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凤染天下》 第一章 阴谋夺权 “小姐,小姐。”清新干净的阁楼里一声声欢快的声音响起,一个粉衣女子应声而来。 “吱呀。”推开房门,女子缓缓站定。轻轻出声,“小姐,你忘记了今天是唐代少爷登门求亲的日子。” “求亲?”贵妃椅上的女子缓缓回眸,细长的丹凤眼流转间清冷淡然,薄薄的红唇轻轻的动着。 “是啊,小姐快起来啦。”觐汐上前,伸手抢过自家小姐手里的书本。 “好吧。”微微叹了一声,唐柒缓缓起身,黑亮如缎的发丝随着女子的动作缓缓滑下,垂至腰际。 精致的脸颊缓缓扬起,唐柒看着眼前面色红润的侍女,无奈摇头,都是自己把她惯坏了。“觐汐,你这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要出嫁了呢,说吧,哪家的公子侍卫,本小姐必定让你如愿。”唐柒兴致勃勃地就要给人当起了红娘。 “奴婢不敢奢望,只求远远的看一眼便好,是…。”觐汐急切地还未说完,便被一阵脚步声打乱。 “柒柒”远处传来温润如暖阳的声音,只见院子门口站着眉目疏朗,面如冠玉的男子。 唐代痴痴地望着眼前清新淡雅的少女,她,以一己之力复兴唐门,重现百年前的辉煌,那眉眼间的孤寂凄楚让他微微晃了晃神,内心的决定却未因为有所改变,反而更加坚定,继而开口道:“柒柒” 唐柒含笑以对,风华万千:“表哥,请进。” 唐代微微颔下头,便与唐柒一起走进屋中。觐汐微低着头跟在身后。 “表哥,你该知道,我……”未说完的话被唐人打断,:“柒柒,我知道,我,今天是来解除婚约的,其实一直我都明白是自己配不上你,依旧存留幻想,呵,直到你以一己之力收复唐门,我便明白,我该放手了。”语气中毫无一丝不甘与造作。 唐代将低下的头抬起,直视唐柒的目光,眼中带着他人读不懂的不舍与苦涩。 觐汐猛地看向唐代,眼睛里充满错愕讶异。 没有过多的解释,唐柒如释重负般轻呼了一口气,淡淡一笑:“表哥,多谢。” 不是早猜到结果如此?心依旧很疼,唐代的手缓缓覆上心口,苦笑了一声:“柒柒,我希望,除却唐门,你可为自己而活!” 唐柒心中顿时如被撞击,绝色的面容缓缓绽开一抹动人的微笑,为自己而活吗?表哥,真的谢谢! ―― “啪!”屋内一声脆响,唐代的左脸颊慢慢肿了起来。 “愚蠢!谁允许你去退婚的!孽子!”唐傲天气愤指着唐代道。 “爷爷,你听我说,我和柒柒,真的不可能,您放手吧!”唐代目光带着一丝哀求。 “你这个…你这个孽子,来人,将他囚禁锁情崖底,没我命令终生不得踏出一步!”唐傲天眼底的狠戾色彩愈发的明显。 “四长老这是要软禁唐少爷了,哎…”底下的人偷偷的议论着。 “爷爷,放手吧。”唐代无奈的劝道。看他斑白的双鬓,内心也泛起辛酸,岁月依旧未洗涤他内心的对权利的趋之若鹜!毕竟是自己的亲人,怎忍他为欲望驱使。 “拉下去”唐傲天的语气中未有一丝迟疑。果然,在权利面前,亲情是如此的淡薄。 唐代被下人拉着下去,内心依旧不悔。 “看来计划要提前实施了。”唐傲天望着窗外,哼,孙子,能帮到自己才算是我唐傲天的孙子,这种废物,留着何用!眼神中带着贪婪看着远方干净,未有一丝杂质的流云。 今夜,注定不会平静。 “唐四长老”觐汐看着眼前来人,声音透着意料之中的寻常。 唐傲天望着觐汐,眼中划过不屑,肯因自私而背叛自己的主人有什么理由不让人轻视。 “拿好,这是弑魂散,做法自然不用我教你,相信你会让我满意。”唐傲天嗤笑道: “如果不忍心下手,你该知道,唐代……。”睨了她一眼,心中早就有了八分笃定。 觐汐手中收紧弑魂散,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继而坚决地点了点头,眼角闪现嗜血的光芒,嘴角轻扯一抹笑容。 第二日,紫竹阁 大长老迈着稳重矫健的步伐走进来,看着坐在自己面前慵懒清华的女子,恍惚中忆起那个喜欢跟在他身后的小女孩,随后摇摇头,无奈笑了笑,她已亭亭,不忧,亦不惧。 继而开口道:“大小姐,请移步溯钦林,进行门主传位仪式。” 唐柒看着这位老人,双鬓泛白,为了唐门,他献出的又岂止是几十年的岁月而已,眼眶有些温热,眨了眨眼,浅笑回应:“好。” 溯钦林 “大小姐来了”一声惊呼打破了林中的寂静。 唐柒抬头看去,许多唐门子弟充满敬佩,畏惧,羡慕,阴险,嫉妒,惊艳的目光投来,阴险么,妒忌么! 走上前,二长老将托盘中放置的九转龙纹玉佩双手恭敬地递给唐柒,唐柒接过,四周的人纷纷单膝跪下。 “参见门主。”喊声震天,引起人人心中阵阵激荡。 唐柒象征性说了些话,便叫众人散去,唐傲天眼底闪过一丝恶毒,并未离开。 看着唐柒即将离开的身影,有些焦急:“大小姐,等下。” 唐柒停下脚步,嘴角弯起一抹讽刺的淡笑,野心终于要露出来了么,很好! 唐傲天掩住眼中的贪婪,见林内只剩他二人,不放心的又四下瞥了眼,确定无一人后,那便好下手了!压抑眼中的贪念,低声开口:“大…不,门主,我…要你死!”话刚说完,一道掌风便向唐柒袭来,招招狠厉,不留余地。 唐柒挑了挑眉,侧身躲过,如一阵轻风般移开数步,低低地笑了笑,稳住身形,对唐傲天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清冷道:“唐傲天,你想要的,我给你。”美眸微敛,眼底一道精光划过。 “唐柒,聪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将你身上的九转龙纹佩扔过来,否则要我如何信你。”唐傲天干笑了几声,目光凶狠,内力汇集掌心,对着唐染大喊道。 唐柒毫不犹豫的将门主的象征丢给他,唐傲天接过玉佩,双眼死死的盯着上面的条纹,内心驱使的欲望疯狂叫嚣,已然痴狂,全然忘记此刻的处境而仰天长啸着。 就在这时,唐柒抽出腰间软剑,伶俐的转了个弯,猛然割破了唐傲天的喉咙,笑声戛然而直,唐傲天双目猩红的看着眼前的人,浓浓的不甘与难以置信让却他只发出的一个音节:“你……”随后便倒了下去,却依旧瞪着双目看着她,没了声息,卷起无数落叶。 唐柒淡淡的瞥了一眼仍被他紧握住的九转龙纹佩,眼中弥漫着深深的嘲讽,随后缓缓走出林中,抬头望向天边,只余一抹如血残阳。 紫竹阁内, 唐柒刚坐下,胸口传来阵阵撕裂的疼痛,头脑也眩晕不适,真气仿佛逆流般游走全身。面色苍白,沁出的汗水打湿了鬓角的发丝。 此时,觐汐诡异无声地笑着走了进来,巧笑嫣然地俯下身,贴在唐柒耳畔轻声道:“小姐,您可曾想过有今日?” 出乎意料地,唐柒唇角绽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觐汐,你可知,我本不愿伤人。” 闻言,觐汐脸上的笑陡然僵住,她不明白,为面前的女子明明虚弱的仿佛风一吹便会倒一般,却令她没来由的一慌。 她强自压下心中的不安,冷冷一笑:“唐柒,你以为你还是呼风唤雨的唐门大小姐吗?你,马上就要死了!” “呵,我记得我教过你,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不知道谁输谁赢。” 说着,唐柒素手一扬,一枚银针激射而去,觐汐闪身欲躲却是晚矣,只能不甘地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唐柒,直至死去。 唐柒喉间一阵腥甜,丝丝血迹沿着唇角滑下,有些失神地喃喃自语道“那碗安神汤…觐汐,情同姐妹么?”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为了唐门,此生,终是没为自己做过一件事。”缓缓闭上如翦秋水的双眸。 若有来世,只求不忘初心,不背初衷! ―― 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汤药味道,屋内整洁大方,装点的十分富丽。 “郡主,您醒了”欣喜地女声传进唐柒的耳畔。 唐柒轻蹙眉头,睁开双眸,缓缓地坐起身,迷茫的看了眼前景物片刻,回过神来,瞪大双眼,猛然看向身边的丫头,长相甜美俏丽,却很陌生!这是哪里! 身为唐门下代门主虽然早就学会处变不惊与临危不惧的本事,然而此刻也不由得有些慌乱。 丫鬟看着郡主迷离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十分焦急与忐忑的开口:“郡主,是不是您没好,我去叫府医来。”说罢,眼泪便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唐柒内心震惊,郡主?!沉下眸子,不让情绪有丝毫的外泄,一只手及时拉住丫鬟,另一手紧紧绻着手心,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较为平稳:“慢着,只…只是有些头疼,并没什么大碍。” 丫鬟右手捂着嘴,眼泪顿如泉涌:“郡主,是我不该离开,让你落了水。”眼里流着深深的自责。 “落…落水?”唐柒手指着自己,艰难的吐出两个字。 丫鬟的睁大双眼:“郡主,您不记得了吗?” “不记得了。”自己不是中了弑魂散吗?怎么会到这里来?唐门的残页秘录中有一种死而复生的功法,难道自己是…重生了!可此刻周围的环境如此生疏!索性一装到底,试探地开口:“我只记得昏迷前一片黑暗,之后就没了印象。” 丫鬟闻言哭的更凶了,连话都说不全:“郡主,我,我去,告诉,王爷王妃,为您做主。” “慢着”一声呵斥让小丫鬟顿住了脚步,丫鬟回过头来,目光微愣,郡主这是怎么了? 王爷王妃?那这里就是王府了!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他们是断然不能这个时候来的。 唐柒眸光微闪,似是无奈道:“我现在暂时不记得,你告诉了他们,岂不是多个人为我担心,不如你先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告诉我。” 丫鬟点点头,擦了把眼泪,道:“前几日郡主去虞府参加丞相的四十寿宴,中途被杜家小姐叫走,郡主您让我留在原地等候,我等了半天都不见您的身影,便去寻找您,结果…结果发现郡主跌入池塘,喝了好多水,已经昏迷了,我喊了好半天才有人来将郡主救回了王府。” 唐柒听着丫鬟的这番话,发现她说话回复的都是“我”,而不是“奴婢”,难道说是原郡主给她的权利还是她恶奴欺主呢?看这丫头十分忠心的样子倒不像作假,不过真与假谁说的准,思及此,唐柒心中一痛,前世的背叛仿若昨天浮现在眼前!小丫鬟又只当是她单单忘了那日发生的事,而自己并不知其他的事情,所以,一切也只能随机应变了。 想到此,唐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自己真的是重生了?若是,那么落水的原因,便要追究到底! ------题外话------ 墨墨新开文文哦~亲们喜欢可以加入书架,么哒~ 第二章 容老王爷 “卿月,卿月…”只见丫鬟顿时低下头,向来人弯身行礼:“奴婢参见王妃” 唐柒抬眼望去,来人一袭大朵牡丹红色百罗裙,华丽高贵,柔婉清丽的面容上不显老气,风韵犹存,王妃一脸急色地挥了挥手,眼神中略带不悦的看向丫鬟:“菡沁,郡主醒了怎么不早来禀告。” 哦,小丫头叫菡沁,还有郡主的王妃老娘,唐柒了然,原来自己叫卿月,卿月,唔…好熟悉的名字。 菡沁刚要说什么,唐柒眸色一沉,心下一凛,立刻接道:“娘。” 果然成功转移了注意力!王妃欢喜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上前拉着她的手柔声道:“卿月,刚醒可有什么不适?想吃什么就跟娘说,你看你,这几天都瘦了。”王妃眼底的慈爱与心疼不像伪装,那便是真心疼爱了?还有待考察! 唐柒一时不知如何开口,甩给菡沁一个眼色,小丫头立刻会了意,忙接道:“王妃,郡主刚醒,身体还稍微有些不适。” 爱女心切的王妃并没察觉出任何问题,连忙说着对,便一直陪着唐柒聊着,说白了就是自言自语,无外乎一些关心更关心的话。 唐柒心中感叹,为毛重生之前没人告诉她会有个这么可爱的老娘! 这样一来,可苦了唐柒,生怕一个不小心让人发现自己的女儿早已魂归天外,按照现在的法制来说,自己属于除妖? 想想就打了一个寒颤的唐柒,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如坐针毡!王妃以为自己女儿大病初愈寒气入体,命令丫鬟找了几床崭新的被子盖在唐柒身上。这是在救人还是害人? 唐柒哪敢说什么,只得任由被子一圈圈围在身上,恩,功德圆满了。 次日,天微亮,屋内一声轻响终于打破了骇人的寂静。 “啊湫”唐柒轻揉着鼻子打了几声喷嚏。王妃在天亮前便被刚从皇宫回来的容王爷拽走了,唐柒还记得她临走时哀怨的眼神…… 这罪,简直不是人受的。不过,也套出了不少消息,容王府吗?唐柒嘴角轻勾,似笑非笑。 菡沁听见声响便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郡主,您,没事吧?” 唐柒摆了摆手,几个喷嚏下来睡意全无,便道:“更衣吧,今天出去走走。” 唐柒坐在镜前,才仔细打量着这副容貌,当真可谓瑰姿艳逸,灿如春华,姣如秋月,唇不点而红,眉如翠羽,肌如白雪,明眸皓齿,让人移不开视线,与前世的淡雅脱俗相比更是添了些艳冶娇媚。 唐柒慢慢将视线拉回,右手轻触着脸庞,随即莞尔一笑,仙姿佚貌,艳色绝世。 又怎样呢!上一世,为了唐门而活,这一生,为了自己而战! “咚咚”两声轻响,此时门口的下人来报:“郡主,老王爷有请。” 唐柒听闻挑了挑眉,老王爷?容老王爷?那岂不是成精的人物,昨夜从王妃口中套出了自己与他的相处模式,唐柒摸摸下巴,眼波流转,还真是十分期待呢。 菡沁担忧的看着她:“郡主…老王爷每次骂你,他内心也是十分舍不得的,您还…”声音低了下去,“郡主,闯了祸都是老王爷给您出面解决的,若没有老王爷揽着,您…”低垂着头,声音如蚊子般轻嗫。 唐柒摇着头,这丫头,自己嚣张到这地步了吗?怎么说都是自己亲爷爷,能去跟容老王爷干一架怎么的。 潮声阁 “臭丫头,你还知道过来!”唐柒刚走到门口,便被面前的人撞了下,揉着有些泛红的额头,抬头一看,头发有些稀疏的吊着,胡子泛白,面色红润,双眼泛着精光,哪里老嘛! 唐柒痞痞地笑着打诨:“您有吩咐,莫敢不从。” “臭丫头”,容老王爷嘴上虽骂着可眼里担忧与关切却是真情流露,这让从不悲天悯人的唐柒感伤了一把,怀念起了大长老。对老王爷的好感直接提了个层次。 待唐柒坐下,老王爷这才有些愤怒的开口:“笨丫头,能掉水里去,你的功夫都白学了!丢死了我容家的脸!” 唐柒心里翻了个白眼,想着又不是我愿意掉下去的,喝水的感觉一定不好受。 唐柒嬉笑着抱着他的胳膊道:“爷爷,这不是脚滑了么,保证没下次!绝不再给您老丢人了。” 老王爷怒气才微微减退:“知道丢人就好,说你笨就是没长进,再有下次也别再提是我容王府的女儿了。”轻微哼了声。 唐柒心中一股暖意流淌,看着面前依然神采烁烁的人,原本想拔他胡子的冲动也没了。 依旧笑嘻嘻道:“爷爷的话哪敢不听。” 老王爷又哼哼了两声,留她吃过午饭赶走了。 夕月阁 唐柒神色有些倦怠,想着跟人唠嗑也不是什么简单的活。 伸了伸懒腰,刚要躺下休息,便听院中有些嘈杂。 唐柒挑挑眉,这么热闹?慵懒地斜倚在榻上,妖媚至极。 杜雨嫣一进门便看见这一幕,脸上遮掩不住的得意立刻变了颜色,黑沉了脸。容卿月,掉进水里还如此命大!贱人,下次绝没那么幸运!可惜,没有下次。 唐柒看她神色变幻就知道落水的事情没那么简单。不过她该不会是主谋,连个喜怒都不会隐藏的人,定是让人拿来当枪使了! 若是杜雨嫣知道此时唐柒已经给她取了外号就叫出头鸟会不会被气得吐血。 杜雨嫣笑的十分作假地道:“月姐姐,听闻你已大好,妹妹特地过来看看,姐姐下次可要小心了,幸亏映荷池的水不浅呢。”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唐柒轻拍了拍额头,叫众人只以为她大好后有了头疼的毛病,谁知她是借以掩饰着尴尬,饶是唐柒适应的再快,也忘记了她是在叫自己! “姐姐?恩?”容卿月眸色一沉,看了眼杜雨嫣,有些讽刺道:“难道杜小姐也姓容?是本小姐失散多年异父异母的亲妹妹?”郡主范倒是学了个十足。 杜雨嫣霎时间面色窘迫,涨红了脸,心里怒骂这贱人如此不给面子,眼底恨意更浓,手足无措的开口:“郡主莫要开如此大的玩笑了,雨嫣只是太担心郡主的伤势,又比郡主年长一岁,真的没有…没有其他的意思。” 真的没有?那么处心积虑害死她又为什么呢,甩给了她一个你真的很愚蠢的眼神。容卿月,恩,的确是容卿月,扶了扶额,青葱玉指轻弹鬓角细碎的发丝,不愿在与出头鸟浪费口水多废话! 菡沁看着郡主好似头疼的样子,心下一急,毫不犹豫地出口:“杜小姐,郡主需要休息了。” 杜雨嫣心里更加气愤,这是下起了逐客令!一个小丫头也敢在我面前放肆,收拾不了主子我还收拾不了你么! 双眼怒睁,毫无影响可言,尖着嗓子道:“你什么身份,也敢同本小姐这样说话。” 菡沁有些忐忑地看了看容卿月云淡风轻的面无表情,反而更加坚定开口道:“我只是郡主的一个小丫鬟,杜小姐,郡主需要休息了您还要继续打扰吗?” 容卿月看了眼菡沁,的确是个聪明的丫头!只是大胆的不自称奴婢,又像是为自己着想,若不是谁派来监视自己的人,那就是个忠心的丫头,只是这忠心是否忠。 容卿月嘴角轻勾一抹冷笑,日久,见人心! ------题外话------ 谢谢空白和五柳的花花,么哒!╭(╯3╰)╮ 第三章 十分热闹 不欲做过多纠缠,容卿月出声打断杜雨嫣即将出口的话:“杜小姐,本郡主累了。” 杜雨嫣几度被气,怒气郁积在胸口,涨红了脸色,笑是笑不出来了,只得低着头掩着眸子里的恶毒,不甘心的开口:“郡主好生休息,我改日再来看您。”说着,撕扯着手里的帕子愤愤转身出了门口。 容卿月不动声色地没有回答她,也没有动作,真是没见过如此找虐没够的,改日再来么?希望你进得了门! 菡沁不情愿地看着快消失的身影,这才垮下了小脸,又看了看容卿月,才道:“郡主,就这么轻易放过她吗?以前她可在没少背后说您的坏话!” 容卿月好笑地看了看这个很关心她的丫头,长眉一挑,眼底冰冷流转,清冷地缓缓吐出四个字:“日子还长。” 是了,日子还长! 机会,很多! 是夜,一阵轻风划过,烛光轻晃着摇曳了下,似乎感到了空中的气息有一丝陌生。 容卿月站在窗前垂思,察觉不对,强压下心中的不安,试探性地开口:“出来!” 话落,一道人影闪过,站在光亮照不到的地方,就这么静静地立在她面前。 容卿月清眸划过一道犀利,却未看向他,目光投向窗外思索着,果然有人! 她不动,他亦不动。 她不开口,他亦然。 最后容卿月实在受不了这迫人窒息的寂静,出声打断,“有事么?”内心却纠结万分,很想开口问你是谁,话到嘴边了深知这一开口必定会露馅,只能选取最折中的方式。 “看你”男子的声音像午夜幽魅,低沉却带着说不出的魅惑。却只是两个字。 顿时空气又陷入一阵沉寂之中…。 容卿月心里气得直想骂人,惜字如金的少年吗?今天什么日子都要来看看我,本郡主是什么时候说看就能看的了!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男子终于出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愧疚与心疼。 回来晚了?那便是与原主有很大的纠葛了。 容卿月表面默不作声,依旧看着窗外。 男子以为她是生气了,刚要开口说什么,便听见菡沁在门口回报:“郡主,楚小姐来了。” 容卿月心里诽谤,走了个杜小姐,又来了个楚小姐,今天真是什么日子,十分热闹! 转头看向男子,因男子隐在黑暗中,看不清面容。 男子又留下两个字:“等我。”随后像来时一样无声的离开。 听得容卿月一头雾水,这神秘的男子莫不是原主欠下的情债? 眸光闪了闪,对着门口出声道:“有请。” “月妹妹。”楚涵洢一进门就看到面色苍白的容卿月躺在床上,好似大病初愈的样子。 菡沁眼角抽了抽,郡主这装的也太像了,下午生龙活虎逛了整个王府的人一定不是您! 容卿月杏眼微眯,此女的容貌清素若九秋之菊,淡雅,整个人就是十分的淡雅!周身素净的气息让人看着也十分的舒服。 “月妹妹,你,不是都好了吗?怎么还…” 容卿月将目光投向丫鬟菡沁,小丫头立刻会意,遂接道:“楚小姐,郡主是大好的,只是今天杜家小姐登门同郡主说了些话,便如此了,许是精神欠佳的缘故,多休息总会好的。” 容卿月嘴角轻勾,有一种捡到了宝一样的心情,这小丫头,真…真会做人,将责任完全推到了杜雨嫣的身上,的确该好好调教调教! 楚涵洢忧忡地看向容卿月,声音柔和:“身体还没好,就该多休息,不想见的人就不见了,梦翎原是想来看你,只是前些天你们闹得太大,皇上现在还关她禁足,只是在宫里,一样的不安生。” 闹得太大?容卿月内心疑惑起来。自己生平最痛恨这种说话只说一半的人,到底是因为什么闹得太大?心里有些别扭,听王妃老娘说,原本就没什么朋友的她,只有这两位才是真正的与她交好,看来自己想探出什么来也只能从别处下手。 旋即做出迷茫状态,心思微转,声音有些不平:“那日的事,我本没什么错!” 楚涵洢见容卿月一脸困顿,以为是她为那件祸事不知所措,反而故意镇定的装样子,开口安慰着:“你也别急,皇上对你一直也是极好,那奉天楼原本就打着酒楼的旗号干着不为人知的勾当,被你和梦翎毁了也罢,只是这背后的势利不容小觑。” 容卿月心下了然,见楚涵洢也是真心为自己着想,对她口中所述的事有了大概的了解。有些戏谑的开口:“楚楚,我是什么性子?”容卿月突然狡诈的挑眉一笑。 “啊,纨绔张扬的典范。”楚涵洢性格单纯,并没有想到这句话其它的含义,遂而脱口而出,说完心中无限的后悔,立刻用左手捂住嘴,双颊已然泛红,暴露了自己对她的真实看法。 容卿月嘴角一抽,怎么好像不是什么好词,却打趣道:“哦…原来啊。”看楚涵洢更加羞涩,也不再逗她了,转而正色道:“那么你说,所谓的势力,本郡主还会怕么?” 楚涵洢捂着脸摇头,双眸如清水般澄澈,淡粉色的衣袖跟着摇摆,头上的发簪也轻微晃动了下。 不食人间烟火啊,容卿月撇撇嘴,仙女的典范,就是柔弱了些。 夜幕笼罩,楚涵洢又与她聊了许久,有些不舍的离开了。 漆黑的夜空繁星数点,一轮皎月折射的月光照在雕花窗上,容卿月躺在床上,闭着眸子反复思考着神秘男子的话,做了什么就对不起了?又是因为什么回来晚了呢?看这样子,男子与前主像是十分熟络的样子,直到困意袭来沉沉睡去。 一缕木槿花香悠悠而来,一袭银紫色衣袍的男子披着月光站在容卿月床前,看着她安静艳美的睡颜,眸色温柔了几许,只是身上的气息依旧有些薄凉。 银紫袍男子站了片刻离去,似未曾来过般,空气中只存留着淡淡的木槿花香。 容卿月翻了翻身,多年的警觉性让她皱了皱眉,依旧睡得很香。 唔,这个气息,好熟悉。 ------题外话------ 乃们么哒~ 墨墨的宝贝:《重生之凤染天下》开群啦,群号:236586054 敲门砖:书中任意人物名字。 有想与墨墨一同讨论书中情节(不给剧透哦!)以及番外的乃们请进, 墨墨欢迎亲们那~ 第四章 春日夜宴 第二日晌午,容卿月刚睁开双眼便看到面前一张放大美貌的脸庞,一脸的兴奋。 “卿月,起来后随娘入宫,今日是春日夜宴,受皇上命有幸参加,千万不要闯祸。”王妃还没尽数说完,底下人就传话来:“启禀王妃,王爷传郡主去书房等候。” 王妃不满自己的话被打断,冷厉地看了下人一眼,传话的下人冷冷的发抖下,王妃今日怎么不像从前温柔,又嘱托了容卿月几句话就起身离开了。 容王爷?容卿月一愣,对他不是一般的陌生,十分的不认识啊!草草见过一面也只是瞥了一眼而已,更何况听菡沁说过容王爷在王府除了对王妃的柔情,其他人一概不理的清高。 怎么会在春日夜宴前叫这个没怎么关心过的女儿去,这里一定不同寻常! 书房 容卿月眼看着离书房越来越近,突然萌生想跑路的念头,那晚仅是自己有意识以来见容王爷的第一面,年过三十,风姿俊朗,长身玉立,依稀可见当年气宇轩昂,眼神却平淡无波,像是什么都提不起他的兴趣,仍然不敢让人直视,仿佛在他面前好像一切秘密都无处遁形。 越是平静便越是可怕。 想到此,容卿月驱赶心中的烦躁,还是选择走了进去,来都来了,自己像是那种落跑的人吗! 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容王爷转身看向走进来的女子,平静的眼眸闪过一瞬的讶异,随后迅速隐没。 “父王”容卿月有些别扭的开口,从进来一直低着头,自然也没看到容王爷眼中闪过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十分谨慎。 容王爷没有应声,只是一直静静地看着容卿月。 一直看到容卿月心里发毛,才缓缓地一字一句道:“今日,春日夜宴,不要闯祸。” 容卿月心底翻了个大白眼,她很爱闯祸么,两个人都要叮嘱一句。 或许,是这两个闯祸的涵义,并不相同。 恭敬的点了点头:“是”从头到尾也没有抬起过头,容王爷淡淡应了声便让她回去了。 容卿月走在路上,纤足踢着滚落的石子,很奇怪,今天自己会闯祸么?叫自己来就为了这句看似关切的话么,不见得。 容卿月回到夕月阁时菡沁迎了上来,微微欠身:“郡主,您走后木小姐来过,想与您一同去春日夜宴,被王妃婉言谢绝了,又说楚小姐一会会来找您。” 真别说,王妃老娘做事还挺让人喜欢的,知道自己不喜陌生人打搅,不过这个木小姐… 容卿月敛下眸子深思,又是与春日夜宴有关? 不多时,楚涵洢身穿一袭淡粉色烟纱碧霞罗走进夕月阁,愈发的突显灵秀雅致,刚张开嘴叫着卿月,眨眼看见容卿月的穿着,顿时轻呼出声。 容卿月平日里随意的打扮虽顾盼生姿,瑰姿艳逸,可今日看起来却格外添了几分瑰艳,几分妖媚,朱唇上一抹胭脂色更是鲜艳欲滴,紫金色的郡主装束也衬的多了分庄重,高贵出尘,艳色绝世。 楚涵洢轻笑了下:“我倒是忘了,月妹妹从不爱打扮,今日当真是太过惊艳。” 容卿月绝美的面上淡笑了下,的确,连自己都被惊艳到了,给了她一副祸国殃民的容貌,眼波流转,声音中透着一丝好奇:“楚楚,走吧,今天的宴会,我很期待。” 出了门,王妃笑着向二人走来,看见容卿月的装扮,点着头,眼底笑意更甚,随后三人上了马车,往宫中而去。 马车上,容卿月心底总是凉嗖嗖的,尤其看见王妃老娘的笑容,总觉得自己今天会被卖个好价钱! 一年一度的春日夜宴,寻常的百姓也同样重视,马车外的声音一时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到了宫门口,四周已被各家马车占据,马车前站着不少千金贵妇,见容卿月一行人下了马车,齐齐向这里看来,各处目光投来愤恨,鄙夷,妒忌,怀疑,惊艳,还有,平静。 其他都可以理解,容卿月转头看向那名平静看着她的女子,还是一位丰姿冶丽,明艳端庄的美人。 女子嫣然一笑,她微微颔首当以回应。 这样的女子是真的很平静,还是隐藏的太深呢? 春熙殿 此时容卿月已落座,在宫门口与她微笑示意的女子坐在她的下首,原是丞相府长女虞晚歌,楚涵洢坐在虞晚歌的下方。容卿月忍不住心底嘲讽,一个座位而已,这也要体现个阶级差距。 不用看也知道最上面的龙椅是谁坐的! 此时容卿月最好奇便是对面的空位了,宴会即将开始,竟然有谁可以这么大的胆子在宴席上迟到,或者不来? 心下微微哂叹,这简直是在挑战皇家的权威! 随后一道尖着嗓子的声音划破长空,容卿月收敛心神,眸光看向门口。 “皇上驾到。”活跃的气氛一改,顿时变得十分庄严。 所有坐在位置上的大臣千金立即起身,向着一步步走来明黄的身影跪拜下去,离近看,皇帝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眉宇间有着尊贵和傲气,面容并未多俊美,却透着凛凛威严。 容卿月手心溢出细汗紧握着,站起来却跪拜,反而扬起一抹明亮的笑容,令人不解的是, 她不行礼就好像本该如此般,周围的大臣命妇也只是看了一眼又将目光投在皇帝身上,皇帝带着一身威压走到容卿月面前,脚步顿了顿,又继续走到龙椅前坐下,看着眼底众人,目光深邃,须臾后:“都起来吧。” “谢皇上。”众人心里一松,连忙起身坐下后便不敢在动,失去了先前热闹的氛围。 容卿月暗暗松了口气,果然未错,她赌对了! 昨日听楚楚提起她与墨王府的锦世子是得皇帝懿旨,可从不用跪的,眸光轻沉,那对面的空位应是墨王府的人了? 皇帝将目光投在容卿月身上,眼里只有一瞬的迟疑瞬间便恢复如深潭般的浓黑,温和的笑着,只是笑意未达眼底:“听闻月丫头可大好,果真气色不错。” 容卿月含笑以对:“多谢皇上挂心,卿月已大好。” “那就给朕解释解释,你毁了奉天楼原因是为何!”皇帝遽然变了脸色,带着怒气拍着面前的桌子,桌字晃了晃,宴席中有的千金甚至惊吓得打翻了茶碗。 变脸真快!容卿月勾起了唇线,今日眷之恩隆,明朝弃如敝履。 饶是容王妃也没料到皇上会选在这个时候来质问这件事,立刻慌张的准备跪下,便被容卿月伸手制止。 容卿月神情自若地从容道:“还请皇上息怒,卿月此举未觉任何不妥,若皇上认为救人于水火也是错,那卿月当真无话可说。”声音掷地有声,有的千金心底鄙夷,果然纨绔嚣张,敢和皇上对峙,是在找死! 皇帝眼底浓黑聚拢风暴,若刚才只是薄怒,那现在已有十分暴怒,呵斥着:“好你个容卿月,平日里张扬跋扈,傲慢无礼,现在和朕强词夺理,又胆敢出言顶撞,来人,把她给朕押入天牢。” 一干众人看好戏的表情愈发明显,平日里几个经常上书弹劾容王府的更是幸灾乐祸且盼着此时倒台,就差拍手称快了。一些千金更是想着容王府若是倒台了,那皇后之位非自己莫属。 容卿月心底讽刺一笑,刚来就送了她这么大的一个礼物,没想到这就是春日夜宴,果真有趣,但是为了打击她,还是她背后的容王府呢! 侍卫还未有所行动,便见皇帝身边的华公公递给皇帝一样东西,皇帝看过后,脸色越发阴沉,却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将东西放在桌上,对着容卿月看了许久。 容卿月目光投向也正视着这位一句话可定生死九五至尊,眉头紧锁,老皇帝迟迟没有在下令。 或许,她猜到了什么。是谁,帮了她? 第五章 峰回路转 天子的暴怒致使大殿上寂静的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皇帝又将目光转向脸色苍白,惊恐发抖的容王妃,眼中划过一道杀气,倏地闭上双眼,过了片刻后睁开,眸中暴怒的情绪已不在,脸色渐渐缓和,周身肃杀的气场也在减弱。 皇帝伸手揉了揉眉心,看着惊魂不定,不知所措的一干人等,又看向镇定自若的容卿月,眼角余光瞥向华公公:“传朕懿旨,奉天楼自经营以来,倒卖人口,逼良为娼不知凡几,更甚与官府勾结,掩人耳目,即下令查封!与之有关者押入天牢,容王府卿月郡主与五公主梦翎,此次披露奉天楼罪行有功,各赏黄金万两,明珠千斛。” “尚书令”威严的声音逼人不敢逆从。 “臣在”楚尚书躬身出列,“限半个月内查出与奉天楼勾结有关人等潜逃疑犯的下落,一旦抓住,立刻问斩。期间,龙霄骑任你差遣。” 有的大臣惊讶一声,龙霄骑是皇上手底下最神秘的一支侍卫,多年来未不曾动用,怎今日就只是抓些人而已…… 容卿月冷冷一笑,也不过就是给点赏赐,便要自己感恩戴德吗?奉天楼在老皇帝眼皮子底下就与官府的人勾结,不仅挑战了皇家威严,还破坏了老皇帝此次的覆灭容王府的计划,如何容得!这些人,背后的势力即使再大也大不过上面的那位吧! 一场虚惊,宴会依旧正常进行。氛围不仅失去了先前的轻松且添了一份紧张和局促。 容卿月对面的位置仍旧是空着的,令人感到奇怪的是,看这架势,墨王府的人缺席也是十分平常的事。 无声地笑了笑,转头对着容王妃道:“娘,我出去下。” 容王妃点头,又嘱咐了几句。 走出春熙殿,容卿月轻吐了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四角的天,丝丝流云飘过,虽澄澈,可这里空气压抑,不随心。 直至走到一处较为冷清的地方,地方虽偏僻,四周却有栀子香不断传来,似吸引着人去,闻着这香气人也清爽了不少。 容卿月随着香气幽幽袭来的方向走去,此处味道正浓。 抬头看了眼,汀兰苑,此处如遗世独立般僻静清幽,容卿月伸手扣门,敲了三声后没有回音,作罢,转过身准备走回大殿。纤足刚迈出一步,身后的门“嘎吱”作响一声,缓缓而开。 容卿月回过头,开门的是一位长相柔美的女子,看样子年过三十,却风韵犹存,眼角依稀可以辨别有些许皱纹,不影响她自身的气质。 女子怔然地看了容卿月半晌,眼中惊现了一丝讶异,转瞬便恢复如常。 容卿月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下微顿,难道原主与她认识? 女子含笑开口:“我这里许久不曾有人来过了,姑娘若不嫌弃,进来一坐可好?” 原来并不认识,容卿月心里松了口气,主人都已经开口了,不答应倒显得自己不给面子,从容地点头,跟在女子身后一起走进院中。 走进院内,遍地栀子花开,花朵洁白玲珑,芬芳素雅,为这偌大冷清的院子添了不少生气,也看的出这位女子曾深受喜爱。 女子请容卿月屋中坐下,发现这小院除女子外并无旁人,连个伺候的丫鬟都不曾,屋内干净整洁,与院内栀香不符的是这屋中一丝檀香气若有若无味。 容卿月前世是唐门人,对这些突兀也是轻易可以辨认。 女子亲自沏了壶茶端了杯递给她,手法甚是娴熟,容卿月眸色一闪,双手接过,表面上端起茶盏低头轻抿,实则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有任何祭拜的痕迹,香炉中的火焰已熄,可这清淡的檀香味又从何来呢?放下茶盏,狐疑地看了眼挂在墙上的一幅画,眼角瞥到一抹灰色。女子见她一直盯着画像看,笑了笑开口:“那是先帝。” 容卿月心中已有答案,转头看向女子。 女子赞叹她的聪慧,十分坦然:“我是先帝的婕妤,先帝去后,我日夜思念,便叫人按着回忆中的轮廓勾勒了这幅画。”眼神中充满怀念,“我答应过他要好好活着,不得有轻生的念头”随后又摇头苦笑:“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容卿月听罢,内心有一丝的波动,这是什么样的爱呢?又看向画像,画上的人面容有些熟悉,与老皇帝只有三分相像,可又想不起来与谁是最为相似的。 直到容卿月出了汀兰苑,脑海中仍不断回荡着颜婕妤那句‘我知你不喜皇宫,却又奈何’,以及眸中一闪而过的同情。 皇宫跟她又有什么关系,算了,容卿月不准备在想,突然觉得哪里不对,皇宫中若无子嗣妃位不在贵妃以上的女人,除了陪葬就是庙里清修永不得回宫,她没透露自己是哪位皇子或公主的母妃,也只是个小小的婕妤,依旧能住在宫里,无人打扰,原因为何。 远处传来宴会丝竹声阵阵。容卿月紧紧盯了汀兰苑的牌匾片刻,目光犀利。 “月妹妹”容卿月走在回宴会的路上,听见有人叫她顿住脚步,看向来人。 男子容貌十分俊美,狭长的丹凤眼深不可测,一身大红色蟒袍绣着大片金色的花瓣,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贵气逼人。 在看到容卿月时呼吸明显的一滞,随后嘴角弯出一抹邪魅的俊笑。 手中的扇子一开一合,缓缓开口:“月妹妹,怎么看起来有些不高兴?父皇可是赏赐了你许多别人求不来的珍宝,本皇子看的可是羡慕。” 原来是名皇子,听这语气与原主是认识的,在听到求不来的珍宝时容卿月内心充满鄙夷。 见她不默不作声,男子毫不气馁地开口:“月妹妹脾气大着呢,怎么还是不理四哥哥吗?”男子低低地笑了起来,眼角处划过一抹算计。 四皇子,容卿月面上不动声色,清冷道:“四皇子身份贵重,臣女高攀不起,还望四皇子让出条路,免得王妃寻不到臣女焦急。”这都搬出了王妃,那还不走可就真是没脸没皮了。 可惜四皇子本就不是那种十分要脸面的人,丹凤眼微眯,轻声在容卿月耳边道:“月妹妹,我只是奉劝你,本皇子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你别挡着我的路。” 笑话,威胁么?长这么大就没怕谁威胁过!自己挡他什么路了?容卿月挑眉,刚要反驳,便听到一声轻叱:“四弟。” 四皇子一见来人嚣张的气焰立刻收敛,眼里的不甘心还是很强烈,那人的脚步顿了顿,走到容卿月身边,“月妹妹,四弟对你多有得罪,请多见谅。”其声温润如暖阳,像一阵暖风划过,让人如沐。 容卿月轻哼,瞥向这人,顿时相顾无言,迟疑一瞬,脑海中只剩下四个字:温润如玉,温文尔雅,温…似乎所有形容君子如风的词语都可以安在他身上。 四皇子见此时的气氛有些怪异,出声打破:“太子皇兄” 这人是太子?容卿月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果然符合太子的气质,撇了撇嘴角,看来太子也与原主相识,原主身上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太子看着面前的人,瑰姿艳逸,容色绝世,肩若削成,腰若约素,怔了怔便道:“月妹妹,容王妃正在寻你,还是不让她担心的好。” 容卿月点头,淡笑道:“多谢太子”转身欲离开。 四皇子看着太子出声替容卿月解围,并且二人之间围绕了那么点淡淡的温馨,眉头一皱,突然冲她大喊道:“容卿月你别太太真,想当太子妃还没那么简单!” 容卿月即将迈开的脚步一顿,嗤笑了一声,太子妃?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我还不屑,不是每个人都热衷于你想要的。” 太子的身形几不可见的一僵,看向容卿月纤细的背影,眸中带着说不清的意味。 ------题外话------ 多谢各位乃们支持!下一章楠竹就要出场了~ 墨墨是亲妈,在想这个男主是不是粗来的早了呢? 第六章 墨家妖孽 容王府 从皇宫回来,容卿月懒散的躺在床上便睡着了。 到晚饭时,菡沁叫了几遍才让容卿月困难的睁开眼睛。 “郡主”,菡沁又一次看着起来又倒下的人。无奈的摊摊手:“老王爷吩咐今晚没有宵夜的。” 容卿月立刻起身,半眯着眸子准备吃了饭继续睡。 菡沁看着容卿月的进食速度嘴角一抽,同情的看向她:“老王爷说,让您吃完饭去找他。” 容卿月听见这话一噎,脸色泛红,菡沁立刻端了水来,待她稍微好转些,提心吊胆地再次开口:“说若您不去可以,太子爷明日约您游湖。” 容卿月此刻哭死的心都有了,老头子威逼利诱啊,怎么做他都不吃亏。 狠狠心一咬牙,放下筷子,零落利索地起身,抬步便向潮声阁走去。 菡沁跟在身后,默默地拘了一把辛酸的同情泪。 潮声阁 容卿月进门后,容老王爷抬头悠悠看了一眼。 这是什么意思?在容卿月要开口大骂之前,老王爷说话了。 “笨丫头,还好意思回来。”容老王爷嗤笑着,语气中隐藏一丝丝心疼。 容卿月心里顿时一怒:“一个破奉天楼而已,我怎么笨了,小心我拔你的胡子!” “臭丫头,本事不大脾气还不小”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容卿月狡诈一笑,看来是有前科! 老王爷突然扬眉:“春日夜宴,遇见太子爷了?” 容卿月不屑道:“遇见又如何,以前又不是没见过。” 遇见了又如何!春日,夜宴么? 原来先祖爷留下懿旨历代容王府嫡女都必须嫁给当朝太子,流传至今已两百余年,不可更,不可废。 而容王府子嗣就她一人,很明显,被人设计落水,不断有人拜访都是为了这个太子妃的位置吧! 春日夜宴前让自己消失便是最有利的。 老皇帝更是不想自己这样一个纨绔名声在外的人会影响到朝纲。 那为什么没听过现在皇宫里没有听过容姓妃嫔呢!似是想到了什么,容卿月的眸色暗了下去。 “春日夜宴上容王府对面的空位…爷爷,您是知道的吧?”容卿月莞尔笑问道。 荣老王爷听后眼神微闪,低沉着声音:“锦世子五年大病未出府, 墨王府上下除了他和墨老头是最有资格坐在那里,墨老头更是闭门谢客,不在理会朝中事。 皇上每次宴会却都要留着这个位置, 一来是体现皇帝对墨王府的重视,二来是大臣们也会更加怨恨墨王府, 这三来嘛,自然是给自己提个醒,墨王府这根心头刺,一直在!” 容卿月听后啧啧了两声,这老皇帝的心思是真够深的! “大病?”容卿月不解的看向容老王爷。 容老王爷的脸色更加深沉,“是蛊。” 容卿月眸中闪过一瞬的精光。 老王爷一改先前的压抑,正色道,“丫头,锦世子救了你一命,我容腾的孙女总该懂得知恩图报,皇上忌惮墨王府,并不代表容王府的人就不可其来往,此次承了墨王府的情,总是要先登门道谢的。 容卿月不悦的垮下小脸:”爷爷,道谢就显得与墨王府生疏了,这份情我们记着,总会还上的。“ 老王爷的脸色倏地变换,语气僵硬道:”若你不是我容王府的孙女,不去也罢!“ 容卿月看着老王爷的因为一句话就变了脸色,不想趟入这趟浑水已不可能。 便抱着老王爷的胳膊嘻笑道:”我说笑的,您的孙女别的不懂,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您放心,我现在就去。“ 老王爷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容卿月撇撇嘴不悦道:”不知道的还以为锦世子是您的亲孙子,我倒想是捡来的。“ 老王爷低头看了她一眼,哼道:”臭丫头,我倒希望他是我亲孙子。“ 容卿月吐吐舌头冲老王爷做了个鬼脸,拉着门外的菡沁准备去墨王府了。 老王爷揉了揉眼睛,喃喃道:”臭丫头。 半个时辰后,墨王府。 容卿月带着丫鬟菡沁从马车上下来,抬头看了看墨王府颇有气势匾额,心里翻了个白眼,呵,连一片牌匾都要做的如此大气,也难怪老皇帝会看墨王府不顺眼了。 派人通秉后,立刻有管家前来迎接,管家看着前面站着自成风华的女子,眼神微晃,这位郡主似乎与传言中不同。 随后又摇摇头,叹了口气:“已经老到相信传言了。” 恭敬地弯腰:“卿月郡主,老奴是墨府的管家,墨老王爷前日抱病身体微恙,不方便接见您,让老奴直接领您去见世子便好。” 容卿月淡淡的看他一眼,点了点头:“烦劳。” 管家领着容卿月往锦墨楼而去,一路的风景让她不由赞叹。不愧是百年墨王府,相比容王府更加恢弘。 离锦墨楼越近,人越稀少,周围更是一片碧绿,愈显肃穆却不单一。 少了花团锦簇争奇斗艳的浓香却多了分典雅高洁,别具一格。 此处与墨王府正厅相隔甚远,看得出主人应不喜吩杂,也又无人敢来打搅。 墨锦御,世人皆传:一顾锦御误终生,不顾锦御终生恨。 容卿月嘴角轻勾,墨锦御。 管家将容卿月领到锦墨楼的门口便顿住脚步,容卿月好奇的看了眼, 管家不慌不忙的解释:“世子不喜人出入锦墨楼,未得世子允许都只得停在门口,等待世子吩咐。 卿月郡主,世子已交待过,您来直接进去便好。” 容卿月挑挑眉,是自己的荣幸?容卿月默默地在心底算着墨王府的家产。 冲管家微微一笑:“请问您姓什么。” 管家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珠,没料到这种八竿子也打不着的问题,躬身微顿了下道:“老奴姓周。” 容卿月点点头,笑的更加温柔。 周管家心里一阵发寒,怎么总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容卿月领着菡沁便要往里走,突然面前人影一闪,有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容卿月看了看门口垂首不语的周管家与拦路的人,挑挑眉,静默不语,待在原地不动。 “夙洛,请卿月郡主和她的丫鬟进来。”温润的声音暖如春风,不轻不重,却不容忽视,不容抗拒。 夙洛将胳膊放下,垂着头:“卿月郡主,您请。” 容卿月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没有开口,抬步往里走,菡沁连忙跟在她身后,低低着头。 容卿月走进院内,打量着四周,依旧是满院的绿色,唯有靠近窗户那里有株绽放的木槿花,一枝独秀,娇艳欲滴。 容卿月走进屋内,见一男子正含笑对着她,痴望了片刻,发现其实男子也可以一笑倾城,潋滟如画,面容上拢上了雍雍光华,肤若冷玉,一双凤眸潋滟生辉,天生的优雅贵气,风采卓然,真是应了那句一顾锦御误终生,不顾锦御终生恨!,只是透过这表面,容卿月看到了几分凉薄。 稳了稳心神,越是这样的人心思越深,小心为上! 不过一想到墨王府的财大气粗,这屋子里任何一样东西拿出来都是绝非凡品,那是不是就不在乎自己坑一笔再走呢。 这次墨王府帮容王府的目既不明确,或者打乱他们对容王府的什么计划呢? 容卿月十分恭敬地垂首,可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让人感觉不到恭敬:“锦世子,按理说救人也要你情我愿,你未经我的同意,所以我不情也不愿,你不该有点补偿我的觉悟么?” 能更要脸吗!还能更无耻吗! “容卿月” “在” “你一点也不无耻”墨锦御睨了她一眼,轻挑眉毛。 容卿月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这点我知道,不谢。” 噗,听着这段吐血的话,小丫头菡沁第一个遁走了。再待下去绝对的要人命!敢同锦世子这么说话,前无古今第一人!深深敬佩起自家主子大无畏勇于牺牲的奉献精神。 墨锦御挥了挥手,就看着夙洛拿了块翠绿流光的凤鸣琉璃佩呈给容卿月, 难道是这丫的觉悟够高,早就准备好了?可就还有不到一公分的距离,墨锦御悠悠开口:“本世子记得,春日夜宴前容爷爷来找过我,说是要我救一个笨丫头,本世子多年未出府,一时心软,外加脑热便答应了。如今看来,本世子药不能停。容爷爷也曾说过,如果笨丫头敢开口管你要什么东西,我是可以双倍去容王府要回来的。”说完后还扬起一抹粲笑,宛如高山雪莲花开般绽放,美得惊人。 容卿月听后几欲撞墙,他他他!这死妖孽几个意思!狠狠了磨了磨牙,他肯定是老头子的亲孙子! 在心底怒骂:锦黑心,等你落在我手里的,我要让你后悔姓锦,啊呸!姓墨! 事情发展已经偏离自己计划的轨道了,此时不撤更待何时。 容卿月摸摸鼻子,谄媚讪笑道:“锦世子,您老辛苦了,这么贵重的玉佩我是坚决不能收! 您千万拿好,再会,哦不,再也不会。” 说完,不等墨锦御回话,便转身跑了出去,拉上正在墙角画圈圈的菡沁飞一般的逃回容王府。 他,墨锦御,此人,十二分危险,远离为上! 墨锦御看着飞快跑出去借以掩饰尴尬,依旧不愿向他低头的人儿,幽深清泉般的眸光破碎出一抹温柔,轻笑出声,看着被夙洛捧在手里的凤鸣琉璃佩,声音不似刚才柔和:“夙洛,收好。” 夙洛恭敬地垂首:“是”。又抬头不解道:“主子,您……” 锦墨楼的木槿花香阵阵,似在解惑,似在,诉说。 ------题外话------ 男主出来了~亲们还满意否?我只写我想写的人。好戏在后面哦~ 第七章 冤家路窄 容卿月回到容王府沐浴过后,只着中衣躺在床上,闭着双眸浅浅而眠,一张嘴角弯着浅笑,如诗如画,潋滟尊雅的容颜忽然浮现在脑海。 容卿月陡然从睡梦中惊醒,睁大了双眼,怎么会想到这只妖孽!心里泛起嘀咕,这丫的只见了一面就影响甚深,一遇锦御误终生啊,轻哼了声,转了个身,又阖上眸子沉沉睡去。 丝毫未注意到空气中飘着一缕淡而雅的木槿花香,与一声低低的笑。 天已大亮,容卿月打着哈欠起身,去洗脸时看水盆里漂了许多木槿花瓣,顿时看向菡沁,菡沁立刻会意:“老王爷说您的体质太弱,木槿花可入药。问您是想喝木槿花调制的中药,还是以木槿花瓣入水,更好吸收。” 容卿月翻了个白眼,心想着才没那么矫情,自己精通蛊毒,自然也是识得医药的,木槿,的确有这作用。 有几分不情愿的道:“必须是木槿花么?” “老王爷说木槿花的效果最好。” “下次端中药来。” “我听人说中药是极苦的。” 容卿月总觉得老王爷这么做是有原因的,木槿花,为何听着如此熟悉一时半刻却又想不起来,自己身体素质又没那么差劲,就是总感觉有股气流不上不下被什么压制了一样。 也不打算在为难菡沁,撇撇嘴角:“那就这个吧。” 菡沁很恭谨地点点头:“是。” 吃过早饭,容卿月吩咐菡沁,今日出门。 容卿月出了门口,便看到马车旁等她的菡沁,微微一笑上了马车。 马车内十分宽敞,配有上好的一套茶具,还有一个金丝软枕。 菡沁心情十分激动,坐在马车门旁,脸上的笑未停过,容卿月好笑的斜睨她一眼,这丫头……怎么说原主对她也极好,不仅平日连称呼都免了,却没怎么带她出过门。 马车在官道上不紧不慢的行驶着,忽然感觉天旋地转整个车厢向左倾斜,容卿月左手把着车门,右手抓住了菡沁,就听车外一声马叫长嘶鸣的声音,车夫稳住了马车。 菡沁稳住身体后推开车门立刻冲下马车,开口便道:“你是怎么骑马的?” 容卿月叹了口气,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做事太急躁,遇事不冷静。 想到刚才的情形,眸光闪了闪。扬声道:“菡沁,回来。” 菡沁撇撇嘴垮着小脸看着坐在车厢内郡主,可怜兮兮道:“郡主,他刚才……” 容卿月声音低沉:“要我再说一遍么?” 菡沁低着头走了回来。 马上的男子听见声音便顺着眼线看向车厢内的女子,听见丫鬟叫她郡主,看了容王府马车的标识,眉头轻挑,开口道:“是那个郡主?” 容卿月眸光微眯,看了他片刻,这人身上邪魅狂放的气势太过于强硬,随即冷冷道:“是那个郡主。” 男子唇边的笑意更深,抬手做了个再会的动作,却并未做出任何道歉的举动,骑马长扬向西南方而去。 西南方,容卿月眸中颜色更深。 菡沁上了马车后就一直坐在边角里,一直垂着头,容卿月也未开口,菡沁肚子发出“咕噜”一叫,头低的更沉了,脸上布满红晕。 “去醉仙楼。” 车夫恭敬地应了声,将马头调转。菡沁忽然抬起头,羞涩与感激的看着容卿月,容卿月淡淡看了她一眼将目光转向别处。 马车在醉仙楼前停下,容卿月掀开左边的帷帘,一抹香味传入鼻尖,醉仙楼不愧为幽羽第一酒楼,做出的菜色果真飘香十里,且这里的人络绎不绝,单单看这声势就不是造出来的。 容卿月走进醉仙楼,掌柜迎了上来,看见她眸中闪过一丝讶异,恭敬地请她临窗坐下,点了份这里最出名的八宝鸭,抬眼看着站在那里脸色依旧微红的菡沁,挑眉笑道:“还不过来?”菡沁眉开眼笑的小跑过来,却不敢坐下。 容卿月没在说话,看着窗外街上热闹的人群,菡沁这才小心翼翼坐下。十分老实的一动不动。 只可惜容卿月不爱找麻烦,麻烦却总爱来找她。 一道讽刺的女声悠悠响起:“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容王府卿月郡主么,真巧呢。” 这声音倒是成功吸引了楼内其他的人,目光向容卿月这里投来,有着鄙夷,妒忌,冷淡,嘲笑。 容卿月仍看着窗外,丝毫未理会,连一个眼神也没甩给她,菡沁却将低下的头抬起,愤怒地看着女子。 女子看着自己的话像是拳头打在一团棉花上,眼里的鄙夷更深。 “郡主,听闻您春日夜宴进宫见了太子呢。”女子掩嘴轻笑道。 四周的人纷纷嗤之以鼻了声,这种女人,攀权附势,就是出生的好些装什么清高。 容卿月仍是没理她,此时女子双眸泛着点波光,委屈着道:“郡主,您是郡主,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跟您说话,我这就离开。” 有的男子立刻看不下去了,这样一位柔美娇弱的女子被嚣张跋扈的郡主欺负,即刻出声维护:“郡主,木小姐在跟您说话,您不回就算了,怎么如此欺负人。” 木小姐,就是春日夜宴前来容王府想把自己当垫脚石的那个木小姐?容卿月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瞬间隐没。 回头缓缓看向众人,顿时众人呼吸一滞,没想到容王府郡主如此艳色绝世,不平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木心雅看着苗头不对,瞥了丫鬟春桃一眼,春桃立即会意地在人群中喊道:“没想到郡主如此美貌却是一副蛇蝎心肠,果真越美的人越有毒。” 人群中愤激憎恶的声音又开始强烈起来。 容卿月嘴角微勾一抹凉薄的笑意,丫鬟菡沁红着眼睛出声:“是谁先挑唆的,我们郡主只是没理你们这帮人,怎么就恶毒了!你们说话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这年头要什么证据?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不过就这几个小啰啰,容卿月根本不放在眼里,不说话是因为她们不配! 难道自己看起来就这么像软柿子么,还是人人心里都清楚,容王府迟早被皇帝所不容,所以他们胆子再大敢对上容王府,背后少不了某些强大力量的推动,以为这么做是在讨好? 呵,愚不可及!容卿月冷冷一笑。 “她当然不是!”含笑的声音清悦润耳至极,暖如春风,极其好听,从上往下传来,让人躁动的心缓缓平静下来。 众人齐抬头,迷茫了半晌,突地人群中顿时有人爆出尖叫声:“啊!是锦世子!锦世子!” “什么?锦世子!” “锦世子大病五年未出过王府,真的是锦世子!” 世间只此一人如此雅人深致,雍容尊贵,俊美出尘,不是墨锦御又是谁! 墨锦御只是淡淡地微笑着,目光却一直不离容卿月。 顿时人群有些混乱,容卿月伸手扶了扶额,一声轻叹:“死妖孽还是如此黑心。” 忽然一道柔声打破此时的糟乱:“容姐姐。” 众人之中有人惊呼:“虞小姐,是虞小姐。”楼内渐渐安静下来。 这就是差别啊!哎…… 木心雅看着此时为容卿月出面的墨锦御,恶毒的眸光盯紧了容卿月,恨恨地踩着地板一跺脚,我们来日方长!领着丫鬟从人群中钻了出去。 虞晚歌笑着从人群中走来,挽着容卿月的胳膊,柔道道:“容姐姐。” 又看向楼内众人,温婉开口:“我相信容姐姐不是那种人呢。”看向墨锦御点头,嫣然一笑。 墨锦御轻微颔首当以回应,容卿月不着痕迹的挣开被虞晚歌挽着的胳膊。 人群中有人开口道:“虞小姐既然说是那便是了,没想到锦世子,卿月郡主与虞小姐是朋友呢。” “就是,就是。”立即有人附和着。 瞧瞧,听听,虞晚歌收买人心的手段也不压于墨锦御。 想着,容卿月甩了个挑衅的眼神看向墨锦御,墨锦御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冲她微微一笑。 渐渐地楼内的人都散了,临走时还不忘多看上几眼墨锦御,醉仙楼顿时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离别气氛。 墨锦御依旧如此云端高阳,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掌柜的这时上来,看着从进来到现在没说一句话的容卿月时眸光一闪,手里拿着已做好八宝鸭递给丫鬟菡沁,微微一躬身:“郡主,对于今日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我们深感抱歉,还望郡主宽恕,不嫌弃醉仙楼的话也可改日再来,定当奉为上宾好生招待,这只是小老儿的一点心意,还望郡主收下。” 容卿月看着那只正散发着浓郁香气的八宝鸭,自己来这里目的不就是为了吃盘八宝鸭么,虽不珍贵,却不是人人都吃得起,看着也够垂涎欲滴。 墨锦御看着容卿月看那八宝鸭的表情,掩唇轻咳了声,“既然是心意便收下吧,别平白拂了人家的好意。” 容卿月甩了他个白眼,看着菡沁:“收下,我们走。” 墨锦御挑眉,这丫头…嘴角绽放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虞晚歌正好看向墨锦御,将一切看在眼里,敛眸深思,随后闪过一抹担忧。 ------题外话------ 墨墨已经加油努力在更了~谢谢亲们的支持! 第八章 公主来访 容王府 容卿月刚回府邸,看见老娘忧心忡忡的站在门外,焦急的来回踱步打转。 内心正疑惑着,让菡沁先回夕月阁。 容卿月走上前,开口询问:“娘?” 容王妃一看到自己的女儿,平和了一些,握住她的手。 不等容卿月开口问就说道:“你父王春日夜宴那天进宫后就没在回来过,娘很担心,皇上……”看了眼四周并没他人后,轻呼口气,“你父王没让人托消息回来,以前虽也有过,这次…这次出了春日夜宴的事情,娘怕有人对你父王不利。” 容卿月算算日子从春日夜宴到今天,那天父王也在么? 也许在!但绝没出现在宴会上! 容卿月眼底突然冷光乍现,在汀兰苑看到衣袂飘扬的一角,当时并未在意,如今想来,那一角灰色正是父王当日所穿的衣裳。 不对,自己是在汀兰苑看到的,父王去汀兰苑究竟什么事,若是说私会前朝妃子是断不可能,且不说父王对老娘的感情,缱绻情深必是真的! 单单就是颜婕妤的年龄已过四十,已过四十… 容卿月只觉得头疼,便开始一顿语重心长的劝慰老娘,这活还真不是谁都拿手的。 容卿月正快说到词穷的时候,门外的丫鬟突然惊喜道:“王妃,王爷回来了。” 容卿月哭死的心都有了,老爹你回来的总是那么及时。 容王妃连忙迎了上去,王爷好生安慰着,过了会,抬头对容卿月道:“卿月,你先回吧。最近朝中事物繁忙,有时间你就多陪陪你娘。”声音依旧平淡,如云雾般飘渺。 容卿月眸光清澈,点点头:“是。” 夕月阁 “郡主,公主来了。” 公主?君梦翎? “卿月”一道带着些调皮的女声传来,容卿月看向她,明艳端庄,俏丽若三春之桃。 “卿月”君梦翎扑哧一笑“卿月,叫了你好半天,在想什么?” 容卿月挑眉含笑看着她。 君梦翎又咂咂嘴,幽怨的看着她:“本公主解了禁闭后马上就来找你了,一点也不热情。” 容卿月好笑的看着这位十分孩子气的公主。 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说吧,这次又想干点什么?”君梦翎发现自己的企图被识破了,顿时也泄了气,双肩一耸撇撇嘴角:“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啊,不过这一次真的是重大消息!” 容卿月坐下端起茶盏,茶杯中浮晃著一抹淡碧,几缕轻烟散著温热。轻抿了口,浓酽四溢,齿颊留香。 君梦翎看她选择无视,鼓着小脸坐下也端起了旁边的茶盏,刚掀了掀杯盖,一缕幽香袭来,君梦翎惊呼,急迫道:“流彩韶翠,千金难求,卿月,你哪里得到的?” 流彩韶翠?容卿月喝茶的姿势一顿,眼里闪过一丝讶异。 这是原主留下的,看来,原主的秘密也不少! 容卿月淡笑:“前几日发现爷爷有这种好东西,就偷着拿过来了。” 君梦翎眼里充满失望,惋惜的叹道:“容爷爷对你真好呢,睁只眼闭只眼的就让你拿了,好东西我又没赶上。” 容卿月哭笑不得,她真的是皇宫里长大的么?活脱脱的像个孩子。 摇摇头,语气颇为无奈:“你喜欢走时让你拿些。” “真的吗?”君梦翎双眼灼灼的看着她,郁闷一扫而光。 容卿月揉按着眉心,点点头。 君梦翎眉开眼笑,欢呼着:“卿月,你总是这么好。”站起身跑过来抱了抱容卿月。 她还真是容易满足,被人卖了都会倒着数钱啊! 容卿月没想到这句看似随意的话在将来真的成真了,不过那就是后话了。 君梦翎突然又“啊”了一声,小脸垮的跟要哭了似的。 容卿月无语的看着这个容易激动的活宝,还是选择沉默。 君梦翎撇撇嘴角:“我忘了要和你说的大事了。” 容卿月无奈的摊摊双手,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君梦翎坐下又喝了一大口茶,旋即兴奋的开口:“碧雪国太子来访,玖幽哥哥奉旨前去御龙关迎接, 平安护送来京。” 容卿月已经十分的确定她是皇宫里出来的了,变脸速度和她皇帝爹一样快啊!却没忽略其中重要的信息。 容卿月皱皱眉:“玖幽,哥哥?” “恩……就是虞丞相的嫡子虞玖幽。”容卿月狐疑的瞥了她一眼,君梦翎低了低头,小脸羞红。 轻笑了笑,这丫头,情窦初开,好事要近啊! “御龙关?” “对啊,御龙关。”君梦翎顿了顿,看她依旧不解的样子:“就是出了城往西南方向啊。” 要的就是这句话!若没记错,醉仙楼是出城的必经之路。 西南方向,碧雪国太子。骑马男子,虞玖幽。 原来如此! 君梦翎眨着双眼,偏头问:“月儿,你怎么了?” 容卿月回神,微微一笑:“没事。” “那就好,月儿,等碧雪国的太子来了,你一定要陪我见见他, 我就不信他会有锦世子的一半好!”小手握紧了拳头,小脸愤然。 容卿月摇摇头,又叹叹气,这丫头,受了黑心的蛊惑,被人蒙蔽的够深那。 墨王府书房 墨锦御手执一枝笔杆墨绿,光莹剔透的狼毫笔,点点墨汁晕染皇贡,一笔一划勾勒出女子的容貌,唇畔一抹浅笑更添风情,栩栩如生。放下笔,左手轻抚着腰间重新别挂上的凤鸣琉璃佩,闪着翠绿的光泽。 丫头,我一直,替你收着。 “主子。”夙洛突然单膝跪地出现在他身后,神情严肃。 “说。”墨锦御收起眼中的温柔,冰冷的吐出两个字。 “我们与派出的十八星魂失去了联系,像是被人从中截断。” “查。”墨锦御清泉般的眸子毫无变化。 “是。”夙洛像来时般如阵轻风闪身出去。 窗外木槿花香断断续续传来,墨锦御看着那副画,轻笑出声:“容卿月。”脸上泛起一抹让人沉溺的微笑。 ------题外话------ 咳咳,墨墨要谢谢各位亲的支持,给了我写下去的动力与勇气! 十分感谢五柳亲投给墨墨的鲜花和打赏哦~感动ing…… 第九章 作死行为 翌日,容王府夕月阁 “郡主,皇后身边的李嬷嬷来了” “有请。” 李嬷嬷进门看到容卿月,眼神愣了愣,片刻回过神,恭敬的福身:“卿月郡主,皇后娘娘邀您进宫一叙。” 皇后?仔细回想,春日夜宴便没见到皇后,据说是身体微恙未能参加,皇上也准了。 怎么会突然找自己进宫?不过正好,容卿月嘴角轻勾一抹弧度,自己正愁找不到进宫的机会,便查下自己想要的线索。 淡笑回道:“嬷嬷辛苦,卿月稍后便去向皇后娘娘请安。” 李嬷嬷含笑点头:“奴婢告退。” “菡沁。”菡沁立刻会意送李嬷嬷出门。 屋内只剩下容卿月,低头深思。 皇宫门口 容卿月下了马车,菡沁已立在一旁,目光担忧的看着她:“郡主。” 容卿月看向她,微微一笑:“走吧。” 长乐宫 菡沁等候在宫门口,容卿月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进了宫内看向坐在主位上的人,淡妆很好的掩饰了眼角的细纹,一身正红色凤袍雍容华贵,唇边浅浅含笑,柔桡轻曼,丰标不凡。脸色不似红润,添了些病态, 身子显得有些羸弱,眸光柔和地看向这里。 容卿月某笑,依旧笔直的站着,轻启朱唇:“皇后娘娘安好。” “大胆,见了皇后娘娘竟然不跪,你有几个脑袋?”皇后身旁一宫女指着她疾言厉色道。 容卿月嘴角依旧含笑,目光冷冽的看着她,声线凉薄:“我最讨厌用手指着我的人!” 小宫女被这目光一扫,宛如坠入千年寒冰般不敢开口。 皇后倏地脸色阴沉,眸中带着厉色看向宫女,厉声道:“你叫什么?” 小宫女‘噗通’一声跪下,浑身发抖,颤着音道:“回娘娘,奴…奴婢夏柔,今日新来的。” 皇后嘴角讽刺一笑:“拉下去!” “娘娘…娘娘饶命啊!”夏柔不住地磕着头,直到磕出了血见皇后毫无一丝动容。 心里一沉,“娘娘,是燕妃,燕妃娘…”还没说完便被侍卫捂着嘴拖走了,陷入绝望中。 容卿月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今日进宫便上演了这样一出好戏,心底冷笑。 皇后看向容卿月,目光柔和,温声道:“月儿,过来,让我看看。” 容卿月看着面前温婉的皇后,不似刚才的狠厉,对自己却并无什么恶意,不禁好奇,走上前去。 皇后遣退了除李嬷嬷外所有的宫人,仔细的看着她的眉眼,连连赞叹三个好字! 一滴清泪顺着脸庞滑落,目光依旧柔和。 容卿月更加的诧异,皇后貌似对她很好。 皇后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接过李嬷嬷手里的锦帕, 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角,温和道:“人不再年轻便容易激动,几年未见,如今月儿已长这么大了,姑姑真的很欣慰。” 姑姑?如平地惊起的波澜!容卿月脑中“轰”的一声像是什么爆炸开般。 神色有些恍惚,忽然回过神来,惊道:“你说你是,我…姑姑?” 皇后连连点头,一旁的李嬷嬷也红了眼眶。 皇后又继续开口:“你父王的妹妹,容慕华。” 容卿月睁大眼睛,断断续续道:“亲。亲姑姑?” 皇后无奈的叹了口气,摇头道:“不是,我从三岁被义父收养,承蒙义父和大哥的照顾成长,后来看着大哥为了娶大嫂与皇权对抗,千帆辛苦大哥终于如愿,大嫂生下你,如今你平安长大,这也是姑姑三十二年来最欣慰的了。” 容卿月眼眶红红的:“姑姑,容王府不是只有嫡女才可嫁给太子吗?” 皇后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依旧被容卿月捕捉到了,却没点破。 皇后轻抚着容卿月的侧脸,缓缓开口:“当年你娘和你父王在一起是被不容的, 大哥义无反顾。姑姑没办法,不忍大哥大嫂劳燕分飞,便冒名顶替,进宫当了皇后,如今看你们过的幸福,姑姑不悔……咳咳。” 李嬷嬷端着碗,立在一旁,出声打断道:“娘娘,该喝药了。” 皇后点头,拿过药汁便喝下。 容卿月闻着空气中残存着淡淡的药香,敛下双眸掩住一丝异色,这药的味道…… 容卿月出了长乐宫,菡沁立刻迎了上来,“郡主,您…” 容卿月示意这里是皇宫,抬手制止她要说的话。 “菡沁,先回马车里等着我。” “是。”菡沁低头应声,担忧地看了看郡主便走了。 容卿月沿着长乐宫的宫墙走在一条弯曲的石子路上,低头皱眉思索, 皇后,话里有着不对劲,如果她和父王,爷爷的关系果真如此,爷爷便不会从未提过,若说堂堂一国皇后降低身份去认个假侄女却又不可能。假使皇后一旦被发现不是容王府嫡女,那么欺君之罪若被揭发,容王府早该覆没了。 还有这药香……这其中到底是谁在做戏! 躲在几棵翠竹后的两人对视一眼,从后面走出,正是木心雅与杜雨嫣,阴毒的目光射向容卿月的绰约的背影。 ――墨墨的默默分割线―― 容卿月走着走着忽然抬起头,轻笑出声,自己是在往哪里走,转身准备回马车。 就听身后一声呵斥:“容卿月,你给我站住!” 容卿月嗤笑,没有理会。 “喂,容卿月!”身后的人愤而跑到她面前。 刚要开口,瞧见她的容貌猛然一怔,神色有些痴迷,双眼灼热直勾勾的盯着像把她扒光(和谐)了一样,刚要开口的话到嘴边转了个弯,“容卿月,小爷仔细看你丝毫不比虞府的大小姐差,不如改改你那臭脾气,让你跟着小爷如何?” 容卿月勾出一抹讽刺的笑,看着面前的男子,面如冠玉,十分俊朗,脸色却泛着黄,脚步虚浮,明显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若记得不错,他便是皇帝的亲侄子,郡王府的小侯爷君少然,十三岁便开始流连青楼(和谐)放荡(和谐)不羁,纨绔中的纨绔,还与自己有些过节,如今只怪他这主意打错了人。 君少然见容卿月的目光冷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不怕死的开口道:“容卿月,你考虑的怎么样?小爷的后院独独没有你这样的美人。” 容卿月嘲讽的撇他一眼,冷冷一喝:“让开!” “喂,容卿月,小爷好言相劝你别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本小爷对你用强!” “好狗不挡道。”容卿月悠悠的看着他,一双眸子破碎出的幽深令人看不出情绪。 君少然已经被这句话激怒,脸色气愤,浑身颤抖,连话都说不完整:“你…你敢骂…敢骂小爷是狗!” 容卿月斜睨他一眼,“既然知道就让开!听不懂人话?” “容卿月!小爷今天就不信治不了你!爷倒是要你向爷屈服!向爷求饶!” 容卿月眸底嘲讽更浓,不屑的冷哼。 君少然见状,自己就不该说了这么多废话,应该直接上手! 看他那架势,整个一地痞流氓,一道银光迅速划过,容卿月飞起一脚,悲催的小侯爷“嗷”的一声惨叫划破云霄,蹲着捂住下身,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际滑落,旁边的小厮早就傻眼了,急忙跑过扶住瑟缩着身子的君少然,“爷…爷您没事吧?” 君少然咬紧牙关,爆(和谐)喝道:“小。小爷,你哪只狗眼看小爷没事!容卿月,你真够狠的!小爷饶不了你!” 容卿月翻了个白眼,明显是在自讨苦吃!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最清楚不过了,怎么一副痛不欲生的样。 这告诉我们不要随意伸出你的狼爪,不作死就不会死,啊多么痛的领悟! 小厮惊恐的看着容卿月道:“你…你竟敢踢了我家爷的命根子!” 容卿月挑挑眉,邪邪一笑:“那叫,罪恶的根源!” 另一处的木心雅与杜雨嫣远远的看着这一切,眸中的怨毒更深。 这个笨蛋!看来只能想别的法子了。 ------题外话------ 咳咳,墨墨有话说:每个人的出场都是有意义滴~ 多谢各位亲们的支持,爱你们~ 第十章 自食恶果 “郡主”,一声轻唤让容卿月停住脚步。 这声音,是那只出头鸟。 容卿月转头,果然看见笑容十分灿烂的杜雨嫣站在不远处向她挥手。 容卿月眯了眯眼,这个位置,岂不是君少然所在的方向。 容卿月抬头望望天,出头鸟只能是出头鸟啊,眼里的阴谋想藏都藏不住。 杜雨嫣本就长得柔美,盈盈一笑,愈发娇艳,“月姐…郡主,燕妃娘娘听说郡主今日进宫,特叫雨嫣前来相迎,请您过去坐坐。” 燕妃?刚在长乐宫安排在皇后身边宫女监视教唆的那个燕妃? 容卿月心里嘲讽,果真有趣!自己和她从未见过面,请自己过去又是看什么戏呢! 杜雨嫣见容卿月默不作声,心下一急,刚要继续开口,容卿月淡淡吐出两个字:“走吧。” 杜雨嫣立刻兴奋道:“郡主这边请,雨嫣为郡主引路。” 杜雨嫣一路上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容卿月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心里十分清楚,说了这么多,也是为陷阱铺个垫,如果自己不跳进去,岂不是辜负了人家的一片苦心! 荣华宫 容卿月看着荣华宫三个大字,偌大的一所宫殿没有侍卫丫鬟,这么白痴的不正常! 杜雨嫣将容卿月领入偏殿,“郡主您先稍等,我去回禀燕妃娘娘。” 容卿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关上门离开,闭上眼感受空气中流动着一股不寻常的气味。倏地睁开眼,是迷情,冷冷一笑,还是太小瞧她了?如此劣质的媚药也敢用在她身上,唐门家主是白当了么! 忽然内室一阵脚步声杂乱无章的向她走来,她站在原地,定睛一看,这不是刚刚找死的小侯爷?他怎么会出现在燕妃的宫殿! 小侯爷的目光涣散,面色还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容卿月的眸子闪过一丝了然。 君少然此时的神智已经混乱,看见有人,立刻扑了上来,容卿月躲闪,手指缝中闪现几根银针,自从来到异世,发现原身的内力似被压制般,便让菡沁叫人做了些银针做暗器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今日正好用上了。 银针没入君少然的身体之中,闷哼一声,君少然只停顿了一下,便在药性的催化下向容卿月袭来。 容卿月侧身躲过,君少然的眼睛依旧迷离着,欲火一遍又一遍侵袭全身,呼吸滚烫,看着面前清冷如月的人,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想要征服面前的女子。 眸中色光烁烁,恶狼扑食般对着容卿月扑了过去。 荣华宫外艳阳高照,冬青随风摇曳,杜雨嫣站在一棵大树后,倾听着荣华宫内激烈的打斗声,笑的花枝乱颤…… 容卿月目光寒冷如冰,化身为色狼的君少然近在咫尺,她冷冷一笑,猛然抬起了手,还未出手,便见君少然被拍飞出去。 容卿月看着出手帮助她的人,大感讶异,怔了片刻,回过神来时,男子已伸手拽住她急忙道:“走。” 相反的,容卿月挣脱出他的手,反拽着他的袖子,眸光轻闪:“不急,我们看场好戏。” 男子放下手,皱了皱眉头。 杜雨嫣听着荣华宫内的打斗声渐渐弱了下去,房门紧闭,笑的更加阴冷得意。 啧啧,还真是十分期待容卿月一身狼狈凄惨的出现在众人面前,看她以后如何苟活!这太子妃的位置她更是再无可望了! “杜小姐笑的如此灿烂,可是有什么值得恭喜的事说来听听?”一阵清风划过,一身淡紫色碧烟罗的容卿月面含微笑的出现在她面前。 望着本不该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杜雨嫣瞪大了眼睛,惊恐的连连后退:“容卿月,你…怎么…怎么是你?” “那杜小姐认为是谁?君少然吗?”容卿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杜雨嫣目光闪烁,含糊道:“君少然?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心中暗骂道:君少然中了媚药,应该比平时厉害才是,怎么这么轻易就让容卿月钻了孔子,逃了出来,真是没用的废物! “呵……”容卿月低低的笑了起来,清冷的眸子如幽潭般幽深。 突然扬声道:“慕岩”声音冷冽,犹如千年寒冰。 看着凭空出现的人影,杜雨嫣更加惊恐,伸手指着她声音在发颤:“你…你有隐卫…。” “扔进去!”坚定且不容置疑。 慕岩拎起杜雨嫣的衣领,抛物线般的一扔,正好落在如野兽般正在发狂的君少然身旁。 容卿月轻挥了下右手,便叫慕岩隐退。 杜雨嫣刚要开口骂几声贱人,眼前突然一暗,男子被迫压低的嘶吼声传入耳中,转头看到君少然赤红的眸底居然闪烁着浓浓的喜悦,心中震惊异常,怎么办! 君少然中媚药已有段时间,全身沸腾着,情欲(和谐)早已高涨,迫不及待如饿似渴的朝杜雨嫣扑来。 杜雨嫣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爬起来,急步跑向门口。 容卿月与刚救她的男子站在门外,杜雨嫣看见男子后眼底散发的热烈的光芒,“太…”便被紧随身后的君少然抓了回去,容卿月微笑着且十分善良的关上房门,君子有成人之美! “砰砰砰…”杜雨嫣气急败坏的狠狠捶打着房门,怒吼冲天:“容卿月,开门,快开门!啊!君少然,你干什么!” 伴随着阵阵激烈的布帛撕裂声,杜雨嫣凄厉的惨叫:“君少然,你看清楚!我是杜雨嫣,不是容卿月!” “贱人!爷找到就是你!” 容卿月转头看向一起看戏的男子,一笑倾城:“多谢,太子。” 太子爷微微闪神,旋即温和的开口:“有时间同我四处走走吗?” 二人相视一笑,不言而喻。 后宫本就有规定,男子不得随意进出后宫,只是可怜了被人当做棋子的小侯爷。 木心雅陪着燕妃随意的逛着御花园,心情愉悦的开口:“二姐,这次多谢你帮忙,我才能狠狠收拾容卿月那个贱人!” 燕妃拍了拍她的手,“皇上本就有铲除容王府的心思,本宫帮了你便是帮了皇上。” “心雅知道,二姐放心,这次那个贱人一定逃不掉!”眸底狠戾深深。 想着容卿月出现在大家面前时的表情,心里乐开了花。 “二姐,侯爷找不到小侯爷是一定会急的。”燕妃看了看这个浑身充满戾气的四妹,眸中掠过一抹异色。 “冬离,去把还在宫里的千金请到荣华宫来。” “是” 燕妃唇畔划过一抹嗜血的笑容:“也是时候去找侯爷了。” ——墨墨的分割线又出场了—— 荣华宫偏殿 男子女子的衣服散落一地,身影重叠,画面极是奢靡。 床(和谐)上的浅粉色帷幔拉下一半,遮不住旖旎的春光(和谐)。 屋内突然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妩媚深音。 郡王爷一怔,猛然踢开房门,浓郁的熏香夹杂着高涨的晴遇气息扑面而来。 郡王爷皱紧眉头,目光阴沉,大步走向内室。 凌乱的床(和谐)上,暧昧(和谐)的画面。 “你们在干什么!”气愤的低呼穿透云层,震惊了院内的其他人。 燕妃与各千金走进来便看见这样一幅盛况。 女子滑拟似素未及寸果的肌肤上布满纵横交错的稳痕,脸上的红晕未散,低低哭泣宛如梨花带雨。 男子仅一条薄被盖着下身,目光仍有些怔楞,声音沙哑开口:“父…父王。” “给我滚出来!”郡王爷双目赤红,咆哮着。 君少然爬起来套着衣服狼狈的跑出来,侯爷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眶微湿。 只怪自己溺爱太纵容,以往在怎么过分也没像今天这种情况无法收场! 木心雅更是讶异的看着杜雨嫣,忍不住心底嘲讽。呵呵,你的下场,真活该!又少了一个阻挡自己成为太子妃的女人。 哼!容卿月,让你逃过一劫!别高兴的太早! “啪”,清脆的巴掌声拉回众人惊异的目光看向这里,君少然的右脸立刻浮肿起来, 可见老侯爷下了多大的手劲! 君少然垂着头,左手抚着右脸,默不作声。 他知道他是被人算计了!容卿月走后,他还蹲在地上捂着痛处,突然感觉颈后一痛,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醒来时在朦胧中仿佛看见了容卿月,又好像不是,自己愤怒的喊了句什么。 依容卿月的性子,绝不会卑鄙的趁人之危打昏他在设计这一出。 首先容卿月根本就与燕妃无交集,更不会陷害用这么烂的手段!那究竟是谁呢? 经过这次事件,君少然已然收敛不少,至少比以前那个只懂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提高了个层次! 燕妃心里愤恨:容卿月,还是让你逃了吗!出面打着圆场:“小侯爷年轻气盛的,这次的确过分了,却还是有解决的办法,侯爷您消消气,小侯爷不是还没娶妻?”其他千金纷纷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老侯爷思考片刻,刚要开口。 “侯爷,皇上请您和小侯爷去泰和殿,带上杜小姐。”皇帝身边的华公公手执拂尘,面色微冷出声。 老侯爷眸色暗了暗,刚发生皇上就知道了,到底安排了多少人手监视着, 又看向自己的儿子,哀叹了声,如何才能保下他! ------题外话------ 说好的让闹腾偷腥了~但是呢,抱歉亲们,文中有些内容需要错别字哈,是打不出来滴~ 看到这里的亲们,乃们也开始入棋了。╭(╯e╰)╮ 你们是封面上美美的棋盘,墨墨再给你们一个个安排棋子。 哎,脑细胞最近又死了好多…今天为了这章心好累,你们的支持是墨墨最大的动力! 不废话了,好累好困。(哈欠)亲们明天晚上见~ 第十一章 重新做人 泰和殿上 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皇帝站在龙椅前,十分威严,眸色幽幽,语气轻淡:“其他人都出去,华公公,你也出去。” “是”华公公弯腰恭敬道。杜雨嫣依旧哭啼啼地迈着小碎步走出去,大殿之上顿时显得十分空旷。 “侯爷”一声威严浑厚的声音传来。 侯爷的身躯紧张的一颤,弯身抬头行礼:“皇上” “给朕说说这今日之事。”平静的嗓音中听不出一丝波澜,让人感到心悸。 侯爷伸出袖子擦了擦额际滚落的汗珠,“回皇上,孽子今日与老臣一同进宫,期间老臣一直忙着处理江北事宜就未顾忌到他,想着有随从在便不会闯出什么事来。谁知这孽障,这孽子一刻不看着他便闯出这么大的祸来,皇上,还请看在老臣这几十年为朝廷尽心尽力的份上,饶他一命吧,老臣就这一根独苗啊!”侯爷抹了抹从眼眶不断溢出的眼泪,弓着背求着情。 君少然跪在大殿之上,看着父王为了自己做到了这个份上,眼眶发酸,忍着不让眼泪落下的冲动,双手握紧,浓浓的亲情渗透心中。 皇帝黑了脸色,微敛下眸子,深沉道:“少然八岁,藐视王法,在街上与人争斗拿起摊边的器物砸向他人,致人死亡;十岁,在明月楼因与人发生口角,不仅砸坏楼内所有桌椅,更将那人打的头破血流,好好的一张脸如今疤痕纵生;十四岁,天香小筑看上一位清白人家的千金,强掳回府,女子不堪受辱,自缢而亡。如此种种,还要朕给你细数吗!为平民愤,朕已将你从王爷革到侯爷,杖刑也是没少受,只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换少然一条性命!曾经你有皇亲国戚的地位可以交换,现在,你拿什么来换!”皇上加大了声音,叱喝着。 侯爷突然跪下,老泪纵横,泣不成声。抬头看着皇上,对自己的儿子痛心疾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皇帝的眼中展露浓浓的失望,沉默了好久,出声道:“六皇弟,原谅朕,朕已经有心无力了。” 侯爷顿时眼中一片灰暗,转头看着绝望的君少然,低低开口:“皇兄,臣弟不敢在有所请求,只盼少然可以幡然醒悟。” 突然华公公从殿外小跑上来,站在皇帝下方轻声说了几句话,皇帝眼中颜色变幻,思索了片刻道:“叫容卿月进来。” 片刻,容卿月走入大殿,太子爷也跟着进来,离容卿月一步之遥站定。 容卿月眸光轻扫君少然,见他整个人的气质有些和从前不一样了,难道是悔悟了?嘴角轻勾了勾。 皇帝看向容卿月,少女竟有一种令他也移不开眼的风华,心中喟叹,无奈她是容家女,却依旧撼动不了他想要容王府覆灭的决心。 “容卿月,你自请进殿,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容卿月微微一笑,看着跪在地上的侯爷,眸光轻闪,“回皇上,臣女今日受皇后娘娘的邀请,从荣华宫出来时便看见小侯爷似乎是走迷了路,臣女上前和小侯爷说了几句话,小侯爷说是觉得有些枯燥无聊,便随意转转,也没想到竟走到了后宫,问卿月是否知道路,皇上也知,卿月没进宫过几次,摇了摇头,便与小侯爷道别了。之后的事,卿月便不清楚了,不过小侯爷色心再大,也是不敢在宫中行此事的,不过,臣女怀疑…”语气顿了顿,等皇帝开口。 “说下去” “臣女怀疑,是否是有人故意陷害?”容卿月稍稍将尾音提高。 皇帝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异色,看向容卿月的目光有些审视,有些疑虑。 老侯爷也看向容卿月,眼中浓浓的欣喜覆盖,充斥着感激之情。 静默了好一会,皇帝说出疑惑,“那你从皇后宫中出来又去了哪里?” 容卿月温和道:“臣女又受到燕妃娘娘相邀,途中偶遇太子,得知娘娘不在宫中,便同太子一起走了走,直到听说小侯爷的事件发生,太子察觉出不对,便带领臣女一同前来。” 皇帝眼光看向太子,太子点点头,唇畔含笑。 皇帝心中的疑虑更深,他不解的是容卿月与太子什么时候走的这么近了! 君少然不明白太子和容卿月为什么要帮自己,抬头看向容卿月,容卿月目光坦然。 看了会,君少然摇头苦笑,直觉这件事和她脱不了干系。 容卿月余光扫到君少然的注视,撇撇嘴角,她也是受害者! 过了许久,皇上终于出声,语气有些轻松,“皇弟,少然,起来吧。” 侯爷踉跄着起身,十分激动,“多谢皇上,多谢太子,多谢郡主。”揉了揉红肿的双眼,扶起跪地的君少然,双手微微颤抖。 容卿月看着这一幕,手缓缓抚上胸口。 原来,这就是皇家之中的真情? 君少然也明白自己身边是要进行一次大清洗了,若没他人的指引,谅他再大的胆子也不敢直接进入后宫,只能说明他身边的人有问题,皇帝也想的透这其中的曲折,却直接判了君少然死罪,莫非有什么不对? 君少然经历了从死到生,双眼亦不在是曾经的混沌,如拨开云雾般清透,原本俊朗的容貌也愈发光彩,相信任何一个在生死间徘徊过的人,那一刻都会对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有所感悟,懊悔后也会重新做人吧。 ------题外话------ 墨墨爬上来更新了… 再苦再累也要坚持! 第十二章 破罐破摔 太子微微含笑,虽然不理解容卿月为什么要帮君少然捡回一条命,但却知道,她,还是这么善良。 可善良不代表软弱!有些人,是该好好收拾了!这就是出头鸟的下场! 皇帝看着君少然的不同,目光深邃,“华公公,传燕妃与杜雨嫣,其他人依旧留在殿外。”“是” 少顷,华公公带着燕妃与杜雨嫣走进大殿,木心雅站在殿外探头向里面看,由于距离较远,侍卫又将大门关上,她也只能愤恨的咬牙。 杜雨嫣低低啜泣着,很不明白她哪里来的这么多眼泪! 燕妃倒是安静的很多,一直垂着头不开口。 “闭嘴!”果然皇帝就是不一样,两个字下来杜雨嫣立刻停止啜泣,一张梨花带泪惹人怜爱的小脸十分委屈。 “燕妃,朕听说你请容卿月去荣华宫,你却不在?” 燕妃的脸色微变:“回皇上,臣妾的妹妹恰巧来找臣妾,臣妾便安排人请卿月郡主在偏殿稍候片刻,可…可谁想…” 容卿月浅浅一笑:“娘娘这恰巧可真是巧的很,若娘娘在宫中,定然不会允许有人在娘娘宫中秽乱的。” 杜雨嫣目光阴毒的向容卿月投来,撒泼的尖声叫道:“容卿月,你这个贱人!今天这一切该承受应该是你!是你这个贱人!” 燕妃脸色黑沉,完了!杜雨嫣这个蠢货! “闭嘴”皇帝的一声重喝让杜雨嫣闭上了嘴,身体瑟缩。 皇帝的眸光微眯,声音微沉:“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杜雨嫣支支吾吾,眼神乱晃,恨自己被容卿月一句话轻易的激怒,不顾后果的说了出来。明摆着自己就是策划这场事件的主谋,要是在牵扯出其他人来,那自己全家的性命定是保不住了!太子爷是亲眼看着自己陷害了容卿月,帮了容卿月不说还罔顾自己的呼救,自己若提了容卿月出来,那太子爷不也是有份么? 敢在老皇帝眼皮子底下玩阴谋,也是不要命了吗! 燕妃对着杜雨嫣使了个颜色,不过她要是能明白就不是杜雨嫣了。 “皇上…我就是痛恨容卿月,今日我受的苦你们谁都懂!看见她完好的站在这里,我更加痛恨!” 容卿月轻扯一抹讽刺的笑,鄙夷的看了她一眼,这种白痴理由也找的到。 看了看太子爷,发现他与自己的神情相差无几,连动作都一模一样,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大胆,连朕也敢瞒,这欺君之罪你担当的起?” 杜雨嫣惊吓的抖了抖,“皇上,我…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问燕妃娘娘,她都清楚的。”眼光一直盯着燕妃,目光中带着乞求与可怜。 容卿月更加不屑,没法用语言形容她了,直接拉燕妃下水,她是真的智商低还是故意的? 燕妃一听这话,惊恐的看着皇上,带着哭腔:“皇上,这跟臣妾没有半点关系,臣妾与杜小姐没说过几句话,不明白她为何诬赖臣妾,臣妾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说完还用手抹了抹几滴晶莹滑落的眼泪。 老皇帝不是昏庸好色的君主自然对这番话是半信半疑,扫视了一圈大殿内的人。 燕妃看了看容卿月清冷,仿佛洞察一切的目光,莫名的一阵心虚不敢在抬头看她。 “既然如此,杜雨嫣,你还想说什么!” 杜雨嫣身体一震,跪下乞求,“皇上,是木心雅,真的是她!是她指使我做的,都是她!” 燕妃看她将自家妹妹供了出来,还是在容卿月不费一兵一卒的情况下,皇帝的疑虑未消,对自己十分危险,顿时勃然变色,恨不得能冲上去多甩她几巴掌。 皇帝眸色深谙,眉头紧锁,这个女人,留不得! 容卿月看着老皇帝的神色变化,深知不对,杜雨嫣,现在还不能死! 太子爷面色看起来也有些严肃,二人一同开口道:“皇上(父皇)。” 二人对视,不约而同笑了笑,又齐齐转头看向站在最高位上的人。 皇帝一直在深思,并未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先把目光投在了容卿月身上。 “皇上,杜小姐一直以来的确极为记恨我,这都是小女儿家的私事,但若是说今日之事是她做的卿月倒不是不相信,却有些疑惑,杜小姐与燕妃娘娘并无多少交集,娘娘怎会将偏殿贡献出来让人秽乱,又或者杜小姐也只是被设计的一枚棋子呢。” 君少然已然确定容卿月与这件事有很大联系,为什么她要帮杜雨嫣?今天是救人就上瘾了? 容卿月回眸冲君少然莞尔一笑,君少然顿时立在原地,身体僵硬。她…她刚刚是对自己,笑了? 老侯爷看了看自己呆立木鸡的儿子,狠狠的给了他一个爆栗。 君少然揉揉发疼的脑袋,表情十分搞笑。 皇帝别有深意的看着一直充当木头桩的太子,稍稍提高声音,“太子,你说呢?” 咱温润如玉的太子爷温和一笑,旋即开口:“月妹妹所言甚是,父皇知道月妹妹向来睚眦必报的性子,且从不留着隔夜仇,若真是杜小姐做的,月妹妹怎会为她开口求情呢?”话落,太子爷目光悠悠看了眼杜雨嫣,眸中的警告看的杜雨嫣浑身一颤。 容卿月眼角一抽,自己有那么不堪? 皇帝伸出两指按压着眉心,意味不明的看了眼太子,又似乎不想在继续纠结,早早了结此事,免得头疼。 挥了挥衣袖,“六皇弟” 老侯爷听声行礼躬身,“臣在” “出了此事,就让少然择日下聘,迎娶杜家小姐为夫人。” 君少然不情愿却不能吱声,这件事本就是自己理亏,做都做了娶回来不在理会她便是了。 杜雨嫣立刻睁大了眸子,那岂不是连太子一面都在难见了!绝对不行!大喊道:“皇上,我不嫁!” 皇帝面色已然薄怒了,目光凛凛,胆敢反驳他的话,那还真是需要很大的勇气! 燕妃一直旁观,皇上已经起疑了,多说一句都会对自己不利,瞥了眼不知好歹的杜雨嫣,嘴角勾起一抹嘲弄。 气氛顿时有些剑拔弩张,容卿月见自己好不容易救下的笨女人这么不懂得惜命,也不愿再多说。 皇上面色黑沉,“不嫁?” 杜雨嫣连连摇头,跑向太子爷央求着:“太子,救我,救我,我一直很爱你,真的,太子。” 太子爷闪身躲过她抓着他衣袍的手,眼里划过一丝讥笑,凉凉开口:“你,不配。” 杜雨嫣顿时身体僵在了那里,目光呆滞,她心心念念了太子十七年,这十七年为了多靠近太子一步吃得苦不亚于今日的屈辱,如今三个字便打破了她多年的希冀,像是压断她的最后一根稻草,硬生生喘不过气来,心底生出阵阵悲凉,这些年为了什么呢?她在没了靠近太子资格,她靠着什么活的下去? 转头看向清冷如月华的容卿月,自己,她终究还是赢家!自己,只是一枚废棋吧! 突然疯狂的仰头狂笑,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断从眼眶流出。 笑罢,眸中覆盖了一片灰色,蓦然站起冲向殿中一根鎏金的柱子。 君少然大喊一声:“快拦住她”,却无人动作。 杜雨嫣心如死灰的闭上双眼,“砰”的一声撞上了柱子,脑袋上破了个大洞,鲜血源源不断的向外冒,迷蒙中感觉有人抱住了自己倒下的身体。 ------题外话------ 对不起各位亲们,由于墨墨的失误上章章节名上少打了个一字,已经在提交修改了,不懂猴年马月才能审核过。 ⊙﹏⊙b汗,小月儿真的是救人就上瘾了,不想让坏蛋死的太早。 至于杜雨嫣死没死的问题我们留待明天解决… 太子爷为毛总与小月儿如此默契~ 墨锦御,在不出来你媳妇一定会被抢跑的! 第十三章 夜遇刺杀 君少然扶住杜雨嫣,伸手探向鼻尖,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眸光轻闪。 皇帝眸色深沉的看着宁死不愿嫁与君少然的杜雨嫣,闪过一丝狠厉,敢与皇权对抗,找死! “皇上,杜小姐既已是内定的君夫人,请允许我带她回府医治。” 还没死?燕妃长长的指甲深陷手心之中,都这样还如此命大么! 皇帝此刻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声音微沉:“带她离开,所有人都离开吧,太子留下。” “是”众人齐声道。 容卿月看向太子,太子爷标志性的微微一笑,示意她无事,容卿月挑了挑眉,转身离开。 皇帝看着容卿月走出大殿,将视线收回,眼神锐利。 容王府 月明星稀,此时的夕月阁十分安静,容卿月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左手支着下巴,小丫头菡沁端着饭菜进来,容卿月动了动筷子,却没什么食欲。 菡沁将饭菜往里挪了挪,容卿月淡淡的看了眼,并未说话,吃了几口饭菜便撂下了筷子。 “郡主,您不吃了吗?” “吃不下,撤了吧。”容卿月淡淡吩咐了句。 菡沁端着饭菜下去,容卿月继续保持着思考的动作,轻声道:“慕岩” 一道黑影迅速落下,低头抱拳道:“主子” “外公叫你保护我时可说过什么其他的?” “回禀主子,老主子只说过不准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容卿月面无表情的点头,“退下吧,皇后的有最新近况立刻禀告。” “是”。慕岩闪身退了出去。 容卿月继续思索着,慕岩是春日夜宴后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 当晚回到屋中便发现空气中陌生人的气息,刚要出手,慕岩闪身出来,跪下恭敬的说自己是容卿月的外公派来保护她的隐卫,容卿月默默的看了他半晌,见他呈出一块碧湖色写着皇甫二字的凤鸾锦配,仍是满腹狐疑。 自己还有个外公,没听王妃老娘提起过,又为什么会在春日夜宴后才会派人前来保护自己呢? 自己又有哪里值得保护的呢?仿佛自从醒来后便事情便接二连三而来,自己不知道以前的事情,自然不能随意问与自己外公的相关,京中并未有皇甫姓氏的大家,早听闻有隐世三大世家的存在,莫不是隐世家族? 慕岩既然是外公派来的,那应不会与皇宫有所关连,自从皇宫出来后,隐隐觉得皇后没那么简单,现下自己手底有可用之人,应先探出皇后话里的真假,还有,那碗看似治病的苦汤药…… 若是自己直接贸然去问爷爷或父王与皇后是否真有这层关系,那自己多日来的伪装将付之一炬。 若是皇后不是自己的姑姑又不可能,只有容姓才可登顶后位。 容卿月总觉得事情没那么容易就想得透的,揉了揉眉心,疲惫的靠在椅背上。 就在这时,空气中流动着一丝不寻常,容卿月刚要开口,有人却快了她一步“容儿。” 容卿月腾地站起身,好想甩掉一身的鸡皮疙瘩,警觉的看向来人。 竟是那天惜字如金,看不清容貌的黑衣男子。 如今男子依旧一身黑衣,站在阴影中,容卿月心中泛起一丝好奇,却没有动作。 男子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目光一直静静的看着她。 容卿月终于能看清这男子的容貌了,清新俊逸,品貌非凡,只是一身的黑衣与这气质十分不搭。 撇撇嘴角,深知男子必是了解她的,于是她也不开口,一样静静。 不知过了多久,男子转换了视线,盯着地面,有些懊悔的开口:“容儿,你会原谅我吗?那天,我回来的晚了。” 又是这句话!容卿月有些崩溃,帅哥,先报上你的名字好吗! 容卿月清冷的开口:“我并未怪过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男子的眸色闪过一抹受伤,继而开口:“容儿,我知道你还在怪我,我…有人拖住我,我才没能赶得及回来。” 容卿月清冷的看着他,“我最后说一次我并未怪过你!如果没有其他事还请离开。” 容卿月下了逐客令,男子上前一步抓着容卿月的胳膊,语气有些淡:“容儿,我不是故意惹你气的,容儿。” 容卿月只感觉好笑,这是在撒娇?还是哀求?却未甩开他的手,容卿月皱皱眉,没有甩开完全是出自本能,难道原主和男子的感情已经好到这种地步了? “我今天只是有些累而已,并未生你的气,没什么事情可以先回了”语气有些缓和。 男子粲然一笑,如雪莲花盛开般绽放,让人迷了眼。 “容儿,那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语气中充满浓浓的不舍。 容卿月淡淡的应了声,男子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后足见轻点,便消失了踪影。 “慕岩” “主子”,慕岩飘身而落。 “跟上去”容卿月眸色深沉。 “是” 容卿月也走出门口,环顾下四周,追着慕岩的身形跑了出去。 直至一处柳树下,停下来气息有些微喘。 容卿月心道,自己好像也有内力,只是被封了,若是此时轻功能用便好了。 慕岩消无声息的落在容卿月后方,开口道:“主子,他不见了。” 容卿月迅速回头,又被慕岩突然出声惊吓道的成分,稳了稳心神,气息依旧有些紊乱的开口:“不见?在哪里不见的?” “回主子,是墨王府。” 容卿月的眸色深沉,闪过一瞬的诧异,低低开口:“带我去。” “是” 墨王府门口 此时已深夜,墨王府朱漆色的大门紧闭,两旁的鎏金柱还隐隐泛着金光。 容卿月看着大门前忖量了很久,还是转身准备离开。 刚走出一步,一道破空声向她袭来,慕岩迅速挡在她身前,从腰身抽出软剑,与飞来的暗器相撞发出“铛”的声响。 十几名黑衣蒙面人从暗处直直的向容卿月袭来。一时刀光剑影,容卿月没有内力只能向后退,手腕一翻,便现出几根银针,正中其中几名黑衣人,其他的人一顿,又向她刺来。 容卿月冷冷一笑,想要她命的人还真不少! 慕岩急急的看着被几人合力围攻的容卿月,却抽不开身,刚一分心便被对面黑衣人的剑划破衣袖,手臂上有道稍浅的红痕。 容卿月虽没有内力,却还是有些武功,对战了一会便觉得有些吃力,稍微不慎,左肩被飞来的暗器刺入,一名黑衣人举起剑身刚要刺向容卿月的心口,一道冷光划过,容卿月面前的黑衣人全部倒地,声息全无。 容卿月有些呆愣的看着,这就是区别啊!自己要是有内力至于这么惨吗! 转头看向来人,雅人深致,剑眉入鬓的腹黑世子墨锦御,目光中有些羡慕,此人武功之高,可想而知。 也是容卿月第一次看他这么顺眼过。 此时慕岩也解决了与自己交手的黑衣人,转头看向墨锦御,眸中散发着热烈的景仰与敬佩。 容卿月不屑的撇撇嘴角,突然感觉肩膀上一阵刺痛,低头看向左肩,鲜血染尽了左边的衣衫,只是这鲜血,是黑色,暗器有毒! “慕…”容卿月刚开口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你丫的感觉到有人抱着她后便彻底没了知觉,没错,是抱,不是扶! 慕岩哀伤的看着自己主子,自己还没等过去就被锦世子一个眼神给秒杀原地了,双脚怎么也不敢向前迈一步了。 墨锦御在容卿月昏倒之前就替她止住了血,打横抱起便要往府里走。 “锦…”慕岩吞吞吐吐的开口,怎么说锦世子也是自己最敬佩的人,对于男神般的人物,总会有些紧张。 “回去转告容爷爷,容卿月这些天暂住墨王府,伤好后我会她回去。”墨锦御挑了挑剑眉,不在理会便走回锦墨楼。 留下慕岩一人独自在风中凌乱,脸色颇抑郁有些为难的看着前方消失的身影,低低一叹,任命的收拾干净墨王府门口的尸体后,回到容王府。 ------题外话------ 各位亲们晚好~ 墨墨今天忙了一天,只来得及更新一章。 在此深感抱歉!求原谅! 咱腹黑的锦世子终于出场了墨墨也跟着激动有木有~ 明天吧,咳咳,好期待小月儿的炸毛! 第十四章 还我清誉 阳光温暖,一缕木槿花香幽幽袭来。 容卿月缓缓睁开双眸,纤长的睫毛轻颤,打量起棚顶来,淡紫色的轻水皎纱装点,优雅而高贵。 微微转头环顾四周,这是那个妖孽的房间! 容卿月“嘭”的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急忙穿上鞋就准备往外奔,刚跑到门口便停下了。 怎么一遇到这个妖孽自己的情绪就会大转变?素日的冷静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随后走到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心里暗暗下了决定,敌不动我不动! 门被推开,阳光直射进来,容卿月眯了眯眼,走进来的是墨锦御那个妖孽,手里端着碗白粥,丝毫不影响这妖孽玉盖质华的气质。 容卿月撇撇嘴角,没有理她,见他放下碗,拿过来便吃。 墨锦御好笑的看着她,扶额一叹,“容卿月,我下了毒的。” 容卿月冲他翻了个白眼,姑奶奶上辈子是唐门的人,你这点三脚猫的伎俩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 墨锦御见她置之不理反而吃的有滋有味,也坐了下来,含笑看着她不在说话。 突然容卿月拿着勺子的手一顿,转头瞪眼看着他,“你下的什么毒?” 墨锦御挑着剑眉,并未答话。 容卿月探上自己的脉,右手一颤,自己中了厍狂,中毒之人两个时辰内不服解药便会开始发癫发狂,像疯狗般乱咬人,三天后筋脉尽断,七窍流血而亡。即使服了解药余毒也是十分霸道,要连续吃两天的藏荭以毒攻毒。 容卿月攥紧一只拳头,等这人落在自己手里,哼哼,生不如死都是轻的! 墨锦御见她咬牙切齿的样子,轻咳了两声,拉回了她的思绪。 容卿月撇了他一眼,“咳什么,嗓子塞鸡毛了?” 墨锦御深深的看着她板着的小脸一皱,不答话。 容卿月悠哉的放下碗,哼,不就是藏荭么,比这更厉害的姐都吃过。 眸色一暗,想起弑魂散,心里泛起些许苍凉。 墨锦御看着她的神色变化,有些心疼,有些不忍,却依旧平淡的开口:“容爷爷知道你暂住墨王府,叫你好好养伤。” 容卿月眸中的黑雾褪去,“我娘怎样?” “容王妃听闻你受伤,吵着要来看你,被容王爷拦下了。” 容卿月点头,有些感伤,容老王爷和王妃是真正对自己好的,自己中毒他们心里必定也不会好过。 墨锦御也不多说,一直静静的看着她。 容卿月被这目光看的有些不耐烦,“要我请你出去?” 墨锦御颇为无奈道:“这是我的房间。” “你昨晚住哪了?” “紫木雕花床(和谐),你旁边。” “这么大的锦墨楼就腾不出一间房了吗?” “初建锦墨楼时没想过那么多,或许你可以去跟夙洛挤挤。” 院内风柔日暖,隐在某个角落的却夙洛感觉一阵冷风袭来,背后发凉打了个寒颤。 容卿月腾地站起来,使劲一拍桌子,怒吼一声:“墨锦御,你还我清誉!” 顿时惊起院中飞鸟无数,窗外的木槿花配合的落了几片花瓣,融进土中化作春泥。 墨锦御低低的笑了起来,看着容卿月因愤怒绯红的小脸,艳若桃李,眸光有一瞬的迟疑,“郡主的清誉么……人人都知道容王府卿月郡主纨绔嚣张,冥顽不化,所以是本世子吃亏,然而本世子向来大度,郡主便不必赔偿了。” 容卿月目光好像凌迟他千百遍般,咬牙切齿,“墨,锦,御,你知道厚颜无耻怎么写吗!” “容卿月,那你知道知恩不报怎么写,恩?” 容卿月压下怒火,谄媚一笑,“锦世子,您今天才看透本郡主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为人是否后悔救我了呢?” 墨锦御摸摸下巴,眼神轻佻,“唔,我记得容爷爷说过笨丫头向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又是这个糟老头子!容卿月跳脚了,压制的怒火噌的蹿起,想着过去狠狠收拾这个腹黑男人一顿! 可惜人不顺的时候喝凉水都能呛死,眼下容卿月刚要向前迈步,无奈椅子与桌子之间的距离太窄,前脚刚出去一步,后脚便绊倒桌腿上,这叫什么事啊! 直直朝地面扑了过去,抓了什么东西,眼睛一闭准备着与白玉石做的地板亲密接触。 没有预料中的疼痛,还软软的?恩? 容卿月一点点睁开双眼,之后瞪大了眸子,自己什么时候压在墨腹黑身上了?抓的是他? 看着近在尺咫的俊颜,容卿月愣神,微红了脸颊,心中痛恨自己的不争气,不是要骂他的怎么开不了口! 正巧夙洛走进来,刚要禀告,便看见主子不悦的斜睨着他,地板上容卿月压在主子身上,令人浮想联翩。 主子还一副颇为享受的样子,夙洛欲唱无词,欲诉无门,自己真不是故意这个时候进来打断主子好事的! 容卿月有一瞬间的僵硬,十分尴尬的看了看身下的人,又看了看门口的夙洛,伸出手在墨锦御的脸上捏了一把,利索从他身上爬起来,拍了拍手,淡定的重新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盏,茶盖轻叩几下杯缘,轻轻吹了吹口气,轻押一口茶,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夙洛已经完全傻了眼,呆呆的怔在原地,张了张口却是什么都说不来了,看来被吓得不轻。 倒是墨锦御轻挑剑眉,比容卿月更加从容的拍了拍衣袍,坐下也为自己砌了杯茶,氤氲茶香舒展,轻抿了抿,嘴角勾着一抹动人的微笑。 夙洛刚回过神来,瞄了眼容卿月,迅速低下头道:“主子,皇上派人前来叫您进宫一趟。” 见墨锦御轻点头,夙洛才如一阵风般的闪退,看来刚才的一幕要消化几天才好。 容卿月倒是一反常态,十分安静,指不定夙洛出去会怎么说,自己在不占点便宜那还是容卿月么! 但是墨锦御接下来的话让容卿月立刻将口里的茶喷了出来,“郡主紧紧拽着锦的衣袖,倒下去时压在锦身上,锦能护着郡主确是荣幸,没想到郡主如此热情,请容锦好好考虑考虑。” 墨锦御侧身躲过容卿月喷过来的茶水,十分优雅的起身,“郡主好生休息。”说完脚步沉稳的走出。 容卿月嘴角一抽,容腹黑,你等着! 随后随风淡淡的飘来了一句笨丫头。容卿月眸中的火焰更盛。容王府内容老王爷狠狠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头,叹气道:“老头子身子骨不如从前硬朗了,最近穿的太少,是生病的前兆啊。” ------题外话------ 不知道亲们满意么? 谢谢空白的留言,是对我的一种鼓励! 第十五章 生气下场 “郡主,我是世子派来服侍您的丫鬟墨梅。” 容卿月视线转换,看了看这眉清目秀的小丫鬟,怒火微微平息一些。 哼,这妖孽,还算有点良心! 容卿月因为中毒,身体还有些虚弱,张牙舞爪了一会便感疲累,懒散的靠在椅背,“收拾一间屋子出来。” 墨梅低头,十分谨慎的开口:“回郡主,锦墨楼共有两间屋子,另一间是夙洛隐主住的屋子,世子吩咐过,郡主您只能住在锦墨楼里。” 墨锦御你丫的让我还有选择吗! 墨梅瞄了眼容卿月的脸色,继续不怕死开口:“世子说若是郡主十分不愿和世子同住一间屋子,锦墨楼的院内风景正好,郡主可以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看遍满院的景色是件爽心悦目的事。” 容卿月恨不得破口大骂,实际上她已经把墨王府的全家上下都问候了一遍。 重重吐了一口气,心里默念几遍“世间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平静一小丢丢理智回笼,偏头问向墨梅:“你们世子还说什么了?” 墨梅犹犹豫豫,不敢再开口,头垂的低低的。 “说”容卿月平淡的吐了个字,平淡到不能再平淡了。事出反极必有妖。 墨梅声音低低的开口:“世子说,您的清誉已经如此了,也只能忍忍,他都不在乎了您还在乎什么。” “很好!”容卿月自认自控力还是比较强的,脸色黑沉,气的心肝都在颤抖, 站起身,双手紧紧攥着拳头,一步步走出门口站在院中。 扫了眼四周的树木,片刻出声:“慕岩” “主子”慕岩飘身跪落在地。 “拔了”容卿月单手背后负立,气势傲然,决然的语气中未有一丝迟疑。 慕岩有些摸不着头脑,好好的怎么要拔人家的树,拔的还是锦世子院子的,先不说自己对锦世子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就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主…主子,锦世子…” “要我再说一遍?”容卿月是真的动怒了,邪睨着他,语气是不可动摇的霸气! “是”慕岩双手抱拳,一张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站起来就开始干活,有许多珍稀的百年紫松,着实可惜! 暗处的夙洛甩了一把眼泪,仰天长叹,主子,我对不起你啊…是您说郡主可以在墨王府为所欲为的,郡主现在的怒气可以燃烧整片森林,作为您的第一小贴心,我要珍惜生命,远离郡主啊! 隐在其他方位的隐卫听着隐主大人的这一番深情肺腑之言,胃里翻江倒海,齐齐吐掉了今天的早饭…… 要是容卿月这么就放过大好的劳动力那她就不姓容了,嘴角轻勾一抹邪笑:“夙洛”夙洛浑身陡然一僵,随后开始战栗,隐卫们幸灾乐祸的偷笑。 我听不见我听不见听不见,夙洛在心里默念,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忽然听到四周的抽气声,面前好像有着巨大压力,睁开一只眼,倒吸了一口凉气。 十分谄媚的开口:“啊哈哈,郡主是您啊,请问有什么事要小的给您服务吗?” 说完夙洛的表情顿时十分苦逼,哦草不打自招了!这张贱嘴啊! 容卿月扫了他一眼,凉凉开口:“带着你的人,干活!” 夙洛的脸色有些哭笑不得,眼角一抽,自毁形象的做法有损英俊的容貌。 突然咬咬牙,心一横,恭敬干脆道:“是” 这锦墨楼的确该修修了!众隐卫不敢有所逆从,顿时锦墨楼十分热闹,坐着看戏的看戏,几十个人铲土的铲土,拔树的拔树,分工十分明确。 天色有些黯淡,只余最后一株木槿花乔木,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有些浑身无力,却依旧站的笔直,齐齐看向容卿月,容卿月的眸子划过一丝赞赏,不愧是墨锦御的隐卫,训练有素,从砍树的手法就能看出他们都是以一当十的人。 容卿月也将视线转移到那棵散发着芳香的木槿花,敛下双眸,淡淡出声:“那株留着吧。” 顿时所有人如释重负般,扛着倒了一地的树木松衫出去了。 而身在皇宫的墨锦御,听着隐卫前来报告,只是轻笑出声,“一切依她。” 隐卫怔怔的站在原地。 容卿月看着偌大的院中只余一株木槿花,有些空荡,心中顿时愧疚起来,吩咐墨梅:“拿种子来。” 墨梅吃惊的回神,“种…种子?” 容卿月看了她一眼,“我要木槿花的种子,还有,紫竹。” 墨梅有些惊喜有些茫然,“是,请郡主稍候,奴婢现在就去要来。” 容卿月淡淡的应了声,闭上眸子,自己和墨锦御是有什么联系的吧!还真是想逃都逃不掉呢! ――天王盖地虎,割割割割割―― 墨锦御一进门就看到这样一副景象,一个女子笨拙的单手拿着锄头挖坑,另一只胳膊不能有太大的动作端在身前,若说前面让他的眸子染上了一丝温暖,那后面的动作直接让他冒火了。 “容卿月,你给我停下!”墨锦御的一声呵斥让一旁站着的丫鬟墨梅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颤着音开口:“世…世子爷”容卿月挑挑眉,停下动作,看向他。黑心的要发火了? “墨锦御,是我不让她帮忙的,有什么火尽管冲我来。” 墨锦御看都没看她,“夙洛”夙洛闪身出现,单膝跪地。 “世子”,额际开始冒汗。墨锦御低沉的开口:“自己去领罚!” “是”夙洛一点头便消失在眼前。 容卿月咂咂嘴,轻功不错。 墨锦御从进门到现在只看了容卿月一眼便不在理会,走向自己屋中,容卿月见状立刻扔了锄头,把花种揣进怀里,追了上去。 “墨锦御,生气了?”容卿月小心翼翼的开口。 墨锦御从进来便只看向那株完好的木槿花,眼神飘渺,隐着怒火。 第十六章 雨中温暖 容卿月以为是他在生气自己毁了他一院子的树木,不愿理她,自己也的确是任性了,有些愧疚,便开始忏悔道:“墨锦御,我错了,向你承认错误,不该毁了你宝贵的金树,不该…” “闭嘴”墨锦御突然出声,带着压抑后的丝丝怒气。 “我都说错了,你…” “我说闭嘴!”墨锦御语气加重,容卿月拉拢着头更加不敢出声了。 墨锦御看着她的左肩伤口处,隐隐有些泛红的血迹,皱了皱眉,冷峻道:“坐下!” “啊?”容卿月不明所以。 “你的伤口。”墨锦御将所有的怒气化作低低一叹,这些和伤口裂开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语气也逐渐温和。 容卿月听话的坐下,墨锦御的手刚伸过来,她立刻捂住了患处,眨着明眸道:“你出去,叫墨梅来。” 墨锦御眸色幽深:“昨日就是我来换的,若想让她看见些什么误会了那就继续捂着吧。” 容卿月面色一红,听着他不容抗拒的语气,慢慢放下了手。 算了,这个腹黑目前正处于气头上,自己怎么说也是过分了,姑且让他。 墨锦御手法轻柔的打开容卿月缠在右肩的纱布,看见血色浸染,眸色一沉。警告了瞥她一眼,容卿月面色更加绯红,眼光看向别处,心底却缠绕起一丝的温柔与悸动。 此时若是她看向墨锦御,便会发现他的耳边隐隐泛红。 换好药后,容卿月轻咳一声打破尴尬,“你…的院子…。” 墨锦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郡主看锦不顺眼,想要拆了这锦墨楼的心思也是昭然若揭。只是可惜了这些百年古树……” 容卿月咬着牙,恨恨道:“锦世子为人大度,怎么会在乎这几棵破树。” 墨锦御轻笑了声,“容卿月,你说这话本世子都替你感到惭愧。” 容卿月原本就理亏,声音顿时也蔫了下去,“锦世子,为了你这锦墨楼更加美丽,我可以义务陪你种种树,装点装点。” 墨锦御闲闲开口:“以前我就觉得十分满意,可是…” “您老不觉得太单调了?走,我们一起去。”容卿月嘻笑着打断他的话,右手去拽他,拉着便往门外走。 墨锦御低头看着容卿月拽着他衣袖的手,眸光轻闪,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容卿月见墨梅还在原地跪着,眸中带有鄙夷看着墨锦御,“墨梅,起来吧”墨锦御接收到不善的目光开口道。 墨梅感激的看着容卿月起身,“多谢世子。” 容卿月走到刚才未挖完的坑,捡起锄头,感觉身边阵阵凉气,拢了拢右边的袖子,刚要举起,感到身边更凉了。 容卿月十分诧异,这大夏天的怎么这么冷! 刚开口说话抬头看见墨锦御的脸色,立马锄头一扔,不在说话。 墨锦御面色黑沉,眸子聚拢黑雾,犀利的看着她。 过了好久,凉凉开口:“容卿月,你以为我是在气什么,在气你毁了我一院子的树木松衫吗?你可知道无论多名贵的树都抵不过你的毫发无伤!” 瞬间空气似凝结了,容卿月呼吸一窒,呆呆的看着他木愣的点头,比之刚才换药时心底更加的悸动,怎么就忘记会牵扯到伤口,心中顿时一片暖意流淌。 原来在腹黑的男人也可以如此温柔,可谁知感动还没过劲呢,墨锦御就已经拿起了锄头,开始挖土。 震惊!无以复加的震惊!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墨锦御旁若无人般举着锄头,似乎并未注意到周围的目光与异常。 挖好了坑,墨锦御挑眉看向容卿月,容卿月迷茫了片刻,从怀中掏出木槿花种子递给他,墨锦御接过种子,撒在坑中。 容卿月撇了撇嘴角,这妖孽,即使种花的动作依然优雅尊贵,不似凡人。 隐卫们像卸掉了下巴惊愕的张着嘴瞪大眼睛看着主子挖坑,铲土,播种,埋土,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十分潇洒。 顿时主子的光辉形象在他们心中更加伟岸,墨王府若是有天衰败了,有主子在他们也是饿不死的! 容卿月看着自己帮不上忙,弱弱的问道:“我能做点什么?” 墨锦御停下动作,从上到下打量着她,鄙夷的瞥了眼未开口。 容卿月压制下一股怒火,深呼吸:“世子爷,本郡主还不是废人,起码有一只胳膊完好是不会拖您老后腿的。” 这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平日里养尊处优又非要自己动手,才不是为了什么异样的情绪! 容卿月转身便要走回屋里,墨锦御眸中划过一抹笑意,淡淡开口:“你来扶着紫竹,我填土。” 容卿月愤愤的拿起一根长不过两米的紫竹,砸进已经挖好的坑里,墨锦御挑眉淡笑,拿着铁锹一点点埋土。 皇天不负有心人!锦世子将土埋好用铁锹拍了拍,与容卿月一同看向种好的第一棵紫竹,微微一笑,灿如春华。 容卿月刚拿起第二棵紫竹时,天空轰隆一声,暴雨将至。 墨梅匆忙跑回屋里递了两把伞上来,容卿月接过,抬头看了眼天,递给墨锦御一把,低低开口:“你进去吧,我继续种。” 墨锦御讽刺无声的笑笑,眸色幽深的看着她,“容卿月,你没伤在脑子,跟我进屋,免得伤势复发浪费我墨王府不少好药。” 容卿月顿时心头一怒,“堂堂墨王府锦世子尊贵无双,如今看来不仅墨迹且爱多管闲事。” 愤然拿起紫竹便要开始用伤的胳膊填土,墨梅在旁想劝什么看了眼世子的脸色仍是没开口。 “松开”墨锦御压抑着声线,低沉的开口。 一手扶住堪堪倒下的紫竹,一手按住容卿月拿着铁锹的手上,容卿月愤怒的刚要开口,顷刻间下起了大雨,二人仍僵持着这样的姿势,一旁的墨梅与暗处的隐卫看着也着急,二人在这样淋下去定会生病的。却未得到世子爷的命令,不敢上前,也不敢撑伞。 大雨淋湿了二人的衣衫,却不显狼狈,风华犹在,墨锦御眸光轻闪,一场大雨浇息了容卿月的怒火,哑着嗓子开口“我撑着伞,你…你来填土好不好?这场大雨来得及时,最利紫竹生长,我想着明日就可看见紫竹满院。” 墨锦御看着她片刻,眸中的黑雾渐渐散去,所有的话都化作一声无奈叹息,“容卿月…”目光转向身旁的紫竹,“容卿月,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随后便叫墨梅拿了把大伞来。 容卿月粲然扬起一抹微笑,如日月光华,一笑倾城,墨锦御拿着铁锹的手顿了顿。 容卿月右手举着伞,左手轻把着紫竹,墨锦御优雅却不缓慢的填土,形成雨中最美的景画般,十分默契,淡淡的温馨环绕,此时的大雨仿佛是最应景的陪衬。 隐卫们在暗处看着这一幕,越发觉得卿月郡主与世子十分相配。 天地间仿佛就剩二人般,有种感动,有种温暖。 ------题外话------ 墨墨今天今天更新的有些晚,抱歉哦~ 不过墨墨会保证每天都更文的! 以后每天可能就一天一章了。 谢谢亲们的理解与支持!么哒~ 第十七章 他的温柔 直到二人合力种完几十棵后,相视一笑,眉眼间俱是淡淡的温柔, 准备走回屋里,容卿月向前走了一步,眼前一黑身子便软了下去, 墨锦御立刻接住她,面色一变,疾步走向屋中,“准备热水,叫洛水来。” “是”墨梅连忙回道。 墨锦御将容卿月放在床上,自己靠在床边轻拥着她,手轻抚过她的眉眼,容卿月苍白的面色,紧闭的眸子,使墨锦御揪紧了心,眸中俱是深深的担忧,握住她的手,十指交缠,一股温热的内力流进容卿月的体内,容卿月纤长的睫毛轻颤了颤,“唔……”面色稍微红润了些,身上的衣服也干了不少,眉头舒展沉沉睡了过去。 “世子,洛水来了,热水已准备好。”墨梅在外室轻声道。 “叫洛水进来”墨锦御靠着床边,揽着容卿月,语气中有着一丝无力。 洛水走进内室行礼,眸色隐隐,“世子” 墨锦御淡淡应了声,“给郡主把脉” 过了片刻,洛水蹙起眉头,“世子,郡主解毒后虚耗了不少体力,本就虚弱,淋了雨后伤口感染,隐有风寒之症。” 墨锦御皱眉,“去熬药吧。记得,药性不准与她体内余毒相冲。” “是,只是…世子您?” “我无碍,快去吧。”墨锦御摆了摆手,洛水退下。 墨锦御走到衣柜前换下一身湿衣,面色比刚才的容卿月还要苍白。 隐在暗处的隐卫焦急出声,“主子。” “无事。”墨锦御叫墨梅进来为容卿月沐浴更衣。 世子中了蛊毒不能轻易使用内力,一旦压制不住将有生命危险! 许久,墨梅红着脸对着屏风后拿着书的人影道:“世子,可以了。” 墨锦御放下书向依旧沉睡的容卿月走来,墨梅急急出去了,在回来时手中端了一碗药站在门口。 “给我,下去吧。”墨梅退了出去。 墨锦御拿起药碗,一勺勺喂着昏迷的人,眸色温柔宠(和谐)溺,嘴角泛起一抹微笑。 夜半,月光柔和散落在屋内墨锦御轻拥着的容卿月身上。 墨锦御缓缓睁开眼,满足的看了看怀中安静的人,收紧双臂,随后却皱起眉,忽然坐起,在月光的照耀下仍能看清容卿月泛红的小脸,墨锦御低下头轻轻蹭了蹭她的额头,好烫! 扬声道:“夙一” 一道黑影飘身落在窗外,恭敬道:“主子” “叫洛水速来” “是”墨锦御面色微沉,丫头的伤口发炎引起高烧,情况不太乐观! 洛水急忙忙的赶来,见到墨锦御担忧的像珍宝般抱着容卿月,心头有些堵的慌。“世子” 墨锦御目光一直看着容卿月,开口道:“郡主发了高烧,你来看看。” “是”洛水垂着头上前把脉, “世子,郡主此次高烧来势凶猛,若明日不能退烧,伤势必定会恶化,余毒不但压制不住还会反噬,届时郡主将会有危险。” 墨锦御面色更沉,过了片刻,沉吟开口:“有什么办法可以尽快退烧?” “属下…属下先给郡主配副药,不能…不能保证” 墨锦御深深的看了眼怀里的人,“配药吧。” 夙一端着药进来时便见世子手抵着容卿月的后背,一点点的输送内力,世子的脸色也愈加苍白,却没有住手,夙一将药碗放在桌子上,跪下求道,:“主子,您的蛊毒……求您为自己的身体考虑。” 墨锦御依旧没收手,苦笑了声,目光不离容卿月,眸中是令人沉溺的温柔,“解了蛊又如何,你不知,容卿月三个字便是我的一切。” 夙一心中大骇,睁大双眼,许多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墨锦御闭了闭眼,片刻睁开,收了手,揽在她的细腰上,轻声开口:“夙一,把药端来”语气有些虚弱。 接过药碗,夙一退了下去,墨锦御看着容卿月面上的绯红渐渐淡了些,眸子依旧紧闭,心下稍稍宽心,喂了药,将她扶着躺下,自己靠在床边,时刻摸着她的温度。 直到第二日天还未亮,墨锦御再一次摸着她的额头,轻呼口气,心底的石头终于落地。 经过一夜的折腾,容卿月的烧终于退了,一干人也跟着放了心。 一缕木槿花香传来,容卿月迷蒙中看见一袭银紫色衣袍的男子温柔宠溺的一抹笑。 又缓缓阖上眼,昏昏沉沉的睡了一日。 傍晚,木槿花香阵阵,容卿月睁开双眼,直直看着棚顶,想着这副身体委实太差劲,平日里不该和着木槿花瓣洗脸,应该每天洗个木槿花瓣浴,这才有效果!想着,视线飘到舒展花香的外面那枝木槿花上。 一阵风吹过,窗外的木槿花枝轻颤。 正巧给容卿月端药的墨梅走进内室,看见容卿月醒来,放下药碗,兴奋的开口:“郡主,您醒了。” 容卿月淡淡恩了声,“几时了?” “回郡主,已戌时了(北京时间19时至21时),世子进宫至今未回呢。” 容卿月心里想着这妖孽进宫跟她有什么关系,不回来才好,一个人独占大床实在是件舒服的事。 墨梅又道:“世子说您醒后会饿,早吩咐奴婢备好晚膳,现在要不要给郡主端来?” 容卿月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腹中饥肠辘辘的感觉十分难受。 “端上来吧” “是” 容卿月下了床穿上鞋,走到桌前坐下低头看着自己面前一桌子的素菜,有些下不去筷子。 墨梅看着她踌躇了很久:“郡主,世子说您还在病中,不宜吃荤腻的食物。” 容卿月将两支筷子在一起敲了敲,“给本郡主撤下去,上肉!” 墨梅一脸为难,“郡主,您此时余毒未清,高烧刚退……” “本郡主要吃肉!”容卿月直接敲在盘子上,发出“咣”的一声清响。 墨梅突然闭上眼,伸出胳膊,决绝道:“郡主若执意如此,那便吃我的吧。” 容卿月看着她皱皱的小脸,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 语气也跟着柔和不少,“小丫头,不愧是跟着你家世子的人。” 一样的狡诈,一样的腹黑,一样的让人没有办法。 ------题外话------ 众人怒道:“你丫的这几天更新这么不稳定!找抽!”一脚飞走。 墨墨睁着一双可怜汪汪的大眼睛:“这几天课太多,刚刚又给限网了,总是睡眼朦胧的爬起来去上课,课上开始码字,看我多努力。” 众人齐声道:“不要脸!滚蛋!”又一脚。 墨墨这些天可能会有些更新不稳定哈,但是一天两更是不变滴~ 明天去南宁,所以可能会更新晚点哈,亲们理解谅解么么哒~ 最后再次感谢支持墨墨的朋友,爱你们! 第十八章 谁家阴谋 简单的吃了晚膳后,容卿月走出院子,想着这么大的墨王府,自己还没有见过全貌,趁着妖孽还没回来,出去走走。 无外墨王府会受到老皇帝的打压,一座王府少了皇家的奢靡却显更加庄重,大气磅礴。 每处布局鲜明,容卿月不禁啧啧赞叹着,走到一波碧湖前停下,便不在向前,若没看错,这碧湖周围有着阵法,旁立了块石头,“止步”两个字尤为清晰,容卿月摸摸鼻子,继续走着,边走边估算着墨王府的家底来。 “郡主,老王爷有请”一侍卫行礼后恭敬道。 容卿月眼底划过一缕诧异,“带路吧” “是” 是很诧异,容卿月在墨王府住了几天都未见过这位老王爷,上次来身体微恙, 这次突然请自己过去会有什么话说,还是赶在墨锦御不在的时候。 听涛院 容卿月在侍卫的带领下看到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容卿月大感讶异,墨老王爷与爷爷的年纪相差无几,怎么会白头呢? 虽然一头白发,面容却并不苍老,依稀可见当年的俊美,眼神中透着犀利。 墨老王爷见容卿月进来,打量了一眼,便笑着开口:“邻家有女初长成,卿月郡主不负天人之资,十分聪慧,可知老头子叫你来所谓何事?” 容卿月含笑以对:“多谢老王爷谬赞,卿月愧不敢当,请老王爷明示。” 墨老王爷大笑两声,“丫头就与我孙子一同唤我爷爷吧,听着怪生疏。” 容卿月想着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墨老王爷的白发衬的他的严肃,听起来却是这么和气的人,上来便认作爷爷,不过这爷爷该不该叫又是一说,历来只有儿媳才可喊爷爷,墨锦御那个妖孽就不说了,墨老王爷还能是不知道的人吗?难道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老王爷看着容卿月久久不做声,也明白她心里顾及着什么。 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丫头,老头子可没你想的那么多弯弯绕绕,若是不愿不喊也罢,老头子自然是不差这声爷爷,你们年轻人的事与老头子无关那。” 容卿月觉得自己是小人之心了,抿嘴一笑,带着一丝惭愧,“爷爷说的是,卿月不懂事还望爷爷莫怪。” “哈哈哈,老头子十分喜欢你这丫头,总知道那个臭小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了。” 容卿月听着有些迷茫,开什么玩笑! 墨老王爷见她困顿的样子却也未点明,有些事需要他们年轻人自己体会啊! 容卿月觉得这是个大好的机会,墨老王爷如此好相处,说不定能套出什么来。 板了小脸,皱着眉,“墨爷爷,我总觉得有些吃亏。” “说说,哪里吃亏了?” “喊了爷爷是否要给见面礼呢?” “哈哈哈,你这丫头,古灵精怪。” 老王爷叹了叹气,眼底满是笑意“丫头可是想好了要什么?墨王府东西不少,想要什么老头子必定拿给你。” 容卿月眼珠转了转,“听闻墨王府良药奇多,我想要可以治肺疾的药丸。” “肺疾?丫头要它来做什么?是谁生了肺疾?” 容卿月咂咂嘴,“上次进宫见皇后姑姑咳嗽厉害,就想着去给她送些能治愈的东西过去。” 墨老王爷眼底闪过一丝异色,沉吟片刻,“既如此,络苜丸你拿去,不过丫头,即使有了络苜丸,完全治愈肺疾的几率也不大。” 容卿月自然没有忽略提到皇后时墨老王爷的神色,事情越加扑朔迷离了, 这么说自己真有这个姑姑,却不愿多提,到底原因为何。 墨老王爷眼神有些飘渺,又道:“说起来,你姑姑的肺疾是二十多年的旧疾了。” 二十多年!容卿月脑袋“嗡”的一声,自己还没出生之前。 “墨爷爷,能说说二十多年前我姑姑得上肺疾的原因吗?” 墨老王爷看了看她,又将视线投向窗外,语气有些凝重,“二十三年前,大将军白崖举兵造反,逼至东宫,皇上也就是当时的太子被威胁, 皇后身为太子妃二人一同被白崖关押,备受凌虐,逼先帝交出玉玺,废太子自动退位, 先帝深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欲拼死与白崖抗争,我与容老头正得知时白崖已逼上金殿, 皇宫内外都被白崖的人控制,我们带领手下的兵力闯进殿里时,便见太子为救先帝已中白崖一剑,气息奄奄,先帝像是早有预料,很是镇定,见我与容老头合力杀了白崖后,立即下旨诛杀参与造反谋逆之人。 太子自从那次受伤后昏迷了一个月,皇上下旨谁都不能看望,也是奇怪,一个月后太子转醒后性格大变,可能是皇上的冷漠让他寒了心,素日很少去见皇上,也很少说话,你姑姑就是那时被白崖关押地牢时受了刑湿气重,引起了肺病,后又感染,重治无药可医,哎,也是可怜。” 容卿月了然的点点头,原来还有这样一段故事!怪不得皇帝要打压容墨两大王府,救了先帝却也是功高震主了吧!先帝真是好算计! 身为臣子,只能逆来顺受,却不代表要永受打压! 容卿月心里嘲讽,先帝这盘棋下的危险狡诈却起到了作用。 皇家之中不能有情,亲情亦如此!硬生生将太子变得凉薄冷血,疑心防备,终而主掌这万里江山! 的确可怜!皇后只是其中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就算共了患难又如何!一样的三千粉黛,一样的无情! 墨老王爷苦笑了两声,看着容卿月目光温暖,“先帝殁了后,皇上登基便开始逐渐削弱容墨两大王府的力量,老头子我退出朝堂,不在议政,交了兵权,皇上这才放松了对墨王府的牵制。” 容卿月有些酸涩的看着面前这位年过五十的墨老王爷,为了墨王府的百年根基他隐忍着,一步步退让着,身为他的孙子孙女真的很幸福!又不禁想起自家爷爷,心中一阵悲凉,感慨万千。 正在气氛处于低落凄迷时,门外的侍卫出声打破,“老王爷,世子爷来了。” 墨老王爷旋即大笑出声,刚才哀伤忧愁的神色已无影踪,“哈哈哈,丫头,臭小子是来接你的。” 容卿月也没了刚才的悲伤,无奈的撇撇嘴角,“他是怕我拔光了墨王府的树。”墨老王爷笑的更加畅快。 “爷爷”墨锦御一身银紫色锦袍,如月华明辉般绝艳。 墨老王爷摆了摆手,“去去去,带着小丫头赶紧离开,老头子知道你想说什么,赶紧滚回你的锦墨楼去。” 容卿月冲墨锦御嫣然一笑,气死人不偿命,你个腹黑的妖孽也有被骂不能还嘴的一天! 墨锦御将容卿月的表情尽收眼底,微微挑眉,这丫头,是该好好收拾收拾了! “丫头,络苜丸我已经吩咐下人放在锦墨楼了”墨老王爷神色隐隐有些疲惫,揉揉眉心。 容卿月嫣然一笑,“多谢爷爷。” 墨锦御看向巧笑嫣然的容卿月,眼底划过一瞬的精光,嘴角似笑非笑的弯出一抹弧度。 ------题外话------ 墨墨今天也许只会一更哦,抱歉亲们。 下午上完课便要赶去南宁,也许会抽不出时间, 不过墨墨保证!今天如果一更,明天三更的补上! 爱你们,么哒~ 第十九章 一朵桃花 锦墨楼 容卿月发觉墨锦御的脚步有些慢,回头看他却发觉他的脸色有些不大好,想说的话也吞了下去。 墨锦御余光瞥到她吞吞吐吐的模样,眸中染了几分笑意。 容卿月刚抱了本书坐下,夙一前来报告:“主子,夙依依在楼外求见。” 世子爷无动于衷的继续坐在榻上闭目养神。 倒是容卿月有些好奇的问道:“夙依依?” 夙一拱了拱手,“回郡主,夙依依是夙洛的亲妹妹,夙洛隐主被世子惩罚暗房三日,是来求情的。” 容卿月了然,狡猾的笑道:“啧啧,你们世子爷真够够狠心。” 夙一面无表情的嘴角抽了抽,郡主大人,世子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您么! 容卿月完全没察觉到夙一的表情变化,但是她很有兴趣看看这个夙依依,这名字真不错。 “叫她回去”一直沉默的世子爷淡淡出声。 “是”夙一欣喜的回道。这就意味着爷要放了夙洛,身为好兄弟,自然无比兴奋。 过了片刻,夙一闪身出现在门外垂首禀告,“爷,夙依依说要亲自向您道谢,说不见到您是不会走的。” 容卿月用一副你把人小姑娘怎么样了的表情看着他,墨锦御看着她无奈笑笑,“让她进来吧。” 果然是个柔美婉约的丽人,如果此时能忽略掉她看向容卿月的恶毒那就更好了。 夙依依的一双美眸淬着阴狠,这就是个贱女人赖在锦世子的屋子!凭什么她比自己还要美!如果不是她哥哥不会被处罚!一定是这贱人的狐媚手段迷惑了锦世子!这个贱女人! 容卿月在她目光注视下抖了抖胳膊,有些女人能避则避,绝对不能惹! 投给墨锦御一个看你这朵烂桃花的眼神,墨锦御无声笑笑,这丫头。 “锦世子”夙依依软软的开口,如蜜罐中的蜜糖,听的人骨头有些酥了。 容卿月险些一个踉跄,有点受不了这种发嗲的甜腻腻的声音,迅速的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 墨锦御依旧无动于衷,表情淡淡。看向容卿月时眸中带着温暖,带着笑意。 夙依依见锦世子眼里只有容卿月,眸中恶毒更甚,恨不得此时撕了那个贱女人! 看向墨锦御时眸中带着痴迷,脸色微醺,“锦世子,依依代哥哥谢世子饶恕。” 夙依依抬头看着墨锦御如画的玉颜,指甲深陷肉中,这样的男人,她要定了! 见墨锦御还是未回话,手紧紧抠着,掐出了一道血痕也不在意,盈盈一笑道:“锦世子?” 容卿月冲他翻了个白眼,看你的桃花朵朵开啊! 墨锦御看了夙依依一眼,淡淡回道:“夙洛本就是我的隐卫,夙小姐谢过便可以回了。” 夙依依见墨锦御对她冷淡,心下受伤,看向容卿月的目光似要将她拨皮拆骨,以往锦世子这般,都对她下起了逐客令。贱女人!一定是你! 夙依依看向墨锦御的目光有浓浓的爱慕与不舍,软软开口道:“锦世子定要好好保重身体,依依告退。”说完,迈着碎步三步一回头的走出去。 看的容卿月心里这个纠结,语气有些微酸:“一朵桃花任君采撷。” 墨锦御挑眉看向她,“该换药了。” 容卿月哼的一声闭上了嘴,心里抓狂,妖孽的烂桃花跟我有什么关系! 锦墨楼外 夙依依紧紧盯着墨王府的牌匾,手狠狠得揪着衣袖,自己迟早会成为这里的女主人! 一驾马车在她右侧停下,车帘被掀开,一名冶丽的美人冲她点头一笑,柔声道:“夙小姐,若不嫌弃请上车一叙可好?” 夙依依可疑的看着她,久久未动。 车上的女子,轻笑笑,缓慢地吐出三个字:“容,卿,月” 夙依依眯着眼睛,询问道:“那个女人?容卿月?” 女子含笑点头,夙依依冷哼着,贱人!随后上了马车,女子放下车帘,看向墨王府的大门时眼里划过一丝讥诮,一丝憧憬。 ――五一放假人也懈怠了的分割线―― 天明十分,容卿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夜为睡,天亮后容王府的马车便会来接,自己心里怎么会有不舍得情绪,心烦意乱。 “噌”的坐起,墨妖孽一晚未归,自己是在担心什么?一定是自己想的太多! 夙依依走后,容卿月发现墨锦御的脸色不对,看似疲惫看似虚弱,便从夙一那里逼迫出前日夜里高烧不退墨锦御用内力为自己退烧的事,怔了半响,的确不该忘恩负义的就这么走了。 死妖孽再不回来你是连个道歉加道谢的机会都不给我吗!容卿月有些忿然。 “郡主醒了吗?”是那个妖孽的声音。 “回世子,郡主未醒过,需要奴婢去叫吗?” “不用了,你下去吧。” “是” 随后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容卿月立刻倒下蒙着被子闭眼装睡。 这一幕自然逃不过墨锦御的眼中,嘴角弯出一抹弧度,眸光微闪。 走进内室,看了看蒙着被子的人片刻,“容卿月,容王府的马车已经在墨王府门外等候了。” 被子里的人没有动,容卿月心想着怎么这么快。 墨锦御看着被子拱起的高度,眸中划过不舍,却刻薄道:“就这么赖在我墨王府银子带够了么?若是不舍得回去那便先把这几日的伙食费交了吧。” 容卿月踢了被子,斜睨着他,“墨锦御,你们墨王府穷到连个人都养不起了?哼,谁稀罕!本郡主现在就回容王府去,不知道比你墨王府好上多少倍!” 墨锦御看着她依旧赖在床上,好笑的摇摇头,这嘴硬的丫头!声音却放柔,“起来吧,马车候着呢。” “候着就候着!劳烦锦世子给本郡主把衣服拿来。” 墨锦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走到床边拿起那套紫色阮烟罗递给她,容卿月轻哼了声,想着在走之前能使唤他一次也不错。 容卿月刚要换衣服,抬头悠悠看着墨锦御,“世子的君子风度恩?本郡主现下要换衣服,麻烦世子出去。” 墨锦御反而悠闲的在坐在榻上,“这是本世子的房间,郡主介意可以出去换。” 出去换还能见人了吗?墨锦御你个黑心的! 容卿月咬咬牙,“怎么说本郡主也是未嫁之身,世子爷您总不想看本郡主孤独终老吧。” 墨锦御低低的笑出了声,“那本世子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墨锦御!你个混蛋!”门外的墨梅摇摇头,这已经是郡主这几天来第七次怒吼了,世子爷威武! “依郡主现在的名声也是嫁不出去。”墨锦御偏偏火上浇油。 “找死你!墨…”容卿月抬一只隔壁,被一阵敲门声打断,“郡主,容老王爷要您尽快回府。” 容卿月放下抬起的胳膊揉了揉,好酸。 还没等容卿月出声墨锦御起身走了出去。 容卿月揉着胳膊的手一顿,心底划过一丝苦涩。 待容卿月收拾好,出了门,看向斜倚着门口一言未发的墨锦御,“墨锦御,我有话跟你说。” 墨锦御声音淡淡,“都先下去吧。” 直至只剩二人,容卿月揉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墨锦御,谢谢你多日的照顾,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帮助容王府,帮助我,至少,我要谢谢你,还有从前,我要道歉。”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什么时候这么矫情了…” 突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伴着清淡的木槿花香。 容卿月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刚欲挣脱,头顶传来低低的咕哝道:“容卿月,这便当做你的回报了。” 容卿月甩了个白眼,墨锦御讲头轻靠在她未受伤的肩膀上,清浅的气息环绕在容卿月的脖颈,容卿月心中悸动,脸色微红,将头靠近他的怀抱。 墨锦御温柔的看着怀中的人,破坏气氛的说道:“既然觉得对不起我,那便以身相许吧,我不介意。” 容卿月一把推开他,眸中轻雾散去,“做梦!”说着,转身出了锦墨楼。 墨锦御视线一直追随着她直到看不见身影,缓步走回屋内,环顾四周,这里,还存留着属于她的气息。 墨锦御走到床前躺下,拿过容卿月刚盖着的被子,轻闭上眼。 “主子”夙一在屏风后轻声道。 “护送她回府”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微笑,若不拿话激这丫头自己险些不忍放她走。 墨王府门口 容卿月走近马车,墨梅已在等候。见她走近,上前道:“郡主,世子说让奴婢随您回府。” 容卿月挑挑眉没说话,上了马车。一路无话。 ------题外话------ 墨墨说好的三章之第一章来了~ 墨墨正在辛苦的爬上来码文。 加油加油~ 第二十章 木秀于林 马车停在容王府门口,容卿月挑开车帘下了马车,这才发现,容王府门口站满了人,老王爷,容王爷和王妃站在最前面,王妃面上十分焦急。见容卿月下了马车,赶紧迎上去,开口:“卿月。” 容王妃握着容卿月的手,面上有些欣慰,“卿月,可都好了?” 容卿月眼眶微酸,微微一笑,“娘放心,已大好。” 容王爷看向她的目光淡淡,依旧那么平和,让人猜不出心里所想。 容老王爷大骂道:“臭丫头,刚好在外面吹什么冷风,去墨王府住了几天脑子住都傻了。” 容卿月回道:“催什么催,我是不是你亲生孙女,锦世子才是你亲孙子。” 容王妃低喝一声:“卿月”,容卿月不悦的撇撇嘴。 容老王爷气的瞪大了眼睛,吹着胡子道:“臭丫头,我容王府就你一个嫡系孙女,死皮赖脸待着锦世子的温柔乡里出不来了?” 容卿月哼哼两声,容王爷看了眼容卿月,随后几人一同进府。 夕月阁 容卿月看向门口激动的看着她的小丫头菡沁,摇头笑了笑。 “郡主”语气中带着欣喜。 “恩”容卿月应了声,与王妃一同走进屋中。 “卿月,给娘说说,你身上的毒…” 容卿月淡笑,“娘,毒已清,您就不用担心了。” “那就好。”王妃点点头,“多亏了锦世子,卿月,你谢过锦世子了吗?锦世子不止救了你一次。” 容卿月嘴角一抽,想起被墨锦御拥在怀中的场景,脸颊一红,微微低下头去。 王妃只以为她是害羞了,毕竟见过锦世子的没有几个不脸红的,不然也不会有一顾锦御误终生,不顾锦御终生的流传了。 王妃老娘掩口笑道:“卿月心里有事?” 容卿月回过神,看王妃老娘的表情便知道她误会了什么,“没有,谢是谢过了,娘您不用担心了。” “那就好”王妃见容卿月神色有些倦怠,也不再久留,说了几句体贴关心的话便离开了。 菡沁红着眼看着容卿月,容卿月无奈的扶额,小丫头太多愁善感了啊。 “菡沁,你过来。” 菡沁忻悦的走上前来,便见她又冲外面喊了一声,“墨梅” 随后一清秀灵巧的人走进来,菡沁看着心里一紧,郡主是不要她了?眼泪稀里哗啦的流下来。 容卿月见状十分的无语,赶紧开口:“菡沁,她叫墨梅,是墨王府的人,你一人打理夕月阁会照顾不来,找个人来和你分担。” 菡沁一听,眼泪便止住了,原来郡主只是怕她一人干活太累找个人来帮忙,顿时十分热切的看着容卿月。 哎…容卿月叹了口气,只觉得头疼,挥手便叫她们出去了。 容卿月刚躺下不久,便听菡沁在门口道:“郡主,太子爷来了。” 容卿月睁开闭着的双眼,慢慢从床上坐起。看向门口,过了片刻,太子爷悠闲的迈着步子进来。 冲容卿月清浅一笑:“都好了?” “多谢太子记挂。” 太子爷点了点头,继续微笑道:“墨王府锦世子五年大病未出过府,出府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为你解围,月妹妹与锦世子的交情可谓不浅。” 容卿月清冷回道:“太子今日若是打探什么消息,那便请回。某人愿意多管闲事那是他的事,我与锦世子见面不过尔尔,何谈熟稔?” 太子依旧面上含笑,眼神似是有些怀疑,“月妹妹是否忘了,五年前锦世子可是只理月妹妹而不同我们说话的。” 犹如当头棒喝,容卿月心里一沉,原来五年前自己就与墨锦御见过,而且十分熟悉,那么说,他是否早就发现自己已不是曾经的容卿月了呢?若是发现为什么没有拆穿!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容卿月表面不动声色,冷冷的睨了太子一眼,“十二岁时的事太子也记得如此清楚,如太子所说,五年前他与我熟悉五年后他既已出府怎会见死不救,难道太子今日不是前来探病的?” 太子温润的笑笑,“月妹妹莫怪,我只是好奇,如今月妹妹既已大好,有句话不得不放在心上。” 容卿月嗤笑道:“什么话?”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容卿月颔首,微微一笑:“多谢太子好言相告,卿月始终相信,藏木,必藏林。” 太子爷身子一僵,继而大笑出声,“我倒了忘了月妹妹始终不与常人,如此,甚好。” “我今日只是为探病而来,还请月妹妹不要多想。” “今日已晚,月妹妹好好休息,我先回宫了。”太子温和道。 “走好不送。”容卿月冷冷的撇了他个眼神。 容卿月慢慢躺回床上。太子绝不是光是探病这么简单,木秀于林,是有谁要对自己出手了吧!太子又到底为什么要帮自己呢! 容卿月眸底冷光乍现,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完好无损的退出这棋局,一旦开始,便没有结束! ------题外话------ 三更之第二章来喽~ 墨墨绝对没有敷衍的意思,不要看字数少哦~ 是这章的剧情需要。 众人怒:“你可以滚了!” 好吧,墨墨默默的去码第三章了~ 第二十一章 落入棋局 翌日清晨, 容卿月天未亮便睁开双眼直直的看着棚顶,失了木槿花的味道睡得如此不安稳,嗤嗤一笑,自己这是怎么了! 门外的菡沁和墨梅听到动静,向里面问道:“郡主,要起了吗?” “进来吧” “是”菡沁推门走进,墨梅端了洗脸水跟在身后。 容卿月走近看到水里飘着淡淡的木槿花瓣,脸上浮起温柔的淡笑。 菡沁不解的看着她,郡主这是怎么了? 墨梅再旁看着,为自家世子兴奋了一回,这是放不下世子的节奏了吗? 梳洗完毕后,容卿月走到桌前坐下,由菡沁端了早饭进来,吃过早饭,墨梅在门外出声:“郡主,楚小姐来了。” 容卿月温和道:“让她进来吧。” “月妹妹,听闻你受伤中毒,暂住墨王府养伤,怎么,锦世子就这么让你走了?”楚涵洢捂着嘴偷笑道。 容卿月翻了个白眼,“那要跪下来求我要我留下?” 楚涵洢一听脸色变了几变,正色道:“月妹妹,关于你和锦世子的从前,你是真的不记得了吗?” 容卿月转了转眼珠,拍拍额头,“可能是当初水呛得太多,脑子进了水了?” 楚涵洢一听噗嗤一笑,“月妹妹,你还是从前的性格,五年来竟没多少改变,容爷爷为你必定伤了不少脑筋。” 容卿月鼻子哼哼了两声,“糟老头子,他能为我伤什么脑筋,锦世子是他亲孙子吧!” 又转头看向楚涵洢,“楚楚,墨锦御真是墨王府的嫡孙?确定当年孩子没有抱错?” 楚涵洢这下笑都笑不出来了,想着她脑袋的确是进水了。继而肯定的点头,“你在胡想什么,这怎么会抱错!容爷爷是对锦世子比常人都好,你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呢!” 容卿月眸中闪过异色,随后迅速隐没。挑眉道:“我与他的纠葛如此深呢。” 楚涵洢点头,“那是当然,当年若不是锦世子救了你,你现在又怎会好端端的坐在这!你说容爷爷不对锦世子好对谁好。” 容卿月顿时感觉心里有些烦乱,原来自己和墨锦御早在多年前便有了如此深的纠葛,原主一定是和与墨锦御有什么关系的吧。太子曾说过墨锦御那时便只理会自己,那墨锦御又怎会看不出自己与从前的不同,他是故意不说的吗?他又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想着想着便觉得头疼,楚涵洢见她有些难受,便开口安慰道:“锦世子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看他对你的不同有多少人都是羡慕不来的。” 容卿月感觉自己穿越而来后,周围的一切险象环生,更像是一步步落入一局别人执手的棋局,不得自拔。事情总是如此扑朔迷离,只要有些线索便会被迫中断,皇帝,皇后,太子,四皇子,还有在墨王府周围消失的神秘男子,他们的出现总是那么凑巧,又不像刻意而为。 每步棋看似简单,实则一步错,步步皆错。 楚涵洢见容卿月一直未说话在思考着什么,开口道:“月妹妹,你……” 容卿月微微一笑,“我没事,楚楚,今日来是有什么事吗?” 楚涵洢有些羞愧的红了脸,“看我这记性,竟忘记了今日碧雪太子来京,估计梦翎一会便会来寻你一同上街的。” “梦翎啊…”容卿月拉长了音调,“还不进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君梦翎突然出现在门口,脸上带着灿然的笑意。 楚涵洢呀的低呼一声,惹得君梦翎咯咯的笑。 “我怎么忘记今日同碧雪太子一起的还有谁了呢?”容卿月缓慢道。 君梦翎小脸微红,有些娇羞的嗔了她一眼。 楚涵洢迷茫着,“你们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这你就不该问我了。”容卿月意味深长的向君梦翎投去一眼。 楚涵洢讶异道:“梦翎,你不会,不会喜欢碧雪太子吧?” 瞬间屋内的笑声更大了。君梦翎恨恨的挖了容卿月一眼,随意的坐在椅子上:“今天玖幽哥哥护送碧雪太子来京,当然,我要看看那个碧雪太子是不是有说的那么好!如何好的过锦世子!” “哎……”容卿月重重的叹了口气,墨锦御收买人心的手段,自己该学学啊! 楚涵洢瞪大如水美眸:“虞家大公子虞玖幽?梦翎你…” 君梦翎双颊更红了,跺了跺脚,“你们还去不去?再不去人都要进宫了!还看什么?” 迎来的又是一阵笑声,笑罢,容卿月挑了挑眉,“我们走。” ------题外话------ (哈欠)墨墨说好的第三章来了~ 今天真的是劳动节吗?!真的是吗?! 好吧,真的是墨墨劳动的日子! 晚安亲们~好困~ 第二十二章 碧雪太子 因碧雪太子来京,街上人潮涌动,熙熙嚷嚷。都欲一睹碧雪国太子的风华。 君梦翎攥了攥拳头,“声势如此浩大,走,卿月,我们去前排占个好位置。” “碧雪国太子进京了。”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呼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齐看向城门口浩浩荡荡的队伍。 为首的虞玖幽打马悠悠而入,嘴角轻佻含笑,邪魅肆意,忽的目光射向人群中的君梦翎,眸中染上几许温柔,君梦翎直直看着他,抿嘴一笑,玖幽哥哥永远都能轻易的在人群中找到她。 虞玖幽冲她邪魅一笑,收回视线。身后两旁跟着几十御护侍卫,中间一辆马车由两匹白马拉着,装点的十分华丽,四角的金边絮穗随风飘着,车身由梨花木打造,容卿月眸中闪过一丝讽刺,看来这次老皇帝真是下了血本!对这碧雪太子倒是十分重视! 人群噪杂,楚涵洢静静的在一旁没有出声。突然眼前闪过一抹墨紫色,“烬…”随后人影淹没人群消失不见,楚涵洢失神片刻,随后摇头苦笑,一定是自己看错了,怎么会是烬哥哥呢! 容卿月与君梦翎未注意到她的失态,君梦翎更是盯着马车,真希望此时能吹阵风掀开这碍事的车帘,直到马车消失在她们眼前,都未曾见到碧雪国太子传说中的天资。很多人遗憾的摇头,人潮逐渐散去。 容卿月拽着有些气愤的君梦翎,看了眼楚涵洢,三人打道回了容王府。 容卿月不知道的是,马车经过她身边时,斜倚在车内的朱红色绣金锦袍的男子轻笑了声,透过车帘的目光深邃。 皇宫庆和殿 “参见皇上,玖幽承皇上令迎碧雪国太子入京,如今幸不辱命。”虞玖幽眸光悠悠看着皇帝道。 “好,很好!”皇帝开怀大笑,“虞丞相,你说朕赏些什么好?” 虞丞相立刻弯下身,躬身一礼,“回皇上,小儿愧不敢当,为皇上效力实属荣幸,怎敢在讨要皇赏?这都是小儿该做的。” 虞玖幽狭长的丹凤眼划过一丝不屑,面上依旧含笑,并未开口。 “哈哈哈,虞丞相,这赏该赏,罚便罚,华公公,即刻下令,赏虞府大公子虞玖幽汉白玉佛两座,血如意三把,黄金万两。” 虞丞相眼底划过几分贪婪,老脸上堆满了笑意,“多谢皇上赏赐。” 虞玖幽心底更加讥讽,语气平淡缓缓道:“多谢皇上。” 皇帝点点头,“碧雪国太子的住处可都安排好了?” “回皇上,碧雪太子如今暂住驿馆,只等皇上召见。” “好,好,玖幽辛苦了,回府休息吧。” “是”虞玖幽看了眼虞丞相,转身走出大殿。无人注意到嘴角勾起一抹讥嘲。 皇帝随后看向虞丞相,开口道:“虞丞相,你也下去吧,朕累了,明日迎碧雪太子进宫。” “是”虞丞相肥胖的身子一弯,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 皇帝目光看着虞玖幽消失的背影,眸色深沉。 ——我是打滚求带走的分割线,一日不见,甚为想念—— 虞玖幽刚走到宫门口便见君梦翎低着头有些不高兴的走进来,嘴角扬起一抹邪笑。 “看路”虞玖幽晃到她面前,闲闲开口。 “啊!”君梦翎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不悦的抬头看着面前的人,刚欲发作的公主脾气熄了下去。 “玖幽哥哥”君梦翎眼神飘忽,要是让玖幽哥哥知道她是为了看碧雪国太子才出去的他会生气的吧。 虞玖幽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异常,低低笑了声,“梦翎,今日是知道我回来了专程跑去看我的?恩?”最后一个尾音拖长,有种威胁的意味在里面。 君梦翎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支吾道:“当然是去看你的,只有玖幽哥哥才值得本公主特地出去,是不是?”带着三分讨好,七分趋奉。 虞玖幽眉头一挑,“真的?若是我发现我的小梦翎跑出去是为了看别人,那…” “才不会!”君梦翎忽然伸出手捂住虞玖幽的嘴,成功的阻止了他说的话,虞玖幽眸光闪闪。 君梦翎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脸颊一红刚欲放下手,便虞玖幽抓在手里,温柔的笑笑,“梦翎,你说,我会舍得把你怎样吗?” 君梦翎脸颊红透,抽出手捂着双脸,不敢抬头看他,匆忙道了句:“我先回去了”急急跑开。 虞玖幽目光温和的注视着君梦翎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又转头看向庆和殿方向,眸中温柔消散,眸中划过一道冷光。 楚尚书府邸 楚涵洢站在窗前,目光有些怔然,有些怀念的看向手中一缕墨紫色发丝,轻轻抚摸,烬哥哥,是你吗? 驿站 “太子,您为何要答应幽羽皇帝?此行凶险,皇上并未同意您…”明泷有些顾忌的开口。 弦玥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明泷,“明泷,你可知,我这一趟,是为谁?” 明泷仰望着自家太子芝兰玉树的背影,不解的摇头。 “呵…”弦玥低低笑了声,目光看向皇宫,隐有一丝讥讽。 ------题外话------ 抱歉各位亲们~摸摸哦今日更新的晚了。 这章很重要,墨墨写了很久,改了又写写了又改。 墨墨今日明日各更一章哦~ 4号恢复两章~ 么哒~爱你们,五一墨墨坚持不断更给自己小小的放个假哈~ 第二十三章 是否合作 第二日,驿站。 “弦玥太子,皇上让老臣来迎请太子入宫。”虞丞相老脸上堆满笑意,十分恭敬的开口。 弦玥缓缓的转身,眼波平静,虞丞相看向弦玥的目光顿时愣住了,半响回不过神来。 与锦世子完全是两个极端!简直一个美到极致!一个尊华雅极! 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一双桃花眼藏着冷冽与魅惑,一颗朱砂痣如红宝石般闪耀镌刻在眉间,犹如天上神祗不可侵犯。 明泷见虞丞相看向自家太子的眼神中划过一丝鄙夷,又是一个粗鄙的人!轻咳一声,见虞丞相眼底仍带些沉醉,脸色立刻黑沉,出声提醒:“虞丞相” 虞丞相这才回过神,老脸羞赧,“弦玥太子果真乃天人之资,与我幽羽的锦世子各有千秋。弦玥太子,请吧。”伸出胳膊做出个邀请的动作。 弦玥淡扫了明泷一眼,随后缓步走出驿馆上了马车。虞丞相微低着头,眼底遮住一丝痴迷与阴险。 皇宫庆和殿 “皇上,碧雪国弦玥太子已到。”华公公手执拂尘,弯着腰恭敬道。 “宣”皇帝的声音中有一丝不平静。 “是。” 弦玥走进大殿,环扫了一圈,眉间朱砂淡淡,嘴角若有似无的弯起一抹讥嘲。 皇帝见弦玥走近,脸上浮起笑意,“弦玥太子,快请坐。” 弦玥颔首,也未推辞,走到椅子前坐下。 皇帝这才细细的打量他,也忍不住赞叹,“这碧雪国果然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得以弦玥太子如此优秀的人,放眼天下,也就锦世子可与太子齐名比肩,太子果真万千风华!” 弦玥淡笑出声,“皇上严重了,弦玥自认比不上贵国锦世子,幽羽也称得上钟灵毓秀。” “哈哈哈,弦玥太子不必过谦,朕此次邀太子前来便是有要事相商。”皇帝脸上笑意未改。 弦玥指尖轻弹衣袖,淡淡开口:“皇上如此确定所谈之事碧雪帮得上忙?” 皇帝眼睛微眯,“太子又怎知贵国帮不上呢?此事非贵国不可。” “哦?弦玥十分好奇,还请皇上道明。”弦玥桃花眼微挑,嘴角弯出一抹弧度。 “华商国乃幽羽近十年来的大患,想必太子十分清楚。以幽羽如今兵力欲除后患恐怕心有余力不足,到时不仅两败俱伤,还会让其他周边国家趁虚而入,幽羽将陷入举步维艰,灭国之祸,朕欲消灭华商,非碧雪不可!” “皇上说的如此透彻,便不怕弦玥不与幽羽合作,转而与其他国家共同消灭幽羽岂不是更加合算?” 皇帝眸中闪过异色,“朕认为太子不会!” 弦玥轻笑,“为何?” “太子莫不是忘了,幽羽连年干旱,颗粒无收,现下粮食短缺灾民越加增多,而朕的幽羽,虽不是大富之国,为贵国提供粮食却是绰绰有余,如此,还望太子三思。” “皇上想的倒是周虑。”弦玥神色依旧淡淡。 皇帝目光询问:“不知太子考虑的如何?” “三日后弦玥将给答复,不知皇上以为如何?” 皇帝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压抑着火气,身为一国之君,自己已和颜悦色到如此地步,这碧雪太子未免也太过嚣张! “那便请弦玥太子好生歇息,朕,十分期待三日后太子的回答。” 弦玥站起,微微一笑,转身走出大殿。 华公公有些愤恨的出声:“皇上,您何必迁就他,连起码的君臣之礼都未行,这碧雪太子…” 皇帝举起右手打断华公公的话,目光阴鸷。 木心雅听闻碧雪太子如今在驿站居住,早早便来了驿站等候。 两个时辰后,仍未见太子身影,心中不免焦急,手紧紧揪着帕子。 随后看见一辆马车在门口停下,十分欣喜的上前,却被明泷拦下。 “我是礼部尚书的千金木心雅,特意求见碧雪太子。” 弦玥倚在车内,双眸轻闭,如未听见般,四周静静。 木心雅尴尬的拧着手帕,继续开口:“碧雪太子?”回应她的依旧是无声。 木心雅脸色红透,双脚如灌铅般不知是向后走还是向前迈。 明泷拧紧眉头,这人怎么如此不知趣!“小姐,请您让开,这是碧雪国太子的驿站,您在此恐有不妥。” 木心雅低着头诺诺道:“是”。便在也抬不起头来低着头走了。 车内的弦玥依旧闭着双眸,从未睁开。 夕月阁 “主子”慕岩隐在暗处出声道。 “说” “皇后近日来病情有些加重的情况,其他未有异常。” 容卿月皱眉,淡淡吩咐:“下去吧。” “是” 随后,容卿月轻声道:“菡沁” 菡沁挑过珠帘走过,“郡主” “准备一下,随我进宫。” “是”菡沁低头应声。 ------题外话------ 今天字数很少,墨墨感到很抱歉! 今天真的很忙,希望亲们体谅下。 墨墨承诺,明天更三章哦~ 每章必过2000字! 满地打滚求收藏~ 第二十四章 皇上姑父 长乐宫 皇后欣喜的望向进宫探望她的容卿月,眸光温暖,“月儿,你怎么来了?” 容卿月淡笑,“姑姑的病可好些了?我最近得了颗治病的药丸,不知是否有用。” 皇后眸中有些水雾,哀戚道:“难得月儿有心,姑姑已经很高兴了,姑姑也明白,这副破败身子如今再好的药也是浪费了,能撑得一时便是一时吧。”声音中透着绝望悲伤。 容卿月眸光看向皇后的神情,有些说不清的意味,继而轻淡开口:“姑姑,万般世事虽如过眼云烟,生而为人,姑姑怎不知每天有无数人为了生存努力拼命的活着,而姑姑身为一国之母,如何轻言放弃希望?” 皇后心头猛然震撼,又转瞬悲凉,身为皇后,却身不由已,被禁锢了太多,无限的荣华换得这一方四角的天。蚁尚且偷生,自己的确不该轻易放弃! 容卿月的话如同醍醐灌顶般让皇后消极的气息消散不少,内心亦如枯木逢春渐渐苏醒。 皇后眸中激动的容卿月,紧握着她的手,眼眶湿润,张了张口却没吐出一个字。 容卿月温声道:“姑姑,那这颗络苜丸?” “络…络苜丸?”皇后有些吃惊,迟疑的开口,“天下间只有墨王府的老王爷手中有这颗药,月儿你…” 容卿月拿出络苜丸晃了晃,“没办法,墨爷爷怕它在这么放下去便会发霉了,知道我有个需要它的姑姑,想着物尽其用,便拿给我了。”摊摊手,一副我很无奈的样子。 皇后被逗笑了,眸光轻闪,自然没忽略掉爷爷二字,只口不提,但络苜丸如此珍贵,发霉只当玩笑听听,月儿必定是为了自己向墨老王爷求来的,顿时皇后看向容卿月更加疼惜与怜爱,低低的叹了口气:“只有月儿有如此大的能耐,许是其他人老王爷是都不会给的。” 容卿月没在说话,一颗药丸而已,在珍贵也是人制出来的,何况自己早已摸清了里面的成分,想在多做几颗都非难事。 突然门外有人禀告,“娘娘,皇上来了。” 皇后的身子几不可见地一僵,随后脸上不太自然的笑着,“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容卿月离得近,自然看清楚了皇后的变化,旋即开口:“姑姑,那我先回府了。” 皇后点着头,“回去吧,路上小心。” 看来皇后也清楚前几日夜里被刺杀的事,今日却没有提起,难道皇后清楚是什么人所为?这怎么可能? 皇后从未出过皇宫,也未与其他人有过接触,慕岩一直在暗地监视着,也许是自己太多疑了! 容卿月还未走出门口,脚步一顿,皇帝已大步迈进来,皇后立刻迎上前来福身道:“臣妾参见皇上。” 皇帝看了看皇后,缓缓笑道:“起来吧,皇后有病在身便不必行礼了。” 皇后低着的头轻点,“多谢皇上。” 随后皇帝看向一言未发的容卿月,目光微闪,笑着开口:“月儿的胆子愈发大了,见朕不行礼便罢了,连朕都不喊了吗?” 容卿月淡淡一笑,“皇上是来看姑姑的,卿月正打算着回府便遇见了皇上。” 皇上目光深邃,嘴角依旧牵着笑道:“月儿以前倒是很少喊皇后姑姑,今日朕也在,月儿还从未喊过朕一声姑父。” 容卿月看着皇帝,语调平淡,“皇上乃九五之尊,卿月怎敢冒犯?” 皇帝语气缓缓,“你会有不敢的事?月儿显得厚此薄彼了,朕今日倒是想听听。” 容卿月笑笑默不作声,以前没叫姑父的时候怎不见老皇帝说话,今日真是稀了奇了! 皇后心里一沉,皇上今日怎么与平时大不相同?立刻抬起头看向容卿月。 容卿月见皇后给她使着眼色,眸中有着忧虑,这才平淡的喊了声:“皇上姑父。” 皇上笑的更加开怀,满意的点头,挥了挥手,“回府好好休息吧。” 容卿月颔首,又看了看皇后姑姑,转身出了宫门。 皇上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眸中隐着思绪。 皇后淡淡一笑:“皇上今日怎来了?” 皇上回头看着皇后半响,温和道:“朕听说月儿再此便来看看,也是许久没来看过皇后了,皇后今日气色不错,好生养病,朕还有些公务未处理,就先回庆和殿了。” 皇后福了福身,“多谢皇上关心,臣妾恭送皇上。” 待皇上走后,皇后心底隐藏着不安,皇上竟是为了月儿特来长乐宫,如此不寻常! 皇后面色焦灼,若是对月儿会不利,那怎可好! ――墨墨求打滚带走的分割线―― 容卿月回了夕月阁,神色有些倦怠,刚坐下不久便听到院子中有着嬉笑声,由远及近, 烦躁地揉了揉眉心,“菡沁” 菡沁在院内听见容卿月在叫她,急忙跑进屋内,“郡主” 容卿月睁开闭着的双眼放下手,“什么事情这么热闹?” 菡沁捂着嘴偷笑道:“郡主,您不知道,木小姐今日上午去驿馆想着见碧雪太子,被拒之门外,这还不止,碧雪太子从皇宫回来后,木小姐可是连面都没见到呢!可怜苦苦等了好半天呢。” 容卿月眼底闪过一丝惊诧,随后闭上眼休憩,“记得你是容王府的丫头,类似的话别在让我听见第二次!” 菡沁低下头,反省道:“是,郡主。”菡沁明白郡主是在告诉自己别在乱嚼舌根,否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容卿月淡淡的应了声,“墨梅回来了吗?” “回郡主,还没有。”菡沁抬头看着她,“郡主,累了我扶您去歇息吧。” 容卿月困难的睁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随后由菡沁扶着走到床上躺下,不过片刻便睡觉了。 菡沁为她将被子盖好,脚步轻蹑地走了出去轻声地关好门。 “菡沁”,菡沁刚转过身,便见墨梅走来在她身旁低声着叫她,菡沁吓了一跳,低呼一声,又紧张地看看门里面,见郡主没被吵醒,用手拍拍胸口,拽着墨梅向院内走去。 墨梅不知所以,刚要出声便被菡沁用手捂住嘴,声音极低:“郡主还在休息,你别吵醒了。” 墨梅点点头,菡沁放开手,墨梅凑过来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刚要惊呼,便被墨梅捂住嘴, “你要吵醒郡主吗!”菡沁瞪大着眼睛摇了摇头。 墨梅放开手,“我刚知道时也被吓了一跳,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如今,只能等郡主醒了再议吧。” 菡沁深呼吸了一口气,目光忡忡地看着屋内,点了点头。 ------题外话------ 墨墨最近课太多了~ 今日三更正在努力!加油! 第二十五章 下旨赐婚 容卿月实在累极,这一睡便到第二日中午才醒,期间也无人敢来打搅,两个小丫头虽是心里焦躁,却也明白郡主只有休息的好了才可以更好的处理此事。 容卿月是被饿醒的,睁开眼有气无力地喊了声:“菡沁?墨梅?” 这两个丫头显然是久等半天了,十分麻溜利索地推开门,一人手里端着午膳,一人手里端着洗脸水,齐声道:“郡主” 容卿月嘴角抽了抽,平日里怎么不见她俩动作这么迅速,就像是预谋了很久一样,容卿月狐疑的瞥了她俩一眼,见她俩面不改色,这两个丫头在这方面的功力越加见长了。 容卿月伸手揉揉肚子,收拾妥当后,一坐下拿起筷子便开始大快朵颐,两个丫头眼角一抽,郡主这是几百年没吃饭了! 吃饱喝足后,容卿月放下筷子,纤纤玉指轻扣着桌面,缓缓开口:“你们两个,想说什么?” 两个丫头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还是让郡主看出来了,自己还有待加强! 菡沁抢先着开口:“郡主,昨日墨梅回来便听人说,皇上欲将你许给弦玥太子。”之后挑衅地看向墨梅,憋了这么久的话终于说出口了,我真的一点也不难受了。 墨梅脸色通红,狠狠地挖了一眼这个比自己嘴快的丫头,明明自己是最先知道消息的人。 万籁寂静,菡沁与墨梅好奇地看着默不作声正在思量的郡主,忧心忡忡的看着她,又不知怎么办才好,都不敢出声打扰。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容卿月看着两个丫头,一字一句道:“弦玥太子?” 菡沁与墨梅齐点头,不知道郡主此时心里想着什么。 只见容卿月嘴角旋即妖冶一笑,美如业火红莲,夺人心魄。 两人看的痴了,呆呆地望着对方,郡主这是,怎么了! ——美人们不觉得弦玥与月儿也很相配的分割线—— 皇宫泰和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殿之中响起震耳欲聋的声音,直冲霄际。 皇帝抬手,脸色肃穆,“众爱卿平身”声音中透着威严。 “谢皇上……”众大臣逐渐起身。 皇帝环扫了殿内的人,旋即开口:“朕今日欲下道圣旨,将容王府卿月郡主嫁与碧雪国弦玥太子,不知众卿以为如何?” 大臣们皆是一惊,还不如让他们继续跪着的好。 容王爷眼底划过一抹异色,并未出声。 有人立刻站出列,行礼后道:“回皇上,微臣认为不可,卿月郡主为容王府嫡女,历代容王府嫡女必要进宫嫁与本国太子,此诏为先祖所立,亦不可更不可废,皇上这么做实属违背先祖懿旨,还请换皇上收回旨意。” 皇帝幽深的眸子眯了眯,目光犀利,“不可更不可废?” 又有大臣出列,直言道:“此举大为不妥,皇上,且不说容王府卿月郡主的德行举止比不得虞府的晚歌大小姐,皇上是我们幽羽的皇上, 碧雪太子若不同意又将如何?还望皇上三思!” 有几位站在前面的大臣也出列,躬身道:“皇上,望皇上三思!” 随后大殿之上人人跪下,殿中不断回荡着:“望皇上三思……” 皇帝眸中黑雾正浓,冷冽开口:“够了!朕易已决,圣旨由皇帝决定,难道朕这个皇帝说的话就不是圣旨吗! 若有人再敢说一句,即刻拖出去斩立决!” 大殿之上人人噤声。有怒却不敢言。 任谁也想不到皇上会因为这件事而违背先祖旨意,更甚胆敢反驳之人因此事处斩! 大殿之上人人噤声。有怒却不敢言! “退朝!”皇帝重重的一拂袖子,负手走出大殿。 大臣们皆弯下腰,“恭送皇上。” 容王爷刚欲走出,立刻有几位大臣上前迎道:“恭喜容王爷,贺喜容王爷。” 旁边另有几位大臣冷哼鄙夷了几声,容王爷神色淡淡,看都未看他们一眼,便走了出去,留下几位阿谀奉承的大臣独自讪笑。 驿馆 “太子,幽羽皇帝有圣旨已到驿馆”明泷拱拱手,尊敬道。 “去看看”弦玥勾唇一笑,眉间朱砂泛着光泽,一双桃花眸沉了沉。 传旨的公公见弦玥太子缓步走出,万千风华,美的惊心动魄。 明泷犀利的看着他,传旨的太监心神一凛,立刻回神,低下头不敢在抬起,刚才仿佛自己顷刻间便会没命,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有余悸。 “弦玥太子,奴才奉皇上之命给太子颁布圣旨,请太子接旨。”小太监等了片刻,见没有回音,疑惑地抬头,“太子,您……” 明泷轻蔑的看着他,“我们太子碧雪国亦不必行君臣之礼,你这幽羽又如何担起我国太子之礼!” 小太监头冒虚汗,想着今日好死不死的怎么摊上这样一尊惹不起的大佛,只盼着旨意早早颁完早早回宫。 小太监虚咳两声,打开圣旨:“今幽羽国欲与碧雪永结同好,特赐容王府卿月郡主嫁与碧雪太子,钦此。” 听的人一头雾水,就这么完了?这哪里是圣旨?简直是口谕都算不上!老皇帝真的是为了下这个圣旨吗! 为什么显得如此潦草如此随意!难道这只是老皇帝开的一个玩笑? 弦玥一双桃花美眸中隐着凉薄的笑意,嘴角轻勾一抹不屑的笑容,看也没看那最不像圣旨的圣旨,转身缓步走回房间。 明泷跟在自家太子身后,恨不得上去撕了小太监手中拿着的圣旨,眼角甩过一道鄙视的冷光。 小太监惶惶不安的抖着身体,擦了擦头上落下的汗,这皇上的圣旨,也太…太过随意了吧! 遽然想到这圣旨…这圣旨还在自己手中!这要怎么办! 小太监焦急的拿着所谓的圣旨在驿馆内来回打转,最终决定,横竖都是死!还是拿着回宫! 弦玥站在窗前看着纤云不染的碧空,明泷不忿地开口:“太子,幽羽皇帝这如意算盘打得未免也太早,想以联姻拉拢您,谁不知容王府那卿月郡主纨绔偏执,是个人人头疼的主,幽羽皇帝这是什么心思!” 弦玥低斥一声,“明泷,本宫告诉过你人不可貌相,传言永不可信,任何人都不要小瞧。” 明泷垂首:“是,太子,明泷只是十分不平,幽羽皇帝为了他君家江山竟如此要脸,未经太子同意便下旨许给太子一门婚事,咱们碧雪皇上还没如此过,他又如何!” 弦玥眉间朱砂隐着色泽,声音低沉:“明泷,你若不愿待在这回国,明日起不要留在我身边了。” “殿下,明泷知错。” 弦玥淡淡看他一眼,一双桃花美眸中隐着锋利,“下去” “是”明泷不敢在多言拱手便退下。 此时容王府内 容卿月也接到了同样的所谓圣旨,嘴角轻哼,依旧站着未动。 以联姻来笼络碧雪太子,真是个一石二鸟的好计策!若是自己下嫁,一来可以推翻先祖曾颁布的旨意,容王府若没了皇后这个位置,那打击起来那便不遗余力,毫无顾忌;二来皇后这个位置亦可交给心腹大臣之女,这君家江山更是坐得稳了! 华公公内心不安,开口讪笑道:“卿月郡主,请您接了这圣旨,这可是莫大的荣幸,奴才还要赶着回宫给皇上传信呢。” 容卿月目光鄙夷,淡淡开口:“圣旨?荣幸?” 华公公脸上满是笑意,躬身点着头。 容卿月连回他话都省了,不在多看那圣旨一眼,带着菡沁墨梅转身回了夕月阁。 跪在地上的容王爷王妃起身,面色平静,也没去看圣旨,一言未发回了自己的院子。 容老王爷更甚,踢了华公公一脚,甩了甩衣袖,大步走回潮声阁。 华公公哎呦哼唧一声,倒像是让人踩了尾巴,抹了把脸上的虚汗,这容王府的人胆子也忒大,将圣旨视为无物! 这…这圣旨没人来接总不能再拿回去吧,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自己这别在裤腰带上的脑袋就不用要了。 脸上笑意消散满是难色,这不是为难老奴呢么!心里想着,眼见容王府拿着把扫把向自己冲过来,顿时也不去想什么圣旨了,逃一般的跑出容王府。 墨王府 “主子,赐婚圣旨已到容王府与驿馆。”夙洛一个闪身出现在自家世子身后。 墨锦御剑眉一挑,淡淡恩了声。 夙洛继续道:“弦玥太子与卿月郡主都未去接圣旨,容王府的管家拿着扫把撵了华公公出了王府,此时驿馆传旨的公公也带着圣旨回宫了。” 墨锦御轻笑出声,声音透过帘内传出,透着愉悦。 这狡诈的小狐狸!若没有她的指使,管家是断不会拿着工具敢赶走皇帝面前的红人的。 夙洛听见主子的笑声传来,摸了摸鼻尖,隐了下去。 自从主子遇见卿月郡主,经常傻笑也是常有的事! ------题外话------ 啊啊啊啊啊!墨墨犯错误了…(可怜) 墨墨今天本该更两章的,昨天抽了打了三章出来,(摸摸鼻子)亲们咱表介意哈~ 墨墨从明天开始由于课程比较多,面临几门考试,墨墨要一天一更了。 不过!要说不过!墨墨是不是弃坑的!也不会断更的!呃…内个啥,以前1000字的就过去了哈~么么哒~爱你们! 第二十六章 也许艰难 皇上下旨赐婚事件犹如平地惊起的波澜,立刻在民间议论传开,沸沸扬扬。 而此次事件的主角却跟没事人一样,该吃该睡一样不耽误,似乎这一切与他们无关。 更令人惊诧的是皇帝的反应,此事就像是一块试炼石,没有下旨将容卿月定罪,也未说一句怪责。 对于弦玥太子更是犹如第一天般和颜悦色,似乎圣旨不是他颁布的,就像是开的一个十分滑稽的玩笑! 一切都逐渐趋于平静,民间也平息下来,仿佛这一切从未发生过。 朝中一切正常,老皇帝开了一个如此大的玩笑么!真是讽刺! 容王府夕月阁 “主子”慕岩突然出声,声音似是急迫。 容卿月只见眼前一晃,慕岩便已飘身而落单膝跪地。 容卿月也不耽搁,“什么事?” “皇后服下络苜丸后便昏迷了,皇上听说后赶去长乐宫,问了李嬷嬷事情因果,如今派了华公公前来要郡主进宫。”声音中不免有着一丝担忧。 容卿月迟疑了片刻,疑惑道:“只有华公公?” “是”慕岩拱了拱手,点头应道。 容卿月冷静的思考,姑姑怎会服了络苜丸便立刻昏迷?那天的汤药其中的药材明明就是治疗肺疾的! 怎么会这样,自己是绝不会闻错!什么原因?难道…容卿月噌的站起来,目光幽深的看向窗外,难道姑姑的病根本就不是肺疾!服了络苜丸反而会与其药性相冲,从而导致姑姑昏迷不醒!然而老皇帝并未声张,只是叫了华公公来让自己进宫,未派御林军前来捉拿,这说明老皇帝是知道姑姑的病症所在!会不会,这一切的幕后推动的人就是老皇帝! 还是不对,容卿月垂眸深思,络苜丸是治肺疾的最佳药丸,那碗汤药也的确是和络苜丸一个功效! 可到底是哪里不对,是哪里…… 正出神的想着,菡沁在门口道:“郡主,皇上身边的华公公来了,要您进宫一趟。” 容卿月回神,看了眼慕岩,慕岩会意,一个闪身便隐没。 随后走出门口,“华公公?”容卿月似十分不解的看向弯腰含笑的人。 华公公又一拱手,抖了抖拂尘,“卿月郡主,奴才奉皇上之命请郡主进宫一趟。” “哦?可是有什么事?”容卿月面色疑惑。 华公公摇了摇头,“皇上未说,许是什么要紧的事,要郡主耽误不得。” 容卿月淡笑,“许是皇上皇后想卿月了?” 提到皇后时,华公公脸上的笑意一僵,立刻恢复,“这奴才就不清楚了,卿月郡主自然是十分讨人喜欢的。” 容卿月心里暗骂,这老狐狸!不愧是老皇帝倚重的大太监,口风倒是十分紧! 也自然没放过提及皇后时他倏变的神情,“走吧,免得姑姑等着急了。” 走了几步又停下,转头看着大太监,“华公公,您先出去稍等,本郡主换身衣服马上就来。” 华公公看了眼容卿月,目光有些犹豫,还是含笑点头,甩着拂尘出门了。 待容卿月换好衣服,菡沁墨梅跟着容卿月出了夕月阁,刚出夕月阁的门口,容卿月顿住脚步,转头看向墨梅,轻微的点头便带着菡沁进宫了。 墨梅停在原地片刻,在无人注意到时从后门悄悄跑回墨王府。 长乐宫 一阵暖风吹入卷起一串珠帘作响。 容卿月走进长乐宫,便见一抹明黄色的身影背对着她,宫内在这明黄的照应下似是多了些温暖。 空气中带些清新的气息,不似平日里的浓厚的沉水香。 “皇上”容卿月轻声打破沉寂,目光中带着询问。 皇帝缓缓回过身,面容上有着容卿月从未见过的某情绪,容卿月眉头一蹙,这神情,倒不像是装出来的,也许是老皇帝与姑姑几十年夫妻,总有那么一丝真情吧。 皇帝声音低沉,有些压抑的开口:“月丫头,你来了。” 容卿月顿时心里一震!皇帝第一次叫她月丫头,这语气中透着无奈,透着苍凉! 容卿月看着老皇帝,第一次仔细的看他,双鬓已微微泛白,眉眼间的孤寂沧桑让人忘记了他也是个普通人,也会苍老!天子的威严却依旧不容侵犯! 不知为何,容卿月看着这个十分痛恨欲铲除她容王府的的人,心底生出些许同情,生为天子,要保住他君家江山,也是不得不如此吧! 容卿月眼眶有些泛酸,眨了眨眼睛,展颜一笑:“华公公催的急,卿月不敢来迟,这是怎么了?” 皇上闭上双眼,陡然睁开,眸色依旧如先见时般深沉,如一汪深潭,仿佛方才的悲伤只是一场幻觉,让人如梦初醒。 皇帝低沉的开口,“你姑姑今日突然昏迷,朕让华公公请你过来,你也不必着急,太医说是昨夜感染风寒,你姑姑身体原本就不大好,旧疾复发以至昏迷,两日后便会苏醒。” “姑姑不是一直都注意的,怎么会突然感染风寒?”容卿月语气焦急。 “朕也不是十分清楚,你进去看看吧。”皇帝揉揉眉心,脸上添了一丝倦色,十分疲惫。 容卿月忙道声好便快步走进内室。 容卿月看着平躺在床上的皇后,面容柔和,嘴角有抹浅浅的淡笑,双眸闭着让人移不开视线,容卿月走过坐在床边,眼角逐渐滑落了一滴晶莹的泪珠,滴落在皇后的手背上。 她是有些坚持不住,艰难的呼吸,四周的压力铺天盖地而来,向她急剧靠拢,前世身为唐门的大小姐,即便再苦再难纷争不断也不如今日这般,这般让她难以支撑,透不过气! 这四角的天,何时才能终结! 皇帝不知何时回宫了,屋内静静,四周静静。 忽然一道木槿花香悠悠袭来,似是一声低叹,“容卿月。” 容卿月眼角的裂痕已干涸,静静的坐在床边未动。 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息,“容卿月。” 容卿月缓慢的转头,目光有些呆滞的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一身银紫色锦袍的墨锦御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眉眼如画,俊美尊贵,眸色幽幽,闪过一瞬的痛心。 容卿月只看了一眼便回过头继续看着皇后柔和的睡颜,神色怔怔。 须臾,感觉自己落入一个温暖带着木槿花香的怀抱,她慢慢的闭上双眼,沉沉的睡了过去。 墨锦御低头看着她怔然的神色,如玉长指伸出抚平她蹙紧的眉头,又是一声叹息,毫无踪影般带着她出了皇宫。 长乐宫内暖风阵阵,气息清淡。 ------题外话------ 墨墨今日一更哦~ 么哒~亲们不知道有什么建议就给墨墨留言哈,墨墨要坚持不断的改进! 我们伟大的锦世子出来了,月儿是逃不掉滴~ 第二十七章 蛊毒发作 墨王府锦墨楼 墨锦御轻轻的将怀中的人放在床上,身子微倾,额前几缕碎发滑落,眸中如繁星数点破碎,充满怜惜。 看着容卿月紧闭的明眸,伸出手轻抚着她的眼角,指尖缓缓划过脸庞的轮廓,低下头如羽毛般轻柔,如圣雪般清凉的吻印在她的额头,凝视了半响,开口低喃着:“容卿月,我终究还是让你受伤,还是未保护好你,你为我喝下亡忆却依旧破不了这局残棋么!容卿月,若毁了这江山棋局的代价是让你受伤,那我真的后悔了,后悔了可以吗。” 木槿花香环绕,回复他的只有一片寂静,墨锦御嘴角轻勾,泛起一抹苦笑,眸中一闪即逝的痛苦,缓缓的闭上眼轻倚着床边。 容卿月纤长的睫毛覆盖着一片阴影,几不可见的轻颤了颤。 ――心疼的割掉―― 不知睡了多久,容卿月睁开双眼便一直盯着床顶,面无表情,菡沁正巧进来,见她醒了兴奋地喊道:“墨梅,快来,郡主醒了。” 墨梅拎起裙底急急跑了进来,眸中有些水雾,不敢确信的迟疑:“郡主?” 容卿月仿若未听见般,依旧只盯着床顶,菡沁看着郡主的样子手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眼眶红肿,眼泪抑制不住的流。 郡主已经昏睡三天了,只有清浅的气息还说明郡主只是昏睡着,这三天无论怎么喂郡主依旧会将水米吐出来,再这样下去铁打的人也会受不了的!有时郡主昏睡中会喊出回家两个字,锦世子将郡主送回来时郡主的手紧抓着锦世子胸前的衣襟,不断喊着回家,这里不就是郡主的家么! 郡主到底是怎么了! 墨梅心中也难受,便在说不出话来。 突然一个转身跑了出去,菡沁看了一眼也没阻止,想说什么又压了下去。 容老王爷听闻下人道容卿月醒来,什么话都没吩咐,也没去夕月阁看她,一直待在屋子里没有动静。 容王妃急忙赶过来,看着容卿月的样子心里泛酸,想要落泪却硬生生压了下去,只是握着她的手不出声。 容卿月目光有些空洞,不动也不去理会周围的人,就这么一直看着前方可以看到的东西。 直到一阵微风划过,带来木槿香气的温暖,一角银紫色衣袂飘起,王妃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墨锦御,目光中带着哀求带着悲伤,墨锦御走过来轻握住王妃递给他攥着容卿月的右手, 王妃起身,眼中的担心不离容卿月,又转头看向已坐在她身边的墨锦御,见他点头,这才离开。 四周弥漫着浓浓的悲凉氛围。墨锦御眸光温柔的看着她,过了许久,才温声道:“容卿月,你说过要看木槿花开,紫竹满院,昨夜我已叫人早早催熟了木槿,你要不要去看?” 容卿月目光依旧盯着前方,没有出声。 “你说过木槿坚韧,象征永恒,要我不可以丢掉它做的香包,你最爱闻了,你看如今我很听话,时时带着它,你也听话,吃点东西好不好?” 容卿月睫毛轻颤,依旧沉默。 “容卿月,你摸,你不说话,我的心都疼了呢。乖乖的,我们不要颠覆这盘棋局了好不好?我们一起回家。”墨锦御的声音有些低哑,将头低下轻靠着容卿月的肩膀。 容卿月听见回家二字眸中有过一丝波澜,睫毛眨了眨,转瞬便恢复原样。 “容卿月,你喝下亡忆的时候我还没有来得及问你,你若是不理我了我该怎么办!看着你我二人形同陌路吗?这辈子有我在,你都不要想!”墨锦御看着无动于衷的容卿月,低低地笑了出来,笑声凄凉,令人心碎:“容卿月,你真狠心!” 忽然一发狠猛的将容卿月推倒在床上,薄唇立刻覆上气息薄凉便停止了动作,墨锦御清泉般的双眸清冷地看着她,唇边绽放一抹如曼珠沙华般妖魅的笑意,猛然狠狠的咬上她的唇, 直到嘴唇破裂鲜血缓缓滴落,墨锦御偏过头,唇上沾染着血迹,目光沉重看着那几滴艳色, 沙哑着开口:“容卿月,如今你,还是这么狠心,抛下我独自一人喝下亡忆,世间就这么一个我,既然你不要我,丢了你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不在看她,目光投向自己握着的她的手,缓缓的松开,似诀别似分袂,站起身,闭上双眸往前走,直到出了门口,睁开双眸,感觉自己身边无一丝熟悉的气息,心中刺痛,收紧了手心里的一抹余温,阳光照的眼睛有些疼痛,嘴角轻扯出一抹极淡的笑意,容卿月,这便是你的抉择吗! 呵…好极! 墨锦御迈着步子走向容王府的大门,毫无一丝留恋! 刚上马车,斜倚着软榻,感觉腹中一阵气血翻涌,心脏如万蚁啃噬般蚕食,剧痛袭来,脸色刹那透明的似一张薄纸,汗水不断的顺着额际流下, 嘴角溢出一丝黑血。 驾车的夙洛听着主子的不寻常,掀开车帘便见主子软到在榻上,面色苍白,十分痛苦,心中焦急。 主子怎会受到极大的刺激!蛊毒竟这时发作了!这可怎么办! “主子” 墨锦御有些艰难的开口:“关上…走!” 夙洛不敢违背,心中异常难受,怎么主子进去一趟出来就如此了!卿月郡主呢! 灵光一闪,像是明白了什么,拉着缰绳抽着马尾便往墨王府奔去。 马儿吃痛,速度比平日快了几倍不止,马蹄扬起灰尘。 马车中墨锦御苦笑着,若是蛊毒发作便可抵消了撕裂般的痛心那该多好!自己也不会依旧如此的放不下,忘不掉!容卿月,你就是我的命!如并蒂莲花,你不好,我如何会好! 眸中闪过一瞬的绝望,眼角瞥过角落中一把精美华丽的匕首,坐直了身子拿起,眸中泛着苦涩,心中防线崩塌,有些解脱,轻笑了声:“容卿月……”抽出刀鞘,我怎会如此活着! 银光一闪,驾车的夙洛暗叫道不好! 刚欲转身,便见一道影子从自己面前迅速冲进马车,一把打掉墨锦御手中的匕首,啪的一声砸在马车板上滚落了几圈,墨锦御顿时手背微微红肿,随后传来爆喝一声:“墨锦御,你丫的找死!” ------题外话------ 墨墨码这章好伤心! 亲们也不忍心吧,好吧,不忍心明天就和好吧~ 么哒~ 第二十八章 不解亡忆 墨锦御嘴角勾出一抹温柔的笑,轻声道:“容卿月,你还是来了。” “废话,我不来难道看着你去死吗!”容卿月揉揉自己有些微疼的左手,恨恨地瞥了一眼斜卧在榻上的人。 墨锦御右手食指轻擦唇边的血迹,眸色幽幽的看了眼容卿月有些破裂的嘴角,缓缓道:“你不来我怎忍独自赴死, 容卿月,上穷碧落下黄泉,我说过,这辈子有我在,离开我,你休想!” 容卿月冷哼一声,揉着手的动作一顿,狐疑的开口:“你早就知道我来了?” 墨锦御眸光微闪,并未开口。 容卿月冲他翻了一个白眼,心里恨极,晃着坐下,“锦世子料事如神,运畴为幄,倒是去可以给人算一卦了!” 墨锦御眸色温暖,温和道:“倾尽天下,我只为你而算。” 容卿月吐了吐舌,“锦世子您别说的这么伟大,起了我一身的鸡皮疙瘩,这场戏演得不错吧!你给我吃了什么药让我睡了三天?” 墨锦御稍挑俊眉,“墨王府良药奇多,这只是最普通的一种了。” 容卿月脸上的俏皮稍退,想起吃了络暮丸的姑姑,低着头不再说话。 墨锦御心知她在郁闷着什么,轻声安慰道:“皇后吃了络暮丸按理说是不会病情恶化的,如今你也觉得哪里不对吧。” 容卿月轻点着头,烦躁的开口:“我想过,与药丸是无关的!可是原因出自哪里!锦世子您不是幽羽第一公子么?难道这也想不出?” 墨锦御好笑地笑出了声,“容卿月,你不是自诩聪明伶俐,如今想不出原因却想方设法的套着本世子的话哪有那么容易?” 容卿月白了他一眼,看这人的小气劲,一转话题,“算了,说说你那个药,现在总算是瞒过老皇帝的人了?” 墨锦御眸光微沉,“也许吧,老皇帝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既然他想试探你,也只能用此办法了。” “墨锦御,原是我失忆了吗?什么是亡忆?”容卿月偏头问他,面色疑惑。 “容卿月,你真是个笨丫头,这一个月来你以为装的很像?实际上还不是自己演戏给自己看,容爷爷与容王爷,老皇帝都是知道你失忆前一天喝下亡忆的人,他们却都不曾开口,这一次,身在局中的只有你一人。亡忆便是喝下后从前的记忆如同空白,忘了人,忘了事。” 容卿月沉默着,想着自己也是几天前才知道原来还有这样一桩事!几天前夜里,墨锦御突然叫墨梅让自己去锦墨楼,秘密得知老皇帝自荒诞的下旨赐婚后便派人盯紧了容王府, 知道自己拿给了皇后络暮丸更是欲从中探查!原是自己喝下了亡忆而失了记忆,而自己,又为什么去喝亡忆呢? 如此复杂,那也都是从前之事了。 容卿月眼神中划过一丝狡黠,“锦世子,若此次办法失败,你也是有很大责任的!快告诉本郡主那到底是什么药昏睡三天这么厉害!” 墨锦御揉按着眉头,“容卿月,这办法是你想出来的,本世子只是负责配合,这劳务费呢,你看着办吧!”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提还好,一提容卿月就开始冒火,“墨锦御,你丫的就是个混蛋!占人便宜的混蛋!本郡主什么时候加了一条允许你吻我的法子!还好意思管我要哪门子的劳务费!” 墨锦御指尖轻点唇畔,优雅一笑:“本世子为了配合你的情节需要,是咬不是吻,若是卿月郡主意犹未尽的话,本世子不妨再给郡主演示一遍。” 容卿月抬脚踹向他,墨锦御也没闪躲,老老实实应下这一脚。 “去你大爷的意犹未尽!墨锦御,你丫的找抽是吧!”容卿月喋喋骂着,一双明眸喷火, 手握成拳头就要像向墨锦御砸去,就快接近时,墨锦御突然捂着胸口低低地闷哼一声,脸色越发苍白。似乎极为痛苦! 此时容卿月也顾不上什么了,心知这是他蛊毒真的发作了,面色上焦急,自己都未意识到说出口的话带着一丝颤抖“墨…墨锦御,你怎么样了?快让我看看!” 说着容卿月一把抓过墨锦御的手臂摸着脉开始诊断,墨锦御改换成紧抓着胸口的衣襟,却低头眸色温暖的看着她,仿佛这动作她做过无数次般熟悉,已经习惯。 良久,容卿月放下手,眼中划过一丝无措与慌乱,怎么会是离心蛊!此蛊难寻世间稀有! 自己身为唐门人精通百蛊毒药,可这离心蛊却是唐门人的死穴!也偏偏在那百蛊之外!千百年来从未有人成功解除过!曾有代门主以身试蛊未解却死于蛊下,自己对解这蛊也只有一成的把握!仅仅一成而已…… 离心蛊已经慢慢开始成型了,这蛊怕是在他体内待了不下十年之久!是谁,不惜一切代价如此狠毒也要除掉他! 容卿月收回手,蜷紧手心不让怜惜外泄,她知道,骄傲如他绝不需要她的可怜! 有些歉意的抬头,正好撞上墨锦御如清泉般的目光,澄澈的像一汪碧水,内心歉意更甚,目光微楞。 墨锦御像是早知道结果般,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温柔却很淡,“容卿月,我可以先不去管它,而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容卿月玲珑有致的身躯一震!目光却发散着,怎么忘了他是谁!自然会看穿了自己一直在逃避!从做戏开始,便假意不去理会他说的那些话,即使是在演戏做给老皇帝的人看,但是墨锦御说出的那些话不像是临时起意,脸上动容的神情不会做假! 自己脑海中会闪过几个支离破碎的画面,提起亡忆时,脑中疼痛着剧烈,便不在去想,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吗!木槿花,为什么讨厌香气的她独独不反感木槿香气,为什么墨锦御说的都好像发生过一样!为什么! 墨锦御看着面前挣扎迷茫的人,轻声开口:“容卿月,我不会逼你,若你不愿解除亡忆,那便这样吧!但如果有一日你想了解所有,我会全部告诉你。” “有办法可以解除亡忆?”容卿月回神,目光直视着他。 “潜龙诀可以解开你被锁住的内力,亡忆一遇内力便会自动消散。” 容卿月心想着自己果然是有内力的,怪不得爷爷说过功夫都白教了,平日也会感到体内有两股气流徘徊不前,木槿花瓣的药用便是可阻止气流凝结导致体内气血不通损坏经脉的。 想到此,容卿月心中有些释然,微微一笑,“我是好奇,但既已做过选择,便不会在问。”所以谁会潜龙诀便也与她无关了。 ------题外话------ 乃们一定猜到了救下锦柿子的是小月儿吧~ 亲们不要着急,事情的发展会慢慢来滴,后面总会有解释滴~ 不管写得好不好,墨墨都会坚持的! 谢谢支持墨墨的朋友们,么哒~ 第二十九章 如此结果 墨锦御像是早料到般,嘴角牵起一抹讽刺,轻笑出声,“容卿月,你,果然还是你!永远狠心!” 容卿月淡淡一笑,“若如此,我便一直是我!” “是啊,谁也不能替代你!在放低姿态在努力也不行吗?依旧如此心狠么!” 容卿月心头一阵酸楚,抑制住落泪的冲动,强硬道:“锦世子,旧事如昨,既然我不愿意,希望你可以不要逼我!你的蛊毒,我会尽力!”又冲马车外喊着:“夙洛,停车。” 话落,转身掀开车帘离开,她怕在他面前多待一刻便会忍不住妥协,会动摇,甚至,哭泣! 墨锦御眸中闪过痛楚,苦笑着摇头,手更加揪紧了胸前的衣衫,银紫色锦袍生生压出了道道褶皱,单手支撑着缓缓坐起背靠着车厢,闭上双眸遮掩其中的疼痛,一路平静,直到马车回了墨王府。 锦墨楼 “主子,要不要叫洛水来看看?”夙洛忧心问道。 墨锦御闭着双眸不予回答,空气中飘着若有似无的木槿花香。 夙洛心急,却又不能在开口,世子很明显是要自己退下去,可这蛊毒…哎,夙洛恭敬地拱了拱手,便退了下去。 仿佛过了许久,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墨锦御紧闭的眸子依旧未睁开,恍若未觉,又似已睡着。 来人一身朱红色绣金锦袍,容颜绝美,看着墨锦御如此模样,恍惚一阵,低叹了声,须臾,缓缓开口:“锦,这是她的抉择,你要知道,她永远不是囚中鸟,井中月,你该做的是给她一双翅膀,让她可以随心所欲,这江山棋局,是时候颠覆了!她身上的担子,不比我们的轻,忘记了也好,这执棋之人,也该换换了!” 见墨锦御依旧无动于衷,眸中闪过一丝苦涩,复又开口:“你也知,我亦不愿她搅进这趟浑水,却又无可奈何,我知你恨我逼她喝下亡忆,可你也知,她若不喝的后果!锦,话已至此,月儿,她还是她。” 待男子走后,墨锦御悠悠睁开双眸,眸中破碎出一缕幽深,一丝心疼。 周身散发着浓厚的王者之气,令人臣服!的确,这执棋之人,也该换换了! ——哎呦喂,求收藏~亲爱的乃们么哒~—— 侯爷府 “哈哈,别跑,别跑,看我不抓住你。”院中充满一阵阵欢乐的笑声,“哈哈,让我抓到了。” 杜雨嫣忽的抱住身前的人,一把拽下蒙住双眼的黑布,拿在手里晃了晃,冲着面前的人不悦地撇嘴,搂着他的胳膊晃啊晃,“一点也不好玩,每次都是你。然然,陪我去玩别的好不好?”杜雨嫣一双美眸中透着澄澈与好奇,兴奋地手舞足蹈。 君少然摸了摸她的头发,温柔一笑,“雨嫣,玩累了先休息一下好吗?一会我陪你玩一个好玩的游戏。” “真的吗?”杜雨嫣松开抱着他的手,鼓着掌,“好啊,然然,说话要算话!不准像上次一样在丢下我了!”说着,垮下小脸,一副豫然欲泣的样子。 “上次临时被父王叫走,没来得及通知你,我不是同你保证过了吗?”君少然拉着她坐下,温柔相待。 “恩,然然以后不能在这样了!”杜雨嫣点着头,“拉钩!”十足像个孩子。 君少然笑着摇头,随后伸出手,与她的手交握着,“这样可以吗?” 杜雨嫣脸上绽放干净的微笑,透着满足,“恩” 君少然揉揉她的头发,陷入回忆,自从上次杜雨嫣撞柱昏迷醒来,便一直神智不清,几日后太医诊治的结果便是她今后只会停留在五岁的孩童记忆与智商,却没有忧愁烦恼,无忧无虑自在的活。也许杜雨嫣便得如此会有些不寻常,但这样也好,这世间的纷争与她再无干系!是多少人求之不来的安定。就让曾经随风而逝,而自己总要对做过的事负责,她已是君夫人,如今便好好待她。自己不再是从前那个沉醉于声色犬马顽劣不堪的小侯爷,人总要改变的,既然已有重生的机会,那便要活的对得起自己!君少然眼中充满坚定,容卿月,谢谢你…… 随后低头看向正在把玩他腰间玉佩的孩子气的杜雨嫣,嘴角扯出一抹宠溺。 虞丞相府 “玖幽,上次交待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虞丞相冷硬的看着他。 虞玖幽邪魅的嘴角轻勾,“爹放心,共八十一人,此时已在暗牢之中,其中三十二人来自北疆。” 虞丞相听闻老脸上立刻聚满笑意,拍着双手:“好!好!玖幽做事爹当放心。吩咐下去,这八十一人给我看好了,若有一点闪失后果你应当明白!”随后胖手伸入衣襟之中摸出一颗药丸来,扔向他,虞玖幽接过,面含笑意,躬身道:“多谢爹。” 虞丞相不耐烦的摆手,“拿了便走吧。” 虞玖幽转身,眼中划过一抹嗜血,唇畔笑意更深,妖魅至极,似曼珠沙华盛开般摄人心魂。 走回自己的院子,手中一扬,红色的药丸像一条抛物线般滚落入一簇凌霄花中,不寻踪迹。 虞玖幽狭长的凤眸微闭,片刻睁开,周身黑暗气息褪去,眼底闪过极深的不屑与狠厉。 驿站 “太子,您同意了幽羽皇帝的条件?皇上的公文还没到,您…”明泷有些担忧,却忍不住心中的疑问开口。 “明泷”弦玥眉间朱砂淡淡,“本宫手中既有筹码,那么公文只是一个形式罢了,无需多问。”弦玥负手而立,身姿卓然,一双桃花眸划过一丝清冷。 明泷瞬间恍然大悟,皇上定是暗中支持太子前来幽羽合作的,否则,太子手中的筹码是否也太大! 明泷攥紧了手心,自家太子的决定必须的无条件支持与配合的! 皇宫庆和殿 温润如玉的太子爷始终保持面上的微笑,皇帝阴沉的目光看着油盐不进的人,“太子,这是朕最后一次提醒你,不准在与容卿月有任何联系!” 太子爷默不作声,惹怒了皇帝,放低了声音,“太子,朕告诉你,朕的话,只说这最后一次,皇家之中你还想要什么真情!蒙昧!”皇帝的目光凉薄,出口冷血,狠狠的一甩袖子便离开了,“至于如何,你自己想想吧!” 太子爷伸手掸了掸衣襟,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明黄色背影,嘴角噙着一抹淡笑,目光不在温和。 ------题外话------ 谢谢亲们万分感谢么哒~ 墨墨知道有些事不能强求,收藏与点击都是对作者的一个肯定,墨墨会加油的! 今日结果就是如此啦~ 第三十章 萧家男子 夜色微凉,暮色笼罩,几点繁星点缀明亮的夜空,月华好似清冷的散发出道道月光,看似朦胧。 楚涵洢捏着手里的锦帕有些忐忑走在那天迎接碧雪国太子进京的那条主街上,身后跟着一个极其小心的丫鬟,不住地四处张望。 街上寂静,前后没有行人路过,丫鬟害怕地颤音说着:“小姐,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您已经找了两天了,不急于这一时,若是被老爷发现大怒之下一定饶不了奴婢的。” 楚涵洢静了静心,脚步依旧未停,扭头对丫鬟道:“青青,若是害怕你先回吧,我在去前面看看。” 青青急得直跺脚,带着哭腔道:“小姐,您不回奴婢怎么会回呢?” 楚涵洢恍若未闻,自己大前日夜里就在这条道上看见很像是烬哥哥的一个身影,天下间墨紫色发丝的只有烬哥哥一人,楚涵洢握紧锦帕中的一缕发丝,眸光坚定,一定是烬哥哥! 而夜晚的楚尚书府守卫比较松懈,这两天夜里自己和青青也是偷偷跑出来的,被爹抓到,少不了被骂与禁足了, 不过为了找到烬哥哥,也不管这么多了! 就在又一次要走到尽头时,楚涵洢垂头丧气时,眼前突然晃过一道黑色人影,眼中充满欣喜,还未看清来人便立刻追过去兴奋开口:“烬哥哥。” 青青急忙跟着跑过去,轻拍着胸口顺气,小姐跑的真是太快了。 黑色人影在听见烬字时身形一顿,转过身来,眸光一闪,看着面前气息微乱,秀雅如菊的人,声音如午夜幽魅,一字一句道:“萧寒烬?” 楚涵洢死死的看着面前俊雅飘逸却惜字如金的人,眉眼与烬哥哥有几分相似,却为什么不是烬哥哥,为什么不是! 楚涵洢目光黯然,心中失落极了,有些小心翼翼道:“对不起,是我认错人了。”转身欲离开,丫鬟青青呀的突然出声:“小姐,他和烬公子真的好像!” 楚涵洢心中大骇,想是伸手捂住她的嘴也来不及了,祸从口出,烬哥哥一家受奸人陷害被皇上下令流放九龙关,若是让人知道烬哥哥如今已在京城,未得皇上召令私自回京那可以满门抄斩的大罪!自己决不能连累烬哥哥! 楚涵洢恢复正常,脸上笑意有些微僵,“公子不要误会,烬哥哥并不叫萧寒烬,可能只是名字重复罢了。” 黑衣男子薄唇微抿,在丫鬟说话时眉头便一直紧皱着,名字重复?字是烬的人很少,若不认识,眼前的女子怎么会如此顺口的说出萧寒烬三个字,突然眼角扫到楚涵洢手中锦帕冒出的一抹墨紫色,眸中闪过一抹异色,并未开口。 楚涵洢愈发不能冷静,惴惴不安,自己真是太急躁了,若是给烬哥哥惹了麻烦怎么办!看着他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拉着丫鬟便往回走。 刚走出没几步,男子试探地开口:“小洢?” 楚涵洢脚步一顿,身子猛的一僵!他是谁!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还叫的…如此熟稔! 楚涵洢拿着锦帕的素手指尖轻微颤抖,不敢回头不敢应答,眸中有些雾气,低哑着开口:“公子,您认错人了。”说完,在青青惊疑的目光中低下头拉着她不敢迟疑的往回走。 男子张了张口,声音更加幽魅,“小洢,我是夜哥哥。” 楚涵洢停下脚步立刻转身,睁大眼睛几乎不敢置信,迟疑道:“夜…夜哥哥?” 萧寒夜眉头舒展,点了头,目光中带有一丝温暖的看着她。 楚涵洢惊诧地用手捂住嘴,眸中带泪,快走几步到他面前,急切地开口:“我…夜哥哥,烬…烬哥哥,他还好吗?” 萧寒夜伸手轻拍了她的肩膀,低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楚涵洢会意的点头,抓紧了锦帕,带着青青同萧寒夜向醉仙楼走去。 醉仙楼内 萧寒夜与楚涵洢要了一处幽雅僻静的雅间,青青在房外等候。 “夜哥哥,你是如何认出我的?”楚涵洢坐在椅子上有些扭捏地开口。 萧寒夜低笑一声,“你手里的锦帕,大哥的发丝。”楚涵洢低头看了一眼那抹墨紫色,有些痛恨自己的大意,是夜哥哥还好,今天若是不利烬哥哥的人怎么办! 随后想起什么,又开口:“夜哥哥,你…你怎么来京城了?被皇上知道可是杀头的大罪!你一定要多加小心1”楚涵洢看着面前一身黑色,却风雅俊秀的人。 萧寒夜眼中有着痛苦与挣扎,“自从五年前皇上下旨将我们萧家流放九龙关,大哥便在途中与我们走失了,之后百般辛苦打探都不曾有半点大哥的消息,由于皇上的召令爹娘也不敢耽搁,这些年来我们一直没放弃过寻找大哥,可就是苦苦没有线索。”语气中充满浓浓的哀伤。 没错,神秘黑衣男子正是萧府二公子萧寒夜!若是此刻容卿月在也会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来惜字如金的俊逸男子也可以说出这些个字来!要好好数数! 楚涵洢十分焦急,手不住的揪着锦帕,“那后来呢?夜哥哥为什么来京?是烬哥哥有消息了对不对?” 萧寒夜看着她如此着急,秀逸的面容上扯开一抹柔和的笑,“小洢很聪明,我听闻大哥人在京城,我便来查看这消息是否准确。” “夜哥哥,前两日夜晚就在这里我好像看到了烬哥哥的身影,所以我才来的,还有弦月太子入京那日,恍惚中很像是烬哥哥的背影,还有烬哥哥墨紫的发丝!”楚涵洢急着说出自己所知道的内容,想为萧寒夜早日找到烬哥哥提到帮助。墨紫色发丝天下间只此一人,十分好辨认。 萧寒夜听后,心里惊喜,多番苦心终是没白费!大哥,很快,我们一家人便可以团聚了!真诚道:“小洢,谢谢你。” 楚涵洢摇了头,轻咬着下唇,“夜哥哥,只要烬哥哥在京中,你一定要找到他!” 萧寒夜含笑点头,随后一改先前郁色,有些迟疑道:“容儿,她…我一进京城便听闻她掉入水里昏迷了好久。” 楚涵洢噗嗤一声偷笑着,“夜哥哥,你还是同从前一样,提起月儿就会慌乱,她呀,早就好了,若是你在不快点下手,就被别人抢走了。” 萧寒夜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容儿她…我还是默默地看着她便足够了。” 楚涵洢目光定定,自己又何尝不是呢,烬哥哥…… 萧寒夜眸光扫了一眼外面,轻声开口,“小洢,天色已晚,我送你回去吧。” 楚涵洢轻摇了头,“谢谢夜哥哥,还是,不用了,我和青青回去便好。” “你一个姑娘家大晚上的让人怎么放心!” 楚涵洢心想是如此,“夜哥哥,你送到尚书府后门便好,我和青青,是偷溜出来的。”说完将头低下。 萧寒夜心中了然,柔和笑笑。 ------题外话------ 墨墨今日把那个惜字如金的神秘男子给揪出来了~ 谢谢支持我的亲们,么哒~ 谢谢空白的钻石与鲜花~ 第三十一章 调换住处 今日的天骄阳似火,而驿站的门口更为热闹。 华公公赔着一张笑脸已站在驿站门口一个时辰了,袖口不断擦着汗水,神色焦急,身后跟着一大帮太监,毕恭毕敬的站着,汗流浃背却不敢坑一声。 华公公抖了抖手中的拂尘,再次笑脸迎对门口的侍卫,“麻烦您再去和弦玥太子说一声,皇上请太子进宫。” 侍卫点着头,“请稍等。”说着,侍卫又走进去禀告。 等了片刻,侍卫走出,对着华公公一偮,“公公,太子说公公可以先回了,太子稍后便到。” 华公公兴奋地连连点头,终于可以交差了,“好,好,那老奴就先回了。” 说着转过身看着仍站在原地晒太阳的小太监们,尖着嗓子道:“都愣着干什么!回宫。” 小太监们如临大赦,齐声道:“是”。 皇宫庆和殿 “皇上,皇上”华公公小跑着上了大殿,声音急迫。 皇帝双眼精湛,“如何?” “回皇上,弦玥太子马上就到。” “好,弦玥太子既已答应与我幽羽合作,我幽羽的把握便更胜一筹!这弦玥太子必是要好好招待的!” “皇上您说的是,您看,弦玥太子来了。” 皇帝目光深邃,看着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人,淡定从容,美若不似凡人,即便是见怪了三千粉黛心神也不由得一晃,弦玥走进,淡然一笑恍若遍地莲花开般艳丽,眉间朱砂淡染。 皇帝笑了笑:“弦玥太子,朕今天找你来是因为太子既贵为朕的上宾,自然是不能在住驿站这样的地方了,太子想住哪里与朕说,朕即刻安排。” 弦玥垂敛桃花眸划过一丝讽刺,真是虚伪!与幽羽合作便是上宾,若是未同意此刻还不一定什么样的待遇! 面上依旧不动声色,旋即开口温和道:“住哪里都是一样,皇上不必专为弦玥调换住处了,多谢皇上美意。” “皇上,虞丞相求见。”华公公在旁出声道。 皇上眸中闪过一抹怒意与深思,随后开口:“让他进来吧。” 虞丞相笑着走进来,十分尊敬的弯腰,“皇上,臣听说弦玥太子与我幽羽合作,特来恭贺二国邦交。” 皇帝抬了抬手,便顺着说道:“虞丞相有心了,朕甚欣喜,朕正在为弦玥太子择一个好的住处,不知丞相有什么地方可以推荐?” 虞丞相肥胖的身子一顿,然后笑的更加灿烂,“弦玥太子若不嫌弃,虞府还是有一处环境比较好的地方,不知太子意下如何?” 皇帝眸色黑沉,却未出声,面色有些严肃,眼角扫向弦玥的反应。 弦玥低笑着摇头,“多谢丞相美意,既如此,弦玥便不客气了。” 虞丞相心中欣忭极了,面上却不敢太显露,“太子说的哪里话,这是老臣的荣幸”话落一双老眼小心翼翼地瞄向皇帝。 皇帝眼中聚拢着怒气,面上却不发作,半响也不做声,十分骇人。 弦玥却突然开口,眉间朱砂泛着粉红的色泽,伸手摸摸鼻尖淡笑道:“丞相误会了,皇上,既然弦玥可以选择住处,那便是墨王府吧,不知是否行得通?” 虞丞相面色羞赧,尴尬的哈哈大笑两声试图缓解气氛,“倒是老臣贴金了,太子莫怪。皇上,您看?” 皇帝眼中寒光扫向他,这时候倒是想起有朕这个皇帝了!虞丞相肥胖的身子一缩,心中紧张着。 皇帝也没回他话,这让虞丞相羞愧地更想钻进地缝将头低低垂着。 皇帝缓缓开口:“锦世子是我幽羽第一公子,弦玥太子想必定会与他成为知己,只是这墨王府,朕,也不能保证太子可以入住,锦世子不愿生人靠近其锦墨楼,弦玥太子要不换个地方?” 弦玥微微一笑,虞丞相正好抬起头,愣住半刻又低下头去,遮掩眼中的阴狠与迷恋。 “皇上既说我与锦世子可成知己,便要相知相交,相信锦世子也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皇帝大笑,“既如此,朕便不多说了,华公公,即刻去墨王府与锦世子相商,碧雪国弦玥太子乃我幽羽贵宾, 可否暂住墨王府。” 华公公垂着头:“是”走到殿门口,一甩拂尘往墨王府方向而去。 弦玥笑笑便不再答话,桃花眸中划过一抹异色,天子竟会派人去与臣子商量如此简单的小事,墨锦御,期待我们的见面! 过了一个时辰,只见华公公抹着脸上的汗,快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藏不住的笑。 皇帝坐在龙椅上端着茶盏,弦玥坐在下方轻晃着茶杯,嘴角轻笑地看着不敢耽搁的华公公,而虞丞相依旧站着,抬头看了眼便又低下头去。 “皇上,锦世子已派人将墨王府的凤栖楼收拾出来,只等弦玥太子入住。”华公公语气中是抑不住的惊喜。 皇帝放下茶盏,眯了眯双眼,笑道:“看来锦世子对弦玥太子真是不一样,虞丞相,你说是吗?” 虞丞相没想到皇上会突然的问向他,强颜欢笑着连忙回道:“自然不一样,锦世子与弦玥太子乃天纵奇才,二人自是相投的。” 皇帝满意的点头,“华公公,带弦玥太子去墨王府,吃穿用度均从朕这里出,太子只管安心住下。” 弦玥起身颔首,“多谢皇上”随着华公公去了墨王府。 待殿内只剩皇帝与虞丞相时,虞丞相能感觉的皇上的威压,不敢抬首,不敢出声。 许久,“虞丞相,你下去吧。” 虞丞相弯着有些麻了的身子,“多谢皇上。” 殿内只剩皇帝一人,愈发显得空旷肃静,皇帝眸色深沉,龙袍下的手握拳,负手而立,无限威严。 目光投向远处,天色湛蓝,浮动着丝丝流云,澄澈却夹杂着几抹墨色,划过一道天际,大有山雨欲来之势! 半个时辰后,弦玥的马车已到墨王府,下了车,墨王府的周管家恭敬而不谄媚的迎上去拱手, “欢迎弦玥太子,您这边请,世子让老奴直接领您去凤栖楼。” 弦玥颔首,“凤栖楼与锦墨楼的距离相差的远么?” 周管家笑道:“世子喜静,这凤栖楼是与锦墨楼最近的楼宇,却也相隔一公里,算是不远的了。” 弦玥微微一笑,“还请管家带路。” ------题外话------ 墨墨今日更新的有些晚了~ 乃们表急哈~么哒! 谢谢空白与小懒的鲜花,墨墨害羞的遁走~ 第三十二章 你我兄妹 待弦玥走到墨王府门口,微微停顿,一双桃花眸扫过墨王府的匾额,眸中闪过一丝温暖,便跟着周管家继续向前走。 一路所见几座恢宏的阁宇,气宇轩昂。几股花香扑鼻而来,弦玥皱了眉头,眉间朱砂隐隐泛着粉色,眼角淡扫了眼周围一圈,目光停在墙角有一株顽不知名的小花上,各色鲜花一簇簇争妍斗艳,唯有它顽强的独自盛放,虽不起眼,却让人不容忽视。 弦玥嘴角轻扯出一抹淡笑,收回视线,走过花丛,修长的指尖划过一朵开的正艳的粉色凌霄花,灵巧地食指和中指轻微一夹,顷刻便摘下了这朵怒放的花朵。 指尖轻捻花瓣,花瓣一点点溢出粉色的花汁,顺着他的手向下流淌,滴入泥土化作春泥。 身后的明泷立刻递上一块朱红色上好丝滑料子的锦帕,弦玥接过俊美的面容上没有一丝波动。 周管家正好回头看见这一幕,嘴唇动了动却没出声。 少顷,终于走到凤栖楼,这里倒是别具一格,典雅古朴,古色古香。 周管家停下脚步,一弯身子,“弦玥太子,请。” 弦玥看向凤栖楼三个大字,字迹如行云流水,笔锋苍劲有力,眸光一闪,一点头便走了进去。 进了院内环顾一周,弦玥眸中隐着温和,缓缓一笑,侧头看向周管家,“替我谢过锦世子,玥十分满意。” 周管家笑着点头,“世子说太子来的匆忙,便如此布置了,若太子不喜,可随时换其他地方。” 明泷有些不可置信,传闻锦世子最不喜生人亲近,如今怎生对自家太子的态度如此亲切。 “此处,甚好。”说完,弦玥缓步走进,明泷跟在身后。 周管家恭敬地低头,站在门口,待弦玥走进屋内,这才走向锦墨楼。 “太子,这楼内也就只有三间屋子,地方虽大但也未免太单调空旷,要不您换一间吧。” 弦玥眉间朱砂有些淡淡的红色,斜睨了明泷一眼,“最近是太闲了?看来本宫好久都没给你安排重任了,这次,弑星宫的任务你去?” 明泷笑着打马虎眼,低低垂着头作老实状,“太子,明泷突然发现这里虽然客房不多,却素雅古朴的很,最适合修生养性了。” 开玩笑,弑星宫是天下排名第一的杀手组织!太子爷经营多年,若是自己去接了那还有命回来吗! 弦玥不在答话,看向屋内的陈设,眸光撒上一片柔和。 明泷偷偷地抬起头顺着太子的目光看去,这才感到十分惊讶!奇怪地开口:“这…这不是与在碧雪国太子您的房间一致的吗?” 弦玥唇畔浮起淡淡地笑意,“所以,他,是墨锦御!” 锦墨楼 夙洛听完周管家的话淡淡点头,一个闪身便移到屋内,可见其轻功了得,“主子,弦玥太子已在凤栖楼住下。” 墨锦御斜倚在软榻上,单手支着额头,另一只手执了一本书,颊边落了两缕碎发,雍容闲雅,潋滟如画。淡淡地轻应了声,夙洛拱手退下。 墨锦御放下书揉着眉头,嘴角轻勾,目光透过窗外,木槿花开正浓。 ——一句话不割~—— 君梦翎高兴地带着宫女芷云走向皇宫门口,眼看着还差一步之距就迈出去了,皇宫守卫及时伸出胳膊拦住,面无表情道:“公主,请回,皇上有旨您半个月内不能出宫门。” “你!”君梦翎伸出芊芊玉指不悦地指着他,俏丽地面容上泛着薄怒。 “是谁敢欺负本皇子的妹妹!”一道狠决的声线传来,君梦翎转头看向他,惊喜地看着他,“四哥”。 果然是那个骚包的四皇子,依旧是大红色的蟒袍,绣着紫色丝线的苍云,挑着狭长的丹凤眼,摇着手中镂空雕刻的缅香扇,一笑,邪魅狷狂,“翎翎,这是要出宫?” “四哥” 四皇子眼角凌厉地一扫,侍卫们纷纷低下头,君梦翎笑着道:“多谢四哥”就要走出宫门,仍被拦下。 四皇子眼中冷光乍现,“狗奴才,你们好大的胆子!” 侍卫头领抬头低声道:“四皇子,奴才们奉皇上之令,五公主半月内不得出宫门半步,我们也不敢违抗啊,您看?” 四皇子周身寒气逼人,吐出的字如冰雪般寒冷,“父皇那有本皇子顶着,今日谁敢阻拦五公主,自己想好下场!” 侍卫们纷纷噤声,这四皇子最得皇上器重,以至更甚于温和的太子,闯了多大的祸,从未见过皇上对其动辄打骂,平日里就十分宠爱,这要是得罪了,可皇上那边又不好交差…… 侍卫们面露难色,犯难道:“四皇子,莫要在为难我们这些奴才了,我们……”话未说完,四皇子手中折扇一晃,只见一侍卫痛苦地哼了声便倒在地,脖颈一圈涌出鲜血,声息全无,瞪着双眼,死的委屈,而四皇子的缅香扇上干净的看不出刚夺走了一人的生命,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君梦翎原本兴奋地小脸上瞬息变了脸色,僵在原地,眼光不敢瞟向他。宫女芷云惊呼,后怕的双手捂着嘴不敢再出声。 侍卫们更加惊恐,纷纷给君梦翎让出了一条路,君梦翎不知是往前走还是后退,仍怔在原地晃着心神。 四皇子看都没看倒下的侍卫一眼,轻摇着折扇走到君梦翎身边,提醒道:“翎翎” 君梦翎回过神,有些呆怔着看着他,眸中晃过一道畏怯,慌乱地扯出一抹笑,“四哥,五妹谢过四哥,只是这…” 四皇子看到她眼中的畏惧,仍是邪肆一笑,“无妨,翎翎出宫吧,记得宫门下钥前回来。” 君梦翎轻点头,别过头,“芷云,走吧。” 芷云有些胆寒扯着君梦翎的衣袖,断断续续地开口:“公…公主” 君梦翎安定的看着她,芷云逐渐稳下心来。 四皇子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眸色幽深。 君梦翎原本的好心情也没了,走在街上,芷云忐忑地开口:“公主,四皇子他,对您不会是真像谣传如此吧?” 君梦翎摇头,迷惘的看着前方,低低开口:“我也不知,既是谣传便不可信,芷云,以后这样的话不许在提!” 君梦翎心中忧郁忡然,宫中曾有谣言相传,四哥对自己的感情并不一般,不是兄妹之情,更像是…自己一直是躲着四哥走的,四哥对自己的确太过宠爱,那不是因为他是自己的亲哥哥吗?更因为他也只能是自己的亲哥哥! 芷云诺诺地回答:“是,公主,那我们还去墨王府吗?” 提起墨王府,君梦翎心情缓和些,咬着下唇坚定道:“出都出来了,如果不去便是太对不起本公主了!”说完二人向墨王府走去。 ------题外话------ 墨墨这章节的名字都土掉渣了… 吼吼吼~乃们喜欢亲兄妹情深不? 谁的臭鸡蛋!谁的白菜叶!墨墨只是开玩笑啊开玩笑! 遁走~ 第三十三章 不如不见 既然是兄妹,便不再去想那么多了。 君梦翎站在墨王府的门口长叹了一声,这条路,真是太远了! 守门的见是皇帝十分宠爱顽皮的五公主,躬身低头,“见过五公主。” 君梦翎微笑侧头,“去告诉锦世子,本公主来了。” 守门的下人一点头,“公主请稍等,小人先去回禀过世子。” 君梦翎点头,下人恭敬一拘走进去禀告。 不久,下人回来垂首道:“公主,您请,世子说墨王府随你您逛,只是今日别太靠近凤栖楼便好。” 君梦翎心里嗡地一下,锦世子连自己来的目的都猜到了,有些僵硬道:“本公主知道了。”说完便带着芷云往里走去。 一路上芷云踌躇慌张,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跟着郡主在墨王府晃了两圈后,终于开口了:“公主,我们不认识路怎么去找凤栖楼,锦世子是不让您去的。” 君梦翎听后点头,觉得十分有道理,若是贸然去问人凤栖楼在哪,说不准下一刻就被请出来了,正在苦苦思索之际,眼角撇到一座假山,脑中灵光一现,有了! 过了半晌,芷云扭捏不安地扯着自己的一身华贵的公主锦服,慌忙开口:“公,公主,这能行吗?” 君梦翎得意地打了个响指,“别啰嗦!赶紧按照本公主说的方法做,若是在见不到弦玥太子本公主今个就不回了!” 芷云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吞吞吐吐地道:“是。”出了假山便往走向最近的凉亭,路过的墨王府丫鬟见到一身公主装扮的芷云,福身低头道:“参见公主。” 芷云似不耐地摆手,飞袂地衣袖遮住她的容貌,成为最好的遮掩,丫鬟又恭敬地欠了欠身离开。 芷云咂咂舌,这墨王府的管教还真不错! 随后一身宫女装扮的君梦翎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唇畔浮起笑容,少了一身华服的装饰仍是清眸流盼,十分俏丽。 君梦翎快走几步,看到了刚才那个丫鬟,小跑上前,轻拍她的肩膀,微笑问道:“本…我是宫里派来给弦玥太子捎话的,请问凤栖楼怎么走?” 丫鬟怀疑的上下打量着她,疑心道:“宫里不都是派公公前来的吗?怎么没有人领着你进来?” 君梦翎嘴角的僵笑着,让人领着进来那这辈子是别想见到弦玥太子一面了!笑呵呵的打着圆场,“皇上本是派华公公来的,我正好从庆和殿前路过,华公公突发紧急的事情便叫我来传个话。” 丫鬟还是置信不疑,目光猜忌,君梦翎想着墨王府的丫鬟都这么难糊弄吗!又开口:“我想着就传个话,就没麻烦人带着进来。” 丫鬟点头压下心中疑虑,若不是皇宫的人,门口的守卫也不会放人进来,暂且信了几分,“看见没,顺着这条道往前直走右转,那里有一个静轩亭,穿过亭子向左转便到了。” 真是麻烦死了,君梦翎面上仍旧保持着微笑,感谢道:“多谢。”说着急匆匆地走向丫鬟指引的路。 离这里的不远处,明泷疑惑的问向负手而立,一身红衣玄纹袍五官立体俊美的自家太子,“太子,那是五公主?” 弦玥一双桃花眸色平淡,嘴角微微上挑。 一炷香后,君梦翎终于看到凤栖楼三个潇洒端正的大字了,扶着静轩亭的一根柱子重重吐出一口气,累死本公主了! 走向凤栖楼门口,门口无一人,君梦翎抻着脖子向里面看,脚刚要迈入。 一道幽魅的声音幽幽想起:“梦翎,这是想去哪呢?” 君梦翎顿时浑身猛的震了一下,瞪大了双眼却不敢回头,他怎么会来墨王府还正好被抓包! 最要紧的是好死不死的还在弦玥太子的门口! 那人好以整暇的环着胸斜倚在墙的一侧,嘴角笑的更加邪魅,“梦翎,难道这次又是特意等我?恩?”尾音拖长,有种威胁的意味。 君梦翎的小心脏颤了颤,想着今日出来没查黄历是不正确的!缓缓的回头,嘴角咧开大大的笑容,跟哭一样:“玖幽哥哥” 虞玖幽看着她一身宫女装束,眸色微闪,挑眉看向她,不回话。 君梦翎上前拽着他的袖子,询问着,“你都知道了?” 虞玖幽轻哼了声,目光挑向一处。 君梦翎笑嘻嘻地看着他,“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前提是这次一定要让我看到弦玥太子的相貌,不然休想我会走!” 虞玖幽收回目光,几份冷冽地开口:“弦玥太子?是我美还是他丑?”语音中透着一股子阴森。 君梦翎嘴角一抽,“玖幽哥哥,你就不好奇吗?他是天下唯一与锦世子的齐名的人物,人都在幽羽了不看一眼太可惜了。”说着还撇了撇嘴。 可惜虞玖幽未将这柔情攻势放在心上,寒声道:“我和弦玥,相见不如不见!还是你要我说一遍四皇子今日在宫门口都为了你做什么?” “你的四哥对你未免也太好,即便冒着被皇上责骂与惩罚的风险也要帮你出宫,是吗?翎翎?” 翎翎!君梦翎深知这是他真的怒了,“他是我亲哥哥啊,对我好就不对了么?” 虞玖幽眸色深沉,“你从假山上摔下,他一怒之下杀了你身边玩忽职守的宫女;你独自大胆上街差点被贼人掳走,他跟在你身后及时救了你且发出通缉捉了贼人受以凌迟之刑;你与李府小公子走的近,他便上门将其暴揍一顿要求以后远离你。梦翎,你确定他对你只有兄妹之情?宫中的谣言不是空穴来风?” 君梦翎悻悻地不再开口,低着头有点委屈,这也不是她的错嘛。 虞玖幽深深的见她受伤的神色,不在咄咄逼人,看着有些心软了,语气却不容反抗,“以后,离他远些!我送你回宫,走吧。” 君梦翎点头,深看了一眼凤栖楼内,并不见半丝人影,目光依旧有些留恋,直到虞玖幽上前握着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手心,回过头冲虞玖幽甜甜一笑。 虞玖幽眸色渐暖,眼角余光扫向之前看的那处,魑魅至极。 “太子,这……”明泷不解的开口,难道虞府大公子与太子是认识的?太子从前未来过幽羽的啊! 弦玥眸色幽深,轻声开口:“我与他,不如不见。” 此时的锦墨楼内,墨锦御听着夙洛的禀告的一切,眸光一闪,虞玖幽… 夙洛等待主子回话半天未果,抬头看了眼主子的神色,眸色忽明忽暗,主子与虞府的大公子也是认识的?怔楞了半晌。 墨锦御温和的一笑,低低道:“不如,不见。” ------题外话------ 乃们喜欢玖幽不了?~ 哎呦,喜欢就直说嘛,不说白不说,说了也白说。 美人们乖乖的,他是梦翎滴~ 第三十四章 他出现了 澄澈的空中漂浮着几丝流云,给人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 阳光温暖的撒在站在院中的容卿月身上,容卿月轻阖上如水明眸嘴角缓缓扯开一抹明媚的笑容,仙姿佚貌,气质如兰,令人移不开眼。 “容儿”萧寒夜一身黑衣突然出现在容卿月身前。 容卿月收回笑意,睁眼看着面前俊逸清秀的男子,目光安定并未开口。 “容儿,小洢说你无大碍了,你却不在想从前般喊我夜二了。”萧寒夜苦笑着看着她,眸色温柔。 “楚涵洢?以前吗?”容卿月看着他,低叹了一声,“你知道亡忆吗?” 萧寒夜听后脸色变了几遍,好听的声音有些嘶哑:“亡…亡忆,容儿,你…” 容卿月轻点着头,已经很明显就是她喝下了亡忆。 “为…为什么?”萧寒夜有些不敢置信。 “我也不知我喝下亡忆的原因,毕竟那已是旧事,如今我只想为自己而活,也许,亡忆也是一个契机。” 萧寒夜心中苦涩,她已经不记得自己了吗?一席之地都不曾有了吗?眸色受伤的看着她,刚要开口,一股强烈的杀气铺天盖地而来,萧寒夜顿时心中一惊,难道是自己身在京中的消息暴露?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连累容儿! 然刚欲转身眼角撇到一抹墨紫色,接着吃惊的发现带有杀气的男子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而是,容儿? 容卿月皱紧眉头站在原地,并未躲开,她什么时候招惹到如此厉害的杀手?还是有人想要她的命! 躲也是躲不开的,还不如拼一把!手腕隐在袖口下翻转,一排银针泛着清光。 萧寒夜见她未闪躲,一阵心悸,急忙大喊着:“容儿,快躲开!”同时手中的剑迅速出鞘,向着男子的后背刺去。 男子刀光一闪,刀尖在离容卿月脖颈半寸处堪堪停下,刀锋偏侧仍是划出一道血痕。 萧寒夜见男子停下,匆忙慌张的稳住剑势,手中的剑转了个弯将剑柄对向男子, 转过的剑尖顺势划破自己肩上的衣帛,随后在男子后背一寸处停下,目光激动。 男子像是未察觉到自己身后的危险,并不理会背后的人做了什么,目光直视着容卿月,“为什么不出手?” 容卿月面色镇定,轻挑眉毛,“出手?对于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要如何出手?除非,我是在找死!” 男子面容俊美无俦,好看的眉头紧蹙,目光质疑的看着她,一缕墨紫色发丝随风扬起。 身后的萧寒夜十分激动地看着他的背影,双手紧握,声音沙哑,“哥…” 男子缓过身,眉头却皱的更加紧凑,墨黑色的眼睛划过一道讶异,“你是在叫我?” 萧寒夜如受打击般黯然,“哥,我是夜二,你的亲弟弟,难道你都不记得了?” 容卿月讽刺一笑,这是怎么了,组团失忆?不是来杀她的吗?还挺有职业道德,虽然他身上浓重的杀气决不容忽视! 男子眸中闪过一道波澜,不过一闪而逝,被鄙夷所取代,随后冰冷的开口:“我萧寒烬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认我做哥哥,我知道你一定想保她的命,不过你可以放心,暂时我不会杀她,可她的命,是我的!” 萧寒夜内心更加激动,“哥,我叫萧寒夜,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萧寒烬眸中一瞬隐便没的挣扎仍是被容卿月捕捉到了,开始怀疑起来。 萧寒烬看着面前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人,依旧不信,鄙夷道:“说明?哼!天下同名同姓的人不知凡几,即使长得相似也不过偶然,收起你的伎俩,容卿月的命,我要定了!” 十分厌烦的不愿与他多说,转头嗤笑着看着容卿月,“有人为你求情,你说我该不该放过你?” 容卿月不屑的撇了他一眼,“若是早就想杀我你会允许我站了这么久?” 萧寒烬低笑了声,“看来卿月郡主与传言十分不符,不过我不杀你的原因是”伏下头轻声在容卿月耳畔道:“我的寒月刃从不染无力之人的血,我可以等你变强,想必那时候杀你的滋味必定不错。”说完眸光如利剑般射向她,舌尖轻舔一圈嘴角,嗜血无常。 容卿月愕然,这么正常的弟弟怎么会有这么不正常的一个哥哥!冷静下来,清冷道:“鹿死谁手,尤未可知!今日你若不动手便可以滚了!若是后悔当心我没提醒过你!” 萧寒烬嗤嗤的笑出声,“放心,你的命,我要定了!” “我的丫鬟呢?”容卿月声线偏冷。 “呵…没想到你这个主子在这个时候也会惦记她们,放心,她们的穴道半个时辰后自动解开。” 话落,如来时般一个闪身消失在院中。 萧寒夜怔然回过神,这般冲击的确太大!大喊一声:“哥”说着便要往他消失的方向追去。 容卿月上前几步抓着他的衣袖,“等等” “容儿,你知道,我哥,我哥!”萧寒夜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内心十分焦急。 容卿月眸光一闪:“先听我说完,他身上是杀手特有的杀气,不与你相认你就没想过原因?就这么急急追上去送命的反而是你。” 萧寒夜冷静下来,目光仍是着急焦虑,便把几年前离京被流放时路上发生的一切告诉她。 容卿月心下诧异,萧寒烬是有苦衷不与他相认?看他一副淡漠的样子又不像, 若是他同自己一样吃了压制记忆的药丸呢?自己明明看到他有一瞬间挣扎的神色,这是不是原因呢?反正无论如何萧寒夜是断不能贸然冲上去的! “首要之际你要找到他便要知道他是否真的是不记得之前旧事,又是如何当上杀手的,你哥哥他,好像真的是不记得了。” 萧寒夜神色哀戚,点着头,目光心疼的看着她沁出血痕的雪白玉颈,“容儿,你的伤…我哥他…” “不碍事,只是一道血痕罢了,我不会怪他,你去吧。”容卿月看了他肩上破碎的衣料一眼。 萧寒夜依旧不放心,黏黏开口:“容儿…” 容卿月嘴角一抽,真是个大孩子!也不在理会他,转身走回屋内准备上药。自己该做的都做了,至于萧寒烬所说的话太过骄傲自大,容卿月嘴角轻勾,若是在遇见他,看求饶的究竟是谁! 萧寒夜凝视半晌,掏入怀中的手一顿,转身离开,罢了,容王府的药必定要比他的好上多倍吧! 容儿,我只要看你幸福便好,如此,便好。 ------题外话------ 墨墨哭着求饶道:“求乃们亲亲原谅墨墨吧,昨天的章节出了错,其中内容已在修改,八百年后估计会审核通过,墨墨知道错了,再也不犯了。”鼻涕眼泪甩了围观人一身。 “看你这么可怜的份上只此一回绝不容再犯。” 墨墨神色哀戚的摇头,不,点头! 多谢乃们的大方宽容谅解,爱你们,么哒~ 第三十五章 失忆缘由 城外一处葱郁浓密的树林内 一灰袍男子冷声道:“萧楼主,您可是收了定金的!怎么?放过了容卿月想要反悔?” 萧寒烬俊美的面容上嗤笑,一个纵跃便消失在他眼前,随风悠悠传来一句话:“回去告诉你们家小姐,她的命,只能是我的!” 灰袍男子眼底划过一道寒光,萧寒烬,枉你为天下第二杀手听风楼楼主,若你完不成,你的命,我也要定了! 忽的一道木槿花香传来,男子心神一凛,目光看向已站在自己面前玉质盖华眉目如画的人。颤着音开口:“锦…锦世子” 墨锦御悠悠抬眼闪过一丝厌恶,手中银光一闪,声线冷冽:“滚回去告诉她,再敢出手一次,你就是例子!本世子,不怕麻烦!” 男子看着面前气场强大的墨锦御,手捂着自己的心口,鲜血源源不断的溢出,“是”,连滚带爬的回去,这血流的速度只够自己坚持到府里, 男子双指在穴道上一点,无用,血依旧不断,男子心里恐慌,畏惧到极点,锦世子这是要自己血尽而亡! 这边,墨锦御扶着一颗树,看了眼手中依旧泛着银光的龙吟剑,皱了皱眉,呼吸有些不平,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刚动用了内力,自己还有多少时日? 容卿月,我还舍不得。 容王府夕月阁 容卿月将颈间抹好伤药,菡沁与墨梅便冲了进来,着急询问着:“郡主,您没事吧?” 墨梅眼见看见了她脖子上的浅淡红痕十分突兀,急急开口:“郡主,您的脖子…” 容卿月看着两个关心她的丫头,淡淡一笑:“没事,半个时辰未到,你们的穴道是如何解的?” “是锦世子身边的夙洛替我们解了穴道。” 容卿月疑惑的抬眼:“那他人呢?” 两个丫鬟自然中知道郡主问的是谁,便答道:“锦世子留下夙洛在门口等候郡主差遣呢,世子一人去了城外。” “夙洛”容卿月扬声喊道。 不过片刻夙洛便站在门口,抱着剑恭敬道:“郡主” “去城外” “郡主,世子走时吩咐过您务必待在夕月阁等他回来。” 容卿月淡淡点头,垂首不语,心中十分不安,这个妖孽是去追人了吧,该死的他不能用内力他不知道吗!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容卿月闻到一阵木槿花香,猛地抬头,看向门口,一袭银色丝线勾勒的深紫锦袍的墨锦御对她微微一笑,雅致尊贵。 容卿月不知为何,这个场景仿佛在梦中出现过,眼眶有些湿润,移开目光看向院中,微微收敛情绪。 墨锦御一步步的走到她面前,轻声开口:“容卿月,我只想你活在我的羽翼下。”语气却是十分霸道。 容卿月久久未动,眸色深深,不知过了多久才开口,“墨锦御,我为什么要喝亡忆?” 没错,还是问了!即使信誓旦旦说过不解亡忆,不究因果,但如果在这样下去会永远被动! 想要掌握主动逃离棋子的命运,便必须问其结果! 命运的齿轮重新契合,一切兜兜转转都回到了原点!结果,还是逃不开!那就别再想着逃避! 墨锦御幽泉般深邃的眸子绽开光亮,透着欣喜,却被容卿月一句话浇息了心头的火热。 “我只想知道自己喝下亡忆的原因,其他,还希望你缄口。” “容卿月,你是不愿想起所有,还是不愿想起我们的一切?事到如今,你已没有逃避的机会!” 容卿月心头猛的一颤,闭上眼,声音如一阵轻烟,透着苦涩,“墨锦御,我不想辜负自己的本心,我也不想忘记自己的初衷,就当是为我自己做件事吧,我想解了亡忆。”睁开明眸,直视着他。 刹那间整个院中花香更浓,却敌不过他身上清淡的木槿花香,墨锦御缓缓而笑,一笑,倾城,晃了,谁的心… 菡沁与墨梅退了下去,屋内只剩下二人,仿佛天地间也只剩下他们! 墨锦御目光温暖的看着她,温声道:“你喝下亡忆是为我,放下一切只为我,你失足落水的前一天,你,我,容王爷,容爷爷,皇帝五人在庆和殿,你说要解除世代容王府与天家的婚约,此生,非君不嫁!”说到此,墨锦御语气顿了顿,随后又轻笑开口:“容卿月,我亦如此,此生,非卿不娶!” “皇帝果断否决,你便抽出鸾羽剑语气决然,若不同意便自刎御前,一样可毁了这荒谬的而束缚自己的婚约!你说要依从本心而活,跟着心走,不允许我们任何人插手,只可当个见证!容卿月,你可知,那时我的心有多痛。” “最终皇帝同意了,你与他赌了一场棋局,你愿意做他暂时的黑子,代价是你喝下亡忆,赌约是忘记前尘旧事,若依旧不愿嫁入皇家便废了先祖遗诏,从今以后不仅你,容王府后代将不在受困入宫为后的旨意。前些日子他玩笑般下的赐婚圣旨也是对你的一份试探,若成功了,他亦可毁掉这么多年限制他权利,压在他头顶的先祖遗诏,一个后位,你虽轻视,却有多少人宁可寂寞老死宫中,依旧使用浑身解数对权利趋之若鹜。” “然后呢?”容卿月嗓音已有些沙哑。 墨锦御眸光破碎,满是心疼,“亡忆,亡是一种千叶草制成的剧毒,服下后锁住会自身内力,浑身经脉如抽离般剧痛,若是一旦分心受不住便会经脉俱碎而亡,忆是另一种百情花与千叶草混合使人忘记一切,故称亡忆。” 容卿月反而低低的笑出来,“老皇帝真是高明!我若因情自刎也还落了个好名声,叫百姓对他君家的圣旨起了反叛之心,若我喝下亡忆,你情我愿即使死了,也怪不得他的头上!只是没想到,墨锦御,我对你,如此深爱。” 墨锦御温柔一笑,如雪山上的千年寒冰融化,“最爱我的,只能是你。” “锦世子,您这蛊毒还危险着呢,所以本郡主暂时不打算与你重归旧好,以免日子当了寡妇谁养我?”容卿月大煞风景的抛出一句话,气氛实在过于伤感,也终于理解自己一遇见他,内心深处的悸动。 “容卿月” “在” “你答应过为我治蛊,难道你忘记了?” “什么时候?本郡主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只承诺过不让你死的那么快。” 墨锦御薄唇微张,戏虐的开口:“既然卿月郡主记性如此之差,那本世子在提醒一次,五年之前,桃夭池畔,十二岁的卿月郡主气愤的一脚将本世子踢下池中,事后才发现是认错了人,游上岸后见本世子俊逸无双,不顾本世子的阻拦与反抗扯开衣服,那是便想着对不起我以身相许了?好在最后你发现我身上中了蛊才转换了视线,看你十分感兴趣的样子,本世子为了脱离你的魔爪,配合解蛊,你还算有点良心,当时没有毁了我一世清誉。” 容卿月嘴角一抽,自己那么小懂什么以身相许!看着眼前这副清瘦的身板,自己有那么饥不择食? 想要反驳,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想着这就是没有记忆所吃的亏了!总有一日是要还回来的。 岔开话题,转而正色道:“上次你说那个什么诀?” 墨锦御一扶额,无奈开口:“是潜龙吟” 相反的,容卿月丝毫不感觉到尴尬,反而不耻下问:“你会?”墨锦御轻摇了头。 “本郡主还以为锦世子上天下地无所不能,想必这幽羽第一公子的称呼也该换人了。”语气中充满讽刺。 “容卿月” “您老请说” “入地的是穿山甲,本世子带你上天便够了。”墨锦御眸光一闪,意味深长。 “世子大爷您饶了我吧,小女子还没活够,要上天您自己去,好走不送。”容卿月捧着心口,一副大家闺秀婉约清丽的模样。 墨锦御唇畔笑意一僵,小女子么…也没在继续这个无聊的话题,只是此上天非彼上天,只有龙翱九天! 掩唇轻咳,“天下间会潜龙吟只此一人,当朝太子君翊尘。” 容卿月惊讶,不确定出声:“有难度吧?” “是很有难度,若让老皇帝知道你已恢复记忆,那么赌约应当作废!” 容卿月默不作声,君翊尘此人,表面温润如玉翩翩公子,内心,谁知他的内心……又有谁知温文尔雅是不是他的表象!而亡忆必解,要恢复内力,才不会受制于人!一定要想个既不会被老皇帝发现自己又解了亡忆的办法,到底,该如何去做…… ------题外话------ 墨墨昨夜再一次码到2点多,不管我的付出与回报是否成正比,我都会坚持下去的! 谢谢亲爱的读者们,也很感谢我的部长投了50花花~ 第三十六章 师傅在上 墨锦御轻握住容卿月的手,开口安慰道:“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既然你有了这颗想解亡忆的心,便足够了,有些事,急不得!” 容卿月看着自己被包裹在他手掌心的小手,内心如沐浴阳光般温暖,并未抽开手,绝色的面容上缓缓地绽开一抹明艳的笑容。 有些事情已经可以释怀了!墨锦御,不管这次解开亡忆的目的只是想让自己强大起来,可依旧也未逃脱自己的内心,原来不管是否记得,你的出现,便已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容卿月,锦墨楼木槿抽芽,紫竹已亭立,你要去吗?”墨锦御依旧未放开牵着她的手,语气淡然却很柔和。 容卿月啪的一声甩开他的手,轻哼一声,“锦世子这是要诱拐无知少女?请问您的锦墨楼住进过多少少男,少女?” 墨锦御面色平静,带有三分危险七分戏虐的开口:“容卿月,从长相看,你的确算个少女,若从身材上看,你和少男有什么区别呢?” 容卿月咬着牙,妖孽!黑心!黑肝!黑肺!心里已经将他翻来覆去念叨了许多遍,良久,心中愤怒压制,保存有一丝理智的回道:“墨锦御你这个混蛋!” 墨锦御低低地笑出声,看着这只处于暴怒边缘有着利爪的小狐狸,眸色得意的扬起俊眉,心情十分好。 容卿月挺了挺纤细却玲珑有致的身板,浅浅一笑,只是笑意未达眼底,“锦世子,您老眼神不太好使!”女人最忌讳别人说的便是身材,墨锦御,你今天好像是在找死。 墨锦御又看了一眼,似恍然大悟,“唔,看是看不出来的,需要摸摸。” 隐在暗处的夙洛偷笑,主子您今天怎么这么无耻呢!突然一道冷光划过,立即收敛脸上笑意,严肃的站着,暗地里揉揉泛红的手臂,主子您下手真是狠啊! “墨!锦!御!”容卿月捏着双拳走近,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我咬死你!”张口便在他雪白的脖子上咬了下去。 夙洛揉着胳膊的手一顿,猛然睁大双眼,看点啊!捧腹而不敢笑出声于是憋的脸通红,在心里默念郡主加油! 直到容卿月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松开口,一眼看去,墨锦御的脖子上有个正红的牙印,沁着一缕血丝,轻咳一声一把推开他,长叹一声,“世子爷的皮真薄啊,你怎么不躲?”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这种人了! 墨锦御眸光一闪,看向她有着浅淡红痕的脖颈,低低控诉:“容卿月,你要对我负责!” 容卿月翻了个白眼,不就咬你一口吗!仔细看看,自己好像和他都伤在右边,果真无巧不成书? 冷哼了声往屋外走去,刚没走出几步,菡沁上来说道:“郡主,虞府晚歌小姐来了。” 容卿月顿住脚步,心中疑问,当日在醉仙楼替她解围的那个美貌端庄的少女?自己与她并无交集,偏头看向墨锦御,难不成是为了这个腹黑?心中冷冷的打了个寒颤,这丫的桃花满天飞。 墨锦御看着她一系列的表情变化,眼底极快的划过一道笑意。容卿月淡淡出声:“有请”,又冲墨锦御一挑眉,示意锦世子你可以离开了。 墨锦御反而伸手拽了一把椅子随意坐下,慵懒高贵,轻抚着血丝处。 丫的威胁我!容卿月此时恨不得一巴掌过去,把他这幽羽第一公子的光辉扒下来,太过祸害世人了! 虞晚歌走进,一身淡粉色湘裙更添柔美,莹莹一笑道:“晚歌不请自来,还望郡主莫怪。” 容卿月看着美人笑,嘴角一抽,大家闺秀名门淑女的典范啊! 墨锦御看着她,嘴角轻勾,这丫头也有自卑的时候?不见得!果不其然,容卿月麻溜利索的道:“虞小姐今日有事便说,无事还望把他带着。”手指伸向墨锦御,眼睛不去看他。 虞晚歌面色有些尴尬,姿态窘迫,“郡主,我…我听闻锦世子在此,特来求锦世子让洛水姑娘去府里瞧瞧,我爹他,得了疾病,洛水姑娘医术高超,所以…” 容卿月嘴角上扬,看向墨锦御,无事不登三宝殿,就说虞府小姐怎么会突然来拜访,原来与这妖孽还是脱不开关系啊! “夙洛”墨锦御余光撇向还在看戏的他。 一道人影闪现,夙洛恭敬的一拱手,“主子” “回墨王府叫洛水同虞小姐回府给丞相看病。” 虞晚歌目光感激,十分激动道:“多谢锦世子,锦世子大恩,晚歌定铭记在心。” 墨锦御浅笑,如春风扶苏,“虞丞相乃当朝支柱,锦自当会尽力。” 虞晚歌柔柔一笑不在答话。 “去吧”墨锦御点头对夙洛道。 “是”夙洛如一阵清风般出了夕月阁。 虞晚歌又道了声谢行了一礼去门外等候。 容卿月对其他不敢兴趣,但看着这马踏飞燕的轻功,充满艳羡,又看了看墨锦御,恩,一定是这妖孽教的。 墨锦御怎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似提醒:“本世子记得夙洛这招马踏飞燕还未大成”若是大成,自然更厉害。 “锦世子,您收徒弟吗?”容卿月冷不防来了句话。 “卿月郡主自认资质可以当本世子的徒弟?”墨锦御鄙夷地瞥了眼她纤细的身躯。 容卿月冷哼,“本郡主是怕夙洛这辈子不能大成,失传了可惜。” 正在去墨王府路上的夙洛感觉背后一阵阴风,好像谁在咒他? “郡主放心,本世子手下没有废物。” 说谁是废物!容卿月火大,转身就要出门。背后悠悠传来一句,“徒儿,真乖。” 容卿月深呼吸了一口气,转头扯开一抹危险的微笑“师傅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刚要弯身,忽然抬头,颇为无赖道:“卿月深知锦世子不拘小节,这礼便不必行了吧。” 墨锦御轻笑着:“容卿月,天下间谁有你不拘小节。” 容卿月眨了眨眼,摇头道:“非也,非也。”又想起什么,不在打趣,疑惑道:“虞丞相一向身体康健,怎会得了病御医都治不好?墨锦御,你不好奇?还是,你知道?” 墨锦御挑着俊眉,“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容卿月还未说话便被他抱在怀中,如一阵轻烟被带出夕月阁,容卿月不安的动了下身子,墨锦御低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出声:“不想掉下去就继续。” 容卿月看了看自己离地面的距离,嘴角狠狠一抽,你丫故意的吧!放弃了挣扎。 ------题外话------ 墨墨也想学轻功~ 第三十七章 丞相之病 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虞府,容卿月想着墨王府的武功果然不是盖的!就是不知道自己恢复内力后会与前世相比哪个更厉害些。 墨锦御带着容卿月飘落在虞丞相院中的房顶上,待容卿月站稳后看了看墨锦御有些发白的脸色,不满的甩了他个白眼,“身中蛊毒不能使用内力逞什么能?” 蹲下身去,掀开瓦片,向室内探去。 墨锦御见她驾轻熟路的做法,皱着眉,这种事她以前是不是经常干! 容卿月看着下面夙洛与洛水刚从外面走进的身影,心中赞叹,墨王府果真不养闲人啊! 这妖孽的武功更是奇高,心中不免有些得意起来。 突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容卿月伸手去推,如磐石般,不动,再推,还是不动,抬头看着他。 墨锦御闲闲开口:“若是想我们从这里掉下去你便推吧,或者一会自己回去。” 锦世子您黑心到这个份上了你造吗?不认识路要怎么回!下不去屋顶要怎么破! 容卿月狠狠的掐了他腰上的软肉,墨锦御握着她的手,在她耳畔轻声道:“容卿月,既然你不想知道虞丞相的病因,那我们便回吧。” 容卿月脸上的表情跟打翻了调色盘般积极斗争一样,咬着牙吐出几个字:“请您拿开您那高贵的凤爪。” “凤?”墨锦御深深的看着她板着的小脸,放开握着的手,却依旧抱着她,美其名曰:怕你掉下去本世子胳膊不够长! 容卿月在他怀中安静下来,墨锦御看她绝艳的侧脸,眸色温和。 忽的屋内一道瓷器碎裂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紧接着传来一阵怒吼,“滚!你给我滚!本丞相不需要看什么病!” “爹,女儿求您了,御医说也许只有墨王府的洛水姑娘有法子,您试试好吗?”虞晚歌苦苦哀求着,拽着虞丞相宽大的衣袖。 虞丞相挣了挣衣袖,见她不放手,面色通红,双目紧瞪,一只手指着她骂道:“本丞相说了没病!都给我滚出去!在敢多说一个字便给我滚出虞府!永远别在回来!” 容卿月看着下面鸡飞狗跳般的场景,只感到好笑,心中诧异,脸色蜡黄毫无一丝人气,明显的气力不济,连袖子都挣不开,还好意思说自己没有病!明亮的双眸提溜一转,一根纤细的手指支着下巴轻点,更加有趣了!是什么病如此的见不得人! 在旁的洛水提着药箱未动也未插嘴说话,足以体现墨王府人的素质。 又一只瓷杯向洛水最近的地面砸来,虞晚歌见爹是铁了心的不看病,眼眶通红走近洛水身边,语气充满愧疚:“洛水姑娘,让你白来一趟,抱歉,我爹他还是算了,我送你出门,改日必当登门谢罪。” 洛水语气生硬,“我来是完全是我家世子的吩咐,如今看来贵府丞相的病并不需药医,洛水实在无能为力,还请虞小姐另请高明。” 虞晚歌双颊一红,尴尬地扯开一抹笑容,“麻烦洛水姑娘了。”二人并肩走了出去。 容卿月胳膊碰了碰身后的人,“锦世子是否看出了虞丞相的病症?” 墨锦御好笑道:“容卿月,我又不是神医,如何一眼就看的出来?” “那是什么原因,竟然不让医治,你就一点也不好奇?” 低低一叹,墨锦御看着她,轻声道:“跟我去个地方。” 又是未等容卿月反应过来,她已经处于飘的状态了,自己认他做师傅其实一点也不吃亏。 这轻功比自己前世不知厉害凡几了! 等她回过神来,他们已经处于一座地牢之中,潮气十分重,隐隐夹杂的酸气与晦暗,容卿月挥了挥袖子向里面走,“原来虞府还有这样一处地方。” “饶了我吧,大人。”里面传来微弱的呼救声和哀求声。 容卿月猛然顿住脚步,扯过身后有些虚弱的墨锦御藏在一颗快腐烂的柱子后,遮挡住了二人身影。 “老大,我怎么听到有人的脚步声?”一长得尖嘴猴腮的侍卫疑问着。 领头的男子侧耳听了听,一挥手,“继续!这地牢除了咱哥几个和这些个关押的人就没别人,你别在那给老子疑神疑鬼的,赶紧办正事,丞相等着呢!” “奇怪,刚才明明听到有人走进来的声音”侍卫抓着头发,依旧怀疑着。 领头人对着他给了一脚,“想给老子偷懒是吧,赶紧办事!办完事赶紧滚蛋!老子都好几天没睡个好觉了!” 侍卫哎呦一声,捂着被踢的地方,手中拿着一条淬了荆棘的长鞭对着面前跪着的清秀男子便抽下去,手下动作越来越狠,把被踢出来的气全部转移到可怜的男子身上。 男子早已满身血迹,污秽不堪,刚开始还哼唧几声,到最后一点动静都没有,又一鞭下去,男子清秀的脸上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嘭的一身向前面倒去。 侍卫急忙退开,免得溅了一身血,领头的见了又是一脚上去,怒骂着:“在他妈的敢打脸老子废了你!” 侍卫就差给他跪下了,连连道着:“是,是。”啪的一声抽在倒下的男子身上,“给大爷起来,装什么死!起来!” 手中的硬鞭染着斑斑血迹,一鞭抽起荆棘勾起血肉翻飞,令人不忍直视,手段何其残忍! 又抽打了几下,见没了动静,上前翻过男子的身体仰面朝上,见男子脸上还在流血的沟壑吓了一跳,畏怯地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早已了无生气,咽了口口水,对着领头人道:“大人,人…没气了。” 领头的人听后只是鄙夷的看了眼,草草吩咐:“拉去埋了,才十鞭便受不住,如何服侍丞相,这种废物!下一个!” “是”侍卫叫人将地上的男子抬走,又从笼中揪着一人的衣领出来。 这个男子长得倒是秀美,颇些女气,见了刚才那人的宁死不屈,内心早已深深忌惮着! 还未等侍卫的染血长鞭落下,捂着脸,急忙大喊:“我愿意!” 侍卫放下鞭子,领头人大笑,“在说一遍” “我愿意!”声音比刚才更加大声。 领头人拍着手掌,啧啧两声:“这才识趣,若是刚才那人有你一半便好了,真是可惜了那副容貌。” 又无比愉悦冲侍卫道:“今天你也辛苦了,带他下去梳洗,想必丞相定会满意。” “是”侍卫低下头,嫌恶地扔了鞭子,带着男子出去了。 领头人看了四周一圈,未发现异常,转身跟着出了地牢。 容卿月看着无比湛蓝澄澈的天,深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轻拍着胸口,将刚才看见的完全消化后,看向墨锦御有些苍白的面容,语气虽狠却透着关心:“以后再敢动用内力,有你好受!” 墨锦御温润一笑,“容卿月,你在担心我。” “没错,就是在担心你,马踏飞燕还没学呢。”容卿月轻哼一声,瞥了他一眼。 ------题外话------ 墨墨文中有太多的错误与间隙,曾经的可以修改墨墨都已经改掉了。 亲们请放心,承诺过不断更,不弃更,就会说到做到! 感谢空白!有一位读者我都会写下去! 一起加油!一起努力! 第三十八章 君子之交 墨锦御眸光温柔绽开,容卿月像是被人窥探了心事,目光乱扫,重重的咳了一声,“锦世子,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墨锦御深看了她一眼,扬声道:“夙洛” “世子”夙洛像一阵风般飘落。 “叫洛水锦墨楼外等候。” “是”又隐没下去。 这妖孽的隐卫真是无时无刻无处不在。 墨锦御走了几步见容卿月没跟上来,剑眉一挑,“不走?” 容卿月斜睨了他一眼,知道不动用内力学乖了,一只手扶了扶腰,从这到墨王府,应该不太近。 墨王府锦墨楼 容卿月一个踉跄跨过门槛,快步走到桌边,双手撑着桌子,倒了杯茶水直接喝了下去,素手扇了扇风,大爷的,还是有轻功最好!转头看向信步走过来的墨锦御,这妖孽的体质异于常人吧! 墨锦御薄唇轻勾一抹笑意,缓缓落座,手指轻叩桌面,鬓角落下几缕飘逸的墨发,给这如诗如画的容颜倒是添了一抹风流的韵味。 “主子”洛水走进来低声道。 墨锦御只是点了点头,洛水目光看向坐在一旁玩着头发的容卿月,有些举棋不定要不要同主子禀告自己的发现,见主子等待她的回复,也不敢迟疑,“主子,从虞相的面色上看可能是那种…那种难以启齿的病症。” 容卿月放开被自己蹂躏的柔顺的发丝,眼眸似黑曜石般晶莹漆黑,内心并不感到太奇怪,在地牢见的那一幕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胆寒,想不到虞丞相的口味那么重!啧啧啧,甩掉一身的鸡皮疙瘩,竟然豢养男宠,还是屈打成招的那种,要是传出去,容卿月狡猾地一笑,自己和虞府还没那么大的仇恨,若是有天彼此对立,这个砝码可不小啊!容卿月没想到自己只是随意的想想在以后真的成为现实了,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了。 “这病叫什么?” “啊?”洛水没想到容卿月这样的闺阁女子如此大胆敢问出这种问题,面色不免有些泛红,见世子没有反对,声音有些轻飘,“解…解柳稠。” 容卿月要是普通的闺阁千金那便好了,她要是有所顾忌那她就不是容卿月了。干了这么龌蹉的事后得的病名字还不赖,挺没天理的。幽羽男风不盛,偏偏虞相活该得了这种病,捉了那么多无辜男子,还是挺有天理的。 洛水见主子久久未答话,恭敬地弯了腰退下去。 一直比较沉默的世子爷看着一直在奸笑的容卿月,“容卿月” “世子爷有事?” “既然知道了原因,可以回了,容爷爷该想你了。” 容卿月轻哼了声,这逐客令下的真委婉,谁稀罕在这待!甩着衣袖就走了出去,夙洛拱手上来:“郡主,主子让我送您。” 直到容卿月身影完全消失在锦墨楼后,墨锦御收回目光,在也隐忍不住的捂着心口吐出一口血,一缕鲜血沿着嘴角滑落,平添一抹妖魅。 暗处的暂时代替夙洛的夙一焦急出声,“主子” 墨锦御银紫色的袖口擦掉暗红的血迹,精致的俊容上眸色暗沉,周身一股妖暗的气息,“此事不准告诉其他人。” 夙一面有难色的点头,“主子,您又何必…” 顿时墨锦御一改先前的雅致,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威震天下的气息,冰冷且霸道地吐出一句话,“我是她的!而她,只能是她!若有人敢伤她,还妄想全身而退,做梦!”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他,面上优雅入骨,实则睥睨天下,生冷不忌,凉薄如血。能够赋予温柔的,只能是她!也只会是她! 夜幕缓缓降临,月光的清辉洒向大地,锦墨楼院内站着一雍容俊美的红衣绣着金边的男子,眉间一点朱砂,正是碧雪国太子弦玥。弦玥看着院内挺立直拔的紫竹与正在冒尖的木槿花,目光有些温和。 抬眼看了看几点繁星的夜空,夜色凉凉,嘴角轻勾,抬步走进墨锦御的房间。 奇怪的是,夙洛或夙一并未出现拦他,墨锦御也没阻止,任由他信步走了进来。 一个雅人深致,一个俊美绝伦,都为天下间最为出色的男子! 弦玥走进屋内,墨锦御闭着眸子倏地睁开,弦玥站在原地,脸上笑意缓缓扩大,“锦世子” 墨锦御微微一笑的点头道:“院内的景色能让弦玥太子如此流连,不负锦之辛苦。” 弦玥仿佛如自己家般闲适与安逸,走到一张椅子前坐下,“锦墨楼的景色不可不看。” 墨锦御轻笑,并未答话。弦玥也只是静静的坐着,眸中染着直达眼底的笑意。 这就是二人的相见!让人有些不敢置信,传说在惊为天人又如何!并无多想象地多惊天动地,倒好像平淡的君子之交,熟悉如常。几句看似平常简单的话便可以让两个人相视一笑,莫逆于心。 锦墨楼外,一身逶迤曳地的鹅黄色水仙花裙子的夙依依拽着夙洛的胳膊不依不饶道:“哥,我想见见锦世子,你就帮我通报一下。” 夙洛拉下她的手,语气充满无奈,“依依,听话,你回去吧。” 夙依依好话都说尽了也不见得可以打动自己的哥哥,心里恨极,凭什么她容卿月说进就进,我求的这么辛苦也不可以见上锦世子一面,面前还是自己的亲哥哥!对容卿月更加妒忌。 低着头垂下眼睑柔顺的道:“好”扯着帕子转身离开,抬起头时眼中充满恶毒与狠戾。 夙洛看着自己妹妹,长叹了一声,惆怅万分,暂且不说锦世子心中只容的下一人,自己的妹妹又如何配得上,不能让她这么一直陷下去了。 可有的人偏偏就没有自知,像飞蛾扑火去迷恋景仰的一切,不择手段。 当夜色寂静,弦玥不知何时离开,房内只剩墨锦御时,夙洛声音有些悲伤,低沉道:“主子,十八星魂,找到了。” 墨锦御仿佛早就有所预料,已经隔了快一个月,看来,可以与他抗衡对方的的势力决不容忽视! “主子…”夙洛见他面色有些深沉,迟疑道:“十八星魂,殁了。” 墨锦御看着漆黑的夜色,语气冰凉:“查!还有,厚葬!” “是”夙洛一拱手下去,出了门口闭了闭眼,阻止眼泪流出,十八位兄弟,死时依旧紧握着世子给的信物!这份忠心,是值得敬佩的! ------题外话------ 墨墨今日更新的晚了,绝不是弃坑! 乃们愤怒可以用花花砸我哈~ 么哒~ 第三十九章 百年秘辛 十八星魂,是奉了墨锦御的命去查三大隐世家族所隐居的地方,容老王爷有次说漏了嘴,容卿月的外公皇甫,也是隐世家族之一! 若有天这江山被颠覆,容卿月向往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日子,那么,最好的地方无异于隐世家族。 每次的线索被迫中断,十八星魂也因此事丧命,这插手在中间的人,究竟是谁!他的势力,又该有多么强大! 翌日一早,容卿月便被菡沁从床上叫起来,容卿月看着这个扰他清梦的丫头,十分无奈,自己可是有起床气的! 可这是自己的丫头,又不太舍得说她。容卿月叹了口气,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心软了,菡沁,她是忠心护主的吧。也不知道慕岩那里怎样了…… 几日前派他去调查萧寒夜当晚在墨王府门口消失的原因,至今未回,也没有半点消息。上次萧寒烬来刺杀他也未能出现,究竟是什么绊住了他的脚步,还有萧寒夜曾说,他回来的晚了,却绝口不提这是什么意思,即使在见面也未曾提起,自己也始终悟不透,看来,只有等慕岩回来了。只是慕岩此时,是否安好呢?容卿月心中隐隐有着一丝担忧。 “郡主,容老王爷让您赶着去一趟呢。”菡沁见容卿月自从床上起来,梳洗完毕后半天没有出声,心里有些局促,郡主有起床气是知道的,竟然没对自己发火! “走吧。”容卿月迈开脚步,一身浅蓝色缭姿镶银丝边际的长罗裙随风自扬。 潮声阁 门口的侍女见是容卿月,有些畏惧的拉开帘子,声音轻如蚊嗫:“郡主,请进。” 容卿月眨眨眼,我有这么吓人?不解地看向菡沁,菡沁缩了下脖子,低这头没回话。 容卿月见状,嘴角一抽,转头走了进去。 容老王爷没有以往意气风发的架势,有些颓然的靠在椅上,眉眼间的孤寂与落寞,倍显沧桑,让人心疼。 “爷爷”容卿月心里紧揪了一下,是什么像原本神采奕奕的老人变得如此颓然。 静待容老王爷开口,静默了一会儿,容王爷声音有些低哑,“丫头,自从你姑姑上次昏迷,御医说,她还有三个月的命。” 怎么会!容卿月心里就像是重重的一击,络暮丸是自己送去的,如果姑姑真是吃了她给药丸,那她就是害姑姑的直接凶手!虽然她与姑姑的感情不深,可那毕竟是自己的亲人!心里压抑的难受,若是如此姑姑就是自己害的,如何会好受! 容老王爷看着容卿月内疚的样子,也安慰着:“你姑姑这病原本就拖了二十多年,身子每日汤药养着早就垮了,也是没多少时日了,如今,也算她的解脱吧。” “姑姑她…”容卿月声音有点哽咽,她也知道容老王爷是不想让她太难过。 容老王爷也知道她想问什么,语气有些凝重:“丫头,锦世子叫人传话来,你要解了亡忆,你要想好了,一旦解了亡忆便是明着与皇权对抗,这君家江山,皇上是不允许有丝毫动摇的!” 容卿月看着容老王爷,斟酌着如何开口,哪里会有如此简单的一局棋,只是为了自由,为了墨锦御吗?“爷爷,事情没那么简单吧,为了打破束缚喝什么亡忆,是皇帝不想让我想起什么来吧!” 容老王爷怔然地看着她片刻,没想到失忆的她还是如此敏锐,如此聪慧!重重的吐了口气,“丫头,幽羽本是皇甫的江山!” 容卿月猛然瞪大双目,目光充满震惊,心中一片激荡,皇甫的?江山!自己的外公,皇甫鸿? 容老王爷摇着头,神色苍老,“此中的秘辛,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容卿月脸色刹那变了几变,吞吐的开口:“我是皇甫的外孙女,所以皇帝对我容王府始终欲除之而后快,怕我容王府倒戈反了他君家江山,而皇帝叫我喝下亡忆,是我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我只要忘记一切便可保容王府无忧,一生繁华,爷爷,是吗?” 容老王爷抬眼看着为了容王府而不顾自己生死的孙女,艰难地点了点头,眼眶有些湿润。 容卿月唇畔扯起一抹苦笑,原来如此!自己做了一次决定,皇帝却未履行承诺依旧要对容王府赶尽杀绝,既如此,为何还要隐忍! 容卿月攥紧了袖口,目光坚定,语气坚决的一字一句道:“亡忆,必解!” 墨锦御说得对,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既然老皇帝不容他君家江山倾覆,这副虚伪的嘴脸早该撕裂了! “丫头,自你喝下亡忆我便从未与你提过你姑姑,也不许你父王他们向你透露一个字,我们容王府对不起她!你姑姑是我领养回来的,从小与你父王算是青梅竹马,日久生情,你姑姑她心里一直是喜欢你的父王,后来为了我们容家进宫当了皇后,如今,你也看到了她为了容王府付出了多少,老头子我内心愧疚无脸见她,你代我多去看看她吧。”容老王爷语气中带着三分恳求,七分后悔。 “好。”容卿月点头,姑姑她…真的很辛苦! 满腹狐疑地开口:“爷爷,皇甫家的江山如今怎么会落在君家的手中?” 容老王爷目光有些迟滞,似在回忆着什么,“百年前你外公的祖父皇甫羽翀年轻时品貌非凡,惊才风逸,身为伯爵府的小侯爷,当时的皇帝君天盛暴虐无道,残暴狠毒,试人命为儿戏,并且横征暴敛,百姓们苦不堪言,于是许多地方的人纷纷起义,皇甫羽翀平日里就乐善好施,受百姓爱戴,也不满皇帝的作为带着百姓们推翻暴政,后被推上皇位,无奈之下只得接受,做了幽羽的皇帝,而被推翻的皇帝正是君家先祖的祖父。” “那皇甫羽翀为何要将皇位又禅让于君家的先祖?”仍是不解心中的疑虑。 “皇甫羽翀当上皇帝后,实施仁政,大赦天下,君天盛的皇子也就是君家先祖君洛梵也不例外,君天盛犯的错没有必要让他来承担,封了洛王爷,君洛梵对自己父皇的所作所为也是无比的痛心,不管是大势所趋还是人心所向,从此他安安稳稳地做他的洛王爷。可天有不测风云,皇甫羽翀最爱的女子在即将封后之日突然暴毙,皇甫羽翀痛苦不堪,酩酊大醉三日,不理朝政,做了几年的皇帝便禅位给了君洛梵,卸了重任,自此再也没人见过他。幽羽百姓无不惋惜暗叹,依旧是尊崇他的。” 这也是老皇帝的心结吧!百年已过,皇甫家仍有不少拥护,他就是怕若有一天皇甫会反了他君家,所以采用如此手段!皇甫家已经隐身,便是不愿在入此纷争,无奈身为皇帝疑心最重!世上最不愿让人放手的权利,老皇帝是想连根铲除皇甫家,还记得自己失足落水,春日夜宴,连环刺杀,怕是都与他逃不了干系! 君家!皇权!若是你不肯放过容王府和皇甫家族,那我也只能放手一搏! 容卿月攥着拳头,目光温暖的看着脸上几道皱纹深浅不一的老人,果决开口:“爷爷,不为其他,只为自己,我定要搏上一搏!” 容老王爷即是在沉着稳重,此时内心也不由得激动,老眼泛着光泽,“好…好,丫头,容王府始终是你的后盾!想想你的姑姑,还有你为容王府的付出,如今已不需要你在做什么了,定要为了自己!” ------题外话------ 明天我们学轻功哈~ 终于要起来反抗了!太激动有木有~ 潜水的妞们都出来哈~ 第四十章 护你安好 月色朦胧,花木扶疏。 缓步在银辉流泻的潮声阁院内,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花木清香,夜风吹起,带起了令人愉悦的清爽,引得纤足停驻,淡蓝色云罗裙停摆,螓首微仰,清冷的月光映衬着他绝世的侧颜,如烟笼又似迷雾团绕,一身清冷。 一声轻叹逸出朱唇,容卿月低头,探指抚上一朵开的正艳的花。 “有花堪折直须折。”温润的嗓音在这夜色中悄然染上了几分魅惑。 容卿月一扬眉,看向一身风华的他,慢条斯理道:“世子爷,您这是在,调戏?” 墨锦御轻笑一声,“徒弟今晚难道不是在等为师教你轻功?” 妖孽!轻而易举的就让某个女人落了下风。 “不想死的太早就不准在动用内力,怎么练,你说,我做!”容卿月一咬牙,她的心思何时这么容易就让人看穿! 只是轻易看穿的只有我们锦世子一人而已。 墨锦御淡笑如故,这个嘴硬的丫头,明明是担心他的身体还佯装一副不屑的样子。沉吟了下,“先围着容王府外围跑十圈吧。” “你再说一遍!”容卿月惊讶的大声道。容王府虽比不得墨王府,这十圈也是要人命的了!一圈少说也有一千米,十圈啊…“世子爷您是在谋杀吧!” 墨锦御不以为然地轻睐一眼,“二十圈。” “墨锦御你大爷的,什么破轻功本郡主不稀罕了!”容卿月终于炸毛了,使劲的拽下身旁可怜的花朵,死命的摧残。 “容卿月你是在祸害无辜的生命。”世子爷语气淡淡的指出她可耻的罪证。 “锦世子您说过有花堪折直须折。”容卿月想象着这朵妍丽的鲜花就是墨锦御那张欠扁的俊脸,我揪,我揪,我使劲揪! 墨锦御嘴角轻挑,看起来心情十分愉悦。暗处的夙洛擦了把冷汗,卿月郡主您还是和从前一样的嚣张啊!放眼天下也就只有您敢和主子放肆了!我的主子,您杀伐果决狠辣冷血的劲呢!自从遇上了卿月郡主温和的跟个小猫一样,谁不知道您是一只披着猫皮的狐狸!您真的没有这么温润,真的没有啊…雅人深致蒙蔽了天下人啊! 可怜容卿月听不见夙洛此时的心声。 眼见花只剩个陪衬的绿叶了,夙洛冷冷的打了个寒颤。 墨锦御淡然一笑,不疾不徐道:“果真?那还省了本世子不少力气,有你这么麻烦的徒弟为师也实在是伤脑筋。” 容卿月赏了他个白眼,扔下手中还完好的绿叶,鼻子轻哼一声,拍了拍手走回夕月阁。再不走今日定会吐血十升! 夙洛闪身出现,搔着后脑,十分困顿,“主子,您今晚不是来教郡主轻功的吗?怎么说不学就不学了?” 墨锦御潋艳如画的俊容收敛了笑意,语气有些清冷:“说教她轻功也就是逗耍着玩罢了,这只小狐狸也没真正往心里去,今夜,有其他的事情要办。”若真是教她轻功又怎会提出这么苛刻的条件。 “是锦世子吧,请进。”容老王爷厚重地声音从屋内传出。 墨锦御摸摸鼻子,唇畔含着一抹清浅的笑意。 夙洛微微一愣,原来主子今晚要见的是容老王爷,看来卿月郡主会尽快恢复记忆了! ——割重生之凤染天下开群了,畅所欲言的乃们请入坑!割—— “郡主,府外有位姑娘求见?” 菡沁见容卿月回来一手的花汁,打了盆清水放在紫雕木花架上。 “什么姑娘?”净了手,容卿月拿起一条锦帕边擦边问道。 “好像是姓夙”菡沁仔细地回想。 “夙?”容卿月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墨锦御的那朵开的正艳的桃花? 撇了眼盆中已变了颜色的水,淡淡道:“不见。”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容卿月见菡沁返回来,微挑眉,不肯走? 果然,“郡主,夙姑娘说不见到您是不会走的。” 又是这招,只是好像用错了人。“上次赶走传旨公公的那把扫把呢,该派上用场了。” 菡沁嘴角一抽,满脸黑线,“郡主,夙姑娘并未得罪您,一个姑娘家被扫把赶出去是不是有点,不雅观?” 有吗?容卿月有些不以为然,自己和她是没什么过节,来求见不过是因为墨锦御这个妖孽在这里,打着来求见的幌子踩着她去见梦中情人,她才没这么大度!心里微微泛酸,声线颇冷:“要我再说一遍?” 菡沁听着郡主变了调的嗓音,空气中还若有似无的飘着醋味,有些胆寒,低着头道:“是” 容王府门口一辆淡紫色的马车前站着一身淡紫色绣着百合花瓣织罗踞裙柔美婉约的夙依依,此刻正焦急地拿着一方罗帕来回打转。 见菡沁出来,笑了笑,温声道:“郡主同意了吗?” 菡沁脸上有些愧疚,斟酌道:“夙姑娘先回吧,郡主今日身体不舒服不宜见客。” 不宜见客,恐怕是不想见吧! 夙依依脸上仍挂着笑,手紧缴着罗帕,眸中闪过转瞬即逝的怨毒,声音有冷淡与敷衍,“既然如此,还请转告郡主,依依改日再来拜访。”转身上了马车,车帘放下的同时,眸中的流露出无限恨意。 菡沁走回夕月阁,路上想着夙姑娘为人还是很温柔和煦的,郡主好像不太喜欢她,这是为什么呢?谁知不谙世事的菡沁终有被人利用的一天! 锦墨楼内一处茁壮成长的紫竹旁 “锦,若让月儿解了亡忆,她要面对的危险将要增加,你手上的力量强大到可以保护她吗?”一身朱红色绣金锦袍的男子再度出现,绝美的面容有些沉郁。 墨锦御一双眸子讳莫如深,声音坚定:“这一次,我不会让她在受到半点伤害!” 男子的锦袍边角的金色丝线随风翻飞,心下微微哂叹,声音清淡:“罢了,既然是月儿的选择,那便随她吧,若是这次你让她如上次般,就算没有希望我也不会放手!” 男子如来时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墨锦御手紧握了下,又松开,无以复加的心痛,只此一次便够了,容卿月,此生,必护你安好! ------题外话------ 锦柿子和小月儿相见欢乐多啊有木有!乃们猜到红色都跟谁有关呢? 谢谢良人的评论,只是墨墨找不到你撒~ 评论区有此书的群号:236586054,敲门砖为此书中人物的任意名字,潜水的妞们出来加下哈~ 多谢五柳和空白的花花~墨墨是想要花花了乃们知道不?╭(╯e╰)╮ 第四十一章 柳暗花明 天一大早城门口便一片混乱,几声嘈杂的马蹄声响从远处传来, “让开!”一声急喝随着马蹄由远及近,马背上几个身着狼狈的将士手抽打着马鞭,马儿吃痛,扬蹄向皇宫方向奔去。 庆和殿 “启禀皇上,舜流国太子率二十万大军来犯,边关将士拼死抵抗,末将请求皇上派兵支援。” 刚在马上狼狈的将士单膝跪地,双手抱拳,神情恭肃。 此时正是早朝时间,一帮大臣听了心里十分惊慌,舜流国怎地突然来袭,还是在我幽羽兵力最弱的时候,这该如何是好! 皇帝眸色黯黑,像一阵漩涡,握着龙椅的手又紧了几分,视线一扫,冷声道:“虞丞相,你可有什么建议?” 虞丞相发白的脸色白,肥胖的身子一颤,袖口抖了抖,无比紧张的开口:“回皇上,臣惶恐, 这边关之事微臣…” “行了,闭嘴吧!”皇帝不厌其烦地一甩龙袍,眼神阴鸷,“朕养你们一帮废物有什么用!关键时刻竟没有个拿主意的人!” 众大臣弯着的身子噗通一声跪下,惊颤着:“皇上息怒。” 虞丞相脑中浮现一张美艳的面容,老眼倏地划过一道精光,抬头看着上位者,忐忑道:“皇上,微臣记得这弦玥太子还在墨王府中。” 皇帝眼中像是破开了一道迷雾,脸上缓缓浮起笑意,语气稍加温和道:“还是虞相最得朕心,赏白银千两。” 虞丞相老脸上乐开了花,千两白银,给新男宠买些兰韵阁的衣料是足够了,连忙道:“多谢皇上,微臣愧不敢当。” 容王爷心下一黯,好个老奸巨猾的怪物,不仅让牵扯到弦玥太子还牵扯到了墨王府,迎合了皇上铲除墨王府的心思,可不是正得圣心,圣眷正浓么! “传朕旨意,请弦玥太子上殿。” “是”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只见俊美无双的弦玥太子嘴角含笑,缓步走进大殿。十分有礼,语调有些好奇,“不知皇上请弦玥来所谓何事?” 皇帝微微一笑,客套着:“不知太子近来在墨王府休息的怎样?”刻意压重了墨王府三字。 “甚好”弦玥嘴角轻挑,微微上扬着弧度。 “既得太子满意,那朕便放心了,朕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与太子相商。”皇帝紧盯着弦玥的神色,生怕他反悔一样。 弦玥眉间一点朱砂微微泛红,桃花眼中划过一抹异色,笑着开口:“皇上请说。” “舜流国举兵来犯,御龙关危险,我幽羽正值休养生息,兵力不甚强甚之时,不知太子可否借兵十万,与我幽羽合力攻克此难关。” 十万,老皇帝还真敢开口!弦玥蹙眉思索着,如玉长指轻轻摩挲着精致的下巴,指尖轻点。 皇帝心中有些慌乱,面上依旧含笑,若是不同意,凭借自己那点兵力,幽羽的百年基业将危! 众大臣更是沉默不敢多言,面上不安。 大殿之中顿时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扰人心乱,虞丞相有些痴然地看着弦玥俊美的容貌,无人注意时伸出肥大的舌头在嘴角舔了舔,令人作呕。 不知过了过久,大臣们感觉膝盖有些僵硬,脸上的神色各不相同,皇帝依旧保持坐在龙椅双手紧扣着,脸上笑意更僵,眼中焦急。 弦玥低低一笑,众人如同大赦般暗暗呼了口气,有些大臣抖了抖出了一身的汗。 “父王前日来信,允我手上十万精兵随时调遣。弦玥愿借八万与幽羽抗敌,余两万兵力主内,若是发生任何变动也好迅速调节。” 皇帝脸上笑容变了变,留了两万的后手,看来这弦玥太子的虚实仍要在探!谁知他是否会趁着舜流国攻打幽羽时来个内外夹击!微微压下怒气,“如此亦好,朕在此谢过弦玥太子。” 弦玥微微一笑,行了一礼道:“皇上若无其他事情,弦玥可否先行告退?锦世子那里还候着一局棋。” 皇帝眸色一闪,深沉如雾霭,“当然可以,太子请吧。” 弦玥又一颔首,转身衣袂飘扬,风姿卓绝,虞丞相紧低着头双手一拘。 这一幕恰巧落在皇帝眼里,这一幕恰巧落在皇帝眼里,皇帝眼中隐着怒气,和一抹若有所思。语气有些不悦,“退朝”甩了明黄的袖袍带着威严离开大殿。 华公公拉长了嗓子道:“退朝” 众大臣浑身僵硬的起身,有的人稳不住脚步向前一个踉跄,随后擦了擦头上的虚汗,还好圣上没看见,否则这殿前失仪的罪名可是落的不轻。 锦墨楼 “回来了?”墨锦御见一袭红色祥云花锦袍的弦玥倚靠在门口,无不风流。 弦玥微微一笑,眸色一扫,“锦世子的那局棋下的正好,左手边第二颗黑子,前落一步。” 墨锦御轻笑一声,并未听从弦玥的话,相反的将斜对着的一颗白子后落三步。 弦玥扬扬眉,不以为然道:“锦世子的棋艺果真天下无双,一子棋落反倒是柳暗花明,本太子不得不佩服,不知锦世子能否解了困着本太子的这局棋?” 墨锦御坐直了身子,颇有些漫不经心道:“锦向来不爱多管闲事,何况太子的棋局太子早已看的通透,第一步下的尤为精妙,锦倒显得画蛇添足了。” 弦玥向前走了几步,带了几分遗憾,“锦世子也怎知不是棋差一招。”深看了他一眼后自行离去。 墨锦御端起面前的茶盏轻呷一口,淡淡笑了笑,眸中深邃,声音轻淡的开口:“翊太子,夏日炎热,还不进来么?” 话落,温润如玉的君翊尘不疾不徐地走进来,嘴角含笑,在棋盘前站定,看向棋盘中的棋局时眸色闪过一道冷光,旋即温和的开口:“本太子不请自来,还望锦世子不嫌弃。” 墨锦御沉吟片刻,淡笑如故,“太子来的正是及时,锦正好有事需太子的帮忙。” 君翊尘眸色一亮,坐在墨锦御的对面,嘴角微勾,温声叹道:“锦世子也会需要本太子的帮助,十分稀奇,不过说来听听,本太子倒是愿意为世子解忧。” ------题外话------ 墨墨写虞相那段真的是很想吐!是非常想!满脑子都是那画面,亲们捂眼,群么哒~ 第四十二章 惹了杏花 墨锦御潋艳如画的面容上淡然一笑,如玉般的食指和中指夹起棋中央的一颗白子,颇有几分闲情地在手中转了个圈,声音清淡:“不知太子是否知道亡忆?” 君翊尘眉头不自觉地轻皱了下,眸中有一道异色闪过,过了好半天才开口:“皇家的秘药,是不容许轻易动用的,锦世子又是如何得知?” 墨锦御手中的棋子轻握,来回摩挲,声音有些低沉:“容卿月中的便是亡忆!” 君翊尘霍然抬头,震惊的看着他,不可置信地问:“你是说,她,她这些日子都是装出来的了?” 墨锦御清泉般的眸子如黑夜讳莫如深,并未回答。 君翊尘好像没察觉到自己的情绪波动,缓缓向后靠着喃喃道:“怎么会这样,父王终究还是不打算放过容王府吗?” 听着他轻呢的话墨锦御神色黯了下,之后忽地轻笑,“世间学成潜龙吟者唯太子一人,你该知道我要求你帮忙的事情。”既然是求人帮忙,墨锦御也自然不会在自称本世子。 君翊尘一直看着他沉默不语,周身紊乱地气息也逐渐恢复了温文尔雅,内心却十分挣扎,究竟要该如何做!帮还是不帮? 墨锦御清楚他的犹豫,温声叹道:“这件事情的确非比寻常,三天后,锦希望太子可做出决定。” 君翊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艰难地吐了一个字:“好”然后起身走出了锦墨楼。 墨锦御将手中白色暖玉棋子落在离原来的三步之遥,眸色幽幽,慵懒地倚在椅子上,微闭眸子。 君翊尘若同意帮解,便是纵容容卿月与他君家江山对抗,明知隐患却要放纵如何对得起他的太子身份, 可若是不帮,墨锦御的眉间微拧,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真不好受! 一阵轻风吹散了屋内陌生的气息,窗外传来的阵阵木槿花香令他展开轻蹙的眉头。“郡主,您这是要去哪儿啊?为什么我们不走正门?”菡沁跟着容卿月从容王府后门偷偷溜了出来,大惑不解。 只见容卿月一身天蓝色男装水云袍子,翩翩如玉,俊美不凡,手中一把檀香木折扇,扇上题了“天命风流”四个大字,倒像是哪家的风流才子。具体做什么那是不得而知了。 容卿月神秘的笑了笑,摇了摇手中折扇,缓缓道:“跟着本郡主走就是了,记得,叫我公子。”用扇子轻拍了菡沁的发顶一下,菡沁哎呦了一声,“是”心中不仅好奇,还有着顾忌,郡主一个女儿家扮做男子对郡主的清誉十分有损啊,虽然这丫头已经忽视了她家郡主哪里还有什么清誉。 大街上嘈杂一片,叫卖声不断,这边一位花枝招展的大娘吆喝着:“公子,看你如此俊俏,买个饰物回去送个心爱的姑娘也好啊。” 容卿月扫了眼那浓妆艳抹的大娘心底一阵恶寒,至于那摊位上的零碎饰品更是看都未看就拽着菡沁离开了。 可惜这么一个金主在这种闹市里是一定会被盯上的,没有内力的容卿月丝毫未感觉到后面有个尾随的人,依旧漫无目的的闲逛着。 菡沁疑惑看着自家郡主,道:“公子,您这到底是要去哪啊?” 容卿月淡笑如故,“跟着走就是了”心底却觉得怪异,出门前自己明明是收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慕岩就在这附近的,可是具体地点到底是在哪里呢? 菡沁“哦”了一声老老实实的跟在身侧。 突然容卿月感觉不对,腰间上好像多出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一只细瘦脏乱的手正在摸索着前进,目标是容卿月腰间内侧的一个紫金色的荷包。 菡沁跟着自家郡主的目光一扫,“啊”的大叫出声,“来人啊!有贼!” 容卿月这个正主倒是淡定的多,抓着那手似调戏摸了一把,无奈道:“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菡沁又“啊”了一声瞪大眼睛,这个一身褴褛的人是女子?想说的话卡在那上不去也下不来。刚才的喊声惊动了市面上的人,纷纷向这边跑来,女子见状急忙使劲抽着手要逃跑,容卿月也顺带收了手,嘴角勾起了一抹肆然的笑意,放任女子向一个胡同跑去。 菡沁不解地看向自家郡主,惊讶出声:“郡…公子,您在做什么?她跑了。” 容卿月轻拍了拍手掌细微的碎末,清淡道:“我知道,走吧。” “走?”菡沁更加迷糊了,人都放跑了郡主今天到底是为什么出来的? 容卿月见有些人仍向着女子逃跑的方向追去,刚要抬脚向那走去,谁知被另一女子拦下,谈不上多美艳,只是清秀中透着一股江南女子特有的婉约,女子双颊有些泛红,害羞的看着她,扭捏了半天才开口:“公子,小女子姓木,名婉婉,你…你没事吧?”如娇莺初啭般动人。 容卿月嘴角狠狠的一抽,木婉婉,名字都上报了,这是招了朵杏花吗?姑娘我不是有意的,要是早知道如此,本郡主必定穿一身女装出来招朵木槿花!遂没有回答木婉清的话,眼角严厉地扫了正在偷笑地菡沁一眼,二人继续向那个胡同走去。 结果证明世上不屈不饶的人真的挺多的,尤其是眼前的这个。 木婉婉的目光中划过一抹失望,跟着走了几步,继续开口:“婉婉只是关心公子而已,公子为什么不回答呢?” 容卿月脚步站定,这样纠缠下去不是个办法,姑娘你能看清我和同是个女人的本质吗?难道自己的特征这么不明显?心情有些抑郁,清淡的开口:“多谢木小姐关心,本公子无碍。” 木婉婉不放弃继续道:“不知公子姓名可否告知?” 菡沁害怕郡主女儿身份暴漏产生影响,看了眼郡主的满脸黑线的脸色,出声提醒道:“木姑娘的好意我们公子心领了,公子,夫人要您赶紧回去呢。” 够明显的够礼貌的回绝了吧,无奈木婉婉把锲而不舍精神发扬到极致,“公子……。”含情凝睇的看着男子装扮俊美无暇的容卿月。 容卿月扶了扶额,旋即淡笑开口:“萍水相逢,多有不便,还望木姑娘谅解。”说完立刻拉着菡沁朝另一个胡同奔去。 只留木婉婉在原地,星眸中水雾泛滥。 ------题外话------ 墨墨忘记说昨天乃们520快乐哦~ 因为墨墨觉得521更有意义,乃们么哒~ 第四十三章 慕岩下落 容卿月带着菡沁走进胡同拐了几个弯,菡沁看着郡主好像走不出去的样子,伸手向右后方一指,“郡主,我们是从那边走过来的。” 容卿月无动于衷,仍是又拐了一个弯,嘴角轻勾,自己在那盗窃的女子身上下了唐门特有的迷踪香,方圆百里内都可以找得到人,要找到她也无非是觉得她很特别,正常的偷儿在菡沁叫的那一刻早就得手了,而她离自己的荷包仅差几公分的距离却没有出手,这说明了什么?她不是冲着钱来的,那就只能有别的目的了,倒像是想办法引起自己的注意。 容卿月嘴角上挑,越来越近了。 “你说她会不会来啊?我可是从她出了王府就一直跟着了,你家郡主是不是根本就没你说的那么聪明啊,都这么久都没看到半个人影,我说你不会是吹牛吧。”说话的正是刚才那个一身褴褛浑身脏乱的女子,肤色白净,脸上有几道乌黑印子,女子说着说着又将手往脸上一抹,又添了一道黑印。 此处是一个破烂的农家小院,而被女子数落的人,正躺在一张看似随时都要塌陷的木榻上,脸上毫无一丝血色,紧抿着唇,身上伤痕数道,被人胡乱的包扎着,有的伤口仍在不断的渗着血迹。 “你怎么不说话?我好不容易救了你不能让你这么死了,她到底会不会来啊,别白费了我的一番苦心。”女子见男子不回答她,纤细瘦弱的手指圈圈点点。 “你是在说我么?”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线,女子看清来人,“呀”的一声跳了起来,用手拍拍胸口惊魂未定,呼气吐气道:“你…你…你怎么这么快就追来了?” 容卿月一挑眉,素手支着下巴,朱唇轻启:“好像刚才你还在说我很慢来着?” 女子心虚地笑着,露出一口白牙,“我有说吗?你快来看看,他好像快不行了。” 容卿月轻笑一声,向前走了几步,看到榻上躺着的人瞬间变了脸色,惊骇道:“慕岩?” 慕岩虚弱的笑了笑,艰难地吐出两个字:“郡…郡主” 身后的菡沁也骇然的看着身受重伤的慕岩,支吾着:“公…郡主,您认识他?” 容卿月忘记了慕岩只有自己和墨锦御那个妖孽知道,此刻也容不得解释,救治慕岩要紧,命令道:“赶紧,叫人抬回容王府”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慕岩突然出现在容王府那他的存在必定是暴漏了,咬了咬牙,为今之计只能如此了。 “菡沁,去趟墨王府,传话给夙洛,就说叫锦世子即刻前来救人。” 菡沁有些迟疑,郡主是在求人吗?这语气十分霸道且生硬倒像是在命令锦世子不得不来,锦世子是何等的尊贵,单凭郡主几句话,他会来么? 容卿月看菡沁犹豫着没动,眸色一寒,声线颇冷:“现在,马上,按照我的原话!” 菡沁硬着头皮应了声,转身急忙忙地向墨王府方向赶去。 不安分一直静静充当木头人的女子此刻出声:“我和她一起去吧。”言下之意是我可以替你看着她。 容卿月扫了眼女子晶亮如水的明眸,淡淡出声:“无需”。言下之意是我的丫鬟我自己清楚,不用你瞎操心了。 女子撅着小嘴不悦道:“不识好人心,我也是想帮个忙而已。” 容卿月悠悠地看了她一眼,转换视线内疚地看着慕岩,蹲下身,轻声道:“慕岩,谢谢。” 慕岩无声地扯出一抹笑,有着感动,有着不好意思。身为一名隐卫,为主子送命那是很正常的事,所以隐卫的生命只是比下人高了一次层次,仍是卑微,身为主子的容卿月竟跟他道谢,这也说明郡主并未将他当做一名低微的下人,自己如何不感动?内心缓缓升起一股暖流,暗自决定,为她,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想起什么,容卿月偏头问道:“你叫什么?” 女子鼻子哼了声,不予回答。 容卿月起身,眼底划过一丝狡黠,微笑道:“不说也好,慕岩,这个姑娘心地善良,施恩不望报,这个恩情也就不用还了。” 女子挥着手急叫了起来,“喂喂,凭什么就不用还了,为了给他治伤可是用了我全部的家底,我损失的怎么办?” “多少?” 女子愕然,“什么多少?” “欠了你多少?”容卿月淡淡道。 “一两,不,二两…不是,十两银子。”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下,两个食指叠在一起。 容卿月轻咳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慕岩,又对女子道:“我给你十个十两,只要告诉我你叫什么?” “真的?”女子顿时眼冒红心般兴奋,手舞足蹈,一百两,天上掉了个馅饼?又觉得不对,思索片刻道:“不行,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其中必定有诈,我就不告诉你。”说完还有点沾沾自喜,这句话是打哪听来的她已经不记得了,此时用上却觉得正好,不由的得意起来。 容卿月无奈,能有什么诈,还不是担心慕岩的伤势缓和下不定的心神,旋即微微一笑,道:“本郡主十分欣赏你这高风亮节的精神,不过欣赏归欣赏,在大街之上你的手伸向了本郡主的腰间……” 女子瞪大了眼睛,急忙打断:“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你这么无耻你家里人知道吗?” 容卿月唇畔笑意更深,“不说就算了,那十两银子,你找慕岩要去吧。” 慕岩狂汗,虚弱的说不出话来,眼皮直翻,才十两银子,我的劳务费跑腿费精神损失费等等一毛没有,郡主真是抠到一定份上了,您这么无耻容老王爷一定是知道的! 女子细瘦的手指着她,要反驳的话也卡在嗓子中,突然鼻子吸了吸,“什么味道?” 容卿月笑意深达眼底,那妖孽来了! 眨眼间,屋内多出了个人,银紫色华贵的天水锦随风飘逸的扬起,破败的屋子顿时好像披上了一片清辉般富丽起来,女子定在原地,张大了嘴巴,后来又意识到这种行为十分失礼,转而为用手捂着,目光仍是怔怔地看着面前眉目如画,五官精致不似凡人,雅致风华的男子,又看了看容卿月,愕然不已,这怎么可能!这是锦世子啊!不遇锦御终生恨啊!容卿月竟然一句话几个字就把锦世子给“请”来了?顿时看向容卿月的目光多了些钦佩,心中暗自下了决定,容卿月,我跟定你了! “快看看慕岩。”容卿月见墨锦御及时赶到,十分欣喜,也就没了心情再去与女子拌嘴缓解内心的不安,第一件事就是拉来锦世子做苦力。 墨锦御也不耽搁,看了看容卿月无事后,脚步沉稳的走到慕岩身处的榻旁。 刚要蹲下身给他把脉,慕岩挣扎着要起身,无奈身受重伤浑身无力,几根木棍支撑着他原本就已是摇摇欲坠,如今在这么一折腾,吱嘎了一声后木棍倒塌,木榻分崩离析,墨锦御扶住慕岩,瞬间远离了木榻二十米远,咣铛一声砸在地面卷起屋内无数灰尘。 容卿月也被惊了下,快走了几步到慕岩面前,看着他无力的神情又压下怒气,低声喝着:“你干什么!” ------题外话------ 潜水看文的妞们,出来加个群和墨墨畅聊哈~ 乃们么哒~ 第四十四章 我叫小小 慕岩面色白的流下不少汗水,薄唇紧紧抿着,双眼闭的用力。 容卿月见他重伤隐忍着痛苦,怒火消散了不少,低低一叹,声音中有些压抑:“慕岩,锦世子在如何惊为天人,才盖天下他也是个人,你至于将阶级尊卑看的连命都不要了吗?若是你不想治本郡主倒省了欠他的这个人情!” 墨锦御星光熠熠般的眸里含笑,温暖的看着她。 慕岩紧抿地薄唇松了口,动了动,喉咙里只发出轻轻的动静,却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容卿月知道一个人骨子里的谦卑执念是经年累月累积而成,不是这么一时半刻就说的通的,就这样一直定定的看着他,这番话震惊了两个人,那女子也错愕了,这是那个嚣张跋扈纨绔张扬的郡主?为什么,此刻是那么大的反差,下人的命不容轻贱,更加坚定了要留在她身边的想法。 屋内陷入一片死寂,墨锦御见容卿月不在说话,扬声道:“洛水” 好样的,容卿月将视线转到墨锦御身上,只见他一挑俊眉,唇畔勾勒出一抹笑意,容卿月看他的目光似要烧出火来,好混蛋啊,你大爷的一直在看戏! 墨锦御俊容上噙着一抹淡笑,洛水走进恭敬地一施礼:“主子” “给他把脉” 洛水轻点头走上前去,慕岩睁开双眼,里面有着颤动,有些缓慢的伸出胳膊。 片刻,洛水沉吟了下,道:“主子,他的奇经八脉皆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部分的身体也有些皮外伤,不至于威胁生命,只是待伤势完全好转后一个月内仍不能动用内力。” 下手的人不是一般的狠毒,身为隐卫最大的职责便是保护主子,更何况又是伤好后一个月内都不能用内力,这一个月容卿月的安危谁来保障,若是萧寒烬去而复返改了主意又该怎么办…… 慕岩双目有些涣散,自己身为隐卫却做不到自己的使命,要他又有什么用。 “夙洛” 一道人影快速闪现在屋内,抱拳道:“主子” 墨锦御声线颇冷道:“将人送回府里医治,养伤期间把人照顾好,若有半点差池,自己领赏去吧。” 女子脏兮兮的手捂嘴偷乐,锦世子可是够腹黑的,领罚说成领赏,这与传闻中那个正儿八经的锦世子八竿子也打不着嘛。 容卿月嘴角弯了弯,说些谢谢锦世子您老的大恩大德等矫情的话那是不可能,眸光温暖,感谢的看着他。 慕岩目光中的自惭形秽逐渐褪去,后背的温热气流还在源源不断的输送着,看向男神一样景仰的墨锦御,有着说不出的感激与果决。锦世子这是在告诫自己不要放弃,郡主永远都是自己的主子,郡主还没发话,自己就要自暴自弃,如何对得起郡主求锦世子救治自己的这番苦心。 面色有些羞赧,目光坚定的朝墨锦御点头,又朝容卿月扯开一抹虚弱的笑靥,给这清俊憔悴的面容添了一份生机,一份阳光。 容卿月颔首,夙洛上前接过慕岩,看向世子爷时紧抿了唇,想说什么终是没开口,一个闪身便向墨王府方向而去。 墨锦御缓步走到容卿月面前,若是细看就会发现,每一步虽从容却不似从前沉稳。 容卿月看着墨锦御放大的俊颜浮在眼前,刚要伸手遮挡,墨锦御将头侧开,贴近她的耳畔道:“若是对本世子的做法觉得感动了,本世子不介意你此刻以身相许。” “世子爷您别笑得这么像狐狸行吗?本郡主有严重的处子情节,对您十分介意。”容卿月悠悠的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脸色不太好,心下有了结论,对于自己的话竟然一直不放在心上,蛊毒未清动用内力嫌自己命太大了?容卿月也不知为何心情突然十分烦躁,此刻她和他又没什么关系,可是为什么心底这么不舒服呢? 墨锦御一脸玩味的缓缓道:“本世子定会让卿月郡主满意,难道你现在就想嫁给我?” 容卿月气得说不出话来,狠狠挖了他一眼,抬步就走出屋子。 女子从两人调侃的对话震惊中缓过神来,连忙小跑着跟在容卿月左右,“容卿月,你等等。” 容卿月脚步一停,侧头疑问的看向她,女子羞惭的挠着乱糟糟的头发,“我救了你那个朋友,你就没点表示吗?” “容王府,去了账房,有人会拿十两银子给你。”说完继续向前走。 “我说的不是这个”女子边说边跟着她左右边用脏兮兮的手比划着。 “那是什么?”容卿月脚步不停,明眸划过一道笑意。 “我说,你能收留我么?”女子站着不动了,双手交握,澄澈的星眸中带着几分企盼。 容卿月停下,似是不解的看着她,双手环胸,等待她的下文。 女子顿了顿,鼓起勇气又道:“我说,你能收留我么?那十两,不是,一两银子我不要了。”脸上除去黑印子露在外莹白的皮肤有些泛红。 容卿月不以为忤,若有所思的摩挲着精致的下巴。 女子想着为了跟着这样一个好主子,面子什么的都不用要了,几分不情愿地嘟着嘴道:“我叫小小” 容卿月一挑眉,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微笑,小小啊…转过身走出小院。 小小轻轻一笑,脏乱的手背抹了抹脸,脸上又多了一道黑印,向容卿月的倩影追去。 唯剩一人站在屋内,墨锦御轻笑一声,这丫头,好像又把自己给忘了,容卿月,想再次得到你的心如此难么?清泉般的眸子瞬间波光诡谲,淡淡道:“夙一” “主子”夙洛带慕岩回了墨王府治伤,夙一作为隐卫自然也是要时刻跟在墨锦御身边的。 “一个不留”墨锦御冰冷的吐出几个字,面上的浅笑不在,气势强大犹如君主睥睨天下般令人臣服。 “是”说话间夙一一挥手,几道银光交叉着,院内一处的角落瞬间血染地面。 “主子,共六人,从衣着看像是龙霄骑。”夙一拱手低头道。 “龙霄骑”墨锦御薄唇轻启,声线凉薄,带着一丝嘲讽,潋滟如画的面容似水中月雾中花般朦胧。又道:“暗中保护她,若有一丝一毫的损害,以命相赔。”声音霸道狠决,与平日里的温和完全不似一人。 也许他从来都是地狱里的修罗,只是面对她时才如谪仙般不可侵犯雅人深致,容卿月,我只为你。 ------题外话------ 哎呦我的小心脏,亲爱的乃们啊,墨墨也只为你们那! 若觉得墨墨写的不错就掏出你们的花花砸向我吧,漫天飞舞的花瓣~ 第四十五章 太过强求 回到容王府后,容卿月让墨梅领着小小下去梳洗了。 少顷,墨梅带着一身青色翠衣的小小回来,容卿月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清茶,放下茶盏看向拽着头上碧竹簪子的小小,头上突然多出来的东西让她感觉很不习惯。 容卿月素手支着下巴,长指轻点,原来也是个美人啊,最漂亮的就是这双瞳剪水的眸子,一双鹅蛋脸肤白细腻,眉毛又黑又粗,带了几分英气。 小小歪着头,看着浅笑不语的容卿月,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容卿月,你也觉得我这样不好看是吧。” 容卿月甩了她一个白眼,这样不好看?难道穿回她那破烂的衣衫,一身污迹的就很好看了! 菡沁墨梅见她直呼容卿月,脸上没了笑意,有些生气的呵斥着:“大胆,你竟然直呼郡主名讳!” 小小抱着脑袋,晃着身子的回着:“你们家郡主说了,锦世子在如何那也是人,你们郡主不也一样?” “你…”两个丫头顿时没了话反驳,气得直跺脚,目光看向容卿月。 容卿月轻笑一声,挺聪明的丫头,马上就现学现用起来,不以为然道:“算了,就让她这么叫着也没什么不好。” 菡沁立刻惊呼道:“那怎么行?郡主,人言可畏,外人可不会这么想。” 容卿月心下微微叹息,声音轻淡道:“小小,就同他们一起叫我郡主吧。” 小小看了她一眼,撅着嘴唇道:“是” “下去吧,恩,还有,你这样,挺好看的。”说完容卿月勾唇一笑。 小小轻哼了一声走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菡沁有些顾虑地开口:“郡主,她对您大不敬,您带她回来…” 容卿月一挥手打断,“这件事不必说了,我意已决,你也下去吧,墨梅留下。” “是”菡沁敛衽施礼走下去。 “郡主”墨梅轻唤了一声,疑惑地询问。 容卿月轻咳了一声,有些不自然道:“这些日子你常回墨王府看着些,随时向我汇报慕岩的情况。” “慕岩?” “你去了夙洛便会告诉你的。”墨锦御你简直太混蛋了,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以为慕岩在墨王府养伤有夙洛看着我就会时时去问你他的身体怎样了,是你忘了我这里还有个从你墨王府出来的墨梅,哼,容卿月勾了勾嘴角。 墨梅知道不该问的就不问,点了点头行礼后走出去。 —— “小洢”萧寒夜忽然出现在楚尚书的府邸,在楚涵洢身后道。 楚涵洢惊讶地回头,“夜哥哥?” 萧寒夜点头,低沉着声音道:“小洢,我找到大哥了。” “什么!你在,你在说一遍!”楚涵洢难以置信的捂着唇,眸中的讶异被浓浓地惊喜覆盖,嘴角咧出一抹大大的笑意。 萧寒夜又点了点头,只是眸色灰暗,眉头紧蹙,楚涵洢上前拉着他的胳膊道:“夜哥哥,你快带我去见他。” 萧寒夜垂下头,任楚涵洢拉着他也没动,双臂自然垂下,像只木偶一样任人摆动。 楚涵洢发现了不对劲,歪着头问:“夜哥哥,你怎么了?” 萧寒夜抬起头看着她,目光中闪过一丝痛苦,几分艰难地开口:“小洢,大哥他根本就不记得我了,而且,他现在是听风楼的楼主。” 楚涵洢瞪大了眼睛松开了拉着萧寒夜的胳膊,向后倒退了几步,砰的一声撞在身后的桌子上,背后的疼痛也抵不过此时心中的痛楚,听风楼,天下间排行第二的杀手楼,烬哥哥,这些年,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萧寒夜心中亦是难受极了,想要安慰又不知从哪里开口。楚涵洢突然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他:“夜哥哥,能带我去吗?我想见见他。” 萧寒夜盯着她看了半晌,见她仍是不曾动摇,点了点头,抓这她纤细的胳膊足尖一点,出了院子,又点了一下,落在尚书府外,楚涵洢回头看了看大门,转过头声音中有着一丝凄凉,“走吧。” ——潜水的妞们粗来哈—— “我不管,容卿月这个贱人她必须要死!”木心雅在屋内大喊着,自从知道萧寒烬放过了容卿月后,就有些疯狂。 木夫人美眸淬着阴毒与狠戾,看向自家女儿时又很温柔,道:“心雅,莫急,娘何尝不想让你如愿,容卿月身为郡主,身后不仅有皇后,还有容王府这个靠山,想杀她实在不易,我们一定要想个周全的法子,上次你派人刺杀是心急了些。” “娘,再过不久,容卿月成为太子妃,更不是我们如愿的,那时想杀她就更难了,难道现在不下手还要等以后吗?”木心雅恨恨地咬着牙,容卿月,太子妃,你的命,都是我的。有再多的人护着你你都必死无疑! 丫鬟桃红有些惧意的开口:“夫人,小姐,上次乔大刚走到门口,就说了两句话,就被…” 木心雅有些失神,自己去派乔大验收萧寒烬刺杀容卿月的成果,没想到自己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一身血衣的乔大还吊着一口气,传回了锦世子的几句话后倒在了地上,自己还上去抹了抹他的鼻息,发现了无生息后让人丢在乱葬岗,现在回想仍是有些后怕,茫然的水眸一闪,就连锦世子都护着她,容卿月,你更该死了! 木夫人平平的相貌上眼窝深陷,抬了抬首,眼中划过一道狠毒,狞笑道:“心雅,放心,太子妃的位置,活人,是没资格与你争得,娘一定会帮你得到!” “谢谢娘”木心雅立即眉开眼笑,目光带着敬意看着木夫人,她相信娘一定有办法。 也许有人不知,木府当家做主的并不是礼部尚书木涛,相反,是他的正室李柔,木心雅的娘木夫人,李柔的娘家在朝中有很大的后台,木涛这个礼部尚书更是李柔的娘家通过各种渠道得来的,木涛知道为了这个位置入赘李家,是受众人鄙夷与嘲讽的,为了权利,他欣然选择了做李家的上门女婿,这使得木心雅更加看不起这个亲生父亲,作为嫡女,甚至同他颐指气使,木涛心中纵有再多的不满也得按捺下去,李柔作为主母,没少欺压妾室,于是这些年木涛膝下只有一男两女,心中也是恨极了正妻。 木夫人看向远处,嘴角挑起,容卿月,太子妃的位置,乖乖拱手相让吧。 殊不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即使别人厌弃也终不是自己的! ------题外话------ 今天差点就坚持不下来了! 好在理智战胜了情感,要感谢支持我的人! 空白和五柳就不必在说了,潜水的妞们,你们不粗来,墨墨是会伤心的! 第四十六章 还有用处 萧寒夜带着楚涵洢飞到城外一处密林,枝叶繁茂,树影婆娑。 楚涵洢毕竟是闺中千金,有些紧张地拽着萧寒夜的衣袖,不安道:“夜哥哥,烬哥哥在这里是吗?” 萧寒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在她耳畔道:“那日我追着大哥来到这里,之后发现大哥每日都会来这里站上一个时辰,算算时辰,应该是快到了。” 楚涵洢诺诺的点了点头,抻着小脑袋向中央的一块空地看去,直到许久,脖颈有些发酸,也不见有人来,“夜哥哥,你说烬哥哥今日是不是不会来了?” 萧寒夜有张望了片刻,内心失落极了,也许大哥今日真的不会出现了,轻声道:“走吧。” 楚涵洢也十分低落,低着头转身,眼角扫到一玄色衣袍的边角,猛地抬头,惊喜出声:“烬哥哥” 萧寒夜愕然的转头,“大哥” 萧寒烬双臂环胸,抱着一把寒月刃斜倚在一棵老树干旁,几缕墨紫的发丝随风飘扬,风流倜谠,俊美无俦的面容上噙着一抹讽刺的笑,眼神中带着玩味的向这里望来,缓缓开口:“你们,是在等我?”等我杀了你们么,周身气场有些嗜血冷澈。 楚涵洢一脸忧伤的走近,心里的喜悦未散,低低开口:“烬哥哥,我是洢洢,楚涵洢。” 萧寒烬向后仰了仰头,轻吐出三个字:“楚涵洢”,旋即灿烂一笑,猛然一道刀风向她袭来,萧寒夜发现不对时已经迟了,萧寒烬手中的寒月刃抵在她嫩白的细颈上,俊美的面容拢上了一层冷嗜,寒冷的笑道:“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说!” 楚涵洢咬着下唇,水眸沁着蒙蒙雾气,有些哽咽着:“烬哥哥,你,你怎么这么说?” “难道不是吗?”萧寒烬斜睨了她清雅的容貌一眼,目光看向萧寒夜,嗤笑道:“先是你说本楼主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哥哥,现在,又来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我早就说过,容卿月,我只是暂时放过她,怎么?你们想替她续命?”周身充斥着浓浓的杀气。 萧寒夜听着他促狭的笑着,明亮的眼眸暗淡了,面上充满焦灼,“大哥,你一定会想起来的,只是你别伤害小洢,你会后悔的。” “后悔?”萧寒烬鲜红的薄唇一开一合,讥讽道:“杀了她,后悔的是你,后悔今日来了这里!”说着手中的寒月刃割向楚涵洢的喉咙。 楚涵洢有些怔然,烬哥哥…为什么,要杀了自己吗?烬哥哥从来不会的,他从来就不忍心对自己大喊的,目光涣散,呆呆的看着他,眼角滑下一滴清泪,决然地闭上双眸,将脖颈伸出。 萧寒夜“不要”的话刚到嘴边,只见萧寒烬手中转了个弯,优美的划出了一道弧线,随之掉落的是楚涵洢的一缕黑发,萧寒烬接住那缕碎发,眸光闪烁,嘴角轻勾,俊美的面容上添了几分神秘,在她耳畔轻声道:“本楼主刚才想过,你们与容卿月必定是有情分的,若是拿你来威胁她,这个主意,真不错。” 楚涵洢缓缓抬头,目光迷茫,雪白的脖颈上已有不深不浅的伤口,这鲜红的血丝沁出,要是刀锋在近一步也许此刻她就不会站在这里了,是要感谢烬哥哥手下留情了吗?还是自己留有用处?楚涵洢突然觉得这一切好虚妄!若是那一刀刻的深些,该有多好……。 萧寒夜依旧不能平复心绪,看着刀锋向楚涵洢划过的那刻他的心紧了下,此刻暗暗松了口气,还好大哥没有出手,不然不止尚书府和容儿不会饶过他,若是大哥清醒了更会悔恨,还好停下了风刃。 萧寒夜想向前走几步将楚涵洢偷偷护在身后,萧寒烬像是早就看穿了他的举动一样,一把扯过楚涵洢的胳膊,不理会她身上的伤势,身形向后一撤,眨眼间便退出一丈之余,嗤嗤的笑了笑,勾起唇线,声音如云雾般飘渺:“回去告诉容卿月,她在我手里,若是她在不快些恢复内力,这个丫头的命,会在她之前陨落!”朝萧寒夜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眼,带着楚涵洢足尖一点,飞出了密林。 萧寒夜看着越来越远的身影,直到变成两个黑点,这才转身,心事忧忡地走出林子。 容王府夕月阁 “郡主,门外有人来访?”菡沁站在容卿月右侧道。 “什么人?”容卿月略带疑惑地问道,有几个家伙可是从来不会走正门的。 “是木家的夫人和木家千金。” “不见”容卿月眉头不自觉的轻皱了下,木家,木心雅不是和自己有仇的么?黄鼠狼给鸡拜年,又是司马昭之心。 “是”菡沁蹲了下身走出夕月阁。 容王府门口 “夫人,我家郡主今日不宜见客,您请回吧。”菡沁大方且不失仪道。 这分明是不想见,逐客令都下了,人还站在门口未曾踏进王府一步,说的天花乱坠,容卿月,你也就配当个郡主跋扈骄奢!木心雅狠狠地揪着浅绿色的花纹袖口,眸中一闪而过的阴险让木夫人捕捉个正着。 木夫人握着她的手,紧攥了攥,示意这是人家的大门口,行为收敛着些。 木夫人平庸的面容上扯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声音温温道:“既如此,我们也不好打搅,请转告卿月郡主让她好生歇息,我们改日再来便是。” 菡沁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转身走回夕月阁。 人影一消失,木心雅立刻沉不住气了,甩开木夫人的手,“娘,你怎的如此低声下气?对那个贱人您客气什么?” 木夫人当即拉她上了马车,眸中闪过一抹异色,坐上马车的木心雅很是不平的跺了跺脚下的木板。 木夫人见她如此,也没理会,扬声吩咐:“回府”。 马车外的人应了声,马车缓缓而行。 两柱香后,木夫人待她气消时这才呵斥着:“你这丫头懂什么?在容王府附近娘都要谨言慎行你怎么如此不知趣,生怕别人听不见是吗?” “娘”木心雅不满的看着她因为容卿月而训斥自己,咬了咬牙,有些欲然欲泣的样子,撇过头。 木夫人十分宠爱她,此刻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了,心知她的不满,安慰道:“有些时候不得不底头,想当太子妃就要付出点代价,哪有空手套白狼的道理?” 木心雅抹了把酸涩的眼睛,柔顺的点点头。木夫人满意的笑了笑,将木心雅搂在怀中,女儿,你想要的,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题外话------ 最近更新不稳定,呜呜呜~ 妞们粗来粗来,总要有些铺垫滴,也许这两章写的不耐看,但是要有滴。 遁走~精彩的总会有的哈!么哒~ 第四十七章 解除亡忆 “太子爷,请你放手。”容卿月清冷的道。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屋内上来不由分说的就抓着自己的手的君翊尘,脸上的神色让人读不懂。 君翊尘摸着脉的指尖轻颤了颤,温文尔雅的面容有一瞬的僵硬,缓缓放开她的右手,清澈的眸光注视了她半晌,这才道:“真的是亡忆。” 容卿月揉着自己挣扎了半天泛红的手腕,轻笑一声:“不是亡忆,那太子爷以为是什么?” “我……”君翊尘顿时失神,神情一黯,苦笑了两声,既然她都如此肯定这亡忆必解,自己怎么会怀疑墨锦御的话反而来求证了呢?还是不敢面对事实而已,容王府,注定要与君家对抗吗? “太子爷今日若不是来给本郡主解除亡忆,那便请回吧,请恕本郡主不送了。”语气狂妄,容卿月甩了手腕转身向里面走去。 君翊尘看着前面一袭浅绿色湘纹飘逸的倩影,心思一动,伸出手去拦。容卿月一挑眉,双臂环胸,不在言语,这太子爷的性子真是捉摸不透。 君翊尘温雍的开口:“过来坐好。” 容卿月愣了愣,看了看他,又眨了眨眼睛,终于要解除亡忆了,怎么反而要到真正解的时候自己却心里没底了呢,有些茫然的跟着君翊尘走到榻前坐下,衣袖不小心拂掉架子上的一盏琉璃五彩灯,“玎玲”一声清脆的碎裂,使容卿月瞬间回神,拍了拍脸颊,轻呼一口气,就算是赌上自己的一切,为了挣脱着牢笼,为了走出棋局,犹不悔! 菡沁听着屋内的异动,在门外轻问道:“郡主,您没事吧?” “没事,不过打碎一盏琉璃,稍后在进来收拾吧。” “是”菡沁毕恭毕敬地离开了门口。 太子爷始终关注着容卿月的一举一动,想笑却有些笑不出来,内心酸涩,想到都是自己放任,君家的威胁的就在眼前,可他却下不去手,甚至帮助容卿月,皇位江山对他来说没有多大的吸引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心中满是面前的这个人了呢。君翊尘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温雅儒俊的面容上微微一笑,月儿,这是你的选择,这却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容卿月坐在榻上,轻闭上眼,缓缓道:“君翊尘,若此刻你后悔了,还来得及。” 君翊尘心中一震,这是第一次听她叫自己的名字,就像是一股暖流缓缓地流动全身,阳光普照般舒朗,自己想要的并不多,温声叹道:“月儿,我既已答应你,便不会后悔,就算是我要点报酬好了,答应我一个条件。” “好”容卿月倏地睁开澄澈的清眸,眉眼间流动着簇簇风华。 君翊尘嘴角微勾,温和道:“我是君家人,不要与我为敌。” “就如此?”蹙了蹙眉。 “就如此。”温暖的声音中不带一丝悔意。 “好”容卿月敛下清眸,心下一沉,说不感动是假的,还以为君翊尘会提出什么条件,只是不希望自己与他为敌吗?即使撼动他君家江山依旧可以如此温润吗?他又为什么要如此帮自己? 抬眼看向负手而立身姿雍容俊雅的太子爷,还是忍不住轻问了句:“不悔?” “不悔”吐字虽缓,却掷地有声! 锦墨楼 “主子,君太子正在为卿月郡主运功解亡忆。”夙一出现在执笔作画的墨锦御身后。 毫端顿了顿,瞬息贡纸上晕染开一片墨渍,手腕轻转,笔锋几挥,一株俊秀挺拔的墨竹跃然于纸上,随后扔了笔,轻吐两个字,“烧了”随后走进内室。 夙一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走上前,看向画上时双目明显的一怔,这…这不是画的是君太子吗?旁…旁边还是卿月郡主,乱了乱了,这是为何?主子怎么会容许卿月郡主身边有别的男人,还亲手替他们作画,主子您今天这是怎么了!画完怎么还要烧掉?主子您这是哪里不顺啊,也不敢耽搁的抓过画卷揣在怀中,准备着拿去烧掉,未曾注意到画卷后侧有两个清新飘逸,藏锋处微露锋芒,露锋处亦显含蓄,亦中亦侧的字迹:不欠! 君翊尘当初向墨锦御提出条件,解了亡忆可以,要求一副与容卿月携立的画卷,且这执笔之人还必须是锦世子。墨锦御当时脸色一黑,旋即又浅浅一笑应下了,现在想想这个要求,还真是不低!怪不得墨王府的人近几日总会闻到从锦墨楼传出的阵阵醋香! 容卿月只感觉脑中什么东西被渐渐的抽离,说不出有疼痛,只是那种感觉,无以言表。皱了皱眉,君翊尘低声道:“忍着些。” 随着君翊尘潜龙吟的灌输,体内的不上不下的内力开始慢慢融合,两种气流汇聚调节在一起,随着经脉游走,最后停滞在心脉一处,像是找不到出路的孩子般卷成一团堵在那里,容卿月有些难受的抚上心口,君翊尘沉吟道:“你的心脉有一处堵塞,是亡忆的余毒,封住了最主要的一处穴道。” “还有什么办法?”容卿月声音抑遏,疼痛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却依旧咬牙坚持着。现今之计为有快速找到解决的办法,没人告诉过她会经历这样要死不死的痛苦,她已经想好了,待她恢复记忆,第一件事就是要狠狠的咬墨锦御一口,哪里最好下口就咬哪里! 君翊尘眸光闪过一瞬的心痛,压低了声音,“没有。” 容卿月泪奔,觉得这不是咬他的问题了,直接升级到手中一把刀割掉哪里好!“真的没有吗?”容卿月忍着疼痛问道。 君翊尘眸光闪烁,避开了她探究的目光,终是舍不得她受苦,低低一叹:“锦世子的冰魄银针可以帮你渡过去。” “为什么不早说!”容卿月素手紧扣着胸前的衣襟,面上透着雪白,冲着屋内乱喊:“夙洛?夙一?” 转瞬间夙一闪身而至,“卿月郡主” “把你们主子给我叫来救命!” “是” 君翊尘手掌轻抵在容卿月的后背,为她输送内力,直到她好受些依旧没放开手。不得不承认,在见到墨锦御隐卫的时候他的确吃了一惊,墨锦御可以做的,比任何人都多,对于月儿,任何人都不能替代。 月儿,待你恢复记忆,我们,不要为敌。 ------题外话------ 终于要解开记忆了~ 仰天长笑,乃们开森不开森,哈哈哈。 锦柿子解蛊也不远了~ 第四十八章 我咬死你 墨锦御暗卫的速度很快,少顷,夙一回到容王府,身后只跟着夙洛,容卿月气得有些要吐血的架势,大吼一声:“你家主子呢!” 夙一顶住君太子眼刀直飞的压力,抿着唇道:“主子让我把夙洛给您带来,说他会的夙洛都会。” 容卿月抵不住心火,鬓角的的墨发已汗湿,有些吃力的开口:“墨锦御,你个混蛋!你跟我矫情个什么劲!” 君翊尘也有些支撑不住了,脸色不比容卿月好多少,虚弱的向后退了一步,“收手吧”容卿月转过头对他道。 君翊尘摇了摇头,示意继续,夙洛伸手打断,“太子爷,主子说让您好生休息,切勿在动用本源了。” 容卿月嘴角还是无力的抽了抽,人都虚脱成这样了,你家世子才说休息,什么时候墨锦御和君翊尘拉了这么大仇恨! 君翊尘眸光微微闪烁,嘴角扯起一抹无奈的笑,就一副画而已,墨锦御,与月儿相关的事情你也会如此锱铢必较。点了点头,走向椅子坐下,心中虽然替她着急,却眸色温温的看向她,月儿,你一定要坚持住! “还不快点下针?”容卿月侧坐在软榻上几乎从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心中想着,墨锦御,待我恢复记忆之日,便是咬死你之时。 夙洛手中的银针快如一道流光,隐没在容卿月体内,快的甚至都没让人看清那是几根,容卿月只感觉心如百蚁咬噬般,又如刺骨的阵痛,手臂一软扶不住软榻的边缘,菡沁和墨梅见状立刻上前扶着她不让她摔下来,君翊尘意识到自己的距离有些远,将伸出的手臂又收了回来。 夙洛和夙一齐齐对视一眼,二人催动了走时锦世子教的心法,二人一人伸出一掌,相击后二人的气流相融,泛出寸寸金光,忽地手掌变为双指,夙洛点住了容卿月周身几处大穴,以免余毒倒流,夙一不敢疏忽,一道金光飞进容卿月心口处,二人仍不敢大口呼吸,这一刻都无比紧张,生怕出一点错便造就不可挽回的后果,容卿月噗的一声吐出一口乌黑的血,几滴顺着嘴角流下,容卿月刚要动动身子,便被夙一制止,严肃道:“郡主,还差一步。” 容卿月心里翻了个白眼,解个亡忆也这么麻烦,要不是自己没接触这种秘药,现在解药也许早就制好了。 夙洛小心翼翼拿出最后一枚带了根金色丝线的银针,看向容卿月道:“郡主,忍着点疼。”说完还没等容卿月适应,指尖轻捻银针一挥,瞬间隐没容卿月的心口,容卿月闷哼一声,小脸惨白,又见夙洛手中丝线轻挣,翻转两圈后,所有的银针被迫逼出,金色的丝线上有着点点黑血,不过刹那便全被变成灰烬,众人皆是一惊,想着此毒的厉害之处!亡一旦离开了忆后便会像情人的殉情,自动消失,两种毒药混合又如仇敌般压制,若是单单一种留在体内,那此刻容卿月也会如此般化成灰烬了! 夙洛和夙一轻呼了一口气,总算是放心了,这下,主子也不必再受折磨了! 容卿月面上也是讶异,前世身为唐门中人竟是没见过这种的毒药,毫无血色的薄唇轻勾,有趣极了! 菡沁与墨梅欣喜异常,“恭喜郡主,郡主再也不必受到此毒的掣肘!” 容卿月点了点头,面容上拢上了雍雍光华,眸色温暖,唇畔含笑的望向君翊尘,两个小丫头刚知道自己中了亡忆时还是一副十分不可置信的样子,尤其是菡沁唧唧喳喳的问了个不停,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不过,一念落,容卿月有些严峻的看着君翊尘道:“太子” 小半刻的恢复,君翊尘的面色好了不少,明白容卿月意指此事最好不要泄露,笑意潋潋的颔首,看着肤若冷玉,千般高贵万般无暇,眉眼间俱是瑰艳的容卿月,赞叹了声:“流风之回雪,轻云之蔽日的风华。” 菡沁看向容卿月,太子这是在夸郡主动人的气质呢,郡主吃了这么多苦,如今总算是可以恢复正常了,发自内心无比高兴。 容卿月接收到小丫头的目光,心底有一丝动容,随后很好的掩饰过去。自己是在五年前重生来的,那时也是第一次见墨锦御,随后又想到与墨锦御相见的场景,容卿月摇头笑了笑,忽地皱起眉,眸光一闪,周身气息转瞬有些寒冷,清冷道:“墨锦御!” 众人含笑的脸上陡然一僵,锦世子来了?夙洛和夙一更是奇怪,主子来了吗? 容卿月接着又喊了声,还是没看到人影,从榻上站起走到门口,浅笑勾勒唇角,不暖反冷,艳美的面容上妖冶异常,眸中有着点点杀气,“最后说一遍,你进还是不进!” 没有等到回音,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走到桌前,见君翊尘淡笑着看着她,心中愧疚,轻声道:“君翊尘,往事如昨,你我,永不会为敌。” 君翊尘心中激荡,面上依旧保持着优雅的微笑点头,“好。” 随后就听夙洛夙一突地喊了声:“主子” 容卿月缓缓转身,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一袭银紫色清华雍雅高贵的墨锦御,一挑眉,“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墨锦御眸光扫了君翊尘一眼,带了几分威胁,慢条斯理道:“我是怕你的气还没消。” “的确没消”容卿月悠悠道,随后轻咬了咬牙,一步一步走向他,一字一句道:“墨锦御,我咬死你。”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容卿月狠狠的咬上了墨锦御的薄唇,唇瓣相贴,两双清眸相视而望,俱是浓浓的思念与情意,墨锦御戏谑的笑了笑,轻嘶了一声,容卿月向后退了一步,得意的看着墨锦御破了皮渗着血丝的薄唇。 君翊尘只觉得千般的刺眼,万般的痛心,手掌下意识的握起,抬头冲容卿月笑了笑,温柔道:“月儿,你有锦世子相陪,我就先回宫了。” 容卿月点了点头,看着君翊尘起身,缓步走出夕月阁,纤长的睫毛一敛,清眸四周扫上了一片阴影,对不起,我注定负了你! 墨锦御冷冽的眸光扫了眼屋内多余的人,菡沁和墨梅被这目光吓得激了一个寒颤,垂着头道:“郡主,我们先下去了。”说完也不等容卿月说话急忙碎步退出去。 夙洛和夙一更是一句话都没有,身影一闪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了。 容卿月目光直视着他,好笑道:“世子爷,墨王府开始卖醋了?” ------题外话------ 愿我的三寸笔锋可以书写出最绚丽的爱情。 么哒~ 第四十九章 定不负卿 墨锦御一挑眉,含有几分魅惑道:“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容卿月,本世子的海棠春色还不如你的野花香吗?” 怎么听这话不是一般的酸呢,容卿月啐了他一口,内心充满了鄙夷,脸皮真厚,全天下就他一人不是野花,后来想了想也是,只她一人的家花。复而慢悠悠道:“世子爷说这话怎么一点都不脸红,收起你那雅人深致的气质,也就骗骗别人,本郡主还是最爱你生冷不忌,狂狷不羁的样子。”容卿月省略了一句话,起码那时就没别人再敢肖想你了。 墨锦御眸中闪过一丝戏谑,修长无暇的手指抚上破了的唇角,闲闲开口:“本世子还以为你恢复了记忆就会变得更温柔了,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啊。”充满了无奈的叹息。 容卿月轻哼一声,“江山的确易改”话锋一转,狐疑的看着他:“真有那么疼吗?” 墨锦御看这丫头的同情心开始泛滥了,嘴角轻微上挑,长臂一伸,将容卿月揽进怀中,轻捏了捏她的鼻子,眸色宠溺地看着她:“容卿月,你终于回来了。” 自己深爱的人不会去推拒,容卿月将头轻靠在他的肩膀,闻着熟悉清淡的木槿花香,就像漂浮了许久的心终于找到了归依,又如尘埃般落定。一双玉璧伸出,拥着墨锦御细瘦精壮的腰,轻哝着:“墨锦御,谢谢。”谢谢你在我失忆时帮我护着容王府,谢谢你从来就未想着放弃我,谢谢你陪我一起与老皇帝对抗,谢谢你一如既往的爱着我。 “傻丫头”墨锦御揉了揉她的发顶,眸子像清幽的深潭一样摄人心魄,透着点点星光与令人沉溺的温柔。 这一刻的时光总是美好,美好的温情淡淡流动,和煦的阳光透过楠木叶窗斑驳的洒在屋内静立相拥的二人,天地静静,二人嘴角勾着最满足的笑。经历了磨难才知真情可贵,未曾失去便不懂珍惜。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墨锦御,此生,定不负卿! —— “翎翎”君梦翎惊讶地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四皇子,想起那日宫门前让她胆寒的事情,轻声道了句:“四哥” 四皇子君翊绝狭长的丹凤眼中透着一丝邪魅,俊美的面容上噙着一抹不羁的笑,又道:“翎翎,你这是要去哪里?” 君梦翎展颜,“四哥,我要去容王府,有什么事吗?” 君翊绝眼底划过一道冰冷,旋即开口:“翎翎,四哥知道你和卿月郡主的关系十分要好,不过这段时间你还是少去为好。” “少去?四哥,你是在指什么?”君梦翎也很聪慧,一听便知他话里有话意有所指,流转着水眸道。 君翊绝见状,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顶,含有几分温柔道:“没什么,你去吧,记得早些回来。” 君梦翎看着他的动作却没拒绝,心底产生几分战栗,自己的哥哥有点亲昵的动作很正常的吧,僵笑了一声:“好” 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头看了看仍注视她背影的君翊绝,眼底划过一丝机警,莞尔道:“四哥,你是我最好的哥哥了。” 君翊绝后背几不可见的一僵,笑的越发温柔,“翎翎只要心里有哥哥就好。” 君梦翎点了点头,转过身时笑意已收敛,脚下的步子有些快的向容王府的方向而去。 君翊绝一直目送着她的背影,眸中闪过一道暗沉,嘴角牵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郡主,五公主来了。”菡沁守在门外轻声向里面道了句。 容卿月看向赖在她屋内不走的男人,勾起了一抹笑容,“世子爷,您再不走我怕墨爷爷会上门来找我要人。” “爷爷倒是希望我几天几夜不回去,若是让他知道我宿在夕月阁,明日的花轿也该上门了,圆了你一直想要嫁给我的心愿。”墨锦御睨了她一眼,语气清淡。 容卿月的嘴角一抽,自己有表现的那么迫不及待吗?难道自己就这么没出息的想着一直要嫁给他?不行,要强振妻纲!要让这妖孽知道容王府的大门不是那么好进的! “你可是一点也不担心凤栖楼的那位。”容卿月甩了他一个白眼,意思很明显,你是不是忘了你墨王府还有个弦玥太子了? “卿月”君梦翎看向被墨锦御牵着的人,睁大了眼睛,目光中带了几分玩味。 容卿月没甩开墨锦御紧握的手,另一只手掐了掐他腰上的细肉,甩给了君梦翎一个眼神,你最敬重的锦世子在这。 “好啊你,从实招来,你和锦世子什么时候擦出火花的?”君梦翎八卦的走到他们面前,大眼睛提溜提溜的转。太好了,卿月终于有人治治了!容卿月要是听见她此刻的心里话,说不定有多无语,交友不慎啊! 容卿月翻了个白眼,火花,五年前?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一笔带过,“可能久远点,你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 君梦翎这才想起自己来找她的目的,看向墨锦御,有着几分扭捏,不自然道:“卿月,我能只跟你说吗?” 容卿月一挑眉,调侃道:“我们的五公主还有放不开的一天啊,说说,是不是放弃了你的玖幽哥哥看上了弦玥太子?唔,弦玥太子美则美矣,就是待久了会有自卑感。” 君梦翎一跺脚,“胡说什么,你过来。”上去就要拉容卿月去个没人的地聊点闺房话,瞥到墨锦御那寒冷的目光又讪讪地收回手。摸着鼻尖,眼神一通乱瞄。 容卿月好笑地看了看他生人勿近的气息,墨锦御松了她的手,轻声道:“今天早点休息,我先回墨王府了。” 容卿月点点好,道:“好。”眸光温暖,刚解了亡忆其实已经十分疲累了,只是墨锦御在这,就感觉不到困意,此时,身边没了熟悉的气息,反而有点想昏昏欲睡。 君梦翎见墨锦御缓步走出去,拍着胸口轻呼了一口气,“卿月,锦世子他……” 容卿月瑰艳的面容上漾出了几分温柔,不似平日里的清冷,“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我与他,相识五年,再说其他,已是多余。” 君梦翎听的茫然,她与玖幽哥哥也是相识了五年呢,想到虞玖幽,嘴角淡开一抹笑,不知玖幽哥哥现在在做什么。 虞丞相府内虞玖幽深邃的魅眸望向天际,温柔一笑,梦翎,你是我唯一的光明。 第五十章 梦翎被劫 容卿月将视线看向君梦翎,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敲了敲她的额头,扬眉道:“还没说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 君梦翎懊恼的吐吐舌头,真是想起玖幽哥哥就会忘记正经事情,忙开口道:“卿月,我总感觉我四哥对我的感情不一样。” “不一样?”容卿月眉头皱了皱。 “恩”君梦翎点着头,“我一直不敢和玖幽哥哥说,四哥看我的眼神,太,太过炙热,不像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还是你摸摸我是不是发烧了?要不就是眼花了,他可是我的亲哥哥,可是宫中也曾经有过谣传,我现在见到四哥就会打怵。” 容卿月心思微转,沉吟了下:“四皇子平日对你怎样?” “极好”君梦翎又想起在宫门口因拦她而无辜惨死的侍卫,脚底发寒,四哥有好几次都是为了她杀人了。这种感情,她都快要承受到崩溃了。 容卿月看了看一脸忧伤的君梦翎,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先别急,他毕竟是你的亲哥哥,就算是对你的情感特殊,也暂时不会对你怎样,我们想个法子,测探一下,只是你想好若是结果不如你所愿,你又该怎么办?” 君梦翎无助地摇着头,迷惘道:“我不知道,可是我不想让玖幽哥哥这么一直误会下去,于谁都不利。” 容卿月眯了眯明眸,清浅地开口:“梦翎,你身为公主,皇家更是不允许有这种禁忌,若是四皇子对你的感情的确不同,让你父皇知道,皇上会放过谁,你想过吗?”容卿月两世为人,自然比单纯的君梦翎想的更深,更远。 君梦翎猛地抬头,她怎么忘了若是让父皇知道的后果,四哥作为幽羽的皇子,又得宠爱,到时也许自己的下场就是一杯毒酒独赴黄泉,那她的玖幽哥哥……。 君梦翎慌乱了,张皇失措,自己到底该怎么办才好,不去深究这其中的原因,就装作原来一般吗?若是自己还好,可是自从有了玖幽哥哥,想独善其身已是不可能了。 容卿月低低一叹,慰藉着:“你先别急,虞玖幽也不是吃素的,他怎么可能让你独自涉险,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梦翎,若是发现哪里不对立刻来告诉我知道吗?过些日子便叫虞玖幽请求皇上下旨赐婚吧。” 君梦翎漂亮的大眼睛有些湿润,眼角滑落几滴泪水,一步扑进容卿月怀里,语气软软:“卿月,你真好。” 容卿月无奈的笑了笑,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自从五年前与君梦翎相识,她就认命的一直在照顾这位公主,如今成人了都不得消停,长叹一声,她什么时候这么操心了。 君梦翎吸了吸鼻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透过她看向后面的碧罗架上有一个绣的十分精致的银紫色香囊,问道:“卿月,那是什么?” 容卿月转过头,走到架子前,伸手把香囊拿下来,解开环扣,倾倒了几颗红色的小圆粒,放进了君梦翎的手心,道:“这是红豆。” “红豆?”君梦翎歪着头,“世传此物最相思,卿月,你哪里来的这么多红豆?” 容卿月笑了笑,“这是某个醋了的男人细数我的罪状,思念我一日,就添一颗,这里也就七八十颗吧。” “七八十颗?”君梦翎捂着嘴笑着:“我就说除了锦世子还有谁拿流云锦来做香囊,好多的红豆,我也想送给玖幽哥哥呢。” 容卿月眸光一闪,伸出白玉的指尖轻勾她的下颚,调戏着:“半句不离你的玖幽哥哥,我都听腻了。” 君梦翎小脸有些羞红,打掉她的手,将手里的红豆还给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卿月,我先回宫了啊,走之前四哥叫我早些回去。” 容卿月原本就是撑着困意与她聊了许久,也困乏不已,点头笑道:“好,路上小心。菡沁,送公主出门。” 君梦翎应了声,菡沁听到后走进来恭敬的一行礼,“公主请。” 君梦翎不舍地看了看揉着眉头的容卿月,“你好生休息。”说完就出了夕月阁。 容卿月垂了垂腰肢,扭扭脖子走向床上休息。 容王府的门口,“公主,奴婢就送到这里,您路上慢走。” “好”君梦翎点点头应下,菡沁又是低头一礼走回夕月阁。 君梦翎揉揉有些红肿的眼睛,嘟着红唇抬步向着皇宫方向走去,忽然眼前一片黑暗,身体软弱无力地倒了下去,身后的人接住了她,邪恶的笑了笑,声音暗哑难听:“身为一国公主,出门竟然连个婢女都不带,所以这次别怪你倒霉。”说完打横抱起昏迷的君梦翎转了身,临走时瞥了眼容王府的牌匾,轻蔑的吐了口吐沫,眼睛里充满阴暗。 —— “洢洢”楚夫人面含微笑的推开房门,皱了皱眉,怎么连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停顿了下又轻步走了进去,“洢洢,娘跟你说,罗大人的儿子上门求亲了,你快出来,人家都等着你呢。”楚夫人见久久没人回应,脸上温柔的笑意也淡了几分,语气有些冷淡道:“洢洢,快点出来收拾好,随娘去见见他们。”见还是没人应答,楚夫人心下生疑,一双保养得宜带满了金戒指的手伸向两旁的帷幕,猛然拉开,里面空无一人。楚夫人眼中充满着惊慌,这么重要的时候,这死丫头去哪儿了!怎么一会的功夫没人看着人就不见了!楚夫人不知的是看守的懈怠犯懒,人都消失快一天了。忙向外面喊着:“青青,青青!” 喊了几声发生无人回应,楚夫人压下心里的慌乱,眼眸中划过一道狠戾,楚涵洢,一定是事先谁给你通了风,我看你带着丫鬟能跑到哪里去!这罗府,你是不嫁也得嫁! 这楚夫人并不是楚涵洢的亲娘,而是从姨娘抬成了平妻,后来楚涵洢的亲娘因病逝世,楚尚书又将她抬成了楚夫人,十多年过去,人人也就忘了府里还有个姨娘抬成平妻的事,府里的老人也在楚涵洢亲娘逝世时就都遣散的差不多了,楚夫人更是得意,只是这么些年也没个一儿半女,府里也就楚涵洢一个女儿,不过她单凭楚尚书的宠爱就爬到了今天的位置,可见其手段一斑。 楚涵洢在出府前便让青青出去躲个几天,自己要去找烬哥哥自然是不方便带着她,想着事后在寻她回来。 楚夫人美貌的面容上有些狰狞,眼里闪过一丝杀意,“楚涵洢,你的作用就只有使尚书府的地位更加稳固,被本夫人抓到,若是你在不听从,别怪本夫人不念十几年情分,不给你留情面!”丹红细长的指甲深陷一旁的红木圆柱,待离开时,圆柱上有一道又深又长的痕迹。 ------题外话------ 墨墨等乃们来群里畅聊哦~么哒! 推荐好友襄未首推文:《美人煞之冷王的毒妃》 她强势,她霸道,却被心上人弃之蔽履。 她聪明,她要强,却毙命在爱人的枪下。 二十五岁的灵魂,十八岁的身体, 她冷笑,“渣男是吗?那就将他挫骨扬灰” 一纸契约,她与他假扮恩爱夫妻, 一段往事,她与他对面形同陌路。 她一句“不过是我季倾歌舍不得你夜笙离的一只手臂”,像一把利刃刺进他的心。 遇见他,她总是把自己弄的狼狈不堪,伤痕累累,“仅此一次,陪我看云卷云舒。” 红尘世俗恩怨纷纷扰, 我愿陪君醉笑三千场…… 衣衫擦过你指尖的温度,深埋黄土的百年醇酒,与君共饮一杯可好? 第五十一章 今日危机 楚府大厅 楚夫人看着聊着正热闹的几人,脚步顿了顿,立刻还上温和的笑容,走上前,道:“罗大人,我家洢洢昨日偶感风寒,今日还在床上歇息不宜见客,等她好些,我亲自带着她去您府上赔礼。” “洢洢病了?”楚尚书看向她,目光中带着关切问道:“可有大碍?” 楚夫人安抚的柔柔一笑,“就是夜里踢了被子着了凉,不碍事,估摸着几日也就好了。” 罗定粗犷的面容有些异色,“楚妹妹的病了就让她多休息,切不可在复发。” 楚夫人笑笑,“多谢罗公子对我家小女的关心,我定当转告小女,还请罗大人罗公子放心。” 罗定点了点头,“既如此,我们就先告辞了。” “罗大人慢走,这边请。”楚尚书伸手为其引路,罗中奎的眼中划过一抹赞赏。 楚夫人看着几人的背影,眼中透着几分犀利。 这罗定不仅性格粗莽横暴,家中妾室更是不下二十位,楚涵洢,你嫁给他虽然是个正室,不过这过的如何便要看你的造化了! 楚尚书并未在门口与他们寒暄多久,走回来看见仍在大厅站着的楚夫人,眸色一沉,低声开口:“你跟我来。” 楚夫人收敛神色,“是” “什么,你说洢洢她不见了?”楚尚书站在书房里的长木桌前,眼神锐利,看的楚夫人冷冷的打了一个寒颤。 “是,我去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楚夫人不敢抬头,神色含有惧意。 楚尚书沉默了许久,出声道:“五日内必定要找到洢洢,你先下去吧。” “是”楚夫人诺诺的答道,垂下的眼睑中迅速闪过一抹险诈。这个臭丫头,走了也要连累自己,要赶紧找到她,否则这罗家不好交代,楚涵洢,你若不跑,我定让你欢喜的出嫁,如今你跑了……。楚夫人弹了弹丹红的长指甲,笑的阴险,眸中划过一道厉光。 —— 夜幕缓缓降临,天色如同泼墨般漆黑,点缀着几点夜星。 “容卿月,你给本皇子出来!”一声爆喝吵醒了正在浅睡的容卿月。 “四皇子,您不能往里进,天色已晚,请您留步,四皇子。”墨梅和菡沁苦拦着无果。 容卿月从床上做起,揉按着眉头下了床,看着大步流星向这里走来的四皇子君翊绝,眼中划过一道讶异,自己什么时候惹到这位性格莫测,雌雄莫辨的皇子了! 君翊绝俊美的面容黑沉,眼底隐着怒气,没给容卿月说话的机会,上来便问道:“容卿月,本皇子问你,翎翎呢?” “梦翎?”容卿月好笑地看着他,十分诧异,四皇子的问题从来都是这么让人摸不着头脑么! 君翊绝周身充斥阴冷的气息,眼中划过一道犀利,疾言厉色道:“容卿月,你别说你不知道!” “笑话,四皇子不分青红皂白就就来我质问,你质问什么!我又怎会知道!” “你!容卿月,翎翎进了你容王府后就没回过皇宫!你不知道谁会知道!”君翊绝冰冷的眼神一扫,两个小丫头立刻低下头,互相对望一眼,眼中有着惊讶,公主不是早就回去了? 容卿月心底的讶异不亚于他们,看了看君翊绝,又看了看一脸迷茫的菡沁。心底泛起嘲讽,这四皇子对梦翎的感情的确不一样,冷淡开口:“真是好笑,我会囚禁梦翎甚至加害她么?四皇子的冷厉问责是否找错人了!” 君翊绝冷静下来,狭长的丹凤眼一眯,看容卿月好像真的不知道,又很不确信的问了一遍:“你真的不知道?” “四皇子这话问的真是幼稚,我会对梦翎如何!”容卿月睨了他一眼,心底生疑,梦翎若是没回皇宫会不会去了丞相府?隐隐的有些不安,可容卿月宁愿相信这是错觉。 君翊绝冷哼一声,“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你是真心还是假意!” 菡沁和墨梅听着握起了小拳头,为郡主忿不平,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不敢说话。 容卿月没有解释,对于她来说没必要废话,不愿意相信的人说再多都是白扯。 君翊绝看她一副坦然的样子,或许真的跟她没关系?若是她有的对翎翎不利的心思,翎翎也不会与她交好。 君翊绝身边的侍卫连忙跑着过来,眼底有着惊慌,步伐也慌乱起来,进门时没注意脚下还被门槛绊了一个踉跄,上气不接下气道:“四,四皇子,找,找到,找到五公主了。” 君翊绝幽深的凤眸中破碎一丝光亮,急忙道:“快带本皇子去!” “可,可是……”侍卫来不及擦着汗水,身躯佝偻着,不敢说下去。 “说!”君翊绝眸色一沉,吐出一个字。 侍卫将头低下,一拱手,语气有些飘忽与颤抖:“四皇子,五公主被人是在城外的一处密林中发现的,公主,公主是浑身青紫的,衣帛已碎裂,幸好中途被人救下,清白犹在!”之后便不敢在多说一个字,相信君翊绝也明白了,君梦翎是被袭劫掳到密林中,那人欲行不轨,没想到被路遇的人救了,差一点,就差一点……。 容卿月离君翊绝有十步之距都能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冰寒气息,心下一沉,梦翎她还好吗!两个丫头也不想自己发出声音,捂着嘴瞪大了眼睛。 君翊绝脸色黑沉,周围充斥的腾腾杀气,眼中划过一抹嗜血,手指掐的“嘎吱”作响,黑暗的气息笼罩,抬眸冰冷道:“滚!” 侍卫立刻慌张的跑出屋子,也许在晚一步人头就落地了,想想宫门口四皇子随手一挥就结束了一人的生命,这次公主遭受这样的大难,他们这些知道的人会不会被灭口?惊起了一身冷汗,那个大胆敢碰五公主的人,就算逃到天边也会被四皇子虐的死生不得! 君翊绝扫了眼紧攥着拳头的容卿月一眼,没有说话,比来时更加的匆忙大步的走出门,急急向城外奔去。 容卿月低了低头,眸中有着一丝愤恨,该死!若是让她抓到是谁活的不耐烦了!抽筋扒骨都是轻的! 阴沉的看向一旁的墨梅,语气有些急促:“小小应该是休息够了,京城各地她都很熟悉,叫她打探今日都有谁从容王府门口路过,还有密林都有经过!” “是”墨梅赶紧下去叫醒还在床上补眠昏昏欲睡的小小。 “菡沁,速去丞相府,找到虞玖幽,叫他去城外密林一趟,梦翎,需要他!” “是,郡主,您也别太伤心,好在五公主并未出太大的事情,何况五公主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菡沁担忧地看着自家郡主,郡主原本刚解了亡忆身体就很虚弱,现在更是为五公主忧心,郡主的身体,还撑得住吗!也不敢在耽搁,赶紧跑出夕月阁,向丞相府的方向而去。 容卿月扶了扶身旁的座椅,脚步后退了一下,脸色有些透明,叫下人备了马,打马向城外而去。 ------题外话------ 墨墨终究是不忍心,小公主的清白还是留给她的玖幽哥哥吧! 乃们么哒~ 推荐好友文文:《盛宠之王女毒妃》/既猜 她洛凌霄以皇后之贵、王女之尊,遭到亲人和夫君的背叛,割舌抽骨的惨死。 红月下雪地里的撕心诅咒,换来重回十二岁。斗尽渣妹渣爹渣姨娘,还有深宫几许接着斗。 御前红人九千岁,以宦官之身要了她去做那王妃。 她斜睨他一眼,长得不错,本王女考虑考虑再说。 小白莲花媚眼如丝,尽是威胁,再考虑,再考虑肚子里那个出来就没爹了! 第五十二章 杀尽天下 “都给我滚!”随着一声爆喝,侍卫之外围观的人立刻如惊慌的鸟般散开,君翊绝跳下马几步大步蹿到还在昏迷的君梦翎,一把推开前来扶他的侍卫,见她身上已被侍卫披上了外套,将她抱起,轻摸了摸她的俏丽的脸蛋,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中闪过各种情绪,最后拢上嗜血,杀气繁盛,周围的侍卫都感受到了四皇子那种冻人三尺的冰寒,齐齐不敢靠的太近。 一声马叫长嘶的声音由远及近,只听侍卫恭敬地道了声:“虞公子” 君翊绝目光依旧留恋在君梦翎的小脸上,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却不是以往的邪肆,而是温柔无比。 虞玖幽手捂着胸口脚步有些蹒跚,步伐中失去了以往的稳重有些杂乱,走到君翊绝身边,邪魅的面容上透着苍白,眸中是深深的受伤与心疼。静默半响,道:“把她给我。” 君翊绝缓缓抬头,眼中划过一丝深谙,冷峻道:“翎翎是我皇妹,你叫本皇子把她给你?” 虞玖幽目光深邃,带着一抹杀机,邪魅的勾起一抹淡笑,比他还冷道:“没错,但梦翎只是你的皇妹,我却是她最爱的人,你还不准备放手吗?” 君翊绝抱着君梦翎的手攥起了拳头,大手暴起了青筋,隐忍着,虞玖幽的话说得已经很明白了,翎翎只能是自己的皇妹,何况翎翎心中的人是虞玖幽,自己在不放手后果的确严重,不过,自己会怕么!今日之事传出去对翎翎的声誉有损,翎翎不该染上污秽的,也就只有虞玖幽可以安慰她! 君翊绝缓缓的笑了,笑的有些凄凉,将君梦翎慢慢交给虞玖幽,虞玖幽伸出胳膊去接,一阵轻风吹过,轻微的吹开了包裹着她的袍子,一道青紫的吻詪灼痛了虞玖幽的眼,更加搂紧了眼眸紧闭怀中的人,心上的痛楚不亚于刚刚发作的离心蛊! 君翊绝的薄唇轻扯,声音低而魅,“照顾好她,本皇子不会放手!” 虞玖幽比他更加幽魅,浅浅一笑:“随你,她这一生独有我一人!” 君翊绝没有说话,锐利的看着他,周身寒冷的气息更盛。 容卿月此时刚到,下了马,走近看了看君翊绝,眸中划过一抹异色,望着毫无一丝血色的君梦翎,心中难受,又对虞玖幽道:“照顾好她!” 虞玖幽看了眼容卿月,转身带着君梦翎走了。 容卿月也准备回去,刚走出去两步,君翊绝凉凉地开口:“月妹妹,今日之事保密!否则,本皇子也不敢担保会做出什么来!” 容卿月点了点头,也没有反驳,这件事不用他吩咐自己当然不会声张,原本就不多嘴,担心的真是多余!跨上马按原路返回。 君翊绝见只剩自己与其他的侍卫,唇边带着笑意,凤眼闭了闭又睁开,里面杀机尽褪,众侍卫有些惊讶,虞公子和四皇子真的好像! 君翊绝环顾了下四周,轻声道:“今天,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众侍卫哪敢承四皇子的情,连忙异口同声的回道。 “很好”只见君翊绝不知从哪里拿出了那把杀人不见血的缅香扇,众侍卫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迅速席卷全身。 君翊绝手中的缅香扇在空中打了一个弯,几道亮光,就见侍卫们瞪大了眼睛,脖颈渗出一道道血丝,噗通一声十几名就侍卫就这么没了声息,还有一名侍卫惊恐着,不断的吐着血,手指指向他,断断续续道:“四,四皇……”随后垂下了手,头一歪眼睛仍是睁开的。 君翊绝狠决地笑着,翎翎,皇兄可以为你杀尽天下人,太子妃的位置,一定是你的!手中扇子漫不经心的转着弯,若是细心发现,会看到扇子的内侧有一副含笑美人图,而这美人,正是君梦翎…… 容卿月回到容王府,下了马扔了马缰踉跄了不止一步,墨梅赶紧上来扶着,“郡主,您怎么样了?要是让世子爷知道您这样一定会气的。” “没事,扶我进去吧。”容卿月虚弱一笑,又道:“小小回来后叫她立刻来找我。” 墨梅紧咬着下唇,忍着落泪的冲动,郡主身体还没恢复,就如此为五公主劳累,这份友情,是万金都换不来的!不得不说,以前还为世子爷有所不值,如今,只愿郡主和世子爷可以白头到老! ------题外话------ 抱歉⊙﹏⊙b汗亲爱的乃们,这章的字数额… 请原谅墨墨,有点忙,于是,明天补上~么哒~ 第五十三章 江山为棋 离容王府不远处一袭黑衣的俊逸男子,面带苦色,目光怔忡的看着容卿月的身影,一股无言涌上心头,容儿,小洢被大哥带走了,可我怎么有脸跟你说!你是一定会去见大哥的,若是大哥不打算放过你怎么办,容儿,对不起,请原谅我的私心,大哥不会对小洢做什么,萧寒夜又站了一会,黯然转身离开。 “太子,锦世子请您去一趟。”夙洛站在门口,声音不重里面的人却刚好听的清楚。 弦玥美的不似凡人的面上绽开一抹微笑,动人万分,温和道:“好。” 明泷站在自家太子的身后,仰望着弦玥芝兰玉树的背影,心下叹了叹,锦世子与太子仿若早就相识,二人当真有那么几分的相似,若不是一个云端高阳雅人深致,一个风华无双俊美绝伦,一个喜着银紫色流云锦缎,一个喜着朱红色碧罗羽绸,恐怕生人早就认作了同一人! 过了不久,弦玥进了门便见墨锦御慵懒的斜倚在金丝榻上,目光正对着窗外的那棵木槿花乔木,嘴角荡漾一抹暖笑。 弦玥挑挑眉,扬起一抹耐人寻味的表情,看来这株乔木可真是不一般,对此更加十分的好奇了。随意找了个地方,也没等墨锦御开口,撩了锦袍坐下,浅呷着旁边一杯早已沏好的茶叶,慢慢品着。 墨锦御依然是那副慵懒随意的样子,不损形象反而更加迷人,清浅地开口:“听闻弦玥太子有株可助伤势迅速恢复的一种草药,不知太子能否借来一用?” 弦玥喝茶的动作一顿,笑出了声,眉间的朱砂也映着面色更加柔和,“锦世子还真是开门见山,玥的确是有一颗回仙草,可否知道是给谁用?” “我家丫头的一个隐卫。”墨锦御并不忌讳的说着,声音轻淡听起来十分舒坦。 “隐卫?莫不知卿月郡主对待隐卫都是如此善良。”弦玥放下茶盏,嘴角轻勾。 “一向如此。”墨锦御不以为然,目光清澈温和。 弦玥点点头,扬声道:“明泷” 明泷不敢进入屋内,故而在房外道:“太子” “将本太子的回仙草拿来交与锦世子。” “是”明泷不敢迟疑的闪身,回了凤栖楼。 “多谢。”待明泷一走,墨锦御道了声谢。 弦玥无所谓的摇头,几分玩味道:“看不出锦世子对卿月郡主如此之好,也未曾想到锦世子叫弦玥来只是为了求药一事。” 墨锦御挑了挑眉,“那太子以为如何?” “不如下盘棋如何?”弦玥有些试探着开口。 “赌注。”墨锦御悠悠开口,不疾不徐的回着。 弦玥无声一笑,如曼陀罗花开般绚丽,使人愿意为这一笑沉入万劫不复之地,压低了声线:“幽羽的江山!” 墨锦御面上神情自若,悠然一笑,一双清澈吸引人的眸子霎时高深莫测,修长白皙的手指轻叩了叩软榻的周边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动,嘴角勾了勾,温声道:“极好” 弦玥同样以深邃的目光看着他,感受到一股身为上位者的威压,依旧轻笑出了声。 ------题外话------ 亲爱滴乃们不要着急,墨墨今天会有二更哦~ 六一同乐! 么哒~ 第五十四章 一往而深 经过了一夜的休息,容卿月的精神也好了不少,一阵微风吹过,容卿月从床上坐起,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素手拨开一缕碎发别在耳后,瑰艳的面容少了几分红润,望了眼天色,向外面喊道:“菡沁,墨梅” 菡沁和墨梅本就是大早上早早等候在门外等待郡主的传唤,听见后立刻推门而入,菡沁一如既往的将水盆放在架子上。 容卿月下了床,掬起一捧清水,看向随着水波轻漾的木槿花瓣,薄唇微挑,眸光有几分温暖。 洗漱完毕后,轻按着眉头走到院中深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看着朝阳从远处升起,心底也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沉淀,重活一世,即使看透了万般世事,却依旧活在别人的掌控中不由自主! 容卿月微微叹息,五年前的重生也许是天意,也许是阴差阳错的就穿到了容府郡主容卿月的身上,更是在五年前第一次见墨锦御,那时在桃夭池畔,墨锦御一袭银紫的锦衣,风华潋滟,墨黑色的发丝随意的散落下来,如墨染的锦绸。自己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刚欲伸手去拍他的肩膀,谁料这妖孽突然的回过头,一副潋滟如画,精致俊美的面容浮现在眼前,猛然的吓了一跳,不小心用错了手劲,将他带进了水里。 容卿月扑腾到了水中仍是未回过神来,这样怎样的一副容颜,一笔一画的勾勒像是上天的刻意安排,天下间再也找不出第二人如此的韵度与气质,也许那时就应了那句“一顾锦御误终生,不顾锦御终生恨!”的流传。也当真是应了那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忽地感觉周身的气息变得寒冷起来,瞥向他那冷冽的眼神,感到一种来自王者的威压,一股腾腾的杀气铺天盖地而来,容卿月暗自下了决定,此人绝非池中物!日后定要离的远些!刚想在水中游到岸边,却发现自己一动都不能动,心下着急,面上却不动声色。明白定是这妖孽对她做了什么,在不走一定会被往来的湖水淹没,桃夭池畔,只是名字为池畔而已,事实上湖水并不浅显,见他也未动,偷摸计算着两人的距离,用尽全身的力气扑向他,噗通一声二人齐齐被湖水灌顶,墨锦御轻睐了她一眼,甩开被她紧拽的袖子,容卿月拽得用力,只见墨锦御另一只手抬起飘出了一缕气线,将那袖子截断,有些厌恶地瞥了眼容卿月,向上面游去。一游到岸边,立刻嫌恶地撇开紧箍着他手腕的芊芊玉手,声线极冷:“卿月郡主,你若是找死别带上本世子,你的命不值钱!” 容卿月一身湿哒哒的,柔亮的发丝还在不断的滴着水,张了张口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想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容王府的容卿月,想问你刚才是不是要杀了我,想问你是不是……。 墨锦御手腕一个微转,如玉的指尖轻弹,一滴晶莹的水滴正好打在容卿月的额头,促使茫然的她瞬间回过神,紧盯着墨锦御如诗如画的容颜,道:“你体内,有蛊毒。” 墨锦御一挑俊眉,清泉的眸子划过一道促狭,想过她会质问自己为什么会知道她是容王府的容卿月,想过她会质问自己是是不是要杀了她,想过她问自己是不是墨王府的锦世子……。他都想过,独独想不到她会以这句话为开头,想不到她没有反唇相讥,更是想不到她懂蛊! 容卿月见他未答话,不管三七二十一再次伸手摸上他的脉,墨锦御左手指尖轻捻了捻,一道紫光有些轻微的闪现,见她白里透着红,还有不少水滑落却依旧很认真的小脸还是收了手,眸中的厌恶褪去少许,薄唇轻勾,带了几分玩味。 片刻,容卿月抬起头,见他丝毫不以为意的样子,不知为何心底陡然生出些许疼痛,离心蛊,诚如蛊名一般,发作起来就像有人在硬生生用细长的指甲剜着你的心,一下一下,心脉与心脏的离合,让人痛不欲生,又像百蚁千虫的啃噬,说不出的痛楚,生生承受,他是如何支撑着过来的! 思及此,眸中升起了一片水雾,带有湿意的手揉了揉眼睛,反而适得其反,看起来像哭过一样,犹豫了片刻,道:“我有三成的把握替你解蛊,你愿意相信我吗?” 墨锦御撩开搭在他脉搏上的素手,眸子像是一汪深潭吸引人的魂魄万劫不灭,淡然一笑,俊颜上拢上了雍雍光华,慢条斯理道:“容卿月,你会解蛊?” “我会”,生怕他不信,坚定了点着头,一双如黑玛瑙明亮的杏眸直视着他。 “口说无凭,世传容王府卿月郡主只是个纨绔张扬的少女,你让本世子如何相信?”墨锦御讳莫如深的眸子迅速划过一道流光,容卿月竟会解蛊! “世传?你想要如何相信?”容卿月语气中不乏几分讽刺,侧过头问道,稚气未脱的小脸上让人看了有些想伸手蹂躏的感觉。 “又不是本世子求着你解蛊,如何取信,自己想!”说完,站起身,一身湿衣也干的差不多了,只有如墨绸的长发紧贴的后背,如此美色,让容卿月不禁咂砸嘴,要不是此蛊难解,自己又十分的有兴趣,谁愿意劳心劳力的替他续命。 墨锦御又看了她一眼,转身信步地走了。容卿月望着他兰芝玉树的背影,轻声喊句:“墨锦御”。墨锦御并未回头,脚步也未停顿过,唯有她看不见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容卿月撇撇嘴角,又看了看自己还是一身湿透的衣服,与墨锦御走了相反的方向,就像是一个点上的两个极端,最后终会交汇。谁都不知,五年前的一次相见便让二人紧紧相连,一世相牵! 一声轻唤打破了容卿月沉思的过往,拉回了她的思绪,此时阳光洒满了大地,容卿月伸手遮住了有些刺眼的光亮,菡沁见她久久没有回应,又道了声:“郡主”。 容卿月看了看有些紧张的菡沁,心中那丝微漾温暖的情愫瞬间消失,反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收敛了心神,有些平静地问:“怎么了?” “郡主,小小回来了,她身上有好多的伤,刚支撑到王府门口就昏迷了,郡主……” 话还未说完,菡沁向着郡主如一阵清风般倩影追去。 ------题外话------ 先付两千的账么哒~还有三千晚上定然如期交工! 亲爱的乃们!端午节快乐!有木有多吃粽子,给墨墨留一份么哒~ 第五十五章 入骨相思 容卿月使出轻功不消片刻的功夫便到了小小所居住的房间,此处不在夕月阁内,容卿月带小小回来后便安排在离夕月阁不远的梅苑,是因小小说自己最喜爱梅花,此处又空着,闲着也是闲着,便让她住了进去,名义上虽为主仆,实际所有的活都是由菡沁和墨梅在打扫,只是在必要时才派她去做些事情,此次听说小小出了事,容卿月自是十分着急的,小小比那两个丫头更知世事,认识三教九流更是多些,便让她去亲自打听梦翎被劫的事情经过,只是想不到小小会带一身伤来,小小又是慕岩的救命恩人,这让容卿月心中更是愧疚不已。 推开房间门,见小小一身的伤口已被包扎好,稍稍松了口气,走近,见小小的脸色惨白,犹如一张薄纸,一双灵动的星眸也是紧紧的闭着,色彩不再,俏皮不再,身上有两道又长又深的伤口,外加数道细小的伤口,包扎的极好,已经不在渗出血丝。容卿月坐在床边,周身聚起寒气,眸色黑沉,轻声道:“小小,你放心,伤你之人,我不会放过他!” 又坐了一会,准备起身,手腕被人抓住,力气微弱,没了往日的生机,容卿月回过头,见小小虚弱的冲她一笑,随后无力的动了动嘴唇,抓着容卿月的手腕逐渐滑落,容卿月立刻抓着她垂下的手,目光幽暗。 小小又笑了笑,又要说什么被她打断,道:“等你好了再说不迟!” 小小摇着头,容卿月看她实在虚弱,把她的手掖进了锦被中,“再大的事也比不过你的身体重要,有事,明日再说!”语气坚决,走出了房门。 小小躺在床上,无色的唇瓣缓缓的绽开,眉眼间具带笑意,自己,真的是选对了人! ―― 此时的墨王府内,墨锦御正站在院中,眸光定定地看着一片紫竹与木槿的契合的美景,唇畔含笑。 感到空气中那股熟悉且心安的味道越来越近,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重。 转过身,看着正好出现在锦墨楼门口的容卿月,眸光一暖,也没出声,自然明了她是为了何事而来,俊眉一挑,见天色有几片乌云集聚,轻笑道:“容卿月,锦墨楼正好缺个门神,要不你就站在那里个一年半载,本世子养着你,如何?” 容卿月嫌弃的瞥了眼他,又抬头看了眼天空,原来是要下雨了,这妖孽,关心的人话也说的如此气人!脚下一跺,有些孩子气的踹了下门槛,直直走进屋内。 墨锦御立在一棵紫竹旁,摇头笑了笑,这调皮劲是跟谁学的!又看了眼门槛,跟在她身后进了屋。 在二人都进屋后,院内的一个隐蔽的角落传来夙一和夙洛的探讨声。 “你说郡主这是怎么了?锦墨楼的门槛招惹她了?”夙一小心翼翼向夙洛询问,屋内那两位的武功都不是一般高深,所以刻意压低了声音。 夙洛摇着头,同样压低了声音:“可能是我们主子惹着郡主了。” “主子?”夙一更加不解了,“主子可是一天都没出过屋了,怎么招到卿月郡主了?” 夙洛狠狠的敲了他个爆栗,犹不解气道:“就说你笨吧,这不就是气主子没去看她吗?” 随着声音越来越细微,直到寂静无声。屋内这才悠悠响起一道女声:“世子爷,您下人在背后这么议论不该来点措施镇压一下吗?” 墨锦御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们说的可都是实话。” 容卿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没想到世子爷如此要脸面,送红豆的人什么时候成了本郡主了?”敢情自己是这么小气的人!离了他就活不了了,那这一个月来是怎么过的。不过这一个多月的确总有他的掺合! 墨锦御忽地一双眸子讳莫如深,缓缓开口:“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收红豆的人如何抵赖的掉,容卿月,一日不见,你对我就没半点相思吗?” 容卿月瞪了他半晌,终是眼睛酸涩,揉了揉,这才开口:“肉麻死了,你就不能说点正经点!” 墨锦御低低一笑,眉眼间是说不出的魅惑,“本世子说的哪句不正经?总要你比正经的多。” “我呸!”不满的啐了他一口,觉得自己有点小女儿态了,拍了拍脸颊,虽然有大腹黑美色当前,但是绝不能未战先输!输人不输阵! 墨锦御也不争执了,想着这么天这丫头连正事都忘了,带着几分无奈几分宠溺,“慕岩已经醒了,要不要去看看?” “去!”容卿月嘴角狠狠的一抽,拍着额头,找个理由道:“人老了记性也差了。” 墨锦御也没拆穿,只是笑的更加温和了,牵起她的手,轻捏了捏掌心,带着往夙洛的房间走去。 容卿月环顾了下房间的四周,挺干净的,在其次就是十分的空旷,一间屋子除了一个软榻,一张床,一个桌子,两把椅子,一盏油灯,对了,还有一副帷帘,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容卿月看见躺在床上的慕岩,也没走近,就站在门口,又四下看看了,恩,软榻应该是夙洛住的。 墨锦御一挑眉,淡笑道:“在找什么?” “一股基情的味道。”容卿月神秘兮兮地回着。 墨锦御没有回答,这丫头,真该敲开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拉着她的手向前走,嘴角轻勾一抹满足的笑,此生最大的愿望,也不过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罢了! 慕岩由于受伤太重,离他们也远,故而听不到之前的谈话,不然他也想敲开这无良主子的脑子。 见二人缓步走近,准备起身,动一下便感觉伤口就要撕裂开的疼痛,不过这并不阻止他的动作。 容卿月一抬手,有些怒意,声音有着不可抗拒的威严:“躺好!” 慕岩见郡主脸色一黑,又乖乖的躺了回去,有些激动的道了声:“世子,郡主。” 容卿月淡淡应了声,见慕岩一身伤势在墨王府恢复的极好,心下稍微放心几分,想起自己容王府还在卧床的小小,握紧了墨锦御的手,嘴角抿着。 墨锦御感受到她的不寻常,握着她的手又收紧了几分,给了最无声的安慰。 容卿月看着他逐渐安下心来,抿着的薄唇也逐渐分开,面色依旧沉郁,为了慕岩身上的伤势不在加重,所以暂不打算告诉他小小一事。 眉头蹙了下,道:“慕岩,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养伤,我会经常叫墨梅前来看你。” 慕岩点头应下,“郡主您不用这么辛苦,伤好后我便会回去在暗中保护你。” 容卿月摇头,“不急,现下我已恢复内力,一般人伤不了我,更何况身边还有夙一的保护,切记伤好后的一个月内不准擅自动用内力,这段时间你便都待着墨王府,这笔账,是迟早要算的,不急于一时!” 慕岩知道多说无益,郡主也是为了他好,看向墨锦御更是充满了感激,“多谢锦世子赐药!” 墨锦御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容卿月有几分好奇地偏过头看他,睫毛眨了眨,不明所以。 墨锦御低低一叹,“本世子只是做了回好人,你不用这样看着我。” 稀奇,太稀奇了!反常,必须反常!别看这妖孽表面上温吞如玉的样子,内心黑着呢!是什么宝贵的药让慕岩出声道了谢,这腹黑根本就不是好人的料子啊! 慕岩见郡主是以怀疑地目光看着一袭紫衣风华潋滟的人,替锦世子叹了口气,出声道:“定是为了郡主。” 为了她?容卿月这回明白了不少,依旧歪着头问他:“有句话叫爱屋及乌,墨锦御你是这种人吗?” 墨锦御摇头,语气温和的不能在温和,“不是,本世子只独独爱他的主人。” 容卿月甩了他个白眼,说话从来就不分场合地点,虽然心底沁出一丝丝的甜蜜,望向慕岩,“你先休息吧,我走了。” 慕岩点着头,见郡主和世子爷都出了房间,闭上了眼睛。 “世子爷,你虐待你的隐卫!”容卿月一进房间就开始控诉,望了望夙洛隐匿的角落,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地笑。 墨锦御一挑眉,没有回话,就知道这丫头没有说完,等着她的下文。 果不其然,容卿月又道:“鉴于此,所以对于世子爷您刚才提议的门神一条本郡主拒不同意。你所谓的养着我就是让我去喝西北风吗?” 夙一拍了拍仰天流泪的夙洛的肩膀,让你平日将世子爷赏的东西都收藏了,一件也舍不得摆出来,甩了他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活该啊,你要倒大霉了! 墨锦御也没有解释,眸光轻闪,指尖轻叩桌面发出清脆的声音,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够传进夙洛的耳中,这让夙洛本就僵直的身子更是一颤,小心肝都在发麻啊! 容卿月听着这个声音也有些紧张,自己的言外之意不就是想说晚几年在嫁进墨王府吗,这腹黑,不会是生气了吧!小心的看了看他的脸色,不自然的轻咳一声,转而正色道:“麻烦你借个人手给我,小小受伤了,让她受伤的人,我绝不能饶!” ------题外话------ 亲爱滴乃们,给墨墨留了粽子木有~墨墨码字很辛苦的说~ 说好的三千字来了,么哒! 这算不算是端午的福利呢?若是乃们满意,就来朵花花吧! 第五十六章 绝不生离 “好,你要什么我都应你。”墨锦御伸出如玉的长指将她耳边的一缕碎发勾到耳后,神色温柔,这让她的小心肝也是一跳! 便见长指轻轻划过唇瓣,墨锦御眸色幽深,浅笑氤氲,不暖反冷,异常的妖冶,雅致的气质不再,转而是修罗般嗜血,王者般霸气,让人心惊胆寒,轻启薄唇,冰冷道:“你若是伤了一根毫发,我便用他们的性命来赔!” 容卿月说不出此时心里是什么感受,有几分感动也有几分恐惧,这种情绪是她前所未有过的茫然,一股冷意迅速蔓延全身,她自然之道他口中他们指得是谁,这个时候摇头艰难点头也艰难,内心挣扎了许久,终是一咬唇,道了声:“好”。 墨锦御听见她的保证,眸色转瞬便恢复如清泉般清澈,嘴角的笑容也益发地真实,黑暗的气息逐渐散去,又如一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翩翩少年。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境,皆是虚妄。 唯有容卿月知道,那是真正的存在过,那一身的凉薄的气息与嗜血的黑暗,让她陌生到极致,仿若从未与他相识过一般,那是真正的他!君临天下的霸气,睥睨苍生的冷傲,令人从心底的臣服,不敢忤逆半分! “回去吧,再不回容爷爷该急了。”声音清浅,带着柔和,仿佛是一阵春风拂过心田的温暖。 “好”,容卿月目光注视了他片刻,点了点头,又轻抱了抱他,鼻子吸了吸,轻声道:“墨锦御,墨锦御。” 墨锦御抚了抚她柔亮墨染的发丝,动作轻柔,心中明了,自己可为了她下一刻甘愿化身修罗,而她,不愿。 将她轻轻推开,握着她玉白的手走到门口,轻笑着:“容卿月,你如此舍不得我,今天就不走了吧。” 容卿月怒嗔了他一眼,墨锦御又笑了笑,目送她离开的背影。 待完全看不到人影后,唇瓣的笑意消散,抬眼轻睨了一角落,清淡道:“夙洛” 夙洛猛地一颤,想着是终于到了,主子这回要怎么折磨自己啊!回头瞥见夙一不怀好意地笑容,心底打了个突,斥道:“你还不去跟着卿月郡主?有一分一毫的损害主子都能扒了你我的皮!” 身为隐卫隐主,在平时夙洛这点威严还是有的,如今都是泥菩萨过江了,夙一双臂环胸,轻靠着一旁的墙壁,脚尖点着,内心多欢快自是不必说了,眼角一挑,愉悦且落井下石道:“你不是主子的小贴心吗?能见你脱层皮也不枉此生啊!” 夙洛狠狠瞪了他一眼,小媳妇一样的细细碎碎地走出去,看的身后的夙一一阵发笑。 墨锦御俊眉一挑,几分危险道:“本世子虐待下人,恩?” 夙洛猛地摇头,又听墨锦御道:“你喝了西北风?” 夙洛又是一阵猛摇头,感觉脖子都快摇断了,依旧不敢出声。 “原来你是没喝过,那从今日起你屋内的软榻也不必睡了,每一月的例银百分之八十上交,本世子替你管着,还有,慕岩伤好后来本世子这里领任务。”墨锦御点了点头,这样极好,不轻不重,转身走回屋内。 要是夙洛听见主子的心里话,这还不轻不重的那就真的吐血了,不是万分凶险的任务主子是不会让自己去的,百分之二十的银子,自己可真要去喝西北风了,不住软榻睡哪啊! 擦了把男儿留下的辛酸泪,垂着手走回屋里,谁让自己给了郡主晚嫁进王府的空子,仰天长叹,卿月郡主,你可害苦我了!突然又觉得哪不对劲,四下望了望,沉默许久,大吼一声:“夙一,你个混蛋!” 抱着软榻飞速前进的夙一大笑出声,眼角飙泪,这榻子来的正是时候啊!自己平日保护郡主都睡在树干上的,这回也能在树底乘乘凉,越想越欢快,脚底生风更加急的往容王府奔去。 ――喜欢的乃们加入书架吧么哒―― 虞丞相府 虞玖幽轻抚着君梦翎俏丽地脸蛋,又抚平她紧蹙地眉头,低低一叹,还没有醒来,替她窝了窝被角,身上已被擦了复肌膏,青紫早已消失,也许梦翎心底依旧会留阴影。虞玖幽邪魅地眼底冰冷流转,一手握拳,重重的砸在床畔,该死!若被他抓到,碎尸万段挫骨扬灰都不解恨! 君梦翎嘤咛了一声,缓缓睁眼,虞玖幽霎时冰冷消散,暖气覆盖,将她轻轻的抱起,“梦翎,你醒了。” 君梦翎看了看他,没有说话,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扑进虞玖幽怀中,呜咽道:“玖…玖幽哥哥…” 虞玖幽收紧了双臂,心中阵痛,将头轻倚在她的肩头,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安慰:“我在,我在,都过去了,我们不哭了啊。” 君梦翎点着头眼神往下瞥了瞥,似是十分嫌弃这一身皓如凝脂的肌肤,心下局促不安,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慌张,问着:“玖幽,你不会嫌弃我吗?”君梦翎经历了此事倒是内心成熟了不少,不在玖幽哥哥的叫着,就像亲昵的爱人惊慌失措的问语,小心翼翼地等待他的回复。 虞玖幽长叹一声,薄如蝉翼的唇瓣带着几许清凉轻刷过她的脸颊,凤眸中透着疼宠与怜爱看着她微红的脸色,还有几分说不出的深邃。在她耳畔温柔的低声细语道:“若非死别,绝不生离。” 君梦翎眨了眨眼睛,含情凝睇的望着他侧倚在她肩上邪魅的俊颜,美眸中水雾弥漫,几滴清泪沿着眼角流下,俏丽的脸上更加明媚。这是最好的回答,若非死别,绝不生离! 君梦翎心中是说不出的感动与欣喜,仿佛流下的眼泪都是甘甜的。 “别哭了好吗?跟不要钱似的,公主的一滴眼泪也价值千金,看了心疼。”虞玖幽替她轻拭掉落下的泪水,开口打趣道。 君梦翎点了点头,破涕为笑,双手捧起虞玖幽含笑的俊颜,将粉色的唇瓣印了上去,虞玖幽笑着看她的动作,眼中的温柔让人沉溺,不可自拔。 一阵轻风吹过,吹落了月绞纱制的帷帘,吹走了谁的叹息。 屋外大朵大朵的梨花开的正艳,绽放芬香,似在浅吟低唱,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题外话------ 捂脸,好羞涩好羞涩。 感谢巨色的99朵花花10颗钻钻100打赏,五柳的15朵花花5颗钻钻,小懒的50朵花花,帅帅的5朵花花……。 还有一些人明天继续感谢,么哒!爱你们撒~ 第五十七章 皇后殡天 次日,容卿月睁开眼,一反常态的盯着棚顶,不知为何,今日心中总是隐隐不安,过了许久,才喊菡沁墨梅进来梳洗。 吃过早饭后,有下人来禀告,“郡主,老王爷问你现在可否去一趟?” 容卿月想着也是许久未见爷爷了,这次倒是十分客气,出声应下:“好,我稍后便去。” 随后整了整一身淡紫色的紫云纱,带着菡沁和墨梅向老王爷的院子走去。 潮声阁 门口的下人阻拦,“郡主,老王爷说只有你一人能进。” 容卿月狐疑地看了看屋内,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秘!吩咐:“你们两个留在这里等我吧。” “是”,菡沁与墨梅裣衽施礼,十分恭敬。 “爷爷”,容卿月一进屋内就见人到的很齐,有容王妃,还有容王爷。同时也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悲伤与沮丧,说不出来的,让她内心一阵慌乱。 容老王爷抬头,神色比之于上次更加哀戚,眉间有道深深的沟壑,满头的黑发已有一半花白了,见她正望着他们,顿了顿开口:“刚才宫里传来消息,你姑姑,去了。” 什么!容卿月惊愕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后退两步,见容王爷速来平静无波的脸色也染上几分悲伤,轻拍着容王妃的后背,容王妃更是流着泪点头,一手的绢帕不住地擦落下的泪。 容卿月已恢复记忆,自然是想起这位姑姑曾经对她的好的,一份亲情的流失,让她心中更是抽痛,忍着不让泪流出,抿了抿唇,几分艰难地道:“不是说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吗?怎么一个月未过,就去的如此之快!” 容老王爷摇头,没有开口。 容王爷轻拍着王妃后背的手微微顿了下,随后恢复正常,还是落在了容卿月的眼底。 “父王”,容卿月看向他,记忆之中从出生后自己便很少叫他,虽为父女,关系却并不亲近,从小到大说过的话也是寥寥可数,这也是她一直怀疑自己究竟是否是容王府的女儿的原因。 容王爷眼里划过一丝波澜,墨黑的眸子像是一汪深潭,破碎出一缕幽深,面上动了动道:“我只知道你姑姑是从王府出嫁前只用清淡的香料,但进了宫后,日夜都燃着,说是沉水香珍贵,是皇上的赏赐。” 沉水香?就算自己前世身为唐门的门主,也不知这千年前还有一种香料叫沉水香,没接触过,自然也就不懂他有何作用。 容王妃在听见沉水香时的身子轻颤了颤,脸上也有几分不自然,可惜容卿月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并未注意。 原来唐门也不是天下蛊毒尽知,墨锦御身上的离心蛊,自己所中的亡忆,还有闻所未闻的沉水香,容卿月眸中流露着苦涩,自己的力量,太过于薄弱,是躲在墨锦御身后,还是赤手空拳与老皇帝对抗?什么原因导致姑姑简短了两个多月的生命,真的与这沉水香有关吗?容卿月见此事做的如此保密,就连两个丫头都被拦在外头,便道:“宫里封锁了消息是吗?” 容老王爷点点头,“皇上暂时禁止此事传出去。” 容卿月紧握着袖口边缘,内心阵阵痛楚,像被一把锋利的匕首割破了心尖,划出一道道细微的伤口,越是细微就越疼痛,倒吸了一口气,压抑悲痛的气氛更是让她呼吸有些困难,终是难忍疼痛,看了屋内三人一眼,转身走出潮声阁,也不理会门口还在等她的两个丫鬟,脚尖一点,向墨王府而去。 ------题外话------ 对不起亲们,墨墨今天由于好多原因,只来得及码一千字,明天补上三千。 相信你们会原谅的,么哒! 推荐好友文文《紫极天下》灰萌萌 ――她,前世无所顾忌的杀手、今生举步维艰的废灵根! ――无人问津的阵法、如何一夜之间名声鹊起!以至于“宝山易得、一阵难求”! 怎知天极出、百万浮尸、万兽拜服! 怎知她登高一呼、冥魔四界、但听号令! 且看她如何颠覆世人眼光!一步步踏出绝世强者之路! 谢谢空白的两朵花花,猫猫的一颗钻钻,涩涩的一颗钻钻,萌萌的三朵花花,影子的一朵花花,佳哥的一朵花花。 第五十八章 香料夺命 墨锦御斜倚在软榻上,气质卓然,修长的玉指轻捻滑落的一缕如光滑绸缎的墨色发丝,眼眸幽深,嘴角噙着一抹讽刺的笑意,老皇帝,终于出手了! 忽然鼻尖嗅到一股熟悉安心的味道,眸中破碎出一抹柔和,心下微动,站起身,走了出去。 刚走到门口,一个淡紫色的人影撞在了他的怀里,抬头见是墨锦御,又低了头埋进他的胸膛,双臂环绕在他精壮的细腰上,声音有些哽咽:“墨锦御,是你吗?” 墨锦御心疼地低叹了一声,拉开她环着他腰的胳膊,反牵着手向屋内走去,脚步沉稳,雍容雅致。 走到金丝软榻前,将她环抱在怀中,低头注视着她,目光温和的能溺出水来。 这一刻容卿月突然想哭,眨了眨眼睛,瑰艳的小脸一皱,在容王府时她也忍住了,那样的环境她也忍住了,可是离墨王府越近,越想落泪,见了墨锦御后,心中有什么东西就像突然崩塌一样,在也支撑不住,鼻尖一酸,头靠在他的肩上,终于眼泪开始抑制不住的噼里啪啦往下掉,软软道:“墨锦御,你说姑姑怎么去了?” 墨锦御轻拍着她,脖间渗透的丝丝凉意,让他原本平静的内心乱了下,又像针扎,疼痛阵阵,温声开口:“还记得上次使计迷惑皇帝,在长乐宫中闻到的那阵清香吗?” 容卿月忽的抬头,用手抹了抹眼泪,吸了吸鼻子,道:“父王说姑姑进宫后都用沉水香的,什么是沉水香?” 墨锦御伸出如玉长指替她抹掉还残余的泪珠,心疼的轻叹,道:“以往长乐宫是用天域国进贡的沉水香,这种香料十分珍贵,一年仅产有三斤,献给幽羽两斤,皇帝全都赐给了皇后,唯独我们去的那次没有闻到,那时我便留意了,后来查到,络暮丸中的迷霖成分与沉水香相冲,二者混合不仅会致人昏迷,更会加重病情,皇后昏倒数日许就是这个缘故了。” “姑姑不是肺疾吗?”容卿月从他怀中坐直了身子,目光一直看着他。 “是肺疾”,墨锦御深看了她一眼,眸色更加深邃,“老皇帝那日怕我们察觉出来,换了沉水香反而添了清新的气息让人更加值得怀疑,因为沉水香,是能够加重肺疾最重要的原因!” 容卿月心中大骇,脸色一惊,问着:“加重肺疾?沉水香?” 墨锦御摸了摸她的发丝,目光柔和,温柔道:“很多人都知这沉水香珍贵,是一种香料,想不到他也会有这种功效,因此被老皇帝拿来利用,皇后当年的疾病皇帝并未叫人细心给她医治,在加上沉水香的催动,才会这么快就去的。” “老皇帝吗?他为什么如此对姑姑?”容卿月皱着眉头,内心十分不解,攀着墨锦御脖颈的手又紧了一分。 墨锦御把她往怀里揽了揽,“为了自立皇后,容王府始终是他的心头刺,皇后去了你说他会立谁为后?” “燕妃!”容卿月惊呼了一声,眸中卷起风暴,薄唇紧咬,周身寒气外溢,老皇帝,你果然不肯退让!从今日起,我容卿月定要让你这幽羽江山倾覆,残棋赓续,换了这执棋之人! ------题外话------ 对不起,在说一次对不起! 墨墨群中事情又忙又乱,所以今日字数未到原定计划, 明日定补! 墨墨不会弃坑! 第五十九章 小小心事 墨锦御低头凝视,眸色温柔,一手紧搂着,一手与她五指紧紧交缠,无奈的叹息一声:“容卿月,有我在,为了你倾覆天下又何妨!” 容卿月感到眼眶又湿润了,心中震撼不已,让她感动的唯有三字足矣,有我在!低头看了看交握的五指,缓缓举到唇边,轻吻了下,如羽毛般轻柔又如雪花般冰凉,让墨锦御心中一颤,更加搂紧了她的腰,额头相抵,双眸相聚。 容卿月缓缓而笑,泪痕斑斑的小脸上散发着涟涟光华,美眸闪亮如碎裂的钻石,熠熠生辉,一瞬不瞬地盯紧了他,看着他睥睨狂傲的姿态与天生的优雅贵气,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岁月静好,若时间可以停留在这一刻,没有俗世的烦扰,没有阴谋的错生,有的,只是两颗相依相偎的心。 “好”,容卿月微笑地答着。这一生,与谁初见?墨锦御,遇见你,我容卿月何其有幸! 抽出交握的手,双臂紧搂着他玉白的脖颈轻靠,薄唇轻启,缓缓道:“上穷碧落下黄泉,墨锦御,一生太过短暂,我容卿月绝不辜负!” “好”,墨锦御将精致的下巴垫在她的肩上,一笑倾城,天地为之失色。叫人沦陷在他编织的这张名为柔情缱绻的大网,二人如同交颈鸳鸯般温馨,旖旎。 待容卿月回了容王府,见菡沁和墨梅焦急地等待在门口,心思也收敛起来,两个丫头见郡主回来也忙迎上去,发急道:“郡主”。 容卿月揉按眉心,想着两个小丫头还不知此事,为何如此焦虑,道:“出了什么事?” “小小醒了,要见您。”菡沁忙回着,虽然也有疑惑,但也没有问郡主您刚才去了哪里。 容卿月眸中闪过一抹光华,发生了姑姑这事倒是忘了还有小小一事,点了点头,向梅苑走去,两个丫头跟在身后,隐约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木槿花香。 一进门,一股药香扑鼻而来,容卿月皱皱眉,这药只是疗伤最低劣的药材,看向喂着小小的那个丫鬟,随意道:“这是什么药?” 丫鬟一见是郡主,连忙放下了药碗,眼里闪着惊慌,有些忐忑地回着:“这是治疗伤的绝佳药材,府医说不过半月便可全好了。” 半月?小小身上的伤就是拿上好的药材也不过一月,可见受伤之严重!如今拿了拙劣的药材就想滥竽充数,府里的风气是该借此好好整顿整顿了! 容卿月笑了笑,给墨梅使了个眼色,墨梅见状走了出去,将那个沽名钓誉的府医带来。 越发的清冷道:“你是以为本郡主不识药材便可随意蒙蔽?药的余味太重,且碗底渣滓不少,还想欺负本郡主这是最好的药材?好药材都让你们私吞了么?”声音中透着威压,令丫鬟的身躯一颤,眼光胡乱的扫着,想着郡主是怎么知道的,便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却依旧嘴硬道:“奴婢不敢,这的确是最好的药材,可能是奴婢熬药时没有注意,药渣没有倾倒干净,郡主您是知道的,任何药材的药味都不轻的。” “是吗?”,容卿月只觉得更加好笑了,一个小丫鬟也敢当着她面睁眼说瞎话,以为自己不识得各种药材,浅浅一笑,只是笑意未曾抵达眼底,声线颇冷道:“好大胆的丫头,以为本郡主不识得药材便可随意诓骗,看来你这还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恩?” 丫鬟噗通一声跪下,面上神色惊慌无比,却还是不肯承认,死鸭子嘴硬道:“奴婢不敢,郡主您一定是认错了。” 容卿月眼底冰冷流转,淡笑如故,不以为然道:“噢,原来是本郡主认错了。” 丫鬟跪着的身子立起,低下头忙点,状似有真其事道:“是的郡主,这种草药很易与那劣质的药材混淆的,是奴婢不对,下次定将渣底倾倒干净。” 原来还有下次,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容卿月眸中充满了讽刺,嗤笑道:“墨梅,将人带进来。” 只听门口有些动静,又是闷哼一声,墨梅将有些鼻青脸肿的府医带到她面前,容卿月眸光碎出点点笑意,这墨王府的小丫头,还真是不一般,不听话就直接动手,最关键的是墨梅懂武,是个人才,虽然武功不怎么样,自保就足够了。狡黠一笑,真不错! 墨梅揪着府医的衣领,脚风一扫,府医立刻跪了下去,疼的哎呦了一声,目光看向郡主,突然觉得有些冷呢! 只听容卿月凉凉开口:“府医,你的医术可真是高明的很,若小小这么给你治下去,就是不死也要去了半条命!” 府医心中恐惧万分,擦着额头不断落下的汗,怎么突然就被郡主抓来了,低着头道:“郡主,您可冤枉小人了,小人医术平平,却也从没闹出过人命啊!”这郡主是什么时候习得了医术,不可能啊!自己都是最小心翼翼的,怎么会让人查出来。 容卿月前世身为唐门门主,不仅暗器手法高明,毒药更是一绝,这医仙与毒圣本就是同属一宗,会下毒也就必然懂得医术,只是她的医术没有毒药那么厉害,仅仅可以治疗外伤而已,却也比这府医高明上许多。 “医术平平?”容卿月薄唇轻吐,“留在容王府的人医术平平?本郡主留你何用呢?”虽是反问,语气却不容置喙,已然转变为陈述。 府医惊骇,郡主今天是无论如何都叫自己在留不得,那以前做的那些秘密事,凶狠的看向一旁垂首浑身颤抖跪地不语的喂药丫鬟,难道是她招了供?手一指,脑袋一热,面露凶光,道:“说,是不是你?” 丫鬟颤抖的更加厉害了,目光闪烁,使劲摇着头,在外人看来却是越盖弥章。 容卿月素手拨弄了下额前的一缕碎发,甩给墨梅一个眼神,墨梅立刻放开府医,就见府医疯了一样的冲向那个丫鬟,惊得丫鬟打碎了身旁的药碗,药汁流淌一地,府医双手紧掐着丫鬟的脖子,丫鬟脸上憋得通红喘不过气,双目瞪着,双脚来回乱蹬,眼见就踢到了床榻,倚在床上的小小一直默不作声,心知这是郡主在处理家务事,也是在为她出气,眸光温温的看向容卿月,虚弱的笑了笑,示意她无事。 容卿月突然扬声道:“夙一,把他们清出去!脏了这梅苑!” 夙一如一阵轻风飘下,微微颔首,手一挥,一手拽着一个人的领子像抓小鸡一样带了出去。 小小掩唇轻咳了几声,菡沁和墨梅赶紧走到窗前打开窗户,让药味消散的快些,容卿月走到床前,吩咐着:“墨梅,去将府里最好的疗伤药材拿来,在煮一碗,菡沁,去明月馆请个医术高明的医者来,给小小疗伤。”明月馆,幽羽最负盛名的医馆,请来后对于小小的伤势也得于助益。 菡沁正在打扫碎了一地的瓷片和药汁,听见郡主吩咐打扫好后,道了声:“是”,低着头下去了。 小小又轻咳了两声,容卿月见屋内的药味消散的差不多了,将窗户关上,就听小小嗓音极低,道:“郡主,楚涵洢不见了。” 不见了?容卿月,面色一变,脚步顿了顿,眼中也闪过一瞬的凌厉,便听小小继续说道:“我出去打听五公主的事情,只是对方做的太过隐秘,因此我什么消息都没有打探出来,正等想回来时,见几人神色不对,就跟了上去,在一座青楼的后门那里,他们好像在交谈什么,隐约听见了楚涵洢的名字,就凑近些去听,也只是听见楚涵洢不见了,那些人看起来像是楚尚书府的人,当我在想去听时,他们就已经发现了我,我敌不过,拼了最后一口气跑回来的。”小小说话期间停顿了几次,说完又喘着气,得知楚涵洢与容卿月交好,便去探听这件事的内容,没想到成事不足,还险些搭进了一条命。 突然想到什么,睁大眼睛,不安道:“对了,我是从正门回来的,身后那几人知道后会不会对容王府不利?” 容卿月见她重伤如此还在为自己考虑,轻笑了笑,清浅地开口:“放心,就算知道又如何!梦翎的事有虞玖幽在不用我们在跟着操心了,楚楚的事,我会叫夙一去办,你好生养伤,谁伤了你我自不会放过他!” 小小点着头,心中一阵暖流划过,盈盈笑着,如鲜花盛开春意盎然,失了血色的小脸也恢复了几分生机,富有活力。 脑中闪过一道人影,吞吞吐吐地开口:“慕…慕岩,他……” “他在墨王府养伤,可是比你好的要快,你受伤我也未告诉他。”容卿月眸中闪过一抹耐人寻味,好以整暇地开口。这个丫头和慕岩,看来有戏! 小小素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见容卿月道出了她的心事,脸颊也不由得红透,像蒸熟的包子,又像熟透的苹果,娇俏中透着可爱,明丽中透着羞怯。 容卿月终是是明白为什么墨锦御总爱看自己脸红的样子了,哪天定要扳回一成,瞧瞧他脸红的样子!这样想着,心中的郁结与苦闷也消散了大半,姑姑的逝世在心中还是个过不去的梗,虽经墨锦御的劝说与安慰,缓和了不少,却对老皇帝以及幽羽的皇权,怨恨更深,这一切,都在棋盘上有子落定,姑姑就是这皇权下的迫害者,越深想眸色越发的幽深,楚楚的事情也没着落,最近发生的事情,都是与自己有关的人,容卿月嘴角微微上挑,敢动我的人,叫你们知道什么叫找死! 小小感受到了容卿月的气氛有些不对,却没开口,心知自己是帮不上忙的,自己的伤,也要尽快养好,绝对不能在托了郡主的后腿。 容卿月低叹了一声,缓缓抬头,一股木槿花香还残有余味淡淡地飘向她的鼻尖,唇畔绽开一抹笑意,内心也是镇静了不少,看向小小,“你先休息,我会叫人保护,一切只待你伤好。” “好”,小小冲她笑笑,脸上的羞红早已退去。 容卿月走出梅苑,站在夕月阁院中,一阵风划过,容卿月眼中划过一抹光亮,清淡道:“夜二,出来。” ------题外话------ 三千字乃们有木有高兴一点,明日恢复两千字更,亲们群么哒! 推荐好友三月文文《抠门王爷贪财妃》!绝对宠文!宠到…请往下看。 新婚当日,颜颖儿列出清单: 摸手五十两,摸脸五十两,摸腿八十两……欲有进一步打算,按时间,技术,次数等多方面来计算。 君殷辰笑问,这么贵? 颜颖儿笑答,御赐之品。 君殷辰挑眉,你是御赐给本王的,你的所属权已经在本王手中…… 还是没有宠对不对,没有就去文中看哈~爱你们么哒! 最后感谢萌萌的五朵花花,阿惰的五朵花花,月影的一朵花花,水晶的一颗钻钻,涩涩的两朵花花,╭(╯3╰)╮ 第六十章 都不正常 闻言,萧寒夜也不在躲藏,走院中一角走出,身形伶仃,孤寂无边,两颊垂落的发丝与眼底的黑影遮不住这些日子以来的疲惫,看着容卿月,深深的愧疚与自责涌上心头,竟没注意到容卿月喊了他夜二。 “容儿”,萧寒夜低喃了一声,越发的像个大孩子了。 容卿月揉着眉头,最近的事情真不是一般的多,想起自己失忆时与夜二初见,不由得失笑,又想到最近烦乱错杂的事情,眸光一闪,会不会也与夜二有些关系。 “出了什么事吗?”萧寒夜没有仔细听出这声音中还带着那么几分关切,点着头,一袭黑衣衬的俊俏的容貌有些落寞,“小洢被大哥抓走了,已经三天了,大哥的目的就是为了引你去,所以我一直都没告诉你。”还真是个大孩子,说完眼睛不敢看她,脸上的神情若是没看错,扭捏?还有些担忧她责怪的意味。 见容卿月半天没有回答,低着头抬起,小心翼翼地瞄了她一眼,见她脸色黑沉,眸中也是漆黑一片,像是望不到底的幽潭,隐隐有波光划过,这下心中惊慌了,容儿,不会是生气了吧! 见她还是没有说话,低低道:“你知道我大哥什么都记不得了,万一伤了你怎好,再说他一直想要你的命,我怎敢跟你说。” 容卿月被气笑了,双臂环胸,有几分促狭,道:“那你现在怎么就跟我说了?有本事就一直瞒着!” 萧寒夜急了,“这三天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大哥不会伤害小洢,我又救不回来,听说尚书府的人也在找小洢,我才决定来找你将此事告知。” 容卿月放下胳膊,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身走进屋内,萧寒夜见状,也跟了上去,刚走到门口,容卿月素手一挥,门自动合上,嘭的一声萧寒夜吃了个闭门羹,摸了摸险些被撞的鼻子,跑到窗前趴在窗户上看着她,一手支着窗台,一手把着窗框,对于一个身高七尺的男子这样的动作显得有些滑稽,十分搞笑,容卿月看了心中的怒气也消散了大半,他还是那么可爱,撇了撇嘴角,随意靠在软榻上,目光一挑,等着他的下文。 “容儿,你听我说,我也是担心你,我怕你不是我大哥的对手,我也不能保护你,小洢暂时应是没危险的。” 容卿月挑眉,楚涵洢和萧寒烬的感情她自然也清楚,要说是从前,萧寒烬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伤她一分的,可如今什么都记不得,就怕他会做出让自己后悔莫及的事情来。不过想起萧寒烬上次的刺杀事件,勾起了唇线,他倒是胆子大了起来,以前见到自己不是跑的比兔子都快么!做了杀手楼主就是不一样,更是有勇气抛出自己的命归他之类的话,看来自己也要混个杀手的楼主当当,会不会对墨锦御就敢任所欲为了呢! 一念落,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对萧寒夜道:“夜二,进来。” “噢”,萧寒夜手脚并用的从窗户爬了进来,爬了一半,眉头皱了皱,她刚刚叫自己是夜二吧,是夜二?那就是夜二了!忽然扬起脸冲她笑的一脸灿烂,眸中被浓浓的欣喜覆盖,磕磕巴巴道:“容儿,你…你…。在说…说一遍。” “夜二,走门。”容卿月朱唇轻启,见他这副样子心里也轻松了不少。 “夜…二…夜…二,你在叫我?”萧寒夜费力地抽出一只手指了指自己。 容卿月靠着软榻的身子又换了换姿势,不以为然道:“再说一次,走门!” “是”,萧寒夜兴奋地向后退,脚下一个支撑点没踩住,噗通一声从窗户上掉了下去,四脚朝天,哪里还有贵公子的气质,滞然地看着天空,容儿记起来了,哈哈哈,容儿记起来了!迅速从地上站起,犹豫了片刻,走到门口,还是敲了敲门,一声,无人回应,两声,沉默,三声……。 容卿月已然薄怒地目光可以穿透门外的他一刀刀割成碎片,这个榆木脑袋,少说句请进不会自己往里进吗!真不知道萧家怎么了出了个这样的孩子!冷冽地开口:“你是想给我换个门吗?赶紧滚进来!” 门外的人似乎踌躇了许久,少顷蹲下了身子,嘭的一声一脚踢开门板,全身卷成了一个球形当真就滚了进来! 容卿月看的呆了,怒也不是笑也不是,当真是五味杂陈,这孩子,没有长脑子吗?萧家没有一个正常的是吗!就这么怔怔地见他滚了过来,位置还正好不偏不倚离她三尺,见他有些羞窘地起身,拍了拍一袭黑衣上的灰尘,又掸了掸一头墨黑长发,俊俏飘逸的面容上也沾染了些许尘土,呸了几声将口里发丝吐出,幽魅地声音响起:“容儿,你看我都按你说的照做了,我们就不生气了吧!” 容卿月无语极了,满脸黑线,这还怎么气得起来啊!可以装作从不认识他吗!真是…真是太丢萧家的脸面了!想了想,萧家就他兄弟二人,从小也没什么人管教,弟弟比哥哥正常就不错了,的确不能要求的太高! 回过神来,凉凉道:“萧寒夜。” “在”,萧寒夜立刻答道。 “你衣服破了,自己找找位置。”声音轻的不能在轻了。 “破了吗?”萧寒夜低头看了看一袭如夜黑衫,没有啊,这不挺好的吗?搔了搔头,就几道印子,容儿不会是看错了吧! 容卿月觉得自己刚才就不该瞟了一眼,针眼长定了!见他一脸迷茫状,不自然的轻咳一声,“后面”。 后面?萧寒夜当着她面将黑衫脱下,只剩一件白色的里绸,丝毫不忌讳,看的容卿月是伸手捂住了眼睛,侧过头,这要是让那妖孽知道了,夕月阁的房顶就不用要了! 萧寒夜将黑衫翻过来,见是身后破了个大洞,好像是磨出来的,又好像是什么东西刮的,突然想起从窗户上掉下去时听见刺啦一声,面色顿时大变,从里红到外,像煮熟的虾一样,还新鲜的。那刚刚…刚刚容儿不是全都看见了,抱着衣服一步步的往后退,太丢脸了,真的太丢脸了!他眼神四处瞄着,这个时候要是有个地洞就好了! ------题外话------ 今日更得早哦~么哒亲爱的乃们! 周六都好好休息哦~ 高考的孩子们都加油撒~ 流年将掷,未来可期!相信你们是最棒的! 第六十一章 俊逸出尘 容卿月放下手,清淡道:“你要去哪?” 萧寒夜脚步戛然顿住,呆呆的看着她,羞赧尴尬难堪都混在了一起,抱着衣服的手使劲抖了抖,吞吐地吱声:“换…换衣服。” 容卿月眼中充满笑意,扬声道:“夙一” 随后一人影飘下,脸上还有憋着笑的红晕,萧寒夜更是狼狈了,深深的将头低下,怎么见人呢! “去流仙阁带件男子的衣裳回来,要蓝色的。”容卿月轻声吩咐,流仙阁的衣服质地在幽羽也算是上成了。 “是”,夙一扯了扯嘴角,一个闪身就消失在他们面前,自己身为隐卫是保护郡主安全的,可是被派到了容王府就成跑腿的了,郡主,你对萧二公子是否也太好了些,还挑了颜色,这让主子知道以后这天下男子便别想穿蓝色的衣裳了! 萧寒夜抬头看了眼容卿月,意味不明,又低下头去。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夙一就将衣服拿来,手一挥扔了给萧寒夜,主子的情敌不能太好的脾气,即使是一点机会也不行,随后又对容卿月恭敬道:“郡主”。 容卿月都看在眼里,无奈地一笑,也不好说什么,对夙一道:“去查查听风楼的总坛在哪!” “是”,终于是分配了点正事了,夙一有些雀跃,比还在照顾病患慕岩的夙洛强了不少啊,不然在这么折腾下去,身为隐卫的职责就被磨的一干二净了!一颔首,闪身撤了下去。 萧寒夜拿着衣服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脸上的说不清是什么表情,唯有困窘尴尬最为明显。 容卿月一挑眉,“还不换?这么稀罕你那件破了的衣服?还是不喜欢我给你挑的蓝色?” 萧寒夜眼中充斥着兴奋,“我怎么不喜欢,你挑的最喜欢了。”说着,破掉的黑衫就像主人遗弃的风筝断了线般从门口飞去出去,落在地上覆盖了一片春泥。 手一伸,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男衫就穿在了身上,这才发现,原先的黑色遮住了他那几分潇洒倜傥的气质,而蓝色配他才最好,更加的俊逸出尘,还衬了几分仙人的气质。 容卿月啧啧了两声,蓝色真是与他十分相配,想必这样出去,幽羽的姑娘会成堆的凑上来,以他这种脑子也不愁娶不到媳妇。 萧寒夜摸了摸脸,又摸了摸身上一袭崭新湛蓝的衣料,有些不习惯的看着,许久,才道:“好看吗?” “好看”,容卿月点了点头,嘴角勾着一抹笑,她说的是实话,真的很好看!想必待查明了究竟是谁敢动她身边的人,夜二这副翩翩俊秀的样貌也帮的上忙,若是个女人,夜二还能施展个美男计什么的,一点也不惭愧,也不可耻,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容卿月如此“要脸”的在心中安慰自己。 可怜单细胞的萧寒夜不知容卿月的企图,还十分欢乐,既然容儿说好看,那就一定好看,对这身新衣服宝贵起来,好像碰到哪里都会脏了一样。 容卿月看着只觉得好笑,顿了顿道:“你先回吧,楚楚的事与你无关,务虚觉得愧疚,我会把楚楚安然无恙带回来的。” 萧寒夜看了她许久,终是没说话,点着头,既然容儿心中自有考量,自己就不能给她添了麻烦。真别说,在考量有关容卿月的事情上,夜二还是比较有脑子的。 温声道:“需要我的时候来白云巷找我。” “好,容王府也随时欢迎你。”容卿月不推脱,现下正是用人之际,她不会推脱。 萧寒夜又看了她一眼,转过身,足尖轻点出了夕月阁。 ------题外话------ 亲耐的们,墨墨今日有事情移不开身,百忙中码出了一千早发,今天还有时间的话墨墨会二更,没有时间明天补上! 望亲们谅解,谢谢,么哒! 谢谢妃的五朵花花,佳哥的一朵花花。 看文的亲们留个言吧,墨墨都不知道有哪些人呢,爱你们,╭(╯3╰)╮ 第六十二章 遍地芳华 萧寒夜没走多久,就见菡沁和墨梅慌慌张张的往里跑,脸上带着急切,是前所未有的迫切。 容卿月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事,看了父王爷爷他们所在的院落,心下沉了沉,姑姑的死,对他们打击很大吧。 果然,菡沁和墨梅跑来后,弯下腰大喘了几口气,两人脸上染着绯红,又呼吸了几口,然后异口同声道:“郡主,皇后去了。”说完两人对看了一眼,又齐齐地看向她。 相反容卿月一副早就知道了的样子,二人讶异,待她们彻底不在大喘着气,才开口问:“如何得知?” 菡沁道:“皇宫里传出来的,皇上下了急诏,我一听就急急跑回来了,郡主,这事能是真的吗?皇后前些日子不还是好好的吗?” 容卿月没有回答,又看向墨梅,墨梅会意,点了点,道:“我和菡沁一样,都是从街上听到这个消息就急忙回来了。” 容卿月低头思索,眼底划过一瞬的哀痛,原本以为老皇帝会秘不发丧,现在竟将消息传了出来,不过真是可笑,迟了将近一天才下诏,也会称为急诏,老皇帝,又在打什么算盘!如今昭告天下,这也是在说容王府即将要倒台了?想的到美! 容卿月抬头,就听院内有脚步声传来,脚步声略显沉重,走近一看,容卿月惊讶的道了声:“父王”。 容王爷面上划过一瞬的迟疑,平静无波的眼中依旧平静,点了点头,道:“月儿,随父王进宫。” “好”,容卿月说完便跟容王爷走了,留下了两个丫头。 马车行驶的很快,车上有容王爷容王妃,还有容老王爷,容王妃眼眶浮肿,哭了许久,在容王爷的安抚下平静下来,一想到离皇宫越近,就越想落泪,容王爷一直将她抱在怀里,无声的安慰。 容老王爷也低垂个头,难受极了,自己养了几十年的女儿,不是亲生,却与亲生无异,又想到这么多年容王府对她是何其愧疚,最后却是病死宫中,长叹一声,还是落了不轻弹的男人泪。第一次落泪,还是二十年前容老王妃逝世的时候。 容卿月将目光投向马车外,背靠着车厢,即使是见惯了世态炎凉,终抵不过至亲之人的离世带来的伤痛,清冷瑰丽的容颜不受控制的如笼寒霜。 到了皇宫,下了马车后,容卿月注意到来的不止他们容王府,朝中的栋梁之臣,命妇千金,还有君侯爷都来了。 最显眼的莫过于一顾锦御误终生的锦世子了,正向她看来,眸色温暖,一瞬也不瞬的看着。 容卿月感觉刚才从车厢内带来的压抑一扫,冲他笑了笑。 墨锦御脚步沉稳的走过来,看的周围的千金们碎了一地的芳心,紧紧揪着帕子锐利地扫向容卿月,眸中都像一把把冷剑射过来。木心雅和木夫人站在人群中,木心雅抱着木夫人的胳膊,眸色怨毒,在木夫人耳畔轻声道:“娘……。” 墨锦御在她身前站定,对她身后的人道:“容爷爷,容王爷,王妃。” 容老王爷淡淡恩了一声,容王爷一颔首算上回应,平静的眼仁变得深邃,如一汪深潭望不到底。容王妃点着头,艰难的笑了笑,道:“锦世子,我知道你对我家卿月很好,此事对卿月的打击很大,劳烦您照顾一二。” 墨锦御微微一笑,如月华照亮人心,盛开遍地芳华,许多千金小姐皆是呼吸一窒,低呼出了声,命妇们看着自家女儿的样子,打起了算盘。 墨锦御温和道:“锦之荣幸。”随后对容卿月道:“卿月郡主,我们先进去吧。” “好”,容卿月有些无语的扶了扶额,自家老娘的感觉怎么像是在推销?自己不是又嫁不出去的姑娘,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记为自己谋福利!不过老娘的这一做法卿月满意极了,回头对王妃眨了眨眼睛,随后跟在墨锦御的身后,进了皇宫大门。众千金看的咬牙的咬牙,跺脚的跺脚,容卿月,什么好便宜都让你占尽了,真是不甘心!锦世子凭什么对你这么好! 容卿月与墨锦御始终保持着一尺的距离,在老皇帝及众人面前,她仍要装作什么都记不得的样子,若是被老皇帝知道自己早已恢复记忆,便会加快打击容王府,现下自己的力量还不够,还要再等一等…… ------题外话------ 说好的二更呢,这不就是嘛! 墨墨可爱吧,觉得可爱的亲们给墨墨投朵花花吧,o(n_n)o哈哈~ 看文的亲们动动玉手咱们留个言吧,让墨墨知道哪些亲们看文文,是一大动力哦~ 么哒! 第六十三章 不胜悲恸 抬起头看着墨锦御芝兰玉树古雅风仪的背影,有一瞬间的微愣,回过神,怪不得那些千金对他是如此心生爱慕了,这种风华是个人就抵挡不住!无外乎万千春闺少女的梦里人。 歪着头笑了笑,道:“锦世子,您今日怎地不穿那身银紫的流云彩了,这身月白,倒也配你,就是太招桃花。” 墨锦御回过身站定,俊颜上被镀了一层清华,潋滟一笑,如明珠璀璨,灼灼其华,又如雾缭绕,朦胧微茫。 敲了敲她的额头,声音依旧温和:“今日不同寻常,姑姑在天上要是知道,定要下来好好教训你。” 容卿月垮下小脸,揉揉头,斜睨了他一眼,嘟囔着:“那是我姑姑。” 墨锦御扬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轻拂了衣袖,仅配着一身白衣胜雪,容卿月还是看呆了,就听那妖孽道:“迟早也是我姑姑。”随后迈开步子向长乐宫走去。 容卿月连忙跟上,想着今天就感觉哪里不一样了,果真是不一样,墨锦御今日一袭白衫,丝料光滑,在阳光下散发艳艳风华,何况这布料一看就是天下间稀有的帛锦。 只是这优雅中透着风流,风姿卓然,高贵不可侵犯!潋滟如画的面容上冷若生辉,一身的冷傲,藏不住的睥睨天下的姿态,这要是让老皇帝看了,矛头又该对准了墨王府,只是单凭着一件衣服就可以祸水东流,普天之下也唯有墨锦御如此! 衣裳的大小也正好合适,不增一分,不减一分,是他早早知道姑姑没有多少时日了,提前做出来的吧。又想起今日的千金队伍中,在一阵低呼中谁喊了句“呀,一袭白衣。”当时自己还并未注意,现在想想,叹了叹,这人就是天生的衣架子,果然,还是自己的眼光最好,早在五年前就将他预定了! 墨锦御身姿雍容,走在容卿月身前,一前一后两道人影,说不出的和谐唯美,犹如一休,令人不忍破坏。墨锦御嘴角轻勾,这丫头,自己又怎会不知她在想什么! 二人走到长乐宫,容卿月见他脚步一顿,侧头向她看来,眸色温和,示意她坚强,隐忍,也许她看到姑姑失了声息的躺在床上她还真就坚强不起来,隐忍不下来。 容卿月清冽的望着里面,点了点头,墨锦御回过头,二人一起走进宫内。 守门的小宫女见是锦世子与卿月郡主,先是羞红了脸,声音细如蚊嗫欠身,“锦世子,卿月郡主。”二人视若不见,径然走进里面。小宫女低下头,许久未回过神来。 一进里面便看见背对他们的皇帝,负手而立,威严凛凛,正对安详宁静平躺在床上的皇后,一道阳光照进内室,披在皇帝的身影上,仿佛镀染了一层孤寂落寞。 容卿月嘴角讥讽一弯,孤寂,一代帝王连枕边人都不留,深宫本就难有深情,他不孤寂谁最孤寂! 见皇帝今日连龙袍都未穿,换上了还是太子时常穿的一件深紫色便服,款式是二十年前盛行的样子,衣服还有些陈旧,也有些宽大,看来这些年老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据说都开始动用了长生丹。与墨锦御走近,容卿月声音平静低沉,道:“皇上。” 皇帝未曾回头,墨锦御也未出声,然而也知屋内不止她一人,却比她更要低沉,“月儿,你可会恨朕。” “恨?”容卿月好笑道,语气带了几分疑问:“姑父做了什么月儿会恨你?”恨一个人太累,而老皇帝,还没有资格! 皇帝缓缓回过身,听着容卿月叫他姑父,眼中神色一变,身子仿佛颤了颤,心中生出几分悲凉与一丝悔意,可是自己,没有做错!多年的帝王尊严也容不得他后悔,即使是错棋,那就一步步错下去!眼中的神色又坚定了下来,看了看容卿月,又看了看墨锦御,眸色深邃,“恨朕未曾厚待皇后。” “姑父给了姑姑这世间最令人尊崇的地位,令人艳羡的荣华,便是最大的荣宠,已然足够。姑姑走的安详,相信她也不会后悔。”不会后悔来这世上走一遭,不会后悔看尽这世间冷暖,不会后悔为容王府付出的一切! 墨锦御侧头看她,看她一副清淡的模样,嘴角微勾。 皇帝定定看着她半晌,直到华公公在外尖着嗓子喊了声:“皇上,各王爷大臣及命妇千金已在长乐宫外等候。” 皇帝收回目光,没有说话,绕过容卿月,拨了下长乐宫内的紫珠帘,走到门口,看着跪在门外黑压压的一片人,眼底划过一道冷冽,声音中带着悲伤,“皇后容氏因病殡天,三日后发丧于帝陵,举国哀痛,各卿予着朝服相送,容王府卿月为朕幽羽皇后盖棺定论!”盖棺定论,容卿月看着安静平躺在床上的姑姑,眼底划过一道悲伤,姑姑,也许这是月儿唯一能为你做的! 转过身,见皇帝一脸沉痛的面对各大臣,似乎一下子老了不少,心中讽刺着,猫哭耗子假慈悲,可惜害了姑姑的凶手就在眼前,自己却不能轻举妄动,容卿月攥紧了手心,嘴角勾起一抹冷嘲,姑姑,我容王府决不可任人践踏,总有一天,月儿亲手为您报仇! “都起来吧,皇后已逝,朕悲恸不自胜,自今别去,目断飞鸿,免早朝三日。” “是”,众卿携着自家夫人嫡女起身,声音中不免多了几分怅然。 此时君翊尘与君翊绝及几位皇子公主从人群中走出,唯独不见君梦翎,待她们走近,仔细地瞧着屋里的情况,见墨锦御站在床前,脸上仍是不见任何声色,容卿月坐在床边,握着皇后的手,似在絮絮低语。 君翊尘袖中的手紧了紧,身上的雍雍光华似乎也清淡了不少,敛了敛眸子,若轻鸿流波,君子如玉的气质也添了几分沉重,不在向前走,定在那里。 四皇子君翊绝也没自然穿那身最爱的大红绣着大朵大朵花瓣的金丝蟒袍,见到里面的情形,诡谲地眯起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嘴角像是弯出了一抹弧度,似笑非笑,让人看不大清。 突然宫外有太监报了声:“弦玥太子到。” 众人转过头,离门口近的望着外面,有的面露疑色,有的痴迷仰慕,有的淡然平静,一瞬间极静,只等着弦玥缓步走来。 ------题外话------ 呼~这章写的好累,写了好久呢。 谢谢萌萌的75朵花花,涩涩的两朵花花,水晶的一朵花花,轻烟的一朵花花。 亲爱滴乃们么哒!不要再养文啦,墨墨快没动力了,看文文的亲们留留言哈~ 第六十四章 可否一见 众人只待弦玥走近,这一看,立马有不少千金贵妇瞪大了眼睛惊呼了声,原来男人也可以长得这么漂亮!美人为其折腰,繁花为其凋零,平日里最爱的红色镶祥云锦袍换下,今日同样穿了件白衫,不如锦世子的滟滟风华,风姿卓然,却是翩翩公子如花,又像仙人随时乘风归去一样,一双桃花眼勾人沉迷,淡粉的眉间朱砂点染,更添了一抹艳丽,美丽犹如神祗的面上绽放着一抹浅浅的笑,许多千金面色羞红,低下头去,弦玥太子竟与锦世子平分秋色,各有风华。 锦世子就如同玉玉隐雾捉摸不透,够不到也摸不着,又如冷辉明月,尊贵无匹,只求可以远远看着。可弦玥太子就近在眼前,那一抹浅笑让人心里一颤,不自觉沉沦,仿佛一伸手就可以将其拥在怀中,殊不知这一切亦是黄粱一梦。 “弦玥太子”皇帝眸色悠悠,看着弦玥越走越近,挥袂中生风,淡淡开口。 弦玥站定,浅笑颔首,“弦玥得知幽羽皇后仙逝,皇后娘娘生前温婉善良,心中亦是惋惜,如今逝者已逝,还望皇上不要沉浸于悲伤之中,这亦不是皇后娘娘愿意见到的。” 皇帝点了点头,嘴角轻扯一抹苦笑,道:“太子有心,朕自以幽羽社稷为重。” 弦玥面上含笑,桃花眼扫了一圈四周,温声道:“不知卿月郡主可在?” 皇帝听见这话皱了皱眉,“这丫头还在里面,太子认识卿月丫头?” 众大臣听着皇帝喊容卿月丫头,按理说皇后殡天便可开始一步步铲除容王府了,可皇上好像没有这个意思,这是为何!为首的几个大臣更是面色沉了沉,互相对看一眼,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弦玥轻摇头,沉吟了下:“弦玥只是听过传言中的卿月郡主,还未曾见过。”面色上不带有一丝尴尬。 皇帝也不在板着脸,眸光闪了一下,亦是轻笑,“既如此,朕这就叫这丫头出来见见太子,只是冲撞了太子还望莫见怪,这丫头太过嚣张。” 弦玥忽地一笑,没有回话。仿若雪莲花开,洁白盛放,迷了人的心智,许多千金亦是低呼了声,想着还没见过弦玥太子这么美的男子,若是自己今生可以陪伴一二,那真是少活三十年寿命也甘愿! 皇帝负立的手松开,声音微沉,“卿月丫头,出来见见这与锦世子齐肩的弦玥太子,莫在伤感了,皇后心善,亦不希望你为她如此悲伤。” 容卿月在屋内早就将外面一切听的一清二楚,心中鄙夷,老皇帝这是拿弦玥说的话来现学现卖了,还不是怕碧雪反悔不与幽羽联合,人说什么是什么,让我出去我就出么?想的也太美了些! 容卿月握着皇后的手又紧了紧,侧靠在床上,看着姑姑安静柔和的容颜。 墨锦御就在她旁边,听了几人的对话也是没有动,唇边倒是含了一丝浅淡的笑意,若不仔细是看不出来的,眸色温温的看着容卿月,伸手玉手将容卿月脸庞的碎发轻勾到耳后。 容卿月笑了笑,他亦是一笑,若是外面那些千金小姐见了,刚沉沦的心也可回旋,找回自我。 君翊绝看着他们的动作,刚要做怒,面色黑沉,就被君翊尘一个看似温和的眼神给住了口,屋内的几位公主也是呆呆的说不出来话。 ------题外话------ 今日更得晚了,字数也不够,墨墨今天考试外加很多事,所以抱歉亲们。 明天定会补上!╭(╯3╰)╮ 谢谢猫猫的一颗钻钻。 第六十五章 见见也好 皇帝等了片刻,见屋内不曾有动作,又说了句,“丫头,别太大胆,你要拂了弦玥太子的面子吗?远来是客,出来见见。” 容卿月嗤之以鼻,那是你的客人与我何干,仍旧未动。 君翊尘倒是面色有些急了,这么下去月儿定会惹怒父皇,往前走了几步,便住了脚,见墨锦御眸色清幽向他看来,只感觉浑身一凛,有些寒冷,便温和看向容卿月,温声道:“月儿,出去见见吧。” 容卿月悠悠的看了一眼他,还是未动。 四皇子君翊绝眼底的暴戾更盛,容卿月,你还真是不知好歹!即将做怒,墨锦御出声,微微一笑,道:“见见也好。”其声仍如醉仙楼那日相见一般,暖如春风,清悦润耳至极。 在屋内的公主都是惊讶着,锦世子真是对容卿月不一样,太不一样了!温柔无比,令人沉溺,只可惜说话的对象不是她们,眼底均划过一抹失落。 君翊绝脸色黑沉沉的,阴冷的看向她,嘴角抿着。 容卿月仰着头看墨锦御,在他清泉的眸子中没看出什么来,随即一点头,道:“好,我见。” 说着,轻轻放下皇后的手,温柔细心地放在被褥里,又看了一眼,这才抬步走去。 君翊尘温润的面色一僵,眼底划过一丝苦涩,无论在努力终是不行吗,她的心,永远都不属于自己。 皇帝见屋内还是没有人走出,面色变了变,这不是当众打他的脸么!敛着眼中的神色,刚要开口,便见身旁的华公公道:“卿月郡主。” 回过头,见她一身紫衣,随风起舞,比弦玥的白衣更有几分仙逸之感,绝美的面庞没有一丝表情,眸子沉了沉,“丫头,再不出来是要朕亲自进去请你了?” 容卿月看向皇帝,脸上没有一分波动,淡淡道:“卿月不敢,这就是皇上给卿月下旨赐婚的那个太子了?”准确的指到弦玥所在的方向,目光却是看着皇帝的。 众人倒吸了口气,容卿月竟敢大不敬,指着弦玥太子不说,对皇上竟是冷声冷语,随后有些大臣面上又得意起来,自找死路!还敢在提及皇上下旨赐的婚,且不说有多荒唐,倒是他们也不敢在说一句! 容卿月倒有些不以为意,放下手,有些散漫的看向在场的所有大臣千金,不屑地又看回了老皇帝。 皇帝没有说话,倒是弦玥的一声轻笑打破了此时的尴尬氛围,道:“郡主这是舍不得,要嫁与我吗?” 众人眼里闪着错愕与吃惊,许多千金小姐抬头更是愤怒地扯着帕子脸犹红的看着容卿月,弦玥太子怎么不知皇上下旨赐婚的含义,太子是要认真起来了? 君翊尘抬头看了看风华无双的弦玥,温和的气场立刻一变,有些肃杀。 弦玥不以为然,嘴角勾着一抹动人的浅笑,想要挽回的语气似假似真。 容卿月漫不尽心地瞥了他一眼,又将视线转回到老皇帝身上,淡淡开口:“太子这是想让本郡主把红白喜事一起办了?” 众人一惊,皇后丧事还未办,弦玥太子便说嫁娶,这…这要是个身份普通的,此时早就被凌迟处死了,可这是碧雪国的太子,这话一出,堪比卿月郡主的不敬更甚啊! 皇帝将目光瞥向面色平静的墨锦御,又将视线转换,看着容卿月,低声呵斥了句:“丫头,胡闹,你姑姑刚去说什么不吉利的话。”转而又向弦玥道:“太子莫怪,朕说过这丫头纨绔嚣张,什么话都敢说,朕也头疼的很。”无力地摇头,看的容卿月撇撇了嘴角,真能装,继续装! 弦玥缓缓一笑,熠熠生辉,宛如睡莲花开,风华无限,眉间朱砂流着淡淡的光泽,惊晃了多少人的眼,又迷了多少人的心! 薄唇轻启:“皇上说笑了,卿月公主真性情,倒是洒脱,绝非一般人可比,弦玥自是十分欣赏。” 弦玥太子说出这一番话来是否也对容卿月有意?抑或者是容卿月欲拒还迎的一种方式?天下间能让弦玥欣赏的不过锦世子而已,如今,又多了一名女子,且这名女子还是容卿月,众千金忿忿地黑着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平时与容卿月没仇的此时也便是有仇了。 容卿月眸色一深,好你个弦玥,第一次见面就拉我往火坑里跳,心中开始对他厌恶起来,长得的确是美,美又不能当饭吃。 皇帝看了眼容卿月,似是不愿意在多扯这个话题,揉按着眉头,十分疲累道:“朕今日疲乏,众卿都散了吧,三日后为皇后送行。” “是”,顿时众大臣命妇千金向皇帝行礼。 皇帝摆了摆手,对弦玥道:“太子今日有心,朕替幽羽谢过碧雪,只盼两国永结同好。” “这是自然。”弦玥笑着回道,目光却看向容卿月。 皇帝深邃地眸色又暗了暗,一撩衣摆,向寝宫走去。 众人就皇上已经走了,便不再停留,纷纷向宫外而去,有些千金走两步停一下看着锦世子与弦玥太子,心里极度不舍,却又奈何,只得咬着唇走出去。木心雅更是怨毒的看着容卿月,贱人,勾引一个锦世子还不够,两个太子也都向着你,呸,还真是不要脸。搂着木夫人的胳膊不由得一用力,木夫人皱了皱眉,却没开口,拉着木心雅走出宫外。眼睑垂下,看来此事要从长计议了! 皇家的公主还是懂些事理的,在是舍不得,也硬着头皮走回自己的寝殿。 顿时,整座长乐宫外就只剩墨锦御,容卿月,弦玥,君翊尘,君翊绝五人,显得十分的空旷,那种人山人海的气势不见,空气也清新了不少。容卿月复杂的看了眼长乐宫内,又看了看墨锦御,轻笑了笑,也转身走了,丝毫没理其他几个人。 君翊尘被打击的多了,心底还是疼痛不已,也不逗留,与容卿月走的方向相反,温和的气场渐渐的在减弱。 君翊绝本就不要什么脸面,此时更是一副看好戏的心态,看着还站在原地的二人,瞥了眼长乐宫内久眠的皇后,嘴角无声的讽刺。 墨锦御与弦玥倒是满不在乎还有旁人在,二人相视,都没有看向身旁一眼。 墨锦御嘴角挂起一抹凉薄的笑意,眸子仍是清澈见底不见一丝暗沉,轻笑道:“太子可知有些人你碰不得。” 弦玥听了这话低低地笑了声,“若是碰了,锦世子便要将弦玥撵出凤栖楼吗?” “是撵出幽羽!”墨锦御幽深地看了他一眼,一挥袖袍,白衫飞扬,公子如玉,脚步沉稳地出了皇宫。 弦玥垂下桃花眸,遮掩了一道清光,似笑非笑。仅是片刻,抬眼瞥了下君翊绝,温声道:“四皇子,话听够了,戏也看够了,可五公主还在丞相府。”含有一丝冰凉。 君翊绝面色一变,这是在警告自己做好自己份内的事,要是敢有小动作,不仅不会饶了他,更不会放过翎翎。邪肆的气场收敛,道:“想不到碧雪国太子身在墨王府,对外面的事还如此通透。”狭长的丹凤眼一眯,冷光凛凛。 弦玥唇边勾着笑意,没有回话,一转身,风拢袖袍,身姿绝世,淡然的走出皇宫。 唯留君翊绝站在长乐宫的门口,望着他的背影眸色暗沉,如漆黑的夜色,深不见底,令人恐惧。 弦玥,你到底有多深!手掌猛地握起,青筋突兀,彰显着此刻的愤怒。 转而想到君梦翎,眸色刹那一变,温柔如水,翎翎,四哥也是时候接你回来了。 ------题外话------ 墨墨今日好心情被轻易破坏掉了,求花花安慰,呜呜呜~ 哼!姐要收拾收拾心情,明天给亲爱的乃们一个想看滴内容哦~ 么哒,想看什么呢,来来来,私戳群号哦! 第六十六章 互许一生 虞玖幽拥着君梦翎倚在一棵树干挺拔的梨花树旁,朵朵梨花飘落,洁白素雅,芳香四溢,如人间最美的一副画,二人相依相偎的身影也是配极了,一身邪魅风华与一身古灵精怪的娇俏十分的和谐。 “大公子,四皇子来了。”下人来报,一脸恭敬地立在一旁,心中还是有些发颤。 闻言,虞玖幽脸上温柔的神情一改,嘴角轻挑,却是更加邪魅逼人,搂紧了怀中俏丽的人儿。 君梦翎不自觉的握紧了虞玖幽的手,眼中像小兔子一样闪着慌乱。 虞玖幽从君梦翎肩膀处抬起头,凤眼一眯,冰冷的射向那边正走来的人。 传话的下人只感觉这六月的天亦是如此寒冷,浑身发颤,大公子身上的气息,太过,太过嗜血! 君翊绝走来便看到他的翎翎一脸幸福地靠在君梦翎怀里,周围的一切也是如此融洽,让他不由的瞳孔一缩,袖中的大手紧紧的握了起来,发出咯吱的骨骼声响,脸上立刻笼罩了一层寒霜,狭长的丹凤眼也是越发幽深起来。 声音确实无比的温柔,“翎翎,跟四哥回宫。” 君梦翎听见这声轻唤身子不由得缩了下,没有回答,虞玖幽将她搂的又紧了几分,仿佛密不可分一般。 君翊绝眼中有什么正在沉淀下来,又是一声温柔的轻唤:“翎翎,不用担心,知道这件事的人四哥都替你处理了,来,跟四哥回宫,你连母后的殁了都没回去,多少人伤心呢,父皇可是想你了。” 君梦翎猛地抬起头来,母后殁了,为什么她不知道?转头看向虞玖幽,眼里充满着不可置信。 虞玖幽低叹了一声,怀抱的动作未曾松开,“是我叫人封锁的消息,你身子不太好,原想等过些日子在告诉你的,你可是在怪我?” 君梦翎说不出来是怪他还是不怪,母后殡天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能不知道呢!母后生前对她也是极好,她自然也是知道母后的身子一直是药吊着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去了,猛然握紧了他的手,“那卿月,卿月,可还好?” 虞玖幽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发丝,“有锦世子在她身边,如何不好。” 也是,君梦翎深知锦世子对她的宠爱,是别人万分也及不上的,内心却涌上一股深深的伤痛,母后,这一生,很可怜! 她没有容卿月的坚强,也不需要容卿月那么坚强,转过头立刻伏在虞玖幽的肩头,开始低低哭泣起来。 虞玖幽温暖的眸色闪过一瞬的痛心,轻拍了拍她的背,以至于她不会那么难受,安慰着开口:“皇后若是知道,也不忍你这么难过的。” 君梦翎擦了把眼泪,可是眼泪还是如断了线的珍珠怎样也止不住。 虞玖幽低低地一叹,将她扶起来,看着她已经红肿的星眸,怜爱地用柔软的指腹替她擦拭。 君翊绝站在原地,脸色已经铁青,他们,自己还在这呢!他们就这么旁若无人的,旁若无人的秀起恩爱!他们,他们可真是好!虞玖幽,你也敢与我抢翎翎!愤然地一甩袖子,卷起无数落地的梨花瓣,随后捻成了灰烬,随风吹散。 虞玖幽将一切尽收眼底,嘴角勾起轻嘲,未做理会,与君梦翎温柔对视。 君翊绝内心狂暴,面上死死地压抑着,周身窜起了杀气腾腾的火花,忽然衣袖一挥,梨树上不少桃花向着二人袭来,风声在耳边猎猎作响。 虞玖幽淡淡地瞥了一眼,不甚在意地挡了回去。君梦翎是背对着君翊绝的,自然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依然沉浸在母后逝世的思绪里。 君翊绝杀气已经聚拢到俊美的面上,眼中更是冷嗜不已,一股内力夹杂着强风而来,目的直奔虞玖幽而去。 虞玖幽眸色一沉,若是躲开,势必会毁掉身后这棵梨花树,若是不躲,不就是威胁自己放开怀里梦翎吗?低头看了一眼悲伤的人儿,嘴角弯出一抹弧度,似笑非笑,一掌凝聚内力,轰的一声与君翊绝的气流相撞,刹那无数梨花瓣上下翻飞,美如轻鸿,幽香更深,似美人的垂泪,齐齐从天下垂落,化入尘土。 君翊绝受了这掌风向后退了一步,有些摇摇欲坠。而虞玖幽抱着君梦翎起身,亦是向后退了一步,只是嘴角有一缕暗红的鲜血留下,容颜有些莹白。 君梦翎被这响动一惊,猛地抬起头,看着虞玖幽嘴角含着一抹邪魅的笑,却不时的往下滴血,她惊恐地伸出手替他擦拭,亦如刚才他替她擦拭的动作一般,“玖幽…。” 虞玖幽示意她无事,对着君翊绝缓缓一笑,如狱火红莲,开的极美,绽放的火焰似乎可以将他融化,直至如那些梨花瓣的灰烬一般。 君翊绝抚着胸口,咳了两声,妄图君梦翎可以回头看看,无奈君梦翎好像没听到一般,专注的为虞玖幽擦拭暗红血迹。 君翊绝抚着胸口的手转为紧紧揪着襟口,心疼痛的不能呼吸,眼前的场景太过刺眼,大手下意识紧握,骨架突兀,青筋泛出,眼神灼热地一瞬不瞬盯紧了君梦翎,却是暗沉阵阵,见君梦翎仍是没有回应,缓缓的笑了,极妖,狂狷惑人,勾人魂魄。此时他的内心已有些扭曲,脸色一点点的狰狞起来,虞玖幽,若不是你,若不是你,翎翎不会这么对我,你,真该死! 猛地眸子射向虞玖幽,眼中是一道道冰柱,突然看见那血迹的颜色,笑意更深,更加魅惑,心下也解了不少气,翎翎,始终都是我的,虞玖幽,你活不了多久了! 又看向君梦翎,极尽温柔,低哑着嗓子道:“翎翎,真的不跟四哥回去吗?” 君梦翎低头见虞玖幽握紧了她的手腕,好像她会飞一样,不能离开,安抚的笑了笑,缓缓回过身,见君翊绝面色也是苍白,身子还有不稳,反握着虞玖幽的手,将肌若凝脂的手放进他的手心,粉如新玫的薄唇紧抿,充分的表达她的态度。 君翊绝眼中一缩,疼到已然麻木,却是温柔一笑,轻轻道:“翎翎,你真是好!别忘记你是我们君家的公主哦,你逃不掉的呢!”语气带着宠溺,柔柔的,却让君梦翎全身惊起战栗,唇咬的紧紧,眸中坚定,没有回话。 君翊绝向虞玖幽投去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虞玖幽也警告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君翊绝紧捏着自己的手掌,一步步走出丞相府。翎翎,你真的,逃不掉! 君梦翎看着他出去的背影,微愣,不知道在想什么。 虞玖幽温柔地低头看着她,伸手松开她死咬的薄唇,一道深深的血痕露出,指腹在她薄唇上轻柔地缓缓来回轻磨擦着,温声开口:“梦翎,一切交给我,你还有我。” 君梦翎原就泪痕斑斑的小脸上滚落着明珠般的眼泪,二人紧紧相拥,如此,清风,淡云,梨花,温情,执子之手,便已足够! 又是一阵轻风过,卷起朵朵梨花飘落,洁白素雅,温馨淡然。 ------题外话------ 感谢空白的两朵花花,五柳的五朵花花,谢谢!么哒!亲们都么哒! 还有,墨墨明天入v,想过许多结果,也许会流失很多喜欢看文的亲们, 入v是作者们的一个梦想,一个前进的动力,不得不说,入v会有订阅,但如果没人看又哪里来的订阅呢! 所以墨墨绝不强求,这是个鼓励,我不会放弃文,也不会放弃你们! 爱我的请继续,不爱我的我会尽最大的努力让你们爱上我。(捣乱者除外!) 明日万更,请对的起墨墨的辛苦!拜谢! 第六十七章 刹那芳华 容卿月回了王府便见夙一已在夕月阁院内等候,薄唇微微上扬,墨王府的办事效率果然高。 一走近,夙一便已回过身来,抱拳行礼道:“郡主,听风楼的总舵已查明,在城外清风林百里有处异常隐蔽的山谷,而听风楼就在这座山谷之中。” 容卿月想过听风楼的总教可能是座美人香温柔冢的万花楼,或许是座鱼龙混杂尽是浑浊之气的赌坊,还真就从未考虑过他会在老皇帝眼皮子底下存在。 清风林内树木繁多,毒虫也不少,虽然风景美不胜收,却是没人敢亲近那里,常人去了都是有去无回,即便是自己去过多回,也未曾发现还有个山谷的坐落,不得不说,这听风楼被奉为天下第二杀手楼,这隐蔽的方法,一般人还真是学不来,委实足够隐秘! 容卿月心中思量许久,突然想到一件事,立刻问道:“楚尚书府的人知道吗?” 夙一低着头回道:“还不知,清风林被称作死亡之林,他们还不敢去探查。” 容卿月点点头,“派人将他们守在清风林入口,我去会会那位烬哥哥…” 夙一只感觉一身的汗毛倒立,冷汗直冒,郡主,这要是让主子知道您叫别的男人叫的这么…这么亲密,主子的醋意啊!可以弥漫整座清风林了。 容卿月嘴角一撇,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忠心护主的家伙在想什么,仿佛是闻到了一股隐隐约约的酸醋味,怎么越来越近?还真就越来越近了…… 随着一股清淡而雅的木槿花香传来,容卿月脑中嗡的一下,嘴角更抽了,自己刚刚是说了什么吗?绝对没说什么! 感觉那人就在身旁,容卿月一个转身灿如春华瑰艳的容貌上粲颜一笑,如明珠生辉,华彩照人,如百花盛放,灿烂无比。恰好就扑进墨锦御怀里,软软道:“锦哥哥…” 噗!一旁的夙一与暗里的隐卫听见这话齐齐毫不留情面的…吐了!主子,我们愿意谢罪,实在是…实在是忍不住了,呃…夙一如闪电般冲出去,扒在一棵大树的将胃里的东西全部倾吐了出来,吐完后眼角的神经不断抽着,整个人顿时就不好了,已经有不少隐卫开始求饶,求放过,让我回到我们最爱的主子的身边吧。 容卿月不以为意的哼了声,至于么,不过这个称呼真不错,想了想又软软地叫了声:“锦哥哥。” 这下院内所有的隐藏的隐卫全部如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主子,我们愿意去暗房,实在是对不住了!我们忍的很辛苦! 容卿月一噎,这个称呼的杀伤力这么大?又抬眼看了看墨锦御,谁知他根本没看她,还将她推开。 一掀衣袖,白玉如瓷的胳膊上起了一个个小疙瘩,容卿月伸手上去摸了摸,又突然缩回手,好冷,好好的胳膊怎么这么凉。 墨锦御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放下衣袖,还未换下的一袭白衫翩翩风采,卓然之姿。少了什么呢?少了那份雅人深致的姿态,多了分冷傲高洁,缓步就往外走去。 容卿月一看,急了,立刻去拉他的袖子,怒道:“墨锦御,你丫的找抽吗?” 墨锦御一听这话,顿住了脚步,冷若生辉的面上似笑非笑,“正常了?” “锦世子,本郡主有不正常过?”容卿月反问道,心里点了一个小火苗,鼓起了多大勇气才喊出一声,就这么不受待见! 墨锦御清澈的眸子一点点幽深起来,牢牢将她锁住,容卿月心下一紧,这妖孽还是要跟她算算帐?多大点事,自己还不是叫了他锦哥哥,她承认,的确有点目的,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衣袖下遮掩的是和墨锦御身上一样的小疙瘩。 “那与锦哥哥说说,什么时候还认了个烬哥哥?”偏偏这锦哥哥从墨锦御嘴里说出就是一派温柔,听起来也不那么蹩脚恶寒,只是那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的容卿月冷冷的打了个寒颤。 容卿月抬头望了望天,天道不公啊,同一个称呼怎么给人感觉差距就是这么大!脸色一黑,紧紧抱着他的胳膊,晃啊晃,深深的看了他面无表情的却该死的吸引人的容貌一眼,轻咳了一声:“世子爷这是吃的哪门子的醋,那不是楚楚的烬…烬哥哥吗?” “不是你的?”墨锦御一挑眉,睨了她一眼,一道冷光划过。 “不是,我和他坚决半毛关系没有!”容卿月信誓旦旦坚定的开口,眼睛直视墨锦御,你看我多么诚实! “没有?月妹妹,你俩小时候玩的倒好呢,猫捉老鼠?还是老鹰捉小鸡?”声音轻淡,听不出情绪。 容卿月想着那不都一样嘛,不都是萧寒烬见到自己跑的比兔子都快,连个人影都抓不到,不过,不过他刚刚喊得什么,自己没听错? 愣了一刻,偏着头问:“你在喊一遍。” “月,妹,妹,”墨锦御温柔的目光似乎可以腻出水一般,一字一句。 容卿月立刻甩开紧抱着他的胳膊,转身就往屋里走,一副这人是谁,我不认识的模样!扶着额,看来是自己最近没休息好,都出现幻听了。 墨锦御勾起了唇线,眸中浓雾逐渐散去,又道了声:“月妹妹,不去烬哥哥那里救你的楚楚了?” 闻言,容卿月脚下一个踉跄,猛然回过头眼中有着犀利,磨牙道:“你在叫一声试试!”随后一手大义凛然的捞开衣袖,汗毛都是倒立的,根根竖起,这是恶寒到了一种什么程度! 墨锦御低低的笑了起来,轻声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可知唤我时我是什么心情!” “我管你什么心情!”容卿月恶狠狠道,磨了磨牙,望着他瓷白的脖颈,真想向上次一样咬下去,这人心是黑的,血呢?对了!容卿月眸光一闪,眼里充满担忧,转过身快步向他走去,一把拽着他的手腕,有些焦急道:“最近蛊毒有没有在发作?” 墨锦御雍容一笑,灼灼艳彩,一院光辉流泻,伸手将她拢进怀中,“还没那么弱,放心,最近事情很多,蛊毒不急的。” “怎么不急?墨锦御,天就是塌了也没有你重要!”容卿月见他最近还算稳定,暗暗松了口气。 墨锦御低头凝视,眸光温柔似水,宛若璀璨星河,低声细语地伏在她耳边道:“有你这句话足矣,我还求什么呢。”随后收紧了胳膊,紧搂着她纤细的腰肢,随后便宁静下来,享受这片刻的温馨与美好。 直到容卿月从他的温柔中抬起头,头又往怀中蹭了蹭,轻声开口:“我要去清风林。” 沉默半晌,墨锦御将她推开,潋滟如画的容颜上蒙上一层霜寒,仿佛又回到了那日的修罗般冷嗜,声音低沉:“我说过什么?” “我会完整无损的回来,若是掉了一根头发我就不姓容了!”容卿月有几分赖皮地开口笑着,希望可以软化他那颗又黑又硬的心。 “怎么说楚楚都是有我的成分在里面才被萧寒烬抓走了,我怎么可能不着急,最近事情又多又烦,你也知道…”容卿月见他一直没开口,复而继续道,还没说完,就让墨锦御打断。 “那你姓什么?”墨锦御眸光又渐渐染上黑色,凉凉地问了一句。 容卿月顿时眉开眼笑。心知他这是答应了,清眸流盼间,笑意盎然,“姓墨!” “乖”,墨锦御眸光转瞬又恢复了清澈,摸了摸她的头发,温声道:“我和你一起去。” 这是这个男人最大的让步了吧!自己也不能在得寸进尺了,逼急了去也去不成了,一点头,“好”,随后拉着墨锦御手,足尖轻点,如一阵轻烟飘散,转眼间便出了容王府。 还在墙角偷听二人谈话的夙一耳朵贴在墙壁上,怎么没声了?抬眼一看,立刻跟了上去,心中赞叹,郡主的轻功,怕是只有世子及得上! 半个时辰后,容卿月带着墨锦御飘落在清风林的一处竹林,细细打量,还是看不出此处有座山谷的痕迹,转头问向幽羽第一公子,“世子爷,您觉得这里会有一座山谷吗?” 墨锦御轻笑了笑,手指一弹她的额头,道:“怎么没有,你也有看不出来的时候,看来你并不是时时都聪慧,本世子放心多了。” 容卿月嘴角一抽,“世子爷您还真是…真是…”真是什么她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了,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形容,像这样的黑心黑肺,也是个极品了! 也不理那不能动用内力的男人,撇了撇嘴角,喊了声:“夙一”,声落影落,夙一瞟了眼主子浅笑的神色,恭敬一礼,道:“郡主,在这边。”说完,领着容卿月便向那处隐秘的山谷走去。容卿月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不动的墨锦御,今天做的最多的就是撇嘴了,不知道回去后嘴角会不会抽筋。 墨锦御扶额,揉着眉头,轻吐了句什么,随后缓步跟上容卿月的步伐。 容卿月离得相对近些,内力又比夙一高,自然听的清楚,他说的是“真不知道你是谁的隐卫”,牵着这个好笑的妖孽的手,五指缓缓合拢,嘴角漾着一抹满足的微笑。 夙一带着他们绕过了几个避害之处,此次虽然风景秀丽,却处处杀机。若是走错一步,便可命丧于此,这也是听风楼不派人守着这里的原因,因为根本就没有几个敢来这里送死的。 忽然地面刮起一道小旋风,落叶在空中打着回旋,碧青的林子沙沙作响,山谷的形貌若隐若现,夙一步伐比较快,眼见山谷就在眼前,越发的绕过危险走了过去。 突然,容卿月叫住夙一,甩给墨锦御一个眼神,原来你墨王府的隐卫也懂五行八卦之阵,的确,这妖孽的手下也是不可轻视! 夙一脚步一顿,不明白郡主为什么叫住自己,前面是个九转青玉阵,主子是教过这种阵法的破解之道的,不过既然郡主叫住自己,主子也没说话,他便也不敢在动了。 只见容卿月侧过头问着墨锦御,“你也看出来了?” 墨锦御颔首,浅笑晏晏,摸着她的发丝,“这点小阵困不住你的。” 容卿月轻啐了他一口,打掉他的手,有几分生气道:“那你就这么看着你的人去送死?” 墨锦御眸光轻闪,清淡道:“我身边从不留无用之人。” “真凉薄!”容卿月骂了他一句。 “只有你捂热了我的心便好。”墨锦御一挑俊眉,声音清清淡淡,却好听极了,如一阵轻风,将容卿月心中的怒气吹散了不少。 容卿月没理他,向夙一道:“你过来,这不简单只是九转青玉阵,我们现在身处于春风十里之中,九转青玉只是他之内的一个小阵,看来萧寒烬这些年阵术倒是精进了不少。” 春风十里!夙一愕然的瞪大了眼睛,低头一看,又看了看四周,可不是春风十里在外,九转青玉在内,这种阵法,若不细看,便会死无葬身!心中有些后怕,竟是郡主救了她,从前他还听信过传言,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不敢看向主子的目光,主子说的对,自己岂不是无用! 容卿月看了墨锦御一眼,见他依旧凉薄的很,捏了捏他的手心,他亦回捏,容卿月撇着嘴,你当在玩小孩子过家家呢! 拉着墨锦御左转了三步,又向后退了两步,淡淡道:“若是你主子放弃你,刚才便不会让我说出来。” 夙一灰败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来,主子还是没放弃他的!目光充满感激的看向容卿月,容卿月倒是很不在意,一挑眉,甩给了他一个眼神,“还不走?” “走”,夙一语气中透着欢快,跟着她的步子走了起来。 容卿月又向右前进五步,前进一步,左转两步,带着墨锦御走出了阵法,随后夙一也跟着出来了。 三人看见此山谷的位置还真是奇特,竟在林中,而这里又十分的难寻,就连来过多次的容卿月也是充满了好奇,原来清风林里还有这个好地方,萧寒烬倒是会挑地方! 想着还在听风楼的楚涵洢,足尖轻点,向那座山谷飞去。 几人乘风而去,走后,身后又刮起了一股小旋风,漫天落叶将几人的脚印掩埋,有几处仍见浅浅印痕,那是墨锦御一步步印着她的脚印踩上去的,二人脚印融合在一起,就连这有“死亡之林”之称的清风林也染上了一分春色。 当离山谷越来越近,飘身而落,山谷无名,在往前走,便觉得这山谷面积真不小,有许多的阁楼,如城里那般既有客栈,亦有赌坊红楼,最耀眼莫过于最中央的“听风楼”铄金的三个大字,笔走龙蛇,挥洒自如,字迹刚毅中隐着锋芒。见字如见人,就如萧寒烬那人。 容卿月嘴角轻勾,萧寒烬这些年都去学了些什么,连自己都有些佩服,若是可以让他回想起从前事,帮自己对抗老皇帝的势力那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那见自己便跑的性子,该改改了! 想到此,迈着步子就往里面走,突然被墨锦御拉住,她不解地回头望着他,墨锦御唇畔含笑,眸光悠悠,“你就这么进去?” “就这么进去,本群主要大摇大摆的进去!” 墨锦御望着她唇畔那不经意间漾出的笑靥,无奈的摇头,正大光明的夺人,她是第一个! 夙一低下头,跟着二人身后走了进去,走正门的感觉,还挺不错!这就是身为一名隐卫的苦逼之处,爬窗户的次数绝对比走门要多,要多的多! “站住,你们是谁?”突然从天而降几名黑衣男子,手中银月勾闪闪,身上有着凛凛杀气。 容卿月好以整暇的看着他们,还有挡道的,好心情顿时一扫而空,朱唇轻启,缓缓吐出几个字:“叫你们楼主滚出来见我。” “我看你们是找死!”几名男子听着这话便气不打一处来,二话不说便开始动手,几名黑色身影一闪,冲三人而来,银月勾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银光。 容卿月不屑地瞥了眼,这种人还不值得动手,阻止了夙一出手的动作,玉手一扬,瞬间无数金色粉末向几人而去,这风势,可真是正好全部落在几人的身上。 几人还未到她身前的动作一顿,随后齐齐躺在地上打起滚来,口中哀嚎着,这是什么东西,令人心尖痒,好像全身都有毒虫啃噬,简直生不如死。 夙一错愕的看着身前这位郡主,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一袭紫衣清华潋滟,瑰姿艳逸的容颜反倒成了陪衬,最重要的是,她身上还有多少东西等待主子去发掘!以前觉得天下间谁都配不上主子,现在和主子站起一起是如此的相配和谐,她只是一介女子。 夙一被几人痛苦的声音拉回神智,看着满地打滚的几人,十分不解,这是一种什么毒药?在看主子,一副淡然处之的模样,心下疑惑,难道主子一点也不好奇吗? 容卿月并没有伤害他们性命之意,手又是一轻挥,几人立马停止了哀嚎,艰难地捂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看向面前绝色却一身风华的女子,不敢在小视,几人身体瑟缩着,面上带着惊惧的怕意,齐齐低着头不敢说话。 “还不去,恩?”尾音拖长,几分威胁几分清冷。 几名黑衣男子瞬间惊醒,惊惶地开口:“是…是…”说完,便转身飞奔跑向听风楼。 墨锦御轻笑了声,摸摸鼻尖,温柔道:“容卿月,我以后是真不敢在欺负你了。” “知道就好,那便本郡主来欺负你吧!” “好”,墨锦御淡笑如故,轻点着头。 夙一恨不得此时继续找个地隐起来,若是郡主到时候在一高兴,再来一声锦哥哥,自己能上哪吐去。 容卿月笑了笑,也知夙一心中的顾虑,说实话,此时让自己再喊一声锦哥哥,定是喊不出来的,若是烬哥哥嘛…视情况而定!牵着墨锦御继续往前走,刚走出几步,便见一束墨紫发丝在空中飞扬,一袭黑衣俊美无双,随着落地,凤眸一眯,嘴角挑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看着容卿月,确切的说是看着容卿月身旁的墨锦御。 容卿月无语的望天,萧家男子都爱穿一身黑衣,把自己弟弟都带坏了!自己不是他要找的正主吗?此时一直看着墨锦御是几个意思? 过了不知多久,萧寒烬微仰着头,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好不风流,“锦世子。” 墨锦御潋滟如画的面容上漾起一抹微笑,如昙花绽开,芳华失色,“萧楼主。” 萧寒烬长笑了一声,俊美的容颜上不以为然,转而视线猛地看向容卿月,声音一改,有些冰冷道:“容卿月,你是来一命换一命的?” 容卿月想着他想不起来也好,见自己胆子真是大,还不是一般的嚣张!清浅地开口:“本郡主这条命太值钱,怕你要不起!” 萧寒烬诡谲地眯起眼,冷峻道:“别忘记本楼主说过什么,现下你一身内力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们来比一场,若你赢了,那个丫头归你,从此听雨楼撤销对你的追杀令,若你输了,本楼主只要你的命!” 追杀令?容卿月心中有几分了然,好一个追杀令,倒要看看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墨锦御如诗似画的面容瞬间一拢寒霜,眸色幽深,极冷道:“萧楼主未免太看的起自己了,我女人的命是你说要便要得的?” “你女人?”萧寒烬瞳孔一缩,随后大笑出声:“容卿月,你真是好手段,迷惑了一个又一个,锦世子是何人,竟也受你蛊惑,本楼主佩服至极!” 容卿月在听到墨锦御那句我女人时心中温暖围绕,却又面色一冷,看了眼墨锦御,意味很明显,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否则还有什么资格站在你身边,点笔寒桠,看遍朝夕烟霞! 墨锦御亦是明白她心中所想,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五指紧紧环扣,任天荒地老,也放不开彼此的手。 “比就比,楼主千金一诺,相信定不会食言而肥!”容卿月清冷地声音落下,掷地有声。 “定然!”萧寒烬面色严肃,身形一跃,便跳上了听风楼前一株参天的古树。 容卿月没有犹豫,松开了牵着墨锦御的手,亦是脚尖轻点,身形如同一只鸿雁,又如一抹轻烟,转瞬间便站在那棵古树的另一条粗壮的枝干上。 夙一在下面有些焦急地看向主子,“主子,郡主这…” “无事。”墨锦御轻抬了手,声音清清淡淡,透着一分飘渺。 容卿月对着树下的墨锦御展颜一笑,风飘雪月,眉眼间透着无比的安定,正在萧寒烬愣神之际,转眼间便向他出手,快如一道流光,煞是好看。 萧寒烬感觉一道掌风顺势而来,离他只有一公分时瞬间回神,面色急急向后退了几步,脚尖踩着几根树枝,移出了几米,大喊一声,“容卿月,你耍诈!” 容卿月收回掌风,负手而立,竟有股卓然风采,同样的睥睨天下,莞尔一笑道:“你是杀手,兵不厌诈,本郡主就先封了你的嘴!”说完身势向下俯冲,袖中飘出一条紫色的纱绸,质地看起来柔软无比,一甩凌绸,萧寒烬又退了许多步,只得越来越向下飞去,急忙躲闪,这样凌厉的招式让他根本腾不出手来反击。 又是一道凌绸过,哗啦啦卷起无数绿叶,树枝颤了几颤,如天女散花铺天盖地冲萧寒烬而来。 萧寒烬一见不好,反身飞落,脚尖一沾地面,后退了几步,顿住,“寒月刃,破!”随后便见一把形若新月,寒气四射的刀飞过,与迎面而来的飞叶相撞,嘭的一声,寒月刃回旋,萧寒烬一个飞身将它攥在手里,无数飞叶也瞬间分崩离析,漫天碎屑飘落,此时容卿月也一袭紫衣飘落,收了凌绸,嘴角一勾,寒月刃,兵器榜上排名第一的兵器,果然名不虚传! 墨锦御眸中也闪过一道疾光,转瞬而逝,唇畔含着悠悠笑意。 萧寒烬一把寒月刃再手,势如破竹般向容卿月向而来,容卿月一甩凌绸,二者相碰,聚含了二人内力,都不得在前进一步。 容卿月另一只空闲的手微转,双指夹杂了几根泛着银光的针,手指一挑,银针飞速向萧寒烬划去,萧寒烬欲闪躲,还是晚了一步,一根银针擦着他的面颊而过,转眼便划出了一道血痕。 萧寒烬感觉脸上一热,还有些微痛,看着滴下了血带了几分暗红,心中一凛,不好,这针有毒!随即要撤回手,容卿月岂能这么容易放过他,凌绸突破了寒月刃,直直又向他面前飞去。 萧寒烬收回寒月刃,气运丹田又飞向树上而去,容卿月一道紫绸紧追,脚尖轻点地面,也追了上去。 萧寒烬回过头,见那绸子实在是碍眼,忍着内腹疼痛催动寒月刃,寒月刃直直冲着凌绸而去,就见一把锋利无比的刀直直劈开了一条三尺长的紫绸,容卿月手中一松,侧身躲开刀刃,一袭紫色烟霞罗还是被凌厉地刀风划开了一道口子,肩膀处的几缕碎纱随着风起舞。仅仅是低头看了眼,暗暗松了口气,还好只是肩膀处的衣服划开了些,她可没忘记那妖孽说过什么! 却没发现树下的那个妖孽眸色已经卷着浓浓的黑雾,似笑非笑的看着这里。 容卿月身形仅仅是一顿,便又向萧寒烬飞去,萧寒烬撇了撇嘴,这女人,好难缠! 脚尖点上最顶端的树枝,见萧寒烬毒已发作,死撑着踩在树干上,轻笑了笑,手中飘出一缕气线,点住了他的穴道。 萧寒烬张了张口,却发现不能出声,又尝试了几次,还是没有声音,狠狠挖着树下浅笑依稀,一袭白衫尊贵出尘的的墨锦御一眼,随后目光愤恨地看着容卿月。 容卿月一挑眉,以王者之姿俯视,风华潋滟,嘴角漾着一抹淡笑,气死人不偿命道:“君子一言哦,小人也一样!” 萧寒烬气得冲她翻了个白眼,怒瞪着她,示意赶紧点开穴道。 容卿月装作没看见,又笑着开口:“本郡主魅惑世人,恩?” 萧寒烬也是识时务的人,忙摇着头,心下气愤极了,容卿月,你个锱铢必较的,必较的女子! 容卿月像是看透了他心中所想一样,缠绕着手中一片破裂的轻纱,又道:“本郡主好手段?” 萧寒烬连忙又摇着头,他现在急啊!解毒啊!容奶奶,你能说的快点吗? 容卿月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纤细如玉的手指轻弹。萧寒烬的穴道立刻解开了,他动了动手,又动了动胳膊,刚想张嘴,一块轻纱被堵在嘴里,萧寒烬怒视着她,容卿月轻睐了他一眼,清淡道:“不想解毒了是吧,正好也省的我费工夫了。” 萧寒烬刚到嘴边的要拿下轻纱的大手立刻放下,眸中还是怒火燃燃。 容卿月比他快了一步身姿飘然,飞下古树,到了半空突然觉得没了力气,刚与萧寒烬比拼,自己内力又是刚刚恢复,气息开始不稳,脸色一白,像只折翼的紫蝴蝶飘飘而坠,苦笑了声,自己倒是不担心其他,只是一想到那妖孽此时脸色肯定无比差劲,要怎么哄才可以哄好,真是头疼! 萧寒烬也惊了,不顾身上的毒伸手就准备去抓住下坠的容卿月,手还未触及,就见一白衣卓然,艳艳风华的男子将她抱住,揽在怀中,周身的气息冰寒,宛如冰霜封结,似乎可以冰冻三尺,连萧寒烬收回的指尖也忍不住的瑟缩了一下,浑身颤了颤,早他们一步先落了地。 墨锦御抱着容卿月不再说话,容卿月面泛苦涩,伸手抱着他,头枕在他的肩头,温温一叹,“墨锦御,我说过不让你动用内力。” 墨锦御嗤笑了一声,“容卿月,你说过?你说过的多了,本世子说过的你又何时在意过?”一把推开她。 容卿月轻笑笑,他还是不舍得伤她,她怎么不知推开她的时候他也是掌握好了力度的。 “怎么没有?”容卿月又向泥鳅一样黏了上去,双臂环着他精瘦的腰身,头枕在他的怀中,吸了吸鼻子,软软道:“你说的我都记心里了,你看,我不是没事吗?” 墨锦御一挑眉,“还想在摔一遍?本世子成全你!”说完,袖袍一挥,容卿月便被这股力道带到了半空,她嘴角勾着一抹笑,轻闭上眸子,就当做无所顾忌飞翔的鹰了,感觉也没那么差。 就在快要接近地面上,身子一翻,落入一个含有淡淡木槿花香的怀抱中,容卿月缓缓睁开如水杏眸,嘴角勾了勾,不顾其他人在场,就着墨锦御的薄唇“吧唧”一口就亲了上去,随后含笑道:“锦哥哥,你看,你还是舍不得的。” 夙一一听这声锦哥哥,想着还是来了,千躲万躲也没躲过,郡主这好几个好活人呢,咱回去亲不行吗? 萧寒烬也是身子一僵,站在原地不动,明明解了穴道,在外人看来好像仍被点住一样,他没听错?锦哥哥,呕…可惜他嘴里被一块轻纱堵着,想吐也吐不出来,哼哼唧唧的叫着。 甜蜜的气氛被打断,容卿月不悦地回头睨了他一眼,“怎么?踩尾巴了?” 萧寒烬仍是哼唧的叫着,容卿月退出墨锦御的怀抱,牵着他的手,走到萧寒烬面前手一挥,萧寒烬口中的轻纱落地,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随后跑到那棵古树下,胃里一反,便开始吐着酸水。 夙一看着那个此时同病相怜,叱咤一世的听雨楼楼主,想着还是我们郡主有办法,整不死就恶心死,内心偷笑起来。不知不觉间对容卿月的称呼由卿月郡主到郡主在到我们郡主的转换,连他也没有留意。 容卿月一挑眉,纤细如玉的手指摩挲着精致的下巴,许久,得出一个结论,侧头看向墨锦御,有几分玩味道:“他有了?” 噗!周遭皆是一片笑喷的声音,听雨楼的楼主被戏谑的好惨! 相反,墨锦御还是一本正经的回着:“刚一个月吧。” 呃…接受到楼主那杀人的目光,周遭的声音立刻消失。 萧寒烬愤怒地一捶树干,怒道:“容卿月,还不给爷解毒!” 容卿月也收起好笑的心思,慢悠悠牵着墨锦御走到他身边站定,轻吐了几个字:“楚楚呢?” 萧寒烬恨恨地看了她一眼,他从来没这么丢脸过!一摆手,立刻有手下将楚涵洢带了上来。 楚涵洢还有些反抗的挣脱,一抬头见到萧寒烬与容卿月,眼底幸福覆盖,惊喜道:“月妹妹,烬哥哥。” 萧寒烬看了她一眼,没做声,只见容卿月指尖一挑,拿出一粒黑色的药丸,淡淡道:“给你。” 萧寒烬接过,瞅了半天,有些怀疑地问:“有毒?” 容卿月嘴角一抽,她的信誉扫地了吗?疑惑地看了眼墨锦御,见他一副淡然处之,事不关己的样子,手指伸向那颗药丸,“不要拿来。” 萧寒烬手中药丸一个转弯,嘴一张,直接吞了下去,还咳了两声。 容卿月冷哼了声,带着墨锦御走到楚涵洢身边,温和道:“走了,楚楚,我们回家。” 萧寒烬扒开胸口的衣服,见那团黑气果然消散,皱了皱眉,容卿月什么时候会下毒解毒的,木家给的资料完全就是让自己送死的,眼色沉了沉,俊美风流的面上有着狐疑。 “烬哥哥他…”楚涵洢不放心地看着萧寒烬,心中不太想离开。 容卿月哼了哼,“他疯魔了,你不用管,我们走。” “月妹妹,我,我想留下。”楚涵洢迟迟未动,少顷,才说出这句话。 留下?容卿月一皱眉,爱情让人迷了心智吗?可自己还是清醒,看了眼墨锦御,墨锦御面色还是清冷,她又转过头,问着:“楚府的人都在找你,你确定吗?”她是清醒的,清醒的看着自己沉沦在墨锦御编织的那张叫柔情的网,生死不离。 楚涵洢咬了咬唇,眼中有着迟疑的神色,看了看那古树下熟悉万分的烬哥哥,又坚定的点了点头,道:“对,我要留下。” 容卿月看向萧寒烬,萧寒烬眸中闪过什么,面色沉郁,一挥手道:“赶紧一起滚蛋,我听雨楼不欢迎外人。” “烬哥哥…”楚涵洢听着这话只感觉心疼像针扎,脚步往前了一步,低低地喊了声,“你忘记了没关系,我会帮你想起来,你就不想想起从前吗?” “从前?”萧寒烬喃喃着,面上的沉郁消散不少,刹那又恢复原样,生冷道:“再不走就把命留下!” 楚涵洢痛心的退后了两步,星眸染上水雾,转头看向容卿月,声音还有些飘忽,苦笑着:“月妹妹,人家不愿留我,是我自作多情了,我们走吧。”说着,转身先走了出去。 感情的事帮不了忙,也不能插手,容卿月淡淡应了声,拉着墨锦御的手跟在楚涵洢身后走了。走时回过头口中吐出了三个字,萧寒烬识得口形辨音,这是容卿月从前交给他的,不过他想不起来就是了。 他辨认出了那三个字,低下头又抱着大树一阵呕吐,面色有些苍白,吐完后擦了擦嘴角,整个人十分无力,手下立刻有人担忧的上来道:“楼主”。 “无事”,萧寒烬抬起头,冲那远去的四道身影大喊,“容卿月!”声音不断在山谷中回响。 容卿月听见这暴怒的声音轻灵的笑出了声,握着墨锦御的手又紧了紧。 楚涵洢回过头看她,小脸上还有些伤感,不解道:“月妹妹,你…” 容卿月在墨锦御怀中一摇头,笑回:“无事,你可想好了?” 楚涵洢听见这话,脚步也是一顿,仅是一顿,便又继续向前走,低声道了句什么,声音轻而小,饶是墨锦御与夙一也没听清她说的是什么,唯有容卿月识得辨别口形,她说:“爱如水墨青花,何惧刹那芳华。” 容卿月眸光闪了闪,抬头看了看墨锦御,见他还是那副清冷的样子,吐了吐舌头,这妖孽的脾气还真不小! 直到将楚涵洢送到了尚书府门口,便道别了。容卿月笑问着:“锦哥…世子,今天辛苦了,本郡主先回了。”为了防止这个妖孽秋后算账,现在脚底开溜是最明智的! 墨锦御似笑非笑,清浅地开口:“容卿月,这就想溜了?就算你与萧寒烬比拼的事本世子可以不算,临走时说了那句话,要不要本世子给你在重复重复?” 容卿月一愣,他知道?这怎么可能,他知道早就发怒了,这不是作死的节奏吗! 只见墨锦御性感地薄唇无声地轻吐三个字,烬,哥,哥。 仿佛一道天雷劈过,容卿月彻底呆愣在原地,脸上笑意僵持,还未回过神来,便被墨锦御带回了墨王府。 一进锦墨楼,墨锦御嘴角轻扯,眸色幽幽,浅笑着开口:“月,妹,妹,你说本世子要怎样惩罚你才好呢?” “你……”容卿月刚吐出一个字,面前便落下一道黑影,薄唇被稳稳地覆住。 墨锦御身上拢上了雍雍光华,趁她不注意之际,舌尖一挑,加深了这个吻……。 ------题外话------ 码完这一万字之后,就内伤了…吐血了的节奏!快来安慰下么哒~ 谢谢巨色的99朵花花,杏子的2朵,四郎的5朵,笙歌的1朵,萌萌的一颗钻钻。 再次感谢!么哒! 第六十八章 你敢不嫁 “唔…”容卿月欲挣脱,头微微向后仰,墨锦御先她一步,一手紧搂着她的腰,让她更加贴近自己,另一手扳正了她的头,含着她的唇瓣,舌尖描绘着她的唇形,眸色深深凝望怀中瘫软地人儿。 容卿月一张瑰霞艳丽的小脸绯红,只能软软的承受着他的怒气,感觉他在她水嫩诱人的唇上撕咬了一口,疼的容卿月倒吸了一口凉气,用手去推他。 墨锦御借着这力顺势离开了她已红肿的唇瓣,仍是将她揽在怀里,抵着她的额头,微微喘息,低哑地开口:“容卿月,你还敢不敢了?” 容卿月身上没了力气,只能倚在他怀里,恼怒地嗔了他一眼,“不知锦世子什么时候学会咬人了?” 墨锦御低低地笑着,胸腔也随着这笑声不断阵动,极其愉悦,刹那使这间屋子光彩生辉,一双眸子如千万颗星辰在幽深的银河中汇粹,绽放出无与伦比的耀眼光芒。 修长白晰的指尖轻挑,转眼间容卿月身上的有些破碎地碧霞紫衫滑落在地。 容卿月惊慌地去拦他的手,“你……” 墨锦御见她紧皱的小脸,促狭一笑,勾起了唇线。放开她牵起她的手,走到衣柜前,拿出一件紫色流云彩,手一扬,细心地给容卿月穿在身上。 容卿月看了看这件衣裳,又看了看柜中有一半是给自己定制的,一半是他的,心中是说不出的暖意。见他穿戴完毕手依旧流连,啪的一声打掉他的手,一眼不吭,转身就往外走去。 墨锦御也没阻拦,这小狐狸也有害羞的一天,脸上还未退去的红霞看起来使她更加的妖冶无双,若是拦住她,真怕自己会一个忍不住提前吃了她! 目送着她出了锦墨楼,悠悠的眸子溢出温色,嘴角的笑意蔓延,余光瞥见地上那件破裂的碧霞衫,眸中温色渐渐退去,负手而立,“夙一” “主子”,夙一早在出了清风林便隐了起来,一是受不住那声甜腻腻的锦哥哥,二是身为隐卫也不能打扰人家小两口。见主子一身怒气地将郡主拎进屋里,看郡主满面春风,春风满面的走出去,不得不佩服,郡主这治主子的手段真是愈发的高明了! “听风楼!”,墨锦御清冽地吐出这三个字,身姿卓然,有着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 夙一冷冷地打了个寒颤,低下头,“是”,领命退了下去,不管郡主和听风楼主从前是何关系,刚在清风林就冲他一手寒月刃割裂了郡主肩膀处的衣裳,主子便不会饶他,若是郡主没躲过那招寒月天下,身上受了一点伤,主子亦不会管郡主是何筹谋,这听风楼,必毁! 楚府 “洢洢啊,你可是终于回来了,你爹急了好久,快让娘看看,没事吧?”楚夫人一见楚涵洢进了家门,一脸焦急热络地迎了上去,拉着楚涵洢的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若是让容卿月见了,不得不赞叹,这戏演得,真是好! 楚涵洢摇着头,心底有几分愧疚,咬着唇道:“娘放心,我没事。”说完,想挣开楚夫人的手,走回房间,谁知楚夫人攥的紧紧的,让她一分也撤不出来。 这时楚尚书也大步走了过来,楚涵洢望着那身影,眼里闪过慌乱,自己可是偷偷逃出去的,若是让爹知道烬哥哥如今就在京城,必会呈报给皇上,烬哥哥还是戴罪之身,这可怎么办才好! 楚尚书看向这消失了几天的人,眼底阴鸷,闪过一丝疑惑,若是逃婚怎会自己又回来了?自己派出去的人手也是迟迟没有消失,若不是容卿月派人前来告知她在清风林,还真不知道何时才找得到,不过,这个女儿去那死亡之林干什么? 楚涵洢迟疑了半刻,咬着唇开口:“爹”。 啪的一声,楚涵洢眼中顿时水雾弥漫,眼泪却迟迟落不下来,白玉瓷的右脸颊浮肿。 楚夫人眼底划过笑意,紧紧的抓着楚涵洢不松手,看来这枕边风吹的还是有些效果! 楚尚书一脸阴沉地看着欲然欲泣地楚涵洢,心头还是软了不少,道:“胆子愈发的大了,婚约在即,有胆子逃跑怎么又回来了?” “婚约?”楚涵洢捂着脸的手一顿,惊呼出了声,迷惑不已,哪里来的婚约! 楚夫人心中暗道了一声糟糕,这死丫头是不知道罗定公子求亲的事情,这要是此刻问起来,岂不是穿帮了? 忙开口道:“老爷,洢洢回来就好,你看这小脸都红了,你不心疼可有人心疼呢,这几日定是没有休息好,有什么话让洢洢休息后在说吧。” 楚尚书沉沉地看了她一眼,深邃地看向楚涵洢,冷冽道:“也好,休息好了若是不把事情经过给我交代清楚,楚涵洢,从今以后你给我滚出楚家大门!”说完,一甩衣袖,愤怒地转身离开。 楚夫人拽着楚涵洢的手一下子松开,眼神中带着不悦地看着她,拔高了声音:“还不走?还想让你爹回来在给你令一巴掌?” 楚涵洢低着的头抬起,摇着头,捂着红肿的右脸走回自己的院子。 一进房间,嘭的一声关上门,落了几许灰尘,看来她不在的几天竟是没人来打扫她的院子,一直未落下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环视了屋内一圈,唯有帷幔垂落的大床还算是干净些,走过去坐下,衣袖不断抹着眼泪,所有的苦她都吃得,可是订婚的事情,不管是和谁订了婚她都坚决不会同意!天长地久,即便海枯石烂,她也一定会等着他,那个从前把她捧在手心里的烬哥哥,她知道终有一日他会回来! 楚夫人也随后进了楚涵洢的院子,扫了眼没人打扫积落的灰尘,鄙薄地瞥了眼还在床上低泣地楚涵洢,嫌恶地绕过桌子椅子,走到她面前,甩了甩手里的帕子,赶走眼前的落尘。面皮一扯,含有几分笑意道:“洢洢,娘来就是和你说说罗府公子上门求亲的事情。” “罗府?”楚涵洢抹掉眼泪,侧过头看向楚夫人,十分不解。 楚夫人面上笑意僵了一下,瞬间恢复,眼中划过阴暗,又笑了笑,缓缓开口:“可不就是罗府,罗定公子,过几日便来下文定之礼,你呀,就乖乖在家等着做待嫁新娘吧。” “为什么我不知道?”楚涵洢愣了一刻,还是想不起这罗定是何许人。 “你爹给你订下的亲事,哪有那么多知道不知道的!”楚夫人厌烦的开口。 “我不嫁!”楚涵洢忽地从床上站起,背影笔直地站在楚夫人面前,如一栢青松,毫不妥协。 楚夫人手中的绢帕又挥了挥,鄙夷地看了眼双眼红肿,脸颊红肿的楚涵洢,嗤笑了声:“早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不容反驳!这几日,若是再敢往外跑,你会被人抬着上花轿,而不是自己走上去,你明白?” 楚涵洢骨子里是坚强的,眼神也愈发的坚定,再次坚决地道:“娘,我去找爹,我不嫁!” “痴心妄想!”楚夫人语气瞬间阴凉下来,“你那位烬哥哥如今还是待罪之身,自身都难保,几年前的话做的了数?” 楚涵洢迈出的脚步一停,怔然立在原地,转过头道:“娘,你…你都知道了?” 楚夫人伸出保养得宜的左手,看了看,长长的丹红色指甲在阳光下泛着波泽,冷着声音开口:“我自是知道,早就知道你在清风林,清风林里有谁,我是没告诉你爹,所以洢洢啊,人有的时候就是要听话,不听话的下场,啧啧,后悔莫及啊!” 楚涵洢清雅的面容上迷茫着,眼神呆滞忡然。 楚夫人看着她,忽地笑出了声,美貌的脸上阴沉散去,走近她,轻声开口:“若不是皇后殁了,罗府花轿今日便会上门!” 殁了,谁殁了?楚涵洢瞬间回神,眼底是不可置信,问着:“娘,你说,皇后殁了?” “是啊!”楚夫人细长的指甲划过楚涵洢白嫩淡雅的面庞,留下一道血痕,轻松道:“皇后,殁了!” 楚涵洢死死地看着她,脸上似乎也感觉不到半分疼痛,半天也说出话来。 楚夫人拍了拍她红肿的脸颊,见那面上估摸着也就三四日才会消,撤了手,美眸闪了闪,面上含笑,道:“洢洢,好好休息!”说完,又甩了下绢帕,扭着腰肢走出房间。 走到院中,停了下,看向院子里立在一旁打盹的丫鬟,喝了声:“不想活了吗?” 丫鬟立刻惊醒,浑身一个战栗,手里的扫把也掉落在地,丫鬟一见是楚夫人,慌忙跪下,“夫人饶命,奴婢不知是夫人来了,还望夫人恕罪。”还抬起头看着楚夫人的脸色,又打了个战栗,将头低下。 楚夫人将这些看在眼里,鄙夷地喝斥着:“这次就饶过你,大小姐回来了,好好伺候着,若是在敢把人看丢了,小心你全家人的命!” “是”,丫鬟惊恐地点着头,却不知大小姐是何时候回来的。 楚夫人淡淡地瞥了眼小院,扔了绢帕,走出院子。 丫鬟跪着的身子忙站起来,快速捡起地上质地上乘的绢帕,揣在怀里,贪婪地笑着,这帕子布料不错,还能值点银子。 ------题外话------ 昨日码了万字,现在手都是抖得,墨墨休息一天多酸痛才算好些,于是今天码的少了,明日起一天四千,若是看不够的美人们可以催更哦! 昨天的成绩墨墨已经很满意了,爱你们,不离不弃! 谢谢六茗三朵花花,瑟瑟三朵花花,寂姐两朵,睿睿两朵,阿惰五朵,小唯三朵,影子十朵,裴裴十八朵,湘湘一朵,五柳四朵,夕夕四朵,南诗一朵,子衿两朵,彭彭五朵。 裴裴钻钻五颗,彭彭三颗,子衿两颗,萌萌一颗。 萌萌打赏100。 第六十九章 黄粱一梦 待楚夫人走到楚尚书的院子,挥了挥手叫门口的丫鬟退下,眸色一闪,弹了弹朱红指甲中的血丝,随后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老爷”,楚夫人面上含笑,见楚尚书一脸阴沉的站在窗前,扭着细腰就走了过去。 楚尚书抬眼看了她,又阴鸷地看向别处。 楚夫人面上的笑意一僵,怎地今日对她如此冷淡?脚步不停,走近后在他怀里蹭了蹭,腻腻地开口:“老爷,这洢洢既然回来了,亲事是不是要尽快办了?” 楚尚书一把推开她,烦躁地道:“你去见她了,为何会逃跑?” 楚夫人不死心又凑上去,“还不是因为不想嫁,在外面的日子也不好过,如今想开了,回来过好日子了。” “不想嫁?”楚尚书一把抓住楚夫人在他身上游移的手,眼神更加的阴鸷,眼眸一眯,“你别糊弄我!” 楚夫人看着被他攥在手里通红的手,挣了挣,没挣开,软软一笑,“老爷,这可是那丫头亲口说的呢,你看她这几日过的不好,定也想的透彻了,现在只等罗府的花轿上门了呢。” 楚尚书冷哼了一声,忽地甩开她的手,这让楚夫人脚底一个踉跄,身后磕到了窗沿,美貌的脸上因疼痛而扭曲。 楚尚书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眼底露出厌恶的神色,也没去扶她,宽袖一甩大步走出了屋子。 楚夫人见他要走,连忙去扯住他的袖子,刚一动,又疼的嘶了一声,连块边角都没沾到,“老爷,老…”见他也走远,根本就是头也不回。 美貌的脸狰狞着,任谁看了都会做怕,丹红的指甲紧紧抠着手心,浑身颤抖,楚天河,你一定会后悔如此对我!嘴角勾着一抹阴狠的笑容,眼中充满了恶毒,楚涵洢,无论你怎样也想不到,我曾是听风楼的一名杀手! 容王府 容卿月绯红着小脸回到夕月阁,一路清风吹散了不少火热,脚尖轻落地面,衣袂飘扬,站在了夕月阁内,轻呼了一口气,抬眼看向天上阳光,闭上眼轻笑,若是他不拦着,看是谁扑了谁! 睁开明眸,望向小小的房间,收了笑意,缓步走了进去。 “郡主?”小小支着胳膊从床上起身,小脸不在苍白,歇息了些日子,已恢复了一些红润。 容卿月走上前,将她扶起,拿过软枕靠在她身后,随后坐在一旁,含笑道:“感觉怎么样了?” “很好,恢复的很好。”小小的星眸更像镶满水晶般明亮,一如初见的澄澈,不再是受伤时的死气沉沉与灰暗,瘦削的鹅蛋脸也圆润了不少,眉毛英气不改,若是会些武功,可行走江湖堪称一代女侠。 “打伤你的是木家人,这仇,是你自己报?还是我替你?”容卿月见她休养的不错,也是时候说点正事了。 小小一双剪水的双瞳闪过讶异,“木家?” 有些事情是该让她知道了,容卿月揉按着眉心,淡淡开口:“容王府如今情形你也看明了几分,木家是老皇帝的人,更何况那木心雅还一直惦记着太子妃之位,我肩负的倒是一点也没轻松,有人一旦抓住了机会便想时时刻刻要我的命,我身边的人,更是不会放过,因为我的缘故,你只是深受其害,所以伤你之人,必灭!” “好!”小小反而坚定地看着她,她小小从来就不是忍气吞声之人,管他是谁家,此仇不报都对不起自己躺了这么些个日子! 容卿月轻灵地笑了笑,笑意抵达眼底,她容卿月的人可以吃亏,但是绝不能受气!追杀令,木家,我们之间账也是该清算的时候了! 木府 “娘,你看容卿月那小贱人的得意劲,魅惑锦世子不说,看来太子如今也向着她,娘你的筹谋竟是一点没管用。”木心雅不顾尊卑,径直数落着对她一脸慈爱的木夫人。 木夫人听了这话倒是没生气,反而赔笑着:“心雅,那个贱人命大,娘都找人从听风楼去买她的性命了,谁知那楼主出尔反尔,撤销了追杀令不说,还退回了佣金,以后再也不接容卿月的单子,如今下手更难了,先别急,这太子府的位置肯定是有我们木家的一席之地!” “不急?我能不急吗?看皇上的样子,根本就打算再拔出容王府这根刺了!容卿月若是不死,皇后的位置也迟早是她的!”木心雅一脸埋怨,眸中淬了阴毒。 “皇上要铲除容王府可不是一朝一夕就决定的,只是放缓了动作。你仔细想想,这皇后殡天了,后宫总不能空置,总要有个主事的人,你可猜到了这主事的是谁?”木夫人拍了拍木心雅的手,语重心长道。 木心雅皱眉想了半天,木夫人捏了捏她的手心,在她耳畔轻声道:“是你二姐,燕妃娘娘。” “真的?”木心雅惊呼出了声,面上顿时喜悦无比,那自己登顶太子妃岂不是很有希望? 木夫人没在说话,面上也笑着,点了点头,又道:“是你二姐偷着传来的消息,说是皇上那日亲口说的,高兴的几个晚上没睡着呢。” 木心雅面上笑意更甚,阴暗的眸子望向远方,忽然又想到什么,转过头道:“娘,容卿月不会发现了使我们派人去刺杀她的吧?” “想到了又何妨,待你二姐当了皇后,她也奈何不了我们,自己都是泥菩萨,还是想想怎么保得住容王府吧!”木夫人松开木心雅的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平凡的面容上有着期待。 “那便好。”木心雅点着头,与夫人相视一笑,一切,不言而喻。 可惜,生而为人,有些虚妄,乃至一生,终为黄粱梦! ——美人帅哥们喜欢就加入书架吧—— “谁?”夙依依猛地从床上做起,察觉到有人进了自己的屋子,强压下内心的不安,一手缓缓掀开帷帐,一手支着床板,一点点移下去。 屋内忽然想起女子银铃般悦耳地笑声,夙依依踩着地板的纤足停顿了下,心里一紧,这声音,怎地有些熟悉…… 女子停下笑声,转头看向有几分担惊受怕已站在地上的夙依依,明艳端庄的容颜划过一丝鄙薄,眸子一闪,轻声开口:“夙姑娘,好久不见。” 夙依依怔然看着她,蓦地想起来,一个月前为替哥哥求情,在墨王府门口上了就是这女子的马车!若不是她,自己也不会知道锦世子屋内的那女子就是容卿月。 “记起来了?”女子走到屋内一张软榻上随意坐下,冶丽的面容上划过一丝讥诮。 夙依依拢了拢身上的衣衫,走近她,防备地开口:“你如何找得到我的住处?” 女子低低一笑,眼波流转,素手拨弄着指甲,不以为意道:“你是在幽羽的土地,我自然找得到。” 夙依依感到心中的惊慌,强自镇定,“有什么事么?若是没事大门就在前面,请恕不送。” 女子又笑了笑,声音如清喉娇啭,清脆好听,“先别急的赶我走,此次来,只是想和你谈一个条件。” “条件?”夙依依偏头疑问,她不明白自己无权无势,能有什么条件可谈! “条件,确切的说是合作。”女子红唇轻启,贝齿洁白,唇畔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呵…合作,我不认为我有什么可以与你谈的条件。”夙依依讽刺地开口,看这女子必是个权势家人,说是合作不如说是利用,自己不会傻到看着坑就往里跳。 女子好像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轻笑着:“夙姑娘,你还真是,真是执着!若是与锦世子有关呢?” 夙依依顿时瞪大眼睛看着她,惊惶道:“你要对锦世子不利?我是绝不会让你得逞的!”说着就迅速跑了出去,刚要开口大喊,身后刮来一阵旋风,将她跑到门口的身体的卷了回来,砰的一声摔在床上,门立刻合上,女子脸上带着几分好笑,似是十分的不屑,收回手,眸光清冽的看着摔在床上的人。 夙依依扶着腰起身,脸上是忍着痛苦的表情,毕竟那一下即使是摔在床上也是不轻的,恐怕后背有些青紫了。 艰难地从床上爬起,目光凶狠的看着随意倚在软榻的女子,心中有些惊惧,这女人的武功之高,怕是哥哥都不及。不敢在轻举妄动,她知道,这次只是个警告,眼神不断飘忽着,难道就只有这一个抉择了吗! 女子亦明白她在想什么,冷笑着:“你的确只有这一个选择!不过,并不会对锦世子不利,相反,对你很有利,考虑考虑?”语气中带了几分试探。 夙依依一直紧盯她,听见对自己有利时瞳孔紧缩了下,心中动摇,想了想,道:“如何对我有利?” 女子指尖轻挑,点了点额头,一下下划过脸颊,缓缓开口:“只要你答应与我合作,一遇锦御误终生的锦世子便是你的。” “呵…笑话,你说是我的就是我的了?虚言!”夙依依虽是动摇,却不相信,锦世子是谁,怎么可能是她一句话便定下来的了! “若不信,我们可以试试看。”女子声音中带着几分诱哄,声音就像带着魔力,吸引着夙依依挣扎着从床上坐起,一步步走向她,伸手接过女子从衣袖中拿出的一条金丝线。 待夙依依回过神来,面前已没有了女子的身影,惊讶的看着自己手中那薄如蚕丝的金色丝线,随后想起女子临时走红唇吐出的那句话,“相信我,我说是你的便一定是你的!”,缓缓收紧了手心那条轻如鸿羽的金丝线,后背竟也不再觉得疼痛,唇边绽放一抹笑容,此生最为妖媚的一抹笑容! ------题外话------ 说好的四千,结果食言而肥了,码了三千多就上传了,因为墨墨今天卡文了… 呜呜呜~哭瞎!墨墨要好好的自我反省了,绝不能对不起亲爱的乃们! 威胁到月妹妹的人素不素都该死?神秘女子素谁呢?亲们猜呀猜,秘密哦~ 感谢紫琰两朵花花,瑞瑞二十朵,画残羽一朵,空白两朵,小懒二十朵,彭彭五朵,六茗五朵,小雪一朵,五柳十朵,小影三朵。 彭彭打赏100。 再次感谢各位!么哒! 第七十章 真是好戏 翌日,天还未大亮容卿月便从床上起身,想着明日的盖棺定论,老皇帝还真是会算计,盖棺定论之后便是自立皇后! 走下床倒了杯水,一口口的抿着,眸色清幽,想了许多。 门外的菡沁墨梅听见屋内声响,在门口谨慎地询问:“郡主,要洗漱了吗?” “端进来吧。”容卿月放下杯子,淡淡出声。 “是”,墨梅轻推开房门,菡沁端着水盆放在架上,一抹阳光恰好照耀在水中,撒上一抹清辉,水中木槿花瓣漂浮,随着水波晃荡。 容卿月淡淡的瞥了一眼,素手刚要伸进盆中,见那水波之中有淡淡的青色围绕,杏眸一眯,嘴角上挑,半步情,毒药中发作比较缓慢的一种,毒性却很烈,遇水则融,一价千金! 容卿月冷冷一笑,看来对方还真是不遗余力的置自己于死地! “郡主,您怎么了?”菡沁见她伸了手又缩了回来,十分疑惑,以为是郡主不满意,又道:“这水温正好呢,我试过的。”说着,伸着手便往盆里去。 在她指尖要触及水面时,容卿月一把抓住她的手往后一撤,另一只手按住盆的边缘,淡淡道:“这水里的毒性,很强。” “啊?”两个小丫头齐齐叫了一声,菡沁的脸上更是带着后怕,退后了一步,眸子睁大。 容卿月面色平静,清冷开口:“菡沁,你最后一次试水温是在什么时候?” “就是刚刚,听见郡主下地的声音便又试了一遍,一直是正常的啊!我和墨梅那时已经在门口等了一会,因为水有些沉我还动了一下。”菡沁还是惊魂未定的拍着胸口,怎样也不敢想象自己端着这盆有毒的清水站了半天。 容卿月听后,眸色一沉,心中已有了思量,忽地抬头望向门口,没有异样,又抬眼看了看门的上方,好像有一根薄如蝉翼的金色丝线吊在那里,放开抓着菡沁的手,缓步走到门口,那里果然垂立了一根金色丝线,轻如鸿羽,丝线上还残有晶莹之色。 容卿月嘴角上扬,轻鸿丝,半步情可以借助轻鸿丝润物无声,便是趁着端着水盆的菡沁不注意时沿着滴入的,又低头看了看脚下,平整的地面有着几道坑洼的小孔,眸色是越发的深沉,想着菡沁晃动了几步,这才导致偏差,滴入地面腐蚀。 一挑眉,手刚要拽下这条十分熟悉的轻鸿丝,又想到这不是前世那具百毒不侵的身子,又收了手,吩咐着:“拿一块水火不侵的锦帕来。” “是”,墨梅饶是比菡沁要镇定些,欠了欠身,绕过这根丝线去去找锦帕。 菡沁也走到容卿月身后,仔细地盯着那根线,咦了一声,问着:“郡主,你看这根线好奇怪,轻如一根羽毛,有风过却一动也不动呢,一片落叶也会飘几下,它怎么会有重量呢。” 容卿月侧头看了她一眼,声音如同云雾般飘渺,“轻鸿丝最大的特点便在于轻如一根鸿毛,薄如一片蝉翼,却是迎风而立,水火不化,这种丝线可以做任何毒药的导线,也可以用作暗器瞬间杀人于无形,直取咽喉,不留一丝痕迹,是千金难求的宝贝。” “这么厉害!”菡沁不禁赞叹了一声,忽然又想到什么,脸色猛地煞白,支吾着:“郡,郡主,刚刚就是毒药沿着这个滴到水盆里的?” 容卿月点了点头,看了她一眼,又收回视线,“若是没有武功的人根本不能察觉,来人只是想要我的命,与你无关。” 菡沁愧疚作祟的内心稍微好受一点,猛然抬头,惊道:“刚刚,房顶上有人!”说完,就冲了出去,站在台阶上看着房顶。 容卿月低低一叹,这个丫头说聪明的时候是有几分聪明,“人早就走了,还在这等你来抓?” 菡沁望着空荡荡的房顶,内心是说不出的失落,想到不小心就会害死郡主,低垂个头。 容卿月也没去管她,这个丫头最爱多愁善感,就让她自己感伤去吧。 气氛一时间沉默,墨梅拿着一块紫色的锦帕走了过来,递给容卿月,“郡主。” “恩,”容卿月应了一声,拿过锦帕,晃了晃耀眼的紫色,嘴角一咧,若是记得没错,这块帕子还是五年前墨锦御怀里的那块,恩,是自己偷偷抢过来的。 熟练的手腕一转,便将一直吊在门檐的金丝扯了下来,隔着锦帕食指一捏,将丝线揉成了一团,微微一笑,揣在了怀里。 菡沁瞪大眼睛看着郡主行云如水的动作,“郡主,你…”难道郡主就不怕这种毒吗? 容卿月笑了笑,转身走回房间,看了眼水盆里的清澈的水,又对墨梅扬声吩咐:“在找个玉瓶来,这也是个好东西,本郡主一概都收了,送上门的东西哪有不要的道理!” 墨梅捂着嘴偷笑,想着郡主这副样子跟世子真是像呢!不过若是像世子知道了这件事,必定会大怒。不过二人也疑惑起来,看样子郡主很懂毒药! 容卿月瞥了眼二人的迷惑的神色,也没解释,指尖一下下轻敲击着盆的边缘,思考着这两样东西绝非凡品,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能力,悄无声息的趴在房顶上下毒,连自己也未察觉,还是自己这几天用脑过度,即便是有人在外面也不知道。 墨梅下去寻找玉瓶了,这么一大盆水,估摸着一个是不够的。 菡沁在郡主的手指在脸盆上轻跳,脸上有着紧张的神色,道:“郡主,您还是离远点吧,这万一一个不小心就沾到了。” 容卿月不以为然的挑挑眉,轻松道:“这样的好东西本郡主可舍不得拿来给自己用,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也不愧对了君太子爷说我睚眦必报不是?”声调一转,对着门口道:“太子爷,外面凉风吹着很舒服么?” 门口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温和好听,暖如春风。 容卿月未做理会,继续做着敲击水盆边缘的动作,随着一抹身影的走近,菡沁微微一愣,随后低着头站在容卿月身后,那抹君子如玉般的身影走到容卿月面前停下。 声音也是极其温和,“月妹妹,我来的时候便见一道人影向西北方去了。” “那你不拦着?”容卿月淡定的瞥了他一眼,手依旧没有撤回,人走了才出声黄花菜都凉了。 君翊尘嘴角一勾,温声道:“月妹妹的事情从不允许别人插手,我也怕月妹妹记仇。” 容卿月嘴角一抽,这才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君翊尘这个温文尔雅的君子表面掩盖了与墨锦御同样的黑心! 君翊尘轻笑了笑,眸光看着那盆中还泛着点点青光的清水,“这下毒之人倒是聪明,知道青玉融的水盆可以盛放半步情不会被腐蚀,便滴入这里,既不会被发现,亦可以在未发觉的情况下夺命,只是可惜了,月妹妹一眼便堪破,浪费了这么宝贝的东西。” 容卿月哼了哼,接道:“谁说浪费了,落在我手里自然要物尽其用,还有,我不是一眼堪破的。” “恩?”君翊尘不明白,侧过头去看她,颊边落下一缕长发更添温润。 “两眼,”容卿月撇了撇嘴角,第一眼还没看出有什么异状,第二眼若不是看到青色水雾,险些也着了道了,真是没想到,不过跟毒有关的一切东西,她都喜欢! 君翊尘浅笑晏晏,摇了摇头,看的出来心情愉悦。 这时墨梅拿了几个玉瓶走了进来,翻来覆去的看着,玉瓶都不是很大,一手两个正好,瓶上的光泽无杂质,隐隐透着清光,几个瓶子上干干净净,连个花纹也没有,是最简单普通的一种玉瓶了。 容卿月看的只觉得好笑,这丫头,还不舍得,能让这几个瓶子来装价值千金的半步情,倒是有些屈就了这半步情了。 伸手拿过瓶子,放在地上,向君翊尘示意了一眼,君翊尘摸摸鼻子,轻嘟囔了句:“能为月妹妹做苦力,倒比那瓶子荣幸多了。” 容卿月笑了笑没答话,和君翊尘一起端着水盆,微微倾倒,内力凝聚,就见那水流形成一个小喷泉,抛物线般落成一股股水柱,自动向那瓶子里钻去,直到四个瓶子都装满,盆里的水也一滴不剩,看的两个丫头感到惊奇。 容卿月将四个瓶子拿给菡沁和墨梅,吩咐了句:“放好了,以后自然用得到。” “是,”二人拿着这瓶子只觉得瓶子触手便生凉,在这大夏天的消暑也不为过了。齐齐向抱着个宝贝一样,不再如先前般看着就跑。 容卿月又吩咐了人重新换了脸盆打来了水,当着君翊尘的面洗漱,倒不是她愿意,是这位太子爷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 洗漱完毕后,也是折腾了许久,容卿月腹中饥饿,见两个小丫头也回来了,毫不忌讳的伸手摸着肚子道:“我饿了,端早膳吧。”两个丫头应下,她又吩咐了句:“今早的事情谁都不许外传!” “是,”两个丫头对看了一眼,齐齐应道,退下去端膳食了。 容卿月转身走在桌前坐下,现下饥饿,等待的滋味十分不好受,看了眼那头站着充当透明的太子爷,一挑眉,道:“太子爷,您不走?” “本太子做的最多的事便是给月妹妹保密了,我也没吃早饭,可否一起?”君翊尘步履施然的走到桌子的另一边坐下,唇畔含笑,君子光辉愈发伟大。 容卿月刚想撵人,听着那句话后便沉默了会,这是在说解了亡忆那件事了,真是和墨锦御一样的无耻! 片刻,淡淡道:“我容王府也不差你这顿饭,太子爷若不嫌寒碜一起用也无不可,只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太子今日来了这么久,可是有事?” “有事。”君翊尘点了点头,眸色温暖的看着她,又道:“只是没成想大早上的就看了一出戏。” 容卿月嘴角又是一抽,“什么事?” 君翊尘见两个小丫头已经回来了,并且端了两副餐具,眸中染着笑意,缓缓道:“吃了饭再议。” ------题外话------ 今日更得晚了,抱歉!墨墨今日中暑,头晕眼花,若是亲们发现有错别字轻指出哈,么哒! 感谢画画五朵花花,小唯两朵,小蝶五朵,五柳五朵,妃十朵。 另外,感谢haoyu的月票一张,群么~ 第七十一章 她的等待 一顿饭太子爷悠闲的吃了半个时辰是真够悠闲的! 容卿月手中筷子也是迟迟未放下,一嘴咬着筷子尖,一手轻支起下巴,也是十分有闲情逸致的看着太子优雅的吃饭动作。 太子爷就好像没看见一样,最普通的白粥也似佳肴,神色愉悦。 须臾,放下碗筷,冲容卿月温雍一笑,如明珠生辉,晨曦刚起,照亮整间光线还微弱的房间。 容卿月放下支着下巴的素手,回了他一个颠倒众生的媚笑后,立刻冷下脸,手中筷子一扣,发出叭的用一声响,容卿月望着他道:“太子,现下什么事情您是不是可以说了?” “不急,月妹妹,我有些口渴,不知可否劳驾玉手,端杯水来呢?”君翊尘淡扫了一眼那无辜断成一半的筷子,淡淡浅笑。 容卿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解不解亡忆都是自己的掣肘,让别人牵着鼻子走啊!起身去给这位爷倒了满满一杯水,一递,“喏,喝吧,别渴死!” 君翊尘摇着头,左手接过时触碰到容卿月冰凉的指尖,手指也瑟缩了一下接过,淡笑道:“有月妹妹在也只会撑死不会渴死的。” 容卿月接过他喝剩了一半的清水,放在桌上,又随意地坐下,清淡开口:“这回有什么话可以说了吧?” “恩,是可以说了。”君翊尘点着头,眸光望着她十分温暖,但容卿月还是感到了一股冷意蔓延,便听他道:“十日后,父皇将下旨给你我二人赐婚。” “你可以在说一遍!”容卿月声音依旧清淡,淡如一弯朦胧月让人捉摸不透,不知心中所想,又好像与自己无关一般。 “父皇已经决定,十日后,母后头七一过,便给你我二人赐婚。”君翊尘连自己都未发觉,这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轻快与愉悦,却很沉稳。 “呵……”容卿月低低一笑,笑中极尽嘲讽,听的君翊尘面上的笑意也浅淡了几分,心中不是滋味。 “双喜临门么?”容卿月挑了挑眉,眼底的不屑看的君翊尘嘴角的笑意再也挂不住,心中一阵刺痛,却还是开口问着:“什,什么双喜?” 容卿月嘴角挑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声音一下子清冷下来,“顺便封个皇后,不是吗?” “月妹妹,此事不可……” “不可怎样?”容卿月立刻接过话,眸子冷冽,如寒冰一般冰封。 在这六月的暑热天气君翊尘竟感到一股冰冷随着四肢游走,如玉的容颜也似乎蒙上了一层冰霜,凝望着她,低低地开口:“月儿,到现在你还不肯接受吗?就算,就算我为你做到如此。”不知多久了,他都想着能亲口叫一声月儿,没想到却是在这种情况下。 “接受?”容卿月冷哼了一声,声音也压得极低,“君翊尘,你以为我姑姑逝了容王府便必须依靠你君家么?你以为替我隐瞒解除亡忆消匿了风声我便要对你感恩戴德么?你以为你做的再多都比得上一个墨锦御么!” 饶是君翊尘想过她狠心,却也从未想过如此……是如此的狠心!前两句他都可以不在意,不去在意,最后这句话是真真切切的伤了他的心,一瞬间君翊尘的脸色发白,受伤的神色也让这屋子里的光芒暗淡了不少,君翊尘抬手捂着胸口,疼吗?他在心里轻声的问着,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因为那股彻骨的痛已经让他疼的有些麻木,失去了知觉! 他不知自己是如何一步步走出的容王府,他好想掰开自己的心看看,那里是否会有一滴眼泪。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不用掰了,那里已经碎到不能拼凑,一字字就像一把利刃一刀刀划在心口,刻着决绝。 脸色依旧白晰,如同一张薄纸,当朝阳洒满大地,君翊尘伸手遮了遮,这样柔和的阳光怎么会如此刺眼,如此强烈,眼眸眯了眯,却发现手缝中依然有阳光漏尽,无处不在,放下手,依旧捂在胸口那个位置,一步步,往前走。 容卿月还是那样的姿势站在屋内,一身清冷,如烟似雾,背影挺直如松竹,脸上看不出是什么神色。 过了许久,容卿月薄唇轻吐,“墨锦御,你给我滚进来!” 话落,一抹银紫色的身影随风飘落,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清淡的木槿花香,站在她的身后,没有开口。 “你倒是听话,叫你进来你便进!”容卿月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低哑着嗓子开口。 墨锦御未回话,长臂一伸将容卿月拥在怀里,头抵在她的肩膀,声音同样沙哑,“容卿月,我们不难过了好不好。”这不是反问,而是强势霸道的命令,听起来却像陈述一般,清润至极。 “不好,”容卿月摇了摇头,一双如水的杏眸不知看向哪里,微敛着,声音又恢复平淡,只是袖子紧握的手出卖了她此刻内心的情绪。 墨锦御轻叹一声,伸手握住那握拳的小手,压低了声音,道:“你不欠他什么,这幽羽也会是他的,终究是敌对!” 敌对吗?容卿月猛地回头,墨锦御不在枕着她的肩膀,却与她贴的极近,道:“不忍心吗?” “没有,”容卿月抿了抿唇,看着他幽深的眸子与雅致的容颜,内心逐渐安定,固然君翊尘再好,他是幽羽的太子,始终姓君! “那我们就不烦心了,累心呢,走,清风林的桃花开了。”墨锦御拉住容卿月的手,脚步轻缓,向外走着。 容卿月转头看了看他,清风林何时有了桃花?他不说,她自然也没有去问,握紧了他的手,带着他足尖轻点地面,向清风林飞去。她还是忘不掉君翊尘走时说的那句话:“你可知,即便如此,我这颗爱你之心,还是爱你的。” 半个时辰后,容卿月带着墨锦御到了清风林,在他指定的一处大树上落下,繁茂的枝叶足以遮挡住二人,粗壮的枝干也让二人可以坐在上面,看他口中的桃花! 随后一道粉红色的身影跑近,身后追着起码有三十多人,容卿月见是楚涵洢,刚要飞身而落,便被墨锦御拦住,示意她看着便好。 这人不会无缘无故跑这么远看虚无的桃花,容卿月点了点头,便从树下往下看去。 “洢洢,娘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跟娘回尚书府,这次可以既往不咎!”楚夫人见楚涵洢累的停下,笑着从管家身后走出,不见任何疲惫之处。 相反,楚涵洢大口的喘着气,半弯了身子,脸色也通红,尤其那被打肿的一边,更是红的瘆人。 楚夫人见她摇着头,美眸中划过狠厉与阴毒,“娘最后再说一遍,洢洢,跟不跟娘回去?” “不…不回!”楚涵洢一身被汗打湿,气息不顺,还是硬挤出了几个字。从尚书府跑到这里起码有二十里地,一般人早就承受不住不到中途便会停下了,谁知楚涵洢的毅力惊人,愣是到了清风林才没了力气,在看楚夫人身后的三十名男人都是微喘着,可见功夫不一般。 “那就别怪娘心狠!”楚夫人妖冶一笑,丹红的指甲一弹,一道红光瞬间没入楚涵洢的心口,楚涵洢还未发现声音便瘫软在地。 容卿月怒看着墨锦御拦着她的手,瞪着他,低沉道:“墨锦御,你放手!” 墨锦御不仅没放反而将她往怀里一拽,力道不容反抗,将她固在怀中,伏在她耳边轻声道:“再等等。” “等?在等下去人都不一定在了!你看她脸上的伤痕!”容卿月怒极,张口便要去咬墨锦御的手,墨锦御也不闪躲,看着她贝齿在上面留下的齿痕,周围还带着淡红色,反而淡淡开口:“容卿月,你的理智你的冷静呢?是不是都被君翊尘带走了!” 容卿月牙关一松,薄唇离开他有些流血的手背,唇角还带着一丝血丝,她只感觉这味道极苦,一直苦到心里,缓缓闭上了眸子不再说话。 墨锦御又将她搂紧了些,让她靠在怀里,慢慢找回丢失的东西。 楚夫人已经走到楚涵洢的身边,身子一倾,曼妙的身材毕现,呼之欲出,看的身后的几十人是眼睛眯了又眯,细长的指甲勾起楚涵洢的下颚,冷笑着:“臭丫头,你可真是好,不仅敲晕了那丫头,还在本夫人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离家几天这本事倒是长了不少啊!” 楚涵洢软软的趴在地上,抬不起一丝力气,鬓角还有不少汗水滑落,唯有一双清亮的眸子透着坚强与坚毅。 楚夫人看着她不屈服的性子与让人看了就心烦的水眸,咯吱的笑了出来,“好啊你,本夫人说过不想让你被人抬着上花轿,你怎么就不听话呢?” “誓死不嫁!”楚涵洢紧咬着牙关,语调清明的吐出这四个字,似是用尽了一生的力气。 “好个誓死不嫁!臭丫头,本夫人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去死的,让你那废物的亲娘在天上好好看看,她最爱的女儿是如何被众人凌辱的!罗公子还会不会要你这个肮脏的丫头!”说完,放开了钳制她下巴的手,眼色示意,那三十多人立刻眼中放着狼光,这可是尚书千金,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虽然长得不娇不媚,这种素雅的文静劲倒是没尝过呢! 前面几人一得命令雀雀欲试,摩擦着手掌走进,淫笑阵阵,楚涵洢紧紧闭着眸子,舌尖偷偷顶着牙齿,内心决然坚定,若他们一旦靠近,自己便咬舌自尽! 几个男人见楚涵洢一脸要死的模样,兴致立马降了几分,又看向楚夫人那妖媚的身材,眼底火光又盛,若是夫人,这滋味,真不知是如何的销魂蚀骨呢! 楚夫人瞥见几人的炙热的目光,袖下的手一缩,嘴角拧着冷笑,事后他们以为还活的成么!亲自送他们上路,也算是他们的福气了,毕竟这死之前还有如此的快活,黄泉路上别说楚家对他们不仁义! 树上容卿月猛地睁开眼,紧抓着墨锦御的手,冷冽的目光扫过众人,已知墨锦御在等待什么,强迫自己冷静自持,相信,那也是楚楚的等待! ------题外话------ 快捂住眼睛!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 好吧,吓唬亲爱的乃们的,哈哈哈,相信亲们猜到了哦~ 烬哥哥,快来吧! 感谢拒绝297朵花花,3颗钻钻,再次感谢,么哒!亲们群么哒! 第七十二章 万万不可 几名男子逐渐走近,眼中兴奋不然,其中一人迈着大步直接扑了上去,另外几人见状,也上去一把撕扯着楚涵洢身上汗水浸湿的粉色衣衫,大手摸着楚涵洢肤白细腻的脸颊,楚涵洢几欲作呕,牙齿一用力,咬破了舌尖,鲜血缓缓随着嘴角流出,这已经是她能用的最大力气,最连自尽都办不到!楚涵洢苦笑着望着,难道这就是她的结局吗! 容卿月握着墨锦御的手紧了又紧,心下拧成一团,心中怒骂,萧寒烬,你个混蛋!在不出来自己一定会下去救的,这帮人,一个都别想活! 墨锦御只是搂紧了她,那被咬出血流淌的手一直垂着,上面的暗沉血迹任风吹干。 几个男子见楚涵洢嘴角不断溢出鲜血,慌了神,忙停下动作,目光看向楚夫人。 楚夫人眸光轻闪,隐匿了几分狠辣,轻笑着开口:“不就咬个舌头么,看你们吓得,放心,这臭丫头已经没多余的力气挣扎,不会死人的,你们继续。” 几名男子迟疑了会,还是没有动作,看的身后的一堆人心痒难耐,冲他们吼道:“你们不行就让我们上,大老爷们墨迹个什么劲,还是不是男人!” 若说刚才他们心里还没底,那这句是不是男人可就真是一激,就听撕拉一声,楚涵洢身上的衣衫顿时碎了一大半,露出只着肚兜的半个身子,肤色白嫩腻滑,几人的眼底也亮起了一簇簇火苗,几双手刚要触及那温香暖玉的美人,便吹来一阵狂风,将几人掀翻,一件墨色袍子盖住楚涵洢半露的身子,此时一道银光闪过,一把清辉凛凛布满杀气的刀便向几人飞来,杀气浓烈,几人还未站起,便已瞪大了眼睛,噗通一声倒在地上,瞬间没了声息。 在树上被墨锦御搂在怀中的容卿月缓缓收回手,眼角挑起一抹笑意,萧寒烬,来了! 楚夫人目光盯在那件墨色的织锦缎,袖口针织着繁复的花纹,脸色一变,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 身后的二十余名男子更是吓得腿开始打抖,浑身打颤,这是…这是听风楼主萧寒烬的寒月刃,只要他想让你活你便死不了,若是想要你的命你更是活不过五更! 这些人扔下手里的兵器,转身就要逃跑,可惜萧寒烬是不会让他们活过下一刻! 一缕墨紫发丝随风飞扬,俊美风流的面上噙着一抹狂傲不羁的笑,只见寒月刃在几十人的面前轻轻一划,灵巧的转弯,划过道道银光,便已有潮涌般的血水从脖颈处喷出,伤口细微,疼的他们发不出声音,声带却已被割断,亲眼看着自己血尽而亡! 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亲眼看着自己清醒的沉沦,而最不可挽回的便是清醒看着自己生命消逝,后悔,无用! “烬…烬哥哥…,”楚涵洢感到自己身边没了那种令人呕吐的味道,也十分安静,一睁眼便惊喜的发现墨紫如绸顺滑的发丝随着微风柔和地拂过她的脸颊,一低头,身上已被一条墨色衣袍包裹,顿时惊喜万分,虽然吐字艰难,可烬哥哥,还是来了!就知道,他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就知道,只要自己来了清风林,他一定会出来,就知道,即使是杀手之王,内心的善念依旧不会被泯灭,就知道……。 萧寒烬缓缓回过头,见她脸上红肿,还有一身的风尘与伤痕,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有个角落很疼,眸光深邃的看了她一眼,便又转过头去。 冷声道:“春娘,你胆子真不小!” 楚夫人偷跑的背影一僵,动作一顿,不敢在往前一步,她深知,若是在动一下,那把夺命不见血的寒月刃会在顷刻间要了自己的性命! “楼…楼主,”楚夫人也是就春娘缓慢地瑟缩着转过身来,脸上的敬畏之色明显,脸色惨白,丝毫不见刚才张狂阴狠的模样,一双淬着毒的眸子却看向楚涵洢的方向,就是这个臭丫头,故意将他们带到了清风林,这个坑挖的真是好!自己倒是小看了这个丫头! “一旦离开听风楼,便终生不得归,即便曾是听风楼的一员,也不得违反,今日是来送命的?”萧寒烬面无表情的开口,声线冷冽,完全不在意今日有多少人染血于此! 楚涵洢面上惊讶着,眸中也是讶异深深,她是听风楼的人,一名杀手这么多年一直在楚府,刚刚她提到了娘,会不会…会不会娘的突然暴毙就与她有关系!袖中的手想紧紧的握着拳头,无奈,没有任何力气,只能死死的盯着她。 “楼…楼主,都是你身…,”春娘原本想说是他身边的臭丫头,却又转念想到,听风楼的历任楼主都必服下忘尘丹,不但忘记从前事,还会拔除自己的情感,一个没有了情根的人,才会冷心冷清,才有资格当上听雨楼的楼主,自己在楚府的时间也不短,自然也知多年前萧寒烬与楚涵洢的事情,却从未与楼主提过,但若有一日楼主想起,自己便死的更早了! 美貌的脸上神色变幻,颤着音开口:“春…春娘只想追回府内逃跑的丫头,没成想踏入了楼主的清风林,还请楼主恕罪。” “恕罪?”萧寒烬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轻笑了声,眼底却是冰寒不已,周身的杀气凛凛。 春娘浑身又打了个战栗,猛地跪下,低泣着:“还请主子饶恕,春娘,春娘真的是无心之过,仅此一回,再也不敢了。” “仅此?听风楼的规矩是为你定的?”萧寒烬俊美的面上拢上一层冷嗜,诡谲的眯起眼,寒光直射着跪在地下打颤的人,眼角余光却是瞥道了树上那两道相依偎的身影。 树上看戏的两人对视了一眼,没想到萧寒烬竟能发现他们的存在,容卿月轻笑了声,乐了,又在墨锦御怀中翻个了白眼,以传音入密对萧寒烬说了句什么。 只见萧寒烬的脸色瞬间一白,眸子里也有着强制压下的惊恐,身子几不可见的轻颤了颤,收回余光,再也不敢瞥向那个地方。 一直低着头的春娘抬起头,发现楼主面色上有些不自然,却不敢多言,战战兢兢道:“主子,春娘请求主子饶恕,那个逃跑的丫头是我楚府的洢洢。” “楚涵洢,呵……”萧寒烬低低一笑,却看没看没一直望着他背影的楚涵洢,一双眸子犀利地看着春娘,声线冰寒,“本楼主不管你的家务事,可你犯了听风楼的规矩,就要死!” 春娘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迅速席卷全身,冷汗打湿了衣衫,求饶道:“主子饶命,主子,春娘在不敢犯,在不敢…”话未落,一道寒光闪过,春娘感到脖子上一凉,发出的声音停下,伸出丹红色指甲的手摸上脖颈,拿到眼前一看,满手的鲜红,瞪大了双目,又是一道银光没入她的身体,随后便像没了骨头一样瘫软在地,沾满血色的手打落在地,身体动了几动,张了张口,没发出任何声音,怔怔的看着自己体内的鲜血流尽。 萧寒烬眼中鄙夷之色尽现,扬声道:“来人。” “楼主,”一道黑影迅速跪到他面前。 萧寒烬缓缓回头,目光看着楚涵洢,道:“把春娘和这里的尸体都扔回楚府,立刻执行,不得有误!” “是,”黑影嘴角一抽,楼主是有多嫌弃,要扔回去,却半刻都不敢耽搁,挥了挥手,瞬间几十道身影一晃,将地上的三十多具尸身带走了。 一阵轻风划过,吹走了漫天的血腥与煞气,树上那两位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因墨锦御道了句,桃花才开呢。 萧寒烬也不点破,只要一想到容卿月对他说的那句话,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汗毛倒立的,想起地上还有个人,一挑眉,道:“还不走?恩?” 楚涵洢一直望着他,听见的不是自己想要听到的,心中难免失落,低下头也不说话。 萧寒烬感觉背后森寒,不用想就知道是谁一直盯着他,语气生硬地吩咐了句:“带走。” “是,”立刻有手下将楚涵洢带回了听风楼。 楚涵洢目光灼灼的看向萧寒烬,虽然是换来如此结果,但她不后悔,也庆幸自己做了这样的决定,跟着自己的心走永不放弃! 嘴角弯弯,笑意甜甜,烬哥哥,这一生,无论你怎样甩着我,我都跟定你了! 萧寒烬在回听风楼的路上,自然也感受到了背后那一股暖意,之前的那阵狂风,必是容卿月的内力催动的,一想到容卿月,脸上原本勾着的淡笑立刻沉了下来,周身的气息也有些压抑,步伐不由得加快,快速赶回听风楼。 树上,容卿月望着那道看似沉稳实际上是落荒而逃的背影长叹了一声,离开了墨锦御的怀抱,似是无限感叹。 墨锦御扫了眼那道伤痕不浅的手,背后倚着树干,好不轻狂!淡若清风道:“想必你又瞒了我什么,容卿月,你的蓝颜知己还真不少!” 容卿月转过头看着他,最后目光落在那道伤口上,一挑眉,“锦世子又醋了?” 墨锦御没有回答,看着这个小狐狸才给他包扎伤口,目光暖了暖,心下也原谅了她几分,便听道:“五年前我来到幽羽第一个见的人不是你。” 墨锦御眸色不变,继续听她道:“我见的第一个人就是萧寒烬,那个时候他好着呢,天天缠着我,不像现在这么木头,无意间让他看见我烤了一条蛇,吃的正香,打那以后见着我就退避三舍,比兔子跑的都快,后来夜二告诉我他怕蛇。啧啧啧,真没想到天下间第二杀手楼的楼主也有死穴啊!”容卿月又叹了一口气,似是无限惋惜。 听了这样的解释,这妖孽还没有动作,容卿月抬头飞快了看了他一眼,眸中波涛翻滚,怒霭沉沉,随后非常自觉的低下头,小媳妇一样的诺诺开口:“世子爷您是不是被我咬疼了,来本郡主给你揉揉。”说着,手下包扎的手法也轻柔不少,另一只指腹也揉按着红印的边缘。 见他默不作声,又飞快抬起头讨好一笑,又迅速低下头,道:“世子爷是不是嫌本郡主揉的不舒服了?来本郡主给你吹吹。” 拿起他被咬出伤口的手就要放到唇边去吹,谁知原本握在手中的手一翻,牢牢将她的手抓住,长臂一伸,紧扣着她的腰肢向他贴近。 “唔……”于是,容卿月还未说出口的求饶声便被墨锦御吞没在相贴的唇瓣中。 皇宫 “太子殿下,皇上来了。”君翊尘身边的一小太监在书房门口对着里面道。 君翊尘仿若未闻,寂静的坐在桌前,如一颗蒙了尘的明珠,却难掩其清辉,只是光芒逐渐暗淡,周身仿若云雾缭绕,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皇帝走近门口,对那太监摆了摆手,大步一跨走近屋中,负手而立。 君翊尘并未如同从前一样起身行礼,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皇帝脸上同样如蒙了迷雾的朦胧,一身的威严,却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君翊尘低哑着嗓子开口:“父皇,您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皇帝脸上闪过一抹异色,随后隐没,眸中隐着深沉,道:“十日后即可入住太子府,你与容卿月的婚事,不得有异,不容作罢!” “父皇,”君翊尘听见容卿月三字后霍然抬头,声音依旧沙哑,“父皇,您,您为何还要下旨赐婚?容王府的陨落难道不是您最愿意见到的吗!”这话可算是冒大不韪了,可是皇帝听后,面上虽然黑沉,眸色亦是幽黑,却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梦翎在丞相府够久了,明日你去接她回来。”皇帝声音依旧威严,却带了一分不易察觉的沧桑。 “父皇,”君翊尘上前走了一步,此刻心痛至极。 皇帝一双眸子讳莫如深,深看了他一眼苍白的脸色,抬步走了出去。 门外,“恭送皇上”的声音阵阵响起,君翊尘如玉的容颜刹那一变,身子踉跄的后退了几步,唇瓣颤抖,面色更加苍白,万万,万万不要是他想的那样,万万不可! 微风卷成御道上散落的无数花瓣,一角明黄色的龙袍也在随风飘扬。 ------题外话------ 刚考完会计学,墨墨在会计分录那里写了,咳咳咳,写了六个字:抱歉!实在不会… 墨墨说的是实话,哭瞎!码字快成为我的一切了,于是,下学期“光荣”的补考吧! 感谢拒绝的396朵花花,三颗钻钻,猫猫的五颗钻钻,小暖的评价票一张,爱你们么哒! 亲们群么么~ 第七十三章 最是无瑕 “郡主,您怎么又是这身装扮?”菡沁不解的看向容卿月换上的男装,翩翩风采,陌上如玉,依旧是那把“天命风流”的檀香木折扇,悠闲地在手中打着转。 容卿月午时才回到容王府,被容老王爷正好看见,大骂了一顿,臭丫头,是不是要把家都搬到锦墨楼去。 容卿月嬉笑着抱着他的胳膊,趁他不注意拔下了一缕翘脚的胡子,还记得老王爷哎呦了一声,捂着嘴巴眉头紧皱的模样当真是好笑极了! 菡沁见郡主在想着什么,没有说话,故而不解地又轻唤着:“郡主?” 容卿月偏过头看了眼菡沁,笑而不语,一抹阳光笼罩在她的侧颜上,平添了几分神秘,摇着折扇慢悠悠地走出夕月阁。 菡沁疑惑地歪着头,后又跑了上来,喘着气道:“郡主,等等我。” 容卿月手中打开的扇子一收,敲在另一只手的手心,一袭白衫边角扬起,嘴角勾勒一抹轻挑的笑意,风流无边,停下脚步,看着追上来的菡沁,悠闲道:“该强加锻炼了。”说着,步履施然的出了容王府。 菡沁气息微喘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脸色一红,郡主她什么时候学会打趣人了?又看着那越渐远去的身影追了上去。 喧嚣的街市,热闹的人群,容卿月顶着太阳,环视了一圈熙攘的街道,最后目光落在醉仙楼几个大字上,带着仍是喘着气的菡沁走了进去。 “客官,您里边请。”一小厮装扮的男子弯腰笑着迎进一名俊秀风流的男子,身边还携着一位浓妆艳抹,身材丰饶的女子,男子瞥了眼小厮,眼底划过轻视与不屑,“给爷一间优雅清静点的房间,再来盘八宝鸭,一壶香飘雪,其他有名的菜都给爷上来。” “好的,客官,您这边请。”香飘雪,一坛价值万金,可见这男子非一般人,小厮在前面领着路,带着男子上楼,男子猛地拽过身边的女子,面上一笑,轻挑道:“莲儿,今晚跟爷…恩?” 那名叫莲儿的女子面色羞红,将身上的重量全部交给男子,靠在他怀里,轻软道:“木爷您说怎样就怎样呢,莲儿…莲儿本来就是您的人。” 男子听了这话,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扬声笑着,一手勾起她的下巴,旁若无人的亲了下美人香腮,邪笑道:“爷自会对你好的。” 莲儿更加羞愧,目光躲闪的环顾了一下楼内,忽地,瞥见一袭白衫男子,目光便定格不动了,那男子冷若清辉,浑身散发着优雅贵气,容颜如玉无暇,慵懒随意地拿着筷子夹着那盘最著名的八宝鸭,另一只手潇洒地举起酒杯,一仰头,那优美的弧线在阳光的普照下竟是如此迷人,一瞬间,她只感觉这天下间再也找不出这样的人了,她已深深的迷恋…又瞥见与那男子同桌而食,丫鬟打扮清丽的人,眸光中浮起一抹阴狠,竟是一瞬也不瞬地望着。 木东城感到怀中女人柔软的身子一僵,低头看着她痴迷的神色,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一名翩翩浊男子一杯杯的喝着酒,身姿如兰,叫人舍不得移不开视线。 可木东城最是不同,他猛地推开还在痴迷中的莲儿,目光一沉,双手紧握,凶狠的望着那慵懒的男子,莲儿猛然被推开,惊叫了一声,就要从楼梯上滚落,瞬间醉仙楼内的人纷纷向这里看来,就见一美貌女子就要摔下阶梯,竟也没人去扶,若是摔伤有个好歹,真是可惜! 菡沁也自然被这叫声吸引过来,惊讶地瞪大着眸子,目光急切地又看回自斟的容卿月,焦急道:“公子。” 容卿月反倒像没听见般,又夹了一块鸭肉送进嘴里,筷子轻敲瓷盘,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清淡道:“吃饭。” “公子,我们不能见死不救的。”菡沁看她就要从楼梯上跌下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 “与我何干。”容卿月侧头划过一道清光,嘴角似笑非笑。 木东城听见这叫声回过头看向莲儿,见她就要摔下楼去,自己还未品尝过她的滋味,就这么死了着实可惜,于是长臂一伸,又将她揽回了怀里,只是神色不似先前柔和。 莲儿惊恐地回过头,见木东城一脸阴沉的模样,浑身颤了颤,低下头,小鸟依人般倚在他怀里,目光偷偷地看向那最是无暇的男子。 木东城冷哼了一声,手中力道缩紧,箍的莲儿身上一阵子疼痛,咬着下唇却不敢出声,一直未抬头,便听木东城道:“小子,你是何人?” 众人见美艳的女子被那男人抱回怀里,便也不再去看,谁不认识他,木侍郎的小儿子木东城,也是燕妃与木心雅的亲弟弟,这样的人,他们是真的惹不起,虽说来这醉仙楼吃饭的人身份都不低,可这大半都是经商之人,民不与官斗,这是亘古不变的理!又低下头各自吃着自己的饭。 木东城见那男子没有回话,心中越发的气愤,勒的怀里的莲儿就要喘不过气来,又沉声道:“小子,我在问你话!” 容卿月依旧悠闲的小酌,只是那拿筷子的手悄悄放下,转而袖中划出一柄折扇,嘴角挑着一抹淡讽的笑意。 木东城见他如此无视自己,一把扔下怀里的莲儿,从二楼飞身而起,到了容卿月面前,怒道:“小子,你本事大的很,连爷的话都不回,找死!”说着,对着端起酒杯的容卿月就是一掌,这掌用了十足的力道,若是普通人定会被震得经脉俱碎,吐血身亡。 但容卿月终究不是普通人,喝点三脚猫的功夫她还看不上,嘴角的淡嘲渐渐扩大,手中拿着酒杯转个了弯,拿杯中酒瞬间形成一道水柱像木东城的掌势而去。 醉仙楼内的其他人看的心惊胆战,木少那是用了十成的功力,这酒化成的水柱能抵挡住什么。 木东城见是水势而来,心底更加轻屑,简直是在找死!出招的动作更加迅猛。 内力与水柱嘭的相撞,反而是木东城后退了三步,容卿月仍是悠闲地又斟了一杯,直道可惜,真是可惜了那杯好酒! 木东城眼底暴怒,大步走上前,指着容卿月道:“小子,你敢不敢与我比一场!” 容卿月连个眼神都没甩给他,今天这是招谁惹谁了,好好的吃顿饭无故被打搅,清冷道:“掌柜的,结账。”说完,菡沁掏出碎银放在了桌上。 容卿月站起身,背影挺直如松柏,缓步就向外走。 木东城眼底红光,大吼一声:“臭小子,你给爷站住!” 容卿月扯了扯嘴角,丝毫未理会,心中鄙夷,从前纨绔不堪的君少然都比他顺眼太多! 木东城见他完全无视他,狠厉地扫了一眼楼内张望的众人,寒气散出,凶狠道:“你还想走?没门!”说完,大手一挥,瞬间几名隐卫从四面而出,将容卿月与菡沁团团围住。 容卿月不屑了瞥了眼几名隐卫,没门?那就给他建个窗户来瞧瞧! 木东城浑身寒气暴涨,看着背影的身姿就不知胜过他多少的男子,心中突然燃起一股火,这人,必须死!袖下的大手一握,也不管光天化日之下,血溅醉仙楼,反正他有将要当上了皇后的姐姐撑腰,他有何惧! 沉声道:“杀!” 瞬间,几名隐卫应声而动,速度比起听风楼的杀手慢了太多。 真是一帮废物!容卿月手中的折扇轻摇,依然慵懒闲散,菡沁手心溢出了汗,紧张的唤着:“公…公子。” 只见容卿月手中折扇快如一道流光,在隐卫近身前划出一道弧度,带着菡沁瞬间移出了十米之距,菡沁还不明白,就见几名隐卫的脖颈上喷涌出鲜血,齐齐倒地,她惊恐地捂上了嘴。 木东城见自己的手下几乎是在这男子根本不废吹灰之力下,便夺了性命,理智回笼,怒火消退了几分,心中恨意激增,猩红着眼,紧握着拳,却紧咬着牙。 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开口:“小子,你杀了我的人!” 容卿月看了看一地的鲜血,又扫了眼楼内众人敬畏,惊恐,讶异,惧怕的神色,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清淡道:“那又怎样?” “又怎样!”木东城怒火一瞬间在次点燃,目光越发的猩红,狠戾道:“你,给我等着!”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人,知道自己此时敌不过他,只要打听到他是谁,凭借木家的势力,必定将他挫骨扬灰!木东城压抑着浑身的怒气,转身一步步走上楼,拦腰抱起还半坐在地上的痴望着那男子的莲儿,一步步走到了他所要的雅间,不过片刻,里面便传来衣帛撕裂的声响,与女人尖叫的哭泣声。 容卿月也毫不理会众人的目光,带着菡沁走了出去,心中却是无比畅快,萧寒烬这招幻月,还真是好用! 不过这木家,今日终是结下了仇恨!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出了事,都与他们逃不了干系!木家,我要你们一点点偿还,就从…这个独苗开始! “公…公子。”突然如娇莺初啭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声音有几分熟悉,容卿月回过头,眸色一眯,似笑非笑,这女子,木婉婉! 第七十四章 情之一字 木婉婉娇羞地低了低头,又道:“公子,您这是刚从醉仙楼里出来吗?” 看来她还不知醉仙楼内发生的事,容卿月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没有答话,带着菡沁转身便走。 木婉婉咬着下唇,星眸点点破碎,星光闪闪,一副作势就要哭泣的模样,街上来往的人侧着头多看了她两眼。 “公子,”木婉婉小步追了上来,轻声唤着:“公子,我们再一次相识便是缘分,可否将姓名告知婉婉。” 容卿月脚步未停,扫了眼低头皱眉的菡沁,淡然道:“不可。” “公…公子,”木婉婉停下了脚步,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就这么不招他的喜欢吗?这十七年终于找到了一眼便心仪之人,为何…为何连姓名都不肯告知…… 容卿月抬眼望天,这朵杏花招的真是好,木家也会出这么温婉善良女子,真是不易。 一个极度无语,一个满怀心事,二人走回容王府,刚到门口,有心事的菡沁伸手拽住容卿月今日一袭白衫的袖口,一脸支吾的样子,眼神有些飘忽,不知看向哪里。 容卿月一挑眉,也任由她这么拉着,等着她说话。 菡沁小心地抬头看了眼她,半天才道:“郡…郡主,那个,您能不能救那个女子回来,她真的很可怜。” “可怜?”容卿月轻笑,“天下间可怜人又不止她一个,在醉仙楼你的神色就不对,还不说实话,恩?” 菡沁听了这话,噗通一声跪下,“郡主,菡沁不敢欺瞒您,那个女子我不能不救。” “起来,”容卿月淡然的声音响起。 “郡主,您…您答应了?”菡沁惊喜地抬头,看着她。 容卿月眉头一皱,这里是容王府的门口,来往的人不少,被有心人传去,保不准明天自己的恶行又添了一条,传到宫里,就麻烦多了。即便是她不怕麻烦,也断不会去自找麻烦! 声线一凉,道:“不起来你就跪着,有事回夕月阁再说!” 郡主这么说就是有缓和之地了,菡沁原本沉入谷底的心又再次升起,仿佛看得到那抹艳彩,面上一喜,连忙起身,道:“多谢郡主。” 回了夕月阁,容卿月懒散的往椅子上一坐,揉按着眉心,想到明日便是姑姑出殡的日子,盖棺定论,真是好笑! 抬眼看了还在低着头的菡沁,“那个女子与你有何关系?” 郡主看出来了?也是,她们二人原本就有相似之处,怎么会看不出来呢。菡沁猛地抬头,有几分失措,声音轻飘,“郡主,她是我亲妹妹,我姐妹二人自小被发卖,我被卖到容王府,她是…她被卖到了秦楼楚馆。” “秦楼楚馆,混迹风月?” “不是的,她虽自小就在那里,却一直是卖艺不卖身的,她…她…”菡沁想说什么却是说不下去,只能以期盼的目光看向她。 容卿月揉按着眉头的手一顿,轻声道:“你以为经过今日一事,木东城会放过她?” 菡沁似乎想到什么,小脸一下子惨白,目光流露出哀戚与悲痛,的确,那木东城又怎么会放过她,若不是他来挑衅郡主,莲儿今夜不也是他的人了吗! 容卿月看着这个丫头想明了许多事,眸色有些灰暗,摇了摇头,声音低沉:“你若是小看你的妹妹,那就错了,风月场里的明争暗斗也不少,她现在依旧活的很好,十多年未见,是否卖身你又怎知,有些话不得信,你若是觉得现在去找她是救她于水火,那便去,我自是同意的,但若是她的心不在此,你是劝不回来的。” 菡沁怔然地望着她,身子仿佛摇摇欲坠,郡主的话一阵见血,十多年未见,她是何脾性都不曾知,为了活下去委身于他人那不是不可能,今日她一身妖娆打扮,举手投足间的风情,想劝她回正轨那是不可能了,她活的如此好,又怎会真的委屈自己,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既然十几年前就已分别,那便分别吧!过去的如何回的来!闭上眼睛,心中甚是凄苦。 容卿月见她已决定,也知她彻底想的清楚,便开口问道:“你怎知她是你失散的妹妹?她认出你了?” 菡沁睁开眼,眼中的灰暗退去,转而是清亮透彻,恭敬道:“回郡主,她的肩头那里有一块红色的胎记,呈半月牙形,所以一眼便认出。”又摇了摇头,道:“十几年未见,容貌变化太大,郡主亦没表明身份,她应是认不出的。” 容卿月放下手,点了点头,今日她穿着有些暴露,这打扮一看便是谁家的花魁,肩膀处更是只露出白嫩的肌肤,衬得那块红色胎记也更加明显。 心里也中菡沁能做到这个份上实属不易,依她善良的性子,指不定现在心里藏着难过,轻声吩咐:“你先下去休息吧,去叫墨梅来便好。” “是,”菡沁裣衽施礼,也知郡主是给自己恢复的时间,看向容卿月,眼中有着忠贞,有着感激,不再多言,退了下去。 这丫头,倒是比从前稳重了不少,看开本就不易,如今通透了,或许是她的福分吧。 “郡主,虞小姐求见。”墨梅站在门口,恭敬地对着坐在里面的容卿月道。 虞晚歌?自从上次同墨锦御求洛水去医治虞丞相,这半个月来,还这是没见过面,二人原本就交集不深,勉强称得上是点头之交,何事今日又上门求见,容卿月嘴角微微上扬,美人来访,怎么能拒绝呢?想来她也猜明了几分,美人也是总有些目的。 “请她进来。”容卿月顿时疲劳一扫而空,慢悠悠地替自己沏了杯香茶,手中茶壶又转了个弯,将茶水倒入另一只空杯子里,虞晚歌走进院子,恰好看见了这一幕,端丽的容颜上有一丝怔愣,后缓过神,忙笑着开口:“月妹妹别忙了,晚歌能享用到郡主亲手沏的茶已是荣幸,烫到了自己晚歌反而过意不去。” 话落,茶杯里的茶水已满,还微微荡漾着清波,容卿月放下碧玉茶壶,抬头看向她,笑道:“虞小姐亲自上门,本郡主若是待客不周,爷爷又该气得翘胡子了。” 虞晚歌拿着绣帕掩唇而笑,气质大方典雅,问着:“不知晚歌可以一坐?” 容卿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轻笑着:“请。” 虞晚歌轻声道了句,“谢谢。” 容卿月摇头,将那杯斟满的茶杯递给她,虞晚歌看了半晌,没有伸手去接,抿了抿唇。 容卿月放下茶盏,不甚在意地淡笑道:“虞小姐这是在质疑本郡主的人品?” 虞晚歌忙按住她落下的手,接过茶盏,满满的一杯茶水随着轻晃溢出了些许,沾在虞晚歌的手背上。 虞晚歌脸上有着几分愧意,脸颊微红,道:“月妹妹,你别误会,是我…我有些受宠若惊了,你以前,以前从不会对人如此温和的。” 温和吗?容卿月素手托起香腮,眸中浮起一抹温柔,想着什么时候学会温和的呢,那个清冷桀骜的自己倒是离得愈发的远了,也许是在遇上墨锦御的那一刻吧。低下头,又轻呷一口清茶,那抹温柔瞬间退去,清澈无波,又抬起头道:“虞小姐,不知那你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虞晚歌低下头品了口茶,唇齿留香,脸上浮着笑意,道:“月妹妹,是这样的,皇上有旨让五公主回宫,可你也公主与我大哥的感情,现下五公主抗旨不尊,连太子都很为难,晚歌特来求助,不知月妹妹可有办法?” 老皇帝果然是最喜欢棒打鸳鸯啊!容卿月撇撇嘴角,眸中划过一抹异色,道:“太子在何处?” “殿下还在虞府中,无奈五公主任谁劝也不听,抱着大哥不放手,大哥亦是无奈,更舍不得,便任由她了,可你也知道,皇上的旨意,也是不得违背的。”虞晚歌面泛愁苦之色,语气中多了抹怅然。 自古情之一字,最是为难!自己没有通天的本领,更何况,爱到深处自然浓,这二人的情感,虽没有楚涵洢的波折与坎坷,却是艰辛不断,光是一个四皇子君翊绝便是两人的阻力,想守的云开,势必也要与皇权对抗!容卿月看着茶杯中轻荡的碧波,有几缕阳光撒入,碧色的茶水和着金色的光线,倒也融洽极了。原来他们本就是一路人,最终都逃不开这皇权的桎梏! 容卿月看了眼眉头紧皱,神色担忧的虞晚歌,缓缓一笑,对她道:“虞小姐是太看得起本郡主了,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己时。本郡主帮不上忙,还是请虞小姐转告给梦翎一句话吧。” 虞晚歌紧皱的眉头逐渐松开,扬起脸,依旧明艳,笼罩的云雾消散,忙道:“郡主请说。”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容卿月浅笑,一仰头将杯中茶尽数喝尽,放下茶盏,毫不介意形象地抹了抹嘴唇。 虞晚歌听后,美眸突地晶亮,闪着灼灼的光辉,想上前去握住她的手,又收了回来,笑道:“多谢月妹妹,晚歌感激不尽。” 容卿月淡笑如故,轻声道:“只是人世真理罢了。” “的确是,”虞晚歌点着头,见她疲惫涌上眉心,关切道:“月妹妹早些休息吧,晚歌便不打扰了,今日还是多谢,这就告辞。” “好,”容卿月见她亦是伸手将杯中茶水饮尽,拿着绣帕抹了抹唇,扬声道:“墨梅,送虞小姐出府。” “是,”墨梅一直在门外等候,听见郡主的声音,走了进来,一施礼,道:“虞小姐,请。” “好,”虞晚歌点着头,站起身,目光柔和的看了看容卿月,“月妹妹今日劳累,就不必送了。”说完,见容卿月一点头,转身出了夕月阁,脚步没了刚来时的沉重,多了几分轻快。 容卿月轻吐了一口气,让人将茶盏收拾了后,自己上床休息,这一天,的确累的不行,明日,想到明日,便不由得头疼,困倦的闭上眼。 不久,夕月阁内有阵脚步声响起,似是急迫,容卿月依然闭着眸子,却已被这脚步声吵醒。 “墨梅,何事?”懒散的声音中还带着几分沙哑。 墨梅想到吵醒了郡主,声音放轻,道:“郡主,是华公公来了,皇上说叫您准备准备,明日皇后娘娘出殡,您作为容王府的女儿,自是不能失了分寸。” 容卿月眼睛依旧未睁,嘴角却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出去告诉她,本郡主知道了。” “郡…郡主您不见见吗?”墨梅停顿了片刻,支吾道。 “不见。”平日里清淡的声音中多了分威严与冷冽,墨梅吓了一跳,忙道:“是,奴婢这就去回。” 过了不过片刻,脚步声又起,墨梅站在门口轻声道:“郡主,华公公已经回去了,说您好好休息。还有,虞小姐派人传话来,五公主回宫了。” 容卿月一直闭着的眸子半睁,又阖上了,轻应了一声,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墨梅虽然武功不高,却还是有些内力的,离郡主也不算远,听见郡主应声,轻手轻脚的关上了房门,转过身准备退出去,一抬头便见离自己不远处有一人银紫流云缎,墨发飞扬,潋滟如画的容颜上勾着一抹浅笑,惊讶地道了声,“世子。” 墨锦御伸出如玉的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她轻声,墨梅点了点头,也不敢在多言,又将门轻轻打开,见世子缓步走了进去,又小心翼翼地将门合上,退了下去。 ------题外话------ 昨日忙了一天,码字到很晚,结果断网了… 所以墨墨在这里特别感谢作者七惰帮墨墨传上去哦!保持了墨墨坚持不断更的理念!来个狼吻么哒╭(╯3╰)╮ 恩…看到新的粉丝订阅,墨墨真是越来越幸福了,明日五千字走起~ 感谢萌萌的两颗钻钻,小影的三朵花花,感谢订阅文文的亲们,动力满满,信心满满,爱你们! 第五章 永世不移 天还未大亮,容卿月便已悠悠转醒,昨夜睡的真是舒服极了!睁开如水双眸,鼻尖轻嗅到道一股熟悉的香气,恩?容卿月转过头,便看见旁边男子如诗似画的容颜,俊美的人神共愤,但他身上的外衫已不知哪里去了,一袭中衣半褪,露出比女人还白如玉肤如脂的肌肤,亦是刚睡醒的模样,神色上还带着一丝慵懒,芳华失色,让人移不开眼。 不对!容卿月一愣,一定是她醒来的方式不对!又闭上眼,鼻尖那抹清淡的木槿花香围绕,似在嘲笑着。 再次睁开,入眼又是一张放大的俊颜,墨锦御幽深如雾的眸子正好对上容卿月那迷蒙的水眸,一眨不眨,嘴角还挑着淡淡的笑意,梨花映雪,伸手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轻声道:“醒了,恩?”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暗哑,温柔无比,眸光宠溺。 容卿月愣住,呆傻怔愣的模样看的墨锦御轻笑出声,潋滟玉颜如一抹暖阳融融洒洒,这小狐狸,真是有趣!指尖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长指划过她似醒未醒的脸庞,轻挑起她的下巴,微微低下头,将那粉如新玫的薄唇含住,轻轻啃咬,很是用心的吻着。 沐染月身子轻颤,完全确定了这是现实,只是这妖孽是什么时候来的?猛地推开他,声线有些暗哑道:“墨锦御,你节操呢?” 节操?墨锦御想着什么时候是该扔掉了!轻咳了一声,声音恢复清润好听,神色有些委屈,“难道你要抵赖吗?昨晚若不是本世子坚守防线,拼死抵抗,否则今日就被你吃干抹净了,容卿月,你还好意思跟我说什么节操?” “胡说,你…”容卿月怒斥地话还没说完,就见他特意抖了抖半露的肩膀,玉白的脖颈上有数道深浅不一的血痕,看起来颇有几分触目惊心。 “这…这是我弄的?”容卿月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指着那些痕迹,在看看妖孽一副无辜的样子,自己有这么残暴? “唔…难道是本世子喜欢玩自虐然后在诬陷给卿月郡主吗?” “难道不是吗?” “那本世子去找容爷爷评评理,郡主要不要一同去?”说着,墨锦御慢悠悠地坐起身,挑眉看了眼将脸蒙在被子里的容卿月,嘴角挑了几分玩味的笑。 “好啊,顺便说说锦世子大晚上不在锦墨楼,跑本郡主闺阁来住个什么劲!”容卿月一把掀开蒙住头的被子,面上还有着几分绯红,被吻过的红唇像沾了蜜般诱人,见墨锦御脸上一副耐人寻味的样子便已深知上当。 刚要转身跑下地,纤细地腰肢被长臂一揽,墨锦御的薄唇瞬间覆下,继续刚才还意犹未尽的事情。 屋外阳光淡洒,暖风阵阵,屋内温情浓浓,旖旎万分。 “郡主,皇后娘娘今日出殡,王妃叫您一同入宫。”门外传来菡沁的声音,打破了一室温馨旖旎,春色无边。 墨锦御缓缓离开她的唇瓣,眸色温温,容卿月柔肉无骨地伏在他怀里轻喘,双臂环着他的腰。 声音还有几分娇软:“墨锦御,我们去见姑姑最后一面。” “好,去见最后一面。”墨锦御温和地回着,一只手轻拍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 容卿月更加搂紧了他的腰,二人呼吸相缠,阳光透过雕木窗洒满一地静谧。 “郡主?”菡沁见郡主没有回答,又问了声,手刚要去推门,被墨梅拦住。菡沁不明状况,疑惑地看着她,只见墨梅摇摇头,做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二人先退下去。 菡沁点了点头,待二人走远,侧头问着墨梅,“郡主怎么了?” 墨梅回头看了眼那紧闭的门,轻声道:“世子来了。” 菡沁会意,也未像从前那般多问上几句,深知这么大的事郡主更不会耽搁,就先去回禀了王妃。墨梅立在一旁静待。 许久,容卿月依旧蜷在墨锦御的怀里,低低开口:“墨锦御,我只想与你赏遍红尘蒹葭,琴瑟饮茶,逍遥山水,醉卧桃花,你可知?”这声音如云雾般飘渺,仿佛下一刻便会随风而散,带着说不出的凉意。 墨锦御手臂收紧,二人之间不留一丝缝隙,低下头靠在她的肩头,轻声道:“我亦如此,逍遥山水,醉卧桃花,容卿月,逝者已逝,姑姑不希望你为她如此伤感,你还有我,能陪你一生的也只能是我。”虽然最后一句话如此霸道,但她却觉得能为他固步自封,甘之如饴。 “好,”容卿月将头又往墨锦御怀中蹭了蹭,声音越发的轻飘,眼角逐渐划下一滴清泪,墨锦御,我还有你,幸好我还有你。 “在想什么?”墨锦御温润地声音响起,缓缓放开她,替她穿上素白色镶锦软靴,神色认真,像是捧着无价之宝一样的珍贵。 容卿月歪着头看他,这就是幽羽第一公子,天下与弦玥比肩的人,潋滟风华,风姿卓然,雅人深致的人啊!把她视为一切,爱若珍宝,一丝一毫都不得损伤,这也是她的男人,真好! 缓缓一笑,脸上荡漾着幸福的光芒,温声道:“恩,一与之定,千秋不移!” “恩?在说一遍?”墨锦御给她穿靴的动作未停,却侧了侧头,直到将另一只靴子也穿上,这才放下手,抬起头眸色温柔的注视着她,又道了一声:“再说一遍。” 这个可爱的男人啊!容卿月嘴角笑意扩大,好笑地看着他:“锦世子,我说,一与之定,千秋不移。” 墨锦御忽地俯身,温和道:“唔…这话错了呢。” “错了?”容卿月歪着的头正了过来,看着他道。 “恩,错了。”墨锦御认真地点着头,缓缓开口:“容卿月,我说,一与之定,永世不移!”微微退开身子,将手心朝上,伸在她面前。 “好,永世就永世!”容卿月笑的更开心了,将手放进他的手心,暖暖的,这才是适合自己的温度! 握着他的手跳下床,将他按在不动,轻声道:“锦世子,方才劳您玉手,现在换本郡主替你着衣。” “好,”墨锦御忽地一笑,如画的玉颜上如昙花盛开,美得惊心动魄。 容卿月赶紧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嘟囔了一句:“又是美男计。”撇了撇嘴角,这男人长得这么好看干什么!却忘记了墨王府现下同样住着一位绝美的…男子! 随后扬声道:“夙洛” “郡主,”夙洛不等容卿月吩咐,只见窗户一开,一件素白色上织着繁复浅紫色花纹的流云锦便飞了进来。 容卿月放下捂着眼睛的手,另一只手的手腕一个翻转,就将衣裳接在手中,掂了掂质地轻盈,天下间独一无二的流云锦,一笑道:“内力不错。” “多谢郡主,”夙洛见她已接了衣服,头一低,迅速将窗户合上,立刻退得远远的,世子那冰冷的眼神真是从脚底开始发颤。 “站起来。”容卿月轻笑出声,就让一把将墨锦御扯下来。 “容卿月,我还没穿鞋。” “是吗?”容卿月低头看了看,果真没穿鞋,随后又甩了他一个白眼,一个大男人脚也长得这么好看,真怀疑是不是投胎投错了性别! 墨锦御见她的神色就已知她想着什么,悠悠地道:“本世子是不是男人想必郡主是十分清楚!” 容卿月蹲下身,给他穿鞋的手一顿,面上尴尬,绯红一直从脸颊蔓延到耳后,轻咳了几声,又咳了几声。 “怎么了?”墨锦御一扬眉,看着蹲在地上给她穿靴的女子。 容卿月面色绯红消散,抬起头笑嘻嘻地道:“跟您老一样,嗓子塞鸡毛了。” “哦,”墨锦御拖长了音调,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可以起来了吧?”容卿月给他穿好靴子,拍了拍站起身,揉揉有些发麻的双腿,想着伺候这位大爷还真不是为简单的事,若是以后成亲怎么办?那就在晚一点成亲吧。 墨锦御低头看了看,站在地上踩了踩,嘟囔着:“穿个鞋这个慢。” 容卿月掐着腰翻了个白眼,您还不愿意了!“爷,能穿衣服了吗?” “恩,穿吧。”墨锦御一伸胳膊,嘴角挑着笑意,彰显着这位爷今天心情格外的好! 容卿月将他还露肩的里衣拢了拢,给他穿整齐,余光瞥到他脖子上那几道血痕,眼角抽搐,怎么就没一点印象呢?真的下了那么大的手吗?自己这么没品?还是这位爷在坑她?刚要伸手去摸,头顶响起墨锦御闲闲地声音:“娘该等急了。” 容卿月赶紧收回手,将白色外衫给他穿上,手指轻跳,将腰间的环扣系好,原本是想系个相思扣的,想着今日不合时宜,还是算了,又替他整理了一下褶皱,这才收手,上下打量着,素手单支着下巴,翩翩风采,风飘雪月,万般无暇,果然这人最配的还是白色,啧啧了两声,一点头,“恩,还不错。” 墨锦御淡笑,伸手环住她的腰,“是本世子长得还不错。” 相反,容卿月不可置否的点头,随后道:“我和娘先去皇宫了。” “好,”墨锦御将头埋在她颈间,深吸了一口气,后又放开她,握着她的手,有些不舍道:“永世不移!” “恩,”容卿月含笑点头,从架上拿了件白色长裙穿戴,绝然出尘,瑰艳之色上添了几分庄重,几分仙气。墨锦御更加不舍地放开手,目送她走出夕月阁。 “夙洛,”墨锦御扬声,看了眼紧闭的窗户。 “主子,”夙洛一同夙一瞬间低头立在他面前。 “打盆水来。” “是,”夙洛拿了架上的盆,闪身去井边打水,这容王府的地形真是越来越熟悉了。夙一垂立在一旁静默不语。 不过多时,夙洛端着一盆清水放在架子上,恭敬地退到一旁,与夙一做着相同的动作,二人不是不能抬头,是不敢抬头! 只见墨锦御从怀中掏了块月白的锦帕出来,拿着蘸了蘸水,水中有着淡淡的木槿花香,嘴角上扬,对着桌上的镜子将脖子上的红痕一点点擦干净,直至满盆清澈的清水完全变红,这才满意的停下手,嘴角勾着笑意。 “处理了。”声音清淡。 “是,”夙洛如蒙大赦一样猛然抬起头,抖着胳膊将水找个隐蔽的地倒掉,路过夙一身边时趁主子不注意踩了他一脚,明明容王府熟的跟家似的,什么活都让他来,上次那软榻的账还没跟他算呢,随后扭过头恨恨地出去了。 夙一抱着脚跳了起来,下脚真重!见主子睨了他一眼,立刻放下胳膊,忍着痛意,继续低头,主子这招真是黑心,若是卿月郡主发现主子脖子上的一道道伤口都是他来帮着画上去的,那以后的日子,可以用暗无天日来形容! “去皇宫。”墨锦御淡然出声,步履施然地走出夕月阁。 夙一连忙跟上,见夙洛已端着处理好的玉盆回来,比了一个手势,二人立刻隐在暗处,跟着主子向皇宫而去。 此时容卿月与王妃坐在马车中,后面那辆马车里坐的是容老王爷与容王爷。 容王妃亦是一身白衣,脸色有些苍白,眼睛有些红肿,一见便知这些天还是依旧伤心,容卿月握住王妃的手,轻声安慰着:“娘,姑姑是笑着去的,她不会后悔。” 容王妃缓缓一笑,摸着她的头发,道:“卿月长大了,娘虽为你担心,亦是不希望你如你姑姑如此,一入宫门深似海,红颜未老恩先断的生活。” 容卿月低下头,敛住眸中一闪而过的清光,清淡道:“娘放心,容王府不是任人刀俎的鱼肉,一切,都该随着姑姑的消逝而逝了。” 容王妃的身子一颤,瞳孔一缩,却是没有说话,片刻,眸色复杂,眼底却是慈爱流露,点了点头,温柔开口:“我的卿月自是不能任人宰割的。” 容卿月将目光瞥向窗外,更加用力地握紧了容王妃的手。 过了盏茶的功夫,马车骤然停下,便听车外有声尖细地声音传来:“容王府到。” 容卿月扶着容王妃下了马车,如同每次一般,无数视线向这里集聚,容卿月嘴角勾起一抹讽刺,被众人审视的目光还真是不舒坦! 容王府也扶着容老王爷下了马车,此时已走上前来,“进去吧。”老王爷扫了一圈四面八方的视线,鄙夷地嗤了声。 容卿月一点头,见父王已将娘揽在身边,也没多言,转身走进宫门。 宫门之下,她一袭白衣,绝美出尘,风吹长袖,身影笔直如松竹,气质如仙,三分桀骜七分清冷的缓步而行。 宫门之外,众千金依是一袭白衣,妖娆妩媚,端庄艳丽,素雅如菊,温柔如水,身姿气质各不相同。 “月丫头,你来了。”皇帝仍是那日所见的一身太子时深紫色的衣裳,脸色有些蜡黄,眼窝深陷,眼底一片黑影,倒像是寝食难安,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模样。 容卿月却一眼看出来,启用长生丹的人,时日无多!看来,有些事情已不需要她出手! 淡然地看了皇帝一眼,这是第二次听她叫月丫头,不知为何,心底还是有一丝的触动。 点了点头,轻淡道:“皇上。”目光扫视四周,整座皇宫入目皆是一片白色素裹,就像是寒冬腊月里的皑皑白雪,风吹起,几条白色长绸轻荡,又落。皇子们的蟒袍上同大臣们一样,外罩了一袭白衣,命妇千金们亦是白衣,无一例外,恭敬地垂首站在一旁。 唯有她是站在皇帝面前,倒显得有几分突兀了。 “五公主到。”一声尖细地声音拉回容卿月的视线。 没有日渐憔悴消瘦,只是眼眶红肿,心情低落,可见也为姑姑伤心了好久。 君梦翎抬头便见容卿月含笑望着她,快走了几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握着她的手,刚要安慰,容卿月就道:“我知道,姑姑希望我们都好。” “恩,”君梦翎点着头,俏丽的小脸上多了分成熟,多了分稳重。有些人终究要长大,终究要看透世事,终究…不自己! “丫头,为皇后盖棺吧!”皇帝声音极低,却透着几分威严,也拉回了众人的视线。 “好,”容卿月直视着皇帝,对看半晌,一点头,便见皇后的棺木从长乐宫内被抬了出来,棺木是极好的,天下间少有的紫楠木,周边放着冰砖以保存尸身,容卿月想着老皇帝这表面功夫倒是做的极好,若是过几日便自立皇后也算是堵着了天下悠悠众口。 余光扫了眼众人的眼光,面容清淡的走上前,轻风扬起长袖,翩翩欲仙。 君翊绝眸子眯了眯,却是闭口不言。 容卿月见姑姑一袭皇后正装,宫装上绣着一只金色凤凰,欲展翅翱翔,而姑姑此刻一脸安然的躺在其中。容卿月嘴角轻扯起一抹淡笑,一手扶着棺木,一手抬起一旁的棺盖,轻声道:“姑姑,这天下间在也不值得你留恋,走好!”扶着棺木的手一松,将棺盖盖在棺木上。 众人诧异万分,也有惊恐不已,卿月郡主这对皇后娘娘说的话,怎么…怎么听都像是冒犯之语啊!有些胆子大的偷偷去看皇帝,见皇上没有震怒,也没有呵斥,垂下头思索,这幽羽,是不是要变天了? “拿笔来!”容卿月一声重喝致使沉浸在自己思绪的众人打了个寒颤,立刻有太监端上托盘,里面放的是金玉打造的狼毫笔,与有“长存致久,永不磨灭”之称的沉久墨。 容卿月接过递来的笔,提笔便写:“今生君恩已还尽,生死两忘红颜谶。” 小太监看着这字,一惊,立刻急声道:“卿月郡主,不可这么写啊!” “那要怎样写?你来?皇上既然让本郡主替姑姑定论,本郡主便有这个权利!”容卿月一挑眉,随手将笔扔进那太监的托盘里,墨汁溅起,沾了小太监一脸。 “可……”小太监带着墨汁的脸看向皇帝。 皇帝看着上面的大字,深沉地眸色一闪,没有说话,挥了挥手让太监下去了。 众人见了这字,更是惊的倒吸了一口气,想着卿月郡主真是大胆,皇上竟也容忍了,没有半句责怪与呵斥!难道,难道这幽羽的天真要变了? 容卿月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抬步便要往外走。 便听皇帝此时开口,声音依旧低沉,“众卿随朕送皇后帝陵入寝。” “是,”四周一片恭敬地应答,唯有容卿月没听见般依旧向前走。 皇帝目光幽深地看着她的背影,又道:“朕意已决,七日后,朕…” “不好了,皇上,五公主昏倒了!”皇帝的话还未说完,便见君翊尘扶着昏迷的君梦翎,一脸担忧地模样。 容卿月停下脚步,看向君梦翎,与欲上前抱她的君翊尘,眸光一闪。 ------题外话------ 嗷呜~终于码完了,说好的五千哦~么哒!恩,其实快六千…求表扬!咳咳… 手麻了…那个,墨墨每天也想早更,也想多更,太无奈,亲们还是原谅墨墨的拖延症吧… 感谢yunnanrong的一朵花花和留言~亲们群么!来亲亲,╭(╯3╰)╮ 第六章 人间凰色 皇帝想要说的话猛然顿住,看着君翊尘的眸子一眯,闪过一抹异色。 君翊尘倒是一副坦荡的样子,打横轻抱起君梦翎,对上皇帝怀疑的目光,声音依旧如以往一样的温和:“父皇,梦翎突然昏迷,还请立刻宣召太医前来为她诊治。” 皇帝低沉着声音道:“太医。” 话音一落,便有几名太医从众大臣之列中慌忙的跑出来,赶紧上前为五公主诊治,君翊绝紧抿着唇,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中流露的是深深的担心。 须臾,诊断结果便已出来,一位太医顶着四皇子君翊绝冰冷的视线,擦了擦额头的汗,朝着皇帝恭敬的一礼,便道:“皇上,五公主日夜忧心,伤了脾脏,再加上多日来休息不好,身体匮乏,有亏损之兆,五公主必要调理半月,这前三日必须服一株天山雪莲,才可缓解这亏空之症。” 三日?那岂不是三株?这雪山上的天山雪莲曾在一夜之间全部枯萎,天下间只剩不过三株,且这三株还不知在谁手里,那这症状是否就没有办法医治了! 皇帝面色一变,目光深邃,紧锁着太医道:“可还有其他办法医治?” “回…回皇上,别无他法。”太医身上白色的袍子已被汗水浸透,额头仍是有不断的汗水流下,他是太医院之首,也知这天山雪莲的珍贵,不过这五公主的病状好像越来越严重了,若没雪莲的医治,性命堪忧啊!不过这句话是打死他也不敢说的。 皇帝脸色愈发的深沉,负手而立,散发着威严,一阵沉默。 君翊绝心中刺痛,翎翎怎么…翎翎绝对会活下去,陪他共同坐看这幽羽的锦绣河山! “父皇,我有半株。”君翊绝明知半株无用,却要尽力一试! 虞玖幽站在众卿之列,此时听见梦翎的症状,心疼更是无以复加,温柔地看着昏迷中的君梦翎,邪魅的声线响起,“我亦有半株。” 皇帝面上的黑雾清散了一些,点着头,“好,一株,还有哪位大臣有,若肯为朕的五公主奉献出来,朕必封他一品护国王爷,赏良田千亩,黄金万两!” 多么诱人的一个条件!幽羽的一品王爷只有两位,一个在容王府,另一个便在墨王府了,有些大臣已经开始偷偷地低着头盘计着,不过就算想的再美,他们没有天山雪莲也终究是痴念! “锦有一株。”声音温润动听,如一暖春风划过人的心头。 众人抬头望去,便见一人白衣翩迁,风华涟漪,一身的冷傲,通身的高贵,冷若清辉,如一抹白月光从九天悬河上流泻而下,容颜倾世,缓步而来。 待走近,才有人惊呼:“锦世子!” “真的是锦世子!没想到锦世子竟有一整株天山雪莲!” “是啊!的确是锦世子,这袭白色流云锦,真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啊!”众人一时间忘记了那种低迷悲凉的气氛,随着墨锦御的到来渐渐低语声,谈论声也逐渐大了起来。 “锦世子,你说你有一株,一整株?”皇帝看见他的到来,眼中闪过几分危机与压迫,疑问地问着。 墨锦御清淡一笑,缓缓道:“锦有一株,弦玥太子亦有一株。” “什么?天下间仅有的三株雪莲竟然齐了!” “是啊!想不到弦玥太子手里也有一株,不过这弦玥太子,毕竟是碧雪国的人,他可会给?”众大臣又开始议论起来,低呼声此起彼伏。 一众千金都是看呆了,目光中俱露痴迷,这样的锦世子她们从未见过,这样的锦世子…天下间无人可匹! 难怪世人皆传:一顾锦御误终生,不顾锦御终生恨。 皇帝点着头,脸上的黑雾彻底消散了,对着墨锦御道:“朕替梦翎谢过锦世子,朕刚才说的话不是虚言,朕即刻封你为护国…” “皇上,”墨锦御淡笑依旧,“锦做些并不是为了皇上所开的条件,加在锦的身上已是束缚,远来不得逍遥山水的自在。” 世人有几人不为权势所负,众大臣倒吸了一口凉气,锦世子这意思岂不是无意庙堂之高,那墨王府… 皇帝听后深邃的目光眯了眯,心中像是放下了什么,道:“锦世子竟有如此志向,想必老王爷又添新愁了。” 墨锦御淡然一笑,不可置否。 皇帝将目光转向虞玖幽,虞玖幽邪魅一笑,清淡道:“玖幽亦不求是何官位,只愿公主身体康健。” 虞玖幽与君梦翎的事已经不是秘密了,但能当着皇上的面说得如此明白,就是不知皇上会不会将公主许配给他。有些大臣摇着头低叹了一声。 虞丞相脸上更是挂着狡诈的笑意,若是玖幽能把五公主娶进来,在这幽羽,除了皇上,谁还能大的过他!转而脸上又愤恨不已,这个小子,一品王爷的职位不要,自己白白流失这么好的一个机会,真是愚蠢!看来他的身上的蛊毒是否许久不发作了!低下头,敛下眼中的狠厉。 皇上又将目光看向君翊绝,君翊绝相比虞玖幽,身上的邪魅狂傲立刻淡了不少,轻笑:“父皇,翎翎是我的皇妹,我又怎会见死不救。” 皇上点着头,吩咐着:“太子,先将梦翎送回房间休息,玖幽,你去照顾着吧。” 君翊尘温润的面上神色不变,点着头,替君梦翎遮挡住吹来的冷风,看了眼几人,抱着君梦翎离开了。 虞玖幽面上还是噙着那抹邪魅的笑,除此之外看不出其他表情,行礼道:“是。” 众人惊异,这么说二人的事皇上是默许了!一时间,有离虞丞相比较近的大臣凑了上去,面上挂着笑攀附。 君翊绝袖中的大手紧握,凤眸中也闪过浓浓的不甘与阴狠,虞玖幽,你别想得太早!犀利的目光直直射向他,似要剜心刮骨。 虞玖幽坦然而视,丝毫不在意那锐利如刀的眼神,一袭白衣一身清狂。 “锦世子,不知弦玥太子可否贡献出那最后一株雪莲?”皇帝立刻问着墨锦御,眼中闪过几分焦急。 墨锦御摇着头,浅笑不变,“锦与弦玥太子并无深交,亦不了解,故锦也不知。”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我和他不熟,就是开口去要人家也不一定会给。 皇帝长叹了一口气,将目光看向一直未作声的容卿月。 容卿月一直低着头,感觉有道目光落在身上,抬起头,嘴角一抽,道:“卿月又不认识那弦玥太子,皇上看我也无用。” 皇帝收回视线,揉着眉心,摆了摆手,对那太医道:“罢了罢了,有两株便好,不在强求了,先给公主用着,看看情况吧。” 太医弯腰恭敬地行礼,“是,”有两株便已不易了,心下叹了叹,只愿公主意志顽强,可以撑得过吧! “起棺!送皇后入帝陵!”皇帝威严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众人一惊,这才想起,被五公主这事一耽搁,皇后娘娘的棺木还一直在那放着呢。齐齐躬身道:“是。” 容卿月嘴角轻勾一抹轻嘲,他也会知足了!转过身衣袂飘然,大步向外走着。 有几位千金喊着:“卿月郡主。”将众人的视线放到正走出宫的容卿月身上。 容卿月未做理会,继续向前走。 皇帝看了半刻,似是无奈,满面愁容,“算了,任她去吧。” 众人心神一凛,这卿月郡主更是不敢招惹了,看来皇后病逝,皇上并没有打压容王府的意思,那卿月郡主会不会被赐婚给太子?有几名看透局势的大臣忽然想起皇上说了句七日后,难道?七日后封后?抑或是下旨赐婚? 墨锦御看着那抹清华如月的倩影,嘴角微勾,她是在气自己都未看她一眼吧,是不是她在乎自己更多一些呢! “起棺!”随着一声尖细地声音传来,便见那紫楠木棺被八人用撑杆小心翼翼的抬起,走在最前方。 皇帝一身紫色衣袍迈步在后,一手背后,一手置放于腹前,手上的镶玉戒闪动着碧绿的光芒。 身后是墨锦御,君翊绝,以及众皇子公主,在后便是众大臣命妇千金,随着这棺木走向帝陵方向。 其间有几名千金已然吃不消,走了千米便开始喘着气,汗流浃背,早上出门精心打扮的妆容花了不少,不能临时退缩,只得咬着牙坚持,脚下被石子咯的生疼,也只能紧咬着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一个时辰后,这浩浩荡荡的队伍终于到了帝陵,不少命妇和千金皆是手攥着手,胳膊搀着胳膊,浑身的衣衫已湿透,鬓角凌乱,妆容有一块没一块的,有些大臣们也粗喘着气,佝偻着背,互相搀扶着。那些公主们娇生惯养的更是不用说了,此时他们倒是羡慕起容卿月来了,不用受这个苦,早早便走了。 在看皇帝只是鬓角微湿,气息有些不顺而已,皇子们也是轻喘着气,脸上不见疲色。 若说一点事没有的那便是墨锦御与君翊绝了,二人如同在皇宫中那般,白衣未皱,鬓发未湿,气息清浅,与他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墨锦御淡淡一笑,眸色清澈,皇帝到底还是皇帝,不会放过任何机会,借此可以看出究竟哪些人会武功,平时深藏不露的今日全部原形毕现,皇后即使殁了对他还是起到了作用。 皇帝目光阴沉的扫了一圈,低着声开口:“入陵。” 随后便见皇后的棺木被一点点放入一个开着口的深坑之中,随着一声契合的声响,开口渐渐合上,八个抬着棺木的人也不敢抹头上落下的汗,纷纷快速抽出置放在棺木上的圆柱,所有圆柱撤出,最后一丝阳光也被遮蔽,棺木已被封闭,众人皆说不出此时是什么心情。 远处一座高耸的山峰上,一袭白衣随风飘然,清冷如月的身姿睥睨万物,红唇轻吐:“姑姑,走好。” 随后便像一阵轻烟,从山上飞落,如一只肆意翱翔的归雁,又如一只展翅击空的凤凰。 ------题外话------ 皇后凉凉终于入土为安了,⊙﹏⊙b汗,貌似写了好多章…上章上上章的错误墨墨都改掉了哈~ 今日也是说许多事都不能强求,一掉收心就纠的紧紧的,整个人都感觉都不好了。 不过真是应了那句命里无时莫强求,墨墨还是会坚持,还是会加油,还是不会放弃! 看文的乃们请放心,此坑不弃,却为深坑! 第七章 今日温情 香炉中袅袅香烟升起,味道清淡却依旧让虞玖幽轻皱起眉头,目光温柔似水的看着怀里的女人。 君梦翎似乎睡的极不安慰,嘤咛了一声,悠悠转醒,睁开星眸,闻到了那股熟悉安心的味道,猛然看向身旁,只见自己是被侧抱在软榻上,那人一袭白衣,狷狂不羁,邪魅无双,剑眉飞扬入鬓,一双凤眸一瞬不瞬的凝望着她。 “睡的傻了?”虞玖幽一挑剑眉,轻笑着,长指轻点着她的鼻尖。 “我…我睡了很久?”君梦翎又往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极舒服的地方,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只是俏丽的小脸苍白依旧。 “恩,以为你快要醒不过来了。”虞玖幽数了数手指,算着日子,嘴角笑意更深。 “恩?”君梦翎在他怀里微微侧过头,不解地看向他。 虞玖幽笑笑,将她往怀里又揽了揽,胳膊环在她腰间,“三天了。” “好久啊…”君梦翎咂砸嘴,一双刚睁开的眸子又缓缓地阖上,轻声道:“玖幽,我在睡会,不要叫醒我,好困。” “好,”虞玖幽低下头,嘴角笑意犹在,抚了抚那苍白的小脸,长指流连,眸中闪过一抹担忧。 他没告诉她这三天每日都以雪莲喂食,就连弦玥太子那株也着人送来,皇上高兴的大加赞赏,将边陲小镇送给了碧雪,以作救命之恩。 他没告诉她这三天众人都以为雪莲无用,皇上杀了那日为首的太医;君翊绝愈发暴戾,每日看过她后回了自己的寝殿便杀宫女一人,毁一地奇珍;君翊尘送来了不少有价无市的药材;就连容卿月也是隔天便来一回,只是每次来过都缄口不言,临窗而立,站上一个时辰便回。 你看,这些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关心着你,梦翎,你还不能好起来吗?他们对你的关心都是看得到的,可我对你的关心,你不醒,又如何看得到…… 虞玖幽每天都会在她耳畔说上一次,也许她听见了,也许她没听见,但都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只要醒了,便好…… 墨王府 “卿月郡主,”容卿月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弦玥一袭红袍站在离她不远处,绝美的容颜上一点朱砂,透着妖娆,桃花眸里含笑,灼灼艳彩。 容卿月一挑眉,声音中透着几分冷淡,几分疏离,“弦玥太子可有事?” “无事,”弦玥轻摇着头,一双眸子紧锁着她,嘴角笑意温温。 “本郡主还有事,就不与太子多聊了。”转头欲走,便听弦玥那如清泉流淌极其好听的声音再次悠悠响起,“郡主可是要去锦墨楼?弦玥这里有一株秋碧草,不知可帮的上郡主?” 容卿月眸色深深,转过身,向前走了几步,与他离得极尽,压低了声音,“你知他身上的蛊毒?” “知道。”弦玥淡然一笑,点着头。 “你知我会解蛊?” “知道。” “你知离心蛊的解法?” 弦玥唇畔浅笑依旧,看了她片刻,摇着头,声音依旧悠悠,“不知。” “呵…”容卿月低笑,一扬紫衣袖袍,转身大步向锦墨楼走去。 唯留弦玥一人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淡笑。 “墨锦御,你什么时候把这墨王府清一清,不该留的都赶出去?”容卿月一进门便见那个妖孽对着窗前那棵木槿花,背影绰绰,芝兰玉树,一袭银紫色流云锦上绣着繁复的花纹,透着雅人深致的风华。 容卿月见他没有理会,撇了撇嘴角,大步上前抱住了他的腰,绝艳的侧脸贴在他的后背上,嘟囔道:“那株破花有我好看吗?” 墨锦御闻言嘴角微勾,将她的小手握住,手心暖暖的温度叫容卿月原本平静的内心颤了颤,便听他极其温润的开口:“容卿月,弦玥太子那朵花是不是更好看?” 原来是为这个生气了,真是个小心眼的醋坛子!容卿月翻了个白眼,叹了叹:“天下间哪有比锦世子更好看的了,本郡主也只能退居第二了。”意思很明显,弦玥也就能排上个第三,不过这话说得,还真是极其的…无耻! 墨锦御嘴角弧度微微上扬,放开她的手转过身看着她,“你是这么以为的?” “那是,本郡主从身到心都是你的,当然要向着我未来夫君说话了。”容卿月一点也感觉不到脸红,反而粲笑着点头,真希望这妖孽的醋意赶紧消了,好说正事。 墨锦御像看出了她的意图,故意拖延,神色有几分委屈,“唔…还不是。” “恩?什么还不是?”容卿月歪着头问他,搂在他腰上的手臂又紧了紧。 墨锦御眸中闪过几分玩味与调戏,沉吟了下,一板正经道:“心是,身还不是。” 容卿月脸色瞬间一黑到底,你丫的知道就行了,早晚有一天是你的,现在是提出来什么意思? “容卿月,你在害羞?”墨锦御低头看着将脸埋在自己怀里的女人,颈边白皙的皮肤上一片绯红。 “没有。”容卿月打死不承认,将头又低了低。 “容卿月,你在害羞。”这次是肯定而不是疑问,墨锦御低低地笑了出来,如春风拂过,让她小脸上的红晕更是久久不散。 墨锦御抱着她,将头枕在她的左肩上,看着她泛红的小脸,嘴角含笑,轻声道:“容卿月,解蛊后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什么后遗症?”容卿月探出头,与他离得极近,呼吸相闻,目光有几分痴缠的看着他如诗似画的容颜。 “比如,忘了你,忘了我自己。”墨锦御与她额头相抵,二人姿势如交颈鸳鸯,诉不尽的绵绵情意,道不完的曲曲衷肠。 容卿月瞬间眼眶蒙了一层水雾,有些湿润,迎着他令人宠溺的眸光,含笑开口:“你是不相信本郡主的能力吗?” 墨锦御有一刻的沉寂,温声开口:“我是不相信我自己,”一点点收紧手臂,直到二人之间不留一点空隙,又道:“失去你的滋味尝过一遍就够了,生不如死算什么,忘了我都不要忘了你,如此,愿以我余下残阴,换你我十年不离不弃。” “说好的永世不移呢?墨锦御,若是只得相守十年,你甘愿吗?”容卿月眼角逐渐滑下清泪,任由墨锦御的如玉长指轻轻擦拭。二人目光缠缠,眸色温柔。 墨锦御缓缓放开她,轻笑了笑,摇着头,“容卿月,果然是和女人待久了便会多愁善感,什么都怕。”眸光闪过清幽,“何时解蛊?” 容卿月拿他一件千金的流云锦擦着眼泪,见他胸前那襟口已被自己蹂躏的一片褶皱,这身衣服怕是不能要了,顿时心中的云雾散开,扬起小脸展颜一笑,“唔…就这几日。” “好,”墨锦御低下头在她粉嫩的唇瓣上吻了吻,牵着她的手走到书桌前坐下,将她抱在怀里,摊开桌上的贡纸,拿起一旁的狼毫笔放在手中,眸光看着她。 容卿月看了眼他,撇了撇嘴角,伸出白嫩的小手放在砚台边,嘟着嘴磨起墨来。 墨锦御好笑地看着她,在她撅着的小嘴上又啄了一口,见她将墨磨好,笔尖轻蘸,容卿月一手搂着他的脖颈,一手压在贡纸上。 墨锦御拿着笔写下一长串药材的名字,一笔而下,洞达跳宕,行云飘渺,苍劲有力,犹如蛟龙飞天流转腾挪,来自空无,又气韵深藏。最后一个字收尾微顿上扬,侧头问着容卿月,“还有吗?” “就这些。”容卿月点着头,看着这字,一种敬佩油然而生,就说她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又如何,这真是她见过最好看的字! 容卿月一眼扫过纸上所有的药名,窝在他怀里,有些闷闷的开口:“这其中地莲花与百珠果还算好找,只是五彩流光是长在崖壁上,且五十年才开一次花的药材,今年既不是第五十年,也找不到他所生长的位置,有些困难,外加上秋碧草在弦玥手里,解蛊的离心丹怕是不好炼制。” 墨锦御放下光莹剔透,笔杆墨绿的狼毫笔,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不好炼制就先不炼了,我们还不急。” “不急?”容卿月看他的眸光中顿时有着几分不屑,“内力不能动用还不着急?若有一日你的隐卫都保护不好你怎么办?” “我有那么废物?”墨锦御继续蹂躏着她一头如墨染黑亮柔顺的长发。 “现在不废物?”容卿月睨了他一眼,打掉他的手,伸手将贡纸折好,放进怀里。 “哎……”墨锦御低低一叹,眸色幽深的看着她,似雾缭绕,似云飘渺,嘴角笑意轻挑。 容卿月突然眼尖的瞥见那叠贡纸下压着一张墨汁晕染的纸张,抽空一看,粗略扫了一眼,将轻飘飘的纸拎起来,在墨锦御面前晃着,淡淡道:“这是什么?” 墨锦御一双潋滟生辉的凤眸含笑,缓缓开口:“你。” 容卿月翻过来又看了看,问着:“是我吗?什么时候画的?” “弦玥还没来的时候。”墨锦御十分诚实的答着,看了眼那幅画,又看了眼面前真实有温度的人,还是这样抱着好,不用日日看着一副破画。 “这是我吗?怎么笑的那么…那么灿烂?”容卿月只能找出灿烂这个词语,因为画上的女子嘴角咧着笑,有几分傻气,怎么看与她的气质也是不服。 “因为你在我心里就是这样的。”墨锦御更加的诚实,嘴角笑意深深。 容卿月一下子明白过来,猛然转过头,一双杏眸喷火的看着他,还没开口,便听窗外传来一道比她还要愤怒的声线,“容卿月,你给爷出来!” ------题外话------ 嗷呜~不得不说,伤感了几天,这章好温暖啊! 整个人一下子就活过来了有木有,亲爱的乃们猜到来人是谁了吗? 估计是被折磨疯了…恩,没办法,太爱烬哥哥了…(捂嘴偷笑) 谢谢紫琰的留言,亲们么哒! 第八章 真没出息 容卿月一只素手紧紧攥着墨锦御的衣领,让那原本褶皱的衣服更加入目不堪了,仿佛没听见那面那声爆喝。 墨锦御嘴角弯起一抹浅笑,久久不语,目光温暖的看着她,双臂环着她的腰防止她掉下去,也仿佛没有听见那带着怒气的声音。 须臾,那声音再次传来,“容卿月,再不出来,休怪小爷进去打搅你二人的好事!” 容卿月抓着墨锦御的衣领一松,嘴角狠狠的一抽,好事?看现下二人的样子,也难怪他会想的出来! 恼怒地瞪了墨锦御一眼,沉着声音道:“萧楼主,墨王府请你了吗?” 萧寒烬重重的冷哼了一声,衣袖一挥,大步走了进来,一眼看见那姿势暧昧的二人,脸色一变,立马向后跳了几步,一袭黑衣荡了几荡,怒喝道:“容卿月,你个姑娘家不知道注意点影响吗?这么大咧咧的坐在男人身上像什么样子!” 容卿月回过头看他一脸惊恐的样子,指了指圈在自己腰上的胳膊,撇了撇嘴角,有几分无辜道:“你也看见了,我下不来。” 萧寒烬俊美无俦的面上一变,看向墨锦御,“锦世子,光天化日之下您还真是恩爱!”语中讽刺浓浓。 墨锦御当着他面将下巴靠在容卿月的肩上,缓缓一笑,道:“她是我的女人,我的世子妃,难道要本世子与你恩爱?” 容卿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知道这妖孽黑心起来谁也比不上,够毒舌啊! 萧寒烬眼角不断抽搐着,十分嫌恶的抖了抖胳膊,顿时一身风流气质荡然无存,黑着脸磨着牙道:“她现在还不是!” “迟早会是,这个丫头只能嫁与我。”墨锦御不以为然的抬头,眸色清澈的睐了他一眼。 萧寒烬凤眸一眯,转移战场,“容卿月,你真没出息!” 容卿月哼着,拍了拍墨锦御放在腰间的手,墨锦御渐渐放开,任她从怀中跳了下去。 容卿月挑眉睨着他,如睥睨万物的气势,嘴角虽勾着淡笑,却让萧寒烬冷冷的打了一个寒颤,冷哼一声,侧过头。 “说吧,什么事?让堂堂萧大楼主气成这样?”容卿月笑看着他,身子懒散随意地倚在桌子旁。 萧寒烬又哼了一声,不耐地道:“赶紧把那个丫头给我弄回去。” “弄回去?又不是我弄来的。”容卿月自然知道他指的是楚涵洢,想必这段日子二人之间定是发生了不少事。 “若不是当初为了抓你…我也不会抓她来。”瞥到书桌前射来的冷光,声音慢慢小了下去。 容卿月环着胸,脸上绽放一抹笑容,与画上那抹笑意相似,咂吧咂吧嘴,悠悠地道:“活该啊…” “不管,小爷这个麻烦你给收拾了。”萧寒烬随手抓过一把椅子,坐了下去,翘着二郎腿。 “自己的麻烦自己解决!”容卿月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挑眉道:“萧楼主什么时候换了自称?” 萧寒烬怒叱,“容卿月,你别埋汰小爷,听风楼楼主的位置小爷不坐了!” “什么事让你这么想不开?”容卿月感觉背后有个男人浑身冒着冷气,想着早点打发他走,毕竟一代杀手之王,说不干就不干这太不靠谱了。 “问你男人。”萧寒烬埋怨地瞥了个眼神给墨锦御,似乎极怒,又不敢表现出来。 “恩?”容卿月看了看墨锦御,笑的像只狐狸。便看墨锦御轻鸿无波地目光一直看着她的肩膀处,她嘀咕着,“肩膀怎么了吗?” 墨锦御的目光未变,容卿月却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桌子,擦,下手太重,小手顷刻间便红了。 墨锦御拿过她的手放在手心,轻轻揉着,只是眸色深深,似一汪深潭看不到底。 容卿月眨了眨眼睛,又转过头看了看一脸哀怨的萧寒烬,又回过头看了看给她揉着手的墨锦御,低声道:“你给人毁成什么样了?” 任她声音在低,萧寒烬还是听到了,一拍椅子,腾地站起来,“还能毁成什么样,听风楼所经营的赌坊红楼都被你男人封了,以后小爷吃什么喝什么!” 任容卿月再怎么点尘不惊,现下也是小心脏一颤,低低个头,敛着眸子,想着这位爷以后不能惹,直接断了人来源经济,对于萧寒烬养成大爷的这种还真是管用极了! 偷偷看了墨锦御脸色一眼,发现并无异样,眸光一闪,笑着开口:“不就是破了一件衣裳吗?我又没受伤,听风楼养还那么多杀手呢,锦世子您老…” 话未说完,墨锦御一挑俊眉,眸色温和,声音平静,“本世子怎么?” 容卿月坚定的一点头,“锦世子您老做的对!”见风使舵啊,狗腿啊! 萧寒烬寒月刃一亮,一道银光乍现,不过他还不敢出手,四周有多少隐卫他不是不知道,所以拿出来也就是给自己撑个场面,找找气场,鄙夷地瞥了一眼那个笑的十分讨好的女人,“容卿月,你真没出息!” 此刻容卿月也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附和着开口:“本郡主这么没出息,看来楚楚的事你只能自己办了。” 萧寒烬一听这话,眼睛一亮,道:“你有办法?一个姑娘家天天混在听风楼传出去对她声誉有影响不是?” 容卿月侧头看向墨锦御,疑问道:“我有办法吗?” 墨锦御放开那红肿消退的玉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有的。” 容卿月翻了个白眼,这男人究竟是向着谁的,怎么胳膊肘往外偏,转过头对萧寒烬道:“要不来谈个条件,我帮你劝楚楚回家,你帮我做件事如何?” 萧寒烬斥了一声,“有你男人在还有什么事需要用到小爷的?” 容卿月似是极为认真的想了想,道:“浪费我家人力财力物力,本郡主颇有不忍,所以思来想去,楼主您最为合适。” “爷凭什么答应你?亏本,不做!” “你不是杀手么?就杀个人而已,对你来说是手到擒来的事,哪里亏本?” 暗处的夙洛和夙一齐齐栽了一个跟头,郡主心肠黑不亚于主子啊,把杀人说的手起刀落一样这么容易,这是个女人么? “不做不做!”萧寒烬一摆手,立刻否决了,这女人要自己办的绝不是什么好事,肯定是个麻烦! “真不做?那好吧,原本想着撤销对你赌坊红楼的封令看来现在是用不到了。”语气中无限惋惜,万般感叹。 墨锦御唇畔微勾,这小狐狸打的什么主意她自是知道的。 “真的?”萧寒烬一听撤销封令,凤眸又亮了一分,有些不敢置信,看了看没什么反应的墨锦御,立刻道:“你说,要谁的命?” 就知道他会上钩,容卿月冲他勾了勾手,没注意到腰间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双手臂,萧寒烬自是将一切纳在眼底了,小心地向前走了几步,嘴角抽了抽,“就在这说吧。” 容卿月点着头,眸光一闪,红唇轻启:“木,东,城。” 萧寒烬一听,侧着的耳朵立刻正了正,眸中划过一抹异色,“你们女人真是麻烦。” 容卿月听后就知听风楼的追杀令必是木家下的,唇畔扬起一抹冷笑,清冷无痕。 萧寒烬收了寒月刃,踢了踢一旁的椅子,道:“那本楼主先撤了。”恢复了听风楼的经济,萧寒烬整个人都好起来了,英俊的面容上噙着不羁的笑,墨紫的发丝似乎更亮,称呼也改了回来,看来,还是金钱的魅力大! “走好不送,连个女人都不能摆平,真没出息!连命脉都被别人掌控在手里,更没出息!”容卿月这说话可所谓毫不留情,真是应了君翊尘那句,月妹妹向来锱铢必较。 萧寒烬刚打算施展轻功而去,谁知身子一歪,贴在门框上,嘴角不断抽搐着,现世报啊!容卿月,你狠!脚尖狠狠的磨了磨地板,又踢了踢门框,回过头恨恨的看了她一眼,足尖轻点,如一只飞鸿展翅而飞。 容卿月看他逐渐远去的身影,回过头看了看墨锦御,轻笑了一声:“真小气。” 墨锦御也没说话,抱着她的腰身温柔的笑了笑,一片落日的光辉洒进,二人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清辉栩栩,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色光晕。 丞相府 虞丞相坐在正中央的太师椅中,看着一身傲骨立在一旁的虞玖幽,眸中闪过狠决,沉声道:“玖幽,皇上这门亲你必定要攀上!” 虞玖幽直视着他那贪婪的目光,“我不会利用梦翎,我不会卑鄙的使用手段让皇上将梦翎嫁给我!” 虞丞相突然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盏晃了几晃,有些许茶水溢出,虞丞相阴狠地看向他,道:“你敢忤逆本相?” 虞玖幽头一低,眸中闪过什么,似笑非笑,“不敢!” “哼!谅你不敢!”虞丞相一抬手,打翻了茶盏,杯中茶水向虞玖幽方向而去,虞玖幽未抬头,任茶水染湿锦袍,脸颊上有点点茶水低落,却不显狼狈,抬起眸子,添了几分魅惑。 虞丞相肥胖的身子颤了下,又稳住,一双闪着精光的老眼带着几分垂涎的看着他,一阵冷风划过,虞丞相收回神色,声音有些僵硬,“这次你送来的那些人质量有些差劲,再去!” “是,”虞玖幽又低下头,嘴角挑起一丝讥诮。 “还有,”虞丞相眼睛一眯射向他,继续道:“若是让我发现你再敢违背本相,小心你身上的离心蛊!”虞丞相冷哼一声,甩了袖子,大步走了出去。 都怪这小子,一个眼神便能将他身上的火挑起来,看来是要换换口味了,弦玥太子,不错……虞丞相脸上突然狞笑起来,眼中淫光闪过,舌头舔了舔嘴角,脚下的步伐加快,向自己的院落走去。 虞玖幽缓缓抬头,这才用衣袖擦了擦沾在脸上的茶水,凤眸中厌恶神色明显,擦干后便用内力震碎了这件外袍,眼见一地碎屑,仍是嫌恶万分,看向虞丞相走出的方向,嘴角微勾,一身白色中衣依旧邪肆冷傲,眸中犀利。直到一阵桃花香气阵阵传来,眸色的阴沉渐渐退去,缓步向自己的院内走去。 ------题外话------ 一写到虞丞相就倍感无力,好吧,我去抖抖一身的恶寒… 为毛这几天木有花花了,是前些天收太多了嘛,呜呜呜~ 若是乃们喜欢这章这扔朵花花砸死我吧!【闭眼,等待…】 就算没有,墨墨也一样爱你们,么哒!╭(╯3╰)╮ 第九章 华商来犯 “皇上,不好了,皇上,华商国举兵来犯,已到九龙关了!”此时正值早朝,宫殿外一个太监满脸惊恐,连滚带爬的跑进了大殿,打断了正在议政的大臣。 皇帝眼底阴鸷,浑身散发着戾气,抬起手又问了一遍,“重复一遍!” 太监跪在地上,连擦拭汗珠亦是不敢,脸色苍白,慌忙道:“回皇上,华商国联合周边小国举二十万兵力来犯,现已到九龙关。” “华商国,哼!还是按耐不住了!”皇帝阴鸷的眼愈发的幽深,深沉道:“九龙关是谁镇守?” “回皇上,是副将杨涵,由萧家父子协助。”立刻有大臣出列,将自己所知的呈报。 “萧家父子?”皇帝心底疑问。 “五年前被大理寺发配的萧家三父子,那萧天奉曾是户部侍郎,有两个儿子,萧寒烬与萧寒夜,一直奉皇上之命,在九龙边关驻扎未归。” 经这么一提点,皇帝倒是想起来了,故点了点头,又问:“众卿以为朕最好派哪位大臣去抵抗华商的二十万兵力?” “这……。”众大臣摇着头,均不知如何回答,打仗对于他们这种文官来说,只会纸上谈兵不说,去了就是送命,墨老王爷年轻时倒是天下闻名常胜将军,现下先不说他已不再年轻,就凭他早在几年前便已退出朝堂,不问政事来说,便不好叫他带兵前去。 皇帝浑身的戾气加重,面容上也拢上了冷嗜,威严不敢逼视,道:“养你们一干废物!关键时候竟连个出主意的都没有,要你们有何用!” 众大臣心神一凛,齐齐打了个寒颤,低垂着头不敢说话,怕一个惹怒了皇上便如同那萧家三父子一般发配危险的边界九龙关终生不得归。 这时突然虞丞相抬起头,一双老眼闪着精光,道:“皇上,弦玥太子还在墨王府中……”便及时的住了口,偷偷瞄着皇帝的神色。 这一句点醒了众人,是啊,还有个前来相助幽羽的弦玥太子,更何况,锦世子天众奇才,与那弦玥均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风华人物,怎么会没办法! 皇上也是一愣,随后眼底慢慢染上笑意,大笑道:“不愧是朕的丞相!来人,有请弦玥太子与锦世子一同进宫。” “是,”华公公立在一旁,一听吩咐,立马去办了。 容王爷站在大臣的第一列,平静的面容直到听见那句有请二人进宫时才划过波澜,眼中闪过一抹痛恨,一纵即逝,仿若错觉。 半个时辰后,墨王府 华公公谄媚的对着门口的侍卫道:“奉皇上之令,邀弦玥太子与锦世子一同入宫。” 侍卫听后,面上划过一丝诧异,旋即恢复正常,平淡道:“稍等。” “好,”华公公见侍卫进去通秉,笑意扩大,安静的垂首在一旁等着。 此时锦墨楼里墨锦御与弦玥均是慵懒随意的靠在椅子上,中间摆放的是正在下着的的棋盘,玉手将落,一子中锋,转瞬间棋盘上又少了一枚黑子。 弦玥唇畔浮起淡笑,“锦世子出其不意,弦玥这一局怕是要输了。” 墨锦御如玉的长指轻转的那颗刚挑下的棋子,懒洋洋一笑,“还未结局,尚不可过早论断,太子若是突然攻其不备,锦必定慌乱。” 弦玥缓缓一笑,极美,如百花齐放,万紫千红,眉间一点朱砂也是闪着淡红的光泽。 “世子,华公公来了,说皇上有旨。”这时侍卫已到,在锦墨楼门口告知了夙洛,夙洛突然出声打断了屋内的争锋。 “去见?”墨锦御扔下手中的棋子,侧着头,嘴角含笑的问着对面那雍雍光华的男子。 “为何不见?”弦玥亦是含笑,一挥红色的袖袍,顿时棋盘上乱作一团。 虽是两句反问却是早就下了决定,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待华公公见二人一前一后缓缓走出,已是一炷香之后,他面色焦急,步子来回打转。 见他们出来,忙笑着迎上去,“老奴见过锦世子,弦玥太子。” “华公公免礼,不知皇上要我们进宫何事?”墨锦御一抬手,唇边笑意淡淡,那尊贵出尘的气质让恍然抬头的华公公感觉有什么晃了一下心神。 待回过神来,脸上笑意不断,恭敬道:“事出紧急,还请锦世子与弦玥太子现在随老奴赶往皇宫,老奴路上详细告知。” “好,”墨锦御淡笑如故,见马车已在等候,缓步同弦玥上了那马车。 车夫扬起马鞭,马车扬尘向皇宫的方向而去。 华公公坐在车外,同赶车的马夫一起,手里的拂尘还在不断的挥着四面的尘土,仍是面带笑容的在马车帘外道:“世子,太子,华商国举兵来犯,兵力足有二十万,现皇上想与二人前去一同相商对策,故而紧急,还望见谅。” “无妨。”车内传来弦玥清淡优美的声音。 华公公听闻二人不怪罪于他,老脸笑的更是夸张,继续抖着拂尘,便不再开口。 “太子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再清闲了。”墨锦御倚着车壁,缓缓睁开生辉的一双凤眸,潋滟的容颜上冷若清辉。 弦玥轻笑,摸了摸鼻子,“只是可惜了那盘棋还未下完。” 墨锦御嘴角含笑,又闭上了凤眸,假寐半刻。 “锦世子,弦玥太子。”皇帝见二人缓步而来,脚下如同踩着祥云,衣袖生风,翩然风采,二人身姿均是让人只可仰望的卓然,腾地一下从龙椅上坐起,面上拢着笑意。 众大臣更是纷纷让出了一条道,低着头,不敢直视那逼人的风华。 “参见皇上。”二人同声开口,听起来如同一人,流畅优美,好听似幻。 “快,赐坐!”皇帝一扬龙袍那宽大的袖子,吩咐着。 “是,”立刻便有太监端了两把上好的红木椅来。 众大臣十分惊诧,有的对视一眼,有的直接看向皇帝,这给弦玥太子赐坐还是有情可原,毕竟要向碧雪国借兵,但若是给锦世子赐坐,平日里已免了锦世子的行礼,现在又是如此礼遇,皇上…皇上该不会让锦世子带兵出征? 墨锦御淡淡一笑,道:“皇上,锦与众大臣一般站着便好,坐下反而惶恐不安。” 坐下便等于应了皇帝接下来的所有要求,皇帝早就有心铲除容墨两王府,他还没到大义奉献为国捐躯的地步。 弦玥也是温和笑笑,眉间朱砂映着淡红色,温雍道:“皇上,弦玥亦如此,站着便好。” 皇帝脸上的笑有一瞬的僵硬,轻咳了一声,点着头,道:“来人,撤下去吧。” “是,”太监搬椅子撤椅子倒是十分的利索,立马撤了下去。 皇帝笑看着他们,面上浮起一丝难色,道:“朕今日叫二位匆忙前来,路上华公公必定是告诉了二位所为何事,不知锦世子与弦玥太子可有何办法,解了这幽羽之困?”语气中带着询问,带着试探。 弦玥桃花眸中划过一道清光,淡笑道:“华商人口众多,粮食充足,这点便是幽羽不敌之处,即使幽羽近年来富硕,兵力不足,也难以抵抗。” “太子所说正是朕所忧之患,不知太子可有良计?”皇帝立刻附和,追问着。 弦玥笑了笑,摇着头,“此时招兵已来不及,碧雪可借兵力只有十万,不足与华商及其周围小国对抗。” 借兵十万,对于幽羽来说也是雪中送炭了!若是用兵如神者,便可绝地反击! 皇帝生怕弦玥反悔,忙道:“如此亦好,朕替幽羽万民谢过太子。” 弦玥笑笑没有回话。 皇帝又将目光看向墨锦御,笑问:“锦世子久久未言,不知是否有治敌之法?” 墨锦御浅笑着开口:“恕锦愚钝,毕竟以少胜多的风险太盛,锦不敢妄下断言。” 皇帝哈哈大笑道:“锦世子莫妄自菲薄,若你愚钝,那幽羽万民何人聪慧?” 墨锦御摇着头轻笑,抬眸询问:“皇上,不知我幽羽兵力可用多少?” 皇帝立刻看向兵部侍郎,兵部侍郎会意,立刻躬身出列,道:“我幽羽可用兵力仅七万。” 的确太少!幽羽若是二十年前未发生动乱,那如今二十万兵力也是绰绰有余,如何会同碧雪联盟,怕了各国!不过这碧雪国一直神秘,兵力与财务从不未他人所知,所以这碧雪的兵力具体有多少,是一团迷雾! 墨锦御淡扫了眼一身阴沉气息的皇帝,淡笑道:“皇上,三万之差若是用兵得当,亦有保卫幽羽之力。” “锦世子可是想到了退敌之策?”皇帝看着他,声音中带着几分期盼。 “暂未想到。”墨锦御摇着头,仿佛发出了一身叹息。 皇帝又将目光看向弦玥,弦玥亦是摇头。 皇帝环顾了一圈众臣,立刻有人道:“皇上,听闻罗家公子罗定习得兵法,一直有颗保家卫国之心,不或许可以让他上战场历练?” 这个罗家公子自然是为楚涵洢指婚的那个罗定,此人在用兵方面还真有几分本事,不得小视! 皇帝点头,面上笑意蔓延,彰显着此刻心情不错,不过一个罗定还不足以驱除华商兵力,不知… 又看向垂眸的墨锦御,墨锦御像是知道那道目光直射,抬头笑道:“锦身上大病还未愈…”低低的叹了一声,似是无限惋惜。 实际上委婉的拒绝了皇帝要他出征的意见! 皇帝面上顿时有着不豫,声音也沉了沉,“不知朕有意让虞府公子玖幽出征,不知众卿以为如何?” 第十章 即日出征 虞玖幽,这…顿时殿内一阵嘈杂的议论声响起。 木涛立刻看向虞丞相,见他望着弦玥太子的方向,眼中有几分惊诧,随后走了过去,“虞丞相。” 虞丞相被人打搅面上露出了几分不快与烦躁,一回头,见是燕妃的父亲,户部尚书木涛,脸上也立刻堆积了笑容:“木尚书。” “皇上有意让虞公子出征,丞相您如何考量?”木涛心下随时诧异,却还是压了下去。 “小儿与罗公子去战场历练一番倒也是好的,本相赞同皇上的决定。”虞丞相特意加大了声音,使得周围的议论声渐渐小了下去。 皇帝自是听见了这句奉为的话,深邃的眼中划过一抹异色,随后大笑出声:“虞丞相有这份为国之心,朕甚是欣慰。” “不敢,这都是老臣一家的荣幸,想必玖幽对皇上更是感激万分。”虞丞相笑着拱手,肥胖的身体弯了弯。 众大臣似乎轻松了不少,皇上既然有了人选,自家儿子就平安多了,毕竟上战场打仗这是大事,没有父母想将自己儿子推出去送死的,即使虞玖幽的才能出众,但他毕竟不是面前的这两位,这三万之差在他们看来扭转之势,也是甚微! 皇帝面上的沉郁消散,面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道:“传朕旨意,封虞玖幽为御商将军,罗定为副将,择十七万兵马,择日出京抵抗外敌。” “恭喜皇上!”众卿纷纷行礼,声音振振。 “锦世子,弦玥太子以为如何?”皇帝笑过后,转头问着二人。 弦玥淡笑,点着头道:“恭喜皇上。”只是眉间一点朱砂有些艳丽之色,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的容貌看的虞丞相更是呼吸一窒。 “锦也认为甚好,恭喜皇上。”墨锦御含笑而立,眸色清澈。 皇帝甚是满意,又笑道:“虞丞相。” “臣在。”虞丞相立刻低下头,眸中还有着尚来不及收回的痴迷之色。 “朕还有一道旨意,若玖幽可成功退敌,朕便将五公主梦翎嫁与他,届时完婚!” 虞丞相一听,老脸上堆满了笑意,笑不拢嘴道:“老臣…老臣替小儿多谢皇上!” 皇帝摆了摆手,他便退回了原位。众大臣想着,皇上最终属意的还真是虞玖幽,以后这丞相府的门槛,必是要多踏踏了。 “好了,退朝吧!我幽羽必定能杀他华商个片甲不留!”皇帝笑着一挥袖袍,走下大殿,无意间看了弦玥与墨锦御一眼,意味不明。 众大臣纷纷让出一条更宽的道来,躬着身子,低下头。 待大殿内压制人的威严渐渐散去,众人也是轻呼了一口气,三三两两的走出去,其中不乏上去同虞丞相攀话的大臣,木涛更是走在右侧,一路说着。 唯留弦玥与墨锦御身姿卓然的立在那里,二人悠悠的对看了一眼,无言,却一同走了出去,步伐相致,步履施然。 —— “玖幽,玖幽。”虞丞相一踏进虞府,便向虞玖幽所在的院落走来。 虞玖幽听见后从软榻上缓缓起身,推开门,负立看着虞丞相大步迈近,在他进门时,侧过身子,又后退了几步,虞丞相这才走了进来。 笑道:“玖幽,圣上有旨,封你为御商将军,命你与罗定带领碧雪与幽羽的十七万兵马共同去九龙关抗敌,快收拾行囊,明日启程。” “不去!”虞玖幽一甩衣袖,随意坐下,一身的邪魅清华,淡然出声。 虞丞相老脸的笑顿时消散,眼色深沉,低着声道:“你再说一遍!” “再说百遍也是不去!”虞玖幽不甚在意他的威胁,大不了此生承受着离心蛊之痛! 虞丞相锐利地视线射向他,声音犹如鬼魅,阴冷道:“难道你就不想解了你身上的离心蛊?难道你要抗旨不成!” 虞玖幽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嘲笑道:“没见过哪家把自己儿子往战场上送的,你还真是不心疼!” “你……”虞丞相身上的气势顿时弱了下去,和气地开口:“玖幽,若你战胜,将敌军驱除幽羽,圣上便将五公主嫁与你。” 虞玖幽勾起的嘴角渐渐抿成一条直线,屋内一时沉默。 虞丞相心中着急,面上却是笑着开口:“玖幽,若是接了这旨意,打一场胜仗回来,为父便为你解了这离心蛊如何?五公主还可与你为妻,你好好斟酌。” 虞玖幽抬眸,凤眸幽深的看着他,此时院内一声“圣旨到”打破了屋内的暗潮汹涌。 “皇上的圣旨可是这么快就到了,想好了现在便与为父出去迎接,若是你不同意,想好后果!”虞丞相又看了他一眼,走出了房间。 屋内静静,虞玖幽轻闭上眸子,俊美邪魅的面上看不出一丝动容。 “虞丞相,这大公子,怎还不出来?”华公公抹了抹在烈日下暴晒滚落的汗珠,向屋里张望着,问着身边一脸阴沉的虞丞相。 虞丞相脸色更加阴暗,眼中划过一道狠辣,刚要向里面喊着,便见一袭玄衣随风飘然,一头墨发上由一青玉簪固定,风流俊美,论相貌,倒是不输锦世子与弦玥太子。 虞丞相眼中光亮一闪,华公公已迎了上去,扯着笑道:“哎呦,我的大公子啊,您可出来了!快接旨吧,老奴可是还要去给罗定公子颁旨呢。” “让公公久等了。”虞玖幽缓缓一笑,邪魅的眼底冰冷流转,面上也不带有任何愧疚之色。 “不妨事,您接旨吧。”华公公也是赔着笑脸,任心中有怨言他也不敢明讲啊。 待圣旨宣读完毕,虞丞相从地上站起,虞玖幽伸手接过,一撩锦袍站起,看似随意地轻弹着衣上的尘土,对着几人颔首,随后带着圣旨又走回了屋内。 华公公笑着对虞丞相一拱手道:“还望大公子战胜归来,咱皇上可是等着将公主下嫁于您丞相府。” 虞丞相俱是一笑,“本相多谢公公吉言,亦是希望小儿能顺利迎娶公主。” 华公公一施礼,带着另一份圣旨走出了院子,向罗府而去。 虞丞相缓缓转身,面上笑容一改,冷哼了一声,一甩宽大的袖子向自己的院子走去,最近流光伺候的还不错,今日好心情都被这个臭小子破坏了,便还去那了。 此时屋内的虞玖幽倚着床边,阖着凤眸,玄色的袖袍盖在脸上,不知在想着什么。 风吹帘帐,卷起他身后的几缕发丝飞扬,亦是带来了几分凉爽。 虞玖幽渐渐放下袖袍,露出一张苍白近乎透明的面庞,平日里眼角眉梢那桀骜不训,邪魅轻狂的神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压制的苦楚,他的离心蛊又发作了! 虞丞相这个老狐狸,走之前催动他体内沉眠的离心蛊,仿佛全身经脉尽碎,又迅速接上,反反复复,紧咬着的薄唇也渐渐溢出血色。 一袭银紫流泄,声音极其轻淡:“张口。” 虞玖幽睁开紧闭的眸子,面上毫无防备,动了动唇,却发现连张嘴的力气都遗失殆尽,只能扯起一抹苦笑。 来人低叹了一声,如玉长指按住他的下颚,另一只手撬开他的牙关,一颗黑色的药丸滑进他的喉咙,随后那人端了一杯水,给他喂下,又将他身子扶正靠在床头,手一挥,那杯水便稳稳的立在桌上。 “接旨了?”那人看着他手中紧攥的明黄的圣旨,一挑俊眉,语气似是十分诧异。 “不接又如何?”虞玖幽费力的吐出几个字,抬眸看向他。 那人轻笑,笑声清润,仿佛润泽的小溪流淌,“此去定要小心,君翊绝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待虞玖幽恢复的差不多了,喘了几口气,道:“我不会让他得逞!”眼底一道冷光划过。 随后又看向那人,带着信任,带着欣慰,“帮我照顾好梦翎。” 那人又笑了声,极低,却同样的好听,“你不说也自会有人照顾。” “那就帮我谢谢她。”虞玖幽立刻会意,嘴角勾了勾,几分狷狂染上眉梢。 那人轻笑着起身,一袭银紫袖袍在空中轻划,淡淡道:“这颗药丸也只能保你体内的蛊毒三个月内不再发作,要想与君梦翎长相守,就尽早滚回来。” “呵…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虞玖幽笑着,动了动手指,又将桌上那杯清水吸了过来,喝了几口。 “若不想有人为你守寡,就快点活着回来!虞大公子认为这句好听?”那人挑了挑眉,嘴角含着淡笑,眸色清澈无比。 虞玖幽点点头,笑容扩大,“恩,的确是好听多了。” 那人也不在理会,转身便要走出去,就被虞玖幽拉住一角衣料,他回头看向他,便听虞玖幽道:“劳烦锦世子帮我把杯子放回去。” “恩?”墨锦御未出手去接那杯子,“隔空吸物那招不是很有力气?” “这副身子不行了,一招便力气用尽了,要不你现在打我一掌,明日我亦可不用出征了。”虞玖幽一挑眉,邪气一笑。 “本世子可不想你家那个哭吧精天天跑我她面前哭来。”墨锦御接过杯子,容色淡淡。 虞玖幽松了拽着他的衣角,嘴角仍是挑着一抹笑,见他放下杯子就要走出去,突然扬声道:“你身上的离心蛊?” “有她在。”墨锦御未回头,脚步也未停,声音还是那么清淡,却包含了无尽的宠溺与信任。 虞玖幽轻笑了声,摇着头,自己就不该为他着想,扶着床边躺下,缓缓闭了眸子,慢慢舒展了空气中还存留着一抹淡淡的木槿花香。 ------题外话------ 恩…今天这章其实写的挺满意的,整篇文很喜欢虞玖幽,他这个人很不容易,有多不容易呢?墨墨就不剧透了,哈哈哈,亲们么么╭(╯3╰)╮ 为了昨日那种慌张码字的情况不再出现,墨墨今日木有休息就上来码字喽。 既然说过了不断更,就要想尽一切办法把当日的文码出来不是,所以,明日开始,墨墨要囤稿子了! 再次感谢作者七惰替墨墨上传。 谢谢阿惰的100打赏,妃的五朵花花,凤凤五朵花花。 谢谢订阅的亲们!群么~ 第十一章 半步情丝 三更刚过,旭日初升,城门前便已有不少士兵整齐划一的排队等待,一身银色盔甲服的虞玖幽坐在马上,一头如瀑黑发用紫银冠束起,几缕发丝垂落至耳际,更添俊美,狂狷清傲。 “玖幽。”在虞玖幽就要举起手中马鞭,挥军出城时,被这一声轻唤停住了动作。 虞玖幽缓缓放下手,回过头,见君梦翎一身粉色宫装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翻身下马,大步走上前将她一把抱在怀里。 君梦翎眼角流下清泪涟涟,久久,寂静无话。 直到骏马抬了抬蹄子刨着土,嘶叫了一声。虞玖幽缓缓放开她,见她颊边干涸的泪痕,长指轻轻的擦着,温柔道:“小花猫,有什么好哭的?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君梦翎被这声小花猫逗笑了,俏丽的小脸上更是柔情似水,“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回来娶我。 虞玖幽揉了揉她的发丝,轻声开口:“待我归来之日,便是你成为虞夫人之时。” “好。”君梦翎坚定地点头,又俏皮一笑,“我会在你带我去过的那个小院,种满桃花,等你凯旋。” 虞玖幽俯下身,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冰冰凉凉,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仿佛是要将她此刻的音容笑貌印刻在脑海,永不退散。梦翎,山河戎马,风云叱诧,纵使有一日这江山崩塌,寄人篱下,我亦护你一方繁华! 感受到身后的士兵们有些焦躁,拿着马鞭的手紧了紧,缓缓一笑,依旧如初见般邪魅狂肆,风流傲然,后退了两步,猛然转过身去,一个跨步上马,扬了马鞭,厚重的声音传来,“出发!” 随后,七万士兵踏着铮铮的脚步,跟着远去的马蹄声而去,弦玥的十万的大军正在九龙关与华商军队对峙,他们自然要赶着前去。 君梦翎目送着那道张狂的背影远去,唇边缓缓绽开一抹笑意,缓缓回身,抬起头,见城楼上站着皇帝与几名大臣,开口喊了声,“父皇。”想着父皇是什么时候来的,那刚刚…刚刚岂不是都看见了?随后小脸爬上一抹红晕。 皇帝低头看向她,目光深邃,没有回话,又将视线看向那逐渐远去的军队。 一座不远处的酒楼,二楼窗户半敞,一名红衣蟒袍邪肆的君翊绝端着酒杯轻晃,靠在窗柩旁,狭长的丹凤眼犀利地射向马上的那道背影。 缓缓倾倒手中的酒杯,一滴滴清酒如水柱般落下,低沉道:“虞玖幽,本皇子给你送行!”又是一声冷哼,衣袖一挥关了窗户,将手中玉杯震碎,一把细砂从手掌心流出。 —— “真没想到这点事你都办不好!”随着一道森冷的女声传入,夙依依冷冷的打了个寒颤,猛地从椅中做起,看向门口。 见那名冶丽端庄的女子缓步走了进来,一袭黄衫衬得娇美万分。 夙依依袖中的手紧握,压出了一道道皱褶的痕迹。 女子见她面上紧张,眼中划过一丝鄙夷,随后带着凉意开口:“轻鸿丝呢?” 夙依依眼神飘忽,遮掩道:“不小心落在了夕月阁的屋顶上了。” “那半步情呢?”女子瞥了她一眼,眸中带着冷光。 “这…全…全都用了。”夙依依有些颤着音道。 “全用了?那人呢?”女子声音突地拔高,眼底冷光更盛,吓得夙依依全身颤了几颤。 “没…没死。”夙依依支吾着,手心已溢出了汗渍,她也知道那毒药的烈性,这女人能拿出千金难求的轻鸿丝,就说明她绝对不是普通人! 女子眸光一眯,周身寒气暴涨,刚欲抬手,屋外便传来夙洛的声音:“依依。” 夙依依惊喜跃然于脸上,刚要开口向大哥求救,女子一个移形换影,便已到了她身前。 吓得夙依依退后了一步,被女子捂住嘴巴,便听她压低了声音道:“本小姐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在办不好,谁也救不了你!”眸中划过一道狠厉。 夙依依连连点头,女子放开她,又向外看了一眼,面上露出慌色,脚尖一踏,等夙依依喘着气时女子已不见了踪影。 “大哥。”夙依依笑迎着手中提着食盒走来的夙洛。 夙洛放下食盒,怀疑地看了眼四周,“屋内还有其他人?” “有吗?就我自己啊!还有大哥你,何来其他人?”夙依依笑道,手指却在微微颤抖着。 夙洛目光又扫了一圈,“真的没有么?” “大哥你真是多想了。”夙依依走到食盒前,眼神闪烁,“醉仙楼的八宝鸭,大哥,真是多谢你,你知道我最爱吃这个了!”夙依依连忙打开食盒,一脸垂涎的看着那盘八宝鸭,拉回了夙洛的视线。 夙洛压下内心的疑惑,也不在继续追究,看她毫无形象的吃着,一抹愧疚浮上心头,目光柔和的看着她,温声道:“慢点吃,别噎着。” “不会,哥,真的很好吃,你尝尝。”说着撕了一只鸭腿递给夙洛。 夙洛摆手拒绝,拿出帕子给她,“以后想吃就跟大哥说,你这里缺了什么也哥说。” 夙依依抬起头,一脸的油光,嘴角舔了舔,笑着道:“我这里什么都够了,哥,你怎么突然给我送八宝鸭来?” “主子吩咐我去醉仙楼,顺便就多给你带了一份回来。”夙洛替她擦着嘴角,又倒了杯水递给她。 夙依依动作一顿,敛下的眸子划过一道光亮,随后接过水杯,道:“谢谢大哥。”又问着:“锦世子爱吃八宝鸭?” 夙洛看她喝水的速度,忙道:“慢点。”又笑着摇头,这个丫头真的很爱吃八宝鸭,“不是锦世子,是郡主。” “郡主?”夙依依正咬着另一只鸭腿,撕扯下一块肉,放在嘴里咀嚼着,状似不解的问着。 “卿月郡主。”夙洛见她吃了大半的鸭子,脸上缓缓一笑,“大哥先回去了,有事你去墨王府门口通报一声。” “好。”夙依依吃掉手里的鸭腿,又擦了擦手,笑看着他,“大哥,我送你。” “不用了,你吃着吧。” “哥,让我送送你吧。”夙依依坚持,夙洛也挣不过,便一点头,兄妹二人一起走出屋子。 临到门槛的时候,夙依依被绊了一下,幸亏有夙洛扶着,不然刚吃下的鸭肉非吐出来不可。 夙依依尴尬的笑笑,送夙洛出了院门,笑对着他缓缓关上门。 待门关上后,一脸温和的笑立刻变得狠毒阴暗,美眸淬出的晦色狠决,嘴角狰狞着。 半步情如此珍贵的毒药,她自是留了些,刚刚偷偷的抹在大哥腰间的那块玉佩上,那玉佩是自己亲自送的,半步情遇它不会腐蚀,容卿月,贱人!你在锦墨楼是吗!只要你身上带了轻鸿丝便会沾上那玉佩上的半步情,只要一点,一点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夙依依脸上笑意慢慢扩大,却没有笑出声,全身充斥着妒忌与狠辣,完全没有在意,同时沾染了半步情的,还有她的亲哥哥夙洛! 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大步走近屋内,看着一桌的鸭骨头与还未吃完的鸭肉,猛地双手一掀桌子,发出咣当咣当的声响,鸭骨头与鸭肉更是滚落了一地。紧紧的握着手心,容卿月,为何我爱的你都要与我争!我夙依依同样可以得到锦世子的垂帘,是你逼我,这一切都是你逼我!若你死了,我会为你上柱香,纪念你是我夙依依为爱染血的第一人,若以后还有无数对锦世子趋之若鹜的女子,你的鲜血足以铺路! 锦墨楼 容卿月撕下八宝鸭的一只鸭腿,递给墨锦御,见他摇着头,咂了咂嘴巴,一口就咬了下去,瞬间一只腿上缺了一块肉。 墨锦御好笑地看着她,拿出锦帕替她拭掉嘴角的油腻,见她粲然一笑,手下的动作愈发的温柔起来。 容卿月又咬了几口,扔掉骨头,拿过墨锦御手中素白的锦帕擦着油光。 “不吃了?” “不吃了。” “恩?” “越来越腻了,以后都不吃了。”容卿月将帕子还给他,端起那人又递过来来的一杯水,看也没看就灌了下去。 “好,以后都不吃了。”墨锦御轻拍着她的背,眉眼间均是淡淡的笑意。 夙洛与夙一隐在暗处噤声,主子这伺候人的活真是越来越顺手了! “没去送送?”容卿月放下水杯,侧着头问他。 “又不是一去不回,没什么好送的。”墨锦御淡笑着,眸光扫了眼暗处的两人,示意他们将桌子上收拾了。 “万一回不来了呢?”容卿月冷哼了声,看着手脚麻利收拾残局的两人。 夙洛收拾桌子的动作一颤,郡主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就是再报上次与夙一在墙根嚼舌头之仇啊!过了多久了,还真是…还真是记仇! 谁知容卿月不是看他,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腰间泛着绿光的玉佩,她已感应到怀中的轻鸿丝正牵引着她。 墨锦御清澈的眸光微闪,握住容卿月放在桌上的手,缓缓笑道:“他不会如此无用。” 容卿月收回目光,反握住他的手,五指交拢,挑眉一笑道:“偏偏老皇帝就想让他无用,锦世子,您可有助他退敌华商的妙计?” ------题外话------ 首先亲爱的乃们先原谅哈,今日墨墨一天没课,准备多更些的,结果还是内心不够强大,被留言破坏了自信。 我只想说,拍砖吐槽等行为请绕道!若是您不爱看,墨墨真的不逼着您。毕竟最通俗一点说就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我笔下写的只是一个故事,是自己心血,不是让捣乱者拿来捣毁我自信好吗!这是我在题外说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再有此相关留言一律删除,这篇文依旧会写下去,无水无应付!我仍会用心对待,我出生的第一个孩子! 最后,谢谢五柳的十朵鲜花。 第十二章 殊途同归 夙洛同夙一收拾好后带着残羹立马飘了出去,一刻也不敢多待。 墨锦御缓缓一笑,如日月争辉,淡淡道:“我不懂作战,如何有妙计?不过弦玥太子必定有办法。” “弦玥?”容卿月缓缓撤了手,侧头问着,“碧雪未有过战争,他懂作战?” “为何不懂?”墨锦御回了她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悠悠道。 容卿月想着这些年猪都会上树了,狗都跳墙了,弦玥如何不会懂作战?毕竟此人隐藏太深,真人不露相,他手里的秋碧草可不是谁都能得的!只是他无条件的拿给自己去给这妖孽解蛊,可信吗? 墨锦御揉着她的脑袋,“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容卿月咬了咬下唇,目光看着前方,“想着给你解蛊。” “秋碧草?”墨锦御一挑眉,眸色犀利像是直直穿透了锦墨楼直达凤栖楼。 “恩?”容卿月有些佩服这个聪明过头的男人,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一扬眉,“世子爷您还想解蛊吗?” “唔…想。”墨锦御眨了眨眼睛,吃醋也要分时候。 “五彩流光有消息了吗?”容卿月从怀中掏出那张纸,蹙起了眉头,又扫了眼。 “没有。”墨锦御将她搂抱在怀里,诚实的答着。 “会不会是因为人手不够?”容卿月说出心中疑惑,她亦知寻找七彩流光不易,五十年已过,花期已落,却不会有人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这七彩流光,定是在谁的手里!她也知,还是太心急了。 “出动五百人只为寻找一株也许并不存在的七彩流光,你说呢?”墨锦御看着她,慢条斯理道。 “墨锦御,你敢放弃希望试试!”容卿月磨了磨牙,什么叫并不存在!她说存在就一定在! 墨锦御挑了挑眉毛,眸中划过几分玩味与调戏,忽地一笑,“若只是谣传又如何?” “墨锦御,你故意的?”容卿月懒懒抬眸,素手戳着他的胸膛,咬着牙道。 “恩,我就是故意的,七彩流光在…”随后便被侵略的唇瓣淹没,一室旖旎。 弦玥走进锦墨楼便见容卿月被墨锦御抱在怀里忘情的亲吻,二人紧紧纠缠,万分甜蜜。 弦玥桃花眸中划过一道灼痛,随后掩没,一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见二人被他打断,满意地笑了笑。 “太子是否走错了路?锦不记得何时邀请过。”墨锦御将怀里面如烟霞的女人搂紧,将她的小脑袋按在怀里,一字一句缓缓开口,冷凝如冰。 弦玥唇畔笑意加深,迈着轻缓的步子走到一旁的椅子前坐下,如自己的房间般随意,淡淡道:“弦玥不请自来,还望锦世子见谅。” “见谅?”墨锦御带有几分氤氲之色的凤眸倏地一眯,冷意直射,“太子有话不妨早说,正门就在那,请便。” 容卿月在他怀里肩膀不断抖动,忍着大笑出声,妖孽啊妖孽,腹黑啊腹黑,这个逐客令下的还真是,还真是有水平! 弦玥不以为然,轻挥了挥袖子,也不废话,直切正题,“弦玥手中有一株秋碧草,锦世子何时要?” “条件?”墨锦御容色淡然,没有看他。 “没有条件。”弦玥微微一笑,笑容坦荡明亮。 墨锦御低低一笑,眸光温暖的看向从他怀里抬起头的容卿月,手臂收紧,眸光看向他,“如此,多谢。” 弦玥含笑颔首,应了这句情。 容卿月张望着小脑袋看向他,面上红晕残存,“太子大恩,卿月亦谢过,不知太子可知七彩流光在何人手中?”说完还狠狠的挖了墨锦御一眼,这丫的明显是知道却没告诉她。 弦玥一愣,又联想到刚才屋内的情景,心下微痛,隐藏的极好,面上划过一丝了然,道:“锦世子应比弦玥知道的全面。” 容卿月翻了个白眼,他也知道这妖孽都清楚,可就是一个字都都不告诉她,否则她还用这么费力的去问么! 弦玥见她忿然懊恼的小脸,因那抹未消散完全的绯红更添瑰艳,微敛下眸子,含笑道:“弦玥只知七彩流光在十年前便已落入雪山老人手中,此人性情古怪,乖张狠决,更是不必想在他手中的东西可以要过来。”虽然那道冰寒的视线给了他很大的压力,却在容卿月探求的眸中道出了所知,这颗心,不由他自主。 “雪山老人?”容卿月看着墨锦御,见他释放一身冰冷气息,轻抱了抱他的腰,问着。 墨锦御眸中缓缓有了温度,却带着几分凉薄道:“在雪山上独自生存了三十年,武功高绝,出手狠辣,故被世人称雪山老人。世间少有人能打败他,去了也是送死,七彩流光在他手里,是求不来的。” 连墨锦御都说出了求这个字,可见难度之巨,犹如登天! 容卿月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臂,“所以你派那五百人是去打头阵?不是所谓的寻药,是去送死了?” 墨锦御眸光恢复清澈,一直紧锁着看着她,没有说话。 弦玥也是怔了怔,转瞬清明,倾尽五百人性命,试探出雪山老人的杀招与功力,若是换成他,他也会这么做,就凭他们对雪山老人的不了解,想赢,难上加难! 容卿月看了看低下头一袭红衣的弦玥,眉间朱砂颜色染着淡红,便知这个抉择说不上对错。又将视线收回,紧抿着唇,亦不在做声。 她是自私,她是心狠,五百人的性命虽有不忍,却不得不忍!独为他,倾覆天下又何妨!何谓厮守一生,离心蛊一日不解,终是枉然! 只是那五百人……。终是殁了。 容卿月又想到了什么,从他怀中退出,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你的蛊毒是老皇帝给你下的?” 墨锦御澄澈的眸子倏地变幻,片刻又恢复清明,轻摇着头,“不是。” “那是谁能在你九岁时,便在你身体里种下离心蛊?”容卿月怀疑的看着他,余光瞥着身子有一瞬间僵硬的弦玥。 “虞玖幽也中了离心蛊。”墨锦御声音极低,仿佛从远方飘来一般,却能让人听得清晰。 “恩?”容卿月倏地站起来,一直定定的看着他,便不再说话。 她心知如果问下去他也是不会说的,她更是猜得出这妖孽只会回她五个字,时机未成熟,看来他是瞒了她什么。 不过她也不是那种揪着不放,死缠烂打必须知道原因的人,总有一日他会说的,撇了撇嘴角,转身走出房间。 “生气了?”弦玥对着墨锦御一挑眉,看戏意味明显,嘴角那抹玩味的笑看起来也十分的欠扁。 墨锦御斜睨了他一眼,眸中带着寒意,感到怀中空空如也,心里还是不舒服,只是有些事情只要他来承担,便好。 容卿月,以此相伴,执手一生,亦是足矣。 弦玥指尖触到桌上半温的茶壶,为自己斟了杯茶,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一双桃花美眸里透着笑意,举起茶杯,温温开口:“这局棋依然继续?” “自然继续。”墨锦御又恢复了以往雅人深致,不染纤尘的气质,眸光悠悠的看向那株迎风而立的木槿花树上。 弦玥轻笑了笑,呷了一口清茶,道:“也好,只是这局棋,缺一不可!虞玖幽,呵…他倒是个可怜人。” “若你知他都做过何些事,你还会说他可怜?”墨锦御挑了挑眉,嘴角轻勾,透着几分神秘。 弦玥摇头淡笑,眉间那抹朱砂渐淡,“谁没有些过往?不过是为了生存罢了。” 墨锦御清幽的眸光锁向他,嗤笑着:“我们亦然,却是殊途同归。” 弦玥手中一杯清茶饮尽,脖颈一仰,曲线优美,像极了容卿月在醉仙楼那日喝酒的动作,姿态间说不尽的慵懒风流,轻灵一笑,道:“殊途同归!” —— “萧大楼主,你又来做什么?”容卿月一回夕月阁便发现萧寒烬一脸苦闷之色,墨紫发丝飘扬,一袭黑衣斜倚在树旁,一把寒月刃抱在胸前,俊美无俦,却显得十分孤寂。 萧寒烬猛地抬头,见她一步步走来,寒月刃一闪便消失了,脸上更是换了副表情,带有几分赖皮道:“容大郡主。” “恩?无事不登三宝殿,你确定你要说的是本郡主想听的?”容卿月一挑眉,笑意未变,却猜不出他来意。 “那个…”萧寒烬搔着后脑走上前,有些吞吞吐吐的,“木东城死了。” “这不是你应该做的?”容卿月面上神色清淡,看不出情绪。 “那个…小爷能在提个条件吗?”萧寒烬别扭的模样看的容卿月心里憋着笑,真是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让他如此了。 “楚…楚涵洢能给小爷在弄回来吗?”萧寒烬终于说出来了,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弄回来?萧楼主,您是在逗本郡主玩?说不要的是你,现在要的还是你,你想怎样?”容卿月睨着他,唯有在听到那句话时眸色一闪。 萧寒烬也觉得自己过分了,楚涵洢是自己用条件换回去的,所以只能低着个头,面容爬上了一层不自然的红晕,“没这个丫头跟着,爷突然发现有些不太习惯。” 容卿月嘴角微勾,似笑非笑,转过头看向他,“你拔除情根,不记旧事,冷心冷情,要她以什么身份跟着你?” 萧寒烬眸子黯沉,仰起头,道:“爷要恢复记忆!” “不会反悔?你能确定这不是你一时的乐趣?”容卿月一挑眉,关于楚楚的终是大事这关要把死了! “爷,爷不确定……”萧寒烬看向她,眸中带着前所未有的迷茫,他也说不出来那个丫头哪里好,看不见的时候就很想,想让她回来,想让她时刻在自己身边围着,这是不是犯贱呢!萧寒烬也想过,还是搞不懂心里这种情绪是如何滋生的。 “你走吧。”容卿月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大步走回房间,将房门关上。 萧寒烬原本就站在身后,见她抬步也跟了上去,门关上时还是自己想着事的,突然吃痛的嚎叫了一声,摸着被撞的有些破皮的鼻子,他不明白女人都这么善变?生的哪门子的气!小爷还不伺候了!一挥衣袖,身影转瞬便消失原地。 不过他并没有走,而是坐在了夕月阁的房顶上,心里想着小爷就给她半天时间,若是那个丫头来找容卿月,顺便问问跟不跟小爷走,跟小爷走了自是吃好的喝好的供着,若是不跟,天下女子那么多,小爷还不信了,掉进去就出不来了! 可惜这位爷一直等到日落,晚霞散去,星辰点染夜空,也不见那丫头的半个影子。 萧寒烬猛地从房顶站起,爆喝一声,“容卿月,我受不了了!” ------题外话------ 这章的章节名真是大爱,谢谢紫琰的长评,么么,一大早上寻思看看就看到了,立刻兴奋的碎不着了… 你扰我春梦(呜呜呜~) 回归正题,今天无意间看了段花千骨cos的视频,感动坏了,好吧还是跑偏了,总之就是下几章开始要虐了,亲们保持一个强大的心理,虞大公子不虐不归! 谢谢亲们的订阅,万分感谢支持看文!亲们么么么! 第十三章 我带你走 话音一落,萧寒烬如一道黑色闪电飘落容卿月的屋内,见容卿月好以整暇的坐在那看着他。 萧寒烬冷哼一声,往后一甩墨紫的长发,找了个地随意坐下,与她对视,道:“容卿月,那丫头为什么还没来?” “脚长在她身上,又不是本郡主逼着她不来,何况她现在被关在楚府,想出也出不来。”容卿月不以为然的换了只手支着下巴,杏眸晶亮透着狡黠。 “她被关在楚府,你为什么不早说?害的小爷在这等了半天!”萧寒烬腾地站起来,一拍桌子,眼中冒着小火苗。 “你自个乐意等,本郡主凭什么早说?” “你…你还真是,好!”萧寒烬气急,身影一闪便出了夕月阁,看那个方向是楚府。 容卿月点了点头,她也知道她很好,一直都好。眸光瞥向他飞身而起的方向,嘴角慢慢弯出一抹弧度。 —— “少爷,老爷让您去一趟。”一长相明丽的丫鬟推开木东城的房门,见久久没有回音,脸色羞红,想不到少爷还同她玩这个游戏,以前会偷偷藏在角落等待她走过去时一把抱住,随后二人滚落帷帐,春色深深。 探了探头,面上娇羞,手下却是大胆的解开自己腰边系着的丝带,一步步走过去。 “少爷。”丫鬟见床上好似趴卧着个人影,跺了跺脚,嗲嗲地又道:“少爷。”走近床边,手轻轻掀开帷帘,身上的衣服也脱了大半。 待帷帘拉开,丫鬟见木东城闭着双眼趴在床上,缓缓伸出手轻轻推了推,娇媚道:“少爷……” 见他没有转醒的迹象,丫鬟一只玉白的手摸上他的胸膛,眼光也灼热起来,直到触及心口那处,才猛然发觉不对,少爷的身体怎么会这么凉,将他趴卧着的身子翻转,猛然惊叫出声,瞪大如铜铃般的眸子,手也迅速撤回捂上嘴,少爷…少爷的嘴角还有血迹,已然死去多时了。 丫鬟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大叫跑出去,“来人啊,少爷被杀了,来人啊!” 一炷香后,木涛,木夫人,木心雅站在屋内,木东城的床头跪着木婉婉和兰姨娘。 兰姨娘此时悲忸痛哭,不断哀嚎,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在木家的地位也全靠了这个儿子,如今儿子没了,希望也就没了,她定要将杀他儿子之人千刀万剐! 木婉婉在一旁低低哭泣,他的哥哥平日里对她最好,现在就这么去了,哥哥,愿你走好。 木夫人看着这一幕,厌烦的皱了皱眉,眸中划过一道讽刺的笑,嘴角也微微向上勾起。 木心雅倒是没什么感觉,不就死了个人么?死的又不是容卿月,既不悲伤亦不高兴,板着个脸,哭哭啼啼的样子看了真叫人心烦! 木涛负手而立,而立之年就得了这么一个儿子,一直放在手心上宝贝着,现在木家香火已断,他势必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凶手揪出来五马分尸! “最后发现少爷的是谁?”木涛低沉着声音开口,阴沉的气息弥漫,锐利地目光扫过众人。 木夫人立即收敛了笑意,低下头一无所知的样子,顺便拉了拉木心雅的手,木心雅脸上虽不情愿,却还是低下头,没有说话。 一家丁眼光四处瞄着,抬起头对木涛道:“老爷,是丫鬟春桃。” “春桃?”木涛锐利的眼光一眯,看向那个在角落瑟缩着身子的丫鬟。 春桃闻言,浑身狠狠的一颤,衣裳还有些半露,爬着过来,啜泣道:“老爷,奴婢来时便发现少爷已经躺在床上了。” 木涛阴沉的看着她穿了一半的衣服,怒声道:“你进来时是准备勾引少爷?谁给你的胆子!” 木夫人这才把视线扫向春桃,唇角一扯,又鄙夷地看向面有窘色的兰姨娘,连个儿子都教不好,看样子,绝不是第一回了,还不知府里有多少丫鬟是他儿子的女人!嗤笑一声,不屑的收回视线。 春桃连忙求饶,眼泪纵横滑落,“老爷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都是…都是少爷逼迫的。” 木涛一脚踢开她,怒道:“污蔑少爷,你可知是何罪!我儿子还能活过来解释不成?贱婢!来人,拖下去,乱棍打死!尸体丢去喂狗。” 春桃被这一脚踢得不轻,连喘了几口气,乞怜告饶的话还没说出,就被几名上来的家丁脱了下去,衣衫凌乱,面上苍白。 兰姨娘在木涛阴沉的目光扫来时低下头,浑身忍不住颤抖。 木心雅面露鄙色,看也不去看她们,就怕被污了眼睛。 木婉婉看着了无生息躺在床上的木东城,眸中流露出几分凄凉,不管如何,这都是她的亲哥哥! “府医!”木涛高喝一声,吓得府医手中药箱差点打翻在地。 “老奴在。”府医立马跪下,捧着药箱。 “查明少爷的死因!” “是。”府医恭敬地一点头,随后站起身,三步并两步的走到窗前,兰姨娘侧了身子,给他让开位置。 府医查看了半天,面露出疑惑,又走到木涛跟前跪下,“老爷,少爷他,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也不是中毒,死因,死因不明…” 木涛一听,眸色更加深沉了,对着府医就是一脚,将他踹翻在地,药箱也滚落了几圈。 “混帐!庸医!你怎地查不出死因!” “老爷,少爷的死因真的是不明,老奴没有胡说啊老爷。”府医趴在地上,额上滑落豆大的汗珠。 “滚!”木涛又给了他一脚,怒喝道。 “是…是…”府医抱起开裂的药箱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来人!”木涛犹不死心,道。 “老爷。”所有家奴跪在地上不敢妄动,唯有刚才出声的男子爬上前,低着头道。 木涛看了他一眼,随后道:“去多找几名医术高超的大夫来,今日势必查明少爷为何而死。” “是。” “等等,”木涛抬手制止了他爬出去的动作,“你叫什么名字?” “回老爷,小的木成。” “从今日起,便跟在李管家身边吧。”木涛语中带着不容拒绝,像是说给谁听的。 李管家,木夫人的远亲,看来木涛这是在安插自己的人手,木东城已死,为防止木夫人坐大,木涛也只能一点点的收回自己在府中的权利, “是,小的多谢老爷。”木成眼底划过一抹窃喜,赶紧出去了。 木夫人犀利地射向木涛的背影,勾起的嘴角慢慢变得没有表情,唯有袖中的手是紧了又紧。 等了两个时辰,进出木府的大夫不知凡几,他们的答案却都一样,没有伤口,没有中毒,嘴角却留下鲜血,实在是查不出死因。 木涛大怒,拍碎了两张上好的梨花木桌子,砸碎了几个青瓷杯,便将人都轰了出去。 木夫人看着他发怒,既没制止亦没做声,看着兰姨娘凑上去反而得了两个巴掌,心底讽刺,真是愚蠢! 随后好像想起了什么,平凡的面容上划过一丝诧异,拉过木心雅坐在一旁,道了句:“老爷,好像楚府的楚夫人死因与我们东城是一样的。” 兰姨娘抚着肿起来的脸颊,美眸划过一道阴毒,贱女人,现在才说!我们东城,真是好笑!平日里怎么不见你这么亲切! 木涛回头看着她,发现她坐在那里,眸光闪了闪,没有怪责,反而问着:“楚夫人?” 木夫人点头,又道:“据说楚夫人死在清风林里,体内的血流尽才被人送回来,同样找不到伤口,楚尚书也没追究,就这么安葬了。” “鲜血流尽?”木涛想着儿子的确也是血尽而亡,究竟是谁这么狠心!没有漏掉最重要的,“清风林,那不是死亡之林?” 木夫人又点着头,没在说话,虽然她想不明白楚夫人为何会去清风林,不过据闻进去了就出不来,她去了还不是去找死! 木涛眼底阴鸷,紧握着双拳,他楚天河追不追究那是他的事,夫人死了可以续娶,他却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凶手,绝不能放过!儿子的仇,必然要报! “老爷,城儿…”兰姨娘肿着脸哀戚的看向木涛。 木涛烦躁的一挥手,“择日下葬,我木涛定会为儿子找出凶手,剜心钩骨尤不解恨!” 兰姨娘眼睛亮了亮,偷偷瞟着木夫人方向,逐渐放下心来,看着自己儿子,城儿,你的大仇必有得报的那日! 木婉婉跪在一旁,眼睛哭肿成了核桃,似乎整间屋子的人都忘记了她的存在。星眸眨了眨,哥哥,你安心的走吧,小妹会照顾娘的。 —— “丫头!”萧寒烬如鬼魅从空中降落,脚一踩在楚涵洢房间外,便要往里冲,见门口守了两个家丁,想着容卿月没骗她,丫头是被关起来了。 银光一过,手中寒月刃现,还未等他们出声,瞬间割裂了两个家丁的脖颈,鲜血直流,嘴角轻挑,大步走了进去。 “烬哥哥…”楚涵洢惊讶地望着他,一袭黑衣如妖如魅,风流无匹,俊美无俦的面容挑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心底充满了欣喜。 萧寒烬二话没说,上去一把拽过她的胳膊,抓着便要走。 想不到楚涵洢挣脱开了,急急道:“烬哥哥,你干什么?” “带你走。”萧寒烬一回头,眉头皱了皱,又将她的胳膊拽住。 “疼…”萧寒烬没有意识到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楚涵洢一张小脸都皱了起来。 萧寒烬感到手掌下的肌肤虽是隔着衣料,却是凹凸不平,掀开她的袖子,洁白如玉的手臂上布满了纵横狰狞的伤痕,新肉还未长出,显然这些伤口是这两天的。 萧寒烬顿时一身的气息便得杀气凛凛,握着寒月刃的手一紧,薄唇紧抿,眸中充满冷意。 楚涵洢伸出另一只手抚平了他的嘴角,“烬哥哥,你,你是在为我难过吗?其实都没事了,现在不碰都不疼了。” “谁打的?”萧寒烬任她的小手摸上他的脸颊,冷冷地吐出三个字。 楚涵洢躲避他漆黑的眸子,低下头,声音极低,“真的没事了。”想着他刚才是不是要带自己走,秀雅的面容焕发着光彩,又抬起头直视他道:“烬哥哥,你不是不要我了吗?怎么要带我走?” 萧寒烬眸中闪过一道慌乱,又抿着唇,改牵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楚涵洢心底泛起丝丝甜蜜,仿佛置身于云端,她的烬哥哥离她越来越近了,脸上也漾起幸福的笑容。走出门口,看到地上鲜血流尽的两名家丁,惊呼了一声。 萧寒烬毫不在意地一挥衣袖,顿时家丁身上的鲜血慢慢消失,脖颈上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如同木东城的死状一样,半死伤口也无。 楚涵洢紧拽着他的胳膊,有些害怕的问着:“烬哥哥,这…这是什么?” “嗜血蛊。”萧寒烬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声音是谁都不曾发觉的透着一丝温柔。 ------题外话------ 嗷呜~明天的章节会上午发哦! 烬哥哥要带楚涵洢走了,唔,明天应该走的成…… 谢谢紫琰的三朵花花,湘和的210打赏,么么。 谢谢订阅的亲们,么哒! 第十四章 父女情断 “为什么杀他们?”楚涵洢逐渐放松下来,看着他道。 “他们,该死!”萧寒烬一身杀气若隐若现,圈禁了丫头还将她打成这样,这样的死法,太轻! 刚一抬头,欲将二人的尸体挫骨扬灰,便听一道声音传来,“住手!” “爹?”楚涵洢见楚天河走了进来,身体不住的颤抖了下。 萧寒烬感受到她的恐惧,将她搂在怀里,无声的递予温暖。 “你是何人?”楚天河抬眼望向一身杀气的萧寒烬。 萧寒烬冷哼一声,俊美的面上划过冷意,“听风楼,楼主。” 什么!杀手楼楼主!还是天下第二的听风楼!跟在楚天河身后的家丁顿时身体不住的打着颤,有的控制不住的脚下瘫软,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老爷平时招惹了什么人吗?杀手之王是来夺命的吗? 楚天河闻言浑身也是抖了下,却不示弱,看着两个尸体,强硬道:“人是你杀的?” “是又如何?”萧寒烬一挑眉,碾死他们太容易,这个老头是这丫头的父亲,不太好下手。 “你!”楚天河气得指着他,这男子在他面前如此嚣张,太过张狂,仿佛谁都不看在眼里一样。随后看向窝在他怀里的楚涵洢,眼睛一眯,“洢洢,回来!” 楚涵洢听着这声音中带着薄怒与强硬,身体颤抖了一下,却依旧待在他怀里。 “洢洢!”楚天河见她无所动作,又是狠厉的喊了声。 楚涵洢干脆将头埋在萧寒烬的怀里,丝毫不予回应。 萧寒烬嘴角挑着的笑意慢慢加深,搂着她紧了紧,懒洋洋道:“我今日来便是带这个丫头走的,有敢阻拦者,死!” 众人看着他漫不经心的说出,却不敢掉以轻心,若他们真敢阻拦,今天必是横尸一地了,一步也不敢动。 楚天河气极,火冒三丈,怒斥道:“楚涵洢,要么你就死在外面,从此与我楚家断绝关系!要么赶紧给我过来,看来你身上的鞭伤还是太轻了!” 萧寒烬听着这鞭伤,顿时气息一凛,周身窜起杀气腾腾的火花,俊美的面上也拢上了冷嗜,冰冷道:“原本她身上的伤口是你打的!” “这个不孝女,我打她难道不应该?”楚天河怒意沉沉,心下却有几分慌乱。这小子身上的杀气大盛,杀手楼楼主,不知名姓,一旦出手,绝无失手,自己这点微薄的内力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应该?”萧寒烬讥讽一笑,银光一闪,转眼便又有几名家丁应声倒地,脖颈流出鲜血,浸满一地鲜红。 楚天河身子一抖,后退了一步,惊恐道:“你…你这个…” “恩?本楼主如何?”萧寒烬睨着他,手一抬,寒月刃便要飞向他,楚涵洢及时按住他的手,在他颇具压力的视线下抬头,缓缓转过身,看着一脸苍白,身躯战栗的楚天河,眸中闪过一瞬的哀痛,突然跪下,重重的对着他磕了三个头,这条路多是石子,在她抬头时。额头破了皮,有丝鲜血溢出,悲伤道:“爹,女儿愿意与楚家断绝关系,愿意与您断绝父女情!” “你这个,孽女孽女!”楚天河气得一甩袖子,狠狠的跺脚,脸色铁青,胸膛不断起伏着。 楚涵洢眼眶一湿,还是抑制不住的留下眼泪,萧寒烬将她扶起,抱在怀里,眸色幽深。 “你滚!赶紧滚!楚家永生永世与你脱离关系,若敢回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楚天河气愤的爆喝道,双眼猩红。 萧寒烬带着楚涵洢走了几步,快出院门时,回过头,鄙夷地轻斥:“回来?不稀罕!” 楚天河气得眼前一黑,晃悠了几步,被后来的家丁扶住,晃了晃脑袋,眼前终于是清明了些,却透着空洞。 “老爷,老爷快看,他们的死状和夫人一样!”立刻有家丁大喊,拉回了楚天河的神智。 楚天河闻言,一把推开扶着他的家丁,大步踉跄的走到几名尸体前,伤口早就消失了,刚才颈边大片的血迹消失不见,只余嘴角滑下一抹鲜红的血,可不是与楚夫人的死状相同! 顿时双目睁大,后退了两步,彻底晕了过去。 “烬哥哥…”楚涵洢拉着他的手,欢喜的看向他,脱离了这个从未给过她温暖的家,并没有太多的舍不得。 “丫头,爷不会让你失望!”萧寒烬摸着她的发丝,搂紧了她的腰,足尖轻点,如一抹轻烟转瞬消失在楚府门前。 转眼便过去了半个月,天气亦从炎热转为凉爽,树叶逐渐开始泛黄,进入了秋季。 慕岩的伤势已恢复如初,每天以和夙洛拌嘴打趣为乐,他的内力依然不能动用,为了不给郡主添麻烦,仍住在锦墨楼。 这半个月来,木府得知杀了木东城的是听风楼的楼主,木涛正在不断招揽人才,计划铲除听风楼。 这半个月来,据闻雪山老人被两个神秘人围困,身受重伤滑落山崖,与此出世的还有五彩流光,这五彩流光随之被雪山老人带在身上,得知消息的江湖人士纷纷前来,却全部葬身崖底,可见雪山老人就在崖底,功力不减,葬送了多少江湖人的性命。这五彩流光更是不益得! 这半个月来,边关不断传来捷报,华商国已退回九龙关外,有些附属小国正准备与华商解体,趁碧雪国还未对他们做出动作,以免祸水东引。 却出了一件让皇帝震怒之事,罗定发现本应被遣镇守边关的萧家三父子只剩其父萧天奉一人,故而上报朝廷,皇帝大怒,派人将萧天奉押送回京,出动龙霄骑,寻找消失的萧家兄弟二人,萧天奉被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不记前事的萧寒烬依然在听风楼自在逍遥着,每日有楚涵洢的陪伴,凛凛杀气也多了一抹温情。 容卿月得知此事,立刻赶往白云巷拦住正准备潜入天牢救父的萧寒夜,令他逐渐冷静下来,为今之计便是先解开萧寒烬的记忆,以他手下众多杀手,还有机会和老皇帝拼上一拼! 此时的清风林内,听风楼 “月儿,夜哥哥。”楚涵洢欣喜的看着前来的二人,立刻迎了上去。 “楚楚。”容卿月面上含笑,杏眸闪了闪,看来这二人是修成正果了!楚府之事她亦知,却没有权利插手,楚楚的抉择只是依心而为,不负初衷,并没什么错。 “你们是来找烬哥哥的?”楚涵洢面上泛起一丝红晕,想起这些日子的甜蜜,在二人面前还是会害羞不已。 “小洢,恭喜!你和大哥终于有了结果。”萧寒夜见她一副小女儿春色,脸上的愁雾也消散不少。 楚涵洢娇羞的点了点头,“快先里面坐,烬哥哥出去了,一会便会回来。” “好。”二人对视一眼,走了进去。 待二人坐下,楚涵洢沏了两杯茶端给两人,自己坐在容卿月身边,疑问地道:“月儿,可是有什么事吗?” 容卿月眸色一闪,楚楚还不知道,嘴唇抿了抿,道:“萧伯父此时人在天牢,皇帝已知萧家兄弟不在九龙关一事。” 楚涵洢惊呼,“皇上怎么会知道的?莫不是有人告密?” “罗定。”萧寒夜吐出两个字,幽魅的声音不复往日的柔和,反而清冽彻骨。 “竟是罗定!”楚涵洢面上充满了愧疚,低着头道:“楚大人与楚夫人之前为我定的亲事便是罗家,我要嫁的也是罗定。” “你要嫁谁?”一道含笑的声线飘来,转眼间萧寒烬便将楚涵洢抱在怀里,并且离容卿月的距离…有些远。 容卿月放下茶盏,一挑眉,“萧楼主?” 萧寒烬冷哼一声,他可没忘了眼前笑容无害的女子却让他坐在屋顶晒了一个下午。 “大哥。”萧寒夜见他前来,眸中甚是欣喜,俊朗的面容上缓缓一笑。 萧寒烬瞥了他一眼,低头询问这楚涵洢,“怎么把他俩放进来了?” 什么叫放进来?萧寒夜一愣,看向似笑非笑的容卿月,大哥说话是越来越毒了!便听容卿月凉凉道:“夜二,本郡主好久没吃蛇肉了,想必这听风楼的蛇不少,咱去尝尝鲜!” 萧寒夜一个寒颤,他自是知道大哥怕的是什么的,想着容儿如此便是打七寸上了,目光看向大哥,发现他面上不自然的笑笑,拢着洢洢的手臂还在微微打着颤。 “那个…有什么事快说,小爷很忙!”萧寒烬强自镇定下来,若不是他早就吩咐过清风林这方圆百里内的蛇都被手下清理了,他早就跳起来了。 “大哥,爹为了我们被抓进天牢。”萧寒夜面上一黯,心情立刻低落下来。 “爹?”萧寒烬反而低下头看向楚涵洢,他现在最相信的只是怀里这个女人。 楚涵洢轻轻点头,道:“萧伯父是你爹,夜哥哥是你的亲弟弟,五年前萧家被奸人陷害,流放九龙关,这次边关作战,皇上发现了你二人不在九龙关,将伯父押回京,打入了天牢。”声音中也带着几分担忧,几分焦急。 萧寒烬眸子一眯,透着深邃,他相信这丫头说的都是真的,可是如何抉择,他不知道。 “大哥,你在犹豫什么?”萧寒夜焦急万分,手握成拳,青筋爆起,显然他此刻的内心不再平静,只要想到爹此刻还在天牢中受困,他便有一种想屠了这天牢的冲动。 “我要怎么办?”萧寒烬这话问向楚涵洢,未曾理会那二人。 楚涵洢握住他的手,眸光定定地看着他,坚定地道:“救!” “好!”萧寒烬反握住她的小手,顺着划开的衣袖看到她洁白的胳膊上伤痕浅淡,恢复的极好,唇边又漾起一抹风流盎然的笑,看向桌边二人,懒洋洋地道:“什么时候动手?” ------题外话------ 什么时候动手!哼!明天!七月要到了,开始大换血吧! 到月底了,多谢空城的30朵花花,haoyu828607的三张票票哦,么么么么么,来个大大的吻╭(╯3╰)╮ 谢谢订阅的亲们,群么么!谢谢你们又陪墨墨度过了一个月,鞠躬! 第十五章 如此醉人 “今夜!”容卿月唇角晕开一抹充满了信心的微笑,美艳逼人,杏眸闪着点点寒光。 “好,事不宜迟,我现在去准备。”萧寒夜站起身,清新俊逸的面庞焕发着色彩,眸中有着急切与坚定,有容儿在,相信此事必定事半功倍! 萧寒烬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冲怀中的女人邪气一笑,长指挑起她的下颚,无视屋内还有个女人,便调戏道:“丫头,爷要谋点福利,来,给爷香一个!”说着,就将他完美的侧脸凑了上去。 楚涵洢顿时脸颊一红,半推开他,余光瞥向容卿月方向,发现她根本就没看向这里,萧寒烬又是不容拒绝的看着她,这才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头一仰那抹红唇就印上他的左脸上,随后低下头,将头埋进他的胸膛,面上熏红,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萧寒烬满足的笑出了声,胸腔阵阵,惹得楚涵洢娇羞不已。 容卿月嘴角一抽,这俩人光天化日之下秀恩爱也不避着点人,能不能注意点影响,不过这话容卿月只是在心里想了想,其实她对他俩在夜晚笙歌时谁在上谁在下还是比较感兴趣! “容卿月,把你脑袋里那龌蹉肮脏的思想给小爷收回去!”萧寒烬眼睛一眯,看着她的神色大概猜出了她在想着什么。 “没有?”容卿月一挑眉,还在想着他怎么知道她想着什么,殊不知脸上那副猥琐的神色早已深深的出卖了她。 “哼!小爷是那种人吗?还未成亲!没有!”萧寒烬原也只是猜测,现在见她不打自招,没好气的哼着。 “什么时候成亲?”容卿月眸中含着笑意,别有深意的看了眼楚涵洢。 “哼!”萧寒烬将楚涵洢搂的又紧了紧,“你心急什么?” “咳…本郡主,喜欢闹洞房。”容卿月嘴角的笑意更是加深了不少。 “容卿月,锦世子今日为何放你出来了?”萧寒烬冷哼,闹洞房,有这个女人在,他与丫头的良宵之夜便别想洞房了! 容卿月摸了摸鼻尖,轻咳了一声,不在讨论这个问题,人家都不急的吃了眼前的小绵羊,她急什么! 萧寒烬面露得意,逗弄了下楚涵洢泛红的小脸,幽幽长叹,容卿月这个女人的死穴是锦世子啊! 过了许久,天空落下了帷幕,漆黑一片,萧寒夜一袭蓝衫踏着夜色迈着大步走了回来。 萧寒烬不舍的放开怀中的楚涵洢,道:“在家等我回来。” “好。”楚涵洢深情的凝望着他,又扫了眼屋内的其余两人,“要小心。” 见两人点头,逐渐收回目光,伸手替萧寒烬整理了下衣领,温柔开口:“毫发无伤的回来,回来后我们就成亲吧。” 萧寒烬握着她的小手,同样的深情,看着她素雅如菊的小脸上带着娇嗔,心下一动,轻轻吻了吻她柔软的唇瓣,扶着她的肩膀,“回来成亲!” “恩。”如水的声音轻轻一应,缓缓松开了他的手。 容卿月看着二人温馨而甜蜜的场景,眸光一暖,唇畔的笑意多了几分真实。 随后三人出了听风楼,黑暗里隐着数百杀手,均收敛了身上的杀气,悄无声息便可夺人性命。 天牢 “头,今夜有人劫囚,这不会是假的吧?您别被那小子骗了!”一狱卒端起手中的酒壶给那为首的狱头倒了一杯酒,满脸的讨好之意。 狱头冷哼了一声,“你这个小子,管他真假,防患于未然是必要的,天牢是什么地方,他们敢来必然是有去无回!”接过他倒得酒一仰头就灌了下去,似是不过瘾,大叫道:“再来一杯!” “头您说的是,有种敢来必是叫他们有去无回!”狱卒眼底划过一道冷光,说着又给他倒了一杯。 旁边的数十狱卒闻着这酒香四溢,馋虫也被勾了出来,双眼迷离了片刻,叫嚣着:“头,您看我们平日那么辛苦,今日可否喝上两杯?” 狱头瞥了他们一眼,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让那名端着酒壶的狱卒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你们都悠着点,别喝多了!今晚若是真有人前来劫囚,你们要是把人看丢了,十个脑袋都不够丢!” 狱卒们端着酒,仿佛眼前只剩这醉人的香气,连忙应着:“头放心。” 狱头拍着桌子,问着那端酒的狱卒,“小竹子,告密那人呢?给老子带过来!” “是。”小竹子放下酒壶,任一帮未喝够的狱卒们相互争夺,狱头见状,踹了脚离他最近的那名狱卒,“给老子留点!” 不消片刻,小竹子便将一名流里流气,长得不怀好意的男子带了上来,奉承的一弯腰,“头,人带来了。” 狱头睁着迷蒙的双眼看着那跪地的男子,猛地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狠声道:“今晚若是没人劫囚,你若敢骗老子,看见没,老子就用那些家伙事儿好好的招待你!”大手一指不远处的各样刑拘,还带着斑斑血迹,想想便觉得恐怖。 那告密的男子脸色发白,惊恐极了,连忙点头,“您放心,小人说的一定是真的,这都是小人亲耳听见的!” “你是如何听见的?”狱头眼睛一眯,仍是带着怀疑,由于喝了太多的酒,透着几分迷离。 那男子眼睛滴溜一转,阿谀地小声道:“您过来些,这个地方十分隐蔽,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狱头听后,带着几分怀疑几分试探的问:“隐蔽?” 那男子重重点头,生怕他不相信一般,又偷偷地扫了眼酒气弥漫,站立不稳的狱卒们,悄声道:“您在离得近些。” 狱头身子一点点往前,感觉眼前人影乱晃,摇了摇头,身体靠近那男子,便见那男子脸上挂着一抹得逞的笑,暗道不好,刚要抽出腰间的剑,便被人从身后刺穿,狱头慢慢回过头,看着拿着他的剑穿透了他心脏的人,双眼陡然睁大,指着他道:“小…小竹子…”声息戛断,竟被他捏碎了喉骨。 名为小竹子的男子冷哼了声,撕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庞,只是一身凛凛杀气让人不敢小视,带着嫌恶扯烂身上的狱卒衣服,露出一袭黑衣,腰间上挂着听风楼杀手的腰牌,跪地的那名男子同样撕下面具,冷冷一扫,一柄软剑迅速出窍,顿时醉酒的狱卒们彻底瘫倒在地,一地鲜血横流。 两名男子对视一眼,摸出狱头身上的钥匙,从身上拿出萧天奉的画像,那画上一笔一划勾勒的极为逼真,随后迅速找到关押萧天奉的牢房,打开牢房,见萧天奉一身伤痕却不显狼狈的警戒站起身,两人二话不说,一记手刀打向他的脖颈后,趁他晕倒之际,另一人将他晕倒的身子扛起便往外走。真不愧是萧寒烬教出来的人,估计此刻萧寒烬在这里,也同样会毫无废话的将自己老子劈晕带走,这种方法最省事!毕竟他们来之前楼主有吩咐,要尽快将人带出来,办法不论…… 两人带着萧天奉到了与容卿月三人约定的地点,萧寒夜接过昏迷的萧天奉,抿了抿唇,入目是他身上鞭笞,烙印的伤痕,爹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 萧寒烬眸中划过一道沉痛,浑身的杀气更重了,猛然看向那两名男子,厉声道:“你们带了尾巴?” 两名男子惊愕,带了尾巴是他们杀手界的术语,实际上就是他们将敌人带过来了,顿时跪在地上,抽出软剑,便要以死谢罪。 容卿月见状,手中石子抛出,打偏了二人的软剑,在萧寒烬犀利的目光下嘴角微勾,掂了掂手中还剩下的一颗石子,清淡道:“你们先走。” “容儿,那你呢?”萧寒夜将萧天奉背在身上,担心的望向她。 容卿月回视,淡淡一笑,却是对萧寒烬道:“这二人今日有功,便抵了吧,死了怪可惜。” 萧寒烬一双眸子冷冽的看向她,却没说话。 容卿月轻笑,深知他这是同意了,看了眼萧寒夜背在身后的萧天奉,道:“萧伯父失血过多,应立即医治。放心,我没事,只是会会故人!” 会故人?萧寒夜一双清眸紧锁着她,感觉爹的气息又弱了几分,忧忡道:“容儿,小心!” 容卿月一点头,便听萧寒烬道:“三日后,喜酒。”随后几人施展轻功回了听风楼,毕竟今日这事容卿月是最大的功臣,此事为她一手策划,虽说算不上多高明,却是不费一兵一卒将人带了出来,况且没有她下入酒中的秘药便不会如此顺利。 容卿月微微仰头,唇畔笑意加深,看着天上那轮皎洁的月光,月色迷人,点点银光,为她瑰艳的容貌披上一层神秘与魅惑,比那带着秘药的酒更是醉人。 “太子爷,出来吧。”容卿月侧了侧头,目视那棵大树下走出一袭浅黄色太子服,头带玉冠,温润尔雅的君翊尘,嘴角弧度上扬。 “月妹妹。”君翊尘润泽如水的声音响起,如玉的俊颜沐浴在月光中,如一方美玉散发着琉璃温色,莹莹光彩,唇角挽出一抹绚丽璀璨的笑容。 容卿月淡淡而笑,一挑眉,十分坦荡地道:“诚如太子所见,刚救回萧伯父的正是他两个消失已久的儿子,看来皇上的龙霄骑根本起不到作用。” 君翊尘听着她贬低皇权的话,并未生怒,反而露出他那标志性的微微一笑,“月妹妹又要我替你保密吗?” “如此便多谢太子了。”容卿月歪着头一笑,是出自真心的感激,她很清楚君翊尘对她的感情,却不能有所回应,有些事,当断择断! 君翊尘摇头一笑,声音透着几分苦涩,“我只能为你做到如此了。”又抬起头来,璀璨的眸子闪着光辉,带着一丝期待,道:“不知月妹妹唤我不在如此疏离。” “要亲近的吗?”容卿月皱了皱眉,试探了喊了声,“君翊尘?” 便见他摇头,证明他很不满意。容卿月也的确对他充满了愧疚,一个称呼而已,还是抵不过他为她做的付出,狠了狠心,一咬牙,道:“尘哥哥。” 君翊尘缓缓一笑,玉容生辉,光华熠熠,如大朵雪莲花盛放,更显温润。 容卿月却被自己的声音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忍着不跳起来的冲动,扯出一抹笑,道:“你可满意?” 满意,何止满意,简直是满意极了!君翊尘带着一身雍雍光华缓步向她走近,脸上笑意未改,在距离她三步之距时停住了脚步。带了几分憧憬道:“月妹妹,能…能在喊一声吗?” 容卿月嘴角一抽,这个称呼这么好听吗?于是对着他破天荒的施了一礼,“多谢尘哥哥!” 君翊尘伸手摸上自己的心口,原来只要这三个字他便满足了!他只想为她付出更多,在付出一些,只求在唤声尘哥哥…从此后,除去她,其他女子带着万分柔情轻唤着他,也是失了滋味! ------题外话------ 这几天都会上午更,因为刚考完试回来,半个小时交卷,时间还是有滴~ 感谢peiyi0917的月票,你的订阅墨墨都看了哈~么么╭(╯3╰)╮ 感谢猫猫的五星评价票一张,空白的花花一朵,大么么╭(╯3╰)╮ 七月炎炎,让我们继续努力! 第十六章 跳出棋局 忽然一道木槿花香悠悠地传入二人的鼻尖,君翊尘回过神来,对着她一笑,后退了几步,颔首离去。 容卿月看着那道落寞的背影,眼底投下一片阴影,泄露了此时心中的情绪,她懂得知恩图报,只是,他的恩,他的情,她还不起……。 “墨锦御。”容卿月转身投入身后那等待已久的怀抱中,声音软软糯糯的,只有在他面前她才最真实,她才会卸下伪装,她才会心安。 “乖,心里难受?”墨锦御拍了拍她的背,自然也是看到了那远去如兰的身影,轻缓一笑,“他的付出皆是自愿,你伤心什么?” 容卿月从他怀里探出头来,揉了揉眼睛,反问道:“谁伤心了?” “一个死不承认的丫头!”墨锦御声音低而温和,在这秋日里就像一缕春风,让人闻之舒畅轻暖。 容卿月撇了撇嘴角,又想到什么,嘴角咧开一抹大大的笑,搂着他的脖子,道:“三日后萧寒烬成亲,咱闹闹去。” “他们成亲与你有关?”墨锦御将头低下,眸色深望着她。 容卿月浑身打了个寒颤,这妖孽还记着她借着门神那岔,把二人婚事又无限期延长那事呢! 墨锦御轻笑,“容卿月,你怎地变得胆小了?” 容卿月怒视着他,就在墨锦御以为她又要反唇相讥的时候,见她将自己搂的又紧了紧,道:“本郡主从来就没胆大过!” “那你也轻唤我一声听听。”墨锦御带着几分玩味的看向她,嘴角挑起的笑意愈发的明显。 “唤什么?”容卿月疑惑的看向他,这妖孽今天吃药了吗! “恩,不那么疏离的。”墨锦御凝视着她,好像思索了下。 容卿月冲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锦世子。” “还是疏离。” “墨哥哥。” “更疏离了。” “锦哥哥…”容卿月轻轻软软的唤了一声,唤的刚下去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 忽然抱着她的身子一紧,她抬起头防备的看着他,见他眸色不复清澈,幽深漫漫,小心肝一颤,“锦…锦哥哥,三日后我们去闹个洞房呗?”容卿月仍是不死心,节操什么的他都不要了她还要着干什么! “看你表现。” “恩?什么表现?”容卿月不解地偏过头看他,便听他道:“福利!” 容卿月眼角也抽了抽,“咱能换一个吗?” “唔…那我们回家吧!” 容卿月见他放开她,转身便要走,立马拉住了他的袖子,她不敢保证这妖孽得知听风楼多少对话,若是真如此,那下一句岂不是楚楚对萧寒烬说的,回家成亲? 不敢在往下想,见他挑眉看着她,一个上前突然抱住他,双手捧起他潋滟如画的容颜吧唧就是一口,声音极其响亮清脆。 亲完后豪气地抹了抹嘴巴,望着他,“够了吧。” 够了么? 墨锦御转过身,慢慢贴近她瑰艳如霞的小脸,清浅地吐出了两个字,“当然…”随后便封住了她的薄唇,他的唇微凉,带着点点寒气,却因她之前薄怒染上一丝燥热,气息相交,柔软相抵。 容卿月缓缓伸出手抱住他的腰,微仰着头,她知道这妖孽说的是当然不够,果真是黑心黑肺! 墨锦御灵动温热的舌尖挑进她的檀口,缠着她的香舌,温柔的吻着。 秋风瑟瑟,围绕着两人的却是暖意融融,仿佛沉浸在这忘情的亲吻中,便醉了一切…… 皇帝知道时大怒,召集群臣,拍碎了梨花木桌,命令龙霄骑加快通缉萧家兄弟,将萧天奉就地正法。而此时边关同样传来八百里加急,因罗副将心高气傲,不服管教,在虞将军与华商指婚作战时带领五万人突袭华商后方,被华商军队的突然背后夹击打乱,致使五万幽羽军队全部覆灭,罗副将不知所踪,虞将军带领余下的十万军队杀出重围,受了重伤,如今昏迷,军中暂时无人指挥,十万人乱作一团,幸好华商原地休整,并未乘胜追击,也给了幽羽得以喘息的机会。 罗大人听后立刻跪在地上,老脸惨白,听皇上说了句,“罗定下落不明实属咎由自取,按理应依法处死,念在其揭露萧家在九龙关一事,特饶恕一命,但不得派人去寻,生死由天定!” 皇帝又下令,四皇子君翊绝赶往边关,协助作战,并允许随带两名御医,为虞将军治伤。 众大臣听后齐齐道:“皇上英明。”心里却打起了鼓,若论功绩,理应让太子前去作战,将来登基必是心服口服,如今华商军队亦剩下十万,不是他们不信虞玖幽与君翊绝的能力,而是皇上如此,有偏袒之闲啊! 接道圣旨的君翊绝正一身邪肆傲然的倚在一棵大树旁,一身红色衣袍随风扬起,胸膛微露,添了几分魅惑,嘴角邪邪地向上挑起,目光遥望着那座宫墙,墙内有他心中装着的那道粉色倩影,微闭着眼眸,享受着秋风带给他的凉爽。 “四哥。”一声娇美的轻唤使得君翊绝倏地睁开眸子,目光柔和的看着眼前的人。 “翎翎,这里风大,怎么出来了?”君翊绝温柔的笑着,身体缓缓离开树干站直。 “四哥,父皇叫你去边关帮助玖幽,他受伤了,你能带我吗?”君梦翎眨着星眸,眸里流露的是深深的关切与心急。 君翊绝手中握紧了那道圣旨,笑意僵了僵,道:“边关危险,现下战乱,好好待在皇宫里。” “玖幽会保护好我的,四哥放心,我真的想去。”君梦翎压下心头的紧张,现下唯一可以求得人是四哥,能带走她的还是四哥! 君翊绝周身气息集聚下降,变得寒冷,大手紧捏着圣旨,青筋爆起,紧盯着她的眸子,一字一句道:“他现在受伤尚在昏迷,如何保护你!” 君梦翎被这森冷的语气吓得后退了一步,紧抿着唇,她担心的就是玖幽尚在昏迷,正因如此,她才要赶到他身边去陪他,心急如焚。 君翊绝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骇人了,想着伸手扶着她的肩,却被她一避躲过,身上的寒气似乎更重了,眸光一闪,嘴角扯起一抹笑,“翎翎,你真想去?” 君梦翎心下怀疑着,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回着:“若是四哥肯带我去,五妹感激不尽。” “好!”君翊绝答得干脆,让君梦翎内心更是升起一种不祥之兆,脸上却是僵笑了笑,“多谢,四哥。” 君翊绝目光深邃,说出的话让人听不出喜怒,更是感觉不到轻重,“翎翎,回去收拾一下,明日四哥偷着带你着出去,若是被父皇发现,四哥担的罪名可就大了呢。”说着,笑着轻勾了她的鼻子一下。 君梦翎并没有躲避,笑道:“那五妹先回去了,明日再这里等四哥呢。” “好。”君翊绝笑着点头,目送着她回了宫殿,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隐着凛凛波涛。 君梦翎转过身,脸上笑意一改,忐忑不安,偷偷松开了紧攥的手心,已是溢满了汗水,那道凝视着她背影的如炬目光却让她如芒刺在背,硬着头皮走了回去,又缓缓将手心攥起。 此时容卿月带着墨锦御去了清风林,驾轻熟路的进了听风楼,见萧寒夜正小心的给萧天奉擦拭着身上的伤痕,不出片刻,鲜血染红了水盆,晕染开来,萧寒烬一挥手,又叫人端下去换了一盆清水上来,而楚涵洢靠在他身边,担忧的看着昏迷的萧天奉。 站了许久,仍是没人将目光投向这里,容卿月想着自己存在感什么时候这么薄弱了,更何况身边还站着个墨锦御,竟没一个人发现他们来么! 使劲的咳了两声,萧寒烬反而悠悠开口:“容卿月,进不进来?” 容卿月又咳了一声,牵着墨锦御的手便往里走,楚涵洢反应过来,对着他们点了点头,又继续看着萧寒夜已经利索将药涂好。 “容儿。”萧寒夜这才发现容卿月来了,只能怪他刚才为父亲清洗伤口,换药太过专注了,眸中闪着浓浓的惊喜,若没有容儿,父亲这次不一定会这么顺利的营救出来。随后又看到她身边那尊仪古雅,潋滟雅致的人,心头浮上一丝苦痛,低着头笑了笑,“你来了。” “恩,萧伯父怎样?”容卿月不是没发现他的变化,感觉到墨锦御捏了捏她的手心,传音入密道:“你招的好桃花!” 萧寒烬冷哼了一声,“老皇帝的人下手倒是狠,全身下上没一块好皮了,怎地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好些。” 容卿月从墨锦御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递给萧寒夜,“拿着,不出七日便会好。” 萧寒夜抬起头,看向墨锦御,见他并未阻拦,反而脸上带着清浅的笑意,感激道:“容儿,谢谢你。” 萧寒烬斥了声,“你这女人总算有点良心!”之后又哇哇大叫起来,“丫头,你怎么下手这么狠啊!” 容卿月挑眉看向楚涵洢放在萧寒烬腰间的小手,挑衅笑着:“活该!” 萧寒烬冷哼,紧握住那只小手,低头看向她,“你要谋杀亲夫吗?” 楚涵洢面色一红,还有两天才成亲呢!将头转了过去不去看他。 萧寒烬面上得意起来,将她羞红的小脸强制按在怀里,“容卿月,小爷不相信你来就是为了送药,还有什么事赶紧说!小爷还很忙!” “我可以帮你恢复记忆。”容卿月也慢慢收回了笑,轻靠着墨锦御的身旁。 “不用,谁爱恢复谁就恢复去!小爷现在这样好极了!”萧寒烬不耐烦的摆着手,他现在特别想把她撵出去。 容卿月抬头看向墨锦御,见他面上没有一丝波动,撇了撇嘴,道:“不用拉倒,本郡主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哼!”萧寒烬拉着楚涵洢当着他们面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容儿,你别介意,大哥就是这样。”萧寒夜怕她生气,连忙解释。 “我知道。”容卿月站直了身体,冲他一点头,“我们走了,若有事,来容王府。” “好。” 容卿月眸色悠悠,拉着墨锦御的手便走了出去。 萧寒烬选择不恢复记忆,亦是他表明了态度,这天下之乱,他跳脱之外,不会参与,同楚涵洢远离硝烟战火,远离俗尘嚣杂,享受着桃源之乐。 哎…也罢!容卿月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能有人寻得方偏安一隅,她应祝福的!既然可以有人逃离这纷杂,跳出这棋盘,拥有这份安宁,她便不会阻止,只希望二人可以随心所欲,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白首相携,这天下争乱,少了他们,也好! ------题外话------ 恩…首先自我反省自我批斗自我…感冒了,有点严重,于是上午没更出来… 还有一个消息是墨墨学校明日停电,唔…下午六点来点吧,大概,所以更新又不能赶早了…(哭瞎!) 感谢五柳花花五朵!空城十朵! 感谢订阅的亲们,爱你们,么么么╭(╯3╰)╮ 第十七章 独笑秋风 天刚微亮,一缕晨曦破雾洒入这片街道,街道上想起踏踏踏的马蹄声,马车走过,地上留下一道道车痕。 车内传出轻微的声响,“四哥,我们何时会到?”君梦翎一袭粉红色束腰曲裾裙,俏丽的小脸上带着不安坐在马车内的角落。 “翎翎,过来些。”君翊绝睁开闭着的眸子,向她伸出手,轻声道。 君梦翎低下头,挣扎了半响,紧攥着手心一点点移了过去。 君翊绝嘴角一扯,一抹邪笑摇曳,手指微动,划出一缕清风,顿时车外便有马夫惊叫着:“快让开,马惊了!” 君梦翎随着车身向右偏,君翊绝大手一伸,将她不稳的身体圈在怀里,低头轻嗅着她的发香。 君梦翎反应过来时挣脱不开,粉唇紧咬着,眸中流露着复杂之色。 “怎么回事?”君翊绝寒冷的声线传出,带着苛责与质问。 “回…回四皇子,马惊了。”车夫颤抖着回着,手中也不敢松懈,紧拽着马缰,只能跑向人烟稀少的地方。 君翊绝放开君梦翎,身子飘出了车外,夺过马夫手中的马缰,大手一收,紧紧勒着马的脖子,深棕色的马毛簌簌而落,指尖又夹杂了一缕风飘了出去。 马蹄立刻停住奔跑,马鼻发出阵阵哧哧的响声,不安躁动地刨着脚下的土,挖出一个个深坑。 君翊绝冷哼了声,扔了马缰,又回了车厢。 马夫接住缰绳,大气也不敢出,这马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发起疯来?四皇子扯动马缰便让它停了下来,真是奇怪! “四哥?” “无事了,好好休息吧。”君翊绝脸上的神色瞬间温和,声音也柔了下来。想起刚才温香软玉在怀,眸色一暗,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四哥,父皇是否会发现我不在了?”君梦翎猛然抬起头,问着。 “放心,四哥找人易容成了你的样子,父皇不会发现。”君翊绝温柔笑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君梦翎侧过头,无言的抗拒着,将身子紧靠在车壁上,眸子闭上,开始休憩,一副恬静的模样任人不忍心打搅。 君翊绝缓缓收回手,看着她的目光又深了一层,大掌慢慢收紧,嘴角挑着凉薄的笑意。 虞玖幽,待本皇子去时便是你的死期!既然昏迷了,那便最好今生都不要醒! 君梦翎闭上眼睛却不敢入眠,小手沁出了汗珠,却没人发觉,心中在慌乱,面上依然镇定着,心中反复念着,玖幽,等我,你一定要等到我来! 马车疾驰在官道上,出了皇城向九龙关一路而去。 “小小?”容卿月一早从床上起来,懒懒的伸着腰,便见同菡沁墨梅一起走进来的小小。 小小扬起一抹明亮的笑,灿烂光华,“郡主,起床了!” “恩?都好了?”容卿月挑眉一笑,见她面色红润,这段时间气血养的不错。 “不好怎么来伺候你?快点,下地了。”小小笑着催促,又恢复了那日相见时的活泼劲。 容卿月任她拉着下了床,懒散的走到架旁洗漱,擦了脸,似是想到什么,回过头对着墨梅道:“待会你去拿一瓶那日的毒药来,给小小。” 墨梅点着头,小小却好奇地走过来,“什么毒药?管什么用?” “半步情,你说管什么?”容卿月投给了小小一个意味不明的笑,随后走了出去。 小小皱了皱眉,她是知道半步情的,一价千金,市面上已十分稀少了,饶是她在有一颗玲珑心,也是猜不透这毒药是如何到她手的,真是不要白不要! 待看到墨梅拿了个玉瓶来,迫不及待的打开瓶盖,嘴角一抽,什么毒药,这明明就是毒水嘛!药效已经被稀释了几倍,不过对于杀人,恩,还是很管用的! 小小啧啧了两声,将瓶口盖好,宝贝一样放进怀里,相信让木家尝尝这滋味,必定不错! “郡主。”小小走到院内,见容卿月盯着天空看,好笑出声。 容卿月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又看向那片澄澈的蓝天,低声道:“小小,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闻言,小小身子一颤,却还是笑着:“郡主,我就是您的丫鬟啊!” 容卿月淡笑,点着头:“你是我的丫鬟,你还瞒了什么?一般人怎会识得半步情,恩?” 小小咬着唇不言,她不知道郡主时如何知她一定就识得半步情这种东西的,也不知郡主为何如此肯定,不过有些事情此刻她还不能说! 容卿月看了眼她为难的样子,笑道:“罢了!说与不说都是你的自由,不说也好。” 小小星眸带着点点破碎的星光,紧咬着唇,都快咬破了皮,容卿月清淡开口:“不必为难自己,总有一日我会知道的,不是吗?” 小小凝眸看着她,贝齿离开唇瓣,还是咬出了血迹,重重一点头,道:“多谢郡主体谅,待时机成熟,小小必定知无不言,只要郡主相信小小是不会害你的!” “相信,为何不信!”容卿月笑了笑,喃喃出声。 过了片刻,又道:“慕岩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不能动用内力,这些日子我有菡沁墨梅便够了,你去墨王府照顾他吧,他一个人怪无聊的,你去解解闷。” “郡主…”小小踌躇,郡主还是不信她吗? 容卿月转过身,轻拍着她的肩膀,叹了一口气,“有你在慕岩会好的快些。” 小小眸中的受伤之色这才渐渐退去,明艳的脸上绽出一朵绚丽的笑容,坚定的一点头,“好!” 容卿月一颔首,转过身就往屋里走,谁知小小这时出声,让她顿住了脚步,“郡主,我叫苏小小!” 容卿月眸中闪过一时的诧异,脚步又起,声音轻淡如风,“恩。” 小小站在原地,脸上逐渐拢起笑意,像一朵明艳的夕颜花,开而不败,盛而不凋。 转眼便过去了两日,这日也到了萧寒烬与楚涵洢的大婚之日,萧天奉这两日的身体渐渐的康复,听风楼的众人更是忙得不可开交,楼主大婚,他们不忙起来怎么行!挂红绸的挂红绸,贴喜字的贴喜字,入目鲜艳的大红色遍布,一片喜气洋洋。 容卿月一大早便起来的,拽着正在穿衣的墨锦御运着轻功而去,手里还攥着墨锦御衣袍上的紫色锦带,不出盏茶功夫便到了清风林,却被墨锦御手下拽了一个趔趄,容卿月回头看着他,面上有着薄怒,这个妖孽在这个时候拽她干嘛! 墨锦御一挑眉,脸上神色清淡,却是伸出手来,“腰带。” “啊?”容卿月一低头,看着被自己攥在手里的锦带,捧腹而笑,自己都心急成这个样子了! “笑够了?”墨锦御抽回锦带,声音依旧清淡。 容卿月一噎,面上泛红,赶紧握住他的手,在他挑眉而视的目光下,替他围上锦带,又整了整衣襟,这才又牵着他的手向听风楼而去。 “容卿月,你真没出息!”容卿月一到听风楼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一身红衣喜服的萧寒烬,墨紫的发丝用碧玉簪冠了起来,颊边还飘了两缕,倜傥风流。平日浓重的杀气今日半丝也无,反而如冬日的暖阳,让人十分想亲近。俊美的面上噙着不羁的笑,风采奕奕,如此耀眼。 容卿月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直到闻到了一股醋意,咳了一声,瞥了某个妖孽一眼,对着萧寒烬道:“说说,本郡主又怎么没出息了?” 萧寒烬甩了她个白眼,“看你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灌了什么迷魂汤,醉在他的温柔乡里出不来了?” 容卿月嘴角一抽,磨了磨牙,“在说一遍试试!” “哼!”萧寒烬甩了甩红色的袖子,“果然是温柔乡!”话音一落,人影也不见了,而刚刚萧寒烬站的那个地方已经出现了一道深坑。 容卿月冷哼,不怕你跑什么啊!拽着墨锦御就往里走,边走边笑着回头,对他道:“世子爷,等我们大婚了,排场一定要比这个大上几倍!” 墨锦御笑看着她,“要不你趁着现在,嫁给我好了。” 容卿月脚步一顿,摇着头,“今天是楚楚的大婚,我们跟着凑什么热闹是不是。” “是,不是。”墨锦御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表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看的容卿月打了一个寒颤,颤栗不已。 她应该说今天是楚楚的大婚我们跟着凑什么热闹是不是,中间若是没有断开,这妖孽也不会如此暗示了! “萧伯父。”容卿月看着萧天奉拄了根翠竹棍走了出来。 萧天奉闻声向这里看来,面上有着激动,颤巍巍的走过来,“卿月吗?” 容卿月立刻走上前扶住他,面上含笑,“看来伯父不出几日便可大好,要多加休养。” “是,是…”萧天奉带着颤音回着,“想不到当年那个小姑娘已经出落的如此亭亭了,哎…”这最后的一声叹息自是为了萧寒夜。 容卿月淡笑不语,另一只手拉过墨锦御,萧天奉这才抬头看向她身边那般尊贵出尘,风采卓然的男子,睁大了双眼,讶异且带着几分不确定地道:“锦…锦世子?” 墨锦御淡笑着点头,同容卿月一起扶住他,他颤巍的身体有些不稳,想要行礼,却被墨锦御拦下,“萧伯父,不必如此!” 萧天奉委实被这声萧伯父吓到了,忙看着容卿月。 容卿月也笑着点头,“伯父,跟他见什么外?我去看楚楚。” 萧天奉惊颤着出声,“这…这…” 容卿月扔下墨锦御走着,突然停下脚步,看着那二人,歪着头想了想,盈盈一笑,“唔…我未来夫君。” 说完也不理会身后二人是何表情,笑着走了。 萧天奉差点扔了手里的拐杖,身子颤抖的不像样。 墨锦御指尖微颤,内心激荡,一声夫君胜过万千甜言蜜语,这丫头终于知道给他了甜头,一双潋滟的凤眸含情看着那道远去的倩影,性感的嘴角勾出优美的弧度。如诗似画的容颜拢上了绝色的光华,风飘雪月。 “伯父,外面风大,锦扶您进去吧。”墨锦御回过头看着一身颤抖的萧天奉,浅笑依旧。 “好…好,有劳锦世子了。”萧天奉握紧了拐杖,在墨锦御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回红灯笼高挂的屋中。 不远处萧寒夜带着笑意看着他们的身影,他感觉的到墨锦御身上散发出浓浓的幸福,这种幸福,一直是他的憧憬,如今,也只能憧憬。 容儿笑道夫君时岂会不知他在,也许放手,是最好的一种选择,看着她幸福,就很幸福了。 容儿,愿你安好。 红绸飘荡,喜悦的氛围仍在继续,只留萧寒夜一人寂寞笑秋风。 ------题外话------ 说好的六点来电,结果快九点来的,所以,哦呵呵呵,发晚了哈,亲们么么! 来吧,感谢榜,拒绝396朵花花,萌萌60朵,五柳三朵,猫猫十朵,猫猫钻石一颗,原本想着去首页的鲜花榜得瑟一圈,哼哼!总有一日登上去瞧瞧!╭(╯3╰)╮ 寂寞笑秋风啊,说的是墨墨啊!(哭瞎……) 谢谢亲们的订阅,墨墨都看见了,么么么!╭(╯3╰)╮ 第十八章 闹个洞房 “月妹妹。”楚涵洢一身大红色嫁衣端坐在镜子旁,见容卿月走进,描眉的笔放下,笑意盈盈。 容卿月斜倚着门口,挑眉含笑望着她,淡雅若菊的小脸上添了三分妩媚,七分艳丽,许是在这嫁衣斑斓的照耀下,许是心境或少都有些不同了,眉如远黛,颊边落下一缕长长垂着的黑发,多了分成熟,却还是能从小脸上看出新嫁女的娇羞与涩然。 “月妹妹。”楚涵洢看着她又喊了一声,目光中带着欣喜,见她走近,从椅中站起身,牵过她的手,掩唇而笑,“羡慕了?” 容卿月淡笑,“若是萧寒烬以后敢对你不好,来找我替你收拾他!” “好!”楚涵洢点头而笑,眸中带着点点星光,也蒙上了一层水雾,“待你与锦世子大婚!” “恩,这个我考虑考虑。”容卿月笑着打趣,便听门口传来焦急却不失恭敬地声音,“夫人,卿月郡主,吉时快到了。” “恩。”楚涵洢应了一声,脸上充满了喜悦,这一天,她等了足足有九年,终于可以嫁给烬哥哥了!她知道自己有多幸运,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她定要牢牢把握在手中,谁也夺不走! “走了。”容卿月看着她盎然的小脸,伸手拿过红色轻纱盖头,盖在了她的头上,隐隐约约能看到晶眸长眉红唇的轮廓,随后扶着她跨过了门槛。 “丫头。”萧寒烬声音中隐去了颤抖,隐去了激动,在身后这么多人面前,他还要注意风范与影响,但那俊美的面上却是泛着藏都藏不住的喜悦。 身后众人一个个叹着气的,原本楼主是要在喜堂等着新娘子来的,谁知他等不急了,一个飞身而起是谁也拦不住,这不,都跟这来了。 “够心急的,最后的出息都碎成渣渣了。”容卿月一挑眉,带有几分戏谑的瞥了他一眼。 “哼,这个时候有出息的都不是男人!”萧寒烬反唇相讥,这个女人真是多次应了君翊尘那句锱铢必较啊,什么时候都要找回场子,想了想晚上的洞房,不行,这个女人,一定要清出去! “烬哥哥,吉时…”楚涵洢失笑,这二人什么时候都不忘记拌个嘴,她也是心急的,当然要提醒提醒。 萧寒烬深深凝望着眼前一身大红喜服的女子,头微微低下,从那轻薄的红纱中依稀能看到她此时脸上的羞涩,突然将她打横抱起,惹得楚涵洢惊呼一声,面上更红了,鲜艳如花,幸亏有这盖头,却依旧不能阻挡萧寒烬灼灼的视线。 众杀手们掩嘴偷笑,第一次看楼主这么猴急! 楚涵洢任由他一路抱着她去了喜堂,到了喜堂,只见萧天奉换了身红色的衣服坐在最上首,萧寒夜立在一旁,看来一会这婚礼是由他主持了。墨锦御坐在下首第一排,他旁边那个,自然是给容卿月留的,在往下便是听风楼的四大杀手,萧寒烬手下的堂主。 萧寒夜见二人在众人的熙攘中进来,萧寒烬将楚涵洢放在地上,楚涵洢站住,小手还是紧紧的抓着他的袖口。 萧寒烬在她耳畔轻吹了一口气,见她脖颈上红了一片,暧昧的笑了笑,“等不急了,恩?” 楚涵洢一听这话,立刻松开他的袖子,轻啐了他一口,老老实实的站好。 容卿月很自觉的坐在墨锦御身边,刚端起酒杯就被他的狼爪袭在了腰上,墨锦御收到美人冷冷的一瞥也未在意,反而长臂一伸,当着众人面将她搂紧怀里,面含浅笑。 萧寒夜看了眼便移开视线,“大哥,可否开始了?” 萧寒烬一点头,便听萧寒夜一声“一拜天地”响起,二人同时转过身,弯下腰,对着飘着丝丝流云的天空一拜。 待“二拜高堂”响起,楚涵洢已经弯着腰,只是萧寒烬依然笔直的站着,眸色浓黑,不知在想着什么。 “大哥!”听见萧寒夜一声细微的喊着,萧寒烬低头看了看恭敬地弯着腰的楚涵洢,温柔一笑,也缓缓低下头,弯下腰。 萧天奉眼角划着浑浊的泪,面上笑的欢快,不断用衣袖拭擦着,他的一大心愿终于完成了,喜极而泣。 “夫妻对拜。” 楚涵洢又是比他动作快些,萧寒烬低笑,随后弯腰,真没想到这个丫头,比他还心急! “礼成!送入洞房!”随着萧寒夜欢快的声音响起,萧寒烬再次将他的丫头打横抱起,直接迈着大步向新房而去。 楚涵洢将头靠在他怀里,不敢抬头,双手勾着他的脖子,任谁看了都是一副温馨幸福的画面。 “怎么了?”墨锦御看了眼要挣脱他怀抱的女人,声音平淡。 “闹个洞房!”容卿月回答的简短有力,也让在喝酒吃肉的众人们恍然惊醒,哪里就礼成了!还有个闹洞房,楼主大婚,这不好好闹闹都怎么成! “好,一起去!”墨锦御清浅一笑,握住她的手,两人起身,众人也跟着起身,跟在二人的身后向喜房而去。 萧天奉看着一帮身影,笑着摇头,“老了老了,夜儿,扶我去休息吧。” 萧寒夜看着那携手而行,幸福洋溢的二人,眸中一痛,低头笑了笑,“好。” “丫头,快让我看看你!”萧寒烬抱着她走了一半,感觉步行还是太慢了,头一次感觉这条路怎么这么长,于是使了轻功,不过片刻的功夫便进了院落,将她轻放在椅子上,便要去掀她的盖头。 楚涵洢也没阻止,微低着头等他掀开,待眼前一片明亮,这才抬起头,见萧寒烬笑意潋潋,眸光灼热盯着她看,面上泛着热气,躲闪着他仿佛要吃人的目光。 萧寒烬见她比平日清素若九秋之菊的小脸上晕染开了春桃的俏丽,一颦一簇皆含情意,眸中渐渐染上了欲色,低下头便要覆住她的唇,便被楚涵洢拦下了,楚涵洢一只小手抵着他的胸膛,另一只手指了指那边的酒杯,细声道:“那个…” 萧寒烬顺着她指得方向看过去,合卺酒,是必须要喝的! 一道袖风划过,两杯酒稳稳地落在他的手里,递了一杯给楚涵洢,随后眸色深谙的看着她,二人双臂交叉,头微仰,饮尽杯中酒,从此后同为一体,永不分离,患难与共! “丫头。”萧寒烬面上荡漾着幸福的笑,将她搂在怀里,满足的喟叹了一声,这丫头,终于还是她的! “恩,我饿了。”楚涵洢红着脸一句话打破这升温的气氛。 “我也饿呢。”萧寒烬轻咬着她的耳朵,感觉怀中人传来的轻微战栗,低低一笑,打横就要抱上床榻。 “等等,”楚涵洢拦着他的胳膊,“烬哥哥…我真饿了。” 萧寒烬被这声烬哥哥叫的发酥,想着也不差这一会了,便将她放开,拿过筷子,见桌上遍布美食,挑了她爱吃的,看着她吃起来。 楚涵洢被看的羞涩不已,将头埋在碗里,有一口没一口的嚼着。 萧寒烬一把夺过她的碗放在桌上,将她抱起,就往床榻上走,低着头笑看着她,“饭菜不好吃,为夫负责喂饱你。” 楚涵洢脸色更红了,红的仿佛能沁出血来,轻咬着唇不说话,身子微颤。 萧寒烬轻轻的将她放在床上,见她皱眉,解她嫁衣的手一顿,低头问着:“怎么了?” “硌得慌。”楚涵洢轻轻的说了句话,随后将脸埋在枕头中,不敢去看他。 萧寒烬大笑出声,将她抱起,大手一挥,床榻上的红枣桂圆莲子花生滚落在地,发出霹雳乓啷的声音。 然后吻了吻她的额头,又吻了吻她的眉间,继续解着嫁衣,突然嘈杂的声音由远及近,萧寒烬解嫁衣的手一顿,低声怒骂了句,“该死!”他怎么忘了还有个容卿月没撵走呢!这洞房让她闹上一闹岂不是今晚都不能洞房了!有快速将楚涵洢解了一半的嫁衣穿好,确定没有一处娇肤外露,这才将她揽在怀里。 楚涵洢趴在他怀中自是不敢动的,她刚才真的紧张死了,听说…听说会很疼的吧…… 容卿月站在院内,透过烛火看着那两人相拥而坐,嘴角微勾,喊了句:“你们楼主大婚,还能在新房布置暗器阵法什么的吗?谁第一冲上去,本郡主重重有赏!” 这话一出,众杀手蠢蠢欲动,但不说卿月郡主的赏赐,就是这闹洞房的活,他们早就想了,何不借着这个机会闹上一闹,也不枉楼主这么些年压榨我们的苦力了! 萧寒烬在室内听的直磨牙,他怎么就没事先在门口装个暗器整个阵法呢,就单单是春风十里,也就只有个容卿月与墨锦御进的来,那帮手下,想都不要想! 几乎是转瞬之间,便有十几名杀手移动身形,你来我往自是少不了拳脚相向,一时间新房外热闹非凡,说难听点就是鸡飞狗跳,若在如此坏境下还想着洞房的那人肯定耳朵有毛病! 萧寒烬在这声音中一身的欲火转为怒火,手掌凝聚内力,打开了门,大喊一声,“够了!” 抱着楚涵洢走到门口,俊美的脸上满是阴云,浓浓的杀气外露,眸色阴沉的看着一帮相当于聚众闹事的手下,猛地看向容卿月,从牙缝里跳出来几个字,“容卿月,你到底想怎样!” “我啊…”容卿月淡笑看了看墨锦御,见他无奈的摇着头,又笑着看萧寒烬,指尖轻点了点额头,“想怎样啊,本郡主从来都是言而有信的人,也就闹个洞房呗!” ------题外话------ 烬哥哥能不能顺利大婚看乃们了哈~ 墨墨七月活动如下:选出文中亲爱的最喜欢的一片段,进行赏析(不限字数)。 可以发在正版读者群里:313710520,也可以发在下面的留言中。 时间为:2014。07。05—2014。08。05。历时一个月,希望乃们可以踊跃参加! 墨墨会将最喜欢的前三个发布在评论置顶,并且有古风手工礼品赠送。 这两天点击不收藏不涨,桑心一会去~群么么,╭(╯3╰)╮ 第十九章 洞房花烛(终于来了!) “墨锦御,管好你女人!”萧寒烬眼中闪着寒色,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看着墨锦御。 墨锦御无奈的笑了笑,宠溺的看着容卿月,那意思,不言而喻。 银光一闪,墨锦御拉着容卿月抱在怀里,就见寒月刃如一道银钩划来,容卿月也知萧寒烬不会下手,便也没躲,懒懒窝在他怀里。 萧寒烬手一挥,将寒月刃收了回来,气急道:“你这个女人倒是有恃无恐!” 容卿月懒洋洋一笑,“今日这洞房,本郡主闹定了!” “好,你闹,让你闹!看你能闹出花来!”萧寒烬周身冷意蔓延,抱紧了楚涵洢便进了屋子。 众手下自是你看我我看你,也不敢往前一步,心知离楼主发火不远了,灰溜溜的跑了,只留四大堂主站在要去闹洞房的两人身后,这好事怎么也不能离了他们不是! 容卿月不以为意的扯着墨锦御的袖子,抬步走了进去。 萧寒烬抱着楚涵洢坐在床上,一脸哀怨的看着她,“丫头,你看看你交的什么朋友,心太黑了!” “恩,应该是跟锦世子学的。”楚涵洢扬起明媚的小脸看着他,眼底情意流转。 “丫头说的有理极了,两只狐狸!”萧寒烬特意加大了声音,传到了容卿月二人的耳朵里,容卿月嘴角一抽,跨过门槛时还被绊了一下,幸亏有墨锦御扶着,才不至于在他们面前出丑。 萧寒烬看见这一幕,仰天大笑,报应啊报应,打扰人心心念念的洞房不道德啊! 容卿月剜了他一眼,扬声喊着:“四大堂主,进来搭把手!” 四大堂主一听,迈着大步走了进来,也不顾楼主含着冷意的眼光,一弯身,“郡主,请吩咐。” 好小子!你们都是谁的人!萧寒烬气得牙根痒痒,锐利地扫向容卿月。 容卿月和墨锦御坐下,道:“这第一招嘛,叫招财进宝,楚楚要将一枚钱币放入萧寒烬的手心内,从一边穿过另一边的手袖,钱币不能掉下,并且必须要经过萧寒烬的胸膛,你们四个负责监督。” “是。”四个人脸上笑意蔓延,从怀中掏出一枚钱币,十分恭敬地递给萧寒烬,萧寒烬一把抓过,啪的一声打掉了风堂主的手,风堂主委屈的看着他,也不是他想出来这招啊! 萧寒烬拉着楚涵洢坐起,将钱币放在她手里,楚涵洢小脸泛着熟透的红色,小手慢腾腾的穿过萧寒烬的左边的袖子,在众人起哄中一点点偏着头摸到他的胸膛,小手瑟缩了一下,就要伸回来,却被萧寒烬拉住,唇畔含笑,眸色氤氲,“继续!” 缓缓松开她的手,楚涵洢感觉自己的脸颊如同火烧,小手一点点往下移,就在这时,容卿月大呼一声,“别别别,别往下呀!”众人一看,楚涵洢的小手已经流连到他的腰腹,众人大笑出声。 楚涵洢微闭着双眸,害羞极了,她才没有想歪呢!感觉萧寒烬的呼吸透着灼热,眼一睁,铜钱正好掉在萧寒烬托立的手心上,不敢去看他,对着容卿月眨了眨眼睛,“这关,这关过了吧。” “恩,过了过了。”容卿月抱紧墨锦御胳膊,哈哈笑着,道:“第二招如数家珍,萧寒烬要同四位堂主喝酒划拳,输一次褪件衣服,你二人夫妻一体,你的脱光了就由楚楚来脱,直到…不能在脱的时候。” 话音一落,萧寒烬立刻打断,“不行!小爷可以脱,丫头不行!” 容卿月冲他翻了个白眼,“谁刚才说让本郡主闹出花来的?” “容卿月,等你成亲那一刻的,小爷,小爷…哼!”萧寒烬气愤的哼着,脸色黑了一片。 四大堂主倒是很感兴趣,双拳难敌四手,楼主输定了! 容卿月扯了一下嘴角,墨锦御又拉了她一下,这才不情愿道:“好吧,这个作废!最后一个!” 终于是最后一个了,四大堂主松了一口气,这耽误了楼主多少良宵啊! 萧寒烬也是怀疑地看着她,俊美不羁的面上斜睨着她,“看来你还知道这是小爷的洞房花烛夜!” 容卿月咂了咂嘴巴,道:“口福不浅,将楚楚的眼睛蒙上,喂食予你,你的头不许动,只能说方位,机会只有三次,否则算作弊,罚喝三杯,四大堂主,依旧监督!” “用什么喂?”萧寒烬觉得这个提议不错,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容卿月自是明白他几个意思,笑了笑,道:“你想用什么喂?” “筷子戳到小爷就不好了,手沾染了油腻腻的,那还是用嘴吧!”萧寒烬眸色深深的凝视着低头害羞的丫头,嘴角邪气一笑。 四大堂主在心里偷着笑,楼主早就想这么干了!可怜夫人啊,以后被吃的死死的! “那就开始吧!”容卿月偏头对着墨锦御眨眨眼睛,这妖孽,一直在充当透明人,他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 墨锦御温和一笑,温声道:“萧楼主此时心里必是恨极了你。” “恨就恨呗,拐走我家楚楚是那么容易的事吗!”容卿月不以为意的翻了白眼,老实地坐在他身边,看着那楚涵洢的眼睛已经被蒙上了,口中正含着一颗樱桃凑上去,樱桃露出一半,却找不到正确的方位。 “诶…楼主,头不能动,不能动!”雷堂主大喊着提醒了一声。 “丫头,你的右上方。”萧寒烬虽然来气,声音确是温柔无比,指引着楚涵洢寻找到正确的方位。 楚涵洢抬起头,头一点点向右移,萧寒烬再次出声提醒,“丫头,在往左偏一点点。” 楚涵洢一点点左移,在萧寒烬的注视下仍是移过了。 萧寒烬额际几道黑线,想着最后一次机会了,这次要把握住了,“丫头,在向右移一点,就一点点。” 楚涵洢听话的移了那么一点,却与萧寒烬的薄唇只差几公分的距离,萧寒烬不能动,郁色满满,更是没有了提醒的机会,一时间气结。 四大堂主看的直乐,雨堂主戏谑道:“楼主与夫人喂食之坎坷记!” 容卿月趴在墨锦御怀里笑的肩膀不断抖动,墨锦御宠溺的拍着她的肩头,低低一叹。 萧寒烬狠狠的瞪了雨堂主一眼,大手捧上楚涵洢的脸颊,低下头薄唇倾覆,将她口中的樱桃一咬,甜腻的果汁滑进二人喉中,萧寒烬又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这才放开她,手一扬,解开蒙着她双眼的黑布。 楚涵洢的口内充斥樱桃与他的气息,将头靠在他怀中,娇羞无限。 “楼主!”四大堂主立刻端来三来刚倒满的清酒,递到他面前,提醒着他耍赖这个事实。 萧寒烬哼了一声,伸过手一杯接着一杯喝了下去,随后看着容卿月,“好走,不送!” 呃…容卿月摸摸鼻子,自己好像真给他惹急了,都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她要赔他多少个千金,拉着墨锦御拍了拍衣裙大步走了出去。 “要爷请你们出去,恩?”萧寒烬冷光乍现,见挑事的人走了,这四个人还赖在这,他和丫头的洞房啊!别提心中有多不满了,若不是他的手下,恨不得寒月刃一刀一刀,倒是利索了。 “属下祝楼主与夫人携手百年,恩爱不移。”四人立刻低下头拱手一礼,见萧寒烬面上有了丝丝笑意,不敢迟疑立即闪身出了房间。他们心知楼主不一定会饶过他们,还不如先说点好听的,从轻发落…… 萧寒烬大红色的袖袍一扬,门咣的一声关了个严实。随后抱起楚涵洢走向床榻,终于可以洞房了,萧寒烬嘴角勾了勾。 “烬哥哥…”萧寒烬将她轻轻的放到床上,见她小手勾着他的喜服一侧,手心都溢出了汗,缓缓笑了笑,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温柔道:“害怕了?” 楚涵洢别过头,轻摇着唇不语,经过刚才那么一闹,紧张虽然消散了大半,但毕竟是未出阁没有接触过,还是有些害怕。 “我会轻些。”萧寒烬对着她耳畔吹着气,诱哄着她,让她渐渐放松下来,手下却是不闲着,解着她繁复的衣裳。 楚涵洢突然握住他的手,长长的睫毛微颤。 萧寒烬轻轻的笑着,如一阵暖风将她剧烈跳动的心一点点变得平稳,一只手轻覆在她的心口,这颗心是为他而跳,面上欣喜,柔柔的吻着她的眼眸,她的鼻梁,她的耳际。 楚涵洢轻轻喘着,十指穿进他墨紫的发间,发丝轻柔拂过她艳如桃李的小脸,如同萧寒烬落在她脖颈上的亲吻,酥麻入骨。 萧寒烬一手慢慢向下滑去,手指一挑,一条丝带缓缓滑落在地,萧寒烬嘴角微挑,眸色深沉,呼吸喷洒在她的肩上,惹得楚涵洢眼眸微闭,眉眼间的春色漫漫。 萧寒烬在她耳畔轻声道:“丫头,看着我。” 楚涵洢小脸熏红,一双水眸睁开,满是迷蒙之色,透着氤氲。 “丫头,你可信我?此生与你相携白首,只此一人,永不背叛,永不分离!”萧寒烬极力忍着,也比楚涵洢好不了多少,却还是怕她会后悔,一人后悔,两人心痛。 “我信!”楚涵洢拉过他的手,放在胸前,“九年情爱,只此一人,今生,我楚涵洢再不会与烬哥哥分离!” 这不是誓言,只是道出了心中所想,她九年追逐,如今终成正果,这只是她内心深处一直以来的幻想。此刻两人深至骨髓的情意,任何言语在它面前却显苍白无力。 萧寒烬笑了笑,面上尽是满足之色,这丫头,让他如何不疼惜! 萧寒烬深深的吻着,将她的痛呼淹没,轻柔的替她擦拭着滑落的泪滴。 楚涵洢笑着摇头,回抱着他,“烬哥哥,你可知我这一刻有多感谢上天。” “我心亦然!”萧寒烬脸上带着一抹怜惜与感动,扯下帷帐,挡落那抹清凉的月光。 今夜,红笼挂,锦红飞扬。 今夜,红浪起,春色无边。 烛光摇曳,垂泪至天明,满楼的红色似乎成了陪衬,谁也抵不过这世间相爱的缱淃情深。 ------题外话------ 我错了…多次重造… 乃们群么么,喜欢就来朵花花吧,╭(╯3╰)╮ 推荐好友杏子的文文/《盛宠之惊世狂妃》 她,是灭世妖星降临,却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帝星转世,是留,是杀全在一念之间。 他,是东篱威名远播的战神四王爷,也是东篱出了名的黄金单身汉,还是个殿前不受宠的。 白衣淡然,遗世独立,时而奸诈腹黑,时而运筹帷幄指点江山,这是她白九。 黑袍猎猎,乱世峥嵘,时而冷血无情,时而艳惊四座一鸣惊人,这是他轩辕彻。 将门九子一女,实则,竟是八子两女! 一朝穿越,女扮男装二十载,她潇洒快意纵横江湖,乃是无人不知的白九少。 第二十章 寸寸清寒 距离君梦翎同君翊绝离开皇宫也三天了,此时他们所坐的马车已到了关外,离九龙关有两百里的距离,君翊绝命令车夫休整,二人在九龙镇的一家客栈里面休息,明日入关。 “四哥,为何今日不直接去往关外?”君梦翎站在窗前,听见开门的声音,回过头见是君翊绝端着饭菜走进,心中有着几分慌乱。 “翎翎,过来吃饭。”君翊绝笑着,没有回答,狭长的丹凤眼透着温柔,将饭菜放在桌上,对她招着手。 “我…我还不饿。”君梦翎眸光闪烁,依旧站在窗前不动。 “明日你就想这副样子去见他?”君翊绝上前走了几步,递了一面铜镜给她。 君梦翎接过,见镜中人一脸疲惫,在京中养出的红润已经消失,小脸苍白,周身是掩不去的风尘,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若是玖幽瞧见了,定会心疼的。 “我…”君梦翎轻咬着下唇,“吃饭吧。”说罢,走到饭桌前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慢点吃,别噎着。”君翊绝温柔一笑,给她倒了一杯清水,也拿起了筷子吃着。 “谢谢四哥。”君梦翎接过,咽下一口米饭。 “跟我客气什么?”君翊绝笑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的吃着饭,时不时替她夹着菜。 君梦翎低着头吃着,没有再说话,心中却是想了许多,突然拿筷子的手一个不稳,抖了一下,这全都是她在京中爱吃的饭菜,这关外…怎么会做京都的菜色?若是这家店主是从京都搬来的,那便是另一回事了,可为何都是她最爱吃的…… 君翊绝见她筷子一抖,只是淡淡的扫了眼,继续给她夹着菜。 一时无言,过了少许,君梦翎放下筷子,碗中的米饭也见了底,双手捧着水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吃完了?要不要再来一碗?”君翊绝同样撂了筷子,语气十分温柔。 君梦翎摇着头,双手依旧捧着水杯,若是细心看,便会发现水杯里侧的指腹泛着青白,显然是用力过大。 君翊绝笑笑,“稍后我叫人抬了热水,你洗过后便好好休息吧。” “好。”君梦翎点着头,淡淡一笑,放下水杯,走进内室。 君翊绝望着她的背影眸中流露出温色,如一道炙热的火焰正在燃烧,视线又落到面前这些饭菜上,嘴角向上微挑。 不多时,便有人将剩菜端了下去,抬进了一桶温度正好的水放在内室,君梦翎见走来一名女子,手里还端着一件浅粉色的衣裙,女子见她一脸的防备,笑了笑,“我是这间店的老板娘,这是那位公子叫我拿进来的。” 君梦翎点了点头,轻声道:“多谢,放在那里吧。”两人此次来了这客栈便隐藏了身份,只是住一宿,没必要引来其他的麻烦。 女子放下衣裙,却还是含笑站在那里,君梦翎解衣服的手一顿,看向她,“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不知这水温是否合姑娘心意?”女子眼眸一挑,笑问。 “正好。”君梦翎脱下了外衫,见她还站在这里,侧着头问:“还有什么事?” “姑娘沐浴,我在一旁伺候着。”女子上去便要替她脱下中衣。 君梦翎后退几步,站定,语气坚决,“不需要,出去!” “可…”女子一脸为难之色,“公子吩咐了…” “出去!”君梦翎不容她拒绝道,眼眸犀利的看着她。 “这…哎…我下去了。”女子欠一欠身,走下去。 君梦翎望着这热气腾腾的浴桶,眸色便得有些暗,上前摸了摸那质地柔软,崭新却不华丽的粉色衣裙,拢紧了中衣,披上外衫,悄声地走了出去。 “四皇子。”刚才那女子轻敲着另一间房的门,语气十分恭敬,带着几分惧意。 “进来!” 女子推门而入,见君翊绝一身邪肆倚在窗台上,手中拿着一个白玉杯,杯中盛满酒水,酒香四溢。 “四皇子,五公主不肯奴婢服侍。”女子立刻对着他行礼,低下头立在一旁。 君翊绝眸光扫向她,带着几分寒意,“既然翎翎不喜你,那…” “四皇子,奴婢将衣物放下便出来了,五公主此刻应在沐浴,求四皇子饶恕奴婢一命。”女子突然跪下,一脸惊恐的不断求饶着。 “她可怀疑你的身份?”君翊绝眸中寒意消散,却闪着点点寒光,同样令人惊颤。 “奴婢说了是这间店的老板娘,五公主不曾有疑。”女子全身打着冷颤,生怕一句话又惹面前的男人生怒。 “很好!照顾好翎翎,她夜间喜欢踢被子,你时刻注意些。”君翊绝嘴角轻勾。 “谨遵四皇子吩咐!” “卿娘,虞玖幽那里怎样了?”君翊绝将视线看向窗外,那二百里外的九龙关,依稀可见许多驻扎的营帐,与巡逻的士兵。 “回…回皇子,我们的人策划了四起刺杀,均…均失败了。”名为卿娘的女子将头低低垂下,声音亦是颤抖着。 “为何?”没有想象中的暴怒,君翊绝平淡地问着,周身的气息却是森寒无比。 “虞玖幽身边有人保护着,最近也只是杀到他的营帐前,那人武功高强,我们都不是对手。” “可查到是什么人?” “那人身份神秘,我们对他了解甚少,甚至不知他隐藏在何处,不闻气息,只是腰间别着一件很奇怪的东西。”卿娘看着地面,语气也是透着诧异,这九龙关的一大半都是四皇子人,而那人竟是查不到,这股力量,究竟有多神秘,或者说,是有多危险… “奇怪的东西?”君翊绝眸色越发深邃,将眺望远处的目光收回,抿了一口杯中酒。 “是,那东西像一只貔貅,是上好翠玉打造的,还有那人的身形,瘦弱单薄,倒像…倒像个女子。” “女子?貔貅?”君翊绝饮尽清酒,低低一笑,心中已有了答案,寒冷地吐出了三个字:“弑星宫!” 什么!卿娘骇然,那不是天下第一的杀手楼,传闻楼主身份神秘,外人不曾探知,只知世人称他为明月公子,其人美貌惊人,手段也是狠戾万分,手下的杀手皆比第二的听风楼高了一个档次,一人可挡百人! “四皇子,那…我们…”卿娘浑身打的颤,这不是和弑星宫对上了? 君翊绝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去查明弑星宫为何要帮虞玖幽,可知虞玖幽何时会醒?” “三天之内。”卿娘一点头,拱着手。 “三天…”君翊绝嘴角扯起一抹弑杀的笑,极艳,“我会去引开那杀手,这三天之内必让他魂断九龙关!” “谁!”君翊绝眸光突然变得犀利无比,看向门外,手中杯子飞出,透过窗纸打了出去,听闻一道闷哼声。 君翊绝闪身出了屋内,站在门外,卿娘也立刻站起来,向四周探着。 “这不是小谭子!”卿娘惊呼一声,看着躺在地上的男子,长相平凡,小二装扮,额头正嵌进了那只白玉杯,睁大了双目,充满了讶异,气息已绝,额头有着血水混着几滴清酒滑落。 “小谭子?”君翊绝森寒的望着四周,质问着。 “是,”卿娘低头,“他是九龙镇上的人,来这里打工的,在客栈做些洗碗端菜的活,难道,难道他是奸细?”卿娘也是瞪大了眼睛,惊讶着。 “哼!说不准!你好大的胆子,真是什么人都敢放进来!”君翊绝虽是压低了声音,却透着狠厉。 “奴婢知错,请四皇子恕罪。”卿娘再一次求饶,噗通一声跪下。 “闭嘴!”君翊绝看了眼君梦翎那间房,“你想吵醒她么!”眸中狠光闪闪。 “奴婢不敢,这就去查客栈内外是否有接应他的人。”卿娘将头低下,双手支着木板。 “近日将身边生人的底细具体的查明,若有异动,杀!” “是。”卿娘忙点着头。 “将这人拖走!”君翊绝又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轻迈着步子走到君梦翎房间。 卿娘连忙起身,手心溢着汗,用身上的衣料擦了擦,又用袖子擦着额际的汗,将死去的小谭子拖了下去。 君翊绝坐在君梦翎的床边,看着她安静柔和的睡颜,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柔,周身戾气消散,眸色温和,轻轻的抚上她肤质细腻的脸颊,掌下肌肤柔软顺滑,真让人想捏一捏。 君翊绝怕将她吵醒,缓缓撤了手,低声道:“翎翎…” 见她不安的踹了踹被子,轻笑了笑,替她盖好,窝紧了被角,又看了她一会便出去了。 君梦翎在他关上门的那一刻便缓缓地睁开了眼眸,眸子透着寸寸清寒,没想到这客栈内外都是四哥的人,那吃食也是早就安排好的了,他与玖幽向来不合,只是他竟派人去暗杀昏迷的玖幽,幸好玖幽有人保护,不过弑星宫,为什么听着这么熟悉,好像听玖幽提起过。 君梦翎从床上坐起,蹭了蹭刚被摸过的右脸,不一会,皮肤便蹭红了,她感到一丝疼痛这才住手,双手紧握,自己绝对不能轻举妄动!四哥既然想杀玖幽,自己也只能时刻不离他的身边,直到三天之后玖幽清醒,提醒他定要防备! 殊不知刚才她被发现有多慌乱,她还是害了一个人,那个小二见她靠在四哥的门口,轻步上前拍了下她的肩膀,她一吓,在他诧异的目光下没有任何解释,就快步走回了房间,刚轻声地关上房门却听见一声闷哼声,想必是四哥杀了他。 君梦翎眼泪一点点滑落,将脸埋进被褥,呜咽声细小,对不起…我只要玖幽活着,却害了你,真的对不起… ------题外话------ 7号考试,会下午更出来,8号聚餐,上午更,这个时间变得有点…嘿嘿,亲们见谅哈,么哒! 还有一重大消息!16号之后每天最低更6000字哈,墨墨回了家就有时间了,谢谢订阅的亲们,么么! 多谢萌妹纸的霸气范er的一颗钻钻,五柳的30花花,100打赏,小影的100花花,三月的3朵花花,多谢,么么! 第二十一章 他还活着 第二日晨曦初升,天已大亮,君翊绝已等在门口,见君梦翎推开门,手里端着饭菜,热气阵阵,香味漫漫,嘴角挑着的笑意倒与虞玖幽有十分相似。 君梦翎心中仍是吓了一跳,面上稳着慌乱,忙笑了笑,“四哥请进。” 君翊绝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走进,将饭菜放下,回过头对她道:“翎翎,过来吃饭吧,吃完我们去九龙关。” 君梦翎眸色沉淀,清幽却破碎,关了门,走到桌前坐下,柔笑道:“恩。” 君翊绝依旧给她挑着菜,君梦翎一直低着头未言,轻声慢细的吃着,心中却是焦急不安,真想早日见到玖幽…面上强自镇定,内心却是思念犹如泉涌。 君翊绝见她撂了筷子,柔声道:“饱了?” “恩。” “那我们走吧。” “好。”君梦翎淡淡的点头,随着他下了楼。 还未出客栈的门口,卿娘几步走了上来,“公子,边关战乱,我劝您啊,还是将这位姑娘留在客栈里吧。” 君翊绝笑了笑,看向君梦翎,并未开口。 君梦翎摇着头,“多谢老板娘好意,我们走吧。”若不是知道卿娘是四哥的人,她倒真会认为有人关心她,今日也许只是试探罢了。 卿娘偷着看了君翊绝一眼,见他没有反对,便笑着,“公子与姑娘这一路定要小心。”目视这二人的背影上了马车,脸上的笑意这才归于面无表情,眸中有着暗光涌动,看来这昨日偷听之人真是小谭子了,小谭子的背景她清楚很,是个很谨慎小心的人,也许是他的一时好奇害死了他。 马车扬尘,往着边关方向而去,遥遥可见驻扎的帐篷遍地,官兵巡防。 君梦翎此刻小手紧攥着换上的那套粉色衣裙,这多余大半都是四哥的人,玖幽现在的处境何其危险,自己该如何保护他…… “翎翎,怎么了?”君翊绝笑着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温柔似水,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对君梦翎是何感情,在京都苦苦压抑,如今出来倒是成全了他! “没事啊,我就想这条路怎么走的这么慢。”君梦翎缓缓放开裙角,笑意轻轻。 “慢啊…真想一直这么慢下去…”君翊绝掀开车帘,目光幽深的看向那不远处的帐篷,若是这条路没有尽头,那该多好! 君梦翎自是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眼底闪过一抹慌张,装愣道:“哥哥对妹妹这么好,妹妹也希望可以和哥哥不会分离。” “不分离?”君翊绝一手仍支着帘幕,回过头轻笑道:“当然不会分离!” 君梦翎心里一沉,四哥怎会没听出她的意思,却是故意曲解,如今怎么办才好! “四哥?到了吗?”君梦翎扬起小脸,她感觉与玖幽越来越近,装作未听懂一般。 “四皇子,到了!”车夫勒了马缰,马叫发出一声长鸣,立刻许多士兵都向这里看来,他们已收到消息,皇上派四皇子前来助阵,想必马车里的是四皇子无疑了,顿时所有士兵整齐的排着队,等着四皇子下车。 君梦翎一听这话,脸上粲然一笑,君翊绝的手刚伸出,她便掀开了车帘跳下了马车,随后愣住,一帮士兵见她也是愣住,四皇子的马车内怎会出了女子? 君翊绝缓缓收了手,眸光闪了闪,似笑非笑,一袭红衣轻挥,缓缓下了马车。 众士兵一见,立马恭敬的弯身,齐声道:“参见四皇子!”声音令人发聩,可见人数之多。 “免礼!”君翊绝邪肆一笑,美如妖冶的面上却是拢着一层薄雾,看着愣在那里的君梦翎,轻唤了声,“小五,回来吧。” 君梦翎回过神,连忙低下头,欠了欠身,走到他的身后。 “四皇子,军中不可有女人,这…”为首的士兵面露着难色,却将将士们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君翊绝眸中寒光一扫,那士兵立刻低下头去,便听他声线颇冷道:“她是本皇子的婢女,照顾本皇子的饮食起居,你胆敢撵出去不成?” “不…不敢…”那男子将头垂的更低了,众士兵也不敢在说话,一时间场面极其寂静。 “四皇子,您几日来车马劳累,请这边休息。”另一名士兵点着头,弯着腰,脸上带着笑,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虚假。 君翊绝瞥了他一眼,在他的带领下拉着君梦翎去了休息的营帐。 走到营帐门口,脚步一顿,君翊绝睨着那名士兵,淡淡开口:“虞将军的住处在哪?” 君梦翎抬起头,注意力集中,那名士兵指着中间的营帐,“那就是了。” “是谁在照顾?虞将军何日会醒?”君翊绝好像没看君梦翎,又继续问道。 “副将李岩在亲自照顾,约莫不出三日。” “下去吧。”君翊绝一挥手,叫他退了下去,侧头看了眼君梦翎,低声道:“翎翎,先进来。” “恩。”君梦翎一点头,淡淡应声,眸光却是殷切地看着那中间的营帐,她恨不得此刻便去他身边,不为其他,亲自照顾他。 进了君翊绝休息的营帐,他缓缓笑着,轻声道:“翎翎,下午我便叫你替了李岩,可好?” 君梦翎面上欣喜,“好。” “尽力而为,虞将军总归三日内都会清醒来,别太累,有太多人会心疼。”君翊绝虽是轻柔地嘱咐着,而这语气十分的不可拒绝。 “好。”君梦翎点头,看着他,乖巧的应下,这让君翊绝满意极了,轻绕着桌上早就备好的杯盏,斜倚在榻上,轻闭上眼眸。 ―― “郡主,这是世子叫我给您的。”夙洛一个闪身从窗外飘进,只是身形有些微晃,恭敬地立在容卿月身旁,手里拿了一封信。 “就这个?”容卿月懒洋洋一笑,从软榻上坐起身,吐出口中的葡萄皮,一手接过,翻来覆去看了看,轻淡的墨香与纸香混合着,很是好闻。 “是。”夙洛一点头,后退一步站稳后,便要离开。 “等等!”容卿月突然拦住他,“下次走门!还有,回去告诉他,这点小事就不必在麻烦你们专门送一趟了。” 夙洛摇着头,“不行,属下要随时看着您。” “恩?”容卿月淡笑看着他,夙洛今天是怎么了?以前这种话可是不敢告诉自己的。 夙洛说完后才意识到自己竟脱口而出了一些什么话,脸一红,声音极低,“主子…主子怕您出了意外。” “不是怕我惹两朵桃花,在摘几朵杏花?”容卿月好笑地问着,心底盘算着慕岩的伤应该快些好了。 “不…不…”夙洛磕磕巴巴的说不出来。 “不什么不,你今日这是怎么了?” “属下也不知,近几日都是头昏的厉害,看东西也有些不清楚,可能是疲累的缘故。”夙洛抬头,脸色竟有些不自然的苍白。 “你过来我看看。”容卿月对着招了招手,谁知夙洛竟是后退了几步,晃了晃脑袋,足尖一点,身子歪了歪,却还是消失在夕月阁。 容卿月指尖点了点下巴,刚才有一瞬间感觉到怀中的轻鸿丝在浮动,轻轻一笑,这怎么可能,轻鸿丝对半步情极其敏感,夙洛何时会碰过半步情,许是妖孽又在压榨手下的劳动力,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容卿月抖了抖手里的信纸,摊开一看,“还活着。”仅仅三个字,却仍是如此的容与风流,洞达跳宕,行云飘渺,透着凛凛的霸气。 容卿月嘴角勾了勾,梦翎此时应该到了边关,虞玖幽是还活着。 与华商一战,虞玖幽陷入昏迷,想要他命的人又何其多,妖孽并未派人保护,原是找了弑星宫的帮手,墨锦御,和弑星宫究竟是什么关系? “郡主,夙姑娘来了。”菡沁轻扣着门,站在门口探着身子。 “她是不是来过?”容卿月一挑眉,看向门口的菡沁,眸中划过一道清光,夙依依,不是妖孽那朵桃花? “是来过,但郡主并未见她。”小丫头一点头,清丽的小脸上似在回忆着什么,夙姑娘人很好呢。 “那她还来干什么?”容卿月嘴角微微上扬,这丫头似乎被人迷惑了呢,不识人心啊… “不知道,她只说找郡主有事,希望郡主可以见她一面。”菡沁低下头,恭敬地将夙依依对她说的话转告给她。 “菡沁,看人要用心看,柔和善良也许只是假象,她给了你什么好处你替她说话呢?”容卿月轻轻一笑,语气轻飘,如烟似雾,却不带着苛责。 菡沁慌忙摇着头,咬着下唇,“没有,只是…我只是看她有几分可怜。” “可怜?她做了什么值得你为她可怜?上次不见,这次已不见,今后,都不见!”声音轻淡,听不出一丝情绪。 “是。”菡沁点头,欠了欠身,退了下去。郡主说的必定有理,她…她只是看夙姑娘长得有几分像自己那个流落秦楼的妹妹莲儿,只是这一辈子,郡主之命都不会违背! “菡沁姑娘,怎样了?”夙依依见菡沁低着头走了出来,忙笑着迎上去。 菡沁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夙姑娘,您请回吧。”说罢,转身便要走,却被夙依依拽住袖口。 菡沁回头不解地看着她,夙依依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忙松开手,看了看四周并无其他人后,上前在她耳畔道:“是有关锦世子的。” “锦世子?”菡沁降低了几分防备,看来夙姑娘是认识锦世子的。 夙依依找准时机,眸光狠戾乍现,手一伸打在了菡沁的脖颈后,嘴角阴狠的笑着。 菡沁只觉眼前一黑,倒了下去,好像看见了夙依依狠毒的笑容,心中暗道糟糕,却已是昏迷了过去。 夙依依冷哼一声,将菡沁放到肩上,随后运用轻功身轻如燕的消失在容王府前。 容卿月,就你对这个丫头的怜爱程度,我夙依依就不信你会罔顾她的性命! 有些人,终是不如看起来那般惹人疼惜,人心,也果然是这个世上最不可测的东西。 ------题外话------ 这章平淡好平淡,墨墨在想着后面轰轰烈烈一下,对,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好吧不费话了,滚去码明天的章节了,群么么~ 感谢紫琰的5朵花花,颜颜的5朵花花。 第二十二章 情也悠悠 “四皇子。”守在虞玖幽帐外的士兵立刻恭敬一礼,给他让开道,却拦住了君梦翎。 这让君梦翎不得想起当日在宫门前也是有人复了父皇的命拦住自己,以至那名侍卫惨死,四哥今日手中虽没拿着那把镂空的扇子,这浑身的气势却是与那天像极了。 君梦翎见四哥缓缓抬起了袖子,突然握住了他的手,君翊绝俊美邪肆的面上微楞,眸中划过一道欣喜,心尖仿佛被击中一般,麻麻的,回之无穷。 君梦翎忙撤了手,低了头,感觉四哥那道目光灼热的看着她,心里有几分不舒服。 君翊绝自然是懂她的意思,心里反而想要的更多,嘴角轻轻勾勒,声音却是凉凉地道:“小五是本皇子的侍女,你胆敢阻拦!” “四皇子,这是虞将军的帐子,这…”士兵丝毫不知刚在生死之间徘徊过,面上有着难色。 “父皇叫本皇子来协助虞将军作战,本皇子便有这个权利!”君翊绝声音突地沉了沉,眸色愈发幽暗,挡了他路的人,都该死! “这…”另一名并未开口的士兵偷偷地拽了拽他的袖子,那名士兵也缄口不言了,头一低,后退了一步,给君梦翎让了一条路出来。 君翊绝冷冷地看了那名士兵一眼,带着君梦翎走了进去。 “四皇子?”副将李岩见有人来,立刻转过头,他没见过君翊绝,自是不认识,故而疑问着。 见君翊绝淡淡地点着头,眸光却是一瞬不瞬的紧盯着虞玖幽。 李岩不知二人恩怨,对着他行了一礼,忙道:“虞将军这几日便会醒来,四皇子无需忧心。” 君翊绝还是那样盯紧了虞玖幽,没回他。醒来?他盼不得虞玖幽今生都沉睡着! 李岩拿过床头的一碗汤药,准备喂着一脸苍白如纸,看起来虚弱不堪靠在床榻旁的虞玖幽,此时他的唇瓣毫无血色,即使重伤如此,一身清狂之势犹在,他依旧不会同任何人屈服! 君梦翎看的心里一紧,阵阵抽痛,上前快走了几步,拿过李岩手里的药碗,坐在虞玖幽身旁,用汤匙喂到他嘴边,见他紧抿着唇,眉头紧皱,带着几分防备。 君梦翎伸手缓缓抚平了他眉间的褶皱,轻声道:“玖幽,是我,来,我喂你喝药。” 昏迷中的虞玖幽好像听到了这番话一般,眉眼柔和了几许,听话的张开了嘴。 君梦翎见状,欢喜不已,玖幽听见了是吗!小心翼翼地一勺一勺吹凉了喂着。 一旁的李岩惊讶不已,张大了嘴巴,将军平日里淡漠如斯,冷傲狂狷,现在却化成了绕指柔,一身防备卸去,温暖的光华淡淡。这女人,究竟是何来头!又与将军有何关系! 常年生活在边关的李岩自是不知京中那些事,惊诧的看向君翊绝,只见君翊绝面色黑沉,像是在隐着极大的怒气,一双丹凤眼的颜色极深,好像一个巨大的漩涡,要将人吸进去一般。 “四…四皇子,这个女人…”李岩诧异地问着。 君翊绝眸光缓缓扫向他,那眸中的冰寒与狠决让李岩看的身体一颤,忙低下头,他是不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 君翊绝又看向君梦翎,见她小心地喂着虞玖幽,脸上那柔和温暖的神色是他从未见过的,大掌紧握,青筋突起,声音压的极低,“你,跟本皇子出来!” 李岩身子轻颤,忙点着头,“是。” 君翊绝又讳莫如深的看了那二人一眼,骨节紧攥发出咯吱的声音,转身走了出去。李岩忙跟在身后,偷着回头看了看将军和那女人,心神又是一凛,不敢在停留,连忙走出去。 屋内只闻汤匙碰着青瓷碗的清脆声音,当君梦翎喂了药,将碗放下,又拿出绢帕给他擦了擦嘴角,身子一点点前倾,靠在他的怀中,手指缓缓抚上那熟悉的眉眼,眼中开始掉落如珍珠般清透的眼泪,一滴滴砸在那已包扎好的白布之中,好像能渗进伤口之中,灼痛了谁的心。 “玖幽,你说待你归来之日,便是我成为虞夫人之时,我来了,我只期盼着早日成为虞夫人,你还想睡到什么时候吗?”君梦翎仰头看着他几近透明的俊颜,指尖流连到那入鬓的剑眉,又笑着轻泣道:“还记得幽梦小筑吗?就是你带我去过的那个小院,自你走的那日我就叫人移植来满院的桃花,若是播种那便太慢了,你也等不急呢,我们就在桃花盛开那日成亲,你说好不好?” 见他仍是闭着眸子没有睁开的迹象,君梦翎眼泪流的更凶了,艳丽如桃的小脸没过半刻便已泪水横泛,如同一只小花猫,小花猫…君梦翎又想起什么,压抑着哭泣道:“玖幽,你看,我是不是更像小花猫了?你不睁开眼睛怎么看呢…” 将头又靠近他的怀里,抱着他瘦削的腰杆,自言自语道:“我不在,你瘦的都没人样了,要罚,恩,罚你什么好呢?就罚我们的婚期在提前一个月吧,回去就成亲,你说好不好?你说你那么喜欢桃花,你不看看不也不忍心的对不对。” “玖幽,你都不说一句话吗?”君梦翎搂紧了他的腰,避过了他受伤的几处,手指却是忍不住去触碰,沙哑着嗓子道:“一定很疼吧,就算留了疤,我也不会嫌弃你。”长指轻轻的拂过那一片片纱布,“这么长的伤口怎么会不留疤呢,卿月一定有祛疤的法子,要不你现在醒来我们去问问她?你这么爱美的一个人,其实很介意吧。” “玖幽,玖幽,玖幽……”君梦翎哭着哭着便累了,这几日她睡的极不安稳,心中惦念着虞玖幽,今日终是见到了,可为何会心痛的无以复加!这一刻,她无比厌恨战争,无比痛恨权利,无比讨厌…不会,她姓君,她是君家人,为何会有这种想法,她真的讨厌君家吗…… 缓缓阖了眸子,依旧抱着虞玖幽的腰轻轻睡去,不过片刻,便传来清浅的呼吸声,显然睡的极熟。 屋内突然闪过一道深青色的影子,速度极快,在虞玖幽身上一点,解了他的穴道,随后立在一旁,声音清脆,是一女子的声音,“虞公子,主子有令,怕您擅自妄动,让四皇子有所察觉,点了您的穴道实属不得已之举,望您见谅。” 虞玖幽缓缓睁开邪魅的双眸,眸光凛凛,女子的话好像并未听见一般,唯有抱着君梦翎的胳膊紧了紧。 女子蒙面的脸上亦是看不出神情,对着他恭敬一礼,随后犹如一道闪电出了屋子,在暗处隐匿起来,她便是一直保护虞玖幽的那名女子,弑星宫的第一护法,莲若。 虞玖幽只是被点了穴道,如同平常那般不能动亦不说话,可梦翎的话却是一字一句的传进了他的耳中,他不知当时有多心痛,只感觉心被人掰开了揉碎,粘上后又掰开揉碎,反反复复,周而复始,或者说是已经痛得麻木了,没有感觉了,才感觉不到。 他试过冲开穴道,一次一次,却因受着伤,内力不足,再者弑星宫的点穴手法特殊,故而只能听着怀中女人一遍一遍的轻唤的叫着他。 他多想说他是醒着的,他多想说他都听见了,他多想说我们回去就成亲好不好,我们去看桃花,十里不够,我们看百里,千里,甚至是万里,不负此生,也定要让你如愿…… 一滴清泪缓缓从虞玖幽眸中滑落,一路顺至滚进了君梦翎落在他心口的那滴泪,灼的像火烧,又像小猫轻挠,说不出的痛痒。 虞玖幽长指抚过她的脸颊,轻轻的擦去斑斑泪痕,又怕惊醒她,手下的动作越发的柔和,邪魅轻笑,俊美不羁的面上混合着最复杂的神色,有感动,有欣喜,有怜爱,有痛惜,有满足,有珍视,还有相思…… 相思,亦是蚀骨的相思,入骨浸髓,难以自拔。 眸子深深的凝望着她,像是要将她的模样永远刻在心尖上,这样,走到哪里,就带到哪里。 虞玖幽突然起了逗弄之心,轻咬着她的耳朵,嗓音低低地,却是蛊惑人心,“虞夫人,小花猫,虞夫人,小花猫,虞夫人……” 他忽然想起了一首诗,那首诗是容卿月失忆之时,锦之所作: 情也悠悠,碧水长天不与离人,烟笼愁;月也悠悠,碧湖颜色央似苍穹,又长流,红豆仍是相思种,云也悠悠。 将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即使这样压着他的伤口,渗出了丝丝血迹,却不知不觉,依旧痴痴地望着她的睡颜。 轻笑道:“梦翎,我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太爱你了,怎么办呢?那就更爱你一点吧,你的玖幽别的不会,置之死地而后生还是办得到的。”虞玖幽,高傲轻狂,他可以隐忍,可以低头,可以为了所守护的东西放弃一切,却是不能触碰他的逆鳞,君梦翎。 睡梦中的君梦翎砸吧了一下小嘴,她好像听到玖幽说话了呢,说的什么她都没有听清,好像有一句话,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置之…置之死地而后生! ------题外话------ 那个,文中的那首诗是墨墨有一日无聊写的,才疏学浅,亲们凑合看看哈,这个就不必太深究了哈,觉得用到这里凑巧合适,就放进来了。 虞玖幽其实真的很可怜的,哎,都不忍心了,喜欢虞玖幽的乃们,表打墨墨哈,说了不虐不归嘛,哈哈哈。 章节名字:情也悠悠,除了这个墨墨认为没有更合适的了,情,也悠悠。还是乃们可以与相爱的人相伴一生,不离不弃哈! 最后,亲们群么哒! 第二十三章 万语千言 “郡主,吃饭吧。”墨梅端着午膳走了进来,放在桌子上。见郡主坐在书桌前,手中提着毛笔,下方铺开了几层宣纸,却迟迟未落笔。 “郡主?”墨梅笑着轻迈着脚步走上前,虽怕打扰她的思绪,却是第一次见郡主如此滞然的模样,真是可爱呢。 容卿月笔尖一点宣纸,立刻留下一道墨迹晕染,见那一点墨痕这才收回心神,媚若银钩,卓骨风流的字迹跃然于纸上,却独独只有一个大字:“好。” “恩?”墨梅十分不解的看着这个字,郡主这是要写给谁的呢?她自是不知夙洛上午送信一事。 “墨梅,去墨王府给他。”容卿月放下笔,将轻飘飘一张纸摊开,吹了吹,待墨迹风干,折好递给墨梅。 “郡主,就这么一个字吗?”墨梅疑问道。 “恩,他懂的。”容卿月冲她轻柔一笑,“菡沁呢?” 墨梅将信纸小心的收好,放入怀里,“菡沁啊,回了夙姑娘的话就不见回来了。” “未曾回来?” “恩。”墨梅收拾着书桌上的毛笔与墨汁,“郡主,怎么了吗?” “若是晚上菡沁还未回来,派人出去找找。” “是,郡主放心,菡沁怎么会出事呢?也许是上街去了。”墨梅掩嘴偷笑,那个小丫头,心里可是有人了呢。 容卿月挽起袖子,坐到饭桌前,拿起筷子,狐疑地瞥了眼墨梅,“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墨梅轻咳了一声,将书桌收拾好后,走到她旁边,笑道:“菡沁好像是看上了一个男人。” “男人?”容卿月咬着筷子,侧头看着她,对于手下人的终生大事她还是十分关心的,能尽早嫁出去一个是一个。 “是世子爷身边的夙洛。” “噗…”容卿月狠狠的咳嗽起来。 “水,郡主,水…”墨梅见状,轻拍她的后背,咧开端了杯水过去。 待容卿月好转,又继续吃了起来,只是相较于刚才,吃的慢条斯理,颇有几分淑女的样子…… 墨梅微惑,郡主怎么没反应了? 待容卿月吃饱喝足后,放下衣袖,站起身,笑道:“墨梅,那张纸呢,我去送。” 墨梅点了点头,拿了出来,交到她手中,端着残羹冷盘走到门口,便听容卿月悠悠的传来一句话,“我去找你们世子爷商量一下二人的婚事。” 墨梅脚下一个踉跄,手中一个不稳,端着的盘子飞出,碎了一地。 墨梅回过头十分愧疚地看着她,容卿月狡诈一笑,耸了耸肩,“说说你看上谁了?一起说了!” 墨梅猛地摇着头,连饭菜都来不及收拾,飞一般的跑出去了。 容卿月嘴角一抽,看来不是她一人这么惧怕成亲那…… 看了眼手中的纸,微微一笑,迈着悠闲地步子走了出去。 锦墨楼此时多了一个人,而那个人,是弦玥。 “弦玥太子,又来下棋?”墨锦御一挑眉,看向门口倚着的那红衣飘然,美艳不可方物的…男子。 弦玥笑了笑,迈着步子走进屋内,“弦玥今日没有如此闲情逸致,只是来知会锦世子一声,四皇子那里开始动手了。” 墨锦御淡然一笑,“多谢太子告知,锦已有考量。” “考量便是你要去边关,助他一臂之力?”弦玥看着他,嘴角微勾,尾音也随之上扬。 “罗定在华商。”墨锦御同样回视着他,眸色清幽。 “呵…倒真是小看了他。”弦玥低低一笑,眸光一闪,一点粉红色的朱砂镶嵌在眉心,美艳至极。 墨锦御皱了皱眉,眸光突然扫向门口,嘴角却是笑意蔓延。 弦玥见他这副表情,便知定是有人来了,而能随意进出这锦墨楼的除了自己,无外乎一个她而已。 “怎么来了?”墨锦御淡笑看着出现在门口,撅着小嘴的女人,脚步不由得向她走去。 “不欢迎?那我走了。”容卿月挑了挑眉,转身便要走,被人一把抓住手腕,拉着就往里走,嘴角泛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墨锦御轻笑着摇头,这个女人…哎…真是拿她无法。 “弦玥太子。”容卿月对着他一点头,淡淡的打了一声招呼,毕竟她不是无礼之人,这么美的一个男人她还是看的见的。 弦玥唇畔划开了一抹暖暖的笑,美如忘川河畔的彼岸花,妖娆盛开。 容卿月立刻将目光扫到妖孽噙着淡笑潋滟的侧容上,弦玥这笑容,太有杀伤力…… 墨锦御仿佛没看见般,嘴角笑意轻轻,拉着她坐下,“说吧。” 容卿月对着他眨了眨眼睛,谄媚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张薄薄的纸,快速放进他手里,“唔…我是来充当一下信使,这个…这个等我走了在看。” “好。”墨锦御如玉长指将纸上的褶皱一点点抚平,视若珍宝的拿好,眸色温柔。 弦玥勾人的桃花魅眸中闪过一抹痛色,温笑道:“锦世子若有事来凤栖楼即可,玥随时恭候。” 墨锦御清澈的眸光扫向他,淡淡一笑,轻轻颔首,弦玥笑了笑,走过容卿月身边时,轻轻一笑,未等她的回应便缓步走了出去。 容卿月敛下眼眸,右手被墨锦御握在手心,传递着阵阵温热。 “容卿月,这半个月,你可别没出息想的本世子食不下咽。”墨锦御将她抱起坐在软榻上,贱贱道。 容卿月窝在他怀里,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撇了撇嘴角,“没出息的是你不是我。”话锋一转,道:“我那个小丫头好像看上你家夙洛了。” “恩。”墨锦御一挑俊眉,淡淡应了一声。 容卿月从他怀中抬起头,疑问道:“你早就看出来了?” 墨锦御低头看着她,指尖弹了下她的额头,“笨丫头!” 容卿月呲着牙,揉着额头,轻哼了一声,不予与他计较,恕她眼拙,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我睡会,别吵我,那张破纸只能等我走了在看。”容卿月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找个了舒服的位置,懒懒一窝,闭上了明眸。 “好。”墨锦御温暖的低头凝视着她,语调轻轻,长指在她脱俗的小脸上流连,嘴角始终勾着一抹淡笑。 “别闹!”容卿月打掉他的手,咂了咂嘴巴,将脸埋入他的胸膛,看起来分外可爱。 墨锦御轻笑出声,将视线投向窗外那棵迎风飘荡的木槿花树,朵朵粉色的花瓣随着枝桠轻晃,飘入几缕清淡的暗香。 人还在怀里便已如此舍不得了,他还未走便已如此心疼了,容卿月,自从遇上你,我都不知出息为何物了呢…… 拿出那张轻若云烟的信纸,一点点摊开,见那上面只有一个字,还有一滴墨迹,想必是她想了很久才下笔的吧。 好,仅仅只有一个“好”字! 墨锦御看了看怀中熟睡的人,就不会在多写几个字吗! 他身上蛊毒未解,却要奔走千里,她说好;这一路对于他来说,必定消耗不少元气,却会照顾好自己,她说好;虞玖幽还活着,却是身受重伤,他要助他扫除障碍,她说好;几乎半个月的相思,相念不相见,她说好;此去他要闯这危机四伏,困难重重,她说好;她什么都说好…… 仅仅只是一个字,一张轻薄的纸,外加一点墨迹,却是无比的沉重,如同万语千言,重到仿佛不能呼吸,仿佛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凝固。 墨锦御克制着内心深处的情感,既然她都下了决心,那这一趟,不可在耽搁了。 缓缓伸出如玉无暇的长指,在她身上轻轻一点,容卿月睡的更加熟了些,发出浅浅的呼吸声。 墨锦御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低下头轻轻的啮咬着她的薄唇,很是用心的轻吻着。 握紧了那张薄纸,那点墨迹,是她的心吧,一颗守护他归来的心,情意绵绵,浓的化不开。 待容卿月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房间,此时已是黄昏后,天边残存了一抹斜阳,照的火红,整间未盏烛火的屋子也是一片红色,仿若甚至与红色的花海中,梦幻唯美。 “墨梅?”容卿月声音有几分沙哑,抚着额头起身,另一只手撑在床上。 墨梅听见声音推门而入,点亮了烛火,顿时屋内一片通明,且端了一杯水递给她。 “几时了?”容卿月喝了几口水,感觉嗓子不在如火烧一般难受,便叫她拿下去了。 “回郡主,酉时了,(北京时间下午5点到7点,太阳落山时。)”墨梅接过杯子,扶着她下了床,“郡主,是否现在端来饭菜?” “端吧。”容卿月感觉腹中有些饥饿,走到桌前坐下。 待墨梅端来了饭菜,她便动起了筷子,边吃边问:“菡沁呢?” “还未回来。” “恩?”容卿月拿着筷子的手一顿,侧头看着墨梅,“从午时出去后便未回来过?” “是。”墨梅点了点头,目光中亦有着几分担忧。 容卿月看着门口,明眸中闪过一道疑惑的光,筷子轻击着瓷盘,思考着什么。 突然看向墨梅,清冷道:“她去见夙依依后便未曾回来过?” “恩。”墨梅点着头,忽然想到什么,睁大了眼睛,讶异道:“郡主,不会是夙姑娘劫走了菡沁?夙姑娘与菡沁毫无恩怨,这不可能呀…” “为何不能?”容卿月红唇扯起一抹冷笑,“她是与菡沁无仇,别忘了,她可是你家世子爷的桃花。” 墨梅慌忙道:“郡主,那该如何?菡沁会不会有危险?” 容卿月放下筷子,懒懒抬眸,“速去墨王府叫小小回来。” ------题外话------ 唔…从明天陪伴乃们的就是存稿君了,四天不见,不要想墨墨…好吧,你们还是多想想吧,不然一个伤心万更信不信!不管乃们信不信,反正墨墨是不信的,最近考试各种累,还是挂了三科…所以放假还是要来点时间复习的,不过更得字数只会多不会少哈,么么么。 谢谢订阅的亲们,谢谢留言的亲们,╭(╯3╰)╮抱住扑倒! 第二十四章 日久生情 墨梅也知菡沁这是失踪了,心也跟着慌了起来,连忙从侧门跑出容王府。 容卿月眸色悠悠的望着火红的天空,几朵云彩变幻的形状,这便是火烧云了吧,不过她此刻可没什么心情去欣赏美景,缓缓站起身,唇畔一扯,夙依依,敢肖想我的男人,还敢动我的丫鬟,你真是活腻了!只听一声断裂,那筷子应声而折,显而此时她心中该有多怒。 墨梅运起了生平最快的轻功,极速向墨王府而行,过了多时,墨梅来不及擦着额头的汗,忙偷着进了墨王府。 “慕岩,本姑娘给你剥葡萄你竟然不领情,张嘴!”小小衣一副凶悍样,明亮的眼眸中装出的凶狠虽是逼真,却骗不过慕岩。 只见慕岩嫌弃的看了眼被剥的剩了那一丁丁的葡萄肉,头一偏,无言的拒绝。 “慕岩!本姑娘在说一次,张嘴!”小小沾染了不少葡萄汁的手就这样扳正了慕岩的头,将葡萄递到他嘴边。 慕岩扯了扯嘴角,脸上的神情僵硬着,秉承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则,道:“我只是不能动用内力,还没到残废的地步,无需你来替我剥葡萄,我不爱吃。” 小小一听慕岩同她说了这么话,扔了手里的葡萄,擦了擦紫色果汁沾满的手指,笑道:“那你爱吃什么,你说,我都喂你。” “我没长手么?”慕岩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扯过她手中的帕子,擦着冷若冰霜的俊颜。 “你长了可是你不吃啊!”小小嬉笑着,上去就要抱住他的胳膊,却被慕岩躲开扑了个空。 小小猛地站起,双手一叉腰,鹅蛋脸气得鼓鼓的,“慕岩,本姑娘告诉你,今天这葡萄你必须吃了!”说着,又从果盘中拿出一颗葡萄,细心的一点点扒着皮,并未发现慕岩的嘴角此刻正悄悄的上扬。 “喏,张嘴!”小小胳膊一伸,强硬地看着他,小脸上充满了倔强,递到他嘴边。 慕岩看着她今天死活都要让你吃下去的样子,嘴角一勾,慢慢离近那颗晶亮的葡萄,张开嘴还未咬下去,便传来一道突兀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温馨。 小小手指快速一伸,在他张嘴之际喂了进去,随后黑沉着一张脸看向来人,声音很是不悦道:“墨梅,你怎么就不好了!” 慕岩也是一脸郁色的看着墨梅,原本还是逗弄小小丫头,全被她破坏了…哎,他的春天… 墨梅手脚有着几分失措,自是一进门便看见了那一幕,微微侧了脸,却没忘记正事,“的确是不好了,菡沁失踪,郡主让你赶紧回去。” 小小忙擦着手急忙走向她,抓住了她的胳膊,“我们走。” “等等。”慕岩突然出声道,让二人脚步一顿,齐齐回过头看着他。 “我也去。”慕岩从榻上坐起身,拿过身旁的一柄通体红色的剑便走了过来。 “不行,你还不足以自保,出去反而是给郡主添麻烦,留在这等我回来。”小小按住他的手臂,一脸急色的看着他。 慕岩看了她一眼,考虑了片刻,道:“别在像上次一样满身伤痕回来,去了半条命。” “哼!本姑娘是谁,岂容得她们伤我第二次。”说着从怀中掏出装着半步情的瓷瓶晃了晃,像只小狐狸一样笑了笑。 她早就同郡主借了轻鸿丝,将瓶中一半的半步情下在了木尚书和木夫人的身上,谁让那晚好巧不巧木尚书就去了木夫人的房里,应该感谢她的善良,并没有将所有的半步情下在他们身上。不过那晚暧昧的身影,啧啧,如今回想,令小小的耳际红了一片。 慕岩狐疑地看着她脸上偷腥一般的笑容,和耳边泛着那不正常的红晕,却没问什么,将手中的红色流火剑放进她手里,合拢了她的手心,嘴角上扬,干脆却低着声音道:“替我保护好自己!” 小小还沉浸在自己胜利的回想之中,笑着点头,拉着墨梅走了出去。 待走到墨王府门口,脚步突然一顿,整个人呆滞不然,墨梅疑惑的看着她,“你怎么了?” “他刚才说了什么?”小小呆愣地问着。 “他也要去。” “不是,后一句。”小小摇头,看着她继续问。 “恩,告诉你别在受一身的伤的回去。”墨梅指了指她手里的流火剑,“他还把这个给你了。” 小小机械版低头看了看手中竟握着一把剑,呆愣地点着头,又问:“我是什么时候拿在手里的?” 小小歪着头,“是他放进你手里的呀。” 小小继续点头,“那最后一句他说什么了?” “说什么了?”墨梅揉着脑袋,仔细回想,“他还说了什么吗?” “说了说了,你快好好想想!”小小摇晃着墨梅的肩膀,不是她没听见,是不敢相信,她是不是听错了… “替我保护好你自己,是这句吧?”墨梅蹙着眉头,应该是这句没错了,不过此时要紧事不是应该先回容王府吗?“喂,你干嘛去!”小小将流火剑往墨梅怀里一扔,转身就跑了回去,这让墨梅在她身后抱着剑跺着脚喊着。 墨梅焦急地等了一炷香的功夫,见小小羞红着脸走了出来,唇上还有几分红肿,这让墨梅一直紧盯着她的唇瓣看。 小小一抬头便见墨梅一直看着她,手一伸将流火剑抱在怀里,红唇一启,“还不走?郡主必定等急了!” 是啊!郡主必定等急了!可是刚才不走的是你不是我呀!墨梅如此想着,快速跟上小小的步伐。 小小抱着剑在前面几乎是如同飞奔,脸色就如同天边火红的烧云一般,想来刚才她还是真大胆,趁着慕岩看着她跑回来时一怔的神情,抱着他的脖子上去便是吧唧一口,想着是否可以“功成身退”了,可谁知慕岩并没有放过她,功成可以,身退…还真是不容易。直到她快到窒息地捶着他的肩膀,这才松开了她。令她一句话都不敢多说,推开他转身跑了出去,不用照也知道她的脸色到底有多红…… 真是没想到一块冰山就这么融化了呢,真是没想到慕岩对她竟是有感情的,真是没想到原来日久,可以生情…… 君梦翎睁开眼眸时夜色开始笼罩,她仍是趴在虞玖幽的怀里,只是换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却并没有察觉。 “玖幽…”君梦翎喃喃的抬起头,睡眼还有几分惺忪,见他脸色渐渐没那么苍白,却还是闭着凤眸时,心里陡然松了一口气,也忍不住的浮起了几分失望,青葱般的指尖点上入鬓飞扬的剑眉,点上俊挺的鼻梁,点上寸寸青色的胡渣。 又摸了摸他的下巴,好扎人,却没撤回手,一点点用心的摸着,还是干干净净的玖幽最好看!只要脑海里浮现起几十年后同玖幽坐在一棵桃花树下,琴瑟饮茶,那时若是玖幽留了一脸的胡子,想想便是好笑呢… 当君翊绝进来时便看见这一幕,君梦翎手指摩挲着虞玖幽的下巴,动作温柔,眉眼温柔,嘴角笑意轻勾,又带着一丝哀愁,愁的是那个男人为何还不醒来! 君翊绝大手紧握,脸色阴沉,眸色阴鸷,紧盯着昏迷中的虞玖幽,恨不得此时可以撕裂他! 君梦翎感觉一阵冷风吹来,身子颤了一下,君翊绝见此,解下披风,却见他的翎翎搂紧了虞玖幽,生怕他冷着。 君翊绝捏的骨骼作响,一步步走近虞玖幽,他现在一定要杀了他! 君梦翎感觉一片阴影笼罩,抬起头看着是君翊绝,“四…四哥?” 君翊绝没有看她,丹凤眼透着凛凛的杀气,握成拳的手慢慢松开。 君梦翎从心底生出了害怕的情绪,此时四哥身上的黑暗是她从未见过的,还有弑杀一切的气息将此处笼罩,杀气腾腾,让她将虞玖幽护在身下,四哥…四哥不会此时便想动手吧! “不要!”君梦翎大喊一声,见君翊绝一道掌风冲虞玖幽而来,忙护着他,却感觉玖幽的抵抗的情绪,想要将她推开的情绪。 闭上眸子,紧紧将他护在身下,待君翊绝的掌力越来越接近君梦翎时,却忽的一下顿住了,君翊绝忙住手,眸色凛冽的看着她,眸中流露中震惊,心痛,愤恨,与不可置信。 脸色气的铁青,冷冷一笑,狰狞地望着虞玖幽一眼,转身跑了出去。在晚一步,他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魔,对翎翎,他的真的下的手么,不…永远不可能! 几名士兵看着终于有机会接近四皇子了,却见他心情不好,奉承的上前道:“四皇子,有什么需要小的效劳的?” 效劳?君翊绝缓缓地看向那几名士兵,脸上的讨好虚假之色显而易见,眸中闪过一道鄙夷与嗜血,森冷地道:“跟本皇子过来!” “是。”几名士兵偷偷相视一眼,美滋滋地笑了,仿佛看见了珠宝满天而降,殊不知他们踏出了一步便是永无回头之路! 君翊绝嘴角却勾起一抹狞笑,效劳,呵…便用他们的命的为自己效劳! 不过多时,远处的密林中走出一脸血迹的君翊绝,那身红袍的红色艳到完全看不出沾染了多少人的血迹,只有脸上滴答滴答的滑落着血滴,如嗜血修罗,妖冶与邪肆并存。 ------题外话------ 墨墨跟存稿君说她这章码到凌晨两点,今天滚去考试,会消失三天,如果乃们不想她她就不回来了! 看在文的份上,乃们还是多想想吧,比如最近来朵花花,来个打赏神马的,在来个人气…… 好吧,存稿君也滚了,准备下一章,亲们群么么╭(╯3╰)╮ 第二十五章 我只醉人 李岩正好看向这里,大吃一惊,忙跑过去,“四皇子,您…您这是?” 君翊绝缓缓一笑,仿若大朵的碧海花一簇簇绽放,妖魅万世。 侧了侧头,抬起手,“无事!不过杀了几头畜生,叫人送热水来,本皇子要沐浴更衣!” “是!”李岩拱手低头,随后又抬起头劝道:“四皇子这处密林您以后还是少去为妙,猛兽多的很,已经伤了很多人了。” 君翊绝眸光深幽的扫向他,低低一笑,随后看向虞玖幽那座主帐,邪肆狂傲道:“不,要常去!猛兽算什么,有一句话叫斩尽杀绝!” 李岩低下头不敢在说话。 君翊绝唇畔笑意更甚,收回视线,转身走回自己的营帐。 然而就在君翊绝出去的那一刻,虞玖幽的帐中突然闪现一道青色的光芒,还未等君梦翎察觉,便飘出两道气线,一道点了她的睡穴,一道解了虞玖幽的穴道,而此时那道青影是躬着身子低下头,等待虞玖幽发落。 虞玖幽猛然睁开凤眸,犀利地射向那道青影,片刻声音低沉道:“莲若,我无需你保护,回去吧!”语气坚决,不留反抗的余地。 莲若一拱手,“没有主子的吩咐,莲若是不会回去的!”同样的坚决毫不退让。 虞玖幽收紧了怀中的人,冷声道:“若是君翊绝并未留情,此刻受伤的是她!” “莲若不会让五公主受伤!主子说过,四皇子是不会对她出手的!”莲若神色坚定,语气轻缓道。 “若是不如你主子所料又该如何!弑星宫加上你主子的命都不抵她一人!”虞玖幽眸光一眯,掌下缓缓凝聚着破碎的内力。 莲若未有一丝迟疑,坚定道:“主子说的话不会错!” “呵呵……”虞玖幽低低的笑了起来,“好一个不会错!是弦玥还是他呢!”突然一道掌风袭至莲若。 莲若躲也未躲,身影不曾动一下,硬生生接下了仅含他五分内力的掌力,嘴角还是溢出了一道血迹,只是脸上带着面纱,只闻得到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气。 “滚!若在有下次,你就不用回去见你的主子了!”虞玖幽看也未看她一眼,冷声道。 莲若抚着胸口,行了一礼后消失在原地。 虞玖幽凝视着君梦翎的睡颜,不如先前安稳。可知那一掌用尽他仅剩的五分气力,俯下身将脸贴在她俏丽地小脸上,一点点摩挲着,轻声道:“梦翎,我没事,真的没事…” 君梦翎紧蹙的眉头一点点舒展,她在睡梦中回到了他们第一次相见的场景,那是五年前的春日夜宴,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慵懒邪魅,清狂冷傲的男子。 自己冒冒失失的闯入春熙殿,父皇向所有人介绍这是他的小五,五公主君梦翎。人群中立刻有人低呼,与容卿月一起疯耍京都的小魔女。 当时她就在想不就是爱玩了些,又学着卿月将世俗视于无物,还有人说她们违反常理,若不是父皇气怒将那人打了板子,恐怕连不知理教,伤风败俗的话都说的出口吧。 唯有他,一身狂涓邪魅的他,笑意悠然的看着毫不在意的她。 “放手!你喝醉了!”这是自己对他说的第一句话,还记得那时脸红,也许是脸红的,是谁见了这样的男子都会脸红的吧。 “虞玖幽。”他慵懒一笑,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却让她的心狠狠地波动了一下,如此陌生。 他也一直紧握着她的手腕,直至勒出了红痕都未曾放手,懒洋洋一笑,悠悠道:“我向来只醉人,不醉酒!”这是他对她说的第二句话。 我向来,只醉人,不醉酒…… 虞玖幽搂着她的纤腰,心疼的看着她,比量了一下她的小脸,额头轻抵着她的额头,几不可闻地一叹,梦翎,又瘦了…… “郡主。”小小急忙跑了回来,身后还跟着气喘嘘嘘的墨梅。 容卿月倒了一杯水给她,并未说话,一手负立,一身清冷,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不,也许她从来都是如此,只是最真实的一面给了墨锦御,同时,那也是最脆弱的一面。 小小也不客气,不惧她身上的寒气弥漫,笑了笑接过水杯,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容卿月清淡的目光仿佛能透过杯子看着她,小小停顿了一下,随后小口小口的喝着,却还是忍不住咳嗽着。 墨梅也接过杯子,虽然渴极,却是不急地喝着,显然这与墨王府平日的礼仪有关。 待二人杯中水都见了底,容卿月这才道:“夙依依抓了菡沁,目的是逼我现身,我要你们去按照我说的去做部署。” “郡主,夙依依这么做为何?”小小点着头,却不明白夙依依究竟有多大的能耐与容王府作对! “不知。”容卿月摇头,眸色清冽,“也许是因为墨锦御,也许是因为我。” 什么叫也许是因为世子,也许是因为郡主。墨梅听的糊涂极了,却不知夙依依既是为了容卿月,亦是为了墨锦御。 为了奉命杀了容卿月,为了爱慕得到墨锦御。 “她是夙洛的亲妹妹,夙洛也许并不知此事。”墨梅抬起头看着容卿月,对她道。 “不是也许,是一定!夙洛身为墨锦御的隐卫,是不会容着她的。”容卿月把玩着杯子,眸光星辰点点,让人不知她在想着什么。 小小突然瞪大了眼睛,出声道:“或许是谁在她背后推动,那幕后之人必定与你有仇!” “有仇?”容卿月放下杯子,无奈一笑道:“数不过来了,与我有仇之人比较多。” 小小咂咂舍,那是有多少啊……却忘记了,并不是本人与她有仇,容不下的,是 容王府。 “如此看来,木家的可能性比较大。”小小点着头,分析着:“或许他们查到了我们与听风楼有关系。” “而萧楼主正好与我们有关系,楚小姐又是她的夫人,楚府与木家联合!”墨梅立刻接道,她也认为这个最有可能。 “萧寒烬没那么废物!不过楚家,与木家……”容卿月想了想,这两家发现听风楼楼主是萧寒烬的可能性极大!毕竟多人皆知楚楚非萧寒烬不嫁,如今心甘情愿,且宁愿与楚家脱离干系也要和他离开,那便可轻而易举想到听风楼主是萧寒烬,且杀了木东城与楚夫人的招式相同,如何联想不到!萧家一事又被罗定揭发,导致萧伯父入狱,龙霄骑奉命时刻查找着几人下落,罗定举报萧家离守只因爱慕楚楚而不得。若真如此,不是木家与楚家联合,而是木家楚家与罗家联手! 不好!想到此,容卿月眉头紧锁,对着二人道:“先去清风林!” 小小同墨梅还没想透究竟夙依依为何要抓住菡沁,便急忙跟在她身后出去了。 当几人匆匆赶到赶到时,清风林的阵法果然换了,看来萧寒烬也想到有人会闯听风楼,也是重新做了一番部署吧! “容卿月,小爷没邀请你,你来干什么?”萧寒烬搂着娇妻正坐在一棵大树上看星星,夜色漆黑,倒是有几颗明亮的星光点缀。 楚涵洢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又捶了他一记,笑道:“月儿,你怎么来了?走吧,我们进去坐。” “不进去!”萧寒烬立刻接话道,脸上郁色明显,那个女人害得他洞房那日与丫头少了好几个良宵,不能早些将丫头吃拆入腹都是她的错! 楚涵洢如何得知他在想着什么猥琐事呢,推了推他,示意他将自己带下去。 萧寒烬一把抱住她的腰,将头伏在她的肩膀上,大喊道:“不下去,不进去,你也不准进去!” 容卿月翻了个白眼,不屑道:“若不是为了楚楚的安危,本郡主会来你这个破地方?” “哼!”萧寒烬冷哼一声,“小爷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还是个男人吗!” 容卿月仿佛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指了指楚涵洢身后,声音虽低却正好传进该听到的人耳中,“你身后有蛇!” 萧寒烬赏了她一个大白眼,“容卿月,你这点小伎俩也想骗倒爷,爷早就派人把这清风林百里内的蛇都清理了!” “那你身后的那个是什么?”容卿月歪着头,似乎带着几分不解,还向他询问着,又看了看墨梅与小小,两人配合的摊了摊手。 楚涵洢见她不像说玩笑,缓缓回过头,随后定住了,拉了拉萧寒烬的衣袖,萧寒烬伸手将她的小脸扳正,笑着:“你不能信,那女人胡诌!” “那个是什么?”楚涵洢小心地伸出手指去指了指,又小心地收回。 萧寒烬不以为然地向她指的方向转过头去,只见一条通体碧色的蛇正盘旋在一条枝干上,吐着长长的信子两眼放光的盯着他们。 萧寒烬顿时面色一变,几乎可以用苍白来形容,身体打了个颤,咽了咽口气,抱紧了楚涵洢,生硬道:“丫头别怕!爷会保护你!” “为什么你看起来比我还要害怕?”楚涵洢拍了拍他的后背,不解地问着。 萧寒烬原本还想在他丫头的面前保持英明神武的形象,所以没有作答,嘴角扯了扯,发现自己完全笑不出来,那条蛇开始步步逼近,萧寒烬又咽了咽口水,转过头看着楚涵洢,“丫头,有客人来了,我们要请人回屋里去坐。” 楚涵洢点了点头,他刚刚不是一副要把月儿拒之门外的样子吗?怎么转变的这么快呢? ------题外话------ 想墨墨了木有?墨墨跟存稿君说,对乃们真是一日不见如隔好几个秋了! 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北京疯去了…所以乃们还是别想她了,有时间去玩都木时间二更,哼,真是! (墨墨:艾玛,谁在说我坏话!) 但是存稿君也是很爱乃们的,来么么,╭(╯3╰)╮ 第二十六章 一言既诺 还未等楚涵洢想明白时,萧寒烬倏地如一道流光带着楚涵洢从树下飞下,那条碧蛇正好扑过来,却是抓了个空,吐着信子圈在树干上,依旧盯着落地的两人。 萧寒烬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殊不知他现在全身上下都是虚汗,爆喝一声:“人呢?都给本楼主死出来!” 立刻就有几道黑影从四面八方飞来,仔细看看,是那日的四大堂主,单膝跪地,等待萧寒烬的吩咐。 “去把那条蛇给爷剁碎了!能扔多远是多远!” “是!”几名堂主虽不情愿却是利索的飞身而起,想他们是听风楼的四大堂主,现在却沦到杀蛇了,真是大材小用啊! “容卿月!”萧寒烬脸色一黑到底,狠狠的磨着牙,“清风林内方圆百里的蛇爷都找人清理了!” “唔…这条蛇的确是本郡主刚抓来的,一看便知道色泽鲜美,滑肉嫩香…”容卿月不紧不慢的说着,而另一旁的萧寒烬却是弯下了身呕吐起来,由于晚饭还没吃,也只能干呕着,一副难受极了的模样,楚涵洢则是拍着他的后背,以便他能好受些。 “果真是好几个月了…”容卿月嘴角轻挑,意味深长的看着萧寒烬的腹部。 “容卿月!你还是个女人吗!果真只有墨锦御敢要你!”萧寒烬愤恨地看着她,那眼神,怎么看怎么苦大仇深。 “幸好墨锦御肯要我!”容卿月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一点头,嘴角笑意悠然。 “你!你…真是没出息极了!”萧寒烬指着她,心中气极怒极,碍于丫头在这,不屑和她动手,不然,不然看爷怎么收拾她! 容卿月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语调悠悠:“怕是你也想尝尝蛇肉的滋味了吧!” “呸!别拿那种东西恶心小爷!”萧寒烬立刻拉着楚涵洢后退几步,像瘟神一样看着她,冷哼着:“有事就快说,没说就快滚!别打扰我和丫头的清净日子。” “还能清净几日,不知刚才是谁说要请本郡主进去坐坐?” 萧寒烬一甩袖子,黑沉着眼眸,边带着楚涵洢向里面走着边道:“小爷说清净便是清净!” 容卿月也不欲与他争辩,轻笑了笑,带着墨梅与小小走了进去。 “你可是看到那阵法了?”萧寒烬拽过楚涵洢往怀中一带,抱着她坐在一张华丽至极的软榻上。 容卿月懒洋洋地靠在一张贵妃椅上,点了点头,墨梅与小小恭谨地站在身后,低下头。 “本郡主今日才发现你这屋内的桌子都是上好的,并不比老皇帝差。”容卿月手抚着面前的一方梨花木桌,唇畔划开一抹淡笑,瑰艳的面容上笼着雍雍光华。 “小爷可是不止这清风林的产业而已。”萧寒烬轻屑地瞥了眼,语气中有着几分自傲。 “若是让外人见到,老皇帝会不会立刻派龙霄骑缴了你的听风楼?”容卿月淡笑看向他,眸光悠悠。 楚涵洢从他怀中抬起头来,担忧的看着他,脑袋却被萧寒烬按进怀中,恨恨道:“你家夫君还没有这么笨!自保之力,足矣。” 随后看向容卿月,眸光一闪,“可是小爷内部出了奸细?” “依清风林外围的阵法被人修动过。”容卿月没有正面回答,却是一语道破。 萧寒烬的眸子一眯,透着一缕深邃的幽光,俊美不羁的面上拢着森寒。 容卿月淡笑依旧,只是抚着桌子的动作变为敲打,指节一下下轻扣着,缓缓道:“木家,楚家,与罗家已联手。” 萧寒烬眉峰紧锁,任楚涵洢的小手一点点摸着,低头握住她的手,安慰地笑了笑,随后看向容卿月,盯着她道:“解决完这件事,我和丫头便退出局,永不涉庙堂,只居江湖远,你可办的到?” “尽最大努力!”容卿月不敢给出承诺,她也不敢说有必然的把握可以保证他俩可以完全跳脱出局,不过,也只能尽最大的努力了! 萧寒烬本就没想过要她做出承诺,尽最大努力,他还是满意的! 嘴角一挑,“好!一言既诺,小爷必定替你扫除了这障碍,也是小爷清理门户的时候了!”又恢复了那玩世不恭的样子,却是俊美风流。 “我的小丫鬟菡沁被夙依依抓走了,目的不过引我相见,我要你听风楼将她完好无损的救出来!”容卿月回他一笑,看向楚涵洢的目光带有几分羡慕,带有几分祝福。 “夙依依?”萧寒烬皱皱眉,他怎么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容卿月轻笑,咬着牙道:“妖孽的一朵烂桃花!” 萧寒烬大笑起来,胸腔也随着这笑声震动起来,这让楚涵洢的小手拧上他腰间细肉,惹的萧寒烬倒吸了一口凉气,哭丧着脸,“丫头,你要谋杀亲夫吗?” 楚涵洢收回手轻哼一声,一脸笑意的看向容卿月,带有几分邀功的意味。 容卿月轻咳一声,自己就相当于楚楚的娘家人,不帮她帮谁。对她比了一个做得好的手势,嘴角噙着一抹笑。 萧寒烬搂紧了楚涵洢的腰,脸色一黑,咬了一口她圆润的耳垂,暧昧道:“你这个帮外不帮亲的臭丫头,看为夫晚上怎么好好教导你!” 楚涵洢脸色一红,将头埋进他怀里,便不敢在动了。大婚之时她可是两天都未曾下过床…… “什么时候?”萧寒烬满意地笑着,对容卿月问道。 “现在。” “郡主。”墨梅与小小低呼,脸上尽是担心的神色。 墨梅忧忡道:“郡主,夙依依此举必是要对郡主不利,若是郡主出了什么事,世子那里又如何是好!” “墨锦御从未把我当做笼中鸟,你们拦什么?既是人家费了半天劲挖的坑,我若不跳进去岂不是浪费了人家的一番苦心。” “可郡主,您的安危…”小小还是有些顾虑的开口。 容卿月淡笑,却是对萧寒烬道:“帮我看好这两个丫头!” 萧寒烬一点头,沉声道:“风堂主,雨堂主,把人看好!” 随后便见两道黑影迅速进了屋子,恭敬地躬身,“是!” “郡主!”墨梅和小小惊呼出声,希望可以带上她们。 容卿月看了看她们,示意她会无事,随后转身便走了出去。 “郡主。”当容卿月走出清风林时,雷堂主便飘身而落,使她顿住了脚步。 “恩?”容卿月一挑眉,嘴角笑意未改看向他。 “那个…”雷堂主面上有着几分尴尬,一拱手,道:“楼主说怕您抛下这两个丫鬟回不来了,让属下提醒您别白白送命。” “是他叫你来保护我的?”容卿月红唇一启,嘴角微弯。 “楼…楼主说是不想让你死的太早。”雷堂主被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笑意晃了心神,忙低下头。 “那就是保护我的!”容卿月轻轻一笑,真是嘴硬啊…… “不…不是…是。”雷堂主刚想抬起头来反驳,见她的轻笑于面又将头低下去了,卿月郡主长的真好看… 容卿月将他一系列的动作看在眼里,咂了咂舌,萧寒烬手下还有这么害羞的一个杀手…… 转过头对他清淡道:“那就走吧!” “楼主说属下是来…”雷堂主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却是一脸的难色。 “不就是想看看我是怎么死的?你走不走?”容卿月颇不耐烦地道,杀手也有如此啰嗦,如此奇葩的! “呃…走!”雷堂主连忙跟在身后,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就是来保护你的!” 容卿月走在前面,微敛下眸子,遮掩那抹笑意,萧寒烬还是善良的。 —— “殿下,锦世子在去九龙关的路上。”明泷站在弦玥身后,低着头拱手,将自己所探知的告明。 “明泷,你以为他若想保密便你会知道吗?”弦玥容色淡淡,站在窗台前,看着院内大片的鲜花,鲜艳无比,锦簇盛开。 明泷突然抬起头来,不太明白殿下这番话的意思。 “哎…”弦玥低低地叹了口气,转过身轻弹了他的额头,清淡道:“此时除了你我,还有她,便在没人知道他的去向了。” “啊?”明泷揉着额头,十分惊讶,锦世子为何要透露给殿下。 “终究是被他算计了!”弦玥缓缓而笑,桃花魅眸透着凛凛波光,温润道:“他怎会不知我是弑星宫的宫主,我曾说过,因为他是墨锦御,天下独一无二的墨锦御。” “殿下,锦世子想让您做什么?”明泷终是开了窍,原来得知锦世子的举动并不是一件好事,以后真是不敢随意去查他的动向了。 “叫莲若回来吧,不必守着虞玖幽了。”弦玥的声音之中透着寻常,莲若,此时到了撤回的时候了。 “是!”明泷一点头,随后又吞吞吐吐的,瞅着他家殿下,低声道:“殿下,据人来报,卿月郡主去了趟清风林后便去了百里外的锁情崖。” “锁情崖?”弦玥蹙紧了眉头,魅眸中流露着深深的担心。 “据说是郡主的一个叫菡沁的丫鬟被抓了,自郡主出了清风林,便有人传信让她去锁情崖。” “何时的事?”弦玥的声音中透着冷意。 “就…就是不久前。”明泷打了个寒颤,只要是与卿月郡主有关的事,他家殿下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殿下,你去哪儿啊?殿下?”明泷还在琢磨着,便见他家殿下一袭绣金红衣如一阵轻烟消失了,带走了阵阵凉意。 “哎……”明泷重重地叹着气摇头,还用问吗,走吧,锁情崖…。 ------题外话------ 爱你们的存稿君来了!呼呼(~o~)zz 亲们是想本尊还是想墨墨了?→_→谁都不想试试看!哼哼哼…好吧,我跪… 13号更新会晚哈,墨墨连夜赶稿。 爱你们,么么么!谢谢订阅的乃们!其实呢…墨墨喜欢花花(星星眼) 第二十七章 无关风月 锁情崖,容卿月眸中划过一道鄙夷,看着那长年经受风雨侵蚀而古老的石碑,这崖底埋了多少人! 前世身为唐柒,这锁情崖便是她唐门用来囚禁犯人的,没想到这一世依旧离不开锁情崖,也许她是千百年前存在的人吧,不过是这抹灵魂穿入了容卿月的身体。 她突然想起唐代,那个面如冠玉,温文尔雅的男子,她是对不起他的,她对不起的人,真的太多…… 正在感叹之际,脑海中突然浮现起君翊尘那美如琉璃,君子如玉的人,为何他会如此熟悉…。为何…… “容卿月,你还真敢来!”一道尖锐的女声打破了她的沉思,让她转过头看去。 “呵…有何不敢!”容卿月清冷的看着她,嘴角却是挑起一抹淡笑。 “容卿月,我讨厌极了你这种好像掌握了一切的笑容!讨厌极了!”夙依依疯狂的大叫着,柔美的面上拢着狠厉,狰狞无比。 “可是我喜欢极了!”容卿月轻笑,眸色清淡,笑容清淡,面容清淡。 “那你笑吧,看你能笑到及时!哈哈哈。”夙依依此时就像个来自地狱的恶鬼,誓要将容卿月拖入地狱。 容卿月冷冷一笑,声音清寒无比,“菡沁呢?” “菡沁?”夙依依一双阴晦的眸子透着光亮,“你还担心那个丫头?对你自己可真是放心!” “为何不放心?”容卿月笑看向她,言语间充满了张狂,“对于锁情崖,我熟悉无比。” “容卿月,你还真敢大言不惭!难道你就不想我为何要你来锁情崖?”夙依依仰天狂笑,她认为容卿月这是在故自镇定,掩饰着她的慌张,看她还能淡定从容到几时! “大言不惭?”容卿月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菡沁在哪?” “容卿月,你真的不好奇为何我会要来这锁情崖?”夙依依怒视着她,为何都到了此刻,她还如此无所畏惧,如此冷傲! “好奇?我倒是好奇你的幕后之人!” “你…”夙依依猛地退后了几步,面色一变,指着她道:“你为何会知道?” “夙依依,夙洛的亲妹妹,除此之外,无名无利,无权无势,若非借助他人之力,你会与容王府作对?”容卿月侧过头睨着她,笑意缓缓收敛,周身寒意笼罩。 “哈哈哈……”夙依依猛然大笑出声,容卿月所说正是戳中了她的痛楚!无权无势,无名无利!她这一辈子都要借助别人的力量往上攀爬!苦笑着:“容卿月,你真是好狠的心!” 容卿月微敛下眼眸,夙依依既然伤害了她身边的人,那她何必留情!狠心,她是狠心的吧…… “唐柒!你始终这么心狠!”夙依依止住狂笑,涣散的目光一点点聚焦,犀利地射向容卿月,一字一句缓缓开口。 容卿月神情一震,如要透过她要看出什么,十分诧异,眼眸深邃,同样锐利地看向她。 “想不到吧,我是觐汐,为了唐代在你的水中放了噬魂散却中了你的冰魄寒针含恨而死的觐汐!”夙依依面上狰狞,骇人十分,红唇一启一合,继续道:“五年前,我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夙依依,我便知道这是上天重新给我的一次机会!让我重生的机会!我又在想,或许你会和我一样并没有死呢。果然,在我知道你便是容卿月之后,我便开始恨,恨你地位如此尊崇,恨你只得锦世子垂帘,恨你的一切一切…既然一次杀不了你,那我便杀你两次,三次…” 容卿月冷笑着,唇畔微弯,“觐汐,我曾经情同姐妹的人啊,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对我下手,如今既有了机会重生,仍不可悔改,你可曾后悔?” “后悔?哈哈哈!”夙依依狂笑,“我怎不后悔?真是后悔极了!后悔为何重生也要与你一处!为何唐代爱你至深,竟吝啬给我一个目光!后来我才发现,我对唐代只是倾慕,而对于墨锦御,才是爱!这一世,我必要与你一争到底!” “或许我现在该叫你夙依依,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我不想对你出手,若将菡沁放回来,我对你曾经所做的一切,既往不咎!”容卿月眸色幽深的看着她,若她早可以看出觐汐对唐代有意,这一切,便不会发生,总归是有她的一分责任。 “你装什么好人!”夙依依对着她大喊,“前世我败给了你,今生我定要与你争个到底!唐代竟然肯服毒都不肯从我,容卿月,你真是好手段!” 容卿月眼眸如同迷雾一般氤氲,低声道:“我原就未曾想过与你争什么,真是何必!” “未曾想过?姐姐!凭什么一母同胞的姐妹只因你有资格继承唐门门主之位,而我便要过着为奴为婢伺候你的日子!”夙依依大喊着,心中妒意充满,恨不得此刻可以将她拨皮拆骨,眼中杀意浓浓。 “呵呵,你真是恨极了我!母亲那样做也不过为了保你性命而已。唐门有规定,并蒂之花齐开,只余有资格带领唐门走向鼎盛的继承人,而另一人,便会沉塘。”容卿月原本不欲多做解释,却因夙依依那冷冽的目光,让她十分的难受。 “那为何有资格的不是我,而是你!”夙依依疯狂叫嚣,猛摇着头,她当然知道这样是保下了她的命,可她不服,为何她不能当门主,为何! 容卿月没去看她,眸光投向雾霭笼罩的绝情崖,声音清幽,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悲伤,“因你不知母亲最爱的人是你,唐门有多少阴谋阳谋,水有多深,这些,你都不懂。母亲要我保护你,要我发誓护你一生安好!” “那你为何还对我出手,甚至你中了噬魂散都不放过我!”夙依依突然打断她的话,语调难平,带着一股狠决的意味。 “为何?”容卿月看向她,眸中一闪而过一抹伤痛,“你对我下了噬魂散便可,我便不可对你出手了?我那一针并未刺中你的要害,只因你同样中了噬魂散。夙依依,我们的恩怨在上一世便已了了,无谓过多纠缠!” “恩怨已了?容卿月,你做梦!我告诉你,有我一日便让你不得好过一时!我要你亲眼看着你的丫鬟死在你面前,你却无能为力!”夙依依睁大了双眼,阴险地笑着,心中却是不信,她怎会中了噬魂散,唐傲天说了只要杀了容卿月,唐代就是她的! “话已至此,我不愿多说,请恕我不奉陪!”容卿月见雷堂主远远地对她比了一个手势,证明菡沁已被他救出,眼眸一定,脚步轻移,便想要离开。 “想走?”夙依依察觉了她的意图,立刻拦住了她的去路,“你不救你的丫鬟了吗?只要我发出信号,她被会从此魂断这锁情崖,只是不知她可有你我的运气,可以重生?”夙依依狞笑着,仿佛一切胸有成竹的样子。 容卿月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继续向前走着。 “站住!”夙依依大叫,“你不怕我现在就让她死吗!” “上一世我便说过,未到最后一刻,永远不知谁输谁赢!”容卿月清淡地声音传来,毫无一丝波澜,前世与今生她分得清,只因今生她有容王府的亲情,有墨锦御,足矣。 “站住!你给我站住!”夙依依跺着脚,扯出袖中的信号弹,一道红色的光冲天而起,照耀半空。夙依依眼中透着狠毒,死盯着容卿月的背影,那脚步,依旧未停。 不过片刻,夙依依脸上狞笑的神情一变,怎么会,那边竟没得手?说好的另一枚信号弹呢! “容卿月!”夙依依忙跑着追到她身后,容卿月原本就未走太快,此刻听见夙依依在叫她,顿住了脚步却未回头。 “容卿月,你故意同我周旋,那边早就派人救走了那个丫头是不是!容卿月,容卿月!”夙依依大喊大叫,发丝因不断摇晃着头而散乱。怪不得她这么有恃无恐,原来自己早已落入她的圈套! “夙依依,你还有机会。”你还有机会回头,你还有机会找到一个爱你的人。话落,容卿月一刻也不曾停顿,一步一步走远。 “有机会?哈哈哈……”夙依依柔美的脸颊滚落着泪水,打湿了她的妆容。“就算有机会又如何!我依旧不甘心,墨锦御,你一定是我的!”夙依依望着那挺直如松且远去的倩影,眼中阵阵阴暗流动,狠擦了一把眼泪,不管你是唐柒,还是容卿月,这一世,她不要输! 容卿月未告诉她当日母亲跪求她保护好这个妹妹,用自己的性命的去保护,若是被四大长老发现她们乃是并蒂而生,一母同胞,那资质不够的觐汐定会被依律沉塘,当时她是哭着答应的,因为母亲爱的是觐汐,而不是她,她只是母亲兴盛唐门的工具,所以,她从未为自己而活过,她所作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母亲,为了妹妹,为了唐门…… 她身上的五十三道去不掉的疤痕,两个窟窿,以及大小数不清的各种伤痕都是带领唐门一路披荆斩棘,走上鼎盛所遭受的。若换了觐汐,她可会咬着牙坚持下来?她可会辜负母亲的期望? 觐汐可知自己有多羡慕她不是下一任门主,可即使是死于她亲手递上的毒药,却狠不下心杀了她。 容卿月曾想过她才是被母亲抛弃的那一个,不过她都认了,所以重活一世,她再也不要做别人的工具!如今她走的每一步,都在为自己而活。墨锦御,是她的,也只能是她的! 谁也夺不走,谁也抢不走。 容卿月抬头望了望天,嘴角轻扯一抹笑意,说不出的情绪,却是令人心疼。 她也是墨锦御的,只能是墨锦御的。 无关风月,只关灵魂。 ------题外话------ 爱你们的墨墨又回来啦,哈哈哈! 先亲亲,╭(╯3╰)╮ 乃们有木有很想墨墨哈,墨墨刚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码字,看来很想乃们,么么。 感谢榜:谢谢萌萌的5朵花花,小影的6朵花花,蓝城的2朵花花,阿惰的月票一张,么么哒! 第二十八章 心之所向 “郡主,人已救下。”雷堂主突然闪身出现在容卿月面前。 “恩,你辛苦了!”容卿月抬眸看向他,迅速收敛了眸中不该有的情绪,“看守菡沁的是什么人?” “不大清楚。”雷堂主即使察觉出她的气息不太对,却不太敢问,只是摇着头,又继续道:“共有二十人,每个人武艺皆是不俗,看不出是什么路数。” “二十人?”容卿月皱着眉,还真是看得起她!“这二十人可全是你杀的?” “不是。”雷堂主继续摇头,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缓缓道:“是一名男子,长得比锦世子还要艳上几分的男子,一袭红衣,眉间还有一点朱砂。” 弦玥,他来干什么?容卿月更加疑惑,她的行踪是否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那菡沁呢?”容卿月又问着,弦玥出手帮她,意欲何为。 “那男子说,若想见菡沁姑娘,请郡主去凤栖楼找他。”雷堂主摸了摸鼻子,他打不过他,只能看着他把菡沁姑娘带走了,看那男子的态度,又不像是恶意。 “好,此行多谢!回去转告你们楼主,我容卿月既然承诺过便不会让他失望!”容卿月点着头,心中却是想着弦玥这么做的原因。 “郡主,据属下所知,凤栖楼是墨王府离锦墨楼最近的一处阁楼,不知那男子…”雷堂主十分不解地问着,这男子与锦世子是何关系,为何此时到不见锦世子了…… “与你无关的事最好不要多问!”容卿月清冷地看向他,语调清幽,虽是不近人情,实际却是出声提醒。 雷堂主一低头,恭敬地拱手,“是!” “郡主,那个女人要不要…”雷堂主手中清光一闪,一把细长的剑便出现他手中,他们杀手从不留后患,可他不知容卿月与那女人在崖上所发生的事,来时楼主交代过,随时听后容卿月差遣,而此时容卿月没有吩咐,他亦是不敢轻易动的。 容卿月瞥了眼那闪着寒光的长剑,摇了摇头,淡淡道:“罢了。”此次是罢了,若再有一次,她会亲自动手! “是。”雷堂主立刻收了手里的剑,与容卿月相反的方向走了,仿佛是不经意间回头看着崖上那个越来越远的黑影,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的光芒。 墨王府凤栖楼 “殿下,可否将那个丫头给我?”容卿月轻身飘落在弦玥身后,声音清清淡淡。秋风过,扬起一抹水蓝色的衣袖。 弦玥站在窗前,此时听到她的声音缓缓回过身来,嘴角轻勾,“你那丫头伤的颇重,我便将她带来这里先治疗身上的伤。” “多谢!”容卿月对着他一点头,眸光却是扫向院内大簇争妍盛放的凌霄花。 “郡主不必与弦玥如此见外,那丫头服了药应是睡下了,郡主不如晚些再带她回去吧。”弦玥淡笑地看着她,眸色温暖,一袭红衣衬得他容貌艳丽无比,日月失辉。 “好!”容卿月答得干脆,转身走向锦墨楼,那妖孽走了一天了,若是快马加鞭,再有一天也该到了。 弦玥目送着那背影离开,嘴角缓缓扯起一抹苦笑,苦极心肺,低低地轻喃了一声,“弦玥…” 这锦墨楼院内已有不少木槿花种冒出了一点幼苗,更甚的长出了小小的植株,与这大片的紫竹遥相呼应,一片欣欣向荣之色。 容卿月放缓了脚步走过去,蹲下身,轻触着那株小小的幼苗,嘴角轻轻上扬,突然想起那日在雨中与他争辩,那日他所生的怒气,右手缓缓抚上左肩,这里,早就好了,甚至看不出一点受过伤的痕迹。那人,那人那时发脾气还真是可爱呢…… 手指按了按松动的土壤,看得出这些日子他们被照顾的极好,看来不出半年,便可长成小树般高了。 “喂,你为什么喜欢木槿花啊,它看起来一点也不特别。”带有几分青涩几分稚嫩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响。 “木槿花,朝开暮落。” “不就是早上开夜晚凋谢嘛!” “每一次凋谢都是为了下一次更绚烂地开放,就像太阳,不断的落下又升起,又像四季,永远都在交替轮转,生生不息。” “就像爱一个人么?有低潮有纷扰,但懂得爱的人仍会温柔的坚持,难免起伏,却不会动摇自己当初的选择。”这声音是含笑的,带着几分俏皮,几分憧憬。 “恩,温柔的坚持,永恒不变。”清悦至极地声音仿佛是那么的清晰,暖意融融。 “那我做个木槿花的香囊,你可要带好了!不准丢了,不准忘记带了,不准送人,反正所有都不准!”声音霸道,听起来有些好笑。 “哎…”那人低低一叹,“容卿月,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我怎么舍得丢了,舍得忘记佩戴,舍得送人,你就是个妖精!专偷人心的妖精!” “唔…那我就偷他个千八百年的,再也不还了!” 过了许久,那好听的声音都未曾响起,她推了推他,“墨锦御,你怎么不说话?” “哎…”又是一声叹息,“千八百年的是乌龟,容卿月,你还是当妖精吧。” “那你又是什么?妖孽?我容卿月的专属妖孽!” 那人似乎轻笑了一声,“容卿月,若我是妖怪,那你还会要我吗?” 又是过了许久,不闻那带着俏皮的女声响起,墨锦御低头凝视她,见她一张绝美的容貌上带着与年纪不符的深沉,轻轻支起她的下巴,温声道:“怎么了?” 容卿月缓缓抬头,眸中有几分湿润,软软道:“墨锦御,我不是这里的人,我不属于幽羽,我是几千年前的唐门门主,你还会要我吗?” 墨锦御还是深深的凝望着她,除了潋滟地凤眸中划过一抹清辉,仿佛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你真的不要我了吗?”容卿月一瞬不瞬的睁大了杏眸一直看着他,像是怕错过了什么。 “原来你真的不要我了…”容卿月垂下眼睑,一滴清泪自眼角流出,垂落在支着她下巴的那洁白无瑕的长指上。 墨锦御将她搂在怀里,无奈极了,叹息声溢出,“容卿月,你怎么这么多愁善感了?还未说话是因我还未想好如何对你说,你便在心里否定我了吗?” 容卿月鼻子一抽一抽的,没有说话。 “我在乎你胜过自己,又如何会不要你?若你真是来自几千年前,那我爱的,不是容卿月这个人,而是她的灵魂,世上可以叫容卿月的千千万,可我爱的独独只有那一个,独独只能有那一个。”这声音温润犹如暖阳,直直照进容卿月心底。 “墨锦御,我现在好想做一件事,怎么办?”容卿月眸中带着点点星光看着他,那模样,像是对着小情人在撒娇,让人好奇,更是不忍拒绝。 “恩?” “吻你!”随后清清凉凉的薄唇便与墨锦御那性感完美的唇畔相贴,眉眼间俱是笑意,一室乍暖。 容卿月缓缓站起身,目光又投向那笔直而立的紫竹,迎风傲然。 嘴角轻勾,轻吐着字:“墨锦御,墨,锦,御,真的好想去找你……”最后一句话被秋风吹散,断断续续,落入弦玥耳里便是,好想你…… “殿下?”容卿月转过头,看向一袭红衣飘扬,艳美无双的弦玥站在门口,即使掩饰的极好,却还是看出了一抹消逝而过的伤痛。 “你的丫头已经醒了。”弦玥温和地看着她,勾唇一笑,神色温柔。 容卿月点了点头,“多谢。” 弦玥温柔笑笑,摇着头,温声道:“你小心些,那帮人的武功路数不像幽羽之人。” “华商?”容卿月侧过头,疑惑地问着。 “碧雪。”弦玥淡淡地吐出这两个字,仿佛早有预料。 “碧雪国的人?夙依依与他们有所勾结?”容卿月感到有些头疼,碧雪的人也掺合此事之中,他们这么做究竟是什么目的!眸光射向弦玥,如一团迷雾,让人捉摸不透,“殿下,身为碧雪人,你可知为何贵国的人会插手此事?” 弦玥轻轻一笑,摇着头,“碧雪争斗纷乱不休,势力深藏。挟持你丫头的人唯有武功路数是碧雪的招式,却都是幽羽人。” 那就更奇怪了!容卿月一挑眉,眸光温和了几许,淡笑道:“为何助我?” “心之所向。”弦玥同样挑眉看着她,嘴角轻扬,声音轻轻,如同破开迷雾,洒入一片温暖的阳光,熠熠生辉。 心之所向…容卿月没有看向他,却将目光投向那株开的肆然妍丽的木槿花上,眸中是说不出的幽深,容色是说不出的清寒,久久,寂静无声…… “月儿。”弦玥缓缓抬眸,温和地看着她,眉间朱砂隐隐粉红的色泽,魅眸破碎出缕缕温柔,声音亦是如此温柔。 容卿月猛然看向他,就像一抹芳华刹那间挤入天地,眸光一点点汇聚,脑海中被那张潋滟如画的面容占据。眉头紧锁,她与弦玥寥寥见过几面,何谈心之所向! “我曾见过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慧黠的神情,灵动的眼眸,却透着一股看尽世事的沧桑,令人忍不住疼惜。”弦玥缓缓开口,魅眸深深的凝望着她清冷瑰艳的侧颜。 “你别说那个人是我!”容卿月突然出声打断,眸光直视他,十二岁,岂不是五年前,她不记得五年前何时见过他! “那里只有你。” “什么地方?” “桃夭池畔。” 容卿月心头猛地一震,桃夭池畔,她与墨锦御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那时你都看见了?”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内力不深厚,未探知到还有他人的存在,也许那时,墨锦御是知道的。 “恩。”弦玥从容应下,他看见墨锦御险些将容卿月淹死于池水中,还看见一身湿透的容卿月紧紧拽着墨锦御丝毫不放,这些画面,恐怕他永远不会忘。 容卿月回望了他片刻,眸色沉沉,薄唇紧抿,绝尘的容色上拢着清霜,仅是片刻便收回视线,脚步轻移,与他错开身,清声道:“多谢你多次相助。”随后迈开脚步准备离开,对于弦玥,她不知道要说什么,或许此时无言,是最好的选择。 “我何尝只是为了你的一声道谢。”弦玥缓缓而笑,笑中带着苦涩,谁也看不见他袖中的蜷着双手,此事一经道破,便没有了可能,他知,可他不悔,反而苦中带甜,心里,终是好受一些了。 “我容卿月能给的也只是一句道谢。弦玥,今后与我有关的事,我希望你都不要插手。” 不要插手吗?连相助的资格都没有了吗?弦玥只觉得这颗心苦极了,世人常道最苦不过黄连,他却尝过,此时相比,真是不足为惧。 容卿月缓缓向外走着,未曾回头,容色清淡,看不出任何情绪,谁知她压抑着心底的情绪,她只当他是朋友,不想伤他太深,弦玥,除了墨锦御,我不想欠任何人半分,犹是人情难还,即使你不在乎…… ------题外话------ 哎呦喂,昨天累屎了… 好吧,今天原地满血复活!乃们亲亲,谢谢订阅的亲们! 感谢二萌花花5朵,水晶5朵。 第二十九章 惊天身世 “郡主。” 容卿月快走了几步,将菡沁扶住,笑道:“可是好些了?” 菡沁点着头,眼中带着愧疚,轻声道:“郡主,菡沁给你添麻烦了。” 容卿月淡笑看向她,声音清淡,“本就是我连累了你,若不是冲我来也不会抓了你,与你无关。你可会怪我?” “不…不,怎会?菡沁自小跟随郡主,怎会怪罪,只要郡主不嫌弃菡沁是你的拖累,便是菡沁天大的福气了!”菡沁连忙摇头,郡主对她极好,又怎有怪罪一说。 容卿月笑笑,“我身边之人,不谈拖累。”随后扶着她走出墨王府。 身后有道目光一直在注视,既不灼热,亦不温和,只道深不可测的清幽,破碎着缕缕温柔。 月儿,你怎知我亦如墨锦御那般爱着你,可我,已无机会…… ―― “太子,你与月丫头的婚事,还要推阻到何时!”偌大的宫殿中低沉地声音响起。 一人威严不可侵犯,明黄的龙袍衬得龙威更盛,眼底精光闪现,双手负立。 一人君子如玉温和,琉璃颜色,正黄的太子锦服如一道暖阳,俊颜上挂着一抹标志性的微笑。 “别以为朕不知这些日子你做的那些事!既想保全容王府,又想让容卿月脱离朕的掌控。哼!哪有那么轻易的事!朕最后给你一次选择,是朕下旨赐婚,还是铲除容王府,赐死容卿月!” 君翊尘微笑着,有几分清冽道:“父皇既早料到如此,又何苦逼儿臣做出选择。” “君翊尘,你是否忘了你姓君,是否忘了你是幽羽的太子!”皇帝一拍身前的桌子,使得桌身发颤,一脸黑沉之色。 “原来父皇还记得我是你的儿子,是这幽羽的太子。”君翊尘轻笑一声,容色是不以为然,若让父皇得知自己助得月儿解开亡忆,恢复内力,又该是如何! 皇帝眼底阴鸷,沉着脸,像是忍着怒气,“太子,看来你真是坐够了这个位置!” “呵…”君翊尘清辉如玉的眸光扫着他,缓缓一笑,“父皇早有此意,不是吗!” 皇帝猛然看向他,犀利地目光好像要将他射穿一般,牢牢锁定视线,低沉着声音道:“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你也敢说!” “为何不敢?”君翊尘抬起头看着他,眸光悠悠,美玉般的俊颜上透着苦笑,“在我五岁时,父皇便立我为太子,难道不是为了四弟扫清障碍吗?母后生前并无所出,父皇为何不留容王府子嗣,想必大家心里都清楚。”语气一顿,声音中夹杂着几分失落与伤感,道:“父皇都不记得我的母妃是谁了呢!栀子花,汀兰苑,颜婕妤。”似利剑一般一字一句割裂皇帝尘封多年的记忆,毫不留情。 皇帝一怔,面上神色迥异,看着君翊尘那似笑非笑的深情,后退了一步,仿佛是在看什么怪物一般,大手一指,断断续续的喊道:“你滚!你给我滚!滚…滚出去!” 君翊尘嘴角勾了勾,看着他仿佛癫狂的状态,未有一丝留恋,转身走了出去。 皇帝猛地坐在龙椅上,浑身战栗,怎么会有人知道!他不是将所有知道的人都杀了吗?都杀了吗! 仰头狂笑起来,浑浊的泪水沿着并不英俊却刚毅的面庞流下,他所爱之人是先帝的妃子,是他父皇的妃子! 那时他十六岁,已是太子,一日在宫中无意听见优美的歌声,便寻着那歌声找去,他看见一名柔美婉约,身穿淡粉色宫装的女子,歌声是那样的动听,问过他人才知这是父皇新封的婕妤,原来已经是父皇的妃子了。 回了府邸后,将府中所有美人聚集起来,却没有一人能唱出她的神韵,过于烦躁的他赶走了所有的美人。他时常会想起她的面容,她的歌声,还有那不经意间漾出的那抹笑靥,都令他心动,令他忍不住回想。 终是有日再次见到她,那是一处桃园,仅仅一个背影,都是如此楚楚动人,强忍着不将她抱进怀里的冲动,笑着走上前,有些唐突道:“可是有心事?”一句话,仿佛用尽了半生的力气,用尽了一生的温柔。 颜婕妤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一见是他,行了一礼,“见过太子。” 那时他只是点了点头,微笑着离开了,唯有一脸莫名,惊讶不定的颜婕妤留在原地。 五年后父皇驾崩,除了已有子嗣与位分尊贵的妃嫔留下,还有一个颜婕妤,就算不用他出力,父皇也是会留下她的,父皇那么爱她,怎么会不让她活,她那么爱父皇,又怎会不听父皇的话,好好的活! 登基那日,他偷偷潜入汀兰苑,问她是否对他有意,五年的爱恋换来无情的一句请皇上离开!当时他被愤怒与求而不得充斥了头脑,就那样,不顾她的反抗,做下了大逆之事。烛光摇曳了一夜,谁的眼泪亦是流了一夜。 事后,颜婕妤几欲寻死,却被他派人严加看管,时刻重复着先帝对她说过的话,今后,不论何事,都要活着! 自此后,他在也未去过汀兰苑,得知颜婕妤不在有轻生的念头,也刻意疏离淡忘那个被他一直放在心上的女子,却没想到,十个月后,君翊尘会突然降生,他出动龙霄骑让所有知道颜婕妤存在的人都消失了,并将君翊尘养在一名妃子名下,对外宣称未防不测,封锁了有妃嫔怀有皇子一事,而那名妃嫔定是不可能出卖他的,他掌握着生杀大权,一名小小的女子怎会反抗! 君翊尘,这个不该存在,时刻忤逆自己的儿子,为何他会得知自己的生母是颜婕妤! 皇帝从龙椅上腾地站起,除非是颜婕妤亲口告诉他,不然无人可知!颜婕妤从未出过寝殿,究竟是不是她!她如此做又是为何,难道是为了报复自己对她的伤害,苦苦隐忍了十七年! 皇帝迈开脚步,走下台阶,便听衣帛碎裂之声,转过头去看,龙袍一角刮在桌沿上,划开一道口子,那一角处,是龙尾。一如他此刻,被人狠狠踩住,却是踩在了心口之上,而这人,姓君,是他的儿子! 攥紧了大手,一拳砸在桌角,只听砰的一声,桌角断裂,龙袍应声而落,猛地一扯,那破裂的一角被撕开,好像一道伤口,痕迹深深。 君翊尘,别逼朕对你下手,别逼朕留你不得,别逼朕毁了你母子二人! 饶是容卿月春日夜宴那日见过颜婕妤,只觉眼熟,怕也是想不出,相像之人,竟是如一方美玉,温文尔雅的君翊尘罢了! “主子,我们已到九龙镇了,前面那间客栈都是四皇子的人。”夙一在马车外,传音入密,这九龙镇真是不可小觑,虽为边关,却隐藏着几方势力。 墨锦御倚在车内软榻上,轻闭着眸子,潋滟的容颜上透着一层莹白之色,听见夙一的声音后,淡淡道:“绕过去。” “是。”夙一扬起手中马鞭,看了看路上的行人,听出了主子的声音中有几分虚弱,这几日赶路,在原定的计划中更是提前了一日到达,主子如此心急,亦是为了早日能赶回去与郡主相见。 墨锦御缓缓睁开清澈的凤眸,如玉指尖轻挑起一旁的帘幕,看了眼不远处的边关随即放下,余光却是瞥到几道身影,懒懒地勾唇一笑,九龙关,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心中却是在想碧雪国的人化装来此是为何…… “玖幽,都快三天了,你怎么还不醒?”君梦翎叹了一口气,小脸皱成一团,愁苦道。 一旁的君翊绝却是眸中闪着冷光,虞玖幽说不定何时会醒,若在不动手,便没有机会了! 看向一脸担忧,却是爱意流露的君梦翎,眼色越加深沉,“翎翎,这两日照顾虞将军疲乏,去四哥的帐里休息一会吧。” 君梦翎袖中的手一抖,脸上却是扯出一抹笑意,“四哥,兴许玖幽稍后便会醒呢,我真的不累。” “看你都像只熊猫一样,还逞什么强,乖,听四哥话,去休息吧。”君翊绝好生劝着,语气中带着丝丝诱哄。 君梦翎心知四哥是在找机会下手,她一旦离开,玖幽危险之极!那日她在门外听的一清二楚,四哥根本就不想给玖幽一条活路! 君梦翎握紧了虞玖幽的手,看向君翊绝时却还是带着一抹慌张,轻易地被他捕捉到,还未开口便听他道:“翎翎,你是在害怕什么吗?”边说着边走近,一点点靠近轻微颤抖的君梦翎。 君梦翎低着头,更加用力的握紧了虞玖幽的手,她此时十分希望他会醒来,一定要醒来,她不敢单独面对四哥。若是玖幽不醒,该怎么办! “翎翎,听四哥的话。”君翊绝声音温柔,看向虞玖幽的视线却是隐着波涛,时刻注意着他是否会醒过来。 君梦翎瞥见四哥越来越近,已快要到她的身后,不知为何,她心底充满了惧意,许是有悖常理的禁忌,许是玖幽的生死仅在一线,凭她之力,如何要护的玖幽无虞! 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力量如此渺小,如此的微不足道,一国公主又有何用,不过多个头衔,多个称谓而已。 就在焦急万分之时,君翊尘的手已触及她的肩膀,君梦翎猛地一颤,只因她手中多了一股力量,猛然看向昏迷已久的人,一双勾人的凤眸缓缓睁开,嘴角挂着一抹邪魅的笑,清狂傲然,如此的…熟悉。 ------题外话------ 这么晚才码完这章,不造为毛困得快要睁不开了。所以请亲们原谅,更新的太晚了… 虞玖幽是终于肯“清醒”了,君翊绝,哼哼哼,等着接招吧! 再来说说温润如玉的太子爷君翊尘,这孩子苦逼的,哎…日后更苦逼要怎么破!其实墨墨不喜欢虐的,但素,总有人需要挡个刀,就让咱太子爷上吧! 感谢榜:感谢妃的5朵花花,拒绝的99朵,如风的10朵,再次感谢! 谢谢订阅的亲们,群么么~ 第三十章 知你如我 就连君翊绝亦是一怔,抓在君梦翎肩上的手一点点收束,眸底杀气聚现,完全不加以掩饰。 君梦翎欣喜万分,俏丽如桃的小脸上诉然欲泣,可知是有多少天了,多少天终于等到他苏醒,终于等到他可以睁开眼看看自己,终于等到四哥对他再无法下手……激动如此,即使肩上传来阵阵疼痛,也只是小脸一皱,没有开口,就道是她的利用吧,如今玖幽已醒,她已不想在趋附四哥。 虞玖幽却舍不得她受的一点疼痛,凤眸一眯,迸出冷光,一字一句缓缓开口,冷凝如冰,“四皇子,你的手是否放错了地方!” 君翊绝眸色倏地变幻,手掌缓缓离开,紧握成拳,依稀可见青筋突兀。 “小梦翎,爷都醒了,快给爷笑一个!”虞玖幽从床上坐起,身上的伤在君梦翎的照料下已愈合的差不多了,因此并没有费多大力气,支起她的下颚,打趣道。 君梦翎一双星眸蒙了水雾,视线如此模糊,仿佛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得到,听得到那带着几分调戏的声音,听得到他的关心,他的爱护,听的到一颗心强有力的跳动。还是忍不住捂着嘴,还是忍不住哭出了声,还是忍不住颤抖着肩膀。 “怎么还不听话了呢?”虞玖幽轻轻叹息,旁若无人般将她搂紧怀里,若不是同君翊绝说了一句话,仿佛屋内没有他的存在。 “放…放开我。”君梦翎吸了吸鼻子,眼泪簌簌而落,正所谓喜极而泣,这些天的等待不过只想换求他的苏醒,如今他醒了,却有太多的话说不出口。并非羞涩,只因她不说,他亦懂。知你如我。 “让我再好好的看看你。”君梦翎哽咽道,贪婪的吸着他身上如同梅花香般熟悉的味道。 “这些天还没看够,恩?”虞玖幽魅眸轻眨,眼角余光轻扫,好像全然未见君翊绝的脸色气得铁青,全身聚涌着杀气。 “看够了…”君梦翎再次听见这声音,逐渐安下心来,如小猫一样地趴在他怀里。玖幽真的醒了,再晚一步,四哥便要出手了。 君翊绝狠厉地看着那个笑的一派风流的男人,他怎么就醒的这么及时,心中已在怀疑这些天他是否都是装出来的! 虞玖幽任他打量,懒懒抬眸,“多谢四皇子这些天的照顾,不知现下战事如何?” “虞将军刚醒便关心边关战事,真是有心了!”君翊绝声音低沉,像是压抑着什么,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幽暗到极点,除了一片漆黑,看不到其他颜色。 “本将军作为军中统帅,自然是要关心的,想必皇上派四皇子前来是相助玖幽的吧。”虞玖幽特意加重了相助二字,提醒着即使他是皇子,地位尊贵,可在这边关,他说了算! “虞将军如此聪慧,倒是料的准,如今华商十万大军与我军在边界对峙,我军亦只剩军队十万,期待将军可以早日退敌!”君翊绝同样反唇相讥,讽刺着在他眼下竟发生罗定一事。 “承四皇子吉言!为了梦翎,本将军也必定战胜而归!”虞玖幽像是未听出他话中之意,不与其争辩,反而抛出皇帝承诺只要他战胜便将君梦翎嫁与一言,打蛇三寸,让他无处反击。 “本皇子看将军已无碍,不如早日出敌,早日退兵!”君翊绝一直眸色浓黑,卷着风暴,紧盯着他,或是说,紧盯着他怀里的女人。 “这是自然!”虞玖幽倾身替梦翎挡住那道目光,薄唇一勾,笑的如此高深莫测。 “翎翎,随四哥回营帐。”君翊绝声音倏地软下来,温柔不逊他人。 虞玖幽低头看向梦翎,发现她已闭紧了眸子,一副睡意安然的样子,许是这些天累极的缘故,如今见到他已醒,自然放松下来,沉沉的睡了过去。 虞玖幽轻笑,指尖轻划着她的小脸,轻声着:“小花猫睡着了。” 君翊绝不是不忍叫醒她,带着一身戾气走出了营帐,这些日子有翎翎守在他身边,以至于无法下手,若是让虞玖幽大胜而归,自己多番部署岂非功亏一篑! 虞玖幽看着君翊绝的红色身影走出,眸色沉了沉,就算他已有怀疑又如何,这三天,他动用所有力量铺路,此仗,必胜! 梦翎在她怀中翻个了身,嘟囔了句:“这边硌得慌…” 虞玖幽爱怜地捏了捏她的鼻尖,清狂一笑,“小花猫…” 忽地屋内飘进一股淡雅的木槿花香,虞玖幽眸色一凛,指尖在梦翎的身上一点,旋即抬头看向那一袭银紫衣衫潋滟如画的男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正拿起一只茶杯轻抿。 “蛊解了?”虞玖幽一挑眉,看向闲适安然的墨锦御。 “还差一味七彩流光。”墨锦御放下茶盏,语调清幽,眸光清淡。 “那还敢动用内力,真是不想活了!”虞玖幽轻斥了一声,邪魅的俊颜带着一抹深沉。 “无妨,暂时用药压制了。” 虞玖幽冷哼,“能压制多久,能吃多久!是否出了什么变故,不然你不会亲自前来。” “恩?”墨锦御嘴角微扬,俊眉一挑,“本世子前来看看你还能活多久。” “不知你何时有这份闲心了!你会舍得离开容卿月,定是事情有了变故。”虞玖幽嗤笑着,的确是他的疏忽,以为罗定不会掀起大浪,未曾料想君翊绝把手伸到了九龙关。 “罗定此人在华商。”墨锦御看着他,声音清淡,却是隐着几分寒意。 “华商?”虞玖幽轻笑,魅眸冷光乍现,“君翊绝到会收买人心,身为幽羽四皇子,竟与华商有所勾结!”想了想又道:“同是君家人,怎地君翊尘就与他有如此大的差别!” “君翊尘…”墨锦御低喃着,眸色清冷无痕, “可有退敌之法?”墨锦御问向他,自是听到了君翊绝与他针锋相对的一番话。 “没有…”虞玖幽毫不掩饰,罗定此人既在华商,必然会打乱他们的计划,君翊绝也许为了他君家皇权清除障碍,也是为了梦翎,却都只有一个目的,他只要虞玖幽的命! “如此看来,罗家,楚家,木家已经联手了。”墨锦御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下,沉吟出声。 虞玖幽眸色紧缩,面容冷傲,一瞬间无言,过了片刻,刻意压低了声音,道:“还有虞家。” 见墨锦御眉峰紧锁,唇边泛起一抹苦笑,又道:“若不是遇见梦翎,也许我现在娶得便是木家小姐。” “明日出战!”墨锦御敛眸思索,最终下了决定,又道:“战事拖的越久反而对我们不利,明日一举攻克华商。” 虞玖幽深看了他一眼,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坚决道:“好!” 墨锦御瞥了眼他怀里的君梦翎,淡淡出声:“你的女人,很聪明。” 虞玖幽嘴角勾起一抹笑,“这些日子苦了她,君翊绝时刻想要对我下手,时刻提着心神,我承诺过她,待我们回幽羽那日,便是成亲之时。” 墨锦御眸光扫向刚喝过的那杯茶盏,并未开口。他亦深知老皇帝并不会如此轻易将君梦翎嫁给虞玖幽,帝王之家,总是不许待真情。 “弑星宫的人,是你请来的吧?”虞玖幽突然想起怎会有人突然出来保护他,还是天下第一杀手的人,除了墨锦御,不做他人想。 墨锦御淡笑,“弦玥此时必是恨我了,那日他来找我下棋,他输了一子,我便提出这个条件,如今他在京都,老皇帝的人时刻监视着。” “能监视住那就不是他了!”虞玖幽带有几分玩味继续道:“啧啧,你家那个死女人岂不是被他觊觎上了?” 墨锦御给了他一记冷光,虞玖幽无所谓的耸耸肩,便听一道带着冷意的声线传来,“他也要有那个本事!” “真不明白容卿月那个女人哪里好,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看上了!”虞玖幽冷哼,抱着君梦翎动了动身子,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身子有些麻了。 “若是五公主得知烟柳楼那个素素一直对你有意,不知…”未等墨锦御说完,便被虞玖幽打断,哼唧了一声,“怕了你,每次都用这招!” 墨锦御忽地一笑,潋滟生辉,光华阵阵,声音带了几分严峻,“明日我会叫夙一传信,罗定此人,必除!”随后缓缓站起身,轻弹着衣袖,动作优雅,不疾不徐。 虞玖幽扬扬眉,点着头,“不送!”他明白他的意思,木家木东城已死,楚家无男子,如今便只剩罗家罗定,若是罗定已死,必是打击! 墨锦御淡然颔首,如来时般悄无声息的消失,带走一室木槿花香。 虞玖幽缓缓一笑,指尖再次点了下君梦翎,便听一声嘤咛之声,君梦翎悠悠转醒,睁开迷蒙的双眼,咂了咂嘴巴,道:“我怎么睡着了?” 虞玖幽掂了掂她的重量,皱皱眉,“怎么又轻了?” 君梦翎嘟着小嘴,道:“还不是为了照顾你。”随后想起什么,话锋一转,“玖幽,四哥要对你不利!” “恩。”虞玖幽眸色温柔似水的看着她,淡淡应了一声。 “四哥不能伤害你!谁也不能伤害你!可是我不能保护你…”君梦翎面上带着几分受伤,低下头,倚在他的肩膀处。 “傻瓜!”虞玖幽笑着点着她的鼻尖,“虞夫人,要相信为夫有能力保护你。” 第三十一章 输赢已定 “四哥不能伤害你!谁也不能伤害你!可是我不能保护你…”君梦翎难受地低下头,倚在他的肩膀处。 “傻瓜!”虞玖幽笑着点着她的鼻尖,“虞夫人,要相信为夫有保护你的能力。” “恩,我信!”君梦翎轻点了点头,阖上眼眸又睡了过去。 虞玖幽唇边的笑意缓缓收起,让她舒服的躺在怀里,亦是缓缓闭了凤眸,邪魅的俊颜如同拢了一层迷雾,幽深难测。 —— “郡主。”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令容卿月转过身,看向一袭灰色长衫,飘身而落的慕岩。 “可都好了?”容卿月淡淡一笑,挑眉看向慕岩。 “是。”慕岩咧开嘴角,若不是锦世子,他不会好的如此快,当然也少不了那个闷骚男夙洛的照顾。近两个月的相处,他已然把夙洛当成兄弟,只是想到夙洛随锦世子去边关前夕,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好像受到了什么的侵蚀,把了脉却又查不出任何问题,又因夙洛一直隐瞒着,故而锦世子并不知。 容卿月看着他蹙紧的眉头,问道:“可是有事?” 慕岩也不知该说不该说,踌躇了半天,抬头看郡主关切地看着他,咬了咬牙,“郡主,夙洛那个小子最近好像不大对,说不上来,就是脸色苍白如纸,时常站不稳,摸过脉却并未发现问题。” 容卿月想着那日夙洛前来送信,她亦是发现了不对,却以为是夙洛并未休息好,如今想来,也许自己遗漏了什么。 “郡主…”慕岩看着容卿月自从听后便一直敛着眼眸,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容卿月抬眸,恍惚想到那日墨锦御将自己抱在怀中,夙洛与夙一共同收拾饭菜那时,自己怀中的轻鸿丝有片刻的牵引,那时自己还以为是感觉错了,轻鸿丝只有半步情才会得到牵引,难道夙洛身上有半步情的存在?想到此,容卿月猛然看向慕岩,沉声道:“慕岩,将夙洛近几日的状况,详细的禀明。” 慕岩看郡主一脸严峻,不敢耽搁,忙道:“整个人毫无精神,走路踉跄,有时会咳嗽不停,昏睡的时日居多,锦世子派他来给郡主送信那日,夙洛两个时辰后才回的王府。郡主,夙洛可是得了什么病?” “半步情!”容卿月声音中带着清寒,眸中亦是闪着寒光,一瞬间气息冷若冰霜。 夙洛是墨锦御的隐卫,而墨锦御没有轻鸿丝,不会中此毒药。那下毒之人必是冲她来的,到底是何人多次想以半步情致她于死地!而此人能在夙洛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下毒,必是与夙洛关系亲近之人,又知她与墨锦御的关系,不然如何会下在夙洛身上! “半步情?”慕岩猛地惊呼出声,他来自皇甫世家,自是听过半步情这种慢性却是致命的毒药,其药性霸道,时间已无解药,那夙洛岂不是得不到救治了? “在此之前夙洛可接触了什么人?”容卿月看向慕岩,声音微沉。 慕岩仔细回想着,俊颜上拢着忧色,低沉道:“除了锦世子平日的吩咐,夙洛便只去过夙姑娘那里,不过夙姑娘是他亲妹妹,更不会有这种毒药,实在是想不出了。” “夙依依。”容卿月缓缓地吐字,眸光一凛,冷光乍现,冷笑着开口:“必是夙依依无疑,她多次对我暗中出手,身后有势力支撑,有这半步情倒也不稀奇了!” “她可是夙洛的亲妹妹,怎么会对夙洛下手?”慕岩惊诧,带有几分不敢置信。 “为何不会?”容卿月似笑非笑,周身寒气外溢,她同她只是灵魂穿越而来,所以觐汐并未有夙依依对夙洛的兄妹之情,更何况前世她又何尝不是她的亲姐姐,同样可以屡下杀手。故而是她也不稀奇,只是她身后的势力,不得小觑! “那夙洛…”慕岩想象不到若是夙洛得知被自己的亲妹妹利用,并对他下了半步情这种毒药,会是如何的心痛。 容卿月瑰艳的容颜上染着几分深沉,低声道:“去寻几味药材,提炼半步情解药必须的药材,夙洛这几日暂时不会毒发,此事待墨锦御在商。” “郡主,您会炼制解药?”慕岩更加惊讶,要知道这半步情的解药可是天下间都在找不出一粒,这才是下手之人最有恃无恐的,如今竟得知容卿月会炼制这种解药,岂能不震惊! 容卿月未提她乃唐门家主,自是会提炼的,四两拨千斤道:“我曾在一本古籍上见过,姑且试试,总是有些希望。” “郡主可是还有那本古籍?”慕岩继续追问道,神色似乎也是极为焦急。 “你对炼制解药有兴趣?”容卿月睨了他一眼,走到书桌前,拿起纸笔,写下所需的药材。 “是老主子,郡主您的祖父,平生最迷炼药,若是知道有一本记载着炼药的古籍,必是高兴坏了。”慕岩跟着她走到书桌前,语气飞快。 “那本古籍也是偶然间见到的,如今也不知在何处。”容卿月放下笔,吹了吹上面的墨渍,清淡道。 “那倒是可惜极了!”慕岩无限惋惜的感慨着,接过她手中递来的纸,一拱手,恭敬道:“郡主放下,属下定会将这几位药带来!” “恩,你伤势刚好,行事小心些。”容卿月眸色深幽,让人看不透在想着什么。 “是!”慕岩又是一拱手,点了点头,转身运着轻功便消失在原地。 容卿月缓步走到窗前,看着小小面带喜色的蹦跳着走来,眸光轻闪,想起慕岩的话,她的祖父,皇甫世家的家主,最痴迷炼药,这倒是一条极为有利的消息! “郡主。”小小向前跳了一步,过了门槛,英气的眉目藏起了几分春色。 容卿月淡笑看向她,眉头一挑,一副看戏地样子,“他已经走了。” “啊?”小小立刻垮下小脸,不悦道:“怎么走的如此之快!” “也是,要不我在给你叫回来问问?”容卿月点点头,好像十分赞同她的话,就不想想是谁将他派出去的。 “不用了。”小小嘟着嘴,垂头丧气,随后问道:“他可有跟你提起过我?” “没有。”容卿月如实道,她突然发现打趣这个丫头也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他怎么不提呢?他对我都那样了!”小小一脸的愤怒,忍不住埋怨着,不等她便走就算了,怎么能都不提起她呢,那他们现在之间算什么! “恩?哪样了?”容卿月葱白指尖点了点下颚,对这个问题十分的好奇,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小小看着她,怒哼着:“就是锦世子对你那样,亲都亲了,为什么不提提我们之间的关系!” “那你岂不是吃亏了?”若是仔细听,这声音中带着一丝忍笑,带着一丝挑拨。 “吃亏了?”小小眨了眨圆圆的星眸,丝毫不知被某个女人带进了坑里,傻傻的往里跳,随后手握成拳,愤恨道:“就是吃亏了!本姑娘定要好好问问他对我到底何意!” “恩。”容卿月点点头,表示支持,又道:“估摸不出两个时辰他便回来了,不如你去他屋内守株待兔。”这真是个好建议,容卿月如是想着。 “好!”小小也认为这个提议好极了,去哪里守着都不如他房间守株待兔的好,随后对容卿月道:“多谢郡主,我现在就去。”话落,如一阵风般跑了出去,看这着急的,难道待嫁的姑娘都这么心急么? 容卿月扑哧一笑,摇了摇头,谢她何必,不过是想早早喝上他们的喜酒,慕岩这人不逼着是不会主动的,不过能见有情人终成眷属,倒是一件美事,不知墨锦御,几天后才回得来…… 皎洁的月光流泄,仿佛天地披上了一层银纱,点点银光渲染,极其梦幻。 两人互牵思念,一人坐于容王府屋顶,一人立于九龙镇一棵榕树前。 两人好梦酣甜,一人尽是宠溺之色抱着怀中人,一人尽是满足之颜卧于他的怀中。 两人苦笑黯然,一人一袭朱红色锦袍弹奏古音,一人一袭明黄色锦服独酌自斟。 天明十分,幽羽大军突然发动袭击,对正在休整的华商军队进行反攻,二十万人于沙场相戎,百步伏尸,血流千里。 这天空沾染血色,卷起黄沙寸寸,掩埋着倒下的士兵。 虞玖幽一身盔甲浴血,华商士兵不断的在他眼前倒下,在其士兵掩护下,一路杀进华商驻扎的营帐,手中长剑又利索的解决了几名驻守的华商士兵,进了营帐,才发现罗定正睁大了双眼,四肢摊开,七窍流干了黑色的血,显然早已死去多时。 虞玖幽好看的眉头一皱,魅眸流露幽深的光芒,一道银光一闪,手中长剑没入罗定的心口,确定他的确气绝,抽出长剑,转身走出营帐。 “将军,四皇子来了。”一名士兵见他走出来,连忙上前说道。 君翊绝一袭红衣飘扬,手中更是多了一把青色光芒的长剑,俊美的脸上拢着冷嗜,见到虞玖幽,薄唇轻扯,道:“虞将军为何要先杀到敌方营帐,还是战场上作战的士兵没有这里重要?” 虞玖幽将目光看向战场上厮杀的士兵,喊声阵阵,穿入云霄,嘴角挑起一抹无谓的笑意,“本将军得知罗定投靠华商,前来清理叛徒!” “不知虞将军可找到罗定此人了?”君翊绝眸光阴沉地看着他,手中青剑光芒闪烁,身上弑杀之气越来越重。 “呵…”虞玖幽仿佛未曾看到他身上的杀气,入鬓的剑眉一挑,“此人已死,不过…再次之前,他倒是告诉了本将军不少重要至极的消息。” “哦?虞将军可否说来听听?”君翊绝身上的杀气更重,眼底阴鸷,手中青剑随时便会出手。 “他说,四皇子…”虞玖幽邪魅一笑,侧身躲过那杀气凛凛的剑光,手中银剑更是抵上那把青剑,两剑相击,发出清冽的铛的一阵声响。 “四皇子这是要做什么?”虞玖幽眸色幽幽的看向他,嘴角笑意未变,却是惊了身边几名士兵,他们未曾料到四皇子竟会对虞将军出手,冷汗湿透一身,他们站着不敢动,犹豫不决,四皇子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而虞将军又是虞府的大公子,他们究竟该帮谁。 “做什么?要你死!”君翊绝阴森一笑,眸光一闪,手中的剑却是撤出,向身侧划去,立即有两名士兵倒地,眼睛睁大,脖颈处流淌着滚滚鲜血。 虞玖幽与他动作一致,同样有两名士兵带着惊恐的神色倒地,几乎是不敢置信。 随后仅剩的一名士兵惊吓坐在地上,连连后退,求饶道:“我不说的,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求你们放过我,求…”声音戛然而止,便见他的身上插着两把闪着不同光芒的剑,执剑的更是两个不同的男子。 二人几乎是同时撤了剑,一阵黄沙吹过,虞玖幽颊边一缕墨发应风而落,君翊绝脖颈处一道血痕迸现,二人又是同时向后退了三步。 虞玖幽双指一锊断发,一把银剑指地,依旧轻狂,轻笑道:“四皇子这是玖幽毁了这张脸。” 君翊绝按上脖颈,一把青剑挡在胸前,阴冷道:“我最痛恨的便是你这张脸!” “呵…为何?从前便听人说道,四皇子的邪肆倒与玖幽有几分相似呢!”虞玖幽像是踩到了他的痛处,见他一张俊颜神色变幻。 君翊绝放下手,青剑一震,“虞玖幽,你以为本皇子会让你活着回去?” 虞玖幽笑了笑,面上不以为然,只有他心知,也许今日他躲不过,话锋一转,道:“身为幽羽皇子,不该更关心这一战,华商与幽羽的输赢么?” “输赢?”君翊绝将目光投向战场,幽羽的士兵虽越战越勇,副将李岩却是伤痕累累,而华商的士兵节节败退,为首的将军亦是身中数剑,身边又是几人倒下,想必,输赢已定! “虞玖幽,何必妄想拖延时间,还是你以为,今日你出的去?”君翊绝冷冷一笑,今日他的命,他,不能留! 虞玖幽魅眸闪过一抹异色,笑意潋潋,缓缓道:“不知玖幽死后,四皇子会给玖幽安一个什么罪名?” “到了现在,你还有心情想这些!”君翊绝挖苦着,只要他身败名裂,何谓什么罪名! “自是要想的,只因什么罪名,梦翎都是不会信的。”虞玖幽懒懒地抬眸看向他,眸中闪着清光。 君翊绝身躯一震,狞笑着:“翎翎,她是我的翎翎,你以为你夺得走一时,就可夺走一世?” “君翊绝,你真是无可救药!梦翎是你的亲生妹妹。”虞玖幽声音一沉,眸光犀利地射向他。 “那又如何!虞玖幽,你最好想想你此时的处境,本皇子不欲在与你废话,受死吧!”话未落,君翊绝便已出招,一道浓浓杀气的青芒飞快的刺向他的心尖,虞玖幽手下一动,手腕翻转,一把银芒亦是对上,划出一道刺眼的火花。 虞玖幽后退着,若不是他此时的功力刚恢复五成,定不会如此费力,君翊绝也是够小人,在此时动手! 君翊绝变换了几种招式,均是致命杀招,却是一一被虞玖幽躲过,手中招式更快,虞玖幽坚持不了多少时刻,他必须快,化解他的防守。 天地间只剩下厮杀,两国军队的厮杀,两个男人的厮杀。 两道流光交错,剑吟阵阵。 两方人马拼刺,血色漫漫。 不知过了多久,战场上一片寂静,唯有华商营帐前的两道身影依旧不停。 偌大的战场上没了厮杀的声音,仿佛天地亦是陷入了一片荒芜,入目横尸遍地,堆积成山,入目血色弥漫,血流成河。 幽羽与华商的军队,竟是无一人生还! 一道闷哼声在这空旷的天地间响起,一道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便见虞玖幽心口处插了一把青光闪闪的长剑,剑尖半入,仍旧有黑血不断流淌。 “你体内有毒?”君翊绝看着顺剑滴落的黑血,邪肆一笑,妖魅灼色,即使他也中了一剑,那剑此时正插在他的肩胛处,不过相比起虞玖幽,倒是算不得什么。 虞玖幽魅眸轻闪,轻轻一笑,“如了你意。”有着身处万丈绝巅的傲然,清狂不可一世。 君翊绝仰头大笑,眸色狠厉,剑尖刚要在推进一寸,便被一道紫光打断了剑身,突然失去了持力,故而后退了几步,亦是闷哼一声,虞玖幽那把刺入他肩胛的剑抽离。 虞玖幽唇边泛起一抹浅笑,身子刚要倒下,便被一人扶住,有几分无力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题外话------ 这两天木有废话,咳咳,昨天太着急于是就少了那么一小丢丢的字数,于是墨墨今天就多更一千,补偿补偿。 再来说说,这几天原本打算六千更的,艾玛真是忙坏了,忙到一宿未睡,所以还是请亲们见谅,墨墨忙过这段时间必定多更哈! 感谢不离不弃的亲们支持,你们的订阅墨墨都看见了哈,么么,╭(╯3╰)╮ 感谢榜:感谢淋漓的2朵花,五柳5朵花,杏子10朵花,萌萌5多花,阿九2朵花。 再次感谢订阅的亲们,谢谢! 第三十二章 执棋之人 墨锦御淡笑,指尖在他身上一点,虞玖幽胸口渗透而出的黑血立刻止住,这才道:“我若不来,五公主岂不痛苦一生。” “梦翎?”虞玖幽脸色一变,嘴角笑意收敛,看向他。 墨锦御勾了勾唇,“我已点了她的穴道,此时睡的极熟。”看向这一片蛮荒,飞沙走石,血腥之气浓厚,随风铺面而来,使得他好看的眉头一皱,凤眸却是清澈无比,不带有一丝感情。 君翊绝吃惊地看着墨锦御,强自镇定道:“锦世子,看来此事,与你同样脱离不了干系了!” “本就是我一手策划,自是脱离不了。”墨锦御淡漠一笑,轻拂了下银紫盘丝的袖袍,动作极其优雅,又透着身处云端俯瞰天下的慑人气势。 君翊绝猛然瞳孔紧缩,大手紧握,青芒剑自上而下滑落着属于虞玖幽的滴滴黑血,“你的一手策划?你是执棋之人?” 墨锦御唇边勾勒笑意,“幽羽这盘棋,的确一直在我的掌控之中。”声音清淡,仿佛并未将这一切放在心上。 “墨锦御,你可是幽羽之人!”君翊绝失控大喊,他怎会一直落入别人的圈套,这么说,他在九龙关布置的暗桩,定是被他们摧毁了! “是又如何?”墨锦御抬眸瞥向他,眸中闪过一瞬的波澜,“四皇子,此番战胜而归,这太子之位,皇上是要传予你的,恩?” “你…你如何得知!”君翊绝猛地退后,发抖的指着他,面上尽是惊惧之色。 “既然执了棋局,自然不允许有丝毫的疏漏,相信此时,皇上也必定下了废太子的决心!”君翊尘一事自然有他的推动,若非如此,君翊尘又怎知自己的生母是谁,而他所做的一切,早在十年前便已开始计划,无非,为了颠覆幽羽这江山! 只是十年前,他只是个十岁的孩子,无人问过他的意见,却让他一人顶起这负担,那一刻,他有过毁了自己的想法,却在两年后与容卿月第一次相见,一切,就此改变! “你不是墨锦御,你不是!”君翊绝瞪大了双眼,连连后退,墨锦御只是墨王府世子,为何会策划这一切,即便是恨透了君家皇权,也不会做出反了江山之事,这一切,只有一个缘由,那便是他根本就不是墨王府的世子墨锦御! “呵…”墨锦御像是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唇角挽出一朵绚丽璀璨却是极近讽刺的笑容,挑着剑眉,缓缓开口:“我不是,那谁是?” 君翊绝一直怔怔的看着他,未曾注意到一旁的虞玖幽唇边与墨锦御挑起一抹别无二致的笑容,都是那么美,却那么的嘲讽。 “只因我是墨锦御,我才会做这执棋之人!四皇子,你是否能告诉锦,若我不是,那谁是呢?”这声音中仿佛又充满了无限的叹息,语调幽幽,似轻鸿流波。 “你…你!”君翊绝看着他,却不知说些什么,只知自己一直都是别人随意摆弄的棋子,他所作的一切不过如此,在他人眼底视如敝履,他继承了老皇帝的决绝与狠辣,却多了一抹不该存在的柔情,那抹属于他的亲妹妹梦翎的柔情,他总想着有朝一日,一尊九五,可以号令群臣,并宠爱翎翎一生,共看这云起云落,如今,不过都是荒诞,都已化为虚妄! 都是眼前这个男人,都是他!若没有他,一切本不该如此的,本不该…… 君翊绝仰头大笑,几近癫狂,眸中狠戾深深,肩膀随着颤动,被刺中的肩胛更是不断的淌着鲜血,看起来如此猩红。 “墨锦御,你要反了幽羽,成为叛臣吗!”君翊绝笑罢,一手指着他,断了一半的青芒指天,也许他今日会随着二十万大军一起覆没。 “反了又如何?”极其平淡的说出这句话,却是极其轻狂! “哈哈哈,果然放肆!墨锦御,父皇做的没错,墨王府留不得,你更是留不得!”君翊绝笑的哀戚,大手用力地握紧了青芒断剑。 虞玖幽靠在墨锦御身上,嘴角勾着一抹魅笑,眸光投向远处的沙场,似乎透过一切直抵他的营帐,此时,梦翎应是睡的安稳… 墨锦御轻轻地笑了,如昙花盛开,芳华失色,仿佛在他面前所有人都被掩入尘埃,潋滟的俊颜上拢上了绝色的光华,只闻一道暖如春风的声音响起,字字珠玑,“皇上早就如此做了,既是留不得,那便不留吧!幽羽,我必夺!” 君翊绝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低低一笑,踉跄了两步,断剑刺破沙地,支撑着他的身子,“墨锦御,你真是极深的心思,若是本皇子死了,再由你的帮助替我二哥扫平障碍,逼父皇只得传位于他,我二哥那人,对容王府那个女人有极深的感情。若有日二哥登基,念着旧情不会对她动手,也许还会在暗地里保护她。墨锦御,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为了一个女人而已!” 墨锦御缓缓拿过虞玖幽手中的银芒剑,抖落剑身,残留的鲜血瞬间荡然无存,好像从未沾血般干净。 这才抬起头,如画的面容上神情自若,清淡中带有几分温和道:“我说过,倾尽天下,唯独不过一个容卿月,不为她我又为了谁呢。” 君翊绝狞笑,俊颜扭曲,嘲讽道:“想必这并不是你的初衷吧!你当真是为了一个女人改变一切,墨锦御,若是让她知道你隐藏的如此深,定与你不和!怕是也利用过她容王府嫡女的身份吧!” “你错了。”墨锦御懒懒抬眸,眸中依旧是清澈无比,语气淡淡,“她最讨厌别人的利用,最讨厌当别人的棋子,所以这天下棋局,她才是最跳脱的那个。对她,我只谋心。” “好一个只谋心,哈哈哈,墨锦御,你最是有情便也最是无情!你的心可是凉薄!竟能对容卿月将心交付,如此痴情,本皇子还真想看看你无情的时候!”君翊绝犀利地看着他,眸中隐着浓雾。 “输赢已定,胜负已分,君翊绝,你是要我帮你还是自己动手?”虞玖幽重重的咳了一声,一口黑血溢着唇角而下,眸色幽深,暗波流动。他曾同梦翎说过,置之死地而后生,今日,他是活下来了! “就这么输了,还真是不甘心…”君翊绝轻缓一笑,美的妖冶,大红锦袍随风而动,与身后渲染沙场的血色仿佛融为一体。随后看向虞玖幽,眸中的犀利一点点退散,薄唇轻启,一道:“我会等你!”随后只见一道青色光芒一闪而过,光落是一把断剑插入他的心口,君翊绝缓缓跪下,嘴边鲜血缓缓滑落,滴入细砂之中。 墨锦御神色淡漠,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又仿佛君翊绝在他眼中早就是个死人一般,手中的银芒剑一闪,便铮铮的刺进一座营帐外的木桩上,虞玖幽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并未出声,又将视线投向君翊绝,见他捂着淌血的心口缓缓抬头,目光却是看着幽羽军队驻扎虞玖幽的那座主帐。 缓缓一笑,笑的那般纯粹,眸色渐暖,亦是掺杂着几分温柔,轻轻地吐出两个字,“翎翎…”便缓缓阖上狭长的丹凤眼,捂着心口缓缓下垂,直至滑落沙地,身体依旧跪着,唇角挂着那抹笑容,开尽世间最妖色,再也不闻一丝声息。 “梦翎,先带她回京。”虞玖幽魅眸中透着一抹深邃,君翊绝同样爱她,只是这种爱,不被天地所容,更不为他所容! “好。”墨锦御应声,眸光射向京都方向,亦是深如幽潭,十年之谋,是时候了结! 沉睡中的君梦翎蹙紧了眉头,如桃的小脸上带着惊慌,一滴清泪沿着眼角缓缓流下,滴进了虞玖幽染血的手心,换来一声低叹。 君翊绝为国身死的消息传入皇宫,皇帝听后便昏过去了,醒来时鬓角发丝已白,一瞬间苍老,坐在龙榻上并未起身,又用了一颗长生丸,并传令龙霄骑火速运回四皇子的尸身。至于受伤颇重昏迷不醒的虞玖幽,便不急着一起带回来了。 君翊尘正在浅酌,听罢,温文如玉的光华似乎淡了几分,举起酒杯倒入土中,唇角溢着苦笑,为何他总是逃脱不了棋子的命运,四弟一死,便是绝了父皇的后路,那个男人,怕是谁也敌不过的吧!他真是,强大的近乎可怕! 龙霄骑用了最快的速度,也是一天一夜才将君翊绝的尸首运送回京,皇帝见了君翊绝的尸身后,更加沧桑,早朝停罢,暂未定何时上朝。 这些天的幽羽完全没有战胜后的喜悦,即使华商投递降书,仍是沉浸在悲伤凄凉的气氛之中。 “皇上,属下已查明并勘测过,四皇子被一剑刺中心脏,并肩胛处有伤,佩剑已断,而那断剑与四皇子致命伤口吻合,应是敌军所为。另虞将军身上的剑伤离心脏半寸,伤了心脉,虞将军的佩剑刺入华商的主帐的木桩之中,应是在刺杀敌军时偏离了位置。”说话的声音为龙霄骑的统领陈九。 皇帝满脸痛苦的坐在龙榻上,手支着额头,柱在一旁的桌子上,低沉着声音道:“此一役,我幽羽虽胜了,却是十七万军队全部覆灭,更让朕的皇子丢了性命,朕不胜伤痛!” “皇上请节哀,四皇子为国捐躯,此乃大义之为,为世人歌颂。”陈九弯着身子,低下头,安慰道。 “为世人歌颂…”皇帝喃喃着,眼中痛苦之色清晰,“封四皇子为一品护国亲王,谥号睿。即建造护国王府,以作纪念!” “是。”陈九领命,行着礼。 “虞将军怎样了?”皇帝想起前几日虞玖幽被送回,因失血过多且伤了心脉而昏迷,现下问着。 “回皇上,虞将军仍是昏迷的,倒是五公主,一听虞将军受伤归来,便急忙跑去丞相府照顾了,不知是否要属下带回?” “罢了!”皇帝摆了摆手,似是无力,沉声道:“虞将军虽带领我幽羽大胜,却是牺牲了全数性命,撤将军一职,封其玖郡王,赐其郡王府邸。” 老皇帝这明显是打一巴掌在给甜枣,更是为了收回兵权,反而赋予虞玖幽一闲职,只为堵其悠悠众口,毕竟此仗幽羽胜利,亦是有功。 “是。”陈九抱拳,弯下身,十分的恭敬。 “退下吧,让朕一个人静静。”皇帝疲惫不已,说了这番话像是用了不少力气,缓缓放下手。 “是。”陈九点着头,又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待陈九走后,皇帝从龙榻上的枕头下摸出一个长形红木的盒子,拉动环扣,拿出一颗红色的药丸缓缓放进嘴里,随后又将盒子放了回去,缓缓闭上眼睛。 ------题外话------ 嗷呜嗷呜,是墨墨哪里写的不好导致收藏猛掉了吗,好吧,我去蹲墙角… 锦柿子的本来面目终于露出来了,好不容易…哎,凉薄如许。他这个性格,这个这个,还真是深不可测! 怕有的亲们不理解,说下为什么龙霄骑的统领陈九就判定君翊绝是敌军杀的,因为他们并不知这背后的执棋之人是谁,更不知道他们的对话,自然想不到君翊绝这个其实内定的皇位候选人会自杀。 好吧,君翊绝都给乃们整死了,看墨墨多亲切可爱。(*^__^*) 感谢榜:淋漓的一颗钻钻,小影的五朵花花,谢谢,么么哒! 多谢订阅的乃们,么么。 第三十三章 千秋绝色 夜半,微弱的烛光随风轻曳,夕月阁内的人儿已经睡熟,一抹秋风吹入,随之而进一道银紫色的衣摆,那般尊贵出尘。 “唔…墨锦御…”容卿月懒懒的翻了个身,困倦的打了个哈欠,揉了揉闭着的眼眸,带有几分迷蒙的缓缓睁开。 墨锦御将坐起身的容卿月抱进怀里,淡笑道:“还是吵醒你了,恩?” “恩,你的气息太熟悉,不用出声便知道了。”容卿月趴在他怀里,一副作势又要睡去的样子。 墨锦御轻笑笑,如玉长指划过她的脸颊,眸中溺满了宠爱,并未吵醒她。 只要怀中抱着她,便满足了。 —— 清晨,阳光洒入屋内,平添了一抹柔和。 容卿月悠悠转醒,明眸缓缓睁开,侧头看着躺在自己身侧的墨锦御,突然玩性大起,指尖点上他的眉间,缓缓向下划着,直至唇边,描绘他优美的弧度。 随着那性感的唇角一点点上扬,容卿月突然抬起头,看他凤眉墨染,凤眸含情的看着自己,容卿月眨了眨眼睛,抽回手,猛然坐起身,惺忪尽褪,同样以含情的目光的看着他。 “醒了?”墨锦御微笑道,缓缓坐起身,潋滟如画的容颜温柔许许。 “恩。”容卿月点点头,想着自己真的是没出息了,如今人就在眼前,她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两日匆匆,多想立刻就见到他,多想与他诉说这如狂的思念。 墨锦御拉过她的手,放在手心紧握,仿若平常般道:“那起来吃早膳吧。” “好。”容卿月点着头,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仿佛就这么一直看着他,便可以地老,便可以天荒。 “墨梅。”墨锦御对着门外等候墨梅道,又转过头好笑地捏了捏容卿月瑰艳的小脸,淡笑道:“傻了?” “恩。”容卿月直言不讳更是不害臊地开口:“想你想的。” 墨梅端着洗脸水率先走了进来,一听这话脚下一个踉跄,幸亏有着小小扶了一把,才不至于连带着水盆一起扑向门槛,随后脸一红,低下头,本分的将水盆放在支架上,恭谨地立在一旁,装作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有些话,她还真是不敢多听… 小小偷笑着,手中端着膳食走到桌前放下,同小小并排立在最不显眼的一眼,其实有些话,她还是想多听听的… “小小,本郡主是时候该给你和慕岩订下婚事了。”容卿月把着墨锦御的手跳下了床,一抬眼便见小小在那偷笑着,就以她这瑕疵必报的性子,不还回来怎么成! 一落地,稳稳地落在墨锦御怀中,遂被他牵着手走到水盆处,两人有条不紊的洗着脸,如此相配,如此和谐。 小小亦是不敢再看,低下头,与墨梅同一水平线,道:“郡主守株待兔的好主意!” “恩?”容卿月抬起头看着她,意味不明,却能看出笑意深深。 “明明就是守兔待株!”小小说完这番话,一跺脚,脸上有几分红晕的跑了出去。 容卿月轻笑,原来爱情,都可以变成另一个自己,另一个为爱卑微的自己。 “吃菜。”墨锦御面含浅笑,夹了几样她平日最爱的菜放进她的碗中,声音暖如春风。 “好。”容卿月对着他笑了笑,“你也吃。”结果筷子落在半央,却不知如何下筷,至今如此,她还不知他爱吃什么… 墨锦御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眸色熠熠,光华清透,温柔地低声细语,“你爱吃的便都是我爱吃的。” “好。”容卿月心中一暖,夹了相同的菜色放进他的碗里,随后抬眸看向他,明眸仿若暖玉,闪着点点波光。 墨锦御握着她另一只手,放在手心,温和道:“我了解你,便已足够。” 容卿月低着头吃着自己碗中的饭菜,克制忍着不让眼泪掉落,墨锦御,今生有他何其之幸! 一顿饭吃的温馨清然,直至二人同时落了筷,墨梅这才抬起头来,匆匆收拾了桌上的残羹后以光速撤离了此地。 墨梅出了夕月阁这才重重的喘起气来,面如一只蒸熟的虾子,与世子爷和郡主共同待在屋内的滋味可真是…太不好受! 容卿月好笑地看着这个落荒而逃的丫头,却突然想起什么事来,侧头对墨锦御道:“夙洛中了半步情。” 墨锦御凤眸转瞬深邃几许,便听容卿月继续道:“我已叫慕岩找了药材,今日便可为夙洛炼制解药。” 容卿月见他一阵沉默,许是想不到竟有人敢对他的人动手吧,轻握回他的手,轻声道:“毒是夙洛亲妹妹夙依依下的,故而夙洛是不防的。”顿了顿,又道:“夙依依,是冲我来的。” 墨锦御眸中划过一道冷光,缓缓抬眸看向她,声音虽轻,却透着杀机,“夙依依。” 容卿月嘴角轻扯,回忆地开口:“你何不知我并非真正的容卿月,我叫唐柒,千年前唐门的家主。此时的夙依依,也是与我一同魂穿而来,她原是我的亲妹妹觐汐,上一世因为一个男人,她在我的饮食中下毒,噬魂散。今生亦是纠缠不休,想多次致我于死地,想必夙洛,只是受了我的牵连罢了!” 容卿月抬起头,见墨锦御一身清寒,眸色幽深,淡笑道:“墨锦御,我是容卿月,一个…只爱你的女人。” 墨锦御一双凤眸刹那间如千万颗星辰在幽深的银河中汇粹,绽放出无与伦比的耀眼光芒,握紧了她的手,潋滟的容颜却看不出是何神色,便听他低着声音道:“容卿月,我也曾说过,我爱的是你的灵魂。今生你也只能爱我,只能是我的女人!”这话说得极其霸道,殊不知包含了多少情意。他又何尝不是如此,一个,只爱她的男人! “世子爷您老不嫌弃我,我还如何去爱别人。”容卿月这话说得轻松,眉目染上笑意阑珊,绝色光华。 “就算本世子嫌弃你,你亦是不能爱上他人!”墨锦御伸手将她圈抱在怀中,周身杀气缓缓退去,眸色恢复了清澈温和,带着那抹独属于他的温柔。 “爷您怎么这么霸道!”容卿月撇了撇嘴,小手搂上他的玉颈,清浅开口。 “不会。”墨锦御摇着头,与她额头相抵,缱淃万分,轻声道:“容卿月,只有你嫌弃我的份。” 容卿月浅笑氤氲,眼角眉梢藏起三春之桃,更显千秋绝色。 这模样看的墨锦御心中一动,唔…真是许久没有尝过她的味道了,是有多久呢?算算日子,好几天了… 敢情这位爷一天当成几年过的,几个秋的思念泛滥,头一低,轻啄着她的唇瓣,带着他特有的木槿花香,容卿月搂紧了他的脖子,一仰头,浅浅回应着。 一时间室内春色漫漫,连太阳都好似羞红了脸,藏进浅薄的云层之中,依稀有几道光线照在忘我亲吻的两人之间,蒙上了一层浅淡的光晕。 不知过了多久,待容卿月快要窒息时墨锦御才不舍的放开她,两人轻轻的喘息着,呼吸声相缠,仿若一休。 墨锦御眉目如画,带着几分说不出的魅惑,真是个妖孽!容卿月瞥了他一眼,将视线投向窗外,头靠在他的肩上,低哑着声音道:“墨锦御,我还是不忍心怎么办?” “她可曾把你当做亲姐姐?”墨锦御自然知道她讲的是谁,搂紧了怀中人,“若你不舍,交由我如何?”声音清淡,仿佛夙依依的命已经在他手中。 “有一刻是当过的吧。”容卿月眸色飘渺了几分,她始终忘不掉前世母亲跪下求她,求她定要保护好这个给了她无尽伤害的妹妹,甚至放话就是她死亦是要保住觐汐。前世的承诺她已做到,今生,再无瓜葛,为何她却下不去手了? “那交由我如何?”墨锦御再次温柔的低声询问,若是细听,语气中竟带着丝丝诱哄。 容卿月摇了摇头,目光凝视着他,“许是她亦是占用了夙依依的身体,若是杀了她对原来夙依依倒是不公,毕竟,毕竟是夙洛的亲妹妹。她的命,只能我来取!”再多的顾虑,也不过夙洛是墨锦御的人。 墨锦御轻笑,轻抚着她沾染桃色而更显妖媚的小脸,眸色深了深,略微沉吟道:“伤了你的人,即使你放过了,我亦是不会放过的!容卿月,她的命,我不动,但即便是我伤了你,亦是不能毫发无伤!” 容卿月心中一震,脑海中还在不断回响着,即便是我伤了你,亦是不能毫发无伤… 一瞬间怔然不知所以,更是不知说些什么,只能一脸茫色看着他。 墨锦御低叹一声,指点如同她刚睡醒那般,从她的眉间缓缓滑落至她的唇边。脸上竟也有着一抹苦笑,温声开口:“容卿月,我是否爱惨了你,所以此生,你只能爱我,只能是我女人!若你变心了,你变心了,我又能怎么办呢,伤你不得,那你便赐我一剑吧,好让我比你疼些…” 容卿月倾听着,眸色一点点清明,眼角流下一滴眼泪,墨锦御伸手接住了它,如此烫人… 容卿月凝睇着他,手搂着他的玉颈又是紧了几分,轻声开口:“我如何会变心,你便是如此看我的么!墨锦御,你的永世都是我的,你还记得,是谁说过,一与之定,永世不移的吗?” ------题外话------ 今天码字又晚了,乃们表怪墨墨哈,墨墨已经在努力了,╮(╯▽╰)╭ 最近订阅创新低,墨墨只是在想素不素文哪里乃们不喜欢了,乃们一定要提啊,墨墨尽全力加以改进! 最后,谢谢订阅的乃们,群么么,╭(╯3╰)╮ 第三十四章 我犹不悔 墨锦御低低地叹息一声,这声音中饱含无限怜惜,无限感动,“自是记得。容卿月,至今我从未对你做过承诺,亦是从未许过誓言。你可信我的永世不移?” “我信!”容卿月轻吻了吻他的脸颊,如羽毛一般轻柔,如冰雪一般清凉,声音虽轻却是坚定不移,明眸溢出缕缕温柔,她不要任何承诺,不要任何誓言,如此,最好。 “即使穷尽碧落,此生你也再逃不出我的身边!”墨锦御越发的搂紧了她,大力的仿佛要嵌入相拥的身体之中,光线再也透不尽,却是晕染开来,梦幻斑斓。 道不尽绵绵情意,诉不完曲曲衷肠。 此生,为何要逃?墨锦御,我容卿月早已为你画地为牢,固步自封亦然值得,即使你瞒了我许多…… “主子,七彩流光已有下落。”夙一站在门外,见过墨梅是如何出去的,心中了然不敢抬起头。 容卿月从他怀中抬起头,看向门外,看着墨锦御面上并无表情,轻飘飘道:“进来。” 夙一行了一礼,恭谨地走了进来,“前日里有一帮人神秘人去了雪山崖底,雪山老人丢下七彩流光负伤逃走,此时七彩流光已落入那帮人的手中。” “可知是何人?”墨锦御缓缓开口,声音清淡,显然并未因差这一味药材便掀起波澜。 夙一低着头似是十分为难,支吾了片刻,最终道:“是弑星宫。” 弑星宫!容卿月推了推墨锦御,从他怀中坐起身,支着下巴问着:“弑星宫是第一杀手楼,为何会参与此事?” 墨锦御高深莫测地看了她一眼,看的容卿月竖起了汗毛,便听好听的声线悠悠响起:“弑星宫乃弦玥一手创建。” 弦玥?容卿月面露几分诧异,更多的是吃惊,一国太子建立起天下闻风丧胆的弑星宫,是萧寒烬的听风楼不可比的,“他要七彩流光做什么?”容卿月实在是想不通既然弦玥将秋碧草给了他们,要这七彩流光又有何用,难道这…是替他们夺的? 墨锦御勾了勾她的鼻尖,眸光一点点幽深,“不是你招了什么桃花,反过来问我,恩?” 容卿月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神色极其无辜,还带了几分委屈,抱着他的胳膊软软道:“我最大的一朵桃花不就是你吗?”虽不知这妖孽是否知道了那句心之所向,最好还是糊弄过去,真是一个墨小醋! 墨锦御轻笑,一挑剑眉,却并未说话,而是将目光看向门外,容卿月疑惑,顺着他的眸光看过去。 不出片刻,便有一道青色衣衫的女子飘身而下,落在夕月阁的院内,不管二人是否看的见,仍是谦卑的一行礼,声音虽不重却是清晰的传进屋内,“锦世子,殿下在凤栖楼内等您。” 容卿月扬眉,嘴角扯出一抹弧度,弦玥此人真是让她越来越看不透了。 墨锦御眸色又恢复温润清澈,清淡道:“莲若,回禀你们殿下,容锦稍后。” “是!”莲若十分恭敬地再次行礼,提起内力,转眼间便消失在夕月阁。 “世子爷,您知道的还真不少!恩…记性也不错!”容卿月语气酸酸的开口,撇了撇嘴角,状似不在意的扯着自己的袖子。 “醋了?”墨锦御勾了勾唇,轻轻一笑,“弑星宫余下的三大护法我亦是知道的,要不要说来给你听听?” “不稀罕!”容卿月打掉他抚上她面颊那白皙如玉的手,还真是醋了…… “那我可就要回墨王府了呢。”墨锦御意味深长道,凤眸破碎出点点清光,隐了几分笑意。 “等等!”容卿月退出他的怀抱,站稳后,拉着他的银紫绣金的袖子,傲娇道:“美人空守凤栖,必是深闺寂寞,本郡主自是要去观赏一番!” 墨锦御改牵着她的手,摇了摇头,站起身,淡笑不语,拉着她便走了出去。 容卿月抬眼看了看天,面上一片燥热,还不是为了拿到七彩流光,今日便为他与夙洛一同炼制解药,省的麻烦! 当然,还是有那么一小丢丢外在因素的…… 凤栖楼 弦玥站在窗前,负手而立,周身拢着淡淡的光华,芝兰玉树的身影令人心动。 眸光扫向迈着悠闲的脚步离凤栖楼越来越近的墨锦御,美艳绝伦的面上噙着一抹淡笑,却见他身后跟着一袭蓝色罗裙的容卿月,心中依旧有几分苦涩,月儿,她也来了… “锦世子。”弦玥转过身见两人已走进院内,仍是站在窗前,轻轻颔首。 墨锦御淡然一笑,牵着正扫向一院凌霄花皱眉的容卿月,缓步走进屋内。 容卿月虽是来过墨王府数次,却也是直往锦墨楼奔,这凤栖楼,她还是第一进,想不到会有如此多的凌霄花,开的极艳极盛,看得出弦玥对这花的喜爱。 “明泷。”弦玥请两人坐下,随后吩咐明泷去拿七彩流光,桃花眸带着暖意的看向容卿月,轻笑一声:“郡主可是不喜弦玥院内这大片的凌霄花?” 容卿月抬眸看了看他,摇着头,“凌霄花木有着轻微的毒性,虽不致命,时间一长却易损害人的精神,一两株倒也无妨,只是满院的花朵,殿下还是注意些好。”也许弦玥这种惜花爱花之人是懂得,但若是今日不说出来,憋在心里还是有些难受,毕竟弦玥帮了他们那么多… 明泷正巧端着七彩流光的锦盒走进,一听这话,旋即愣住,呆呆的转过头望向院内的花丛,平日见殿下对这花十分喜爱,便忽略了这花是否有毒,这花已陪着殿下近三个月了,也未曾见殿下身体有过异样,只是这长久之后,必有损毁啊! 弦玥容色清淡,淡笑开口:“多谢郡主提醒,玥也是今日才得知这凌霄花含有毒性,玥今夜便会叫人连夜铲了。” 墨锦御眸光一冷,丝丝寒气外溢,许是因为那个玥字,又许是因为要铲平这满院凌霄花。 即使外人不知他又如何不知,弦玥最爱之凌霄,只因碧雪条件不适,种不出太纯正的凌霄,这两个多月弦玥几乎是不假于他人之手,每朵花都是亲自浇灌,如今只因容卿月一句话便全部铲了,可见容卿月在其心中的分量之重!再者弦玥身体不惧毒性,他是碧雪太子,早已培养成百毒不侵,小小凌霄又如何伤的了他! 容卿月不知墨锦御心中所想,只感到从他身上散发的冷气足以冰冻整个凤栖楼了,伸手握住他的,清浅一笑,揶揄道:“真的好冷。” 墨锦御眸色冷意一点点消退,转过头看向她,反握紧了她的手,薄唇向上勾了勾,对她道:“过来。” 容卿月一愣,过去干嘛?本能的摇头,却被墨锦御不容拒绝的伸手一扯,便揽在怀里,耳边传来这妖孽含笑的声音,“还冷么?” 容卿月嘴角一抽,小脸染上几分红晕,当着弦玥的面秀恩爱真的好吗!侧过头看着他,眨了眨清灵的眼眸,“墨锦御我说笑的。” “那就给我暖暖。”墨锦御浅笑晏晏,手臂箍在她的腰上,正大光明的行揩油之事。 弦玥五味杂陈的看着这一幕,心中抽痛,敛下眼眸,遮掩阵阵苦涩。 “明泷。”弦玥不过片刻便压抑了心头的酸楚,抬眸看向一旁恨不得早些拔了这些花的明泷,低声开口。 明泷回过头来,忙端着锦盒走过来,恭敬地递给他,“太子。” 弦玥接过,修长的手指拉开银色的环扣,一株形状好像小人儿的植株便呈现在眼前,全身泛着七彩的光芒,刹那屋内闪烁着七种不同的颜色。 “这便是七彩流光无异了。”弦玥合上锦盒,对着墨锦御的方向递到半空,浅笑着开口,毫无一丝不舍之态。 容卿月离得近些,见这妖孽不推脱,伸出手接过,不小心触及到弦玥修长的指尖,使得弦玥蜷了蜷手指,心中有一阵的酥麻之感。 “多谢殿下。”墨锦御笑意清澈,轻颔首,眸光轻闪,像是璀璨的繁星,霎是明亮。 弦玥勾唇一笑,“玥住在这墨王府如此之久,有些过意不去,锦世子不必放在心上。” 如何能不放在心上?先是秋碧草,后是世人争抢的七彩流光,容卿月虽想不透弦玥为何屡次帮助他们,难道仅仅是为了所谓的心之所向,不过若是没了这两样东西,离心蛊再不解除,墨锦御便会有危险。支撑了这些年已然到了极限,所以她不会让他危险,不管为何,这两样东西既然给了,岂有不收之礼? “幽华一战,幽羽虽是胜利,却折损巨大,皇上若想恢复生机,怕也要不少时日。”弦玥将话题引到战事上,似乎不介意容卿月在场,只是挥了挥手让明泷退下。 “殿下又有的忙了,怕是此时恢复荣亦是离不开碧雪。”墨锦御眸光温暖的看向对着七彩流光爱不释手的容卿月,嘴角微勾。 弦玥眉间一点朱砂泛着粉色的色泽,桃花眸亦是闪过一抹清光,不疾不徐道:“不如锦世子在陪玥下一盘棋如何?” 不是下过了么?容卿月突然抬起头来,偏头看着两人,也知此事她也许不该听的,笑了笑从墨锦御怀中跳下,“我去炼制解药,你们聊着。” 墨锦御没有阻止,淡淡的点了点头,面含浅笑。 弦玥亦是没有出声,眸光看着她含有几抹柔和,见她走了出去,便听墨锦御清越润耳的声音传来,“此棋局,再无她的参与,如何?” 弦玥眸色倏地一黯,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笑道:“此局依你,如此,甚好!” 月儿,上一局,我输的彻底,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如今在战,我想,还是为了你,为了助你摆脱君家的掌控,为了你的肆意而活。 即使结局亦如此,我犹不悔。 ------题外话------ 今晚网速卡成渣渣了,于是现在才上传,乃们表介意,墨墨么一个哈~ ╭(╯3╰)╮然后说说锦世子终于要健康的活蹦乱跳了,哇哈哈! 弦玥大美人也忒…(乃们自行想象吧。) 最后谢谢乃们的订阅,么哒! 第三十五章 表心疼了 另一边容卿月吩咐夙一看好两分药材,要了个不大的丹炉,在锦墨楼炼制着解药。 夙一看着这些药材,有些不解,“郡主,这份是世子的,那另一份呢?” 容卿月炼制解药的手一顿,明眸闪了闪,“给夙洛补身体。” “夙洛最近的身体的确不太好,走路都走不稳。”夙一点了点头,有些感动,郡主不仅关心他们这些隐卫,还亲自炼制补身体的丹药,等等,郡主怎会炼制丹药?夙一由敬佩的目光逐渐变得怀疑起来。 容卿月余光瞥到他的神情变化,唇角勾了勾,未言。夙洛此事,等他好了便由墨锦御亲自告诉他吧,如何决绝,亦是他自己的事。 夙依依,觐汐,我又怎能饶过你! 在夙一又由怀疑到惊讶在到欣喜的目光中容卿月炼制好了解药,一份交给夙一让他拿给夙洛,一份自己收好,抬眸看了眼天色,早已日落偏西,妖孽却还没回来,撇了撇嘴角,拿着墨锦御那份解药走向凤栖楼。 当容卿月进了凤栖楼院内便看到如此一副景象,数十隐卫以最快的速度铲除着妍丽盛放的凌霄,又以最快的速度种上紫衫木。 容卿月走进屋子,又见屋内的两人执棋相对时,嘴角狠狠的抽了抽,这两人还真是有闲情逸致,外面响动不小,恍若未闻般闲情的落子。 在看弦玥艳美无暇的面上,真是没有一丝不舍,满院的凌霄,也就这么毁了。 容卿月发现自己进来两人仍是未发觉般,谁也不曾向这看上一眼,仍是全意的举棋,落子。 秉承着“山不来我去”的原则,走到墨锦御身边蹲下,抻着脖子看着两人对弈。 若说容卿月最大的败笔那便是不会下棋了,故而看的眼睛酸涩,脖子酸痛还是不懂,刚想揉揉脖子,却被一只如玉白皙的手覆上,轻轻的按压着,缓解了她脖颈的酸痛之感。 随后,容卿月感觉身体一轻,转瞬间就被墨锦御抱进怀里,耳畔传来一抹温柔,“不懂下棋之人如何看棋?” “外行看热闹,有谁规定本郡主不可瞧瞧了?”容卿月盯着棋盘,白子受困,她还是看的出的! 墨锦御低笑,将头枕在她的肩窝处,手下却是不受影响的又落下一枚黑子,“那你便看看吧。” 弦玥听了这话抬眸看了一眼,弈棋不如观棋,只因观者无得失心!随后低下头,继续落子,只是这次,弃子入局! 墨锦御神色自若,仿佛早有所料,勾唇一笑,姿态端的是古雅风仪。兑子抢先,杀的弦玥不得已后退。 天色渐深,月华拢着雾色,屋内棋盘上杀伐不减。 容卿月窝在墨锦御怀中睡了几个回笼觉,缓缓睁开双眸,看了眼漆黑的夜幕,又看了看棋盘,嘟囔着:“真慢!” “饿了?”墨锦御落子的手一顿,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小脸,眸底一片温柔。 “两位仙人安好,本郡主回府了!”容卿月一脸郁色,从墨锦御怀中跳了下去,随后掏出怀中的解药扔给他,“喏,拿着,你的解药。”接着大步走了出去,若不是她不会下棋,今日这局必定早早完事。 墨锦御拿着瓷瓶,轻笑着摇头,随手将棋子扔入棋盒,换来弦玥一挑眉,“不下了?” “她有些不高兴。”墨锦御打开瓷瓶,飘着淡淡的药香,里面正好放着两颗丹青色药丸,另一颗,自然是给虞玖幽的。 “呵…”弦玥笑着,又道:“也好。”终是为了她,她若不愿,下与不下便已没了任何意义! “终是…不必再受离心蛊之困。”弦玥望着墨锦御拿出一颗青色丹药,缓缓放入口中,唇角漾出一抹淡笑,美艳逼人。 墨锦御指尖挑开衣襟,露出精壮却如冷玉般的大半个胸膛。不消片刻,便见心口中蠕动着一只小虫,沿着肩膀处一直游走,直至修长如玉的指尖,便停了下来。 墨锦御一挑眉,淡淡道:“拿匕首来。” 墨锦御手握匕首,在鼓起的那处指腹轻轻一划,立刻流出黑色的血液,随之流出的是一只透明如茧的青色小虫子,软软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看样子刚刚死去不久。 待流出的血液缓缓变为淡红色,墨锦御这才止住血,掏出怀中锦帕包扎起来。 “清理了。”墨锦御声音清淡,潋滟如画的面容上不曾带有一丝笑意,仿佛脱离死亡的不是他一般,即便是解了折磨多年的蛊毒,亦不见他欣喜。 只因这世间能牵动他心神的只有一人,也仅有一人…… “如今蛊毒已除,怕是天下在无人是你对手!”弦玥嘴角笑意勾勒,眸色看着那一盘未下完的棋局。 墨锦御缓缓抬眸看着他,并未看那棋盘一眼,清浅地开口:“容卿月,我的女人,只能由我来护!” 弦玥唇边泛着一抹苦笑,一袭朱红绣金锦袍在此刻看来却是无比刺眼,“我原以为月儿此次失忆,我便可以在她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却未曾想她的心很小,小到即便不认得你也只能容下你一人…” —— “郡主。”墨梅见容卿月一脸不快的回了夕月阁,忙迎了上去。 “墨梅,上晚膳吧。” “啊?”墨梅讶异道,“世子爷没让郡主吃了饭再走吗?” “你家世子爷眼里只有美人。”容卿月撇了撇嘴角,“快些上菜吧,要饿死了。” “是。”墨梅点了点头,心想着世子爷眼里最大的美人不就是您嘛,这是吃的哪门子醋,还是爷做了别的什么惹了郡主不快了。 “对了,菡沁怎样了?”容卿月夹着菜,端起碗,不疾不徐的吃着。那个丫头被夙依依抓走后,折磨的不轻,这两样的休养也不知如何了。 “弦玥太子给的药起了作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小小呢?”容卿月突然发现少了唧唧喳喳的人,侧头问着墨梅,嘴里依旧不闲着,缓缓咀嚼着面前的饭菜。 “被…被慕岩拐走了。”墨梅一低头,目光胡乱的扫着。 “恩?拐走了?”容卿月放下筷子,眸中闪过一道清光,这两人的喜事是否该办了! “恩。”墨梅垂下的头点了点,“下午慕岩不知在小小耳边说了什么,随后两人高高兴兴出去了。” “高高兴兴…”容卿月嘴角挑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眸中透着玩味,“慕岩可知他是本郡主的隐卫,竟敢擅离职守,游玩享乐,回来时叫他来找我!” 墨梅抬起头,忽然明白了郡主的意思,捂着嘴偷笑道:“是。” —— “玖幽,你醒了!”此时丞相府虞玖幽的院内传来一道欢喜的声音。 虞玖幽闭着的眸子缓缓睁开,偏头看向坐在床榻旁正要替自己擦脸的梦翎,脸上浮起一抹惑人的笑,“梦翎,我昏了多久?” 君梦翎将他扶起,靠在床头,锦帕在他长着青渣的下巴拂过,温柔耐心地替他擦着脸,“快七日了,御医说你心脉受损严重,需静养一个月。” 虞玖幽抓住她的小手,邪魅一笑,“这几日都是你在照顾我?” 君梦翎没有挣开,仰着小脸道:“难道还有别人?” “虞夫人真是尽职尽责,快看看为夫还有哪里没好…”一把拽过君梦翎扯到了他身上,顿时两人玩闹起来,屋内充满一片温馨的欢笑声。 “看来本世子来的不是时候。”一道不和谐却是极其好听温润的声音打破了此时的甜蜜。 虞玖幽放开梦翎,将她搂抱在怀中,抬起头对着坐在一旁的墨锦御一挑眉,嘴角轻勾,他来的如此悄无声息,即便自己伤势刚好,警觉也不会如此低,从前也都会感觉到他来,怎今日完全察觉不到…唯一的解释便是他解了离心蛊,恢复了十成内力,甚至内力提升,更加,深不可测。 “解了蛊?”虞玖幽睐了他一眼,魅眸中的愉悦却是显而易见,显然他此时亦是高兴。 墨锦御淡淡的应了一声,一扬手,小瓷瓶转眼便到了虞玖幽手中,吐出两个字,“解药。” 君梦翎一直乖巧的窝在他怀里,看着虞玖幽拿着小瓷瓶翻来覆去的看了看,星眸染着笑意,低声道:“我终于不用在担心随时会失去你了。” “恩?”虞玖幽握着瓷瓶,低头看着她,便听她道:“每次你流的血都是黑色的,我如何会不知你是中毒了,只是你不愿告诉我,我便不问,我知你是怕我为你担心,如今有了解药,我便也再不用担心了。” 虞玖幽握着瓷瓶的手一紧,想起墨锦御说过他的女人,很聪明。梦翎是皇宫之人,如何会不聪明,只是她善良,无人比得她的善良。君翊绝一事,她应是猜的出的吧… 虞玖幽不顾墨锦御在场,爱若珍宝的捧起她的脸颊亲了亲,郑重道:“好,以后我都不会让你为我担心!” 君梦翎伸出手心,虞玖幽立刻会意的将瓷瓶打开,一粒青色的药丸滚落在她的手心,随后梦翎拿起小药丸,喂给虞玖幽,见他吞下,俏丽的小脸绽开一抹清丽的笑容。 墨锦御站起身,走到床榻前,“伸手。” 虞玖幽听话的伸出右手,感到心口有东西开始游走,沿着胳膊的脉络直到指尖停住不动,便见墨锦御以指为刃,划开他食指指腹,一只透明的小虫子随着涌出的毒血滴落在地,待血液慢慢转为红色,君梦翎掏出一方锦帕替他包扎着。 虞玖幽薄唇上扬,很是享受心爱之人替他包扎伤口。 墨锦御见他蛊毒已解,转身便要走,却被虞玖幽叫住,“下蛊之人就在幽羽,你不想知道是谁么?” 墨锦御嘴角噙着一抹淡笑,眸色深了深,“下蛊之时我便已知!” “那你…”虞玖幽话未说完,墨锦御便施展轻功瞬息便消失在他们眼前。 罢了…虞玖幽白色衣袖一挥,窗户四开,屋内混合的多种气息顿时散去,并将地上的污秽清理了,这才重新将不知想什么的君梦翎抱在怀里。 轻捏了捏她的脸颊,调笑道:“小花猫,想什么呢?” 君梦翎回神,大胆的问着:“玖幽,下蛊的人是不是虞丞相?” 虞玖幽顿时眸色比之墨锦御还要幽深,嘴角的笑意缓缓收起,声音却是依旧温柔,“梦翎,你只需知我不会再让你担心!其他事情,便不要想了,一切有我在。” 君梦翎原本还想问着她一直以来都困惑的问题,就这样未曾说出口,将头靠在他肩膀处,只要玖幽无虞,那么一切便不重要了。 过了片刻的压抑,虞玖幽压低了声音道:“梦翎,关于君翊绝,你想问什么吗?” 君梦翎从他肩膀处抬起头,小脸泣然,“四哥是你杀的,对吗?” 虞玖幽爱怜地摸了摸她如瀑发丝,“他是自我了断。或者说,是逼着他自杀。” “别人不知,我却知你胸口的剑伤是四哥所为吧,四哥的剑虽从不出鞘,我却是认得的,他与你的剑身相同。”君梦翎眸中带了一层水雾,她早知道四哥有意要杀玖幽,四哥,也真的这么做了。 “小花猫,别哭了,你看我心都疼了。”虞玖幽温柔地替她拭着夺眶而出的眼泪,轻拍着她的后背。 “我心也疼。”君梦翎垂下头,被虞玖幽揽在怀里,轻声安慰着。 她也心疼,心疼他的隐忍,心疼他的受困囹圄,心疼,若是纯粹对她好的亲哥哥… 君翊绝本不是邪肆的模样与姿态,他就像最妖冶最美的一朵彼岸花,灼灼其华。 他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爱上了她,他就像黑暗的一面,注定给不了翎翎阳光。可他不甘心,不甘心一出生便注定了是她的亲哥哥! 对翎翎的疼爱与怜惜一天天滋长,他陷得无可自拔,他不想撤出,更不会撤出,所以翎翎,只能是他的!有多少爱慕她的男子悄然被他结束了生命,他已记不清了,只是那种眼神,他看了便不舒坦,戾气上涌,即便翎翎对他们无意,依然不能放过! 他更知道君翊尘从小便是替他扫平登基障碍的傀儡,他不认为父皇这样做便是狠心,他做了多少努力才得到父皇的上心,才被父皇看重,如此,若他为帝,他可为了她空置后宫,一辈子,只宠爱她。 只是这幻想终是破灭了,那年春日夜宴,阳光盛好,桃花飘香,她遇见了虞玖幽,那个,让他此生痛恨却不得不模仿的一个男人! 不止一次,他不止一次想杀了虞玖幽,可却清楚,这个男人也许他敌不过,却要尽力一试,直至有了这次九龙关的机会,罗定是他的人,派去与华商国密谋,此战幽羽可退,条件便是留下虞玖幽的命!便有了那日罗定假意与他不合,故折损多数士兵并致虞玖幽重伤昏迷三日,一切都如此顺利,唯一的变数便是虞玖幽昏后他身边出现了弑星宫的人,后又有的翎翎陪伴,让他始终不得下手。他便让身藏华商的罗定继续商议,待虞玖幽出兵那日,切断他后路,幽羽的十万大军本就不在他算计之内,毁了,他亦是不心疼。只是没想到,墨锦御会出现助他… 即使被骂通敌叛国又如何!即使动摇君家根基又如何!即使城门染血又如何!他不过,也是为了一个女人… 他查出罗定爱慕的楚涵洢嫁与听风楼主萧寒烬,而萧寒烬正是萧天奉的儿子,萧家奉旨镇守边关,被朝廷所知便是抄家灭门的大罪,楚涵洢与容卿月乃是好友,就算他的计划只实施了一半,也会乱上一乱!容卿月,这个与所有人都有关的女人,他从前真的是小看她了! 萧寒烬的身份他一直为说破,他想过这是最后的筹码,即使幽华决战那日他曾传信于京都,却不知被虞玖幽的人拦下了,故而这件事也永远不会被外人所知了。 翎翎纯粹的就如一颗明珠,于他,永远那么耀眼。 自尽,是他的选择,自古成王败寇,他输得起!只是他唯一不舍的,帐中安然入睡的人… 剑过,笑殁,气息尽,直到身躯发凉,嘴角妖冶的笑意残存,那是独属于他的微笑,那么真实。 这么多年,一味学着虞玖幽的姿态与微笑,真的够了… ------题外话------ 这章码的我也有点伤感了,艾玛… 所以章节名就想告诉乃们别心疼了,墨墨心疼了…(这鸡皮疙瘩…) 感谢榜:小唯5朵花花,淋漓2朵花花。 谢谢订阅的乃们,么么。 第三十六章 人间白头 第二日,容卿月坐从床上起身,侧头看向窗外天色,瑰姿艳逸的容颜蒙上一层浅淡的阳光。 墨锦御的蛊毒,应是解了。而君翊绝,今日入陵… “起棺!”一声尖细地嗓音在这皇宫内外回响。 因君翊绝只是皇子,故无需皇后殡天时的排场,只有各皇子公主跟在楠木棺后送他入陵。 皇帝面容沉痛,最后不舍的看了眼君翊绝所躺的棺木,猛然转过身,与其相悖的方向迈着大步走回寝殿。 君翊绝,自小培养的儿子,也是最像他的一个儿子!他又岂会不知翊绝对梦翎有意,多年来,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一来抗衡虞玖幽,二来,为了梦翎他会为幽羽付出一切。只是一切,都这么毁了… 一声低沉的叹息溢出,真不知是惋惜多些,还是可惜多些。 君梦翎跟在棺木后,头一直低垂着,白色的衣袂随风扬起。 四哥,这些年你对我的关爱,梦翎无以为报,最后送你一程,愿来生,我们相如陌路,你我,不再是兄妹… “呀,翎翎,小心!”一名公主忽然惊呼,立刻拉过垂首沉思的梦翎,躲过了身旁一门板上竖立的钉子。 君梦翎抬头看了眼那突起的钢钉,冷静下来,笑着对身边那拉着她的人道:“多谢三姐。” 三公主轻啐了一口,柔笑道:“说的什么话,我是你姐姐,扶你一把还不是应该的!再说,四哥曾嘱咐我让我照顾好你,我自然会办到!” “三姐你…”君梦翎突然看向她,眸中带着说不清的意味,三姐与四哥乃是一母同胞,这些年在宫中,唯有三姐是对她真心好的,可不曾想四哥竟嘱托过… “都过去了,即使如今四哥走了,你是我妹妹,你三姐我当然会如同从前那样对你好!”三公主揉了揉她的发丝,脸上漾开一抹笑,似是忽然想起什么,拍了拍额头,“看我!这是四哥去九龙关时让我转交给你的,我却一直给忘了!” 君梦翎接过她手中一张保存的极好,带着点点的梅花瓣的信封,看样子从未拆开过。拿到眼前时,仍有一股极淡的梅香扑鼻,梦翎眉头紧蹙,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纸,为何香气至今犹存?” 三公主摇了摇头,眼底亦是充满了不解,“我也想知道呢,放在我这怎么说都有十多天了,虽不浓郁,香气却不散,真是奇怪!” 君梦翎看着那斑斑点点的梅花,忽地想起梦幽小筑院内她种植的那些梅树,十日未理,不知生长的如何了… 君梦翎想去拆开那信封,手指还未撕开信口,便被尖细的一道声音打断,“我的三公主和五公主啊,大家都等您呢,快些跟上,四皇子的棺木还等着落棺呢。” “华公公,我们就来。”三公主笑了笑,牵起梦翎的手,“走吧,信可以回去再看,四哥入陵可不能因为咱俩耽搁了。” “好。”君梦翎将信封放进怀中,随着三公主继续向皇陵走着。 ―― “慕岩。”容卿月放下筷子,嘴角一挑,慕岩的气息与他人不同,想必是刚刚回来。 “郡主。”慕岩“嗖”的一声站在容卿月面前,一低头,实则遮掩了唇角收不住的笑意。 “真是高高兴兴的啊…”容卿月咂了砸舌,拖长了尾音,意味深藏。 “郡主。”慕岩逃避着那道玩味的目光,心底思量着郡主昨夜怎未住在锦墨楼,自己便也是趁着这个空档带着小小出去疯玩了,锦世子还真是舍得放人回来。 容卿月不知他在想着什么,吩咐墨梅收拾了饭菜,拍了拍衣裳站起身,语气中带着几分叹息,“身为我的隐卫却玩忽职守,并拐带我的婢女,这罚…” 还未说完便被如风一样的女子猛冲了进来,“郡主,都是我自愿的!” 容卿月一挑眉,勾唇笑着,眼底兴味更甚,语调幽幽,“本郡主允许你自愿了,恩?” 小小明丽的小脸一红,一把握住慕岩的手,随后鼓起勇气大声道:“郡主前日里不还说要考虑我与慕岩的婚事么,今日便订下吧!” 容卿月狡黠一笑,明眸中闪过一道极快的光芒,“你同意了慕岩还未同意呢。” 小小拽了拽他的手,气愤道:“你个呆子,倒是说话啊!昨夜里谁向我许下携手百年的?” 慕岩低头深看了她一眼,随后对着容卿月道:“我与小小情投意合,欲结百年之好,望郡主成全!”声音中透着坚定,也许自己的身份委屈了小小,但小小不在意,他便也没什么好在意的了。左不过是想真正对她好,什么身份不都一样! “我若是不同意呢?”容卿月支起下巴,好以整暇的看着两人,说出来的话却是令两人瞪大了眼睛,一脸愕然。 “若郡主不同意,我便终生不嫁他人!”小小明白郡主是不会反对的,只是想让两人的感情更深。 “我心亦然,除了你,终生不娶!”慕岩握紧了她的手,脸上泛起一抹柔笑。 容卿月甩了甩胳膊,一身的鸡皮疙瘩,早知道两人说出的话这么肉麻,她便不说了,直接宣布婚期倒是省事了! 蓦然疑惑地问着:“你们两个宁愿孤独终老,为何不想若是脱离我的手下便可双宿双飞了?” 慕岩与小小均是齐摇着头,便听小小道:“郡主待我小小之心,令小小感动,小小此生不会背离郡主,即使郡主不要我了,我也会粘着你,想甩都甩不掉!” 容卿月甩胳膊的手一顿,眼角抽搐着,便听慕岩又道:“郡主乃是老主子派慕岩前来保护的,且不说慕岩会违背老主子的命令,更不论只因一己私情便让郡主受到伤害,只因郡主对慕岩之心,同样令慕岩感动!” 容卿月一愣,未曾想到二人的回答几乎是如出一辙,却又十分不解,问着:“我对你们的什么心?” 慕岩与小小对看了一眼,随后异口同声却是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罢了!容卿月也懒得问了,那便意会去吧!为今是这二人的婚事为主,总算是出手了一对,恩,还有一对… “婚期你们商定,我只是你们的主子,又不是你们的父母,选好了日子再来告诉我。”容卿月觉得这样的办法很妥,若是让她来挑日子,那便只有等到与墨锦御大婚之时了。 慕岩与小小也未推辞,脸上均露出满足的笑意,点了点头,“多谢郡主。” 容卿月淡然一笑,挥手便让他们退下了,单看两人的背影,岂止高高兴兴! 待君梦翎回到宫殿时夕阳已升起,几抹余辉与碧空相映,美不胜收。 “公主,这是玖郡王着人送来的,您看看,真漂亮呢!”梦翎身边的沉鱼端着虞玖幽着人定制的衣裙,呈在她面前。 君梦翎疲惫的小脸上顿时倦意全无,面上浮起一抹笑容,伸手缓缓摸着质地柔软的衣衫。 沉鱼见状,又道:“公主,要不您换上试试?”玖郡王真是有心,公主穿上定是美极了! 君梦翎看着她,见她一脸盼望的样子,轻笑了笑,“就这件吧。” “是。”沉鱼细心的将其他衣服收起来,不容一点褶皱,又将梦翎挑的那件衣裳拿出来,小心地替她穿戴。 “沉鱼,你跟着我多久了?”君梦翎对镜而立,伸出手臂,任沉鱼替她解开素白色腰封。 “回公主,有九年了。”沉鱼替她脱着今日所穿的那身白衣,拿起一袭淡粉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绢纱,面如春桃,气若幽兰,更添了一抹娇媚。 “九年…”梦翎低喃,“你是四哥送来的人吧?” “公主记性甚是好呢,奴婢家中贫困,日子过得凄苦,正是四皇子将奴婢买来服侍公主的。”沉鱼笑着,替她最后腰系一条金色腰封,一抬头,愣了愣,“公主,真是美呢。” 君梦翎清眸流盼间,看向镜中姣如秋月,高洁中带有几分妩媚的女子,面上含笑,玖幽,从来都是懂他之人… “公主,这是什么?”沉鱼弯下身捡起一张沾了些灰尘的信封,上面沾染了点点梅花,疑惑不已。 君梦翎看这那信封,伸手接过,笑意一收,轻声道:“给我吧,你下去吧。” “是。”沉鱼裣衽施礼,随后退了下去,捂着嘴偷笑,有梅花的标记,必是玖郡王送给公主的情书呢。 君梦翎拿着那封信缓缓走到窗前,一袭淡粉长裙曳地,推开雕花木窗,吹进一抹清凉的秋风,撕开信口,拿出里面一张折叠的红色字笺,缓缓摊开,眸光一瞬不瞬的看着,一点点沾染上雾气,捂着唇压抑着心中难受,直至一滴滚烫的泪珠滴在信笺上,像是烙印在纸间,永远残留。 又是一阵微风吹入,君梦翎拿着信笺的手一抖,信笺随着吹入屋内,在空中如同落叶般打着旋飘起,直至桌上,便缓缓落下。 信笺没了风的助力,无助的摊开,上面字迹一笔笔勾勒,显然下笔者极其用心,字韵华丽,刚柔相济,倒是不输于大家的好字! 墨色两行,上写着: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题外话------ 这章继续写些君翊绝的部分,以后就会很少提及了。 描写君翊绝的笔墨的很少,却可以让你们觉得“不想让他死”“死了心疼”等情绪,墨墨觉得他死得其所了…(哎…怎么又拍飞我!) 接下来前面的伏笔也会一点点浮出水面,乃们表急,且等我们下回分解! 感谢榜:妃的13朵花花,淋漓的100打赏。 谢谢订阅的亲们!么么~ 第三十七章 护你所护 夜凉如水,皇宫的月色带着几分冷清,让人又爱又怕… “皇上,四皇子已去,您请节哀,只是这太子…”陈九跪在皇帝面前,皱着眉头,太子这些年正在逐渐脱离皇上的掌控,单凭依从祖训娶卿月郡主为妃此事的多次拒绝来看,这太子是否能顺利接掌幽羽便更要重新斟酌。 “朕如今服用长生丸的次数增多,心知已无多少时日。七皇子太小,五皇子无才,三皇子无德,也只剩下太子是继承皇位大统之材,只是太子与朕心向背!朕,还要在考虑一番。”皇帝躺在龙榻上,气色恹恹,面上泛着一团浓厚的黑气,的确是时日无多! “还望皇上保重龙体,龙霄骑万死同护幽羽!”陈九一低头,拱起手,一副死而后已的模样。 “龙霄骑乃是保护幽羽皇室百年的隐卫,江山覆,龙霄殁。陈九,若是朕禅位于太子,这幽羽与龙霄可还会传存永世?”皇帝低沉地嗓音,鬓角斑白的发丝在烛火下映着几点寒芒。 “皇上。”陈九话语一顿,抿着唇,随后道:“太子毕竟是君家人,想必与您有再多隔阂,依旧会为了幽羽着想。” “君家人…”皇帝低喃了一声,旋即冷笑着:“他可曾当自己是君家人!可曾想过守住幽羽这百年江山!君翊尘,一个被女人蒙蔽了心智的男人!” “皇上,木尚书今日在宫门前被拦下了…”陈九突然话锋一转,却是一句话点透皇帝,能当上龙霄骑的首领,本事自然不俗。 皇帝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似在考虑着什么,闭了闭眸,做了决定,“传令,明日早朝!” “是。”陈九一点头,如一阵轻雾瞬间退下去,想必皇上必想好如何牵制太子了。 翌日早朝时分,空寂了许久的大殿忽地响起直震云霄的声音。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大臣跪成一片,自四皇子为幽羽殁了,皇上便一直免了早朝,许多朝事未理,日后必是要繁忙了。 “众卿平身!”皇帝充满威严却略失浑厚的身影传来,众大臣纷纷站起身,这才抬头看向皇帝,猛然一惊,皇上竟苍老如斯,尤其鬓间染白,看来四皇子的死对皇上打击实在不小! 立刻有大臣惊呼出声:“皇上!” 皇帝摆了摆手,眼底一片阴影,“多日未曾上朝,有何事众卿一并说了吧!” “回皇上,华商的降书已在七日前便送到御书房,另此战虽胜,却损失惨重,我幽羽七万将士的家属均需安顿,另有十万碧雪军队,不知此事该如何酌办?”说话的是楚尚书,此时他正低着头等着皇上的答复。 皇帝沉思半刻,道:“七万将士家属每人安抚五百两,国库是否充盈?” “有了华商纳贡的黄金,国库充盈。” “那便好。”皇帝点了点头,“至于碧雪十万军队,由朕派人去请示弦玥太子,户部,准备二十万两黄金,亲自送去墨王府弦玥太子所居的凤栖楼。” “是。”户部尚书应下。 “还有何事?”皇帝即使坐在龙椅之上,面上却浮起疲色,眼神不似从前那般泛着幽深的光芒,仿若随时便可睡着。 底下倒是寂静下来,没了讨论之声,站的整齐,恭敬地齐低下头。 “朕倒有一事宣布,太子年近弱冠,却无一妾室,故朕将木家三小姐木心雅赐予太子为侧妃,不知众卿以为如何?”皇帝放下支着额头的手,眸光努力汇聚着,似要看清下方的大臣们。 “皇上英明。”顿时底下一片赞同之声,木心雅虽是正室所出,但长幼尊卑有序,木心雅的二姐已入宫为妃,另有先帝百年遗诏,正妃之位只能出自容王府,故而她也只能为侧妃。 “退朝吧!”皇帝似乎都没了拂袖的力气,在华公公的搀扶下走出大殿,只是一身的威严仍不可侵犯。 众大臣在其身后退出,“木尚书,您真是有福气,若燕妃娘娘得知木小姐即将成为太子侧妃,必然欢喜不已啊!” 木涛并没有太过激动,反而冷哼一声,“杀害我儿东城的凶手还未得到诛杀,老夫便要嫁女儿了,的确是好福气!”说完,一甩黑色的衣袖大步迈了出去。 “诶…这…”几位大臣面面相觑,若是让皇上听见,定以大逆不道之罪论处!这木涛,真是太不知好歹! “爷。”君翊尘身边的影歌突然出现在其身后,面上带着冷凝。 “何事?”君翊尘着笔著画的手未曾停顿,头也未抬,如玉的俊颜蒙上一层温和的阳光,却透着飘渺如云般的虚幻。 “爷,皇上有旨,册封木家心雅小姐为您的侧妃,半个月后举行迎侧妃之礼。” 君翊尘仿若未听见般继续画着笔下的人物,勾勒出一道道饱满的线条,行云流畅,只是结尾处仍留了一点深谙的墨迹。 “影歌,你说若我杀了木心雅,父皇还会将谁许配给我?”君翊尘轻吹着画纸上未干的墨汁,画上是勾着容卿月慵懒而笑,一袭蓝衣涟华斜靠在一棵树干旁的姿态,入目传神,显然其用心至深! “影歌不敢妄下断言,不过近日皇上倒是连带着赏了虞府大小姐虞晚歌不少东西。”影歌低下头,心知爷并不是想真的想杀了木心雅,而是还有多少人可以成为太子侧妃的候选。 “虞晚歌…”君翊尘美如琉璃的面上挑开一抹淡然的笑意,声音极轻,“玖郡王的妹妹,呵…父皇都已到了知天命之年,竟还有心思拉拢他人。木家,虞家,父皇以为他们能牵制住我?”君翊尘一挑眉,温和的面容上划过一丝不屑。 “爷,据属下所查,木,虞,楚,已三家联手,却不像是冲爷来的,而是…听风楼主。” “怕三家人还不知听风楼主便是萧寒烬。”君翊尘面上含着浅笑,“楚夫人与木东城为他所杀,楚涵洢更是为了他同楚天河断绝了母女关系,他可谓是两家的仇人!” “爷…”影歌迟疑地开口:“据属下所探,卿月郡主曾与萧楼主有过承诺,但是何承诺属下未曾探出。” “莫不是这件事情月儿也有参与?”君翊尘温和的眸光蓦然幽深起来,眉峰紧锁,楚涵洢身为月儿好友,依她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性子,萧寒烬有难她自然不能看着,但若是月儿插手此事,那他便要重新策划,她护之人,他不会动!若此人不是萧寒烬,他亦会替她所护!即使,那人是墨锦御… “爷,那咱是否要重新计划,留下听风楼?”影歌自是了解他的,这件事一旦说出太子爷便会心软,但他若是知情不报,即使太子爷扫除了障碍,却会悔恨一生,那他便失了做隐卫的职责,不能因为一己而对爷隐瞒,虽然这件事,他们策划了良久… “留下吧…”君翊尘低低叹息了一声,眸光看着画上的女子,日趋温和。月儿,或许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少,少的可怜…… “是。”影歌亦是在心中叹着气,就知爷逃不过,不过即便留下了听风楼,亦是对他们的大业没有影响! 此时,容卿月正坐在菡沁的床边,问着她今日恢复的如何,实际还是起了红娘的心,想着如何套这个丫头的心里话。 “郡主。”慕岩隐在屋内的角落并未现身,声音中却带着几分严峻。 容卿月眉间一跳,轻咳了一声,“有事?” “是。” 容卿月眸光一闪,见慕岩依旧没有要现身的样子,坐起身,对着菡沁道:“好好休息,本郡主缺个传话的,恩,专往墨王府里面传的。” 容卿月见菡沁轻声应下,小脸染上绯红。嘴角轻挑,心满意足的走了出去。 “郡主,皇上今日下旨,封木心雅为太子侧妃,半个月后行礼。”慕岩见容卿月走了出来,蓦地身影一闪,便站到她身后。 “木心雅,侧妃?”容卿月加深了嘴角的笑意,只是眸中闪过一抹冷意。 “是。”慕岩一低头,这消息绝不会错,此时应是传开了。 “老皇帝想的真是好!不知君翊尘作何想。”少了压制君翊尘的力量,便拉拢木家,现在谁人不知木家与楚家一体,真是个一石二鸟的好计策! “君太子的殿内并未有任何响动,好像是应下了。”慕岩也是疑惑着,怎这次君翊尘如此听话,未有任何反对的言语。 “依木心雅的性子,侧妃?真是又有的闹了!”容卿月不免唏嘘,清淡道。面上持着冷静之色,怕是这太子妃的位置还给她留着呢! 此时已接近正午,木府的一间小院内传来一道愉悦的声音,“娘,听说今日皇上下旨将我许配给太子了?”说话之人正是木心雅,一张端丽的脸上透着无尽的喜悦。 木夫人李柔拉着她坐下,面上却并没那么高兴,“只是一个侧妃,看看给你高兴成什么样!” “什么?”随即一声尖叫,木心雅腾地站起来,倒是让旁边的几个丫鬟偷偷地鄙夷了看了她一眼。 木心雅一拍桌子,“为何不是正妃?”脸上愉快的神情立刻退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阴沉的模样。 “容卿月还活着!有先帝的遗嘱摆在那,这正妃之位,不易得!”木夫人愤然开口,心雅想要的,她必是尽全力夺得。 “娘,你不是早就答应过我杀掉容卿月的?为何留到现在?”木心雅狠毒开口,并对木夫人大喊着。 “心雅,只怪容卿月命太大,娘几次派人都杀不了她,皇上的寿宴快到了,不如趁着那时动手如何?”木夫人面对木心雅的质疑与喊叫,并没有训斥,而是好脾气的哄着她,木心雅如今的脾性自然也有一半是木夫人溺爱出来的。 “娘,你有法子?”木心雅缓缓坐下身,挥退了周围的丫鬟,以轻信的目光看着她。 木夫人嘴角笑意一僵,心中泛着苦味,绝不能再让心雅对她持有不信任的态度! 轻招了招手,示意木心雅附耳过来,随后便见木心雅淬着毒的眸子缓缓浮起得意的笑。 容卿月,怪就只能怪你容王府嫡女的身份,若是你求饶,本小姐会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题外话------ 君翊尘这位太子爷注定炮灰了…不素墨墨心狠,真的!也不素他姓君,真的!乃们往后看吧,哎…仰天长叹… 老皇帝寿宴,恩,也该结束一些东西了! 感谢榜:紫琰的月票一张,五柳10朵花花,阿惰100打赏。 恩,最后是亲们的订阅,万分感谢,么么~ 第三十八章 皆尽柔情 第二日早朝 “皇上,华商大皇子正在赶来为您庆贺的路上。”楚天河躬身出列,十分的恭敬。 “皇上,其他附属国均有派人前来恭贺,约莫不出五天便到。”木涛随之出列,低下头。 “皇上…”华公公抱着拂尘看了眼昏睡的皇帝,担忧地又喊了声:“皇上。” 皇帝这才从龙椅上转醒,带了几分迷离,侧头问着:“都说完了?” “是,皇上十日后五十五大寿的喜宴,各国派人前来为皇上祝贺。”华公公笑着开口,眼底却充满了忧忡,皇上的身体真是越来越差了,最近还有咳血的症状,御医开的药更是不管用,这幽羽大局还未定,皇上可不能此时出事啊! “众卿可还有事启奏?”皇帝点了点头,又继续问着,好像又要睡着一般。 “臣已无事。”众大臣见皇上昏沉的样子,心中不免担忧,皇上近日嗜睡,身体状况堪忧啊! “既无事那便退朝吧!”皇帝费力地睁了睁又欲合上的眸子,轻飘飘的道了一句话。 “这…是,微臣告退。”众大臣互相看了眼,眼中多了几分莫名,随后一帮浩荡的队伍走出大殿。 待殿内只余皇帝与一旁着急的华公公,便听华公公道:“皇上,咱回寝殿就寝吧,这里若是冻着您,对您身体有损啊!” “无妨,华公公,拿毯子来,朕就在这睡下了。”皇帝抬了抬手又落,眼眸亦是抬不起来,须臾,便听一阵不太沉稳的呼吸声传来,显然已经睡熟。 华公公低叹一声,派人拿了绒毯轻手的盖在皇帝身上,掖好边角,轻着脚步走了出去,并关上了殿门,阻挡秋风寒意的入侵。 一阵冷风仍是从门处细缝中钻入,在这空旷的大殿内呼呼作响,皇帝身上的绒毯缓缓滑落在地,却毫无所觉。 殿外几棵树木的泛着枯黄的叶子随风飘零,光秃的枝桠迎立于秋风,尽显萧条。 墨王府 “明泷,将这二十万两黄金着人送回碧雪,一部分用于安置战死将士家属,另一部分,充入国库。” “是。”明泷一拱手,退了下去,唇角一勾,这护送黄金的任务,自然落到了弑星宫的头上。莲若,真是好久没见了。 弦玥望着院内大片挺拔的紫衫,桃花眸中流动着温温的光芒,轻拂了衣袖,信步走向锦墨楼。 还未走近便听一阵清悦的女声传来,“墨锦御,我给你的那块玉佩呢?” “恩?”墨锦御一挑眉,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凤鸣琉璃佩,当初你要夙洛给我的那块!”容卿月疑惑的看着他,“你不会给卖了吧?” 夙洛正好走进屋内,闻言脚下一个趔趄,心里想着郡主的东西主子怎么舍得卖了!且不说墨王府家大业大,珍宝无数,就是哪天喝了西北风,主子就是宁愿饿死也不能卖了呀! “何事?”墨锦御轻笑了笑,对着夙洛淡淡出声。 “主子,弦玥太子在锦墨楼外。”夙洛忙低下头,不敢迎上郡主那道探究中带着玩味的目光。 “请他进来。”墨锦御悠然地看了眼容卿月,随后清淡地吩咐着。 “是。”夙洛忙如一阵风般跑了出去,怎么就总觉得郡主有些不怀好意的看着他,难道他惹到她什么了?仔细想想,没有啊… 容卿月纤细的睫毛低敛,绝尘的面容上洒下一片阴影,夙洛和小丫头菡沁的事,最好能和慕岩小小一块办了! “弦玥太子。”墨锦御看向来人迈着雍容的步子,面上拢了一层淡淡光华,唇畔含笑。 “锦世子。”弦玥勾了勾唇角,又看向一旁皱眉垂首的容卿月,声音更添一分温柔,“月儿。” 霎时容卿月感到身旁的妖孽周身冷意蔓延,抬头一看,妖孽唇畔加深了笑意,不暖反冷,却是妖冶异常。 墨锦御诡谲地眯起眼,清澈的眸光不再,有些幽冷道:“请殿下慎言!” 弦玥笑着摸摸鼻尖,不过就是一个称呼,这妖孽真是个醋坛子!也没在意,反而悠然开口:“皇上寿宴一过,玥便回启程碧雪,此番特来告知,多谢锦世子这三个月的相待,弦玥感激在心。” 容卿月听了这段话也没她的事,便走开到一旁翻着她今日势必要拿回的凤鸣琉璃佩! 墨锦御顿时一身寒意尽褪,轻颔首,清浅道:“殿下来我幽羽便是客,岂有不迎之礼,凤栖楼,本世子会叫人一直给你留着!” “多谢锦世子好意,若是得空玥必定再来叨扰。”弦玥笑道,话锋一转,“不知卿月郡主在寻什么,玥可否帮的上忙?” 容卿月伸上房梁的手一顿,咂了咂舌,道:“不过是一块玉佩,你说这个妖孽会放在什么地方?” 墨锦御好笑地看着她,他会将她的玉佩随意丢在房梁上?摇了摇头却没说话。 “很重要的玉佩?”弦玥挑眉看向她,桃花眸泛着几抹柔和。 “唔…算是很重要!”应该是很重要!慕岩说这块玉佩象征着她在隐世皇甫家族的地位,她当时怎么就一脑热给了墨锦御呢?关键是现在要不回来了…… 弦玥想了想,便道:“即便是郡主不要的东西,锦世子亦不会随意丢弃。但若说重要,也许会在世子身上。” 身上?容卿月眼眸流转,她还从未探过是否在他怀中。从桌上跳下,走到墨锦御身边,讨好的笑着:“世子爷,您老拿着也没用,不如先给我,之后还给你如何?” “容卿月,送人东西往回要这种事本世子可是从没听说过。”墨锦御浅笑的拨开她抱着他胳膊的手。 “爷,您拿着有用吗?”容卿月抬眸问着他,以前没听说过现在不是听说了! “没用。”清淡的声音此刻能气死人。 “可是我有用!”容卿月磨着牙,怎么办,她又想咬死他! “本世子不想给你!”墨锦御云淡风轻的睐了她一眼,两人似乎都遗忘了屋内还站着一个美人…… “墨!锦!御!”容卿月脸色一沉,怒吼一声。 “何事?”墨锦御将眸光投向一旁垂眸而立的弦玥,眸底闪过一瞬清光。 “亲爱的,借我用用吧!”容卿月面容上立刻笑的灿烂,一脸的讨好之意,为了玉佩,真是拼了! 屋内一片寂静,闻得风声。 墨锦御容色平静,只是眸中划过极快的笑意。相反,弦玥的眼角微微抽搐着,同时心中亦是苦涩阵阵。若非是墨锦御,怕是谁也见不到月儿这一面吧…。 墨锦御嘴角一勾,就在容卿月以为他要答应时,一盆冷水泼下,“不借!” “有借有还!”容卿月试着通融,想着她都这么拉下脸了,旁边还有个美人呢,怎么能这么不给面子! 谁知墨锦御就连里子都不给,“那也不借。” “咱打个商量好不好?”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容卿月开始试着柔情攻势。 “你在唤一次。”墨锦御瞥了她一眼,也许他可以考虑考虑。 容卿月柔柔一笑,那模样,真是从来未有过的!“亲爱的,借我一个月好不好?” “不好!”墨锦御果断拒绝,见弦玥仍没有要离去的意思,眸中闪过一抹兴味。 容卿月脸色黑沉到底,吐着气息平复着心情,声音带着怒意,“墨锦御,你丫的想怎样?” “你在唤一次。”墨锦御声音逐渐温柔下来,却还是这个条件。 再唤百次结果不都一样!容卿月气愤不已,突然愣了愣,不对,到底是唤什么?余光瞥见伫立如雕像的弦玥,随后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扬起小脸,粲然一笑,如明珠璀璨,熠熠生辉,“锦哥哥…” 隐在院内的夙洛与夙一齐齐听见了这声要人命,浑身不断抖着,怎么又来了…还是主子要求的,郡主这是绝对杀招啊! 弦玥这次不仅眼角就连嘴角亦是抽搐着,美艳如花的面上有几分扭曲,却不影响他的绝美,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抬起眸来颇含意味的看了眼墨锦御,这抹意味过后便是几分羡慕,得她所爱,此生无悔。 墨锦御喟叹一声,满足地笑了笑,“就借一个月?” “恩,就借一个月!”容卿月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这妖孽的意思明显是还可以多借几个月,她是有多害怕他会反悔,才会敲定! “好。”墨锦御终于应下,从脖颈上取出一块泛着翠绿流光的玉佩,随后解了下来递给她。 容卿月睁大了眼睛,磕巴道:“你一直挂在脖子上?”早知道刚才就上牙咬了! “昨天刚挂。”墨锦御温柔一笑,淡淡的回着,仿佛没看见眼前的人儿的咬牙切齿,若是换做拆吃入腹那便好了…… “锦世子,不知可否让我和卿月郡主借一步说话?”弦玥面上恢复正常,重新挂起笑容。 原来是在这等着呢!容卿月将玉佩一甩手扔出窗外,随后便见一道灰影迅速接住,又迅速隐去,是慕岩无疑。 “我还没有剥夺她与人说话的权利。”墨锦御转过身,带起一抹银紫色衣角,缓步走进内室,透过屏风隐隐可见他侧躺在里面上的金丝软榻上。 容卿月在他走后甩了他一个白眼,他敢剥夺试试,好久没亮爪子了,改天试试锋利。 “月儿,请借一步。”弦玥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嘴角轻勾,恍若未见内室一道带着寒意的视线注视着他。 “好。”容卿月收敛了笑意,随他走出门口,院内数株木槿花树已有不少花瓣凋落,看来不出半月便只剩下傲然而立的枝桠;紫竹倒是生长的很快,她种之前便想过紫竹耐寒,挺拔如松柏,冬季寒冷亦不会冻伤,便种了,更是不想这锦墨楼被苍茫的白雪覆盖,少了应有之色。 弦玥进她目光游离在院内所生长的植株上,开门见上道:“十日后便是幽羽皇帝的寿辰,若弦玥所猜不假,皇帝必定会在众大臣面前将你许给太子君翊尘,若你需要,我会助你!” “多谢殿下好意。”容卿月声音轻飘,仿若一阵风便可轻易吹走,对于弦玥,感激更甚,只是她不想在多欠一笔人情! “多与少又有何在乎的?我只是庆幸,庆幸还有资格助你。”弦玥像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想,虽然她所言对他来说如同针扎在骨,芒刺于心。可若能助她,看她此生安好,那便已知足了。 “弦玥,你可知你不在乎,我却是在乎的。”容卿月轻笑一声,似是为他的付出不值,眸光飘渺,声线飘渺,仿佛周身也拢上一层飘渺。 “为何?若你只当我是兄长,我亦是愿意的!”弦玥问着,他所求不多,果真是月儿的心很小,很小…… 容卿月看向他,眸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幸福,破碎点点柔光,声音亦是轻柔,柔软如云,“你可知,倾尽天下,我独爱他轻笑着唤我容卿月。” “就不能…”弦玥面上苦笑着,看起来如此落寞,让人心生不忍。 “对不起,不能!”容卿月回答的坚定,不可动摇,更是打断了他的话,对于不爱之人,她不会抛出一点希望,尽早灭了这星火,尽早退出这漩涡。 可她不知有些人一旦点染星火,便不愿熄灭,一旦误入漩涡,便再也退不出了…… “可我依然会护你!墨锦御爱着你,亦然有许多人爱着你,幸好,我还有爱你的权利,即使你早已付出真心,我亦不悔。”弦玥眸底映着几分受伤,却也是坚定不移,不可动摇! “寿宴那日,若有变故,便去皇后的长乐宫。”弦玥看着她,知她明白他是何意,他的暗桩自在长乐宫有所接应,若是墨锦御脱不开身,可否由他助她。 “谢谢。”容卿月既没点头亦没摇头,只是郑重的道了声谢意。人情难还,弦玥,一切都谢谢…… “锦世子还在屋内等着你,去吧。”弦玥笑的轻柔,仿若那已被毁掉的凌霄,虽有毒却美得惊人。 话落,弦玥转过身,朱红色衣袂飘扬,迈着如同来时那般信步悠然的走出锦墨楼。 月儿,这次换我先走,仅此一次,我的背影先行。 容卿月眸色愈发幽深的看着那抹天地间孤绝傲然的身影,直至转弯不见,收回了目光,缓步走回屋内。 “墨锦御。”容卿月走到软榻前,低头凝视着他,如笼迷雾。 “容卿月,你的桃花何其泛滥,弦玥,君翊尘,萧寒夜…” 容卿月好笑地看着他,敢情这男人还细数一番,眉头一挑,“锦世子,你是不信我,还是不信你?” “都不是。”墨锦御轻摇着头,潋滟的面容看人看不透心中所想,却是引人探究。 “哎…”容卿月轻叹息一声,在他身旁蹲下,“你务虚担心,老皇帝对于你我,已构不成任何威胁。” “我真怕寿宴那日再次让你受伤,我枉为最爱你的人!”墨锦御缓缓坐起身,将她拉到身旁坐下,眸光温柔的看着她。 “墨锦御,身为你的女人,就该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对吗?身为你的女人,就该懂得如何保护好我,对吗?”容卿月歪着头看他,面上含笑,笑意温暖。 “若我不能脱身,便按照弦玥同你说的做。”墨锦御叮嘱着,眸光抵达她眼底。 容卿月亦是望着他,抿唇未言。 “乖,你听话,我会无虞,你必也无虞,如何?”墨锦御柔和的语气中带着丝丝诱哄。 “我无虞,你也无虞。”容卿月握起他的手,眸光定定。 “好。”墨锦御轻笑,随后缠绵细腻的吻落在两人的唇间,致使容卿月一步步沉沦深陷在他的柔情里。 两情缱淃,眼内无月日,心中忘天地。 ------题外话------ 唔…一切就等老皇帝寿宴了,亲们表急哈,明天就来! 昨天状态不好,章节可能不尽如人意。所以今天已经调整过来了,这章墨墨很喜欢的,温情淡淡…… 感谢榜:水晶5朵花花,杏子2朵花花,还有订阅的亲们,萌哒哒的,群么么~ 第三十九章 此间少年 时光如流水,匆匆便过了五日。 皇宫之内也开始忙碌起来,均为老皇帝的寿宴做着准备,光是铺地的锦红便不知用了多少。 “九皇子,您别去那里玩,在伤着您。”华公公及时拦住十岁的九皇子,将他远离正在筑挂起雕花笼的那处高架。 “华公公。”九皇子回过头,眨了眨水润的眸子,“你看见我二哥了吗?” “太子爷正在皇上寝殿呢,九皇子您可是要过去?老奴领您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便可,你留着吧。”九皇子甩开他的手,蹦蹦哒哒的往皇帝的寝宫而去。 “父皇,这是御医刚熬好的药,您可以喝了。”君翊尘端起一碗浓黑的药汁,却被皇帝费力的伸手,打翻在地,顿时药汁四溅,瓷片碎裂。 “朕不喝,你出去!”皇帝语气强硬,满屋散发着药香使他蹙紧了眉头。 君翊尘轻笑了一声,撩起明黄色的锦袍,坐在一旁,对着影歌道:“再去给父皇端一碗来。” “朕说不喝!你是否连朕的话都敢忤逆!”老皇帝躺在龙床上,一脸愤恨,双目怒睁,此刻的明黄竟是如此的刺眼! “不管儿臣做了什么,父皇都会说儿臣是忤逆,儿臣早已习惯。”君翊尘标志性的微微一笑,温华似玉。 “真是孽子!朕只恨现在不能杀了你!”皇帝抬起的手重重的垂落在床板上,即使周身弑杀之气浓烈,却令人有恃无恐。 “杀我?”君翊尘挑眉一笑,笑的愈发清淡,“若是杀了我幽羽岂不是落在别人手里,即便父皇此时心里已是将儿臣千刀万剐,却不得不留着儿臣,起码这幽羽的江山此后依然姓君!” “君翊尘!”老皇帝重重的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见君翊尘伸手欲替他捶着背,挥手打掉,双目猩红,“朕此时最后悔的便是在你出生之时未将你掐死!” “若父皇掐死我,那如今也许四弟还在。”君翊尘面上依旧优雅的笑着,仿佛未曾将这恶毒的话放在心里。 “你说什么?”皇帝猛然抬起猩红的眸子看着他,“在说一遍!” 君翊尘轻笑着站起身,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几分不以为意道:“儿臣说,四弟之死,也有儿臣的一份。” “君!翊!尘!”老皇帝一字一句,咬着牙看着他,浑身抽搐着,显然已气极,重重的喘着气。 “父皇还是莫在生气,前几日的风寒未好,急火攻心可是会提前丧命呢。”君翊尘淡然的瞥了他一眼,嘴角一勾,抬步便步履施然的走了出去。 “你敢咒朕!”皇帝怒瞪着他的背影,似要将他的背影烧穿,吼声阵阵。 君翊尘走到门口顿住了,却并未转身,面上微笑道:“儿臣说的,是事实。” “孽畜!君…翊尘!”皇帝又重重的咳嗽起来,半坐的身体噗通倒在床板上,仰面大口喘着气。 “爷。”影歌在寝殿外见太子爷走了出来,手中又端了碗药汁凑了上去。 “恩。”君翊尘拿过药碗,眸光扫见九皇子正一蹦一跳的向这里来,嘴角若有似无的弯了弯。 “二哥。”九皇子停下步子,看见面前的君翊尘,脸上绽开一抹属于童稚天真的微笑,“靖儿见过二哥。” “九弟,来看父皇?”君翊尘端着药碗低下身,与面前的九皇子平齐,淡淡一笑。 “靖儿听华公公说父皇感染伤寒几日不见好,想来看看父皇。”九皇子点着头笑着,洁白的皓齿随着笑容展开,仿若一抹阳光。 “九弟真是有心。”君翊尘摸了摸他的头发,“这是治疗伤寒的汤药,九弟去端给父皇喂下。”君翊尘将药碗往前推了推,清淡的笑着。 “好。”九皇子两只小手接过药碗,“二哥放心,靖儿这就端给父皇。” “去吧。”君翊尘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直起身子。 九皇子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端着汤药走进寝殿。 “父皇。”甜甜腻腻的童声响起,似乎给这冷清的大殿添了几分人气。 “小九。”皇帝侧过头,一身怒气散了不少,艰难的支撑着身子坐起。 “父皇。”九皇子端着药碗走近,甜甜一笑,“父皇,这是二哥让靖儿给你的,可以治疗你的伤寒呢。” 皇帝眸色深沉的看着那碗汤药,语气亦是严厉了几分,“太子拿给你的?” “是啊,父皇伤寒未好,二哥对父皇很孝顺的!”九皇子笑着点了点头,有一年父皇重病卧床,还是二哥去墨王府求得珍贵的药草才得已痊愈,只是不知那药草为何最后会到了四哥的手里,二哥竟是从未追究过。 “孝顺?”皇帝冷声鄙夷的,“小九,你最好离你二哥远些,这药给朕端走!” “父皇,二哥对小九很好的,你为何不喜欢二哥?”九皇子睁着水汪汪的眸子,又将药碗推进一寸,“父皇不喝病不会好的。” “放肆!”老皇帝再次将药碗打翻在地,九皇子受这推力脚下一个趔趄,小手按在破碎的瓷碗上,鲜血混着药汁滴下,一阵响亮的哭声从寝殿内传出。 “爷。”影歌站在君翊尘身后,听着那屋内的哭声心下有了几分不忍,爷对九皇子向来是极好的,只是今日…爷这些年怎能未曾恨过! “待他回去你替他上药。”君翊尘复杂的看了眼那寝殿,转身离开,只留下如同轻风如烟一般的声音。 “是。”影歌一低头,拱着手轻叹。 一阵秋风轻拂,冬青摇曳,簌簌作响。 君翊尘缓步走出皇宫,面上噙着一抹微笑,温文尔雅。 这抹笑容下掩盖的是无尽的伤痛,那是来自内心深处的伤痛,那是独属于君翊尘的伤痛,他的出生便注定了是种错误,可他的出生,他无法抉择!既然父皇无情,他又何必留情! 木家,虞家,楚家,外加皇帝的推动,又是否敌得过墨锦御,弦玥,虞玖幽,君翊尘的联手! 君翊尘出了宫门,看了东北方向一眼,眸色温和,面上的笑意缓缓绽开,柒柒,你是否还记得不负本心,不背初衷?若你今生不能肆意而活,我便是拼尽了全力也要助你! 容王府夕月阁 “太子爷?”容卿月看了眼不请而来的君翊尘,挑了挑眉毛,今日好像没有需他保密的事情。 “月妹妹。”君翊尘温雍一笑,眼角眉梢染上温和。 “太子此来,所谓何事?”容卿月知他无事不登三宝殿,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君翊尘笑着坐下,见她坐在另一侧的椅上,缓声道:“许久未曾见你,今日便来看看。” “又非生离死别,怎如此伤感?”容卿月好笑的看着他,这位太子爷也是帮了她不少,萧伯父只因他帮助才能逃脱的如此顺利,想了想又是难还的人情,内心忍不住的叹息,她为何会欠了他人如此多…… “父皇身体每况愈下,日后想再来见你怕是难了。”君翊尘唇角挽着绚丽炫目的笑容,清浅地开口。 “莫不是还有先帝的遗嘱,如何会难?”容卿月勾起了唇线,眼中闪过一道促狭。 “呵…”君翊尘摇头轻笑,“月妹妹勿要说笑了,你明知是不可能的。” “恩?”容卿月笑看向他,眸中光辉隐隐流动。 “你对我无意,我又岂是强求之人,何况锦世子对你之心,你我皆知。我又何必平添怨怼,让你将我推拒门外。”君翊尘声音飘忽,似是陷入回忆,带着缕缕温热。 “君翊尘。”容卿月没由来的突然轻唤了他一声。 君翊尘看着她,眸中的笑意是那样的柔和,好似透过她看到了什么。 “我为何会感到你如何熟悉?”容卿月蹙眉,她曾多次有过这种感觉,即便第一次见他,也会感到他的气息令她不排斥。 君翊尘笑了笑,打趣道:“难道你曾在梦中见过我?” 容卿月嘴角一抽,这话怎么这么像调戏…… “月妹妹,五日后父皇寿宴,若是出了变故,你便去母后生前的长乐宫,那里自会有人接应。”君翊尘不在说笑,一改笑意,脸上平添一抹严峻,语气肃然。 容卿月眸光闪了闪,又是长乐宫?两方势力汇聚,是否会没等她来便已打起来了? “为何会有变故,你要逼宫?”容卿月带着三分清淡七分试探缓缓开口,若是他逼宫,兴许还会帮他呢! “父皇的龙霄骑不可小视,江山覆,龙霄殁。寿宴那日,父皇必定会封锁宫门,龙霄骑的势力分布,怕是易进难出!”君翊尘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只因这次,他想让她平安,只要平安。 “你为何屡次帮我?”容卿月依旧未应下,却也没拒绝,道出心中疑问,总归不可能是弦玥的心之所向! 君翊尘缓缓一笑,“柒柒,我帮你,是应该的。” 容卿月面色一变,腾地从椅子上坐起,眸中充满了不敢置信,讶异出声:“唐代?” 君翊尘笑着点头,也随之起身,“柒柒,你说,我是该帮你的。” 容卿月怔愣在原地,看着他背影逐渐远去,眸中竟是染上了一层水雾,他是唐代,竟是唐代… 莫不是他亦中了噬魂散,莫不是中了噬魂散的人都会破魂重生! 君翊尘环视了一眼夕月阁的小院,如今已深秋,院内凋零了大片的花瓣,墙角还有几株翠柏苍劲挺拔,不显荒芜。 嘴角轻勾,相认的感觉就像是如释重负。走出容王府,脚步顿住,长身玉立,斜阳拉起一条俊拔的身影。 “爷。”影歌倏地出现,在他身后恭敬地低下头。 君翊尘就这样站在这里,未曾应答,缓缓闭上眸子,夕阳映在他如玉的容颜,灿灿光华笼罩,仿佛又回到了那年。 此间少年,眉目疏朗,面如冠玉,一抹温和的笑容犹如暖阳,直直照进人心底。 我曾不计后果爱过一个人,虽然求而不得,可我满心欢喜;我曾不辞劳苦追过一个梦,虽然无疾而终,可我念念不忘;我也曾长途跋涉去过一座城,虽然,可我永不遗憾。 柒柒,即便孑然孤单,背上弑父的骂名,为了你,我甘愿,万劫不复。 ------题外话------ 原是准备今天就寿宴,后来发现缺少过渡,所以今天码了三千。 明日也许万更,是一章转折,也是卷二公子如玉的最后一章,这卷40章。 27日卷三笑看云起也是最后一卷,估计再续20万字左右完结,墨墨也不会让追文的亲们等的太辛苦,卷三开始多更,期待早日完结,墨墨不会烂尾,故事梗概也会继续,非常感谢追文的亲们,追文辛苦,谢谢你们的坚持不懈! 感谢榜:月儿(小影)10朵花花,还有订阅的亲们,群么么 第四十章 世间深爱(上) 今日,城外红枫如火,皇宫内锦红遍布,内外都洋溢着鲜艳的红色。 此时寿宴,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 “太子爷,锦世子同弦玥太子来了。”影歌站在君翊尘身后,恭敬地开口。 君翊尘看着就坐于下方的众大臣以及各千金命妇,又看了看最上面空荡的座位,嘴角轻勾,抬步向殿门口走去。 “锦世子,弦玥太子。”君翊尘温雍一笑,明雅如月,见两人并肩走来。 弦玥一袭红衣,玄纹云袖,美艳绝伦的容颜依旧如雕刻般分明,眉间朱砂泛着淡淡的粉色,桃花眸中藏了几分冷冽,开口笑道:“尘太子。” 君翊尘微笑着点头,“两位请入座,父皇稍后便到。” “好。”二人对他颔首,缓步走向上首的位置。 墨锦御一袭绣了几瓣木槿的银紫流云缎,潋滟的面上含着浅笑,优雅入画,看起来如此尊贵无匹! 落了座,下方的大臣齐齐抬起头又低下,怔愣片刻,为何他们会感到从锦世子身上散发的慑人气息,令人从内心便感到惧意。 这么多年锦世子第一次坐上这个位置,象征着墨王府的位置! “五公主,卿月郡主。” 众人被这声音转移了视线,齐看着殿门外正走来两名女子,容卿月雍容雅步而来,一身逶迤拖地淡紫色木槿散花裙,身披金丝薄烟纱,长眉连娟,微睇绵藐,瑰艳的容颜上添了几分妖娆,艳色绝世,当真是美到了极致! 一时大殿无声,纵然嫉妒,愤恨,惊艳,诧异的目光投向她,容卿月恍若未觉,平静的看了眼众人,走进殿内。 君翊尘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心中却是多了几分酸楚,染染,重活一世,我当真是艳羡墨锦御,你于我,始终是不可企及。 墨锦御侧过头看着她,凤眸流露出丝丝温柔,嘴角微勾。 弦玥将酒杯递至唇边,浅浅一笑,随后仰头,饮尽杯中酒。 “玖幽。”君梦翎在人群扫视着虞玖幽的身影,兴奋的跑过去,如桃俏丽的容颜上绽开一抹灿烂的笑容,转了一圈,带起白衣飘扬,“好看吗?” “虞夫人穿什么都是好看的。”虞玖幽邪魅一笑,摸了摸她的发丝,她所穿正是那件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不过又披了件品月缎绣红梅飞蝶轻纱,平添几分娇媚几分典雅。 虞丞相看了两人一眼,并未言语,倒是身旁有几位千金小声议论着;“皇上还没下旨呢,如今怎地就是虞夫人了。” 虞玖幽冷眼瞥了过去,弑杀之气尽现,吓得几名千金浑身一个战栗,立马闭上嘴不敢多言。 “坐我身旁如何?”虞玖幽低声询问着,对着梦翎温柔一笑。 “好。”君梦翎点点头,却被身旁的太监阻声道:“五公主,不可啊!您的座位在上面。” 虞玖幽嘴角扯开一抹嗜血的笑意,眸色幽深。 君梦翎沉着眸子看向那位太监,“谁给你的权利!本公主坐哪岂由你决定!” “这礼仪尊卑不…”小太监的话未说完,便被君翊尘一道温和的声线打断:“你是哪个宫里的?” “啊?回太监,奴才是燕妃宫内的,奴才…”小太监面上是诚惶诚恐的神色。 谁知君翊尘挥了挥手,根本不容他说完,“带下去!”便见影歌迅速点了那太监的穴道,将他拖了下去。 “今日乃父皇寿宴,燕妃宫内的奴才竟跑到泰和殿闹事,真是管教不严!”君翊尘仍是温和出声,只是却无一丝温度,这让众人心神一凛,从前即使是燕妃僭越,太子也未曾有过重话,今日太子却是当着所有人面打压,莫非是皇上的身体真的不行了! “多谢二哥。”君梦翎感激地对他道。 君翊尘轻笑笑,“梦翎坐吧。” “恩。”君梦翎坐在虞玖幽身边,转过头对他柔柔一笑,月眉星眼,含情凝睇。 虞玖幽牵起她的手,在她耳畔轻声说着什么,顷刻间便染上一抹红晕。 “娘,你看容卿月竟对着锦世子笑,真是不要脸!”木心雅眼底阴狠的看着那上首面含浅笑的女子,手中紧紧绞着一方帕子。 “放心,今日过后便再也无人阻挡你为妃了!”木夫人拍了拍爱女的手,眸中亦是淬着狠毒。 “皇上驾到!”华公公尖细的叫喊声打破了殿内的各种私语声,所有人均是站起身,看着在华公公搀扶而来,一身明黄的皇帝,除了三人,其他均是行礼,“参见皇上。” 容卿月将目光投向双鬓斑白,身影颤巍的皇帝,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好像回到了春日夜宴那日,只是一切都已不同,即便眉间傲气犹存,却是需人搀扶亦是不稳的老人,到了这时,都要想着维护着他那点仅剩的威严! 本是不远的距离,却让皇帝硬生生走出一盏茶的时间,待皇帝落座,眉眼间也沾染了深深的疲惫,轻咳了一声,道:“都起来吧!今日是寿宴,无需太多礼。” “多谢皇上!恭贺皇上寿诞,祝皇上日月昌明,松鹤长春,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大臣千金命妇起身,谨慎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昌明,长春,万岁! 虞玖幽懒懒抬眸看向说一句话都要喘息片刻的皇帝,嘴角微勾,真是好笑极了! “华公公,吩咐人,上膳吧。”皇帝喘了口气,胸口起伏着。 “是。”华公公轻抖拂尘,吩咐太监们将早便准备好的饭菜端上来。 “弦玥太子,父皇几日前感染了风寒,若是招待不周,还望见谅。”君翊尘对着弦玥点头一笑,温如琉璃色,翩翩无双。 弦玥缓缓一笑,“尘太子言重了!”隔空对他举起酒杯,入喉,浅酌。 君翊尘将酒杯倒满,亦是隔空举起,算回了一礼,仰头饮尽。若此时有人心细,便会发现,与此同此饮尽酒杯的还有墨锦御与虞玖幽。 “少然,我要吃那个,还有这个。”饶是容卿月离得较远,还是听见了一道娇软的女声传来,一眼望去,那不是痴傻沉寂了许久的杜雨嫣! “好吃!少然,你也吃呀!这个好吃呢!”杜雨嫣扔了筷子,直接上手去抓,笑嘻嘻的拿到君少然嘴边,旁边人都以为君少然会十分厌恶的皱眉,随后移开手,毕竟曾经这是个纨绔子弟,俗话说,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就连容卿月也想知她当初是否救错了人。 谁知君少然温柔的笑了笑,将她举到他嘴边的鸡肉吞下,缓缓咀嚼着,并细心的拿着帕子替她擦着沾上油腻的手指。 杜雨嫣甜甜一笑,扬起美貌的笑颜,沾染油腻的唇瓣“吧唧”一声便亲在君少然的侧颜上,君少然笑着又夹了块鸡肉凑近她,杜雨嫣展颜笑着:“少然对我真好!”咬下那鸡肉缓缓的嚼着。 君少然伸出手指替她擦着嘴边的油腻,想着脸上还有一片油油的,刚想去擦,便感觉有道视线一直注视着自己,抬头望去,见竟是容卿月笑盈盈的看着两人亲密的互动,君少然眸中闪过诧异,随后面上抚上一丝羞赧,对她微微一笑,权当回应。 杜雨嫣突然抱住君少然的脖子,“少然是我的,你不许看她!”双眸瞪得圆圆的,一副气嘟嘟的样子。 君少然无奈的笑了笑,对容卿月投去一个抱歉的微笑,又被杜雨嫣扳正,鼓着脸颊道:“也不许对她笑!” “好。”君少然摸了摸她的青丝,握着她的手,轻柔道:“只看你,亦是只对你笑,如何?” 杜雨嫣吐吐舌,哼了哼,“还是好饿,那个,那个我都要。”另一只手胡乱的点着面前的几样菜。 “好。”君少然十分耐心的夹着菜,并喂给她,见她烂漫一笑,面上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容卿月淡笑摇头,端起面前的酒盏,想起杜雨嫣刚对她投来排斥与疏离的目光,看不到半分痴傻,罢了,她亦有不得已的苦衷… 刚欲喝下,便看见墨锦御眸中染笑的看着她,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嘴角微微一抽,对着他一举杯,仰头喝下,咂了咂嘴吧,味道还不错…… “皇上,华商国大皇子已在殿外。”华公公抖着拂尘,走近昏昏欲睡的皇帝身旁,弯下腰。 皇帝睁开眼眸,轻抬了下手,“请人入席。” “是。”华公公一点头,随后站起身,一甩拂尘,扬声道:“请华商皇子进殿。” 不过片刻,便见一名面容俊美,噙着一抹邪笑的男子,身着玄色衣袍,绣着繁复古老的花纹,右手拿着一把黑色的折扇,缓步走进大殿,身后跟着数十侍卫,抬着几个红木箱子。 老皇帝瞳孔倏地缩紧,精神似乎也好了不少,不过待男子走近,双眼便开始迷离起来,原来不是翊绝…… “华商国皇子沐辰特来恭贺幽羽皇上寿诞,祝皇上奉觞上寿,鹤算同添!”沐辰挥手让侍卫将箱子放下,侍卫又将箱子打开,顿时整个大殿被金光笼罩,箱中的珍宝无数,不乏连城之物,激发了有些人的贪欲。 皇帝看了眼那几箱奇珍,面上微动,眉间浮上一层阴云,心中带了几分疑惑,却因困意来袭,故而未深想,笑道:“多谢华商大礼,来人,快请赐坐。”声音越来越细微。 “等下。”沐辰一抬手,随后看向墨锦御,“不知沐辰可有此荣幸,坐在锦世子身旁?” 皇帝此时已经阖了眸子,华公公脸上有几分窘迫,“这…”随后亦是看向墨锦御,恭敬地询问:“锦世子,不知您意下如何?” 墨锦御淡淡的看了眼始终含笑的沐辰,清淡道:“皇子请随意。” 华公公如同获释一般松了口气,并浮起笑意,“快给沐辰皇子搬把椅子。” 待沐辰坐下,将折扇放在桌上,对墨锦御一笑,“多谢锦世子。” 墨锦御正端起酒杯,对向弦玥,清浅道:“无妨。” 沐辰也给自己斟了一杯,刚举起,目光忽然看见对面艳逸出尘的容卿月,便定住不动了,手亦是端着酒杯停在半空。 容卿月感到有道视线一直紧盯着自己,让人感到些许不耐烦,抬眸一看,原来是华商皇子沐辰,轻弯起嘴角,清冷一笑,手中的竹筷立刻飞出,速度疾快。 墨锦御瞥了眼还在愣神中的沐辰,眸中划过一抹冷意,依旧浅酌自斟。 待沐辰感到一股杀气扑面而来,待回神来见是一只竹筷已至自己眼前,猛然后仰,并伸手将筷子抓住,岂料这道真气不为他所控,待他抓住时手心传来阵阵火辣辣的疼痛,倒吸了一口凉气,将筷子换只手拿着并揣进怀里,看了看受伤皮肉外翻的左手心,哼了声:“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墨锦御嘴角一勾,浅淡道:“她不是你所能触碰的!”只因她是他的逆鳞,今日,便算是个小小的教训,若有下次,他不会留他这双眼睛! 沐辰又冷哼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块玄色绣着花纹的锦帕径自包扎起来,嘴里还念叨着:“哼,不愧是你的女人,爪子真利!” 墨锦御勾起的唇角上扬,不再理会这个受了伤后便一直碎碎念的男子。 弦玥与君翊尘自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都未曾说话,只是嘴角含笑,月儿(染染)下的力道还是轻了! “娘,你看容卿月要出去了!”木心雅放下手中的筷子,扯了扯木夫人的袖子,急忙道。 “等她在走远些,我们在出去,也不知弑星宫那些人是否埋伏好了。”木夫人不知为何今日总感到心中一阵慌乱。 “娘,这弑星宫不会像上次听风楼那样…”木心雅压低了声音,眼光扫着周围,见众人离她娘俩的距离不是太近,应是听不见这番话的。 “心雅,你放心,听风楼不比弑星宫,弑星宫可是天下第一杀手楼,十分神秘,这次绝不会失手!”木夫人紧盯着离开座位的容卿月,眸中流露几分狠毒。 “娘,容卿月离席了,我们快跟上。”木心雅和木夫人偷偷站起身,紧跟着容卿月身后走出去。 墨锦御和弦玥余光瞥见两道身影尾随着容卿月,均是嘴角勾出一抹凉薄。 “皇上…”华公公走上去,叫醒了老皇帝。 皇帝睁开眼睛,声音细微,“何事?可是陈九有了消息?” “皇上,卿月郡主突然离席了,陈统领还未有消息传来。”华公公贴近皇帝耳边轻声道。 “可知卿月郡主去了哪里?”皇帝倏地眸子眯了眯,见华公公摇着头,想要抬手却感到气力不济,沉声道:“去将朕最后一颗长生丸拿来!” “这…是!”华公公忧心的看着皇帝,行了一礼先退了下去。 “玖幽,我去看看卿月,她好像喝醉了。”梦翎看着容卿月离席,害怕她若是喝醉无人照看在出些什么事来。 “好,你也注意些,快点回来。”虞玖幽缓缓松开她的手,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去,唇边漾起一抹温柔。 “卿月郡主,请您留步。”容卿月面上微醺,顿住了脚步,回头看向出声之人,眸子一眯,“你是谁?” 那人拱手一礼,“回郡主,属下是龙霄骑统领陈九,前方未有皇上之令任何人不得踏入!” “前方?”容卿月转过头,看了看所谓的前方——汀兰苑。 “这间宫苑里是否住着人?”容卿月歪着头,状似疑问道。 “回郡主,这汀兰苑乃是先帝嫔妃的宫殿,如今不曾住人。”陈九低下头,面不改色道。 容卿月眸中划过一道寒光,笑着开口:“那为何还有几株枯萎的栀子花树,你看那!”说着,还顺手去指。 陈九抬起头,眸色深邃道:“那些花树已许久无人打理,任其自生自灭,郡主若想看花,请移步御花园,此时秋菊盛开正好。” “本郡主不喜欢秋菊,可有海棠?”容卿月眸光闪了闪,她已感觉到陈九周身缓缓聚起的杀气,可却是含笑开口。 “有的,郡主您请。”陈九转过身,伸出一只胳膊,示意她与相驰的方向而行。 “可本郡主还是更喜欢栀子!”容卿月说着便要往前走,却被陈九拦住,“郡主,前方未有皇上的命令,不得踏入,还请郡主不要为难属下!” “那我便去管皇上姑父要了旨意,看你还敢拦我!”容卿月冷哼一声,打开他拦路的胳膊,发出清脆的清响,她可是用了三分内力,此时必然是肿了。 “恭送郡主。”陈九弯腰行礼,看着容卿月的背影离去,掀开衣袖,见胳膊上面通红一片,还有轻微的红肿。冷笑一声,卿月郡主还是如同传言那般张扬纨绔! 秋高气爽,凉风习习,容卿月从寝殿带出的熏热已被秋风吹散了不少,面上微醺已退,嘴角弯了弯,看来老皇帝是将颜婕妤软禁了! 刚欲往回走,却被一道狠辣的声音喝住,“容卿月,你给本小姐站住!” 木心雅!容卿月挑了挑眉,缓缓转过身,“不知木小姐可有事?”看向她身后,原来还有个木夫人! “容卿月,你别跟本小姐装糊涂!何事难道你不知?”木心雅眼中带着阴狠。 “你不说我又如何得知?木小姐只是区区千金,竟敢在本郡主面前放肆,谁给你的胆子!”容卿月忽地声音一沉,令木心雅身子一颤。 “你…”木心雅被吓得说不出来话,转而向身旁的木夫人求救,“娘,你看!就说好商量她是不会答应的!” 好商量?容卿月冷冷一笑,怎样的好商量! 木夫人轻拍着木心雅的后背,柔声道:“心雅,她今日可是不得不答应!”随后看向容卿月,眸光犀利,“卿月郡主,我母女二人只想与你商谈一事,若是你不愿,那可别怪我们没提前劝过你!” “何事?”容卿月声线一冷,似是不愿在与他们多谈。 “让出太子妃之位!”木夫人一字一句,字字重敲着,眸光盯紧了她,若她不愿那隐在暗处的弑星宫便可立刻解决掉她,此时四下无人,正是好时机!倒是在随便找个理由,便搪塞过去了,没有人证物证,还不是不了了之。 “哦?”容卿月笑了笑,“我若不让又是如何?” “死!”木夫人阴毒出口,眸子如毒蛇一般盯着她,仿佛散出了绿色的光芒。 “的确,你二人死后连这侧妃之位岂不是都轮不上了?”容卿月轻笑一声,却让二人脸色大变,这是何意! “杀!”容卿月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两人,红唇冰冷地吐出一个字,眸中染上寒意,一拂衣袖,转身离开。 木夫人看着凭空出现的杀手,抓着木心雅的手连忙向后跑,这不是弑星宫的人?这是她们花了重金要买的是容卿月的性命啊!为何他们也如听风楼一样倒戈相向!难道,难道是自己跳进他们的陷阱,这弑星宫本就与容卿月有联系! 还未等木夫人惨叫出声,一把泛着银光的长勾便刺透了她的心脏,木心雅被绊倒在地,连滚带爬的向后退,求饶道:“求你,求你别杀我!这一切都是我娘的主意,和我没有关系啊,别杀我!” 杀手面拢一条黑色的纱巾,眸中尽是杀意,一步步逼近。 “真的,别杀我,求你,求你,求…”一把银钩刺入她的胸口,弯钩倒拔带出一地的鲜血,依稀可见内脏碎裂,鲜血源源不断的往外流淌。 杀手冷笑一声,真是自食其果!看着两人毫无温热的尸体,足尖一点转瞬便消失了。 血腥味吸引了几条野猫的靠近,爪子扒在两人心口中,尖牙勾出心脏,叼着便跑了。 唯有一条通体白色的野猫在两人尸身旁打转一圈,喵了两声便飞快奔走了,似在嘲笑着两人的不自量力! “月儿。”梦翎见容卿月面上的醺色退去,松了口气,走上前道:“你去哪了?我找了你许久。” “有些醉酒便四处走了走。”容卿月笑道。 “真是急死了!跟我回去吧。”君梦翎嗔了她一眼,惹得容卿月轻笑,“五公主,您这招要对你的玖幽才有用!” “臭丫头!”君梦翎跺了跺脚,拿出容王爷总骂她的词,果然是拿她无法了,看来也只有锦世子镇得住她! “皇上,卿月郡主同五公主回来了,陈统领刚派人传话来,卿月郡主欲去汀兰苑被他拦下了。”华公公拿出那颗长生丸,放进皇帝手里,随后低下头。 “月丫头要去汀兰苑?”皇帝服下长生丸,顿时耳清目明,精神也好了不少,眼中光泽回笼。 “是,据陈统领回报,郡主想去看栀子花,也是误打误撞走到了汀兰苑。”华公公弯着腰,将陈九所回禀的一一道出。 “误打误撞?”皇帝眸色一沉,扫向下方还在饮酒谈话的众人,“传令陈九,随时注意殿内所有人的动向,若发现不对,立刻启动九幻中天阵。” “是!”华公公一点头,立刻领命退下去。 此时容卿月与君梦翎均回了大殿,刚落座。 “玖幽,少喝点,一会我便同父皇求嫁与你如何?”君梦翎拿下他的酒杯,面上带着一抹柔笑。 “应是我求皇上让我娶你。”虞玖幽勾着她的鼻子,轻拥着她,嘴角挑起一抹魅笑。 “那我们一同求吧!”君梦翎躲开他逗弄的长指,将脸庞侧到一旁。 “以妻为纲!”虞玖幽轻笑,扳正了她的脸,头一低,作势便要吻下去,便听大殿之上皇帝带着威严的声音传来,“今日为朕五十寿宴,有众卿相陪,朕不盛欣喜,另有碧雪太子,华商皇子两国代表恭贺,朕更是心中感激,故,朕今日有一决定,亦是懿旨,与众同说!” 顿时大殿之内无人在端起酒盏,更是放下了碗筷,大臣命妇千金们正襟危坐,齐等着皇帝将要颁布的懿旨,木涛却是一脸疑惑,夫人和心雅为何还没有回来! “朕,欲将容王府卿月郡主许给太子为太子妃,此为幽羽先帝百年来只娶容王府嫡女的遗诏,亦是朕心中所想!”皇帝看着下方众人,缓缓出声,有了长生丸的支撑,他现在还是坚持住的。 声音落下的瞬间,大殿便连私语声都不闻,寂静无比,听的最清的,便是风声鹤唳。 皇帝看着下方众人,脸色深沉,手掌握紧了椅柄。 “父皇。”君翊尘突然从椅中坐起,“儿臣已有心仪之人,太子妃的人选已订,请父皇收回成命!” “胡闹!”皇帝一拍面前的桌子,酒盏瓷盘相撞发出嗡嗡的声音,就连桌几亦是颤了几颤,众人惊诧,皇上刚才还是连抬手都没力气,怎地这会就不一样了? 华公公此时也是回来了,站在皇帝身旁,“还请皇上保重龙体。” “儿臣不是胡闹,儿臣与虞家晚歌小姐是真心相爱。”君翊尘坚定的声音落下,令皇帝将面前的杯盏推翻,尽数砸碎在地。 虞晚歌坐在虞丞相身旁,一听这话,腾地一下从椅子中站起,不敢置信的看着君翊尘,却见君翊尘面上微笑,眸中却是隐着不容拒绝的看向她,虞晚歌心中一颤,指尖亦是抖着,他…他… “君翊尘,你是否要视先祖的遗诏于无物!”皇帝怒沉着声音,眼神锐利的射向他。 “儿臣只是不想耽误卿月郡主的年华,还请父皇为了儿臣的幸福着想,为儿臣同晚歌小姐下一道旨意,并,废了先祖旨意。”君翊尘不卑不亢,亦是抬头直视着他,丝毫不为所拒! “你…你是要气死朕不可!先祖遗诏岂可说废便废!”皇帝猛然从椅中站起身,身体却是晃了晃,被华公公一把扶住,“皇上…” 众大臣亦是心惊,太子今日不但露出锋芒与皇上对抗,更是想要废除先祖旨意,这…太子这倒像是在逼宫! “父皇若是怕殁后无颜愧见先祖,便让儿臣来废,如何?”君翊尘微笑着开口,说出的话却是令众人更加胆战心惊,太子这是在明目张胆的逼皇上退位啊! “孽子!你是要朕禅位?”皇帝一把推开华公公,令华公公几个踉跄,却是远离众人视线。另一只手指着他,面上拢着震怒。 见华公公的身影越来越远,弦玥与墨锦御对看一眼,眸中划过一抹清光,反而墨锦御身旁的沐辰悠闲的摇着黑色折扇,继续看好戏。 “父皇也该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了,儿臣只是不想父皇太过劳累,父皇便称儿臣孽子,儿臣当真心寒!”君翊尘如玉的面上泛起一抹伤痛,眸色亦是受伤。 “你…你真好!君翊尘!朕当年,当年真该掐死你!” “父皇后悔也无用,不如成全儿臣,废了先祖遗诏,迎娶晚歌小姐为妃。”君翊尘看着他,周身依旧温华似玉。 “所有大臣带其家眷都给朕滚出去!”皇帝阴鸷的环扫一周,爆喝道。 君翊尘反而不以为意,看着惊吓不已的一群人,微笑道:“既然父皇让你们滚,还不快滚?” 霎时下首所有大臣带着各自的家眷忙跑了出去,片刻也不敢耽搁,就连虞丞相亦是带着虞晚歌跑了。 此时殿内只余虞玖幽,君梦翎,沐辰,弦玥,墨锦御,容卿月,君翊尘,还有老皇帝。 容卿月看着仓惶跑出去的大臣只是唇角一弯,见君翊尘并未阻拦,心中清楚这些大臣也是幽羽的人才,君翊尘未做的决绝,也是给自己留了条后路,或许说是唐代,他不愿滥杀无辜,老皇帝对他自小便是狠心冷清,想必若不是做的绝了,他不会做的如此吧…。 “孽子!你以为,朕会让你如愿?”老皇帝扫了一圈,见殿下余下之人皱了皱眉,为何梦翎还在,还有碧雪太子,华商皇子。 “父皇将大臣们驱走也不过是为了保下幽羽根基,儿臣也是依您了。”君翊尘缓缓走到老皇帝面前,看着那与自己有三分相似的面容,眸中温润的光芒深了深。 “梦翎,你为何还在!”老皇帝怒看着君翊尘,却对君梦翎大吼一声。 “父皇,我和玖幽想请您下旨,我要嫁给他!”君梦翎牵着虞玖幽站起身,似乎不曾被刚才一幕所惊吓。 “做梦!”老皇帝猛地咳嗽起来,“梦翎,朕最后在劝你一遍,你若是不走,便留下!” “父皇你说过,玖幽战胜而归,你便将我嫁给他,为何您此时不作数!”君梦翎更是往前进了一步,眼眶有几分红润,却是坚定不移的紧牵着虞玖幽的手。 “作数?哈哈哈!”老皇帝仰天长笑,后又阴沉的看着梦翎,“朕的好女儿,朕的好儿子!真是朕的好女儿,真是朕的好儿子!哈哈哈!” “父皇…”君梦翎被虞玖幽抱在怀里,喃喃开口。 “怕是皇上从未想过将梦翎嫁与我吧!”虞玖幽魅眸闪着寒光,声线颇冷。 “哼!自然!”老皇帝笑罢,犀利的看着他,“你可知你不是虞丞相的亲生儿子,朕会将幽羽公主嫁给一个来历不明,被丞相寄养的男子?” 什么!君梦翎猛然看向虞玖幽,他不是虞丞相的亲儿子! 容卿月一直未作声,此时一身清冷,如烟笼似雾绕,亦是将眸光投向虞玖幽,仔细回想,虞丞相对虞玖幽的倒是不像父亲对儿子的态度!不过虞玖幽能在虞丞相手下隐忍这么多年,真是一种本事! 皇帝看着虞玖幽,嘲讽道:“梦翎,你若是知道虞玖幽这些年为了生存替虞丞相做的那些事,你还会义无反顾的嫁给他?” “我会!”君梦翎肯定地道,她一定会,玖幽在她心里永远都不会变,仿若那年的桃花飘香,仿若那年的他只醉人! “会?”皇帝大笑出声,嗤笑道:“你会?你可知虞丞相豢养男宠,虞玖幽可就是当年他捡回来的,这几年虞玖幽为了保全自身,为了虞丞相抓了多少无辜男子送上其榻!你以为他的双手干净?你以为他就是你的阳光!梦翎,你真是太可笑了!” 君梦翎猛地后退一步,神色呆滞,让她震惊的不是虞丞相豢养男宠,而是玖幽这些年为了保全自己是多么不容易,那些男子纵然可怜,可她不信他的玖幽会抓无辜之人! 弦玥眸光一动,看向墨锦御,见他面上毫无波澜,长指正在划着什么。 身旁的沐辰转着弯摇着折扇,想不到第一次来幽羽便听到如此秘闻,此趟真是没白来。 容卿月敛下眸子,手指沾了酒水亦是在桌上写写划划,不像字体,倒像是画圈,凌乱无章。 虞玖幽一袭白衣依旧一身清狂,柔情如水看着梦翎,低声道:“那些男人,全都是与我签了字的,其中不乏清倌。” “玖幽!”君梦翎回神,看了眼上首的皇帝一眼,眸中带着沉痛,随后看向虞玖幽,轻声道:“春日游,妾拟将身嫁与,杏花吹满头。一生休。” 虞玖幽呆然半晌,面上动容,伸出长指抚着她的眉眼,“梦翎,再说一遍。”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君梦翎这次说的极缓,极慢,一字一句,说的极为认真。 容卿月猛地抬头看向墨锦御,见墨锦御亦是眉目温和的看着她,嘴角还轻勾了一抹淡笑。 不知为何,她心中有份感动流淌,也许是感动梦翎的不离不弃,执着相伴,也许是感动玖幽的情如决堤,一泻难收。 老皇帝怒意沉沉的看着下方两人未在他的挑唆下分离,反而更加不可分割!沉声吼道:“既然你要与他做一对有情燕,那就别怪朕对你心狠手辣!” “父皇!”君梦翎意识到什么,从虞玖幽怀中抬起头,随后见君翊尘一挥衣袖,四周齐射而来的利箭又飞了出去,顿时四周响起一片惨叫声,显然是重伤了隐藏在外的龙霄骑。 墨锦御一袭银紫流缎挥出,飞身而起,将容卿月带离原地,落在虞玖幽与君梦翎身旁,待他离开后,刚还在写划的桌子顿时分崩离析。 弦玥,君翊尘,沐辰三人随即跟在墨锦御飞离原地,齐站在四人身旁。 皇帝哈哈大笑,看着七人,“弦玥太子,沐辰皇子,怪就只怪你们错来了幽羽!” 弦玥薄唇一勾,并未说话,只是眉间一点朱砂血红,如同一颗红色宝石镶嵌,美艳逼人。 沐辰继续摇着折扇,仿佛这并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笑着开口:“幽羽皇上还真是赶尽杀绝,连我这个局外人都要被无辜牵连。” “哼!朕刚已饶了你们一命,是你们自己不愿离去,怪不得朕!”老皇帝冷哼,蓦地眯起眼看着容卿月,冷声道:“月丫头,你笑什么?” 容卿月淡笑道:“卿月只是想到今日是皇上姑父的寿辰!” “别叫朕姑父!你那个皇后姑姑心里想的是什么,朕又岂会不知!别妄想容王府和墨王府会有人来救你们,他们自己都脱不开身!”皇帝向前走了两步,缓缓走下台阶,一袭明黄的龙袍与君翊尘身上的太子锦服看起来相差无几。 “这是个什么鬼东西?”沐辰停止摇扇,看着突然从四周拔地而起的石板,杂乱错横,让人看不出下一块石板是从哪条缝隙中冒出,唯有老皇帝所站之处毫无所损,看来皇帝今日便是想让这些石板将他们困死在其中! “九幻中天阵!”墨锦御清淡的声音中多了几分严峻,在石板还未将几人关在其中时便将容卿月推了出去。 老皇帝看了眼便笑了起来,“锦世子,别白费力气了,月丫头即使出了这个死阵也是出不了皇宫!” 弦玥和君翊尘对视一眼,双手凝聚内力,共同助墨锦御将容卿月推出了殿门。 待容卿月出了死阵,脚下一个不稳,一手扶住门板,大喊道:“你们是要我独活吗!” “月儿,我犹不悔!”弦玥声音中多了抹温柔,突然从即将合拢的门板处传来,令容卿月稍微稳下心来。 “染染,今生容我护你!”君翊尘温润的声线飘来,此时门板已合,容卿月站在殿外再也看不见几人是何模样。 “卿月,快走!我和玖幽都要你平安!”君梦翎镇定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既是有情燕,那么下辈子,他们亦不会分离! 容卿月眸中闪过痛楚,痛恨的看着老皇帝,见他一副得意的样子,脚步刚要迈入大殿便瞬间收回,转回身跑向长乐宫方向。 只因墨锦御温润如暖阳的声音对她传音入密道:“容卿月,你可答应过我什么!你无虞,我也无虞!” ------题外话------ 虽然万更,墨墨还是太小看这一章节的内容了,所以明天会码【世间深爱(下)】。 为了完成卷二,付出了很多辛苦,不过都值得! 请期待明天的下部,让我们共同迎接卷三! 谢谢订阅的亲们!╭(╯3╰)╮ 世间深爱(中) 容卿月愤恨的攥起拳头,只要想到几人都被困在九幻中天阵中,只要想到几人合力将她推出她便不能在回去! 说到底还是他们太小看了龙霄骑的力量! 突然一道箭声破空而来,容卿月足尖轻点,侧身避过最先到身前的利箭,周身凝聚起内力,形成一个红色的光球,一扬手,便向箭飞来的方向而去。 趁着这个空档,容卿月施展轻功,躲开了陈九的追击,却见一道明丽的身影,移形换影至容卿月面前,对着她便击出一掌。 容卿月退后两步,迎上她凌厉的掌风,却是虚晃一招,一掌打在那身影的肩上。 “容卿月,你真卑鄙!”明艳端庄的女子怒道,捂着肩膀后退几步。 “何谓卑鄙?”容卿月冷笑,“难道你的偷袭便不卑鄙了!虞晚歌,你利用夙依依对我下毒便不卑鄙了!”对于效命于老皇帝的人为何就不能卑鄙些! “你…你怎都知道!”这女子正是虞丞相的女儿,虞府大小姐虞晚歌。 “若是不知,本郡主岂能安然活到现在!”容卿月收回掌势,一手负立,浑身散发着王者之威。 “若不是有锦世子护着你,容卿月,此时你早已死了数次了。”虞晚歌明艳如花的容貌上隐着黑沉,语气森然,带着几分恨意与妒意。 “我是他女人,他护着我岂不是应该的?”容卿月缓缓一笑,笑意冰凉。心中也忍不住吐槽,这个妖孽,真是会找桃花! “哼!你以为他能护你多久!”虞晚歌被戳中了心中之痛,脸色有几分狰狞。 “永世。”容卿月睨了她一眼,嘴角勾了勾。一与之定,永世不移! “哈哈哈,容卿月,你做梦!真是异想天开!”虞晚歌仰头大笑,啧啧了两声,“锦世子被皇上困在九幻中天阵,能否保全自身都已难说,你还真是妄想!” “老皇帝给了你什么条件?”容卿月眸色漆黑,让人望不到底。 “条件,自是许我爹一品王爷之位,或许皇上会留锦世子一命,给我二人赐婚!”虞晚歌面上不禁露了几分得意,陈统领已来,她知容卿月是走不掉了! 容卿月嘲讽一笑,“一品王爷?你看容墨两王府如何?”她已看到陈九握着手中的弓弩向这里而来,却是不疾不徐地提醒着她何为前车之鉴! “皇上最后一颗长生丸用尽,活不了多久,待新皇登基,由我爹把持朝政,你以为我虞家会落得和你容王府一个下场?”虞晚歌讥笑一声,挖苦着开口。若虞丞相没有筹谋,又如何会同木家楚家联手,不过是为了找两块挡箭牌,亦是垫脚石。 “你虞家?”容卿月懒懒的瞥了眼站在她身边的陈九,讥嘲道:“难道你就是虞丞相亲生?” 虞晚歌神色一震,双目瞪大,伸手指着她,“你…你是如何得知?” “上次你求着洛水去医治虞丞相,虞丞相暴怒拒绝,我和墨锦御便去了虞家的地牢,发现虞丞相竟有豢养男宠的癖好。洛水说虞丞相的病为解柳稠,你自然是知道丞相之病的原因,却不得解之法。解柳稠虽不致丧命,却是终生不得孕育子嗣!”顿了顿,又道:“虞夫人早早病逝,而虞玖幽为丞相捡来时已经是六岁的孩童,你那时也只有五岁,你二人均是领养,你的原姓,岂是虞家?” “就算我不是我爹亲生又如何!大哥与爹作对,爹早就有了铲除他的心思,不过你竟能查出我们被领养时的年龄,容卿月,我是否不该小看你!”虞晚歌眸中淬着阴毒,面上狞笑。 “虞小姐,皇上有令,卿月郡主,弑杀!”陈九缓缓端起手中青色的弓弩,对准容卿月。 “即便皇上不说,我今日也必定让她埋骨于此!”虞晚歌用另一只手拔出腰间的软剑,点点银光,亦是对准了她。 容卿月扫了两人一眼,眸中划过一道杀气,清冷道:“看今日,是谁埋骨!”说着,袖中紫色凌绸飞出,对着两人而去。 “嗖”的一声陈九的箭羽便对准容卿月的心口飞来,容卿月一甩凌绸缠住虞晚歌手中的软剑,二者相碰,凌绸迅速撤回,却是震得虞晚歌手臂一麻,险些拿不住剑。 容卿月冷笑挑眉,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卑鄙么,她今天还真想卑鄙一次! “夙洛。(.好看的小说)”容卿月对着虚空喊了一声,瞬息几道身影飞身而出,不但有夙洛,还有夙一,明泷,影歌,莲若,还有刚才那名杀手! 陈九心中一骇,扔了弓弩,从腰间拔出佩剑,龙霄骑死守各个出口,这些人是如何进来的!忽地从腰间拿出一颗信号弹,燃放于空中,想必不多时便会有龙霄骑军赶过来。 虞晚歌看着凭空出现的六人,面上一慌,且不说以多胜少,就单是那名头戴青色纱巾的女子,连气息都不易察觉,显然内力深厚,不是她所能对抗的! 夙洛对容卿月道:“郡主,请随属下来。” 容卿月看了眼其他几人,眉头一皱,她只知墨锦御将夙洛和夙一留给她,而另外几个,又是为何会出现在此地,莫不是他们与墨锦御都有联系! “郡主!”夙洛又喊了一声,主子交代过,若是他们被困,势必要将郡主平安带出京都。 容卿月收了袖中凌绸,脚尖一点身子瞬间移出几尺,而此时夙一,明泷,影歌,莲若,那黑衣杀手运着轻功上移,将她挡在身后。 陈九与虞晚歌还未等到援军,便见容卿月要逃脱,两人急忙拔身而起,手中的剑闪着寒光。 夙一几人对视一眼,亦是飞身而起,在空中便与两人打了起来。 陈九与虞晚歌在节节败退之际,援军抵达,竟有五百人之多! 容卿月脚尖挑起地上的一把剑,与夙洛向长乐宫的方向撤去,亦是杀了不少龙霄侍卫。 容卿月回头看了一眼,神色复杂,紧抿了抿唇,夙一几人在五百人的围攻之下竟显得如此渺小,直到越来越远,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便不再留恋的转过头,轻功提速,盏茶的功夫便到了长乐宫。 夙洛紧随而至,在殿门口停下了,恭敬的一礼,道:“郡主,慕岩会在出口接应您,里面有弦玥太子和尘太子的两方势力,主子说您自己选择。” 容卿月看了眼紧闭的宫门,眸色愈发的深邃,闭了闭眸,声音如雾般飘渺,“我知道了。” “主子还说,他会无虞!也请郡主放心,主子定会无事!”夙洛继续道,神色极其坚定。 幽羽的棋局一朝颠覆乃是主子一手执棋而成,主子曾说,郡主才是最跳脱的那颗棋子,如今,也只有郡主才能跳脱出局! 容卿月点了点头,轻声应道:“我知道。” “郡主请保重!”夙洛说完这话,又是一礼,施展轻功向几人奋战的方向而去。 主子的吩咐已做到,现在,他想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容卿月看着他的身影消失,转过头,素手推开长乐宫的殿门,发出“吱嘎”的一声轻响,迈着脚步,轻缓的走了进去。 “郡主。”容卿月拨开淡紫的珠帘,见内室站了两派不同的人,一派像是碧雪国的人,必然是弦玥的人。 容卿月感觉一道熟悉的目光含笑看着她,侧过头一看,见是萧寒烬,嘴角轻挑一抹不羁的笑意,他身后站的都是幽羽之人,便是君翊尘的一派无疑。 “你这个女人,火烧眉毛了还不快走?”萧寒烬上前走了几步,姿态依旧风流。 容卿月一挑眉,“君翊尘叫你助我?” 萧寒烬哼唧了一声,“可不是!小爷都冷落了丫头,她自己在听风楼呢!你是不是还想耽误小爷多少个良宵?” 容卿月轻笑,“看来你比我还记仇!你为何会答应他?”这个他不言而喻,便是君翊尘,她与萧寒烬曾有一言既诺,她的确是做到了。可如今萧寒烬出现在这里,只能是他与君翊尘约定了什么,再与自己无关。 “你这个女人管这么多干什么?”萧寒烬面露不耐,逃个跑还这么磨磨唧唧的,真是除了墨锦御无人忍受的了她! “走不走?”萧寒烬挑眉问着,在这受着冷风吹,还要抵抗老皇帝的龙霄骑,哪有回去抱着自己的丫头舒服。 “走!”容卿月迈开脚步,方向却是弦玥的人。 “我说你这个女人是不是被吓傻了!弦玥和君翊尘的人你分不清吗?”萧寒烬上去便要抓她,却被她侧身躲过。 容卿月淡淡一笑,看着他道:“正是因为分的清楚!” “选错了可别后悔!”萧寒烬冷哼一声,双臂环胸,睨了她一眼。 容卿月淡笑摇头,走近弦玥的人,便见那为首的恭谨一礼,道:“卿月郡主,请随属下来。” 容卿月点点头,跟在他身后,见他食指轻叩,敲开一侧的墙壁,地面缓缓张裂开来,一条地道便呈现在她眼前,地道内几颗夜明珠镶嵌,如白日明亮,往下望去,数不清的台阶分布,显然这条地道不短。 “郡主,您请!”为首的人恭敬地伸出胳膊,示意她可以不必顾虑。 容卿月一点头,又看了看一直注视她的萧寒烬,嘴角一勾,手拎起裙角缓步走下台阶。 待弦玥的人都跟着离开,萧寒烬身旁的一男子问着,“萧楼主,我们该如何?” 萧寒烬懒懒的瞥了他一眼,“你要是愿意被赶来的龙霄骑射成刺猬便待着,小爷自是跟着他们走了。” 那人嘴角一抽,对着身后的人挥了挥手,跟在萧寒烬身后,待最后一人走下,敲了敲一旁的石壁,便见地面又缓缓合拢,激起灰尘四溅,却看不出这块地板有任何龟裂的痕迹。 萧寒烬看向前方行走的一群人,嘴角上扬,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肯让自己后悔! 秋风拂过,长乐宫内珠帘作响,吹走一室微凉。 ------题外话------ 请允许我做一个悲伤的表情…… 今天停电外加糟事一堆,于是墨墨又变成三千党了… 墨墨在想应该是卷二不舍得离开才会这样,恩…是这样… 明天继续作死,不出意外就是万更,埋得再深的都出来了!墨墨知道亲们也想卷三快点到来是不…… 感谢榜:淋漓月票一张,六茗月票一张,评价票一张,五柳10朵花花。 还有订阅的亲们,群么,╭(╯3╰)╮ 世间深爱(下) “雨嫣?”君少然与杜雨嫣跑到宫门口,见她突然停下,疑惑出声。 “少然,我有东西落在刚才那里,我们回去好不好?”杜雨嫣眨着眼睛,柔美的面上添了几分可爱,让人不忍拒绝。 君少然笑着抚着她的发丝,神色温柔,“明日再来如何,你看皇上今日生气了。” 杜雨嫣一听,鼓着小脸,摇晃着他的胳膊,哀求道:“那是你送我的,我们回去拿完就走嘛。” 君少然低叹,牵起她的手,刚要抬步,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下,“小侯爷,请您留步,皇上有旨不得任何人在进宫。” “少然…”杜雨嫣不悦地又唤了一声。 君少然捏了捏她的手心,对着侍卫道:“本小爷取了东西便会出宫,让开!” “这…”侍卫一脸为难,却还是伸着胳膊拦住他们的去路。 君少然含笑的面上立刻拢上一层冰寒,“滚!”猛地一挥手,打开侍卫的胳膊,牵着杜雨嫣的手又往泰和殿方向走去。 杜雨嫣笑着回头对着那侍卫做了一个鬼脸,只是眸中闪过一瞬的冷光,谁也未曾发现。 此时的泰和殿 “启禀皇上,卿月郡主消失了。”陈九满身伤痕,手中拿着一把染血的软剑冲进大殿。 “什么!”皇帝原是面带喜色的看着殿中被四面石板困住的六人,一听这话顿时周身弥漫着重重杀气,喜悦转瞬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阴沉的表情。 六人在这石板中依旧站在原地,一步也未曾挪过,只因这九幻中天阵在找不到阵眼之前,走出一步便是死路,围困的石板会四面移动夹击,将他们压入相贴合的石板之中,所以六人的占地面积虽狭小,却还是保持进阵时的姿态。 “如何会逃走?”老皇帝疾言厉色的训斥,两千龙霄骑军竟拦不住一个容卿月! “回皇上,属下原本同晚歌小姐已截住卿月郡主,谁知中途出现锦世子,弦玥太子他们的人,才知大意召出龙霄骑,待龙霄骑赶到卿月郡主已经逃走了。”陈九持剑低头,面露愧色。 “可知逃去何处了?”皇帝眼中杀气弥漫,似是要将容卿月拨皮拆骨。 “属下…不知。” “晚歌呢?”皇帝周身的杀气越来越重,见只是陈九一人回来,特有此一问。 “晚歌…晚歌小姐被弦玥太子的人杀了,虞丞相此时正在赶来。”陈九此时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手中的软剑正在不断的滴着血。 皇帝此时已是暴怒的边缘,阴鸷地看着他,喘了口气又问:“墨锦御与弦玥的那帮人呢!” “这…”陈九停顿了一下,道:“全部逃走了,其中有两人负伤。” “废物!”皇帝一脚将身旁的桌椅踢倒,桌上的饭菜沿着台阶磕碰的滚落,瓷盘碎裂的清响不绝于耳。 “请皇上息怒。”陈九“噗通”一声跪下,抬头看着皇帝,“请皇上保重龙体!” “两千龙霄骑让容卿月逃走不说,更是拦不住几个隐卫,你们这群废物!”皇帝气得面色惨白,大口的呼吸着,胸前起伏不断,一手撑在身旁的柱子上。 “当时来的侍卫只有五百,另那个隐卫武功高强,龙霄不是对手,还好死伤不重,不然…”陈九垂首解释着,却被皇帝打断,“不然什么!不然朕的幽羽便毁在你们手中!” 此时华公公抖着拂尘走了进来,见这场面,忙道:“请皇上息怒啊!您的身体要紧!” 皇帝不厌其烦的摆着手,“有何事?” 华公公连忙走到皇帝身边替他抚着后背,听着皇帝的喘息渐渐平复,这才道:“回皇上,虞丞相来了。” “让他进来。”皇帝怒沉的看了眼陈九,在华公公的搀扶下走到另一旁完好的椅子坐下。 陈九抬眼惧意的看了皇帝,立刻会意的起身,传了虞丞相进殿。 “皇上!”虞丞相一进大殿,离那石板聚拢的九转中天阵远远的,却是哭丧着一张脸。 “皇上,您可要给我的晚歌报仇啊!”虞丞相似真似假的模样看着皇帝面露嫌恶。 便又听虞丞相道:“皇上,是弦玥太子的弑星宫!弑星宫的人杀了晚歌,皇上,您可要…” 皇帝一抬手,脸色阴沉,“你刚才说什么?” 虞丞相老奸巨猾,自然听懂了皇帝的意思,忙回道:“弑星宫是弦玥太子一手建立的,晚歌便死于第一护法莲若的手中啊!” 皇帝眼中迸出无尽的冷意,看着那石板围绕的阵法,凌厉开口:“弦玥太子,弑星宫!” “是啊,皇上,弦玥太子怕是早有了夺我幽羽之意,他定是与锦世子联手,不然锦世子如何会同意他入住凤栖楼!”虞丞相一双老眼紧盯着石板,虽是愤恨无比,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痴迷,想着若是如此美艳的男子死了岂不是可惜。 皇帝瞥了他一眼,鄙夷的冷哼一声,随后开口:“这几人已被困在阵法中,陈九,你去将龙霄骑调来!” “是。”陈九得令,迅速退下去。 “虞丞相,可惜这弦玥太子是活不成了,不知这尸身…” “皇上,不如交给老臣,弦玥太子乃是一国太子,皇上可称他在幽羽感染风寒暴毙,老臣自会好好对待太子的!”虞丞相眼底划过一抹精光,刚才的悲忸痛苦消失不见,脸上挂着一抹奸笑。这弦玥长得太美,若是未尝过他的滋味那岂不是太过可惜。 皇帝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丞相为我幽羽付出朕自是看在眼里,这弦玥太子便赏给你了!” “老臣多谢皇上!”虞丞相弯着肥胖的身子,已经开始想着那蚀骨的滋味…… 皇帝看着那石板始终未传来异动,大笑一声,“锦世子,弦玥太子,你们还真是沉得住气!朕早说过,今日,你们谁都走不掉!” “那可说不准,卿月郡主怎么就出去了?”随着一声嬉笑传来,皇帝面色一遍,冷厉道:“沐辰皇子,朕早便劝过你,如今命丧幽羽,是你自找的!” 等了片刻,那石板也未在传来声响,皇帝面上划过几分诧异,又道:“梦翎,你可后悔?你若早听父皇的建议便不会如此!” 君梦翎此刻正被虞玖幽抱在怀中,听了这话,只是冷笑一声,并未答话。[] “锦世子徒有无双风华,真是可惜了!”皇帝见石板并未合拢,显然是几人未曾挪动一步,必须要想办法让他们触动机关。 “有何可惜?”一道好听的声线飘来,却是弦玥所言。 老皇帝惊诧,说话的为何是弦玥,更何况他们身陷死阵,却好像依然悠然,难道他们知道这死阵的破法,怎么可能! “丞相刚言,会对待我如何?”这次却是墨锦御温润如暖阳的声音,令皇帝猛地从椅中坐起,脸上俱是不可置信,华公公手中的拂尘惊得一松,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就连虞丞相亦是瞪大了眼睛,面上一片滞然之色。 “你…你们…”皇帝手指着阵法那处,什么都说不出来,他不敢相信,他不能相信,怎么会这样! “砰”的一声巨响,四周石板围困的碎裂,石屑翻飞,显然是阵法已破! 老皇帝更是震惊,猛然后退,手依旧未曾放下,指着站在原地的六人,心中惊骇到极点。 墨锦御面上轻笑,一身银紫流云缎不染纤尘,如玉长指却是轻弹着衣袖,带了几分漫不经心,“丞相,会待我如何,恩?” 虞丞相吓得肥胖的身子一颤,噗通跪在地上,任是谁都明白了,颤抖着道:“求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弦玥亦是轻笑,眉间朱砂红色已经转为淡粉,桃花眸里划过一道清光,嘴角轻勾,似在嘲笑。 一旁玄衣的沐辰仍是看好戏的表情,缓缓打开折扇轻摇,笑容肆然,好不风流。 君梦翎睁大了眼睛,原来锦世子便是弦玥太子,两人的身份竟…竟是如此!月儿她知道后能否承受…… 虞玖幽嘴角挑起邪魅的笑容,一派狂狷,眸中却是隐着杀气,犀利地看向虞丞相。 “你们…”老皇帝在华公公颤抖的搀扶下身体亦是战栗着,说出的话断断续续,看向微笑依旧的君翊尘,大手握的更紧,青筋爆出,呼吸逐渐紊乱。 “皇上想知道什么,本宫知无不言,如何?”墨锦御淡笑地环扫泰和殿一圈,他既许过无虞,必定无虞。既然容卿月已出了皇宫,那他们也没有在受困的必要了! “这个阵法还真是好解极了!皇上,不如下次换个难些的来给本皇子玩玩。”沐辰笑的悠闲,折扇还颇有几分的闲情地在手中转了个圈。 这话让皇帝更加的艰难呼吸起来,他费劲半生心血布置的死阵却轻易让他人破解,并像玩一样! “你们…你们早便联手,却一直瞒着朕!”皇帝颤抖着手,感觉心火燃烧的凶猛,喉腔涌上一股腥甜,硬生生压了下去。 “虞木楚三家,外加皇上,亦是联手而已。”弦玥扫了眼地上的一片狼藉,颇有几分不以为然。 “墨锦御,你心思真是深!朕想知道你是在多久便策划了这一切!” “十年前。”墨锦御清淡道,姿态是睥睨天下的狂傲与俯瞰苍生的尊贵。 十年!老皇帝将胸口的衣服抓出道道皱褶,面色愈发苍白,呼吸也愈发苦难。 “本宫在十年前便与墨王府的锦世子身份调换,这局棋亦是筹谋了十年。”墨锦御淡淡的瞥了皇帝一眼,他的生死与他无关,十年谋划,也不过是为了完成背负的使命! “你们…是想…是想要什么!”皇帝抬起头,大喘着气看着他,一张脸黑沉无比,鬓角斑白的发丝看起来如此晃眼。 “呵…要什么…”墨锦御低低笑了一声,声音染上一抹柔和,“曾经,是要这天下!如今,也不过是为了一个她。” 江山为聘,许她安逸一生! “她?哈哈哈…”老皇帝忽地大笑起来,讥嘲道:“容卿月当着你我的面喝下亡忆,你以为她会再次爱上你,还是会为你做的这些感动!” “月儿亡忆已解。”君翊尘温和出声,一身光华如明月,温润到极致。 “孽子,你在说一遍!”老皇帝猛地顿住笑意,对君翊尘大吼。 “父皇莫不是忘了儿臣的潜龙吟可解亡忆,看来父皇的确应该在儿臣出生时便将儿臣掐死。”君翊尘微微一笑,却是气极了皇帝,“噗”的一声将喉间再次上涌的鲜血吐出,染红了身上明黄色的龙袍。 “皇上!”华公公焦急地大喊一声。 原来这些日子自己竟是蒙在鼓里,容卿月与墨锦御两人倒是会演戏! “你们几人到底有何联系?”皇帝又吐了一口血,艰难地开口。 “幽羽这盘棋,本就是本宫执子,出动碧雪华商二十万兵力毁了幽羽根基,也算值了!”墨锦御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将视线扫到跪向他的虞丞相身上,眸中划过一道冷冽。 皇帝瞪大了眼睛,就说华商进攻之时怎会如此巧合,莫不是自己派去虞玖幽也在他的筹划之内!真是每一步棋子都尽在掌控,未有疏漏! “沐辰皇子,难道你甘心为他所利用?”皇帝又将话锋转到沐辰身上,盼着墨锦御身边能有一人倒戈。 沐辰摇着扇子晃了晃,轻笑道:“皇上您这个费心那,华商本就是百年前碧雪的分支,百年过后,周边小国臣服华商,亦是臣服碧雪。” 皇帝惊惧,猛地咳嗽起来。 “虞丞相,本宫多谢你这些年对玖幽的”悉心照顾“,如今本宫带他回碧雪,你有意见么?”墨锦御面上询问着虞丞相,唇畔却是温和的笑着。 “他…”虞丞相猛地抬头,惊恐地看着他,带他回碧雪? “忘说了呢…”墨锦御唇线一勾,浅笑道:“玖幽是本宫的弟弟,碧雪的八皇子。(.)” 什么!若说这消息无不令人心中震动!虞丞相是在十年前捡到虞玖幽,联系在一起,便是那时十年筹谋之初,这十年他被动的成为墨锦御的棋子还不自知,想必是将虞玖幽安排到自己身边之时,这天下棋局便开始转动! 君梦翎倍感讶异的看着虞玖幽,碧雪的八皇子,这些年却在幽羽受尽苦楚,十年飘零,他心中可曾有恨! 虞玖幽感受到一阵疼惜的目光,低下头看着梦翎,握着她要抚上他面容的小手,爱怜一笑,温柔道:“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这十年之苦,止于今日。 虞丞相肥胖的身子剧烈颤抖着,这些年未防虞玖幽产生叛逆,在他身上下了几种毒药,并用解药控制着,这…这锦世子,不,是弦玥太子如何会饶的了他! “弦玥太子,求您饶我一命,求您饶命啊!”虞丞相佝偻着身子,匍匐在地,磕着头求饶。 “丞相大人还是叫本宫锦世子吧,听的习惯了。”墨锦御轻睐了他一眼,眸色幽冷深长,饶过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锦…锦世子,虞玖幽身上的毒素未清,若您杀了我,便再没人有解药了!”虞丞相抛出杀手锏,横竖都是一刀,不如拼一把! “你下了何种毒?”墨锦御容色依旧清淡,不疾不徐的开口。 君梦翎握着虞玖幽的手又紧了紧,本以为解了离心蛊,却未曾想虞丞相会在他身上下毒。 “我…好几种毒药,我又如何记得清。”虞丞相眸光闪烁,支支吾吾道。 墨锦御轻笑,“既如此,我便没了留你的必要了!”墨锦御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微笑,手中一道紫光飞去,转瞬便没入虞丞相的心口。 “你…虞玖…玖…”虞丞相心口涌着大片的鲜血,身子一软,倒在地上,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虞玖幽,狠厉歹毒,蒙着破败的灰色。 虞玖幽邪魅一笑,“真是便宜他了!”随后拍了拍君梦翎的后背,低声道:“不用担心,我没事。” “皇上是否还等着龙霄骑的营救?”一袭红衣绝艳的弦玥淡漠一笑,桃花眸中有着嘲弄的神色。 皇帝对于虞丞相的死无动于衷,却是犀利的看着他,听着身旁的华公公焦急的喊着皇上,犀利地眸光似要将几人射穿。 “朕的幽羽若只有龙霄骑如何屹立百年?”皇帝此话一出,身后立刻闪现五名全身黄色的隐卫,“天语,地语,玄语,晨语,熙语,隐匿于龙霄骑后,即便朕没了龙霄,也未必会输!” “玖幽…”君梦翎看着凭空多出的五名隐卫,心中多了几分担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不自觉的两只手紧抓着他。 “将这帮乱臣贼子给朕全部诛杀!”皇帝一挥手,瞬间五名隐卫冲几人方向而去。 一时间天语对墨锦御,地语对弦玥,玄语对沐辰,晨语对虞玖幽,熙语对君翊尘,衣袂翻飞,掌风阵阵,杀气浓郁。 “少然,你在这里等我,我知道东西落在哪了。”杜雨嫣甜美一笑,两人停在离泰和殿不远处。 君少然不放心地开口:“我同你一起去。” “你是不信我吗?”杜雨嫣气嘟嘟双手一掐腰,很是可爱,美眸仿佛要溢出水来。 君少然抚了抚她的头发,“那快些,我就在这里等你。” “好。”杜雨嫣展颜笑着,抱着他在脸颊上又亲了一口,转过身,走向泰和殿,只是谁也未见她转过身时落下的那滴泪,清透冰凉。 君少然眸色温柔的目送她转了弯,便在一旁的凉亭内等候。 一掌凝聚,墨锦御手中闪现重重紫光,一挥袖袍,紫光打向天语,天语翻转着手腕,一道黄光迎上紫光,却是重重的吐出一口血。 墨锦御从一旁踢起一柄剑,毫不留情地甩手,刺进天语胸膛,另一旁弦玥将地语的心脉的震碎,又挥了一掌,地语连惨叫都未发出,便已没了声息。 “本皇子还没玩够,你们结束可真是快!”沐辰笑嘻嘻的对着面前的玄语虚晃一招,一把折扇转着弯飞出,玄语虽躲过一招凌厉的掌势,却是躲不过带着杀气的折扇,脖颈被划出一道细微的伤口,玄语低头看了一眼,狞笑一声,不过伤及皮毛,看来那把折扇也没多少威力,举起剑往前走了一步,脖颈处伤口嘶的撑开,血无止境的喷涌。 沐辰立刻施展轻功,推开几尺,哎呀呀的叫着,“真是不惜命!” 墨锦御看到虞玖幽护着君梦翎,面色泛着几分苍白,想起虞丞相说的毒药,刚抬手欲相助,便听一道婉转的女声喝住,“晨熙二语住手!” 晨熙二语顺着声音抬头,见上方一个明艳温婉的女子手中拿着一把匕首对准了皇帝心口,而华公公后背大片血迹,显然早已气绝。 晨熙二语脸色大变,停止打斗,收回手欲飞身而起,“站住!”女子手中的匕首又进了一寸,老皇帝不住的咳嗽,只能任人宰割。 晨熙二语不敢在动,虞玖幽将君梦翎揽在怀中,君梦翎眸中一片水雾,唇瓣颤抖,这样的父皇令她于心不忍。 君翊尘轻拂衣袖,微笑着看眼前一幕,仿佛皇帝生死的早已与他无关! “杜雨嫣…你的痴傻都是装的!”皇帝又重重的咳出一口心头血,厉声道。 杜雨嫣冷笑一声,“真是愚蠢!”随后恭敬地问着墨锦御,“主子,他该如何?” “尘太子。”墨锦御问向君翊尘,毕竟这是他二人联手的规定,不仅是为了容卿月,亦是为了皇帝的性命交由君翊尘亲自处置! “多谢殿下。”君翊尘缓缓一笑,轻点头,便对杜雨嫣道:“不必留情!” “君翊尘,你这个,你这个孽子,畜生!”老皇帝剧烈咳着,可是任他怎么骂君翊尘都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嘴角的笑意轻挑。 “是。”杜雨嫣恭敬的点头,一拔匕首,便要插向老皇帝流血的心口,晨熙二语大惊,面色一变,就要飞身阻拦。 弦玥与沐辰对视一眼,两人手中凝出一道光,趁两人飞身之时,打进两人后心,晨熙二语从空中狠狠坠下,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着血,经脉尽碎,两人咬着牙一步步向前爬着。 而这时,墨锦御亦是发现了不对,手中迅速弹出一道紫光,方向是杜雨嫣身后,燕妃狰狞的笑着。 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雨嫣!”“玖幽!”两道声音此起彼伏,却几乎是同时。 墨锦御神色一变,抽出弦玥手中的剑刺进虞玖幽身后的陈九,只听剑入皮肉寸寸深进的声音,陈九面上由狞笑转为痛苦不堪。随着墨锦御手腕一转,将他的筋一寸寸抽离,陈九痛苦的哀嚎,却丝毫没有引起墨锦御的同情,剑尖拔出,挑断心脉,刺进他的心口,便在不闻嚎叫声。 殿门是君少然一张惨白的脸,他眼睁睁的看着杜雨嫣微笑的倒下,心如刀割,猛冲上去,将她倒下的身体扶住。 杜雨嫣口中不断溢出鲜血,断断续续道:“少…少然,记得,记得上次我撞柱自杀时也是你接的我。” “雨嫣…”君少然握着她染血的右手,颤抖着音色。 “你…你可会怪我,怪…怪我一直欺你,瞒你。只是,只是清白一事,我是自愿的。”杜雨嫣声音破碎,脸上却是浮起一抹柔笑。 “怎会,你是我一生之妻,我怎会怪你,我甘愿被你欺,被你瞒。我只怕没了被你欺,被你瞒的机会,雨嫣…”君少然紧握着她的手,五指合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我…我对不起主子,没,没能完成…”杜雨嫣紧抓着君少然胸前的衣襟,鲜血越流越多。 “那你可曾对的起我?”君少然扣住她揪着他衣襟的手,减缓了血流之势,听着她越发微弱的呼吸,内心慌乱。 “我…我更对不起,少…少然。”杜雨嫣声音中带了几分凄凉,那一刀刺得极深,深到再无回天! “雨嫣,你要我今后如何独处,没了你我该如何独处?”君少然痛苦的嘶吼,双目猩红,眸中流露深深的痛楚。 “与,与君别,别后莫相见,此生,此生梦短缘悭,惟寄会重泉,非关风与月,只因,只因天上人间……”杜雨嫣柔笑着,眼泪随着眼角不断的滑落,轻唤一声,“少然,此生,与君长决!” “雨嫣不要!”君少然大吼一声,仍然阻止不了杜雨嫣笑着缓缓阖必双眸,泪水沾满衣襟。 “雨嫣…”君少然痛苦的仰天长啸,突然转头看向墨锦御,吼着:“你为何不先救她!以你的能力不会让她受到燕妃的偷袭!” 墨锦御此时正替虞玖幽传输着内力,听了这话,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声音飘渺,“本宫若是无所不能,便不会让自己的亲弟弟受伤!” 君少然双目依旧猩红,“你对容卿月不是最深情吗?” 墨锦御听见容卿月时脸上刚硬的线条柔和了几分,嘴角勾了勾,“本宫只对她深情!” 君翊绝死前曾说,墨锦御此人,最是有情也最是无情!他的情给了一人,便在不容得多情。 君少然低下头,看着杜雨嫣再也不会苏醒的双眸,眼泪滚落两人的襟口,将她紧搂在怀中。 雨嫣,与谁风月,与谁人间,何为梦短,何为缘悭,我君少然终此一生,只此一人。 “锦世子…”君梦翎哽咽的看着那道越来越微弱的紫光,“玖幽…玖幽他…”心中一阵惊慌。 “皇兄,撤手吧,陈九知我上次伤在何处,这次,这次在没转圜之地了。”虞玖幽一手按住墨锦御,阻止他继续为他内力,一手紧握着君梦翎,面上笑意仍是邪魅无比。 墨锦御眉峰紧锁,却没停手,即使那道紫光微弱不已,弦玥,沐辰,君翊尘对视一眼,各自凝出内力缓缓输进虞玖幽体内,却发现他心脉一处好像被什么封闭了,几道内力汇聚却始终打不开,也冲不破。 虞玖幽轻笑一声,“这是那个老妖怪之前在我体内下的毒,你们都撤吧,无用的……” “玖幽。”君梦翎眼泪流泻不止,谁也夺不走她的玖幽,谁也不能! 一声重咳不断,致使所有人都抬头看向上方仰面趴在地上的老皇帝,皇帝正对着君少然伸出一只手,“少…少然,救…” 君少然丝毫未曾理会,只是一直抱着杜雨嫣跪坐在地。 君翊尘握了握手中染着斑斑血迹的剑,缓步走了上去。 “你…孽…孽…”皇帝吊着一口气,惊恐而灰暗的眸色看着拎着剑不断走进的君翊尘。 君翊尘面无表情的跨过华公公的尸身,举起剑身,一剑指着左上方,声音不再温和,“弑父,我原不想亲自动手!”真是你逼人太甚! “不…不…”老皇帝不住颤抖,手在地上胡乱的抓着,忽然余光一瞥,“梦…翎…”此时能救她的也只有君梦翎了,若没陈九那一剑,也许梦翎会心软,可是现在,她恨不得能亲自补上一刀! 一道寒光闪过,老皇帝来不及闷哼一声,头一歪,已经气绝,脖颈一道深刻的伤口还在不断的迸出血液。 “玖幽,你想回碧雪吗,我带你回家。”墨锦御神色有些黯淡,声音极低。 “皇兄。”虞玖幽虚弱一笑,“我想…我想去幽梦小筑,有梦翎的地方,才是家。” 君梦翎失声苦痛,捂着唇呜咽。 “好。”墨锦御看着他,眸中流露出几分温暖,却也极快的闪过一抹伤痛。 弦玥侧过头,朱砂血红,面上隐着几分伤痛,虞玖幽,冷傲狂狷的男子,依旧躲不过为情为牢。 幽梦小筑 “玖幽,这是你去征战时我种下的,你看都开了,你最爱的桃花呢。”君梦翎笑着摘下一朵花瓣,放在背靠着桃树的虞玖幽手里。 虞玖幽温柔一笑,伸手接过,别在君梦翎发间,“真美。” 君梦翎莞尔一笑,又摘下一朵花瓣放在虞玖幽束起的发中,“你也美呢。”笑着笑着便哭了出来,俏丽的小脸上泪痕斑斑,也许这次,她真的再也留不住了…… 虞玖幽苦笑着将她的手握进手心,低低道:“真是不忍心呢。” 抬起眼眸,轻拭着她的泪珠,“小花猫,你怎么这么爱哭。” “小花猫从来只对你哭,虞夫人也只对你哭。” “那你哭的我有多心疼。”虞玖幽不忍地将她抱在怀中,声音轻柔,“十里桃花雨,片片落相思,梦翎,以后有这些桃花的陪伴,你不会孤单。” “桃花怎及你,我又如何不会孤单,玖幽,还记得那年春日夜宴,你对我说的话吗?”君梦翎在他怀中蹭了蹭,软软的吸着鼻子,虞玖幽身上的一袭白衣已被鲜血染尽,更是添了泪痕斑斑。 “虞玖幽。”轻缓的开口,将她搂的更紧,笑容肆意,仿佛回到初见,那般阳光盛好。 “恩,还有一句。”君梦翎掰着手指细数,总共有十个字呢。 “小花猫。”虞玖幽长指又逗弄了一下她的脸庞,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轻声道:“我只醉人,不醉酒。” “那你现在还醉人吗?”君梦翎轻声询问,小脸上带着不安。 “自然是醉的。梦翎,我十年未曾回过碧雪,待我去后,你替我去看一看可好?”虞玖幽感觉精神愈发不济,缓缓闭着眸子,嘴角轻勾。 “没有你的地方,我哪也不去。”君梦翎感觉他的温度越来越凉,越抱越紧,传递着温度。 “碧雪生我,幽羽养我,你是虞夫人,自然要去看看的,父皇母后也不知是何样子了……”虞玖幽声音越来越轻,仿佛一阵风便能吹散。 “他们既然狠心将你弃于幽羽十年不顾,便不要想着了,碧雪于我,只会徒增伤感。” “罢了。”虞玖幽轻笑一声,“既然你不愿,便不去了。不过飘零十年,方知吾心安处。” 君梦翎扬起小脸,在他毫无血色的唇上轻轻触碰了一下,“我们去找卿月好不好,她定能解你身上的毒。” “傻丫头,已经来不及了,在我中剑的那一刻便已经来不及了。”虞玖幽揉着她的发丝,柔软的发丝让他不忍放手却不得不放手。 “丢下我,你也是不放心的,不如带我一起…”君梦翎还未说完的话便被虞玖幽打断,“虞夫人,你若敢如此,我便不会等你!离恨天,碧落宫,黄泉路,忘川河,你在也不寻我的身影!” “你要我如何,日日数着对你的思念?”君梦翎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而下。 “那便日日思念,也不要忘了我,百年后,你在去寻我,我会在三生石旁等着你如何?”虞玖幽诱哄着,身上的力气流失,他已无多少时间了。 “五十年后。” “九十年后。” “四十年后。” “那便五十年后吧。”虞玖幽爱怜的伸出长指在她脸颊上轻划着,心中感到一阵好笑,他们是在讨价还价,连年限亦能如此了…… “玖幽,你别睡,你睡了我怕。”君梦翎将头埋进他的胸膛,感觉他体内的温热所剩无几,就连气息也是越来越轻,仿佛几不可闻。 “恩,我不睡,心好累,你让我靠一会。”虞玖幽手臂缓缓从她腰间垂落,几朵桃花飘落,秋风起,吹走了两人头上的花瓣,卷起两人发丝相缠。 我亦飘零久,十年来,生恩尽负,死生师友。 梦翎,我的心真的好累,我就靠一会,靠一会就好…… 有你在的地方,才是家。 桃花盛开,便是我又想你了,或许此生,我在也不能陪着你了,我真的好舍不得,又不忍心将你带走,怎么办… 梦翎,替我回碧雪看看吧,看看就好。 梦翎,我突然后悔了,后悔逼死君翊绝,若是他在,此时便有人替我照顾你了,毕竟,他对你的爱,不比,我的少。 这些话他再也说不出了。 “玖幽,今日这桃花落得到快呢,到了冬天,便不美了。”君梦翎始终埋在他的胸口,听着渐渐停止的心跳声,闭上眸子,眼泪夺眶,顺着他敞开的衣襟滴在他的心口上,灼热滚烫,仿佛融入了他的血肉之中。 玖幽,你曾说,待你归来之日,便是我成为虞夫人之时。 你曾说,别的不会,置之死地而后生还是会的。 那么,你的置之死地,而后生呢…… 不堪听海誓山盟,红笺梦断,满纸泪迹灼透一地长叹。 不堪看人面桃花,却又漏尽一生姻缘…… “我该叫你什么?”一袭红衣的弦玥站在院外,与墨锦御一同看向院内桃树下的两道身影,一人背靠桃树,怀中的女子正在低低絮语,说的是什么,他们听不清,却能看到那女子温柔的神情,如水轻软,如风轻和。 “从前叫什么,现在便叫什么。”墨锦御猛然转过身,抬起脚步,离开小院。 弦玥摇头轻笑,眸光触及院内紧闭凤眸,却是勾着魅笑的虞玖幽,笑意缓缓收敛,眸中染上一抹哀伤。 即便赢尽天下又如何,墨锦御此时心中的疼痛,何人知……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虞玖幽亦是伤心人。 人生若只如初见,所有往事都化为红尘一笑。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更如有情不必终老,暗香浮动,恰好! ------题外话------ 近万字,至此,卷二结束,进入卷三,为凤染最后一卷,预计完本50w字。 文中所有梅花都换作桃花,也许桃花更适合虞玖幽,因为在他心里,君梦翎俏如三春之桃,桃花是他,更是她。 码这章哭了几次,心中不舍,却还是狠下心,所有请看文的亲们原谅,虞玖幽和君梦翎,没有在一起。 感谢榜:感谢蓝城和空白的月票,感谢订阅凤染的亲,谢谢。 第十五章 一切依她 “郡主,我是世子派来服侍您的丫鬟墨梅。(.好看的小说)” 容卿月视线转换,看了看这眉清目秀的小丫鬟,怒火微微平息一些。 哼,这妖孽,还算有点良心! 容卿月因为中毒,身体还有些虚弱,张牙舞爪了一会便感疲累,懒散的靠在椅背,“收拾一间屋子出来。” 墨梅低头,十分谨慎的开口:“回郡主,锦墨楼共有两间屋子,另一间是夙洛隐主住的屋子,世子吩咐过,郡主您只能住在锦墨楼里。” 墨锦御你丫的让我还有选择吗! 墨梅瞄了眼容卿月的脸色,继续不怕死开口:“世子说若是郡主十分不愿和世子同住一间屋子,锦墨楼的院内风景正好,郡主可以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看遍满院的景色是件爽心悦目的事。” 容卿月恨不得破口大骂,实际上她已经把墨王府的全家上下都问候了一遍。 重重吐了一口气,心里默念几遍“世间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平静一小丢丢理智回笼,偏头问向墨梅:“你们世子还说什么了?” 墨梅犹犹豫豫,不敢再开口,头垂的低低的。 “说”容卿月平淡的吐了个字,平淡到不能再平淡了。事出反极必有妖。 墨梅声音低低的开口:“世子说,您的清誉已经如此了,也只能忍忍,他都不在乎了您还在乎什么。” “很好!”容卿月自认自控力还是比较强的,脸色黑沉,气的心肝都在颤抖, 站起身,双手紧紧攥着拳头,一步步走出门口站在院中。 扫了眼四周的树木,片刻出声:“慕岩” “主子”慕岩飘身跪落在地。 “拔了”容卿月单手背后负立,气势傲然,决然的语气中未有一丝迟疑。 慕岩有些摸不着头脑,好好的怎么要拔人家的树,拔的还是锦世子院子的,先不说自己对锦世子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就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主…主子,锦世子…” “要我再说一遍?”容卿月是真的动怒了,邪睨着他,语气是不可动摇的霸气! “是”慕岩双手抱拳,一张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站起来就开始干活,有许多珍稀的百年紫松,着实可惜! 暗处的夙洛甩了一把眼泪,仰天长叹,主子,我对不起你啊…是您说郡主可以在墨王府为所欲为的,郡主现在的怒气可以燃烧整片森林,作为您的第一小贴心,我要珍惜生命,远离郡主啊! 隐在其他方位的隐卫听着隐主大人的这一番深情肺腑之言,胃里翻江倒海,齐齐吐掉了今天的早饭…… 要是容卿月这么就放过大好的劳动力那她就不姓容了,嘴角轻勾一抹邪笑:“夙洛”夙洛浑身陡然一僵,随后开始战栗,隐卫们幸灾乐祸的偷笑。(.无弹窗广告) 我听不见我听不见听不见,夙洛在心里默念,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忽然听到四周的抽气声,面前好像有着巨大压力,睁开一只眼,倒吸了一口凉气。 十分谄媚的开口:“啊哈哈,郡主是您啊,请问有什么事要小的给您服务吗?” 说完夙洛的表情顿时十分苦逼,哦草不打自招了!这张贱嘴啊! 容卿月扫了他一眼,凉凉开口:“带着你的人,干活!” 夙洛的脸色有些哭笑不得,眼角一抽,自毁形象的做法有损英俊的容貌。 突然咬咬牙,心一横,恭敬干脆道:“是” 这锦墨楼的确该修修了!众隐卫不敢有所逆从,顿时锦墨楼十分热闹,坐着看戏的看戏,几十个人铲土的铲土,拔树的拔树,分工十分明确。 天色有些黯淡,只余最后一株木槿花乔木,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有些浑身无力,却依旧站的笔直,齐齐看向容卿月,容卿月的眸子划过一丝赞赏,不愧是墨锦御的隐卫,训练有素,从砍树的手法就能看出他们都是以一当十的人。 容卿月也将视线转移到那棵散发着芳香的木槿花,敛下双眸,淡淡出声:“那株留着吧。” 顿时所有人如释重负般,扛着倒了一地的树木松衫出去了。 而身在皇宫的墨锦御,听着隐卫前来报告,只是轻笑出声,“一切依她。” 隐卫怔怔的站在原地。 容卿月看着偌大的院中只余一株木槿花,有些空荡,心中顿时愧疚起来,吩咐墨梅:“拿种子来。” 墨梅吃惊的回神,“种…种子?” 容卿月看了她一眼,“我要木槿花的种子,还有,紫竹。” 墨梅有些惊喜有些茫然,“是,请郡主稍候,奴婢现在就去要来。” 容卿月淡淡的应了声,闭上眸子,自己和墨锦御是有什么联系的吧!还真是想逃都逃不掉呢! ――天王盖地虎,割割割割割―― 墨锦御一进门就看到这样一副景象,一个女子笨拙的单手拿着锄头挖坑,另一只胳膊不能有太大的动作端在身前,若说前面让他的眸子染上了一丝温暖,那后面的动作直接让他冒火了。 “容卿月,你给我停下!”墨锦御的一声呵斥让一旁站着的丫鬟墨梅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颤着音开口:“世…世子爷”容卿月挑挑眉,停下动作,看向他。黑心的要发火了? “墨锦御,是我不让她帮忙的,有什么火尽管冲我来。” 墨锦御看都没看她,“夙洛”夙洛闪身出现,单膝跪地。 “世子”,额际开始冒汗。墨锦御低沉的开口:“自己去领罚!” “是”夙洛一点头便消失在眼前。 容卿月咂咂嘴,轻功不错。 墨锦御从进门到现在只看了容卿月一眼便不在理会,走向自己屋中,容卿月见状立刻扔了锄头,把花种揣进怀里,追了上去。 “墨锦御,生气了?”容卿月小心翼翼的开口。 墨锦御从进来便只看向那株完好的木槿花,眼神飘渺,隐着怒火。 第一章 是以卿卿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便过去了十日。 这十日内,君翊尘向天下宣布,皇帝在寿宴当日被燕妃刺杀导致身亡,木家上下因燕妃弑君共六十八人被判以凌迟,行刑当日逃出一人,此人为木家的四小姐木婉婉。太子君翊尘出动一百隐卫却并未抓到其人,故下发通缉令,赏金千两。 君翊尘宣布二十日后登基,因处于丧期,只需阶下三鸣鞭,群臣行三跪九叩礼,丹陛大乐设而不作,群臣庆贺的表文也进而不宣。 这十日,容卿月像是凭空消失,容王府出动全部隐卫遍寻无果。 这十日,墨王府锦世子突然公布自己的真实身份,十年前便与真正的墨锦御身份调换,实际他是碧雪国太子弦玥,而现在的弦玥是真正的墨锦御,两人已将身份换回。 一瞬间天下哗然,幽羽百姓对于一直潜伏的弦玥更是讨伐声不断,即便幽羽根基难以恢复,群臣与百姓依旧奋起,誓要与碧雪一战。 百姓攻入墨王府中,此时已人去楼空,就连墨老王爷都被接回碧雪,众人暴怒,火烧墨王府,大火烧了两日才熄,就连锦墨楼那棵落败的木槿花株也是不能幸免。 幸得君翊尘以新皇身份镇压,才让怒火声渐渐平息,却并未停止,潜入碧雪的刺杀不断,均已失败告终。 君翊尘在此期间去往幽羽碧雪边境,与弦玥一同签订协议,幽羽以三个月之期调整,三个月后,不管幽羽是否有能力有碧雪一战,双方都必须在此地进行最后的争夺。若幽羽战败,将归顺碧雪,若幽羽战胜,弦玥将自刎于幽羽百姓面前,平息民愤。 君翊尘此举一出,幽羽虽有愤懑之声,却是得到了极大的缓解,许多百姓表示支持,一张停战合约今日便已敲定! —————— “卿卿,我今儿得到消息,那两个人三个月后可是要打起来了,你不想去看看?”沐辰一脸嬉笑地凑近容卿月,眸中有着几分玩味。即便将入冬季,他手中扇子依旧扇着。 “你热?”容卿月睨了他一眼,声音中透着平淡。 “哎呀,跟你说正事呢,本皇子闷在这破地方好些日子了。”沐辰对她的冷淡和疏离并不在意,手中折扇不断扇着。 “也就你说的出三大世家是破地,我拦着你出去了?”容卿月一挑眉,离他距离又远了些。 “哎呀呀,卿卿,离我那么远干什么,我不扇就是了。”沐辰唰的收起折扇别在腰间,笑中带了几分痞气。 “你能正常点么?” “我有不正常过?”沐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他一直都很正常,最正常不过了! “商量个事。”容卿月扶额叹着气,对他无奈地摆了摆手,沐辰立刻凑了上来,想着是不是什么好事,便听容卿月一盆冷水泼下,“别在叫我卿卿!” “为什么?”沐辰退后了几步,猛摇着头,“我抗议!” 容卿月嘴角一勾,红唇轻启,“看好戏哪里少的了你,若是不在叫我这么恶俗的名字,我便同你出去。” “哪里恶俗,我觉得挺好的。”沐辰说着手又摸上腰间,习惯性的想拿起扇子,又想起容卿月怕冷,手猛地一顿,立刻撤回,笑道:“你舍得离开皇甫家了?终于要回到那妖孽身边了?” 容卿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并未回答,反而问道:“你外公让你走了?” “哼,那老头子恨不得时刻栓着我,还不是说来你这才放我出来!”沐辰哼唧一声,面上烦闷。 “我终究是容家的人,外公这里我也待不久的。”容卿月眸光投向窗外,眸色幽幽。 “那正好,卿卿,跟我回华商,在那妖孽没找到你之前,能潇洒几时是几时,古人有云,及时行乐。”沐辰上去便要伸手拽她,却被容卿月赏了一记冷光,讪讪的收回手,摸着鼻尖,小声道:“我说的也没错。” “你若出的去,我便与你一起走,如何?”容卿月挑了挑眉,面上含笑,这三大世家的阵法她是解不开,不过应该难不倒沐辰。 “这个太容易了!等天黑我来找你。”沐辰窃笑着,这阵法他不知走出多少回了,待在这还不是因为卿卿始终不肯跟他走,如今终于松口了,要回去准备多少钱才够跑路的呢... “苏沐辰,苏小小是你什么人?”容卿月突然问道,似笑非笑的神情却让苏沐辰一颤,脸上扯开一抹僵笑,“有这个人吗?我怎么没听说过。”随后歪着头问她,“你遇见她了?” 容卿月眸中划过一道清光,点着头道:“我在幽羽时有个丫鬟,她叫苏小小。” “丫鬟?”苏沐辰尖叫一声,随后发现自己的确太不正常了,稳了稳心神,又笑道:“你丫鬟姓苏,真巧,哦呵呵呵,还真是巧。” “是挺巧的!”容卿月赞同的点头,嘴角笑意加深,看来小小是三大世家苏家的人了,还与苏沐辰有些关系。 “那个...我先回去了,你收拾好了晚上等我啊!”苏沐辰赶紧逃了,卿卿要是在问下去他可是招架不住,脚刚踏出门口,又抻着脖子大喊一声,“等我啊!” 容卿月看着落荒而逃的苏沐辰,唇畔笑意上扬。苏沐辰,华商国大皇子,其母皇后苏玉,三大世家苏家家主苏扬的女儿。而苏沐辰在华商随父姓沐,在苏家随母性苏,故而他不仅叫沐辰,亦叫苏沐辰。 苏沐辰跑进房间,将门反锁,拍着胸口微微喘着气,恨恨道:“小小这个死丫头!” 夜色入半,三大世家果真遗世独立,就连蝉虫鸣叫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月华的清辉透着雕木花窗疏漏一地,给这屋子多添了一抹柔和。 “卿卿...”窗外是苏沐辰刻意压低的声音,含着几分小心。 “卿卿...”苏沐辰站在窗前又叫了一声,身影偷摸,幸而有树丛挡着,才不至于被路过的丫鬟当成采花贼。 “卿...”一道开门声打断了苏沐辰招魂般的轻唤。 苏沐辰转头看向一袭紫衣身披月光,站在门口一身清冷的容卿月,见她面无表情,憨笑了两声,挠着头道:“这不是怕你听不见么...” 容卿月轻睐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抬步走了出去。 “诶...卿卿,你等等我啊!”苏沐辰忙跟着后面小跑追上,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似乎有些大了,忙捂着嘴,看着四周,发现并无人后,这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苏沐辰。”容卿月忽然停下脚步,让跟在后面的苏沐辰一个急刹车,差点稳不住撞在她身上,转到她面前,随后问道:“卿卿,你这停下好歹知会一声,若真是撞在你身子,叫本皇子情何以堪。”弦玥知道还不扒了他的皮! “我再说一遍,叫我容卿月!”容卿月一字一句,声音亦是压低带了几分霸道。 “我就觉得卿卿挺好的,是吧,卿卿。”苏沐辰不以为意,面上挂着几分无赖的笑,只是这无赖,近乎无耻。 容卿月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跟这人真是没法沟通了!绕过他迈着脚步逐渐走远。 “卿卿...”苏沐辰在她身后又喊了一声,眸中划过一抹玩味的笑意,足尖一点,便跟了上去。 亲卿爱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谁当卿卿。 卿卿,真的挺好的...... “卿卿,你说你的太快了是吧,这阵法还要靠我是吧,你现在走不出去了是吧。”苏沐辰再次抽出折扇晃着,脸上充满了得意,语气带了几分奚落。 “走不走?”容卿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若不是她破不了这个阵法,还不想去找外公,她此刻便要一句句骂回去! “走!都出来了,哪能不走啊!”苏沐辰把折扇一合,面上添了几分郑重,语气亦是不在嬉笑,“跟紧我!” “恩。”容卿月淡淡的应了一声,入阵最基本的她还是懂的,不多言,不多碰。 苏沐辰也渐渐放下心来,卿卿会破阵,只是这三大世家的阵法自然与别的不同,若是不古怪些如何独立于世俗之外。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苏沐辰便带着她出了阵,自豪地拍着胸脯,得瑟道:“请叫本皇子破阵小天才!” 容卿月笑着摇头,刚想表扬一次,还未开口便听一阵怒吼传来,“臭小子,给我滚回来!你想拐带月丫头去哪?” 苏沐辰一听这浑厚的声音,身子猛地一个激灵,缓缓回过头,讪笑道:“外公...” 声音刚落,一道黑色的身影便挡在两人面前,苏扬拧着苏沐辰的耳朵,“臭小子,不把老头子的话放在眼里是不是!” “诶,外公,轻点,轻点。”苏沐辰跟着转了一圈,一只脚踮起,“外公,我哪敢啊...这不是卿卿想看看外面现在什么样了嘛,在这里是个人迟早都憋疯。” 容卿月甩了他一记白眼,双臂环着胸,嘴角挑着一抹肆意的笑,正是他平日看好戏的神情。 苏沐辰将责任推她身上,够义气! “臭小子,骂你外公是疯子,还诬赖人月丫头,恩?”苏扬手下又加重了几分力气。 容卿月轻咳了一声,给苏沐辰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她可是一句话都没说,只能说是你的借口太瞎。 “外公,您轻点,我的耳朵,您是我亲外公,我骂您不就是骂我呢么。”苏沐辰倒吸了一口冷气,耳朵应该是肿了,他的英明神武风流帅气潇洒倜傥的形象,他三天都不要出门了..... 苏扬冷哼一声,放开他的耳朵,对着虚空吩咐,“把他给我押回去,关上几日,好好反省!”瞬时两旁便有两道身影闪了出来,将揉耳朵的苏沐辰架住。 “外公,你过河拆桥,你让我去帮助那个妖孽,我去了,你反倒食言而肥不放我回去!”苏沐辰哇哇大叫,被人腾空驾起,脚下胡乱的踢着。 “哼!我还不知道你肚子里那点坏水,无非就是想去凑个两国征战的热闹,你父皇昨日传信给我,这些日子你都不用回去了。”苏扬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将他带走。 “外公,外公...”随着苏沐辰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连身影都看不见时,传来一处扯着嗓子大叫的声音,“卿卿...” 待连回声都不闻,苏扬笑着看向容卿月,“月丫头,臭小子若有得罪,原谅着些,他就这个性子。” 容卿月淡笑回着,“苏爷爷严重了,沐辰真性情,卿月自是十分欣赏,还望爷爷对他小惩大诫便可。” “哈哈哈,月丫头,别以为老头子看不出来这臭小子将责任都推你身上了,你倒是还为他说话。”苏扬大笑着,面上透着几分满意。 容卿月随意一笑,“不过是朋友之间互开些玩笑,爷爷请勿放在心上。” “月丫头,你可是要出去?是否要老头子送你一程?”苏扬更加满意了,只是听见朋友时眉头一皱,小丫头若是做他的孙媳妇还不错,只是那小子玩性太大,谁也管不住。 容卿月笑着摇头,“多谢苏爷爷,卿月此时不想了,夜晚天凉,我们回去吧。” “恩?臭小子不就是要带你出去的?”苏扬面露疑惑,十分不解,怎地出了三大世家便不愿离开了? “容卿月清浅地开口:“苏爷爷保护沐辰之心,想必沐辰亦知,只是人各有志,爷爷不想他受尽烽火之险,又怎知他是否更想做出一番大事呢?” 苏扬笑意一顿,缓缓道:“月丫头,老头子知你聪慧,沐辰是继承华商皇位内定的人选,他父皇母后将他托于我,便是不想他受到伤害,老头子也知男儿志在四方,可若是幽羽碧雪一旦开战,以他的性子必定会掺合于此,若是...若是有所不测,老头子不仅对不起他父皇母后的重托,更是对不起华商。” “请恕卿月直言,苏爷爷认为沐辰是个适合治理的君主么?” 容卿月本以为苏扬会气怒扬长,谁知苏扬只是脸色一沉,随即开口:“老头子也知自己这个外孙子的脾性,只是他肩负重任,不得不扛!就如同...如同弦玥太子一般。” 容卿月脑海中忽然浮起一张潋滟如画,凤眉如同墨染,凤眸含情生辉,一袭银紫流云尊贵出尘,卓然之姿的男子。 原来,他竟是真正的弦玥...... 幸好,那日她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没有跟着萧寒烬离开。 苏扬看着容卿月垂首敛眸,仿若深思的神色,温和开口:“月丫头,皇甫老头怕是舍不得你走的,你若决意离开,便去道个别吧。” 容卿月回过神,抬头粲然笑道:“多谢苏爷爷,卿月暂时不会离开。” 苏扬笑看着她点了点头,随后便如一抹轻雾离去,显然内力深厚绝非他人可比。 容卿月看着那身影离去,按着出阵时的记忆一步步又走了回去。 老皇帝寿宴那日,容卿月与一行人从长乐宫的地道出来是一处密林,慕岩正守在那里,看样子是等候多时,见她出来,很是兴奋,似乎有什么话迫不及待。 容卿月将所有人挥退,才听慕岩道,他拿着她的凤鸣琉璃佩找到了三大世家的人,另外收到皇甫主子的传信,问她是否肯回皇甫家。 容卿月那时不知为何脱口而出一个字:回,想必这具身体是想回的,她已是容卿月,有些东西抹杀不掉,也无需抹杀。 与弦玥的人道别后,便与慕岩一同回了皇甫家。 如今想来,若非如此,此时她是见得到他的;若非如此,此时她已身在碧雪;若非如此,此时,她不会遥望月光,心中思念...... ------题外话------ 新的一卷开启了,亲们群么么,╭(╯3╰)╮ 昨天让乃们桑心了,墨墨也很伤心… 所以今天我们来欢脱,乃们看开些,世事总不能太圆满。 感谢榜:妃的5朵花花,还有订阅的亲们,再来么一个,╭(╯3╰)╮ 第二章 唐门绝录 流水淡淡,月下河溪泛着凛凛的银光,河边一袭倒影,紫衣卓然,潋滟风华。 “主子,卿月郡主有下落了。”夙洛突然出现在弦玥身后,恭敬地拱起手。 弦玥缓缓回过身,如诗似画的容颜上添了一抹云雾,声音也如云雾般飘渺,“她在哪?” 夙洛垂首,禀报着:“卿月郡主人在彧山,彧山是三大世家隐世的地方,其山巍峨,十分难寻。属下派人去的人与十八星魂一样,全部死于三大世家外围的阵法。” “什么阵?”弦玥清淡的声音中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波澜。 “属下不知,只是那阵法极其厉害,外人不得靠近三尺。” 弦玥凤眸中划过一道凛冽的光,随后开口:“她呢?” “这…”夙洛似乎很为难,“卿月郡主并不像是被囚禁,又没有要出来的意向,想必…想必暂时不会离开。” “她不会有事。”弦玥缓步离开,容卿月赠与他的那块凤鸣琉璃佩怕是与三大世家有关,容老王爷抱养的皇后容慕华,也许就是三大世家的人。 “主子…”夙洛不放心地看着弦玥的背影又道了一声。 “既然她不愿离开,便不离开吧。”弦玥脚步未停,依然轻缓雍容。 夙洛低叹了一声,提起内力忙跟了上去。 第二日清晨,容卿月起床洗漱,收拾好后走出院内,深吸着独属于草木的清香。 “郡主,想不到您起的这么早,奴婢可是刚将早膳端来呢。”一名身穿翠绿色湘裙的女子,巧笑嫣然的看着她,手中正端着饭菜走进屋内。 “清和,坐下一起吃早膳。”容卿月伸了一个懒腰,笑看向正在屋内忙碌的女子,走回屋内。 清和扑哧一声笑道:“奴婢怎能与郡主同食,不知郡主这几日过的可习惯?” 容卿月坐下,盛了两碗粥放在桌上,手肘支着桌子,“这里是皇甫家,不是幽羽,叫我卿月即可,过来坐下一起吃饭吧。(.好看的小说)” 清和面上充满急色,忙道:“这怎么行,郡主,奴婢不能僭越,奴婢虽是在彧山生活了十七年,却是知道外面的一些礼仪。” 容卿月淡然一笑,“入乡随俗,此时我身在三大世家,便按这里的礼仪,叫我小姐亦可。” “是,小姐。”清和盈盈一笑,欠了欠身。 “本小姐此时命令你坐下吃饭。”容卿月将另一碗粥推到她面前,语气带着几分不容拒绝。 “是。”清和也没在推脱,坐下替容卿月布菜,笑道:“慕华小姐自成为太子妃被老主子派人找回时,便给老主子传过信,说她在幽羽过的很好,并不想回来。后来每隔几年才传信回来,直到有一次,慕华小姐同老主子说她有个可爱的小侄女出生了,在您百日之时将凤鸣琉璃佩送您做生日贺礼。并说若是日后您有难便让老主子照应些,老主子念着容王府对慕华小姐的收养之恩,便答应了。在后来,慕华小姐每次传信都是与小姐您有关,慕华小姐可是真心把您放在心尖上呢。” 容卿月慢吃着菜,嘴角泛起一抹笑容,抬起头看着她,轻声开口:“姑姑,对我很好。”只可惜死于老皇帝的阴谋,更可惜的是 “小姐这几天还没见过尹家小姐吧,她为人温婉善良,却是体弱多病,倒是有些令人怜惜。”清和舀着粥,轻声叹息。 “尹家小姐?”容卿月侧头问着,语气中带了些许疑惑。 “恩,尹灵烟小姐,尹家主尹章的亲孙女,性格和善,应与小姐合得来呢。” 容卿月放下碗,看向清和,“可知她得的是何病?” “奴婢听说尹小姐从出生时身体状况就不好,一直拖了这些年。[]”清和站起身,收拾着碗筷。 容卿月点着头,问道:“这几日怎不见外公?” 清和掩嘴偷笑道:“老主子热爱炼丹,每日都在丹房,别说小姐见不到,就是我们一直生活在皇甫府,都很少能见到呢。” 炼丹?容卿月想起慕岩曾说过外公喜炼丹药,那时也曾问过自己是否有关于炼药的书籍,自己不好说是前世唐门秘籍只得一笔带过,如今想来这个外公还真是对炼丹成痴!自己要不要送点什么见面礼呢? 容卿月一挑眉,眸中笑意一闪而过,“清和,你想让我去结识尹小姐?” 清和面上有些尴尬,不好意思道:“清和怕小姐整日待在皇甫府太过烦闷,尹小姐人好心善,想来是可以陪小姐聊天解闷的。” “你先去给我准备笔墨来,下午在领我去尹府,如何?”来了隐世的三大世家不挨个逛遍了怎么成,尹家,迟早是要去的。 “奴婢这就去。”清和笑着福了福身,走了出去。 容卿月脑中思绪飞快转动,仔细回想着前世唐门绝录上那些制丹的具体之法,若是将这个写下来送给外公,那绝对是一份大礼! “卿卿…”窗外又传来如猫叫的声音,听的是如此的熟悉,除了苏沐辰还能有谁。 容卿月思路被打断,不悦地瞥了眼窗台处,起身走过去,看苏沐辰小心的趴在窗沿,正往里面探着脖子。 容卿月感到一阵好笑,问着:“你不是被关起来了?” “哼,就那几个人,我是偷着跑出来的。”苏沐辰双手撑在窗柩上,双脚离地,动作十分滑稽。 “就不怕我大喊一声来人将你抓回去?”容卿月的水眸染上几分笑意,苏沐辰,这人还真是个活宝,只不过他潇洒随性惯了,不是个当皇帝的料。 “外面阵法换了,你喊吧,喊了我就不带你出去了。”苏沐辰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只是长时间的支撑在窗柩上手脚有些发软,却依旧倔强的保持着认为不影响自己仪态的姿势。 “哦。”容卿月淡淡应了一声,随后转过身准备离开,抛下一句话:“那你就继续与窗台为伴吧。” “卿卿…”苏沐辰深情的呼唤着,却让容卿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进来!” 容卿月一句话落,便见苏沐辰双手一撑,利索的跳了进来,嬉笑着,“就知道卿卿不忍心。” 容卿月嘴角一抽,没有回话,对于这种赖皮之人有时保持沉默是一种正确的选择。 “小姐。”清和端着笔墨纸砚走了进来,见容卿月坐在桌旁,放下笔墨,替她研着砚,笑道:“小姐这是要写什么?” 容卿月拿起笔,将宣纸铺好,未曾抬头,淡淡出声:“绝录。” “绝录,那是什么?”清和十分不解,疑惑道。 “卿卿,什么是绝录?”苏沐辰从清和身后冒出来,吓得清和尖叫一声,看清是苏沐辰后,拍着胸口喘着气道:“苏大少爷,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吓到清和姐姐了吧,来,哥哥给你拍拍。”苏沐辰晃着身子,咧嘴一笑。 容卿月抬眸睨了他一眼,一道冷光划过,苏沐辰讪讪的收回手,从腰间打开折扇,笑道:“这不是说笑的,卿卿怎么生气了?” “管好你的爪子。”容卿月低下头继续写着,声音中带了几分威胁几分严厉。 “哎呀呀,这可是玉手,怎么能和爪子相提并论,卿卿,说说什么是绝录?”苏沐辰不死心的问着,从出生到现在,他还没听说过有绝录这种东西。 容卿月没有回话,时而顿笔,时而点点额头,想着自己有没有落下什么,期间苏沐辰不断骚扰着,“卿卿,你怎地写的这么慢,要不要我帮你?” “你知道什么是绝录?”容卿月反讥了一句话,使苏沐辰悻悻地闭嘴不言,却是不断哼唧的,什么绝录,他看就是几张破纸。 待一个时辰过去了,清和仍在认真看她下笔,另一旁的苏沐辰却是一手支着桌子,一脚登着椅子呼呼大睡起来,并传来轻微的呼噜声。 待两个时辰过去了,清和又去拿了一沓纸过来,苏沐辰手肘一歪,重重的磕了下头,还未等清醒,便从椅子上滚了下去,砰的一声重物落地,是彻底的清醒了。 “卿卿,怎么还没写完?”苏沐辰站起来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揉着摔疼的屁股,凑到容卿月身前看着她落笔。 不过片刻,容卿月皱了皱眉,清淡道:“苏沐辰。” 苏沐辰一笑,道:“卿卿有何吩咐,本皇子必当两肋插刀万死不辞,龙潭虎穴勇往直前,刀山火海…” “苏沐辰。”容卿月揉按着眉头打断了他的话,随后淡淡开口:“你挡我视线了。” 呃……苏沐辰额际隐隐流下黑线,稍微挪开了微末的距离,不死心的开口:“难道你就没注意到本皇子的风流倜谠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吗?” “你和他比吗?”容卿月这话说得相当打击一代翩翩少年的自信心,苏沐辰恨不得当即吐血三升以示他和那个妖孽根本不是一个调调! 不过他是弦玥,在她心里,亦是墨锦御。 “你要和我比吗?”苏沐辰狠命摇着扇子扇风,脸上一片黑沉之色。 容卿月笔下未停,只是随意开口:“难道你也是女人?” ------题外话------ 为了缓和卷二结尾的气氛,这两日都很欢脱有木有,苏沐辰还木有人领养哦,活宝哦有木有~ 感谢榜:谢谢水晶5朵花花,淋漓5朵花花。 谢谢订阅的亲们,╭(╯3╰)╮ 第三章 终生难偿 苏沐辰彻底黑了一张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脸,须臾,磨着牙道:“也未尝不可。” “恩?”容卿月停下笔,抬头看着他,眸中笑意深达眼底。 清和忍着笑,想着苏大少今日真是自信心严重受挫,不过又有些疑惑,小姐说的那个他,是谁。 “卿卿,绝录写好了?”苏沐辰将脸凑上去,面上黑沉之色瞬间便烟消云散,真是来的快,去的也快。 容卿月抖下手中的纸张,约莫共有三十页。 苏沐辰不敢上手去拿,只能凑在一旁一看,缓缓读着:“唐门绝录,固元丹,龙舌草三株,决明子两钱,天泉水一升……” 苏沐辰忽地停下来,侧头问着:“这是炼制丹药的秘籍?” 容卿月看了看他,轻笑道:“这是给外公给礼物。” 清和讶异的看着一叠厚厚的宣纸,惊讶出声:“小姐怎知这些丹药的炼制之法,老主子正是喜爱着呢。” 容卿月淡笑,“偶然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既然外公喜欢,便凭着记忆录下,送给外公再好不过。” 苏沐辰突然神秘地看着她:“卿卿,有没有关于风月的古籍,录个给我瞧瞧?” 容卿月瞥了他一眼,淡笑如故,“有个如何成为女人的古籍,你要不要看看?” 苏沐辰嘴角一抽,咂了咂舌,便闭了嘴。 “小姐真是有心呢,老主子必是喜不自胜。”清和掩着嘴笑着,卿月小姐蕙质兰心,怪不得慕华小姐甚是喜爱呢。 “清和,领路吧,我去看看外公。”容卿月清淡地吩咐着。 “是。”清和欢喜地欠了欠身,走在前面带着容卿月去了炼丹房。 “卿卿,等等我啊!”苏沐辰拿着扇子连忙追了上去。 炼丹房 “卿月小姐。”门口的侍卫对着容卿月恭敬一礼,却是拦住了几人的脚步,随后道:“老主子说过,若是卿月小姐前来请进,其他人在门口等候。” “皇甫爷爷就一点都不想他亲爱的小辰辰吗?”苏沐辰一副哀怨的模样,却让几名侍卫浑身一颤,似乎极不能忍受,一年不见,苏大少恶心人的功力见长! “苏沐辰。”容卿月淡淡出声,只是声音中压抑着什么。 “小辰辰在!”苏沐辰仰脸灿烂一笑,无视在场所有人想吐的表情。 “闭嘴!不然我亲自将你送回苏家。”容卿月冷冷地瞥着他,直接走近院子。 “苏大少,请您留步。”门口侍卫将想要跟着进去的苏沐辰拦住,顿时苏沐简直就像个怨妇般直勾勾的看着两人,两个侍卫互相对视一眼,均是看到其眼底的恶寒与面上的黑沉之色,后明智的决定将眼前的男人视于无物。 苏沐辰见此招不奏效,回过头对清和眨了眨眼睛,极其无辜道:“清和姐姐,你说…” “大少爷,奴婢突然想起小姐的阁楼还没有打扫,奴婢先回了。”清和福了福身,急忙跑下去了。 苏沐辰又眨了眨眼睛,眸中闪过一抹慧黠,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随后撩起玄色袍子,往旁边的石头上一坐,“本皇子就坐在这等卿卿出来。” 两名侍卫直视前方,仿佛面前没有人一般面无表情,只是隐隐抽搐的眼角表明他们此时很想与苏大少敬而远之。 容卿月走到门口便闻一股清淡的药香扑面而来,闻着这药味便知此丹不是很纯正,这凝寒丹中缺少一味最难得的冷岚草,此草耐寒,长在雪山深处的悬壁上,且不说彧山离雪山相隔的距离,怕是此时雪山老人也恢复了伤势,更是不易求。 “外公。”容卿月走进屋内,便见一个头发斑白,却是神采奕奕的一个老人正围着丹炉打转,正以期待的眼神看着丹炉里即将炼好的凝寒丹。 “外公。”容卿月又唤了一声,却发现这个外公何止是炼药成痴,连唤两声都好像未曾听见一般,依旧兴奋地盯紧了丹炉。 容卿月心下哂叹,也只得站在一旁,等待丹药出炉。 一炷香后,皇甫惊鸿掀开炉盖,拿出几颗淡青色偏灰的药丸,放在鼻子嗅了嗅,面上虽带着喜色,却仍能看出微皱的眉头。 “冷岚草长在雪山绝逼十分难求,外公能炼制出凝寒丹已不易。” 皇甫惊鸿随着这声音转过头去,眸中划过一抹讶异,“月丫头,你何时来的?” 容卿月微微一笑,“刚来不久。”唤了几声无果,等丹药练成,的确是不久。 “月丫头知道冷凝丹的制法?”皇甫惊鸿更是惊讶,听丫头的语气似是极懂炼药之道。 容卿月笑笑,将手中一叠厚厚的宣纸交给他,“外公,这是给你的。” 皇甫惊鸿的目光落在唐门二字上,眸中有极快的光闪过,“唐门绝录。”皇甫惊鸿一字一句,缓缓出声,随后抬起头来问着:“月丫头,你和千年前的唐门是何关系?” 千年前,唐门曾鼎盛一时,后因唐家主突然失踪,由唐家长老主持大局,却依旧不能抵挡其他门派的群起攻之,最后没落,继而覆灭。 传言都为了一本唐门中秘不外传的绝录,难道正是他手中这本绝录? 容卿月看着他面露出的疑色,轻笑一声,“只是我在幽羽时偶然间看到过,唐门,听起来是个门派,那我所抄录的这本绝录,想必也是他们传下来的了。” 皇甫惊鸿深看了她一眼,感觉她说的并不像是假话,心底还是存了几分疑虑。 “月丫头,这绝录,老夫不能要,你拿回去吧。” 容卿月心知他的顾虑,笑着开口:“外公,唐门在这世间是否已经消失了?” 皇甫惊鸿一顿,低声叹道:“已经消失千年了。” “那天下便在无唐门之说了,故而这绝录若是没了唐门两个字也只能一本制丹炼丹的书籍,外公热爱炼制丹药,为何要推脱?”容卿月挑眉,反问着。 见皇甫惊鸿面上仍有几分迟疑,容卿月笑着伸手以内力抹掉了唐门墨迹,整片外页上绝录二字醒目,让皇甫惊鸿微微一愣。 “这只是卿月送您的见面礼,若是还欲拒绝,卿月算是白费了一番功夫。”容卿月看着面前年近花甲的老人,心下有些泛酸,她是为了姑姑,皇甫慕华。与其说这是她的孝心,倒不如说是一种补偿,毕竟容王府欠了姑姑的,终生难偿! 今生君恩已还尽,生死两忘红颜谶。也只能君恩已尽罢了…… “丫头的心意老夫明白,老夫也不再矫情推辞,丫头对外绝不可说见过绝录,不然会惹来杀身祸端。只要丫头记住,皇甫家始终是你的家。”皇甫惊鸿将绝录放好,语重心长的开口。 “外公放心,卿月知道分寸。”容卿月淡笑,她也知外公是关心她,又瞥见他手中的凝寒丹,疑问道:“这凝寒丹依绝录所说是治疗内伤的,外公受伤了?” 皇甫惊鸿看了眼手中的丹药,笑了一声道:“不仅差了一味药,还是欠了些火候。老夫只是想尝试炼制各种丹药,这凝寒丹,以前失败了不少次。” 容卿月点了点头,“既然外公无事,那卿月便先回了。” 皇甫惊鸿送她出了门,再一次告诫道:“丫头,世风不古,切记不可将此事告知他人。” 容卿月笑着点头,“外公请留步。” 皇甫惊鸿目送着她的背影走出院门,转过身负手,低低的溢出一声叹息。 “卿卿,等死本皇子了,怎么样,老头子是不是特别喜欢?”苏沐辰一见容卿月出来,从石头上窜起,在坐在下去他可就了石人了。 容卿月看了他一眼,声音清淡:“刚才不还是皇甫爷爷呢么?” “让进就是,不让进就是老头子!”苏沐辰恨恨地咬着牙,那宝贵的丹炉就从没让他碰过,他对于如何炼制丹药倒是好奇的很。 容卿月好笑地看着他,随口问着:“你与尹家小姐关系如何?” “尹灵烟?”苏沐辰撇了撇嘴角,“那个病弱的小美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太善良了。” 容卿月嘴角一抽,善良都是缺点,那什么是优点? 便听苏沐辰继续道:“她心仪我二弟。” “你二弟?”容卿月来了彧山好说也有七日了,只知三大世家为皇甫,苏,尹三家,其余懒得打听也与她无关,便不问了,如今竟苏沐辰这么一说,顿时感觉有些孤陋寡闻了。 “你个笨女人!”苏沐辰手指敲在她的脑袋上,“我二弟苏沐清,苏家下一任家主,改日我带你去见见如何?” 容卿月想要伸手去拦,却发现苏沐辰手下快她一分,此时便此时揉着头道:“你不怕那个妖孽吃醋?” “怕什么!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他在碧雪此时还能管的了你?”苏沐辰睐了她一眼,突然觉得卿卿挺没出息的,被一个男人管的死死的,拿铁锹翘都翘不动。 “那便改日,若是他问起,我便将你的原话转给他。”容卿月可没忘了昨夜是谁非常义气的将所有责任推到她身上,就按她这瑕疵必报的小性子不添油加点醋不是她性格! “卿卿。”苏沐辰心里一紧,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瞥了她一眼,那眼中还带了几分鄙夷。 “恩?”容卿月特意拖长了尾音,含着重重的威胁。 让苏沐辰嘿嘿一笑,话到嘴边立刻转了个弯,“你若是要见尹家小姐,咱立刻就去。” “把清和也带着。”容卿月嘴角上扬,她对这位尹家小姐,倒是有几分感兴趣了。 “哪能忘了我的清和姐姐啊!”苏沐辰话一说出口,见容卿月冷光瞥过来,立刻闭了嘴,不断哼哼着,卿卿太惧内,真是没出息…… ------题外话------ 哭瞎…写死一个虞玖幽,拉了太大的仇恨,我的正版读者别抛弃伦家……留言拿小板凳看戏那几个你们什么心态╭(╯^╰)╮ 另外,弦玥与三大世家毫无任何关系,这个乃们就不用费劲猜了哈,乃们不觉得回到三大世家就好像回到了那时唐门吗?再次提到了雪山老人,恩,他很重要…… 感谢榜:感谢小墨墨月票一张,么么哒! 感谢订阅的亲们,么么~ 第四章 少女灵烟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皇甫家卿月小姐,苏家大少沐辰,特来拜见贵府灵烟小姐。”清和对着尹府门口的两个门神盈盈欠身,嫣然笑道。 两人看了眼她身后,一女子清华如月,一男子霁与风流,其中一人点了点头,转过身进去禀告了。 “小姐,您和苏少等等,尹府是三大世家中府邸占地最广,侍卫需要进去禀告一会儿呢。”清和回过头笑对两人道。 “无妨。”容卿月淡淡点头,这尹家,她还真就越来越有兴趣了。 “卿卿。”苏沐辰缠上去,却被容卿月一个眼神给制止在原地。 容卿月挑了挑眉,“难道这尹府院内也有阵法?” 苏沐辰撇了撇嘴角,可惜道:“那倒没有。”没有破阵小天才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容卿月淡笑不语,心知苏沐辰是想让她小心些,毕竟这里是尹家,她一无所知的尹家。 过了盏茶的功夫,“卿月小姐,苏少爷,请进。”禀告的门神回来了,并带出了尹府的管家。 “多谢。”容卿月对守门的两个侍卫微颔首,带着清和在管家的引领下走了进去。 “卿卿…”苏沐辰更加哀怨了,看着那背影,忧郁道:“总是不等我…”话落,又喜笑颜开的追了上去。 管家带着几人在这偌大的府邸走着,一路所见,均是气势恢宏,壮丽辉煌的楼宇,也可见这尹家的家底是十分丰厚。 “卿月小姐,苏少爷,这便是我们灵烟小姐的住处了。”管家在一处四周种着许多兰花的阁楼停了下来,恭敬地对着两人道。 容卿月环视了一圈,微惑出声:“即将进入冬季,想不到这兰花在彧山能存活如此之久。” 管家笑着解惑,“卿月小姐有所不知,彧山每年入冬的气候会相差外面更暖些,这兰花是灵烟小姐亲手打理的,不是一般的兰花品种,故而会存活的时间长些。” “卿卿,你要是喜欢,我就管灵烟美人要些送你。”苏沐辰抽出折扇,扇来扇去,见容卿月皱眉,尴尬笑了笑,将折扇收起。 “清和,我们进去。”容卿月扔下围着兰花打转的苏沐辰,两人走了进去。 苏沐辰还在想着拔哪颗最好,他看这株长得很好,那株也不错,哎呀,真是为难,一转头,“卿卿,你说我拔…” 苏沐辰看了看四周,只有尹府管家,大步走过去,“卿卿人呢?” “卿月小姐很早就进去了。” “你…那你不早点告诉本皇子!”苏沐辰愤懑的迈开腿,跟着走了进去。 容卿月走进院内,尹家的确不小,前面的阁楼只是前厅,走出前厅,便是种满了兰花的院子,大片的兰花围绕在中央是一间精致的阁楼,想必便是尹灵烟的居住的阁楼了。 “小姐你看,好多兰花啊!”清和兴奋的叫嚷着,一束束兰花迎风摇摆,散发着属于它独特的芳香,一眼望去,蓝色翻滚着,宛如坠入云端,如梦如幻。 “是卿月小姐吗?”屋内传来一道嘤然的声音,清喉娇啭,透着亲和。 容卿月将视线从蓝色花海中收回,转头看向门口,见一名女子一袭蓝衣,银色绣文勾勒,清新典雅,竟是与梦翎长得有几分相似,只是不似她那般俏丽如桃,倒是个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人,只可惜,是个病美人。 容卿月回以友好一笑,“不请自来,还望尹小姐见怪。” “怎会。”尹灵烟笑着开口,一手扶着门槛,更添几分弱柳扶风。 “呀!小姐,快入冬了,外面风大,您怎能站在风口呢。”一个小丫鬟急急忙忙从院外跑了进来,将她扶住,又对几人欠身道:“卿月小姐,苏大少爷。” “千叶,快让几位客人进屋。”尹灵烟抱歉地对着几人一笑,“灵烟自小体弱多病,若是卿月小姐与苏少爷不嫌弃,请进。” “多谢尹小姐盛情相邀,卿月却之不恭。”容卿月淡笑的跟着她走进了屋内。 苏沐辰倒是一句都未曾多言,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 “两位请坐。”尹灵烟端过刚沏好的热茶啜了一口,压抑了喉中的不适。 “多谢。”容卿月与苏沐辰坐下,便听尹灵烟开口:“灵烟对卿月小姐早有耳闻,现今一见果真仙姿,岂是贤贤易色可比。” “承蒙尹小姐谬赞,卿月愧不敢当。”容卿月含笑接过茶杯轻呷,眸中划过一抹清光,这是千金难求的流彩韶翠,还记得自己还未恢复记忆时便送了梦翎许多,姑姑在时送了自己许多,看来姑姑与三大世家随时保持着联系,只是爷爷与父王,不曾知道罢了…… “卿月小姐认为此茶不妥?”尹灵烟见她轻蹙眉,以为是她对这茶叶不满意,笑道:“此茶名为流彩韶翠,是彧山才能生长的茶叶,卿月小姐是幽羽人,喝不惯也属正常,千叶,去给卿月小姐换被茶叶来。” “无妨。”容卿月将茶叶放在桌上,袖袍轻拂过,带起阵阵茶香,“尹小姐多虑了,不必在烦劳。” “那就好。”尹灵烟点着头,放下心来,又问着:“卿月小姐,灵烟身为三大世家之人,此生不得出彧山,却是极想知道外面是何模样?” “模样…”容卿月缓缓一笑,尹灵烟如此单纯,外面对她来说,是新奇的吧…… “我常缠着爷爷给我讲,爷爷却说他已经记不清了。”尹灵烟美眸中带着几抹失落,声音低了下来。 “彧山,真是个好地方。”容卿月岔开话题,不是她不肯讲,而是她明白尹家主亦是不希望她涉世,三大世家既已隐世,便不会在出世,而心思单纯的尹灵烟,终是不适合…… “是呢,彧山有一处桃林,每到春夏盛开,置身在漫山遍野的桃花,便哪里也不想去了。”尹灵烟脸上挂着一抹憧憬的笑,语气中带着几分羡慕。 “你从未出过尹家?”容卿月不得有此一问,听她的语气,看她的神态,都只说明了一个道理,这些年她从未出过门才会如此向往。 “我身体不好,爷爷不准我出去的。”尹灵烟低下头,清水芙蓉面上更显凄然。 容卿月见她带了几分低落,道:“你可是得了什么病症?” “不是。”尹灵烟缓缓摇头,“从出生便是如此,身体孱弱,却无任何病症。” 那便怪了!既没病怎会如此柔弱? “来年初春,我陪你去看桃花遍野,可好?”容卿月问着,离初春还有四个月,若是可以,她会同他一起真正的醉卧桃花,梦翎,也是喜欢的吧…… “好。”尹灵烟猛地抬头,眸中隐有激动之色,点着头。 “小姐,家主是不让您出门的。”一旁的千叶忙开口,实在不是她想绝了小姐的念想,只是这么多年小姐都未出去过,如今,如今来了卿月小姐,小姐想要出门的意向便更强烈了。 容卿月淡然一笑,“有一位姑娘叫洛水,她可以治疑难杂症,或许明年我将她带来,你便可以出门了。” 尹灵烟原本还是一片困顿,听后面上浮起喜色,忙握住容卿月的手,激动道:“卿月小姐,不管那位洛水姑娘是否可以医治好灵烟,都谢谢你。” 容卿月清淡笑笑,“举手之劳罢了。”举手之劳,带那妖孽来顺便带着洛水。 “天色不早,卿月先告辞了。”容卿月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又瞥了眼一脸愁苦的丫鬟千叶,淡笑起身。 “我…卿月,明日你还来吗?”尹灵烟未出过门,自是没什么朋友,如今即使容卿月作伴片刻,亦是不舍。 “说不准,也许会来,也许不会。” “下次再来便不用通秉了,直接进便可,无人敢拦的。”尹灵烟面上有些沮丧。 “好。”容卿月淡笑点头,“不必送了。”随后,瞥了眼一直沉默未语的苏沐辰,带着清和走了出去。 苏沐辰对着尹灵烟风流无比的笑了一下,跟着容卿月的身影走了出去,“唰”的一声开了折扇,悠哉悠哉的扇着,一阵秋风吹过,仍然不觉寒意。 “卿卿…”走出尹府,苏沐辰又开始嬉笑着缠了上去。 容卿月嘴角微勾,转过头看着他,“刚在尹府怎不见你如此,活泼?” 活泼?苏沐辰笑意一僵,转过头问向清和,“本皇子一直很活泼?” 清和有些不忍心回答,默默地转过头去……。 “卿卿,我是为了在尹美人面前保持形象。”苏沐辰嘴角一抽,道出了原因。 “你有形象?”容卿月淡淡地睨了他一眼,旋即迈开脚步,走回皇甫府。 苏沐辰脸色一黑,立刻追了上去,辩解道:“本皇子可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形象!”见容卿月没理他,又道:“说不准哪天尹美人就是我弟妹,形象不能不要。” 容卿月脚步未停,扬起一抹微笑,对清和道:“为了苏大少爷的形象,以后他在爬窗直接打出去,不用过问我。” “是。”清和一低头,掩嘴偷笑,想不到苏大少平时竟有爬窗的习惯。 “卿卿…”苏沐辰脸往下一拉,极其不愿。 容卿月仿佛没看见般抬眼看了看天上,恩,夕阳无限好…… “少爷。”尹府门口侍卫恭敬地一拱手,低下头。 “那人是谁?”男子目光一直停留在容卿月身姿如月的背影,问着。 “回少爷,那是皇甫府的卿月小姐。”侍卫抬头看了一眼,苏沐辰正说得高兴,旁边的女子却未曾理会。 “皇甫府,卿月小姐。”男子低低念出声,嘴角勾出一抹冷笑。 ------题外话------ 八月伊始,此文仍在继续,谢谢这一路支持我的亲们!作者三鞠躬致谢! 我们的卿月拐带天真善良少女啊,难道刚来就想搅个天翻地覆吗! 感谢榜:zhouyu1956的两张票票以及订阅,妹子5朵花花,巨色108朵花花,凤凤两朵花花,以及订阅的亲们,么么哒! 第五章 为她而战 夕阳西沉,碧雪太子府笼罩在一片落日的余晖之中,如同仙境般朦胧梦幻。 “她可是在气你?”一袭朱红色锦袍上绣着凌霄的墨锦御嘴角微扬,看向伫立在一棵木槿花乔木前一袭白衣高贵不可侵犯的弦玥。 弦玥伸手触及一片飘落的花瓣,花瓣落入手心,面上浮起一抹温暖,“也许吧。” 气他将所有危险独自揽下,推她出死阵,未能与难同当;有无数的机会可以告知他所隐瞒,却为了她不受一点侵害,只字未言;即便知她的性子,应是猜到了什么,她是该气的。 “不准备接她回来?”墨锦御桃花眸似是隐着笑意,挑了挑眉。 “你能破开彧山的阵法?”弦玥收回手,眸光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轻嘲。 墨锦御轻摇着头,面上依旧含着笑意,话锋一转,“三月之期一过,君翊尘应是不会留情,过去种种,他定会为自己而战。” “那又如何?”弦玥轻笑一声,“幽羽势必臣服碧雪,他不过是我想我给他一次机会,为她而战的机会,上一世的牵连,她已同我说过,可是今生,乃至永世,她都只能是我的!”这话说得极其霸道,绝非自傲,只因他有这资本,即便给了幽羽三个月恢复的期限又如何,幽羽是他一手执棋,或是说下一步如何走他亦是尽在掌控! 君翊尘,已是强弩之末。 墨锦御拂了拂衣袖,微笑道:“我欣赏他。” 弦玥缓步走进屋内,声线清淡,随风而来,传入墨锦御耳畔,“亦然。” 因为欣赏,所以这次机会,他给。 君翊尘,只希望你不要让本宫失望。 墨锦御嘴角勾了勾,缓步走出明月楼,此时他是羡慕君翊尘的,到头来谁又知这些人之中,唯有他没有机会相争。 木槿随风簌簌飘落,碧雪四季气候温和,这里的木槿即便是到了冬天,依旧能活。 幽羽皇宫 “爷,即将入冬,天气寒凉,您别冻坏了身子。”影歌站在君翊尘身后,看着他一袭明黄而单薄的锦袍覆身,心中有些担忧。 君翊尘站高台之上向下俯视排排阶墄,如玉的面庞拢了一层清寒,“影歌,无需忧心,无事。” “爷,您…您这么做,值得吗?”影歌支吾着开口,他想不透为何即便是卿月郡主拒绝了爷,爷还是义无返顾的坚持,即使这其中也有幽羽百姓讨伐墨王府之声。 君翊尘淡然微笑道:“万事心中自有定论,即便不值,我也会认为是值得的。” 在亲手弑父的那一刻,想透了许多,两世他都希望柒柒可以依从本心,为自己而活,可他偏偏忘了自己。[.超多好看小说] 如今,他也想突破囹圄,即便身负幽羽帝王之责,可是帝王亦有心中所爱。如今没了桎梏,为何不能也真正的为了自己活一回! 柒柒,前世我为唐代,没有能力去爱你,只能看你幸福,却已魂梦渺杳。 只是今世,月儿,我不求来生,今世,我定要为了自己做件事,与弦玥一战,即便是输,亦是值得。 影歌悄声叹息,“爷,已查明卿月郡主身在彧山,只是彧山,无人可入。” “为何?” “彧山里住着隐世三大世家,这外围的阵法就连弦玥亦是无法,我们的人得知消息后便赶回来了。” “月儿可是出了彧山?”君翊尘缓缓转身,夜幕渐渐漆黑,却有一缕余光照在他温华的侧颜上。 “不曾。”影歌拱手,摇着头。 “罢了。”君翊尘笑着下了台阶,这一战若月儿不出现,也好。 “爷,九龙关已派人镇守,不知是否还要增调兵力?”影歌随后走下台阶,询问着。 “不必,华商极其周边小国已归属碧雪,没有碧雪之令,不会这时对幽羽发起进攻,而我,相信弦玥,相信墨锦御。”君翊尘清淡出声,语气笃定。 “是。” 月色悄悄隐进漆黑的夜空,幽羽一处破败的巷子内蜷缩着一身破旧的绿衣的女子,她瑟瑟发抖警惕地看着周围。 一名身穿淡紫色纹着木槿花的女子手中拎着一个包袱缓步走到她面前蹲下,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将包袱扔到旁边,冷声道:“穿上。” 清秀的绿衣女子瑟缩地蜷着手,双手抱膝,看着面前紫衫的女子。 女子不耐烦的瞪着她:“木婉婉,你还以为你是木家的小姐?到处都在通缉你,若你不同我走,便自生自灭吧!” “你…”就在女子站起身要迈开腿之际,木婉婉一把拽住她的裙角,磕绊开口:“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女子背着身,眸中闪过一道狠厉,嘴角上扬,随后转过身将她扶起,柔声道:“我与你姐姐有些交情,自是不能丢下你不管。” 木婉婉讶异,她两个姐姐平日对她都不太好,动辄打骂也是常有,为何还会想着有人来救她? 女子稍微松了松扶着她的手,掰扯道:“你姐姐平日那样子,为了保护你,只是做给他人看的。” “真的吗?”木婉婉眸中沁上一层水雾,心中不免有些感动。 女子点点头,心中冷笑,自然是假的。随后微笑道:“快换上包袱里的衣服,城门近日对你的检查松懈了,我们趁着夜色出城。” 木婉婉点着头,声音有些哽咽,“好。” 女子转过身去,脸小笑容消失殆尽,转而是一副狠辣非比的模样,余光厌恶地瞥了眼正在穿衣的木婉婉,若不是她得知木心雅痛恨容卿月,她怎会费劲心力去救木婉婉。看她一副懵懂无知,天真纯善的模样,想必拿来利用再好不过! 容卿月,我要的不仅是你前世死在我手里,今生亦如此! …… 翌日太阳缓缓从地平线上升起,一抹光辉洒入屋内,容卿月躺在床上,即便她是醒着的,也懒得起身。 “卿卿…”窗外毫不例外又出现几声如同猫叫的声音。 容卿月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对外扬声道:“清和。” 清和早已等候在门口,正准备推门而入,便听她道:“将窗台那只猫赶走。” 猫,哪里有猫?清和疑惑地转头,看见苏沐辰正趴在窗台,一声一声向里面唤着,不由得感到好笑,连忙道:“是。” 苏沐辰立刻蹿后了几步,看着清和手里的木棍,摆着手笑道:“姐姐,咱可不是闹着玩的。” 清和扬起棍子,回笑道:“苏大少,奴婢并没跟你闹,只是小姐的吩咐,奴婢不得不从,您就委屈些吧。” “哎呀呀…”苏沐辰晃悠地扇子,在清和走近前便施展轻功跳跃了几尺,迅速逃离,眨眼的功夫便不知道跑哪去了。 清和无趣地扔了棍子,撇了撇嘴角,苏大少的跑路功夫可是世家中排名第一的。 “小姐。”清和打了水来,又将膳食端了上来,见容卿月梳洗完毕,这才偷笑道:“苏大少这天天往这跑,该不会是看上了小姐?” 容卿月拿着筷子轻敲了下清和的头,淡淡道:“吃饭。” “是。”清和随之坐下,拿起筷子,心中泛着嘀咕,莫不是真的看上了小姐。 容卿月懒懒抬眸,看着拿着筷子僵在半空,一直思考的丫头,轻咳了一声,清淡出声:“你想的太多,他是太无聊罢了。” “奴婢真的想多了?”清和怀疑地看着她。 “恩,没想少。”容卿月点着头,夹着菜送进嘴里,便不再说话。 苏沐辰,玩性难收,他不过是因为太无聊。 “我也饿了呢…”一道声音突兀的传入,清和猛地站起身,手中还拿着一双筷子,“小…”看向淡然的容卿月,清和又缓缓坐了下去,这声音如此熟悉,她真的太大惊小怪了… “清和姐姐,劳您玉手给我在拿双筷子。”声音再次响起,清和立刻看向容卿月,容卿月拿筷子的手向上指了指房梁,清和顺着看上去,见苏沐辰一脸笑意的坐在房梁上,虎视眈眈的看着下方的菜。 “小姐,苏少爷是什么时候来的?” “你拿棍子追赶不到他时他便来了。”容卿月继续吃着,仿佛知道苏沐辰看着哪道菜她便夹哪道。 若不是苏沐辰为了顾及形象,定是直接下手去抓了,此时也只能吞咽着口水,看着菜色越来少。 “啊?”清和惊呼,面上立刻浮起一抹尴尬,那刚刚自己说的话岂不是全都听见了。 容卿月不以为意地睐了她一眼,“去拿筷子。”再不去上面那人的口水便全滴下来了,她还吃什么? “是。”清和红着一张脸走出去,苏沐辰一撩玄色花纹的衣袍,跳了下来,坐在容卿月身边。 “卿卿…” 容卿月瞥了他一眼,“不吃就出去!” “卿卿说得对,本皇子真的无聊。”苏沐辰咂砸嘴,看向她筷子正夹得那道菜,若不是为了顾及形象,定是会直接抢过来的。 容卿月反而顿住了,筷子一转夹了另一道菜,悠悠开口:“沐大皇子真是闲情逸致,天天都来本郡主这串门。” 苏沐辰面露笑意,“卿卿要赶我出去吗?” “赶的走你?”容卿月看了他一眼,放下筷子,胳膊支在桌上,脸上的神情越发的高深莫测。 苏沐辰还想说什么,一见清和拿了筷子进来,一把夺过,开始狼吞虎咽,“多谢清和姐姐。” 清和愣了愣,看向容卿月,见她摆了摆手,欠着身,退了下去。 苏沐辰将盘子全部端到面前,简直是将头埋到盘中。 “苏家虐待你不管饭么?”容卿月看着他吃饭的速度,嘴角一抽。 苏沐辰满嘴的食物吐字不清道:“还不是我家那个老头子将我关了三日,苏家明令关禁闭者三日无饭,我只能上你这来蹭几顿。” 容卿月嘴角微勾,“若是不够我在让清和去叫小厨房做些。” “好啊!”苏沐辰点着头,突然意识不对,猛然抬头,“你今日怎地对我这么好?” “难道我从前对你不好?”容卿月声音带了几分温柔,温柔如刀。 “呵…”苏沐辰干笑起来,他怎么敢说实话…… “我只是想问你一些事,吃完饭你可以选择性的告诉我。” “什么叫选择性?” “你可以选择回答,也可以选择缄口不言,如何?”容卿月侧头问着,自从离开幽羽,有些事她还是未曾想明白,如今这有个心知肚明的,何必浪费这大好的资源! “卿卿,这坑你挖了多久了?”苏沐辰知道她绝对不是策划一日了,卿卿不可能算的这么准。 “唔…自从我来彧山,见你那天。”容卿月坦白,这也没什么不能坦白的。 “你逼我上了贼船这样真的好吗!”苏沐辰苦着一张脸,万一那个妖孽有不想让她知道的,他若是说出来,身上这层皮怕是被扒定了。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那妖孽如何将陈九挖心剥筋,事后还要人挫骨扬灰,苏沐辰想到此便一身冷汗,真是不该一时好奇跟去全程观看! “将在外,军令…”容卿月摊了摊手,示意这没什么不好,又搬出他那句话,让苏沐辰立刻举起白旗。 “那你可别告诉他是我说的啊!” “好。”容卿月点这头,又吩咐清和做些其他的小菜,直到给这位爷喂撑了。 “我…呃…呃…”苏沐辰摸着圆滚的肚子,打着饱嗝,难受的趴在桌子上。 “我允许你装死两个时辰。”容卿月一句便道破了他的伪装,声线颇冷。 “卿卿…”苏沐辰嬉笑,迅速站起,视死如归般问着:“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容卿月勾了勾嘴角,清淡道:“我不会为难你,只想知道他身上的离心蛊是如何中的?” 这还不叫为难!大小姐,郡主姐姐,您是真的不知道为难怎么写吗! 苏沐辰仰天长叹,恨不得留下几滴猫泪以博取同情。 “你不想说?”容卿月睨着他,唇畔扬起,带着几分讽刺。 “我…”苏沐辰下了决心,开口道:“怕是你还不知道虞玖幽是他的亲弟弟吧!” “虞玖幽。”容卿月轻声念着这个名字,那个邪魅轻狂的男子,梦翎毕生所爱,他是弟弟,还真是找不出一处相像呢… “他死了!”苏沐辰下一句话让容卿月腾地站起,脸色一变。 ------题外话------ 今天会有二更,亲爱的们七夕同乐,么么么~ 感谢榜:萌萌花花99朵,阿惰2朵,唯妞6朵,月儿3朵,淋漓5朵。 订阅的亲们,╭(╯3╰)╮ 第六章 被调戏了 “虞玖幽死了?”容卿月几乎是难以相信的又问了一遍。 虞玖幽,他的亲弟弟,梦翎所爱之人,死了? 苏沐辰迅速收敛了脸上笑意,带了几分沉重之色,低声道:“杜小姐是那妖孽的人,她挟持了老皇帝,却被身后的燕妃一刀刺进要害,在同时陈九挑进虞玖幽后心,冲开了虞丞相在他身上下的毒。当时情况,即便是合我们几人之力,也无法回天。” 容卿月面上笼罩一片沉郁,杜雨嫣装傻,她一直都是知道的,亦是猜到她是他的人,应是受命拢住君少然的心,每步棋都在妖孽的算计之内,想必支走燕妃宫内监视的人亦是他做的,只是虞玖幽…。 “你刚刚说什么?”容卿月突然揪住他的衣领,竟忽略了重要的信息,“你说是虞丞相在他身上下毒?” 苏沐辰哇哇大叫,瘪了瘪嘴,“卿卿,你不高兴别拿我撒气啊,虞玖幽是虞丞相捡来的,虞丞相怕他倒戈,于是下了几种毒药,临死也不肯说下的什么毒,真是嘴硬!” 容卿月松开他,眸光沉了沉,若当时没有毒的辅助,想必虞玖幽救的回来,只是他,多年相望不相认的亲弟弟,心里难过,是必然的。还有梦翎,她是否足够坚强……。 “卿卿,你怎么了?”苏沐辰在她面前挥着手,也不顾衣襟上的褶皱,担忧询问。 “无事。”容卿月看了看他,摇着头,“我想,明日出山。” “出山?好啊!”苏沐辰立刻眉开眼笑,卿卿终于想离开这个破地方了!后又伤心的看着她,“你去找哪个妖孽?你怕他心里难过?” “恩。”容卿月淡淡应声,若她可以替他分担,该有多好。“还要去看看梦翎。” “幽羽的五公主?”苏沐辰疑惑出声,令容卿月察觉有些不对,立刻问着:“梦翎如何了?” “她啊,在虞玖幽死后便离开幽羽了,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苏沐辰有些漫不经心地开口,君梦翎与他无关,自然不甚关心。 “离开…”容卿月喃喃出声,心中有几分焦急,抓着苏沐辰的胳膊,“传信给他,替我寻找梦翎。(.好看的小说)” 苏沐辰笑着看她的手抓在自己的胳膊上,点头笑着,“好,彧山与碧雪虽隔千里,但我有一只海东青,不到一日便可到。” 海东青。容卿月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却没忘记最想知道的那个问题,揪着他的玉带将他拽回,“那他为何会中离心蛊?” 我的姑奶奶啊!苏沐辰看了眼自己束身的玉带被她攥在手里,往前走一步玉带一松,势必衣服会脱落,他倒是很乐意美男春光乍泄,只是一想到还有个某小醋的存在,浑身就直打寒颤。 “我…卿卿,我要是知道能不告诉你吗?”苏沐辰哭着一张脸回头,样子十分凄惨,却激不起容卿月的同情心。 “苏沐辰,我只想知道是谁在他体内种下的离心蛊。”容卿月素手松开他的玉带,一张瑰丽的容颜拢上一层薄雾,周身透着一股清冷。 “卿卿,人都死了,真的没必要在计较了。”苏沐辰看了眼她的神色,将玉带偷偷攥在手里。 “死了?”容卿月淡然开口,嘴角一勾,“虞丞相。” “哎呀,卿卿,人和陈九一样被挫骨扬灰了,你又何必去非要去探查原因。”苏沐辰试着劝哄,那个妖孽也不希望她因为旧事如此烦心。 “好。”容卿月唇畔含笑,旋即道:“既然这是我自己猜出来了,你便还是欠我一个问题。” 苏沐辰嘴角一抽,不仅想哭,想死的都有了,怎么这个女人这么会做买卖! 容卿月深看了他一眼,悠悠开口:“放心,我真的不想为难你。” 不想不为难?苏沐辰狐疑地看着她,显然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容卿月低低地叹了一口气,“你可知容王府如何了?” 苏沐辰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道:“容王府与此事毫无干系,现在天下墨王府人人得诛,你无需担心。” 苏沐辰未说即便是容王府参与,君翊尘也会将痕迹抹去,依旧让容王府受幽羽百姓爱戴。 “那你便更不用担心了,那妖孽早就将墨老王爷接碧雪去了。”苏沐辰又追加了一句。 容卿月点着头,忽地看着他,问道:“你今日来可是有事?” 苏沐辰咧嘴一笑,“我二弟回来了,走,我领你见见。” “走吧。”容卿月叫上清和,三人一起向着苏府走去。 一路上苏沐辰唧唧喳喳,兴奋地说个不停,均是对这位二弟的褒扬,又说了心仪他二弟的人能从皇甫府排到苏府去。 容卿月只是安静地听着,倒是清和附和了几句话,无非是苏沐辰落下了哪句没赞扬的,她给添上去。 容卿月无奈的对着两人翻了个白眼,甩开他们,向前走去。 “姑娘看着眼生,可是外来我们彧山的?”一男子挡住了容卿月的去路,一双眼睛色眯眯地打量着她。 容卿月嘴角微勾,被调戏了?这种男子真是什么地方都不缺! “姑娘不知如何称呼?”男子继续打量着,直勾勾的看着她。 “尹易,我看你真是在找死!”一把玄色折扇对着尹湛要伸出的手飞了过来,吓得尹湛立刻收回手,脸色惨白的看着眼前的苏沐辰。 “呵…尹易,你胆子还真是大,什么人都敢碰!”苏沐辰此时脸上已全然不见笑意,周身弑杀之气浓厚。 容卿月冷冷地看着这一幕,面无表情,尹家的败类,若是他敢在递出一寸,那双手,他便别想要了! “你…苏…苏大少爷,这…”尹易惊恐地看着面前浑身杀气的君翊尘,连话都说不全。 苏沐辰冷笑地看着他,“赶紧滚!别在爷面前晃悠,你比你哥还碍眼!” “是…是。”尹易浑身发抖,也是什么都不敢说了,连忙转身跑了。 “他哥?”容卿月侧头看着他,清冷开口。 “尹湛,尹家真正的败类,简直是我见过最无耻的。”苏沐辰冷哼,脸色到现在都未缓和过来,显然他对叫尹湛的十分不喜。 话落,苏沐辰又想起什么,“卿卿,你若是碰上了,不用留情,直接上手,小心他的迷药很厉害。” 迷药?容卿月似笑非笑,若是碰上了,无需上手,直接试试谁的迷药最厉害! “卿卿,你都听见了?” “恩。”容卿月淡笑地看着他,“走吧,何必为了他生如此大的气,不值。” “卿卿说的对,不值。”苏沐辰脸上又扬起一抹微笑,三人继续向前走着。 不远处临窗二楼的酒楼内,一名男子手指抓在窗柩上,眼中迸出凶狠,看着说笑的苏沐辰。 彼时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以及一句轻微的叫声,“大哥…” “滚进来!”男子武功不低,即便声音细小夹杂在敲门声,亦是听见了。 “大…大哥。”尹易走进屋内关好门,又叫了一声,低着头,很是惧怕他大哥那凶狠的目光。 “真是个废物!一个苏沐辰给你吓成这副模样!”尹湛气愤地甩着袖子,“砰”的一声将窗户关上,砸的尹易浑身猛地一颤。 “大哥,苏沐辰武功奇高,更何况他一直围在那女人身边,我实在是无法下手啊。”尹易替自己辩解着,不是他的错,那个女人固然美,却浑身是刺,大哥怎不亲自去? “真是让我失望!”尹湛瞥了他一眼,眸中划过一抹狠决。 “大哥,不如今晚,我们潜进皇甫府,将她迷晕带出来,如何?”尹易出着主意,见过她一面后,便对别的女人没了兴趣。 “愚蠢!”尹湛大骂,“你以为皇甫府是你说想进就能进去的?” “大哥。”尹易深看着他,悄声说道:“皇甫府管事的丫鬟与我…” 尹湛听后,大笑几声,拍着手掌,“真不愧是我的弟弟,好!若是把卿月小姐带出来,哥哥自会给你分享。” “多谢大哥。”尹易奸笑着,脑中已经在想这红罗帐里那风月之事了。 然而就在窗户关上的一刹那,容卿月笑看向苏沐辰,苏沐辰亦是不正经地嬉笑,夸赞了句:“卿卿就是聪明!” 听的清和一头雾水,小姐一直都很聪明,怎么没由来的说这么一句话。 “今晚你回苏府?”容卿月问着。 苏沐辰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故意曲解着:“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卿卿相邀,沐辰怎会拒绝?” 容卿月脸上的笑霎时变得有些深不可测起来,语调清幽:“也是,月黑风高夜,最适宜,办事!” 苏沐辰立刻讨好的笑着,此办事非彼办事,他不能在随意开玩笑了,轻咳一声,正色道:“卿卿请我去看戏,岂能不去?” “错了。” “恩?难道真是卿卿最近没了妖孽的陪伴,寂寞空…”苏沐辰还未说完便跳出五尺开远,哇哇大叫着:“卿卿,你怎么能对我出手?” 容卿月淡笑,“我是对你那张嘴出手,不是对你。” 话落,又是一道白光打向他,苏沐辰连忙抱头大蹿,“哎呀卿卿,我错了,我的形象,我的脸啊…” 容卿月撤了手,挑眉问道:“错了?” 苏沐辰笑嘻嘻地瞬间移到她身前,两只手捧着一张脸,“真的错了,卿卿缺个打下手的,我乐意之至。” “恩,真乖,先带路。”容卿月拍了拍他的头,嘴角勾着笑。 苏沐辰蹦跶地走在前面,突然脚步一顿,意识到什么,猛地回头看向容卿月,脸上流露的是深深的哀怨,卿卿刚才的语气怎么如此像对待一只宠物…… ------题外话------ 二更来鸟~休息一下去,已累惨。 墨墨搜了下百度哈,海东青,万鹰之神,其力之大,如千钧击石;其翔之快,如闪电雷鸣。 感谢榜:倾墨(小墨墨)10朵花花,小青1朵,九尾灵猫1朵。 还有订阅的亲们,么么哒!再说一次,七夕同乐~╭(╯3╰)╮ 第七章 就是嚣张 苏府 “大少爷。”门口的侍卫恭敬地对着一路摇晃而来的苏沐辰行礼。 苏沐辰对着他们摆了摆手,回头对容卿月笑道:“卿卿,请。” 容卿月好笑地看着他,无奈摇着头,带着清和走了进去。 门口的侍卫惊讶万分,大少今日是怎么了,这女子虽然绝色,却如何使得大少为其折腰。 “卿卿,那是老爷子居住的地方,再看那,那是我住的。”苏沐辰一路给她不断指着,面上充满笑意。 “家主。”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打断了苏沐辰的絮叨。 容卿月转过头,面上浮起一抹微笑,道:“苏爷爷。” 苏扬笑着点头,“月丫头,来了苏府便要好好看看,定要留下吃个晚饭。” 容卿月心知他这是误会了,不疾不徐地开口:“沐辰说,来了彧山不入苏府实在是可惜,月儿此番前来一是看看您,二便是看看苏府。” “卿卿,爷爷说了让你留下,便不要推辞了。”苏沐辰凑近容卿月,一双眼睛眨啊眨,示意你忍心伤害一个老人的小小要求么。 容卿月淡淡一笑,“卿月谢过苏爷爷,只是皇甫府那边总要有人通秉一声的。” “这个容易,盈盈,去皇甫府找皇甫爷爷告知一声。”苏沐辰话音一落,便见一名身着鹅黄色衫裙的女子闪了出来。 容卿月嘴角微勾,苏沐辰不愧是风流皇子,就连隐卫都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 “慢着。”容卿月出声阻止,见苏沐辰微惑地看着她,便缓缓出声道:“你不是最想见我外公么,如今给你个机会,去传个话如何?” 苏沐辰立刻拉下脸,可怜兮兮地开口:“卿卿,我今日不想见了…” “臭小子!禁闭期内你偷跑出来的账老头子还没和你算,月丫头吩咐你去办点事就这么磨磨唧唧,真不像个男人!”苏扬吹了吹胡子,瞪着眼,一脸怒气。 苏沐辰很不服气,说谁不是男人,春宫之上的几十种姿势他可是都背下来了! “臭小子!想家法伺候是不是?”苏扬对他吼着。 一听家法,苏沐辰立刻就蔫了,极不情愿道:“去去去,您总用家法吓唬我!”随后不舍地看了眼容卿月,足尖一点,飞了出去,身后还跟着一抹黄色的倩影。 “月丫头,苏府虽然不大,景色却还是不错,想去哪老头子都可以带你逛逛。”苏扬见苏沐辰一走,对容卿月笑道。 容卿月淡笑点头,“多谢苏爷爷,卿月随便走走便可,无需麻烦您了。” “这是哪里的话,丫头好不容易来趟苏府,老头子不陪着怎么成,不知丫头对那个臭小子…”苏扬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上来行礼的侍卫打断,“家主,西南一处酒楼有人挑事,多数桌椅被砸,闹事者还在酒楼内,吵嚷着要见您,清少爷已经赶过去了。” 苏扬面上聚拢沉色,眉峰紧锁,低声道:“何人闹事?” 侍卫抿了抿唇,低头道:“是…尹府的人。” “尹府。”苏扬鄙夷地冷哼一声,“一群败类!” 随后又想起身边还有个容卿月,对她道:“丫头,苏府的人可供你差遣,恕老头子不能作陪,先去处理酒楼示意。” “好。”容卿月点着头,看着苏扬的身影越来越远。 容卿月向前走了几步,便见一旁的清和低垂着头,笑道:“清和。” “小姐?”清和忙抬起头,以为容卿月有事唤她。 “你在想苏家二少?”容卿月心中已有几分笃定,这丫头对苏沐清怀有仰慕。 “是啊。”清和大方的承认,毫不矫揉造作,“来了苏府不见清少爷,真是可惜。” 可惜?容卿月嘴角勾起一抹玩味,苏沐清,到底有多谪仙。 “喂,你是谁啊?”一个尖细的女声响起,容卿月却未曾理会,依旧向前走去。 “喂,我在跟你说话,你听不见吗?”女子跑到容卿月面前,一手掐着腰,看起来是个娇俏的女子,就是太过野蛮。 “我为何要回你?”容卿月不以为杵地瞥了她一眼,声音清淡。 “我是苏家的三小姐,你敢不回我的话?”苏三小姐,也就是苏沐柳,骄横地看着面前绝色脱俗,瑰姿艳逸的女子,心底升起阵阵嫉妒。 “苏三小姐,请您让让。”容卿月周身的气息立刻冷了不少,却依旧好脾气地开口。 “我就不让,你奈我何?”苏沐柳仰着头,骄傲自大的模样看的人一阵反胃。 清和冷声开口:“苏小姐,这是我们皇甫家的卿月小姐,苏家的客人,您就是这样的态度么?” “这样的态度怎么了!”苏沐柳哼了声,“皇甫家只有我的皇甫澜哥哥,哪里有个卿月小姐,你冒充谁不好,偏偏要冒充我皇甫哥哥家的人!” “清和。”容卿月喝止了清和要反驳出口的话,冷冷一笑,不再理会她,径直向前走着。 “喂!你这个女人,快滚出去!”苏沐柳忙跟在后面,嘴里不断骂着。 容卿月面上似笑非笑,看来苏家的教育并未普及,身后的女子还真是不知好歹! “喂,女人,你好要脸面,喂,你去大哥的住处干什么,我大哥不让人随便进的!”苏沐柳在他们身后大喊,心里怒气越来越重,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把当回事,她的存在感有这么低么。 “容卿月。”一道清冷地声线传进苏沐柳的耳畔,让苏沐柳的脚步一顿,容卿月,这名字好生熟悉,可她不姓皇甫,就说是哪里来的骗子,真是不要脸极了,竟冒充她皇甫哥哥的家人! “容卿月,你给本小姐站住!”苏沐柳蛮横开口,脸上划过一抹阴笑,她会让这个冒充的女人知道后果! 容卿月脚步未停,仿佛并未听见。 “喂,容卿月,那是我大哥的浮辰楼,你赶紧停下!”苏沐柳继续叫着,容卿月,真是可恶,对她完全是熟视无睹! 容卿月嘴角一扬,浮辰楼,她便是进了,又如何! “容卿月你太目中无人了!不仅冒充皇甫家人进我苏府,还不要脸的想进大哥的浮辰楼,下一步你是不是就想上大哥的床榻!”苏沐柳跑到她面前站定,咄咄开口,见清和脸色黑透,还颇有些得意的将头扬起,这女人一定是让自己说中了! 目中无人?容卿月似笑非笑,淡漠开口:“苏小姐。” “叫本小姐何…”啪的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让苏沐柳未说完的话吞回了肚里,左边脸颊瞬间浮肿。 苏沐柳不顾脸上的疼痛,气怒道:“贱女人,你竟然敢打我,我哥哥定饶不了你!”那模样,好像要将她扒下一层皮。 “呵…贱女人。”容卿月低低一笑,“打你如何?本郡主认为还有些轻了。” “你还敢冒充郡主,你…”苏沐柳的话依旧是说了一半,便听“噗通”一声,一个重物呈优美的抛物线落入一旁的池中。 清和一脸羡慕的看着容卿月素手一挥,便将出口不逊的三小姐扔了出去,这招真是好用,只是小姐的手现在疼不疼…… 容卿月回头看着自家丫头崇拜的样子,嘴角一勾,清淡道:“走。” 未曾看向水中的女子一眼,呵…没人挡路的感觉,就是好! “是。”清和笑着点头,欠了欠身跟在她身后进了浮辰楼,还偷偷回头看了眼在水中胡乱扑腾地苏沐柳,掩着嘴偷笑。 苏沐柳识得水性,扑腾几下便从水中站起,妆容花了大半,水珠不断从头发上滴落,浑身浸湿,连里面的肚兜都是若隐若现,一身狼狈极了。 心中怒火丛生,容卿月,本小姐定要你不得好过! 苏沐柳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一方清池,刚想爬上去,眼见却伸出一双手,一双男人的手,只是略显粗糙。 苏沐柳抬头看了眼,见是一路过的小厮,正直勾勾地盯着她胸前呼之欲出的那团。 苏沐柳大怒,手臂打在水中,激起阵阵水花,泼了小厮一脸,爆喝道:“给本小姐滚!小心本小姐挖了你的眼!” 小厮一惊,也顾不得擦干脸上的水珠,惧怕地跑开了。 苏沐柳转着头,恼恨地看着浮辰楼敞开的院内,却看不到容卿月的身影,想必是进了屋内。 容卿月,贱女人! 苏沐柳擦了把脸上的水,从水中爬了上来,走回院子换下湿衣,等大哥回来,必定没她好果子吃! “小姐,您今天应该让苏三小姐恨上了。”清和给容卿月倒着茶,忧忡道。 容卿月嗤笑一声,道:“何妨?”在幽羽恨她的人又怎在少数,她又怕过谁! “苏三小姐毕竟是苏大少的妹妹,您这么做,是不是会让他不高兴?”清和听着小姐霸道的语气,却还是忧心不已,小姐只是一介女子,又怎能与男子相比。 “我做错了?”容卿月反问道,面上却是没有一丝后悔之色,反而手有些痒,若是再打一下再扔一次,她也是不介意的,不介意脏了她的手。 清和垂着头,吞吐道:“这…这…小姐没错,只是…只是…” 突然传来一道含笑的声音,“是谁惹卿卿生气了?” 清和连忙回头,见是苏沐辰懒洋洋地靠在门框,双臂环胸,忙行着礼,“见过苏大少爷。” 苏沐辰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有些散漫开口:“清和,是不是你,将卿卿惹气了?” “不是。”清和连忙摇头,面上带了几分慌乱。 容卿月将清和拉到一边,清淡道:“你如何看出我是气了?” “哎呀,我走的时候卿卿脸上还带着笑呢,回来后就板着一张脸,如何不气?”苏沐辰一副我很了解你的样子,懒散笑笑,面朝阳光,俊美的轮廓分明,轻闭上眸。 容卿月见他一副安然享受阳光的模样,实在是不忍打击他是因为苏爷爷在她才会笑的。 “恩?”苏沐辰突然睁开眼,转头看向她,“卿卿怎么不说话了?” “有些无语。”容卿月如实答道,一是为了这自恋的人无语,二是她也不知说些什么。 “看我这么善解人意,卿卿怎么对人家这么冷漠…”苏沐辰眼神中再次流露出哀怨,语气凄然,十分委屈。 人家二字一出口便让容卿月嘴角抽了抽,想着这话他是怎么说出来的。 “小姐受气,如何高兴的起来?”清和突然说道,脸上一副愤然之色。 “恩?受气?”苏沐辰眼神倏地犀利起来,直盯着清和,“如何受气,一字不落的给本皇子说来!” 容卿月轻睐了眼脸色晦暗不明的苏沐辰,并未说话。 “还不是苏三小姐,先说小姐是冒充皇甫家人,后又骂小姐是贱女人,最后还说郡主冒充公主。”清和打了个寒颤,每说一句便感到苏沐辰身上的寒意越来越重,就连照耀着他的阳光都被阻绝在外。 “然后呢?”苏沐辰声音忽地低了下来,笑意收敛,眸中如同蒙了云雾。 “然后…”清和有些不敢再说了,见小姐面无表情,又看向苏沐辰,低声道:“然后小姐便将苏三小姐扔进了水里。大少爷,实在是苏三小姐欺人太甚!” 只见一道玄色身影如轻风掠到容卿月面前,周身寒意弥漫。 清和冷汗直冒,她是不是做错了,若是苏大少对小姐出手,她定会挡在前面。 容卿月依旧未有表情的坐在椅子上,还端起茶杯轻吹着茶叶,忽地手被人握住,一道关切地声线响起:“卿卿,你的手疼吗,我给你揉揉。” ------题外话------ 哈哈哈(墨墨没疯…)在仰天狂笑三声… 今天姐们生日,于是早早给她过了现在滚上来码字了,群么~ 哪里都有人在找死那,坐等卿月扮猪吃老虎,话说墨墨最喜欢这么干了,继续笑,哈哈哈…… 感谢榜:颜颜5朵花花,瑟瑟5朵,凤凤2朵,昨天留言的亲们墨墨都打赏币币了哈,请接收~ 谢谢订阅的亲们,么哒! 第八章 败类作死 清和瞪大了眼睛,目光落在苏大少握住小姐的手上,更是张大了嘴巴,苏大少竟对小姐如此纵容,怎么说苏沐柳也是与他有四分之一血缘关系的妹妹啊! 容卿月眸色一沉,冷斥道:“松手。[.超多好看小说]” “不松!”苏沐辰揉着她的手心,又吹了吹,“下次打那丫头何需用手,直接拿小皮鞭上去抽。” “你舍得?”容卿月挣了下,将手抽回,甩了甩,斜睨了他一眼。 “哼!有什么不舍得的,卿卿打人手疼了我才是舍不得的。”苏沐辰并不觉得这话说出来有多肉麻。 清和拍着胸口将反上来的呕吐之感给拍了回去。 “苏大少爷,麻烦您以后说话的时候顾忌一下他人的感受。”容卿月颇为含蓄地提醒,面色淡然。 苏沐辰听出了她话中的冷意,撇了撇嘴角,小声嘟囔了句:“这话若是换做那妖孽说,你必定满心欢喜。” 这话虽是轻微,却依旧被容卿月听到了,轻触了下袖口,那里放着一个流云缎的锦囊,里面,是好多红豆。 “卿卿…” 容卿月抬头看着他,“可传了寻梦翎的消息?” “传了,想必今日就有回信了。”苏沐辰点点头,面上有几分沾沾自喜,他的小黑办事从没让他失望过。 “他不会回信。”容卿月低下头抚平袖口,声音清淡。 “若是他回信了呢?”苏沐辰偏偏就较这个真,他帮了那妖孽那么多,就不信他不给个回信! “随你。”容卿月不欲与他争辩,仿佛并不在意,轻挥了下袖子。 “对了,你见到我二弟了吗?那个谪仙出尘的男子。”苏沐辰对这件事也是很感兴趣,他二弟就是太过于冷漠,不过真有几分要成仙的架势。 “未曾,苏家名下的酒楼有人闹事,苏爷爷和你二弟都去了。” “什么人胆敢在苏家闹事?”苏沐辰皱着眉,那人真是胆肥了! “尹家,具体是谁还不知。”容卿月看了他一眼,便将视线投向院子。 “真是一群败类!除了灵烟美人。”苏沐辰摸了摸鼻子,这个时候还不忘灵烟美人… 败类?这是她第几次听见苏家人这么称呼尹家了,容卿月一挑眉,也许今夜便都知晓。 “看来老头子与二弟暂时是回不来了。” “这么难缠?”容卿月侧头问着。 苏沐辰冷哼一声,他苏家也不是好欺负的,尹家敢来,便要承担所该付出的代价! “那今晚…”容卿月想说今晚她便不留下吃饭了,谁知苏沐辰突然接了句:“今晚我爬墙!” 清和瞬间笑喷,就连容卿月嘴角也是不可抑制的抽了抽,随后同情道:“小辰子,你的形象不要也罢。” 恩?苏沐辰还有些不理解,见两人均是同情的看着他身后,苏沐辰顺着目光转过头去,见门口站着的人,脸色一黑,大叫道:“爷爷,您别误会,我只是给卿卿打打下手啊!” 苏扬追着他满屋子跑,花甲之年不见任何笨拙的动作,“臭小子,老头子教你十几年就教会了你爬墙!” “不是啊!爷爷你听我说…”苏沐辰躲着他的追击,“卿卿…救命啊!” 容卿月看着两人,不断发笑着,同时心底升起一股暖意,苏爷爷,是真心爱着这个外孙的。(.好看的小说) 直到苏扬累的气喘嘘嘘时,喘着粗气大骂道:“小兔崽子!” 苏沐辰也喘着气跑到容卿月身后,断续道:“你要是不追我,我指定不会跑。” “兔崽子!”苏扬手撑着一旁的椅子上,怒气汹汹的瞪着他。 “苏爷爷,是卿月请沐辰今夜前去有事相帮。”容卿月笑着开口,替苏沐辰解释着。 苏扬收起怒意,问着:“丫头可是有紧急的事?” “算不得紧急,有沐辰帮忙便可。”容卿月明白苏扬的意思是问她若是紧急,他会多派人手,若这事多了些人,这戏便不那么好看了。 “丫头若是有需要便同老头子开口,辰小子败事有余,不给丫头添乱便好。” “多谢苏爷爷。”容卿月礼貌的回着,唇边划开一抹微笑。 “爷爷,您怎么这么快回来,清弟呢?”苏沐辰见老头子不在气了,便从容卿月身后走出来,端起容卿月用过的茶杯,还未等清和阻止,仰头喝尽。 “清小子说他今夜不回来,就住在酒楼了。”苏扬并未看到几人失望的神色,又道:“快去叫小厨房去好饭菜,别饿着月丫头。” 容卿月抬眸看了看天,貌似这天色还不晚吧…… “爷爷,做个全席?”苏沐辰咧嘴笑着。 苏扬哼了一声,能不知道是这个臭小子想吃么!挥了挥手,“赶紧滚下去,老头子要和月丫头聊会天。” 苏沐辰撇了撇嘴,很不情愿的三步一回头,走了出去。 “小姐…”清和犹豫地看着她。 “下去吧。” “是。”清和欠了欠身,垂首走了下去。 “苏爷爷。”容卿月淡笑看向苏扬,心知他必是有些话与自己说的,却不能被他人所知。 苏扬满意地一点头,走到椅子前坐下,与容卿月平视,语气中多了几分凝重,“月丫头,你今天是否在街上遇见尹家那两个败类了?” 容卿月轻笑摇头,“只有尹易。” 苏扬皱着眉,“尹湛和尹易很少会分开,若你未曾见到尹湛,那他定在是不远处。” 容卿月面上不动声色,尹湛的确在不远处,苏沐辰也是知道的。 “丫头,看来你被他俩盯上了,近日出门定要小心,最好让辰小子时刻陪着你。(.好看的小说)”苏扬看向她,关心道。 “爷爷放心,卿月足有自保的能力,不过今夜,还是要借沐辰一用。”容卿月缓缓一笑,笑的十分温暖。 “可是那两人今夜有所动作?”苏扬疑问道。 “恩。”容卿月也不隐瞒,她与苏沐辰的内力深厚,自是探听到了兄弟二人在酒楼所说的话,今夜,还真是要有一场好戏即将展开。 苏扬想了想,道:“老头子还是不放心,不如将清小子召回,随辰小子一起护着你,如何?” 容卿月淡笑摇头,“苏爷爷莫要将卿月当成弱女子,区区两个鼠辈,有沐辰在便足够。” 苏扬敛眸沉思,须臾,叹了口气,“既然如此,老头子便不说什么了,丫头定要小心,那两人最拿手的当属迷药。” “好。”容卿月含笑点头,心中暖意流淌。 若是明日出山,想必最舍不得的,是苏爷爷。 夕阳还未落山,苏家便已吃完了晚饭,苏沐辰吃的一脸满足,真是许久都未尝到全席了。 “辰小子。”苏扬放下筷子,眸色深沉的看着苏沐辰。 苏沐辰抹了抹嘴,不明所以的看着苏扬。 “今夜定要护好月丫头,若有闪失,你便不用再回苏府了。若无闪失,便解了你的禁闭,让你正大光明的出门。”苏扬正色开口,也不像是说的假话。 “我怎能让卿卿有丁点损失。”否则那妖孽决饶不了他! 苏沐辰哼唧一声,“怎么卿卿像是你亲孙女?”他也不想天天偷摸出门,什么家法,什么禁闭,还不是做给外人看的! 苏扬深看了他一眼,未答话,他是希望月丫头能做他的孙媳妇,哎…可惜丫头的心里好像有人了,便在容不下了。 容卿月与苏扬道别后便回了皇甫府,进了容卿月的院子便再也不见苏沐辰出来,谁也不知屋内两人在捣鼓着什么,清和守在门口,虽然心中好奇,却是不敢偷看。 月上中天,不时响起几声蝉虫鸣叫,屋内烛火未熄,浅紫色绣花纹的湘裙挂在一旁的竹木架上,一人身着中衣站在窗前,正遥望着天上的明月。 “大哥,快看,那是卿月小姐。”尹易捅了捅一旁正寻找容卿月院落的尹湛,正在为自己的眼尖而沾沾自喜。 尹湛回头,见一人美眸清澈,容姿绝色,蛾眉淡扫,唇不点而红,正仰望着那轮散发清辉的月华,似在思念。 尹湛与尹易互相奸诈一笑,对视一眼,悄声走过去,拿出袖中的迷烟,对着门缝便吹了进去。 不过片刻,便听屋内落地的声音,尹易奸笑着:“大哥,美人定是昏倒了,我们快进去。” 尹湛拦住要推门而入的尹易,瞥了眼窗户,已经无人,却还是有些不放心,顿了顿,道:“再等等。” 不多时,尹易便已心痒难耐,毛躁开口:“大哥,你等什么,一会美人醒了,别说弟弟提醒你机会只有这一次。” 尹湛一听,也有些心急,咬了咬牙,“好吧,我们动作快些,轮值的侍卫应该就快换班了。” “好。”尹易摩擦着手掌,淫笑地推开门,与大哥一同将她抬出去,今夜,可真是长夜漫漫… “老二,你愣着干什么,走啊!”尹湛见尹易挡在门口,烦躁地推了推他。 尹易缓缓回头,磕巴道:“人…人不见了。” 尹湛推开尹易,看向临窗的地面,果真无一人,又往前走了一步,窗户附近也没有人影,正在疑惑之际,一道含笑的声音传来,“你们可是在找我?” 尹湛与尹易一同回过身,见另一旁的窗台上坐了一位美人,正着一身中衣,正在晃着双腿,面上嬉笑。 “你…你…”尹湛指着他,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这不是苏沐辰吗! “我如何?”苏沐辰抛给已经吓傻了的尹易一个媚眼,笑道:“两位可是来找我的?” “我们…”尹湛话还未说完,便与尹易一起晕倒在地。 苏沐辰笑着从窗台上跳下来,抬眼看向房梁上正把玩着一块红色玉佩的容卿月,问道:“卿卿,你用的什么药,这两人估计明日都醒不过来。”幸好自己提前服了解药,不然明日还不知是何样子,他和卿卿可是约定好要出山了呢! 容卿月依旧把玩着一块刻有尹字的红色玉佩,淡淡回着:“浅眠散,足够他们睡一天一夜的了。” “一天一夜,浅眠?卿卿,这名字谁取得?”苏沐辰讶异地睁着眼睛,一天一夜,还叫浅眠? “我。”容卿月睨了他一眼,悠悠道:“你有意见?” “卿卿取得名字就是非同一般!”苏沐辰干笑着,他哪敢有意见,就是有意见也要保持缄默,这是辰氏法则第一则。 “还从未见过红色的玉佩,倒是好看。”容卿月拿着玉佩晃了晃,甩了甩玉穗,轻声开口。 苏沐辰侧着耳朵听的一清二楚,笑道:“这是三大世家下一任家主的传承之物,我二弟手中的是一块蓝绿色的,那才叫好看!” “蓝绿?”容卿月淡淡出声,“皇甫家呢?” 苏沐辰摇着头,“谁也不知皇甫家的玉佩是何样子,是何颜色,有人说那东西已经存在千年了。” 容卿月淡淡一笑,随后对着苏沐辰一扬手,一个瓷瓶便落入他手中。 苏沐辰脚下踢着两个败类正欢快,接过容卿月扔下来的东西,停了动作,看了看瓷瓶,不解地问:“这是什么东西?” “你想知道?”容卿月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却也透着几分危险。 苏沐辰的直觉告诉他,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再加上卿卿脸上的兴味,立刻摇了摇头,他是无聊,却没有无聊到自寻死路。 “一人喂一颗,扔回尹府。”容卿月淡然吩咐着,便从房梁上飞下,一袭紫衣翩然,如蝶蹁跹,如凰展翅。 苏沐辰愣了愣,旋即回过神,拍了拍脑门,心中暗骂着:真是没用!这样都能晃了心神,若是被卿卿发现,还不是笑话死他! 苏沐辰打开瓷瓶,一人喂了两颗下去,恩,这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败类应该在多吃一颗。 容卿月看到后嘴角狠狠的一抽,想着苏沐辰这熊孩子真虎,若是他知道这瓷瓶里是什么,岂不是更虎全部给他们喂进去了。 苏沐辰办完后将瓷瓶还给她,扬了扬眉,示意他是不是办的不错。 容卿月没去看他,她暂时还不想和这个熊孩子直视,在心底开始默默地为昏迷的两个败类悲哀起来,真是活该!得罪谁不好,哎…… “卿卿,你现在能告诉这是什么了吗?”苏沐辰还不死心的问着,因为他也知道药效不能发作的这么快,卿卿时间掐的正好,他不想等到明日此时才知道这是干嘛的! 容卿月轻咳了一声,眸色暗了暗,意味深长道:“若是你还想看场好戏,便忍着吧。” 苏沐辰想了想也是,提前知道就没意思了,一手拎起一个,又各自踢了一脚,准备跳窗而出,被容卿月拦住,“你就这样出去?” “这样怎么了?”苏沐辰对着镜子看了看,美人一个,没什么不好,最主要的是这身可以光明正大的走进尹府,恩,也许还可以顺点东西走… 容卿月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无奈的抚了抚额,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貌似继承华商大统的是面前男扮女装的这位。 “走了。”苏沐辰轻快地喊了一声,又弹出一缕劲风将烛火熄灭,瞬间屋内陷入一片漆黑。 这烛火本就是给这两个败类照路的,如今也用不上了,还打扰卿卿休息,不如灭了好。 容卿月听见身旁划过一道风声,心知苏沐辰已经离开,将玉佩一扬手准确无误的打到房梁的平板上,缓步踱到窗前,看向天上那轮清月。 轻抚了抚袖口,拿出流云缎制成的锦囊,伸出手心,缓缓倾倒出几颗圆润红色的豆子,嘴角挑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夜风清凉顺着敞开的窗户吹入室内,吹走屋内混杂的迷香,吹走屋内生人的气息,吹走容卿月轻溢出的惆怅。 容卿月缓缓关上窗户,因她内力深厚故而夜色能视物,走到窗前躺下,缓缓闭上眸子陷入浅眠。 黑夜之中,梁上一道红光闪了又灭。 ------题外话------ 恩,不要问我为什么,想出山,哼哼哼,做梦! 先把一身在唐门会的本领卸了再说,不嚣张那还是我们萌萌哒的卿月吗…… 今天码的早,发的早,对于这点对亲们说声抱歉,墨墨发文从来没有确切的时间(跪求原谅…) 谢谢水晶的5朵花花,和订阅的亲们,么么哒! 第九章 少去为妙 第二日天还未亮,苏沐辰跑到皇甫府,在容卿月院内窗外如前几日一声声唤着卿卿。 只听一道开门的声响,苏沐辰便立刻住了口,摸着鼻子走进去,抢先道:“卿卿…咱今日晚些出山如何?还没看到那两个败类的下场,就这么走太不甘心了。” 容卿月也在后悔药量下重了,否则现在便能见到尹府鸡飞狗跳了,这么她也有些不甘心,毕竟这药的药效她也想知道会持续多久…… “好。”容卿月点着头,好戏开演,却少了观戏之人,那还真是可惜…… 苏沐辰立刻兴奋的嚎了一声,却让清和拿着扫把就冲了进来。 “清和姐姐,你这是…想干什么…”苏沐辰立刻躲到容卿月身后,忐忑地开口,想着他也没做什么啊。 清和一见是苏沐辰,放下扫把,轻拍着胸口:“原来是苏大少,奴婢还以为是小姐房里进了贼呢。” 开玩笑,贼能进皇甫府么!等等,苏沐辰忽然想到什么,瞪着眼睛问着清和,“姐姐你看我这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与那采花贼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清和连忙摇头,不敢出声,却惹来苏沐辰一阵瞪视。 这可是侮辱他苏大少,沐大皇子的形象啊!即使他在容卿月面前早没了形象可言…。 “端早膳吧。”容卿月淡淡吩咐着。 “是。”清和行礼后退下。 苏沐辰看着清和背影大喊道:“清和姐姐,还有我的。” 遥远只见清和的背影颤了颤,随后脚步迈的更快了。 苏沐辰嘴角微弯,看来偶尔强横起来,还是颇有惧摄人心的作用。 说道强横,他想起那个蛮横无理的三妹,眸光一沉,闪过一瞬的寒光。 容卿月看了看他,轻缓道:“给我讲讲尹家吧。” 苏沐辰周身的寒气散去不少,顿了顿道:“尹家共有两男一女,尹湛尹易两个败类和灵烟美人,两个败类不仅混蛋,这些年还对卧病在床的灵烟美人不管不问,又因尹家主常年不在府中,故而灵烟美人的日子并没表面那么光鲜。” “尹家主常年不在府中?”容卿月疑问道,若是不在府中那这戏码岂不是没那么精彩了? “卿卿,你在想什么?”苏沐辰见她轻蹙下眉头,不解地问着。 容卿月指尖点着下巴,“我在想,若是这戏没了尹家主,岂不是没了噱头?” 苏沐辰听后嬉笑着凑近,“只能说是卿卿的点子太好,尹家主今日正好在府内,我来时叫盈盈查探过的。” “今日正好便在,怎会如此凑巧?”容卿月狐疑地瞥着他,直觉这事和他脱离不了干系。 苏沐辰颇为骄傲的扬起下巴,“卿卿定是饶不了那两个败类,如此好的机会,不想点办法把尹家主叫回来怎行?” 容卿月嘴角一勾,不怪她毁了尹家的名誉,若非两人敢动她,她不会出手。 “小姐。”清和端着饭菜走进,兴奋地开口:“澜少爷回来了。” 皇甫澜?容卿月看向苏沐辰,见他无所谓的拿起筷子,哼哼着吃着,显然是对皇甫澜也没什么好印象。 容卿月无动于衷,也随之坐下,慢条斯理的吃着饭。 清和垂首在一旁,忽然听到门口一道低沉浑厚,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立刻抬头看去。 “卿月表妹,听爷爷说你回来了。” 容卿月放下筷子,抬眸看去,一袭紫衣气质高贵,剑眉不浓不淡,却是飞扬入鬓,狭长的凤眸里是化不开的浓墨,鼻若悬胆,俊美非凡。 “澜表哥。”容卿月缓缓站起身,对着门口笑看着她的男子轻颔首示意。 苏沐辰好似没听见般继续吃着饭,轻哼一声。 皇甫澜迈着悠闲的步子走进,笑道:“苏大少爷也在。” 苏沐辰又哼了哼,未回话。 皇甫澜轻笑笑,并未放在心上,转而对容卿月道:“卿月表妹,爷爷让我来知会你一声,中午去主厅吃饭,顺便带上辰少爷吧。[]” 容卿月点了点头,“好。” 反而是苏沐辰不屑地撂了筷子,从椅子中站起,走到皇甫澜身边,斜睨了他一眼,冷哼道:“不稀罕。”随后看向容卿月,“卿卿,我晚间再来找你。” 容卿月轻点头,目送着他的背影走了出去。 “表妹与辰少爷的关系似乎非比寻常。”皇甫澜对于苏沐辰的神色毫不在意,反而笑问着容卿月。 容卿月唇边划开一抹淡笑,“并非表哥想象如此,不过是有些私交罢了。” “不知我可否进来一坐?”皇甫澜征求着容卿月的意见,实际上已经迈出了脚步。 容卿月笑了笑,“清和,将桌子上的东西撤下去吧。” “是。”清和对两人欠了欠身,收拾好桌子,将残羹剩菜端了下去。 “表哥请坐。”容卿月做出邀请的姿势,先落了座。 皇甫澜环视一圈屋内,狭长凤眸依旧黑如点墨,剑眉挑了挑,“不知表妹住的可习惯?” 容卿月淡笑开口:“多谢澜表哥关心,甚好。” “卿月表妹,恕表哥多言,皇甫府总有照顾不周的地方,出门时注意些,表哥今日会给你分派些人。” 容卿月面上淡然,想必注意的是尹家的人?若是从此以后尹家的人再也没有脸面在这彧山待下去又是如何。 “多谢表哥,清和一人足矣,卿月出门在外均会小心的。”容卿月对着皇甫澜道谢,这是她第一次见这位表哥,想不到人还挺和蔼的。 “若是有需要便同表哥说一声便好。”皇甫澜知道她想知道为何苏沐辰见他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却是淡笑并未提及。 容卿月自然也不会去找这茬自讨没趣,点了点头,道:“好。” 皇甫澜满意一笑,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脚步一顿,并未回头,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表妹,爷爷那里,还是少去为妙。” 容卿月看着他离开,抿了抿唇,面上平静无波,明眸中闪过一道光华,皇甫澜,今日而来,究竟为何! …… 午时,阳光正暖,秋末虽是萧条,却有大红枫叶铺满幽羽。 “爷。” 君翊尘转过身,便听影歌回道:“近来似乎有一股势力也在寻找五公主。” “何人?”君翊尘清淡出声,温润的面容上带了几分落寞。 “似是弑星宫的人。”影歌调查了一天,却还是不敢肯定到底是或不是。 君翊尘微微一笑,眸光一挑,看向远处连绵不绝的山脉,巍峨耸立,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弦玥。” “弦玥太子?”影歌迷惑,“弦玥寻找公主是为何?” 君翊尘轻拂了衣袖,笑意勾了勾,“梦翎失踪,也是有人着急的。” 影歌愈发的不解了,弦玥太子怎会急五公主的下落,紧锁眉头,仍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君翊尘轻睐了他一眼,轻笑道:“你呀。”随后缓步走近殿内,影歌跟在身后,便听温和的声线传来,“月儿与梦翎交好,怎会不急。” 影歌瞬间被点透,只是面上刚露出的高兴一闪而过,郁郁道:“卿月郡主不也失踪了?” 君翊尘走到窗前,打开窗子,吹进一抹温凉,声音极低,“不管她在何处,总是可以找到他。” 影歌看着爷笼在光影下的玉颜,低下了头,幽羽与碧雪一战,卿月郡主若是保持中立,那该多好…。 傍晚时,天边残阳如血,容卿月院内的松树散发着淡淡的油柏香,松果散落一地,倒是好闻。 “卿卿在想些什么?”一道笑中带着打趣的声线传来,随后玄色身影亦是落地,站在容卿月身后。 容卿月转过头,见苏沐辰身后背了一个沉甸甸的包袱,侧头问着:“你要搬家?” 苏沐辰洋洋得意地笑道:“出山了可不能饿着卿卿,这里面可都是我最值钱的家当!” 容卿月轻笑一声,“走吧,先去趟尹府,看看我们的成果。” “等等。”苏沐辰忽然喝住她,站在她面前打转,过了片刻,讶异道:“你什么都没带?” 容卿月淡然一笑,颇为含蓄的出声提醒,“我有何可带的?我姓容。” 苏沐辰想想也是,又道:“那清和姐姐呢?”不能消遣清和姐姐,少了许多乐趣。 “清和是皇甫世家中人,你认为她可以出山?”容卿月反问着,他不是还有个国色天香的盈盈?这人果真是走到哪里都不能缺了美人! 苏沐辰凑近容卿月,哀怨道:“那谁来伺候我们饮居?” “小小?”容卿月突然对着苏沐辰身后出声,声音中还带了几分微惑。 苏沐辰还没转过身就开口大骂道:“你这个臭丫头!出去多少日了还舍得回来,你是不是都忘了家在哪了!” 可当苏沐辰转过身时,愕然地瞪大了眼睛,竟是卿卿在逗他!连个鬼影都不见,只有秋风吹起一片落叶…… “卿卿…”苏沐辰连忙转头,发现容卿月已经走远,连忙追了上去,却不如往常一般嬉笑作趣,只是低着头不敢吱声,他这不是不打自招么,前些天还说过不认识什么叫小小的,这石头砸的可真是没有一点水准! 卿卿是不是气了……。 容卿月嘴角若有似无的轻弯了下,小小,苏家的四小姐,身份真是不一般。 一时间沉默无言,远远看去,两人迈开步子一前一后走着,后面那人不断地掂了掂沉重的包袱,方向——尹家。 ------题外话------ 今天不太给力,整个人也不太好了,字数码的较少亲们见谅么么哒~ 好戏明天必来!恩,该出现的都出现了,保证不再延了… 感谢榜:多谢杏子的6朵花花,还有订阅的亲们,╭(╯3╰)╮ 第十章 因果报应 “啊!”尹府突然传来一声惊天的叫声,招来了许多人。(.) “你怎么回事,大惊小怪的!”管家不满地走过来,训斥了侍女一番。 侍女瑟缩着身子,磕磕巴巴道:“尹…尹管事,里…里面,大少爷,和…二少爷…” 尹管家瞪了侍女一眼,低喝道:“像什么话!在大少爷和二少爷门前乱叫什么!” 侍女身子一颤,忙低下头去,还能看出她在不住的颤抖。 “尹管家,何事?”一道低沉地声音传来,声音中还带了几分不悦。 尹管家忙迎向缓步走来的男子,恭敬地一拱手,道:“家主。” 尹家主面容上透着几分不快,低沉着音色又问了一遍,“这是何事?” “家主,是这个侍婢太不懂事,打扰了您,稍后我便将她驱逐出府。”尹管家一弯身子,恭谨道。 侍女一听要将她逐出府,立即抬起头,惊慌道:“家主,请您饶恕奴婢一次,是里面大少爷和二少爷,他…他们…” “他们如何?”尹家主将目光看向这侍女。 侍女有些难以启齿,一张脸涨的通红,却始终说不出来。 “尹管家。”尹家主调转视线,道:“大少爷和二少爷可有出来过?” 尹管家想要抬起的头一顿,道:“大少爷与二少爷从昨夜便未曾出来过,想必是还未醒。” “还没醒?”尹家主不由得疑惑起来,“已经过了一天一夜,这两个小子怎地如此能睡?” “许是昨日白天管理账房累着了。”尹管家替两位少爷开脱着,事实上他也不知他俩白日去哪了。 “账房?”尹家主一甩袖子,大步走向前,“他俩若是有这管家的心思,我便不会这么忧愁了!” 当尹家主走近屋内,刚进门口,便闻到一股浓厚的麝香气息,令他皱了皱眉,脚步顿了顿,继续走进去,身后跟着尹府管家与一帮奴仆。 隔着纱帐只能看到影影绰绰的两道人影,好似身影重叠。 尹家主愈发心疑,表情也开始凝重起来,走到床前还能听到两人传来的呼吸声,看样子是还在睡。 尹家主一手掀开纱帐,脸上大骇,顿时黑沉无边,双目瞪着仿若铜铃,一脚踢向凌乱的床铺,大骂道:“孽畜,给我滚起来!” 尹湛受这床铺摇晃烦躁的挥着手,骂了一声,“你给本少爷滚开!” “孽子!”尹家主怒极,看着尹湛又将手滑上尹易的肩膀上,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大喝道:“拿水来!给我泼醒这两个畜生!” 一旁人看的早已傻眼,大少爷怎么能和自己的亲弟弟做出这种事,这…两个男人不说,这也是乱伦啊!尹家以后,如何在三大世家中立足啊! “混账!拿水来!”尹家主又怒喝一声,并带了几分震荡的内力,这才让怔愣的下人们回过神,尹管家一挥手,忙有几人下去打水了。 看这一天一夜未醒的情况,这水起码也要泼上两桶。 尹管家此刻也明白了那侍女的叫喊声了,凌厉地看向那脸色惨白的侍女,眼中划过一道狠厉,这女人,不能留! 不多时,便有几个拎着水桶的奴仆走了进来,对着尹家主一礼,“家主。” 尹家主满面怒容的看着依然熟睡的两个兄弟,大掌一挥,喝道:“泼醒他们!” “是。”几名奴仆立刻配合着将水桶抬起,哗啦一声全泼在兄弟两人身上,一桶果然不够,又有人递上来一桶,又是一声哗啦,桶内滴水不剩。 “狗奴才,敢泼本少爷!”尹湛揉着眼睛睁开,赤着胸膛爬起,一脚就要踹向离他最近的人。 脚刚伸出,便听几道声音异口同声的响起,“家主!” 尹湛一愣,将脚收回,猛地抬头,便见一脸阴沉,压抑着怒气的尹家主。 尹湛眼神倏地迷茫起来,惊恐道:“爹,怎么是你?” “孽障!看看你自己做的好事!”尹家主一手指着他身旁,给了他一脚,将他踹下地。 尹湛在地上翻滚几圈,“爹,我做什么了?” “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尹家主气得将床上还未醒的尹易拖下床,砰的一声,尹易也逐渐转醒。 “哥!”尹易率先发出了一声惊呼,看看尹湛身上的红痕,在低头看看自己,脑海中嗡的一声爆炸开来,昨夜…昨夜是他二人… 尹湛也发现自己弟弟身上有与自己的相同的痕迹,睁大了眼,不敢相信,昨夜或是今日白天他们做了什么… 记忆停留在潜进卿月小姐房内便在无印象了,之后的事情完全是一片白茫,不是想不起来,而是他根本不知自己做过什么! “爹…”尹易惊恐的喊着,且不说外人如何评论,就是尹府的人,从今以后又该如何看待自己与大哥,再说他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为何他会在大哥床上,为何会做出如此苟且的事…… “卿卿,你这么做,会不会太狠了?”苏沐辰与容卿月站在房顶上看着屋内的场景,悄声问着。 他倒不是觉得两人可怜,只觉得大快人心,只是连累了整个尹府,灵烟美人更是凄苦… 容卿月睨了他一眼,淡淡道:“因果报应!若非歹念,我会出手么?”若是她不狠,那想必在下面受尽众人白眼与指点的便是她了! 苏沐辰想想也是,又觉得不太解恨了,笑着问:“卿卿,你那药丸小小的一颗,作用这么大,是谁送你的?” “送?”容卿月淡看着屋内趴在地上的两人,身姿负立,与他一样的睥睨无双,轻笑开口:“若你想要,便送你了。” “好啊!”苏沐辰嬉笑着接过,怕她反悔地揣进怀里,这可是个好东西,说不准哪天看谁不顺眼就喂他一颗,在喂一颗。 “孽障,你二人…你二人不配为我尹家人!”尹家主气怒的看着爬到他面前的两人,“败类,真是败类!把衣服穿上,滚去宗祠!” 尹湛与尹易均是惊慌失措的穿着衣服,就连穿反了也不曾理会,忙磕着头求饶,丑态百生,不顾什么颜面,似乎忘了身后还有一堆奴仆。 “滚!”尹家主一人踢了一脚,向后踉跄了几步,让尹管家扶住。 在尹湛还未爬出房门时,突然喝住,“慢着!” 尹湛和尹易颤颤巍巍地转过身,衣服穿一半露一半,屋内的侍女早就低下头,根本不敢再看。 “真是败俗!”尹家主又骂一声,随后阴鸷地看向尹湛,伸出手,“你已不配为下一任的尹家家主,把传承朱雀佩拿来!” “爹…”尹湛不顾形象地哭喊着,“爹,儿子知错了,这一切都是有人陷害,儿子才是受害者啊!” “陷害你的人呢?说出来是谁我便减免你在宗祠待得年限!”尹家主呵斥着,到了这时这两个儿子还是不知悔改,三大世家中谁能陷害他们,两人炼制的迷药他不是不知,真是家门不幸! “我…”尹湛支吾着,昨晚他看见了苏沐辰,对,一定是他!故而大喊着:“爹,是苏沐辰对我们下手!” 房顶上的苏沐辰打了个寒颤,呸了一声,“这两个人还真是不要脸!” 旋即又对容卿月道:“卿卿,你看我早说过他们是个败类,这尹老头根本就管不了他们,你说尹老头的爹是不是他俩气死的?” 容卿月好笑地轻勾唇角,苏沐辰真是什么时候都有心情打趣,看来并没将这两人的指控放在心上,那自己便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苏家大少爷苏沐辰?”尹家主怀疑出声,“那他是在何地陷害你们的?” “这…”两人都不敢吱声了,若是说在皇甫府,这明显就是他们先起了歹念,才会得来教训,可这若是说出来,也许爹更不会放过他们了。 “看你们还想编到何时!”尹家主一手推翻身旁的高脚架,心中气血翻涌。 “爹,我们没…”尹湛拉住了尹易,阻止了他要说的话,并以眼神示意他缄口,尹易虽不情愿,却还是应了。 “交出朱雀佩!”尹家主大喝,从今日起,就当他没有这两个儿子!尹家,竟毁在了他的手上。 “爹…您可是想好了,我若是交出来,尹家可还有能继承的人?”尹湛反而没有听从,脸上划过一道阴狠的笑,他就不信除了他还有谁可以继承尹家! “真是我教出的好儿子!竟学会威胁了!”尹家主捶了捶胸口,低沉的声音拔高。 “自然是爹教出来的。”尹湛忽地一笑,又道:“爹是否还想要回玉佩?” “孽畜!就是毁了也绝不传承与你!”尹家主一拍床柱,顿时床柱上出现一道裂纹,由浅入深。 “呵…毁了便是毁了尹家,你比我,还大逆不道!”尹湛冷笑一声,大不了破罐破摔,继承令在他手中,何人敢动他! “孽子,我怎么生出了你这个孽子!”尹家主暴怒,气得一阵咳嗽,尹管家在其身后拍着,“家主,您的身体要紧!” 尹湛反而不以为然,“孽子也是你生出来的。” “你…”尹家主指着他的手不断颤抖,气极失语。 而房顶上苏沐辰不知何时又抽出那把玄扇,“果真败类无耻第一人!” 容卿月继续看着下方几人,并未言语。 “尹棋!”尹家主大喝一声,“将这两个畜生关进宗祠,十年不得出,取出继承令交予灵烟手中!” “哼!尹灵烟,一个病秧子,能担当什么大任!”尹湛哼着,虽然在尹棋出现后心中便开始慌乱无比。 “哥…怎么办?”尹易拽了拽他的袖子,压低了声音。 尹湛看了看他,小声道:“这老头子眼看不出几年就作古了,不如我们以退为进,待他气消便将继承令要回。” 尹易点了点头,只因他是不知尹湛怕的是尹家主叫出的隐主尹棋。 尹湛在心底咒骂着:尹棋今日怎和老头子一起回来了! 他的心狠手辣,甚至是杀人不见血,都令尹湛惊惧,他是亲眼见过尹棋面无表情的将一人拨皮拆骨,地上却并未沾染一滴鲜血。 尹棋一身肃杀之气,一手提了把刀,走向两人,看的尹易瑟瑟发抖,“哥,你快把继承令给他啊!” 尹湛也是颤着,手摸上腰间,脸色一变,又在尹易腰间摸了几圈,让尹家主看的脸色更沉了,催促着:“尹棋。” “爹…”尹湛拉着尹易在尹棋将走近时忙跪下,惊恐地喊了一声。 尹家主还不明白这两个孽子怎突然转了性,便听尹湛道:“爹,继承…继承朱雀佩不见了。” “不见?”尹家主突然走快了几步,一把揪住他敞开的衣领,大声问着:“如何会不见了?” 尹湛被提起,慌张的支吾着,也许是落在皇甫府了,也许是丢在春娇阁了,他该怎么说…。 “卿卿,那块红色的玉佩就是他们的继承令,你玩完后扔哪了?”苏沐辰转过头问着容卿月,那是尹家下一任家主的继承之物,若是丢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容卿月看着他疑惑的神色,嘴角弯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清淡道:“丢了。” “啊?”苏沐辰突然发现自己声音太大,捂上嘴,又露出一点小缝,呆愣问着:“丢了?” ------题外话------ 咳咳,首先恭喜墨墨荣登新人pk榜第二名,谢谢投五星评价票的亲们。 再说下亲们想投评价票的表在手滑了,四星已哭瞎…… 最后说下,今天会有二更,亲们么么哒╭(╯3╰)╮ 第十一章 心意相通 容卿月微敛下眸子,面无表情地开口:“不用质疑,的确是丢了。” 苏沐辰哭丧着脸,哀戚道:“怎么也要借我玩两天在丢啊…” 容卿月勾了勾嘴角,置若罔闻般继续看向屋下,便见尹家主将尹湛放开,“啪”的一声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尹湛的右脸立刻浮肿起来。 “爹…”尹易颤抖着开口,想替尹湛求情,却换来尹家主踹了他一脚,尹易没站稳便坐在地上,不敢在言语。 尹湛余光瞥到一身寒冷的尹棋,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尹棋,将这两个孽畜关进宗祠,此生不得出!”尹家主愤恨地一甩袖子,转过身,震怒开口。 “是。”尹棋面色平淡将挣扎的两人拎起,脚步如风般走出院子。 “今日所见,若有谁敢透露出一个字,死!”尹家主低沉地声音中带着震慑人心的威严,让所有下人齐齐一凛,忙道:“是。” “都下去吧。” “是。”下人们一刻也不敢在耽搁,连忙走了出去。 “家主。”尹管家自然是了解尹家主的,因此并未离开,反而等候在一旁。 尹家主缓缓转过身,低着声音开口:“朱雀佩,我尹家继承令丢失一事不可外传,立刻封闭彧山的所有出路,带上人去盘查。” “是。”尹管家领命,行礼后退了下去。 “卿卿,我们快走吧,再晚怕是今日出山困难了。”苏沐辰瞟了眼只剩一人的屋子,又看向尹棋离去的方向,很显然,他对尹棋也是有惧意的。 “你怕他?”容卿月清淡开口,她自是察觉了在尹棋现身时苏沐辰全身汗毛都可以立起来了。 苏沐辰轻咳了一声,“我可是亲眼见过尹棋片人肉。” “片人肉?”容卿月挑眉,不是她感兴趣,而是苏沐辰这个爱热闹的性子也是给他带来不少阴影啊。 “就是将人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苏沐辰悄声细语,又道:“不见血。” “他以前是杀猪的?”容卿月甩出这么一句话,若不是个屠夫怎么将这刀工练得如此好。 苏沐辰打了个寒颤,“卿卿,既然尹棋回来了,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尹府吧,免得让人发现,不如现在出山。” “好。”容卿月笑了笑,与苏沐辰一同施展轻功离开。 尹家宗祠 “哥,这怎么这么阴森。”尹易蜷着身体靠近尹湛。 尹湛瞥了眼这个胆小的弟弟,眼睛转了转,暧昧的开口:“二弟,昨夜你我…” 尹易突然抬起头,看向这个哥哥,眸色迷离,低低叫了一声:“大哥…” 尹湛邪气一笑,将半穿在身上的衣服褪下,诱惑开口:“小易,过来。” 尹易像是被蛊惑一般,慢慢地移过去。 尹湛面露不悦,嫌他的速度有些慢,一把拽过将他后背贴在冰凉的地上,缓缓俯下身。 不过片刻,无人看守的宗祠内便响起一阵压抑的粗喘声交织。 而此时,容卿月与苏沐辰在彧山周围的阵法处停下,环视四周。 “卿卿,阵法换了,若是破阵最短也需半个时辰,就怕半个时辰后尹家的人赶来不让我们出山。”苏沐辰眉头一皱,眸光看向阵法,也许要半个时辰之多…… 容卿月想起被她仍在房梁上的朱雀佩,嘴角轻微抽搐,若是知道朱雀佩会引来如此大的麻烦,她就应该当场毁了。 苏沐辰自是不知她在想什么,不然也许更会想着,起码借他玩两天在毁啊…… “你去破阵吧,我替你守着。”容卿月对苏沐辰道,眸中划过一道冷光,今日她势必要出山,任谁都不能阻挡! “好。”苏沐辰自是相信容卿月,背着包袱,跳跃几下,便进了阵中。 容卿月轻倚着一块半人高的巨石旁,双臂环胸,缓缓闭上眸。 直到一阵冷风吹息不止,容卿月睁开眸子,见眼前几名男子正怀疑地看着她。 “你可是要出山?”其中一名男子扬声道。 容卿月嘴角勾了勾,“我本非三大世家中人,出山,怕是也轮不到你们来管吧?” “放肆!家主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山,你也不例外!”另一名男子一手指着她,面上已然被她的话激怒。 容卿月依旧淡笑,仿佛未将他们放在眼里。 为首的男子倒是有些礼貌,对着容卿月行礼,“这位小姐,承家主令,近日任何人不得出山,劳您行个方便。” “可是出了什么事?”容卿月面上不动声色,明知故问道。 “呃…这…”男子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不许出山是家主吩咐的,可原因却只字未提,这让他们也很为难,拦人都是一件嘴皮子活。 “你们家主是何人?” “尹家。”那男子有礼貌地又道,突然那名被激怒地男子手一指阵法,大声道:“大哥快看,她是要拖延时间,有人在破阵!” 礼貌男子瞬间语气也不再温和,“小姐,我们也不想押您回去,望您可以配合。” 容卿月身姿懒散的靠在巨石上,却是散发着阵阵清冷,放下手臂,点着下巴道:“我若不配合…” “那就别怪我们兄弟几人!”那暴躁的男子打断她的话,令容卿月皱了皱眉,显然心情已经不快。 容卿月淡漠一笑,“原来尹家专门欺负女子,传出去倒是好笑极了!” “你…”那暴躁男子指着她,若不是大哥不让动,他倒要看看她是否还笑的出来! “我如何?我最讨厌别人用手指着我!”容卿月轻缓出声,一字一句,却是冰冷森寒。 那暴躁男子不知为何心中感到惧意,赶紧放下手时却是为时已晚,一道白色流光极速划过,男子的手指瞬间被划开一划极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流淌。 “你!”男子疼的嘶着牙,想要大骂却是不敢出声,这女子敢当着哥几个的面便动手,看来亦是有仰仗的资本。 “恩?”容卿月见他将另一只手又举起,若不是她不想惹麻烦,他的一只手,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容卿月勾起一抹危险的笑,受伤男子见状,立刻恐惧地缩回手,生怕另一只手也会如此。 为首男子见三弟受伤,强忍着怒气,开口:“小姐,您是否可以离开了?” “离开?”容卿月一挑眉,她的确该离开了,只是这阵法要破到几时,想着便迈着步子走近阵法,立刻被为首男子喝住,“小姐,您是否走错了方向。” 容卿月淡笑,“这正是我要离开的方向。” “你…哥,我们直接将这个女人押回去算了,多说无益。”受伤男子一脸阴沉地看着容卿月的背影。 “好!”为首男子妥协,几人走近她。 容卿月未曾转过身,想着的确是多说无益!在几人将靠近三尺时,一阵冷冽的寒风吹向几人,顿时让几人顿住了脚步。 只见一道玄色的身影从容卿月身后飘落,嬉笑着:“卿卿,你对他们太温柔了。” 是苏大少!几人身子被点住不得前行,却是齐齐对视了一眼,瞳孔缩了缩,怪不得,原来是女人背后的倚仗竟是苏大少!这…他们心里已经在打着退堂鼓了。 苏沐辰轻摇折扇,对几人笑道:“你们想拦卿卿的去路?” 几人表情一僵,即便未点哑穴,却是不敢开口,毕竟在这彧山苏大少是不能惹,也惹不起的! “我好像未点你们的哑穴。”苏沐辰嘴角挑高,道破几人伪装。 几人此刻恨不得自己封了哑穴,牙关紧闭,依旧不言。 苏沐辰轻笑一声,转过身对容卿月道:“卿卿,我们走吧。” 容卿月看了眼装死的几人,点了点头。 苏沐辰犯贱地笑道:“你们不拦着?” 几人索性连眼睛也闭上了,三大世家虽有矛盾,却也同气连枝,放走苏大少家主应该不会怪罪…… 苏沐辰笑的更加张扬了,带着容卿月走进阵中,随手一挥,将几人穴道点开。 几人立刻松了一口气,那暴躁的男子问着为首的人,“大哥,这下我们该如何?” 为首男子咬了咬牙,“走!回去禀告家主!” “是!”暴躁男子将流血的手指胡乱包扎了下,心中虽有不平,却还是跟着为首男子返回尹家。 容卿月跟着苏沐辰转了几个弯,后退几步,随意道:“他们很怕你?” 苏沐辰得意地笑着:“那是因为本皇子曾经耍过他们哥几个,从此见到我就如老鼠见了猫。” 容卿月抚了抚袖中的锦囊,并未在开口,而是跟在苏沐辰身后,小心的走着每一步。 “隐主,快看那是不是卿月郡主?”守在彧山外的一道黑色人影捅了捅身旁的男子。 “是卿月郡主无疑,旁边…应该是沐辰皇子。”男子眯了眯眼,却是想不透沐辰皇子在此为何。 “隐主,殿下让我们转告的话究竟要不要如实禀告?”黑影还有些为难,他便是那日杀了木夫人与木心雅的弑星宫杀手,此次自是奉命前来迎接随时会出山的容卿月。 “你敢不说?”男子挑眉,又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是吧。” “是。”黑影跟着男子一同从树上跳下,几个跳跃便到了容卿月身旁。 男子恭敬地拱手,道:“郡主。” 容卿月挑了挑眉,“夙洛。” 夙洛尊敬地开口:“主子知郡主有日会出山,让我二人等候再此。” “他还算有点良心。”容卿月摸了摸鼻子,小声的嘀咕着。 “那妖孽是不是让你们带了什么话?”苏沐辰悠闲地抽出扇子,在手中转了几个圈,嘴角挑起一抹笑意。 夙洛一点头,道:“主子说既然郡主还不想回去,那暂时便无需回去了。” 容卿月猛地抬头,脸上的那抹温笑迅速褪去,却未开口。 夙洛顶着巨大压力继续开口:“主子说,他无虞,郡主好不容易来趟彧山,自是要待够了才回去。” 苏沐辰手中的折扇一顿,突然收回,在空中点了点,冷声道:“这是他的意思?” “是。”夙洛低下头,拱起的手始终未曾放下,主子这究竟是何意思,无人猜得透…… “好。”容卿月声音清淡,瑰艳绝色的容颜上蒙上一层霜雾,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讥笑。 话落,转过身,按照出来时的方向走了回去。 “卿卿,你等等我啊,卿卿…”苏沐辰瞪了两人一眼,连忙追着容卿月的背影而去。 “隐主,你说…主子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黑影回过神,问着夙洛,原本以为卿月郡主会大吵大闹,会大哭一场,没想到竟如此平静。 夙洛望着那离去的两道身影低声一叹,“也许主子自有他的考量,走吧,我们回去复命。” “啊?”黑影讶异,这样就回去了? 夙洛拍了拍他的肩膀,“话已带到,相信郡主亦知主子心中所想,我们便别跟着瞎想了。” 黑影撇了撇嘴角,在这窝上许多日就为了给郡主带句话,主子果然只会压榨他们的劳动力…… “恩?这是什么?”黑影刚迈开一步,却踩上一个装着圆粒的锦囊,从地上捡起又拍了拍,刚想打开,却被夙洛一手夺过,揣在怀里。 “隐主,这是我捡到的!”黑影看了眼被他揣进怀里的锦囊,咂了咂舌。 “你可知这是谁的东西?”夙洛睨了他一眼,声音忽地有些冷意。 “恩?”黑影常年待在碧雪,自是不知的,即使弑星宫掌握天下的消息网,但弦玥身为他的主子,即便在墨王府,他们又怎敢探查主子的事,而且,还是情事。 “流云缎,这是主子的东西,应是主子送给郡主的。”夙洛分析着,普天之下唯有主子身着流云锦缎,这锦囊一看便知是何材质,至于里面的东西,怕是猜不出来。 “那郡主为何要扔掉?”黑影更加不解,既是主子的东西,郡主为何说不要便不要了,难道,郡主时真的气了? 夙洛摇摇头,看向黑影,“我们先回吧,主子还在等我们的消息。” “好。”黑影只觉得事情繁杂极了,想起来太费脑力,不如平日接个任务杀个人来的肆意。 “卿卿…”苏沐辰跟在容卿月身后,想安慰又不敢说,他看卿卿根本就没在和那个妖孽生气。 “卿卿…”苏沐辰碰了一鼻子灰,依旧不死心,又叫了一声。 容卿月猛地停下脚步,让跟在身后逇苏沐辰又差些撞在她身上,就在苏沐辰要开口之际,容卿月回过头,淡淡道:“无事。” “怎会无事?那妖孽究竟是怎样想的!你费尽辛苦从彧山出来,他却只说了一句话你便原路返回了。”苏沐辰撇了撇嘴角,卿卿怎地如此没出息,那妖孽说什么就是什么。 容卿月看了他一眼,轻声开口:“你想出去便先去吧,待我出去之时,也许幽羽与碧雪一战已经结束了。” “为何?”苏沐辰突然睁大眼睛,卿卿不就是担心他的安危,想要去助他的吗? 容卿月嘴角轻扯,并没说什么,迈开步子,继续走着。 “卿卿,既然你不去,那我也不出去了。”苏沐辰追上容卿月,仍是一前一后,后面那人包袱沉重。 “你舍得?”容卿月嘴角一勾,眸光看向远处那屹立的高楼,皇甫府,她还是回来了! “自然。”苏沐辰点了点头,又掂了掂包袱,走回皇甫府。 碧雪太子府明月楼内 “玥,你这样太过狠心,只会让她更恨你。”墨锦御坐在棋盘一侧,眉间朱砂淡淡,手中一枚白子落下。 弦玥面色如常,如玉白皙的手指轻捻着一颗黑子,“她本该会恨我。” 墨锦御苦笑一声,将手中的白子扔了回去,桃花眸看向他,“你又是何苦?” “何苦么…”弦玥缓缓站起身,身姿负立,卓然风华,声音中带着几分苦涩,“与君翊尘一战,我不想让她为难。” 墨锦御将手支撑在椅子上,身姿慵懒,艳绝的面上透着几分落寞,轻声道:“若她真的气了,你该如何?” 弦玥将眸光投向枝干摇晃的木槿花,带了几分坚定,浅笑开口:“容卿月,我在想什么只有她懂。” 弦玥缓缓闭上眼眸,嘴角依然勾着一抹苦笑。 何尝不是她的心,只有他懂。 若说心意相通,这世间,怕是只有他二人才能做到真正的心意相通! ------题外话------ 二更来鸟,手要断~ 感谢榜:小青的2朵花花,五柳五星评价一张,四星一张,倾墨10张五星票票,么么哒! 订阅的亲们,来么么哒!╭(╯3╰)╮ 第十二章 沐浴阳光 容卿月一进皇甫府大门,便被清和急忙撞上。 清和哎呦一声,摸着脑袋抬头,一见是容卿月,惊喜道:“小姐。” “何事如此慌张?”容卿月点了点头,却不知清和何时如此毛躁了。 “小姐,您可回来了,澜少爷正找您呢。”清和额头沁出了一层细密地汗,急忙开口。 “恩?”容卿月与苏沐辰出山一事他人并不知情,苏沐辰此时也回了苏家,她倒是好奇皇甫澜找她何事。 清和低下头,“奴婢也不知澜少爷找您所谓何事,不过看样子应是挺着急的。奴婢也找了您半天呢,您去哪里了?” “随便去转了转。”容卿月轻描淡写道,容色清淡。 清和自是信了,立刻道:“小姐,您是否要去找澜少爷?” 容卿月点点头,“带路吧。” 清和欠身,随后带着容卿月走向皇甫澜的院子。 “澜表哥。”容卿月看着院内负手而立的男子,紫衣高贵,却隐隐透出了几分平和。 皇甫澜听见声音立刻侧过身,见是容卿月,快走了几步,挥退清和,带着她进了屋子。 “卿月表妹。”皇甫澜请她坐下,剑眉拧紧,似在思索着该如何开口。 “澜表哥有话请直说。”容卿月落座,心底察觉到什么,面色却依旧平淡。 皇甫澜确定这院子内外只有他二人时,这才从袖口中拿出一块红色的朱雀佩,低声道:“表妹是如何取得此物?” 容卿月看了眼,含笑开口:“表哥若是喜欢,不妨拿去。” “表妹可知这是什么?”皇甫澜将朱雀佩放在桌上,低沉浑厚地声音中带着几分试探。 容卿月不以为意地笑道:“尹家,继承令。” “为何会在表妹的房间?”皇甫澜继续追问,漆黑的眸中划过一抹异色。 “那你就要问问尹家那两个败类深夜来我房间是为何?”容卿月将问题反抛给他,眸色幽深的看着他。 皇甫澜眸子一眯,沉声道:“尹湛尹易深夜潜入皇甫府?” 容卿月轻笑,“难道表哥不信我?” 皇甫澜面上的疑虑逐渐消退,突然扬声道:“慕岩。” 容卿月面上浮起一抹淡笑,坐在桌旁手持茶杯轻呷,随后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澜少爷,郡主。” “慕岩,去查明皇甫府内可有人与尹家勾结。”皇甫澜声音中带着几分冷冽,俊美的面上也拢上寒气。 “是。”慕岩领命后却并未离开,反而看向容卿月,停顿半刻,道:“郡主。” 容卿月淡笑回头,看向着她的慕岩点了点头,夙洛脸上笑了笑,声影一闪便退了下去。 “表妹对慕岩很好。”皇甫澜走过坐下,面上带着一抹清淡的笑意。 “表哥今天的问题很多。”容卿月淡淡一笑,只是可惜小小没有回来,她在幽羽时便承诺过让两人成亲的,还有菡沁那个丫头,也不知怎样了… “尹家今日封山,原来是继承令丢失,不知这继承令表妹是如何打算的?”皇甫澜不知为何自己今天的话说得有些多,却是不得不说。 “表哥若是喜欢便送你如何?”容卿月一挑眉,神色是不以为意。 “表妹可是在说笑?”皇甫澜闲闲开口,勾唇一笑,神色似乎也是不在意。 “你看可像?”容卿月坦然直视他,嘴角笑意清淡。 皇甫澜剑眉一挑,笑道:“表妹不怕尹家找上门来?” 容卿月看了看他,清淡道:“我自不会连累皇甫家。” 皇甫澜低笑一声,看着她道:“尹家与皇甫家,苏家恩怨颇深,你是皇甫家人,此帐必会算在皇甫头上!” “表哥可是在怪我?” 皇甫澜含笑看着她,并未回话,眸中意味不明。 “我既然敢做此事,便不会怕了尹家!表哥大可将我推出去,卿月依然感激这些日子对卿月的照顾。”容卿月将茶杯放下,站起身,便要离开。 她并非真的要离开,只是皇甫澜的态度不明,或许可以试探出什么。 皇甫澜也随之站起身,负手而立,轻笑道:“表妹莫要生气,表妹是皇甫家一员,岂有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道理!不管尹家如何,表哥也自会护你!” “表哥是何意?”容卿月眼眸微敛,遮掩神情。 皇甫澜一笑,“自然是护你之意。表妹是否忘了自己亦是皇甫家人,或是不想承认?” “呵…”容卿月轻笑道:“表哥多想了,既然如此,尹家的继承令便放在表哥那,卿月放心。” “也好。”皇甫澜点了点头,他明白容卿月的意思,继承令势必会引起麻烦,她与尹湛尹易见过,两人最先怀疑是她,倒不如放在自己这里安全,至于何时归还,便要看怎样才能悄无声息的送回去了…… “澜少爷,卿月小姐。苏府三小姐苏沐柳求见澜少爷。”有下人在院外禀报着,声音不算大,却是清晰的传进了两人的耳里。 苏沐柳,容卿月薄唇微扬,看来她是看上大哥了,或许,也是来告状的! 皇甫澜看向容卿月似笑非笑的神情,问道:“卿月可是见过苏三小姐?” 容卿月笑着点头,却没说两人还有些过节,不小的过节! 皇甫澜并未察觉到其他,对院内下人扬声吩咐:“叫她进来吧。” “是。”那人礼貌地躬身,退了出去。 “澜表哥既有佳人作陪,卿月便先回去了。” 皇甫澜摇头笑了一声,“卿月既与苏三小姐相识,便留下来吧。” 容卿月嘴角挑起一抹笑意,道:“话不投机。” 皇甫澜眉头一皱,也未在拦她,便由她出去了。 容卿月出了院子,便看见一道鹅黄色的身影走来,嘴角勾了勾,从旁边一侧绕了过去。 她总感觉皇甫澜对自己太过亲和,两人之前从未见过,又听清和说过皇甫澜虽然平易近人,却不是今日这种多话之人,他为何会对自己如此关心,仅仅是因为表兄妹的关系么? 三大世家虽不可出世,却只不涉及庙堂与江湖,未说过不可出山,而皇甫澜是前几日才回,那他是否在此之前曾见过什么人,还是她相识的人…… “澜哥哥。”苏沐柳脸上充满笑意,加快了脚步,走近院子。 皇甫澜黑眸漆黑的看着那步伐轻快的少女,面无表情。 “澜哥哥。”苏沐柳走近屋子,便见皇甫澜临窗而立,身姿挺拔,令她晃了晃神。 “三小姐,请坐。”皇甫澜客气地邀她坐下,吩咐下人去沏茶。 苏沐柳点着头,面含笑意紧张地坐下,随后扬起脸道:“只听闻澜哥哥回来,是哪日回来的?” “前几日。”皇甫澜声音虽淡,却低沉而醇厚,闻者欲醉。 “澜哥哥这一路可是辛苦了?”苏沐柳面带红晕,低低开口。 皇甫澜淡笑,“不曾辛苦,不知清少近来可好?” “恩,二哥就是回家的时候很少。”苏沐柳点点头,定定地看着面前俊美的容颜。 “小小呢?”皇甫澜突然出声,让苏沐柳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收敛,“四妹离开彧山很长时间了,至今未回。” 皇甫澜带了几分急切地开口:“去了哪里?” “不知。”苏沐柳摇着头,并将头低下,掩住眸中划过的狠厉,为何澜哥哥就是没有问过她近来如何,她可是让一个贱女人欺负了,对了,贱女人! “澜哥哥。”苏沐柳蓦然打断思考的皇甫澜,让他好看的眉头一皱。 便听苏沐柳紧急道:“澜哥哥,有个贱女人冒…”话未说完,便让沏茶而归的下人打断,“澜少爷,家主让您去一趟。” 皇甫澜立刻站起身,看向苏沐柳,道:“有时间我会去苏府一叙,望三小姐见谅。” “澜哥哥,可是有个贱…”苏沐柳看着皇甫澜慌忙离开的背影,气愤地跺着脚,澜哥哥一时是回不来而来,可有个贱女人冒充皇甫府小姐,澜哥哥还不知情,这该如何是好! 想了半天,苏沐柳见一旁书桌上摆着笔墨纸砚,转了转眼珠,走上前去,在纸上写下几个字:有人冒充皇甫府的人。 苏沐柳写完,得意地笑了笑,拍着手,转身走出院子,离开皇甫府。 一抹冷风吹入,桌上的墨纸被掀起,一纸折叠,未干的墨迹重合,当风静止,墨纸摊开,墨渍斑斑,有几个字已看不出全貌,若是读起来,便是冒充皇甫。 苏沐柳不知她自以为是的聪明有一日会让皇甫家与尹家彻底反目! “卿卿…” 容卿月斜倚在软榻上,闭着双眸,听见这时常出现在院子的声音,无奈地轻叹息一声,“苏沐辰,你可以走门。” “卿卿。”一道声音落下,一袭玄色身影便在容卿月身前晃悠。 “苏沐辰。”这声音无奈极了,让苏沐辰晃来晃去的身子一顿,“卿卿有何吩咐?” “别在我眼前晃。”容卿月仍未睁开眸子,手支着下巴,慵懒地倚在软榻上。 “唔…”苏沐辰不满地抗议一声,慢腾腾走到她身后,问着:“卿卿在做什么,在想什么?” 容卿月睁开如水的眼眸,眸中清光一闪即逝,歪着头看他,“我在沐浴阳光,至于在想什么,你猜猜看?” 苏沐辰嬉笑的脸上立刻一顿,“卿卿,你是不是在想那个妖孽?” ------题外话------ 三千党你们别拍飞我… 谢谢月儿一张五星评价票,以及订阅的亲们,╭(╯3╰)╮ 第十三章 谁在妄想 “前几日想了。(.)”容卿月直言不讳地承认自己的确前些日子都在想他。 “瞧瞧你那点出息!”苏沐辰冷哼一声,绕道她眼前,极度鄙夷。 容卿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笑了笑,“你与澜表哥是旧识?” 苏沐辰身子一顿,走到桌边坐下,从腰间抽出扇子扇着风,看向她,“你想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的你都可以告诉我?”容卿月一挑眉,只因她太不了解皇甫澜,故而产生一种危机感,兴许会从苏沐辰这里知道些什么。 “三大世家中唯有皇甫家是一脉单传,皇甫澜作为唯一嫡子,自是无限风光。” “你嫉妒了?”容卿月突然打断,笑的一脸狡诈。 苏沐辰赏了她个白眼,继续道:“皇甫澜与我相识还要从尹家那两个败类说起,两个败类看上了四妹小小,幸得皇甫澜出手相救。” “那你应该感激才是,为何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容卿月发现自己今日特别爱打断他人说话,以往没有这个不礼貌的习惯,许是今日的心情有些低谷,便想从中找些乐趣罢了。 “还听不听了?”苏沐辰睨了她一眼,哼了哼。 容卿月笑着点头,保证自己不再插话,便听苏沐辰又道:“只因皇甫澜喜欢我四妹故而出手,若是换做其他人,想他未必理会。” “皇甫澜明知我三妹对他有意,却视而不见,也从不拒绝三妹对他的邀请,让三妹总以为自己有希望。四妹是个爽朗的性子,自己说与他八字不合,三个月前出山了,至今未归。”苏沐辰说完还一副恨恨的样子,若不是皇甫澜,四妹会离开彧山么,现在连安危都让人担心! 欲拒还迎啊…容卿月咂了咂嘴,突然觉得摊上了这样一个表哥很是头疼。 苏沐辰看向一旁揉按着眉头的容卿月,问着:“卿卿可有话想说?” 容卿月点了点头,放下手,吐出五个字:“关系可真乱!” 苏沐辰嘴角一抽,突然想起什么,立刻问着她:“卿卿曾说小小是你的丫鬟?” 容卿月莞尔一笑,“苏小小。(.无弹窗广告)” 苏沐辰面上欣喜道:“眼睛大大的,眉毛特别英气,一张鹅蛋脸,看起来干净明丽?” “恩。”容卿月点着头,想着若是此刻上演一场兄妹相认的场景该多好,然后看谁哭的惨些…… “她现在在哪?”苏沐辰继续追问,爷爷想念小小不是一日两日了,他要尽快将这个臭丫头带回来! “幽羽还是碧雪,我也不知。”容卿月的确不知,也许小小跟着妖孽走了,也许还在容王府等她,说不准。不过慕岩与小小同是三大世家之人,倒是在世外定情,也算是一种缘分。 苏沐辰俊颜拧成一团,她又不是不认识路,怎还不知道回来,果真是在外玩得疯了,连家也不想了! “还有件事。”容卿月觉得她做主的婚事理应告知她的亲哥哥一声。 “恩?”苏沐辰连忙抬头,星星眼状看着她,应是卿卿对这个死丫头太好了,所以舍不得回来。 “我允诺过小小与慕岩的婚事,婚期由他们的自己商定。” “慕岩?”苏沐辰声音拔高,蹭的一声跳了起来,随后意识到自己的声音过大,压低了声音道:“皇甫家那个隐卫慕岩?” 容卿月点头,“慕岩曾被外公派去幽羽保护我,小小那时也在我身边,两人日久生情,便找我许下婚事,我既是他们的主子,便应了。” “那个臭丫头,婚姻大事怎不和他哥哥商量!”苏沐辰脸色一黑,极不情愿。 容卿月瞥了他一眼,清淡道:“那时如何找你商量?” 也是,苏沐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咬着牙道:“那这个死丫头就不知道回趟家通知我们一声?” “你看不上慕岩的身份?”容卿月侧头问着,慕岩虽只是个隐卫,却能带给小小所要的幸福,身份,没那么重要。 苏沐辰瞪了她一眼,不满道:“我是那么浅薄的人么?只是这臭丫头太不像话,竟不与我们商定!” “也许婚期还未敲定,要不你去找她问问?” “必然要问!”苏沐辰摇着扇子刚走出门口,才发觉不对,倒退着走了回来,一脸哀怨地看着她,“卿卿,说了这么多,无非还是你要让我自己出山…” “以前不也是自己?”容卿月一挑眉,这孩子什么时候养成依赖的性子了。 “不去了!”苏沐辰往椅子上一坐,大爷的翘起二郎腿,手中扇着扇子,“慕岩还在彧山,就不信这丫头不回来!” 那你就慢慢的等吧,容卿月在心底默默的想着,小小应是不会回来,恩,就好比那封回信一般,同样会令苏沐辰充满失望…… 尹府 “灵烟。”尹家主迈着大步走进尹灵烟的院子。 尹灵烟听着这熟悉又带了几分陌生的声音猛地从床上坐起,清秀的面上划过一抹错愕,忙对一旁的千叶开口:“快去看看,是不是爹来了。” “是。”千叶欠了欠身,急急忙忙走出屋子,家主可是有几年未曾踏过小姐这院子了。 “家主。”院内传来一道欣喜中而不失恭敬的声音,尹灵烟连忙下了床榻,心中更是激动。 “爹。”尹灵烟对着走进屋子的尹家主恭敬一礼,面上绽开一抹微笑。 “快起来。”尹家主上前几步将她扶起,关切道:“身子还病着,赶紧坐下。” 尹灵烟点着头,欢喜极了,爹不经常回府,即使回来也是去两个哥哥那里,如今却在关心她,焉能不开心? “爹这次回来便不打算在走了。”尹家主坐下,接过千叶沏好的茶放在桌上。 “爹不走了?”尹灵烟稍微提高了音量,不免听出其中的愉悦。 尹家主点着头,面上阴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尹家出了两个败类,都是爹管教不严,才会做出这等败坏门风之事!从即日起,你便是尹家下任家主。” 尹家主下令封锁消息,又因尹灵烟身处寂静的小院,故而她并不知两位哥哥是做了什么…。 “爹,大哥二哥,是犯了什么错?”尹灵烟心肠较软,还想着能不能为他们求求情。 “哼!什么错!”尹家主一提这个心里就窝火,低沉道:“不顾礼义廉耻,两人苟合,你说是什么错!” “啊?”尹灵烟几乎是不敢置信,讶异地睁大了嘴巴,问着:“会不会是错传?” “爹亲眼所见,难道能是错传?”尹家主几乎是低吼着喊出这句话,若非自己这些年不在府中,对他们不加以管教,又如何会让尹家在彧山抬不起头来! 尹灵烟有一瞬间的呆滞,两眼无神的看着前方,震惊地几乎说不出话来。 尹家主平复下心绪,悠悠一叹,“灵烟啊,爹现在只能倚仗你这个女儿了,莫要像你的两个哥哥般不争气!” 尹灵烟还处在惊心中未回过神来,便听尹家主将尹家重任放在了她身上,尹灵烟腾地站起,身子僵硬,“爹…我,我如何撑得起尹家?” “三大世家也并非没有女子当家的例子,你便可学那苏家先祖,尹家才不至于覆灭。”尹家主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常年不得出门,思想也有些封闭,若是叫她接管尹家,真是怕她一时不能承受,但这也是他考虑再三的结果,若不交予灵烟,这尹家迟早彻底毁在那两个畜生手里! “可是…爹,我…”尹灵烟想要推拒,却不知说什么来推拒,爹的考虑她明白。可她清静惯了,一时间何止是不习惯! “莫要在推辞了,爹决定的事不容更改!再有,十年之内不许放你那两个败类哥哥出来!”尹家主声音掷地,故而尹灵烟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爹不妨告诉你,如今朱雀继承令丢失,爹已在派人大力寻找。” “继承令丢了?”尹灵烟芙蓉面上有着慌张,这是尹家下任家主的象征,怎能允许丢失呢! 尹家主点着头,面上划过一丝微惑,冷凝道:“尹湛亦是不知丢在何处了,爹已经加大人手去盘查了,估摸不出几日便会有结果了。” “爹…女儿再三考虑,还是不能担此大任。”尹灵烟敛下眸子,尹家,她不能服众。 “你这是在逃避!”尹家主大喝一声,随即站起身来,面上十分不悦,“既然如此,爹便会给你安排尽快成亲,男方入赘,生儿生女都必须为姓尹!” “爹,难道您就不是在强人所难吗?”尹灵烟脑海中立刻浮现起一张谪仙出尘的玉颜,气质高贵,淡漠如许。 “你是在异想天开!”尹家主怒道,毫不留情的戳穿她的心思,“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嫁给苏家?做梦!清小子是苏家的下任家主,你还是别在念着他了,徒做无用功!” “爹怎知我就是妄想?”尹灵烟直视着他,也不顾平日的礼仪顶撞于他,眼眸中水雾弥漫。 “放肆!”尹家主啪的一声给了尹灵烟一记耳光,面色沉怒,扫了下衣袖带着一身怒气大步走出去,留走时留下一句话,“若你不再姓尹,我便不再管你。不过这辈子,你想都别想!” 尹灵烟感觉面颊上火辣的疼痛,手指蜷缩了下,并未伸向脸颊。 千叶守在门口不知屋内发生了何事,待尹家主离开,立刻走进屋子,见尹灵烟身姿站的挺拔,眸中泪花顺着脸庞滑落,左脸已然浮肿,显然家主刚用了多大的力气。 “小姐。”千叶连忙走到尹灵烟身边,不忍心地看着她。 尹灵烟闭了闭眸,轻吐道:“千叶,去皇甫府请卿月小姐前来。” ------题外话------ 预计月底前完结,每天如果有时间就二更,木有亲们就见谅哈。 感谢榜:妃的21朵花花,月儿3朵花花,潇然3朵花花,六茗100朵花花。 不能忘了我们订阅正版的亲们,么么哒╭(╯3╰)╮ 第十四章 机关算尽 夜色渐渐笼罩整个彧山,雾气缭绕,清辉点点,更添几分神秘之感。(.好看的小说) “小姐。”倏然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容卿月抬起头,淡淡道:“清和,进来。” 清和早在屋外等候,听见这声音立刻走进来,行着礼道:“小姐,尹家丫鬟千叶求见。” “请她进来。” “是。”清和弯身退了出去,如今天色已晚,真不知千叶找小姐究竟是何事。 “卿月小姐。”千叶欠了欠身,语气恭敬。 “可是你家小姐有事?”容卿月淡然看向丫鬟千叶,心中却是笃定,若非是尹灵烟有事,绝非不会派人这么晚前来,只是何事,那倒是难说。 “我家小姐请卿月小姐现在过去一趟。”千叶紧张地开口,她怕会遭到拒绝。 “现在?”清和突然拔高了嗓子,讶异出声。 “是。”千叶点着头,手放在腰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何事如此着急,不知明日可好,我们小姐要睡下了。”清和再次开口,她也是担心小姐晚出的安危,就是澜少爷知道后也是会阻止的! “我们小姐知道这个要求过于唐突,不过真的是急事,卿月小姐,请您去看看可好?”千叶哀求着,目光看向容卿月。 “走吧。”容卿月终于出声,脚步刚迈出一步,便被清和拦住,“小姐,已经入夜了,家主和澜少爷想必是不会同意您出去的。” 容卿月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缓缓开口:“无需过多担心,两个时辰内便回。” “可是…”清和依旧不放心,未让开道路,看的一旁的千叶万分焦急。 “清和。”容卿月低声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冷意。 清和闻声将胳膊放下,低着头,便听容卿月凉凉道:“你留下。”随后便不管清和是何表情,绕过她大步走了出去。 千叶感激的看着容卿月,忙跟在身后出了门。 待容卿月走远,清和才回过神来,面带急色,跺了跺脚,跑向皇甫澜的院子,小姐深夜出府的事必须要告诉澜少爷,不然出了事情,一切便都晚了! “千叶。”容卿月忽然停住脚步,淡扫周围,这是一条深巷,看不到路的尽头,也许是因为一片漆黑,也许是因为几道隐隐的杀气。 “卿月小姐。”千叶连忙回头,见她停下,却不敢催促,只得道:“小姐何事?” 容卿月瞥了她一眼,语调清幽,“这条路通往哪里?” “恕奴婢心急,这是回尹府最近的一条路。”千叶连忙低下头,不敢直视她。(.) “最近?”容卿月缓缓的吐出两个字,也不去看她,轻笑道:“那走吧!” “是。”千叶直起身子,继续领着路。 容卿月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迈着步子若无其事的继续走着。 直到前面有微弱的火光乍现,千叶突然喊了句,“卿月小姐小心!” 几道与夜色同漆的身影飞身而出,杀气凛凛,直逼容卿月而来,几把闪着银光的剑更是显眼极了! 容卿月身体轻转,躲开右面攻击而来的剑,素手隐在袖中,未曾出手,一味的防守。 “小心后面!”千叶又大喊一句,黑暗中她的身影显得有些朦胧。 容卿月勾了勾唇,却未曾听从千叶的话,并未转身应对身后的威胁,反而左手手腕向下一翻,指尖轻弹,瞬间飞出几道光芒,而右手向前打出一掌,蕴涵六分内力,黑暗中响起了不知是谁的一道闷哼。 容卿月迅速退后几步,耳边划过几缕风声,刹那四周明亮,巷子周围的草垛上被大火席卷,火焰极盛。 容卿月的侧脸映衬着火光,绝尘的面容上带了几分妖娆,嘴角缓缓挑起一抹笑意,随即身后便落下一道人影,剑眉飞扬,薄唇紧抿,身姿挺拔,卓越不凡。 容卿月淡笑开口:“澜表哥,你来的真是时候。” 皇甫澜看着她的侧颜,有一瞬间的微晃,随后笑着:“表妹有难,自然要第一时间出现。”又看了看满地的尸首,轻叹道:“我竟还是晚了。” 谁知容卿月笑的带了几分神秘,欲引人探求,“表哥来的刚好,怎会晚呢。” 皇甫澜轻笑一声,与她共同看着对面捂着胸口,唇角不断溢出鲜血的千叶,此时千叶的面容扭曲,咬着银牙,狰狞笑着:“容卿月,你真该死!可你的命真大!” “不是我命大,而是你太愚蠢!”容卿月嗤笑一声,从一开始千叶便把她当做弱女子看待,不是她太愚蠢还是什么! “你是何时发现的?”千叶感觉心口的疼痛一阵强过一阵,却也只能隐忍承受。 “同苏沐辰去尹府时,你百般阻挠我带灵烟出府,理由倒是不少,不过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你根本就不想让她出去!堂堂尹家大小姐十数年未曾出过府邸,即便身体抱恙,却不至于连桃花都不曾看过一次!”容卿月冷声开口,从初见她便开始怀疑千叶,却没想到今夜入了局,一场围杀之局! 只是她还是太过小看于她,几名杀手的功力还不及听风楼的,她根本无需放在心上。 在千叶大喊小心时,她便知这只是千叶与她布置的杀手互通的暗号,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杀手趁机偷袭,更是在千叶喊道小心身后时,她才看出千叶只是想在她的背后偷袭,若是当时她转过身去,那么背露杀机,现在重伤的便是自己。也就是那时,她看准时机,将手中的暗器发射出去,解决掉几名杀手,这才腾出空闲给了千叶一击。 “那你又是如何躲过背后那人杀机的?”千叶愤懑,原计划两人前后夹击,容卿月必然逃不掉,只是未曾想过,她是如何结束身后那人性命的! “好像还有一个。”容卿月看着离自己不远的火光,并未着急,在袖中摸索着,忽然拿出来平放在手心中,莞尔一笑,却是气坏了千叶。 “你会暗器?”千叶艰难地开口,看来容卿月那一掌即便是六分掌力也伤的她不轻。 “诚如你所见。”容卿月一耸肩,面色清淡,却让皇甫澜诧异地低头看她,眸中闪过一抹深思。 “你…那你如何发射如此之准,那人可是在你的背后,难道暗器还可以拐弯不成!”千叶眸中狠光毕现,另一只手紧攥在袖中,为了她的大意而恼恨着。 “自然是可以。”容卿月想着拐个弯还不跟玩似的,笑话,前世她是干什么的!她可以将暗器打在地面在反弹进人的死穴,区区反转她还不放在眼里! “哈哈哈,容卿月,我当真是低估了你!”千叶仰头大笑,只是胸口发疼,让她将目光平视容卿月。 “恩,所以你失败了!”容卿月很是肯定的开口,自从老皇帝寿宴后,她便不敢小视一人,不敢大意一事,人们往往忽略的某些细节,有时却是致命的一击! “那你可知我为何要阻拦尹灵烟,从不让她出门?”千叶突然抛出这样一句话,即便四周火光冲天,她见容卿月与皇甫澜未动,她便不动,想必都是在寻找出去的空缺。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容卿月状似不以为然,实际上真的是在看哪里没被火光吞噬,她可不想刚在杀手之下逃生,又被大火湮灭。 “我偏要说!”千叶阴狠的看着她,这声大喊牵动了她流窜的真气,随即传出一道剧烈的咳嗽声。 容卿月与皇甫澜面无表情,可两人却是竖着耳朵,心知这是尹家事,不过若是借此机会抓住尹家的什么把柄,岂不是日后对自己更为有利? “尹灵烟,我同她一起长大,服侍她十七年,因为她的体弱多病,我受尽尹家其他丫鬟小厮的冷眼与嘲讽!我自然不甘心,为何要与她一同长大,偏偏就没落个好主子!正巧有一日,湛少爷酒后见我,将我带进房中,也许是将我当成了春娇阁的哪个姑娘,但这些我都不管,起码有了伺候新主子的机会,若是湛少爷高兴,我便能当个侍妾也是甘愿。只是未曾想到,湛少爷酒醒后,一见到是我,便将我赶回了尹灵烟的院子,并警告我若是被他人知道此事,我便不能活命!你说我,如何会不恨!”千叶说到这时猛地顿住,狠辣的笑与这蔓延的火势相映,更显狰狞。 “我本以为我再无了出路,谁知湛少爷找我的次数越来越多,给了我一次又一次的希望,直到一年前,湛少爷许我日后便是他的侍妾。即便是侍妾,那也是比丫鬟高等,意味着我不用在去低眉顺眼的服侍别人了,我也可以当主子了!”千叶越说越兴奋,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忽然,又恢复了阴沉,狞笑着:“那日湛少爷与易少爷看上了你,为了博得轻睐,我便告诉他们我在皇甫府有个姐妹,还是位管事,兴许会助他们一臂之力。只是你,容卿月!我一直守在皇甫府外,见两位少爷在未曾出来,直至等到了天亮,我才急忙回尹府,得知两位少爷还在昏睡,并未离开过府邸,我即便心生疑虑,却不能做什么,只能等两位少爷醒来。” 说到这,千叶狠戾地看着容卿月,森冷道:“想必他两人所做之事是你设计的圈套,而湛少爷丢失的继承令也应在你的手中!” 容卿月大方的点头,很有兴趣的开口,“然后呢?” 千叶冷笑一声,“然后?你让湛少爷失去了继承家主的资格,我便没了当侍妾的位分!我这么多的努力,全部让你毁了!” 容卿月听到这些指责,嘴角一抽,她事先根本就不知道她有什么努力,若是早知道,她就毁的干脆些,免得惹来这么一个麻烦! “你的确是够努力。”迟迟未语的皇甫澜双臂环胸,语气幽冷,充满了讥讽,眸中却是闪过极快的一道光,那是出口! 千叶被这话呛的脸一红,与火光的颜色别无二异,却是将矛头对准了容卿月,“容卿月,我恨极了你!” 容卿月朝天翻了个白眼,怎么她走到哪里都招人恨,现下在彧山不但有千叶与尹氏兄弟,更是有个苏家的三小姐!看准了她好欺负?她哪里就好欺负了! “随便你恨。”容卿月不以为然的开口,偏头看了眼皇甫澜,显然亦是发现了那处出口。 “若我出去,便没有第二次失手的机会!”千叶厉声道,紧盯着两人,目光如同跗骨之蛆。 还想来?容卿月挑了挑眉,恕她不奉陪,还真是无聊!不过千叶这话说得还真是信心满满,张狂不忌,那她就张狂一个给她看看! “你以为你还出的去?”容卿月轻笑一声,与皇甫澜对视一眼,皇甫澜立刻会意。 “什么意思?”千叶此时不由得惊慌,就算她未曾受伤,也不能抵挡两人的合力围攻,莫非两人会她对下手!想到此,千叶涨红了脸,大喊着:“容卿月,你真是卑鄙!” 容卿月嘴角一抽,她是想到哪去了,不过既然她都说她卑鄙了,那便落实了也不错。 千叶捂着伤口踉跄着退后,面色慌乱。 而皇甫澜长臂一伸,揽住容卿月的细腰,将她往怀中一带,好似没看见怀中女子瞪着他的凶狠,足尖一点,便向即将被重重火焰吞噬的出口飞去,而两人前脚刚离开,蔓延之火便烧到了两人的脚下。 千叶大惊,这才明白是上了当,或是自己理解错了,提气飞身追去,便见皇甫澜低头在容卿月耳畔说了什么,容卿月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随后手中飞出一道清光打向离千叶不远的地面,清光打到地面反而直直飞向千叶的死穴,角度,力度,计算的正好! 千叶想躲避却是晚矣,只能瞪大了眼睛从半空坠落,身下是重重火海。 千叶试图减缓下坠力道,却发现气息被封闭,大笑几声流了泪水,原来容卿月只用了六分力道,只是想留她几分余力,从她嘴里知道尹家更多的秘密! 到底是谁入了谁的局! 就在千叶被火光吞没之际,对着破焰而出的两道身影用尽最后的气力大喊着:“尹灵烟,都是我做的!哈哈哈。” 而此时容卿月与皇甫澜也落了地,容卿月立刻跳出皇甫澜的怀抱,皱了皱眉,不止是因为皇甫澜未经她的允许就擅自抱她出来,更是因为千叶死前说的那句话,什么都是她做的? “不知卿月何时对暗器也有研究?”皇甫澜带着几分兴味开口,颇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容卿月睨了他一眼,随意道:“表哥的问题的确不少!” 皇甫澜嘴角一勾,便不再追问,他,是个懂得分寸之人! “卿月可随我回府?”皇甫澜特此一问自是知道容卿月是应了尹灵烟的邀请。 容卿月摇了摇头,“表哥先回便可,想必是灵烟找我真的有事,千叶一事,我也要和她说清楚的。” “好。”皇甫澜面带微笑,剑眉一挑,“卿月还是小心些,若是在遇上危险我可是无法与爷爷交代的。” 容卿月含笑道:“表哥刚才,来晚了……” 皇甫澜大笑一声,迈着大步扬长而去,步履雍容,十分的随意。 容卿月瞥了眼那道离去的身影,转身向尹家方向走去,尹家,她还是认识路的! 自始至终也未在看那冲天的火光一眼,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这种人,不值得她可怜! ------题外话------ 忙了一天,终于可以滚上来码字了,这章码的真欢快,卿月威武,哈哈哈。 谢谢正版订阅的亲们,么么哒╭(╯3╰)╮ 第十五章 一针见血 尹府,这是容卿月第一次过大门而不入,翻墙进去后,终于体会到翻墙的感觉…的确不错。 “谁?”冷清的小院里传出一道带着几分慌乱的声音,声音的主人立刻从椅中站了起来,警惕地环视屋内。 容卿月这次索性连院门也不走了,只闻一道清浅的落地声想起,一抹浅蓝色的衣角随风轻扬。 “灵烟。”容卿月淡笑地看向那张酷似梦翎的面容,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许多。 尹灵烟闻声立刻转过头去,诧异地睁大双眼,“卿月,你怎么走窗?” 容卿月笑着走近,“想着你或许有急事,走窗会快些。” “千叶呢?”尹灵烟看向她身后,并无人跟随。 容卿月收敛了笑意,“我正要与你说这事,先坐下。” “好。”尹灵烟点了点头,两人一同落座后,容卿月缓缓开口:“刚在一处深巷,千叶对我出手,被我打成重伤,现已烈火焚身而亡。” 尹灵烟惊呼一声,“千叶一直很本分,怎么…” 容卿月为了尽量不伤害到她,只字不提千叶对她的不满,道:“千叶是尹湛的女人,想必尹湛被囚禁一事她算在了我的头上。” “可此事与你又有何关系?”尹灵烟疑惑万分,难道大哥一事与卿月有关? 容卿月看着她,清淡出声:“此事本不想让你知道,不过你听后若是恨我也是你的选择。” 尹灵烟皱着眉头,觉察到这事绝非寻常,卿月是她的朋友,她可会恨她…… 容卿月长话短说,简略地开口:“前日晚尹湛尹易兄弟二人潜进皇甫府,对我的房间内偷放迷烟,他们走进时便中了我的浅眠,故而昏睡一日夜。我容卿月本就是瑕疵必报之人!若当时是我中了迷烟,凭着两人见色起意的心思,怎会放过我!他们服了涣春丸,便是醒后众人所见的光景了。” 尹灵烟目光呆然,充愣不已,张了张嘴却是无法开口,如此说来,大哥二哥之事是卿月所为,毁了尹家名誉无法立足亦是卿月所为,可若不是大哥与二哥对卿月存了心思,又潜进皇甫家,卿月不会出手,只是这代价…过于沉重…… “你可是认为我心狠,不该牵连你们尹家所有人?”容卿月看着她的神色,嗤笑一声,起码尹湛尹易两兄弟还有颜面苟活于世,可若是换做她,可对得起他! 尹灵烟木然地点着头,她是心软,不论这些年尹家人是如何对她,她还是不忍心百年家族就这样无法屹立人前。 “那你可想过我姓容?”容卿月面无表情,声线中带了几分清冷。 尹灵烟猛地一怔,蓦然抬头看着她,神色恍惚,卿月姓容,若是她蒙羞,容家在幽羽岂不是要受万民指点,何况此事本就是两位兄长自寻死路,岂能将责任都推卸到卿月身上? “我并非出于无奈,而是出自本心!若我受辱,我可以忍受,却不能让他忍受!想动我的人,非死,即伤!”容卿月话语十分嚣张,她想让尹灵烟明白,她之所为并非为了自己,敢对她下手的人,她势必会双倍还之! 尹灵烟震撼极了,女人,也可以做到如卿月这般吗?她一心的逃避,已经开始慢慢动摇了…… “我对你还是有些愧疚,毕竟他二人之事与旁人无关。对不起!可是,你是尹家人。”容卿月愧然开口,她必须狠得下心,前世一味退让的唐柒,再也不复存在。 尹灵烟抿了抿唇,眸色如水,波泽盈盈。孰非对错,卿月,她不会去恨,她真的羡慕她的强势霸气,本心而为。 “卿月。”尹灵烟顿了顿,哑声开口:“我们还是朋友。” 容卿月面色破开云雾,莞尔一笑,轻握住她的手,“说吧,今日叫我来是何事?” 尹灵烟面泛愁容,看着她道:“我爹说要将家主之位传承于我,你说我要怎么做?” “你不想继承尹家?”容卿月试探地问着。 “我也不知,矛盾极了。”尹灵烟突然想到一事,立刻问着:“尹家的朱雀继承令是否在你那里?” 容卿月并没否认,点着头,“我随时都可还交你手上。” “不。”尹灵烟脱口而出地喊着,“还是先放你那,我…我放心。” “你还是不想继承尹家。”容卿月肯定地开口,心下叹了口气,尹灵烟,还是缺少自信。 “尹家是重任,我怕做错了愧对尹家先祖。”尹灵烟说着心中所想,内心踌躇。 “怕?”容卿月嗤了一声,清幽道:“你可知何为怕?” 见尹灵烟一脸茫然的看着她,容卿月缓缓开口,声音平淡,“你以为是与虎搏斗,还是与蛟拼杀?都不是,世间最惧怕的莫过于人心!” 尹灵烟心下一凛,问着:“我真的可以?” “你敢尝试么?”容卿月一针见血,未曾亲自尝试这辈子都不知螃蟹是何滋味。 “我…我想我…”尹灵烟犹豫地话未完,便被容卿月打断,“你可以想一辈子。”每个人的潜力,都是无穷的,畏缩一生,只会悔恨。 尹灵烟不是没听出这话中的讥嘲,也知卿月这是在逼她,咬着牙,“容我最后考虑一夜,如何?” 容卿月淡笑起身,“无需我容,我并没那个资格,思虑在你,无论如何都是你的抉择,我们,都会是朋友。” “多谢。”尹灵烟也随之起身,千言万语不如一句诚谢。 她知道自己不够果决,她讨厌自己懦弱软弱的性子,如今有了机会改变,她不像放弃,也不想任机会流失,给她一夜思考的机会,想必,一切都会不同。 容卿月自然选择了跳窗翻墙而出,脚刚落地,便听身后传来一道嬉笑赖皮的声音,“卿卿……” 容卿月未回头,继续向前走着,“苏沐辰,大晚上你是出来采花的?” 闻言,苏沐辰脚下一个趔趄,撇着嘴角道:“什么花哪有卿卿你美,还不是听说南巷起火,出来瞧瞧。” “真是好事!”容卿月啐了他一口,停下脚步,侧头问着他,“那你看见什么了?” 苏沐辰悻然开口:“什么都没瞧见。” “恩?” “我去时火势已熄,起火原因是靠在墙边的草垛突然着了,地上全是灰烬。”苏沐辰撇了撇嘴角,却让容卿月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缓声道:“你发现了什么?” 苏沐辰嬉笑着,歪着头,“那帮废物,墙上起火源明显的擦痕他们都没留意。” “恩。”容卿月淡淡的应了一声,赞同那帮人的确是挺废物的。 “卿卿你应什么?”苏沐辰不解地看着她,是不是瞒了他什么,这场火势与卿卿有关? 容卿月也不打算隐瞒,又迈开脚步,苏沐辰紧随其后,便听她道:“今夜南巷暗杀,灵烟的侍女千叶被火吞噬。” 苏沐辰已经明白了,愕然道:“她想杀你?”那还真是该死! “你想知道她与尹湛的关系么?”容卿月带了几分玩味开口,见苏沐辰一副了然的神情,点了点头,“真聪明!就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苏沐辰听了这话暗自窃喜,想着卿卿终于是表扬他一回了,不过片刻,脸色一黑,卿卿都这么说了,若是还想不到的那就是愚蠢了!卿卿这话是褒是贬…… 容卿月余光瞥到他黯然的样子,嘴角一抽,无意间伤了个大男孩的柔软脆弱的心…。轻咳了一声开口:“我只说了一句你便想到此事的来龙去脉。”恩,剩下的他自己寻思吧。 皇甫府 “爷爷。”皇甫澜敲着丹房外的门,声音中带了几分凝重。 “何事?”皇甫惊鸿并未开门,站在炼药炉前等待一批丹药出炉。 “紧急之事。”皇甫澜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纸,想到此事应刻不容缓,在门口又如何说的清。 “进来!”皇甫惊鸿带了几分不悦地开口,扫了眼闻声推门而入的皇甫澜。 “爷爷请看。”皇甫澜将手中的纸递给皇甫惊鸿,眉头紧皱,此事似乎真的很严重。 皇甫惊鸿接过,扫到纸上四个大字,“冒充皇甫。”脸色一变,却没忘记衣袖一挥,将炉中焰火熄灭,问着:“何人冒充?” 皇甫澜摇了摇头,道:“孙儿也不知,只是您看这件事会是真的么?”皇甫澜从未见过苏沐柳的字,自然不知这是谁写的,并十分怀疑此事的真假性。 “这字迹看起来倒像是个女子所为,你是在哪里发现的?”皇甫惊鸿也开始怀疑起来,皇甫家戒备森严,怎会轻易让人混进再以冒充呢! 皇甫澜忽然想起一事,“爷爷,前日里尹家兄弟曾潜进皇甫府,蓄意掳走卿月。” “卿月可有事?”皇甫惊鸿一听,面上变了几变,立刻追问着,尹家这两个败类胆子还真大! 皇甫澜摇头,“卿月无事,我皇甫府内一名女管事与尹易勾结,现已被孙儿处置,爷爷无需担心。” “那就好。”皇甫惊鸿面上又恢复平常,点着头,“那这字又是怎么回事?” “孙儿不知。”皇甫澜面色微惑,进他房间的不过两人,苏沐柳与卿月,卿月若是知道什么是不会兜转的,直接与他讲便可,苏三小姐过于浅显,也是不能,可这冒充的究竟是何人呢! 皇甫惊鸿幽冷开口:“此事务必调查清楚,另,卿月的安全必要周全!” “是。”皇甫惊鸿接过纸条,恭敬地点头。 “尹家那两个小贼加以惩戒,让他们知道我皇甫家的人是不能碰的!”皇甫惊鸿一字一句开口,声音浑厚。 “孙儿明白。”皇甫澜抬头,“爷爷,姑姑可是会暗器?” “你问这个作何?”皇甫惊鸿疑惑,走到丹炉前便要重点焰火。 “无事。”皇甫澜摇头,“孙儿告退。”见皇甫惊鸿对他摆了摆手,将纸收进袖中,低下头走了出去。 走回自己的院落,皇甫澜看向天上明月,清辉明亮,又收回了视线走进屋内,吹熄摇曳地烛火。 看来姑姑并不会暗器,卿月,又是如何学会的呢…… ------题外话------ 时速一千真心伤不起,可能是表妹明天回家心里就不舍得了吧…对不起乃们…… 万分感激订阅的亲们,╭(╯3╰)╮ 第十六章 相思无言 第二日,尹家传出消息,尹家嫡女灵烟代替尹湛为尹家少主,不日举行传位仪式。 此消息一出,彧山的另外两大世家少不得讨论,尹家主在不惑之年便要退位,这尹灵烟便是三大世家中最为年轻的一代家主。 消息传回皇甫府,容卿月只是笑笑,并未言语。 与此同时,苏家家主苏扬赶往皇甫家,与皇甫惊鸿探讨二人何时退位之事。 “卿卿。”苏沐辰一进容卿月的屋子便立刻拽着她往外走。 容卿月甩了甩,发现苏沐辰握的很用力,冷声道:“松开。” 苏沐辰停下脚步,撇了撇嘴角,嘟囔了一句:“真是小气…” 容卿月好笑地看着他,“这么着急何事?” “你猜?”苏沐辰眨了眨眼睛,哼了哼,大步先走了出去。 容卿月在他身后摇着头轻叹,这孩子,闹什么别扭…… “二弟。”苏沐辰蓦地喊了一声。 容卿月立刻抬起头,便见面前一袭白衣男子,俊美无双,谪仙出尘,淡漠如冰,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即便容卿月隔着他几米远,依旧感觉到那周身的寒冷。 “大哥。”声音如冰珠碎裂,清脆悦耳,却是透着几分疏离。 容卿月仔细地看着他,五官无俦犹如雕刻般分明,鼻梁高挺,眸色清澈,皮肤白皙,谪仙啊谪仙,太仙人了…… “卿卿。”苏沐辰试着唤了一声,卿卿这么专注的盯着二弟,他替某人产生严重的危机感啊…… 容卿月回神,看着苏沐辰俊颜往下一拉,嘴角一抽,她没想到与苏沐清的第一次见面是如此普通,还很平常。原以为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开场,看来她是想多了…… “卿卿…”苏沐辰哀怨地又唤了一声,使得容卿月一直将目光投在他身上。 苏沐辰尴尬一笑,“给你引见一下,我二弟,苏家少主苏沐清。” 容卿月这才缓缓收回目光,继续盯着始终未看向她的苏沐清,只是因为他的眸光太过清澈,真的,很像他… “二弟,这是皇甫府的卿月小姐,先说好了,卿卿,可是我的专称!”苏沐辰一副谨慎地神情,却是换来苏沐清的无动于衷。 容卿月见苏沐清对这个大哥亦是冷漠,一挑眉,并未开口,想必此时就是她说话也是碰壁的结果。 “二弟…”苏沐辰不死心,在卿卿面前太丢面了,二弟还真是漠然的可以! 苏沐清转眸,看向苏沐辰,点了点头,“大哥,若是无事,二弟便先回了。” “诶…你不等那个老头了啊?”苏沐辰对着苏沐清的背影大喊,容卿月走上前拍了拍的他的肩膀,颇为无奈地开口:“他真的是你弟弟吗?” “你看哪里不像吗?”苏沐辰停止大喊,转过头看着她,苏家只有一位主母,苏沐清与他一母同胞,必然是他的亲弟弟啊! 奈何容卿月这质疑的毛病又来了,想当初她的质疑十分离谱,哎,如今,没救了… 一个热情如火,一个冷淡如冰,简直两个极端!若说出这两人是亲兄弟,还真是不敢置信,性格迥异太大! 容卿月又想了想苏沐辰的父亲只娶了一位妻子,恩,苏沐清不可能是抱养,否则苏家少主便不会有他的份。 若是苏沐辰知她现在心中想的是什么,一定会脸色黑沉地低声道:卿卿你真是够了! “恩,像是你的哥哥。”半天,容卿月终于得出这么一个结论,苏沐清,的确更像哥哥! 苏沐辰哼唧一声,岔开话题,“你是不是感觉我二弟和那个妖孽很像?” “哪里像?”这次反而是卿月发出了疑问,嘴角若有似无的轻勾,缓缓迈开脚步,走进府内,声音淡淡,“即便是像极,那也终究不是他!” 苏沐辰摸了摸鼻子,今天的灰尘真是不少,跟在她身后走着,嘀咕着:“怎么不见你想他?” 容卿月唇角微扬,蚀骨相思,只有自己方能体会,想念,从来都是无形之物,因为有所寄托,才会相思。 “卿月。”皇甫澜走进容卿月院内,便见苏沐辰在一旁上蹿下跳,礼貌一笑,“苏大少爷。(.)” “澜少爷。”苏沐辰没有第一次的无视,却是摆出高冷的态度,学着苏沐清冷漠开口。 皇甫澜并未在意,径直走向容卿月,笑道:“卿月,不知你与尹家灵烟小姐的关系如何?” 容卿月侧过头,“表哥可是有事?” 皇甫澜淡笑一声,“苏爷爷与爷爷决定,三日后举办一场宴席,邀请苏家二少沐清,尹家小姐灵烟,也许是与继承令有关吧。” “哼!”苏沐辰冷哼一声,偏过头,将目光投向小院。 皇甫澜并未放在心上,依旧含笑以对,容卿月点头,“好,明日我去知会一声。” “那便劳烦卿月了。”皇甫澜又对苏沐辰道:“苏大少爷,我想知道,小小的近况。” 小小?容卿月挑眉不语,她还是选择缄口,免得表哥在问她些什么引来麻烦。 “小小与你有何关系?”苏沐辰看向他,脸色不悦,似乎不愿在与他多提到小小。 皇甫澜声音一顿,道:“不过是关心她…” “你有什么资格关心?”苏沐辰声音一冷,完全不复嬉笑的模样,他对皇甫澜没有好感,语气也完全无需客气! 容卿月撇了撇嘴角,她最不喜的便是欲拒还迎之人,无奈表哥身在此列,她还是选择继续沉默。 “你还要恨我到何时?”皇甫澜终于把话挑开,面上笑意一点点冷凝。 “澜少爷未免把自己想的太完美了,我苏沐辰不会去恨一个根本不值得恨的人。因为太累!不如澜少爷先说说想何时迎娶我三妹?”苏沐辰面无表情,语气中却带有一丝讥讽。 “我何时说要娶她?”皇甫澜盯着他,缓缓开口,娶字咬的极重,表明他根本就没这心思! “那你为何会对我三妹屡屡示好,让她一直怀有希望?”苏沐辰倒不是多喜欢这个三妹,只是他不想让小小受委屈,故而拿苏沐柳一事当说词。 “呵…”皇甫澜低笑一声,“不谓是她自己的想法罢了!” 苏沐辰嘴角扯开一抹笑意,小小与慕岩的婚事,他保定了!不过小小与慕岩定情皇甫澜此时还不知,为了避免皇甫澜去找慕岩的麻烦,此事先瞒着也不错。 想到此,苏沐辰甩给容卿月一个眼神,容卿月立刻会意,嘴角勾了勾。 “话已带到,就多谢表妹了,另外苏大少爷…”皇甫澜的话立刻被苏沐辰打断,“怎么?皇甫家我还留不得?” “您请随意!”皇甫澜眸中隐着锋芒,不浓不淡的剑眉挑起,一甩袖袍走出院落。 “哼!算他识相!”皇甫澜一走,苏沐辰恨恨的开口,看着一旁默不作声的容卿月,俊颜不满,“卿卿…你怎么也不为我说句话?” 容卿月瞥了他一眼,又将视线转换到院中的泥土之上,朋友与表哥,她都不会偏袒。 “卿卿…”苏沐辰哀怨的声线传来,惹得容卿月瞪了他一眼,这才悻悻地住了嘴,脸上挂起一抹风流盎然的笑。 碧雪太子府明月楼 “殿下。”门口有侍卫来报,显然事出突然。 “弦玥殿下?”侍卫见屋内迟迟没有回应,想探头向里面看去,眼前划过一道紫光,吓得他将脖子缩了回来。 弦玥轻闭着眸子懒散地倚在软榻上,如诗的容颜似有一层轻雾,不见笑意,缓缓睁开潋滟的凤眸,那抹光辉似乎也暗淡了许多,淡漠开口:“何事?” 侍卫心神一凛,忙道:“殿下,宫中传话,请您即刻前去。” “所谓何事?”声音依旧淡淡,即便是十万火急在他眼里也不甚在意。 “恐…恐怕是宫中出了事,皇上的身体素来不大好,现下太医都在皇宫门口汇集。”侍卫面带慌张,有些事情他怎敢妄加揣测。 “退下吧,本宫稍后便去。”弦玥轻拂下银紫的袖袍,指尖轻弹,动作优雅,尊贵无匹。 “这…”侍卫一脸难色,吞吐道:“宫中传话要您即刻前去。” 弦玥嘴角一勾,缓身站起,却让侍卫忍不住仓惶局促,他,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夙一。”随着一句清冷地声线飘出,一道身影迅速闪现在他身后,恭敬地拱手,“主子。” 弦玥未曾看向那侍卫,只是那挺拔的身姿让侍卫冷冷的打着寒颤,夙一自然是明白,走近侍卫,在他开口求饶前封了他的穴道,将人带了出去。 不过片刻,夙一换了一袭衣裳走回,站在门口道:“主子,夙洛回来了。” “让他进来。”弦玥缓步走近窗前,伸手触及那朵随风摇晃的木槿花,等待夙洛带回她的消息。 “主子。”夙洛站在弦玥身后,恭敬一礼,低垂着头。 弦玥缓缓转身,清淡道:“将在彧山的一切详细地禀明。” “是。”夙洛点着头,“郡主出了彧山,被属下拦住,另告知主子的那番话。郡主听后没有太大的反应,又…又回了彧山。” 一旁的夙一瞪大了眼睛,主子派夙洛去彧山竟不是接郡主回来,而是,而是不让她回来…… “她可有说什么?”弦玥声音清淡,却也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刺痛。 “未曾。”夙洛摇头,郡主竟一句话都未曾留下,主子这么做必定是有他的原因。 “下去吧。”弦玥声音淡到极致,刚走到夙洛身边时,见他未离开,并从身上拿出一个紫色流云缎锦囊,“主子,这是郡主留下的。” 弦玥顿住脚步,目光触及那熟悉的锦囊,勾了勾嘴角,接过拿在手心。 夙洛与夙一对视一眼,齐齐退了出去。 弦玥靠在床头,手中紧握着香囊,指尖摩挲着粒粒红豆,嘴角笑意深深,容卿月,无言便是最好的回答。 相思本是无凭语,莫向花笺费泪行。 ------题外话------ 近几日事忙,大概都是三千党,敬请亲们见谅,只因快抽不开身了,谁能教教我认孙悟空当师傅⊙﹏⊙b汗 谢谢阿惰的月票一张,谢谢正版订阅和追文的亲们。 群么么,╭(╯3╰)╮ 第十七章 他想要的 月华斑斑洒在青石板上,一道卓然的身影雍容雅步的走着。 “是玥儿吗?”宫殿内传出一道沧桑而又不断咳嗽的声音,显然身体不大好。 弦玥嘴角轻勾,缓步走了进去,便见皇帝侧卧在龙榻上,皇后坐在一旁,正替他轻捶着后背。 “玥儿...”皇帝抬头看向站在殿内,面色清淡的弦玥,脸上的欣喜一点点暗淡下去。 “父皇。”弦玥淡淡开口,此刻那龙榻之上的人显然如此陌生,就连称呼也是如此冷淡疏离。 “玥儿。”皇后亦是轻唤了一声,满目慈爱的看着他。 “母后。”弦玥看向皇后,轻点了点头,很是客气,也很是...生疏。 弦玥仿佛并未看到皇后黯然的神色,对皇帝道:“不知父皇急唤儿臣来所谓何事?” 皇帝在皇后的搀扶下缓缓坐起身,又咳了一声,“玥儿先坐。” “儿臣便不坐了,父皇只需告诉儿臣,这次又是什么任务?”弦玥站着未动,也未曾上去搀扶,看着他艰难起身,神色淡漠。 “玥儿几月后便及弱冠了,父皇这把骨头也支撑不了多久,在此之前,父皇想替你做主一门婚事。”皇帝靠在皇后身上,断断续续的说完,便看向弦玥的神情,眉间尽透失望。 弦玥俊颜十分淡然,带了几分不以为意地开口:“父皇要帮儿臣做主?” “玥儿是何意?”皇后反而开口询问着,她也想在有生之年看见弦玥成亲,散叶,巩固碧雪,一统天下! “呵...”弦玥低笑一声,“那正好,便请父皇下旨,与幽羽一战结束后,便与容王府卿月郡主大婚!” “胡闹!”皇帝猛地一拍龙榻,剧烈咳嗽起来,脸色呛的通红。 “皇上,仔细身子。”皇后忙拍着他的后背,一下下舒缓着,试图解决他的难受。 皇帝锐利地看着弦玥,冷硬道:“幽羽迟早是碧雪之臣,你怎可降低身份去娶幽羽的人!父皇早就替你选好,丞相府嫡女芊梓,温良贤德,柔婉淑真,做你的太子妃在合适不过!” 弦玥唇角微勾,清淡道:“父皇可是说完了?” 皇帝在他转身之际,对着他背影生冷道:“你的太子妃,必须是她!” 弦玥微笑回头,容色平淡,“父皇身体不宜劳累,早该颐养天年,明日儿臣便会替您拟旨,朝中一切权责由儿臣暂代。” “你...你可要逼朕退位?”皇帝一愣,冷哼一声,他决定的事,不容更改! 弦玥嘴角一弯,袖袍轻拂潇然走出去,跨过门槛时,柔润的声线传来,玥儿,他可是你父皇,若你执意如此,便封卿月郡主为你的侧妃如何?”皇后一脸期盼的看着他卓然的背影,希望玥儿可以多待一会,十年离家,她还没有好好的看过他。 侧妃?侧妃...... 弦玥唇畔勾起一抹冷笑,脚步只是微顿便又抬起,逐渐走远,声线颇冷地传进两人耳中:“龙淮宫那里的景色不错,适宜父皇母后度与安然。” 皇帝和皇后均是脸色一变,齐对视一眼,掩盖不住眼底的惊诧,龙淮宫,距离京都相隔千里,这近二十年,玥儿从未与他们翻过脸,这次可是要他们远离皇宫,只是...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皇上...”皇后逐渐回过神,呆然开口,“玥儿可是恨我们?” 皇帝面色泛着黑沉之色,低怒道:“身为碧雪太子,就有责任扛起我们碧雪百年的责任!” “可那个容王府的郡主,他...他是非娶不可。”皇后迟疑一瞬,她未见过容王府的那个女子,若是玥儿真的喜欢,侧妃已是他们最大容让的限度了。 “哼!”皇帝又咳了几声,目光看着弦玥离去的方向,森冷道:“他离开碧雪时便没什么势力,如何和朕斗!那个女人,必除!” “主子。”莲若见弦玥身披月光,雅步走了回来。身后是一驾银紫色帷帘,梨花木打造的马车。 弦玥停下脚步,淡然道:“说。” 莲若低下头,“属下已抓获监视太子府内外隐卫共八名,现都被关押在暗房。” “都是谁的人?”弦玥音色平淡,银紫色衣角随风扬起。 “大皇子,五皇子,丞相府,还有...皇上。”莲若将头垂的更低,太子府内的两名隐卫是皇上的人,皇上对主子,竟是如此不放心,主子为了碧雪潜伏幽羽十年,换来的只是不信任与压制,该是怎样的寒心...... “灭。”弦玥淡淡地吐出一个字,唇线优美地一勾,笑的毫无温度。 “主子,那皇上的人...”莲若抬起头,脸上的青色面纱随着轻风吹舞。 弦玥淡漠地瞥了她一眼,眸色清冷,随后缓步走进府内,“叫他来见我。” 莲若一敛心神,立刻答道:“是。”她知道主子的意思是连皇上的也不能放过,而那个他,只有住在太子府内的墨锦御,锦世子。 不多时,明月楼的小院内便能听到一阵清浅的脚步声,及至门口,那人缓缓举起右手,敲门声响起。 弦玥缓缓睁开轻闭的眼眸,一手枕在头下,慵懒地靠在软榻上,“若不爱走门便去爬窗。” 墨锦御轻笑一声,走了进来,温声道:“还不是怕影响你休息。” 弦玥瞥了他一眼,缓身坐起,盯着面前的棋盘,道:“下盘棋如何?” “下什么?”墨锦御侧头看着他,其实他们下棋的次数屈指可数,一次为赌执棋幽羽,一次为赌君翊尘是否下的去手,再一次便是为她,赌心。 弦玥将棋子举起,清淡道:“没有赌注便不下了?” 墨锦御见他依然喜执黑子,见他已将棋子落定,见他面无表情的神色,笑着摇头:“看来不下也是不行了。”说着,撩袍坐下,朱红色锦袍轻扬,修长的手指夹起瓷坛中的一枚白子,稳稳地落了子。 “皇上可是召你进宫了?”墨锦御落在黑子下方,在外人看来便是剑走偏锋。 “你想知道什么?”弦玥不以为然地将问题又抛了回去,并十分大方的做出一副有问必答的模样。 “可是要赐婚于你?”墨锦御执子的手在空中一顿,仔细地观看棋势。 “丞相府的嫡女,你若是喜欢我便送你如何?”弦玥亦是一顿,棋子在手中轻捻,双指一夹落在弦玥一颗白子的下方。 墨锦御抬头看了看他,笑道:“多谢殿下好意,怕是我承受不起。” “那你想要什么?”弦玥稳落一子,将他围困其中。 “想要...”墨锦御将棋子握在手心,缓缓坐直了身子,一笑道:“可是都会给我?” “你想要,便给。”弦玥亦是握了颗棋子,淡然一笑,凤眸刹那碎满星光,其华濯濯。 墨锦御将手心的棋子划至手指之间,指尖轻弹,白子稳落棋盘,“好。” 这一棋,下他想要的。 这一棋,下他可以给的。 弦玥淡淡一笑,反将棋子扔回瓷坛。“也许这是你我最后一次合作。” 墨锦御会心一笑,眉间朱砂染着粉红的色泽,艳美绝世的面容却是拢上一层轻雾,他想要的或许很多,或许,也很少... 翌日早朝时,文武百官焦急地等着迟迟未曾上朝的皇帝,互相交头接耳,皇上即便身体抱恙,也从未迟过早朝啊。 “弦玥太子到——” 随着一声尖细地高音传来,众百官停止絮语,整了整衣襟,恭敬地站在两旁。 弦玥并未身着太子黄色锦服,依然是熟悉的银紫色流云缎,雅人深致,风华无双。 “父皇身体日趋不适,故而下旨,从今日起,碧雪由本宫暂理朝政,各大臣无需再将折子递给御书房。”弦玥立于高阶,眸光清澈,环扫低下众人。 “这...”大臣们开始窃窃私语着,殿下这是想要专权啊! 身为碧雪太子,他们原本不该有异议,只是这十年太子都身在幽羽,难免...难免不让他们有所疑心啊...... “太子,您说皇上已下旨,不知圣旨在哪?”立即有大臣疑惑出声,他是皇帝一派,未见到圣旨他自是不信。 弦玥淡笑,从袖中拿出一道半折的旨绢,“夙一,将圣旨传给大臣们看看。” “是。”夙一立刻闪身出现,将圣旨接过,首先便双手递给丞相。 弦玥看着每人看了圣旨后点头的神色,依旧是面无表情,直到最后一人阅完,大殿内鸦雀无声。 质疑的大臣们面面相觑,这的确是皇上的笔迹,难不成真是皇上的意思? 即便再是犹豫不决,也不敢在出声,殿下都拿出了圣旨,这要是再敢说不信,便是不信皇上亲笔所提的圣旨啊! “众卿可是有事启奏?”弦玥打破尴尬,将夙一递回的圣旨拿在手中。 “不知皇上身体何时康复?”此话一说,立刻有许多大臣看着尚书令,还真是不怕死!这岂不是在问太子想要专权到何时! 弦玥反而不甚在意,淡笑道:“李尚书可去华阳殿问问父皇,本宫不知。” 李尚书一噎,面色泛红,连忙低下头。 待早朝众人散去,夙一捧着一摞厚厚地折子端到弦玥面前,恭敬开口:“主子。” 弦玥看也未看那些折子一眼,清淡吩咐着:“送去他那,以后折子都不必过问我。” 夙一虽然不解,却是从不违背主子的旨意,点着头道:“是。”随后身影一闪,隐了下去。 弦玥缓步走出大殿,抬眸看了眼不甚温暖的阳光,轻闭上眸,手中的圣旨寸寸成灰,散入风中。 ------题外话------ 感谢榜:水晶5朵花花,六茗60朵花花。 每天追文以及订阅的亲们,还有养文的亲们,群么么哒~ 第十八章 此时彧山 “外公?”容卿月看着从外走进的皇甫惊鸿,讶异出声。 皇甫惊鸿点着头,笑道:“月丫头近日可好?” 容卿月淡淡一笑,“多谢外公记挂,卿月一切都好。” “那便好。”皇甫惊鸿面带满意的笑,又道:“两日后外公也要传位于澜儿了,这传位大典丫头可不要缺席。” “不会。”容卿月笑道:“卿月作为皇甫家的一员,自会参与。” “好。”皇甫惊鸿点头,“丫头初来彧山,有许多人还很陌生,多出去走走,看看彧山风景。” “好。”容卿月扶着他,笑道:“外公更要保重身体,卿月还想替姑姑多尽孝。” “有这份孝心便好。”皇甫惊鸿笑了笑,“炼丹房内还有我炼制的丹药,便不久留了,若是想去见我,不会通报侍卫,直接进便可。” “恩。”容卿月淡笑应声,扶着皇甫惊鸿出了院子。 外公为了不想她缺席宴会,亲自来告知,即便是痴迷的丹药亦可放下,想必也是想告知众人,她是皇甫家的一员吧。 “小姐。”清和笑着走进屋子,“尹家少主前来拜见。” 尹家少主?容卿月抬眸,并未起身,淡然道:“请灵烟进来。” “是。”清和点着头欠了欠身,退了下去。 “卿月。”尹灵烟手掩着唇轻咳一声,另一只手扶着门槛。 容卿月立刻从椅中站起,走过来扶住尹灵烟,问着:“你身边的丫鬟呢?” 尹灵烟淡笑,“让她在外面候着了,第一次出府,不想让他人打扰。” 容卿月唇畔含笑,“身体可是好些了。” 尹灵烟脚步一顿,轻叹一声:“还是如此。” “还记得我同你说的那个会治病的人吗?”容卿月问着,她还记得妖孽身边有个洛水,也许她可以治灵烟的隐疾。 “恩。”尹灵烟坐下,淡淡的应了一声,她是记得的,还有卿月说过,带她去看桃花百里盛开。 “过些天我便传信叫她来替你医治如何?”容卿月莞尔一笑,顺便可以问问那妖孽的近况,三大世家也从未有过条例不允许外人进入。 “真的吗?”尹灵烟自是高兴的,一想到也许她从此以后不会如此孱弱,她便发自内心的欢喜。 “自然不是假的。”容卿月唇角一勾,却听一道讶异的声线传来,“灵烟美人!” 尹灵烟闻声,迅速回头,同样惊讶,“苏大少爷?” 苏沐辰嘴角咧开一抹粲然的笑容,“没想到今日灵烟美人会来,早知道我便早早来这等着了呢!” “你…”尹灵烟不可置信道:“你每日都会来?” 见苏沐辰一点头,又问着:“私闯卿月的闺阁?” 苏沐辰连忙摇头,解释着:“这怎么能叫私闯呢?我可是经过卿卿同意的!” “什么时候?”容卿月淡然出声,让苏沐辰面上有几分尴尬,摸着鼻子道:“卿卿…”眸中流露几分哀怨,为什么要在灵烟美人的面前拆台… 容卿月瞥了他一眼,念在那么一小丢丢的情义上,她便缄默不语了。 尹灵烟更加诧异,急忙道:“男子随意出入卿月闺阁,这传出去,可是会对卿月的声誉有损!” “我与卿卿都不会介意,我来很少有人知道,又怎会损了卿卿的声誉?”苏沐辰嬉笑一声,他们都不在意,他人在意什么? 尹灵烟没有容卿月与苏沐辰的洒脱,也没有他们的随性,自然拘谨,又是传统的二门不出大门不迈,因此对两人有些…不理解。 “灵烟。”容卿月及时打断尹灵烟纠缠的话题,话锋一转,“今日来可是有事?” “恩,也想来看看你。”尹灵烟点着头,她的确是有事,也许,真是她的心软罢了… “恩?”容卿月含笑道:“有事便说。” “我和卿卿自会助你。”苏沐辰飘出一道含笑的声线,胳膊支撑在桌子上,晃着脑袋。 “是…能不能帮我将两个哥哥放出来?”尹灵烟犹豫不决,她不知是否该说,想了很久,即便两个哥哥有错,并让尹家无法抬头,可,毕竟是爹的亲儿子,想必爹也是不忍心的。 “唯独此事不可商议!”苏沐辰倏地站起,面色严肃,灵烟美人太过心软,定会吃亏,若是放了两个败类出来,灵烟美人的家主之位必定是保不住的! 容卿月笑意逐渐收敛,眸色清幽,并未说话。 “苏大少,可…”尹灵烟踌躇着开口,也许两位哥哥出来后便会悔改呢? “没有可是。”这次是容卿月打断了她的话,清淡道:“灵烟,此事,不容再议。” 她从来不给自己留麻烦,饶过两人性命,便已经是后患! 尹灵烟见两人不可商量的样子,缓缓低下头,“既然如此,我便不再提了。” “这才对,灵烟美人,来谈谈你与我二弟的婚事如何?”苏沐辰笑着开口,以他二弟的性格还真是不好成亲! 尹灵烟面上一红,带了几分娇羞,“清少爷未必肯娶我。” 容卿月轻笑一声,“那人不食人间烟火,十分期待你什么时候能把他收了。” 尹灵烟嗔了她一眼,毫不作假道:“我是喜欢清少爷,只是我爹,不会同意。” “啪”的一声,苏沐辰从腰间抽出玄色折扇,摇晃着,“为何?” “只因我姓尹,兴许过些天,我爹会给我招亲吧。”尹灵烟面带失落与落寞,眼底是掩不住的哀愁。 “招亲?”二人异口同声地问着,声音中不乏几丝兴趣。 苏沐辰笑着,招亲,那岂不是很有趣的事情? 相反,容卿月倒是深思片刻,尹家主如此做,想必,是不想尹家落没。 “灵烟,灵烟美人。”两人不约而同的开口,下一句话却是大相径庭。 “这便是你想将他俩放出的原因?” “不如那日带我去看看,如何?” 尹灵烟为难地看着两人,点着头道:“卿月,若非如此,我…我也不会想放出我大哥二哥。” 容卿月点头,“我在帮你想想办法,你心系苏沐清,若是你能融化那块冰山,也是我们乐见其成的。” “多谢。”尹灵烟一脸感激的看着她,不管能不能成功,她总是要试上一试,不想被困顿囹圄,现在能助她的也只有卿月了…… “灵烟美人…”苏沐辰盼望的看着她,他倒是要想个好主意,如何让那绣球落在二弟手里,也算是成了一桩姻缘。 容卿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苏大少爷,您若是实在无趣,去别的地方玩,好走不送。” “卿卿…”苏沐辰这声音中带了几分委屈,咂了咂嘴巴,“我也想让灵烟美人早日成为我的弟妹。” “那你想好了?”容卿月嘴角一勾。 苏沐辰摸了摸鼻子,抬眼看天,他还在想着。 “卿月,两日后我会准时赴宴的,我怕爹会着急,便先回去了。”尹灵烟抬起头看着她,不想让丫鬟跟进来,也是因为今日的谈话,不能让他人知道… “好。”容卿月点头,扬声道:“清和,送尹少主出门。” “留步吧。”尹灵烟未让两人相送,在清和的引领下出了皇甫府。 “卿卿…你可是在想办法?”苏沐辰笑着凑上来,面上有着几分胸有成竹之色。 容卿月看了看他,继续低头想着。 “卿卿…”苏沐辰撇了撇嘴角,又唤了一声,见她仍然恍若未闻,大喊一声,“我有办法。” 容卿月一手撑在桌子上,等待他的下文。 苏沐辰嬉笑一声,附在她耳边,低声絮絮。 只见容卿月唇角一勾,赞赏的点头,“你还是有点用处。” 原本面带微笑点着头的苏沐辰笑意一僵,头也随之一顿,什么是有点…用处… —— 听风楼 “烬哥哥…”面容清雅如菊的楚涵洢扬起小脸,看着从门口走进的萧寒烬,一下扑在他的怀中。 “丫头慢点!”萧寒烬揉了揉她的发丝,好笑道:“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没轻没重的。” 楚涵洢笑笑,“快过安稳的时候了,应该没事呢。” “若是有事,看我不教训这个臭小子!”萧寒烬一脸黑沉地看着她略微拢起的腹部,都是这个臭小子,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楚涵洢俏皮一笑,“胡说什么,也许会是个女儿也说不准。” “你喜欢女儿?”萧寒烬拉着她坐下,笑着问道。 “女儿听话些,自然喜欢。”楚涵洢点点头,若是女儿,兴许会像她更多一些。 “好!”萧寒烬面上挑起一抹邪气的笑,“那我们便在要个女儿。” 楚涵洢推了推他,娇嗔道:“你以为我是什么?” 萧寒烬温柔一笑,将她抱在怀中,“自然是我的丫头!” 楚涵洢笑着回抱着他的腰,将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久久无言。 “烬哥哥,你可知卿月怎样了?”过了不知多久,楚涵洢缓缓推开他,看着他的眼睛,眸中划过一抹担忧。 “瞎操心什么?那个女人何时吃过亏?”萧寒烬将她的小手握在手心,轻吻了吻。 “可他毕竟不在卿月身边,我担心…”楚涵洢还未说完的话便被萧寒烬打断,“不许在说了,提起那个女人我就心烦!没了他也坚强着呢,睡觉睡觉!” 楚涵洢小脸一板,也不再说话,却是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她想卿月了,也不知她过的如何…… ------题外话------ 首先说一声抱歉,今天很想请假,想连续请几天,却想到还有追文与支持我的亲们,我便忍了下来。 下午爷爷去世,听到消息时我有些承受不住,九点开始码文,码的时候眼泪上涌,心里难受,却哭不出来,下午,忍着在人前不哭。 人死如灯灭,我不想在题外矫情什么,只是想说,有情请珍惜,当你失去后,后悔莫及。 第十九章 变本加厉 入夜,繁星数点,尹家主站在窗前,突然想起还在宗祠的两个儿子,关了几日,彧山其他家族的人对尹家的指点少了许多,只是想起今日出门,苏家人那异样的目光,心中还是十分的不舒坦,尹家,终是蒙羞! 尹家主低叹一声,迈着步子向宗祠走去。 而此时,宗祠内飘出一阵若有似无的暧昧低吟,尹家主的脚步一顿,脸色气得铁青,双拳紧握着,这两个孽子! 一脚踹开大门,低沉的愤怒声响起:“混账!” 尹湛和尹易立刻停下动作,急忙转头看向门口,面上惊慌,手足无措道:“爹…” “你们心里还有我这个爹?”尹家主一拳砸向门框,只闻门板碎裂声响,尹湛和尹易连忙向后退去,两人赤裸着胸膛,尤其是那上面的红痕,令尹家主看了极是刺眼,顿时一股心火上涌,有片刻的晕眩。 尹湛和尹易对视一眼,眼底划过一抹狠厉,尹湛道:“爹,我们是您的儿子,今日之事相信您定不会传出去。” 尹家主气得身子发颤,厉声问着:“你这个孽障,竟敢威胁我?” 尹湛嘴角勾起一抹凶狠的笑,“您是我爹,我又怎敢威胁您呢!” “孽子!”尹家主愤怒的指着两人,道:“你们丢尽了尹家的颜面!” “那还不是爹教育出来的?”尹易哼了一声,毫不在意,捞过地上的衣服披在身上,无视尹家主的大口喘息。 尹家主艰难地吸着气,面色涨的通红,不断道:“孽子,孽子,孽…” “就是孽子,如何?”尹湛狞笑一声,一把扯过正在穿衣的尹易,搂在怀中,全然不顾尹家主黑沉的脸色。 “哥…”尹易不悦地看了他一眼,大哥的手竟然在他身上游走,爹在看着呢! 尹家主气愤不已,自己怎么生出这两个孽畜!见尹湛明目张胆的将手伸在尹易的身上,心中一团怒火燃烧,脑中轰然一声,倒地晕了过去。[] “哥。”尹易推开尹湛,就要上去查看晕厥的尹家主,却被尹湛拉住,尹易不解地回头,“哥,你干什么?” 尹湛瞥着倒在地上的尹家主,嗤笑一声,“这个老不死,他是死是活与你我无关,走!” “哥!”尹易喊住尹湛,那是他爹,难道他们就这么走了? 尹湛哼着,“若是等他醒来,说不定会如何对你我,那时你还走的出去?” 尹易想了想,的确如此,若是将爹就醒,或许会有更严重的惩罚!更何况这里是尹府,下人发现爹长时间未回必定会有所察觉,自己也无需在操心那么多! “哥,快走。”尹易将衣服拢好,同尹湛一同跑了出去。 “哥?”尹灵烟刚走出凉亭便见面上慌乱的两人跑了过来,诧异开口。 尹湛同尹易脚步一顿,怀中掉落了不少东西,贵重的东西颇多,在尹灵烟要开口大叫时忙捂着她的嘴。 尹易在她耳畔低声道:“灵烟,我与你大哥完全是逼不得已,尹家不留我们,并以我们为耻,便只能离开,若是你不喊,我们自会放了你。” 尹灵烟压下内心的慌乱,眨了眨眼,示意她不会出声。 尹易缓缓松开尹灵烟,却见她身子一软,昏倒在地,尹易立刻回头看向尹湛,疑惑的问,“哥?” 尹湛收回手,将地上的东西捡起重新揣进怀里,悠悠道:“这些年我们那么对她,你敢保证她定不会大喊?” 尹易想了想,狠狠一咬牙,将尹灵烟拖进草丛,与尹湛一同逃离尹府。 而此刻尹灵烟身边新收的丫鬟华芝正拿着一件绣着兰花的白色氅衣,走到亭子里,四处张望。 奇怪,小姐刚才还在这的,怎么拿件衣服的功夫便不见了,这是去哪了? 华芝走下亭子,寻找着尹灵烟的身影,还没走出几步,便不知踢了什么,一低头,便见尹灵烟正昏迷的躺在地上,惊得连忙扔了氅衣,将尹灵烟扶起,大喊着:“快来人啊!小姐昏倒了!” 昏迷中的尹灵烟断续地吐着字,“卿…月,卿…” “小姐,您说什么啊?”华芝一脸忧忡,喊着向四周求救,将耳朵凑近她嘴边,这才听清,“卿月…” 卿月小姐?华芝疑惑,却也不敢耽误,见有人急忙跑来,“快,将小姐抬进屋内,顺便叫府医过来。[.超多好看小说]” “是。”几名丫鬟一起上前,将尹灵烟抬进屋里,华芝对着其中一个丫鬟招手,“你过来。” 那丫鬟快步走近,便听华芝吩咐,“快去皇甫府请卿月小姐前来,就说小姐昏过去了。” “是。”那丫鬟点着头,急忙去往皇甫府。 华芝刚要进屋照顾尹灵烟,便见一小厮慌张跑来,“华芝姐姐,不好了。” 华芝面色一黑,斥道:“什么就不好了,在大的事能大的过小姐?” 小厮喘着气,道:“是家主,家主昏倒在宗祠了,尹管家正在伺候着。” “什么?”华芝脸色一变,现在就连小姐也昏倒了,府里也没个管事的人,这可怎么办才好! 对了,卿月小姐! 华芝催促着,“快去皇甫府急忙请卿月小姐前来,刚才那丫鬟的脚程必定没你快,你快去!” “是。”小厮点了点头,立刻跑了出去。 华芝焦急地在原地打转,不知小姐何时会醒! 其他的丫鬟小厮面上亦是惊慌,这尹府自从出了两位少爷一事,便开始滑入下坡,现在看来,是否真的要倒台了?尹府将在三大世家中没落了? 不过说起这尹湛与尹易一事原本是十分保密,也不知怎的,第二日街上就开始传出此事,并几乎是无人不知,就连苏家与皇甫家也是质疑,后查出真相与尹家疏远,彻底断了来往。 尹家主回府后就将那日在场的下人们全部杖毙,走在街上经常被异样的目光看待,逐渐来尹府做客的也少了,流言四起,竟有人怀疑他尹府的血脉不正,这也是他今日再次见到两人苟合后,气血攻心而昏迷的原因之一。 原以为将两人关在宗祠会学会反省,没想到不但屡教不改还变本加厉!果真气极怒极! 待尹灵烟醒后已是两个时辰之后,睁眼便见容卿月坐在床边,“卿月。” 容卿月看向她,将她扶起,“可有不适?” “没有。”尹灵烟摸向酸疼的脖颈,问着:“我大哥二哥呢?” “已经跑了。”容卿月语气清淡,苏沐辰已经去追了,只是两人同样深知彧山的环境,并未那么容易便搜的出来。 “卿月,都是我没有看住他们。”尹灵烟愧疚地低下头,手还放在颈间,若不是尹府监管并不严密,相信他们也不会逃得出去。 容卿月微微一笑,道:“与你无关,无需自责。”突然想起一个人,连苏沐辰都惧怕的人,问道:“尹府可是有什么隐卫?” 尹灵烟抬头看着她,点了点头,“隐卫在三大世家并非是谁都能拥有,尹家只有爹身边有个尹棋,大哥二哥都是没有的。” “尹家主也昏倒了,你可知尹棋今日去了何处?”容卿月得知尹家主正是昏倒在宗祠,看来与那两人脱离不了干系。 尹灵烟面上一惊,爹也昏倒了?难道与大哥二哥有关? 眸中雾气弥漫,哽咽着开口:“自从继承令丢失,爹便让他去寻了,若是我早些告诉爹继承令我已经找到了,兴许今日爹便无事了。” 容卿月看了看她,道:“继承令我明日便会给你送来,尹家如今只剩下你一人支撑,有些事情不是逃避便可以推脱掉的,尹家,始终有你的责任。” 尹灵烟点着头问着:“爹是在哪里昏倒的?” “尹家宗祠。” 尹灵烟连忙抬头,眼眶通红,“是大哥二哥将爹气昏的?” 容卿月看着她并没开口,灵烟对两人总是抱有希望,如今两人做出大逆秽乱之事,想必极度失望是一定的,但若非如此,她可会成长? 尹灵烟忍着眼泪滑落,声音沙哑,“我不该替他们求情的。” 容卿月轻笑笑,拍着她的肩膀,“快将眼泪擦擦,多大的人了!身为尹家之主,首先要学会的便是不将你的弱点视于人前,尹家,还要靠你重振。” 尹灵烟擦着眼泪点着头,破涕为笑道:“多谢。” 容卿月淡然一笑,看着眼前的面容,眸光破碎几分温柔,她很想那个四处飘零独自坚强不知在何处的女子,也想那个听风楼内柔婉清秀幸福美满的女人。 曾经纵横幽羽的张扬三人组,如今,再也回不去了。 彧山外 “哥,真是不易,我们终于出来了。”尹易扶着一棵树喘着气,一个阵法走上两个时辰,不过好在是出来了。 尹湛看了他一眼,“走,我们出山了,以后便再也没人管的到你我了。” “可是…哥…”尹易犹豫道:“咱身上带的钱够用么?” 尹湛冷笑一声,“你我身上带的钱可是够吃几辈子的,那可都是尹家的宝贝!” “那便行了,哥,我们走吧。”尹易脸上立刻笑着,没了后顾之忧,便可以随意的及时行乐了。 尹湛拍了拍尹易的肩膀,道:“听说碧雪与幽羽要开战了,不如我们便去华商如何?” 尹易忙点头,若是可以随时享乐,即便不做尹家人那又何妨! 两人还未走出几步,便有两把闪着银光的长剑贴着二人的脖子,一道柔婉的声音传来,“两位,可是三大世家的人?” ------题外话------ 谢谢订阅的亲们,谢谢湘和的18朵花花。 第二十章 自作自受 尹湛与尹易斜眼看着抵在脖颈上的剑,浑身一僵,道:“你们是谁?” “呵…是谁?”声音带了几分讥讽的笑意,女子缓缓走到尹湛面前,剑身随之轻转,在他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好看的小说) 尹湛心里滋生出惧意,颤着音道:“剑…剑…” “贱?”女子侧着头,语气中多了分讥诮,“你是在说谁贱?”说着,手下的剑又深进了一寸,一抹鲜血从脖颈上流下。 尹湛立刻慌忙开口:“不…不,是,是你手中的那把剑,轻,轻点…” 尹易也是惊慌不已,生怕那剑尖在往前递进一寸。 “哦?”女子示意另一个女子看紧些,缓缓开口:“我问,你们,是不是三大世家的人?” “是…”两人齐声道,想点头却又想起脖子上那两把利剑,吓得不敢动弹。 女子嘴角一勾,“带我们进入彧山!” “两位姑娘并非本地人,彧山有规定,外人不得进入。”尹湛颤抖着开口,剑尖抵在他脖子上,放在腰间的手不敢伸入衣襟,若是可以拿出迷药,两人也不必如此惧怕她们。 女子面色一沉,怒道:“规定?容卿月怎可以进入彧山!” 容卿月?尹湛与尹易均是一愣,只是皇甫府有个卿月小姐,难道她姓容?是何来头? 尹易眸光闪烁,试探着开口:“你说的可是卿月小姐?” “卿月,小姐?”女子面上一笑,“哼!就是她!”容卿月,自降位分,不过她倒是真的在这彧山! 尹湛偷看了眼尹易,道:“卿月小姐姓容?” 女子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冷声道:“那你以为呢?” 这…尹湛一噎,他从未问过她的姓氏,只知她是皇甫惊鸿的外孙女,又有九转龙纹佩,算是彧山之人。 “哼!”女子又哼一声,“还不快带我进去!” 两人不敢坏了彧山的规定,又不敢不听从。尹湛低下头,眸中狠光一闪即逝,道:“不如姑娘先移开剑如何,我这便领你们二人进去。” “少废话!”女子厉声开口,“想糊弄我们,哪是那么容易的!今日若是不领我二人进山,此地便是你们的归宿!” “别…别…”尹易连忙摆手,害怕的看着两人,丝毫未看出,面前清秀婉约的女子手中那柄剑正轻微的抖动。 “那你是说还是不说?”女子作势便要扬手,却被尹湛大喊着停下,“我带你们去。” 女子讥笑一声,拿着剑身拍着他的右脸,“早同意便不用受苦了,你说是不是?” 尹湛一脸后怕,用手指稍微移开剑尖,悻然笑着:“不知两位找卿月小姐何事?” 女子瞥了他一眼,凌厉道:“你只管带路便可,其他无需多问!” “是,是。”尹湛与尹易偷着对视一眼,眼底划过一道疾光。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尹湛赔笑着,带了几分奉承,却让女子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昂首道:“我姓夙。” “夙姑娘。”尹湛面上含笑,划过一抹奸诈,“请随我们来。” “婉婉,我们走。”夙依依瞥了眼不成气候的木婉婉,眸中划过一道不屑,挟持个人而已,这个废物! 木婉婉点头,依旧将剑放在两人脖颈旁,走在两人身后。 尹易与尹湛互相对视一眼,尹易的手缓缓伸向襟口,却被尹湛狠瞪一眼,示意他暂时先别动,领着夙依依与木婉婉走进阵中。 走到阵眼时,尹易欲将两个女人困在这里,遭到尹湛低声怒骂,“愚蠢!你这样会将我们也困在着!” 尹易听后,立刻缩回了手,却让身后的夙依依察觉不对,“你们两人瞒了我们什么?” “没什么啊。”尹湛笑着回头,摊开双手,显然他真的什么都未做。 夙依依眼中划过一抹狐疑,催促着两人,“别磨蹭!天黑前我要进入彧山。” “是。”尹湛回过头,甩给尹易一个眼神,指尖在胸口点了点,尹易会意,脸上泛起一抹狡猾的笑容。 待走出阵法,尹湛与尹易低下了头,继续向前走着。 “不知姑娘可有想去的地方?”尹湛低头出声,没人注意到他嘴角那抹邪狞的笑。 夙依依看了眼清秀婉约的木婉婉,哼着道:“先找一家最近的客栈。” “是。”尹湛点了点头,见两人将剑收起,便听夙依依又道:“你们放聪明些,若敢逃跑,我手中的剑可是不知何时会刺出去!” “夙姑娘放心,我兄弟二人居无定所,怎会逃跑?” “你们无处可居?”夙依依疑问开口,见两人穿着不俗,这也许只是谎话。 “不瞒姑娘,我兄弟二人被父亲赶出家门。”尹易这番话并未博取到夙依依的同情,她心肠本就狠辣,听见此话也只是冷笑一声,不在理会。 尹易见自己的话并未奏效,看了眼尹湛,见他指了指前面的一家客栈,眸光一亮,那是他兄弟二人合资买下的客栈,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这样下去难免不会有人将他们认出。 尹易点着头,便与尹湛走向那落仙客栈。 “慢着!”到了客栈门口,夙依依抬眼看着门匾,狐疑道:“你二人不会是故意领我们来的?” “夙姑娘,您这话可就严重了!我们兄弟二人哪敢啊!这可是彧山环境最好的一家客栈,若是不信您可以去三里之外问问。”尹易笑着,一副真诚的样子。 夙依依环扫四周,果然附近没有客栈,只是下一家还要再走三里,皱了皱眉,那便这里了! “走。”夙依依示意两人先进,拉着木婉婉随后走进,便见掌柜的迎了上来。 “大…”掌柜的接收到尹湛的目光,又看了眼身后的两名美人,如何会不明白,立刻改口道:“不知两位公子与小姐可是要两间上房?” 夙依依看着这地方环境还不错,点着头道:“来两间,他二人一间,我和婉婉一间。” “这…”掌柜偷看了眼尹湛,见他轻点头,笑道:“几位请随我来。” 上楼后,夙依依将尹湛尹易关进屋内,从袖中划出一把剑,银光一闪,指着两人道:“你们老实些,若是敢逃走,我会让你们知道下场!” 尹湛与尹易装作惊慌的样子,心中却是想着,这是自己的地盘,他们何需逃走! 夙依依扫了眼两人,这才收了剑,转身走了出去,木婉婉跟在身后,不断看着四周。 夙依依将门外上锁,并吩咐不得外人前来打扰,屋内的尹湛嗤笑的走到桌子旁,大口灌着茶水,放下杯,对着床上歪扭躺着的尹易,“没想到还未走出去便有这样的收货!” 尹易缓缓坐起身,拍着身上的长袍,淫笑道:“哥,晚些走如何?” 尹湛又将杯子拿起,放在手里,看了看,手一松,茶杯清脆碎裂,不过片刻,便将外锁的门打开,见尹湛坐在桌前,恭敬道:“大少爷,二少爷。” 尹湛拍着衣角起身,“我的好弟弟,你的迷烟呢?” 尹易早就准备好了,下了床放在他手心,尹湛将手缓缓合拢,顺便将尹易的手握住,两人意味深长一笑。 而另一间房,木婉婉正不安的坐在椅中,猛地站起,欲言又止。 夙依依不悦地瞥了她一眼,“何事?” “我…”木婉婉低下头,面上有几分红晕,低声道:“我想上茅房…” “真是麻烦!”夙依依斥了一声,不耐地摆着手,“快去快回。” 木婉婉一听,急忙跑了出去,那个阵法走了足足两个时辰,在那时她便想上了。 夙依依坐在桌前,啜着茶水,目光看向窗外鼎沸的场面,叫卖声不绝于耳,蹙着眉,真是吵! 将茶杯“砰”的一声放在桌上,茶水晃荡溢出,夙依依站起身走向窗前,看了眼窗下走动的人群,烦躁地将窗户一关,走回桌前重新坐下。 夙依依眸光幽深的盯着地面,容卿月,不管前世今生,我对你的恨意,有增无减! 门缝处飘进几抹轻烟,袅袅升腾,夙依依嗅了嗅屋内,总觉得有不正常的味道,这种味道像是一种…迷烟。 当她察觉过来时已经昏倒在桌上,门外传出一道兴奋的声音,“哥,成了。” 尹湛看了眼尹易,推门而入,便见屋内只有一名女子,尹易转了转,喊着:“那个女人呢?” 尹湛一步步走到桌前,将女子遮面的刘海掀开,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夙姑娘。 “别找了!”尹湛喊住尹易,“让人在客栈四周搜查,想必那位婉婉定是刚走不远。” “是。”尹易吩咐下人去办,见尹湛逐渐剥落夙依依的衣衫,忙道:“哥,等等我啊。” 尹湛未看他,目光流连在夙依依冰肌莹彻的肌肤上,哼着:“真是个美人!” 此刻的木婉婉正逃离客栈,漫无目的地在街上快步走着,她回来时便见那两个男人站在门前,向门内吹着什么,身后的人皆是恭敬的样子,若是此刻她还不知这是他们的客栈,那便真是要替人数钱了! 拢进了袖中的剑,不断回头看着有没有人追上来,她不能回去,回去必定会落入他们的手中,依依,对不起了! ------题外话------ 谢谢萌萌一张五星评价票,影子5朵花花,淋漓5朵花花,谢谢订阅的亲们。 第二十一章 萍水相逢 木婉婉向前奔跑着,突然撞进了一人的怀里。 “姑娘。”醇厚磁性地声音响起,木婉婉猛地抬头,滑出袖中长剑,一把刺向紫衣华贵的男子。 男子侧身避过,箍住她的手腕,低喝道:“姑娘!” 木婉婉强挣不开,骂道:“登徒子,你快放开!” 男子俊颜添了几分不满,嗤笑一声,登徒子?在木婉婉挣脱之时一把松开她的手腕,木婉婉向后踉跄了几步,一把剑指着他。 男子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转过身走了。 木婉婉将剑放下,拍着胸口,这才察觉不对,这男子若是和那两人是一伙的,怎不抓她回去?或许这个男子可以救她! “公子。”木婉婉将剑收好,跑着跟了上去。 紫衣男子长眉一挑,继续走着,直到木婉婉拉住他的衣袖,低声道:“公子。” 男子停下脚步,“姑娘可知萍水相逢,如此拉着一个男人的衣袖难免会令人误会,还请姑娘放手。” 木婉婉心神一晃,听话的放了手,不是为他此刻的含笑,而是那句萍水相逢,曾有位公子令她一见倾情,两见倾心,那是一袭天蓝水云衫,翩然之风,俊美无暇,手中一把“天命风流”的折扇,煞是风流。 萍水相逢,多有不便,还望木姑娘谅解。这是初见。 不可。这是又见。 直至现在,她都不知他的姓名,她是叛逃的罪名,戴罪之身,活着逃出来,心底的坚持,或许是他。 “姑娘?”俊美男子轻唤了一声,见她目光游离,十分孤寂。 木婉婉回神,看着眼前的男子,乞求着,“不知公子可否收留小女?小女独自一人,孤苦无依,小女会些针线活,只求温饱。” 男子轻笑一声,“姑娘撞了人反而不赔礼,现下还要我收留,姑娘的要求恕我办不到。” “公子。”木婉婉挡在他身前,恳切地问着:“可是公子不信?” 男子淡淡了瞥了她一眼,“信与不信与我何干?” “公子。”木婉婉急了,一把拉住他,将袖中的剑扔了出去,“此剑只是小女防身用的,小女从幽羽而来,请公子收留。”说着,便跪在地上。 男子脸色一变,眸光倏地变幻深邃,“你不是彧山之人?”这才发现女子一身风尘,彧山的阵法非三大世家之人破解不开,故而也没想到她非此地人,这阵法就是集幽羽碧雪两国之力都破不开,更何谈一个女子! 木婉婉摇着头,“小女实在是无处可去,还望公子收留!” 男子将她的手用力的握住,紧攥出了红痕,低声质问:“你是如何进来的?” 木婉婉小脸疼的一皱,“公子请放手,是两位世家之人带我们进来的。” “哪个世家?”男子咄咄逼人,非但没放手,反而抓的更紧。 “小女不知。”木婉婉诉然欲泣,哽咽着声音。 男子冷哼一声,甩开她的手,“是何人带你进来的?快带我去!”抓到是何人破坏了彧山的规定,定要惩处。此事绝不容姑息! “是。”木婉婉低泣着点头,揉着青红色的手腕,从地上起身,这男人下手真是狠极了,如此也好,依依也可以得救了! 木婉婉走在前面,凭着记忆走回落仙客栈,刚到门口,男子脚步一停,木婉婉回头看向他,“公子…” “带你们进山之人可是住在这家客栈?”男子出声讯问,落仙客栈,他记得很清楚,这是尹家那两个败类开的! “恩。”木婉婉点着头,便见男子率先迈进了客栈,刚进去,掌柜迎了上来,笑道:“皇甫少主。” 皇甫少主?木婉婉惊讶的看着他,“咦”了一声,让掌柜顿时注意到她,指着她道:“这…这不是刚才那位姑娘?” 木婉婉立刻躲到皇甫澜身后,皇甫澜睐了她一眼,便对掌柜道:“尹湛与尹易是否在这?” 掌柜笑着,“两位公子从未来过。” 她们挟持的男人就是尹湛与尹易,这间客栈也是他们开的,完全是自己落入了圈套! 木婉婉提高了声线,“怎么可能!依依呢?” 掌柜疑惑,问着:“什么依依?” “就是与我一同来的那个女子。”木婉婉看向皇甫澜,示意她说的绝非是假话,必是他们将依依带走了。 “在您之后离开了。”掌柜貌似恍然大悟,说出的话却让木婉婉摇着头,“不…你在说谎!” “小老儿虽是下人,却绝不说谎,姑娘可是同我们要人来了?”掌柜的一脸正色,让皇甫澜也分不清谁说的是真。 “我只问你,可是尹湛尹易带这两位姑娘入住此地的?”皇甫澜眸色幽深,看着木婉婉一脸惊骇,看着掌柜一脸和悦。 掌柜的摇头,依旧坚持,“小老儿说了,两位公子今日从未来过。” “不可能!”木婉婉厉声质疑,“那是你的主子,你自然向着他们,我明明看见他们将依依迷晕,脱了她的衣服!” 皇甫澜眸中闪过一瞬精光,他已确定了就是掌柜的欺瞒,不等掌柜解释,大步走向二楼,木婉婉跟在身后。 直到两人翻遍所有房间,都未看见几人身影,皇甫澜眉头一皱,难道是他们带人先行离开了? 掌柜的一直跟在身后,面色正常,道:“小老儿早就说过两位公子未曾来过,皇甫少主不信,如今可是知道了小老儿不说谎话?” 皇甫澜看了眼着急的木婉婉,一把拽过她,下了楼。 木婉婉使劲挣扎着,“放手!” 皇甫澜拽着她出了客栈,侧头问着:“可是不想我收留你了?” 木婉婉一愣,如今那两个人将依依带走了,她也不知能去何处,在这里飘零说不准会同依依一般遇上今日之事,不如跟着这个少主安全。 也不再挣脱,另一只手缓缓放下,看着他道:“可是想让我帮你揪出那两个人?你不将我驱逐了?” 皇甫澜眸中闪过一抹兴味,这女人还不算太笨!嘴角一挑,悠悠开口:“待找到你那位朋友,我会送你们出山,从此不许在靠近彧山半步!” 没想到尹湛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触动彧山规定,这两个败类,待找到他们,势必以三大世家的刑罚处置,此事必须尽快上报给爷爷! 还有上次那张纸,有人冒充。可是与他二人有关?毕竟两人潜进卿月住处,让他不得不想皇甫府内是否还有两人的内线。 木婉婉低下头,知道自己的作用无异于引出两人,可皇甫少主是如何确信掌柜说的就是假话,猛地抬头,疑问道:“你为何会相信我?” 皇甫澜缓步走着,轻笑道:“那两个人什么德行三大世家之人再清楚不过,所以我不是相信你,而是相信我自己。” 木婉婉不在说话,跟着他走到皇甫府。 “小姐。”清和端着新沏的一壶清茶走进屋内,见容卿月懒懒的卧在榻上,捂嘴偷笑着,太阳都快落山了,小姐还不起呢。 容卿月揉揉眉心,最近怎地这么爱发困,果然没了他整个人都不精神了,坐起身,伸了个懒腰,问着,“清和,何时吃晚饭?” 清和看了眼天色,“小姐您在等等,家主说今晚去他那里吃呢。” 容卿月摸了摸肚子,走下软榻,倒了一杯清茶浅浅轻呷,便听清和道:“大少爷今日带回了个人呢?” 容卿月点点头,满脸的不在乎,就是带回两个也和她没什么关系。 “是个婉约柔美的姑娘,声音如同娇莺初啭,很是好听,就是太过害羞了。”清和回想着,那姑娘低着头,时不时抬起,一副惊怕的样子,难道是大少爷拐来的? 清和摇摇头,立刻将这个想法摒弃了,不至于拐个这么羞涩的。 “恩?”容卿月来了几分兴趣,难不成是她的未来表嫂? “小姐,要不我们去看看?”清和一脸兴奋,她从来都是这个好事的性子,想想大少爷第一次往府里带人,这可是第一次呢! 容卿月撇了撇嘴角,真是懒得动弹…… “小姐。”清和又唤了一声,满脸哀求。 容卿月问着:“可知那姑娘姓什么?” 清和想了想,突然道:“好像是姓木。” “不是三大世家的人?”这是容卿月的第一反应,她是怎么进来的?姓木?木府的人? “对啊!”清和一拍大腿,这才想到,这姑娘不是三大世家的人,或者也是某家的亲戚? “叫什么?”容卿月眸色一深,依照君翊尘的性子,绝不留木家一人,难道这是华商或碧雪之人? “木婉婉。”清和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木姑娘对着大少爷行了一礼,道了句,小女名唤婉婉。 容卿月心中咯噔一下,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木婉婉…杏花木婉婉…… “清和。”容卿月干咳了两声,“我身体有些不适,今夜便不去外公那里,晚间你将饭菜端来吧。” 清和立刻走上前,关切地问着:“小姐可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府医。” “慢着。”容卿月拉住清和,笑道:“不过是来了月事,无需如此慌张,并无大碍。” 清和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姐,那你好好歇息,我去给您拿毯子。” 容卿月想说不用,却又想到自己刚才的烂理由,点了点头,面上含笑,“好。” 待清和一走,容卿月嘴角狠狠一抽,木婉婉,看来这几日她要躲着了,即便那是她是女扮男装,也难免木婉婉不会认出她来,还是小心为上! ------题外话------ 至今日,如同梦一场,心中还是那么难受,想哭的心情随时都可爆发。 墨墨会尽量不请假不断更,直至此文完结,最近字数很少,请大家原谅,可能状态不好大家不太喜欢,哪里不好请提,墨墨会抽空修改,确保亲们的最大满意。 再有几章卿月与妖孽也该相见了,不会辜负亲们的希望。 爱你们╭(╯3╰)╮ 谢谢唯妞2朵花花,最感谢的是正版订阅的亲们! 第二十二章 继承宴会 日落偏西,夙依依逐渐苏醒,浑身的酸痛令她整张脸都皱了起来,缓缓睁开双眸,刚要坐起身,却又倒了下去,倒吸着凉气,全身无一处不痛…。 夙依依低下头,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浑身的青紫,遍布的痕迹,不着寸缕的身子正在瑟瑟发抖着。 她记得在昏迷之前仿佛闻到了一种特制的迷药,之后…… 夙依依几近崩溃,她岂不是在没资格站在他身边了?或许,或许连正眼都不会瞧上一眼! 疯狂的捶着床榻,眼泪不断簌簌而落,如何还回得去!竟被两个男人算计了,她历尽艰辛来到彧山是为了什么,如今,这个地方让她无比痛恨,若不是容卿月,若没有唐柒…… 夙依依想到这,手一顿,狠狠抹着眼泪,若不是她,这一切又怎会发生!自己来彧山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杀了容卿月,破散唐柒的魂魄,若她不在这彧山,这一切定不会发生! 此时,被满满恨意充斥的夙依依缓缓抬头,脸色狰狞万分,猩红的眸子狠毒凛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容卿月,我怎能让你活着回到他身边! 可惜还在皇甫家躲着木婉婉吃饭的容卿月无辜躺枪… “卿卿。”一旁端着饭碗的苏沐辰抬着头,一脸笑意。 容卿月瞥了他一眼,继续夹着菜。 清和在心底无奈的叹息,苏大少又来蹭饭了… “卿卿。”苏沐辰不依不饶的继续唤着,轻哼着:“你大哥带来的那个女人不如灵烟美人,真是什么品位!” “吃你的饭!”容卿月淡淡出声,仿佛没看见他的哀怨。 “不吃?”容卿月一挑眉,“出门不送。”容卿月放下筷子,指了指门口,站起身。 “卿卿…”苏沐辰拽住她的衣角,撇了撇嘴角,快速的扒拉几筷子,随后也迅速站起,嘴角一勾,凑近她道:“这都大半个月了,你不想那个妖孽?咱出去看看?” “松手!”容卿月淡瞥了他一眼,“清和,送苏大少爷离开。” 苏沐辰立刻松了手,嬉笑道:“我不说就是了,卿卿别气。” 苏沐辰偷着瞄了她一眼,见她面无表情,小声道:“明日继承宴,是我们能离开最好的时机了,明日离开吧,如何?” 容卿月好笑地看着那个说着不说而又忍不住的男子,浅笑道:“幽羽,碧雪还是华商有你惦记的人呢?恩?” 苏沐辰面色一黑,“若是赶在两国打完再去便没劲了,现在去凑凑热闹,多好。” 容卿月没理会,轻拂了下衣服走出屋子,苏沐辰忙跟在身后,不断劝说着。 直到苏沐辰说的口干舌燥,见容卿月依旧没反应,渐渐泄了气,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都说不动,真是要回去在好好修炼修炼在回来! “说够了?”容卿月站在院内看向他,旁边是几株的柏树,满院的翠绿。 苏沐辰咽着口水点点头,卿卿还是岿然不动啊! “清和,给苏大少爷端水来,喝够了送他离开。”语罢,容卿月看了他一眼,便进了屋。 苏沐辰自是不好在追进去,只能喝着清和恭谨递来的水大口大口的喝着。 将空杯子递回,悲哀的叹着气,看来真要回去修炼了。 “小姐。”清和端着空杯子走进屋,站在一旁。 “苏沐辰离开了?”容卿月正坐在贵妃椅中,手上翻着从书阁内找出的一本书籍。 清和点着头,微惑道:“苏大少常说的那个人可是小姐的什么人?” 容卿月继续翻着书,泛黄的纸张发出唰唰的声音,眼眸未抬,清淡开口:“明日继承宴,届时三大世家都会来,表哥他们可是都准备好了?” 清和面露了几分失望,依旧点着头,“澜少爷让您明日一早便过去呢。” “好。”容卿月点头,继续看着书页,清和见状,欠身退了下去。 一抹余晖透过雕木花窗洒进屋内,容卿月将书合起,缓缓抬起头,明眸中仿佛染上一层雾色,雾色背后是水光,瑰艳绝色的容颜亦是沾染几分愁思,她如何会不想,如何不想回去,只是还不能回去,最早,怕是最早也要一个月之后… 他又是什么人,我容卿月,至爱之人。 我该满足,我这一生,有大半的年华与你有关。 即便是晚些见你,我也该满足了…… 第二日,未等天明,容卿月便从床上坐起身,独自梳洗着。 清和推门而入时便发现卿月小姐一切收拾妥当,看了眼天色,惊觉道:“小姐,您今日起的真早呢。” 容卿月淡然一笑,“走吧,怕是一会表哥会寻我的。” “小姐等等。”清和将手中饭菜放下,“小姐不吃早膳可是会胃疼的,澜少爷那里我去回禀,不急于这一时的。” 容卿月敛眸,眸色清幽,坐下吃着,“可是谁告与你我不知早膳便会胃疼的?” 清和脸上的笑意一顿,眸光闪烁着:“是奴婢估摸出来的,小姐不吃早膳定会难受呢。” 容卿月笑了笑,让清和先去门外候着。 真是哪里都逃不开,怕是苏沐辰告知清和,而苏沐辰,想必是他传信说的吧。 “小姐。”清和见容卿月走了出来,便有几名丫鬟收拾去了。 容卿月同清和走到宴会场地,场地十分宽敞,大约二十桌摆在台阶之下,玉石阶之上是三个长桌,九个位置,想必其中亦有她的座位吧。 “卿月。”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令容卿月回过头笑道:“表哥。” 皇甫澜淡淡一笑,“随我去迎人,苏家与尹家应该来的会早些。” “好。”容卿月点头一笑,示意清和留在此地,便与皇甫澜走去皇甫府门口。 第一个来的是尹家,尹灵烟与容卿月交谈片刻,灵烟便在侍女华芝的轻扶下走进场地。 容卿月皱着眉,一道极不友善的目光盯着她,抬头一看,是毫无交集的尹家主,随后面无表情的移开视线。 尹家主眸色沉沉的盯了她一会,便也走了进去。 “卿卿。”苏沐辰笑着唤着容卿月,瞧也未瞧一旁的皇甫澜一眼,拉着容卿月离开了。 容卿月轻易被苏沐辰拽走也是有原因的,苏家的人稍后便会到,她可不想与苏沐柳产生正面冲突,不仅是在皇甫府门口让他人看笑话,更不想在苏扬爷爷面前让他为难。 在苏家怕是只有苏爷爷是维护苏沐柳,并养成了她骄纵的性子,想想自己从前虽然跋扈,却不是挑事之人,不过“适当的还击”罢了。 拽着容卿月走到一处花园内,苏沐辰带着满腹狐疑停下来,“卿卿,你今日怎地如此听话任我拽走?” 容卿月看向他,风马牛不相及的提了句,“今日少说话。” 恩?苏沐辰大惑不解,一脸疑问的看着她,容卿月并未给出解释,迈着雅步走开。 “卿卿…这是为何啊?”苏沐辰在她身后追着,眸中含笑,俊美风流的面上笑意弥漫。 明知故问!容卿月瞥了眼那道玄色的身影,轻笑着,一袭紫色碧霞罗湘纹飘逸,走向宴会场地。 当容卿月走进场时所有人都已落座,二十桌坐着都是尹家苏家皇甫家有些身份的人,而白玉阶之上只有两个空位,显然是给她与苏沐辰留的。 “月丫头,过来。”皇甫惊鸿与苏扬一同笑着开口,声音虽不大,却是清晰的传到在场每个人耳中,顿时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看着走来的那名女子。 苏沐辰跟在身后,哇了一声,显些没跳起来,“这么大阵仗!” “沐辰,不得胡闹!”苏扬斥了一声,令苏沐辰立刻闭了嘴,老实地跟在身后。 苏沐柳错愕的站起身,满脸不信的看着艳色绝世,一袭紫衣万千风华的女子,她…真的是皇甫家的人? “沐柳,坐下!”苏扬不悦地看了眼突兀站起的苏沐柳,压低了声音,不同于对容卿月那含笑的声线,而是带着轻微的怒气。 苏沐柳虽坐下了,却是犀利阴狠的盯紧了浅笑走过来的容卿月,即便她落了座视线也不曾离开。 容卿月权当没看见,众人都在的宴会,相信她不会愚蠢的吵闹起来,总会有些分寸。 “外公,苏爷爷。”容卿月含笑看着两位目光和蔼的两位老人。 皇甫惊鸿点了点头,笑着对众人道:“这是我皇甫家的外孙女卿月,容王府的卿月郡主,不懂我彧山礼仪,还望诸位在座能多多包涵。” “卿月郡主身为皇甫家人,便是我彧山之人,哪有包涵之理。”立刻有人应和道。 苏扬满意地点着头,扬声道:“月丫头也是我苏扬认的小孙女,若是哪里惹了麻烦,望各位见谅。” “岂敢岂敢。”众人一片应承,想不到这个绝色的少女如此大的来头,不仅有容王府做后盾,更有两大世家的支持,谁敢不包涵,谁敢不见谅,就是拆了房顶顶多也就是说上两句,谁还敢真动手啊! 容卿月低头敛眸,嘴角勾起一抹柔笑,外公与苏爷爷的做法令她十分感动,虽然有些幼稚了,可却是真真切切为了她好,想必这彧山她以后亦是可以横着走了?还是竖着走吧…虽然她很想将那两个败类抓回来,绝了后患! 苏沐柳一脸妒忌狠毒的看着她,爷爷凭什么对她这么好!即便她不是冒充的皇甫家人,即便她真是澜哥哥的表妹,那又如何!她还记得那两巴掌的仇恨,迟早,都要双倍奉还! 对了,那张纸,有人冒充皇甫的那张纸,她要不要解释清楚,若是说出来,这笑话岂不是闹大了?日后在众人面前也抬不起头来,澜哥哥更会对她疏离;可若是不说,皇甫家一旦彻查,查到自己身上,又该怎么办? 就在苏沐柳还在天人交战之际,尹灵烟笑着开口,“卿月虚长灵烟一岁,与灵烟甚是投缘,不知灵烟想认卿月为姐姐,可好?” “好极!”皇甫惊鸿与苏扬相视一笑,未等尹家主出声便已敲定,“卿月,你认为可好?” 众人擦汗,有的偷看着尹家主阴沉的脸色,没有人问过他的意见,这幸亏是在今日,否则还不是早便怒了? 容卿月明白外公与苏爷爷这么做是因为尹家主必定不是个好相与的,却选择尊重他,看向尹家主,问着:“尹狂爷爷,不知您意下如何?” 尹狂一愣,原本以为两个老家伙自动过滤他,这个小丫头也不会过问他的意见,没想到竟是他猜错了,这丫头还算礼貌孝顺,若非如此,如何会让两个老家伙对她如此喜欢,在众人面前为她搭台,若是认下这个丫头,也没什么坏处。 就在尹狂想应下时,突然从外传进一道狞笑的声音:“我不同意!” ------题外话------ 想来今天会有二更的,明天恢复多更。 感谢念颜3朵花,萌萌5朵花,月儿5朵花,淋漓一颗钻。 感谢订阅的亲们,更想谢每日留言的亲,墨墨的动力源自你们。 第二十三章 荒唐之言 顿时场内所有人都转头看向那声音的来源,随后愣了片刻,这不是尹湛与尹易两兄弟,旁边竟还有一名陌生的女子! 容卿月亦是闻声望去,自动略过两人,目光直直看向满脸冷笑的夙依依,嘴角勾起一抹凉薄,夙依依,她竟能找到彧山! 夙依依淬着幽光的美眸紧盯着她,那目光像要撕裂她一般,狠厉无比。 “卿月小姐,将我尹家的继承令拿出来!”尹湛脸上带着一抹邪笑,眸中还透着几分淫色。 尹狂一拍桌子,迅速站起,“尹湛,你在胡说些什么!从今日起,尹湛尹易与我尹家无半点关系!” 尹易着急地看向大哥,那岂不是尹家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了?原本还以为这个老头子不几日便会转意。 尹湛笑着看向尹易,示意他稍安勿躁,在众人抵触与排斥的目光中扬声对尹狂道:“爹,你莫不老糊涂了?尹家岂有让一个女人继承的道理?继承令一直都在容卿月身上,你们这帮愚昧的人,竟都未曾发现!” “你…”尹狂气极,指着尹湛直发抖,真是不孝! 尹湛不理会尹狂是如何气怒,依然笑着,“卿月小姐,我也不想为难你,将继承令交给我,我便不与你追究如何?” 未等容卿月开口,苏沐辰哼了一声,不屑道:“你们以为卿卿会看得上?” “苏沐辰,我念你苏家大少爷,最好不要插手!”尹湛凶狠的盯着他,苏沐辰,真是多事! 苏沐辰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幽冷开口:“我若是插手,你又当如何?” 就在尹湛想要反唇相讥之时,容卿月瞥了几人一眼,清淡出声,“尹大少爷没有看好自己的东西,如今是管谁要来?” 尹湛哼了一声,“容卿月,你别想抵赖!” “那你想怎样?”容卿月懒得和这种人废话,除了那晚把玩了一会,尹家的朱雀继承令便没碰过,就算在她这,她又怎么可能会给这两个败类! “搜身!”尹湛吐出两个字,声音果决。[] 众人惊讶地看着容卿月,且不说继承令是否在她这,就是这两人的秉性他们都知,想趁机揩油豆腐什么的行为才是他们第一想到的。 容卿月好笑地看了眼夙依依,想必这下流的法子是她想出来的,“我若不让呢?” “不管如何,你今日势必要交出来!”尹易一双色眯眯的眼睛上下扫着她,令苏沐辰厌恶至极,声线极冷,“尹易,你是否不想要这双眼睛了!” 尹易浑身一颤,立刻收回目光,在心底偷偷打量着,夙依依可是同他们说过容卿月的,他们还有一张王牌在手!呵,看她敢不敢不交! “放肆!”皇甫惊鸿沉声低吼,凌厉地扫着他们,“你们是否将我们这些老头子不放在眼里了!” “两位爷爷,您们是要包庇容卿月么!”尹湛质疑地喊着,目光扫向在场每一个人。 苏扬看了眼脸色阴晴不定的苏沐辰与淡漠仿佛脱离世俗的苏沐清,扬声道:“就是包庇了,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又能如何!” “那我们便让世家的人看看,难道爷爷想让自己的家族毁于一旦?”尹湛阴笑着,若是这样,再好不过,还省去他许多麻烦! “孽子!孽子!真是畜生!”尹狂气得呼吸艰难,脸色涨的通红,浑身不断颤抖着。 “爹。”尹灵烟赶紧搀扶着尹狂坐下,不断顺着他的后背,担忧道:“您的身体要紧,别生无谓的气。” “无谓?三妹,看来你也让她给收买了!”尹湛看向尹灵烟,眼底狠决。 苏沐柳幸灾乐祸的看着这一幕,同样阴狠地看着容卿月,呵…看你怎么应付!真是期待她狼狈不堪的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 容卿月淡然端起酒杯,嘴角微勾,这两人让人耍了都不自知! “你还真有心情!”尹湛嘲讽开口,看着她仰头饮尽酒杯,心中恨意更深,若不是夙依依,想必他们还不知容卿月,你竟不是容卿月! “为何没有?”容卿月放下酒杯,淡然的看着几人,一手托腮,十分慵懒,“继承令历来都是在尹家少主手中,我姓容,不姓尹。” 众人又将目光看向尹湛,继承令是在他手中丢失的,再说他已被尹狂驱逐出尹家,根本就没资格在要什么继承令! 尹湛面泛怒气,压低了声音开口:“容卿月,你!” “我如何?”容卿月轻轻一笑,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难道她说错了?现任尹家少主是灵烟,与他有什么关系? 倏地,尹湛哈哈大笑起来,全然不顾众人鄙夷蔑视的目光,指着她道:“容卿月,你不过异世穿来的一缕魂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不能继承尹家!” 什么!异世魂穿! 在场所有人都诧异万分,怀疑地看向容卿月,虽然这说法很荒谬,不过尹湛倒也不像是凭空捏造的! 皇甫惊鸿与苏扬自是不信的,威严开口:“谬论!来人,将这几人驱出彧山,此生不得归!” “慢着!”尹湛伸出一只手,“你们可是不信?” 苏沐辰忧虑的看着她,不管他们所说真假,他都会维护卿卿,不只是为了他,也是为了这个朋友。 苏沐清除了听后眸底划过一抹清光,容色依旧淡薄,置身世外,一切与他无关。 “谬悠之说,荒唐之言!”苏扬腾地坐起,真想一巴掌将两人都扇出去! “呵…”尹湛讽刺地低笑一声,“是不是荒唐,就让我身边这个女子告诉你们!”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夙依依,夙依依迎着目光而上,奸笑一声,指着容卿月道:“就是她,容卿月!我与她一同魂穿而来,我二人来自千年前的唐门,她容卿月便是唐门门主,唐柒!” 众人一片哗然,越说越离谱了,千年前的唐门确实存在,只是唐柒,为何没听过这个名字,最后一位门主不是唐四长老唐傲天吗? 容卿月看她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样子,轻笑笑,“夙依依,你今天出门是否忘记吃药了?”此时她还真是感激唐傲天将她在唐门的一切过往抹去,不然今日真是被夙依依算计了! “容卿月,你莫要抵赖!”夙依依阴毒的看着她,容卿月,就让此事大白于天下,我不好过,你也别妄想可以好过! “简直胡扯!”苏沐辰脸色黑沉,随手扬起一阵强风,瞬间将三人掀飞了几尺。 尹狂心中猜疑,他是了解这两个儿子的,无凭无据他们不会胡说,若非,那要陷月丫头于死地的女子真的与月丫头一起魂穿来的? 尹灵烟担心地看着她,卿月的想法有时很奇怪,或许她真是千年前来的也说不定。 而皇甫惊鸿则是有几分相信,单凭月丫头给的他那本唐门绝录,便可以猜测几分,不过这千年后的魂穿,是否过于荒谬了? “爷爷。”皇甫澜疑惑地皇甫惊鸿,见他思考着什么,以为是想如何将这两个败类依法惩处! 皇甫惊鸿回神,看着他问着:“说。” 皇甫澜便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缓缓开口:“孙儿带回的那名女子,名为木婉婉,是与下方那名姑娘一起来自幽羽,那姑娘叫夙依依,同是由尹湛兄弟带进来的,这违反了彧山的规定,不知大家想要如何处置?” 众人震诧,她们竟不是彧山之人,这尹湛兄弟真是好大的胆子! 此时就连尹湛也不由得有些害怕了,带着尹易慢慢退着,他们怎就没想好退路,就将夙依依带来诋毁容卿月,果真是听了关于继承的消息便大意了。 苏沐柳见矛头指向尹家兄弟,她却不想平白流失这样一个好机会,不遗余力的打击容卿月,此时这才是她心中的想法! “容卿月,你这个怪物!”苏沐柳尖叫了一声,果然成功的拉回了众人的视线,又将目光投在她身上。 清脆的耳光声响亮,苏沐柳捂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给了她一巴掌的苏沐辰,哭叫道:“大哥,你在干什么?” 苏沐辰缓缓站起身,眸色泛着森森冷意,冰冷道:“给你的教训!若是再敢乱说话,小心你的舌头!” “我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苏沐柳忙拽着苏扬的衣袖,哭啼不已,一脸的委屈。 苏沐辰没有分毫心软,与平时判若两人,毫无温度地开口:“第一句。” 苏沐柳立刻噤声,低低啜泣着,垂首敛眸,恨意盈盈,始终拽着苏扬的衣袖,想不到平日最疼她的爷爷,今日也不为她说一句话,哼!果然平日的疼爱都是假的,真是虚伪! 在苏沐辰出手时苏扬想拦,但想到这个孙女平时侍宠骄纵傲惯了,沐辰当哥哥给她个教训也好,长长记性也好,什么场合说什么样的话,不过那一刻苏扬的心里也不好受,毕竟当着众人的面损了沐柳的面子,也是替她心疼的。 苏沐清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依旧不关心,谪仙似的面容给了一种看破了红尘的错觉。 “诬赖月丫头,老头子是第一个不同意的!”苏扬说完,大手一挥,便示意侍卫将几个扰乱宴会的人带下去,还未走出多远,夙依依使劲挣脱着,大喊道:“我不是胡说,我能证明她就是唐柒!” ------题外话------ 二更已来,留言与订阅的亲们,因为有你们,我会坚持完结。 ╭(╯3╰)╮ 第二十四章 笑傲风月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且慢!”顿时众人之中有人喝住侍卫的动作。 皇甫惊鸿脸色一黑,质问道:“尹城,你想如何?” 尹城是尹狂的表弟,想着两个侄子平日里对自己还不错,此时若不出面,两个侄子被依法惩处,自己以后的日子便没从前那么舒心了。 “尹城,坐下!”尹狂大声呵斥道,就算两个儿子说的是真的,他也不会让两人如愿,这是一旦确认是真的,不止会让皇甫家苏家与容卿月脱离关系,更会让外人以异样的目光看待她,更甚者,天下人诛之。 “表哥,若是两个侄子说的是箴言呢?”尹城反而缓缓站起身,看向尹狂,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表叔,快救我们!”尹湛见到生机,立刻对着尹城大喊,生怕尹城对他们弃之不顾。 容卿月见许多人仍持怀疑的态度,微侧过头,见苏沐辰忧忡地看着她,尹灵烟更是欲言又止,皇甫澜眸色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旋即清浅一笑,如曼陀罗盛放,美得夺人心魄,就连漠然的苏沐清心神也有一刻的微晃。 “月丫头。”皇甫惊鸿与苏扬同时开口,让容卿月迈出的脚步一顿,回过笑道:“就让她测测又如何!” 皇甫惊鸿与苏扬互相对视一眼,皆是放下心来,他们是不会抛弃月丫头的,若是月丫头毫无准备,是不会贸然走出去的。 容卿月缓步走下玉石阶,雅步雍容,万千风华,淡淡一笑,“要我如何配合?” 夙依依犹豫不决的看着她,眸光闪烁,“为何你不拒绝?” 容卿月轻笑,“你不就盼着我拒绝呢么?” “你…”夙依依反而想要赶快逃离此地,仿佛又回到了上一世,她为何心中惊慌依旧。 觐汐,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不知谁输,谁赢。 这是唐柒给她的忠告,脑海中突然浮起,夙依依不断挣脱着侍卫的牵制,却发现反抗之力微薄。 “夙依依,你连一线生机都不想要了吗?”尹湛见她动摇,对她低吼着,提醒着她若是揭露容卿月的秘密,他们便能活! 夙依依抿了抿唇,对着两边的侍卫喝道:“放开。” 侍卫无动于衷,容卿月清淡开口:“放开她。[]” “不可。”苏沐辰立刻飞身而下,挡在容卿月身前。 夙依依嘲讽一笑,“容卿月,这一世,你倒是会躲在男人身后!” “卿卿,你不能被她所激。”苏沐辰恨不得将眼前这女子的嘴缝上,听她说话不是一般的令人心烦! 容卿月淡然笑道:“苏沐辰,你竟不好奇,若她所说都是真的呢?” 顿时四周响起吸气声,这…卿月郡主承认了她只是一抹魂魄,来自千年前? 苏沐辰回过头,“我既答应他保护好你,便不会让你受到他人的质疑与伤害!” 容卿月轻笑,便听脚步声响起,是皇甫澜走下阶台,带着磁性的嗓音开口:“表妹是皇甫家人,亦不会让你受到半分委屈!” “卿月心领,沐辰让开,这是我与她之间的恩怨,今日肃清,我容卿月从来不给自己留麻烦!”声音清冽,让尹湛尹易及夙依依心神一颤,想着今日容卿月是否不会放过他们,有这么多人给她撑腰,他们成功的几率还有多大…… 苏沐辰头一次心平气和的与皇甫澜对视一眼,便退出几步,便见容卿月上前,与夙依依不过三尺距离。 “容卿月!”夙依依恨极了她,咬牙切齿的开口,若不是她,她又怎会失了清白,令两人男子戏耍! “说。”容卿月睐了她一眼,若说在幽羽时她下不了手也许是出于心软,可今日完全不同,留着夙依依,还真是麻烦! “我这里有一颗噬魂丹,你敢不敢当着众人面吞下?”夙依依从腰间掏出一粒红色的丹药,这是她炼制的,即便药性不如从前,却依旧有噬魂的作用。 容卿月浑身散发着阵阵清冷,冷淡的看着那颗丹药,她一直都想要她的命,只是这次,还真是正大光明! “你说你是同我一起魂穿而来,我这里恰好也有一颗,你可敢咽下?”容卿月笑着从手指间划出一颗丹药,颜色红色偏橙,令夙依依脸色唰的变白,或许他人不识,她可是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噬魂丹! “你…你…”夙依依脸话都说不完全,显然惊吓不已。 容卿月勾唇一笑,在她惊讶之际指尖一弹,将丹药弹进她张着的嘴里,丹药顺着她的喉间滑了进去。 夙依依脸色涨的通红,两只手抓着脖子,一通咳嗽,半天无果,抬起头狠戾地看着她,“容卿月,你真卑鄙!” 容卿月不可置否的点点头,“有时候卑鄙的法子,就是这么好用。” “你…”夙依依指着她,眸光狠毒,服了噬魂丹,岂不是没几个时辰了,她不要死!不要! 夙依依求救似的看着尹湛兄弟,一把抱住尹湛的胳膊,“救我,快救我!” 尹湛嫌恶地看着这个成事不足的女人,一把甩开,恨恨道:“死了活该!”没有扳倒容卿月,反而丢了自己性命,真是活该! 容卿月环扫着四周各种目光注视着她的人,淡笑道:“卿月也是听外公说起,千年前唐门曾鼎盛一时,才知唐门的存在。卿月始终是卿月,若是诸位不信,卿月也实在无法,至于魂穿如此荒谬的说法,请恕卿月不能解释。” “容卿月,你真是诡辩!否认的倒是快,怎么,你怕谁不要你么?”尹湛讽刺地开口,看着众人将信将疑,心里越来越没底。 “哦?你不还是称我容卿月?是谁诡辩?”容卿月淡笑看着他,眼眸中闪过极快的一道光芒,那笑中还带着几分凛冽。 尹湛未曾想到容卿月如此伶牙俐齿,被话一噎,却不想众人疑虑渐消,“你那丹药如何解释?” “有何需要解释,外公丹药颇丰,就不能给我几颗做见面礼么?”容卿月不以为杵,强自冷静,想必外公是不会揭穿她的。 皇甫惊鸿面对众人探索的目光点了点头,朗声道:“的确如此,小小薄礼只是给丫头备用,没想到今日竟派上了用场!” 即使皇甫惊鸿心中已然确定夙依依并未在说谎!而月丫头的确只是魂穿而来,可那又能代表什么?容卿月依旧是他皇甫家的外孙女,依旧是容王府的郡主,谁也不能改变! 容卿月心底缓缓松了一口气,想必外公什么都猜想出来了…… “这个女人,竟诬赖卿月郡主,你们几个还不将他们带去地牢!”有人指挥着一旁干愣的侍卫,此时已无人怀疑,也不是那时猜忌的神情,处置几人也刻不容缓起来。 “是。”几名侍卫回神,几步上前便将要逃跑的夙依依抓起来,与尹家兄弟一同带去地牢。 “沐辰,还不快将月丫头带上来,此事虚惊一场,宴会正常进行。”苏扬眸色暗沉的盯着被押着离开的三人,闪过一道杀气。 “卿卿,我们回去,这种小人无需理会。”苏沐辰笑着对容卿月道,也不再看她身旁的皇甫澜,便走向上座,狠瞪了苏沐柳一眼,示意她胆敢轻举妄动试试! 苏沐柳吓得身子一缩,低下了头,眼中却是忿忿不平,这样好的机会都未让容卿月垮台,她还真是好运气!什么魂穿,她怎么记得苏家有一本手札记载过?不过受了苏沐辰那狠瞪,她也不敢在多说话。 容卿月坐下,举起酒杯,大方笑道:“今日是卿月给大家添麻烦了,实在抱歉,卿月自罚一杯,望大家见谅!” “这并未郡主一人之过,郡主言重了。”众人跟着端起酒杯,一场干戈轻易化解,只因那几人太过心急,一听今日是继承宴会便赶了过来,若是他们有所准备,还不知会添多少麻烦! 尹城恨恨地看着淡笑的容卿月,两个侄子是救不回来了,光是违反彧山的规定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以后哪还有什么富贵可言!想到这,愤恨的端起酒杯,连喝了几盅。 “月姐姐,灵烟的哥哥品性不洁,还望姐姐别往心里去。”尹灵烟一脸惭愧,生怕容卿月因此事便不理会她了。 容卿月听着那句姐姐,又看了眼尹狂的脸色,这人竟没反对,看来他对两个儿子也是失望极了! 轻轻一笑:“若卿月是小肚鸡肠之人,灵烟岂不是信错了人?” 尹灵烟如蒙大赦般抬头,笑意盎然。 苏沐柳不平极了,看着容卿月灿如秋华的佚貌,笑傲风月的姿态,心里更是极度扭曲,还有两巴掌的帐未还,容卿月,你给我等着! “今日乃三大世家的继承宴会,老头子特在此宣布,苏家传位苏沐清,以继百年之幸。”苏扬见此事已解决,月丫头也打消了众人的疑虑,笑着开口,却是未曾看见自己孙女的脸色。 “尹家传位小女灵烟。” “皇甫家传位…皇甫澜。”皇甫惊鸿说此话时声音一顿,令许多人都看向他,不明所以。 皇甫澜仿佛不甚在意,一杯接着一杯斟满,饮尽。 容卿月更是满脸的不在乎,原本就与她无关,不过是个过客,她也未多想,许是外公在顿的那刻想了许多。 苏扬哈哈一笑,将苏沐辰口中那蓝绿色的鸾鸣佩拿了出来,递与苏沐清,只见那玉佩上流动着蓝绿的的光泽,果真极美,光色沿着鸾凤的的线条滑动,仿佛一只真正的鸾凤展翅,煞是迷人。 容卿月将酒杯端至唇边,浅浅一笑,是比苏家那红色的朱雀佩漂亮许多。 “爹,继承令在我这。”尹灵烟将怀中的朱雀佩拿了出来,展现于人前,令人眼前一亮,不止有蓝绿色的玉佩,也有红色玉佩,当真两块皆是举世无双。 “老主子。”慕岩此时端着一盘黑木打造的托盘,托盘之上铺盖一层黑色的幕布,恭敬地站在皇甫惊鸿身后。 众人看着这神秘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期待起来,皇甫家的继承令一直是三大世家中最为隐秘的,如今便现世,不知是何样子,也不知是否像传说那样有着神力。 容卿月更是注视着那托盘,为何她会感到托盘里的东西熟悉无比,她可曾见过? 皇甫惊鸿低叹了一口气,“此物流传千年,百年前为我皇甫家传承之物,皇甫先祖曾下令,待传位三十一代时便将此物示人,虽不明先祖其意,百来年却是无人违反,到澜儿一代乃第三十一位继承人,今日,我便依先祖令,将此物示人!”说着,大手一掀幕布,一块黑色镌刻着九条龙并驾齐驱的玉佩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无人不感到惊奇,黑色玉佩,这世上竟有黑色玉佩! 皇甫惊鸿拿起那块泛着金光的黑色玉佩递给皇甫澜,除了容卿月与苏沐清,所有人的目光均被那块玉佩吸引,而苏沐清,正轻皱起眉头,看着刻意避看那块玉佩的容卿月,只因皇甫惊鸿极具威严,低沉的嗓音响起,“此物名曰,九转龙纹!” ------题外话------ (捂脸遁走)前面竟有玉佩名字的错误,(真的别打我……) 相信乃们都猜到了这是象征唐门门主的那块玉佩哦,好吧,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是波澜又起,还是平淡不语呢? 敬请亲们期待明天吧,群么么。 感谢榜:萌萌钻石1颗,打赏100。 订阅文文的亲们,你们看见大墨墨的╭(╯3╰)╮了吗? 第二十五章 我喜欢你 若说九转龙纹佩,最熟悉不过的,莫过于容卿月。 前世溯钦林,唐门门主的象征——九转龙纹佩,唐傲天死时手中还紧攥着此佩,得玉佩者得唐门,想必唐门人见唐傲天虽死,却是下一任的唐门门主,唐门也在此处消弭,令世人为之叹惋。 众人看着皇甫惊鸿将玉佩递与双手等待接过的皇甫澜,扬声道:“我皇甫家族第三十一代家主皇甫澜承此令,荣光皇甫千载!” 此话一落,所有人均从椅子中站起,恭贺着三家的继承仪式功成,每人脸上均是泛着笑意。 待宴会结束时已是下午,众人离场,纷纷回了府邸,从今日起,家主易位,老主子从此隐退,日后他们所能仰仗的便是这三个年轻人撑起彧山啊! “月丫头。”皇甫惊鸿突地叫住容卿月,让她停下了脚步。 “小姐。”清和看向容卿月,容卿月清浅笑了笑道:“你先回吧。” “是。”清和欠了欠身,先回了院子。 “外公。”容卿月就知道外公会问她些什么,故而笑着回头,走到皇甫惊鸿身边。 “丫头,随外公来丹药房。”皇甫惊鸿点了点头,迈着步子先走了出去。 “好。”容卿月眸中划过一抹精光,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迈开脚步。 进了丹药房,皇甫惊鸿警戒地看了眼四周,吩咐侍卫任何人不许进,关上了门。 “丫头,这东西你拿回去。”皇甫惊鸿将怀中的唐门绝录掏出出来,递给容卿月,面上一片肃重之色。 容卿月淡笑,并未接过,看着自己亲手抄写的绝录让外公保存的如此之好,她并不想接过,她与唐门,早无干系。 “外公。”清雅的声音响起,让皇甫惊鸿看向她,便听容卿月继续说道:“我是幽羽容王府卿月,皇甫家外孙卿月,你给我又有什么用呢?” 皇甫惊鸿愣了愣,他已然确信月丫头便是千年前的唐门之人,至于夙依依的话,应是真的,也许魂穿真的存在,自己手中的绝录,以及那颗丹药便是最好的证明。 “爷爷。”院外传来皇甫澜的声音,显然是被侍卫拦在门口了,听着声音好像是有什么急事想要禀告。 容卿月看着皇甫惊鸿一脸豫色,笑道:“表哥应是紧急的事,卿月便先离开了,东西既然是外公的,卿月便在无收回的道理。” 皇甫惊鸿一怔,看着容卿月的背影远去,扬声道:“进来。” 容卿月走到院内正好与走进来的皇甫澜打了照面。 “表哥。”容卿月对着皇甫澜微笑,淡淡的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 皇甫澜停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眸中隐去几分深邃,又走进屋内。 “澜儿。”皇甫惊鸿已将绝录收好,心中叹了口气,他明白丫头的意思,那便不再提送回一事。 “爷爷。”皇甫澜问着,“尹湛尹易两兄弟被定以囚于彧山崖,永世不得出,而那个叫夙依依的姑娘,既与卿月认识,孙儿便将她交由卿月处置吧。” “好。”皇甫惊鸿摆了摆手,斑白的双鬓泛着银光,面上似乎有些疲累。 “孙儿告退。”皇甫澜也知此时应该是让爷爷休息的时候,行了礼后退了出去。 站在院内,看着容卿月院落的方向,缓步走去。 清和正给容卿月倒着茶,“小姐,你说今日那个外来的姑娘,真是口不择言,真是诬赖小姐。” 容卿月笑笑未答话,便听清和讶异的声音响起,“澜少爷?” 皇甫澜含笑,目光看向容卿月,卿月会意,让清和退下了。 “表哥有事请说。”容卿月将清和倒好的茶递给他,皇甫澜接过,轻呷一口,赞叹道:“还不错。” 容卿月一挑眉,就算不错也是你皇甫家的茶叶,不是吗?故而并未开口,等待皇甫澜的下文。 皇甫澜幽深的看着她,语气悠悠,“夙依依应是与你有些过节,今日又在宴会上诬赖于你,她既是彧山之外的人,我便将她交由你处置,如何?” 容卿月嘴角一勾,同样悠悠:“表哥怎知就是诬赖?” 皇甫澜意味深长的睐了她一眼,又品了一口手中的查,叹道:“荒谬至极,怎不是诬赖?” “荒谬?”容卿月讽刺的轻笑一声,“皇甫澜。” “恩?”皇甫澜一愣,这是容卿月第一次叫他的全名,亦是一字一句,字字咬的极重,或许,她知道什么了。 “君翊尘。”容卿月顿了一下,“与你是何关系?” 皇甫澜脑中有一瞬的空白,不浓不淡的剑眉轻挑,漆黑如幕的眸子看着她,“幽羽皇帝,我会与他有何关系?” “呵…”容卿月低笑,“想必你俩是至交吧!我来彧山之时,你亦归来,想必那日发生了什么你也知道不少。既是至交,应是莫逆的至交?”容卿月突然问了一句,后又点着头,“莫逆于心,他早便告诉你他同我都是千年前的唐门之人,护我安好?恩?这话想必是他说的吧,你只是替他办到而已,是吗表哥?” 皇甫澜听后怔然,不过片刻便大笑出声,“不愧是容卿月!翊尘早便跟我提过,你很聪明,如今看来,不止聪明,你的心思还真是深!” “卿月是否要谢谢表哥的赞扬?”容卿月挑眉不在意的一笑,若不是那句护你安好,想破了头都是想不出他与君翊尘的关系,这些日子便一直让苏沐辰调查,没想到两人还真是有那么不止一丁点关系,就说皇甫澜与她从未见过,却总是出现的及时。 千叶围杀她时,她便试探过皇甫澜,就凭他今日听见魂穿面不改色的样子,就猜到了不止一二。 “夙依依由表哥处置便好,卿月不想插手。”容卿月又将话题撤回夙依依身上,她服了噬魂丹,算算时辰,还有两个半。 皇甫澜忽地俯下身,与她直视,嘴角勾起一抹轻狂,“表妹不是已经插手了?夙依依既是冲你来的,这次便要当断则断!” 容卿月扬眉,瞥了他一眼,绕过皇甫澜走出院子,方向是关押夙依依的地牢。 皇甫澜缓缓直起身来,看着她走出的背影,嘴角勾了勾,容卿月! 而此时尹府,尹灵烟的院内也想起低沉的声线。 “灵烟,同爹说,你这继承令是哪来的?”宴会一结束,尹狂带着尹灵烟回府后便立刻问着,他封锁了彧山所有进出口,搜查不断,却未有过继承令的半点消息,这玉佩怎会在灵烟的手里? 尹灵烟拿出朱雀佩,低下头,手指缓缓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女儿也不知,今日突然发现继承令就在女儿的床边。” 尹灵烟不敢抬头,只因她不得不说谎,若是将卿月说出,这事又该闹得不休了,大哥二哥已受到应有的惩罚,没必要再去翻旧账了。 尹狂自然清楚尹灵烟是在搪塞他,始终低着头,是怕他拆穿。 哎…罢了罢了,尹狂重重的叹着气,既然不肯说,他便不问了,在深究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继承令无事就好。 待尹狂走后,尹灵烟抬起头,看着尹狂离开的背影,眸中染上几分水雾,心中默念:爹,对不起! 忽然一袭白衣扬起,尹灵烟猛然转头,看着一旁树下站着的男人,淡漠似月华,出尘似谪仙,即便一身清冷依旧让她迷恋。 尹灵烟清丽地面容上浮起染着复杂,一步步走向那谪仙男子,却在行至一半时,听他如碎玉的声音响起,“你为何要说谎?” 尹灵烟面上的笑容一僵,脚步亦是顿住,抓紧了手中的朱雀佩,疑问着:“你都知道?” 苏沐清漠然地看了她一眼,那眸色便说明了一切,没有他不知的。 “你…”尹灵烟忽地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苦笑道:“我竟忘了,苏家二少知天文,懂岐黄。你如何测算不出?” 苏沐清一袭白衣如仙,俊美冰冷的面上毫无表情,依旧淡漠的看着她。 “你想如何?”尹灵烟深深吸了一口气,坚定的看着他,掩去了眸中的爱慕。 “不想如何。”苏沐清留下这句话后便迈着悠闲的步子走出院子,让人猜不透他这一趟所来为何。 “慢着!”尹灵烟突然大喊一声,从未如此果决过,从未如此清楚过,“苏沐清,我一直喜欢你。” 苏沐清只是停下一瞬,迈开腿走出尹府,轻飘飘的传来一句,“我知道。” 尹灵烟站在原地咬着下唇,几乎是用尽了气力说出这句话,却换来三个字,我知道,他是何意?委婉的拒绝吗?还是… 她猜不透,也不想猜,只因,苏沐清,一直的期限,为永世。 …… “容卿月,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夙依依被关在铁制却是干净的牢房内,双手抓着铁杆,恶毒地看着雅步走来的容卿月。 容卿月清冷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还有什么笑话可以让我看呢?” 夙依依勃然大怒,手透过栏杆就要去抓她,可惜距离颇远她也仅限于想想而已,怒吼道:“自然是笑话!若不是你,我不会失身于两个败类!” “我?”容卿月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果然在脖颈处看见几处吻痕,想是之前在众人面前她遮掩的太好了。 “若我不来彧山,这一切怎会发生?”夙依依尖叫着,理智崩塌,浑然不顾还有侍卫在场,断是没有清誉可言了! “我拿刀逼你来的?”容卿月挑眉,讥讽地看着她。这才是笑话!难道她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来彧山杀自己,有这么想不开? “你…”夙依依一噎,却又怒道:“谁让你不离开他?否则我岂会不远万里来这地方找你?” “离开谁?哪个他?”容卿月微笑开口,眸中却是寒意弥漫,真是不知悔改,唐代她不与觐汐计较,只是今世的他又岂是夙依依能觊觎的?她的男人,只能是她的!别人不能肖想半分! “你心中有数!”夙依依冲她大喊,却让容卿月轻笑一声,对着旁边的侍卫道:“打开牢门。” “这…”侍卫为难的开口:“郡主,若是她伤到你怎可好?” “无妨,她不会。”容卿月清淡开口,走到门边。 “我会!”夙依依狠毒地看着离自己不远处的那抹紫色身影,即便容貌不是那么熟悉,却知她骨子里的东西,始终未变! ------题外话------ 今天会有二更… 想着明天两人团聚,否则乃们该骂死墨墨了…… 第二十六章 情字断肠 “你拿什么伤?”吱呀一声清脆,侍卫手中的钥匙已经打开了锁扣。 夙依依睁大双目,松开紧抓的铁栏,向后退去,直到后背抵着硬实的墙壁,猛地摇晃的脑袋,双手反贴在墙壁上。 容卿月眸色清冷,似笑非笑,一步步走近,声音清冽,“你可以下去了。” “是。”侍卫看了眼打开的锁头,恭敬地行礼后退下。 “容卿月,你,你给我停下!”夙依依大喊着,眼里带着惊恐。 容卿月嘴角微勾,恍若未闻,离夙依依三步之距后停下,声音似雾,“你是夙依依,不是觐汐。” “不!”夙依依大喊着,已然疯狂,“我是觐汐!我是觐汐!” 容卿月好笑的唇角一弯,“为何你始终困顿前世,不肯清醒?” “清醒?”夙依依猩红着眼眸如毒蛇般盯紧了她,仰天大笑起来,“我,觐汐,一直都是清醒的!唯有你,该不会真把自己当容卿月了吧?” “我一直都是容卿月。”回应她的声线毫无半丝波澜,让夙依依眸中现了几分失望。 “哈哈哈,真是好笑极了!你是怕若你不是容卿月他会不要你吧!”夙依依仰了仰头,又与她直视,眸中的狠厉色彩迸现。 “弦玥,还是墨锦御?”容卿月亦是直视,声音平淡。 “当然是!”夙依依突然顿住了,到底是弦玥?还是墨锦御?她竟也不知…面上不由得惊慌起来。 容卿月挑起眸光,侧头看向铁栏远处,她仿佛能见到一袭银紫流云锦缎的男子俊颜含笑,那般温暖,那般温柔。 轻声开口:“我曾说过,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为何你还看不开,抛不下,弃不掉?” 夙依依充满痛恨,咬着牙,“我如何看开,如何抛下,如何弃掉?我看上的东西都被你据为所有,你得到了一切,便要我放手,简直做梦!” “你看上什么了?”容卿月转过头看着她,“我猜猜,滔天的权势,还是无限的荣华?” “你看,你都知道!可你为何知道也不给我?”夙依依贴墙的手指缓缓合拢,开始颤抖。 “呵…”容卿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给你?你要我怎么给?你我转换灵魂?他便会爱上你了?” “难道不会吗!他不就是看上了你这副绝色倾城的容貌?”夙依依突然疯狂大喊起来,在她眼里最重要的不过如此,容卿月全部知道,为何不能成全她! “容貌?”容卿月讥讽一笑,“你若是喜欢以色侍人,我现在便可解了你身上的毒,送你入宫。” “你以为这样便可让我放弃他?”夙依依身体紧贴墙壁,像是要镶嵌其中,她很冷,全身都冷,即便容卿月身上有些许温暖,她也不会靠近,只会远远的逃离,逃离,远远的。 “你不是要权势富贵,要风华无限?”容卿月反问着,入了宫凭她的心机这些岂不是绰手可得? “是!我都要!可跟了他这些一样会有,我无需费力,只要,只要你死!”夙依依将最后两个字咬的极重,这是她的目的,自从得知两人相爱时便滋生的目的。 “你到底有多恨我?”容卿月怀疑极了,她做了什么这么招她的恨,前世也是为了保护她,为何今生还纠葛不休。 “比海深,比天高!” 容卿月气笑了,发自肺腑的敬佩起她来,一个人有这么大恨意的执念也是十分不易。 夙依依忽地想起刚刚她说了一句话,目光立刻变得质疑起来,“你说你还可以解噬魂?” 容卿月笑的朦胧,如雾中花,却又常开不败。 夙依依神色马上一变,身体从墙壁上脱离,砰的一声跪在地上,令容卿月后退一步,惊讶地看着她,便听她哀求地开口:“姐姐,求你!” “求我?”容卿月看着她变幻之快的神色,更是佩服,变脸也没她这么快的,真是能屈能伸,她不是恨她恨得要死吗? “你不是可以解毒吗?你解啊!”夙依依见她一脸的漠然,从地上站起,仇恨的看着她,“容卿月,我便知道你说的一切都是假的!你根本就是骗我!” 容卿月又后退了一步,看着她,“我没骗你,毒,的确可解,只是我替你解了毒让你在来害我吗?” “骗子!你若是能解,上一世你身中噬魂散时怎么愿意赴死?”夙依依满脸不信,一定是在骗她,的确,她也不会死心,不会死心…… 容卿月摇头轻笑着,“很久之前,我便知道你热衷权势,也许娘那时的选择错了,若是让你撑起唐门,你便知有多不易,我最后很想成全你,可你若只是给我下了噬魂散那也便罢了,红芍散又是怎么回事?” “你…你都知道了?”夙依依一步步靠后,后背再一次贴在墙上,猛地一撞,仿佛心亦被狠狠的撞了一下,胸口开始发疼,噬魂散,开始发作了…… 容卿月自嘲道:“我给你的那一针本就不致你死地,不过暂时封闭了声息,算是给你个谋害亲姐的教训,不日便会醒来,只是想不到唐傲天并未放过你,在你不知不觉中下了噬魂散,与我一同魂穿来此。觐汐,你真的如此恨我?” “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夙依依摇着头,她不信,她不信她会这么好心! “是啊,你是恨我的,红芍散,你怕噬魂散无用,便对我下了红芍散,即便活了,一生也不会孕育孩子。”容卿月莞尔轻笑,笑中极近凉薄,极近嘲讽。 “容…唐柒…”夙依依手抓着胸口看着她,美眸渐渐不负阴狠与光亮。 容卿月静静的看着她毒发,“我是,容卿月。” “不…”夙依依不断摇着头,眼角眼泪抑制不住的下落,说不清是什么情愫更多。 “唐代也在,他是,君翊尘。”容卿月看着她,丝毫不觉得说出来会剜痛一个女人的心。 “君…君翊尘…”夙依依身子沿着墙壁一点点下滑,跪坐在地,失魂落魄,她前世为了一个男人,谋害亲生姐姐,他是君翊尘…今生为了一个男人,屡次对她下毒手,他是…是…是谁… 墨锦御?弦玥? 今生,她是为了谁… 夙依依突然大笑起来,襟口被眼泪沾湿,又是几道泪水蜿蜒而下,蓦然,笑声戛然而止,夙依依还维持着跪坐在地的姿势,双目圆睁,仰头望着屋顶,双唇未曾合上,微微上扬,那是一抹微笑,无限苦涩与悔恨的微笑。 容卿月依旧静静地看着她,未有动作,只是眸中依然有着几分怜悯。 芳魂已断,一切皆归尘土,愿来世,你我陌路,再不复见。 觐汐,其实你可以做夙依依,有夙洛的疼爱,有他人的关心,其实,你不孤单,只是,你爱错了人。 情字,伤人最伤心,何必,要到断肠时。 容卿月缓缓转过头,缓步走出牢房,走出门口,看了眼那把锁头,就当是她的心软,其实门并未真的上锁,只要伸手去推,又怎会不开,便是一条生路。 “卿卿…”苏沐辰早早便在地牢外等候,地牢隔音并不好,他听见了一些,却依旧装作不明的模样。见容卿月浑身带着清冷走出,这样子还真与二弟有几分相像,不顾冷意依然凑上去,满脸笑意。 一旁侍卫看的黑线直冒,这是苏大少,这竟然是苏大少! 容卿月看了看他,清淡道:“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来了,我就来了。”苏沐辰说跟没说一个样,敢情是因为容卿月在哪,他就赖在哪。 容卿月抬眸看了眼天色,竟入夜了,时间,过的还真是快。 “卿卿…她…”苏沐辰指的自然是夙依依,凑到她身边开口:“我今日看见她脖颈以下的红痕,啧啧,尹湛兄弟下嘴还真是不留情啊,估摸着七日可消。” “我知道。”容卿月清淡的答着,继续走着。 苏沐辰跟在身边,低声道:“她可是说了什么?” 容卿月站定,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又是要去给某个人打小报告,自己也是个爱凑闹的,若不告诉他,指不定还缠着自己几日呢,说便说了,也没什么,于是咳了一声开口:“她说她恨我。” “恩?没了?”苏沐辰满脸的期待,就这么被打破了。 “跪着求我给她解药。”自然没完,只是长话短说,简练些好。 “给了?”苏沐辰侧着头问,上下打量她一眼,若是夙依依还活着,他也要偷着进去给她个痛快,妖孽可是吩咐过,不留活口! “你看我有那么好心?”容卿月反问着,肖想她男人的女人一律灭。 苏沐辰摸着下巴,装了一回深沉,久久才道:“说不准。” 见容卿月眸中划过一抹鄙夷,这才换回嬉笑的模样,抱着双臂道:“作死啊作死,这种女人把自己逼上绝路,真是自寻死路啊。” “她能屈能伸,你呢?”容卿月看了眼得瑟的某人,真是不理解他幸灾乐祸什么。 苏沐辰不屑的冷哼一声,他堂堂华商皇子,苏家大少爷,怎么能跟一介心思歹毒的女子相提并论,想了想,道:“我可弯可直!” 距离不远的那侍卫脚下一滑,噗通一声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呆愣住。 容卿月脸色一黑,抽着嘴角,转过身背对着苏沐辰,一手遮面,谁家放出来的孩子,真是没办法愉快的玩耍了! “卿卿…”苏沐辰立刻黏在容卿月身后,怎么甩都甩不开。 “苏沐辰。”容卿月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他,令苏沐辰笑意停在脸上,站直了等待首长指示。 “还有多少日?” 苏沐辰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个,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吓得他小心肝一颤一颤的,又恢复了散漫的样子,扒拉一下手指,望望天,开始装样子,“恩,本仙算过,这几日紫微星有些明亮,凤星受阻,有灰暗之兆,还有…” “诶…卿卿,你等等我啊!”苏沐辰立刻追了上去,卿卿走的真是快,自己说的也不是假话啊,还不是自己趴二弟墙根听见的,怎么卿卿就没一点耐心呢!不就是想知道还有多少日幽羽与碧雪开战吗?自己还没说完呢,幽羽就是那颗日趋明亮的紫微星,而碧雪的凤星竟如蒙了尘,真的灰暗了不少… “苏沐辰,你祖传?”容卿月瞥了眼身后追着的如风一样的男子,问着刚才星象之事。 苏沐辰有些羞涩的挠了挠后脑,“我二弟最拿手的便是看星象,我只学了一点皮毛。” 容卿月不是不信,而是在想凤星受阻的原因。 “卿卿…”苏沐辰又缠了上来,嬉笑道。 “恩?”容卿月看了眼天上明月,清辉的晕华照在路面上,映出两道长影。 “你刚刚不是问还有多少日吗?还有一个多月,你要不要回去看看?”苏沐辰始终不忘找着机会就把容卿月撬回去,他就不信那妖孽一点不想的,碧雪皇室那点破事,他都能摆平!若不是妖孽离家十载,孝心未改,直接端了皇位又如何! 容卿月没有回答,一旦两国开战,战火必定会波及无辜百姓,想必又是一片狼藉,若说生灵涂炭莫不为过。 “诶…卿卿…”苏沐辰摇头叹着气,卿卿的心又硬又冷,捂不暖融不化。这都快开战了,谁不知道那妖孽身边最需要的人,是她。 ------题外话------ 二更来鸟,谢谢瑟瑟5朵花,月儿两张五星评价票。 谢谢订阅的亲们,墨墨很感动。╭(╯3╰)╮ 第二十七章 无心之失 时光如流水,转瞬变过了半月。 这半月内据传幽羽有些蠢蠢欲动之势,兵力虽不能与碧雪抗衡,却是能拖出碧雪一时,打击也不会小,毕竟以少胜多也未必是不无机会。 这半月内弦玥与君翊尘均无半点容卿月的消息,一人皇宫内招揽贤才,一人明月楼内抚琴执棋,一人在为决战准备,一人毫无兵临城下的压迫感。 这半月倒是美了苏沐辰,几乎日夜跟在容卿月身边,容卿月厌烦时便会趁他不注意时一脚飞之,真是聒噪! 距离两国开战不过二十日,苏沐辰第n次爬到容卿月院内的墙头上,一声声倍感深情的呼唤:“卿卿…” 听的屋内的容卿月与清和恶寒不已,浑身汗毛竖起。 饶是清和这几日修炼的修为不低,此时也是忍不住了,滇示道:“小姐,请允许奴婢去拿扫把。” 容卿月一手扶额,无奈地开口:“利索点。” “是。”清和带着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走了出去,墙角立着一把光秃的扫把,看来这半月内扫把的用处颇大啊! 不多时,便听院内哎呦几声,“清和姐姐,你这是做什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打坏了可是要赔的!” 清和将扫把举起,作势就要打过去,“小姐会赔您一身衣服的。” “诶…我说清和姐姐,没了这身衣服,本皇子也依旧是翩翩濯世的好儿郎!”此时已入冬,只是第一场大雪迟迟未至,苏沐辰也不嫌寒冷,玄色的云纹锦袍配着手中一把玄色古老花纹的折扇,当是真风流。 清和手一顿,嘴角一抽,见过夸人的,没见过死不要脸自夸的,也就是在这瞬间,身体突然定住了。 苏沐辰嬉笑着,摇着扇子飘下墙头,在清和身边转了几圈,欠揍道:“我说清和姐姐,这么举着多累不是,来,这么拿。”说着,苏沐辰将扇子往腰间随意一别,将清和手中直立的扫把打斜,并让她抱着胸前。 无奈清和不能动,却是能够听见清晰的磨牙声,以及看见黑沉到底的脸色。 “姐姐,您享受一会在风中屹立的感觉,我先进去私会我的卿卿了哦。”苏沐辰笑的一脸不怀好意,竟是脱口的词语也是故意说成私会,满意的看见清和想要咬死他的样子,踱着悠闲的步子走了进去。 “卿卿…”苏沐辰一走进屋子,便看见容卿月仍然是坐在贵妃椅上翻着书,幽怨的哼唧了一声,卿卿都看了半个月的书了…… “牙疼就拔了在回来。”容卿月未曾抬头,不疾不徐地看着一行行文字。 “卿卿说的哪里话。”苏沐辰立刻换上一副笑颜,走在她身边不远处坐下,翘着二郎腿,看着清和端着茶走进,歪着的身子不由得正襟危坐起来。 容卿月这才懒懒抬眸瞥了他一眼,又继续翻着书。 苏沐辰干笑一声,满脸讨好之意,如今天寒地冻的,卿卿怎忍心自己的侍女在外面受冻,定是自己前脚刚走,后脚便给小丫头解了穴道,就是不知小丫头是否如卿卿的性子一般记仇,记得她原是不记仇的… “小姐。”清和将热茶放下,欠了身退下去,一眼都未曾看向苏沐辰。 苏沐辰心里松了一口气,端起身旁的热茶喝了起来,啧啧的赞叹两声:“真是暖胃!” 容卿月亦是端起来慢条斯理的品着,淡淡道:“冒充之人可查出来了?” 恩?苏沐辰还在愣神之际,突然一拍大腿,想起来了,前些日子皇甫家一直在调查一张纸,上面写着什么冒充皇甫,现将关注点放在了尹家身上,虽然尹湛兄弟被关彧山崖,却是打死也不承认皇甫家还有自己人,皇甫澜自是不信,搜查了半月未果,现众人都在关注此事。即使是尹灵烟升任家主,也未引起皇甫澜的恻隐,仿佛皇甫家与尹家有颗定时炸弹,随时会爆发。 “皇甫澜这个梗的,始终就将视线放在尹家,可怜了灵烟美人要防着他的猜忌,保不准哪天就不融了。”苏沐辰叹息一声,又呷了一口茶。 容卿月敛眸,将书合上,抬起头看着他,“那张纸从何而来。” “皇甫澜的房间内。”苏沐辰耸了耸肩,这灵烟美人若是自己的弟媳,苏家也要帮衬一把呢。 容卿月点点头,饶是她心思再深亦是想不到苏沐柳会办出这样的蠢事! “卿卿…”苏沐辰再次深情呼唤,容卿月知道他又要重复说着出山,当做没听见般又打开书籍。 “卿…”苏沐辰第二个卿卿还未开口,便感觉腹部一阵绞痛,有什么东西在不住的翻滚,真是受不住了。 苏沐辰捂着肚子倒吸着凉气,那姿势就差跪在地上了,容卿月微惑的看向他,便见苏沐辰踉跄着起身,如一阵疾风跑了出去。 容卿月抬头看着捂着肚子跑出去的人,那地点貌似是——茅房! 扑哧笑了一声,清和这丫头还是记仇的,看了眼苏沐辰那喝了一半的茶水,挑了挑眉,丫头放的分量不轻啊… “小姐。”正在容卿月为这个丫头举起大拇指时,清和突然急忙跑了进来,也不顾什么礼仪了。 “恩?”容卿月看着这个风风火火的丫头,这是出什么事了? “澜家主去了尹家,抓到了一个人,据打听那人便是尹家安插在皇甫家的奸细。”清和急忙开口,脸上慌忙,灵烟家主一人应是应付不来的。 容卿月啪的一声将书本扣在桌子上,站起身,眉头一蹙,低声道:“走。” “是。”清和忙跟在容卿月身后,只希望澜家主念在灵烟家主与小姐的情分,不要为难她。 尹家 “皇甫家主,你此来为何?”尹灵烟听见消息忙走了出来,便见皇甫澜身后的侍卫扣着一个小厮,那小厮想要挣脱两名侍卫的钳制,一抬头见是尹灵烟,忙求道:“家主,快救我!” 尹灵烟一愣,她怎么不记得尹家有这样一个人。 皇甫澜眸色冰冷,寒声开口:“尹家主,此人潜伏皇甫家半月,你来看看是不是你们尹家的人?” 尹灵烟连忙摇头,“我…我尹家并无此人。” “你在仔细看看,初掌尹家,认不全也是人之常情。”皇甫澜此话便是认定了此人就是尹家派出的奸细。 尹灵烟紧抿着唇,坚定开口:“皇甫家主,灵烟自认记性不差,灵烟从未见过此人。” “家主,您怎么能抛弃小人啊!”那小厮立马开口喊着,面上激动的神情让人真假难辨。 “住口!”尹灵烟端起家主架子,已然薄怒,怒叱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冒充我尹家之人?” “家主,您忘了半月前,您给了小人百两银子,让小人去皇甫家为您探查消息,并冒充皇甫家人去抹黑皇甫家。”那小厮情真意切地说着,看样子真实极了,谁能说他是在作假? “真是荒诞!你莫要抹黑我尹家,我从未见过你,也未曾有过这样的吩咐!”尹灵烟声音坚定,这小厮是哪里来的,不仅诬赖尹家,更想让尹家皇甫家不合! “皇甫家主…”小厮反倒将目光看向皇甫澜,那意思在说他未说谎,倒是尹灵烟死不承认。 皇甫澜冷眼看着这一切,冰寒道:“尹家主,你与卿月义结金兰,故而我不想深究此事,只是若再有下次,别怪我不留情面!” “这人我从未见过,也没吩咐过他去做何事,那百两银子更是无稽之谈,为何你就断定了是我尹家所为?”尹灵烟气极反笑,真是岂有此理!不问缘由便草率断定,他就这么恨她尹家么! “你自己问。”皇甫澜不想多说,声音依旧冰冷。 小厮眼中划过一抹慌乱,忙道:“家主,是尹大少爷,尹大少爷让我去冒充皇甫家之人的。” 尹灵烟面上有着几分怀疑,却又不敢完全否定此事是否为兄长所为,一时间摇摆不定。 “希望尹家主日后管好自己的手下,回皇甫府。”皇甫澜瞥了她一眼,撂了一句话就要离开,却传来一道清雅的声音,“且慢!” 几人将目光投去声音源头,见是容卿月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垂首的清和。 尹灵烟暗淡的眸子倏地亮了几分,“月姐姐。” 容卿月颔首,在皇甫澜疑惑的目光中出声:“表哥,尹湛已无反抗之力,为何要派个人搅乱皇甫家?” 皇甫澜漆黑的眸子仍然漆黑一片,犹如夜色醉人,亦如深潭无底,勾了勾嘴角,声音不自觉柔和几分,“为何?” 容卿月轻笑一声,“表哥怎反过来问我呢?卿月可是什么都不知。” 皇甫澜突然想起什么,转过身一把揪着那小厮的衣领,厉声道:“本家主在给你一次机会,说,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那小厮眸中闪着惊慌,心下痛恨这容卿月果然坏事,不怪小姐恨她,面上胆怯着,支吾着:“就…就是尹湛少爷…” 只听砰的一声,小厮转瞬便被皇甫澜甩手仍在地上,小厮吐出了一口血,面容扭曲,捂着疼痛难忍的胸口。 容卿月反而不解道:“表哥这是为何?” 皇甫澜擦了擦手,缓缓出声,“那张纸上的字迹,是个女子。” “哦?”容卿月一挑眉,示意尹灵烟放下心来,此事应与她尹家无关。 尹灵烟点了点头,女子?那便是有人诬陷了! “听说表哥是在房间内发现的?”容卿月侧过头,含笑看着他紧锁的眉峰。 皇甫澜看了她一眼,低沉道:“那日你来过,听说苏三小姐来后便离开了,等我被爷爷叫走,在回来时屋内就有这样一张纸条。”皇甫澜从袖中拿出那张宣纸,递给她。 容卿月接过,摊开来,对这字迹并不熟悉,尹灵烟也凑了上来,摇着头,她亦是不认识。 小厮在听见苏三小姐时身子颤了颤,可惜几人的目光都在这张纸,并无去注意重伤的他。 “卿卿…”苏沐辰哀怨的声音由远及近,抱着肚子飞了过来,“卿卿…你怎么独自来了,也不等我。” 容卿月瞥了他一脸菜色,又听见清和隐忍的笑声,清淡道:“你不是有事”很忙“么?” 苏沐辰笑了一声,凑近,“这不是没卿卿的事重要嘛,这是怎么了,听下人说你急着赶来了。” “呀!灵烟美人。”苏沐辰像是刚看见尹灵烟一样,面上笑意更甚。 尹灵烟淡笑点头,便听容卿月开口:“你的红颜遍布天下,来看看可识得这字?”容卿月将纸展现在他面前。 苏沐辰看见这字笑意一改,眸光如利剑般想要射透这张薄纸,立刻抓着容卿月的手腕,“哪来的?” 容卿月皱了皱眉,想着还是灵烟这事重要些,“地上那人的主子写的,在表哥房间里。” 苏沐辰也注意到此时手劲颇重的握着她的手腕,悻悻地松开,看向皇甫澜,“这些日子都是这小厮的主子在搞鬼?” 皇甫澜点头,便听苏沐辰追问道:“你们打算如何?” “定惩不饶!”皇甫澜冰冷的吐出四个字,掷地有声。 “你知道是谁。”容卿月陈述开口,看苏沐辰紧张的模样便知道了,此人应与他有关系,女人?容卿月脑中灵光一闪,苏沐柳?为何就不能是苏沐柳! 皇甫澜此时亦是想到了,刚要迈开腿,便被苏沐辰拦住,“等等,也是她是无心之失。” “无心?”皇甫澜睨了他一眼,浑身散发着寒意,在这冬季更是令人寒冷不已。 尹灵烟倒是没说话,一直在旁看着,应该是苏沐柳,只是她想不透,尹家何时得罪过苏三小姐? “我想,她是冲我来的。”容卿月缓缓开口,让冷战的两人一同看向她,面带疑惑。 容卿月看了两人一眼,侧过头轻咳一声,数着那日到苏府发生的事,“那日我去苏府,苏沐柳拦住了我,说我冒充皇甫家人,被我打了两个耳光,并扬袖扔进了浮辰楼的池水中。” 尹灵烟面上愕然,月姐姐真是剽悍,不仅打了苏沐柳,还将她扔进水池,这一般人对上那骄纵蛮横的大小姐,纷纷绕路不与胡搅蛮缠的人争辩啊,直接动手真是…敬佩啊! 苏沐辰“咦”了一声,“怎么就动起手来了?” 清和撇着嘴角道:“还不是苏三小姐说话太难听了,骂我们小姐是贱女人,谁能惯着?” 容卿月赞赏的看着这个丫头,果真是不能惯着! 皇甫澜掩唇咳了一声,入鬓的剑眉一挑,卿卿做的不错…… “这臭丫头,竟是这么说的!”苏沐辰气得跳脚,竟然敢骂卿卿是臭丫头,不愧找抽,若是他在,非再赏两个巴掌不可,真是不解气! 趴在地上装死的小厮一看他们自己便揭穿了,忙爬起跪着,“饶命,求饶小人一命,都是苏三小姐指使小人这么做的啊!” 清和不屑的瞥了那小厮一眼,刚才干嘛去了,现在知道求饶了。 容卿月冷声道:“既然她是冲我来的,又为何要你冒充皇甫家人,混进皇甫府。” “回卿月小姐,小人是苏府打杂的奴才,苏三小姐没想到自己写的几句话会闯下大祸,便要小的圆了这事,去冒充皇甫府的人,在去嫁祸给尹家,便没人联想到她了。”小厮将磕出血的头颅抬起,那日卿月小姐将三小姐扔进池水中他偷偷在一旁,就是那个被苏沐柳骂着滚的那个小厮。 “呵…”容卿月低笑一声,说她聪明吧,她哪里聪明?说她愚蠢吧,还想要自圆其说。果真是无心之失,却没圆到正地方。 “你们打算如何?”苏沐辰问着,即便是她亲妹妹,他也不想求什么情了,就凭她挑衅卿卿,他便撒手不管了,更何况又牵扯到其他世家,不如交给那个谪仙,让他费脑筋去。 如何?容卿月与皇甫澜对视一眼,往苏府走去。 尹灵烟也带着丫鬟华芝跟上,唯有苏沐辰站在原地,看着几人离开,才将视线瞥向瑟瑟发抖的小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一扬,血溅几尺,小厮闷哼一声便再无声息。 空气愈发渐冷,苏沐辰拢了拢身上玄色的锦袍,一抹寒风划过,吹走一声叹息。 ------题外话------ 原本想今日两人团聚,才发现剧情还有些没展开,所以明日定会团聚! 美人们别急哈,么么哒,╭(╯3╰)╮ 感谢订阅的亲们,鞠躬感谢。 第二十八章 一世浮沉 “澜哥哥…”苏沐柳听闻皇甫澜来了苏家,兴高采烈地跑了出来。 这孩子,高兴的有点早…容卿月无奈的扶额,便听苏沐清与皇甫澜两人客套的寒暄。 “不知苏家主最近如何?”皇甫澜瞥了眼苏沐柳,眸中划过一抹冷光,让苏沐柳脸上的笑意一僵,她是犯了什么错吗? 苏沐清依然淡漠出尘,漠然地直挑中心,“皇甫家主此来为何?” 皇甫澜不在意的笑笑,道:“不知苏兄可知我皇甫家最近寻找内奸一事?” “略有耳闻。”苏沐清颔首,闹得那么大,想不知道都难。 “如今幕后主使已查出,就在这苏家!”皇甫澜一笑,漆黑的眼眸流过淡淡的光。 “澜哥哥,你在说什么?”苏沐柳心下一慌,笑着走了上来,想要挽着皇甫澜的胳膊,却被他侧身躲过。 “请,苏三小姐自重。”皇甫澜微敛眼眸,浑身充斥着冷淡与疏离。 “澜哥哥…”苏沐柳眼眶一红,面上受伤,澜哥哥是在怀疑她? “请皇甫家主指出那人是谁?”苏沐清面无表情的看着三妹的暗自神伤,声音清淡。 皇甫澜冷笑一声,毫不留情也未迟疑的开口:“苏三小姐,苏,沐,柳。” 苏沐柳面色一变,顿时退后了几步,身子磕在门框上,却丝毫未觉疼痛。 苏沐清依旧淡然,仿佛那人是谁都与他无关,“可有证据?” “苏三小姐手下的小厮已指出就是她指使无疑,与我一同来的都是人证。”皇甫澜看着他,余光瞥到脸色煞白的苏沐柳,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苏沐清反而将目光投向容卿月,容卿月撇了撇嘴角,这又扯上她了,旋即移开视线,轻点了点头。 苏沐清仿佛对一旁死搅着手帕的苏沐柳视而不见,声音冰冷到极致,“若是三妹的错,便依法惩办吧。” “不!”苏沐柳大叫着扑了上来,苏沐清轻挥衣摆,便见苏沐柳如一只破败的风筝飞了出去,砸在地面上的声音并不重,显然是控制了力道的。 “哥…你怎么能这么无情!”苏沐柳从地上哭着爬起,伤心至极,她想象不到这苏家于她还有何温暖,爷爷必是听到此事了,却为何不赶来,看在他的面子,定会轻饶自己。 苏沐清至始至终为看向苏沐柳,对着皇甫澜淡然开口:“皇甫家主,请。” “哥!”苏沐柳满脸泪痕,眸中狠厉深深,恨意浓浓,突然对着容卿月冲了过去,“容卿月,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月姐姐。”尹灵烟见状,立刻就要挡在容卿月身前,却被她拉开。 容卿月嘴角挑起一抹淡讽的笑意,紫色袖袍轻扬,便见苏沐柳在一次倒着飞了出去,却没有想象中的重物落地之声。 苏沐柳仰头一看,惊讶道:“大哥。”立刻改抓住苏沐辰的衣袖,“大哥,救我!” “放手。”苏沐辰带着苏沐柳落在地面,声音中带着寒意。 “大哥,你要相信我。”苏沐柳紧拽着不放,她若是放了手便会被彧山的律条惩处,她怎会放手,苏沐柳红唇一勾,“大哥,都是那个贱女人先挑唆的!” 苏沐柳并未看见苏沐辰以及皇甫澜黑沉的脸色,自顾自的说着:“若不是这女人想要进你的浮辰楼,我如何会拦她,谁知这贱人竟将我打入水潭之中,至于那纸上的字完全是妹妹的无心之失啊!” “哥?”苏沐柳见苏沐辰半天未言,瞥见他冰寒笼罩的俊颜,试探地喊了一句。 “说完了?”苏沐辰声线压得极低,眸色亦是黑如点墨,一望无垠,令人担惊,又受怕,如苏沐柳。 “说…说完了。”苏沐柳瞥着两位哥哥的神色,发现除了大哥周身寒意更甚,二哥毫无一丝反应,不由得退后一步,大哥此时像…像嗜血修罗…… “好。”苏沐辰冰冷地吐出一个字,将目光缓缓移到苏沐柳身上,闭了闭眸,就在苏沐柳放下心中紧张时,一阵狂风猛地将她掀出了几十米远,一声尖叫蓦地响起,只见苏沐柳在地上又滚了几圈,周身衣料磨损破碎严重程度不一,大小伤口更是不计其数,苏沐柳哭着爬起,不明为何大哥会对她出手。[] 就在她抬起头时,突然发现苏沐辰竟站在她的面前,苏沐柳连忙跪着过去,一把抱住他修长的双腿,哭喊道:“哥,我真的错了,哥…” 苏沐辰被她摇晃着,一手负在身后,眼眸深邃的看着前面,哪里还有平日那副风流不羁,嬉笑怒骂的模样。 “带走吧…”苏沐清低叹了一声,转过身走回屋子,不愿在听这凄厉的哭泣,也不愿在看这乞求的身影。 尹灵烟见他转身,连忙跟了上去,卿月说过,若是爱一个人就不要放弃,若是放弃了,这一生便在也不会遇到如此深爱的男子,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因为深爱,只容一人。 既然苏沐清并未亲口说拒,她便不会放弃,她只会是坚持果敢的尹灵烟。 皇甫澜挥了挥手,示意侍卫将哭泣中的苏沐柳带走,还记得清和同苏沐辰说过,苏沐柳那日与卿卿的争执,他便想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谁知还是不忍心下手,原以为继承宴会她会收敛,谁知依然如此,顿时怒火中烧,屡教不改的人留着也无用! “澜哥哥…澜哥哥,还不是因为我爱你,你怎能这样对我!”苏沐柳被侍卫拖着,不断哭喊着,期望皇甫澜心底可以升起一抹怜惜。 谁知皇甫澜听了更是厌恶,嫌恶地瞥了她一眼,声线一扬,“何谓爱?” 未等到苏沐柳的回答,便被侍卫带了下去,随后皇甫澜嘲讽一笑,她与小小真是天差地别! “苏三小姐的话表妹不必放在心上。”皇甫澜有些动怒,看向容卿月,任谁当着面骂自己的妹妹心里都不舒坦,更何况是他。 容卿月看了眼沉默不语,身姿盎然的苏沐辰,摇了摇头,清淡道:“无事。” 两个多月的相处,她知道即便苏沐辰面上显示的对什么都毫不在意,其实最在意的,是他。 想必他是给过苏沐柳机会了,可惜,她并不懂得珍惜,反而辜负。 苏扬爷爷,亦是心寒的吧…… “表哥先去处理此事了,卿月不要太晚回家。” “恩。”容卿月轻轻应了一声,看了眼未言的苏沐辰,“苏沐辰,准备收拾一下,我们准备出山。” 苏沐辰袖下的手动了动,并未回头,忽然低下头,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声音极低,“卿卿,你可怪我?” “怪你什么?”容卿月不解地侧头看着他,也不给他辩解的机会,直接道:“你若留下,我自己出山也无不可。” 苏沐辰猛然看向她,眸中不复清明,反而雾霭沉沉,一种说不清的情愫迅速划过,用力地点着头,“好。” “恩,明日出山,日落之后。”容卿月将具体时时间告诉他,便带着清和离开苏家。 彧山,在回来时她定当要看桃花百里,垂柳之条的灿烂景象! 希望那时,彧山,可添一世双人。 “卿卿…”苏沐辰的低喃被风吹散。 除了清弟,进他浮辰楼的便只有卿卿…… 浮辰楼,浮沉楼,浮尘楼。 他原以为自己一生都在俗世浮尘,亦是如同浮尘飘然上下的活着。只是未曾想过,那日,有一抹阳光直直照进他的心底,便再难忘记被阳光沐浴的滋味,此生,都在难忘。 如此,心悦卿兮卿不知。 他知,便好。 回到皇甫府,容卿月刚落座,捶了捶了肩膀,一抬头见清和欲言又止,揉着眉头道:“想说什么?” 清和顿了顿,还是选择开口:“小姐,您是否可以将奴婢带上?” 恩?容卿月停下动作,微惑地看向她,“你可知你是皇甫家人?” “奴婢知道。”清和跪下,点着头坚定道:“还请小姐带上奴婢。” 容卿月眸光深远,语气森然,“原因。” “没有原因,单纯只是奴婢想跟在小姐身边,请小姐不要抛下奴婢。”清和直视着她,眸光定然,彰显着她的决心。 容卿月站起身,迈开腿走出门口,“小姐…”清和抿着唇,见她未曾停下,沮丧的低下头。 “如今天冷,多准备些御寒之物。” 清和猛然抬头,见是她同意了,兴奋不已,“是。” 容卿月走出院子,奔着皇甫澜的院落走出,哂叹一声。 翌日午时,苏沐辰便拎着两个包袱跑进容卿月的小院,笑道:“卿卿…” 容卿月正在吃饭,见他比上次装了更多的东西,问着:“你都能带走?” “那有何难?”苏沐辰嬉笑一声,虚空大喊一声:“念念。” 容卿月见是那名国色天香的隐卫,无奈的扶额,苏沐辰还真是忍心,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保护你就够不易的,自己在落得一身轻,还真是好意思! “卿卿可有何不适?”苏沐辰疑惑地看向容卿月,见她摆了摆手,又问:“那我们能否现在出发?” 可惜苏沐辰眼巴巴的等了多时,也不见其回复。 “卿卿…”某道声音又开始不依不饶起来… “我在吃饭。”容卿月清淡开口,他是不是太心急了? 好吧,那就等你吃完了再说。苏沐辰微笑点头,他一点也不急。 “卿卿…”苏沐辰满脸笑意,见她竟然准备午睡,眼中充满愕然。 “不休息如何能赶七日的路程?”容卿月吩咐清和将被铺好,悠哉的躺下,也不顾苏沐辰现在是何表情,闭上双眸。 “卿…”苏沐辰刚要开口便被清和拦住,“我家小姐在午睡。” 苏沐辰撇了撇嘴角,走到软榻前躺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真不知卿卿怎有如此定力,想着今日便可出山了,他真的很急!过了两个多月了,谁知外面现在什么样,越躺越心焦,苏沐辰索性坐起,还真是无聊极了,哀怨地看了眼床上的容卿月,迈着悄然的步子,弯着腰,走了过去。 苏沐辰站在皇甫府门口,看了眼天色,伸了个懒腰,恩…时间还早,不如去地牢,找点事情做。 苏沐辰走后,容卿月睁开眼眸,“清和。” “小姐。”清和闻声立刻走进,恭敬地立在一旁。 “世家之中可有懂天象擅星宿之人?”容卿月从床上缓缓坐起,下地披上一袭白色狐毛麾衣,愈显明艳绝尘,饶是清和与她相处两月之多,也是不由得看愣了片刻。 清和回过神,立刻道:“苏家主最是精通。” “除了他呢?”容卿月并未假于清和之手,独自将锦带系好,她当然知道苏沐清不仅精通,怕是这彧山唯他最高深,只是他那副冷冰的样子,真是不好麻烦呢。 “呃…”清和低下头,“据奴婢所知,唯有尹家主擅长,他人不过皮毛,准与不准,更是难说。” 容卿月想着如今便也只能找他相助了,“你留下,我去去便回,苏大少回来让他稍后。” “是。”清和对这些东西一直心存敬畏,便欣然答应了。 容卿月拢了拢大麾,抬步走了出去。 过了大概半刻钟,容卿月便被苏府下人领进苏沐清的院外等候。 不一会,便有人来报,“卿月小姐,家主请您进去。” “多谢。”容卿月对那人点头,信步走进屋内,见苏沐清站在窗前,一身疏离。 “卿月小姐,又来作何?”苏沐清清冷的声音传来,并未回头,就这样站在窗前,便会让人误以为他真是九天遗落的神之子,脱离了凡尘俗世。 容卿月嘴角一勾,看来某人并不欢迎她呀,只是此时还非他不可,眼眸流转,笑道:“恕卿月直言,苏家主可否算出哪日将有大雪?” “恩?”苏沐清仍然背对着她,却是指尖抬起,敲着窗柩,“你便是想问此事?” “是。”容卿月坦然开口,目光澄澈,唇畔含笑。 苏沐清倒也不是小气之人,算算日子,缓缓回身,“约莫七日之后。” 七日?容卿月蹙眉,“不能在具体了么?” “七日为前,九日为后。”苏沐清捻了捻指尖,清澈的眸光令容卿月有瞬间的微楞,突然回神,容卿月含笑点头,“多谢。” 那便是第八日,九州之内将有大雪。 苏沐清看着她的背影远去,突然出声,听起来却依旧淡漠,“请你照顾好我哥,与小小。” 容卿月嘴角微弯,原来这便是他的条件,早知小小在自己身边,又知苏沐辰的离开,便将落雪日告知,苏沐清,这个人果然还是小气! 待容卿月回了皇甫府,见清和收拾好包袱,又环视一周,旋即问道:“他还未回?” “没有。”清和将包袱挂在肩上,摇着头,却见容卿月伸手,疑问着:“小姐,怎么了?” “包袱给我一个。”容卿月见天上斜阳犹挂,余晖倾洒,想着是否要与外公表哥道别。 “小姐,这给奴婢便可。”清和惶恐地开口,她身为奴婢,怎敢烦劳小姐。 “少废话。”容卿月眼里就没什么尊卑之别,不过是她懒而已,才劳他人动手,见清和低头,直接手腕一转,转眼间清和右肩上的包袱便落在她手里,挂在肩头,走了出去。 “小姐…您,您不等苏大少了?”清和一点点抬起头,小姐体恤她们这些下人,她又怎能不心生感动,甘愿跟她走。 “他自己会追上来。”容卿月最后决定还是不去道别,又不是不在回来,反而增添不舍离愁,不如就此离开。 “哦。”清和点点头,想着苏大少每次都能在第一时间缠在小姐身边,的确不用担心。 “卿卿…”就在容卿月前脚刚迈出皇甫府大门时,独属于苏沐辰的嬉笑传来,“不等我这个破阵小天才便要走,可是出不去的哦。” 容卿月看着走来的玄色身影,这大冷天的竟也挥舞着那把扇子,容卿月薄唇轻勾,他的体质真是异于常人。 苏沐辰笑着靠近,“就知道卿卿不忍抛下我独自一人离开。”说完,还对着清和眨了眨眼。 清和嘴角一抽,将目光移向别处。 “走吧。”容卿月不想多说些什么,带着清和率先走在前面。 “诶…卿卿,等等我呀…”苏沐辰将手中扇子一扬又接住,笑着追了上去。 “家主,卿月小姐已经离开了。”书房内一侍卫突然闪身出现,恭敬地拱着手。 “一路护送她平安离开。”皇甫澜作画的笔未停,很是细心的描摹着一名女子含笑娇俏的模样。 “是。”侍卫点头,又如来时般消失在书房内。 皇甫澜挥手以内力打开窗子,一道冷风吹入,吹起桌上的宣纸淅淅作响,皇甫澜用砚台压住一角,继续勾画,不多时,苏小小英姿勃发,梨涡浅笑跃然于纸上,一双明亮如星的眼眸画的最为传神。 容卿月与苏沐辰走到阵法旁,毫无例外,破阵的苏沐辰走了进去,容卿月靠在那块大石旁看着天上流动的白云。 突然,几道杀气逼至,容卿月迅速将清和拉在身后,实在想不透是谁想要刺杀她。 “容卿月!”狠厉阴森的声音传来,颇为熟悉。 容卿月一愣,苏沐柳?她不在同尹湛兄弟被关押在彧山崖? “容卿月!”又是两道不约而同的声音,容卿月眸色倏地幽深,尹湛,尹易。 尹湛狞笑着走近,一把剑在手中很是亮眼,“你想走?门都没有!”尹易紧随其后,眼中泛着奸淫的光。 “谁说我要走?”容卿月嘴角一挑,笑的凉薄如许,想不到在走之前还送了份大礼给她,三大世家之中,究竟谁才是这幕后之人! “哼!你就是想走也走不掉!不如就擒,我兄弟二人说不准会饶了你。”尹湛伸出舌头在嘴边滑动一圈,好似眼前时多美味的食物,看的清和一阵作恶。 “饶?”容卿月嗤笑一声,极为不屑,此时晚霞笼罩,天边残阳似火燃烧,又是一日,火烧云。 “还多说什么,上!”苏沐柳极是不耐,那人放他们出来便是要夺了容卿月的性命,这也是她最希望的,在啰嗦两句人若是跑了谁来负责! 尹湛与尹易也明白其中之意,对视一眼,抬起手中的剑便向容卿月刺去,容卿月自然未将这两个只会些三脚猫功夫的人放在眼里,只是一面顾忌着两人的迷药,一面注意清和不让她受伤,最重要的是防止苏沐柳去破坏阵眼将苏沐辰困在其中。 她真是想吹一口气,多变几个容卿月出来…… “小心!”一道柔婉的女声蓦地响起,扑在容卿月身前,而容卿月此时是真的没注意过来,她刚替清和挡掉杀招,便准备用左肩去迎这剑锋,偏离些方向,对她而言也只是轻伤。可是她从未想过会有她人替她挡剑,这人是…木婉婉。 “公子…”木婉婉身子一软,就要倒下,被赶来的侍卫扶住,瞬间凭空出现数道黑色身影,将受了伤的尹湛尹易轻易制服,苏沐柳在抵抗几招后便被擒住。 “你为何要救我?”容卿月眉头紧皱,吐出的声音是那般质疑。 “我…”木婉婉笑着喷出一口鲜血,红的似火,又似一抹残阳,“我那日正巧在皇甫府中看见你,即便是女装,即便是背影,我也…也认得出。” “那你可知木家满门凌迟,我亦有份?”容卿月看着她的心口,鲜血汩汩不断流出,不过片刻便被冰冻,却依旧又有新红血液流出,周而复始,血,无法止住…那一剑刺在心脏,便已无力回天。 “我…知。”木婉婉扬起小脸一笑,她不怪她,木家做了什么她都清楚,她是木家人,多苟活些时日其实都够了。 “我叫什么名字?”容卿月突然问着她,两人总计见面寥寥,她身着男装从未告诉她的真实姓名。容卿月,响彻幽羽的名字,木婉婉,她不会不知。 “容…容卿月,可对?”木婉婉感到心口撕裂般疼痛,撕破了这层面纱,容卿月,她不是为了救她。只是为了二见倾心,说穿了,她倾心的不过是一个梦,她对爱情的幻想与憧憬,若她那时未穿男装,未曾出现过在她的梦里,该有多好。 “你,后悔吗?”容卿月缓缓蹲下身,苏沐辰不知何时从阵里出来了,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 “悔…不悔…”木婉婉笑着开口,她悔,如今她打碎一切幻想,她又不悔,只因她圆了她的梦。 容卿月面上浮起一抹微笑,“你与木家,终是不同。” 木婉婉嘴角无力气的勾了勾,身体的温度流失让她在这冬日里更加寒冷,容卿月将身上的白色麾衣披在她身上,见她面上含笑,缓缓闭上了双眸。 “走。”容卿月猛然站起身,便不再看地上的女子,木婉婉,她欠了她一条命! 苏沐辰叹惋的看了眼木婉婉,对一旁的侍卫道:“回去告诉你主子,好生安葬,想必在这,也不算是埋没了她。” “是。”侍卫将木婉婉抱起,恭敬地行礼,压着尹湛尹易,苏沐柳一同回了皇甫家。 苏沐辰看了眼怔愣许久的清和,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清和姐姐,我们走吧。” 清和看着容卿月已进了阵里,连忙跟上去,虽不明白这家主带回的女子怎跟小姐有关系,不过却是这女子救了小姐,不过若是没有自己,想必以小姐的武功又怎会受到掣肘?想到这,清和低下头,一言不发的跟在容卿月身后。 ------题外话------ 别拍我…咳咳咳,让墨说完,恩,对,那个举砖头的先放下。 今天六千不足以弥补墨欠亲们卿月妖孽的相亲相爱啊! 墨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哭瞎…你们要相信我,明日定会让亲们满意啊… 好吧…你们拍吧。 谢谢订阅的亲们,╭(╯3╰)╮明日继续跟进哦,相望相亲相爱,真的有。 第二十九章 诉说思念 时间不知不觉便过了六日。 这一日,天气愈发的寒冷,苍鹰展翅翱翔,击空而过,便再无声响。大地又陷入一片宁静之中,只是今日,是三月之期的第一天,两国开战,烽烟九州,风雨交寒,又怎会宁静! “冲啊——”突然,击鼓声与震天的喊叫声响彻天空,便见数万大军整齐划一,有条不紊的冲向九龙关,不远处便是碧雪的青城。 看这队伍训练有素,喊杀声更是振奋人心,而碧雪关境青城的城墙之下,却只有五千骑兵,个个面无慌忙之色,镇定的看着幽羽大军逼近。 待大军在碧雪骑兵百里外停下,只见一人身批黄金铠甲,一袭黑发用金玉冠束住,温润的气质多了几分肃杀,似玉的面容更是含了几分凛冽。 此时城墙上亦是站着两名令天地为之失色,风华无双,卓然玉姿的男子。 日光熹微,给这青城外披了层层朦胧的金色光晕,这城墙之上负手而立的两名男子更是让人仰望。 “弦玥。”君翊尘率先开口,声音依旧温润悦耳,明雅如月的玉颜上浮起一抹标志性的微笑。 弦玥颔首,眸光清澈,一袭白衣千般尊贵,万般出尘,好似墨染的墨发随意的由一只碧玉簪挽起披在身后,光华潋滟,那雅人深致的气韵深藏,取而代之是睥睨天下的姿态,傲视八荒的狷狂,怕是此刻的他是与虞玖幽最相像的。 凤眸微挑,清浅地开口:“君皇,别来无恙。” 君翊尘见周遭均没有他所思念的那个人,旋即点了点头,“殿下安好。”突然扬声喊道:“锦世子。” 墨锦御极致俊美的面容上泛起淡笑,一点朱砂镌刻眉间,魅惑天成,桃花眸中冷冽尽显,亦如天人不可侵犯。 “君皇为何不进攻?” 君翊尘微微一笑,“许久未见,谁道战场之上便不能叙旧?” 此话一出,立刻压下许多士兵的不满,他们的皇帝竟在打仗时同敌人寒暄,这仗要何时才能开打! 墨锦御轻笑,说出的话却是带了几分幽冷,“三月之期已过,此战,碧雪不会留情。” “幽羽亦然。”君翊尘笑着对两人点头,猛然一挥手,万数大军涌上前,口中不断喊着,“杀——” 墨锦御亦是挥手,丹红锦袍在空中扬起,便见五千铁骑踏马冲出,而此时城墙上出现五百隐卫手执弓箭,一弓三发,均已百步穿杨之势,射进前方杀来的幽羽士兵的心口。 弦玥身形未动,点尘不惊的看向在士兵环绕坐于马上的君翊尘,嘴角微勾,欲成千秋业,势必苍生乱。 君翊尘,真不知此战你要拿什么来与养精蓄锐的碧雪拼杀。 君翊尘亦是看着立于城墙似笑非笑的弦玥,猛然从腰间拔出长剑,策马踏川,一路砍杀不少碧雪铁骑。 今战血染,他可以败得彻底,却不能退!一站到底,弦玥,即便是为了自己,也定要拼上一拼! “玥。”墨锦御意味不明看向加入战局的君翊尘。 弦玥淡然依旧,目光挑向远方,眸中隐含思念,不过一瞬,便被幽色取代,薄唇轻启,“去助夙一。” 五千铁骑的首领正是夙一,此时在见,幽羽大军少了四分之一,五千铁剂更是折损尽半。 墨锦御忧心地看了眼远处,又看了看浴血奋战的夙一,点了点头,下了城墙,打马带着早已安排好的三万士兵冲出城门。 三万对君翊尘不到五万的军队,足矣。 “撤——”君翊尘见弦玥向自己而来,身后紧跟万数士兵,手中宝剑一扬,金光劲泛,勒马返城。 幽羽士兵见君皇已下令,更是不敢恋战,均是有秩的撤退,显然是君翊尘将他们训练的不慌不忙,这倒是像极了碧雪的军队。 “夙一,莫追。”弦玥拦住要前追去的夙一,“清点人数,随我回城。” “是。”夙一见是墨锦御出现,明白是主子的命令,不敢违抗,将战场清理完毕,纷纷打马回了青城。 …… “卿卿…”苏沐辰撅着嘴,幽怨的看着容卿月站在窗前,遥望天边那轮皓月。 “卿卿…我们都快到九龙关了,你怎么停下了?”苏沐辰一想到今日两军交战的热闹没有看上,甚感惋惜。 容卿月清声吩咐,“清和,请沐皇子回房间休息。” 既然出了彧山,苏沐辰便是华商国皇子,沐辰,称呼自是要变的。 “卿卿…”苏沐辰垮下俊颜,“算了,那便明日出发吧。” 容卿月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明日有雪。” “恩?有雪?那有什么稀奇的?”苏沐辰极是不解,不就是一场雪,难道卿卿停留在此与这场雪有关? “何人放出尹湛几人可是让表哥查清了?”木婉婉死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幕始终忘却不掉,即便彧山最高的惩罚便是囚禁一生,她也不能饶过那几个随时想要她性命的人! “那是自然。”苏沐辰面露些许得意,有他的海东青在,还有什么信不能送到的! “如何了?”容卿月侧身,将月华的清辉关在窗外,顿时屋内只有烛光轻摇。 苏沐辰突然神秘地开口:“尹湛与尹易突然暴毙,死在崖底。”又低沉道:“幸而发现三妹的早,还有一息尚存,被爷爷救回来了,暂时关在苏家暗室。” “两死一伤?”容卿月皱了皱眉,究竟是何人想要灭口,此人不除,三大世家均是危险。 苏沐辰跳坐在桌子上,带了几分玩世不恭,“此人身份神秘,竭尽三世家之人也未能找出,不过最近听闻,雪山老人出山了。” 雪山老人?容卿月眸中闪过一抹异色,记得那味七彩流光就是从他手中所夺,既已出山,想必是伤势痊愈,现两国开战,谁会腾出功夫去对付他? “听闻雪山老人最是记仇,妖孽那离心蛊的解药便有一味是从他那里夺的吧?”苏沐辰咧嘴一笑,看好戏的意味明显。 “雪山老人…”容卿月背靠在窗前,低喃出声,却让苏沐辰抻着脖子,卿卿想问什么呢? “他就真的没有弱点吗?”过了半天,容卿月一开口便让苏沐辰险些从桌上栽下去。 苏沐辰干笑两声,“卿卿,你想啊,联合当时三人之力都不能从他手中夺走东西,最后还是趁他受伤之际弑星宫出的手,这不是没有弱点,简直是找不到。”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容卿月睨着他,每字咬的清楚,尾音微扬。 苏沐辰讪笑一声,从桌子上跳了下去,抽出折扇逃之夭夭似的走了出去,“卿卿啊…我累了先去睡了,明日早些出发。” 容卿月狐疑地看着他的背影,唇角微勾,知道他还在门口趴着,一缕声线飘出,“你的海东青借我一用,传封信可好?” 苏沐辰打了个激灵,靠在门旁的身子一颤,脸色瞬间一黑,卿卿怎知他没走? “好…自然是好的。”苏沐辰脚下生风,飞一般的逃回屋子,便将海东青放了出去,海东青具有灵性,扑腾几下飞到容卿月的屋内。 小冬青提溜着圆圆的眼睛好奇的看着书案前挥字笔墨的女子,不时叫两声,难道他这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小冬青都看不到吗? 幸而容卿月不识鸟语,若是知道岂不是苏沐辰带坏了一只万鹰之神,并和他一样的自恋,那才是真正的无语! 待容卿月提写完毕,将红笺卷起,放进小纸桶之内,对着小冬青勾了勾手,温声道:“过来。” 小冬青一甩头,哼唧的昂首装作没看见,十分自傲。 容卿月一扶额,玩味轻笑,“想必海东青的肉质必定不错。”说着,走近双爪勾着镂空的椅中的小冬青。 小冬青叫了几声,发生那个无良的主人没有反应,又张开翅膀扑腾了几下,两只爪子勾进缝中,拔不出来,惊恐地看着她。 容卿月拍了拍他不断乱晃的小脑袋,又顺了顺他墨色油亮的皮毛,将小圆桶绑在他的腿上,将它的两只爪子拔出,在他要飞走之际一把抓了回来。 颇有种狼外婆的感觉,狡黠地笑了笑,“乖乖送去青城交给那个妖孽,不然就别想回来了哦。” 小冬青浑身一颤,两只眼睛圆鼓鼓的,分外可爱,竟然让人有种它要哭泣的错觉。 “去吧。”容卿月一松手,海东青迅速像一道闪电,嗷了一声转瞬消失在苍穹之中。 容卿月拍了拍手,吹熄了烛光,那叫嚎叫应该表达它对苏沐辰的不满吧。 此时的明月楼 “玥。”墨锦御带着一壶飘香的千金笑走进烛光犹亮的屋内。 弦玥侧头看向他,清淡道:“明日作战,你倒是很有闲情逸致。” 墨锦御面上含笑,“闲情是做给他人看,逸致才是追求。” 弦玥没在说话,依旧斜倚在软榻上,微阖凤眸,待墨锦御倾满酒杯,屋内酒味飘香,闻着欲醉,却对这两人没多大的反应。 “给。”墨锦御递给他,自己先饮一杯。 弦玥缓缓睁开低敛的凤眸,将酒杯接过,缓缓浅酌。 “她没来?”墨锦御一杯接着一杯,却不见醉意。 “恩。”弦玥敛下的眸中光辉淡了不少,似是带了几分失落。 “呵…”墨锦御低笑一声,眉间朱砂泛着淡淡的红色,桃花眸中是掩不住的落寞,“那也好。”仰头饮尽,他不想醉人,只想醉心。 忽然一声独属于海东青的叫声传来,弦玥蓦然从软榻上坐起,凤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叫声传来的方向。 墨锦御拿着酒杯的手亦是一顿,莫敢回头,只是不似那随意的模样,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过来。”弦玥清润的声音响起,对着落在窗沿上的海东青的招了招手。 小冬青两只爪子勾在窗沿,爪下一滑,啾了一声,只见一道紫光划过,将它接住并稳稳的放在面前的地方。 小冬青蹦跳到他的肩膀上,小爪子挠了挠他的手心,示意他解下这破纸筒。 看的墨锦御亦是轻笑,摇了摇头,将酒杯举起,头微扬,甘辣的酒入喉,仿佛流进心肺,有刹那的抽痛。 “她说了什么?”墨锦御终是忍不住的问着,见他将海东青放走,视若珍宝的将红笺摊开。 “她说,明日有雪。”弦玥嘴角微扬,凤眸生辉,如笼光华。 墨锦御点头低笑,唇角略过一抹苦笑,缓缓起身,“早些休息。” “你也是。”弦玥淡笑,一颗心终于落地,两人都知,她的红笺小字。 墨锦御一袭红衣被月华的柔光笼罩,无人知他内心深处的苦涩,明日有雪,明日,大雪终将掩埋血色,她其实不忍见苍生涂炭,沧海渺云,星沉河山。 繁华谢尽终长叹,千云忽散易兴衰。即便如此,卿月,除了你,我,仍爱皇权! 弦玥将红笺平放在手心,遍遍浏览,凤眸溢出柔和的光芒,寸寸情长。 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 容卿月,我真的很想你。 明日大雪,我等你踏雪而归! 早言道,这世间,唯有两人才是真正的心意,相通。 ------题外话------ 还有一更,亲们别急,好吧,你们的小藤条都上吧…… 今晚相见来袭,墨先滚去吃饭鸟~ 多谢小白鼠的5朵花花和点评,以及订阅的亲们,万分感谢。╭(╯3╰)╮ 第三十章 终于相见! 第二日,大雪果然如期而至,覆盖九龙关方圆千里,远远望去,一片白茫之色,素裹银妆,天地颜色相接,给人以天地无差的错觉。 青城的城墙上挂满落白,不过一瞬,便被铁骑嘶声震落,簌簌而下,似是瀑布飞流,亦是极美。 在震耳发聩的马蹄与嘶喊声中,碧雪更是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城门又派出三万士兵严阵以待,一时间幽羽与碧雪军队双方对峙,没有军令谁也不曾前进一步,显然军纪严明。 突然,幽羽士兵集体进攻,看着队形像是几万人一起摆出的阵法,脚下发出蹬蹬之声。 碧雪士兵也毫不示弱,眼见弦玥缓缓抬起手,纷纷齐刷亮出腰间特制的银剑,开始反击。 今日君翊尘并未出战,坐在马上勒紧了缰绳,温润的眸光中透着森森寒意,看着幽羽与碧雪的军队相互拼杀,手起刀落间不知是谁又倒下了。 大雪,仍在继续纷扬飘洒。 弦玥眸光深远,眺望向西北远处,眸中压抑着思念泛滥,白衣与天地一色,仿佛融为一体,却也散发着尽踏万丈尘寰,纵视云巅俯瞰的慑人气息,让人不敢直视,却又不敢忽视。 墨锦御虽在指挥战役,那冷冽与魅惑并存的眸光亦是时不时的看向那处方向,今日,故人将归。 君翊尘遥远便见两人共同眺望着西北处,不由得将目光一同挑向那处,能牵动他们心思的,仅有一人。 就在君翊尘恍惚之际,听喊叫声加重,极是凄惨,立刻回过神来,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见九龙关战场中央被鲜血浸染,似红河流淌,离幽羽士兵不远处的雪地中有一排隐卫从雪中飞身而起,迅速抖掉身上落雪,几乎透明近白色的剑穿透幽羽士兵的胸膛,若不是剑锋染血,几乎看不到那是一把利剑! 隐卫——竟是在雪地中伏藏了一夜的隐卫!原来这就是碧雪的杀招! 君翊尘抬头看向淡漠如故的弦玥,他几乎失策在天象上!今日有雪,为何他就未曾想到,雪中藏锋的杀招可使他的军队犹如一盘散沙,更是溃不成军! “撤——撤退——”君翊尘亮出手中宝剑,用内力将声音向中央扩散,来得及的幽羽士兵忙向后撤退,晚一步的士兵便软倒在雪地中,又是一条血河汇聚,伏尸百里。 就在幽羽仅剩的两万大军准备撤离九龙关时,一抹淡蓝色身影从天而落,轻踏初雪,步步生莲,裙摆旋转间,如九天玄女遗落神河,鹅毛雪花环绕将她包裹其中,犹如白色的吉光洁羽,散发着雍雍之华,平添几分神圣的味道。 君翊尘握缰绳的手一松,呆呆地看着站在离青城城下的女子,即使身影因距离而显得渺小,即便看不清她的音容笑貌,但她的一颦一簇早已深刻在心间。 她,还是来了……君翊尘唇边泛起一抹苦笑,将缰绳重新握在手里,“回营!”不过两个字,说出来却是那般涩然,那般艰难。 影歌及时出现,对着两万大军挥手,以内力传音道:“回营——” 马蹄声再次响起,这次,是撤离…… 墨锦御看向城下那蓝衣袂扬,天姿绝尘的女子,眸中一痛,她脸上的笑意是那样的明显,眸光是那样的温柔,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墨锦御看了眼极力隐着激动之色的弦玥,眸光黯然,挥了挥手,带着城墙上及城门下的士兵进了城,敌军已退,此刻他留在这里,又是何必。 若非战场中央被大雪掩埋了一半的红河,此时的寂静让人以为刚才什么都未曾发生。 天地静静,万物静静。 倏地,一道暖如春风,润如秋雨的声线响彻天地,“容卿月,你还想在下面冻多久?” 容卿月移开视线,看向左侧皑皑白雪,突然感到眼眶中温热,滚烫的泪水随着脸颊滑落,第一次,体会到泣不成声的感觉,第一次,如此示弱。 “哎……”一声叹息溢出唇角,弦玥飞身而落,在她抬头之际便将她揽在怀中,真是冰冷,此时冬季为何她穿的如此单薄。 奈何冬日,气温低至零下,落水凝冰,不一会儿,容卿月纤长的睫毛上便布满冰碴,唯见泪痕犹在。 “乖,哭的我心疼。”弦玥将她搂了搂,冰凉的吻落在她的脸颊,轻笑一声,“看看你这副这样…” “我这副样子怎么了?”容卿月不满的嘟囔一声,紧搂着他精壮却细瘦的腰身,原想反驳的话到了嘴边也停了下来,三月未见,他瘦了…… “哎…让我更加心疼…”弦玥潋滟的凤眸温柔的几乎要溢出水来,唇畔的柔笑好似冬日里那抹光彩照人的暖阳。(.好看的小说) 容卿月心神一晃,脸色微微一红,啐道:“真是妖孽!” 弦玥一挑眉,足尖轻点,便带着她飞跃城墙,又是一个起落,飞离青城城门。 进了太子府,弦玥牵起她的手,不顾世俗目光,温柔淡笑只对一人,一路上不断有侍卫丫鬟行礼,直至,明月楼。 容卿月抬头看着明月楼三字轻狂之迹,一见便知是出自妖孽之手,嘴角勾起一抹柔笑,轻声道:“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弦玥面上动容,轻笑道:“夜夜流光相皎洁,容卿月,你不在的日子,我方知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容卿月看着他一瞬,眸中碎出点点星光,张了张口却是无言。即便天再寒,地在凉,都冰冻不住她此时被捂热的心。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墨锦御。”容卿月软软地低喃了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几分绵软。 弦玥心中一震,清澈的眸光倏地破开,如一汪深潭吸引着她的心魂,轻轻一笑,如画的面容拢上无暇风华,凤眸尽含深情,轻轻开口,却只是说了两个字,“冷吗?” “恩。”容卿月点了点头,便由弦玥牵着她走入温暖的室内。 虽是天寒,屋内亦没燃炭,只因两人都不喜炭火燃烧的气味,弦玥早便吩咐人将在火泉附近采来的散火石放在屋内角落,即使没有炭火,屋内仍旧温暖如春,这种热度适宜,让人感到舒适。 “郡主。”小小一见是容卿月,连忙行礼,兴奋不已,将幕帘掀开,便见早已备好的木桶放置在屏风后,热气氤氲,水波平泛,一块散火石便铺在木桶最下方,显然这是发热的来源。 容卿月看向小小,便想起了不知去哪儿了的苏沐辰,笑问着:“菡沁与墨梅呢?” “她们在容王府等您。”小小面上洋溢着笑容,想着慕岩是否跟随郡主一同回来了。 “恩,改日接她们回来,下去吧。”容卿月点着头,小小便离开屋子,立刻去寻找慕岩的身影。 容卿月眸中划过一抹忧忡,看样子表哥并不打算放手,而慕岩与小小的婚事,总要挑个时候告诉他的。 “恩?”容卿月将弦玥的松开,走到浴桶旁停下脚步,侧头问着:“你不下去?” 弦玥挑眉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危险,逐渐走近,“本宫服侍自己的太子妃沐浴,为何要下去?” 容卿月心神一凛,想着甜蜜感动犹在,这妖孽的醋意就开始攀升,貌似她在彧山没犯什么错误吧? “等等。”容卿月一伸手,让他停下脚步,“这种小事怎能劳您玉手,小女子自己来便可。” “恩?”弦玥剑眉一挑,颇不解地看着她,字音拖长,意味深藏。 “小女子?”弦玥凤眸隐着笑意,“容卿月,不过出去一趟你何时便得知书达理了?” 容卿月冷冷地打着寒颤,却始终披着被寒雪浸透的冷衣,眼见温热的洗澡水就在身旁,人却不能下去,实在最苦逼。 “寒气入体都不怕,容卿月,你因何怕我?”弦玥盯着她的眼睛,找到几分惊慌之色,薄唇微扬。 “笑话!我何时怕过你?”容卿月豁出去了,身姿站的笔直,可谁知她的小心脏在剧烈的颤抖着…… “不怕?” “不怕!” “好。”弦玥满意地点头,“脱吧。” “脱什么?”容卿月下意识搂紧了衣衫,浑身戒备的盯着他,恩,看他不怀好意的笑,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你,说,呢?”弦玥一字一句开口,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身形如烟,转瞬间便将容卿月扔进木桶之中,热水四溅,不免落在弦玥洁白的衣摆上。 容卿月咕噜了一大口水,从水中浮起,黑着脸咬牙等着他。 便见妖孽似是十分嫌弃这身衣服,一边解开衣带一边开口:“恩,我也该洗洗,衣服脏了。” “衣服脏了你洗衣服,冒着名头借故想洗鸳鸯浴你是为哪般!”容卿月字咬的极重,原本以为这妖孽会温柔相待,诉说无尽思念,没想到还是个黑心黑肺的,令人恼羞成怒! “唔…那我便大方承认好了。”弦玥将外衣脱落,长指解开中衣盘扣,缓缓俯身,笑中带了几分妖娆几分蛊惑。 容卿月不由得向后退缩,可惜就这么大点地她能退到哪去,后背撞在浴桶边缘,激出水花阵阵,就在她转头之际,唇角突然被吻住,缠绵细腻,在她想要逃离之际,一双玉手扳正她的头,双唇紧贴,双眸凝视,点点柔情逐渐泛滥。 吻,愈发渐深。容卿月几乎不能呼吸,微仰着头,弦玥似是知道她的举动,缓缓放开她,含情凝睇,让她可以轻微的喘息。 容卿月就想着妖孽今日怎如此大发善心,放过她了? 答案当然是不可能! 就在她庆幸之际,一道慵懒含笑,柔和却低哑的声音响起:“够了么?” 恩?容卿月抬起头,微惑地看着他。 弦玥笑的温柔,俊颜潋潋,将她从水中带起,哗啦的水声响起,低下头以吻封缄,舌尖轻挑,情意绵绵。 容卿月怒捶了他的胸口一下,小手却被他握在手心,放在他如瓷的玉颈后,吻的愈发忘情。 三月之念,困住的情思犹如奔流的江海,不绝千里;三月之思,锁住的惦念犹如纷飞的乱红,绕过秋千。 静水流深,沧笙踏歌。 三生阴晴圆缺,一朝悲欢离合。 容卿月,这是你我最后一次分别。只是三月,怎像一别经年般痛入骨髓,尝遍世间辛苦滋味,不敢想象,若是你再不回来,我该,如何度日。 墨锦御,我还是爱叫你墨锦御,你可想过,你的一句留下让我每夜对月空照,苦抑相思,若是我不再回来,你会如何?你可知有一刻,我是真不想再回来。可最终,还是败给了你,我容卿月,心甘情愿。 弦玥搂紧她的腰肢,更加贴近自己,而容卿月,双臂环住他的玉颈,清浅的回应着。 世事两茫茫,莫等他朝尽相忘,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 如此,始知相忆深。 ------题外话------ 终于见到面了,终于不怕亲们的小藤条了,终于还债了… 对鸟,文中有些诗词是墨随感而发,请亲们表拍砖…不过应景,也是墨心中所想,有建议小小保留一下哈(运用错误可提) 最后,同墨一起来感谢订阅的留言文文的亲们,谢谢小淋漓的1颗钻钻,╭(╯3╰)╮群么。 第三十一章 情深如许 不知过去多久,也许半刻,也许一刻,无人细数。温情斑驳,两条人影倒映在浴水中,交颈纠缠,缠绵悱恻。 “容卿月。”弦玥缓缓放开她,一手紧搂着她纤细的腰肢,一手压在她的柔顺的墨发之上,凤眸中的温暖足以融化雪山上的百年冰雪,嗓音犹如微风过境,滑过心田。 容卿月颤抖着纤长的睫毛,缓缓睁开雾色的水眸,双颊泛着一抹淡红,许是热水氤氲上涌,许是心中转瞬的悸动,唇瓣微张,鼻音轻软,“恩?” 弦玥粲然一笑,光华繁盛,刹那一室明辉,心口一阵酥麻,瞬间流到四肢百骸,抬手轻抚着她的秀发,见她眼角眉梢含情,面上更是笑意潋潋,清浅地开口:“如今冬日,你怎穿的如此单薄?” 霎时容卿月眸中的温情褪去不少,微低下头,低声道:“我送给了木婉婉,她为了救我香魂已逝。” 弦玥潋滟的凤眸闪过一抹寒光,温温开口:“水温如何?” 什么?容卿月霍然抬起头看着他,微惑点头,“正好。” “恩,那便好。”只闻弦玥落下一道轻飘之声,转眼间便将上身衣物剥落,落在浴桶之中,占据了另一边。 容卿月惊讶地看着他,不是惊讶他会突然出现在浴桶中,而是惊讶的看着他赤裸的上身,欣长而又毫无赘感的身材,力与美收束的肌理,肌肤如冷玉般散发着淡淡的清辉,他明显是清瘦了不少,可是这身材让人看着…更是垂涎不已。 “可是看够了?”弦玥眉梢轻挑,薄唇微微上扬,勾出一抹邪气,雅致的风华不再,面容上浸染惑人的瑰丽,迷人心智。 容卿月容颜绯艳,红晕染至耳根,像是一株待采牡丹,娇艳欲滴,开尽人间真国色。 弦玥呼吸一窒,嘴角微微勾起,凤眸深深的锁住她更添瑰艳的绝色容颜,眸光轻闪,幽深难辨。 容卿月心中警铃大作,不会今日,今日同…… 正当她内心惊慌之际,那道慵懒暧昧的声线飘至容卿月耳际,“你…在想什么?” 容卿月陡然将头一偏,便见侧脸旁出现一张放大的俊颜,嘴角那抹微笑怎么看怎么高深,顿时,容卿月知道自己被耍了,面色薄怒,小脸板了起来,刚要发作,便被他深深的吻住,极近温柔,让容卿月提不起丝毫力气,浑身软绵犹如置身云端,缓缓向水中下滑,猛地被弦玥搂紧,水花声响起,阵阵热气蒸腾,容卿月的小脸愈发的滚烫,脸色绯红。 弦玥轻轻一笑,额头双抵,清澈中带了几分引人沉沦,勾唇一笑,魅惑尽显,低哑着嗓音开口,“容卿月,嘴硬的丫头!” 容卿月眸色迷离,一听这话,立刻清醒了不少,反问着:“我如何嘴硬了?” “呵…”弦玥低低一笑,懒懒抬眸,勾魂引魄,轻笑道:“只因明日大雪,只因红笺小字,因你急迫见我的心情。” 容卿月眸光闪躲,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思念如虹,怕是面上的淡然成功掩饰了内心的急迫,她很想他,真的很想,只是思念,太苦。 “恩?”弦玥长指轻划过她面上逐渐消散的飞红,缓缓开口:“你是容卿月,你只是容卿月,即便你不是,我爱你,无关风月,只关灵魂。” 容卿月眼眸一红,水雾弥漫,泣不成声,这话他不是没说过,只是不如今日动听! “乖,不过哄了一句,你便如此高兴,若是他人再哄上十句八句的,你岂不是就要跟人走了?”弦玥轻拍着她的后背,笑意轻柔,声音轻柔,手下的动作,亦是轻柔。 “那我便走!”容卿月啐了他一口,破涕为笑,见他温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清泪,心间盈满感动,双手紧抱住他精壮细瘦的腰身,将头缓缓靠在他的肩膀处,嘴角绽开一抹幸福的微笑。 这一刻,无疑她是幸福的,两人之间从未有过承诺,又因如此,她,很幸福。 墨锦御,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第一次见面,桃夭池畔,想必那时我便对你情根深种,我容卿月从不是那种一见钟情之人,可唯独对你,却破了例。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永世情深。 弦玥唇畔笑意加深,眸中洋溢的色彩是那样的鲜明,此刻他是最幸福的,爱人在怀,无疑是最大的幸福。 谋尽天下,也终不过为了一人可袖手天下。可还记得,她曾说过,赏遍红尘蒹葭,琴瑟饮茶,逍遥山水,醉卧人家。容卿月我许你,许你想要的,亦是我之欲。 怕是,我最爱听的,不是殿下,不是世子,不是弦玥,而是你淡笑道:墨,锦,御。 我,只做你一人的墨锦御,可好?你,亦是我一人的容卿月! 一直不敢同你说,第一次见你,我是真的想杀了你,可又见你眸中的戏谑,我便想你为何如此大胆,不如就让你在我身边长大。 随着时间的推移,未曾想到,我对你早已情根深种,若想拔除,便是,夺我之命。 容卿月,我说过,你又如何逃得开,你容卿月的男人,今生只有一人!一生怎够!一与之定,永世不移,你,莫要忘记,我早已离不开你。 “墨锦御,这一世,我好幸福。”容卿月忍着夺眶的眼泪,想起两人曾经的过往,轻蹭了蹭他浑圆白皙的肩头。 弦玥唇畔的柔笑浸染开来,挽出绚烂的烟花,即便一瞬,也是美得惊心,将她揽了揽,长指轻划着她的脊背,温笑道:“因为,这一世有我。” 容卿月极力隐忍的泪水不断滑落,将脸贴近他如玉的脖颈,哽咽道:“是,因为有你。”随后,双手更加搂紧了他的腰,缓缓闭上眼眸,任热水蒸汽升腾,说不清是感动更多,还是幸福更多。 弦玥轻轻一笑,低头宠溺地看着她熟悉却又布满风尘的眉眼,这几天,怕是没有好好休息,并非赶路,只因思念,夜不能寐。 他不忍去打扰,便静静的坐着,让她以更舒服的姿势靠在肩头。若不是这水从虎跃泉引进,可以扫除她一身的疲惫,他,不会让她待的如此之久。 …… “皇上,关外天更寒,您要小心身体。”影歌出现在君翊尘身后,见他立在九龙镇城墙之上,一袭明黄铠甲在这皑皑白雪中极是亮眼。 君翊尘眸光深远,隐过一抹刺痛,即便大雪初歇,他亦是感觉眼前白雪飘落,那抹淡蓝曼妙的身影挥之不去,那么深刻的印在脑海之中。 “影歌,你说此时,他们应是团聚了吧。”君翊尘低沉着声音,嘴角竟连一丝苦笑亦是扯不出来。 “皇上说的是谁?”影歌抬起头问着,当时战场中是有一抹身影似玄女从天而落,隔着太远看不清面貌,不过现在想想竟有几分熟悉,难道…竟然是… 影歌睁大眼睛,竟然是卿月郡主! “呵…罢了,罢了。”君翊尘自嘲一笑,“回吧,制定后日的作战计划。” 影歌疑惑问着:“那明日…” “明日全军休整,不出战。”君翊尘深看了眼青城方向,毅然转过身,大步迈下城楼,走回将军府。 月儿,我只想护你安好,只是与他一战,你,莫要怪我。 …… “美人,本皇子回来了。”苏沐辰十分潇洒的走进墨锦御的院子,大冷天的扇子依旧照扇不误。 墨锦御淡漠地瞥了眼笑着走进屋子的苏沐辰,站在窗前并未出声。 “美人…”苏沐辰笑着靠近,想要揽上他的肩膀,却被他侧身躲过,冷声道:“望大皇子自重,本世子没有龙阳之好!” 苏沐辰脸色一黑,没想到调戏不成反被毒舌狠狠的伤害这颗碾碎的玻璃心,折扇啪的一声合上,拍着手心,磨着牙道:“墨锦御!” “如何?”墨锦御斜睨了他一眼,眉间朱砂好似染血,红似朝霞,犹如一颗绚丽夺目的红宝石闪着耀眼的色泽。 “你…”苏沐辰磨牙的声音清脆,却不悦耳,冷哼一声走到暖炉旁边,将扇子收起别在腰间,一身寒气尽散,“真是暖和。” “那是谁还在扇着扇子?”墨锦御毫不留情的拆台,让苏沐辰好像吃人的目光对着他艳丽的面容扫射过去,一字一句开口:“墨,锦,御!我们,没办法愉快的玩耍了!” “朋友再见。”墨锦御说的话更是气人,让苏沐辰愤怒的跳脚,指着他道:“你们两个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不是请本皇子帮忙的时候了!恩?” “此时自然不是。”墨锦御看向院内积厚的白雪,想起那抹从天空中飘落的身影,深深的驻扎在他的心里,想必两人此时,十分幸福。 “哼!”苏沐辰冷哼,“本皇子走了!”之后背影决然的离开,哼哼了好几声,充分表达了他的不满。 墨锦御依旧未转身,也未回头,清淡开口:“不送。” “谁稀罕你送。”苏沐辰抖了抖玄色前袍,瞥了眼墨锦御喜怒不明的面容,眸中亦是划过几分怅然,大步走了出去。 没想到就连墨锦御亦是用情至深,卿卿,你圆了几人梦,又伤了何人心。 刚出院子,苏沐辰便看见一道急忙且熟悉的身影,双眸一眯,迸出一道冷光,对着那身影大喊一声,“臭丫头,你给我站住!” ------题外话------ 最近三日有些繁忙,字数也许不多,请亲们见谅。 感谢榜:妃的两张五星评价,月儿一张五星评价,青2朵花花,订阅的亲们,一同嘴个,╭(╯3╰)╮ 第三十二章 敢做敢当 小小一愣,猛然驻足原地,这声音听着…怎么这么熟悉? 对了!大哥!小小一拍额头,脚下好似生风,飞一般想要逃离。(.无弹窗广告) 一道玄色闪过,一胳膊将她提溜起来,小小双脚悬空,脖领上的衣料被苏沐辰揪在手里,小小苦着脸回头,讪笑道:“大哥好啊。” “好什么好!”苏沐辰另一只手给了她一个爆栗,拽着她就走向自己曾居住过的院落。 “大哥…”小小瘪了瘪嘴,诉然欲泣,那模样好不令人怜惜。 “你再给我装一个!”苏沐辰将她放在地上,拽着她脖后襟领的手依旧没松开,面色黑沉,真是个臭丫头! 小小英气的眉头一挑,讨好道:“大哥,消消气…” “给我进去!”苏沐辰根本不吃这一套,指着敞开的院门示意她自己走进去。再说刚在墨锦御那碰壁的气还未消,妹妹是用来干什么的?撒气也不错… “是…”小小低下头,唯诺的走进去,身子不由得颤抖一下,自是不知大哥的怒气来自那位美如天人的世子爷,也不怪那位爷冷眼冷语不留余地,任谁叫谁美人谁不怒? 苏沐辰看着几月未见却还是很听话的妹妹,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悠然的走了进去,他怎么舍得动辄打骂,不过是婚姻大事竟不与自己商量,她心里还有这个亲哥哥吗!若是错过这么有趣的事,他定会…定会让他们重来一次! “大哥…”小小谄媚一笑,笑意洋洋,就要去拽苏沐辰的胳膊,被苏沐辰一扇子打掉,“多大的姑娘了,以为还是个孩子?拉拉扯扯的不像话!” 小小揉揉手心,吐了吐舌头,抬起头,“哥,你怎么从彧山出来了?清哥呢?” “你以为就你可以出来?”苏沐辰用扇柄敲了敲她的头,“就你二哥那个脾性,你怎么不问问他是不是成仙了?” “真的呀!”小小惊奇地开口,那是不是还有羽化一说? 苏沐辰好笑地看着她,心知这个丫头就是在装傻充愣,也在自己怪责她偷偷跑出彧山,想拿清弟当挡箭牌岔开话题,不如自己就随了她这个心愿。 “丫头。”苏沐辰走到桌前,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温热的茶水,旋即开口。 “哥有吩咐?”小小可谓是提心吊胆着,随时阿谀着,这可都是同他学的! “来同哥说说什么时候成婚?”苏沐辰往椅子上一坐,翘起二郎腿,手中摇着扇子,果真倜傥。 “成什么婚?”小小似迷茫地开口,心中却是一惊,大哥已经知道了她和慕岩的婚事,她怎敢轻易承认,这是来反对的还是支持的? “臭丫头!跟你哥玩心眼,你还嫩着呢!”苏沐辰扇子一敲桌子,吓得小小一个激灵。 小小笑着开口:“哪能啊,您是我哥,来我给哥捶捶。”说着,便上前给苏沐辰捏了捏肩膀,力道适中。 “来,这边在捶捶。”苏沐辰非常的受用的拿着折扇点了点左肩,不忘调侃着:“几月不见,我的宝贵妹妹竟去给人当了丫鬟,恩?” 小小站在他身后,面上拉成苦瓜色,撇了撇嘴角:“是卿月在我无处可去时收留了我,还欠了我十两银子未给。” 苏沐辰立刻坐直身子,转过头看着她,“十两银子?” 小小立刻点着头。难道大哥替她要去?自己怎好意思开口,每月例银是不少,可是自己救了慕岩那次,还欠了十两银子,在拖下去算算利息什么的可以翻番了。 “臭丫头!你还差那十两银子?哥的就是卿卿的。”苏沐辰瞪着眼睛,这个妹妹不肯吃一点亏,什么时候钻钱眼里了? 苏小小抓住重点,讶异地拔高了声线,“哥你再说一遍,卿什么?” “臭丫头!还想管起你哥的事来了?”苏沐辰白了她一眼,把她拽到眼前,问着:“你和慕岩准备何时办婚事?别想给你哥打马虎眼,你是想在这办还是回山?” 苏小小试探地看了他一眼,小声道:“哥,你不反对?” “我妹妹的幸福,我也要反对?”苏沐辰又赏了她一记冷光,管慕岩是什么身份,只要能给小小带来幸福,他自是不会反对,再说又是卿卿做媒,他怎能拂了卿卿的面子。 小小面上激动,兴奋道:“多谢大哥,慕岩护送卿月回彧山之前便同我商定好了,这战争结束,我们就成亲。” “哥,你怎么了?”小小看着苏沐辰撇着嘴角,心下一紧,大哥不会觉得太早了吧… “太晚了,必须给我提前!”苏沐清一拍桌子,还要再等三个月,他可没那么大的耐心,不过话说回来,卿卿和那妖孽的婚期又要定在何时?恩,越晚越好… “啊?”苏小小惊愕的看着他,大哥他几个意思?太晚了? “啊什么?”苏沐辰瞥了眼这个还处于讶异之中的妹妹,再次敲了敲她的脑袋,“真是笨蛋!直接霸王硬上弓,岂不是今日便可大婚了?” “啊?”苏小小脸色一红,什么…硬上弓…她哪能,哪能做的出来?虽然这个办法并不是不无可能… “我苏沐辰的妹妹就要敢做敢当!明白么?最重要的就是敢做!”苏沐辰站起身,自恋的摇着扇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也并非他心急,若让皇甫澜得知,那便是战争结束两人也不能顺利成亲,不如用最快最有效的办法,顺带着气气那个爱招蜂引蝶的皇甫家主。 “哥…你妹妹我敢当,不敢做…”苏小小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扭捏的开口,真到了动真格的时候反而紧张了。 “废物!”苏沐辰轻斥一声,旋即对着她招手,“过来。” 苏小小抬起头,将耳附过去,便见苏沐辰小心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扭开瓶塞,给小小倒进手心两粒。 “哥,这是什么?”苏小小拿起红色的小丹药放在鼻尖轻嗅着,闪亮的大眼睛中充满了好奇。 苏沐辰又将小瓷瓶放进怀里,神秘一笑,“尹湛和尹易可是事先尝过了,绝对没有副作用。” “他们尝过了?”小小惊讶出声,“那是什么?” “一柱擎天。”苏沐辰小声地开口,小小耳边一痒,掏了掏耳朵,面色泛红,又“啊”了一声。 “你这个丫头,就不会换个词!”苏沐辰站直身子,双手背在身后,面上嬉笑着。 “哥,这…是不是有点多?”小小顿了顿,手心的丹药绝对是烫手的山芋,不过转念又想到,这个办法也不错,敢做,敢当。 “多什么?”苏沐辰斥了一声,悄声道:“你一颗他一颗,正好。” “啊?”小小面色爆红,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都有些怀疑面前这人是不是她亲哥哥,真是什么,什么都敢说,敢做… 苏沐辰眉头一皱,显然是听的烦了,随意地摆着手,“我是你亲哥哥,不用谢我,记得,一人一颗,正好你脸薄,岂不是合适?” 小小嘴角一抽,看着他潇洒的身影离开,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向外跑去,还没人告诉她慕岩此时在哪,她可是找了一圈,她怎么能去打扰卿月郡主与殿下的甜蜜呢? …… 此时斜阳半倚,金色的余晖洒满清风林,泛着光晕。 “夜二。”一道随意地声音突然传出,让前方身穿蓝白色锦袍的俊逸男子倏地停下了脚步。 萧寒夜缓缓回身,握紧了手中的剑,“大哥。” 一袭黑衣俊美无俦的萧寒烬缓步走出,斜倚在门边,“夜二,你想去哪?” 萧寒夜紧抿着唇,并未开口。 “让我猜猜。”萧寒烬面上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长指点着额头,墨紫发丝贴在面上,尽显妖魅之气。“可是想去九龙关?恩?” 萧寒夜看向别处,减免与他对视,只因那目光太过犀利,压的他喘不过来气。 “呵…”萧寒烬低笑,突然脸色一板,沉声道:“看着我!” 坐在屋内的楚涵洢听见这声,吓得手中的瓷碗掉落在地,萧寒烬闻声立刻冲进屋内,将楚涵洢抱在怀里,抓着她的手反复看,“丫头,你没事吧?” 楚涵洢摇了摇头,轻声道:“外面天冷。” 萧寒烬看了她一眼,旋即扬声喊着:“你给我进来!” 萧寒夜拿着剑垂首走了进去,室内的微暖融化了他一身寒气,低声道:“大哥。” “夜二,我还是你大哥?”萧寒烬眸色沉沉的看着他,“你走了,你爹呢?” “哥。”萧寒夜咬着唇抬头,“他还有你这个儿子。”可你为何至始至终就未曾叫过他一声爹… “所以你便想将他扔给我了?”萧寒烬冷凝的声线响起,楚涵洢轻抚着他的后背,柔声安慰着:“夜二是你亲弟弟。” 萧寒烬看着楚涵洢,眸中的冷意退去不少,“听风楼刚传来那女人的消息,下一刻他便要赶过去护花,也不想想那女人身边都是什么人,何时用着他了?” “他不过是担心卿月。”楚涵洢轻声开口,内心轻叹,烬哥哥就是嘴硬,他才是最担心的那一个。 这话倒真是刺痛了萧寒夜的心,不过却都是实话,无从反驳的实话…… ------题外话------ 今日二更待续,亲们别急,么么。 第三十三章 情有独钟 “哥。(.好看的小说)” “干什么?”萧寒烬真想一脚给他踹回屋子,也不想想此时战乱,他若是去也不过是徒添心伤。 “哥,我知道你担心我。”萧寒夜声音极低。 “谁担心你!”萧寒烬嗤笑一声,便听萧寒夜继续道:“即便心知她不会有危险,可依旧是放不下,哥,你说,我是不是病的很重?” 萧寒烬斜睨了他一眼,眸中闪过一抹鄙夷,“病?简直无药可救!” 萧寒夜苦笑一声,“可我身不由己的想要飞蛾扑火,哥,想必此战后,他会给容儿一个繁盛天下吧。” “那可说不准!”萧寒烬冷哼一声,“他是太子,有碧雪皇帝压着,能不往明月楼送人?” 萧寒夜面上一变,握着剑就要走出去,却被萧寒烬一声喝住:“站住!” 萧寒夜听话的停住了脚步,却未回头,如同午夜幽魅的声音低低响起,“哥,我的选择,我不悔。” “夜二!”萧寒烬小心的放开楚涵洢,大步追了出去,只是出了门口,便不见那袭蓝白色的欣长身影,显然萧寒夜将轻功发挥到极致,出了听风楼。 “烬哥哥…”楚涵洢追了出来,踩在柔软的白雪之上,拉着他的手臂,劝说道:“烬哥哥,你便随他去吧,想必夜二不亲眼见到卿月是不会死心的。” 萧寒烬牵起她的手,低叹一声,“走吧,天气太凉,有话回屋说。” “恩。”楚涵洢一手护着肚子,在萧寒烬的轻扶下走回温暖的室内。 萧寒烬看了眼萧寒夜离去的方向,深如幽潭的眸色中透着几分无奈,这世间,最不缺的,便是痴儿。 而此时容卿月亦是醒了过来,刚转过头便发现小小一脸灿笑地站在床边,神思却是飘上九天,显然是想着乐事。 “小小。”容卿月缓缓起身,将盖在身上的被子掀开,便要穿鞋。 “啊?”小小回神,见她醒了,忙道:“郡主可要出门?”小小将地上的鞋递给她,见她轻应了一声,又从一旁的梨木架上拿下一套浅紫的碧霞罗,一件月白色的狐毛大麾。 容卿月走下床,穿上小小递给她的外衫,又套上大麾,侧头问着:“他呢?” 小小掩嘴偷笑,想不到郡主刚醒便离不开殿下了,忙开口:“殿下在议事殿,刚过去不久呢。” 容卿月点了点头,抬步走了出去,小小忙跟在身后,数次想问慕岩现在身在何处,却都是忍住了,等了这么久,也不急于这一时了…… 容卿月站在门口,轻闭着眸,便感到一阵刺骨的寒风迎面吹来,的确有几分针扎的痛感,缓缓睁开双眸,一片白茫之色,仿佛身处天地苍茫,明月楼院内扫出一条小道,露出与雪同色的白玉石,容卿月迈开脚步,一步步踩在白玉石上,好像是踩着刚离开不久那人的脚印之中,在冷的玉石也没了冷意,轻拢了拢披围的大麾,身暖,心暖。 “小小。”容卿月轻声开口,眸光看向远处,这太子府,她是第一次来,说实话,真的不习惯…犹如幽羽的皇宫,一样四角的天,一样的不随心… “郡主。”小小走上来,笑问着:“有什么吩咐?” 容卿月笑着睨了她一眼,这样子真是和他哥哥别无二致。“以后便叫我卿月吧,你本就是苏家的四小姐,苏扬爷爷若是知道她的宝贝孙女给我当侍女,还不会气得跳脚?” 小小睁大了眼睛,脸上却是笑着:“爷爷最近如何?” “一切安好。”容卿月淡笑,平静地看着她,苏沐柳之事理应由苏沐辰亲口告诉她。 “那我二哥如何?”小小又问着,看着容卿月一阵失笑,点破了她那点小心思,“你应是见过沐辰了,如何会不知?小小思念一人,心中亦有那人,为何不问?” 小小面色一红,虽然害羞,却不矫揉,直视着她问着:“卿月,慕岩…他还好吗?” 容卿月想了想,道:“没有你,应该不会好。[.超多好看小说]” 小小一听,急了,立马就要冲出去,却被容卿月拽住,“去哪?” “去找他啊,卿月,他若不好我又岂能好?”小小焦急地开口,却惹的容卿月扑哧一笑,放开她的胳膊,笑道:“看给你急的,不过玩笑罢了。” 小小长舒了一口气,拍着胸口道:“真是吓死我了!卿月,下次别在开这类的玩笑了,你明知,明知我俩的婚事在即。” 容卿月眨了眨眼睛,玩味地开口:“不如我现在让你回去如何?慕岩暂时还回不来。” “为何回不来?”小小追问着,该不会是皇甫澜不放他离开?可慕岩已经是卿月的隐卫了。 容卿月见她焦心地样子,也不在打趣她,清了清喉,“我派他办点事,估摸半月后便回来了。” “那我便在等他半月!”小小嘴角微弯,想起被自己放起来的两粒药丸,回来就开始实施霸王硬上弓大计! 容卿月自然不知她想什么,淡笑道:“你不用跟着了,我想自己转转。” “好。”小小点着头,看着她的身影离开视线,这才回了自己的屋子,拿着丹药思念起慕岩。 容卿月踱步到一片冰湖的附近,站在一棵大树下,树上的枝桠光秃,沾满落雪,在夕阳下闪着晶亮的光泽,倒也是冬日的美景。 “月儿。” 容卿月闻声回头,见是一袭红衣张扬的墨锦御雍容走来,绣着凌霄的红袍被冷冽的寒风吹起,艳美冠绝的容色上绽开一抹柔笑。 “月儿。”墨锦御笑着看她,“在彧山过的可好?” “恩。”容卿月清淡的点着头,她不知要与他聊些什么,她不想开口,只因她不想叫他墨锦御,就当是她的自私,墨锦御,原本就是他的名字,可为何她更喜欢叫他弦玥? “彧山气候与碧雪幽羽均是相差甚大,若是不适应便叫人多备些御寒之物。”墨锦御依旧关心地开口,见她清淡地神色,眸光一黯。 “多谢。”容卿月客气疏离地点头,后退了一步,又将目光投向覆满大雪的冰湖之上。 墨锦御苦笑不已,心,还真是痛呢。 容卿月余光瞥见他受伤的脸色,微敛眼眸,对不起,你想要的我不能给,或许不抱有一丝希望便是对你好吧。 即便你有心之所向,我亦有情有独钟。 弦玥,多谢。 “殿下。”一道恭敬地行礼声传来,容卿月抬起眼眸,回过头来,便见一袭白衣的男子好似踏着夕阳的余晖而来,尊贵出尘,超凡脱俗。潋滟无双的俊颜上轻勾起一抹令人深陷的微笑,眸光不离她。 容卿月轻笑笑,站在原地未动。 牵起她冻得冰凉的小手,放在唇边轻喝着,热气包裹着,容卿月内心激起一阵暖流,瑰艳的容颜上绽开一抹破开云雾,与月同辉的柔笑。 墨锦御下意识转过身去,心口阵阵刺痛,背对着两人艰难地扯起一抹微笑,“也许明日君皇不会兴兵,我去部署。” “好。”弦玥淡淡出声,眸光依旧温柔地看着容卿月,牵起她的手往回走。 容卿月踩在未清扫的积雪上,发出咯吱的声响。 弦玥皱了皱眉,侧头看着她,声音中多了一抹严厉,“小心着凉!” 容卿月咂了咂舍,却是听话的走着白玉石路,回头看了眼一路踩出的脚印,淡淡一笑,“你说,若是你我永远这样走下去,该多好。” 弦玥脚步一顿,转过身看着她,眸光柔和,嘴角微勾,含笑道:“容卿月,明日我带你去看青城南处一偶的梅花如何?” “梅花?”容卿月轻念着两个字,轻点着头,“自然好。”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傲骨寒梅,她最是欣赏,有多久未曾见过梅花了,时光流水,如白驹过隙,她又怎数的清, “走吧。”两人走回明月楼,见小小早已将饭菜备好,容卿月搓了搓手,拿起筷子便要去夹,被弦玥弹出的一道白光打的收回了手。 容卿月咂着舌,不满地板着小脸,便听轻笑中包涵宠溺的声线传来,“过来洗手。” 容卿月慢腾腾的移过去,将手一伸,“你给我洗。” “好。”弦玥笑了笑,摇着头,将她指尖如笋,肤若凝脂的双手放进在温热的水中,耐心地握着她的小手在手中浸泡,嘴角轻勾,第一次体会到,岁月静好。 “殿下。”门外突然传来的声音打破屋内的温馨,弦玥面露不悦,容卿月轻笑,自己拿过一旁的锦帕擦干净,笑道:“必是有事,你这是什么表情?” 弦玥瞥了她一眼,两人坐在桌前,便听弦玥清淡的声音传出,“进来。” 院外的侍卫一听,不敢耽搁,快步走了进来,对着弦玥与容卿月均是一礼,道:“殿下,皇上来了。” 弦玥眸中泛起冷意,面无表情,与刚才的温和柔情形成鲜明的反差,让侍卫不由得打起颤来。 容卿月握住他的手,缓缓开口:“我理应给你父皇请安的。” 弦玥侧头看着她,眸中神色晦暗不明,隐隐有诡谲的波光闪过,容卿月清楚,现幽羽碧雪两国开战,自己身为幽羽人,碧雪皇帝得到风声立刻赶来,这…说明了什么? “传!”弦玥冰冷地吐出两个字,凤眸依旧看着她,似要看破她含笑的假面。 ------题外话------ 二更来鸟,累趴累惨累吐血… 明天预计会万更,请见谅,26号墨闭关,万更作死即将来袭—— 多谢订阅的亲们,么哒。 第三十四章 活的太累 容卿月微惑地问着:“不应是请么?” 弦玥将她往怀中一带,冷淡地看了眼门口,“为何要请?”言下之意又不是请他来的。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容卿月无奈的扶额,“那不是你父皇?” 弦玥凝眸直视,眸中清光点点,如同星光璀璨,熠熠闪耀,清声开口:“我只知你是我的妃,我的娘子,我的女人。” 容卿月甩了甩如藕白臂,真是肉麻极了! “他生你。”容卿月说的简洁短练,想必这话若是让碧雪皇帝听见,还不恨死她拐带他儿子。 “恩,所以传。”弦玥亦是回答的轻描淡写,他不恨,却不想原谅! 他一人蛰伏幽羽隐忍十年可以不追究,只是玖幽之死,他不会原谅就这个只为权势的皇帝!若不是他冷心让玖幽同去,玖幽怎会惨死幽羽?受这十年飘零之苦!他必是有责任! 容卿月嘴角一抽,这意思岂不是说若非生恩,还不容他进门了? “玥儿。”过了片刻,一道黄色身影在太监的搀扶下走进,还未等弦玥开口便找了地方坐下。 容卿月想着自己这样被他抱在怀里应是毁了形象,想要挣脱却被弦玥不容抗拒搂的愈发紧了。 “玥儿。”皇帝黑沉的看着两人的动作,不悦地出声呵斥。 “父皇可是有事?”弦玥并不以为意,反而悠闲的看着他,透着几分慵懒的味道。 “你——,这光天日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皇帝怒叱着。 “的确日下。”弦玥意有所指的开口,嘴角含笑,确实让皇帝身形不由得晃了一下,身旁的太监立刻扶住他,担忧道:“皇上。” 皇帝摆着手,脸上一片怒沉之色,可是说他碧雪世风日下,还是说这夜晚便可宣淫了?可笑的未曾想,他是皇帝,后宫何止三千,岂不是天下最大的嫖客? 容卿月掩唇想咳却是不能咳出声来,真是憋屈!深看了他一眼,并没说话。 皇帝阴鸷地看着很是乖巧的容卿月,对弦玥道:“玥儿,父皇上次同你说的婚事可是考虑好了?” 容卿月依旧不动声色,看了看天花板,又看了看窗外,才发现窗前与锦墨楼有株相同的木槿花树,只是此时冬日,大雪桠枝,这木槿…应是冻不死的吧… “难道父皇忘记儿臣说过什么?还是父皇真的想去龙淮宫颐养天年?”弦玥一挑眉,如诗似画的面容如同描摹工笔,琼鼻之下的薄唇微微勾起。 皇帝一拍身旁桌子,剧烈咳嗽起来,小太监心急地端来一杯水,递给皇帝。 皇帝看了他一眼,示意他放在桌上,努力地平复着呼吸,“真是…真是放肆!” 容卿月看戏般瞧他脸身边尽心尽力伺候的太监都防备着,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皇帝,活的还真是累! 弦玥轻笑,“父皇莫不是忘了君皇的数万兵马还驻扎在九龙关?” “你…”皇帝阴沉地看着他,竟然威胁他!难道他碧雪除了一个弦玥便没人敌得过君翊尘了么,他倒是不解凭碧雪隐藏的二十万兵力为何还要与幽羽周旋,直接攻破城门岂不是更好?这个儿子心里究竟是在打着什么主意! “至于父皇说的赐婚,便等儿臣退敌幽羽后,将卿月郡主封儿臣为妃如何?”弦玥低头看向看似乖巧听话垂首不语的容卿月,长指缓缓抚着她柔亮乌黑的发丝。 容卿月唇角始终上扬,讥讽意味颇多,若不是看在他是妖孽亲爹的份上,定要破口大骂一番,竟敢趁她不在便想下旨赐婚,初次见面便对她怀有敌意,真是和幽羽老皇帝没什么区别! 若是她知道这一路弦玥为她化解了多少来自碧雪皇帝的杀机,那还装什么乖巧媳妇? “朕说过,你若喜欢,便封她为侧…”皇上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弦玥怒沉的声音打断,“父皇,请勿妄言!” 容卿月旋即展颜一笑,原是想着在这位未来公公面前展现一副听从的模样,让妖孽看起来更有威信,最好得到皇帝的满意,不会发生棒打鸳鸯的狗血剧。 只是未曾想过这皇帝早就有打算将她嫁给妖孽,不过…一个侧妃?想到此,容卿月眸色一深,那么笑容看起来极是刺眼。(.好看的小说)只让皇帝觉得刺眼万分。 皇帝愈发愤怒,弦玥不但多次滴水不漏的阻拦自己对容卿月的围杀堵截,在皇宫之内更是被迫逼出大权,由他独揽朝政!想不到他竟将手伸到了碧雪皇宫,何时伸进的自己竟是浑然不知,瞒天过海用尽筹谋,真是个好儿子! “父皇不想同意?”若是弦玥刚才算是好说好商量,那现在便真是明目张胆的威胁了! “玥儿,为了一个女人,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皇帝大怒,一手指着他,身子颤抖着,显然气极。 “多谢父皇谬赞。”弦玥淡淡一笑,“不管是何方法只要有用,便可。” “弦玥!你身为碧雪太子怎可娶名幽羽女子为妻?”皇帝猛地站起,向后退了两步,这便是承认了,接下来,可是要他禅位?抑或,逼宫? 弦玥见他一瞬间煞白的脸色,嘲讽地轻笑一声,“父皇太过在乎了。”在乎到除了统一九州,横扫八荒,其他便再也不在乎了。 “朕说过,除了芊梓,无人可做你的正妃!”皇帝一手扶着小太监,狠厉的看向容卿月,这个女人,侧妃都是抬举她了! “芊梓是什么东西?”容卿月突然出声,语气中带着微微讶异,面上更是大惑不解的模样,一副迷茫之态。 弦玥好笑地摸了摸她的发丝,清声道:“不是东西。” “你——玥儿,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皇帝一甩袖袍,无意间将桌上那杯未动的水拂落在地,并看似无意地向后退了一步,躲开迸溅的茶水。 “父皇的衣角湿了。”弦玥反而勾了勾嘴角,眸光看向那龙袍上深黄的边角,这颜色他真是太不喜了! 皇帝低头看了看,气愤的怒道:“摆驾,扶朕回宫!” “是。”那名小太监立刻低着头弯着身走上来,扶着仍在气怒之中的皇帝走了出去。 直到皇帝离开,容卿月才敛下嘴角笑意,揉了揉唇角,嘟囔着:“含笑以对的假面还真是不容易。” “恩。”弦玥淡淡地轻应一声,却是代替了她的手,轻揉着。 容卿月目光讥讽的看向那破裂的瓷杯,以及洒了一地的茶水,想着碧雪皇帝的疑心极重!不喝就算了,走时还要试探着这水是否有毒性,真是活得累…。 “想什么?”弦玥柔和开口,依旧替她轻按着。 “在想你父皇对我很有意见。”容卿月如是答着,自己上午刚到青城,下午便从皇宫赶来,还不是一般的有意见… “青城距离碧雪京都不远,半日足矣。”弦玥替她解了惑,有意无意间长指轻触到她粉嫩如玫的薄唇,嘴角微勾。 真是近…容卿月瞥了眼妖孽犯贱作乱的手指,一把打掉,道:“说说,那个芊梓是谁?” 弦玥想了想,决定全盘托出,声音清淡亦如往常,“丞相嫡女,如此而已。” “而已?”容卿月倒不是怀疑妖孽出个墙什么的,她当然想过妖孽身为太子,需要顶着多大的压力才能为她后宫如同虚设,不过再大的压力,他都必须顶着!只是想知道那芊梓小姐是否也是朵烂桃花! “而已。”弦玥点着头,眸光温和,轻笑笑,道:“务虚再担心那无用的,夙洛,上菜。” 在门外等候的夙洛终于听见这声吩咐,踏着高兴的步子端着饭菜走了进来,放在桌上,便要退下,却被容卿月一句话雷在原地。 “夙洛最近可有喜事?” 夙洛脸上布满黑线,主子这些日子终于肯正经吃顿饭了,他不过为此高兴却要被郡主打趣一番,郡主…好像从来就与他过不去… “郡主,您不知道,您不在的这三月,主子几乎食难下咽,寝食难安。”夙洛决定说出实情,并将实情夸大,见弦玥给了他一个你很有前途的眼神,心下微微欣喜。 容卿月知道他说的是实情,却是依旧玩味道:“我记得我还有个丫头,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郡主说的是…”夙洛苦着一张脸看向弦玥,他只是来送个菜何必这么进退两难,无奈弦玥只顾盯着自己的女人,再也未看他一眼,这下神情更苦逼了,郡主身边好几个丫头呢,他怎么猜是哪个。 “我想想。”容卿月一边眸带深意的看着他,一边指尖点着额头,状若思考状。 夙洛仰天长叹,面上留下两条蜿蜒的面条泪,郡主啊,您用手指头都熟的过来,就那么几个丫头,还用想吗? “对了!”容卿月一拍额头,貌似的确是刚想到,“不如你去墨王府将菡沁那个丫头带回来如何?顺带着墨梅,本郡主没了她们每日也是食难下咽,寝食难安啊…” 夙洛哪敢说不,立刻看向主子,见主子根本就没有要理他的意思,心知主子是根本不可能反对,顿时更苦逼了,送饭这活还是夙一来比较合适,不过片刻,自己又要沦为跑腿的了,还是从碧雪跑到幽羽… “区区千里,相信夙隐主必定会不负期待,不辱使命将两个丫头带回来,本郡主便等待你的好消息了。”容卿月对着弦玥一笑,示意她这点子是不是不错?其实她的点子是让几个丫头成婚在同一日,想想还真是不错!可就是不知那几个丫头能否同意… 千里,区区…夙洛简直哭笑不得,忙应下,“是。”见容卿月没有再要吩咐的样,立马飞一般的逃出去了,常言道,苛政猛于虎也,现如今,简直是虎不如郡主。 ------题外话------ 墨墨哒的小粉丝儿们大家晚上好~我是墨墨的好基友萌萌~今天墨墨生病了,坚持着码完这章就睡觉觉了,所以发文的任务交给我了~ 吼吼你们作为墨墨哒的小粉丝儿有木有狠幸运~好几次生病我劝她睡觉休息,这家伙都说承诺了不断更,一定要码字,艾玛我很心疼哒~墨墨哒一定是太爱你们了,好嫉妒=。= 还有啊,墨墨那个拼命的家伙还说了,明天闭关万更,乃们的福利阿~快快念各种咒语保佑墨墨哒赶紧好起来吧~ 好哒,墨墨哒让我一定要把他给你们的‘么么哒’带到!=。= so~墨墨说:“么么哒亲爱滴们,晚安,期待明天的万更吧!爱你们!”=。=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五章 心在明月 月色降临,即便屋内散火石分布,非常暖和,可为何容卿月仍是感到北风那个风,雪花那个飘…… “说完了?”一道三分微惑三分清淡四分的慵懒的声线蓦然传来,惹得容卿月讪笑着回头,怪不得她会觉得冷,刚刚好像有说什么食难下咽,还说什么寝食难安,更说什么没有谁…… “锦哥哥…”容卿月柔柔甜甜腻腻地唤了一声,扑进弦玥怀里。 喷笑的声音响起,容卿月眨着眼睛回头,看向又返回来的夙洛,晶眸闪亮,划过一抹慧黠。 夙洛忍着想要呕吐的冲动,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不过是想问郡主有什么信物带到,就不用跟两人多做废话,没想到又让他碰见这一幕,胃里实在翻滚的难受… 弦玥剑眉微扬,嘴角勾了勾,将扑过来的容卿月抱在怀里,声音中不免多了几丝愉悦,“还有何事?” 夙洛一拱手,恭敬地低下头,“若是两位姑娘不肯与属下回来,属下又该如何?” 容卿月蹭了蹭弦玥白皙如玉的脖颈,笑道:“你就说,我人在青城,心在明月。” “是。”夙洛感到此时也没那么难受了,话落后便消失在明月楼内。 不过一句锦哥哥,会听后感到反胃,只因他们,不懂爱。 弦玥面上动容,轻笑道:“容卿月。” “恩?”容卿月从他脖颈处抬头,懒洋洋一笑,争云破日般温暖。 “心在明月?”弦玥轻轻挑眉,眸底笑意直达眼底,清澈的眸光似是透着氤氲色,蛊惑人心。 “有错?”容卿月含笑坐直身子,明月楼,楼明月。明月如她亦如他,昨夜还曾说,夜夜流光相皎洁,以你心换我心,不负明月。 弦玥缓缓而笑,倾尽潋滟风华,眸底温柔,轻轻开口:“自是没错的。”缓缓倾身,便见容卿月突然撇过头,拿起筷子敲了敲,“吃饭!” “好。”弦玥摸着鼻子笑了笑,一手执筷,一手揽着她的腰,状似无意地问着:“你对夙洛,有成见?” “唔…没有。”容卿月夹了筷鱼肉放在碗里,往他面前推了推,示意剥鱼刺这活越干越顺手才好。 弦玥笑着接过碗剔着鱼刺,便听容卿月嘟囔道:“我这个人记仇你又不是不知道。” 弦玥拿筷子的玉手一颤,想起夙洛在墙角偷听两人说话,又想起夙洛鼓捣夙一扯老婆舌,更想起夙洛在自己面前没少打她的小报告,的确不是成见…是仇见。 弦玥将剔好的鱼肉夹至她唇边,容卿月红唇一扯,学着苏沐辰的样子嬉笑的张开嘴,连带着筷子咬了一口,吧唧吧唧嘴,满意地点头,“还不错。”剥刺技术不错,鱼肉做的也不错,调侃夙洛更是不错。 弦玥无奈摇头失笑,随后两人第一次安静地吃着饭,饭后叫小小收拾下去,弦玥牵起容卿月的手站在窗前,将她抱在身前,共看皓月当空。 “可以早日结束吗?”容卿月遥望着月光散发出的柔和清辉,想着到底是心境不一样了。 弦玥将头靠在她的肩上,轻闭上眸,睫羽轻闪,容色安静温柔,让人屏息不忍打扰,清淡开口:“好。” 战役,在她回来的那刻便该结束了,君翊尘,你果真没让我失望,果真拼尽了全力,只是欣赏不代表放任,既然她不喜,战争便在后日结束! 容卿月亦是轻闭上眼眸,感受到弦玥的胳膊将她搂的更紧了些,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处,嘴角微勾,两人均是再无动作,静静站在那里,享受温馨静好围绕心间。 不知何时烛火已熄,阳光倾洒,照进透过床幔,容卿月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睡颜柔和,眼眸轻闭的弦玥,指尖不由的划了上去,顺着他的眉眼划至精致的下颚。 容卿月不免的撇了撇嘴角,第一次见这个妖孽睡的这么熟,这都没有醒,轻掀开被子一角,从床榻旁起身,下了床穿好衣服。 “卿月。”小小守在院外,见她走了出来,恭敬地开口。 容卿月淡淡的点着头,抬头看了眼落雪的房檐,那抹白色在阳光下反射,映出金色的光晕,“君翊尘那里可有消息?” “没有。”小小虽是疑惑,却是恭谨的回着。 “牵马来。”容卿月看了眼小小,“卿月。”小小欲言又止,显然是殿下还未醒,她想独自去哪? “去吧,午时我在青城等他。”容卿月淡声吩咐,小小便去马厩牵了一匹通体雪白的宝马前来。 容卿月接过缰绳,摸了摸鬃毛,“这可是玉兰白龙驹?” 小小点了点头,“我去马厩时,夙一牵给我的,殿下叫他尤雪。” 容卿月翻身上马,回眸看了眼关好的房门,眸中闪过一抹清光,拉紧马缰打马出了太子府。 他早便猜出今日她是要前去的,叫夙一备好了马中极品白龙驹,怕是刚才,他是醒着的。 “殿下。”待容卿月身影消失在眼前,小小一转头,见弦玥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看向她离开的方向,眸色清幽。 弦玥收回视线,看了眼小小,踩在清雪之上,走回明月楼。 小小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怎么两人都未发觉,殿下,是何时来的… “臭丫头!也不怕着凉!”一道带着轻斥的声音传来,小小准过身,见苏沐辰坐在一匹通体红色的骏马之上,忙问:“大哥,你这是要去哪?” 苏沐辰一甩手,将披风围在小小身上,“哥去帮那妖孽守桃花。” “啊?”小小大惑不解,卿月这是去哪了! “快进屋去,暂时没人用你伺候。”苏沐辰示意她拉紧披风,一扬马鞭,追着容卿月消失的方向而去。 小小将披风上的绳子系好,忙进了屋子,今天大家怎么都这么奇怪? 苏沐辰手持马鞭,一手拽进了缰绳,面上浮起一抹不羁的笑意,妖孽还真是放心卿卿,不过有好戏可看,他怎能错过! 过了约莫两个时辰,容卿月打马出了青城城门,跨过九龙关,行至九龙城。 “城下何人?”一道低沉的声音喝住了容卿月的去路。 容卿月勒住马缰,抬眸看去,四面的弓箭手对着她的方向,蓄势待发,不由得轻嘲一笑,清声道:“容王府郡主卿月,求见君皇。” 卿月郡主?容卿月! 顿时议论之声传开,她不是消失了吗,怎突然回来了? 即便那日容卿月出现在九龙关战场,隔得太远,他们亦是看不清切,再说当时只顾得逃命,谁还去在乎有没有女人突然出现。 “在下去禀告皇上,您稍等。”为首的副将对着她恭敬一礼,他是见过容卿月的,因此并不怀疑。 “好。”容卿月跳下骏马,淡笑点头。 须臾,那副将吩咐城门四开,愈发恭敬的走出来,“卿月郡主,有请。” 容卿月在他的带领下走向君翊尘暂住的将军府,门口的侍卫见是容卿月,更是恭谨,作礼道:“郡主。” 容卿月淡淡应了一声,抬步走了进去,直到一处侍卫轮流把守的院门,那副将伸出胳膊,示意她进去便可。 容卿月看了眼几名对她心存警惕的侍卫,嘴角轻扯,走了进去。 “月儿。”君翊尘先一步走了出来,对着门口的人一挥手,威严道:“你们都下去。” “是。”几人对看一眼,身形一闪在暗处保护着君翊尘的安危。 “外面天凉,快进来。”君翊尘只觉眼前好不真实,微笑的看向站在雪地中一袭素锦白色的容卿月,总感觉她有些不同了,可究竟是哪里不同,他也说不清,只是她穿白色,甚是好看,也与那人,甚是般配。 容卿月淡笑,跟着他走进屋内,为什么看他感觉有些手足失措,怕也是三月未见的缘故。 “月儿,你在彧山过的可好?”君翊尘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连忙让她坐下。 “不错。”容卿月轻抿了一口,驱散不少寒气,将茶杯握在手心,含笑点头。 “月儿,三大世家的可有为难你的人?”君翊尘继续问着,想必有皇甫澜,应会护她安好。 容卿月并没戳破他与皇甫澜的关系,只是笑道:“有表哥在,无恙。” “那便好。”君翊尘本就温华如玉,更是温润一笑,“现如今天寒,多穿些衣裳,别受冻着凉。” “恩。”容卿月应下,也不想再同他提及那九转龙纹配之事,问道:“我能否将姑姑的棺木带回彧山安葬?” 君翊尘笑意有些僵硬,道:“母后生前为幽羽皇后,理应与父皇一同安葬,若是取出棺木,势必引起民愤,怕是百姓不愿。” 容卿月点着头,“那便在帝陵吧。” “不过,我可以尽力一试。”君翊尘看着她添了抹轻愁的眉眼,心下有几分焦急,月儿从不与他提条件,他不想让她失望… “不必麻烦了。”容卿月笑道,虽然她是恨老皇帝,可挖人坟墓这事还是算了。 “月儿,此番你是来看我的?”君翊尘问着,他不知道为何会问这么傻的问题,此时两国交战,水火不容,她能前来看他,便已喜不自胜,他还求什么… “你以为呢?”容卿月轻笑,摇了摇头,“莫回首,唐代与唐柒早已身死,幽羽我亦不想再回。” “不回?”君翊尘如玉的面容上添了抹惊讶,惊慌地站起身,“那容爷爷与王爷王妃呢?” 容卿月见他好似丢失了什么般,心里说不出的压抑,道:“碧雪,我也不打算留下。” “月儿…”君翊尘轻唤一声,如此缥缈如雾,好似一阵冷风便可吹散,消弭无形。 容卿月定定的看着他,声音清淡:“君翊尘,你可还记得不负初心?” “我…”君翊尘苦笑一声,不负初心,想忘却不能忘,他的初心,不是这万里河山,始终是面前如她。 “幽羽,本该强大,我只希望你可以承担起这江山的重量,可以对得起幽羽万民。”容卿月见他眸中的苦意,微敛了眸子,他的心思,她知。只是不管前世今生,她都注定辜负。 君翊尘低笑一声,如玉光辉倏地暗淡,“月儿,你可是来说客的?” 容卿月心知他误会了,挑眉道:“我为何要当说客?” “难道不是?”不是让他收兵回国,放弃与碧雪一战?即便他早知结果,可他不悔,他不想退不想守,亦不想放手… “呵…”容卿月起身,将茶杯轻放在桌上,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出门,“我不过是再不想看到杀戮,再看染血,我亦是幽羽人。” 君翊尘往前追了两步,便停下了,苦笑地靠在门框旁,长长的睫羽洒下一层暗灰的光影。 远处望去,一片粉妆玉砌的景色,却没心情欣赏,月儿不喜有人因战争丢失性命,他也不喜,只是他身为幽羽皇帝,奈何。 要退兵吗?要放手吗? 君翊尘在心底一遍遍的问着自己,那抹白色人影已消失在眼前,月儿,我给你的,是竭尽心力的成全,你给我的,是万念俱灰的伤害。可我依旧不悔,历经两世,我,依旧想护你安好,想必,我已知道了答案。 “郡主。”副将及将士见容卿月走出,将那匹白龙驹递给她,容卿月接过,点了点头,潇洒的翻身上了马。 “郡主。”那副将叫住她,问着:“郡主可要回王府?不如歇息两日再走。” “不必,谢谢。”容卿月对着他一颔首,一扬马鞭,朝青城方向离去。 那副将看着容卿月离开的方向,大惑不解,难道郡主是奉皇上之令去碧雪签什么协议? “将军,为何卿月郡主走的方向是青城?”守门的侍卫也疑惑极了,出声问着。 副将看了那侍卫一眼,呵斥道:“守你的城,不该问别问!” 那侍卫立刻收敛心神,不敢在盲目开口,站的笔直。 容卿月策马过九龙关,突然放缓了速度,悠悠打马前行,眸光扫向被大雪湮没的战场,想必明日这里,又是血流成河,无数人为之殒命。 “卿卿…”一抹劲风吹过,白驹嘶鸣一声,险些盖过这道含笑的声音。 苏沐辰扯了扯马缰,到容卿月身旁停下,又笑着唤:“卿卿…” 实际在第一声时容卿月便听见了,只是不愿理会,苏沐辰这爱凑热闹的毛病又来了… “卿卿,你说这场战役差距悬殊,胜负早分,君皇何必领着众将士赴死?”苏沐辰偷听到两人的谈话,却不明白为何君翊尘不愿收手。 “他亦有他的选择。”容卿月看向不远处青城的城门,那里似乎有一抹白色人影,身姿如兰,卓然如风。 “哼,什么选择,送命的选择。”苏沐辰哼唧一声,还不如早些结束这场无谓的争战,避免更多人的伤亡。刚要开口,便见容卿月策马而去,速度之快,如一抹白虹。 “卿卿…雪天路滑,你慢点啊!”苏沐辰急的连忙向前追去。 待容卿月行至城门口,一把扔了缰绳跳下骏马,快步走到弦玥身前,声线极低,“你站了多久?” 弦玥看了看因策马鬓染霜雪的容卿月,将她一拽,足尖轻点,转瞬便离开此地。 此时苏沐辰也到了,看着两人消失的身影,翻身下马,哼唧着:“原以为这男人放心,没想到也是个不放心的。”走近通体浑白的尤雪,伸出手去摸她雪白的鬃毛,尤雪却抬起蹄子,幸得他闪的快,不然这一脚下去,非得内伤不可。 苏沐辰拍着颤抖的小心脏怒骂道:“跟你主人一个德行!”愤恨的牵着自己的马拽了拽,临走时见尤雪甩给他一个傲娇的小眼神,隔空大喊一声:“盈盈。” 随后便见一袭黄衫女子闪身而出,恭敬道:“大皇子。” “把这马给我烤了!”苏沐辰怒瞪着有恃无恐的尤雪,他华商大皇子竟跟跟一匹马杠起来了。 “这…”盈盈为难的低下头,小声道:“皇子,这是弦玥太子的良驹,若是烤了,会不会…会不会…” “出息!”苏沐辰瞥了她一眼,打马先进了城。 盈盈嘴角一抽,大皇子跑的真快…随后看了眼自己进城的尤雪,摇了摇头,果然跟他主人一样… “我们去哪?”容卿月从弦玥怀中抬头,冰天雪地中只有他的怀抱最暖,可他的手是冰凉。许是站了很久… “青城十里外有处梅林。”声音清清淡淡,听不出喜怒。 容卿月懊恼地拍了一下额头,他昨日说过,她却是忘了,在城门口等了她许久也不过是同她共赏梅花,可她,却让他在寒风中等待了许久… “别乱动。”弦玥看了她一眼,不曾有过怪责,若不是他将她抱得紧,她便从空中掉下去了。 容卿月不在乱动,老实的窝在他怀里,紧抱着他的腰,刺骨的寒冷被他挡在身外,感动不已。 不到半刻,弦玥便带着容卿月飘落在地,容卿月抬头看着周遭,寒梅怒放,傲雪凌霜。 一树树红梅苍古清秀,艳丽不妖。清幽淡雅的香气传来,清新好闻。 容卿月轻启红唇,温声道:“一夜梅花笛里飞,冷沙晴槛月光辉。墨锦御,有时你就像这傲骨寒梅,蛰伏隐忍幽羽十年,只待一朝功成。” 弦玥牵起她的手,走到一株梅花树下,花瓣恣然盛放,和着清幽的香。 弦玥并未出声,只是眸光投向梅花枝头,眸色愈发深幽。 容卿月仰头看着他,初次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孤绝气息,那般,令人心痛。 “冷吗?”弦玥将她身上的白色麾衣系紧,语气温柔,一身孤绝尽散,仿佛天地狭小,彼此眼中只余两人的存在,满处梅花只是陪衬。 “不冷。”容卿月轻笑笑,按住他的手,一点点滑进他的手心,轻点起脚尖,在他温柔的眸光中将唇印了上去,轻轻辗转,细密的索吻,浅浅的呼吸,极近缠绵,温柔蚀骨。 弦玥见她瑰艳的面上染着几分红霞,眸中透出一丝笑意,揽住她的腰肢,缓缓低下头,轻轻舔舐允吻,吻得愈发温柔,愈发纠缠,舌尖轻挑勾出一道银丝,简直魅惑至极! 容卿月嘤咛一声,缓缓睁开迷离的眸色,弦玥见她几欲窒息,这才缓缓放开她,清凉的呼吸喷洒在她精致的锁骨旁,沙哑地轻声道:“半月后成亲,如何?” 容卿月瘫软的倚在弦玥怀里,被吻得脑中一片空白,神智渐渐抽离,只能轻点着头,面上的绯红晕染,水眸含着几分春色,眸光盈盈,与这满树梅花遥相呼应,若论人比花娇也最为不过。 弦玥见她这副惹人深陷的模样,又爱怜的吻了吻她的唇瓣,清浅地开口:“你可知你刚刚答应了什么?” 容卿月猛地一愣,神智慢慢回笼,眸中氤氲色渐渐褪去,歪着头问:“我刚刚…答应了什么?” 弦玥嘴角笑意一挑,俊颜拢上雍雍光华,满处梅花也要甘拜下风。便听他暗哑并带了抹意味深长的嗓音道:“我…就不告诉你。” “你——”容卿月不禁气笑,被吻的红肿的唇瓣还透着几分引人沉沦的致命气息,见弦玥眸色漆黑,如一汪深潭望不到底,竟让她生出阵阵颤意,见他再次俯下脸,忙将头一偏,那清凉的唇瓣便落在颊边,容卿月一把将他推开,弦玥向后退了两步站定,好笑的看着她。 “你——你就是无赖!”容卿月此时一副小女儿娇态,她并不知这样的自己有多惹人爱怜,声音如水轻软。 弦玥轻笑,眸色渐渐清澈,扬眉道:“刚刚是谁先无赖的,恩?” 容卿月脸颊一红,忙转过身,还不是因为这妖孽身上的气息太过哀伤,眸光闪烁,嘴硬道:“我哪有!” “没有?”弦玥缓缓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暧昧的低下头附在她耳旁开口:“容卿月,不肯承认又嘴硬心软的丫头!” 容卿月忙要后退,却被他圈在怀里,眼前只是一晃—— 弦玥施展轻功带她离开此地,向青城方向掠去,带走沾染了一身的梅花清香。 容卿月眸光四处扫着,殊不知她被带起的那一刻心有多慌乱!这妖孽曾说让她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她还以为要动真格的,幸好只是带着她离开,幸好… “容卿月,你在想什么?”耳边响起冷冽的风声,以及调笑的声线。 容卿月甩了他一个白眼,轻咳一声,“在想你好生无赖。” 弦玥低低一笑,深看了她一眼,无奈地叹息摇头,“容卿月,你还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容卿月刚褪下的红晕又爬上艳绝的花容,嗔了他一眼,便不再说话。 弦玥看了眼天色,神色懊恼,为何现在不是晚上,或是大婚之日…将她搂紧,阻挡寒风的侵袭。 到了青城后,两人在将军府邸中找到那匹玉兰白龙驹,一同骑着回了京都,这一路上必定少不了吵吵闹闹,结果…容卿月必败。 过了两刻,两人便到了太子府。 弦玥抱着容卿月下了马,见小小急忙赶来,“殿下,卿月。” “何事?”弦玥看了眼还在别扭中的容卿月,笑着开口。 小小恭敬一礼,“皇上派了公公前来,说是传旨。” 弦玥清淡地开口:“叫他候着。”随后牵起容卿月便往明月楼走去。 “是。”小小领了命,将白龙驹牵去了马厩。 苏沐辰突然出现在太子府门口,看着自家妹妹牵着那匹看似温良和善的马匹,脸色一黑,怎么说自己和小小身体里留着相同的血,这破马怎么这么不给他面子! 进了明月楼,有了散火石,两人身上的寒气已被消融的差不多了,容卿月微惑地开口:“为何候着?” 弦玥睐了她一眼,“你以为父皇会有什么好事宣告?” 好事?这倒是提点了容卿月,想来想去,也就只能说明是皇帝太不死心了,难道是赐婚圣旨? “传!”容卿月拉着他的手,面上一黑,赐婚圣旨有什么,她就不信她的男人就守不住了,真是以为她好脾气? “好。”弦玥笑看着她,“夙一。” 一道黑影瞬间闪现在两人面前,恭敬道:“主子,郡主。” “传奉旨公公。”弦玥深看着板着小脸的女人,拉着她坐下,清淡地吩咐。 “是。”夙一点头,又瞬间闪了出去,所谓来无影去无踪。 “生气了?”弦玥故意讶异地问着,眸中却是笑意深深。 容卿月侧头看着他,嗤了一声,“他也配?” 弦玥轻笑,将她箍在怀里,赞同的点头,“的确不配。” “殿下。”门外突然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容卿月微惑看着他,明月楼外没有侍卫,谁会经他允许进这院内? 弦玥淡笑,“进来。” 随后门被打开,容卿月便见一男一女走了进来,那青衣女子还有些印象,弑星宫第一护法莲若,那男子好似见过一面,只是声音陌生… “黑影,可有事禀报?”弦玥容色清淡,随意地开口。 “殿下,有消息传来,雪山老人已经出关,如今去向不知。”黑影一拱手,眉头透着几分焦急,这雪山老人记仇人尽皆知,如今出关殿下可就危险了! “还有何事?”弦玥好像并不在意,相比之下,打扰他与心爱之人的温馨才会在意! 呃…黑影摸了摸鼻子,“属下告退。”随后同莲若很是自觉迅速退了出去,他此时终于明白为何夙洛夙一总是像一阵风般来去自由,完全是在殿下这练出来的! “黑影,我是不是见过?”容卿月侧头问着,好像有些印象。 “你出山那日,我派去的就是黑影与夙洛。”弦玥为她解着惑,指尖轻划过她如瀑的墨发,笑意温温。 怪不得,容卿月点着头,突然想起一事来,“那袋红豆呢?” 弦玥指尖一顿,眸色幽深的看着她,“你不要,我便替你收着了。” “谁说我不要?” “还要?” “当然要!当日回去后我才发现不知何时掉了,自然是要的!”容卿月对着他伸手,打死也不承认是故意要夙洛带回去的。 可她不知的是夙洛那个粗心的竟然没发现,若不是黑影踩上了,她定要给夙洛在加上一笔,他日后的日子可谓是多彩多姿了! “恩,不给了。”弦玥见她很是理直气壮,悠然道。 “墨锦御——”容卿月突然气愤的大喊了一声,门突然被打开,一道尖细的声音传来:“大胆!” 容卿月愣了愣,是她听错了?何人对她喊着大胆?缓缓转过头,见一太监正指着她怒视。 弦玥眸色一深,似笑非笑的看着太监身后的夙一,幽冷道:“夙一,拉出去!自己去暗室领罚!” 夙一抿了抿唇,低下头,“是。” 他在门外刚想禀告将人带到,便听屋内传出一声墨锦御,自己还未反应过来,这找死的太监自己就推开门怒道大喊,真是作死! “殿下,奴才可是奉旨前来。”太监惶恐不已,一手扒着门缝,大喊着。 弦玥凤眸中划过几分厌恶,夙一见状立刻点住太监的穴道,太监身体一僵,便被夙一拖地出去。 太监尖细的声音大喊着,“你这个女人竟敢称呼殿下墨锦御,我定要禀告圣上,治你死罪!殿下,饶命啊殿下!” 弦玥森冷地开口,“夙一,卸了他的下巴!” “是。”夙一冷眼看着拖着走的太监,点了他的哑穴,不折磨死他就不姓夙,定要好好出了这口作死连累自己的气! 容卿月撇了撇嘴角,一脸委屈的看向弦玥,“他还没传旨呢。” 弦玥示意她看向门口,金黄色的圣旨躺在那里,想是刚才夙一拖着他时不小心掉落下来的。 容卿月嘴角一勾,手腕一翻,一道几近透明,薄如蝉翼的丝线从袖中飞出,缠住那道圣旨,轻轻一拽,便将圣旨拽了回来。 弦玥眸带兴味的看着那根轻鸿丝,容卿月抬眸看了他一眼,立刻将轻鸿丝收回,哼了一声:“我的东西,别想肖想!” “那我呢?”弦玥见她缓缓摊开圣旨,轻笑的问着。 “也是我的。”容卿月仔细的浏览着圣旨上黑色字迹,眉头不自觉的轻皱。 “你还真是霸道!”弦玥笑了一声,见她神色不对,瞥了眼圣旨,粗略的看了一遍,沉吟道:“昨夜相女芊梓进宫求父皇下一道赐婚圣旨,赐予苏沐辰,被父皇果断拒绝了。” “她喜欢苏沐辰?”容卿月饶有兴趣的一挑眉,想着如此大胆的女子,与苏沐辰倒也相配。 “比喜欢更深。”弦玥清淡回着,那圣旨的大概意思就是,弦玥为碧雪太子,不得身边无女子陪伴解愁,为了碧雪皇室,战争结束后便封正妃一名,侧妃一名,候选女子名单如下,丞相嫡女芊梓正在其列,而这些女子,在战役后便在太子府住些时日,美名其曰:培养感情! 去你妹的培养感情!容卿月咂了咂舌,这皇帝为了分开两人,为了碧雪江山,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她还能撼动碧雪江山不成? 只是一想到太子府马上就要鸡飞狗跳,她都感到有些头疼,旋即问着:“看谁不舒服能送她一脚么?” 弦玥看向她,嘴角微勾,“你是明月楼的女主人。”言下之意是你也是太子府的女主人,怎么随意你怎么来。 有了他的保证,容卿月心中畅快多了,刚要在开口,便听悠闲的脚步传来,转头一看,“真正的”墨锦御面上含笑,走了进去。 容卿月从弦玥怀中退出,想着今日怎么这么热闹。 “月儿,殿下。”墨锦御打着招呼,艳美的面上隐有光华流动,显然是他知道了什么消息。 “什么事这么高兴?”容卿月问着,他脸上扩大的笑意简直有收不住的势头。 墨锦御随意地坐在一张椅子上,笑道:“皇上是否派人传了旨意?现在外面已经传遍了,太子即将纳妃,百姓最是高兴。” 容卿月嘴角一抽,皇帝的速度还真是快,就算妖孽不接圣旨,他也有办法让他知道,况且百姓为国之根本,将妖孽逼得几乎毫无退路。 “黑影。”弦玥扬声道,见墨锦御一脸的幸灾乐祸,眸中玩味也愈发明显。 墨锦御心里咯噔一下,该不是这都没对他构成影响? “殿下。”黑影随声而来,只怕自己出现的晚了。 “待父皇吩咐的千金们进府,全安排在西北处的院子。”弦玥看着墨锦御出声,眉头一挑,又继续道:“物色个好的,给世子爷留出来。” “是。”黑影点头,立刻退了出去,这次速度明显比刚刚要快了许多。 墨锦御干笑一声,桃花眸中波诡的光流动,“殿下,有一句话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本宫向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世子爷为了碧雪付出如此多,本宫不过不愿你孤寂一生,你可要推拒?”弦玥嘴角挑起一抹危险的笑,眸光忽闪。 这嘴可真是毒!他会孤寂一生?墨锦御面上不动声色,笑道:“殿下能否好好说话?”真是够官方! 容卿月无奈的看着两个倾世之姿的男子很是“含蓄”的“吵架”,真是幼稚!站起身就要出门。 在她起身后,两名男子也立刻随之起身,“容卿月…月儿…” 容卿月转过身,微笑道:“你俩继续。” “容卿月…月儿…”两道声音再次传来,容卿月两只胳膊被两名男子拽住。 “放手!”这声来自弦玥,一脸黑色的看着对面的男子。 “你先放!”墨锦御含笑看着眸色幽深的弦玥,丝毫不以为俱。 弦玥直接打出一道紫光,气势汹汹的向墨锦御打来,墨锦御一笑,手中凝出一道红光,两者相撞,两人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手却是都没放。 容卿月丝毫未伤,两人在出手时便以内力凝聚光晕护住她,就算是房顶塌了都不会有事。 “你们俩够了没?”容卿月清冷的开口,眸中带着冷意,看了眼弦玥,又瞥了眼墨锦御。 此话一出,两人不约而同的放了手,果然是比圣旨管用! “容卿月…月儿…” 弦玥狠狠剜了墨锦御一眼,又看向容卿月,眸光瞬间温柔如水,轻声开口:“容卿月,我这受伤了。” 墨锦御气急,这不要脸的,他伤哪了?哪伤了?他还没诉苦呢! 容卿月未看他,反而清淡道:“用不用我揪你下来?” “卿卿…”苏沐辰立刻从房顶上的一块移开的砖瓦中露出委屈的俊颜,哀怨极了。 “下来!”容卿月清冷一喝,吓得苏沐辰脚下一个趔趄,差点从房顶上摔下来,嬉笑着将瓦片回归原位,飘身从窗户进去屋子。 苏沐辰脚一沾地,两人也同时松了手,便见苏沐辰嬉笑着上前,“卿卿…是不是觉得我对你最好?” 弦玥睨了他一眼,眸带寒意,不过只有自己离容卿月最近。 墨锦御看着他,笑道:“大皇子真是闲情,那称呼极好,只是你以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 苏沐辰脚步一顿,嘴角一抽,立马看向周身寒气外溢的弦玥,连忙抽出腰间的折扇,狗腿的上前,“我给您扇扇,是不是屋里太热了?” “哪凉快哪待着去!”弦玥冰冷地开口,竟是不知容卿月在外又招了一朵烂桃花回来,振夫纲,刻不容缓! 苏沐辰嘴角笑意一收,点着头,“是,是,您老消气,我看卿卿这就挺凉快。” 话音一落,苏沐辰立刻一闪,身后的梨花木椅瞬间分崩离析,苏沐辰苦着脸回头看了一眼,若不是自己逃得快,非得重伤不可!今天他不是躲马就是躲人,怎么就没翻翻黄历,太不适合出门了! “再给你们点时间?”容卿月一挑眉,眸光扫着三个人,看向弦玥黑沉的神色,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心下微慌,总感觉今夜,不会好过…… “自是不用了,卿卿坐。”苏沐辰一脚踢开碎裂的木椅,拿了把椅子放在容卿月身后,讪笑道。 墨锦御扫了眼身旁的椅子,他怎么就不知道物尽其用?还是让苏沐辰抢先了。 一道紫色清光划过,瞬间墨锦御与苏沐辰齐齐黑沉到底,想着最无耻到底还是他——弦玥! 便见弦玥抱着容卿月坐在一旁的软榻上,又是一道紫气打过,苏沐辰搬给容卿月的椅子直接灰飞烟灭了。 苏沐辰死死的瞪着悠然且勾着薄唇的弦玥,既然卿卿不坐,他想坐有什么错?于是身子呈半坐姿势,若他动作快些此时便坐地上了!那就太毁他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美男子形象了! 容卿月嘴角一抽,回头看向这个小气的男子,从他怀里退出,站在地上,大吼一声:“你们丫的够了没有!你大爷的!” ------题外话------ 万更终于来鸟~ 昨天谢谢萌萌,更感谢关心墨的亲们。 感谢榜:小白鼠5朵花,五柳5朵,安安10朵花,妃10朵,南子2朵,唯妞4朵,萌萌10朵。 最感谢订阅的亲们,真的爱你们╭(╯3╰)╮ 第三十六章 只怕太晚 几人脸色齐齐一变,尤其苏沐辰,愕然的张大了嘴,瞪大了眼睛,眸中带着几分惊愕几分庆幸,亏的是这妖孽收了卿卿,不然这河东狮般的惊天吼,谁人不颤抖? “卿卿息怒,那两人真是混蛋,快坐,我给你扇扇风败败火。”饶是苏沐辰反应过来最快,笑嘻嘻的又搬了一把椅子过去,想着妖孽爱毁就毁,反正又不是他家椅子,只是可惜了这上好的梨花木,果真是财大气粗! 容卿月甩了他个白眼,真是欠登!不过这椅子… 只见容卿月一脚踏在椅子上,霸气侧漏!女王范十足! 又是惊掉了一地的下巴…… “安静了?”容卿月眸光来回扫着三人,声线极低,隐着怒意。 呃…苏沐辰将手中折扇转了个弯,呼呼的扇着风,眼睛直盯着屋顶,刚移动的那块琉璃碧的瓦片不错… 墨锦御嘴角勾了勾,眸中染上几分失落,还是第一次见月儿这副凶悍样,其实家有悍妻也很不错,只是这悍妻…终与他无分。 弦玥慵懒地靠在软榻上,凤眸微敛,一脸似笑非笑的模样。容卿月,在外人面前我不拆你的台,只是今夜我要你知道什么叫以夫为纲! 容卿月偷着瞄了眼弦玥,随时警惕着,明明是公子无双尊贵出尘的人,此时浑身却散发出妖魅惑人之气。 “我出山时便知雪山老人已伤愈出关,如今还请大家一起想办法,如何制得住他?”容卿月环扫几人,慢慢将脚从椅子上撤了下来,这样做真的是太过有损她的形象… 苏沐辰听她音调平缓,见她的纤足一点点回撤,欠欠的笑着,卿卿还算是有点认知… “雪山老人如今伤势痊愈,会给我们造成很大的威胁。”墨锦御逐渐收敛了嘴角笑意,想当初合他们三人之力也仍是让他逃了,且不说苏沐辰的内力并没有虞玖幽高深… 不对!墨锦御突然想起,那时弦玥与虞玖幽都身中离心蛊,武功掣肘,现下弦玥恢复内力,想必雪山老人…他是不惧的! 苏沐辰懒懒一笑,打了个哈欠,“卿卿不用心急,你男人都不急呢…” 容卿月眉头一皱,道出长时间的迷惑,“我总感觉雪山老人,与三大世家有些关系。” “什么?”苏沐辰脸上笑意一收,眸中泛起冷光,他可是还记得彧山有个祸害未除,那人能私自放出三妹与尹湛尹易,更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对三人下杀手,或许那人就是雪山老人?三大世家,岂不是处于危险之中! “我让你传的话可都传到了?”容卿月看向苏沐辰,她不敢保证自己的感觉是否正确,若真是雪山老人,他又是如何进入彧山,破解外围的阵法呢? 苏沐辰严峻地点着头,“皇甫澜昨日有过回信,说他会小心,让你也小心,我还未来得及告诉你。(.好看的小说)” 墨锦御正色道:“月儿,心急无用,我会派人去彻底探查此事,一旦有消息,及时通知大家。” “好。”容卿月点头,她也不想心急,只是在彧山三月,她早已把那里当做自己的家,不仅有亲人,还有朋友。 “那我先去布置。”墨锦御对着几人点头,大步走了出去,一袭红衣飘起,金色丝边勾勒的凌霄犹如金光滚动,缓缓绽放。 “卿卿…那我…”苏沐辰还未说完,便听一道颇冷地声线传来,“用我请你出去?” 苏沐辰转头看向弦玥,撇了撇嘴角,哼了一声:“出息!”头一甩,昂扬阔步的走了出去。 殊不知这句骂的是他自己,还是所谓卿卿… 容卿月轻咳了一声,抬步就要往外走,那道声线再次悠然响起,“容卿月。” 容卿月充耳不闻,眼看着离门口就差几步了,刚一抬脚,又听那悠然中带着几分诱惑地音调,“过来。” 容卿月撇了撇嘴角,又是美男计!绝不能上钩! 弦玥薄唇一扯,微扬了唇角,俊颜如笼轻雾,轻笑一声:“月妹妹…” 容卿月脚下一个踉跄,立刻扶住门框,磨了磨牙,缓缓回头,“你就是专门来恶心我的!” 恩?弦玥一挑眉,眼眸微敛,眸中闪过一抹沉色,嘴角勾起莫测的笑,只见一道白光如闪电般迅速划过,容卿月还未回过神便被压在榻上,弦玥在上,姿势暧昧。 容卿月心里咯噔一下,此时最不能做的便是推拒,他此时应是怒了… “容卿月。”弦玥一双潋滟的凤眸漆黑无比,看不到其他颜色,嘴角扯起一抹淡笑,极是危险。 在容卿月刚要开口时便俯身压住了她的粉唇,来势汹汹,让容卿月几乎难以喘息,感觉泰山压顶透不过气来,想要推开他却是又想到此时他正在气头上,手便又收了回来。 弦玥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未在有动作,只是那漆黑的色泽看的容卿月心慌。 “今夜,我便是恶心你的,如何?”弦玥压着她的唇瓣,这一刻,他仿佛化身为暗夜修罗,又如妖娆盛放的彼岸花,除了惊艳,便是惊惧。 弦玥像是看透她眸底忽闪的惊慌,讥讽一笑,低沉道:“容卿月,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你——”容卿月小脸一白,顿时大怒,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刚要推开他,便被弦玥再次重重的覆住,不留一丝余地。 容卿月双手抵在他的胸膛,却被弦玥反制在身后,这样的姿势极是难受,弦玥却不给她挣脱的机会,用力的在她唇上一咬,容卿月吃痛,便由弦玥趁机而入,舌尖勾起她的小舌,不如在梅林时的缱淃温柔,亦不如往日的轻咬细品,这吻带着疯狂沉怒,带着压抑决绝。 容卿月感觉理智在逐渐抽离,感觉心中有东西在破碎,感觉恼怒骤然消散,让她几乎承受不住,身子不由得轻颤。 谁知弦玥吻得更深,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那清淡的木槿花香包裹着两人,逐渐吞噬她的每一处神思,那狂怒犹如暴风骤雨夹杂而来,却带着几分蚀骨的味道。 突然,容卿月脑中有一副画面漂浮起来,那般清晰。 “在想什么?” “恩,一与之定,千秋不移!” “恩?再说一遍。”那眸色如此温柔,温柔的仿佛醉了一切。 好笑的声音蓦然响起:“锦世子,我说,一与之定,千秋不移。” “唔…这话错了呢。” “错了?” “我说,一与之定,永世不移!” 墨锦御,我从来都记得,你可是在紧张什么?难道我给你的安全感竟是如此薄弱?难道,你从不信我? 想着,眼角便划出一滴眼泪,透着晶莹的色泽,无色,却有伤。 弦玥原想忽视,却耐不住她一滴又一滴的流着,心中亦是抽痛,缓缓起身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着:“乖,不哭了。” “凭什么不哭?”容卿月恨恨地看了他一眼,袖口用力地擦着泪水。 “乖,都是我不对。”弦玥低沉的声音中带了几分沉痛,原想着好好欺负她,只是她这般,到让他于心不忍… “你哪里不对?你对极了!”容卿月推了推他,轻啜娇软的音调中带了几分愤然,未再看他一眼。 “乖,你摸摸,这里疼。”弦玥将她拉进怀里,牵起她的手放在心口,见她抽搭的鼻子,又赶紧从怀中掏出绣着木槿的锦帕,只是无意间带出那袋红豆,红豆掉在地上,惹得容卿月注意。 容卿月弯身捡起,摸着精致的银紫色流云锦,眼泪掉落的更凶,长长的睫羽上沾满破碎的泪珠,看起来分外楚楚动人,只是让弦玥看的更加心痛。 “你就是故意的。”容卿月哽咽的开口,话到喉间显些说不出来,他就是黑心!什么时候都是黑心! “你可知心疼的滋味?乖,不哭了。”弦玥替她拭着清泪,柔软的指腹轻抚着她红肿仿佛沁血的唇瓣,眸中划过一抹怜惜,轻声道:“你知道,即便不是你的错,只是见你身边有其他的男人,还…还叫的那么亲密,我便醋了。” “那你便将我毁了容,在关进屋里,岂不是更好?”容卿月盈满泪水的杏眸睨着他,鼻子一吸一吸的,显然是刚才的阵仗让她心中委屈。 “乖,别在说气话了,好不好?”弦玥将她往怀中一揽,眸中溢出痛色,“亲卿爱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谁当卿卿。容卿月,你可知,卿卿的含义?” 容卿月吸着鼻子,靠在他怀里,气道:“就叫卿卿了又怎样?看不过你也可以叫!” 弦玥低声叹息,轻摇了摇头,“什么称呼都不如我的容卿月好。” “那你怒什么,你平白怒什么,不过一个称呼,你怒什么!”容卿月抓紧了手中的红豆,他就是想让她心疼,就是想让她气也不是,怒也不是,就是黑心! 弦玥声线极低,脸颊贴近蹭了蹭她的发丝,“是我不对。” “你也知道是你不对!”容卿月缓缓止住了眼泪,从他怀中坐起,眸中依然闪着泪光,定定地看着他,仿佛透过他幽深的眸子想要抓住什么。 “是,我不对。”弦玥抓住她的手,放在手心,郑重地一点头,见她不在哭泣,轻声道:“可是不气了?” “气!怎能不气!”容卿月哼了一声,颇有几分孩子气,墨锦御,只对她心软,她知,所以更要把握住这机会。 弦玥轻笑的看着她眸底闪过的狡黠,问着:“怎样可以消气?” “你要保证以后不准在气我!”容卿月伸出手指,示意他拉钩,若是以前,容卿月定是不会做着认为幼稚的动作,拉钩?那岂不是孩子过家家才有动作? 爱情,将她变得不像是她,却又是她。是只有一人才见得到的她。此时,她是个孩子,他也是个孩子,无人保持清醒。 “好。”弦玥将手指与她交缠,拇指相印,笑了一声,另一只手拭掉她小脸的斑斑泪痕,见她不再抽泣,才将她又搂紧怀里,轻声在她耳畔开口:“半月后成亲,好么?”这次,是在她清醒的时候,她的答案,他在等她的答案… 容卿月轻咬着唇,面上有着几分犹豫,在彧山时她劝过灵烟勿要逃避,总是近朱者赤,她为何要逃避,有什么需要逃避的? “好。”容卿月坚定的点头,又重复了一遍,“半月后成亲!” 弦玥脸上缓缓绽开一抹柔笑,低着声在她耳际暗示地开口:“刚才未做完的事继续,如何?” 容卿月脸一红,侧过头看着他,“你还想将洞房提前不成?” “恩,只怕太晚。”说着,弦玥缓缓将她压在软榻上,双眸含情,二人相视,容卿月眸底流转着拳拳情意,面上霞红晕染开来,弦玥缓缓俯下身,一手勾着她束腰的淡紫色系带,一下下轻吻着她,从眉间滑至嘴角,轻轻舔舐,撬开牙关,柔柔的细吻着。 容卿月仿佛感到有股电流划过,身子一颤,双手勾紧了他的脖颈,轻唔了一声,弦玥吻得愈发深入,已然动情,勾着容卿月腰带的手轻扯,丝绸散开,露出白色里衣,玉手缓缓上移,将她托起,凑近她颈间,牙齿咬着里衣一角,逐渐露出圆润如玉的肩头,凝脂细腻的肌肤,唇瓣落到她精致的锁骨上,直到吻出朵朵娇艳的红梅,这才缓缓下移。 容卿月浅浅喘息着,气若幽兰,指尖轻挑开他的衣襟,露出他精壮的胸膛。 就在弦玥剥落她的里衣时,门突然被打开,一道惊喜地声音传来,“卿月,卿月,五公主有消息了!” 弦玥动作一顿,眼底寒光乍现,面色黑沉到底,一扬手挥出一道劲风将跑进来的小小打退数米,迅速将地上衣物拾起将容卿月围个严实,这才给自己穿戴起来。 眼见小小就要摔倒在雪地之中,却见一道玄色人影迅速将她接住,苏沐辰将小小扶住站好,气愤的走进屋子,大喊道:“幸亏本皇子来的及时,谁让你欺负我妹妹!” 只是当苏沐辰大步走进屋子,却如电击般愣在那里,小小连忙跑了上来,想着劝解,殿下定不是那种随意的出手的人,只是跑进屋子后,同样愣住了。 弦玥一脸怒沉的看着两人,袖袍一扬,灌入冷风的门立刻关上。 而怀中的容卿月眉角眼梢仿若三春之桃,那玉颈与锁骨处印着朵朵红梅,开的无比妖艳。一见便知刚才发生了什么好事。 苏沐辰指着两人,断续道:“你…你俩…”难道已经行了夫妻之礼? 弦玥冰冷地开口:“就是你想的那样!” ------题外话------ 真是妖孽,真是妖孽! 好吧,没吃成,表抽我~( ̄e( ̄)☆╰╮o( ̄皿 ̄) 群么么,其实墨很爱很爱你们的。(づ ̄3 ̄)づ╭?~ 感谢榜:小白鼠5朵花,小青5朵花,小淋漓钻石一颗,么么哒。 订阅的亲们,么么哒。 第三十七章 不计后果 “你…你们是什么时候做的?”苏沐辰惊讶地看着两人,他不过刚走一会,难道这妖孽速战速决,秒了? 弦玥见他一脸讶异,也能猜出个大概,脸色瞬间一沉,低声道:“沐皇子,本宫何时允许你进来了?” 苏沐辰反而不在意的摇着扇子,抬步就往里走,“卿卿,你家男人,甚是无用啊!” 容卿月看了眼苏沐辰那幸灾乐祸的堆笑,联想到妖孽那句话,嘴角一抽,“的确是你想的那样,不过,还没切入正题。” “更是无用了!”苏沐辰仰天翻了个白眼,连进入都这么费劲,不无用是什么? 弦玥嘴角一勾,甚是凉薄危险,道:“沐皇子不无用,烟柳楼十美还等着你垂怜。” 苏沐辰顿时心下感到危机,折扇一顿,道:“妖孽,你想做什么?” 弦玥未看他,却是飘出一缕气线,封住他的穴道,扬声道:“黑影。” 不过一声落下,黑影便闪身跪在屋内,这次速度明显比前两次快的更多,“殿下。” “将沐皇子送去烟柳楼,记得同管事说,不谢。”弦玥唇角微扬,长指将容卿月颊边的落发勾至耳后,清淡道。 “是。”黑影看了眼一个劲给卿月郡主使着眼色的沐大皇子,深感同情,不过同情之余又想到那香艳的场景,浑身一颤,沐皇子还是很有福气的! 容卿月将头一偏,至于苏沐辰,他有进来过吗?为什么听不见他说话? 苦逼的苏沐辰眼泪汪汪的看着无情无义的容卿月对他视而不见,若不是哑穴也被封住,他定要扰的十里八荒的出来瞧瞧,弦玥你丫这个黑心的! 小小回过神来时便见大哥已经被黑影带走了,小脸上滑下一道黑线,支吾道:“卿…卿月…” 容卿月转过头,笑着岔开话题,“你刚刚说什么?” 小小要求情的话就这样卡在喉间,不上不下的,面色十分困窘,卿月与殿下一样的腹黑! 后深吸了一口气,道:“五公主有消息了。(.无弹窗广告)” “梦翎,在哪?”容卿月立即从榻上起身,拢了拢衣襟,快步走向小小。 “在华商。”小小话语一出,容卿月脚步一停,不知该进还是该退,想着刚把苏沐辰扔进红楼里,现在去跟妖孽求情放他出来? 弦玥淡淡一笑,看着那个心焦的小女人,摇了摇头,“莲若。” 随后,一身青衣中带着肃杀之气的女子便出现在门口,速度比之黑影颇慢了,恭敬地对弦玥拱手行礼,“殿下。” “去华商将五公主带回。”弦玥清淡吩咐,对着容卿月招了招手。 “是。”莲若脸带面纱,看了看容卿月,立刻退下。 容卿月拍了拍小小的肩膀,示意她也无能无力了,苏沐辰,注定醉倒美人怀了。 小小嘴角一抽,“殿下,卿月,小小先退下了。”此地不宜久留,为今之计还是明哲保身吧,谁让大哥那嘴没个把门的,什么话都敢说,也是活该。 “恩。”容卿月点了点头,反而走到窗前,一手放在窗框上,眺望远处晚霞。 “放心,她很坚强。”不知何时,弦玥信步走到她身后,将她圈在怀中,轻声安慰。 “我知道。”容卿月声音低沉暗哑,便不再做声。 她很怀念,从前三人作乐的日子。如今,也只有怀念…… 莲若牵马出了太子府,刚要上马,便被一道声音阻止,“莲若。” 她回头,看见转角处走出牵着马的男子,讶异道:“明泷?” 明泷牵马到她身侧,眸中多了几分忧思,“让我与你同去吧。” “世子可知?”莲若又恢复那淡淡的语气,面上青纱随着寒风扬起一角,隐约可见白皙的面容。 明泷低下头,“不知。” “你回吧。”话落,莲若翻身上马,刚要扬起马鞭,缰绳却被他一把拽住。 “让我与你同去!”明泷语气果决,一脸真挚,眼中闪动着坚定。 “放手!”莲若扯着马缰的另一端,多了几分无可奈何,这又不是什么危险的任务,他擅离职守逃不了锦世子的责罚。 “不放!上次一别,整整消失了两个月零三天,这次我定要与你同去!”明泷看着她,手中不自主的更加用力,即便被责罚,他也认了! “你…你真是…”莲若气得松了缰绳,双手环胸,哼了一声。 “我怎样?”明泷笑了笑,也收回了手。 莲若一身青衣随风轻扬,怒道:“不可理喻!” “那又如何?”明泷侧头轻笑,翻身上了马,追着莲若的身影而去。 此时太子府内,墨锦御住处 “世子爷,明泷跟去了。”一侍卫恭敬地垂首禀告。 “恩。”墨锦御躺在榻上,惑人的眸子轻闭,听声音似倦极了。 “爷,不…不追回来吗?明泷私自离开,可用属下带回?”那侍卫不解,为何世子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也没有要罚的迹象。 “无需,你退下吧。”声音清淡,唇角微勾,的确没有一分生气的模样。 “是。”侍卫也不敢在多说什么,拱手退下了,心里依旧好奇着。 墨锦御始终闭着眸子,只是唇边勾勒的那抹浅笑逐渐变为苦笑,每个人都有追求爱情的权利,他不该抹杀明泷的追求,便让他去吧。有一人可以成功收获爱情,也是好的。 离他不远处的桌上还有不少摊开未批注的奏折,天色渐渐入夜,他,依旧未有动作。 天色微明,千山初醒,九龙关绵延之处一片银白之色,不知夜里何时大雪纷落直至现在未停,颇有一整日不消之势,漫天雪花飞舞,扬扬洒洒,玉琢银装。 容卿月推开窗子,一股冷风夹杂着雪花吹入,仿佛从此处便能见到那青城不畏风雪,独自盛放的梅林,今日她才想起一句话,是如此贴切: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梅与雪均是那般占尽了春色,却又是毫不相让。就如幽羽与碧雪一般,今日,九龙关之上,又该是何景象!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初醒中带着暗哑慵懒的声音从她身后想起,弦玥将窗户关上,以免她着了风寒,面上含笑,为她披上外衣。 容卿月轻笑笑,眸光轻暖,声音温和:“我在想,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弦玥将她领到桌边坐下,轻握住她的手,笑道:“你可是想说再繁华的景象都经不住历史长河洗涤,都终化为尘土,或是,你更想说这天下若没有杀戮,又该多好。” 容卿月将目光投向远处,并未做声,心知这并不是她所能决定的,真是可笑!她何时便得伤感而不自知?怕是从彧山回来后,她便怕失去,更怕离开,比之从前倒是矫情了。 “容卿月。”弦玥低叹,将她搂在怀中,“由不得你,亦由不得我。” 待两人洗漱完毕,吃过早饭,弦玥骑着尤雪带她到了青城城墙。 只见君翊尘的幽羽大军早已备战,只是没有君皇的命令,谁也未曾向前一步。 “月儿。”君翊尘看着那抹白色身影,声音轻飘,他心中清楚,今日怕是最后一战! 容卿月看向君翊尘,眸色如雾,终是站在对立面上,我从不想与谁为敌,奈何由不得…… 君翊尘嘴角扯起一抹苦涩,手缓缓抬起,宝剑破鞘而出。 过了许久,也等了许久。 君翊尘如玉的面上如雪冰封,如雾轻拢,一身明黄的铠甲在这雪地之中,极是亮眼。薄唇轻启,轻飘飘地吐出一个字,“冲!” 顿时幽羽大军吹响了号角,骑兵先打头阵,策马扬鞭冲碧雪军队而去。 弦玥面无表情的看着幽羽军队一涌而上,抬起衣袖,声音清淡,“杀!” 碧雪军队听到命令,震天的鼓声响起,两军相撞,雪地中又多了一道鲜血渲染,多了一抹兵魂。 突然幽羽的前方士兵摆出盘马弯弓之势,碧雪前锋亦是停下,闭壁清野,采取守势。 只是没想到幽羽突然分出一小部分军队,当面丢弃手中兵器,直直撞向碧雪的守军,即便面前是尖刀长矛,亦不见他们后退,在墨锦御看来,这完全就是在找死! 碧雪士兵见状,亦是慌了,敌军没用兵器,他们手中的长剑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就在墨锦御嗤笑之际,突然发现被撞过的碧雪士兵突然发起疯来砍杀起自己的人来,即便他们站在城墙之上,两军军服颜色差异甚大,故而看的清楚,顿时讶异极了,这是发生了何事? 而发疯的碧雪士兵更是只针对身穿碧雪军服的士兵。 容卿月看着九龙关上那幕场景,面色一变,握紧了弦玥的手,一双水眸中隐着幽光,直直看向君翊尘。 弦玥心知容卿月必是知道什么,却不急的去问,而是镇定的继续观看。 君翊尘看起了作用,先是面上一喜,随后又敛了笑意,立刻看向容卿月,发现她定然的看着他,心中一紧,面上不由得浮起几分愧疚,却仍没叫人罢手,战场之上兵不厌诈,兵者诡道,他从不在乎什么方法会赢! “君翊尘。”容卿月以内力传音至他的耳际,那般清晰,带着薄怒。 君翊尘猛地抬头,喃喃着:“月儿…” “动用唐门秘术,你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伴随而来的是容卿月严厉中带着苛责的声线,君翊尘眸光一缩,面上惨白,便听容卿月幽冷地又道:“你什么时候如此,丧尽天良!” ------题外话------ 别急哈,还有二更,君皇好可怜,抚摸一下… 第三十八章 还是晚了 “我…”君翊尘好似难言,玉颜上浮起一抹窘迫。[] “为了赢你倒是可以什么都不顾!”容卿月这话说得愤怒极了,几乎是低吼,君翊尘心中动摇了,究竟是对是错,或许本没什么对错,不过是另一种选择罢了。 “月儿,你听我说。”君翊尘想要平复她的怒气,声音还是那样温润。 “呵…”容卿月低讽一笑,“听你说?听你说你是如何狠下心,对你的子民下这种半个时辰后便尸骨无存的药物,并沾染给碧雪的士兵,听你说你赢的迫切心情,听你说这种唐门封禁的秘术你终于研制成功了,还想让我听你说什么?” “柒柒!”君翊尘大喊一声,内心开始慌乱,他…他怎么会这么做… 为何… 君翊尘猛地看向战场之中疯狂的碧雪与幽羽将士,漫天飘洒的雪花便是陪衬,松软的雪地之中又倒下了数不清的人,鲜血四溅,染红谁家衣。 他好像看的越来越迷糊,竟是如此不真切,他好像听到了化骨为水的凄厉尖叫,他突然不知为何非要赢这场仗不可,或是,他想要弦玥的命? 君翊尘抬头,看着城墙之上不染纤尘,淡然自若的弦玥,想必刚才那番话是逃不过他的耳力,不过传音入密,以他的内力如何截取不到?只是他依旧未有动作,就这样安静的看着他,看得他心慌。 “啊——”突然间几道凄惨的叫声响彻天空,君翊尘真的看见那最先沾染秘术的士兵开始慢慢腐化,最后融成一滩滩血水,不到半个时辰,便开始作用,到底是他控制不住这种药物,真的,尸骨无存… 连墨锦御都是大骇,吃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容卿月面上泛着冷色,周身更是寒气集聚,这种秘术因为被唐门先祖列为禁书,就是因为即便研制出来也不好掌控,若是脱离自己的预料谁也不知将会发生什么,未知的危险才是真正的危险! 君翊尘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宝剑扬天一挥,声音中透着浑厚的内力,“撤!” 只是这一声令下,并无效果,于是两国的鸣金声一时间响彻长空,震得大雪落得更快,能撤回的士兵及时退回,可战场之上,犹见近万的两国士兵正在拼杀,已然失了神智。(.好看的小说) 君翊尘也不由着急起来,“影歌。” 话落,影歌出现在君翊尘的战马旁,“爷。” “带着仅剩的幽羽士兵回撤九龙镇。”君翊尘凝重地开口,目光看着战场之上分不清敌我的将士,眸中染上几分决然。 “是。”影歌飞身上了一匹战马,接过君翊尘手中的缠龙剑举天策马先行,身后跟着不到万数的士兵,紧急撤离九龙关。 君翊尘拽紧缰绳,坐骑在雪地中小绕了两圈,后一挥马鞭,朝着青城方向奔去,这场仗,他已经输了。 容卿月看着君翊尘策马而来,穿过层层士兵包围的血杀,从另一士兵夺过一把长剑,一路砍杀而来,他所过处,鲜血遍地。 直到君翊尘飞身上了青城城墙,反手将鲜血浸染的刀剑刺进离青城城门最近的那名士兵心口,同时大喊着:“快关城门!” 弦玥抬了抬衣袖,便见城门口的士兵快速返回城中,合几人之力在冲过来的士兵时便将城门关上,一时间便见城门口积攒了无数目光滞然,却是一脸凶狠的士兵撞着城门,欲冲破城门屠杀进城。 人人都见到沾染到他们就会变成和他们一样失了人性,顿时在门内抵挡的碧雪士兵又增了几倍,暂时阻挡了城外那些疯狂的进攻。 “月儿。”君翊尘满面愧疚的看向冷漠中透着疏离的容卿月,心中一痛,月儿终还是对他失望了… “你若是这么想赢便让你俩单独打一场如何?”容卿月冷淡地开口,眸光瞥向将要爬上城墙的士兵,右手抬起,带起无数雪花,缓缓凝聚成无数小雪球,往前一送,雪球虽小却是充满威力,将士兵砸落在地。 君翊尘低下头一阵沉默,一手负在身后紧紧攥着,他的确不该动用唐门秘术,若是这些士兵攻进城,苦的只能是碧雪百姓! “甚好。(.好看的小说)”弦玥倒是清淡的回了句,眸色清幽,神色难辨。 墨锦御挑了挑眉,却未语,帮着容卿月击退想要借助外力爬上城墙的失性士兵。 容卿月已经气极,便不再开口,又听凄厉的尖叫,见是不少士兵开始慢慢融化,化入雪中。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融化成血水,她说不出来是什么心情,喉间突然上反,想吐却又吐不出来。 “够了!”弦玥见这话都未曾让她停下手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见她愈发苍白的脸色,他也不好受。 “放开!”容卿月低沉的斥着,她亦有责任,即便她是容卿月,可骨子里属于唐柒的执念不会变,她绝不能让这些士兵进入青城! 弦玥并没松手,反而点了她的穴道,将她打横抱起,看向墨锦御,“这里交给你了。” 墨锦御点了点头,手中运出一道红光打向天际,不过片刻,便出现大批弑星宫的杀手。 “一人不留!切记,不要沾到他们!”墨锦御嘱咐着,便与数百杀手飞身落入百里外,将一半士兵们引了过去,展开一场血战! 弦玥抬步走下城楼,驾着尤雪回了京都,怀中是眸子紧闭,小脸苍白的容卿月,即便他解了她的穴道,她亦是一路无话。 君翊尘看着两人的身影离去,抿着唇又看向战场之上,厮杀声与惨叫声此起彼伏,失了心智的士兵不断死于弑星宫与墨锦御的手中,更有不少还在融化。 君翊尘眸光沉了沉,从身旁的侍卫身上抽出一把长剑,足尖一点,飞身加入战局。 两个时辰之后 “殿下。”小小原在门口打转,却突然见弦玥策马而归,并抱着卿月下了马。 而此时前方战事并未传回京都,故她不知前线究竟是发生了何事,为何卿月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好。 弦玥直接抱着容卿月进了明月楼,小小疑惑地牵着尤雪回了马厩,殿下这又是怎么了… 烟柳楼 苏沐辰打了个哈欠,缓缓睁开眼,发现身旁躺着十名美人,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惊醒了离得最近的两名美人。 “沐爷。”一名清艳冶丽的美人从床上爬起,娇羞的低下头,赤裸的娇躯上还残留的昨夜的印记。 另一名清秀淡雅的美人美眸流盼,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苏沐辰烦躁地一挥手,问着:“几时了?” 那冶丽的美人看了眼天色,笑答着,“快午时了。” “什么?”苏沐辰尖叫一声,顿时惊醒了其余人,趴在床榻的几名美人揉着眼睛,问着:“沐爷,你怎么了?” 苏沐辰匆忙跳下床,扒开挡路却只有薄纱遮体的女子,将衣服穿好,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 “沐爷——”几名女子不明所以的喊了一声,更有甚者想要追出去,想起自己身上仅披一层透明的轻纱,又连忙退了回来。 “看沐爷的样子,应是急事。”那冶丽的美人最是稳重,从地上捡起衣物穿上,看着苏沐辰离去,她亦是不舍。 “紫荆姐,沐爷可从未如此匆忙过,这究竟是什么事?”另一名女子迷惑地开口,沐爷只待了一夜便走了,以往哪次不是待个十日八日的。 “行了莪术,你没见紫荆姐,玉兰姐都不舍吗?你就别说了,沐爷又不是不回来了。”名为夕颜的女子劝解道,这在屋内的女子没一个舍得的。 这十美便是烟柳楼的十大花魁,均已花木为名,而这烟柳楼的东家,正是纨绔风流的苏沐辰! 当苏沐辰赶到九龙关时,只见满地鲜血覆盖,几乎成河,却是讶异连士兵的骸骨找不到,难道是打扫战场的太过迅速?还是大雪将士兵们的尸首掩埋了? 苏沐辰跳下骏马,向前走了几步,正在不解之际,听见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苏沐辰抬头,看向马上的男子。 正在苏沐辰疑惑这男子怎如此陌生时,那男子勒住缰绳,看向苏沐辰,声音犹如午夜幽魅,极是好听,“你可是碧雪之人?” 苏沐辰看了看这俊逸的男子,脸上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你是幽羽人?” “你…”萧寒夜十分惊讶,看眼前这俊美风流的男子,穿着不俗,透着几分古老的神秘,举手投足间更是贵气逼人,显然非普通人。 苏沐辰狡黠一笑,眸子晶亮,这男子一看就是赶路前来,不是华商不是碧雪,必然是幽羽之人。 “在下沐辰,不知兄台前来碧雪可是找人?”苏沐辰试探着问着,在这个节骨眼上怎会有幽羽人单枪匹马前来? “两国交战可是结束了?”萧寒夜并未回答,反而问道,闻着空中漂浮血腥气味变淡,战役,应是结束有一会了,他还是来晚了吗? “你是来看打仗的?”苏沐辰嘴角一勾,都来晚了,谁都没看上。颇有五十步笑百步的意味。 萧寒夜点了点头,却道:“我是来找人的。” 苏沐辰撇了撇嘴角,那刚才问你不说,“你来找谁?兴许我会帮上忙。” “不用。”萧寒夜看了他一眼,打马进了城门四开的青城,逐渐消失在苏沐辰眼前。 苏沐辰嗤了一声,不说拉倒,装什么清高,白白浪费了自己的热情。又是什么热闹都没赶上,哎…真是可惜!随后翻身上马悠悠进了城。 萧寒夜策马前行,问了路人碧雪京都的方向,马蹄奔跑的速度加快,任飘落的雪花打在脸上如割裂般疼痛,眸中充满了失落与沮丧,想不到这一次,还是来晚了… 容儿,我曾以为我只晚了一步,却未曾想到这一步的距离,便是一生。 ------题外话------ 人算总是不如天算,这个月家里发生的事看文的亲们都知,原本预计好的月底完结可能要推至9月5日之前。 31号开始墨就在去北京的路上了,亲们放心,来时不曾断过,回时就更不会。 不管再忙,墨都会尽心写好凤染,不会敷衍。 墨染出品,坑品有保证哦,二更已来,群么么(づ ̄3 ̄) 感谢榜:念念1朵花,莲莲10朵花,月儿3朵花,还有南子月票一张哦! 更要感谢订阅的亲们,爱你们。 第三十九章 不再辛苦 “殿下。”小小站在院内轻敲着门,生怕惊扰了里面的人。 “何时?”弦玥听不出情绪的清淡嗓音传来,让小小觉得这冰天雪地的更冷了。 “锦世子来了。”小小垂首,恭敬地应答着,心下疑惑着怎不听卿月的声音,从两人回来时便怪怪的,现在亦是如此。 过了不多时,屋内终于有了动静,“让他进来。” “是。”小小抖了抖身上的落雪,缓着有些僵硬的手指,走出院子。 “容卿月。”弦玥靠在床边,看着背对着她的倔强女人,低低地叹了一声气,透着几分苍凉。 这时,屋内的门突然开了,随着光线打入缓缓走进换了一袭红衣的墨锦御,墨锦御将门关好,看向内室,没有错过两人的别扭,轻笑道:“君翊尘回了九龙关,若不是这场仗突然喊停,还真是不知谁输谁赢。” 弦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清声道:“事情都准备妥当了?” “只差你的命令。”墨锦御笑着点头,随意坐下。 两人的对话十分神秘,令容卿月竖起了耳朵,水眸流转,这两人在准备什么事情? “听说苏沐辰被你送去烟柳楼至今未回。”墨锦御摇头轻笑,容颜依旧绝美,却在不经意间看见那抹惆怅。 “他两个时辰前便去了九龙关。”弦玥修长白皙的玉指轻抚着容卿月散开的如瀑墨发,眸色温温。 “恩?十大花魁中可是有你的人?”墨锦御眉头一挑,虽是疑问却已有了答案,这妖孽不愧黑心,连苏沐辰的行踪的都掌握的如此清楚,同时也是无比强大,想必自己埋藏的暗桩其实他知,只是从不点破。 “卿月。”门外再次传来小小的声音,只是这次却带着几分急迫。 容卿月早便想将妖孽的手甩开,无奈她这一路都没同他说过话,如今也有了由头,猛地起身,问着:“何事?” 小小听见她的声音,心底突然安稳了几分,呼了一口热气,道:“萧寒夜求见。(.无弹窗广告)” 夜二?容卿月猛地从床上坐起身,顺带着打掉弦玥的手,“快让他进来。” “是。”小小连忙折了回去。 容卿月穿好鞋下了地,想着如今大雪封路,从幽羽过来定是艰难险阻,他是用了几天到达的?又为何要来这碧雪? 不过片刻,萧寒夜便在小小的带领下走了进来,便见容卿月坐在一旁,手中还握着热气上涌的茶杯,完全忽视了另外两个人的存在。 “容儿。”萧寒夜见她没事,心底松了一口气,又向前走了一步,却是如何都再说不出,我来晚了…… 容卿月淡淡一笑,并为他沏了一杯茶,同样忽视了那两位美男子,指了指不远的梨花椅,“坐。” “好。”萧寒夜有些拘谨的坐下,接过她沏好的茶水,心下还是有几分忐忑。 “你是来…” “你还好…” 容卿月摇头轻笑,“雪路难行,这一路走的可是辛苦?” 萧寒夜摇了摇头,握紧传递着温热的茶杯,笑道:“不辛苦。” 辛苦与否只有自己知,然而再多的辛苦,在见到她的那一面时,便不再辛苦了…… “你来碧雪,可是有事?”容卿月抿了一口茶水,看着他满身风雪,也知他的不辛苦不过是他不想让自己担心。 “我…”萧寒夜低下头,吞吐道:“我…只是来看看你如何了。” 容卿月点着头,笑了笑,“我很好。”多谢你的关心。只是这句话被她永远放在了心底。 萧寒烬,萧寒夜,若我容卿月从未与你二人见过,该有多好,便再没后来的利用…… “那…那就好。”萧寒夜点了点头,仓惶笑着,有些不知所措,手中茶杯一时间不知是该端着还是放着。 “小小。”容卿月扬声喊了一句,便见小小推门进了屋子。 “带夜二下去换身衣服,在收拾一间屋子出来。”容卿月不用看弦玥,也知道他现在的脸色很不好。 “萧公子,这边请。”小小笑着伸出一只胳膊,做出迎路的姿势。 萧寒夜将茶杯放桌上,抬起头努力笑道:“不…不用了。”说罢,站起身便要离开。 容卿月迅速起身,“还是我与你一起去吧。” “不…”萧寒夜偷偷看了她一眼,又将话收了回来,或许,他们以后再无相见的机会,便容他自私一次吧。 “走吧。”容卿月笑着看向他,刚走了两步,便听一道嬉笑的声音传来,“卿卿…” 苏沐辰笑着走进屋内,却与正好出去的萧寒夜相撞,“不长眼睛的!你…”苏沐辰刚要开骂,却发现是在城墙边那高冷的男子,一时间好奇极了,在他身边打转,“原来你说找人就是来找卿卿的?” 萧寒夜看了他一眼,清秀俊逸的面上恢复了平静,并未回他。 苏沐辰啧啧了两声,的确清高,还惜字如金!转而又向容卿月笑道:“卿卿…不介绍一下?” “往前走两步进屋,往后退三步出门,你选一个。”容卿月无奈的扶额,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真是哪里都少不了他。 苏沐辰笑意一僵,瞬间往前走了两步,又嬉笑道:“卿卿。” 容卿月睐了他一眼,声音清淡,“走吧。” “恩。”萧寒夜应了一声,抬步便在小小的引领下走了出去。 苏沐辰看着容卿月也离开了,好奇地转过头,顿时跳了起来,拍着胸口道:“哟,都在呢。” 墨锦御点了点头,指了指他的胸口,苏沐辰低头一看,忙将衣襟拢好,遮住昨夜的疯狂的痕迹。 苏沐辰看着一人倚在床边,一人靠在金丝楠木软榻上,还是选择笑着走近墨锦御,起码他身上还有些人气,“快给本皇子讲讲,那男子是谁,怎么卿卿对他那么好?” 墨锦御瞥了他一眼,“舍得从腻人的温柔乡中出来了?” 苏沐辰一提这事就来气,磨了磨牙,“若不是这个妖孽,我又怎会睡到午时才起,什么都没赶上!” “恩。”墨锦御赞同的应声,在某些方向他是与苏沐辰保持一致的,比如这妖孽最会坑人! “快说说这当时什么样?”苏沐辰眸里透着晶亮,真是什么都抵挡不住他的好奇。 “什么样…”墨锦御笑着摇头,声音如云雾般飘渺,“你想不到的样子。” “那是什么?”苏沐辰不满他打着哑谜,哼了一声,“不说算了!我找别人问去!” 墨锦御劝住他要离开的脚步,突然开口,“你还是不知道好。” 苏沐辰缓缓转过头,见墨锦御脸色凝重起来,又见那妖孽的一身冰寒之气未消,凑近了他,问着:“那你说说,那个男子是什么人?” 墨锦御看了眼不死心的苏沐辰,“月儿在幽羽时的朋友。” “朋友?”苏沐辰嘴角微微上扬,却觉得屋内气温骤降,指了指那个妖孽,悄声问着:“他就因为这个醋了?” “不尽然。”墨锦御也看了眼身形未动,也未开口的弦玥,只见他凤眸微敛,洒下一片暗影,不知在想什么,那般神秘,那般莫测。 “恩?”苏沐辰发出疑问,什么是不尽然?却当他刚要开口时,一脸苍白的夙一出现在门外,“主子,众千金已在府外等候了。” 顿时苏沐辰脑中一片清明,想起这妖孽还身负养着一堆女人的任务,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原来是在这等着呢!若是卿卿以后生气了,就挑个时机就带她回彧山,那地方挺适合养老…… “扔过去。”弦玥冷冷地吐出几个字,周身寒气聚集,让苏沐辰不由得退后了两步。 “是。”夙一脚下摇晃了一下,显然是刚出暗房身上的伤还未愈。 “我说妖孽,接下来怎么办?”苏沐辰不怕死地开口,接收到弦玥幽冷的眸光立刻心神一凛,干笑一声:“殿下安好。” 墨锦御轻叹,苏沐辰,永远都不长记性…… “君翊尘离开前可有说什么?”弦玥轻闭眸子,淡然道。 “不日就会递上降书,下午撤军准备回幽羽京都。”墨锦御眸光一黯,君翊尘早知自己是蚍蜉撼树,不管结果如何,他都欣赏他。 “恩。”弦玥不甚在意的应了一声,又道:“苏沐辰。” “啊?”苏沐辰侧过头,隐隐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这几日你便住在太子府内。” 这敢情好!苏沐辰笑着,他正求之不得呢,却被一盆凉水泼下,“相府嫡女芊梓的旁边。” 苏沐辰顿时一副苦瓜脸,他想躲还来不及呢,果断拒绝:“我能不能换个住处?” “可以。”弦玥轻点了点头,眸子依然未睁,却足以让人耽溺,便听他又道:“下午我便派人送你回华商。” 苏沐辰脸色一黑,转身就要往外走,却发现妖孽不说话了,猛地转过身,“你为何不拦着我?” 墨锦御轻笑,“你以为你能走的出去?” 苏沐辰顿时哀怨地看着他,怒道:“卿卿不在你就可劲欺负我!” “难道我在时他便不欺负你了?”一道清冷地声音传入,令苏沐辰身子一颤,忙笑道:“卿卿…”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恩?”容卿月一挑眉,便听苏沐辰告状,“卿卿,这妖孽刚才往府里接人了,你去看看。” “为什么你比我还要激动?”容卿月走回桌前,不以为意的又倒了一杯热茶,想着君翊尘是否要回幽羽了? 苏沐辰嬉笑地靠近,“今天他的脸色不对,你好生安慰着,我先撤了,有事也别叫我。”说着,灰溜溜的跑了出去,如同脚底生烟。 容卿月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嘴角一勾,问着墨锦御,“你不走?” 第四十章 女中豪杰 墨锦御淡笑起身,“看来是不得不走了。” 容卿月一挑眉,便见他依然雅步离开,这才走向弦玥,缓缓蹲下身,看着眼前如诗俊颜,凤眸轻闭,心中陡然生出几分疼痛。 万籁寂静,只余屋外的雪还在飘洒着,纷落的雪花洁白无瑕的落入雪地之中,积雪不断抬高,逐渐淹没了白玉石阶。 不知过了多久,容卿月感觉身子下半个身子已经麻了,想要起身,却是踉跄的向前了几步,险些磕在床沿上,弦玥猛地睁开眼,将她拉拽上床榻,并将她压在身下,眸色犀利直直照进她眼底。 容卿月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眸光如雾,看着他性感的薄唇轻启,说出的话却是那般冰冷,“容卿月,你倒是慈悲心肠!” 容卿月张了张嘴,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便见弦玥缓缓低下头,声音喑哑:“你说,我们今日洞房如何?” 容卿月瞳孔一缩,“你…”刚要抬起手却被弦玥按住,轻轻舔舐着她的唇瓣,描绘着她优美的唇形,边吻边笑道:“呵…卿卿…” “墨锦御!你…”容卿月挣扎着想要起身,无奈半丝动弹不得,却听见耳畔响起一声极低的讽刺笑意,“墨锦御?本宫,是弦玥。” 容卿月定定地看着他,声音中带着怒叱:“你不是答应,再不气我,再不欺负我?” “何谓,欺负?”弦玥轻笑着,凤眸流转着深邃的光,愈发引人深陷沉溺。 “你…你打定主意就是今天了是不是?”容卿月面色有些泛红,声音低沉。 弦玥笑的宛如一只妖孽,风华潋滟,长指划过她的脸颊,声音平淡,“你今日可愿?” 容卿月翻了个白眼,想着这一日迟早要来,横竖都要过了这道坎,随后也不挣扎了,紧闭上眸子,当了一回案板上的鱼肉,斥道:“你轻点。” 只是容卿月等了许久,都不见弦玥再有动作,心中讶异,这妖孽不是今日要洞房么,索性给了又如何,她迟早都是他的人! 弦玥一直幽深难辨的盯着她,盯着她面露霞红,双眸紧闭,好像将赴刑场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 待容卿月狐疑地睁开眼睛,一张俊颜立刻压了下来,压在她的唇畔,容卿月唔了一声,便由着缠绵细腻的吻落在两人唇间。 不知两人吻了多久,容卿月见弦玥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一把推开他,怒吼道:“你丫的到底要不要洞房!” 这一声的威力极大,估计在太子府内闲逛物色美人的苏沐辰也听得到,更是让刚到门口的夙洛脚下一滑,栽倒在雪地中。 夙洛愣是没敢爬起来,郡主实属女中豪杰,比豪杰还豪杰!主子这…这吃得消么? 苏沐辰也确是听见了,只因他离明月楼并不太远,脸色瞬间黑透,卿卿这也太急色了,即便那妖孽长得秀色可餐,令人惹不住扑倒,可她身为女人的矜持呢! 住在明月楼旁的墨锦御听后笑着摇头,定是他先招惹了月儿,并用内力扩音,估计整个太子府的人都听见了。 果不其然,府内僻静偏远的一偶处一女子疑惑地声线响起,“芊梓姐姐,你可知这是何人?胆敢在府内大吵大叫?” 芊梓瞥了那女子一眼,嗤了一声,“与你有关?” 那女子满面羞愧,看了眼其他千金投来鄙夷的目光,立刻低下头去,不敢再多言。 而屋内的容卿月亦是反应过来自己被算计了,磨了磨牙,将他扑倒,恨恨地开口:“你,你可真是好!” 弦玥一挑眉,嘴角微勾,“我也知道我很好。” “恩,我让你好!”容卿月猛地低头在他唇上咬了一口,便尝到那苦涩的味道在口腔内蔓延。 弦玥并未推开她,反而很是期待她的下一步,即使她在上他也是不介意的。 容卿月却突然坐起身,忿忿地摸着沾了血色的唇,转身便下了床,离得远远的,“我怎么能让你现在就得逞?” 弦玥坐起身,唇角被咬破,还有丝丝血迹外渗,却未理会,眸光倏地柔和不少,侧头一笑,“你可是想好了,在上的机会只有一次。(.)” 容卿月很是正视这个问题,听说姿势不同生出的孩子也不同,万一随他那么黑心怎么办?不过思考了半天,最终决定这听说绝对是谁瞎掰的,但在上的机会若真只有一次,那岂不是辜负了? “你可想好了?”弦玥看着离他退了起码有五步远的容卿月,眸中闪过极快的一道促狭,声音中带着丝丝诱哄。 容卿月又想了想,重重地一点头,“想好了。” “如何?”弦玥不紧不慢地开口,眸色又是那么清澈,那么…诱人犯罪。 “夙洛,进来!”这便是容卿月思考的结果,她怎会不知门外雪地里还坐着个人,此时拿来当枪使在适合不过。 夙洛浑身一个激灵,迅速站了起来,浑身打着颤推开门,瑟瑟缩缩道:“郡主…” “接来了?”容卿月侧头问着,眉眼微弯。 夙洛身子一抖,讨好一笑,“两位姑娘如今在楼外,管家将她们安置在偏院住。” “甚好。”容卿月点了点头,便缓步向外走着,恩,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郡主…”夙洛试图劝她留下脚步,却没想到容卿月走的更快了,还偏偏回过头问了句:“怎么了?” 夙洛一脸苦色,“主子…” “你主子啊,你主子很好,腰膝腿软易扑倒,我去看看我那两个丫头。”容卿月笑着点头,话落人已经在院内了。 夙洛苦逼的看向嘴角微勾,笑的无尽妖娆的主子,腿脚不自觉的颤了颤,主子什么时候这么笑过…… “下去吧。”弦玥从床榻上站起身,弹了弹衣上的褶皱,清淡开口。 “是。”夙洛如蒙大赦,简直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闪了出去。 而此时萧寒夜正在收拾衣物,正准备离开,便被苏沐辰破门而入。 苏沐辰惊讶道:“你要离开?” 萧寒夜握着手中的剑,将包袱系在剑上,抬步便要出门,却被苏沐辰拦住。 “不辞而别,不是个好习惯哦!”苏沐辰嘴角一咧,就要夺过他手中的包袱,萧寒夜侧身一闪,清声道:“让开。” 苏沐辰哼了一声,就不让!没想到这小子还有两把刷子,今天就不信这包袱他抢不下来。 “转告容儿,既然她无事,我便回清风林了。”直到萧寒夜比苏沐辰快了一步走出门口,只留给他一个背影,更传回了一道低魅的声线。 苏沐辰气的跺了跺脚,又踹了踹门槛,什么烂人!就不能放水让让他,根本就是连包袱的边角都没够到!他堂堂沐大皇子怎么做替人传话的掉价活? 冷哼了一声,便迈开大步走了出去。 萧寒夜一路无阻的出了太子府,翻身上了骏马,却不急的赶路,而是摸了摸马鬃,看着太子府的门匾,眸中缓缓溢出一抹柔和,容儿,愿他能给你幸福,愿你幸福。 马蹄扬起,萧寒夜俊逸出尘的身影离太子府逐渐越来越远,夕阳拉长了那抹身影,却是孑然孤寂。 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 心伤,一人足矣。 而闹脾气的苏沐辰问了几人才知容卿月现在何处,忙跑到偏院去,见容卿月正和两个小丫头坐在一起,聊着什么很是开心。而他不和谐地声线突然打入,“卿卿,萧寒夜走了。” 容卿月脸上笑意一收,却是平静道:“我知道了。” “知道了?你不去追回来?”苏沐辰凑近,卿卿不打算追他回来? “为何要追?他早便想离开了。”容卿月反问着,清淡的开口。 苏沐辰摸了摸了鼻子,“那人还真是怪!让我告诉你他回清风林了。” “恩。”容卿月点了点头,又看向两个丫头,“若有需要就与管家说,刚来碧雪势必会不习惯,我先回去了。” “是。”菡沁与墨梅连忙站起身,送她出门。苏沐辰咂砸嘴,立刻跟了上去。 容卿月站在门外停下,“夙洛。” 夙洛突然闪身出现,吓了苏沐辰一跳,不过卿卿怎知这妖孽随时派人跟着她?恩,不对,是保护她。 “暗中保护夜二离开。”容卿月清淡的吩咐了一句,便踩在雪上,回了明月楼。 “是。”夙洛恭敬地一拱手,主子让他跟在郡主身边,不仅是保护亦是听从,这幽羽“区区”千里,他又要转辗一趟了…… 苏沐辰勾了勾嘴角,刚要追上,却听身后蓦然响起一道女声,“沐辰!” 苏沐辰浑身一颤,这声音…干笑着回头,打着招呼,“芊梓,别来无恙啊。” “无恙,无恙你大爷!你给我站住!”芊梓话音未完,便见苏沐辰一溜烟跑了个没影,连忙跑了上去,平日抓不到他,不过太子府她一定会抓到他! 容卿月颇含意味的勾起唇角,眸中含笑,的确是比喜欢更深!想着冷落的许久的妖孽,顿时加快了脚步。 而另一边策马出了京都的萧寒夜,却突然勒住马缰,只因一女子突然闯出来拦在他的马前,未防伤人他便勒紧了缰绳,手上勒出了道道红印。 “姑娘。”萧寒夜示意她让开,清俊的面上并无更多的表情。 而那姑娘并没离开,反而懒洋洋的伸出了胳膊,展颜一笑,“公子留步,本姑娘今个,打劫!” ------题外话------ 墨作的一手好死! 第四十一章 不改深情 萧寒夜不由得多打量这眼前的女子一眼,黛眉如远山,琼鼻小巧,一双狭长的丹凤眸中魅意流转,整个人娇媚无骨,又入艳三分,还带了几分地痞之气。 “怎么?看本姑娘太美想当压寨夫君?”女子笑意懒散,又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不耐道:“留财还是留色,选一个!” 萧寒夜收回视线,又面无表情的拉起马缰,那女子见状,立刻拦住他,“喂,你听见本姑娘的话了么?” “驾——”萧寒夜对她置之不理,管她劫什么,更是全然不放在心上。 “喂,你——”女子侧身躲过飞驰的骏马,拍着胸口,真的好险!眼波流转间,闪过一抹笑意。不过这个男人,她可是开始有兴趣了! 女子足尖轻点,踏雪无痕,转眼间便坐上萧寒夜的身后。 “下去!”萧寒夜一扯缰绳,冷声开口。 “你会说话呀,本姑娘不劫走一样便不会下去。”女子奸笑,或许两样都劫了更好。 “给你。”萧寒夜从腰间一把扯下荷包,扔给身后的女子,谁知女子颠颠银两,又道:“现在才给,是否晚了?” 萧寒夜周身泛着冷意,字字清吐:“你想怎样?” 女子魅然一笑,气息轻吐在他颈间,“我叫媚骨。” 一股夹杂着冰雪的气劲猛地向媚骨袭来,媚骨心下一惊,飞身下马,立刻退出几步,却沾了一脸风雪。 媚骨眼看着萧寒夜驾马而去,不怒反笑,嘴角一勾,这个男人,很有意思嘛…… 明月楼 “主子,皇上来了。”夙一拱手站在门口,他是没夙洛那胆子,敢去看屋内那两人正在做什么。 容卿月甩了弦玥一眼,推了推这个男人,从她一进屋就被他压在榻上,而这个男人更是好以整暇的一只手把着头,手肘支在榻上,薄唇轻勾出一抹弧度,煞是妖魅,极度惑人。(.好看的小说) “皇,上,来,了。”容卿月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脸色黑沉的瞪着他。 “恩?”弦玥发出一声极好听的疑惑,剑眉微挑,依旧无动于衷。 容卿月知道这妖孽打定主意如此了,索性也不推了,未来公公来了配合配合也无不可。 在皇帝前脚刚踏进门便听到柔腻如水的声音,“殿下,你轻点呀。” 皇帝脸色一变,迅速向内室走去,见里面一幕气的一把扯下水晶屏帘,只见容卿月正躺在弦玥身下,双颊泛着轻微的红晕,双眼透着迷离之色,一手勾着他的脖后,一手推在他的肩上,姿媚柔若,听见晶帘滚落的响动,正侧头看向这里,朱唇微张,似是十分讶异。 “狐媚!”皇帝气怒,一脚踢开离他最近的颗颗紫色水晶,双眼喷火似的瞪着她。 容卿月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想着这话说的是你儿子还是我呢。 弦玥见效果达到了,缓缓站在身,并拉起容卿月,笑了笑,“父皇是什么时候来的?” 容卿月小手在他腰上拧了一把,你装什么不知道。 弦玥按住她徘徊在腰间的小手,淡淡一笑,“父皇此来何事?” 弦玥连问了两句,皇帝这才从气怒中找回一些清明,愤愤的一甩袖,就在容卿月以为他要离去时没想到皇帝又折了回来,愤怒地开口:“玥儿,早日送她回幽羽!” 弦玥依然面不改色,只是声线颇冷,“父皇此言何意?” “何意?”皇帝嗤着,“幽羽已臣服碧雪,你就不能娶幽羽的女子,哪怕是个公主!更遑论你是我碧雪太子,将来是要继承我碧雪大统,平复天下!这个女人玩腻了就送回幽羽,别妄想我碧雪皇室能给她任何身份!”这话一出,根本就是毫无商量的余地,铁了心,更是看不起容卿月幽羽的郡主身份。 弦玥眸色逐渐冷了下来,嘴角更是勾着嘲意,一室气温骤降,甚至凉过屋外的冰雪,就连容卿月亦是打了个寒颤。 弦玥吐出的字犹如寒冰,“臣服,平复,玩腻,身份。”听起来却是平淡,只是这平淡中隐着风暴。 “你既已听清楚便早早办了!”皇帝烦躁的挥着手,他似乎忘记了他的权利被这个儿子控制着,而他,是拿什么在命令? “儿臣的确听的清楚,想不到父皇犹初未改,儿臣说的也很清楚,女人,只要她一人足矣,父皇可是年岁太大记不清了?”弦玥似在提醒他,也是在暗示着。不过那句玩腻了才是让他下定决心的由头! “你——,朕生出的好儿子!”皇帝指着他,显然气急,摔门而出。 弦玥一挥衣袖将门关上,隔绝了风雪,一张倾尽风华的俊颜上似笑非笑。 容卿月看了看他,小心道:“生气了?”她都没生气呢,不过笑话,一听而过。 弦玥瞥了她一眼,眸色深深,悠悠道:“大婚提前。” “恩?”容卿月有些纳闷的看着他。 “为了你也为了我,十日后大婚。”弦玥将她抱在身前,他是生气的,并有些无以言表,他忍了许久,退让许久,却依旧未能改变父皇的心思,既然如此,父皇明日便可去龙淮宫安度晚年! “好。”容卿月点头,虽然她不知这妖孽在想什么,不过两人大婚她实在不想在耽搁了,这是独属于他们的幸福,容不得他人破坏! 昼夜交替,旭日初升,一抹阳光透入屋内,大雪不知何时已消停,一片皑皑白色,在阳光折射下散着缕缕清光。 弦玥从床榻上起身,本是轻声却还是吵醒了容卿月。 “去哪?”容卿月拽住他的佩戴,双眸半睁,倦怠犹在。 弦玥笑着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声音压低:“再睡会,我去早朝。” 容卿月听话的闭上眼睛,小声嘟囔着:“早些回来。” 弦玥轻笑着,又替她盖了盖被子,将腰带系好,转身轻步走了出去。 待弦玥走后,屋内那股木槿的气息越来越淡,容卿月揉了揉眼睛,缓缓起身,喊了句,“菡沁。” 菡沁与墨梅在门口对视一眼,郡主醒了?连忙推门走了进去,见容卿月坐在床上,似醒非醒,不由得想着郡主和殿下昨夜是不是成了什么好事。 “郡主。”菡沁走了过去,墨梅也端来早膳放在桌上。 门被推开,吹进一室寒冷,容卿月瞬间清醒,看向两个丫头,“梳洗吧。” “是。”菡沁欠了欠身,却突然想起一件事,“郡主,楼外有个叫清和的姑娘待了许久了。” 清和?容卿月甩了甩头,这才想起自从回来便让清和住在府内,也不曾差使,“快让她进来。” “是。”菡沁看了眼墨梅,墨梅会意,走了出去。 容卿月走到水盆前,惊讶的看着水面上漂浮的木槿花瓣,疑问道:“这是哪来的?” “这是殿下早便备好的。”菡沁低下头,殿下还真是有心。 容卿月点了点头,刚梳洗完毕便见墨梅领着清和走了进来。 “小姐。”清和欠着身,声音有些低。 “怎么了?”容卿月疑惑,怎么听声跟要哭了似的。 “奴婢以为小姐不要清和了。”清和哽咽着开口,使得容卿月尴尬极了。 “咳咳。”容卿月面浮愧疚,可能是她这个人有些念旧…“今日起你便同菡沁墨梅住一起吧。” “谢谢小姐。”清和抬起头,面露笑靥,却听苏沐辰嬉笑地声音传进来,“这不是清和姐姐?” 饶是清和反应够快,还未等人到眼前便转过身施礼道:“苏大少爷。” 苏沐辰无谓的摆了摆手,在乎这些虚礼做什么,却看的两个丫头一愣,苏大少爷?不是沐大皇子吗? 不过沐皇子来这么早是干什么? 容卿月瞥了他一眼,吩咐着:“清和,再去备一副筷子。” “是。”清和行礼退了下去。 看的两个丫头更瞠楞了,沐大皇子是来蹭饭的? 不多时,清和便拿了副碗筷走了进来,恭敬地递给苏沐辰。 苏沐辰坐在椅子上,笑着:“辛苦清和姐姐。” 随后两人安静地吃饭,三个丫头垂首退在一边。 饭吃到一半,便听到楼外传来阵阵嚷叫声。 “墨梅,出去看看。”容卿月放下筷子,见苏沐辰吃的一脸欢乐,不由得扶额,这人是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郡主,楼外站着几位千金,吵着要见您。”墨梅返回来,立在门旁。 “妖孽真招桃花。”苏沐辰撇了撇嘴角,又夹了一口菜。 容卿月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清淡道:“走吧。” 苏沐辰叫住她,“卿卿,吃完饭再去。” 容卿月想了想,不免是一场硬仗,的确应该吃饱了再去! 清和在一旁汗颜,苏大少爷这是怂恿小姐去跟人动手啊!真是不教好…… 只是楼外那嚷叫声越来越大,容卿月将筷子扣在桌上,肖想她的男人还敢这么理直气壮,简直不能忍! 苏沐辰也一把扔了筷子,“卿卿,走,我给你打下手。” “真的?”容卿月眼眸中极快的闪过一抹清光。 “能有假?”苏沐辰拍着胸口,示意自己很义气。 “那好,那个叫什么梓的你给我领走!”容卿月抬步向外走出,清淡的扔下一句话。 而苏沐辰恨不得抽自己两下,让他嘴快,让他嘴贱!无奈地只得跟了出去。 第四十二章 无事再提 “容卿月,容卿月…”几位千金见她走出,顿时也停下了嚷叫,充满敌意的看着她。 容卿月清冷的看向几人,并未开口,便听一打扮艳丽的女子喊道:“容卿月,你给我滚出太子府!” “滚?”容卿月清淡的问了一声,眸中隐过一抹讥讽。 “幽羽战败,你有什么资格留在殿下身边!”另一女子咄咄开口,阴狠的目光似要将她撕裂。 “呵…”容卿月淡笑一声,“还有么?” “你…”千金们心中有些慌乱,怎么她还是不为所动,按理不是哭着卷铺盖走人了吗?怎么,怎么还能如此淡定! “沐辰!”一声大吼让众千金立刻转移视线,只见芊梓大步走来,这是苏沐辰刚走到门口,一见是芊梓,调头就跑。 芊梓气得直跺脚,喊着:“你给我站住!” 站住?傻子才站住。苏沐辰跑的更快了,后面跟着一道倩影,看起来却有些不顾形象的——芊梓。 “容卿月,你怎么还不走?本小姐告诉你,你一个战败国郡主的身份还比不上我侍郎千金,太子妃的候选人里也根本没你,别在妄想了!”一千金恶毒地开口,恨不得早早成为这太子府的女主人,日后登顶后位! “还有么?”容卿月依然是这句话,不甚在意的弹了弹指甲,嘴角轻勾。 “你若是有些自知之明就立刻滚出去,算是给你留些面子!”那女子见其他千金有退缩的心理,鼓着勇气又大喊了一声,示意不能忘了她们此来的目的。 菡沁与墨梅很是不平,刚要反驳却被清和拦下,示意这样只会给郡主添乱,不如安静的待在郡主身边。 “本郡主还真就不知自知之明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办?”容卿月轻笑一声,眸光扫着众人,隐了几分冷意。 “你,你还要不要脸?”那女子话刚落便听啪的一声,右脸立刻浮肿,便见苏沐辰又折了回来,一身冰寒,锐利地目光看的那个被打的女子心里愈发瘆的慌。 “你,再说一遍。”苏沐辰幽冷地开口,一身冷嗜与杀气聚拢,让众千金不由得一颤,齐齐退后一步。 那女子摇着头捂脸,诉然欲泣,本是个娇俏可爱的人此时看起来便更加惹人怜爱了。 容卿月拦住苏沐辰又要抬起的手,清声道:“何必与她们一般见识,本想着消停几日,没想到麻烦自己找上门了,是我们请你们出去,还是自己走呢?” “哼!凭什么离开,我们可是皇上下旨候选的太子妃,你别以为自己入住明月楼就是机会,殿下若不是看你的容貌多留你几日,你以为你会留的如此之久?”最先说话的那名女子一副嚣张的模样,只因她爹是皇帝最器重的大臣,腰杆也比别的千金硬些。 又是一个想要以色侍人的主,容卿月对她们甚感无奈,瞎掰的能力也很强,“这位小姐倒是知道的详细,本郡主都不知呢!” 那女子面上一噎,颇有些尴尬,低下头后便不再开口。 “都说完了?”容卿月眉毛一挑,面上似十分平静,声音亦是清淡,听不出喜怒。 无人敢应答,若是在惹得沐大皇子不悦,那这当众打脸不说,这…谁丢得起这个人… “要不要脸,自知与不自知,都不容得你们置喙!夙一,一个两个的都给我踹出去!”容卿月说的最后语气忽地一扬,声音掷地,带着几分沉色。 “是。”夙一出现在容卿月身后,抓着一位千金的衣领一抬脚就踢出去一个。 苏沐辰见状,不由一乐,这么好玩的活动怎能少了他,便自发加入夙一的行列,即便那千金再后退,再摆手,再哭求亦是无用,脚一抬,瞬间一道人影呈抛物线飞了出去,伴随的是阵阵惨叫。 “卿卿…”苏沐辰与夙一同心协力将一众千金踢了出去,突然回头,嬉笑着:“她们的话你不会放在心里吧。”虽然此时他不想替那妖孽说话,却也不想让卿卿伤心。[] 容卿月刚要开口便听身后一女子的喘息的怒吼声:“沐辰,你大爷的在跑一个!” 容卿月及时错开位,芊梓往前一扑,拉住还未来得及逃走的苏沐辰,哼了一声:“你想去哪?” “姑奶奶…您就饶了我吧。”苏沐辰一脸苦色,俊颜一垮,求救着:“卿卿,救人于危难,我刚刚帮了你,要礼尚往来啊 !” 容卿月一挑眉,淡笑道:“是我求你帮我的?”她若是没记错,只叫了夙一,苏沐辰是觉得好玩才加入的吧。 “卿卿…”苏沐辰看着容卿月的身影走回明月楼,苦苦哀叫一声,便被芊梓拖着走了,若不是卿卿封了他的穴道,这次又怎能走不开… 容卿月走进屋内便察觉到一股周身杀意却无敌意的气息,眸中划过一抹异色,“出来!” “郡主。”一道人影飘落,仔细一看,是青衣莲若。 “莲若?”容卿月想着怎只看见了莲若,梦翎呢? “郡主,五公主她…她不与属下回来。”莲若低下头,面纱随风轻摆,周身杀气消散了不少。 “她可还好?”容卿月听后并未有什么波澜,或许她是想过的,这样也好,梦翎想开了平安就好,不过是不想她在受外颠沛之苦。 “可要…可要在去一趟?”莲若试问着,五公主在华商被照顾的很好,只是终不如自己家。 “不用,你下去吧。”容卿月揉按着眉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她能做的或许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是。”莲若恭敬地低下头,一个闪身便出了房间。 容卿月坐在椅上,一手支着额头,不多时,便听见屋外传来一阵踩在雪地中清浅的脚步声。 “回来了。”容卿月起身,看向走进来的弦玥,替他将狐裘麾衣解下,搭在一旁的紫楠木架上。 弦玥薄唇一弯,驱散一身寒气,牵起她的手走到一旁,“黑影。” 声落人现,“殿下。”黑影不敢抬头,恭谨地拱着手。 “去告诉他,今日午时务必将人平安送往连山。”弦玥清淡开口,便挥手让他退下。 容卿月诧异地看着他,问着:“那日你同他说准备好了,与这个有关?” 弦玥轻笑,勾了勾她的鼻尖,“父皇与母后日夜操劳国事,身体每况愈下,如今让他安全护送他们去龙淮山颐养,也是为了他们好。” 容卿月撇了撇嘴角,这妖孽果然黑心啊…独揽朝政不说,还将碧雪皇帝与皇后送离京都,断了皇帝此生之最爱权利,她怎么就看不出来哪里是为了他们好? “也是为了我们好。”弦玥笑着叹气,摸了摸她的发丝,眸色温柔,“现只等你我大婚,你我洞房,你我…”弦玥的话未完,便被莲若突然推门打断,弦玥眸色一沉,“何事?”莲若从没有冒失的情况,定是发生了棘手之事。 “殿下。”莲若也知自己突然闯进来惹得殿下不快,抬头看了眼容卿月,吞吐道:“据幽羽暗桩来报,君皇受伤了,至今,昏迷不醒。” 容卿月面色一变,向前走了几步,声音中带着几分严肃,“怎么回事?” 莲若低下头,“雪山老人一出关便先找了君皇,趁君皇连夜撤回幽羽时在其疲惫不防时将他重伤,坠落在马,滚落在雪地中,若不是隐卫出现的及时,现便不止如此了。” “雪山老人。”容卿月声线微凉,眸光幽冷,右手逐渐握成拳。 弦玥将她的素手包裹在手心,清淡道:“速派洛水两日内到达幽羽替他治伤,吩咐夙洛留在幽羽。” “是。”莲若一点头,行礼后退了下去。 待莲若离开,容卿月不解地问了句:“为何雪山老人会找上他?” 弦玥拉着她坐下,清声道:“君翊尘原也是帮过我们,怕是被雪山老人查了出来。” 容卿月咬着下唇,坚定地开口:“我要去幽羽。” 弦玥眸色一变,瞬间幽深如邃,“若我说不可,你是否就要瞒着我去了?” 容卿月想着那雪山老人性格乖张,脾气古怪,君翊尘受的不是轻伤,她定是要去的! “你可知雪山老人下一个目标兴许就是我?你若去了将面临何样的危险?”弦玥看着她,他懂她,更知她心中的焦急,他并非不想让她去,只是怕她受到雪山老人的伤害。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只是容卿月会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哪怕是一丝一毫… 容卿月握了握他的手,低着头缓缓开口:“碧雪如今要你主持大局,你走不得,幽羽如今他不能倒,我必须去!”顿了顿,抬起头灿烂一笑,又道:“还记得你无事,我也无事吗?” 弦玥眸光忽地破碎成星光点点,轻点着头,“记得。” “那好。”容卿月淡然一笑,将他的手放在心脏跳动的那处,轻声道:“如今,我也想说,我无事,你也无事。” 房间内突然静了下来,两人静静地相视而立,那心口的温热有些灼烫了他的手心,弦玥想要收回手,却被容卿月扣的很紧。 “好。”弦玥终于开口,声线压低,嘴角扯了扯,将她抱进怀中,伏在她耳畔道:“容卿月,你可答应我,你无事,我便无事。” “自然。”容卿月面上浮起一抹俏皮的笑,缓缓抱紧他的腰肢,眼眶却是有些温热流动。 你我,自是不能有事,大婚将至,不是吗? ------题外话------ 墨今天在颐和园走丢了,好吧,回来的晚,码的晚了,亲们抱歉。么么。 感谢榜:小青一张五星评价,小淋漓123点打赏,么么月票一张,小九月票一张,特,感谢订阅文文的亲们,爱你们,要嘴个的。 第四十三章 放任自由 夜色缓缓笼罩,容卿月走的匆忙,只带了会武功的清和以及弑星宫第一护法莲若。 只是苏沐辰一听此事,在她走后不久便追了出去,刚回到墨锦御身边的明泷亦是随着莲若离开。 过了青城,苏沐辰策马追上了容卿月,“卿卿…” 容卿月闻声勒住马缰,转过头后,疑惑问着:“你怎么来了?” 苏沐辰松了马缰,甩了甩被勒疼的手心,咧着嘴笑道:“你自己去我们怎能放心?那妖孽叫我保护好你。” 容卿月嘴角扬了扬,清声道:“走吧。” 苏沐辰策马到清和身旁,带了几分玩味的开口:“清和姐姐,没有我的日子,你该是如何的孤单…” 清和嘴角狠狠一抽,驾着马与苏沐辰隔了好几米远,默默的低下头,当做并没这个人。 苏沐辰嘴角一弯,又凑近了她身旁,“清和姐姐…” 清和面色一红,不自然的将目光看向远处的白茫,她实在是受不了苏大少这风流阵仗… “行了!明日午时我们要过碧水城,收起你不该有的心思!”容卿月侧过头冷声斥着,此时最不该便是掉以轻心,他们根本就不知雪山老人现在何处… 闻言,苏沐辰也不嬉笑了,前方是否有危险,无人知…… 这一夜,对于弦玥来说过的是如此漫长,怀中少了一人的滋味,难以言说。他已派出弑星宫的半数杀手以及隐卫去查雪山老人的下落,相信不出几日便会有结果。 容卿月,你定要无事,我才能无事! 第二日,太子府便传出消息,弦玥殿下将府内的千金全部遣散回府,据说众千金走时那哭声传出了半个京都,更有说谁家千金赖着不走,却被殿下身边的隐卫撵了出去。 一时间碧雪京上下众说纷纭,有人说殿下是否患有隐疾?为何众多出众的千金竟让他不惜看一眼?有人说殿下定是为了碧雪社稷,故而不急纳妃。有人说殿下心中有一女子,更是传出话来这一生只娶那女子一人。 只是无论是何说法,太子府均未给出回应,这可急坏了那帮好事之人。 明月楼 弦玥倚在金丝楠木软榻上,懒懒的睁开双眸看向门口映辉而立的男子,清淡出声:“进来。” 墨锦御笑着走进,坐在离他不远处,“有消息传来,已到碧水城。” 弦玥轻点着头,“可有发现雪山老人的踪迹?” “未曾。”墨锦御摇着头,却是皱着眉,带着疑惑开口:“月儿曾说她感觉雪山老人与三大世家有些关系,若是从三大世家着手,是否简单些?” 弦玥澄澈的眸光中闪过一道清光,低声道:“只会更难。” “你可是还在担心她的安危?”墨锦御见他眸底掩不住的担忧,于是出声问着。 弦玥看了他一眼,“不知雪山老人的行踪,自然担心会对她下手,只怕苏沐辰与他带去的隐卫并不是雪山老人的对手。” “你可还记得,我在锦墨楼时曾与你收过什么?月儿,她不是囚中鸟,水中月,你该做的,是看她随心所欲的飞翔。”墨锦御看着他,低叹了一声,他将月儿看的太紧了… 弦玥如画的俊颜好似雾中花,朦胧飘渺,许久,沉声开口:“父皇母后此时到哪了?” “已过连山,再有一日便可到龙淮宫。”墨锦御回着,昨日早朝弦玥便宣布皇帝退位,已到龙淮宫休养,朝中大权由太子弦玥暂代,登基择日而定,并拿出亲笔圣旨与玉玺,令众大臣不可不信。 “恩。”弦玥点了点头,清淡道:“待她回来,我便许你想要的。” 墨锦御轻笑,“那你呢?” 弦玥如雾的俊颜倏地破散,嘴角微勾,“我许了她永世。” 墨锦御眸中隐过几分苦色,扯了扯嘴角,“还有奏折未阅,我先回去了。” “恩。”弦玥一声轻应刚落下,墨锦御便走出门口,不似来时的轻缓,而是,走的匆忙。 弦玥将眸光投向远处,随心所欲,飞翔…容卿月,那时我一心想着颠覆幽羽,颠覆棋局,却忘了你的感受,时至今日,我才发觉,我真的该放任你的自由。(.好看的小说) 过了两日,幽羽再无半点不利的消息传来,容卿月与苏沐辰也平安的进了幽羽皇城。 此时,幽羽皇宫 “卿月郡主?”容卿月赶到宫门口勒住马,门口那将士立刻认了出来。 容卿月点了点头,马鞭指了指苏沐辰,“这是华商大皇子,与我一同来看君皇。” “这…”那副将面带难色,“郡主您不知,没有影隐主的吩咐,谁也不得任意出入宫门。” “影歌?能否叫他出来见我?”容卿月跳下马,微感讶异,看来这些守门的人还不知君翊尘受伤一事,已被影歌封锁了消息。 “是。”那副将走进宫内,少顷,便见影歌走了出来。 “郡主。”影歌恭敬地对着容卿月行礼,对着守门的侍卫挥手,示意他们让开。 容卿月点头,看了眼坐在马上不以为然的苏沐辰,翻身上了马,道:“他住在何处?” “还在东宫。”影歌低下头,见容卿月几人策马而进,也随之掠身而起,运用轻功跟了上去。 “副将,这…”一胆大的侍卫抬起头,出声道。 “这什么这,守你的门!”那副将瞪了说话的侍卫一眼,这小子,真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当容卿月到了东宫,门口的侍卫刚要去拦,见身后跟着影歌隐主,收回手时便见容卿月足尖一点,飞进了院内。 苏沐辰忙跳下马,急道:“卿卿,干嘛这么急啊,等等我呀…” 清和将马牵到一处,恭谨的等在门外,影歌见状,对着她,“姑娘,偏院暖和些,可先进去等着。” “多谢。”清和不卑不亢的答着,将马拴好后,也不委屈自己,走进偏院,耐心的等待着。 容卿月一进屋子,感到浓厚的炭火味扑面,呛得咳了两声,赶紧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寒风虽冷,却也比这屋内呛人的炭火味好了许多。 “卿卿。”苏沐辰大步走向幕帘遮挡的床边,见她打开窗子,伸手撩起幕帘,见君翊尘一脸煞白的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啧啧了两声,“他伤的还真是重。” 容卿月快步走到床边,见君翊尘气息微弱,一身如玉的光华黯淡,仿佛看不出生机。 “郡主。”影歌走到容卿月身后,想了想,道:“御医说,皇上不能受风。” “你可知本郡主进来时这满屋子的炭火味浓的足以让他窒息!”容卿月冷声道,在影歌想要关上窗子时猛地一挥衣袖又将窗户打开,带进片片雪花。 影歌动作一顿,面上窘色,随后低下头去,他怎么敢在有什么动作? “他昏迷多久了?”容卿月带着凉意开口,探上他的脉搏。 “快五日了。”影歌抬起头,难道郡主可以治好皇上的伤? “你不用看我,他又没中毒。”容卿月感受到影歌的视线,回了一句,她不过是看看他伤的如何,养的如何,更何况她只会解毒,其他的,皮毛都算不上。 “卿卿,给我看看。”说着,苏沐辰就要摸上君翊尘白皙修长的手腕,却被容卿月挡过,“你凑什么热闹!” 顿时影歌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他,苏沐辰很是苦逼,他没有断袖子的爱好啊,只是彧山有一种治疗伤势的法子,不知君翊尘是否适用。 恩?容卿月瞧着他一脸被误解的郁色,试问着:“要不你看看?” 苏沐辰嘴角一咧,“相信我没错。”感受到身后那奇怪的意味越来越浓,声线一扬,“影歌,给本皇子把眼睛闭上!” “那可不行!”影歌这孩子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万一趁他不注意时沐大皇子在对我们皇上行什么不轨之事呢! 容卿月看出影歌对他的误会,淡笑一声,“你放心,他只喜欢女人。” 苏沐辰哼了一声,在影歌半信半疑的目光下探上君翊尘的脉搏,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收敛,容色也越来越凝重。 “怎么样?”影歌迫不及待的开口,若是真有法子,皇上被摸这么几下的也值了。 过了片刻,苏沐辰才开口,只是声音有些低沉:“他可是雪山老人所伤?” 影歌不解,沐皇子难道不知?容卿月脑中闪过什么,突然出声:“他真是三大世家的人?” 影歌更加疑惑,他怎么越听越迷茫了? “不能确定。”苏沐辰摇着头,“只是他的武功路数很像一个人。” 苏沐辰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问,影歌不问是因为他不懂,可是卿卿为何也不开口? “卿卿…你怎么不问我?” “他可是使用左手?”容卿月侧头问着,心中却是有了答案,眸色沉了沉。 苏沐辰放开君翊尘的手腕,抬眸看着她,“你看出来了?” 影歌松了一口气,沐皇子可算是松开皇上了…… “猜的。”容卿月敛眸,看向面容莹白的君翊尘,紧抿着唇,似是为难。 “接下来怎么办?”苏沐辰问着,却是使影歌听的一愣一愣的,忽然瞪大了眼睛,看着卿月郡主扒开君翊尘的衣襟,露出精壮的胸口,同时显露的,还有心口处的一团黑气。 “不知道。”容卿月咬着唇,缓缓输送着内力,试图让君翊尘减少几分痛苦。 “你这样下去终不是长久之计。”苏沐辰看着她的坚持,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妖孽让我带洛水来了。” “快让她进来。”容卿月立刻撤了手,见那黑气有明显的减少,心中舒了一口气,即便是有一点作用也是好的。 “恩。”苏沐辰点着头,扬声道:“洛水。” 随后便见洛水从敞开的窗户处跳入,影歌立刻退后了一步,指着她惊讶道:“你…”他在这站了有一会,竟未发觉还有他人的存在。 洛水不曾理会影歌,走上前恭敬道:“郡主。” “看看他的伤势。”容卿月让开地方,站在一旁,看着洛水从袖中掏出银针,扎在君翊尘的几处穴道上,过了不多时,那胸口郁结的黑气便开始慢慢的消散……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四章 生未了因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此时,幽羽皇宫 “卿月郡主?”容卿月赶到宫门口勒住马,门口那将士立刻认了出来。 容卿月点了点头,马鞭指了指苏沐辰,“这是华商大皇子,与我一同来看君皇。” “这…”那副将面带难色,“郡主您不知,没有影隐主的吩咐,谁也不得任意出入宫门。” “影歌?能否叫他出来见我?”容卿月跳下马,微感讶异,看来这些守门的人还不知君翊尘受伤一事,已被影歌封锁了消息。 “是。”那副将走进宫内,少顷,便见影歌走了出来。 “郡主。”影歌恭敬地对着容卿月行礼,对着守门的侍卫挥手,示意他们让开。 容卿月点头,看了眼坐在马上不以为然的苏沐辰,翻身上了马,道:“他住在何处?” “还在东宫。”影歌低下头,见容卿月几人策马而进,也随之掠身而起,运用轻功跟了上去。 “副将,这…”一胆大的侍卫抬起头,出声道。 “这什么这,守你的门!”那副将瞪了说话的侍卫一眼,这小子,真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当容卿月到了东宫,门口的侍卫刚要去拦,见身后跟着影歌隐主,收回手时便见容卿月足尖一点,飞进了院内。 苏沐辰忙跳下马,急道:“卿卿,干嘛这么急啊,等等我呀…” 清和将马牵到一处,恭谨的等在门外,影歌见状,对着她,“姑娘,偏院暖和些,可先进去等着。” “多谢。”清和不卑不亢的答着,将马拴好后,也不委屈自己,走进偏院,耐心的等待着。 容卿月一进屋子,感到浓厚的炭火味扑面,呛得咳了两声,赶紧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寒风虽冷,却也比这屋内呛人的炭火味好了许多。 “卿卿。”苏沐辰大步走向幕帘遮挡的床边,见她打开窗子,伸手撩起幕帘,见君翊尘一脸煞白的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啧啧了两声,“他伤的还真是重。” 容卿月快步走到床边,见君翊尘气息微弱,一身如玉的光华黯淡,仿佛看不出生机。 “郡主。”影歌走到容卿月身后,想了想,道:“御医说,皇上不能受风。” “你可知本郡主进来时这满屋子的炭火味浓的足以让他窒息!”容卿月冷声道,在影歌想要关上窗子时猛地一挥衣袖又将窗户打开,带进片片雪花。 影歌动作一顿,面上窘色,随后低下头去,他怎么敢在有什么动作? “他昏迷多久了?”容卿月带着凉意开口,探上他的脉搏。 “快五日了。”影歌抬起头,难道郡主可以治好皇上的伤? “你不用看我,他又没中毒。”容卿月感受到影歌的视线,回了一句,她不过是看看他伤的如何,养的如何,更何况她只会解毒,其他的,皮毛都算不上。 “卿卿,给我看看。”说着,苏沐辰就要摸上君翊尘白皙修长的手腕,却被容卿月挡过,“你凑什么热闹!” 顿时影歌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他,苏沐辰很是苦逼,他没有断袖子的爱好啊,只是彧山有一种治疗伤势的法子,不知君翊尘是否适用。 恩?容卿月瞧着他一脸被误解的郁色,试问着:“要不你看看?” 苏沐辰嘴角一咧,“相信我没错。”感受到身后那奇怪的意味越来越浓,声线一扬,“影歌,给本皇子把眼睛闭上!” “那可不行!”影歌这孩子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万一趁他不注意时沐大皇子在对我们皇上行什么不轨之事呢! 容卿月看出影歌对他的误会,淡笑一声,“你放心,他只喜欢女人。” 苏沐辰哼了一声,在影歌半信半疑的目光下探上君翊尘的脉搏,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收敛,容色也越来越凝重。 “怎么样?”影歌迫不及待的开口,若是真有法子,皇上被摸这么几下的也值了。 过了片刻,苏沐辰才开口,只是声音有些低沉:“他可是雪山老人所伤?” 影歌不解,沐皇子难道不知?容卿月脑中闪过什么,突然出声:“他真是三大世家的人?” 影歌更加疑惑,他怎么越听越迷茫了? “不能确定。”苏沐辰摇着头,“只是他的武功路数很像一个人。” 苏沐辰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问,影歌不问是因为他不懂,可是卿卿为何也不开口? “卿卿…你怎么不问我?” “他可是使用左手?”容卿月侧头问着,心中却是有了答案,眸色沉了沉。 苏沐辰放开君翊尘的手腕,抬眸看着她,“你看出来了?” 影歌松了一口气,沐皇子可算是松开皇上了…… “猜的。”容卿月敛眸,看向面容莹白的君翊尘,紧抿着唇,似是为难。 “接下来怎么办?”苏沐辰问着,却是使影歌听的一愣一愣的,忽然瞪大了眼睛,看着卿月郡主扒开君翊尘的衣襟,露出精壮的胸口,同时显露的,还有心口处的一团黑气。 “不知道。”容卿月咬着唇,缓缓输送着内力,试图让君翊尘减少几分痛苦。 “你这样下去终不是长久之计。(.)”苏沐辰看着她的坚持,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妖孽让我带洛水来了。” “快让她进来。”容卿月立刻撤了手,见那黑气有明显的减少,心中舒了一口气,即便是有一点作用也是好的。 “恩。”苏沐辰点着头,扬声道:“洛水。” 随后便见洛水从敞开的窗户处跳入,影歌立刻退后了一步,指着她惊讶道:“你…”他在这站了有一会,竟未发觉还有他人的存在。 洛水不曾理会影歌,走上前恭敬道:“郡主。” “看看他的伤势。”容卿月让开地方,站在一旁,看着洛水从袖中掏出银针,扎在君翊尘的几处穴道上,过了不多时,那胸口郁结的黑气便开始慢慢的消散……“郡主,属下只能帮君皇将胸口的郁结驱散,却…却不能完全根治,伤君皇那人的武功路数很是诡异。”洛水撤了手,收回银针,缓缓擦着额头的虚汗站起身。 容卿月皱了皱眉,“苏沐辰,你是否有法子?” “他现重伤未愈,若是用我的法子反而会加重他的伤势。”苏沐辰看向她,面上划过一丝愧疚,卿卿需要帮忙的时候他反而帮不上,真是没用! “影歌,现幽羽大局可是由你主持?”容卿月看向他,在老皇帝宴会后该肃清的就已肃清,可却是不得不防,这雪山老人出现的并不突然,而是有所预谋。 “是。”影歌恭敬地低下头,拱着手,他也知皇上受伤昏迷一事不能外传,以免引起朝野动荡,更何况幽羽刚是输了战役回来,百姓心中本就是不服,绝不能在出什么言论危害到幽羽的社稷! “可是罢了早朝多少时日?”容卿月继续问着,长时间罢朝,必定是会有人怀疑,首先便要打消这个疑虑。 “刚好五日。”影歌细数了一下日子,自从皇上昏迷,他对外传因败了此战,皇帝日夜忧虑,损害了龙体,正在休养中,不宜早朝。 “其间可有人来过东宫探望?”苏沐辰突然说道,却正是道出了容卿月心中所想。 “有。”影歌点着头,“但都被属下挡了回去,想必已有人怀疑了。” “明日若是在不早朝怕是大臣会联名上书,误了幽羽国事。”苏沐辰再次开口,听的影歌一愣,沐大皇子不是终日醉与风月?竟也懂这朝堂之事。 容卿月看了苏沐辰一眼,就知道不止是他的皇子身份,就单凭是三大世家就没一个简单的人物! “郡主,君皇醒了!”洛水在几人苦恼之际突然出声,让愁眉不展的几人迅速看向床上的男子。 不知何时君翊尘已睁开了眼睛,正看着他们,可却是无一人发觉。 “你感觉如何了?”容卿月向前走了几步,未曾错过他眸底掠过的那抹惊喜。 “还好。”君翊尘几天未言,故而声音还有几分沙哑,只是那温暖的眸色,始终盯着眼前的人,生怕一眨眼这便都是一场梦,他真的怕极了… “影歌,端杯水来。”容卿月淡声吩咐着,坐在床边,刚想扶着他坐起却被苏沐辰拦住,只见苏沐辰一笑,“卿卿,这点小事我来就可以了,怎么能麻烦你呢?” “那你来吧。”容卿月也不客气,想着君翊尘重伤刚苏醒,她在一个不注意给他磕哪碰哪了,还不得自责死。 呃…苏沐辰语塞,摸了摸鼻尖,将君翊尘扶起靠在床头,却也同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郡主,水来了。”洛水接过影歌手中的杯子,递给她。 容卿月接过,“先喝些水,在说话。”否则只会伤了嗓子,伤上加伤。 君翊尘也不说话了,含笑点了点头,接过杯子,先润了润喉,接着饮尽了一杯清水。 “影歌。”君翊尘将杯子递出去,声音比那嘶哑之声好了不少。 容卿月这才开始问着:“雪山老人是在哪里伤了你的?” 影歌将杯子放在桌子,转回身,顿了顿,替君翊尘答道:“皇上在回京的路上被雪山老人袭击,当时身边只有六名隐卫。” “七彩流光一事你可是也有参与?”容卿月继续问着,即便她是知道了答案,却还是想亲口听他说。 “是。”君翊尘对着影歌一摆手,示意他退出去,点着头答道。 “呵…”容卿月低笑一声,“竟没想到你们几人合起伙来瞒了我这么多。” “卿卿。”苏沐辰着急的唤了一声,他们也是为了应对老皇帝,那人不仅狡猾,何况当时情况他们不得不瞒,若是功亏一篑便没有今日的碧雪。 “我从未怪过。”容卿月摇着头,淡淡开口,她只是想说出这句憋在心里已久的话,在三大世家时,便想说了… 苏沐辰重重的长舒了一口气,这就好,若是卿卿生气了,他还不知要怎样哄呢。 “我也从未后悔过。”君翊尘如玉的面容上展颜一笑,如阳光透入一室生暖,那般君子翩然,好似一颗耀眼的明珠,灿灿生华。 他从未后悔帮过弦玥与雪山老人为敌而伤,从未后悔过帮了他便是帮了她,更是从未后悔心系两世,情牵不移。 即便,襄王有梦,神女,无心。他亦不悔,此生,更是要护她安好,上一世未做完的事他希望这一生可以画上一个圆满的句点。 容卿月将视线移到别处,她自然是懂的君翊尘的意思,可她仍是负了他两世,或是说,不存在负心,只因她未有情,更因前世,生未了因。 苏沐辰笑了一声,笑的突兀,却是恰到好处的打破了此时尴尬的气氛,“卿卿…雪山老人…”他想问你是否心里有了想法,却是问不出来,若真的是他,就连他都不知该如何是好,更别说这将让卿卿陷入两难的境地。 “问吧。”容卿月干脆利落的开口,她是矛盾,可心中却有了坚持,突然发现有些事若是选择坚持便不再矛盾了。 “那个…你打算怎么办?”苏沐辰问着,并谨慎的盯着容卿月的表情,想了无数种她接下来的反应,却没料到容卿月突然抬头,眸中仿佛隐着雾色,“你说该怎么办?” 苏沐辰将手摸向腰间,摸到扇骨时一顿,眸中隐过一抹异色,“不如袖手,交给我们,如何?” “你能下的去手?”容卿月轻笑一声,她也想袖手,只是那终生难偿的恩,让她如何能够袖手! 苏沐辰脸色一沉,低声道:“有那两人,想必也不会留情。即便,即便知道…”又深深的看着她,“你知道的,那个妖孽不止黑心,还狠心。” 容卿月缓缓低下头,声音亦是极低,“你说,外公能否罢手?” “不知。”苏沐辰摇着头,轻叹了一口气,一旁的君翊尘面露诧异,“你们说,那雪山老人,是月儿的外公?彧山皇甫家主?” “恩。”苏沐辰替容卿月答着,见屋内陷入一片沉寂,猛地跳起来,“烦死了烦死了,真是一堆破事!” 苏沐辰见依旧沉默的两人,啪的一声打开折扇,摇着大步迈了出去。 待苏沐辰离开,容卿月侧头看着仍是面色的苍白君翊尘,“我本不该问你,可他是外公,你是朋友,你说我该如何?” 君翊尘眸中微微流露满足,原来她还当自己是朋友,其实这便够了,原本便不求什么了。 “月儿,其实你不必为难,七彩流光本就是我们不对,如今,算是还了一报。”君翊尘微笑着开口,淡淡的光辉在眸底流动。 容卿月咬着唇瓣,一股腥甜的气息充斥着鼻腔,唇瓣处血痕点点,竟是硬生生咬破了。 “快松开!你这般难受,我也…他也难受。”君翊尘笑了笑,伸出手替她抹掉嘴角的小片血迹,动作轻柔。 ------题外话------ 对不起亲爱的们,少的七百墨稍后就补上,今天一言难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五章 只因深情 容卿月眸色深邃,不知在想什么,苏沐辰说的对,那妖孽不止黑心,更是狠心! “苏沐辰。”容卿月蓦然站起身,对着外面喊着,不过一会他应该走不远,而叫了两声都没有动静。 “郡主。”影歌走进屋子,恭敬地行礼,“沐大皇子刚离开了。” “离开?”容卿月蹙眉,眸中闪过一抹深思,太过反常,是离开了皇宫,还是幽羽? “去了哪里?”君翊尘咳嗽了一声,紧接问着,以苏沐辰的性子应是去拈花惹草了。 “这…沐皇子刚离开皇宫,看那方向好像是要出城。”影歌如实的答着,他也纳闷,所以特意多看了他离开的方向一眼。 “他为何离开?”容卿月也不由得着急起来,苏沐辰走之前不和他打招呼,定是碧雪出了事! “月儿,你先别急,坐下慢慢说。”君翊尘拉着她坐下,见她面上是从未见过的慌乱,轻拍着她的后背,温和道:“兴许是有急事。” “大皇子未说原因,是带着一只鸟离开的。”影歌若是知道他口中所谓的鸟是海东青,况且它还是一只鹰,还不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过能钻进去的,那是穿山甲,他还是个人。 鸟?容卿月心下一提,也许影歌不识得那是海东青,这说明定是碧雪发生了何事,不然他怎会匆匆赶回? “去查查可是出了什么事?”君翊尘见容卿月一脸焦急,坐立不安的样子,也知她是因为什么才会乱了心神,吩咐着影歌他力所能及之事。 “是。”影歌点着头,迅速退了出去,没了沐皇子的干扰,皇上和郡主可是能好好叙旧呢。 “月儿,不如你先休息会如何?有了消息我在叫你。”君翊尘试劝着,见她眉间的疲色便知这几日没好好休息,想必她从碧雪赶来亦是耗费了不少心力。 容卿月摇着头,“你的伤势不轻,既然来了我便要好好照顾你。”突然想起一旁还有个洛水,真是一急便疏漏了不少事,随后吩咐着:“洛水,你去太医院看看,他们的药可有问题。” “是。”洛水低下头,随后走了出去,不管碧雪发生了何事,既然主子吩咐,她都要留在幽羽。 夕阳西落,影歌终于带着打探的消息回了东宫,只是神色有些凝重。 “究竟是何事?”君翊尘见他低着头不敢看容卿月的模样,捂着胸口出声。 “皇…皇上,有消息来报,雪山老人突然出现在碧雪太子府,并潜伏进明月楼,趁其不意,将,将弦玥太子重创…”影歌一句话说的吞吐,每多说一个字便见容卿月身上的冷冽更添一分。 容卿月坐在一旁,嗤笑道:“趁其不意?这消息未免太过荒唐!” “这…”影歌想过郡主可能不信,于是看向君翊尘,君翊尘对他摆了摆手,影歌像是如卸重担般立即退了出去。 “月儿。”君翊尘温声道,他也不信那妖孽会让他人趁其不意。 “不管真假,我都想去看看。”容卿月看向君翊尘,却未站起身,似是征求着意见。 “我能理解,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君翊尘淡淡一笑,仿佛此时心中并没那么痛了,只因,他看开了么? 容卿月颇为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足尖一点,如一抹轻烟转瞬便消失在屋内。 君翊尘倚在床头,嘴角挂着一抹微笑,缓缓闭上眸子,好似休憩。 两世,也许他做的最对的一件事便是放她离开,只因放手,亦是另一种成全,另一种,深爱。 听风楼 “烬哥哥。”楚涵洢从床上坐起身半卧着,一手支着床边,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夫人。”风堂主守在门口,闻声立刻走了进来。 楚涵洢点了点头,问着:“烬哥哥呢?” “夫人,楼主说让您在听风楼内等他,三日内便回。”风堂主低下头,这夫人还有三月便生了,楼主怎么接了任务离开了?还是亲自出马? “他可是说去哪里了?”楚涵洢掀开被子下床,抚着肚子坐起身,面露疑惑,烬哥哥这些日子都不曾出去过,是什么事能让他如此着急? “楼主未曾提过,属下也不敢问。[.超多好看小说]”风堂主沏了一杯热茶,恭敬地递给她,随后甩着额上的虚汗,真是吓坏他了,还以为夫人要不顾身子去寻楼主呢! 楚涵洢接过握在手心,低下头,“下去吧,我无事。”总要为这个珍视的孩子着想,或许以前她还可以去追寻,不过此一时,彼一时。 “是。风堂主小心翼翼的看了楚涵洢一眼,发现她只是下床而已,这才退了出去。若是楼主发现夫人也跟了出去,那他们这帮人还能活了么! 楚涵洢扶着腰肢下地,走到窗边打开了一扇窗户,一股夹杂着飘雪的冷风吹入,楚涵洢只是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忧忡的看向漫天残霞,烬哥哥,你定要早些回来…… 此时的容卿月已经打马出了京都,只奔碧水城,并未有过休息,希望可以追的上苏沐辰。 突然一道气愤的声音夹杂着风雪袭来,”你这个女人,看给你心急的!小爷快跟不上了!“ 萧寒烬?容卿月疑惑的勒住马缰,转过去看了眼,却听那声音自前方传来,”笨女人,这呢!“ 容卿月迅速回过头,讶异道:”你…怎么在这?“ ”哼!“萧寒烬站在雪地中,脸色很是不好,双臂环胸,桀骜的哼了一声。 容卿月讶异的看着他,马呢?摸了摸鼻子,”楚楚近来可还好?“ ”哼!好着呢,丫头还有三月临盆,你以为谁愿意出来!“萧寒烬想起在家的丫头,内心又生出几分心疼,若不是接了这个破任务,谁会愿意来!从君翊尘替她守住将萧伯父安全带出天牢时,她便不该忽略。 还有早与他有过一言既诺,除非是萧寒烬自愿,不然,他又怎会再次亲自出林?想必清风林,早便是君翊尘的势力了,只是他隐藏的极好,若不是萧寒烬再次追来,怕是这一生她都不会想到。 碧雪也传出了殿下遇刺重伤之事,一时间民心大乱,这皇上将帝位传与弦玥太子,可殿下还没登基,便发生了此事,幽羽敌军刚退,碧雪,可算是危险! 碧雪的朝政由弦玥暂交锦世子,而锦世子更是打理的井然有序,尽心尽力。 当容卿月到了碧水城依旧不想休息,被萧寒烬臭骂了一顿。这才跟着在客栈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天还未亮便匆匆离开。 离碧雪越近,听到的消息便越清楚,他真的受伤了?不是说好了,说好了无事?以他的手段,怎会让人近身,他怎会疏忽! ”容卿月,你疯了!“萧寒烬一把夺过马缰,令奔跑的骏马猛然停住,差些使两人一同掉落下马。 ”我只是不信他会让人趁其不易!“容卿月将头偏向一处,声音极低。 ”骗鬼呢!不信你骑这么快!“萧寒烬嗤了一声,瞥着她。 ”走吧,他让你来无非是想护我…护我安好,你若是不想去,现在回去陪楚楚吧。“容卿月看向他,想必那妖孽已知雪山老人就是她的外公,只是他是否受伤,她不知道,可苏沐辰未打招呼草草离开,让她不得不怀疑,不得不去相信! 萧寒烬斥着:”别说废话!赶紧走!“ 容卿月看了他一眼,接过缰绳,减缓了速度,向碧雪而去。 就在容卿月离开碧水城不远,城墙下走出一道人影,一袭玄衣,左手牵着马,眸光复杂的看着容卿月离开的方向。 卿卿……那人低喃了一声,随后雪花越下越大,飘落在他的墨发与肩头之上,沾满了他的襟袖。 第二日,天下间传遍打伤了弦玥太子雪山老人突然被几名神秘人重伤,并废了他的内力,关于雪山中终生不得出! 当容卿月听的这消息时已到青城,却是停下了,一脸平静,却是问着身后的萧寒烬,”这就是你们几人想要的?“ 萧寒烬眸中划过一抹内疚,由于坐在她身后并未让她瞧见,沉声道:”你不要赶回明月楼了?“ ”呵…“容卿月低讽了一声,”回去?“ 只听马叫长嘶,容卿月调转马头,萧寒烬一见,拦着她,”他们也是为了你!“ ”那你又是为了谁?“容卿月淡淡一笑,嘲弄地开口。 萧寒烬抿着唇,”回去吧,他在明月楼等你。“ ”回?成为了离开雪便不能存活的怪人。 只是她不知,皇甫惊鸿为了炼制出独一无二的寒丹,将他们几人列入候选,其中包括容卿月。 若非如此,他的下一步,便是她。想必这是最好的结果,念在她,并未伤害性命,却是再不得害人,再不得离开雪山。 “容卿月,你不想知道为何瞒着你,为何他要将你调离碧雪?君上的确被雪山老人打伤,难道只是因为他帮过弦玥么?”萧寒烬语气有些缓和,一直看着她,这是第一次好言相劝,一次便够了。 容卿月拽了拽马缰,绝艳的面容上笼罩迷雾,雪花披在两人身上,风也越吹越凉,终是下了决定,调转了马头。 萧寒烬嘴角轻勾,跟着她进入青城,终生不白费这番口舌。 容卿月更是放缓了速度,墨锦御,我相信你。相信,你从不是真心要伤我,从不是故意要气我,只因,太爱。 一与之定,既与你定,那便,别在离弃。 终此一生,即便是一瞬,可众然你我只得相守一瞬,亦是一生。 你知道吗?爱一人太累,我不会让你一人承受。 我只愿矫情给你看,并且,可以矫情一辈子。 ------题外话------ 昨天后补的审核没过,墨很愧疚,所以明天结局后的番外会有一章是公众免费章节!敬请期待吧~=。= 第四十六章 完美大结局(上) 过了两刻,眼见碧雪京都就在不远处,容卿月突然开口,“萧寒烬。” “何事?”萧寒烬又恢复他那不羁的样子,腰间别挂着一把寒月刃,嘴角轻挑,无忌张狂。 “你的马呢?”容卿月回头看着这个坐在他身后的男人,眸中闪过一抹讶异,难道他从幽羽开始就一路飙着轻功? 萧寒烬赏了她一记白眼,“还不是为了追你,累死了。” 容卿月嘴角一抽,随后紧拽缰绳,进了京都。 一路而进,容卿月发现许多百姓惶惶不安,许是他们殿下受伤,又怕幽羽卷土重来吧。只是他们不知,此时幽羽的皇帝亦是重伤,又怎会再次进攻。 直到进了太子府,容卿月跳下马奔向明月楼,萧寒烬笑意一僵,难道不等等他么? 容卿月在明月楼看见垂首而立的小小,菡沁与墨梅,忙快走了几步,“你们…” 小小闻声迅速先抬起头来,“卿月!”见她点头,又道:“殿下受伤,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容卿月脸色一沉,快步走进明月楼,菡沁刚要跟上,却被小小拦住,“卿月刚回来,本该与殿下相聚,我们去凑什么热闹!” 菡沁点着头,安分的与两人一同守在明月楼门口,却未曾发觉一道白影迅速划过,进了明月楼。 容卿月走进屋子,便见面泛苍白色泽的弦玥倚在金丝楠木榻上,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轻轻的咳着。 “墨锦御。”容卿月轻唤了一声,站在门口,身姿而立,她突然迈不开步子了,即便人就在眼前。 弦玥浑身一颤,猛地抬头,看向门口,颤着音色道:“你…回来了?” 容卿月仔细的看着他,眉头却是一点点蹙了起来,为何他身上的气息…不像是他… “你…你过来可好?”弦玥眸色温温的看着他,潋滟的眸中划过一抹苍凉,缓缓对她伸着手。 容卿月不自觉的一步步走近,直到他面前蹲下,并未去握那莹白的手,而是轻声开口:“你想怎样?” 弦玥猛然一震,震惊的看着她,眸中有什么在一点点碎裂,却是轻笑一声,“难道你不知?我是弦玥。” 容卿月唇畔浮起一抹淡笑,抬起头看着他,“这是你的选择?” “是。”弦玥坚定的点着头,碧雪未来的帝皇,便是他的选择。 “他呢?”容卿月侧着头,勾了勾嘴角,若这是他的选择,她,选择尊重。 “在偏院。”弦玥收回手,继续侧倚着软榻,这是他的选择,又何尝不是她的选择? “好。”容卿月点着头,随后起身,浅步转身走出去。 “容卿月。”弦玥突然唤了一声,令她停住脚步,容卿月面上淡笑,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便又走了出去。 弦玥苦笑一声,缓缓闭上眸子,遮住眸中的痛色。他的确受伤了,在将雪山老人逼进雪山之时便伤了,只是那人,比他伤的更重。 “殿下。”明泷出现在他身后,双手捧着一块碧色的玉玺与一张明黄的圣旨。 弦玥缓缓睁开眸子,看着那些东西,突然发现他有些提不起力气,明明是那么想要的东西,怎么到手后,反而不屑了? 容卿月一步一个脚印的踩在积雪之上,刚到偏院门口,便听里面传出一刻剧烈的咳嗽声,并有浓厚的药香扑鼻。 “郡主。”夙一推开门,便见容卿月站在门口,容色上看不出表情,心中一慌,“主子在等您。” 等?容卿月微微一笑,缓步走了进去,见那人面色莹白几近透明,却是立在窗前,身形瘦削,站在位置正对明月楼,想必她走来的一幕尽落在他眼中,想必,这便是他的守候。 若是走错了路,他也会在一处,静静的等她归来。因为他知,她会来,一直会来。 “混蛋!”容卿月轻斥了一声,眼角却有眼泪簌簌而落,夙一见状,立刻关上门退了出去,屋内只余两人。 他是混蛋,将她支走,先是挨下皇甫惊鸿一掌,后又不顾伤势去同这几人封了雪山。 他是混蛋,已经快站不住了,还站在窗前,受着冷风与雪花吹进,不过就是为了看她在风雪中前行,一路走来。 他是混蛋,他…… 他为她袖手天下,放弃荣华,为她孑然九重,笑看云起,为她……尽了全力,不论,何事,何人。 墨锦御轻笑摇头,轻轻招手,声音轻而低,“快过来。” 容卿月抹了一把眼泪,带着哭腔道:“我凭什么过去?” 墨锦御身子微晃,眼见就要倒下,容卿月急忙上前扶住,这时便听他笑着开口:“凭你在乎我,更凭你爱我。” 在乎,当你在乎一个人时,你便输了。只是她输的那般心甘情愿,那般甘之若饴,那般无怨无悔。 “你…”容卿月被气笑了,刚要甩开他却被墨锦御紧紧抓住,如诗画的俊颜上泛起一抹柔笑,“乖,想好我们去哪了吗?” 容卿月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你让我想?” “恩,你走到哪我便跟到哪。”墨锦御点着头,拉着她坐下,受了重伤坚持站了许久已将他的体力消磨的差不多了。 “四海为家?”容卿月侧着头惊讶道:“你能吃苦我还不能呢。” 墨锦御淡笑,他何不知她是为了他着想,如今伤重他便是想吃苦,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唔…我想到一个好地方,就是怕你没脸去。”容卿月眼角残余的泪滴被他温柔的细细拂拭去,莞尔一笑,容姿瑰艳,平添几分柔美。 “恩?”没脸去?墨锦御挑了挑眉,不就是彧山,他会没脸去?他有没有说过,有她在,脸面都算不得什么了。 “何时走?”墨锦御白皙长指划着她的面颊,眸色溢出如水温柔。 “你想何事走?”容卿月拍掉他的手,都受伤了还这么不老实!恩,她未想过,还有更不老实的…… “我…想现在。”墨锦御突然俯下身,含住她微凉的唇瓣,细细品着,缠绵辗转,几乎倾尽他一生情。 “你!”容卿月推了推他,却发现即便他身受重伤,却还如此有力气,看来刚才是假意栽倒,想到此,容卿月眸色一黑,咬着他清凉的唇瓣,趁他吃痛,一把推开他,抹着唇气愤道:“墨锦御,还说你不欺负我!” “恩?”墨锦御摸着唇瓣,邪气一笑,“可你甘愿被我欺负怎么办?” 容卿月白了他一眼,站起身就要走出去,没什么好聊的了,再见不及挥手。 “等等。”墨锦御弹着身上的皱褶,一袭白衣卓然玉姿,尊贵出尘,即便面色苍白,依旧不影响他倾世的容颜。 容卿月转过头瞥了他一眼,便见妖孽站起身,嘴角一勾,柔声道:“将我带上。” “你能走?”容卿月不屑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就伤成这样,现在还能四处奔波? 墨锦御淡笑不语,步履施然的走到她身前,牵着她的手,侧头看了看她,笑道:“走吧。” 容卿月微惑的看着他,便听妖孽开口:“我是墨锦御。” 我是墨锦御,只属于你的墨锦御,不再是这碧雪的太子,不再是这碧雪未来的帝皇,不再享有住这明月楼的权利。只要明月在心,走到哪里,都是家。 君心似我心,玖幽说的没错,只要有心爱人的所在,都是家…… “走吧。”容卿月笑了笑,反牵着他的手,此一生,我能给你的,便是你想要的,还求什么呢? 君心似我心,我心在明月,幸福,我庆幸这一生我是如此的幸福。 容卿月仰头看了看他,见他微勾的唇角,不损风华的玉姿,微微一笑,什么都比不过,这个男人是她的,真好。 “在想什么?”墨锦御牵着她向外走,脚步印在雪地,很是清晰,两人走得轻缓,走得雍容,因为他们不急,日子,还很长。 “唔。”容卿月笑着,看向漫天飘零的雪花,“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你说的对。”墨锦御轻颔首,眸光触及明月楼前那抹红衣飘扬的男子,淡然一笑,他们都得到了各自想要,他想要的,从来都是她,江山不如她,放弃,不谓轻言。 “明泷,你说我是不是错了?”弦玥看着相携并肩雪中前行的两人,即便风雪阻路,却还是走的那般欣然,仿佛前方是一条路,不离不弃的顺着那条路走下去,就能看见曙光。 “殿下,您没错。”明泷低下头,锦世子走前将弑星宫留给他们,因为莲若在,所以他在。 “是吗?”弦玥轻笑着,却是能清晰的从他眸子看见苦色,月圆则亏,水满则溢,她与权力,只能二则其一,鱼和熊掌,又岂能兼得?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权势,滔曜天下的权势。 “准备后日登基。”弦玥一甩衣袖,将窗户关上,雅步走到桌前,提起在圣旨上书写。 他人都不知,他会模仿碧雪皇帝的笔迹,惟妙惟肖,谁能辨得出真假?故因如此,他和墨锦御才能顺利送走皇帝皇后,才能,完美的布置完这最后的一局棋。[] 许是刚来碧雪那年,九岁那年,他才开始描摹着皇帝的笔迹,若不说是他在十年前便有这企图罢了… 不过他的贪心,两者想要兼得。 弦玥将玉玺盖上戳印,甩手将圣旨扔到明泷怀中,“下去准备。” “是。”明泷点着头,将圣旨收好,退了出去。 弦玥负手立在桌前,面上一片威严,眸色深邃的看着这陌生且熟悉的明月楼,明月楼,该换名字了! 有时候,我们会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去尝试新的事物,但却反而发现了真正的自己。 他弦玥,便是如此。 仍未有人发觉明月楼房顶上有一袭白影离开,那人正是萧寒烬,萧寒烬飘落在容卿月骑来的那匹马上,扯紧缰绳离开碧雪。 君上,你的安好只能护及一时,终比不过,墨锦御的永世。 墨锦御领着容卿月来到马厩,伸手摸着尤雪的鬃毛,笑道:“你来领路。” “好。”容卿月将墨锦御带上马,让墨锦御坐在她身后,头枕在她的肩膀处便闭上眸子休憩。 容卿月看着一路跟随的丫头们,清声道:“你们若愿意随我回彧山,便上马,若不愿我亦不会强求,太子府仍然欢迎你们。” 几名丫鬟对视了一眼,点着头,齐声道:“誓死相随。” 容卿月淡笑点头,看向一脸郁色的小小,“回去吧,那里始终是你的家,还有慕岩,其实他一直在等你,皇甫澜限制他不让出彧山,我才会编出谎言,不过前日他可是传信来,他已经布置好了,回去后你们便成亲,在苏家。” 小小听后喜笑颜开,立刻翻身上了另一匹马,“驾。”率先策马出去。 “这丫头…”容卿月笑着摇头,这一切,均少不了苏沐辰,少不了他的相助,与对小小的爱护。 “菡沁,你怎么了?”容卿月看向面带窘色的菡沁,不解的出声问着。 “那个…我不会骑马。”菡沁说完便将头低下,眼光看着脚尖。 容卿月坏笑,扬声道:“夙洛。” 夙洛险些在暗处栽个跟头,笑着走出,“世子妃。” 容卿月歪头一笑,世子妃?这个称呼极好!从前之事皆可因这称呼一笔勾销,“菡沁就交给你了!” 夙洛偷看了面上羞红的菡沁一眼,会意笑道:“多谢世子妃。” 容卿月轻声念着,“世子妃…。” “不满意?”墨锦御轻声开口,清凉的气息吐在她的脖颈上,惹得容卿月缩了缩脖子。 “一般满意。”容卿月笑着,见只剩她们两人,也策着马追去,这是有了小小,无需她领路了。 一般?墨锦御勾着唇角,看来要去掉一般才行!比如,到了彧山,她会成为他名副其实的世子妃。 两日后,彧山 “卿卿…”苏沐辰站在山内的阵法前,嬉笑的看着打马而入的几人。 “苏沐辰。”容卿月带着墨锦御下了马,其他人也跟着下马。 苏沐辰笑道:“快跟我这个破阵小天才走,灵烟美人还在等着呢。” “走吧。”容卿月点了点头,看着墨锦御的面色已不再那么莹白,笑着带领一帮众人随苏沐辰走进阵法。 “清和姐姐。”苏沐辰凑到清和身边,打趣道:“你看卿卿身板那么多美人,不如你跟了本皇子如何?” “苏沐辰!”容卿月淡淡出声,睨着他,“我的人你也想翘!” 苏沐辰摸着鼻子干笑着:“卿卿,你这…不是浪费资源嘛,她们又不能给你暖床,不如送我一个,恩?” “你还会缺美人?”容卿月眸中闪过一道极快的笑意。 “就缺个清和姐姐这样的。”苏沐辰以为她是同意了,迅速答着。 容卿月点着头,“那就缺着吧,看得到吃不着挺好的!” “你…我不是那妖孽,现在都是看得到吃不到!”苏沐辰一句话将话锋转到墨锦御身上,在妖孽生气前立刻跑远了。 容卿月愣了一下,感觉某人的脸色有些黑,气息也越来越凉,随后也转过头看着他,拍着墨锦御的肩膀道:“多大点事,走!”说完,在他抓住她之前便撒丫子跟在苏沐辰跑了。 众人不禁无语的看着落荒而逃的容卿月,恍然间听见一道轻笑的声音响起,“的确,多大点事。” 尹府 “月姐姐。”尹灵烟站在门口等候,见一堆人浩荡而来,笑着迎了上去。 容卿月笑道:“灵烟,可是等了许久。” “是啊。”尹灵烟笑着点头,惹得菡沁惊呼,指着她道:“五…五公主…” 五公主?尹灵烟眉头一皱,听容卿月淡淡开口:“我的丫头将你认错了人,不必介怀。” 尹灵烟点头,想必那个五公主应与月姐姐的关系很好吧。 “快进屋,外面天凉。”尹灵烟请着众人进了院子,苏沐辰仍如往常,保持形象的话少! “月姐姐,以后便不离开了吧。”尹灵烟吩咐兰芝给众人端着茶水,问着容卿月。 “离不开了。”容卿月笑着接过,却听尹灵烟开口:“也好,只是你不要过于伤心,皇甫爷爷他…” 容卿月顿时疑惑起来,“你说。” “这…”尹灵烟转过头,道:“皇甫家主在皇甫爷爷的炼丹房内发现了一条通道,通往雪山。并在雪山发现了许多冰雪人以及他炼制出的极寒药物。几日前有传,皇甫爷爷被几名男子打成重伤废了内力,关于雪山不得出,那几日皇甫家主也不在彧山。” “表哥也不在?”容卿月看了眼墨锦御,见他点头,便知应是表哥代替了君翊尘。 “若非皇甫家主不在,苏大少爷是腾不出空来给小小和慕岩准备婚宴的。”尹灵烟说完,便环视了圈屋内,咦了一声,“小小呢?” “她去了皇甫家。”容卿月为她解惑,表哥喜欢小小,若不是苏沐辰钻了这个空子,他们还真不一定何时可以成亲! 尹灵烟偷笑,“这丫头还真是心急,他们明日便成亲了。” “这么快?”容卿月看向苏沐辰,见他沾沾自喜,后又想了想,的确不该太慢。 “月姐姐,他…”尹灵烟指了指她身边的墨锦御,月姐姐还没介绍… 容卿月淡淡一笑,将两人紧握的手举高,便是道明了一切。 尹灵烟偷笑,还真没见过如此好看的男子,像画一样,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我同你说过的那位治病的洛水姑娘晚上便到。” “好。”尹灵烟点着头,问着:“西南边有一处宅院,可是你们购置的?” 容卿月看向墨锦御,应该问是否是这个妖孽购置的,他何时购置的,手能伸进彧山,那么说他也故意派夙洛和黑影在山外等着他了?想到此,小手在他腰上狠狠的拧了一把。 墨锦御看着她,轻笑着将她的小手放进手心,点着头淡声道:“是我与月妹妹今后的居所。” 顿时屋内所有人都愣住了,苏沐辰更是脸色黑沉到底,月妹妹…… 容卿月笑意微僵,挽着墨锦御的胳膊,站起身,“锦哥哥,带我去看看如何?” 锦哥哥…屋内更安静了,静到可以清晰的听见苏沐辰的磨牙声。 “月妹妹有吩咐,锦哥哥自然会遵从。”墨锦御也随之起身,笑着牵起她的手走了出去。 “月姐姐…”尹灵烟刚想追去,却被苏沐辰拦住,“灵烟美人,我们就不便打扰他两人的甜蜜了,不如同我说说,你和我清弟怎样了?恩?” 尹灵烟面颊一红,摇头道:“无果。” 苏沐辰想着他那仙人弟弟有果才稀奇,小声道:“我等你成为我的弟媳。” 尹灵烟别过头去,想着自己若是能同月姐姐一般,那该多好。 出了尹府,容卿月不解的问着,“你认识路?” 墨锦御看了眼她,细心的替她拢着衣领,温声道:“苏沐辰曾给了我一份彧山的地图。” “看来你根本就用不到我,墨锦御,你的心思,哎…果然比海深。”容卿月喟叹,从前她以为最懂他,如今拨开云雾也不过是皮毛罢了。 墨锦御笑着握着她的手,“你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有一辈子的世间去了解我,这一生都与我有关。 “带路!”容卿月指挥着,若是在说下去她真怕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再次落泪当场。 “好。”墨锦御嘴角轻勾,十指相握,前路清明,已不再艰难。 过了半刻,墨锦御带着容卿月来到西南的院落,容卿月推开门,走了进去,顿时愣住了,转过头看着一脸微笑墨锦御,“这真的不是锦墨楼?” 墨锦御走了两步,扫了眼四周,笑道:“幽羽的锦墨楼毁于火,如今这里,虽与锦墨楼相同,却是我们的明月楼。” 容卿月听后,面上绽开一抹盛放的笑容,如牡丹怒放,大朵的花瓣浮现,美得惊心。 “进去看看。”墨锦御牵着她的手,走进屋子,容卿月看着典雅富丽的房间,不由得啧啧了两声,这个妖孽还真是败家! 记得失忆那次她去墨王府时便在盘算着家财,想如今,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壕。 “慕岩与苏小小明日成亲,想借用我们的院子,你说如何?”墨锦御偏头看了她一眼,又将视线转回那张黄花梨雕花的大床上。 容卿月狐疑地瞥了他一眼,这妖孽怎么会同自己商量,不过慕岩和小小按理说都是自己的属下,借个院子还是可以的,随后点了点头,“迎亲的地点可是苏家?” “恩。”墨锦御拉着她坐下,将她抱在怀中,只要她愿意,借出去又如何! “大婚,听起来很美好。”容卿月抓着他的手指,低喃了一声。 “你羡慕?”墨锦御在她耳畔轻声道,潋滟的凤眸中划过一抹清光,又道:“你也逃不了!” 容卿月轻啐了他一口,她原也没想过要逃,只是此一生,她真的负了太多人,愿有来世,不见不念。 “容卿月,回想昨日,恍如一场梦境,如今方初醒,幸好,醒时你还在。”墨锦御蹭了蹭她的脸颊,使得容卿月心底划过几丝战栗,想要躲过。 容卿月笑了一声,“我自然是在的。”见妖孽眼底柔光泛滥,推了推他,笑着:“洛水是否到了?我们去尹家看看。” 墨锦御低叹了一声,果然人不如新,只想着尹灵烟的病情,浪费了两人的甜蜜时光。 容卿月见妖孽迟迟未动,又道:“你不是说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么?” 墨锦御这才悠悠的起身,随着她出去了。 待容卿月回了尹家,发现洛水已经给尹灵烟把着脉了,待洛水撤了手,对着墨锦御行礼,“主子。” 墨锦御淡应一声,抬起手问着:“如何?” 洛水眉头轻皱,“不知可否将尹家主平日服的药材给属下辨识一下?” 容卿月看了眼兰芝,兰芝立刻会意,走下去将尹灵烟平日里服用的药材端给洛水。 洛水拿起,一一辨别,直到一株青色的药草时,面上一变,质问着兰芝:“为何这里会多一味绝碧?” 兰芝一听,心中大骇,忙开口:“奴婢也不知,这药材是早些的千叶姐姐留下的,奴婢便按照这个给家主抓了。” “可是有问题?”尹灵烟见情况不对,亦是问着,这药方她已服用了几年,应不会出什么问题。 洛水面色严峻的点着头,“就是这株绝碧,是一种轻微的毒药,需日积月累才会拖垮人的身体,因它和延年草很像,所以很多人不识,不过…能配制出这药房的大夫,应不会出错。” 那便只有在千叶身上了! 容卿月忽然想起千叶临死前,突然大喊一声,都是她做的。当时容卿月还不明白,如今,就说的通了。 尹灵烟想起那个丫鬟,心中亦是明白了怎么回事,挥了挥手,“兰芝,带洛水姑娘下去休息,去掉这味药材。” “是。”其他人均是心惊,看来真是那个千叶做的!想不到一个小小的丫鬟竟敢对主子下手!他人不知原因,现如今,也唯有容卿月与皇甫澜知了。 突然门外传来一道慌乱的声音,“郡主,不好了!慕岩被皇甫家主抓去地牢了。” 苏沐辰立刻从椅中起身,急忙向外走去,他要立刻赶往皇甫家,去看小小。 容卿月看着一路慌忙而来的墨梅,问着:“究竟何事?” 墨梅喘着粗气开口:“皇甫家主才听说两人明日成亲,一时大怒将慕岩压入地牢了,苏四小姐正在和他对峙呢!” 容卿月看了眼墨锦御,两人明日大婚,绝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旋即冷声道:“去皇甫家。” ------题外话------ 由于结局内容比较多,墨刚下火车,怕和昨天出现同样的缺字错误,立刻找了酒店码了七千先发,明天还有大概五千的内容。 亲们一直想看的,明天会来! 共同期待此文完结吧,么么哒。 另,第四十五章的错误已修改,请亲们重新戳进,就可以连上了。 完美大结局(下) 当容卿月一行人来到皇甫家,小小正掐腰怒骂着皇甫澜,苏沐辰也在一旁叫阵,并将小小护在身后。(.好看的小说) “皇甫澜,你若是再不放人,别怪我一把火点了你皇甫府!”苏小小气冲冲的指着皇甫澜,即便皇甫澜始终沉默着,漆黑的眸子更加深沉。 “小小。”容卿月看了皇甫澜一眼,便将小小叫到自己身旁,笑问着:“不知表哥为何抓了慕岩?” 皇甫澜眸色阴沉,低沉着声音道:“表妹何时回了彧山?我让管家给你收拾房间。” 容卿月见皇甫澜并不想回答她,轻笑着摇头,“不必麻烦表哥了,我住在西南巷。” “西南巷?”皇甫澜眉头一皱,那里的土地可谓是寸土寸金,前些日子他想购置却被人告知土地权已被转移,那人身份神秘,想不到竟是卿月的住所。 “小小,我许了慕岩明日从西南巷迎娶你,你便不用心急了,想必苏府也是安排妥当了。”容卿月看向苏沐辰,苏沐辰立刻会意道:“卿卿放心,臭丫头的婚事老头子比我还急,早已安排妥当。” 皇甫澜浑身聚拢着寒气,这是在警告他若是不放人苏扬也会参与此事么?还是无论他做什么都不能改变这两人已订的婚事? 更是想不到竟连卿月亦是向着他们,难道自己便再无半分可能了么? “皇甫澜,你听好了!三妹一直喜欢你,你若不喜欢就干脆些,我与慕岩明日就要成婚了,不管你同意与否,都不容得他人更改!我苏小小还是能决定自己的婚事!”小小厉声开口,今日就算他不想放人,也不得不放! “表哥,小小曾是我的丫头,慕岩也曾是我的隐卫,这两人的婚事卿月早在幽羽便替他二人许下,若论责怪,不如先放了慕岩,此事由卿月一人承担如何?”容卿月想着事无不可对人言,便同表哥承认了又如何,她何时是个怕事的?更何况这世间本就无事,不过庸人自扰罢了。 皇甫澜眸子漆黑的色泽一点点黯淡,抿唇不语。 苏沐辰瞥了他一眼,拉着小小就走,“哥带你将慕岩带出来,明天安心的出嫁。” 苏小小回头看了眼皇甫澜,便想着跟苏沐辰去地牢,不过皇甫澜此时出声,声线是前所未有的低沉,带了几分自弃,“来人,将慕岩从地牢放出来,从此,慕岩与皇甫家再无半点关系。” 小小星眸骤然一亮,对着容卿月展颜一笑,眸中的感激之色溢于言表,苏沐辰亦是笑的开怀,放出来便罢,脱离皇甫家正是他们所求呢!从此再也不必看人脸色,也不必听谁命令行事,安定一生的过活。 “卿月谢过表哥。”容卿月淡笑,抬头看着身旁的墨锦御,见他唇角微弯,面上柔柔一笑。 苏沐辰正好看过来,被这笑容惊愣住,不过片刻,便不着痕迹的移开视线,他心知这妖孽的品性,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卿卿…我与你有缘却又无缘。 皇甫澜此时终知,哀莫大于心死,原来,是这种感觉。 “表哥。”容卿月又唤了一声,见皇甫澜面上黯然,心中也愈发的不好受。 皇甫澜慢慢转过头,看着容卿月,听她开口:“表哥,可否借一步说话?” 皇甫澜点了点头,跟着她走到一侧,问着:“卿月有话请说。” 容卿月笑了笑,“不知表哥可会怪我,可即便如此,卿月亦然会支持他二人,若是有一日表哥找到相爱之人便会知,情爱,是一种多么复杂的东西,可又那么简单,让人倍受珍惜,只怕它会如手中沙流失,终日惶恐,小小非表哥命定之人,表哥又何必执着?” “非命定?”皇甫澜一字一句的开口,“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命定?” “命啊…”容卿月嗤笑一声,“命运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所以天定不如人定,命如人定,便是卿月的命定!” 皇甫澜瞳孔一缩,脑海中嗡了一声,仿佛有什么炸开,不自主的后退一步,命如人定,命如人定…… 从一开始,他便错了,错在不该认为小小此生就是他的,错在他错过了太多的机会,错在当他失去时,方知悔上心头。 “表哥,还有一件事,卿月不知能否开口?”容卿月想着是否应该挑明一件事,让表哥不在沉浸于失意中。 “你说。”皇甫澜打起几分精神,点着头,应是比较重要的事,不然卿月不会事先询问。 “卿月说句话还望表哥不要介怀,经世之道,识人为先。皇甫府内仍有人私相授受,如此下去,对皇甫府不利,表哥也该进行一番清洗了。”容卿月颇含深意的开口,示意皇甫澜应小心身边人,若使小人得志,君子道消,她想说的远不止于此。 皇甫澜眸中闪过一抹讶异,随后沉声道:“多谢卿月替表哥着想。”他自然是知皇甫府内外仍有不少皇甫惊鸿的人,而爷爷只是被关于雪山,若有一日东山再起,那么天下又有不知多少人会受到爷爷的迫害。现下首要之务是从心伤中走出,着力肃清身边异心之人。 “若是无事,卿月便先离开了。”容卿月知道他懂得两利相权取其重,心下也微微好受些,终有一日,表哥会看开。 “卿月。”皇甫澜叫住容卿月,使得她侧头而视,疑惑道:“表哥何事?” “他…”皇甫澜眸光看向立于不远处一袭白衣不染纤尘,风采卓然的墨锦御,顿了顿,又道:“表哥替你高兴。” “多谢。”容卿月莞尔笑道,又看回站在雪地中即便孑然,却不显孤单的墨锦御,迈着清浅的步子走近,眉眼始终含着潋潋笑意。 “说完了?”墨锦御拉起她的手放在手心暖着,淡笑着问着。 “恩。”容卿月重重的一点头,笑问:“你冷吗?” “可是冷了?”说着,墨锦御就要替她围上一旁夙洛递过的狐毛大麾,容卿月赶紧伸手去拦,笑道:“不是,我只是从未问过你,只盼此时不算太晚。” 墨锦御唇角一勾,泛着清浅的笑,依旧替她围上麾衣,轻笑道:“自然不晚,你说的话何曾会晚过?” 容卿月低下头笑了笑,吸了吸鼻子,软软开口:“我们回家。” “好,回家。”墨锦御牵着她的手,浅笑摇头,这个女人,还真是容易感动…… 月光如水,泛着清冷圣洁的光辉,彧山在此时最为神秘,最是引人向往。 明月楼内烛光摇曳,墨锦御一手执书,坐在榻上看着容卿月绣着个什么东西,终是不解地出声询问:“容卿月,你绣的可是鸳鸯?” 容卿月停下手中针线,哼道:“谁去绣那个东西,我绣的…总之你猜不到。” 墨锦御好笑的放下书册,缓身从软榻上站起,走近她仔细的看着,发现她一针一线穿引十分讲究,针脚细密,绣出来定是个精致的饰品,不过…还真是猜不到。 当容卿月绣好后,还放在烛光下晃了晃,显示着自己的成果,啧啧的点着头,“神似形不似。” 墨锦御无奈的扶着额,怪不得他看不出这个是什么东西,形不似的东西,谁能猜的出来? “我给你佩在哪里好呢?”容卿月长指轻点着下巴,眸光扫着墨锦御全身,有了!容卿月灵光一闪,一把扯下墨锦御的腰带。 墨锦御看着瞬间散落开来的外衫,不由得失笑,“容卿月,你便如此等不急么?” 容卿月嘴角一抽,瞥了他一眼,哼着:“绣你腰带上,在好不过了。” “你还没告诉我这是个什么东西。”墨锦御唇角轻勾,还未经他允许便往腰带上绣,果然是他女人!不过到底是谁等不急了…… “木槿啊,你没看出来吗?”容卿月洁白的皓齿咬着线头,又拍了拍那条腰带,给他系上,颇有些得意的样子。 木槿?墨锦御脸色一黑,果然神似…… “你就如此放心的将碧雪交给他?”容卿月终于找到机会,将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若是弦玥不满足现状,想开拓疆土,岂非又是一场浩劫? 墨锦御拉着她的手坐下,清淡道:“你说我为何要留着幽羽,又为何始终不将华商并与碧雪?” 容卿月看了看他,突然一拍额头,她怎么没想到这妖孽向来黑心,“你是用幽羽与华商一同牵制着他?让他不得有所动作?” “那你说我又为何留下弑星宫?”墨锦御点了点头,若她不这么聪明便好了…… “监视且控制他的举动?这个帝皇当着可真不舒心!”容卿月仰视着这个男人,若非为了她隐退,他定是当世最为出色的男子!高山仰止,景行景止,墨锦御,你当真受得起天下人的仰望! “不谋长远者,不足与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与谋一域,何况凡是谋定而后动。容卿月,你可愿意与我此生住在彧山,再不复出?”墨锦御眸光仍如以往般澄澈,却多了抹柔情,萦绕眼底。 “一与之定,我怎会不愿,你在哪,我便在哪。”容卿月握住他的手,浅笑着开口。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可你非圣人,只因,于我生情。 “慕岩成亲后我们便成亲可好?永世不移。”墨锦御手捧着她的脸颊,低下头轻轻出声。知足知不足,有为有不为。容卿月,有你,足矣,为矣。 “会不会太晚?”容卿月侧头笑问着,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些迫不及待,不似从前一味的躲闪,现如今,她也怕晚。[.超多好看小说] 他等大婚一日岂不是也等了许久,可是,墨锦御淡笑摇头,“不晚。” “好。”容卿月点了点头,既然他都说不晚,那便不晚罢…… 第二日,刚过拂晓,明月楼内外便一片喜气洋洋,张扬的红色与内敛的白色映衬,是一种说不出的的滢美。 容卿月刚起身便发现四周已铺满红绸,门口挂了红色雕花笼,锦红袭地,一卷铺就,不免震撼,原来,这便是成亲。 “郡主,您醒了?”菡沁见她转醒,低头走了进来。 “菡沁,何时是及时?”容卿月下了床,梳洗穿戴着,她定要去看看小小此时的样貌。 “还有三个时辰呢。”菡沁偷笑,“郡主,您不知,小小天未亮便醒了,紧张的不行呢。” 容卿月赞同道:“出嫁都会紧张呢,他呢?” 菡沁愣了愣,旋即想起郡主问的是锦世子,连忙道:“一大早的世子就被慕岩请走了。” 容卿月点着头,见桌上摆着几盘样式精致的点心,随便拿着便走了出去,路上咬了一口,惊讶的看着露出的陷,“怎么是生的?” “生的吗?”菡沁状似不解的接过,拿在手中看了看,好像还真是生的…… “是生的啊,糕点师傅是如何做的?”容卿月将吃到嘴里的生食吐了出来,皱了皱眉,她可是还饿着呢。 菡沁将糕点偷偷包了起来,放在袖子里,“可能是下人们拿错了吧,这应该送去苏府给小小的。” “什么?”容卿月脚步一顿,她把给新娘做的糕点吃了? 菡沁劝道:“苏府的师傅应该会在做一盘的,郡主吃了还能讨个好彩头呢。” 容卿月咳了一声,“走吧。”说着,快步走向离得并不远的苏府。 菡沁在她身后偷笑,余光偷偷瞥了角落的夙洛一眼,轻微点了点头,又跟在她身后。 不多时,容卿月便走进小小的房间,见一身披大红嫁衣的女子面容精致,焦急的探头看着门口,见容卿月来了,小跑了上去,“卿月,你可见到慕岩了?” 容卿月笑了笑,“傻丫头,哪能那么快!” 小小吐了吐舌头,握着容卿月的手,道:“怎么办,我真的很紧张。” 容卿月无奈的摇头,她又未曾出嫁过,她怎么知道办。 “卿月,你看我这头饰歪了吗?在看看这妆,我就说不让他们画的这么浓!”小小有些埋怨着,言语中无不突显她的紧张与焦急。 容卿月拍了拍她的手,道:“进去等吧,一时也急不来,你迟早都是他的人,还怕什么?” 小小一听,害羞的将头低下,点着头,道:“也是。” 容卿月与小小刚落座,便听下人来报,尹家主来了,小小迅速站起,迎向来人,“灵烟姐姐。” 尹灵烟笑着走进,拉过她的手,仔细的打量着,“小小今日不同往日,多了几分女儿家的娇气,要出嫁的人,也是极美的。” 小小开心的笑着,“多谢灵烟姐姐夸赞,你身体如何了?” 尹灵烟眸光一暗,笑意犹在,“还好。”只是还好,究竟能不能恢复,她不知…… “大喜的日子,我们讨论些开心的。”尹灵烟和小小走进,见容卿月还坐在椅上,手中端着一杯热茶轻呷,茶的芳香四溢,使得两人也端起茶抿着。 容卿月放下茶盏,看向尹灵烟,淡淡一笑,便见一侍女手捧着两件红衣走了进来,面上有些急乱,“四小姐。” 小小看了眼那侍女,“何事?” “这两件衣裳是大少爷派人送来的,说今天喜庆日子,要两位小姐换下白衣,也沾一沾喜气,更何况,大喜的日子不宜穿白衣。”侍女偷看着一旁的容卿月与尹灵烟,又迅速低下头。 容卿月看了看自己的绣着金线的白衣,撇了撇嘴角,今日的衣柜中只有这件衣裳,不过她倒是也忘了大喜日子不宜太素。 小小看着两人,“你们…若是实在不喜便不换了吧。” “拿过来吧。”容卿月与尹灵烟一同出声,并相视一眼,这日子素淡总归不好,红衣便红衣吧,总不能扰了小小的喜宴。 “是。”侍女低着头端了过去,甚是恭谨。 容卿月与尹灵烟接过,便各自拿着换去了,直到两人一同出来,小小惊叹一声,大哥还真是有品位,两人衣裳款式不同,卿月的更显繁复一些,并镶嵌了数颗宝石,看起来比她这件还要华丽,灵烟的更添芙蓉色,犹如一朵娇花待人采摘。 三个时辰就在小小着急的等待中过去了,两人见她落了大红锦盖,也跟着走了出去。 苏沐辰牵领着小小走出苏府,不断看着容卿月,即便不点绛唇,不扫蛾眉,可卿卿看起来却是美得惊心,是他从未见过的一面。 直到容卿月走出苏府,依旧未见墨锦御,心下不由得疑惑,这妖孽人呢,还在明月楼? “月姐姐,你看大家都看你呢。”尹灵烟笑着掩唇,从苏府到明月楼的路程不长,可就是有许多凑热闹的人正往这看呢。 容卿月扫了一眼四周,发现还是没有墨锦御,眸中渐渐凝出疑色,此时一声马鸣,慕岩却是骑着马到了苏府门口,身后跟着一众迎亲的人。 “郡主,世子刚回了明月楼。”菡沁看着容卿月一身大红锦衣,只感到眼前一颤,凑近她道。 容卿月侧头看着这个丫头,发现并无异样,这才点着头,“走吧,我们也跟着走回去。” “是。”菡沁偷着给墨梅使了个眼色,墨梅悄悄的从容卿月身后退了下去,隐没人群之中。 当送亲与迎亲的队伍回了明月楼,容卿月跟在小小身后踏进了门槛,只是前脚刚进,眼前虚晃一下,一条红绸落下,准确的盖在了她的头上。 容卿月感觉视线受阻,刚想伸手去拽下,却听一道温润如暖阳的声线蓦然响起,一手牵着她,“别动。” 容卿月被遮住的神情错愕,身子陡然一僵,别动?锦绸?盖头?饶是在疑惑此时她亦是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她,成亲?成亲吗?和…… “乖,前面有个火盆,跨过去。”独属于墨锦御的声音又响彻在容卿月耳畔,声音蛊惑,溢出丝丝温柔。 容卿月听话的跨过面前的火盆,顿时四周响起一片欢喜声,恩?容卿月趁他不注意,一把扯下红绸,循声准确的看到萧寒夜,只是他身边还多了一名艳媚入骨的女子。 众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新娘子没上妆!”虽是绝美,可这有些悖然常理啊…… 墨锦御浅笑着重新将红绸覆在她头上,似是毫不在意,清声道:“我的女人,无需。” 随后,牵着容卿月的手走上厅堂,这时萧寒烬的声音响起,“一拜天地。” 这就要拜堂了?容卿月愕然,没有前缀么?她自是不知某人已经等不急了。 只是这声落下,两人均没有动,看的宾客们瞪大了眼睛,他们要不要拜堂? 萧寒烬摸着鼻子,捏了捏爱妻楚涵洢的手心,朝着苏沐辰挤眉弄眼,又道:“二拜高堂。” 等了片刻,这二人更是未动,众人诧异,为何今日容王妃与容王爷都没来?殊不知此时他们依旧在幽羽,虽是得到了这个消息,却被君翊尘请进宫了。 萧寒烬嘴角狠狠的一抽,这两人,太不给他面子了,气愤的喊着,“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可就在众人以为即将开席时这两人却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跪下了,身子微弯,各自行礼对拜。 萧寒烬张大了嘴巴,想着这两人果然是不给他面子,哼唧着:“洞房洞房洞房。” 容卿月被红绸遮挡的容颜上泛起一抹幸福的微笑,这便是她的婚礼,没有华丽铺张,没有昭告天下,只有平淡与祝福,如此,极好。因为日子不是过给别人看的,墨锦御,你我这便成亲了吗? 墨锦御今日一袭红衣,不同于弦玥红衣的绝美,那雅人深致的气质中多了几分魅惑,凤眉墨染,光华绝色,嘴角轻轻勾起。 两人在众人的掌声中起身,心中却是同时在想着这样一句话: 墨锦御,容卿月,我此生不跪天地,不跪朝堂,只跪你,只跪我。 容卿月就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与墨锦御走进明月楼,只是那几个想看好戏想要闹洞房的,却被夙洛带着一帮杀气腾腾的隐卫隔绝在院外,凭着架势,谁也不敢去闯。 墨锦御抬手示意菡沁墨梅可以退下了,却是问了句,“世子妃今日说了几个生?” 想到这,菡沁不由掩嘴偷笑,“回世子,世子妃今日说了两个呢。” “恩,下去领赏。”墨锦御淡笑点头,将容卿月领到桌前坐下。 “多谢世子。”菡沁欠身行礼后匆匆跑了出去,临走时将门带上,与墨梅一同跑的远远的,生怕听见那羞人的声音。 容卿月拽下红绸,拎在手里,瞥了他一眼,“墨锦御,这你可是瞒的够久!” 墨锦御轻笑笑,将合卺酒轻抬起,并饱含深意的看了眼容卿月,容卿月被这含情的眸光看的脸庞微微发烫,也举起了酒杯,和他的手腕交错。 “最好一个是男孩,一个是女孩。”墨锦御突然悠悠的说了句话,让容卿月想起生不生的问题,原来这就是让她往里跳,可她却是气不起来,许是这日,她等了许久,即便今日的婚礼如此简单,她依然觉得人生之最,不过如此。 “手有些酸呢。”容卿月顾左右而言他,惹得墨锦御轻笑,随后便见两人齐仰头,一杯象征着美满幸福的合卺酒入喉,相视一笑。 美满幸福,这并不止是象征…… “墨锦御,你筹备了多久?”容卿月酒杯还未放下,便被心急的某人抱起,手中酒杯滑落,却是稳稳的被一股内力送回桌面。 “你指什么?”墨锦御将她放在梨花木的大床上,俊颜流动丝丝光泽,开口笑着。 容卿月翻了一个白眼,“自然是指婚礼。” “容卿月你不觉得此时良宵更该指些别的么?”墨锦御嘴角上扬,许是一袭火红锦袍,映的他含情的凤眸多了几分欲色。 “别的?你不觉得萧寒烬此时会来打扰?”容卿月提醒着他在萧寒烬大婚时她可是不遗余力的去打扰。 “他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本事。”墨锦御不轻不淡的开口,白皙的长指缓缓划过她的面颊。 容卿月撇着嘴角,猛地扣住他想要向下的手,语气中多了几分紧张,“今日也是小小大婚,不如我们的洞房推迟如何?” “他们大婚与你有关?”墨锦御一挑眉,容卿月刚开口,却被这妖孽堵了回去,“他们回了苏府,此时,不再明月楼。” 墨锦御,你丫的!心真是黑啊! 容卿月不由得在心底怒骂,面上却还是一副笑意盎然的模样,“锦哥哥,那个…我听说,会疼…” 墨锦御好笑地看着她,俯下身在她耳畔邪气的开口:“我偏想让你疼怎么办?” 墨锦御,你丫的!真是混蛋啊! 容卿月又在心底怒骂一遍,便听一道悠悠的声线传来,“我想,更混蛋一些……” “唔…你…”容卿月还未出口的话就这样被堵在相贴的唇畔间,墨锦御缓缓倾身,将她压在身下,手指轻巧的挑开她的襟口,一点点在她莹彻滑腻的肌肤上游走,大有向下的趋势。 “你…”容卿月浑身轻颤,唇舌被他细密的吸允着,眸色缓缓变得迷离,透着氤氲色泽,双手逐渐攀附上他的脖颈回应着。 墨锦御眸含笑意,继续深深的吻着,缱淃忘情,春色无边。 直到容卿月浑身一凉,这次发现衣衫垂落在地,帷帐落了一半,若隐若现的两道人影交缠。 墨锦御拉近她,俯在她耳畔轻声开口:“容卿月,你可知这一天我等了多久,怕是有八年,再也,等不及了。也终,不必在等了!” 容卿月眉梢含着春色,忽然听见院外传来一阵琴声,是她从未听过的,美妙的琴音犹在飘渺之间,让人似醉未醒。 “这是什么曲子?”容卿月轻声问着,为何她会感到熟悉,并,情切…… 墨锦御低哑着开口,眸中欲色更浓,浅笑道:“此曲名为,凤染天下。”为他所创,为她。 容卿月沉浸在这优美的琴音中,只是还未回神便感到一阵撕裂的痛楚传来,心下便知发生了何事,侧头咬在他如玉的脖颈上,不让呜咽声出口。 眸色一点点清明,“墨锦御,你…你混蛋…” 墨锦御腰身继续下沉,眸中仿佛溢出点点星光,柔声开口:“是,我只为你混蛋…” 一阵冷风透过窗角吹入,纱幔轻摇,却吹不熄如火的深情,一声声破碎的低吟溢出,点染了谁的心火。红烛摇曳,垂泪至天明,屋内飘着淡淡的酒香,鸳鸯寝内低声细语。 可谓牡丹初绽承雨露,一片春色绕画梁。 此时,说不尽的旖旎春光,道不完的欢爱之情。 正如街道上谁在传唱:梅花开似雪,红尘同一梦。——终。 ------题外话------ 完结了是吗?如果可以,墨真的不想完结,还有太多人来不及给出结局,可,人生若无遗憾,便不是人生。 开文近五个月,真心感谢那些陪着墨一直走过来的人,每天看着订阅,很开心,真的,很开心,订阅不高,可是凤染还是有人爱的,不是吗? 因为完结,墨反而不知说什么好,太多话浮在心头却是敲不出来,此文,几人懂? 之后还有三章番外,其中一章节是免费的公众,另,新文于10月1开坑,墨染出品,坑品保证呢。简介会提前发在凤染的公众章节内,如果感兴趣的亲们可以来戳。 只因这条路,墨想走下去,难说放弃。 番外 一、再次混蛋 第二日,容卿月是被院外的繁杂声吵醒的,或是说,睡到下午,也该醒了…… 容卿月轻轻的动了一下,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死妖孽,真混蛋!下…下腰太狠了些…… 一阵凉风吹开浅紫色的纱幔,露出她布满红色印记的玉臂,尤为脖颈处,还有…胸前最为明显。 容卿月抬着酸痛的胳膊,想要坐起身,只是使不上力气,不由得暗骂一声,“你丫的太过混蛋了!” “睡醒了,恩?”一道温暖的声线传来,容卿月恨恨的看着雅步走来的墨锦御,磨着牙道:“午时已过,我若是在不醒,明日便别想见人了!” 墨锦御眉头一挑,未曾告诉她,实际今日便不能见人了,不过这话他是不敢说的,若被这女人一脚踹下床,便不用再想今后的幸福生活了。 容卿月不解气的看着一身清爽悠闲的墨锦御,胳膊一伸,“扶我起床。” 墨锦御看了眼玉臂上的点点红梅,眸色一深,诱声开口:“不如今日不起了如何?” “你可真有出息!”容卿月冷声开口,别以为她不知妖孽是何意思,今日不起,她后日都别想下床了。 “容卿月,你怎么承受不住?”墨锦御神色委屈的瘪着嘴角,让人看了好不可怜,只是未曾牵动这女人的恻隐之心。 “受的住?”容卿月蓦地拔高了声线,“要了一个晚上你还想我怎么受得住?不满意您出门左转,本郡主不伺候了!” “乖。”墨锦御按住她要下床的动作,唇畔含笑,不过打趣她便生气了,看来以后还是节制些好。 “放手!”容卿月瞥了眼那妖孽愈发上移的玉手,心中一凛,他还要不够么,他…还是人吗? “唔,反正我们也无需敬茶,亦省了回门,不如在休息一天吧。”墨锦御手指触及那温热的肌肤,指尖轻颤,后又缓缓移到她的锁骨下方,使得容卿月不禁一阵气结,带着怒气的声音颇有些绵软的味道:“墨锦御,你放手!” 墨锦御轻轻一笑,眨了眨眼睛,那清澈眸色此时染上几分火热,手下愈发大胆起来,不仅如此,舌尖轻舐在她精致的锁骨处流连。(.) 容卿月有些受不了这种阵仗,一手抵在他的胸膛,软声道:“你…墨锦御,你…别折磨我!” 墨锦御轻笑出声,呼出的气息喷洒在她洁白的玉颈上,容卿月身子轻颤,手上顿时也无力起来。 “你不是受不住?”墨锦御眸光一闪,嘴角微扬,缓缓起身,将她抱在怀中。 容卿月此时面颊泛红,红唇更是娇艳欲滴,看的墨锦御心中一动,低下头噙住她的唇瓣,温柔的细细吻着,即便是品尝过数次,依旧离不开她的滋味。 “墨…锦…御…”容卿月试着推开他,却始终无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本就一条薄被覆身如今连薄被也抛弃她了…… “乖,你没力气,我有。”墨锦御将她抬起,凉风袭来,容卿月找回一些神智,心中一惊,“你干什么?” 墨锦御眸色幽深,轻抚着她瑰艳的面颊,“我不用你出力,如何?” “不如何!”容卿月想也没想便果断拒绝了,看来这妖孽真打算几天不出门了!原来在彧山成亲对他而言有一个好处,不用回门,并且这三天可以腻歪在床上! 墨锦御摇头淡笑,“怪我,如今食髓知味,容卿月,你忍心让我吃不到么?” 忍心?她怎么不忍心,忍心极了! 只可惜墨锦御根本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在容卿月痛呼出声时,墨锦御便以吻封缄,并将她眼角滑落的泪滴吻干,低声道:“容卿月,我要你永远都忘不掉这镂骨铭心的滋味。(.)” 容卿月双手紧搂着他的脖颈,哽咽开口:“我…墨锦御,你…真是混蛋…” 墨锦御轻笑,将她更贴近自己,女上男下的姿势让容卿月不舒服极了,更何况一夜未休,此时他…… 饶是内力在高深的也会承受不住,更何况这和内力还没多大的关系,于是容卿月便很没出息的晕了过去…… 那人仿佛不知疲倦,但见她昏迷立刻停下动作,嘴角微勾,在床上,夫纲得振! —— “夜二,夜二…”媚骨唤着萧寒夜的名字,跟着他走了出去。 萧寒夜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她,“你还想跟着我到何时?” 媚骨柔媚的眼波流转,媚笑道:“自然是跟到你愿意留下我为止。” “你为何想让我留下你?”萧寒夜继续问着,眉头微皱,似是疑惑, “娶我啊!”媚骨直爽的开口,留下自然是娶了,难道以她的寨主的身份还要替他打杂不成? 萧寒夜看了看她,忽然想起那抹幸福至极的微笑,点着头,道:“好。” “你答应了?”媚骨很是惊讶,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么干脆? “恩。”萧寒夜淡淡点头,先她一步走了出去。 媚骨愣了愣,她没听错?这个榆木头真的答应了?便听萧寒夜如幽魅悦耳的声音传来,“是你下嫁。” 媚骨脸上的笑意一僵,随后想了想,下嫁便下嫁,总之她是留下了! 另一边也是够热闹的,若说这一切只源于容卿月与墨锦御突然大婚,所以一个两个女人都按捺不住了,这不—— “苏沐辰,你给我站住!”芊梓大吼一声,追着苏沐辰的背影在偏院跑。 苏沐辰心虚的擦着冷汗,自作孽不可活啊,宿醉害人,害人不浅啊! “沐辰,你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我便再也不会追你了。”芊梓大声喊着,心中很是受伤,不过她说到做到,她从来都留不住他,为何还要去留? 苏沐辰想着那敢情好,今后岂不是更自由了?脚步也轻快了起来。 “你可想好了?”芊梓又喊了一声,见那人的身影离她越来越远,苦笑一声,“你果然想好了。”话落,转身与他背道而驰。 苏沐辰走了数十步,发现芊梓没有追上来,疑惑的转过头,又等了片刻,她果然没追上? 苏沐辰心里暗骂着自己真是欠!人追的时候一味的躲跑,如今人走了,怎么心里空落落的,反而有些难受? “哎…”苏沐辰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掏出扇子摇着,算他怕了她,还是回去找找吧…… 只是不曾想到,并未走出多远,苏沐辰便在转角处看见站在那里的芊梓,声线微扬:“你怎么不走了?” “你就这么讨厌我?”芊梓明艳的面容上落寞,平日里晶亮的眸子也黯淡无光。 苏沐辰仔细的打量着她,啧啧叹道:“看来你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你!”芊梓气得眼泪上涌,不断滚落出眼眶,转过身就要离开。 苏沐辰又叹了一口气,上前两步将她的手腕擒住,眸子轻闪,“你真不追了?” “你都讨厌我,我还去招你烦吗?”芊梓跺着脚,眼泪流的更凶了,不断挣脱着。 “别动!”苏沐辰斥了一声,芊梓立刻不再挣脱,泪眼朦胧的看着他,眸子划过一抹讶异。 苏沐辰缓缓伸出手替她擦着眼泪,一边擦一边嫌恶道:“没个女人的样子!” 芊梓吸着鼻子,不敢动亦是不舍得动,他对她难得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可说出来的话还是这么恶毒。 “自己在好好擦擦,你这个样子,让我以后怎么领你出去?”苏沐辰甩开手,从怀中掏出绢帕擦了替她抹泪的手指后,将绢帕随意扔掉。 芊梓以为他是嫌弃她,可又为何他要替她擦着眼泪?她不知道的是,苏沐辰扔掉的是烟柳楼十美赠他的绢帕。 只是芊梓哭着哭着突然想起一句话,旋即问着:“你刚刚说什么?” 苏沐辰瞥了她一眼,“本皇子说了什么?” “你说,以后要我领我出去,你接受我了?”芊梓立即展颜一笑,她终于可以让他接受了吗? “我何时说过?”苏沐辰抵赖道,余光瞥见芊梓又要落泪,连忙手一伸,“停——” 芊梓委屈的看着他,她只是想打个哈欠,难道这也不让吗? “以后换本皇子追着你。”苏沐辰憋了半天,才不愿的说出这句话来,连摇扇子都没心情了,他的自由…… 芊梓眼底充满兴奋,惊喜道:“真的吗?” 苏沐辰烦躁的挥了挥手,“你跑吧。” 芊梓刚想听从命令,刚迈出一步却是停下了,脸色瞬间黑透,难道他以为所谓的追究是让她跑吗?不过转念一想,从前都是他在跑,她在追。更何况沐辰身边最不缺乏的就是女人,除了容卿月,他又怎会讨好别的女人…… “沐辰…”芊梓低低地唤了一声,带着哭腔,令苏沐辰眉头一皱,“叫我苏沐辰!” 苏,沐,辰。 芊梓一字字的轻喃着,这就是他真实的名字吗?这代表他二人的关系更进了一步是吗?这是说他是真的想追她吗? “你怎么了?”苏沐辰不耐的瞥了她一眼,明明对她这般好了,怎么还一副委屈的架势? “苏沐辰,还是你跑吧,你追我太不习惯。”芊梓瘪了瘪嘴巴,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苏沐辰嗤了一声,鄙夷地瞥了眼芊梓,不留一句话,转过身,真的跑远了…… 番外 二 情字难懂 苏府 “灵烟姐姐?”小小坐在屋里,见尹灵烟走进来时先是讶异,后笑道:“快请坐。[.超多好看小说]” 尹灵烟点头坐下,环视着屋内,“原本还怕打扰你,后听侍女说慕岩不在屋内,我便来看看。” 小小低下头去,面露娇羞,轻声道:“他去爷爷那了,还未回来。” 尹灵烟想着成亲后果然是可以改变一个人,小小从前可都不是这样呢,如今嫁给慕岩,看着他们幸福,真的很替她二人高兴。 “对了,你可去明月楼了?”小小忽地抬起头来,梅花林那景色极美,原是和卿月约好了,只是这过了一上午也不见她来,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尹灵烟面上一红,轻咳了一声,“去了。”便听小小又问着,“可见到卿月了?” “没…没有。”尹灵烟将目光看向别处,磕绊道:“有夙洛守着,月姐姐怕是未曾出过门。”也未曾下过床…… 本以为小小会同她一样害羞的滤过这个话题,只是未曾想到,小小竟然捧腹大笑起来,并且毫无形象的笑的前仰后合…… “这…”尹灵烟尴尬的摸着鼻子,她怎忘了小小在变也不会弃其本质,她,还是她… “世子爷太威武了!”小小拍着桌子,一边笑一边赞叹着:“卿月总算是遇上个治她的了!墨锦御,来的正好!” 尹灵烟赞同的点着头,“你找卿月可是有事?” 小小停下大笑,懊恼的看了她一眼,泄气道:“原是约好同去赏梅的,现在倒好,也许晚上都不会出来了。[]” “她也曾答应过我来年春天去赏桃花呢。”尹灵烟掩嘴偷笑,看来今日月姐姐定是出不来了。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你我现在去西苑赏梅如何?”小小突然发现慕岩很有人性,第二日还能让她活蹦乱跳的,不过在屋里实在是无聊,还不如找个人看梅花,这景色着实不能错过。 “也好。”尹灵烟笑着点头,这副身子逐渐好转,她也想去呢。 “走!”小小笑意嫣然的站起来,拽着尹灵烟就跑了出去。 在两人走后,苏沐辰刚带着芊梓回来直奔苏扬的房间,这一路真是被芊梓烦坏了,他要尽快跟老爷子说两人赶紧成亲,免得这个女人再在耳边磨叽。 当尹灵烟与小小到了西苑,看到遍处红梅凌寒盛放,美不胜收,正在赞叹之际,小小却眼尖的发现那梅林中正站着一人,看身影那般熟悉。 “二哥?”小小试着喊了一声,发现那人好似未曾听见,一袭白衣胜雪,却是淡漠出尘,周身泛着冷意。 小小看了眼尹灵烟,示意此时正是她上前的好时机,只是尹灵烟仍有些踌躇,她…… “去呀。”小小轻推着她,小声的开口,唇畔含着笑意,对于灵烟当她的二嫂,倒是乐见其成呢。 “这…”尹灵烟缓步走去,在离苏沐清不远时便开口:“苏家主。” 一旁的小小急的直跺脚,叫的这么生分呢! 苏沐清只是回过头看了她一眼,便浅步离开,在经过尹灵烟身边时,尹灵烟着急的拽着他的衣袖,道:“苏沐清。” 这才对嘛!小小咂咂舌,对她二哥不能太过温柔…… “尹家主何事?”苏沐清淡漠的看了眼被拽着的那双纤纤素手,又清淡的移开视线。 尹灵烟手下松了松,低下头,道:“我…你也喜欢梅花吗?” 苏沐清眸光飘渺,淡淡出声,“喜欢。” 尹灵烟面上一喜,猛然抬起头,眸中情意绵绵,又道:“我也喜欢。” “恩。”苏沐清淡淡的应了一声,见尹灵烟松开了他的衣袖,轻拂了下后缓步离开。 尹灵烟僵愣着笑意,看着苏沐清的背影一点点走远,他不是喜欢么?为何…不多看看…… “灵烟。”小小走近,拉了拉她的袖子,安慰道:“定是府中有事,二哥赶着回去。” 尹灵烟泛着雾色的眸光一直随着那身影,轻声开口:“小小,我知道他始终无意,对我无意。” 小小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感情的事,真的没办法勉强,二哥这十几年都是一副样子,连她都看不懂摸不透,好像就是从天而降的仙人,不知凡尘情愁苦。 “无妨。”尹灵烟突然轻笑一声,摇着头道:“只要,他不讨厌我。” 小小也看着他处,她亦是希望灵烟可以终生幸福,只是,她爱上了二哥…… 应了那句春心莫共花年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此时走在街道之上的苏沐清眸色清澈的看着天际,嘴角勾出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意,他不似墨锦御,他是从骨子里透出的淡漠,此生不偿情味,也无需去偿,更不论与谁相负。 他通晓天理,辨识星宿,因那日窥透天机,才去了尹府,并以明日有雪一句,让容卿月平安护送小小回彧山。 他要做的,只是保护彧山,保护三大世家,或许他人好奇彧山之外的阵法,可谁知那是他亲自布阵,真正的阵法天才,不是苏沐辰,而是他苏沐清,只是这些终被隐匿人后。 除了苏沐辰,他人都不知,他早便给自己算过,此生不过三十年,想想还有十二年岁月,便还如此过活吧,不负累,不激荡,如此,甚好。 “尹灵烟…”苏沐清轻轻地吐出三个字,眸中划过一抹迷茫,何谓,喜欢? 苏沐清想不透这二字,轻摇了摇头,口中轻喃着:“情字,难懂,好似春花与秋风,总有旖旎,万千风景,花残风败原是空,何必为情钟。” 何必,为情钟。 ------题外话------ 今个中秋,墨回来的晚了,亲们抱歉…字数好少,我都想抽自个…… 亲们中秋节同乐,么么哒,爱你们。 感谢榜:月票:小青1张,小潇然1张,唯妞1张。 鲜花:月儿5朵,凤2朵,妃10朵,萌萌10朵,小淋漓8朵,唯妞3朵,念念8朵,五柳15朵,安安10朵,六茗100朵。 特,感谢订阅文的亲们,嘴个。 番外三、凤染天下 华商 这是一处与幽梦小筑极为相似的小院,一名身穿淡粉‘色’衣裙的‘女’子从屋内走出,将院中那干枯的桃‘花’树上的落雪轻抖,簌簌白雪如同翻飞的柳絮飘落,亦有不少沾在她的发丝,她俏丽的面容,她微微翘起的嘴角上。 “幽篁一夜雪,疏影失青绿。莫被风吹散,玲珑碎空‘玉’。”君梦翎声音清浅,亦如空‘玉’般好听,不似从前那般俏皮,多了几分苍凉之感。 “若非死别,绝不生离。”君梦翎手抚着桃‘花’树干,轻轻的笑了,阳光映在她盈盈的笑颜上,仿若沾染了一层光晕,美轮美奂。 所以死别,所以生离。 君梦翎目光流连在这株桃树上,眸中逐渐飘起淡淡的水雾,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她都无法忘记他邪气一笑,说的这句话,无法忘记,死别,与生离。 “玖幽,你说来年‘春’天,我在这桃树周围种些什么好呢?”君梦翎浅笑着开口,只是眸中聚集的水雾越发的清晰。 “我还真是怕你冷,不然,我还是在种些桃树吧,只是桃树太多,我一人打理不来,你说我要怎么办才好?”君梦翎俏丽如桃的小脸上似是苦恼,突然笑道:“那还是在种些桃‘花’吧,反正有你在,我不怕辛苦。” 一阵冷风吹过,漫天雪‘花’扬起,却是无人回应。 君梦翎恍若不觉,自顾自的说着:“皇兄前几日传信来,卿月和锦世子成亲了呢,想必不久后你就有小侄子了,要不要我去彧山替你看看?只是留你一人在这,我放心不下…” “你说,他们第一胎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呢?”君梦翎笑着笑着眼泪便从眼角滑落,玖幽,你说,为何你就没给我留个孩子呢,是男是‘女’都好,也不至于留我一人尝遍孤苦,却不能随你而去。 “不然我带你一起去好不好?我们去看看在回来,其实此生本就无憾了,只是有些放心不下,卿月对我那么好,总要去看看的。”君梦翎满脸泪痕,只是此刻,再也无人替她擦拭,再也无人邪魅轻笑地对她道:虞夫人,小‘花’猫,虞夫人,小‘花’猫…… 君梦翎笑了笑,擦了把脸上的眼泪,看了眼桃树便又走进屋里,外面天寒,玖幽应是不允许她在多待一刻呢。 在她离开的那刻,一树桃‘花’蓦然盛开,不比梅‘花’失‘色’,更显独姿。粉红的‘花’瓣随风扬起,也只不过是一瞬,这些‘花’瓣终耐不住严寒,便凋零了。 君梦翎讶异的回头,虽然桃‘花’盛开只有一瞬,可她却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冬日盛桃,怕是任谁说出去都不会信,那又何妨,只要她见到了,足矣。 “玖幽。”君梦翎笑着跑近桃树,‘摸’了‘摸’树干,指尖轻触着一朵残留有些蔫败的‘花’瓣,生怕会碰坏了它。 “玖幽,你同意了是吗?等卿月生了,皇兄定是会有消息传来,我们一同去看看。”君梦翎轻轻亲了亲那犹如昙‘花’一现的‘花’瓣,一抹清泪滑入瓣中,嘴角那抹笑意柔和。 猛然转过身跑进屋拿出一条丝巾将‘花’瓣四周连同枝干包裹住,即便这样的做法幼稚,可她仍要试试,希望这朵‘花’瓣可以留到明年‘春’日,只是,再无夜宴。 却也留下了,虞玖幽,我,只醉人。 那人,是我用尽半生气力珍之视之爱之的‘女’子,是我想与她长相厮守却不得天涯两隔的‘女’子,是我放不下却又不得抛弃的‘女’子,她是梦翎,我的,虞夫人,我的,小‘花’猫…… 真正的惜‘花’之人,不是摘下来捧在手里,而是,如何保护不让它凋零。 —— 当容卿月从‘床’上爬起来时已是晚上,看了看窗外夜‘色’,不知何时,雪,又下了起来。 菡沁和墨梅给她‘揉’按着肩骨与腰骨,即便那妖孽出‘门’前给她按过了,可还是酸疼不已,可见那妖孽是有多‘混’蛋,一言无法控诉。 “郡主,世子爷出去时给您做了莲子银耳羹,我去给您端来。”菡沁此话一落,便感到墨梅不悦的看着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语,什么郡主,早该改口叫世子妃了! 容卿月未察觉这两人的神‘色’变化,“他亲手做的?”声音中微含讶异,从未见过他下厨,那东西,能吃吗…… “是。”菡沁点着头,世子真是贴心,更是宠爱世子妃,不仅亲自下厨,还让夙洛时刻用内力保温着,想想就觉得好笑呢,不过是惨了夙洛,一刻也不敢松懈。 “端来吧。”容卿月‘摸’‘摸’鼻子,这妖孽还算有点诚意,知道对不起自己,想这番求的原谅,不过她怎么能因为一杯羹就原谅他?‘混’蛋!谁说她不用出力的…… 不过须臾,菡沁小心的端来,放在桌上,看着那还冒着热气的羹汤,心下微微叹气,夙洛定是出了不少力,今晚做点什么给他补补… 容卿月拿起汤匙一勺勺舀着,却没有下口的意思,看的两个丫头都焦急不已,“世子妃,您是舍不得吃吗?” 舍不得?容卿月咋舌,她是怕吃过后此生难忘,毕竟那妖孽何时煮过什么东西? “是不是太烫?奴婢帮您吹吹吧。”墨梅作势就要帮她吹走热气,却被容卿月拦住,只听她清淡的开口:“他走时可说什么时候回来?” “我才刚走不久你便开始想我了,恩?”一道含笑低润的声线飘了进来,‘门’被缓缓推开,只见一人白衣风华,雅致卓然,潋滟如画的俊颜上透着几分玩味。 “想啊…”容卿月见那人一脸似笑非笑的站在‘门’口,明明是熟悉万分的容颜,却依旧能令她心神一晃,也能令她不住的抖了下身子。 她是想啊,很想这人在晚点回来,她又怎敢不想,哭着求饶的一刻仿若历历在目,真是此生难忘! 墨锦御嘴角一弯,迈着清浅的步子走了进来,菡沁与墨梅也很知趣的行礼后退出去了,站在‘门’外的清和立刻将‘门’掩好,三人一同回了房间。 “有多想,说来听听。”墨锦御淡笑着坐下,见她一脸苦‘色’的看着面前的羹碗,手中的汤匙还微微轻颤着,挑了挑眉,又道:“可是,不好吃?” 容卿月猛然回过神来,脸上扯开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你做的东西怎么能不好吃呢,来,你先尝尝。” 墨锦御轻笑,接过她递来的羹,银耳入口即化,甚是香甜,而有莲子的微苦中和,又不那么甜腻,所以当墨锦御吃完一匙后,容卿月看了他一眼,觉得没什么问题,便张嘴吃了下去。 “好吃吗?”墨锦御睨了她一眼,怎不知道她心里在打什么主意,淡笑出声。 “恩。”容卿月点点头,一天一夜未曾吃过东西,自是什么都好吃的。 “那我日日都给你做,如何?”墨锦御拍着她的后背,示意她吃慢些。 嘎?容卿月握着汤匙的手一抖,面上一顿,日日都做?她真没那个福气日日都吃…… “还是算了,东西虽好,可累着你我也心疼。”容卿月笑着开口,话锋一转,试着四两拨千斤‘混’过去,“那个,幽羽和碧雪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墨锦御故意装作不懂,好笑的睨着她,如今她人都是他的,他还争什么风,吃什么醋? 容卿月咬着牙,瞪着他道:“君翊尘和弦玥,这两人现下如何了?” “如何啊…”墨锦御拖长了尾音,颇含意味的开口:“好着呢!” “好?如何好?”容卿月侧头问着,眉头微蹙,怕是她此生都不在出彧山了,自是想问问这两人的近况,也不过是出自于对朋友的关心罢了。 “唔,你可还记得曾住太子府那几十名千金?”墨锦御见她点头,又道:“弦玥昨日将她们全部接进宫了。” “接进宫?”容卿月不解地问着,弦玥不是太子么?怎现就将这帮‘女’人接宫里去了? 墨锦御恍然想起般开口:“他前日登基了。” 容卿月无奈的扶额,这男人打击起比肩人物,还真是不遗余力……。 墨锦御笑着握起她的手,又道:“传闻君翊尘过几日立妃,那‘女’子是现任丞相千金,娴静温婉,早已心仪他许久。” 容卿月点点头,心中也终能松了一口气,她总归是对不起君翊尘的,现如今听说他很好,那她便也就放心了。 “我刚刚去了趟苏家。”墨锦御清淡道,见她微‘惑’,淡笑道:“苏爷爷过几日便给苏沐辰订下婚期,这几日开始筹备。” 容卿月愕然,“芊梓吗?” “恩。”墨锦御应声,眸带笑意,任谁也想不到苏沐辰会在几日后成亲,不过曾经那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风流男子如今落定,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楚楚呢?”容卿月想起那个怀胎七月的‘女’子,应是很辛苦的吧。 “今早便与萧寒烬离开了,留了话,你不用记挂,待孩子出生他们是会来报与你瞧瞧的。”墨锦御眸‘色’深了深,而面带微笑的容卿月并未发觉。 “你要干什么?”容卿月看着突然低下头‘唇’畔含笑的男人,声音带了几分慌意,她可是刚才‘床’上起来…… “容卿月,你说他们都快生了,我们也不好比他们晚是不是?”墨锦御轻轻笑着,凤眸潋滟,闪过一抹清光。 “可是已经晚了…”容卿月将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这人是不是天生的体力好,她昨个今个休息了吗? 墨锦御嘴角一勾,眸‘色’透着氤氲,淡淡道:“所以,我们要生两个……。” 话落,不由容卿月分说,密密麻麻的‘吻’便已落下,带着丝丝灼热。 月华如练,雪地中一片银白之‘色’,倒是映衬了那句流流月光相皎洁。 屋内烛台上烛火妖冶而肆意的跳动,并在逐渐融化,一室温情逐渐攀升,旖旎万分。 那绞纱内‘交’错相缠的两道人影,与那仿佛浅唱的低‘吟’,好似那日轻歌凤染,染尽谁家天下! ------题外话------ 到这里,凤染就可以打上完结的标签了,即便再多不舍也终要说再见! 君梦翎,我最对不起的‘女’子,这一章番外,码了多久,哭了多久,那种感觉与各种复杂心情,难以言说。 只能说,喜欢墨的,请继续支持,凤染为初,未有终点,墨,会不断前进。 下本书名已订,《许爷宠你之太监成妃》。此文玄幻异能,依旧‘女’强,路线欢脱,简介还在路上,敬请期待吧。 最后墨要感谢墨家乡村的村民们,订阅文文以及留言的亲们,陪墨走下去的作者朋友们,内心感‘激’。我们,新文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