就已是谢天谢地了,我之所以跟他提到,把汪凝眉交还给我,特别着重交还两个字,就是要让他自己去猜测,汪凝眉之前跟我待在一起,有没有告诉我什么,他所不知道的秘密,让他心里犯嘀咕,吃不准我的套路。 兵不厌诈,在两个人的战斗中,也同样适用。 我也没再追究汪凝眉的问题,我相信汪凝眉不会无缘无故被人捉走,要么在海神部落里羁押着,要么是神秘人拿走,用来威胁何厚义开口说出红网圣物的下落,这应该是接近事实的两种判断。 我对楚萧生说道:“那好,先把大军劝退了,我们再谈圣物的事,这你总不会反对吧?” 楚萧生显得很为难的样子说道:“卓越,咱能厚道一点吗?我之前也跟你说过,那老头狡猾着,你让我空手而归,去跟他说退大军,换作是你,你觉得可能吗?” “你就没别的办法了?” “没办法,除非我带着圣物下去,不用多说,肯定会退,谁也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不是?” “我若不交呢?” 楚萧生凝视着我,目光中毫不避讳的透露出杀气... 第五八二十五章 困局 楚萧生盯着我,森森的说道:“卓越,你是聪明人,又何必多此一问。下面有七万三千多大军,随时可以一拥而上,我真不希望事情发展到不可商量的地步,你说呢?” 七万三千多...就是零头都比我们多,看来那老者对火山的圣物势在必得,确实如楚萧生所说,他们随时都可以冲上来,且不说是七万多全副武装的野蛮土著,就是七万多只野猴子冲上来,我们也无法抵挡的住。 我叹了口气,盯着楚萧生:“你给我三天时间,就三天思考的时间我会给你一个答复。” 楚萧生眉头禁皱,漠然的摇了摇头:“别妄图拖延时间,实话告诉你,这次大军为了踏平火山部落,准备的食物,足够一月有余,拖延没有任何意义,老那头还等着我的确切消息,我不介意多陪你在这儿待一会儿,你可以慢慢想,但过了今晚若还是不肯交出圣物,恐怕你我都会很为难。” 如今看来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战争不可避免的将要爆发,我之前不该抱有侥幸的心理。 楚萧生虽说,交出圣物他们就不会发动攻击,可信吗?显然他做不了主,敌方七万多大军,没道理有彻底消灭其他部落的机会,而白白放过。 也就是说,如今我和楚萧生已经没有再交谈下去的必要了,我默默的转过身,回到队伍中,一转身便潜入到了队伍当中,与此同时下令射击。 面对我方战士突如其来的射击,敌方小队居然在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后撤的举动,定睛一看,楚萧生早顺着下坡跑出了二十多米。原来他一直防备着我,在我突然下令射击前,就开始往后撤了。 敌方五百土著,尽管反应很快,但还是在撤退中被我方追杀掉至少一半的人。 我本想趁机活捉楚萧生,用来拖延敌方的进攻时间,却还是失策了。 谈判的双方都发生了战斗,也就代表着战争的暴风雨,马上就要袭来了。 我下令战士们全体回撤,穷寇莫追。下山要比上山快很多,我们还没爬到山顶时,海神部落的大军,已经拍着纵队,像蚂蚁爬山一般,密密麻麻的朝我们爬来。 回到山顶后的第一时间,我传人带信给熔炉地的战士们,让他们停止手头工作,带着生产出来的装备,以最快的速度向山头支援。 几百战士虽然相对于几万敌众,只是杯水车薪,可这种时候,我部战士必须要跟火山部落战士并肩作战,伤亡肯定会有,而且不少。但海神部落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他们是这个孤岛真正的野蛮人,食人族指的就是他们。 我们不仅要团结火山部落,还要团结孤岛上所有不是海神部落的土著,共同抵抗邪恶的入侵。 海神部落的统治者,并不会带着那些土著求发展,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把土著们当工具,为了一己之私,这样的独裁者,只会让部落越来越衰败。 这座孤岛是属于土著们的,我们这些外来人,实在不该太过参与其中,新部落走上良性发展道路后,我就开始想过离开他们,让他们自己去选择未来。 然而海神部落这颗毒瘤不除,这座孤岛就是一座深渊地狱,无数土著将成为某人的机器。 虽然我不可能在短短的半年,就能培养出可以和老者花了十几年经营的部落,有一战之力,但我可以搅合的让他很不舒服。 敌军正以地毯式的方式爬山,在绝对的人数压制下,这是一种近似无敌的攻击策略,火山口上我方战士几乎每个点都会承受无比巨大的压力。 此时弃山是最好的选择,我们可以将部众调离到其他狭窄的山口,让敌军无法彻底铺开,发挥出人数的优势,可不管我怎么劝老土著,他都一脸毅然,誓死要保护火山神。 这种时候,我也顾不上许多了,臭骂他如果火山神真的存在,面对敌方的大军压境,为何不出来护佑他的子民。 老土著的脸色被我骂得非常难看,毕竟攻击他的信仰,如同在剐他的心头肉一般。愚昧真的能害死人... 此时守在山口的我方战士,只有一千四百多人,虽然人手都配备着卓越弓和砍刀,想要依仗兵器的优势,就能以一敌百,显然是不现实的。 敌军正在加紧爬山速度,我部从熔炉地回援的六百多战士,已经追上了局部敌军,我手电筒的光线照射过去发现,居然已经开始交上手了。 由于他们是后登山的,受地势影响,由下向上射箭的效率非常低,而且敌军的大部队已然发现了这股从背后偷袭的势力,开始从他处调来土著,试图想合围剿灭这六百多战士。 这可是我新部落的战士,如果真的被他们围住了,只怕一个都跑不了。我的传令出现了失误,完全没料到敌方会以全面围山的形式登山,所以后支援的六百战士想要爬山山头,不可避免的会跟局部敌人碰撞到一起。 他们中虽有队长指挥,可毕竟指挥能力有待商榷,虽然在第一波偷袭过程中大获全胜,可千不该万不该,在一条路线上,和敌军进行纠缠。 他们最初面对的只是几百局部敌人,一旦拖延下去,一定会被包围。 我们此时守在山头,根本没办法下去支援他们,我的喊叫声他们也听不到,眼看着敌军正从四面八方像收网一样,朝他们圈来,而他们依然沉寂在当前的战斗中,没有任何惊醒,我的心头就像被死死的扣住了一样,难受的要命。 我方战士的性命可要比那些该死的土著,宝贵的多,死一个都会让人心揪着疼,更别说一下阵亡六百人。 我很后悔过去没有给各个队长,培训过在战斗中随机处理问题的能力,导致队长们也跟忘我杀敌的战士一样,浑然不知情况的严峻性。 千钧一发之际,我下令将准备在山头的滚石,先推送一轮,试图引起敌军的注意力,让他们把目标重新放在我方山头。 夜间的滚石发出剧烈的响动声,哐当当的顺着山坡一路朝下滚落,打头的炮灰毫无悬念的被砸的正着,顿时各种哀嚎声传遍了整个夜空... 第五百二十六章 平复躁乱 随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敌方大军立刻陷入了躁乱,第一轮滚石至少得砸死了几百炮灰,赶在身后的土著,害怕自己也被砸死,有不少已经开始在往下撤退。 土著组成的大军,严重缺乏纪律性在这时变现的特别明显。 实际上,土著们并不清楚自己在这场战争中的定位,而能被楚萧生安排到前列的土著,肯定是一些残弱的炮灰。 然而这阵躁乱很快就楚萧生给平复了,他用的方法十分残酷,但有奇效。 爬山的土著,呈现阶梯状,下阶威胁上阶,逐层形成威胁。直白说就是下阶要登山,就必须要上阶继续朝上爬,若因胆怯举步不定的,下阶有权直接处死上阶的人。 在这种逐层的压力下,最上层的炮灰其实是最可怜的,上要面临滚石的袭击,下又要面临同类的生命威胁。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朝上爬。 经过这么一闹,之前即将要围困住我部六百战士的敌军,受制于继续爬山的威胁,暂时调转了回去。 六百战士暂时得到了解脱,我不停的在他们身上晃动着手电筒的强光,试图让他们理解我的意思,保全自己不要冒然追击敌军。 他们大多都见过我使用过手电筒,自然明白是我有意在向他们传达着什么讯息,见我一直把手电筒的光反复拉下山底,他们似乎反映过来了,一边在抵抗着敌方的袭击,一边开始往山下撤退。 见此我稍微松了一口气,六百我部战士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杀敌几百,损失五六十,其中有一部分还拖着沉重装备,我虽心痛,却也为他们感到骄傲。 因为我部战士,全都是受到诅咒的人,身体素质大不如海神部落野蛮的土著,他们凭借着悍不惧死的无畏精神,和武器的压制,居然能达到如此高的战损比,简直就是奇迹。 即便往山下撤退,他们也没放弃战死同伴的尸体,这便是和野蛮土著们完全不同的精神体现。 一种是深刻的革命友谊,而另一种则是漠视同类生死的麻木不仁。我突然觉得,假如我部所有的兵力能赶到的话,这场战争的胜负,还真说不好。 可我派出去寻找支援的战士,至今已有五六天的时间,依然音讯全无,即便他们此时找到了大部队,想要赶回,时间上也来不急。 也就意味着等到大部队的支援机会,十分渺茫。 六百战士且战且退,在过程中仍有伤亡,敌军见他们撤退,追赶的更是穷凶极恶,与此同时像蚂蚁上树一般的敌方大军,已经越来越接近山头位置。 在我的命令下,滚石和圆木持续不断的朝下面炮灰袭击着,一个多小时内,敌军损失的土著,至少得有两三千之多。 但这个数量相对于七万之众,依然是楚萧生可以承受的范围,炮灰的牺牲,换来了前赴后继继续朝山头涌来的更多土著。 我们准备的滚石和圆木,由于抛掷的太快,很快就有些捉襟见肘,后力困乏了。 原本我还指望这些东西,极大的阻止敌军爬山的速度,却没料到楚萧生会做出那般令人发指的对策,致使敌军非但没受诅,反而为了活命,爬行的速度变得更快了。 很快滚石和圆木已被消耗殆尽,我命令战士们投掷点燃后的火球。 这种火球正是当时在狭窄的山道中,烧死大巫师三千土著的火球,此时我却没有半分悲悯之心。 大巫师的土著,全是受到诅咒的可怜土著,他们是逼迫参与战斗。海神部落的土著则完全不同,是真正的食人族,穷凶极恶的恶魔,在他们眼中,杀戮是一种自我价值的体现,对于这样的敌人,若是再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随着我的一声令下,战士们相继推出一轮熊熊燃烧的火球,火球还在半坡上滚落,敌军就开始大乱。 土著正是因为了解了火,才知道火的可怕,滚石或圆木从高空抛掷,砸到人身上也就那一下,而火一旦燃到他们身上,将会承受很长时间的灼痛。 所以即便楚萧生下达了,不能后退的命令,但炮灰们宁愿被同类杀死,也不愿承受焚身之苦。 楚萧生也未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面对开始退缩的炮灰,我敢相信他此刻一定很头疼。无奈之下,他还是向土著们下达了暂时往后撤退的命令。 每一个火球可持续燃烧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十几分钟,只要避开了燃烧的时间,火球也就变成了一堆无用的灰迹。 随着敌军队伍暂时撤离了火球的攻击范围,我也让战士们停止了投掷。局面变得稍微有些僵持,楚萧生不知我们山头准备了多少火球,所以不敢再冒然进攻。 实际上我们准备的火球,还没滚石多。之前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兵器的制作上,对于火球不够重视,哪想会有如此奇效。 而此时火山已被敌军围困,即便想下山继续制作火球也来不及了。 在僵持的过程中,六百战士已成功突围了出去,但损失却无比惨重,冲到山底时,只剩下不到四百战士,即便这样他们依然没防备拖运的武器和同伴的尸体。 这一夜过的异常漫长,所有人的精神都在紧绷着,楚萧生接连派出几只千人队伍,向山头爬来,试图以这些炮灰的生命为代价,消耗完我们的火球。 我却不傻,面对这样千人的队伍,我没让战士们丢下任何一个火球,就等着他们顺利进入我们卓越弓的射程范围。 对于千人敌军,我一点也不担心,卓越弓的远程压制,每次都能射杀不少,剩下的则在同伴的尸体间狼狈的逃窜。 我惧怕的是接连不断,像潮水一般涌来的敌军,如果楚萧生愿意用这样一千人为队前来进犯的方式,我求之不得。 这样的消耗,只会慢慢的改变胜负的天平。 他见这样的策略非但没有任何收效,还会白白损失部众,立刻中止了这种愚蠢的尝试。 楚萧生应该清楚和他对战的统帅,没有他想象中愚昧,兵不厌诈,水来土掩的道理,我早已深的其意。 楚萧生惧怕的是不知数量的火球,此时他正在和老头商量着对策,面对我晃来晃去的手电筒光线,显得极为懊恼... 第五百二十七章 煎熬 其实被围困在火山口,比当初我们被楚萧生围困在山峰,更让人难受。 火山口上寸草不生,而且白天会升起大烟雾以及山口里呼啸的风沙走石,让人备受煎熬。 说实话,这里并不是据守的好地方,在火山部落的开阔地附近,有一处更合适防守的山头。固执的老土著,一定要守在这鸟不拉屎的火山口,让战士们的体力在这恶劣的环境中,受到极大的挑战。 此时看起来海神部落的大军,无法寸进一步,局面暂时是平静的,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在这山头把食物和淡水消耗殆尽后,他们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来收割我们。 此时趁着战士们体力还在,找到一面敌军围困薄弱之处,付出一定的代价,还是能突围出去的,我盯着沉闷着脸的老土著,心里已经开始在盘算,要不要出手把他打晕... 而此时对他动手,恐怕会引起身边火山部落战士们的误会,一旦和我部战士产生不可调停的矛盾,那样局面只会更糟。 转眼已到了白天,我最担心的问题出现了,我部四百多战士,完全暴露在阳光下,痛苦的在地上直打滚,其实更有不少战士,没坚持多久,就口吐白沫昏厥了过去。 在这火山口,几乎没有可遮挡阳光的地方,而我们的战士也没办法在此时转移到遮荫处。 他们痛苦的样子,让火山部落的战士感到震惊,在老土著的安排下,抽出不少人,组成人墙替他们遮挡阳光,也只能算是稍微好那么一点,阳光是一方面,温度也能引发病症。 看着他们受苦,我心里着实不好受,老土著对我解释道,如果能守到今晚,他会派出部分战士为我们吸引敌军注意力,希望我能趁此带着我部战士突围出去。 即便老土著不开口,我也会对他这么说,虽然我没受到过诅咒,不能切身体会战士们的痛苦,但能把人痛到昏厥过去的痛苦,就是看也看明白了。 这场战争,晚上我们还能帮忙防守,可到了白天,不仅帮不上他们,还会连累他们来照顾,得不偿失。 老土著的意思很明确,还是希望我部战士能护送火山部落的女人和孩子,安全离开这里,同时最重要的还是他们部落的圣物必须要转移走。 此时的情况非常紧急,因为天一亮,敌军密密麻麻的又开始爬山,此时敌军大部队距离山口,大概在两百米左右,先头的炮灰已经爬到了快一百米处,若不是火球震慑着他们,按照速度,此时早登上了山顶。 即便有火球的震慑,也不知过了一夜,那些土著为何突然又不怕死了,在老头的鼓动下,躲避着火球的袭击,非常缓慢的朝着山口爬来。 一个多小时后,火球也彻底用完了,敌军距离我们已经能看到头顶了,照这样的速度,坚守到晚上恐怕很难了。 我部战士基本已丧失了行动力,如果被敌军成功的登上山顶,几乎就是待宰的羔羊。 我冲老土著下令,无论如何也要坚守到晚上,至少要等到太阳落山。 老土著则为难的劝我,要不现在就突围吧,一定要我和山竹活着逃出去。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对于坚守到晚上没多大信心,山竹是火山部落的下一任首领,保住他和圣物,就等于火山部落还在。 可他这么说,等于让我放弃我部这四百名不能动弹的战士。我相信不仅我难以割舍,恐怕就是跟他们朝夕相处的山竹,也绝对不会放弃他们。 我让老土著不必多说,敌军虽然来势汹汹,可他们还没大范围的享受过我们的卓越弓。 在我的示意下,全体战士手持卓越弓,瞄准着敌军的密密麻麻的脑袋,蓄势待发着,就等着我一声令下。 对于普通战士来时火,卓越弓能射出四十多米,已算不错的成绩了,先头的炮灰此时距离我们已不过六十米,我们居高临下的瞄准,基本没什么障碍,只等着他们在稍微朝前一些... 五十五米...五十米...他们抬头已经能和我们的战士对望了,天真的炮灰们,虽然发现了战士们手中的卓越弓,却以为只是他们平时用的普通的木弓,完全没把它们放在眼里。 愚昧无知吞噬了他们的性命,在他们毫无防备的期间,第一轮齐射成片成片的土著倒下,大部分被当头射中,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倒地便像一团死肉一般,快速朝陡峭的山坡下翻滚。 而小部分没有被射中要害的土著,翻滚间更加痛苦,跟在炮灰后面的大部队,显然被瞬间死伤的同类,给惊住了,他们下意识的就想后退,却被后赶过来的楚萧生制止住了。 楚萧生抬起头,跟我对望着,接下来他拍了拍身后紧跟着的三首领肩膀,三首领抬起头,复杂的盯着我,慢慢的举起了复合弓。 与此同时,我也举起了我的卓越弓,我的卓越弓从表面上跟其他战士手中的卓越弓没有太大的区别。 但弓弦的材料不同,我的弓弦是以当初猎取的巨蜥舌头为材料。 这把特制的卓越弓,我曾偷偷的试过威力,毫不夸张的说,以我的力道都能射出六七十米远,而且还是在弓弦并未拉伸到极限的前提下,若是换作新王的力道,将弓弦再拉伸一些,就是射出百多米,我也不觉得意外。 巨蜥的舌头,论韧性,我在外界都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三首领手中的复合弓也是出自我手,就连射弓的方法,都是我亲手教给他的,复合弓在他手中最多也就能射出五六十米撑破天了,此时他距离我百米,却张起弓,想来也是被楚萧生逼迫的,不得已而为之。 我总觉得他抬起头,盯着我的眼神,非常奇怪,就像是想暗示我什么事情一样,他的第一箭,准确的朝我射来,倒是让我有些吃惊,短短的一个多月未见,从最初连木桩都射不准,到如今这样的准心,不得不说,土著人还真是有神射手的基因。 尽管如此,我还是没躲。别看一眨眼,弓箭就来势汹汹的朝高处射来,但我很清楚他手中武器的威力,果不其然,弓箭大改离我至少还有五十多米,就已经开始软绵绵的划着弧线开始下坠了... 第五百二十八章 楚萧生的挑衅 三首领这一箭射的本身问题就很大,他的箭术水平既然能有这么大的进步,就代表没少玩复合弓,既如此怎会不懂得一百米的距离对我压根没任何威胁? 所以在我看来,他也就是做做样子,表明我射了,射不射的中就不怪我了。 对于三首领的身份,我还持摇摆不定的态度,他和越南人应该是相熟的,也就意味着很可能是站在越南人这边的人,而我现在已经被人推到越南人这边,按照这个角度来看,我们应该是队友才对。 可他又是老者的保镖,还跟随着老者前来进攻火山部落,联系到越南人跟火山部落的关系,这就有些让人想不通了。 在不确定的情况下,我不会冒然对他动手,我想只要度过了眼前的危机,总有机会我能当面问问他是怎么个情况。 但楚萧生,我已经认定是敌非友,他为了得到圣物,不惜一切代价,又怎会在乎他人生死? 只要他敢再往前走二三十米,我一定让他收到意外的惊喜,我的卓越弓可一直对准着他。 第一轮齐射只是稍微打断了海神大军的进攻脚步,炮灰的意义就是用来送死,挡箭眼的。 狡猾的楚萧生下令后面的土著,扛着成为死尸的土著当挡箭牌,继续朝着山口前进。 我们第二轮的射击,效果确实比第一轮差了很多,土著把同类的尸体挡在身前,大部分弓箭都射在了肉盾身上。 这让我头疼不己,要不是楚萧生,土著怎会想到这般奇怪的方法? 面对敌军的咄咄逼人,我方的攻击又所挫,一时间局面变得对我们特别危急。 卓越弓的杀伤力受到限制,在这种时候,火山部落的战士们,像是打开了闸的洪水一般,面对已经攀附着岩块的汹涌敌人,纷纷丢下了手里的弓,同时拔出了腰间的砍刀,冲了上去... 局面比我想象的,更令人感到震动,我无法描述出这场惊天动地的战斗场面,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都陷入了呆滞中。 我曾在电视电影中,见过无数宏大的战争场面,无论制作的多么壮观都不如亲身经历的,哪怕一个角落中发生的战斗来的壮烈。 海神部落的土著,在楚萧生的指挥下,以人为梯,相互堆积在一起,就像恐怖丧尸一样,完全不惧死亡,一个接一个的探出了头。 而我方的战士,更是在吼叫声中,用锋利的砍刀,生生将敌人一波又一波的攀附砍翻在地。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内,每个战士都变成了血人,浑身上下,甚至眼睛里都浸入了敌人的鲜血。 砍刀和长矛的交战,侵略者与守卫者的争锋,以目前的局面来看,短兵交接中,砍刀占据了绝对的上分,侵略者付出了异常沉重的代价,依然没能在短时间内攻占山头。 在此期间,我一直紧盯着站在一百多米处指挥的楚萧生,要想快速打断敌人的潮水一般的进攻,就必须击中他们的指挥官。 失去指挥的土著,仅仅就是土著,他们还是会对死亡充满恐惧。 而海神部落的首领,那位老者没直接参与登山,至今还留在山下,坐在木椅上,远眺着战斗的场面。 从头到尾,都是楚萧生在作怪。终于!他在三首领的保护下,朝前一边移动,一边卖力的指挥着土著们,继续冲锋。 看他那歇斯底里的样子,势必要在短时间内攻上来,我从他瞥过来的目光中看到的尽是毫不掩饰的杀意,在之前的谈判中,他无意被我套走了很多秘密,却没得到自己想要的,似乎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般。 随着源源不断,像蝗虫过境一般的土著袭来,渐渐的我们有些战士开始体力不支,有部分山口,已经被打开了缺口,好在我方战士反应神速,及时的填补了缺口的空白,重新居高临下的压制住了敌人的进攻。 我心里沉甸甸的,因为很清楚照这样下去,我们守不了太多时间了,楚萧生摆明了就是在使用人海战术,根本不计较部下的伤亡情况。 这样的冷酷无情的战术,几乎让人找不到漏洞... 我张开弓的手臂,情不自禁的在颤抖,此时楚萧生距离我八十多米处再次停了下来,我耐心的等待了很久,他始终没再往前踏足一步,而这个距离比我射出弓箭的极限距离还稍远一点。 现在射,我没一点把握,可不射,在拖一会儿我怕是再也机会了。这时我多希望身边有新王的存在,他要是在,这一箭射去毫无悬念的会直接射杀楚萧生。 听着身边战士已经和部分闯入山头敌人激烈厮杀的声音,我心一沉,目光一紧,已经管不了那么许多了。 就算是一场赌博,至少也要亮牌才知道输赢。 我长长的深呼吸了几口,努力想把所有的杂念从脑子里赶出去,可越是用力,杂七杂八的念头在脑子里蹦跳越厉害。 我平时遇到危险的冷静,此时突然不知跑那里去了,心慌得不行。 压力实在太大,这一箭可能会暂时化解眼前的危机场面,但同时如果射偏了,我将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也就意味着我们这些人,包括我自己在内,很快就被人海淹没。 我背负着的不止是自己的命运,还有一千多战士的生命,以及整个火山部落的未来。 这本不该是我一个小人物背负得了的重担,可命运已然把我推到了这个位置,我无力抗拒。 我闭上了眼,脑子里的画面重新回到一片宁静的湖面,渐渐的耳边激烈的厮杀声,哀嚎声,等等都在离我远去,就像我坐在一艘小船上,正在驰离这一切躁乱... 放空思绪,越是沉重的担子,越应该置身事外,不去想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当我睁开眼时,楚萧生扬起了嘴角,盯着我,似在嘲笑着我。 在我面前,只有一个敌人,一个射击的目标,楚萧生而已。 我的眼里,只有他,我的手变得越来越稳,侧身,张臂,双腿就像生出了根一般,牢牢的扎在了地面以下...这是最理想的射箭姿态。 楚萧生以为我手里其貌不扬的弓,还比不上复合弓,所以面对我瞄准的他时,居然耸了耸肩,伸出拇指,冲着我扣了下去... 第五百二十九章 神明到底是什么 曾经小瞧过我卓越的人,都为此付出过深重的代价。 这一次他楚萧生也不例外,面对我的拉到极限的弓,居然如此大意,他为何不想想,我敢张弓的理由! 我把他当作了八十米开外的一棵木桩,瞄准的正是他的胸膛处,弓弦已如满月,弦展箭发,一去不复返! 一挥而就间弓箭如风驰电掣般,在夜空中划破了一道裂缝,“蹭——”我耳边还在回荡着余音,另一边楚萧生已捂住了胸口,在他的手缝里,赫然扎着一支箭,箭头已深深的扎入了他的胸膛,他难以置信的望着自己的胸口。 等到他舍得抬起头看我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在倒地的瞬间,被三首领扶住了身子。 这一箭射的不偏不倚,正中目标,我长舒了一口气,没想到我卓越第一个杀的现代人,居然还是他楚萧生。 在三首领的激烈喊叫中,回过神的土著们,惊愕的发现远在身后的统帅,不知何时居然倒下了。 进攻的敌潮轰然大乱,正如我预计的一样,失去了指挥的土著,有的选择第一时间退,有的还在往上挤,继续进攻,进攻的节奏一旦被打断,就很难在保持统一。 没有统一的进攻,只是乌合之众,也就意味着我们眼前的危局,暂时得到了很大的缓解。 在三首领的指挥下,大部分土著抬着倒地不起,也不知是死是活的楚萧生,正在往山下快速的撤退着。 而冥顽不灵,杀急眼的极少一部分土著,不听指挥,仍在跟我方战士激烈的战斗着。 即便是极少一部分土著,那也是相对于七万之众来比喻的,此时的山头,长矛与砍刀交接声,被砍翻在地的土著惨叫声依然回荡在夜空中。 一个多小时后,英勇的战士们,终于将这一小众爬上山口的敌人解决干净。 在老土著的指挥下,敌人的尸体被直接推到了深不见底的火山口中,用他的话说,让火山神来净化这些恶魔们的灵魂。 敌方大军随着他们主帅的倒下,暂时退到了山底下,并没因此离去,在老者的亲自指挥下,依然团团将火山围困住。 经此一战,海神部落的土著,最初在滚石和圆木的袭击下,死伤至少上千人,后被火球活活烧死的,也有一千多人。 被卓越弓几番齐射,射杀了两千多人,被砍刀活活砍死了三千多人,火山口上下,早已血流成河。 海神部落损失了近五千多人,我方一千多火山部落战士,死伤也过半,如果能继续参与战斗的,只剩下不到五百人。 死去的战士,他们用自己顽强的斗志,奉献的精神,在先进的装备支撑下,完成了惊人的一比十几的战损比。 老土著强忍着悲伤,骄傲的宣布,他们是真正的英雄,是火山神真正的孩子,我低沉着头一边为这些勇士默哀,一边为他们感到不值。 对于所谓什么根深蒂固的信仰,并没有换来任何实质性的回报,贴上了宝贵的性命,火山神高高在上,只怕压根看不见吧。 终有一天,我会让老土著明白一个道理。触动天,天会愤怒。可天是否知道人也会愤怒? 人生没有什么,会永远不失去的,就连信仰也一样,当他死了,信仰是否真的还在他的意识中。 可是火神部落的人不相信,所以他们这一辈子,都在不停的追随。 神到底是什么? 神明若是不贪,为何容不得一点儿对其不敬? 神明若是不恶,为何要将地上千万生灵命运,握于手中? 更何况,这世间是人的世间,神明只是被囚禁在一方世界里的可怜虫,为何要惧怕,信奉他们? 那些死去的战士,这辈子已经过去了,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到底为何而死的答案,永远的成为了空白... 老土著将这些战死的勇士,同样也推送到了火山口里。火山神不止可以净化恶魔的灵魂,还能保护勇士们的灵魂,永远不再受苦。 从这一点上说,火山神倒是也有些存在的价值,令人无奈之余,更多的是想冷笑出声。 即便敌军损失了五千多土著,但他们还有六万之众,反观我们这边,能继续战斗的还有四百多人,而且都是已缺少食物和淡水的疲倦队伍。 强打起的精神,并不能掩饰他们倦乏的身体。唯一值得侥幸的消息是,在战斗中,不知不觉太阳早已落山,我部昏迷的战士们,渐渐的苏醒了过来,每个人的脸色都很苍白,就像是生了一场大病,还未痊愈的病人一样。 他们之中大多数人,花了很长的时间还没缓过来,一些身体素质好的,渐渐能独自行动了。 此时的我心急如焚,敌方大军趁夜一定还会在发动一次全面进攻,如果不趁着他们还在休整的时间,赶紧找机会突围,恐怕下一次的进攻,就是我们所有人的末日。 我部战士不要求他们能挥舞武器,但至少也要有能下山奔跑的能力,可看样子,一两个小时内恐怕都不能恢复。 好在老者似乎把楚萧生看的特别重,他一被抬下山后,老者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山下的土著们,来来回回的窜梭在树林间,也不知道在寻找什么。 我的心又悬了起来,老者之所以还没发动全面进攻,就代表着,楚萧生并没有死。 若是楚萧生是死人了,老者没道理还守着他,不为他报仇。 我总觉得楚萧生对老者的讲述,有所偏失,按照人类正常的伦理角度,楚萧生是老者的女婿,从老者对他的态度,和所有大军的指挥权全然交给他来看,至少是信任的,而不像他所说只是为了利用他。 倒是楚萧生跟我交谈时,一直在逼迫我和他合作,不要关注任何部落的冲突,到底谁的心肠更歹毒也就一目了然了。 这时我更多的是希望楚萧生不要死,至少不要很快的死掉,他拖的时间越久,我们能得到逃亡的机会也就越大。 此时我们全部人的生死,好像都系在了楚萧生身上。 时间一点点的在流逝,到了下半夜,我部战士终于恢复的能独自行动了,见此我让山竹(新员)等我命令,随时准备带战士们突围,同时我悄悄的来到了正在眯眼小歇的老土著身后... 第五百三十章 逃亡之路 老土著太累了,之前的战斗他也亲身参与了,肩头处还被长矛戳出了伤口,虽已止住了血,但在这种疼痛中,居然昏昏沉沉的闭上了眼,可想是有多疲顿。 他的年纪顶多也就四十五六岁的样子,但在原始部落中,已算的上垂暮之年,比起其他年轻力壮的战士,体力早已在战斗中达到了极限。 尽管如此,强大的精神支撑着他,并没有完全睡熟,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火山部落战士,大多紧握着手中的砍刀,保持着随时可以提刀战斗的样子却闭着眼。 从海神部落入侵开始,战士们已经一天一夜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如今依然能保持半睡半醒的样子,实在令人感动。 我从身后拍了拍老土著,他身子一颤,一个激灵转过身,血红的眼睛盯着我,正准备问我发生了什么,我毫不犹豫的抬起握紧的拳头,正对着他的下巴一拳打去,他一声不吭的便被击晕在地。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的,身后的战士们并没有发现不妥。我扛起老土著,冲着山竹打了声招呼,跟着他先前派人探好的路,以为最快的速度离开山口。 同时我还留下了五十名战士,等到我们转移的差不多时,让他们叫醒火山部落的战士,在把我们已带走老土著的消息告诉他们。 之所以现在没告诉他们,就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等我们转移了告诉他们,他们肯定会马不停蹄的来追赶他们的首领。 到那时即便再有天大的误会,也已安全退出了火山口,只要离开了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切都好说。 连续的作战,不仅我们身心疲惫,敌人也同样如此,前半夜双方居然默契的没有继续攻防战,海神部落土著基本也都在抓紧时间休息,只剩下一小部分土著,围着火山脚下,正在来回的巡逻。 在战斗还没爆发之前,我便安排过山竹派出我部战士,寻找过合适的退路,这条退路是阴面的一面非常陡峭,需要绳索才能上下的峭壁。 敌人或许压根就没想过我们会从这里转移,所以在此处只安排了不到十人,象征性的看守一番。 此时在我们眼皮下的这十人,更是倒在地上蒙头大睡,压根都没意识到我们的战士已经张开了弓,瞄准了他们。 他们连一声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叫出口,便被上百只箭射成筛子,我们没做任何逗留,顺着准备好的绳子滑倒了地面下,将那十多具土著尸体快速脱离。 回到了地面,也就意味着我们暂时脱困了,敌军绝大部分主力都在山脚那头,这附近偶尔也散漫巡逻的土著,对我们完全没有威胁。 我们的转移非常的顺利,一个多小时后,当我们回到开阔地,见到那些手持武器严正以待的女人和孩子们时,恐怕敌军仍不知情。 女人们对于我肩膀上身负“重伤”,并亲口让我带着大家先行转移的叙述,没有任何怀疑,在她们准备转移的食物和淡水过程中,远远的火山部落的战士们也快速的跟了上来。 面对来势汹汹的质问,我知道再怎么解释也是毫无意义,索性将山竹怀里的神杯圣物拿了出来。 面对圣物,火山部落的土著们,没人敢在大声哔哔,圣物在某种程度上来讲,比当代的首领更具说服力。 圣物是他们神明之物,而首领也是保护圣物的一员。 既然圣物在我手中,便代表我是老土著亲授的下一代圣物的守护者,便有权命令他们,无论用任何方法,也要协同保护圣物不被抢走。 既然他们没有了疑问,我也不愿再多浪费口舌,现在依然是在跟时间赛跑,虽然我们成功的转回了开阔地,这么多人难保不会留下蛛丝马迹,被敌军发现,从而进行追赶。 另外,我必须得在老土著清醒之前,将他带离火山部落附近的区域。 对于这片他们从来都没离开过的土地,战士们和女人们都流露出了深深的不舍,在收拾东西期间,他们恨不得把所有东西全都带走。 有很多东西是这一路上并不需要的,比如说沉重的石锅,石凳等等,我们要带走的东西,其实很简单,食物和水,以及坚强的意志。 行至到树林和山地的分岔口,我命令二十多名战士,故意踩出几百人的脚印顺着深山方向前行一公里路,然后再绕回来追上大部队。 而我们大部队留下的足迹,则另派尾部的战士,用树叶将其抹去。 敌军必然会追赶,若是楚萧生还清醒着,追到分岔口望着两边,一定会深思熟虑一般再做出选择。 而他胸口中了一箭,即便没死,一时半会儿也肯定醒不来。 兵不厌诈,狡猾的老者即便认为我们有走大路的可能,肯定也只会分出两股,分散追赶。 这样一来,敌军的势力得到了分散,前路肯定还有分岔口,我就不信老者会愚蠢到敢一直分散兵力,就是再多的兵力,也经不住一直分散下去。 况且楚萧生身受重伤,老者肯定也不愿意再长途跋涉的追赶下去。 实际上,我们如果早些调离,很多战士压根就不会牺牲... 我们这群加上女人和孩子只有一千多人的队伍,撤退的速度要远胜于六万多人的大军,只要保持匀速前行,他们想追上来,基本也不可能。 经此一役,我部原本一千战士,加上之前撤下来的三百多人,以及后来跟着我们从山头撤下来的三百多人,只剩下不足七百人。 也就意味着我们牺牲了三百多朝夕相处的战士和同志。 相比之下,火山部落的战士损失的更为惨重,原本一千左右的战士,真正活下来的不到一半,加上三百多女人,一百多孩子,整个火山部落,已不足千人... 这份伤亡统计,让人感到心痛,战争是残酷的,没有人会因此落泪,尤其是火山部落的女人和孩子们,更是出乎我的意料,她们当中绝大部分都损失了很多男人,本该嚎嚎大哭,痛责一番海神部落的罪行。 然而她们冷静的接近无情,常年处于战争状态下的火山部落,女人们早就练就了一颗决然的心。 男人上战场时,女人们的内心,也在进行着另一场别样的战斗... 第五百三十一章 失魂落魄的老土著 痛到一种程度便一定会麻木吗?不尽然。 对于火山部落的女人,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失去的,只因曾经失去的太多。 男人们在战斗,她们需要等待的是迎接仍活着回来的人,并快速的忘掉死去的人,生命的意义在她们眼中,就是这般的清晰。 可有的人不相信这个道理,所以他们会不停的寻找,找了一辈子... 皮豆一刻都不愿再离开我的身边,跟个小尾巴一样,有些畏手畏脚,同时又很勇敢。 对于这样的女人,我想我永远都不会生出厌恶之心。 因为只要我出现,她的目光一直定格在我身上,我想,我是她的全世界。 我问皮豆,以后跟不跟我走,她听懂后,没有一刻迟疑,小鸡啄米般的点头肯定,还下意识的伸出手,想抓住我的手臂。 有时想想,我真该早些遇到她,那样的她内心不会在充满紧张,不会再害怕失去。 在天亮之前,我们在大山中找到了一处宽大的山洞,洞内有土著居住过的留下的痕迹。 从频繁的痕迹处,可以判断这里过去肯定有一支小部落,曾长期在这里居住过,不知因何原因,在很早便迁离走了。 山洞外干内湿,有天然的干净渗水,大家一到这里,便倒地不起,尤其是战士们,经历过残酷的战斗,还没歇息多久,又赶了一夜山路,早已累的喘不上气了。 将战士们安顿好之后,我回到了皮豆身旁,刚躺下困意如潮水般袭来,我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迷迷糊糊中感觉到皮豆趴在我身下,用柔软的舌头安抚着我,我竟睡死了过去... 梦中,我又回到了峡谷中的那道裂缝中,与我同行的人有很多,越南人,楚萧生,铁头,何厚义... 后来我们被密密麻麻的暗黑生物冲散,我亲眼见到越南人为了保护我,生生被怪物们撕碎了... 楚萧生站在我背后,阴沉着脸,握着微冲... 铁头不知为何突然和何厚义动起手,何厚义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居然能跟他打的不分上下... 画面忽然又跳回到,当初我和百合祝灵在草地上生活的片段,一幕幕像快进的电影片段一般,清晰的重现... 我身体一颤,猛然坐起,口中念着百合的名字,而眼前是黑漆漆的山洞,耳边是此起彼伏的鼾声,身边是抓着我手臂,睡得正香的皮豆。 我呆坐了很久,才回过神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大概只是一场梦,只是我的眼角两边,什么时候粘上了泪痕,早已记不清了。 我慢慢的松开了皮豆,小心翼翼的走出了山洞,抬头望着阴沉的天幕,心里空荡荡的,觉得这两年来的经历,恍如另一场梦... 不知何时,我身边多了一个人,一个垂头哭泣的人,他没有痛骂我,更没有责备我,只是在我身边,像个孩子一样,哭得很伤心。 我难过的低下了头,他哭泣的样子比痛骂我,抛弃故土,背叛信仰更让我心里不舒服。 偌大一个男人,一个支撑着弱小的火山部落十几年屹立不倒的伟大男人,此时竟是这幅模样。 我默默的陪着他,这世间有一种人为了不再失去,而失去了所有,老土著便是这样的人。 他活着的全部意义便是,他不能停下,那便意味着失败,屈辱的失败,他宁愿为了一个虚妄的神明,一直战斗到死。 自从来到这座孤岛,对我而言,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是家。可有的人却把家放在孤岛的某一个地方,所以他们才会找不到,才会死在路上。 我想我一辈子都无法劝说老土著,去好好的看一看世界有多大,他心中的执念比我想象的更加可怕。 他哭了很久,却一言不发,最后又回到了山洞里,我以为他伤心难过后,接下来会和我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但哭过一场后的他,再次把权利全部丢给了我,那沮丧失魂落魄的脚步,随时都可能倒下。 我能救出他的身体,却还是把他的灵魂丢在了战场上。 过了中午时分,战士们陆续醒来,因为是阴天,我部战士也能勉强支撑着疲倦的身体赶路。 所以大家匆匆吃了些东西,便继续往前赶路。 我们前行的方向大多是走的深山之中,一来便于隐藏,摆脱掉敌军的追赶。二来想和我部大军会合。 孤岛很大,偶遇的几率虽然很小,但我们在找大部队,大部队也在找我们,这样碰面的几率就变的大多了。 期间我不停的派出战士,向章鱼的触手一般,在我们前行的路途上,尽量的扩大搜寻的范围,同时但凡遇到分岔口,还是按照之前的办法,不停的迷惑身后追击的敌军。 就这样持续过了三天,远处的哨岗传来的讯息,追赶我们好几天的敌军,已重新回到了火山部落,暂时驻扎了下来。 这个消息我没敢告诉老土著,他这几天不仅精神不振,连身体也出现了毛病,好像是受了些风寒,说实话我真怕他坚持不下去。 五天后,我们回到新部落之前的临时营地,虽没见到新部落的大部队,却见到了新师率领的四百精英战士。 新师一见到我,立刻安排了一百战士马不停蹄的朝一个方向跑去,并向我解释道,我派出寻找大部队的战士于四天前找到了大部队,新王率领大军立刻赶紧救援了。 他考虑到我如果突围,很可能会回到这个临时营地,便主动请求留下来等待我们的消息。 新王的大部队已经出发了四天,从这里到火山部落,走最近的路,以最快的速度只用一个星期,也就意味着他们此时已经快接近火山部落了。 如果我们没及时从火山口退下来,此时早已是一具具的死尸了,大部队根本来不及前去救援。 我们回来的路,饶进了深山走很多曲折的路,所以用了九天的时间,期间也没和新王的大部队碰面。 新师让我不要担心,大部队毕竟前进缓慢,同样的路程,派出的一百精英战士,只用一半的时间,一定能追上,也就是说,很有可能会在他们抵达火山下,追赶上去。 救援只是无奈之举,就算我们的大部队全副武装,跟六万多的海神部落真厮杀起来,胜面依然非常渺小,我怎能不担心呢... 第五百三十二章 神秘人再现 与其在这里焦急的等待,还不如我自己也追过去,万一情况不对,还能及时只会大部队撤退。 新王作为首领是合格的,但作为统帅脑子又太过呆板,他一听说我有危险,只怕会不管不顾,失去理智。 我让新员留在这里照顾好战士们,并当着老土著的面,把火山的圣物交还给新员,新员虽属于我新部落一员,同时也属于火山部落的未来首领。 他的身份比我留在这里,更加合适。 我向老土著借来了五十名火山部落的战士,带上了新师即刻启程追赶,至于剩余的三百名精英战士,暂时也交给新员指挥。 之所以没带精英战士,专门向老土著借了五十名火山部落战士,主要考虑到精英战士在白天无法赶路,但火山部落的战士却不同。 在我们日夜兼程的追赶下,第二天早上便追赶上了新师派遣出去的那一百名精英战士。 我令他们立刻返回,多余的话也没解释,稍时休息后我们继续开始赶路。 实际上,想要以一百精英战士,追上上大部队也是很难的事,以我对新王的了解,他就是硬拖着新部落的战士,也会冒着白天的痛苦,急切的赶去支援。 也只有我们这些没受过诅咒,能日夜兼程的人,才有可能追赶的上。 第七天下午,我们在火山的脚底下,终于见到了我新部落的大军,他们都已经爬山爬到了一半,好在及时被我们喊停。 这要冒然上去,要万一火山口有敌军埋伏,岂不是损失严重。 我不顾新王的激动,将他拉到一旁,狠狠的训斥了一番,即便前来支援,也不该在什么都不明白的情况下,带领全军冒然爬山。 新王不是笨,相反他很聪明,只是长期生活在黑暗的大巫师部落,习惯了做事不经过大脑的深思熟虑,这种莽撞的习惯,我必须得给他扭改过来,不然迟早得害人害己。 面对我的训斥,新王低着头,像个受了委屈,却不敢顶嘴的孩子一样。 他全心考虑我的安危,我心知肚明,可他现在毕竟是一部落的首领,真让人头疼,唉... 随后我让新王快速集结好四千战士,趁着还没惊动躲在开阔地的修养的海神部落大军,赶紧离去。 可新师拦住了我,对我解释道,既然海神部落率全部兵力前来讨伐,也就代表着他们的老巢现在是空虚的。 新师果然有大智慧,他这么一提,犹如醍醐盖顶,让我的思路瞬间变得清晰多了。 此刻我们率领大军返回,没无实际意义,还不如绕去端了他们老巢,给他们制造麻烦的同时说不定还会有意外惊喜。一个被老者经营了十几年的老巢,要说没点东西肯定不对。 说干就干!我们立刻调转了队伍前进的方向,由新师带路直奔海神部落的老巢而去。 海神部落的营地我也曾短暂的接触过,他们由很多小分部,驻扎在成片的谷地中,这些谷地大小不一,以其中最大的的一个人工改造的谷地为海神部落的老巢所在地。当初因为暴乱,没来得及深入其中仔细探索。 新师对海神部落的老巢也不算熟悉,用他的话说,虽然过去他是大巫师部落的一个小巫师,在大巫师部落也算特权成员,但相对于庞大的海神部落,他就算不得特权成员了,只能算老者面熟的一个小队长。 大巫师部落平时只是替海神部落,监管一些不听话的奴隶,用巫术将他们变成战斗的机器,一般来说老者并不关心大巫师部落,让他们自生自灭,因为都是一些受到诅咒的残弱土著,也不担心大巫师有实力造反。 在我们还没跟大巫师部落争锋相对的过去,一般大巫师部落的土著,在战斗时都是被当炮灰用的。 所以别看大巫师部落动辄成千上万的土著,实际上实力很弱,连大巫师在老者眼中都是个小喽啰不受重视,更别提他这样一个,在大巫师眼中都得不到重视的人了。 在十多年中,他和其他巫师去过海神部落的次数,总共不超过五次,每一次都不允许接近老巢中心。 所以新师也很好奇,那老巢里到底有什么东西,那么神秘。 我听了新师的话,心里暗想,还能有什么东西?不就是他们部落的圣物,如今在我身上藏着的红网嘛。 红网丢失,让老者坐不住了,开始东征西讨,企图找到红网的线索。索性老巢也不管了,率领全部兵力,前去征讨火山部落。 如此一想,我不免心生失落,老者绝对不傻,能放着老巢不管,肯定不是大意,而是老巢里压根什么都没有。 不管怎么说,这几天我们已经走了一半路程了,就算没有东西,去他老巢放把火,报复一番也还是可以的。 经过几天的赶路,我们刚进入谷地的附近,远远的一个山坡上站着一个人,背着身似乎在专门等着我们,或者说是在等我... 看到他的一瞬间,我的心又提到嗓子眼了,神秘人只要一出现,一定没什么好事。 这一次他想从我手中抢走什么! 难道说他逼问何厚义,问出了结果,知道了红网的下落,追查到了我身上?他是来跟我讨要红网的? 我立刻下令所有的战士准备战斗,这个鬼魅般的神秘人,左手持合金钢盾,右手持神奇的白骨刀,身手又比老巫婆还要敏捷。 我甚至一度怀疑他也是精通所谓“巫术”的异能人,他敢挡在我们千军万马之前,肯定不是无中生有。 战士们很快排开了圆弧形,在我紧张的指挥下,慢慢的包围向他,他依然一动不动,直到我离他仅有一百多米时,他才慢慢的转过身,还是那副尊容,见不得人把自己包裹的像个木乃伊一般。 我抬起了手中的特制卓越弓,压根就不想跟他废话,因为他给我的感觉就是个哑巴。 此刻的他死灰一般的眼睛望着我,就像是古旧的画上的双眼,他突然举起白骨刀,示意我过去。 我搞不懂他的企图,当然不会过去,我至今还记得楚萧生说过,他独身一人能闯海神部落老巢,并抢走白骨刀,然后在万众包围中,安然无恙的离去。 这般本事,我躲他都来不及,哪里还敢靠近... 第五百三十三章 莫名其妙 神秘人见我迟迟不肯靠近,眼神中流露出极不耐烦的味道,随后居然大摇大摆的冲着我走来,完全忽视了四千多对他虎视眈眈的战士。 我止住了战士们欲松开的弓,因为神秘人的举动表明他就是来找我的。他敢拿着白骨刀大摇大摆的闯入四千多战士包围中,便代表有持无恐。 我稍微迎向了他,冲着他远远的喊道:“你到底是谁,竟然认识我,为何要遮遮掩掩?” 他仍是一言不发,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能听懂我说话。他一直走到离我不到二十米处时,突然将手中的白骨刀随手一抛,洁白如雪的白骨刀在空中划着弧线,慢悠悠的落到我眼前,我下意识的用手居然就轻松接住了。 我触摸到白骨刀刀柄的一瞬间,身体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就好似有一股冷气突然顺着我的手心钻到了身体里。 我抬起头诧异的盯着已经背过身,慢慢离开的神秘人。 又望着手中的白骨刀,感觉整个人都不太好了,这神秘人到底是几个意思,我要救何厚义时,他出手阻止并重伤了我。 随后我们捉到了大巫师,正准备带走时,他又出现阻止了我们。 他的所作所为,难道不是为了三件圣物吗,既然如此,为何又把已的手的白骨刀,随手就这么丢到了我手上,然后又一句话不解释的离去了。 简直就是莫名其妙!我把白骨刀递给新师,他仔细打量了一番,震惊的朝我点头肯定正是旧巫师部落的圣物。 我们眼睁睁的看着神秘人,越行越远慢慢地消失在了我们的视野中,直到现在我都还没回过味来。 看到他的第一眼,我还以为是来抢夺我身上的红网,可谁敢相信他居然亲手把白骨刀送到了我手上... 如此...红网,白骨刀,等我回去在拿回神杯,就等于我一个人凑齐了三件,其他人费尽心思,不惜一切代价都想寻找到的三件圣物。 这难道是巧合吗?为什么我心里就这么不踏实呢,感觉自己已经被全世界盯上了一样忐忑不安。 我获得的第一件圣物,是汪凝眉特意留给我保管的红网。 第二件是火山部落的老土族,希望我能暂时替他保管的神杯。 然后就是这把白骨刀,由于前两件看起来都曾在我手里过,可说到底都是暂时的保管,所以我认定,这把白骨虽此时在我手中,肯定也只是交给我来保管的。 这就更让人奇怪了,汪凝眉和火山部落的老土著,都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选择相信我才交给我保管。 那么这个神秘人,到底是谁,凭什么会如此信任我,况且在我看来,他的身手在这孤岛就是无敌的存在,越南人和铁头加起来都不一定打的过他,而且还身具巫师部落的神奇巫术,有谁能威胁到他,让他心甘情愿的把圣物交给另一个人保管? 不过通过这一点,我至少可以肯定,神秘人应该是认识我的,而且对我一定有不少的了解。 同时也排除了楚萧生是神秘人的可能,此时的楚萧生中了我一箭,至今生死未卜,怎么可能再扮演神秘人,跟我来这么一出戏? 所以他是越南人或铁头的可能性就变得大很多了,虽说这两个人的身手我都见识过,认为没有神秘人这般厉害,可毕竟我是一个外行,根本就看不出来他们是否隐藏了实力。 实际上越南人或铁头,任何一人会老巫婆的那种神奇巫术的话,应该也有这么厉害吧? 在很早之前,我也猜测过神秘人是其他外界来人,可其他外界来人,跟我并不熟悉的情况下,会亲手把白骨刀交到我手上吗,想来也不可能。 并且越南人和铁头,都和我一起经历过很多生存挑战,他们对我的秉性肯定也有一番认知。 我卓越虽然没多大本事,可有一个还能称的上优点的优点,就是我知道自己多大的脚,该穿多大的鞋。 换句话说,我还是比较有自知知明的,你说我遇到事谨慎也好,怂也罢,都是基于我自身实力来量定的。 如果不是刀架在我脖子上,逼迫我,我基本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去开玩笑,这可能也是我至今还活着的最大原因吧。 打个最直观的例子,火山部落的老土著,都已经把神杯交到我手上了,换作其他任何一个对此窥觑的人,恐怕早拿着跑路了吧。 但我清楚,既然楚萧生认定我手中有火山部落的圣物,绝对是有所依据的,我拿着只会给自己增添无止尽的麻烦,还不如交还给新员。 至于红网,我肯定不会让其他人知晓,让他们始终凑不齐三件圣物,也是我的计划,关系到我回到孤岛后,能不能得到安宁。 如今拿到白骨刀,倒是让我很苦恼,我想拿回去交给可怜的老巫婆,同时治好新员和其他战士们的病。 但我又害怕,还没走到旧巫师部落残部的地下洞穴,就被会神秘人半路索回,他若直接告诉我意图还好,现在却出了这么大一个难题给我。 不管怎么说,如今也来到了海神部落的老巢,不做点什么,实在对不起我部和火山部落牺牲的那些战士。 让战士们感到惊喜的是,海神部落的男人们都出去打仗了,却把女人和小孩们,全部留在了营地中。 原始部落的男人,也是人,也有最原始的欲望,他们当中绝大部分人,这一辈子都没接触过女人,或者说受到了诅咒,已经彻底记不得,自己还是不是处男。 跟着我们东征西讨的,一路也没得到安宁,据新师说这次他们进入深山收服那些零散的小部落,结果并不好,因为战士们一进入小部落里,就开始掳掠别人的女人,新王也不阻拦,认为是理所应当的事,结果导致激起了小部落男人的誓死抵抗,结果...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即便是外界的现代战争,都还要解决战士们的生理问题,更何况这些野性十足,缺少管教前身是土著的战士,见到女人,目光毫不掩饰赤裸裸的就要硬上。 面对我的阻拦,战士们压根听不进去,他们几欲冲破由精英战士搭成的人墙,将魔爪伸向已经恐惧的挤在一处谷地角落的女人和孩子们。为此,我向他们承诺,敌人的女人就是我们新部落共同的财产,大家可以掳走,但是必须要经过部落的分配后,才能享受... 第五百三十四章 来自地狱的小恶魔 在原始部落,食物和领地固然是最重要的资源,但女人同样是举足轻重的资源之一。 在某种程度上说,看一个部落强不强大,从男土著身上看到的差异其实很小,而女人越多,说明这个部落打过的胜仗也就越多。 因为在频繁的部落冲突中,今天这个女人还在a部落,但明天可以就被抢到了b部落,接着又会辗转到了c部落,他们就像圈养的猪牛羊一样,毫无自我意识可言。 海神部落的势力遍布这座孤岛,自然他们部落从各个小部落俘获的女人数不胜数,在这几十片接连的谷地当中,即便最小的谷地,也至少有四五百脏兮兮的女人。 大一点的谷地中,甚至很多女人都跟猪关在一起。 这些女人们见到我们这么多全副武装的战士,很是惊慌。实际上她们并非为自己而感到惊慌,因为很清楚,我们这些战士肯定会带走她们,不会要她们的命,可她们身后的孩子们,可能就不一样了。 在一般的部落冲突中,对待孩子是非常残忍的,小女孩会带走,但男孩如果嫌带着麻烦,就会当场屠杀干净。 一个小男孩养大成熟,可以为部落出力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简单粗暴的土著不会让他们白白吃掉自己得之不易的食物,所以杀掉便是最直接的办法。 我试探性的问新王该如何处理这些小男孩,新王的回答果然没让我失望,即便这可能是残忍敌人的后代,但宽厚的新王仍恳求我绕过他们的性命,如果不愿意带走,可以将他们留在这里。 他反而恳求起我,难道我就这么凶残吗? 几个小时后,我们的战士将所有谷地中的女人和孩子都驱赶到了,最大的谷地中,密密麻麻的全是赤身裸体,脏兮兮的女人,实在有些辣眼睛。 经过统计,成年女性(性成熟)人数在三万多人,小女孩大概有八千多人,小男孩有一万四千多人。光这些女人和孩子的数量,总和居然都超过了六万之众,着实让人感到震惊。 要知道在一半的部落,男人和女人的比例是在八比一左右,要不然火山部落也不会出现,一个女人得伺候十多个男人的奇葩现象。 因为女人的地位低下,很多刚生产出来的女婴,命运会十分悲惨,能存活下来的几率不足一半,所以导致孤岛上的土著女人越来越少,如果这种陋习继续延续下去,相信要不了多久,男女的地位终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海神部落的男女比例,居然离奇的还不足二比一。当然这种比例肯定不是因为海神部落的女性地位高一些,反而据我观察到的现象,可能是这座孤岛女性部落最低的部落。 这里的女人,大多皮肤粗糙,年纪轻轻就满脸皱纹,一眼望去,仅从脸色上完全看不到一个真正健康的女人。 甚至有很多女人被驱赶时,几乎都是用四肢匍匐前行,二三十岁就已经衰老的像个无力的老太婆。 我这样形容,一点都不夸张,如果你如我此时这般近距离观察她们,你也会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愚昧所带来的人间悲剧。 女人过的如此悲惨,数量还这么多,只是能证明海神部落的强大与残忍。 身为外界来人,老者不可能不知道这是一种恶性循环的社会关系,可他压根就没想特意改变这样的现状,或者说,纵容毒瘤恶化,冷漠旁观。 从这里也能看出,那老者的心到底有多自私,多歹毒。 同样也能从新王完全不同的反应,看得出谁才是这座孤岛真正的希望。 就在新王对他们阐述我新部落对于女性观念的同时,从小男孩聚集处传来一阵躁乱,不少半大的小男孩甚至冲出了战士们的看守,像恶狼一般凶狠的直冲向新王和我所站立的位置。 他们费力的拖着从战士们处抢夺的砍刀,吼叫着扑来,像极了发了疯的野兽。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甚至挥刀砍向前去平定躁动的战士们,这一刻他们哪里还是孩子,就像是从地狱放出来的凶残小鬼。 新王也惊呆了,在他的记忆中,对孩子完全没有概念,人性中对于比他还弱小的同类,发自内心的怜悯,想要收留他们。 我们的战士在这场突如其来的躁乱中,短短时间内居然死伤超过了百人! 即便在跟海神部落七万多大军,激烈的战斗也不会在这么短时间,就损失如此惨重。 那些被孩子们杀死的战士,很多都是为了安抚他们的情绪,大意之下被抢夺了砍刀,然后被一群扑过去,生生砍得七零八落。 女人也惊呆了,在战斗面前,她们软弱的像绵羊,即便来自母性的天性,想要让她们保护自己的孩子,让他们不要再闯祸,可依然还是晚了... 清醒过来的战士,终于不再容忍这种无底线的挑衅,一个小时后凡是手持砍刀,追随闹事的小男孩,都被无情的杀灭了。 整个过程,我都在目瞪口呆的观望,有想过绕过他们,可看到他们比大人还凶残,对待我们的战士,如同杀父仇人一般,无情,冷酷,麻木,我最终还是沉默了。 与我一起沉默的还有新王,他默认了惨剧的发生,难过的扭过了身。 我不清楚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但我肯定,这场悲剧一定会成为原本天性忠厚,善良的新王,终身挥之不去的阴影。 让他错误的认为,世间的小男孩,都是魔鬼,吃人的魔鬼。 并不是所有的小男孩都参与了暴动,至少还有一小半,在这场暴动中,躲在角落处闭着眼瑟瑟发抖,哭喊连连的“胆小鬼”。 当战士的砍刀高高扬起,准备斩草除根时,我终于鼓足了勇气站了出来,及时拦住了他们。 我相信孩子总是没错的,错的只是海神部落恶劣的大环境,让孩子的心中从小就埋下了暴戾的种子。 那些胆小的孩子,并非是真的天性胆小,因个人不同,受到洗脑的程度也不尽相同,或者说他们受到海神部落中下的毒还尚浅,尚能得到治愈。 我这一拦可能救了剩下的五千多孩子,同时也救了新王,以及无数战士们心中原本保留的那份善良。 被杀害的七千多小恶魔,让他们彻底被震服了,没有一个人还有勇气敢再放肆,我让战士们将我们的食物,分给一部分给这些瑟瑟发抖的孩子们,他们一见到食物,正如我所料,哄抢的很激烈,浑然忘记了死亡的威胁... 第五百三十五章 奇怪的笔记本 关于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这两种由孔子和荀子提出来的截然不同的观点,历来都被人们争执不休。 在我看来这两种观点都不对。人之初,本是混沌的,受后天环境影响和后天教育有关,就像这些土著孩子,所受到的教育和影响无非两种,一种是残忍的嗜血,另一种是从女人们身上学到的懦弱与麻木。 前者正是被战士们屠杀掉的小恶魔,后者便是蜷缩在这里,就连吃东西也都瑟瑟发抖的孩子。 所以孩子本没错,错的是海神部落这个万恶的大环境。 吃过食物的孩子们,依然对我们充满了警惕,但他们既不敢反抗,也不敢逃跑,惶恐的等待着我们宣判他们的命运。 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在这里跟他们耗下去,毕竟也不敢肯定海神部落大军会什么时候返回,所以得抓紧时间,尽早退去。 因为之前的意外,女人孩子们都受到了莫大的惊吓,我留下新王和新师对他们进行劝说,自己带着火山部落的五十名战士开始搜寻他们的住宅。 海神部落的住宅多是一些狭窄的洞穴,阴暗潮湿,毒蛇毒虫也刚好喜欢这样的环境,围着谷地边缘一路探索下去,没少抓到各种毒物,真不知他们在里面是怎么能踏实入睡的。 在谷地正北方山坡上,有一醒目的二层木制大阁楼,我指了指阁楼,示意战士们跟上来。 不用想,在海参部落里有这种建筑,肯定是那神秘老者的住宅。 还没进入阁楼,便见阁楼四周有特制的水槽,大约三十公分宽,将整个阁楼围了起来,其用意很明显,一旦到了雨水特别大的季节,或者暴风雨时,水槽可以将积水引入到谷地当中,从而保持阁楼周围不被水淹。 然而谷地中还有很多海神土著居住的洞穴,雨水量大的时候,谷地中一定会有很深的积水,压根就没考虑到土著们的死活。 跨过水槽,来到阁楼前。阁楼的建造方向是坐北朝南,共有两层,下层呈现古铜色,一看就是专门用涂料上过色,而上层则是用淡绿色的翠竹色,色调倒是显得很高雅。 整个阁楼仅从外观衡量,至少得有三四百平方坐地面积。 砖石解构的房屋,三四百平方的占地面积,在外界都已很少见了,除了一些富人区的大别墅。就更不用说全木制结构的房子,能达到这么大面积,还是两层阁楼,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在原始部落,没有铁钉的情况下,能建造这么大体积的全木质别墅,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至少在我看来,简直就是一座奇观。 虽然可以从自然界获取一些自然粘合剂,用来衔接房屋的结构,但自然粘合剂受环境影响很大,就比如说树胶,夏天会融化成粘稠液体状,冬天就会冷缩成一团。 暂时粘合物体问题不大,可用来粘合房屋肯定不行。还有一些从虫子身上,鱼泡熬制的粘合剂,多少也受环境的影响。 所以木制房屋的建造,一般都是通过细致的计算,衔接处一般都是通过特制的凹凸,进行无缝贴合。 这种巧夺天工的技术,涉及到的知识面非常宽广,不过一想到楚萧生说过,那老者本身是科学家出身,也就能理解了。 至少你让我来建造这么庞大的一座木制阁楼,就是给我钉子,我也做不来,专业知识还是很重要的。 阁楼的正门宽大,上面上有木锁,我解了半天也没解开。 这老者真是闲的吃饱了撑的,在海神部落,他就是皇帝,哪个土著有胆子敢闯入他的宫殿。 专门花心思做了一个考验人智商的木锁,真要碰到敢进他门的,那肯定是向我们一样来报复他的,一个木锁并不能阻挡住我们,我直接令人拿砍刀粗暴的给砍成了两断。 推门而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脚下整洁的古铜色木制地板,铺满了整个一楼大厅,战士们都看楞了,在他们简单的意识中,肯定认为我们脚下踩着的是一颗无比宽大,又平整的树干。 这老者真不简单,都来到了原始部落了,还真他娘的会享受,一点也不委屈自己。 在大厅中有几排撑起二楼的木柱,形成一道走廊,走廊两侧分别有两种风格截然不同的客厅。 左边的客厅楼板有一轮廓清晰的吊顶,被涂染成纯白色,在吊顶下方,有一排用精致兽皮包裹的沙发,四周的墙壁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粘贴的,有很强的纹路感,竟有一种难以诉说的艺术气息。 在沙发两侧,有透明水晶制作的灯罩,里面盛放着少许的燃料,点着后,发出柔和的光线。 这是典型的欧式建筑风格,在原始部落这样艰苦的条件下,能装修成这样,实在令人叹服。 相对于左边客厅,右边客厅则显得很朴素了,或者说艺术的气息更加浓烈,藤桌藤椅,兽骨装饰,花草摆设。 顺着通道有一个通向二楼的木旋梯,在上去之前,我赶紧阻拦了战士们庞大的好奇心,让他们不要动屋子里的任何东西。 战士则对我的交待显得很不满,在他们的认知中,只要是脚下踩踏的,就是属于他们的战利品。 实际上,我也只是好奇心,才会推开大门进来一探究竟的,看过之后,被震服的同时,很自然的生出了一种对美好事物的过度欣赏。 竟不想毁掉它了,甚至还想保护它,在我眼里,不管它是谁制作的作品,在这原始的孤岛,都显得无比的难得和珍贵。 如今,我竟有些欣赏那老者了,不禁疑问...对土著们如此残忍的老者,居然是品味如此高雅之人。 这世上的人,善恶究竟该怎么区分呢? 二楼的阁楼,我并没有花太多时间去专门欣赏,我生怕楼下的战士们跟上来,或在楼下趁我不在,把这房子给拆了。 二楼有很多宽大的卧室,其中明显有几件女人的房间,舒适的大船,兽皮做成的被褥,枕头,梳妆台,门窗窗帘,地毯一应尽有,想来是那老者两个女儿的闺房。 在老者的房屋中,有一个锁着的木柜,我采用暴力手段,打开后,里面有很多奇怪的设备和仪器,看样子应该很久没使用过了,根据楚萧生所说,我估计是当初老者登岛时所携带的科研工具,我摆弄了一番,觉得索然无趣,正准备离去时,在木柜的一个夹层里,发现了一本从外界文明带来的笔记本和一支没有了墨水的钢笔... 第五百三十六章 暗室 打开笔记本后稍微翻看了一番,全是英文手写的文字。就我这点,记忆还算仁慈尚且留下来的芝麻粒版的英文水平,我表示很蛋疼。 虽然这笔记本里,一定记载着很多秘密,目前也只能将它装好带走,想要翻译过来,恐怕还得回到我的孤岛,找到祝灵才行。 至于柜子中那些精密的器材,我并不感兴趣,随后便下到了一楼。 刚下楼梯,便觉得战士们有些不对劲,只见五十名火山部落的战士团团围在屏风面前,指手画脚的议论着,见我走过去,其中一个战士向我解释,说这屏风下面有异常。 我疑惑的顺着他们指的地方,果然发现一道微小的缝隙... 木质的地板是紧贴着地面的,所以即便存在缝隙也不会太深,而战士们早已用细树枝深入进去试探过了,缝隙居然很深,也就代表下面一定另有空间。 我趴在缝隙处,仔细探寻了一番,可以确定这个屏风不单单是一个装饰物件,很可能是一个打开隐藏空间的机关。 将目光重新聚焦在屏风上后,在背后果然发现一处稍微凸起的转轴,转轴连接着一根有韧性的套绳。 原始部落的人一定不会清楚这是什么东西,但我却清楚,这是一个利用转轴联动套绳,用来打开底部空间的机关。 这个机关并不算高明,但放在原始部落肯定无人能解。 废了很大的劲儿,一边转动转轴,一边让战士们帮忙推动屏风,几分钟后,一个井口大小的深洞赫然出现在了我面前。 我用手电照了照,垂直部分至少有十多米深,还不清楚有多长,我抽出十名战士,用绳索顺着垂直部下去,另外四十名战士则负责看守住阁楼周围,一旦发生情况,便从上面丢东西,用来提醒我们。 没想到这么精致的一个全木制阁楼,下面居然藏着这么深一个暗室,居然是暗室,就代表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 我打着手电筒,其他战士则提着砍刀,小心翼翼的顺着狭窄的通道往前探去。 顺着强光手电筒的光,可以发现这个通道并不深,大概也就两百米到头了,而在通道的尽头的两侧,对应有两间石室。 扶着狭窄的通道岩壁,我小心翼翼的朝前摸去,十多分钟后,我们安全来到了石室门前。 两侧石室都装有特备厚的石门,底部稍微一掌宽的缝隙,我走到其中一间面前,将整个身子平伏在地面上,用手电筒的光朝进去,发现也就是一间很普通的洞窟,空间大概在三四个平方米左右,空荡荡并无他物。 我还没转身,战士便挤到了另一间石室面前,似乎想用力的推门,像这种石室的门,并不是用蛮力就能推开的,我挤了进去,像刚才一样平附下身,还没用手电筒照进去,突然听到石室里有动静,惊的我赶紧起身,警惕的望着缝隙处。 突然一只女人的手就顺着缝隙伸了出来,张着手,似乎想要讨要东西的样子。 怎么会有女人...而且还被单独关押在这里,难道说费这么大功夫修建的地下暗室,居然只是用来关押人的? 我小心翼翼的张嘴问道:“你是谁,能听懂我说话吗?” 那只手听到我的声音后,明显激动起来,颤抖着一边伸出更长,一边大声的喊着:“卓越,快救我!快救我啊—” 我浑身一颤,是汪凝眉,居然是她!我找遍了整个海神部落,让战士们翻遍了所有的山洞都没发现她,她居然被老者关押在了这种,暗无天日的地底暗室中。 我让汪凝眉不要哭,不要急,我就是来救她的。 我努力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擦着石门的边缘缝隙照去,发现石门的设计很独特,并不是从两侧打开的门沿,而是从顶端有两根支杆。 这样一来,就是再大的劲儿,都无法推开石门,打开石门的正确方法其实也很简单,就是从下往上抬。 我示意战士们跟我一起搭把手,大家鼓起劲,果然慢慢的将石门抬到了三四十公分高,再往上就抬不动了。 我示意里面的汪凝眉不要怕,我们支撑着,慢慢钻出来。 几分钟后,当汪凝眉哭着爬到了我怀里后,我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心里踏实多了。 此时的汪凝眉花容已失去,瘦弱的让人心疼,虽然被救出来后,一直处于激动的状态,看脸色依然很暗淡,不用问我就知道她吃了多少苦。 这都怪我,当时我把她带在身边,也许就不会被海神部落的人给抓到这种鬼地方了,我答应要好好照顾她,如今却... 回到地面后,狼吞虎咽的吃过食物,喝足淡水后,我刚准备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便突然支撑不住,又倒在了我怀里。 我心一阵揪疼,扶了扶她凌乱的发丝,看着她沉沉的睡去,她一直都在强撑着,见到我心里踏实了,也就撑不住了。 该死的老头,这么折磨一个女人,到底还算不算男人! 我原本还想给他留住这精致的木屋,现在看来,人面兽心的人压根不配享受这些。 随后一把大火,燃起了这个让人叹服的二层阁楼,冲天的火光迅速的蔓延... 至此,这个肯定花费无数心血人力和时间的漂亮房子,终将在这场大火中化成灰迹。 我卓越在这个孤岛上,被逼的无家可归,处处流落,伤害过我的人,他们能好过吗? 没错,我就是个瑕疵必报的卑鄙小人,可我这样的小人,偏要搅的大人物们坐立难安! 我抱着昏迷中的汪凝眉,重新回到谷地中,此刻的新王和新师,似乎给女人和孩子们做好了思想工作。 她们开始自觉的排起长队,新王见我阴沉着脸,抱着一个女人,想开口询问,却被新师止住了。 此地不能久留,我让新王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海神部落储备的食物,带上女人们和孩子,赶紧离开。 海神部落之所以迟迟未归,可能是楚萧生还没死,却又不能随大军长途跋涉,所以才会耽误归程。 一旦楚萧生死了,或者能被抬上木椅前行,海神部落的大军还是会回来的。 现在的我们,要尽量避免跟他们的正面冲突... 第五百三十七章 即将离去 拉着浩浩荡荡的大军,我们一路快速的绕开之前的道路,绕着丛山峻岭前行,避免和海神部落返回的大军正面碰撞。 双方实力上依然有很大的差距,况且我们此行收益颇丰,战士们的脸上表情非常丰富,一边垂涎着土著女人们,一边又在极力克制着。 对我而言,我意外得到了旧巫师部落的圣物,白骨刀,同时又救出了汪凝眉,看起来是极其幸运的,可我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白骨刀暂且不谈,肯定是不会白白交到我手上的。 至于汪凝眉,要说发现她也是一波三折,可还是发现并救了出来,我总觉得这一切都不是巧合。 这一路上,我总是偷偷在打量新师,他若不提出趁敌军老巢空虚进行偷袭,我也不会这么容易救出汪凝眉。也许是我多疑了吧,可我总觉依然有人在暗中引导着我们... 三件圣物如今都在我手中,而且汪凝眉也救出来了,此时海风的风向也发生了改变,突然之间,就好似有人专门把我所需要的东西,统统塞到我怀里,然后赶我离开这个孤岛似的。 看起来确实是这样,在这孤岛,我好像还真没什么可放不下的东西了。 火山部落暂且躲过了一劫,海神部落老巢被掀翻,受到了重创,在短时间内,肯定无法再发动战争了。 而新部落已进入了一个良性的发展轨道,在新师和火山部落的帮衬下,肯定会越来越强大,虽然我看不到新王成就孤岛霸主的那一天,可我相信最终胜利的一定是,可以团结一切力量的部落。 目前对我而言,仍令我放心不下的就是新员身上的诅咒,所谓诅咒,已经证实就是某种不得知的病毒。 我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神秘人把白骨刀交到我手上,到底有何企图,我都会带着它,交到老巫婆手中。 我想找回在我记忆中,那个天资聪慧的英雄少年,老土著的心智已伤,将来恢复火山部落,还需要新的英雄站出来。 汪凝眉昏睡了两天两夜后,终于醒来。但精神并没有因为得到休息而缓解,疲倦的就像是病入膏肓的人,我有很多问题想问她,见她这幅样子,始终开不了口。 汪凝眉贴在我耳边,轻声问我,有没有找到她留下的东西,见我点头,她欣慰的闭上了眼,在我怀里又昏昏欲睡。 由于拖着疲弱的土著女人和孩子们,再加上我们绕行了很多路,整整用了十多天,我们才重新回到临时营地。 在临时营地中,陪同新员一起等待我归来的还有越南人。 我望着他,并没有觉得任何意外,他早晚会出现的,这个时候出现,不刚好是时候吗? 他见到我怀里抱着的汪凝眉时,脸色明显不悦,可也没说什么。 对于越南人,我没觉得再欠他什么,也不需要再对他客气,我承认他一直在保护我,可也不是单纯的保护,还是别有目的。 我将汪凝眉交到皮豆手中,让她好生照顾后,跟着越南人和新员来到了僻静处。 我指着手里的白骨刀,又指了指新员,将我要去旧巫师部落,替新员破除诅咒的意思表达给他后,他沉默了半响,随后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我又从新员手中接过神杯,多看了一眼后,送到越南人手中,他没有任何迟疑接了过去,然后继续盯着我。 我知道他的意思,但我现在肯定不能把红网交给他,红网一交给他,就代表他一人凑齐了三件圣物,那么我在他眼里,可能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怀璧其罪和有持无恐,在某种程度上,意思其实很相近。 越南人见我迟迟没动作,也没强迫我,比划着问我什么时候出发,见我思虑,便催促我越快越好,之后我们还要回到之前的孤岛。 这就让我很头疼了,我并没打算带任何男人回到我的孤岛,在我心中,哪里已然是我的真正的家园了。 我当初之所以一意孤行的来到这座孤岛,就是希望能把所有的纷扰在这里得到解决。 可看越南人的意思,回到我的孤岛是势在必行的事。 我心里清楚,他就是冲着裂缝中的暗黑生物去的,我计划的再好,也不如他算计的深。 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我,让我伪装进入海神部落,就是为了救出何厚义从而寻找红网圣物的下落。 之后带我去火神部落,表面是帮助火山部落对抗海神部落,其实就是为了培养和火山部落的感情,从而得到神杯。 按照他的计划和安排,我确实先后得到了红网和神杯,这是事实。 至于白骨刀的得到,我至今还心生疑虑,我甚至怀疑越南人跟神秘人有过什么秘密交易。 也不知越南人付出了什么代价,才会让神秘人心甘情愿的将白骨刀送到我手上。 其实神秘人把白骨刀交到我手上时,我怀疑过神秘人就是越南人,可转念一想,假如神秘人是越南人,那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的把白骨刀交到我手上,然后再转交给他。 这样既麻烦又不安全,所以我也从那时认为神秘人既不是楚萧生,也不是越南人。 至于铁头,我已经很久没再见到他了,他好像在这座孤岛凭空蒸发了一般,所以他的可能性我认为越来越大。 面对越南人的催促,我无动于衷,虽然我也很迫切的想要替新员破除诅咒,可新部落还有很多事,我必须要替新王捋顺了,才能放心的离去。 新王是我在这个孤岛唯一认可的朋友,我从来没想过能和一个土著成为亲密的朋友,所以一直以来,他在心中也占据着很重要的地位。 我曾经也想过,让他不要去做什么新部落的首领了,卸下担子跟随我去到我的孤岛。 可他现在的生活状态,每天都是充满激情,充满希望的,我看在眼里,只能默默的支持他,尽可能的帮助他。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就连情人之间,遇到分岔路,也不一定就能相持走到最后。 感情在命运的安排面前,很多时候都显得无能为力。 至今我都没好对新王说,我快要离开这里了,我怕他会难过,会舍不得,我在他心中,应该是人生导师,外加一点偶像。 他经常模仿我说话,走路,甚至睡觉的姿势,这些我也看在眼里,他是一个积极的土著,希望进步成为我这样的人... 第五百三十八章 建设 算在即将归队的新瘦统领的三千五百战士在内,再加上新王和新师最近征讨的七百多土著在内,我们的新部落的战士即将突破万人数量。 如果再算上从海神部落带回的三万多女人,一万多孩子,也能算得上是一个大部落了。 女人和孩子,在原始部落,既是一种资源,同时也是一种拖累。 之前我们的战士可以在这孤岛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居无定所可又处处是家,过的虽辛苦,却也自在。 这些女人既然来到我们新部落,就代表成为了我们其中一员,我们的战士就要担负起照顾,保护他们的职责。 不可能再像从前一样,过着居无定所的苦日子,趁着海神部落老巢遭受倾覆,他们需要花费打量时间重建的期间,我们势必要寻找到一处稳定的居住点。 这样稳定的居住点,在孤岛上其实有很多,群山峻岭间只需要建筑起坚固的防御,依靠我们几万人口和优良的武器,正面和海神部落作战会很艰难,但若只是防守,问题就不是很大。 其实当初在这个树林里扎下临时营地,我就有过考虑,附近有一片连绵的群山,群山之中有一处天然的小盆地。 这块盆地,我多次进入其中考察过,即便是容纳十来万人口,也是绰绰有余。 而四周被陡峭的群山包围,我们只需在山头之间搭起烽火台,随时派哨岗守卫,敌人想要攻上来,就会变得比登天还难。 说干就干,大家休整了一晚上后,第二天大部队就浩浩荡荡的开向那片群山,越南人一路跟随,尽管他依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面孔,我却很清楚,他心里很着急。 毕竟他这样一个冷酷的人,是无法理解我此时的行为,认为我就是多余的操心。在这一点上,我和越南人从来都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也干脆不搭理他,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在这里,我是权威的存在,他即便想跟我急,也得掂量掂量点,打咱打不过,可真要对我不利,我们这些战士还不扑过来,用庞大的人数,活活的压死他啊。 从这一点上来讲,我当初扶持新王建立新部落,还是有很大好处的,越南人再也不敢像以前一样,一言不合就对我动粗了。 汪凝眉对越南人始终保持着警惕,所以她不愿让我扶着她行走,这时候皮豆的好脾气让我很是欣慰,任谁都看得出来,我和汪凝眉的关系。 而原始部落的人,对于男女的观念,并没有我们现代人想的那样复杂,即便再弱小的男人在部落中相对女人来说,也享有着绝对的特权。 这是我短时间内无法改变的现状,这是一种根深蒂固扎在她们骨子里的潜意识。 所以一个男人有多少女人,并不重要,在很多部落,任何男人都可以随意支配任何女人。 皮豆也同样如此,她对汪凝眉异常尊敬,就像尊敬一个男人一般尊敬她,这一路上把汪凝眉当姑奶奶一般,尽心尽力的照顾着。 汪凝眉从本质上来说,并不是一个恶女人,虽然有些心计,可也不是一个喜欢伤害别人的女人。 在外界社会中,作风让人看不惯,但心底柔软的女人,还是有很多的,汪凝眉应该就属于这种女人吧。 关键是喜欢了,你就能容忍她的一些作风不正,甚至能容忍她过去犯得所有的错。 也许你会认为我喜欢汪凝眉就是有病,但我认为这不是病,是我第一眼见到她时,便注定的命。 有的路,明知道走下去会是错的,但我们还是走了,咬着牙坚持走下去,走着走着,说不定就会改变结局。 感情也是一样的,至少我是这般认为。 汪凝眉心里还在挂念着何厚义,她虽然嘴上没说,但忧郁的眼神,我还是看得懂,经常会看着其他方向失神。 人这一生,总要学会放弃很多东西,只有丢下了玩具,你才能抬头看天,只有蒙住了双眼,你才能感受到双耳的灵敏。 我希望汪凝眉能放下一个,并不适合她的男人,投入到我的怀抱,我不介意她心里会长久装着另外一个男人,但至少她的身体,将永远属于我,一直陪着我。 两天后,我们利用编织的长绳,顺利的进入了小盆地中,我首先要改变的就是他们的居住习惯。 下到盆地后,战士们第一意识就是寻找盆地中的山洞或洞穴,我要给他们一个接近现代人居住的房屋。 在我的指挥下,居盆地中央位置,利用木架和烘烤后的砖石结构,战士们只有了几个小时就搭建好了一处,两百多平米的华夏风格的四合院。 八字的屋檐可遮风挡雨,宽敞的露天大厅,正屋客房偏房厨房厕所,一应俱全。 这是专门给新王修建的居处,期间我也曾想过给他修建一座大宫殿,但无形中又回到了封建统治的阴影中,作为新部落的首领,特权肯定有,但也不需要太夸张。 况且新王的性格也不适合做一个封建帝王。他的房屋区别于其他的民居,唯独加了几道围砌的高墙,代表着首领的宅院。 宽敞的正屋,期间搭上木床,铺上柔软的兽皮,一推门就见明亮的阳光,这难道不比在潮湿阴冷的山洞洞穴舒服的多? 第一个房屋修建好后,我并没有让战士们,修建另外的房屋,像几万人的部落,就必须要有一个很大的规划。 说到部落规划,我首先想到的就是道路,即便这是一个封闭的盆地,但盆地内也是需要四通八达的道路。 以新王宅院为中心点,铺出十字交叉的两条主道,在主道上在分出井田状的分支道路,整个盆地的道路规划,就以为田状为基础,在田字中修建小房屋,先安顿女人和孩子。 命令一旦下达,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内,到处都是热火朝天的平路劳动场面。 男人女人都齐齐上阵,对于新家园的建设,每个人都付出了百分之百的热情,我望着他们,有时会陷入迷茫。 一个人的最深的归属感,从而何其,其实不就是自己亲身建设家园才燃起的吗?现代都市中,我们买的都是商品房,已经失去了建设的快乐,为了弥补那份归属感,很多人开始积极的参与装修和改造过程。 我也想家了,那片肥美的草地,无数乖巧的食草动物,还有我的女人们... 第五百三十九章 两部落之间 盆地呈现椭圆形,最长处可达四公里以上,最宽处也少说有两公里,总计大约三平方公里,除了傍山处,其他地方地势较为平坦,所以修整起路面来,并不算困难。 成千上万人在一个星期内,以道路为线,已然将整个盆地切割成豆腐块状。 大体布局已完成,剩下的便是在豆腐块内,搭建规格一样的木屋。 小木屋的搭建初期进展很慢,随后战士们熟悉后,搭建的速度便越来越快。 整个部落分成了,砍伐队,搬运队,施工队和后勤队,战时为兵闲时工,让我诧异的是,原始部落的人,初期对于新事物是本能的产生抗拒的心理,可一旦尝试接受,学习的速度快的惊人。 各个小队之间工作越来越默契,眼看着一间接一间的木屋,拔地而起,原本空旷的盆地,每一个小时的变化都能肉眼清晰可辨。 在此期间,新瘦也带着三千五百名战士如约归队。 之前我对于新瘦能训服这些战士保持怀疑的态度,然而当我看着他们整齐的列队,向新王和我跪拜下身后,我不由的多看了新瘦两眼。 人真的不可貌相,一个长相尖嘴猴腮,甚至有些丑陋的瘦矮个,居然能以一己之力,把原本三千五百颓废的土著,训练得整齐划一。 不止是我们,其他战士也是看的膛目结舌,这三千五百战士,之前就是我们战士手底下侥幸活命的俘虏,当初身体孱弱,毫无斗志的面貌,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看的出来,他们震惊的同时,从心底表示不服。 而站在我们身后的新师,眼神中有很大的不悦。他刚刚在新部落偷袭海神部落老巢的行动中,出尽了风头,整天围着新王转,打的什么主意,连新王那么厚道的人,都看出来了。 这下随着新瘦的回归,立刻就把他的风头抢去了,他心里很舒服才怪。 况且当初新瘦也只是四百精英战士中的一员,而且因为是投机取巧获得的精英战士名额,所以并不受待见。 如今一跃有要超过他地位的趋势,他心里肯定酸的不行。 说实话,这真的不能怪别人新瘦抢他风头,当初率领三千五百战士跟着老巫婆走时,我心中最合适的人选其实是新师,可他惧怕老巫婆把他认出来,不敢露头。 说到底,他自己有问题,怎么能埋怨别人抢了他的风头了。 但凡是人,一定会有弱点,新师这样拥有大智慧的人,最大的弱点便是弱点太明显了,标准的真小人——有恩必报的同时也瑕疵必报,渴望得到认同的同时,又不愿认同比他地位低的人。 新部落成立初期,一切都要以团结为首,所以我单独跟新王就此问题谈论过,我给他的建议是,新师虽有毛病,但都是摆在明面上的,该封赏的就要封赏,这次偷袭海神部落总部,功劳颇大,除了任第一精英连连长以外,不妨就给他一个妇女主任当,总管部落的女人。 对此厚道的新王不但赞同,甚至还觉得给的封赏少了,觉得应该给他一个分部的小首领当。 在新王的意识里,女人的地位还是低贱的,所以别看有三万多女人,在新王眼里,也就是三万只家畜一般。 但我相信,把这个封赏给拥有大智慧的新师,他一定会感恩涕零,誓死效忠的。 新王考虑问题还是太过浅薄,女人虽然在原始部落地位低下,可基数摆在这里,所贡献的力量可不比九千名战士差。 真要调教有方,三万女人的力量绝对不是可以随便忽视的。 最重要的是,这份封赏真正的意义,也只有聪明人懂。 对于长期缺女人的战士们来说,今后怎么给战士们安排女人,还不是新师说了算,战士们为了得到中意的女人,或者想多得到一些女人,指不定得巴结死新师了。 无形中,掌握了女人,就等于掌握了男人。 果然如我所料,在封赏大会上,当新师得到新王授予妇女主任这一看似并不光荣的职务封赏时,大喜过望,五体投地的向新王跪拜的,简直都不舍得起身了。 之后的新师一改妒贤的本能,对于被封赏为第二精英连连长的新瘦,大加赞赏,大有一副称兄道弟,相见恨晚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跟原始部落的人相处的时间越长,我越觉得无论是原始部落人,还是现代人,其实都是一样的人,只是原始部落的人比较倒霉,受到环境的限制,得不到个性的释放。 而如果一旦有了自信心,懂得自我价值后,个性立刻就得到了释放,人性的本能也就展现出来了。 对于新员,代理新王统领战士们这么久,保证了新部落一切正常,新王也特给予新部落名誉主席的职务。 这个职务自然也是我的建议,新员毕竟是火山部落的下一任首领,无论火山部落现在怎样衰败,按地位来说,他和新王是同等的。 所以即便是新王的封赏,也应该给予最起码的尊重。 对于这个名誉主席,新王特别给战士们做了解释,简单说,当我和新王都不在部落时,名誉主席顺位,就拥有首领的一切权利。 对于这个封赏,一直出于精神颓废的老土著都震惊到难以接受。在我们的劝说他,他最后还是代新员接受了这个封号,同时礼尚往来,新王也被火山部落的老土著授予永久的荣誉主席,权利和新员一样。 老土著到底是玩了一手,不卑不亢的令人叹服,姜还是老的辣。 火山部落虽然现在倚仗着我新部落生存,但毕竟还是一个独立的部落,所以老土著确实有资格和新王,平起平坐。 他这么一表态,同时也在表达着,他火山部落终会夺回自己的领地。 对此,我没有任何意见,新王也暂时没有野心,更不会多说什么。但两个名誉主席的安排,一下子就把新部落和火山部落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 为此新王在我的建议下,还专门给火山部落的战士和女人们,在盆地中划出了一块向阳的好地盘,并派出大量劳力,协助新部落搭建住房。 也就相当于火山部落,暂时成为了新部落的国中国,新王还承诺绝不干涉火山部落的一切事务,新部落战士将会视火山部落战士为战友,为兄弟。 而我,在两部落都当做过统领,来往之间,都对我异常尊重... 第五百四十章 故人相见 对于之前参与帮助火山部落抵御海神大军的战士们,生还者没人给予一次挑战精英战士的特权,不必参加层层淘汰赛。 而死者亦要追封,特令人将他们的尸体埋葬在山头,与部落同在。并特封他们为新部落的英雄,制作了一块纪念碑,上面将每个英勇作战而牺牲的战士名字,一一刻录下来。 过去的原始部落,对于死者既没有埋葬,也没有追忆的习惯。大多司空见惯后,保持着冷漠的态度。 我要让新部落的每一名战士,懂得不要忘记过去的同时,生未必是新部落的人,但死后却永远属于新部落。 归属感是需要一点点培养的,从一起战斗,到一起建筑家园,再到死后埋在同一块地方,渐渐地形成一种风俗习惯,便有了故土一说。 封赏大会末尾,便是如约而举行的精英挑战赛。 这场赛事,我并没有亲身观看,只因越南人实在耐不住性子,多次催促我,从老巫婆处归来的新瘦也多次提醒我,老巫婆的身体越来越差,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所以我带着新员,拿着白骨刀和越南人一起踏上了去往旧巫师部落残部的路途,临走时老土著一反常态,要求跟着去。 他解释说,过去火山部落虽和旧巫师部落连连作战,也属于正常的部落冲突,双方你来我往并无什么深仇大恨,他也和老巫婆打了一辈子交道了,临了去看看老对手,也算了了一桩心结。 老土著自从被我从火山口强行带走,精神状态一直很萎靡,导致身体状态也很差,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夜之间老了二十岁,变成了真的老土著了。 老土著说,火山部落的人相对其他部落,人的寿命要长一点,但也只是相对,能活到四五十岁,已经算是够本了,如果新员这次能被治好,就会被首领之位传给他。 新部落那边精英挑战大赛,在新王的主持下,正如火如荼的举行着,这便我,老土著,新员和越南人四人已悄悄的离开了部落。 此处距离老巫婆的地下巢穴并不远,加上我们四个可以日夜赶路,四天后便在那片熟悉的树林处,见到了残部的土著们。 老巫婆见到白骨刀的时候,居然激动的从病榻上爬了起来,紧紧的抓着白骨刀的刀柄,仔细打量了一番,随后竟当着很多人的面,嚎嚎大哭起来。 白骨刀从残部丢失已十几年了,这十几年来,老巫婆寝食难安就为了想办法夺回白骨刀,在这十几年期间,无数残部的土著,为寻找白骨刀的线索而牺牲,我能理解老巫婆的心情。 一旁的越南人,则警惕的一直盯着老巫婆手中的白骨刀,衣服随时都想动手抢回来的样子。 我将越南人拉到一旁,我不管他怎么想,如果现在他敢动手,我一定会跟他翻脸,就是死也会死死的拖住他的腿,让他无法逃脱。 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为拥有丰富的情感。白骨刀本就是旧巫师部落的东西,把失而复得变成得而复失,这样的人是最不能被原谅的人。 越南人见我如此坚定的样子,他虽不悦,到底还是忍住了。 白骨刀肯定是要留在老巫婆手中的,至于以后如果老巫婆信得过我,我还能从她手中借着使用一番,随后保证给她送回,这都是后话,但抢夺的事,我只要在,豁出命谁也休想。 老巫婆一得到白骨刀,便将我们所有人都忽略了,硬撑着身子,被人搀扶着,朝那间有方井神树的房间走去,她也没阻拦我们跟着。 来到方井后,老巫婆从井口处抓出一条很细的藤绳,然后小心翼翼的绑在了白骨刀的刀柄上,抬头环视了我一眼,随后便将绑好的白骨刀,当着我们的面,慢慢的系到了方井中。 白骨刀居然像铁块一样,迅速的沉入了水底,很快就肉眼不可见了。 白骨刀,我摸起来并不重,就是一块风干了的骨头,却没想到会直接沉入了水底... 做完这些,老巫婆对着我欲作跪拜状,我怎能让她拜我,受不起赶紧扶住了。她执意要拜,我只好将白骨刀是神秘人,送到我手上的事实讲给她听。 我也只是一个搬运工,老巫婆真正要谢的人应该是神秘人才是。 老巫婆听到神秘人时,突然呆滞住了,一条缝的眼睛睁得很大,难以置信的望着我,见我点头肯定,居然笑出了声。 我趁机追问神秘人到底是谁,老巫婆却摇了摇头,表示不能说,能告诉我的是,神秘人是在她身边长大的,从小便学习了很多巫术,后来突然有一天回到了自己该回的地方,再也没见过面。 我听后很震惊,老巫婆的话如果是真的,那就太有意思了。 从小就跟着老巫婆长大,也就意味着,很可能不是外界来的人,而是本地的土著,这...这种可能,我从来都没想到过。 我一直把怀疑的目标放在楚萧生,越南人和铁头身上。前段时间排除掉楚萧生和越南人后,更是认定神秘人就是铁头。 可如今老巫婆简单的解释,便又否定了我的思路,如果神秘人是铁头,他可能从小就跟着老巫婆一起长大吗? 对于神秘人的准确身份,既然老巫婆不愿说,我们追问也毫无意义,老巫婆比老土著在某种程度上,更加固执。 看得出来,老巫婆对神秘人是有感情的,而神秘人把白骨刀交到我手上,也可能是念及旧恩,想要借我手回报给老巫婆。 这样一想,其实神秘人也不算是恶人啊,可他到底是谁呢? 老巫婆本来有很多话想跟老土著讲,她们一见面初,便老眼昏花的开始互相泛眼泪花,不知情的人肯定以为这俩夕阳红,过去肯定有过一段感情。 实际上,他们清白的很,之所以突然就泛起了泪花,正如老土著解释那样,就算是仇人,打了一辈子的交道的仇人,临到风烛残年时,只怕比见了任何其他故人,都要令人感动。 看着彼此的目光,仿佛看到了自己过去这一生的缩影... 但再深刻的情感,也比不上责任的重大,老巫婆的目光后来还是放在了白骨刀身上。 白骨刀安置妥当后,便是新员身上的诅咒问题,之前老巫婆不是说需要白骨刀才能破解吗?可她却把它藏了起来... 第五百四十一章 老巫婆的请求 原来老巫婆并不是要将白骨刀藏起来,用她的话解释,白骨刀是有灵性的,回归部落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之所以放入方井神水中,就是要去除它在外面说沾染的污气。三天后才能取出为新员破除诅咒。 对于她这种解释,我实在难以沟通,白骨刀在我手里时,除了感觉通体格外冰凉以外,并未感到有什么特别之处。 一个死物,怎会有灵性之说,还什么去除污气,也只有神棍能有这么夸张的说辞。 老巫婆既然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勉强什么,只能先等着看了。 走出洞穴后,我也有很多话想跟老巫婆说,除了感谢她替我新部落,破除三千五百战士的诅咒以外,还想跟她商量一下,搬出地下洞穴,去我新部落的大本营居住木屋。 可老巫婆似乎跟老土著交谈的欲望更强,两人找了一间洞穴,直接把我们全都赶了出去,整整交谈了一天一夜后,二人才从洞穴里走出来。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但出来后的老巫婆精神明显感觉好多了,令我诧异的是,我一句话还没说出口,老巫婆就表示,希望我能把残部的土著们重新带回地面生活。 我不由的多看了一眼老土著,他一脸平静,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老巫婆的话意思很明白,她肯定是听了老土著阐述的火山部落的近况,以及我们新部落的规模和营地的面貌,才会生出这种想法。 这样也好,还省了我劝说她的功夫,当初残部是为了躲避海神部落,才躲到这地底洞穴中生活。 地底洞穴到底不是正常人所合适居住的地方,如今海神部落遭受重创,我新部落几万人守住营地问题也不大,所以她也想像火山部落一样,先依附我新部落求生存,之后再做长远的打算。 老土著和老巫婆都是活了一把年纪的人,两个人都是老狐狸,自然能看得出,听得明白,我们新部落的发展前景。 别的不说,光是武器这块,老土著肯定跟老巫婆没少说,在防守战中,能和海神部落凶残的土著,达成夸张的一比十的战损比。 另外海神部落的女人们和孩子们,都被我们抢来了,部落有了几万女人,将这些女人守住,就意味着,在今后的岁月里,我们新部落将会有无数新生命诞生。 如果我新部落顺利发展十几年,注定会成为一个无比强大的部落。 对应的海神部落失去了女人和孩子,六万多土著某些方面得不到解决,压抑久了恐怕内部就会生变。 这是其一,其二时间一场,老弱病死的一代过去,而没有新生命的延续,海神部落如果不能解决女人问题,注定会走向一个急速衰败的道路。 彼消我涨之下,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场战争结果已不言而喻。 老土著和老巫婆不会不清楚这个道理,早早的跟我新部落建立起友好的关系,只会有利无弊。 当然对于他俩的请求,我自然不会拒绝,老土著不用讲,就算再怎么帮他,我都觉得还欠着他。 老巫婆也一样,别看她长相狰狞,但到底是个可怜的女人,心地不坏,还多次帮过我,我也欠她很大的人情。 况且我对火山部落,以及残部的土著们,并没有任何反感,都是一群可怜人。 当初建立新部落时,我给新王指定的策略就是,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慢慢的去发展壮大。 无论是火山部落也好,旧巫师部落的残部也罢,只要住进了我们新部落的营地,他们就是其中一份子,必定会为保护营地而奉献出自己的力量。 三个部落在一起居住,相处时间一长,说不定就彻底融合了也说不定。 对此,我满口答应了老巫婆,并承诺会像对待火山部落战士一样对待她的残部。 在等待白骨刀去除污气的过程中,老巫婆除了留下看守方井的土著外,将所有的土著,无论男女老少全部调集到了地面,列队站齐。 我这么一打量,被惊了一跳,开始还以为算上女人和孩子,残部也就千把来人,可眼前人数至少得有三四千左右,其中女人和孩子只占了三分之一。 难怪老巫婆上次面对我们四千多战士一点也不怂,搞了半天还是有持无恐。 当老巫婆把残部要迁移的消息告诉土著们时,他们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很平静。 这种平静更多的是一种惶恐,不相信,却又碍于首领发话,不敢违背的意思。 倒也能理解,毕竟他们是被伤害极深的部落,躲藏在地底,就是不想被打扰,听说要搬走,肯定有人心里是不愿意的。 他们没见到我新部落营地的盛况,老巫婆和我一样都很自信,等他们见到了,恐怕就是赶也赶不走了。 我感谢老巫婆对我的信任,就像她一直隐隐感激我为她做的这些。 老巫婆并未开口跟他们解释太多,让他们尽快收拾东西,带上储备的食物,过两天就准备出发。 事后老巫婆将我带到一偏僻处,再次对我提及巫术的事,希望我能继承她的巫术。 至于巫术,我是真的没兴趣,老巫婆的心意我很清楚,无非是想利用她教我巫术这层渊源,待她死后,看在这份师徒情谊上,能多照顾照顾她的族人。 若是以前,我肯定会直接拒绝,因为我那时既没能力,也不愿去管这些闲事。 可现在不一样了,新部落已然具备了可以抵抗海神部落的实力,即便我不在离开这里了,只需要对新王交待,多关照一下老巫婆的族人,他也肯定不会怠慢的。 最重要的是,通过多次和神秘人打交道,严重的损伤了我的自信心,让我意识到自己依然很弱,很弱,从那时起我就迫切的想要变强。 因为我从不敢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中,一切全屏别人的喜怒。 不管是我曾经战胜过的何厚义,楚萧生也好,还有大意败给我的铁头也罢,这都是我自己努力换来的胜果。 今后我依然要面对像幽灵一般,缠着我的越南人,还有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出现的神秘人。 我不想在看他们脸色了,我希望自己有跟他们扳一扳手腕的实力... 第五百四十二章 推算 老巫婆得知上次送我的那瓶巫药,我至今还没喝下去后,表现的很是失落,她认为我一点都不信任,以前我确实不相信她,总觉得她有所企图。 但现在她都把全族人交到我手上了,我也就没理由再怀疑她了,所以我当着她的面,把之前藏在身上的那瓶巫药,一饮而尽。 说实话,味道真的很差劲,有一股洗衣粉加上臭虫的味道,让我硬撑着差点没吐出来。 在孤岛上,我确实也吃过不少味道怪异的食物,甚至喝过污水,可都没这种难以名状的味道,让人觉得生厌。 老巫婆见我这样却很欣慰,露出了一副比哭还难看的表情,直盯着我。 说实话,我开始以为喝下所谓的巫药,很快就会头皮发麻,接着头昏脑胀,像武侠电视剧里面,得到奇遇的侠客一样,经历一段痛苦的煎熬期,随后便会武功突飞猛进。 然而除了胃里感觉很不舒服外,并没有其他不适的症状,为此我专门询问过老巫婆,得到的解释是,巫药是一种慢性药,不会在短时间内就看到效果,快则一两个月会感身体起了变化,慢则半年都不一定会有反应。 也就是说,药性的吸收也得分个人的体质。 让我震惊的是,老巫婆让我做好心理准备,一旦药效被吸收了,还是会有一段非常痛苦的时期,最主要的症状体现就是,头疼欲裂,甚至会短暂的失去记忆,失去一切感觉。 她安慰我说,这种负面的症状是会随着时间消失的,快则十天半个月,最慢一两个月就会恢复如初。 就像大蛇蜕皮一样,这个时候是非常危险的,建议我到时不要外出,静静的熬过去就好了。 我只能苦笑,但凡是药都有三分毒,而且还是能刺激脑神经系统的药,想想都觉得可怕,可我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老巫婆说,这种能提高人敏捷性的巫药,在巫术中只是冰山一角,巫术中最厉害的其实是推算。 推算?是不是就是说得到预知的能力? 老巫婆解释说,这世界万物都有规律可寻,最简单的比如,动物穿梭丛林,都会走固定的路线,大鸟在高空飞翔也有固定的飞翔路径。 人饿了要找食物吃,而食物就固定在某个地方,便能预知人的活动轨迹。 老巫婆的解释越来越让我动容。她居然能用科学的角度来解释预知能力。我之前一直认为她就是一个愚昧的神棍。 如今看来,土著也有自己的思想,甚至在某些角度上,比我们现代人的思想更让人叹服。 然而老巫婆接下来的话,很快又回归到了神棍的身份了。她解释说,在大海里有一种绿茸蛇,它们的寿命几乎无穷尽,可以活成千上万年,甚至几十万年。 这种蛇偶尔也会爬到陆地上来,躲避来自大海中的灾祸,在巫师部落历代的大巫师传承中,曾捕获过一条。 听到这里,我打断了老巫婆的描述,疑惑的询问,既然这种神奇的海蛇,有预知危险的能力,又怎会被人们捕捉到呢? 老巫婆解释道,在记载中,那唯一一条被捕获的绿茸蛇,并不是因为意外而死,而是到了陆地后,生命恰好走到了尽头。说是捕获,不如说捡到的。 接下来老巫婆的解释,就和我想象中有些大同小异了,她说,祖先将这条海蛇碾碎成肉汁,经过特殊处理,一直保存了下来。 只有巫师部落历代的大巫师,才能特权小食一点,虽然不能因此像绿茸海蛇一样,获得上万年的寿命,却能得到特殊的推算能力。 这种说法并不科学,你说鸟能在天上飞,经常吃鸟肉的人,就能长出翅膀飞翔天际吗? 老巫婆见我不信,跟我解释说,我们的大部队当初之所以能见到老巫婆,并不是巧合,而是老巫婆推算到,会有人经过她们的领地。 后来我抓获了几个小巫师,回到这里时,她也是提前推算到,才会在树林等待。 之所以一直希望我帮他带会白骨刀,也是推算到白骨刀必在我手上过。 包括她把巫药交到我手上,也推算出,我迟早还是会喝下去。 这种说法,让我觉得苦笑不得,偏偏老巫婆又说的一本正经。 两次在树林等我们,难道不是因为被他们的哨岗发现了?对于白骨刀的推算,更是无稽之谈,因为我并没有把握能帮她得到白骨刀,完全是神秘人看在过去的恩情份上,主动送到我手上的,我在其中只是一个送快递的。 即便没有我,白骨刀肯定也会由神秘人交还到老巫婆手中。 喝巫药,纯属我一时冲动,要知道那么难喝,副作用还那么大,我肯定不会那么莽撞喝下去。 我问老巫婆,既然你会推算,不如你来帮我推算下,新部落的以后。 老巫婆听后沉默了很久,装模做样的闭上了眼,嘴里小声的念念有词,标准的神棍姿态。 许久后,老巫婆睁开了眼,解释道,新部落会在营地坚守十年,十年后海神部落的首领去世,庞大的海神部落将会分崩离析,散落成无数个小部落。 我难以置信的望着老巫婆,按道理来讲,只要新部落营地的防御不出现大漏洞,坚守十年问题并不大,海神部落看似强大无比,实际上都是由那老头维系着,老头一旦离世,没人能站出来,肯定会分裂,再往后的结局,也就不言而喻了。 我之所以难以置信,主要是老巫婆并没有亲眼见到我们的新部落,即便从老土著嘴里听说,又能听说到多少。 况且这种局势的分析,绝不是一个土著女人的眼界能看的到的。 难道说,她真的能掐会算?我依然将信将疑,为了证明我心中的疑惑,我又大胆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我问老巫婆,我还能不能回到来时的地方。 这个问题就比较笼统了,我来时有两个地方,从外界的现代世界,还有我的孤岛。 她若给出的答案也很笼统,那我自然也就不信她有推算的能力。 只见老巫婆又闭眼沉思了许久,她这次沉思的时间,要比之前长了几倍,淡淡的眉头,不停的抖动,脸上的褶皱也随着神经抖动,看起来很是滑稽... 第五百四十三章 烟消云散的愁云 时间过了很久,老巫婆终于睁开了眼,一条缝的眼睛凝视着我,随后解释道,你想回的地方终究能回去,而你不想回去的地方,又何须多问。 老巫婆的解释,令我目瞪口呆,虽然她的说辞,非常接近江故弄玄虚的江湖骗子,也只有我清楚,确实说到了我的心坎里。 我出神的望着海边的方向,天大地大,哪里是我的家,哪里才是我真正的归属... 后来我答应虽老巫婆学习巫术时,问她是否连我这番决定也推算到了。她神秘的笑了笑,并未作答。 直到现在,我依然不是很相信所谓的巫术,会有多么神奇的力量,但凡神奇的东西,只是在过去,我们并未深入了解过。 这世上有千奇百怪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然而大多数都得到了科学的解释,所以我相信即便是巫术,也一定能用科学解释的通。 时间来到了第三天下午,老巫婆从方井中取出了浸泡过的白骨刀,随后喂新员吃了一颗奇怪的黑色野果,不到两分钟,新员便卧在了地上,进入了沉睡中。 这和之前老巫婆一出手就将我弄昏迷的方法不同,新员此时的状态并非昏迷,而像是进入了深层睡眠中。 随后老巫婆将白骨刀拿到了地面上,对着皎洁的月光,举在头顶处,这个动作和之前的大巫师给新员下诅咒时,一模一样。 她的口中念念有词,族人升起一团篝火,团团将篝火围住,白骨刀随着周围气温的提升,慢慢的渗出了晶莹剔透的水滴,顺着刀剑慢慢滴落。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骨刀上再也没有水滴渗出后,刀身在月光的照耀下,似乎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 原本纯白的骨刀,好像泛起了淡淡的血色,随着时间的推移,血色在刀身上浮现的越来越清晰。 我瞬间又联想到当初,大巫师从新员眉间取出血的场景,当时的白骨刀好像能吸附人血,随后也是在同样的场景下,同样皎洁的月光照耀下,血色一点点的变淡,最后消失不见。 此时老巫婆的举动就好似,将大巫师下诅咒的过程倒着重复了一遍。 就连接下来的场景也都雷同,白骨刀刀身上的血色越来越浓郁,随后就像冰雪融化一般,渗到刀尖处,以非常缓慢的速度流回到新员的眉间处。 这个过程一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直至白色骨刀的刀尖处,渗血完全滴完才结束。 神奇的一幕再次出现了,新员的眉间处完全吸纳了所有的血滴,额头上并未因此沾染上鲜血,就好似被输液了一般。 而且他被刀尖点破的眉间,随着吸完鲜血后,居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愈合,半个小时后,完全看不到有任何伤口的存在。 原本以为进行到这里后,只需要等着新员醒来就结束了,哪想老巫婆又令人将新员重新抬回神树洞穴中,接着以治愈新王的方法,把新员罩在兽皮中,并悬挂在神树的树枝上。 半天后,我把新员从树上接了手中,他的身上也全是汗水,但情况要比新王当时强多了,而且很快就醒来了,并没有出现大量呕吐的情况。 用老巫婆的话解释,新员主要受到的是白骨刀的诅咒,一旦破除了这种诅咒后,问题就不大了。 为了保险起见,才用神树试探他有没有受到其他诅咒,目前看来还算是幸运的。 新员醒来后,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呆滞期,老巫婆解释,这是正常的,他需要慢慢的去想起自己曾经是谁,什么身份。 而我很担忧的问题,害怕新员记起了过去的记忆,反而忘记了现在。这一点老巫婆的解释,也让我放心了不少。 她让我不必担心,前一秒也是过去。想想这老巫婆,说的话还是非常有哲理的。 为此,老土著感激流涕,甚至连感谢她拯救了火山部落的话都说了出来。并保证火山部落的族人,将永远都会记得这份恩德,将来再也不会与巫师部落为敌了。 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场面,火山部落的战士和巫师部落的土著,共同庆祝着这一美好的时刻,为此老巫婆也特准,把储备的食物分出一部分来,美美饱餐一顿。 旧巫师部落的食物,除了一些动物野兽,最主要的是以山鼠,田鼠为食,在土著孤岛待了半年多了,终于吃到了特殊的美味了,我的心情也变得很愉悦。 在此期间,我和老巫婆商量了一番,关于残部迁移的事宜。 老巫婆不愿全部迁走,她说,神树和神水都迁不走,必须要留人在这里守护。 为此我给她了一个建议,不必专门派大量人在这里守护,大可把底下洞穴的洞口堵死,一般人不仔细搜寻也不会发现它的存在。 如果还不放心,可以安排值班暗哨,一旦有任何异动,可及时回报到大本营。 看得出来,不止族人们,就连老巫婆自己也很眷念这片地下洞穴。 她说,这个地下洞穴是巫师部落的发源地,最早的祖宗就是生活在这里,后来巫师部落越来越强大,便搬到了孤岛的中心地带生活,至此地下洞穴便荒废了不知多少岁月。 但神树只要在这里,这里就是巫师部落的家。 在我的劝慰下,她最终还是同意了我的观念,人总不能一直生活中在暗无天日的地底,那样和动物有什么区别了。 一切珍贵的记在心中,有时间也可以回来看看。 我建议老巫婆,明天一早就可以出发,到了大本营后,看种哪块空地了,我可以做主,便规划给巫师部落,作为他们永久的领地。 老巫婆却提醒了我,说让我先带族人们前去,她还要留在这里,等待我将剩余中诅咒的战士送过来,争取一个月时间全部破除诅咒。 这倒是一个大事,我之前一直挂在心头,可能因为烦恼都烟消云散了,一时竟忘了。 第二天一早,老巫婆亲手把白骨刀重新交到我手中,对我说,只要圣物在,她的族人便会听从我的命令。 这些天一直心情压抑的越南人,见到我又拿回了白骨刀后,脸色也变得舒展了许多。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在我的地盘上,我就是要拖延时间,有再大的企图,也给我暂时憋回去... 第五百四十四章 矛盾初起 五天后,我们带着旧巫师部落的残部重新回到了盆地,当残部的土著们站在山头望着盆地中已然划分成区域性的木屋建筑时,几乎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震惊的表情。 尚处于旧石器时代的土著们,即便连树屋都难见到,就更别说建造独特的木屋了。 这种感觉就好比一群封建社会的人,突然穿越到二十一世纪,发现各种高耸入云的大楼时差不多的心情吧。 之前还一脸不情愿的他们,见到了划分有序,规整如一的盆地建筑后,每个人对生活瞬间充满了无限的希冀。 我把三千多残部暂时交给新王归置,并特别跟他交待,一定要善待这些人。 随后便又令新瘦开始集结,我们最初那四千名,还没有被破除诅咒的战士,其中还包括第一精英连的四百名战士。 当他们听说,是要去旧巫师部落破除诅咒后,每个人都显得非常积极,生怕把自己给拉下了。 新瘦后来带回来的那四千战士,深深的打击到了他们,大有一副后来居上的势头。 破除诅咒的土著,不再惧怕阳光,身体也在一个多月的调理中,得到了极大的改善,早已不是我当初见到的那群瘦弱不堪的土著了。 据说被新瘦调教出来的第二精英连战士,在搏斗大赛中,竟无一人被落下马,反而第一精英连的战士,居然有一半都被新瘦带回来的战士所替代。 在我们外出期间,整个新部落都为此炸开了锅,俨然自行分成了两派,一直跟随我们的四千名战士为新王派,而后来的三千五百名战士则为新瘦派。 两派之间明争暗斗,恼的不善于玩政治的新王,这些日子眼看着瘦了很多。 其实当我听说有新瘦派这么一说时,我呲了呲牙,一股凉意瞬间袭上后背,这要在现代社会中,敢明目张胆的跟新王唱反调,绝对是要被和谐的。 但战士们毕竟是单纯的,他们抱团的动机其实也很简单。 作为新王派,跟着我和新王出生入死,立下无数功劳,是新部落基石一般的存在,他们有自己的骄傲和尊严,在他们严重新瘦派那些战士,都曾是他们心慈手软放过的奴隶,根本没资格跟他们相提并论。 而新瘦派抱团就更简单了,他们曾经确实卑微不堪,由于先破除了诅咒,身体素质在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里,就完全压制了新王派,所以他们认为一切都该以实力说话,他们应该得到新王派那些世族的尊重。 虽说他们名叫新瘦派,实际上包括新瘦在内,对于新王是绝对的忠诚,绝不像名字那般,怀有谋逆之心。 新瘦这人,在大智慧上跟新师还是差了一些,但只要有点小聪明的人,就能在这些老实的战士中,显得出类拔萃,况且新瘦也不止一点小聪明。 他人聪明是聪明,但看得出秉性还是忠诚的,要不然也不会二话不说,就带着三千五百名战士,按时回归部落。 而且回归后,并未主动邀功请赏,只是希望我和新王能履行当日对他的承诺,分给他一个小小的四百精英连连长后,他对我们感恩戴德,大有一副士为知己者死的坚毅。 在此期间,新瘦也懊恼不己,面对内部战士的分歧,他那点聪明,也不够掌控风云了。 在华夏历史中,历朝历代两权相争的事,屡见不鲜。 有的人压根没有谋逆之心,却被逼上了造反之路。其中最典型的就是大唐开国皇帝李渊。 李渊出身十分显赫,是北周的贵族后代,在七岁的时候,就被封为唐国公。在隋炀帝时期,因为李渊和隋炀帝杨广是老表,关系相当不错,隋炀帝对他也十分宠信。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造反?虽然李渊没想过要造反,但他的儿子李建成及李世民,却看到了隋朝的腐败不堪,就想着起兵反隋。 后来蛊惑之人,趁李渊酒醉,把隋炀帝后宫中的两位妃子叫过来陪李渊,然后李渊就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把两位妃子给睡了。 李渊醒来后,差点吓尿了。因为他深知,即使与隋炀帝杨广是老表,但如果让隋炀帝知道自己睡了他的两位妃子,那绝对会杀了他。在李世民等人的劝说下,李渊只能无奈选择起兵造反。 我把这个故事讲给了新王听,他如我意料一般,完全没听懂,表示女人睡了就睡了,干嘛就此要造反。 对此我也很无奈,我没办法在短时间内给他讲清楚,华夏历来皇帝的威严是不允许得到任何挑战的。 既然没办法给他讲清楚,那只能我来帮他做一些防患于未然的事了。 在新王派和新瘦派中,各有心思活泛的代表者,正是他们带的满天飞的节奏,导致部落产生一种恶性竞争。 这种竞争持续下去,会让风头浪尖上的两个人特别为难。 新瘦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处于危险之中,新王也还没培养好王者的尊贵,短时间内看似无碍。 对于下面带节奏的人,新瘦没权制止他们,新王也只是头疼,并未伤到筋骨和尊严,所以采取的是无可奈何的放纵。 这种放纵,时日一长就变得更难处理了,渐渐的女人也会参与两派的争斗之中,而新部落的各自的后代,都在一种潜移默化的对立中长大,等到他们成长为新部落的顶梁柱时,肯定得爆发内战。 这几乎是能预见得到的事,为此我只能一狠心,将两派出尽风头的代表人当众处死,以示戒告众人。 新王随后下令,从今往后再无派系,若再有传言影响新部落和睦者,便如同处死之人一样的下场,而且将会被抛尸野外,无论之前有多大战功,死后永不录入英雄纪念碑,也不会被埋入部落公墓中。 这个说辞足以震动战士们的心神,他们并不怕死,唯独怕死后不再是新部落的人。 经此一整治,再无一人敢明目张胆的争斗,震慑之法虽然能在短时间内让流言绝声,却不能根治。 战士们之所以能形成两派,归根结底是自我的觉醒后,意识到对方会损害自己的利益,一人难成林,便采取抱团,维护自己的利益或尊严。 要想从根本上解决矛盾,第一需要两边的战士,在身体上没有差距。第二需要一起经历一场战斗,让他们懂得生死战友的情谊,这种矛盾自然而然就能得到了化解... 第五百四十五章 安置女人 所以当我让新瘦集结他们,前往老巫婆处破除诅咒时,一想到不久之后,他们也可以活在光明中后,就变得格外激动。 新师最近特别忙,忙着给战士们分配女人,在此之前对于如何分配,他还专门请教过我的意见。 毕竟原始部落在男女关系上,历史遗留了太多的劣根性,短时间内让他们去接受男女平等,学会尊重女人,是不太现实的。 良好的社会关系不是一朝就能促就的,即便提出重大改革,也是需要一段时间仔细斟酌和过渡。 原始部落过去的诸多坏习惯,早就堆积如山,压在他们心头成为无可撼动的存在,我需要慢慢的跟他们灌输新的思想,让他们去尝试着接受。 结合我新部落的现况,面对新师的请教,我给出的意见是,一个战士可以拥有三名女人,组建成一个稳定的小家。 小家一旦确定,便不能更换。男人也不得抛弃小家中任何一个女人,更不能去破坏其他小家的关系。 对于这些土著女人,我还是比较放心的,她们习惯了社会地位低下,任劳任怨的像牲畜,在过去她们也没有家的概念,属于部落所有男人的共同财产,所以很多土著女人,生下孩子后压根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所以导致孩子在幼小时,也是由部落负责喂养成人。 在男女方面,土著女人永远都是处于被动接受的地位,压根不会出现去勾引男人的现象。 我担心的是这些在男女问题上,从未被管教过的男人们,在过去他们想睡那个女人就睡,压根没有法律和道德的约束,所以在很多原始部落,经常会出现非常滑稽的一个场景。 几个男人同时想睡一个女人,就会发生战斗,像动物世界一般,胜者获得交配权。很多时候,这种战斗会突然就变得非常激烈,甚至恶化成不死不休的死战。 过去的部落中,也没人限制他们为女人争斗,导致部落内部矛盾不断,社会关系非常紊乱,压根没有团结这一说,就跟别提共同努力发展了。 要改变这种恶劣的状况,就得给他们指定规矩。 建立小家是非常有必要的,用家来约束他们。女人们仍是部落的共同财产,但同时要求小家中的男人,有责任和义务保护他的三个女人,从某种意义上说,三个女人也属于他私人的财产。 一旦将财产划分,男人便有了责任感,这种责任感最终会慢慢提高女人在新部落中的话语权和地位。 这需要很漫长的一段时间去改善,最终让女人也可以积极的参与新部落的建设中,成为有尊严,被认可的一份子。 每个成为小家的一男三女,可领取一套属于他们小家的木屋,从此也属于小家的财产。 新师按照我的建议,努力去实施,最初受到的阻力非常大,大部分战士们压根不愿被女人约束,认为自己受到了羞辱,凭什么过去可以想睡哪个女人就睡哪个,如今只能睡三个了。 但还是有小部分身体孱弱的战士,积极的响应了号召,在新师的安排下领到了属于自己的女人,入住了属于自己的小木屋。 这些战士在过去的部落中,无力跟其他男人争夺好的交配权,所以只能经常捡漏,如今能自己选择三个女人,永远属于自己所有,其他男人,任凭他身体再怎么强壮,也不能跟他抢夺,他何乐而不为,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规矩就是规矩,你可以不接受规矩,但新部落有的是办法边缘你,一段时间内,越来越多的战士开始相应号召,纷纷挑选属于自己的女人,并随后领到了小木屋。 前相应号召的战士,不仅女人可以挑选,连小木屋的位置也都享受优先挑选权。 一些徘徊不定的战士,看着自己中意的女人被其他人挑走了,心里郁闷的不行,也不再犹豫了,接二连三的又假如到挑战大会中去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顽固份子,很多开始坐不住了,好的女人和位置好的木屋马上就没有了,他们在怎么抗拒,也无法抵抗新部落的新潮流袭来,最终也都只能硬着头皮去挑选了。 三万三千多女人,被九千多战士,以一比三的比例领走后,还剩下六千多女人。 其中新王做主,分给火山部落一千名女人,巫师部落一千名女人,帮助他们的部落进行重建(主要是繁衍后代)。 这一举动让两部的男人们,备受感动。 在过去部落之间,即便关系再好,也没有说赠送女人的现象,因为即便土著们再傻也会明白,送女人就等于送给他们无限多的种子。 将这些女人安置妥当后,最后还剩下四千名多名女人,在我的建议下,新师把这些未被挑中的可怜女人,集合起来成立了一个妇女团,她们也以四人为一小家,同样入住小木屋。 平时和男人一样的劳作,所得收获上缴部落,累计工分在之后的表彰大会上,同样会给她们奖赏。奖赏包括额外的食物,可以领养的孩子等等。 这样一个特殊的女性团队成立,是非常有意义的,可以说她们是女性地位提高的先锋队。 我就是要让三个部落的男人们,看一看,女人只要肯努力,离开男人能过的更好。 结果必然是好的,是可以预见的,这些女人在获得新部落的一些额外绿灯后,倍加珍惜这得之不易,想都不曾想过的好日子。 她们不需要侍奉男人,不需要听普通男人的命令,全部至归属新师一人调遣。 平日里也参与食物的采集,部落衣食的供应,甚至还专门安排她们上到山头,充当哨兵。 短时间内,这些女人穿梭在盆底与山头之间,饱受非议,受到很多男人们的耻笑,但我相信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 女性之所以弱势,是从来没受到重视,并不是她们天生就比男人差太多,相反她们只要努力,一定会比不求进取的男人活的好太多。 新师在我的指导下,也受益匪浅,他是拥有大智慧的人,却没有超前的思维,最初对我的一些建议,非常疑惑,但他尊重我,相信我,一一照办,渐渐的以他的头脑,明白了问题的本质,在此期间,他也在快速的成长,成为一个真正有魅力的领导班子... 第五百四十六章 备战 新瘦带着四千名战士转眼已离开一个星期了,在这段时间里,其它战士们也没闲着,在我和新王的调动下,正在积极的修建防御工事。 海神大军回去后,发现老巢被洗劫一空后,一定会恼羞成怒,我想要不了多久,老者一定会找到我们的大本营,率大军前来报复。 我们的任务很简单,守住山头不被敌军侵入到盆地中便可。 我们的新部落至今还无法与海神大军正面抗衡,但占据了有利地形,设置防御工事守住山头倒也不难。 在近代战争中,防御工事有很多种,简单的有掩体、堑壕等,较为复杂的有火器座,暗壕,交通壕等。 但那是火器时代的防御工事,在孤岛有限的条件内,我们能用的不多。 当初想到防御工事,我第一个想到的是华夏的奇迹,长城。如果在我们这一圈山头上修建起环形的高城墙,敌军就是有再多的人想要入侵,恐怕也得难上加难。 然而这个工程耗时太长,短时间内无法完成,也只能是一个构想。 实际上天然的陡峭山体,本身就是一个大的防御工事,我们能在短时间内为工事增砖添瓦的最实际的便是碉堡。 碉堡并非只有哨岗的作用,实际上它在防守战中承担着许多举足轻重的作用。 比如说碉堡本身就是最好的射击台,充分的利用高地势,有效阻止敌人的进攻。 再比如说,碉堡也可以做出储存场,战时储存箭支,滚石,圆木战斗资源,闲时也可以储存生活资源。 另外由于碉堡特殊的地理位置,它完全可以在战时当作指挥部,有效的传达战时命令。 直至外界如今的战争,碉堡建设仍是一个比较客观的问题,它可以可靠规避、防护战争、国际恐怖主义袭击或自然灾害的侵袭。 而在原始部落里,人们对于碉堡完全没有概念,虽然每个部落都有哨岗,但他们大多潜伏在高树上,一旦被人发现则逃无可逃。 对于在山头上修建碉堡的设想,在我脑中渐渐地成熟,初期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去修建城墙,却能先每隔一段距离把碉堡先修建出来,之后再用城墙弥补碉堡与碉堡之间的空当。 也就是说,我需要在这四周的山头,修建起很多具有军事意义的碉堡。对于碉堡的设计,则已朴素,坚固,多用途为基础搭建。 碉堡以圆柱形,开出四面窗口,上下总高八米左右,分为两层。 下层用作储备仓,上层可以进行瞭望侦测,防御反击的作用。碉堡两层面积大概在三十平米左右,可以同时容纳几十战士。 碉堡用木、石、混凝土制成,图纸画好后,甚至比木屋的搭建还要简单,环绕整个盆地,大约每五百米便制作这样一个碉堡。 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们的战士已筑造出三十个这样的碉堡,估算下来要完全把盆地周围的山峰覆盖住,大约需要一百多个。 照这样的进度,人多力量大,最多一个月的时间便能全部完工。 整个盆地又出现了一派热闹非凡的劳动场面,无论男人还是女人,甚至一些小孩都在积极的参与碉堡的建设。 在盆地边缘,我们还专门开辟出了一处熔炉地,期间搭建了二十多座熔炉,用来烘烤砖石泥土。 同时也修建了几座大型人力鼓风机,一些对于土著们来讲,新奇的运输工具也陆续修造了出来,比如说最简单的板车,独轮车,起重杆等等。 这些新事物的出现,土著们的视野也得到了极大的开拓,他们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再次得到了体现,一般我只需要教他们一两遍,随后他们便能熟练的利用各种机械工具。 在新部落正在欣欣向荣的发展过程时,第二个星期的某天入夜时分,远处的哨岗传来了,海神部落大军正在铺网搜寻我方大本营的消息。 他们还是来了,我甚至能想象到,当那老头回到海神部落老巢,发现自己的宫殿被一把火烧成了灰迹时,暴跳如雷的场景。 宫殿还是其次,毕竟烧毁了依然可以重建,最主要的是土著们的女人被掳走了,几万身强力壮精力旺盛的土著,没了女人,想想都憋火。 但我未料到他们会来这么快,也能从侧面看出,海神部落上下是有多愤怒。 直至此时,我们的碉堡筑建已完成了一大半,剩下的也都在相继建造着,这段时间里,大家严正以待,每个人都在积极的劳作着,随时准备着敌军的来犯,一些战争储备的资源,早已准备妥当。 比如说弓箭,每位战士现在人均至少得有一两百根,滚石更是把附近能找得到的石头全部搬运到了山头。 唯一有遗憾的是,我们从火山部落逃走时,来不及带走熔炉地里的金属物质,不然给战士们全部装备上砍刀和金属尖头的长矛,这场防御战也就毫无悬念了。 让人振奋的是,一听说是海神部落来犯,火山部落和巫师部落的战士们,主动请求作战。 火山部落的战士虽然损失很惨重,如今只剩下五百多人,但他们人人都有砍刀和金属尖头的长矛,装备精良,而且都是经历过生死大战后生还的战士,加上对海神部落的新仇旧恨,每个人的战斗热情都空前的高涨。 巫师部落有两千多名战士,他们过去一直躲避着海神部落的追击,过着不堪的地下生活,如今见我们都在积极备战,他们也没闲着,这些日子没少帮我们新部落。 面对共同的敌人,即便是不同的部落,也能团结一气,共同抗敌。 战力的提升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有一种潜在的精神影响着彼此,人人都视这场战斗为一场难得的事业。 这是三个部落融合的契机,我让新王积极的响应他们,但凡战斗所需要的资源,都由我新部落提供,并及时的给他们划分负责的山头区域。 面对汹涌来犯的海神部落大军,我早已淡定,从来都是正义必胜。更何况此时的战斗,已不是当日我们一千多人守在寸草不生的火山口,那场进退两难的苦战。 新部落的女人们,可以从盆地给我们提供源源不断的食物和淡水,熔炉工厂地中,可以随时生产出各种战备资源... 第五百四十七章 再无后顾之忧 我们的防御措施已准备妥当,再加上火山部落和巫师部落的帮助,战斗人员也达到了六千多人,尽管面对六万多海神大军,但绝佳的地理位置几乎可以弥补人数的劣势。 敌军要想上山,就必须借助绳索或支架等外力,我大军守在山头,又有碉堡作为侦探,视线遍布山头附近区域,完全是以逸待劳。 可以说这场战斗还没开始打,结局基本已定。 三天后,敌方大军排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朝着山头西北方向逼来,我从碉堡上看的一清二楚,老者亲自率领大军前来入侵我们。 然而当他发现我们将陡峭的山头围得水泄不通时,立刻停止了前行。 老者派出前哨到了山脚打探,半天后前哨带给他的消息让他懊恼的不行,他当然得懊恼,这片山区,就没一处容易攀登之地。 想要向围困火山时那样,拿炮灰填我们,不太现实。 老者索性分散兵力,将盆地附近的山峰团团围住,然后就地扎营,摆出了一副想要跟我们打持久消耗战的阵势。 我在敌军阵营中始终没找到楚萧生,也不知他现在是死是活,当初那一箭直接射中他的胸口,在我看来应该是好不了了。 既然敌军愿意跟我消耗,我们也求之不得,毕竟一旦战斗打起,我军伤亡是在所难免的。 而打消耗战,我们完全不虚,早在半个月前,我们的战士以及女人们都开始储备各种资源了。 毫不夸张的说,半个月储备的食物,我们省吃俭用,至少能坚持盆地半年的正常消耗。 敌军六万多人的消耗,真的能陪我们耗上半年吗,假如能那我认输。 况且为了以防万一,早在进入盆地之处,修建道路时,我曾派出精英战士在一处非常隐蔽的山体处,挖出了一条三十多米可匍匐进出盆地的通道,也就是说,我们可以瞒天过海的持续从外界获取食物。 一天两天,战士们显得非常急躁,巴不得敌军攻上来,痛痛快快的来一场战斗,敌军这几天也一直派人不断的勘察周围的山体环境,但结果肯定是大失所望。 进驻这片谷地之前,我也曾仔细的勘探过附近的地形,就算是和之前的那片峭壁一般的临海山峰相比,也差不了多少,是一处天然的易守难攻的宝地。 老者既然在外界的身份是科学家,不会不清楚这个道理,目前看来围困我们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但这个办法恐怕他还是会失望,毕竟储备的充足。 一个星期后,战士们开始呈现松懈的状态,这也是正常的,守在山头这么久了,连敌人一个毛都没发现,甚至很多战士开始在大白天交替休息。 这些现象我是允许的,因为有碉堡的存在,敌人想要趁势偷袭,也会被看在眼里一清二楚。 战士们以逸待劳,没什么毛病,毕竟是一场持久战,精神总是紧绷着对战斗并无益处。 半个月后,老者在愤愤不甘中,带着大军只能无奈的撤退了,这场战斗居然没发一箭就获胜了,我的感觉和战士们一样,确实有点索然无趣了。 同时也充分证明了,占据着盆地宝地,我们的防守完全无压力,新部落的大本营经受起了考验,将会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得到发展的时机。 海神部落的衰败,几乎已成定局,虽然这座孤岛上还有很多零散的小部落,其中也有不少女人,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抓获部分女人,但相对于六万多男人的基数,只能是杯水车薪的弥补方法。 一个部落的衰败,也就意味着一定会有另一个部落的兴起,新部落的蓬勃发展,已是有目共睹的事实。 至此,我对新部落已没有了任何后顾之忧,我相信在新王和新师的领导下,新部落一定会成就孤岛的霸主地位。 从一个部落进化成一个王国,我们这些外来人的到来,确实对土著的孤岛产生了蝴蝶效应。 原本缓慢发展的土著部落,随着我们的参与,一定会走上跨阶梯式的发展道路。 人们开始习惯于利用工具,来改善生存环境。 和新部落朝夕相处的半年多日子里,新王,新师,新员已经能用简单的汉语跟我沟通交流。 我多次鼓励新师在汉语的基础上,帮助新王创建属于新部落自己的文字和语言,有了文字和语言后,对于部落而言意义又不同了。 能为新王和三个部落做的,我已尽力,这是我卓越这一生,最值得骄傲的一段铮铮岁月。 但我终究还是要走了,我甚至等不及那四千名最初跟随我的战士归来,我就要走了。 越南人曾多次催促过我,如今已是四月初,春年花开的季节,同时距离七月外界来船,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 在此期间,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新部落的生活尽管我很留恋,也曾动过心思,干脆留在这里,可最终理智战胜了我的感性。 这一夜,我和越南人带着汪凝眉以及皮豆,悄悄的从秘密通道处爬出了盆地,盆地中一切如旧,临走时我分别留给新王,新师,以及新员一段留言,等他们发现时,恐怕我已经离开了。 我带着红网圣物,握着白骨刀,越南人藏着神杯,搭上了一条木船,顺着海风开始快速驰离孤岛。 临走时,我问皮豆舍不舍的,皮豆情绪激动,却没有任何不舍,这是她第一次走出这么远,也是第一次出海。 反倒最不舍的却是我... 这条木船,是我让战士们花费了一个月时间,打造出来的,战士们对于我经常画出各种各样奇怪的玩意,早已习以为常,所以当船打造完成后,也没人对此提出过任何异议。 早在一个星期前,我令人将船拖到海边,这条船很大,我们四人铺开了平坦都无压力,其中船舱里备足了食物和淡水,即便我们在海上迷失了方向,漂流几个月,都不成问题。 这夜,出奇的安静,皮豆乖巧的看着我,像个安静的木偶一般,她的内心依然是那样地纯净,对于我和皮豆的关系,我也丝毫没像汪凝眉隐晦,她也一点不介意。 皮豆和她早已成为了好朋友,好闺蜜。临走时汪凝眉最晚上的船,她一直眺望着孤岛腹地深处,我知道她在眺望着什么,可终究一切都会过去的,不是吗... 第五百四十八章 最好的交待 海风上的夜风,出奇的冷,我却始终背着海风,眺望着越来越远的孤岛,怅然若失的感觉,让人麻木。 我不知新王一夜醒来后见不到我后,会不会很难过,会不会在心中怨恨我为何不辞而别。 也不知每天都要向我请教,渴望学习,渴望进步的新师,会不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陷入低落之中。 也不知慢慢恢复记忆的新员,又该如何回忆我。 越南人难得一见的扒上了我的肩头,跟我一起眺望着远去的孤岛,他平静的面容下,同样掩饰着不舍。 越南人和新员的关系,让我一度怀疑他真正的身份,临走时他甚至想过要把新员带走,却被我阻拦住了。 要说带走,我想带走的人有很多很多,可能吗? 命运的轨迹让我们在一段时间内朝夕相处,然而当列车驶来后,只有原本的几个位置,谁也带不走。 之所以能带走皮豆,只是因为她在部落中,是一个无足轻重到,就算消失也不会被人注意到的女人。 新部落已然走上了正轨,崛起已是必然的故事,我看不到了,但我会在心里祝福每一个曾经和我并肩作战的战士。 我身上除了两件圣物外,还藏有一小瓶老巫婆亲自塞到我手里的巫药,正是上次我与她短暂告别时,硬要塞到我手里的。她说,我会用的到的。 自从一个多月前我喝下了那瓶,味道非常恶心的巫药后,至今身体依然没起任何变化。 说实话,不起反应最好,能不能变成身神秘人那样的怀有异能的人,我抱得希望并不大,却实在不想再承受无妄之灾了。 至今神秘人的身份,对我而言,依然是一团谜团。 首先老巫婆知道,但她不愿说。越南人也认识,他也闭口不谈。 至今孤岛上还留有很多外界人,比如生死未卜的楚萧生和何厚义,下落不明的铁头,以及老者和神秘人。 他们恐怕做梦也想不到,三件圣物此时已经被带离孤岛了。 我相信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孤岛依然不会太平,人们依然还要为搜寻圣物爆发出血腥的争斗。 临走时,我跟新员留言提到,火山部落的圣物,我只是暂借,我一定会在某个时间,亲自给他们送回来。让他告知老土著,不要担心。 实际上,他告不告诉老土著,已意义不大了。 一代英明的火山部落领导人,时日已然不多,前段时间,他已经下不了地了,吃喝不进,精神一度恍惚。我让有懂点医术的汪凝眉看过,汪凝眉表示在孤岛已是无药可救,应该是一种慢性疾病,体内的淤血已沉积很久了。 火山部落的战士们,整天守在他的身边,甚至有部分战士离开了大本营,想回到火山口,去乞求火山神保佑他们的首领,能撑过去。 对于老土著,过去对他的误解,使我一想起,仍觉得欠他的实在太多,无以偿还,他是一个很好的人,火山部落的人是这样认为,我也这般以为... 希望新员坚强,能够带领火山部落,重新振作起来。 我始终坚信,只要过去那个少年的记忆回来,他将来必然能成为孤岛上的英雄。 越南人的眼界非常高,他有着不同寻常的看人角度,能被他看中并想带走的土著,足以说明优秀。 老巫婆其实也是一个很好的人,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孤岛上,独一无二的伟大的女人。 在她狰狞的外表之下,隐藏着一颗慈悲之心,善待族人,善待他人,巫师部落因为有她,永远都不会灭绝。 很遗憾,我临走时也没跟她告别,对于一些老人,我不舍得说再见,我害怕再也不见了。 留些悬念,总是好过残忍的告别。 我在临走时,为新王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大力提拔新瘦,他现在也许不懂,将来一定会明白。 新师一直都是一个不稳定的因子,而新瘦却是新部落能制约他的存在。 历朝历代,战时将相和是必要的,然而和平期的帝王是不愿意见到将相和的,两派相争,有他相争的道理,聪明的王,在和平时期会有意营造两派相互制约的局面。 希望新瘦能明白我的深意,坚定不移的站好自己的位置。 ... 然而,一切都过去了,最后连孤岛的影子也消失在了海面,七个多月,人生有多少个七个月,因为有这七个月,我卓越这一生,注定也充满了传奇色彩。 至少对于新部落的人们来说,我就是传奇。 皮豆躺在我脚边很快就睡去了,心灵干净的人,除了生死,便再无刻骨铭心的烦恼,总是睡的快,清醒的也快。 和她形成对比的是,悲伤的汪凝眉,我默默的坐到她身边,她抬头看了我一眼,便将脑袋枕在了我的肩膀上。 枉凝眉说:“卓越,如果能把一切都忘掉,该多好...” 我叹了口气,抚了抚她那被海风吹乱的头发。 “何厚义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你知道我有沉重的负担吗,在这种负担下,我明知你是极好的选择,却一次次的让你失望,难过...” 汪凝眉说着说着,就流出了两行泪水... “为了你,会带着你来冒险吗?为了你不该让你躺在舒服的沙发上,喝着咖啡,听着音乐?我无法理解你对他的情感,也不愿明白,你只要记住,我做的一切,都是想让你好好活着,如果七月真有来船,我会亲自送你上船离开...” 汪凝眉出神的盯着我,嘴唇都在颤抖,她似乎有很多话想说,最终在我的沉默中,销声匿迹。 我早原谅了何厚义,直至今日,他并不算一个强大的对手,他的坚持在我看来,是愚不可及的。 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可怜人而已,恐怕活着离开孤岛的希望,已经很小了,不管他过去做了多么令人憎恨的事情,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我是不屑一顾的。 在百合死去时,我曾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会亲手杀了何厚义替百合报仇,如今却没有了这份心情。 百合虽然远去了,依然活在我心中。 何厚义虽然还可能活着,但汪凝眉最终选择了跟我走。 憎恨一个人,并不一定要亲手杀死他,在绝望面前,死亡只是一种解脱,我为何要给何厚义一个解脱,就让他那样,生死不详,受尽折磨的,不是对百合更好的交待吗... 第五百四十九章 突发急症 春季的海风还是柔和的,海浪一阵阵像宽大的手掌一般抚摸着木船,人一旦漂流在海面上,时间一长就会陷入呆滞。 这和在沙漠上前行,是一个道理。 真正难以克服的并非是恶劣的自然环境,而是人内心的一种无所适从的茫然感。 随波逐流,其实并不轻松。失去方向后,人的大脑相应的也会失去判断,有时感觉睡了很久,睁开眼后太阳还悬挂在头顶。 除了睡,就剩下发呆,最初心里会变得异常焦躁,慢慢地会被麻木和无助所替代。 即便身边有人,也不愿跟她们交谈。 我非常厌恶这种在海面的漂流的感受。好在有越南人随时注意着风向与海面的情况,我压根不必操心。 大多时候,我都在脑子里反复不停的回想着在土著孤岛上,发生的一切。 基本上浮现在脑子里的,都是一些很零碎的片段,比如海神部落几万人聚会时的场景,在比如我们被围困在山峰上的情景,还有新员被献祭的场景... 这些场景,就像被剪辑的电影片段,一幕幕在我脑海中翻滚,我总觉得好像衔接这些片段的细节,我竟想不起来了。 突然,脑子里像钻进了一只马蜂,猛的刺了我一下,我失声喊叫了一声,痛感随之一闪而过,我的喊叫声,惊醒了汪凝眉和片豆,她们都向我投来紧张关切的目光。 我晃了晃脑子,感觉没事了,正想开口让他们别担心时,针刺感再次袭来,这一次不再是一只马蜂蛰我,而是千万只马蜂在我脑子里胡乱针刺... 我顿时面红耳赤,青筋迸出!滚在了船板上,不停的打着滚儿,甚至用手使劲的扯着头皮,用脑子撞击着船板,企图减轻疼痛。 自从流落到孤岛,我也是多次在生死边缘挣扎过的人,各种疼痛也没少受,可很少有能让我狼狈成这样,失去行为判断的巨痛。 一瞬间,天旋地转,感觉好像船在巨大的海浪里,不停的翻滚着,耳中还一直传来皮豆的哭泣声,汪凝眉紧张的关切声。 突然有人朝我按来,我下意识用力推开,突然感觉下巴中了一拳,千万欲欲钻出我头皮的马蜂,好像一下消失了,接踵而来的便是意识模糊,最后一个念头就是,越南人,我操你大爷... 不知昏迷了多久,当我醒来时,还没揉开眼睛时,藏在脑中的千万只马蜂,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又开始在我脑子里横冲直撞,不停的针刺着我的脑袋,我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我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感觉很慌,一种濒死的感觉让我的再次挣扎了起来,这次好像比之前还要难以忍受,我大喊大叫着,想要站起来,感觉脚底就像是踩在撒满油的光滑地板上,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的重心。 只感觉自己像是喝了一场永远醒不过来的醉酒一般,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真的很害怕自己死在大海上。 突然身子一沉,感觉被什么东西重重的压住了,我用手撕扯着,用牙齿咬着,只要能挣脱压迫感,我无所不用其极。 我的脑子已经失去了判断,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还活着,还是已经暴毙了。 巨痛让我浑身湿透了,汗水像不要钱的油一样,使劲玩外冒,不知过了多久,很漫长,又好像很短暂的时间,脑子轰一声,就像是蒸汽火车开动的第一声,震的我心惊肉跳。 突然,针刺感消失了,天地在慢慢的回归到他们原本的位置,站在我面前的三个人影,晃动的动静也越来越慢,不知过了多久,世界重归了宁静... “卓越,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汪凝眉也急哭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捆绑成了粽子,不用想,一定是拧着眉头,使劲盯着我的越南人干的。 我至今的记忆还停留在他一拳打到我下巴,致使我昏迷过去的情景。 我感觉很累,像是刚刚爬上了一座几千米高的山峰,来不及休息的状态,呼吸急促的,根本回答不上来。 我也想知道我到底怎么了,之前还好好的,突然就出现癫疯的样子。 我也没有过麻风病的病史,更没有过什么特殊的急病,要说吃的东西有问题,大家都吃了。 过了很久,我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接过皮豆喂来的水,一口气喝了很多,接着又沉寂了半天,良久我抬起头,望着越南人,示意把我给松绑了。 越南人却纹丝不动,依旧保持着疑惑的目光警惕的盯着我。 操!我又望向汪凝眉,让她帮我解开,绑的这么紧,我很难受。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连汪凝眉都摇着头,抹着眼泪不愿替我解开,她解释道:“卓越,你先不要急,你之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狂,皮豆去抱你,你一把将她推开,要不是越南人及时阻止,你都要把她逼到海里去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皮豆,她心有余悸的看着我,勉强露出了笑容,示意她没事。 怎么会这样,我怎么突然就变成什么都认的怪物了? 我问见多识广的越南人,有没有见过我这样的症状,越南人摇了摇头,显得也很疑惑。 我长呼几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可是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难道真的是老巫婆所说的,我之前喝下去的那瓶巫药起了反应? 想来想去,好像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我的身体我很清楚,这些年在孤岛,就是大冬天光着身子,也不会头疼脑热。 没错了,肯定没错了,之前突然爆发的急症,一定是那该死的巫药的药效,已经开始被我吸收了。 我记得很清楚,老巫婆跟我说过,巫药吸收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的痛苦症状,随后更会出现失忆,痴呆的现象。 我还以为老巫婆,只是说说罢了,当时也就当一笑话,听后便忘,没想到居然真的会这样... 老巫婆,害死我了!我恨的牙痒痒,我喝了很多水,可依然感到口干舌燥... 我又接过了水,问汪凝眉还有多久才能到岸,汪凝眉回道:“已经三天三夜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越南人,他比划着解释,春季的海风无力,可能还需要一个星期才能登陆。 一个星期...我能撑得过去吗... 第五百五十章 下一秒就会忘记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剧痛就像起了风的海面一面,一刻都没消停过,一波接一波的朝我袭来。 我无法去描述,我是如何在这颠簸的海面上,度过这些令人备受煎熬日子的,有时痛的真的恨不得死了算了。 最初感觉脑中被无数根锋利的针四面八方的刺痛,连续几次,这种针刺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胀痛感,就好似脑袋里有多了一个打气筒,不停的打着气... 胀痛感时,我根本不敢叫出声,有一种感觉,但凡用力过猛,我就会爆炸。 极度的恐惧,伴随着大汗淋漓,我的身体开始不停的颤抖,打摆子,一阵灼烧感,又突然一阵冰冻感,不知持续了多久,也忘了是如何结束... 撕裂样、爆裂样、枪击样、刀剜样、钻顶痛、跳痛、抽痛、电击样、放射痛、压榨样、束带样痛、绞痛、酸胀痛、闷痛、拧痛、紧缩痛...似乎这世间所有的痛苦感觉,都要轮番的在我身上演示一遍。 我也很佩服自己这幅臭皮囊,居然可以支撑下来,一直处于崩溃,却又反复坚挺下来中。 当痛苦成为一种常态时,你甚至能知道它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去,人的大脑只会一片接一片的空白,就好似坐车穿过无边的白桦林一样,久了便困了,倦了... 我经常一发呆便是很久,痛苦像电流一般,缠绕着我,我已麻木,在这些日子里,如果我想要休息,我会让越南人把我打晕,除此之外,即便睡着,我会很快就被痛感惊醒。 在此期间,我清晰的认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在我脑中一直久存的记忆片段,就像是掉了白皮的墙一样,慢慢的露出了水泥面... 明明记得一个人,却又忘了她是谁... 我正在一点点的失去记忆,在短暂的时间内,我会问身边的两个女人,为何会为我哭泣,她们好熟悉,我想叫她们的名字,却又想不起怎么去称呼了。 后来,我最常去思考的一个问题变成了,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 不知过了多久,船突然撞到了一块地面,紧接着这些日子一直站在船头,凶神恶煞瞪着我的冷酷男人,走到我身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开始松开绑在我身上的绳子。 两个漂亮的女人,一左一右的搀扶着我,走下船,踏到了地面上。 眼前的沙滩上,又站着另外一个披着长发,漂亮的女人,她一边流着泪,一边凝视着我,她是谁,为何所有女人看着我,都喜欢流泪,难道是我长得太难看,吓到她们了吗? 她慢慢的朝我走来,迎向我,又哭又笑,像个傻子一样,开口说道:“卓越,你回来了...” 我疑惑的指了指自己,问道:“卓越?卓越是谁,你是在喊我吗?为何你们都认识我,我却不记得你们是谁了?” 长发女人张着嘴,身子和嘴唇同时在颤抖,眼神更是吃惊的难以复加,她好不容易擦干的眼泪,突然又止不住的开始狂奔,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紧接着她像疯了一样,冲着我身边柔弱的女人扑来,猛然把她压在了地上,扯着她的头发,吼叫着:“就是因为你,你这个绿茶婊!是你害了卓越,让他变成这样!” 被按在身下的女人,护着头,根本无力反抗,突然左边扶着我的黑瘦的女人也扑了过去,她呀呀乱叫着,像是在给自己鼓气一般,冲向了长发女人面前,使劲的拽着她,想要解救身下的女人。 我算是看出来了,黑瘦女人和柔软女人是一伙儿的,那长发女人一上来就欺负人,确实有点不对。 让我疑惑的是,站在我身边的冷酷男人,却压根不阻拦,一副很厌恶的表情,突然伸出手拖拽着我,就要朝灌木丛深处走去。 他的力气出奇的大,我居然反抗不了,扭着头看着三个女人扭作一团的混乱场景,我应该帮一帮她们,可是我该帮谁呢... 卓越真的是我名字吗?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在临近灌木丛,靠近山边处,有一个简陋的草棚,我还没来的及仔细看,就被冷酷男人拽走了。 而身后原本还在扭打的三个女人,见我离开了,突然就不打了,先后跟着跑了过来。 我总觉得她们都很关心我,尤其是那个长发女人,看着我的目光特别的悲伤,让我心里也跟着难过。 冷酷男人身后背着一把很长的纯白色的刀,一言不发的径直穿过灌木丛,见我不再反抗,总算松开了我。 一左一右两个女人又来搀扶我,我摇了摇头,搀扶倒不必了,我现在头轻松多了,好似一登上这里,就没再发作过了。 长发女人走到我身边,从脖子里掏出一个翠绿色的吊牌,拿到我面前小心翼翼的问道:“卓越,你还记得这块玉牌吗,是你亲手送给我的。” 我盯着玉牌打量了很久,一点印象都没,见我茫然的摇了摇头,长发女人还是不死心,问道:“那你还记得黑白吗?记得三只小花豹吗?” “黑白?黑白是什么,花豹又是什么?” 长发女人失落的垂下了头,见她这样,我竟不自觉的说道:“对不起...” 长发女人抬起头,看着我难过的笑了笑,说道:“没关系,卓越,你就算忘记了一切,本性还在,依然拥有一颗柔软的心,我会陪着你,你不记得没关系,我叫祝灵,是你真正的女人。过去我们曾经相爱过,相守过,后来你离开了我,我终于等到了你...” 祝灵...好熟悉的名字,可是真的是眼前的长发女人吗,她是我的爱人?是我的女人?如果真的是我的心爱的女人,我怎么可能记不得。 所以她一定是开玩笑的,我摇了摇头,尴尬的笑了笑,不知该怎么回她的话。 祝灵还是不死心,又问道:“卓越,你还记得百合吗?记得你的孩子,卓厉吗?” 可为什么我一听到百合的名字,心突然一阵揪疼,紧接着沁入心扉的痛苦,再次铺天盖地的朝我袭来。 我好像记得百合...她是... 我不知自己倒地翻滚了多久,天旋地转中,我念着百合的名字,我明明记得百合,可有一种感觉,我的记忆正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撕扯着,似乎下一秒就会忘掉她... 第五百五十一 我是谁? 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记忆一点点被抽离的感觉,更让人痛苦。 然而,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体会到我此时的感受? 我口中一直念叨着百合,就像在给自己施加紧箍咒一般,头疼欲裂...我突然意识到,假如我任凭记忆被抽离,不去反抗,是不是就不会头疼了呢? 过去在海上漂流的日子,我的头一直反复的绞痛,难道原因竟是我一直回忆着过去,也就是说,我越把记忆拉扯的紧,我的头就越痛,每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都能导致我一次死去活来的痛苦? 百合...对不起,我受不了这般煎熬,我可能要忘记你了... 麻木,无助充斥着我的大脑,当我静下来时,又迎来了所有人关切的目光。 “你们是谁,为何这样看着我?” “卓越...你到底怎么了...”长发女人走到我身边,我下意识的躲闪她,并警惕的问道:“卓越是谁,你又是谁?” 顷刻间,长发女人的泪水便布满了整个脸庞,她的目光充斥着浓郁的悲伤和绝望,一瞬间身子不稳,歪倒在地。 她为何会这般凄惨的模样,是遇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情吗? “祝灵...不要在折磨他,折磨自己了...”柔弱的女人走到长发女人身边,出言安慰,却被长发女人一把推开,“都是你们,卓越走的时候好好的,一回来就变成这样!” 长发女人精神似乎有些失常,她指着我身后瑟瑟发抖的黑瘦女人,怒道:“还有你,你这个怪女人,都是你们害了他!” 我暗暗摇了摇头,这长发女人太可怜了,竟然疯了。我想帮她,却又无能为力,只能跟着冷酷的男人,继续朝前走。 眼前是一条被人开拓出来的山林小道,似乎有点印象,好像我之前走过这条路一般,可又想不起是什么时候了。 天黑之前,我们来到一片开阔地前,开阔地中有一条奔腾的河流,流入一片湖泊中,而河流尽头处,有一处高高凸起的天然屏障,从屏障的凹口处一大片瀑布飞泻直下,震耳欲聋的声音,让人置身其中,竟觉得自己非常的渺小。 在瀑布左侧的屏障处,有一个平台,平台上站着两个女人远远的眺望着我们,而从平台处系下来了一根直搭地面的长藤绳,还有一个类似于热气球的东西,其中站着一个扎着头发的女人,正在向我们这边激动的挥手。 随着热气球慢慢的下落,她飞快的朝我们跑来,我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女人们,为何我会在这里遇到这么多奇怪的人,还都是女人。 为什么她们每个人好像都认识我,我却一点都不记得她们。 我眼睁睁的看着扎头发的女人,顺着河流淌了过来,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就扑到了我的怀里。 我紧张的推开了她,疑惑的盯着她,问道:“你又是谁!” “卓越,你别逗我好吗?”扎头发的女人又哭又笑的抹着泪水,又要扑到我怀里,我立刻伸出了手,止住了她,“我没跟你开玩笑,我不认识你。” 扎头发的女人惊讶的合不拢嘴,她张嘴刚想解释,却被长发女人阻拦住了,长发女人在她耳边小声的说着什么,她的眼睛越瞪越大,一副难以置信的,不停的微微摇摆着头。 随后这俩女人,居然抱头互相痛哭起来。 真是奇怪,为何见到我的女人,都是这般又哭又闹的模样。 我怀着疑惑的心情,从她们身边走过,跟着冷酷的男人淌过河水,走到瀑布下面的深潭前,回头望了一眼,身后四个表情都很难过的女人,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踏上热气球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这热气球我见过,而且之前我好像用来,还有面前这片瀑布,如果没记错,上面应该有一片肥美的草地,还有... 我的头又突然很疼,撕心裂肺的疼... 上到平台后,伸出手想拉住我们的两个女人,其中一个体态丰韵的女人,还有一个面色忧郁的女人,她们也亲切的喊我卓越,还说我终于回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认得我,我却完全不记得她们,我突然觉得很难过,一个两个人这样,我只会觉得是巧合,她们认错人了,可全世界都这样,就让我实在无法接受了。 我张着嘴,想开口询问,可觉得问再多,也毫无意义,索性闭上了嘴,低着头,爬下了平台。 远远的一只眼角有一抹黑色的健壮羚羊,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让我有一种很意外的亲切感。 我慢慢的朝它靠近,它也在一步步的朝我走来,咩——它抬起头,冲着我叫了一声,这声音饱含着深情,让我的心都快要融化了,它钻到了我怀中,不停的用脑袋蹭着我的肩膀,还伸出舌头,温柔的舔着我的脸。 为什么我感觉就连一只羚羊都认识我,我却只是觉得它亲切,记不得跟它有过交集。 眼前的草地很辽阔,一眼望去得有几千米长,上百米宽,上面有无数羚羊,角鹿,田鼠,刺猬,野兔,豪猪等等,它们偶尔抬起头看看我,然后又低着头,尽情的享受着鲜嫩的青草。 在草地靠近平台处,有一砖瓦结构的大房子,房子边有一圈环绕的草棚。 好一片宁静,美好的世外桃源,这里的主人一定不一般,能找到这么好的地方,搭建这样的房屋,还养了这么多体态肥美的牲畜。 我正暗暗叹服着,我怀里的羚羊突然挣脱了出来,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接着朝不远的草地快速奔去。 大约在一百多米处的深草处停了下来,低着头,从草地里好像捞出一个什么东西,我定睛一看,立刻惊呆了。 竟然是一个小腿那么高,好像才刚刚学会走路的奶娃娃,他躲在草丛里玩,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 羚羊将小娃娃驮在身上,小娃娃拍了拍羚羊的屁股,像骑马一样,嘴里奶声奶气的喊着,黑白快跑,黑白快跑... 这么小一个奶娃娃,居然能骑着羚羊,快速的朝我跑来,竟没跌落下来,实在令人诧异。 奶娃娃坐在羚羊背上,睁着圆鼓鼓的眼睛,抬起头好奇的盯着我,问道:“大人,你是谁?” “我是...”我一时呆住了,我应该说我是卓越吗? 第五百五十二章 反复的失忆 小奶娃见我半天不回答,瞪大了眼珠子,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追问道:“我叫卓厉,你是谁啊?” 卓厉?他叫卓厉,别人叫我卓越,我们都姓卓... 我茫然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是谁,你能告诉我,我是谁吗?” “哼,不跟你玩了,黑白,我们走。”小奶娃撇了撇嘴,小小年纪脾气倒是不小。 之前带我来这里的冷酷男人,也显得疲倦不堪,径直走到了草棚处,卧在干草堆里,很快就睡熟了。 此时只剩下这一群陌生的女人,关切的围着我。 我叹了口气,坐到了草地上,面对她们的目光,招了招手,示意她们也坐下。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既然你们都叫我卓越,过去一定认识我,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扎头发的女人开口急切的说道:“你就是卓越啊,我是赵清涵啊,你怎么能把我给忘了...” “赵清涵?对不起,真的没印象...” “你...”赵清涵还想解释,却被长发女人打断了,她瞪了一眼赵清涵,随后对我说道:“你叫卓越,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以后我们都是朋友了。” “朋友?”我茫然的点了点头,这些女人好像都挺关心我的,对我没有恶意,做朋友也未尝不可。“那我可以帮你们做点什么呢?” “你想做什么都做什么,这里的主人离开很久了,如果你想做新主人,我们也是愿意的。” “不,不...”我赶紧冲着长发女人摆手道:“打扰你们,本来就很抱歉了,我绝没有其他非分之想,哦对了,我会生火,会砍柴做饭,还会...还会...抱歉,好像就只会这些了。” “你会的东西还有很多...”那叫赵清涵的女人说道:“可是你...” “赵清涵,闭嘴!”长发女人突然冲赵清涵喝道:“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把你嘴给撕了。” 赵清涵撅着嘴,心里不痛快,但表面上还是很怕长发女人似的,被她吼过后,再也没多说过一句。 不过她的话,还是让我很意外,我会的东西还有很多,是什么意思,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会什么,她怎么知道的? 我不禁多看了赵清涵一眼,心想着长发女人肯定有什么东西隐瞒着我,赵清涵知道内情,得找机会单独找她问问。 长发女人随后对我说道:“卓越,你呢,在这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里是自由的,没有任何约束的。听明白了吗?” 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真的没有约束吗?那她为何吼赵清涵? “好了,你一定很累了吧,进屋休息吧,里面有你的房间...不对,我现在去给你收拾一间,你稍等...”长发女人拉着赵清涵,就朝房间急切的走去,她的话还有动作,明显在遮掩着什么。 我回过头看了一眼丰腴的大姐,刚想开口,她抢先说道:“客人肯定饿了吧,我们去给你做点吃的去。”说完便拉着面色忧郁的女人走向灶台处。 面前只剩下跟我一起来到这里的两个女人,我张了张嘴,想问她们一点事情,比如说,我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到这里。 可我连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出口,柔弱的女人说她很累,便也躲到了一旁去了,只剩下最后一个黑瘦,但是五官精致的女人。 “你也要躲我吗?”我问道。 她摇了摇头,张着嘴,用很拗口的话解释道:“我...和你,不走。” 我欣慰的点了点头,她的意思是她会流下来一直陪我,不会离开我,真好。 “你认识我,那你是我什么人啊?” 她想了想,说道:“我,皮豆,是,宝贝。” 她叫皮豆,怎么这么怪异的名字,感觉就像一种果实名字,宝贝...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说,是她的宝贝,这足以说明我和她有过一段很暧昧的关系。 我拧起眉头,紧盯着皮豆,耳朵里好像突然进了风一样,整个脑子开始嗡嗡作响,我好像想起了点什么,皮豆,新部落... 身体开始抽筋,痛苦的感觉像是闹钟一般,准时响起...我只要想到些对我而言重要的事情,就一定会痛的肝肠寸断。 许久之后,我浑身都汗湿透了,身体像是一棵枯树般摇摇欲坠。 黑瘦的女人紧紧的抱着我,哭的稀里哗啦,我推开了她,疑惑的摇了摇头,一言不发的躲到了平台的角落处,昏昏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当我睁开眼后,女人们全都蜷缩在我身边,我的眼前放着一碗已经凉了的肉汤,我一起身,黑瘦的女人第一个反应过来,跟着我屁股后面,紧接着是长发女人,接着所有的女人都醒来了。 我指了指房屋,示意她们回屋睡,然后端着石锅,朝灶台处走去。 面色阴郁的女人想帮我热汤,被我谢绝了,生火热汤我还是会的,还没弱到需要女人照顾我的份上。 长发女人好像是这些女人们的头目,她近距离观察了我一番,随后对我说道:“你吃完东西,也回房屋睡吧。” 我拍了拍有些发涨的脑袋,尴尬的说道:“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我睡好了,不用担心我,我不会乱走,你们去休息吧。” 长发女人轻叹了口气,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随后便让女人们跟着她回到了房屋,尤其是那个黑瘦的女人,不管怎么挣扎,不愿离开我的身边,最后还是被其他女人强行拖走了。 她的目光让我很心痛,可我不认识她,也不好干涉她们之间的事。 就在我热肉汤时,冷酷的男人走到我身边,看了我一眼,随后坐了下来,他向我比划着,似乎想要我身上的某样东西,我疑惑的摸了摸身上,没什么东西可以给他啊。 他显得很不耐烦,一伸手抓向我,随后自己动手在我身上摸了起来,我当然不会让他如此肆无忌惮,即便是想要我身上某样东西,那也得看我愿不愿意,这样强来是何道理? 我死死的抱住他的腰身,他一翻身双腿不知怎么就骑在了我的肩膀上,重重的将我压倒在地,同时手上多了一条绳索,我动弹不得,只能大喊大叫,他还没来得及捂住我的嘴时,长发女人带着其他女人从房子里冲了出来。 只见她一边跑,一边从背后拿出一把枪,指着越南人,用我听不懂的语言,厉声朝越南人喝去... 第五百五十三章 我是一个缺失的男人 冷酷的男人欺身压在我身上,但同时也被我死死的缠抱着,一时挣脱不了,长发女人的枪口快速的逼近了他,让他瞬间变得被动。 他松开了手,示意我也松手,我抬头看了一眼,握着手枪随时都可能扣动扳机的长发女人,只好松开了手。 虽然我和冷酷男人纠斗了一番,实际上我很清楚他没对我下死手,只是想制服我,从我身上强行取走某件东西。 长发女人对冷酷男人,从头到尾都没给过好脸色,任谁都能看出,两个人好像不怎么对付,自从见面压根就没说过话。 冷酷男人最终在枪口的威逼下和我分开了,他很不甘心的狠狠瞪了一眼长发女人,长发女人在我的请求下,慢慢的把枪收了起来。 真的很不希望,由我产生矛盾,我只是一个简单的小人物,如果不欢迎我,我大可离去。 我走到冷酷男人面前,向他解释,我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东西,可我什么空空如也,我感谢他把我从茫茫的海面上,解救到如此美丽的地方。但希望他今后能尊重我的意愿。 随后又对长发女人说,谢谢她们收留我,对我这么好,可真的不要再拿枪出来了,在我印象里,那玩意太吓人了。 这段小插曲也随之得到了收场,冷酷男人并不受这里的主人,长发女人的欢迎,只能被赶走了。 他临走时,希望我能和他一起走,我也犹豫过,我拥有的记忆其实很简单,醒来便是一片茫茫无际的海面,然后我好像生了一场大病,在冷酷男人和柔弱以及黑瘦两个女人的照顾下,我才挺到了现在。 所以于情于理,他对我有恩,即便他要求我跟他离去,也是情理之中,然而霸道的长发女人,寸步不让,既不让我离开,也不跟我说明原因。 我目送着冷酷男人慢慢地穿入左边的树林里,随后消失不见。我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我转身想要询问,为何长发女人会这么讨厌他,非要拿枪逼着他离开,之前我跟他只是一场很小的误会,根本不至于。 可长发女人望着我,还是微微叹了口气,一言不发的转身朝木屋里走去,走出一段距离后,她侧过身见我迟迟不动,便令其他女人硬拽着我跟了上去。 我有一种被绑架似的感觉,极度不爽。其实我明白,她只是担心冷酷男人复返在做出伤害我的举动,可这种无缘无故对我捆绑似的好,我还是很难接受。 然而在这草地上,她就是说一不二的女王,手里居然还有枪,我只能配合她,想着找到合适机会,一定要逃跑。 昏暗的房屋内,让我如同进入了一座监牢,而且还是一座熟悉的监牢,我总觉得来过这里,却又记不得什么时候了。 很讨厌房屋里的环境,就连呼吸都觉得压抑,可我一进门,房门便被女人们锁住了。 半夜里,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可能是白天睡得太多,心里空落落的,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这些天,我一直在反复的回忆,我从船上醒来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来到这座孤岛,所有人都认识我,我却不认识她们。 总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一些记忆片段,就像是喝的酩酊大醉,记忆断片了一样。 我到底是谁! 为何只要用力回忆就一定会头疼欲裂,就像是被人下了诅咒一般,记忆是我不可以触碰的禁区... 抛开我对长毛女人接近囚禁似的保护不满,光论这些日子她对我的付出,确实挺让人感动的。 像照顾小孩一样照顾我,想吃什么,她尽力去满足我,想散心,或者下到瀑布,她也一定会陪着我。 虽然大多时候,沉默寡言,显得很闷,可一对视,总是对我露出迷人的笑容,她说,我们可以慢慢相处,如果我能喜欢上她,一定要告诉她。 我是挺喜欢她的,她的长相在众多美女之中也是出类拔萃的,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头疼脑热,或者突然又犯病,她比谁要紧张。 和她在一起,我似乎不必担心任何问题,这样的女人真的很好。 我之所以一直没告诉她,我挺喜欢她,主要心里仍是忐忑不安,我心里很清楚,我不是一个健全的男人,我的脑子里有太多的空白了。 她叫我卓越,我此刻知道她叫祝灵,可是只要一犯病,醒来后我依然还会问她,你是谁,我又是谁的问题。 反反复复,就像是得了老年痴呆症的人一样,折磨着彼此,每次头疼之后我就能把之前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情感,给彻底忘记。 然后再一次的重新认识她,知道她原来叫祝灵。 她说没关系,她愿意就这样一直陪着我,哪怕是一辈子,她说这话的时候,我脑子又会疼... 在草地上的生活过的安静而惬意,小奶娃像个野孩子,一岁多就能围着整个草地,跟牲畜们打成一片。 我问祝灵不担心吗? 祝灵像慈母一般,望着又在跟小鹿打架的小奶娃,解释道:“没什么好担心的,他的爹也是这样摸打滚爬,才成为一个英雄的,男人就应该经得起摔打,抱在怀里,永远都是孩子。” “他的爹是谁?在这里吗?为何从来没出现过?” 祝灵淡淡的笑道:“你会见到的...”随后便转过身,迎着风闭着眼,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她的背影就像一幅画,一副充满了悲伤色彩的画。 很美,却很孤独,我很多次都想走过去,轻轻的揽住她,可始终没有勇气。 有时她也会把我的时间分给其他女人,比如一直想跟我单独相处的赵清涵,赵清涵这个女人就比较有趣了,话总是很多,说这个孤岛上许许多多奇怪的动物。 比如,长得又像牛又像马一样的家伙,能驮着人跑。还有脸像脸盆那么大的大脸猫,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三五成群的来到草地,问她们讨要食物。 我问道,那不是强盗吗,凭什么给它们,打走不就完了吗? 赵清涵听我这么说,表情怪怪的,半天不吱声,在我的追问下,她喃喃的解释道:“不能赶,草地原来的男主人离开时,专门交待过要善待它们,其实它们挺好的,知恩图报,经常会帮我们赶走,入侵草地的可恶山猫...” 第五百五十四章 三人交谈 时光荏苒,一转眼这已是我在草地上过的第三十六天了,之所以能如此清楚的记住日期,全凭祝灵有记录日期的好习惯。 在这三十六里,我基本上每天都在重复前一天的生活,像个皇帝一般,被所有女人伺候着。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不然呢?没有她们我恐怕早活不下去了。虽然头疼的频率越来越慢,次数也越来越少了,但痛感却是倍增。 算下来,我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再头疼了,这也是我有史以来维持平静最长的时间了。 在这一个多星期的时间里,我把所有人的名字都记住了。 祝灵,草地的女主人,一个始终愿意对我露出微笑的女人,无论我有多麻烦,多让人操心,她都始终如一日。 赵清涵,一个愿意跟我说很多话的女人,她的性格大大咧咧的,所以经常说一些很奇怪的话,比如问我,卓越,你还记得熊大熊二和妞妞不... 沈雁萍,一个人生阅历非常丰富的女人,她经常会跟我讲一些外面五彩缤纷,却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世界。 梅大姐,话虽不多,却任劳任怨,脾气脾气非常好,对谁都愿意放低姿态的老实女人。 汪凝眉,是唯一一个让我觉得相处起来很别扭的女人,她很漂亮,可总是望着我心神不宁,每次我想跟她交谈,她都没话说。 皮豆,一个说话很不顺溜,却像个尾巴一样跟着我的女人,无论我让她做什么,她总是不假思索的就照做,我经常认为,这是个很笨,没脑子的女人。 除此之外,小奶嘴跟我也相熟起来了,我从未见过一个不到两岁,却胆子大到令人膛目结舌的婴儿。 谁敢相信,他不但敢跟小羊羔打架,甚至还敢追着豪猪跑,野兔,刺猬见了他都得绕圈。 在这片草地上,他简直就是个土匪,就没有他害怕的东西,这样的孩子长大了还得了,不得把整个孤岛给搅和的底朝天? 当然与我最亲近的还是一头叫黑白的羚羊,他经常会单独留下来,陪我在平台上过夜。 只要有黑白陪我,祝灵就不再关押我了,她如此放心黑白能看住我,实际也确实如此,我有想过半夜偷偷溜到瀑布下面去看看,黑白总是扯着我,不让我离开。 在这片草地上,唯有黑白给我的印象,不像是初次见面,我们应该很早很早就认识了,只是后来太久没接触了,有些模糊不敢相认的感觉。 在这三十六天,冷酷男人又来过两次,第一次是满身伤痕的倒在了树林边,被我发现,他全身都是血,就好像被几十只恶犬咬过一样,又像是从万丈的陡坡上滚落后的样子,总之全身都没好的皮肤了。 在我的请求下,最终祝灵还是答应替他治伤。祝灵有一个大木箱,里面有很多名贵的药品,一个星期后,冷酷男人能拄着拐杖行走时,祝灵毫不犹豫便下了逐客令。 当时的他非常可怜,我看的都有些于心不忍。谁知祝灵却对我说:“卓越,看人永远不要看表象,他确实受伤不轻,但如果能达到他的某种目的,我想但凡只要给他留口气,他肯定会这么做。” 祝灵的话,我听不太懂,却能听明白,他对冷酷男人不止是讨厌,甚至还有仇视的态度。 她越是这样,我心里越认定,她俩肯定很早就认识了,一定有瞒着我的事,或许还跟我有关系。 越南人那次离去,过了一个多星期后,他这次回来是给我们拖回了两头野猪。一头野猪至少得有三四百斤重,也不知道他从哪儿猎到的,又是怎么给拖回来的。 他将两头野猪弄到热气球后,并未爬上草地,抬起头盯了我一会儿,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我认为他人还是不错的,上次祝灵在他身负重伤时帮了他一把,别人还知道感恩图报,两头野猪至少得八百斤往上了,足够我们这几个人吃很久了。 祝灵接受的像个没事人一样,就好像别人就该这样做,这么报答她... 今天冷酷男人又回来了,他身上的伤看似痊愈了,这一次他不是来找我的,而是径直找到祝灵,很意外的他俩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随后又把汪凝眉叫了过去,三人谈了整整一夜,大部分都是用我完全听不懂的语言在交流。 不过有时汪凝眉插话是用的汉语,然后再由祝灵翻译给冷酷男人听,我偷偷的听了一些。 隐约间好像听汪凝眉说,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让他们快拿主意。 祝灵却坚决反对,好像还提到了我,说什么卓越现在这样,根本不可能动手,大不了放弃了。 汪凝眉之后好像还跟祝灵争执了起来,还是祝灵厉害,一言不合就把汪凝眉按在了地上,好在冷酷男人从中间拉架,不然汪凝眉又有得受了。 就祝灵这火爆脾气不改改的话,谁受得了啊... 后来他们交谈的内容,基本上汪凝眉就没插上话了,祝灵一直拿眼睛瞪她,她即便想开口,也说不出来。 我自然也就听不懂了,但从偷听到的线索来看,可以肯定几件事。 第一,他们三人过去一定是相熟的,至少有一个共同的计划。 第二,这个计划还跟我有关系,不然祝灵也不会多次提到我的名字。 第三,他们的计划,很可能时间已经快要来不及了。 第四,三个人的想法有直接的冲突和矛盾,包括祝灵和冷酷男人间,也和汪凝眉之间,意见都不合。 所以他们商量了一晚上,都没商量明白,冷酷男人即便受到重伤也波澜不惊的脸,却意外的因为这次商量,变得格外的难看。 就像是一座沉寂的火山,随时都可能爆发。 他没再离开草地,我第二天醒来时,他就站在我面前,像个鬼魅一样,紧紧的盯着我看,差点没把我吓死。 我揉了揉眼睛,下意识的远离了他几步,总感觉这人脑子有点不正常,经常会干一些让人莫名其妙的事。 只见他看了我一眼,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尖,按在平台石面上写下“youmustgowithme!” 这句英文单词,我脑子还有印象,大概意思是说,“你必须要跟我走一趟。”我抬起头,不解的盯着他,随后又侧过头看向倚靠在门口的祝灵,她一直盯着我们,也就是说,冷酷男人现在这会儿逼我,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第五百五十五章 奇怪的孔状物 看来这便是祝灵和冷酷男人商量一夜后的结果,他让我跟他走一趟,而祝灵则保持观望的态度,去不去随我的意愿。 我下意识的摇着头,能侥幸从大海中捡回一条命,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虽不知道他会带我去哪里,可从他们三人昨晚商量了一夜的程度来看,一定不是什么好去处。 我胆子小,苟且偷生便罢,让我去冒险肯定是找错人了。 冷酷男人面对我的拒绝,情绪一度显得很沮丧,但他没再强迫我,低头沉默了片刻,随后背着白色的骨刀,转身离去。 他的背影是如此的落寞,很让人心酸... 随后祝灵走到我面前,看了我一眼,陪我靠在墙上,她望着冷酷男人消失的方向,说道:“卓越,每个来到这里的人,都是身不由己的人,如果有一天命运的刀锋挥向你我时,希望你不要因此妥协,一定要勇敢的反抗,懂吗?” 她的话说的太深奥,我不太懂。 祝灵见我茫然的摇头,笑了笑:“没事的,不要怕,你还有我。” 她的话虽让我感动,同时我听到耳朵里,却不是滋味,好像意思是,我必须要依靠女人才能活下去一样。 祝灵和其他女人对我好,我是知道的,可我从来不认为,这些都是心安理得可以完全接受的。 毕竟我是男人,照顾保护她们是我应尽的义务和责任才是。 祝灵见不回话,也跟着沉思了,良久她抬起头,对我说道:“卓越,你可以跟我走一趟吗?” “去哪里?”我疑惑的问道,为什么她们说话都这么奇怪。 “走吧...”祝灵说完便往前走去,哪里是商量的语气,我只好跟了过去。 草地的左边是一片非常茂密的树林,阳光都很难照射进来,地面上长着很厚的苔藓和菌类植物。 有很多绊脚的根藤就隐藏在这些厚苔藓之下,让我很诧异的是,祝灵一个女人,在这种非常难行的地方,居然如履平地般,倒是我走的磕磕绊绊。 只有两百多米便能横穿到头的树林,我却走了半个多小时,期间祝灵一直回头,耐心的等着我。她看着我笨拙的拿脚尖试探的动作,眼神总是怪怪的。 穿过树林后,眼前是一道山坡,祝灵蹲在山坡上,撑着下巴等着我。 我累的早已满头大汗,之前的那片该死的树林,把我半条命都差点折腾进去了,地面太过湿滑,我已经很小心了,还是在磕磕绊绊中摔了两次,每次都能顺着坡道,跟坐滑梯一样。 祝灵在一旁完全看热闹,一点都不帮着我,就差没嘲讽我了。 此时我蹲在地上,喘着粗气,连续滑倒又爬起来两次,我兽皮裤子都磨出了白皮,大腿内侧总觉得很不舒服,用手一抓,感觉有什么异物贴在腿上,凉凉了,我还以为是虫子,一把扯去,想要拽出来,可背过身后低头一打量... 竟然是被捆绑在大腿上,还捆绑的非常结实。 这就奇怪了,能在我大腿内侧捆绑这这么一个奇怪玩意的人,肯定不是别人,得是我自己了。 从捆绑的痕迹来看,至少得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可我却完全没有印象。 祝灵见我背着身,鬼鬼祟祟的样子,十分不雅的样子,便开口催促我快点,我也想快点,可我腿上绑着的东西,好像在动弹,让人很不舒服。 我喊祝灵来帮我搭把手,她还没明白我在干什么,见我朝他招手,指着裆下,顿时脸红成一片。 我这才反应过来,嗨,这动作确实挺容易让人误会的,我索性转过身,指着我大腿内侧捆绑着的一小截儿干瘪的蛇皮。 祝灵看到蛇皮时,禁皱着细眉,非常疑惑的快速朝我走来,她问我什么东西?我刚想回话,她便蹲下了身,来了句,问了也白问。 可把我给噎的够呛,我挺佩服自己的,就腿上捆绑的两圈绳索,也不知当时是怎么弄的,居然平时活动毫无障碍,却又绑的很结实,而且绳索头是连扣的,一看就是特殊的捆绑手法。 我甚至怀疑,这真是我自己绑的? 祝灵蹲下身,保持一种很暧昧的姿势,帮我解了半天也没解开,累的也是香汗直冒,一直抱怨我,这样绑就是害人害己。 我也很郁闷,我怎么知道当时为什么要绑成这样。 后来又用了快一个小时,总算是把绳子的一头给弄掉了,我刚想伸手想取掉那蛇皮袋,祝灵先我一步握到了手里,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随后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戳了戳蛇皮袋... “小心!”我话音未落,蛇皮袋的一头突然弹跳出一个样子非常奇怪的玩意,祝灵惊的丢掉蛇皮袋,尖叫着躲到了我身后,惊慌失措的盯着从蛇皮袋弹出的怪东西。 它就像是脚下安了弹簧一样,足足弹起了有三米多高,直冲着我们所站立的正前方的树枝上蹦去。 我从未如此奇怪的东西,说它是动物吧,却无头无眼,也没有四肢。说它是植物吧,却能自己动弹,弹跳这么高。 最令人吃惊的是,它弹跳到树枝上后,居然顺着树枝慢慢的蠕动,在它的右下方,缠着一条手腕粗,四米多长的大蛇,一动不动的好像在打盹。 它蠕动起来,就像一条很长的竹叶虫,身体呈现出密密麻麻针尖般的孔状,青灰色的身体上布着颗粒状的血斑,外表看起来,非常瘆人。 祝灵长着嘴巴,用眼神询问着我,这到底是什么怪物,我摇着头,眼睛依然紧盯着它,我完全没印象,这么一个奇怪的东西,居然在我大腿内侧藏了这么久。 我一直头疼,难道是因为这东西? 大约两三分钟后,孔状物已经快要接近大蛇了,大蛇终于反应了过来,警觉的朝后缩去,好像很怕这玩意似的。 这么大一条蛇,会怕像虫子一般的小东西,实在令人诧异。 然而下一刻,出现了让人更加诧异的场景,只见那孔状物,像是孔雀开屏一般,身子突然张开了十几倍大,原本细细的小孔,在扑向大蛇的一瞬间,居然扩张成了一张大网。 大蛇根本来不及逃跑,就被网的结结实实,大网怪物身上就像长着倒钩刺一般,紧紧的缠着,就像另一条大蛇一般,以很快的速度,将它吞到肚子里... 第五百五十六章 注视着 网状怪物,像是能够自行无限延伸一般,此时在它腹中的大蛇,在不断挣扎的过程中,整个身子,已被生长的网牢牢抓缚住,与此同时,大蛇表皮处莫名的开始渗血,无数肉眼可见的千疮百孔的针眼小洞,开始深处针尖般的血水... 令人震惊的是,网状怪物每一断触网,都好似一根根极细的吸管,又像是千丝万缕相互穿插的高架桥,大蛇身体里的血,正在快速被它汲取... 一条四米多长的粗蛇,居然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彻底断了气,干瘪的身子,就像枯死的老树皮,仍在鼓胀着,实际上我敢打赌,鼓胀的表皮下,没有了一丝血气。 此时网状怪物,原本青灰色的表皮,此时变得通体血红,好似大蛇身体里的鲜血,全部被网状怪物汲取干净了。 它慢慢的松开了软绵绵的大蛇,由一张大网以非常缓慢的速度,最后收缩成了一巴掌大小的长条状。 这是它最初从蛇皮袋里弹出来时的样子,身上依然有针孔般的小眼,这些小眼其实并不是眼,而是它扩张后的网孔。 很难想象地球上会有这样奇怪的生物,可以把自己的身体扩张到几十倍,甚至几百倍大小后,还能缩回原状。 更令人觉得难以置信的是,当它恢复到原装后,顺着树干像毛毛虫一般,慢慢的蠕动到地面,顺着地面又爬到我脚边的蛇皮袋旁,最后一动不动了,像个死物一般。 它简直就像美国大片里的异性一样,有着超出人类想象力的超能力,既然如此强大,为何最后又像个宠物一般,乖巧的回到人的身旁。 祝灵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半响才问道:“哪儿,哪儿抓到的?” 嗨...祝灵误会了,这种神奇的怪物,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怎么可能是我抓到的,我有这个本事吗? 我恐怕连那条大蛇都搞不定,跟别说能秒杀大蛇的怪物了。 祝灵见我无动于衷,蹲下身用棍子小心翼翼的碰了下网状怪物,见它确实不动了,伸出手指想去触碰它,我赶紧拦住了。 这怪物来历不明,刚才的表现也证明,非常邪性,最好不好去触碰它。我示意我们最好还是远离它,让它自生自灭。 祝灵却不干了,她说:“不管这是什么怪物,但它并没有伤害我们,就算是吸血,你我当时就在它面前,它却费劲去吸树枝上的大蛇,应该对人类是无害的,有这么厉害的宝物,你居然让它自生自灭。” 我执拗不过她,最终只能由着她,用蛇皮袋将怪物小心翼翼的装了进去,说来也怪,这怪物在人面前,乖巧的简直像个小猫咪。 祝灵想交换给我,我却觉得别扭,总觉得自己头疼跟这怪物有关系,所以拒绝了,祝灵也没多说什么,连同蛇皮袋,小心翼翼的藏在袖子里。 跟着祝灵爬上了一道小坡道,前方居然是一道十几米宽的大裂缝,而这这道裂缝还很大,左边一直蔓延到高山处,右边也一直往地势低处伸展,与其说是一道裂缝,不如说是一条令人触目惊心的大峡谷。 祝灵示意我跟着她走到裂缝的边缘处,我慢慢的半蹲着靠近,说实话腿很不争气的颤抖个没完。 我鼓起勇气朝裂缝处探出了头,居然还是一条深不见底,阳光都照射不进的深谷。 我深呼吸了几次,情不自禁的对祝灵说道:“大自然的神奇,无处不在啊。” 祝灵侧过头,看了我一眼,不知为何表情突然有些沮丧,她低下了头,喃喃的说道:“为什么你还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什么?”我疑惑的问道:“难道我以前来过这里?可我真的没有印象啊。” “好吧...”祝灵背着身,慢慢的远离了裂缝边缘,爬到山坡后,回过头对仍在发呆的我说道:“没关系卓越,你想不起也没关系,你只要过的开心,即便再难,我们也会帮你扛着的。”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如果我能帮你们什么,请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努力的。” 祝灵淡淡的笑了笑,重新钻回了树林,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突然很难过。 这些日子祝灵一直无微不至的,想照顾孩子一般耐心的照顾着我,她一定很累了,我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牵动着她们,让她们每个人都会为我感到难过。 我已经很久没再感到头疼了,即便去思考一些很纠结的问题,也不会感到有任何异常。 我之前肯定是得过一场大病,现在的症状说明,我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为什么我还是想不起之前的任何事情。 那道大裂缝跟我有很深的渊源吗?为何祝灵会专门带我来这里,寻找记忆。 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我会经常瞒着祝灵,一个人悄悄的来到这里,一坐便是很久。 实际上每次我身后都跟的有人,不是皮豆就是赵清涵,或者其他女人,在草地附近,我是瞒不住祝灵的,我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眼中。 她们还是担心我会突然发病,不会了,如今我的脑子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有时女人跟着我,我不用回头就能准确的感受到她们的位置。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基本痊愈了,再也没出现过头疼的情况。即便赵清涵不断的跟我提起过去的事情,我也不会在头疼。 因为她说的卓越的往事,在我听来是完全陌生的。就像是听一个与我毫无关系的人的故事。 我经常会听得津津有味,比如赵清涵说到,卓越以前有三个豹儿子,那时的卓越可威风了,带着三个豹儿子,在整个孤岛所向披靡。 再比如说,到了夜晚我一个人躺在平台上,听着瀑布奔腾的声音,去回想卓越跟我之间的联系时,赵清涵经常会偷偷摸摸的爬上来,当着我的面脱掉衣服。 我一直在拒绝她这么做,真的不必。我承认赵清涵长得也很漂亮,可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跟我睡了,我心里会非常不踏实。 赵清涵说,以前的卓越喜欢这样,从来不会拒绝。 以前是以前,我还不确定她们说得卓越就一定是我,说不定我只是长得很像卓越而已。 面对我的拒绝,赵清涵也很低落,不止是她,沈雁萍,皮豆,甚至是汪凝眉都主动在我面前脱过衣服。 唯独祝灵总是倚靠在门口,远远的注视着我的举动... 第五百五十七章 能力初现 我心里很清楚,她们之所以这么做,都是为了帮助我,恢复记忆。 我也承认自己确实有记忆迷失的空白,可恢复记忆对她们而言,或者说对祝灵而言,真的很重要吗? 现在这样不好吗? 我觉得在这里,白天可以可黑白和小奶娃玩闹,吃各种野味没食,在河水中冲洗身体,站在平台上可以肆意的呼喊。 夜晚望着满天离手很近的繁星,听着奔腾的瀑布声,无忧无虑的进入梦境,这样的生活,真的很幸福。 他们口中的卓越,是个脾气暴戾,多疑,喜欢专断,一意孤行,对女人又很好色的男人。 如果那真是我从前的样子,我宁愿不回去。 可赵清涵却说,即便以前的卓越令人感到害怕,可他还是喜欢以前那个把她按在身下,用力发泄的我。 这话说的令我脸红,我为以前的我,向她表示歉意。同时一心一意的在和祝灵交往。 我已经向祝灵坦白,我喜欢她了。祝灵很开心的问我,喜欢她什么。我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喜欢她对我好。 祝灵问,可是其他女人一样对你很好,尤其是你的那个尾巴,皮豆。 我不依不饶说道:“我不管,只有你对我最好。” 祝灵淡淡的笑道,卓越,你真的像个孩子... 尽管如此,祝灵还是接受了我,我和她成为了恋人,而其他女人并没有为祝福我们。祝灵挽着我的手,告诉我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只要开心就好。 草地的生活一天天的重复着,祝灵问我,会不会觉得很闷。 怎么会闷,这样的日子,是我梦寐以求的好日子,重复的感觉,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天长地久。 然而好日子总是短暂的,突然有一天从外界来了两个男人打破平静的日子。 一个身材魁梧,钢筋铁壁似的壮汉,和一个长相非常帅气的青年,他们似乎直奔草地而来,此时正站在瀑布下方,抬着头喊着我的名字。 他们是谁,为何会喊我的名字?又是认识我的,而我不记得的人吗? 我疑惑的看着祝灵,而她却始终盯着下面那两个人,面色很是忧郁,就在此时,消失有段时间的冷酷男人居然回来了。 他跳到了平台上,和祝灵用我听不懂的语言,交流了一番,看祝灵的肢体动作,好像很反对让那两个陌生男人上来,而冷酷男人的意思好像刚好相反。 最终也不知怎么了,冷酷男人居然劝服了祝灵,开始往下丢下绳索。 祝灵回头看着我,表情非常凝重,她说:“卓越不管等会发生什么,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我刚想开口追问,只见她悄悄的把枪塞到我手里,一转身便不再搭理我了。 我握着手枪,很奇怪的是,对于枪我脑子里有印象,知道怎么使用,祝灵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塞到我手里,难道说那两个陌生男人,对我会有生命威胁吗? 既然对我有这么大的威胁,为何要把他们放上来? 我握着枪,手心直冒汗,假如对方真的对我不利,我真的要开枪射杀吗? 十几分钟后,第一个顺着藤绳爬上来的男人,见到我的瞬间便火冒三丈,从背后取出了弓,隔着十几米的距离瞄着我。 我下意识的握紧了枪,我不明白,为何这人一上来,就像是跟我有深仇大恨一般,想要攻击我。 因为冷酷男人的阻拦,他的弓箭还没搭好,便被拍到了地上,他警惕的看了一眼冷酷男人,心有不甘的躲到了一旁,指着我骂道:“卓越,你这个小人,冷箭伤人算什么本事,你知道你那一箭,差点要了我的命吗?” 我疑惑的问道:“什么冷箭伤人,我根本不认识你。” 我虽这么说,其实心里还是很虚的,结合祝灵把枪偷偷塞给我的举动,以及这男人一上来就冲着我的架势,还有说话的语气,肯定是跟过去的我,有深仇大恨的。 如果可以,我自然希望过去一笔勾销,可是听他那语气,我曾经差点杀死过他,这可就... 英俊男人愣了愣,迟疑的看着我,随后又望向祝灵,祝灵叹了口气,说道:“楚少爷,虽然不知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纠葛,但卓越确实失忆了。既然你们也回来了,不如我们谈一谈之后的事情吧,过去的就让他过去。” “如果过不去呢?”楚少爷将信将疑的盯着我,依旧是一副跟我决不罢休的样子。 祝灵听后冷笑一声:“如果你认为自己能过的去黎庶这一关?” “黎庶?”楚少爷吃惊的望着一脸漠然的冷酷男人(原来他叫黎庶)“你是黎庶?你可记得...”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祝灵打断了他的话,楚少爷看着黎庶欲言又止,目光中有着很深的惧意。 就在此时,另一个陌生男人爬上了平台,他第一眼便盯上了黎庶,目光瞬间的变得阴冷。 随后用叽里呱啦的鸟语,跟黎庶交谈了起来,起初从语气上看,显得很激动,黎庶偶尔回他几句,都是很简洁的回复。 祝灵也参与了其中,似乎在劝慰着肌肉男,倒是黎庶的态度,仿佛压根没把肌肉男看在眼里,对于肌肉男喋喋不休的陈述,表现的极不耐烦。 他转身想要离去,可就在这时,肌肉男似乎受到了侮辱一般,突然暴起,吼叫着朝黎庶冲去。 一记侧扫腿,狠狠的朝黎庶背后扫去,黎庶转身马步一扎,回手一只胳膊挡去,另一之手顺势探向肌肉男的脖颈处。 一瞬间的交错,肌肉男脖颈被狠狠的拍打了一下,顿时变得脸红脖子粗的,而黎庶也不好受,肌肉男那一记凶猛的侧扫腿,根本不是临时举势能挡下的。 此时的他那只用来格挡的胳膊,都在止不住的打颤,嘴角居然渗出了血,可想这一脚都有大的力量。 两人一招便战了两败俱伤,说起来肌肉男那么大个块头,居然从背后偷袭,实在有些丢人。 黎庶这人虽然冷酷,高傲,可人并不坏,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我不希望他真的受到致命伤,刚想站出来劝阻他们别打了。 突然我的眉心一紧,身子下意识的往后一闪,与此同时一只箭擦着我的头发,射了过去,回过头,果然是楚少爷贼心不死,想趁乱报复我... 第五百五十八章 迟早一战 我在没有发现突来一箭的情况下,鬼使神差的做出了反应,不仅把楚少爷给吓傻了,连我自己也都惊呆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种自然反应一般,就比如感觉到天突然黑了,我下意识的就像寻找光亮一般正常。 正是这种看似正常,实际很玄乎的知觉,让我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同凡响之处。 反应过来的祝灵急切的跑到我身边,认真的检查着我的身体,发现没有一丝伤口后,她也惊呆了。 我举起了手中的枪,对着楚少爷怒道:“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最好不要再纠结,你不要逼我,我只想成为一个简简单单的人。” 楚少爷手中的弓,哑然失声,跌落在地,他的神色顿时变得颓废。 我见状,把枪送回祝灵手中,快步走向楚少爷,当着他的面,把弓箭捡起来,一甩手丢到了河流中。 “卓越...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楚少爷愣愣的看着我,问道:“你怎会变成这样,那一箭明明...” 我摇了摇头,苦笑道:“照你所说,以前我射过你一箭,如今你也射了我一箭,两抵了可好,我也不会再找你麻烦。” 他不甘心的问道:“三件部落圣物,是不是都在你身上?”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确实对之前的事情,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算我求你了,行么?”楚少爷情真意切的说道:“那些东西对我真的很重要,只要你肯把东西让给我,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会答应你,我发誓!” “楚萧生,你够了!”祝灵喝道:“我看你是疯了,贵迷了心窍是吧,你明知道裂缝下面的怪物,不是我们能招惹的存在,还痴心妄想着!” “祝灵,呵呵,祝大小姐...”楚少爷冷笑道:“你想倒打一耙吗?难道想和黎庶分享果实吗?别忘了,你们也是后来者,我们付出了代价,你不会不清楚,现在你来教训我,说我痴心妄想,不觉得可笑吗?” 祝灵回道:“你说的话固然有道理,但过去毕竟是过去,我也不想参与你们的事业,我只希望你们不要在牵连到卓越。” “从来没有人牵连他。是他凭着好奇心,非要卷入进来,破坏了我们的计划,现在登岛的是我们,还能商量,等到那老头亲自过来,还有的商量吗,你这样袒护他,能袒护到几时?” 祝灵听后沉默了许久,他们的话,我完全听不懂,什么代价,什么我破坏了他们的计划,还有老头... 许久后,祝灵抬起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回头对楚萧生说道:“即便如此,我也不希望有人强迫他,我看在老师的份上,你箭射卓越的事,我先给你记下了,如果再有下回,我保证让你生不如死!” “你别吓我...”楚萧生冷笑道:“我又不是第一回生不如死,我倒想看看,等你空手回去后,该如何跟老师交待!” 祝灵毫不迟疑的反击道:“轮不到你来操心。你可以在这里耐心等待,也可以立刻滚蛋。” 楚萧生被呛的面红耳赤,狠狠的瞪着祝灵,但很快他的目光便转向了一旁的汪凝眉,他看到汪凝眉的一瞬间,明显是惊着了,确定没看错后,带着吃惊的表情回头问我:“卓越,你怎么把她也给带过来了!” “我怎么知道?!”我对这楚少爷也没什么好脾气了,祝灵都这么劝他了,他还是不肯罢休,这样的人怎能让人生出好感。 我懒得在打理他,故意离他远了点,他一会儿警惕的盯着汪凝眉,一会儿又偷望着我,就像一只惊弓之鸟般滑稽。 而肌肉男和黎庶的战斗,已经拉到了树林边缘。在我印象里,就没见过身手这么厉害的人,而且还是两个人。 肌肉男的招式相对简单,却力道十足,属于力量型的。 而黎庶则一直在躲闪的同时,抽空回击他,动作十分灵敏,推拉缠打,招式复杂,却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在我看来,黎庶压根没想跟肌肉男颤抖,似乎有意让着肌肉男,只是在被动的防守。 所以从此时来看,黎庶处于被动的局面,被肌肉男的肘击,扫腿加长拳打的连连后退。 由于楚萧生没跟我留下什么好印象,而且那肌肉男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几乎跟他是一丘之貉,所以我认定肌肉男不是什么好东西。 所以欲欲想去帮忙,哪知我还没抬腿,就被祝灵看穿了心思,她阻止了我,并解释道:“他二人终有一战,黎庶欠过铁头,所以一直在让着他,但黎庶真正的实力,还是要稍强一些。不必担心。” “为什么你什么都知道...”我嘟着嘴,感觉自己就像个白痴。 祝灵没料到我会这么说,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我。其实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突然懊恼自己,为什么在我眼里他们全是陌生人... “卓越,你跟我进来。”祝灵说罢,就径直朝房屋里走去,我有些不愿,因为还是担心黎庶。 或许是因为失去了太多记忆的缘故,所以当我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黎庶,很自然就觉得他跟我亲近,虽然他总是对我阴沉着脸。 而铁头则不同了,在我看来,第一次见面就这样无礼,搞不懂为何祝灵不赶他们走,还说什么迟早有一战这样莫名其妙的话。 祝灵回过头,见我愣在原地,摇了摇头说道:“忘了我说的话了吗,不要担心别人,管好自己。过来!” “哦...”我下意识的跟了过去,心里却很不得劲,真把我当成孩子了,瞧那语气... 来到门口时,祝灵转过身,厌恶的看了一眼,一直跟在我身后鬼鬼祟祟的楚萧生,说道:“如果你能管好自己的好奇心,我保证有行动时,会带上你。但如果你像个贼一样,就别怪我不讲同门情义了。” 楚萧生张着嘴,长叹了一口气,转身不再跟着了。 同门情义?这称呼总觉得怪怪的...看得出来,祝灵是在忍让着楚萧生。 推门而入后,祝灵带着我进入了一个单独的房间,从木床下面,拿出两样东西,这两样东西我有点印象。 当时我从木船上醒来时,看到黎庶身后背着的正是这把一米多长纯白色的骨刀,而手中把玩的也是这样一个奇形怪状的杯子。 祝灵问道:“卓越,你记得这两样东西吗?” 第五百五十九章 祝灵揭秘 现在只要是祝灵问我过去的事,我就知道,我不可能给她想要的答案。 这两样东西,我记是记得,可只限于在黎庶身上见过,至今记得。 果然祝灵却说,它们就是楚萧生口中所说的两件部落圣物,是我从远方孤岛上带回来的。 然后她又从袖子里取出蛇皮袋,一边递到我手上,一边解释道:“卓越,其实你应该已经了解到真相了,可遗憾的是,你又把它给遗忘了。其实想想,这些日子,应该是你我过的最开心的一段日子,无忧无虑,不去想诸多烦恼,真想一直就这样过下去,永远这样...” “为什么不能?”我疑惑的问道:“这里你是主人,把那些找麻烦的人通通赶走就可以了。” 祝灵淡淡的笑了笑,摇了摇头说道:“如果真的可以这么简单,我一定会照你说的做。可是不行啊...楚萧生说的没错,一定陆续还会有人来到这里,他们其中有很多人,都想要了你的命。我只是一个女人,保护不了你...所以...” “你不用担心我,实在不行,我躲起来让他们找不到我。” 祝灵听后惨淡一笑:“躲哪里去?孤岛就这么大,他们要找你,总是能找到,躲不掉的,卓越失去了记忆并不可怕,但躲避就不对了,知道吗?” “我应该怎么做?” “我现在就告诉你一些事情,你一定要记好了。记到心里去!”祝灵神色凝重的看着我,说道:“我带你去见的那道大裂缝,下面有一种神奇的类人暗黑生物,所有人都想得到它们,因为它们的基因有永生的能力!” 我惊诧的问道:“永生?什么意思,永远死不了,这怎么可能?” “如果不是从我的老师杨博士亲口所说,我也断然不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然而当年她和他的丈夫留到到土著人的孤岛,两个人偶然听土著们说起了暗黑生物的传说,对此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然后他们回到了都市,花重金组织了第一批冒险团,寻找坐标来到这座孤岛,探索了整个孤岛,最后在地底裂缝中果然发现了这种暗黑生物。 黎庶和我,以及铁头都是第一批冒险团的成员,另外还有七名队友。 那一次由于我们太过深入,最后逃出来的只有我们三人,那七名队友永远的留在了暗黑生物的老巢里。 由于当时的队长就是黎庶,而牺牲的七名队友中,便有铁头的孪生兄弟,他们俩的仇隙从那时便结了下来。 老师和她的科学家丈夫,则留在外面接应着我们,我们牺牲了那么多人,总算完成了任务,杀死并拖走了其中一只暗黑生物。 经过老师和他丈夫的观察,认定这种生物,拥有无限分裂的神奇基因,只要有一个细胞存活,就能复活过来,根本杀不死。 事实也证明,当我们准备带着这只暗黑生物上到裂缝上面时,刚接触到阳光,那怪物便复活,在我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逃跑了。 暗黑生物惧怕强光,并不表达强光就能杀死它们,相反强光能刺激它们,加速它们细胞分裂的过程,只在一瞬间就能完成复活的过程。 也就是说,我们根本无法采取常规的方式捕获暗黑生物。” 祝灵说到这里时,我止不住的插嘴问道:“如果用铁笼或者其他密封的东西困住它们,它们即便复活了,也无法脱困。” 祝灵解释道:“第二批冒险团尝试过这种方法,而且还是从外面带来的特质的硬质合金打造的笼子,结果证明依然不是好办法...暗黑生物被杀死后,刚复活的几秒钟内,力量是人的几十倍,再坚硬的笼子,它们都能在瞬间给挣变形,只有笼子有一个小缝隙,哪怕是门缝那么小的缝隙,它们的身体就能像老鼠一样,缩骨成片,根本无法困住它们...” “真的有这么神奇?那照你这么说,这些暗黑生物简直就是无敌的存在了,杀不死,能复活,而且力大无穷,还会缩骨功,难道就没弱点了吗?” 祝灵回道:“当然有弱点,造物神是不会乱捏造生物的,从生物学的角度上来看,其实进化越低等的适应力越强,小到比如病毒,细菌,藻类,大到草类,蚁类,进化地位越高的生物生存的条件越苛刻。 老师说,这种暗黑生物身体构造除了避光意外,几乎没有任何缺陷,属于人类进化的一种非常罕见的分支。 打个比方,人类能进化成我们现在的阶段,假如属于亿万分之一的几率,那么这种暗黑生物,在人类亿万分之一的基础上,再来一次亿万分之一的几率。 这样极其罕见的几率,恰好它们就进化成这样样子。 要说它们的缺陷,只有两点,由于过于强大的身体构造,导致它们不需要太过用脑,所以智力相对人类比较低下。 它们看起来可以无限复活,但实际上并不是真正的永生,因为可以用来分裂的细胞,总是有固定数量的,但复活的次数过多,重生的能力就要大打折扣,到最后没有可用的细胞了,就代表着寿命的终结。 不仅如此,它们近乎独有的身体构造,似乎受到了自然神的诅咒,繁衍的几率低到令人可怕,也就意味着,即便没有人类的干涉,最终它们会经历很长一段时间的苟延残喘,最终在这个星球上灭绝。 外界之所以从未发现过它们的存在,是因为它们的存在本来就是一个奇迹,若不是远方的孤岛上面有土著,有它们的传说,恐怕至今我们也不会发现它们的存在,更别说多次试图去捕获它们了。” 祝灵的解释,让我震惊,幸好这样的暗黑生物,有这么致命的缺陷,要是像老鼠一样的繁衍速度,那恐怕如今主宰地球的就不是我们这样的人类,而是它们那样的暗黑人类了。 那样我们眼中的黑暗,恐怕就是它们眼中的白天了,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但同时我有一个很大的疑惑,我向祝灵问道:“既然它们最终还是要自我灭绝,我们为何还要不惜付出惨痛的代价,去打扰它们呢?让它们自生自灭好了...” 祝灵笑了笑,表情很不自然,她顿了顿,解释道:“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去想,现在的你,可能无法理解人类永无止尽的贪欲...” 第五百六十章 人的欲望 祝灵接下来的话,让我非常震动,她说:“老师和她的丈夫,正是因为神奇的黑暗生物产生了分歧,老师纯碎是想做科学研究,而她的丈夫却生出了天大的欲望。人的欲望一旦膨胀,便是永无止尽的。老师的丈夫,想提取出黑暗生物的细胞,用到人的身上,从而改变人的基因构造...” 我诧异的问道:“如果变成了黑暗生物那种,外表丑陋,生活在黑暗中,没有后代的种类,那人还是人吗?” 祝灵回道:“并非你想象那样,现今的科学水平,已经达到了可以将基因重组的地步,也就是说,可以将人类的细胞和暗黑生物的细胞进行糅合,把好的东西留下,不好的东西抛弃。所以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试验成功的话,将会出现一种新的人类族群...“ 我接过话说道:“新的人类族群?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有人的外表和人的智商,并同时具有暗黑生物可以无限‘复活’的神奇能力?如果真是这样,那人就不是人了,而是神了啊。” 祝灵肯定道:“确实如此,人的基因有很多缺陷,而刚好暗黑生物的基因可以弥补许多缺陷,两者一旦结合,那新人类基本上再无缺陷,成为完美的种族。而且从本质上说,人和暗黑生物,其实都是一个祖先进化来的,两者基因融合,并不是不可能,而难却难在如何捕获这种神奇的暗黑生物。” 我问道:“所以你们一次又一次的组成冒险团,目的就是为了捕获它们?” 祝灵听后沉默了半天,良久她抬起头,看着我问道:“卓越,首先这是一项人类史上最伟大的发现,如果真的实现了,世界将会是一个新的,伟大的世界。最初我们这些人是支持老师的丈夫,被他的设想和伟大的计划所深深的打动,全部投入进去,甚至忘记了危险,不在乎生死。 而老师却因为和她丈夫的理念不同,两人大吵一架,老师一气之下,独身一人回到了都市。 而她的丈夫却始终没忘掉自己的伟大事业,但先后两次的冒险团都无功而返,让我们都很沮丧。 而老师虽然回到了都市,心却留在了这里,她组织了第三批冒险团,前来支援她的丈夫,希望能帮助到他,让他完成梦想,而后回心转意回到她的身边。 这第三批冒险团的成员,有很多你都认识,比如楚萧生,何厚义,汪凝眉,展听白等。 第三批冒险团带来了更好的设备,一个可以模拟地底环境的大箱子,可以屏蔽一切光线,而且里面的温度,湿度几乎和大裂缝底部世界没有差异。 那一次的抓捕很顺利,一只暗黑生物被箱子带到了地面上,然而当老师的丈夫进入其中想要抽血化验时却发现,无论用任何工具,都无法提取暗黑生物的血液,不仅如此,就连身上的肉块,只要被切割下来,立马会化成粘稠的液体,还没来得及分析,很快就被蒸发掉了。 试验再次受到了重创,即便捕获到了暗黑生物,依然无法顺利的进行研究,神奇的生物,总有出现一次又一次,让人跌破眼镜的奇异现象发生。” 我不禁问道:“那后来呢,那只被捕获的暗黑生物,现在在哪里?” 祝灵听后,长叹了一口气,解释道:“老师当时的意见是,把那暗黑生物运回到外界,利用先进的仪式,与更多权威科学家进行分析和探讨,最终找出问题所在。 然而她的丈夫却坚决反对,说什么也不肯让人带走这具暗黑生物的“尸体”,他宁愿一人留在孤岛上,用并不完善的仪式,自己想办法,总之就是不愿让外界知道,暗黑生物的存在。 也正是因此,老师彻底算是看透了她丈夫的真面目,所谓的科学研究,只是个幌子,她丈夫的意图也很明显,即便研究出来了成果,也只会应用到他自己身上...” 我震惊的看着祝灵,实在难以想象,一个人怎么会生出这样令人难以置信的想法,研究只是为了改造自己?那别人都是他研究的工具?这样的人,即便是科学家,也一定是个科学怪物。 祝灵继续解释道:“当时失望的不仅有老师,连我们这些学生,以及冒险团的成员,也都感到了深深的沮丧,一直认为是在为改变这个世界而奋斗,最后才发现,原来只是在为某一个人服务,做他的工具而已,所以我们这些人也跟着老师离开了他。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选择了离开,门外站着的楚萧生,还有何厚义,汪凝眉,展听白留了下来。 他们即便知道了真相,也还是被欲望摧毁了理智,天真的认为只要老师的丈夫能研究出成果,也能让他们得到基因重组的可能。 这是一个很荒谬的想法,这世间假如真的有人,能突然成为一个完美的人类,接近于神,他还会在乎其他蝼蚁的想法吗? 一个人的野心有多大,就有多残忍,这是真理,所以在我们看来,当他成功融合了暗黑生物的基因那一刻起,恐怕留在他身边,所有知道真相的人,都会被灭口。” 我点了点头,同意祝灵的猜测,在我看来,她老师的丈夫,已经变成了一个痴狂的疯子,跟一个疯子相处,还想着占便宜,确实是最愚蠢的行为。 祝灵说到了这么多人,唯独没说到黎庶,所以我很疑惑,向她追问黎庶在这里面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对此祝灵不太愿意解释,见我追问的厉害,最后也只能向我解答了,她说:“黎庶是老师的孩子,但不是和她丈夫所生的孩子,而是她和前夫所生的孩子,老师的前夫是越南人,一个有名的反政府的武装头子。黎庶也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战争生死几乎每天在跟他擦肩而过,自然而然的成了一个异常冷酷的男人。 因为有这一层关系,所以他的立场也就很明确了,是老师最亲近的人,没有之一。所以他知道的东西,要比我们都多。 至于他有没有野心和图谋,这就要问他自己了。 我之所以不愿提到黎庶,就是因为看不透他,很多时候觉得他也是为了一己之私,可有时候又觉得,是老师的授意,所以对他的态度,也就变得犹豫不决...” 第五百六十一章 潘多拉魔盒 祝灵一说到黎庶,表情就变得有些沉郁。 这倒也能理解,黎庶好歹是她老师的儿子,就是看在老师的份上,也还得卖他几分面子,若两人相交愉快也就罢了,偏偏这些日子,祝灵和黎庶的交往中,明里暗里都带着很浓的火药味。 如今听祝灵解释才明白,原来火药味的来源,竟是不信任彼此,都觉得另有目的。 我问祝灵:“既然你们老师对她丈夫失望透顶,带着你们回到了都市,那为何你们又返回了?” 祝灵看了我一眼,回道:“我懂你的意思,你猜的没错,我们这些人虽然跟着老师离去了,却不是心甘情愿要离去的,当时是为了安慰老师,不让老师太过伤心绝望,事后每个人都想重返这里,即便不能参与到其中,也想偷偷看一看人类与暗黑生物的基因糅合后,到底会出现什么样的奇迹。” 我问道:“然后你们就又来了?” 祝灵摇了摇头:“并没有立即返回,老师为此请教过全世界,非常多权威学家,从他们口中得出一个结论,假如真有暗黑生物这么一种,特殊的人类进化方向的产物,人类是有可能提取它们的细胞,和人类的细胞结合,在特殊的环境下培育,是有可能诞生新人类的,但只是有可能,同时也没人有敢承诺,出来的结果一定是好的...” 我疑惑的问道:“什么意思,还能出现不好的结果?” 祝灵回道:“当然!科学试验也是一种赌博,在掌握数据的同时,却很难控制其中的变数,人类现在的科技,就好比爬树,爬到了很高,但脚下其实没踩的地方,实际上现今很多伟大的科学成果,都是在无数次失败中,恰好一次运气好,就出了结果。 在打个比方,科学试验就好比一组一千位数字,字母,符号组成的密码锁,只有一百次机会去成功解锁,有的试验运气非常好,在这一百次中得到了结果,但百分之九十九的试验,运气就不这么好了。 科学看起来很严谨,可到了一定程度,就会变得很玄乎。所以把暗黑生物的基因,和人类综合这样的试验,想达到理想程度的成功,几率实在是微乎其微。” 我问道:“失败了会怎样?” 祝灵摆了摆手,解释道:“没人能确定成功会怎样,也不敢保证失败会承受什么代价,但成功后如果能将人变成拥有无限‘复活’的新人类,对应的失败后承担的后果,也将是毁天灭地的。这是老师问过很多权威学家,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暗黑生物的基因,就好比潘多拉的魔盒,最好不要轻易打开,至少现在不该去触碰。” “所以你们老师的意思是要阻止她男人?” 祝灵点头肯定道:“老师的主张确实如此,我们人类的科技水平,看似已经很发达了,实际上很多领域都是虚浮的,或者说是出于浮夸阶段,刚好基因工程方面就属于浮夸的阶段。就好比,华夏明明确定了秦皇陵墓的具体位置,却不敢冒然挖掘。道理是一样的,科技没达到水平,冒然行动只会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我叹道:“如此说来,你们的老师可真是个好老师,可她为什么不上报政府,让政府出面呢?” “唉...这问题是显而易见的,老师的圈子里便代表着,当今基因工程最高的水平,上报政府非但没有任何益处,反而会让一些下三滥的人去秘密开发这项工程。” 祝灵的话说得我哑然失声,她说的没错,暗黑生物的基因,就是潘多拉的魔盒,一个一心沉寂在科学研究的男人,都能为之疯狂,可想一些当权者如果得知,有希望获得基因重组,获得接近不死之躯的超能力,即便是再危险,再不合理,恐怕也会有人愿意付出天大的代价,去尝试。 或许这就是人性中,难以抑制的贪欲吧。 “所以你,黎庶,铁头又回来了,目的是为了制止那科学疯子,继续进行疯狂的试验?” 祝灵叹了口气道:“这是我们回来的初衷,然而任老师可能也想不到,欲望到底有多可怕,铁头和楚萧生走到了一起,黎庶整天神神秘秘,谁也不愿来往,就像是带着更神秘的任务而来,到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在坚持完成老师的嘱托。 很多时候,我都想过放弃了,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如何去跟何厚义,楚萧生,铁头,展听白和汪凝眉他们斗。 然而你的出现,让我看到了希望,卓越你虽然失去了很多记忆,可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记起所有,之所以从前不愿跟你说这些,就是怕害了你。 如果可以,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这些秘密。然而他们都要来了,这里不再太平,有些人看似组成队伍,达成联盟,可人心险恶,谁都可能临终变卦,互相陷害。 你正处于这场风暴的中心,是怎么也不可能躲过去了,所以你必须要知道这些秘密,了解前因后果。 也许在丢失的记忆中,有比我了解更多的地方。遗憾的是无论我怎么试图唤醒你的记忆,你都记不得。 你离开这座孤岛,去往土著的孤岛八个月,这八个月你所经历的事,我知之甚少,汪凝眉她本就跟我不是一路人,她闭嘴不谈,就等着何厚义他们到来。 而你带回来的皮豆,交流非常困难,只能隐约知道你在土著的孤岛,建立了自己的势力,如果能在战斗爆发之前,调来这些势力,或许我们还有一些胜算。 你无法想想我们要面对的敌人,是多么的可怕。 所以卓越,我很矛盾,既希望你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可又害怕你一直这样,我们会被敌人杀死封口。 如果你能想起些什么,就不要再忘记了,好吗...” 祝灵的每一句话,都像尖针一般,深深的刺痛了我的心。为何我会牵连到这样的秘密之中,还成了风暴的中心点,从前的我,到底是怎样的人... 让一个失去记忆的人,去努力回想起过去,这是一件很牵强的事,并不是我努力就可以办到的。 所以祝灵的话,有一股乞求,也有一股绝望,我握了握祝灵的手,对她说道:“你说过,从前我就是你的男人,那么我就应该保护你,所以无论我是否想的起过去,你只要站到我背后就可以了...” 【作者题外话】:快结局了,谜底已然揭开,卓越会恢复记忆吗? 第五百六十二章 两个女人 我突然觉得这个平日里,一派女王范的女人,竟是如此的孤独。 她的话语中,同门的是兄妹,都怀有各自的目的,与她为敌,她仅仅能依靠的我,却又失去了记忆,变成了白纸一张。 即便如此,她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我,让我活的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一样,我天真的笑容在她眼中,是否饱含着苦涩的泪水,我不尽得知。 我迫切的想要记起过去,女人们都说,过去的卓越是一个很强大,永远不会放弃,无论面对怎样的对手,都是打不死的小强。 那样的我,是否有资格保护祝灵,保护身边的这些女人呢? 祝灵还对我说,三批冒险队任务全部失败后,一部分人跟着老师离开了孤岛,回到了都市,而另一部分跟着科学疯子的人,登陆到了土著人的孤岛。 神奇的是,在那座孤岛的土著人中,流传着关于暗黑生物的传说。这让科学疯子很振奋,找到了突破口。 想要捕捉并彻底杀死暗黑生物,只能用三件流传非常久的部落圣物。尽管只是传说,却让科学疯子为此付出了十几年的时间,去成为一个部落的首领,经营自己的势力,从而去夺取三件圣物。 在之后的事,祝灵就说不详细了,用她的话说,她从来没登陆过土著的孤岛,对哪里一无所知。 却又说,我在土著的孤岛生活了将近八个月,回来时和黎庶一起带回了三件圣物,所以这期间的事,我应该是最有发言权的。 奈何我对此毫无记忆,记忆最初就是从木船上醒来,然后来到这座孤岛。 祝灵说,我把科学疯子费劲十几年心血想得到的三件圣物带走了,短时间或许能欺瞒住众人,然而楚萧生和铁头的出现,便证明,已经有人发现了我们的离去,并反应了过来。 所以接下来的时光,不会太平了,怀有目的的人会接踵而至的到来,甚至会带着无数土著前来登岛,一是冲着我手中的三件圣物,接着便会集体下到大裂缝底部,和暗黑生物来一场较量。 听到这里,我就不乐意了,我说:“大不了把三件圣物交给他们就是了,这样就不会再找我们麻烦了吧?” 祝灵摇了摇头,沉声道:“卓越,想要三件圣物的人,可不止科学疯子一人,跟随他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想单独获得三件圣物?我们现在就是想交出去,却又能交给谁?换句话说,即便交给了某个人,其他人就不会找上门来吗?他们会相信你的话吗,所以当你得到三件圣物的那一刻起,就再也跟此事脱不了干系了...” 祝灵的话很有道理,却让我很难受。我真想抽自己耳光,那时的我脑子有病啊,跟那些亡命之徒,争夺什么圣物,现在倒好,成了烫手的山芋,送都送不出去,只能被动的等着别人来找上门。 我正在惆怅着,不知所措时,祝灵把汪凝眉喊了进来。 汪凝眉看着我,张了张嘴,却没说出口,祝灵很不耐烦的冲着汪凝眉说道:“过去你我都是老师的学生,从头到尾你和何厚义一直违背着老师的意愿,暗中进行这你二人的计划,别以为大家都是傻子,其实都心知肚明,事到如今,你还指望着何厚义来救你吗?” 汪凝眉低着头,细声细语的说道:“我都跟卓越说清楚了,我不想在参与你们的事了,只想等着来船,跟卓越回去...” “抱歉...我打断一下。”我看着汪凝眉解释道:“你跟我说的什么,能不能再重复一遍,我这脑子,你也是清楚的,都忘了...” 汪凝眉的表情明显有些不情愿,在祝灵的逼迫下,只得慢慢开口解释道:“没错,如果不是动了贪欲,我想此刻何厚义应该娶我了。然而当来到这座孤岛,听闻见闻了那些秘密后,没人能保持平常心,包括你祝灵,口口声声的说为了老师,实际上你是怎么想的,何必自欺欺人。” “你再敢胡扯,我撕烂你的嘴!”祝灵作势扬起了手,我见状赶紧拦住了,女人打起架来那可是没完没了的,现在谈正事要紧。 汪凝眉会错意了,以为我是在保护她,赶紧躲到了我身后,祝灵冷笑一声,看在我的面子上,暂且绕过了她。 汪凝眉躲在我身后,话多了起来,有持无恐的说道:“老师怎么想,那是老师的事,我们虽是她的学生,却也没义务为她牺牲所有的利益。况且我和何厚义想的很明白,暗中弄到哪怕一件圣物,就及时收手。我们只想以此获得惊人的财富交换,然后远离是非...” 祝灵骂道:“说你蠢,你还觉得委屈了,你说的你们,到头来恐怕只是你自己一厢情愿,你真的能代表何厚义心中真实的想法吗?还弄到一件圣物就收手,我告诉你祝灵,弄到第一件就会去弄第二件,因为你们的行为,已经是偷了,只要伸出手去偷,就不会停下来的。” “你!”汪凝眉脸顿时红成一片,有些气急败坏的,可又拿比她强势的祝灵没办法,干脆闭上嘴,一言不发了。 女人一旦不对付,那是不可能交谈下去的,通常一句话,都能被找到无数攻击点。 都说网络的喷子,穷凶极恶,大家下意识的认为都是一些闲得蛋疼的男人,其实其中不乏女人,语言粗俗的程度,令人膛目结舌。 正是因为女人天生擅长找到破绽,找到语言的漏洞。无休止的,不重复的攻击,是很多女人的特长。 其实汪凝眉的话,在我听来,也不是没道理的。难道作为学生,就必须什么都得听老师的?自己有不同的想法,难道只能压抑着? 浑水摸鱼想获得一些好处,倒也不可厚非,至少汪凝眉承认了,没有藏着掖着。 倒是祝灵的话,处处都在掐着汪凝眉的脖子,带着很强的个人偏见。 为了让谈话继续下去,我给两个女人定了一个规矩,讲话期间他人不得插嘴,即便有不同的意见,也要在话说完后,再提出来。 得到二人的认可后,汪凝眉这才继续说道:“我们登到土著孤岛后,何厚义跟随了老头子,获得了他的信任,慢慢的接近圣物,并顺利的将其取走,如果不是黎庶从中捣鬼,我们怎么可能会被发现...” 第五百六十三章 我需要自我判断 虽然我很想插嘴问一问,黎庶是怎么从中捣乱,让他们的计划被发现的,可我刚刚才制定说话不许插嘴的规矩,只好怀着疑问,继续听下去。 汪凝眉继续说道:“其实老头子也挺倒霉的,在我们这批人没登陆土著孤岛时,他已经收集了两件圣物了,第三件圣物也是唾手可得,结果从中出了岔子,等到卓越带着楚萧生和铁头登陆孤岛后,更是将孤岛搅的天翻地覆,原本相对稳定的局面,出现了变化,而围绕在老头身边各怀鬼胎的人,也都相继暴露了出来。 就比如楚萧生,铁头之类,更是钻空了心思,一边放风圣物在卓越手中,一边又想从卓越手中截获圣物。 在此期间,有两个人非常奇怪,这才是我们真正要注意的人。第一个就是黎庶,从头到尾他自己不出面,设计种种,利用卓越出面收集三件圣物,后来你们也看到了,圣物他也想独吞。 而第二个人,则是一直没露头的神秘人,他既不像是外来人,也不像是孤岛的原住民,身手就是两个黎庶都不一定是对手。这样可怕的对手,恰恰参与其中,所以我料想,他肯定还会来到这里。 如果他出手,恐怕没人能拦的住,最后就要看他亲自把圣物交到谁手上了。” 汪凝眉说的这里,稍微停了下来,示意她分析完了。 黎庶很怪异,这一点祝灵也是同意的,所以她表面上是和黎庶合作,其实巴不得外面正在和铁头搏斗的黎庶,赶紧出现意外。 对于汪凝眉的分析,我有一个疑惑点,于是开口问道:“我们真正应该防备的难道不是疯子老头吗?毕竟我们这些人破坏了他的计划,几乎毁了他十几年的心血,他会善罢甘休吗?” 汪凝眉解释道:“这样想是没什么问题,然而你却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实,那就是,我们所有的人,即便得到了三件圣物,成功的捕获了暗黑生物,最终呢?最终还是要跟这方面的权威,也就是那老头合作,没有那老头,你们谁能操作复杂的基因试验?” “你的意思是?”我若有所悟的问道:“也就是说,老头其实并不慌张,因为暗黑生物最终还是要回到他手中,对吗?” 枉凝眉点头肯定道:“没错,最后真正的赢家,肯定还是掌握着核心技术的老头,从这一点上说,我和何厚义早就看透了,所以我们压根没想过去跟老头合作,只想着弄到圣物,换取点应得的报酬而已。” 一听到汪凝眉这么说,忍耐许久的祝灵还是接过了话,她说道:“你分析的有部分道理,但我还是提醒你一句,别把男人看的太忠诚了,也许何厚义从头到尾也都在跟老头配合着演戏,他二人早就达成了合作关系,却把你蒙骗了呢?” 汪凝眉自嘲式的笑了笑:“我也不是没这样考虑过,然而现在的事实便是,我一无所有,便无所畏惧,即便当他们攻到这里,也不会拿我怎么样,卓越救过我,不管你们怎么想,我也希望他能挺过这一次,和我一起回到都市。” “汪凝眉,你口口声声的说卓越会跟你走,你凭什么如此自信?况且你也该看看现在站在他女人是谁吧?” 汪凝眉笑了笑,看着我说道:“我相信卓越一定会恢复记忆的。他会想起来,我和他从一座山峰搬到一座山洞,朝夕相处的日子,我记得很清楚,那时的他,只要一提起祝灵,就是一脸悲伤的样子,祝灵你确实曾经住进他的心中,可是他却因你很悲伤...” 祝灵听后,脸色顿时变得很沮丧,她居然没有反驳汪凝眉这般赤裸裸的挑衅。 我止住了汪凝眉继续说下去,虽然我很好奇那段时间,我都做了些什么,可我已然听出话里有浓烈的火药味。 自从来到草地,我这样一个平凡的男人,女人们居然没少为我争风吃醋,这让我很是难堪,后来我选择了祝灵,除了因为和祝灵接触的多一些的原因,最主要是一种感觉,其他女人也都很漂亮,但祝灵却让我觉得踏实。 我只能在祝灵身边睡去,放在其他女人怀里,我心里总会莫名的忐忑。 选择祝灵后,女人们依然没有放弃对我的好,尤其是皮豆和赵清涵,她俩虽有失落,却并未因此受到任何打击,该讨好我时,总是第一时间出现。 祝灵对此也是宽之任之,这种畸形的男女关系,一直困扰着我。 在我的意识里,不该是一男一女彼此相守,再无第三者的感情吗,女人们在很多时候,尤其是夜晚总喜欢偷偷的摸到我身边,投怀送抱,这些祝灵都知道,她一直都很纵容她们,让我烦不胜烦。 我们三人的谈话,也大抵到此为止了。 通过谈话,我了解了很多信息,首先我在过去踏足过土著孤岛,并在上面建立了一个属于自己的部落势力。 其次,黎庶在保护我的同时,安排我得到了三件圣物。 还有,据枉凝眉所说,白色骨刀是神秘人亲手交到我手中的,也就是说神秘人可能跟我有渊源。 在谈话的最后,汪凝眉无意提到了一个神秘的巫师部落,她说我经常会跟巫师部落的一个老巫婆打交道,那老巫婆会治病,也会害人,她怀疑我失忆肯定跟老巫婆有关系。 她说得这些,我虽然没印象,但并不赞成她的观点,以前的我听她们所说,是一个疑心特别重的男人,不会轻易的上别人的当。 一个要害我的老巫婆,那时我怎么可能天天跟她打交道呢。 唉...我怎么失去的记忆,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否赶在其他人踏上孤岛前,恢复些记忆。 我想要的记忆,并不是之前发生过什么事,而是之前的我,对于事情和他人的自主判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什么都得听别人说,对与错也根本无从判断,被动的接受信息的感觉,让我本能的想抗拒。 这些日子,我一直默默的听着每个人的讲述,很少发表自己的意见,实际上我的脑子,也从来没闲过,尽管每个人都有一套自己的说辞,就像一个个片段拼接起来,而那些重叠处,有可能就是事实真相,至于很多漏洞,则需要我自己去弥补... 第五百六十四章 累死铁头 祝灵到底是念在楚萧生和她是同门的份上,将他留在了草地上。 至于铁头和黎庶的战斗,后来是以平手结束,准确来说,是黎庶一直在防守,而铁头却久攻不下,导致两个人的体力最后都被消耗殆尽。 后来只要一头机会铁头就会跟黎庶打起来,黎庶烦不甚烦,后来干脆悄悄的离开了草地。 说实话,我都觉得铁头有些过分了,祝灵说的很清楚,当时如果不是黎庶及时下令撤退,恐怕连他们三个最后都要留在那里。 听祝灵说,当时的情况特别紧急,他们面对的不是单独一两只暗黑生物,而是至少有上百只,以各个角度趴满了岩壁,岩顶,地面... 铁头还想着调头去救他的兄弟,结果被黎庶果断击晕,硬拖着他逃出生天,铁头醒来后,认为如果不是黎庶偷袭他,他一定就把自己的兄弟救出来了,因此把仇恨转移到了黎庶身上。 祝灵说,当时作为队长的黎庶指挥确实有问题,太过冒进,但也并不完全怪他,一个完全陌生的地底世界,没有地图,也没有向导,一切行动都是在摸索,是真正的冒险,所以不管遇到什么突发事件,其实都不能算意外。 所以铁头的怨恨,则显得太过偏激。可毕竟这是他们的心结,祝灵也懒得从中劝阻。 在我看来黎庶也认为自己当时有错,所以面对铁头的不依不饶,也没跟他较真,而铁头就认定了,黎庶就是害死他兄弟的凶手。 我还听祝灵说过,说起来这铁头以前是个雇佣兵,还是黎庶介绍入队的,二人以前关系不错,闹到最后却成了仇家。 仇恨有时比欲望更可怕,都会蒙蔽人的双眼,迷了人的心智。 这座孤岛,如今在我看来,简直就没一个正常人,汪凝眉其实说的没错,包括祝灵在内,每个人活的都不纯粹。 我有些痛恨过去的自己,为何要参与到其中,不得罢休。 对于我的失忆,楚萧生和铁头则显得很纠结,尤其是楚萧生,他对我也是耿耿于怀,我之前超出常理的躲避了他的偷袭,导致他至今心里都还有阴影,对我是既恨又怕。 他就像一个鬼魅一般,徘徊在我身边,我每次只要一背身,就能感受到他森森的目光一定注视着我,等我一回头,他立刻又别过了头。 我像这种目光,不单单是仇恨,更多的还跟三件圣物有关。说白了,他贼心不死。 铁头也多次偷偷的试探我,想要让我带着三件圣物,跟他下一次大裂缝,他还跟我说,很早之前我和他曾是最默契的朋友,我们曾经出身入死,经历过无数磨难,还一起下过裂缝,差点就活捉了一只暗黑生物。 对于他的说辞,我通常是一笑而过。现在我失忆了,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所以有人跟我说什么,我姑且听之,从来不会做出任何判断。 我心底有个声音告诉我,我不能相信任何人,包括我的女人祝灵,我也不可能完全相信。 铁头多次纠缠我,不得其果后,居然和楚萧生密谋,在一天夜里,突然闯入房屋,企图从祝灵手中夺取三件圣物,铁头抢到了白色骨刀,却没找到其他两件圣物。 祝灵既然敢收留他们,早就算到了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早早的就把另外两件小圣物归还于我,让我藏在身上。 楚萧生甚至拿祝灵来威胁我,让我交出其他圣物,祝灵被他挟持时,一点也不慌张,他们的威逼就像是在演戏,因为铁头忽闪忽闪的眼神告诉我,他不会允许楚萧生真的伤害到祝灵。 事实也证明,楚萧生面对无动于衷的我,最终像个演砸了的小丑一样,双手又把白骨刀交还给了祝灵。 让我诧异的是,祝灵居然对他们这样狗急跳墙的行为,采取了纵容态度,一点也没有要追究的意思。 她不追究,但我做不到,这些日子我忍楚萧生很久了,对于铁头的纠缠也是烦不胜烦。 我指名道姓的要收拾楚萧生,赤手空拳的站在他面前,他则看了一眼铁头,铁头硬着头皮,非常不情愿的走了出来,替楚萧生跟我战斗。 我很纳闷,铁头为何对楚萧生这般恭敬,虽然不情愿,到底还是站了出来。 我见识过铁头和黎庶打斗时的身手,内心多有忌惮,对于铁头我并不想招惹,可既然他站了出来,我若退缩,就代表今后在楚萧生面前得缩着脑袋了。 这不可能,我也不知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就跟铁头交上了手。 铁头的力量出奇的大,一招一式全是一击制敌的招式,哪怕中了一拳一脚,恐怕都得倒地不起。 我感受到了黎庶面对他时的压力,然而奇怪的是,无论铁头怎么出招,我都能下意识的躲闪过去。 就好像,他拳刚探出来的刹那,我的脑子里就判断出了他拳脚的落点,整个打斗过程,我一直在躲闪,开始时被他逼迫的冷汗直流,渐渐地似乎觉得也不过如此,四五分钟的时间,他连我的寒毛都没碰到,更别说将我击倒了。 同样我并不犀利的出手,他也能及时躲过。 结果十多分钟后,铁头懊恼的收起了手,跟我拉开了距离,瞪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般看着我,嘴里只喊着不打了,不打了。 观摩这场战斗的人,楚萧生,祝灵包括所有的女人,也都惊呆了。 虽然我无法像旁观者一样观战,却能脑补出我们交手的画面,大致是这样的,铁头每一击都非常用力,想着用最快的速度将我制服,结果一直被我躲过,整整十多分钟,我像个鬼魅一样,看似并不出奇,却出奇的躲过了他所有的招式。 人的注意力是有限的,面对十多分钟凶猛的攻击,能保持不被沾身,确实不合理,会让人感到惊愕。 可我却觉得没什么,铁头要是愿意接着打,我敢打赌,绝对能活活累死他。 他的出拳一点也不慢,奇怪的是,我总能提前判断出他拳脚的攻击方向,甚至是速度和力度。 就好比我脑子里装了一台作弊器,能及时的分析出有用的信息。 这种感觉之前在楚萧生偷袭射我那一箭时,还不是很明显,而跟铁头纠斗十多分钟,便越加肯定,我跟他们不一样,应该不是一个普通人... 第五百六十五章 铁头的心结 铁头喘着粗气,直追问我,是不是跟神秘人学了什么本事,短短时间竟变的让人难以琢磨。 对于神秘人,我也只是从汪凝眉口中鲜有耳闻,没有太多印象,自然无从答之。 不止铁头,楚萧生和其他女人也都对我的身手感到诧异,听他们的意思,以前的我,打斗起来纯粹靠以命搏命,毫无技巧可言,根本没有这般灵敏的身手。 铁头说他和神秘人交过手,我的反应速度跟神秘人比起来也不承让。只是没什么攻击手段。即便如此,一般人的拳脚已经无法伤害到我了。 他还说,假如我能学到拳脚功夫,以我如今的灵敏,战斗中会非常容易找到对手的漏洞,那样的我将是非常可怕的存在。 说到拳脚功夫,黎庶和铁头都是好手。他们的拳脚我曾见识过,不像动作片中浮夸的表演似的打斗,而是一击制敌,招招要命的凶狠进攻。 铁头说,他和黎庶是在冲突和战争中长大,在他们的组织中,七八岁的小孩都会使用武器杀人了,没人能比他们更深刻体会到生命的廉价和宝贵之处。 在组织里,没人教他们拳脚,为了活下去,只有不停的杀人,而杀人看似简单,其实是一门很深的学问,要在刹那间抓到机会,将敌人一击毙命,根本不允许有花哨的动作,因为你的对手和你一样,能用枪绝对不会用匕首。 铁头还说,正因为在这种环境下,爬着无数队友的尸体,活了过来,所以他们倍加珍惜自己的生命。 当初黎庶找到他,跟他说去抓获一种神奇的生物,可以改造自己的基因,让自己无论受到多大的创伤,都能快速的恢复。 他听后没有任何犹豫,便丢下手中的一切事宜,加入了冒险队。 对于一个整天舔刀口过活的人来说,黎庶的话,就像是在沙漠中艰难行走的人突然遇到一片绿洲一样,令人无比激动和振奋。 他相信黎庶没有骗他,后来他也确实亲眼见证了暗黑生物的神奇,可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到最后黎庶却抛弃了其他队友,临阵逃跑了。 铁头说到这里时,自然的陷入了悲伤之中。他喃喃的说道:“别人不懂,黎庶他怎能不明白,那七名牺牲的队员,其中包括的同胞兄弟,他们都和我们一样,在过去是从无数死人堆中爬出来的,活着多么不易,最后却眼睁睁的伸出手,没人拉一把...” 听到铁头说这些,我突然明白他为何一直纠缠着黎庶,要跟他不死不休,其实也不单单是出于对黎庶的责备,我想更多的是一种无法忘却的心结,致使他见到黎庶心里就不痛快,不痛快就想动手。 而黎庶心里肯定也不好受,听铁头的意思,那七名牺牲的队友,也是黎庶的队友,所以他不愿见到铁头,一见到铁头就会想起惨剧。 越是表面冷酷无情的人,内心一定越柔软... 经历的生死多,并不一定就会慢慢的麻木,只是内心承受的苦痛太多,已不允许他们笑出声,或哭出声。 冷漠的外表下,内心却是一片汹涌的江海,稍有风,便会卷起滔天海浪,只是我们这些外人,看不透罢了。 我问铁头:“如果当时你是队长,黎庶拼命的想调头钻到怪物堆里送人头,你会怎么做?” 铁头默然,低沉着头,半响才低声回应道:“你说的这些,我也明白,黎庶作为队长没做错,但他作为队友却错了,这错你不能了解,他却心知肚明,在外界眼中,我们可能就是极端份子,生命的全部意义如果用来逃跑,那只会是对其他队友的一种侮辱,因为他们一旦上了战场,就从来没想过逃跑...” 我很同情铁头,可我并不赞成他的想法,打不过不跑,就是最傻逼的行为,非要死了,心里才踏实? 问题是人若死了,心都不会跳了,踏实有什么意义? 我没有在他们那样畸形的环境中成长,确实无法感同身受,所以无论怎样的劝说,都显得毫无底气。 于是我最后问道:“那你想和黎庶怎样算清这笔账?难道想跟他同归于尽,一起去见死去的队友?” “不!”铁头抬起头,瞪红了眼睛,像是入了魔障一般。“事到如今,什么暗黑生物,什么无限治愈的超能力,在我眼里已毫无意义,黎庶的身手我太清楚不过,若要真放开手脚,我敌不过他,可做错了事,不可能就这样过去,不是么,总要付出一些代价。这代价,死的人无法向他讨回,那么便有我,替队友们来质问质问他。” 我无力的摇了摇头,再说下去,已毫无意义。祝灵看的比我通透,她作为当事人之一,从来都不会因此劝阻他们。 我相信,再好的心理医生,也无法开导他们。 我沉默的转过身,走到楚萧生面前,平静的盯着瑟瑟发抖的楚萧生,铁头替他站了出来,结果并没有阻挡住我,现在我要教训他,他也毫无反抗的余地。 我一把握住楚萧生的脖子,狠狠的按在地上,他的呼吸受阻,脸很快就通红,喘不上来气,我手上只要再稍微用点力,就能要了他的命。 此时的铁头在我身后,急促的喘气,想要阻拦,却没动手,他心里很清楚,以现在我的能力,如果想杀掉楚萧生,他根本阻拦不住。 祝灵也想劝我,毕竟他们是同门,而且听说在外界还有一个非常显赫的身份,如果真的杀了他,我们即便回到了都市,恐怕也难有容身之地。 最后我绕过他,并不是因为投鼠忌器,我也根本不会被外界的任何因素所干扰到,教训他的原因很简单,不要妄图在威胁我。 而放过他的原因更简单,说到底,他楚萧生不过就是一个被欲望冲昏头脑的人。这样的人在孤岛,难道还少吗,难道我能杀掉所有的人吗? 楚萧生只要不傻,就会明白,现在的他根本无法再对我造成任何威胁,正如祝灵说的那样,如果安安稳稳的在这里等待,没人会赶他走。但若再生出坏心思,就必须得过了我这一关。 至于铁头,是一个被心结困扰,不得超脱的可怜人。他的话尽管情真意切,而我只能信一半。 我不会相信,一个经历无数生死,异常执着的男人,会因为一些意外,口口声声的就能对欲望,变得风轻云淡... 第五百六十六章 搏杀之术 他们形容的神秘人无比的强大,是敌是友谁也说不清,也没人能猜测说神秘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这种摸不透的人,考虑到也许他也会登陆这座孤岛,我们这些人加起来都未必打的过他。 而祝灵手中的枪,其实只有两发子弹了,用来震慑还不错,真要开枪反而不好,所以大家经过一番商议,铁头最终答应教我一些拳脚功夫,用来对抗神秘人。 实际上,我是想跟黎庶学的,而他只是偶尔回来又匆匆离去,总是躲着铁头。 铁头说我身体素质其实不差,身上的肌肉是经过刻苦训练出来的,之所以手脚无力,是没掌握到发力点。 比如一个简单的挥小臂动作,我习惯性的用肘关节去带动,压根就没找到真正的发力点。 铁头教我,小臂要在腿、腰、大臂的带动下,才能获得较高速度,在此基础上与大臂一起发力。 发力时,大小臂要作为一个整体,这样力道才浑厚。 和小臂发力的道理一样,人的身体虽然有很多关节处,但真正发力点并不是关节发力,通常一个简单的动作,都需要得到身体其他部位的借力。 比如挥拳,仅仅用臂力,这拳出去必定又软又疲,这就需要借助到腿部和腰部力量。 和射箭的道理是一样,腿相当于弓身,腰部相当于弓弦,而手臂就等于是利箭。 这些道理看似简单,但很多从未习过武的人,在脑中只会是一个模糊的概念,需要经常练习,将最好的发力点掌握住,从而提高攻击力度。 铁头说,所谓招式,都是建立在力度的基础上,电视电影中那些非常夸张的打斗,好看是好看,实际上漏洞百出,比如凌空袭来,人也不会傻傻的站着让你打,一侧身盖顶,一拳或一掌就能ko。 我在铁头手把手的教导下,用了整整三天的时间,才渐渐摸清楚,身体各个部位较好的发力点。 通常来说,四肢是人身体最好用的武器,但并不局限于四肢,头,肩,腰等但凡能达到制敌目的的,都能成为武器。 掌握到发力点后,我的拳脚速度立刻变得犀利多了。接下来铁头便教我一些简单的招式。 他首先教我的是他利用最娴熟的一招,转身鞭锤。 这招是在一拳击空时,借冲力旋身以另一臂反扫敌人头、面部。接触点是拳背或前臂部位。在运用上,这种击法威力极大,并且常令对手在毫无防范的情况下中招,故击倒能力很高。 由于我的反应超出常人,所以这一招他给我演练了几次,我便了然于细,经过跟他的对练,没过多久便掌握住了。 但铁头并未因此表扬我,他说他所教的招式,都是实用的套路,练得再好,面对对手下不去手,反而会成为累赘。 我懂他的意思,学习他的招式,对敌不能有任何心慈手软,力道凶猛的同时,若中途退缩,肯定会伤到自己。 在接下来半个月的时间里,铁头认真的教,我也认真的学,我的进步是有目共睹的,因为从未练习过其他招式,所以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在身体素质达标的情况下,学习一些简单实用的招式,还是很轻松的。 铁头的招式,没有任何花哨之处,为了击敌,通常会有很多舍身求攻的套路,比如最经典飞身头触。 一旦对方中线暴露出空隙,施技者即可跳跃至于地面平行,用自己的头部撞击对方的面部,可达到重创对手的目的。 但同时如果机会把握的不合适,或者被对手看破意图,只怕有去无回。 再比如飞身膝撞。以高扫踢虚晃对手,一旦对手后仰退避,立即转身蹬地发动飞膝攻击对手头部。虚实兼备,不会让对手知道自己真正的目的,一记看似凶猛的攻击之后往往是真正的杀招。 像这种杀伤力极强的杀招背后,都隐藏着巨大的风险,虚晃对手的同时,若有经验的对手,以不变应万变,很容易造成自折的危险。 招式并不是死的,因为应用他的人是灵活的,所以一招一式的过手,其实都是表演,真正的搏杀,根本就没有像太极一样,一整套的演练方法。 只有将身体每个部位当作利器,在缠斗时,找到漏洞,以最快的时间击倒或击杀对手,才是真的。 所以铁头并没有教我太多的套路,反而把一些很零碎的动作教给我,让我反复的锤炼,以求熟能生巧,面对战斗,利用我极高的灵敏度,反而能将拳脚发挥到最大程度。 这些零碎的动作包括,用头部撞击,手臂反扫,后摆腿,弹摆腿,运足旋身,双飞踢腿,双肘下砸,反肘,回手肘,提肘格挡等等,一系列非常实用的招式。 有些类似于泰拳,却又比泰拳更加实用,没有多余的表演动作,跟军体拳比起来,又多了很多变化。 铁头说,这些拳脚功夫很琐碎,都是他这一生,不断的和不同的对手搏斗时,偷学来的。 没人真正的教他,他吃一次亏,便偷学一点,用鲜血和屈辱交的学费。 所以拳脚中糅合的东西太多,有中式功夫,也有泰拳肘法,有拳击套路,也有军体拳的简洁之处。 总之,他觉得有用的东西,保留了下来,反复的练习,变成自己的东西。 也就是说,我学到的东西,其实也是没套路的。这样也好,无招胜有招,套路太多,反而约束到人。 拳脚不能限制人,人却可以凌驾于拳脚之上,这才是真正高手应该具备的悟性。 我问铁头,黎庶既然跟你是一个组织的,那他的拳脚是否跟你一样? 铁头沉思道:“要论拳脚,黎庶其实很一般,他根本不敢跟我正面对抗拳脚,但对于搏杀而言,不得不承认,他有常人很难有的一种天赋。这么跟你说吧,黎庶在组织里的任务跟我们不太相同,我们需要正面冲杀,而他则像个狙击手一样,总是藏在背影处,采取暗杀。 我想他异常敏锐的嗅觉,和抓机会能力,就是在一次次暗杀中锤炼出来的,这种能力听起来并不出奇,但如果你是他的对手,你就会明白有可怕...” 第五百六十七章 铁头的目的 我迟疑的问道:“照你这样说,我是否可以理解为,黎庶在正面的单打独斗中不如你,但在背处你却不如他?” 铁头听后,脸色变得不怎么好看了,他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我很想这样承认,但还是想跟你说实话,我和黎庶即便是正面打斗,实际上也拿彼此没太好办法,看似我在不停的进攻,其实我只要一停手,一定会被他找到空挡,所以只能通过不断的消耗彼此的体力,来打成平手。” 对于铁头如此坦诚的说法,我感到很诧异,之前他若没教我,我还不能对他的身手感同身受。 如此犀利的身手,还是无法击败黎庶,实在让人想不通。 面对我的沉默,铁头反倒安慰我说:“卓越你不必灰心,我们其实都是野路子,根本就没系统的学习过功夫,所以孰强孰弱,并不能以一时而论。你要记住,你的对手不是黎庶,而是更强大的神秘人。无论是我还是黎庶都在神秘人手里支撑不了多久。 虽然我不知你身上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但如今你却拥有了和神秘人一样惊人的反应速度,这是我和黎庶所没有的条件,也就意味着神秘人想伤你并不是容易的事,如果你的拳脚练到一定程度,也不是没可能击败他。 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不止是神秘人,还有很多看不到的对手,我想很快也会来到这里,一场大战势在必行,你一定要撑过去,才能恢复记忆,真正的了解到真相。” 我盯着铁头,思虑再三还是开口问道:“我想知道,你到底图什么?” 铁头愣了愣,苦笑道:“我和黎庶之间必然会产生结局,能告诉你的我也没隐瞒,他若相对我下杀手,最终倒下的可能是我吧。” 我摇了摇头:“若是放在以前,我不会追问你这些,因为跟我没关系,但我不喜欢欠别人的,既然你用心教了我,我必然会回报你,如果是我可以做到的,你还是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 “好吧...”铁头暗自摇了摇头,说道:“没想到你卓越即便失去了记忆,心思还是如此缜密,让人感到害怕。也罢,我确实对你有所求,想着等以后开口,既然你追问,那我也就实话实说了... 所有人都在争夺三件圣物,目的就是为了俘获一只暗黑生物,用来和老头子做交易。老头子掌握着核心技术,所以交易权最终还是他说了算。在我看来,大多数人都是在痴心妄想。 我想在最后出手,直接抢夺研究成果,到时可能需要你出手帮助,如果你能帮最好,如果不能,我希望看在此时的交情上,不要阻拦我。 卓越,你没经历过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恐惧,便不会理解我和黎庶为何会对暗黑生物如此贪心,我们亲眼见过无数战友死在面前,人最痛苦的时候,就是死之前,瞳孔挣扎的那几秒。 我们还会回到组织中,去完成伟大的革命,如果能从暗黑生物身上得到某种超能力,今后的路也就好走许多了。 这便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全都如实告诉你了...” 我听后内心很平静,人性永远是贪婪的,聪明的人,总能为自己的贪婪找到无数堂而皇之的借口。 口口声声说无所谓的人,能骗的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我无法在此时回应铁头的嘱咐,他到底还是撒谎了,怕死就是怕死,解释那么多,还是摆脱不了这个事实,若他真的得到了超能力,还会投入到所谓的革命中吗,这本身就是个伪命题。 我帮他,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我想有他这种想法的人,肯定不止一人。 当诱惑够大,利益超过生命时,我想很多人都会以生命为代价,前仆后继的追求利益。 那时,便是真正的性命相拼,没人会再藏着掖着,各种手段本事都会使出来。 我不敢去冒这些险,所以断然不会答应他的这方面请求。 另一点,不阻拦他看似简单,可如果局面不允许,就比如说,东西到了祝灵手中,他威胁祝灵,我能不阻拦吗? 我不善于撒谎,所以面对他期盼的目光,我还是选择了沉默以对。 再接下来的日子里,铁头并未因为我的态度,而深受打击,至少表面桑对我依然非常热心,尽心尽力的像个最负责任的老师一样,手把手的指点着我。 他是个聪明人,三四个月做的事,七八月变得见分晓,这个道理我也懂,潜移默化的影响,让我到了关键时候,会有所顾及。 这种退而求其次的做法,明知道他别有目的,却又很难拒绝。 这些日子跟他学拳脚,正到关键时刻,不能就此停手,有一点铁头说的没错,处在风头浪尖上的我,要面对的对手肯定很多,自身的实力比什么都重要,而且听他们和祝灵谈话的意思,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楚萧生和铁头也是偷偷的从土著的孤岛跑回来的,岛上的其他人没有傻子,当他们发现,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撤出孤岛,肯定会反应过来,他们要找的圣物跟着离去了。 到时那座孤岛的人或者土著,为了部落圣物,将会大面积的转移过来,战斗或战争一触即发,几乎是看得到的局面。 我已经不在满足于跟铁头一招一式的拆招了,他虽然很认真,很耐心,但他伤不到我却是事实。 为了尽快的提高自己的战斗能力,我决定去跟孤岛上的野兽搏杀。 要论赤手空拳的搏杀,人类永远敌不过凶猛的野兽。因为人类的本能是用大脑思考,而野兽的本能则是用身体完成杀戮。 我知道这是很危险的举动,祝灵和铁头也都不赞成我这么做,他们不希望我在大战来临之前,受到哪怕一点点伤。 我却坚持要这么做,时间不多了,常规的训练,不可能让我在短时间内,变成一个高手,铁头说得对,最厉害的搏杀手段,只有通过对手的血才能磨砺出来。 孤岛上的野兽们...我卓越来挑战你们了,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第五百六十八章 杂草堆里的异常 听祝灵说,这是一个无人的孤岛,野兽在很多地方都肆意横行。 下到瀑布下方,有一个凹口,进入便是密山,密山中各种奇怪的动物都有,比如拳头大的蜘蛛,一指长的毒蚊虫,管道般粗的沙蟒,成片成片的猴群,翼展能有两米多的巨型蝙蝠,还有长着大嘴在河道中等待鱼入腹中的鳄鱼群等等。 密山是一片非常危险的地带,看得见的野兽还能正面面对,各种毒虫毒物防不胜防,我又没有在密山生存的经验,所以祝灵建议我不要去尝试。 她描述密山时的表情很奇怪,让我不禁问道,她是怎么了解到这些的。 祝灵则尴尬的指着我说,大部分都是从我口中得知的。也就是说过去的我,没少在密山附近转悠。 唉...从我口中得知,现在又告诉我,我没有在密山生存过的经验,这真是一种讽刺啊,这记忆遗失的让人真是尴尬和郁闷。 铁头也建议我在没有找回记忆前,不要冒然进入密山,密山之所以叫密山,是因为树林密集,很容易就在其中失去方向。 失忆之后,我尤其害怕失去方向的感觉,所以我听从了他们的意见,先从峡谷的另一端开始探险。 临走时,祝灵从房屋里取出一把砍刀和一把匕首交到我手上,并告诉我,这是我过去最常用的两把武器。 我握在手里,一瞬间确实有些熟悉的感觉,晃了晃脑袋,刹那的灵光被瞬间赶走,一点也记不起了。 临行前,铁头和祝灵都想跟着我去,却被我拦下了,我相信自己现在的能力,一般的野兽并不能伤到我。 但祝灵还是担心我,怕我出现意外,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让我自己选一个人带上走。 我挑来挑去,最后挑到皮豆身上。汪凝眉根本没勇气跟我走这一遭,而赵清涵则犹豫不决,也是没勇气。 沈大姐的腿有旧伤,活动不开。梅大姐倒是任劳任怨,可是体力不行。 反倒这些日子一直沉默寡言的皮豆,一见我转身,就追了上来。 穿过树林,很快我们便来到峡谷前,像这种十多米的大裂缝难不倒我,利用手中的砍刀,收集树干搭建成简易木桥,带着皮豆顺利通过。 皮豆一个弱女子经过深不见底的大裂缝时的表现,让我很是诧异,她完全没有一丝该有的慌乱,就像是经常穿梭在两岸的老手一般。 面对眼前一大片丘陵地带,我陷入了短暂的茫然,往上走是一些坑洼不平的坡道,总体大约呈现三十度的斜角,一直连接到瀑布尽头的高山处。 而往下则是地势则更加复杂,本着人往高处走的说辞,我决定带着皮豆朝高山处爬去。 在进入山林前,我慎重的向皮豆交待了,但凡遇到野兽,不要管我,立即生火,最好能升成火坑,跳到火坑中等我就行了。 在草地时,我亲眼见过皮豆生火的本事,她用的虽然是最原始的钻木取火法,生火的效率却很惊人,几乎就在一眨眼的功夫,就能生着火星。 正因为皮豆有这个本事,我当时才敢带着她来冒险,大自然的野兽,无论多大的个头,多凶猛都是惧怕火的。 在野外,能生着火就代表生命暂时有了保障。 进入山林没多久,头顶便出现了一群熙熙攘攘叫唤很厉害的野猴子,这些野猴子非常不友好,不停的拿树枝或松果朝我们砸来,见我们遮挡,便乐的哧哧笑。 我从地上捡起石块,正要冲它们砸去时,皮豆赶紧挡在我面前,并紧紧的拉住了我的胳膊。 她紧张的口齿不清的向我解释,大致意思是,野猴子是攻击性非常强的动物,最好不要招惹它们,不然我们很难走出这片山林了。 我盯着皮豆,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野猴子们见我们抱头逃窜,也没追来,把我们当小丑一样,用来取乐,皮豆劝我不要生气,这是野猴子的本性,它们不欢迎任何冒然闯入的异类,将我们驱赶已经算是轻的了。 好在这片猴林不算大,我们逃窜的及时,也算是有惊无险的跑了出来。 没想到一群野猴子都能把我们弄得如此狼狈,幸好皮豆及时阻拦了我,不然我若莽撞的还击,还真可能弄出麻烦来。 我问皮豆为何懂这些,皮豆解释说,在她们那里,猴子是跟人划片生存的,谁也不干涉谁。 因为人类是无法征服一个猴群的,猴群的报复心非常强,白天它们吃了亏,晚上一定会加倍的还回来。 而且它们的天性非常野蛮残忍,皮豆最初待的三十多人的小部落,一夜之间被劈天盖地的猴群给摧毁了,死伤过半,那时她还是小孩子,亲眼目睹猴群撕碎人肚皮的惨景,至今还记忆犹新。 皮豆是不会撒谎的,所以她说的话让我很吃惊,之后在遇到猴子,我便按照她说的做,弯着腰,抱着头,不要去跟任何猴子对视,也不要企图去恐吓它们。 穿过猴林,眼前是一道山脊,山脊下有一道两米多宽的小溪流。 有溪流一定有动物在附近出没,我让原地趴下,自己一个人慢慢的顺着山脊爬了上去。 对岸的山脊下,河流经过一片谷地,谷地中生长着茂盛的杂草,听着呲呲的声音以及杂草堆偶尔翻滚的摩擦声,便能判断,一定有不少蛇虫盘踞在此。 像这样的杂草,正常情况下,根本长不成这样茂盛的景况,就会被食草类动物啃食的差不多,而我仔细打量了附近,连只野兔子都没见到,更别说羚羊或鹿群了。 也恰好证明杂草堆中有非常危险的动物,让食草类动物根本不敢靠近。 山脊下的溪水一直流入远处的山体中,而在这一片区域,四周全是这样的杂草堆,想要穿过这里,就必须要压草而过。 这是一个很头疼的问题,安静下来明显可以听到蛇虫穿梭的声音...我看了一眼皮豆,她从布袋中掏出生火用的木棍和摩擦板,二话不说就按在地上,非常娴熟的快速转动起来,看的我是眼花缭乱。 没一会儿,我们就生着了一堆篝火,我一边燃着干树枝,一边将火堆中燃烧正旺的树枝,朝杂草队里丢去... 第五百六十九章 大自然的平衡 春季的草堆潮湿不易点燃,但烧出来的烟雾却特别的大。 蛇这种爬虫对于空气的气味,异常的敏感,导致它们惧怕烟雾的程度,甚至超过了明火。 在浓烈的烟雾中,草丛里传来了一连串繁杂的动静,各种蛇虫争相开始逃窜。 十多分钟后,我爬下山脊,小心翼翼的用树棍拨弄着眼前的杂草堆,好家伙,果然是蛇虫成灾,在浓烈的烟雾中,大部分蛇虫都逃跑了,却仍有少部分被当场熏晕过去的毒蛇。 随便拨弄一下,都能发现不少,杂草堆临近小溪,有不少昆虫,蛙类蟾蜍田鼠喜欢钻到这里来,所以这里简直就是各种蛇虫的天堂,只用等着,自然就有食物自动送上门来。 由于这里杂草很深,蛇虫在这里也很隐藏的很好,一些蛇类的天敌,比如鹰,雕,犀鸟之类的猛禽,在空中也很难发现它们的踪迹,导致它们的繁衍几乎没什么压力,于是就霸占了这河道附近一整片的杂草堆。 若不是皮豆想出用烟熏的办法,我一时半会儿还真得犯愁。 烟熏不仅驱赶了附近绝大部分蛇虫,就光收捡,我们这一路捡过去,都拾到至少得有三四十斤重的口粮。 其中绝大部分是尖头的毒蛇,我正犯愁去哪儿找食物,哪想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拾取了这么多口粮。 毒蛇不仅能吃,而且味道要比无毒蛇更加鲜美,唯一跟无毒蛇处理方法不同的是,要先去掉头部。 剩下的步骤就一样了,用热水烫一下再去鳞,接着剥皮,从颈部切口处的皮往外翻,固定好蛇颈部的骨头拽住外翻的皮用力往下拉,就得到完整的蛇皮。处理完内脏后,也可以把蛇肉起出。 毒蛇的蛇胆尤其是好东西,不仅没毒,而且还是大补之物。 我和皮豆钻到树林,将熏晕的蛇先用砍刀一一去了头,剥掉的蛇皮不仅能用作皮绳,也能做皮袋,蛇肉做成熏肉,大约花了两个多小时时间,我们就处理完了十几条毒蛇。 一边美滋滋的用树枝串着烤熟的蛇肉吃着,一边继续赶路。 还没走出多远,眼前便被几十只动物给包围了,之所以说是动物,而不是野兽,是因为它们的外表实在跟野兽联系不到一起去。 它们直立着身子,个头不到一米,圆鼓鼓的眼睛贼溜溜的盯着我们包裹中的蛇肉转,小小的脑袋,小耳朵,尖鼻子,四肢短短的,从头到尾还没有它尾巴长,怎么看都是人畜无害小萌蠢的模样。 它们并没有对我们流露出凶狠的目光,只是挡着我们,似乎想要问我们乞讨食物一般。 我问皮豆认不认识这些小家伙。皮豆点头解释说,在之前的孤岛上,只要有蛇的地方,肯定有这种动物的存在。 蛇类最大的天敌其实不是,来自天空上的猛禽,而是这种长条形的呆萌小动物。 除了蟒蛇以外,任何蛇,即便是眼镜王蛇碰到它,都得瑟瑟发抖。 因为任何毒蛇,即便毒性再大,对它一点作用也不起,它们天生就是毒蛇杀手。 听皮豆这么说,我似乎有了点印象,虽然我的记忆遗失了很多,可对于在都市里的记忆,还有很多片段。 动物世界中提到过这种动物,学名叫做蛇獴,又称蒙哥,描述的样子跟眼前这些小家伙们一致。 蒙哥别看外表呆萌,其实是食肉类动物,它们不仅是蛇类杀手,而且还是捕鼠能手,是名副其实的益兽。 据说蒙哥活在世界上,好像专门是为了和毒蛇作对头。有时蛇獴吃饱了,胃里放不下了,但是遇到毒蛇还是要把它咬死,好像猫见了老鼠那样毫不留情。 这都源于蒙哥有一种免毒的异能,科学解释是它们血液的缓冲能力强,能够抵御毒液的影响。所以即便是最毒的毒蛇,在它们面前也只能伏地不动,瑟瑟发抖。 实际上,这也属于一种异能,科学的解释并不一定就是真相。 而眼前的一群蒙哥之所以挡着我们,想必是对我们驱赶毒蛇很是恼火。 可蒙哥又不敢攻击我们,只能气鼓鼓的瞪着眼睛盯着我们。 我想着好笑,这确实是我们不对,只想到了驱赶毒蛇好赶路,却忽略了那片杂草堆,可能也是其他动物的狩猎场。 正如片豆所说,有毒蛇聚集的地方,肯定会有蒙哥的存在,可能是我们离开时刚好就碰到了它们前来狩猎。 结果撞到一起了,它们看着不远处冒着浓烟的杂草堆,心里估计明白,猎物都被吓跑了... 我实在没办法对这些可爱的小动物下杀手,况且本来也是我们破坏了它们的狩猎环境。 为了表示歉意,我示意片豆把身上装裹的蛇肉,全部撒到它们面前,饿着肚子的蒙哥,都争相夺食着,一转眼一肚子的怒火就烟消云散了,令人哭笑不得。 我们只留了蛇皮和蛇胆,其他的蛇肉全部还给它们了。 在这片区域,我们没了蛇肉,照样能活着,可对于这群蒙哥而言,毒蛇被驱散,在短时间内烟雾的味道如果挥散不去,蛇类也不会再聚集到这里。 蒙哥们就无法固定的从这里猎食,很可能因此破坏了它们的生态环境,导致一些蒙哥会饿肚子,甚至不适应环境的变化而死去。 人类未踏足的自然领域,对于野生动物来说,便是大自然最好的恩赐。 我情不自禁的多次回头打量,那群正在狼吞虎咽蛇肉的小家伙们,只能默默的祝福它们了。 可我们还没彻底离开它们视线前,山林里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动静,我拉住了片豆,小声的问她,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响,她认真的听了几秒,茫然的摇了摇头。 没错,我绝对没听错,有野兽擦着地面悄无声息朝蒙哥们接近的声音,我的感觉和听觉一定没错,我拉下皮豆,让她待在原地不要动,准备生火,保护好自己,与此同时,我提着砍刀,走到一棵树下,快速的爬了上去,居高临下的一打量,果然如此! 只见离蒙哥们大约一百多米处的小山坡上,潜伏着十几只灰狼,它们的肚皮紧贴在地面上,四肢以缓慢的动作,正一点点的朝这蒙哥靠近。 那群进食的蒙哥,其中有一只是作为哨岗,直立着身子,不停张望着附近,然而狼群的动静小到微不可闻,哨岗居然一点都没发现,危险正在一点点朝它们逼近... 第五百七十章 挑战狼群(1) 我夸张的灵敏度再次得到了体现,蒙哥这种警觉性非常高的动物都没发现的危险,却被我第一时间发现了。 狼群善于隐蔽的能力在动物界,是排的上号的,这都缘于它们对猎物拥有极强的耐心。所以狼群只要盯上猎物后,很少会被猎物发现。 在生物链上,蒙哥是毒蛇的天敌,而狼却是蒙哥的天敌,正常情况下,人类最好不要去干涉。 然而现在的我,正愁找不到对手历练,狼群出现的恰到好处。 不知为何,狼群的出现,并没有让我感受到危险的气息,反倒内心感到了振奋。我招呼片豆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管我。 随后我便直接朝蒙哥所在的位置,大摇大摆的走去,狼的视力非常惊人,所以我就算猫着腰,躲藏的再好,靠近到蒙哥处后,肯定还是会被发现。 几分钟后,蒙哥发现了我去而复返,都停了下来,直立着身子,瞪着大眼睛,疑惑的盯着我。 此时我若是把蒙哥一哄而散,狼群的计划失败,说不定就不露头了,所以我也很耐心的靠在不远处的树干上,和它们对视着。 蒙哥见我并无恶意,便又陆续低着头继续蚕食着蛇肉,而远处的狼群因为我的意外出现,停下了潜伏的脚步。 狼在一般人的印象里,是狡猾残忍的代表,它们的狡猾便体现在,对于猎物极尽全面的观察,尤其是狼王会快速的计算出,捕获猎物所需要承担的风险以及将要付出的代价。 一旦代价超出它的底线,它会毫不犹豫率领狼群及时的撤离,压根不打无把握的仗,这也是狼群高超的生存能力的体现。 动物一般是以体型大小,以及外表是否有锋利的爪牙来判断对手是否能对它们构成威胁。 我一手握着在阳光下明晃晃的砍刀,一手握着锋利的匕首,在狼群看来一定是非常厉害的对手。 它们之所以停下来,就是在计算,猎杀我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是否能够承受。 然而狼群即便再怎么狡猾,也有估算错误的时候,它们到底是小瞧我,只是稍微停顿了片刻,便继续朝我所在的位置潜来。 当蒙哥的哨兵终于发现不对劲时已经来不及了,二十多头灰狼早已悄无声息的将蒙哥和我团团围住了。 整个包抄的过程我都看在眼里,故意装作浑然不知。 狼群一般敢露头,一定是在部署得当,有百分之百把握让猎物无处可逃时,才会明目张胆的跳出来。 蒙哥面对狼群的包围,顿时作鸟兽状,开始朝着附近的树干,四散逃去。 蒙哥奔跑的速度一般,想要在逃窜中甩掉狼群,几乎是不可能的,此时的它们唯一有机会在狼群的包围中,逃出生天的可能就是爬树。 狼既然是蒙哥的天敌,自然没少跟它们打交道,深知这一点,所以附近稀稀落落的树干附近,基本都有狼群守卫着。 很快我眼前便出现了一幕幕血腥的画面,蒙哥小巧锋利的嘴,根本对狼造不成威胁,它们长长的尾巴,在逃窜时却成了致命的累赘。 狼只需要一口咬到蒙哥的尾巴上,蒙哥便再也逃无可逃。 十几只蒙哥,在短短几分钟内,被狼群屠杀一空,其中侥幸逃出很远的一只蒙哥,最终也被两只追出去很远的狼,给捕获了回来。 这些蒙哥的悲剧,并没有让我感到悲伤,因为我在或不在,今天它们都难逃一劫,即便我今天救了它们,它们也被狼群锁定了,早晚还是得死。 只能说这片被狼群踏足的区域,已经不适合蒙哥生存了,这便是大自然优胜劣汰的最好体现。 十几只蒙哥并不能满足一支狼群的胃口,它们只是将蒙哥全部杀死后,堆放在一起,随后便把目标掉转到了我身上。 狼王在一支狼群中是非常显眼的,一般来说从外形上就能判断出十之八九了。 我们常说一个人不要太过骄傲,会用尾巴不要翘的太高了来形容,在狼群中,尾巴翘的最高的,也就是最骄傲基本就是狼王。 而且狼王是通过挑战狼群中其他公狼王而登基的。所以一般的狼王在狼群中都是最强壮的公狼。 而此时围着我的狼群,我一眼就能看出,位于我正前方,将头扬的很高的壮狼,应该就是狼王了,其他的狼可不敢这么装逼。 狼王的眼睛盯着我,眼神中露着对生命的冷漠,和对我的轻视。我稍稍靠着树干站直了身子。 按常理,之前我就应该快速的攀爬到树干上,它们因为已经捕获到食物了,肯定不会久留,给自己找麻烦。 但我不是遭遇了它们,而是来挑战它们的。 随着狼王一声低吼,从我身侧跳出两只瘦骨嶙嶙的灰狼,一跳出来,汗毛就立刻炸起,冲着我撕牙咧嘴的直咧咧。 我握紧砍刀的同时,心里在冷笑,狼王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就这两头瘦狼,战斗力恐怕还不如土狗,居然拿这种货色来试探我。 我保持后背不被偷袭的情况下,静等着它们朝我扑来。 突然我的眉心一紧,一个扫腿狠狠的朝左边踢去,同时手中的砍刀滑向了右侧。 几乎同一时间,两只瘦狼急促的哀嚎了一声,被我扫到后腰的狼,几乎站不起来了,拖着身子,哀声中带着无尽的恐惧,朝狼群后侧爬去。 而另一边被我一刀砍中前肢的瘦狼,也好不到哪里去,夹着尾巴狼狈的钻回了狼群中。 几乎在瞬间同时重伤了两只狼,这让狼王顿时大惊失色。 若是一般人,一只狼从左侧掏着下盘,去啃咬你的腿部,而另一只狼则扑向你的面部,同一时间,你不可能同时顾及上下左右。 奇怪的是,它们向我发动攻击的刹那,我就有了反应了,几乎是它们前肢波动的同时,我已经做出了反击的动作。 与其说是反击,倒不如说,我早已摆好了动作,扫腿的力量到达最顶点时,掏向我下部的瘦狼,结结实实的撞了上去。 与此同时,我的刀也滑向右侧,这时右侧的瘦狼依然起身扑来,躲闪不及,也是结结实实的撞到了刀口上。 我架着砍刀,起身离开树干,朝着狼王逼近,它既然轻视了我,就该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这种错误,本就不应该出现在一向以谨慎为原则狼群身上... 第五百七十一章 击杀狼王 想要以一己之力,杀光这二十多头灰狼,是不现实的。 狼群的狡猾,一旦发现对手难缠时,绝不会和对手做纠缠。 眼下我虽在瞬间击伤了两头扑向我的瘦狼,让狼王很是惊讶,却也没有因此挑战到它的底线,能让它率狼群逃窜的地步。 它的目光终究不再那么傲慢,紧张的盯着我,观察着我手中的砍刀和匕首。 在短暂的僵持中,我不可能再让它发动命令,假如众狼全部扑向我,即便我的反应在灵敏,也无法第一时间躲开。 狼王在思考,如何用最少的损失扑食我,而我也在紧盯着它。 对于一支狼群而言,之所以有很高的协同作战的能力,归根结底是因为有狼王的制约和指挥,所以依照我目前的局面,擒贼先擒王是最好的办法。 在狼王身前当着三头壮狼,它们就相当于狼王的贴身保镖,想要干掉狼王,必须要先干掉它们。 我不退反进,严重挑衅了狼王的尊严,在它吼叫前,我以最快的直直的冲它奔去。 其中一头壮狼,迎面扑向了我,而我在它动身前,早已经拉开了距离,右手的匕首顺着它扑来的轨迹划去。 几乎就在它被开膛破肚时,身后的狼群全部朝我奔来,挡在狼王左右两侧的壮狼,则无动于衷。 原来扑向我的壮狼,只是被狼王拿来牺牲,拖延我进攻的时间,真正的杀招其实是身后齐齐朝我扑来的灰狼。 此时我若退,就必须转身去迎面对抗二十多头灰狼,无死角的扑面,我必须要破釜沉舟,一咬牙什么也不顾了,咆哮着继续冲着狼王冲去。 眼看着我离狼王越来越近,它终于沉不住气了,叫了一声,两侧的保镖这才一前一后的企图想阻挡住我前进的脚步。 我压根就没想停,面对撕牙咧嘴,面露凶相的壮狼,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狼这种野兽,不同于鬣狗,也跟野狗喜欢乱啃咬不同,它们的进攻的目标会非常的明确,对于猎物脖颈处永远是它们紧盯的地方。 所以注定它们的攻击方式特别的简单,后面的狼偷袭,用来扑到猎物。猎物一旦被扑到,正面的狼则一口咬住猎物的咽喉,无论猎物怎么挣扎,就是死死的不放口。 然而我身后的壮狼压根没机会触碰到我,它的四肢还在空中时,便被我跳起的侧踢,直接踢翻了过去,在地上翻滚了至少四五米远,毛皮都擦出了血痕,正面迎向我的壮狼,与我同时跳起。 狼的后腿力量并不大,所以它们原地弹跳的高度,会十分有限。 我的身子刚刚落地,立即就地侧滚,在躲过壮狼迎面扑击时,右手的匕首同时狠狠的扎进了它的毛皮里。 我没有一丝迟疑冲着狼王冲去,此时的狼王终于慌了,它一边吼叫着,一边夹着尾巴企图想丢下狼群逃窜。 我心里很清楚,只要这只狼王还活着,狼群就像牛皮膏药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 狼一旦陷入慌乱,脑袋就不好使了,它若围着狼群逃窜,我一时半会儿还真拿它没办法,可偏偏它独自一狼,直直的冲着杂草堆方向跑去。 我丢下了砍刀,手握匕首,将速度提到最快,它不时的回头打量我与它的距离,反而导致我在它溪水之前就追上了它。 这么强壮的一头狼王,居然被一个人追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它哪里还有一丝尊严。 穷凶极恶的狼王,终于明白我是不会放过它的,所以一蹬腿,朝我的下盘冲来。 单独一头狼基本不会出现这种攻击人下盘的举动,它既然这么做了,就代表要跟我不死不休了。 狼的双颚咬合力比鬣狗差很多,耐力又比不上野狗,按照身体结构,在三者中,属于最弱的,但它们能成为草原霸主,主要便是异常聪明的脑子,会第一时间照准对手的弱点。 狼王以为我的下盘是弱点,想要用强大的身躯,将我撞到,然后再不费吹灰之力,将我咬死。 它想的是挺美好的,事实上一般人面对狼王的冲撞,下意识的转身就跑,然而转身就等于如了狼王的意。 我求之不得它能冲过来,即便它是最强壮的狼,到底不像野猪那样的可怕的冲撞力,在它扑来的一瞬间,我避免腿部与它的接触,欺身一跳,它的前爪一紧,死死的扣住了地面,后身像漂移一样,瞬间摆正,始终保持着头部面对我。 如此快的反应能力,假如我刚才冒然用腿去踢踹它,肯定会被它的血盆大口死死的咬住,一吃痛就会变得非常危险。 狡猾的狼王,攻击下盘是假,逼迫我出手,缠住我四肢是真。 我拧起了眉头,看着狼群已经追赶了过来,心知不能再跟它纠缠下去,我蹲身的同时,右手从地上拾起了一把碎石。 随后不停的吼叫着,直盯着狼王的眼睛挑衅着它。 受到我挑衅的狼王,暴跳如雷,不管不顾的再次以同样的方式向我扑来,我紧握着匕首,脑子特别清醒,它的进攻目标就是我的小腿,我采取原地起跳,狼王一转身便被我坐在了身上,它浑身一颤,非常大力的将我甩的险些跪倒在地。 与此同时,我右手中的沙石冲着它的眼睛使劲抛去,它躲闪不及,吃了一嘴的沙石,眼睛瞬间被迷住了。 我没再给它任何机会,将匕首当作自己的爪牙,欺身朝着它胡乱摆动的脖颈处,狠狠的扎去。 一眨眼,滚烫的血溅了我一身,匕首已然成功的刺入了它的要害处。 狼王吃痛,不停的甩动的脑袋,企图想把疼痛从脑子里甩出去。从这一点上来讲,狼和其他动物并没什么不同。 一般脑袋附近吃痛,它们下意识的就会认为,有什么东西钻到脑子里,通过不断的甩动,把那东西甩出去就好了。 然而它越甩,血便流的越快,赶来的狼群将我围住时,狼王只剩下抽搐的动静了。 狼群在其中一只头狼的指挥下,丢弃了狼王,以最快的速度进行逃窜,甚至都来不及将蒙哥的尸体给带走... 第五百七十二章 过去不可忘 当我扛着狼王回到皮豆面前时,她望着我震惊的无以言表。 其实在我看来,狼群一旦轻敌,也不堪一击,狼王一被杀,狼群就会逃窜,压根无野兽之勇。 我将死去的狼王丢在地上,随后又分了几趟,将另外几只被我杀死的壮狼,以及蒙哥的尸体一起搬到了这里。此时天色已晚,准备就着篝火,先把这些食物处理了再说。 片豆一边刨着狼皮,一边问我,是如何将狼王杀掉的,我轻描淡写的将战斗的过程讲给她听,她听的直摇头,对我说道,在她们的部落,狼群是非常可怕的存在,没有任何部落敢轻易招惹到它们。 部落每每捕猎到大量的食物,总会分出一部分放在部落的附近,让给狼群,以求它们不要趁夜入侵部落。 片豆还说,在远方的孤岛上,据说还有一个非常隐蔽的,几百人的小部落,是以狼为信仰的,族人时代供奉它们,将它们视为神明的代表。 片豆说起这些的时候,显得非常紧张,她劝我们早点离开这里,杀了它们的狼王,一定会遭到狼群的报复。 我却不以为然,在我看来,逃走的那群狼,狼王已死,它们根本无法组织报复,肯定得跟人一样,忙着上位,正当新的狼王。 再说了,即便它们来了,就那二十多头灰狼,我又有何惧? 片豆见劝说不住我,也不再多言,我见她神色恍惚,过度紧张,便把她抱在怀里安抚着,让她先睡。 随后我拾了些干柴,一边烤着蒙哥的肉块,一边继续处理着狼肉,不知不觉已到了下半夜。 夜晚的山林,非常的安静,安静的有些诡异。 四周的树木偶尔会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此夜并无夜风,由此可以断定,一定是有什么野兽,正顺着树枝,朝我们所在地,慢慢的摸来。 我将卧在我怀里睡得正熟的皮豆,悄悄的放在了地上,提起一团整燃烧的树枝,当作火把,四周绕了一圈,果然在二十多米的高树上,有三双发着夜光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 在夜间能在树枝上活动自如的动物,应该是猫科动物。 因为大部分猫科动物,都有夜间狩猎的习惯,这和它们拥有超强的夜视能力和明锐的嗅觉有直接的关系。 大部分动物到了夜间,都会放松警惕,进入休眠时间,猫科动物在此时狩猎便会事半功倍。 由于火把的光线太暗,我只能看到它们的眼睛,却看不到它们的身躯,无从判断到底是哪一种猫科动物。 山猫基本可以排除了。因为它们属于极少的群居性的猫科动物,很少会三三俩俩的单独出来活动。 而且看眼睛的轮廓,大致也能判断出体型要比山猫大很多。单论战斗能力来讲,猫科动物要远胜于灰狼的。 没想到没等到狼群的报复,倒先引来了更厉害的对手,可不知为何,我却在那三双眼睛里,并未感受到危险。 它们盯着我,似乎很诧异我发现了它们。在随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保持着静止不动。 我没感受到危险,所以也不紧张,坐到了篝火旁,一边吃着烤肉,一边有意无意的打量着它们。 大约半个小时后,其中一双眼睛,终于按捺不住,从树枝上蹦跳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朝我这便凑来。 我手中握着一块新鲜的狼肉,见它闻着味道而来,索性直接丢给它,它看了我一眼,随后叼着大块的狼肉,一转眼又爬到了树枝上。 它转身的瞬间,我终于看清楚了是什么动物了,竟然是花豹。 花豹...一瞬间我脑子就像灌进了铅水一样,涨的发痛,好久没有头疼的感觉了,为何在看到花豹的一瞬间,我的病症再次发作了。 我似乎想起了什么,花豹,我的熊大熊二和妞妞,不就是花豹吗,是它们吗?我一边拍打着脑袋,一边唤着“熊二,妞妞——是你们吗!” 那三只花豹,听到我的呼喊,低吼了一声,一转身便跑的没影了。 不对...应该不是我的妞妞和熊二,一瞬间关于它们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在我脑海里不停的翻滚.... 我的妞妞和熊二,现在应该快两岁了吧,它们早已是成熟健壮的花豹,体型绝不止刚才叼走狼肉的半熟花豹。 妞妞和熊二的个性,我太了解了,自从它们学会自己扑食后,从来不会再吃现成的食物,即便是我喂到它们嘴里的,它们也会非常抗拒。 花豹有花豹的尊严,那一别,为了它们的尊严,它们的野性,我们居然一年多没再见面了,令我牵肠挂肚的它们,如今还好吗? 有没有自己的家庭,是否已然站在了孤岛的食物链顶端,傲视群雄? 我好想念它们...还有死去的熊大,永远都活在我的心中。 我一边拍打着脑袋,一边努力的回忆着和三只小花豹的一切,似乎关于过去的记忆,我一不小心就会错过,永远的错过... 第一次见到它们时,它们只有巴掌大,卧在山洞里,刚刚出生等待着喂养,是我将它们从断层底部捡回来。 然后给它们找羊奶和鹿奶喝,看着他们睁开眼睛,学会用自己的舌头舔稀疏的毛发。 还记得它们跟在我身后,摇摇摆摆像三个小皮球一样,争先恐后的淘气样子,熊大一点也没兄长的样子,每次吃奶,都把身子一横,挡住了熊二和妞妞。 还记得呆滞的熊二,总是被熊大和妞妞欺负,性格最老实憨厚。 妞妞喜欢赖在我怀里,像个猫咪一样非常黏人... 一转眼,它们长大了,开始学会自己扑食了,慢慢的离开了我的视线,后来我去寻找它们...和它们一起经历了鬣狗的围捕,和野猪群的厮杀,熊大抱住了花豹的尊严,却丢掉了性命,那座被我封掉的山洞... 一桩桩,一幕幕,就像还没有过去,就像它们还在我身边,这是我唯一能想起的记忆,唯一能在头疼之后,还没忘却的记忆。 我的眼泪,顺着麻木的脸颊,悄无声息的流淌了下来。 过去的不可忘,因为太珍贵... 第五百七十三章 记忆碎片 悲伤的情绪,想洪水猛兽,一旦被释放,就再也收拾不住。 我从未想象过,当我开始一点点恢复记忆时,居然是三只小花豹的记忆,最先挣脱出来。 这是我卓越在这世上,付出过的最真挚的情感,让我永生都不能忘怀... 除了它们的记忆,更多的开始像残片一样,毫无逻辑的穿插着,比如我想起了自己确实叫卓越,是因为一场意外事故,流落到了这座孤岛。 接着下一刻的画面,便又到了另外一个孤岛,我记起了一个土著少年,叫山竹,他跟着黎庶学习功夫,然后还有一张非常丑陋,却让人觉得温暖的老脸,她曾给我喝过一瓶巫药,说是能改变我的体质... 对,没错,我终于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我之所以失忆,就是喝了那瓶味道非常怪异,无法形容的巫药。对于这段记忆,我想来后,记忆便显得尤为深刻。 记得当时她跟我说过,喝下巫药后,药效会在身体内潜伏很长一段时间,看个人的吸收能力,一旦吸收会出现头疼撕裂的痛苦过程,随后会出现记忆断片,严重的可能会失忆。 她当时还说,让我不必担心,巫药的作用是改变人的神经,类似于摧毁重建的过程,所以一些忘记的记忆,药效彻底吸收过,还是会慢慢的记起来。 想起这些,我长长的喘了一口气,我相信老巫婆不会骗我,她已是将死之人,想把整个巫师部落,甚至是部落的圣物交到我手上,骗我对她毫无意义。 也就是说,我不会是永久性的失忆,我能想起三只小花豹,并且在头疼之后,没有再次忘记,便说明我的记忆正在一点点的,像拼图一样恢复完整。 就连眼前依然在安睡的皮豆,我也想起了一些片段,她是我的女人,是我从远方带来的女人... 我的眼泪瞬间又换了一茬,之前是悲伤的泪水,如今是激动的哽咽的泪水,我摇晃着皮豆,在她还在揉眼睛时,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皮豆的身体一阵颤抖,她比我显得还要激动,哇的就哭了出来。 我有多久没抱过她,我已记不得,将她从远方带在身边,却记不得她,一天天的冷漠她,即便她主动对我投怀送抱,也被我厌恶的推开一旁。 那时的她,该有多伤心,多难过,此时我自责不己,皮豆是我所有女人中,最单纯最可爱的女人,是我愿意一直带在身边,无论天涯海角的女人,那般待她,她没有任何怨言,目光依然寸步不离的徘徊在我身上。 对于一个土著女人来说,我就是她的新生,就是她的一切。 我捧起了皮豆憔悴的脸庞,用力的和她亲吻,此时千言万语,都不如柔情缠绵来的真切。 她还是那般温柔,那般体贴人,照顾人,月光下我把思绪排斥一空,和皮豆卸下了所有的防备,温柔的迎合着她... 许久,皮豆醉红的双颊,不敢抬头看我,过了这么久,我们再次肌肉交错,她竟然害羞了。 这夜过的很快,皮豆在我身下,喃喃的醉酒一般的,用蹩脚的汉语,轻吟着我的名字,卓越...卓越... 直到天亮,皮豆仍在我怀里,不愿撒手,像个固执的小姑娘。 我让她尽量多给我讲一些,我在远方孤岛的事情,皮豆的汉语随便蹩脚,却也能讲的差不多,这些日子赵清涵也没少教她,一向性格大大咧咧的赵清涵,却拥有对弱势者绝对的同情心。 在她看来,皮豆是个土著女人,自然就比我们这些现代人在很多方面弱势很多,所以她最照顾皮豆。 汪凝眉和皮豆关系也非常好,似乎单纯的女人,总是很交到很多女性朋友。 随后皮豆跟我讲了很多我在土著孤岛的行为,在她眼里,我就是神一样的伟大男人,比任何首领都要厉害,无所不能。 所以她的讲述很主观,也很乱七八糟,我却听的很详细,试图在她的讲述中,努力抓住回忆的尾巴。 原来我在孤岛上,有一个自己的部落,那个部落叫新部落,人人都有自己的名字,属于自己的宽敞木房子住,在新部落里,女人是可以走出房屋,参加劳动,甚至参加战斗,女人不再是低贱的不如猪狗一样的物品,她们属于单独一个男人,有自己的家,也有了希望。 部落的首领叫新王,还有一个领导者叫新师,是我的左膀右臂... 皮豆说起这些时候,我的记忆还是很模糊,对于新王和新师的名字,倒是有点印象,可跟他们之间牵连的事情,则是记不得了。 皮豆的描述,能让我回忆起的东西,十分有限,毕竟她是一个土著女人的角度来描述的,有很多事她并没有权利参与其中,所以知之甚少。 但对于她描述的事情,我死记硬背般记在了脑子里,尤其是她一直提到的新部落,如她所说,那是属于我的势力。 如果像祝灵所说,不远的一天,会从远方有无数人登陆到这座孤岛,那么我的势力也很可能,会跟着前来。 这是祝灵和铁头所不了解的情况,就连楚萧生,也知之甚少。 大多时候,自己手里握着一张别人猜不透底牌的感觉,真的很好。 赶路前,我制作了一个拖篮,和皮豆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拖着沉甸甸的食物,朝着山林深处赶路。 我出来就是历练来的,这一天一夜过去,虽然收获了不少猎物,实际上我并未使出全力,甚至连危险的感觉都没真正感受过。 关于巫药的记忆,我想起了一个片段,记得有很多拿弓箭的战士瞄准了老巫婆,却被老巫婆轻而易举的躲闪过了。 再结合楚萧生拿弓箭射我,也被我轻易躲过,我更加肯定,自己的体质确实得到了他人想象不到的变化。 老巫婆曾说过,只有巫师部落历代的大巫师,才掌握着这种巫药,也就是说,我喝了巫药,也是一桩秘密之事。 一件他人所不了解,令他们无比诧异的事。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我的变化只是因为一瓶巫药... 这同样成为了我一张底牌,因为我的灵敏反应不是偶然,是吃了巫药后,改变了脑神经,一般的弓箭都射不中我,我相信现在即便是强大的黎庶,跟我搏杀,我至少也会处于不败的局面... 第五百七十四章 目标—野猪群 而今我的对手,已经不局限于黎庶了,还有更可怕的神秘人。 他和我一样服用了巫药,而且服用的时间更早,吸收的也更全面,不仅如此,我甚至怀疑他服用了其他类型的巫妖,不然怎么解释,看似无力的一拳却把我打的口吐鲜血? 他若登岛,就以我现在的能力,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只有抓紧时间锤炼自己,多一分实力,才会多一分底气,我再也不要看任何的脸色而唯唯诺诺了。 我们顺着山林的坡道,一路往上爬,白天的山林,多有一些小动物出没,比如随处可见的松鼠,各种叽叽喳喳的山雀,山鼠,刺猬也到处跑,阴暗潮湿处,也有很多蛇虫爬行。 越往上走,树木越粗大,枝叶向着阳光茂盛的生长着,随着海拔的升高,越来越多的中型动物出现在了视野里,长着斑点的鹿群齐齐的回头,警惕的盯着我们,岩羊不知怎么就爬到了陡峭的半山坡上,伸长了脖子去卷食鲜嫩的枝草,成群的野兔,见到人后,一眨眼便钻到了地面下。 人置身其中,就好似进入了原始森林一般,皮豆见到一派繁荣的动物世界,也非常震惊,她说在土著的孤岛,已经很少能见到这样的场景了。但凡人类活动过的区域,动物们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在土著的孤岛,像成片的鹿群和羊群,基本已经见不到了,被土著们猎杀的几乎要绝迹。 听到皮豆这么说,我感叹不己,土著们只知道过完今天,从来不考虑明天怎么过,在他们的意识里,哪里会有可持续发展的认知。 像这样的鹿群和羊群,完全可以大范围的自然驯养,有计划的扑杀。 破坏掉生态系统,就以为着人类最后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也终将成为地狱一般可怕。 走过这片食草类动物的领地,眼前是一道很深的沟壑,垂直高度能有十几米深,类似于一个w型的灌木丛林,一眼便能望到有几排很深的脚蹄印,这是野猪的足迹。 灌木丛林是非常复杂的自然环境,其中有爬虫动物,比如蛇,软肢爬虫。也有个头很大的老鼠,山鼠。 其中种类最繁多的要数千奇百怪的昆虫了,比如瓢虫,长足蚊虫等,作为昆虫之王的蚂蚁,则最喜欢在这种环境下生存。 这些还能小心躲过,而一些毒虫则就让人很是苦恼了,狼蛛,蜈蚣,蝎子等更是随处可见。 有各种虫类,也就供养了无数鸟类,野鸡,黄雀,苦恶鸟,鹪鹩等在树枝间飞来飞去扑食着猎物。 而一些中小型的动物,在这里也是随处可见,比如黄鼠狼,香獐,獾,果子狸,等等。 其中灌木丛林之王野猪,便是我主要的目标。 进入灌木丛林,最好备足烟雾。烟雾在灌木丛林比明火更好用,用来驱蚊虫和毒虫,毒蛇最好不过。 皮豆紧跟着我,这是她第一次进入灌木丛林,显得比较紧张,我让她注意保持身后的烟雾,其他的不必担心。 灌木丛林,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出现凶猛的大型野兽。我们顺着脚蹄印很快就找到了野猪的足迹。 此时在我面前大约五十多米远的一处断木前,有四头野猪正在用嘴,使劲的拱着断木。 皮豆小心的问我它们在做什么,我让她不要说话,别看野猪笨重,实际上它们的警觉性非常高。 腐朽的断木下面,会滋生很多菌类植物,这些都是野猪最喜欢的口粮,除此之外,断木里也会有很多昆虫在里面筑窝,这也是野猪的口粮。 野猪这种杂食类动物,什么都能吃,树皮树根,甚至动物粪便,从来不挑食,生存能力极其强大。 我拉着皮豆朝后退了几十米,找到一棵粗壮的大树,绑好绳子,将她系了上去。与此同时,我只带着匕首,悄无声息的朝野猪处摸去。 对于野猪这种皮糙肉厚的动物,砍刀的意义并不大,它们的皮毛的坚硬程度,超出人的想象。 野猪们喜欢在雨天后,在泥泞的地面,将全身糊上厚厚一层泥土,然后不停的在树干上磨蹭,时日一长野猪的皮毛形成了厚厚一层盔甲,野猪活的时间越长,它的盔甲也就越坚硬,有很多野猪盔甲的坚硬程度,甚至达到了刀枪不入的地步。 在动物界,野猪有一个外号叫做装甲车,坚硬的皮毛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它们极强的冲撞能力。 陆地上,除了发狂的大象,几乎没有任何动物能跟野猪的冲撞力相提并论,即便是狮子老虎,见到野猪冲撞过来,第一念头也绝对是拔腿就逃。 拿野猪练手,即便是经验丰富的持枪猎人,恐怕也不会生出这等念头,而此时我却下定了决心。 明知有危险,却偏向危险行,看似作死,实际上我还是有一定信心的。 随着我的脚步声,野猪立刻调转了头,凶狠的冲着我直吼叫,警告的意味十分明显。 野猪对领地的观念也十分强烈,尤其在灌木丛中,作为霸主级别的存在,更是蛮横到不允许其他动物踏足到它们生活的区域。 按照正常情况,我应该要想办法,将四头野猪分开,逐一击破,而我想挑战自己,想充分的证实自己现在的实力。 四只野猪的夹击,就是一头大棕熊也绝对敌不过,会狼狈逃走。而我之所以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接近它们,甚至挑衅它们,最大的依靠便是自己超出常人的反应能力。 我相信在危险来临的瞬间,我有足够的时间做出反应,至少不会被它们拱杀。 四头野猪,其中只有一头是长着獠牙的公猪,其他三头应该都是它的后宫。虽然公野猪对我的威胁最大,但考虑到若是先杀掉公野猪,其他三头母野猪一定会受惊逃窜。 所以我还是决定,将最危险的公野猪留到最后解决。 此时我的目标先放在了个头最小的一头母野猪身上,它个头最小,偏偏还叫的最凶,位置也比较靠前。 我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石,冲着它狠狠的砸去,它一闪身居然轻易的躲避了过去,紧接着便一马当先的吼叫着朝我冲来... 第五百七十五章 逐一击杀 第五百七十五章 相对于有又尖又长獠牙作为杀手锏的公野猪,母野猪的进攻更依赖于无比强悍的冲撞力。 所以躲过它们第一次的冲撞则显得至关重要。 面对它急速的撞击,我早已做好了心里准备,之所以一直没动,就等着它措手不及的瞬间。 人面对凶猛的野兽,其实并非没有一战之力,大多时候,内心的紧张会造成压迫感,让人在短时间内头脑变得空白,从而失去判断能力。 只要冷静下来,虽然野猪的冲撞速度非常惊人,但它们由于是蹄形脚掌,只善于直线奔袭。因为蹄形脚掌抓地能力很差,急速转身会成为它们很大的缺陷。 眼看着母野猪离我不过十来米,几乎下一秒就要冲到我面前时,我的身子才动,因为清楚它的缺陷,所以我足够的冷静,并没有转身就跑,而是面对它横向转移。 在短短几十米的距离内,母野猪已经把速度提到了最快,当它反应过来,用力抓地的瞬间,笨重的身子,就像侧翻的大卡车一样,后腿一歪险些翻滚在地。让人没想到的是,虽然它的身子出现了倾侧,却几乎在一秒不到的时间就站稳了,继续加速朝我冲来。 我快速的跟它拉开距离,面对它来势汹汹的撞击,我依然保持冷静,向斗牛士一般,利用身子的侧滑,巧妙的连续几次躲开了撞击。 母野猪的爆发力十足惊人,但耐力却不足公野猪的一半,几番急速奔跑,刹车又加速下来,它的体力迅速的在下滑。 与此同时,一旁观战的另外两头母野猪,看情况不对,也开始吼叫着,摩擦着脚蹄,欲欲向我进攻。 看着眼前十多米远,正在大口喘着粗气,想要休息片刻的母野猪,我眉头一紧,将匕首弯在手腕下,快速的朝它奔去。 野猪的体力一旦受损,判断力和反应能力也跟着急速下滑,眼前是我击杀它最好的机会... 母野猪见我不跑反攻,显然是愣了一下,当它回过神时,我已经高高跃起,侧身的腿就像凶狠的鞭子一样,对着它的脑袋狠狠的扫去。 它甩着头,与我的扫腿迎面撞去,我立即收回扫腿,该踢为踹,照着坚硬的像大石块一般的猪头,用力踩去。 身体再一次跃起的同时,我的右手摸着它扬起的头颅,像猴子捞月一般,将手中的匕首送到它的脖颈处,顺着身子上扬的趋势,用力一带... 当我踩着它的后背,跃到它的背后时,我没有一丝迟钝,顺着面前的坡道,以最快的速度逃离战场。 匕首上粘着的鲜血提醒着我,下一刻受到致命伤害的母野猪,一定会发狂。 果然反应过来的母野猪,哀嚎声响彻山谷,它的双眼顿时变得通红,调转头对向我时,已然处于了发疯状态。 稍微有些陡峭的坡道,对于此时的我,完全没有攀爬的压力,但对于发了疯,失去理智的野猪则显得尤为艰难。 蹄形脚掌的动物,抓地能力虽然差,但受力点集中,扎在地上如钉子一样,非常稳健,所以一般的蹄形动物,都善于爬坡。 像平时这种坡道,就是野猪们,经常爬来爬去去,很轻松的活动场地。 失去理智会就不一样了,把蹄子当爪,开始拼命的刨着山土,想要追赶上我,这样反而让它举步艰难,越爬血流淌也就越快。 同时,另外两只母野猪,已经开始顺着坡道,就要追上我了。而那只公野猪,见到自己的后宫之一受伤,也暴怒了,它吼叫着也朝着山坡方向跑来。 我之所以选择爬坡,除了想拉开与发狂母野猪的距离以外,最主要还是为之后的猎杀行动做铺垫。 脖颈受伤的母野猪,在剧烈挣扎中,会很快断气,已到了穷途末路,只要不被追上,便不足为惧。 真正要担心的是后来赶上的公野猪,那是一头健壮成年公野猪,灌木丛林无压力的生活环境,让它的体重达到了至少六七百斤左右。这种体重放在外界,一定是各种新闻媒体争相播报的奇迹。 此时的它远远看去,正在快速的朝山坡下跑来,坡道上的碎石块都被震动的不断跌落,给我一种非常强烈的压迫感。 在我印象里,记得有过这么一个新闻报道,一辆越野车,在荒野中正面撞上一头三百多斤的公野猪,公野猪当场被撞昏在地,而两三吨重的越野车,前车身连同保险杠,都被撞出了一个豁大的缺口,当场报废。 这是一则多年前真实的新闻,一头三百多斤的野猪,发狂状态下的冲撞力就能摧毁一辆越野车,更别说眼前体重是它两倍不止的公野猪。 别说是被它撞上了,就是被擦个皮,恐怕我也当场交待在这里,坡道在此时起到了减速带的作用,就显得格外重要。 野猪爬坡的能力,让我很是震惊,我只想过它们会爬坡,却没想过能带着笨重的身躯,爬的简直就像山羊一般灵敏。 眼瞅着它们喘着粗气,快要接近我了,假如被它们追上,在山坡上随便给我撞一下,我身体一定会失去平衡,顺着山坡滚落下去,当场就会不省人事。 既然爬不过它们,我也没必要在这方面在下功夫,恰好此时的公野猪也顺着坡道爬了十几米高了。 我开始在坡道上横向移动,右脑简单的野猪,并未想到两点之间直线距离最近,天真的顺着我爬行的轨迹追来,这样一来无形中就在慢慢拉开了我与它们之间的距离。 我心里很清楚,这样虽然可以减缓被追赶上的时间,但迟早还是得被一根筋的野猪追上。 而减缓的这段时间,就是为了让野猪们,多爬高一些距离,上山容易下山难,放在野猪身上最为适合。 蹄形脚掌适合爬山,而野猪的体重却不适合下山,它们下山的速度比上山速度要慢上几倍。 几分钟后,两头母野猪追上了我的水平位置,与此同时后面的像小山一般的公野猪,也爬到了几十米的高度。 我提了一口气,顺着坡道连手带脚的开始快速向下坡滑落,三只距离我二十多米横向距离的野猪,顿时气急败坏的嗷嗷吼叫着。 它们此时想要追赶上我,就必须不管不顾的冲下来,那样身体的平衡就是很大的问题,想要安稳的下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快速逃离。 我压根不会逃,给它们制造难题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将它们全部击杀... 第五百七十六章 杀心! 之前被我用匕首捅到脖颈的母野猪,早在几分钟前,在半山坡挣扎不动,滚落到山坡下,此时只剩下抽搐的粗气了。 当着公野猪的面,杀了它的爱妃,它暴怒的不成样子,此时也不管不顾,只见它前足弯曲半跪着,后腿朝后瞪,像坐滑梯一样顺着山坡快速的朝下滑去,看起来非常滑稽。 它这样,前足被山石磨蹭的就不知道疼吗? 我稍微楞了下神,眼瞅着它发了疯似的,一边嗷嗷叫,一边冲着我快速的追来,吓的我赶紧提速,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朝着山坡下飞奔。 到底是皮糙肉厚,石块在它身下都迸裂成碎渣了,它丝毫都没停下速度,反而滑落的越来越快。 照这个速度,肯定得比我先滑到山坡下,早早的会在山坡下等着我羊入虎口,此时我面临的局面非常窘迫。 前面有公野猪挡道,后面有两头母野猪追赶,我心一恨决定不再往下跑,调转头,朝两头胆子稍小,步步小心的母野猪逼去。 在山坡上,野猪的速度发挥不出来,重心会很容易就偏离,敏捷度跟双腿直立的人相比,没有任何优势可言。 两头母野猪,见我握着血淋林的匕首,冲着它们而来,顿时站住了身子,其中一头有想转身逃走的欲望,另一头则欲欲作势,想要将我吓走。 之前还不要命的追赶我,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怂了,真是太搞笑了。 实际上,它们怂是有原因的,野猪这种动物,别看个头笨重,其实内心非常脆弱,我手中的匕首,沾满了它们同伴的鲜血,在空气中挥发着,进入它们明锐的鼻孔里,血的味道瞬间让它们感到了畏惧,担心同样的命运发生在它们身上。 野猪一旦畏惧,战斗力再次大幅度的下降,我故意不停的晃动着手中的匕首,想要加剧它们内心的恐惧。 当野猪恐惧到一定程度,而陷入逃跑困难的境地后,它们会选择蹲下身子,保护好脆弱的腹部和脖颈,像受惊的乌龟一样,一动不动,一般的野兽还真拿它们坚硬如铁一般的毛皮毫无办法。 后面的一头母野猪,在我逼近中,顺着山坡已经滑落了很远,而另一头,既想攻击我,又畏惧我手中带血的匕首,一时显得很是犹豫。 我捡起碎石,不断的冲砸着它,并吼叫着使劲挑衅它,终于它愤怒的尖叫了一声,踩着碎石,身子歪歪扭扭的冲了过来。 力量倒是不小,可惜被半坡的坡度所缓解掉大部分,它的后腿多半是在跟自己的体重做纠缠。 我迎面而上,当它的硕大的头颅像重锤一般砸向我时,我一闪身呈半蹲状,与此同时匕首直接插到了它的脖颈上,还没来得及拔出来,它就呈现出了疯癫的状态。 野猪呈现疯癫状态,老虎狮子都敢干,我也不会傻的待在原地跟它纠缠,立刻抱着头,顺着山坡滚落下去。 疯癫的野猪,失去了理智,哪里还顾得上坡度,几乎一边摔倒,一边滑落,磕磕绊绊中,插入它脖颈的匕首,不停的搅动着,血口越挣越大,鲜血像不要钱的染料一般,喷洒的到处都是。 我在滑落的过程中,有意保持z形路线,野猪转弯能力本就一般,在山坡上滑落更是艰难,即便是疯癫状态下,一时半会儿也很难在这种地形下追赶上我。 剧烈的活动,加剧了它的死亡时间,它还没滑落到山坡底部时,便倒在了坡道上,鲜血和粗气混合在一起,叫声也断断续续,离死不远了。 此时我已落到了山坡底部,迎面面对着巨大的公野猪,它用前足抵着碎石滑落时,受了皮肉伤,此时也前足血肉模糊,看起来一场狰狞。 我手中没有匕首,面对它的来势汹汹,此时再爬上山坡已然来不及了,而敏锐的知觉,还是让我堪堪躲过了它的猛烈撞击。 它的三头爱妃,两头被我戳死,一头受惊逃窜的像个兔子,此时就剩下它一个孤家寡人了,盯着我的眼神,所散发出来了浓重的暴戾气息。 说来它也倒霉,谁让这灌木丛林,就它们最适合做我的对手呢,这就是它们的命。 对于野猪,我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因为在我并不完整的记忆里,熊大就是被野猪弄死的。 我即便把全岛的野猪屠戮干净,也难解我的心头之恨。 过去我没有能力这么做,今天我单枪匹马,已经放倒了两头野猪,面前的这一头,无比仇视我,却不知我在心里早已杀了它千遍万遍! 心中有恨意,杀伐便果断。 铁头担心我心慈手软,如今看来,并不成立,任何伤害过我卓越的人或畜生,只要我还记得,提刀时定然不会多皱一下眉头。 连续躲过了两拨公野猪的撞击,它的气息更加粗重,实际上现在我的身手,应该可以就这样,慢慢的消耗掉它所有的体力,然后不费吹灰之力戳死它,可我既然是来磨砺自己的,就把把自己放到最危险的环境中,接受考验。 投机取巧的事,多半和运气有关,运气不会一直都在。 只有正面去战胜它,才是实力的最佳体现。 我与它拉开了三十多米的距离,这一次面对它嚎叫着冲锋,我不再选择躲闪! 公野猪的肩部比斗牛都要宽厚和坚硬,这是它的杀器之一,比母野猪更具杀伤力的是它那夸张的弯刀一般锋利的獠牙。 公野猪的獠牙一旦刺入对手的身体,惊人的爆发力能直接把对手给挑飞,而且经过獠牙创伤的对手,即便幸存下来,伤口也很难愈合。 因为野猪的獠牙上一直沾有着肮脏的唾液,这些唾液里带有很多细菌。 面对它的冲锋,我躲闪并不难,而正面面对它,就需要对速度,距离的完美把控,以及要随时注意不能被它獠牙给剐蹭到。 眼看着奔跑的公野猪,离我越来越近,我的眉头就像是装了跳蛋一样,控制不住的抖动,同时冷静的大脑,以极快的速度观察着它的速度,以及攻击趋势。 当它迎面冲撞到我的前一秒,我冲刺的后腿,就像脱了弓弦的利箭一般,划着弧度,直接跃过了一米多高的猪头,狠狠的踩踏在了它的背脊处,一伸手抓住了它那威风凛凛的长鬃毛,反手一缠... 第五百七十七章 正面击杀! 野猪宽厚的背脊,能够能够驯服当作坐骑,那是再舒适不过,然而它毕竟野性十足,对我又充满了仇恨。 我刚骑坐上去,身子便像坐上了过山车一般,身子止不住的被甩到了半空中,好在提前将双手紧紧的缠在它的鬃毛上,才不至于被甩落在地。 它的后腿猛烈的弹跳着,腰部也像是灵活的泥鳅,毫无规律的剧烈甩动,我就认准一点,死死的拽着它的鬃毛就行了。 野猪的鬃毛不像家猪那样容易脱落,结实的就像扎在骨头缝里一样,不管我的身子被甩成什么角度,只要抓着鬃毛,就能重新骑到它身上。 暴躁的野猪,不停的嚎叫着,想要把我甩离它的背部,整个过程,我无数次被它甩飞出去,还没落稳,又被横甩出去,整个人都快要被甩晕过去了。 我之所以一直死拽着不丢,还在坚持,是因为心里很清楚,我被甩的难受,野猪挣扎的更难受。 它的体力在这种疯狂的挣动中,急速的下滑。 这和驯服斗牛的道理是一样的,强大的斗牛为了甩开身上的人,后足几乎能弹跳成九十度角,身体横向瞬间抖动的速度,摄像机必须放慢很多倍数,才能观察的到。 然而再厉害的斗牛,剧烈挣扎的时间绝对不会太长,有的几十秒就累的动弹不了了。 显然我身下的野猪要比斗牛厉害多了,它足足坚持了三四分钟,最后才喘着粗气,卧在地上,身子还在不断的抽动着,以示绝对不会对我臣服。 想要驯服一头生长在原始灌木丛林里的野猪,无疑比登天还难,它之所以卧在地上,其一是体力跟不上了,其二是变主动进攻为被动防守。 此时我若从它身上跳下来,它肯定一股脑的爬起来就跑,肯定不会有一丝犹豫,说到底它心里已然清楚,我不好缠,知道怕了。 为了榨干它最后的体力,接下来我做了一件非常冒险的事,铁头之前教过我一杀招,说来也很简单,就是用手掌狠灌对方的双耳。 但凡是有听觉的动物,无论它的外表多么凶悍,耳膜却是一样的脆弱。 野猪不仅嗅觉敏锐,听觉也异常灵敏,它趴在地上就以为我拿它没办法了? 我试探性的腾出一只手,去抓它那又宽又厚的猪耳,最初它抗拒的非常厉害,慢慢也习惯了被我捏着的感觉。 毕竟皮糙肉厚,我捏着它只是别扭,没有多深的疼痛感。 我仰起手掌,先轻轻的拍打它的耳孔,它又反抗起来,接着开始适应我的力度,认为也没什么,在一次一次轻轻的拍打下,我猛然使足了全身的力气,隆起掌心对准它的耳孔,狠狠的一掌打去。 响亮的掌声立即被惊天动地的嚎叫声所淹没,我瞬间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立刻松开它的鬃毛,一翻身从背脊处滚落了下来。 接着没有一丝迟疑,冲着山坡上还扎着匕首的死猪跑去,与此同时,我的身后扬起了漫天的灰土,被灌耳的野猪,受到的伤痛是其次,恐惧感绝对是前所未有的。 此时它的脑中一定是巨大的轰鸣声,让它一时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灾难发生在了自己身上,所以它并没有第一时间向我冲来,而是将自己的脑袋按在地上,使劲磨蹭着地面,原地打着圈。 我之所以松开它,爬起来就跑,是因为这种伤痛它从来没经历过,会非常容易陷入绝对的暴怒状态中。 那样的它,就是一台火力全开的坦克,我再跟它纠缠就是找死。 果然!还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野猪重新从地上爬了起来,它的右耳,也就是被我击中的一边,开始渗着血丝往下滴落,它调转了头,怒火冲天的朝我吼叫着疯狂奔来。 此时的我,已经从死猪身上,拔回了匕首,面对它的奔走,我迎面而上。 暴走的野猪是最危险的,但同时也是最脆弱的,之所以暴走,是因为内心崩溃了。 放在以前,我是绝对不会做出如此冲动的行为,但我相信我的反应速度一定能躲过它的冲撞。 它在爬坡,我在下坡,它的速度居然比我还要快,我踢着脚边的石块,企图减缓它的速度,那些石块砸到它身上,像石沉大海一般,一点反应都没有。 让我头疼的是,上坡的野猪,脖颈的角度让我根本无法下刀,不仅脖颈,就连肚皮也都埋在死角处。 此时我和它的距离,虽然还能够做出横向躲闪的反应,可我不甘心与它擦肩而过,就算没有机会,我也得自己找机会,即便是赌也得赌一把。 虽然它的表皮我刺不入,但它的眼睛,它的鼻孔也都是弱点。 我甚至来不及做出选择,面对着它朝我猛蹿的动作,我握紧了匕首,使劲朝着它的脸部扎去,与此同时左腿蓄力一蹬,一个侧身飞扑,与它拉开了两三米的横向距离。 当再一次响彻天地的哀嚎声响起时,我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尘埃落定了,侧头一看,匕首端端正正的扎在了它右眼眼珠子上。 吃到巨痛的野猪,将头面部蹭在地上,想把匕首从眼球上拨弄下来,它越是磨蹭,匕首便越搅动的厉害。 当它抬起头时,血肉模糊的眼球,就像是被挤爆的西红柿一样,鲜血混着莫名的血丝,直让人忍不住想要呕吐... 即便如此,扎在它眼球上的匕首,不仅没被弄掉,反而越扎越深,它还是不死心,一直跟匕首痛苦的纠结着。 我趁此机会,赶紧顺着下坡滑去,尽量远离一些它,因为吃不准它还不会再次暴起。 当我重新回到地面后,半坡上的野猪,已经痛苦到难以复加的地步了,哀嚎声中带着无尽的悲壮,如果会哭,我想它此时一定会哭得撕心裂肺。 我继续远离着它,在我眼里,此时我什么都不做,就是最正确的做法。 我朝着远处蹲在高树枝上,紧张观望的皮豆招了招手,示意她可以下来了,很快皮豆便飞奔到了我的怀里,紧张的恨不得把我的每一寸皮肤都检查一遍才放心。 这场战斗顺着坡道下滑时,擦伤了胳膊以外,基本也就算是毫发无伤吧。 皮豆顺着我指的方向,看着倒在地上,还在跟匕首缠斗的巨大公野猪,又望见了另外两头已经死掉的野猪,吃惊的望着我,身子不住的在发抖... 第五百七十八章 挡路的狐狸 我一边欣赏着公野猪的垂死挣扎,一边向皮豆描述着这场战斗的大概过程。 虽然描述的比较复杂,实际上收拾掉这几头野猪,总共还没超过一个小时的时间。 皮豆的表情略微有些浮夸,不就是干掉几头野猪吗,至于这么久都没回过神吗? 在我看来,野猪虽然非常凶猛,但弱点也很明显,只要保持足够的冷静,手中又有锋利匕首的情况下,解决它们并不是特别的艰难。 皮豆后来的解释,让我明白了,原来她不是浮夸,确实是被震惊懵了,她说,在土著部落,有时也会组织猎杀野猪,但通常都是十几个人,甚至几十个壮年男人一起出动。 它们需要提前设置好陷阱,然后将野猪勾引到陷阱附近,通过配合将野猪四肢缠绕住,才敢动手。 即便如此,有时野猪发起狂来,能拉上很多人陪葬。 所以在土著部落,猎杀野猪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但凡部落的食物没出现危急,土著们是绝对不会去主动招惹它们。 对于我一个人干掉两只野猪,重伤一头巨大的公野猪,她很难想象我是如何办到的。 我也不知我是如何办到的,但事实就摆在眼前,实际我的内心很鄙夷那些土著,有那么难吗?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后,那头把自己折磨的血肉模糊的公野猪,挣扎想要逃窜。 此时若放它走,它即便顽强的活下去了,瞎了一只眼,耳朵聋掉的野猪,注定也只能成为其他野兽的盘中餐。 况且我还要收回我的匕首,也不介意顺手帮它解脱了。 精疲力尽的野猪,哪里还是我的对手,被戳破脖颈后,它连哀嚎的声音都断断续续的,显得微弱不堪。 三头野猪,去掉皮毛和内脏,我们可获得的食物,足有上千斤之多,再加上之前的狼肉和蒙哥肉,如果单从捕猎的角度来说,算的上收获满满。 我本打算继续前行,毕竟我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捕猎,可皮豆不愿意舍弃这些食物,眼巴巴的乞求着我。 皮豆过去一直生活在食物缺乏的原始部落,而且女性的地位导致它们被分配的食物非常有限,基本也就维持在不被饿死的边缘。 像都市的拜金的女人一样,皮豆对于食物的追求,也到了盲目的份上。 我能理解她的心情,因为曾经太过缺失,所以想要拼命的把握住。 我是男人,所以这些食物怎么处理,她都不会有任何意见,但对于我准备抛弃的食物,她想要留住,依然会乞求我的同意。 如果带上这么多食物,就会很难继续前行了。可我又不愿看到皮豆失落的表情,也只能依了她,带走这些食物,原路返回。 一千多斤食物,抗肯定是抗不动的,却可以制作拖车拽着前行。 所谓拖车不过就是木架下面垫着整齐的原木,我拖拽,皮豆在下面交换原木,保持滚动顺畅。 皮豆非常感激我,能将这些食物送给她,她说在土著部落这么多食物,都可以交换上百个奴隶了。 我笑着问皮豆,那你就要做我一辈子的奴隶咯? 皮豆听懂后,像小鸡叨米一样,点了半天头,我见状拉起了皮豆,将她揽入怀中,轻柔的说道:“过去的我,不懂得温柔的对待女人,辜负过她们的,已经无法弥补,你出现的刚刚好,在我的生命中,我会捧着你,让你做一个美丽盛开的女人花...” 皮豆虽然听的一知半解,但她却能看懂我目光中温柔的笑意,像个懵懂的婴儿一般,愣愣的盯着我看了半天... 翻回山坡后,沿着来时的路没走多久,便重新回到了山林中。 同一地带,能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环境面貌,不得不说,大自然的神奇之处,处处都得到了体现。 灌木丛林的环境不适合大型野兽生存,而山林则刚好相反,正是各种猛兽出没之地。 我们带着拖着一千多斤新鲜的肉块,穿梭在其中,无异于穿戴着无数金银珠宝首饰经过乱民区。 新鲜血肉的味道能随着空气,飘荡很远,嗅觉灵敏的食肉性动物,此时恐怕早已嗅到了味道蠢蠢欲动了。 我尽量让皮豆跟上我的速度,尽快的穿过这片危险的区域。 一只两只狼,甚至是二十多只狼,我也不会畏惧,就算打不过,我们还能生火防御。 可拖拽着这些新鲜的肉块,原地防守和等死没多大区别。 野兽怕火没错,可是它们有足够的耐心,守着干柴用完,火熄灭在动手。 我让皮豆燃着火种,因为我们随时都可能要跟袭来的野兽作战,皮豆能把自己保护好,就是帮了我大忙。 最先出现在我们视野里的挡路野兽,居然是八只红棕色的狐狸。 严格来讲,狐狸算不得野兽,只能算是狡猾的食肉性中小型动物,它们的攻击力还比不上山猫,性情特别谨慎小心。 如今大胆到敢挡在人的前路上,无非是肉块的味道,对它们的诱惑太大了。 皮豆劝我给它们丢点肉块,它们肯定会闪开,却被我否决了,这些小东西,本事不大,就是贪婪的很。 一旦让它们吃到便宜肉块了,我敢保证我们这一路不管走到哪儿,它们都会阴魂不散。 对于狐狸我既不惧怕,也没好感,我让皮豆留在原地,一个人握着匕首,迎面走向它们。 那些狐狸一见我大摇大摆的朝它们走来,就像商量好了似的,一瞬间便四分五散,扎进了树丛中,只剩下枝叶摇摆的动静。 我回过头朝皮豆耸了耸肩,表示很无奈,这些家伙就是这样的烦人,别看它们一哄而散了,实际上压根就没走远。 果然不出我所料,它们见我态度很凶,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讨要了,反倒是跟在了我们身后,畏畏缩缩的有扒手的嫌弃,吓的皮豆浑身发抖。 我让皮豆不要理它们,我们走我们自己的,狐狸这聪明的动物,对于体型比它们大,样子比它们凶狠的对手,压根就不会自找没趣。 之所以一直跟着,就是想让讨得我的同情心,给它们分点。 同情心这东西,可千万不能泛滥,不然只会给自己徒增无尽的麻烦... 第五百七十九章 想都别想! 狡猾的狐狸见我始终无动于衷,居然打起了皮豆的主意,有几个胆子大的,甚至跑到了皮豆身侧,又是可怜的叫唤,又是谄媚的做着各种讨好的肢体动作。 皮豆没接触过狐狸,很容易就被魅惑住了,心一软我还没来得及制止,她就往一边丢了几块肉。 唉...我惆怅的看着像犯了天大错误似的,低着头不敢看我的皮豆,又舍不得责备她,到底是江湖经验太浅,被动物给哄骗住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狐狸一旦吃到了甜头,不但赖着不走了,还得寸进尺的一般扮着可怜样,一边自己动手往拖板上抓肉块了。 我停了下来,朝着它们一顿轰散,随后对皮豆说,这些食物既然都给了她,那么她有权处理它们,但是想想自己可怜的时候,是否有他人送过食物。 皮豆听明白后,不羞愧反而喜笑颜开的指着我,让我很是无语,随她了,爱咋样咋样,我看中的并不是食物,这片孤岛基本都是无人开荒过的原始地带,以我现在的能力,猎获食物并不是难事。 我是想让皮豆从原始部落的影响下,真正的走出来,做一个有独立思想的女人。 无论如何,她能做出选择,无论是什么选择,也都是好现象。 这些狐狸跟了我们很久,皮豆见我不阻止,以为我赞成她喂养这些狐狸,没少丢给它们肉块吃。 直到这八只狐狸一个个吃的肚皮圆鼓鼓之后,便头也不回的走掉了,皮豆沮丧的像个丢了蝴蝶结的小女孩,我暗暗摇了摇头。 这世上,你有真心,绝大数的别人未必有真意。每一个教训,都是成长的代价。 对于皮豆,我一直都很矛盾,我既希望她成为一个独立的女人,没了我依然可以过的很好。却又希望她一直保持着白纸一般的单纯,永远的陪伴在我身边,由我当她的眼睛,当她的双脚便足够了。 每次只要看到皮豆纯净的眼睛,我总会想起另外一个人,一个在记忆中非常遥远,甚至记不清楚的女人... 狐狸还没走多远,第二批闻着肉味的动物接踵而至,它们是一群猴子,数量至少得有七八十只。 我对猴子也没好脾气,原始森林的猴子,跟野猪一样,什么东西都能吃到嘴里,连同类的尸体都能分食,更被说这些新鲜的肉块了。 猴子可不像狐狸那样,跟你来软的。它们仗着数量多,从头顶的树枝间越过,密密麻麻的直接挡在了前路上,把路堵得死死的,大有一副,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不给它们留点买路肉,就不让过去的霸道意味。 皮豆一见到猴群,就往我怀里钻,猴群给她带来的都是不美好的记忆。 趁着猴群还没暴动,我让皮豆赶紧围着拖板,燃起一圈火。 这些野蛮的家伙们,一言不合就能哄抢。假如随了皮豆的意思,给它们分点,这七八十只猴子的胃口,绝对能把一大半肉块都给连吃带拿的给弄走,一点还不跟你客气。 可以预见的是,那时皮豆该有多难受。 我盯着那些开始对我们张牙舞爪示威的猴群,已下定了决心,今天不仅一块肉都不可能让它们带走,而且还要让它们为自己的无理,付出惨痛的代价。 皮豆抓着我的胳膊,不愿松开,她知道我又要战斗了。 之前跟狼群和野猪群战斗,皮豆都非常听话,但对于猴群,她是发自内心的感到恐惧,担心我会出意外。 若是面前的猴群规模再大一点,几百只我可能会放弃这些肉块,但七八十只猴子,我必不能让它们得逞。 我挣开了皮豆的手,让她看好火圈,随时注意其他方向可能来的第三者,随后我走到阴凉处,摸了几把湿泥快速的涂抹到脸上和身体其他裸露处。 对付猴子,最担心的就是它们疯狂的撕扯和抓咬,这些撕扯和抓咬并不致命,却能让人毁容。 我一边慢慢的朝嚣张的猴群走去,一边仔细辨认着其中的猴王。 猴王比狼王稍微难辨认一些,因为狼王总是带头的那一个,而猴王则不同,在未下达命令之前,它们就扎堆在猴群中,乍一看根本认不出那一只是。 但仔细打量还是能辨认出来的,和所有种族的首领一样,猴王在猴群中,食物也享用最好的,所有美食都要无条件的奉献于它,因此它看着格外肥壮,毛色水滑,立于群猴间,看着自有一番威严之相。 此刻在猴群的左上方,不起眼的角落处,就有这么一只显眼的猴子,它见我一直盯着它,很快就来了脾气,认为我是在挑衅它的地位,一声令下,猴群紧紧的将我围在中间。 一些调皮的,从地上捡着石块朝我砸来,我也懒得躲闪,没有丝毫退缩,步步紧逼着猴王。 我刚走五六步,迎面就有五只猴子,从树枝上向我扑来,它们往下跳的动作刚起,其实我就察觉到了。 猴群的攻击,通常不会一下潮水般的全部扑来,它们会由几只强壮的猴子,先去试试水,水如果深了,则会很机敏的做出其他选择,但如果对方是个好捏的软蛋,则会面对它们席卷而来的集体攻势。 这五只猴子分别从不同的方向,朝我扑来,撕裂着牙齿,怪叫着装腔作势,四肢伸展的特别开,大有一副想把我扑到在地的驾驶。 可惜的是,它们遇到的绝对不是一个好捏的软蛋,我压根没给它们碰到我的机会,并顺势掐住了一只猴子的脖子,接着快速的划动匕首,将它作势想要撕扯我脸的一只手给划得的鲜血直流。 之所以没立即要了它的命,就是要让猴王自己掂量掂量,此时带猴群离去还来得及,倘若在执迷不悟,这只在我手里哀声连连的猴子,就是它的下场。 猴群见我绑架了它们的同类,顿时都呆住了,看来我手中的这只猴子,地位还不低啊,要是一般猴子,它们的同类那管的了那么多,早就起哄了。 猴王夸张的朝我嘶嘴,尖声连连,动作也非常夸张,让我放掉它。 猴王怪叫一声,我就用匕首在这只猴子身上不轻不重的划伤一刀,聪明的猴王,立刻明白了我的意图,一声长啼,猴群开始纷纷朝它背后撤去... 【作者题外话】:还有书友再跟书吗? 如果有,书评区说一声呗,越写越寂寞的感觉... 第五百八十章 记忆的拼图 在猴王的命令下,猴群纷纷四散,给我们让出了道路。 随后它紧张的盯着我掐着的壮猴,欲欲发怒却又怕我下恨手,一时情急的团团直转。 猴王到底是聪明,见我还是不松手,又一声令下,四散的猴子很快就消失在我眼前了。 见它如此懂事,我也不好在为难它了,提着手里的猴子甩到了它面前,猴王盯了我几十秒我,才带着受伤的壮猴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我招呼着皮豆,让她可以出来了,皮豆还是心有余悸的伸着脖子,到处打量,并对我解释,猴子非常记仇,它们肯定会跟我们没完。 我耸了耸肩,其实猴王离开之前,盯着我足足有几十秒,我心里已然明白,迟早还是要跟它碰面的,我却一点也不在乎,如今的我,论灵敏,猴子还不一定比的过,猴王想要报复那就来吧。 到了下午时分,我们遇到了第三批拦路者,这一次不等我说,皮豆自己就在拖车附近燃起了火团。 让我很诧异的是,来者正是之前我们遭遇过那个狼群,它们的狼王都成了我猎物,到底哪里来的勇气,敢返回堵我们? 一个失去狼王的狼群,难道不应该在族群内产生上位风波吗?短短时间它们是如何能规划统一行动的? 或者说,在短短的时间里,它们已经有了新狼王? 可眼前的狼群又不像。因为一个完整的狼群,绝对不会冒然的直接闯入了猎物的视线里,而是会在狼王的调度下,潜伏然后完成包围,以最小的代价博取猎物。 而它们则是像猴群一样,横冲直撞的就冲向了我们,我见到它们第一眼时,还愣了半天,以为是自己的眼睛看错了。 狼群从来不打无把握的仗,所以它们如此冒失,肯定不像表面这么简单,此时它们挡在我们的前路上,与我紧张的对峙着,我同样握着匕首,凶狠的盯着它们,同时我的注意力分散到了四周。 因为通过观察,眼前这群狼里并没有发动口令的新狼王,它们的行动也很不合乎常理。它们的出现不像狐狸和猴群那样,目的性非常明确,只为了抢夺食物 因为担心出现变故,我截断一根树棍,一手提着树棍,一手握着匕首逼向它们。面对我的步步逼近,眼前二十多头乌合之众般的狼群,有的后退,有的躲到了一旁,还有的直接冲着我呼啸扑来。 迎面扑向我的有七八头灰狼,它们直线冲来,前赴后继一般毫无章法。 跑的最快的两头狼,几乎同一时间长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牙齿扑向我的脖颈,它们起跳的瞬间,我身子一闪,同时用力的挥舞着树棍,照准它们的腰部接近后腿处,狠狠的打落了下来。 铜头铁腿豆腐腰,这是一句民间俗语,用来形容狼的身体优弱处。 形容的非常恰当,狼的头和腿都非常坚硬,很难敲打成伤,而腰部则是它们最大的致命弱点。 在野外遇到了狼,枪不一定好使,因为狼的警惕性很高,开枪非常容易跑失准头。而挥刀的话,由于距离过近,四肢很容易被狼口咬住。 打狼最合适的武器还要数棍棒了,就像此时那两头被我凌空敲到腰部,倒地便哀嚎着站不起身了。 紧跟着它们身后扑来的狼,扑不到我的同时,也都被我准确的敲到了腰部附近,严重的当场给打瘫痪在地,轻点的还能夹着尾巴狼狈逃窜。 一时间,山林里到处都是狼的哀嚎声,失去狼王指挥的狼群,跟得了狂犬病的土狗没什么区别。 如今倒在地上,不停用前爪扒着地面,想要逃离的灰狼,足足有六头。其他侥幸逃过棍棒伺候的灰狼,此时更是调头逃窜了一大半,如今面对我的只剩下区区五头撕牙咧嘴,仍在顽固抵抗的灰狼。 我正要迈步去收拾它们时,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就在我身子左右两侧的草丛中,有异常的动静。 这种感觉和我发现三只花豹时,一模一样。我放弃了追击,赶紧后撤到火圈附近,一边嘱咐皮豆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一边快速的朝旁边的树干上爬去。 我大约爬到三米多高,回头一看,顿时惊的差点没从树干上跌落下来。 我说为什么这二十多头没有狼王的乌合之众,胆敢挡在我的前路上,原来它们不过是另一支狼群的炮灰。 眼皮下的狼群,数量足有六十多头,分成两拨,从左右开始潜伏着包夹过来,乍一看都没动弹,实际上它们一直在保持着缓慢的包围速度。 在我左侧有一只很鲜艳的狼,它的皮毛又长由软,色泽华丽,体型要相较于旁边的狼整整大上一圈,一眼便能辨认出是狼王。 它不像其他狼一样,低着头四肢俯地,想扫雷兵一样小心翼翼的前行,它是唯一抬着头,保持着高傲姿态的狼。 只见被我吓走的那些四散逃去的散狼,其中有不少悄悄的又折回了这支狼群中,其中有一头像是在跟狼王报信似的,一瞬间它抬起了头,与树干上的我四目相对。 我的脑袋轰隆一声,就像有一颗炮弹在心中爆炸了一般,我认出它了,是它,没错! 过去与我纠缠不休的那头狼王,它独特的皮毛,魔幻一般的眼神,像过去那样久久的凝视着我。 我的回忆再次得到了一大块拼图,和这只狼王宿命般的纠葛,一瞬间如潮水般袭来。 第一次见到它,是在峡谷的另一端,当时它正在指挥狼群,完美的屠杀了一整支鹿群。 第二次见到它,还是在峡谷附近,当时我用一颗火弹炸死了它的一大半狼群,它狼狈的带着剩余的残兵含恨离去。 第三次与它交手,是在夜晚的草地,它利用一群头脑简单的鬣狗当炮灰,自己带领着狼群潜伏在身后,准备坐收渔翁之利,被我洞察后,当机立断带领众人,朝瀑布下方转移,让它的计划最终得以落空。 第四次与它交手,是在密山的右侧深处,我设置陷阱捕猎到了一头巨棕熊,引来它和它的新狼群,聪明的近乎妖孽的狼王,甚至还带着我见到了棕熊的老窝,想要跟我合作,让我帮它制作陷阱,将那些棕熊全部猎杀。 后来,一场三方混战,我满身是血的逃窜,至此便再也没见过它了。 没想到分别一年多后,竟然再次见到了它,它依然坐在狼王的位置上,无可撼动... 【作者题外话】:感谢还有这么多书友的支持,骨头在这里给你们鞠躬了。 另外回部分书友的疑问,追书肯定会有部分细节遗忘,我基本上写的都和之前的情节联系在一起的,应该没跑偏。有时间可以从头再看,会发现很多伏笔。 另外,哪里写成玄幻了?地底怪人,科学界一直有报道,而且不少电影也有这方面形象,巫药的效用,其实就是特殊的草药,是有可能改变人的体质,虽然有些夸张了,却也花了些文字去专门解释了。 第五百八十一章 为什么会这样 和狼王牵扯的过去一幕幕,尽数浮现在我脑海里,我认出了它,它也同样认出了我,一时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六十多头狼,再加之前逃散回返回的十几头散狼,这支狼群的规模是我前所未见的庞大,如果被外界得知,也一定会引起轰动。 一般的狼群都是由三到十几只狼群组成,强大的狼群也可能会有三十多只,而超过五十只规模的狼群,几乎就很少见了。 因为狼群不需要累赘,它们从不赡养没用的狼。 之前被我杀掉狼王的那狼群,如今看来被它收拢了,之所以那二十多头散狼敢明目张胆的挡着我们的前路,想必也是它的指挥。 这样算下来,它的狼群数量足有八十多头狼,简直让人膛目结舌。 这样规模的狼群,行走在孤岛,简直就是无敌的存在,什么狮子,花豹,见到都得躲得远远的。 狼王紧紧的盯着我,眼神中流露着无尽的仇恨,过去我和它的每一次交锋中,它似乎都没讨得便宜,最后一次在巨熊的追击下,要不是我侥幸逃脱了,恐怕还真被它算计到死了。 被一头狼王算计,并不算一件很丢人的事,但我清楚,我已经印在它脑子里了,过去的一笔笔账,只要它还活着,一定会跟我纠缠不休。 既然遇到了,我也没道理逃避,七十多头听从指挥的狼群虽然很可怕,但我的目标只是狼王。 今天无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也要击杀它,不然它就会像梦魇一样,一直跟我没完没了。 狼王的计划是,利用二十多散狼,暂时挡住我们前进的脚步,然后它率领自己的部众,从两侧包夹。 如果不是我的灵敏度异于常人,当我发现它时,恐怕已经被包围住了。 正是因为发现了它,我让皮豆放弃食物,立刻爬上树。 皮豆还不明白,将要发生什么,见我表情严肃的可怕,她虽不舍却也乖巧的听话了。 皮豆爬到半空时,狼王带着狼群已然把我们包围了起来。 它见自己的偷袭计划被我发现,也就不再躲躲闪闪,七十多只狼想要围住我们,那也是分分钟的事。 之所以之前要采取潜伏偷袭,主要是不想损失自己的部众,见到是我,却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带头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此时我站在山林较为平坦的一块空地中,前后左右全是撕牙咧嘴的灰狼,此时只要狼王一声令下,我即便身手再灵敏,也无法躲避全方位的扑击。 我手里仍握着结实的树棍,距离狼王大概有十几米的距离,我们死死的盯着彼此,只要它发号施令,我不管不顾也会冲向它! 时间似乎凝固在了这一刻,我的心像是快要被挤出嗓子眼了,要说不紧张那肯定不对。 我对我的对手太了解了,它的头脑甚至比一个正常人都要厉害,三十六计中,借刀杀人,以逸待劳,趁火打劫这些计策,被它运用的无比娴熟。 在我眼里,它哪里还是一只狼,简直就是披着狼衣的谋略家。 突然它朝我低吼了一声,我心头一紧,想要动手,却发现发号的施令并不是攻击我,而是让后排的狼群先把拖车的食物带走。 此时拖车附近的火圈因为没人照顾,已化成了烟雾,我身后至少有三十多只狼,几乎没费什么力,就开始叼着肉块往山林撤离。 狡猾的狼王,即便和我有着天大的过节,第一时间想到的也还是族群的利益。 一个一百多斤的人,就是杀死了我,就这么点肉,相比我们拖车上一千多斤食物,也就不值一提了。 从它这个举动,可以看出无论合适,它的头脑都保持着冷静,这正是令人感到畏惧之处。 撤出了三十多只狼,我的压力顿时大减。我从它的目光中,不知为何,感觉不到了杀气。 就在刚刚碰面时,它的目光还不是这样的,在短时间内,我无法分析出它的内心活动,撤出一半的狼群,要么就是它傻,要么就是它太小看我了。 以我对它的了解,它非但不傻,而且异常谨慎,这么做可能只有一个解释了,它今天可能想放过我。 被它放过,并不是什么值得侥幸的事,狼会轻易的放过猎物吗?如果放过,就说明猎物对它们还有价值。 几分钟后,连它身侧狼也开始托运着肉块,慢慢的撤离,此时摆在我面前的只有它和十多只健壮的灰狼。 我回头快速的打量了一眼,确定大部分狼群,暂时不在身边,我牙一咬,冲着狼王急速冲刺过去。 它想放过我,我却不想放过它,没完没了的纠缠,早晚都会有一个结局。 现在放过我,我心存侥幸,以后一定会死的很惨! 狼王见我冲来,似乎有些意外,稍微楞了楞,立刻对着准备迎向我的其他灰狼叫唤了一声,下一刻狼王竟然带头,背离着我...逃走了? 逃走了?什么情况,我追出去至少有两三百米远,在山地中想要追上狼群是不现实的,远远的我看到它在一个土包上坐了下来,回过头久久的凝视着我。 一瞬间我心乱如麻,它到底是什么意思,有七十多头狼,如果下定决定想要击杀我,我今天百分之百要交待到这里了。 我身上只有一把匕首,和一个树棍,这是它杀掉我最好的机会,不仅放弃了,还做出了退步的举动。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它带着狼群,走走停停,朝我回头顶上一会儿,又离去,慢慢的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中... 我以为我对它已经很了解,很熟悉了,如今看来,我还是猜不透它的心思,要说它不记仇,我肯定是不信的...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皮豆心惊胆颤的接近我,我都没回过神来,一直盯着它消失的方向,心头始终沉甸甸的,脑子里杂七杂八的也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们的食物,准确说是皮豆的食物,全都被狼群叼走了,一块都没给她剩余,她难过的直流泪。 我安抚着她,同时也在安抚自己的内心,我希望能跟狼王来一次谁都不退缩的战斗,它却选择了退步,无疑浇了我一头凉水,心都跟着凉了很久... 第五百八十二章 没事,我会等你... 食物被抢走后,皮豆虽然难过,却也没为此多说一句,她的乖巧让我很是心疼。 趁着天还没彻底暗下来,我们顺着山林朝地处走,找到一处积水池,在水池的附近抓了一些肥美的青蛙,升起火烘烤后填饱了肚子,暂时也就只能住在这附近了。 夜晚的山林,最好不要乱走动,夜晚的捕猎者远比白天更加危险,皮豆卧在我怀里,半天都不肯闭眼,我知道她心里很难过,正如她所说,一千多斤食物,可以在她以前的部落,换取一百多土著奴隶,结果却被该死的狼群给抢走了。 我安慰着她,等天亮了一定把那些食物还给她,她听明白后,开心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突然又摇起了头,紧紧的抓着我的胳膊。 唉...我摸了摸她的脑袋,我现在的能力她也看到了,一般野兽见到我都算是倒霉的,完全不必担心。 入了深夜,我正一边看着篝火,一边打着盹,突然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紧接着便从山洼处,跑出来什么东西,它们离我大概二三十米远的样子,那发着荧光的三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我,让我为之一颤。 这三只半大的花豹,怎么又来了,这一次可没肉块丢给它们了。 看着它们非常警惕的朝我慢慢凑来,我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了,看着它们我总能看到熊大熊二和妞妞半大的样子。 爱屋及乌,我很难对花豹这种动物生出半分厌恶之情,即便它们本质上是无比残忍的野兽,我也不会排除它们。 而且它们也不像对我有恶意的样子,昨晚半夜跑到我们身边,是被肉块的味道所吸引来的,而今天半夜偶遇却是为了喝水。 说来也是巧,我和花豹这种动物似乎总有冥冥注定的缘分。 夜晚的水池,青蛙叫唤的厉害,这是我如今唯一能送给它们的礼物,知道花豹不喜欢吃死物,我抓青蛙时都留了活口,抓一只便朝它们面前丢一只,半个小时后,这附近的青蛙都快要被我抓绝种了,三只小花豹还赖在我身边不走。 花豹是非常有灵性的猫科动物,从我将第一只青蛙抛到它们面那一刻起,它们就明白了我的善意,此时已距离我很近了,几乎触手可摸了。 看这三只花豹的体型和毛发,应该有七八个月大了,离成熟期也差不了多久了,想来是被父母从身边驱赶走,让它们自己独立生存的。 所以它们对很多事物都很好奇,尤其是对人类,总是盯着我,像个雕像一样能盯许久。 我有过瞬间的念头,将它们带到身边,可转念便把这个念头抛掷到了脑后。 我从来不后悔将熊大熊二和妞妞养大,也不后悔目送它们远去,经历了这么多人,这么多事,我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有自己的命运轨迹要走,我们想要改变的东西太多,但在宿命面前,并不是想怎样就怎样的。 人在悲伤的故事面前,总是会变得惊弓之鸟,害怕触碰,我不愿让再一次的悲剧重现在我面前。 它们是大自然的,而不是我卓越的,我喜欢很多东西,但最后都得对命运做出妥协。 这三只半大的花豹,见我没东西可以喂食它们了,停留了片刻,恋恋不舍的最后还是离去了。 刚刚离开父母的保护,是它们人生中最危险的时候,需要自己去尝试捕猎,要面对其他野兽将它们当作猎物的危机。 我只能默默的祝福这三只小家伙,希望它们能够安全的过渡到成熟期。 第二天天亮后,我带着皮豆继续往回走,路过羊群,鹿群等中小型动物的活动区域时,我花了一下午时间,给皮豆抓了三十多只野兔,几十只野山鸡和野斑鸠。 皮豆拖着这些猎物,一路上开心的嘴都没合拢过。 野兔并不难抓,只需要找到它们的洞穴,像抓田鼠一样,灌入浓烟就能一窝端,这片原始森林般的区域里,野兔不要太多。 而山鸡和斑鸠则更好抓了,设置一些支架陷阱,在里面装上它们喜欢吃的野种子,基本上对于防范心并不重的它们来说,一抓就是一个准。 实际上,在这片区域最好的猎物要数岩羊和鹿群了,它们大多体态肥美,一只都能顶上很多只野兔,但我这人爱屋及乌的习惯特别重,对于羊和鹿我是不愿意下手的。 不管怎么说,能让皮豆开心,我就很满足了。 当我们拖着这些猎物返回草地时,难得一见的黎庶和铁头同时在场,居然还没打起来。 祝灵迎面走来,一边帮着卸掉拖车上的食物,一边对我说道:“卓越,就在昨天下午,何厚义逃回来了,他带走了枉凝眉。” “何厚义?”我拍了拍脑袋,这个人在我的记忆中,非常的模糊。“为什么要把汪凝眉带走?” 祝灵叹了口气,说道:“确切说,是汪凝眉自己跟他走的,至于原因再简单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突然感到心里很凉,关于汪凝眉的记忆,我只有一些零星的片段,就这一些片段,让我明白我曾经深爱过这个女人,为了她付出了很多很多,她也曾亲口对祝灵说过,和我好过一段时间,如今还是背离我而去,哪里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啊,直白说就是不相信我。 也罢,我想留的永远都留不住,尽人事听天意,不悲不喜... 我苦笑的耸了耸肩,拉着皮豆朝黎庶走去,祝灵很吃惊的盯着我拉着皮豆的手。 我看了一眼被整理好的食物,对祝灵说道:“这些食物,是我答应给皮豆的,至于大家的食物,我会想办法弄回来,所以希望你能将这些食物让皮豆自己分配。” “卓越你...” 我笑了笑:“我想起自己是谁了,有些记忆好像回来了,对不起祝灵,皮豆是我带到身边的女人,我希望你能接纳她,她是很好的女人。” 祝灵吃惊的盯着我,随后激动的问道:“都想起来了?!” “部分吧,谁也说不准自己的记忆,有多大,一些片段就像画一样,在我脑海里浮现,我想起了熊大熊二和妞妞,想起了在土著孤岛的一些事,可是很遗憾,还没有记起你我的事,给我一段时间,我一定能想起来...” 祝灵听到后半句时,慢慢的低沉下了头,喃喃的说道:“关于你我的,能忘掉的就忘掉,但是该记得的,你一定要记起来,没事,我会等你...” 第五百八十三章 立场 草地上,我们围了一圈人席地而坐,由铁头向我分析当前的形式。 他说:“我们去往土著孤岛的人,现在已经全部撤了回来,可以断定从土著孤岛而来的势力,也会很快抵达这里。卓越,你回来之前,我们已经商量过了,想趁着他们还没到位,我们一起下一趟裂缝,你看如何?” 我看了一眼祝灵,她点了点头,再看黎庶他还是一言不发,至于楚萧生,早就一副急切的表情,就等着我点头了。 他们果然是商量好了,既然都商量好了,何必再问我的意见。 我摆了摆手,表示:“你们谁想下去就下去,我对那东西没兴趣。” 众人一听我这么说,当即都有些急了,反倒把我搞懵了,我的话表达的不够清楚吗? 既然这件事怎么都跟我脱不开干系了,我何必再多此一举冒这个险。 正如铁头之前所说,我现在对全世界宣布,圣物给别人了,不相信的人总归是要找我麻烦的。所以圣物现在在不在我身上,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以为我说着玩的,我当即转过身,从贴身处取出红网圣物,交到祝灵手中,加上放在祝灵处保管的神杯,以及白骨刀,我现在对他们而言,并无太大的意义,随他们好了。 祝灵没有伸手去接红网,对我解释道:“卓越,圣物现在放在谁手中,都不如放在你手上合适,你能明白吗?” 我皱起了眉头,看着祝灵:“难道你也要下去?” “卓越,希望你理解,对于这件事,我责无旁贷。” 我不禁苦笑道:“你责无旁贷,也就意味着我是责无旁贷了,祝灵听我的,有黎庶和铁头,楚萧生三个人下去,完全足够了。” 铁头插道:“卓越,你能相信我们?如果信,那就不用多说了,我们现在就下去。” 听了铁头的话,我反应了过来,原来是这么回事,祝灵,铁头,黎庶,楚萧生这四个人,说到底谁也不相信谁,他们只相信我,认为圣物在我手上才是公平的。 这就好比他们四个人为了一个目标赛跑,不可能把发令枪交到任何一人手中,这就需要一个不参与赛跑的裁判,所以恰好这个裁判就落到了我头上。 我盯着一言不发的黎庶,一瞬间脑子里关于他的记忆,全部浮现了出来,越南人...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认为他对我不错,教我生存的技能,救了我性命,暗中保护着我。 我想起他曾经用英文对我写过的一句话——必须活下去...当时我还感动的屁滚尿流,如今看来,我活下去的意义,不过是为了给她们做一场公平的裁判而已... 我只有一直活着,才能保证每个心怀鬼胎的人,内心感到踏实,这难道不是一种讽刺吗? 祝灵和铁头的话,以及黎庶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了,他们需要我跟着一起下去,也就是说,我不下去,他们也不会允许任何一个除了自己的人下去。 他们每个人都聪明的令人从内心发寒,我似乎身不由己了,下不下去自己说了不算,他们说了才算? 真正让我难过的还是祝灵,她口口声声的说,只要我好便好,原来和其他人一样,都默认了我作为手持圣物,下到裂缝中的无辜人。 我默默的叹着气,低沉着头,无力的说道:“给我一点时间考虑。” “可是我们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铁头不依不饶的解释道:“卓越,我们每个人都无法置身事外了,得到一具暗黑生物的尸体才是破除困局的关键。” 我一听怒火攻心,一抬头,冷冷的盯着铁头,森森的说道:“第一,不是我们,是你们。你们被欲望冲昏了头脑,跟我有什么关系,从现在开始,谁想找我麻烦,我都一一奉陪。第二,得到暗黑生物,和手握圣物,并没有区别,都会成为众矢之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得到暗黑生物之后,你们肯定还会让我来保管,对吧?” “这...” 我环视了众人一圈,接过话,盯着铁头继续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教我拳脚,恐怕就是让我在背锅的时候,多活一段时间,替你们当枪,去解决掉很多麻烦,我这么理解没问题吧?” “卓越,你听我解释...” “别,先别解释...”我伸出了手,止住了铁头的解释,笑道:“我说这么多呢,并不是直接拒绝了你们的要求,相反我决定了,跟你们一起下去看看,我很庆幸,自己活着时,能搞清楚很多原委。不过想让我随了你们的意,我有几个条件。” 众人没表态,便是认可了,我说道:“就在刚刚说话的功夫,我想起了一些事,这三件圣物,有两件是我借来的,我需要亲手还到他们手中。而另外一件圣物,事成之后,我会将它亲手毁掉。你们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毁掉?”一直没说话楚萧生,惊讶的说道:“卓越你别傻,毁掉了其中一件圣物,就无法再捕获第二只暗黑生物了,你要清楚,像这样逆天的试验,一次想成功希望非常的渺小...” “我不想再重复一次,楚少爷,你的话就是我想表达的意思。” 众人听我这么一说,脸色都不太好看了,一个个阴沉着脸,此时心里肯定跟楚萧生一样,非常不舒服。 不帮他们做这场阴谋的裁判,他们是绝不会罢休的,这点我心知肚明。 我只给他们一次机会,成功与否,看天意,想要阻止的人总会站出来,而想要截获果实的人,也肯定坐不住,到时各种牛鬼蛇神,统统都会现出原形,在这种人为的环境下,老头子想要完美的做出试验,恐怕也不现实。 就更别提试验成功的几率了。他们对我是阴谋,我对他们使的是阳谋,条件就摆在这里,不接受也得接受。 “这样...你们不愿给我时间考虑,那我也不会多给你们时间考虑,就一顿饭的功夫,你们商量着,我吃饱肚子了,就会来听你们的表态。”我说完,便拉着皮豆朝灶台走去。 身后立刻传来了窃窃私语,我不禁打了个颤,何必窃窃私语,既然大家都摆明了立场,何须自欺欺人... 第五百八十四章 裁判 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我不是忘记了一切,我根本就是一无所有。 我以为我有很多条路可以选择,回过头才明白,在我的四周有很多看不到的墙,其实我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嘴中的肉块,就像蜡泥,毫无味道,只有看着皮豆时,我的心才会变得安静。 过去一幕幕,正在以列车般的速度,从我脑海中闪过,将所有的片段,串联到了一起,恢复记忆的感觉,其实一点也不好,还不如过去快乐。 待我嚼完嘴里的最后一块碎肉,转过身走向他们时,每个人脸上都布满了阴云。 我一言不发的坐回了远处,也不着急,静静的等着他们跟我表态。 下到裂缝底部这种事,谁也不能威胁到我,就算是把我绑着下去了,我若不配合,他们也拿我没办法。 黎庶和铁头表面上看好像和好如初了,实际上他俩是最不可能合作的人,黎庶看起来像是孤家寡人,可谁能肯定他一定就是孤家寡人了? 这些人互相制约的同时,也能演变成互相残杀,为了欲望,人类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 沈雁萍和梅大姐,也是置身事外的人,但她俩在这场风暴中,根本就挤不进身,也没人会把她们当回事。 就连这场交谈,祝灵也都提前把她俩支的远远的,聪明的沈雁萍充耳不闻,性子懦弱的梅大姐更是不敢偷听。 如今这一圈人的目光,也全都汇集在了我身上,我的要求再不苛刻一点,就有点对不起他们导演的这场戏了。 许久祝灵带头表态说,她同意我的条件,下到裂缝后,我只需要保管好三件圣物就可以了。 祝灵这么一说,有些心怀鬼胎的人就有些不乐意了。无形中祝灵是在帮我加了一个条件,下到裂缝,我不用参与战斗。 事实上我作为一个裁判,只需要保证他们这些赛跑的人,在跑到终点前不会中途打起来就可以了,其他的我确实不必操心。 但有的人还是希望我能起到作用,就比如说铁头,他不同意祝灵的看法,说我现在的身手已经不下他和黎庶了,该出手帮忙时,不应该冷眼旁观。 这话说的...就好像我亿万身价,就必须要把钱捐给其他人一样,真是莫名其妙。 楚萧生当然也同意铁头的意见。至于黎庶表示无所谓。 我心里再清楚不过了,我就算下到裂缝后,还是有人希望我出现意外,甚至希望除了他,其他人全部都出现意外。 当然在没把握之前,他们还是希望我可以作为重要的平衡点,制约着他们,保护他们。 所以我同意祝灵的说辞,并把祝灵的说辞重复了一遍,也不再废话,同意了咱们就出发,不同意的就留在这里等着好了。 半个小时后,以黎庶带头,其他人携带着热气球和绳索,我背负着三件圣物,跟着祝灵走在最后,朝着大裂缝处进发。 片豆想跟随我,被我制止了,这个傻女人。 我问祝灵,知不知道怎么使用圣物?祝灵摇了摇头,解释道:“恐怕我们这些人里,只有楚萧生或者黎庶知道方法吧。这并不是重点,卓越我不知道你已经不再相信我,但有一句话我还是要跟你说,圣物在你手中,所以你应该有话语权,你现在的实力,我想除非黎庶和铁头能联手...” 我不禁多看了一眼祝灵,点了点头,她话里有话,虽然说的不是很直白,但我还是听得懂。 意思大概是,我就像是足球上的主裁判,只要坚守着规则,脾气再粗暴的球员,也不能要挟到我。我有权利再他们想对我不利时,提前结束掉必死啊,就比如说当场摧毁掉三件圣物其一。 祝灵的提示也很有意思,她既然这样说,就代表确实有人不想遵守规则,让我小心。 同时又提示我,必要时候可以做一些偏激的事,可这样做,难道不会损坏掉她的利益吗? 祝灵到底是什么立场,才会对我说出这种话?难道我误会她了,所有人都误会她了? 我暗暗摇了摇头,此时想再多也没用,还不如下到裂缝后静观其变。 祝灵认为黎庶和铁头两个人才能制服我,其实还有些偏差,我喝下巫药的事,只有老巫婆一人知晓,这是我的底牌,她根本不了解这巫药到底有多变态。 黎庶和铁头的身手,我肯定不如,但论敏锐程度,他俩想要制服我,恐怕也不是轻松的事。 况且黎庶和铁头,怎么可能联手?尤其是铁头,对黎庶耿耿于怀,为了得到暗黑生物,现在肯定是强行憋着一股劲。 没多久我们一行五人来到了大裂缝前,令人感到意外的是,何厚义和汪凝眉竟也早早的等在了裂缝前。 除了黎庶,所有人都感到很意外,纷纷质问到底是谁,还没行动前就泄露了风声。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黎庶并未对此解释一句,面对众人懊恼的目光,他依旧是一副平静的模样,好像这么做并没有什么不妥。 我的惊讶和他们的惊讶意义是完全不同,我惊讶的是在我的记忆中,何厚义不是体无完肤,半死不活的样子吗,难道是我记错了?此时站在我们面前的何厚义,居然毫发无伤,精神看起来也很正常,面对众人的怒火,厚着脸皮陪笑。 他居然毫发无损的从土著孤岛回来了,这世界太疯狂了... 难道说,当初神秘人把何厚义从我手中掳走,并不是为了拷问他,圣物的下落,难道说是单纯的解救他?不让他落到其他人手中? 何厚义和我的目光相对时,微微皱了皱眉头,但很快就变的很客气了。 在我印象里,何厚义可从来没对我客气过,要不是他曾经百般羞辱我,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当初在三首领的洞穴里,何厚义被捆绑着,装疯卖傻的样子浮现在了我脑海中,对比他此时无比振奋的精神势头,反差实在太大。 他二人的意外加入,让原本可以快速下到裂缝的他们,变得有些犹豫了。 在我一个外人看来,何厚义和汪凝眉本来就是计划的成员之一,他们了解的核心秘密,也许并不比其他人少,完全有资格下到裂缝中。 其他人之所以显得犹豫不决,主要是这两个人突然加入到了黎庶身边,天平似乎有了些倾斜,影响到了他们最初内心的谋划... 【作者题外话】:书确实快要结尾了,第一人称的书,没办法上帝视角,很多东西以卓越的眼光去看待,所以注定写不长。 我也不想水文,有水文的时间,不如揭秘。然后开新书。 骨头第二本新书,如果不出意外,还会在塔读首发。计划想写的有两本,一本是玄幻《平庸者死》,一本是都市《我做男公关的那些年》。 第五百八十五章 开什么玩笑! 也就是说,实力最强的黎庶原本是孤家寡人,谁也不待见他,其他人在人数优势上,完全可以压制黎庶。 但现在不同了,何厚义和汪凝眉的加入打破了相对平衡的局面,让这个貌合神离的团队,变得更加难以揣摩了。 但他们又没理由拒绝何厚义和汪凝眉下去,也只能够表达下对黎庶的不满。 黎庶完全无视他们的各种表情,拉过热气球,点上燃料后,率先跳到了其中,接着何厚义扶着汪凝眉也进去了。 其他人也只好如此了,相继挤了进去,随着热气球的下落,头顶的光线越来越暗淡,到达二十多米深后,除了燃料发着火光,四周已变得漆黑一片。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环境中,所有人都沉默着,怀着各自的鬼胎暗暗揣摩着,祝灵凑到我身边,拉住了我的胳膊,我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不要紧张,既来之则安之,路是自己选的,又何必担忧。 又下落了十多米后,渐渐地能听到渗水流过岩壁的声音,随着下落的高度,这种声音越来越清晰。 黑暗中我总觉得何厚义一直在盯着我,映着微弱的燃料火光,我只要一扭头,他就扭过了头。 知觉告诉我,这个人我必须要放在首位提防。 虽然他们保持了默契,把三件圣物放到了我身上保管,有我保管,他们就不必担心会被一方占据先机。 可如果有人想破坏这种默契呢? 十几分钟后,当下落的热气球落到并不平整的地面时,承载我们的篮筐跟着倾斜,众人身子止不住的往篮筐外跌落,突然有一双手,顺势向我探来,我一闪身跳出了篮筐。 由于光线太暗,加上落地的颠簸,这双手的主人我并没有看清楚,但有人想从我身上摸点东西,这已是事实。 我本想质问,可知道此时就算是问了,也没人会承认,反而会给他们施加更大的内心压力,让原本就不信任彼此的团队,更快的分崩离析。 我希望见到的局面是,众人不要乱,也不要出现任何意外,赶紧完成任务离开这令人无比压抑的地底。 下到地底之前,我也听祝灵讲起过,当时他们下到地底所遇到的情况。 也是跟我们一样,顺着地底河流往下流走,然后发现了岩壁四周的天然溶洞后,便一个个钻了进去,试图寻找暗黑生物。 他们当时寻找了很久,后来在一条非常深的通道里听到了暗黑生物的叫声,说到这条通道,我也有印象,当时我和铁头不也是钻进了一条狭窄的,只能匍匐前进的通道,才偶遇的暗黑生物。 祝灵说,有很多溶洞里都有这种,令人产生幽闭恐惧的狭小通道,这些通道都很深,相互纵横交错,毫无规律也言,就像是暗黑生物随心所欲挖出来的一样。 他们当时就沿着其中一条通道,一直往前爬,一路上又有很多交叉口,而有的分叉通道没爬多远便是死的,无法继续前行。 兜兜转转的浪费了很多时间,为了寻找到可以继续前行的通道,当时作为队长的黎庶,便令队友分散探索,如果通道是死的,立刻原路返回,按照其他人留下的记号,跟上队伍。 祝灵说到这里时,非常生气,她说,这是黎庶做的最错误的决策,像这种充满危险未知的环境里,怎么也不应该将队员分散出去。 事实也证明,这种急功心切的决策造成了一个接一个队员的掉队,掉队了的队员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去找到队伍。 而队伍等待他们的时间却很有限,这样一来等到他们找到真正可以通行的通道时,原本十人的队伍,只剩下了五人,另外五人迟迟没有跟上来。 祝灵说,实际上暗黑生物的听觉非常惊人,他们刚爬进通道时,暗黑生物已经察觉到了,而那五名掉队的队友,最后却出现在了它们的巢穴里,三个人已经被吸光了血,死的不能再死,另外两人也是半死不活的被堆放在一堆像小山一般的骨架上。 其实正确通往暗黑生物巢穴的通道,不止一条,当他们想回头时,身后的通道已经传来了暗黑生物尖锐的叫声。 当时的情况非常紧急,众人被逼无奈,只能进入巢穴,从其他通道试图逃脱。 幸运的是,他们最终逃了出来,但不幸的是,另外两名队友,其中包括铁头的亲兄弟,被追来的暗黑生物,当着他们的面,拽着腿生生拖走了。 铁头想返回救他们,被黎庶击晕,拖出了通道... 祝灵说起这些时,对黎庶的意见非常大,在她眼里,黎庶就是个冷血的,眼里只有任务,不管队友死活的人,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队长。 无论结局多么悲惨,却也证实了确实有这样一种神奇的地底暗黑生物存在。 所以老头子,一次又一次的组织新的成员,继续去抓获暗黑生物,说是为了科学研究,实际上大家都心知肚明。 不止是老头子,其实每个人的心思也都是大同小异。 我一边回想着祝灵之前的讲述,一边跟着他们身后,顺着河流往前走。 在我前面的就是祝灵,她频频回头让我别落队了,我突然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一把拉住了祝灵,问道:“你是我这是队伍,那这次行动的队长是谁?” 祝灵似乎明白我的心思,回道:“别担心,这次的队长不是黎庶,没人服他。这次是老头子亲自点的将,这队长你可能不太喜欢,但肯定比黎庶合适。” “老头子?还亲自点将,什么意思...”我突然打了个冷颤,喊住了前面的队伍:“你们都给老子停下来,操蛋的玩意!为什么下来之前,不告诉这是一次有组织,接受命令的行动?” “卓越,你听我说...”祝灵伸手想要安抚我的情绪,被我狠狠的扭了过去,我现在脑子很乱,要不是祝灵刚才跟我说的看似无意的话,我还会被蒙多久? 老头子亲自点的将,说明他知道这次行动,恐怕不止知道我的存在,连如何劝说我下到裂缝,都是他安排的。 这些人,包括祝灵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表态,对老头子非常厌恶,她的一切行动都是为了阻止,老头子能顺利进行逆天的试验。 现在看来,所有人都还是受命于老头子... 第五百八十六章 我已不是过去的我 我还是把整件事想的太过简单了,从头到尾这场阴谋一直都在进行中。 尤其是听说楚萧生是老头子亲自任命的队长后,我更是震惊的都要跳起来了。楚萧生...原来他不是和铁头从土著孤岛逃回来的,根本就是老头子给他下达了任务,让他回来的。 他何德何能能取得老头子的信任?在我看来,他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卑鄙小人,就连何厚义都比他强太多。 而我面前这些望着我,沉默不语的人,他们也都提前知道了这件事,并且在楚萧生当队长这件事上,没有表达出任何不满。 联系到几个月前,我还在土著孤岛时的记忆,楚萧生一直跟老头子走的很近,老头子还把自己的女儿许给了楚萧生,而且我用弓箭射伤楚萧生后,老头子显得非常紧张,甚至放弃了追逐我们,把几万人的部队驻扎在了火山部落,就为了给楚萧生治伤。 这一切确实已经足够说明,老头子对楚萧生非常看重,这么一想,把大事嘱托给楚萧生也是情理之中的决定。 而老头子从中这么一插手,此刻的局面就变得更复杂了,之前说的好好的,下来猎获暗黑生物的目的,是为了以此要挟即将登岛的对手,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妄动。 现在看来,这种说辞就是在放屁,真正的目的,要么是在为老头子办事,要么就是想得到以后用来跟老头子谈条件。 面对我的质问,没一个人站出来解释。 这种被欺骗的感觉让我感到愤怒,虽然目的都一样,初衷却不同了,我转身想要离去,现在的我,不在是过去那个即便明被当猴耍,也只能默默忍受的孱弱卓越了。 众人见我真的转身离去,立刻慌了,第一个站出来挡住我的,果然是何厚义,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卓越,你可以离去,把圣物留下吧。” 我像看着傻逼一眼看着他,这种话他哪里来的底气说出来,这三件圣物,有两件是我从他人手中借来的,就算那个红网圣物是汪凝眉留给我的,跟他也算有关系,也轮不到他来讨要。 况且即便我愿意给他,其他人会同意吗? 果然我还没开口否决,楚萧生就站到我旁边,怒斥了何厚义一顿,让他不要做妄想之举。 面对楚萧生的呵斥,何厚义变脸倒是很快,解释说,他只是想阻拦住我,不让我离开,因为一离开了,行动就没办法继续下去。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何厚义被老头子当着几万人的面吊起来鞭打时,楚萧生可是在现场的,他俩按道理应该是死对头才对,这会儿何厚义对楚萧生的态度却很恭维,令人十分不解。 何厚义有一点没说错,我若走了,他们的计划必然进行不下去了。即便把圣物留给他们,这还没接近暗黑生物的洞穴,勾心斗角的预兆已然出现,这样的团队还能走多远? 在我看来,这俩人就是在我面前演戏,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有威胁的意思,也有安抚的意味。 我看着祝灵,她暗暗向我摇了摇头,而其他人此时也都看着我,似乎再说别闹了,赶路重要。 我心里直发冷笑,一个闪身冲到何厚义面前,在他刚刚反应过来时,弯腰冲撞的同时,右手撩起的小腿,他的身子被我一撞,向后倾斜的同时,腿顺势被撩起,重重的栽倒在地。 面对我抵在他脖颈的锋利匕首,他终于露出了胆怯的目光。 与此同时我侧身警惕着身后的人,尤其是黎庶,何厚义不会无缘无故的敢威胁我,他所依仗的不过就是黎庶。 所谓打狗看主人,今天我就是要当着他主人的面痛打他。 “卓越,不要!”汪凝眉紧张的想冲上来,我撇了撇嘴,抵在何厚义脖颈上的匕首,已划破了他的表皮,流出了血丝。 汪凝眉呆住了,一步都不敢再往我这边靠。 此时的局面显得非常微妙,黎庶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样子,甚至连头都没扭过来。 铁头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被我的目光给瞪了回去。 祝灵抱着双臂,也是看戏的模样,反倒是楚萧生急切的要求我放下匕首,有话好好说。 若是之前好好说话,也不至于弄到此时境地,何厚义并不蠢,他对我的认知还停留在很久以前,认为我的身手也就那样,下到地底之后,根本就没资格再跟他们讲条件。 既然下到了地底,就代表我不会因这个举动而后悔。但欺骗,把我当傻逼一样团团耍,那就不行。 祝灵看似无意的一句话,实际上是在告诉我实情,除了她这些人没有一个人肯对我说出真相,想一直哄骗着我,帮他们完成任务。 如果我没猜错,即便我帮他们弄到了暗黑生物的尸体,最后他们还是会跟我翻脸,之前答应我的条件,恐怕也只是权宜之计。 下到大裂缝底部的时间,看似紧急,如今细细想来,也怕是安排好的,我在地底,地面上什么情况,我并不清楚,也许在短短的时间里,密密麻麻的敌人,已经在峡谷两段等着我们了。 那谋划全局的老头子,只怕已是信心满满的坐等丰收了。 面对这些可能会发生的局面,我如何能够淡定? 在我恢复记忆的那一刻起,我在内心深处,起了一个誓,我卓越过去是个小人物,不代表永远都是任人摆布的小角色,我再也不要他人能威胁到我,谁也不行。 我此时还真有杀掉何厚义的冲动! 我对身后的人说道:“我可以放过他,也可以继续往前走,但是你们记住一点,别妄想在我身上占到半分便宜,还有你楚萧生,我不管谁指派你当队长,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想要指挥或命令我,会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 楚萧生赶紧表态:“你放心卓越,我们是有求于你,谈不上指挥或命令。这点你完全可以放心。” 我冷眼撇了一眼,吓的不敢说话的何厚义,起身并收起了匕首,他待在了原地,在汪凝眉的搀扶下,才慢慢的起身。 我看这祝灵说道:“祝灵,替我给黎庶翻译一句话,你告诉他,明人不做暗事,躲躲藏藏是小人。” 祝灵微微一愣,突然笑了... 第五百八十七章 翅膀会发光? 祝灵从来对黎庶没任何好感,所以当她听说我要她当面替我嘲讽黎庶,心里别提有多乐意了。 黎庶听完祝灵的翻译后,转过了身,并未像我想象那样会很愤怒,他的目光放在我身上足有十多秒没移开过,目光里却没有愤怒,依旧是面无表情,随后只是微微了叹了口气,便又转回了身。 经过这段插曲,之后的一路上,每个人的表情都凝重了起来,越是沉默,内心活动越是激烈。 何厚义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了代价,直到此时,他依然对之前的事心有余悸,连看都不看再看我。 我那一手看似偷袭,就算是正面跟我抗衡,他也绝对敌不过,他心里应该很清楚,我的力量和速度,以及反应能力,早已是今非昔比。 在黑暗的地底世界里,有无数神奇的动植物,没有人会把目光放在它们身上,楚萧生和铁头走在前面带路,先绕过了瓢虫,接着又绕过了毒蛙聚集地,一路上走的都很顺利,没遇到意外。 看得出来铁头和楚萧生对裂缝地底的地形,非常熟悉,哪里有危险都能及时躲过,看来他们绝对不止一次的来过这里。 两个多小时后,眼前的河道两侧开始出现星星点点的荧光,就像是在黑暗中仰着头看星空一般的感觉。 众人随即止住了脚步,楚萧生回过头对我们解释道,前面是一片萤火虫,让大家不要担心。 我却觉得不对,喊停了楚萧生问道:“你们之前也见过这么多萤火虫吗?” 楚萧生听我这么一问,转过身看着铁头,铁头摇了摇头,说道:“萤火虫是有,但确实没见到过这样的规模。” “现在是夏季,正是萤火虫的繁盛之际,应该没问题。”祝灵说道:“等接近时,我先去打探一下吧。” “还是我去吧。”楚萧生意外的站了出来:“作为队长,保证你们的安全是我的责任。” “先等等...”我拦住了楚萧生,犹豫再三,开口说道:“你们可能不信我,会觉得我太过谨慎,但我确实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楚萧生你这样,拿出一个多余的火把,我们远远的丢过去,看看情况再说。” 楚萧生点了点头,跟铁头一起慢慢的朝发出萤火的地方摸去。 面对众人疑惑的目光看着我,我有口难辩,我没说谎,见到前路一大片荧光的瞬间,我的眉心下意识的跳动了起来,就像激烈运动过后的心脏跳动一样。 这种感觉,我很难详细的叙述,自从喝过巫药,我的身体不止脑神经起了变化,还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总能让我提前感知到危险。 我实实在在的对前路充满了担忧,上一次我和铁头下到地底时,也见过萤火虫,不过那些萤火虫是在岩洞深处,而且萤火虫的光在黑暗中虽然亮,但亮点并不大。 眼前的那一团亮点,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看得出,绝对有一个灯泡那么大小。 如果那是萤火虫发出的光,那些萤火虫该有多大啊?这不合乎常理。 地底世界,我们所能了解的实在太浅薄,即便我没有这种危险的感觉,也一定会停下来,在未知的环境中,保持谨慎总是没错的。 十几分钟后,楚萧生回过头,冲着我们挥了挥火把,然后示意旁边的铁头,朝离它们大概还有五六十米远的荧光处,高高的将火把投掷过去,火把的逛划着弧度,慢慢的落到了荧光中... 果然有问题!如果是萤火虫,遇到火光,不可能会保持静止不动,而火光明显是划进了荧光团里,而萤光团就像是一副画,压根就没产生丝毫改变。 其他人也都惊呆了,他们也都意识到了前路有问题。 楚萧生和铁头带着吃惊的表情,急喘喘的跑了回来,铁头指着身后,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解释道:“那根本就不是萤火虫,妈的!是两侧岩石旁趴着的一种奇怪的飞蛾!” “不对啊,如果是飞蛾,火把丢过去它们怎么不四散逃窜?”汪凝眉开口问道。 楚萧生解释道:“由于隔得太远,所以从视觉效果上看,两侧的岩壁就挡在了前路上,那些飞蛾趴在岩壁上,造成一种在空中静止不动的错觉。火把丢过去,是砸在了空中,根本伤不到它们分毫。” 我又问道:“你们看清楚了吗,确定只是飞蛾吗?” 楚萧生犹豫道:“我们站的稍近一点,火光虽然没砸到它们,但还是影响到了个别,它们从岩壁上飞起的样子,看到了大概轮廓,从轮廓上看确实像飞蛾,却又不像...怎么说呢,你们谁有见过像野鸡一样大的飞蛾吗?” 楚萧生的话,让众人都感到无比的震惊,他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大家膛目结舌,只听他接着说道:“之所以确定不是萤火虫,是因为那会飞的东西,发光点并不是屁股,而是一双翅膀。” “翅膀?从翅膀发光?”我张着嘴,难以置信望和众人干瞪着眼:“你们之前有谁见过这种飞蛾,或者飞鸟,在黑暗中生存,翅膀能发出荧光?” 在众人的一片默然中,楚萧生提议,我们悄悄的从河道中经过,尽量远离岩壁两侧,就能躲过这些奇怪的东西。 他的建议被我当即否决了,无论是毒蛙也好,还是漫天飞舞的瓢虫也罢,还有各种位置的奇形怪状的植物,它们都是我可以之前见过,有过认知的。 但对于这种翅膀发光,像野鸡一样大,形如飞蛾的怪物,是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 我每往前多走一步,危险的感觉便强烈一分。我无法跟他们解释我这莫名其妙的知觉,我知道已经走到了这里,没人愿意放弃继续前进。 作为队长的楚萧生见我阻止的态度,如此坚决,他也变得犹豫不决了。问题很明显,那种奇怪的大东西,假如不伤人便罢,可如果等人靠近,铺天盖地的扑过来,我们该如何逃脱? 祝灵站到了我这边,也说不要继续往前走了,未知的是最可怕的,她不愿悲剧再一次重演,祝灵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盯着低着头的铁头。 铁头叹了口气,只能站到我们这边。 作为队长的楚萧生非常纠结,他在等待着黎庶,何厚义和枉凝眉表态... 第五百八十八章 土著与现代人 令人感到气愤的是,黎庶,何厚义以及汪凝眉三人就像商量好了似的,表示要继续往前走。 我们一共七人,如今三三意见对立,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到了队长楚萧生身上,他独自思虑许久,终于做出了非常正确的抉择,站到了我们这一边。 他的抉择让黎庶的脸色终于起了变化,黎叔阴沉的盯着他很久,又把目光转移到了我身上,开口对祝灵说了一句话,祝灵翻译到我耳中后,意思是,我们都可以回去,但他要继续往前走,但是要把圣物留给他。 他的意思非常直白,再次看向我的目光,也非常坚决。 我和他对视着,已经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而铁头挡在了我面前,与黎庶紧张的对峙着。 铁头此举完全是多余,对于我如今的实力,铁头自己承认过,他不如我。 事实也确实如此,现在要我和铁头搏杀,我相信最终体力不支,倒下的肯定是他。 那么他有什么资格挡在我面前,故作姿态,让我以为他是跟我一条船上的人,完全多余。 况且依照黎庶能动手绝对不废话的脾气,他既然开口了,就代表还有得商量。 我让开了铁头,通过祝灵的翻译和黎庶短暂的交流了一番,黎庶他一定要去前路探个究竟,劝说对他毫无意义。 而且他的意思并不是要求我们跟他一起去冒险,包括何厚义和汪凝眉都必须跟着我们先撤离,并且他也不是同时要三件圣物。 说的是,只问我借一件红网圣物,其他两件依然由我保管。并且保证一定会活着出去,把圣物亲自交还给我。 活着出去?他凭什么这么自信?眼前那些翅膀会发光的怪物都不一定能闯的过去,更何况一个人进去暗黑生物的地盘。 我费尽口舌劝说他,跟着我们一起先撤回去,之后再做打算。他执拗起来简直像头拉不回头的牛。 最后的结果是,我随了他的意,将红网圣物交到了他手上,他一句废话都没有,转身就继续往前走... 看着黎庶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我总觉得心里空空的,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情绪。 他到底背负了多大的秘密,才能如此执着,如此沉默。 什么都不愿讲,什么也不解释,无形中总是与所有人都拉开了一段距离,即便在我和他关系最好的时候,也总是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沿着旧路重回到峡谷地面后,除了我以外,每个人的表情都非常的沮丧,行动到底是遭遇了意外,连暗黑生物的影子都没见到而无功而返。 我对暗黑生物一点都不关心,我的理智告诉我,太逆天的存在,或许是传说,或许只能生存在世人的眼皮以外。 让它们自生自灭,这是天意的安排,人类强行的干涉,最终只会自食其果。或许我骨子里一直都是一个悲观主义者的缘故吧,我从来不相信,两个不同物种的基因能够融合到一起。 孤岛上的人,都疯了,都被欲望吞食掉了理智,我突然觉得很孤独,有一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孤独感。 我这么说,并不是夸张,或者故作矫情,如果你能够像我此时这般,看着他们的经常会流露出来的狂热目光,一定也能感同身受。 此次行动虽然失败了,倒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我们了解到了地底世界并非我们想象,或者之前认知的那般简单。 有一种令人感到紧张危险的奇怪生物出现,或许还会有更多不可思议的东西跳出来。 我的世界观在孤岛的这两年,早已被打碎又重建了无数次,震惊之后也会很快平静下来。 唯物主义科学观告诉我们,这世上只要存在东西,就一定有它存在的道理。 楚萧生选择退出的抉择,当时让我很意外,我一直没怎么瞧得上他,论头脑他不及祝灵,论身手还不及何厚义,这样一个看起来一无是处的人,在地底世界展现出了他令人叹服的领导能力。 在他和铁头的带队下,我们一路避开了所有的危险,面临未知的危险,他还是做出了最正确的保守决定。 假如他当时站到了黎庶那一边,我敢保证铁头一定会动摇,当所有人都站到了对立面后,祝灵还会跟我站在一起吗?我一点信心都没有。 祝灵跟去了,我能熟视无睹吗?我想很难。 我的危险知觉是不会欺骗自己的,那些怪异的新生物,一定是非常危险的,至少是具有攻击性的。 我敢保证,即便是能逃走,也一定会有人因此交待在那里。 楚萧生的抉择无形中救了很多人的命,为此他专门给大家解释道:“我不敢冒这个风险,请你们理解。我的意思是,等老头子带着土著来到这里后,我们可以让土著们去开路,我们的命总比他们要宝贵的多。” 众人听后也都释然了,楚萧生的思路很对,但想法却令人不耻。 假设这世上有投胎转世的可能,土著和现代人同样都是人类,只是所处的环境不同。那么把他楚萧生投成土著,他还能大言不惭的说出这种话吗? 在没接触土著之前,我和所有现代人一样,对他们充满了鄙夷,认为就是一群愚昧,野蛮,毫无思想的野兽,可随着我的记忆恢复,想起过去在土著孤岛上的一幕幕,我的内心到现在依然是难以平静的。 单论个体来说,他们和现代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出生后面临的环境不同。 把一个现代人,从婴儿时期抱到土著的孤岛,没有任何现代人教育的前提下,等到他长大后,你一定会发现,这个原本是现代人的人类,会成为彻头彻尾的土著。 反之把土著婴儿抱到现代社会,去教育去学习,他也一定不会比现代人差到哪里去。 无数历史经验教训告诉我们,从来认为高高在上的人,最终一定落不了好下场。 我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我不会跟他们表明我的态度,在土著的孤岛,有一个部落,他们已经不在是土著,是向着文明的历程一步步踏实的走下去。 我遥望着远方,突然很想念他们,想念那每一张朴实,斗志昂扬的面容,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来到这里,寻找我... 第五百八十九章 该来的还是来了 时间来到第二天的下午,接近傍晚时分,海神部落的首领,那位熟悉却又陌生的老者终于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里。 他仰着头,眺望着瀑布上方站在平台上的我们。他的身后站着的正是他那两个尤物女儿,以及他忠实的保镖,我至今摸不透的三首领。 而在他们之后,从密山方向源源不断的出现海神部落土著的面孔,大约一个多小时才停止进入。 放眼望去,粗略估计至少得有五六千人,这五六千人从遥远的土著孤岛,来到这座孤岛,需要用到的木船或木筏数量难以估计,至于食物和淡水的消耗更是让人无法想象。 之前我也想象过老头子来到这里时的情景,我认为受条件限制,他最多也就带上几百人了不起了,如今看来他为此次行动,做足了准备,很可能为了这次准备,他在很多年前就开始令人造船制筏了。 毕竟五六千土著能渡海到此,绝对算得上是一项壮举。 我想假如时间来得及的话,老头子说不定还会把整个海神部落的土著全部运到这里,想想都觉得夸张。 能来到这里的土著,一定是海神部落中百里挑一的精英,一眼扫去,从他们的魁梧的体型,凶悍的外表就能看的出来。 楚萧生第一时间就想放下绳索,让他们上来,被我喝止住了。 在我恢复记忆之后,便明白了我才是草地的主人,不管是谁,没经过我的允许,都别想轻易上来。 虽然面对五六千海神部落大军,他们想要上到草地,就算是叠罗汉也能叠上来,我并不能真的制止他们,不让他们踏足我的领地。 但至少作为这里的主人,还保持的尊严,必须得绷住了。 老头子看懂了我的意思,出乎我预料的,没有选择强行上来,反而令三首领安排那些土著,就着河道两侧开始搭营扎寨,生火煮食。 我能暂时阻拦老头子的土著部下不踏足草地,却不能阻止楚萧生铁头人下到瀑布下方。 何厚义和汪凝眉,以及祝灵并没有下去,自从老头子带着大部队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那一刻,何厚义的眉头就没松懈过。 他的目光一直仇视的盯着老头子,毫不掩饰。我能理解他此时的感受,当初老头子把他囚禁着,后来又绑在木架上好一顿鞭挞,差点没把他给弄死了。他仇视老头子理所应当。 至于汪凝眉则有些害怕老头子,躲在何厚义身后,都不敢露脸。 而祝灵的目光则复杂多了,我能看懂的有厌恶,有畏惧,也有一种无力感。 从她们三人的表情上,我能得到一个信息,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老头子的手下,或许过去是,现在已然不是了。 我想我可能之前可能误会他们三人了,就目前来看,他们完全不像是老头子一伙的,自然也就不会把暗黑生物带给老头子。 祝灵之前说过,她是受到老师嘱托,为了阻止老头子进行这种逆天试验而来的。 她一个弱女人,想要以一己之力阻止这事,显然是不现实的,比起其他人她唯有的资本就是,智多近妖的头脑。 一步步的去算计或拉拢,策反某些人,打断计划的进行,这样一想对比她以前的行为,倒也合情合理。 曾经在某一阶段,我是听她的,对她无比的佩服。铁头也听她的,对她唯命是从。 然而她终究还是没能凭借自己的努力,阻止老头子登岛,这一刻她的内心多半是落寞的吧。 当然,这也只是我结合她的话语和行为,猜测出来的一种可能。 正如汪凝眉曾经讥讽过她一样,借着正义事业,而满足自己的欲望,也不是没这种可能的。 此时在我心里,祝灵和黎庶其实是最难琢磨的,偏偏他俩又不是一路人,就更让人猜不透,也想不明白了。 至于何厚义和汪凝眉,从汪凝眉的言语中,已经表明了态度,她和何厚义就是为了分一杯羹。 但我不信,以生命为代价,只是为了分一杯羹,得到一些财富这么简单?恐怕也没说完吧。 何厚义并不简单,一个差点半死的人,被神秘人掳走,然后安然无恙回到这里的人,我不相信是没带着目的,或任务而来的。 所以我思来想去,只得出一个结论,曾经和我朝夕相处的人,压根就没一个正常人,都不是简单的人... 楚萧生下到瀑布后,就急切的和老头子交谈了起来,楚萧生不时的指向我所站立的位置,老头子一边听,一边抬着头打量着我。 其他人畏惧这老头,其实是被欲望所困,正如铁头所言,老头子掌握着核心技术,其他人即便获得了暗黑生物也不敢带到外界去,所以兜兜转转还是得靠老头子来解答疑惑。 另外即便回到了外界,老头子的身份地位,都是他们招惹不起的存在,诸多因素导致他们不敢在老头子面前无礼。 而我却清醒的很,对暗黑生物没有获取的欲望,所以在孤岛上无需给老头子任何好脸色。 所以面对老头子的打量,我丝毫不露怯,甚至轻蔑的俯视着他。 作为外界闻名的科学家,不该好好去为人类做贡献,却为了一己之私,不惜挑起土著部落的冲突,不把土著当人看,当野兽当工具去对待,葬送了多少人无辜的生命。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一个被欲望冲昏了头脑的恶魔,我始终相信这样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对于这样的,还是一个本应值得尊敬,却做出令人不齿行径的人,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对他产生好感的。 楚萧生跟他交谈了很久,在我看来像是汇报工作一般没完没了,天渐渐的黑沉了下去,这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 海岛上夏季的夜风,使人感到焦躁,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祝灵问我有什么打算。 我反问祝灵她有什么打算。 祝灵茫然的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喃喃的说道:“卓越,该来的还是来了,过去你一直不肯相信我,但我会向你证明,我会永远和你站在一起,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我低着头默默无言,如果是在记忆没有恢复之前,祝灵对我说这些话,我一定会激动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然而过去的一幕幕,让我如鲠在喉,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有意的跟祝灵拉开距离,我曾经最相信的女人,让我一次次失望,我还能再相信她吗... 第五百九十章 谁都有可能 这一夜过的很漫长,我总担心老头子半夜会趁我们睡着摸上来,所以一直没怎么闭眼,他们想要到达峡谷地带,就必须要上到草地。 我心里很清楚,就目前我们还在草地的五个人,是无论如何也守不住草地,可我就是不愿他们轻松的上来。 草地上如今有几百只鹿和羚羊,野蛮的土著们一旦上来,一定会如洪水猛兽般将它们杀的一只不剩。我早已和这里的动物们处出了感情,纵然就是自己饿肚子,也不会轻易的宰杀它们。 人与动物和谐相处的情景,本就是世上最美好的风景。 老头子想上来,也不是不可以,但必须他自己亲自开口求我,我附加诸多要求之后才会放他们上来。 第二天天亮后,老头子终于坐不住了,瀑布的巨大声响将他的喊叫声给吞没,无奈之下他不停的挥舞着手,示意想跟我交谈。 在我的回应下,他将土著们往远处挤让了一段距离后,跟着楚萧生,铁头,带着两个漂亮的女儿搭上了我系下去的热气球,留下三首领负责指挥土著大军。 干瘦干瘦的老头子,面部轮廓很突出,深陷的眼眶下有一双暗淡无神的双眼,站在我面前时,感觉就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孤苦老人,一点也看不出有是有大能量的牛人。 他礼节性的伸出手,面露微笑,让我很难拒绝,我刚伸出手,却又想到他做过的那些恶行,直觉得恶心立刻又抽回了手。 对此他略微尴尬的干笑了两声,接着用别扭的汉语对我说道:“年轻人,我记得你。” 我撇了撇嘴:“是啊,您老人家多大的本事啊,恐怕我刚到你的地盘,你就知道了吧。” 他既没否认,也没承认,笑着说道:“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之间说话,还是直接点好了...” 我连连摆手,冷笑道:“您可别这么说,我要是聪明,何至于被你们当猴一样团团耍?我就一句话,你们做你们的事,我压根不关心,也不会阻止你们,但是别想再牵连到我。” 老头子微微一愣,似乎对我的直白有些不适应,也或者很少有人会以这样的态度跟他讲话,稍事他又笑道:“我赞同你的意见,不过你看...是否能把三件圣物借我一用呢?” 到底是老狐狸,三言两语滴水不漏,而且话说的也很干脆,先夸我是聪明人,接着说出目的,看起来很客气,实际上已经在仗势欺人了。 我若不借他,好像显得我很不厚道,既然说了不愿牵连了在此事中,那么与此事一应相关的东西,自然应该交出来。 姜还是老的辣,三言两语我便处于了被动的境地。 我不禁多看了他一眼,心里在冷笑,嘴上却没敢再大意,回道:“三件圣物,其中有一件被黎庶借走了,如果没猜错,他应该在裂缝底部,另外两件圣物我也是问他人借的,至于问谁借的,你应该也清楚,如果你能得到他们的肯定,我当然会双手奉上,绝不拖拉。” 老头子听后面色不改,回道:“黎庶借去红网圣物一事,我已然知晓,那件圣物本就属于我海神部落,另外两件圣物,不需要牵连其他人,我只是问你借,你若方便就借我,我保证事后完璧归赵,另有重谢。” 我听后挑起了眉头,冷笑道:“我若不借,你又当如何?” 老头子皮笑肉不笑的回道:“我若借不到,总有人会送到我手中,年轻人是你把自己送上了船,船开到了海中央,你却不想走了,我同意你跳船,可你又拿着本不属于你自己的东西要跳船,这样不合规矩吧?” 老头子还是露出了真面目,这话的威胁意味就十分明显了,我说过我再也不想受他人的威胁,不管是谁都不能。 此时老头子和我同时站在平台上,平台下面就是五十多米高的瀑布断层,我刚想动手把他推下去,铁头和楚萧生提前做出了判断,挡在了我面前,楚萧生逼迫了我一样会把他推下去,但铁头虽然我现在不怕他了,但若动起手来,还是会纠缠很久。 毕竟我的拳脚都是他亲手教出来的,如果发拳踢腿他都一清二楚,有他保护着老头,我很难在短时间达到自己想的局面。 老头子眉头一沉,盯着我的目光突然变得阴森了,他说道:“在土著孤岛,你的所作所为我可以不计较,来到这里你是主人,我也给足了尊重,我给你两天的时间考虑,两天后你若还是这幅样子,就怪不得我了。” 说罢他准备转身下去,我喊住了他:“我也有一句话要送给你,人老应当知天命,历史上但凡起过长生不老的人,最后死的都特别的惨。老爷子,我不认为你是一个聪明人,你应该很清楚,若是逼急了我,白骨刀或者神杯应该不难毁掉吧?你说呢?” 老头子回过头,盯着我十多秒,突然从嘴角挤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随后一言不发的重新回到了瀑布下方。 铁头跟着他离开了,楚萧生却和那两位一直盯着我打量的美女留了下来。 我盯着楚萧生,他有些尴尬的解释道:“卓越,如果你相信我,我保证行动完成后,亲手把圣物交还给你。” 我哼了一声,也没理他们。这种话说出来他自己能信吗?通过这些天的观察,我总算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楚萧生,铁头都是老头子的人,或者说暂时是替老头子办事的。说到底都是一丘之貉,而汪凝眉和何厚义这两人是一伙的,最终目的暂时不清楚。 至于祝灵,或者真如她所说,是为了阻止老头子的,也或者是替她老师办事的。 而黎庶是他们老师的儿子,自然是替他娘做事的,只是这儿子的身份还是值得怀疑的,这世上哪有亲娘明知道有危险,还让自己的亲儿子去舍身犯险的?祝灵当时讲出黎庶身份时,我就产生过怀疑,憋在心里没提而已。 如果祝灵和黎庶都是在为老头子的媳妇办事,按道理应该会抱团才对,而不是互相看不顺眼,争锋相对。 所以他俩其中一个人肯定还是有问题的。 老头子有一点说的没错,或许随时都有人会把他想得到的三件圣物,亲手交到他手中。 这个人,谁都有可能... 第五百九十一章 可怕的白骨刀 在老头子等着我给出答案的这两天里,楚萧生多次来劝说过我,枉凝眉也想来说服我,甚至连祝灵也都劝说我,让我把东西让出去,好汉不吃眼前亏,对方人多势众,暂且走一步看一步。 说实话,他们的话我都听不进去,我把圣物交给老头子了,他就能放过我了? 如果不是离开土著孤岛前,给老巫婆和新员留言答应会亲手将圣物重新交还到他们手中,此时我真的会毁灭它们。 为了这两样所谓的圣物,死了多少无辜的人? 在这两天的时间里,楚萧生甚至派出了他身边的其中一位美女,也就是老头子的女儿,企图想用身体跟我交换圣物。 楚萧生也太小看我了,虽然这两位气质独特的美女,确实让我心动,却也没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我握着圣物,老头子还能投鼠忌器,一旦送出去,他对我完全没有了一丝顾虑,那时候率五六千土著大军攻上草地,我拿什么抵抗? 双拳难敌四手,况且我身边还有随时可能对我暗中出手的人。 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老头子的耐心彻底耗尽,他开始指挥土著们砍树搭木梯,准备强攻上高地。 我站在平台上,高高将白骨刀凌空举着,只要一松手,白骨刀就会送五十多米高的平台摔倒地下,它不是钢铁,只是特殊的骨头打磨出来的刀,这样的高度我相信就算是再结实的骨头,也会摔的粉碎。 我的举动牵动了无数人紧张的目光,包括草地上这些人,他们无一例外都不希望我真的这么做。 老头子赶紧派人站到骨刀跌落之处,紧张的仰着头捧着手,随时准备接着,同时他止住了继续搭梯的土著,冲着我直摆手。 之前不是那么嚣张,怎么这会儿又如此紧张了?装逼被狠狠的打了脸。 局面一时僵持住了,我并不敢真的丢下去,万一摔碎了,我没办法和老巫婆交待,毕竟它是巫师部落的传承的圣物,等于部落唯一的旗帜。 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要让老头子做出更多的让步。 紧张的局面一直在僵持着,突然我的心头升起一种非常不好的知觉,我警惕的扭过了头,身后的人都站在平台下,不停的劝说着我,并没有什么不妥,可是这种知觉绝对不会骗我,让我感到心烦意乱。 几分钟后,果然出了状况,是我大意了!我只注意着瀑布下方的土著大军,却忽略了还有另外一条路可以爬上草地。 这条路正是我当年被何厚义逼迫的走投无路,顺着树林一路荆棘的爬到了草地的那条本不是路的路。 我再次回过头时,三首领带着几百土著,已然出现在了树林的缺口处。他们的动作非常轻,若不是我敏锐的知觉,恐怕还真被他们悄无声息的摸过来了。 三首领发现我已经看到了潜伏的他们,摇了摇头干脆直接走了出来,带着几百土著朝平台处走来。 我此时的局面,下面有随时可以爬上来的土著大军,身后又有一声令下就能将我淹没的几百土著。 而我手中的白骨刀,并不能真的丢下去,我真懊恼自己,三首领从大部队消失这久,我都没反应过来。 该死的老土著,用行动吸引了我所有的注意力,然后暗中派三首领带着精英,悄无声息的摸到了草地上,准备偷袭一举将我连人带圣物全部拿下。 这个计策不可谓不刁钻,老头子之所以给我两天的时间考虑,现在看来是故意托住我,利用这两天的时间在寻找另外可以上到草地的路径。 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我能在他们还没从树林露出头时,便察觉到了不对,也就是说实际上他们想暗中偷袭的计策已经失效。 如今我和三首领面对面,他挠着头显得又尴尬又窘迫,就像是小偷入室偷窃被抓住后,一扭头发现居然是熟人作案。 三首领和黎庶的关系,一直都是我心中的未解之谜,他深受老头子的器重,却又跟黎庶来往密切,我甚一度怀疑他是黎庶安排到老头子身边的卧底。 我瞪着三首领,做着随时都会抛掷白骨刀的动作,恐吓着他让他往后退。 三首领面露为难之色,却又害怕我真的会丢圣物,他吃罪不起,只得吼着部下慢慢的盯着我往后退去。 此时草地上的动物们,被突如其来的一大票,面色狰狞的土著吓的躲到了岩边处不敢动弹。 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这些野蛮的土著人一旦上到草地,贪婪的目光就盯在了这些动物身上,在他们眼里,这些都是美味可口的食物。 组织纪律性非常差的土著队伍,刚开始还能听从三首领命令,原地待命,渐渐地就有一些不安分的杂种开始偷偷的摸向它们。 一旦有人带头,其他土著也都不甘示弱,争相恐后的生怕少了自己的,像疯子一样提着长矛冲了过去。 我见状也顾不得许多了,从平台上一跳而下,提着骨刀一边怒吼着一边飞奔过去。 我的怒吼完全制止不住他们,作为队伍指挥官的三首领,也根本不约束他的这些手下。 甚至开始令其他人,准备生火烤肉吃。 面对我的奔袭,三首领顿时站起了身,一挥手几十个土著就冲着我提矛跑来,此时岩边处已经响起了动物凄惨的哀鸣声,此起彼伏的让我的心头都在滴血。 我几乎含着热泪,已经忘了手中握着的不是匕首,而是白骨刀,面对冲向我的土著们,利用敏捷的身手,将白骨刀不断的挥舞着。 令人惊奇的是,以骨头为材料磨制出来的骨刀居然非常锋利,一点都不比铁刀差,但凡被白骨刀划到蹭到的土著,全都瞬间失去了战斗力,卧在地上不断的翻滚着,就像是被毒蛇咬中,毒性发作时的恐怖样子。 我完全没料到看似像工艺品的白骨刀,居然有这种威能,随着一个接一个土著的痛苦倒地,我的斗志燃烧的更旺盛。 我说过,这是我卓越的领地,是我辛辛苦苦打造出来的美好家园,他们不经同意,不打招呼闯了进来也就罢了,却想屠杀我的动物朋友们。 面对我疯了一般的挥砍,三首领一时慌了,他并没有轻视我,一开始就派出了几十个土著,想要把我制服,抢夺下白骨刀,但他自己也没料到白骨刀居然如此可怕... 第五百九十二章 拯救黑白 白骨刀刀长近一米,加上臂展,对上土著们双手提握的长矛也不会吃亏。 而且白骨刀很轻,和铁刀钢刀比起来,至少要轻了一半以上,即便一只手挥砍也不感到吃力。 三首领给土著们下达的命令只是将我制服,没有想要我性命的意图,所以土著们即便提着长矛,也因为受制,无法全力向我进攻。 导致他们虽然人多,遇到像疯子一样挥舞着神奇的白骨刀的我,竟有些招架不住了。 第一批围向我的土著大概有四十多人,其中有一半都被我砍翻在地,另一半则望着地上痛苦倒地,不停打滚的同类,显得很是心悸,有些土著开始慢慢的往后躲。 我没时间跟他们拖延,此时也管不了三首领到底是友是敌,谁杀我草地上的动物,就是我的敌人。 我一边挥砍着阻挡我的土著,一边快速逼近三首领。 只要制住了他,就能逼迫土著们停止宰杀动物们,我的意图非常明显,三首领也被我一时的神勇给震慑住了,发现我冲向他时,居然调头就朝土著人堆里逃。 一瞬间更多的土著将我围得水泄不通,此时的我已经杀红眼了,不管是谁挡着我都会承受的刀砍。 我超出常人的灵敏,在这场战斗中体现的淋漓尽致,我眼前的土著但凡有动作,我都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就连我身后想要扑向我的土著,我也能及时躲避开来。 白色的骨刀早已被鲜血染得通红,神奇的是我挥洒之间,刀身上的鲜血没有一滴被抛洒。就仿佛骨刀有了生命,在用力的吸吮着鲜血似的。 眼看着三首领已经潜入混乱的人群中,一时找到了踪影,我心里倍感焦急,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到并制服他,显然是不现实的。 我耳边除了充斥着土著的哀嚎声,还有动物们依然不断被宰杀的悲鸣声,我浑身一颤,立刻醒觉了过来,我挥刀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制止该死的土著宰杀我的动物。 既然找不到三首领的身影了,我也不愿在这里多跟土著们纠缠,我看准包围圈右上方稍微薄弱处,怒吼着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在厮杀中我冲出了包围,在土著们的追赶中,飞一般的朝着岩壁处靠近。 我一边跑一边大声的喊着黑白,我最担心黑白会出现意外,它如果因受我连累而被土著们宰杀,我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从恢复记忆那一刻起,我想起了它,想起了过去跟它相处的每一天,它是这天底下最有耐心的老师,我卓越从一个孱弱不堪一击的废物,能走到今天,起点便在于黑白的教导。 它虽然只是一只羚羊,却是最有灵性的动物,我难过流泪时,它会用柔软的舌头舔干泪水,我兴奋激动时,它会跟着我一起狂奔。 我们曾经一起跌落到一个非常深兔子窝里,是它让我坚持了足足快一个星期,如果当时没有它,我肯定已经被埋葬了一年多了。 当我离开它,远去土著孤岛前,曾经流着泪和它告别,那时的我认为,一只羚羊的记忆最多只有几个月,等到我回来后,它肯定不再认识我。 然而我回来后,它从羊群里走了出来,远远的望着我,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再次认出了我,冲到了我的怀里,激动的像一只失散多年的家狗。 那时的我,竟忘了它,把它忘的一干二净。 命运便是如此的荒诞,我希望它不要忘掉我,我却忘掉了它... 在我的呼唤声中,黑白独特的叫声回应了我,这给了我莫大的鼓舞,我已经顾不得再杀土著,他们见我不再攻击,反而主动畏惧的给我让我一条道,就当我要接近黑白时,不知哪个不长眼的杂种,丢出一根长矛扎向黑白。 黑白一个躲闪,还未来得及朝我跑来,便被围在岩壁处的土著,蜂拥的按在了身下。 黑白竭尽全力的挣扎着,拿头顶撞,拿四肢踢打,甚至拿嘴撕咬...都无济于事,看到这一幕,我终于慌了。 我冲着那些把黑白按倒,准备宰杀它的土著们,斯斯底里的怒吼着,拼了命的想要飞奔过去。 然而我们的距离被其他土著阻挡着,我没办法在短时间内跑过去,眼看着他们提起了长矛,对准了黑白的脖颈,黑白绝望的哀鸣着,在我心中如同炮弹炸开了一般。 我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在我心中,固然有很多女人是值得守护的,但有一种动物,是我想要一直陪伴它,终身不离不弃的,它对我的重要性,超过了女人们,因为黑白和我的感情就摆在哪里,清晰可见,它不会骗我欺我,只会用生命来爱护我。 我不再犹豫,提起白骨刀,用力的抛甩了出去,白骨刀划着弧线,落到了抓着黑白的那群土著身边,他们难以置信的互相对望了一眼,紧接着像是酒鬼闻到了这世上最美味的佳酿一般,疯似的一甩手丢掉了黑白,同时前赴后继的朝白骨刀扑去。 作为海神部落的土著,他们深知圣物的重要性。 也明白假如自己缴获了一件圣物,一定会受到首领的封赏,会有一顿怎么也吃不完的食物,也会有从此从众多土著中脱颖而出的机会,成为高高在上的土著。 黑白此时在他们眼中,哪里比得上圣物的诱惑,他们发疯了,黑白却解脱了,我在混乱的人群中,艰难的跑向黑白,这群疯子,全都冲着抢夺白骨刀之处跑去。 一把白骨刀,引起了他们的内乱,从最初的局部抢夺,眼看着就要演变成了抱团战斗。 几分钟后,黑白钻到了我怀里,我热泪盈眶的不停的安抚着受到惊吓的它,同时目光也放到了岩壁处。 倒了一地的羚羊和鹿群,鲜血将岩边都浸染的通红,触目惊心的眼前,让我难以止住自己的泪水,这些被屠杀的羚羊和鹿群,其中有不少曾经养育过我的熊大熊二和妞妞,而且还养育过我的孩子卓厉。 他们都是我卓越的恩人,我没能保护好它们,让它们受到我的牵连,死伤大片。 而剩下侥幸还存活的羊群和鹿群,有的趁乱逃跑了,而有的胆子小的,受到惊吓后,腿都站不稳,卧在地上不停的悲鸣着... 第五百九十三章 巨大的压力 趁着土著们正在疯狂的抢夺白色骨刀,而无暇顾及此处,我不断的鼓舞着那些被吓破胆的动物们。 尚还生存的羚羊们,在黑白的带领下,开始有序的逃命,鹿群见状也跟着羊群,快速的逃跑。 我紧跟着它们,一直将它们送到河流对岸,然后目送着它们爬过坡道消失在眼前。 黑白原本不想离开我,我心里明白它是在担心我,可是它作为羚羊群的首领,还有自己的责任所在,况且它留在这里,不但帮不了我,反而会成为我的累赘。 这些动物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回到这边草地了,除非草地上同类的血迹干透,闻不到一丝气味后,或者他们能把同类被屠戮的记忆给淡忘掉,才会再次回到这里生活。 也就是说,我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黑白了。而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它们只要认得回家的路,终究还会回来的,即便忘了这里,我也一定会找到它们。 黑白一步三回头,最终跟着羚羊群消失在了山脊背后,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总算是把悬着的心稍微放低了一点。 我用白色骨刀救了黑白和其他动物的性命,这样的举动在其他人眼中,一定是疯狂的不可理喻的。 他们眼中的动物,只是人类的食物来源,可他们怎么能够体会到,动物拥有的真挚情感,正是人类进化的过程中所遗失的美好。 我不后悔这么做,白色骨头虽然对我也很重要,是我对老巫婆的承诺所在,但如果再来一次,我依然会选择将它抛出去。 我回过头看着草地上仍在疯狂争夺的土著们,以及三首领焦急的吼叫,企图想要制止住内斗。 然而他太低估了土著们原始欲望的可怕之处,无论怎么阻止,不但没有进展,反而因为内斗死去的土著数量在快速的增加。 我正准备迈出脚步,直奔三首领时,突然发现平台处有异常。 老头子居然顺着热气球上来了,而且此时他的身后已经上来了四十多土著,也就意味着,在刚刚的躁乱期间,有人将热气球放了下去,将老头子带来了上来。 热气球一次最多只能挤下八个人,也就是说,其实热气球已经来回上下十多次了? 我竟一点察觉都没有。似乎手握着白骨刀,一旦沾上了敌人的鲜血,就会控制不住想要屠尽他们,短时间会失去理智。 老头子对于眼前的暴乱很不以为然,不了解内情的人,看着他的表情,根本不会想到,他会是这些土著的首领。 这样视人命为蝼蚁的人,不是魔鬼是什么? 他带着四十多土著,由楚萧生陪同着慢悠悠的朝暴乱处走去,此时楚萧生手里提着一件非常熟悉的东西,我仔细一看,惊的冒出了一头冷汗,居然是微型冲锋枪,就是那把他最初带到土著孤岛,说是用来对付土著的微冲。 后来一直没见他用过,他告诉我说是,子弹打完了就没用了。 如今却被他握在了手里,事实证明,他撒谎了。到底是藏了一手,在关键时刻拿了出来。 微冲在孤岛上,是神器中的神器,如果他现在想对我不利,我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无法正面跟他抗衡。 所以看到楚萧生手中的微冲后,我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转身逃走。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之前和老头子的对话,他说,就算我不借给他,也总有人把圣物送到他的手中,这句话当时在我看来哄诈我的成分居多,现在看来他确实有底气说出这种话。 楚萧生一直都藏着一手,让我即便有力也无处使,我此时所处的位置,想要逃走,肯定也能逃。 但我逃了,皮豆怎么办? 祝灵我倒是不担心,毕竟她和老头子也是有交情的,老头子不看僧面也得看着佛面,最多只会把她暂时控制起来。 对于汪凝眉我更多的是哀莫大于心死的无奈,她的心中只有何厚义,无论何厚义在我心中是多么的令人不齿,我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愿这千万缕,最终都能得到安放。 唯一令我放心不下的是皮豆,无论她的身份,还是她的性格,是所有女人里,最简单,最干净的。 也正是因为她的简单,无论如何也承受不起这场灾难的冲击。老头子发现我不见了,还是会拿皮豆逼我现身。 一个无父无母,没有背景的,从原始部落出来的女人,没有人会把她当回事,除了我...皮豆是我从部落带到身边的,既然当初决定带她走,我就没有任何理由中途放弃她。 我躲在暗中,偷偷的观察着,试图找到机会,如果能悄无声息的带走皮豆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虽然白骨刀已经丢了出去,但我身上还藏着火山部落的圣物——神杯。据楚萧生说,三件圣物都是用来猎获暗黑生物的,缺一不可。也就是说只要我手里还握着神杯,他们就凑不齐三件圣物。 老头子的首先直奔白骨刀而去,还在内斗的土著们,发现老头子后,像老鼠见到了猫一般,相互间马上停了手,由一名死死将白骨刀压在身下的土著,谄媚的交到楚萧生手中,再由楚萧生亲自递到老头子手中。 老头子握着白骨刀的刀柄,将鼻子探近嗅了嗅,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后老头子才想起了我,令土著们围着整个草地开始选着我的下落,我一见心里暗道一声糟糕,草地一共就这么大,这么多土著分散着寻我,我若不快点离开,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发现。 更别说去偷偷的带走皮豆了,而草地的另一边,靠近平台处,热气球还在持续不断的上上下下,随着每一次上下,就会有更多的土著上到草地。 令我感到无比疑惑的是,老头子一点也没为难祝灵,何厚义以及汪凝眉,他们甚至还站在一起交谈。 唯独把毫无反抗能力的皮豆给捆在了草棚的木柱上,老头这么做明显知道我还没走远,就是拿皮豆来换我出现。 我若出现了,就中了他的计,我若不出现,则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如果楚萧生手里没有微冲,我现在早出去了,他的微冲对我的造成的压力太大了... 第五百九十四章 别再威胁我! 我能躲过弓箭,却躲不过子弹。这一点我心知肚明。 楚萧生和我之前就存在仇隙,他能忍耐着一直没露出这一手,如今想来,着实让人佩服。 此时大局已定,我交不交出神杯,可能都要挨上他一梭子。 我此时的内心无比的纠结,我做不来英雄,因为我始终没有英雄那样淡定的心里素质,我会紧张,我会害怕危险,害怕死亡。 眼看着搜寻的土著离我所处的岩壁拐角处越来越近,我不再迟疑,当即蹲下身子,用手挖着坑,大约挖到十五公分左右时,我已经可以听到土著们的脚步声了,随即从怀里取出绑好的神杯,快速的塞到土坑里,几乎在跟时间争锋多秒的埋着土层。 当我把最后一捧土掩埋好时,走在最前面的土著,已经转过了身发现了我蹲在地上,他一楞刚想喊叫,被我抓住脚踝,使劲一扯,同时另一只握着尖石块的手,狠狠的照着他的太阳穴砸去。 他连挣扎的时间都没有,便死的透透的,我拖着这具死尸朝着拐角深处拖行了十几米远,同时听着其他土著的脚步声,正在朝这便拐来。 探耳一听,至少得有七八个人同时走来,如今我有足够的信心,可以解决掉七八个土著而毫发无损,但却无法保证,在不被其他土著发现的情况解决掉他们,也不能在短时间内阻止其中有人逃窜呼救。 罢了...我叹了口气,站起了身,迎面向那八名土著走去,他们发现了我没有第一时间攻击,而是朝着其他方向散落的土著大声呼叫。 我暗暗摇了摇头,看着先一步朝我走来,准备将我制服的四名土著,毫不迟疑的将背在身后的,分别握着尖石的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的朝他们头部砸去,一瞬间便倒地两个,另外两个在迟钝的期间,被我助跑之下的凌空飞踢直击胸部。 这两人太慢了,在我看来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就倒在了地上痛苦的捂着胸口呻吟着。 后面的四个土著直接看傻眼了,在短短几秒的时间内,我击杀了三个土著,重伤了两个,让他们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 面对我的逼近,其中一个拔腿就跑,另外三个跟见了鬼一样,也跟着一边逃窜一边喊叫。 我说过,不再让任何威胁我,单凭八名土著就想要制服我,去邀功请赏,简直是笑话。 我能走出来,就代表我已经做出了选择,决不放弃皮豆,有本事可以击杀我,却不能再绑我! 无数土著迎面朝我冲来,面对我阴沉的脸,大多数选择了围而不攻,当然也有不要命的,朝我挥舞着长矛冲来。 他们太慢了,尽管身体素质不错,却只会使用蛮力,基本上我身子虚晃一下就能躲过,对于主动向我发动攻击的土著,我不必手下留情。 我双手紧紧攥着的尖石,早已沾满了鲜血,土著凶狠但不代表他们就不怕死,成千上百的土著居然面对我一人,选择了徘徊不定。 气势是一种力量,一种我为上位者的气势,足以震慑那些没有灵魂,没有思想的土著。 我的前路被挡得死死的,身后也无退路了,他们将我围在了圈中,索性我就坐在了地上,等着老头子的出现。 两分钟后,从圈外围让出一条道,老头子皱着眉头朝我走来,他的左边是提着微冲的楚萧生,右边是握着复合弓的三首领。 一张弓,一把微冲,基本断了我困兽之斗的决心。 老头子手握着白骨刀,走到我离我四五米的距离,楚萧生抬起了枪,枪口对准了我,三首领犹豫了一下,也抬起了弓。 这种阵势,其实老头子压根不需要讲废话了,意思很明确,我必须要交出另外一见圣物。 如果刚才我没把圣物提前埋起来,面对此时的局面,绝对是九死一生。 正因为圣物现在不在我身上,他们也在短时间内不可能搜到圣物,所以我的命才有了保障。 别看两把武器对准我,就算此时我逼他们动手,他们也绝对不敢。 所以面对此时的局面,我反而不慌了,头脑也变得清晰了许多。我坐在地上,微微闭着眼睛。 老头见我这幅态度,长叹了口气,说道:“年轻人,你这是何必,你来到孤岛之前,我们素未相识,何必一直苦苦相逼?” 这话说的实在太逗了,我抬起了头,和那他阴沉不定的双眼对撞在了一起,别人怕他惧他,我却毫不在乎他。 “说的没错,你我无冤无仇,何必苦苦相逼?你们要下裂缝,我没阻拦吧?想要圣物,我不会借你,但你可以找原主人去借啊,他们答应我自然双手奉上,您老看是这么个道理吧?” 老头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一直认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到了这般境地,还要逞口舌之强,我在你身上花的时间已经够多了,现在不是在和你商量,你明白吗?” “明白,我当然明白。”我站了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冷笑道:“你看我不是出来了吗?不过你的土著部下将我草地上的动物朋友杀了一半,又将我的女人绑了起来,如果你是我,你会借吗?” “你损失的牲口,我会加倍补给你,这不是难事,交出圣物,你的土著女人自然会安然无恙。” 我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在我嘴里是动物朋友,在他嘴里就是牲口,在我嘴里是我的女人,在他嘴里就是土著女人。 一个不尊重生命,不尊重女人的老头子,我很怀疑他在外界是如何得到的名声,这样人的,本事越大,对社会的危害也就越大。 “首先生命是不可替代的,其次捆绑了我的女人跟我谈条件,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你别妄图用她来威胁我,你可以杀了她,甚至侮辱她,但你做这些决定的时候,一定要慎重,因为这样做的话,我肯定是死都不会让你凑齐三件圣物的,我们大可试试。” 老头子听了我的话,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半天没支声,此时他心里一定在思考着我刚才说的那些话的真实性。 每个人都有成为疯子的可能,只是看被逼到了什么份上,我已经明确告诉他了,皮豆是我的底线,触碰我的底线,他将失去所有的一切,如今的我,敢说这样的话,也一定敢做出这样的事... 第五百九十五章 唯一的算漏 良久,老头子问道:“不如你来教我,我应该怎么办?” 老头子说出这句话,就代表已经开始向我妥协了,他不敢冒险,不敢赌我急怒之下会做出令他无法弥补的事。 我回道:“放了皮豆,不要为难其他人。我会带着圣物跟你们一起下去,但什么时候下去,我说了算。其次你们的土著大军,立刻马上给我撤出草地!” 老头子皱着眉头说道:“放人以及撤出大军,这都合理。但你说什么时候下去你说了算,就有点不讲道理了。你若一天不愿下去,我们所有人都得等着你一天?” “可以...”我思虑道:“最多半个月的时间。” “半个月?”老头子微微一愣,随即说道:“年轻人你是在等什么吗?实不相瞒,我们在来土著孤岛之前,将剩余的六万多不能过海的大军,留在了你们新部落盆地的四周,可以说将整片山区围得水泄不通,所以你的等待是毫无意义的。” 老头子的话让我出奇的愤怒,他可真会算计,妈的!自己离开孤岛了,还留这么一手,让我们部落的人不能出来,只能被动的防守。 新部落虽然现在实力不错了,但比起六万多海神大军,还是差很远,老头子说的没错,被围困下,新部落最正确的方法就是被动的防守。 新部落有大智慧的新师出谋划策,应该不会出乱子,只是这样一来,我确实等不到支援了。 面对老头子一脸奸计得逞似看着我,我依然表示要半个月的时间,这半个月内,不能限制我的自由,大家合得来就是合作关系,合不来大可鸡飞蛋打。 老头子还没表态,一旁的楚萧生质问道:“卓越,你真的可爱,还想自由活动,你若跑了,我们去哪里找你?” 我懒得理他,倒不是怕他手里的微冲,聪明人自然懂,我不可能跑。 果然老头子阻止了楚萧生继续发问,对我点头说道:“可以,我答应你,就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后,带着东西我们一起出发。” “老师!”楚萧生急切的说道:“千万不能相信他,卓越这小子是典型的机会主义者,给他时间就等于给他机会,我们为何要跟他谈合作?他现在就是一笼中之鸟啊...” “够了...”老头子摆了摆手,微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当着我的面对楚萧生说道:“萧生,你和卓越还是差很多,用你们汉人的话讲,道行还是太浅啊,别再说了,有说话的功夫不如自己低着头,好好的悟。” 随后老头子看了我一眼,转过头对身旁的三首领用一种很奇怪的语言交流着,这种语言不是土著的鸟语,也不是英语,我听到耳朵里很熟悉,可以断定是某种现代国家的语言。 令人诧异的是,三首领居然也用这种语言在和老头子对话。 他不是土著吗?怎么会现代人的语言,要说老头子有闲心教一个土著,学习复杂的现代语言,我是不肯相信的。 他俩一番简单的交流后,三首领离开了包围圈,几分钟后把皮豆送到我面前,皮豆惊慌的躲到了我的怀里,我认真检查了她的身体,发现没有伤口,这才放心,对老头子说道:“白骨刀暂时放在你手中,我想讨要你肯定也不会给,红网在黎庶手中,他答应过,会亲手交还到我手中,你若有本事,从他手里拿到,我也无话可说。” “那就这么说了。”老头子脸色变得稍微柔和了些:“我给你半个月的自由时间,另外我的大军会撤出草地,到峡谷的树林附近等你,半个月后你我再见。” 老头子是个爽快人,说罢这些话,便亲自领着土著大军,朝树林钻去。 楚萧生频频回头,恶狠狠的看着我,他被老头子当面指责不如我,那时脸色就已经变得非常难看了。 楚萧生始终是一个很大的隐患,他看着我面露杀机,却不敢动手,而我此时看着他,也起了杀心。 这样的人,我已经无话可说,只有用行动让他明白自己的分量。 下次见面,我必杀他! 等到土著大军撤离的差不多后,我领着皮豆回到了祝灵他们身旁,祝灵对我能安然无恙的归来,并没有显的诧异。 好似我能回来,是她意料之中的事,何厚义和汪凝眉也只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我很奇怪他们之前跟老头子说了些什么,就这么肯定我能安全返回。 我问祝灵:“我制作的喷火枪,还在吗?” 祝灵点了点头指着房屋后面,说道:“你回来时我就想还给你,当时你失去了记忆,所以就放在那里。只是没有燃料了。” 我点了点头,转身看向何厚义说道:“何厚义我无论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如今的局面你已经看的很清楚了,老头子或许看在你是他妻子学生的份上,暂时不为难你,但你要想再次下到地底,恐怕很难了,对吧?” 何厚义惊愕的看着我,张了张嘴,却没说出声来,在我的注视下,他无奈的点了点头,随后解释道:“你既然已经猜到了,何必又说出来,老头子刚才走过来对我们说,此事跟我们不再有关系,等到他试验成功后,会留出部分撑过让我们带回去交给他的妻子。” “你们信么?”我问道。 何厚义苦笑道:“信与不信,如今重要吗?要怪就怪我们错过了最好的时机,没能提前一步拿到东西跟他们做成交易。” 何厚义这话明显是在责怪我,之前犹豫着不敢继续前进,错过了捕获暗黑生物的最好时机。 我不知是他傻,还是我蠢。楚萧生都把微冲亮出来了,难道不够说明问题吗,老头子当时虽然没在现场,可他指明楚萧生做队长,策划了整个行动,如果我们当时没意外碰到那群阻挡我们前进的怪物,顺利猎获了暗黑生物后,那时面对楚萧生的枪口,谁能反抗? 也就是说,老头子最早的计划,是根本不愿费太大力气,让我们所有人都在暗中为他效力,最后再由楚萧生的微冲,抢夺行动成果。 计划的失败,促使大军全面压境,用粗暴的方式继续将行动继续下去,只是老头子没料到,我会如此的顽固,软硬不吃。 可以说,对我的不够了解,是老头子计划唯一失败的地方... 【作者题外话】:骨头在这里祝各位书友,五一小长假玩的开心。 作为苦逼的写手,是没有节假日,没有休息日,写这本书,我平均每天坐电脑前七到八个小时,不停的码字,才能保证每天五更。 坚持很难,但好在已经快要坚持胜利了。 第五百九十六章 不死心 我之所以争取半个月的时间,就是想利用这段时间武装自己,赤手空拳打斗的话,除了神秘人,如今孤岛上这些人我谁也不惧。 看起来之前我以一己之力逼迫无数土著为我让路,实际上正是因为老头子吃不准我的想法,不敢命令土著们伤我,所以我才会有持无恐,大杀四方。 老头子真要是不顾一切,想要取了我的命,命令几千土著朝我扑来,我除非长了翅膀,不然还是死路一条。况且还有楚萧生手中那把极具震慑力的微冲。 我心里很清楚,即便将三件圣物,怀着恭敬的态度交到老头子手中,我依然逃不了厄运降临。道理很简单,我作为一个外人,无意知晓了这件天大的计划,以老头子的性格,他要杀我灭口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我从来不愿把命运交到他人手中,因为我的命只有一条。 喷火枪可以大范围的杀伤土著,是我需要用到的重火器,但与微冲比起来,射程摆在那里,单兵作战的能力还是要差太远。 如果我此时手里有火弹,说不定就能给敌人制造一些致命的意外,说到底我现在需要的正是火液。 火液是我去年冬季,被鬣狗和狼群偷袭,无奈之下带着大部队转移到岛岸边,顺着岛岸边右侧一直前行了两天,在一处断层壁中部以上发现了一大片绿色草叶状植物,因为要喂养当时携带的牲畜们,采摘了一些。 也是无意发现那些奇怪的植物,挤出来的汁液,居然可以点燃,而且能燃烧成火舌一般的状态。 后来我采摘了很多这样的植物,挤出汁液收集了不少,利用这种火液,我制造出了可以剧烈爆炸的火弹。之后又听从祝灵的建议,制造出了神器喷火枪,那时的我,可以说是在这座孤岛上,最嚣张的一段时间。 比人还聪明的狼王所带领的狼群,被火弹炸死了一大片,后来消声觅迹了很长一段时间。 之后又用喷火枪火烧密密麻麻潮水一般的行军蚁,让它们几乎被消灭殆尽。 我离开孤岛去往土著孤岛时,原本想把它们带上,却发现火液被蒸发的所剩无几,之后又去往原地准备采集,却发现岩壁上居然只剩下枯萎的枝藤。 如果当时我能携带着足够的火液,带着喷火枪和火弹去往土著孤岛,恐怕当时所经历的一切,又将是另外一番情况了。 由于时间只有半个月,除去来回四天的路程,还剩下十多天的时间,单凭我一人,在这么短时间内,既要采集到足够多的火液,又要及时制作出火弹,显然是不现实的。 我需要人手,但若是将所有人带走,未免会引起老头子的怀疑和不安,反而会影响我的行动。 思来想去,我决定带上何厚义和皮豆两人前往,老头子在没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之前,是不会彻底跟我撕破脸皮的,这一点通过之前的争锋相对,便可得到证明,所以她二人留在这里,在十五天内是安全的。 何厚义起初不愿跟我走,他不放心我正如我也不放心他一般,但他毕竟是男人,有很强的劳动力,在这种情况下我没有更好的选择,后来几乎是强行逼迫他,他才跟我走上这一趟。 皮豆就更不用说了,我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她虽然是女人,却又和祝灵汪凝眉这样娇弱的女人不同。 生火,爬树爬山,野外生存样样精通,在很多方面我都不及,所以带上她不但不会成为累赘,反倒能帮上我不少忙。 两天后我们拖着热气球来到了那一大片断层岩壁处,抬头望去令人非常失望,过了这么久了,岩壁上居然还没有长出新鲜火草,放眼望去,还是和之前一样,只有看起来像是枯死的枝藤证明我们没来错地方。 我暗暗摇了头,采集不到火液,我连唯一跟老头子对抗的本钱都没有了,难道命运真的要让我一筹莫展,坐以待毙吗? 何厚义疑惑的问我,来这里做什么,我一时答不上来,都说眼见为实,我现在跟他解释再多,他见不到火草,也不会相信。 我暗暗摇了摇头,心情十分糟糕,可我不信邪,我就不相信之前那爬满岩壁的火草,难道还是一次性的不成? 我坐着慢慢腾空的热气球,找到了洞穴口,带着他们爬了上去,过了大半年的光景,当初我们过了一个冬季的山洞,此时依然如故,和我们离开时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我只要来到这里,心里总会莫名的陷入悲伤,因为我想起了已经离我越来越远的百合。 我的情绪被皮豆看在眼里,她虽然不知我为何会难过,还是想上前安慰我,我摸着她的脑袋,笑了笑,此时不是触景生情的时候,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我将手探出洞口,很容易就抓到了枯萎的枝藤,扯动一番后发现,竟然看起来像是枯死的状态,但依然坚固的就像焊死在岩壁上一样。 一个简单的举动证明了,这些看似枯死的枝藤并非真的死了,我不死心决定驾着热气球顺着岩壁一直走到头,不相信整个岩壁区域,就找不到绿色的火草。 我们抓着坚固的枝藤,保持热气球在一定的高度,上下不会太过颠簸浮动,很容易就顺着岩壁横向前行。 这片断层岩壁十分宽广,早些时候我们采集火草时,只是在附近的区域活动,并未离开太远,直到此时才发现不止眼前看到的这一处有枝藤,顺着岩壁拐角处,密布枝藤的断层仍在持续蔓延,此时我们已经移动的至少有两公里远了。 在这两公里内,连一根绿色的火草都没发现,然而天无绝人之路,拐过断层岩壁拐角后,大约又横向移动了几百米,不远处出现了枯萎的枝藤和绿色的火草相互交杂着。 虽然绿色的火草数量很少,而且跟冬季时候见到的又长又密的火草簇团相比,不远处的火草,稀疏的就像开始谢顶的头皮,生长的状态十分堪忧。 尽管如此,这也让我激动了很久,更是加紧了加紧了移动的速度,急切的朝绿色火草处赶去... 【作者题外话】:由于本书到了收尾阶段,所以更新的速度就比不上之前了,因为不想烂尾,会写的稍微慢一些,也更认真一些。 希望各位书友能理解。 第五百九十七章 孰强孰弱 从远处看起来绿色的火草,靠近后才发现,竟也是呈现青灰相见,半枯萎的状态。 看样子,如果再晚来一两天,恐怕这背影处的一片火草,也会全部枯萎成枝藤。 真是神奇的植物,万物生长的春夏季节,它竟开始枯萎。到了万物沉寂的冬季它却长得异常繁盛。 即便是已经开始枯萎的火草,在此时能够收割到,都算是很不容易了。 半枯萎的火草,含汁液的量也很少,基本上一枝条用力挤才能挤出大概两三滴的样子,但总算是聊胜于无。 我们三人用了整整六天的时间,将这片岩壁上,但凡能看的找的绿色火草,全部收割到山洞里,整整堆了大半个山洞那么多。 之后又用了四天的时间,将枝条里的火液全部挤入到准备好的容器里,这容器包括酒瓶,石锅,竹筒等等。 做完这些,我们已经用去了十天的时间,其中赶路用了一天半,也就是说离和老头子约定的半个月时间,还剩下三天半的时间,除去回程的时间,留给我的时间只剩下不足两天。 时间非常紧,在这两天内我必须要将这些火液转化成为强力的武器,说实话,我很不愿意将这些东西展露在何厚义面前,但此时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只能将火弹的制作方法,认真仔细的教给何厚义和皮豆。 方法很简单,用泥巴捏造一个圆球形的,类似手榴弹那样,内部空心的东西,用轻火烘烤成型,然后将火液和碎石放入内部空间中,最后将内部空间完全密闭,只留出一根引线。 明火经引线引入到内部,火液会瞬间燃烧,产生大量的能量,能量得不到释放,就会形成爆炸。 爆炸产生的气体波动会伤人,里面四散而迸出的碎石,比子弹还要恐怖,以爆炸为中心,朝四周密集的乱射。 这便是火弹的原理,掌握到原理,制作起来就相对变得很简单,我们并没有将火液带回草地制作,而是选择就地制作。 在制作前,我答应会分给何厚义十到二十颗左右的火弹,他才答应帮忙,这人永远都以自己为中心,这一点从我最初认识到,直至现在都是这样子。 就现在的局面,我们应该有一个共同的敌人,老头子才对,应该要通力合作,一起努力在这场风暴中活下去,可他不占到点便宜压根不用心去做。 我多次企图套他的话,想明白他为何要和汪凝眉执迷不悟的想要在老头子哪里得到好处,不管怎么套话,他都很机警,对此话题只字不谈。 何厚义和祝灵以及楚萧生一样,都有一个共同的老师,然而却产生三种截然不同的目的,令人觉得很是诧异。 实际上在这场风暴中,何厚义完全可以带着汪凝眉,像展听白一样,有自知之明早早的躲了起来。可他们贼心不死,宁愿站在高空钢丝上跳舞,也不愿踏实的活着。 孤岛上这么多人,我认为最聪明的其实是一声不响,远离是非的展听白,回到孤岛一直也没有时间去远处看她,也不知她是否过的还好。 三天后,我们用热气球小心翼翼的拖着一篮筐的火弹,回到了草地上,离约定的时间还剩下半天,也就是说,等到第二天天亮之后,我理应将神杯按照约定交给老头子,并且要跟随他们下到裂缝底部。 当我们回到草地后,许久未见的黎庶居然在房屋里等待着我,他的身上又是一层血淋林的伤,但这次比之前好很多了,看起来都是皮外伤,也不知是不是被暗黑生物给抓的。 说真的,我其实很佩服黎庶,他什么都敢去尝试,一个人带着一件红网圣物就敢独闯充满危险的地底世界,这份勇气是常人所不具备的。 我将转移火弹的任务交给了其他人,留下祝灵方便我和黎庶交谈。 通过祝灵作为中间的翻译,我明白了他这些天的动向,黎庶肯对我讲这些,就已经令我很意外了,在我的印象里,他从来不会跟人废话,更不会跟人解释什么。 然而通过祝灵的翻译,我更加惊讶了,黎庶在地底整整待了三天,试图冲过那翅膀会发光的怪物,闯入暗黑生物的地盘,三天里他屡屡受挫。 和我的预感的一样,那些看起来就很危险的怪物,充满了攻击性,像很多喜欢在黑暗中活动的动物一样,它们的进食习惯也是吸血。 黎庶抓捕了一些地底昆虫,蛙类企图分散那些长翅膀怪物的注意力,但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些怪物的吸血速度快的惊人,一只手掌大的蛙,抛掷到半空,只一眨眼的时间落到地上后,就成了没有丝血的死肉。 在这极短的时间内,根本无法趁机穿过去,黎庶想了三天的办法,抓获了很多活物,结果都徒劳无功,还弄的一身伤。 当他把红网圣物交还给我时,令我震惊的是,网中有一只被吸干了血的东西,仔细辨认真是那长着会发光,硕大翅膀,身形像飞蛾,野鸡一般大的怪物,此刻红网正在一点点的将它吞吐出去。 在看它此时的模样,暗淡的成了灰褐色,皮肤像枯死的树皮一样,全身都是密集的如小针眼一样的吸血孔。 在看它的一双如同扇子般的翅膀,除了形状怪异,上面长着密密麻麻的毛刺以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完全看不出,这样一双翅膀,是如何能像萤火虫一样在黑暗中发出荧光。 一只依赖吸血维生的怪物,结果被吸光了身上的血,真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直到此时,我才醒悟过来,黎庶问我借红网的目的,按楚萧生所说,红网专吸食冷血动物的血液,既然这翅膀会发光的怪物都能被红网吸食鲜血,也就意味着,暗黑生物很可能也会被红网克制。 也就是说,其实红网就是用来抓捕并彻底杀死暗黑生物的神奇物品? 红网圣物并非死物,而是深海中罕见的一种寄生虫般的网状活物,相比也以吸食动物血液为生的暗黑生物,这两者,孰强孰弱,谁吸谁,还有待考证。 不过就目前我看到过的情景来看,这红网实在太厉害,绝对是冷血动物的克星,暗黑生物终日活在不讲天日的地底洞穴中,想来身上的血液也不是温热的... 第五百九十八章 商量对策 三件部落的圣物,我已见识过两种圣物的神奇之处。 红网能克制冷血动物,而白骨刀剐蹭到分毫,就能让人备受煎熬,痛苦难忍,属于利器。 唯独一直在我身上的神杯则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不管怎么说,黎庶亲自将红网圣物交还到我手中,确实说话算数,让人挑不出毛病。 他若是不还我,我也拿他没办法,虽说我现在的身手不再惧怕他,但要想战胜他,却也没太大把握。 黎庶归来后,直接来到了草地,而不像楚萧生铁头一般和老头子狼狈为奸,也让我很欣慰,至少在大方向上,他选择的是我们。 他的加入让我们士气大涨,至少在胜负的天平上,为我方增添了重量,虽说这重量依然微不足道。 要说能起到大作用的,还是我和何厚义,皮豆采集来的火液。 此时天色暗淡,渐渐地的进入了夜初,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到了第二天一早,老头子肯定会带着大军,向我索要其他圣物。 给喷火枪加了燃料,并将压缩气体冲入高压罐后,基本在装备方面,我的能力有限,也只能完善到这里了。 房屋内,燃着树脂的油灯下,我,黎庶,何厚义,汪凝眉,祝灵,皮豆,梅大姐,沈雁萍一共八人围着坐在了一起。 由祝灵首先开口,建议大家一起商量一下明天的对应行动。 何厚义和汪凝眉首先表态,明天如果下到裂缝底部,他们肯定是要参与的。他俩如此表态,也在意料之中,在我看来,想谋得好处是真,只是这好处到底想要多大,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随后黎庶表态,也会跟着下去。这点就更没疑问了,他敢一个人下去,就没道理会在这时候退缩。 到了祝灵表态时,令我诧异的是,她看我,如果我一定要下去,她就会跟我下去,如果我只是将圣物交出去而不参与,她就陪我等着结果。 说实话,我听到她这么表态时,内心还是很感动的。可又细想,她明知道我不可能亲手将另外两件圣物,放心的交给老头子,也就是说,就算是为了保住一条命,我也不得不带着圣物下到地底,她这么表态,就显得有些情不真,意不切了。 至于皮豆,那才是真心的,我去哪儿她去哪儿。 沈雁萍本来想跟我们一起去,可自从她的腿被毒蛇咬伤后,虽解救及时,还是落下了残疾,行动不便只能放弃。 梅大姐就不用说了,她只想苟延残喘的活着,对于我们的谈话,并不感兴趣。 这么一表态下来,我们八人中,沈雁萍和梅大姐留了下来,负责到时接应我们上来,而包括我在内的六人,无一人再退出。 他们的决定在我看来是非常愚蠢的,我是没办法,交出圣物,指不定还能活多久,与圣物捆绑在一起,我亡圣物碎,能拖多久是多久,所以被连累到其中是很无奈的事。 他们这些人,老头子都不跟他们计较以前的事了,还不趁着机会有多远躲多远,五六千土著大军,楚萧生手中随着端着的微冲,这些都不是开玩笑的。 真要虎口拔牙,还得看自己的脑袋够不够硬。 既然都决定了,一起去涉险,所以很自然的我们这些人就能达成暂时联盟,表态有事一起端着,相互照应,大家一起等待机会,伺机行事。 话说的无比漂亮,我却听的暗暗摇头,都是各怀鬼胎的人,说难听点就叫乌合之众,抱团也是被逼无奈,谁让对方人多势众呢。 这六人中,除了皮豆,没有一个能让我真正信任的人,就连祝灵我也分不清真假。 既是行动就需要队长指挥,原本应该是最熟悉地底的黎庶担任队长,但考虑到他跟我们语言不通,而且有过历史黑点,所以只能排除他了。 我也不行,下到地底,我的一举一动就会完全被老头子,楚萧生等人给盯的死死的。 所以只能从祝灵和何厚义之间决出队长,无论是站在私人情感,还是于公,我都是支持祝灵的,祝灵的头脑,通常会一眼看出问题的本质,无形中就能解决掉很多麻烦。 谁知祝灵自己却提出她不适合做行动的指挥,何厚义时隔一两年,再次成为了我们这些人的队长,他表现的很积极,一口一个请大家相信他。 对此我并无意见,其实谁做队长,都无所谓,并不能改变我身处险境的状况。其他人估计也都这么想,所以何厚义最终如愿以偿的成为了队长。 这些天,我心里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隐隐觉得何厚义身上还藏着很大秘密,他的目的并不像他交待的那样单纯。 可只要一联想到其他人,又有哪一个人身上没藏着大秘密,目的又单纯呢,这么一想我也只能作罢。 之后由何厚义开始负责发放火弹,前段时间,我们一共制作了两百六十枚火弹,六个人每个人能分到四十多枚火弹,但考虑到携带极不方便,剧烈的碰撞也会不小心产生爆炸,所以确定每人只携带十枚火弹。 剩下两百枚作为备用,到时送入热气球,藏到地底某处,要万一情况不对,就算是同归于尽也不能老头子得逞。 两百多枚火弹,若是同时爆炸,只怕这裂缝还得裂开更大的口子。 火弹能炸死警惕心高,反应灵敏的狼群,就更别手土著了,届时朝密密麻麻的人群里丢上一发,一弹下去死伤上百估计都是少的。 这些火弹是我们用来对抗土著大军的秘密武器。同时大家也一致肯定,假如楚萧生敢开枪射击我们任何一人,就拿火弹冲他砸去。 看来不止我一人认为,微冲甚至要比几千土著大军更具震慑力。 土著人数再多,面对轰隆巨响,能把人炸的人仰马翻的火弹,一定会乱,乱军之下,楚萧生的微冲一定会将枪口瞄准一些人,首当其冲的很可能是我。 至于喷火枪只有一套,在我亲自给他们示范了喷火枪的惊人威力后,何厚义和黎庶都想随身携带,他们认为有了这玩意,就不会在惧怕地底的任何怪物了。 下到地底我肯定不愿意背着这一百多斤的玩意,假如情况有变,逃都难逃,但我又不愿将它放在上面,白白浪费,最后还是交给了黎庶... 第五百九十九章 铺天盖地的下落 在黎庶和何厚义之间,我肯定更愿意相信黎庶,不为别的,最起码他说话算数,不墨迹是个真正的爷们儿。 第二天天蒙蒙亮时,老头子便带着楚萧生和大部队回到了草地,极有耐心的等待着我从房屋出来。 拖是拖不过去了。在出门之前,我将一个火弹放入了神被中,将引线剪的特别短,下到地底若是突发变故,威胁到我的生命时,我就算对不起火山部落,也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把神杯给炸成碎末。 一出门便撞见了守在门口的铁头,他见我出来,张嘴要说点什么,却被我止住了,此时我跟他没任何话好说。 既然从最初选择的是跟老头子狼狈为奸,无论过去什么交情,现在就是敌人。 他便是不说,我也知道他想强调什么,无非是在教我拳脚时,对我的嘱咐。 我念旧情不会伤害他,但若是下到地底,对我不利,我肯定也不会犹豫。 铁头见我这样的态度,只能摇头叹气的带着我们来到了老头子身旁。他对老头子并不算忠诚,我都看得出来,老头子不会不懂。 老头子既然能容他,我想一定有很多办法制约,甚至是制裁他,这么简单的道理,铁头为何会选择忽略? 老头子笑脸相迎,对我说道:“卓越,我们是否可以出发了?” 他问这话的意思,实际上是问我圣物是否带在了身上,这一点我也无需隐瞒他,从衣角处露出了红网和神杯的一角。 他看到后,点了点头,接着跟身边的三首领说了些什么,随后土著大军调头,朝着树林方向开始进发。 看着他迫不及待的样子,我开口提醒道:“先等等,出发之前,有些事我需要再重复一遍。” “你讲。” “之前我跟你说的很清楚,下到地底我们是合作关系,所以我不需要听从你的指挥,这一点没疑问吧?” 老头子回道:“当然,下到地底,我会派人保护你们,你们也无需承担太多,到了关键时刻,把圣物借来一用便可。” “不用派人保护,我们跟在你身边,你还担心什么?” 老头子狐疑的盯着我,片刻后点头说道:“也好,就这样吧。”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跟着开路大军朝前走。 他的年纪不小了,可脚步却很轻快,丝毫不比年轻人差。 令我诧异的是,我身后跟着的这些人,他居然提都没提,就连眼神也只是在他们身上扫了一圈,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在我看来,我们这些人里可不乏能对他有威胁的人,比如黎庶,如果有机会黎庶想动他,铁头阻挡不了多久。 比起谋划布局,还有祝灵这位能手,不会比他差。 真不知他是完全了然于胸,还是大意,老头子反常的表现,让我心里始终忐忑不安,总觉得又走上了他早已铺垫好了的路。 此时的天,特别的阴沉,头顶的乌云好像随时都会砸落下来一样,令人感到很是压抑,这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预兆。 这种天气下到地底,真的好吗?裂缝底部常年都会有渗水与地底海水汇聚成地下河流,若是碰到几天几夜的大暴雨,裂缝底部还能站的下人吗? 我将我的疑问告知了老头子,他让我别担心。并未跟我解释为何不担心的原因。 当我们站到了峡谷的坡道上时,土著大军已经开始顺着他们提前准备好的绳索,陆续在往下爬去。 我们这半个月没闲着,老头子也没让土著闲着,这峡谷一侧每隔五米就有一条很结实的藤绳,一眼望去,土著们就跟赶集一样,争先恐后的一个接一个朝下爬去。 老头子想搭乘我们的热气球下去,却被我拒绝了,热气球里还有两百枚扑在下面的火弹,这是我们压箱底的东西,被他发现了就糟糕了。 为了让他心里好想点,女人们挤一挤搭乘热气球下去,包括我在内,黎庶,何厚义后来都是顺着藤绳,跟着老头子一点点的朝下爬。 在黑暗中人会很容易失去方向感,失去方向感后,头脑就会变得模糊,失去判断,所以即便抓着坚固的藤绳,朝裂缝底部爬行,也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前五十米高度还好,还能保持小心谨慎,步步扎实的往下摸去,可到了岩壁渗水处,在往下爬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脚踩不住,身子就会跟着藤绳一样摇摆,越想止住,摇摆的便越厉害,在这个过程中,我亲眼目睹了不少土著,在摇摆中一头扎进了地底,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空旷的裂缝中,令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踩着岩壁往下下不再是个好办法,在黎庶的演示下,众人都学着他那样的方式往下爬。 只见他拽着绳子一翻身,整个人在半空中呈现倒立状,双腿如钳子一般,紧紧的夹着藤绳,双手一前一后的紧拽着绳子。 接着他的双手一前一后的拽拉着往下爬,腿部始终紧紧的夹着绳子保持不动,利用双臂发力,倒拽着往下稳步下落。 这种办法,就相当于把自身的身体做成套绳的一部分,双腿夹住的就是活扣,手臂便是动力。不再需要用脚蹬踹岩石借势下落,只要保持节奏,思路清晰,藤绳便会稳如树干,不会再出现摇摆不定的情况。 学着这种即简单又实用的爬绳方法,一个多小时后身旁的众人也都陆续安全来到了地面。 土著大军此时已经全部聚集到了地底,由三首领负责排列成队,他们站满了两侧河道,拉出去的火把光线,足有两公里那么长,毕竟是好几千人的大部队。 我暗暗摇了摇头,老头子这样搞,是想把整个地底都给掀翻个过,要把地底世界的生物逼到绝路吗? 既然老头子说了,我们不需要担心其他。所以我们三个男人,跟着老头子,楚萧生和他的一个女儿,在一百多土著的保护下,安全的跟着大部队朝前挪进。 老头子把两个女儿都带来了,却留了一个女儿在上面,是担心出意外,还是另外其他目的,暂时谁也说不清。 至于祝灵和汪凝眉,她们大约十多分钟后就赶了上来,实际上她们利用热气球比我们更早下到底部,这些时间,都是在选择好的位置,把热气球以及篮筐里的两百枚火弹藏了起来... 第六百章 地底暴雨天气 夏季的雷电就像措不及防砸来的长鞭,轰隆隆的从头顶一直传到裂缝底部,回音盘旋,久久不肯散去。自从雷声响起,一声接着一声,震得两边的岩壁都在不停的跌落着碎石渣。 走在前面的土著大军早在雷声中,停止了脚步,无一例外全部蹲坐在地上,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土著们有这种表现其实是很正常的,他们害怕一切让他们无法理解的自然现象,雷声滚滚,让他们以为是神明在发怒。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作为首领的老头子也无法调动土著大军,顶着雷声继续前行。 他平静的坐在了地上,一声不吭的微微闭上了眼睛,似在小歇。 我们也趁着这些空挡,躲到了一旁,掏出了准备好的肉干,用火把稍微加热后,也吃了不少。 这才刚刚进入地底,前路还很长,保存体力就是为自己的生命负责。在我们吃东西的过程中,老头子的女儿,也凑到了我们面前,她用英语在跟我们交流,这里面除了我和皮豆,他们大多都精通英语,只听得队长何厚义跟她交流了一番,随后她也加入到我们这边,围坐在一起,吃着何厚义送给她的肉块。 对于何厚义擅作主张,跟老头子的女儿热情,我心里虽不爽,可看着其他人都无所谓的态度,也不好说什么。 这个漂亮的女人,是我最早见到的那位在山东里跟一个胖子首领,偷情的那位,当初我还以为有什么阴谋诡计。 现在看来,估计也就是这女人,在原始部落长大,性观念也跟土著一般非常开放,那胖土著如今也在这土著大军里,作为一个百人小队长毫不起眼。 我对这样的女人没什么好感,即便外表别有风情,骨子里一定不是什么好货色。 她绝对不是无聊才来接近我们的,正如老头子也不会无缘无故把她给带到这么危险的地方一样。 我不禁多看了她几眼,企图看明白她的诡计,她的目光很自然的转到了我身上,跟我四目相对,眼神中有一抹讥讽和轻视的味道。 就在这时,楚萧生也走了过来,他很自然的用手搂住了这女人,看着我们小声说道:“各位,大家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走到这里来的,之前若是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还请各位理解,之后的路,希望不要内乱,更不要打自己人的注意。” 楚萧生说这句话时,意味深长的盯着我,这种人我都懒得再看他一眼,自己人?有把枪口瞄准自己人的自己人吗? 再说他凭什么敢说大家有一个共同的目的,下到裂缝底部是为了捕获暗黑生物没错,可目的却是南辕北辙。 他楚萧生是为了讨好老头子,到最后从老头子那里得到一丝半点好处,就满足了。 我们这些人,没有一个是站在老头子身边,像他一样做一只卑微的狗。 说到底,他楚萧生有什么资格跟我哔哔?我和老头子说的很清楚,是合作的关系,他楚萧生不过是我合作方的狗。 早在他拿微冲瞄准我时,我就将他列入了黑名单,找到机会,一定会杀了他! 楚萧生自讨没趣,因为没人搭理他,走到这一步,谁也不是傻子,对他的小心思也都心知肚明。 在楚萧生说话的期间,我还无意从黎庶目光中读到了杀气,黎庶虽说行踪一向诡异,出手也利索,当初为了让我伪装,掳来一个土著,当着我的面跟杀鸡一样,果断将对方割破了脖颈,至今让我印象深刻。 他不轻易杀人,但杀起人来,就像喝水一样平静。 我暗暗摇了摇头,这作死的楚萧生,已然引起了公愤,即便他从老头子那里得到了好处,我想黎庶也不会绕过他了。 夏季的雷声,总会拉扯的很漫长,我们休整了接近一个小时,雷声才随着倾盆大雨退去了。 之所以能感受到暴雨,是因为两侧岩壁处渗出的涓涓流水,突然就变的像小型瀑布一般。 见到这种情况,土著大军在三首领的指挥下,陆续捡起了地上的长矛,整顿了一番队形之后,在老头子的示意下,继续朝前赶路。 我们也简单的收拾了一番,黎庶背上了喷火枪后,也跟着大队伍朝前进发。 有了几千土著作为前锋,我们不必操心,也不急于冒进。 地底世界,就算是有剧毒的雨蛙,早在震耳欲聋的土著大军脚步声中,被惊的躲藏了起来,就连蚂蚁都见不到一只了。 到底是人多势众,动物也懂得这个道理,不敢与大军正面冲锋,我暗暗在想,土著大军制造的巨大动静,是不是也惊动了暗黑生物。 我听祝灵说起过,由于暗黑生物终日在漆黑的地底生存,所以他们的眼睛几乎就是摆设,本着上帝堵上了你一条路,一定会给你打开另一扇窗的道理,眼睛是摆设,那耳朵就异常敏锐。 我赞同祝灵的这种猜测,因为之前我也亲眼见过暗黑生物的样子,他们有一双如同铜铃一般的大眼睛,但眼睛却只有眼白,整个眼球是白乎乎的一片,看起来毫无色彩。 而他们的耳朵也很奇怪,耳尖又尖又长,比电影里精灵人耳朵,还要尖长,还要大上一个轮廓。 听觉跟耳外形的轮廓大小,有直接的关系,耳掌越大,接受到的声音范围也就越大,从这一点上判断,暗黑生物应该是听觉异常灵敏的动物。 他们既然是人类进化史上的一种极其罕见的分支,智商应该在其他动物之上,听到这么大动静,不会蠢到等着入侵者来临,肯定会躲起来。 而根据祝灵所说,在前路上的岩洞里,有无数毫无规律的通道,这些通道有的非常深,如果他们躲藏在最深处,我们要寻找并捕获到他们该有多难? 所以说,老头子带这么多人下来,捕获暗黑生物,在我看来,反而坏了事。 暴雨似乎越下越大,两侧岩壁倾斜下来的水柱也越来越粗,稍不小心就能浇人一身,我们的脚下早已是浸入脚踝的水流,河道两侧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早已分不清哪里是河道,哪里是河流了。 河流原本是流入低处,汇入大海的,可如果水流速度不及从两侧倾斜的水流量,肯定会在地底积成水潭,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第六百零一章 突如其来的枪声 而且越往下走,地势越低,蔓延到我们脚踝处的水流,也在渐渐加深。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暴雨一直持续,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久待在这里。 若是平静水面倒也罢了,关键是河流一直在往下倾流,一旦积水淹没人的大腿根,在水流的带动下,人很难在站的稳身子,估计得有不少土著会被水流带到海里去。 真不知老头子是怎么打算的,就不能等到暴雨之后,再下到这里?我几次到他面前跟他严肃的交涉,不能再往前走了,水流越来越深。 老头子被我交涉的很是不爽,无奈之下,只得开口跟我解释道:“年轻人,问题都有两面性,我们在这里难行,暗黑生物也不会好过,暴雨季节是他们最难煎熬的一段时期,这正是我们捕获他们最好的机会。” “狗屁!”我直接骂道:“你真把自己当成独裁者了?知道这样做要付出多惨痛的代价吗?那些土著难道就该被你当作炮灰,去送死?你这样做,即便最后成功了,良心会过的去吗?” 老头子被我吼的眼皮一跳一跳的,他在忍耐着,没有打断我的话,也没有对我恶语相向,听我说罢,淡淡一笑,摇了摇头,说道:“我在你这般年纪时,也认为生命应当是公平的,打个简单的例子,没有小白鼠作为试验品,人类便没有现在的医疗水平,科技水平,难道小白鼠就应该为了人类而献祭? 人类在不断了解自身生命的本源的过程中,有一些牺牲是必然的,就跟车没轮推不动,人没方向无法知晓前行是一个道理。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是最基本的自然规律,是你我凭一张嘴,也无法改变的事实。年轻人,我也不想说服你,但我希望你明白,我们现在做的事,是一件足以改变人类文明进程的伟大事业,你有幸参与其中,应该感到骄傲,而不是骄躁。” 我听的一愣一愣的,说实话,老头子的话在短时间内,让我几乎找不到可以反驳的漏洞,人类自从走向文明的道路,这一切正如他所说那样,已是不可避免的,会牺牲一些生命的利益。 人的单体,本就是自私的动物,这样自私的动物聚集在一起,会更加自私,这地球上每一天都有珍贵的野生动物,正在灭绝,说是跟环境有关,可这环境,说到底还是我们人类的环境。 我的沉默和无言,更多的是对现实的无奈,就好比我明知道对方手里的所有财富,都是不义之财,可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老头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说道:“年轻人,有正义感是没错的,在一定年纪内,维持好你的正义感,到了我这个年纪,你才会真正的体会到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楚萧生不如你,是因为他在你这个年纪,已经缺失了该有的正义感,已是被这社会的欲望给拔苗助长了,不得长久,唉...” 我听不太懂老头子的这句话,什么叫在一定年纪内,要维持好正义感。 难道说,在一个年纪段内,就应该做好人,过了这个年纪段,就可以去做恶人了吗? 这到底是什么狗屁逻辑,我不懂,他这怪异的科学家,只怕脑子有毛病吧,说个话都阴阳怪气的。 我本来是想来劝服他,希望他能听从我的意见,为大多数人考虑一下,暂且退出这里,等到恶劣的天气过后,再来探索。 我既然已经跟着他下来了,他也就不需要担心我到时会临时变卦。 可没想到,我的劝说毫无意义,反而被他给哄的莫名其妙,找不出话来反驳,只得低沉着头,一边思考着他的那番话,一边继续跟着他们踏着水流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前面的河道突然变得狭窄了不少,两侧岩壁奇形怪状的向内侧凸起,黎庶提醒了我们,说这里便是之前那翅膀会发光怪物的聚集地,我说怎么这里这么熟悉。 然而此时两侧凸起的岩壁处,哪里还看的见那些怪物的影子,黑漆漆的在火把的光线下,只能显出岩壁的轮廓。 我记得我和铁头下到地底时,未曾见过那种怪物,其他人也都没见过,它们就像从地狱中突然钻出来的一样,此时又奇怪的消声觅迹了。 说不上来的诡异,黎庶难得话多,他解释说,地底生物大多喜欢阴暗潮湿的环境,但如果潮湿超过一定的程度,就比如我们现在看到的岩壁上到处是水痕,地面也漫起了厚厚一层积水,过犹不及,它们就会躲到其他地方。 黎庶一边解释,一边回头指着来时的路,继续解释道,上流的积水现象一定会好很多,所以一般情况下,它们应该都会在上流活动,在天气正常的情况下,也会跑到下流来扑食。 黎庶解释的有理有据,让人信服。我不禁多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老头子,他好像什么都能提前预算到。 这场暴雨看起来对我们非常不利,确实也为我们除去了不少威胁,至少一路走到这里,前面的土著大军,也还出于安全之中。 想来老头子在夏季带着土著大军,来到这座孤岛,肯定是有这方面考虑的。 不管怎么说,没有危险便是好的,虽然我们脚下的积水越来越深,渐渐都快淹到了小腿处,却也还能坚持着继续前行。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脚下的积水没过了膝盖,到了大腿处,走在最前面的土著大军突然停了下来。 我还以为出现了意外,赶忙要朝前跑去,热心的想去看看情况。 老头子让楚萧生拉住了我,对于楚萧生我是真的厌恶至极,他的手刚碰到我,就被我一把推开,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跌倒在水里,情急之下,他居然仰空扣动了扳机。 “嘭嘭嘭!”连续三发子弹的声音,在两处岩壁中来回震荡,刺痛人耳,周围的人都惊呆了,纷纷朝我们这里看来,皮豆和祝灵第一时间朝我跑来,她二人激动的握住了随身携带的火弹,随时准备着点火。 我赶紧止住了这二位姑奶奶,情况还没到她们想象的地步,这要是万一把火弹点燃了,这周围到处是人群,往哪里丢都不合适。 老头子也没料到楚萧生会突然开枪,阴沉着脸朝我们这边走来... 第六百零二章 脑洞太小 楚萧生也没想开枪,最起码在老头子没下令击杀我之前,他是不敢冒然冲我开枪的,这纯粹是一场意外。 导致楚萧生跌落在地上,握着枪口还在冒着烟的微冲,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盯着我。 他开枪只是被我一把推到水里,感受到危险后,本能的一种防卫措施,然而这一枪打下去,意义就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相信此刻每个人心里都在犯嘀咕,这么点动静都能连开三枪,假如真要威胁到他,他还不得把人打成筛子? 楚萧生是老头子的人,也从侧面证明了,这根本就不是一场合作,枪声已然打破了平衡,即便后来老头子当着我们的面狠狠的将楚萧生训斥,并没收了他的微冲,隔阂的裂缝已经越来裂越大,无法再得到修补。 枪声惊醒了众人,让大家提起了警惕心,前路上最危险的,其实不是凶狠的暗黑生物,而是身边的人。 黑暗中人的性情会变得非常敏锐,突来的变故,如同巨石一般压在人心头沉甸甸的,这种现象是老头子不愿见到的。 原来他只是想让楚萧生去劝阻我,不要跟过去,楚萧生却不分轻重,直接用手拖拽着我。 土著大军之所以突然停住了,是因为前路水已经很深,即将没入腰部,想要继续前行,会有很大的危险,一直走在队伍最前列指挥土著大军的三首领,见情况不对,止住了前进的脚步,让土著列队,以二十人为一纵队,相互间用一根藤绳缠住。 这样即便前面的人不小心脚滑,因为后有牵绊,就不会被水流冲走。 何厚义建议我们也用这种结绳的办法,我和黎庶拒绝了,我拒绝的原因很简单,楚萧生一直仇视着我,老头子对我也没安好心,我仍处于风头浪尖上,如果被绳子串起来了,就成了一个活靶子了。 我对危险有自己的预知,一旦情况不对,我可以及时的做出反应。 黎庶就像个独行侠,能让他跟着我们一起下来,就已经是奇迹了,再让他跟其他人捆绑在一起,那是不可能的。 我和黎庶摘了出来后,他们四人用绳索结在了一起,四个人的重量,其实已经能承受水的流速了。 土著大军大约花了一个多小时后,才把结绳的队形调整好,连老头子也都跟身边的保镖结绑在了一起。 这么一来,我之前的担忧便不存在了,看来老头子对暴雨中地下的局势,早已有了预判,提前就做好了这种准备。 难怪他一点都不担心,害得我瞎替他操心,想想都觉得挺羞耻的。 一切都准备妥当好,土著大军再次浩浩荡荡的向前出发,虽说我没有加入结绳的队列中,但在队末皮豆的身后还是给我留出了一小截绳头,我拽着绳头,跟着他们慢慢的前行,并随时观察着周围的动向,一旦有危险的预知,我可以第一时间丢开绳索。 黎庶因为背着一百多斤重的喷火枪套装,即便没有绳索,他的脚步在水流中也是无比的扎实,用不着我们担心。 因为水流越来越喘急的缘故,前面的土著大军,前行的速度明显降低了许多,按照我记忆中的路程,此处离洞穴区域,按照正常的脚程,大约一个多小时就能到了,结果我们走了整整半天的时间,才看到远处大大小小的洞穴口。 眼前的洞穴口,正是当初我和铁头第一次发现暗黑生物的地方,而按照老头子的说法,这片洞穴并非暗黑生物主要的活动区域,就好比人类的荒郊野岭地带。 而暗黑生物真正活动密集的区域,是绕过这片洞穴,进入一片地势相对较高的断壁处,那里才是真正的岩洞区域,不仅有岩洞,而且植被丰富,各种中小型地底动物的主要栖息地,同时也成为了暗黑生物的口粮。 听老头子这么一解释,我更加震惊了,眼前这么大一片岩洞,居然还只是暗黑生物的荒郊野岭地带。 我问老头子,照这样算的话,那裂缝底部的暗黑生物数量到底有多少? 老头子摇了摇头回道:“这种神奇的动物,行踪非常诡异,它们皮肤光滑,手掌有类似壁虎那样的吸盘,在洞穴中无论是侧壁,还是顶壁,它们都能来去自如,根本无法用肉眼辨明具体数量。 比如第一次行动,黎庶带队冒然闯入了暗黑生物的老巢,其实在我看来,那并非是暗黑生物的真正老巢,而是其中一个类似于部落社会的分部。” 我错愕的无以复加,问道:“一百多只暗黑生物,居然还只是一个分部?不是说这种逆天的生物,繁衍很难,数量会很稀少吗?” 老头子解释道:“要说数量稀少,这是肯定的。这种生物不适合地球环境,能生存下来就是奇迹,会渐渐被淘汰,成为外界人士永远都不曾了解的一段历史。 在人类文明史上,其实有很多奇怪的动物,不存在人的视线里,生存过一段时间,最后悄无声息的灭亡,如今越来越多奇怪的动物骨骼被现代人发现,他们都无法理解到底是什么动物。比如巨型鬣狗,你能想象到,一只跟大象一般大的鬣狗,和古人类共同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而历史上未有片刻记录吗? 像这样的例子,已不少见,所以不要以自己狭隘的思想去断定一个物种是否合理。打个最简单的比方,像人类这种动物,既没有锋利的爪牙,也没有强壮的体型,可偏偏能从远古野兽横行的年代,一直活到现在。 若干年后,地球的统治者不再是人类,经历一次大洗牌,变成其他的物种,它们肯定也会很疑惑,为何人类这种动物,能够站到食物链顶端,称霸地球很多年。” 我摇了摇头,说道:“人类之所以能占到食物链顶端,主要是无与伦比的智慧。” 老头子笑了笑,说道:“最早的一批猿人,你敢说它们的智慧就一定比其他动物高吗?在那个年代,比猿人智慧高很多的动物,比比皆是,比如狼,老鼠,其他猴种等等。所以年轻人,你的思维大门,还是太局限了,或者用你们年轻人时髦的话来说,你的脑洞太小。不要以自己的主观意识,去否定一个物种的可能性...” 第六百零三章 牺牲的土著 老头子独特的思维角落,让我有种井底之蛙的感觉。 按照他的说法,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暗黑生物的存在是合理的,却不长久的。就好比在历史的长河中,像尾突然跳出河面,一秒钟后就消失不见的鱼。 它们的存在并不是奇迹,而我们能在合适的时间段,合适的地点,能发现它们,才是真正的奇迹。 科学家就是科学家,三言两语就能重新给我建立一套,关于暗黑生物的世界观,从这一点上说,我是佩服老头子的。 关于暗黑生物的数量问题,老头子也没能给出一个具体点的答案,他是按照他的经验来判断,认为黎庶带队那次,所遇到的只是暗黑生物的一个分部。 也就是说,暗黑生物的数量其实要远超出我们的想象,甚至会达到一个让我们想象不到的数量。 用老头子的话来说,我们非常幸运的遇到了暗黑生物这种,在历史长河中,昙花一现的存在。也就意味着我们很可能会见证他们最繁盛的时期,也就是昙花开着的时期,所以他这次做足了装备,带来了六千土著大军。 听老头子这么一说,我心里很不踏实,之前还认为六千土著大军,会呈现压倒性的优势扫荡掉暗黑生物,如今看来,还真不一定。 暗黑生物我是亲眼见过的,他们在黑暗中无比灵敏,牙爪也锋利无比,像铁头那种身手的人,都很难招架一只普通的暗黑生物,更别说土著了。 要我看,一只普通的暗黑生物,神出鬼没间,土著根本无招架之力。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以及主客场关系,土著都无法与暗黑生物抗衡。 如果仅仅是一百多只暗黑生物,六千土著,六十比一,还是可以很轻松压制的,但如果是一千暗黑生物呢,六比一,在暗黑生物熟悉的地底环境,恐怕是玄之又玄。 老头子语不惊人死不休,他还想捕获二十只暗黑生物,多捕获一只暗黑生物,他也就能多试验一次,成功的几率自然也就高一些。 别说二十只暗黑生物了,就是能把一只暗黑生物,成功的带到地面,在我看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毕竟这东西邪性的很,打不死,杀不掉,“复活”后一扎眼就能溜了。 带走二十只暗黑生物,怎么带上去?用绳索拖拽上去?还是利用我们的热气球?谁有能力来看管它们,能防止它们“复活”时,不出现逃散的情况? 不得不说,老头子的心真的很大,本来到了地底,每个人的心应该都是忐忑的,现在制定的目标又如此艰巨,我听的直摆头。 在和老头子的交谈中,不知不觉我们已经来到了岩洞区域,这片区域之前我和铁头来过,并且顺着其中一个洞穴的通道爬进去,铁头也用枪打死了一只。 也证明,即便是暗黑生物的荒郊野岭地区,还是有它们活动的迹象。 我到现在才明白,为何老头子一定要去暗黑生物活动更密集的地方去,他的目的可不是单单一只暗黑生物,而是二十只,甚至更多。 所以土著大军完全没在这块区域停留下来,而是无视这些洞穴,继续朝前路趟去。 到了这里,漫水的深度已然齐腰,人在其中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被水流推着趟,脚下经常会踩空,身子会止不住的被水流带走,好在有绳索的结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单独被流水冲走的人。 半个小时后,流水在一个拐角处变得异常喘急,就连背着一百多斤重喷火枪的黎庶,身子也开始止不住的被推走,情急之下,他紧紧的抓着我的抓着我的后背,我们的小队伍也因为有他的加入,才能堪堪控制住,不被流水带走。 水流出现这种变化,则说明拐角处不远应该有一个急速下滑的坡道,水流倾泻,就会出现流速变化。 直到我们拐过拐角后,我才发现判断错了,并不是前路有急速下滑的坡道,而是漫水在这里几乎汇聚成湖,原本的河道变得狭窄,因此河道中的水流也就变得更急了。 就像是在河道口处,形成了一个小漩涡,人在其中,身子会止不住的被河道口吸去。 在前面趟水的土著,其中就有几支倒霉的队伍,被河道口吸了进去,不知所踪,估计不被淹死,也得被带到海里。 漫水能在河道两侧积成一个湖泊,除了跟河道突然变得狭窄有关系外,还跟前路的地势有大关系。 原本一直往下倾的地势,在前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漫水积的很深,是因为前路被一处向上凸起的岩层所阻挡,而老头子告诉我们,我们要趟过湖泊,爬上岩层。 此时大多数小队,都紧紧的抓着旁边的岩壁,生怕会被水流带走,而老头子居然提出让我们趟过湖泊,爬上岩层这种要求。 湖泊有多危险,他不是不清楚,湖泊中的河道口,就像是一个大功率的抽水泵,不停的在外面抽水,人进入其中,多数情况会控制不住身体,被吸附到河道口里,变得生死难测。 趟过湖泊,简直就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更过分的是还要爬上岩层,若在平常,干燥的岩层也还好说,可被漫水浸泡过的岩层,看起来无碍,实际有多酥软,谁也不傻。 我再三追问,老头子确定要这样做。 老头子让我不要担心,他都计划好了,让我们到时紧跟着他就行了。 三首领摸着岩壁回到了老头子身边,他俩交耳密谈了一番后,三首领流露出坚毅的目光,点了点头,然后又摸着岩壁回到了队伍的最前列。 因为漫水积深的缘故,来到这里土著大军的火把也被丢弃了一大半,只有零星的光线,所以前面发生的情况我看不太清楚。 只隐约听得,见得有部分小队伍,在三首领的指挥下,开始尝试往岩层处冲刺,但传到耳中的声音,都是像被大风吹灭蜡烛般短暂的惨叫声。 伴随着前面尝试的小队失败,土著大军突然像是不要命了一般,开始借助被河道口吸走同伴的身体,用力蹬踹着朝岩壁处爬去。 我深深的望了一眼一脸平静的老头子,此刻的内心早已无法平静了... 第六百零四章 疯魔的老头子 看到这一幕,我终于醒悟过来,老头子为何会有成熟于胸的淡然,他所说的办法,居然是以牺牲土著的性命,换的爬上岩层的机会。 冲刺的土著们,都有一半的机会冲上岩层,这一半的机会就看自己如何把握了,是踩踏着其他队伍远离漩涡,还是被其他队伍踩踏。 看起来机会是平等的,单纯的土著,都相信自己会有好运气... 此时我们的小队一共六人,和老头子的二十多人队伍,并排靠在一起,在老头子旁边还有十几个纵队。 随着时间的推移,就到我们开始冲向岩层位置了,老头子看了我一眼,并大喊了一声跟紧了,紧接着他的队伍开始抓住我们六人,随后使劲的蹬踹着旁边的小队。 而旁边的小队也在蹬踹着挨身的小队,这十几个小队,就像打波浪一般,一层叠加一层,我们靠在最旁边,根本不用使任何力气,就被老土著的队伍,推动着靠着岩壁,快速的朝着岩层前行。 当我们远离危险区域,摸到了幸运逃到岩层脚下的人群中时,那十几个小队,能跟过来的只有一小半,剩下的一大半,在推让和蹬踹中,被抛弃,成为卷入河道口的炮灰。 在这些炮灰的帮助下,我们安然无恙的来到了岩层下,我不知他人心中怎么想,至少我此刻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劲。 这是典型的在用什么搭桥,可搭桥的目的,却是为了老头子一人的利益。 这次行动,老头子带六千土著大军前来,除了用来对抗暗黑生物,也有要牺牲一部分,顺利走到目的地的打算。 他安排的确实好,看起来天衣无缝,那些被卷走的土著,也怨不得他人,也没有人会同情他们,土著们相互间,在冰冷的部落中,早已习惯了身旁人,一夜之间消失无踪的悲剧,所以任何人在他们生命中消失,都算不得大惊小怪的事。 这才是原始部落真正的悲剧所在。 然而来到了岩层底部,并不意味着绝对安全了,因为下一步,爬上岩层也同样是非常危险的行为。 酥软的岩层,一不小心就会出现崩塌,流石卷落到河水中,很容易就带走某些队伍,二次卷入到河道口中。 我看到老头子依然淡定的表情,心里已然明白,为了成全他,一定还会有新的炮灰出现。 果不其然,众人还没歇息片刻,三首领再次指挥起土著大军,面对七八米高的岩层,他下令让十多个小队,开始顺着岩层攀爬,其他人则躲避到一定的范围内。 在我看来,这十多个小队,就是炮灰,偏偏他们浑然不知,抓着岩层就往上上,最开始行动的三支小队,刚刚爬上两米多高,结果身子跟着碎落的石块一起往下坠到河流中,连头都没露出来,便消声觅迹在河水中了。 我实在搞不懂,这种摆明了又去无回的行动,土著们为何不停下来动动脑子,还要前仆后继的上去。 二十多个小队,一共三百多人,为我们探明岩层情况,做出了牺牲,他们将酥软,会跌落的岩层块,全部扳倒了,而新露出的岩块则相对变得坚实了许多。 紧随其后的小队,躺着前面小队探出来的路,往上爬,期间也有一些小队出现意外。 而每出现一次意外,就代表岩块变得更加坚实,等到我们攀爬时,几乎所有的危险岩块都被拔落了,剩下一道非常安全的岩层路等待着我们。 走到现在我的心也早已麻木了,这是一条用无数生命铺垫出来的路,放在正常天气下,不会出现任何意外的路。 淡定的老头子,难道真的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吗? 他能欺骗那些无知懵懂的土著,还能欺瞒的了天吗?天意有眼,一切都尽收眼下,无论老头子他过去的成就有多大,今后还可能造成的轰动,就从他今天的行为来说,他就是一个恶魔。 我们这些人,跟着他,却阻拦不了这种大范围的半牺牲式的行动,说不上的悲哀。 祝灵对我说,正是他这样疯魔一般的性格,让老师失望至极,离开了他。 祝灵没完全说对,他不止是疯魔一般的性格,归根结底,是不尊重生命的表现,在此刻我从未有过如此坚定的信念,认为老头子迟早会遭到报应,迟早会! 上到岩层后,原本六千土著大军,经过一番休整点数后,只剩下了两千多人,这两千多人还沾沾自喜,认为自己是精英中的精英,一个个脸上的表情充满了自豪,这种病态般的心态,看在我眼中,背后直发凉。 可怜人自有可恨之处,放在这些土著身上最为适合。 他们到现在还搞不懂,同类的前一秒牺牲,就是他们接下来下一秒的情景重现。 我敢打赌,所有人,包括他女儿在内的人全部的牺牲,如果能换到他所想得到的东西,他也完全不会皱一下眉头。 兔死狐悲的道理,土著人不会了解,我却在此时感悟的极深,接下来这剩余的两千多土著,也活不太久,再接下来,就剩下我们这些围在老头子身边的人了。 我在老头子眼中,一直都是眼中钉,肉中刺,他总会在某个特定的时刻,将我狠狠的拔掉,这是我能预见的是,此时在他身边围绕着一百多土著,把他全方位的保护着,而且楚萧生手里的微冲此时也在他手里握着。 这把微冲我曾亲手握过,非常轻,最多也就四五斤重。他随时抬手就能要了我的性命。 现在他只是不确定我有没有把圣物转移到其他人身上,冒然打死我,圣物有可能会因此得到损坏。 他心里没底,导致我能多活一段时间。 而我此时心里已经明确了想法,一定要抽准机会,干掉这老头子,只要干掉他,一切都不存在了。 我隐忍着,努力保持着冷静的头脑,老头子是个精于算计的人精,这一点恐怕连祝灵都比不上。 所以我现在怎么想的,恐怕他也算计在内了,况且现在不是动手的机会,楚萧生说我是一个机会主义者,他说的并不完全对。 过去我在鳄鱼,棕熊身上学到了机会主义者的捕猎习惯,同时也学到了一个道理,所谓机会主义者,一定是要有强大的自身能力,可以承受起行动失败的后果。 孱弱的人,或实力不足的人,就得像狼群一样,要有足够的耐心,去潜伏... 第六百零五章 变相的谋杀 岩层上的地面,仍是湿滑的,在暴雨天气下,岩壁两侧的渗水浇灌到地面,再从岩层上流入湖泊中,汇入河道口,需要一段时间。 但由于地势较高,此时我们脚踏的地方,积水刚刚漫过脚背,相对于之前的地面,行走起来要好很多了。 脚下的岩层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中感觉海拔在缓慢的提升,大约五分钟后,脚下已没有了积水,土著大军随后再次点起了火把,在火光的映照中,可以看到四周生长着很多没有草叶的花蕊。 有亮黄色的,火红色的,纯黑色的等等,一簇一簇的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特别的妖艳。 看到着这些花骨,我想起了另一种成长在极阴之地的花朵,叫做曼珠沙华,也被成为传说中幽冥之地的彼岸花。 但显然眼前的这些生长很密集的花朵,从形状和体积,以及生长环境上来看,肯定不是曼珠沙华。 只是生长在绝对的黑暗中,还有这般鲜艳的色彩,气氛上倒和传说中的彼岸花,有异曲同工之妙。 眼下不止有这些奇怪的花朵,还有很多贴地的绿色草菌类植被,我很难想象这些植被,如何在见不到阳光的环境中,健康生长的。 有了植被,就意味着会有很多昆虫盘踞在此地,其中还是以个头很大的瓢虫居多,当然也有蜂类,蝶类昆虫,应该是从头顶的裂缝处飞下来的。 植被作为食物链最低端的生物,却是不可缺少的一环,有植被,就有昆虫,有昆虫就有鸟类,再往后会形成一套地底独特的生态系统。 老头没说错,这片岩层区域,果然是另一方地底世界。 十多分钟后,岩壁处开始出现大大小小的岩洞,这些岩洞和之前我们所见到的岩洞有明显的不同。 之前见到的岩洞,像是被岩壁处的渗水,日复一日侵蚀而成的洞窟,而此处的岩洞,更像是被人工开凿出来的,从较规则的圆弧形洞口,以及一眼望不到底的通道就能看出,我们应该是来到了暗黑生物真正的活动区域了。 土著大军也在此时停住了脚步,老头子将楚萧生和铁头叫了过去,三个人打着火把朝其中一个较大的洞口探去,他们只是蹲在了洞口端,并没有深入进去,三个人低语了一阵,在交流着什么秘密。 半响后,老头招呼我过去,我回头看了一眼祝灵,见她点头,便跟了过去,黎庶却紧跟着我,也跟了上去。 老头子蹲在地上,多看了一眼我身后紧跟着的黎庶,也没说什么,回过头指着洞内方向对我说道:“这个洞口,就是第一批冒险队进出的洞口,里面有很多弯道,但铁头和黎庶,以及你身后的祝灵,应该记得怎么走。” 我侧头看了一眼黎庶,他盯着洞口伸出,表情凝重了起来。 我从来都不相信一个表面冷酷无情的人,内心也会像表面一样,麻木不仁,黎庶此时的表情,已经充分说明了,他此刻内心正在整荡不安。 老头子说完这句话,便没了下文,只是看着我。我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明说好了。” 老头子低头沉思了片刻,再次抬起头时对我说道:“但凡是地底洞穴生物,他们的巢穴一定是相通的,也就是说,上次他们发现的一个大空间,看似是老巢,应该不是独一的。 也就是说,上一次他们见到的一百多只暗黑生物,也许这一次并不在那里,但本着严谨的态度,我建议还是由他们三人之一,带队进去探明情况,若是无功而返,可以立即撤出,我们再寻其他路线。” 说了这么多,到头还是想跟我借人,他身边的铁头不也记得路线吗?有铁头何必在跟我们说这些,该怎么就怎么办呗。 说白了,他心思不正,探明情况是其一,不想让自己一方的人出现意外是主要。 所以他看到黎庶跟着我过来时,眼神有些飘忽,我想他其实想安排的人是祝灵吧。 我耸了耸肩,摆手道:“你别问我啊,我们这一队,队长是何厚义,不如你跟他借人?” “何厚义?”老头子倒有些意外,说道:“他能做队长?” 我苦笑了一声,转回去将老头子的意思说给了何厚义,何厚义听后难得跟我保持了一样的意见,借人不可能,我们一共就六个队友,损失不起。 老头子很无奈的看向铁头,铁头心有余悸的低着头,不敢应声。 之前还跟我信誓旦旦的说,他们那样的战士,一旦行动就不知道退缩,现在知道前路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立刻就怂了。 真是个好演员,我也算是服了。像这种事,老头子可以命令土著们进去探险,却不好直接命令我们这些人,态度看起来是商量,实际上,没有人站出来,他就不走了,大家一起留在这里。 据祝灵说,这个洞口进去,至少有几十个分叉口,分叉口里又有分叉口,头脑简单的土著,根本不可能找到真正的通道。 第一次行动队员们都配的有枪械,这次空手赤拳的,虽然有火弹,但在堵塞的空间内点燃,等于自掘坟墓。 所以祝灵是第一个站出来明确表态,不愿意带队进入其中的人。 她至今还记得被恐怖的暗黑生物,四面八方包围时的绝望。也亲眼见到队友被那些怪物吸光了鲜血,惨死的情景。 祝灵将我拉到一旁,说了很多,她说的很明白,如果这次不是老头子带队,并且带着几千土著大军下来,她是不敢冒然进入的。 之前我们几人下到地底,目的只是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捕获一只暗黑生物,谁也不敢进入暗黑生物的老巢中去。 现在老头子,让一人带队进入,简直就是变相的谋杀。 听祝灵这么说,我也算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重新走回去后,将何厚义以及我的意见说给了老头子,明确表示我们的人不可能打头阵。 老头子却丝毫不在意我的说辞,已经开始调集起进洞的土著队伍,我诧异的盯着铁头,难道他变卦了,同意进入了? 铁头见我盯着他,冲我旁边使了使眼神,我侧身一望,顿时心惊肉跳,我竟忘了黎庶,没想到他居然自告奉勇的要进入... 第六百零六章 奇怪的预兆 黎庶在我们小队里的重要性,显而易见,他若单独去了,这个队伍里也只剩下我一人能跟铁头抗衡,若真要撕破脸了,我们连逃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想这才是老头子,铁头的心思所在。老头子将了我们一军,我也不能束手待毙,我用自己来反将他一军。 其实很简单,我跟着黎庶进去,就不相信老头子还能坐的住,毕竟我是他成功捕获暗黑生物的关键。 他要是不敢进去,就会劝阻我,进而放弃这次行动,那么黎庶还会在我身边。 他若敢进去,那样更好,大家一起行动,都在一条船上拴着。 我的决定果然让老头子的面色瞬间阴沉了下去,他的嘴角都在微微颤抖,似乎在极度忍耐着。 既然探明过这个通道,其中可以通向暗黑生物的某个巢穴处,老头子不愿就此放弃,所以我的加入成功的逼迫了楚萧生和铁头紧跟其后。 黎庶打头,我跟在其后,皮豆非要跟来,我也劝阻不了,把她留在外面,我也不放心,毕竟老头子对她没有任何顾虑,万一见我出不来,下了死手我也不会知晓。 而皮豆后面紧跟着铁头,楚萧生重新接回了老头子的微冲,虎视眈眈的跟在铁头身后,紧随楚萧生后面的是五百多土著队伍。 我们的任务并非是跟暗黑生物进行正面的冲突,只需要探明巢穴里,是否还有它们的存在即可。 所以大部队仍留在外面,等待着消息。 这个通道比起我和铁头经历的那个狭窄的通道,要宽敞了许多,人在其中只用稍微低着头,就能保证同行。 可能跟暴雨有关,通道壁湿漉漉的,脚底也有小腿深的水流,正在顺着通道往深处流。 半个小时后,开始出现分叉通道,其实仔细观察后,从分叉通道口水流的深度,就能分辨出通道是否是畅通的。 一般死通道漫进水后,会积蓄到一定深度,然后反流向畅通的通道。 这个道理我懂,但是土著们不会懂,他们简单的头脑,如果不是因为前面有带路的,估计是个通道就会忍不住钻进去看看。 通道一旦出现分叉后,就变得低矮了许多,不仅需要低头,还要弯着腰才能继续前行。 随着分叉通道出现的越来越频繁,我有时都在忍不住提醒黎庶让他思考清楚再带路,我的脑袋都晕了,也不知他为何信誓旦旦的,完全不带犹豫的,就像进自家后花园一样,轻车熟路的左拐右拐的。 我们这么多人进入了通道,如果通道内有暗黑生物,肯定会听到动静,没道理走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异常的声音。 我心里难免会暗自揣摩,真的像老头子说的那样,暗黑生物并不在这个巢穴里? 祝灵说过,暗黑生物喜欢躲在黑暗中偷袭人,从头顶,肩头,身后防不胜防的袭来,所以我的心里始终感觉压力很大,在心里作用下,频频回头。 一个小时后,我跟着黎庶再次拐进了一个蜿蜒曲折的小通道,通道大约只有半米高,一米宽,只能趴在地上匍匐前行了。 我不得不佩服黎庶的身体素质,从头到位他背着一百多斤重的喷火枪,始终没卸下来过,在地上爬行,显得并不吃力。 换作是我,我肯定会累的气喘吁吁,他既然能背着喷火枪进来,就代表通道的宽窄是允许他这么做的。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的前路,开始出现星星点点的荧光,就像举手可摘的星辰一般,充满了梦幻的色彩。 看到这些荧光的瞬间,我的心又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了,如果我没看错,应该是快到通道的尽头了,而在尽头居然有那种翅膀会发光,专吸血的怪物存在。 黎庶发现它们时,也是微微一愣,他转过头,意味深长的跟我对视了一眼,我用手势劝他,原路返回。 这种怪物,在空旷的地带,我们都没把握能制服它们,更别说是在狭窄的洞壁空间里了。 黎庶示意我止步,并伸手向我索要红网圣物,结果我的圣物后,他一个人背着喷火枪,慢慢的朝荧光处爬去。 后面的铁头见我不动了,便询问我什么情况,我让他抬高脑袋,他一看脸色都开始变得苍白。 我们保持在原地耐心的等待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我渐渐的开始沉不住气了,示意其他人调头,原路返回,而我自己要跟进去寻找黎庶。 红网在他手里,而且我也不愿他真的出现意外,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我的脑海里此时并没有产生危险的知觉。 自从吸收了老巫婆的巫药后,每次有危险来临时,我总会有一种心跳加速,眉心抖动的奇怪预兆。 这种奇怪的预兆,其实在动物界里,很多动物都有的能力,最典型的比如大象。 大象是一种很有灵性的动物,除了横遭不幸暴毙荒野的,都能准确地预感到自己的死期。在死神降临前的半个月左右,大象便离开象群,告别同伴,独自走到遥远而神秘的象冢里去。 每群象都有一个象冢,或是一条深深的雨裂沟,或是一个巨大的溶洞,或是地震留下的一块凹坑。 凡这个种群里所有的象,不管生前浪迹天涯海角漂泊到何方,最后的归宿必定在同一个象冢。 让人惊奇的是,小象从出生到临终,即使从未到过也未见过象冢,却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凭着一种神秘力量的指引,也能准确无误地寻找到属于自己种群的象冢。 不止是大象,就连老鼠,青蛙,蛇虫,能提前预知灾难的新闻,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这种预感能力,在科学界如今还是谜团,没有任何科学依据,能解释为何它们会有这种超能力。 即便有解释,也只是一些很官方的,并不能让人信服的猜测而已。 我想我的这种能力,可能和灵性动物的预感,大同小异,其实我很想再回到土著孤岛,去当面问一问老巫婆,那巫药到底含有那些神奇的成分,能将一个普通人改造成一个,具有异能的神奇人。 我心里虽然忐忑,可没有嗅到危险的气味,所以只是警惕着,并没有到胆颤到不能自理的地步。 我独自一人顺着荧光的方向爬去,皮豆跟在我身后,被我几番喝退,保持在原地不动,她的担心我心里清楚,可我没有预感到危险,并不代表其他人就不会遭遇到危险... 第六百零七章 粪便池? 我刚爬出去没多远,就见到黎庶从黑暗中爬了回来,他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跟上去。 和他接头后,黎庶比划着向我解释,荧光处并不是那种翅膀发光的怪物,而是真正的萤火虫。 之所以看起来荧光团很大,是因为暴雨的缘故,萤火虫为了躲避潮湿,聚集在了一起。从远处看,光团会很大,实际上走近之后会发现,都是密密麻麻的如黄豆一般的小光点。 嗨...竟然是这样,这萤火虫也出来瞎凑什么热闹,装什么怪物呢,把人吓的差点转身就逃。 黎庶的话,我还是相信。他这人很少说话,一旦开口必定是经过细致调查或深思熟虑的,绝不会无中生有。 记得和铁头下到地底时,我们也曾在岩洞里见到成片的荧光,如今想来,估计还真是萤火虫,而不是那种翅膀会发光的怪物。 那种怪物估计跟暗黑生物一样,都属于濒临灭亡的物种,数量一定不会太多。 这段插曲过后,我身后的人迅速跟了上来,此时前路的荧光变得不再那么恐怖,反而成了我们前路的指明灯。 朝着萤光处爬行,没多久通道开始变得宽阔起来,渐渐的能直立起身子行走了,而一片片的荧光团,此时就在眼前,像繁星一样闪烁着。 果然如黎庶所言,在此处打量像马蜂包一样荧光团会发现,萤光团中密集的亮点中,有千疮百困的阴暗点。 这说明,那些光团并非是独立形成的,确实是萤火虫聚集而造成的特殊现象。 那些萤光团有的挂在岩壁处,有的在半空中摇摇欲坠的抖动,一团团的把眼前的空间照的格外明亮。 此时我们已经走到了通道的尽头,眼前是一处奇怪的石室,通道往下大约四米多高的断层,而这间石室就在这断层下面。 头顶大约有三米多高,也就是说石室的高度一共足有七八米的样子,至于形状则则有些不规整了,有点圆弧形,又有点像梯形。 乍一看,这间石室就像是自然形成的一个山体洞窟,丝毫没有突兀的感觉。 此刻石室里一眼扫去,空无一物,但有阵阵的恶臭味铺面而来,我戳了戳趴在洞口的黎庶,正要问他有没有跟我一样闻到这种怪味,黎庶作出了禁声的动作。 我捂着鼻子,走到他身边,处于断层的边缘,低下头一看,这下就想禁声也做不到了,一扭头就开始止不住的呕吐起来。 四米多高的断层下面,在荧光团的照亮下,我看的很清楚,是一片如同稀释的沼泽一般的粪池,没错,就是粪池... 妈的,我们辛辛苦苦爬这么久,敢情到达的地方,居然是暗黑生物的茅坑?我说怎么会有阵阵的恶臭,妈的,真的越想越恶心,越恶心就越想吐。 我这一阵吐,引得黎庶非常不满,他干脆直接把我拖拽到一旁,让我蹲靠着别动,用手势示意我别惊着了暗黑生物。 黎庶提醒的对,既然这里是暗黑生物的茅厕,那也是它们生活必备的场所,没想到生活在暗无天日地底的它们,居然在生活方面这么讲究,还专门弄了一个集体拉屎的地方,想着也是又气又好笑。 黎庶将我们带到这里,说明第一批冒险队到达的就是此处,祝灵说他们当时遇到了一百多只暗黑生物的围堵。 像这么大的空间,却是能容纳一百多暗黑生物聚集,但为何我们这次赶来,却没见到一只暗黑生物,哪怕是一点动静没听到呢? 难不成他们运气不好,刚好遇到了暗黑生物集体大便的时间,而我们却遇到他们在休息的时间?这也太邪乎了吧。 我是真的佩服黎庶,我隔这么远还能闻到恶臭味,他站在洞口断层处,距离粪便池只有一脚下去的距离,居然还能面不改色的趴在面前,静静的观察着粪便池其他处的通道口。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意外的发现原来通往粪便池的不止我们这一处通道,而是有六条通道口,四方八面的,好像粪便池成了一个道路中转站一样,想想也是,这种解决内急的地方,确实能成为来往频繁的重要场所。 没想到啊,比土著还愚昧的暗黑生物,或者叫暗黑人,它们居然还讲卫生,这不应该是愚昧未开化的动物所具有的行为。 从这一点上说,暗黑人并非他们所传那样,智商极其低下。 在千万条地下通道世界里,既然有粪便池的存在,就一定有其他功能性的设施,比如说休息室,储放室,进食室等等。 当然这是我的想象,如果真有,则说明暗黑人并不能算一个特别低级的物种,说不定比土著人文明程度还要高一些,只是他们生活在地底,不被人所了解而已。 看来老头子之前的推断是正确的,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暗黑人的巢穴,哪有动物在自己巢穴处拉了一粪池的习惯? 我所观察到的是洞口断层离粪池大约有四米多高,可粪池到底有深,谁也说不清,我想也没人敢亲身去尝试... 此时我身后的通道,密密麻麻的全是蹲下的人头,没人发出声音,都紧张的屏止着呼吸。 黎庶和铁头在洞口处耐心的等待着,我拉着皮豆尽量稍微远离那恶心的粪池,心里头一直在嘀咕,当初的冒险队,居然是在这种环境下跟暗黑生物搏杀的。 最让我难以理解的是,祝灵说过,他们被前后左右夹击的暗黑生物逼迫的走投无路下,只能掉到里面,从其他通道逃生了。 跳到下面...祝灵当初说的时候,脸色就很难看,现在我明白过来后,又忍不住恶心犯呕起来,怎么有勇气跳下去的... 在众人安静且耐心的等待下,也不知过多久,我的眉心突然一紧,感觉到从其他通道处有了异响,我回头打量了一下身后的楚萧生和土著们,他们表情正常,并未像我一样发现有其他动静。 我的感觉没错,有东西正在从其他通道朝粪池靠近,而且听动静,至少有十多只,我松开了皮豆,示意她别动,接着捂着鼻子,小心翼翼的朝洞口爬去... 第六百零八章 下黑手 我尽量把动作放到最轻,我能听到它们的动静,说不定它们此时也能听得到我挪动的声音。 忍受着扑面而来的恶臭,我与黎庶和铁头两人蹲在了一起,从他们的表情来看,应该也没发现异常。 想来又是我那超出常人的灵敏度起了作用,我紧张的盯着右上方三点钟的通道方向,动静便是从那个通道传来的。 几分钟后,黎庶和铁头终于听到了不寻常之处,他们慢慢的爬下了身子,跟我一样把身子躲在了暗处。 在紧张的等待中,大约又过了五分钟左右,第一只暗黑人在萤火中露出了那双泛着鱼白的大眼珠子,他一闪身便跳到了通道下面的一块凸起的石块上,然后半蹲着身子,稀里哗啦的就开始解决起来。 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一直出现到第十五只,它们都像第一只暗黑人一样,跳到了石块上解决起内急。 这一幕我实在难以形容,安静的四周,只听得此起彼伏,像人吃坏了肚子一样的声音。 最早拉完的那只,像壁虎一样,一抓手就爬回了通道上,它也没着急离去,半立着等待着其他同伴解决完。 也许是我太高看他们了,直到现在他们还没发现在这条通道中的我们,从一出现到现在,表现的十分随意,似乎没有任何戒备心。 突然,那只等待的暗黑人,像是抽风了一样,一翻身爬到了岩壁上,像电影里的蜘蛛侠一样,四肢紧紧的抓在岩壁上,身子稳定的没有一丝晃动。 随着他这般动作,我不禁回过头,这才发现,楚萧生个狗东西在这种时候偷偷摸摸的摸了过来,他摸过来时,那只暗黑人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了。 我都没来得及阻止他,他在下一刻居然做出了一件让我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到粪坑里的事。 微冲的枪柄上有一处保险扣,在正常的环境下,解开保险扣都会有清脆的摩擦声,在这种黑暗寂静的环境里,打开保险扣,无疑于在黑暗中燃起炸雷一般引人注目。 随着楚萧生这么一作,十五只暗黑人全都醒觉了过来,他们瘦弱的身子,弹跳起来,简直像蜘蛛一样,有的跳到了岩壁上,有的则爬到了壁顶上,它们就像丧尸一般,一旦惊醒立刻就进入了战斗状态。 已经被发现了,便躲无可躲了,楚萧生端起了微冲,黎庶也端起了喷火枪,而铁头则从身后抽出了老头子交到他手上的白骨刀。 只有我此时是赤手空拳,摸了摸手边,捡起一石块。 我身后的那些土著,一见有战斗要打,立刻纷纭的跟了过来,这般动静把暗黑人惊得瞬间退到了通道中。 他们尽管凶狠,却也有智商,能从我们这边通道中的动静感受到危险。 楚萧生见那暗黑人准备撤去,像疯了一般,冲着通道口,扳动了扳机,“砰砰砰!砰砰砰砰砰!”整整打了几十发子弹。 在这几十发火力凶猛的子弹中,有两只暗黑生物来不及躲闪和逃跑,身子被打成了筛子,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看起来是死了。 但了解到暗黑人的特性后,便会明白这些枪伤根本无法彻底杀死他们。 楚萧生得意的撇了撇嘴,随后指着那两只倒在地上的暗黑人,对铁头说道:“想办法,把他们弄走。” 铁头刚想行动,便被黎庶制止了,他示意我们赶快撤出去。 我表示赞同,总觉得楚萧生有时候聪明的不在点上,进来是为了打探暗黑人的活动情况,他冒然开枪,就刚才那一连串的枪声,估计整个地下通道,沟沟湾湾处全都能听到。 这下好了,彻底惊动他们了,正如老头子所说,我们现在还不清楚暗黑人的数量到底有多少,以及他们巢穴的构造,以及具体活动轨迹。 冒然惊动他们,如果他们的数量多到我们难以承受时,谁来对这场灾难负责,即便负责还有意义吗。 如果他们的数量很少,不足以跟我们这几千土著大军抗衡,一定会选择逃跑,在没摸清楚他们巢穴构造,以及活动轨迹的前提下,又该如何阻击他们,这些问题楚萧生为何不动动脑子? 黎庶和我的判断,并不能影响到出铁头和楚萧生的行动,他们执意要带走那两只暗黑人,而身后那些土著大军,看热闹不嫌事大,在楚萧生的鼓动下,有不少土著眼睛一闭,像下饺子一样,纵身跳到了粪坑里... 我和黎庶不愿在这里久待,我拉着皮豆跟着黎庶,反方向开始往后撤退。 因为后面有土著大军的阻挡,他们不动我们就是想退,也非常困难,几乎在步步艰难的撤退中,跳到粪坑里的土著们,没用多久就成功的将两只假死过去的暗黑人拖了回来。 随着暗黑人被拖拽上来,我的眉心处开始阵阵揪痛,这是危险的信号,我感受到了危险,妈的!该死的楚萧生,就是个大傻逼,好好的行动被他给破坏掉了,老头子也是傻逼吗,怎么会让这种没脑子的东西,参与进来,不是存心捣乱吗? 等等...存心捣乱,一瞬间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回头盯着楚萧生,他的枪口正对准着我,我暗暗摇了摇头,终于明白老头子的用意了。 真正可怕的从来都不是怪物,而是人... 他什么都算计到了,我还以为将了他一军,没想到棋下到最后,并把我自己逼到了死路上。 从一开始他想跟我商量,将黎庶或祝灵作为领队,进入这个通道打探情况开始,他便料定我肯定不愿他二人,任意一人冒着生命危险进入。 他对黎庶的性格了解,要远超过我,料定黎庶会自告奉勇的进入,又料到我一定会跟黎庶一起进去。 他派楚萧生跟着我们,目的就是为了捣乱,就是为了没危险也要给我们制造点危险出来,混乱中,楚萧生和铁头就可以浑水摸鱼,将我和黎庶收拾掉。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时通道外面,祝灵,何厚义,汪凝眉应该都被控制起来了。 老头子想自己掌控圣物,所以精心策划了这么一处,我们小队分开,然后掌握绝对的主动。 如果我没醒悟过来,等到暗黑人冲来报复后,我和黎庶被迫反击时,就是楚萧生和铁头从背后下黑手的时候... 第六百零九章 死亡的阴影 我不知黎庶有没有反应过来,不过从他此时急切想要离去的脚步,应该是也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楚萧生见我的目光瞪向他,立即转过头,一副欲遮拦的表情,更让我肯定了之前的判断。 在此之前,我一直忍耐着他,但他越来越过分,在老头子的授意下,端着枪步步向我紧闭。 既然想要谋害我,那我也不会再容他了,我卓越不是没胆子杀人,你死我活这种事我在土著身上也干了不少。 此时我再看向楚萧生时,已然觉得他和死人没区别了,至于铁头,只要他不攻击我,我还会饶他一次,以前的恩恩怨怨在这一次后,都将彻底清算干净。 我拉住了在我面前的黎庶,郑重其事的将皮豆塞到他面前,他疑惑的盯了我十几秒,接着取下匕首塞到我手中,向我点了点头,紧接着便拖拽不愿离去的皮豆,使劲的往前钻。 我紧紧的握着匕首,在土著人堆里钻去,这些土著此时成了我临时的挡箭牌,即便楚萧生想开枪也不一定能第一时间打的到我。 原本就很狭窄的通道,因为我们的逆向后退,导致开始混乱,楚萧生和铁头令人拖着暗黑人,并下令调转离去。 这种传令需要土著们一个个的从后传到前面,几百土著挤在通道里,拉开的距离能有三四百米远,等到传令到达最前面时,还要很久。 看来楚萧生是有意不想让我们安全退出通道了,我紧紧的攥着匕首,一边努力的跟着黎庶,一边警惕着身边土著的动静,楚萧生若是在此时发出命令将我们挤死,我们不止会寸步难行。 还没等到最后面的土著调头,暗黑人的报复如约而至,在喧闹中可以清晰的听到阵阵怪叫声,从不同的通道传来。 一时间谁也摸不清这种鬼魅一般的怪物,到底会以什么方式,会从哪里突然蹦出来。 之前要是把那两具暗黑人的尸体留在原地不动,第一时间选择撤退,暗黑人赶来将同伴带走,自行复活也没损失什么,也不一定有胆子敢袭击我们这几百人。 楚萧生把定时炸弹当作宝一样,就是不愿丢弃这两具尸体。 不仅如此,他还令土著从头顶开始举着暗黑人,藏到了土著的队伍的中央,他让土著们在后面挡着,自己和铁头悄无声息的就爬到了我的身后,一副吃死了我的表情。 他手上的微冲有意无意的顶着我的后背,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想要威胁我。 我的后背一片冰凉,那可是拉开了保险扣的微冲,他的手指只要一晃动,或者走火了,在这狭窄的通道里,我根本躲无可躲,必定中枪倒毙。 在进到通道前,当我发现楚萧生提着微冲跟来,就应该果断放弃跟进,还是怪自己不如老头子会算计,在他面前我确实太年轻了。 我只有强行稳住心神,他现在没开枪就代表还有顾忌,或犹豫的地方,或者说老头子给他的指令,压根就不是要击杀我,而是要将我制服,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这可能是我唯一的可以翻盘的理由了。在提心吊胆慢慢往前挪行中,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不用回头就知道,是暗黑人赶到了,他们直接朝身后的土著发动了袭击。 在黑暗的通道里,暗黑人在土著面前简直就是鬼魅一般,来无踪去无影的存在,土著如何跟他们抵抗。 暗黑人有多厉害,我想楚萧生比我更清楚,我还是在土著孤岛时,从他口中得知的土著们与暗黑人的历史交锋。 十几个暗黑人能在一夜间偷袭,并灭掉几百人的部落,而且在很长的时间里,土著们一直都是暗黑人的固定口粮,经常会在漆黑的夜晚,袭击土著。 土著们在很长的时间里,完全无力抵抗暗黑人的袭击,直至三件圣物的出现,情况才有了好转。 就算是在外面,这五百土著也不一定就能战胜身后跟过来的暗黑人,更别说在别人的主场,接连被杀死的土著,终于引起了土著群的恐慌和躁动,他们急切的想要往前挤着逃,却因为挤不进来,有的被直接咬死,有的则被拖走。 听身后的动静,暗黑人至少来了有几十个。 如今的局面对于我十分不利,身后不仅有虎视眈眈的楚萧生和铁头,还有穷追不舍,报复起来杀人如麻的暗黑人。 几分钟后,我们身后挡着的土著越来越少,与此同时有暗黑人开始顺着通道的壁顶,倒着朝我们爬来,我甚至能感受到他们从我头顶一掠而过的身影,一只接着一只,没有在中途停留,径直朝队伍的最前列爬去。 这是要从前路彻底阻挡我们的前进,谁在跟我说暗黑人是没有智慧的野蛮动物,我要撕他的嘴。 看看我们此时的处境就知道了,前路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堵死。 一旦前路被堵死,我们即便想跟他们正面拼了,也受制于被前后的人堆挤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暗黑人像吃花生米一样,一个接一个的收割我们。 我转过了头,朝着还在往前挤的楚萧生喝道:“不想死,就赶快调头,前面走不通了!” 楚萧生终于知道慌了,他想制造躁乱,趁势制服我和黎庶,却没料到土著在暗黑人面前毫无抵抗之力,他感受到了生命受到了威胁,即便手中有微冲,在通道里,也根本不敢乱开枪。 铁头先楚萧生一步调过头,对于身后的土著,一边推攘,一边使劲的往回挤走。 在暗黑人单方面的屠杀过程中,铁头,楚萧生,我,黎庶和皮豆,以及之前身后还剩下不到一百名土著,终于侥幸逃到了通道口,也就是粪坑前。 在极大的恐惧阴影下,土著们根本没有任何迟疑,纷纷跳进了粪坑中,就连铁头也没有迟疑,回头看了我们一眼,紧接着跟着跳了进去,在稀释的粪水里拼了命的游向对岸的石块上。 楚萧生紧接着也跳了进去,之前我还在想祝灵他们怎么就敢跳进这肮脏的粪坑中,此时终于理解了。 在死亡的阴影下,别说是跳粪坑了,就是吃屎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拽紧了皮豆跟她对望了一眼,另一只手紧紧的捂着鼻子,紧跟着黎庶跳了进去... 第六百一十章 逃亡之路 人面对痛苦时,下意识的做法便是,利用外在条件转移痛苦,比如关二爷的饮酒下棋。 而人面对极度恶心的情况,下意识的会试图屏蔽掉感官,打个最简单的例子,路过看见一堆新鲜的狗屎,人会第一时间扭过头并躲避。 实际上,扭过头狗屎也不会因此而消失,这只是一种潜意识的行为。 正如此时跳入粪坑的我一样,下意识的不敢睁眼,也不敢呼吸,手脚并用极度恐慌的乱噗通。 这种感觉比人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更让我感到恐惧,我想这是我这一辈子唯一的一次特殊体验,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宁愿去面对暗黑人,也不会跳进来。 眼皮上,鼻头,嘴唇上,贴着的都是难以名状的恶心东西,谁能体会我此时的感受,在面临生死前,我都未曾有过现在这样,欲哭无泪的感觉。 黎庶站在石块上,伸出手拉了我一把,而我的目光则和楚萧生碰撞在了一起,到了这种时候,他的目光仍盯着我,脑子里一定想着怎么制服我。 此时的铁头已经钻到了九点钟的洞口通道里,楚萧生假惺惺的问了句没事吧,我冷哼了一声,他自讨没趣头也不回的跟着铁头跑进了通道。 眼前的这个通道,正是黎庶作为队长,被一百多只暗黑生物包围时,拖着铁头和祝灵侥幸逃生的通道。 脚下的通道比之前的,更加狭窄,进入其中没多久,就必须匍匐前进,同时通道里有很深的积水,人要仰着脑袋,才能保持通畅前行。 没多久暗黑人又追了上来,因为身后的土著又接二连三的被惨叫着拖拽走。 我大概明白了当时他们能从这个通道,侥幸逃生的原因。 狭窄的通道,不仅限制了我们的前行速度,同时也限制了暗黑人的活动,也就是说,我们在前行,暗黑人在追赶的同时,一次也只能有一只暗黑人追赶上来,并不能同时从洞壁,壁顶进行袭击。 这一点可以从我们身后土著被掳走的速度,就能看的出来,在之前的通道中,土著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而现在只是每过几分钟才会惨叫一声。 即便如此,暗黑人还是迟早要追赶上我们的脚后跟的,队列中铁头在最前面,楚萧生紧随其后,黎庶,皮豆也在我前面,我的身后就是剩余的已不足一百人数的土著了。 残酷的是,他们的生命必然要在暗黑人的袭击下,永远的留在了黑暗中,因为我们不可能在极端的时间内,逃出生天。 同样,我也终将在狭窄的通道里,面对其中一只暗黑生物的袭击,若是在空阔地带,以我现在的身手,我根本不怂,可问题是在这种环境下,连站都站不起身,如何能跟灵活的上蹿下跳的暗黑人搏杀? 我一边爬着一边朝前喊着铁头,让他把白骨刀递过来,他也没怎么犹豫,挨个传递到了我手上。 现在大家都上了一条船,我在他们身后,能多为他们抵挡一会儿,他们逃生的机会也就更大一些。 匕首在这种空间里,无法施展开,还是一米长的白骨刀更让人安心一些。 白骨刀的威力,在我和土著大战时,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它虽是骨制材料,却比钢铁刚锋利,虽轻便,却又比钢铁刚结实有韧性。 在此之前,我对白骨刀一直是嗤之以鼻的态度,认为就是一个工艺品而已,事实证明,能称为圣物的东西,必然有它的独特之处。 惯性的思维,会让人在思想上很容易走上歧途。在孤岛生存的两年光阴里,见证的怪异事物越多,心绪也越来越淡定。 接受怪异事物的能力,也水涨船高,就比如说袭击我们的暗黑人,我和铁头遭遇时,也没见到有这么凶狠,感觉就像一个加强版的猴子,如今再次遭遇,便能真真切切的体会到祝灵提到的那时的绝望心情。 人力有时尽,尤其是面对未知的事物,更多时候连力都提不起来。 越是这种时候,我越要努力保持冷静,让自己处于平静的状态下。 单个的暗黑人并不是不可能战胜的,狭窄的通道就像关卡一样,牢牢的限制了,它们即便数量再多,也只能一次冒出一个来跟我正面战斗。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已经爬到了通道一大半的距离,按照铁头的说法,只要再坚持半个多小时,就一定能逃出去。 然而这半个小时有多难坚持,谁能有我的感受深。 我身后最后一个土著,已经被暗黑人拖走了,几分钟后,通道里又响起了尖锐的,就像是刀片划在坚硬的玻璃上的那种,刺耳的叫声,它们又返回来了。 直到此时,楚萧生带进来的五百土著,无一幸免,全部惨死。 即便如此,凶残的暗黑人也没打算放过我们,想要将我们全部杀死,一个不留。 楚萧生慌了,他吼了我一声,让我爬下,与此同时他扬起身子,端起微冲,对准向我扑来的暗黑人,“嘭嘭嘭!”枪声伴随着暗黑人撕裂般的惨叫声,在通道里,震的人双耳发麻。 “卓越,快!快把圣物递过来,我能帮你的就到这里了,你一定要挺住!” 情急之下,楚萧生口无遮拦,什么都说出来了,他之所以开枪帮我击杀最近的一只暗黑人,目的就是为了所有的圣物。 等我把圣物全部交出去后,他还会管我的生死吗?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我不会把自己的命运交到他人手中。 我冷哼了一声,“管好你自己!别比老子先死就行了。”说罢将白骨刀端到了胸前。 此处的通道上下不到一米高,宽度也不足一米,白骨刀并不能挥砍,只能当作一把较长点的匕首,向暗黑人突刺。 我用屁股挪动着往后退,同时仔细的感受着通道内的气流,第一个暗黑人受到击杀后,其他的暗黑人瞬间便隐没在了黑暗中,半天都没有动静。 我很紧张,握着白骨刀的掌心,也在不停的冒着汗。 看得见的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就是隐在暗处,让你精神始终像挺举一般绷着的敌人。 让人感觉他无处不在,又无踪无影... 第六百一十一章 火烧暗黑人 紧张感始终压迫着我的神经,我明明感知的到他就在附近没多远,好像一动不动的在黑暗中凝视着我,我的相貌和体型,和他们之前掳走的土著相差甚远,可能因此让他们会有所警觉。 而我清楚,真正让他们犹豫不决的主要原因,一定是我手中的白骨刀。 白骨刀作为传说中克制他们的圣物,无形中会给他们很大的压力,导致他们一时不敢冒然扑上来。 这种徘徊不定,又一直被窥觑的感觉,令我非常厌恶,我巴不得此时他露出头,正面来搏分晓。 爬在前面的楚萧生说的好听,把白骨刀传递给我后,他跟着铁头爬行的更快了,好像我成了包袱,恨不得快点甩掉我一样。 倒是黎庶一言不发的始终跟我保持在一定的距离,我想如果不是因为通道狭窄的,不允许他翻身过来,恐怕此时他应该会挡在我的身前。 一直缩在我身后的皮豆,蹭了蹭我,递给我一块不知从哪里扣下的岩块,我心神领会的接了过来,并随手砸向十几米远的岩壁上。 岩块相击的声音在通道里,特别刺耳,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暗黑人终于露出了头,扑向了声源处。 我终于明白了,这些暗黑人果然是瞎子,主要是靠听觉来判断动静,任何异常的大动静,都会引起他们的不安,从而发动进攻。 之前被拖走的土著们,在面临死亡的威胁,一个个都一边哭叫着,一边奋力的朝前挤,无意中制造了很大的动静,导致暗黑人可以准确的定位,将他们轻易的击杀或掳走。 虽然此时我也跟着队伍往后退着,但始终一声不吭,保持着高度的警觉,导致暗黑人在短时间内无法准确的将我的位置定位。 所以并不是我的长相或体型,也并非是白骨刀震慑了他们。 我们移动时微小的动静,使他们大体能感受到通道内还有陌生人,所以才会穷追不舍,假如我现在大喊大叫,他们一定会第一时间扑上来。 弄清楚这个原理后,我一边移动着,一边从地上摸着石块,但凡能被我抓到手里的石块,我统统丢朝很远的地方丢去。 在以岩块相击的声音为掩护下,我一直保持着往后撤退。事实证明,暗黑人相对于人类并非没有缺陷。 十多分钟后,通道在一个分叉口处开始变得宽敞了许多,人可以在其中半蹲着前进。我们后退的速度渐渐快了许多,看起来是好现象,其实不然。 狭窄的通道,虽减缓了我们的移动速度,也阻止了同时有好几个暗黑人追击的现象,此时在我的身后,岩壁上,通道两侧开始出现并排追击的暗黑人。 他们的速度越来越快,似乎经历了很长时间的徘徊,终于确定了我们就在他们前方不远,此时我已经看到从岩壁上,像壁虎倒爬的暗黑人,和我已经不超过十米的距离,他一边爬行,一边侧着耳朵,探听着动静,距离我越来越近了。 我再次丢出石块,两侧的暗黑人开始追击,但岩壁上的暗黑人却不闻不问,他们居然懂得分工合作。 屡试不爽的方法失效了,也就意味着我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还是要跟他们面对面碰撞。 就在这时,黎庶侧身擦过我,并从我手中躲过白骨刀,像个英雄一般挡在了我的身前。从岩壁顶部爬行的暗黑人立刻察觉到了这番动静,撕裂着獠牙,尖叫着朝黎庶扑去,我小心还没喊出来,只见黎庶将白骨刀当剑使用,对准迎面扑来的暗黑人,准确无误的刺中他的腹部。 令人无比惊奇的是,暗黑人被白骨刀刺中后,一声不吭的倒地不起,昏阙了过去,紧接着就看到绿莹莹的,像是粘上了荧光粉的血液,从他的伤口处,像挤掉的脓水一样,流淌了出来。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暗黑人的血液,之前跟铁头也猎获了一只暗黑人,被枪击杀,被瓢虫撕咬,被喷火枪喷烧,外表就像塑料一样,压根没出现血迹。 我还没来得及追问,这是怎么一个情况,只见追击的其他暗黑人,像蟑螂一样,在通道的四壁,无所不在的朝着黎庶闪电一般的追来。 看数量至少得有三十四只暗黑人,单独一只黎庶利用神奇的白骨刀对付起来没太大压力,可数量一旦多了,也随着通道变的宽敞,他要承受的不止一个方向的进攻,而是来自头顶,脚下,两臂,几乎四面八方的袭击。 黎庶瞬间解决掉最快奔来的一只暗黑人,紧接着将白骨刀塞到了已经来到他身边,和他并排蹲立的我手中,同时他立刻端起了喷火枪,对准同时扑来的三四只暗黑人,立即将火舌喷射了出去。 喷火枪的高温,瞬间将追击的暗黑人喷成了火球,火球在黑暗的通道里,歇斯底里的尖叫着,并不断的在地上翻滚,企图熄灭身上的火焰。 除了能控火的人类,没有动物不怕火,尤其是长期生活在黑暗中的暗黑人,他们对火有双重惧怕,既怕火的温度,又怕火光的刺眼亮度。 之前若是黎庶走在最后,或许就能利用喷火枪,暂时阻止暗黑人的追击。 而喷火枪也只能短暂的杀死暗黑人,到头来,他们还是能快速的修复创伤,变成毫发无损的样子。 在我看来,好像只有白骨刀能够彻底击杀暗黑人,之前被黎庶挥刀刺中的两个暗黑人,粘稠的血液流了一地,看起来没有了生气儿。 以科学的角度来说,任何动物,一旦血液流光,就不可能再救活了,我想暗黑人就算身体构造再怎么神奇,没了血液,难道身体还能凭空造血,再度“复活”不成? 所以看似威力巨大的喷火枪,也只是暂时阻挡了他们的脚步,他们始终还是会追来。 因为喷火枪的气罐里,装着的高压气,只允许喷火枪喷射十多次,就没了后劲儿。如果喷火枪有血条显示的话,就好比每喷射一次,就少了一格血,到最后只能成为一百多斤的废品。 这个道理,在我将喷火枪交给黎庶前,给他解释的很清楚,能省则省,所以他只喷射了一次,就将喷火枪收了起来,并从我手中再度抢过白骨刀,将我推到身后,又一人一边后退,一边挡在了后路上... 第六百一十二章 潜伏在漆黑中 我想帮黎庶,却被他推开了,示意我赶紧撤出去,不要管他。 此时他一马当先的挡在前面,独自要面对后面依然在追赶的几十只暗黑人,虽然白骨刀看起来对暗黑人确实有奇效,甚至能够彻底击杀它们,但毕竟在这通道里,不可能将白骨刀以各种角度挥舞起来。 如果暗黑人从四面八方袭来,黎庶很容易顾此失彼,所以我握着匕首,紧贴着他,不愿就此离去。 我不走,皮豆也不走,她躲在我们身后,一双充满恐惧,却又坚定的目光看着我。 回头再看楚萧生和铁头,只看得见他们拖着火把,已经快速的离去了很远了。 在这瞬间,我似乎明白了一个事实,一个始终愿意挡在队伍最前列,面对危险的人,怎么可能是铁头和祝灵口中那个,抛弃队友,选择独自逃生的人? 倒是铁头,看那急切奔逃的样子,哪里又是信誓旦旦,言说重情重义之人。 对比之下,人心是非,一目了然。 喷火枪喷射出来的火舌,不仅烧伤了迎面扑来的三只暗黑人,后面其他的暗黑人,见到火舌顿时受到了极度的惊吓,尖叫着下意识的就要远离此处。 它们只是暂时被火舌给惊到了,依照它们凶残的本性,绝不会因此就放弃追赶,眼前的通道中有几十只暗黑人,而我们看不到的,或许正在赶来的,还有更多的暗黑人。 所以情况非但没有变得乐观,反而更加严峻了。 趁着暗黑人受到惊吓的短暂空挡,我们三人一边警惕着,一边快速的朝后面挪动。 这个过程只持续了不到五分钟,估计是火团熄灭了,暗黑人又追了上来,似乎对于我们伤害了它们同类的事实恨之入骨,誓要向我们讨个结果。 此时我们正处于通道的拐角处,在一段距离内,空间会十分狭窄,黎庶挡在前面,我也挤不过去,帮不上忙。 暗黑人虽然追赶上来了,却没有无脑的发动进攻,它们相继潜入了黑暗中,能听到像蛇皮摩擦过岩块的诡异声音,却看不到它们的身影。 这比直面战斗,更让人难以接受,心底瞬间又变得没底了。 在黑暗中,人失去了视野,就等于失去了方向,进而会失去判断。而暗黑人这种天生的瞎子,在黑暗中却如鱼得水。 眼前唯一的光亮就是喷火枪枪口,用以点火喷射而燃起的油脂物火苗,这点如星火般的火苗,可以照亮的范围不超过两平米,两米以外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了。 暗黑人就潜伏在漆黑中,不知距离我们多远。它们如果在两米外,突然发动偷袭,以它们鬼魅般的身手,恐怕连我都很难防备。 我们迫切的需要更亮的火光,该死的楚萧生他们走的时候,带走了剩下唯一的火把,让我们在黑暗中独自面对死神般的暗黑人。 这简直就是变相的谋杀,我正恨得牙痒痒的,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爬行声,回过头一看,楚萧生和铁头居然又拖着火把,朝我们这边爬来。 难道他们良心发现,调头来帮助我们了,不管怎么说,对于他俩我必须要保持足够的警惕,或许他们调头是记起了老头子的嘱托,想来从我们身上取走所有的圣物。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可真是走投无路,前有暗黑人,后有居心叵测的楚萧生和铁头。 当真我们今天要死在这里了吗?我握住了皮豆的手,问她怕不怕。 她看着我,眼角分明有恐惧的泪水,却摇了摇头。 生死对于土著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皮豆活到现在,见过的同类各种死亡的现象,如同家常便饭般寻常。 在她单纯的心中,死是不由己的,都是由神明安排的。 可我不一样,我心里还有很多牵挂,即便是死,也不愿死在这种不见天日的肮脏的地底。 我紧握着匕首,蹲靠在岩壁上,心里打算着,只要楚萧生一靠近,不由分说我会将刀架到他的脖子上,如果他一定要做挡路狗,我不会再有任何犹豫,果断杀死他。 谁曾想到,楚萧生远远的就朝我们喊道:“卓越,前路不通,我们走错路了!” 走错路了?怎么会...就算是铁头带错路了,黎庶也不可能跟着走错吧,像黎庶这种性格的人,绝对不会犯如此低级错误。 但听楚萧生的口气,也不像是无中生有。 楚萧生的喊叫声,立刻惊动了潜伏在漆黑中暗黑人,我还没看清楚,就有两只一上一下的攻向黎庶。 任黎庶再怎么警惕,也不曾料到楚萧生他们调转回来,第一时间就喊叫。面对袭击,他用白骨刀挡住了从上面扑来的暗黑人,并将它划伤,却没挡住从下面袭来的暗黑人。 他的脚踝像是被告诉运行的汽车,突然挂上了一般,身子猛然跌倒,紧接着喷火枪的气罐就顺着岩地,咣咣当当的被拖行着。 就这种拖行的力量,一个正常的壮汉,根本挣扎不动,就会瞬间被掳走,好在黎庶身上背着一百多斤重的喷火枪,才致使黎庶才能及时的做出反应。 他被抓住脚踝并拖倒,发生在一瞬间,那一刻他喊叫了一声,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一向面无表情的黎庶,发自肺腑的惊慌叫声。 等他反应过来后,一只手紧扣着岩壁上的石块,另一只手完全将白骨刀当成了匕首,使劲的朝拖拽他的暗黑人戳去。 暗黑人躲避的同时,黎庶总算是止住了被拖行的趋势,此时已经距离我们足有五六米的距离了,这一切说来繁琐,其实也就是两三秒内发生的。 可以想象之前被拖走的土著,到底有多绝望,就连全副武装的黎庶差点也被掳走了。 通道的地面坑洼不平,一旦被暗黑人以这种速度拖拽上,就基本等于宣告了死亡。 我使劲甩了甩头,直到此时才回过神来,刚才黎庶被拖拽的那一幕,着实震惊到我了。 我爬到了黎庶身后,刚想要扶起他,突然感觉眉心一紧,下意识的平仰起身子,同时提起匕首朝壁顶狠狠的戳去。 头两刀就像戳在软绵绵的沙发上,第三刀再戳下去,手臂便被尖锐的指甲扎进了肌肤里,我浑身一颤,还没来得及做出对应反应,就被另一双手抓到肩膀... 第六百一十三章 红网制暗黑人 我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危险,然而还是没能躲过两只攀在岩壁上,向我同时袭击的暗黑人。 匕首刺中的一只受到伤痛,及时撤走了,但另一双无比锋利的利爪,像钉子一般,深深的扎进了我肩膀上的皮肉,而且力气出奇的大,居然把我提了起来,想要给拖拽走。 我忍着巨痛,双腿支开,死死的撑在两侧的岩壁上,导致暗黑人一时拖拽不动,而我肩头的伤口,随着他每使一次力,便崩裂的越开,鲜血顺着肩头流到了胸口,我的双臂渐渐的开始麻木,完全使不上力。 这一切也发生在电闪雷鸣之间,等到黎庶反应过来,转过身想要帮我时,我的头已越来越昏沉,迷迷糊糊的同时明晓,暗黑人的如钉子一般的指甲,一定含有毒素,被剐蹭到人的意识就开始不正常了... 我强撑着,使劲用后背磨蹭着背后不规则的岩块,用他处的疼痛,试图保持头脑的清醒。 在这种情况下,假如我昏迷过去,谁也救不了我。黎庶只能自保,楚萧生和铁头巴不得我出点意外,他们好取走我身上的圣物。 我若倒下了,皮豆肯定也活不成了,因为黎庶也不会管她的生死。 偷袭我的暗黑人,被黎庶用白骨刀暂时驱赶走了,却也不能解决根本问题。我在他的身后都受到了袭击,说明暗黑人绕后的进攻方式非常的高明。 从通道的顶部,以及两侧,能悄无声息的绕过黎庶,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突然向背后的我发动袭击。 假如刚才我不在他后背,那么受伤的一定是他,黎庶一旦受伤,或者昏迷过去,接下来就是我和皮豆。无处不在的暗黑人,在这种通道中,让人完全没有招架的余地。 我不禁开始怀疑,黎庶之前带着祝灵和铁头,是如何从这里逃出去的。 暗黑人很忌惮黎庶手上的白骨刀,所以总想饶过他,想收拾掉他身后的人,黎庶尽管一直很努力的想要护住我,可毕竟他眼前还有佯攻的暗黑人。 我现在靠在皮豆的身上,浑身酥麻,有点像喝高了的状态,头很沉,面对已经绕到我身后的六只暗黑人的凝视,我握了握皮豆的手,艰难的向她露出了笑,这恐怕是我在这世上,最后的笑容了吧。 黎庶回救已经来不及了,他被纠缠着,已经不管不顾的,再次喷射出了火舌,通道前的火光,一直延伸出十几米。 与此同时在我面前的暗黑人,挤在一起朝我扑来,我抱住了皮豆,闭上了眼睛... 也就在刹那间,一直藏在我怀里,用蛇皮装着的红网圣物,像是从从石缝里蹦出的孙猴子,突然间从蛇皮袋挣脱出来,我错愕的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像个雕像一般,呆在了原地很久。 我无法用文字或语言来详细的描述这一瞬间发生的情况,因为实在太过震撼了... 红网圣物从蛇皮袋里挣脱出来的一瞬间,便张成了天罗地网,全方位的无一丝空挡,将六只挤在一起扑向我的暗黑人,牢牢的网在了其中,并且扎在岩壁四周死死的,任凭暗黑人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出去。 凶狠的暗黑人被网住后,歇斯底里的尖叫着,他们此时距离我就两步的距离,露出了无比痛苦的狰狞面孔,张牙舞爪的撕扯着红网,企图挣脱出去。 然而红网的韧性,让他们越挣扎,被网的越近。短短的几分钟内,它们便挣扎不动了,因为已经没有挣扎的空间了。 六只身形相差无几的暗黑人,此时在红网的束缚中,紧紧的贴靠在了一起,身体各种变形,相互交错,形成了一个由它们六个组成的球状物。 并且这球状物还在不断的缩小,由堵满通道的体积,肉眼可见的被压迫成车轮大小,在压迫的过程中,它们身上那种似乎含有荧光剂的奇异血液,正在快速的被红网吸附着。 千丝万缕的红网,就像无孔不入的神经脉络,困住它们的同时,已然伸出到它们的表皮之下,开始进食。 我果然没猜错,暗黑人确实属于冷血动物,也是红网圣物的口粮之一。 虽然纯属偶然,但关键时候,它确实救了我一命,就在刚刚这六只暗黑人张牙舞爪扑向我时,我疲软的身子,已经放弃了抵抗。 我早该拿出红网圣物来对付这些暗黑人了,之前由于过度紧张,一直没想起这一桩。 据楚萧生所说,三件圣物都是暗黑人的克星,对付暗黑人各有功效。 白骨刀可以轻易的击伤,甚至彻底的击杀它们,而红网圣物可以束缚并吸附它们的冷血。 那么,我怀里另外一件圣物,来自火山部落的那件,似乎是天外之物的神杯又有什么功效呢? 我突然意识到,为何老头子之前敢大言不惭的说要捕获几十只暗黑人,原来有了三件神奇的圣物,还真不是大言不惭了。 这一转眼,红网就捕获了六只暗黑人了,若是它能重复像这般,别说几十只了,这通道内,有多少暗黑人就能捕获多少。 看看在红网内,此时已经失去挣扎余地的六只,被压缩成压缩饼干似的暗黑人,就知道结果了。 有这种比白骨刀还神奇的东西,我顿时重燃了信心,似乎局面因此发生了反转,该轮到我们去收拾可恶的暗黑人,甚至是去追击它们了。 原本鲜红的红网,因为吸收了打量暗黑人的冷血,颜色也由鲜红色,慢慢的转成紫亮色,而且也带有荧光剂的效果。 看来这鲜红色并不是红网原本的颜色,应该是它吸收的那种颜色的血,就成为那种颜色特征。 只是冷血动物的鲜血大多是鲜红色的,所以它才一直以这种颜色呈现在我眼前。 在自然界,也有很多动物的血是其他颜色,比如很多蝴蝶的血液是绿色或黄色的,蚯蚓的血是玫瑰红的,虾的血液是青色的河蚌的血液是蓝色,蜗牛的血是透明的等等。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即便带有荧光剂特征的血液,也并非只有暗黑人才有,最常见的家蚕,它的血液就带有荧光素。 所以原本就很独特的暗黑人,它们身上携带的血液,带有荧光素呈现绿莹莹的特征,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第六百一十四章 以命搏命 红网圣物似乎进入吸血的状态后,就开始变得沉寂了,至少肉眼看去,半天没了动静。 被束缚的那些暗黑人,似乎很快就昏死了过去。 眼前的局面慢慢变得诡异难测,在这种情况下,我也不敢冒然去触碰红网。而身后的黎庶此时已是满身是血,靠在岩壁上苦苦支撑着。这种状态十分令人担忧,似乎也有些迷迷糊糊,不是很清醒了。 我强撑着挪到黎庶面前,此时他手中的喷火枪枪口上用来引燃的火焰,也不知什么原因,居然熄灭了,也就意味着喷火枪在短时间内无法再行喷射。 他此时的状态比我还差,低着头面露痛色。趁着眼前的火团还在断断续续的燃烧着,暗黑人一时被阻挡着难以前行,我硬拽着黎庶往后拖。 后面的楚萧生和铁头,终于在这时赶了过来。都这种关头了,楚萧生个狗东西还站在红网面前愣神发呆。好在铁头思路比较清晰,第一时间赶到了我们身边,他看了一眼几乎失去行动力的黎庶和我,随即接过来我递过来的白骨刀,从我们身边挤了过去,挡在了前路上。 这是唯一让我感到欣慰的事,后路被阻断,也就意味着我们只能硬着头皮,从一群暗黑人的包围下,硬生生的闯出一条活路来。 我们谁也无法准确的预估,到底有多少张牙舞爪,挡在前路的暗黑人数量,走到这里,已经是绝路了,没有逃避和后退的路可以走。 不管铁头和楚萧生此前心里有什么盘算,至少在此刻我们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倒下任何一个,逃出生天的希望便减少一分。 眼前的燃烧的火团,很快就变成了烟雾,明火熄灭,周围又暗淡了下去,暗黑人尖锐的嘶叫声,此起彼伏,正在一点点的朝我们接近。 我拍了拍黎庶的肩膀,他艰难的抬起头,朝我莫名的笑了一声,顽强的样子令人为之动容。 只一转瞬,铁头就和暗黑人纠缠在了一起,暗黑人压根不正面跟铁头战斗,在狭窄的通道内,白骨刀也只能向前当作匕首戳动,无法横劈侧砍。 狡猾的暗黑人,虽然惧怕白骨刀,却也明白了这点,从侧面和岩壁顶部,不停的骚扰着铁头,铁头一时攻击受挫,情绪变得暴躁起来。 暴躁的铁头,开始胡乱挥砍白骨刀,到处都是骨刀和岩壁碰撞发出的砰砰声,这已经不是在打斗了,而是在拼命。 进入这般状态的铁头,战斗力突然暴增,试图消耗铁头体力的暗黑人,至少有两三只被白骨刀剐蹭到,凄惨的尖叫着逃走。 白骨刀只要剐蹭到暗黑人,就一定会在它们光滑的身上留下血口。 几分钟过后,一波袭击的暗黑人终于选择了退缩,亢奋状态下的铁头,突然身子一歪,瘫坐在了地上,双眼瞬间变得暗淡。原来在之前的战斗中,铁头也身受多处扎伤,亢奋状态并不能持续太久。 他的伤势比我和黎庶更严重,短短的几分钟内,便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暗黑人在战斗中,不断的熟悉对手,变得越难越对付,五人中最厉害的黎庶铁头,再算上我此时都没有了战斗力。 剩下半吊子水平的,萎缩不敢战斗的楚萧生和完全没战斗力的皮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俩迟早也会变成我们这样萎靡的状态。 局面变得更加艰难,我甚至抓到了贴身携带的火弹,想着不顾一切跟这些野蛮的东西,同归于尽。 在狭窄的通道里,火弹一旦爆炸,不仅通道会发生塌陷,爆炸产生的气流,一定会在密闭的空间内发生二次爆炸。 火弹并不能成为救命的稻草,只能是挽救生命尊严的工具。 我扭过头冲着躲在皮豆身后的楚萧生吼道:“干你娘的!”楚萧生被我这么一吼,依然是畏畏缩缩的样子,好歹还是朝前挪动了一些,我撑着身子,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火把,同时指着黎庶握着的喷火枪枪口:“我举着火把,你以枪口,火把,敌人为三点一线,扣动扳机!” “我不会用啊...”楚萧生的哭丧着脸。 “别废话!”我举着火把跨过瘫坐在地上的铁头,匍匐在地上,一只手高高举起了火把,喊着楚萧生快点! 喷火枪要喷射出火焰,必须要有火点,利用高压气体喷射出燃料,遇到明火,就会变成夸张的火舌。 此时我这种做法,其实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假如楚萧生手抖,将燃料喷射到我身上,我整个人会立刻变成熊熊燃烧的火球。 可眼下白骨刀已经无法在这种环境下,伤到适应了战斗的暗黑人,只能冒险这般一试。 之前还指望红网能大杀四方,带领我们冲出困境,反攻凶残的暗黑人,可此时的红网依然沉寂在吸食的状态中,就像死物一般。 一波暗黑人退去,就有另外一波暗黑人继续袭来,它们已经打定主意要跟我们不死不休了。 这一切起因都是楚萧生非要带走最早的两只暗黑人尸体,却未料到它们会为了同类,疯狂的报复对手。 我蹲附在地面上,时刻都能感受到暗黑人潜在黑暗中,正在步步朝我们逼近,楚萧生握着喷火枪的枪口,手抖个不停。 简直就是在拿我的生命在开玩笑,人生有无数次犯错,可以改正的机会,可是他如果在此时犯错,不仅我会死,他们谁也无法从这里活着逃出去了。 其实我更愿意在此时和楚萧生交换角色,让他举着火把,我相信以我的冷静,不会出现失误,但以楚萧生的性格,他肯定不敢尝试。 “楚萧生,你也是见证过无数土著厮杀的大场面的人,这种时候,千万不要怂,敌死我活的道理,一定要牢牢把握住双手,对准火星的最上端,只要暗黑人露头,就扣动扳机,不要有犹豫,但是...摆脱给我留条命...” 我话音未落,两三只暗黑人终于忍耐不住,冲着我张开锋利的爪牙扑了过来。 我闭上了眼睛,脑中一片空白,尽人事,听天命... “噗——!”即使我此时闭着双眼,都能感受到刺痛感,同时火光四射,感觉自己跌入了火海中... 第六百一十五章 这天地我来过,奋斗过.. 我想这是我认识楚萧生以来,第一次没让我失望的时候。 此刻在我眼前,一条十几米长的火舌,照亮了眼前的通道,同时也以闪电般的速度,袭向了躲闪不及的五只暗黑人。 它们的皮肤就像易燃物一般被火舌一点就着,瞬间变成了五团相互挤撞的火球,在狭窄的通道内,撕裂着尖叫着往后蹦跳着逃命。 喷火枪虽不能彻底杀死暗黑人,却能在很长的时间里,对它们造成极大的伤害和震慑力。 它们惧怕火舌的程度,甚至超过了圣物白骨刀,黎庶第一次喷射火舌,便足足让暗黑人保持了十几分钟的畏缩。 楚萧生这次的喷射,显然是失去了理智般,足足对着通道喷射了半分钟,一次喷射的量,差不多能有普通的两处喷射量之多,如果不是我使劲喊停,估计他能把喷火枪一次用完,而不得知晓。 红网圣物虽然对暗黑人有奇效,可眼下的事实表明,它吸附一次暗黑人的冷血需要的时间太久,不可能帮助我们持续作战。 白骨刀虽能彻底杀死暗黑人,可狭窄的通道,限制了白骨刀作为刀的发挥空间。 似乎眼下,只剩下量并不多的喷火枪,能够真正起到震慑暗黑人的作用。 直到此时,我才有时间转过身追问楚萧生,前路到底出现了什么情况,怎么会突然不通了。 楚萧生摇头道:“铁头记得这条通道,确实是之间他们逃离时的通道,也不知为什么,时隔几年,距离此处大概一公里处,好像从岩壁顶部有一块大岩块,将通道卡的死死的,只留下一条连手臂都插不进去的小缝隙。” 我不死心的问道:“挪不动吗?” “试过了,再大的力也都纹丝不动,卡的非常紧。” 楚萧生的回答让我深深地体会到了绝望,他和铁头不会在这种时候还耍什么心眼,毕竟也关系到他们的性命,前路一旦阻断,也就只能沿着旧路重回到粪坑中,再爬到之前的通道,才有可能逃生。 可眼下,最有经验的两个男人,黎庶和铁头在和暗黑人的战斗中,失去了战斗力,此刻的情况看起来越来越糟糕,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连自我爬行的能力都失去了。 楚萧生或许舍得失去铁头,我却不舍得失去黎庶,这个一下到地底,就始终跟我保持在统一战线的战友。 然而残酷的事实告诉我们,即便不带上他们,我和楚萧生带着皮豆,也很难逃出生天。 我想精于谋算的老头子,恐怕怎么也没料到我们在通道内会遇到这样危机的情况,假如我们这些人都死在了通道内,圣物也就因此而遗失了,也就意味着他的行动计划,也因此宣告了彻底的失败。 到了此时,我也没了办法,楚萧生可以单独操作喷火枪了,可是黎庶和铁头,我一个人却没办法将他们拖行带走,皮豆也帮不上什么忙。 暗黑人等到明火熄灭后,肯定会再次袭来,他们的疯狂让人感到深深的恐惧,已经是不计代价,非要把我们弄死才肯罢休。 现在前行,等于是自投罗网,然而原地等待的结果,也只能是弹尽粮绝,坐以待毙。 这种局面让我联想到了,很久之前我和黑白无意跌落到一个很深的洞穴里,苦苦支撑一个多星期的情况。 那时的绝望,还比不上现在,至少那时心里还有一丝希望,期盼有人来营救。而在此时,谁会来救我们。 通道外的都是各怀鬼胎的人,见到我们出事,也许会第一时间选择撤退,谁也不肯把自己的性命再白白搭上。 就算老头子不愿放弃,派出新的队伍前来营救,最终的结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几乎所有人都低估了暗黑人在通道内的能力,那是我们这些人类,根本无法抗衡的幽灵一般的存在。 走投无路,只能默默无言。在这种时候,谁在跟我说什么,要勇往直前,努力自救,我肯定会觉得他站着说要腰不疼,净说操蛋的话。 楚萧生一直问我怎么办,怎么办,他就像一个热锅上的蚂蚁,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若在平时他这么追问,我肯定得揍他了。而现在我连跟他废话的精力都没有了。 问我怎么办?不如在有限的时间里,安静下来,好好回忆回忆平生,欠过的人情,还有割舍不了又不得不割舍的感情,想想这一生还有什么遗憾,还有什么期盼... 时间如滴水般,敲打中心中的空旷之地,时间变的再无所谓... 我有太多的思绪,到了此刻,却如剪不断理还乱的密网,我卓越这一生,走到现在,实属不易,能坚持活到现在,简直就是个奇迹。 正如悟空传里说过,这个天地,我来过,我奋战过,我深爱过,我已不在乎结局。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没有家的。你让他回去,他找不到来时的路,找不到要去的地方,就会死在某个角落里。 就像此时这个暗无天日,可能永远都不会被外界得知的,隐蔽的孤岛,隐蔽的峡谷裂缝底部,无数通道中,非常不起眼的一条通道里,会埋葬几个从文明世界来的人。 这世界,很辽阔,辽阔到只剩下这条通道,一个站立都困难的狭窄空间,这世界很神奇,却神奇的令人窒息... “卓越!动了,动了...快看,它动了!” 我疲惫的望着一脸惊喜的楚萧生,他正指着我身后不远处,我转过了头,紧皱着眉头望着红网突然一改死寂的状态,正在一点点的将暗黑人从网中像皮球一般,挤吐出去。 原本像人型的暗黑人,被红网压缩并吸干冷血后,身子变成了干瘦干瘦,就像柴火棒一样,被存放多年的标本,看起来更加狰狞了。 我走近,踢了踢其中一只被吐出来的暗黑人,硬邦邦的像岩块,已经完全没了生气儿,死的不能再死。 红网挤吐出第一个暗黑嗯,大概用了两三分钟,接下来变得越来越快,到第六只时,只用了十几秒。 此刻的红网已经不能称之为红网了,绿莹莹的像是荧光灯一样,照亮了它附近的一大片区域,看起来异常诡异... 第六百一十六章 转机 将“肚子”所有的暗黑人干躯吐出之后的红网,开始慢慢的朝我蠕动来,它一边蠕动一边想把网状给收缩起来。 可能因为吸的太饱,从三米多长,一米多宽,只能收缩到一平米左右,便停在了原地,收缩不动了,显得有些痛苦,像是在挣扎... 我扭过头追问楚萧生:“这是什么情况?” 楚萧生茫然的摇了摇头。 “你不是对圣物都很了解吗?到了现在还不肯跟我说出三件圣物到底有什么作用吗,楚萧生你记住,现在咱们只有真正的合力,利用一切外在条件,才有可能从这里逃出生天,你认为老头子会来救我们吗,别傻了!” 楚萧生听我这么一说,也急了:“我怎么可能在这时还对你藏着掖着,我之前得知的圣物信息都是老头子告诉我的,他说的不多,而我知道的也都告诉过你,红网圣物你也看到了,喜欢吸食冷血动物身上的血,暗黑人也是冷血动物,再多的我也一无所知。” 我盯着楚萧生看了十多秒,叹了口气,确实...他也不傻,到了这种时候,任谁都想先保自己小命为先,哪里还管什么老头子不老头子,即便说他现在最亲近的人是我,也一点不过分。 就在我和楚萧生交谈时,通道内再次起了动静,是新一批的暗黑人再次袭来了,我将火把递给楚萧生,他凝重的冲我点了点头,便握着喷火枪口,挡在了通道前。 这世上,从来都没有无缘无故的英雄,再伟大的英雄,也要先活着。有的人为了活着,做了自己的英雄,比如楚萧生,现在我只要一个眼神,他就懂我要表达的深意。 我疲倦的身子,很难支撑高强度的战斗,维持着不倒下,已是不易,楚萧生必须要站出来,为我们争取时间。 他一手握着火把,一手举着喷火枪,对准袭来的暗黑人喷射了十几秒,再一次的阻挡住了这一波暗黑人的袭击。 这次喷射过后,火把上的燃料也彻底消耗殆尽,整个火把变成了烧焦的炭棒,已经没办法再为喷火请起到助燃的作用了。 为了保持火种,我让楚萧生的将那六只暗黑人干尸,推到火团边,将其中一只干尸尝试性的点燃,结果却令人惊喜。 干瘪的暗黑人尸体,经过明火点然后,冒出了很多黑色的油脂,这些油脂物被引燃后经久不灭。 暗黑人真是一个神奇的物种,没有被吸干的暗黑人,被点燃后也就在几分钟内,燃烧殆尽,成为一堆焦渣。被红网吸干后的暗黑人干尸,居然能分泌出大量黑色的油脂物,反而可以燃烧很久。 油脂物在此时出现,印证了天无绝人之路的老话,只要能保持有明火燃烧,其他暗黑人就不敢轻易的靠近,也就为我们争取了大量的时间。 但比较糟糕的是,我们进入通道后,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至于淡水还好,因为通道内比较潮湿,很多地方都有积水。而携带食物的土著,在慌乱中被暗黑人掳走了。 此时虽然没人刻意去提,但肯定是跟我一样是饥肠辘辘,两眼昏花了。 尤其是用明火暂时阻挡住了暗黑人袭击后,进入了相对平稳的时间段后,人的精神一旦稍微松懈下来,这种饥饿感就会被无形的放大无数倍。 虽然谁也不愿把目标放到狰狞的暗黑人身上,但为了活着,我们每个人都吃进去了不少烤熟后的暗黑人肉块。 只能用嚼蜡来形容口中的味道,楚萧生甚至一边吃,一边在默默流泪。 谁也不清楚,吃进去暗黑人的肉块后,会出现什么状况,但为了活着,我相信假如没有这些暗黑人做食物,人的目光一定会放到同类身上。 密闭的地下环境中,人的精神就像风中的蜡烛一样,其实是非常脆弱的。 红网圣物在经历了几分钟看似挣扎的过程后,此时突然出现了像是人呕吐般的症状,从它的网状身躯上,不停的冒出绿莹莹的液体,正是暗黑人的血液。 看来还真是给吸撑了,开始反吐了。令人感到疑惑的是,反吐出来的绿色一但流到地面上,几乎扎眼的功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既不像是渗入了地面下,也不会被蒸发的如此快,实在令人膛目结舌。 就在这时,楚萧生急切的跑到我面前,对我说道:“卓越,快!快取出水晶杯!” “水晶杯?”我疑惑的盯着他,他着急的又描述又比划,这才让我明白,所谓的水晶杯就是火山部落的圣物,我一直所说的神杯。 我迟疑了片刻,还是掏出了水晶杯。楚萧生说他知道的都告诉我了,显然不完全,从他的表现能看出,他对水晶杯的神奇之处,还是了解一些,但并未告诉我。 我刚把水晶杯从怀里解下来,便感觉到楚萧生的不善,身子一躲,堪堪躲过了他的抢夺。 楚萧生扑了一个空,狠狠的栽了一个跟头,再爬起时双眼都变得通红,盯着我像是要吃人的怪物,他捡起了跌落在地上的微冲,将枪口对准了我。 “快点!不要逼我杀你,要想活着出去,你必须听我的!”我相信这一刻才是楚萧生真实的面目。 他癫狂的样子,简直就像个疯子。 我很无奈,正要把水晶杯交到他手上时,皮豆也不知怎么理解的,以为我会在下一刻就被那可怕的武器打死,居然冲到了我面前将我抱得死死的。 因为之前被暗黑人用尖爪扎刺过,我的身体早已是强弩之末,此刻皮豆惊慌失措的挡在我面前,死死的抓着我,我竟推让不开。 “砰砰砰!”耳边突然传来了三声连续的枪声,我难以置信的望着皮豆瞪得越来越大的眼睛,手中的水晶杯早已跌落在地... 她痛苦的呻吟了一声,想张嘴对我说点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就软瘫在了我的怀中,我的身体止不住的跟着她一起倾倒。 楚萧生居然对皮豆开枪了,而且是连开了三枪。 电视剧里,人中枪口,还能缠绵的说很大一堆遗憾,为何到了皮豆身上,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就...就... 皮豆死了吗?还是我的认知出现了问题,感觉此刻应该就在梦中,一挣扎醒来,皮豆还躺在我怀里朝我露出坚强的笑容... 第六百一十七章 楚萧生之死 “你们难道没有发现,这个世界真的是虚拟的吗?”这是我很多年前看到的一个脑洞大开的观点。 说的是,上帝是一个脾气暴躁的程序员,而我们这些人,其实都是他编写好的代码。也就是说,你的命运其实早都被设计好了,任何意外都不算意外。 其中包括你认识什么人,和她怎样交往,都是系统设定。 系统为了投机取巧,也一定会忽略人们视线意外的渲染。比如你只要坚持出其不意的回头看你的女头,总有一次系统会来不及做出反应,女友会变成一团线框。 故事的最后,为了掩盖世界的真相,女友被安排和你分手了。 此时皮豆躺在我怀里,已经没有了气息,让我的大脑瞬间失去了判断,变成了一片空白。 皮豆冲到我面前,想要保护疲弱的我,这种行为在我看来,如果真的有系统,那一定是系统的漏洞,或者偷工减料安排的这么一段结束的场景。 我想不通,皮豆为什么会这么做,我明明把水晶杯交到楚萧生手中,就会没事了,楚萧生要想杀我,根本不会废话,直接打死我,就可以从我身上取得水晶杯。 而楚萧生为何又要向对他毫无威胁的皮豆开枪,这难道不是系统的漏洞吗,明明我已经有把水晶杯交到他手上的动作了,为何要急这一时? 这个世界怎么了,在这一刻,我没有愤怒,没有悲伤,抱着皮豆只有无助和茫然。 疯狂的楚萧生快速捡起跌落在地上的水晶杯,像个快要被渴死的人,急切的跑到红网面前,他用水晶杯盛接着红网上冒出来的绿色。 原本一冒出来很快就会消失无踪的绿色,居然能像美酒一般,被盛放在其中。 楚萧生接了满满一杯,回头看了我一样,他的面孔都有些扭曲了,像魔鬼一般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接下来做了一件令人无法相信的举动。 他端起了水晶杯,像喝啤酒一般,将杯中的绿色一饮而尽!这只有疯子才会有的离奇举动。 即便是自然界普通的动物身上的血,大部分也都不能直接喝进去,里面含有很多寄生虫和细菌。更何况这种根本就没人尝试过的暗黑人绿色。 皮豆突然被开枪打死,接着楚萧生又当着我的面,喝下了一整杯绿血,这一切都发生在几分钟内,我还没从皮豆的意外中回过神,此刻更是诧异到双眼无神。 谁能体会我此刻的感受,即便是坐过山车,也不会在这么段时间有如此跌宕起伏的变化。 我拍打着脑袋,想让自己清醒过来,可疲倦的身子越来越重,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真正的成为了砧板上的鱼肉,楚萧生得偿所愿之后,可以随意处置我。 我怎么也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一直认为楚萧生就是个不稳定的因素,也下过决心想要杀了他,可每每都选择原谅了他。 黎庶和铁头受伤严重,此刻双双进入了彻底昏迷的状态,无法帮助到我,楚萧生喝过绿色后,并没有立即朝我走来,他蹲靠在岩壁上,像个雕像一般,保持了很长时间的静止不动。 大约十多分钟过后,楚萧生朝凸起的岩块上,像野猪一样使劲的磨蹭着后背,而且动作越来越大,越来越夸张。 同时他的双手使劲的扯着身上的衣物,嘴里喘着异常的粗气,根本不似人类的喘息声。 他的样子看起来非常痛苦,就像是掉进热锅里的青蛙,拼命的抓挠着,磨蹭着,来回翻滚着。 粗重的喘息声,渐渐被歇斯底里的惨叫声所替代,趁着他沉寂在神志不清的状态,我费力的朝跌落在地上的微冲爬去。 这是我的机会,只要握住了微冲,不管他会变成什么怪物,只要有血有肉,就一定能被打死。 处于极度挣扎中的楚萧生,没有注意到我的动作。我顺利的摸到了微冲,快速爬了回来,稍微熟悉了一些微冲的使用方式,我毫不犹豫的抬起枪,对准楚萧生,眉头一紧,将微冲的后座紧紧的贴靠在肩头上,与此同时,另一只手死死的扣着扳机。 “砰砰砰砰砰——!”数不清楚的子弹全部打在楚萧生的身上,直到微冲停止开火很久,我还死死的扣着扳机。 此时的楚萧生已然被打成了筛子,浑身上下,全是指尖大小的,冒着鲜血的子弹空洞。 他不必痛苦了,因为死了。 冤有头债有主,楚萧生不开枪打死皮豆,我不会有勇气这么对他,尽管过去我也杀过很多土著。 但真正意义上的杀人,却发生在眼前,谁能料到,我卓越第一个亲手杀掉的从现代社会来的人,居然是楚萧生。 我的双腿不停在打颤,一部分是身体原因,另一部分是形容不出的心理作祟,我扶靠着岩壁,慢慢的朝楚萧生走近,我一向都是一个谨慎的人,既然开枪击杀了他,就要确保他是必死无疑。 因为喝过神奇的暗黑人血液,一些我预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一点也不意外,我要让他死的彻彻底底! 楚萧生的面孔此刻还停留在狰狞,五官都有些扭曲的状态下,睁着暗淡的眼睛,一大一小。张着大嘴,舌尖顶在上颚处,鼻子和眉头向着相反的方向扭曲着。 我蹲下身,探了探鼻息,确实死了,但我还是不放心,于是使出全身的力,紧握着匕首,沉闷却单调的切割着他的脑袋。 几分钟后,我提着楚萧生的头颅,朝火团处丢去。我不仅要让他尸首分离,还要焚烧掉。 一个喝掉怪物血液的尸体,即便我怎么处置他,也都不为过。 我要为给我的皮豆报仇,没错,我卓越就是个小人,彻头彻尾,瑕疵必报的小人。 为何要杀掉我最心疼的女人!为什么! 直到此时,我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趴在了皮豆的尸体上嚎嚎大哭,也终于清醒的意识到,这个单纯到如同珍宝一样的土著女人,一个无怨无悔跟着我,把我当作是她神明,是她头顶天的女人,就这样,一声招呼不打,永远的离我而去了... 皮豆她...她真的死了...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不是一睁眼就能醒来的噩梦,也不是命运的系统出现了漏洞。 为什么... 第六百一十八章 神奇的圣物 我捡起了跌落在角落处的水晶杯,其中还有浅浅一层伏在杯底的绿血。我回头望了一眼,楚萧生那残损不全的躯体,突然意识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水晶杯能盛载暗黑人的绿血,楚萧生也正因此,变得丧心病狂。皮豆当时是害怕我出现意外,才挡在我面前。 而在因欲望失去理智的楚萧生眼里,以为是皮豆阻止我把水晶杯交给他,所以他开了枪... 那么最重要的问题出现了,楚萧生为何要急切的饮下水晶杯里的绿色? 如果我没记错,他当时对我说,想要活着,就不要阻拦他。这句话之前我听起来就是赤裸裸的威胁,现在细想,似乎觉得另有深意... 会不会有另外一层意思,只有喝下去了暗黑人的绿色,我们才有机会战胜暗黑人,从这里逃出生天? 楚萧生喝下绿血后,身体确实起了很反常的反应,虽然看起来很痛苦,可如果我没开枪打死他,他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此时眼前的红网,仍在断断续续的吐着绿血,但经过这么久,红网的体积缩小不少,由之前的一平米大小,现在变得像足球网兜般大小,而且还在一边分泌出绿血,一边努力继续缩小体积。 看它努力朝我身边拱的样子,应该是想回到蛇皮袋中,这截儿蛇皮袋它似乎已经住习惯了,在之前的日子里,每次放它出去吸食冷血动物的血液后,它最后自己还是会回到原处,像个听话的宠物。 我用水晶杯学着楚萧生之前的样子,接了半杯绿血,凑到鼻尖闻了闻,没有任何血腥味,反而有种草叶被碾碎后的甘辛味。 随后我端着这半杯绿色,凑到皮豆面前,皮豆的死亡已是事实,可我仍不死心,异想天开的认为,或许绿色能够“复活”她。 我捏开皮豆的嘴,同时用另一只手使劲按在她的胃肠部位,在她失去生理的身体上,制造一种手动吸附效果。 人喝水后,并不是第一时间进入肾脏,其实是先进入器官胃之后再进入肠道,在这个过程中,胃肠是吸收营养和水的主要器官。 胃肠受到挤压的过程,就像捏住的吸管,突然被松开后,会猛然吸入一口气或者其他什么。 半杯大约四百多毫升的绿血,被我慢慢的灌入她的胃肠中,偶有少许会渗出体外,沿着嘴角流,但大部分在我手动吸附下,还是进入了体内。 喝下绿色的皮豆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其实我心里也没抱多大的希望,只是不想就这样和皮豆永远分离,她本可以陪在我身边很久很久,只要我活着,她就不该先我而去。 是我没保护好她,还让她受到了牵连,要知道通道内会出现如此多的变故,我一定会把皮豆留在外面。 我相信祝灵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会替我照看皮豆,她也不会就这样无辜的死去... 通道内因为持续的点燃明火,防止暗黑人来偷袭,而狭窄的空间里,氧气被快速的消耗,渐渐的呼吸感觉有些不畅。 铁头和黎庶两人还昏倒在地上,而皮豆的尸体,我也不会把她留在这里。 趁着还能呼吸,我必须要带着众人从这里转移,而转移只有两个方向,沿着原路前进,抑或是转移到后路。 后路无路,这一点楚萧生和铁头是绝不会在此时撒谎的,所以也就只剩下,硬着头皮朝前闯了。 我把水晶杯绑在了身上,随后准备双手捧起红网,先把它收在身边,哪成想我刚接触到它,它就像含羞草一般,猛然一抽搐,紧接着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突然弹跳到了我身上,像个八爪鱼一样,紧紧的贴在了我肩头处。 之前我被两只暗黑人同时偷袭,挡住了一只却被另一只用尖锐的指尖刺进了肩头,受伤的肩膀在后来一直反复剧痛,而且过了这么久,也不见有愈合的迹象。 铁头和黎庶同样是被暗黑人的爪牙所击伤,他俩比我伤势严重一些,直接昏迷了过去。 可见暗黑人的爪牙一定是含有某种特殊的毒素,能致人意识模糊,阻止伤口自行愈合,时间一长进而就会丧失生命。 我忘了听谁说过,红网是冷血动物的克星,却是温血动物的救星,它吸食冷血动物的血液维生,同时也能帮助温血动物治愈外伤。 任何不直接危急生命的外伤,在红网的治愈下,会很快恢复如初。 这种说法当时我听起来很玄乎,也就没放在心上,却未料到红网居然自主跳到我伤口处,此刻感觉我的全身都被电热毯包裹着一样,从额头,四肢乃至身体的毛孔处开始冒出大量的汗水。 同时我的肩头很快就有了一种麻痒感,伤口一旦出现这种感觉,就代表正处在愈合的过程中。 十几分钟后,红网圣物从我的肩头滑落,紧接着它又朝黎庶方向爬去。 此刻我头有些晕,就像贫血过度的那种晕,过了很久这种感觉才慢慢淡去,随后脑子变得异常清楚,身体除了有些虚弱以外,不再感觉疲软,知觉麻木的了。 而肩头处原本血淋林的伤口,此刻居然真的结上了一层厚厚的伤疤,而且看伤疤的状态,是那种即将脱痂,恢复如初的样子。 实在是太神奇了,过去我对圣物浅薄的认知,认为只是一种愚昧的信仰,如今通过无数事实证明,我才是真正愚昧的。 人最愚蠢的行为就是,拿自己不了解的认知,去斩钉截铁的断定事物就应该怎么样,除了这样,其他一定是错误的。 黎庶的伤势比我严重很多,即便如此,红网也只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就把他治醒了。 治醒则代表,他身上的毒素已经排除的差不多了,至于排毒的过程我就不详细诉述了,太过恶心,即便是一向冷酷的黎庶,在这方面跟常人也没任何差别。 他醒来第一看就看到了躺在地上,掉了头颅的楚萧生尸体,又看到了倒在我怀里的皮豆,难以置信的盯着我很久。 我也懒得跟他解释,反正人是我杀的,匕首我还握着,上面还粘着血块,至于原因,只要不傻都能看得懂。 黎庶的态度虽然吃惊,目光中却并没有任何责备的意思,反而回过神后隐隐有种赞赏的意味在其中... 第六百一十九章 绝境求生 黎庶向来独来独往,基本不会跟人有任何合作的关系,所以一旦涉及到利益冲突,大部分人都视他为挡路者,偏偏又是不好对付的挡路者,所以又憎恶他,又拿他没办法。 黎庶从来不在意他们的目光,独来独往,我行我素惯了,如今面对楚萧生的尸首分离,瞬间的惊愕之后,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表情。 我盯着黎庶,指着正在被红网治愈的铁头,向他比划割喉的动作,黎庶拧起眉头,向我摇了摇头。 意思很明白,他反对我干掉铁头。 铁头一直护着楚萧生,这一点通过无数事实已然证明,在我看来,可能是楚萧生真的在外界有无与伦比的身份和地位,铁头在外界就是楚萧生的保镖。 他的主子被我弄死了,而且还是这幅尸首分离,头颅焚烧的惨状,等他醒来必然要跟我拼命。 在这种情况下,我不希望节外生枝,出现任何意外,既然已经杀了楚萧生,我也不介意趁他还在昏迷中,让他去到黄泉路上,说不定还能追赶的上他主子形单影只的脚步。 既然黎庶不同意,必然有他的原因,我也就卖他一个面子,但如果铁头醒来非要跟我拼命,我不保证还是会下死手。 铁头的伤势在我们三人中最严重,他和暗黑人纠斗时,动作最夸张,大有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导致身上到处都是各种抓刺的伤势。 就连红网那变态的恢复能力,也足足治愈了他接近一个小时,才把他救醒过来。 醒来后的铁头,因流血过多,脸色煞白煞白的,尤其在火光中显得很是狰狞,他喃喃的喊了一声楚少,我心头一紧。都自身难保了,还挂怀着他的楚少,看来我的担心还是应验了。 铁头发现楚萧生没回应,硬拖着疲倦的身子,绕过黎庶前来寻找,当他看到我身后楚萧生的无头躯干时,整个人吓傻了,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张着嘴指着驱赶,错愕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人是我杀的,如果你认为现在有能力来报仇,就来吧。”我冷声说道。 铁头惊慌的看着我,乌青的嘴唇一直在颤抖,他不是傻子,虽然震怒却也明白我说这话的意思。 就是摆明了告诉他,在这里我可以连他一起做掉。 半响,他颤抖的问道:“为,为什么...” 我冷哼一声,并未作答,回答就能让皮豆起死回生吗? 倒在我怀里的皮豆,血流了一地,已然说明了事实。我卓越从来都不是争强好斗的人,你有私欲没问题,但不要践踏他人的生命去满足私欲,更何况皮豆对我的重要性,我想可能大多数人都不能理解吧。 没错,她是一个土著女人,愚昧无知,甚至有些不讲卫生。可是她是我见过所有女人当中,精神和灵魂最干净纯洁的女人。 这样一个可爱的生命,说被人剥夺就剥夺了,我当时心里中的怒火,谁又能理解,杀掉楚萧生并不能完全解恨。 从皮豆死去的那一刻起,我心中已然住进了一个魔鬼,过去那个心慈手软的卓越,跟着皮豆一起死了。 我不仅要让楚萧生为我的皮豆陪葬,还有策划这一切的老头子,以及他身边的人,都要为此付出昂贵的代价。 伤我,侮我,毁我,只要有能力,我绝无怨言。伤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算什么! 五百土著加我们一行五人,如今只剩下我和黎庶,以及铁头,付出这样的代价,我们依然没能摸清袭击我们的暗黑人到底有多少只。 红网回到我身边后,再没动静,似乎吸饱了后陷入了休眠状态。 也就是说,我没法跟他们解释,之前在红网身上发生了什么奇异的状况,更没法解释楚萧生喝下去暗黑人的绿血后的奇怪表现。 有些太过夸张的事,只有亲眼见证才会相信,在他们昏迷的过程中,我所经历的一切,好似噩梦一般。 此处通道的氧气量越来越稀薄,我们必须要尽快转移,随后我将皮豆的尸体捆绑在身上,半蹲着往前挪动,铁头面对楚萧生残缺的尸体,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放弃。 毕竟楚萧生这样子,拖出去还不如留在这里来的体面,作为他保镖的铁头,心里也很清楚,即便把无头的楚萧生背出去,也无法向老头子交待。 他是不是对楚萧生绝对的忠诚,这一点已经无关紧要了,重要的是活着的人必须要活下去。 我心中的悲伤,早已化作冰冷的面容。这世上任何事在生死面前,都只是小事,活下去,替皮豆报仇是我如今唯一的信念。 黎庶不让我干掉铁头,我此时给他面子,但相信最终我还是会杀掉他,任何跟楚萧生有过深交情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黎庶重新背起了喷火枪,此时喷火枪里的火液燃料还有一些,只是高压气罐里的容量经过连续的几次喷射,已是不多了。 按照我的经验,运气好的话还能喷射五六次,每次最多十秒左右。 我们三人中,此时我的状态按说是最好的,其次是黎庶,铁头就差了很多,从他爬行时,一直冒冷汗就能察觉的出。 我们一边将火种往前推,一边小心翼翼的爬行,保持明火是用来抵御暗黑人袭击的最好方式。 在前行的过程中,黎庶听从我的建议,把剩下五具被压缩的暗黑人干尸,也带着一起转移。 平均一只干尸烘烤出来的黑色油脂,能保持明火燃烧两三个小时,也就是说只要带着这五具干尸,我们至少能保证在十多个小时内,不被暗黑人趁黑偷袭。 红网已经指望不上了,喷火枪次数有限,白色骨刀受到地形局限无法施展,我们如果能逃出生天,希望还在这五具干尸身上。 此时的通道内不止有油脂燃烧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响,和我们粗壮的喘息声,还有暗黑人攀附岩壁,往后远离明火所磨蹭出来的怪异声响。 我们在前行,它们在后退,即便在明火的震慑下,它们依然没放弃对我们围困。 几个小时后,我们将它们重新逼到了粪坑周边的岩壁上,在火光的照明下,整个岩壁密密麻麻爬的全是撕牙咧嘴的暗黑人... 第六百二十章 何必躲躲藏藏 这一眼扫去,把我差点没吓瘫在地上,这数量...粗略估计也至少得有一百多只,甚至更多。 粪池的周围是圆形的岩壁,在岩壁四周,以及壁顶上密集的爬着这些形象丑陋的的暗黑人,它们用耳朵打探着我们的位置,不停地夸张的晃动着脑袋。 难以想象,如果没有明火,我们怎么可能从这么多暗黑人的包围下,突围出来。 老头子还说这里不是暗黑人的巢穴,他敢站到我们此时所处的位置,再说这样的话吗? 虽然这里看起来只是暗黑人的茅坑,集体拉屎的脏地方,可通过事实证明,只要我们进入了它们的活动范围内,敏锐的暗黑人简直无所不在,哪里都能是它们的巢穴。 即便逃到这里,我们依然身处暗黑人的巢穴中,还在它们的包围下,只有通过正确的通道,逃到外面,跟大部队汇合,才算稍微安全了。 单独跟一只暗黑人战斗,倒也不畏惧什么,可是面对一群暗黑人,五百多土著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内,全部死亡,就足以说明了问题。 土著人数再多,进到通道里,只是给它们送口粮而已,根本无法从数量上碾压它们。 从这一点来说,老头子的预估还是出现了很大问题,他高估了土著的作战能力,同时也低估了暗黑人在通道和洞穴内的能力。 实话说,他这次的行动注定还是要以失败告终,别说想捕获几十只暗黑人这种大话了,一旦进入暗黑人的地盘,想要从中逃脱几十人,恐怕都得谢天谢地了。 惨痛的教训告诉我们,逆天的物种存在的意义,并非是让人类来窥觑的,它们与世无争的活在这里,人类就不应该去打扰。 强行的干涉,我想最终不仅不会得偿所愿,还会被血淋林的教育。 此刻被黎庶拖拽着的暗黑人干尸,还剩下三只。之前的在通道点火,阻挡暗黑人偷袭时用掉了两只,这三只干尸如果不出现意外,应该能支撑我们逃出去的时间。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必须要当着这一百多只暗黑人的面,再次淌过奇臭无比的粪坑,这种经历有一次就够让人永生难忘了,却还要再次重复经历。 黎庶脱下了衣服,将两只干尸绑在身上,同时受伤举着一只正在燃烧着的干尸,看了我一眼,随后便顺着岩块下到了粪坑中。 因为一直有明火的缘故,暗黑人没敢正面冲撞过来。铁头也没有犹豫,紧跟着黎庶进入了粪坑中。 自从他接受了楚萧生死亡的事实后,就变得一声不吭了,每次只要碰上我的目光,总会下意识的躲开。 铁头心里很明白,假如我真的要取他的性命,以他此时无力的身体条件下,简直不要太简单。 他可能永远都想不到自己的这条命,是他一直视为死对头的黎庶替他争取来的。 我背着皮豆,紧跟着火光慢慢的下落到粪坑中,此时的心态跟来时完全不同,来时有部分好奇心,觉得自己还有得选择。 而此时,有这么一条天无绝人之路的路,纵然是刀山火海,也得蒙着眼闯过去。 岩壁四周以及头顶上的暗黑人随着我们的移动,也在慢慢挪动着,不停的用耳朵探听着我们移动的方向。 保守起见,我们选择的通道正是之前进来的那条通道,虽然蜿蜒曲折,有很多分叉通道,但至少确保是可以通向外面的,至于其他不确定的通道,虽然可能有近路,以目前情况也只能放弃。 四个多小时后,我们终于见到了通道口处冒出的火光,与此同时身后紧跟着的暗黑人也选择了撤退。 这一路上提着的心,终于得到了缓解,历经无数次生死危机,总算是侥幸逃了出来。 说到底真的是多亏了红网圣物,没有它把那六只围攻我的暗黑人,给吸成干尸,我就发现不了干尸中含有油脂,没有那种能持续燃烧的黑色油脂物,我们也不可能支撑那么久,从而有惊无险的逃出来。 到底还是圣物救了我们的命,假如当初我没跟着黎庶进来,只怕连他都要跟着五百土著一起全军覆灭了。 我如果不跟着进来,楚萧生和铁头也不会被老头子指派着跟进来,皮豆也就不会死... 这样一想,我又开始痛苦了,因果循环,难道真的是一种无法逃脱的命运锁链吗? 我一走出通道,先将皮豆松绑了下来,认真的交到祝灵手中,什么也没说,紧握着匕首,冲着老头子奔去。 老头子面对我的凶神恶煞,丝毫没有惊慌,我还没接近他时,三首领便从身后站了出来,挡在我面前。 我回头忘了一眼黎庶,他正忙着从何厚义手中接过食物,大口的吞咽着,似乎之前发生的一切,他都不在乎。 我凝视着三首领,他表情淡然的也盯着我。我问道:“一定要挡着我吗?” 他没有回答,我突然冷笑道:“到了这种时候,为何你还要装下去。是个男人就该坦坦荡荡,之前你把自己包裹成了粽子,现在又装作土著人,何必呢,我说神秘人?” 我的话音未落,身边传来阵阵惊呼声,祝灵,何厚义,汪凝眉他们都知晓神秘人的存在,也都直接或间接跟神秘人打过交道,之所以大家在过去异口同声的称呼他为神秘人,就是因为谁也摸不清他真正的身份。 如今我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点明他就是神秘人,包括老头子也都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紧盯着我。 这些人的表情都是我预料之中的,而黎庶向来波澜不惊的表情,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很大的变化,他放下了手中的食物,禁皱着眉头,出现在了我和三首领之间。 这原本就不管他的事。而他站了出来,便等于替三首领作出了答复。 三首领见到黎庶走出来后,长长的叹了口气,淡淡的苦笑了一声,看着我终于肯说人话了:“卓越,让路吧,看在黎庶和老巫婆的面子上,我不愿与你为敌,你的任务完成了,我可以保证让你安全离去。” 我冷笑道:“一个蒙着脸,伪装身份,始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人,你认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三首领冷漠的看了我一眼,“你确定要与我为敌?手下败将,哪里来的底气?” 第六百二十一章 欲望如瘟疫 好一句手下败将,终于承认了吗? 当年一拳将我打得吐血倒地,害我半个多月都没恢复过来的神秘人,终于肯搭腔为这桩事负责了吗? 没错,三首领提起这件事,确实很羞辱我。那时我先战胜了铁头,后战平了黎庶,正值人生觉得无敌的阶段时,遭遇了神秘人,一拳将我从云端打落到人生的最低谷。 同时我也要感谢他,正是因为他无比强横的实力,让我看清了自己孱弱的事实,以至于后来我迫切的希望自己变得强大,才有后来喝下巫药,失去记忆的一系列遭遇。 如果没有失去记忆,我想我会有更多的时间来准备应对老头子,而不是陷入如今进退两难的境地。 当然如果没有后来这一系列的事,我也不会在此时认清三首领就是神秘人的事实。 人生就像他人口中的一个玩笑,怎么讲都觉得可笑,但事实大多是悲剧。 面对三首领的赤裸裸的威胁,我想无动于衷却很难。虽然我现在的实力肯定还是敌不过他,但他身后的老头子,我一定要让他付出惨痛代价的,这一点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事实上,此时的老头子得知楚萧生死亡的事实后,也显得很悲伤。铁头在向他陈述前因后果时,倒也很客观。 所以我相信他会明白,为何我此时会变成这样,凶神恶煞,一步都不会退让的姿态。 人的一生,尤其是男人,遇到一个值得守护的女人,是多么不易的事,皮豆我还没来得及好好去疼爱她,一转眼便离开了我的世界,我虽不言不语,心里早已是千疮百孔,痛彻心扉。 “你能护得了他多久?”我冷眼看着三首领,他是很强大,可我已经不在乎了,我这条命活到现在已是赚了很多,如果能为皮豆报仇,怎么死我都无所谓。 “我在的一天,你不行。”三首领淡然的看了我一眼,语气尽显冷漠。 我默默无言,转身回到祝灵身边,他既然这样说了,我何必再浪费多余的口舌。男人若是只会用口舌逞强,便不算真正的男人。 随着三首领是神秘人的真相暴露,几乎整件事对我而言,便没有了秘密可言。 三首领站在老头子的身边,尽心尽力的守护着他,这一点已无疑问。唯一有疑问的是,三首领和老头子之间到底存在怎样一种关系,值得他这么做。 黎庶从头到尾都知道三首领就是神秘人的真相,他们有过很密切的交往,也难怪神秘人伤过我,伤过铁头,伤过很多人,却从来没找过黎庶的麻烦。 至于神秘人将白骨刀从海神部落,当着几万土著的面盗走,如今看来只是老头子的一手策划而已,故意让我得知这桩事,然后把白骨刀亲手交到我手中。 老头子可能早就知道其他两件圣物在我一个外人手中,于是干脆把第三件圣物瞒天过海的交到我手中,让我凑齐它们。 并且他肯定料定我会带着三件圣物离开是非之地,而我离开后要回到的地方,刚好也是他们的最终目的地。 包括老头子对我的性格都了解的很详细,甚至我在最初抵抗他和他的土著大军,他当时并不心急,耐着性子跟我有了约定。 如今看来,这种约定都可能是他算计到的,下到裂缝底部的时间,以及最后的人员,可能都在他的布置中。 也就是说,我们进入通道之前的情况,也许就是在按照他规划的步骤,一步步的再走。 他唯一算错的事,就是低估了暗黑人。五百土著全部死亡,他一点都不心疼,毕竟还有几千土著围绕在他身边,退一万步讲,及时这些土著大军全部死亡,他肯定也不会为此感到难过。 在他的地盘上,还有大几万海神部落,土著的生命在他眼中,就是残酷的数字而已。 唯一让他难过的是楚萧生的死亡,看得出来,他在楚萧生身上下了很多功夫,把他当作亲信培养。 实话说,楚萧生在很多方面,都有老头子的影子。他同样精于算计,一样的不把土著的生命当回事,同样有很大的野心。 比起老头子,楚萧生只是太嫩了些,或者说太心急了。 见到暗黑人的绿色后,突然就被欲望碾碎了理智,击杀了无辜的皮豆,然后又冒着天大的风险,亲口尝试绿血。 暗黑人是很神奇的物种,这点无需置疑,却不代表可以生饮下它们的血,就能得到它们那变态的似乎可以无限“复活”的能力。 如果有这么简单,以老头子的智慧,哪里轮得到他楚萧生先沾到绿血? 依当时的情况,如果楚萧生能够冷静,哄骗我们饮下绿血,或者哄骗不成功,自己尝试绿血,他想神农试百毒,我完全可以依了他,绝不会阻拦他。 人最大的仇敌,莫过于自己生出的永无止尽的欲望。说到底,楚萧生即便不被我打死,也还是会死在通道里,他从进入通道的那一刻起,已被自己的欲望关上了门,注定没有回头路了。 他为欲望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同时也深深的伤害了我的情感。我恨他,但他已成为过去,其实我更恨得是,便是计划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随着经历越多,事实真相的大门,已向我敞开,我可以看到大门内很多情景,唯独搞不清众人之间的特殊关系。 比如老头子和三首领(神秘人)的关系,三首领和黎庶之间的关系,黎庶和铁头之间真正的关系,祝灵和铁头,铁头和楚萧生,以及我无法确定,当初在通道,楚萧生看到绿血时的情况,如果把楚萧生换作是其他人,会否同样做出那样疯狂的举动? 他们的欲望,是否跟楚萧生一样,深不可测,令人感到深深的恐惧。 实际上,到了这般境地,我也不想再关心,这些复杂的人物关系,我相信不止我,参与了之前通道求生经历的铁头和楚萧生,心里也应该都清楚。 想要成功的捕获几十只暗黑人,依照老头子现在的装备和人员,是不可能做到的,行动注定以再次的失败告终,只是时间问题,以及付出多惨痛的代价,才能让老头子惊醒的问题而已。 老头子虽然为楚萧生的死亡而感到伤心,但他的表情已经稍微暗淡了一下,便又重新抬起了头,定睛看向我,这一瞬我懂了,对于某种人而已,惨痛的代价不仅不能让他惊醒,反而会拉着他继续沉陷... 第六百二十二章 我有何惧? 对于三首领这样一个,在原始部落中,显得特别扎眼的“土著”我一直心有疑虑。 原始部落的男人,身高最高的也就一米六左右。生活饮食习惯,劳动强度是影响身高的一部分原因,最重要的原因便是他们的传承的基因,也就是遗传问题。 一个身高足有一米七五以上的土著,而且还是一个无比健康,身强力壮的土著,这本身就是一个很大的疑问。 而且他的五官虽有土著的某些特征,比如眉骨较宽,嘴唇肿厚。但眼睛却不似土著人那样灰褐色暗淡无神的样子,反倒有些影蓝色的瞳影。 以及他的手臂,也不像土著人那样,直立能搭伸到接近膝盖位置的夸张程度,而是更接近普通人搭到大腿外侧。 还有更多的细节,都无疑在指向一个事实,三首领可能有土著基因,但肯定也有现代人的基因。 直白点说,他就是一个标准的杂种。 尤其是他和老头子亲密无间的关系,更容易让人联想到一种可能,老头子来到孤岛已经十五六年了,那时的他应该正值壮年。 但凡是个生理健康的男人,当时妻子离开了他,一个人在孤岛生存十五六年,不可能不解决生理需求。 在土著的孤岛上,也不乏土著女人,虽然大多数土著女人样貌丑恶,但也有一些秀色可餐,五官玲珑的女人。 况且海神部落掌握着土著孤岛,几万数量的土著女人资源,要在其中找到能激起男人欲望的女人,其实很简单。 所以我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三首领很有可能跟老头子有直接的血缘关系,只是这血缘关系,老头子或许因为身份的缘故,不愿承认这段并不光鲜的人伦关系。 此时再结合三首领和老头子的相貌,越看越觉得有很多相似之处。 如果这种关系成立,三首领确实是老头子和原始部落的土著女人,所生下的儿子,那么我之前的诸多推断,也就能因此得到验证了。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局面已然明朗,我要报复老头子,就必须要直面三首领,同时也要防备其他人,盯着我的背后。 以我现在的实力,除非点燃身上所有的火弹,将此时所有的人都拉着一起陪葬,才有可能达成目标。 而这种做法显然是不可取的,黎庶的态度尚且不明朗,我和三首领对峙期间,他站在我们之间,并未偏向任何人,看样子是担心我们打起来。 他和三首领有交情,也和我有很深的瓜葛,可以说我走到今天,除了被老头子和楚萧生算计,也和黎庶有最直接的关系。 是敌是友,已不再重要。我卓越正因为是小人物,所以会才坚持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谁伤害了我,我就认准他,绝不会多牵连其他人。 另外还有祝灵,到了现在她如果还坚持说,此行的目的是为了阻止老头子,那确实太不尊重我,把我当成天大了傻子了。 阻止老头子的行动的办法有很多种,其中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毁掉三件圣物之一,三件圣物其中有两件,在下到地底之前,一直放在祝灵身边保管,她有的是机会,毁掉其中一件,但她并没有这么做。 下到地底,包括我进入通道内,她既没劝阻,也没明确表态。 所以祝灵的说法,如今看来并不成立,她也有她的欲望,只是不愿意或不方便告诉我。 何厚义和汪凝眉的态度跟祝灵相近,对暗黑人有企图,但不愿意单独去冒险,只想静待机会罢了。 或许我可能偏激了一些,但我认为,此刻在地底,唯一真正关心我卓越的人,已经死了。 眼下身边的所有人,不过都是把我当成为他们搏得好处的工具。 而我此刻的心理却更简单,我一心想着报复,为了除掉老头子,我在所不惜,任何挡着我路的人,都将是我的敌人,包括黎庶,还有祝灵,虽然我很不想最后面对的是他们... 此刻所有关注这场行动的人,都把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我心里跟明镜似的,也不再多犹豫,把目光转向黎庶,接着把白骨刀,水晶杯,以及装在蛇皮袋里的红网,当着所有人的面,一一交到他手中。 随后我回过头,和皱着眉头,神色不详的老头子对视了十几秒,他叹了口气,随后说道:“卓越,你是个很好的苗子,如果楚萧生有你一半聪明,也许就不会死了,他的死我不怪你。但是你要清楚一件事,我不可能现在放你一人单独离去。” 我惨淡的笑道:“你担心什么,我自然知晓,恐怕下到地底的那一刻起,你就没想着让我活着离开,但你记住,这世间就没有万能的人,你也不例外!我要离去,谁能挡我!” “卓越,你真以为喝了老巫婆的巫药,就视自我无敌了?”三首领站出一步:“你说的没错,没有微冲,我们这些人当然包括我在内,可能真的阻拦不了你,可你别忘了,还有几千土著,即便围也能活活围死你,你要不要试试?” “你要不要试试?”我反问道,同时从火堆处捡起一根正在燃烧的火棒,并掏出了火弹,蓄势点燃。 “卓越,不要冲动啊!”汪凝眉急切的跑了出来,摆着手惊慌失措的劝着我。可能三首领还有老头子还不太清楚这东西的威力,但我们之前的一队人,何厚义,汪凝眉,祝灵,还有黎庶身上也都有十枚火弹,他们都清楚这东西在地底爆炸后,产生的后果。 几千土著又怎么了?越是密集的人,一火弹丢过去,谁他娘的还能听他们指挥? 我选择将三件圣物当面交给其他人,已是做了最大的让步,表明了这件事跟我没关系了,我退出。 三首领灵敏的身手肯定能躲过火弹的爆炸,但他携带着老头子,也能身轻如燕吗? 大不了同归于尽,我又有何惧? 光脚的就是不怕穿鞋的,无欲无求的人才是无敌的,皮豆死后,我万念俱灰,也不像他们一样,对暗黑人有着执着的贪念,谁更怕死,一目了然。 此刻的局面,变得异常紧张,虎视眈眈的土著们,开始慢慢向我围拢,他们并没有接受到老头子或三首领的命令,只是下意识的认为我是敌人... 【作者题外话】:回书友的疑问。 骨头之前确实承诺过一天五章。 但到了收尾部分,更愿意写的有质量些。 这些天,一直再回顾之前的剧情,大量时间都用在推敲和整理前文的内容,随便结尾,我可以保证一天五章没问题。 但这些章的内容,相信你们也看得到,骨头是用心去写的。 所以希望理解,不要在结尾时催促我,我既不愿烂尾,你们也不希望看到烂尾吧。 感谢理解。谜局已经揭开了,卓越何去何从? 第六百二十三章 最后的战斗(1) 土著们对于火弹一无所知,在他们看来就是奇怪的泥块而已,但老头子却不会不懂,我之所以面对威迫面不改色,就是因为有了火弹,才会有持无恐。 他的神色一度变的很犹豫,不想就此放过我,却又担心会出现更大的意外。 当一个人知道了太多的秘密后,要么就讨得对方的信任,从此心甘情愿的唯命是从。要么就不要出现,从此隐姓埋名。 可惜的是,我既不属于前者,也无法做到后者,老头子不会容我,正如我不会放过他一样,大家都心知肚明。 三首领寸步不移的保护着他,我不会得手。留在这种四面楚歌的地方,不是理智的做法,所以我迫切的需要离开。 老头子不是一个好赌徒,因为他最终还是在我火弹的威胁下,怂了... 三件圣物交出去后,他们的计划仍然可以进行下去,并没有伤害到他们的根本利益,纵然对我百般不爽,也只能最后眼睁睁的命令土著们让开一条道,放我离开。 临走前,我最后一次追问祝灵,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祝灵难过的摇了摇头,让我等着她,还要我多保重。我问的简直就是多余,这些人全都中了魔障,纵使祝灵这样拥有大智慧的人,也成为了欲望的俘虏。 还有黎庶,其他人不了解通道内的暗黑人到底有多恐怕,我尚且可以理解,可他和铁头是和我一起从通道内,侥幸逃生的人。可以说如果没有红网制造的暗黑人干尸,我们没有可持续燃烧的明火,现在已经全死了。 即便这样,他们依然执迷不悟,不肯退出。 我把圣物交到黎庶手中,不是想让他成为众矢之的。主要是相比起祝灵,黎庶更有能力保护好圣物。 我相信如果到最后,黎庶还能活着,他一定会将圣物重新亲手交还到我手中,我和他语言不通,平日里交流很困难,但男人和男人之间,有时不需要言语,也不需要意味深长的目光交流,便能心知对方的新意。 他接过圣物时,明显有一丝迟疑,但最后却还是沉默的接到了手里,小心翼翼的将它们跟火弹捆绑在一起。 这意图已表达的很明确,让我放心,即便最后和圣物同归于尽,也不会让给他人。 对于黎庶,我有一种不同于其他人的理解,他冷峻的外表下,却藏着一颗细腻柔软的心。 他不愿与他人过多的牵绊,只怕自己辜负他人。 在黎庶的世界里,语言是苍白的,自己的行为也经常被人误解,所以久而久之,他成了这世上最孤独的人。 但再怎么孤独的人,也是需要朋友的。 我背着皮豆的越来越冰凉的身子,在各种目光下渐行渐远,找到了热气球,重新回到了地面上。 而我的心情并未因重回地面而感到轻松,对于此时的我而言,地底的世界和地面上,并没有什么不同。 我只是孤家寡人,这世上能真正为我流下真心泪的两个女人,都永远的离我而去了,我的世界空空荡荡,能装下整个天幕,有些眼泪,总是不明不白的就流淌了下来,阳光刺眼,晶莹般的透明世界... 选择从地底逃离,并非是我害怕死亡,我需要准备一场战斗,为死去的百合,死去的皮豆,讨得生命的尊严。 人即便是死了,也不要死的如此轻描淡写,至少她们成为了我这一生,永远永远最重要,不可割舍的人。 何厚义要死,铁头也要死,老头子更是首当其冲,寸步不离保护他的三首领也因此要被我除掉。 我的心,从来没有如此的沉重,只想快点将这一切都结束,如果有可能,我还活着,我希望自己还是那个失忆了,什么都记不起来的,被祝灵无微不至照顾的卓越。 痛苦是没有边境的,他不像国界,天涯海角也无法包容它... 我把皮豆带回了房屋,她虽然死去多时,身子已经冰凉,可容颜依旧如新,可能是喝下了暗黑人绿色的缘故,一天过去了,脸色依然栩栩如生,一眼看去就像沉睡的样子。 我又利用了一天半的时间,将房屋内还剩下的部分火液全部制作成了火弹,加上我热气球中的两百枚存货,我一共有了三百六十多枚火弹。 这些火弹是我此时唯一能想到,用来对付他们的办法。 他们行动过后,无论成功失败,总是要从裂缝中爬回地面,所以我做完这些后,第一时间又重新回到了峡谷两端,仔细检查后,用匕首将绑在岩壁上的绳子割断,只剩下其中三条。 这三条是我给他们留的活路,同时对于某些人而言,也可能是死路。 如果他们有足够的时间逃离,我相信他们还是有能力,用其他办法上到地面,但如果情况紧急,需要第一时间逃回地面,这三条仅剩的藤绳,便是他们没有选择的选择。 同时我开始沿着峡谷边缘布置火弹,一枚火弹的爆破后的有效伤害面积,大概是在三十多平方米,所以我每隔三四十米便安置一枚火弹,花了一天的时间将所有的火弹安置完毕后发现,火弹的数量还是不够将峡谷附近全部覆盖,错差接近一公里。 一公里的长度,由于是两侧,便是两公里,即便布置陷阱,仅靠我一人之力,也得布置几个月,甚至半年的时间,时间上的限制显然不可能了。 我一向是个谨慎的人,百密一疏的行为不是我的风格,如果露出破绽,让他们悄无声息的逃回地面,在潜移默化的从我身后出现,那还不如不做这些努力。 要想克服这种困难,也不是没一点办法。复杂的陷阱我可以不布置,但滚石和滚木却是必要的。 同时由于峡谷的长度太长,我无法确定他们会从哪一个点想办法爬上来,所以仅靠我一人,很难密切的观测到他们之后的动态。 此时留在地面上照顾卓厉的梅大姐和沈雁萍,则成了很好的帮手,但人手依然不够。 如果此时我的新部落战友们在这里,该有多好。 我不禁开始张望远方土著孤岛的方向,心里虽有期盼,却也心知肚明,新部落的建设处于刚刚起步,每个人都对生活充满了空前的高度热情,再说我从来也没告诉过他们去了哪里... 第六百二十四章 最后的战斗(2) 即便他们猜到了我的去处,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制造很多木船和木筏,乘风破浪的来支援我,这些都是很现实的问题。 与其等待支援,还不如去主动寻找支援。 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要再次出海,此时的季节海风正是吹向孤岛的,就算有心也受环境制约无法实现。 我要寻找的支援,其实不是人类,而是动物。 我的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是熊二和妞妞,它们如果在,敏锐的听觉和嗅觉,峡谷底部即便很远,但凡发出异响,也一定能第一时间被它们察觉到。 然而我和它们已经一年多没见面了,甚至不知它们在孤岛哪个区域生活。既然他们的生活已经回归到正轨了,我也不愿意将它们带到属于人类之间的战斗中,有些情感藏在心底,弥足珍贵,我愿它们好,正如它们希望我好好的活着。 后来我想到了猴群,在很早时我曾用自己的实力,拯救了一只老猴王,成为了那只庞大的猴群,短时间内实质上的首领。 因为对猴群的社会关系有了一定的了解,所以我自信以如今我的实力,花费一些心思,设置一些陷阱,算计一下一群猴群中的猴王,应该可以短时间的再收复一支猴群。 利用猴群为我在峡谷两端放哨,一旦某处有动静我能第一时间赶到,就不再担心老头子和铁头他们会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但仔细一斟酌,我还是放弃了这种想法,猴群虽说拥有阶级分明,比较系统的社会状况,但它们的个体还是太过散漫,经常会出现不合群,偷偷离群的猴子,而且猴群中的底层,经常撕咬打斗,这一切只要不危急到猴王的地位,就听之任之,漠不关心。 总得来说,猴群还是缺乏我所需要的纪律性,我的行动不允许出现一点点意外,一旦某处的猴子守卫出现了松懈,让三首领带着老头子回到了地面,我的整个计划也就因此泡汤了。 在动物界,社会纪律性最强的动物,想来想去,除了蚂蚁就是狼群。 蚂蚁就算了,就算抓到了蚁后,我也无法差遣它们。至于狼群...想到它们,我突然有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记得在很早之前,那只跟我纠缠不清的狼王,曾经威胁,算计过我,让我帮他捕获那一窝棕熊,后来因为母棕熊丧子后的发狂,而宣告失败。 它能威胁算计我,让我跟他合作,我同样也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打定主意后,我没有片刻迟疑,带着十枚火弹,一把匕首,跨到峡谷另一端。 记得才过去没多久,我还跟它碰上了一面,当时它带领着空前庞大的一支狼群,抢夺了我的食物,后来在跟我的紧张对峙中,莫名其妙的选择了退让。 我犹记得它当时出现的大致位置,正是沿着峡谷的这端丘陵地带,一直往高处走,穿过一片树林,接着会进入山区,在山林中正是它们出没的地段。 狼群的领地观念很强,它们会在固定的区域生存,除非该区域食物匮乏到难以为继时,才会选择迁移到其他地区,跟该地区的其他狼群发生冲突。驱赶其他狼群,抑或是被其他狼群驱离。 而狼王所率领的那么大规模的狼群,别说在那片区域无敌了,就算是放眼整个孤岛,其他狼群见到也肯定会回避三舍。 所以我断定它们肯定还在那片区域活动,在赶路的同时,我一路都在狩猎,捕获了很多野兔,獐,野鸡之类,用拖车装了三四百斤。 这些准备是用来“面见”狼王的见面礼,毕竟这一次是我主动去求它合作,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足。 狼王的智商不比普通人差到哪里,甚至更聪慧,相信它见到我带着这些礼物后,稍微寻思就能明白我的“善意”。 一路前行,我都回避着猴群,忍受着它们的“羞辱”,尽量不给它们发生冲突,一边狩猎一边赶路,大概用了一天的时间,我来到了山林区域。 一支正常的狼群活动范围,能覆盖十多公里,像狼王率领的超级狼群,活动范围得翻倍,所以我相信只要它们还在这里活动,要不了多久就会闻着新鲜的血肉味道赶来。 在狼群统治的区域,其他大型野兽大多会转移到其他地方,没有野兽愿意跟一支完整的狼群做持续的战斗。 连巨棕熊都能当成目标的狼王,还惧怕其他野兽? 此时天黑下去不久,大多动物警惕心最松懈的时候,也是狼群最喜欢的活动时间,我找到一处被树杆环绕的地带,分四个方向,在树上绑上了火弹,并用长引线将它们串联在一起。 将拖车里的食物放在树干中间,坐在了一旁,一边闭目小歇,一边静静的等待着狼群的出现。 半个多小时后,安静的山林终于了异常的动静,而且这番动静很不合乎狼群的行为,居然丝毫不严实,我听着动静,看着不远处的狼王带着四五十只灰狼,大摇大摆的朝我们走来。 想来是狼王第一时间认出我了,见我一人带着新鲜的食物来到它的地盘,便认为也不需要遮掩什么。 作为狼也有狼的尊严,假如四五十狼对上我一人,还需要布置和遮掩,就有些让狼王不太好接受了。 我平静的注视着它,过去面对它我总是会没由来的心生惧意,经历了无数生死,被暗黑人逼迫的连粪坑都跳过,此时我的心志,早已被磨练的犹如坚硬的磐石。 我敢来找他,便代表再也不惧它了。而且此时我也没产生有任何危险的直觉。 按照常理,此时的狼王应该让狼群迅速的将我围拢起来,占据绝对的主动,然后再做打算。 可它不但没这么做,还阻止了其他灰狼试图向我靠近。 狼群列好了队,蹲坐在狼王身后,一双双发着荧光的眼睛,警惕的盯着我,而狼王则慢慢悠悠的单独朝我靠近。 为了让它放心,我当着它的面,将手中的匕首扎在了树干上,并伸手示意此时两手空空。 狼王见状,脚步轻快了许多,大约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我和它相聚十几米远,彼此都停站了下来... 第六百二十五章 最后的战斗(3) 十几米的距离,是狼王刻意留给我的一段安全距离,它自负再近一些,会让我感到不安。 实际上,如今的狼王,我即便是赤手空拳相信也能弄死它,它对我的实力还停留在很久之前,可以威胁我的那时。 用老眼光看人,看来不止是人的通病。而它能这么做,却也明确表明了它的态度,是愿意跟我交流的。 果然是一头心思聪慧的狼,稍微观察后便也懂得了我的行为用意,看来我之前布置好的火弹,也用不上了。 它只要不发动狼群攻击我,即便过去我跟它有不少纠缠,但在此时我还是愿意跟它保持友好的态度。 此时的它蹲坐在我眼前,皱着眉头凝视着我,它在用这种表情询问我,来找它什么的缘由。 既然有求于它,我就得先做好姿态,于是我转身将拖车拖到了它面前,示意它可以带走。 狼王明显有些错愕,它也不是第一次跟我打交道了,要深究的话,它跟我多次打交道,吃的亏多,占便宜是少数,心里肯定认为我是一个特别狡猾的对手。 白白将食物拱手相让这种事,在它对我的认知中,是不可思议的。 它的犹豫我能理解,但它的嗅觉会证明,食物不会有问题,全是新鲜的还带着鲜血的。 狼王大约迟疑了两分钟,随后嗅了嗅,自己先吞咽了一块,确定无碍后,吼叫了一声,紧接着所有的灰狼兴奋的跑了过来,开始了收获行动。 唯独它还保持着跟我的距离,朝我低吼了一声。如果它会人语,这一声低吼意思应该在问,为什么会送它们食物。 野兽之所以是野兽,就在于,它们可以抢夺你的食物,却不会随便接受你的馈赠。 既然选择接受了,就一定会对你另眼相看,这便是动物其实比人更容易相处的真谛。 我没时间跟它在这里耽误,比划着让它跟我走。想让一只狼王明白我的意思,其实并不难,首先它能明确的感受到我对它没有恶意。其次我是有求于它,才会主动馈赠食物。 它若是有好奇心就一定会跟来,若是不闻不顾,就当我白跑这一趟。 半个小时后,狼王带着所有灰狼,最终还是追了上来,它们紧跟着我,大约保持在三十多米的距离,我回头狼王便停住脚步,我继续前行它们也继续跟着。 重新回到峡谷边缘时,狼王明显有了一丝慌乱,它徘徊了很久,始终不愿意靠近。 当初我就是在这附近,用火弹把它的狼群炸的支离破散,给它造成了莫大的心里阴影。 我比划着让它们跟上,它犹豫再三最终下了决心,跟着我先后顺着搭在峡谷两段的树干,跨到了对岸。 一天后,它们一路跟着我回到了密山的右侧深处,这片山林狼王也很熟悉,当初它带着狼群在这里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可能是因为遭遇巨棕熊的报复,被迫离开了这里。 说起来这里要比丘陵地带的山林,更适合狼群生存,因为这里山林更密集,面积更大,因此各种中小型动物也更繁多。 如果排除巨棕熊的威胁,狼群在这里一定会生存的更好。 这也是我带狼王回到这里的原因,想要让它们跟我亲密合作,就必须下更多的本钱,几百斤食物相对于整支狼群,只能算是几天的零食,诱惑力并不算大。 狼王跟着我回到这片区域时,主动的跑到了我身边,跟我并排前行,它的神色凝重又激动,聪明的它似乎猜到了我的部分用意。 当初就是在这片区域,狼王要求跟我合作,如今我又带它回来,便是要完成当日和它的合作事宜。 扑杀巨棕熊在此时对于狼王的意义,已经不再是捕获它们食物那么简单了,还有重新夺回领地的深远意义。 旧路重走,一切就像是轮回般神奇,谁能料到,时隔多日我还会跟这只狼王并肩而行。 我们爬上了山脊,顺着山脊一路朝高处爬行,傍晚时分到达了当初发现棕熊巢穴的那山头处。 此时下方的谷地,有三只半大的小熊,正在互相打闹着。看到这三只小棕熊便断定它们身后的巢穴里,一定有父母在休息。 棕熊这种动物,没有规律的作息习惯,想睡就睡,睡醒了就找吃的,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是如此。 如果我没记错,当初那头站立足有四米多高的超级巨棕熊,就是在谷地的山洞中生存,而它的配偶,那只因为丧子失去理智的母棕熊,最后被猴群活活被折磨死。 那么这三只小棕熊,又是怎么来的呢? 算算时间,距离上次和母棕熊的战斗,已有一年零三个月。幼熊差不多有十个月左右的时间,就可以长成眼下那三只小棕熊的大小。 也就是说,巨棕熊在母棕熊死去没多久,又找到了新的配偶。 也只有这种解释才能说通,这三只半大棕熊的来历,同时也从侧面说明了,山洞里此刻至少应该有两只棕熊,其中一头巨无霸棕熊,还有一只母棕熊。 我回头看了一眼,一直凶狠的盯着三只小棕熊的狼王,跟它比划了一下,让它原地别动,随后我独自顺着山脊较平缓的地带往下爬去。 棕熊这种动物,在幼年时,需要一到两年的时间一直留在父母身边,在这段时间里,它们根本没什么战斗力,像人类两三岁的孩子那样,除了对一切新鲜事物充满好奇,会主动接近外,还不具备主动攻击的意识。 我得故技重施,趁着小棕熊家长还在熟睡期间,引走一只小棕熊,爱子心切的母棕熊,一定会闻着气味前来寻找它的孩子。 实际上,我可以有更简单的方法连同巨无霸棕熊一起杀死,就是趁着它们在山洞睡觉,一个火弹丢进去,轰隆一声,山洞倒塌,就算它们再怎么铜头铁臂,也得活活被塌死。 之所以选择更复杂,还充满风险的办法,是因为我不可能就这样让狼王一下子满意了。 我可以跟它合作,但我不会去相信一只会算计的狼王。 当我替它除掉所有的有威胁的对手后,它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哪里还顾得上帮我的忙? 先设计杀掉母棕熊,让它心里稍微踏实点,老老实实的跟我配合,等帮完我后,我若是心情好,再替它解决那巨无霸也不是不可能... 第六百二十六章 最后的战斗(4) 两天后,狼王带着五十六只灰狼,排着整齐的队列,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峡谷边缘。 这应该是狼王所有的部下了,甚至连一些半大的小灰狼也跟来了。 一天前,当狼王亲眼目睹了,那头直立个头接近三米的母棕熊,是如何在四五米的陷阱内,活活被我折磨死后,盯了我很久随后一声不吭的带着狼群离开了。 当时我还以为自己的残忍,让狼王感到了畏惧,不愿跟我再打交道。事实上我低估了它,或者说低估了狼这种动物。 残忍本就是它们的天性,而它们之所以离去,也只是暂时的。如今再见到它们,我便明白了,狼王见我可以轻易的杀死棕熊,便回到了丘陵地带将它的整支狼群,包括十几只幼狼全部带来了这里。 这番举动摆明了是做足了迁移的准备,一旦没有那一窝棕熊的威胁,狼群便可以重新回到旧领地,从此过上食物丰盛的美好生活。 随后狼王蹲坐在了我面前,离我只有几步的距离。它敢这么做,无非是两种原因,要么认为对手孱弱不堪,不足以伤害它;或者就是故意摆出诚意的姿态。 它低低的吼叫了几声,断断续续的,紧接着它身后所有的灰狼,都趴了下来,四肢着地的同时,脑袋像狗一般贴靠在地上。 这番举动所表明的意图就更直接了,想央求我帮它们彻底解决掉后患。 和狼王交流其实没想象中困难,在我的比划和模样的叫声中,它渐渐懂得了我不是无条件去帮助它们的。狼王的答应比我想象的要干脆很多,或许灵性的它早就料到我会有要求。 随后我将我的意图,大致比划给它看,动物和人的交流,肢体语言是一方面,最主要是眼神交流。强势的不容商量的眼神,让狼王盯着密山的方向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淌上这趟浑水。 想要索求,就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替我看守峡谷两端,不放人上来这种事,对狼群来说其实并不难。 狼向来是警惕心异常高的动物,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引起它们的注意,空旷的裂缝中,但凡有任何攀岩向上的动静,它们一定能第一时间察觉的到。 这条峡谷裂缝的总长度,至少得有四五公里长,但只是把它们当作哨岗用,五十多只狼的数量完全足够了。 要知道一只普通的狼,仰头长吼的声音能传达一两公里,它们之间的距离,就算每一千米放置一只也都足够了。 但为了防止意外,在狼王的调度下,从峡谷的这端末尾开始,每一百米左右便被安置了一只野狼,并不时的来回走动巡逻。 也就是说,每只野狼都成为了,峡谷边缘负责一百米范围的活动哨岗,有了这种安排,我没有了任何顾虑。 狼王高效率,且无任何纰漏的安排,让我深深的意识到,和狼群成为合作伙伴,竟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它们一旦接受合作要求,本着狼对事情的认真负责,小心谨慎的态度,一定会把事情做到尽善尽美。 此时距离我从地底回到地面,已过去了三天了,这三天以来裂缝中没传出任何动静。表面上看很平静,实际上下面一定正在发生不被外人所知,惊心动魄的一段故事。 我本属于这段故事的主人公之一,若不是皮豆突然意外被打死,我想至今我可能还在地底,不可预计是死是活。 无论祝灵到底是什么心思,处于什么目的,我还是很担心她。我劝说不了她,正如她不愿劝我留下一样,我们的心没有真正的贴靠在一起,分道扬镳也属必然。 黎庶和三首领有着一层可能其他人,都不甚了解的特殊关系,但我想如果在巨大的诱惑面前,什么关系都不可靠。 三首领会和黎庶动起手吗,见证过三首领真正身手后,我不认为黎庶会是他的对手。 老头子到底对黎庶又是怎样一种态度呢?祝灵说过,黎庶真正的身份是他前妻的儿子,从人伦道德上说,老头子跟他也算颇有渊源,会不会念在前妻过去情分上,对黎庶多一分忍让呢? 黎庶对老头子的态度,显而易见没什么好脾气,一旦捕获到暗黑人,并用红网和水晶杯收集到了神奇的绿血,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卖老头子的账,老头子若不容他,命令土著大军和三首领杀掉黎庶,也是有很大可能的。 他们在下面待的时间越久,我就越不安。发现局面很难掌控后,早早的回到地面,这样不会再有无辜的生命继续葬送下去。然而执迷不悟,即便侥幸得偿所愿,代价必然是常人难以承受的。 等待的过程是极其煎熬的,我的思绪会经常被放飞很远,只要一想到祝灵我就有些后悔,当时太过感性,一气之下离她而去。 我应该再多一些耐心,或者陪她走完这一程,然而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即便我重新下到地面,也很难再找到他们。 地底的洞穴像蜂窝一样,有千万孔洞,其中又有错综复杂不可探寻的通道,一旦离开,就意味着无法再次找到正确的方向。 也许这便是不可琢磨的命运轨迹,我们注定要在某处走散。 一个人经历的越多,心不一定就会变得坚如顽石,很多人的心,随着阅历反而变得越来越柔软。 在等待的期间,由于狼群需要寸步不离的守护,所以我只能在附近替它们猎取食物,五十多头狼如果撑着吃,一顿能吃下十几头野猪也一点不夸张。 我给它们捕猎的食物比较简单,这个时期正是鳄鱼活跃的季节,我通常会制造陷阱,绞杀或者直接把火弹丢到鳄鱼群中,总有一些被炸昏过去的倒霉蛋,成为了狼群的食物。 转眼五天过去了,峡谷裂缝中依然没传来任何动静,我不禁心生疑虑,五天的时间,无论如何他们也该有个结果了吧? 难道会全军覆灭?不...这不可能。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其他人全部遇难,三首领也绝不会出现意外。 听老巫婆说,他在巫师部落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不仅喝过巫药,还继承了老巫婆的许多巫术。 过去我对巫术嗤之以鼻,认为是神棍骗人的把戏,只有自己亲身体会到巫药的神奇后,才明白有多神奇... 第六百二十七章 最后的战斗(5) 时间来到了第七天,情况似乎出乎我的预料,地下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即便是非常有耐心的狼群,这两天也开始尽显焦躁的状态。 连狼王都开始坐不住,若不是我这些天把它们当祖宗一样供养着,估计早跑没影了。 到了第八天晚上,狼王一声令下,所有的灰狼飞速的奔到了它的身后,狼王朝我吼叫了两声后,带着狼群头也不回的回到了丘陵地带。 我也无力劝阻它们,不让它们离开,虽然重新回到旧领地对狼群具有非常大的诱惑力,然而漫无目的的等待,不是狼群的作风,它们能坚持守护在这里八天,已实属不易了。 这般举动,已经宣告我们的合作关系到此结束,它们宁愿重新回到条件艰苦的丘陵地带,也不愿意失去自由一般守在这里。 回到地面后,我预算的无论结果如何,地面下毕竟食物匮乏,几千土著要吃要喝,最多也就能坚持两三天,哪料到会出现八天都不见动静的奇怪现状。 就在我为此焦躁不安,不知该如何是好时,梅大姐像发了疯一样,连滚带爬的跑到了我面前,指着草地面向,急切的喊道:“卓越!快!他们找你来了!快走!” 我稳住了梅大姐,让她先不要急,慢慢说。 梅大姐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硬是拖着我一副急切逃命的样子,我只能依着她,快速带她转移到了当初包养三只小花豹的断层处。 等她喘息的劲过去后,才开口对我解释道:“就是之前闯到草地的那些人,他们回来了!那个老头....他抢过了卓厉,还派人到处搜寻你...” “你等等!”我打断了她的话,拧眉问道:“他们怎么回到草地的?除了那老头,还有什么人?” “还有几百个土著,他们直接闯进了房屋,一个面色狰狞的人追问你的下落,还拿卓厉来威胁我们,沈大姐让我出来找你,我跑出来时故意绕了很大一圈,甩开了跟着的土著,之后才重新穿回树林。沈大姐和卓厉都还在他们手里...” 面色狰狞的人,应该是三首领,几千土著大军,只剩下几百人,说明地下确实发生了惊天的惨案。 我已经将三件圣物交出去了,他们凭什么还要找我的麻烦?难道是行动失败了,想拿我撒气? 另外,他们到底是怎么悄无声息的回到了草地上?在过去的八天里,我和狼群配合着一直守在峡谷裂缝附近,几百人从下而上,不可能一点动静都不发出。它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梅大姐的话,让我惊出了一身冷汗,我百般算计,却还是出了遗漏,我敢打赌,他们绝不可能是顺着裂缝的岩层爬上来的,难道地底还有其他的上来的路? 这些问题虽然让我震惊,但我更关心祝灵和黎庶的现状。然而从梅大姐的口中,却没得到他们任何消息。 没有消息... 怎么会没有消息?难道他们真的出现了意外吗?不...不会...我使劲甩了甩头,想要把这种不好的念想甩出脑子,可事实如此,祝灵和黎庶失去了踪迹... 我始终不愿接受这个事实,祝灵那么聪明的女人,之前就不愿涉险进入到通道内,怎么会不懂得保护自己? 黎庶身上不仅装备着喷火枪,还有三件圣物,想要自保应该也不难。 况且他俩身上都有威力惊人的火弹,如果遇到不可逆转的危险,一定会点燃火弹,跟敌方同归于尽。 如果火弹发生爆炸,从空旷的峡谷裂缝中,势必会传来惊天动地的大动静,我和狼群守在上面,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也就是说,他们根本没点燃火弹,难道连点燃火弹的机会都没有吗? 不...绝不会,以黎庶的身手和装备,就算是三首领对他心生歹意,也绝不会瞬间将他制服,没有还手的余地。 至于几千土著,我已经用火弹威胁过老头子,祝灵不会不懂,人虽多,也尽是乌合之众,一颗火弹就能将他们炸的四散而逃。 毕竟土著是不会懂火弹的原理,在他们眼里就是无法理解的超自然现象,畏惧之下第一时间要么是拼命逃散,要么是全部跪地俯首。 让黎庶和祝灵悄无声息的失去踪影,在我看来没这种可能。 想到这里,我稍微心安了一些,他们的失踪也许不是生命受到了挑战,很可能是发现情况不对,先行逃走了。 至于何厚义和汪凝眉他二人也没了踪迹,应该是跟着黎庶一起跑了。 那么问题来了,老头子的捕获暗黑人的行动到底成功了没有?如果我的推断正确,那么他们成功的几率就会变得无限底。 黎庶要是被他们制服了,他们夺到了圣物还有可能,问题是黎庶现在没影踪了,老头子拿什么去制服恐怖的暗黑人? 明火只能驱赶它们,却不足以伤害到它们,土著人数再多,一旦进入通道就是待宰的羔羊,这一点已经证实过了。 也就是说,目前的情况很有可能是这样的: 我离开后,他们选择了其他通道,继续行动,在行动中又遭遇了意外,大量土著被暗黑人杀死掳走。祝灵,黎庶等人发现情况不对,带着圣物第一时间逃离。 至于从哪里逃离的,目前还是一个谜。 失去了大量土著,又失去了三件圣物的老头子,只能重新退回,心有不甘下回到草地终于要跟我不顾一切的撕破脸皮,甚至拿幼儿威胁我,让我现身。 我的存在实际上现在已经无关紧要了,重要的是老头子要找到祝灵和黎庶他们的下落,就必须要利用到我。 只是威胁我,就能逼迫黎庶和祝灵他们现身吗? 当然,这也只是我的推断,很有可能事实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不管怎么说,只要卓厉还在他们手里,我就没有其他选择。 随后我将梅大姐暂时安置在了断层附近的一处洞穴里,支身一人重新回到峡谷边缘,在三首领和老头子没寻来前,收回了大部分火弹。 这仇恨已经越结越深了,卓厉是我的逆鳞,拿他来威胁我的人,不管他有多雄厚的资本,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必要了他的命! 第六百二十九章 最后的战斗(6) 在我回到草地的路途中,一路上遇到了不少成群结队的土著,有些当面撞上了躲不过的情况下,我只能将它们击杀。 如今的我想要击杀土著实在太简单,他们个头矮小四肢也短小,基本摸不到我就被我用匕首割破了喉咙。 而且土著根本不懂什么战斗技巧,一味的使用蛮力,恰好我灵敏的身手让他们有力无处使,毫不夸张的说,即便同时遇上七八个土著围拢我,我也能用匕首一一击破。 老头子把土著像撒网一般派了出来寻找我的踪迹,实际上他完全不必这么做,挟持了卓厉我自然无处可躲,也不会躲避。 当我双脚迈入草地时,一眼便望见了坐立难安的老头子和站在他身边,像个木头一样的三首领。 他们的目光随即转移到了我身上,而我背在身后的手,一只握着火弹,另一只握着点燃的木碳棒,随时都可以点燃火弹的引线。 老头子身手拦住了准备冲向我的三首领,远远的朝我招了招手,我此时的目光全部汇集在被他抱在怀里,正在哭闹不止的卓厉身上。 如果不是卓厉在他们手里,此时我早已把点燃的火弹丢到他们面前了。 我沉了一口气,再次迈出脚步,朝老头子慢慢接近,与此同时其他土著像收网一般,慢慢的将我围在圈中。 “为老不尊说的大概就是你这种人吧,我来了,可以把孩子和女人放了吧?” 面对我的冷嘲热讽,老头子并不为之动容,他开口说道:“年轻人,既然你露面了何必又说这种毫无意义的话呢?我们并不想伤害任何人,尤其是孩子,不如坐下来谈一谈?” 老头子说的没错,我若没出现,他还吃不准卓厉对我的重要性,是否能逼迫我出现,而我出现了,说再多也都是毫无意义的。想要要回卓厉,就得听他的。 无形中,我已处在了极其被动的地步,这也正是老头子见到之前焦急,见到我之后,反而沉稳了下来的原因。 我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开口问道:“说吧,我应该怎么做?” “嗯...”老头子赞赏的看了我一眼,说道:“用你们华夏的古语说,孺子可教也...” “别废话,说重点。” “你应该学会尊重老人。”老头子的表情很是丰富,一抬手抚到了卓厉的头顶,一岁多一点的孩子,面对一个成年人的手掌,只需要一扎眼的功夫就能被终结掉生命。 我死死的握着火弹,面色一定非常吓人,只要我还有一**着,我不但要他死,而且死的一定比楚萧生还要难看! 为了掩盖情绪,我撇开了头一言不发,卓厉现在在他手中,我不敢去冒哪怕一分毫的险。 “帮我把你的伙伴找回来,我保证你还会看到一个健康的孩子。” 我听后忍不住笑了:“你们几百人都找不到的人,要我一个人寻找?况且这伙伴一说怎么来的?圣物我交出去了,你们自己抢不到弄丢了,还要我来负责?况且即便我找到了他们,他们就一定能跟我回来?” 面对我接连的疑问,老头子依然面色不改,回道:“不必说太多,这不是讲逻辑合理的地方,我只需要你找到他们,其他的事就不需要你来办了。年轻人还是痛快些好,直接说能不能办?” 老头子咄咄逼人的口气,让我心中的怒火被泼了油的火一样,就要到爆发的边缘了,冷静...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 在如此大的孤岛上找人,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老头子不惜用下三滥的手段逼迫我就范,说明他确实着急了。 能让老头子着急的事,可能不止是三件圣物那么简单,很有可能他们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然后被黎庶等人趁乱夺走。 如果是这样,他们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回来见老头子。甚至有可能他们四个人都在彼此躲避着对方。 为何老头子就这么肯定我能找到他们? “年轻人,老头子我的耐心就快要用完了,你不要逼我做出让你后悔的事。” 我叹了口气,望着一直伸手想对我投怀送抱的小卓厉,还有他那张布满眼泪的惊慌失措的小脸,我的心立刻沉了下去。“告诉我他们离开的方向。” “早这样多好?”老头子抬起了屁股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接着贴着三首领耳朵说了些什么,随后三首领漠然的走到了我面前,轻蔑的撇了一眼我背在身后的手,森森的说道:“跟我走。” “如果我回来发现孩子少了一根毛发,你一定会后悔到不该从娘胎里出来,你给我记住了!”说罢我头也不回的跟着三首领朝草地的另一边,也就是湿地方向走去。 “我引你到地方后,你只需要露头往前走就可以了。”三首领冷漠的说道:“另外不该问的不要多问。” 我冷笑道:“那我就偏要多问一句,你父亲是外界伟大的科学家,那么你一定接受过非常好的教育吧?” 三首领听后立刻止住了脚步,虽然没回过头,但他的肩头都在微微颤抖,看得出来被我讥讽到了要害。 他的父亲是科学家没错,但他的母亲却可能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土著女人,他活到现在,知道生命真正的意义吗? 哪有父亲一直要求亲生儿子为了他的私欲,不停的涉险。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就该好好想想自己这一生到底为了什么而活着。 我想他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便是服从和尊敬,是一个长期被老头子洗脑的可怜人,那有什么亲情可言? “不要试图激怒我。”他只是停顿了不到一分钟,又接着往前走,并冷漠的说道:“因为你过去不是我的对手,现在也不是,将来...如果你还有将来的话。” “我承认你很厉害,但如果我和黎庶同时向你出手,你觉得还有多少胜算?” “一半吧?”他一直没回头,丝毫不介意把后背暴露在我眼前,我确实在一瞬间动过心思,想要用匕首戳穿他,但理智告诉我,我不可能快过利箭,他却能很轻松的躲避利箭。 过去铁头说过,他和黎庶加起来也许只能跟神秘人打个平手,而今我的身手要远超铁头一个档次,而他却轻描淡写的说,我二人联手获胜的几率只有一半... 第六百二十九章 最后的战斗(7) 说出一半这种话,首先得很了解我和黎庶的实力,其次对自己的实力也有着极度的自信。 神秘人是我所遇到的,迄今为止,最不可思议的高手。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恐怕我都没资格让他展露出真正的实力,所以他这么说我并不觉得夸张。 实际上,跟着他们一起失踪的还有一人,那边是铁头。 铁头之前一直跟楚萧生,站在老头子那边,如今却见不到踪迹了。再联系他很早说过,要浑水摸鱼讨得些好处,便大致明白他去了哪里。 恐怕跟他有着同样想法的人还有很多,比如何厚义和汪凝眉等人,种种迹象表明,很有可能祝灵或黎庶已经得到了某些很重要的成果。 虽然我对于寻找到他们,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毕竟这种敏感的时候,如果换作我是他们,也会躲起来不见任何人,但卓厉还处于危险中,我只能尽全力的去寻找。 我跟着三首领跨过湿地,顺着另一面背坡往下走,之后穿过密山,用了一天的时间来到了一处岛岸边。 对于三首领选择的路线我表示很疑惑,明明可以直接从密山的小道,抄一条近路去到岛岸,偏偏要翻山越岭花费一整天时间,来到一处无路的峭壁前。 我正疑惑着,只见三首领抬起手臂,指着峭壁的方向解释道:“绕过峭壁,有一个缺口,地下暗河就是从缺口处流出。” 听他这么说,我终于释然了,原来他们是从缺口处顺着暗河的水流流入海面,之后想办法再回到岸边,顺着密山又回到了草地。 我之前费尽心思,不惜冒险跟狼群合作,却还是算漏了他们居然可以顺着水路重回地面。 想到这里,我不禁疑问道:“既然能顺着暗河出来,那之前被大水冲走的一两千土著人呢?” 三首领回头撇了我一眼,那眼神就像看白痴一样,令我非常不爽。之后这个问题在我心里始终成了一个谜,为何他们能顺着暗河河流出来,土著们就消失了? 当初的暴雨大概也就维持了一天左右,到了第二天变成了小雨,等到我回到地面后,已是雨过天晴,进入了一天之中最炎热的一段时期。 顺着三首领指示的方向望去,肉眼可见,有一股激流正从某处流出,想来那地方应该就是他们逃生的缺口。 我迟疑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回到了岛岸就失去踪迹了?” 三首领解释道:“当时我们被三百多只暗黑人追击,无路可走的情况下,只能跳到暗河里,因为局面很混乱,能保护自己就算不易,等安全转移岸边后,只剩下你之前见到的那些人了。” 我诧异的问道:“三百多只暗黑人?你没搞错吧?” “不会错,因为我们确实找到了暗黑人真正的巢穴,三百多只暗黑人,应该是他们倾巢之力的数量。” 看来情况比我想象的更复杂,三百多只暗黑人,想要彻底剿灭,或在它们其中捕获一部分,仅靠土著部众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在我看来,也只有从外界调集现代化军队,利用高科技武器,才有可能一举断掉暗黑人的老窝。 如果我是老头子,我不会待在土著的孤岛,建立自己的势力,企图利用土著的力量,来进攻暗黑人的巢穴,事实证明他还是太低估了暗黑人的力量。 我问道:“既然他们离开了,你们为何又要穷追不舍,为何就不能接受行动失败的事实呢?” 三首领听后摇了摇头,回道:“行动也并非完全失败,暗黑人之所以倾巢而出追击我们,是因为我们已经杀死,并捕获到了十只暗黑人。” “你是说...” “你想的没错,混乱中我只能保护老头子,而十只暗黑人却被黎庶,铁头以及何厚义趁乱抢夺走了,一只没留。包括圣物,也还在他们手里。原本我没必要告诉你这些,只是要你明白,等见到你朋友后,让他们交出十只暗黑人,以及圣物,老头子看在某些交情上,是不会追究他们的。” 原来如此...难道老头子会气急败坏,自己辛辛苦苦的筹划了这么多年,也已经收获到成果了,却因意外被他人夺走。 可无论再怎么气急败坏,也不能威胁无辜的孩子。 不对啊...我转念一想,他们就算得到了暗黑人,到最后还是要交到老头子手中,因为研究暗黑人的核心技术,还是掌握在老头子手中。 捕获到暗黑人,只是计划的一个步骤,得到研究成果,成为某种有特定逆天能力的人,才是他们最终的目的,缺少老头子这一环,他们仍不能达成目的。 那为何又要选择带着暗黑人,远离老头子呢? “走吧。”三首领将我从沉思中喊了出来,示意我先走,他在后面跟着。 前行的路,压根没有指定的方向,用三首领的话说,之后的路全凭我的判断,他和老头子都相信,只有我能找到他们其中的人。 何厚义和汪凝眉我肯定找不到,这两个浑水摸鱼的人,得偿所愿后恐怕会掘地三尺躲起来。 至于祝灵和黎庶,如果他们想见我,我也许能找到,但万一也躲着任何人,我也没什么办法。 虽说我对这个孤岛已很熟悉,但毕竟它很大,至今还有很多地方我没探索清楚,就连一些难行的岛岸线我也未曾涉足过。 我想老头子其实也并非真的那般笃定,我就一定能找到他们,估计也就是死马当活马医,认为我和祝灵以及黎庶的密切关系,或许能穿针引线,寻找到他们的下落。 听三首领的语气,十只暗黑人是杀死后捕获,并转移到了岛岸。也就表明一定是用白骨刀彻底将它们击杀后,带出了地底。 一般的击杀,只能让它们假死,一旦触碰到阳光,就会立刻唤醒它们,让它们快速的“复活”。 能转移到地面上,除非是真的死透了。或者这就是老头子想要的捕获方式吧,如果仅仅这样,只需要一把白骨刀就可以了,另外两件圣物的实质意义又在哪里呢? 【作者题外话】:回书友的话:骨头写书,做不来双开(同时写两本书)。所以至今还没开新坑,不过这个月肯定是会开新坑的。 有很大的可能,会在塔读继续发表。请各位留意下骨头的笔名,当这本书结束后,一个星期内,新书肯定会发出来。骨头的笔名(沉默的骨头),到时可以搜索笔名,就知道新书了。 另本人qq:38989552(注明书友) 第六百三十章 最后的战斗(8) 夏季的风向,不可能逆风出离孤岛。而他们也不可能躲藏在岛岸边,被大量的土著轻易寻到。 此时是六月初,我记得汪凝眉曾跟我提起过,七月中旬时,会从外界来一艘接应他们的船,也就是说,即便他们想离开这是非之地,也还得躲藏一个半月的时间。 在这座孤岛上生存一个半月的时间,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并非难事。 但要想又生存的很好,又不被其他人找到,这种地方并不多。 生存的四大优先因素中,食物和淡水是先决条件,雨后浑浊的污水只能解决暂时不被渴死,想要保证长期生存,就必须要有固定的干净水源。 孤岛上因有一条瀑布,水源地说多也多,遍布各地,却也因此有迹可循。 顺着河流的分支,再寻找容易捕获食物的地方,因此区域可以缩小至山间或树林,草地区域。 而在这些区域中,适合长期安全居住的地方,就更少了。 首先区域一定要保持一定干燥性,不要像湿林那样,潮气很重根本生不着火,其次要有合适的避处。 因为他们需要躲避其他人的搜寻,就不可能大张旗鼓的修建木屋瓦房,就势必会选择既舒适,又隐蔽的洞穴居住。 这样排除下来,他们藏身地点的可选择性,也就不多了。 我能想明白这些细节,作为在土著孤岛有十几年生存经验的老头子,不可能不懂这些,说到底他对这座孤岛不够熟悉,而他能等待的时间又有限,才会想到让我替他寻找。 楚萧生过去说过的一句话,现在想来,越来越觉得有道理,他说,我已经处在了风头浪尖了,不是想逃就能逃得掉。 只要老头子没把目光从我身上转移走,我就无法躲掉这场风暴的侵袭。 我顺着岛岸线,重新走回密山小道,三首领像鬼魅一样,不远不近的跟着我,我明明可以感觉的到他的存在,每次转身却看不到他。 这番身手实在厉害,假如我找到了其中一人,恐怕还没来得及反应,他肯定会瞬间跳出来,令人防不胜防。 我就像个鱼饵,被老头子抛出来,那么三首领就是最锋利的鱼钩。我越走心里越不踏实,他虽跟在我身后,可一般人根本察觉不到。 假如是黎庶发现了我并走了出来,倒也还好,至少我二人联手,还有的一战之力。但若是祝灵没和黎庶在一起,她见到了我,不等于变相害了她吗? 汪凝眉尚且还能依靠何厚义,而祝灵能和黎庶合得来吗?她一个娇弱的女人,就算头脑再怎么聪明,力量依然薄弱,单独一个人在孤岛能生存下去吗? 同时我又想到了铁头,过去他对祝灵恭敬有加,像对待不可亵渎的女神一样的态度。 所以很有可能祝灵和铁头此时在一起,由铁头照顾着祝灵的生存问题。 想到这里,我稍微松了一口气。铁头离开老头子,已表明了不与之为伍的态度,如果我先遇到他,他会不会跟我一起联手对付三首领呢? 他的拳脚功夫和黎庶几乎不相上下,也就意味着我和他联手也有可能和三首领抗衡。 单单一个三首领,我都很难脱身,但假如他俩同时对准我,我又该如何是好,铁头如今对我的态度,让我实在很难排除有这种可能,毕竟我残忍的杀掉了他的主子楚萧生,随后也威胁了他。 如如今对我而言,最好的局面便是先遇到黎庶,虽然黎庶和三首领之间有某种我不太清楚的关系,两个人算是比较友好的老相识了,但我相信他绝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和三首领当着他面打起来。 至少也会出面阻拦,更甚者和我一起联手,收拾掉三首领。 只要收拾掉我身后的这个鬼魅,老头子就相当于失去了爪牙的老虎,随后我有的是办法,可以偷偷的趁夜摸回去,解救卓厉的同时,干掉他。 只要干掉了老头子,这场风暴也就因此终结了,这才是所有问题真正的毒瘤所在。 三天后,我见到的第一个人是祝灵,她完全没发现我身后跟着的三首领,在一处洞壁前,小心翼翼的露出了半个脑袋,见来人是我后,我还没来得及做出让她小心的动作时,她便激动喊了我一声。 这一声一喊,也就彻底暴露在了三首领眼中。我暗暗摇了摇头,同时朝身后看了一眼,虽然三首领依然没露出身影,但我还是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跟着祝灵从山洞里走出来的,居然不是铁头,而是黎庶! 我诧异的望着还满脸睡意,从山洞里走出的黎庶,他看到我后,表情依旧没起多大的变化,似乎认为我在此时找到他,是很合理的事。 我也是真佩服他,老头子那边早闹得惊天动地,都拿小卓厉的性命来威胁我了,他还有功夫在这里睡的睡眼朦胧。 见到黎庶,我的心踏实了下来,我想三首领之所以听到了祝灵的喊叫后,没有第一时间出现,可能就是在等其他人。 然而等到了黎庶,他还是迟迟不出现,想来遇到了他最不愿意见到的局面,到底不是无敌的人,也懂得权衡利弊。 祝灵很快就跑到了我身边,急切的抓着我问道:“卓厉呢?你怎么没把卓厉带出来!” 这一路,我都有想过这个问题,祝灵可以什么都是假的,但她和百合的感情任何人看在眼里,都不可能有丝毫掺假的成分。 在过去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祝灵是把卓厉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但凡好的东西,都第一时间喂给他。 所以当我得知她没有理会卓厉,第一时间自己选择逃离,我的心被针扎一样疼,我曾想过见到祝灵后,会狠狠的痛斥她,人可以有欲望,但是不要被欲望吃掉了良心。 可看到她这幅情急到失去理智的样子,我又为自己感到心疼。 我是一个男人,卓厉跟随我的姓,就是我卓越的亲生儿子,是我没照顾好他,忽略了被老头子转身偷袭的可能性,才会出现现在的局面。 我有什么资格去质问祝灵? 祝灵见到我沮丧的表情,眼泪一瞬间就流了出来,紧紧的捂着嘴,却仍在发出哽咽的声音。 我扶住了她的肩膀,轻声说道:“卓厉没事,只是被老头子控制着,我身后还有尾巴。” 第六百三十一章 终章(1) 和聪明的人打交道,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一句话后,祝灵沉思了片刻,从凝重的表情来看,应该明白了我为何在这里,以及我身后跟着的是谁。 祝灵思虑再三后,抬起头对我说道:“卓越,是时候告诉你真相了,你跟我来...” 我跟随祝灵的脚步,来到了洞口,祝灵跟黎庶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黎庶望着远处沉默的摇了摇头。 眼前的山洞并不大,大概只能容纳四五个人的位置,在山洞凹处的角落里豁然堆放着五具暗黑人尸体。 之所以说尸体,是因为它们的皮肤,看起来像坚硬的老树皮一样暗淡无光,原本煞白的没有眼皮遮掩的眼球,此刻也灰暗的像青石。 以我过去和暗黑人交手的经验来判断,无论对它们造成再重的伤,光滑的皮肤不会变质,煞白的眼球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只有用白骨刀伤及了它们要害,将它们彻底杀死后,才会出现这种症状。 在我仔细观察下,果然发现它们的胸口贴近心脏处,全都有一处刀口戳进去,而无法愈合的伤口。 “它们都死了,血流干了彻底死了。”祝灵在身边解释道:“一共有十具这样的尸体,其中我和黎庶抢夺了五具,而铁头和何厚义以及汪凝眉抢夺了另外的五具,实际上这些日子,我们也一直在互相寻找对方。” “铁头,何厚义和汪凝眉在一起?他们怎么混到一起了?” 祝灵回道:“这很奇怪吗?卓越你仔细回想一下,铁头和何厚义的目的,他们本就是一伙儿的人。” “一伙儿的?在我的意识里,你才是跟铁头一伙儿的吧?” 祝灵摇头否定道:“那只是表面,没错,我承认过去跟铁头合作过一段时间,因为我们的大致方向没错,只是在最终的目的出现了分歧。我和何厚义,汪凝眉,楚萧生,展听白都有一个共同的老师,也就是老头子的前妻。至于黎庶,我以前跟你提过,他是老师和别的男人的私生子,我们...” “等等...”我打断道:“那沈雁萍,梅大姐,百合,赵清涵,梁洛雪这些人呢?” “他们...当然也包括你,都是意外...” 我冷笑道:“意外吗?难道超级游艇爆炸也是一场意外吗?” 祝灵难过的解释道:“我知道你可能不太相信,但我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超级游艇的爆炸,可以说是意外,也可以说不是意外。因为可能有人想阻止我们登岛。” “是谁?老头子?那不可能,他当时应该在土著的孤岛处于与世隔绝的状态吧?” 祝灵点头称道:“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断,我也从不相信会有那么多意外,可至今我们也没能想明白,到底是谁想阻止我们。卓越你要知道,那艘超级游艇上,还有很多工程师,爆破专家,厨师,生存专家等等,还有十几个由黎庶带队的雇佣兵,当然游艇上还藏有大量先进的武器和炸弹。 如果没有出现那场意外,超级游艇上的人,按计划会全部来到这座孤岛,一些不相干的人在这里成为掩人耳目,体验荒岛生存的游客,而其他与任务相关的人,携带先进的装备,由专业的人员带队,进入峡谷裂缝,我想任务会进行的很轻松,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带着成果,重新驾着游艇,回到外界。 而你们这些不相干的游客,也根本不会知道这些真相,即便将来有人谈起,也会由你们这么多人作为见证,证明这是一座很稀疏平常的孤岛。 然而正是因为这场意外,计划变得无比困难,而我们也失去了和外界的联系,也不可能在这场灾难中露头,寻求其他支援。要知道这场爆炸,肯定会在外界引起一场大风波,毕竟被炸死的人,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祝灵的解释让我豁然开朗,他们的计划可谓是天衣无缝,拉着我们这些毫不相关的人,掩盖一场大计划,有人追究起来,他们不必发声,就由这些不相干的人替他们解释。 同时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何超级游艇会发生那么大的一场爆炸,原来是超级游艇上本身就藏有大量的先进武器和炸弹,处置不当引燃后,可不就是惊天动地的爆炸。 也许那些炸弹没有藏在底舱的赌厅里,也或许是我们那一桌人离炸弹爆炸的中心点最远,侥幸没被当场炸死。 祝灵的推断很有道理,同时我又想起了一个很久远的女人,记得当初在甲板上时,一对新人正在举行婚礼,汪凝眉的闺蜜那个叫颜依依的女人,大闹婚礼现场,后来还对汪凝眉说出,要让全船的人为她的幸福陪葬这种话。 当时我觉得很荒唐,一个女人就算再厉害,也不能制造出惊天的大爆炸,如今再回想,后背都开始直冒冷汗... 我想谁也说不清楚,这究竟是一场由情生恨的意外,还是一场蓄意准备的阴谋。 我想关于这个问题,汪凝眉可能会比我们更清楚事实的真相。 所以祝灵这番解释,倒也合情合理,我能听得进去。祝灵见我点头,便接着解释道:“发生这场意外谁也没料到,但我们却活了下来,既然活下来了,任务就不能因此而中止。我们这些人最初的目的都是一样的,捕获到暗黑人,活的最好,死的也能接受,数量越多越好,将它们秘密带到外界,交给老师进行科学研究。” 我不禁问道:“既然你们都跟外界失去联络了,为何不想想怎么活下去,坚持到救援,还搞这些没意义的事,不觉得对不起自己的第二条命吗?” 祝灵摇了摇头:“我懂你的意思,我们有救援,这一点我想其他人已经跟你说过了吧。大概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是我们流落到孤岛差不多两年的时间,老师跟我们有过约定,如果出现意外,最迟两年她会派人来接我们回去。” “现在想想,科学家都是疯子,无论是老头子,还是你们的老师,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干的净是一些损人利己的事。” 祝灵听我这么说,当时就有些不高兴了,她沉着脸说道:“卓越你说什么都可以,最好别这样说老师,她是一个好人,你如果见到她,一定会为自己这番言论感到愧疚...” 第六百三十二章 终章(2) “我会愧疚?我愧疚个毛线!”我冷笑道:“要不是你们的任务,会拉着我们这些无辜的人跟着一起倒霉?你也别跟我说意外了,为了这场意外死了多少人,等你们回去了,不妨如实告诉你们的好人老师,看她还能不能踏实睡去。” “卓越...对此我表示遗憾,人类要进步,伟大的科学研究总要付出一些代价。我们也不该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眼下还有一场恶战要打,只有挺过去,我们才有资格,去谴责,去追究不是吗?” 祝灵的意思,反倒我成了怨天尤人的那个人,对此我表示既愤怒又无奈,没错,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无论如何摆在我们面前的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对于祝灵他们来说,解决分歧,将这些暗黑人成功的带走。 而对于我来说,我才不管什么伟大的科学研究,我只想拯救我的小卓厉,不让他在这场风暴中受到额外的伤害。 祝灵在我的沉默中,继续解释道:“原本我们这些老师的学生,目的是一致的,但来到孤岛后,没有人管制的情况下,有些人终究暴露了劣性,也因此产生了分歧。 楚萧生和铁头想要追随老头子的脚步,将研究的成果,应用到自己身上。 而何厚义和汪凝眉则想带着暗黑人的尸体,跑到外界,或是将它们以天价卖给其他组织,抑或是和其他组织再度合作。 他们这些人,说白了就是想为自己谋到天大的好处,是真正被欲望冲昏了头脑的人。” 我冷笑道:“千万别站在道德的至高点,来评判别人,毕竟在我们凡人眼中,你们和他们的目的以及做法,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好吧...”祝灵也是很无奈的耸了耸肩:“就当我说错话了,我们不讨论这些,说这么多就是让你明白,无论你承认与否,我们应该站在一起,因为我和黎庶是不害你的。” 祝灵的话,说到我心坎里了,和他们相识也快两年了,虽然他们曾经也欺瞒过我,如今真相大白我也能理解了,毕竟事关重大,当时说明和现在交待,意义则完全不同。 我想如果事情不逼到我头上,我也不愿意得知这些所谓的真相,就算知道了又怎样,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是非对错,你们谁说了都不算,人在做,天在看。”我沉声道:“不如直接说说你们之后的打算来的实际。” 祝灵沉默以对,半天都没吱声,我也不急,反正黎庶守在外面,三首领想要露面也早该出来了。 我倒想看看,祝灵的内心,是否真的如表面那般担忧小卓厉。 过了许久,祝灵抬起了头,眼眶还红肿着,难过的说道:“我没料到他们居然会拿一个孩子来威胁人,实在不行,你把暗黑人带回四具,去把卓厉换回来吧。” 我听后稍感安慰,祝灵愿意拿出四具,只留一具,至少说明她对卓厉是有真感情的。 但问题是,老头子会让他们带走任何一具暗黑人尸体吗?摆明了不可能让他们将这种奇异的东西带到外界去,所以才会下这么大的血本。 祝灵也是关心则乱,或者说太过纠结才会忽视这么重要的事实。 当我把问题分析给她听后,她这一次却没再纠结,直接说不行就把五具暗黑人尸体全交给他,也要换回卓厉。 还是听不懂话...一共十具暗黑人尸体,少一具都不行。而且还有三件圣物,也全部要交出去。 意思很明白,这件事跟他们再无关系,以前的事情也就不再追究下去。 一向聪明透顶的祝灵,在这个问题上频频犯错,主要是她的情绪不够稳定,现在问她等于白问。 我握住了祝灵发抖的肩膀,抬起她的头,望着他说道:“你先别着急,老头子不傻,我谅他没拿到想要东西之前,不敢伤害卓厉分毫。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你冷静下来帮我分析分析,是否可行。” 祝灵擦着泪花,急切的点着头。 “是这样...老头子对三首领,也就是神秘人无比自信,认为他有压制或解决掉我们所有人的能力,他这么自信其实也没错,因为单一二轮,我,黎庶,铁头都不可能对他造成任何威胁。但如果我们三人能达成共识,一起悄悄的解决掉他,然后...” “你是说!”祝灵错愕的问道:“杀掉三首领?然后再返回干掉老头子?不...不行,这太疯狂了,这些天我问过黎庶,三首领的实力,黎庶说的很明白,他在三首领手下走不过两招。即便他和铁头一起联手,也会在短时间内被三首领制服...而且,我们就算劝说了黎庶,也不一定能劝服铁头,你也知道铁头和黎庶的瓜葛,想让他二人联手,你真的不怕铁头临阵倒戈?” 我默默的点了头,沉思片刻后,说道:“有这种可能,高手打斗,胜负都是一瞬间,根本不会像电影,武侠片那样,打个几百回合不分胜负。我和黎庶联手,并没有把握战胜三首领,但加上铁头就不一定了,即便他实力不济,却也能干扰到三首领,我相信,只要处于战斗中,就一定能找到他的破绽,如果到必要时刻,我宁愿和他同归于尽。 至于铁头可能会临阵倒戈,其实换个角度,他如果想一直跟随老头子,也不会逃走,他的心思看起来难以揣摩,实际很简单,就是不相信任何人。 一个不相信任何人的人,他只会相信自己的判断。干掉三首领,我们的压力会骤然降低很多。留着三首领,他一个人也无力对抗。当我找到他时,我想他一定会做出正确的抉择。” “嗯...”祝灵听我这么一解释,脸色稍微变得好了一些,她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我:“你要我怎么做?” “我想你来做这个说客。”我沉声道:“我和黎庶语言不同,而且他人比较固执,我怕说服不了反而弄糟,至于铁头,他对我心有余悸,根本就不存在信任,依你和他过去的合作关系,相信他能听进去你的劝说。” “你让我考虑考虑,好吗?”祝灵显得有些激动:“你也知道,如果打赢了一切好说,如果你们输了,所有的一切,都成泡影了...” 第六百三十三章 终章(3) 祝灵的担忧也属正常,成则成,不成就彻底完蛋了。 人们通常在面对问题时,以为会有更多,更好的选择,然而在某些时候,你要走的路,四周有很多看不到的墙,其实我们只有一条路可走... 眼下的情况便是这样,祝灵或许能为了卓厉,最后将所有的所得无奈交出去,但其他人未必会这么想,就比如站在洞口的黎庶,他能同意吗? 即便他也同意了,还要去寻找铁头,何厚义他们,他们冒了天大险,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让他们为了一个孩子,甘心交出所有,他们肯吗? 即便使用武力,强行把剩余的五具暗黑人尸体抢夺过来,然后连同圣物一起交给老头子,老头子真的会放过我们这些人吗? 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想要生存,就不能把希望交托到他人手中,况且还是他还是敌人。 我相信祝灵只要冷静下来,一定会很快想通这些问题。 第二天一早,祝灵叫醒了我,只见她穿戴整齐,收拾了一些食物,对我解释道:“黎庶我已经说通了,他同意出手帮我们。” 祝灵的说法让我很意外:“他没说有什么条件吗?” 祝灵回道:“当然,他让我告诉你,如果能够联手打败三首领,制服他便可,不能伤害他。” “不能伤害他?”我下意识的摇头道:“这怎么可能,真正打起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即便制服了他,留着他始终是个不稳定因素,毕竟他不是一般的人,万一解脱了束缚,我们也就功亏一篑了。不行,这个肯定不行...” 祝灵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和你想的一样,但是黎庶说他和三首领有交情,就是不答应我们伤害他。同时他也保证,假如你们联手都败了,他也能以过去和三首领的交情为条件,让你活着。” “黎庶他人呢?”我打量着四周,问道。 “他去找三首领了,你放心吧,他俩不到万不得已时候打不起来的,听黎庶的语气,好像三首领过去欠过他。走吧...我们去找铁头,何厚义他们。” 黎庶就这么自信,我肯定会接受这样的条件?自从亲手杀死楚萧生那一刻起,我早已不是过去那个心慈手软的卓越了。 我要的是三首领的命,彻底解决掉后患,让老头子再也没有可以风轻云淡跟我交谈的底气。 黎庶和三首领过去有交情,这一点我也很清楚,却未料到交情深到可以劝说对方,在生死危机面前,小打小闹掩盖过去。 实在搞不懂,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天后我们钻进了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在靠近山体的附近,有一处凌空五米多高的山洞,铁头和何厚义从洞口探出了脑袋,警惕的盯着我们。 为此祝灵解释道:“我们知道彼此在什么地方,铁头和何厚义能对抗黎庶,至于我和汪凝眉在战斗方面,起不到任何作用,这可能也是两边保持一种互相盯防,却不至于残杀的默契吧。” 原来如此...祝灵选择和黎庶待在一起,而铁头选择和何厚义待在一起,竟都是出于这种保持平衡的目的。 两边一人五具暗黑人尸体,熬过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不被老头子寻到,就可以偷偷摸摸的等到接应的船来临,一起再回到外界。 我想如果不是我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平衡,还真有可能让他们躲过这一个多月的时间。 毕竟孤岛这么大,对于一个人生地不熟的老头子来说,想要在一个月内寻到刻意躲避的这些人,如同大海捞针一般困难。 我想我的出现还是太冒然了一些,事实证明也如此,我还没靠近他们的隐藏山洞,铁头就握着火弹和明火,紧张的朝我喊道:“卓越,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不要逼人太甚了。” 我摇了摇头,回道:“你误会了,我对你们那暗黑人尸体,没有丝毫兴趣。我也很抱歉打扰到你们,却也没办法。何厚义,我就跟你说一句话,你要还是个男人,就给我滚下来。” “有什么话,等大家回到外界了再说!”何厚义喊道。 我长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虽然我很不愿意提及,却不得不说,你还记得百合吗?她因为被你糟蹋,难产死去。却留下了一个孩子,这孩子现在就在老头子手中,威胁着我来将你们的所得全都带回去,换回孩子,多的话我也就不说了,你自己选择。” 百合的死,何厚义很早就知道,他对于百合并没有太多的情感,但当时得知后还是沉默了很久,表情十分愧疚。 但他并不知道小卓厉的存在,我的话不多,但他也不傻,肯定会明白那孩子跟他有着最直接的血缘关系。 何厚义听我这么说后,又急又笑:“卓越,你少来这套,我是对不起百合,回到外界后,我一定会补偿她的家人。可你说孩子是我的就是我的?你们一起朝夕相处那么久,凭什么不是你的?” 我森森的说道:“你要是敢接近我说出这种话,我会让你立刻永远闭嘴,孩子的出生不光我一人见证,你就是再畜生算算日子,也能算清楚。我话说到这里,无论你怎么选择,我都会救孩子。同时我发誓,你若选择当缩头乌龟,我卓越只要有一口气在,必取你的人头献祭百合!” 我的话显然震住了何厚义,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祝灵接过我的话,仰头对低沉的何厚义喊道:“别逃避了,是男人就应该出来战斗,过去犯的错,总要自己来买单,孩子是你何厚义的这点毫无疑问,卓越从未在身体上亲近过百合。” 铁头接过话回道:“我不管你们那些破事,祝灵你甘心将所得全部交出去吗?我不甘心,也不可能交出去!” 听到铁头这么说,我稍微安心了一些,他的态度刚好合我心意。 祝灵和我对望了一眼后,对铁头喊道:“我也不甘心交出去,你我心里都很清楚老头子的为人,他就是一个偏痴狂,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跟他谈合作等于把命交到他手中,随意摆弄。我们来非但不是劝你们交出东西的,反而是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态度来找你的。你若不放心,我让卓越后退两百米,你下来我们好好谈一谈如何?” 第六百三十四章 终章(4) 铁头和祝灵的交谈,也并不顺利,他们整整谈了大半天的时间还没结束,远远看去,期间铁头的情绪表现的很不稳定。 倒是何厚义在我和祝灵的言辞中,心态崩溃了,他和汪凝眉一起走到了我面前。这种时候的汪凝眉显得特别识大体,她主动将情绪低落的何厚义塞到我面前,然后转身躲开了。 出来混,早晚要还的。欠下的债,不承认没关系,但执着的人总会追你到天涯海角,不可能逃掉的。 百合不在了,这份债我会替她讨要,过去我选择原谅何厚义,只是因为那时的我,不敢杀人,也不会杀人。 此时不一样了,血债血偿,这里没有法律,也没有公道。人心是非善恶却是一直存在,谁也抹灭不掉。 百合的死,何厚义一定要付全部责任。他好色管不住自己没问题,在外界,现代医疗发达的社会,有本事他随便乱来都没问题。 但在孤岛,不采取安全措施,事后也没有任何保护措施,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的行为,就是在行杀人的举动。 “卓越...”何厚义徘徊了很久,这才开口:“要怎么做,才能救出孩子,你说,我全听你的。” 我冷冷的盯着何厚义,早已在心里把他列到了黑名单里。而眼下的局面,他确实需要做点什么,打斗就他那身手,只怕凑近,就得横飞出去,除了参与打斗,他还有更重要的作用。 黎庶说如果我们成功了,不能伤害三首领,我答应这个条件,但不代表其他人就必须这么做。 他何厚义在关键时候,或许能起到大作用,借他的手说不定能除掉三首领,刚好一石二鸟,相信黎庶不会因此饶过他。 随后我将我们的行动计划,大致讲给他听,当他听说我和黎庶,铁头一起联手要除掉三首领时,显得非常激动,当场表态说,虽然他的身手无法跟我们相提并论,但也会尽全力付出行动。 我不仅没把黎庶的要求告知他,反而一直反复强调,是除掉,击杀,彻底干掉,他听得直点头,丝毫没起怀疑。 除了黎庶,换作任何人对我这种说法,都不会有异议,因为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问题彻底抹去。 毕竟谁也不想给自己留下这么大一个隐患外加后患。 劝说何厚义非常简单,除了他本身在百合事上,没有可讲的条件外,我想最主要的还是他本身就对老头子恨之入骨。 当时把他吊在平台上,当着几万土著的面,狠狠的鞭打他,为了逼问他圣物的下落,几乎就要弄死他了,如今他喘过了一口气,以他那瑕疵必报的性格,估计早就在心里把老头子杀死了几千几万遍了。 铁头就显得有些为难了,他虽身手不错,算个高手,但性格其实很细致。他跟三首领交过手,深知三首领的厉害,所以担心即便我们三人联手也不一定能制服他,反而被三首领给制服,一旦将他重新交到老头子手中,绝对是必死的局面。 这种考虑和祝灵之前的担忧大概一致,所以祝灵花费了很多口舌,明明白白的给他分析了,当下局面,我们不可能做出其他选择。 人生就是一场赌博,该下注的时候缩手缩脚,最终只能成为局外人,被命运给pass掉。 最终的结果,铁头无奈之下,只能选择了入座这场赌局。 我们大家谁也对三首领真正的实力,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即便跟他交过手,也从未见他使过全力。 只知道很厉害,到底有多厉害,估量不出上限。 老头子敢把三首领单独一人放出来,就说明对他的能力无比信任,我们现在想到的计划,老头子不会没过过脑子。 这场赌局,无论怎么看,我方的赢面都不算高。 黎庶虽答应了跟我们一起出手,只怕也只是以制服为目的,不会全力出手,而铁头虽答应了,从表情上看依然不够坚定,如果他出现临阵脱逃的选择,在我看来也一点不奇怪。 反而何厚义却是最坚定的人,他可能低估了三首领的实力,同时也高估了我的能力。 自从吸收掉巫药后,我的一举一动在很多人看来,简直不可思议,何厚义也亲眼见证过,我快如闪电的身手,为此他相信我就能跟三首领打个差不多,再加上黎庶和铁头和他,可以轻易的收拾掉三首领。 我也不必跟他说太多,在我心中一个被列外黑名单的人,他是死是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死之前,能发挥哪怕一点余热就够了。 很快我们几人就聚在了一起,开始商量起了对策。祝灵的意思是,如果能借助外力,比如说陷阱,火弹等能制服三首领,而不必动手拼个你死我活,那样再好不过。 其他人对此表示赞成,唯独我坚决反对,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我只说了一句话便让他们更加震惊了。 我说:“我可以躲过的危险,三首领不可能躲不过,陷阱,火弹或者其他藏在暗处的利器,对于如今的我来说,毫无意义。” 对于我的说法,铁头倒是第一个表态相信,我的拳脚都是他教的,他再清楚不过我的身手。 如果皮豆此时还活着,也能替我证明,我不仅身手灵敏,还有一种类似动物那样对危险有着很强的直觉。 这些都是喝过巫药所带来的超能力,我有那么三首领只怕更强大。 除非我们此时手里有枪炮,这种杀伤力巨大的武器,或许才能起到作用。所以在我看来,此时商量这些毫无意义。 只能通过真拳脚,才能打出结果,不妨给大家打打气,既是战斗,就当毫无保留,不是敌死,就是我活,不要留任何念想。 我说这些时,祝灵几次都想打断我,却被我的眼神给瞪了回去,不要跟我提黎庶的条件,按照黎庶的条件,我们没打就先输了。 一番说辞后,铁头和何厚义从山洞里,背出五具暗黑人尸体,带着汪凝眉跟着我们一起朝回走。 黎庶想要寻找三首领,以他俩交情应该能找到。也正因如此,我还是有些隐隐不安,我此刻的队友们,他们真的都可靠吗? 第六百三十五章 终章(5) 远远的,黎庶和三首领并肩站立在洞口,注视着我们的到来。 我突然意识到,假如黎庶和三首领也暗中达成了某种共识,那么我们所做的这一切努力都等于白费了。 我侧头看了一眼祝灵,她也拧着眉头看着我,跟我一样很担心局面会发生意想不到的变化。 黎庶从来不是一个说谎的人,过去说出口的话,他都会尽力做到,可此刻看他两人的姿态,实在让我心里没底了。 我身后跟着的铁头,突然拉住了我,紧张的问道:“卓越,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黎庶是跟我们一路的吗?这...” 我理解他此刻的感受,就连我见到他俩站在一起时,心里也是噗通乱跳,任谁看来他俩更像是亲密无间的战友。 我回过头对铁头说道:“你们先停下,我和祝灵先过去,情况不对,你们立刻带着暗黑人尸体逃走。” 如今的局面,全在于黎庶的态度,黎庶若是站在三首领那边,那么我们没有任何悬念,必败无疑,并且十具暗黑人尸体,外加三件圣物全部会到三首领手中。 我的谋划,本身就充满了赌博性质,在这种情况下,我不得不去尝试性的相信一些人。 若假如相信错了,便中了对方引蛇出洞,全盘歼灭的奸计。 三首领看了我一眼后,把目光放到了我身后不远处的三人身上,故意大声说道:“卓越,做的很好!可以把东西交给我了,之后我会彻底忘记你们的出现。” 我一听就头皮发麻,这狗东西突然反咬一口,令人措不及防。铁头和何厚义他们听后果然狠狠的骂了一句,随后抓着暗黑人尸体,马不停蹄的往相反方向逃去。哪里还有一点战斗之心,恐怕此刻在心里把我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三首领轻蔑的撇了我一眼,冷笑了一声,同时突然抬腿,冲着铁头们逃离的方向,像猎豹一般闪电般的追了出去。 我没时间犹豫,拔起腿也飞快的追了出去。 三首领的速度比我要快上很多,几乎就在一眨眼的时间,已经追赶上了铁头他们沉重的脚步,待我追上时,何厚义已经倒在了地上,剩下铁头在艰难的抵挡着三首领的犀利进攻。 三首领的拳脚看起来软绵无力,实际每一招要么砍脖,要么劈头,更甚至掏裆,这是标准的格杀技。 这样的攻击手段,一般动作幅度都很大。而高手之间的打斗,动作幅度越小越保险,因为大开大合的同时,等于会把自身的缺点,完全的展露在对面面前。 可偏偏三首领这种大开大合的攻击,速度还非常快,让人有一种眼花缭乱,无从招架的无力感。 换作他人这样打,铁头恐怕早找到了空隙,一招反制了对手,可偏偏拿三首领毫无办法,此刻只剩下了一边抵抗,一边噌噌噌的往后急退。 我突然加速冲向背对着我的三首领,我起手便是泰拳经典的双膝凌空冲撞,他若是注意力不够集中,或是没注意到我,中上这一记凶横的膝撞,就算身体再强壮,也会被击倒。 然而我来势汹汹的凌空膝撞,最后却被他轻描淡写的闪身躲过,我几乎擦着铁头的鼻梁,划过他二人之间,身子止不住的翻滚两圈,一回身跑到了铁头身边,和他对望了一眼,并肩站立。 三首领企图用言语,挑拨我们暂时的联盟关系,我已经用事实告诉了铁头,我的攻击目标是谁。 铁头见我和他并肩对抗三首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三首领收起了手,跳着眉轻笑道:“卓越,你以为这样有意义吗?事情到了这一步,你大可带着你的女人离开。” 我也轻笑道:“你是在害怕什么吗?如果我可以用实力碾压对手,就绝不会和他们说这些废话。” “很好!”三首领的目光突然犀利的像把剑。“那就不废话了,我会让你死的更痛苦一些。” 他的话音刚落,我的眉心一紧,感受到了他的攻势,只一瞬间,他就像瞬移了一般,冲着我一拳砸向面门。 我下意识的躲避了这一拳,同时他双手蹲按在地上,抵挡着他同时袭来的膝撞。 这一套组合拳脚过后,我的身子止不住的往后急挪了四五步。而三首领则步步紧跟着我,根本不给我一丝喘息的机会,一个反手绞手,已经锁住了我的脖颈,同时双腿像皮带一样,将我的腰部甭的像块铁板。 这是地下拳市里才能见到的场景,标准的杀敌技,把我的脖颈和腰部同时锁死,一般人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在无力反抗的同时,呼吸紧促,大脑缺氧,轻则当场昏阙过去,重则当场毙命。 好在他锁向我脖颈时,我的右手趁机插入了他的绞手中,像千斤顶一般,死死的抵抗着,只要保证了自己还能呼吸,我就能坚持更久的时间。 依照三首领的攻击力度和速度,他原本可以耐心的跟我缠斗一番,然后将我击的无力起身,但他却没这么做,第二招就对我起了杀招。 他还是小看我了,换作一般人,即便是铁头,抑或是黎庶,面对他这两招,恐怕此刻都得素手就擒了。 既然知道我也是喝过巫药的人,为何会如此大意,认为瞬间就能击杀我? 准确说,他的绞杀,因为我的右臂在抵抗,并未真正成型,也只能暂时像锁一样,控制住我,想要达成击杀,在我力竭之前,只怕不能。 这两招发生在电闪雷鸣之间,一旁的铁头直接看傻眼了,在他看来,我们两个就像个怪物,一眨眼就死缠在了一起,甚至一些过程细节,他都没看清楚。 但反应过来的铁头,也没犹豫,从地上捡起了碎石块,立刻扑向了三首领,三首领警觉之下,只得暂时松手,同时一脚踹向我的肩头,直接把我踹出了三四米远,与此同时他已半蹲起身,面对三首领凌空扑来,双腿像弹簧一般,蹬踩到铁头的肚皮上,一发力,铁头被蹬出两三米高,身子控制不住的向他处跌落。 三首领暂时不再搭理我,在铁头落地的瞬间,一拳砸到了他的脸上,同时用脚像踩蚂蚁一般,每一脚都似有千斤之力,狠狠的踩踏在铁头的胸口上... 第六百三十六章 终章(6) 铁头虽然摔落在地,但头脑却是清醒的,面对三首领的杀招,他死死的抱住自己的头,同时身子也快速的蜷缩成半球状。 用强壮的身体,在抵抗着三首领的攻击。 只有亲身尝试过三首领的力道,才能体会到铁头此时的痛苦,我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不能让他继续这样折磨铁头了。 面对我的大吼,三首领回过头瞪了我一眼,“你不用着急,黄泉路上,你们可以作伴,除非你想先走一步。” 他一边说,踩踏的动作并没有因我的吼叫而停下来,我根本来不及多想,一个冲顶过去,三首领早已做好了躲闪的动作,我就地滚了两圈,同时手里紧紧的握住了一把灰土。 这是我惯用的下三滥手段,再厉害的人,若是不注意被我挥洒到了脆弱的眼睛上,也会在短时间内露出致命的缺陷。 三首领撇了我一眼,目光盯在了我手中,笑道:“卓越,你是傻了吗?” 我的心都要沉下去了,一举一动居然都被他看在眼里,看来想要跟他甩花样,还真是大错特错。 趁着三首领此刻不着急进攻,我想搀扶起铁头,可此刻的铁头,已痛苦的只剩下呻吟,嘴角都直渗血。 三首领那些踩踏,看似像地痞流氓打架,实际每一脚踩的都是关键内脏部位,眼下的铁头,已然受了很重的内伤,就算此刻退出战场,没小半年恐怕好不了。 描述起来繁琐,实际上这一切发生超不过一分钟的时间。 也就是说在一分钟之内,铁头重创了何厚义和铁头,这种实力实在让人震惊。 我的两个帮手,被他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解决掉,失去了攻击力,只剩下垂死挣扎。 我想如果不是我及时阻拦,再给他半分钟的时间,此刻的铁头只怕已经是个死人了。 铁头什么身手,我最清楚不过,让我和铁头缠斗起来,没有半个小时以上,我们是不会分出胜负的。 而他也只用了一分钟不到的时间,恐怖如斯,远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很多很多... “我不愿杀你,因为老巫婆是我尊敬的女人,我们算的上是师兄弟,你一次次的螳臂挡车,扪心自问我放过你多少次?实话告诉你,我服用过两种巫药,经历过两次撕心裂肺的痛苦蜕变,而你只有一次,跟我有多大的差距,你可以自己去想象。事后白色骨刀我会亲手交还到老巫婆手中。现在你离开,一个星期后,在草地的瀑布下面等着我,我把你的孩子,亲手交送到你手中。” 我愣愣的听着三首领的话,他此刻的话,到底是真诚的,还是别有目的,我已经很难分清。 按照他所说,我似乎不应该再执迷不悟,固执下去。 他是绝顶的高手,正因为如此,就像黎庶一样,应该不会撒谎。白色骨刀能回归,卓厉也能得到解救,铁头和何厚义的生死,根本不是我该关心的事,看起来,这种安排确实很合我的心意。 可我还是笑了,放肆的笑出了声。 在过去的岁月里,我卓越一次次的忍让,甚至卑躬屈膝,为了换取生存的机会。 如果再给我一次,可以重新选择的机会。 我宁愿站着死,也不会跪着偷生。因为在男人的生命中,生命固然重要,而比起一个男人该有的尊严,却也微不足道。 即便偷活着,很多阴影都会伴随你一生一世,韩信胯下受辱后,虽功成名就,却永远都活不快活了。 历史无论怎么称赞他,也无法给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我此刻的心境,是否他人能懂,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要再这么活着了! 去双手捧起对手给的怜悯,感恩戴德的去迎合他,向他讨好,下跪? “你的话听起来,确实很动听,我犹豫过,但还是要告诉你,我的孩子我来救,不需要你来馈赠。铁头何厚义的命,也轮不到你来仲裁,我既然把他们带到你面前,就是我死,他们也得活着。 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有两撇可以支撑站立,你却不能称之为人,因为你仅仅只有一撇,这一撇注定你得给老头子当一辈子的奴隶!” “你找死!!!”三首领在我的言语间,暴怒的像个狮子,冲着我像鬼魅一般,冲撞了过来,他直接用肩膀,像橄榄球员一般朝我撞来,我躲闪的同时,他右手带住了我的胳膊,我躲闪不及被他抓了个结实。 一般人是不可能抓住我的,但他却不是一般人。 打个比方,我和三首领能保持在一百米,七秒的速度保持前行,而铁头只能在一百米十秒的速度上前行。 我和铁头不可能跑到一个水平线上,所以他的动作在我看来会很缓慢。 但三首领则不同,他可以轻易的调整到和我一个水平线,甚至要高于我,在速度和反应上,让我的优势变得荡然无存。 我在躲闪的过程中,被他用来一拽,身子止不住的像前栽倾,同时后背狠狠的中了他一肘击,感觉五脏六腑在一瞬间,紊乱的找不到位置了。 跟他搏斗,我没有任何优势可言,一旦失去了灵敏的优势,实力的差距确实被拉伸的特别明显。 他暴怒的情况下,第一招就伤到了我,这般下去我肯定会被他活活打死。 我强撑着身子,不再选择跟他正面对抗,面对他的追击,我拔腿就朝跟过来的黎庶跑去。 我们的打斗已经有好几分钟了,黎庶始终站在原地无动于衷,既没按照约定帮助我们,也没帮三首领。 在我狼狈逃窜时,终于动了,他快速的朝我们跑来,速度居然也快到离谱,远远的将祝灵甩到了身后。 我提着一口气,不敢松懈,身后的三首领并没有追赶的特别急,似乎认定我就是一个待宰的羔羊,在击杀我之前,想多欣赏欣赏我惊慌的样子。 说到惊慌肯定是有的,但我并非因为怕死而惊慌,我惊慌的是他的身手,居然厉害到没有破绽可找。 我惊慌的是,假如自己倒下了,卓厉怎么办,祝灵怎么办... 我还不能倒下,就算是多一口气,我也要强撑下去,虽然眼下此时的局面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了什么翻盘的希望了,可我只能去相信黎庶,黎庶挡着他,或者跟他缠斗,我可能还有一线机会... 【作者题外话】:回书友:书里确实有一些成语有错别字,可能是打字快了的输入法的问题。 书全部写完,我会从头全部修改一遍,包括错别字,语句不通的地方都有。 这本书,出版估计没戏,也没人找我出版...很遗憾,不能送你们实体书了。 临近结尾,骨头心里很复杂,有很多东西没写出来,遗憾有很多很多,其实我还很想写小卓厉的成长。 有缘再见小卓厉吧。 第六百三十七章 终章(7) 黎庶突然挡在了我的身后,这让三首领的表情变的异常复杂,似乎既不愿跟黎庶动手,又不愿就此放过我。 我之前说的话,彻底激怒了他。这世上就没有真正无敌的人,但凡有血有肉的人就一定会有各种情绪,而愤怒这种负面情绪,会很容易让人失去理智,而失去理智的人,可能会疯狂,同时也会暴露出自身最大的缺陷。 比如一些擂台,交手双方总会习惯性的尝试激怒对手,在对手的疯狂中找到破绽,达到一击制敌的效果。 显然三首领被我说到了痛处,他可能作为老头子的儿子,却从未感受过真正的父爱,只知道盲目的维护,长此以往必然会积攒很多怨愤,我相信即便我不点到他的痛处,早晚有一天,他也得跟老头子翻脸。 当然这些全都是我的猜测,而这些猜测,通过三首领的表现,也越来越接近事实。 暴怒的三首领,以将我击杀作为泄愤的方式,黎庶此时站了出来,阻止他继续追杀我,这让他懊恼不己。二人稍作交谈,没谈拢的情况下,还是交上了手。 黎庶进攻,三首领被动的防守。交手间看得出来三首领对黎庶百般忍让,他可以轻易的躲过黎庶的各种招式,甚至在躲避间还有时间跟黎庶说话,他们说的是越南语,我听不懂,但从他二人的表情上看,显然是三首领在劝黎庶不要管闲事,而黎庶压根不搭理他,一直逼迫着他在往后退。 黎庶曾让祝灵给我带过话,说的是他让我们即便战胜也不要伤到三首领,同时他也保证即便败了,三首领也不会要我们的命。 按照三首领之前跟我说的话,应该是他们商量好了的。我只需要让路不参与此事就饶了我,并且承诺将白骨刀交还给老巫婆,以及把小卓厉一星期后亲手交到我手中。 我若答应了,黎庶自然也就不必出手,三首领得偿所愿也会按照和黎庶的约定,带着所得离开,不再为难我们。 这看似是两全其美的办法,只是稍有遗憾的是,他们辛苦抢夺的暗黑人尸体,以及三件圣物就此要转移到老头子手中,但我相信黎庶既然愿意和三首领这么约定,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或许三首领最后还是会偷偷把三件圣物带回来,交给他也不说准。毕竟老头子最终的目的并不是圣物。 只要同时拥有三件圣物,就还能下到裂缝底部寻找机会,再次猎获暗黑人尸体。 然而黎庶万万没有料到,故事的剧情并没有按照他的意愿进行。如果皮豆没死,我没有杀楚萧生,按照我以前的性格,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三首领提出的要求,选择退让。 一切都回不去了,过去的卓越跟随皮豆一起死去了。这是黎庶不曾料到的变化,我是不可能再卑躬屈膝的迎合他人的馈赠,既是活着,就要站着活,勇敢的活。 我的言语深深刺痛了三首领的内心,让他把和黎庶的暗中约定,瞬间给抛掷到了脑后,杀我的心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因此黎庶见到三首领追杀我的决心后,无奈之下,只能站了出来,试图从中间再次劝阻,显然三首领很难再听他的劝慰,打定主意要跟我不死不休,两人都劝服不了彼此,只能交上了手。 从眼前交手的情况来看,三首领明显要比黎庶厉害很多,黎庶真实的搏斗水平也就比铁头强一些,但强不了多少。 三首领能在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将铁头重创失去战斗力,那么也肯定有能力以同样的结局复制在黎庶身上。 我不清楚他二人过去到底有什么交情,导致三首领在打斗中,一直处于退让,没有任何主动进攻的欲望。 黎庶的智商也他的身手一样犀利,他肯定很清楚三首领可以轻易击败他,之所以还一直紧逼着三首领,可能就是利用这种心理,试图暂时逼退他,给我赢得喘息的机会。 祝灵拉着我,让我赶紧跟着她先跑,有多远先跑多远。任谁都能看出三首领此刻对我的杀心,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没错,但我不想跑。 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若是现在趁机跑了,即便黎庶后来说服三首领,熄灭了怒火不再想杀我,但同时我也将彻底失去击杀的机会。 想一想,铁头,何厚义,黎庶和我,同时联手若都不能击杀他。就这样被他一一重创,以后还能有什么机会,再次促成联手对抗他? 毕竟人心再坚定,也是有血肉的。何厚义和铁头如今倒地不起,内心对三首领一定充满了恐惧,这次败了,就彻底败了,没可能再次鼓动他们去战胜这种恐惧心,再次挑战他... 黎庶阻挡着三首领,目的可能和祝灵的做法一致,就是让我此时赶紧逃走,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问题是这一逃走,哪里还有青山? 我从祝灵怀中夺过火弹,在她惊慌失措的表情中,认真的看着她说道:“祝灵,如果我死了,要告诉黎庶,一定要帮我报仇,我的仇人就是老头子,不要放过他!” “卓越,你不要做傻事,不要!”祝灵瞬间变成了哭腔,我相信她此刻是真的,这个让我又爱又恨的女人,我已是无能为力... 人这一生,可以很漫长,如同深深扎根不动的老树一般活着,也可以很短暂,像烟花一样,只绽放一瞬间,便烟消云散。 是做一辈子,冥思苦想犹豫不前的懦夫,还是做一分钟的英雄,其实抉择起来并不艰难,遵从本心,本心一定会告诉你,该如何抉择。 我推开了祝灵,跑向了山洞附近仍在燃烧的篝火处,毫不犹豫的点燃了火弹的引线。 火弹被我们制作时,因考虑到点燃后,人要及时撤离,所以一般引线都连接的特别长,能足足燃烧十几秒才会爆炸。 此时我的位置距离黎庶和三首领缠斗处,不过四五十米。 四秒后,我右手握着火弹背在身后,冲向他二人中间,没有任何考虑的时间,扑向了一脸错愕的三首领。 他怎么也没料到我会翻转回来,像疯子一样,不顾生死的扑向他,也就在这一瞬间的错愕中,我成功的扣住了三首领,左手用力死死的勒住他的脖颈,同时握着火弹的右手像老虎钳子一样,用足了力气扣死左臂... 第六百三十八章 终章(8) 只一瞬间我便完成了上半身的绞杀姿势,三首领竟然有错愕的刹那,却也做出了及时的反应,此时的他,将整个身子弓着,如同爬虫一般在我的控制中,不停的蠕动,同时他的双腿很快就反制住了我下半身。 我被他有力的双腿钳夹着,手臂上的力气,也在快速的失去,短短两三秒的时间,看似对我有利的局面,眼看就要被翻转过来了。 即便跟铁头学了很多杀敌技,在三首领面前,我仍是一个菜鸟。 此时我手中的火弹引线,已经燃到了一半,我第一次在三首领脸上看到了恐惧的表情,只要我还能跟他纠缠五六秒的时间,最终的结局就是,我俩一起同归于尽。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为了卓厉,为了过去我所丢失的太多尊严,拉上这么一个强敌跟我一起下地狱,怎么想老子都是赚大了! 三首领开始慌乱的拍打着我手中的火弹,并歇斯底里的从喉咙里尖叫着,他的脖颈依然我死死的扣着,在这一刻我似拥有了无比强大的力量,虽然我的身体已经倾倒,被三首领反制住了,但我的双臂以及握着火弹的右手,如同磐石一样坚固,任凭他如何挣扎,依然被我抱的死死的。 直到这一刻,我才真正相信人的潜力,真的是无穷尽的,若是之前我有这般力气,能暂时控制住三首领,那么铁头就可以轻易的用尖石砸碎他的脑袋了。 每一秒都是一个世纪,在此时,时间是我最大的敌人,我从未度过如此漫长的岁月。 都说人临死前,脑子里会把过去所有的一切,像播放幻灯片一样,以极快的速度,在脑海里全景重现。 而我现在,脑子却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杂念,也没有对过去记忆的召唤,我只知道,很快很快,我将和这个世界彻底告别了。 我卓越,真的够了。活到现在,爱过人,也被人爱过,奋斗过,也抗争过,一个早该在超级游艇爆炸时死去的人,活到了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赚到的,无从抱怨命运的不公。 我闭着眼,全凭一股不肯松懈的气,死缠着三首领,随着引线的距离越来越短,他痛苦的就像是一只被阉割掉的公狮子,绝望的阴影已然将他笼罩在其中,我不怕死,他却不想死... 突然我的耳中传来一声惊愕的尖叫,紧接着满脸喷上了鲜血,一睁眼看到三首领血流如注的头顶,破开了一个大洞...黎庶正握着一块尖石,朝我吼叫着,我瞬间清醒了过来,一转身松开了手臂,望着手中即将燃烧殆尽的引线,刚想爬起身,将火弹丢远,却难过的发现,三首领的双腿更加用力的夹住了我。 “快走!!!”我用尽全力推了一把,想要从我手中夺走火弹的黎庶,紧接着,刚把火弹从手中脱手,只听得世界毁灭的声音,眼前瞬间一片黑暗... ... 我叫卓越,曾经也有过一段非常漂亮的人生,是农村老家父母亲戚眼中的骄傲,有一个大城市的女友,对我不离不弃,视我为珍宝。 我的人生,它曾经充满了无数希望,像一步步的台阶,摆在我面前,攀爬虽然费力,但我有坚定不移的方向。 面对现实,我选择了捷径,赌上了一切,失去了所有,噩梦至此开始... 我回到了久违多年的老家,感谢上苍,父母健在,他们原谅了我过去犯下的所有罪行,还像过去那样,报喜不报忧。 我不知他们是靠什么,帮我偿还上了高利贷,也没脸追问。 没有恶人再找我麻烦了,生活似乎又再一次向我展开了希望的大门。 夜深人静时,我会走到村路口,一直不停的徘徊,每每都是一整夜的徘徊。我的心,始终静不下来,因为隐约间,我总感觉自己似乎忘掉了一些重要的事情和人... ... 空气像是凝聚了千万斤的力量,挤压着我,让我的灵魂,永远得不到安放。 这是一场梦,一场令人绝望的梦,人到最后,念起的才是真正的归宿,而梦的最后,我记得是一片草地,有所有望着我,瞪大眼睛的可爱动物,也有为我流泪不止的女人,以及笑的像个皮球一样的孩子... “醒了!醒了...”很久远的声音,拗口却真挚,摆在我面前的是一张再朴素不过的老面孔,新王。 “我...我在...在哪里...”我艰难的问道。 新王见我醒来后,一股脑的就跑远了,压根没回答我的问题,而代替他回答我问题也是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旧人,不知他现在是新员,还是火山部落的首领山竹。 他指了指我,然后环顾了一圈周围:“回来了,他们把你带回来了...” “他...他们呢?” “又,又走了。被一个大船,接走了。” 我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还能活着便是最大的幸运了,我还能奢求什么呢,他们终归是要离开回到外界的。 “他们,要带你走,老巫婆不让,说你只有在这里,才能活回来,是真的,你真的活回来了,感谢新神保佑!” “新神?” 新员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卓大哥,现在没有火山部落,也没有巫师部落了,在这座岛上只有一个部落,就是新部落,也只有一个神明了,就是新神了。” “那,那海神部落呢?” “海神部落随着他们首领离去,变得四分五散了,大部分都被新部落收降了,小部分躲了起来,不露面。” 我暗暗叹了一口气,老头子还是活着离去了,我被火弹炸昏过去后,到底又发生了什么,新员也无从答起。 他如今的汉语水平已接近三四年纪的小学生,已经非常令我吃惊了,尽管如此,从他的话语里,我能了解的信息也十分有限。 一场大雨过后,海面的风向发生了改变,是黎庶和祝灵带着奄奄一息,体无完肤只剩下一口气的我,来到土著的孤岛。 他们将我交给老巫婆,并把圣物完璧归赵没几天,从海面驰来一艘邮轮将他们接走了。 唯一给我留下的只有卓厉,本来祝灵是想带着我和卓厉一起回到外界的,但我身上的伤,邮轮上即便有各种各样的进口药,也无法医治我,拖下去必死无疑。 祝灵害怕我醒来孤单,把卓厉留了下来,临走时她留下了一句,父既是子,子既是父的话。 第六百三十九章 大结局 新王叫来了老巫婆,此时的老巫婆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当时我离开她时,她是一副风烛残年,摇摇欲坠的模样,而今却明显精神饱满,走起路来也不再是蹒跚挪行。 她凑到我面前,翻了翻我眼皮,然后将指尖按在了我的眉心处,也不知用的什么法子,用白色骨刀身上挤出了几滴鲜血,滴入了我的眉心伤口处。 做完这些后,她将抱在她怀里的卓厉,递到我面前,让我多看了一眼,随后又抱着一脸安静的卓厉,转身离开了。 一个月后,我身上的伤口,就像打了补丁一样,开始结疤发痒,身体正在一天天,切身感受得到的在康复。 同时却有一个很不好的现象,我不能见阳光,一见到阳光就头疼欲裂,像中了魔咒一般,痛苦不堪。 对于这种现象,新王给我的解释是,我当时的身体情况,只能用巫师部落的下诅咒的方法才能得以保全,在身体未彻底恢复前,只能维持这种症状。 听到这种解释,我就踏实多了。 时光荏苒,一转眼半年已过,此时的我已能行动自如,同时诅咒也被破除了。 新部落一切井然有序,唯一令人感到意外的是,新痩和新师两人同时脱离了部落。 新瘦在后来征讨海神残部的战斗中,屡次建功,后来功高盖主,新王也不知怎么封赏他了,便将五千战士和一个分部赏赐给了他,这也就直接促成了他的独立。 与新瘦不同的是,新师是真正的反叛,我离开新部落没多久,新师就策划了部落的权利争斗,但在新王和新瘦的配合下,成功的瓦解了他的谋逆行径,于是他带着一批精英战士,逃离了新部落。 据说,现在正在积极的收拾躲藏起来的海神残部,终于蓄积力量东山再起。 有人的地方必然会有江湖,所谓世界大同,人人无争的世界,只能存在于理想之中,是永远不可能实现。 新部落就算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彻底一统土著孤岛,新王作为首领确实不错,但作为皇帝,却差很多。 他忠厚,不善谋略,不懂人心难测,我在他身边时,新师还能由于畏惧,只能藏着掖着,我一旦不在了,包括新瘦这种有自己头脑和想法的人,注定是要离开新王,另谋发展道路。 而在新部落里,出现一个杰出的年轻人,便是新员,自从新员被破除诅咒,恢复如常后,被掩盖多日的光芒,终于展露了出来。他喜欢学习,并善于学习,是新部落第一个把汉语学到熟练程度的人,和其他人死记硬背学习汉语方法不同的是,他喜欢去思考汉字的内在含义。 华夏汉字博大精深,一个字可以不仅有形,亦有魂。认真研究的人,最后都获益匪浅。 正因如此,新员的思维模式,行事说话的方式,也越来越像一个现代人,这是一种跨越式的进步。 有这样进步的人,注定会担负起新部落的未来。 即便新王无力肩负起规模已然庞大的新部落,还有新员可以将其发展壮大,从原始社会,跨过奴隶社会,或许能直接进入封建社会,甚至是半现代社会也说不准。 至此,新部落已没有任何值得我操心的事了,到了来年风向改变时,在众人依依不舍的挽留下,我还是带着卓厉,乘船重新回到了我的孤岛。 孤岛一切如旧,真正的成为了我卓越一个人的孤岛,当然以后还会是卓厉一个人的孤岛。 两岁的卓厉,由于被喂养的好,身体格外结实茁壮,或许是我和他亲近的时间少,他对我并不依赖,通常都是我追着他屁股后面跑,看着他跟小鹿打架,又哭又闹的,很是无奈。 到了夜深人静时,卓厉就变得更加闹腾了,他哭着叫喊着要找祝灵妈妈,我一边哄他,心里也一阵阵的难过。 我感谢祝灵在我昏迷不醒,没有阻拦能力的情况下,将卓厉给我留了下来。 她是深爱这个孩子的,按照正常女人的思维,是肯定不会将深爱的孩子留在孤岛这种环境下成长,我无法理解她当时做出这种决定时,内心会有多煎熬,但她还是这么做了。 这一切,全都是为了我,无论以前我们有过多么不愉快的经历,从这一点上说,是我欠了她... 偶尔我也会背着卓厉,满孤岛的转悠,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展听白所处的那片大草地,见得着有人为活动过的痕迹,却已是物是人非事。 该走的都走了,一个人也没留下,我苦笑的刮了刮盯着角马群,一脸好奇的卓厉鼻子,他叫嚷着要去跟角马打架。 这孩子,祝灵当初是怎么教的呢?怎么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德行,什么都敢往跟前凑,我压根就没见到他害怕的时候。 在孤岛其他地方转悠时,我意外的发现了面粉树,也就是火山部落使用的哪种面粉树。 可以用它来制作面条,掺和一些果实,甚至还能酿酒。 夕阳西下,我坐在一处断层上,吃着自己亲手酿出来的果酒,每一口味道都不尽相同。 经常这么一坐,便是一整天,从日出到日落... 我之所以坚持在孤岛转悠,除了无聊打法时间以外,还想寻到妞妞和熊二,很幸运的是,两年后的某一天,我见到了它们。 它们的样子和离开我时,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唯一不同的是,这对亲密无间的兄妹,最终还是分道扬镳,过上了自己的生活。 妞妞不可阻挡的跟当初那只一直跟在它屁股后面,百般讨好的成熟花豹成了一对,而且还有了它们的孩子。 连它们的孩子都有了自己的孩子,和其他花豹不同的是,在妞妞的家里,所有的花豹都是群居的,一窝能有十几只。 妞妞的后代见到我时,凶狠的扑了过来,我却丝毫没躲闪,目光和妞妞一直对望着,果然在它的一声吼叫中,向我耀武扬威的花豹,全都焉焉的趴在了地上,只剩下鼻子里嗡嗡的叫声。 妞妞带我找到了熊二的家,那时一片更大的豹群,我带着卓厉和他们简单认识了下,它们嗅着不知天高地厚,伸手抓它们的卓厉,似乎嗅出了百合的味道,对卓厉的各种挑衅性的行为,都无比的忍让。 那一天,我们父子俩和妞妞及熊二,重新走了一趟我们曾经一起走过的路,从草地开始,到峡谷的丘陵,在从峡谷的丘陵到密山中,最后将我们送回草地后,它们再次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三年后,卓厉开始记事了,乖戾的性格也渐渐的凸显了出来,小小年纪敢背着我,下到瀑布下面,独自进入危险的密山。 这一天,我找了他很久都没找到,虽说这片区域附近的动物,大多都认得这个夸张的孩子,不敢招惹他,但我心里难免还是有些不安,想着他前几日一直在说要我带他去海边划船,于是加紧脚步,朝岛岸边找去。 来到岛岸边时,晚霞已经布满了半边天幕,卓厉像个木头人一样,呆呆的立在沙滩上,随着我的喊叫,他回过了头看了我一眼,手指着远方的海面:“大叔你看...” 从远处的海面上,有一艘乘风破浪的小游艇,正在朝我们驶来,驾驶游艇的不是别人,是我多年未见,十分想念的祝灵... 她也发现了我们,高高的举着手臂,激动的喊叫着,似乎在对我说:“卓越,我回来了...” 全书完感谢订阅! (可选择性看)完结感言: 从2016年12月19日发此书到现在,经历六个月,共计147万字。 总算给各位书友一个交待,骨头做到了,没有烂尾,没有随便结尾,没有让大家的订阅,成为浪费。 写到这里,心里如释重负。 从第一位书友花钱订阅或打赏的开始,便注定骨头不可能停下来,这是一种责任,一种工作态度。 同时这也是骨头第一本长篇网文,写的过程非常辛酸,因为把握不好网文的节奏,不了解各位书友的爽点在哪里,所以这本书在努力创作的同时,也是一次摸索经验的过程。 希望故事中,能有些许语句,些许片段,能给你留下些印象,这便是骨头最大的满足了。 写书,到底为了什么?迎合书友,各种yy,天马行空,怎么爽怎么写,逻辑不重要? 还是,有自己的坚持和想法,要表达一种态度,表达作者本身的思想,用思想去驾驭故事情节。 我想,我会毫不犹豫的坚持后者。 并且,今后的写作,也会始终坚持自己的风格。 和其他作者一样,我写书也是为了填饱肚子,养家糊口。可我的要求从来都不高,我不需要别墅豪车,只要一天能吃上三顿饭,能有烟抽,有酒喝,就够我写下去了。 对于物质要求不高的骨头,注定会把所有的精力放在精神方面。 没错,和卓越一样,我写的主角,必然有我自己的影子,我和卓越一样,是一个非常感性的男人,年过三十,依旧会伤感流涕,依然会矫情卖弄。 但同时,我们也都是坚持的人。 愿卓越的坚持,能陪伴着我,一路走下去。 也愿卓越小人物的真挚,您能感受到一些。 《我和女神的荒岛日记》到此完结,最后再一次的感谢,各位订阅或打赏过的读者,你们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沉甸甸的责任,也是骨头前行路上的无限动力。 在此,鞠躬,叩首,感谢我的各位衣食父母,没有你们的众筹,就没有这本书的完结! 下面咱们来聊聊新书的事,这本书完结后,新书我终于可以动笔开文了。 骨头其实特别想写一本玄幻,却不是传统意义的玄幻,没有功法,没有规则,在那个世界,平庸者,模仿者,苟且偷生,得过且过的人,都逃过世界的处罚,因此书名叫做《平庸者死》。 这本书,如果开书,注定会是一段非常漫长的创作时光,因为不是一两百万字能写完的。 在此期间,骨头要生活,在塔读写玄幻,其实是一种非常冒险的行为,因为基本没稿酬,生活难自理,塔读的免费塔卷又多,能花钱看书的,寥寥无几。 所有有这种担心,也不为过吧? 要么还是继续创作都市小说,还有些生活保障。 骨头这些天,内心一直很纠结,迟迟不做出抉择,没别的意思,就想跟大家像最好的知心朋友一样,唠唠嗑。 容许给骨头几天时间,做出最后的选择。 新书百分之六十以上,会继续在塔读发布。想关注新书动态的朋友,可加骨头的qq:38989552,或骨头的书友群:475741092,再或者可以加本人微信:yuhaiyang_214。 以上三种方式,都能第一时间联系到本人。 对《我和女神的荒岛日记》这本书,有什么疑问的,或者对新书有期待的,再或者想跟骨头交个朋友的,都可以加一下。 这世间,没一个字都有独特的魂,当你看到这里,便代表我们是有缘的,既然有缘,又怎能断送? 骨头等着各位,人在湖北,无论汉子,妹子,有客必迎,有酒有肉,还有梦想... 最后,最近经常单曲循环的一首歌,送给各位,也算是《我和女神的荒岛日记》一个总结吧。(友情推荐,各位可以去搜索一下,听一听。) 《writing''sonthewall》 i''vebeenherebefore 我曾经成功过 butalwayshitthefloor 但却不免遭遇挫折 i''vespentalifetimerunning 我倾尽一生只为逃离 andialwaysgetaway 而我也总能脱身 butwithyoui''mfeelingsomething 但跟你在一起让我有些不同 tomakesmewanttostay 是你让我愿意不再逃避 i''mpreparedforthi 我已经准备好面对一切 inevershoottomi 我绝不会失手 butifeellikeastormiing 但我感到风暴正向我逼近 ifi''mgonnamakeitthroughtheday 若我想安然度过 thenthere''snomoreuseinrunning 逃避已于事无补 thisissomethingigottaface 我要正面迎击 ifi''llriskitall 如果我赌上一切 couldyoubreakmyfall howdoilivehowdoibreathe 你能让我不再堕落吗 whenyou''renotherei''msuffocating 我该如何生存如何喘息 iwanttofeelloverunthroughmyblood 当你不在身边我几乎窒息 tellmeisthiswhereigiveitallup 多渴望你的爱能流入我的血液 foryouihavetoriskitall 告诉我你是我奋不顾身的归属 causethewriting''sonthewall 为你我愿不顾一切 amillionshardsof 因为这是我无法抹去的誓言 thathauntmefrommypast 虽然心碎的过往 asthestarsbegintogather 缠绕我的内心深处 andthelightbeginstofade 但是当星光闪耀 whenallhopebeginstoshatter 就在灯火阑珊处 thisissomethingiwon''tbeafraid 即使希望碎灭 ifi''llriskitall 我也不会害怕 couldyoubreakmyfall 如果我赌上一切 howdoilivehowdoibreathe 你能否让我不再堕落 whenyou''renotherei''msuffocating 我该如何生存如何喘息 iwanttofeelloverunthroughmyblood 当你不在身边我几乎窒息 tellmeisthiswhereigiveitallup 多渴望你的爱能流入我的血液 foryouihavetoriskitall 告诉我你是我奋不顾身的归属 causethewriting''sonthewall 为你我愿不顾一切 thewriting''sonthewall 因为这是无法抹去的誓言 howdoilivehowdoibreathe 无法抹去的誓言 whenyou''renotherei''msuffocating 我该如何生存如何喘息 iwanttofeelloverunthroughmyblood 当你不在身边我几乎窒息 tellmeisthiswhereigiveitallup 多渴望你的爱能流入我的血液 howdoilivehowdoibreathe 告诉我你是我奋不顾身的归属 whenyou''renotherei''msuffocating 我该如何生存如何喘息 iwanttofeelloverunthroughmyblood 当你不在身边我几乎窒息 tellmeisthiswhereigiveitallup 多渴望你的爱能流入我的血液 foryouihavetoriskitall 告诉我你是我奋不顾身的归属 causethewriting''sonthewall 为你我愿赌上一切 沉默的骨头 2017年5月18号晚上19点53分 湖北·十堰 番外篇 沉默的骨头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江湖的地方就会诞生传奇。 小人物到大丈夫,只差一个证明的机会而已。卓越做到了,从他点燃火弹,准备和三首领同归于尽的那一刻起,他便成了另一个卓越。 作者的厚待,让卓越幸运的活了下来。因为不希望传奇,最终变成传说。 活着的才是传奇,而死后,变成了传说。 昏迷垂死的卓越,被黎庶和祝灵带回了土著的孤岛,求救于老巫婆,以神奇的巫术,先种下“诅咒”保存生命,让其用了大半年时间自然康复,之后又解除掉诅咒,完好如初。 而铁头和何厚义以及汪凝眉,三人趁夜偷偷摸回了草地,此时老头子的身边,没有了三首领保护,连何厚义这种身手的人,都能轻易的制服老头子。 最终何厚义,带着满腔的仇恨,悄无声息的杀死了老头子,救出了卓厉。 谁也不曾料到,最终结束这场风暴的人,居然会是何厚义。 七月中旬的邮轮如约而至,带着何厚义,铁头,汪凝眉,展听白,赵清涵,梁洛雪去到了土著的孤岛,接上黎庶和祝灵,一行八人最终离开了孤岛,回到了外界。 在那场风暴还未彻底席卷孤岛前,赵清涵和梁洛雪便被卓越转移到了展听白身边,也就是当初那片角马群生存的大草地。 卓越曾经承诺过,会尽全力保住她们的性命,也确实如事实般做到了。 带着众人离去的那艘邮轮上,掩人耳目的装载着十具暗黑人尸体,被秘密的送到了外界。 邮轮即将靠岸前,何厚义偷走了其中三具,带着汪凝眉悄无声息的逃走了。至此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剩下七具则由黎庶和祝灵等人,亲手交到了老师手中,进行科学试验。 然而历经多年的关于暗黑人的科学试验,最终的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人类最权威的基因工程的科学家,也无法真正破解暗黑人的身体遗传结构。 唯一的收获便是,证明了他们确实是人类进化史上的一奇异分支,准确说在远古时代,一群为了躲避凶猛异兽的猿人,慢慢的由地面转移到地下,山体中间生存。 由于终日不见天日,在繁衍中身体结构发生了变化,视觉已变的毫无意义,听觉变得异常灵敏。 他们与人类的生存方式截然不同,地底恶劣的生存环境,让他们在进化中发生了病变,这种病变也就是外界人看到的,可以无限“复活”的超能力。 科学家们无法将这样的超能力,作用到人类身上,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得进展。 正如卓越所说,这不是属于人类该拥有的东西,即便得到了,也未必能真的得到。 进化是不同的道路,人类所走的道路,和暗黑人截然不同。除非人类重走暗黑人进化路线,才有可能融合他们的基因。 否则就像楚萧生,强行喝进去暗黑人的绿色,最终变得失去理智,疯狂的像头野兽,他当时的疯狂,实际是一种痛苦的表现。 就像是不同血型的人相互输血,会造成细胞破裂,血红蛋白逸出,出现休克,严重者死亡的现象一样,即便当时的卓越没有击杀他,楚萧生也注定活不了了。 科学试验的结果,最终以失败告终,七具暗黑人尸体被秘密组织收藏了起来,同时有科学家提出,要捉活体来观察的想法,这种提议得到了组织的肯定。 许多年后,孤岛的近海面上,又出现了一艘超级游艇... 只要人类的欲望,无休止的延续,这场风暴就不会真正停息。 而留在孤岛上的卓越和祝灵,不可避免的再一次要和黎庶,铁头等人见面了,只是这一次,他们将不再是这场风暴的主角。 而我们的小卓厉,则担负起了在新风暴中,拯救新部落,阻止他们行动,斩杀恶人的责任... 命运总是如此的相似,但卓厉,从来都不是卓越,在荒岛长大的男人,他才是真正的强者... ====================================================== 全书虽已完结,卓越并不能算一个传奇,一个挣扎求生的小人物,为了生存,只得自私,不相信任何人,性格阴沉,多疑,甚至期间有些神经质。 这些都是卓越必然要经历的一段心历路程,到最后愿意为他人做出牺牲,不再计较得失,真正的变成了一个勇士,却只用了寥寥数笔来描述。 《我和女神的荒岛日记》在写这本书之前,我没有信心,所有的求生知识都是查阅各种资料,视频,经过反复推敲,然后变成文字描述。 骨头可以说,是很尽心在写,没有懈怠或者敷衍各位书友。 思虑再三,还是写出了这篇番外,如有可能,我还会写写卓厉的故事,算作这本书的续集,书名暂定为《从荒岛走来的男人》。 至此,骨头想要说的话,也就说的差不多了。再多就有些惹人厌了。 =================================================================== 新书《此夜难为情》链接地址:***://***.anyew/book/11552 章节字数不够两千,不让发布,这就很头疼了。那就再此发两段,本人多年前写的散文诗,诗名叫《沉默的骨头》。 沉默的骨头1. 我销声匿迹了很久。或者我连这声和迹便也不存在了。 最认真的人,最深的情,和最沉默的骨头,最后都得惨死...... 2013.08.04 余海 我曾真诚。 换得你一时愉悦。一时贪恋。 一丝怀念。 但我的酒,一直在和我亲吻。 带我走的,也不是你,也不是我...... 2013.09.04 余海 你深以为,我不懂你的痛苦,不得你的欢喜,不抵你的彼岸,不达你的此意。 豁然,领悟。 2013.10.04 还是余海 多久没再看到我的文字。不是不想写,不愿写。而是不能写。 多久没再见到你的样子,不是不想见,不愿见。而是不能见。 我的文字便和你一般,在我生命中,不是说能怎样,就怎样...... 2013.11.04 醉酒的余海 我们曾在一起多久,5个月,或是6个月,我忘了,总之就是不能接触情人节也未到达七夕,遗憾的是,说出口的承诺,我拼了命,也不能在实现。 差一点,就差一点点,说不定,你就能嫁给我了。 可当时,什么事惹得你我性情大变。我真的记不得了。 我是多么,多么得想娶你。 2013.11.08 醉酒 我性情变的随和,不再尖锐。 开始慢了一点。 也沉默了一些。 2013.11.12 余海 命理说,正午12时出生的人,是童子命,注定没有太深的父母缘,感情上亦是求而不得,得而不顺。我遇到一个师父,吃酒肉的师父,他欲和我深谈,说我注定是孤独上路的人。仅此,我臭骂了他。他亦不怒,说,走了,有缘日后相见。 10月的某一天开始,我不停的重复做一个梦,或者说另一个我重复的经历一个故事。 故事说的是,我在一条稀疏平常的开阔马路上走,有些惨淡的光,这条马路像是永远走不完的样子。我总是不停的回头,回头...... 就这样一个完全没有故事性的梦,却每次都要惊的我,大汗淋淋的惊醒。 11月的某一天开始,另一个梦到来。梦里我坐在回家的车上,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声音说,你不能回家,现在不能回家。那沉闷的声音,也让我多次惊醒。 我想,最近的我,遇到了一些麻烦。 2013.11.18 余海 今天见到了你,仍是想看看你,然后躲起来不让你看见我...... 2013.12月 整理这些日子的随笔,呈上。 愿你得知,我仍好好的活着。 余海 沉默的骨头.2 我便就是这样——在你快要忘掉我的时候,疯了一样,思念...... 1)数月,数年,宿年,宿月,便对的起沉默二字,只是这骨头,太轻贱。 2)一个男人,有克制的勤勉,也有随性的无辜。无法在克制与随性之间,来去自如,我便成为我。 3)希望你能做一个很好的女人,有来自心底的微笑。善意便是禅意,能够解脱世俗的一切障碍。 4)过去的时日,提及奔三时便有的惶恐,而今如此,也有了安放——你寻一个人,或寻一群人,或寻自我。该有的没有,亦不重要,除非你连想都没想过。 5)好似感情,认真的人,永远不会有错。只是,你该懂得,何时一个人,比两个人,还要好。 6)感谢朋友,记得我,在我沉默的这些年,记得我。 7)“于是我,一个人喝酒;一个人唱歌,一个人面对这无聊的生活,一个人买来面具,假装着强悍,笑着跳进人海里..." 8)你说,到了我们这般年纪,你还相信爱情?愚蠢之极。你的表情像平静的海面。我只能笑笑算是认可,或是不认可,便随你意,你开心就好。 9)假如爱情是流行音乐,我便不信他。那假如不是,又该如何从之。 10)可相对于短暂的一生,爱情不就是流行音乐吗,不就是吗...... 11)请原谅我随意断句。我便想断,何时何故。曾经读过我字句的你,还相信爱情吗? 12)沉默的骨头,从始至终。 便停笔,余海 一个人 =================================(谢谢各位,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