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剑玉箫之灵雪传奇》 第一章 十八年后 “大厅集合,用饭!” 宏亮的声音在宅子里一遍一遍地久久回荡着,这是一座亮亮堂堂的大宅子,朱红的大门分外显眼,旁边两只石狮子威风凛凛,栩栩如生,仿佛一碰就会活过来,石狮子嘴里叼着的金球熠熠生辉,竟然是纯金打造。那用鲜红色漆成的梁和柱子,别具匠心的回廊,甚是华贵考究的摆设,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难得一见的稀世古玩。这一切都很是引人注目。宅子特别宽广,江湖上比这个宅子还要大,还要豪华,还要气派的屈指可数。这里面一干仆从们紧张而有序地忙碌着,很少发出声音。这宅子无论从哪里看,都透出一股难以抗拒的贵气。尤其是在一轮圆月当空的映衬之下,给宅子的富贵气,又平添了几分仙气,远远看去好似人间仙境一般。 宅子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后起之秀,太岳四剑的老四谢毓谦,太岳四侠在江湖上名为后起之秀,实际上实力已经不逊于两位武林泰斗:武林盟主追云庄宇轩或是飞燕庄乔轶。谢毓谦嫉恶如仇,为人正派,在江湖上得到无数的好评,智谋武功财产人脉等实力只是逊于名列四侠之首的天逸山庄庄主沈卓云。 只见谢毓谦慢慢地在屋子里踱步。他三十出头,一对卧蚕眉很是浓重,双目炯炯有神,仿佛能洞察一切。古铜色的脸上满是岁月风霜雕刻的印记,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成熟感和沧桑感。身着月白色锦衣长袍,甚是华丽。锦衣一尘不染,折射着刺眼的亮光,将屋子优雅的摆设尽数映射出来。他右手紧紧握住无常剑,这是他千里走单骑击毙施方宁得到的。施方宁是天行派掌门秦逸贴身护卫,仅次于秦逸,江湖上称为白无常。无常剑还是无常剑,谢毓谦并没有改动名字,不同的是,过去专杀武林正派人士,让人谈之色变的无常剑,成了天行派的索命无常。 这时,所有的仆人和女眷都已经聚到了大厅,分别站在自己的桌子前,虽有将近三百人,却鸦雀无声,丝毫不乱。谢谦平易近人,从来都把仆人当成亲人看待,用膳的时候,也和仆人们聚在大厅里面。正因为这样,仆人们才会如此地忠心跟随他,在短短的几年里把谢家庄打拼得不逊于三代武林世家。 谢毓谦见众人均已到齐,挥了挥手。管家谢忠高声道: “大家辛苦了,请坐下用餐!” 仆从们同时坐下,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当众人正要用餐,突然,整个大宅子的灯火,全部熄灭,一阵阵阴风袭来,窗子和门不断地开着关着,仆从们都惊慌失色,不住地乱跑;女眷们吓呆了,不停地大声惊叫,整个谢家庄陷入一片混乱之中。谢毓谦虽是大风大浪闯过来,也不禁心里发毛,他阴沉着脸,一面大声告诉大家不要慌张,一面命人点亮蜡烛关好门窗。 门窗关上了,蜡烛点上了,大家却全都呆住了: 不知什么时候,大厅里多了几百人,把他们团团围住。这些人全都是黑衣斗篷打扮,扎着红色的腰带,带着面具,仿佛地狱中游荡的孤魂野鬼一般。谢毓谦猛然想起江湖上造成多起的灭门血案的天行派,汗珠一颗一颗滴在地上。 果然灯一亮起来,这些人都冲了过来,看见人就砍,女眷和小孩子也不放过,一刀一个,谢家庄的仆从们也不是等闲之辈,急忙应战,霎时间,兵器的撞击声,战斗时的呼喝声,女眷和小孩的惊叫声不绝于耳。 谢毓谦并不是浪得虚名之辈,而谢家庄的武功在江湖上也是一绝,但是不消片刻,闻名天下的谢家庄竟然只剩谢毓谦孤家寡人一个,左肩还中了一刀。 “孤注一掷吧,挑个薄弱的地方冲出去!” 谢毓谦暗想,脚下踏着八卦游步,手中无常剑横削竖劈,迅速杀掉身边的黑衣人。施展轻功正想冲出去,突然眼前一黑,原来灯火不知怎么回事再次熄灭,他在空中,感觉到 一股强大的力量给他推回了原地。站在原地,惊魂未定。 吱呀……长长的一声,门开了,灯火又亮了起来,黑衣人都朝两边让出一条路,一个俊俏的白衣少年,从门外慢慢地走进来,看到这个少年,谢毓谦脸色变白,呼吸渐渐急促,全身直冒冷汗。 那少年十八九岁,身高七尺有余,皮肤白皙得没有一丝血色,好似鬼一般。剑眉之下那双眼睛,清澈如水,却也静如止水,将心事雪藏在心底。恰好搭配的五官,俊美的面容,即使完颜瑜复生也要羞惭三分。少年身着一尘不染的白衣,在黑衣的衬托之下,更是如同索命的无常一般,尤其是这貌如潘安的无常,介于神鬼之间,甚是怕人。 少年继续向前,最有魅力却也最可怕的是,少年周身散发着浓浓的杀气却透着浓浓的忧郁与出奇的安静。使得本来就很是恐怖的杀气更是蒙上了层厚厚的阴影。 谢毓谦看清楚少年的白衣,领口左面绣着一个“施”字,右面是一团红红的火焰和黑色的骷髅交相辉映。字与火焰不过一寸大小,但是针脚及其细密,真称得上是巧夺天工,而这一切的一切却又让谢毓谦如此地熟悉,不仅想起来赖以成名的那次千里走单骑击杀施方宁,施方宁也是那样打扮,只不过连战数十场的他,白衣早已染成红色,那种仙子的气质也荡然无存,唯有对天行派的信念还是丝毫不减。 “你是……”谢毓谦大致知道对方的来历,下意识地紧紧握住无常剑,倒退一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在下施清,见过谢大侠。”施清鞠了一躬。 “施清?就是江湖上最近声名鹊起的施清?传言有着天人鬼三才中星辰过人的智慧,乔轶卓绝的武功,完颜瑜俊美的相貌的施清?”谢毓谦希望自己判断错误的想法落空了,他真的是施清,可是他和施清并无瓜葛,何以到此? “不敢当!今天晚辈来此是向谢前辈讨两样东西。”施清又鞠了一躬,甚是谦恭,可他越是谦恭,施毓谦越是觉得心里没底。他瞪圆了眼睛,等着施清说出要的东西,不过关于施清是谁,要什么,他能不能给得起,他心里早就有数。 “第一件,我要收回家传的无常剑;第二件,就是取谢前辈的人头祭奠家父在天之灵。”这等大事在施清口中说出,竟是如此轻描淡写,看来他是志在必得。 “没想到,你真的是施方宁的儿子,想要无常剑和我的头?有本事就来取吧!”谢毓谦捏了一个剑诀,左手高右手低,右脚在前左脚在后,准备迎敌。 施清只是淡淡地看了看他: “前辈有伤在身,我和你单打独斗,不用右手和兵器,只要你胜了我,我们便离开,我有生之年再不提报仇之事。这样不算乘人之危吧?比起前辈可是光彩多了!”想当年施方宁守护秦逸连战数十场,身受重伤被谢毓谦抓到落单,否则以施方宁的功力,又怎么会被谢毓谦杀掉? 谢毓谦剑锋一扫,整个人冲了过去,他的剑法和步法都取于先天八卦,刚柔并济攻守得当,想在片刻攻破并不容易。 施清一直都是微笑地看着谢毓谦,并不出手,直到谢毓谦欺到他身前,突然出手,左手抓住谢毓谦的右手,用力一弯,谢毓谦吃痛,松开,无常剑滑落。施清狠命一掌打在谢毓谦胸口,同时用脚轻轻一点无常剑,如此轻轻一碰,无常剑竟直直没入旁边的柱子中。 谢毓谦飞了出去,摔在桌子上,再爬起来,左肩的伤口裂开,鲜血已经把锦衣染红了,他喘着粗气看着施清,心里想得却是他是怎么如此轻易地化解自己的攻势并反击。施清还是微笑地看着谢毓谦,身上的忧郁之气,却更是浓重。 “这第一件,晚辈已经做到了,这第二件嘛,得看前辈的意思了。” 谢毓谦双手握拳,心生一计。 说完施清就冲了过来,一掌直奔谢毓谦的天灵盖,谢毓谦突然洒出石灰粉,施清仿佛像是知道一样,提前一个鹞子翻身,躲了过去,反手用掌风将石灰粉全部 推入谢毓谦眼中。殊不知当年谢毓谦在施方宁重伤之下,仍不敢贸然前进,先用石灰粉洒进施方宁的眼睛,才杀掉他。 “大名鼎鼎的太岳四侠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您还真是光明正大。”施清看着到处乱滚的谢毓谦,很是厌恶。 “施少侠饶命。” 施清慢慢走到他身旁,贴近他耳边,轻轻地说: “你这种败类,自行了断吧,杀你只会脏了我的手!” …… 鸡叫三遍,“李记药铺”李老板打开门慢慢走出来,看很多人都朝着追云庄方向赶去,他恍然大悟: “今天是宇夫人的寿辰!” 回去之后李老板就忙着清点药材,小本生意,全家老小全靠这药铺活着,丝毫马虎不得,他正忙得不亦乐乎,突然脚步声。李老板抬头,只看见一个十六七岁眉清目秀的少年站在那里,左手握着一把扇子。那男孩面容甚是俊美,眼里透着深邃。身着一尘不染的白衣配金色的腰带,左面挂着块华美的玉佩,右面挂着剑鞘,从剑鞘能猜想剑很华丽,而且这人是左撇子。剑鞘放在右面,他左手拿扇子。 看见他李老板马上叫到:“宇少爷。” 听到这三个字,“宇少爷”笑了笑: “叫我灵风吧。” 灵风没跟他过多的客套,径直走到柜台,指着一味药: “这个我要了。” 李老板顺着他的手一看,不禁挠了挠头,那是一味不知名的药材,白色的叶子毛茸茸的,里面包着黑色的芯上面有着零星的小点,绿色的叶子呈锯齿状,放在那里已经好久,始终没人来买,今天宇少爷突然就要这个,很是惊奇。 “宇少……灵风,不是我多嘴,这味药是我进货时随药送的,说实话我开药铺也好多年了,却不知是什么。”李老板的想法很对,毕竟东西买错可以退,最多伤感情;药要是用错了,可就不是光伤感情了。 “多谢,我就要这个,不会错的。这是一百两……”灵风掏出张一百两的银票。早在一个月前,他就在那堆干瘪的药材中发现了药中极品天山雪莲,如此明珠竟然暗投于此地,灵风不禁黯然神伤,那时就决定在娘亲生日那天买下来做寿礼,还天山雪莲本应有的风采。 李老板哪见过这么多钱?顿时呆住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女孩的哭声,灵风微微皱眉,啪的一声,合上纸扇转身出去。 走出药铺,灵风看见一个女子披麻戴孝跪在路边哭得特别凄惨。身边草席盖着个人,想必是卖身葬父。 灵风细细端详,那女子大他一两岁,清秀的瓜子脸,淡淡的眉毛很是细长,睫毛上翘很明显,眼睛仿佛不小心一碰就会挤出水,樱桃小口红红的,惹人怜惜,乌黑亮丽直垂腰际的头发更是讨人喜爱,充分体现女子的娴静与温柔。尤其那梨花一枝春带雨的摸样,那楚楚可怜的表情,更是让人见了特别心疼,女子缓缓道: “小女陆婉莹,和家父来此探亲,没想到亲戚搬走音讯不明,家父染上急病撒手人寰,留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我愿卖身葬父,只要一百两小女子便为奴为婢绝无怨言。”说罢陆婉莹又哭了起来,身边的人纷纷议论: “我们连自己都养活不起,哪有钱给他卖身葬父啊?” “一百两也不是个小数目啊,一时之间怎么拿得出来?” 果然是卖身葬父,灵风又向陆婉莹看去,她不过比自己大一两岁,却显出和年龄不符合的成熟。尤其是披麻戴孝,宽大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是那么的不协调,更是显示了她的弱不禁风。看着她灵风竟感到有种亲切的感觉。不禁大吃一惊:这陆婉莹到底什么来头? 众人一哄而散,只留陆婉莹低泣,灵风过去: “你别走开,我去去就来。”不等她回答就走了。 灵风想找到宇家的钱庄拿一百两出来,可今天特殊,宇家的钱庄都没开,他张望着,这时“吉祥赌坊”映入他的眼帘,他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算你们倒霉。若非本少爷今天这么急,我绝不进这么下三滥的地方,也罢也罢,赶快赢钱。我虽没赌过,但凭我的智慧,看两局就能弄明白,再说赌场的黑心钱,不赚白不赚。 灵风走到骰子桌摇摇头。这个太靠运气,输赢太大还没意思。他到麻将桌又摇摇头,这特别靠智慧但输赢太慢,以现在的赌注就算一直连庄想赢一百两也要一个时辰,到时候别说送礼,寿宴都办完了。 他走到牌九桌前静静地看着,渐渐地他懂了牌九的规则,三十二张骨牌,四人对战,每人四张两两配对,互比点数。既需要超强的记忆来记牌,又需要过人智慧来配牌,赌注适中,把握好了一次输赢就能在百两上下。 这时其他三人都退下来,灵风坐上去,立即吸引了众人的眼光,穿成这个样子来赌场,特别少。 “小弟第一次玩,多多照顾。”灵风决定扮猪吃老虎,无声无息赢够一百两好走人。他把那银票放在桌子上,引来了一群人围观,眼睛却紧紧盯着桌面上亮着的三十二颗牌。 赌场不管什么人,只管有没有钱。庄家开始洗牌,配牌。也没把放在心上。只当是纨绔子弟,拿钱换个新鲜劲。 灵风闭上眼睛,三十二张明牌被翻了过来,他早已记住每张牌的位置,在脑海中模仿庄家把牌洗了一遍。发现庄家手里的牌是三,三,二和七,自己的牌是一,二,五和七。庄家牌已配好。灵风一推算应该是九点前,六点后。他并没看自己的牌,只是随手把两张牌放在前面: “开牌吧。” 庄家开牌,果然是前九点后六点: 灵风笨拙地翻开前两张牌,是一和七,特别无奈。 众人纷纷议论: “公子第一次玩,已经很不错了。” “唉,八输九常常有。” 灵风又翻开后面的牌,是二和五,七点,竟然是个平局。 灵风跳了起来:“太好了,竟然是平手!” 按照赌场规矩,打平赌本直接转入下一次,两人又开始一场,只不过庄家对他完全失去戒心,认为他运气好而已。 三局过后,灵风拿着八百两,乐悠悠地走出了吉祥赌坊。 “陆姑娘,把陆老爹安葬了,剩下的回家用。”灵风把赢的钱全都塞给了陆婉莹,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 “公子,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陆婉莹低下了头,脸红了,很是娇羞。 “免了,我还有要事在身,失陪。” 说完灵风头也不回地朝宇家庄的方向赶去,只留下陆婉莹傻傻地看着他的背影…… 第二章 盛大寿宴 “我得快点,耽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灵风尽全力施展轻功飞奔,总算按时赶到家门口,他弯下腰,双手按在膝盖上支撑着身体,喘着粗气,慢慢抬起头,看着金碧辉煌的追云庄,如今更是张灯结彩,一个大大的“寿”字贴在大门上。看着这一切灵风心中却是百感交集,这个地方,带给他的欢乐和痛苦,都不少。 他想了想,还是绕到后门进去。直奔娘亲的房间: “娘,我回来了!” 乔霜正坐在桌子旁绣枕头,看见灵风进来,马上站了起来,眼中满是关切的神色: “灵风,你去哪里了?” “娘,去哪里先保密,不过一会我一定会给你个惊喜的。” 灵风傻傻地看着乔霜,他一直坚信他的娘亲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如今的乔霜已年近不惑,她的头发虽然已经盘在头上,但是仍然能见乌黑中透着亮丽,浓浓的,软软的,仿佛双十少女的秀发一样。头上别着一根碧玉簪子,簪子头是一只振翅高飞的玉凤凰,边角和纹路都雕刻得栩栩如生,十分精致,想必出自名家之手。她的面孔依旧那样小小的,衬托出一对大大的眼睛。肌肤如玉一般温和,又如冰一样清新,化着淡淡的妆,不知是不是胭脂都喜欢天下第一美人的缘故,淡妆在她脸上更是别有一番风味,胜似浓妆艳抹,独特的胭脂除了让她显得更妩媚,香味更加沁人心脾。腰依旧是那么细细的一把,只不过当时身着素衣的乔霜,如今已经穿上了碧绿的纱衣配着宽松的金黄色长裙,只有从这打扮才能看出她的年龄。二十年后,她依旧倾城倾国。她如此美丽,脸上没有一丝皱纹,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成熟的韵味,使她的魅力丝毫不逊于年轻的时候,就算连无情的岁月也要慨叹想在她的脸上雕刻出些痕迹是那么的难。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霜儿,我进来了。” 宇轩进来,看见灵风粘着乔霜,很是不满,瞪着灵风: “你这浪子,一天也不知道练剑,就知道粘着你娘亲,什么时候才能出人头地?” 灵风冷冷地看着宇轩,人人敬仰的武林盟主,年轻时人称追云公子,名响江湖的北云南月。经历了武林的风吹雨打,如今更成熟了。或许他真的太像个好父亲,灵风才觉得他不好。他每天只是冷冰冰地教灵风练剑,很死板地告诉灵风人生的大道理,动不动就横眉立目,吹毛求疵般的表示对灵风的各种不满,从来没有陪灵风一起玩,和灵风谈心。在他身上只能看到盟主的冰冷,看不到父亲的温馨。对于这样一个身为武林盟主的父亲,灵风很是迷茫,与其这样,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农岂不更好? 这时远远地只听见门童高声喊: “太岳四侠之首天逸山庄沈大侠到!” 听见这话,宇轩转过头跟乔霜和灵风说: “宾客已经上门了,咱们去大厅吧。”说罢便离开了。看着灵风还在对着宇轩的背影撅着嘴,乔霜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头,然后带着他走了出去。 追云庄大厅,沈卓云正摇着纸扇,端详着天剑宇绝尘的画像。他头发高高地束起,给人一种特别神清气爽的感觉,是个带着沧桑感的美男子,一身紫色的衣服把他身上的高贵之气展现得淋漓尽致,远远看去好似神仙一般。这仙气间,还透着淡淡的隐逸之气。与乔轶倒有几分相似,不同的是大隐隐于市,与乔轶少年出走相比,沈卓云少年得志,三十出头便当上了太岳四侠之首,武林中最大的后起之秀,而且成名后更加潜心研究诗书画,他不仅江湖上的名声很响,武功智慧人脉口碑都很过人,那带有飘逸风格的诗书画也是很多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 这时宇轩出来,上前抱拳: “沈老弟久等了,见谅。” “宇盟主何出此言?真是羞煞小弟也。”沈卓云合上纸扇,笑着摇摇头,优雅的回礼,气度很是迷人。 “沈老弟还真客气,叫宇盟主不就见外了,叫宇大哥吧。” “这小弟可不敢。“ “哈哈。“两人一齐笑起来。 这时候乔霜领着灵风出来了。 “来,霜儿,灵风,见过沈大侠。“ “乔霜见过沈大侠。“ “不敢,在下略备薄礼,愿嫂夫人容颜永驻,把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永远留在身边。“说罢很随意地摆摆手。他的仆从把一个盒子放在桌子上。 “嫂夫人请看。“ 沈卓云慢慢地打开盒子,一道温润的翠绿的光袭来。原来盒子里面是一把玉梳子,玉梳子是一个半圆形,梳齿晶莹剔透熠熠生辉,梳子柄上刻着凤凰的图案,有镂空的,也有突出的,不论从原料还是加工,都是人间极品。 “小弟知道嫂夫人喜欢玉饰,便以这份蓝田玉梳为贺礼。嫂夫人也知道蓝田玉为玉中极品,软硬适中光泽也极为温润美艳。据我所知鬼魅观音慕容菁和玄冰凤凰蓝凌月的玉箫都是用上好的蓝田玉打造。这个玉梳小弟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在我这里也是明珠暗投,就献给嫂夫人,笑纳。“ 听到蓝凌月,乔霜不禁一颤,不仅因为她曾是自己的闺中好友,两人无话不谈情同姐妹。更因为二十年前的八月初三,那天她知道了凌月的行踪,可是当宇轩赶过去的时候,没有见到凌月,就在当天晚上,那个风雨交加的晚上追云庄还……然而她马上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微笑地看着沈卓云: “谢谢沈大侠。灵风,快来拜见你沈叔叔。” “灵风见过沈叔叔。”灵风看着沈卓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钦佩和羡慕。沈卓云这么潇洒,比父亲可要强得许多。父亲唯一教会自己的就是以后当父亲千万不要当这样的父亲。灵风暗暗决定要做沈大侠这样侠客。 “贤侄何必多礼?”沈卓云用关切的眼神看着灵风。 “贤侄真乃人间奇才也,相信假以时日必然会成为天下第一,到时候,沈叔叔也要因为有这样的侄子而骄傲呢。” 这时,门童又来通报: “太岳四侠素心剑客施地山,傲天剑神白厉天到。” 话音刚落,施地山和白厉天已经进来: “见过宇盟主,嫂夫人。” “施大侠,白大侠一路辛苦,快请坐。” 灵风仔细地看着这两个人,素心剑客施地山,一身青衫,一柄长剑,面容清瘦,仙风道骨。为人温婉谦恭,从不张扬,因为他崇尚谦恭,甚至把名字改成了地山,意取周易之中谦卦,地在山中,一派谦恭之相。江湖上好评如潮,是一个真正的君子。而傲天剑神白厉天一头卷发,身躯很是肥硕,一身黑色的衣衫仿佛好久都没洗过一样。白厉天为人放浪形骸,狂傲无比,但由于这样,他也特别嫉恶如仇,太岳四侠在江湖上得到好评最多的就是他。江湖有种说法,为恶者不怕天逸剑侠沈卓云,独怕傲天剑神白厉天。被沈卓云抓到会全力帮他改过向善,但若被白厉天抓到,一剑杀掉。 “宇盟主,在下为嫂夫人准备了寿礼。”施地山轻声吩咐仆从,不一会仆从拿着一个锦盒进来,将锦盒交给施地山。 “嫂夫人请看。”施地山打开锦盒,是一件薄薄的软甲,软甲薄如金纸,璀璨夺目,乔霜不懂武功,对于铠甲之类的东西也是一窍不通,顿时一头雾水。而灵风看着宝甲,眼神却变了,走上前去: “施叔叔,这宝甲可是天行派白无常施方宁的碎玉甲?” “灵风见识渊博,知道白无常施方宁的碎玉甲。不过这个却不是,只是出自同一工匠之手,看起来比较像,防御效果也比较像,却是两件宝甲,这个叫做碧海衣,由坚韧无比的蚕丝编织而成,刀剑若是砍在上面,力道会被蚕丝卸去,只会像砍在茫茫大海上一样,由此得名碧海衣。嫂夫人用来防身,再好不过。” 大家都露出了惊异的神色。灵风似懂非懂地点 点头。接过锦盒,施地山坐了回去,白厉天一下跳了起来: “哎呀憋死我了,你们这一套一套的真烦,嫂夫人,在下也有礼物要送给你。”说罢从怀中掏出一颗珠子: “我也不懂用锦盒装什么的,这颗清心珠就送给嫂夫人了。”众人皆哈哈大笑,清心珠确是难得一见,佩戴它可以百毒不侵,只不过如此草率地送出却是大家始料不及的。 “宇盟主,为何不见乔大侠?”想起乔轶还没有来,沈卓云连忙问宇轩,毕竟,乔轶可是他的榜样和目标。 “大哥也该来了。” 这时灵风突然站了出来: “娘亲,我也要送你一份礼物。” “那是什么礼物呢?不过你送什么礼物娘亲都开心。” 灵风拿出天山雪莲: “这个是天山雪莲,可以益寿延年,还是养颜的极品。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乔霜很是感动,众人也对灵风好好的夸奖了一番。 这时门童通报: “舅老爷乔轶,表小姐乔雨楠到。” 乔霜露出欣喜的神色,沈卓云更是兴奋不已。 不一会,乔轶和女儿雨楠进到大厅来。 这二十年间,乔轶作为武林泰斗,飞燕庄庄主,却是一直深居简出,平日只与追云庄有来往。如今一见,那股隐逸之气透着成熟的气息更是迷人。 看见自己的榜样,沈卓云更是第一个冲上去向乔轶问好: “乔大侠,在下对你真是仰慕得紧啊。”沈卓云说着就要下拜。 “怎可如此?沈大侠多礼了。”乔轶搀住他。 “乔大侠,你不了解我的心情,今天我可要借着令妹的寿辰,和你好好喝几杯啊。” “这个自然。各位,这是小女雨楠。雨楠见过各位叔叔。” 乔雨楠一直站在乔轶身后,听见乔轶的话便站了出来,双手抱拳,英姿飒爽: “雨楠见过各位叔叔,望各位叔叔以对雨楠多多照顾。” 众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雨楠身上,雨楠十五六岁,穿着一身碧绿色的衣服。面容很清秀,眼神中透出深深的执着。 “既然宾客都到齐了,我们就开席吧,大家这边请。” “姑姑!雨楠好想你啊!”雨楠笑着跑向乔霜,挽住乔霜的胳膊,很是亲密。 “这丫头,现在还叫姑姑,什么时候改口叫婆婆啊?”乔霜笑着,雨楠愣住,脸上泛起朵朵桃花,头低下去,不胜娇羞: “姑姑,你看你说的,我才不要当你的儿媳妇儿呢。” 众人边说边走,进入餐厅,餐厅很是宽广,宾客们在宇家仆人的指引下入座。足有二十几桌。菜肴很是丰盛,毕竟盟主夫人的寿辰在江湖上也是为数不多的几件大事。 “这一杯,我敬到场的各路英雄特别是沈,白,施三位大侠。感谢你们匡扶正义,为武林的后起之秀做出一个大侠应有的风范。”宇轩举起酒杯,喜笑颜开,灵风都开始怀疑这是不是平时教自己武功的那个冷冰冰的父亲。 “好,干!”大家一饮而尽。 “乔大侠,沈卓云要敬你一杯,你是我的榜样,我沈卓云从习武那天起,就告诉自己,一定要做乔大侠那样的人!”沈卓云拿着酒杯的手不断颤抖,显然很是激动。 “承蒙沈大侠错爱,乔轶深表惭愧。”乔轶举起酒杯。 灵风和雨楠倒是谁也没有敬,只是看着这些人。 不一会,乔霜不胜酒力,雨楠送她回房休息了,他们开始谈论江湖上的事情,灵风只是静静地听着。 “唉,原本邀请了太岳四侠来参加霜儿的寿宴,现在只有三个了。”想起一个月前,宇轩不禁黯然神伤。 “小弟得知谢四弟一夜之间惨遭天行派灭门的,传言秦逸已经重出江湖,不知道又要掀起多少风风雨雨。”沈卓云一边说着,一边还在回忆。 “天行派不是早就被剿灭了吗?”施地山对这以前的事并不是很了解。 “三弟这你就不懂了,天行派只要一有机会就会死灰复燃,不过他们嚣张不了多久了,秦逸的左膀右臂云飞早已战死,而施方宁又被谢四弟杀掉,他一个孤家寡人,还有什么用?”白厉天很是狂傲。 “二哥,既然人已经死了,就不要说他们的坏话了吧?” “哎?我说的那些都是该死的人,天行派跟你有什么关系呢?白厉天把矛头对准施地山。 “白大侠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别生气了,今天开心最重要了。”宇轩连忙出来解围,况且他也知道,白厉天也只是有口无心,而施地山更不可能和天行派有什么关系。至于施地山姓施,也只是巧合而已。 “嘿,看在宇盟主的面子上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不过沈大哥,我初出江湖的时候江湖人士就已经在围剿天行派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你给我讲讲吧。” “呵呵,二弟,这个可要让宇盟主来讲了,他亲身经历过的。宇盟主,请吧。”沈卓云很有礼貌地向宇轩拱拱手。一直在旁边听的灵风也开始感兴趣起来,不停地摩拳擦掌。 “当年千仞山一战之后,星宿隐退,星辰和蓝凌月远走天涯。由于千仞山衰落,各路妖魔群龙无首,很是混乱,这时候一个叫秦逸的人和云飞施方宁结成兄弟说要干一番大事业,就成立了天行派,在武林中无恶不作。他们为了夺得千仞剑和千仞剑法而追杀我义妹蓝凌月和妹夫星辰,而恰恰他们俩又是正派人士的目标,处境相当危险。不过星辰和凌月还是福大命大。但是在十八年前的八月初三,在绿柳山下,星辰和凌月遭到天行派主力的伏击,等我和大哥闻讯赶到的时候,那里早就没有人,知情的人说他们俩个被逼下山崖。我们仔细地找,但是没有找到他们的尸体,只找到了千仞剑,我把千仞剑拿回家保存,谁想到当晚……” 说到这里,宇轩下意识地停了一下,左手狠狠握了一下酒杯,眉头微皱,他继续说: “当晚千仞剑就丢了。义妹和星辰离开之前我曾和她说她身上有我宇家的家传玉佩,到哪里只要亮出玉佩看在先父的面子上各路英雄都不会为难她,可她就是不肯。想想我都十八年没见过她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宇轩很是落寞,沈卓云见状连忙安慰宇轩。 “宇盟主,当年北云南月的故事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宇盟主击杀叶宇,北云南月合力击毙叶子鸣,宇盟主单骑闯关从千仞山上救下蓝姑娘,最后化解了长达三十年的仇怨。在江湖上已经是无人不知的佳话,而宇盟主和宇夫人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更是有如神仙眷侣一般。” 听着父亲年轻时候的英雄事迹,灵风很是不屑。当年那么潇洒飘逸的追云公子,现在竟然变成这个样子。 “谢谢沈大侠。”宇轩看着灵风: “灵风记住。你腰上的玉佩是当年你爷爷传给我的,我又传给你,代表着宇家的权威,全天下只有两块,还有一块在你蓝姑姑手上。只要有这玉佩,江湖上的朋友都会给我一个面子。希望你好好用它,千万不要辱没了宇家的名声。” 灵风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想: 我一定要出去闯荡一番,顺便找到蓝姑姑。不能在这个地方再呆下去了,给娘亲留封书信我就走! 第三章 公子丫环 转眼间灵风已经离家十余天,这些天里不仅没有天行派的消息,蓝凌月也是杳无音讯。眼看到了傍晚,他感到有点饿,走到一家酒楼前面正要进去。这时前面传来了女孩的哭声,灵风连忙过去看,只看见一群人把一个女孩围在中间。 “小美人,跟哥哥走吧,包你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为首的人锦衣玉袍很是华美,但也很是轻浮,就要用手去摸那女孩的脸。眼看一个冰清玉洁的姑娘就要惨遭羞辱,灵风一个箭步冲上去推开那个公子,横眉立目: “拿开你的脏手。” “还真有不怕死的,你知道我是飞鹰堂的少主阮仪吗?” 刚刚还笑嘻嘻地阮仪,突然间大怒,拔出剑来。侍卫们都拿出棍子,只等主人一声令下便把灵风打烂。 听到这句话之前,还有很多好事的人在围观看热闹,不过这句话以后,大街上除了灵风和阮仪他们,就一个人都不剩了,阮仪是什么人啊,跺跺脚,这里都要好一阵风雨的。 “算今天已经是第一次听了。” 灵风却丝毫没有畏惧的感觉,他盯着阮仪,发现阮仪不过十六七岁,衣着却十分华贵,虽然油头粉面的,但是太阳穴高高鼓起,想必武功也是不低,八成是凭着祖上积德才有今天呼风唤雨的日子,飞鹰堂,他虽然没听过,但是,光天化日能在大街上调戏良家妇女,想必也是地方一霸。灵风暗暗决定虽然他和那女子素昧平生,但是这事他管定了,今天要好好给阮仪点颜色看看,要不以后他会更狂妄的。 “真不知死活,给我上!”阮仪眼中露出凶狠的光。 十六七个侍卫向灵风冲过来,每个人的手里都拎着棍棒。灵风哼了一声,身形一晃已经进入人群,右手抓住一个人的棍子,反手一抽,那人一声惨叫,强大的摩擦力产生的热已经把他的手抽出一个棍子状的烧伤。灵风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左手一掌,那人飞出去,血把衣服都染红了。 灵风自四岁起学武功,对手只有一个,就是爹爹宇轩,而爹爹也从来不是真刀真枪跟他打,只是两个人分别用木剑蘸上石灰浆,穿上黑衣。从黑衣上的白点看被击中的次数。当然每次都是灵风垂头丧气地,衣服都白了,爹爹的衣服还是黑的,偶尔有一两个白点,然后就训斥灵风不用心练武,整天就知道粘着娘亲。这一套下来总是弄得灵风闷闷不乐的,久而久之也产生逆反心理,更不喜欢练武了。没想到今天第一次对敌就大获全胜,还真是信心倍增啊。 想到这里,灵风不仅更加兴奋,原来爹爹教的武功这么厉害。不过这些人和他无冤无仇,他只是想教训一下他们,就用棍子当剑,施展起追云剑法来。追云剑法早在十八年前就已经是是剑法中的极品,而他从小学的乃是结合了绝心剑法的精髓的追云剑法,更是精妙,虽然是用棍子,但对付这些侍卫已经是绰绰有余。他这一过去,如虎入羊群,不一会,侍卫们都倒在地下,不住地呻吟着,他笑吟吟地看着阮仪: “你的部下,好像都是废物。” “没用的笨蛋!”阮仪倒转佩剑向灵风跑过来。灵风看着他那欺男霸女的神情就有气,索性扔掉棍子,面对面地向他冲过去。 眼看两个人就要撞到一起,灵风微微一笑,阮仪突然倒抽口凉气,灵风竟然变成了三个,在他面前高速旋转着。 别说他没听过,就是他爷爷,也只是在儿时偶尔听过鬼魅观音慕容菁的鬼魅游步,慕容菁自创,根据五行八卦而产生的步法,让人产生错觉,真假难辨,可以起到迷惑敌人的作用。慕容菁传给蓝凌月,蓝凌月离开宇轩之前以这个为见面礼赠给宇轩未出世的孩子,而灵风只是马马虎虎地学了一学,走出两个幻象,要知道幻象的出现这个是以几何级数为数目的。慕容菁当年可是走出了十六个个幻象,加上自己是十七个,北云南月大战叶子鸣的时候,蓝凌月情急之下也走出了八个幻象,灵风第一次用,所以只能走出两个幻象,不过这三个象也够阮仪受的了。 三个灵风转了一会以后,同时出掌打向阮仪的右手,阮仪吃痛,佩剑也飞了出去,灵风转身一脚,把剑踢得远远的,三个幻象合成一个。 “你不用剑了?我用!”左手缓缓抽出佩剑,怒目而视: “鬼冥神剑,不死不归!”灵风一字一断,一阵风吹过来,灵风的衣带都飘了起来,再加上长剑如水,好似天神下凡一般,阮仪吓得不敢动弹,呆呆地站在那里,他横行了这些年,今天碰到克星了。 一阵剑气袭来,阮仪还没反应过来,只看见身上数处伤口都在向外面喷血,灵风还是笑吟吟地看着他。 “啊!”阮仪一声惨叫,跪在地上,全身鲜血爆发,霎时间就成了个血人。 “你这恶棍,不知做了多少孽,今天我就替天行道,为人间除害。”灵风慢慢走过去,鬼冥剑扬了起来。 “好汉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阮仪不住地磕头。 “那个姑娘说饶过你,我也不为难你。”灵风收剑回鞘,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阮仪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出来作恶了。 “姑娘,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我吧。”阮仪朝着那姑娘不停地磕头。 “宇公子,就放过他吧。”那女子也不想事情闹大 “滚!”灵风一把推开阮仪,走向那个女孩,只是感觉有点眼熟,并不知道她是谁,在哪里见过。 “婉莹谢过宇公子再次救命之恩。”女子跪下。 “姑娘,你怎么知道我姓宇?”灵风一头雾水。 “小女子陆婉莹。”这时候,婉莹看见阮仪向灵风冲了过来,大惊失色: “公子?你后面……” 灵风随手拔出鬼冥剑,倒转向后一刺,正中阮仪心口,顿时鲜血飞溅,阮仪也慢慢倒了下去: “我早就知道他没安好心。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怎么知道我姓宇?”灵风依旧谈笑风生,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灵风不在乎这个场面,但是婉莹哪里经历过?看见鲜血顿时大叫一声,晕了过去。灵风连忙扶住她,心里想: “陆婉莹,我怎么没印象啊?啊!原来是她!” 灵风想起来了,那日他赠给陆婉莹银两,只不过自己忙着回家给娘亲祝寿,才没有印象。天色已晚,婉莹又晕了过去,只能在旁边的客栈先住下了,再请大夫给婉莹治病。 想到这里灵风也顾不得乔霜教他的不许触碰女孩身体的金科玉律,事出紧急,他抱起婉莹走进客栈。他虽然藐视礼教,但是男女之间的界限他还是很清楚的。 一进去,很是抢眼啊,锦衣公子抱着个女人。小二连忙上来搭话,顺便叫了几个人手扶住婉莹。 “客官,这是怎么回事?”小二笑嘻嘻地看着灵风,那表情和全天下的小二没什么两样。 “两间上房,几个素菜,剩下的是赏你的。”灵风把五两银子塞给小二,小二的眼色马上就变了,遇到财神爷一般: “谢谢公子,公子跟我上楼。” “公子,这间是你的,这间是这位姑娘的。” “去帮我叫个大夫过来。”灵风吩咐小二,小二走后灵风把婉莹安顿到床上,打了点水浸湿毛巾贴在婉莹的额头。 不一会,婉莹悠悠醒来,看见灵风站在身边,还有一个大夫打扮的人,两个人正说着什么。 灵风看见婉莹醒来便送走大夫,赶紧过来看婉莹: “陆姑娘,感觉怎么样?” “感觉好多了,多谢宇公子关心。” “大夫开了方子,我已经吩咐小二去煎药了,你安心养病吧。”灵风关切的神色让婉莹很感动,她微微低下头: “宇公子,为什么你一次又一次的帮我?” “既然相遇就是有缘,换做别人也不会不管的。”灵风微微一笑 。 “别人……宇公子,我要是早遇到你,也不会……孤苦伶仃一个人,我好恨啊!”说着婉莹又哭了起来,慢慢起身,坐在床上,双手抱着膝盖,低着头,特别落魄,灵风清楚地看到婉莹眼角一滴清泪悄然滑落: “你何苦帮我,不如让我死了,算是最好的解脱了,活着对我来说,只是煎熬。” 灵风正想说什么,门响了,小二的声音: “公子,药煎好了。” “谢谢,麻烦你把菜也端上来吧。” 灵风端着药,一边很小心地吹着,一边走向婉莹: “陆姑娘,快喝药吧。” “公子~”婉莹接过药,欲言又止。 “别多想了,养好身体我送你回家。” “公子,我哪里还有家?娘亲在生下我不久就死了,爹爹……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只是孤身一人,公子,你就让我跟着你吧。”提起伤心事,婉莹反倒不怎么伤心了,或许这就叫哀莫大过心死吧。心死了,一切艰难反倒不艰难了。 “陆姑娘,江湖险恶,你一个弱女子受不了的。”灵风很是矛盾,到底要不要带她走,带她走吧,江湖的风霜可不会照顾你是个女子;不带她走吧,她一个弱女子,又怎么能活下去呢,今天是有他出手打跑了阮仪,明天呢,后天呢,还有许许多多的阮仪,在等待着她。想到这里灵风不由得进退维谷,左右犯难。 “婉莹不怕,我只求报答公子的恩情,如果公子不肯收留婉莹的话,你叫婉莹怎么办啊。”想着虚无缥缈的未来,已经冷静下来的婉莹,突然又哭了起来。 “陆姑娘,你先把药喝了吧,养好病我们一起走,千万别再难过了。” 婉莹喜笑颜开,接过药就喝了,尽管她脸上还挂着泪珠。原来她笑起来也这么好看,只不过灵风很少见过她笑,这时见她笑,却有种别样的感觉,那种亲切的感觉再次袭来。 这时候小二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客官,你要的菜好了。” “送进来吧。” 为了婉莹吃饭方便,灵风特意把桌子靠近婉莹床边。小二端着个大托盘,把盘子一个一个放在桌子上,婉莹一看,是一盘菜花,一盘竹笋,一盘香菇,一盘腐竹。还有个小火锅,冒着热气,里面的菜很是丰盛。放好东西,小二感慨: “客官要的东西可真是够精致的,看来是行家啊。” 灵风听懂了小二话里有话,淡淡一笑扔过去五两银子: “我娘亲喜欢吃素,我总是陪着她吃,所以稍微懂一点。今天你辛苦了,这些钱是给你的。” “谢谢客官。”小二鞠了一躬,走了出去。 “陆姑娘,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四盘素菜都是素菜中的极品,更厉害的是这个素火锅,里面的菜是素菜,但是火锅的油是荤油。因为你受了惊吓,身体虚弱,吃不进去大鱼大肉所以改要素菜;但是呢,菜要是太素,你身体恢复得也慢,于是我让小二用荤油泡素菜,两全其美。”灵风一边指着桌上的菜一边给婉莹解释,不过婉莹还是蜷缩着身体坐在角落里,丝毫没有兴趣的样子。 “嘿嘿,陆姑娘,哦不,婉莹姐姐,你要是不过来我可去拽你了。”灵风一脸的坏笑,慢慢走向婉莹。 “别,别吓我,我过去还不行吗?”婉莹笑了,看样子,灵风的体贴已经完全驱散了她心中的阴云。她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衣服,老老实实地坐在桌子旁,抬头看看灵风: “你也过来吃吧。” 灵风搬椅子过来坐下: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不照顾你了,你喜欢吃什么自己就夹吧。“说罢夹了一块竹笋,真的是自己低头吃。 “那个……”婉莹的脸上又露出了疑惑。 “你是不是要问我等你养好伤我们去哪里啊。“灵风头也不抬,就是随口一说,婉莹不禁张大了嘴,因为灵风随口就说出了她的心事: “宇公子,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倒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只是你可瞒不过我。”灵风抬起头笑眯眯地看着婉莹: “你好好吃饭,我就告诉你,要不我就要……嘿嘿”灵风又露出坏笑,盯着婉莹。 仿佛全天底下的女孩都害怕这种表情,婉莹马上就安静下来,头也不抬地吃饭。她心很细,自从看见灵风第一下夹的是竹笋以后自己就不吃竹笋,时不时地还给灵风夹一两块。 灵风点的东西还真是好吃,没想到我也有这种福气。婉莹越想越高兴,要不是灵风在旁边她就笑出声了。 不一会,晚饭结束,小二上来把东西收走。小二走后,灵风坐到婉莹身边,轻轻对她说: “那些菜还合你的胃口吗?” 婉莹使劲地点了点头笑了,她出身寒微,从小到大还没吃过这么精致美味的东西呢。不禁也开始感叹原来老天爷也是有眼睛的,她也能遇到贵人。 “宇公子,你可要信守承诺告诉我你要去哪里啊,我好准备准备。”婉莹的脸上露出了千年一见的天真无邪的笑。 “这个……”灵风不禁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告诉她呢?自己还没有决定好到底要不要留下她。灵风倒是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可以把她送到她可靠的亲戚家,可是这话要怎么说出来呢?说出来婉莹会不会接受呢。 看着灵风不语,婉莹的笑凝固住了,一点点地枯萎了,又哭了起来: “公子,你是嫌弃我,还是信不过我?” 看婉莹这一会哭一会笑的,灵风真有点不知所措: “哪儿的话呢?我在想怎么跟你说。等你身体好点我们就去洪州,我要探一探猛虎帮总坛,你想坐车,还是坐船?” “啊?为什么还要去猛虎帮啊?不要去了!”想起阮仪和今天的事,婉莹不禁颤抖起来,飞鹰堂还只是猛虎帮的一个堂口,阮仪就敢这样放肆,那猛虎帮会是什么样子。 “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我要找到千仞剑,江湖上掀起血雨腥风大致都与千仞剑有关,我刚刚得到消息,猛虎帮得到了千仞剑,即使灭门惨案和猛虎帮不是猛虎帮所为,相比凶手也和猛虎帮有重大的关系。所以我必须去猛虎帮看看。你要是害怕的话就继续住在这里。”灵风还是那么细心地关心着婉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样。 “没关系的,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婉莹心中的冰山总算是融化了,含情脉脉地看着灵风,她的大恩人。 这么盯着一看,倒是把灵风看害羞了: “我可不打扰你了,你休息吧,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不过最好不要下床走动啊。”说完不等婉莹回答就出去了。 第四章 魔剑再生 无我湖上,一艘龙船,龙头高高扬起,呼风唤雨的样子很是神气。金色的鳞甲如草地间的零星小花一般点缀着翠绿色的船身,更是增加了龙船的光辉。 朝阳刚刚升起,金黄遍洒天际,天是金色的,水是金色的,一切都是金色的,整个世界,笼罩在金色中。启航的渔船,唱着渔歌,简直就是一个诗意的世界。湖面上时不时地有鱼鹰飞过,高高的盘旋,突然俯冲到水里面,等它飞出水面,嘴里叼着肥美的鳜鱼,不禁让人心旷神怡。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无我湖乃是湖中的翘楚。灵风本来就无视规矩,藐视礼教,我行我素。再加上智谋天下无双,自然喜欢水。去洪州猛虎帮找千仞剑必然不会一帆风顺。所以,灵风一定不会放过这欣赏无我湖美景的大好机会,只见他站起来离开桌子,扶住栏杆向下看岸边美轮美奂楼阁的倒影和金色的湖水融为一体,好似人间仙境一般,很是惬意。灵风更是弯下腰去用手去感受湖水的气息,怡然自乐。 “公子来喝茶吧。”婉莹也站起来走到灵风身边,她刚刚给灵风泡好了一壶茶,就来叫他。 灵风还是直起身来,傻傻地盯着婉莹看: “真是好美啊。” 此话一出,婉莹的脸一下就比晚霞还要红了,低下头: “公子,你看什么呢?” “看你背后的那栋楼阁,真是好美啊,可以和滕王阁比个高低了。”说罢灵风就回船舱里面了。 “啊?”婉莹一回头,果然岸边有一栋楼阁,清新秀丽。 两个人坐下,婉莹给灵风斟了一杯茶递了过去,但灵风若有所思,并不去接那茶杯。 “公子,你怎么了?” “不是说过你叫我灵风?” “这怎么行?我是你的丫环,自然要叫你公子了。” “你什么时候成我的丫环了?我还是感觉你叫我灵风比较好一点。我就叫你陆姑娘,好吧?” “不行啊,从你赠我银两那天起我就把你当成我的主人了。公子你是不是嫌弃婉莹,不要婉莹了?” “这是哪的话?我从来就没有过这种想法。” “那你不让我叫你公子,做你的丫环……”婉莹黯然神伤,如果没有灵风,她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无尽的苦难。 “陆姑娘你别难过,那这样好了,你就叫我公子吧,但是,你可不是我的丫环,我叫你婉莹,我是真心拿你当朋友的,这下好了吧?” 婉莹使劲地点了点头,灵风高兴地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原来是上好的蒙顶,再加上这人间仙境无我湖,还有你这样的好朋友,真好你说是吗婉莹?” “是啊是啊,公子喜欢就好。” 两个人一边谈天说地,一边品茶,转眼就到了洪州城。龙船到岸以后,灵风付过钱,谢过船家,把婉莹接下来,两人走进洪州城。 洪州,虽然不是都城,但是远远要比都城繁华得多,是著名的鱼米之乡和文化之邦,当之无愧的经济中心和文化中心,而且地理位置异常优越,各地商旅的必经之路。洪州熟,天下足这说法一点也不为过。灵风和婉莹漫步在洪州最繁华的大街上,感觉很不错。道路两旁各种商贩此起彼伏地叫卖,各种小吃,小首饰应有尽有,店铺林立,布料店,首饰店,小吃店鳞次栉比,远处有一座大大的宅子甚是风光。更可贵的是这里虽然繁华,但是民风特别淳朴,大街上的人都怡然自乐,真是如人间桃源仙境一般! 婉莹从没见过这些东西,兴奋得不行,灵风陪她买了许多小首饰,胭脂水粉。不觉已经天到正午,灵风便和婉莹到了一家小摊坐下: “客官您好,要点什么东西?”摊主殷勤地过来搭话。 “来洪州,不吃八宝饭,糯米鸡,鱼糕怎么可以呢?”灵风如数家珍地说出这里的招牌菜,虽然他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但是以前在书上看的都够了。 “客官还真是行家,稍等一下马上就好。” 不一会,婉莹看见八宝饭端了上来,糯米鸡也端了上来,不过还有一盘菜她没见过,像糕饼一样,便问灵风: “公子,不是已经有了八宝饭了?干吗还要糕饼呢?” “你尝尝看啊,有鱼的味道,很是鲜美呢。” “你又骗我,就看我好骗。”婉莹努了努嘴,显然不信。 “你不吃?那我可吃了。”灵风夹起一块糕饼,慢慢地咀嚼着。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这糕饼很好吃。 “真有那么好吃吗?”婉莹也夹了一块,顿时感觉色泽洁白细腻,和一般的糕饼不一样,她试探性地把这块糕饼放进嘴里,小心地嚼了嚼,原来这不是面做的糕饼,而是用鱼肉做的,入口鲜香嫩滑,富有弹性,真的很好吃: “公子,这是什么啊?” “鱼糕,可是洪州的特产呢,历史能追溯到舜呢。” “啊……”婉莹目瞪口呆,灵风的学识,也太丰富了。 这时候,一尘不染的道路上突然起了灰尘,数匹马急速经过,突然有两匹马受惊,朝着这个小摊乱跑。一匹眼看就要把摊子踢翻,灵风轻轻跃过去,抓住马鞍子,一个千斤坠站住,暗暗用力反手一拉,那匹马竟然像被钉在地上一样,不能再前进一步。这时另一匹马狂奔不止,距离婉莹不过三尺,再有一步就要撞到婉莹。只见婉莹背过身去想跑,但是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她转过身看着那匹马,很是惊慌。眼看着马就要踩到婉莹身上,突然,那匹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在婉莹面前竟然匪夷所思地停下了。 紧接着一阵箫声响了起来,箫声好美,如天籁一般,没有十年以上的功底吹不出这么好的箫声,想是从小便开始练习。箫声一会有如流水孤村的优美空灵,一会有如三山五岳的沉稳厚重,一会有如北溟巨鲲般奔腾汹涌,一会有如草原灵蛇般跃动潇洒,这之间的转换很是频繁,称得上是瞬息万变,而不变的是中间总有一股力量在操纵着人的思维,让人产生幻觉。灵风感觉到不对,狠狠地摇了摇头,连忙运功对抗,原来箫声中隐藏着内力,一道白影闪过,转瞬即逝。灵风还闻到一股奇特的香气,吹箫的人是个女子吧?灵风就算再不愿意练功,但在宇轩多年的训练下武功在江湖上年轻一辈里面已经不低了,但是他竟然看不清对方的身法,只看到一个影子,这可是头一次,灵风感觉到不可思议和深深的恐惧,如果那个人想过来杀他,他都感应不到。白影的箫声伤不了灵风,就说明她的内力不如灵风,可她的轻功却远在灵风之上,这样的人很是稀奇,江湖上一共也没有几个,灵风还在想这人会是谁,可是,接下来的更是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听了箫声,马匹都停下了,而骑马的人都从马上摔下来,表情很怪开始跳舞,灵风更是惊奇,这是什么武功呢? 白影消失以后箫声就戛然而止,一切就在那一霎那。那些人清醒过来,都很害怕地逃走了,还喊着有鬼。 天籁的箫声,鬼魅的白影,中邪的跳舞,卓绝的轻功,灵风突然想起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大叫可惜然后朝着箫声的方向追过去,追出好远,但是哪里还有那白衣女子的踪迹?他垂头丧气地慢慢走回来,看婉莹还坐在那里,就过去把婉莹拉起来: “你没事吧?” “好险啊,那匹大马突然停下了,还是我福大命大啊,自从遇见你,坏运气都没了,真好!”遇到这么大的灾难,婉莹竟然笑了。 “你没事就好,吓死我了。咱们去看看摊主怎么样吧。” 两人飞奔过去,那摊主惊魂未定。 “老板没事吧?”灵风笑着把五两银子塞到摊主手里。 “你刚才这么厉害,一把就抓住那匹马,帮我把摊子都保住了,这点小钱算什么啊,我请你。” “话说回来他们是谁啊?” 提到江湖上的事摊主顿时显得很精神,毕竟这种地方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向他打听消息绝对是找对人了。 “你不知道啊?他们是猛虎帮的人。我们这里真是提到猛虎帮就怕得不得了呢。他们是洪州首富钱老四的手下,他是大盐商,专门卖私盐,一直都是天不怕地不怕,有道是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但是钱老四连官府都要怕他三分。他最近却也加入了猛虎帮。不过他们这样我们倒也习惯了,你看那个非常高的楼阁,就是猛虎帮。”摊主指向远处那个最为华丽的建筑,有着傲视群雄的感觉,很是不一般。 “那猛虎帮都有什么人呢?” “他们总来这里吃饭,所以我比较熟悉,他们都是些特别厉害的人,有武功好的,有智谋好的,还有善于做买卖的,就是各种人才都有,他们真是无恶不作,尤其是少帮主司徒虎。其实也不全是坏人,帮里有个叫张龙的人,挺正直的,嫉恶如仇,也是除了帮主以外的第二把好手。还有啊,最近他们得了把剑叫千什么……” “难道是千仞剑?”灵风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好像是,据说很厉害的样子。他们三天后在总坛举办什么大会。其实他们天天都举办宴会,看着很奢华的样子,也不知道钱是怎么来的,真让人惊奇。” 洪州不仅是南北交通干线和东西交通干线的交界处,还是重要的河港,各路英雄齐聚这里,地位相当重要,可猛虎帮何德何能,竟然能脱颖而出,独自占据在这里,还得到了千仞剑,他们有什么资本呢? “这位客官,你怎么了?” “哦没事,老板我先告辞了。” 灵风越想越不对,他一定要弄明白为什么猛虎帮有这么强的实力。两人继续赶路,傍晚时分找了个客栈住下。灵风躺在床上,就想那个白衣女子一定会和蓝凌月有关系,既然出现在这里,一定也是奔千仞剑来的,会去参加比武大会,他也暗暗决定去看看,无论是为了千仞剑和白衣女子。 三天后,灵风和婉莹一起出现在猛虎帮的总坛参加比武大会,猛虎帮的总坛还真的是够大的,而且各种稀世珍宝都摆在外面,真是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灵风看了看,许多只听过名字而没见过的珍宝今天都看见了,不得不感慨猛虎帮的实力,越是感慨,越是怀疑。婉莹看他在沉思,也不说话打扰他,倒是看着这周围的一切都是很新奇,毕竟这种场面她还是第一次见。 “有请帮主,少帮主。” 帮主司徒横江和少帮主司徒虎相继走了上来。司徒横江看着就有一种王者的霸气,全身珠光宝气,眼神中透着强烈的征服欲和占有欲,而少帮主司徒虎虽然衣着华丽,却是花哨有余实力不足,步法轻浮,想必为人也不怎么样,常言道富不过三代,看来猛虎帮想不毁在他手里也不行。 司徒横江一上台,台下顿时鸦雀无声。 他扫视了一下到场的群雄,嘴角扬起了一丝轻蔑的笑容: “大家都知道,老夫前日得到了千仞剑,随着飞燕庄乔轶大侠的隐退,千仞剑乃为当今武林第一剑,今天把大家召集在一起,是想和大家一起庆祝一下。当然,老夫也不会把千仞剑据为己有,只要在场的各位英雄能在一招半式上胜过犬子司徒虎,老夫必将千仞剑双手奉上,绝不食言。大家请看……”司徒横江指向台子的左边,侍卫掀开幕布,一股寒光袭来,众人定睛一看,只见剑身比一般的剑要窄一点,但是透着奇寒无比的光芒,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被冻住一样。剑身亮得可以照出周围的一切,剑柄乃是纯银打造,上面刻着双龙戏珠,这不是千仞剑又是什么? 大家顺着千仞剑看去,千仞剑旁边只站着一个人。只见此人身高九尺,肤色黝黑,一身肌肉很是结实,目光刺人,右手紧紧握住一柄巨剑,全身都是黑色,看起来好像地狱里的牛头马面一样,甚是怕人。 “猛虎帮龙虎双绝,司徒虎在擂台上迎敌。张龙在这里看着千仞剑。”众人议论纷纷,张龙在猛虎帮,可算是仅次于帮主的第二把交椅。由他看管千仞剑,再好不过。 司徒横江清了清嗓子,会场立刻安静下来: “各位已经看过千仞剑了,那么下面哪位愿意上来与小儿切磋一下。” 台下却是鸦雀无声,因为这次是猛虎帮举办立威大会,又在猛虎帮的地盘,明摆着就是让少帮主司徒虎威风一下,然后把千仞剑据为己有。司徒横江连问三遍,都没有人答应。司徒虎不禁很得意,走到擂台上高声喊: “如果没有人上来挑战,千仞剑可就……”突然一顿,司徒虎捂住右脸,好像被谁打了一下一样。 灵风突然笑了起来,轻声跟婉莹说了一句话。婉莹却是一头雾水,继续盯着台上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是谁这么大胆,敢跟本公子开玩笑?”话音未落,又是一下,这下可是够狠的,司徒虎在空中转了一圈以后摔在地上,很是狼狈,他站起来,大声骂到: “到底是谁,别鬼鬼祟祟的,给我站出来。” 突然,他身后传出一个声音: “我就在这里啊。” 他猛地转过身来,只看见一个小女孩笑吟吟地站在那里,一拳打过去却只打到一个影子,小女孩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笑得更开心了: “喂,我在这里呢。” “找死!”司徒虎又是一拳过去,但是他发现,无论他怎么加速,他和小女孩之间,都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 “哥哥不好,观音娘娘不会喜欢哥哥的。”小女孩突然停下来,司徒虎猝不及防,眼看两个人要撞到一起,突然一道寒光闪过,司徒虎猝不及防,左臂中了一剑。 只见小女孩右手拿着一柄剑,这剑比一般的剑要短一些,像冰一样透明冰澈,又像玉一样温润亮泽。寒气逼人,和千仞剑竟有几分相似。 “死丫头你找死!”司徒虎拔出长刀像小女孩冲去,他双手握住长刀跳起来朝着女孩劈下去。小女孩不闪不避,竟然用剑硬碰硬去接,要知道长刀大出短剑不知多少倍,而小女孩的力量也必然比不过司徒虎。司徒虎的嘴角扬起一丝微笑,终于可以解决这个小女孩,然后名正言顺地占有千仞剑。 可是,刀剑相交就僵持住了,并没有像司徒虎想象那样打断短剑伤到小女孩,司徒虎一个下坠站住,加上这份力量长刀也没能打断短剑。 小女孩嘻嘻一笑,右手稍稍用力,那股柔韧的力量竟然弹开了压在短剑上的刀,紧接着朝着司徒虎的颈部抹去,司徒虎连忙退后,小女孩上前就是一掌,司徒虎飞了出去,趴在地上,鲜血直流。众人纷纷鼓掌,司徒横江突然脸色一变,站了起来向会场左面望了望 只见那小女孩还是笑吟吟地看着他,突然双手动了一下,他吓了一跳,那小女孩却只是把短剑收起,然后抱拳,说出承让两字以后,就转身面向众人: “你们说,千仞剑是我的了吧?”说完嘿嘿一笑,露出两个甜甜的小酒窝。 第五章 故人之女 众人定睛一看,这小女孩不过十五六岁,却生的十分可爱,也十分空灵。说她可爱,是因为她面容娇好,肌肤雪白,面如芙蓉,眉如柳叶,五官搭配给人一种喜悦的感觉不说,更是活泼开朗,十分爱笑,身上散发出一种朝气,而那张爱笑的脸上还嵌着两个甜甜的酒窝,更是显示出了她的可爱。说她空灵,则是她穿了一身白衣,一尘不染,仿佛人间仙子一样,而嫩白的肌肤像是冰一样透明,又像玉一样温润,长长的头发垂到腰际,淡蓝色的腰带系在腰间,这淡淡的衬托才让人看出来她确实不是仙子,而是活生生的人,否则大家都以为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可爱与空灵,世间女子能占据其中一样,便是生平幸事,可这小女孩竟是占了两样,空灵作为她的气质,仿佛如仙子般高贵而不可侵犯,只可壁上观,不可揽入怀。而她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无不透出可爱的气息,众人均为这女子拍手称快。 灵风看着那个女孩,笑着点点头,确实,她就是三天前那个吹箫的女孩,奇特的香味,鬼魅的身法,白衣玉箫,如果灵风没猜错,她的暗器功夫也一定很棒,因为她就是…… 只听众人一声惊呼,那女孩懵懂地挠了挠头,转过身去,发现司徒虎已经站起来,四枚透骨钉正向她飞过来,众人都慨叹她难逃噩运。婉莹也急得叫了起来: “公子你快救她啊!” 灵风暗暗思索,淡淡一笑,丝毫没有要出手的意思。他心里早就盘算好了,如果她会轻易地被这四枚透骨钉解决掉,灵风也就没必要关注她这么长时间了。 果然,只见女子转了一圈,左手和右手分别扣住一枚,紧接着跳起翻身,双脚夹住两枚,落地之前双脚用力,打了回去,钉在司徒虎的右手上,鲜血横流。女子拿着剩下的两枚暗器摇着,还是笑吟吟地看着司徒虎: “还敢暗算我?观音娘娘也救不了你了!” 看着自己的推断成真,灵风暗暗得意。有此身手,她绝对就是灵风要找的蓝凌月的女儿没错! 女子慢慢走向司徒虎,突然人群中一道寒光射向擂台,灵风的脸色马上就变了,左手按住鬼冥剑随时打算出鞘,再往台上看,那寒光射进她背后。纵使她身法再好,如此的方向,如此的时机也是想不到的。她微微一颤,摇摇头,看东西都觉得有点模糊,这时司徒虎起来一掌打在她身上。她一声惨叫,失足从擂台上掉了下去。 擂台有三丈之高,摔下去非死即残。众人都不忍看如此可爱的女子便要香消玉殒,这时候一个白影冲了上去轻轻推了那女子一下,随后右手一收,女子顿时清醒过来,看见自己正在下坠,连忙施展轻功,在空中转了一圈以后站在地上,即使这样落地时还是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嘴角流出微黑的血,嘴唇也变了颜色,面色发黑,想是中了很严重的毒,她咬着牙,从怀里摸出一颗丹药吞了进去,静心调息了一番。瞪着司徒横江,原本弯曲的右臂垂了下去,右手稍稍地动了一下然后握拳,仿佛手心里藏着什么一样。这时人们才看见她身边多了一个白衣公子,想必刚才出手相救的就是他。 婉莹张大了嘴,灵风是什么时候站到那女孩的旁边的? 这时猛虎帮的侍卫们在司徒横江的带领下慢慢地把他们两个人围起来。他们人多,加上女子有伤,灵风也不敢贸贸然行事,只是一直在和司徒横江对视。 “乱刀砍死。”司徒横江的命令,简单而狠辣。 “我有话说!”灵风挡在女子身前。她笑了笑以表谢意。 “小子,你死到临头,还有什么话说?” “司徒帮主,你今天的行为有违江湖规矩。” “是吗?你倒是说说怎么个有违江湖规矩,要是说得好,我就放你走,否则……”,司徒横江的眼中闪过一道凶光: “我就拿你们三个祭千仞剑。” 三个?不知什么时候,婉莹也被侍卫们围住了。看来人群里真的有猛虎帮的内线,发射暗器,带领侍卫围住婉莹。 灵风冷静地思索着,到底怎样才能让三个人安全脱险? “帮主,今天可是猛虎帮的立威大会?” “确是不假。” “是不是谁赢了令公子,千仞剑就是谁的?” “这个自然,我司徒横江说一不二。” “何以这位姑娘打赢了令公子,却遭到了贵帮的暗算?” “那是她技不如人,我怎么没看见有人向她发射暗器?再说,这小丫头这么怪异狂傲,一定惹下不少仇家。今天这里人这么多,没准是哪里的仇家借这个机会想干掉她呢?”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灵风冷冷一笑,摊开右手,手里一枚透骨钉,钉子尖还微微有淡绿色的液体,想是剧毒。 “透骨钉是令公子用的,而这枚喂了毒的打在姑娘背上,钉子头上还有个虎字,我想,这就是猛虎帮的吧?” 司徒横江顿时愣住,无话可说,盯着灵风看,这个小子有多大的本事,能把透骨钉从人的背后用内力吸出来? “这也就是说,令公子技不如人在先,猛虎帮暗器偷袭更是不对,被人揭穿还要杀人灭口,这三样是不是都有违江湖规矩呢?”灵风义正词严,怒目而视司徒横江。 只见司徒横江眼中又一次露出凶狠的光芒: “如果我把你们三个杀了呢,不就没人知道?” 灵风缓缓拔出鬼冥剑,却是不怒反笑: “这也不行啊,我要做困兽之斗,你未必杀得了我们三个。再说我们三个无名小卒本来早死晚死无所谓,但是今天要是死在这里,猛虎帮在江湖上的名誉可就有损失了,江湖人士,名誉比性命还重要,尤其是猛虎帮这样的大帮派吧?” “你……”司徒横江哑口无言。 “不如我们各让一步,我们不要千仞剑,你放我们三个走,什么都没发生过。”毕竟千仞剑可以以后再想办法,今天形势这么不利,要是不能全身而退以后什么也不用想了。 “我就放了你,不过有句话告诉你,如果你认为我司徒横江惧怕北云南月天人鬼三才中的某几个人,你可就大错特错了。”说罢示意侍卫让开,灵风走在前面,婉莹扶着那女子走在后面,三个人慢慢离开会场。 三人刚出了会场,白衣女子抱拳: “谢过两位救命之恩,就此拜别。”说罢就走。 “蓝姑娘!”灵风说出这样一句话,眨眼间女子已经走出好远,但是听见这句话以后突然停住了,又折了回来: “你……到底是谁?” “这里不方便说,先跟我们回客栈吧。他们随时有可能追来。”灵风看了看周围,很是不安。 白衣女子犹豫一下,没人知道她随母姓。可他竟然脱口而出,应该是自己人。他要想加害自己早就动手了。更何况自己的武功虽算不上一流但也罕逢敌手,不如就和他们一起。 “好啊,我和你们一起回客栈。”女子轻轻一笑。 三人回到客栈,婉莹说灵风和雪晴先聊着,自己去泡茶。 “敢问蓝姑娘芳名?说来可笑,刚才到现在都这么长时间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蓝雪晴,你呢?”雪晴笑了,灵气很是惹人喜爱。 “宇灵风。家父就是追云庄庄主宇轩。刚才那个姐姐叫陆婉莹。你看看这个。”灵风从怀里摸出玉佩递给雪晴: “这玉佩,姑姑那里也会有一块一模一样的吧?” 雪晴接过玉佩,感觉玉佩的光泽尤其温和,但是光彩同样夺目,一般的玉佩要么光泽温和,光彩便要暗淡;要么光彩夺目,光泽则要刺眼。可这玉佩居然兼顾了两样,这确实是玉中的上品。雪晴不敢大意,正面反面都仔细看过,正面刻着一个白衣秀士拿着一柄剑,身后一片一片圣光普照。反面刻着 蛟龙张牙舞爪翻江倒海,波浪滔滔风云突变。雪晴知道这人就是天剑宇绝尘,当年他凭着一柄索魂剑一手索魂剑法打遍大江南北成名后,远走西域寻到一块宝玉然后遍访名玉匠,打造出世上绝无仅有的两块玉佩。这块和娘亲手里的确实一样。她不放心,又对着烛光一照,果然有个“宇”字若隐若现,确是真品,看来他确实是追云庄少主不假。她把玉佩还回去,喜笑颜开地看着灵风: “原来你真是追云庄的少主啊,其实啊我早猜得八九不离十啦,追云庄应该是个好地方吧?总听爹娘讲到。灵风哥哥以后可要多多照顾我这个小妹妹啊。”雪晴睫毛长长的,翘翘的。眼睛大大的,像是一汪水一样,忽闪忽闪地眨着。 “姑姑姑父可好?现在哪里?” 这时候婉莹端着茶进来,放在桌上。灵风示意她坐下。雪晴拿过来一杯茶一饮而尽,大叫好茶,然后不慌不忙地说了一句震惊灵风和婉莹的话 “他们要回百越,我不愿意跟着,自己跑出来了!” 婉莹瞠目结舌,这小姑娘也太厉害了吧? “啊?你是偷着跑出来的,多危险啊?” “没事没事,以我的身手,不能出问题的……” 灵风不得不佩服雪晴的勇气和闯劲,紧接着又问: “姑姑姑父这十几年可好?” “他们从我记事开始就隐居,一直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我们住的无忧小筑在无忧湖中间,依山傍水有种世外桃源的感觉,环境还挺优美的,我可喜欢了。但我出生之前不太好,娘亲告诉我说那时候他们总被人追杀,每天都躲躲藏藏的,居无定所,我还有个哥哥叫天昀,那时候哥哥刚出生不长时间,爹娘就带着他到处跑,后来才找到无忧小筑。娘亲总跟我说我是过上太平日子了,但是他们挺对不起哥哥的。” “哦,其实能在世外桃源隐居也好啊。” “嗯?灵风哥这个贵公子也这么想吗?”雪晴很是疑惑,看灵风应该是春风得意的贵公子,不应该有这种想法。 “长这么大只有娘亲疼我。爹爹要不不回家,回家就强迫我练剑,硬生生地教我所谓的道理,我恨。不过爹爹一骂我我就往娘亲怀里躲,他就没办法了。说来好笑,娘亲说蓝姑姑有次闲聊说将来要有儿子就和姑父姓,女儿就和她姓。” “是啊是啊。我当时就想不是自己人不知道我随母姓,即使看出我的武功也会叫我星姑娘。你竟然脱口而出蓝姑娘,你家一定是爹娘的好朋友,再加上我是偷跑出来的,没理由不和你回客栈啦。对了灵风哥,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啊?” “我最近打算去猛虎帮找回千仞剑。” “这我可是一定要去的,我先谢谢你,小女子这厢有礼了!”雪晴站起来装模作样的行了个礼,把灵风逗笑了: “好了好了不用了,不过最近可不行,猛虎帮会严加防范的,咱们得等过一段再去好吧?” “我听灵风哥的。”雪晴用力点点头笑了,看着她这么开心灵风也特别高兴。 “那好吧,你累了一天了,好好休息。我在你的右面的房间,婉莹姐姐在你的左面,有事就叫我们就好了。”灵风和婉莹起身离开。 当晚,灵风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雪晴出现,击败司徒虎,遭到暗算,自己救下雪晴,力辩司徒横江,三人脱险。这一切是那么凶险,却又那么刺激那么好玩,现在好了,不仅有婉莹这个温柔体贴的大姐姐,还有雪晴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妹妹。从雪晴可以看出姑姑当年一定也是特别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难怪姑父甘心为了她放弃一切,如果让灵风选,灵风也会这么选。自己不告而别离家出走是为了闯荡江湖顺便找到蓝凌月姑姑,如今已经找到了雪晴妹妹,看来很快就能实现心愿了,而千仞剑,却也不是那么顺利,他隐隐感觉到猛虎帮绝对不是他看到的那么简单,猛虎帮的幕后一定有人支持,他一定要查出这个暗中支持猛虎帮的到底是谁,想着想着,灵风便觉得困倦,合上双眼,也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突然敲门声响起来: “公子!不好了!蓝姑娘不见了。” 灵风猛然坐起来,披了件衣服去开门: “什么?雪晴不见了?” “我听到她房里有响声就过去看看,一推门就开了,屋里一个人都没有,你说蓝姑娘会不会是被白天那些人抓走了吧?”婉莹花容失色,很是惊慌。 “等我去看看。”灵风跑进雪晴的房间,看了看,窗子关得好好的,屋内的东西都摆放完好,也没有动过的痕迹,更别提打斗的痕迹,灵风一摸床上的被子还是热的,想是雪晴自己出去的,而且刚走不远,灵风大致知道雪晴去哪里了。 “我去看看,你不要乱走。” “公子,婉莹害怕,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我去去就回来。放心吧,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灵风对婉莹笑了笑就出去了。 第六章 单骑盗宝 三更,洪州城内,天空挂着一弯残月,还被乌云遮住。几乎没有一点亮光。万籁俱寂只有蟋蟀的叫声偶尔响着。 打更的也打算报完三更就回去了。他抬起头,费力地看看藏在云端的月亮,敲了敲手里的东西: “天干物燥,小心火……” “烛”字还没出来,他却瞪大了眼睛,又拼命地揉了揉,因为他看见了不可能出现的东西: 一个黑影,以很快的速度从他身边跑了过去,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无影无踪了,速度有多快呢,只有一个字能形容,就是鬼。人是不可能有那种速度的。 他掉头就跑,这么多年了出了这种事却是第一回。 灵风哥确实好意,可是,我家的祖产不需要别人帮忙,凭我蓝雪晴,想做什么还有做不到的? 雪晴心里琢磨着,脚底下却是一点也不含糊,一路飞奔,不一会就到了猛虎帮总坛大门外。她看着九丈高的墙,淡淡一笑,这个墙的高度在别人看来是高不可攀的,对她来说,从七岁开始爬这么高的墙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她深深吸一口气,足尖点地,向上一跃,稳稳地站住。就连身边树上的蝉还是睡得死死的没有被吵醒。她向下一看,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便纵身一跃稳稳站住,想起白天就是有气,要不是中毒了,从小小三丈的台子上掉下来又怎么能站不稳呢? 雪晴看着猛虎帮总坛,她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也不禁张大了嘴,白天陈列那些稀世珍宝竟然还在那里面放着,难怪,没人敢来猛虎帮偷东西。可今天,她就要来这里偷出千仞剑。 雪晴闭上眼睛,脑中浮现猛虎帮总坛的地形,突然感觉一个门亮了起来,没错,千仞剑就是从那里拿出来的!她睁开眼睛直奔那个门过去,拔出发簪轻轻挑开门闩,慢慢进去。 屋子没有灯光,但是数不尽的珠宝把这里照得如白昼一般,这些宝贝比外面的那些还要珍贵,更让雪晴不可思议的是千仞剑就放在最里面的台子上。雪晴暗暗思索,原来这里是猛虎帮的藏宝库,她正要往前走,突然脚下一空,掉了下去,她来不及向下看,只听见飕飕的风声,她连忙施展轻功在半空中一个翻身先稳住,定睛一看数支箭向自己飞来,箭头都反射出红光,想必喂了巨毒。于是先旋转着躲开毒箭,双掌向下射出两股真气,反冲之力把自己弹回空中,稳稳站住,惊魂未定。雪晴猛然醒悟这一定是圈套,往下一看,冷汗都下来了。下面竟然都是刀刃,尖尖的,亮晃晃的很是怕人。这要是刚才一个不小心没收回来,现在已经成筛子了。 雪晴左右观望了一下,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跑到一个箱子边就开始翻,不一会拿了一幅卷轴出来: “张择端啊张择端,你的清明上河图这么长,放着也是浪费,就送我过去拿千仞剑吧。” 雪晴抓住卷轴的一端,轻喝一声,用力把图甩出去,紧接着随着图的展开,她猛然一跃站在图上面,用脚轻轻一点,图掉到下面的刀刃上,被毒箭扎了个稀烂。而她借着这个力朝着千仞剑所在的地方飞去。眼看着已经越过了刀阵自己才开始下降,雪晴不禁暗暗得意起来,正当她要稳稳站住,突然千仞剑的正上方出来一只大大的眼睛蛇长大了嘴朝着雪晴袭来,雪晴受了惊吓,一个没站住,掉了下来,身子不禁往后一倒,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掉进刀阵。 “啊……” 毒箭再次飞了过来,慌乱之中雪晴只有右手拔出剑插在刀阵的内壁上,左手撒出一把蓝月针打掉了毒箭,但这样她只有一只手抓着剑,剑还摇摇晃晃的,眼看着自己和刀刃只有几尺的距离。雪晴大汗淋漓,双脚也拼命地在空中乱蹬着。蹬了一会雪晴右手撒开剑柄向上触碰总算终于抓住地面,右手终于也抓住了剑柄,总算是松了口气。她凭着轻功一个跟头翻上去随手拔出剑,大蛇又扑过来,此时雪晴身在平地当然不怕,一剑把蛇削成两半,她一边向前走一边微微喘气: “冰澈剑啊,要没你我今天可完了……” 千仞剑只有一步之遥了,雪晴笑出了声跑了过去,突然,她眼前一黑,所在的地面陷了下去。这个小屋竟然有三处机关,眼看着到手的千仞剑,又没了。 雪晴掉到一个小黑屋子里,她冷静地看着四周,只是一个墙壁是铁做的屋子,什么都没有,出口就在对面,很容易就可以走出去。可就在这时候,屋子的天花板开始快速地下降,雪晴突然明白了这就是块巨型的铁,想把她挤死在这里。她快步朝着门的方向跑了过去突然发现宽度已经不够,她加速跑了两步以后一个鱼跃,身体在空中变成水平,随手拿出一支玉簪扔在地上,玉簪很自然地立住,铁屋顶压了下来,但是竟然被那根小小的玉簪卡住了,丝毫不能再下降半点,可见那玉簪的硬度。与此同时雪晴打开门冲了出去。 又是一个密室,雪晴一看,她这边的屋顶上空吊着一个大大的秤砣,以秤砣的分量掉下来拍扁她是绝对没有悬念的,而吊着秤砣的绳子在屋子的另一边,被一个蜡烛烧着,于是想跑过去熄灭蜡烛,跑到一半突然撞在什么东西上,她一拳打过去只觉得手隐隐作痛,又仔细地摸一摸,原来这是一层水晶的屏障,但是水晶大多含有杂质,而眼前的水晶屏障竟然是透明的,想必也是极品,难怪打不动。她仔细地摸着那个屏障,发现有十四个凹孔,以一种未知的顺序排列着,每个凹孔都不尽相同。雪晴才清楚原来这是个暗门,必须在蜡烛烧断绳子之前把暗门打开否则就要葬身此地,便细细搜寻。原来脚下的地面放着几个水晶样透明的东西,雪晴捡起来一个看了看,是个水晶棋子,正面刻着一个“乐”字,背面有凸出的部分。她再看别的,原来每个棋子上都有一个字,而背面的凸出部分也不一样,棋子一共是十四个,正面的字分别是: 乐、悲、莫、悲、乐、兮、新、离、兮、生、相、莫、 别、知。 若在平常,只需要一个一个试棋子的凸出部分与屏障的凹孔,但是如今形势不同,若这么试没等好了绳子就断了。想必是只有把这十四个字拼成两句诗放在门上门才会开,但是十四个字拼成两句诗,难度也不亚于一个一个试凹孔。眼看着绳子就要被烧断,雪晴不禁慌了,眼睛扫着这十四个字毫无头绪。突然想起娘亲曾和她说的话: “以后行走江湖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持冷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雪晴闭上眼睛,十四个字在她脑中过了一遍,突然灵光一现她立刻清醒过来,把棋子都捡起来,在门上拼出这样一句诗:乐莫乐兮新相知,悲莫悲兮生别离。 水晶屏障升了上去,雪晴马上跑了过去熄灭蜡烛,又推开大门,顿时灯火通明,再看周围的摆设,原来她到了猛虎帮大厅,司徒横江坐在座位上,司徒虎站在他身边,看着雪晴走了出来,司徒横江一下站起来,而司徒虎更是张大了嘴,他们不相信这么一个小女子可以突破层层关卡到了这里,司徒横江怒视雪晴: “臭丫头,白天放过你还不够,现在竟然还敢来送死。” “那要看死的人是你是我!”雪晴拔出冰澈剑,剑气随着内力舞动,整个大厅顿时寒气逼人。只见司徒横江不慌不忙拍了拍手,突然喊声震天,数以百计的猛虎帮侍卫从各个方向涌入大厅把雪晴团团围住。 “臭丫头,现在你说死的人会是谁呢?”司徒横江大笑着,轻蔑地看着蓝雪晴,突然眼中冒出火一样: “格杀勿论!” 众侍卫纷纷朝着雪晴冲了过来,雪晴突然高速旋转起来,看起来只有一道白光,而一道道蓝光却从她身体中射向四面八方,凡是被蓝光击中的侍卫马上倒下,身上却看不见半点伤口,而眼神中透露的,都是如同见了鬼一般的匪夷所思。才一会,冲在前面的侍卫们已经倒下一半还多,后面的见状,哪个还敢上 前?都大叫有鬼跑了出去。 雪晴慢慢停下来,冷冷地看着司徒横江: “千仞剑给我,否则要你血溅当场。” “放肆!”司徒虎亮出长刀劈向雪晴。长刀势大力沉,雪晴不由得后退几步,亮出冰澈剑: “我倒是要看看,你的长刀厉害,还是我的冰澈剑厉害!” 说罢轻轻一抖,冰澈剑抖动起来,抖出几朵剑花化做剑气飞向司徒虎,雪晴在剑气的掩护下足尖一点飞了起来,一边冲,一边继续抖出剑花,只等与司徒虎短兵相接。 论力量,司徒虎并不惧怕蓝雪晴,可是这剑花只由内力而生,威力可大可小,他不敢托大,轻轻地翻身只是躲避,并不还击。雪晴到了他面前也不再抖剑花,近身相搏这是没有用的,只是一剑劈下去,兵器相接以后又一个翻身,冰澈剑从右面削向司徒虎,司徒虎提刀格挡,冰澈剑又突然转向左面,神奇地告诉轮换着,司徒虎不禁招架不住慢慢后退。 司徒横江眉头紧锁,看着看着就陷入了沉思:这女子的武功招式看起来是如此的熟悉,可以说就在嘴边却说不出来。但是在剑法之中,却没有这样奇怪的招式,剑法虽有千万种,万变不离其宗的都是挑开对手的兵器用尖刺去刺敌人的要害,而这女子却是用偏锋不说,剑还是类似砸过去,钝器一样的进攻,这和剑法却又大相径庭,如果说是为了掩人耳目用别的兵器改成的剑法,也断不会这么纯熟,他百思不得其解,这时只听司徒虎一声惨叫,右手撒开长刀坐在地上大声嚎叫,司徒横江向那里一看,原来他右手手腕被雪晴的剑横着划了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他是习武之人,也就知道这种伤意味着自己儿子的右手手筋已经被挑断,右手一废,剑法自然也就没了,而且从他伤的这个程度。这辈子别说练剑,就是像正常人一样用右手都困难,不禁心急如焚,看着蓝雪晴得意的笑着,更是生气。 原来数次转换以后蓝雪晴突然先是以硬碰硬的招式用冰澈剑顶住长刀,又用巧劲挑开了长刀,紧接着上前一刀划在司徒虎的右手上,蓝雪晴很清楚,对于这种人,废了他的武功要比杀了他还要让他痛苦。而这一招却又和正统剑法如出一辙,乃是剑法的顶级境界,怎么能不让人一头雾水呢? “老东西,现在该你了。“雪晴冷笑着,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眼看就要刺到司徒横江,突然一柄长剑飞来,挡住了雪晴的剑,只是这么一掷,雪晴就感觉虎口隐隐作痛,竟有些裂开,想必对方的力气一定大得很,她慢慢地后退。 这时候她只看见一个九尺高的人慢慢走出来,这人很是健壮,杀气腾腾,脸上丝毫没有表情。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天守护千仞剑的张龙,他是司徒横江的干儿子,猛虎帮的侍卫统领,司徒横江的贴身保镖,帮中地位仅次于司徒横江,关于司徒横江的继承人的问题,猛虎帮中早有风言风语流传着张龙要取代司徒虎成为下一任帮主,张龙冷冷地看着雪晴: “想杀义父?问过我的霸王剑吗?“ 雪晴屏住呼吸,像那柄大剑看去,那剑足有冰澈剑七八倍大,剑身上刻着凸起的图案,雪晴定睛一看,剑柄上刻着乌骓马,而剑身刻着的竟然是一个人拿着一柄大剑傲然独立,想必这就是江湖上传言的霸王剑,相传项羽曾用,锋利无比,项羽早年用这把剑摧城拔寨,他有如此的功业和这柄神剑有很大的关系,直到项羽被围垓下也是凭着这柄剑才和虞姬一路杀出重围直到乌江边,项羽死后霸王剑下落不明,但是怎么会在张龙的手上?雪晴对自己的冰澈剑一向很是自信,可见到霸王剑,也不禁相形见绌。 张龙慢慢走到司徒横江面前捡起霸王剑,就是和司徒横江说话,张龙的脸上也没有丝毫的表情: “义父,你等一下,我很快就去杀掉她。“ 说罢不等司徒横江回应就走向雪晴,一下劈下去,雪晴想着用父亲教的峰回路转这一招,四两拨千斤用巧劲战胜张龙挑开他的剑还有胜算,就提剑去挡。 刀剑相交,雪晴只觉得虎口像要裂开一样,想挑开霸王剑,可霸王剑死死地压在冰澈剑上,稳如泰山一般。 “可恶!“雪晴紧紧咬牙,猛地用力。可是霸王剑还是纹丝不动,张龙冷冷地说: “你也就这么点本事了。“张龙还是冷冷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说罢抬起霸王剑狠命一劈,这一劈把雪晴震出好几步远,再看持剑的右手,虎口裂了一个大大的口子,鲜血已经流了下来,要不是她得蓝凌月和星辰的真传,这一下非得震碎她的五脏,让她香消玉殒不行。 雪晴持剑的手不断颤抖着,想用鬼魅游步配蓝月针,打败张龙,再一想,蓝月针和鬼魅游步都是辅助作用的,和不如自己的对手对敌时还可以勉强玩一玩,如今对手不说在剑法上,光是在力量上就远胜自己,用这个也是徒劳。这可如何是好?只怪自己太过轻敌,没有和灵风商量就一个人前来盗剑,如今命悬一线,唉…… “你不过来?我可过去了!“张龙提着霸王剑慢慢走向雪晴,雪晴慢慢向后退,一直退到角落里。 “对不起了!“张龙说罢一刀劈下去,雪晴紧闭眼睛准备迎接死神的到来。 “鬼冥神剑,不死不归。”一个声音响起来。 这时候只听金铁交鸣,她张开眼睛,只看见灵风站在她的面前,鬼冥剑出鞘,如水一般,而张龙站在她十步之外,和灵风对视着,随时准备出手。 第七章 红衣女子 “此事和你无关,速速离去。” 张龙盯着灵风,还是那样面无表情,嘴上说着,右手却紧紧握住霸王剑,眼前这个人是个劲敌,分胜负就等于见生死。大厅的气氛一下紧张起来,侍卫们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张统领从来不轻易出手,如今却如此认真地向眼前这个不知名的少年宣战,只怕血战在所难免,更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一个个都慢慢移开,不一会大厅就空荡荡的。 “张统领,你的口碑在江湖上一直都很好,司徒横江夺得千仞剑有违江湖规矩,而他暗箭伤人在先,杀人灭口在后,你实在不应该再为虎作伥。”灵风收起鬼冥剑,怒视张龙。他也不愿与张龙一决生死,他死在张龙手下不值得,张龙为了司徒横江这种人死,更不值得。 “那这位姑娘深夜盗剑,就合江湖规矩吗?” 张龙一字一顿,眼中就像要冒出火来。 “猛虎帮夺人祖产在先,你何苦要和他们同流合污?” “抱歉,我的命是义父救的,没有他就没有我张龙的今天,你要杀他就只能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刷的一声,霸王剑指向灵风,一股刚猛的气势向灵风袭来。 霸王剑的剑气已灭了大厅的烛火,气氛顿时变得凝重。 “雪晴,我攻左路你攻右路。” 说完灵风足尖点地飞了过去,雪晴紧跟着,两个人两柄剑同时砍向张龙,张龙不慌不忙,提起霸王剑,用力挡开,在空中转了三圈站住,随即张龙整个人扑了过去,灵风和雪晴暗暗吃惊张龙既然如此沉稳,却也如此轻灵,当真是个劲敌不假,都各自打起精神。 眼看就要撞上,两个人突然一变,灵风向左,雪晴向右,两人各走了一个半圆,汇合的地方恰恰就是张龙的喉咙。 雪晴是轻柔一路自不必说,而灵风自幼习武,对轻柔的招式也是喜欢万分,两柄利剑从不同的方向向着张龙飞过去。若是常人,抵挡住其中一个就已经是难上加难,何况两个? 只见张龙冷笑一声,双手握住霸王剑,以一只脚为轴,整个人旋转起来,剑锋恰似一道古铜色的光环绕着他。 两道白色的光束碰触到古铜色的光环,一点点地深入,相持了好久,但还是被弹开了,两人稳稳地站住,张龙横眉立目双手持剑指向两人: “黔驴技穷,如此而已。” 没办法只能用本家功夫了。 灵风轻轻一甩鬼冥剑,鬼冥剑抖了三下,一股强烈的气流顿时围绕在灵风周围,对于这一切张龙就像没看见一样,可是在旁观战的司徒横江却是紧张起来: 追云剑法!今天若是放他走,猛虎帮就没有明天了。 鬼冥剑在灵风的手中开始旋转,如高天流云一般虚无缥缈,只见灵风周围的气流逐渐变化成了大片大片云层一样的东西,云层渐厚,灵风长啸一声,很快地朝着张龙移动过来。 张龙屏住呼吸,紧紧握住霸王剑,他清楚地看见云层中飞出一柄剑,像闪电一样穿了过来。他高高举起霸王剑,往下一劈,二剑相交,他和灵风各退了三步,微微喘着粗气。看来想分出个胜负来真的不是很容易。 “张统领,灵风钦佩你在江湖上的所作所为,不愿与你大打出手,这样吧,我定一种斗法,如果你赢了,我们便走,如果你输了,就请你别再干涉我们的恩怨。” 众侍卫明白这就是灵风给张龙划下道儿了,就看张龙敢不敢接了,张龙收起霸王剑,看着灵风,意为同意。 灵风什么也没说,缓缓抽出鬼冥剑走向张龙,众侍卫都屏住呼吸,张龙却是依旧面无表情。 走到距张龙五步远的时候灵风停下了,指尖透出内力,凌空在地上划了两个一样大小的圆圈: “你我都站在圆圈中,谁能先把对方逼出去就算赢。” 张龙不做声,站进圈子里,灵风也站了进去,一剑刺向张龙,张龙一躲,反手就是一剑,灵风翻身一躲,但是脚下一滑坐在地上,大叫可惜,张龙微微一笑,走上前去拉他起来,可是刚走了两步,他的笑容顿时凝固了: 原来他已经走出圈子了,而灵风只是坐在圈外,双脚还在圈子里。他输了。 “张统领,出此下策实乃迫不得已,海涵。”灵风站起来,抱拳,眼中却是钦佩的眼光。 “义父,请恕孩儿不孝。”张龙一下跪在地上。 “你……”司徒横江气得说不出话来。 “义父对孩儿的养育之情孩儿不敢忘怀,孩儿必将自绝与义父身旁,陪伴义父。” “交出千仞剑!”灵风和雪晴齐声说出,两个人一起一步一步走向司徒横江。 “哼,你们能不能活着离开还是个问题。” 司徒横江拿出千仞剑,打算凭千仞剑的锋利打退这两人。 这时候灵风和雪晴一左一右攻了过来,两柄剑一起刺过来,不过灵风是用尖刺,而雪晴却是用偏锋。只听乒乒乓乓的声音,三剑相交,如冰雹落在玻璃上一般,甚是悦耳。千仞剑自是名剑,可冰澈剑和鬼冥剑也是星辰和宇轩选用上好材料和铸剑名师打造的,虽没有当年千仞剑的锋利,但是短时间内千仞剑也别想讨到便宜。 “丫头,你这是什么剑法这么怪。”司徒横江和灵风打得很是顺利,他都可以依稀猜出灵风接下来的招数,但是对阵雪晴他感觉很是别扭,这小姑娘的剑法好怪,或许不能叫剑法,好熟悉,但是想不起来。 “专门取你性命的剑法。”雪晴眨了眨大大的眼睛,怒斥司徒横江,酣斗之际雪晴的小脸蛋红扑扑的,惹人喜爱。 雪晴手上也没闲着,又一剑向着司徒横江砸过去。司徒横江连忙提起千仞剑去挡,灵风抓住空当,一剑刺进司徒横江肋下,然后一拔,司徒横江惨叫一声,在地上滚了几圈以后站起来,血流如注,这一剑就算是没伤到心脏,一定也刺穿了他的心脉了。 两人走到司徒横江面前,雪晴夺下千仞剑,想起白天的事就有气,提起剑就要刺向司徒横江,灵风连忙把他拦下来。雪晴瞪圆了眼睛看着灵风: “你拦着我干什么!” “等等,这其中还有疑点。” “成王败寇,两位要杀就杀,何必惺惺作态?”人之将死,司徒横江反倒很是宁静,一番慷慨就义的言语竟然是用很平缓的语调说出来的。众侍卫们有心无力,纷纷看着灵风,只盼他大发慈悲放过司徒帮主。 “司徒帮主,我们没有取你性命的意思,只是想问明白你一件事,江湖上盛传多起灭门惨案尤其是无常剑士谢毓谦一夜被灭满门都是猛虎帮所为,这是否贵帮所为?” 司徒横江低头着,并不说话。 “司徒帮主,我能看出来你并非邪魔外道,这些事你断然不会做,你是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哼!”司徒横江冷笑两声,可这冷笑却透着一股悲凉的气味,灵风眼中一闪,连忙问他: “到底有什么苦衷?” 这时候两道寒光闪现,一长一短两柄剑竟然插在二人面前,速度快得宛若电光火石之间,二人均是一愣。 只见角落里走出一个女子,艳若桃李,冷若冰霜。美艳与冷酷交相辉映,一张瓜子脸,两道细纤纤的眉毛,仿佛天生就有一对殷红的嘴唇。整个人如桃花般清秀,却也如罂粟般恐怖,眼睛很大,也很迷人,但那双清澈的像湖水一般的眼睛却冷的如冰山一样。女子身着鲜艳的红衣,远远看去就闪闪发光,想必会是上好的绸缎,走近一看确实很是夺目,可这红,却又如血一般令人毛骨悚然,仿佛一具上好红绸裹着的清秀女尸。女子走到司徒横江身旁站住,那种秋风冷肃杀的气势让灵风暗暗握紧了拳头,皱了皱眉头,这个人绝对是个劲敌,恐怕自己加上雪晴,也难以在她手下走十招。 看见这个女子,司徒横江眼睛瞪成个铜铃: “云姑娘?你怎么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 “通知你?恐怕你早死了。”女子从他身边走过,却看也不看他,灵风和雪晴也不敢动。 女子慢慢走到灵风和雪晴身旁,轻轻抬手,内力竟然将地上的长短双剑吸起来拿在手里,她看着灵风和雪晴,两人顿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尽管使出看家本领吧,我好看看你们把北云南月的功力各学到了几分,还能不能云月交辉。”说这话的时候红衣女子的头高高扬起,一丝轻蔑的神色从眼角闪过,话语中满是狂傲,似乎根本没把眼前的两个人放在眼里。 北云南月!听到这句话司徒横江恍然大悟: 雪晴的剑法是由母亲玄冰凤凰蓝凌月的玉箫改过来的,当年的南月,鬼魅观音慕容菁的嫡传弟子蓝凌月凭着一柄玉箫硬生生地在武林中打下了自己的一席之地,雪晴的剑法一招一式之所以都有一种奇异的味道,不用刺尖去刺,要用偏锋去砸,就是因为玉箫乃是钝器,而她的一招一式偏重阴柔寒冷,又飘渺不定,和当年的玄冰凤凰没有什么区别,但是由于改变了兵器,所以他看着十分熟悉,却又十分奇怪。 灵风暗叫不妙,都说知己知彼,可是他对这个女子浑然不知,这竟然知道他们俩的家学师承!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一个强烈的念头在灵风脑中闪现,他没等雪晴动手,自己就一剑先刺过去。红衣女子却看也不看她,随手抬起长剑挡住鬼冥剑,灵风心里得意,抬手暗暗注入内力向下又是一劈,鬼冥剑乃是神兵利器,如今更注入了灵风的内力。这长剑若不是名师打造,定要断成几段。 金铁交鸣,灵风震得只感觉虎口断裂,可长剑并没有断。 “看来从你父亲身上你似乎只学到缠着女人啊。” 那个冷酷的声音竟然在他背后响起来,灵风心里一惊,连忙转身。女子却是在他转过来以后才出手,长短双剑都向灵风招呼过去,如暴风骤雨一般。 灵风暗暗懊悔不该如此轻敌,应该和雪晴一起,事已至此,他只能拼命挥舞着鬼冥剑护住身体,慢慢后退。灵风的追云剑法已经不弱,才挥了区区几下就已经挥出一片云层形成的剑网护住自己,他打算在剑网成型,没有后顾之忧以后伺机反攻,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红衣女子的剑法会是如此的凌厉,每次剑网就要形成之时,她总能挑开剑网,弄得灵风只有招架之功,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可惜了宇轩一世英名,就毁在你手上了。”只听见一声冷笑,长短双剑径直刺穿鬼冥剑的剑网,直没灵风的胸口,接着一掌打在灵风身上,掌力一吐,灵风飞了出去,女子毫不含糊,追上去一剑插在灵风左手手腕上,只见灵风手腕上的鲜血喷出好高。红衣女子像没看见一样,也丝毫没有得胜的感觉,却转向雪晴: “我倒要看看玄冰凤凰的女儿有没有当年南月的风采。”说着已经欺到雪晴身前。雪晴情急之下,踏起鬼魅游步,只见五个雪晴绕着红衣女子不停的旋转。众人只觉得很眩晕。 红衣女子微微一笑,闭上眼睛,很随意的斜斜刺出一剑,划出一个圆弧,又向前一刺。旁人看去,只是扫到一个影子。 只听一声惨叫,只见雪晴捂着右臂,眼中却是充满怨毒。眨眼间女子到了她身前,又是一掌把雪晴打出好远: “令堂教你鬼魅游步的时候没告诉你这是骗人的吗?” 雪晴挣扎着爬起,左手捂着伤口,右手试着握住冰澈剑,但是刚才她的剑伤到了雪晴的右臂,刚一握住冰澈剑,一阵锥心的剧痛随即袭来,她松开了手,冰澈剑也掉到了地上。 看着两个人大势已去,司徒横江兴奋地喊着: “快,给我杀了他们两个!” 众侍卫听见帮主的命令,连忙上前把两个人团团围住。只等司徒横江一句话。 “给我杀!”司徒横江走进圈子,看着两人,很是得意。 “司徒帮主,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不知什么时候红衣女子就到了司徒横江面前,目光严厉。 “不敢不敢,请问云姑娘的意思。”司徒横江嘴里答应着,可眼神中却透露出深深的不服。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男的是宇轩的儿子,乔轶的外甥。女的是星辰和蓝凌月的女儿,这些都是武林名宿,如果不把他们杀了将来他们怪罪下来猛虎帮会有天大的麻烦。” “对啊,如果不能在这里把他们杀掉,宇轩,乔轶,星辰,蓝凌月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司徒横江转向红衣女子,垂着的左手却做了一个手势。 “如果我说不能杀呢?” “敢问这可是秦掌门的意思?”司徒横江杀心已起,众侍卫顿时领会,围住红衣女子。 “哈哈哈,可笑可笑,云潇的意思难道不是义父的意思吗?”云潇十指交叉淡淡一笑,或许是她很冷艳的原因,她的笑脸很是鲜艳,笑声也很美,可是这笑里透出的杀气和寒气,让所有在场的侍卫们都打了个冷战。 看着这样的云潇,司徒横江立马知道自己大祸临头了: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那就先把他们带下去,小人这就设宴为云小姐接风洗尘。” 这个时候,突然另一个声音响起: “都不许动!谁动我就射死谁!” 众人向圈外看,原来司徒虎带领一群弓箭手,分别站在大厅的四周和高处,形成了一个更大的包围圈。 如果他放箭,那么整个房间的人无一幸免是肯定的。 “爹,这两个人害得我无法再练武功,必须让他们两个血溅当场方能消我心头之恨!”司徒虎眼神,霸道透着幽怨。 “让开。”简短的两个字,司徒横江听到却感觉如同催命符一般,连忙向司徒虎大喊: “逆子,没听见云小姐的话?赶紧让开!”司徒横江虽然想杀掉灵风和雪晴,但是碍于形势所迫,也不敢放肆。 “我要报仇!不管她是谁!放箭!”司徒虎大喊着。 “放肆!”长短双剑转起光圈挡开了四面八方飞来的箭。正在大家惊愕之时,云潇已经到了司徒虎身旁,一个耳光重重地打在司徒虎脸上,如此地快,司徒虎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转了三圈。她亮出短剑,司徒横江大叫不要,可是,短剑已经在司徒虎的脚踝上划了一道完美的弧线,顿时鲜血涌了出来。司徒虎再也站不住,到处乱滚着,他刚刚被挑了右手手筋,不能练武功,现在又失去了左脚脚筋,走路也是问题。云潇回到司徒横江身旁,轻轻地拍了拍手,厌恶地看着司徒虎痛苦地挣扎。 “你没意见吧?” “多谢云小姐留小儿一条性命。”司徒横江不住地磕头。 “那这两个人……?”云潇指着灵风和雪晴,丝毫没理会司徒横江的话。 “来啊,带他们去牢房,好生看管。”司徒横江一挥手,众侍卫架起宇灵风和蓝雪晴,向着猛虎帮大牢走去。 第八章 义薄云天 灵风和雪晴被带进了牢房。灵风隐隐感觉被刺中的左手有点微微作痛。司徒横江在牢门外恶狠狠地看着他们,那眼光似乎要把他们撕裂一样,在他身后的司徒虎此时拄着一根拐杖,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张龙还是那样面无表情。 这时候众人身后的云潇开口了: “好生看管,我去和义父报告,如果两个人少了一根头发,回来要你们好看。”说罢不理会众人夺门而出。 司徒虎把目光转向司徒横江,那目光真是可怜,似乎在说杀掉他们为我报仇。 司徒横江就像没看见一样,挥手示意大家离开。 灵风和雪晴两个人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眼看着千仞剑就在眼前,就是这么硬生生地错过了,那个叫做云潇的女子不仅武功超群,而且还对他们两个家学来历了若指掌,而两个人对她却是一无所知,想起这个两个人就难过。 这时,灵风突然捂住胸口,一口血喷了出来,然后不住地咳嗽,蜷缩在地上没动静了。雪晴赶紧抓起他的左手想把脉,只看了一下,吓出一身冷汗,突然放开,拿出手绢仔细地把灵风的左手手腕包好,抓住右手开始把脉。 还好,只是晕过去了。可这脉搏越走越弱,雪晴也开始皱眉,灵风的脉搏越是跳,雪晴细细的眉毛拧得越像个疙瘩。 刚才云潇的一掌已经伤到了灵风的五脏六腑,更糟糕的是那柄短剑竟然直接插在灵风的手腕上,差点挑了灵风的手筋,不过雪晴脑海中产生了一个疑问: 以云潇的身手,刚才明明可以通过那一剑直接挑断灵风的手筋,为什么手下留情故意刺偏只是伤到手筋呢? 一想到灵风醒来会发现自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潇洒地用自己的左手自如地挥舞着鬼冥剑,雪晴不禁暗暗焦急起来,气血上涌,鲜血从她的嘴里慢慢流下来,刚刚那一掌她也被云潇重伤,伤及内脏,但是只因为从小母亲在医术方面的悉心调教,可是如今新伤旧患太严重,她一个弱女子又怎么能抵受得住?她晃了晃,倒在灵风身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了声音: “小的见过张统领。” “帮主让你们两个过去有事吩咐。” “小的遵命,那牢房里的人?” “我在这守着谁还能跑出去啊?” 雪晴挣扎着爬起来,摇醒灵风。 说话间张龙已经到了牢门口,打开门: “我已经支开了附近的守卫,快逃吧。” 雪晴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灵风双手撑地想站起来,但是手下一滑,没站起来,险些坐在地上,雪晴手疾眼快抓住他的右手把他拉了起来。张龙扶着灵风,三个人一起出去。 这时候只听见有人大喊: “着火了!千仞剑不见了!”三人朝着声音方向看去,火光冲天,看火势,藏宝库已经烧成一片废墟了。 “张统领,这是……?”灵风很是不解,张龙要是想放二人,这样就可以,实在没有必要放火。 “我也不知,此地不宜久留,我送你们回客栈。” 三个人一起往客栈方向走,灵风只感觉左手手腕越来越痛,他咬牙忍住,并不说话。猛虎帮到客栈的路不算短,但是每个人的心里都不平静,各自有着各自的心事,也没有人打开沉默。眼看着到了客栈,张龙抱拳: “能结识两位,荣幸之至,就此拜别。” “张统领且慢!”灵风连忙拦着张龙。 “宇公子还有什么指教?” “灵风不敢,张统领你为人正派,灵风景仰,以你的性格实在不应该和司徒横江之辈同流合污,而且你私放我们,司徒横江一定不会放过你的。”灵风一番肺腑之言,言辞恳切,挚情动人。确实,于情于理,张龙不应该再回猛虎帮。 “是啊张统领,你和我们一起吧。”通过这么多事,雪晴也开始发现张龙这个人其实很不错的。 “两位的好意,在下心领了,毕竟司徒横江对我有养育之恩,我不能恩将仇报,两位保重。”说罢离开。 张龙从二人的视野中消失,直到再也看不见了,灵风再也支持不住,倒了下去,雪晴连忙扶住灵风,这时婉莹看见两个人的样子,匆匆忙忙迎了出来: “蓝姑娘,出什么事了?” 看见婉莹,雪晴筋疲力尽,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迷迷糊糊中灵风看见了云潇,那个女杀手拿着两柄剑朝着他飞过来,他拿起鬼冥剑想要格挡,但是他发现他左手疼的厉害,断了一样,根本无法握紧剑,眼看着女杀手的剑就刺向他的胸口,灵风大叫一声,却发现自己坐在床上。 原来只是一场梦,灵风心有余悸,微微地喘着粗气,朝床边看去,床头放着一个茶壶和四个茶杯。不看还好,越看越觉得口渴,他便伸手去抓,抓住茶杯的一刹那他感觉左手好痛,不自觉地就松开了,茶杯掉在地上,转了两圈。 灵风停了一下,随即张大了嘴,慢慢地,颤抖地喘着粗气,用一种不敢相信的眼光朝着自己引以为自豪的左手看去,他是明白人,看与不看没有区别。这一刻他的心也已经和那个茶杯一样狠狠地摔了一下,不同的是他的心已经摔得粉碎。 左手手腕动脉处缠着厚厚的白布,显然是包扎的痕迹! “不会的,不会的……”灵风浑身颤抖着,面部肌肉表情极度扭曲,他轻轻地动着十指,但是十指仿佛不听使唤一样,更糟的是,这么一动,原本厚厚的,洁白的布,慢慢显露出鲜红的颜色。 “啊!”灵风右手一挥,把剩下的茶壶茶杯都弄到地上,右手紧紧地握着左手手腕。头也低了下去。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来,门开了,婉莹端着一个瓷碗进来了,看见灵风这样,婉莹不禁惊呆了,瓷碗也掉在地上裂成好几片。 她看两个人伤成这样,一定有事情发生,就连忙换了一家客栈,请了大夫。大夫说女子休息一下就好了,男子伤得太重,最多只能让他像普通人一样使用左手,其他的就爱莫能助,最好还是趁着没有恶化拜访名医。 婉莹送走大夫,就守在灵风身边,她既希望灵风醒来,像以前那样带着她行走江湖,锄强扶弱,整个世界就灵风对她是真心的好;可是她又不希望灵风醒来,灵风一旦醒来,发现自己快成了废人,就会痛苦,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灵风痛苦,这样矛盾的感觉,断手的是她还要折磨人。 看见婉莹走进来,灵风双手垂了下去,他什么也不说,只是低着头,静静地坐着,他还有照顾婉莹的责任,不可以让婉莹看到他如此脆弱,婉莹对他来说,只能分享快乐。 灵风这样,婉莹更是难过,她静静地坐在灵风身边。 过了一会,婉莹只感觉灵风不对劲,仿佛在抽动,她不敢朝灵风那边看,但是她清楚地看见地面上两滴泪珠溅起水花。她眼里含着泪水,转过去看灵风,灵风早已泪流满面,但还是在极力地控制自己不要出声。婉莹越看越心疼,一下把灵风揽过来搂在怀里。灵风很顺从地依偎在婉莹的怀里,轻声她呜咽着,仿佛一个受尽委屈的小孩子回到母亲怀里一样。可是灵风越是这样,婉莹越是不好受。在她最艰难的时候,灵风尽自己所能地帮助她,可如今灵风到了最艰难的时刻,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用这样一个最原始的方法。 或许人世间最原始的往往就是最有效的,过了一会,灵风安静下来,闭上眼睛,轻声地问婉莹: “姐姐,我的手还能好起来吗?”灵风依偎在婉莹怀里,语气很是轻柔,叫的又是姐姐。不难看出此时他依然很脆弱。 “一定会的。蓝姑娘医术本来就很高,再说她娘亲可是南月啊。公子的伤一定不是问题。”婉莹紧紧地搂着灵风,开心地笑了,表情如此幸福,仿佛已经看到灵风重新拿起鬼冥剑并露出 胜利的微笑一样。 “对了,雪晴呢?”想起雪晴也受了重伤,灵风不禁一下紧张起来,睁开眼睛,猛然坐起来。 “隔壁,大夫说她的伤不要紧,休息几天就好了。” 看着婉莹如此关心自己,灵风不知道说什么好,很是尴尬。这时候隔壁发出了响动,婉莹激动地跳了起来: “一定是蓝姑娘醒了,我这就去看看。”说罢婉莹连蹦带跳的就出去了。 不一会雪晴站在灵风面前,笑嘻嘻地看着灵风: “我以为是多大的事把婉莹姐急成这样。”听到这句话灵风一下就笑了,他知道,他又能像以前那样用他的左手了!然而这次的雪晴和第一次见,平添了几分病弱,毕竟雪晴也受了很重的伤,灵风不禁暗暗为雪晴捏汗。 这时候婉莹端着一个小火盆进来: “蓝姑娘,都准备好了。” “谢谢婉莹姐,这就让你最最亲爱的公子高兴起来啊。” 雪晴嘴上开着玩笑,手里却是一点不含糊,说话间手里已经多了三根针,细如牛毛。雪晴很小心地把蓝月针在火盆上小心地烘烤,婉莹不禁瞪大了眼睛,这是要干什么? “婉莹姐不用担心,只是消毒。”雪晴背对着婉莹,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从她急促的呼吸上能看出婉莹很担心。 话音未落,雪晴已经开始配药了,只见她的一双玉手在熟练地移动着,别人根本看不清她在干什么。不一会,她的手中就多了一个小瓶子。她淡淡一笑,很是随意地把针扔进瓶子里,婉莹不觉瞪大了眼睛,这是哪门子办法? 过了一会雪晴用手在瓶口轻轻一扫,婉莹发现细针都飞向雪晴的手心了。收回细针以后得意地向婉莹挥了挥左手,婉莹看见她手中的磁石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接下来雪晴摊开早就准备好的被药水泡过的手绢,把三根蓝月针仔细地擦拭了一遍,走到灵风身边,灵风早就伸出左手在等着,雪晴微微一笑: “感觉痛你可要说啊。”说罢不等灵风回应就把三根针都插进灵风的手腕里,蓝月针直直没入,看不见有针尾,更别说痕迹,三根针就像消失了一样。 婉莹吓呆了,针一下插进手里,万一哪根插错了灵风就完了。可是看见灵风没有疼痛的反应。她才稍微放心下来。 针插了进去,雪晴观察半天看见灵风没有不正常的表现,就拿出绷带来,仔细地在灵风手上缠着。这绷带是蓝凌月亲手制作,既保证了柔韧,又减少了厚度,不影响活动。 “大功告成!”雪晴轻轻地拍了拍手,但是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看来刚才她是强打精神帮灵风救治的。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婉莹连忙过去看她。 “这 ……”灵风还是不太敢相信。 “宇大公子,给我倒杯茶吧!”雪晴有气无力地笑着。 “公子还是我来吧。”婉莹连忙迎上去。 “嗨不用心疼他。”雪晴勉强伸手拦着婉莹,身体虽是病弱可是看灵风的眼神却是充满着期待。 灵风笑着用手去拿茶壶,他感觉左手和以前一样好有力量,他稳稳地抓住茶壶,倒了两杯水,一杯给雪晴递过去,一杯却是给婉莹,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雪晴,以后我又可以用剑了吧?” “现在还有点勉强,等到明天这个时候可以活动自如,三天以后就可以用剑,十天以后就好了。现在你的手筋是靠蓝月针支撑着,到时候针上的药都被你的手吸收了以后我把针吸出来,你就可以像以前那样潇洒地用剑了。” 送雪晴回房间休息以后婉莹就按照雪晴开的方子去抓药,她走到一家药铺,把方子递过去,老板去抓药,这时候她身边的两个人开始谈论起来最近发生的事: “这不是李大哥吗?怎么来这里?” “嗨!帮里内乱,张统领,不是,张龙那个叛徒被关起来了,打斗伤了不少人呢,要不我能出来抓药吗?” “张龙怎么了?不是一直挺得宠的?” “好像是偷了什么剑,挺贵重的。还说过几天就杀了他。” 婉莹在等掌柜的配药,假装没听见二人的话,实际上都记在心里了,她偷偷地笑着: “猛虎帮,让你欺负我们,内乱了吧。” 不一会药配好了,婉莹付了钱,头也不回地往客栈跑,她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灵风和雪晴,相信他们也会很高兴的。 “公子,蓝姑娘,太好了!” 灵风和雪晴探出头来,看着婉莹如此欣喜,不禁一齐问: “怎么高兴成这样?” “猛虎帮内乱,有个人被关起来了,姓张,说他偷了什么宝剑,过几天就把他杀了呢。” 雪晴和灵风对望一眼,陷入了沉思。张龙被关起来了? “你们怎么不高兴啊?猛虎帮把你们欺负成这样,他们内乱,多好啊。”婉莹手舞足蹈的很是兴奋,她不知道张龙对于两个人多重要,如果没有张龙,他们就不能活着回来了。 “唉婉莹姐你不知道啊,张龙可是我们的朋友,没有他你就看不见我们了。我们必须得去救他。” 第九章 黄雀在后 二更时分,猛虎帮大牢,两个狱卒一边喝酒,一边划拳,桌上杯盘狼藉,菜肴却很是丰盛,一只鸡,一只鸭,还有一盘黄鳝和一些其他的菜,最显眼的是两坛有年头的竹叶青。看这架势,不是一般的狱卒能吃得起的。 “大哥,来,干杯!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当狱卒条件这么好啊?早知道我早就干这个了,干一辈子都行啊!”两个人喝得醉醺醺的,其中一个矮矮的胖子红着脸,连比划带说。那长相,肥头大耳,和猪没有什么区别。 “嗨!想什么呢?哪有这么好的,以前老五老六连水都喝不上。大冷天的冻得干跺脚。”那个被叫做大哥的高高的瘦子话都说不明白了还在手舞足蹈的。他细长的身子,尖嘴猴腮的,尖尖的下巴外加一对三角眼,很是可怕。 “那咱咋这么特殊呢?” “咱看的犯人够档次啊,你看咱吃的,都是给他的。” 说罢瘦子起来,摇摇晃晃地朝着关押张龙的囚室走过去: “张龙,侍卫统领,人称霸王龙,猛虎帮第二把交椅,帮主司徒横江的干儿子,帮主继承人。” 张龙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也不理他。 “你以为你是谁啊?还挺硬气!你不过是个阶下囚,老子要你活你还能活,要你死你马上就死!”瘦子咆哮着。 张龙就像没听见一样,对张龙来说他和蝼蚁没有什么区别,人怎么能和蝼蚁一般见识呢? “不识抬举,今天不在你身上留点纪念我跟你姓……”瘦子恼羞成怒,拔出刀来。 这时候外面响起奇怪的声音。 “大哥,外面好像有声音。”胖子一步三晃地走到门口探出头,只见一道光向他飞来,一声惨叫,就没知觉了。 “怎么回事?”瘦子过去看胖子,只觉得浑身一凉,一柄剑指着他的胸口,酒也醒了: “女侠,饶命饶命。”瘦子马上露出了春天般的笑容。 “饶了你,让你继续害人啊。” 雪晴反手一剑结果了他。两个人奔向张龙: “龙大哥,对不起,我们连累你了,快和我们走吧。”正说着,雪晴砍断锁链打开门。 “心领了,二位请回吧。”张龙面向墙壁,背对二人。 “张大哥,我已经知道了,司徒虎算准你一定会救我们,就在那个时候放火并趁乱偷出千仞剑把一切罪责都推到你身上,帮中早有传言说你要取代他成为下任帮主,如今司徒虎残废了,恨你恨得更是咬牙切齿,所以你的处境很危险。”灵风很是着急,就差没进去拽张龙了。 “这是阴谋!司徒横江想通过这个事把千仞剑据为己有,而司徒虎更是要杀人灭口,谢谢你们两个记着我。” 这时候,门外响声震天,司徒横江和司徒虎率领猛虎帮帮众已经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宇灵风,蓝雪晴,你们两个贼,还我千仞剑来!”司徒横江大步上前,怒斥二人。 “这话从何说起啊?”雪晴走上前去看着司徒横江。 “蓝雪晴,昨日张龙私放你们,偷偷逃走也就罢了,你还放火烧掉藏宝库偷走千仞剑。果然是星辰和蓝凌月的女儿啊,继承了星辰无恶不作的好品质,和蓝凌月一样是十足十的妖女。”司徒横江指着雪晴,众多侍卫上前围住两个人。 雪晴眼中顿时冒出火来,身形一晃消失了,转眼间出现在司徒横江身边,冰澈剑抵住司徒横江的喉咙。 “你再说一句试一试?”雪晴拍了拍司徒横江,微微一笑,眼中却透出浓浓的杀气。 这个举动震惊了在场所有的人包括灵风和张龙。说话之时雪晴离司徒横江有十丈之远,所有人都没想到雪晴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飞出这么远,而且是瞬间移动。所以司徒横江毫无防备,灵风更是很惊奇,雪晴的轻功竟然这么好。 司徒横江也说不出话来,自己脖子上的剑可是冷冰冰的。 “观音娘娘也救不了你了。” 雪晴说罢就要一剑刺进司徒横江的喉咙。 “慢着!”司徒虎一声怪叫,雪晴回头一看,司徒虎的刀已经架到张龙的脖子上。 “你若敢动我爹,我立马宰了张龙!” “那你先放开张龙,我就放了你爹。” 张龙对他们有恩,岂可让他枉死?看着司徒虎放开张龙,雪晴便收回冰澈剑,司徒横江马上把剑架在雪晴脖子上。 “那么,两位就和张龙叙叙旧吧。来人啊把他们关起来。” 灵风表面不动声色,左手暗中摸索着,握住鬼冥剑剑柄正要出手,雪晴却用眼神示意他别动。 司徒横江把三个人关在一起,率领帮众离开。 “宇公子,蓝姑娘,你们为什么……”张龙很是不解,灵风雪晴为什么会把自己也搭进来。 “我自有妙计,等着看好戏吧。”雪晴得意地笑着。 深夜,万籁俱寂,一个黑影环顾左右无人,一瘸一拐的走到一面墙旁边,轻轻打开机关,一个密室出现,密室中千仞剑熠熠生辉,他走进去,关上门,捧着千仞剑,很是兴奋,一边仔细端详着千仞剑,一边喃喃地自言自语: “太好了,太好了,这回有了千仞剑,又除掉了张龙,我可是谁也不怕了。” 只听一个厚重的声音响起来:“是吗?” 门开了,司徒横江,灵风三人和众多侍卫站在门外。 “你们怎么……?”强光晃得司徒虎直用手去挡。 “事到如今,你还要诬赖剑是他们拿的吗?”司徒横江冷冷地看着自己不中用的儿子,气得脸都白了,挥了挥手便转了过去。侍卫们纷纷冲向司徒虎。 本想司徒虎安安静静地束手就擒,可是司徒虎如今残废,心性大变,突然魔性大发,站起来拿着千仞剑和这些侍卫搏斗,千仞剑乃是极品,侍卫们的兵器纷纷断裂,不敢上前,他也不敢冒进。霎时间形成了一个静默的对峙。 “鬼冥神剑,不死不归!” 这时灵风拿起鬼冥剑向司徒虎冲了过去。施展追云剑法。追云剑法以轻灵见长,司徒虎一手一脚俱残,虽有千仞剑在手,但却根本不是对手。 三十个回合以后,千仞剑被挑飞了,鬼冥剑架在司徒虎的脖子上,司徒虎长啸一声,跪在地上。 “逆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司徒横江痛心疾首。 司徒虎开始狂笑: “哈哈,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我就是看不惯你重用张龙,我才是你的儿子,我才是猛虎帮的少帮主,张龙他凭什么得到这么多兄弟的爱戴。”说完声音越来越尖。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张龙活着一天对我的位置就是威胁,我就是要斩草除根!”他极度激动,悲喜交加身体身体不停抖动,像是发了疯一样。 司徒横江挥挥手,侍卫上前把他带下去。 “唉,没想到一柄千仞剑竟然……”司徒横江很是懊悔地摇摇头,眉头紧紧地锁着,仿佛一下苍老了不少。 “敢问司徒帮主是怎么得到的千仞剑?” “三个月前,巨蟒派掌门文正邀我比武,说是以千仞剑为赌注,我以为是笑话,但还是前去,我略胜一筹,谁知道他真的把千仞剑给我,我一想,却之不恭,本来想尽快物归原主,但是一想拿到千仞剑怎么不得威风威风,结果弄这样。” “原来是这样。” “宇少侠,我司徒横江在此发誓江湖上的惨案绝对与我猛虎帮没有任何关系。” “嗯,要不是发生这么多,我们还看不出来司徒帮主和这一切都没有关系。我们相信你,以前灵风有些事做的不对,还望司徒帮主海涵。”灵风拱了拱手。 “也罢也罢,千仞剑给你们吧,希望你们能物归原主。”司徒横江把千仞剑塞给雪晴。 张龙跪下,一言不发。 “你 和他们一起走吧,你和我,终究不是一路人。这么多年你为我出生入死,已经够了。” “张龙谢过义父!就此拜别!”张龙恭敬地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来。三个人一起慢慢离开。走出密室之前雪晴偷偷把一个纸包放在桌子上,走出密室以后,张龙回头,深情地看了一眼,司徒横江也看着他,他又对着司徒横江拜了三拜,算是与司徒横江告别。这里曾是他的家,可是,现在不是了。 虽是深夜,但是猛虎帮外也是灯火通明,三个人走出大门,张龙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那么熟悉。门前那颗石榴树是他刚加入猛虎帮,司徒横江和他一起种的,十二年来,石榴树从一颗小树苗,长成一颗参天大树,张龙也从一个小小的侍卫,成长为猛虎帮侍卫统领,一人之下,仅次于司徒横江。“霸王龙”张龙是猛虎帮乃至洪州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一号人物。 可是,这一切,都是昨日的事了,以后的他,再也不是张统领。以前的朋友,再见面,很可能就是敌人。看着那颗石榴树,张龙的心,也回到了十二年前。 他十二岁那年家乡感染瘟疫,父母双亡,又没有别的亲戚,只好单枪匹马来洪州寻求生路。生存不易,有一次他被二十几个地痞流氓围攻,差点被打死,这时有个长者路过,看到这种情景出手救下他,收养了他。他头一次感到人世间还有温暖,那个长者就是司徒横江。像父亲一样,教他武功,知识,和做人的道理。那时他就立志要回报这个司徒横江。 后来司徒横江创立猛虎帮,洪州各种势力很复杂,司徒横江能统一黑白两道都是张龙和弟兄们提着脑袋闯出来的。和那些出卖灵魂向上爬的人不一样,他始终保持忠义正直,永远那么嫉恶如仇,就算司徒横江刚愎自用独断专行,就算司徒虎咄咄逼人得寸进尺,他也没有变。洪州城民众对猛虎帮的评价不是太好,但是对张龙的评价,永远是正直的侠客。 可如今他离开了司徒横江,离开了猛虎帮,离开这个灯火辉煌的地方,离开这个给他无尽回忆的地方。张龙转过身,两行滚烫的热泪不禁滚滚流下,灵风见状就要去安慰他,雪晴却把灵风拉走,两人到前面的亭子等他。这个时候,给他一点空间,要比任何安慰的话语还要起作用。 不一会,张龙追了上来: “咱们走吧。”张龙的眼中充满着迷惘和留恋,显然对猛虎帮还很是不舍。雪晴见状,很是难过: “龙大哥,不多看一会了?” “多看一会,终究也还是要走。”张龙轻轻地叹气。 三个人又一次地往客栈走,只不过,昨天还是猛虎帮头号战将的张龙,现在已经成了他们的一份子。晚风凌厉地吹拂着,仿佛要刺穿他的骨头。而小树摇摇摆摆的,难道是在向他示威?还是炫耀?天空中竟然飘起朵朵微小的雪花。活了二十二年,张龙只感觉今天这个夜晚是他经历的最冷的夜晚,比他刚到洪州时风雪交加饥寒交迫还要冷,还要寒心。 还是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想着自己的心事。 客栈门口,婉莹多加了一件粉红色的貂裘,显得她更是娇艳。她不停地跺着脚搓着手呵气,显然早就等在那里,看见灵风和雪晴回来了,婉莹连忙迎了上去: “公子,你们总算回来了,这个人是?” “他是张龙大哥,咱们的大恩人,以后就是咱们的伙伴了!”新伙伴加入,雪晴高兴地就要跳起来。 “小女子陆婉莹见过张龙大哥。”婉莹上前道了个万福。 “陆姑娘不必多礼。” 这时候一只乌鸦飞过,狂风大作,吹得树叶沙沙做响,而风声中仿佛还有脚步声,而且还是很多人。灵风紧锁眉头,他感觉到空气中透着杀气,连忙告诉大家: “赶快收拾东西,咱们赶路。” 猛虎帮密室,三人刚离开,司徒横江一个没站稳险些摔倒,连忙拿起桌上雪晴放着的纸包,和着水服下,才好一点。 司徒虎出现在司徒横江身后,一脸的不解: “爹,刚才是怎么回事?” “之前在牢里,蓝雪晴拍了我一下,就已经给我下了毒,设计刚才的计谋既找出了千仞剑,又救走了张龙。看来这些人没有我想像得那么简单,宇灵风追云剑法竟用的如此纯熟,当年的宇轩也就是这个境界,本想借这几个人举行完比武大赛之后就把张龙除掉,瞒着主公把千仞剑据为己有,再参加几天之后的围剿行动得到千仞剑法便能统一武林,现在都被这几个人搞砸了,我决不轻饶!” “爹,他们怎么能这样?必须得复仇了。” 司徒横江阴冷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复仇,已经开始了!” 灵风一行四人连夜骑马赶路,灵风,雪晴,张龙三个人都有武功,速度很快进展也很顺利。可是苦了婉莹了,本来夜路就不好走,她又不会武功,她还不太会骑马,走得很艰难,摇摇晃晃的,险些掉下去。看到这个情景,灵风心里不禁再一次犯起了嘀咕: 带陆婉莹涉足江湖,对吗? 走着走着,天已经亮了,路边景物的轮廓也一点一点清晰起来,灵风看婉莹实在是走不动了,很是焦急,这时候看见路边有颗大树,树冠很是繁茂,就提议反正出了猛虎帮的地头,也不着急了。大家就一起先去休息一会再走。 四个人刚坐下,只听见树叶不停地抖动,灵风只觉得有什么不对,这时候突然从树上飞下来四个黑衣人,对着四个人就是一顿乱砍。 雪晴手疾眼快,发出蓝月针解决掉一个,然后用冰澈剑抵挡住黑衣人的进攻,灵风用鬼冥剑的剑气震伤一个。张龙拔出霸王剑,用力量击退一个。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灵风走上前去,用剑指着为首的黑衣人。 这时候,又有四个黑衣人从他们的身后出现,一个人一剑刺中了婉莹的肩膀,婉莹惨叫一声,昏了过去。 之前的三个黑衣人看夹击之势已成,便再次攻击。灵风顾忌婉莹,飞到她身边击退那四个黑衣人: “大哥,雪晴那边交给你们了。” 大树的左边是雪晴和张龙,右边则是灵风和婉莹。 张龙一马当先冲在前面,用力量震慑住这些黑衣人。而雪晴则旁敲侧击,有时趁黑衣人不注意放蓝月针,有时趁他们被张龙击中手脚不稳时冲上去左挑右刺。 灵风手筋尚未恢复,又以一敌四,还要照顾婉莹,不由得渐落下风,只能挥舞剑气自保。 张龙和雪晴好不容易解决掉这三个黑衣人,可以稍微喘口气帮帮灵风,又有四个黑衣人从天而降,这四个黑衣人的武功很是高强,张龙和雪晴节节败退,八个黑衣人把他们三个围在中间,形势很是紧张。 张龙惦记灵风,不免分心,中了一剑,而失去了张龙做屏障的雪晴,攻击效果更是大打折扣,四个人把他们围在中间,他们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这时候灵风的左臂又中了一剑,鬼冥剑也被挑飞。四个黑衣人的剑都朝着他的胸口刺过去。灵风情急之下用右手抓住四柄剑,鲜血直流,四人收回剑一起刺向婉莹,灵风扑上去挡在婉莹身前,他看四个人已经变得模糊起来,仿佛死神在召唤他一般。 突然,一道绿色的光闪过,四个人只感觉眼前一亮,一柄剑已经刺了过来,一下刺死一个,一个反手,剑的倒钩又一次刺死一个,然后倒转宝剑击退其余两人,来人抓住鬼冥剑扔给灵风便去救张龙和雪晴,张龙雪晴见有人来到,信心大增,一鼓作气打败那四个黑衣人,一切都安静下来了,灵风站起来,看见来人,不禁大惊: “表妹!” 第十章 重出江湖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灵风的表妹乔雨楠。一件虎纹披风,英姿飒爽,更显露出她侠女的一面,她的佩剑,不仅锋利无比,左侧还生出倒钩,真是别出心裁。此剑名为随欲剑,是乔轶遍访铸剑名师博采众长而打造成的。乔轶希望今后女儿行走江湖可以少些顾虑,随心所欲,由此得名。 为了防止还有黑衣人出现,张龙背起婉莹和她乘一匹马,几个人左绕右绕,直到一条河边,确定没有追兵了,大家才停下休息。张龙放下婉莹,雪晴见她还昏迷着,拿出一颗药丸,灵风连忙接过来,去河边接了点水和着药丸喂婉莹服下,婉莹慢慢醒过来,坐在河边的青石上,灵风才露出笑容。 雪晴的脸上显出一点疑惑,眉头紧锁仿佛在想什么: “我们回来后马上就离开了,怎么会遇到伏兵呢?莫非这中间有人跟踪我们?而且这回猛虎帮的武功路数也不对,虽然用的武器是猛虎帮的但似乎比在猛虎帮的时候厉害很多。龙大哥你见过他们吗?” 张龙也有同感,绞尽脑汁拼命想着,但还是无奈地摇头: “这些人不是猛虎帮的兄弟,而且武功也不是。” 这时灵风站起来: “会不会和千仞剑有关系呢?猛虎帮得到千仞剑本来就十分可疑,巨蟒门派掌门文正武功是十分厉害的,一对判官笔专以点穴打穴见长,江湖上也是一号人物,不是沽名钓誉之辈。而通过这几次交手,感觉司徒横江并不像武功能够战胜巨蟒派掌门的。大哥,夺得千仞剑那次你在场吗?” “那次行动很大,帮主怕后院起火没有让我去参加,让我留守。根本就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猛虎帮,千仞剑,诡异武功,啊!这武功是天行派的,谢四叔的伤口和这些人的兵器如出一辙,莫非这一切都是天行派所暗中设计的?利用猛虎帮将一切血雨腥风都引向猛虎帮,然后得知我们得到千仞剑后又想暗中假借猛虎帮的手夺回千仞剑,一箭双雕,既不会遭到怀疑又能夺回千仞剑!” “嗯,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众人纷纷表示同意。 “喂,你们说完了吧,该我了!” 雨楠见灵风身边多了这么多人,尤其对这个姐姐这么体贴,撅着小嘴跑到灵风身边: “表哥,这么多朋友你也不说给我介绍一下啊。”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这个是张龙,这个是蓝雪晴,她可是蓝凌月姑姑的女儿啊。” “表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请大家多多关照雨楠。” 乔雨楠对着大家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众人惊愕,灵风还有这样一个表妹啊。 “对了,说正事,表哥,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众人哑然失笑,这就是乔雨楠的正事啊。就这性格,以后不是有灵风受得了? 灵风还以一个苦笑: “你不好好在家里呆着跑出来干嘛?“ “还说呢,只许你偷着跑出去,不许我出来找你啊!“ “是,表妹,我错了,不该跑出来。你来这里不是单纯为了找我的吧?“ “啊差点把正事忘了,家父得知武林各大门派将于10天后在绿柳山下围剿千仞山余孽星辰,叫我先去帮忙,他和姑父马上赶到。星辰和蓝凌月前辈回百越,绿柳山是必经之路。上次围剿也是在他们回百越的时候行动的。” “啊?那可怎么办?”雪晴不禁跳了起来。 看到雪晴急成那样,灵风赶快说: “雪晴,我们马上就赶过去,如果时间来得及也许还能在围剿之前通知前辈他们。大家说呢?” “哈哈,必须大干一场了,好出口恶气啊!”张龙爽朗的笑声,响彻云霄。 “公子……”婉莹依旧坐在那块青石上。 “怎么了,婉莹?”灵风急忙跑过去,雨楠也跑过去。 “我知道我不会武功,跟着你只能当累赘,但我还要求求你不要嫌弃我,让我跟着你好不好,让我服侍你。”说这话的时候婉莹泪光点点,楚楚可怜。 雨楠听到这段话,脸上顿时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表哥你还没告诉我她是谁呢?” “婉莹,这是我的表妹乔雨楠,雨楠,她是……”灵风突然卡住了,不知道怎么介绍婉莹才好。 “我是宇公子的丫环陆婉莹,婉莹见过表姑娘。”婉莹说罢就要起身下拜,雨楠连忙按住她: “算了,你这状况就不要拜了,还有啊,别说是他丫环,表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再说我哪能允许他有丫环呢?” 大家都笑起来,一起向着太阳的方向走过去。 …………………………………………………………… 绿柳山下,小小的茶亭。 这里是唯一可以补充食物草料的地方,是往来商旅,侠客的必经之路,所以茶亭不大,但是很红火。 老板看见远方又一次扬起了灰尘,就告诉小二: “准备吧,又要有客人上门了。” “哎!”小二兴奋地点点头,去准备吃的。 不一会,客人已经到了,三人三马,老板定睛一看,是两个男子和一个女子,这三人生得颇为超凡,衣着又很华丽。想必又是财神爷上门,连忙亲自去接下马匹: “三位客官,里面请。” 三人走进茶亭,在一个角落里坐下,小二拎着茶壶过来: “客官要点什么?” “一壶茶,三碗面,几个小菜,再拿十个馒头包起来。”为首的人挥挥手,他虽然是中年人打扮,但是清秀的面容和飘逸的神色,虽已人到中年,但还是面容清秀,神色飘逸。 “好嘞客官马上到。”小二转身离开。 “过了这里就可以坐船了,以后就顺利了。”为首的人轻声对身旁的女子说道,他的语调很是温柔。 “要不是我急着想回去……”女子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从面容来看,她也就二十五六,但是身上透露的高贵的气质很是让人惊叹人的贵族之气是与生俱来的。 “客官,茶来了!”小二端着托盘过来,托盘上面有一个茶壶三个碗,还有四个小菜。他慢慢把菜和茶杯放下,然后开始往茶杯里斟茶: “客官,咱这茶叫铁观音,可是上品中的上品。”小二一边倒茶,一边眉开眼笑的炫耀自己家的茶好。 眼看茶倒好了,小二用手在身上随便拍了拍: “总算忙完了,几位看看怎么样。” 只见女子拿过一杯茶,送到嘴边,正要喝却放下了: “辛苦了,这杯茶赏你了。”女子微微一笑,递给小二。 “别别,你们是客人,哪有我喝你们的茶的道理?”小二见这女子竟然拿他们的东西赏给自己,连忙摇头。 “没道理不喝啊,茶本来就是好茶,里面还多了点好东西。这造价,够你活三辈子了。” “客官真是说笑,小人倒是听不明白了。”小二双手放在膝盖前,弯着腰,哈哈一笑。 “杯子里面多了点鹤顶红,小哥刚才一拍,手上沾的孔雀胆可都到这杯子里了。”女子一直都是笑着说的,可是最后这一句,一字一顿,目光突然变得深邃。 听到这句话,那个和他们一道从来没说过话的年轻人,微微一动手,只见一道红光闪过,小二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头就已经离开了身体。 老板正要逃跑,忽然他发现胸口一凉,他清楚地看见两双筷子从他的胸口飞了出来…… 这时候,只听震天的喊声,大队人马从四面八方滚滚而来,站成一个扇形,把这个茶亭紧紧围住。 看到那个年轻人不禁一下站起来,眼睛里像冒出火一样,他微微抬手,一柄通体红色的剑已经亮了出来。 “天昀,坐下!”看着那么多人一起过来,为 首的男子竟然毫不惊慌,他只是轻轻握住那女子的手。 “这些年了,居然还有人记得咱们。”女子握着男子的手,温情脉脉,仿佛对眼前那一切视而不见,置若罔闻。 只见大队人马站好,之中走出四人,左边两个是之前参加乔霜寿宴的白厉天和施地山,右边则是一个穿着厚厚斗篷,看不见脸的老者和灭谢毓谦满门的施清。 “你这妖孽,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白厉天大喊,企图用这种阵势吓住三人。 “二十年了,你们还是不会善罢甘休!” “除恶务尽,你这种妖魔,做恶无数,人人得而诛之!”白厉天丝毫不放松。 “说的好听,是为了剑法吧?有本事就过来拿吧,哈哈!” 三人中为首那男子突然大笑起来,众人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像针一样要刺穿他们的耳膜,纷纷捂住耳朵。 这时候穿着厚厚斗篷的神秘老者走上前去: “星辰,蓝凌月,你们还想反抗吗?赶快交出千仞剑法!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那声音,十分恐怖,就像来自地下一样,和死人没区别。 这两个人竟然就是星辰和蓝凌月!就是早早已经成为传奇人物的天人双才之天才星辰和北云南月之玄冰凤凰蓝凌月夫妇。难怪气质如此超凡脱俗。 “太岳四剑和天行派,这对死对头一起出动对付我们夫妇,先下毒再围攻,名不虚传啊!”蓝凌月走上前去,人群中有认识她的不禁惊讶:二十年前她是一个十五六的女孩,如今二十年过去了,她的风采依旧不减当年,而更是成熟。 “蓝凌月,这里谁都可以说话,就你不行!” 白厉天走上前去,声色俱厉: “当年北云南月名震江湖,你又是宇老盟主的义女,宇老盟主还是丧命在大魔头星宿的手里,你竟然自甘堕落,委身星辰,甘愿与魔道中人为伍,你就不怕下十八层地狱!” “是吗?”蓝凌月淡淡一笑: “如果我下十八层地狱,你可要下八十层地狱了,你都可以和灭你四弟满门的天行派站在一起,眼睁睁地看着施清而不敢动手报仇,这我可做不到。” 白厉天脸涨得像猪肝酱一般,说不出话。 这时候星辰站起来,慢慢走到蓝凌月身前: “别和他们废话了,手底下见真章吧,想抓我你们不行,天昀,带你娘到安全的地方等我,我退敌之后就去找你们。” 说罢拔出剑来,虽然不是千仞剑,但是那寒光,几里外就能看见,想来也是锋利无比。 看见星辰能为自己如此拼命,凌月心头暗喜: “生则同襟,死则同穴。要走的话我20年前就走了何必等到今天?天昀,用蓝针,不必和这些人客气。” 话音刚落,对方的大队人马就冲了过来。而星辰和星天昀左右游走,还时不时放出蓝月针,以灵巧克制众人,丝毫不落下风。但是明眼人可以看出来,两个人不管怎么游走,都能形成一个半圆,把凌月包在半圆之内,所以无论敌人怎么进攻,都不能伤到凌月。 二人越战越勇,加上兵器的锋利,不一会对方已经死伤不少,尸体堆成一个小山来。白厉天看着,心生一计,叫来大弟子吩咐了两句,冲了上去: “妖孽星辰,让我领教一下你的千仞剑法。” 太岳四剑中,沈卓云比较温和,施地山比较谦恭,已故的谢毓谦比较文雅,独独白厉天傲气冲天,但剑法却一点也不含糊,面对着他,星辰暗暗打起精神,只见他的傲天剑径直刺向自己前胸要害,却不顾护着自己,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分胜负就是见生死。他挥剑抵挡着,心里却是一凉: 我与他无冤无仇,他干嘛这么拼命? 不只是白厉天拼命,整个傲天山庄的人都投入了战斗。 星辰被白厉天缠住,施地山见白厉天不能取胜,微微皱眉,今天无论那边的人受伤,都是他不愿意看见的。他喝令素心庄的人不许动,这才加入战局。 施地山激斗星天昀,所用的招数却都是守招,不肯主动进攻,打着打着天昀明白施地山是碍于情面才出手不想取他性命,颇有惺惺相惜之意,这两边,一面是性命相拼般如火如荼,另一边却像是同门演练一般轻描淡写。 白厉天见状,不禁大叫: “老三,你这是玩什么啊!” 这时穿斗篷的老者对身边的施清说了些什么,施清冷冷的一笑然后拔出无常剑向天昀冲了过来: “施大侠,您老累了,下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 施清加入,天昀顿感吃力,施清招招沉稳中透出狠辣,也不求伤到天昀,更不出破绽,打着打着天昀只感觉施清的剑隐隐透出一股力量粘住自己不能再踏出步法保护娘亲。 果然,这时候白厉天的大弟子许善已经绕到蓝凌月身旁,拔出剑抵在蓝凌月的粉颈上: “都给我住手,否则我就杀了她!” 星辰见状,连忙停手,一向温柔的他此时眼中竟然冒出凶狠的光: “你若是敢动她一根头发,我要你全家的命。” “哈哈,你若不信,可以试一试。”白厉天狂傲地笑着。 “傲天剑神,你就那么自信躲得过我的蓝月针?”剑架上脖子上,凌月依旧谈笑自若,旁若无人。 “笑话!你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已经武功全失了,这么多次围剿你都没有亮出玉箫如果是当年的玄冰凤凰蓝凌月能这么轻易被我……” 白厉天大笑着,然而当他亲眼看见他最钟爱的弟子慢慢倒下,眼中透着不可思议的时候,他不笑了,这完全是中了蓝月针而死的样子。而蓝凌月,手中拿着一根蓝月针,诡异地笑着,那笑容让人害怕。 难道蓝凌月这些年为了麻痹对手假装失去武功? 他料定蓝凌月武功尽失,即使星辰和星天昀武功再高终有顾虑,才敢如此声势浩大,只要杀掉星辰一家,他们和天行派联手的事,谁也不会说出去,可如今星辰的武功已经进步神速,如果蓝凌月是假装失去武功而偷偷修炼…… 他不敢往下想了,众人也乱作一团。 一阵马嘶打乱了他思绪,只见尘土飞扬,几个少年乘着马,冲开圈子,飞快地赶到星辰和蓝凌月的前面然后下马。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灵风他们。 看到家人平安,雪晴心头一热,眼泪掉了下来,凌月上来帮她轻轻擦干眼泪。 看见妹妹平安,天昀也走了过来: “你安然无恙,爹娘就放心了。” 雪晴用力地点点头:“都是我不好,让你们操心了” 说完把剑给星辰:“爹,千仞剑……” 星辰接过千仞剑,欢喜万分,家传宝剑总算是回来了。 “你们高兴够了没有?这回好,又有了千仞剑,还一家团聚了。我们斩草除根,你们路上也不会寂寞。” 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实力大增,白厉天又是悔恨又是无奈。 第十一章 针锋相对 “我们还要高兴好几十年呢,不服你就过来试试。我蓝凌月第一个不放过你。” 蓝凌月冷冷地看着他们,却是大胆地走上前去,众人也不知道她是否还有武功,很是忌惮,不敢拦着她。 “蓝姑姑,我是灵风,家父宇轩,家母乔霜。”看见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灵风很是兴奋,赶快跑到蓝凌月面前,深深的鞠躬。 小时候乔霜总给他讲蓝凌月的事,他也对蓝姑姑很向往。今天一见感觉二十年后的蓝姑姑和二十年前分别时娘亲记忆中的没有什么区别,还是那样不食人间烟火的空谷幽兰人间仙子,那种高贵的气质更是无与伦比。与其说她是雪晴的娘亲,倒不如说是雪晴的姐姐。 凌月看着眼前这个少年,眉清目秀举止温和,宛如当年的追云公子,看见故人之子,想到往事,不禁脱口而出: “宇轩哥和乔霜姐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托姑姑的福,爹娘一切安好,姑姑等一下,灵风这就去打发了这些人,然后接姑姑回家。” 说完灵风径直向白厉天和施地山走去: “白大侠,施大侠,蓝凌月是我爹爹的义妹,算是我姑姑,请大家看在我宇家的面子上,放过他们一家。” 有这样一个台阶下,既能保全三大山庄的实力,又卖给宇轩一个人情,施地山自然求之不得: “我早有此意,既然宇少爷开口了,施某定当遵命。” “宇少爷,除恶务尽,今天你放过他们,明天他们会害更多的人,今天就算是宇盟主亲临,就算是粉身碎骨,我白厉天也要和星辰这个邪魔外道斗争到底。我白厉天不为名,不为利,只为了消灭世上所有的妖魔!大家给我冲!” 大队人马如潮水一般冲过来,灵风退了几步,心里想这白厉天怎么如此固执,怎么说都不听。 他将玉佩握在手中,高高举起。 见到玉佩,众人顿时一片骚乱,停止前进。毕竟再怎么样,公然和武林盟主作对,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你们给我上!别说玉佩,就算是宇轩亲临,这诛灭邪魔外道的事情他也不能阻止。”白厉天喊着,自己先冲过去。 没办法,灵风,雪晴,张龙,雨楠各占据东西南北一个方向,用刚才星辰和天昀的步法形成一个圈子,而星辰和天昀刚刚经过漫长的苦战,体力多少有些下降,不宜继续拼杀,他们退到圈子里保护凌月和婉莹。 灵风一行人没想到宇家的玉佩竟然也不能阻止这些丧心病狂的人,慌忙地挥剑阻挡,但是对方人太多,不知不觉就渐落下风,圈子也越来越小。而且三大山庄的人跟不要命似的,他们只能暂时挥舞剑,用剑气护住身体,但是对方人实在是太多了,眼看着剑气就要被冲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时只听一声浑厚的嗓音中气十足,十几里外都听得到: “都给我住手!” 听到这个声音,三大山庄的人都停下了脚步,而天行派似乎是孤掌难鸣,也停住了,静观其变。 而灵风却是大喜,沈卓云到了 天地间黄沙漫漫,沈卓云骑着匹红马赶来,一身紫衣很是超凡脱俗。说话的时候还在天边,眨眼间已到众人面前。 “灵风,你受惊了,宇盟主和乔大侠马上就到。” “谢谢沈大侠。”看见他来了,灵风才稍微有点安心。 看着星辰和凌月,沈卓云不禁露出了喜悦的神色,连忙过去拱了拱手拜了三拜以表尊敬: “久闻二位大名,如雷贯耳,乃是我毕生目标,二位稍等片刻,待退敌之后沈某定要与二位详谈。” 星辰和凌月回以微笑。 “喂,大哥,你玩什么啊?”白厉天大叫着,原以为沈卓云是来帮忙的,现在看架势,是来捣乱的。 沈卓云回头看着白厉天,眼神顿时严肃起来: “傲天剑神,你长本事了,发动三大山庄全部兵马,联合死敌天行派,竟然只是为了剿灭两位武林泰斗,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星辰和蓝凌月,成何体统!” “这……大哥,除恶务尽,如果现在错过这个机会……” “什么除恶!除恶也要先除天行派!” “大哥,我也是一时心切,可今天若是不能一举剿灭星辰一伙,以后想要找这样的机会真是难上加难,大家跟我上!” 白厉天喊着,身后三大山庄的人也一起高喊,并要前进。 面对三大山庄倒戈,沈卓云不慌不忙,挡在白厉天身前,毫无畏惧,却是一脸的正气,他拔出剑来,缓缓说道: “沈卓云就站在这里,要动星辰,先过我这关!” 看见沈卓云挡在白厉天面前,众人马上安静下来。 “你们……”白厉天手足无措。 这时候施清缓缓开口,他俊美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三大山庄服你沈卓云,天行派可不服。都给我冲过去!” 天行派的人尽数冲向沈卓云,白厉天想今天要是就此罢手,不仅不能除掉星辰蓝凌月,以后沈卓云也饶不了自己,不如静观其变。只见天行派的人都慢慢像沈卓云走近,把他围起来。灵风很是惊慌,就算沈卓云和他们功夫再怎么高,这个车轮战下来也是万万承受不起,这可如何是好。 眼看就要动手,只听更浩大的声音传过来,也不知哪里来的人马,将三大山庄和天行派的人团团围住,一看服饰,却是追云庄和飞燕庄的人。宇轩和乔轶从天而降,武林的两大泰山北斗到了,又被围住,三大山庄和天行派纷纷停手。 时隔二十年,北云南月,天人双才,再次聚到一起。 “各路英雄,可否听宇轩一言。” “愿听盟主教诲。” 众人纷纷垂手站立,独独白厉天仍然拿着剑,一脸悻悻。 “今天各路英雄凑到一起,无非就是想要个说法,大家放心,我宇轩绝对不会有一分的偏袒!” “哼!凌月是你的妹妹,你说你没有偏袒之心,我白厉天第一个不信!”白厉天扬着头,很是不以为然。 “白大侠!”说话间乔轶已经到了他身前: “既然你不服,不如就由你来制定规则吧。” “那好,规则我来制定,输了我马上退出,绝无怨言。” 白厉天顿了顿,眼珠骨碌碌地转,不久,开口说话: “宇乔二家不许出手帮助星家,每一边出三个人,一对一的比武,既然是一对一,就暗器什么的都不许,光明正大的比,要是用了暗器就自动判为输了。如果我们这边侥幸胜出两场,我们就带走星辰一家,宇盟主乔大侠不许阻拦。如果星辰一家赢了,我掉头就走,择日上门赔罪,何如?” 宇轩一个字一个字的听着,心中不得不佩服白厉天的狠辣,殊知强弩之末尚不能穿鲁缟,他成功地避开了宇轩和乔轶两个大对头,而选择久战之后的星辰一家。还不许星辰一家用暗器,想来战力必大打折扣,更可以借此试探出凌月到底有没有武功,十分狡诈。可是,如果不答应,群雄一拥而上,乱军之中,想保全这些人,也不是很容易。 “好吧!” 宇轩和乔轶走到星辰和凌月面前,四个人再次聚首,不由得感慨万千,千言万语都在心头,可是,却说不出来。四个人就默默的对视着,回想着二十年前。 “哥!” 大家一笑,没有过多的言语,可这浓浓的深情,感动了在场的所有人。 “喂!你们叙旧还要多久啊。”白厉天叫着。 “不用了!我第一个出战。”星辰站出来。 “我第二个出战!”星天昀主动请缨。 “那第三个呢?”随着这句话,施清阴险地笑了,就在这时就可以看出蓝凌月是否还有武功,如果没有武功 ,就一拥而上,趁乱制造杀机,夺取千仞剑和千仞剑法了。 “我!”凌月走了上去,一脸的自信。 这时天行派掌门走了上去: “按照辈分,我们这里是我上第一战对阵星辰,施清上第二战对星天昀,白兄,麻烦你上第三战对蓝凌月。” “没问题,就怕蓝凌月害怕。”白厉天轻蔑的一笑。 “我就怕你打不过我。”凌月回以冰冷的目光。 众人纷纷退后,形成一个大圈子,便于比武。 星辰握住千仞剑,失而复得,只觉得浑身都是力量,他足尖轻轻点地,飞进圈子之中。 天行派掌门嘿嘿一笑,一下消失,紧接着出现在圈子中: “本来秦某的位子,应该给你坐的。” “谁稀罕,亮兵器吧。”星辰自信满满,扬起千仞剑,周身立刻散发出剑气。对他来说,这场必须赢。 “施大侠,请借素心剑一用。”秦逸竟回头向施地山借剑,不只施地山没想到,全场的人都想不到。 “这……” 施地山愣住了,看着秦逸竟然说不出话来。 “怎么,不肯借?”秦逸的嗓音不是沙哑,却特别恐怖。 “但借无妨。”施地山抛出素心剑。 秦逸稳稳接住,除去剑鞘,一股寒气笼罩全场: “谢了,真是巧啊,我的头号猛将白无常施方宁姓施,你也姓施,五百年前是一家人。” 施地山不语,这种事他辩解过无数次了,他的姓只是巧合,但是奇怪的是他从不告诉别人他改名之前叫什么。 “你到底打不打?”星辰一抖千仞剑,剑气化做朵朵剑花,尽数飞向秦逸。 秦逸笑着,转着手中的素心剑,抵挡住了这剑花: “按理说您是少主,您先出招。” 只见星辰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大家很惊奇地看着他慢慢悬浮在空中。紧接着他挥动千仞剑斩向秦逸,一股强烈的剑气已经朝着秦逸飞过去。 秦逸知道这是千仞剑法的精髓招式,不敢托大。在空中跃起翻身,躲了过去。就在这一瞬间星辰已经飞到他面前,他在空中,立足不稳,不由得大惊。 星辰横削过去,秦逸在半空中,身体放到水平,用足尖点住千仞剑向上一挑,整个人又倒转过来。星辰正是求之不得,向下一劈,秦逸无处可躲,只好用素心剑硬去挡千仞剑。 只听清脆的撞击声,秦逸被星辰撞飞,落地的时候倒退了好几步才站住,心里暗想: 这星辰,这些年武功不仅丝毫没放下,而且还比我想象的要厉害得多。想到这里他打起精神,素心剑左甩四下,右甩四下。顿时一阵阴风出现。这是施方宁的武功,无常剑法。 无常剑法阴损毒辣,是剑法中的小人,虽然声名狼藉,但是用来对敌,只求取胜,实用性还是比较强。千仞剑法是剑法中的霸主,潇洒飘逸,缜密细致,霸气十足,但是论到狠辣,却只及得上无常剑法七八分。 这样,如果两人近身相搏,星辰深知自己会吃亏。当下用剑护住身体,只守不攻。 秦逸左甩几下右甩几下借着这股力量,不一会就到了星辰身前。星辰还是只守不攻,他知道先出手的就要先露出破绽。尤其对手乃一等一的高手,还是第一次对战,如果没有信心一击打倒,倒不如等对手先出手,然后抓住对手的弱点。 秦逸见星辰不攻,心想你不攻最好。刷刷刷三剑分别指向星辰的要害。星辰深知无常剑发阴损毒辣,尤其还是快剑,用得好的话,一柄剑用成几柄剑也不是不可能。早就防着他那一手,他挥舞着千仞剑,画出一个圆弧正好挡住了三剑。秦逸的剑被挑开,胸口自然暴露出来。 秦逸本来没想到他竟然能挡开这一击,更被他挑开了佩剑,顿时方寸大乱。星辰趁机一掌拍在秦逸胸口上。 这一拍,秦逸不要紧,星辰只感觉自己拍在了石头上!掌心隐隐作痛,他倒退两步,暗暗惊异,难道秦逸已经刀枪不入?这样下去又怎么能战胜? 心里犯着嘀咕,星辰不禁慢慢向后退。 二人对战,此消彼长,星辰这一后退,秦逸的气势马上就上来了,他没给星辰喘息的机会,直接右手剑,左手掌攻了过去。星辰慌乱之间,突然脚下一滑险些摔倒,秦逸见状更是不要命地扑上去。星辰暗笑秦逸中计,在地上一个翻滚反手一剑划在秦逸的脚腕上。秦逸一阵抽搐。 星辰站起,仔细端详千仞剑,发现上面有一丝血丝,顿时放心了不少,原来秦逸还是血肉之躯。 既然秦逸还是血肉之躯,星辰就没有再畏惧他的道理。星辰趁着优势高高跃起,双手握着千仞剑向下一劈,这一劈用尽了全力,他算准了秦逸的脚刚刚受伤,想跑是不可能的,必须接下他这一剑,只要秦逸是血肉之躯,以他的内力,千仞剑的锋利,向下俯冲的力量,定能一举斩断素心剑,把秦逸劈成两半来。 秦逸也是个中高手,星辰所想的,他也能想到,不由得双手握住素心剑,所有的劲力都集中在素心剑上。向上格挡千仞剑的攻击,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众人远远看去,只见两束光芒碰撞摩擦足有一盏茶时分。 素心剑能与千仞剑抗衡这么长时间,恐怕在场的人没想到,连施地山自己也没想到。 星辰见秦逸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暗下决心,千仞剑向下一压,借反弹之力整个人飞了起来,向下进行最后一击! 这一下来的凶猛,秦逸不禁慌了手脚,千仞剑的剑锋直接砸在素心剑上,原想星辰肯定会下重手砸断素心剑,谁知星辰这一招乃是虚招,这招过后他把千仞剑从素心剑的下方挑起,挑开了素心剑,在空中一个连环腿将秦逸踢飞,等秦逸站起来的时候,素心剑到了星辰手里,千仞剑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第一场,千仞山胜!” 伴随着这胜利的号角,素心剑飞向了施地山,施地山稳稳接住,看见星辰对自己拱手,心中却是一阵温暖,对星辰的敬意又加了几分。刚才星辰明明有机会震碎素心剑,但身为剑客的他知道宝剑对剑客的重要,产生了怜悯之心,故改用巧劲挑开素心剑,还给施地山。 第十二章 千般柔情 天昀轻轻一跃进入场内,拔出佩剑,众人皆赞叹不已。 那是柄通体红色的剑,红的光泽让人炫目,转动剑锋时的反光很是耀眼,想来也是锋利无比,这柄剑潇洒飘逸,如果不看颜色,与千仞剑倒是有几分相似。 施清不以为然,慢慢走到圈子之中,拔出无常剑,顿时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氛显现出来。他本是修炼阴派武功,讲究轻巧灵活,如今又拿到家传无常剑,更是如虎添翼。 两个人一对视,场上气氛紧张起来。 见到施清和哥哥站在一起,雪晴轻声问: “娘亲,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和哥哥很像啊?” “投身正途必为贤良,误入歧途亦作鬼雄。” “没想到,二十年后,江湖上竟然出现这样一个潇洒飘逸的人物。”星辰笑着摇头,很是感慨。 “你不觉得和你当年挺像的吗?“凌月轻轻一笑。 他身上的气质和哥哥倒是有几分相似,同样的亦正亦邪,文武双全。不同的是施清更像个文采过人的剑士,而天昀更像个武功卓绝的文士。他们的对决必然精彩,但如果他们肯站在同一立场上,不只会成为朋友,整个世界就是他们的了。 雪晴看着两个人,细细一想,果真如此。两人年龄相仿,身上又都有那种亦正亦邪的气质,再看长相还有点像。要是做了朋友可真是不得了。 “你先出手吧,你已经打了好久了。”一向以偷袭得胜傲慢无礼的施清,今天竟然优雅地甩甩手。 “再打这么长时间,打赢你还是不成问题。” 天昀面带微笑,也不先出手。 施清身形一晃,瞬间移动到天昀身边,右手一个横扫,左手并不抬起护住胸口,故意把自己胸口的破绽露出来,哪知天昀没向后弯腰,整个人都后退。两个人都是一惊。 由于刚才两个人已经激斗过,知道对方的武功的厉害,所出招式都是只守不攻,只盼对手攻过来,露出破绽。 看见这些,凌月笑了,很得意地对雪晴说: “娘说的没错吧,他们俩只见一面,就知道对方会是自己的知己。” “哥哥刚才怎么不出手打他啊?”雪晴一头雾水。 “他也是料定你哥和他是同一个想法,这阵势换其他两个人,肯定谁也不敢。当年我和宇轩比拼内力同时收手也是这个道理。” 雪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星辰全家都跟着高兴,可秦逸却皱了皱眉头: “施清,你在干什么?他是你的敌人!” 施清背对秦逸,面向天昀,天昀清楚地看着一直对他微笑的施清,听到这句话,狠狠地咬牙,眼中满是恨意。他连连后退,索性飞到自己阵营那一边,面带奸笑,左右不停地挥舞着无常剑,让自己的周身充满冷气: “热身完毕。” 天昀听到这话,心中一阵波浪: 这话表面上是对秦逸说的,说自己之前的都是在准备,实际上却是告诉天昀: 我尽全力了,你也别隐藏力量了,小心。 “放心,我的饮血剑会饮尽你的血!” 对此情景,天昀也明白今日一场酣战已经在所难免,就紧紧握着饮血剑,周身却散发出一股温暖的剑气,这正是千仞剑法,遇寒则暖,遇暖则寒。饮血剑越来越热,可是凌月分明看得到天昀深深的失落。 护身剑气完成,天昀再也没有任何难过的痕迹,他现在想的就是,打倒施清! 两人分别以极快的速度向对方冲去,不一会就到了一起,两个人闭上眼睛乒乒乓乓一顿打,无常剑和饮血剑擦出一片火花,众人只见两团火光交织在一起,还有清脆的兵器敲击声,煞是过瘾。 大约斗了三百余招,两人还是旗鼓相当,平分秋色,之前两人难分胜负是因为两个人都不肯出真本事,如今两个人还是难分胜负,是因为本来两个人武功就差不多,又都用了全力,两个人越打越是怜惜对方。所以打了这么长时间,还是分不出高低。 这时候施清一咬嘴唇,向后一跳,然后左手呈鹰爪状,右手却是很快地转动无常剑,竟然把无常剑掷了过去。 这一招是无常剑法最最精髓的一招,先用掷出的无常剑逼对手移位,对手慌乱中不免露出破绽,再飞过去,左手鹰爪抓向对方,右手接住无常剑一剑穿心,这招叫做夺命无常钩。当年不知多少英雄好汉死在施方宁的夺命无常钩下。 天昀不慌不忙,心中把他和施清换位,微微一推算,已经大致看出了施清的招数,他一想,动就要露出露出破绽,干脆原地不动,无常剑飞来的时候向后一弯然后直起来,正赶上施清左手向他抓过来,他用掌去挡,这时无常剑落了下来,施清正要去接,天昀却先跳起来打了他一掌接住无常剑。 施清坐在地上,中掌的地方却没有感觉到疼痛,天昀破了他最厉害的招数,再死缠烂打下去也是无益,便捂着胸口,装出很痛苦的样子: “星天昀,算你狠。” 天昀脸上没有露出任何欣喜的面色,他只是走过去把施清拉起来,把无常剑还给他。 “第二场,星天昀胜,星家获胜!” 宇轩和乔轶面带微笑,秦逸和白厉天却是满面愁容。 宇轩下令追云庄和飞燕庄的人让开,白厉天和施地山领着傲天庄和素心庄的人离开,秦逸也率领天行派离开。沈卓云更是高兴,连忙跑过去: “星前辈,蓝前辈。久仰久仰。” 星辰和凌月对视一笑,都老了,成前辈了。 “我从踏入江湖那天起,听的故事,不是天人鬼三才,就是北云南月,更听说你们俩的突破层层阻力在一起的爱情故事乃是人间绝唱,你们两个就是我的榜样。” 这时天昀过来,也不说话,只是站在爹娘身边。 沈卓云看着天昀,星辰和凌月有如此优秀的儿子,再想到自己乃是孤家寡人。微微叹气,一片落寞,星辰连忙问他: “沈大侠,怎么了?” “今天看见令公子,突然想到我那个夭折的孩子,内子生下孩子就死了,而我苦命的儿子,也只是活了七天,想想要是活到现在,和令公子同样大。” 星辰虽隐退江湖,但天逸剑客沈卓云的名号他还是听过的,也知道他的经历很是坎坷,想安慰他,却也说不出什么。 就在这时宇轩和乔轶赶到星辰和凌月身旁: “凌月,你们和我一起回追云庄吧,霜儿很想你呢。” “我们两口子虽然隐退了吧,现在还是比较被关注,现在要是去追云庄,恐怕你们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以追云庄的江湖地位谁又敢来找麻烦,而且你是回自己家,谁能有什么意见?” 宇轩这么说,乔轶也表示赞同: “兰儿,哦不是,凌月你们住在那里我也会很放心的。” 凌月看了一眼星辰,星辰说: “宇盟主盛情难却,而且你们好久都没见了,当然要聚聚啊,不如就一起回追云庄吧。” 乔雨楠随着乔轶,天昀和雪晴随着星辰和凌月,大家一起刚刚上马,凌月却看见灵风,张龙,婉莹还站在远方,连忙停下来问宇轩: “灵风还在那里呢,不带他走吗?” “他有手有脚,能跑出来就能跑回去。”说罢宇轩狠狠一鞭子打在马上,马飞快地向前奔。 眼看着追云庄和飞燕庄的人渐行渐远,灵风无奈地低着头,并不说话。别人家的孩子,无论怎么不好,父母都当成宝一样;而灵风无论多么努力,无论多么优秀,在宇轩面前自己永远是个不成器的孩子。 看见灵风这样,雪晴没有和星辰凌月一起走,反而从马上跳了下来跑了过去: “喂,你不和你爹回去啊……” 灵风摇摇头,很是落寞。 “嗨你这样子观音娘娘也救不了你了,谁让我心好呢,我留下保护你吧。”雪晴得意地向灵风晃了晃拳头。 “公子!”婉莹慢慢走过来。 “怎么了?婉莹?” “婉莹想去公子家服侍老爷和夫人,带我去吧。” 雪晴向婉莹微微一笑,婉莹和雪晴的想法一样,都是劝灵风回家,而且是以灵风无法拒绝的方式。 追云庄内,一片金碧辉煌,如今更是张灯结彩。 宇轩走进来,吩咐管家: “快叫人把东厢房收拾好,今天是姑奶奶回娘家来住。” 追云庄大厅,大家欢聚一堂,唯独乔霜闷闷不乐。 “怎么啦乔霜姐?”凌月看乔霜不对劲,悄悄地问乔霜。 乔霜什么也不说,只是叹气。 这时候,家丁来报: “老爷,夫人,少爷回来了。” 乔霜一下就站了起来,面露喜色向门口走去,眼中满是期盼,终于见到儿子了! 这时候,灵风,雪晴,婉莹,张龙四人慢慢走了进来。 看见灵风自己又跑回来,宇轩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本来灵风进来的时候就很不开心,耷拉着脑袋,如今看到父亲这样,心一下就凉了,低下头默不作声。 乔霜看见儿子这样,很是心疼,眼泪也掉了下来: “你说你,他这不是回来了?再说凌月回来这么好的日子你说你干嘛板着个脸呢?” “慈母多败儿,此话一点不假。”宇轩也无奈地摇头。 “宇轩哥你就不要这样了嘛,灵风的追云剑法刚才我们也都见到了,不比你当年差多少,而且男孩子嘛,出去走走没什么不好,他出去也是为了找我,我替他给你赔不是了。”凌月看情形不对,也连忙过来帮灵风解围。 “也罢也罢,以前是我对你太过严厉,从今以后你就做你认为对的吧,我不再干涉你了。快过来吃饭吧。”宇轩此时放下父亲的架子,因为他突然想到了当年宇俊让他娶苏睿的时候他心里的感觉,何苦要让灵风再尝这种感觉呢? 大家坐下,凌月让灵风坐在自己的身边: “灵风啊,你还没给姑姑介绍一下你那些朋友呢。” “这位是张龙,江湖人称霸王龙。” 宇轩和乔轶脸色均是一变,没想到灵风竟然结识到这样一个名动天下,忠勇正直的朋友,看来这一趟没白出去。 “张龙见过宇盟主,宇夫人,乔大侠,星前辈,蓝前辈。”张龙站起来,向这些前辈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坐下。 “这位是陆婉莹,是我的……” “我是宇公子的丫环!”没等灵风说完,婉莹就站起来: “婉莹见过老爷,夫人,舅老爷,姑老爷,姑奶奶。今后婉莹就在你们身边服侍你们,希望你们不要嫌弃婉莹。” 众人都愣住了,灵风什么时候多出来个丫环。 “婉莹姐,我都说了,你不是丫环,咱们都是朋友!” 雨楠听婉莹这么说,眉头一皱,赶紧给她纠正过来。 “是啊是啊,有人不愿意了,你也就不要做丫环了。” 乔霜笑着拉住雨楠的手,她知道雨楠是自己儿媳妇的最好人选,而这未来的儿媳妇又怎么能让儿子有丫环呢? 吃过饭,灵风,雪晴,婉莹,张龙,雨楠,天昀去逛追云庄,由于星辰是第一次来追云庄,灵风也盛情邀请他也一起去。而宇轩,乔霜,凌月,乔轶在大厅中叙旧。 见到阔别十几年的妹妹,宇轩很是兴奋: “凌月?你是什么时候武功全失的?千仞山那一战以后你身受重伤,又是如何治好的?这些年你们都去了哪里?” 凌月很不好意思地笑了,低着头回答: “都怪我啊,着急看日落,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时间,后来虽然命保住了,但是经脉尽碎,武功全失。吓唬白厉天那样的人还行,可是骗不了你啊。” “兰儿,这些年你们都去哪里了?”乔轶的眼中满是关切的神色,毕竟蓝凌月曾是他最爱的女人。 “这些年我们倒是到处游玩,同时躲避仇人,有了雪晴以后才决定在无忧山脚下。十好几年没回百越了,惦记得很,结果这次又被伏击了,倒是乔大哥,今天怎么没把乔大嫂带来啊,雨楠都那么亭亭玉立的,想必大嫂也是个红粉佳人。” “她听说有这么大的场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死活不肯出来,就说我和雨楠来就好了。” “那敢问乔大嫂是哪个武林世家的千金啊?” “说来也巧,有一次我去无我湖解决飞燕庄的事,天色已晚我就在湖边的一个农家借宿了,那家的女儿对我真是百般照顾,能想到的她都做到了,当时我已经隐退,她不会认识我的,我想她对陌生人都可以这么善良,人品那么好,顿时就产生了想娶她的想法,毕竟我不是很看重家世和背景。后来去提亲,一听是飞燕庄庄主,全家都惊呆了呢,不过嫁过来以后她也是什么人也不肯见,就专心照顾我和雨楠。” 听乔轶说乔夫人,凌月心头不禁一震,若不是因为自己,乔轶怎么能如此草草成婚?自己最艰难的时候,乔轶无私地帮助,可是自己恢复记忆以后,却如此对不起乔轶。连忙把话题岔开: “那可恭喜你了。宇轩哥,灵风今年有十九了吧?孩子也不小了,什么时候成亲?” 听到这句话,乔霜叹了口气,宇轩也稍微有点失落: “灵风今年才十六,成亲还有点早。” “嗯?那就是我记错了,人老了脑袋也不好使了,该死。” 凌月拍了拍头,心里却生出一个大大的疑问。 看见她这样,众人都大笑起来。 追云庄的夜晚,一弯新月挂在天穹上,星星也很少,显得很是淡雅,东厢房外的鲜花,芳香扑鼻,娇艳欲滴,袅娜的样子如同二八少女一般。而东厢房外的竹子,秀美挺拔,修长坚韧,仿佛一个玉树临风的君子一样。 东厢房内,凌月推开窗子看着外面景色,顿时感慨颇深: “星辰,二十年了,我又回到了这里,话说回来,想当年你可就是在这个窗户外面把用轻功把我引出去,不仅赠我灵药,还说了很多莫名其妙让我捉摸不透的话呢。” 随着凌月的话,星辰的心不禁回到了二十年前。他探听得慕容菁的关门弟子玄冰凤凰蓝凌月前来中原,又想起爹爹和慕容菁的关系,便决定去一探虚实,顺便查清楚三十年前的往事。谁知这一探不要紧,自己的心,也就彻底地留在了蓝凌月那里,从那以后他脑子里全是蓝凌月,带蓝凌月去千仞峰顶看日落,因为不想伤害蓝凌月和爹爹闹翻,蓝凌月被爹爹打伤,被河水冲走以后自己呼天抢地痛苦万分,经历了种种磨难,差点赔上性命,最后终于奇迹般的和凌月长相思守,隐退江湖。父亲星宿病逝以后,天下所有魔道人士不肯放过他,想从他身上夺得千仞剑和千仞剑法,从此他离开千仞山,和凌月过上了漂泊不定,颠沛流离的日子,想想这些年吃的苦,星辰感觉很对不起凌月,很是愧疚: “这么多年颠沛流离,我都没有好好照顾你,也许当年大家都不那么执着与任性,你选择了乔轶,或许现在你会过得更好也说不定。” 听见丈夫这样说,凌月笑了,盯着星辰看: “哪儿的话?只要有你陪着,日子就不会苦,尤其是现在天昀和雪晴都长大成人,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这一看不要紧,凌月发现透过月光,星辰俊美的面容竟然微微带有一丝病容,她眉头一皱,抓起星辰的手腕来把脉。 “这……你被剑气伤到了心脉,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都不跟我说?”凌月很是紧张。 “今天和白厉天对打的时候,被他的剑气震伤了。不碍事的 ,我一想你知道了又要难过,就没告诉你。”星辰只是淡淡地笑着,对他来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蓝凌月担心。 听到这句话,凌月感到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小心翼翼的给星辰推宫过血,又把一颗丹药塞进星辰嘴里。然后叹气: “千仞山、武林少主……为了我,你放弃了太多。” 星辰身子一震,然后紧紧地抱着凌月,轻声在她耳边说: “输了你,就算赢了整个武林,我也不会快乐的。” 窗外,月明星稀,偶尔传来两声蝉鸣,很是惬意。 第二天早上,灵风在院子里练剑,正练着,听见有掌声传来,他调息了一下,回头一看,却是天昀。 “雕虫小技,让大哥见笑了。” “不敢当,灵风这剑法真是出神入化啊。” 灵风正想说什么,只听一声女子的轻呼,他挠挠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看见婉莹坐在地上,泪光点点,双手紧紧捂着左脚的脚腕,身边放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一个茶壶,两个茶杯,想必是看灵风练剑练得辛苦,去给他准备茶水解渴。 “怎么了,婉莹?” “公子,可能刚才走的太急了,昨天受伤的地方又裂开了。好痛啊。”说罢婉莹就哭了起来。 “唉,我送你回房间吧。” 第十三章 旧景新情 婉莹一瘸一拐的,灵风扶着她慢慢回到房间,把她安顿到床上,婉莹就坐在床上,捂着脚腕,开始掉眼泪。 看着婉莹这样,灵风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你又何必这么难为自己,江湖险恶,以后这样的纷争还会有很多,你还是早些离开吧。” “公子你是不是嫌弃婉莹,不要婉莹了?” 一听这话婉莹哭得更厉害了,灵风走过去帮她擦眼泪,可灵风刚刚过去婉莹一把就抱住灵风,放声大哭: “公子……”婉莹不停的抽泣着,“婉莹自幼命苦,直到遇见公子之后我才知道人世间还有幸福和温暖,在婉莹心里,公子早就像夫君一般,婉莹心里明白,我出身卑微,自然不敢奢望名分,只求能跟着公子、服侍公子,不管怎么样,只求公子不要赶我走……” 听见婉莹这样说,灵风心中一阵酸楚,可是酸楚归酸楚,他还是轻轻推开婉莹,看着婉莹,正色道: “婉莹,你知道我从来没把你当成丫环,我只把你当成好姐姐一般,你这样我会很为难的” 可是婉莹却又是一抱,双臂死死箍住灵风不肯放开。灵风双手握紧拳头,眉头紧锁,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来: “婉莹姐,我听哥说你的脚……” 话才说到一半,雪晴拿着个瓶子就进来了,看见两个人这样愣了一下,瓶子一扔,便捂住眼睛跑出去了,边跑边喊: “啊!我没看见你们俩在干什么。” 看见雪晴误会自己,灵风赶紧推开婉莹追出去。 婉莹本已泣不成声,如今又见灵风推开自己,追逐雪晴而去,万念俱灰,伏在床上,拉过被子蒙住头,呜呜地哭着。 雪晴跑得好快,转眼间就消失了。灵风左绕右绕,半天才找到雪晴。雪晴背对着他,在用剑随意地削着树叶。 “雪晴,你千万不要误会……” “误会?青天白日的,你们俩做都做了,还怕我误会?” “这……你说什么呢?”灵风倒是什么也没有做,但是让雪晴看见他们那个样子,真是百口莫辩。 “没想到啊没想到,宇灵风你连死都不怕,竟然怕羞。” 雪晴转过身来,那半开玩笑的神情让人很是捉摸不透。 “我和婉莹就是普通的朋友,大家在一起,难道这么长时间你还看不出来吗?”灵风急得快死了一样。 “普通的贴身丫鬟,还是普通的通房丫头?” 雪晴故意把“贴身”两个字说得很重很重,如此这么一说,灵风如何说得出话来? “对你来说她才是女人,我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她贤良淑德,我离经叛道。她温柔可人,我胡搅蛮缠。她是你的心,我是你的朋友。她给你抚平创伤,我给你制造伤口。她和你同舟共济,我和你吃喝玩乐。对也不对?”雪晴不停地说着,可是眼泪却似乎在眼眶里打转。 灵风正想要解释,突然觉得不对,雪晴又是悲伤,又是愤怒,又是无奈,似是百感交集,连忙问她: “你怎么气成这样?” 是啊,我干嘛气成这样? 雪晴倒是百思不得其解,刚才自己为什么会气成这样。脸微微一红,然而她冰雪聪明,转眼间一套理论就出来了: “我怎么能不生气?你说你闯祸了,舅妈不就要伤心吗?你怎么这么不孝顺呢?我替舅妈管教管教你这个登徒子。” 雪晴倒是避开自己不谈,用乔霜来压灵风,灵风直跺脚,就差没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雪晴看看是白的还是黑的了: “雪晴你现在在气头上,我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但是一直以来我总是觉得婉莹不对劲,我就感觉她总是对我们隐瞒了什么,你看出来了吗?” 雪晴的表情严肃下来,思索了半天,继而又是格格一笑: “当然了,隐瞒了对你的相思之苦啊。” 灵风被雪晴弄得哑口无言,但只见雪晴明眸皓齿,谈笑间吐气如兰,眼神秋波流转,娇艳动人,心里不禁一热: “不说她了,走,我带你去玩好玩的。” 雪晴见灵风让自己捉弄得够呛了,气也出过了,再一听灵风说去玩,童心大起,什么都忘了: “去哪儿玩啊?你别骗我啊。” “离这不远有个大大的果树,我小时候倒是总在树底下用石头打果子。” “快走吧,今天就要跟你分出个一二三四。”雪晴迫不及待,拉住灵风,两个人开始一起跑。 没过多久,两个人一起站在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之下,此时尚是秋天,树上的果子沉甸甸地挂在枝头,像一个个害羞的小姑娘一样。雪晴见此树树叶略显枯黄,似移植过一般,眉头一皱,便问灵风: “这棵树是不是移植过?” “啊!提起这棵树,历史可悠久了,这要追溯到二十年前……”灵风手舞足蹈的,边比划边说: “娘亲告诉我二十年前她和爹爹一起被打下万丈山崖,幸好这棵树的树冠比较茂盛接住了他们,他们就在那棵树下定情了,爹爹当了武林盟主,念及旧情,把这棵树移栽过来。我小时候娘亲总和我在树下玩呢。” “你爹和你娘在一起二十年了,为什么你才十六啊?” “这……他俩的事我哪知道?咱俩就比打果子吧,每个人有十次机会,看谁打下来的多,那边有石子,可以捡来用。”说罢灵风就跑去那边捡石子,不一会回来了,气喘吁吁的,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到一个筐,里面装了很多石头: “蓝雪晴姑娘,您是客人,您先请。不过我肯定能赢。” 雪晴撇了撇嘴,她的暗器功夫乃是蓝凌月亲传,蓝凌月虽然武功全失,但是雪晴天资聪颖,她在旁口授,这十几年下来比暗器江湖上没几个人能胜过雪晴,雪晴也自以为十分了得,捡起十颗小石子握在右手手心,很随意地扔出去。 只见十颗石子飞向不同地方的果子,十颗石子分别击中十颗果子,然后只听呼呼的风声,却是两两相撞,又击中了不少果子,想是雪晴的手法比较独特,灵风暗想如此下去,地面上会有四十五颗果子,不一会石子全部落地,果真不假。 雪晴很得意地看着灵风: “羡慕吧,该你了。” “我技不如人,就不献丑了吧?”看着雪晴如此强势,灵风也暗暗有点不安,这在家门口输了,多丢人啊。 “不行,你快点打。”雪晴纤细的眉毛登时立了起来,一对杏眼瞪得圆圆的,似怒非怒,似嗔非嗔。 灵风慢慢地拿起几颗石子,看准目标扔了过去,但是大半石子都落空,只有五六个果子掉了下来。 “哈哈!你就这么点本事啊!看你怎么赢我!”雪晴高兴得跳了起来。 “等会……”灵风一脸狐疑,走到树下面开始数石子: “一,二,三,四……不对,我少拿了一颗,再给我一个机会吧……” “那……”雪晴右手托腮: “再给你个机会吧,谅你一颗石子也不能怎么样。” “让我用招武功吧,雪晴,求你了。” “就你那飘飘忽忽的武功,还想赢我?用吧。” 灵风走到树干旁边,平伸左手,向上一翻转了半圈,原本向下的手心,翻到向上,然后他又反方向地转了半圈,向上的手心变成了向前,灵风反手握拳,清啸一声,一拳打出去,还没等拳头碰到树干,一股强大的劲力已经击中了树干,整个树都摇晃起来,果子噼噼啪啪地落在地上,看来少说也有一百多颗,灵风长舒一口气,笑着看着雪晴: “怎么样啊,我说我赢就是我赢。” “你个乌鸦嘴,你那拳法那么厉害,谁教的啊?” 雪晴从未见过这武功,爹娘见识如此之宽广,都没听他 们说过,更是好奇,以她的性格今天必须把这事弄明白了。她看出来灵风刚才的武功看起来很一般,实际上却很是精妙,只是灵风的功夫还不到家,若是假以时日一举打倒这颗树也不是问题,但是恰恰因为灵风的武功还没到家,所以才只是能令树晃一晃,但是因为他功夫不到家,所以在不毁坏树的前提下,震下了果子,战胜了雪晴。 “这个叫做天拳,爹爹教我的,我也不太懂,只学了些入门的招式,爹爹告诉我天拳是苏家庄的上乘武功。我问爹爹他是怎么学会的,宇家和苏家又有什么关系,他就显得好难过一样,除了一句‘宇家人必须会用苏家的天拳’以外,说的都是我听不懂的,时间长了我也就不多问了。” 天拳?雪晴更是努力地想爹娘传授自己和哥哥的武功里面并没有这门武学,不仅如此,爹娘也没说过有这门武学。 要说雪晴不知道,却也情有可原。苏睿死后苏人敬和苏沐就隐退江湖,不再过问江湖的事,苏家庄一夜之间就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而星辰一直感觉对苏睿有愧,也就不提此事。凌月与苏睿相交甚浅,时日也比较短,注意的光是她坚韧执着的性格,至于武功,印象却是很淡,所以雪晴压根就不知道武林中还有一门武学叫做天拳。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你别想转移我的注意力,现在开始我就叫你死乌鸦了,死乌鸦,死乌鸦,死乌鸦……” “敢叫我死乌鸦,看我不打你……”灵风笑着跑过去。 “救命啊……”雪晴嘴上喊着,脸上却挂着笑容,跑开了,两个人就围着大树,不停地转着…… 婉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看窗外,已经黄昏时分,她早就有伤,今天又伤心过度,刚才伏在床上,哭着哭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她擦干眼泪,爬了起来,到处乱逛。满脑子只是灵风,旁人看来,她倒像个没有灵魂的空壳一样在游荡。 婉莹想起来自从相识以来灵风为他做的一切无不是体贴入微,关怀备至。她走投无路,卖身葬父是灵风不求回报地赠给她银两;她被阮仪欺负的时候是灵风挺身而出救下了她,并把她安顿到客栈好生照顾;在洪州城内灵风给她讲鱼糕,帮她挑首饰衣服。婉莹很清楚,她一直在说自己是灵风的丫环,可是灵风对自己的好,远远要比自己对灵风的好要好上好多倍,灵风称她为姐姐,她什么都没有做,灵风倒是像个贴心的小弟弟一样。她唯一一次安慰灵风,也只是暂缓了灵风的失落,真正治好灵风的,是雪晴。灵风对自己这么好,自己却总是给灵风添麻烦,真是过意不去。 想着想着,她发现自己走进了后花园,金黄的花瓣一片一片地飘落在地上,甚是凄美,看着落花,想着自己的身世。颇有同病相怜之感,婉莹心如刀绞,她走到一块大青石板前,拂去灰尘,坐在石头上,看着那些花瓣,心中着实难过。 一阵风吹过来,刺骨的冷。婉莹不住地发抖,紧抱着双臂,不禁暗暗懊悔刚才出来的急,忘了穿貂裘。以往她忘了带东西,灵风总是记得帮她带着,可如今灵风又在哪里? 这时只见两个丫环拥着一位贵妇前来,婉莹定睛一看,那贵妇不是别人,正是乔霜。乔霜只是闲来无事,来后花园看看,看见有人在,便走了过来。 “小女陆婉莹,见过夫人。”婉莹道了个万福。冷风再次吹来,冻得她瑟瑟发抖。 “你是灵风带回来的那个女孩吧,快起来。”乔霜连忙搀住婉莹,仔细一看,这个女孩生得还真是标致,乍一看那种温柔和娴静的气质好像当年的自己一样。乔霜本性善良,做了母亲以后慈祥无比,如今对婉莹的喜爱不禁又多了几分。 “夫人有何吩咐?”婉莹始终低着头,不去正视乔霜。 “这么冷的天怎么穿得这么单薄?” 乔霜微微皱眉,吩咐丫环再取一件貂裘,却把自己的脱下来披到婉莹身上,婉莹如何受得起,拼命挣扎,乔霜只是慈祥地看着她,并不说话,终于婉莹很不好意思地穿上了乔霜的貂裘,而这时候丫环也又拿了一件过来,给乔霜披上。 “姑娘何以伤心至此?” 乔霜见到婉莹如此落魄,很是好奇,她吩咐丫环退下,拉着婉莹的手,和婉莹一起坐在石板上。 “宇夫人,你对我好,公子对我好,你们一家对我都很好,可是我却不能为你们做什么,婉莹怎么能不难过?”婉莹说着说着又掩面哭了起来。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乔霜不禁笑起来: “施人恩惠是不图回报的,再说我们只是做到我们应该做的,换做别人也是一样,所以你不必如此难过。”乔霜婉转的声音配上这谦逊的话,甚是动听。 “可是,婉莹心里面总是感觉欠你们什么……” “你什么也不欠我们啊。你只是走不出自己的心魔,感觉你是在拖累我们,实际上并没有,你想想是不是?” 婉莹想了想,然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乔霜从怀中取出一串佛珠,递给婉莹: “我现在每天诵经念佛,少了不少痛苦,以后你要是再难过,不妨来找我说说。” “谢谢夫人!”婉莹接过佛珠,破涕为笑,不住地点头。 看着婉莹高兴起来,乔霜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也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这天,风和日丽,是秋日难得的晴空。张龙起床以后看着太阳,喜笑颜开,好长时间没练武了,今天天气这么好,要是不耍两下,怎么对得起霸王剑? 他提着剑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就到了追云庄的演武场。只见十六个木人立在那里,他轻轻按动机关,纵身一跃进入木人之中,十六个木人以不同的阵法变换着,仿佛千军万马一般,但是张龙就是在千军万马之中仍然是面不变色,从容应对,他双手持剑,一个旋转迅速地弹开身边的木人,然后朝着一个飞过去,一拳打过去,木人向后一仰,随即又弹了起来撞到张龙的额头上,张龙只觉得眼睛直冒金星,突然明白过来原来这里的木人底都有一块铁,所以不倒,这样的活木人本来就难对付,如今还不倒,更是难上加难。 可是张龙偏偏是遇强则强的性格,他听着木人移动的声音,判断着木人移动的方向,只听见身后凛冽的风声传过来,想是劲敌袭来,他不转身,倒转剑柄向后刺去,只听见机关转动的声音,木人停止了。他一击而中,心中暗喜,索性闭上眼睛,以耳代目,不求速胜,缓缓地挥动霸王剑。听得左边风声一紧,就向左点去,右面要是有强敌过来,就向右点。 这样过了一会,张龙心中一个一个地数着,直到数到十六,心中欢喜万分,睁开眼睛一看,确实十六只木人都不再动,只是围在自己周围,不由得大喊一声,把霸王剑向空中一抛,甚是畅快。 这时候只听一大片喝彩声,张龙不由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向场外一看,天昀,雪晴和灵风站在那里不住地喝彩。 第十四章 情义双全 张龙快步走了出来,看见他们在喝彩,很是不好意思。 “龙大哥,你的武功真好啊。只怕两个我都打不过你呢。” 雪晴拍着手笑着。看着张龙武功如此高深莫测,又想起张龙的经历如此坎坷,终于苦尽甘来,怎么能不高兴? “蓝姑娘过谦了。” “哪有啊,你看在猛虎帮那次……” 话才出口,雪晴就觉得不对,她本是想赞赏张龙一番的,可是如今这话说得像是责备张龙一样。想到这里雪晴不由得微微低头,看张龙的反应。 果然,张龙表现出了深深的愧疚: “蓝姑娘,对不起,那次是因为我站在和你敌对的立场上,不过我发誓以后我都会好好的保护你的。” 看着张龙这样,三个人都大笑起来。 “蓝姑娘,其实你们家祖传的千仞剑法的确是剑法中的极品,假以时日你一定会大有成就的。” 这话张龙是对雪晴说的,可是他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天昀,天昀知他用意,拍了拍手,抽出饮血剑: “张大哥,咱们俩过过招吧,雪晴你可看仔细了。” 说罢天昀轻轻地一翻,进入场内,挥出剑气,在剑气的推动下木人缓缓向场地边上移动,却没有半点损伤。力道拿捏的如此准确不差分毫,这手高明的剑法让所有人赞叹不已。 “你厉害,我也不差。” 话音未落,张龙已经站在天昀的身边。 “好身手,张大哥先请。”天昀拱拱手。 张龙没有回话,直接出手,他知道虎父无犬子,天昀虽然年纪比他小,功力可能在他之上,这可万万不能托大。出手没有留情,霸王剑直指向天昀的胸口。 天昀不慌不忙,右手反转饮血剑,饮血剑上扬,挑开了前来进犯的霸王剑,左手马上提至胸前护住心口要害。张龙退了一步,看见天昀攻守之间步步紧密,丝毫不露破绽,心头一凛,果然是名家之后。他成长起来的时候,天人双才早已淡出江湖,已经成为传奇。或许是心理原因作祟吧,越是传奇,他越是好奇,总是在想星辰和乔轶应该是什么样的,乔轶他见过,但是没见过武功,星辰他却是见也没见过,所以更是好奇,如今星辰的嫡传在这里,他必须拼一下。 想到这里,张龙斗志又燃烧起来,一个箭步冲上去,直接劈向天昀的面门,天昀提剑阻挡,但是张龙的力量震得他连连后退,脚步中显出了慌乱,张龙暗喜时机成熟,左手一拳打过去,这一拳打在天昀的左手掌心,被天昀的手握住。张龙暗暗发力,想着这一次一定会震开天昀的手,接下来一脚飞过去踢掉天昀的佩剑,霸王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谁知不管张龙怎么发力,天昀的手仍然紧紧地握着他的拳头,张龙拳头受制于人,但是剑上仍占优势,就狠狠地击打饮血剑,想凭力量震掉天昀的兵器。 打了几下,天昀剑下越来越慌乱,可是手上却是牢牢不肯放松,张龙暗暗运劲,将十成劲力都用在右手,心想这一下肯定震断饮血剑。 剑还在半空,张龙的脸突然极度扭曲,仿佛见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双剑相交,天昀被震得退了一步。 两个人同时开口: “承让,我认输。” 听到对方这么说,又一起哈哈大笑。 灵风和雪晴相对而笑,看得很清楚,表面上是天昀被震退了,张龙赢了,实际则不然。刚才天昀用劲死死捏住张龙的左手,眼看着要卸掉他一条臂膀,却突然收手,抵挡他一剑,天昀非但饶他左手不断,还做出败像,给张龙留足了面子,他说认输是为了保全张龙的情面,毕竟张龙年长于他,就是真输给张龙也不丢人。而刚才的一幕,灵风和雪晴离得如此之远都看得出来,张龙岂能不知?他为人朴实纯良,不知对方保全他面子,也大呼认输,却又是另一番风景。 “哈哈,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大家循着声音方向看去,只见宇轩,乔轶和雨楠并排走过来,想必是三人路过,看见张龙和天昀斗得正酣,也过来观战,三人看出天昀如此谦逊,也是交口称赞。 雨楠看见灵风和雪晴站得很近,眉头一皱,马上跑过去站在两个人中间,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雪晴,雪晴愣住了,然后笑着摇着头站在一边。 “大哥,你说天昀这孩子,真是不错。” “真是虎父无犬子啊,你说星辰和凌月的儿子,想不厉害也不行啊。” 听到这些天昀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谁在说我的坏话呢?”凌月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众人回头只见星辰,凌月,乔霜和婉莹站在后面。 “没,凌月,我们在夸令郎是人中龙凤,比你们两口子当年都要厉害呢。” “那是,也不看看谁儿子。”凌月很得意。 “凌月,其实你的武功挺不错的,要是留到现在……” 想起伤心事,宇轩不禁叹气。 “不打紧的,雪晴把我的武功学得差不多了,比我当年还要强出许多呢。” 听到这句话,雨楠马上跑过来: “蓝姑姑,让我领教一下雪晴妹妹的武功吧。” 星辰和凌月顿时愣住了,雪晴慢慢点头,走进场内。 天昀和张龙撤出场外,宇轩让张龙站到自己身边,对他是青眼有加,天昀出来以后一句话不说只是站在爹娘身边。 “雪晴妹妹,得罪了。” 雨楠抽出随欲剑,向雪晴刺过去,这一下分明用了全力,雪晴心一凉,这是要跟我拼命啊。 想到刚才哥哥用千仞剑法赢了,雪晴心中一热,也开始用千仞剑法,两个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然而五十招以后,雪晴发现自己竟然渐渐落在下风,而且处境越来越危险,好几次险些被随欲剑的侧钩划到自己。若不是自己冰雪聪明,现在早就成了随欲剑下的亡魂了,她和雨楠几乎同时开始习武,可谓不相伯仲,可是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反差呢? 就算是她吃我和灵风的醋而拼命,我也不至于这样狼狈。那么就只有武功的问题了,绝心剑法克制千仞剑法。 雪晴恍然大悟,跳出圈子之外。 “怎么了?认输了?”雨楠很得意地笑。 “想输给你也不容易啊。”雪晴冷笑一声,冲了过去,这次用的是玉箫剑法。 “再来几回也不怕!” 雨楠提起剑冲过去,双剑相交,雨楠把绝心剑法从头又使了一遍,想故技重施战胜雪晴。 可是,她感觉到自己分明是中邪了,比雪晴刚才还邪。 雪晴也瞪大了眼睛,从刚才雨楠压倒性的优势,现在到了她的压倒性优势,自己用玉箫剑法就是一招一招来,丝毫没有变招,可是雪晴就好像知道雨楠的招数一样,每一招打出来都把雨楠克制得走投无路。众人看得也是目瞪口呆。 雨楠挺剑前进,雪晴转身侧击;雨楠横削竖劈,雪晴格挡掌击;雨楠提剑护上身,雪晴翻滚攻下盘;雨楠快步后退,雪晴反弹纵跃;雨楠双手握剑挡住胸口,雪晴右手转剑从下方挑上。 这一招一式逼得雨楠毫无办法,只能后退,眼看着到了墙角,雨楠的绝心剑法也只剩最后一招“无我无心”,用内力催动着随欲剑在身前旋转出一道剑网。 雪晴的玉箫剑法也是最后一招“有情有义”旋转着刺进剑网一分就停止,慕容菁告诫蓝凌月这招“有情有义”只能刺进一分,不能多刺。凌月也是这般告诫雪晴,只见绝心剑被挑飞,而冰澈剑也在雨楠的胸口三寸处戛然而止。 众人均惊呆了,凌月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轻轻地叹了一声师父,怅然若失地离开了,星辰连忙跟随。 这时候乔轶明白过来: 是了,慕容菁其实很爱乔飞燕,无论他怎么辜负自己,做过什么,她对他的爱 都是不会变的,这套玉箫剑法是慕容菁离开乔飞燕以后所创,所以之前的每一招,玉箫剑法都极尽所能地封杀绝心剑法,将绝心剑逼到穷途末路可是到了绝心剑穷途末路之时,心肠一软却陡然收手,从这套剑法上,可以看出慕容菁当年有多么伤心。她为了乔飞燕远走百越,终身不嫁,若不是有蓝凌月相陪,生活会更加的孤寂。 眼看着日头当午,众人聚到大厅用膳。 灵风刚坐下,雨楠就马上坐在她的身边,并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雪晴,雪晴淡淡一笑,远离灵风,在爹娘身边坐下。 宇轩特意把张龙安排在自己身边,低声问张龙: “我很赏识你的身手,你留在追云庄做侍卫统领好不好,如果你同意,这几天我就召开武林大会,向天下宣布。” 张龙感动得热泪盈眶,突然站起来,敬了各位一杯: “今天在场的诸位都是我张龙的亲人,对我张龙都是恩重如山,以后我张龙就是粉身碎骨,也要报答大家的恩情。” 众人都是一笑,对张龙好又岂是为了回报? “宇轩哥……” 这时凌月和星辰每个人端着一杯酒,宇轩不知为何,只听凌月缓缓地说: “在你们家呆了这么长时间了,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我和星辰想离开,回千仞山看一看。”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宇轩不禁期期艾艾的: “凌月,最近要召开武林大会,介绍张龙做追云庄的侍卫统领,参加完再走吧。” “这……”凌月陷入了迟疑。 “凌月妹妹,干嘛着急走呢,咱姐俩好不容易才聚到一起,再多呆几天吧。” “这……乔霜姐,好吧。“ 听见父母要走,天昀和雪晴也低头不语,凌月看着雪晴: “你要是不想走就留在这里吧,免得自己再跑回来。天昀你就留下照顾你妹妹吧,只是麻烦宇伯母了。” 凌月本来就冰雪聪明古灵精怪,可是偏偏一物降一物,雪晴的冰雪聪明古灵精怪又在凌月之上,她行走江湖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人能让她束手无策,不过命运好像和她开玩笑一样,她的小女儿行事不仅有她的影子,而且还是青出于蓝,凌月知道如果雪晴不想走,自己怎么劝也没用。 “怎么会呢,这两个孩子多好啊!” 乔霜笑着说,大家也都笑了起来。 当晚,天昀在院子里散步,眼看午夜将至,天昀困倦,便折回自己的房间,正走到房间门口,只感觉有些异样,他屏住呼吸,静静地聆听着周围的一切,屋顶上有呼吸声。 他纵身一跃上了房顶,只见房顶上有个蒙面黑衣人,此人周身散发着浓浓的杀气,天昀右手慢慢握住剑柄: “阁下为何夜闯追云庄?” 那人格格一笑,并不回答她的话。他见形势不对,马上拔出饮血剑冲过去,女子向后移开,反手一掌向天昀打过去,双掌相交天昀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 他退后三步,捏个剑诀,右手长剑向前,左手食指中指并立,这正是千仞剑法的剑诀,女子见状,无奈地摇摇头,双手抖了抖,从袖子之中滑落两柄剑,左手剑长,右手剑短,剑刃的反光让天昀眩目,他猛然想起个人: “右手短灭灵,左手长碎魂,血狐云潇!” “小妹区区贱名何足挂齿?倒是星公子可让小妹久仰得紧啊。”话音未落两柄剑已经朝着他的面门扑过来。 他知血狐云潇是江湖第一杀手,不敢托大,自己并无必胜把握,便舞起剑护住周身大穴,步法只走轻盈一路。 “星公子竟然能打赢施清那个笨蛋,为什么还不肯攻过来呢?难道是怜香惜玉?”酣斗之际,云潇还是淡淡地笑。 她越是笑,天昀心里越是没底,千仞剑法本是意在快速进攻出其不意,如今让天昀一用反而束缚住了自己的手脚,天昀渐落下风。如果这样下去,再打两百招输的肯定是自己,左右都是输,索性冲上去拼一拼,想到这里天昀左手提起护住胸口要害,右手饮血剑已经朝着云潇的喉咙刺过去。 云潇提剑抵挡,只觉得天昀的攻势好凌厉,不禁后退。 天昀见形势再次变化,心中暗喜,再次摆好阵势攻过去,剑掌袭向云潇,云潇奋力抵挡,面纱被千仞剑挑开,整个人也被逼到了角落。借着月光天昀看着云潇,那是一张很清秀的脸,周身的贵族气质也仿佛是一个大家闺秀,云潇身处险境,仍然谈笑自若: “还以为星辰的公子能温柔一点呢,还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啊,小女子先走了。”趁着天昀端详自己的一刹那,翻身下去,天昀连忙下去,一路追赶,眼看到了追云庄的最西面,云潇跑进最西面的一个房间,并关上门,天昀只听见木头破裂的声音和女子的大叫,蜡烛也一下亮起来: “救命啊!” 天昀走到门口,一想到这里是陆婉莹的房间,便觉得有很多不便,他站在门口,高声说一句: “陆姑娘,得罪了。” 说罢轻轻推开门,只见陆婉莹紧紧地闭着眼睛,蜷缩在床上,浑身不停地颤抖,身上裹着被子,屋子中的桌椅都打翻在地,窗户破了个大洞,天昀细细端详了一下,房门,桌椅,和窗户成一条直线,想必云潇撞破房门就向窗户飞过去破窗而出,这个过程中碰翻了桌椅。 “星公子……”婉莹还是忍不住发抖。 “陆姑娘,刚才怎么了?” “我正睡着,突然冲进来一个黑衣人,关上门然后撞破窗户飞出去了,吓死我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把蜡烛点亮了,听到你说话,我衣衫不整,就赶紧缩回来了。那个人是谁啊。” “是个飞贼,你没事就好了,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那我送你吧。” 若是以往,天昀不用等婉莹开口就出去了,但是今天他就站在那里等婉莹起来送他。 只见婉莹缓缓拉开被子,天昀只见她穿着白色的衣服,半截白藕似的玉臂露在外面,顿时摇头: “不麻烦陆姑娘了,夜晚露寒,小心着凉。”说罢就出去,直奔星辰和凌月的房间去了,星辰和凌月二人听闻追云庄进了杀手,都很是惊奇。 “爹,娘,接下来该怎么办?” “凌月,这个人一定是冲着千仞剑来的,你说呢。” “嗯,天昀,那个杀手的事我怎么看怎么不对,无论是搏斗,追击还是逃逸,你可见到她的容貌了?” “那时候有月亮,所以我看得很清楚。” 凌月心头一喜,但随即又叹气: “血狐是少有的易容高手,看到也没有用。” “娘,你说她为什么偏偏跑到陆姑娘的房里再逃走呢?” “那个房间有没有什么异常?” “我进去的时候没看见什么异常,可是正因为没有异常我才觉得不对劲。” “看来这个地方真是呆也呆不住,走也走不了。现在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必须多加防范。” 第十五章 晴天霹雳 第二天,灵风刚起来,家丁就告诉他乔霜在房间里等他,他急忙赶过去,看见乔霜坐在床上,屋子里多了一个五彩缤纷的屏风甚是可爱,乔霜看见灵风来了就让他坐下: “灵风,你也不小了,该成家了,雨楠和你从小一起长大,又是表兄妹,亲上加亲,有她当媳妇娘亲很放心,你看什么时候给你们完婚比较好?” 提到和雨楠的婚事,灵风就低头不语。 从小到大,每次乔轶和雨楠来追云庄,乔霜总要对雨楠大肆赞赏一番,要不就说这姑娘出落的越来越水灵了,要不就说等她嫁过来追云庄就热闹了,灵风不愿意听到这些话,他和雨楠从小就一起长大,以后再一起过一生,烦不烦啊? 所谓母子连心,灵风一低头,乔霜就把他的心事猜得八九不离十,看灵风不愿意,微微皱眉: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做主,再说雨楠给你做妻子有什么不好的?有多少人揭开盖头之前连新娘子是什么样的都没见过,不还是一直相守着?” 看着灵风还是不说话,乔霜的心也软了下来,微微叹气: “就算你不喜欢雨楠,可是她成了你的妻子,父母给你做主你还可以纳妾,庄里的丫环随便你挑,就说你带回来的那个丫头,收为妾室是很平常的,这样对宇家,乔家,那丫头都好,只怕她心里也是欢喜得不得了呢。” 灵风一下站起来: “娘亲,成亲是我自己的事,为什么不让我自己选呢?” “好啊,自己选?既然你这么说,你就是喜欢雪晴那个鬼丫头了?” 灵风没想到心事会被母亲说中,不由得愣在那里。 “你想娶谁当妻子我都不反对,唯独她不行!”十八年来慈爱善良的乔霜如此横眉立目,却是第一次。 灵风绝望了,他自以为自己把心事藏得牢牢的除了自己谁也不知道,可是娘亲如此轻描淡写的就说出来了。母子连心,乔霜生他养他这么多年,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想法呢? “我……我……娘,这是为什么?” “我问你,蓝雪晴的父母是谁?” “父亲星辰,母亲蓝凌月。” “我就先给你说说蓝凌月,蓝凌月的师父慕容菁因爱生恨,成了你外公的强敌,蓝凌月来到中原就是为了毁掉我们乔家,我们家差点被她毁了。她身为你爹的义妹,不思报仇也就罢了,竟然嫁给了杀害义父的仇人之子星辰!” 灵风张大了嘴,怎么会这样? “那……星辰……” “星辰的父亲星宿,也就是雪晴的爷爷,他贪恋慕容菁的美色,处处和你外公作对,在你舅舅乔轶出走的时候把你外公叫去决斗,你外公被他打下山崖,含恨而终。” “娘……这些……你已经是我宇家的人了……” 灵风万万没有想到星家会和乔家有这么大的恩怨,只好暂时转移话题。 “宇家?你喜欢听宇家,好,我给你讲,你不是总问我那棵大树吗?我说我和你爹被人打下山崖,这个人就是雪晴的爷爷,星辰的父亲星宿,他杀了你爷爷,又把你爹和我打下山崖,要不是我们命大,哪有今天的你?” “这……我不信……啊……” 灵风愣住了,突然大叫一声,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乔霜无奈地摇摇头,这时候宇轩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唉,儿大不由娘,我这么用心地为他想,他还以为我干涉他追求喜欢的女孩呢。” “霜儿,这种感觉我有过,这事勉强不来,咱们做父母的还是看灵风怎么选吧。” “他选我不反对,但是不能选蓝雪晴!” “霜儿,你刚才的评价有点过分了,你想若是没有凌月,我就要娶苏睿了。如果没有凌月和我大战叶子鸣,我娶到你之前就死了。即使星家和乔家有矛盾,你也要尽量公平。” “哼我做不到,你倒是说说蓝雪晴那个小妖女哪里好。” “雪晴这个丫头活泼可爱,灵风如果和她在一起,会比和雨楠在一起开心很多的,你也是的,别老责备他,让他自己选择自己的妻子,不是更好?” “没想到你这个盟主严父还是挺关心儿子的啊。” “这……哪儿的话?我看他不上进的样子就讨厌。” “还不承认,你就是关心他,但是不会表达。” 灵风一口气跑了出去,跑到没有人的地方,大声地喊着。 眼看着半个月过去,明天就是武林大会,这天晚上,张龙在积极地准备着,检查着追云庄的每一个地方,加强防范,灵风和雪晴闲来无事也帮着张龙忙活,几个人忙得不亦乐乎。 这时候,只听宇轩的房间里传来一声惨叫,大家愣了一下,朝那个方向看过去,觉得事情不对,马上跑过去。 推开门,灵风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乔霜浑身是血,躺在地上,旁边是哭得稀里哗啦身体不停抖动的婉莹。 “这……不是真的……娘亲……” 灵风跪在乔霜面前放声大哭,半个月前他和乔霜吵了一架,之后一直就没说过话,原打算在武林大会上向娘亲道歉,谁知道,这永远不可能实现了。看着乔霜,想着小时候娘亲和他相依为命,自己还顶撞她。越来越感觉对不起娘亲,越这么感觉,就越想以后好好报答她,可是,她已经走了,再也无法报答了。 雪晴跑过去,一探乔霜的鼻息,已经断气了,身体尚温。 灵风看见雪晴去看娘亲,以为她有办法,马上站起来疯狂地摇着雪晴: “雪晴,你有办法的,你有办法的,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伤口很深,又伤到要害,舅妈已经断气了。” “不!你是骗我的,你是骗我的。” 灵风何尝不知母亲已经逝世?但是他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想听到雪晴说有办法。他的话越说越没底气,整个人,也从放声大哭摇着雪晴,到抓着雪晴轻轻地抽泣着,慢慢瘫软下去。这时候婉莹慢慢走过来,身体依然颤抖着: “公子,夫人她……” “你给我说,娘亲到底怎么了?” 灵风突然又站起来,拼命地摇着婉莹。 “公子放手啊……”婉莹哪经得起他这么折腾? “你说……”张龙见灵风受到这样的刺激,神智已经不是很清楚,怕他再伤到婉莹,就过去把他拉开。灵风放开婉莹,用手抱着头,放声大叫。 “公子,那天夫人给我一串佛珠,让我难过的时候就找她,刚才我想把佛珠还给夫人并谢谢她,谁知道一敲门,门就开了,我一进来,夫人就是这样了……” 乔霜对婉莹极好,想到乔霜遭此毒手,婉莹也很是难过,一边说,一边缓缓地抽泣着。 “灵风,你来看一下这伤口……”雪晴一脸狐疑。 灵风马上跑过去,顺着雪晴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见伤口很深,又隐隐透出一股寒气,他猛然想起一件事,看着左手手腕,又看看娘亲的遗体。 “这……莫不是云潇的短剑灭灵剑?”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伤口和你在猛虎帮被云潇所伤的伤口是一样的,想必是她所为。” “啊!云潇,我和你不共戴天!” 灵风绝望地叫着。 这时候宇轩也赶到门口,看着倒在地上的乔霜,眼眶一下就湿了,思绪也不禁回到了十八年前,他历经了怎么样的艰难险阻才把乔霜娶到家,在他最低落的时候乔霜仍然不离不弃,两个人一起出生入死,经历风风雨雨才有了今天,可是,如今乔霜竟然早早离去。他痴痴地向前,一步一步走到乔霜身边,抱起她的遗体,慢慢走出去。 任凭灵风和雪晴在后面怎么呼喊,宇轩都置若罔闻,这时候 他要好好和乔霜呆一会,最后的一会。 三天以后,阴云密布,天空仿佛没有半点阳光,整个追云庄甚至整个世界都是那么死气沉沉的。 乔霜的丧礼上,大家的表情都是那么地沉重和严肃,雨楠和婉莹更是泪光点点不住地抽泣。 眼看着棺材盖被盖上,钉子一下一下地钉进去,就好像这钉子是钉在灵风心上一样疼。灵风不愿意看到这一切,闭上眼睛,可是闭上眼睛,宇轩骂他的时候乔霜护着他的情景,乔霜和他嬉戏的情景,乔霜给他讲故事哄他睡觉的情景,乔霜把他抱在怀里任他撒娇的情景一样一样地浮现在他眼前,他睁开眼睛,却看见那么长的钉子,一下一下地钉在棺木上,更是痛苦,他紧紧地握着拳头,眼泪不由得掉下来。这时他明白了所谓的三长两短,最直白的说就是三块长棺木,两块短棺木,再来一块盖棺板。 钉好盖棺板,几个家丁小心翼翼地把棺材抬下去,然后开始往上面添土,这时候众人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哭,唯独宇轩很冷静,他的眼泪早在心里流过无数次。 不一会,地面平了,家丁们又把墓碑放好,灵风看见上面的字,心里又是一阵抽搐,以后再也看不到娘亲了,看到的只有这个冰冷的墓碑,和这些冰冷的字。 大家开始按照辈分陆续地给乔霜磕头。 等这一切结束的时候,灵风再次跪下磕了几个头: “娘亲,灵风这就找出杀害你的凶手血狐,在您的灵前把他碎尸万段。” 说罢灵风站起来,众人只觉得一阵寒光闪现,等回过神来,发现灵风竟然拿着鬼冥剑指着婉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杀死我娘的真凶血狐!” 大家都惊呆了,灵风这是怎么了,竟然把剑指向不会武功的弱质女子陆婉莹,宇轩更是惊奇灵风竟然在这个场合也带着剑,他本想制止灵风,又想到他和乔霜成亲之时他也带着追云剑,如今触目伤情,哪还有力气阻止灵风? 只见灵风慢慢地说出自己的理由: “陆婉莹,不是,应该称呼你做云潇才对。你隐藏的真好啊,难怪大家都被你骗了,一切都是你从中作梗,在我们逃离猛虎帮追击的路上天行派的那些杀手就是你安排的吧,可惜你没想到张龙会和我们一同前往,在赶去救星前辈的路上那些莫名其妙的麻烦也是安排的吧,这样就给你们的围剿安排了充足的时间,娘在屋子里根本就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一看就是娘所熟识的人所为,而你恰好是第一个发现的人,我们赶到的时候娘刚刚断气,你怎么这么快就能发现呢?” 听到这些话,婉莹继续抽泣着,可是身体的抖动越来越厉害,想必心里越来越难过: “公子,我知道宇夫人去世你很伤心,宇夫人还对我那么好,视我如女儿一般,难道我就不伤心吗?但如果就因为你这样的猜测而这样说我,我也无话可说,谁叫婉莹自幼命苦,你动手吧。” 说罢,婉莹扬起头,双眼紧闭,眼泪流了下来。喉咙暴露给灵风,从面部表情倒是可以看出她毫无惧色。 是啊,灵风给她银两卖身葬父,又一次一次地关心她,她的命就是灵风给的。在婉莹心里面早就把灵风当作主人来看,灵风要她活,她就安安静静地给灵风当丫环当妾为奴为婢服侍灵风;灵风要她死,她眼睛都不眨一下,灵风和乔霜对她都这么好,就是让她陪葬也不为过。 看着婉莹视死如归的样子,灵风阴阴地道: “你以为我不敢刺……” 话音未落灵风已抢到婉莹身边,眼看着鬼冥剑就要刺进婉莹的喉咙,这时一枝树枝晃到灵风身前,被鬼冥剑削开了,借着这个力量鬼冥剑也只是划到了婉莹的衣服。灵风愕然,只见天昀挡在婉莹的身前。天昀横在婉莹身前,灵风要是想杀掉婉莹就不容易了。 灵风看着天昀坏他的好事,提起鬼冥剑,正要上前推开天昀,突然感觉自己被人死死地抱住,只听张龙说: “灵风,我们都替你感到难过,但你也不能因为这个就诬赖婉莹,她和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你说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又如何来害我们呢?” “你……放开我!” 灵风拼命地挣扎,但他又怎么挣扎得过张龙?张龙知道放开灵风他就要杀掉婉莹,所以使出全力抱住灵风不肯松开。 这时雨楠也走了上来: “表哥,冷静一点,大家都想为姑姑报仇,但是还要找到真凶啊,你把婉莹杀了有什么用啊?” “啊!”灵风痛苦地叫着,这叫声响彻云霄,这叫声中透露的无奈与悲哀,同样深入人的骨髓。 看见儿子这样,宇轩走了过来: “张龙,放开他。” 听见宇轩这么说,张龙马上放开灵风,只听宇轩缓缓道: “灵风,血狐只是一个杀人的工具,最重要的是找到指使血狐杀人的幕后黑手。”说罢拂袖而去。 灵风见父亲都不相信自己,不禁恨得咬牙切齿: “好,你们都不相信我!”说罢转身跑了出去。 雪晴惦念灵风,便马上追了出去,想劝劝他。谁知灵风悲伤过度,脚力特别旺盛,以雪晴的轻功,追了好久还是连人都看不到。这时她看见旁边有个追云庄的家丁,一把拉过来:“快说,死乌鸦呢?” “蓝姑娘,死乌鸦?”家丁一脸的不解。 “不是不是,你们家少爷呢?”雪晴急得都不行了。 “少爷出了山庄,往青木林方向去了!”看着雪晴这样,家丁急忙给雪晴指出路。 听到青木林,雪晴不禁放开手,拔腿就向青木林方向跑去,心中暗暗焦急: 天啊,怎么去青木林了呢?那地方有山有水的,死乌鸦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第十六章 危在旦夕 青木林很大,而且每颗树都是高耸云端,枝叶繁茂。把阳光挡得结结实实,地面上偶尔能看见一点一点零星的光,整个林子都阴沉无比。雪晴跑了进去,左绕右绕就是找不到灵风,她知道多耽搁一分,灵风求死的可能性就多一分,不禁急得直转,越是着急,却越找不到,跑来跑去只是在原地打转,眼看着身边这棵槐树一次一次地出现,雪晴恨得咬牙切齿,暗暗运劲一掌打在槐树上,这口气才出去。 只见树干晃了晃,树叶落了她满头都是,她素来喜爱干净,故又气又恼,不停地摇头,猛然间一拍双手: 是了,青木林尽头有个湖,灵风喜欢水,一定在那里! 想到这里,雪晴连忙向着青木林的深处跑去。 青木林的深处仿佛是另一个世界:青天白日,一泓湖水,湖边生长着些许不知名的小花。湖岸上有块大石头,上面坐着个白衣秀士,不是灵风却又是谁? 看见灵风背对着她,痴痴地看着湖水,雪晴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去了,她慢慢走过去。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灵风的语调平缓舒和,似乎不像刚才那样愤怒了。 看见这样,雪晴更是放心了,跑到灵风身边: “是啊,你是乌鸦嘴,说什么中什么。” 听见这句话灵风身体一颤,猛然转过身来,右手握成拳头,不停地颤抖: “我想要娘亲活过来,也能中吗?”说罢眼泪就下来了。 雪晴慢慢走到灵风对面坐下: “舅妈依然在你身旁,只是换了一种方式。你到哪里,她就到哪里。当你心灰意冷的时候,你会感觉到她的手仍然在慈祥地抚摸着你的头,在为你加油鼓劲。现在没有人可以分开你和舅妈了,不是吗?你用心感受,会感受得到的。” “我一定要宰了云潇。” 听见雪晴的话灵风的眼神本来已经平和下来,可是一想到母亲死于非命,顿时心中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 “舅妈要是知道你终日笼罩在复仇的阴影中,岂不更伤心?她只要你快快乐乐地活着,不是吗?你先安静下来,报仇的事可以慢慢商量;你若自暴自弃,别提报仇,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舅妈怎么忍心看到你这样?” 灵风细细一品,雪晴的话果然有道理。可是再想到从前乔霜如此疼爱自己,以后却再也看不见她,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竟像个小孩子一样。 雪晴低头不语,凄凉万分,灵风大哭说明他已经摆脱魔障也不会求死,可是要怎么样才能不让他哭呢? 这时,她看见了湖水中来来往往的鱼,不禁一阵暗喜: “死乌鸦,你看这鱼多好啊,咱们抓上来几条烤着吃吧。” 当时正是秋末,而这里却因为地下藏有矿藏,地热很足,而这湖中的鱼冷热交加,味道一定异常鲜美。 “这……”灵风迟疑着。 “来吧来吧!”雪晴站起来不停地拉着他,让他站起来。 灵风不好因为这个小事拂逆雪晴,就顺着她走到湖边,雪晴早就脱去鞋袜,卷起裤管,用丝带把裙子卷起来系在腰间,跳进湖里开始很卖力气地抓鱼,鱼儿一阵活蹦乱跳,水花溅到雪晴的脸上,她轻轻擦去水珠,双手继续向水中的鱼抓去,同时头也不抬地喊: “死乌鸦,快来帮我啊!” 看见雪晴这样,灵风的心好像突然被阳光照射一样,他嘴角扬起一丝微笑,跃进湖中和雪晴一起抓,两个人时而一起抓鱼,时而互相扬水嬉戏,欢声笑语一片,很是惬意。 远处,乔雨楠一个人站着,看着这两个人如此开心,黯然地摇了摇头,流着泪离开了。 不一会,两个人都累了,鱼也抓了一筐,就慢慢爬上岸,灵风让雪晴先休息一下,自己则去周围折了些树枝,又环顾四周,找了一些野果和蘑菇回来,在湖边细细地清洗。 天黑了,篝火生起来了,两个人并排坐在一起,不停地翻着鱼,空气中逐渐传来鱼的香味儿,两个人知道鱼已经烤好,相对而笑,灵风看着篝火照映下的雪晴更是娇艳如花,之前他为了不让雪晴难过,而装出开心的样子,而现在,他彻底开心了,也不需要伪装了。 雪晴看灵风如此看自己,脸一红头一低推了他一下: “看什么看,快点吃鱼,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雪晴右手拿着鱼,左手抓过野果,轻轻咬开,用力把果汁挤出来,滴在鱼上,本来就很香的鱼,如今更加上一层果香,雪晴用力地嗅了嗅,一口咬上去,只觉得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儿从嘴里一直到心里,大口吃起来。灵风见这个方法很好,也效仿雪晴的做法。 不一会,两个人吃得饱饱的,背对背靠在一起。篝火不时地发出噼噼啪啪爆裂的声音,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了,两个人都很困倦,正要睡着,忽然一阵风吹过。灵风马上熄灭篝火,低声跟雪晴说:“有人。” 雪晴当时愣了一下:“是人还是鬼啊。” 灵风嘿嘿一笑: “你这个女鬼还怕鬼啊。” “我是女鬼,女鬼女鬼女鬼女鬼。我第一个吃了你这个死乌鸦,死乌鸦死乌鸦死乌鸦。”雪晴对着灵风张牙舞爪。 灵风站起来,一步一步朝着森林中走过去。雪晴很害怕,紧闭着眼睛,小心翼翼的跟在灵风的后面,两个手紧紧的抓着灵风的衣襟。突然灵风停下来了,雪晴不知为何,张开眼睛,只看见森林中有两黑衣人,一个人跪着另一个似乎是在发号施令,灵风刚要走近听听是什么,雪晴却拉住了他连连摆手,灵风低头一看,汗都下来了。 森林中密密麻麻布满了极细极细的钢线,钢线上两端还系着极小但却很响的铃铛,雪晴凑到灵风的耳边,轻轻说: “这一看就是两个人在说什么秘密,防止别人听到。” 灵风定睛一看,摇了摇头揉揉眼睛,跟雪晴说: “你看那个跪着的像不像云潇?” 雪晴也早有这个意思,连忙点头: “我觉得也是,但是我也说不准,现在这么黑他们又都穿着夜行衣。” 灵风看见杀害他娘亲的凶手血狐云潇跪在哪里,仇人近在咫尺,心中便是如一千一万只蚂蚁共同撕咬一般难受,就是想听清他们说的话。他不禁往前走了一步,结果碰响了铃铛,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听见铃声一响,两个黑衣人马上回过身来,见有人偷听讲话,便向灵风两人冲来,两人马上拔剑迎敌。 灵风细细端详,两个人都使剑,刚才站着那个是个男子约莫三十多岁,而跪着的那个女子则是十七八岁。两个人虽是空手出手都是狠辣无比,招招都是直接攻向要害,这两人武功高出灵风和雪晴许多,两人都有些抵挡不住。 这时两个黑衣人见不能杀掉他们,一起退后,男子亮出长剑,女子双臂一抖,袖子之中滑落两柄剑握在手里,左长右短,寒光闪闪的,不是云潇还能是谁? 看见杀死母亲的仇人就在眼前,灵风紧紧握着鬼冥剑朝着云潇冲过去,云潇提剑格挡左腿一扫踢中灵风,灵风连连后退,云潇又一剑劈过来,灵风躲闪不及,左肩中了一剑,血流如注,身体上好疼,可是眼看着仇人就在眼前却不能报仇,心里更痛。雪晴对阵那男子,也是招架不住,见灵风看见云潇以后如此拼命,心里一凉,必须制止他,否则两个人都得死在这里。 她向两个黑衣人撒了一把银色粉沫,马上拽了灵风用轻功跑了起来,两个黑衣人还是紧追不舍,在漆黑的森林中,灵风和雪晴都穿的白衣,目标容易暴露,而两个黑衣人又紧追不舍,两个人只能拼命的往前跑。 这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两个人还是拼命地跑,直到一个山洞的洞口,在一块硕大的石头上鲜红漆着“鬼冢”两个 字,旁边写着擅入者死,两个人感觉阴风阵阵,都有种不祥的预感,料想这山洞里肯定也是凶险万分,但是后面似乎人马上就追来了,两人只能往前走。 山洞里面起初很窄,两个人必须弯着腰才能过去,渐渐地,道路也变的宽阔起来,走出洞口,一片漆黑的森林映入眼帘,每棵树都是黑的,时不时还听见乌鸦的叫声,仿佛还有什么动物蠕动和爬行的声音。 雪晴吓得不行,又闭上眼睛抓着灵风的衣襟,走着走着她发现一脚下去,仿佛踩到什么柔软的东西,她睁开眼睛,一低头,看见一只黑色的蜘蛛,不禁大叫起来。 “雪晴,怎么了?” “蜘蛛……” 这时候灵风才发现不仅雪晴脚底下踩着蜘蛛,他们周围有很多很多黑色的蜘蛛在爬动着,蠕动的样子特别可怕。 “鬼啊!”雪晴拼命地叫。 “就是蜘蛛,你用蓝月针射一下,一定能射死的。” 雪晴控制着自己不害怕,发出一枚蓝月针打在蜘蛛身上,那只蜘蛛中针以后抖了几抖翻了过去。看见不是鬼,雪晴冷静下来,这才安心下来,用冰澈剑去挑蜘蛛。 只见那蜘蛛身体为黑色,身长在二寸。腹部呈亮黑色,并有一个红色的沙漏状红色斑记,是分开的两个点。雪晴想了想,轻轻叹道: “黑寡妇蜘蛛,剧毒无比。” 她又解决掉几个,发现都是黑寡妇蜘蛛。两个人停了下来,雪晴低低地说道: “娘亲说过凡是毒蛇出没,七步之内都有解药,可是现在这里这么黑,哪里去找解药呢?” 两个人细细地看着,地上全是蜘蛛,树上也是,结着厚厚的网,但见远处的一株青皮树上却没有蜘蛛,周围的蜘蛛也很少。雪晴心里一动,跑过去斩下一些树枝,随意地挥了挥,蜘蛛果然都避开这种树雪晴大喜,又折了些树枝分给灵风,两个人用火点燃了树枝以后扔出去,有的碰到树枝赶快躲开,有的躲闪不及被烧死,不一会树林中已经没有了蜘蛛。 灵风见雪晴露了这手本事,很是佩服。正朝着雪晴看过去,发现雪晴原本春风得意,如今秀美的眉毛又拧了起来,正想问,却听雪晴缓缓道: “这路是按先天八卦排列的,你跟好了我别跟丢了。” 雪晴走在前面,灵风跟着,他只觉得路仿佛在动一般,心想要不是雪晴引路,他早困死了。 只见道路又是越走越窄,又出现一个山洞,两个人还在迟疑着,突然听到身后仿佛有脚步声,想必是黑衣人沿路追来,来不及细想两个人就钻进了山洞里。 走了一会,出了山洞,二人都是一惊。 这里面莺歌燕语,兰卉竹枝,小溪潺潺,绿树成荫,竟然和初春没有半点分别,灵风一想确实如此,由于高山阻隔,寒气无法侵入,地下还有矿藏,所以四季如春,虽然外面已经是晚秋,可是这里面却是一片春色,想必里面隐居着世外高人,之前的一切都是为了阻挡外人进入。 雪晴看到那么多花,一下就扑过去,如数家珍的把这些花的名字,产地和药性说的头头是道,她说了一通,看见路边有一朵紫色的小花,指给灵风看: “死乌鸦,这朵花就叫曼陀罗,也叫洋金花,可以镇痛麻醉、止咳平喘,还可作麻药。三国时著名的医学家华佗发明的麻沸散的主要有效成分就是曼陀罗。” 原来这个就是曼陀罗,灵风暗暗惊叹。 “小姑娘,你倒是蛮清楚的啊。” 二人回头,只看见一个黄衣女子出现在二人身后,而且在两个人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到了两人身后,若是加害,两人还能有命看这些花? 这黄衣女子大约三十出头,目光很是凌厉。雪晴见状很是害怕,要不是看两人对花比较了解产生爱才之心,估计早就一掌打过来了。 灵风走了上去,拜了两拜: “前辈,晚辈二人遭人追杀,误闯此地,打扰前辈修行,所有唐突之处还望海涵。” 黄衣女子冷冷地一笑 “两位年纪轻轻就有此修为,破了鬼蛛阵来到这里,恐怕不是误闯吧,有此狠辣居心,留你们不得。” 说罢很随意地一拳打向灵风,这一拳出手如此之快,灵风竟然没有躲开,重重地打在胸口,他倒退十几步,勉强站住。武林中能打赢灵风的人不在少数,但是很随意地一下打得灵风无法动弹还吐出鲜血的,武林中却没有几个。灵风不禁暗暗捏汗,前无退路后有追兵,这可怎么办? 灵风提剑对着那女子,却是束手无策。 这时候黑衣人追了进来,一剑抖出两朵剑花,分别刺向灵风和雪晴,二人招架了一下,但是还是被剑气震得连连后退,黄衣女子见状上去一把抓住雪晴的脖子: “小子,你去和他打,不去我就捏死这个女孩。” 灵风焦急万分,他和雪晴联手都打不过那黑衣人,如今自己一个人,又受了伤,这可怎么办? 黑衣人的剑又到了身前,灵风退了两步以后一甩剑花,剑气浮动如云朵一般将他环绕,是以灵风不敢托大,一出手就用了看家本领追云剑法护住全身。黄衣女子点住雪晴的穴道放开雪晴,细细端详着灵风的剑法。突然转过去问雪晴,双手捏住雪晴的胳膊,急切地问: “你给我说,他和宇家庄有什么关系。” 雪晴不知道黄衫女子到底是出于何意,怕对灵风不利,便用力摇头佯装不知: “我没听说过什么宇家庄,有本事你别问我啊。” 啪的一声双剑相交,灵风的护身剑气还没完成,黑衣人的剑就刺了过来,灵风拼命招架抵挡,额头上冒出了黄豆大的汗珠,黑衣人还没有用全力,轻松得很。 “鬼丫头还敢狡辩!” 黄衣女子手上一用力,雪晴疼得直叫唤。 只听一声惨叫,灵风的鬼冥剑被黑衣人挑开,黑衣人一掌打在他身上。灵风惦着雪晴,听见雪晴的叫声不免分心。他丧母在先,经此大劫本已神智恍惚,又受了内伤,失了兵器,难免心灰意冷,见黑衣人提剑冲过来,只觉得自己头重脚轻,摇摇晃晃的,眼前的黑衣人,雪晴和黄衣女子越来越模糊,娘亲召唤的身影和慈祥的容貌倒是慢慢清晰起来,此时他只想扑到娘亲的怀里。 “高天流云!”黄衣女子突然高声大喊。 这句话中气十足,便是千里之外也听得到,对于灵风来说有如当头棒喝。听到这句口诀,灵风狠命地摇摇头清醒过来,他随即向后一仰躲过黑衣人的攻击,灵风翻转跃起,起身加转身同时完成,翻转过程中双拳向前,拳头中竟然飞出两股强烈的内劲,这内劲直直冲向黑衣人,黑衣人转身躲了一下,闪避不及,一股内劲打到剑上,震得他长剑落地,他转身躲过去再次向灵风扑过来,另一股内力直中他后心,打得他一个趔趄。 黑衣人转身过来,吐了一口血,左手紧紧捂着胸口。见灵风原是死状,如今反败为胜都是靠那个女子的提醒,只怕那女子更厉害,拾起佩剑灰溜溜地离开了。 第十七章 奇境奇人 见黑衣人已退,黄衣女子捏着雪晴的胳膊,朝灵风喊道: “小子,宇轩是不是你爹?” 灵风不知该不该说。雪晴自小到现在都是很得意,如此莫名其妙地就受制于人还是第一次,她不甘心恨恨地喊着: “别告诉她,她还没说她是谁呢。” “鬼丫头,没和你说话,你就给我闭嘴。” 黄衣女子很生气说着,手上加了力,雪晴疼得挣扎着,不停地扭动身体,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下来。 看见雪晴受这么大的痛苦,灵风连忙说: “前辈放手,宇轩正是家父。” 黄衣女子轻轻叹气,又问道: “你娘亲是蓝凌月,还是乔霜?” 听见黄衣女子提到娘亲,雪晴再也忍不住,她大声地喊: “你这人不明白就是不明白,怎么乱说啊,我娘亲蓝凌月是宇盟主的妹妹,不是妻子。” 黄衣女子全身一震,紧接着一个冷笑: “原来是蓝凌月的女儿,难怪可以破我的鬼蛛阵来到这里,那你告诉我你爹爹是谁。” “你这个老巫婆,我凭什么告诉你我爹爹是谁啊。” “大胆!”黄衣女子听到雪晴骂自己是老巫婆,横眉立目一拳打在雪晴后心,雪晴一口鲜血像箭一样喷出,支持不住,向前跪倒,她紧紧咬着嘴唇不肯喊痛。 灵风见雪晴这样很心疼,赶快上去: “前辈,话中没有半点虚言,还请前辈放过雪晴。” 看见灵风这样,黄衣女子眼神一阵恍惚,松开手,雪晴倒在地上,灵风连忙上去扶她,眼里仿佛还有泪光。 那女子拳头握得紧紧的,却透出了一种凄凉的落寞。 “冤孽啊,小子,当年你爹就是这么护着蓝凌月的,没想到啊没想到,今天的你,还是这么护着她女儿。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娘亲是谁?” 提起娘亲,灵风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家母乔霜,昨天已经去世了。” 听见乔霜去世,黄衣女子猛地一惊: “什么,乔霜姐怎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恕灵风无礼,敢问前辈名讳。” 黄衣女子淡淡一笑,折了一支树枝,舞了两下: “这可是你家传剑法索魂剑?” 灵风大惊,这索魂剑法只传宇家的人,她和追云庄到底有什么关系? 黄衣女子见他脸色一变,又微微一笑,又舞了两下: “这可是你爹爹自创的追云剑法?” 紧接着面向一块石头,一拳打过去,石头轰的一声变成些许粉末,黄衣女子得意道: “你爹爹说,会索魂剑法,追云剑法和天拳的人,应该是你什么人?” “至亲之人。追云庄内三种武功都会的,只有我和爹爹。” 灵风安心下来,这女子应该不会是敌人。 提起宇轩,黄衣女子黯然低头: “你爹爹说没说过他这辈子对不起谁?” 灵风眼珠一转,突然只见双目一亮: “爹爹说他这辈子上不愧天下不愧地,唯一所愧的只有一个人,这个人叫苏睿,我应该叫苏姑姑,莫非前辈就是……” 黄衣女子一笑: “知道我是谁还叫前辈,快叫苏姑姑。” 灵风跪倒,拜了三拜,苏睿把他拉起来: “好孩子,都这么大了,快起来吧。” 三个人一起到了屋子里坐下,苏睿说起了当年的往事,自己和宇轩是怎么样一同丧母,一起长大,算命先生说自己和宇轩缘定三生,自己如何喜欢宇轩,宇轩却想着乔霜,去参加比武招亲并夺魁,在飞燕庄宇轩是如何遇到的蓝凌月,正当苏睿说道北云南月大战星辰的时候雪晴大叫一声: “什么,你说我娘竟然和别人合起伙来打我爹。” “哈哈,星辰是你爹,你却姓蓝,蓝凌月啊蓝凌月。” 苏睿笑着,灵风却感觉到她的笑声中隐隐含有杀气,果然苏睿一拳打向雪晴,灵风连忙推开雪晴并挡在她身前: “苏姑姑,雪晴的父亲可有得罪你之处?” 苏睿狂笑不止,眼角竟然流下眼泪,灵风知此事一定不简单,只见苏睿收敛住笑声,缓缓说道: “得罪?我在这呆了二十多年全是拜星辰所赐!” 苏睿身形一晃,已经到了雪晴身前,一拳打过去,屋子狭窄,空间小,雪晴挡了一下只觉得虎口隐隐作痛,苏睿又是一拳打过去,雪晴大叫着跑出屋子,苏睿马上追了出去。灵风也连忙追出去。 雪晴跑着跑着,不一会她发现她撞到什么东西软软的,抬头一看,苏睿正瞪着她,一拳过去雪晴不禁被打得摇摇晃晃坐在地上,苏睿又是一拳过去,灵风马上抢过来挡住这一拳,并挡在她身前: “苏姑姑,雪晴是担心我才陪我进来的,于情于理我都不能不管,如果你想杀她,必须先杀了我。” “找死……” 苏睿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两道内力直扑灵风面门,灵风只觉得苏睿的天拳才是货真价实的,爹爹教的一点都赶不上。难怪宇家人的天拳只是为了配合剑法,只是入门,而苏家拳却是克敌制胜的绝技。 苏睿欺到灵风身前,一拳打过去,灵风不敢躲开,闭上眼睛用尽全部力气伸出双拳。 砰!一对拳头打到了一起,灵风的双手登时变得通红,他向后一退,双臂不停地颤抖着,苏睿却是毫发无损。 “你让不让开,再不让开我使全力了。” 苏睿拳头抵住灵风面门,只要她轻轻用力,内力一吐,灵风的脑袋非开花不可。 “今天我死在苏姑姑手下,无话可说,让我让开,出卖朋友保全性命却是不行。” 灵风闭上眼睛,毫无惧色。 苏睿不想伤了灵风,收回拳头连连摇头: “罢了罢了,灵风你也别为难了。这么多年我也早就不计较了,先饶了你这个小丫头,等我出去找你爹你娘算账去。” 从见到苏睿起,雪晴就看出苏睿面色微黄,眉心微黑,似乎有着很重的内伤。她便细细询问病症,苏睿只讲是陈年旧伤,雪晴要帮助苏睿治疗,苏睿瞪了她一眼: “不用你假惺惺的关心。” 灵风见形势不对,怕两个人再打起来,就让苏睿继续说往事。苏睿继续说往事,灵风和雪晴也把江湖上的事情说了一些,苏睿决定教灵风武功但不教雪晴: “灵风,你的天拳总有一种飘飘忽忽的感觉,用来对敌的话多半会吃亏,否则刚才你完全可以打伤那个人。宇家和苏家的武功打破门第观念,是互通的,所以你会苏家的武功,我会宇家的武功。这段时间我会把天拳的一招一式细细地教你,你的曾祖父宇绝尘和我的祖父苏人敬是八拜之交,他们俩凭着索魂剑法和天拳打遍天下无敌手,相信你学了天拳,融会贯通以后武功一定能进步不少。” “谢谢苏姑姑。” “都是一家人,谢什么?”苏睿又转向雪晴: “你这个丫头要是想学武功的话去找你娘,别来找我。” “苏前辈,家父对不起你,这段时间我绝对不给你捣乱。” 此时雪晴心里想的却是她要帮苏睿疗伤,这样对谁都好,还能减轻一点她的负罪感,毕竟星家对不起苏睿。 用过晚饭,雪晴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发呆,灵风来了,隔着门嘱咐让雪晴好好休息,自己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雪晴躺在床上,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真是离奇古怪之极,想着想着不觉困倦,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鸡叫三遍,苏睿就带灵风出去练功,雪晴起床后见没有什么玩的,打扫了一下屋子就出去了。 灵风站在一个乱石堆之中,苏睿站在外面,高声道 : “天拳乃是至刚至阳的拳法,以气息促动内劲从拳头中爆发,内力越是雄厚,威力越是刚猛。天拳共分十二招,每招都有十二种变化,一共可以组合出一百四十四种拳法,当年我祖父苏人敬只凭着一对拳头打遍天下无敌手,索魂剑法和以索魂剑法为依据的追云剑法都是阴派武功,所以必须要练天拳辅助,阴阳调和,融会贯通,以免走火入魔。现在我就把这些招式告诉你,听好。” 灵风听着每一句口诀,用心记好。不一会就开始一招一招的练习,他的身法早已是灵动矫健,如今配上这刚猛无比的天拳,更是如鱼得水,只见他左右晃动很是灵敏,突然之间双拳用力,一块大石头被打成两截。 他暗暗高兴,却听苏睿说: “别高兴太早,你修为尚浅,这样的石头应该是一拳下去变成粉末,继续练。” 灵风又把口诀在心中过了一遍,细细考虑各种组合之法,他资质过人,不一会就把直来直去的天拳变得灵活无比,潇洒飘逸,诡异莫测,同时又兼顾了刚猛与强烈。 他耍了两下,感觉已经融会贯通,便跃进乱石阵中,双手暗暗用力,同时一个旋转,两股力量画出一个圆圈,把周围的石头悉数震成碎块,灵风高兴得直跳,苏睿也为他高兴: “没想到你比我想象的还聪明,再练几个月,你就能超过我啦。” “灵风谢过苏姑姑。” “别客气,太阳快落山了,你休息一下咱们就回去吧。” 傍晚苏睿和灵风回来,一推开门只感觉一阵香气扑鼻而来,定睛一看不禁大惊: 只见桌上摆了许多丰盛的菜肴,有许多野味,还有一些野果洗净了剥了皮。蘑菇和银耳也一串一串地串起来,桌子中间是一个小火锅,火势很旺,锅里面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想必是雪晴一大早就出去找东西,并精心准备了好长时间才弄成的。 二人正惊愕着,雪晴从屋里走了出来: “练功练了一天,都累了吧,快来吃饭吧。” 三个人坐在一起,高兴地吃着饭,灵风只觉得这顿饭是他长这么大吃的最好吃的一顿,是因为他练功练得累了,还是因为这顿饭是雪晴辛苦准备的呢? 吃完饭雪晴收拾碗筷的时候站在苏睿背后不停的比划着,指着门外,表示要灵风偷跑出来一起去玩,灵风会意,正想向苏睿开口,这时苏睿却淡淡地说: “晚上我要练功,你们想出去就出去,不要来打扰我,只是不要去后山,死在那我可不负责任。” 两人对视一笑,一起跑了出去。 雪晴带灵风左绕右绕,翻过一个小山,钻过一个小山洞,从山洞里出来,灵风感觉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座山头上有两颗相对的参天大树。这里很是凉爽,空气也很清新,给人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而且灵风感觉离星空特别的近,仿佛一伸手就能碰到一样,就好像到了仙境一般。 灵风靠着左边的大树坐下,雪晴在右边大树的一棵最粗的树枝上坐下,两个人对视一下,雪晴忍不住笑了: “死乌鸦,今天会不会很辛苦啊,我怕你累着,可给你做了那么多好吃的呢。” 灵风心里一阵欢喜: “不会啊,苏姑姑看起来挺凶的,其实心里还是很关心我的,想必当年的爱也是刻骨铭心吧。就跟你做的饭一样让我刻骨铭心。” 听到灵风这样说,雪晴撇了撇小嘴: “你就捡好听的说吧。其实我们还是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比如苏前辈掉进大海之后呢?明明人人都羡慕的金童玉女又是怎样分开的呢?爹娘又是怎么从正邪两方走到一起?乔庄主又是怎么重出江湖的?江湖中上一辈的恩怨呢?为什么他们从来都没和我们讲起过。” 灵风想了想,低头说道: “或许是不想让我们承受太多吧。你看今天的月亮多美啊,不过如果像苏姑姑说的,我爹和蓝姑姑在一起的话今天我们就不能坐在这看夜景了。” 两人沉默一会儿,雪晴看着月亮,若有所思地说: “死乌鸦,你知道吗?爹爹是星,娘亲是月。每次我一个人偷跑出来玩,想家的时候我就在夜晚出来看星星,那样的话我就感觉爹娘就在我身边。” 灵风听到雪晴的言语中有些许落寞,知道她想家了,便开始安慰雪晴: “雪晴,练成天拳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蓝姑姑他们一定会很担心的,雪晴还是先回去吧。” 雪晴淡淡一笑: “如果我真的想离开就算你不让我也会走的,我们星家欠苏前辈这么多,前辈还有旧伤在身,我怎么也要尽自己的微薄之力,不求能化解仇恨,只是能让我自己心安一点,如果爹娘知道苏前辈还活着,也一定同意我这样做的。” 灵风看了雪晴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微风习习,月明星稀,才子佳人,何必让过多话语来煞风景呢? 雪晴拿起玉箫吹了起来,箫声宛如天籁一般,萤火虫都渐渐飞了起来,绕着她不停地旋转。雪晴双足一跃,从树上飞了下来,两个人围着树跑着跳着…… 皎洁的月光,闪耀的星光,萤火虫淡淡的光照耀下,雪晴困极,靠在灵风的肩上,已经睡着了,灵风看了看她,微微一笑,脱下自己的外衣给雪晴披上……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灵风白天一直都在练功,晚上雪晴陪他玩耍散心,生活得好不惬意,而灵风的天拳也是渐入佳境,从一招一式中规中矩的到自由组合,发挥自如,倒是把天拳变得更加灵动,闪耀出新的光芒。 灵风时而站在高山上打击对面的石头,时而在激流的溪水中抓急速流动的石子,时而对着树出拳,震下果子但是不伤到树,时而跃起倒立并用真气支撑着前行,天拳在他的控制之下刚柔并济,想必若是苏人敬看到他的天拳,会是又气又高兴,气的是纯阳的天拳竟然被他变成刚柔之间,高兴的是这样的天拳威力更大,而且男女通用。 这一天灵风练完功,兴致冲冲的跑回来,一下推开门: “雪晴,我回来了!” 屋里空空如也,也没有准备好饭菜。灵风以为雪晴在和自己玩,屋子里到处寻找,都没有找到雪晴。灵风正着急,苏睿进来,灵风赶紧问苏睿有没有看到雪晴,苏睿也说没看见,苏睿安慰灵风说雪晴武功很好,不会出什么事情的,灵风还是不放心,到处找都没有找到,赶紧回来问苏睿,苏睿说人还没回来,灵风十分着急。 两个人仔细地想着还有哪些地方没去找过,这时候苏睿猛然想起一件事: “灵风,快去后山看看,小丫头可能在那里!” 两个人一起朝着后山奔去。 第十八章 情愫暗生 到了后山,灵风暗暗感叹,难怪苏睿不让他们两个到这里玩,这里真是危险。悬崖峭壁林立不说,地面上也是荆棘丛生,处处隐藏着危险。莫说雪晴这个小丫头来这里很危险,就是一个精壮汉子,在这里行走也是危险万分,苏睿细细地搜寻,不放过每个角落。灵风却像疯了一样拔出剑砍着荆棘,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要把这一切都翻过来一样。两个人越走越高,一路直攀到悬崖顶,都没有发现雪晴的踪影,而悬崖下面就是万丈深渊,苏睿看了看灵风: “灵风,你说丫头会不会掉到下面?” “不行,我一定要去救她!”灵风说着就要跳下去,苏睿见灵风不对,连忙抓住他: “你这什么行为啊?你跳下去摔成肉酱了,然后晚上丫头回来了跟我要你,我可怎么交代?” 苏睿一只手拉住灵风,灵风想再往前走却是万万不能。 “这……苏姑姑,我很担心雪晴啊。” 灵风急得直跳,眼泪也不知不觉掉下来。 看见灵风着急的样子,苏睿眼角仿佛有丝欢喜之色: “你这孩子,和你爹倒有几分相似,我下去吧,看看丫头要是在下面就给她带上来。” “还是我去吧,你要是出事我可怎么向家父交代啊?” 还没等灵风说完,已经没了苏睿的影子,不一会,悬崖底下传来了苏睿的声音: “丫头在这里,快去编条长点的绳子。” 灵风听苏睿说找到雪晴,兴奋不已,马上跑到一棵大树下削断些树枝和树藤,用力地拧在一起,缠了几下,又使劲地拽了两下,确定够结实,才顺下去。 不一会,苏睿背着雪晴爬了上来。雪晴浑身是血,昏迷不醒,一袭白衣尽数被荆棘划破,手上都是小刺,整个人就和血人一样。灵风看见雪晴的样子,心里就有如万千根钢针刺过一般难受,一下扑过去摇着雪晴: “雪晴醒醒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没事的,她只是昏过去了,我们回去再想办法吧。”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雪晴幽幽醒来,看着自己躺在屋子里面,灵风伏在身旁的桌子上,雪晴爬了起来,摇醒灵风: “我是怎么回来的?我睡了多长时间?” 灵风见雪晴醒了,连忙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你昏迷了三天三夜了,我和前辈在后山把昏迷不醒的你带了回来,前辈一直在帮你疗伤,现在已经去休息了。” 雪晴听出灵风的话中似乎有些生气,便有点自责的说道: “不好意思,好像给你们添麻烦了。” 灵风轻轻地叹气,缓缓说道: “我真的很奇怪,你好奇心怎么这么重。” 听到灵风这么说,雪晴不禁一愣: “怎么了?你怎么这么说啊?” “苏姑姑明明不让你去后山你还非要去,你能不能不总想着玩啊。”灵风的话透露出一种淡淡的责备。 这句话还没说完,雪晴的眼圈就红了: “我……”呜咽了一下,“我怎么总想着玩了。” “不是吗?难道不是我们去练功。你呆着无聊……” 雪晴一拳打在床上,恨恨地道: “我就再想着玩也不至于拿自己的命去玩啊。” 雪晴这样,灵风隐隐觉得这事有点蹊跷,语气也变了: “那你还去,我和苏姑姑会担心的。” “担心?要不是去后山采药治苏前辈的伤,你以为我想去那个鬼地方啊,本来是想叫你一起去的啊,你每天练功那么累,回来的那么晚,我好心好意让你多休息你还这样。” 雪晴起初还是哽咽,说着说着就开始慢慢地抽泣,到最后就放声大哭了起来,灵风一下子慌了,忙要上去安慰雪晴。 “走啊,你别让我看见你这只死乌鸦。走啊……“ 灵风正想说什么,只见床上的枕头,桌子上的茶杯,只要雪晴能拿得动的,都同时朝着他飞了过来,他连连退到了门口,这时苏睿走了过来,揉着惺忪的睡眼: “大早上的,你们俩消停一会儿不行啊。” 看见灵风如此狼狈,再看雪晴这么伤心,苏睿明白是自己错怪雪晴了,只好带灵风先离开了。 灵风觉得愧疚,便去亲自下厨,忙活了一上午,眼看着日头到了天中央,他就来给雪晴送饭,站在门口轻声说: “雪晴,吃点东西吧,你本来就受伤了,怎么也要吃点东西啊,今天我做了很多好吃的,我给你送进去了。” 灵风说罢就要进去,刚推开门一个茶杯就飞了过来。灵风连忙躲过,只听雪晴哭喊着: “死乌鸦,我还没同意让你进来,你进来干什么?把东西放在门口,你出去,快点啊……” 灵风无奈只好离开,雪晴看灵风走了忙去拿吃了,饿了这么长时间肚子早就咕噜咕噜叫了,她轻手轻脚过去拿东西: “死乌鸦,这么半天才送饭过来,想把我饿死啊。” 雪晴嘟囔着,突然看见盘子下面压了一张纸条,原来这是灵风的道歉信,看完后雪晴扑哧一声乐了出来。 这时候只听门外有响声,灵风从屋外打开窗户: “雪晴,心情好点了吗?” 雪晴看见灵风,心中欢喜万分,但是脸上还是假装严肃: “死乌鸦,走开,我不想看见你。” 说着就要去关窗户,灵风挡住窗户不让雪晴关,雪晴本来就没吃饭,自然没有力气,拗不过灵风,她动了两下看见挡不住灵风,只好作罢,灵风慢慢悠悠的给雪晴讲了个笑话,雪晴乐了一下,忙转过身去,灵风从门跑了进来: “雪晴,这笑话好笑吗?” 雪晴撅起小嘴,扬着头: “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 说着又转了过去,背对着灵风。 雪晴这样,灵风有点慌了: “还生气吗?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雪晴秀眉倒竖,瞪着灵风: “生气,我特别生气,一辈子不原谅你。” 灵风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真的?那死乌鸦就真要可怜死了。” 雪晴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真讨厌,我饿了这么长时间你都不让我吃饭。” 灵风忙把汤盛到碗里给雪晴递了过去。雪晴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灵风一旁说: “慢着点啊。” 一个月以后,有一天灵风在练功,雪晴端着水壶和野果凑了过去,慢慢走到苏睿身旁。苏睿在一旁打坐,头也不抬: “我不是说不叫你来吗?” 雪晴甜甜的一笑: “前辈,你看今天天气这么热,您练功练得这么辛苦,我这做小辈的,当然过来给您送水啊。” 苏睿哼了一声: “鬼丫头,是给我还是给那个小子啊。” 雪晴一边说一边拿出些果子和水: “当然是前辈了,看我多有心啊。” 说着停了一下,严肃起来: “前辈,最近身体感觉有没有好一点啊。” 苏睿冷笑道: “我身体和你没关系。” 雪晴围着苏睿走了一圈: “怎么能没关系呢?从进谷第一天我就开始给您疗伤,三种药材分别下在饭,菜和茶里,难道前辈都没觉得好一点吗?我觉得您现在气色好多了。” 苏睿心中欢喜,嘴上却说: “鬼丫头,就知道多管闲事!” 雪晴不由得笑了起来,苏睿朝着灵风高喊: “灵风,鬼丫头给你送水来了。” 灵风停下来,稍稍调息一下便过来了,刚要喝水,雪晴打了一下他的手: “死乌鸦,前辈还没喝呢,你等着。” 苏睿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慢慢说道: “如果当年没有宇轩,或许我会和你娘成为朋友的。” 雪晴见苏睿言语中多有宽松,不禁大喜: “前辈喜欢的话现在也行啊,娘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 苏睿想了想,又问雪晴: “蓝凌月怎么会嫁给星辰呢?” 雪晴不知,正想说可能是两情相悦,灵风想起乔霜的话,这要说出来就坏了,连忙过来差开话题: “苏姑姑,你看我练的是不是已经差不多了。” 苏睿:“你去把天字第一式和玄字第三式再过一遍。” 灵风面向一大块石头,轻喝一声,石头变成了粉末;他又走到一棵树下,缓缓出拳,两股清凉的真气震落了几枚叶子,但是丝毫没有震动树干。雪晴见状一个劲儿拍手: “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走了。” 苏睿叹息了一声: “天下无不散筵席,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教你的了。” 灵风跪下拜了三拜: “苏姑姑,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去追云庄吧。” 苏睿摇了摇头,又一摆手: “先别急着走,你们还得先去雪谷帮我采忘魂果回来,此果为纯白色晶莹剔透,雪谷又是冰雪连天,不易被发现,你们快去快回,记得多加些衣服。” 雪谷不大,但是就像名字一样都是白雪,冰天雪地纯白的颜色很美,给人一种仙境的感觉。雪下得很大,云层中稍微露出一点白色的阳光,但是雪还在飘着,地面上的雪也没有化,但是却不是很冷,给人一种很纯很静的感觉。雪晴白里透红的肌肤在雪地的照耀下更是显得美艳无极,活蹦乱跳的她更是给宁静的雪谷带来一丝生气。两人一开始还是边玩边找,但过了一会儿俩人眼看着已经在雪谷找了一个时辰,雪谷都转了三圈了,还是没有找到忘魂果,两人便煞下心来慢慢地搜寻。雪晴时不时的和灵风抱怨着,忽然看到树上有些不对,定睛一看原来就是通体雪白的果子,之前两个人光顾着玩,也没注意。想到这里她一运功,便飞了上去,摘到果子那一刹那心里仿佛吃了蜜一样甜,她忘了自己在冰雪覆盖的树上,跳了起来,结果脚下一滑,从大树上摔了下来,眼看着自己和地面越来越近,她怕得一声尖叫闭上了眼睛,这时候突然感觉到一股力量将自己托住,睁开眼睛才发现是灵风上前接住了她,正用双臂托着她。 两人对视,雪晴脸一红连忙翻身下来: “出来这么久,前辈一定等急了,我们还是赶快把忘魂果给前辈送回去吧。” 一路两人无言,可是每个人的心里都很不平静。 苏睿见两人迟迟未归,心里很是焦急,不住地张望着,看见两个人兴高采烈地走回来,心中的石头才落地: “这忘魂果你们出谷以后就含着,在桃花阵会遇到瘴气,忘魂果可以避免瘴气的侵袭,你们带上就快走吧。” 灵风想到苏睿和自己相处了三个月,又对自己毫无保留地倾囊相授,如今分别在即不觉有些难过: “苏姑姑,你还是和我们一起离开去追云庄吧,就算苏姑姑不想念爹怎么也会想回苏家庄看看吧。” 听到灵风这样说雪晴心里也有些难过,虽然苏睿表面上对她很凶,实际上很关心雪晴的,她点点头: “对啊,我们一走,前辈也会寂寞的。” 苏睿摇头笑道: “不用了,我在这生活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你们还是快走吧,省得我改变主意,还有鬼丫头,回去告诉你爹下次我见到他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雪晴轻轻一笑: “知道了前辈,我会如实转告的。” “你们等一下。” 苏睿回到屋子里,再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两件貂裘,一人一件,塞到手上: “你们在这里不觉得冷,可是外面已经是寒冬了,穿着这个会暖和一点。” 灵风和雪晴双膝跪地,拜了三拜,苏睿的眼圈一红,眼泪差点就掉下来,转过身去挥挥手: “行了行了,走吧走吧。” 灵风和雪晴慢慢离开了,苏睿一个人站在山上望着他们,当年的一幕幕又在眼前浮现…… 第十九章 叶家后人 天逸山脚下,熙熙攘攘的来客络绎不绝,热闹非凡。天昀和婉莹并排走在街上,不停地打听着灵风和雪晴的消息。两个人忙活了一个上午,也没有消息,天昀不禁有些着急: “这都几个月了。真不知道雪晴和灵风哪去了,如果两个人在一起还好说,但是雪晴一个女孩子要是遇到危险可怎么办啊?” 婉莹低下头,脸红红的: “天昀公子,都是我不好,让公子误会了。” 看着婉莹这样,天昀也有点不好意思: “陆姑娘我只是有些着急,你不要多心,没准转过这个弯就看见灵风和雪晴了呢。” 婉莹依然低着头红着脸不说话,天昀也不好再开口,两个人转过这个弯,天昀突然发现前面小摊上有一对少年,挑东西的女孩好像就是雪晴,他还以为是做梦,但是思妹心切不禁开口大叫: “雪晴!” 那女孩抬起头,果然是雪晴,雪晴一见天昀马上跑过去: “哥,你们怎么在这?” 看见妹妹完好地站在这里,天昀才安心下来: “还不是担心你们两个,一下子就是失踪几个月,大家能不着急吗?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这时候灵风也过来了: “大哥,此事真是说来话长啊。” 他看见婉莹,想起娘亲惨死的景象,怒火中烧,刚想动手,雪晴一下抓住了他胳膊用眼神示意不要冲动,灵风就什么都没说。 看着昔日对自己百般照顾的灵风公子如今对自己恨得咬牙切齿,婉莹不由得抽泣起来: “公子,你要是还怀疑婉莹,婉莹也只能百口莫辩了。” 灵风突然露出笑容,很体贴的迎过去逗婉莹笑: “上回是我太冲动了,竟然怀疑陆姑娘,陆姑娘可别见怪啊。” 婉莹果然笑了,不过还是抽泣着: “你不怪我就太好了。” 雪晴细细打量着天昀,两个月不见天昀还是那么精神: “嗯,哥啊,你们怎么来这了,爹和娘呢?” “你看你一直问个不停,舅妈过世以后舅舅心灰意冷,把武林中的大事交给沈大侠自己出去云游了,爹娘说要去千仞山看看,我们呢,现在就暂住在天逸门的分舵碧霞庄,咱们快回去吧,沈大侠看见你们俩,一定会很高兴的。” 众人一起朝着天逸山庄方向走去,只见青山绿水中环绕着一座庄园,虽然不是很华丽,但是清新淡雅,庄园周围有些许水潭,使得这里常年都是雾气缭绕的,仿佛人间仙境一般。 灵风和雪晴一进门,雨楠和张龙马上就迎了上来,大家欢聚一堂,灵风和大家说他们失踪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正说着,沈卓云从外面进来,他一袭紫衣,面容清秀,步履轻盈,仿佛神仙一般,灵风看到他,不由得一下站起来: “灵风见过沈大侠。” “灵风,你回来了就太好了,这两个月以来我一直派人到处找你啊!”看见灵风好好的,沈卓云也面露喜色。 灵风拜了两拜: “谢谢沈大侠关心。” 沈卓云哈哈一笑: “没关系的,我和你爹是朋友,宇盟主把你托付给我,我就要好好照顾你啊,我知道你们要调查有关猛虎帮的事情,碧霞庄虽然比不上天逸门总舵舒适,但这里僻静,环境又好,离猛虎帮不远,有助于你们调查猛虎帮和血狐。” 灵风见沈卓云想得如此周到,不禁暗暗赞叹: “沈大侠,真是叨扰了。” 沈卓云回礼,看见雪晴一直在看屋子里的陈设: “蓝姑娘,有什么问题吗?” “沈大侠,这里的古玩书画虽然不是最名贵,但是各个都是一流的,却比那些所谓的一流的书画要好很多。” 沈卓云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蓝姑娘见笑了,那你们先休息吧,这几天我还有事处理就不在这里了,有事你们吩咐下人就好了。” 说罢向大家拱拱手,离开了,大家继续叙旧。 这天晚上灵风躺在房间里,想着这两个月的奇遇,自己失去了娘亲但是学到了天拳,而且他自从鬼冢出来以后,一闭上眼睛眼前出现的都是雪晴可爱的小摸样,越是想越是难过。 自己和雨楠本来是青梅竹马门当户对,娘亲也喜欢雨楠,如今娘亲已经去世,这可是娘亲的遗愿。可是,自己真的感觉和雪晴在一起的时候好轻松好高兴,只想让雪晴陪着自己啊。 灵风翻来覆去,只觉得头脑中像有千万根钢针一齐刺一般难受,他紧紧地抱着头。 敲门声响起来了,灵风镇定了一下去开门,天昀站在门口: “我有事找你商量。” 灵风和天昀对面坐下,天昀表示: “我怀疑我们中间有内线,不知道是不是血狐,但还不知道血狐和猛虎帮和天行派的人有没有关系,天行派行踪诡秘,根本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巢穴所在。所以我决定混进猛虎帮,借机查清这中间的玄机。” 灵风知道天昀从来不开玩笑,但是还是大吃一惊: “大哥,这是宇家的事情,不能让你去冒险。” “这有什么关系,我的易容术江湖上少有对手,不过如何混进猛虎帮就靠你,况且如果你去雪晴会担心的。” 雪晴突然进门,拍手大笑: “在门外就听见你们在念叨我,说我什么坏话啊。” 天昀把事情的经过和雪晴说明白,希望不要向外透露,雪晴却笑嘻嘻地看着灵风: “虽然确实有点危险,但是我相信以我哥你的武功,全身而退一定没有问题,至于易容问题,还是交给我吧,我动手肯定没有人能看出来,和其他人都不能说吗?我倒没问题,就怕有人忍不住和他温柔可人的表妹说了。” 灵风知她所指的是自己,刚想辩解,却不自觉地开起玩笑: “我就告诉她有些自以为胆子很大的人有多么怕鬼。” 第二天早上,雪晴按照天昀的吩咐给天昀易容好,看着天昀: “哥啊,你这一易容更潇洒了,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少女呢。只不过啊,你这孤傲的性格得改一改。” “放心吧,我已经想好怎么骗司徒横江了。” 碧霞庄所在的小镇属于洪州管辖,离洪州有五六里,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很近。 不一会,一个黑衣少年出现在猛虎帮门前,在表单上写下叶楚辰,京城人士,随后就跟着大家进去。 由于猛虎帮是黑白两道黑道为主,必须有很多优良的小伙充当打手,所以招工活动每天都进行着,叶楚辰就随着大家一起走了进去,大家都是粗人,也就在广场上随便地坐着。 “司徒帮主,少帮主到。” 司徒横江和司徒虎走出来坐在椅子上,看着台下的人,微微皱眉,已经招了不知道多少批人了,可是除了只知道欺男霸女吃喝嫖赌的地痞流氓,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汉。世间又有几个张龙那样,武功卓绝,智谋过人,忠心耿耿,义薄云天的人呢? 张龙离开猛虎帮才五六个月,司徒横江就好像苍老了五六年一样,难怪,失去了左膀右臂果然不是什么好滋味;再看司徒虎,废了一手一脚,一脸悻悻的表情,拐杖扔在一边,这种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各位……”司徒横江站起来清了清嗓子: “每个人选一个对手,打胜的进入下一轮,十轮过后的人将随我进入大厅再比试,今天到场的人午饭由猛虎帮提供。如果今天没选上,明天后天都还有机会,每个人报名的次数没有限制。” 大家惊叹司徒横江的老谋深算,这样选出来的人绝对是这里面最好的,而且更保证了积极性,就是来蹭饭吃也行,人多了,久而久之,大家把这个事宣传出去以后不愁没有 良才出现。 大家开始对打,这些人都是些泼皮无赖,欺负欺负不会武功的还行,高手没有。不一会十个人产生了,并立在司徒横江面前。 司徒横江一个一个地看着,不断地摇头叹气,看到叶楚辰的时候眼睛一亮,走了过去: “这位少侠请问名讳师承。” “叶楚辰,叶宇的叶。家传武功。”他的头高高扬起。 听到叶宇两个字,司徒横江倒抽一口凉气,眼前浮现的是当年那个叱诧风云的小魔星,一柄魔刀血染天下。 “原来是叶少侠,久仰。” “司徒帮主不必客气。这么选太麻烦了,我一个打他们九个,赢了就让我加入怎么样?”叶楚辰傲归傲,对长辈还是比较尊敬的,他话一出,旁边九个都纷纷叫起来,这些人能脱颖而出站在这里,却也不是泛泛之辈: “竟敢如此放肆,今天必须和你比个高低。” 司徒横江走回去,叶楚辰走出来对着那九个人: “你们亮兵器吧。”说罢缓缓抽出兵器。 一柄刀,通体玄色,黑得发红,仿佛附着了多少无辜的鲜血和亡魂,此刀一出,每个人都觉得背脊一凉。 “你们上吧。”叶楚辰横刀,冷冰冰地看着这些人。 这些人都盼着别人上,自己讨个现成便宜,哪个肯先上? 叶楚辰见半晌没人答复,哼了一声,阴恻恻地道: “你们不上我可上了。” 只见黑影在每个人面前转了一圈,转过一圈之后这些人就倒地,每个都是一下劈中面门。 短短一刹那,广场上的十个人,只剩他一个。 “叶少侠真不愧是名门之后!”司徒横江拍手笑道,这些死尸仿佛和他没有关系,对他来说这些尸体换这一个良才很值得。 “这么说,司徒帮主知道我的来历了。” “你姓叶,兵器是单刀,穿的是黑衣,如果这我都看不出来,我司徒横江便枉活在这世上几十年了。魔刀叶宇可是令尊?” 叶楚辰低下头,叹了一口气: “我要是能见他一面,便是武功没了也是值得;他要是能亲口答应我一声,我便是死了,也是万分欢喜。” “叶宇惨死飞燕庄招亲的事我也听说了,还请少侠节哀顺变。不过在下有个疑问,令尊死时只有十六岁,并无妻室,你……” 虽是意料之中,叶楚辰也不得不慨叹司徒横江的老谋深算: “司徒帮主,当年我爹爹曾和我娘私奔,但是家里的长辈找到他们,以我娘的性命逼迫我爹去飞燕庄招亲,于是就有了飞燕庄的事。我爹走的时候我娘已经怀孕,可是飞燕庄中爹爹惨死宇轩之手,我娘不愿意让我卷进来,带着我隐姓埋名,可是还是被叶家的前辈找到,她才告诉我真相。我才知道,我的父亲原来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魔刀叶宇!” 天昀提起刀,狠狠地往地下一插,青石板竟然被刀插个粉碎。 当晚司徒横江就给叶楚辰摆下了丰盛的宴会,宴会上司徒横江把叶楚辰的身世告诉帮里的高层,每个人都睁大了眼睛,不相信眼前这个少年竟然是叶宇的遗腹子,忍不住现现场和他比划了几下,当他们发现叶楚辰的魔刀仿佛就像叶宇复生,这才相信。 叶楚辰进了猛虎帮,暂时任司徒横江亲兵护卫,其实就是一个小卫士,只不过是司徒横江直接领导,关于帮中的事,很多他都不知道,有些他看得见的,也十分诡异: 猛虎帮是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宴席都很丰盛,连他这样一个小侍卫一顿饭吃的也够一个百姓一年吃的,请的是整个武林中的黑道人士,许多人的名字他听过,但是第一次见。猛虎帮虽然是洪州城的黑道龙头,但是这些宴会花的钱远远没有猛虎帮赚得多,还有,每隔一两个月帮里总会来一些穿着黑色斗篷系红色腰带的人,每隔三个月,帮里总会来个神秘的人物,这个人只有帮主和少帮主才能见到,他只能在门外听,而且只觉得这个声音特别熟悉。帮主和少帮主对这些人都是诚惶诚恐,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他想不到在洪州城里谁能让司徒横江如此低声下气。 但是他的仕途还是比较顺,司徒横江对他青眼有加,只是他现在刚加入帮中不久,又没有大功,所以不便行赏。在司徒横江心中早把他当成当年的张龙一样。 这天叶楚辰正在和司徒横江议事,突然一柄飞刀插在猛虎帮大厅的柱子之上,他马上带着侍卫追了出去,但是只见一道白影闪过就没有踪迹了,他回来看见司徒横江看着纸条,面有难色。凑过去一看,原来是一封信: “司徒横江,今夜三更时分城外凤凰林,我用千仞剑和你换血狐,你只可以带血狐和两个侍卫,两边人数公平,否则我就毁掉千仞剑,宇灵风拜上。” “帮主,这可怎么办?”叶楚辰见司徒横江眉头紧锁,也认真起来。毕竟这可是他在猛虎帮的第一件大事。 “别说云潇和猛虎帮没关系,就是有关系,岂能拿她去换千仞剑?但是我还是要去解释一下,楚辰,你可知宇灵风是谁?” “宇轩的儿子。”叶楚辰很平和地说。 “你都知道了?那你岂不是很想报仇?” “报仇是小事,猛虎帮的事业是大事。孰轻孰重楚辰自然会分开,请司徒帮主放心。” “好,今天你就随我一起去!” 当夜,凤凰林,黑压压的很是怕人,司徒横江带了两个侍卫,一个是叶楚辰,另一个是他的堂侄司徒雷,张龙离开以后由他暂代侍卫统领。 不一会,灵风,雪晴,雨楠和张龙走了出来,灵风见司徒横江已到,上前高声道: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此乃人之常情,千仞剑在这里,不知道帮主可否带来云潇?” “宇少侠误会了,血狐云潇并不是猛虎帮中人,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千仞剑,只是想解释清楚,免得误会加深。” 灵风在猛虎帮吃过亏,知道云潇和他们的关系,哪里会相信他的话?双方谈不合,大打出手,这时候很多猛虎帮的人从树林里冲了出来。只听他们刚出来就是惨叫不断,浑身起火,很显然是中了灵风的陷阱,灵风见司徒横江不守承诺,怒道: “司徒横江,你居心不良,今天定要你命丧于此。” 灵风,张龙,雨楠一起上,解决掉司徒雷,三柄剑一起朝着司徒横江头上劈过去,司徒横江连忙抵挡,不觉连连后退,不一会已经退到角落里,叶楚辰还是提着刀立在那里看。 这时司徒横江背后青烟直冒,然后便痛苦地跪下捂着胸口,显然是中了毒。众人大呼痛快,正要上前结果他,一个影子晃了过来挡住他们的去路,正是叶楚辰: “宇灵风,父债子还。” 灵风也拔出鬼冥剑,两个人缠斗着,如今的灵风经过苏睿的提点,左手剑右手拳,更是进步了不少。 他拳中夹剑,剑中夹拳,可是叶楚辰丝毫不把他放在心上,左右闪避,每次都是游走在天拳和鬼冥剑的边缘,可是毫发无伤,五十招过去了,灵风仍然没法在叶楚辰身上讨到便宜。心中不禁急躁起来。叶楚辰抓住机会,轻轻跃到宇灵风面前,轻喝一声,一掌拍过去,灵风躲闪了一下,但是叶楚辰随即一刀划在灵风的肚子之上,顿时血流如注,同时叶楚辰一掌打在灵风胸口,灵风一口鲜血登时喷出,跪在地上。 “今天先给你点厉害瞧瞧,以后最好不要让我看到你。” 叶楚辰说完,背起司徒横江飞走了。 回到了猛虎帮,叶楚辰赶紧叫大夫,大夫却结结巴巴的说帮主的毒性太奇特,没法解,没办法,叶楚辰拿出自己的丹药给帮主解毒疗伤,不一会司徒横江醒来,本以为这次在劫难逃,可是大难不死,很是兴奋。 “没想到楚辰你除了武功卓绝,还懂得岐黄之术 。” “不敢当,这是叶家的师伯传授给我的。” “我怎么没听说叶家有这样一个前辈?我只知道叶子文和叶子鸣兄弟。” “师伯在很早的时候就退隐江湖,要不是我爹残遭横祸,他也不会重出江湖的。” “怎么楚辰你这药就正好能解蓝雪晴给我下的奇毒呢?” “这毒是由蓝月针的毒转变而来的,家父死于蓝月针,师伯自然对蓝月针之毒有所研究,这药就是他老人家精心配制的。” “不管怎么说吧,今天真是多亏了你啊。” “保护帮主是在下的职责所在。” “这回你可是立了大功了” “属下职责所在不敢邀功。” “你放心不会好好讲上你的,唉叶家家道中落,我深感遗憾,有机会一定要拜见一下你那位师伯。” 这时一个黑衣红腰带的人走进司徒横江的房间,司徒横江连忙下床跪着,叶楚辰也跟着跪下: “司徒横江,你今天的行为很是丢人啊。” 司徒横江跪下大呼饶命,那人接着说 “这次多亏了叶少侠,要不然你的性命就得留在凤凰林了,不过司徒帮主这回还真是招纳到贤才了。” “小的已经决定升他为侍卫统领。” “嗯,不过……” “圣使,可有不妥之处?” “年轻人初到江湖,司徒帮主可要多留心提点啊” “属下明白主公的意思了,属下定当尽心竭力为主公效命。” 与此同时,灵风一行人回到客栈,却发现婉莹不见了,房间里有挣扎的痕迹,柱子上有一柄飞刀,雪晴拔掉飞刀,发现上面有一张字条,灵风本已受伤,看见字条更是急火攻心,一口血又喷了出来,雪晴见状连忙抢过来一看,也吃了一惊: 三天之内拿千仞剑到猛虎帮交换陆婉莹,否则后果自负,猛虎帮。 第二十章 大意失晴 雨楠看见灵风身上还有伤口,又吐了血,一声惊呼: “雪晴,事不宜迟,快把表哥扶进去疗伤吧。” 两人将灵风扶到了房间内,三个人跌跌撞撞的,还打翻了不少东西,灵风不住地吐血,雨楠见他这样,急的快哭了。 到了房间内雪晴拿起几枚蓝月针,在灵风的周身大穴上点了几下,又在他穴道上揉了揉,灵风的血总算是止住了,安安稳稳地坐在床上,忙完这些,雪晴开始偷偷地抱怨起来: “这叶楚辰下手怎么这么重啊。” “我没事的,猛虎帮实在是太狡猾了,不这么干不行啊。” 灵风看着雪晴撅着嘴很不高兴,还是强打精神安慰她。 雪晴见灵风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就找来纸笔写下几味药材名字交给碧霞庄的家丁,吩咐仔细抓药。 过了一会家丁端着药罐子进来,灵风喝下药,一个苦笑: “还行啊,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 “这么晚了,你休息吧,雨楠,咱们走。” 雪晴和雨楠离开灵风的房间,灵风便伏在床上睡着了。 半个月过去,眼看着天一点一点的冷下来,天空不时地飘下棉絮一般的雪花,一下就是一夜,这天清晨灵风醒来,从窗户看出去,他发现已经有小孩子穿着厚厚的衣服在冻结的湖面上玩耍,正看着,敲门声响起来了,他正要去开门,雨楠自己推开门跑了进来,关切地问: “表哥,你的身体恢复怎么样了?” “没事不用担心,我的伤已经全好了。” “谢天谢地,救婉莹的事情你计划好了吗?天行派怎么有武功那么高的人呢?那个叶楚辰以前没听爹说过啊。” 灵风摇了摇头: “我还在等一个人的消息。” 雨楠刚要问是谁,这时候雪晴进来了,把一碗药放在桌子上,偷偷瞧着灵风: “死乌鸦,吃药了,今天是最后一服。” 灵风接过来,喝了进去,刚喝完就感觉眼前一黑,险些趴在桌子上,雨楠马上扶住了灵风扶着他到床上,灵风顿时感觉头重脚轻,天旋地转,眼前的雨楠也变成了好几个,拼命摇了摇头,险些倒在床上,雨楠焦急万分,转过头问雪晴: “雪晴,怎么会这样呢?是不是药出问题了呢?” “不知道啊,以前都是这个方子的,今天怎么这样呢?” 雪晴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却又忍不住笑: “川芎、归尾、生地、续断、苏木、乌药、泽兰、甘草、木香、生姜、木通、乳香、桃仁、砂仁……哎呀不会是砂仁的分量出问题了吧。” 灵风一边拼命用手敲打着头使自己清醒,一边恨恨地道: “好你个蓝雪晴,你是故意的啊。” 雪晴嘿嘿一声,高高扬起头: “死乌鸦,怕了吧,下回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 雨楠见灵风真的很痛苦,自己也快哭了: “雪晴,这玩笑是随便开的吗?你看表哥都不行了。” 雪晴很随意地挥挥手: “你不用担心啊,我算好了药量,也就晕一小会儿就好了,行了,死乌鸦别装了。” 灵风大叫一声晕死过去,雪晴见状也有些着急: “哎,死乌鸦,别装了。” 灵风没有动,仿佛没听见一样。 “雪晴,快拿解药啊。” 雨楠过去拽雪晴,眼泪已经掉了下来。雪晴也急了起来,走到灵风身边,要给灵风把脉: “怎么能出问题呢?” 雪晴刚抓住灵风的胳膊,灵风眼睛睁开,反手便扭住了雪晴的胳膊,雪晴知道着了他的道,心里一阵后悔: “哎呀,痛死了,死乌鸦你阴险狡诈,快放手啊。” “你刚才让我吃了苦头,我报复一下难道不可以吗?” 雪晴拼命扭动着身体: “死乌鸦,你就不怕我放蓝月针,让你死得很难看啊。” “不怕,我躲得开。” 两个人闹得正欢,一边的雨楠看不下去了,大喊一声: “别闹了,婉莹生死未卜你们还有时间开玩笑。” 说完便夺门而出,两个人停了下来,雪晴吐了一下舌头: “我又惹祸了。” 灵风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当夜,叶楚辰忙了一天,正要回自己的房间,突然从天上飞下来个黑衣人一剑刺了过来,叶楚辰一愣连忙拔刀还击。 叶楚辰见来人的剑满是寒光,不敢大意,当即用魔刀守住门户,只守不攻。那人倒是一剑快过一剑,但是也伤不了他。这时那人剑身一抖,一剑分刺他周身好几个大穴,他连忙舞起刀旋转起来,用刀锋护住穴道。那人见这招不灵,倒退一步,将兵器抛过去,只见一道寒光直直扑向叶楚辰,叶楚辰微微一愣,那人已经欺到他身前一掌劈过来,叶楚辰慌忙之中连连后退,那人左手成鹰爪状抓过来,右手接过从空中掉落的剑,一下架在他脖子上。 叶楚辰知道自己落败,长叹一声,闭上眼等死。 那人却哈哈大笑,拉下面罩,叶楚辰借着月光一看,原来是个同样俊秀的少年,却是一惊: “少主!” 原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施清。 半个月前叶楚辰于凤凰林中单骑救主,立下大功。司徒横江带他去见施清,施清对司徒横江很是失望,但是表示他很欣赏叶楚辰。回到猛虎帮司徒横江马上就封叶楚辰为侍卫统领兼任猛虎帮副帮主。半个月来叶楚辰又率领猛虎帮打下了不少地盘,隐隐有当时张龙的风采。他身世离奇,武功高强,又俊美异常,现在是洪州城谈论的重点话题。 “别客气,都逼我出绝招了,你的身手真是不错啊,有人想见你,跟我走吧。” 施清蒙上叶楚辰的眼睛,一顶轿子过来,叶楚辰便识相地坐到轿子里。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拐了多少个弯,轿子停下来,叶楚辰一头雾水,只听施清说道: “你可以出来了。” 叶楚辰扯下蒙在眼睛上的布,走了出来,他一看这个地方,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地方哪里像是活人住的? 周围是一片乱葬岗,骸骨到处都是,叶楚辰仿佛听到了孤魂野鬼的嚎叫,天空时不时有夜枭飞过,他虽不怕刀光剑影,但是到了这里也不禁微微发抖: “少主,这是哪里?” 施清刚要回答,从他们身边最大的一个陵墓中走出来一个黑衣人,穿着宽大的黑衣斗篷,施清见了他,立即下拜: “义父!人已带来。” 听到施清叫义父,叶楚辰已经知道此人来历,但还是恭恭敬敬地跪下: “晚辈叶楚辰,敢问前辈名讳?” “天行派秦逸。”那人说话一字一顿毫无生气,便如死人一般,声音阴森森的真是可怕,斗篷下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叶楚辰心头一阵紧张: “那敢问前辈叫晚辈来这里,有何吩咐?” “让你加入天行派。” “如果晚辈不答应呢?” “死路一条,免得将来和我为敌。” “前辈的厚爱,叶楚辰欢喜万分感激不尽,可是前辈不怕我叶楚辰是奸细吗?” “要是奸细,你能活到现在?” 叶楚辰笑了,磕了三个头,大呼主公。 “很好,再让你见一个人,云潇,出来吧!” 云潇从陵墓中走出来,到秦逸身边站定: “云潇拜见义父。” “快见见这位叶楚辰公子,这可是天行派的新成员,以后你们三个要好好合作。”说完便回到墓穴之中。 “云潇见过叶公子。” 叶楚辰早就听过血狐云潇是天下第一杀手,可是今天却是第一次见,他仔 细地看着云潇,原来她不只是天下第一杀手,还可以叫天下第一美人。真是艳若桃李,冷若冰霜。 看着看着,两个人都愣住了。 “怎么,你们以前认识?” 施清见两个人看得都愣了,便取笑起他们。 两个人同时说不认识,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心里面却总感觉似曾相识。施清也是聪明人,哈哈一笑: “那就当老朋友重逢了吧。” 两个人正要说什么,这时只见秦逸从墓穴中走出来,手上多了一个小瓶子: “这次叫你们来,是为了商量抓蓝雪晴夺千仞剑的事,楚辰,你怎么看?” “回主公,楚辰并不知主公的用意,我们已经抓到了陆婉莹,不怕宇灵风不就范,为什么还要抓蓝雪晴呢?” 黑衣人笑了笑,可叶楚辰只觉得这笑声比哭还可怕。 “楚辰,你怎么看星辰和蓝凌月?” 叶楚辰一下愣住,不知道秦逸怎么突然问这个: “这……主公……” “但说无妨。” “星辰是天人鬼三才之首,千仞山少主,资质和苦功都是一流的,千仞山是武林邪派领袖,星辰不思帮父亲星宿统一整个武林,却只惦着儿女私情,抛弃一切和蓝凌月私奔,实乃不负责任,不顾大局和道义之人,人人得而诛之。” “说得好,蓝凌月呢?” “蓝凌月北云南月中的南月,鬼魅观音慕容菁的关门弟子,江湖上给她个名号就是看中了她的邪气。她来到中原为了破坏飞燕庄,可是她却把慕容菁的教诲抛到脑后,杀我叶家的师叔祖叶子鸣,救宇轩。还有她一见到星辰什么都忘了,这种人,难成大事,在我们天行派不齿这种人的行为。” 秦逸拍了拍手,显然是对他的说辞很是满意: “我们要统一武林,除了千仞剑,还需要千仞剑法。千仞剑现在必然在星辰那里,只怕这星辰和蓝凌月的住处除了蓝雪晴没人会知道,只有抓住蓝雪晴引来星辰夫妇才有可能拿到千仞剑法统一武林,现在明白了?” “主公高瞻远瞩,叶楚辰不及万一,这次抓捕蓝雪晴,楚辰愿打头阵,让主公看看楚辰的实力。” 叶楚辰再度跪下,秦逸却哈哈一笑: “这事不急,先交给施清,而且要以猛虎帮出面来做。你先别轻举妄动,好好学习一下吧。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了,云潇你留下,我有事情要吩咐。” 施清指了指轿子,叶楚辰坐进去。自己却走向另一个方向,想是去为了行动做准备。 眼看着施清和叶楚辰走了,秦逸看着云潇: “云潇,最近事情似乎进展得不是很顺利啊。” 云潇一下跪下: “义父,云潇该死,最近宇灵风总是疑神疑鬼的,我怕行动过于明显会打草惊蛇。” “你想得真周到啊,云潇。” “云潇该死,请义父责罚。” “你是我义女,我怎么会责罚你呢?这个给你。” 秦逸把手中的瓶子交给云潇,云潇一脸愕然: “义父,这是什么?” “你怕打草惊蛇,这就是不打草惊蛇的办法。下毒对你来说这应该不是难事吧?能不能扭转我们的整个局势,让宇灵风对你欲罢不能就看你的了,女儿,要把握机会啊,这也算是我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我不希望再出什么差错。” 说罢秦逸就回去了。 “恭送义父。” 云潇依旧跪着,双手托着瓶子。冷漠的脸上却显露出一丝丝的悲哀和无奈,看着秦逸走远,站起来,把瓶子揣进怀里,向远方走去。 与此同时,碧霞庄里,灵风,雪晴,张龙,雨楠四个人坐在一起,只见一只鸽子飞进来落在灵风手上,灵风取下鸽子腿上的纸条,看了看,会心地笑了,又和大家说着什么。 当天晚上,十二个黑衣人悄悄地潜进了碧霞庄,摸索到了雪晴的房间,捅破窗户上的纸,往里面吹了一管迷烟,只听里面有东西晃动的声音,黑衣人大喜,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进去,为首的走到床边掀开雪晴的被子,只见一个白影飞到了门外,一团白光朝着他们扑面而来,一根针刺进了眉心,顿时觉得全身无力,几个黑衣人正惊异着,只见灯火亮了起来,宇灵风和乔雨楠房梁上飞了下来,黑衣人正要后退,发现张龙威风凛凛地站在门口,顿时心就凉了。 张龙看着他们,怒道: “你们也是猛虎帮的人?怎么干这些下流的勾当!” 灵风抓着一个黑衣人: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只是笑着不说话,灵风顿时感觉不对,看见雪晴和张龙站在门外,大喊: “大哥,雪晴,快进来。” 张龙走了进来: “幸好你料事如神,他们竟然是出这么卑鄙的手段。” 雪晴却站在门外,很得意地说: “他们中了白针,还能拿我怎么样?” 灵风大呼不妙,正要走出去接雪晴,只见一道白色的绸缎飞过来卷住雪晴的身子,随即一收,雪晴大叫了一声便被拽走了,灵风几个人马上就追了出去,追到碧霞庄门口,看见雪晴被绸缎裹住,站在她前面的是司徒虎和很多弓箭手。 “哈哈!”司徒虎狂妄地笑着: “宇灵风,你自诩才智过人,天下无双,今天还不是让我打败了。”他因为灵风和雪晴才落了个残废,如今心性大变,乖戾无比,本就可憎的面容如今更是狰狞无比。 “司徒虎,你还回雪晴,一切好说,否则我要你葬身此地。”灵风抽出鬼冥剑,一股寒气顿时弥漫开来。 “你吓唬谁啊?放箭!” 几百支剑朝着灵风,雨楠和张龙飞过去,灵风左手展开鬼冥剑用剑气护住身体,右手用天拳击倒弓箭手,不一会十几个弓箭手已经倒地,但是猛虎帮的人太多了,他打不过来。 张龙这边也是挥动霸王剑阻挡箭枝,但是他看雨楠那边已经坚持不住,一枝箭朝着她胸口要害飞过去,张龙连忙挥剑挡开,他挡开雨楠的箭,自己右臂却中了一箭,右手吃痛,再也拿不动霸王剑,霸王剑落地,几个人顿时飞过来拿着一张网把他扣在中间。 “把这个叛徒也给我押回去!我们走!” 灵风想救张龙,可是箭枝如雨一般射过来,他寸步难行,只见司徒虎挟持着雪晴和张龙慢慢后退: “宇灵风,蓝姑娘和张统领我们先带走了,只要交出千仞剑,我们自当安然无恙的送回,如若不送,你就等着给他们两个收尸吧!” 眼看司徒虎走远,灵风便要追上去,雨楠死死地拉住他: “表哥,他们有备而来,你现在追上去就是送死。” “你放开我,死我也要和雪晴死在一起!”灵风发狂一般地挣扎着,雨楠听到他的话,一下放开手哭起来: “你想死是吗?你也不想想,你死容易,可是你要是死了,都没救出来雪晴,雪晴怎么办?我……们大家怎么办?” 灵风一下愣在那里,是啊,他想死很容易,但就现在这个情况他冲过去,就是死了都救不出雪晴…… 第二天早上,雨楠拿着早餐给灵风送过去,一推开门发现灵风闷闷不乐地坐在那里,让雨楠惊奇的是灵风的姿势都没变,显然就是在那里坐了一个晚上。 她走过去,把饭菜放在桌子上: “表哥,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早餐,好歹吃点东西,才有力气想办法救雪晴啊。” 灵风就像没看见她一样,仍然自言自语喃喃地说: “都怪我,都怪我……” 雨楠看见灵风这样,有点生气: “怎么能怪你呢?明明是他们太阴险狡诈了!你怎么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灵 风伏在桌子上,带着些许哭腔: “都怪我,明明知道了他们的阴谋,还输了,都怪我太轻敌,雪晴和张龙才会被抓的。” 雨楠见灵风如此懊恼,赶快过来安慰灵风: “谁也不是神仙,都有失策的时候,表哥也别太过挂怀。” “啊!”灵风大喊一声,随即软软地伏在桌子上,仿佛全身力气被抽光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被抓的不是我,为什么被抓的不是我啊!要是雪晴有个三长两短……” “是啊,要是雪晴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活了。” 雨楠说完就哭了起来,灵风这时爬起来看着雨楠: “雨楠,你哭什么?” 雨楠一边抽泣,一边慢慢地说: “你就知道雪晴,在你的眼里只有雪晴,你关心过别人吗?你关心过我吗?你看见过我对你的心吗?” 灵风呆呆地坐在那里不说话。 这时门开了,天昀走了进来。听说妹妹被抓,一向沉稳的他,步伐也不免慌乱起来: “灵风,不是提前都准备了吗?他们怎么还会被抓呢?” 天昀看见灵风和雨楠不对劲,连忙问道: “你们怎么了?” “他在为雪晴被抓自责呢。” 天昀明白过来,也开始安慰灵风: “别太在意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怎么把人救回来。这回猛虎帮抓雪晴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千仞剑,如果他们没有得到千仞剑,雪晴和张大哥应该都是安全的。” 灵风也想到了,但是他还是安静不下来: “话虽这么说,可是猛虎帮凶残无比,不知道他们会用什么办法让两个人说出千仞剑的所在。” 雨楠想着刚才灵风如此紧张雪晴,微微叹气: “天昀哥千里迢迢的赶回来,我去帮天昀哥打点一下吧。”说完雨楠就走了出去。 天昀坐了下来,拼命地想: “事情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猛虎帮的后台是天行派,天行派掌门的真实身份却不得而知,更可怕的是我们中间果然有内线,以后行事要更加小心了,现在猛虎帮肯定是戒备森严,而且不知道会不会把他们关在天行派的密室,况且我还没有找到关押婉莹的地方,直接救人的胜算并不是很多。” 灵风把前后发生的事连在一起想了想: “你说婉莹真的被抓了,还是……不会啊,如果婉莹是内线,你给我消息是在她离开之后,按理说她不应该知道啊,难道内线不是她?” “事到如今也不用管是不是她了,我会想办法把施清一伙引到青木林的,你只要去那里事先做好陷阱埋伏下就好了。” “这个办法我倒也想到了,但我担心……” “你担心的也是我最担心的,行动是施清安排的,他为人阴险狡诈,真不知道雪晴在他们手里……我一定要阻止他。” 灵风在心里默念着: “雪晴,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第二十一章 重见天日 猛虎帮内,施清见司徒虎回来复命,赶快迎上去: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司徒虎阴阴一笑: “回少主,人我们已经按少主的计划抓来了,正准备对张龙和陆婉莹进行严刑拷打。” 施清嘴角扬起一丝不屑的笑意: “严刑拷打?你还不了解张龙的性子?他要不肯说再怎么严刑拷打也不行。蓝姑娘呢?” “他们被关在一起,也在密室里。” “快带我过去。” 猛虎帮的天行派密室之内,炭火烧得旺旺的,雪晴,张龙和婉莹分别被牢牢地绑在十字架上,动弹不得。 施清走了进去,坐在他们对面的小桌旁边,拿起一杯茶,喝了一口: “真是好茶!” “施清,你磨磨蹭蹭干什么,要杀要剐随你,我要是皱一下眉头,我就跟你姓。”张龙破口大骂。 施清阴恻恻地一笑: “我知道你不怕这个,所以我也不能杀你剐你。现在还差一个人,他不来可没意思。” 施清说着,对门口的守卫说: “你去给我把叶统领叫来。” 那守卫点头,不一会就把叶楚辰领了过来。 “不知少主大驾光临,该死该死!”叶楚辰拱了拱手。 “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客气了呢?你先坐下喝口茶,等我把星辰的下落问出来,你就去夺千仞剑就可以了。” 叶楚辰和施清走到桌子旁坐下,施清问叶楚辰: “你可认识他们三个?” “这个男的应该就是前猛虎帮侍卫统领张龙了吧。” “好眼力,那两个姑娘呢?” “左边那个看打扮,应该就是蓝凌月的女儿蓝雪晴了,可是右边那个……”叶楚辰看着陆婉莹,不断地皱眉。 “这位可是大有来头的陆婉莹姑娘啊,宇灵风宇大公子的贴身丫鬟,怎么样?” 两个人一起笑起来。 “你们两个畜生,有本事把老子放开,老子一个打你们两个不是问题。”张龙看着两个人如此肆无忌惮,忍受不住,心想如果不把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一会两个冰清玉洁的女孩难免遭受凌辱。 “叶兄,你先喝喝茶,我去去就来。” 说罢施清站起来,慢慢走到张龙面前晃了晃拳头: “放开你我就不像现在这么舒坦了,我干嘛放开你?” 眼看张龙无言以对,施清又说: “我知道,千仞剑不在你们手上,想必是在星前辈手上吧,你还是说出星辰的所在吧,免得一会儿要吃苦。” “有本事你冲我来,看我的骨头硬还是你的鞭子硬!” “对不起,我对你没兴趣,倒是蓝姑娘……” 施清一面诡异地笑着一面走向雪晴: “蓝姑娘,你真美,你不知道当年令堂迷倒了江湖上多少英雄豪杰,现在的你可比令堂当年还要美呢。” “呸!” 施清不说话,一直走到雪晴面前三寸才站住,眼睛直直地看着雪晴: “说老实话我对你没兴趣,不过你最好配合一下,否则后果会很惨。” “你再过来我毒死你!”雪晴瞪着施清。 施清左手一动,扣住雪晴的左手,雪晴大喊: “拿开你的脏手!” 施清从她的手里面拿出一颗胶囊摸样的东西,向后一扔,只听砰的一声,胶囊爆裂之后一阵毒烟弥漫。 “我只是对你手里的东西感兴趣,快说,星辰在哪里?” “哼!你还敢问,施清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把我怎么样,我爹娘是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那我先把你怎么样,然后咱们抱着孩子一起去见岳父岳母,他们看见小外孙,一定很欢喜地收我做女婿呢。” 雪晴涨红了脸,没想到施清竟然拿这样的事开玩笑: “施清,你想清楚了,你动我,就是与北云南月为敌,就是和宇盟主和追云庄为敌,你不怕死吗?” “我好怕北云南月杀不死我,更怕他们舍不得杀我,否则你年纪轻轻就守寡,不好不好。” “你再威胁我我就咬舌自尽!你永远都得不到千仞剑!” “对啊,你提醒我了。蓝姑娘蕙质兰心,如果就这样香消玉殒,真是可惜了。陆姑娘,你倒是好好劝劝龙大哥,可别因为一时的义气,让蓝姑娘受点皮肉之苦苦还好说,毁了她一生就不好了。” 施清一下点住雪晴的穴道,雪晴不能咬舌头了。 “陆姑娘,你说对一个女子来讲最难忍受的是什么呢?” “你……你不是人!”陆婉莹听懂他的言外之意,羞赧万分,也顾不得形象,大骂施清。 “我是神。” 施清停了一下,刚才他一直在用镜子看叶楚辰的表现,他怀疑叶楚辰就是一个人装扮的,而这个人看到蓝雪晴受如此大的委屈肯定会坐不住的,可是叶楚辰却稳稳地坐在那里喝茶想事情,偶尔抬头看看进展,也从不多看。 施清眼里突然冒出凶狠的光芒: “张龙,你到底说不说?” 张龙把头转向一边,不理睬他。 “蓝姑娘啊,你记着,今天的一切都是因为你龙大哥。他逼我的,我见过的女人都很香,蓝姑娘是南月的女儿,自然也是别有一番风情了,我闻闻看吧。” 施清慢慢把头靠近雪晴的粉颈,用力的嗅着,雪晴羞愤交加拼命地挣扎着,绑着她的锁链都哗哗作响,但是她苦于无法动弹只能任他摆布,可是泪水早已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施清闻了一会,不禁赞叹: “好香,不愧是南月的女儿,果然与众不同。” 说完便用右手揽住了雪晴的腰,整个人也靠在了雪晴的身上,雪晴紧咬嘴唇,不住地摇头。 “蓝姑娘,你的心跳好快啊。” 雪晴只感觉又麻又痒,仿佛有几千只蚂蚁在身上爬一样。 看到雪晴受辱,张龙又急又气: “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你放开他我和你单打独斗!” 婉莹看事情比较严重,再发展下去说不定施清玩出什么花样,也开始劝施清: “星前辈所在之处我们确实不知道,求你放开雪晴,她是个未嫁的姑娘,你不要破坏她的名节。” 施清把头抬起来,鼻尖直对着雪晴的鼻尖: “你们要不要商量一下?可是我不想再等了。” “施清你这个王八蛋,我要不杀了你我就不叫张龙!” 施清却像听不见那样,只是看着雪晴: “蓝姑娘,你不要再逼我了,如果你再不说……” 说着施清的一只手就握住了雪晴的衣带: “这衣带一解开,你可就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什么后果你比我清楚啊。江湖中有多少人想一亲姑娘的香泽啊,怎么就让我赶上了,惭愧惭愧。” 雪晴拼命扭动着身体挣扎着,她穴道被点无法说话,只能呜呜地叫着,可是无济于事,她安静下来,眼泪夺眶而出。 “我数到三!” 施清说着,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镜子,叶楚辰绝对有问题! 可是,叶楚辰就像没看见一样,依旧在喝茶。 “一!” 雪晴痛苦地摇着头,张龙不停地往十字架上撞。叶楚辰把一个侍卫叫过来谈天说地。 “二!” 陆婉莹闭上眼睛,是不忍看到接下来的惨剧,还是在为蓝雪晴祈祷?张龙微微有些动摇,安静下来,叶楚辰和侍卫指着他们,有说有笑的。 “三!” “我说。”张龙垂下了头: “星前辈和蓝前辈在青木林。” 叶楚辰走过来看着雪晴: “蓝姑娘,我怎么听说星前辈他们是在凤 凰林呢?” 雪晴不语,施清解开雪晴的穴道,只见雪晴轻轻一笑: “对,就是在青木林,你们去吧。” 施清嘿嘿一笑: “这么容易就说出来,恐怕是假的吧。” 叶楚辰想了想说: “是得小心一点,蓝姑娘如此聪明……” 施清接过来: “真不愧是玄冰凤凰调教出来的,你本不想让我们去青木林的,哈哈,看来是真的了,蓝姑娘,差点就被你耍了。” 雪晴涨红了脸,大喊:“怎么会?爹娘不在青木林!” 施清大笑起来: “欲盖弥彰!多亏了你叶楚辰啊。来人,把陆姑娘关起来,把张龙和蓝姑娘一起押去,叶统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我一定不负众望,把千仞剑拿回来!” 叶楚辰正要出门,施清却突然说: “叶统领留步。” “少主还有吩咐?” “星辰武功高强,蓝凌月诡计多端,我和你们一起去,再多带些人,胜算大一些。” 深夜,施清和叶楚辰率众多猛虎帮众去青木林找寻星辰和蓝凌月的下落,他们一进青木林只觉得天旋地转,好像迷宫一样找不到路。众人生怕小命丢在这里,拼命押着蓝雪晴和张龙,心想星辰和蓝凌月再怎么样也不会不管自己的女儿。 这些人转着转着,就转到了湖边,只见灵风和雨楠站在那里,施清连忙指挥猛虎帮卫士攻击灵风和雨楠。 雨楠转起随欲剑,剑锋和侧钩形成两道光环,远远看去有点像陀螺,接近光环的人不是断手折足,就是性命不保,大家纷纷把目标转向灵风,灵风用剑气护住自己,同时天拳打出去,刚猛的内力震得侍卫们猛吐鲜血。 但是猛虎帮的侍卫是出名的不怕死,人数又多,不一会就把灵风和雨楠围在了中间。 “宇公子,乔姑娘,你们最好说出星前辈和蓝前辈的下落,否则,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施清狂傲地喊着。 “是吗?”灵风一拳击出,打向押着雪晴的那个侍卫,拳头中透出的内劲震得他不停地后退,雪晴抓住机会,一脚踢过去,那个侍卫被踢倒了,佩剑则被踢飞,雪晴抓住机会跳起来,借着剑下落的劲力划开绳子,施清走的时候给她点穴,但是她早就冲开了穴道,如今去了绳索,已经没人再拦得住她,她轻轻落地,拿出玉箫,划断张龙的绳索,两个人不停地拼杀着,转眼间周围已经空无一人。雪晴和张龙站回灵风和雨楠身旁。 “都给我上!” 叶楚辰振臂一呼,猛虎帮的卫士们顶起盾牌,一同向四人走过去,这些人顶着盾牌,不怕蓝月针,天拳的威力也大打折扣,四人不停地后退,一直退到湖边。 “哈哈,看你们往哪里逃!” 叶楚辰瞪大了眼睛,特别可怕。 这时雪晴突然吹起玉箫,卫士们痛苦地捂着头纷纷倒地,叶楚辰也感到眼前都是金星,眼前这些人的也越来越模糊。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猛虎帮中只剩下施清。 “哈哈!”灵风大笑起来: “没想到猛虎帮的人这么容易上当,那个叫叶楚辰的,真是傻的可以,施清,你还有什么话说?” 施清也大笑起来: “佩服佩服,没有蓝雪晴你们还能这样无声无息的下毒,但是如果你杀了我,你就再也见不到你的小丫环陆婉莹了。” “多谢提醒,我们的人刚才就去猛虎帮把她救出来了。” 大家一起朝着施清走去,施清步步后退: “什么?宇灵风你真狡诈!” 话音刚落,四人已经成一个十字一样把施清围在中间,施清左右不断闪躲并找机会反击,但是毕竟是双拳难敌四手,自己身上已有多处伤痕,再过一时半刻可能就葬身此处了。尤其是雪晴眼睛向冒了火一样,招招都是狠辣无比,直直攻向自己的要害,还毫不防守,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方法真是怕人,正想着,他又被随欲剑的侧钩划中左臂,顿时鲜血直流,他向后一退,立足未稳,坐在地上: “没想到我施清今天会死在这里,冤孽!” 雪晴夺下灵风的鬼冥剑,一个纵跃朝着施清飞过去,剑锋直对着施清的胸口。 正当雪晴的剑要刺进施清的胸口时,不知哪里飞来一颗小石子,弹在剑上,雪晴顿时感觉虎口一阵疼痛,被震开四五步,施清见有人相助,站起来拔腿就跑。 雪晴等人再要追上去,却看见许许多多穿黑色斗篷系红色腰带的人,这是天行派的人,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不同的兵器,阴森森的很怕人。 “雪晴,情况不妙,快撤。” 灵风拉住雪晴的衣角,让她快走。 “不行,我要杀了施清,我要杀了施清。” 一向很坚强的雪晴,竟然在这么重要的时候,孩子一般地哭了起来。 黑衣人逐渐向他们逼近,灵风情急之下,一下点住雪晴的昏睡穴,雪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灵风抱起雪晴,四个人一起飞走了。 回到碧霞庄,灵风见雪晴刚才神色异常,便先问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微微一愣,把雪晴送回房间,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灵风累了一个晚上,也觉得眼皮不断地打架,但是放心不下雪晴,就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雪晴看见自己被绑在柱子上,不停地哭着,却不能说话,施清诡异地笑着,慢慢向她走过来,她哇的一声坐了起来,发现是一场梦,再看自己浑身上下已经让汗水浸透了,灵风正伏在旁边的桌子上,听到她的叫声马上赶到她身旁: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我这是在哪儿?施清呢?” “我们已经回碧霞庄了。” “啊!”雪晴大喊,一对粉拳雨点似的打在灵风的身上: “死乌鸦,死乌鸦!你为什么放他走,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杀了他,你为什么……呜呜……” 雪晴一开始还是拼命地捶打着灵风,灵风就一下一下地忍着,但是他觉得雪晴的拳头一下一下的越来越弱,到后来雪晴就软软的伏在灵风的胸口,紧紧地咬着嘴唇,放声大哭: “死乌鸦,你知不知道就差一点,差一点我就……” 雪晴抬起头看着灵风,她的双眼满是泪水,小脸红扑扑的,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惹人怜惜,灵风紧紧地搂住她: “没事了,没事了,以后我都不会让你受伤的。” 雪晴感觉到灵风身上的温暖,心里就踏实了一大半,她依偎在灵风怀里,小脸紧紧贴住灵风的胸膛,她觉得这样好安心,不一会又睡着了。灵风看着她还带着泪痕的脸,想着张龙说的话,心中一阵辛酸,眼泪也掉了下来。 “岂有此理,派出你们这么多人行动还会失败。” 乱葬岗中,秦逸十分生气,司徒横江和司徒虎不住地磕头求饶。 秦逸不耐烦地挥挥手: “好了,你们下去吧。” 两人如遇大赦,一面磕头一面走下去。 “楚辰,你过来。” 叶楚辰从一座坟墓后现身,走到秦逸面前跪下: “主公,属下办事不力,愿受责罚。” 秦逸的语气舒缓了许多: “也不怪你,是我小看了宇灵风,如今猛虎帮和天行派的关系已经暴露,本来打算借机找出星辰,然后把他们杀掉,没想到……现在也只能,楚辰,你带着人去猛虎帮,杀人灭口,男女老幼一个不留。” “楚辰遵命。” 秦逸拉他起来: “不要想对猛虎帮的感情,你现在是我天行派的。” “楚辰必誓死效忠主公。” “我会让云潇去帮你,她现在在执行任务,一个时辰后便去和你回合。” 第二十二章 双面情缘 这天晚上,天黑得出奇,风大得怕人。这样的深夜还是头一次,洪州城内家家紧关门窗,不敢出门,这座城被一片死气沉沉的恐惧所笼罩着,像个死城一样。 宽阔的大街上,叶楚辰带领一群黑衣人,在猛虎帮大门口站定,叶楚辰一挥手,顿时数千柄火把同时飞进猛虎帮,只听里面霎时间乱成一片。 “冲进去!” 叶楚辰振臂一呼,第一个冲了进去。 浩浩荡荡的黑衣军团紧跟着叶楚辰冲了进去,看见人就杀。猛虎帮的人还在宴席中,一个一个醉醺醺的,只见叶统领和黑衣军回来,还以为是来赴宴的,叶楚辰却下令一个不留,这些人没明白怎么回事呢,脑袋就搬家了。 转眼之间黑衣军就先攻下了藏宝库,又焚烧了粮仓,然后开始挨个房间找人,只要找到人,一刀一个,毫不留情,就仿佛不认识这些人一样。 洪州黑白两道的总舵猛虎帮,如今是各种嘈杂的声音纷繁杂乱的混合在一起,黑衣人居然连女人和小孩子都不放过,昔日富丽堂皇的猛虎帮,如今地面上满是尸体和鲜血,还有内脏流了一地,散发出恶心的味道,让人呕吐不止。 一个时辰不到,黑衣军已经攻下了除大厅以外的所有地方,那里猛虎帮众拼死抵抗着。大家会合到叶楚辰身边,只等他一声令下就攻进猛虎帮大厅。 叶楚辰挥挥手,第一个走过去,脸上满是自信,黑衣军见状无不欢喜,紧紧跟着他。 猛虎帮大厅中,司徒横江阴沉着脸一言不发,一个小卒子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帮主不好了,黑衣军已经朝这边攻过来了。” “你没说猛虎帮的后台是天行派吗?咱们是自己人。” 话音刚落,叶楚辰飞快地解决掉守门的卫士,率领一队黑衣人冲了进来,他的刀指向司徒横江,大声喊道: “掌门有令,猛虎帮中人一个不留!给我上!” 黑衣人迅速地分成两队,朝大厅里攻去,两股精良的势力一接触,双方顿时都是损失惨重。 这时候猛虎帮大厅的屋顶突然出现了很多弓箭手,乱箭直射,黑衣军原本占上风,但是被箭雨隔开,无法前进,是不是还有几个战士被箭射中,纷纷倒下,场面十分危急。 看着队伍这样叶楚辰心急如焚,他高高跃起杀掉几个弓箭手但是弓箭手太多,一射不中又到处逃窜,他焦头烂额没有办法,又回到地面上,瞪着司徒横江。 看着自己的爱将和自己反目成仇,司徒横江不禁怒视叶楚辰,也顾不上形象,破口大骂: “叶楚辰,你这畜生,没有我哪有你的今天?” “没有你,我的今天比现在好。” 叶楚辰知道要想尽快结束战斗,必须尽快杀掉司徒横江,他足尖轻轻一点,朝着司徒横江飞去,司徒横江突然从侍卫手中抢过来一柄钢刀,提起来挡了一下,叶楚辰在空中翻身,落地的时候不由得倒退几步,只觉得双臂振得直发麻,司徒横江一直没有显露武功,原来他也不是泛泛之辈。 叶楚辰刚一落地,司徒横江就朝他扑过来,双手持刀的样子像要把他劈成两半,叶楚辰提刀格挡,竟然被他的冲力震得向后滑行了三尺,眼看就要撞到柱子,要不是强提一口气顶住,不让他劈成两半撞到柱子上的感觉也不好受。 司徒横江又是一刀一刀地砍过去,叶楚辰和他兵器相接,手臂隐隐作痛,兵器仿佛要飞出去一样。司徒横江双手捏住刀柄,狠狠地劈过去,叶楚辰的单刀被震飞,司徒横江一掌拍在他身上,叶楚辰踉踉跄跄地不断后退,嘴角渗出了血丝。 司徒横江见自己占了上风,暗暗得意,一点一点像叶楚辰逼近,只见叶楚辰擦去血丝淡淡一笑: “你看你的人。” 司徒横江一回头,他自己走出好远,已经脱离了猛虎帮的人,自己被天行派的黑衣人围了个严实。他破口大骂: 叶楚辰哈哈大笑: “那我真应该感谢你了,这样吧,你和我一对一,你赢了我,我就放你走。” “此话当真?” 叶楚辰不再说话,低头从地上捡起一柄剑,扔掉单刀: “我用剑和你打,怎么样?司徒帮主我可够照顾你了。” “这可是你自找的!” 司徒横江冷笑了一下,突然飞过去,狠狠地一劈,他知道刀剑差别特别大,用刀的高手用剑可能还不如空手,就想一击致命自己还有逃命的机会。 只见叶楚辰不慌不忙地看着他,也不出招。 “吓傻了吧你!” 只见司徒横江的钢刀就要劈到叶楚辰,叶楚辰用剑锋微微一挑,司徒横江只觉得剑上有一种粘力牢牢吸住自己,顿时想起一个人,吓得他大汗淋漓: “你……你不是……” 叶楚辰用力一甩,司徒横江飞了出去,一头撞在大厅的柱子上,鲜血和脑浆流了满地,他用最后的力量指着叶楚辰: “原来你是……” 叶楚辰心头一凛,正要过去杀掉他,只见一个红影飞过来,一长一短两柄剑插在司徒横江的胸口,原来是云潇到了。 司徒横江痛苦地嚎叫,云潇则是淡淡地笑着,看着楚辰: “恭喜魔刀叶少侠完成任务。” 叶楚辰看着他,四目相接,满是柔情。 这时候只见云潇突然瞪大了眼睛,一下朝他冲过来,他一头雾水,只听身后有破空之声,料得有人偷袭,一回头只见司徒虎朝他扑过来,右手铁拐离他脑袋只有一寸。 叶楚辰慌忙双手接住铁拐,司徒虎人在空中,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这只拐杖上,叶楚辰只觉得这拐杖压得他透不过气,渐渐支持不住,这时司徒虎站到了地上,叶楚辰觉得劲力顿减,微微喘口气,却只觉得眼前一阵寒光,一柄匕首眼看就要刺进他的胸口,他双手都顶着司徒虎的铁拐,竟然无法躲开,也无法挡住。 叶楚辰眼睁睁地看着匕首,大汗淋漓。 云潇突然冲过来撞开了叶楚辰,叶楚辰倒在地上,再看司徒虎一刀划在云潇的胳膊上,割中了动脉,鲜血像喷泉一样喷出来,同时铁拐打在她肩头,她一声惨叫,晕死过去。 叶楚辰见状心中一阵难过,本来云潇没必要受这么重的伤,为了救她,灭灵碎魂两柄剑插在司徒横江身上,失去兵器不说,又为了让他活着,而遭受这么重一击。他像疯了一样,从地上抓起一对刀剑把司徒虎砍成了不知多少段,然后连滚带爬的赶到云潇身边,不停地摇着她,哭喊一般: “云潇醒醒,醒醒啊……” 云潇丝毫没有知觉,叶楚辰扶着她坐起来,双手拍在她的背上,源源不断地把自己的真气传给云潇。黑衣人见状连忙把周围收拾干净退出去在门口守着,生怕有人打扰。 也不知过了多久云潇醒过来,看见叶楚辰躺在地上,面上全无血色,稍稍一叹气,从怀中拿出一颗丹药喂他吃下去,又帮他推宫过血,总算是把叶楚辰弄醒了,叶楚辰睁开眼睛,看见云潇好好地站在自己身旁,一下抱住云潇笑了起来: “太好了,你没事就好了,我都担心死你了。” 云潇脸色微微一红,但是马上就严肃起来推开他: “高兴什么,我只是不想让任务失败。” 说罢云潇就走了,只留下叶楚辰一个人傻呆呆地站在那里,嘴里喃喃地道: “若是有情,何苦冷冰冰的,若是无情,何苦拼死相救?” 碧霞庄内暖暖冬日映衬着皑皑白雪,给人一种很纯净的感觉,灵风望着这雕栏玉砌很是高兴,正欣赏着雨楠过来了: “表哥,雪晴还好吗?” “还好,没有受伤,但是这回她真的吓坏了。” 雨楠哼了一声,低头说道: “你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了 对不对?你会照顾她,照顾她一辈子是吗?” 灵风张大了嘴,却说不出话来。 雨楠一个苦笑: “呵呵,是啊,如果我是你,也会选择雪晴。” “雨楠,或许我们之间……”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上次你们俩失踪几个月回来,我就知道我没有机会了,但还是忍不住……真是没用对不对?” “你又何必……” 雨楠打断了灵风: “我只是想对你说,我会等你,如果有一天雪晴不要你了,灵风,请你记住,我会一直等你,一直……” “我不想辜负你,但是……” “没关系,我知道感情这种事是勉强不来的,就好像我从小就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你。”雨楠微微一笑,“我没事了,你去照顾雪晴吧,好好照顾她。” 说完她便失魂落魄地走开了,灵风一个人站在那里,这一切,婉莹在远处,都看得明明白白,她也不停地摇头叹气。 雨楠穿过走廊,不停地抹着眼泪,她抬起头看见张龙一个人坐在那里,很落寞的样子,连忙赶过去: “龙大哥怎么了?” 张龙一脸的愁容,抬起头看雨楠: “雨楠,你说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有些事根本就不是我们意料之中的,都是天意。” 这时雪晴慢慢地走了过来,也不像过去一样一步三跳的活泼,死气沉沉的。她看见两个人,很勉强地一笑: “大个子,雨楠,这么早啊。” 张龙的声音哽咽了: “雪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雪晴撅起小嘴,眼里闪着泪光: “我不想再提在猛虎帮发生的事情,大个子,让我们一起忘记它好吗?” 张龙正要说什么,灵风的声音响了起来: “雪晴,你看谁来了。” 雪晴回头一看,原来是天昀回来了,不禁露出会心的笑容,天昀把雪晴送到房间里,关上门, “雪晴,哥不好,没能好好保护你……” “哥……”说完扑到天昀怀里开始哭。 天昀怜惜地抚摸着雪晴的小脑瓜: “小晴,哥对不起你。” “不说这个好吗?” 天昀怜惜地看着雪晴,竟然流下一行眼泪来。雪晴哭了一会,心中的烦闷都发泄得差不多了,从天昀的怀中探出头,抽抽搭搭地说: “哥你好不容易才回来一次,我们好好聚一次吧。”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走出房间,这时候婉莹跑了过来: “天昀公子,我听大家说你回来了。” “陆姑娘,怎么这么客气啊?” “你难得回来一次,我必须亲自下厨,让你尝尝我的手艺了,你们赶快去大厅吧,他们已经等在那里了。” 不等天昀回答,婉莹就很欢喜地往厨房去了,天昀和雪晴笑着走向大厅坐下。不一会一桌丰盛的酒席摆了上来,一个一个小菜十分精致,香味飘了好远,大家都不停地叫好。 这时婉莹端着个菜进来,大家定睛一看,是一层锡纸包着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婉莹笑着走到天昀身边,把东西放在桌子中间,打开锡纸,大家眼前一亮: 只见锡纸中包着的是一只鸡,婉莹剖开鸡肚子,大家更是惊喜道里面都是果仁,婉莹笑嘻嘻地说这个就是叫花鸡。 大家看着这叫花鸡,形状入元宝一般,色泽嫩黄鲜艳,香味更是一下飘到好远,鸡肉的香味混合着果仁的香味,既香浓无比,又清新淡雅,正称赞着,天昀咦的一声抓住婉莹的手腕,婉莹的手腕动脉处赫然有一道长长的伤口: “陆姑娘,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天昀公子,刚刚做菜的时候不小心划到的。” 婉莹低下头,很不好意思。 “那你怎么不和我们说啊?” “我习惯了,以前和爹爹在一起做饭都是我做,这么点小伤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想起过世的爹爹,婉莹的眼眶顿时湿润了,天昀见状连忙拉她坐在自己身边,不停地给她夹菜: “今天我们要好好谢谢陆姑娘,咱们一起敬她一杯吧。” 大家都举起杯,婉莹见状也吃吃地笑起来。 吃过饭,天昀塞给婉莹一些丹药: “红的内服,蓝的外敷,一天三遍,可别留下了疤痕。” “咦?”雪晴把头探过去看着天昀手里的丹药: “八宝红灵丹,碧澄散,哥啊你把爹娘的疗伤圣药都拿出来给婉莹我这个当妹妹的可不干啊。” “这……哪有啊……” “啊哥,说,你是不是对婉莹有意思啊?” “快别乱说,陆姑娘,把丹药接过去吧。” 婉莹接过去,脸一下就红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天行派大殿,富丽堂皇金灿灿的样子很是好看,秦逸站着,叶楚辰跪在地上: “主公,猛虎帮上下七百八十四口一个不留。” “哈哈,楚辰你做的太好了。” 秦逸过去把他拉起来: “来来来,今天让你见个新同伴,小樱!” 叶楚辰正惊异着,小樱是谁? 只见内室中走出一个少女,少女身着蓝衣蓝裙,鞋子也是蓝色的,不仅如此,连头上的玉簪都是蓝色的,不过这蓝衣的包裹之下却是一张娇艳的脸,衬托出脸的雪白,那女子周身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幽香,虽然身着蓝衣但却像个仙子一样,看着她叶楚辰不觉暗暗惊叹,先是惊叹这个女子相貌端庄世间少有,衣着打扮上看不像中原人士,再惊叹这个人的气质和感觉好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一样。 “主公,这位姑娘是……” “你不觉得眼熟吗?”秦逸哈哈大笑。 “我和她虽然是第一次见,但是这感觉却是非常熟悉。” “她是轻功毒术双绝的百越女子,你再想想如果她穿的是白衣服又怎么样?” 叶楚辰惊呼一声: “蓝雪晴……主公,如果她穿的是白衣,绝对会有人认为她是蓝雪晴……” “哈哈,小樱,这是我的爱将叶楚辰,你介绍一下吧。” “小女子蓝樱,百越人士。” 叶楚辰张大了嘴,期期艾艾地说: “百越人士,姓蓝……蓝雪晴和你这么像……” “她算是我堂妹,我娘亲是她娘亲的妹妹。” 叶楚辰惊讶万分: “蓝凌月可是咱们的敌人,这个蓝樱……” 蓝樱格格一笑: “这个就请叶公子放心,小女子来到中原就是为了杀掉蓝凌月,绝对不会手软的。” 蓝樱笑得越是灿烂,叶楚辰越觉得阴森森地可怕,蓝凌月是蓝樱的阿姨,蓝樱要杀蓝凌月一家竟然还说得如此轻描淡写,此人心狠手辣,可见一斑。 “叶公子,以后小女子就要你多多费心了。”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 秦逸和蓝樱有说有笑地离开,说是去见施清和云潇,叶楚辰慢慢地踱步,想着这个迷一样的女子。 不知不觉他就走到了天行派的书房,他走进去,点上灯,看着自己的影子开始发呆,慢慢站起来漫无目的地翻着这些书,大多数都是被废止的武功秘籍,他粗略地翻翻,觉得没意思,又随便地翻着其他的书籍。 这时候他突然觉得外面有一个人影闪过,书房的位置大约在天行派的最里面,这人能骗过天行派这么多卫士悄无声息地潜进这里,恐怕不是怀着什么好意。 叶楚辰连忙提着刀追了出去,他见四周无人,纵身跃上屋顶,看见一个月光映照下一个红衣女子坐在那里赏月,看见她的脸他顿时长舒了一口气,扔掉刀走过去: “云潇,你在干 什么呢?” “我在等你呢,星天昀。” 第二十三章 暴风骤雨 “云潇,你说什么?” 叶楚辰挠挠头,一脸的不解。 “哼~你别告诉我你不是星天昀。” 云潇看着叶楚辰,目光凌厉。 “云潇,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你甩掉司徒横江的那招千仞剑法是怎么来的吧,司徒横江临死前要说的就是原来你是星天昀。” 叶楚辰身体颤了一下,静静地坐在云潇旁边。 云潇冷冷地说: “你还不跑?不怕我去告诉主公吗?” 叶楚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要想说早就说了,何必等到现在?倒是我该问问你,这么晚了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云潇静静吸了一口气,双手颤抖着: “说出来你都不信,我害怕……我这双手杀了多少人?” 叶楚辰一下愣住了,抬头看着上弦月: “其实,杀手的内心往往没有他们表面看起来那么冷漠,尤其是你,对吗?” 云潇陷入了沉思,是啊,作为一个杀手,她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血狐云潇,可是心中的凄凉和落寞,只有一个人在黑夜的时候能体会得到。作为杀手她不应该有感情,可是她如此年少娇艳,怎么可能没有感情?多少人表面上恨她,实际上羡慕她,甚至爱慕她,可是一个人除了名号风光,剩下的落寞只有自己知道,却是愁绪中最为缠人的。世人都为名声想尽办法,她却宁愿不要这名号,安安稳稳地过普通人的生活。太阳今天落下,明天还能升起来,而自己今天出去执行任务是踏着月亮出去的,却不知道有没有命看着太阳出来,她心中一阵抽搐,脸上也露出痛苦的神色,然而,一个杀手应该有的警觉马上克制住了内心的情感,纵是如此,她还是慢慢地把头靠在膝盖上,轻轻一叹气: 两人沉默了一会,云潇抬头看看月亮,转过去问叶楚辰: “你也认为我是妖女吗?” 叶楚辰叹了口气: “和你呆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我看出来你不是这样的人,但是你毕竟杀了许多无辜的人。” 云潇秀眉倒竖,紧紧咬着嘴唇: “你知道吗?我只是用杀人来隐藏我的寂寞与恐惧。我心里的苦,又有谁知道?” 她抬头看见叶楚辰不可思议的神情,微微一笑: “我也是,怎么会和你说这些。” 叶楚辰呼吸逐渐急促起来,却是一字一顿: “云潇,你后悔过成为杀手吗?” 云潇哈哈大笑,可是叶楚辰分明感觉到这笑声中透着无穷无尽的悲凉: “后悔,开始的时候别无选择又何来后悔?” 叶楚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该不该同情她,云潇呆呆地坐了一会,站起身: “主公在武功和计谋方面都深不可测,你和他作对,以后多加小心。” 说罢就要走,叶楚辰连忙站起来拉住她: “我不希望下一次看见受伤的你。” 云潇回头看看他: “受伤?和他同归于尽再好不过。” 说罢甩开叶楚辰的手,轻轻一跃飞走了。 叶楚辰看着云潇的背影,这个冷酷的女杀手确实不像表面上的那样,也正因为这样,他才会对她情有独钟。他想与她分享她的快乐和痛苦,因为他知道,对她来讲,这样的朋友才是最珍贵的。 这天灵风睁开眼睛,拉开窗帘发现外面下起了大雪,如柳絮一般纷纷扬扬的,天空微晴,原本是金色的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也变成了银色的,这种场景他曾在鬼冢中与雪晴见过,想起雪晴心里又是一热,赶忙跑到雪晴的房间门口用力地敲门: “雪晴,雪晴,下雪了,咱们去玩雪吧!” 雪晴打开门,看见灵风来了,脸上不禁露出喜悦的颜色,但是一转眼她的脸一下红起来,呼吸也急促起来: “我不去,你自己去吧。” 说罢便要关门,灵风一下拉住她就往外面跑,一开始雪晴很不情愿,但是后来她见灵风笑得那么灿烂,也开始跟着灵风跑起来,两个人跑着跑着就到了碧霞庄的一个小广场,地面的雪很厚,两个人就踩着雪,欢笑着闹着,不一会滚了一个大大的雪球过来,灵风从地上抓起雪正考虑着怎么给这个雪球变成雪人,突然觉得脸上一凉,原来雪晴捏了一个雪球打在自己的脸上,他也抓起一把雪扔过去,两个人互相往对方的身上扬雪,欢声笑语一片。 闹了一会,两个人都累了,安静下来,灵风见雪晴的一双小手冻得红红的,把手伸过去要给她暖手,雪晴很欢喜地伸出手,但是就在两双手要碰上的时候雪晴看看自己的左手,突然瞪圆了眼睛,把自己的手缩了回去,双手交叉在胸前坐在地上,不住地发抖。 灵风见状,知道她又在想施清曾经轻薄过她的事了,所以不肯把手递给他,灵风就大叫着跑过去要抓雪晴的手,雪晴只是一个劲的躲,灵风假意要从左面抓过去,但是出其不意地从右面抓住了雪晴的小手,雪晴一阵短暂的欢喜,但是紧接着又是很凄凉地说: “死乌鸦 ,你放开我的手,求求你了。” 灵风微笑着说: “我不放,我已经失去你一次,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再放开你。” 雪晴见挣扎不开,也不挣扎了,低下头安静了一会,她只觉得灵风的手很温暖,甜甜地笑了一下,可是只有这一会,她马上就抬起头,眼里闪着泪光,大声地喊: “我已经……啊!” 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因为灵风把嘴唇印在她的嘴唇上,灵风顺势紧紧地抱着她,雪晴分明感觉到灵风的脸上滚落的泪珠,那是因为灵风不忍心听到雪晴说的那句话而流下的,两个人拥吻了一会,灵风把雪晴搂在怀里,轻轻地说: “你是我的好雪晴,永远都是,我求你开心起来,像以前那样好吗?” 雪晴不说话,把头深深地埋在灵风的怀里,这样对她来说,好安心。 天行派大殿之中,施清,云潇,叶楚辰,蓝樱成一排站在秦逸面前,秦逸哈哈大笑: “有你们这样的良才,何愁大事不成,下一步我们要逐个击垮太岳四剑,第一个目标是攻打素心庄,杀掉施地山。” “掌门英明!”四个人抱拳,齐声道。 “施清,你负责这件事。”说罢一对红色的令牌已经飞向施清,施清稳稳接住,连忙跪下。 “施清遵命。” “蓝樱,你负责协助施清打下素心庄。”一对蓝色的令牌飞向蓝樱,蓝樱抓住令牌以后跪下。 “蓝樱领命。” “楚辰,你负责留守天行派,防止意外发生。” “楚辰必肝脑涂地。” “好了你们都去准备吧。” 秦逸挥了挥袖子,就要离开。云潇急道: “义父,那我呢?” 秦逸回头很严厉地盯着云潇: “你先把手头的事完成了再说别的!” 说罢就很生气地走了。 云潇傻呆呆地站在那里,想哭,却忍住了。 施清走到云潇身旁,叹了叹气,又向叶楚辰说到: “叶兄,今天可否赏光光临寒舍?小弟我想和你好好喝两杯。” “嗯,你先去吧,我布置好庄里的事就过去。”叶楚辰说罢就离开了。 蓝樱走过云潇身边,轻轻地哼了一声,很是狂傲。 当晚,施清的家中,叶楚辰和施清对坐着,桌上摆了许多名酒,菜肴却很简单,一盘花生米,一盘猪肝,一盘羊肉还有一盘竹笋。 “叶兄,今天我什么也不说,咱俩干杯!” 施清倒了满满一大杯,也不管叶楚辰,一饮而尽。然后又是一杯接一杯,偶尔用筷子加点东西吃,只见他越喝,眼神越是迷惘。 等他喝到第七杯的时候叶楚辰终于看不下去了,一下夺下他的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施清,你怎么了,什么事把你愁成这个样子?” 施清猛然抬头,浑身抽搐着: “就是施清这两个字。” “这两个字不好吗?江湖上多少人想成为你,你就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可是,这个名字是别人叫我的,我到底应该叫什么呢?清字倒是好说,可是施字是我的姓吗?” 施清眉头紧紧地锁着,放声大叫。 “天行派白无常施方宁是你的爹爹,他是主公的贴身护卫,多次救主公于危难之中,他最终为守护主公而战死;黑无常云飞是云潇的爹爹,单打独斗一等一的好手,摧城拔寨不可多得的良才,只是有一次攻打沈卓云的时候不小心中了宇轩的埋伏才战死。这在江湖上是佳话,你为什么会怀疑?” “是啊,别人都是这么说,说着说着他们就当成真的了,我也当成真的了。” 施清软软地伏在桌子上,酒菜洒了一地。 叶楚辰心里也是很难过,忙过去安慰他: “是不是你听到谁说什么了?” “就是因为谁也没对我说过什么,我才一直都很困惑,我没见过施家的亲人,可以说从小到大除了主公,就是一些话也不敢说的下人。主公对我真的很好,可是我总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施清说着,哇的一口,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叶楚辰急忙把他扶到床上,揉着他的胸口,施清这一口才忍了回去,他哇哇大哭,就像个孩子一样。 叶楚辰幽幽地道: “娘亲死后,叶家的师伯告诉我叶宇是我的爹爹,我是魔刀门的嫡系传人,一开始我也不能接受,但是后来我就想,如果我不是叶宇的儿子,叶家的师伯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你想,你若不是施方宁的儿子,主公怎么会对你那么好,他是怀着对令尊的愧疚,想把你培养成才。” “你说的我也都想过,可是,我想找一个知情的人,或者说,我想找一个证据啊。” “别想那么多了,至少现在的你还很不错,天也不早了,我回去了,你好好休息,不要乱想。明天就要出征了。” 叶楚辰踏着星光,离开了,一路上他想了很多,他劝施清不要太在意身世的时候劝得头头是道,可是他自己呢? 第二天,施清率领着天行派侍卫,浩浩荡荡地向素心庄开去,与击杀谢毓谦不同,谢毓谦是他的杀父仇人,施清要突袭而且极尽侮辱之能事,而素心剑客施地山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大侠,越是大侠,施清就越想光明正大地征服他。所以施清早就言明手下把毒药迷烟之类的全都收起来。 素心庄内,施地山在品茶,一个人匆忙地跑进来,这人身着褐色绸缎衫,五十岁左右,脸上一团和气,想来是施地山的管家施七,只见他慌慌张张地说: “庄主,不好了,天行派大军正朝着素心庄方向赶来,离素心庄已经不到百里。” 施地山抬起头,面色如常,看来他并不是很惊讶: “七叔,首领是谁?” “据说是天行派施清,还有一个不知姓名的女子协助他,庄主,我们要怎么办?” 若是别人,听到这样的消息,早就手足无措,施地山却还是很平静,他呷了一口茶,自言自语道: “该来的,总是要来,但是为什么是施清?” “庄主,我们现在怎么办?” 大兵压境,施七都快急疯了,施地山却是如梦初醒: “七叔,你先去请沈卓云大侠和白厉天大侠,让他们务必前来援手,然后通知全庄上下加强戒备,随时准备出战,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施地山说罢就提着素心剑走进内室,施七狠狠地跺了一下脚,离开了。 一天以后,天行派的侍卫在素心庄前一字排开,素心庄加了许多暗堡,弓箭手在里面随时准备放箭。 施清坐在马上,抽出无常剑,高声大喊: “给我冲进去!” 霎时间众侍卫擂鼓呐喊,响声震天,场面好不热闹。众侍卫如潮水一般涌过去。 这时一道清影闪过,施地山在大军面前站定,慢慢向施清走过去。 素心庄的人急呼: “庄主,快回来,太危险了。” 施地山却像听不见一样,还是慢慢走向施清,天行派侍卫见敌方首领竟然单独前来,纷纷凑过去要杀他,施清却下令停手,下马朝着施地山走去。 虽然只是一会,但是当两个人终于站到了一起,众人只觉得过去了好久好久。 “施地山,我是来攻打你的,你竟然一个人独自前来,难道你不怕?” “该来的总是要来,也没什么好怕的,你杀了谢四弟,今天我就用你的人头,祭奠谢四弟在天之灵。” “好大的口气!”施清甩了甩手中的剑,侍卫们见状立马把两个人围在中间,只等施清一句话便把施地山砍成肉酱。 “你们听着,谁都不许动。”施清一抬手,侍卫们果然立在那里不动,蓝樱却是高高兴兴地看着这一切,施清不让动手,她倒也没有出手。 “今天我要用无常剑会会素心剑,单打独斗,你们谁也不许动,如果我被施地山杀掉,就算我学艺不精,你们也不能再与施地山前辈为敌,相信施地山前辈也能做到。” 施清一改狂傲的本性,大家倒是很震惊。 但是震惊归震惊,围着他们的黑衣侍卫还是让出一大片空地来。施地山也慢慢抽出素心剑,两柄剑光芒同样耀眼,隐隐有大同小异之感。 “您是前辈,我是晚辈,让您三招。”施清拱拱手,这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猜不透。 “我年长,你年幼,我让你三招。”施地山也拱拱手,局面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两个人都抢着让对方。 “哈哈。”两个人同时笑起来。 “前辈,那我们就谁也不让谁了。” 话音未落,施清一个闪动,就已经欺到施地山身前,无常剑向施地山颈部要害抹去。施地山轻喝一声,倒退三步,剑锋刺向施清的胸口要害。施清见眼前白光刺眼,大呼不好,无常剑画了个半圆,挡住了来犯的素心剑。 施地山长剑被阻击,顺势就变招,画出弧线,三剑分刺施清三处大穴,施清见施地山招法灵活,后悔如此轻敌,连忙收起剑来守住周身要害。 施地山见施清一味防守,攻势更加凌厉,场上的人只觉得施清只是施地山的陪练,一招一式都配合着施地山。殊不知是施地山用一招一式控制着施清,逼得他走投无路。 众人均为施清捏汗,施清心中却很疑惑: 好几次施地山都能直接刺进他的要害,为什么每次都是剑下留情,却只是把他逼进绝境而不取他的性命。施地山以温婉谦恭而出名,想必是要自己知难而退,这也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正想着,施地山的长剑再次指向他心口,但是施地山不知为何,脚下一个不稳,险些摔倒。 就趁现在! 施清猛地向后一跃,用尽全力将手中的无常剑抛出去,随即向前,左手变成鹰爪,正是他的成名技“夺命无常钩”施地山仿佛愣住了一样,只是站在那里,但就是这一刹那施清已经欺到他身前,右手抓住剑,只见鹰爪和无常剑就要刺进施地山的身体中,他却还是愣住一样,不闪躲,也不还手。 这时施清只觉得眼前一亮,下意识地用左手遮住眼睛,只见一道紫光飘过来,一掌打在他身上,他连连向后,坐在地上,一口血忍不住已经先喷了出来。脖子上一冷,一柄剑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 他抬头看看来人,一袭紫衣,钟灵神秀,潇洒飘逸,不是沈卓云又是谁。天 行派侍卫见首领被擒,一时间不知所措,蓝樱指挥侍卫冲进去,但是她刚加入天行派又有谁听她的。 “三弟,大哥来晚了,你受惊了。” 说完这句话,沈卓云一只手抓住施清,一只手抓住施地山,朝着素心庄里面飞去。 第二十四章 层层迷雾 蓝樱见施清被抓,很是气愤,亮出秦逸给的令牌: “令牌在此,大家和我冲进去把施清救出来。” 一提救施清,众侍卫也都精神起来,正打算朝着素心庄的方向冲过去,只听身后响声震天,两队人马已经把退路完全封死,白厉天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他身后的人是天逸门和傲天庄的家丁。 想必施地山也已经安全脱险,素心庄的人开始放箭,箭雨朝着天行派飞去,天行派侍卫们首领被擒在先,前无退路后有追兵,虽然这些人平日都是训练有素,也不免慌乱起来。 “大家不要慌,听我说。” 蓝樱大声地喊着,但是没有人听她的话。 就在这一瞬间,白厉天已经赶到,他纵马高高跃起,蓝樱阴阴一笑,一条毒计已经想出来: “大家快看那匹马。” 蓝樱说着,手一甩,一枚直径一寸的蓝色的钢珠已经飞过去,打在白厉天的坐骑上,那匹马长嘶一声,扑通一下倒地,白厉天已经想到这个蓝衣女子出手一定狠辣无比,不过没想到竟然一颗小小的钢珠就击毙了自己的坐骑,他失去支撑,在空中摇晃了一下,但是还是稳稳地站住。 天行派侍卫们见蓝樱得手,一阵欢呼。 “该死怎么会连个小钢珠都忍不住。” 白厉天一看自己的坐骑,不由得一惊,黄豆大的汗珠子从他额头上沁出来,又滑落下来: 他的坐骑是一匹通体火红的马,如今却变成了一匹通体黝黑的死马,显然是刚才那颗钢珠上喂有剧毒。要不然他的坐骑也不可能连颗小小的钢珠也抵挡不住。 他看了看蓝樱,心中更是一惊,这个女子为什么打扮上如此像蓝凌月,连那个钢珠,精致无比,仿佛也像蓝月针那样,他的亲传大弟子许善死与蓝月针下,所以他对蓝月针特别憎恨,但也特别了解。 白厉天怒视蓝樱,但是有坐骑的教训,他也不敢贸然上前,他指着蓝樱大骂: “你这个人,这番打扮,和蓝凌月有什么关系!” “你不配知道!” 这时蓝樱十指交叉在胸前,白厉天看见十颗钢珠赫然夹在她的手中,蓝樱又是一甩手,数十颗钢珠又飞过去,白厉天连忙提剑抵挡,钢珠震得他连连后退,他不由得一阵恼火,要是凭真刀真枪的单打独斗,这个蓝樱又怎么能在他手底下走十招?可是蓝樱的暗器剧毒无比,他却不敢贸然前进,落了下风。 这时候两边的人马已经交战,众多天行派的侍卫与天逸门和素心庄短兵相接,虽然天行派的侍卫个个训练有素,但是乱了阵脚,伤亡惨重,蓝樱一边用钢珠震慑敌人,一边往出退,退出去的人只有来的时候的十分之一。 白厉天也不知该欢喜,还是忧愁,摇着头,率领队伍走进素心庄。 天行派中,蓝樱率领残兵败将回去复命。她跪在地上,出师不利,主将被擒。她只求死得痛快点。 秦逸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算了算了你下去吧,我千算万算没算到沈卓云和白厉天会去,单独只有施地山的话你们也不会这样。” 蓝樱不停地磕头,秦逸却不耐烦地走开了。 傍晚,施清被五花大绑,一个人坐在素心庄的大牢里,面色很平静。他也知道等待他的会是什么,换做是别人杀了他的结拜兄弟他也一定会让凶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庄主。” 施清猛地惊醒,这么快就来了? “你们先下去吧。”施地山的声音。 施地山的脚步近了,施清的脑中却是一片混乱,施地山在和他对打的时候真的很怪异,施地山的武功总是能克制住他的,而且施地山明明有机会杀了他,还不杀他,最最让施清猜不透的是施地山见到夺命无常钩以后就愣在那里。 施地山用钥匙打开牢门,站在施清面前,两个人对视着。 突然,施地山拔出剑来,寒光闪得施清心头一凛: “这样也好,或许是怕沈卓云和白厉天折磨我,让我死个痛快,免受痛苦。” 只见施地山一剑下去,只是斩断了施清身上的锁链,施地山将一张纸塞到施清手里: “这是一百万两,哪里都能兑换,你赶紧走,走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 施清一头雾水,施地山亲切的表情和诚恳的态度,看起来不像是假的,但是这是什么意思,他冷冷地说: “你别假惺惺地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施清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成王败寇,让我脱逃我也不干。” “你说什么?你若不是施方宁的儿子我救你干什么!” 施地山又是着急,又是生气,自从他成名以来,从未见他这样过。 “你……你也姓施,你是我的什么人?” 这时,门口的火把一下亮了起来,沈卓云一面拍手一面走进来: “真是温馨啊,见到侄子你是不是很兴奋啊,施方道!你也是的,施清,快叫二叔。” 施地山的脸色一下阴沉下来,挺身护在施清前面。 “你快走,我还能抵挡一阵,死活也要为大哥留住血脉。” “什么,你是……” 施清张大嘴喘着粗气,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施地山竟然是他的亲人,是知道他身世的人,这他要是不问明白,说什么也不能走: “你是……” “他说的不错,我是你二叔。你一会找机会就逃走。” “不行!” 施清的话音未落,沈卓云就冲了过来,双剑相交,施地山只觉得沈卓云剑法攻势凌厉,他退出三步之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虽然摇摇晃晃还是紧紧地握着素心剑。 只见施地山长啸一声,使出的招数和以前的素心剑法完全不一样,每招每式都含着浓浓的杀气,素心剑上隐隐蒙着一层黑气。 可是施地山的剑无论怎么砍,都伤不了沈卓云,沈卓云却只是挥剑格挡,并不反击。 按理说沈卓云的武功要比施地山强出许多,但是施地山是拼死反击,又想护住施清,所以潜力都被逼了出来,竟然和沈卓云过了五百招都没分胜负。 五百招后,施地山越打越是狠辣,却也越打越空虚;沈卓云一直都是潇洒地格挡着,见施地山毫无收手的意思,黯然神伤,叹了口气: “三弟,一入魔道,再难回头。” 说罢天逸剑就挑开了素心剑,沈卓云一掌打在施地山身上,施地山惨叫一声飞出好远。这一掌打断了他全身的经脉,想必他的武功已经废了。 沈卓云眼角一滴眼泪悄悄地滑落: “你我亲如手足,我不忍取你性命。你行走正道,我不愿相信你是施方宁的弟弟。你温婉谦恭,不失为一代大侠。你走得远远的吧,我就当不认识你。” 说罢转过头去,白厉天的脸色一下变了: “大哥,难道不杀这两个天行派的妖孽?” 施清见状,飞到施地山身旁用真气给施地山疗伤,一边轻轻地说: “我们一起合力冲出去。” 看见他们这样,沈卓云低下了头,轻轻地说: “二弟,我们四个一起打拼,亲如手足,如今四弟已死,你又怎么忍心杀掉三弟。” 白厉天呼吸急促起来: “不行,除恶务尽,你要是不忍心动手,我来!” 说罢拔出佩剑,正要走向两个人,沈卓云却拉住了他,有气无力地说: “今天我沈卓云大义灭亲,亲手废了一个亲兄弟,已经很难过了,你难道还要杀他?我求求你放过他。” “不行,好不容易抓住施清和施方道,一定要杀。” 白厉天挣脱了沈卓云,正要过去,沈卓云横在施地山和施清身前: “如果你真要动手,大哥就领教一下你的傲天剑 。” 施地山一阵酸楚,技不如人,败在沈卓云手上无话可说,但是他的君子气度真是让人折服不已,心中对沈卓云的敬佩,不禁又多了几分。 “啊!” 白厉天狠狠地跺了一下脚,把剑扔在地上: “那怎么也要把他们关起来。” 沈卓云回头,深情地望了施地山一眼,流着泪慢慢走出去,挥手吩咐白厉天: “那就听你的吧。” 两个人刚出去,施地山又一阵激烈的咳嗽,他捂着胸口,一口鲜血又喷出来,施清连忙过去用真气护住他的心脉: “二叔,你觉得怎么样?” 施地山笑了: “好孩子,二叔这辈子能见到你,就不难过了。” “二叔,不要这么说,我要治好你,然后我们一起离开。” “想当年,我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大哥把碎玉甲给了我,让我先走了,那时候你才刚出生,没想到现在都这么大了。” 听到施地山说到父亲,施清立马兴奋起来: “二叔,我爹爹长得什么样,穿着什么样的衣服,用什么武功,我和他像吗?” 施清这么一问,施地山闭上眼睛,当年的一幕一幕在他脑中又回想了一遍,当年的施方宁好像就在他眼前,他睁开眼睛看着施清,很慈祥地说: “你和大哥,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尤其是你的夺命无常钩,我和你对打的时候看见你使出大哥的武功,心里欢喜得紧,终于见到了大哥的传人,哪怕死了也行。” “真的?我现在的武功就是爹爹当年的武功?” 施清喜笑颜开,像个小孩子一样。 施地山也微笑地看着施清,他抓着施清的手,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他伏下身子,拉下了施清的右手袖子,施清连忙搀住他: “二叔,你没事吧?” 施地山却死死地盯着施清的右手手臂,张大了嘴,仿佛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施清以为施地山不行了,连忙抽出右手: “二叔,我用真气为你续命。” “不!” 施地山猛然翻身,抓住施清的右手,细细地看着: “别人是怎么跟你说你的身世的?” “天行派白无常施方宁的独子。” “不!这一切都是假的!” 施地山狂叫着,晕死过去。 “假的?”施清一下慌了,不停地摇着施地山。 施地山悠悠醒来,看着施清: “大哥战死的时候,他的独子刚刚出生,那个孩子我见过,大嫂说情势危急,怕大哥和孩子失散,就用一小块烙铁在孩子的右手手臂上烫了一个月牙型的小疤痕。你手上没有,大嫂刚生下你,大哥出征就战死了,他们也不可能有第二个孩子,那么,你是谁?” “啊,我是谁?”施清也如傻了一般。 “天啊,你为什么要如此对我!” 施地山用尽最后的力气狂喊一声,突然停住了,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已经死去。 施清伏在他身上痛哭,大喊: “二叔,二叔,你醒过来看看我。” 可是,施地山是不会醒过来了。施清哭了一阵,不哭了,可是心里一个大大的疑问又生出来: 二叔,不,现在不能叫二叔了,他说我不是施方宁的儿子,可是,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他垂头丧气地坐在牢房中。 这时沈卓云的声音响起来: “你们都下去吧。” 沈卓云打开了牢门,看着施清: “你这个妖孽,灭了四弟满门,又连累自己的二叔,今天我不愿杀你,免得脏了我的手,你走吧,下次再看见你,我不会留情的。” 施清什么也没说,慢慢站起来,失魂落魄地朝着庄外走去,他要去哪里,自己也不知道。 这时,他死鱼一般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我要回天行派,弄清楚我的身世!” 天行派中,施清跪在地上,秦逸很是生气: “主帅被擒,全军覆没,你还有脸回来?拉下去砍了!” 说罢挥挥手,叶楚辰和蓝樱马上跪下: “主公,施清虽有罪过,错不全在他,愿主公开恩。” “还不在他,他为什么要和施地山单打独斗!他领兵冲进去别说施地山,沈卓云都能抓过来了!今天谁替他求情我就当同罪处理!” 蓝樱迟疑了一下,想站起来,叶楚辰还是跪着高声道: “叶楚辰愿与施清同罪。” 蓝樱恶狠狠地瞪了叶楚辰一眼,但是还是乖乖跪下: “蓝樱配合不力,愿与施清同罪。” 秦逸重重地叹了口气: “也罢也罢,施清,看在楚辰和小樱的份上,你的人头暂且记下,若是以后再犯错,一并处理。” “主公!施清有一事不明!”施清扬起头。 “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想知道我的身世!”此语一出,叶楚辰和蓝樱都愣住了,连秦逸都呆在那里,但他转而大怒: “我不治你的罪已经是法外开恩了,你还敢瞎说。” 叶楚辰和蓝樱连忙站起来,把施清拉了出去,施清被拖着,还是大喊: “你说我是施方宁的儿子,可是又有谁能证明?” 叶楚辰连忙堵住他的嘴,两个人加快了脚步。 青木林中,宇轩对着湖水发呆,口中喃喃道: “霜儿,你已经离开我有五个月了,可是,你和我在一起的每一个画面,我还记得清清楚楚。我是那么的喜欢你,飞燕庄招亲我击杀叶宇被你拒绝后大病一场,后来我去飞燕庄提亲,直到迎娶你到追云庄,我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终于可以和你过一段幸福的日子,然而只有一百天,一百天后,爹爹被杀,我被打下山崖,追云庄成了灰烬,然而你陪我跳了下来,在悬崖底下我摔成重伤,你无微不至地照顾我,还找到了岳父的武功,我们终于逃出生天,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后来有了灵湘和灵风,可是你作为母亲承受了失去亲生女儿的痛苦,可以说我一天都没让你过上好日子,如今总算是平静下来,你也离开我了……” 宇轩说着,泪如雨下,一代武林盟主竟然泪洒于此。他咬了咬嘴唇,抽出追云剑狠狠地插在地上,大声地喊着。青木林中树干都因为他的劲力而左右不停地摇摆,湖水也像爆炸了一样炸开,像一层水帘一样落下来。 这时候,宇轩分明看见,成群结队的黑衣人正慢慢地走向自己,他冷冷的笑着,左手一挥,追云剑从地下飞起来,他牢牢抓住,朝着黑衣人冲过去。 他心中的伤痛,如今终于可以发泄一下,宇轩从来不是嗜杀的人,但是今天,他像一个魔鬼一样,左手追云剑断人兵器,右手绝心掌摧人心脉,只见黑衣人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但是更多的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宇轩激斗了一个时辰,只觉得呼吸渐渐慌乱,而脚步也渐渐不稳,连追云剑仿佛都比平时重了,他收回长剑,只守不攻,黑衣人也不敢贸然向前,慢慢地缩小着包围圈。 或许是再高的高手也不如人海战术来得快,不一会宇轩就筋疲力尽,黑衣人把他围在中间,刀剑一起朝着他砍去。 宇轩眼中一阵迷茫,心中想的却是: “霜儿,我来见你了。” 这时一道黄色的影子闪过,然后便是山石爆裂之声,围在他附近的黑衣人纷纷倒下,旁边的黑衣人也大叫有鬼跑开了,宇轩呆呆的立在那里,他知道,那不是鬼。 不一会,看见没有人出来,他仰天狂啸,大喊一声: “苏睿,你在哪里,为什么不肯出来见我!” 第二十五章 隔世情缘 宇轩焦急地呼喊着,可是还是没有任何人出现,他筋疲力尽,倒了下去。 迷迷糊糊中只有一道黄色的影子在他身旁绕来绕去,他想睁开眼睛看清楚,眼皮却像有千斤重一般抬不起来,不一会,他的嘴被轻轻打开,粥一样的液体一勺一勺地进入他的嘴里,他只觉得,这个粥的味道好熟悉,是苏睿为了他千辛万苦练成的拿手菜,宇轩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猛然睁开眼睛坐起来,只见湖边的青石板上坐着一个黄衣女子,旁边生着火煮粥,还关切地看着他,不是苏睿却还有谁? 苏睿见他坐起来,一下就站起来: “太好了,宇轩哥你终于醒过来了!” 宇轩见到苏睿,所有的回忆一下子涌上心头,霎时间也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悲伤: “你……你真的还活着?” “是啊,我也感慨我自己还活着。被星辰打下大海之后漂了好几圈,竟然顺流又漂回了这里,被一个世外高人所救,就一直生活在这里,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 一向稳重的苏睿,见到自己的心上人,如今也是满面桃花,娇羞万分,宇轩深深地叹了口气: “唉苏睿,当年我对不起你。” “你就别说当年了,小时候算命先生就说咱们俩缘定三生,原来他说的还真准。你到最后,还是我的。” “这么些年,你都生活在这里?” 宇轩疑惑地看了看青木林,怎么也不像是隐居的地方。 苏睿笑了笑,朝着鬼冢的方向指过去: “穿过山洞以后是一片人间仙境,我就住在那里,没有离开过。宇轩哥,这么多年了,江湖上都发生了什么事?苏家庄还在吗?我好想去看一看。” 宇轩大约地把这些年的事说了一遍,当听说苏家庄已经不复存在,苏睿的脸上露出了悲哀的神色,但她转而就冷静下来,轻声问宇轩: “宇轩哥,你说这些事都是谁做的。” “我怀疑是天行派,而且天行派在我们中间有内线。” “那灵风岂不是很危险?” 宇轩听到苏睿提到灵风的名字,很是惊讶: “你见过灵风?” 苏睿哈哈大笑,又把鬼冢的事情告诉宇轩,宇轩听着不停地点头: “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总算是遇到名师了。” 转而惊呼一声: “不好,灵风现在在碧霞庄,会很危险的!” 两个人马上动身去碧霞庄找灵风。青木林中还是那样的安静,仿佛没人来过一样。 这天云潇在天行派密室之前等待召见,不一会蓝樱笑嘻嘻地出来,朝着她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金叶子: “云潇姐,看,这是主公赏我的,说我办事办得好。” 云潇虽是冷面杀手,但是心里面最恨这种小人,顿时横眉立目瞪着她: “你这个小人,趁着我没生气,赶紧走。” “哎呦,云潇姐。” 蓝樱开始围着云潇绕圈: “您别生气啊,这么点事气坏了身子可不好,再说了,你再怎么气我该顺风顺水还是顺风顺水,您该举步维艰还是举步维艰,没用的,有这个时间还是想想怎么把任务完成吧!” 云潇手一抖,两柄剑从袖子里滑出来,她怒视着蓝樱,随时要出手。 蓝樱却不慌不忙: “叫你声云潇姐是我尊重你,你还以为你是谁啊,这么个小任务都完成不了,还想跟我耍威风。” 云潇忍无可忍,提起双剑就要刺过去。 “云潇,不得胡闹!” 不知道什么时候秦逸站在了门口。 云潇连忙跪下: “义父,女儿不对。” 秦逸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跟我进来,小樱,云潇怎么也比你年长,又比你先入天行派,你也别太过分。” 蓝樱嘿嘿一笑,蹦蹦跳跳地走开了,云潇则跟着秦逸走进天行派的密室,关上了门。 刚关上门,秦逸狠狠地打了云潇一巴掌,云潇在空中转了一圈,重重地摔在地上,她勉强支撑着身体,跪在地上,嘴角的鲜血不停地流: “女儿办事不力,求义父责罚。” “责罚?你还好意思说责罚?我问你,都这么长时间了,你的毒怎么还没下?” 云潇低下头,紧紧地咬着嘴唇: “不是女儿不尽力,宇灵风和蓝雪晴寸步不离,蓝雪晴用毒十分之高,女儿实在是苦于没有机会下毒。” 秦逸冷冷地笑着: “这个借口你已经用过了。” 云潇抬头看着秦逸,眼中充满了迷惘: “义父恕罪,只是云潇还有一事不明,望主公明示。” “说!”秦逸很是不耐烦。 “既然要下毒,为什么不直接把宇灵风毒死,而是要用这种……奇特的方式呢?” 啪!秦逸一掌打在桌子上,桌子顿时成了碎末: “没有为什么,这就是命令!记住,你如果这回没有成功地牵制住宇灵风,而让他去破坏了我计划,这张桌子就是你的下场!” 云潇低下了头,眼圈红红的。 秦逸轻轻地叹气,走到她身边把她拉起来,温柔地看着她,慢慢地说: “女儿,我知道这个任务难为你了,但是你记住,要成大事就要不拘小节……” 说完,便出去了,云潇无奈地靠着柱子,呜呜地哭着。 …………………………………………………………… “婉莹姐,接一下茶杯,婉莹姐?” 雪晴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扑棱着,不停地喊着婉莹,身边的婉莹却像没听见一样。 “婉~~莹~~姐~~” 雪晴提高嗓音,拖长了慢慢地喊。终于,婉莹一个激灵,猛然站起来: “雪晴,有事吗?” “快接一下这个茶杯,我去拿别的。” 这时候婉莹才注意到雪晴这一手茶杯眼看就拿不住了,连忙接过去,雪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终于松口气了。” 哗啦,婉莹一个没拿住,所有的茶杯都掉在地上摔个粉碎,婉莹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不停地喘着粗气。雪晴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也张得大大的看着婉莹: “婉莹姐,你没事吧?” “对不起对不起,又把杯子打碎了。” 婉莹低着头,眼圈一下就红了,仿佛要哭出来一样。 “婉莹姐你别这样,几个茶杯没什么,可是最近这半个月你总是心神不宁的,可别出什么事啊。” 雪晴走过去拉住婉莹的手,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也不烫啊,婉莹姐姐你最近怎么了嘛?” “没事没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那你好好休息休息吧,我走啦。” 说罢雪晴就要走,婉莹却拉住她: “雪晴,今天都谁在?我这半个月净让你们担心了,我给大家做点好吃的。” “真是猜不透你啊,哥哥上次离开以后就没再回来,龙大哥去探访素心庄的事了,没想到施大侠竟然是施方宁的弟弟,这件事也轰动整个武林了。” “那就只有公子和表小姐我们四个了呗,我就准备四个人的饭了。” 婉莹说完要去厨房,但是刚走出一步就险些摔倒,雪晴连忙扶着她,把手搭到她的脉搏上: “这脉象也没什么不对的,是不是婉莹姐姐你太多愁善感了,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 “没事的。” 雪晴正要说什么,突然雨楠的声音响起来: “雪晴,蓝姑姑的信。” “啊婉莹姐姐我过去了,你照顾好自己别太勉强啊。” 说完雪晴一溜烟地跑 出去了,雨楠把信递给雪晴,雪晴看着,眉头也皱了起来,自言自语道: “原来爹娘回无忧山了。” 晚饭时分,一道道精致的小菜摆了上来,婉莹好高兴,来回忙活着,而灵风三人看着这一道道菜肴,口水都要流下来了,灵风忍不住大喊着: “婉莹,别准备了,快来吧。” 只见婉莹搬这几大坛子酒摇摇晃晃地朝着这边走来,她把酒坛子放在地上,扑了扑身上的灰尘,然后坐下: “快快,大家尝尝我的手艺。” 灵风第一个伸过筷子,夹了一块鸡肉,细细地咀嚼着: “不错不错,雪晴雨楠你们俩也尝尝。” 雪晴和雨楠各自夹了一块,雨楠吃得好高兴,雪晴的眉头却微微一皱,转而笑道: “婉莹姐,这里面放了什么独门秘方吧,我吃不出来。” “让你看出来了,是我陆家的祖传秘方。” 婉莹开心地笑了,与之前的她,判若两人。 “真好吃,我还要吃。” 灵风说着,又把筷子伸向别的菜。 “公子,等等,婉莹要敬你一杯。” 婉莹起身打开酒坛子,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碗,又给灵风也倒了一碗递过去。 灵风接过酒碗,一脸的迷惘: “婉莹,你今天怎么了?” “公子,第一杯婉莹敬你赠我银两,让我爹爹入土为安。” 说罢一饮而尽,灵风张大了嘴,支支吾吾地说: “婉莹,你这是……” 婉莹没等他说完,又倒了一杯: “公子,你先喝了这杯。” 灵风咕嘟咕嘟地喝下去,顿时感觉天旋地转的,他本不善酒力,何况是这样一下就喝一碗。婉莹又递了一杯过去: “公子,第二杯婉莹敬你打跑阮仪救下我,又收留我,给我新的生活。” 说罢又是一饮而尽,看着灵风,灵风无奈地摇摇头,又是一饮而尽,这次差点吐出来,要不是他调息一下,估计就在这三位女士面前丢人了。 婉莹连喝了两杯,脸也红起来,但是她还是又给自己和灵风各倒了一杯: “公子,第三杯……” “不行了,你要这么敬下去你公子我可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了。” 灵风连连摆手,都不敢接酒碗,但是看见婉莹坚定的目光,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 “公子,第三杯也是最后一杯,感谢你不把婉莹当下人而当成朋友,能结识到公子这样的朋友,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说罢一饮而尽,然后坐下。灵风顿时哭笑不得的,一点一点地喝了下去,坐下的时候摇晃一下险些摔倒。雨楠连忙过来扶他: “表哥你没事吧?” 灵风摇了摇头,但是眼前的雨楠不只变成了好几个,而且还好像转起来一样,更可怕的是,他觉得菜和酒一阵搅动,让他昏昏欲睡的,他支持不住,一下伏在桌子上。 雨楠一下就站了起来走到他身旁,雪晴却皱着眉头在旁边看着。 婉莹看见灵风喝成这个样子,也微微有些愧疚: “表小姐,雪晴,你们先吃着,我送公子回房间。” 婉莹走到灵风身边,把他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慢慢扶着灵风走回房间。 这两个人哪还有心情吃?雨楠焦急地看着,雪晴心里着急,表面上却很冷静: “没事,要出事早出了。” 咚的一声,灵风躺在床上,连连作呕。 婉莹很不好意思地给他脱去鞋袜,拉过被子给他盖上,又在他的胸口细细地推拿着,总算是把灵风的这口酒给压下去了。她低着头红着脸说: “公子,婉莹不好,婉莹去给公子拿解酒茶。” 说完就出去了,不一会端着一碗茶一边吹一边进来: “公子,把嘴张开,我喂你吧。” “不用。”灵风迷迷糊糊地说着,睁开眼睛拿过茶碗一下就喝了下去。婉莹又扶着他慢慢躺下: “公子,你困了吗?要是困了就休息,要不我陪你说会话吧,你看呢?” “没事,你也喝了不少,下去休息吧。” 灵风向外挥了挥手,示意婉莹离开。 可能是对灵风的愧疚吧,婉莹并没走: “公子,婉莹就坐在这里等你睡着了再走。” 灵风把身体转过去,蒙住头。 婉莹听着他的呼吸声渐渐地均匀,想必是睡着了,忽然灵风的呼吸再次急促起来,婉莹连忙凑过去看他怎么了: “公子,是又难受了吗?” 灵风直起身子坐起来,拼命地摇着头: “不行,头好痛,困,还睡不着,你陪我说会话吧。” “嘻嘻公子不是要我哄你睡觉吧。”借着酒劲婉莹也开始和灵风开玩笑。 “哪的话?我宇灵风……” 灵风把头转过来看着婉莹,当他看到娇艳如花,又特别成熟的婉莹的时候,他不说话了,就痴痴地看着婉莹,越看觉得她越美,心里竟然特别想过去亲亲她抱抱她。 他拼命地摇着头: “都是这该死的酒弄的。” 婉莹却一下坐到他身旁: “公子,怎么了?都是我不好,不该让你喝这么多酒的。” 婉莹坐在灵风身边,本来灵风就觉得馨香无比,婉莹一说话灵风更觉得她吐气如兰,只想靠在她身上沉沉睡去。他红着脸低着头试探地问: “婉莹,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婉莹笑着张开双臂,灵风扑过去紧紧地抱着她,他觉得这样很舒服,他不停地吸着婉莹身上的香气,同时说: “好香,姐姐好香。” 婉莹紧紧地搂着灵风,任凭他在自己的怀里捣乱。 灵风闻了好一会,不解地问: “姐姐,为什么你身上有我娘亲的香味?” 听到这句话,婉莹心里猛地一震,以前的往事又浮现在她的心头。 灵风见婉莹不答话,探出头来,看见一张美艳绝伦的脸,尤其是那一张樱桃小嘴,他一下就笑了: “姐姐好美,我要亲亲姐姐。” 说罢就朝着婉莹的小嘴凑过去,眼看就要亲到婉莹,婉莹突然啊的一声大叫起来,重重地推开灵风,站到门口,抱着双臂不停地发抖。 两个人都惊讶了。 婉莹惊讶,是因为这一切都是她安排好的,但是当她听见灵风叫她姐姐,说她身上有娘亲的味道,灵风凑过来要亲她的时候,她仿佛看到了让她魂牵梦绕的星天昀,但是她竟然推开宇灵风,她很是惊讶。 灵风的惊讶却是更深。 按理说陆婉莹是宇灵风的丫环,早晚都是宇灵风的人,宇灵风就是亲亲她抱抱她也不为过,她没有必要推开灵风,而更让灵风惊讶的不是这个事实,而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没把婉莹当过这种丫环,对婉莹从来都是以礼相待,今天怎么会如此放肆? 他大叫不好,想提起真气,却发现真气一点也提不起来,眼前也渐渐地模糊,只是婉莹越来越清晰,而解酒茶喝下去以后,这种感觉也越来越明显。 灵风紧紧地攥着拳头咬着牙看着婉莹: “你……你给我喝的是什么!” “哈哈!”婉莹大笑起来,灵风只觉得这笑声中透着阴冷和孤傲,与婉莹平时的幽怨与落寞完全是两个风格。 灵风暗叫不好,只觉得体内的情欲越来越汹涌澎湃,仿佛随时要爆发一样,他明白了婉莹给他喝的是什么了,但是他还是不明白,自己对婉莹这么好,为什么婉莹要对自己下这种药,难道只是为了一辈子跟着灵风而勾引他? 婉莹虽然冷静的站在那里,但还是略显慌张,对于灵风的话,她并没有回 答,但是灵风分明看见她眼角流着眼泪。 婉莹抬起头,轻轻一笑: “宇灵风,你赢了,竟然还有我云潇执行不了的任务。” 说完便她跑了出去,轻盈的步伐与平时的陆婉莹判若两人,分明就是云潇。 灵风听到云潇的名字,五内俱焚,原来杀害母亲的仇人一直就隐藏在自己身旁,自己却一点都不知道,他现在只想追出去杀了云潇,可是这时的他哪有半点力气?只是向前移动了一下就重重地摔在地面上。 第二十六章 分崩离析 婉莹跑到了大厅之中,正好遇到雪晴和雨楠站在那里焦急地看着,雨楠见到婉莹跑出来,心中急呼不妙: “婉莹姐,表哥怎么了?” “啊,没什么没什么。我去给公子拿些东西!” 说罢婉莹正要走,雪晴却伸出胳膊拦住了她: “婉莹姐,你的轻功不错啊,是天行派的吧?” 婉莹冷笑着,一掌朝着雪晴打过去,雪晴虽在意料之中,但是婉莹速度太快,而且出其不意,雪晴还是中了一掌。雪晴左手捂着胸口,右手成拳打过去,婉莹闪了一下,回手还击,打得雪晴连连后退。 雨楠见状,双手成绝心掌状也飞了过来,三个人缠斗在一起,你来我往,雪晴和雨楠用了全力,但是却丝毫伤不到婉莹半分。婉莹却是越打越起劲,啪啪两声两掌分别打在雨楠和雪晴的身上,两个人飞出好远,不停地吐血: “你……”雨楠指着婉莹说不出话。 婉莹嘻嘻一笑,双手一晃,两柄剑从她的袖子里滑落出来,左长右短,两人一见,正是云潇的佩剑。 “云潇,今天就是同归于尽也要杀了你!” 雪晴和雨楠互相搀扶着站起来,恶狠狠地瞪着婉莹。 这时候只听到灵风的房间里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还有灵风的嚎叫,雪晴和雨楠都傻了,云潇对灵风做了什么? 婉莹把剑收回去,轻轻地叹气: “本小姐不和你们玩了,你们还是抓紧时间去见宇灵风最后一面吧。” 趁着两个人愣着,婉莹一下跑出去了,雪晴和雨楠却一下反应过来,也没空追云潇了,直接朝着灵风的房间跑去,门开了,两个人很是惊讶: 房间里能打碎的东西都被打碎了,灵风躺在地上拼命地打滚,浑身颤抖着,不停地捶打着自己,他的脸红红的,双手也紧紧地攥着拳头。 看见她们站在那里,灵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浑身还是颤抖着,他站起来大喊: “快走,你们俩有多远走多远!” “不!表哥!” 雨楠还在叫着,慢慢走向灵风,灵风的样子让她很焦虑。 “走啊!” 灵风猛然跃过来,一下把她们俩推出门外,咣的一声,灵风从里面关上了门,雨楠连忙敲门: “表哥,你开开门,你到底怎么了?” “你别问,快走!” 房间里面传来咚的一声,想必是灵风晕过去摔倒。 雨楠急得快哭出来了,不停地摇着雪晴: “雪晴,雪晴,表哥这是怎么了?” 雪晴叹了口气: “这个是……” 她卡在那里说不下去,雨楠急得直蹦: “是什么啊是什么毒药,你一定有办法的。” “这个不是单纯的毒药,而是……” 雪晴紧紧地闭着眼睛,咬着嘴唇,不停地摇头。 “我不管这是什么了!你告诉我怎么解!” 雪晴像傻了一般,嘴里无意识地吐出四个字: “夫……妻……之……事……” 听到这四个字,雨楠一下就愣住了,又问道: “那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了?” 雪晴慢慢地说出来一句: “走,咱俩赶快一起去追云潇,抢也好,求也好,一定要把解药拿回来。” “那快走吧。” 雨楠挽住雪晴的手,两个人转身一起朝庄外走去。 刚走了几步,雪晴只感觉浑身一麻,原来是雨楠点住了她的穴道,她张大了嘴,一脸的不可思议。 雨楠走到她的面前,哭着说: “雪晴,你不要怪我。” 说罢慢慢朝着灵风的房间走去,雪晴穴道被点,无法回头,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她开始抽泣,眼泪一颗一颗地落在地上,吧嗒吧嗒地,雪晴分明看见了每一颗眼泪,掉在地上的时候,都能溅起许多水花,水花大都是残缺不全的,她和灵风在鬼冢的一切,也都映照在水花之中。那么近,却又那么远,这些甜蜜的情景像纷飞的雪花一样,洋洋洒洒的样子很是迷人,但是,一转眼,这些雪花全都变成了刀子,淬了剧毒,一下一下地插在她的心头,插得她的心不停地流血。刀子每插进去一下,雪晴的身体就微微一颤,牙齿紧紧地咬在一起,面上都是痛苦之色。然后她继续落泪,泪珠落在地上继续弹起水花,她从水花中再次看见她和灵风在一起快乐的日子…… 她就一直那么抽泣着,哭到晕了,醒过来再哭。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张龙走进大厅,看见雪晴立在那里,表情呆滞,更让张龙诧异的是,雪晴脚下那一大汪水,是什么?他赶快跑过去解开雪晴的穴道,并问雪晴怎么了,雪晴只是软软地伏在他的怀里,不停地哭着…… 不一会,雪晴擦去眼泪,跟张龙说: “谢谢你,快跟我来。” 说罢就向灵风的房间跑去,张龙也连忙跟着过去,雪晴一把推开门,屋里的景象让她惊呆了。 雨楠吊在房梁上,凳子被踢翻,灵风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但是眼中满是悲苦之色。 雪晴割断绳子,把雨楠放下来,张龙解开灵风的穴道,灵风疯了一般地跑过来推开雪晴抱住雨楠,不停地摇着: “雨楠,雨楠,你醒醒!” 雨楠身子一震,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伸起手,笑着摸着给灵风擦去眼泪: “表哥,我从小做梦都想成为你的新娘,但看来这辈子是没希望了。” 说罢身子一动,一声惨叫。 灵风感觉一股腥腥黏黏的液体喷到他的手上,低头一看,大吃一惊,雨楠的肚子上竟然插着一把匕首,灵风绝望了: “雨楠,你为什么这么傻?” 雨楠眼睛原本闭上,听到灵风叫她,又缓缓睁开,看着灵风着急的表情,格格地笑了: “能死在你怀里,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你不会的,雨楠,不会有事情的,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这辈子都不让你离开。”说着灵风的眼泪又下来了。 雨楠一笑,用最后的力气帮灵风擦去眼泪: “忘了我,好好照顾雪晴。” 说完头一歪,似乎断气了。 灵风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他站起来,看着雪晴: “你帮我救救她,我求求你了!” 要在平时,不用灵风说话,雪晴早就上去救人了,可是今天,雪晴看着浑身是血的雨楠,怎么也迈不开步子,雪晴把头转向一边: “我不救,你再找别人吧。” 听到这句话,灵风宛如晴天霹雳一般,呆呆地站在那里。 “你没听到吗?趁着雨楠伤势还不重,赶快去找名医吧。”雪晴挥挥手就要出去,突然灵风抓住了她的胳膊,他回头看看雨楠,眼泪再次流了下来,慢慢跪下: “蓝姑娘,我求你救救雨楠。” 雪晴大吃一惊,眼泪也流了下来: “我是真的救不了,再说了,我被云潇打伤了,就是能救现在也救不了了。” “我求你救救她。”灵风不住地磕头。 雪晴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跑到雨楠身边,拿起蓝月针插在雨楠的周身大穴上,不一会雨楠浑身都是针,看起来特别吓人,灵风总算是长舒一口气,只听雪晴缓缓道: “先别得意,我只是用针封住了她全身的各大经脉,让雨楠进入假死状态,但这只是在拖延时间,如果不赶快医治,恐怕就会变成活死人。” 灵风顿时急了起来: “那你快点帮她治啊,我求求你了。” 雪晴轻轻地叹气: “我受了内伤,根本没法治,现在只有我娘有办法治了,还好今天接到我娘的信,他们回无忧山了,我们快过去吧。” 天行派中,施清,叶楚辰,蓝樱三个人站在一起,不一会,云潇走了进来,蓝樱献殷勤地迎上去: “云潇姐,这大老远地回来,累了吧。” 云潇没理她,径直地走到施清身边站定。 蓝樱轻哼一声,脸上满是阴毒。 不一会,秦逸走了出来,大家连忙跪下。 秦逸点了点头: “云潇,你的任务可完成了?” “宇灵风已服下销魂蚀骨散,无论他与乔雨楠还是蓝雪晴交合,都足以让名门正派颜面扫地。” 听到这些,秦逸的脸却阴沉下来: “这么说,你下了毒就回来了?没有和他……” “义父!宇灵风只是黄口小儿,为什么要女儿把清白交给他呢?女儿不愿意!” 云潇抬头,据理力争。 刚刚灵风要亲吻她的时候,她一直有些疑问终于一下清晰了,为什么秦逸一定要她亲手杀掉乔霜,并三番四次地勾引宇灵风,宇灵风对她并没有感情,只是拿她当好姐姐,而且宇灵风抱着她的时候一直在说她身上有娘亲的味道,只是把她当成替代品。这一切,一定不简单。而且宇灵风今天中的毒,无论和乔雨楠还是和蓝雪晴解毒,都是乱伦败德,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主公不会不知道这些,而她就算把自己交给宇灵风,江湖上也不会有什么说法。 还有,刚才的一刹那,当灵风吻过来的时候,不知怎么,云潇的心里突然想起了星天昀,那个温文尔雅,成熟稳重的贵公子,她心里喜欢的是星天昀,虽然他们两个在一起的希望比较渺茫,她又怎么会把身子交给宇灵风? 秦逸恶狠狠地盯着她: “我说过如果你这次没有完成任务,就提头来见。” 说罢轻轻地飞下来,一掌打过来。 云潇右手格住他的掌,左手提剑还击。 “你……你还敢反击,看我今天不清理门户!” 秦逸双掌打向云潇,云潇一声惨叫,瘫倒在地上,秦逸正要飞过去打死云潇,突然叶楚辰挡在云潇身前: “主公,云潇顶撞主公罪该万死,但是念在她屡立奇功,可否让她戴罪立功?” “你给我让开!” 秦逸一把推开叶楚辰,就要朝着云潇的天灵盖拍下去。 “主公,得罪了!” 叶楚辰从侍卫的手中抢下一柄剑挡住了秦逸。 秦逸瞪着叶楚辰,双手仿佛在聚气一样: “你想好了,这是与我为敌。” 话没说完,一对铁掌就拍向叶楚辰。 叶楚辰提起剑,硬生生地接了这一掌,他只觉得秦逸的掌法好凌厉,直立着的身体也支持不住,单膝跪下。 “给我宰了这两个人!” 蓝樱早就看云潇不顺眼了,今天总算是得到机会公报私仇,马上就带着人冲过去,把两个人团团围住,只等秦逸一句话,杀了两人。叶楚辰一只手挽着云潇,一只手展开剑法挡开众人的攻击,慢慢地向大殿之外退出去。 秦逸看到自己的爱将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而反出天行派,气得连连跺脚: “不用管,格杀勿论!” 侍卫们纷纷冲向叶楚辰,叶楚辰不断地挥剑挡开,秦逸看到叶楚辰的剑法的时候,眼睛顿时一亮: “叶楚辰,你果然是奸细,你是星天昀!” 叶楚辰身子一颤,想到反正身份已经暴露,就施展千仞剑法的精髓,一路连连砍杀,不一会就冲到了门口。 “施清,给我拦住他!” 施清双足一跃,飘忽忽地飞到门口,横在叶楚辰身前: “原来是天昀兄,失敬失敬。” 这时身后的侍卫们也杀到了。只有打倒施清冲出去! 叶楚辰紧紧地咬牙,想打败施清绝对不是短时间的事,何况他还挽着云潇,只能单手出战。可是多耽搁一分他和云潇就别想活命了。 施清冲了过来,跳起来,无常剑狠狠地劈下来,叶楚辰拿起剑,使出全身的力量准备接住。 这时只见施清向门外使了个眼色,突然跌倒,大呼: “你这个小人,竟然用暗器。” 叶楚辰明白过来,一下推开施清就跑了出去,这是施清给两个人创造的机会,说什么也得把握住。叶楚辰就把全部的力量全使在双脚上不停地飞奔着。 众侍卫拼命地追着,但是又怎么追得上?不一会一个个的都垂头丧气地回来复命。 “废物,废物!你们这帮废物!” 秦逸气得直骂,施清也勉强站起来: “施清无能,请主公责罚。” “算了算了你下去吧。”说罢不耐烦的走了。 蓝樱看着这一切,阴阴地笑着,叶楚辰和云潇反叛了,施清现在又是失势,主公还如此器重自己,相信很快就会出现大权独揽的局面,顺理成章地成为主公的接班人。这样就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了,想到要杀掉蓝凌月,蓝樱的笑容就越来越灿烂,也越来越阴险。 蓝这个姓是百越第一大姓,也可以说是历届百越首领的姓,蓝姓都是同姓通婚。蓝樱是百越贵族蓝洪的孙女,她的娘亲是蓝凌心,蓝凌心就是蓝凌月的亲妹妹。而蓝凌月的父亲是百越首领蓝海,蓝海是蓝洪的堂弟,比蓝洪还要年轻。自从蓝海坐上首领的位置,蓝洪一派的势力就很不服气。 蓝海刚刚上任三个月,慕容菁因乔飞燕的大婚而伤心,远走百越,听到这个消息,蓝海列队迎接慕容菁,并邀请她给自己刚出世的女儿蓝凌月当师父。崇拜慕容菁的名气是主要原因,同时也为了巩固自己的政权。让自己的女儿学到中原的东西,这样对谁都好。 而蓝凌心学不到中原的东西,只能学百越的毒药,看着蓝凌月如众星捧月一般,自己却是个没人疼的小丫头,什么都不如蓝凌月,心里就特别愤怒。 愤怒归愤怒,她也不敢表示出来,最多也就是每个月假装亲密,去和蓝凌月一起住几天,更多的时候是偷偷地躲在一旁看慕容菁教蓝凌月本事。然后自己回去拼命地想,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要知道慕容菁是何等人物?虽是女流,却乃是宇绝尘之后绝无仅有的武侠大家,武功不仅多,而且精。她的招式若是她亲自相授,勤学苦练还要搭配灵性。更何况她学的就不全,再自己揣测,只有越离越远。 后来蓝凌月学成以后去中原,一出江湖就杀掉江南五鬼,顿时名声响透了整个武林,蓝凌心就只有干瞪眼睛的份,而她有了女儿蓝樱以后,就把自己学的东西整理了一下,教给蓝樱,并让她打扮成蓝凌月的摸样,还自己打造了蓝色的钢珠,这样可以快速成名。在母亲的影响下蓝樱也特别恨蓝凌月,恨不得杀光她全家,这样自己才能获得百越的继承权。 天行派大厅空无一人,她就一个人在那里哈哈大笑,做着她的春秋大梦。 果然,晚上秦逸就召见蓝樱,蓝樱好好地打扮了一番,蹦蹦跳跳地去见秦逸。 秦逸看见她很是高兴,示意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小樱,没想到我的两员爱将都反出天行派,我的义子施清自从打完了素心庄,现在也是心神不定,素心庄之中多亏有你把大军保存下来,才不至于全军覆没,你功不可没,而现在天行派出现了严重的断层,所有的事可能都要你自己来做了,希望你能谅解主公的苦心。” 蓝樱笑得花枝乱颤: “没关系,没关系,为主公分忧是应该的,这也是我蓝樱的福气。” 蓝樱这么说着,心里想的却是: “这个老不死的,还不赶紧确立我当接班人,也罢也罢,我就尽快培植自己的势力,架空这个老不死的!” 天空一轮红日冉冉升起,施清看着太阳,自言自语道: “星天昀,你和云潇现在应该走出天行派的势力范 围了吧?你可要记住有多远走多远啊!” 第二十七章 倒转乾坤 一辆马车自西向东急速行进着,那速度带起的风,把路旁的草吹得左右摇摆。 无忧山在洪州的东面,是茫茫东海上面的一个孤岛,岛上层峦叠嶂,雾气缭绕,一般的人别说进去,根本就无法找到,星辰和凌月找到这里之后加上五行八卦排列的石林,所以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车子中雨楠浑身裹着被子,依旧昏迷不醒,灵风在一旁焦急的看着,雪晴则是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灵风见雨楠还是昏迷不醒,就朝雪晴看去,想问问雨楠的情况。他发现雪晴也在看着他,两个人默默地对视了一会,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只一个晚上,什么都变了。 不一会,众人下车,走到港口,改为乘船,小船漂了一会,漂到一个孤岛之上,灵风下船的时候不禁感慨,这里真是一片世外桃源。 “死乌鸦,跟住了啊,要不你和你表妹只能做鬼夫妻了。” 说罢雪晴就很快地朝着上山的路走过去,上山的过程中路旁的石头和书林不停地变换着,灵风抱着雨楠,紧紧地跟着雪晴,他觉得虽然鬼冢里也是如此的变化,但是无忧山真的要比鬼冢那里要复杂得多。 无忧山不是很高,所以不一会众人就爬到了山顶,灵风一看,景色好美,类似在雪谷中见到的那样,天空被云层笼罩着,阳光勉强钻出云层,也成了银色,整个世界都是那么干净纯洁。看到这些灵风突然理解为什么星辰和蓝凌月在这里定居之后会给女儿起名做雪晴。原来是雪景中的晴天。 山顶上却是和风阵阵,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一条由奇花异草铺成的路直接通到大厅,一个老婆婆正在扫地。 看见那个老婆婆,雪晴笑着跑过去: “曲婆婆,我回来了。” 那个老婆婆看见雪晴也很高兴: “这不是咱们的小公主吗?快过来让婆婆好好看看。” “婆婆,娘在哪呢?” “就在大厅,你过去就好了。” 曲婆婆看见灵风一行人,正想问,雪晴只说这些是来求医的,大家一起走进大厅,只见凌月坐在大厅之中,见到雪晴回来,很是惊讶,连忙迎上去: “雪晴,不是告诉你可以多玩一些日子再回来吗?” “娘亲,灵……宇大公子有事要求你。” 凌月见雪晴神色不对,再看灵风抱着用被紧紧裹着的雨楠,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是暗叫不好。 “蓝姑姑,求你救救雨楠。” 灵风把雨楠放到地上,自己则缓缓跪下。 “好孩子别这样,我看看怎么回事,跟我进来。” 凌月说罢就走进内室,灵风抱起雨楠,跟着进去,把雨楠放在床上,凌月开始给雨楠把脉,雪晴就是站在门边冷冷地看着,殊不知她心里好矛盾。 她希望雨楠醒过来,因为如果雨楠不醒过来,灵风就会为了这件事情痛苦一辈子,甚至终身不娶,永远不会开心,如果灵风不开心,她能开心到哪里? 她不希望雨楠醒过来,因为如果雨楠醒过来,以灵风的个性,一定会娶雨楠为妻,她真的不甘心,灵风就这样和雨楠成婚,她和灵风情深意重,可是雨楠却是在灵风中了催情药的时候和他做了一夜夫妻就成了灵风的夫人,不公平! 蓝雪晴啊蓝雪晴,乔雨楠不活,宇灵风终身不娶;乔雨楠活了,宇灵风就娶乔雨楠,无论活不活,你都是个失败者! 雪晴心里默念着这句话,紧紧地咬着牙。 这时候曲婆婆在门外说: “夫人,有个自称飞燕庄乔轶的人求见,要不要见?” “快请!” 不一会,曲婆婆领着乔轶到内室,几天只见,乔轶已经苍老了不少,想必是担心女儿的安危,从乔轶看着凌月,默默无语,凌月也是心头一震,若不是当年自己辜负乔轶,怎么会有这一天的出现? “兰……凌月,求你救救小女,我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女儿,乔轶感激不尽。” 说罢乔轶深深地鞠了一躬,凌月连忙回礼: “乔大哥放心,我蓝凌月一定尽力。” 乔轶见凌月如此表态,顿时安心不少,就领着大家到房门外,免得干扰凌月。 乔轶和灵风焦急地转着,雪晴却安安稳稳地和曲婆婆坐在一旁,可是曲婆婆分明看见了雪晴眼中的泪花。雪晴只是故作平静罢了,她的心里比谁都要波涛汹涌。 良久,凌月推开门,笑道: “好了,静养一下,这几天就能醒了。曲婆婆,你把南边的房子打扫一下,把乔姑娘安顿好了。” 乔轶感谢凌月之余,不禁一个疑问生出来: “凌月,星辰呢?” “回来的时候他说要去千仞山看看,怀念一下过去的日子,算算日子也该回来了。” 凌月说着,眼睛却突然亮起来,朝着乔轶身后看去,乔轶不解,回头一看,星辰正笑吟吟地站在那里。 “我回来了。” 三天过后,原本应该醒来的雨楠,却没有按时醒来,大家都很惊慌,凌月也连忙过去给雨楠把脉,不一会,凌月大惊,但还是镇定自若地看着乔轶: “令千金怀孕了。” 众人都愣住了,灵风不禁走上前去握着雨楠的手,大声地喊着: “雨楠,你醒过来吧,你醒过来我们就成亲。”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灵风寸步不离地守在雨楠的身边,精心地照顾她,按照凌月的话雨楠早在一个月前,发现怀孕的那天就应该醒了,结果到现在也没醒。 这一个月里面,雪晴每次就是把饭送过去,放在那里就走了,连说话的机会也不给灵风,看也不看灵风一眼,灵风也不去看她,但是两个人的心里,却还是念着对方,想念他们曾经同生共死,又一同逃进鬼冢,接下来的在鬼冢和雪谷的幸福生活,还有灵风把雪晴从猛虎帮救回来以后为了抚平她心中的创伤想出的各种安慰她的方法,这些传奇的经历,又怎么可能忘得掉?可是现在灵风和雨楠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只要雨楠醒来,灵风就要娶她。所以灵风和雪晴都在逃避着,结果,越是逃避,就越是想念。 这天,雪晴去看灵风,刚推开门,灵风听见声响,回头一看是雪晴,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朝着雪晴奔了过来,雪晴一片欢喜,正要迎上去,突然想到灵风已经是雨楠的夫君,心里一酸,在外面就把门关上了。 两个人隔着门,能够清晰得听到对方的呼吸声,也听得到对方的哭声,就这样这样持续了好久好久,谁也没有选择打开那扇门,仿佛那门有千斤之重。他们俩间隔是如此的近,只有那么一扇门;他们俩的间隔又是如此的远,仿佛他们俩中间的那扇门,就是一个世界。 哭过以后,雪晴抽抽搭搭地说过保重,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走开了,雪晴难过,灵风又能好过到哪里去?也是伤心得一塌糊涂,痛不欲生。 灵风这样,身后的雨楠也看见了,她早在一个月以前就醒过来了,之所以继续装做昏迷,是想看看表哥到底会不会真心对待自己,看着表哥如此痛苦,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 “表哥。” 灵风猛然回头,见雨楠醒过来了,连忙飞奔过来: “雨楠,你醒了,太好了我把这个消息告诉舅舅去!” 说罢就要走,雨楠拉住他的衣角: “表哥,你……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死了算了。” 话没说完,雨楠已经哭得像个泪人儿一样,灵风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一字一顿地道: “不要再说傻话了,等你好了,我就和你成亲,让你做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 听到这些,雨楠顿时破涕为笑了。 “你再躺一会,我去告诉舅舅他们,他们都急死了。” 雪 晴一边哭着,一边漫无目的的游荡着,她只觉得,活了十五六年,今天是最难过的,她走到一面墙下,坐在那里,有气无力地哭着,这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却是凌月。 凌月走到雪晴面前,雪晴再也支持不住,哇的一声,扑进母亲的怀里放声大哭。 凌月搂着雪晴,慢慢地说: “一个不会为你学会放弃的人,不值得。” 灵风和雨楠坐在一起,雨楠说: “表哥,你会照顾我一辈子吗?” “我会的,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那雪晴怎么办?” 灵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时候乔轶进来,看见女儿安好,也很是高兴: “雨楠,你醒过来了?” “爹爹,女儿一直想和你说件事。” “傻丫头,你的心思爹爹怎么会不知道,灵风。” “舅舅。” “我女儿就交给你了。” “灵风一定尽力照顾好雨楠表妹,请舅舅放心。” 乔轶笑了笑,离开了。 这天凌月把药给雨楠送过去: “这是最后一服了,以后你就不用再吃药了,可以正常走动了。” “谢谢蓝姑姑。” 雨楠端起药想也没想就喝了下去,凌月说: “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转身出去,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凌月一边走一边想,为了灵风和雪晴的幸福,就只有对不起你了,不过我只要你腹中孩子的命,不会要你的命的。 凌月推开门,不禁惊呆了,她之前要加在药里面的红花,竟然出现在自己的桌子上,她顿时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娘亲,我把你的药换成安胎药了。” 雪晴出现在凌月身后,低着头很是落寞。 “雪晴,你怎么这么傻?” “娘亲,用这种方法让我当灵风的新娘,我也不愿意。” 说罢雪晴就慢慢走开了。 凌月无奈地看着女儿,转而想明白,女儿大了,也有自己的主见,自己何必如此呢,顺其自然吧。 这时候曲婆婆颤颤巍巍地走过来: “夫人,不好了,闯上来两个人,庄主和他们打起来了!” 凌月心里一惊,连忙赶到大厅,只见星辰和一个黄衫女子缠斗在一起,却是苏睿,而苏睿身旁那个人,却又是宇轩。 只见苏睿的眼睛里闪着凶狠的光,一招一式都是直接打向星辰的要害,星辰只是左右闪躲,并不出手还击。 “星辰,你这妖孽,为什么不还手?” 苏睿说着,纵身一跃跃到星辰面前,一拳打向星辰,只见拳头纷繁复杂地变化着,一齐攻向星辰。 这是天拳中的玄字第三式,受灵风的启发,苏睿也改变了天拳刚猛有余灵动不足的缺点,天拳的威力也更是平添了好几分。 星辰却不慌不忙的左右闪动,尽管苏睿的拳法高明了许多,但是还是丝毫伤不了他。 苏睿又是着急,又是生气,一拳快过一拳,而星辰对她终究是怀有愧疚之心,所以不断地闪动,既不还手,也不至于落败。 这时候只听见一声惊呼: “星辰!” 凌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了大厅里面。苏睿看见蓝凌月,突然收手,向凌月打过去。 凌月武功已失,又如何能躲开这一拳?她惊呼一声,顿时立在那里不知所措。 星辰见状连忙飞过去挡在凌月身前,慌乱之中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苏睿得了便宜,还要上前,宇轩却把她拉了回来。 星辰倒在凌月怀里,凌月怒视苏睿: “这下你满意了吧!” 苏睿不说话,星辰支持着站起来护在凌月身前: “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报仇我不会还手,但是要是想伤凌月,却是万万不能。” 苏睿轻轻一笑: “蓝凌月,起初我还不信,看来我今天要是真和你们动手的话可能要再死一次了。” 凌月回以一笑: “这么多年了,苏睿你真是一点都没变。” “你也是,我行我素啊。” “行了,我苏睿和你们的恩怨,今天两清了!“ 听到这句话,凌月微笑地点头,扶着受轻伤的星辰离去,这时灵风和雪晴也同时跑了出来,两个人对视一眼,想说什么,多没说,灵风朝着宇轩跑去,雪晴则是去看星辰。 这么多年的恩怨总算是算清了,大家也一团和气地坐在一起,说到宇轩和苏睿是怎么进来这无忧山的,苏睿也是哈哈大笑: “我可是研究了好些年的五行八卦呢。” 傲天庄前熊熊大火,施清交叉双手,冷冷地看着。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太岳四剑,他竟然灭掉了三个满门,估计下一个目标就是天逸庄沈卓云了。 他阴阴地笑着,盘算着下一步要怎么走。 自从攻打施地山,到攻打白厉天,已经三个月有余。这三个月以来,施清的变化真是特别大,可以说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 攻打施地山的时候,施清好像迷失了自己一样,找叶楚辰喝酒吐苦水,在天行派中做事也消极,为自己的身世困扰不已。但是三个月以后,他就好像脱胎换骨一般,积极为天行派打拼,并立下赫赫战功。现在的他,为天行派已经打下了半壁江山,秦逸很是赏识他,允诺只要打下傲天庄,他就是天行派的掌门接班人,施清求娶蓝樱,秦逸也是在出征之前就欣然应允他们的婚事,成了就是锦上添花,不成也算是个安慰,还免去了接班人之位的争夺,秦逸觉得经过这么多历练,施清真的是脱胎换骨了。 施清默默地想着这三个月,刀光剑影的日子,一个一个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都已经插上了天行派的旗号,除了追云庄,飞燕庄,天逸门,江湖中已经没有能和天行派分庭抗礼的门派,宇轩和乔轶都不在,估计沈卓云那个所谓的盟主现在一定是焦头烂额,寝食难安。 他又想到刚刚灭白厉天满门的时候,他与白厉天激战三百多回合,终于把白厉天斩在无常剑之下,他看见白厉天那不甘心的眼神,心里真是痛快得不得了。 施清哈哈大笑,吩咐大军在此驻扎,他拿了许多酒,一个人坐在营帐里,喝着喝着,看看周围没人,眼泪却流了下来,心里默念着: 星天昀,你现在可好?现在的假象很令秦逸满意,只要揭开身世之谜,我一定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却说三个月之前,星天昀逃出天行派,单手抱着云潇急速狂奔,云潇长这么大,哪里被男子这么抱过,脸颊一阵红晕,轻声地说: “你放开我。” 星天昀果然放下了云潇,微微喘了口气: “好吧,你自己走。” 云潇整理一下衣衫,调整呼吸,竟然微笑地看着星天昀: “谢谢你。” “星天昀好喜欢云潇。” “我好喜……”云潇正要说,却羞得不行,她一直都是冷血的杀手,不知道今天面对星天昀,却是为何,她抬起头: “咱们快走吧,要不然天行派的人就追上来,施清的苦心就白费了。” 星天昀抬头看看前面,一轮金黄的落日,甚是美丽,远方还有阵阵炊烟,就对云潇说: “远方有个村落,咱们就过去吧。” 第二十八章 世外桃源 天昀和云潇一起向前走去,只见路旁的石碑上刻着“桃源村”三个字,云潇不禁笑了: “天昀,这里还真的是世外桃源啊。” 不一会她见天昀没有回应,朝着天昀看过去,只见天昀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心中微微一酸,大声喊: “天~~~~昀~~~~~” 天昀猛地惊醒,看着微微发怒的云潇,也很不好意思: “我在想雪晴呢,她一个小姑娘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就不好了。” “雪晴妹妹比你机灵多了呢,不用怕,天色也不早了,咱们……赶快去找个人家投宿吧。” 说完云潇红着脸,不理星天昀,快步向前走着。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要是和星天昀说话,她的心里就不安静,这种心情换成别人来形容,要不就是揣了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的,要不就是揣了一个小兔子乱跑乱跳,而她,则是揣了十五个小兔子…… “等等我。” 天昀也加快脚步追上去。 原来这里是一个小渔村,天昀和云潇并排走在村庄里,只觉得这里民风淳朴,仿佛与世隔绝一样,没有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天昀还差点,云潇就是在这个环境下成长起来的,所以如今总算可以松口气,不用防着被身旁的人和敌人算计,尤其是被身边的人算计。 想着想着,她差点笑出声来,自己总算摆脱了不喜欢的生活环境,哪怕现在让她呆在这里,一辈子做个普通人,她也是愿意的。她闭上眼睛开始幻想幸福生活,此时的她只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子,和血狐没有半点关系。 “喂,停下啊。” 云潇只觉得自己被天昀拉住,一睁眼睛才发现,自己差点掉进水池里,她害羞地低头,天昀也猜到她的心思,不好点破,伸手向附近一指: “看,那里就有人家了。” 不一会两个人就站在一间农家的门口,天昀敲了敲门: “有人吗,我兄妹想借宿一夜不知可否方便。” 这几个字从丹田送出,虽然不是很大声,但是清晰无比。 只听见有脚步声越来越清楚,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满面白发的老者出现在天昀和云潇面前,这老者穿着褐色的长袍,拄着一根拐杖,衣着没什么特别的,但是他年近六十,但是精神矍铄,鹤发童颜,天昀作揖: “老伯,我兄妹路过此处,见天色已晚想借宿一夜不知主人家可否行个方便。” 说罢天昀就从怀里掏出两锭金子递给老者。 老者却淡淡一笑,并没有接,转过身往里面走: “你们进来吧,银子就免了。” 天昀和云潇喜出望外,就跟着老者向里面走,只见一个很朴素的农家院,地上有几只小鸡跑来跑去的,一间砖房子格外显眼,老者咳嗽了一下,喊道: “慧慧,有客人来了。” “哎!”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应声,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从屋子里面跑出来,这个女孩倒也是清秀可人,穿着花花绿绿的皮袄更是衬托出肌肤的雪白,虽然只是普通的农家女子,但是天昀和云潇仍然感慨她的美貌。 “爷爷,他们是谁啊?” “他们是路过的客人……对不起,老朽请问二位名讳。” 云潇一下愣住了,天昀却笑着接过老者的话: “我们是兄妹,我叫田仲,她叫田姝。” “哈哈,田仲,田姝,这名字真好。还有两个叫田伯和田季是吧?” 天昀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什么都瞒不过你老人家。” “爷爷,光顾着说话了,快让客人进屋吧。” 天昀和云潇进入屋子里,只见屋子里的摆设很简朴,但是也没有那些俗气。 “你们先坐着,我去准备饭菜。” 慧慧说着便连蹦带跳的去厨房了,云潇看了看天昀和老者,也说去帮忙,不一会就听见女孩的嬉笑声。 “爷爷,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这里叫做桃源村,我姓常,你就叫我常爷爷就好了,这里说是归洪州管,可是离着比较远,基本上就是自己活自己的。话说回来你们为什么来到这里啊?” “哦,田姝对家里给订的亲事不满意,我们就偷偷跑出来了,想等一段时间再回去。”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如果你们不嫌弃这里就住下吧,而且这里依山傍水的,环境也好。” “那就谢谢常爷爷了。” 两人正说着,饭菜就端上来了,慧慧和云潇弄了四菜一汤,四个菜分别是蒜苗炒鸡蛋,菜花炒肉,豆芽和小鸡炖蘑菇,汤则是紫菜蛋花汤,虽然不是大鱼大肉,但是看起来很是清新淡雅,花花绿绿特别好看。 “两位,寒舍简陋,拿不出更好的,请别嫌弃。” “哪的话?非常感谢!” 吃过饭后,慧慧和云潇去收拾天昀住的屋子,天昀把两锭金子拿出来递给常爷爷: “常爷爷,这点钱你一定要收下。” “这可不行啊,要是别人知道我收留人借宿还要钱,我这老脸可往哪搁啊?”常爷爷连连摆手。 “我兄妹打算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如果你不收,我们实在是不好意思。”天昀把钱硬塞给常爷爷。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天昀去村里的私塾教书,云潇则是每天都出去打渔,常爷爷和慧慧都很惊奇云潇并不像会打渔的人,可是每次回来,筐里都是满满的,通常云潇都会兴高采烈的说自己运气好。 天昀和云潇隐居在这里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天昀教各家的孩子读书,云潇每次打渔回来都会给乡亲们每人送两条,家家对他们的口碑都很好。 这天晚上,天昀和云潇坐在屋子里,烛火下的云潇显得更是娇艳,天昀不禁问道: “血狐,还有陆婉莹,哪个才是你呢?” “哪个都不是,现在的我才是真的我,你呢?” “不管我是谁,对你来说我都是一个人……” 说罢天昀用力地将云潇揽在怀里,云潇想到自己终于找到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兴奋无比。 云潇正要说什么,门外却响起了很大的声音: “桃源村所有的人都到村口集合!” 声音很蛮横,天昀想了一下可能是官府的公差,就和云潇说一会记得小心。 常爷爷走了进来,轻声告诉天昀: “可能是官兵来了,他们知道你们不是这里的人肯定要百般刁难,你们就不要出去了。” 果然,是一群官兵打扮的人,穷凶极恶的,云潇从窗户偷偷看出去,以为这些人是来抓他们的,很紧张,天昀却很平静,如果是来找他们的,应该是猛虎帮的。 带头的大喊一声: “据线人回报,飞贼王三藏在桃源村,若有知情者速速道来,否则与王三同罪!” 说罢狠狠地挥了一下鞭子,鞭子在空中发出啪的一声响。 人群里开始有人议论: “昨天不是去旁边的村子搜了吗,抓了不少人,还抢了不少东西,也没看见抓住贼。” “他们啊就是借抓贼为名,来这里抢东西的。” “这个王三有没有还不知道呢。” “唉真是作孽啊……” 带头的又狠狠地甩了一下鞭子,这些人顿时安静下来: “好,既然你们不说,来人啊,开始给我一家一家的搜!” 几个官兵一脚踢开常爷爷家的门,就要闯进去,慧慧看到门被踢开,很是心疼,再加上要是让他们看见天昀和云潇在里面,更说不清楚了,就上去和他们理论: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啊,你们不要进去那里是我家!” 带头的见慧慧美貌,顿时产生了霸占之心: “你抗拒搜 捕,一定是王三的同党,来啊,给她铐起来,带回去慢慢审。” 几个官兵去抓慧慧,慧慧拼命反抗,还拔出官兵的剑刺了他一下,带头的一下就火了: “还敢袭击公差,杀无赦!” 常爷爷连忙颤颤巍巍地跑过去求情: “孙女不懂事求官爷高抬贵手!” “滚开!” 常爷爷被一脚踢开,口吐鲜血,慧慧连忙跑过去,爷孙两个抱在一起,几个官差拔出刀向两个人走去。 砰砰,几个官差纷纷被踢开,天昀和云潇双双挡在常爷爷和慧慧身前。 “还敢拒捕,给我上!” 所有官差都冲着天昀和云潇冲过去,天昀和云潇一手一个,不一会官兵就死伤过半,但是人太多了,天昀和云潇渐渐觉得力不从心,云潇看了看天昀,天昀点点头,云潇高高跃起,踩着官兵的头直接飞到了带头的面前,那个带头的刀还没拔出来,只觉得脖颈一凉,灭灵剑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他知道今天是遇见狠角色了,一下就软了下来: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叫你的人住手!” 云潇的声音有一种难以抗拒的威严,带头的连连点头: “女侠饶命,我这就叫他们住手,听见没有你们快住手!” 官兵们顿时安静下来。 “带着你的人给我滚出去!” “这就滚,我们这就滚!” 官兵一行人灰溜溜地走了,全村的人都在为天昀和云潇鼓掌。 “田仲哥哥!” 慧慧跑过来,一下扑在天昀怀里大哭起来,只见云潇的脸色一下就阴沉了几分,回屋子里去了,天昀想去找云潇,可是慧慧抱得这么紧,也不好推开,就眼睁睁地看着云潇回到屋子里。 第二天,天昀刚起来,慧慧早就打好了洗脸水,殷勤地给他递过去: “田仲哥哥,洗脸吧。” 天昀正惊异着,慧慧却又拿起昨天战斗中天昀坏掉的衣服和一些旧衣服: “田仲哥哥你先洗脸吧,这些旧衣服我拿去洗洗。” 说罢不等天昀回答,就跑出去了。 天昀觉得慧慧看他的眼神好怪好怪,好像不仅仅是昨天救了她这么简单。但是想了想就没放在心上,去私塾教书了,云潇也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去打渔了。 慧慧痴痴地望着天昀的背影,眼泪差点落了下来,这时常爷爷出现了: “傻丫头,想什么呢?” “田仲哥哥真勇敢,爷爷我好喜欢田仲哥哥啊!” “这丫头今天怎么净说疯话,田仲勇敢不假,可是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啊。” “哪里有嘛,我就要他娶我!” “傻孩子难道你看不出来,田仲和田姝其实是一对,只不过是以兄妹相称,他们绝对不是普通人,可能是因为什么原因才暂时隐居在这里,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不嘛不嘛……我就要田仲哥哥娶我!” 慧慧伤心得哭了起来。 “唉真是冤孽啊,你再好好想想吧!” 常爷爷叹着气摇着头走开了,只剩下慧慧一个人傻傻地流着眼泪。 傍晚时分,天昀和云潇回来了,慧慧早就做好了一桌子饭,和常爷爷等在那里,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大家吃着饭,慧慧突然站起来: “田仲哥哥,我有话要对你说。” 这个举动震惊了所有人,天昀不仅期期艾艾地说: “慧慧,你要说什么就说吧……” “我……我……” 慧慧满脸通红,想说什么却也说不出来。 这时候村口却又响起来官兵的声音: “田仲,田姝,你们俩还不快快出来受死!” 天昀和云潇吩咐常爷爷和慧慧不要出去,站起来慢慢走出去,只见还是昨天的那个官兵头领,云潇怒道: “昨天放了你还不知道满足,今天竟然还敢来闹事!” “哼!昨天是本官急中生智委曲求全,我是官,你们是贼,我岂能向你们求饶,今天我就要缉拿你们归案。” 这时候,桃源村后方突然火把也亮了起来,又有很多人冲了过来,带头的洋洋得意地道: “今天我请了帮手,说出来不怕吓到你,这人曾经是猛虎帮的人,侍卫副统领!” 猛虎帮在洪州的势力很大,就是官府也常常要依靠他们去解决一些解决不了的事情比如黑吃黑,自然不能由官府出面,可见官匪一家亲。 这时他们身后的人已经截断了他们的退路,为首的低低的说: “你们俩转过来。” 天昀转身过去,不由得大吃一惊: “小黑!” 那个被叫做小黑的人看见天昀,也是惊异万分,走上前去慢慢跪下: “小黑参见叶统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天昀在猛虎帮卧底时候的手下,是天昀一点一点把他提携起来的,直至侍卫副统领,仅次于天昀。天昀走后,蓝樱接替了他的职位,保留了小黑。 小黑这个人可以说没什么学识,但是特别勇敢,忠义,也特别佩服天昀,所以天昀也一直提拔小黑,和小黑一起出生入死,天昀离开后小黑一直都很希望能再次见到他。 官兵首领顿时惊呆了,原来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叶楚辰,也就是星天昀,那么那个女的自然就是和他一起逃出天行派的云潇了,自己真是有眼无珠。 “且慢!” 官兵首领大喊一声,一条阴毒的计谋从心底生出来: “叶楚辰,云潇,你们俩是朝廷通缉要犯,赶快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本官会给你们一条活路。陈小黑你和他们一路,也有罪!” 是啊,要是抓住叶楚辰和云潇,那是多大的功劳啊!自己日后加官晋爵还会怕是个问题吗?而且抓住陈小黑以后,自己也可以独霸黑道。 天昀冷笑一声: “就凭你还想拿我们升官发财?” “少废话,放箭!” 官兵不知道什么时候比原来多了几倍,箭枝如雨一样飞向天昀和云潇,两个人连忙用剑去挡。 箭枝越来越多,两个人渐渐抵挡不住,小黑也知道自己被利用了,把心一横大喊一声: “保护叶统领,慢慢撤出去。” 这些人也是昔日和天昀出生入死的好兄弟,顿时所有的人都围在天昀和云潇的身边,慢慢向后撤,场面及其壮观,慢慢有人倒下,但是还是有人接替,继续挡在天昀和云潇身前,慢慢的,天昀和云潇平安地逃出了桃源村。 “妈的,真是差点就成功了,桃源村的人窝藏逃犯,一个不留,财产全部充公!” “是!” 只见桃源村里火光冲天,一个个手无寸铁的村众被官兵无情的杀害,而所谓的充公也是官兵们按照官职大小分赃。 村民们四处逃窜,常爷爷跑得慢,被一刀砍中大腿,顿时血流如注,倒在地上,慧慧连忙扑在他身上,几个官兵过来,雪亮的刀子向他们的身上无情地砍去…… 天昀和云潇被安顿在郊外的一处僻静的地方,小黑一看,自己来的时候的兄弟,如今剩下不到二十个。 “叶统领,我这就去安排车马送走你们。” 小黑出去了,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纸袋子: “这里是些熟牛肉,你们先吃一点,车马上就到。” 由于是小黑,所以天昀想也没想就吃下去了,云潇拿在手里正在考虑要不要吃,但是只听咚的一声,天昀倒在地上,浑身无力,断断续续地说: “小黑,为什么要出卖我?” 第二十九章 阴错阳差 看到天昀这样,小黑也顿时慌了: “叶统领,我算计谁也不能算计你啊,而且这牛肉是我买的不假,我也没这么高的本事下毒啊。” 看见小黑抵赖,云潇不由得气就不打一处来,一下闪到小黑面前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快交出解药,要不然要你好看!” “云小姐,我真的没有下毒啊,叶统领对我这么好,我报恩还来不及呢!” 看小黑的表情特别真挚,看见天昀中毒也特别着急,不像是在演戏,可是到底是谁下的毒呢? “是蓝樱!蓝樱你出来吧!” 天昀恍然大悟,拼命保持清醒大声呼喊蓝樱的名字。 “哈哈哈哈!” 一阵充满寒意的笑声从门外传来,门开了,蓝樱出现在门口,冷笑着看着他们。 “小黑,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道理你不懂吗?我留着你就是为了今天。星天昀,你活该死在我手上。” “少夫人,你……” 小黑懊恼得说不出话来,原来自己一直在蓝樱的监控之下,好心给叶统领买的牛肉竟然成了蓝樱毒害他的武器,而自己不知不觉就成了蓝樱的帮凶。 “大家听着,给我上!” 小黑指挥剩下的所有卫士围住蓝樱,今天就是死也要保护住叶统领! 只见蓝樱身边青烟直冒,所有卫士顿时倒了下去。 “你们也太小看我蓝樱了,星天昀拿命来!” 蓝樱冲向天昀,云潇亮出双剑,和小黑护在天昀身前,今天一场血战在所难免,但是无论如何一定要突围出去,云潇的双剑如雨点一般向蓝樱身上戳过去,蓝樱只是笑着躲闪并不还手,时间越长,云潇越是急躁,体力消耗的也越快。 蓝樱抓住机会,趁云潇脚下一个没站稳,冲过去,一掌重重地拍在云潇的右肩头,云潇的右手吃痛,剑掉了下去,蓝樱又一扫玉箫,重重的打在云潇的头上,打得云潇脑袋直冒金星。小黑上来推开云潇和蓝樱厮打在一起。 云潇知道自己不能晕过去,如果晕过去的话今天自己和天昀就要死在这里,可是右肩膀的痛让她拿不起剑,只有左手的剑,这时她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劲,就拼命挥动着左手朝着蓝樱的方向飞过去,佩剑划破了蓝樱的袖子,刺伤了她,就在蓝樱用手捂着伤口的一刹那云潇飞回去,用左臂抱起天昀,踉踉跄跄地往门口走。 啪的一声,蓝樱的钢珠击中了云潇的小腿,腿骨应声折断,云潇一下站住了,黄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哪里走!” 蓝樱发出钢珠之后就要过去截断云潇的路。 “云小姐你们快走!” 小黑扑了上来死命地抱住蓝樱。云潇乘机强打精神背起天昀一瘸一拐的逃出了房子。 “你给我放开!” 蓝樱拼命挣扎,钢珠噼噼啪啪的全招呼到了小黑的身上。 “快……走……” 小黑说完最后两个字,倒地身亡。 “该死的。” 蓝樱一脚踢开小黑的尸体,等她出来的时候,天蒙蒙亮,可是再也找不到云潇的踪影。 “天昀,天昀你怎么样?” 云潇看着天昀的嘴唇已经变成紫色,面容也隐隐透着一股黑气,她也知道这是极为厉害的毒。 “去无忧山找爹娘。” 天昀勉强吐出这几个字。 “无忧山?好我马上就带你去。” 无忧山上,凌月在给雨楠把脉,雪晴在旁边打下手,一股一脸不高兴的表情,而且下手总是没深没浅的,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大厅里宇轩和乔轶坐在一起: “大哥!霜儿最后的愿望就是灵风和雨楠成婚,虽然这件事霜儿一直在说,你也没有否定,但是今天我希望你能够亲口告诉我你同意把雨楠许配给灵风。” 乔轶看了看宇轩,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还用你说,我没有儿子,早就把灵风当儿子看了,他们本是表兄妹,如今亲上加亲,岂不更好?” “那你就是同意了,亲家公!” “哈哈哈哈!” 两个人的笑声好响,这时候雪晴跑了出来,听到了这一切,马上扔掉手里的银针跑出去了。宇轩刚想叫住她,却听见外面有声音: “云潇你这妖孽,快还我娘的命来!” “宇公子,我害死你娘亲是我不对,不过现在求你让我见到星前辈和蓝前辈,天昀他不行了。” “不行我说什么也要杀了你为我娘报仇。” 灵风一剑刺向云潇,云潇竟然不闪不避,鬼冥剑刺进云潇的肚子里,疼得她直皱眉头。 “求求你先让我见星前辈和蓝前辈!” “不行,拿命来!” “灵风住手!” 灵风回头一看,宇轩,凌月,星辰,乔轶,苏睿站在一起,便恶狠狠地瞪了云潇一眼,站到宇轩身后。 “星前辈,蓝前辈,天昀受了重伤,求求你们先救他,只要他没事,我云潇任你们处置。” “不行,这个凶手,我们怎么能相信你?万一是天行派要你来做内应呢?” 灵风瞪着云潇,眼睛里好像要冒出火来一样。 确实,天昀已经昏迷,而且背他来的是云潇,换作是谁完全有可能认为是云潇把他打伤灌下毒药,然后假意背他来求医实际上是来当内应。 星辰的紧紧皱着眉头 “灵风,就冲着她一个人敢来这里,还受了这么重的伤,我星辰第一个相信他。这样等天昀醒来问明白以后,你们再解决你们的恩怨吧。” 凌月走过去从云潇手中接过天昀,慢慢向内室走过去,云潇急得想跟上去,灵风想拉住她不让她看,宇轩制止了他。 到了内室,所有人都把眼睛盯在凌月身上,凌月给天昀把了把脉,顿时大惊: “她……到底杀过来了。” “蓝姑姑,这个‘她’是谁啊?” “是我在百越的堂姐蓝凌心,不过我听说她已经把武功都传给了她女儿蓝樱,天昀的毒是百越的奇门毒药,我离开的时候这个药的解药还不知道,所以被封成禁药,不许族人轻易使用。” 大家都沉默不语,看来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是可以逾越时间和空间的,仇恨可以世世代代流传,可以是家族内部的,家族之间的,甚至国与国的,可是恩德呢? 凌月想了想,吩咐下人端来一个小火盆,把一把蓝月针扔进里面,她只记得那时候她才七岁,有个邻国的小王子也是她青梅竹马的好朋友来这里玩,不小心吃了禁药,父母抱他去找师父,当时小孩的父母也知道这药是无药可解,所以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慕容菁身上,苦苦哀求真是恨不得给慕容菁跪下,慕容菁也知道此药无法解,但是一想好歹是一个生命,就试了一试。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然解开了,当时师父也是用尽了所有力气,休息了好几个月才休息过来,师父救那个孩子的时候不让任何人进去,但是她担心朋友的安危,再加上她小时候顽皮,在墙上开了个洞向屋子外面看,如今却是反过来从洞口往里看,整个过程都被她看见了。后来那个王子好了以后,给慕容菁送了许多贵重衣服首饰武功秘籍,还在凌月那里住了很长时间两个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那时候蓝凌月才七岁,如今二十五六年过去了,她哪里还记得师父是怎么施针的?可是儿子的命危在旦夕,不管怎么样也要试一试! 凌月想着医理,努力地回忆起师父的每个动作,先是用针封住天昀的穴道,以免毒液随着血液走进心脏,那时候别说师父,就是师父的师父复生也不行了。 封好天昀的穴道以后,凌月弄了一大缸清水,里面加了许多解毒的灵药,吩咐下人把天昀抬进去,希望可以逼出他身上的毒,可是过了两三个时 辰,水的颜色一点也没变黑,这个方法又失败了! 凌月用磁石吸起火盆中消毒完成的蓝月针,看着天昀,却不敢下针,手抖得要命,这要是一针下错了,天昀肯定就没命了。治病治了这么多年,手抖却是第一次。 “哥!” 雪晴跑过去抱住天昀开始放声大哭。 “你说你到底对天昀做了什么!” 与此同时灵风的鬼冥剑架在云潇的粉颈上。 凌月也慢慢走过去,看着大哭的雪晴,眼泪也一颗一颗落在了地上。 这时,凌月发现雪晴的眼泪落在了天昀身上,天昀满身的黑色似乎有点好转,而这一缸清水也开始有点变黑了。她闭上眼睛,两滴眼泪滑落,掉进缸里,果然,水又黑了不少,天昀的身体也比原来白了许多。 凌月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会这样? 突然,凌月像疯了一样,跑到厨房把盐罐子端了过来,先是抓了一点洒在水里,果然好像盐能解毒一样,缸里的水又黑了许多。 凌月一面看一面高兴,缸里的水黑了就说明天昀身上的毒质被逼出来了,而且是被盐逼出来的,她把缸里的盐一股脑儿的倒进去,只见水越来越黑,凌月在旁边看着,每隔一会就重新换一次水。一直换了三缸水,天昀的身体已经恢复原本的颜色,可是脸色还是黑黑的,而且还是没有醒。凌月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切。 “娘,为什么哥哥还是没有醒啊?” 雪晴急得快哭出来了,凌月表面上镇定自若,实际上比谁都要急。 凌月换上第四缸水,加多少盐,水的颜色也不会变。 “糟了!一定是毒素进入心脉了!皮肤上的毒质可以用盐水逼出来,可是血管里的怎么办?” 如果用蓝月针刺破心脉,毒血会流出来,可是天昀还有命吗?但是也不能就这样看着天昀死! 凌月把心一横,拿了些疗伤用的工具,把天昀背到房间里,想了想又出来拿了一把匕首,这才锁上门,谁也不许进。她拔出蓝月针,轻轻地念叨着: “天昀,是福是祸就看你的造化了!” 蓝月针插在天昀心口附近,凌月把手指靠近,吸了一下,这些蓝月针都是中空的,所以天昀体内的毒血都慢慢流了出来,只见天昀的脸色慢慢好了起来,但是却白的怕人,凌月知道这是因为失血过多。 毒血流了一地,散发出一股恶臭的味道,看见天昀流出来的血慢慢变成红色,凌月终于松了口气,帮天昀止住血,可是天昀的脸色白的怕人,凌月给天昀把脉,知道天昀还活着,但是已经损失了三分之一的血,现在的他特别危险。 凌月拿起刀子,把手凑到天昀的嘴边,朝着动脉割下去,她的血一点一点流进天昀的嘴里,而她也慢慢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屋子外的人听里面没有动静,怕是凌月治不好天昀想不开,就拼命敲门,可是凌月却像没听见一样,凌月只觉得迷迷糊糊好像回到了百越一样,自己站在屋子外面,偷偷地看师父怎么救回那个误食禁药的邻国小王子。 师父也是弄了一大缸清水,把那孩子放到里面,然后怎么弄也没效果,师父听见孩子父母在门外的哭声,看着那孩子紫色的小脸,顿时一股怜惜之情涌上心头,把那个孩子抱过来,眼泪也是止不住地流下来。 这时师父发现孩子的脸色有一些改观,于是又往上面滴了几滴眼泪,果然又有些好转,师父便拿了盐罐子倒了些盐进去,又用药物好好地调理了一番,那个孩子总算是活过来了,是亲情让慕容菁治好了那个孩子。 当孩子的父母看到孩子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他们面前,都高兴坏了,而慕容菁也很高兴。 只见那孩子一边跑,一边叫: “娘亲,娘亲!” 迷迷糊糊中凌月也只觉得有人在推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手腕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天昀和星辰他们站在一起,原来刚才的“娘亲”是天昀叫的。 “我这是……” “娘亲!”天昀跪下,“他们告诉我是娘亲用自己的鲜血救活了我,在我看来娘亲是用母子的亲情救活了我。” 原来天昀醒来看见凌月晕倒在身旁,就喊来了门外的星辰,然后雪晴把凌月的伤口包扎好,不管怎么说,天昀的命总算是被凌月救回来了。世界上并没有无药可解的,就是真是无药可解,也可以用“情”字来解。 凌月扫视了一下众人,看见云潇也在里面,看了看她,星辰凑了过来: “天昀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们了,多亏了云潇天昀才能活到今天,她现在是自己人,而且是天昀的未婚妻。她虽然曾经是为天行派卖命的凶手,但她已经和天行派彻底决裂了,等过几天准备好就领咱们杀上天行派总坛。” 除了灵风以外的众人都向云潇看去,云潇把头低下去,很是娇羞。 眼看着天昀恢复了,而且还是喜上加喜,凌月也很高兴,星辰更是激动不已: “你们来到无忧山也很久了,今天总算人都聚齐了,我们就弄个宴席吧,让你们尝尝无忧山的菜。” 宴席上,大家都很惊异地看着许多已经绝迹江湖菜式再次出现在餐桌上,顿时很惊奇: “星辰,你这里的厨师是谁啊?怎么会做这么多失传已久的菜?” “林师父,你过来一下。” 不一会,一个长得白白胖胖,半边脸有烙痕的做饭师父出现在大家面前,宇轩看见他顿时惊讶起来: “你是阎王厨林平?” “我就是林平。” 宇轩不禁感慨,林平也算是武林中的一个奇迹了: 三十年前林家满门被屠只留下他一个,仇家追杀他到一个深谷,他跳了下去,结果在下面发现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前辈留下的食谱和刀谱,他拼命练习,出谷后毁了容貌,假装不会武功,去仇家那里应征厨师。三个月后在菜中下了令人麻醉的毒药,然后拿着刀把仇家一百多口每个人割了一千刀。他虽是报家仇,但是其实他的武功已经够报仇了,他要是大摇大摆灭掉仇家一百多口谁也不会说什么,他却通过厨师混进仇家家里,给饭菜里下毒,这个方法怎么说也不光彩,而且他在活人身上割一千刀也太残忍,所以他遭到整个武林的追杀,最后被星辰和蓝凌月所搭救,为报星辰救命之恩决定以后不用刀,专心给星辰夫妇做饭。 “林平,没想到你在这里!” “都是老爷和夫人救了我,你们先吃着,我再去给你们准备几个好菜!” 林平走后大家继续吃饭,宇轩突然笑了起来: “北云南月天人双才今天竟然聚齐了,一会吃过饭以后我们比划比划怎么样?” 星辰和乔轶分别表示赞成,还说要张龙和天昀这些年轻一代的也要比一下。 大家都加快了速度,突然张龙伏在桌子上,大汗淋漓: “大家快别吃,饭里有毒!” 第三十章 云淡风轻(完结篇) 无忧山上突然风雨大作,乌云黑得怕人。 宇轩,乔轶,星辰,凌月都觉得头晕目眩的,这时突然传来一阵笑声,天行派掌门秦逸带着施清和蓝樱还有很多卫士出现,秦逸大笑着说: “看来今天我要捡个大便宜了。” “可不可以让我们死个明白。” 宇轩勉强支撑着站起来。 “宇盟主想知道什么呢?” “你的真实身份是不是就是沈卓云?” “哈哈哈哈!就让你们死个明白!” 秦逸摘下人皮面具,果然就是沈卓云,沈卓云安静下来: “宇盟主,你没想到我就是操纵整个武林腥风血雨的天行派掌门秦逸吧。” “我们早就知道是你了。” 灵风慢慢站起来: “能够这么熟悉我们每个人的状况,也只有你这个天逸剑神沈卓云了,你身为太岳四剑之首,杀掉其他三个人,你难道不羞耻吗?” 沈卓云冷冷一笑: “哼!羞耻?谁不想称霸武林?乔轶无功无名,凭什么当天下第一,宇轩只不过是仗着祖荫才当上武林盟主,这十几年来在武林中做的贡献最大的要数我沈卓云,凭什么别人说到我,只是最大的后起之秀,我要和宇轩乔轶平起平坐,不!我要把宇轩和乔轶踩在脚底下!哈哈哈哈!” 蓝樱见沈卓云如此,也很是高兴,称霸武林的日子就要来了,但是施清却是暗暗叹了口气: 秦逸都是沈卓云打扮的,自己是施方宁儿子的可能性,本来就是微乎其微,现在就是不可能了。 这时云潇跑了出来,横在众人面前: “沈卓云我不会让你碰这些前辈的!” 看到云潇,沈卓云低沉着脸: “我当初就不应该留着你!” 话音未落,一道剑网就已经把云潇笼在其中。 云潇亮出双剑,但是她觉得沈卓云的武功好怪,不是他平时所用的天逸剑法,沈卓云直直刺向云潇,云潇提起双剑护住心口,就在沈卓云的剑要刺到云潇的心口时,沈卓云一抖长剑,嗡嗡的响声和长剑的抖动让云潇觉得头晕目眩,等云潇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被云层一般的剑网包围,连忙转起双剑,沈卓云冷笑一声,剑网顿时缩小,霎时间云潇身上就全是伤口,他收起剑网,一剑朝云潇刺去,重伤的云潇提起双剑,沈卓云双腕一抖,天逸剑挑开了灭灵剑,向云潇的喉咙扫去,云潇慌忙后退,沈卓云想也没想就冲上来打了一掌,这一掌打得软绵绵的,可是云潇惨叫一声飞出好远,面色一片青紫,顿时晕死过去。 宇轩,乔轶,星辰和凌月对望了一眼,心里却是大惊: 刚才沈卓云使出的剑法分明是追云剑法,绝心剑法还有千仞剑法,他是在哪里学到的? “哈哈,你们是在想我是在哪里学到的剑法呢?” 沈卓云狂傲地笑起来: “我出江湖的第一天,就已经会追云剑法和绝心剑法了,千仞剑法就没见过剑谱,但是看到星天昀和蓝雪晴使了这么多遍,也猜得差不多了。我在江湖上潜伏了十年,就等今天这一天了,你们也该庆幸你们在武林中多享了十年的福。来啊,先把云潇这个叛徒押回去,这些人一个不留!” 沈卓云转过身去挥挥手,几个黑衣人走向云潇,正要抓住她,突然眼前一黑,死了。 听见声音,沈卓云马上转过身来: “蓝月针?” 只见宇轩,乔轶,星辰好好地站了起来,凌月莞尔一笑: “你真的以为蓝樱的毒药能毒到我们吗?我们早就怀疑你就是幕后的黑手,这一切都是为了引你出来才做的。” 沈卓云大惊,他是算准了有百分之百的机会才下手的,如今三大高手没有损伤,这一战他就凶多吉少了。 林厨子领着无忧山众多家丁一起冲出来,这些人从前都是亡命江湖的大恶之人,后来受到星辰和凌月的恩惠才决定报答他们。如今看见主人被人找上门来,哪个还能坐得住? 天昀和灵风雨楠苏睿配合无忧山的家丁与天行派的卫士纠缠在一起。张龙大吼一声,亮出霸王剑冲向施清,蓝樱趁机向张龙发射了一枚钢珠,雪晴手疾眼快,一枚蓝月针顶开了钢珠,亮出玉箫向蓝樱冲过去。谁是蓝家的嫡传,就看这一次了! 宇轩乔轶星辰同时一步步地向沈卓云走去,他们要为武林清理门户,让这个表面是谦谦君子实际心如蛇蝎的人永远在江湖上绝迹。 三道寒光闪过,沈卓云心里一惊,是成是败就看这一次了,他挥动天逸剑,天逸剑却碎了,里面原来隐藏着一柄更为锋利的剑,他用追云剑法制造出护身剑气,暂时抵挡住三人的攻击。 只见乔轶斜斜的一剑刺过来,沈卓云连忙侧身,用剑挑开了乔轶,径直向宇轩飞去。 他心里很明白,就是他再怎么厉害,在当世三大高手的夹击之下也不可能胜出,如今只有一击击杀宇轩,让对方群龙无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他眼前一亮,轻轻一跃,在空中身体形成水平,同时剑锋向前,整个人高速旋转起来,这正是追云剑法的精髓,想必宇轩创造这招追云剑法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如何防这一招。 宇轩也让他这一招弄得方寸大乱,不由得连连倒退,是啊,他创造这招的时候,只想过如何用它击败别人,什么时候想过这招不传之秘让沈卓云练得如此精妙。 眼看沈卓云的剑就要刺进宇轩的心口,宇轩一咬牙,不理会沈卓云,追云剑向剑网里刺去。 这是不要命的同归于尽打法,宇轩心里只是在赌,赌沈卓云不敢和自己同归于尽,如果宇轩死了,武林还有乔轶和星辰,但是如果沈卓云死了,这些年的辛苦岂不白费? 沈卓云还在继续向前,丝毫不理会。 两个人的剑对在一起,强大的内劲从剑的尖锋渗出来,金色光和紫色光分别笼罩了他们俩,煞是好看。 沈卓云拼命地加劲,想冲破宇轩的剑,可是却不能前进半分。 宇轩也是命悬一线,脑中不断闪过所有的亲人,爷爷,爹爹,乔霜,苏人敬爷爷,苏沐叔叔…… 天拳! 想到这里,宇轩右手在空中滑行了一下,随即攥紧,将所有的内力聚集在右手上,大喝一声,强大的内力震飞了沈卓云,他直吐鲜血。乔轶和星辰连忙从两路包抄过去。 宇家剑和苏家拳,绝对是最棒的组合。 看见沈卓云到地,施清心里一慌,被霸王剑的剑锋扫到右臂,又被张龙一掌打中。 眼见沈卓云和施清都处于劣势,蓝樱心里七上八下的,大局已定,看来自己永远斗不过命运。 “不!我要逆天而行!” 蓝樱身边突然冒起毒烟,熏得雪晴眼前一迷糊,蓝樱趁势上前抓住雪晴,雪晴向后一退,蓝樱只抓到了一个小本子,蓝樱一看,竟然是千仞剑法! 蓝樱快跑两步,抓住雪晴,一枚钢珠抵住雪晴的咽喉: “你们要不要她的命。” 宇轩赶紧吩咐众人停手,蓝樱命天行派的卫士搀起沈卓云和施清,慢慢撤下了无忧山。 “雪晴!” 凌月拼命往前跑,星辰则拦住了她: “不要冲动,现在上去只能害了雪晴。” 凌月伏在星辰的怀里哭起来。 “别哭,现在至少我们知道云潇和天行派已经决裂,是自己人,有了她我们不难攻上天行派救回雪晴。” 听见能救回雪晴,凌月马上不哭了,跑到云潇身边,只见十几枚蓝月针分别插在云潇的十几处穴道上,云潇的鲜血马上止住,众人把云潇抬进屋子里,只有灵风还闷闷不乐地站在那里,宇轩过去安慰他: “我一定让云潇给咱们宇家一个说法。” 只见凌月给云潇治伤,凌月的眼中透出疯狂的神色,手法也特别干净利落。她心里很清楚,她一定要救回来云潇,要不雪晴就回不来了! 果然在凌月的诊治下,云潇慢慢醒来,看见众人都那么关切地看着自己,坚定地说: “我带你们去天行派,至于宇伯母的命,等杀了沈卓云以后我自然会还给你们。灵风公子,你对云潇这么好,云潇只能下辈子再还了。” 众人决定由凌月,苏睿和雨楠留守无忧山,其他的人则杀上天行派。 天行派中,蓝樱吩咐手下把雪晴关起来,拿着千仞剑法去找沈卓云: “主公,蓝樱无意间得到了千仞剑法,请主公过目。” “太好了,我马上闭关。” 雪晴正坐在牢房里发呆,突然外面响起来脚步声。 “少主。” “嗯,你们下去吧。” 不一会施清就到了雪晴面前。雪晴瞪着大大的眼睛,气得鼓鼓的,仿佛要把施清吃了一样: “你还来干什么!” “杀了我!” 施清把无常剑递给了雪晴。 雪晴一下就傻了,接过剑也不知道怎么是好: “你这是……怎么了?” 施清黯然地低下头: “我没有身世,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个多余的人,只能给自己带来痛苦,一点意义都没有,求你杀了我。” 说着施清的眼泪已经掉了下来,施地山的死,秦逸竟然是沈卓云假扮的,这一切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雪晴把剑扔在地上: “我才不会杀你呢,太便宜你了,你给我出去。” 说罢就把施清推出去,无常剑也扔了出去。 这时候外面喊声震天,外面的狱卒大喊: “少主快走,敌人攻……” 话没说完,戛然而止,仿佛是被利刃割破喉咙一样。 云潇,天昀和灵风跑了进来,看见这个,云潇知道施清的苦衷,也知道是施清有意放过雪晴,就说: “施清,沈卓云多行不义,你不如……” 施清低下头,摆摆手: “我也知道,但是你找到了真爱,但是我除了义父却什么都没有,在这个世界上或许只有他知道我的身世。” 天昀上前打开牢门,雪晴走了出来,雪晴和灵风对视了好久,但是还是没有说话。 “施清,我们的人已经攻上去了,你和我们去看看吧。” 到了天行派大厅,沈卓云和蓝樱还有几个残存的卫士被逼到了角落里,宇轩,星辰,乔轶正在和沈卓云搏斗,沈卓云虽然在短短的时间内练成了千仞剑法,融三大剑法于一身,但是他身上有伤,又是一个人打三大高手,还是占不到什么便宜。 眼看着乔轶一剑就要刺伤沈卓云,施清忍不住出手要去拦住乔轶。 云潇和天昀慌忙拦住施清: “施清,你这是干什么!” 三个人缠斗在一起,张龙和雪晴一刚一柔,向蓝樱攻去。 张龙的霸王剑势大力沉,打得蓝樱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这时蓝樱向后一退露出诡异的笑容,雪晴知道她又要放毒烟,一甩手,数十只蓝月针都向蓝樱飞去,蓝樱左右躲闪,但是还是不及,死在蓝月针下。 这时三大高手分别使出最精妙的招式,星辰用剑挑开沈卓云的剑,乔轶和宇轩则从前后两个方向刺向沈卓云。沈卓云躲闪不及,中了两剑,委顿在地。 施清见状,一下就分心了,被云潇打中一掌,天昀趁机一剑刺过去,想把他挡在沈卓云身旁,不让他过去。 只见沈卓云本来已经接受败局,一看天昀的剑要刺中施清,就拼命地扑过去挡在施清前面,长剑直没他的胸口。 “不……要……杀……施……清……” 沈卓云倒地,这次他是真的死定了。 施清一把扔掉无常剑,跪下扶着沈卓云: “义父!” 沈卓云挤出一个苦笑: “什么义父,你根本就是我儿子。”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施清更是一头雾水。 “义父,你说什么呢?” “所有人都知道我沈卓云有一个只活了七天就夭折的孩子,那个孩子就是你,我只是用另一种方式把你养大。” 施清喘着粗气,坐在地上。 宇轩走上前去: “沈卓云,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卓云突然大笑起来: “宇轩啊宇轩,你还是输了,你知道她是谁吗?” 沈卓云一下指向云潇。 “她……” 宇轩也不禁犯嘀咕,为什么他一见到云潇,就觉得特别亲切,而且竟然还隐隐有乔霜的感觉。 “施清不是施方宁的儿子,那么云潇自然也不可能是云飞的女儿了,云潇,你的真名,叫做宇灵湘。” “什么!” 宇轩和云潇都愣住了,云潇竟是宇轩丢了十八年的女儿。 十八年前,在宇轩和乔轶去救蓝凌月和星辰的时候,没有找到两个人的尸首,只找到了千仞剑,宇轩便把千仞剑带会追云庄保管,想到有朝一日见到星辰和凌月就把剑还给他们,可是当晚,千仞剑就丢了,和千仞剑一起失踪的,是宇轩和乔霜的长女宇灵湘。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好多年,可是痛失爱女的心情一直缠绕在宇轩的心头。灵湘刚丢的时候,乔霜呼天抢地悲痛欲绝,宇轩何尝不悲痛呢,只不过宇轩的痛在心里。 “我……” 云潇不由得呼吸急促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宇轩,你的女儿宇灵湘杀了她的亲生娘亲乔霜,我赢了,哈哈哈哈!” 沈卓云用最后的力气狂笑着,突然他的笑声停住了,头也低了下去。 “啊!” 云潇大叫一声,突然喷出鲜血,昏倒在地上,这个打击对她来说,太大了,宇家每个人都对她很好,她本是宇家的人,却差点毁了灵风的手,还亲手杀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原来她一直就是一个工具,沈卓云一直在用宇家的人报复宇家。 天昀走到云潇身边,将她抱起来,又对宇轩说: “宇叔叔,我先带令千金回无忧山治伤。” 天昀走到施清身边,站住了,看着施清: “你我一直惺惺相惜,不论我是星天昀,还是叶楚辰,有你当我的朋友兼对手,值了。” “谢谢。” “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用我今后的人生帮我义……爹爹沈卓云赎罪。” “那后会有期。” 施清抱起沈卓云的遗体,走向了远方。 无忧山上,凌月施针完毕,天昀赶紧走过来问: “娘亲,怎么样?为什么她还不醒过来?” “她要是想醒来,早就醒来了。” 一转眼两个月过去了,这两个月中宇轩,乔轶和星辰把这个被天行派弄得支离破碎的武林总算又恢复了正常。而每天宇轩就是再忙也要抽出时间去无忧山看云潇,他之所以不让云潇住在追云庄,一是由于凌月医术高超,二是怕她触景生情,更加伤心。 这天大家难得清闲,都聚在无忧山,宇轩更是刚一到就去看云潇,云潇幽幽醒来: “这里,是哪里……你们,是谁……我,是谁?” 难道这刺激太大,她已经失忆了? 宇轩很激动,正要说什么,凌月却拦住他,过去问云潇: “你看,这里你认识谁?” 云潇在每个人的脸上都扫了一遍,都是漠然的表情,当看到天昀的时候,她笑了: “哈哈,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见你我就觉得好亲切。” 这时灵风走了 过来,这两个月他始终接受不了云潇竟然是她的姐姐,这次也是他两个月来第一次和云潇说话: “姐姐……你记得他?” 云潇淡淡一笑: “我也不知道啊,只是感觉看见他就觉得特别亲切。” 天昀轻轻地将云潇揽进怀里: “不知道不要紧,我一个个跟你说,你呢,叫做宇灵湘。” “哦,原来我叫做宇灵湘啊。那他们呢?” “这个是你爹爹宇轩。” 天昀指向宇轩,云潇从天昀的怀里出来,跪在地上: “灵湘见过爹爹。” 宇轩上前把云潇搀起。 “这个是你弟弟宇灵风。”天昀指向灵风。 灵风一咬牙,大方的走上前去: “弟弟宇灵风见过姐姐。” 云潇不禁眉开眼笑。 然后,天昀又把在场的这些人和云潇一一说过,云潇一个都记在心里,最后她问天昀一个问题: “我的娘亲呢?” 众人都沉默不语,想天昀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见天昀淡淡一笑: “你的娘亲乔霜被一个叫云潇的杀手杀死了。”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天昀怎么可以把实情告诉她? “啊?那云潇呢?我要杀了她为娘亲报仇!” “云潇也已经死了。” 众人的心都放了下来,是啊,对于他们来说,那个血狐云潇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纯纯洁洁的宇灵湘,与其让她背着过去的悔恨活着,为什么不让她用一个从未用过的名字,重新来过呢? “那……这里是哪里?” “无忧山,我家。” 宇灵湘想了想,说: “爹爹,我要回家。” 这天,追云庄内张灯结彩欢乐一片,庄主宇轩的女儿找到了,同时又是宇灵风和乔雨楠的大婚之日。 星辰,乔轶以及武林中数得出名字的都来了,这个盛会也是好久没有过了,但是灵风看起来,却像是一点也不开心的样子。 有谁,会在成亲的那天,还不开心呢? 雪晴也是傻呆呆地坐在那里,以前和灵风的种种经历再次浮现心头,她与灵风情深意重,本有一万次机会把灵风抓住,可是却因为那一次,把宇灵风拱手送给了乔雨楠。她不怨别人,或许这就是命运吧。 “吉时到,迎新娘!” 声音过去好久,也没有见到丫环搀着乔雨楠出来,众人都是一惊,灵风更是第一个冲到屋子里,只见凤冠霞帔还是好好的放在那里,雨楠却不见了,旁边的小丫鬟瞠目结舌的,灵风走过去解开那个丫环的穴道: “乔小姐呢?” “乔小姐让我帮她梳头,我就过去了,谁想到她从后面点了我的穴道,自己从窗户走了。” 灵风打开窗户,可是哪里还有雨楠的踪影? 他默默低下头,雨楠喜欢自己真是到了极限了,她知道自己喜欢的是雪晴,就是勉强和她在一起也不会开心,尽管雨楠很喜欢灵风,但是还要成全他和雪晴。 听到雨楠出走,乔轶和乔夫人都是叹气不止: “这个丫头,从小就管不住,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苍凉的古道上,风呼呼地吹着,乔雨楠一只手捂着肚子,颤颤巍巍地走着,路旁的树也枯萎了,她念叨着: “灵风,你一定要和雪晴在一起。” 三天后,宇轩和乔轶宣布退出江湖,张龙成为下一任武林盟主,星辰和凌月也说来了这么长时间了,也该回去了。 追云庄外面,星辰和凌月已经上了马车,宇灵湘依依不舍地拽着星天昀: “雪晴妹妹还没来呢,你等一下再上车吧。” “不了,等家里安定下来,我就让爹娘来提亲。” 天昀说罢,吻了吻宇灵湘,走上了马车: “爹,娘,雪晴还没来啊?” “是啊。” 追云庄的参天大槐树下,灵风和雪晴分别站在树的两边,默默对视着。 “雪晴,我……” 此时的灵风,多么想把雪晴留下来。 “怎么啦,新娘子跑了你就这样?” 雪晴也是强忍着心里的痛苦,装出一副笑脸来。 灵风正想说什么,雪晴却笑了起来: “这样吧,我对你不是很放心,三年以内你心里要是没有别人,我就和你在一起。” 灵风终于笑了。 “走了,后会无期,死乌鸦!” 雪晴转身离开,灵风看着槐树下飘落的白色的槐花,和雪晴白色的身影融合在一起,又慢慢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