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一家的穿书生活》 第1章 手中无钱 “别哭……了!” 躺在塌上的男子嘶哑着声音,费力的低喝,之后便是断断续续的咳嗽,时高时低,止都止不住。 一直哭个不停的少女,满脸的泪痕都不及擦去,一下子扑倒在那男子的身上,嚎啕大哭。 “爹爹啊!你不要死,不要死啊,呜呜呜呜……” 听到屋子里有响动,立时过来的小女孩,很果断的用脚踹开门,老旧变形的木门,立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为她敞开一个口子。 扫了一眼哭哭啼啼的大姐姐,以及被她压着大有一口气喘不上来随时可能驾鹤西去的大伯,在心里狠狠的叹了口气,冲向屋子里唯一的一张桌子,飞快的倒了水,稳稳当当的端到榻边。 “大姐姐你再不起来,大伯就被你压死了。” 小女孩稚嫩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少了天真,多了些她这个年纪少有的沉稳。 那少女立时慌乱起来,忙不迭的站起来,“我……我不是……爹……”眼泪又再次盈满眼眶。 总算还知道接过来,一边哭一边给亲爹喂水压一压。 行了姐姐你就别添乱了…… 小女孩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却不能诉之于口,天知道这个大伯家的姐姐简直就是泪水里面泡大的,日夜垂泪,若不是大伯被打的下不得塌身边离不得人服侍,怕是早就一个人郁郁寻摸地方自我了断去了。 非是她脑洞清奇,而是在这个压抑女子的年代,招惹了登徒子而使亲爹险些因此送命,除了一死以证清白,似乎就再没别的出路了。 “二丫!二丫!快给你爹整点水,嗓子都冒烟了!”门外传来自家老爸的破锣嗓子,确实能听出来干渴的不行。 被唤作二丫的小女孩,认命的接受这个土得掉渣的名字。 手脚麻利的给自己辛苦的爸爸倒了水,端出去,看着老爸豪爽的一饮而尽,喝完还抿嘴,显是不够喝,但还是理智的没有再要。 这天太热,热的不正常,村边的小河沟子都干了,村里的几口井水位也下降许多,老人们说这是要闹灾,家家户户没日没夜的攒水,自己舍不得喝,全都灌到地里,眼看春种的麦子就快能收,不能在这时候功亏一篑。 “妈咋没回来?”小女孩低声问道。 “还在地里呢,唉!你说这都什么事,咱家招谁惹谁,好端端的要来过这种苦日子,你娘是城里人,一辈子没下过地,现在顶个大太阳在那割麦子,那镰刀又不好用,光磨就费了半天功夫,我俩早上出门到现在,连一亩地都没收完……” 一家三口老老实实在家,早上睁眼就换了地方,女儿说他们好像是穿了…… 穿就穿吧,好在一家人整整齐齐,不服又怎样?也没地抗议去。 被爱看网文的女儿科普以后,三口人开始努力回想,想的头秃,也没回忆到半点原身的记忆…… 然后是各种实验,光手指就划出好几个口子,各种涂血,也没出现个滴血认主的宝贝。 后来女儿教他们各种喊:系统,系统大大,系统小宝贝…… 就,很羞耻。 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放弃了他们,就这么着吧。 在这个听都没听过的古代,努力活下去。 唯一让他们安慰的,恐怕就是年龄。 一下子小了二十岁,除了二丫各种不适,他和媳妇就——还好。 啊!那一去不复返的青春! 它回来啦! 就是生存环境有些惨淡,他们穿来的这个家,穷的很,要啥啥没,家里还有个被打伤的大哥,这几日忙着给他看病抓药,从总是哭哭啼啼的大侄女口中倒是问出不少话出来。 这家大哥竟然是个秀才,要知道这年头寒门出个读书人可是千难万难的不易,有功名者更是万中无一。 秀才大哥的娘子早年难产没了,留下一子一女,大侄子在镇上上学,大侄女今年虚岁十四,明明还是个孩子,被个无赖看上,成天的围追堵截不说,还到处嚷嚷他俩好上了,败坏大侄女的名声。 秀才大哥气不过,找上门去理论,也不知到底说了啥,总之,是被人抬回来的。 这又是气又是伤的,内外加重,本身身子骨又单薄,这不,烧了好几天,好不容易退烧,咳嗽却没那么容易好,大夫说能活下来真是万幸,余下还需静养,改了方子,以温养为主。 他这个当弟弟的,听说也挺混账,地不想种,活不想干,成天瞎混。 学着亲哥读书,学问连大侄子都不如,成天呼朋唤友参加什么文会,其实就是出去混吃混喝,厚着脸皮靠大哥过日子。 亲大哥也真够意思,给盖房子,给娶媳妇,给养孩子…… 两兄弟没分家,一个锅里吃饭,大嫂又早早没了,这个家是他媳妇当家,管着一家子的吃吃喝喝,大哥每个月都给些银钱做家用。 可惜他们记忆全无,压根不知道钱放在哪,看病的钱都是挂账。 只盼秀才大哥有钱,能自己结掉。 他今天又知道一件非常悲催的事,不敢和媳妇说,找了个借口跑回来先和闺女商量对策。 “闺女啊,那什么,我才知道,外面还有欠账呢……” 闫——不知道自己大名叫什么——二丫:…… “啥欠账啊?欠谁的?欠多少?” “唉!赌债!欠了赌坊二十两银子呢,那借据我都看了,指纹印的真真的,你说这可咋整?还好一进村他们就看到我,要是真找上咱家,你大伯不得气吐血啊,再给他气死咱可造了孽了!” “二十两?!”闫二丫咬牙,“爸你知不知道,二十两在古代有多值钱?一个鸡蛋一文钱,馒头两文钱,一千文才是一两,二十两能买两万个鸡蛋,一万个馒头!” 听着姑娘小嘴叭叭的给他算账,闫爸爸就很无奈,他也不想啊,他也很冤啊,谁知道这村里人嘴里挺混账的弟弟,竟是个这么不是玩意的东西。 靠大哥,不劳动,还敢去赌! 第2章 大伯——重生了! “我知道我知道,好大宝,你赶紧给爸爸想想法子,人家收账的说,三天后还来,我拿什么给人家!这时候跑路行不行得通?我都不敢和咱家领导提,这日子够苦的了,再多上这二十两的赌债,我怕她受不住……” 再打死我,呜呜呜! 他们昨天晚上刚刚下定决心,接受现实,放下过去,重新开始,吃苦耐劳奔小康。 没想到今天他就拉胯,背上了二十两,沉重的负债。 “爸,你赶紧坦白吧,咱们一起想办法,现在这个大环境,没有路引咱们哪也去不了,再说咱们怎么跑?靠腿吗?连个交通工具都没,走到最近的镇子都要两个小时,这家的大伯,没人照顾根本不行,大姐姐也得盯着,省得她想不开,还有那个盯上她的流氓,咱们走了,她让人欺负了怎么办?” 别看她现在只是个五短身材小萝莉,这些天不懈努力,已经交到了几个小朋友,从有限的信息中整理出一些东西。 盯上大伯家姐姐的二流子,是里正家的小儿子。 平日都是在镇子上混的,不知什么时候遇见姐姐,就瞧上了,非要娶回家。 里正请了人来递话,被秀才大伯委婉回绝。 事情本该在此终结,可谁知那里正家的小儿子是个坏透的混蛋,正路走不通就想些歪门邪道。 到处宣扬与大姐姐互相爱慕,私定终身云云,想以谣言逼婚。 大伯上门去说理,被人又气又打,这里正家行事如此张狂,连有功名的秀才都敢动手,她真是怕对方会做出更过激的事来。 “那咋整?”闫爸愁的将沾在身上的褂子薅起来,来回呼扇。 “本来还想地里的麦子收了卖点当本钱,做点小买卖先赚点生活费,可二十两这么大的窟窿,就是给咱家麦子全卖了也不够填啊!” 闫家是外来户,爷爷奶奶有些家底,置办了不少田产,当年也是小地主来着,后来老两口先后病逝,这看病吃药,身后事……卖了几亩地。 闫家两代三个读书人,每年光束修就花销不少,光靠土里的出息哪够,又陆陆续续卖了不少。 眼下他们家就只剩下十亩地,一直都是花钱请人帮工,今年的光景看着实在吓人,酷热难当,很久都没下雨了,顾自家的田都勉强,何况旁人。 也有家里兄弟多的,壮劳力富裕,勉强能腾出手来,可平常都是二十文一日的活计,现在要三十文,他们家愣是一个大子找不出来。 不得已,只能自己上。 “等晚上咱们合计合计。”闫二丫苦逼的说,他们一家三口都是最普通的小老百姓。 老妈是小学老师,老爸在学校门口开文具店,她大学毕业准备考编,家住镇上,开销不大,两套房子一辆车,存款五位数不能再多。 冷不丁穿越也没掌握啥技能,她倒是想去试试卖菜谱,可惜她爸的厨师技能只有家常菜的程度。 这几日都是大姐姐点火做饭,吃了几日的杂粮饼,后院子蔫巴巴的青菜轮番上桌,多亏家里还养了几只老母鸡,每日能收几枚蛋,勉强算是荤腥。 这个家,是真穷,绝对不是假的。 不行也只能走上闫家祖传的老路——卖地。 可家里的地都在大伯名下,卖地肯定要大伯点头。 就闫老二的所作所为,怎么让大伯相信他这次真的幡然醒悟改邪归正,卖地先清账,后面他们全家都会努力赚钱再给地买回来…… 换了是她,绝对不信。 大伯现在还躺着起不来呢,要是知道自家弟弟去赌还欠了二十两,恐怕再也起不来。 好惨的大伯! “唉!我去给你大伯翻翻身。”闫爸爸唉声叹气也没忘了照顾病患,他家领导工作忙,家里老人岳父岳母都是他伺候走的。 伺候病人,他是专业的。 水缸里舀上半瓢水,晒好的布巾犹带着阳光暴晒的热意。 “大哥我进来啦。”闫爸爸在门口喊一声,也不用里面人应,自己进去。 摸摸大哥的头,不热。 沾湿了布巾一点点擦拭,头、脖子、前后身、四肢,非常有条理,一看就是做惯的,利索的很。 一边擦,嘴上一边说个不停。 “大哥啊,这日子太难了,外面下火一样,村里老人说光景不好,怕是要来灾,老井让村长带人看起来,每家每天只许打四桶水,这都不够浇地的,你弟妹急得不行,等不到麦子成熟,打算先落袋为安,这不我俩一大早就去割麦,咱村头一份!村里人都笑话我们,可咱们也是没法子,不早点干怕收不完啊!这短工的价钱又涨,前日还三十文,今日说给三十文也不干,幸好我们本就不打算请人,我俩就是累死也要给咱家的麦子都收回来,能省点是点,真要遭灾,咱手里有粮食心里不慌……” “大哥,你赶紧好起来吧,你这一倒下,吓死弟弟了,咱家你是主心骨,万不能有事啊!” 闺女说的对,他们替换了原本的一家三口,说话行事肯定与原本不同,得找个理由圆过去,家里的顶梁柱倒下,他们惶恐无依,有了改变也勉强说得过去。 “天……佑……”闫大伯突然出声,给闫爸爸吓了一跳。 这闺女,咋不说她大伯清醒能说话了。 咳咳咳咳…… 又是一连串的咳嗽。 “扶我……起来……”闫怀文极力压着嗓子眼里的痛痒,说得很慢。 “唉,唉,我扶你。”闫爸爸合上里衣,放下布巾,手一用劲就给人撑起来了,一手扶着背让他借力,另一只手抄起地上的夜壶,小声问:“大哥,你要方便不?” 他是掐着时间回来的,这个点他大哥也该解决个人问题了。 闫怀文历经三朝,位极人臣,可谓历尽千帆。 酷吏上位的他,铁面无情,一贯遇事不乱,八风不动。 哪怕重活一世这么离谱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他也依旧镇定自若。 除了忍受高热,被病痛折磨,他这些时日一直在回忆那些不想去回忆的过往,看着一个个死去的亲人出现在眼前,有激动,有庆幸。 女儿还在,没有因被人所欺,吊梁自尽。 儿子还在镇上的书院苦读,还没有被他拖累,遭人暗害身死。 至于二弟一家…… 还没有因为欠下赌债被他愤而分家。 第3章 收麦 今年大旱,赤地千里。 他们村子勉强收了些粮食,去掉粮税,所剩无几。 夏播无望,只能离乡背井找别的出路。 逃荒路上两家走散,之后便是天人永隔,再无相见。 多少次午夜梦回,他是悔的。 区区二十两,为何就要与二弟分家,明明当年爹娘故去前,一再叮嘱他照顾这个不懂事的弟弟。 既知他不懂事,还要与他置气,他当真不孝啊! 正是因与二弟一家分家,分别离居,才会让那该死的混账钻了空子,欺负了他的女儿。 一切,都是从他赶走二弟一家开始。 这几日,二弟侍他甚是用心,他也在不断反思,到底错过了什么。 当年他病卧榻上,高热不退,神智不清,是否二弟也曾这般殷殷侍奉,细致周到。 他多躺了几日,家中没有主事之人,不懂事的二弟不得不懂事起来,被逼着操劳一家的生计。 弟妹一向要强,他是知道的。 他们日子过的拮据,弟妹料理家务,恨不能一枚铜板掰成两半花。 往年都是他雇人打理农田,他这一倒下,工费又涨,弟妹舍不得花销,两口子竟要自己收麦子。 难为他们了。 他心中叹道,神色如常的完成人生之大事。 任由二弟将他再次放倒,自去收拾。 长兄如父,他有什么不自在的,他自在的很! …… 闫爸爸一出来就看到自家闺女蹲在厨房门口,看她大侄女烧灶。 寻常百姓一日就两顿饭,已经习惯了一天三顿饭的他们,身体能扛住,但心里总抓心挠肝似的想那口吃的。 连他也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咱家的鸡蛋真好吃啊,别看下蛋的频率不高,天然无公害,健康着呢。 吸溜!老母鸡更好吃,不知道啥时候能有这口福。 大哥身体弱,是不是得杀只鸡补一补? 二丫以眼代手学习了一番如何生火。 眼睛说:学会了。 手说:不,并没有。 她从旁边挑了一根好看的柴火,试探着往灶里送。 被大姐姐及时阻止,用极温柔的语气对她说:“二丫,去别处玩,小心火燎到你。” 将她手里的木柴没收,顺口帮她科普:“这灶里的柴火得空着放,不能太满,且不着呢。” 懂了,又学会了新的知识。 二丫严肃的点点头,一扭身,看到自家老爸望着那几只老母鸡直咽口水。 小腿飞快的倒腾过去。 “爸,你是不是馋了?”她悄声问道。 “啊?没有啊!”闫爸爸矢口否认。 “别忘了你还欠着二十两的赌债!”二丫虎着脸,赌狗没资格吃肉。 “怎么能说是我欠的,那不是闫老二欠的吗?”闫爸爸觉得自己老冤了。 “你就是闫老二,闫老二就是你。” “闺女,咱别闹,爸都要愁死,这古代要有卖血的地方,我都想去卖血!” “卖血也不够二十两啊爸爸,那是二十两!” “你别强调了行不,脑仁疼,还有不是说好了么,叫我爹,别喊爸爸。” “好的,爹!”二丫从善如流,提出要求:“那你能别喊我二丫了吗?我又不是没名字。” “咱那名字能喊吗?万一露馅怎么办?还不被人当妖怪烧了,你大伯喊我天佑,我以前还以为闫老二叫闫天佑,这两天才琢磨明白,原来是小名,闫老二到底叫啥我到现在都没整明白。”闫爸爸也是无奈,村里人都喊他闫老二,真正叫啥不知道。 “爸,你真没文化,天佑那是字吧,古代读书人都有字,关系近一些的都是姓加字这样称呼,或者直接喊字。”二丫是个小学霸,只不过她的专业对现状毫无帮助,小语种了解一下? 她比爸妈强就强在她看爱刷剧,爱看小说…… “咦,不对啊,你不是说你看到借据了,那上面应该有名字才对。” 闫爸爸一言难尽,一辈子的叹气都叹在了今天。“闫老二那字签的龙飞凤舞,又是繁体字,我真没看出到底是个啥。” 二丫:…… “算了爹,以后总能知道的。”她安慰着亲爱的爸爸。 “你姐饭做好了,我得赶紧回地里去,可给伱娘累坏了。”他接过大侄女准备的午饭,一个包盖齐整的背篓,急匆匆出门。 农忙才有午食,他一点都不开心,割麦子真不是人干的活,一手扶麦一手割,腰都快断了,他家领导遭了大罪! …… 闫家地里 李雪梅一个踉跄,跪倒在地。 膝盖的疼是暂时的,腰背酸酸麻麻的痛,一直折磨着她的神经,还有越来越大的太阳,晃的人头昏眼花。 真的太累了! “媳妇!媳妇!你在哪呢?”闫老二远远没有看到人,有些慌,高声呼喊。 “在这!”李雪梅尽量大声,但她累得够呛,浑身酸痛,着实有气无力。 “哎呦,媳妇你怎么了?伤哪了?我看看我看看。”闫老二一溜烟跑过来,看到自家领导跪在地上,一手撑地,另一手还被布条缠着镰刀,心疼的直抽抽。 操蛋的,这都什么事啊! “我没事……”李雪梅狠狠的喘了几口气,道:“你慢慢扶我起来。” 闫老二一下就明白怎么回事,不管是从前的李雪梅还是现今这个李氏,从没下过地干这么重的活,身体哪受得了。 他抹了一把脸,快步近前,一边说一边调整她的姿势,“先别起,你先趴会,我帮你按按松快松快。” 力道适中的手指重点关照她的腰背。 李雪梅忍不住哎呦哎呦起来,又酸又疼。 “忍着点哈,别出动静,这还在大地里呢,别让人误会咱俩干啥。”闫爸爸一直就是个贫的。 李雪梅气的想抽他,“闭嘴,我不按了,让我起来。”一通挣扎想自己站起来。 “唉唉,说说你怎么又急了呢,媳妇你这脾气得改改哈,在这可不兴女的和男的顶嘴。”闫爸爸将她摁下去,也顾不上这地干净不干净,“媳妇你说你逞啥强,我不都嘱咐你了,适量的干,适量,你搭把手就行,主力必须是我,咋一转身你就不听话。” “十亩地呢!你自己怎么干的完。”这活谁干谁累,都一样。 “咱请人吧,嘿!能花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 “呵呵,拿什么请?你去找大哥要钱?” 第4章 扶贫平台喜从天降 “也……不是不行。”闫爸爸狠了狠心,真不行就和人家坦白吧,他自己不说,三天后被讨债上门,也是一样。 这种事,从自家人嘴里先知道,总比从外人嘴里听说要强。 他看家里的大哥蛮好,不多言,事也少,脾气不错的样子。 李雪梅不认同:“这几日没事我就打听,大伯不但是个秀才还是镇上书院的教书先生,连同咱侄子一起吃住在书院,每个月的束修雷打不动送回来,而咱们一家子是一点钱都不赚,白白靠人养着……我听着都脸红,哪好意思开这个口。” “我都多少年没下过地了,这个闫老二也是,你看看这身体,年轻是年轻,细皮嫩肉的,但不是干活的人,力气太小了。”闫爸爸很有些怨言。 闫老二是真弱,太给男性同胞们丢人。 “这闫老二不是个东西,偷奸耍滑,好吃贪杯,读书读不好,活也不做,就是个混子。”李雪梅感慨道:“大伯不容易,咱们既然来了,自力更生是一定的,不能再指望人家过日子。” 闫爸爸点头,这是肯定的,说啥不能再啃大哥了。 “咱先吃饭。”他将背篓里的饭食一样样端出来。 杂粮饼、酱菜、野菜蛋花汤。 李雪梅叹了口气,道:“难为孩子了。” 可不是么,家里的老母鸡下蛋是有数的,去了给大伯养身体不剩几个。 家里的银钱应该都是李氏掌管,他们找不到钱,自然没法添置什么。 有啥吃啥。 好在家里还存了些去年的陈粮,也有李氏下的酱菜,他们这几日天天都是杂粮饼和酱菜。 小姑娘知道收麦辛苦,中午要加餐不说,还要尽量做的好一点。 便绞尽脑汁的添了这碗汤,有蛋有水有青菜,都是现在难得的东西。 两口子就着鸡蛋汤,噎人的杂粮饼都好咽了不少。 …… 两个人直到日落西山方才归家。 虽然他们干的慢,但实打实的不停手,扎好的麦子堆在一起不老少,闫老二去了隔壁的人家,跟人家借了推车,走了两趟,才将麦子都运回自家的院子。 两口子累坏了,浑身酸痛,又累又渴。 二丫心疼的不行,端水端饭,伺候自家爹娘吃喝完,抱着脏衣服进了厨房。 闫老二赶忙去东屋转一圈,看看大哥有什么需要。 见一切都好,大哥暂时用不上他,便提着扁担和水桶出了门。 每家每天只能打四桶水,他们今天的份额还没打呢。 李雪梅一边忍痛,一边在身上各处揉揉捏捏。 这些酸痛的地方,不揉开了,明天只会更疼。 感觉好些了,她再一次重整旗鼓,开始新一轮的翻找。 二丫屏住呼吸,实在坚持不住才喘口气。 爸妈的衣服,太——味——了! 天旱,水是宝贵的。 舍不得用来洗衣服,但古人的智慧是无穷的。 她今天在村里转悠的时候,偶然看到村子里的婶子用草木灰揉搓脏衣服,揉搓完了用力一抖,那灰,扑簌簌的飞。 虽然不干净,但是不味了啊! 二丫大受启发,决定依葫芦画瓢。 炉灶里的草木灰不是很多,她划拉出来一堆,正想拿什么装它。 突然,一道温柔的女声凭空在耳边响起。 【亲爱的夏国公民,身份证号:xxxxxxxxxxxx您好!这里是夏国扶持交易平台。】 【检测到您与家人已脱离本次元,所处环境科技生产力低下,贫困,生存艰难,符合平台扶持标准,请问是否绑定开启?】 二丫傻愣愣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对话框。 【请问是否绑定开启?】 正端端正正的打在光屏上。 她左右动了动,光屏随着她的动作位移。 “是!是!是!”二丫激动了。 这不就是她等待已久的系统么! 就说穿越怎么能不带系统! 现在不带个系统,穿越人士好意思出门么! 【开始绑定……】 【绑定成功!】 【夏国扶持交易平台:旨在帮助受不可抗力因素(包括但不限于穿越、重生、穿书、末世天灾、灵气复苏等)离开祖国怀抱的同胞,力克时艰,共渡难关。】 【本平台遵守宇宙等价置换法则,对各位面交易进行汇率折算。】 【本平台非常规开启,受能源限制,不定期开放,请根据提示,提前准备。】 【夏国扶持交易平台向您承诺,虽迟但到,夏国永不缺席!】 【平台用户00您好!您的归档:穿书,是否领取新用户福利检索次元世界设定?】 这还用说,闫二丫急声道:“是!领取!” 【滋……滋……】 【书名:《寒门……上升记》。】 【主角姓名:闫怀文。】 【故事简介: 闫怀文前半生凄凄惨惨,父母亡故,丧妻丧子丧女。 后半生有如开挂,杀进官场凭借铁血手腕一路高升,公主下嫁,还自带小妾,享尽齐人之福。推动公主一母同胞的兄长上位,为扫平障碍,呕心沥血,不择手段,最终官居一品。 在得知忠心辅佐之人对他只是利用,风光霁月下污浊不堪,义无反顾助英王上位,依旧笑傲朝堂。】 【滋……】 天哪! 这熟悉的简介,这本书她看过! 是一本很古早的架空古代官场文,男主可谓是历尽千帆,前期的惨是真的惨,后期哪怕官做的越来越大,也很多身不由己,各种为难,权衡利弊…… 从一个失意书生,成长到铁血权相,过程不可谓不艰辛,作者没少撒狗血,更没少虐。 男主最后的成功——全书最经典的罢君情节,她是先看了评论区后看的书,对评论区的其中一条评论印象深刻,说历来只有皇帝罢相,作者脑洞大,反过来给君上踢下了龙座…… 底下一堆人: 罢的好! 皇帝不行就换,不服就干! 她刚看了个开头,写的就是老闫重伤在床,赌坊上门要账,他一气之下就与二弟一家分了家。 好巧不巧,老闫二弟的名字叫闫怀安,她爸的名字是闫安,娶妻李氏,她家领导李雪梅,有个女儿叫二丫……她的名字是——闫玉。 对,她现在成了二丫! 第5章 怀了崽崽 书中闫怀安不但欠下赌债,将家底都快败光,分家后也不悔改,反而变本加厉。 老闫最后给他的那点分家银子,全都赌光不说,大丫也就是老闫的女儿被人欺辱,他本有机会阻止,可他因记恨兄长,选择无视,才造成了后来的惨剧。 发生那样的事,作为近亲中唯一的女性长辈,李氏本也该上门劝慰,大丫或许也不会上吊自尽,可闫怀安不允,借着酒劲给李氏打了,还落了胎…… 对,还有落胎! 闫玉一个激灵,顾不上其他,一口气跑回房间。 此时的李雪梅,正站在柜子上握着竹竿在房梁上划拉。 “别动!”闫玉冷汗都快下来了,见李雪梅讶异的回望她,放缓了声音,轻柔道:“娘,你先下来。” 李雪梅不甘的又扫了两下,见真的没有东西,便拄着竹竿坐下,挪了挪身子,准备往下跳。 柜子并不高,不论是爬上去还是跳下来,都很容易。 闫玉可不敢让她这么跳,要真肚子里有个崽,这一跳出点什么事怎么办,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娘,你坐着,坐稳,听我说。”闫玉跑过去,小胳膊只能够到她的小腿。 李雪梅累得够呛,索性就坐会,她想到什么,眼睛一亮,问道:“好闺女,你是不是找到啥了?” 毫不犹豫的抱腿,抬头,咧嘴一笑,笑弯的眼睛里仿佛有星星闪烁。 “我们有系统了,哈哈哈!” “什么?”“啥?”李雪梅和推门进来的闫怀安同时问道。 她将夏国扶持交易平台的突然出现,和他们现在活在一本书里的情况都讲了一遍。 见两人都懵,还用竹竿在地上画了下光屏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两口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李雪梅最先反应过来,第一时间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颤声问:“那我现在是有了?” 一点感觉都没,这都是真的吗? 穿书是真的吗?怀孕是真的吗?平台是真的吗? 是不是女儿心心念念所谓的系统,产生的幻觉? 闫爸爸激动的不行,“哎呦我的领导,你慢点,来,我接着你,你一点点挪,对,就这样。” 小心翼翼的将人抱下来,看着老婆坐好。 闫爸爸又将女儿刚说的话过了一遍脑子。 问道:“那后来呢?后面写的啥?” 大宝看过这本书,真的太棒了!原来病恹恹的大哥那么厉害,最后给皇帝都换了,佩服佩服! 闫玉叹了口气:“后面我就没追了,闫老二太极品,又和你的名字那么像,我看不下去……” 所以,她就只看了一个开头。 这本书又写的早,现在这短短的开头,她能记住的也不多。 “这就挺好,比什么都不知道强多了。”李雪梅安慰道。 “对,起码咱知道,你大伯的病不是个事,肯定能好,还能当大官,不过丧子丧女……”闫怀安拧着眉头,说不下去。 在事业上,老闫是成功的,在其他方面,他实在可怜。 “我们都知道了啊,当然要避免那些悲剧的事情发生。”闫玉理所当然道:“那里正的儿子不是无缘无故找上大姐姐,他想迫大姐姐嫁给他,是想要咱家那十亩地。” “怎么回事?仔细说说。”李雪梅正色道。 “我又想起来点,咱家的地在村口,除了咱家,周遭的地都是被外村人买走的,人家是想连成一片,建个小农庄,好打理。” 就这么简单。 有贵人看上了闫家兄弟的地,或者不是贵人本人,而是下面的管事贪图方便,递了话给里正,里正便琢磨出这个阴损的主意来。 因为按照常理,闫家兄弟的这十亩地,说什么都不会卖的。 闫怀文已是秀才功名,一边教书一边也没放下科举之念,他的长子继承了他的读书天份,在书院成绩也不错,今年便要下场,考童生试。 一旦考过,便是一门两个有功名之人。 这是兴家的旺相,土地只有嫌少,没有嫌多。 “对了,爹你这二十两的赌债,也是被人设计的!” 看书的人有上帝视角,有些事情作者早就给出了端倪。 “二十两?赌债!”李雪梅盯着父女两个,眼前划过白日里闫老二被人从地里唤走说话。 当时不觉得,现在细一想,那些人的穿着打扮模样,还真像古代要账的打手。 闫老二讪讪一笑。 “雪梅啊!你听我解释。” 李雪梅瞪他一眼,道:“还解释什么,剧情给伱安排的明明白白,咱大哥就是因为这个才与咱们分家的。” 闫老二一拍大腿,“可不,这些人也太坏了!咋能干这么缺德的事!对了大宝啊,你说咱国家给安排的系统能借咱二十两银子不?” “爹,是平台,不是系统。”闫玉纠正道。 系统和平台从字面上看就是两码事。 平台,平台,也就是说它提供一个交易的平台。 奉行的是等价交换。 他们得有足够价值的东西,才能在这个平台上,换到自己想要的。 “哈哈,不管是啥,国家真好!”为了他们这些倒霉蛋蛋,祖国爸爸真是操碎了心,扶持两个字特别好,他们正是需要扶贫的对象,一点没错。 “只可惜平台交易的时间不固定,下次开启的时间是五月二十,换算公历的日期是……”闫玉刚刚太激动没太注意农历下面那一排小字,现在定睛一看。 “6月18?” 李雪梅诧异的挑眉,闫玉的小眼睛也亮了起来,母女两个对了下眼神,心照不宣。 闫老二不动声色,看透了自家领导和亲闺女的蠢蠢欲动,作为一个付钱的男人,对各种节日如数家珍,近些年让他损失惨重的日期更是刻骨铭心。 他微微闭眼,内流满面。 没想到都人都穿书了,还是逃不开这些糟心的日子。 得!还是去看看老闫吧! 第6章 提前上路 闫怀文还是老样子,喝过药后,昏昏沉沉的发困,又在睡梦中将自己咳醒。 见老二轻手轻脚的收拾屋子,忍不住轻咳一声。 “大哥,你醒啦!”闫老二快步过来,问他:“要方便吗?” 闫怀文不禁有些生气,来来回回的问,和你大哥就没点别的话说吗?比方说你那二十两的赌债。 可他什么都没说,不动声色的摇头。 问他:“地里的麦子收的怎么样?” 闫老二有些不好意思,干得实在有些慢,但真的,他们两口子已经尽力了。 “大概,还得些时日。”他讪讪道:“应该能和旁人一起入仓。” 比别人早收这么多天,还一起入仓。 这速度…… 闫怀文暗自摇头,时间来不及,根据他模糊久远的记忆,村里的水井很快也会干涸,没有水,地里的麦子倒伏,减产的厉害,能收上来的粮食不多。 他们还算好的,镇上的粮店,粮价飞涨,多少人吃不起粮,没粮没水,不跑还能怎么办? 最开始是消息灵通的富户,之后人越来越多,等他们发现镇上的人有一半都逃荒跑了,才着急起来。 可他们还是走晚了,路上能吃的都被前面的人搜刮干净,留给他们的只有干巴巴的草根和树皮,更别提水源。 这一次,他们一定要提前上路。 “天佑,去将村长请来。”闫怀文吩咐道。 “请村长?这么晚了……”闫老二倒是不好奇为啥要请村长,他是个西贝货,绝对不能刨根问底,不然很有可能将自己刨进去。 闫怀文瞪眼:“让你去就去。” 闫老二应声,麻溜了的走了。 …… 村长老当益壮,还坚守在村里的水井旁。 他老人家今年也就四十出头,他有三个儿子,三个儿子又给他生了五个孙子,是村里男丁最兴旺的人家。 罗村长定下规矩,每户人家每天四桶水,那就是四桶水,这个标准是按照他家每日吃水的用度定下的,若还说不够用,他定要带着儿子孙子上门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个不够用法。 事实上,村长已经在和大儿子商量收麦的事。 “没有水,麦子留在地里迟早旱死,不如早早收了。” 村子人一直没有放弃希望,自己舍不得吃用的水,全都灌到了地里,为了就是一个好收成。 可眼看……唉!老天不给活路啊! “爹,早收一天,可是要少收不少啊!”罗老大心疼的直抽抽,只有常年侍弄土地的农民,才知道每一粒粮食的珍贵。 尤其是,他们家这么多口子人,可都指望着地里的出息吃饭呢。 “我不心疼吗?”村长狠狠瞪他一眼,“村子里的老人都说没有雨,没有雨,你们没听到吗?老天爷,不赏饭哪!”他深深的叹气。 “谁?”罗家的大孙子听到动静,朝着快步走来的人影喝问。 “大铁?是我,闫老二,你爷在呢?”闫怀安累的直喘气,只想早早将村长请家去,然后倒头就睡。 “在呢,闫二叔你咋又来啦?”三铁性子更活泼一些,不像大铁那么老成,和闫老二也更熟一些。 他可没少听闫老二吹嘘,别管闫老二正不正干,人家活的潇洒是真真的,不用干活,有人养,吃香的喝辣的。 啧!日子多美! 不说别人,三铁就很羡慕。 “我大哥请他老人家家去。”到了跟前,闫怀安看到了板着脸的村长。“罗叔,您看……” 罗村长没有废话,嘱咐儿子孙子看好水井,起身便走。 三铁转了转眼睛,叫道:“爷,我陪您走一趟。” 罗老大想了想,没有反对。 闫秀才是村子里唯一有功名的读书人。 很受村人尊敬。 可这次他家招惹上的恰是压在十里八村头顶的里正家。 他们也真弄不清楚,两家是不是真的在说亲。 里正家的小儿子说的言之凿凿,可真想做亲,咋能给自己未来的老丈人打了呢? 村里人朴实,没有那么多弯弯绕。 罗老大就觉着,闫秀才怕是不同意,里正家一贯霸道,肯定还会再闹。 这个时候请他爹过去,应该就是商量对策的。 让三铁跟过去也好,那孩子嘴碎,回来还能学学。 老头身体棒棒的,走的那叫一个快,闫老二差点跟不上。 一边走,一边用眼睛夹他,问:“闫秀才好些了吗?” “好多了。”闫怀安答道。 村长又问:“你今天带着你媳妇下地了?” “是,我家打算提前收麦。”闫怀安觉得自己回答的没有问题。 不想罗村长哼了一大声,道:“平日里你作妖我不管,你哥现在还躺着起不来呢,亏你想出这样的法子,咋?让他看伱下地心疼?还带着你媳妇一起?给你能的!听说喝药的钱也还挂在账上,闫老二啊闫老二,你哥待你不薄啊!你咋就不知道给他这个秀才公留些脸面?啊?就知道想着法的要钱要钱……” 三铁见他爷越说越过,忙打断他,“爷,您看些路,小心脚下。” 村长道:“我看啥看,村里的路我走了四十来年,闭着眼都能走个来回。” 不过他倒是懒得和闫老二说了,有话他和秀才公说去,不搭理这二流子,哼! …… “这么晚将您老人家请来,对不住……咳咳……”闫怀文撑着坐起来,示意自家的傻弟弟倒水。 接到指示的闫老二,立马行动起来。 村长叹道:“你行动不便,我应该早来看你,可你也知道,近来这天不对,我得看着点,老大他们镇不住。” 他要是不在老井边上镇场,怕是那口井早就被人捞光了。 两碗凉白开端到祖孙二人面前。 三铁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别看他们守着老井,水却是半点不曾多打。 爷定下了数,他们就老老实实照办,还得从自己嘴里省下口喝的,浇在地里。 见三孙子馋的那样,村长也不忍心,便道:“喝吧。” “唉!”三铁应的极快,抄起碗,等他爷先抿了一口,这才牛饮起来。 “咳咳……请您来,正是为此。” 第7章 以粮代工 “秀才公有何见教?”村长问。 “这次的大旱怕是会持续很久,村里应早做准备。”闫怀文正色道。 “嘶!”罗村长碗都端不住了,忙放下,急声问:“这是怎么话说?文哥儿你可是在镇上听说了什么?” 把他给急的,直接喊起了闫怀文的小名。 三铁悄咪咪的望向秀才公,见他并不生气,松了口气。 爷在家可是叮嘱过,闫家老大和他们这些土里刨食的庄稼汉不一样,不能再文哥文哥的喊,要尊称一声秀才公。 闫老二意外的看着自家大哥。 这什么情况? 读书人不出门就知天下事? 大哥这么早就知道要闹旱灾了吗? 努力回忆了一番女儿讲的书中情节,貌似,没有这一段啊…… 难道是因为他们的到来,改变了剧情? 闫怀文不得不用莫须有的消息,来掩饰先知先觉的异样。 “没错,听说是钦天监测算过,会有大旱。” 啥啥监?! 罗家爷孙听不懂是啥地方,但总归有个高大上的名头,他们按照自己单薄的认知理解。 这是个能掐会算的地方,人家给测了,会有大旱! 这必须得信! 也只有秀才公才能打听到这么有用的消息,有功名就是不一样! 有过逃荒经验的罗村长,立时便坐不住,话说的没错,要早早做准备才行。 “地里的麦子得快些收,老井的水也都要捞走,趁着旁的村子还没有动静,咱们先走。”罗村长当年是被爹娘带着逃荒,路上死的人实在太多了,逃荒路上,谁先走谁活命的机会更大。 村子里的年轻一代没有经历过,但老人都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 第一时间就能抓住重点。 没错,最重要的就是这两样——水和粮。 “还有一件事,想请您帮忙。”闫怀文望向弟弟,无奈的道:“怀安和他媳妇在地里忙了一天,他们等得,地里的麦子等不得,我不便出门,劳烦您帮着寻些人,三日内将地里的麦子收上来,我家愿以粮代工。” 村长暗暗点头。 这秀才公就是通透。 这个时候,短工可不好找,都守着自家的地。 但给粮就不一样,哪怕给的少些,也多的是人愿意出这个力气。 他明天将啥啥监的消息放出去,只会有更多的人抢着帮闫家收地。 三铁的眼睛刷的亮了。 他们家吃饭的人多,干活的人更多。 自家的地,三下两下就能收完。 顺手帮闫家收了也不是什么难事。 “爷!”三铁小声唤着。 被狠狠瞪了一眼,便不吱声了。 “秀才公放心,不用三日,你家那几亩地,有个两天,也就够了。”罗村长琢磨了一阵,问道:“秀才公,你说咱们该往哪去?” 他心里没个主意,知道要逃,离开才有生路。 可他们能去哪呢? 一想到苦心经营的家业又将再一次抛下,他终于理解了当年爹娘爷奶的感受。 不舍得啊! “往北,去关州。” …… 出了闫家的门,三铁急不可耐的问他爷:“爷,您咋不和秀才公说,咱家帮他把麦收了?” “没脑子!”罗老汉恨铁不成钢,“咱家啥情况都明摆着,人家不知道咱家男丁多吗?提都不提,还让咱帮忙寻人干活,便是要将这好处许出去,亲香更多的乡邻。” 孙子辈里,三铁算是脑子活的,他也乐意多教他一些。“咱和旁的村子不一样,各有各的祖宗,想要大家伙跟着咱们一起上路,就要让人摸到一些实实在在的好处。” “爷,我不懂,他们要是不愿意跟咱一起,就各走各的呗,这有啥?”三铁摸不着头脑,还是惦记着秀才公许诺的粮食。 “你还小,经的事少,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罗老汉道:“咱是要逃荒,往哪个方向走,走哪条道,啥时辰走,啥时辰困觉,老的小的要不要坐车,哪个去找吃喝,哪个守着东西孩子,有拿主意的人,也得有帮衬干活的人,大家伙一起,才能找到一条活路。” “秀才公是咱村子里最出息的人,大家也敬他,可平日里他与咱来往的少,想让大家伙劲往一处使,不就得让大家知道,秀才公是个大方的,心善,愿意贴补咱们这些苦哈哈。” “至于为啥要一起上路?你当逃荒路上像咱村子去镇子似的太平?咱旱,旁的村就不旱了?都活不下去,都得走,人饿的狠了,那是啥事都能干出来!碰上那些个活不下去的,是要和咱拼命的,抢了咱的口粮,咱们怎么活?所以大家伙得抱团,守住咱这些东西,守住咱村子里的老老小小,一个村子住了几十年,知根知底,不比和外人搭伙强?” “可爷,秀才公家的地去了粮税也没很多,能救济几个人?村子人能愿意跟着走吗?我听说南边富的很,一年能种三茬地,好家伙,那不得顿顿吃大白面馒头,村里的老人都说北边冷的很,能冻死个人,放水到一半能冻成冰柱……春天种秋天收,一年也就能种一季,还不如咱们这呢。”三铁是真担心,放水这个可是大事,给小鸟鸟冻坏可怎么整! “北边也不是不能活……”罗老汉谨慎的向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我们这个时候收麦,日子比往年提前不少,衙门的收粮官还得十来日才下来呢……” 十来日! 三铁打了一个激灵。 今年地里的出息一眼就能估算个大概,比往年少了不是一星半点,去了粮税能剩下多少? 可要是不交税呢? 按往年的日子,收粮官下来的时候,他们早就不在了。 逃荒去了啊!!! “爷!”三铁激动了,说话直哆嗦,“真能不交吗?不是说不缴税会被拉走罚役?” “小点声!”罗老汉在黑夜里精准的找到孙子的位置,狠狠瞪他一眼,而后小声道:“南边不行,荒地少,等咱这过了灾,还是会给咱遣回来。北边就不同,荒地多的是,咱们要是愿意,多半就能留下。” “人留下了,便得重新立籍。” 话是这么说,可罗老汉还是很犹豫,真的要往北走吗? 没有完税文书,这地,怕是不用等上三年的抛荒,就要被衙门收走了。 没了土地,他们便成了漂泊无依的流民。 顾不上乐得找不着北的孙子,罗老汉急步往家赶。 说不得,还得找几个老家伙商量商量。 第8章 给爹娘科普 “大哥,你好好歇着,我回屋去啦。”闫老二急着回屋和老婆孩子汇报情况。 明天不用收麦啦,开心! 至于逃荒,是书里的情节没错了,不过还需要和女儿确认一下,怎么感觉有些不一样? “站着!”闫怀文怎么会这么轻易放他走,地里的麦子不用他收了,还有旁的事呢,总之,不能再放任他躲懒。 “明日你去崔郎中家,借一借驴车,与我去镇上。” “去接大侄子吗?我自己就行,也不用驴车,大哥你放心就是,我一早就走,晌午就能将大侄子带回来。” 崔郎中那还挂账呢。 求大哥别动弹,他可不好意思前账未清又跟人借车。 也太臊的慌了! 闫怀文道:“除了去给向恒告假,书院那里也需我亲去辞馆。” 闫老二:…… 这个理由很强大,他没法再劝,只得硬着头皮说行。 “拿去,将药钱结了。”闫怀文费力的掏出一个半旧不新的钱袋,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全给出去,递出一半,又收回来,从里面摸出一小块碎银,交给他败家的弟弟。 闫老二下意识的掂了掂。 很轻,也不知道有多少。 闫怀文看到他的动作,立时黑脸,这是嫌少? 他扳过身子,不去看他。 闫老二眨眨眼,大哥这是担心他这个做弟弟的没面子? 伸手朝大哥拿钱什么的……是有些羞耻,不过也不是不能克服。 老闫,好人啊! 轻手轻脚的退出去,关好门。 思虑着明天要办的事,还有自家这个糟心的弟弟,闫怀文难得的,清明了好一阵子。 眼前不断浮现这些日子二弟的殷勤照料,对他这个当家人倒下的惶惶无依…… 想他当朝一品,辖下多少官员。 满肚子心眼的官他都管得,这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亲弟弟怎么管不得?! 不止要管,还要教! 之前他一心举业,对这个弟弟委实有些不上心,将他养的得过且过,只等着他这个大哥中举过好日子,一旦离了他,自己又立不起来,可不就…… 既然他有重来的机会,定要好好教导这个弟弟,读书既然不成,那就在庶务上多下些功夫。 …… “看,这就是银子!”闫老二将那一小块碎银展示出来,让老婆女儿见识一下,这就是古代的钱,纯度和商场里的银作饰品差远了。 一家三口虽然换了身体,可强大的意志力战胜了身体的惯性。 不习惯早睡的他们,虽然很累,还是睡不踏实。 娘俩眯瞪了一会,听到动静便睁开眼。 借着姣白的月光,看清了他手中之物。 闫玉用小手抓过来,翻来覆去的看,问她爹:“这有多重?” “不知道。”闫老二如实回答。 “你真跟大哥要钱了?”李雪梅问他。 “哪能!”闫老二赶紧否认,“大哥主动给我的,让我明天给崔郎中那边的药钱结了,还说要借他的驴车去镇上,辞了书院的工作,再接大侄子回家。” “对了闺女,”他将大哥请村长来说的话学了一遍,“是不是那里正的小儿子要上门欺负你大丫姐姐了?” 这就是闫老二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时间是不是有点混乱? 按老闫的意思,他们马上就会离开。 “不对啊!”闫玉掰着手指头算,“先分家,后逃荒……分家后,大丫姐姐自己在家,才让坏人有了可乘之机。”她认真的点点头,确定书里是这么写的没错。 “那咋回事?现在和书里不一样啊!”闫老二犯了嘀咕。 李雪梅想了想,道:“是不是因为咱们的出现,让剧情发生了改变?” 闫玉和她爹两个人的表情如出一辙,一脸的懵。 他们的出现改变了啥?该穷还是穷,催债的也一定会按时上门。 等老闫知道他不争气的弟弟去懒赌,依旧会气的和他们分家。 “难道是因为咱们照顾大伯照顾的好,他比书里更早康复,所以逃荒计划就提前了?”闫玉猜想道。 “行了,别瞎猜了。”李雪梅觉得这么想下去,他们一家三口今天不用睡了,这爷俩一搭一唱的,自己就能脑补出来一本书。“我看你俩也不困,咱们正好商量商量扶贫平台的事,这平台不定期开放,谁也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我们得抓住机会,趁着这一次,尽量解决我们最急需的!” “今天是五月十八,明天晚上过了0点就是五月二十,也就是618!”闫玉欢呼。 振奋人心的日子!嗨购,不,嗨换起来! “所以我们得抓紧时间想一想,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拿出来交换的。”李雪梅冷静的道:“然后趁着明天还有一整天的时间尽量收集,它说‘受能源限制’,又说‘提前准备’,那么很有可能,开启的时间不会太长,甚至很短。” 父女两个一琢磨。 没毛病!可能性非常之高! “我们逐条分析一下,”严谨的李雪梅老师上线了:“‘旨在帮助因不可抗力因素离开祖国的同胞,力克时艰,共渡难关。’意思很简单,不管身在何处,祖国不会忘记我们,会帮助我们,安定生活。” “但重点在括号里:穿越、重生、穿书、末世天灾、灵气复苏等等……小玉,你先给我们讲讲,这些都是什么意思。” 闫玉看着一本正经的亲娘,仿佛回到了学校里,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瞬间。 “穿书你们都知道了,穿越就是穿越时空,从一个世界到了另一个世界,呃,大概是这么理解。”闫玉发现自己有些词穷,看文的时候整的都挺明白,可让她归纳总结,还真不知该怎么用简短的语言来描述这么复杂的情况。 “重生也很简单,就是重活一次。” “末世天灾对应的是各种预言里的末世一说,极端的环境,高热极寒之类,秩序崩塌,病毒肆虐,丧尸,变异兽,外来物种入侵……总之就是生存环境极其恶劣。” “灵气复苏……灵气的应用太广泛了,基本就是一个普通的世界,灵气复苏之后,或是神话降临,仙神现世,要不就是物种进化,还有诡异故事照进现实,对了,还可能打通异世界空间,和异世界大战……” 第9章 俢驴蹄 闫玉说不下去了,只见她的爹和娘,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她。 一个在惊叹我闺女真厉害,懂的真多! 另一个则是惊讶在她看不见的角落,女儿竟然偷偷看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 闫玉果断用被子将自己头蒙住,又悄悄打开一道缝,偷看爹娘的后续反应。 她现在是个五短身,小孩子做出这样的动作,相当可爱。 李雪梅看着她还挺萌的小样,一下就不气了。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里面有一个小生命在酝酿…… “好吧,和你说的那些相比,我们好像还不差。”李雪梅失神道。 闫老二狠狠点头。 那什么极端环境、病毒、丧尸、变异兽、诡异…… 想想就吓人。 “我们的归类是‘穿书’,那是不是还有其他归类,还有其他人,都是这个平台的用户……”李雪梅思维发散着。 “呀!所以是和这些人交易吗?”闫玉的眼睛亮亮的,觉得自己又行了,她大概能猜到他们缺什么想要什么。 李雪梅琢磨了一阵,道:“还不确定,不过我们大概可以朝这个方向准备。” 闫玉津着小鼻子,综合她某点大佬经验,缓慢说道:“食物、水、药、各种日用品……” “闺女啊!”闫老二感慨道:“你说的这些咱也缺啊!” 闫玉:…… 可不是么,他们一家也挣扎在岌岌可危的生存线上。 “要不明天我去摸个蛋?”闫玉小心翼翼的问道。 她观察了几天,明天应该会有两只鸡下蛋,她摸一个……不要紧吧。 李雪梅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有说话。 “行,咱总得试试,不能用再还回去,借用,先借用一下。”闫老二宽慰妻子:“咱给这平台整明白,以后日子过好了,还能短了大丫么。” 虽说鸡是家里养的,可全是大丫一个人在侍弄,那孩子除了爱哭点,懂事的惹人心疼。 “明天我去崔郎中那,看看能不能搞点药。”闺女都要去摸,不,拣蛋了,他这个当爹的,也得努力。 “我明天将麦子晒一晒,再规整规整家里。”李雪梅道:“睡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闫玉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没想到小脑袋滚了两圈,便迷迷瞪瞪了睡过去。 意识最后沉寂前,还想着,明天先去挖挖虫子,给家里的鸡加个餐…… …… 崔郎中以前是镇上药铺的学徒,水平不足以留下坐馆,但在乡下当个土郎中尽够了。 农忙种地,闲时采药,自己动手炮制。 十里八村的乡邻,他不要诊费,只收药钱,就是这药钱,也要比镇上的药铺的便宜几分。 小病小痛,乡邻们都来寻他。 是以,他家的日子过得去,不但买了驴,还打了一架新车。 闫老二天还没亮就出门,到了崔郎中家,刚蒙蒙有光。 崔郎中一家子却是都起身了,聚在院子围着自家的驴。 什么情况这是? “崔郎中,在家呀!”闫老二在院外招呼着。 “闫家老二啊,快进来!咋来了?你哥又不好?”崔郎中问道。 “没没,吃了您的药见好了,这不,给您结下药钱,拖了好些日,怪不好意思的。”闫老二溜溜达达进了院子,在木架上看到不少晾晒的药材,可惜没有一个认得。 到了跟前,将碎银奉上。 “急什么,乡里乡亲的,等你哥病好了再结不迟。”崔郎中嘴上说的客气,手上一点不慢,接过来,塞进袖子里。 动作行云流水,流畅自然。 “等着啊,我再给你哥配几服药,还是两煎两服,吃完这几服药就差不多了,以后以静养为主。”崔郎中一边转身去抓药一边交待道:“要是能每日给他熬碗肉粥,好的更快。” 闫老二答应着。 老闫这病了一场伤了元气,是要好好补补。 郎中娘子本来眼睛都不夹他一下。 但见到白花花的银子,立时脸上堆了笑。 “小狗子,去给你闫二叔搬个条凳来。” “闫家二叔且坐着等等。”纠结了一瞬,还是转身回屋给倒了一杯水。 “哎呦,崔嫂子您别忙,不渴不渴,在家吃饱喝足来的,您快忙您的,我自个招呼自个。” 其实是就着水胡乱啃了半个杂粮饼,这时节谁家口粮都不宽裕,他不想讨人嫌。 “还客气上了,给你你就接着。”郎中娘子心里诧异,这闫老二自从他哥病倒还懂礼了? 闫老二接过来,也不喝,轻轻放到一边,围着驴子转了一圈。 “这驴……” 崔嫂子叹了口气,道:“闫家二叔你也看出来了是不是?这驴腿有毛病,站不直。” 闫老二:??? 你说的啥?不就是蹄子该修了吗? 他又仔细看了看四个蹄子。 蹄壳有些长了,为了保持平衡,腿略往外翻。 “不是什么大事,修修就好。”闫老二肯定的道。 一看崔郎中家这驴子养的就好,毛光体壮。 大概平时也不怎么用它,吃的好,干活少,这蹄子可不就长得蹭蹭快。 “修哪啊?还能修好?”崔嫂子惊喜不已。 “这驴啊马啊牛啊,动弹的少,又吃的好,蹄子就长得快,得定期修修,不然这蹄壳就越长越长,驴吃不住劲,腿就站不直了,没事,家里有镰刀没有,我给它修修蹄子。” 闫老二心说,这不巧了么。 正愁不好和崔郎中套近乎呢。 “你还会这个?!”不怪她吃惊,闫老二可是自诩读书人,一贯看不起他们这些乡下人,鼻孔朝天。 这闫家老大一病,刚学会说几句人话。 现在连给驴修蹄子这腌臜活都会干啦? 她有些怀疑闫老二说大话,可他说的头头是道,看着很懂的样子,实在很唬人。 正犹豫着,她家的老大已经飞跑着将镰刀取来递到了闫老二手里。 闫老二看了看,磨的还挺利。 “找根麻绳来。” 小狗子也迫不及待,腾腾腾找了条麻绳回来。 说干就干。 闫老二先绑了驴子的一条腿,驴子很乖,只轻微的动了动。 之后抄起蹄子,直接就上镰刀。 没有好用的大铲小铲,用镰刀一点点刮,既费力速度又慢。 不过条件摆在这,也就别挑剔,干就是了。 第10章 一停车直接站到了赌当门口 闫老二干的热火朝天,崔嫂子连带几个孩子,看的目不转睛。 多余的蹄壳被刮下来,露出里面白生生的蹄肉,好一通刮刮刮,修出合适的蹄型。 当这只腿被放下,驴子试探的点了点。 神奇了,腿竟然站直了! 第二只,第三只…… 四个蹄子都修好,驴子减负成功,被大狗子牵着轻松的在院子里来回溜达,时不时还小跑一下。 崔嫂子更热情了。 “喝水喝水,看给闫二兄弟累的,好好歇歇!” “多亏有你,要不咱还以为这驴病了,没想到还得给它修蹄子,呵呵呵!你崔大哥平时还舍不得用它,照你说的,得叫这驴子以后多干活,好好磨一磨这四个蹄子,省得它老长还得劳累你,呵呵呵!” “崔嫂子别见外,我哥这病多亏了崔大哥看顾,咱这么近,有啥事招呼一声就行,这不都捎带手的活么,不费啥事,赶上了就顺手修修,要是以后不耐烦去找修蹄匠,让大狗子小狗子喊我便是。” 崔郎中站了半天,也是惊住了。 多会功夫,我从崔郎中变成崔大哥了?闫老二就成了闫二兄弟了? 他的娘子他了解的很,看看那张老脸都笑出花来了,这是觉得占了便宜,开心的冒泡! “闫二兄弟啊,嫂子可先谢谢你啦!”崔嫂子乐的嘴都合不上,这给驴修蹄子咋地不得几文钱啊,能省就是赚!“嫂子给你拿点金银花,你别看着把草不起眼,你崔大哥说拿它泡水喝好着咧!” “能……当家的,能啥来着?” “清热解毒。”崔郎中顺口接道。 “对对,暑热喝这个最好。”崔嫂子给抓了好一大把,反正这草是自家采的,不用钱。 闫老二眼睛一亮,真是想啥来啥。 “这可是好东西,谢谢嫂子!” 崔郎中咳了一嗓子,道:“闫家二弟什么时候多了门手艺,怎么没听说?” 闫老二立时请求道:“这都是胡乱学着玩的,崔大哥,崔嫂子,当着我大哥的面可千万别提。” 崔郎中夫妇没有不答应的,虽说艺多不压身,可这给牲畜修蹄子……委实有些不好听。 “还有件事与崔大哥崔大嫂商量,我大哥想去镇上书院走一趟,他的身体您知道,想借您家驴车用用,不知方不方便?”闫老二诚恳的问道。 “方便方便,你牵走就是,大狗子,帮你闫二叔套车。”崔大嫂一边指挥儿子,一边还道:“这驴子就得多用,不能让它懒。” 崔郎中无言的将药包递给闫老二,想到闫家老大的身体,多嘱咐了一句:“走慢些,少颠簸……” “你就放心吧,闫二兄弟比你懂,伱那宝贝驴就是欠跑。” 崔郎中:…… 我不是说驴,我是关心病人! …… 闫老二赶车回来,将药包和金银花一起交给媳妇。 “……多亏我有这么个偏门的手艺,要不真不知道咋开口。” “哈哈爹,你以前不是还嫌叔爷老叫你都不叫堂叔干活,每次回来那一身的味啊,我闻闻,对啦,就是这个味道,哈哈哈!”闫玉乐的肚子都疼,“感谢叔爷偏心堂叔,唉?咱以后是不是得备些工具,爹,修蹄子技能支棱起来啊!哈哈哈!!!” 闫老二故意往闺女身边凑,“闻闻吧,赶紧熟悉熟悉,以后这门手艺我不传别人,就传给我的好大宝!” “我不要,哈哈!古人手艺传男不传女,等我弟弟长大你传给他,我绝不怪你偏心!”闫玉笑得小脸通红,像个红苹果,小揪揪滚的乱糟糟的。 “说不定是妹妹呢。”李雪梅笑眯眯的看着爷俩疯闹,想到什么,问:“我是不是得找崔郎中把把脉?总不能自己说有就有了。” “对对,等我从镇上回来,还驴车的时候,咱们一起去。”闫老二忙不迭的道。 “正好昨天收的麦子,你收拾一下麦秆切切,路上带着。”李雪梅道。 “我晓得。”闫老二点头。 崔郎中没提,他们却不能不懂事。 得给驴子准备些嚼用。 …… 闫老二驴蹄子都能修,赶个车更不在话下。 崔郎中这新打的车架是私人订制,专门给自己做的,非常周到。 有顶棚,有围栏,双层底板,最下面的一层可以放些东西,上面的一层板子做了折叠处理,可以适当的加宽。 闫怀文这个病人躺在里面当真不错,太阳照不到,小风吹进来,美滋滋。 将切碎的麦秆装进麻袋,闫老二还顺手薅了几把门前的枯草,拧巴拧巴,混在麦秆里。 麻袋正好可以放在下层的木板上。 大丫忙前忙后,给他们准备了杂粮饼,还装了满满两个竹筒的水。 嘚! 出发! 这古代的木车轮不比现代的橡胶轮胎,又是土路,不是很平稳。 好在闫老二没让驴子走的太快,走了半个多时辰,进了镇子,闫老二偷摸的拽出藏在衣袖里一团布。 上面有他闺女手绘的镇子地图。 天知道,他这个没有一点记忆的人要陪着大哥来镇上有多忐忑。 还好他闺女未雨绸缪,这些天一直逮着村里的孩子们打听各种消息。 什么进了镇子哪里有个包子铺啦,大肉包子好吃的很,吸溜! 上次去镇上,奶给我买了麦芽糖,就在某某街上。 俺娘说喜家布庄的二掌柜人厚道,比王记布庄能多让一指出来,等攒够了布就给我做新鞋,嘻嘻! 上次去镇上,俺爹给我买了糖葫芦呢,可甜可甜,就在…… 就靠着这一点点的信息汇总,他闺女给他画了个简易的地图。 庆幸镇子不大。 几处明显的位置被标识出来。 不错,这帮小孩别看小,记性还挺好,吃的地方一点都没弄错。 “天佑,停一停。”后面传来闫怀文的声音。 闫老二停住车,转头问:“咋了大哥?”这还不到地方啊。 四周打量了一番,这一看不要紧。 卧槽! 那不顺心赌档么! 他们现在就在顺意当铺的门口,在赌档隔着一条街,当铺边上是混堂,也就是洗澡堂,再旁边有个小酒馆,不远还有个馄饨摊…… 他们一家对二十两的赌债耿耿于怀,闫玉还在她的简易地图上,给赌档画了个漆黑的大x。 第11章 老闫的经济账 驴车刚一停,赌档门口看门的人瞅见了闫老二。 不等他缓过神,里面便冲出七八个人。 团团将驴车围住。 “嚯!这不闫二么?都混上驴车了,来还钱的?”说完还凑近驴子想捋一把,毛驴抖抖耳朵,呲了呲大板牙,带头的人讪讪的收回手。 怕挨嚼,还是算了。 完蛋! 闫老二头皮发炸,惊恐的慢动作转身,看向已经能自己支撑着坐起来的大哥——闫怀文。 “还什么钱?”闫怀文问道。 闫老二欲哭无泪,暴露的太早了,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啊! 他们还期盼今天晚上能在平台的帮助下,平了这赌债呢。 “大……大哥……我没……我不是……”闫老二汗都下来了,脸涨的通红。 呜呜呜!百口莫辩啊! 他说不是他,他说他没有,有谁会信?有谁! 冤哪! 虽然还不到六月,苍天哪,快来点雪吧!!! “哎呀,瞧我这眼神,这不是秀才公吗?您看看,怠慢了怠慢了,您若赏脸,进门喝杯茶?”带头的男子一身利索的短打,看着魁梧有力,说话滑溜的很。 “不必,说说这钱是怎么回事。” “您家二弟之前在我们赌档耍耍,运气不好,不多,欠了整二十两银。” “有此事?” “您看看,我们哪有胆子骗您啊,您二弟亲笔写下的借据在此。” 闫老二还能说个啥,那厮又给那张有他签名的借据掏出来啦,装模作样的递给了他哥。 他哥接过来了,他哥从上到下认认真真看完了,他哥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别过头去…… 老闫这是伤心失望了吧。 他对弟弟那么好。 事全赶在一起,雪上加霜。 闫老二狠狠抹了一把脸,破罐子破摔道: “大哥,我错了,不该去赌! 钱是我欠下的,我自己想法子还钱。 不是允我三天吗,还不到呢,按咱们说好的日子,你来找我,我闫老二定如数还你。” 那人嗤笑一声,也不搭理他,只定睛看驴车上坐着的闫秀才。 闫怀文不记得曾经的自己面对这突然起来的赌债是什么表情,咳咳,或许也不是不记得,而是不想照原样演。 那时候的他瞠目结舌,一副见了鬼了丑样子。 对二弟不懂事的辛酸,对他哀求于他甚至逼迫他卖地还债的痛恨。 对,当时二弟也是这样说,大哥,我错了,求你救救我,若还不出钱来,李氏与二丫便要被他们拉去抵债……大哥,我知错了,以后再不敢赌了……大哥,你信我,信我这一次,大哥…… 记忆中还有大丫的哭声,弟妹的哭声,还有二丫…… 没想到那丫头哭起来比她大丫姐还渗人,闭着眼张大嘴,那么小点个人,哭声竟那么大,震天响! 他的脑袋嗡嗡的,险些被她哭倒。 与其一家子担惊受怕,不如提前撞破此事,在镇上解决。 “家业单薄,只有祖产十亩……”闫怀文闭目,长叹一声,“扶我下来。” 闫老二气愤的将上前献殷勤的讨债鬼撞到一边,偷瞄着老闫的神情,小心将他搀扶下车。 闫怀文慢慢推开他,抬眼看了看顺意当铺的招牌,缓步迈入。 顺心、顺意。 听听这名字,摆明了赌坊与当铺是一家。 闫老二哭丧着脸,踌躇一阵,也跟了进去。 正听到他哥说:“镇上的当铺不仅你一家,我二弟欠下的银两,按照行情三亩地足以抵消。” “闫秀才,您这是外行话,上等田一亩价七两,那是丰年,眼看着今夏便要减产,万一老天不给面,一滴雨也不赏下,这田便要降等,按中等甚至下等来算,再者小的这里是当铺,典当行里自有规矩,无论典当之物为何,皆要折价另算,不过好在不拖不欠,给付现银,便利不是。” 当铺二掌柜还没回话,大掌柜便从后面快步走出,接过话头来。 闫秀才不知有意无意,一针见血。 不错,这镇上的当铺不止顺意一家,要是因他们之故让人走掉换了地方出手田产,那可就坏事了。 要知道闫秀才这地,他们盯上可不是一日两日。 “旁的物什不好出手,可我从未听说地不好卖的,自来是有价无市,若我放出风去想要卖地,即日可结,大掌柜这话唬唬旁人,莫来蒙我。”闫怀文不急不缓说道。 “您说的是,可您只愿割让三亩,这般零星卖地,大户人家怕不愿费那功夫,乡间卖地,一问亲友,二问乡邻,怕是您也知道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接手之人,典与当铺最是方便,我们不去验田,不去量地,只要有地契文书,立时就可以去衙门办理分契,若您无暇前去,只需手书一张,我等自去,不用闫秀才出面。”大掌柜笑容满满,客气有礼,料定闫秀才不愿亲去衙门。 毕竟是有功名之人,典卖祖产可不光彩。 “作价几何?”闫怀文问。 “五两一亩。”大掌柜立时回答。 今日换个人来,不是闫秀才,而是旁的什么人,欠下了对面的赌债,想要在他这当出这个价绝无可能,他最多只给四两到头了。 但闫老二还是欠的少了,只有二十两,还不够啊! 闫老二急了:“三亩地还不够,得四亩?” 这就霍霍出去四亩地,将近一半的家产。 老闫给他分家真不冤哪,该! 闫怀文摇摇头,“与其被压价,我不如将这十亩地一齐卖了,去掉我二弟欠下的赌债,还有剩余,另外置产便是。” “啊?都卖?”闫老二惊了,老闫这么想得开吗? 可仔细想一想,放下祖产情怀什么的,单以银钱论,这的确是损失最小的法子。 十亩地,七十两,去掉还债二十两。 还有五十两在手。 寻摸寻摸买块地,不买太好的,买一般的,说不定还能再买十亩回来。 老闫这经济账,阔以阔以! 不对啊! 卧槽! 老闫不是计划要走吗?准备逃荒啊!!! 都有目标了,要去什么关州来着…… 艾玛! 地也不能带上路,但银子可以啊! 歪打正着?! 第12章 接大侄回家 闫老二和驴一起等在书院门口的树荫凉下。 他到现在还有些发懵。 压在他们一家人身上的二十两赌债,还完啦。 家里的地,卖光啦。 他哥身上就带着地契,现场交付。 那牛哄哄的大掌柜看到他哥从怀里摸出来都愣住了,那银子,来回数了好几遍。 个不识数的,五两一个的小银锭,一共十个,有啥可数的,还想要回扣咋地。 还是闫老二看不下去了,走过去,不管不顾,直接一把搂。 拿来吧你! 当时老闫好像瞪了他一眼,他也没在意,嘿嘿!轮到咱数银子了。 哦,原来五两是这么个分量,别说,小小的银锭,放在一起还挺可爱。 老老实实的将银钱全都还给大哥,两兄弟从当铺出来,直奔书院。 闫老二借口看车,没有进去。 开玩笑,这里可能是他经常出没的地方。 要是碰上认识的人,和他打招呼,他两眼一抹黑,谁都叫不出谁,多失礼。 再者,他也发现了,老闫这人咋说呢,走路不领道。 总是让他在前面走,自己在后面晃悠。 他想扶着点他俩人一起,也不行,这位不让扶,在外面穷讲究,非要自己走。 你说你讲究个啥,大病初愈,搀扶下怎么了?在家咋不见你这么外道,咱哥俩在家不是挺亲近的么。 这可好,他个内里空空的,生怕行差踏错。 得,还是让老闫自己行动吧。 他得抓紧时间捋一捋这一路走过的地方,回家和闺女学一学。 …… 闫怀文与院长隐晦的提起对旱情的担忧,以及听闻有部分消息灵通的大户已经在做准备离开,并言日前接到同窗的书信,想为即将上任的族兄牵线,聘他为幕友。 院长听得此处,便不再挽留,还叫人准备了一份程仪送上。 又询问了一些乡间的见闻,便送他出门。 闫怀文定定的站在窗外,听着朗朗读书声传出,透过镂空的窗格,能看到他家少年,端直如松,默诵经典,全神贯注。 执教的郭秀才看到他,微微颚首示意。 他回以一礼,静待下课。 正当午休,少年们送走老师,便一古脑的冲出教室。 路过他的身边,纷纷行礼。 “闫师!”“闫先生!” 他微笑点头,温声道:“快去饭堂吧。” 敌不过肚中打鼓,少年们嬉笑着涌向饭堂。 闫向恒不错眼的看着他,“爹,您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累到了,可要歇歇?” “无事,放心。”他看着眼前尚且稚气的儿子,眼中酸涩,稳了稳心神,道:“家中有事,已为你告假,收拾一下,今日便随为父归家。” 闫向恒虽很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竟让爹亲自来接他。 可到底顾忌身在书院,人多耳杂,便没有多说什么。 闫老二见大哥溜溜达达的出来了,手上还多了一个包裹。 顺嘴就问:“大哥,你就这点东西?大侄子呢?” 闫怀文顿住,将包裹放到车上,淡淡道:“这是院长所赠之程仪,你去我房间规整规整,为兄有些乏累,在此等你们。” 说完,便自行爬上车,躺好,闭目。 闫老二还在理解程仪是啥,眼见老闫自己给自己安排歇了。 还能说啥? 去收拾打包吧! 他是一路拽孩子问到地方的,孩子越小,他越拽。 等到了门口,便见一少年,听到动静诧异回头,“二叔?” “唉!大侄子!”闫老二眼睛亮了,热情的招呼着,顺手将带路的小孩放走。 “你们书院的学生就是热情,非要给我带路,哈哈!” “大侄子你东西收拾好了?来帮你爹收拾?” 闫老二非常自然的推门进去,扫了一圈,大致心里便有了数。 读书人的家伙事还能冒出啥花来吗? 除了书就是与书相关的东西。 笔墨纸砚,这些东西都贵着呢。 不能落下。 衣服鞋袜,被子凉席,通通打包。 一些小物件,又不沉,带上带上。 等收拾完整个房间,闫老二非常满意,还学院一个干净清爽的房间,不耽误下一位先生入住。 不用谢! 他还顺便去大侄子的房间转了一圈,不由感叹,孩子多大都是孩子,没有家长经管就是不行,那水盆不是咱的?那被褥也得带着啊,比照老闫的房间给他收拾个利索,若不是大侄子红着脸说还有其他同住学生之物,他能给整个屋子都打包走信不? 两个人大包小裹的出来,闫怀文忍不住又咳了几声,赶紧扭过头去。 没眼看! 东西不少,堆堆放放,闫怀文躺不得了,只能坐着。 “天佑,去粮铺。”闫怀文开口。 闫老二这一刻无比庆幸,他用心记忆了一路上的铺子。 闫怀文去了粮铺、油铺、书铺、杂货铺、布庄、药铺、木器店、铁匠铺、车马行…… 好家伙,镇上本就不多的铺子差点让他走个遍。 他一路牵驴,跟着老闫,看着他进一家出一家,干问,不买。 闫向恒偷偷小声与二叔打听:“二叔,我爹这是干吗呢?他要买什么?寻了这么些个铺子都没寻到吗?咱家到底出啥事了?我看爹脸色不好,是病了吗?爹从没给我请过假,又不细说,我咋心里这么没底,二叔,到底咋了?” “你爹这是打听价呢,货比三家,准是要挑便宜的买。”闫老二觉得在这件事上,他和老闫很有共同语言。 怎么能见啥想要就买买买,不得比比价,看看质量么。 “爹是……准备嫁妆?”闫向恒迟疑的问。 “啥嫁妆,伱听说了啥?”闫老二立时调转目光,灼灼的盯着大侄子。 “就是……有同窗说,咱家和里正家结亲……”闫向恒磕磕巴巴的道。 “没这事!”闫老二说的很坚决,“都是瞎传的,你爹已经回绝了。” 闫向恒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听说里正家的小儿子不怎么好。” 那是不怎么好么,那是坏到家了! 见老闫又出来了,闫老二嘱咐他大侄子:“别当着你爹的面提这些。” “天佑,你晚些再来跑一趟,将这些东西拉回去。”说着话递过来一沓纸。 各个铺子的提货条子…… 闫老二:原来不是没买,而是让他上门自取。 第13章 老闫买了牛车! 回程比去时更快。 闫老二一路没敢插言,只听他大侄被老闫各种提问,之乎者也的,好像好挺难,大侄子汗津津的,回答的并不流畅。 作为一个学渣,这种时候就非常坦然。 听不懂,爱咋咋。 到家之后,闫老二卸下东西,便寻摸他媳妇在哪。 得去崔郎中家摸摸脉,他可惦记着呢。 李雪梅干吗呢? 她正在和大丫晾晒,尤其是冬日用的棉被,棉衣,褥子等等,没水洗不得,晒晒拍拍还是可以的。 再看看有没有虫蛀鼠咬,缝缝补补。 她算看出来了,大丫就不能让她闲下来,这孩子一闲便想东想西,伤春悲秋。 反而喊她做些活计,手脚忙起来的好。 家里的麦子收的非常快,一板车一板车的往回运,她们时不时就得停下来招呼几声,倒几碗给人解解渴,人走了再将捆好的麦子散开摊平晒的足足的。 两个人顶着大太阳晒的满脸通红一头的汗。 闫老二找到她的时候,便看到像是从蒸笼里刚捞出来的李雪梅。 “我来我来!” 他又心疼上了,好不容易年轻的脸,不得用心保养啊,咋能这么愣晒。 抢过木棒,乓乓乓的敲,被子吐出一圈圈的灰。 李雪梅躲过脸,怼了他一拳头。 “看着我点!”差点迷眼。 “晌午有饭吗?”闫老二悄悄问道。 他饿呀!大哥也不张罗买点吃的垫吧垫吧。 “做了,在锅里呢。”李雪梅好笑,看那饿样。 “啥啊做的?”他不想期待,又忍不住期待,万一不是杂粮饼呢。 “今儿厉害了,咱喝稀粥。” 李雪梅一说完,闫老二扭身就跑了,“我去看看。” 他真不是馋,就看看这古代的稀粥长啥样。 等进了厨房,看到那一锅的水,闫老二惊了! 这啥? 粥? 难怪他媳妇要强调是稀粥,是够稀的。 灌肠啊要? “爹!”身后传来闺女有气无力的声音,“你让让行不?” 闫玉能理解她爹的心情,因为她也是一样的。 早上送走爹和大伯,她便开始挖坑找虫子,找到一只喂一只,惹得家里的母鸡一见她过去就咕咕叫,小脑袋全方位抖动,不知道该用哪只眼睛定位她好了。 如愿以偿,两只被她盯上的母鸡下了蛋,趁着大丫姐姐被娘唤走各种干活,她摸到了热乎乎带着味道的两颗蛋。 一路小跑回房,藏起一颗,剩下的那颗她放进了厨房盛鸡蛋的篮子里。 顺利完成计划,闫玉便继续昨天没有做完的工作。 给爹娘“洗”衣服。 草木灰里滚三滚,小手拽出来,抖抖抖。 扑簌簌的灰散去。 唉?真的不那么味了! 闫玉忙活起来,将他们一家子换下来的衣服全都如法炮制,虽然没有几件,但堆在一起满满的成就感。 这就是农家天然洗衣大法! 就在她想出门,和村里的小伙伴们继续联络感情时,一股不祥的感觉突袭她的小肚肚。 闫玉小腿倒腾往茅厕跑。 好几天了,这还是头一回有感觉。 再不来,她都要以为自己病了。 蹲在茅坑,闫玉非常非常的用力。 但…… 吃的太干了! 最后闫二丫真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坑上站起来。 小腿肚都打颤。 杂粮饼,我和你势不两立! 更让她为之困窘的,是后续的清洁问题。 竹片干草二选一。 是你,你怎么选? 娘说的对,得抓住机会,解决最急需的。 闫玉这一刻无比确信,手纸就是他们最最最急需的,没有之一。 悄声和亲娘说了自己解决困难的事,大丫姐便日子不过了一般,倒了一大锅水,熬了稀粥。 闫玉咕噜咕噜干了一碗,米味虽淡,但在现在这个天气,喝粥,尤其是稀粥,还挺美。 但过了一会,闫玉便不这么觉得。 喝粥实在太不饱肚了! 不多会就饿,还老跑茅厕。 要知道,每一次茅厕之旅对她都是一场战役。 技逊一筹,从未赢过啊! 所以,又一次来到厨房,闫玉是来找她的宿敌——杂粮饼的。 听到闺女的经历,闫老二郑重的对待昨今两种饭食。 杂粮饼与稀粥…… 朕允你们平起平坐! 闫老二这时候也意识到清洁卫生的重要性,话说,干草干叶子什么的还是他放进去的呢。 李雪梅不放心女儿,寻过来看看。 先问了身体感觉怎么样,闫玉说没事,好像就是最近有点燥,她微微叹气,饮食不合理,别说女儿现在这个小身体,就她这个大人,也有点吃消不住,不用老光顾茅房,也不知该犯愁还是庆幸。 “对了,你们帮着看看,这些都是什么,别到时候弄错。”闫老二掏出老闫甩给他的取货单。 “糙米、粗盐、棉花、桐油、麻绳、铁锅、蜡烛、牛车……”李雪梅接过来,一张张念,繁体字什么的不在话下。 念到牛车,一家人瞪大眼睛,重复道:“牛车?” “黄牛四年壮,高四尺七,长五尺三,配车架,银二十八两整。”闫玉垫着脚尖,飞快的念出纸上的字。 “嘶!一头牛,要二十八两?”闫老二声调都不对了。 想他被二十两银子的赌债压的喘不过气来,一头牛就顶了还富富裕裕。 “不光是牛,还有车,全算一起二十八两。”闫玉解释道:“车架不好做,得用好木头,不然受力不够,车轮子要一点点手工磨,费时费力,大小也不是随便做,要按牛的体型定制,一副车架完工时日不短,再说这牛,才四岁,刚好成年,能使很久呢。” 闫老二看看女儿,问她:“你咋知道的?” “呵呵!”闫玉偷摸的瞄了她娘一眼,还能咋知道,看书竟增加一些奇奇怪怪的知识。 “五十两,去了二十八还有二十二,难怪竟买些便宜货。”闫老二嘟嘟囔囔。 米是糙的,盐是粗的…… 唉! 生活不易,只能叹气! 第14章 今日吃肉 “爹你说啥五十两?咱家有五十两?”闫玉小耳朵尖着呢! “那啥,这不是想晚上再和你们汇报吗?”闫老二做贼似的看看四周,小声道:“今儿去镇上,让赌坊的人拦住了,非要钱,老闫就给家里的十亩地都当了,不对,也没见当票,应该就是卖,七十两整,去了欠下那二十,还剩五十两。” “爹!”闫玉不满意的堵嘴,“这么大的事你回来咋不说呢!” “这不没来得及吗?你大伯还让我再去镇上一趟,将这些个条子兑现,就晌午这点功夫,我不得先垫吧一口啊,大宝你看看你,还不乐意上了,要不下午你和我一起去镇上?别说,你画那简易地图还真好使,亏了有它,不然我可就抓瞎了。”闫老二庆幸道。 “去镇上?”闫玉眼睛亮起来,闪烁的像小星星,“好啊好啊!” 李雪梅听着这爷俩热火朝天的讨论起镇上的风光,无奈的笑,就那么大的镇子横竖没有几条街。 一家三口都喝了点稀溜溜的米汤,闫老二带着媳妇往崔郎中家去,顺便给驴车还了。 他突然反应过来,为啥老闫让他再多跑一趟,东西有点多可能只是其一,腿着去,才好在回程将牛车赶回来。 到了崔郎中家先是一通感谢,给驴子准备的麦秆推让了半天,最后还是崔娘子做主收下了。 崔郎中给李雪梅摸了脉,果然是喜脉。 在崔娘子一叠声的恭喜中,恍恍惚惚回了家。 虽然闺女早就说过,但被大夫肯定确认,心情又不一样。 “真有了呢,差不多两个月。”李雪梅对闫玉说。 闫玉笑得见牙不见眼,呵呵笑着道:“再过几个月,咱家就要有二宝了!” “对,二宝要来了!得提前准备起来。”闫老二振奋精神。 一开始当然是高兴的,但高兴不多会,便也有了些忧愁。 他们现在这是什么艰苦恶劣的条件啊,怎么养孩子! “二叔,爹唤你过去。”大侄子过来喊他。 他应了一声,快步赶去。 进屋没头没脑的问:“大哥,你要……” “住嘴!”闫怀文忍不住喝止他,实在太没眼力见,他已经能自己下地,还老问问问。 他气的喘了两口粗气,“车还回去了?可有好好谢谢人家?” “还回去了,切了一袋子麦秆送去。”闫老二老实答道。 “怎么还带着你媳妇一起?弟妹可有不适?”闫怀文恍惚记得弟妹曾在这个时候大病一场,但具体为何,便不知了。 “娘子她有了!”闫老二还没过开心的劲头,一有人问,便迫不及待的分享:“崔郎中给摸了脉,说是有两个月大,嘿嘿!” 闫怀文浑身一震! 两个月的身孕……大病一场…… 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应是没有保住。 且就在这段日子。 他再次告诫自己,一定不能分家。 看看他二弟,离了他怎么成?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想到要添新丁,闫怀文也不禁喜上眉梢,指了指院长送给他程仪,道: “咱家子嗣单薄,添丁乃是大事,之前我思虑不周,买的都是顶饿的糙米,咱们吃着无妨,弟妹身子金贵着,你去粮铺买些精米细面。” 他想了想,又道:“虽年景不好,可也不要太过俭省,二丫还小,我看那孩子见瘦的厉害,再割些肉回来,给孩子们补一补。” 闫老二心头发热,老闫真不错,自己病恹恹,还惦记这个惦记那个。 “大哥,伱的身体也亏着,光靠吃药不行,也得吃的好些多养养。”闫老二决定多买些,不光家里的孕妇孩子要吃,老闫也得好好补补,光靠吃药哪行。 “我无碍。”闫怀文摆摆手,上一世他是去了府城避难,尚且一路艰难,这一回他准备举家迁去北方,路途更远,只会更加辛劳。 穷家富路,准备的再多也觉得不够。 到底还是银钱吃紧,也不知能不能坚持到关州。 “你快去吧,早去早回。” “唉!” …… 闫老二最终还是没有带闺女一起去镇上。 刚过午时,日头正大,又是走着去,他心疼孩子,只好允诺下次有机会一定带她同去。 一路疾走,到了镇上闫老二先去取了牛车。 二十八两的牛车果然不同凡响,看着就比旁边的骡车驴车气派。 驾着牛车一路取货,最后到了粮铺,他才知道老闫的大手笔。 买了整整四袋糙米,伙计帮忙抬上车,他试着略抬了抬,沉得很。 他又买了些大米白面,见有小米也少秤了些。 割了一块肥瘦适中的肉,拣了些剃的干净的大骨头,最后还与肉摊老板墨迹了好一会,让人饶了他一半的猪肝。 银钱还剩了些,他不知具体有多少。 只知碎银有两块,铜板有一串多十几枚。 文盲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识数…… 回到家中,大哥竟是与大侄子出门去了。 “说是去看看还有多少麦子没收回来。”李雪梅帮着将小件的东西规整好,便带着肉、大骨头和猪肝去了厨房。 好不容易能吃顿肉,可得好好料理料理,她不知道大丫做菜的水平到底怎么样,这些天也没机会让这孩子展示出来,但对孩子她爸的厨艺,她是了解并肯定的。 今儿,一定要让闫老二亲自下厨。 一小盆水,也别太矫情,全是猪身上的部位,谁也别嫌弃谁,一盆洗了。 闫老二好不容易将那四袋子糙米卸下来,一上身倒是有些感觉了,一袋差不多一百来斤。 将车架取下,绑好牛,他闺女自告奋勇接下喂牛的活,他便一溜烟颠来了厨房。 “我来吧。” 亲两口子,想一块去了。 李雪梅让开地方,矮下身,研究炉灶。 闫老二掂了掂菜刀,寻了一个大粗瓷碗,嚓嚓嚓嚓磨起刀来。 闫玉听到声音,腾腾腾跑过来。 巴着门框,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爹。 手起刀落,肥瘦分离,然后去皮。 大骨头剁吧剁吧。 开始点火,热灶。 大丫听到动静,忙不迭的跑过来。 就看到她家二叔,将肥肉切成一块块,直接下锅,肉越来越小,猪油渐多,诱人的香气霸道的一古脑涌出来。 第15章 扶持交易平台上线 油梭子放在以前闫玉一点都不稀罕。 现在馋的直咽口水。 当吃到她爹的投喂,闫玉幸福的直跺脚。 太香了!太好吃了! 李雪梅拉着大丫的手,强塞进嘴,大丫不好意思的细细咀嚼,半天都不舍得咽下去。 她自己也嚼了一块,越嚼越香。 闫老二自是也不会亏待自己,将锅里的猪肉倒到碗里,连着吃了两块油梭子,可算解了馋。 还剩下几块,留给老闫和大侄子。 趁着锅里油汪汪,闫老二翻出一颗白菜来。 别小瞧这蔫了吧唧的白菜,据卖菜的婶子说,平日里卖两文一斤,眼下卖三文还是他占了便宜,要不是他将她剩下的野葱和白菜全收了,她定不让价,七文两斤好卖的很。 野葱切断,进锅炸香。 切好的肉倒进去,翻炒几下变色,整点刚买回来的酱油,少放了点粗盐。 蔫白菜外面的叶子扒掉,也不用刀,手撕白菜,捅了捅炉灶里面的柴火,让火更旺些。 刷刷刷不断翻炒…… 当闫怀文带着儿子慢悠悠的回返,天色已然擦黑,一进院子,便闻到喷香的肉味。 闫怀文有一粥一汤,猪肝粥熬的软烂,大骨头汤浓淡适宜。 特意给他们爷俩留的几块油梭,他只尝了一块,其余的都进了向恒的肚子。 其他人比他多了一道白菜炒肉。 李雪梅不得已给大家分餐,一是肉买的不多,二是怕孩子们没有节制,突然吃太多肉,身体难以消化。 “二叔,这顿饭竟是你做的?”闫向恒吃惊不已,君子远庖厨,二叔虽不是君子,可他一向按照“读书人”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怎会亲自下厨。 “哈哈,你二婶有了身孕,劳累不得,我的手艺还可以吧?” “给二叔二婶道喜。”闫向恒笑着说道:“何止可以,太好吃了!” “好吃我以后就多做。”怀孕这个理由当真强大,以后他就可以代替他媳妇完成下厨的工作。 他家领导的厨艺……不提也罢。 闫怀文看了他一眼,没有做声。 心道二弟这口腹之欲当真严重,从爱吃到去学着做…… 弟妹这一胎颇不稳当,轻省一些好,老二能做便让他做。 至于二丫……这孩子饭吃的香,眼都不抬,埋头吃饭。 他看着看着,不自觉的多喝了半碗粥。 有点撑。 饭后,大丫抢着收拾,闫怀文父子两个收拾从书院带来的书籍笔墨等物。 闫老二将不舍得扔掉的几片菜叶子放到麦秆里搅了搅喂牛,帮着给晾晒的被子衣服收了,又将今日收的麦子规整好,来回两趟,将四桶水拎回来,又去大哥屋里转悠了一圈,这才进屋歇息。 “今日大哥没提一句分家?”李雪梅不禁问道。 不是她盼着,而是总悬着心,说实在的,他们一家都不是什么有野心的人,闯荡一番大事业之类的,想都没想过。 小富即安就行,然后家人都健健康康的,咱小老百姓也就这点追求。 “不止没提,看着也不太生气。”闫老二也摸不着头脑。 李雪梅又问:“大哥还随身带着地契?” “可不,你们都没见当时那当铺大掌柜的脸色,哈哈!也吃了一惊。”闫老二道:“不管咋,卖地是好事,手里有钱心里不慌,咱现在有牛车了,买的粮加上咱新收的麦子,还有大哥买的那些东西,都是为逃荒做准备,我看挺全乎的,就是……” “就是放了这些东西,再加上咱家的家伙事,这牛估计再拉不动别的。” 闫老二今天驾车回来,就发现这个事。 可也没有好的解决办法,总不能再买一辆。 牛的运力有限,最多让他媳妇闺女坐一坐,其他人怕是只能用腿赶路。 “那也是没法子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吧。”李雪梅摸摸自己的肚子,无奈的道。 “爹,你看这一版地图怎么样?”闫玉这回是画在纸上。 闫老二自诩读书人,纸笔都是现成的,她怕浪费,都是在练过字的背面画,省纸。 “挺好挺好,我走过的地方都在上面。”闫老二道。 “咦,你这个字……”李雪梅细细比对,道:“是仿着闫老二的字写的?” “是啊!爹娘你们想一想,我爹突然就不认字也不会写字了,大伯不会怀疑吗?我先学着写一写,以防万一,爹你自己也得学起来,字要练,书也得抽空看看。”闫玉一本正经说道。 李雪梅赞同道:“闺女说的对,省得你当睁眼瞎,连个提货条子都认不全。” 闫老二忙喊冤枉:“我怎么不认得?长得差不多的我都认得,那不是怕出错才让你们帮着看看吗?唉!闫老二为啥偏要当个读书人,又不是读书那块料,费钱费时间,大字不识怎么了?就本本分分当个农民多好。” 他不得不拿起闫老二的书,从最简单的《千字文》开始学起。 遇到不认识的字就问,他媳妇闺女都没有阅读障碍,除了他…… “差点忘了。”闫老二一拍脑门,放下书,踩着鞋子出去,不多时,端了个小盆回来。 “看看,我熬的冻怎么样?”闫老二显摆道:“晶莹透亮,也就猪皮少了点,不然能更好。” 闫玉虽然晚饭吃的很饱,可见到猪皮冻本能的发馋,想吃。 “爹你怎么不拿个勺子?”让我们咋吃。 “这个不忙吃,咱不是0点交易吗?我背着人偷摸做的,如果能换些东西就换,不能换咱们就吃掉它,当夜宵。” “我也做了个东西,不知道能不能用上。”李雪梅回身掏出一个小布包。 没有打开的意思。 “媳妇你做了啥?”闫老二好奇的很。 李雪梅:“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父女两个对视一眼,还整的挺神秘。 …… 0点 温柔的女声再次响起。 【请确认周遭环境是否安全?】 熬了半夜,有点发困的闫玉一下子就精神了。 “是!” 她这一嗓子,吓了闫老二和李雪梅一大跳。 他们两个比闺女强些,也有些困倦,不过是强打精神。 可此时此刻,两人的眼睛瞪得老大,再无半点困意。 第16章 钛合金仿生牛 一排排的货架展示在她面前。 闫玉的手指点到哪里,那一排货架便会靠近。 她一排排浏览。 【米——2.8】【面——2.4】【盐——1】【酱油——1.2】【米醋——0.9】【花椒面——24.4】【辣椒面——13.9】【孜然——13.8】【鸡精——3.7】 竟然还有鸡精,统统没有包装,零散堆放。 【鸡蛋——0.5】【猪肉——11.9】【鸡肉——7.9】【鱼肉——9.9】 蛋有一篮子,大概七八个?猪肉、鸡肉、鱼肉都是冷冻肉。 【铁锅——22】【木碗——0.2】【陶碗——0.8】【陶盆——30】【菜刀——25】【剪刀——16】 很可以的,吃饭的家伙事也有。 【粗布——15】【棉布——23.5】【麻布——6】【棉花——12】【棉被——196】【麻鞋——67】【草鞋——4.8】【布鞋12.8】【棉鞋——18.8】【单衣——72】【棉衣——198】 怕他们无衣遮体啊! 【竹席——34】【草席——22】【竹编提篮——29】【竹编背篓——66】 貌似不怎么实用。 【竹简1——500】【竹简2——500】【竹简3——500】…… 【手抄书1——2000】【手抄书2——2000】【手抄书3——2000】…… 最后一排是堆的满满的竹简,还有几十本书,上面的名录非常简单:手抄本。 大概看了一遍,闫玉深感平台的智能。 看看这老些东西,任何一样拿出来,没有半点违和感。 布料和成衣蓝黑灰,款式与他们现在身上的高度相似。 最感动的是碗,木碗陶碗…… 给平台点个赞,融入环境你是认真的! 闫玉一边看,一边飞快的与爹娘报名目,最后定格在非常养眼的蔬菜一排。 【红薯——2.2】【土豆——1.8】【玉米——1.9】【小白菜——2】 虽然样数少,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质,高产! 不知道平台交易回来的能不能种…… “东西挺多,但没有咱急需的!”李雪梅有些失望,他们最想要的是——卫生纸。 “闺女,看看怎么换?什么东西能换?”闫老二急切的道。 闫玉在屏幕最下方看到一排五个格子。 试探着将她白天摸的蛋放了上去。 她真是顺手,没有多想。 没想到,右下角的当前余额从【0】跳到了【1】…… 不等她继续实验,突然发现右上角一个名为自由市场的选项疯狂在闪。 好奇的点进去。 刷! 整个画面立时变成了通话视频!!! 一个机械朋克风的大叔出现在对面。 不等闫玉反应,大叔便如机关枪一般突突突的发射语言炮弹。 “天哪,总算接通了!你是什么类型?我看看,穿书,古代背景,你身边两个人是谁?算了不重要。” “是新人?第一次登陆平台是吧?” 闫玉懵懵的点头。 他飞快的在周围点着什么,一块虚拟屏刷的移动过来,悬在眼前,语速飞快的道: “每次登陆平台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除了官方商城,自由市场里你可以连通三个用户,每个用户20分钟,看到左上角的计时器没有,那就是我们剩余的时间。 下一个时段你将连通第二个、第三个倒霉蛋。是的没错,我们都是平台检索出温饱困难的华国人。 官方商城的货架会根据你所处的环境随时调整,登陆平台的次数越多,投放就越精准,最基本的生存温饱是可以保障的,到了后期,如果检测到你有资源再生的能力,就是种地,会投放更多的种子给你。 我是穿越分类用户,科技向那种,资源开发过度,污染辐射全都有,天天营养液。 需求:食物,各种吃的肉、菜都行,矿石、金属长期大量收购。 我能提供很多机械造物,不过以你的大环境应该也用不上,我之前连一哥们,和你一样是古代背景,在我这里定制了仿生牛、马、驴,代步耕种都特别方便,语音操控,智能识别,太阳能充能,充电三小时,耕地一个月!看家护院,照顾孩子都没问题,要是掩人耳目喂草料什么的,还能压缩烘干存储起来再利用,钛合金骨架,耐高温耐氧化,体型体重都可以马上修改完成,保证和你院子里的牛一模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院子里有牛?” 好家伙,闫玉差点让他这一通推销忽悠瘸了。 但还是很敏锐的注意到了这关键的一点。 “忘了说小妹妹,为了更方便大家各取所需,默认扫描周围百米内的物资,伱可以自己调,十米、百米、千米随你方便,你划一下屏幕左侧的隐藏物资列表,就能看到我的了。” 闫玉用手指一划,各种口味的营养液,她都惊呆了! “怎么全是营养液?”她往下划着,终于看到了一些机械造物,家庭服务机器人、仿生机械牛、仿生机械马、仿生机械驴、探索收集机器人、浮空飞车…… “所以我才要换食物啊!天天吃顿顿吃,一闻我都想吐!”大叔显然对营养液非常不感冒,提起来满脸怨念。 “官方商城里不是有吃的吗?米啊面啊,菜肉蛋都有。”闫玉不解的问。 大叔艰难的吞咽着口水,羡慕的要死:“为了保障我们的安全,官方商城不会上架与你所处世界格格不入的东西,所以你们这些穿书、重生分类很幸运好不好?困难只是暂时的,在平台的帮扶下,温饱不成问题,像我这种,知道官方商城的货架上知道是啥不?” “啥?” “蔬菜汁、水果汁、口服营养液……” 好悲催! 闫玉这一刻,竟然在大叔身上比较出了幸福感! “你的仿生牛怎么换?”该说不说的,大叔的仿生牛确实很让人心动。 “我先确定一下,院子里的牛是你家的吗?”大叔谨慎的问道。 “是啊,今天刚买的,连牛带车好贵的!”闫玉答道。 第17章 动感光波,神牛上线。 大叔一听不对啊,疑惑问道:“你家能买的起牛车,是怎么被平台认定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不是,我是说咱这个平台专业扶贫,唉,总之,就是温饱有问题,环境恶劣之类的。” 闫玉小脸皱巴起来:“地全卖了,旱灾,准备逃荒。” 大叔一听不再问了,问啥啊,这肯定符合扶贫标准。 没地,闹灾,流离失所。 “我是有一个猜测哈,准不准的不知道,小妹妹你听听自己判断。 我不说了么,前一个哥们定的仿生牛、马、驴,之所以会定这么多,是因为他不确定到底用哪一个来与我交换。 那哥们说他家中一贫如洗,隔壁有个驴子,村里富户家有头牛,距离他们村四五里的地方有个驿站,驿站必然是有马的。 他是琢磨着偷着哪个是哪个,所以你看,我这里都准备下了,不过那一次之后,那哥们就再没出现过…… 咱们这个平台半个月一开启,各种购物节也来,自由市场看似是随机,其中还是有一些规律的。 像我这种环境背景与原来区别太大,都会有最少一个固定的与华国类似背景的连通用户,现代古代都行,方便我们互帮互助,你帮我解决吃的,我帮你提供一些生活上的便利。 但那哥们再没出现,我又连上你,估摸着是有些不好。 如果不是自身出了问题,那会不会是被平台……踢出去了? 毕竟他想……做一些不好的事。” 闫玉觉得大叔的猜测有道理,严厉打击违法犯罪,没毛病。 “所以大叔,你是要以牛换牛?” “什么大叔,我没那么老,唉!算了,称呼不重要。 对对,你别看仿生技术在我这里科技含量不高,随便攒攒就行,但是根据平台的置换法则,只有同样的珍贵的牛肉才能达成这项交易。” “牛肉?” “你以为牛换过来还会是活的吗?平台不能交易活的生物,不然我给我自己交易过去多好。” “我要和我爹娘商量商量。”闫玉这样说。 对面的人更羡慕了,在一家三口商量的时间,不停的叨叨:“还是全家穿?也是,要不是原本的爸妈怎么能放心在身边呢,唉!命太好了! 小妹妹我和你说,你们全家一起努力很快就致富了,发达了不想添点下人啥的吗? 哥哥这里有家庭服务型机器人,包个仿真皮分分钟的事,做饭洗衣,喂猪喂鸡,做衣做被,劈柴算账……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它做不到的,智能学习了解一下?” “宠物猫狗要不要?不掉毛,特会卖萌…… 蜥蜴蜘蛛也能做…… 定制形象也行啊……” 一家三口快速的讨论之后,闫玉看了看屏幕左上角的时间,语速飞快的道:“大叔,伱那仿生驴和仿生牛的内置功能都差不多吧,但驴子和牛在我这边价钱差很多,一头牛顶好几只驴,这么换我太亏了,不如你等我下次买了驴子再和你换。” 大叔急了,驴哪能和牛比,肉差不老少呢! “哎呀妹妹,你不能光看价钱,你也要考虑实际。 我这机械牲畜肯定要比原型运力高,如果是仿生驴,你拉上一千斤的东西试试,肯定要露馅。 但是牛就不同了,原型就有一千斤以上的运力,我这仿生牛设定的参数并不夸张。 而且它最大的卖点在于搭载了智能识别系统,会自动扫描周遭环境,有外人在的时候,它会表现的与正常的牛一般无二。 妹妹啊!你这是花了一头牛的价钱,免费升级成了人工智牛!” “我的牛拉便便,你的牛拉吗?”闫玉一本正经的讲价:“我爹说牛便便能沤肥,能生火,用处多着,而且这是长期再生资源,只要牛在,就一直有。” 对面的大叔,一脸的一言难尽。 他看出来了,对面的小妹妹是想讲价,可你说的这个理由,是不是过于强大了! “沤肥就算了,生火,不味吗? 便便这一点我也考虑到了,你可以自行设置,排不排随便你,语音指令牛粪自由随机掉落……你将收获造型各异的烘干草料。 不止能烧,还能重复喂,背着点人哈,没味道,容易露馅。” 闫玉服了! 心思缜密、叹为观止! 她也不墨迹了,直接提条件:“你再给找找差价,我就快被你说服了,加油!” 为了牛肉,大叔继续低头:“我再给你加两个轮子,铁的,先说好会上锈哈,露在外面的东西,还是要尽量真实。” 被人发现也没啥,最多就说她家败家。 “行,换了!”闫玉其实已经很满意了,但能要到赠品更好。 “大叔,如果牛受伤怎么办?破皮了露出里面的金属骨架怎么办?”闫玉还想要个终身售后,毕竟这玩意是高科技产物,连个说明书都没有,心里没底。 “还有,这牛不老不死,有心人发现不就暴露了吗!” 朋克大叔来不及高兴,继续耐心解释: “仿生皮有一定的防御力,小伤不破皮,大伤有划痕,皮下有造血层,会模拟伤口闭合的全过程。 受到巨大外力伤害时,它会自行判断,是否需要停机,如果停机的话,你先不要启动,等咱们再连上,我给它换个皮。 牛老了也一样处理,换个皮,就又是一头新牛!” 既然交易达成,闫玉也不墨迹,在爹娘的掩护下,尽量靠近院子里的牛。 “再近一点,对对,可以了。” 闫玉的屏幕下出现是否交易的选项,她果断的小手一点——【是】 屏幕闪过一道柔和的光。 眼前的黄牛突然消失在视野内,而后又再次出现。 前后相差不足两秒。 若不是她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兴许就要错过。 闫老二和李雪梅也看的目瞪口呆。 这就换完了? 他家的牛,这就成了人工智牛?! 闫玉反应最快,示意她爹将同样突兀出现的两个大铁轮子藏好。 按照大叔贴在屏幕上的启动指令小声念道:“动感光波,神牛上线。” 没有光影效果,没有火花四溅,就普普通通的看过来。 闫玉小声对牛说:“我是红孩儿。”人工智牛看她三秒,点了点头。 李雪梅对牛说:“我是铁扇公主。”人工智牛也看她三秒,点了点头。 将俩大铁轮子用麦秆草草遮掩的闫老二飞快的跑过来,激动的对牛说:“我是牛魔王。”人工智牛看了他足足五秒,点了点头。 汗! 这都什么羞耻的认主台词。 来不及研究新牛。 一家三口,飞快的回屋。 618嗨购,还在继续。 第18章 天灾向 “为什么我爹认主的时候它多看了两秒?”闫玉问道。 “这牛不是之前那哥们定的么,牛魔王是一级权限,铁扇公主和红孩儿是次一级权限,在指令相悖时,它会执行更高级别权限的指令。” 大叔兴奋的恨不得马上就去庖丁解牛,最终还是被理智压制住了,每一次平台开启的时间都极为珍贵,不能浪费。 “那你是什么代号?”问这句纯熟是闫玉好奇。 “鸿钧啊!” 好吧,你厉害! “那如果我还想要加权限怎么办?” “二级权限可以指认,你就对它说,那是牛魔王的娘,那是铁扇公主的哥哥,那是红孩儿的弟弟妹妹,都可以。 不过这牛你们最好还是自家用,对外就说你家牛认生,别人指使不动更好,更安全。”他好心的建议道。 闫玉郑重点头,这点真的要注意。 “大叔,你有没有卫生纸换?”闫玉一点都不害臊,人生大事为什么要害臊。 “咳咳!那个,哥哥这边都是智能马桶,非常智能那种,所以,就不需要这种东西,也不是没有卖的,可在我生活的第八十七区肯定没有,我这里是阶级最底层,贫民窟一样。 你等等后面两个倒霉蛋,兴许能换到你想要的。 对了,我这营养液你换不换点?居家旅途必备啊,喝一瓶什么营养都齐活了,特别适合逃荒,怎么样?小妹妹,我看你那还有盆猪皮冻,嘿嘿!” “这个不忙,大叔你知道的挺多,能不能告诉我,平台上的东西怎么买比较划算。” “我可以帮你参谋参谋,但伱要将猪皮冻换给我。” “大叔,换给你后面我怎么办?我就没东西啦,你指点指点我好不好,我弄懂了这些,以后不就能提供更多好吃的给你吗?” 他想了想,是这个道理,他的商城货架和人家完全没有可比性。 “你就挨个试,显示数字的,就是能卖的。 至于划算不划算,我也不知道你那边的单价是多少,反正我这里是挺便宜的。 基本上,官方商城的东西很少有买亏的,就是分量少,摆在那多少就有多少,没有容器。 你买的时候要注意这一点,事先准备好东西装。” “我放了个鸡蛋上去,显示数字1。” “你就当是一块钱,如果只卖不买,余额会一直在。” “可我看到……” 上面的蛋只要0.5,是怎么回事? 闫玉还来不及说完,屏幕便自行切换回来。 她没有着急点那忽闪忽闪的自由市场,而是试着点了最便宜的鸡蛋。 【是否购买?】 【是】【否】 是! 一颗白生生的鸡蛋出现在地上。 【当前余额:0.5】 “还以为0.5是那一篮子鸡蛋的价钱,原来是一个。”闫玉惋惜道。 要是能一篮子,就赚大了,实现鸡蛋自由? “你这孩子也不说一声,还好是鸡蛋,放地上没事,要是大米白面堆地上可怎么整,多浪费。”李雪梅一边说一边将白日晾晒过的被子抱过来,铺在地上。 先这样吧,怎么也比直接放地上强。 闫玉将蛋拣起来,又放进格子里。 李雪梅:…… 【当前余额:1】 “为什么啊?都是鸡蛋,为啥平台的鸡蛋便宜。”闫玉忿忿不平,她还是没放弃薅官方商城羊毛的念头。 闫老二和他闺女的脑回路一致,也深深惋惜着:“一点空子都不让钻哪!” 李雪梅哭笑不得,“你们俩行了,这都够照顾咱们的了。” “哎呀!”闫老二一拍大腿,“咱那是纯正的农家土鸡蛋啊!刚买那个蛋,多半是喂饲料的,要不咋比咱们那个蛋便宜。” 闫玉一想,没毛病。 用敬佩的小眼神望着她爹,赞叹道:“爹,你真太有生活了!” “哈哈,那是,菜市场超市我经常逛。”闫老二很是自得,啥叫当家的,这就叫,家里家外他一把抓。 闫玉:“爹,白天你拉东西回来,大伯看了吗?” “没有,你大伯和大哥光收拾他们那些书了。” “那爹,你悄悄的,抓一把糙米回来,粗盐也来几块。” “行!”闫老二答应着,转身就要出屋。 又被他媳妇拉住:“那两个大铁轮你也搬屋来,放外面我不放心。” 闫玉点开自由市场。 开始她的第二次连线。 别说,每次和开盲盒一样,还挺期待。 画面一转,一个湿哒哒的女人出现在屏幕上。 “咦?是个没见过的小妹妹。”她又靠近了一点,“古代背景吗?” 闫玉学着那位朋克大叔的方式总结,她发现这样能更迅速的让对方了解自己,“姐姐好,我是穿书的,架空朝代,天正旱着,家里也穷。 吃的用的和咱国古代差不多,我今天才第一次开启平台,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目前最想换卫生纸。” “呵呵,小妹妹学习的很快嘛,我也算是新人,这是我第二次开启平台,你应该能看到我的分类,也是穿书,天灾向。 上一个20分钟,没有连到人,幸好这个时段有你。 卫生纸我倒是有……可就是……”她不好意思的转身翻找了半天,掏出一团糊在一起的白团团,羞赧道:“你看看吧,都是这个样子。” 闫玉:…… 看到这团东西,你要是不说,我一点都认不出它原来的样子。 “姐姐,你那里是下了多久的雨?” “几个月吧,天跟漏了似的。 我这里是沿海城市,水淹的更严重些。 所以我最想要的是船,充气艇一类,我想去内陆城市,那边情况也许会好一些。”大姐姐慢条斯理的道。 几个月的雨…… 闫玉:天灾向,恐怖如斯! “那姐姐你上一个时段怎么会连不到人?” “那个人周围的环境不够安全?或者是没有什么想要交换?”女人慢慢说出自己的猜测。 闫玉认为大概是前者,没什么可交换的也想点开看一看对面是个什么样子,人的好奇心使然。 “除了船,我需要保暖的衣物,药品,吃的也好,不过要热的。”女人说出自己的需求,并解释道:“我这边电力、通讯全都断了,人主要集中在楼层比较的高楼里,开始还有救济,现在已经几乎看不到了,雨一直不停,能点火的工具越来越少,很多人身体吃不消,病倒了……” 第19章 很多余额的姐姐 闫玉和李雪梅小声嘀咕几句,道:“衣服我这里倒是有,不过款式是古代的,不知道你穿不穿的惯,至于药……就算我换给你,你也不方便熬吧,都是草药,吃的倒没问题,家里还有剩下的一点大骨汤,热一热很快的。” “有大骨汤?太好了!我好久没喝热汤了。 水也很宝贵,外面虽然一直下雨,可那水喝不得…… 我们只能喝桶装水和瓶装水,要不是在平台上能买到水和食物,我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李雪梅整理了一下她的衣服,冬天的棉衣暂时用不上,可以先换出去。 她想了想,对闫玉说:“小玉,你问问她的商城里都有什么?” 闫玉依言问了,对面的女人如实道: “雨伞、雨衣、雨鞋、游泳圈。 瓶装水、牛奶、八宝粥、火腿肠、鱼罐头、午餐肉。 暖宝宝、塑料袋。” 闫玉听的直流口水。 和她这边完全不一样。 原来现代背景的天灾向,会上架即食上品,而不是原材料…… 不过塑料袋是什么鬼? “为什么会有塑料袋?”闫玉好奇问道。 “全是那种大的黑色塑料袋,能装很多东西,又防潮,别人还看不到里面有什么,很实用。”女人笑着继续道:“平台也回收各种物品,系统卖0.2一个,回收0.01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卖的最多的就是塑料袋。” 闫玉:…… 阔以的姐姐,都这么惨了,还在为环保事业添砖加瓦! “我看到你物资里面有个户外烧水碳炉,是什么样的?” 女人回身找了找,从一个黑色塑料袋里找出了一只双耳碳筒,外加一把陶壶。 “就是这个,你看看,用得上吗?” 闫玉眼睛一亮。 她还以为只有碳筒,没想到还有把陶制的茶壶。 这可太方便了。 女人想了想,又转身掏啊掏,拎过来一个砂锅。 “这是我之前与人换的,那时候情况还没有这么严重,还能找到些可以烧的东西,木炭啊酒精块之类,小壶烧水,大壶煮粥下面条,也能顺便烘干湿衣服被子,但现在……全都用不上了。” 她鼓起勇气道:“如果可以,我想换你家的薄棉衣,还有地上的被子。” 那被子她一眼就相中了,可想也知道,在古代背景下,一床棉被有多贵,如果没有相应价值的东西,她真不好意思开口。 但她实在太想要了! 她的被子被人抢走,在这么阴湿的环境里,只两夜,便感觉身体有些不适,再这样下去,她会生病。 “换给我,你不用了吗?万一以后平台给你上架木炭呢?”闫玉一边问,一边与李雪梅商量。 “我还有不锈钢的。”那女人道:“这些东西现在也很好换到。” 李雪梅觉得有些吃亏,别说什么对面的女人好惨的话,他们一家也不容易。 闫玉认为她娘说的对,便又在物资列表上划拉,定格。 “姐姐,你又想喝大骨汤,又要棉衣和棉被,只这些是不够的,上一位大叔告诉我,要遵守平台的置换法则,否则无法达成交易。 我看你还有一桶玉米油,和一罐奶粉,加上这两样,我让我爹给伱做面疙瘩下到大骨汤里,再加个蛋,你看怎么样?” 疙瘩汤?还加蛋! 吸溜! 对面的女人摸出4升的玉米油,婴幼儿三段奶粉,只犹豫了片刻,便应下了交易。 做贼一样将俩大铁轮子运进来的闫老二,刚掏出一把糙米和几块粗盐,气都来不及喘一口,便接过闫玉耗费0.5巨款买下的蛋,被支使去做疙瘩汤。 一听是要换奶粉,闫老二抹了把脸,腾腾腾直奔厨房。 要不是看到了奶粉,闫玉绝对不会出这么大的价钱,冒这么大的风险。 半夜起来热一热骨头汤还可以说是怕汤放一晚上放坏了。 疙瘩汤这个,就只能推到肚子里无辜的弟妹身上,说它馋了…… “姐姐,你除了塑料袋还往平台卖过什么?”闫玉想更了解平台,不光是自己的,还有别人的。 既然每个人的平台都不一样,那就不能只考虑能从对面的世界获取什么,还要算上对面据说不断更新的货架。 “平台几乎什么都收,只要是干净的,不是新的也没关系,只要干净。”这是她总结出的规律,“比方说衣服,湿了、穿过、有脏污都不要紧,但是……沾染上病菌的,它一定不收。” 这是她想了很久才明白的道理。 也是她远离人群,独自生活的原因。 生病的人太多了,处于同一个环境,很难不被传染。 “各种材质的用具,它都收,只要不是被泡烂泡坏,都能卖。” 闫玉一琢磨,瞪大眼睛,问道:“那姐姐你不是有很多余额?” 那女人不好意思的笑笑,轻轻点头,道:“是卖了不少,可我后来发现平台只能保证我活着,在自由市场才能换到更想要的东西,所以,我现在找到什么,都会留一留。”看看有没有人和她交易。 “货架上的东西,应该也可以交换吧?”闫玉问道。 那女人呆了呆,“对唉!” 闫玉趁机推销:“姐姐你看,这个猪皮冻是我爹做的,可好吃了,上一个大叔想要,我都不舍得换给他,姐姐你一边喝疙瘩汤,一边吃猪皮冻,岂不美得很?! 只要一罐午餐肉,猪皮冻即刻带回家。” 对面的女人被逗笑了,点点头:“那就换吧。” 闫玉的屏,刷一下就转到平台界面。 应该是对面切出去,在买午餐肉。 闫玉端着那盆猪皮冻,幸福的等待着。 然后便看到自由市场又开始闪。 她点进去,对面的姐姐手中多了一罐午餐肉。 和闫玉和大叔都不同的是,她的午餐肉——带包装。 两个人互点确认。 闫玉盆里的猪皮冻消失不见,方方正正的午餐肉出现在盆里。 对面的女人也很有经验,事先就准备好一个不锈钢盆,装猪皮冻正好。 她晃了晃依旧封闭包装,却内里空空的盒子,道:“这个平台也回收的,0.5一个。” 闫玉:这顶她一个鸡蛋了。 天灾虽惨,但相似的背景,平台的监管也不那么严格,不去包装就是其中之一。 半个月一开启的话,换够足够的食物和水,真的可以保证不饿肚子。 第20章 将屋里卖空了 “我曾经卖过观赏绿植,是所有东西里面,分值最高的。”等待疙瘩汤的时间,俩人一直在交流。 “绿植?什么品种?”闫玉追问。 “真的不知道,我以前从没养过这些花花草草。”女人摇摇头,表示不知。 “我货架上还有一堆竹简和手抄书,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闫玉道:“还很贵,竹简500,手抄书2000。” “那可真不便宜,不过平台上的东西,能买下来,还是买回来看看的好,你应该还没有发现,我们各个世界之间,文字相关的东西是无法交易的,上一次有人想换我手里的一本泡水书,怎么也交易不过去。”女人道。 闫玉:“是这样吗?那咱们试一试能不能交易我的。” 她找出自己最一开始给她爹画的简易地图。 就一块布,上面一些线条和不多的字。 结果也是一样。 无法交易。 正在此刻,闫老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疙瘩汤回来了。 满屋飘香。 诱人的荷包蛋混在面疙瘩里,仿佛在与人招手:来吃。 李雪梅找一个下酱菜的小坛子,两个装水的竹筒,还有一个干净的布袋。 交易确认。 很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黄澄澄清清亮的玉米油现身在小坛子里,装满后,自动自发的找上竹筒,很平均的将两个竹筒倒了个八九分满。 奶粉甜腻的香味淡淡散开,静静的躺在布袋里。 碳筒高不足一尺,上面配套的小壶也不大。 李雪梅看来看去,还挺喜欢。 这烧个水煮个东西太方便了。 闫老二小心翼翼的掂了掂奶粉袋子,嘿嘿傻笑。 咱家领导和闺女都得好好补补,奶粉真不错呀真不错。 换的值! 闫玉被迫切屏。 对面的姐姐抱着满是太阳味道的被子,幸福的直哼哼。 紧接着呼噜呼噜的干饭,竟是连半刻都等不得。 那荷包蛋,咬一口淌黄,还是糖心的…… 不行,太馋了! 闫玉认命的继续研究官方平台。 她结合前辈的话,认为竹简和手抄本一定是有用的东西。 等她以后富裕了,一定要买个看看。 然后她开始扫视全屋,看看有什么东西能拿来卖一卖的。 “娘,你这两天收拾家,有什么没用的东西吗?咱们试试卖它。” 李雪梅一说这个来劲了。 “我给你拿过来,你先试试那糙米和粗盐。” 闫老二也催促道:“快试试,少卖点没事,你大伯发现不了。” 糙米、粗盐放进格子里,余额立时有了变化。 之后是她娘递过来的两大包旧衣服、碎布头、剪刀、针线包、枕头、门帘、席子、蚊帐……最后连柜子都没放过,和她爹两个人轻手轻脚的抬过来。 闫玉:…… “娘你这干啥?不过啦?” 李雪梅放下柜子,呼了两口气,又抄起桌子上的油灯递过去。 “还有这个,能卖都卖了。” 在闫玉忙着和人交流的时候,他们两口子也在琢磨。 眼看着老闫没有分他们出去的意思,那就要一起上路。 有了人工智牛,也不是整个家都能搬走,肯定要有所取舍。 老闫那边有什么,闫老二这些天老过去,知道个大差不差。 大侄子书院里面的行李也是他帮着打包,再结合李雪梅前几天恨不得将整个家寻摸一遍。 两人互相一对,心里就有数了。 路上自然不能像家里一样。 闫玉想不到,他们毕竟多吃了那么多年的米饭,还是有些成算的。 就说这住,肯定是男女各扎堆,天气这么热,被子也盖不住。 闫老二去和大哥挤挤,李雪梅带着二丫去和大丫挤挤就行了。 像席子、被子、蚊帐这些,家里都有,用不上。 还有那针线包,今天李雪梅和大丫一起缝补都臊得慌,她一个大人,针线活被一个小姑娘对比的惨目忍睹。 未免露馅,必须卖掉。 还有那枕头,那叫枕头吗? 砖头还差不多。 闫玉被说服了。 一拍小脑门。 对啊!他们都要走了,这些东西又全带不走。 扔下也很浪费。 能卖点是点。 当余额过了三位数的时候,一家三口很是振奋。 别说,买买买容易上瘾,卖卖卖也不遑多让。 继续继续! 平台如果如那女人所说,无物不收。 这其中最贵的当属柜子、桌子。 是的,桌子他们也卖了。 “床也卖了吧,咱打地铺。”闫老二卖的上头。 “现在这天,也行。”李雪梅忙的一头汗,床他们就不搬了,示意闺女过来,自己搞定。 闫玉麻利的过去,手一伸,得,家里最后的大件也卖了。 床一卖,一下超越所有东西,位居价位榜的顶端。 “有多少了?”闫老二的眼睛闪着光,等待着闺女报数字。 “哎呀!”闫玉懊恼道:“忘了自由市场!” 还有一个倒霉蛋,不,还有一个人没连呢! 只见那自由市场忽闪忽闪,急促的忽闪,不知闪了多久。 屏幕一闪,对面出现一个将幽怨写在脸上的少年。 “为——什——么——现——在——才——连——我——” 每一个字都是少年饱含深情的控诉。 “忘了忘了,光顾着卖东西了。”闫玉很不好意思,一看时间,好家伙,只有不到五分钟了。 “那啥,不好意思哈,让你等这么久。”闫玉十分果断的转换话题:“我是穿书古代,大旱,家穷,平台商城里有吃的穿的,想换卫生纸,你有吗?” 少年忿忿的从身后拽出一大包还没开封的卷纸。 正是超市卖的那种一卷子很硬挺,自己可以稳稳站立的那种——卫生纸。 闫玉一下子就被吸引了目光。 小脸笑成一朵花,甜甜的道:“小哥哥,你想换什么呀?” “土!” 闫玉:??? “小哥哥,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土,两横一竖的土,土壤的土,种地的土。”小哥哥不爽的回道。 “哦,懂了。” 对面的小哥哥虽然没说,但她大概猜到又是污染之类的世界,连土壤都污染了吗? “那我叫爹去挖一些,不过时间不太够了,只能少少的挖一些,嘿嘿。”闫玉尴尬的笑着,不知怎么回事,她就觉得有些对不住人家。 都是艰难生存的小伙伴,挺不易的。 第21章 买买买 “爹,你快去院子里刨点土,急用。” 闫玉一声令下,闫老二立马开动起来。 轻重缓急要分清,这个时候哪有时间问为什么。 少年的脸色比刚刚好了一些,还是有些难看,硬邦邦的道:“每个人的时间都很宝贵,如果不方便连通,就关闭平台,平台自然会重新分配用户,免得耽误其他人的时间。” 闫玉态度很好,连连点头,“我知道啦,以后一定注意。” “小哥哥你那边是什么情况啊?能说说吗?” “穿越分类,末世,全球生化危机。”少年言简意赅。 闫玉吃惊的追问:“是有丧尸那种吗?” 哦莫,这类电影和小说太多啦。 真的真的,无法形容的惨烈! 少年紧抿着嘴,点点头,又道:“丧尸、变异兽、变异植物。” “唉?这种土地会污染吗?无法种植?” “并不是。”少年瞄了眼时间,道:“外面的土里会隐藏难以察觉的虫卵,没有变异基因的良种非常珍贵,不能轻易冒险,而高温消杀无法百分百将虫卵去除,强效的杀虫剂会破坏土壤的成分,所以,从自由市场交易来的土更安全,能通过平台判定,是双保险。” “所以,就算我交易过去的土里有才虫卵,也会被杀掉对吗?”就像牛一样,平台不允许有活物交易。 “这是一种防范物种侵入机制。”小哥哥表情虽冷淡却很认真的作答:“每个连通的世界,看似雷同,实则各不相同,从宇宙宏观,星体大小结构运行轨迹,再到物种进化方向,科技程度文明认知,一点点改变,会使未来更不可测。 平台本身不会提供我们超于我们文明的商品,但或许是考虑到生存环境实在恶劣,既然它无法提供太多温饱之外的所需,便索性开出一条自由交易的渠道。 以等价置换法则为标准,平衡用户之间的交易。” “土来了!” 闫老二拎着个麻袋进来,展开一看,还不少,有大半袋子。 少年的脸色缓了缓,眉眼温和许多。 “确认吧。” 闫玉伸手点了下,两排码放整齐的卫生纸失去了外包装,仍保持着竖立的站姿。 闫老二顺手抄起一个,一团团扑棱棱散落。 闫老二:…… 李雪梅突然惊呼:“小玉,快点,米面调料鸡蛋肉,还有蔬菜,全买下来,快!” 闫玉也反应过来,唉呀妈呀! 光顾着卖,忘买了。 眼看时间进入倒数一分钟。 闫玉拿出她千字每小时的手速。 点点点! 买买买! 吃的吃的吃的! 全部扫了一圈之后,发现米和面还可以买,她就一直点,不知点了多少下,米面买空,货架上的吃的东西全部光光,倒数计时还剩十几秒。 她急声问:“娘,买不买竹简,好像还够买竹简。” 李雪梅也心慌慌的,知道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当机立断:“买。” 闫玉又看了眼时间,在倒数三秒的时候,点了竹简三,最后一件商品落地。 紧绷的心神立时缓解,长长呼了口气。 刚想看看余额,眼前的屏幕刷的消失。 闫玉:…… 就差一眼啊,让她看看不行么! 可也知道这次他们算是大丰收了。 平台货架上感觉有用的东西,几乎都买下了。 努力回想了一下买竹简之前余额是多少来着? 糟!脑袋嗡嗡的,只记得是大几百,具体的数字忘啦!呜呜呜! “啊咋整,余额多少我给忘啦。”闫玉敲敲自己的脑子,一团浆糊。 闫老二:“忘就忘吧,这有啥,下次再看呗!别给脑袋敲坏,你现在还小呢,脑壳不结实。” 李雪梅哎呀一声:“多亏之前换了茶壶、砂锅,你们看看,要不这酱油和醋就糟蹋了。” 爷俩一看,可不是么。 酱油霸占了砂锅,醋只能委委屈屈的进了茶壶,茶壶太小还装不下它,又分裂了一部分倒进之前盛猪皮冻的小盆里。 都给自己安排的挺明白,好样的! 至于各种调料,和米面一样,一堆堆的互不干扰,自个儿独自美丽,懂事! “这些……”闫玉指着它们,问:“怎么装啊,咱没有那么多袋子吧。” 李雪梅也傻眼。 针线布片都卖了,不然缝几个口袋也行啊。 闫老二:“我再去厨房找找。” “爹,还是别了,厨房就那几个碗啊盆啊,咱都用了,明天不好交待,对了,半夜做疙瘩汤这事你就说我娘肚子里的弟妹饿的慌,知道不?” 闫老二哈哈笑,“这理由挺好。” 李雪梅无言的认下,不认能怎么办。 “咱这么多东西,不好和家里解释,爹,咱们明天得出去一趟,赶早就走,这白花花的米面,还有奶粉,搁现在都是金贵物,还有那些调料,都不便宜,咱得给它们想个出处。” 闫玉又看向冰冻的一坨坨的猪肉、鸡肉、鱼肉。 摸了摸,触手冰凉。 “这肉不该买这么多,唉!刚刚太着急,一个就行,全买出来放不住,浪费。”李雪梅叹气,有些怪自己慌了手脚。 闫老二用手掂了掂,“去了冰,也就一斤左右的分量,咱这么多人呢,一天就吃没。” “爹,你见外面卖鸡只卖鸡胸肉,卖鱼还给去刺去头的吗?”闫玉对着鸡肉和鱼肉犯愁。 “嗨!这还不好办,全都剁吧剁吧一起,谁还能分清是啥肉,饺子也行,包子也行……我刚才正好顺手发了点面,本来打算明天蒸馒头,这样,明天咱就包包子,我馅子剁碎一点,保管他们只知道香。”闫老二自信满满道。 “加起来有三斤,太多了吧!”李雪梅拿起也差不多有一斤的小白菜,“总不能包纯肉馅,加上菜,你算算多少。” 闫玉很认真的思考,终下决定:“爹,娘,咱们以后说不清来处的东西很多,一次两次好说,次数多了一定会被人怀疑,我们还是吃独食吧,不是咱抠,是情况真不允许! 尤其是大伯,这本书的男主啊!后来当了大官,给皇帝都换了,那是一般的智商吗?就咱三人,绑一起都比不过他,咱能藏好这些东西偷着吃点用点不错了,还上赶着投喂过去,不是将把柄送人手上吗……” 第22章 牛的功能持续开发 “小玉说的对。”李雪梅肃容道:“现在咱一大家子在一起过日子,手里有没有钱,有多少钱,大伯都有数,贸贸然拿出来,大伯只会以为咱们又乱花钱,要知道,闫老二可是刚刚败家了二十两。” 闫老二:“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一切以安全为首要,可要是一起上路,恐怕连背人的机会都少,这些东西就因为怕人知道都不吃都不用,烂在那里?” 他叹了口气,一脸悲壮道:“你们都忘了我是谁了吧,我是闫老二啊!有名的好吃懒做,不是个东西,骗钱花,扒着大哥过日子…… 你们觉得以我这个名声,是不是得私藏点好东西?是不是得藏点私房银子,是不是得有点歪门邪道的路子认识点有能耐的人?” 闫玉一听惊为天人。 “爹!你真是太厉害了,怎么想到的?对呀!闫老二肯定认识好些狐朋狗友,咱们知道他是个日光族,口袋里没有半个铜板,别人不知道啊,恐怕连大伯都掐不准。 这人设太好了!抠大伯钱,吸大伯血,榨干他的骨髓……” “唉唉!打住,快打住!”闫老二连忙拦住他闺女激动的小嘴,“藏点私房银子得了,有点门路弄些好东西遮掩一下就成,你还想让你爹怎么祸害你大伯。” “嘿嘿!”闫玉傻乐,仿佛所有的难题一下子迎刃而解,她也不想做个只顾自己的人,实在是怕被人发现他们的异常。 “行了,赶紧收拾收拾,抓紧时间眯一会,不是要赶早出去吗?”李雪梅看了看他们空荡荡的屋子,道:“赶早我和你们一起走,我要是在家,还得防着大丫过来,咱都不在锁好门,以大伯一家子的家教,不会进来,也就不会发现咱这屋子里的猫腻。” “这竹简写的什么还没看呢。”闫玉抗议道,发愁的事有了解决的法子,立时被她抛之脑后,再看这些交易回来的东西,她兴奋的不想睡。 “油灯都卖了,靠着这点月光你想眼瞎,赶紧睡觉!” 李雪梅一发威,闫玉老老实实的滚上铺好的铺盖。 闫老二也挺激动,一时半会合不上眼,道:“你们知道我这土为啥来的这么快不?是咱家新牛帮我刨的!” 闫玉一骨碌滚到她爹身边,小声道:“咋回事,快说说快说说。” “我本来想着就在牛附近刨,它能帮我挡着点,别被人看见,没想到那牛是真智能,它看见我干活,就帮着用蹄子划拉,不多会就大半袋子,真快!” “那这牛挺有眼力见啊!”闫玉赞道。 接着两眼发光,拱了拱她爹,道:“爹你说它能让我骑吧,我还没骑过牛呢,哈哈哈!应该行,明天我一定要试试。” 闫老二也跟着凑热闹:“我先来,要是没问题你再上去玩,哈哈,我小时候看到人家养的大狗就想上去骑一骑,伱这点就随我,不大点看到你堂伯家的狗子就拽着狗毛往上蹬腿……” “你俩都闭嘴!睡觉!”李雪梅听不下去了,这都什么跟什么,一会骑牛的一会骑狗的,没个正经。 …… 又是天还没亮,不知村里谁家的鸡天天抢这第一声打鸣,闫老二扑腾一下坐起来,醒了一会神,见那娘俩还睡的香,悄悄拿着那块午餐肉进了厨房。 他准备给午餐肉切的稀碎煮个粥。 那日崔郎中的话他还是往心去了,老闫得多喝肉粥补补。 不止是老闫,全家都需要。 烧火,淘米,午餐肉切成碎末…… 他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院子里的牛,牛也看着他。 朝牛招招手,牛迈着稳健的步伐过来了。 “帮我看着点火,水烧开喊一声,能不能做到?” 牛点点头。 闫老二满心欢喜,他就是试试,没想到真行! 回屋将娘俩叫起来,然后开始往外运东西。 听到“哞”的一声,闫老二赶忙去厨房,抽了两根木柴,大火转小火。 出来摸了摸牛头,赞道:“你还真管用。” 给牛架上车架,闫老二往上掀了厚厚一层麦秆,偷偷将东西往里藏。 然后端着盆打了小半盆水给媳妇闺女送去。 自己胡乱漱漱口,抹把脸,沾点水捋一捋自己好几天没洗的长头发,忍不住闹心。 古人为啥要留长发,短的多利索! 这大热天的,又洗不上,他都想剃光头。 一家人在厨房喝了口热乎粥,李雪梅想着还是和大丫说一声,省得家里人担心。 闫老二也给大侄子叫起来,交待了他们一家要去镇上一趟,厨房锅里有粥。 然后趁着大侄子和大侄女还迷糊着,便着急忙慌的出了门。 …… “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有机会体验一把无人驾驶的乐趣!”闫老二感慨道。 他们一家一个挨一个仰躺在牛车上。 大早上的,天还不算多热,牛匀速小跑,小风呼呼的吹着,身下垫着厚厚的麦秆,只有微微的颠簸感。 闫老二哼着不着调的歌: “速度二十迈,心情是自由自在……” 错词跑调唱了好一会,闫老二停下来,道:“跑挺远了,再跑就快到镇上了。” 闫玉爬起来,顶着一头麦秆,向四周眺望。 “咱往那边去。” 牛听她的话开始转向。 找了个僻静的地方,闫老二开始点炉子。 他们打算试试给肉抹上盐熏成肉干。 不能想着一时的吃喝,还要为接下来的路程做准备。 李雪梅在那抹盐,闫老二在周围拣树枝干草。 闫玉眼睛滴溜溜的转,从车架上往牛身上爬。 一边爬一边小声叨叨:“牛啊,你知道我是谁吧,我红孩儿啊,你别动,等我爬上去,你驮着我走两圈哈。” 牛站着一动不动,等她终于爬到了牛背上,抓住了两根缰绳,声音都控制不住的尖细起来:“向左转,慢慢走。” “哈哈哈!调头调头,走回去再走回来。” “小跑两步,别太快哈。” “再快一点点。” “啊!太高兴啦!跑起来,驾!” 李雪梅开始懒得搭理她,反正是智能牛,可她闺女像个疯子一样,来回折返跑,带起一溜烟的灰,扑的她满头满脸,忍不住怒吼:“闫玉,你给我回来!” 第23章 竹简三 “这得熏到什么时候?”小脸红扑扑的闫玉靠过来,望着吊在碳炉上的肉问道。 “得将水分烘干,做成肉干,放的久。”闫老二道。 闫玉灵光一闪,看向刚刚将她放下来的牛。 问它:“牛啊,草料能压缩烘干,肉条行不?” 闫老二和李雪梅同时扭头看它。 牛——不负众望的点点头。 闫玉欢呼一声,高兴的拍手:“快来快来,怎么整?你能打开肚子不?我们给肉放进去?” 牛不慌不忙的走过来,先摇摇头,然后张开嘴。 闫老二:…… 李雪梅:…… 闫玉:…… 闫老二问出一个大家都关心的问题:“你吃进肚子加工,那肉干从哪出来?” 千万不要是他们想的那样! 牛的尾巴准确的指向他们预想的方向。 三人只觉五雷轰顶! 而后牛嘴一张一合。 还好还好。 瞬间松了口气。 哪进哪出挺好,其实想想没啥,也不是真牛,前后两个口嘛,是还原真牛需要。 可委实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咳咳,有些别扭。 闫老二试探着放了一长条肉进去,几个呼吸后,牛吐出一个肉干…… “哈哈哈哈哈哈……”闫玉都要笑疯了。 “发财了发财了,我们以后给人加工做肉干也能赚钱! 是不是还能做五香肉干、麻辣肉干……对了,先不吐出来,直接在肚子里存着是不是也行?” 她看向牛,牛点点头。 闫玉又是一阵抽风似的大笑,继续问牛:“肉能做肉干,菜、水果也行呗?”她围着牛小跑了一圈,继续问:“你肚子里空间不小,是不是还能放点别的?能分类存放不?” 牛就一个劲的点头点头点头。 李雪梅:“那它吃草料怎么办?也不能不吃不喝,会被人发现的。” “既然能分类存放,吃喝应该不会有影响,对不对,牛?” 牛的尾巴又重新指向后面的出口。 闫玉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吃喝正常排就不会影响肚子里存放的东西,要是不让你排,就会有影响?” 牛又点头。 闫老二不满道:“你们说说,这牛这么高科技,咋就不能说话,还得我们连蒙带猜,下回碰上那人,得和他提提,给咱升升级。” “还是不会说话的好,这才像头真牛。”李雪梅不想要个会说话的牛,哞哞叫挺好,真要能开口,突然喊她铁扇公主,能吓死! “牛,你能制冷不?”闫玉开始脑洞大开。 “能炒菜不?红烧?清炖?蒸怎么不行?你都能烘干,再给你喂点水你就蒸呗,不行?好吧。” “能喷火吗?点个柴堆之类的?” “能散热吗?当暖气片用,你知道什么是暖气片吗?不知道啊,就是取暖设备,散热让我们没那么冷,这个可以?哈哈哈哈!” “暂时只想到这么多,以后想到什么我再问你,牛啊!唉,得给伱取个名字,等我想想的。”闫玉伸手,牛头很自然的低下来,她摸了摸,回头对看呆的闫老二道:“赶紧的爹,肉干做起来!” 闫老二:“哦,哦!” 抹盐的生肉送进去,咸香的肉干吐出来。 一人一牛配合无间。 “可惜没带花椒面、辣椒面、孜然,不然这肉干就可以多做几种口味。”闫玉略有遗憾。 肉干的分量要比生肉的分量少不少,干脆也不存了,一人分几块,放在身上,饿了随时拿出来吃。 收拾收拾启程上路。 到了镇上,直奔布店。 说多了都是泪,卖的时候挺开心,过后才发现那些零散布块有用的很。 可以缝成大大小小的布袋。 他们还需要一些包裹布,遮掩他们没什么家当的窘状。 李雪梅一边忍着心疼一边扯布,和人家好说歹说,零扯了六尺布,便宜了两个铜板,花了一百一十八文。 “以后再不从外面买布!”李雪梅悔的不行:“平台上的布多便宜,咱们以后就从那买。” 闫玉小声嘟囔:“吃一堑长一智嘛,咱们现在还在摸索阶段,肯定要交交学费。” “竹筒多买几个。”闫老二朝卖竹器的摊位走去:“比水囊便宜不少。” 像油、酱油、醋这种,装竹筒比装坛坛罐罐的更好,立着放不占太多地方。 “爹你看那些车的轮子。”闫玉眼睛尖,看到和他们走对头的牛车轮子上用麻绳一圈圈缠着。 闫老二嘿了一声,又拐去买了麻绳,学着人家的样子,也试着缠了缠,别说,还挺好,缠两层的话,里面的木头一点露不出来。 麻绳很便宜,闫老二索性买了一大捆扔在车上,这回那俩铁轮子可能派上用场了。 “爹,咱还有多少钱啊?”闫玉问。 闫老二数了数,道:“还有一小块银子,再加上这七个铜板。” “那咱别买了,多少留点,应个急。”闫玉道。 总不能口袋空空,想买点啥还得和大伯伸手。 不能花钱,一家子便往回走。 李雪梅摸出昨天来不及看的竹简,一个字一个字看着。 不是繁体,而是篆体! 她看的很慢。 闫玉瞄一眼就头晕,“娘,上面写的什么?” “这上面写的应该是……制碳方法。”李雪梅又重新回看最初的一列:“火堆烧碳法。” “你看,这中间还有画。” 闫玉略过文字,单一幅幅插画看过去,就是一个人只用木头和泥巴烧出木炭的故事。 厉害! “看着挺简单,可咱根本用不上啊!”闫玉欲哭无泪:“娘,我选错了,当时不该选竹简三,应该选竹简一。” “那些竹简应该对应的是各种技能,我买了一个最没用的。” “怎么会没用?”闫老二插话道:“闺女,有用着呢!你忘了咱要去北边,可冷的很,这烧炭法子大大的有用,咱先不说卖不卖,自家会烧炭多方便啊! 一点不用省,白天晚上烧,你想想,咱家得多缓和!” 李雪梅:“你爹说的对,真到了北方,咱有这门手艺,就算是有糊口的营生了,比做肉干卖靠谱。” “麻辣肉干,多香啊!”闫玉小声嘟囔。 “那你也得有那么多辣椒啊!”李雪梅回道。 闫玉:娘说得对!那点辣椒面自家都不够吃。 第24章 剧情走一下 “闫大丫,你站住,站住,听见没!”一个公鸭嗓催命似的喊道。 “再不停下,我直接追你家去,让你那秀才爹再躺十天半月!” 这句话将大丫逼得不得不站下,全身抖的声音直颤:“你……别……过来,别过……来……” 看着越来越接近自己的人,大丫直觉危险,又不敢跑,只得不断后退。 公鸭嗓不是别人。 正是郭里正的小儿子。 此时正喘着粗气,咬牙切齿道:“听说咱爹给地卖了,七十两银,好大一笔钱!你回去与咱爹说,不用多,陪嫁三十两,咱明天立马把事办了,以前的事不提,以后你就是郭家的小儿媳,去我家享福!” 郭里正的小儿子从听了信,气得不行。 这本是一箭双雕的好事,娶了大丫,有一个秀才老丈人,说出去体面。 闫老二外面欠了赌债,哄着老丈人家卖了地,得了贵人的赏,再多多要些陪嫁。 人财两得,又攀上了贵家,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 可所有钩子都下去,秀才老丈人偏偏不按常理出牌。 提前捅破了闫老二赌债的事,直接进当铺卖地。 他们家里外里忙了这一场,竟都毛都没落下一根! 行!两头不齐,总要占上一头。 闫大丫长得不错,便是和镇上的姑娘比,也不差什么。 老丈人的功名在那,这门亲依旧做的。 “我不去你家,我爹不会同意的!”大丫哆哆嗦嗦道。 眼看四下里无人,郭小祥立生歹心。 闫秀才一意拒婚,前次上门推推搡搡又伤了他,若不用些非常手段,怕是不行了! 秀才老丈人看不上他郭小祥,他还非要让闫秀才捏着鼻子认下他这个女婿不可! 他几下子窜过去,一把拽住闫大丫的胳膊。 使劲往更背人的地方拖。 “放……开我!放开!”大丫又怕又疼,连忙道:“我要喊人了,你放手。” “你喊吧!”郭小祥恶狠狠的道:“再喊我就扒你衣服!喊啊!” 大丫被吓坏了,一点力气使不上,又不敢喊,只得呜呜呜的哭。 可给闫玉气坏了! 你个混蛋不按套路念词就罢了,看给我大丫姐姐吓的,嘴唇发白,浑身打摆子。 “三宝!撞死他!”闫玉狠狠的道。 是的,她想了一路给牛起了名字。 她是大宝,弟弟或妹妹是二宝,这牛就是她家的三宝! 郭小祥没想到闫老二一家竟是这个时候回来,碰个正着。 眼看着那牛发疯似的朝他撞过来。 “哎呀娘呀!”他一个踉跄往旁边倒去,果断松手。 大丫腿都软了,整个人匍匐倒地。 那牛贴着郭小祥的边冲过去,连牛带车调头,再次冲来。 郭小祥连滚带爬的站起来就跑。 一边跑一边不住的往后看,啊啊啊的叫唤,满脸惊恐。 “闫老二,快拉住它,拉住它!” 真被这牛顶一下,不死也够呛! “停下,停下!”闫老二叫了停。 李雪梅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死拽着车架,紧咬着牙关不松开。 见牛停下,恨声道:“停下做什么,撞死他!” 闫玉也不解恨,朝着牛大叫:“三宝听我的,撞他!” 三宝一动不动。 闫老二跳下车,将李雪梅扶下来。 再将闺女强硬的抱下来。 这时候郭小祥已经跑的老远了。 “大丫,没事了,别怕,二叔二婶都在这呢。”李雪梅语气轻柔的道。 大丫见到亲人,眼泪流的更厉害,“二婶!呜呜呜……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她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在李雪梅的安抚下,半晌身体才软了下来。 支撑着站起来,担心碰到二婶肚子里的孩子,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攥着李雪梅的衣角。 闫玉拾起掉落的老远的竹篮,几根半黄的野菜散在四周。 她憋的那一口气终于呼出来,不禁有些后怕。 还好赶上了! 哪怕他们再晚上一会,大丫姐姐被拖远,便是喊,他们也听不到了。 悲剧一旦铸成,便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他们全家都知道大丫姐姐会…… 所以她和娘才那么激动,恨不得撞死他。 闫老二忍下了,他媳妇他闺女只是嘴上发狠,未必真有让那小子死的心思,那是激愤之下的口不择言。 她们怕是忘了三宝是机械仿生牛,说撞死,真会死的不能再死。 “二丫,扶你大丫姐和伱娘回家。”闫老二交待道。 二丫看看他爹,闭嘴照做。 见她们走远,闫老二一声不吭的卸下车架,拍了拍牛,冷声道:“三宝你去踢他一脚,往胸口踢,别踢死了。” 一级权限发了话。 三宝追着郭小祥离去的方向一路狂奔…… …… 闫玉一直蹲在门口,等着爹回来。 她娘又支使大丫姐姐干活,让她帮着缝口袋,人也不离开,就在一旁陪着,时不时轻言细语的说几句话。 闫玉听到悠闲的小碎步,腾地站起来。 没错啦,是三宝! “爹!三宝!”她挥了挥手。 “哞!”三宝回应着,加快速度,冲进院子。 闫玉忙给院门关上,第一时间小声问她爹:“爹,你做什么去了?是去揍那混蛋了吗?怎么样?追上没有?” 闫老二还不等回答闺女这一连串的问题,闫向恒听到动静便跑了出来,白白净净的小书生,气的满脸涨红,“叔,爹唤你过去。” 闫老二应了一声,跟他往东屋去。 闫玉正顺着三宝的毛,突然“咦”了一声,蹲下,仔细看那可疑的蹄子。 左边的牛腿上,有两滴可疑的红点。 她凑近鼻子闻了闻,是血! “三宝,是你踹的人?还是我爹打的?”闫玉急声问。 选择题叫牛怎么回答。 三宝:“哞!” “是不是我爹?” 三宝摇头。 “是你踢的那混蛋!好样的!”闫玉赞完又问:“你踢了几下?” 她回到家便开始反省刚刚冲动了,娘还怀着孩子,受不得惊吓。 摊上人命官司,他们这一大家子就完了,为了个混蛋不值得,但她爹让他们先走,肯定是有了主意。 现在看,还是她爹老道。 自己不出手,让三宝踢他。 更疼! 三宝又“哞”了一声。 闫玉等了半天,瞪大眼睛问:“没了?就踢一下?” 三宝点头。 闫玉忿忿的道:“哼!便宜他了!” 她原地抓了一把土扔到牛腿上,又揉了几下麦秆。 卖力的搓搓搓! 等血印子轻的快要看不见,扔下麦秆,小腿倒腾着往东屋跑去。 第25章 变化 闫怀文阵阵后怕。 枉他再世为人,若不能救下儿女性命,弥补憾事,他再活一生有何用! 这一刻,他深深的认识到,事态并不会一成不变。 一切过往,从他带着前世记忆醒来起,再无定数。 但不管外物如何变化,人心败坏,难以扭转。 他不再困守一隅,主动出击,卖地还债。 坏了里正家攀附之机,引得那郭小祥提前来村。 这一回,并不是家中无人,而是恰逢大丫外出,村人都在地里忙于收麦,让郭小祥钻了空子。 若不是二弟一家回来的及时,真让他将大丫拉至荒僻无人之处,后果不堪设想。 二弟能这么快从镇子上回来,是借了牛车之力。 而牛车,是他预备去关州代步之用。 买牛车的银子,是卖地得来…… 这般一想,可谓环环相扣,其中哪怕一环有所出入,结果都将大不相同。 闫怀文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爹,不能轻饶那混蛋,咱们去衙门递帖子,求大老爷严办。” 闫怀文向他看去,微微蹙眉,又快很松开。 还好恒儿说的不是要去衙门递状子,亦不是求大老爷法办。 不要小看这一字之差,意味大不相同。 后者是告上公堂,将事情闹大,不说这位高坐县衙的大老爷会不会依法处置。 只女儿家名声这一条,就是他们闫家吃亏。 至于去递帖子,求大老爷私下严惩,能求到什么呢? 做一番样子打几下,赔上些许银钱。 大丫只是受到惊吓,可能连那几下打都会省去,罚些银子了事。 当年他曾经历过的,难道还要再经历一遍? 大丫自尽,一了百了,死人说不过活人。 什么都叫郭家说了,一概不认。 他除了打掉牙齿往肚里吞,还能如何?开棺验尸? “恒儿!别傻了!这种事情闹出来,你还让大丫怎么活?”闫老二真的想敲醒他的大侄子,你以为这是法制健全的新社会? 就是新社会,被伤害的女性也活的不易,身心都遭受巨大的伤害,尤其是心理上。 大丫不是个坚强的人,泪水泡大的女娃娃,极其脆弱,没看他媳妇此刻半步不敢离开,就怕她一个人独处,钻了牛角尖。 “大哥,向恒,我这个当叔叔的说句话,如果你们真为大丫好,这件事以后就不要再提,咱家大丫心思细腻,敏感柔弱。 今天真是给她吓坏了,当时身子都是僵的,半晌才缓过来,这事过不去,那孩子难免多想,万一歪了心思做出些傻事来,后悔莫及!” 闫怀文冷声道:“你二叔说的对,大老爷若严明,打几板子,若中庸,赔几两银子,那郭小祥若只言钦慕大丫,行为有失,再做作样子,一爱而不得的痴情种子,说不定大老爷还想玉成一段佳话。” 闫老二:老闫,很懂啊! 闫向恒只是单纯,不是单蠢。 只略想一想,便知他爹与二叔思虑周全,就是这般事体。 但他还是不甘心:“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闫怀文不错眼的盯着自家二弟。 闫老二被看的发毛。 “天佑,你刚刚做什么去了?” 闫老二在飞快的运行他的大脑,到底要不要说实话。 “那郭小祥现在如何?” 闫老二:…… 这你都能猜到? “大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闫怀文: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是诈你一诈。 闫老二琢磨,那郭小祥也没被踢死,还留着他的命呢,他自己长了嘴肯定会说的,瞒着很没必要。 “那啥,咱家牛不刚买的么,脾气不大好,他靠的太近,挨了一蹄子。”闫老二艺术加工了一下。 还顺便埋下了三宝认生,不要轻易靠近的伏笔。 完美! 闫怀文倒是不意外,他弟弟不是个好鸟,这不是众所周知的么。 没有睚眦必报的名声,只是因为他是个“读书人”。 从小心眼就小,常为爹更看重他而吃醋,斤斤计较,事事都要与他攀比。 直至双亲离世,只剩他们兄弟二人,这毛病才渐渐改掉。 至于牛怎么会踢人,这不重要。 “严重吗?”闫怀文问,多少带着点期待。 “咳咳!怎么说呢……”闫老二回忆着追上去看到的场景。 让一头牛准确的踹中胸口有多难,他实际的看到了。 得先给人撞倒,在毫无反抗的前提下,一踢击中。 如果恰好不巧是后背朝天,还得给他翻个面。 他家三宝,辛苦了! “肯定没死。”闫老二很肯定的道。 闫怀文满意了,决定等会亲自给牛喂食,以示表彰。 闫向恒觉得今天爹和二叔的形象有些颠覆。 他爹遇事冷静,世事通达。 他叔会为家人考虑,会偷偷下黑手…… …… “秀才公在家吗?”院门口有人喊话。 蹲在东屋门口偷听的闫玉,顺势站起来,蹬蹬蹬原地跺脚,朝屋里喊道:“大伯!戚大叔来给咱麦子啦!” 闫老二率先出来,看到他闺女站在门口,嘿嘿傻乐,不由揉了揉她的头。“小心不长个。” 闫玉才不在乎呢。 说操心不长个,一点科学依据都没有。 闫向恒紧随其后,见她顿步,小声叮嘱:“二丫,今天的事,千万别和人说,也不要当着你大丫姐姐的面再提,记住了吗?” 闫玉天真的扬起小脸,清脆应道:“记住了大哥!” 闫向恒点点头,赶忙过去帮忙。 闫玉朝屋里看,闫怀文朝她招招手。 她迈着小短腿走过去,脆生生的喊道:“大伯!” “二丫,你大姐姐做什么呢?” “大姐姐和娘做针线呢。”闫玉很是担心的问道:“大伯,那个坏人还会再来吗?大姐姐怕,我也怕。” “不怕,等磨完了麦子,咱们就走,让他找不到咱。”闫怀文哄着她道。 “那咱们带着三宝吗?三宝可听话了。” “三宝是……” “就是咱家的牛,我给它起的名字,我是大宝,娘肚子里的是二宝,它是三宝。” 闫怀文:…… 一不小心成了牛它大伯。 “三宝能听懂话吗?” “是啊是啊,三宝可聪明呢,让我摸,还让我骑呢!” 闫怀文不以为意,牛性情温和,怕是前主人教的很好,略通人性。 第26章 磨麦 戚家是兄弟三人供养一个老娘。 戚老娘年轻时点灯熬油的做活,伤了眼睛,现在看人都是模糊一片,只能在自家的院子里自如行走,很少出门。 戚家原来并不只有兄弟三个,他们是兄弟五人。 老二和老三都没有养住。 他家地少,戚大一个人在家就能忙活开,戚四在镇上的棺材铺当伙计,戚五经戚四介绍,跟着专打棺材的廖木匠学徒。 一家子老实人,平日不声不响的。 村里人知他们本分,可戚四戚五这行当多少让人有些忌讳,少有来往,渐渐活成了村里的小透明。 闫秀才的地每年都找人帮工,戚大往年都排不上号,今年大旱,村里人都盯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倒是成全了他。 闫家以粮代工的话一放出来,不知多少人羡慕。 罗村长挑上他家也不是没有缘由,一是戚家地少,戚四和戚五正好归家,劳动力富余。 再一个,便是戚家兄弟一副好身板,个头大力气足。 不然那棺材铺的老板也不会招戚四当伙计,他一个人顶两人,搬搬抬抬不要太方便。 戚五也是一样,廖木匠和其他木匠不同,只做棺木。 都是大板厚材,实木实料,一般人支应不来。 戚大老实巴交的,除了在院门外喊的那句话,一声不吭,将手推车上一摞摞捆扎好的麦子卸下来,扛进院子,给码的整整齐齐。 戚四与他同来,毕竟是在镇上当伙计的,虽说是棺材铺,打交道的人少,也会说几句客套话。 “闫二哥,我看你家的麦子都晒得了,打算什么时候磨?招呼我们兄弟便是。” “别说,还真有些急,下晌就打算过去,正好家里添了牛……” 闫老二想说就让牛去拉磨吧,那速度肯定杠杠的。 不想,被大哥接过话,道:“家里添了牛,正好将麦子一起拉去,省得多跑几趟,磨麦之事劳烦二位戚兄弟,不必细磨,能入口即可。” 戚四一脸喜色,“秀才公放心,交给咱们兄弟便是。” 戚大也咧开嘴笑,很开心的样子。 两兄弟一出院子,显得他家院子都宽敞不少。 “大哥,咱家牛拉磨也行的。”闫老二有些不情愿,用三宝磨面无成本,用戚家兄弟,他们得给人家粮食。 “你省出那点子麦子,牛累坏了,你驮我去关州?!”闫怀文尤其看不上闫老二这抠抠搜搜的样。 “咱三宝体力好着呢,拉个磨而已,算啥?”闫老二小声反驳道。 实话说,老闫要是不瞪眼,他说话还挺顺溜的,一瞪眼,他就莫名心虚。 “都回屋收拾收拾,咱家的麦子磨好,再等等村里人,这一两日便启程。”闫怀文交待完,便回屋去了。 闫向恒靠过来,小声问道:“叔,咱真走啊?为啥是北边?” “你爹没和你说?”闫老二问。 “爹就说咱这旱的活不下去,要带上村里人一起往北去关州,可叔,咱还没到那个地步吧?” “你等会去打水,看看咱村那老井,都空了!”闫老二这方面肯定要配合老闫,怎么严重怎么说: “你在书院也不出去,不知道镇上的情况,那些大户人家早跑了,就咱还傻愣愣的在这干靠着,再过一阵子,还是这样,一滴雨不下,你想想得是什么样?” 闫向恒顺着他的话想:“再过一阵子,就要缴粮税了,咱家麦子得去一半,要是还不下雨……唉?不对啊叔!爹要将麦子都拉去磨了,咱拿什么缴税啊!” 闫老二狠狠瞪他一眼,小声叨叨:“大侄子你可闭嘴吧!你这学都是白念的啊,咋问这么傻的话,你爹刚才说咱什么时候走?” “这一两日……” “那你还不快去收拾东西!” “啊?哦……哦!” 闫向恒恍然大悟,拍着脑袋回屋收拾去了。 闫玉揣着手,蹲在一边,喊了声“爹!” 闫老二一回头,就见她闺女绷着一张小脸非常严肃的看着他。 “大宝啊!咱能不老蹲着不?还揣手蹲,伱咋不和你叔爷学点好的?” 一副老农做派…… “这样得劲!”闫玉回道。 蛮夷之邦想蹲还蹲不下去呢! 哼!她骄傲了么! “爹,你别老打击大哥,人家不懂就问,有什么不对,你和大伯的态度都很有问题,大伯说话不说全,你还让大哥闭嘴,都不好好教他。”闫玉给自己老爹提意见。 “他一个臭小子,就得经受挫折教育,自己琢磨自己悟,这样才能成材。”闫老二有自己的一套歪理邪说。 从小就是这么关照他那一帮堂侄表侄的,谁叫那帮亲戚老拿他生了闺女说事,他就稀罕闺女,女儿奴,怎么着吧! “大哥对我挺好的,刚刚问我去镇上你有没有给我买零嘴,我说没有,他给我塞了两文钱,让我等货郎来村买糖甜甜嘴。” 闫玉摊开掌心,给她爹看那两枚在阳光下黄澄澄的铜板。 闫老二挑挑眉,有些意外。 他那些堂侄表侄的,不从他闺女手里抠钱就不错了。 闫玉继续控诉:“我还听到大丫姐姐说要给我缝个布口袋玩,爹,你这个做叔叔的也上点心,给大哥和大丫姐姐表示表示!” 闫老二让自家闺女逗乐了。 “行,我记着了,你放心吧,肯定不能差事!” “不过闺女啊,咱能不能不仗着人小,老蹲门口偷听,被人看见多不好。” 闫老二又道:“你这都小孩了,就得有个小孩样子。” 闫玉眼睛滴溜溜的转,突然大了嗓门:“爹!我饿啊!我想吃肉!想喝肉汤!想喝肉粥!” 闫老二:…… 你这小的是不是太快了点! 闫老二用昨晚发的面蒸了馒头,做了蛋花汤。 肉啥啊肉,啥家庭啊,天天吃肉! 依旧是三宝帮着计时,出锅的大黑馒头闻着喷香。 闫玉顾不上烫咬了一口。 嘎?这满口的颗粒感什么情况? 她惊异的看着她爹。 闫老二叹息一声,“拉嗓子不?这里面有麸皮,就是麦子外面那层皮,磨得不够细,刚才你也听你大伯说了,以后咱家都吃这个,慢慢习惯吧。” “咱家的白面呢?”闫玉委屈的问道。 “我称了,大米、白面都是十斤,两样半个月二十斤,一个月才四十斤,不够吃。” 闫老二摸了摸闺女细软的头发,温声宽慰: “不是说让爹表示表示吗?你看爹这表示的大气不?咱搁一起吃饭,不差老闫一个人了,带上他。 费尽心思给那些吃食找出处,不就是为了方便拿出来,老闫买的粮食看着不老少,可你仔细算算,要是走上一个月两个月,这么老些人…… 真到了那时候,哪管是谁家的,乡里乡亲的,总不能看着人饿死……” 闫玉又咬了一大口,使劲的嚼着:“爹你说的对,咱依旧挣扎在贫困线上,得想法挣钱,多买吃的!” 啊!平台! 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第27章 老闫给村里置牲口 罗村长这两天就没睡个安稳觉,这不是一家子两家子的事,而是整个村子的大事。 那闫家院里的牛车做不得假,闫老二天天往镇上跑,拉回那老多粮食他们也都看得真真的。 秀才公越是准备的充分,村里人的心就越是惶惶。 想要骗自己兴许老天开恩过两日就下雨了呢都不能。 天一日比一日热,村里的老井一次只能打出半桶水。 罗村长给每家每日定下的四桶水,成了一桶水。 大家伙憋着一股劲收麦子,在闫秀才之后,陆陆续续完成抢收。 村里的麦场晒满了各家的麦子。 唯一的石磨上,正碾着秀才公的麦。 各家焦急的等待着,没有人上前催促。 戚家兄弟干活不惜力,他们都看在眼中,换了是他们也不会干的更快。 谁先到谁后到不用多说,各家全都盯着呢。 秀才公家之后是村长家,谁让人家男丁多,之后是戚家兄弟,他家地少,再之后是王大娘家,她家虽然就俩儿子,可架不住人家儿媳妇能干…… 闫老二一直在旁边蹲着呢,没人搭理他。 这人缘也是没谁了。 他无聊的四处看,看村里这些人,看各家收的麦子,看谁家生了几个孩子。 农忙时节都是全家齐上阵,倒是方便他认人。 各家彼此打招呼的时候,他一一记下,省得两眼一抹黑,不知道谁是谁。 远远的,闫玉就看到自家爹可怜的一个人蹲着,跟被孤立似的。 闫玉腾腾腾跑过去,喊他:“爹!” 顺势一扑,闫老二急忙站起来将她接住。 “你咋来了?” “大伯和大哥在后面呢。”闫玉小声道:“爹,大伯和大哥的东西收拾好了,我看了全是书……他们看见咱那些东西没问我和娘,可能会问你。” “放心,我心里有数。”闫老二道。 “二丫!你也来了!” “二丫咱们去玩吧!” “二丫,快来快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闫玉给了她爹一个骄傲的小表情。 看看,看看,这就叫对比! 在孩子圈里闫玉相当受欢迎。 她比过去的二丫开朗懂得多,还会在其他孩子显摆的时候配合的做出各种夸张的小表情,能和小丫头一起编草绳,也能和臭小子一起挖虫子,短短几日,就和村里的孩子们打成一片。 闫玉被孩子们拉走了。 闫老二等到了他哥和他大侄子。 “哥,你咋来了?有事?” 闫怀文虽然病愈,身体没有完全恢复好,顶着大热的天出门,肯定是有事。 “咱家的麦子收了多少?”闫怀文只记得今年地里的收成,不太好。 完税之后,连半年的口粮都凑不上。 “一亩地不到两百斤。”闫老二皱巴着脸道:“咱家十亩地,也就一千八百上下,咱家还是上等田,旁的人家更差。” 天气对庄稼收成的影响太大了。 闫怀文面色凝重,上一回是去府城,而这一次他们要走的更远。 原本想着省去粮税这一大头应是够了,如今看,怕是还有不小的缺口。 “秀才公!”罗村长和一众乡老围上来。 闫老二不出意外的被挤出圈子。 他嘿了一声,转了半圈硬贴在他哥身边。 爱咋咋,我就要听听你们都说什么。 闫向恒没眼看他叔,不过想了想,也偷偷靠过来,站在他爹身后立定,竖起耳朵。 “我准备了一些银两,打算为村中老人置两口牲畜代步。”闫怀文从怀中掏出白花花的银子,交予村长。 “不行啊!这!怎么能让秀才公破费,我们能走,家里也有推车,叫小子们推着就是。” “是啊秀才公,我们怎么好占你的便宜。” “秀才公大恩,可我们这把老骨头,当不起啊!能走到哪里算哪里,唉!要不是实在不放心,小老儿都不想走,省得给儿孙添麻烦。” “添了牲口还得准备它们的嚼头,不划算,让家里的小子轮流推我们,多给他们吃口,比养牲口省。” “各位村老,牲畜可代步,我们的行程更快些,再者,若真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宰杀亦可食。”闫怀文道。 闫老二忍不住插言:“各家的麦秆都带上呗,又能点火做饭,又能喂牲口,至于水,前期是紧张一点,但咱们要是走的快,走出这干旱的地界,到了有草有水的地方,一切都会好的。 路上总不会什么也寻不着,咱们先得了信,先走了这么多天,就不信咱找不到吃的东西。 沿途的路上,有那大山、林子,咱就停一停,仔细找一找,肯定有水。” 闫怀文瞄了一眼他,道:“不错,逢山近林,定有水源。” 闫老二又道:“我哥这人就是心善,看不得谁家吃苦遭罪,咱一个村子的,在外面更要抱团,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我家就这些家当,这银子……我看买两口骡子差不多,有俩牲口代步,咱能走到前头,你们不遭罪,家里的小子们也少挨些累。” 几个村老感动的老泪纵横,家里人还以为出啥事了,忙围上来问。 等听了老头们的转述,家家都感激万分。 闫怀文和村老们定下了启程的时间,便带着儿子先行离去。 省得村里人再围上他千恩万谢。 他不想受。 虽是做了好事,闫怀文自己清楚,他有私心,私心甚重。 他想村里人与他同行,聚众而安。 闫老二按约定,给戚家结了粮。 便带着疯玩了好一阵的闺女驾着牛车回家。 等到没人再能看到他们,便叫三宝自动驾驶。 掏出布巾一边给闺女擦脸擦手,一边张罗她喝水。 “看你跑的这一身汗,又洗不了澡,臭死了!” “爹你看,我的小伙伴帮我找的虫子,我拿去喂鸡,没准能多下俩蛋。”闫玉满不在乎,小嘴说个不停:“你不知道小狗子找这虫子有多不容易,他说挖了好几个坑才找到的。” “是崔郎中家的小儿子?” “是啊,咱还和他家借过驴车的,你不知道小狗子对伱多崇拜,他觉得爹这修蹄子的手艺老帅了,哈哈哈!” 闫老二:“你大伯出钱给村子的老人买牲口代步,这事你帮我琢磨琢磨。” 他将事情和闺女学了一遍。 第28章 团结群众 “团结群众啊!”闫玉张口就来,学不是白上的,她的小肚子正经有点东西。 “爹你想啊,古代很少分家,都是老一辈拿主意说了算,大伯对他们好,他们的家人肯定也对咱好。 咱家这几口,没有能做活的人,有村里人帮衬着,路上才好过。 万一有哪个老人家觉得自己是拖累不走了,那一大家子多半也走不成,这次的旱灾真的很严重,不走的话……” 闫玉现在知道了,他们要抢在缴粮税之前离开,才能有更多的口粮。 人不走,就得缴税,缴税后,旱情持续,没吃没喝…… “那咱家自己买了借他们使不行?那可是咱家卖地的银子!”闫老二心疼道。 别看他当时话说的敞亮,那是因为老闫开口了,他这个当弟弟的不能给他掉链子。 钱咱既然出了就不能不听个响动,得让村里人记咱家的好。 老闫既然那么想带村子人一起走,他可不得在旁边帮衬几句,画画大饼么。 可心里能不难受吗?自家还愁吃喝不够呢。 那银子买了粮食,吃的时候不香吗! 闫玉继续分析:“如果是咱家的牲口给村子人使,肯定不如是他们自己的上心,真路上遇到点啥事,不是自家的,抽腿就跑,但要是大家伙的,又有自家爹娘在上面坐着,他们肯定要卖力护一护的。” “还有村里就咱家有牛,崔郎中家是驴,看着太打眼,再多两个牲口就好不少,爹你说是不是?” 闫老二想了一想,一村人上路,全腿着,就他家坐牛车……是挺不好。 用闺女的话说,打眼。 “爹你不还说乡里乡亲的,人家饿咱不能看着,那大方!咋又犯小心眼了?”闫玉调侃她爹。 “那能一样吗?你大伯手里就攥着卖地那点钱,这用那用,没剩多少。 咱到了北边不得安家?啥啥都得要银子。 他倒好,十五两银子就拿出去了,也不和家里人商量商量。 那是卖地的钱!对,那地不得有我一半!银子也有我一半,去了二十两,那十五两应该是我的,他都不问问我。”闫老二顺嘴胡说,其实就是说说,瞎贫。 闫玉灵光一闪。 “爹啊!你说的太对了!等回家你就和大伯理论理论,保持你的人设,太通情达理了,不像闫老二。” 闫老二:…… 这鬼人设不想要行不行。 “你作一作,闹一闹,听听大伯是咋想的,你再假装被说服,省得咱俩在这乱猜。”闫玉继续怂恿道。 “那我刚才那深明大义,暖人心口的话不是白说了!”闫老二不干。 “爹,以我从小伙伴里套出来的话看,你不能白作,每次闹腾,大伯最后都给你钱,唉!我大伯人太好了!” 闫老二绝对不承认他是因为给钱动了心,“万一你大伯生气给咱分家呢?” “所以爹伱轻点作,别太使劲,问个明白就得。” 闫老二:这绝对是个馊主意。 …… “大哥,家里这么大的事你咋不和我商量商量?”闫老二小声问。 “你说卖地还债之事还是为村老置办牲口代步之事?” 闫老二低着头,硬着头皮道:“卖地的银子有我一半,凭啥给村老买牲口?咱自己都不够吃……” 闫怀文沉默半晌。 “你在麦场不是这么说的。” “那不是当着外人给大哥你长面子吗?你话都说出去了,我又拽不回来,当然得叫他们记得咱的恩啊!那么老些银子……” 闫怀文心情有些复杂。 原来他不成器的弟弟还知道在外维护他这个大哥! 就是眼界格局小了点。 总盯着自家这点东西。 忘了和二弟商量,倒不是有意的,而是他习惯了自己拿主意。 天佑不问他倒是忘了这茬。 “没错,那十亩地虽记在为兄名下,可你我并未分家,卖地的银子理当你我二人各自一半。”闫怀文道。 闫老二一听,急了! “大哥,我……” 闫怀文打断他,继续道:“没有与你商量,是为兄思虑不周,以后不会了。” 闫老二愣愣的听着老闫与他说,咱家人丁单薄,与友邻同行更为安全之类的话,和她闺女分析的都差不多。 也有他们不曾想到的。 “我们这个村子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在外人眼中,便是我等不好欺。 此次逃荒,我等先行,一路向北,灾民都是从众的,我们去关州,也许会有人一路尾随跟着去关州,我们敬老尊贤,爱护稚童,他们看在眼中,也会更守礼些。 到了关州,零散人口必会分配到各村,我们人多,又愿意开垦荒地的话,应会分到一处落户。 咱们村里都是本分人家,没有偷鸡摸狗的小贼,也没有心思不正之人,这很难得,你我兄弟亲缘单薄,多亏邻里帮衬,日后若为兄外出,放你在乡间也能安心。” 闫玉蹲在门口。 深感大伯想的长远。 又学到了。 最后大伯还真给了银子,哈哈! 不知是不是习惯了,弟弟闹一闹,他就用银钱安抚一二。 不过闫玉还是对她爹的表演感到不满。 人设不够突出,整体表现就一个怂字。 …… “爹,你表现的不好,气势不够!”闫玉道。 “我这不是心虚么,刚还完赌债没两日。” “爹你是不是怕大伯给咱分家?” 闫老二没吭声。 越是一起过就越不想分了,他们仨啥都不懂,别被人骗了都不晓得。 再说老闫人是真不错。 “大伯不会的,你没发现吗?大伯原谅你啦!以后只要我们循规蹈矩,不做出格的事,大伯是不会给咱分出去的。 等大伯以后当了大官,咱就是官眷,借借光赚点小钱,当个富家翁总没问题,哎呀,想想都美!” “你大伯还真给我银子了!你说说,闫老二得败了多少钱,真不是个东西!” “爹,用它买鸡蛋吧,一个能换俩。” “不行鸡蛋容易坏,还是买粮,全买粮。” 第29章 闫老二的本事 很快闫老二便得到了再次去镇上的机会。 村里人被秀才公的行为感动的不行,决定各家凑凑,看能不能再多买一头两头牲口。 秀才公说得对,又能代步又能吃,就当买储备粮了。 罗村长带着全村集资的钱一路小跑来到闫家,后面跟着要同去的年轻后生。 闫老二二话没说就开始套车。 村长的大儿子罗老大,和孙子辈的三铁,崔郎中和他家大狗子,戚四还有王二郎,这都是村里会两下车把式的,全跟着一起去。 到了镇上的牛马行,行情又有变化,卖牲口的人多了起来,价钱再低。 前几日骡还要七两银,今日六两五钱,驴从三两降到二两六钱。 这还是带车的价,可谓挥泪大甩卖。 闫怀文给了村里十五两,各家又凑六两。 这些个人手指头都快掰断了,也没算明白去了两头骡子的钱,还能买几头驴子。 闫老二:…… 他实在看不下眼,过去和卖骡子的俩人讲价。 “你们这都是驴骡,又不是马骡,怎么好意思要六两五,五两就差不多。 我看看牙口来。 蹄子也掀起来我瞅瞅。 这不行啊这,你这骡子年头不短了吧,还能干几年活? 别我买回去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没两年它倒下了。 给少不?不给少我去看看驴。” 他又转到人家卖驴子那,又是一顿输出: “看着驴瘦的,拽住它,肚子我摸摸,别长了啥不好的东西吧。 牙,对,掰开我看看。 嚯!这小车,祖传的吧?传了几辈了?也太旧了,别再散了架。 你这驴掉毛,是有病吧?就这还敢要二两六?一两五,我牵走吃肉……” 整个牛马行里卖骡子卖驴的让他骚扰一遍。 给人气的,你说还价就还价,怎么还瞎还。 崔郎中想到闫老二修蹄子的手艺,恍然大悟,你说说他们这些人不是傻么,放着个明白人不问。 闫老二蹄子都能修,和这些牲畜打交道肯定比他们多。 “闫二兄弟,过来帮我合计合计。”他朝闫老二招手。 闫老二颠颠过来了,问:“你们咋想的?到底想买啥?” “听人说骡子比驴能拉东西,那骡车也大一些,我们想买两头骡子。”王二郎道。 “买完骡子剩下的钱,想买驴。”罗老大道。 闫老二点了点头:“这样,银子都给我,我帮你们买。”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罗老大一狠心,将包得严严实实的银子递到他手里。 不放心闫老二跟着他就是,这里面秀才公可是拿了大头。 然后大家便看到闫老二自由自在的在牛马行里行走,跟自己家一样。 东一下西一下,很快敲定了两头骡子。 一头六两一,一头五两八。 然后又是四头驴,二两三、二两一钱五、二两二,一两五…… 是的没错,那头掉毛的病驴他也给买下来了。 几个人没有吱声,心里正在疯狂算账,前面买的肯定是划算的,就不知那头病驴杀了能出多少肉。 买完两头骡子四头驴,最后竟还有剩余。 闫老二掂着这剩下的五分银子,道:“咱走吧。” 牵骡子牵驴的时候,几个人突然发现,还得给大狗子这个孩子算上,才将将够人。 闫老二将老闫给的银子买了粮,又去买了硝石,剩下的银钱在肉摊花了个精光。 那几人就跟着看他买买买,也不好多说什么。 要是没有闫老二,不会买的这么顺当,也不会这么便宜。 哪好意思计较那剩下的五分银子。 不想到了村头,闫老二主动提起。 “我给你们算算账哈,两头骡子十一两九、四头驴子八两一钱五,咱一共是二十一两,去了二十两五分,还剩五分银子。” “这五分银子正好给那掉毛的驴子治治病,它那不是什么大事。 硝石拌猪油,调成油膏,抹上两三次就好。 硝石花了三分银,这猪油……还真不好算,买少了肥肉不够,就当我家买了瘦肉,那肥肉就算作二分,你们看行吧?” “闫二叔,那你不是亏了,肥肉可比瘦肉贵。”三铁立时帮声,看看闫老二,在镇上多混得开,给他们省出两头驴来。 戚四:“闫二哥,那头病驴只花了一两五,油膏要是管用,最少省出六钱银,我们占了伱的便宜才是。” “咱们回去再凑凑……”王二郎老实的道。 罗老大也点头,“对,回去凑凑,不能让你吃亏。” 闫老二哭笑不得:“我不亏,咱家就爱吃瘦肉。 还有我给你们盘这账,是想你们自己记着点,省得谁问你们说不清楚,这钱是村里各家凑的,买的牲口也是大家一起用,账得算在明处。” 崔郎中不住的点头,道:“得让各家知道知道,要是没有闫二兄弟,咱可买不了这么便宜。 还有,闫二兄弟你算账真快,厉害!” 几个人也跟着夸赞,夸的闫老二都不好意思了。 这算啥,也就小学生的水平。 …… 村里添了骡子驴,一村子老老少少,大晚上都不回家,点着火把,稀罕的看着这几头牲口替换着磨麦子。 三铁最活泼,将他们怎么去牛马行,牛马行里什么样,他闫二叔何等的威风,价钱一压再压,用二十一两,拉回来六头牲口! 村人们听的一愣一愣的,这是闫老二吗? 这么本事? 本事的闫老二正在给掉毛的驴抹油膏。 “爹!给你,尝尝甜不甜。”闫玉递过去一块烤红薯。 “谁烤的?”闫老二闻着味直咽口水。 “娘说扔灶里就行,我就扔进去俩。”闫玉道:“那个给大伯、大哥、大姐姐分了,这个咱仨分。” 闫老二就着闺女的手咬了一口。 眼睛刷的亮起来,赞道:“真甜!” “对了,我带回来那肉呢?” “娘带着大丫姐拿粗盐抹呢,说等会挂上风干,嘻嘻!” “你大丫姐咋样?” “看着没事了,不过娘说今天让我陪大丫姐姐睡。” “咱那屋,没人过去吧?” “放心吧爹,咱一天都在外面转,那门锁还挂着呢。” “我和戚四说好让他兄弟帮着做个车棚,村里的麦子都是粗磨快得很,也不知来不来得及。” 第30章 咸鱼没有理想 戚五跟着廖木匠学徒没几年,别看只打棺材这一样,说道可多。 他属于记事慢肯用功的那种人,那老些说道没记住,但怎么修整木头,刨的光滑平整,绝对出师了。 有些讲究的人家不许用一枚钉子,所以这榫头榫眼他打的也好。 戚家兄弟身高体壮有力气,戚五没事便去老远的山上伐木头,自己拖回来练手,他家的桌子板凳床都是自打的,有一种朴实无华的原木风。 闫老二很满意,他就打个车棚,不整那些虚的,耐用牢固,就是他提出的要求。 戚五有些紧张。 他不会雕花,不会打磨上油,做出来的东西傻愣愣的,就和他这个人一样。 村里人和他家来往的都少,闫老二是第一个找他打东西的人。 “闫二哥,我师傅是打棺材的,你……不忌讳吗?” “升官发财,寓意多好,来来,戚五兄弟,看看我画的图,你看看能打不?”闫老二不废话,直接亮图纸。 他们父女两个联手出品,心血力作啊! 戚四、戚五肃然起敬。 闫老二竟然会画木器图? 戚五憨厚的直言:“闫二哥,我不识字,也不会看,你能不能与我说说,你想要啥样的车棚。” 戚五有幸瞄过他师傅的图,密密麻麻的字,图只有一点点,看不太清,也看不明白。 咋能不看呢,我和我闺女费了多少脑子啊! “戚五兄弟你看啊,我想要的棚子,是这样的,上面能放重物,最好是和原本的车架一样,躺几个人也没事,四周有围栏,围栏高些,四尺左右吧。 是不是挺简单,几根木头的事。” 戚四凑过来,“闫二哥,你这是打个高腿床放上去?” 闫老二“咦”了一声,自己细看一番,还真挺像。 “对,就给床加上去,四条腿长一些,方便人在下面活动,床加上围栏,这上面我想放麦秆、粮食、铁锅、行礼什么的,你看看是不是挺简单?” 戚五点头:“能做倒是能做,可闫二哥,这架上去可沉,再加上你说的那些东西,牛拉不动吧?” “你别用实料,围栏用小木条就行,床板也用板子拼,不用整张大板。”闫老二道。 偷工减料。 戚五明白了,按闫老二的意思琢磨。 别说,这样一来,确实轻不少。 “还有,我这是两轮牛车,怕上面放重物不稳,再加两个轮子,让它变成四轮牛车。 戚五兄弟你再看看这张图,后面接一辆小板车,两辆车之间用板子固定好,这不就齐活了么!” 戚四、戚五:…… 戚五:“闫二哥,现做怕来不及,我家有大些的板车,回头试试能不能接上。” 换了另一个人来,定不会和闫老二这般胡闹。 可谁叫闫老二找的是戚五,是个头一回接订制的老实人。 不单戚五和戚四,连戚大都来帮忙。 闫老二也没旁的要紧事,留下来搭把手。 …… 李雪梅两口子昨日夜里将屋里那些个东西都塞进一个个布袋里。 主要是各种调料,为了省事,那盐、花椒面和鸡精和混在一起的,辣椒面和孜然也亲香在一个袋子里。 后者是闫老二坚持,他闺女爱吃烤肉,有了这两样,烤啥肉都香。 人还是要有梦想的,万一哪天他们能实现吃肉自由呢。 米面菜老闫不问来处,总归是过了明路,只剩下卫生纸难以见人。 一点都不能露出来,那色太白,太晃眼。 弄得现在他们一家解决完人生大事,还得自己刨坑给埋上。 闫老二偷渡了好些麦秆进屋,眼下李雪梅正在做最后的工作,将麦秆装进包裹充数。 没办法,他们卖的太空,以后要往外拿点东西,总得有个遮掩。 等闫玉蹦蹦跳跳的回来,便看到屋子大包小包。 猛地一看,他们家当还不少。 “昨晚上睡的好吗?”李雪梅问女儿。 “太好了!娘,还是睡床舒服。”闫玉一本正经说道。 李雪梅笑起来,“你可躲懒了,看我和你爹忙的,才刚收拾好。” 闫玉顺口问道:“我爹呢?又去哪啦?” “去戚家打伱们画的那个车棚。” “哈哈!娘,爹没吃早饭吧,我等会给他送去。” “他饿一顿不碍,你想去就去,别拿东西。 那戚家兄弟看着都实诚,你去送饭,他们定要给你爹张罗,那可不是一口饭的事,村里人留客,都是将家里最好的端上桌。” 李雪梅趁机教女儿。 “明白啦,我过会再去。”她突然想到什么,“娘,那竹简上你辨不清的字呢,我抄下来,去问问大伯。” 李雪梅想了想,问她:“小玉,你说,咱将那竹简直接拿给你大伯行不行? 我是这么想的,就说是你爹偶然得来的,怎么说,闫老二还挂着一个读书人的名声,也不出格。” 闫玉头摇的像拨浪鼓:“娘,这是竹简三,以后还会有竹简一、二、手抄本一二三……等再多些,一起拿出去多好。 我现在只拿几个字去问,大伯不会察觉什么,还当是哪本书上写的偏僻字,顺便暴露一下你闺女识字这件事。 娘,我可不想一直当文盲。” 李雪梅拉过她,又重新给她梳了头发,轻声道:“小玉,你该知道这古代女子满腹才华也没机会施展……” 她担心女儿有心理落差。 “娘!”闫玉猛地回头,瞪大眼睛一副惊吓状,“你说什么呢,你不会觉得我有啥了不起的理想吧?没有,绝对没有! 我就想当个识字人,看看书,写写画画的也不让人意外,就像和爹一起画的那个车棚,有限的发挥一下自己的小脑袋,以免它生锈。” 李雪梅松了口气。 闫玉回身抱住她,小脸扬着,一脸灿烂道:“就让爹养我们呗,他在外面努力赚钱,我们在家貌美如花,哈哈哈!娘,你说这日子可不可?” 李雪梅憋不住笑,“太可了!” 第31章 郭家来闹事 “大伯,我进来啦。”得到应声闫玉自然的推门。 便看到她大伯正在打包衣服,自己累的满头是汗。 “大伯,我帮你。” 她小跑过去一看,直接撑手爬上去,将那老长的衣服,左边袖子、右边袖子、叠吧叠吧摞放一起。 闫怀文:全是褶皱! 谁教她这么干的! 可转念一想,还是自己的不是,改不掉前世的毛病。 现在他只是个穷秀才,讲究什么。 闫怀文发愣的时候,我们二丫可没有停手。 大伯的衣服不多,但全都一个款式,长袍。 她人矮手短,不得不转着圈叠。 之后打包袱得大伯亲自动手,她力气不够,包的不紧实。 “大伯,还有别的吗?”她还可以继续。 在得到没得东西要收拾的答复后,闫玉遗憾的看着一屋子不能被带走的家当,唉!可惜了! “你娘给你梳的?不错。”闫怀文这才看到小侄女的异样。 一副男童打扮。 “娘说这样方便。” 其实是闫玉主动要求的,她觉得现在自己还小没什么,可若是再大一些,还是男孩子在外行走更便宜。 “大伯,你看看这个,你认得吗?”闫玉没有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闫怀文接过小侄女递过来的纸,一看就是他弟弟以前练字用过的,反面写着几个字,是篆书。 斗大的字,但是写的很清楚,没有缺笔添划。 “这是你写的?”闫怀文问道。 天佑哪怕再不济,也写不出这般丑陋的字。 “是啊大伯,这几个字我不认得,就描下来打算问爹,可爹不在。” 所以才来问你这个大伯。 “你爹教你识字?” “教的,几个字几个字认。” “写你认识的我看看。”闫怀文想知道弟弟将小侄女教到什么程度。 闫玉摇头,天真的道:“我不会啊!爹说认识就行,不用会写。” “那你念这一页,看认识吗?” 为了摆脱文盲的帽子,闫玉卖力表现。 “这个字念‘箕’,这个是‘灭’……” 总共就几个字,闫玉得到结果就跑了。 闫怀文怔怔出神。 二弟没有读书不行,小侄女倒是灵透,想也知道她爹不会细细教导,只认不写,就能记住这许多字,实在难得。 既有天赋,便不能浪费。 女儿养好照样不输男子! 闫怀文一边暗下决定,将小侄女读书之事提上日程,一边思索二弟的举业是不是还能挽救一下。 北方文道不昌,待到关州,或可让天佑试上一试。 …… 闫老二不知被女儿坑了,正与戚家兄弟干的热火朝天。 看着挺简单的小活,可在全手工的古代,光是刨出四根高度一致的木柱就很费事。 好在只这一项比较费时,床板长短薄厚都不用太精细,那围栏更是边角料就做得,闫老二自己就给搞定。 等四个人合力将其架到车上,闫老二都没觉得费什么力气便抬上去了…… 三宝听命在院子里溜达了几圈,上面的架子稳稳的。 闫老二围着转了一圈,“戚五兄弟,不如再加个顶吧!” 他们这里是没有一丝雨,可他们是一路往北,一路不知会遇到什么天气,周全些好,路上可没有家里方便,材料什么的不好找。 戚五这回可不听他的:“闫二哥,你自己弄个草席搭上去就行。” 闫老二一想,行吧,他回家寻摸寻摸。 后面加个车就更没难度,几个板子固定,闫家的牛车立时变成四轮加长双层小巴。 闫老二是带着磨好的面来的,他手里没钱,从他哥那学会了用粮抵债。 “闫二哥,伱这是作甚,不过几根木头,也不是啥好木料,带也带不走,放在这里也是烂掉,你能用上还省得糟践。”戚五道。 戚四:“是啊闫二哥,多亏你们家出银子给村里置牲口,我们老娘也能坐上驴车,算下来还是我们欠你的。” “拉回去拉回去。”戚大嘴更笨,只念叨这一句。 闫老二实在争不过,三人推着他,都快给他推出院子了…… “行行,面我拉走,咱兄弟以后时间长着。” …… 郭里正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的冲进闫家的院子。 “闫秀才,我敬你是个读书人,想聘你女儿给我家小儿子为妇,你不答应就算了,怎么还叫闫老二打人!” “我家祥儿被人抬回来的时候,满身是血,大夫说再迟一步,怕是有性命之忧啊! 你家闫老二呢,叫他出来,咱们这就拿了他上公堂,我今儿给话放在这,这事过不去!” “那闫大丫呢,大仙说祥儿要想好得快,得冲一冲喜,你要不交出闫老二也行,闫大丫我带走,今晚上就拜堂!” 闫老二一看自家院里闹哄哄的,便催着三宝再快些。 到了跟前,将那郭里正的话听个正着。 “你放屁!”闫老二冲进院子就开怼: “谁打他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打他了?我一手都没伸过! 你那倒霉儿子不知做了什么恶事,这是遭报应了吧! 你个老东西心挺黑啊!还让我家大丫去冲喜?我告诉你,我们闫家的闺女福气都大着呢!就你那儿子,骨头没有几两重,还冲喜?冲不死他!” 郭里正气的胡子都吹歪了,大夫说他儿子有些不好,内里有些伤着,以后怕是干不得重活,出不了力气。 一个农家子,这便算是废了啊! “是你指使你家牛踢的,是你!祥儿亲口说的,错不了!” “哎呦,你们听听,这是人话吗?你家也有牲口,在那呢,你指使一个我看看,踢我,来,赶紧踢我一个看看!”闫老二这话要多气人就有多气人。 那是牲口,也不是人,咋能听懂人话,让踢人就踢人。 闫怀文适时开口:“郭里正,无凭无据,可不要妄言,真到了公堂之上,怕是要治你一个诬告之罪。” 闫向恒看着听着,激动的满脸通红。 他二叔往日也混,但都是在家里,没想到这混劲用到外面,这般解气。 闫玉拉了拉大哥的袖子。 闫向恒低头看她。 “大哥,他们人太多了,你快去麦场,多叫些人来。” 闫向恒一个激灵。 是了,郭里正带的人不少,万一动起手来,他们是要吃亏的。 第32章 别打我哥! 一听说郭里正家来找秀才公的麻烦。 整个麦场的人都动了。 要知道现在全村的汉子几乎都在麦场干活,有了牲口出力,家里的男人不用拉磨,做些轻省的翻晒一类的小活,女人便回家收拾家当,赶着晌午送送饭。 闫向恒跑来一说,别说村里的壮丁,便是拄拐的老头也气呼呼的要去。 干啥玩意啊! 那可是俺们的秀才公!心善人好,你家孩子不知让谁揍了,咋能硬往秀才公身上讹,还说是闫老二指使牛踢的,瞎胡说! 太欺负人了! 呼呼啦啦一大帮人往闫家跑。 孩子们当然是哪有意思往哪扎堆,眼下闫家的热闹一下子超过麦场,一个两个的,一边呼呼喝喝,一边疯跑。 “爹、二叔,你们快点跑啊!晚了就没有架打啦!” “二丫,我们来救你!” “冲啊!去打坏蛋啦!” …… 郭里正还没被气昏头,闫老二不重要,打他一顿又能怎么地,重要的是闫大丫。 只要拿住了闫大丫,便是拿住了闫秀才,拿住了这一家。 “都进去给我找,把那闫大丫抓出来。”郭里正大声喝道。 闫老二心里发急,抄起门口的镰刀,横在身前。 “我看谁敢!”他眼冒凶光,恶狠狠的在所有人脸上扫过。 “我哥是秀才,是有功名之人,和你们这帮见了大老爷就得矮身磕头的泥腿子不一样,在衙门都是挂了号的!走出去谁不给面子,叫一声秀才老爷。 今日你们敢闯我家门,我闫家和你们不死不休!” 闫老二怎么能让这些人进去,大丫那个性子,真被人抓出来带走,还能活吗?! 闫怀文以为他已足够沉着冷静,可今日此刻,他难抑愤怒浑身发颤。 “我二弟的话,便是我的话! 今日谁敢上前,便是与我闫家为敌! 不死不休!血债血偿!” 郭里正带来的人被这哥俩唬住了,我们就帮着做个恶,抢个小娘子,干啥啊说的这么吓人。 动刀子的是闫老二,我们可都赤手空拳呢! 闫玉早早拉着娘和大丫姐躲在屋里。 见势不妙,忙招呼大丫姐两个人一起推柜子堵门。 边推边道:“娘啊你放心坐着,没事,大哥去麦场喊人了。” 李雪梅额前冒汗,她怎么能坐得住,不过当着大丫的面她怎么也得装下去。 “敢欺上咱闫家门,也得先问问村里的老少爷们答不答应,我不惦记别的,我就怕你爹手上没个轻重,再给人打出个好歹。” 闫玉心说娘你可真敢说,我爹从来都是嘴强王者。 不信你扒窗户看看,他拿着镰刀像要给人放血似的,细看那腿哆嗦的厉害。 “谁敢来,谁敢!”闫老二拿着镰刀比比划划,恨声道:“老子和你们玩命!” 闫老二:等待着,等待着,焦急的等待着! 为啥救兵还没来?! 他明明看着大侄子跑出去喊人了。 呜呜呜!若能逃过此劫,定要好好训练一下大侄子跑步的速度,你小子也太慢了! 再不来,伱二叔要撑不下去啦!!! 闫怀文当真是被弟弟感动的无以复加! 关键时刻,还得是亲兄弟! 老二是真拼了啊! 他豪气顿生,与自家弟弟并立,大声道: “上阵父子兵,打仗亲兄弟! 天佑,为兄与你一起!” 闫老二看了一眼他哥,眼泪差点没下来。 哥啊!咱干架能不能抄点家伙事。 你空着手来,让弟弟相当为难啊! 等会挨揍,信不信他们肯定先揍你…… 正当闫老二内心无比复杂的波动之时,他期盼已久的老乡们,终于来啦! “秀才公!咋事了?” “里正咋了,也不能欺负秀才公!” “要打架冲我们来!” 闫老二心神一松,自己来了个原地摔。 老闫:…… 郭里正一伙人:…… 闫老二自己也傻眼,这不掉链子么,刚才那么英雄,这一下就成狗熊了。 他臊的脑门都冒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提高嗓门喊道:“不许碰我哥,都冲我来,十个打一个我也不怕,老子干死你们!” 他这一喊可不好。 村里的汉子还以为这帮人对秀才公动手了,那怎么能成。 刚受了人家恩惠的朴实汉子,急的眼睛都红了。 疯了一样的冲上去,抓住人就捶。 “我叫你打我们秀才公,叫你打我们秀才公!” 跑在后面的人根本弄不清发生了什么,就见前面的人和外村人打成一团。 自己村人多,明显是占了上风,这些人就有些不知道该不该上手。 正在此时,就听到闫老二嗷一嗓子:“别打我哥……哥你快走!” 直接怒气到顶! 嗷嗷嗷冲上去,围着那些外村人一通拳打脚踢。 真的打群架,像郭里正这种平日里作恶不敢惹的,必定黑拳加身。 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谁打了他,挨了无数计老拳,还被人一个飞踹踹倒,还好他身子骨不错,连滚带爬的窜上牛车,顾不上其他人,赶紧跑。 他带来的人早就认怂,叫爷爷称孙子,只求饶他们一回。 “打出村子,若再敢来,打折他们的腿!”气喘呼呼的罗村长终于赶来,终结了这场一面倒的群架。 罗家老二专门带着一伙人,盯着这帮人出村。 又在村口待了好一会,才回来。 闫怀文看着这满院子来帮忙的村人,心头泛暖。 “今日之事,多谢诸位乡亲帮手!怀文在此谢过。”他诚恳道谢,长施一礼。 “秀才公,我们可受不起,都是应当的应当的。” “当咱村好欺负,敢带人来抢人,揍死丫的。” “咋能看着人欺负咱秀才公,这不是在咱村老少爷们头上屙屎……” 众人七嘴八舌,就一个宗旨,帮秀才公打架义不容辞。 闫老二:“今日咱打了郭里正,怕他来找咱寻仇,你们的麦子都磨的咋样了?” 那啥,他就是小小的煽动一下,真没想到咱村人这么给力。 揍的那群小子屁滚尿流,嘿嘿,该! 罗村长此时也有些心慌,那郭里正可不好惹,今日是他带来的人少这才吃了亏。“差不多了,就几家还没磨,过午就能完事。” “哥,那咱……”闫老二眼巴巴的看着他哥。 “今日酉时出发。” 第33章 我们逃荒啦! 闫玉看着她娘这个想带,那个想拿。 不禁扶额:“娘,咱车装不下,你就别拿了。” “怎么装不下,你们爷俩都给整成双层床了,还有装不下的?这些咱带着,用不上下次也能卖。”李雪梅头也不抬道。 他们的屋子已卖空,不要紧,还有厨房呢。 厨房一收拾东西真不少,那坛坛罐罐的,都有用。 在李雪梅的强烈要求下,闫家的双层大巴,又将车底悬空的位置利用上,用麻绳捆得死死,绑了几个包裹。 …… 闫老二瞄着他哥的屋子,琢磨有什么好拿的东西,等会走的时候别忘了带上。 闫怀文看着他那眼睛就没闲着的时候,头有些疼。 “你都是和谁学的,虚张声势,无中生有,还有……” 你那一摔,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我们本可明晨再走,因你之故,今日要连夜赶路。” 闫老二可不服气:“早走还不好,不是大哥你说的,要尽早离开。 晚上走怎么了,趁夜凉快。” “都是你的歪理,夜路难行,乡亲们离乡背井,本就心中惶惶,更添忧思。” “大哥,今日这种情况,你说若不狠狠收拾郭里正,他会不会真的将大丫拉走?”闫老二问。 闫怀文想到前世郭里正家的跋扈,轻声道:“大抵会的。” “那不就结了,我们肯定不能让大丫被抢走,轻飘飘的放他们走,难保郭里正不会回去召集人手再来抢人,到那时他们人手充足,谁能保证咱村的人不受伤。 他们被打,总比我们被打强。”闫老二振振有词。 村里人厚道,都不往关键要害招呼,唯独三铁那小子,表现亮眼,那一计凌空飞踹,太帅了! 要不是无人配合,郭里正休想走的这么容易。 闫怀文也知轻重,只是不想让弟弟煽风点火成瘾。 “乡亲们护持闫家之情,我们得记下,不能因咱家出资为村中置些牲畜,就将其视为理所应当。” 闫老二忙点头:“哥,我记着呢,你看天也不早了,我帮你给东西拿车上去吧。” 他哥一点头,闫老二马上行动。 闫怀文顺着他忙碌的背影看过去。 牛车……牛车! 他嘴角抽了抽,满心震撼。 好好的牛车竟让他弟弟折腾成这副鬼样子! 心中不由担忧,牛还能拉动吗? 闫怀文连忙近前,细细查看。 四个轮子都捆了麻绳,后面接的推车比前面小了一半,略晃了晃,支撑架子的木柱咬合的很紧,上下车板都铺着厚厚的麦秆,家中的被子全压在下层的麦秆上,他的小侄女正在上面滚来滚去…… 上面的车架放了很多东西,粮食、行礼、铁锅、菜板……大小不一的坛坛罐罐。 大丫将他和恒儿的书籍笔墨一样样递上去,恒儿蹲在上面的车架上,不敢起身,战战兢兢的往一个大木箱里放。 十分眼熟的草席被系在二层车架顶部,他的弟弟搬完行礼后,看那单薄的草席似乎不太满意,又将恒儿屋中的草席也绑了上去。 弟妹将还没风干好的肉吊好。 二弟抄起了镰刀锄头耙子,固定在车身两侧。 小侄女又开始去追鸡…… 最后还是大丫一个一个将家里的下蛋鸡抱过来,和她婶子一起绑了腿扔在后面的小车上。 他弟弟开始对水缸唉声叹气,很失望不能带走。 弟妹招呼他进恒儿和大丫的房间,两个人又抱了一大摞出来。 他儿子和女儿羞的不行,忙过去解释那些是破旧之物,实在不堪再用。 只是他们叔婶坚持,两个孩子拗不过,只得帮忙捆扎,绑在了车尾。 当天佑再次进到他的房间,他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只见天佑眉开眼笑,抬着他的书案出来,横着架到牛车上…… 闫怀文:…… 他们要去做什么来着?对,他们是要逃荒。 虽说他提前告知早做准备,可这准备的也太充分了吧! “大哥,我先去戚家一趟。”闫老二赶着车要走。 闫怀文看了看天,道:“咱们同去吧。” 直接从戚家去麦场集合。 他担心再多待一会,弟弟弟妹会将屋里的床榻柜子都拆了带上。 “行,孩儿们都上来吧。”闫老二招呼着。 二丫看准角度,助跑,直接扑上去。 然后爬爬爬,让出位置来,高兴的喊人:“大伯、娘、大哥、大丫姐快来啊!” 闫怀文矜持的道:“你们坐,我走一走。” 李雪梅坐上去,喟叹一声,久违的舒适感,真好。 大丫坐到了婶子身边,闫向恒对到了她们对面。 闫老二吆喝一声,“三宝,咱走着!” 牛车开动,没有想象中的艰难困顿,很是寻常轻松。 闫怀文看着那牛迈着轻快矫健的步伐渐行渐远。 不禁加快脚步。 …… 等闫怀文到了戚家,戚家兄弟已经开始改造他的桌案。 桌腿锯短,桌面切半,没三两下便成了一方小矮桌,放在车上,刚刚好。 切下来的桌面他弟还是不舍得放弃,打了四个长条小凳。 闫怀文又一次刷新了对二弟的认识。 但等两家人到了麦场,闫怀文发现,他弟那些都不算什么。 若不是他一力劝阻,村老们都想给麦场的石磨搬走…… 酉时刚过,各家齐至。 所有人的目光投注在闫怀文身上。 他感受到沉沉的信任。 想说一些鼓舞的话,久久开不了口。 路途遥远,困难重重,他无法许下任何诺言。 甚至不敢去想,会不会有人走不到关州。 闫玉捅了捅她爹,朝大伯的方向看了看。 闫老二会意,嚷嚷道: “村长,咱家走前面吧,乡亲们,你们跟好了哈,要是有事就上前面来招呼一声。” 罗村长点点头,他和几个老家伙分到一辆骡车,也放了一些东西,但此时看闫家的牛车,当真比不过。 和闫怀文预想的不同,乡亲们离乡的愁绪被闫家的牛车晃得干干净净。 闫家一牛当先。 后面队伍议论纷纷。 “这牛贵还是有道理的,大家伙看看,多能拉!” “闫家二嫂是个会过日子的,看看那老些东西,带的多全乎,哎呀伱说我咋不拿着酱缸……” “等停下的时候,孩他爹,你也给那麦秆都散开,给咱爹娘铺上,还有那被子,咱背着还沉,坐身底下多好还软和。” “我就说抱鸡没错吧,鸡才吃多少东西,绳一系放地上让它自己找食去,几天下一个蛋也成啊,等它不下了,还能宰了吃肉。” “咱咋没想着给车搭个棚子,这大太阳的,可不晒的慌,幸好我带了家里的席子,路上寻摸寻摸,找几个杆子给它支上。” 第34章 我们都是夜盲 闫老二终于知道为何老闫说夜路难行。 他才发现自己是个夜盲。 他们一大家子甚至整个村子都是。 在家时尚好,此刻在外行走,一个个都成了睁眼瞎,只能看清脚下很近的路。 周围黑漆漆的,只靠月光照亮,根本看不清前面有什么。 有风吹过,四周沙沙作响,再突然扑腾出一个黑影从空中飞掠,能惊出人一身冷汗。 一村人只点了四只火把,从头到尾。 这样一来,即便看不到路,也能跟随火光,不会走失。 他们已经走了两个时辰,是他哥定的方向,不是常走的那条去镇上的路。 初时都是乡间小路,直到刚刚,他们走上了一条较为平坦的土路。 也就是连通各府各县的官道。 闫怀文让队伍停下来,大家歇歇脚,喂喂牲口,再吃点东西,一刻钟后,再上路。 听闻只有一刻钟,整支队伍都忙乱起来。 扶着老人下来走一走,一大家子吃点东西喝口水,再轮流解决一下卫生问题。 被子席子之类的,赶忙往车上铺。 一不小心,攥在手里的孩子就跑了没影,当爹娘的只得喊,好不容易找回来,照着屁股就是两下,孩子开始哭闹。 鸡被吓到了,扑扇着翅膀,驴子也跟着添乱,叫唤两声…… 好一副村人行路夜闹图。 “咱家这牛……”闫怀文越走越觉得不对,别说牛车,马车他都坐过,可像他家这头这么有力气的牛,他还是第一次见。 闫老二接过话茬,痛心疾首道:“是不是觉得买贵了!哥,以后买东西你得带着我,你都不会讲价,平白多花银子,要是我去买,最少能省下二两银子!” “不是,咱家这牛力气有些大。”闫怀文道。 闫老二:“那有啥,人也有力气大的,咱家三宝兴许就是那牛里的大力牛。 对,我得整点草料喂它。” 闫怀文思索一番,觉得也很有道理。 人有不同,牛也不能同概而论。 闫老二装模作样的喂牛,三宝是给了就吃,不给也不闹腾。 后面他一个不注意喂多了,你说怎么着,三宝竟不吃了! 嘿!就说咱这牛智能不智能。 模拟牛生相当到位。 “大哥,咱还得往前走多久?”闫老二问。 “三十里一驿,应该不远了,咱们到了驿站附近便安置休息。”闫怀文答道。 “那驿站让咱住吗?”闫老二问了一个傻问题。 闫怀文看着他这个不学无术的弟弟,叹气道:“驿站只接待官身,我等不能过去,还要离得远些。” 如果是大规模的逃荒,自然不碍,可他们走的太早了,若遇差役查问,很是麻烦。 先是身无路引,更重要的是,全村出逃避缴粮税。 “最好有人能先一步探查,看到驿站所在,便回返告知我们,我们从小路避过,再转回官道。”闫怀文道。 “我们怕见官?”闫老二这才反应过来,对啊!咱已经不是良民,不缴税不纳粮,应该就是闺女说的——流民。 “那咱们还走啥官道?就走小路啊。”闫老二的危机感上来了,不但生存有困难,身份上也有了问题。 “不走官道,如何辨定方位。”闫怀文脸有些黑。 闫老二哑火,不敢再问。 闫玉等他大伯和大哥去方便,偷摸的溜到她爹跟前。 “爹,咱哪有精细的地图,大伯拿着那里程图我看了,只有一个一个驿站走下去,才不会走错。” “还得躲着驿站走,拐小路,这得走多少冤枉路,你看看后面,用腿走着的那些,都累坏了。”闫老二是不忍后面走路的那些人。 “嘿嘿,你要是能拿到那里程图,给三宝看看,我估计能省事不少,咱走了多少里路,方向对不对,三宝应该能统计矫正,这是最基础的功能。 爹,三宝的功用咱要坚持不懈的开发,它是咱家目前最大的助力。”闫玉小声道。 闫老二瞄着四周,道:“闺女,咱可说好的,村里这些骡子驴可不能换成智能的,万一哪天想宰了吃肉,好家伙,那刀都得崩飞。” “肯定的,那些骡子驴也不是咱家的。”闫玉又道:“爹,你得和大伯大哥哥轮换着赶车,咱不会天天走夜路,以后尽量让他们白天赶车,晚上休息,你要抢下守夜的工作,夜里我们做些什么都方便。” 闫老二一下就明白过来,女儿说的是半夜0点开启的平台。 “对,不能让他爷俩闲着,光累我一人。” “还有爹,你找机会探探大伯的口风,看他是什么章程,村里人都指着他拿主意,可我看大伯说话不接地气,乡亲们听着很费劲,你得在旁边帮衬着说道说道,咋直白咋说,得让大家伙能听懂。”闫玉小脑袋晃着,说的头头是道。 闫老二一直点头,“可不,我也发现了,你大伯那秀才架子下不来,说话爱留半截,事先也不让人有准备,不问他就不说。 咱这老些人上路,也不能一直走啊,走多久,停多会,不得交待一下,咱村里人也是真实在啊,啥都不问就跟着闷头走。” “问题不少,每天走多远的路,何时歇息,何时吃饭,谁值夜,各家的粮食和水带了多少,够吃多久,耐不耐放,咱至少得估算个差不多,等明天天亮,我数一数有多少老人孩子,多少人坐车,多少人走路,有那身体看着弱的,得照顾点,万一病在路上…… 哎呀!要带一支队伍事情竟这么多!” 闫玉头疼了。 闫老二也脑袋大。 上一次平台开启他们连通三位小伙伴,就发现一个顶严重的问题,温饱解决之后,他们最大的生存危机是疾病。 尤其是他们所处的环境,缺医少药。 大夫只有一个,崔郎中,药铺弃徒。 药也全指着他,他带多少上路,就是多少。 第35章 老闫是个路痴 又走了一个来时辰,他们终于看到了夜色中模模糊糊的驿站。 闫老二立刻停下,一队人开始找连接官道和小道,拐上去,走的远了才选了一处空旷平坦的地方落脚。 前前后后走了差不多四个时辰,眼看子时过半,一村人累得够呛。 有那不讲究的,直接卷张破单子倒头就睡。 家中有老有小的不能这么干,将麦秆散在地上,铺张草席或薄被,白日里疯闹的孩子安静睡去,老人们卷缩闭目,也不知睡没睡着。 罗村长带着他的儿子孙子举着火把在周围找了些木柴,点了三个火堆。 车架全都卸下来,让牲畜们也松快松快。 男人们忍着困意,不自觉的向闫家的所在靠拢。 这是他们在外住的第一夜,露天的环境不免让人不适,怀念自家的小窝。 人在没有安全感时,会下意识的靠近强者。 这个时候,闫怀文就是那个他们心中的强者。 读书人,秀才功名,好像有了这样的光环,便无所不能。 “今天大家都累坏了,每家出一个人轮流守夜,其他人先去休息吧,明天我们晚些上路,有话明早再说。”闫怀文如此说道。 闫老二自觉的跟人去排班。 等他守夜回来,他媳妇带着他闺女和大丫爬到了上铺,三个人挪了一部分东西塞在四个轮子周围,将车整个固定住,然后挤挤挨挨睡的挺香。 大侄子挺不住先睡了,而他哥,神采奕奕,正在他改造的小桌上奋笔疾书。 “哥,咋还不睡?”闫老二看了看不远处的火堆,皱起眉,“明天再写吧,眼睛都熬坏了。” “你来看看。”闫怀文将几张纸递过来。 闫老二一看,想死一死。 这么小的字,密密麻麻。 再说就算字大,他也认不全啊,不看,坚决不看。 “我眼睛不行,天黑看不清。”他流畅的给自己找了个完美的借口。 哦! 闫怀文恍然,难怪二弟夜里从不苦读。 “我誊写了各家的情况,包括有几人,年几何,男分成丁、未成丁,童分幼童、稚童,老分可行、不良于行…… 明日上路,不能依今日之法,除了不良于行的老人、幼童和病弱之人,其他人都要轮流走路,轮换乘车。 成丁行最久、未成丁与女子次之、老人更次。 每日行足三个时辰,上下午各半,午间空出天气最热的两个时辰休息。 一日三餐。 每夜暂定各家出一人值夜。” “兄长大才!”闫老二先称赞,然后才细细琢磨他哥说的啥。 前面说大家伙轮流坐车轮流走路,这没问题啊,和她闺女想到一块去了! 走走路挺好,锻炼身体,老坐车不健康。 后面那一日三餐和值夜他就更没意见。 不过每日走三个时辰,那就是六个小时,上下午一分…… 感觉没多久啊。 “哥,一天走三个时辰是不是有点短?这么走下去,咱什么时候能走到关州?” 村里人拖家带口走的可是有点慢。 不过也没法子,女人和孩子体力差,能跟上不掉队已是难得。 “暂且如此,待日后天气没这般酷热,大家也走的习惯,再行调整。”闫怀文道。 “哥,你那里程图给我看看。”闫老二庆幸自己记住了这个名词。 “你不是看不见?” 闫老二:“明天早起再看,先放我这里。 大哥,你让大家伙一天吃三顿饭,我是没意见,可乡亲们家中口粮不多,能行吗?” “我也考虑过,但若不食,怕身体支撑不住,唯有多餐少食,待走出齐山府境内,情况应会好些。” “大哥,我是这么想的,你姑且听听。” “你说。” “咱们若只沿着官路走,沿途村子少,离山林也远,大伙找水找吃的都不方便。 既然已经确定了附近驿站的位置,不如我们按照里程图的方向直行,就算走的有些偏差也不要紧,可以寻人问路,只要我们不进深山,不进密林,总归能找到路。” 闫怀文抿抿唇,“天佑,你……平日可会转向?” “不会啊!我方向感好着呢。”闫老二晃了晃里程图道:“大哥你信我,等明日天亮,我给你研究一条又快又直的路,咱就不用总在驿站附近打转,还偷偷摸摸怕被发现。” “不过先说好啊,我这眼睛就白日能看见,晚上别找我,睁眼瞎。”闫老二丑话说在前面。 有字的东西他还不能单独处理,白日有有他媳妇他闺女,可以帮他蒙混过关。 闫怀文释怀了。 原来他们兄弟都不是完人。 “天佑,为兄……方向感甚差,熟悉的地方还好,若是陌生之地,会迷路。” 闫老二:…… 所以大哥你带着我们走官道,又躲着驿站绕圈子,这么费劲,是因为你是个路痴么?! 看着老闫有些窘迫的低头,闫老二立时反应过来,这是大哥难以启齿之事。 “咱兄弟这不正好互补么,大哥你放心,带路这事交给我,保证妥妥的。” “唉!我这个做兄长的不尽职啊,都不知伱夜盲如此严重,咦?今夜你还赶车?”闫怀文不解。 闫老二脸都不红一下,继续编:“我那睁眼瞎只是形容,不是真的一点看不见,再说不是还有哥你指路么,你指哪我走哪。 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就是夜里书本上的小字是真看不清。” …… 次日清晨,闫玉是在一片嘈杂声中醒来。 天光大亮,一夜好眠。 往身边一看,娘和大丫姐姐都不在,就她四仰八叉的躺着。 她翻了个身,不着急下去,而是从高处往下看。 她爹在教大哥驾车,翻来覆去就几句话,她听了一会,好好笑。 三宝全语音控制,还需要会什么把式,长嘴就行。 不过为了隐藏他们的秘密,她爹真是绞尽脑汁,辛苦辛苦。 各家的大娘婶子媳妇闺女都在张罗饭食。 她们找来几块大石头,简单的垒了个灶,只烧一个锅,你一碗面糊,我一碗面糊,轮流摊饼子。 闫玉托着腮,看得目不转睛。 心里计算着一碗面糊糊能出多少饼。 如果只用一口锅的话,那他们多余的那些锅是不是就用不上了? 蒸馒头费水,但馒头出数,和面糊糊比较,吃哪种更划算? 这么多人围着一口锅,人力大大浪费。 虽然只有做饭的这点时间,可若能捡拾一些柴火,揪一把草,都比干站着等强。 第36章 我有一个想法 大丫给她的鸡松绑了一条腿,绳子的一端系在车上,四只老母鸡扑腾着跳下来,受限于绳子,只能在原地转圈。 她将早早起来寻到的还有些绿意的草扔给它们,可惜老母鸡毫不领情,碰都不碰。 李雪梅正在煮粥,看到这一幕,拽了一把麦秆,切的碎碎的,又找出些磨好的粗面,简单的筛一筛,落下的麸皮拢作一堆,和碎麦秆一起倒在地上。 老母鸡得意了,开始一下一下啄食。 糙米的香味咕嘟嘟向外溢散。 闫玉闻到了,肚子开始举手,说想吃饭。 她从上边爬下来,灵活的像个小猴子。 “大丫姐姐,来帮帮我。”闫玉要将车上的小桌子搬下去。 她自己则运送同款小长凳。 一个个摆好后,闫玉端端正正的坐等着。 有桌有凳,板板正正干饭。 四周的乡亲们投来羡慕的目光。 村里家家户户都是种麦,也以面食为主,米得去粮铺买,一年到头吃不上几回。 更何况还是煮粥,那多费水啊,他们舍不得。 还有那陶桶和锅,真精致。 倒是没有心中不平的,在朴实的村民心中,秀才公家就是该比他们吃得好过得好。 热乎乎的清粥一进肚,闫玉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李雪梅切了一小碟子酱菜,闫玉夹了一根,一口粥一口酱菜,美滋滋。 闫老二让大侄子先吃,自己去喊老闫。 闫怀文正与村民们说,轮流坐车之事。 罗村长先响应:“我们还没老得动不了,能跟得上。” “咱们身体好着,不用歇,每天走三个时辰,还不用一气走,撑得起。” “是啊秀才公,咱们没事的,让老人孩子和家里的婆娘多坐会车。” 闫老二过来正赶上村里人七嘴八舌的说,自己行,自己可以,都抢着要走不坐车。 “你们这些人不识好赖呢,我哥是怕你们累着,让你们坐车还不乐意。”闫老二挤进圈子,手指头随意的点着,“你,你,还有你,看看瘦的一把骨头,这大日头天,万一晕倒算谁的。” “哥,你先去吃饭,我来和他们说。”闫老二将他哥推走,开始直白式的说服教育。 “为啥一天吃三顿?不吃饭光走,身体能受得住吗?一日两日没事,时间长了,还是那句话,倒下算谁的,你们倒下了,家里的老娘媳妇孩子谁管? 没个好身体,等咱带的粮食吃完,你们去找不去?还有力气吗?等日后要是碰上那心坏的来抢咱,你们跟竹竿子似的一碰就倒,咱咋整,就眼看着人家抢咱呗。” 罗村长不住点头,“是这个理,那些人心坏呢,自己寻不到吃的,就抢旁人的。” 闫老二又道:“光惦记省那点口粮,你们嘴里能省出多少?就是你们不吃不喝,那点粮食也不够家里人吃到关州,养好了力气,咱一起钻林子上山,抓野鸡逮兔子下河摸鱼,都有点志气,别只看眼前那一星半点。” “啥?闫老二,哪有野鸡兔子啊,还有河?在哪呢?” “就跟着咱走吧,等走出这旱的地方,就啥都有了。” “行,俺们听伱的,一天吃三顿,攒力气。” 闫老二:“换着坐车也是一样的道理,咱虽然是汉子也不是铁打的,咋就不能歇歇脚。 老人孩子女人身体弱些,更应该每天适当的走走,老在车上坐着也不行,人不动就找病。” “嘿嘿,那咱就少坐一会,就一会,主要是我们坐车,那咱家的板车谁推啊?” “等会我给你们排排。”闫老二还真没想到这一点,“你们家家都推了板车?” “差不多,村里虽然有六辆车,坐上人放不了多些东西,咱家的家当还有新磨的面,都得推上。” 闫怀文听了弟弟话,不以为意。 “刚出村,各家的东西还多,等再走一阵,便少了,无用又沉重的板车自然会被丢弃。” 闫玉和爹娘偷偷的对了下眼神。 等吃过饭,大丫姐姐收拾东西。 闫玉拉着她娘拽着她爹说要解决大事。 三口人找了个没人的地,小声说话。 “爹娘,不光那些板车,我发现各家做饭的东西也重复不少,她们早上就起了一个锅,轮流做饭。 如果真像大伯说的,他们以后发现这些东西无用给扔掉,还不如让我们卖给平台换些吃的。” 李雪梅:“你想的挺好,可东西到了咱手上就不见,大家伙肯定会怀疑。” “想要将平台交易的东西合理化,我想到一个法子,不知道能不能行。”闫玉有个模糊的想法。 “什么法子?”闫老二更信他闺女,闺女念书多,脑子活,越大越有主意。 “爹,你给三宝看了里程图么?它记下了吗?能带咱们走吗?”闫玉突然问。 闫老二摸不着头脑,咋话一半就转到三宝身上了。 “它应该是看会了,我问了它好几遍,一直点头。”他不光问三宝记没记住,他还问三宝能不能直接带他们走最近的路,三宝一点不犹豫,连连点头。 “那也就是说,我们不光能靠三宝带路,还能借助它找到一些村子。” 闫玉的语速越来越快:“咱们带的都是家家常用的东西,直接拉到门口,就跟走村的货郎一样,和他们换些吃的用的。 重点不是换到了什么,也不是换的合不合适,而是让这些东西流动起来…… 最好是爹出面来做这件事,我们平日里一切如常,只半个月往里面掺些,村里人是不会发现的,他们根本数不明白。” 闫老二:你就欺负他们算术不好呗。 不过,这个法子虽然折腾了一些,小心些的话,倒是很安全。 “怎么能控制时间,每半个月就找到村子交易?”李雪梅觉得漏洞很大。 “这就要看具体情况了,这只是一个初步的想法。”闫玉耸耸肩,我也不是万能的,不会掐不会算。 第37章 换旧货 “你大伯说以后中午休息两个时辰,晚上的时间更是充裕,我完全可以一个人去做这些事,骑上咱家三宝,哪不能去?”闫老二记住了闺女之前说的,要好好开发三宝功能的话。 这一往上面靠,不就来主意了么。 “换不换不重要,关键是东西有了来处,咱也能帮村里人清理那些他们用不上的累赘。”闫老二越想越对,忙向闺女求肯定:“大宝,你说对不对?” “太对了爹!其实我早上还萌生出一个想法,咱们应该做大锅饭,能节省时间,也不会浪费劳动力,可后来一想,有的人吃的多有的人吃的少,谁家拿多拿少的不合适。”闫玉认为计算每个人的定量太过复杂,只能作罢,不然将所有物资放在一起统筹,会更利于管理。 “二两面票一个馒头。”李雪梅道。 闫玉:??? 闫老二解释道:“以前的老食堂,给二两面票换一个大馒头,咱不要面票,让他们拿面换,对了,还有水。 等等,我仔细算算哈,不用太大个,一斤面大概能出6.7个馒头……” 李雪梅和闫玉眼巴巴的看着他。 这是娘俩的知识盲区,只能靠闫老二自己算。 “一斤面半斤水,换7个馒头。”闫老二算明白了,“咱无非是费点柴火。” “换馒头这事咱可以做起来。”李雪梅道:“蒸馒头顺便还能烧水,每天一大锅,够大家伙喝。” 她今早看到村里人都是直接喝生水,很不好,容易生病。 如果让他们自己烧水,怕是有些人会嫌麻烦。 “那就一斤面一斤水,给馒头和开水。”闫玉想了想,对她爹说:“爹你得蒸一锅,让他们知道咱的馒头是多大个。” 闫老二:“行,等我给他们露一手。” …… 将赶车的活交给大侄子,闫老二开始在队伍里乱窜。 他得摸摸底,看看村里人都带了啥出来。 等他问的差不多,到了中午休息的时间,闫老二找出以前留的老面,咣咣咣开始揉面。 村里人都看呆了。 那谁啊? 闫老二? 他还会厨房的活计? 闫怀文还端得住,一路上同吃同住,谁家有点啥事都瞒不住,早晚大家都得知道。 等着发面的时间,闫老二和他的哥打了招呼,骑着三宝就走了。 和他一样在四周捡柴火的找野草的村人不少,不过骑牛走的,闫老二绝对是唯一的一个。 全村的最靓的崽! “三宝,这附近有村子吗?有啊,多远啊?哦,忘了,你不好回答,这样,一公里你就哞一下,两公里就哞两下。” 三宝哞了五下。 懂了,五公里。 不算远,也不看看他骑的是啥。 “三宝,你自己扫描着点,没人你就随便跑,有人你就慢慢走,别露馅哈。”闫老二将自己捆在牛背上,意气风发,他是即将体验越野牛的男人。 “驾!” …… 野性的狂奔,纵跳在山野之间,激情澎湃…… 等三宝终于慢慢走的时候,闫老二都快吐了。 以后绝对绝对不能让三宝自由发挥。 跑就是了,碰到障碍直接跳过去是怎么回事。 闫老二蔫了吧唧的给自己解开。 牵着绳子走进这个陌生的村子。 “大娘,我是卖旧货的,头回来咱村,您家缺点啥不?” “卖旧货?”大娘心里犯嘀咕,可看着这人是骑牛来的,放心不少,应该不是来偷鸡摸狗。 “是啊,别看咱是旧东西,都能用呢,便宜又实惠。” “你咋卖的?” “换钱换粮食换东西都成,看您要啥,看您有啥,这买卖不就在商议么,咱商议好,都觉得合适,就成。”闫老二憨厚的笑道。 “那我先看看你的东西。”大娘往后瞅了半天,“没有啊,你货呢?” “大娘您看,你们这村子有点偏,我这趟是过来探探路,伱要缺啥就和我说,我回去找找,有就再来。” “我们村子离县城是远了些,货郎也不爱来,也不知你是咋找来的,卖旧货的,我活这么大岁数还是头一回听说,你不是个骗子吧?” “哎呦大娘,您可冤死我了,这天旱的,老不下雨,日子不好过,我大老远的跑来,就想挣点糊口的小钱,我能骗您啥啊,看您这心明眼亮的,也不像是能被蒙骗的糊涂人!” 大娘听的很美,脸上有了笑模样。 “你看得挺准,大娘的眼啊!亮着呢! 唉!老天爷不开恩,你也不易,前日我孙孙打碎了一个碗,你要是有,就送来,不过你那是旧的,得给我便宜。” “陶碗、粗瓷碗,大娘您要哪个?” “粗瓷的,给我小孙孙用。” “您想拿啥换?” “我后园还有点菜,换给你点。” “那可太好了!”闫老二有些惊喜,“大娘,您家水多吗?换不换?” 现在这天还能种菜的,水肯定富裕啊。 “不换不换,水肯定不换。”大娘很坚决。 “行,大娘,我这就回去拿碗。”闫老二转身就走。 大娘目送他走了老远,才一拍大腿,“哎呀,忘了和他说多带点东西过来,这傻子,为个碗还值当单跑一趟。” 闫老二回程有了经验,让三宝脚踏实地的奔跑,莫要再展现你的跳跃能力。 他顶着大太阳,汗流浃背。 心里不断的嘀咕,他是怎么沦落到如此地步的! 为啥事情好像做不完。 他何德何能承担了这么多事体??? 还没等他想明白,三宝已经站到了他家车的旁边。 这返航定位也是没谁了。 精准! “找到一个村子,有个大娘想换个粗瓷碗,豪气,给青菜。”闫老二美滋滋的显摆。 “自家种的?那能换点水不?” 得,爷俩想到一块去了。 闫老二摇头,能见点青菜叶子就不易了,他都没想过会这么顺利。 闫玉给他爹塞了个馒头,中午他们没起火,带的还有之前剩的馒头。 水只烧了一小壶。 闫老二馒头就水,也吃的挺美。 “咱家没有多余的碗。”李雪梅收拾的厨房,有什么没什么心中有数。 “旁人家肯定有多的,你们挑点轻省好拿的物件,我一起带过去,看看还能换点啥。” 第38章 心里那道坎 闫老二找到附近的村子。 闫老二和人说上了话。 闫老二说人家缺个碗,愿意从后园薅把青菜换。 闫老二问,谁家的粗瓷碗愿意换? 还用问?! 必须都愿意啊! 村里人有一家算一家,开始翻碗。 都到他们这个地步了,还一人用一个碗?奢侈! 全家有一个轮着用就得。 闫老二看着举到自己面前的一堆碗。 从他们炙热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乡亲们的热情! “那啥,你们先放下,别碰坏了,我也不管谁家的,随便拿几个,到时候人家挑上谁家的是谁家的。 还有啊,你们要有用不上好拿的东西,想换的,我也可以给带着,有人看上就换,没人看上就原样拿回来,咋样?” “闫二兄弟,你说你咋那么能!”崔嫂子拍着大腿,硬是从一堆老娘们中突围而出。 “嫂子家不少东西呢,你快跟我去看看,咱粮食不多,但你崔大哥药不少,看看能不能换点救命的水粮,多少都不嫌多。” 闫老二屁颠屁颠跟崔嫂子走了。 他想看看他崔大哥带了多少药材。 崔郎中正在认真的给自己捶腿。 心中不断叹气,原来他也是十里八村的走医,家里的驴车才买了多久啊,走这点路竟然有些受不住。 惭愧啊惭愧! “孩他爹,赶紧的,你那多的药挑一挑,让闫二兄弟带着看看能不能换点水粮。”崔嫂子急声道。 “嫂子,别急别急,你家水粮不够?”闫老二问。 崔嫂子道:“那倒也不算,不过这不是越多越好么,家里有粮心里不慌,放着这些吃不饱的药材有什么用,换些水粮才实在。” “嫂子,你糊涂啊!咋能说药材没用,这些是能救命的东西!”闫老二很是严肃正经:“咱这些人露天荒地的走,万一有个头疼脑热,那我崔大哥这些药可就派上用场啦!” “啊?这……有用?” “你想想啊嫂子,咱这也不是在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真生病了,除了崔大哥这,还上哪抓药去啊!”闫老二一定要让崔嫂子认识到医药的重要性。 闫老二叹气道:“要不是现在没钱,我还想再买些药材囤着呢! 这样嫂子,你要是家里短了水粮,就来找我,我来想办法,成不成?” “成!你都这么说了,那嫂子的心就放在肚子里了。”她也不是那不明事理的,这闫二兄弟一说,她不就明白了吗。 闫家那老些东西,闫老二又这么能张罗,她多少放心了些。 崔郎中听了个全乎,“有些药再放怕要失药效,若有那急用的,换出去也行。” 崔嫂子傻眼:“咱家哪有放久的药?采多的伱不是都卖了镇上的药铺吗?” 崔郎中不自在的别过头,小声说:“有那配好的,人家临时不要,又不好拆包,便剩下了。” 这种事在药铺自是不会有,都是现方现抓,可村里人皮实,觉得自己病好了,多一副都不愿多吃,剩下的要退给他,他能有什么法子,只能给人退钱。 自己身体谁能不在意,都是穷闹的。 他婆娘是个见钱亲的,所以,崔郎中便偷偷将事情瞒下了。 不多,就三四副药。 崔嫂子气得想起拽他耳朵,想了想这么多人不方便,便气呼呼的不说话,只拿眼睛瞪他。 “都是什么病症吃的,崔大哥你说我记一下。”闫老二不但细问了病症,还一再确定了药效的时间。 回头与他媳妇他闺女说的时候,闫老二就有些感慨。 “别看崔郎中医术一般,但人品是真的好,换一个人,给不给退不说,那药拿出来,重新分拣分拣一样能卖。 咱外行人也看不出来,都是寻常的药材,要说有啥不妥当也不至于,可崔郎中就为了那一丁点影响药效的可能,将药一直放到现在,真是难得。” …… 大娘正与村里的姐妹说头午来她家卖旧货的货郎,不想,这日头刚过午时,这人又来啦! “哎呀,你咋腿脚那么快,这是离的不远啊?”大娘笑呵呵的招呼。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再见闫老二这人就觉得挺亲切。 “还带了不少东西?这就对喽,咋能空跑一趟。”大娘快步过去,想先瞧个新鲜,不想其他姐妹动作更快。 “换旧货,头一回听说。” “小伙子,你这货都是哪来的?有不好我们可不要。” 闫老二这一回自觉精神面貌完全不同,他终于找到了三宝的最佳行驶速度。 “大娘婶子们,我这都是村里人家用的,日子过不下去了,唉!和您们说实话,再两日还不下雨,我们就要…… 唉!去别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活。” 他们一家最终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决定多少透露些,就像他们说的,换东西不是目的,是为了给他们拿出来的东西找个来处。 这般折腾是为了啥? 就是想大家的日子能好过一些。 苦难来临,谁能独身起身? 人心都是肉长的。 他从这些人手里换了米粮,等到人家想要走的时候,会不会想起他这个人,恨他这个黑心的旧货郎。 大娘婶子们一下就安静下来。 “咋?外面那么严重吗?”有个大娘小心翼翼的问道。 “人离乡贱啊小伙子,要慎重啊!” “咋说呢,我们村长说早做准备吧。” 大娘婶子们面面相觑,决定回头和家里当家的说一说。 “大娘,您看这碗……”闫老二都想好了,大不了自己拿东西换,等到平台开启,卖它就是。 还能砸手里咋地。 “唉!你也是实诚人,来,跟大娘回家,我给你揪点叶子,没事,大娘菜园伺候的好,几天就长出来。” 闫老二应声跟上去。 还是好人多啊! 大娘真的只揪外面长成的菜叶子给他,凑了一大捆,掂量着有二斤。 闫老二感动的说不出话来,摸出个两个鸡蛋,连同大娘挑的碗一起塞给她。 第39章 馒头出锅 闫老二特意带几个蛋出来,为的是大娘若反悔不想换,用来换下村里人的碗,相当于提前“囤货”。 “哎呀,你这小伙子,这么心实可不行,你做生意要亏死呦!” 大娘用新换来的碗,倒了水给他。 “喝吧小伙子,解解渴。” 闫老二:“大娘……” “你呀就放心喝,不差你这一口。” 等闫老二要走,大娘说啥硬塞回去一个蛋,只留了一个,还一路送他到村口,挥着手看着他走远。 …… 闫老二再次归来,受到了全村人的瞩目。 他们想知道,自家的东西换出去没有,换了啥? 乡亲们围上来,闫老二将带回来的东西摊开。 拿回自家东西的,不免遗憾,咋没被挑中。 没找到的,兴高采烈。 一个是崔嫂子,她家的碗是新买的,虽然是粗瓷,可上面描了几朵花呢,这不就被人看上啦! 她收获了一大把青菜,笑得嘴都合不拢。 两眼都冒光,拿着菜逢人就说,说她怎么怎么会买东西,怎么怎么运气好。 还夸闫老二,说她早知道闫老二是个能耐人,在外面见过世面的就是不一样,你们不知道吧,闫老二还会给牲畜修蹄子,巴拉巴拉…… 另一个是胡家的小女儿,纳的鞋垫闫老二留了两双,给了她两个蛋,小姑娘欢欢喜喜回去举给爹娘看。 “这头一回,咱也不知道人家想要啥,能换点回来就挺好,以后再碰上哪个村子,大家都有机会。”闫老二对大家说道。 村里人渐渐散去,可这件事还是在大家伙心里留了点痕迹,下午赶路的时候,还时不时说道。 三宝带着大家走上的新规划的路线。 依旧还是闫老二驾车,没法子,他不能跟他大哥说根本不需要你弟弟指点方向,有牛就行。 小路没有官道好走,好在大家轮换着,并不觉得很累。 偶尔会碰到一些人,会追上来问他们这是去哪?做什么去? 大家伙老老实实的说,我们日子过不下去了,我们去逃荒。 那些人跟见鬼了一样。 看看你们打头那夸张的牛车,还有后面跟着的骡车驴车手推车,堆的那一袋袋怕都是粮食,就这还需要逃荒? 但等乡亲们说到村里的老井一滴水都打不上来的时候,对方感同身受。 反应快的急忙往村里跑,反应慢一些的,等这一行人走远,也快步朝家里赶。 “叔,咱这样说好吗?”闫向恒小声问道。 “有啥不好?”闫老二看到大侄子爬过来,示意俩人换下位置。 培养大侄子,以实践为主。 “这些人看到咱走,不也得跟着走?”闫向恒不知道啥叫从众效应,但他从自己出发,若是所见所闻这般,一定会如此选择。 “没事,他们追不上咱。”闫老二很有自信,那是他家三宝精心规划的路线,抄近道,定能领先所有人。 “叔,我不是担心这个。”闫向恒接过缰绳,临危正坐,认认真真的实习驾车。“我是说,他们原本不想离开,可遇到了我们,便想走了……” 闫老二心累。 为啥大侄子老问我。 我是文盲啊! 你咋不问你爹呢! “你是想说都是咱们给带的呗?大侄子我问问你,要是风调雨顺,咱们说要逃荒,他们会怎么看?定是认为咱们一村人脑子有病。 再一个,没有咱们他们就不会离开吗?逼着大伙离乡背井的,是这让人活不下去的灾荒。” 闫玉的小耳朵竖起来,听她爹说完,在心里默默的补充一句:还有毫无作为照旧收税的官衙。 这种程度的大旱,不是该上报请求减免赋税之类的吗? 作为父母官,治下的子民都要被渴死饿死,他们又做了什么? 她偷偷看了一眼大伯,只希望以后大伯身居高位,能狠狠的收拾一下这些无能的官老爷。 让下面的老百姓日子好过一点。 闫怀文有所察觉,抬眼看她。 “背到哪了?” 闫玉:悲催的被抓包。 “都……都能背下了。”在藏拙和早点结束之间,她选择后者。 “背吧。”闫怀文道。 闫老二听到闺女磕磕巴巴的背书,一阵后怕。 幸好老闫盯上的不是自己。 他突然生出一股紧迫感,认字练字这事真得提上日程,万一哪天老闫让他写点啥,他还能怎么躲过去?难道说自己的手它不听话…… 傍晚停车,闫老二给大家展示了他熟练的蒸馒头技能。 那一个个面团,像是用尺子量过似的,看起来一模一样。 一斤面,七个馒头,不多不少。 等待馒头出锅的时间,崔嫂子笑呵呵的端来一大碗青菜汤。 菜少,汤也少。 可这个时候谁嫌弃这个,新鲜的菜叶子,就是现在最拿得出手的硬菜。 崔嫂子道:“给闫二兄弟添个菜,大中午的出去跑,太辛苦了,日后啊,麻烦闫二兄弟不少,嫂子先谢谢你。” 闫老二也没弄那撕撕巴巴的事,关键是,他和崔嫂子男女有别,不合适。 正好馒头蒸好了,热气散开后,一个个圆滚滚的发面大馒头出锅。 面香味引得大家伙一个劲的咽口水。 闫老二将崔嫂子端来的青菜汤倒进自己的碗里,夹了一个大馒头放到她的空碗里。 笑道:“嫂子拿回去,尝尝我的手艺成不成。” 闫老二痛快的接下了她的菜,她要是拧巴推让就不好看。 是以,崔嫂子高兴的应声,带着大馒头回去了。 崔郎中见自家娘子回来,还带了吃食,就有些不乐。 “咱送菜是谢谢人家帮忙,伱咋还往回拿?” “那么多人看着呢,我不接,那成啥了?不是让人家掉脸。 我闫兄弟好心,没想着落下点好处,给我拿这馒头我必须接着,让大家伙看看,闫兄弟根本就不是外面传的那样,和他哥秀才公一样,都是好人。” 崔嫂子觉得自己没做错,村里人亲近才送吃食。 可也不能总是一家往另一家送,有来有往才近乎。 看看她闫二兄弟,就很明白事,大大方方接下来,回手给她拿个馒头,就让人心热乎。 第40章 外出放风 “一斤面一斤水,换7个这大的馒头,蒸馒头剩下的水,也给大家伙倒回去。”闫老二张罗开,乡亲们都围着他,看那圆滚滚的大馒头,看他将剩下的6个馒头放秤上称。 一斤二两上,要是算上刚刚给崔家娘子的那个,差不多有一斤半。 “看到没,秤高高的,比镇上卖的馒头肯定不行,咱这面磨的粗,人家那都是细面,但咋地都比饼子强,又硬又拉嗓子,老人小孩子吃着费劲。 还有这水啊,以后咱都不能再喝生水,容易生病,每天就这一锅水,咱大伙分分,省得另起炉子烧水了。”闫老二给大家讲解道。 “闫二兄弟,先换一个尝尝行不行?” 得益于崔嫂子不遗余力的吹捧,村里人对大馒头很是向往。 闫二兄弟话说的明白,咱不和镇上卖的细面馒头比。 话说,要不是闫老二当着他们的面蒸出这锅馒头来,他们还真不知道,同样的面,将饼子换成馒头,会多出这老多。 “换一个你让闫兄弟咋给你换。”崔嫂子帮腔道:“我家人少,换一斤吃不完怕放坏,谁家想换的,咱一家半斤面半斤水,咋样?” 戚大的娘子拽拽她,小声道:“我家和嫂子凑凑,换半斤。” 崔嫂子一回头,看见是她,笑道:“大妹子,走,咱回去拿水面。” 闫老二急忙叫住这两人:“两位嫂子,这水面拿过来,得明天早上才能给馒头,这面得醒发。” “知道啦。”崔嫂子白了他一眼,“我们都看明白啦,得面团变得又大又黏糊才能放锅上蒸…… 真是的,早知道这么简单,咱以前还在镇上买啥,自家做多便宜。”她拽着戚大的娘子,嘀嘀咕咕走了。 有了带头的,各家便俩俩凑一斤,陆陆续续送来许多水面。 闫老二左右支应,等人都走了,竟是将各家的数记的一点不错。 闫老二:这算啥! 对于一个校门口开店的小老板来说,这不是基操么。 小朋友经常忘带钱,还想吃冰棍,他记性不好一点,怎么在校门口堵那些小家伙要钱。 李雪梅看他和面揉面,满脑门都是汗,心疼了,道:“明天你教教她们,让她们自己做。” 闫老二一边揣面一边道:“她们连洗手那点水都舍不得,咋让她们做。” “找几个人,就在咱眼底下看着,你当监工,不然这一天这么多事情,你哪受得住。”李雪梅提议道。 闫老二觉得行,“那我明天和她们提提,看看谁愿意来。” 转天,闫老二起了个大早,蒸了两大锅才够数,这还是昨夜他去各家借了蒸屉,不然还不知要忙活到什么时候。 这个早上,大家伙吃上了自家麦子蒸出来的馒头。 喝到蒸馒头剩下的开水。 饭吃的格外香。 各家的女人对学习怎么蒸馒头十分踊跃。 早早将水面送来,闫老二不藏私,一步一步耐心的讲解,只对她们有一个要求,手一定要洗干净。 入口的东西必须卫生。 至于她们揉出来的面团不圆,都不是事,啥样不能吃。 都是家里掌灶的婆娘,没两天功夫,便都上了手。 闫老二轻松了,征求了大家的意见,留下了三位干活特别利索干净的嫂子,继续水面换馒头的大业。 大家伙感激他不藏私教会了这蒸馒头的手艺,那水面又看得见闫家一点便宜没得不说,还费心操持,各家商量着,每日这蒸馒头的柴火大家便帮着拣了。 没被选上的人李雪梅建议她们有空多编点草鞋。 大伙天天走路,鞋子有些费。 布鞋虽然耐穿,可草鞋取材更方便,到处都是,随便薅。 每日坐车的功夫,有那手快的就能编出一双来。 何况,因为闫怀文的安排,她们空闲的时间大把。 乡下人就是闲不住的性子,手上没活,总觉得心里空的慌。 自从听了闫二娘子的话,她们没事就凑在一起编草鞋,手艺好的带带那手生的,说说笑笑,离家的苦闷竟是去了大半。 闫玉看着她们串起挂着的草鞋,内心火热。 那一串串,越来越多的草鞋,在她眼里,就是平台美妙的余额! 她天天算着日子,终于,在五月三十这一天。 平台开启的倒计时它出现啦! “爹,你中午带我出去行不行?”闫玉可怜巴巴的哀求她爹。 她再也不想被大伯荼毒! 大伯他……光背书还不够,现在竟然还要看着她写! 坐姿要正确,握笔姿势要正确…… 她可怜的小手腕啊,这么弱小就要承受不该它承受之重。 车行她背书,车停她练字。 摔! 这是一个孩子该过的童年么! 她还是个宝宝啊! 连大哥看她的眼神中都充满同情。 最可悲的是,大丫姐姐虽然也在学习,可进度和强度和她简直是天差地别。 有了对比伤害成倍暴击…… 闫老二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不远处的老闫。 “闺女啊!你大伯是看你脑袋瓜够用,才想多教教你。” 老闫盯着你,不就给我解放了么。 闫老二讨好的笑:“为了不当文盲,加油!” 闫玉:……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爹! “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大伯管着我,就没时间管伱对不对?我不管,你要是不带我出去,我就和大伯说,你将以前学的东西全忘啦,现在连字都认不全!”闫玉气呼呼的使出杀手锏。 “哎呦我的大宝,咱俩就别互相伤害了,得,我去和你大伯说说,给你请个假。”闫老二屈服了。 倒不是怕闺女告发,而是真心疼他家大宝,看给孩子逼的。 “大哥,我想带二丫出去转转。”闫老二小声道。 闫怀文看了他一会,嗯了一声。 闫老二眉开眼笑,脸上的表情一下就生动起来。 “注意安全,早去早回。”闫怀文嘱咐道:“给二丫借顶草帽,小孩子面嫩,别晒伤了头脸。” 闫老二笑呵呵的去找他媳妇。 李雪梅最近和草编娘子军打成一片,正在学习怎么编出一双合格的草鞋。 他过去一说,胡家小女儿给他找出一顶小号的草帽。 闫玉戴上之后,半个小脑袋都扣在草帽里,她使劲往后拽,被她爹无情的扣回去。 “日头毒着呢,不挡严实怎么行,你可遭罪。” 第41章 烧炭 “三宝,跑起来!”闫玉欢快的笑着,离开大伯感觉连风都是自由的。 闫老二早就将他们爷俩绑在牛背上,一手象征性的拽住缰绳,另一手帮他闺女拽着随时要飞的草帽。 等他闺女撒欢够了,爷俩才从牛背上下来,慢慢走着。 “爹,各家的水怕是不多了。”闫玉道。 她看到乡亲们存水的罐子,空了几个。 “从换馒头的数量就能看出来,虽然还是吃三顿,分量少了。”闫老二自然也有所察觉。 “三宝,你能找到水源吗?”闫玉带着希翼发问。 三宝摇头,没这功能。 闫玉叹气。 “今晚0点平台开启,如果还是连通上次的三个人,爹,你觉得从谁手里能多换些水呢?”闫玉歪着头回想。 闫老二:“哪个都不像。” 一个喝营养液为生。 一个虽然到处都是水,但是不能喝,靠着平台提供的瓶装水过活。 最后一个虽然可能有水,但想想他所在的那个环境,获取食物和水那都是要拼命的。 “咱们怎么还没走出旱灾的范围啊!”闫玉有些烦躁。 因为抄近路的关系,他们离官道越来越远,亦远离县镇与乡村。 有的时候甚至没有前路,他们硬生生踩出一条路来。 四周除了荒芜干裂的大地,臭烘烘还没完全晒干的水滩,便是一座又一座光秃秃的石头山。 闫玉:“好想要那个大叔的探索收集机器人,如果有了它,找水源找吃的,得多方便啊!” “闺女清醒一下,你也说那是机器人,就算包了仿生皮,咱怎么解释突然多出来的这个人。”闫老二敲了敲她的小脑袋。 “咱们已经走的挺远了,按大家的脚程,每日都能走二十多公里,这两日比一开始又强出不少,得有小三十公里的样子,这么算下来…… 嚯!真不少,最多半个月,咱就能达到第一个小目标,走出齐山府。” 闫老二挣扎了一下,又道:“算了,我带你看看。” 闫玉:??? 看啥? 两个人重新上牛,这一次闫老二检查再三,将俩人捆得死紧死紧。 闫玉不知为啥,但她开始期待了,感觉她爹要放大招。 “三宝,上山,驾!” 哪怕是做了足够的心理建设,闫老二依旧被晃的七荤八素。 反观他闺女,兴奋的嗷嗷叫个不停,小嗓子都喊哑了。 “我的天哪!三宝你太棒了!你能蹦那么高,跳那么远,你怎么这么棒棒!”闫玉不吝惜夸赞之言。 站到了附近最高的那一座石头山的山峰,她终于看到了久违的绿色。 那绿色的山峰距离他们很远,但有什么关系,她看到了——希望。 “我看到你了!”闫玉霸气宣言:“等我过去!” 闫老二暂时说不出话,感觉一张嘴,早饭要交待在这。 下山的时候,三宝尽量温柔,闫老二还是吃消不住,缓了好一会。 闫玉担心的递给他竹筒:“爹,你还好吗?” 闫老二摇头,整个人都虚了。 “你咋不晕呢?” 闫玉眨巴眨巴眼睛:“就感觉挺刺激的,真没觉得头晕。” 古代纯天然石头山,那是相当不规则,天生地养,想咋长咋长。 没有人工开出来上山的路,纯靠机械制动硬上,可不贼刺激。 “咱回吧,再对一对你那单子,看看有没有遗漏的。”闫老二发蔫,回去又让三宝自动驾驶。 他闭着眼睛,听闺女一个一个念着: “锅啊盆啊有不少,但不能一次换完,最多两个。 草鞋真多,全卖给平台多好,可惜也只能卖一部分。 崔郎中那四副药,两副管拉肚子,两副管感冒,那个姐姐要是换得和她说清楚,药效可能稍差一些。 板车这个……乡亲们的东西挤一挤,余出两辆没问题,不过要卖这个有点费劲,暂时先不做考虑。 各家的衣服被子不少,也比较难处理。 爹,你说我给大伯的书偷偷卖掉两本怎么样?” 闫老二刷的睁开眼睛:“那伱大伯不得和你拼命啊!你看他和你大哥,俩书痴,逮着机会就看书看书。” “还有爹,烧炭那事你准备的怎么样?” “和戚家兄弟说好了,他们中午找木头,傍晚休息就试着烧。” 每天休息的时间,乡亲们都要花时间四处找木柴,有的时候好找,有的时候要走挺远,不如试一试竹简三的法子,烧些炭,携带方便。 “正好借口看着木堆离远些。”闫老二一说,自己反应过来,哈哈笑道:“对啊,咱们以后就赶着平台开启的那天烧炭,管它用不用得上。” …… 父女两个回到队伍,离的老远就闻到喷香的肉味。 闫玉飞快的跑过去,看到她家车上挂着的那块风干肉少了一截,笑得眼睛都没了。 “娘!我们吃肉肉吗?” 李雪梅抬手擦擦汗,笑道:“今天运气好,找到一小把野菜,和肉一起炒了吃。” 省吃俭用的,终于等到第二次平台开启,李雪梅也忍不住想吃点好的,奢侈一回。 倒了点油,再放切好的肉片,翻炒几下,那香味就爆出来,再来一把野菜,捻一点她家的混合调味料。 别提多勾人! 所有人的眼珠子都恨不得黏在闫家的锅里。 就连闫怀文也放下了书,在附近溜溜达达。 忍不住一眼一眼的往这边看。 小桌子一摆,闫家人自动归位。 肉片一进口,闫玉陷入巨大的幸福中。 嗷呜!肉肉最香! …… 戚家兄弟帮着找了不少木头,粗的细的都有。 这也是闫老二提的,他也不知道什么样的木头烧出来的好,就都试试。 等傍晚休息时,四个人便走的远些,找了一处靠近河滩的所在。 戚家三兄弟开始按照闫老二说的,将木头竖着堆起来,然后从还未完全干涸的河床中挖出河泥,糊在木堆上,留出最上面的孔洞。 将一大把干草塞进孔洞中,点燃。 闫老二开始亲自上手,在底部挖开几个透气的小洞。 “这就行,等着吧。” 戚家兄弟面面相觑。 这就完了? 这么简单? 这就能烧出炭来? 闫老二是在哪学的这不靠谱的法子…… 能成吗? 第42章 第一次烧炭成果 闫老二自觉已经将竹简三上的火堆烧炭法完全吃透,可实际操作的时候,还是难免手忙脚乱。 按照竹简三所示,下面挖出八个透气孔,等顶端的火焰燃烧起来,就要注意观察下面的孔洞,看到哪一个有火光,用泥土将其堵上。 实际上,最先出问题的是土堆上面的位置,被火烤得干裂,裂缝眼看着越来越大,闫老二头疼,忙拿出竹简仔细研究上面的图画。 在竹简上用笔墨画的简笔画,可想而知能清晰到什么程度,能让你看出个大概,已经是作画之人画工高超。 看不明白,闫老二只能用最笨的法子来,继续往上糊泥。 不往上糊不行啊,再裂下去这土堆不就要塌了吗。 戚家兄弟原本还觉得不着调,但在闫老二拿出一卷竹简后,三兄弟默默的干活,指东不往西。 手持竹简锁眉凝目的闫老二,不明觉厉。 他们一下子有了不同寻常的,参与到某件大事中的感觉。 一直等到闫老二说的,下面的孔洞中看到火光,天色已然全黑下来。 陆续将下面的八个孔洞堵住,又将最上端的大孔也用河泥覆盖的严严实实。 闫老二硬拽着要在此地看守的戚家兄弟离开。 戚大心实还在坚持,三兄弟里算是心眼多些的戚四想到了什么,帮忙拖拽着他哥和他弟,和闫老二一起,将这两人拉走。 “四哥你拽我干什么,虽然这里偏僻没有人,可万一有那带毛的过去捣乱呢,不行,我还是去看着。”戚五决定自己过去,闫老二大概是累得慌,就不叫他了,真烧出炭,他自己背回来就是,对,得带两个袋子。 戚大不会说什么,用实际行动支持五弟。 “大哥,老五,你俩让我说啥好,没看到闫老二拿出的那竹片书,那炭是照着竹片书上的法子烧的,各家有个技艺都是口口相传,能写在书上…… 你们想想,是不是得老珍贵,老值钱? 这前面都没什么要紧,可能关键处就是在后面,闫老二不好明说,不让咱们跟着……你们咋那么不开窍呢。”戚四埋怨道。 害得他拉的胳膊都发酸。 “啊?”戚五傻眼,“是这么回事?” 他一拍大腿,一副想明白了的样子:“对,我师傅那木器图一直当宝贝,看都不叫我们看一眼,说是以后哪个给他养老再传给哪个。” 戚五知道自己笨,学得慢,给师傅养老这等美事轮不上他,能偷着看上几眼,长长见识,他就心满意足。 戚大憨厚的不断点头:“那不能去。” 戚四自作聪明:“不但不能过去,还得拦着旁人过去看热闹。” 闫老二不知道戚家兄弟歪打正着帮对了忙。 他正在和他哥报备,打算去看火堆。 “你哪里学来的制炭之法?”闫怀文问道。 “偶然入手,偶然入手。”闫老二没打算给老闫看竹简三,以免以后解释不清,为什么一卷又一卷,陆陆续续的那么多…… “既然你想做,便试试吧。”闫怀文同意了。 因为闫老二给出的理由很强大,他想到北边后,卖炭赚钱养家。 算算时间,他们走到关州,恰是天气转凉之时。 若能烧成,卖炭一事大有可为。 闫老二走后,李雪梅掐算着时间,找到大伯,说她惦记夫君,这个时间还未回来,怕不是要在那边过夜?她收拾了一些东西,打算送过去。 还很难为情的说,近些日子闫老二辛苦,她想趁着离开队伍,给闫老二做些吃食,补一补。 东西有点多,想牵牛过去,顺便等炭烧好,再让牛驮回来。 闫怀文自无不可,他还很体贴的叮嘱弟妹,也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在吃食方面大可不必俭省与他们同食,言下之意让她给自己开开小灶。 李雪梅与大丫交待一声,和闫玉两人一牛悄悄离开队伍。 …… 闫老二就等在半路,远远看到牛的轮廓,咧开嘴笑。 殷勤的迎上去,笑着带路。 “就在前面不远。” 等到了烧炭的地方,闫老二摸摸土堆,还热乎乎的。 他搓了搓手,“头一回,也不知能不能成。” 李雪梅带了个小席子,铺在地上,又将绑在三宝身上的碳筒取下。 “烧没烧成,试试就知道,一次不成也没事,两次三次,慢慢摸索总会成的。”李雪梅又将一大包草鞋摊开。 “这里有三十七双,正好是一半。 你们不知道她们手有多快,这还是去掉各家这几日穿用的,咱这一村人,现在个个脚上都是这草鞋……除了咱家大哥。” “大哥不习惯呗,我穿着就挺好,又凉快又轻便,不过媳妇,你这手艺还得再加强啊,看看,脚指头又要露出来。”闫老二抬起自己的大脚,给李雪梅看。 李雪梅看了看,随手就从旁边的草丛里拔了几根,开始穿来穿去,几下子补好。 不好看无妨,洞补上就成。 等到闫老二估摸着差不多,扒开土堆。 第一次烧炭的成果出现在三人眼前。 闫玉拿着一根小棍扒拉,“咋还有烧了一半的。” 黑乎乎的一小堆,和放进去的木头一比,少了不少。 烧炭就是这样,肯定有损耗,不过看技术,有的多有的少。 闫老二仔细看了看,不确定的道:“这几根没烧完的,好像是放边上的几根,是因为有泥糊着没烧着? 中间这些又烧的太过,都成灰了……” “火烧的不均匀。”李雪梅总结道:“肯定还有哪里不对。” 出炭少在预料之中,木头烧不均匀是技术问题。 “第一次已经很好,爹,我看好你,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闫玉挥舞着小拳头给她爹打气。 闫老二:“嘿嘿,别说,烧炭还挺有意思的,下次爹带你一起。” 闫玉小脑袋点如捣蒜。 李雪梅挑拣那烧得不好的,塞进碳筒,放了一把干草,不用点火,只吹几下,便开始有烟飘上来。 闫老二忙过去大力的吹,飞快了折了几根小木棍填进去,火光渐亮。 闫玉将装水的小陶壶放上去。 一家三口各自看看,配合的不错嘛。 相视而笑。 第43章 第二次平台开启 李雪梅和闫玉碗里冲了奶粉,都小口小口的喝着,幸福的眯起眼睛,神同步。 闫老二只看她们娘俩便觉得高兴,视线往下移,定在媳妇的肚子上,更是傻乐不止。 他媳妇连面板都带来,可见是馋了。 闫老二将一团面摔来揉去,哪怕是跪在地上,他也能料理出一锅合格的手擀面! 鸡蛋、酱油、撕了一点点肉干借点味,他家的两种混合调料都放上。 油热下锅,咸香辣的味道一下激发出来。 李雪梅摸了摸肚子,刚刚喝了碗奶,可一闻到这味道,她又饿了。 面条一煮好,闫玉迫不及待。 拌上卤子,呼噜呼噜开吃。 小腮帮子鼓鼓的,像藏了一嘴榛子的小松鼠。 0点 【请确认周遭环境是否安全?】 亲切温柔的女声响起,闫玉顾不上嘴里满满的面条,“是!” 一排排货架她心心念念的货架,整齐排列。 闫玉三两下将面条咽下去,顾不得再吃,手上的碗递给她爹,开始飞快的报价。 “米2.8——面2.4——盐1——” …… 汲取上次的教训,他们这次要将物价都记下来,还有卖给平台的商品,也不能糊里糊涂,总要知道什么价高什么价低,心中有数。 自由市场的图标在一直闪,但闫玉没有停下来。 她振奋的发现,货架上的商品和上一次相比有了变化。 【糙米——2.8】【粗面——3.9】【绿豆——4.2】【红豆——5.9】【黑豆——6.6】 不但新增了商品,而且看着数量也有增多。 来不及细看,她继续往下念。 【蒲公英——12.8】【榆树钱——53.8】【曲麻菜——14.6】 不! 心好痛! 还她红薯、土豆和玉米! 李雪梅和闫老二两个,用树枝在地上写,一个专门记名称,一个专门写数字。 两相一对照,齐活。 闫玉忧郁的点开自由市场。 朋克造型的大叔上线。 “我说小妹妹,你忙啥呢?咋才连线,急死我了!”他看到闫玉,高兴的很。 牛肉真好吃啊! 他小心再小心,仔细又仔细的分解,一丝一毫都不舍得浪费。 牛皮被他整个剥下来,填充了防腐凝胶,好好保存着,作为他目前最珍贵的藏品! 呜呜呜!哪怕永远都不能见光,但只要看看,就觉得好幸福! “大叔,上回我的货架上还有红薯、土豆、玉米,这次都没了,换成了蒲公英、榆树钱、曲麻菜……” 闫玉皱巴着一张小脸,别提多可怜。 “哈哈哈!”大叔没有一点同情心,笑得还挺开心。 “商城的东西会变化不是和你说了吗,它会扫描你所处的环境,进行调整,都是野菜?难道你现在在野外?” “猜的好准哦!”闫玉没有灵魂的赞道。 “那为啥不给我多上架,还要撤柜,唉,不说这些,大叔你知道我情况的,你这次想换什么?” “嘎嘎!我的机械仿生牛好用吧,怎么样?再来一头?”大叔一个劲的推销:“你现在人在野外,最适合用探索收集机器人,这样,你再整头……猪羊驴都行,我换给你,保证物超所值。” “仿生机器人不是和人长得一样?我怎么解释突然多出来一个人。”闫玉是很想要,但没法子,他家要是那种买得起下人的人家就好了,她肯定要剁手一个带回家。 “那要不,你给我改成猫猫狗狗或者小鸟这种外型行不?这样我带着方便,不行的话,你以前说过的蜘蛛蜥蜴也行啊!” 外型不重要,实用就行。 “行啊,太没问题啦!客户要求至上,不过先说好哈,人型探索收集机器人,兼具探索与收集两个功能,你要换造型,就得减配,收集功能基本就废了,我给伱拆除…… 恩,猫狗还行,要是蜘蛛蜥蜴这种,速度得调一下,不能太离谱。” 闫玉:…… 你要不详细说,单一个探索功能就很好,可你这么一说,就感觉吃了大亏。 想一想,有个机器人,自己探完收集再背回来…… 还有个机器宠物,只探完拉倒,回来和你汇报,让你自己去收集背回来。 这差别咋那么大呢! 再想一想,一只猫猫拽回来一只水桶,就挺离谱的。 “大叔,还是别减了,高配变低配,我心里不得劲。 再说,我现在也弄不到猪羊驴,没有钱买。”闫玉可怜巴巴道。 她是个兜比脸干净的小可怜。 “能不能打猎?野兔野鸡野猪,小说里不是常写吗?特别好抓。”大叔心急的给她出主意,能不能吃上肉,就看这个古代背景的小妹妹啦。 其他小伙伴,他称他们为倒霉蛋,绝对是真实客观的评价,只有眼前的小妹妹,是他从业以来,最大的客户! “打猎?”闫玉想到那个绿色点缀的山峰。“可我家里人都没有人会打猎,山林的猎物怕也不会太好找,你的机器人能搜索到猎物吗?” 大叔眼睛亮晶晶的,他想到一个好主意:“搜索当然没问题,只要你设定好搜索物,它能干着呢,但是咱先说打猎这个事,小妹妹,啥本事不是从无到有学的,我觉得你和你家里人可以开发一下这个打猎技能。 你看哈,你现在正好在野外,这多方便,要是真瞎猫碰上死耗子,让你们碰上了,不会打猎,多可惜啊! 但没关系啊,这不是有我么?哥哥就是你的后盾。 弩这种东西实在不要太简单,分分钟做一个出来,你只要练练瞄准就行。 实在是瞄准器这个东西,不好往上加,材料有些超纲……” 他一边说一边在旁边的虚拟屏上点点点。 说话的功夫,便设计完成。 将虚拟屏拉过来,指给闫玉看:“看看,绝对复古弓弩,小巧精致,射程远,力量足,配上合金箭头,任何出现在你面前的猎物,都会臣服在你的脚下,哈哈哈!” 闫玉:…… 你咋比我还激动? 第44章 我们又来卖卖卖 闫玉和爹娘一说,闫老二就激动了。 “换换换!” 李雪梅和闫玉一起看他,换啥啊换,还没商量好用啥换呢,得看看人家同意不同意,也得考虑平台估值。 “就算不打猎,留着防身也挺好。”李雪梅点头同意。 闫老二更不用问,没有更同意。 “大叔,弓弩危险吗?会不会伤到自己?”安全性是一定要保证的,他们一家小老百姓,从没接触过这么危险的管制物品。 “放心,我设计了保险卡扣,平时这样卡住,用的时候打开,射出去一支,直接往里怼着换下一支,然后就可以嗖嗖嗖了!”大叔为闫玉演示着。 闫玉:…… 这么短的时间,成品就做好啦?! “合金箭头给你配十个,哪怕是遇到老虎也够用,直接往脑门射,头骨都能射穿。 这个大小,单手就能拿,但射击的时候,最好还是用手托一下,纯金属,还是有些分量的。” 大叔想要耍帅一下,对着墙壁射箭,可惜没瞄好,射出了屏幕之外。 闫玉:就完全没有感受到它的准头。 “大叔你想要换什么?我货架上的东西你知道的。” 她不觉得大叔会对锅、盆、草鞋有兴趣,崔郎中的药,天灾向的小姐姐应该会更需要。 “哈哈,看你舍不得的小样。”大叔乐不可支,笑道:“这一次,真的是吐血大甩卖,你那个铁锅给我就行,不过咱们可说好,以后你真的打到猎物,可别忘了我啊!” “放心吧大叔,我还惦记你的探索收集机器人呢。”闫玉立时给他描绘了日后美好的愿景。 两个人确定了交易。 铁锅换了弩。 这买卖大叔是吃亏的,平台卡了半天,才将东西传送过来。 嘿!看起来还有点小犹豫。 交易的双方都清楚,这种情况怕是他们刚刚真的有些失衡,触碰到了置换标准的底线。 “大叔,你的营养液、蔬菜汁、水果汁换给我点。”闫玉想给她娘换一些,倒在竹筒里,谁也看不到是什么。 营养好吸收,对宝宝好。 “你也没冰箱,给你一样来一瓶得了。”大叔挑挑拣拣,找了三瓶,“玉米味营养液,胡萝卜黄瓜芹菜汁,猕猴桃香橙雪梨汁,咋样?不喜欢还可以换。” 各种口味有的是。 闫玉:…… 营养液听起来竟是其中的佼佼者。 蔬菜汁和水果汁真的一听就没食欲。 “大米、白面你要啥?”她现在是货架上有两种米面的人,富裕! “大米饭!大米饭!” 他现在有些惋惜了,“要是你的土豆还在多好,和牛肉绝配!” 闫玉气鼓鼓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本来不想还价,但大叔太气人了,怎么还往人心上扎。 “一斤大米,换四瓶,伱再加个……”她划拉大叔的物资列表,“香蕉味的营养液。” “行!”他不觉得自己亏,这种合成营养液,除了营养成分是真的,口味嘛,自己体会去吧。 但在交易的时候,两个人遇到了麻烦。 平台不给过。 闫玉面无表情的又少少的放了一些大米,这才交易过来。 对面的大叔疯狂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大叔,你水多不多?换点?”闫玉强忍着脸热,占便宜被平台卡控,好丢脸好丢脸。 “有一些,不过我这里污染严重,能饮用的水非常珍贵,说实话,从我这里换不合适,你付出的肯定要比从别人那里换多的多。” 闫玉想了想自己现有的东西,叹气,吃的不舍得换,用的大叔用不上。 唉? “大叔,你有没有试过自己种点东西?” 她想到上一次换土的小哥哥,一脸灿烂的推销:“上回有个小哥哥和我换了土,就是土地的土,能种菜的土,你也试试啊! 如果能自己种点什么,多好啊!” 大叔看了看窗户外面朦朦胧胧的天。 “室内的空气净化机全天开,一台还不行,必须三台以上以防突然故障。 就算室内的条件合格,可想要种出东西还需要阳光和水。 光照可以模拟,可水……太贵了。” 好吧,闫玉遗憾的没有做成这笔无本买卖。 “大叔我切回去啦,还要在商城买东西呢。” 不等对面的大叔点头,闫玉这里就切屏。 大叔:…… 性急的小丫头。 看看时间,还有五分多。 不错,这是她极力挤出来的时间。 “好啦,我们开始卖东西吧!”她先看了一眼余额:“娘,你记一下,现在的余额是——294。” 汗! 他们家可真穷啊,卖了一个屋子,就剩这么点。 李雪梅用树枝在地上记录。 “记好啦,你先卖草鞋。” 闫玉答应道:“好咧!先看看咱们草编女团的产品——草鞋,能卖多少?” “当当当当,草鞋2.4,哇!原来你是这样的平台,直接砍一半!” 闫玉一双一双卖着,不嫌烦的报数:“2.4,2.4,2.4……3.6,咦?3.6?” 是那双草鞋乱入了?! 人家都卖2.4,凭什么你卖3.6? 她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手中的草鞋,顺手放上去。 “又是3.6?” 李雪梅看了看剩下的草鞋,娘俩很快找出了不同。 普通草鞋,不管大小2.4,卖出3.6高价的草鞋,上面多编了一些小花的图案。 大概就是这一点不同,造成了价钱的差异。 闫玉感叹道:“这就是草鞋进阶版,手艺人的创新和才华在这里得到了体现。” 李雪梅将剩下的草鞋分作两堆,先紧着普通的递给她,“快卖吧,别搞怪。” 卖完了草鞋,娘俩卖了一床棉被。 商城售价196,这一次给了39,不知道平台到底是怎么个计算方式。 闫老二留下的两双鞋垫,每双5。 然后是各家的碗,自从有了一次换碗的经历,乡亲们非让闫老二随身带几个,说方便他换,不用再来回跑。 吝啬的0.5,也就一个蛋的价钱。 “还卖吗?”闫玉卖了一个就停手问道。 “卖!”闫老二果断道。 不卖留着干啥,这些累赘的东西一点点卖给平台。 只够换个蛋咋了?看不起蛋啊!蛋也是荤腥! 第45章 有了火便有了希望 衣服4,闫玉只敢卖一件。 从大伯、大哥、大丫姐门上拽下来的门帘,每个卖了3.4。 大丫姐房里的烛台卖了19。 跟胡家小女儿借的小草帽,只卖了1.4,可怜的,卖得这么少,还得回去给人家扯一个善意的谎言。 正在闫玉犹豫要不要卖了她娘铺在地上的小草席,时间到,自由市场又开始闪啊闪。 点进去,天灾向的姐姐出现在视频中。 “咳咳……”刚一连线,便是止不住的咳嗽声。 “姐姐,你怎么了?生病了吗?”闫玉心中一紧。 “最近这几天刮大风,有些吹到了,咳咳……”女人的脸色实在有些不好,整个人都包裹在闫玉家的棉被里,瑟瑟发抖。 “已经吃了药,没那么快见效。”她强扯出一个微笑。 “我这里也有药,是治感冒的,你快换过去。”闫玉连忙展示自己手里的药包。 “中药……咳咳……得熬,我的打火机,打不着火……咳咳……”女人艰难的说道。 闫玉束手无策,跺着脚,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好。 “小玉,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李雪梅看她女儿一脸焦急,不放心的问。 “那个天灾向的姐姐生病了,看着很不好,脸白的吓人,她说已经吃了药,大概是西药,我想将药包换给她,一起吃应该不会有妨碍,可她说她的打火机坏了打不着火……” “这可不行,生病得喝热水,没火怎么行,她那个环境,又潮湿,得让身体暖和起来。”李雪梅看向烧的正旺的碳筒,有了主意。 “闺女,你说这炭能交易过去吧?”她指的不是还在土堆里没收拢烧好的木炭,而是碳筒里烧的通红的这些。 冒着火交易过去? 闫玉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态度:“试试。” “姐姐,你随便找个东西,看看我这里烧着的炭能不能交易过去。”她大声说道,很担心对面的女人迷迷糊糊听不清。 “好……”好在人虽然虚弱,还能坚持。 李雪梅用两根长木棍费劲的将碳筒里的木炭往外夹,失败了几次,终于夹出来几个大的。 火顺着木棍烧上来,她连忙撂下,顾不得手上火辣辣的疼。 “小玉,来。” 闫玉跑过来,对面的女人抓了两根火腿肠。 交易确认。 地上的木炭没了,只剩下两根落在地上,没有包装的火腿肠。 现在已经顾不上火腿肠在地上干净不干净。 闫玉忙问对面的女人:“怎么样?有火吗?” “火……熄了……呜呜呜……”这一刻,女人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哭起来。 太难了!活着太难了! 李雪梅看不到,只能焦急的问闺女:“玉啊!行了吗?” 闫玉这一刻感同身受,眼泪浸满眼眶,带着哭腔道:“娘,木炭过去火就灭了……” “火灭了……”李雪梅先是惋惜,而后突地又振奋起来:“快点,吹一吹,哎呀,你哭个什么劲,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再试试,吹一吹,看看有没有火星。” 闫玉忙将眼泪憋回去,急促的转达她娘的话。 对面的女人也好似感觉到了希望,鼓起全身的力气,用力吹着。 一点点火星,忽明忽亮。 “有!真的有!” 不用她说,闫玉也看见了。 闫老二这个时候放水归来。 人有三急,它不分时候,完全不是自己能掌控得了的。 “有啥啊?”他还挺悠闲,一路小跑回来想看个热闹。 “你快点跟我薅点干草。”李雪梅急声交待。 “爹!快快,急用!”他闺女也催命。 闫老二忙不迭的开始在四周乱拽。 一边拽一边琢磨,这是连上哪个倒霉蛋了?连草都这么紧缺? 什么好东西?嘿!咱这有的是! 等干草连同一小堆木炭交易过去,闫玉又收获了四根火腿肠。 这回李雪梅回了神,在地上放了个小盆。 没有再让它们去土里沾一沾。 女人费劲的又是吹,又是找东西扇。 终于……在她的不懈努力下,点火成功。 她找来两个小铁桶,将炭匀了匀,放在自己的两边。 火光照在她的脸上,赶走了苍白。 “谢谢!”她哽咽道,差点,她就以为自己坚持不下去。 火升起的那一刻,生活也仿佛有了亮光。 她找出铁皮水壶和一个不大的砂锅,分别放在冒着火光的铁桶上。 拧开矿泉水瓶,一瓶瓶倒。 “还有药呢,刚刚怎么忘了一起交易过去。”闫玉后悔道:“姐姐,我们再交易一次,这一回,连同剩下的炭都给你。” 因为着急,炭只交易了部分。 他们随时能再烧炭,眼看着对面的女人更需要。 “咳咳……小妹妹……你想换什么?” “姐姐你水多的话,换点水给我,如果不多的话,就换别的,对了,姐姐你的货架有变化吗?有没有上新?”闫玉将四包药拎起来,给对面的女人看。 “有两包是治感冒的,有两包管拉肚子,我觉得姐姐都需要。” 女人满脸感激道:“我的商城……上架了桶装水和……咳咳……充气船,还有水果罐头。” “水果罐头!!!”闫玉惊呼,羡慕的不得了。 这一刻,她体会到了大叔听到她官方商城里有什么商品的感觉。 控制不住的流口水。 女人道:“桶装水有两桶……都可以……换给你,还有罐头,也给你一瓶。” 她有些不好意思,一共有两瓶,但她想留一瓶自己吃,她也好久没有吃过罐头。 以前生病的时候,妈妈就会给她买个罐头吃,感觉药都没有那么苦…… 闫玉到底不是真正的孩子,芯子里是个能看出眉眼高低的大人。 何况对面的姐姐脸上的想吃想吃也太明显。 “水果罐头下次吧,我刚从前面的大叔那里换了果汁。”闫玉将东西拢一拢,又道:“姐姐这几包药放了一段时间,药效可能没那么强,我做记号是管拉肚子的,省得搞混,炭就这些,今天我爹刚烧的,以后有需要可以长期提供。” “换两桶水,不知道有没有问题。”闫玉自言自语道。 李雪梅忙指使闫老二将木桶、坛坛罐罐和竹筒都摆好。 他们这一次最大的目标就是水,做了充足的准备。 第46章 新的小伙伴 对面的姐姐刷屏出去,买了两桶水。 交易达成。 切断了通话。 屏幕回归到闫玉的官方商城。 闫玉和李雪梅互看了一看,同时叹气。 闫老二小心的问道:“咋?病的挺严重?” 他听着像是那个下好几个月雨的女人生了病。 “唉!”李雪梅同情道:“真可怜,就自己一个人,生了病只能吃点药硬熬着,连口热乎水都没有。” “娘!我真有点害怕,怕下一次,或者下下次,再也见不到她。”闫玉低着头,没精打采。 “不会的,我们都能好好的。”李雪梅也不知是在安慰闺女还是在安慰自己。 这娘俩有些被吓到了。 闫老二故作轻松:“还是先愁一愁咱们眼前吧,换了这么多水,还有我的木炭堆,就剩了点渣渣,咋解释啊?你们说,咱说天降外星人,拿走了炭留下了水,他们能信不?” “那还不如说碰到白胡子老爷爷,仙女啥的,古人比较信这个。”闫玉嘟囔道。 李雪梅深吸一口气,拍拍手道:“闺女,打起精神来,继续卖东西!有平台给咱撑腰,咋能活不好,咱要过的比谁都好!” “对!”闫玉重重点头,附和道:“平台爸爸宠爱我,不能辜负它,我要战胜旱情,逆风翻盘!” 闫老二:“守护好老闫,以后跟他吃香的喝辣的!”他一脸郑重,通过刚刚那件事,他深刻的认识到一个道理。 人,不能离群独居。 尤其是面对困难的时候,更要抱团取暖。 “咦?你刚刚管平台叫什么?”闫老二瞪大眼睛。 闫玉吐吐舌头,哼了一首儿歌。 闫老二哭笑不得。 “娘,草席咱也卖了吧。”闫玉恢复了点元气。 “卖!” 李雪梅也看开了,有啥不能卖的。 “你俩赶紧给面条都吃了,别占着碗。” 都卖它。 闫玉将剩下那一点面条全都扒拉到嘴里,咕囊咕囊咽下肚。 吃完碗直接卖给平台,嘿嘿! 口齿不清的继续报:“碗0.5,草席8。” 她蹲地上薅了把草,试着放上去,平台一点反应没有。 “还有歧视,看不起草啊!” 闫老二咽下最后一口面条,这本来是给天灾向的女人准备的,也顾不上,为了避免浪费,只能由他干掉。 他一起身,李雪梅抄起他刚刚坐着的小凳子。 和闫老二手里的碗前后脚递给了闺女。 闫玉还在口播:“碗0.5,凳子8.4。” “呀!咋给凳子也卖了?”闫玉问道:“那咱以后吃饭坐啥?” 李雪梅想着8.4这个价钱,顺口答道:“再做,我看戚五做的很快。 也不是什么好木头,还是改造小桌子剩下的边角料。” 话一说完,李雪梅恍惚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错过。 “咱……屋子里那些床啊柜子桌子是不是卖的挺贵?”李雪梅不确定的问。 这可给闫玉难住了,那一次他们卖的多嗨啊,根本没留意。 李雪梅越想越对:“你们看咱今天卖的这些东西,衣服很便宜,被子也没给多少,那三个门帘更是,那咱们第一次卖东西的大头,应该在那些家具上。 一个随手做的小板凳都能卖8.4,那些大件肯定不少。” 闫老二深以为然,“搁咱以前,就是啥工艺没有,只要是实木的,就能卖上价。” “那等下次咱卖试试。”闫玉看了看她可怜的余额,没有增加多少。“爹,娘,咱这次买什么?大米和白面还买吗?” 他们真心没吃几回,主要乡亲们都吃粗面,他们要是单做精米细面会不自在。 李雪梅走到之前闫老二记录的位置。 “先给菜买下来。” 闫玉:“野菜也太贵了,比普通蔬菜贵这么多。” 嘴上这么念叨,手上却很利索。 “麻布、粗布、棉布,都要。” 闫玉照办。 “新上架的糙米粗面红绿黑豆。” 闫玉点点点。 “肉、蛋。” 闫玉买买买。 “不够买竹简了吧?”李雪梅有些可惜。 看了看余额,闫玉答道:“不够了。” 闫老二从忙碌的打包中抬起头,直了直身。 娘俩买的欢,可苦了他的老腰。 “哎呀,看着这些东西,感觉又有力气了!”闫老二左勾拳右勾拳的挥了两下。 闫玉无情吐槽:“爹,你像在狗刨,哈哈哈哈哈!” “我狗刨咋了,好不好看,能游就行。”闫老二骄傲的挺起胸膛。 哪像你们娘俩,旱鸭子一双,嘿嘿嘿! 李雪梅皱皱眉,问:“小玉,第三个人还没来吗?” 闫玉咦了一声,看看时间,又看看自由市场的图标。 “时间到了呀,怎么不闪?” 第三个人,应该是那个酷酷的小哥哥。 出了什么事? 没让他们等太久,自由市场终于闪烁起来。 闫玉连忙点进去。 视频通话的对面,却是一个同样身着古装的女子。 划重点,一个很美很美的女人。 眼如秋水,双目含情,琼鼻小口,身若扶柳。 乌压压的青丝松松的挽着,斜插一根木钗。 闫玉愣住了,因为这个女人不仅漂亮,还浑身发光。 “小妹妹,有吃的吗?” 她说话的声音也好温柔哇! “有的有的,小姐姐你想吃什么?” 对面的美人儿笑了,风拂花动,娇矜迷人。 “还能点菜吗?小妹妹真有意思。” 她微敛笑容,温声道:“平常吃食就行,不过我这里只有一物能与你交换,不知你愿不愿意。” “小姐姐你说。” “这里是蛇谷……”她抱歉的开口:“只有大大小小种类不一的……蛇…… 小妹妹,你怕不怕呢?敢吃吗?” 闫玉:…… 我是怕的,我不敢吃! 但……我们村里应该有敢下嘴的。 “小姐姐,你在哪呢?怎么会有蛇谷?”听着就吓人。 闫玉想起没做自我介绍,决定给小姐姐打个样:“忘了忘了,我是穿书分类,架空古代,目前逃荒中。” 对面的女人微微一笑,道:“我是穿越分类,修仙世界,目前的修为,只有炼气初期,误入蛇谷,错过了回去的时间,小世界关闭,只能困顿在此,若没有平台开启,不被蛇吞入腹,也会被饿死。” 第47章 换蛇 闫玉瞪大了双眼,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么高端么?! 平台爸爸你可以的! “那小姐姐,你的官方商城货架上都有啥?”闫玉傻愣愣呃问道。 对面的美人轻笑出声,“每一个连线的人都问了我同样的问题,呵呵…… 是符纸,有空白的,也有画了不知是何用的,笔,朱砂,还有水……” “你会画符?” “只会一些简单的,对付蛇没问题。” “那你平时就吃蛇?” 美人摊手,“那能怎么办呢?我不敢乱走,除了蛇也没有其他的小动物送上门,只能吃它。” “有毒蛇吗?”闫玉心里怕怕,小心翼翼的问道。 “自然是有的,不过你放心,我挑出来交换的都是我吃过的无毒之蛇。” 听着话的意思您还吃过有毒的? 闫玉将自己货架上的商品介绍了一遍,重点放在米面和调料上。 果然,小姐姐很感兴趣。 “怎么办?我都想换。”她为难起来:“但我这里的蛇个头小的很少,个头大的我怕你们不方便。” 个头大的?不不不!您自己留着吃吧。 “还有我连上普通人的世界还是第一次,不知道我这的蛇,会不会估值过高难以交易。”她叹了口气,道:“咱们试试吧,我要十斤米十斤面,盐和孜然。” 闫玉怂的连连点头,切屏买下了对应的物品,又切回来。 两人点击确认的时候,还真出了问题。 闫玉:…… 平台今天就认准了我,不准我占便宜呗。 闫玉不觉得少付的对象是对面的小姐姐,因为她想到很关键的一点,对面是修仙世界啊!那里的蛇会是普通蛇吗? 必须不是啊! 所以,一定是她给的少了。 在与小姐姐交流之后,闫玉陆续放了辣椒面、鸡精、花椒面、酱油、醋……锅、盆、四个蛋…… 这才将这笔交易做成。 东西消失的一刻,闫玉大大的松了口气。 她也得精打细算的过日子啊,好在小姐姐不计较,笑眯眯的等着她一次一次往上填东西。 “如果碰到雄黄,帮我留一留,我想试试对这些蛇有没有效。”小姐姐笑着说道。 闫玉一边后退一边点头。 她要离那巨蛇远些,再远些。 这就是小姐姐口中个头小的??? 对面的小姐姐笑个不停。 “怕吓到你,蛇头我都留下了,放心吃吧,普通人吃这蛇肉有好处的。” 闫玉觉得自己得问清楚,这点十分关键! “姐姐,是洗髓易经那种吗?满身出泥还是清理肠胃?” “哈哈哈哈……”美女小姐姐差点没笑岔了气。 “放心,都不是,普通人吃了大概就是强身健体,觉得身子松快一些。” “哦……”闫玉有些失望,“我还以为吃了会长力气。” “我不知还会被困在这里多久,等我出去的话,不如连通其他人比较快,有些世界会有进化类的药剂,增加一些力气,还是很容易的。” “谢谢姐姐,你说的我都没听过。”闫玉眼睛亮晶晶的,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不客气,那小妹妹,时间差不多,再见啦!”美女小姐姐和她挥手。 闫玉也扬起自己的小手手,努力挥舞。 “姐姐再见。” 屏幕切回来,闫玉看看自己可怜的余额,看看上面还挂着的十斤大米和十斤白面。 “娘,大米白面换不换?我们上次买光的货架,这次都放了双倍。” 李雪梅咬咬牙:“买吧。” 不知道这个推测对不对,重在尝试。 闫玉买完米面,时间还有一些。 三个人互相看看,还有啥能卖的? 李雪梅纠结的看着几件破衣服,和卖掉的那件一样,补丁叠补丁,卖了怎么和乡亲们说呢? 闫老二一个劲的怂恿:“卖了吧卖了吧,留着干啥,债多了不愁,也不差这点,你看我愁了吗?我不愁,人被逼到了份上,自然就能想出好主意……” 李雪梅闭上眼:“卖,都卖!” 闫老二一看,媳妇又来劲了嘿。 这得配合啊! 他拖了脚上的草鞋,扔给他闺女:“大宝,给爹这舒适透气的草鞋卖啦!你爹我光着脚回去,就问你帅不帅?” 闫玉和她爹是一路货色,别让他们脱离正经,不然就上疯劲。 “我的也卖,爹你地上走吧,我骑三宝回去,哈哈哈哈!” “媳妇,伱也别穿着了,来来,都卖它,怕啥,咱草鞋有的是。”闫老二给李雪梅的草鞋夺下来。 闫玉一看,怎么能让你赢我,自己给头上的系的小头绳解下来,卖——了——它! “哈哈哈,爹你看我怎么样?”闫玉披头散发一小疯子。 闫老二一脸痛失金牌的悔恨样,“佩服佩服!” 李雪梅:…… 气得想抽这爷俩。 无奈又薅草,给闺女简单的扎一下。 然后握紧拳头暴捶闫老二,恨恨道:“没个正形,有你这么当爹的么!看看你闺女,没好了你们爷俩!” 闫老二呲牙裂嘴了一阵,便开始告饶。 这身体不行啊,没以前经打。 再捶下去他倒一个你信不。 “这些水咋办?”闫老二一本正经的转移他媳妇的注意力。 “让三宝给肚子空出来,存水。”闫玉笑嘻嘻道。 李雪梅和闫老二对视一眼,觉得可以。 闫老二补充道:“那得给吃的草料排出来,再让它喝点水洗涮洗涮肚子。” 闫玉朝她爹竖起大拇指,想的周到! 李雪梅:“那蛇呢?” “三宝拉回去。”闫玉靠近了一点点,瞄了瞄,真没头。 “这得有三米吧。”闫老二其实也不怎么敢凑过去,谁见这么大的家伙不怵得慌。 菜市场卖的蛇和它一比都差着辈分。 “就说咱拣的怎么样?一推干净,啥也不知道,就赶巧拣的。”闫玉出着主意。 “这没法拣,不行不行。”闫老二连连摇头。 “那要不说爹你杀的吧,你看咱的脚,鞋都跑飞了!”闫玉越编越顺溜:“东西也丢了不老少,全跑丢了哈哈!” “那我怎么杀的它?你看看它是我能杀的吗?”闫老二翻着白眼,我有这能耐咋不上天! “那是咱三宝踩死的?”闫玉小声提议。 “咱这里最有可能对付这蛇的,只有它了。”闫老二深情的看着三宝,喊道:“三宝,这蛇是你踩死的,听见没?” 三宝淡定的瞅着他,你说是就是吧。 “那蛇头呢?咱扔了?”李雪梅问。 闫老二理所当然道:“必须的啊!血呼啦的。” 第48章 烤蛇肉 “三宝!牛粪自由随机掉落。”闫玉喊出指令后。 一家三口啥也不干就等着。 他们实在太好奇。 相似又不同的烘干草料啪嗒啪嗒掉落在地。 真——涨见识。 闫老二将草饼收起来,这都不能浪费,回去掺一下青料还能继续喂…… 鸡肉鱼肉猪肉这一次每样差不多二斤,和米面调料一样,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们上次买空货架,平台觉得他们缺这个,增加了数量。 照旧做成肉干。 闫老二喂三宝喝了点水,叮嘱它好好清洗一下,然后便将瓶瓶罐罐里的水,全都倒入三宝口中。 “下回要是交易水,直接让三宝张嘴站那,看能不能直接进它肚子,这来回一折腾浪费不少。”闫老二一脸肉疼。 “那你还让它喝水洗涮自己,喝进去得有小半瓶吧。”李雪梅在将蒲公英、榆树钱和曲麻菜混在一起,这个可以说是他们采摘的。 闫玉:“其实就是心里作用,三宝能高温消杀草料,肚子里比外面干净多了。” 她也少少的用了点水,洗一下掉在地上的两根火腿肠。 一根掰成三段,自己啊呜一个,给她爹塞一个,给她娘塞一个。 淀粉多肉少,不过有什么关系,馋的就是这个味。 “啥啥都没包装真愁人,这得赶紧吃,省得坏。”闫老二说着从闺女手中抽了剩下那根,一口就进去一半,两口干完。 话说每次平台开启前后,他们都精神都高度紧张。 开启前期待,结束后是收获的喜悦。 李雪梅整理完野菜又开始整理豆子。 “这不正好熬三豆汤吗?夏天喝再好不过,清热降暑,平台还挺人性化。” 闫玉想了想,重重点头:“雨姐那边给她上架了她想要的充气船,等她病好便能去内陆城市,情况会好很多吧。” “难说,内陆城市就不下雨?”闫老二是不信的,“我觉得什么时候平台给她上个船才真正安全,唉对,她那又刮风了吧?要是风大一些,那船得大点才稳当,最好航母级别,一劳永逸!” “爹,你比写小说的还敢想。”闫玉衷心佩服。 “收拾差不多咱就回吧,趁着黑,将这些东西放好。”李雪梅拍拍身边摞放整齐的包裹。 “嘿嘿,咱那些空包袱终于可以替下来,那里面塞的麦秆……” 闫老二想到村里那几头骡子驴: “等会我偷摸喂喂牲口。 马无夜草不肥,骡子和驴差啥,谁不爱吃夜宵。” 顺便将三宝的那啥处理一下。 …… 一家人回到队伍中,闫老二和守夜的人挥了挥手,用火把晃了晃自己的脸。 对面的人点点头,也举了举火把。 闫玉小声道:“爹,才几天啊,你们都整出暗号了。” 闫老二也压低声音:“黑灯瞎火的,不弄几个造型,要是一喊不就给乡亲们吵醒啦。” 闫老二特意拉着牛从村里集中放牲口的地界走。 轻手轻脚的放下几个袋子。 到了自家车架处,一家三口更是放轻了动作。 闫老二两口子配合着将空包裹换出来,闫玉十分严肃的睁大眼睛把风。 好在,大家都睡得很沉。 闫老二扛着好几包麦秆,拎着刀跑远剁剁剁,又跑回来换了耙子去骡子驴处。 将青料和干料混着倒进去,骡子和驴很自觉的靠过来,埋头开吃。 大丫迷迷糊糊的看到婶子和二丫妹妹爬上来,动了动,将自己挤在一边,留出很大的空余给她们娘俩。 李雪梅捶捶自己的腰,刚沾了枕头,便睡了过去。 闫玉哈欠着,毫不客气的抱住大丫姐,很快打起了小呼。 等到闫老二再回来,全家只剩他一个还睁着眼。 他在地上摸了把土,拍拍脸,揉了揉本就凌乱不堪的头发,打起精神,牵着三宝去找戚家兄弟。 “戚大兄弟,戚四兄弟,戚五兄弟,醒醒啊!” 闫老二的声音颤颤巍巍,若不是戚家兄弟神经粗,大半夜的搁这么一人在旁边叫醒,能吓死。 “是闫二兄弟?咋了出啥事?”戚大第一个醒来,戚四戚五也很快睁眼。 “小点声,快跟我走。”闫老二一猫腰转身便爬上了牛,也不说啥事,只不住催促:“快来快来……” 三兄弟都是实心人,信了他,麻溜的跟上。 闫老二骑牛,三兄弟在后面跟着,很快就到了他们烧炭的所在。 闫老二从牛身上连滚带爬的下来,尖着嗓子指着某一处:“你们看,看看那是啥……我的娘咧,可吓死我了!” 戚家三兄弟举着火把往他指的地方一看…… 好家伙! 这么大的长虫! 他们立时紧张起来,赶忙后退拉开距离。 等反应过来这蛇是死的。 三个人借着火把的亮光,将这大家伙看了个清楚。 “差一点啊!差一点我就交待在这啦!” 闫老二一副吓坏了的模样: “不知道它从哪钻出来,这么老大个,追着我跑…… 我鞋跑飞了,炭也跑没了…… 多亏了咱家牛…… 万幸她们娘俩回去的早,不然碰上这蛇……我都不敢想,太吓人啦!” 戚五上去用手比量了一下,最粗的地方两只手都握不住。 庆幸道:“好悬啊闫二哥,这蛇大的吓人,快成精了吧!” “以前恍惚听过牛会吃蛇,竟是真的!”戚四看三宝的眼神都不对了,这是一头护主的牛,有灵性。 他在棺材铺当伙计,离奇故事听了不少,越想,越觉得闫家这牛像是修炼有成来报恩的。 戚大用力的拍着闫老二,一个劲的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闫老二:你要是不拍我我会更好。 戚家兄弟惊吓过后,很快便双眼放光。 这可是肉! 还是这么老多的肉! 当视角从猛兽改换成食物,他们控制不住的流口水。 …… 扛蛇的活三宝没抢过戚家兄弟。 等他们回到队伍,天已蒙蒙亮。 闫老二说怕吓到女人和孩子,先处理一下,戚家三兄弟觉得有道理。 简单粗暴的将蛇皮剥下来,肉剁成大块。 找了几个盆,新鲜的蛇肉堆放在一起,早起的孩子连饭都不愿吃,围着这些肉不肯走。 眼巴巴的看着,馋的直嗦手指头。 闫老二敞亮的很,直接招呼人架火堆。 “我这是因祸得福!大家伙都沾沾这福气,各家早饭都别做了哈,咱有一个算一个,都尝尝这小龙肉是个啥滋味!” 大家伙一琢磨,可不是么,这么大的蛇,少见啊! 那叫一声小龙不为过。 就算本来不想占闫老二便宜的,也惦记着吃一块。 第49章 全身都是宝 崔郎中在认真的清理蛇皮。 他用刮刀将内侧附着的残肉一点点刮去,以竹签撑开平摊晾晒。 看着那扒下来狗啃似的蛇皮,不住抱怨:“糟践东西,太糟践了……” 等烤蛇肉的香味飘过来,他立时住嘴,艰难的咽下口水。 鼻子动了动,好香! 油脂滴落在火堆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全村人都不约而同的汇聚在这里,看着闫老二指挥大家串肉,翻烤,豪放的撒盐。 咸香的味道,使人口舌生津。 闫老二对自己的烤肉技术很有信心,但毕竟是头一回料理外来蛇,他觉得自己应该先尝为敬。 简单吹了两口热气,迫不及待的放进嘴里。 嘶嘶哈哈咀嚼在唇齿之间,味蕾爆炸! 粗盐颗粒没有完全化去,紧紧包裹在肉上,被火舌舔舐,融为一体。 表面焦香,内里滑嫩,几乎来不及再细细品味它的味道,喉咙就自动自发的将其吞咽下去…… 闫老二果断又撸了串,塞的满口都是肉。 巨大的幸福将他包围。 这一刻,感觉世界都升华了! 太好吃了! 呜呜!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恨自己没有文化,形容不出这蛇肉的香。 没有一点腥味,相反有一股十分浅淡的清甜。 “来来,大家都尝尝。”他一边招呼着乡亲们,一边手疾眼快的将刚刚烤好的一批肉串抢到手,投喂家人。 李雪梅吃的还算矜持,反观闫玉,那么小点个人,撸串相当熟练,一口一块大肉,开心的摇头晃脑。 去了皮的肉肉,一点联想不到大蛇的风采,就只剩下对肉类本能的向往。 闫玉吃肉的架势凶狠的像饿了好些天。 直到小肚肚实在撑不进去,才不得不遗憾的住手。 闫怀文咬下一口肉,挑了挑眉,三下两下将一串肉解决,又接过弟弟适时递过来的第二串。 闫老二嘿嘿笑着,不光自己吃,还照顾着一家子。 大侄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 大丫一开始还不想吃,只听到蛇肉就让她心生畏惧,可二叔硬塞过来,她只好咬下一口……然后便小口小口,连吃了三串。 看着手里光秃秃的三根木签,大丫羞红了脸。 吃的太多了。 闫玉看到她盯着签子看,又从她爹手里抢下一串,递到大丫姐姐手里:“姐,多吃。” 别看大伯大病初愈,其实全家你最虚,每次吃饭像在咽药,就几口的量,难得有能吃下去的东西,赶紧吧姐姐,何况那位姐姐都说了,这蛇肉吃了对身体好。 李雪梅当然不用人关照,很努力的吃,刚有饱腹的感觉就停下,她可不敢吃撑。 然后便溜达到她熟悉的一群女人中间。 闫老二叫草编娘子军,她闺女叫草编女团…… 听到了让她膛目结舌的话。 只听崔嫂子神神秘秘的说:“那闫家的牛可不是普通的牛,有灵气呢!戚四亲口说的,他看到那牛踩死了大蛇,哎呦!这是报恩来的!” 底下还有人附和:“那可是头仁义牛啊!” “你们说是来报闫家谁的恩?” “肯定是秀才公啊!咱秀才公是文曲星转世,兴许以前就救过这牛,秀才公投生下界,这牛啊就跟着来了……” “唉,闫二嫂子,正好你来,快和我们说说你们家牛有没有啥显灵的事。” 女人们一脸八卦齐刷刷看向她。 李雪梅硬着头皮道:“我家牛挺正常的,就是有些认生,不让外人靠近。” “这不就是么,凭啥就认你们一家子,还真是有来处啊!” “怪不得那牛的力气那么大……” “也听话,还让二丫骑呢。” “闫老二赶车好像也不太费力……” 李雪梅感觉自己呆不下去了,赶忙离开找到闫老二。 “戚四咋说他亲眼看到咱家牛踩死了蛇?” 闫老二被问的发懵。 “啥?我也没教他这么说啊!” 闫玉的小脑袋凑过来,还没等说话便控制不住的狂笑。 “爹!你去那边听听就知道了。”她指向村里男人们凑成一堆,戚四正被围在中间对大伙说着什么。 “正宣传咱家三宝的传奇故事呢,说咱三宝是头报恩牛,可邪乎了!哈哈哈哈!” 李雪梅一想便明白了:“大概是以讹传讹,传着话就变了样。” 村里的男人女人不常在一处,很容易听了一耳朵再加上自己的联想…… …… 一条大蛇全村吃,竟还能剩下,闫老二心知这是村里人不好意思占他便宜,但他沾福气的话大家伙倒是听进去。 老老少少,多少都吃了一口。 闫老二想了想,将蛇肉抹了盐,还是做成肉干,更利于储存。 因为烤蛇肉的关系,他们今日上路的时辰有些晚。 中午就多走了一会,快到午时才停下。 也不知怎地,今日一点都不累,还越走越来劲。 要不是前面带头的闫老二停下来,他们还能走! 闫老二也觉得浑身松快,这蛇肉的效果实在好,要是天天吃,他们怕不是能日行几百里。 崔郎中找到闫老二:“闫二兄弟,这蛇皮可是不少,你们打的那蛇有多长啊?” 得,这大概是听得他和戚家兄弟一起杀的蛇。 “挺长,怕是有一丈。”闫老二知道瞒不过崔郎中,人家一直在处理蛇皮,心里有个大概。 “这么长的蛇,浑身都是宝,那蛇胆没见?”崔郎中不死的问。 他没找到,想着是不是让闫老二收起来了。 “我没旁的意思,就是想看看,长长见识。”崔郎中怕闫老二误会,赶紧解释。 “要是有,肯定送到你那啊崔大哥,我也不会收拾。” “那不叫收拾,叫炮制。”崔郎中纠正他。 闫老二:“对,炮制,咱留那东西都不知道咋放,是真没见。” 崔郎中心疼的点头:“大概是不小心掉哪了。 对了闫二兄弟,这蛇皮等我晒好了再给你,挺多的,要是路过县镇,可以上药铺问问人家收不收。” “崔大哥你给我讲讲,这蛇皮能治什么病?”闫老二想的是这蛇皮他是半分都不肯卖的,崔大哥有句话可说着了,这蛇啊!全身都是宝。 “蛇皮祛风、定惊、退疫、明目、解毒,生疮起疖子效果尤其好。”崔郎中又道:“不过这个药用的不多,价钱方面怕不会太高。” 第50章 世道乱了 大热的中午,闫老二又骑着牛走了,带走了大包小包。 村里人已经习惯他天天在外面跑。 大概是一早上就吃了肉的缘故,大家伙都不怎么饿,随便吃了口馒头了事,火都没起。 李雪梅将大丫也拉进来一起做活。 草鞋编了很多,够穿一阵,她们决定编草席。 各家的席子白日里系在车上遮阳,晚上用它铺地,磨出了窟窿。 “胡家妹子,真对不住,你闫二哥不知怎么将你借给二丫那顶草帽也带了去。”李雪梅一脸抱歉:“等他回来,我就找出来还给你。” “嫂子说的哪里话,一顶草帽值当什么,本就是我送给二丫的。”胡家小女儿急忙道:“偏嫂子和闫二哥见外,非要说借,可臊死我了。” 有嫂子在旁边打趣:“哈哈哈!闫二兄弟给带走了?胡家妹子,你等着,没准回头还能给你换来个蛋。” 大家说说笑笑,没谁真以为闫老二就这么赶巧能带东西回来。 可没想到嘿!还真让大家等着了。 “那些个草鞋都卖啦?” “卖啦!”闫老二满面红光,“赶巧碰上那走村的货郎,见我卖的便宜,全给收走啦,我想着能卖一点是一点,也没太计较少那一两文。 还有那些旧衣,货郎也买走了,我问他干啥用,他也不说…… 转头就在边上的村子收了些粮食。 那铁锅村里人留下了,说省得去镇上跑一趟。 今日简直是福星高照,我从咱这刚出去就看到有点绿,骑牛过去一看,好家伙,有棵老榆树挂了不少串串,都让我薅回来了,一片叶子也没剩下。 我崔大哥配的那药包,也派上用场了,天气热,可能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村里头有位老伯肚子不舒坦,嘿嘿,我一说咱这药治什么什么症状,里面都有啥药材,人家村里有那懂的就留下啦……” 闫老二巴拉巴拉,说的那叫一个口沫悬飞。 他用尽自己的洪荒之力将一村的人都说服了。 小半袋粗面拿出来大伙分,哪有人再想合理不合理,眼中只有换到粮食的欣喜。 胡家小女儿多分了些,据说是那货郎见那草帽精巧,也买了去。 她整个人晕晕乎乎的,草帽也能卖?! 闫老二暗自抹了把汗。 为了给村里人换口吃的,他们实在太难了。 偷偷摸摸不说,还得编理由,左思右想能不能让人相信。 还好这样的事情不用天天干。 崔郎中觉得每日的休息的时间他可以走的再远一些,看看能不能寻到一些草药,多存一些,不定什么时候闫老二就给他卖出去,用他娘子的话说,闫老二可真能啊! 村里的女人更是尝到了甜头,打算编完席子重操旧业,继续编草鞋,嗯,给草帽也加上。 “你们说,那货郎要旧衣干啥?”有人想到这茬。 就有人理所当然的接话:“旧衣用处多着,能糊鞋底,做百家衣……” “咱要是做鞋不知道闫老二能不能帮咱卖掉。” “你想啥呢?咱水这么紧张,咋能熬浆子。” “做几个鞋垫总不碍吧。” “倒是可以预备几个,卖不出去咱自己留着穿呗。” “闫二家的,你说呢?” 李雪梅被问到头上,笑道:“我听嫂子们的话都有道理,多准备几样,备不住人家要什么。” “你这是要做啥?”有人看到她手头的活计问。 “这不孩她爹出去总是大包小包,不方便,我想着给他做一个大点的褡裢,搭在牛背上,也省得他拿着费劲。” “还有图样子?呦!这是什么啊?看起来像……像咱背孩子的布兜。” 李雪梅笑眯眯道:“就是看你们背孩子才想到的,做几个能背着的包,这样两只手就能空出来干点别的。” “真不错,等你做出来要是好,咱每人都做一个。 这是二丫画的?我看你家二丫最近在和秀才公学认字啊?” “他大伯闲来无事教几个字,二丫是捎带,主要是我大侄子,他大伯看得紧,半点不许放松。” …… 闫玉正在上铺,用她娘给她缝的本子记账。 货架商品的售价,卖出的东西有多少,还有从自由市场交易来的,从乡亲们手里接的,通通得记下来。 “看看我给伱带了啥?”李雪梅爬到上边,给她展示手中之物。 “这是炭条,用布这样包着,就能在纸上写画,她们用这个描花样子,我看着比那毛笔好用,你试试。” 闫玉一激动,墨点子差点甩脸上。 “娘,你可真救了我,让爹给我修修形,不就成了炭笔么,呜呜呜,娘,你咋早没拿来。” 你闺女的小手腕都要断啦! “毛笔字还是要练的,不然你大伯那关过不去。” 李雪梅是赞同大伯操练闺女的,艺多不压身嘛。 “这还是你罗大嫂子看到你画的那背包图说起来的,不然我上哪能知道还有这种东西。” 闫老二悄摸的过来,朝两人招招手。 闫玉收拾好笔墨,本子揣在怀里。 一家三口默契的往背人的地方走。 “我真的发现附近有一个镇子,规模还不小,比咱镇上大多了。”闫老二小声道。 闫玉:“咱不是得避着衙门的人吗?镇口有衙役看守吧?进去又盘查又要钱的。” “那镇子挺乱,我看衙役少也不管事,老百姓进进出出他们都不管。” 李雪梅的表情严肃起来:“为什么不管?你仔细说说?那些进出的人都是什么样子。” “就是……就是……”闫老二仔细一想,猛然觉得不对起来,进出的百姓,老老少少都有,拖家带口,带不少东西,他离的远,看不太真,但感觉这些人还挺着急的。 他一说完,闫玉脱口而出:“他们不会是和我们一样,都是逃荒的吧?” 便见爹娘都盯着她不说话,心里毛毛的:“我乱猜的!” 李雪梅认真说道:“算算时间,现在应该是刚刚缴完粮税,各家收上来的粮食去了缴税的,剩下没多少。 换了是我们,会怎样?” 那还用说,他们出现在这还不明显吗? 肯定要逃荒啊! 第51章 进镇 他们三口人觉得这件事必须得和老闫说一说。 等听完弟弟所言,闫怀文立时说道:“你找几个人,再去探一探情况,最好能进镇子。” 闫老二点头就要走,又被他哥喊住:“天佑,小心些,如果情况不妙,赶紧回来。” 李雪梅在一旁攥紧了手。 闫玉去找那些拎绳放鸡的小伙伴。 各家的粮食不舍得给鸡吃,就给它们放出去自己找食,脚上系了长长的绳子让孩子们牵着,省得放出去找不回来。 闫怀文召集村老议事。 闫向恒和村里的几个小子被派出去找人。 好在大家也知道不能走远,都在附近转悠着拣柴火薅草,不多时便都回来了。 闫老二找了戚四戚五还有三铁。 戚家兄弟体格壮,他带出去有安全感,三铁机灵。 为啥不叫戚大? 总得给人家留个男的照应家里头吧。 一行人走的飞快,这都是这段时间锻炼出来的。 大概一个多的时辰的脚程,远远的就看到了闫老二口中的镇子。 此时已是申时,一天最热的时段虽过去,依旧闷热难当。 闫老二发现,进镇子的人少了,出镇的人反而多了。 就像他们想的那样,这些人行色匆匆,面色悲苦,一大家子或赶车或推车,身上背着包袱全都往一个方向去。 四个人盯了一会,见衙役真的不管,便大着胆子过去,提着心跟着进镇的人一道,混了进去。 进到镇上,四个人更是心惊肉跳。 街上的铺子关了大半。 挤了老多人的粮铺正在上板,伙计一边关门,一边不耐烦的喊着:“让开,都让开,说了没有粮没有粮,你们怎么听不懂话。” 有人在外面哀求:“店家,店家,求求你了,卖我点粮吧,家里人等着这口吃的呢!” “我愿出高价,高价买。” “我也愿意,别关门,别关门啊!我前日还看到你们店里好多米面……” 伙计气急败坏:“前日看到你怎么不买呢,嫌贵是不是?今儿拿再多的银钱却是没粮了,赶紧都让开,别耽误我关门。” “你们店里肯定有粮!”有人忿忿道:“镇上所有的粮铺都关门,怎么会那么巧,你们这些奸商,莫不是想要囤粮卖高价!” 那伙计一听,门板子不上了,“来来,你们进来自己看,要是还有一粒粮我给这门板吃了!” “今年收成本就不好,我们店里卖的都是之前的存粮,为啥粮铺一起关门?都卖光了呗!只出不进还有不卖光的时候?各地灾情严重,我们主家也腾挪不来粮食,你们想买粮,我们主家还想买呢! 赶紧都散了散了吧,你们围在这没用,说没粮就是没粮!”伙计趁着他们愣神的功夫,动作飞快,将剩下的几块板子上上。 一群人围在粮铺许久无奈的渐渐散去。 闫老二四人听了个大概,便又往其他地方去。 再往前,又看到一大堆人围着。 他们赶忙凑过去。 不想,竟是衙门口。 可给四个人吓坏了,藏着人群中不敢冒头。 只听得这些人声声泣血,哀求大老爷免税开仓。 闫老二一听,偷着瞧了瞧。 嚯!这些人明显就不是普通老百姓。 领头的几个穿的好,精神面貌也好,最重要的是长得胖。 这年头有这个身材的,基本都是有钱人。 再看闹得欢的,穿的都是差不多的短打。 明显是家丁一类的。 只听得一阵骚动。 大老爷官架摆开,走出来。 他一现身,清了清嗓子,全场静默。 “诸位,诸位乡绅,听本官一言。” 闫老二又飞快的瞄了一眼,哦,原来大老爷长这样,也不怎么出奇么。 “本官已上请府尊奏免税赋开仓救济,可迟迟未有回音哪!未得上令,本官岂敢私自放粮,各位回去吧,若有好消息,本官定第一时间开仓赈济,请诸位放心。” “大老爷明鉴,我等虽然有几分薄产,可乡亲们连番登门求粮,实在是吃消不住啊!” “大老爷,不是我等不知礼,是这日子委实过不下去了,家中田亩减产,若完税,我等就要饿肚子,若不完税,按律罚役,实在不行,实在不行……求大老爷开恩,帮我们拖延一些时日,熬过今夏,等到秋日再补齐可否?” “求大老爷开恩!” “求大老爷开恩!” …… 闫老二听明白了,这些人所求有二。 一为开仓,是帮乡亲们求的,若不开仓,他们不好将上门的人无情打发,总要舍一些米粮,可今年年景实在不好,地主家也没有余粮! 二求粮税延期,让他们秋天再缴,缓一缓,等熬过这段灾情再说。 都挺合情合理。 不过那第一条大老爷也说,他不能私自放粮,已经请示上级,一直没有回音,恐怕不能如愿,所以大家将重点放在第二条,求大老爷让他们拖到秋天。 “你们……你们这是……为难本官啊!”大老爷一脸哀痛,竟是没有后文,走了! 闫老二:什么情况啊? 答应不答应没个准话么? 而衙门口围着的这些人竟好像是听懂了,散了去。 闫老二觉得听的差不多,赶紧回去吧。 问问老闫,看他懂不懂。 他这个脑子实在不适合想这么弯弯绕的事…… …… 等他回来一学,老闫果然很懂。 闫怀文长叹一声:“便是允了他们秋日完税也无济于事。” 齐山府这一次的旱情整整持续了两年。 府下各衙送交的粮食,根本来不及下放。 大批的灾民往府城逃难,府城自身难保,灾民不断向周围大府扩散,像蝗虫一样,啃食所有他们能寻到的看到的可以饱腹之物。 先行的人还好,那些落在后面的,才是真惨。 草根、树皮都算是好物,食土而亡,易子而食…… 他闭了闭目,不愿再回想那份沉甸甸的灾情奏章。 朝廷的免税旨意秋收才姗姗而来,此地的乡绅过得了今年,就不知明年可能熬得过去。 闫老二哦了一声:“所以,那大老爷转身回去,就是同意了?”那他咋不说,搞这么神秘。 闫怀文耐心教他:“官场中,明哲保身者居多,不言不允,若他日有人借此事发作,也可一推干净。” 第52章 同路而行 闫老二不走心的道:“那这么说,那大老爷还是个挺好的官。” 闫怀文冷哼一声:“既软了心肠,又怕担责,事事指望上官体恤,也不会百般争取,于上,他治下无能,于下,他毫无建树,这样的官,算好吗?” “至少他默许了那些乡绅延税。”闫老二觉得这点还是不错的。 “朝廷若要较真,他这个大老爷自是无事,可那些乡绅罪责难逃。” 闫老二一琢磨,是这个理啊! “这些抱守陈规之人,信奉不做就不错,半步不肯多踏。 行事中正平和,也没有大的错处,为官一方,来时什么样,走时还什么样,老百姓管这种官叫泥塑菩萨。” 闫老二好奇:“什么意思?” “平日敬着供着都好,真有旦夕祸福,求它没用,它自身都难保。” 闫老二:…… 老百姓的评价好形象有趣。 闫怀文不禁想到那形形色色的官员,人生百态,皆在其中。 人是坏的吗?未必。 这些人心善、悲天悯人,感同身受,见到百姓受苦,有的甚至会潸然泪下。 责问到身,左一句下官无能,右一句下官惭愧。 你甚至不知该拿他们如何是好。 过不足以革职,还得当官,可这样的官放到哪里都是尸位素餐。 有时候他觉得这些庸碌之辈比那些贪赃枉法之徒更可恶。 后者还会费心做一做面子工程,前者就只剩下无能…… “我已和村老们说好,尽快离开此地,若中途遇到灾民,都警醒些。” 闫怀文心知这刚走出来的百姓,身上多少带着些口粮,还不算危险。 “今日行至亥时,明日寅时二刻上路,天佑,这些天就不要往外跑了。” 闫老二答应下来。 数齐人数,一行人出发。 照旧闫家的牛车在前,老人孩子女人则集中在中段,村里壮丁走在队伍四周。 这一段路,闫老二和三宝再三确认过,是与官道重叠的一段路。 原本他们是打算按闫怀文的法子,遇到驿站绕开,然后再转回官道。 现在有大部队掩护,不用再如此麻烦。 直接行走在官道之上。 走惯小路的他们,猛地转入官道,立时有健步如飞之感。 陆陆续续遇到逃荒的百姓,多是几家同路而行,像他们这么多人还未曾见。 闫家二层牛车,极其显眼,打眼看去,青壮在外,还有好几辆骡车驴车。 三铁回来便和大家讲了那镇子的情况,大家心有余悸。 若不是跟着秀才公提前出来,等他们也缴完粮税,剩下的粮食怕是都不够走到这里。 走惯了山野乡路,冷不丁遇到这么多人,乡亲们都有些不适应,尤其这些人总是盯着他们,还总是想方设法的和他们说话。 什么你们是哪个村的,怎么没见过你们? 还问你们想往哪去啊?这条路不是去府城,你们也要去乐山府吗? 我们是去乐山府投亲,你们呢? 村老们特意交待过,叫他们闭紧自己的嘴,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就不说。 还好他们脚程快,支吾不了几句,便给人落在了后面。 哪怕后面的人连跑带颠,也追不上他们。 超过了一伙又一伙的人,终于又看到了驿站。 驿站前前后后全被逃荒的老百姓占据,只留下一条畅通的官道。 看看天色,他们应是要休息。 闫老二驾车穿过,两边的人老早就看到他家这出奇的牛车,本以为他们会停下在驿站附近住下,不想,这一队人竟是直接过去了…… 等到后面连追带赶的人气喘吁吁的到了驿站,便与人打听:“老乡,见到一个双层牛车的队伍没?他们在哪呢?” “老早就走了,人家根本就没停,咋的?认识啊?”认识咋不等等呢。 “就是路上碰上的,我看他们人多势众,又有老有小,想和他们搭个伴一起上路,不想他们走的那么快,我家驴车愣是没追上。” “一看人家就是不缺人不缺粮,看那壮小伙,身板多挺实,不耐烦带人走再正常不过,想借这个光的,大有人在,看到没,那,那,还有那边,都收拾东西准备追上去呢。” “这咋都和我想一块去了?” …… 闫怀文与追上来的几伙人攀谈之后,同意他们跟在队伍后面,但话在头里,他们都是庄户人家,走的快,能跟上就跟,跟不上他们也不会刻意等。 “秀才公,咋要带上他们?”罗村长和村老们来问:“不是说小心些,不要和人说咱们是个啥情况。” “我哥说,咱们老躲着,怕人家疑心,反正他们只到乐山府,和咱们同路不了多久。”闫老二和大家伙解释:“前面几乎都是官道,有这些人同行,也能给咱们打打掩护。” “但就怕这人越来越多。”罗老汉是有经验的,逃荒的人爱扎堆,那人乌央乌央的,人一多,就容易生事。 “真要不好,咱们就下小路跑,他们追不上咱。”闫老二得意洋洋。 闫怀文看了他一眼,对众人说:“乐山府情况不明,这些人大多是去投亲的,咱们也能借机探听一些情况。” 事实上这一年,不止是齐山府,乐山府也报了灾,不过在齐山府的衬托下,不那么显眼。 他清楚的记得,乐山府的奏章上,不但有旱灾,还有匪祸。 两府相邻,又都有一个山字,齐山府多平原,真正的高山也没几座,乐山府恰恰相反,山多连绵。 按他二弟的想法,是想从群山中抄近路,实没有走官路稳妥。 …… 就像罗村长担心的那样,从后面多了几个尾巴开始,队伍后面跟着的人日渐增多。 他们的脚程再快也没用,这些人咬牙跟着,哪怕他们已改了每日行八个时辰,也只是将庞大的逃荒队伍拉长。 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是大家最紧张的时候。 会听到远处传来的各种声音,男人的咒骂声,女子尖利惊呼,孩童刺耳的哭嚎…… 不知从哪一天开始,这些声音会在刚刚响起便戛然而止。 像是被谁扼住了喉咙,说不出的诡异。 逃荒队伍的气氛也变得愈发凝重。 和这暴晒的日头,窒息的高温一起,压的人喘不过气。 第53章 吃尾蛇 各家守夜的人连眼睛都不敢多眨。 闫老二也紧张。 他最近总感觉有人在他们附近转悠,三宝能识别出附近有人,但判断不出人的意图。 闫老二觉得再这样下去,他快神经衰弱了。 又来了,这该死的敏锐第六感。 “谁谁谁?我都看见你拉,你搁那干啥呢?麻溜的过来。”闫老二这一套说辞百试百灵。 每回这么一说,就感觉藏在暗处的人被吓跑了,他也能安心一阵。 “闫二叔,是我啊,眼咋那么尖,离老远就看见我啦?” 黑咕隆咚的突然窜出个人来。 闫老二“哎呀妈呀”一声,吓得那小子差点没摔个跟头。 “闫二叔,你喊啥啊,吓我一跳。”二铁拍拍胸口,一副被惊吓到的样子。 闫老二喘了几口粗气,才将快要跳出来的心脏摁回去。 “臭小子,干啥去了这是?咋从那边过来?突然窜出来要吓死我啊!” 二铁嘟囔道:“你不看见我了么……” 闫老二还能说他其实晚上看不太清,全凭第六感? “你大晚上的瞎跑啥?”闫老二决定将人送回去,不能让这小子乱晃。 “闫二叔,听三铁和说后面有点不对劲,我就去探探。” 罗家二铁没有三铁机灵,但他胆子大啊。 三铁就随口那么一叨叨,这位就敢半夜摸过去探听情况。 “你个死孩子!”闫老二一听,气的拎他耳朵,“咋胆那么大呢!自己就敢瞎跑,也不和大人说一声,你是想咋?要翻天啊!啥事有我们这些大人操心用不着你。” “哎呦,闫二叔,闫二叔,先放开,你听我说完。”二铁憋屈啊,没想到闫二叔还有这等绝技,他都没看清,就被揪住了要害。 “说吧,看见啥听见啥了?” 其实他早就想去后面看看了,可惜没有二铁这么大的胆。 “后面可吓人!”二铁缩了缩脖子,“紧挨着咱的这些人看着都眼熟,后面的人看着生,越往后走,那人就越不像样子,瞧着像是饿了好几天,脸都是这样的。” 他将下巴使劲往下拉,还摸着自己的腮帮子,感觉一下够不够瘦。 “说话就说话,别整那些没用的。”闫老二虎着脸。 二铁继续学:“有一伙人,就在最后面,他们好像将大伙的口粮都集中起来了,堆了好几车呢。” “是什么样的人?你看清了吗?”闫老二追问道。 “不敢靠的太近,他们点了好几堆火,我怕被发现,就离远看看,那伙人老人女人孩子都聚在一起,外面守着的男人不多,好奇怪,他们村子男丁也太少了。” 闫老二是怎么想都不对。 村子里老人女人孩子的数量不会和男人相差那么多。 “我问你,你看到那些瘦的脱相的人,是不是都是男人?”希望别是他猜的那样。 “好像是啊!”二铁摸摸头,“要不我再去看看?” “老实呆着!”闫老二再三嘱咐他:“伱这么有精神,干脆替我站这,好好守夜听见没?不许乱跑!” 二铁高兴的很,“放心吧闫二叔,我在呢,你困觉去吧。” 凭啥不让半大小子守夜啊,看不起谁呢。 他这精神头,不比村里的大人强?呃,至少比闫老二强。 …… 闫老二琢磨着得去亲眼看看。 他招呼戚四和戚五。 两兄弟二话没说,便和他绕了老大的圈子,从侧后方靠过去。 就像二铁说的,火堆点了好几个,真的很亮。 等他看了个大概,心里暗戳戳的决定,以后要好好教教村里的人数数。 老人孩子女人的数量和男人的数量这是相差的多吗?是相差的非常多。 仔细看过去,几个火堆正好将所有的老人孩子女人圈在中间。 外面守夜的男人不多,但在火光的照亮下,里面的人有什么动作都能看的很清楚。 粮食在旁边放着,有不少人躺在四周,看样子是守着粮食边睡觉。 他们蹲着一点点往前挪。 不这样不行,戚四戚五太高,容易被发现。 等再靠近一点,闫老二索性趴在地上,匍匐前进。 戚四戚五有样学样。 三个人渐渐靠近,已经能看清中间那些老人孩子女人的样子。 闫老二眯缝着眼,将他能看到的人全打量了一遍。 夜已深沉,竟还有老人女人没有睡去。 他们的目光不断在守夜的男人身上流连,又像畏惧似的,不敢让其发现。 更多的目光投在更远的地方。 黑漆漆的,只大概能看到也是一群人? 他开始一点点匍匐调头,远离之后,跑到另一侧。 闫老二知道那些老人女人看的是谁了。 是那些二铁口中瘦的厉害的男人。 不过二铁形容的也太夸张,哪有那么吓人。 脸是消瘦了一点,比较没有精神头,倒还好。 应该就是他猜想的那样。 那些老人孩子女人和这些瘦了吧唧的男人才是一家子,而守夜的那些家伙,怕不是好人,不知用什么法子控制住人家的家人,抢粮食? 八九不离十。 …… 村老们被叫起来,听闫老二讲完,罗村长“呸”了一声,恨声道:“那是吃尾蛇,从尾巴开始吞,一直吃到头。” “这些人想法子制住一家人,将家里的男人单扔出去,不但得自己想法子填饱肚子,还得给他们找吃找喝,要是找不到,或者不上交,家里人就要挨饿。” 有村老道:“单独上路,或是和队伍走散的人家,最容易被盯上,他们一开始只抓几家人,再让被控制住的人帮他们打听情况,就能很轻松的抓住更多人。” 又一个村老说:“等他们吃完了这些人带的粮食,就会说只要帮他们围住前面的人,可以放一家子人离开。唉!这些人可不就得拼命。” “粮食被吃光,一家子扔在路上,可怎么活?缺德啊!” “要让这些人成了气候可不得了。” “后面那些人也真是,傻不傻,怎么一点响动都没有。” “大概是没经历过,想不到。” “这可怎么整,后面坠着这些黑心的,可危险!”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吃到咱们这。” 村老们七嘴八舌,激动的浑身发抖。 第54章 计划没有变化快 “我看他们人不多,咱们联系联系后面的人,给他们一窝端了,将人抢回来,给他们也赶走,看他们自己咋活!”闫老二还以为他们只抢粮食,没想到还能这么坏。 “不能轻举妄动。”闫怀文想的比较多:“这些人难道就没有家人?他们的家人在哪呢?是不是在队伍中?” 村老们一下就不抖了! 他们越想越害怕。 “秀才公,这能是真的?” 闫怀文道:“不无可能。” 除非原本就是刀口舔血的匪人,不然怎么可能没有家人。 “那这些人……这些人是……丧良心啊!” “那现在咋办?”闫老二感觉自己的脑袋又不够用了。 “首先,要确定他们有没有武器。”闫怀文的声音镇定如昔。 村老们连忙点头。 要是这些歹人有武器,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赶紧跑啊! “镰刀锄头这些他们肯定有。”闫老二自己还有弩呢,杠杠狠。 “如果确定是农人,那便好说,父子兄弟常有相似,找那形貌相近男丁稀少者,多半就是他们的家人。 确定了这些人,我们便可以绕开他们,计划行事……” 闫老二听着他大哥谋划怎么炸营,怎么趁乱救人,怎么事了拂身去,心中颇为感慨。 看看,成功都不是偶然,老闫落魄之时便已展现大佬之姿! 闫玉竖起小耳朵。 她这回可不是偷听,而是光明正大的听。 还和李雪梅嘀嘀咕咕。 “娘,你看看爹都听傻了,他可能以为得组织一帮人过去和人对峙,然后喊:放开那些人质!” 李雪梅:你才是警匪片看多了。 “你爹是被你大伯镇住了。”李雪梅一针见血:“心里不定怎么佩服呢。” “大伯这智商,啧啧!”闫玉砸吧砸吧嘴道:“不愧是男主,不过我爹也不差,早早就确定了目标,抱大伯大腿绝对是正确方针,要坚决贯彻执行下去。” “会不会有点冒险?”李雪梅有些担心,哪怕计划的再周详,也有可能出纰漏。 闫玉很认真的想了想:“如果只是普通人作恶,大伯的计划看似冒险,其实能将伤害降到最低。 你想啊娘,他们将那些家里的男人饿的那么狠,肯定是因为人手不够,一旦乱起,人最先想到的,永远是自己的家人,必定会分出一些人到前面查看。 这个时候,又有人夺粮,他们哪还顾得上旁人,肯定要先抢粮,等再回头,就已经晚了。” 而大伯计划的逃跑路线更是出人意料,不是往前跑,而是往回跑…… 这谁能想到?! 按照他们的脚程,应该已经快到齐山府和乐山府两个大府交界之处。 此刻周围全是山。 往回跑又不走官道,那他们唯有进山一条路。 “可村里的男人要直面那些人,就没有更稳妥的办法吗?”闫老二肯定也要去的,她很担心。 “娘,你要相信,咱村里人绝对是跑的最快的。”闫玉骄傲的抬起小下巴。 “还有,干坏事谁规定非得人去啊,咱不是有三宝吗,让三宝去啊!”她理所应当道。 李雪梅眨眨眼,突地笑了。 是啊!他们有三宝啊。 闫玉将三宝塞进计划中推演了一遍,自己咯咯直乐。 完美! …… 闫怀文将计划定在午间歇息之时。 这个时间,大家刚刚走了四个时辰,乏累的很。 他们已经确定后面那伙人不是强人,没有武器,他们的家人真的在这支逃荒队伍中,中段的位置。 就如闫怀文所说,形貌相似男丁稀少。 很难想象也上有老下有小之人,竟能干出这种恶事。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最容易引起骚乱的,莫过于放火。 老人和孩子待在车上不让下来。 村里的女人紧张的凑在一起。 半大的孩子和少数几个被留下的成年男人守在推车附近。 等下一乱起来,他们这些人就得跑。 闫家的双层牛车太过显眼,不过没事,他们可以卸掉。 随身带着木工,就是这么任性。 三宝卖力奔跑,所过之处,便成了路。 跑了几个来回,闫老二将自家变成单层的牛车拉走,藏到稍远的地方。 上下两层的东西全堆积到一起,换头牛来,真拉不动。 李雪梅、大丫、二丫和几个跑的不快的女人守在这里。 一点子火星落在队伍中间。 有人惊呼:“着火了!着火了!” 扑过去的人没有将火扑灭,那火反而越来越大。 地上散落的荒草,不多时便连成一大片。 人群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一伙人蒙着脸,将手中的火把扔过来。 “啊!快跑啊!有强人!有强人!” 听见有人这么喊,越来越多的人也跟着疯喊起来。 “大家快跑啊!有山匪,山匪来抢人啦!带上家里的老人孩子婆娘快跑啊!” 前面的队伍大乱起来,幸好大家刚刚住下脚,没什么东西需要收拾,抬脚就能跑。 后面的一看前面跑了,更是急,也没头苍蝇的四处乱跑。 那伙人中果然跑出好几个人往前面去。 闫老二骑着牛,大喊一声:“三宝,冲!” 三宝甩开蹄子小开马力冲刺。 村里的男人拎着棍子紧随其后,竟是追不上他。 三宝的首要目标是那些坏人。 它牛气冲天跑过去,闫老二激动的啊啊大叫,一边不忘扔出自己手中的火把。 将人都冲跑,牛头掉转,冲到粮车处。 这时候,戚四戚五的身高占了优势,大长腿跑的就是快,领先全村人。 他们一看,好家伙,这粮车原本是骡子拉的,凑合凑合牛拉也没问题啊。 那还扛啥粮袋啊,直接带车抢! 戚四戚五这一刻福灵心至,两兄弟互相看了看。 戚四抡圆了棍子,将人阻挡在外。 戚五干劲十足给牛驾车。 闫老二傻眼:“唉唉?干啥呢?” 这和计划不符啊! 戚五不做声,飞快的动作。 罗老大跑来一看,戚四戚五靠谱啊! “快,拦住他们!” 棍子有样学样抡起来。 别看那些人有镰刀锄头斧子啥的,不管用,有我们棍子长么? 戚五装车完毕。 “闫二哥,快跑!” 闫老二:…… 咱不是来解救人质的么?咋真成抢粮啦??? 第55章 意外收获 三宝轻松的甩掉了后面的人。 到达指定地点。 村里的男人陆续回归。 一群汉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哈哈大笑。 “二愣子你行啊,跑的够快。” “打架还得看戚家兄弟,那棍子舞的,真带劲!” “哈哈,王二哥你鞋呢?跑飞了吧?哈哈哈哈!” “哎呦!我说我脚底板咋火辣辣的……” 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小时候在村里招猫逗狗,没想到都成大人了,还能体会一把光腚娃娃的待遇——让畜生们撵的撒丫子跑。 闫老二看着后面的粮车,头疼的问:“兄弟几个,先别乐呵了,这车粮食咋整啊?那些被抓了家里人的还在那吗?” 抢粮的时候挺嗨,抢完了麻爪的戚四戚五,傻愣愣道:“闫二哥,那些人早跑没影了。” 罗老大道:“也没傻透气,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不跑等个啥。” “咱拉走一车,不少人追咱,那些个老人和女人就看不住了,你们跑的快没看见,我回头瞧,天老爷啊!女人疯起来真凶,照着几个混蛋的脸上挠,几个老娘们将一个男人撂倒,又咬胳膊又啃腿,可吓人!” 大家伙:没看到还觉得挺庆幸。 “……然后就有人开始抢剩下的粮食,可能是怕前面走的那些人回头找他们,不多会就跑了个没影。” 闫老二:做完好事,发现粮食砸手里了。 遇事不决找老闫。 “大哥,你看,兄弟们太能干,抢了一车粮食回来,咋办啊?还能找着那些人不?” 闫怀文从头到脚看了他一遍,嗯,很好,没有受伤。 “留下便是。” 闫老二:嘎? 习惯拣到失物交给警察叔叔的新时代好中年,一时之间反应不来。 “你想物归原主的心是好的。”他二弟好不容易做了好事,大概需要肯定。 可现状就是,他们不可能再为这些人耽误行程。 “就算回去,也找不到人,哪怕再遇上,我们也辨认不出。” 闫怀文语重心长道:“我们抢的是不义之财,而非百姓之粮,这点天佑你要分清。 不贪图,欲归还,乃君子之诚;坦然留下,亦当安然,我等无愧于心。” 罗村长决定,粮食给各家分分。 乡亲们欢天喜地。 他们救人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只想那些人咋能那么坏,那么黑心,弄出些动静,让那些可怜人跑了就行。 至于跑了以后是啥样,他们压根没想过,咋地,救你一命还管你一辈子啊! 至于抢回一车粮的最大功臣戚四戚五表示:我们那时候就想着抢少了怕人家不追,拉一车走,那帮子混蛋肯定玩命追啊…… 罗村长还表示,这回大家用的棍子都别扔,以后备不住能用上。 再说,这些个都是从闫家的二层车上卸下来的,再找这么结实,长短这么正好的木头也不易。 戚五找过来:“闫二哥,路上遇到合适的木头,我再给你打一个一模一样的架子,工具我都带着呢。” 闫老二看了看四周:“戚五兄弟,那架子不急,眼看就要进山,我看咱那车不太方便,估摸着得改一改,你等我琢磨琢磨,等我想出个一二来,有的伱忙。” 戚五嘿嘿笑着:“那成,我都听闫二哥的,你叫我咋做我就咋做。” …… 这一晚,闫老二决定给大家吃肉。 顶级的食材往往不需要复杂的料理。 蛇肉干就是如此。 他们抢的那一车粮食有糙米也有精米,各家分的都是糙米,罗村长将精米都分给了闫家。 罗村长:对,我就是这么个偏心的村长。 闫老二决定慷他人之慨,庆祝大家伙的这次胜利。 他家出精米,各家都出了水,熬了三大锅喷香喷香的白米粥。 蛇肉干切的碎碎的,倒进锅里,搅合搅合。 立时变身蛇肉白米粥。 那个香啊! 给刚断奶的娃娃都馋哭了。 孩子的娘细心的撇出一碗粥油,不厌其烦的吹走热气,喂进小娃娃的嘴里。 由哭转笑就是这么简单。 每个人分到一碗热乎乎的肉粥。 锅底剩下的,被村里的汉子们包圆。 一个个的用馒头将粥锅抹了干净。 闫玉看看自己的碗底,好想舔怎么办。 她瞄了瞄她娘,学村里人用馒头抹。 一点都不能浪费! 今日,那大蛇,终于被他们全村人吃光啦。 不知是今日做了好事心情好,还是吃了肉粥的缘故,大家伙觉得精神头特别足。 守夜的活都抢着来。 闫老二没抢过,只好回来。 正撞到他哥的枪口上。 “天佑,这是什么?你从哪里得来?”闫怀文手中泛着幽冷金属光泽之物,不是他的弩又是哪个。 闫老二:嘎?! 措不及防。 当场愣住。 “那啥,哥,你咋给它找出来了,多危险啊,快给我,我收起来。”他还想打马虎眼。 “你可知这是何物?”闫怀文黑着脸问道。 “不就是打猎用的吗。”闫老二避重就轻。 闫怀文想将这弩扔他脸上。 “此乃弩弓,乃军中所用,你老实说,从何处得来?” 闫老二无奈的又开始编:“就那谁谁家,说是几辈传下来的,还有那箭,都是一起的,轻巧好带又射的远,我磨了人家很久,才答应卖给我。” “这等军中利器,岂是普通人可得?”闫怀文不信。 “那人家可能祖上不普通呗,没准是个将军啥的。”闫老二道。 反正他就咬死了买的。 闫怀文气了个倒仰,这个不学无术的。 私贩军械可是重罪。 “咦,这不是爹你赢来的宝贝吗?”闫玉一副可叫我逮到的模样:“还不舍得让我看,哼!黑不溜秋,有什么稀罕!” 闫怀文眯眯眼,朝她招手:“二丫,过来。” 闫玉凑过来。 “这个东西你知道哪来的?” “知道啊!是爹爹赢来的……”她突然捂上嘴,看了看她爹,小声的对大伯讲:“大伯,我爹不让我和人说。” “赢来的!”闫怀文咬牙切齿道。 他也不知该高兴这弩不是买的,还是该生气二弟的赌性看来由来已久。 第56章 改车 “大哥,我打赌赢的咋了?”闫老二突然牛气起来,我不偷我不抢,凭本事赢的,怎么着。 “凡是军械,皆有铭刻,军中亦有记录,你以为你不承认旁人就查不出?” 闫老二:沉冤即将得雪! 他深吸一口气,道:“大哥,你非说是军械,要不是怎么办?你是不是冤了弟弟?” 闫怀文下意识的看向那弩弓,这等制作精良的器械,不是出自军中,又是哪里?民间怎会有技艺如此高超之人。 闫老二上前一步,将那弩弓,翻来覆去的转。 “你看看哪有记号?哪有!就是人家老祖宗传下来的,一点错没有,和什么军械一点都不沾边,再说,我哪有那能耐,能弄来军械……大哥你说,你是不是冤我?” 闫怀文不敢相信,仔仔细细的看。 当真是……冤枉了天佑。 “可这……这弩甚新,怎会是旧物?”闫怀文又找了疑点。 “保养的好啊,人家可精心,若不是老拿出来显摆,怎么会让我看见。”闫老二佩服自己,真有急智。 闫玉也偷着给她爹点了个赞。 闫怀文还要再说什么,被闫老二堵住话头。 “大哥,弟弟心里委屈,我已改过自新,可大哥你还是不信我……”他一脸沮丧的低下头。 闫怀文:被将了一军。 “是为兄的错,不该先入为主。” “那大哥,你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 “我读不进书,以后不想再碰书本。” 闫怀文久久不言。 闫老二满怀希翼的问:“行吗大哥?” “不行!”斩钉截铁的回答。 闫怀文心情复杂的道:“天佑,一码归一码,为兄冤你已然认错,不读书之事,休要再提,绝无可能!” “从明日开始,你便……” “不要!”闫老二冷汗都要下来了。“大哥,马上要进山了,弟弟要领路,还得和戚五商量着将车架改一改……事情太多,你可千万别给我安排功课,等咱到关州,对,等咱到了关州,弟弟再继续读书,成不成?” 闫怀文点头:“可。” …… 李雪梅安慰他:“总归那弩过了明路,伱不是一直想要练习吗,现在可以光明正大拿出来使。” 闫老二终于认命了。 行吧,从此以后做个文化人。 “老闫是咋看见那弩的呢?”闫老二纳闷。 “还不是你自己太兴奋,想带又不敢带,拿了镰刀走,这个就随便乱放,大哥搬动东西,一摸就察觉不对。” “唉!”闫老二暗怪自己不谨慎,不过就像媳妇说的,这弩,能现世啦,哈哈哈! …… 早起的村里人发现,闫老二手里多了个稀罕物。 是一张顶小巧的弓。 闫老二练的挺欢。 他们不懂那是叫弓还是弩,但是闫老二的准头他们倒是看了个明白。 那叫啥准头?那是岔头! 嗖嗖嗖射完,得花老大的功夫满地找箭。 看过之后,罗村长便告诉各家,绝对不许孩子们凑过去。 这是他们进山的第三天。 山路难行不是说说而已。 所谓的山路,本没有路,走的人多,才成了路。 三宝只有四个蹄子,不是四个轮子,压不住一条路来。 对村里的骡子驴来说,身后的车架成了沉重的负担。 地面坑洼,道路时宽时窄,路上的石头又多,经常将车卡住。 改造车架势在必行。 “两个轮子之间得窄一些,小车才好在山中穿行。” “切下来的板子可以加高,像闫二哥之前做的那种,多加两层,行不行?” “行倒是行,不过最好只加一层,而且不能太高,怕骡子驴拉不动。” …… 这一次改车,是集思广益。 会驾车的几个人凑在一起商量。 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自家驾驭的骡子和驴体力如何,能拉多少东西,大致心里有数。 “闫二哥,你家的牛车想怎么改?” “嘿嘿!”闫老二未语先笑:“我家不用怎么大改,和你们一样,上面还是加一层,就是吧,这次的四根腿柱做的矮一些,下面够坐人就行,以后咱万一要进林子呢,太高碍事。 还有,最好上面一层能整个搬下来,你们想啊,山里蛇虫多,地上不好住,它要是能搬下来,不就是个床吗!” 他用期盼的小眼神看着戚五,问道:“戚五兄弟,你看看能做吗?” 其他人一想,也觉得好,同时看向戚五。 也问:“行不行?”“能做成不?” 戚五:你们是不是对我的水平有什么误解…… “我不会做。”戚五坦诚直言,让大家死心:“天天抬上抬下的,那得用多结实的木料才不会坏,还有那车板,根本固定不住,太沉。” “如果做个竹子床呢?白日放到车顶,休息时再拿下来。”戚四出声道。 “要是能行,晚上就让爹娘孩子睡在上面,山里确实虫多。” “这一路哪看见竹子啦?” “先记下,等遇上咱几个琢磨琢磨。” “那行,先改车。” 闫家的车第一个完工。 换汤不换药,就是做的矮了些,下面的人只能弯腰爬上爬下。 闫怀文上下车就没有那么自在。 他怀疑天佑是故意的,但他没有证据。 因为天佑给出的理由很正当。 说日后若进林中,架高行车不易。 为了改车,他们原地停了三天。 男人们分成两伙,一伙去找树砍木头。 一伙劈、锯、凿。 头两天干的很慢,大家不懂闫老二口中的配合怎么做。 给闫老二累的,说完这个,又和那个讲。 直到第三天,大家都明白了,只干自己那一摊活,别的不管,干活的效率才上来。 依旧是戚五擅长的粗犷风,比之前更糙。 木头不需要打磨,不需要四根一模一样,能撑住就行。 上层的架子依旧几根板子铺垫,长短大差不差。 戚五负责最关键的开槽凿卯。 别看样子不好看,但结实是真结实。 虽然车小了,但和原来比不差什么。 东西放在上面,人坐在下面,只多了木架子的重量。 骡子和驴拉得动。 因为小,转弯过道很灵活。 洼地和大石头也能避让开。 第57章 野兔 走山路更累,闫怀文将每日行走的时间改为六个时辰。 依旧是上下午分行。 比之在官道上和大批的灾民一起,每日行足八个时辰。 大家伙一下子便觉得轻松很多。 他们不知每日走了多少路。 闫老二是清楚的。 他会在中午和傍晚将三宝拉出去,名为探路,实际上是为了确定每日行走的里程,计算还有多远才能走出这片荒山,达到那座闺女心心念念有绿意的大山。 照常听三宝哞完,他开始练弓。 打开保险,瞄准大树。 射! 这一套动作,他都做的很熟练。 可今日,他的箭一射出去,便觉得不对。 那树下灰灰的那是啥? 兔子?! 可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灰兔被惊吓到,蹦蹦跳跳转眼就不见。 闫老二内心的悔恨无以复加。 曾经有一盘肉放在他面前,他没有射中啊啊啊! 是以,等回到队伍中,大家伙都看出闫老二情绪不佳,丧眉耷拉眼。 “爹!你咋了?”闫玉贴心小棉袄上线。 “闺女!爹有罪啊!好不容易碰上个兔子,我还没看清一箭给它吓跑了。” 闫玉惊呼:“兔子?!” 她连声问道:“爹你看到野兔了?真的假的?就这荒山,还能有活物?你不会看错了吧?” 闫老二不乐意道:“我看的真真的,灰毛,就蹲树底下,我一箭过去,它蹦着蹦着就没了,还不是直线蹦,带拐弯。” “兔子都是一窝一窝的,爹,咱找找吧。”闫玉不愿放弃曾经离她爹那么近的肉肉。 闫老二想了想,他是不会抓,但没准村里有人会呢。 还是去问问吧。 三铁眼睛差点没瞪出来。 “啥?这还有兔子?” 得,又一个不信的。 “真有,我看见了,就是被吓跑了,灰色的。” “嘿!叔你等等我哈,我去找几个人,拿个东西。”三铁一溜烟就跑了。 等他回来,带回来一帮半大的小子。 都不空手。 闫老二一看,有两个拿弹弓的,剩下的都拿着十分粗糙的小弓。 别说,还像模像样的配了小木箭。 怎么有一种带孩子去做游戏的感觉…… 闫老二看看天,离下午启程的时间还早。 新晋孩子王将人带到了他刚刚看到兔子的那棵树下。 这一伙孩子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 一个个猫腰在地上寻摸。 “找到了!”有一个少年惊呼。 小伙伴们都围上去。 闫老二也凑上去,定睛一看。 竟然是兔子粑粑…… 少年们很振奋,又不断有人在附近找到了兔兔的脚印,和其他的粑粑。 他们商量着兔子窝可能在的方向,分别寻找。 终于…… 他们找到了! 闫老二:…… 看了这一系列操作,感觉自己白活了这岁数。 三铁点着一把干草,扔到兔子窝里。 小伙伴们赶忙各就各位。 闫老二一看,我也不能闲着。 他打开保险,端着弩弓,睁大眼睛不放过周围每一寸土地。 据说狡兔有三窟,谁知道它从哪个洞钻出来。 兔子出现了! 嗖!嗖! 两颗石子飞过去。 弹弓手出击,兔子被打中。 没有人动。 很快,又有一只兔子跑出来。 好几支箭齐射,大抵是因为刚开始练,准头和力道都不行,兔子毫发无伤。 还是弹弓,又崩倒一只。 小家伙们兴奋的直蹦,顺着烟飘出来的洞口找过去,堵着出口。 一逮一个准,活捉了三只小兔子。 三铁塞给他闫二叔一只小兔子,笑嘻嘻道:“给二丫妹妹玩。” 闫老二下意识接过来,软软的一小团,还在不住颤抖。 小兔子怕怕。 “这小兔子也没多少肉,放了得了。”闫老二道。 三铁笑道:“这小东西,可招小女娃喜欢啦,先让她们玩一阵,稀罕够了再放。” 要是在家里,这兔子还能喂几天,看看吃不吃东西,能吃进食,就养大一些再杀了吃肉。 现在也没这条件,让小女娃看个新鲜就得。 少年们拎着两只有些瘦的兔子,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骄傲极了! 他们决定将其中一只兔子送给闫老二,剩下的那只大家分。 几个人叽叽咕咕一阵,拿弹弓的两个小子武器得力,自然拿的多些,剩下的有一个算一个,匀着分。 为了公平,他们特意找了罗家三叔,听说他以前帮人杀过猪,给他们分分兔子还不手到擒来。 罗老三帮着扒了皮,去了内脏,分肉的时候一阵牙酸。 就这么一只瘦不拉几的兔子,剁吧剁吧得了,还要求分的匀乎。 半大小子正是较真的时候,他也不废话。 不过多几刀的事。 …… 闫玉没想到自己会收到一只萌萌的小兔子。 她看着兔子,兔子看着她。 她也不敢上手乱摸,听说兔子胆小,她这个庞然大物一旦伸出罪恶的大爪子,很可能会给它吓死。 这吃不得碰不得的,是请回来一个祖宗? “爹!我不想养兔子!”闫玉抗议道。 猫猫可爱,狗狗听话,她要是养宠物一定不会是兔子。 “就给你看看,一会就放了,怎么样,爹厉害吧?现在都能逮住兔子了。”闫老二厚脸皮的将抓兔子的功劳往自己身上揽。 “腻害腻害!”闫玉撒娇道:“爹啊,我想吃烤兔兔,烤兔兔你更腻害。” 不能想,一想就流口水。 “吃了咱的蛇,送回来只兔子,哈哈,这帮小子,还挺有心。”闫老二将手里的小兔子又往前递了递,问他闺女:“你摸摸不?不摸我给它放了哈。” 闫玉没忍住,用手指头碰了几下毛茸茸。 唔!手感真好。 小兔子呼吸都急促了。 她赶紧道:“放了吧!放了吧!” 闫老二走远,将小兔子放了,又回来拎大兔子。 “我去找罗老三,让他帮着收拾一下。”反正都沾手了,就不另外麻烦人了。 闫玉跑去找她娘:“娘,有兔子吃,爹打到兔子啦。” 李雪梅正和村里的女人商量做有长长带子的布袋,其实就是简易版的包包。 几个女人都摇头,说放那么长的带子,这布袋背出去哪能放心,让人偷了都不知道。 还是之前两个肩带的好,搂在身前,安全又能装,背在身后,空出双手能干活。 连声催促李雪梅快点做出来,让她们看看成品。 第58章 自制反曲弓 闫玉一跑过来,几个女人都笑了。 “这咋,就两只兔子,到底是谁打的,都跑来说是自己,哈哈哈哈!” “我家那小子说是他射死的,反正我是不信的,就他手里那小弓,是他爹磨不过,为了应付他做的,我都看了,能射出五尺都算远的。” “我家那个弹弓打的准,兴许真是他。” “二丫她娘,闫二兄弟射箭练的挺好?估摸着这里头有一只是他打着的吧?” 李雪梅自己是不信的,才几天啊,就能给弩练明白? “谁知道呢,我去看看。” …… 娘俩听说他都没出手,是白得的兔子,一通乐。 “爹,你可得争气啊,这神兵利器到了你手里还不如弹弓,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闫老二将兔子一分为二,头也不抬道:“我不才开始练么,多练练手就好啦!你得给我时间不是。 再说人各有所长,我也不能将所有事都占了,大宝啊!你爹都够能干的了,再优秀下去,太不给人活路,不好。 你看看这做饭,就说爹做的是不是就比他们做的香!”他傲娇的抬起头,一副等夸奖的模样。 闫玉又一阵哈哈哈哈:“爹,那肯定的,他们怎么能和你比。” 怕是厨房都没进过几回。 她爹这该死的胜负欲。 哈哈哈! 兔子有些瘦,闫老二打算一顿都烤了。 一半正常烤,另一半放辣椒。 树枝去皮将半边兔子固定好,没有小刷子,就洗干净直接上手抹油。 搭烤架他现在已经挺熟练。 等火一上来,被抹得满身油光的兔子放上去,缓慢转动。 闫向恒看得心痒痒:“叔,你教教我怎么烤行吗?” “怎么不行,来吧,这个你来转。”闫老二痛快的让出半边兔子。 让他自己慢慢转。 “要是着急啊,火就近一些,一面一面的烤,要是想好吃,离火就稍稍远些,慢慢转。 等变了颜色,先别着急,再等等,颜色再深一些,那才叫外焦里嫩。 这个时候,撒调料,对,就是那个小袋子,你匀着撒。 嗯!闻闻,这香味出来了吧。 咱这条件不行,不然中间再刷上几道油,更是绝!” 闫向恒手忙脚乱结束了他第一次烤兔肉。 闻着这个味道,看看这个颜色,他迫不及待想尝一尝自己的手艺。 “不用找刀,手撕才好吃,你别上手了,我来。”闫老二麻利的几下撕好。 皮脆肉香骨酥…… 吸溜! 口水又开始作乱,想要冲出嘴巴,浪一浪! 闫老二让大侄子端去和他爹大丫分享。 之后专心忙碌自家这半边。 郑重其事的撒下辣椒和孜然。 两种霸道的调味料谁也不服谁,野蛮冲撞,拳脚相加…… 混合成勾魂夺魄的香气! 村里人原本觉得有肉就很幸福,哪怕只有一点点,砸吧砸吧滋味就很满足。 闫向恒本也以为自家二叔对自己倾囊相授,已初步掌握烤肉之真意。 没想到闫老二的辣椒孜然一出,普通的兔肉立时变得不再普通。 此味一出,谁与争锋! 闫怀文闻到这股味道,轻哼一声。 他可算知道天佑的银钱,不,是他的银钱都花在哪了。 辣椒、孜然都是从番外传过来的调料。 少见,更不便宜。 他二弟在吃上面,是真舍得花钱哪! 再看这一边,一家三口吃的汗流浃背。 闫玉就不用说了,是个食肉小兽。 她爹怕她现在的身体耐不住辣,挑那边边角角,辣椒撒的少的地方撕给她。 等她吃的差不多,竟然可耻的将手指头都舔了…… 闫老二更是连骨头都给嚼了吞下,这牙口,也是没谁。 李雪梅对辣味没有半点抵抗力,越吃越辣,越辣就越想吃。 感觉从他们一家子穿书到现在,就没有一顿饭这么痛快过。 等村里人和闫老二打听,那放的啥啊,味道那么勾人。 听闻是番邦调料,暗暗咋舌。 和闫怀文一样,对闫老二的好吃之名,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不仅为了一口吃的学会了做饭,还舍得花大价钱买调料。 这一夜,闫老二烤兔肉的香味久久不散。 这一夜,辣椒和孜然悄然种在了乡亲们的心里…… …… 闫老二突然发现村里的男人对他的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个借,那个也借。 还经常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聊得热火朝天。 那两个小子的弹弓据说被没收了,只能和其他孩子一样,玩玩小木弓。 终于,一切在他们发现一片稀疏的竹林时,有了答案。 村里人主动说暂留一天,还是头一回。 闫怀文自然同意。 男人们扑向那片竹林,好像慢了一步就会被人都抢走似的。 闫老二好奇的跟过去,看着一群汉子哐哐哐伐竹。 然后细致的观察竹子的纹理,确定位置,截取一段。 小心的劈出巴掌宽的两条。 将一根木头放在中间,两边用细麻绳一点一点将竹片缠好…… 等他们将所谓的弓弦麻绳上好。 闫老二看出来了,他们这是做弓呢。 看形状,还是反曲弓。 就——真能啊! 麻绳拉动,竹片弯曲,手松开,借用竹片反弹的力道,将箭射出。 准头还有待加强,但力道已经够了。 “这是你们自己琢磨的?”闫老二上前问。 “怎么样?挺不错吧,从你那铁弩上想到的,弓也不用太长,短一些,两边能弯过来,更有劲,射的更远。”胡家大儿子一箭又一箭,越来越有感觉。 胡家老二有些不确定,指了指弓身中间一侧:“我觉得这里可以开个槽,箭从这里过去,是不是能直一些。” 闫老二膛目结舌! 卧槽!伱小子牛啊! 连这都能想到。 戚五凑过来,想也没想便道:“试一试呗。” 说完用自己的弓做实验,吭哧吭哧几下子磨出一道槽口,还挺直。 胡家老二试了几下,兴奋大喊:“真行!不但不磨手,准头也好,你们也试试。” 大家纷纷试弓,简直像重回童年,喜获新奇玩具。 等大伙的新鲜劲过去,胡家老二有些遗憾道:“就是咱材料还不行,要是都换上好的,还能再射远些。” 闫老二麻了。 心说:你咋不上天,就用这么简单的材料,二十米内你都能例无虚发,箭箭都扎在一棵竹子上。 和你一比我就是个渣…… 第59章 竹弩 后来闫老二才知道,胡家兄弟弹弓玩的极好。 村里唯二的两个牛筋弹弓就是他们兄弟的。 据说是费了老鼻子劲淘换来的,特别珍惜。 准备一代一代传下去给儿孙。 村子里的男人们很快都掌握了射箭的技巧。 一个小小的槽口,让射箭变得更容易。 现在,这些家伙正满心期待的野鸡的到来。 野兔都出现了,野鸡还会远吗 馋那口肉倒是其次,关键是野鸡的毛他们很需要。 想做鸡毛箭…… 闫老二失魂落魄的回来。 他觉得手里的铁弩,它不香了! 闫玉跑去和小伙伴玩了,据说小女娃们打算将另外两只小兔子放掉,孩子们觉得这是一件非常了不得的大事,必须郑重对待。 喊了全村九岁以下的孩子过去,共同目送两只小兔兔离去…… 李雪梅原本有些犯困,见孩她爹闷闷不乐,便开口问怎么了。 闫老二像是找到了告状的对象,叭叭叭叭说个不停,从这里也能看出,闫玉更像谁了。 “所以呢”李雪梅听半天,也不知道闫老二是郁闷自己弩用的不好多一点,还是觉得大家都有弓,就他一个人没有,他闹挺多一点。 “这铁弩有点厉害,实话说,就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还行,和那群孩子去打兔子,我都不敢放箭,生怕偏了一点伤到人。”闫老二道:“你都不知道,这弩多吓人,射在树上没大半,这要是扎人身上,那还得了。” 李雪梅想了想,说道:“你给咱闺女的炭笔拿过来。” 她直了直腰,翻出一块她裁好的麻布。 闫老二找出笔,递过去,问她:“要画啥” 李雪梅一边画,一边和他说:“这根短一些的竹子,中间片一片,多余的部分去掉,就留上下两片,合上,用钉子,不是铁的,是竹钉,钉在一起,然后中间挖个洞,横穿一根两头略尖的竹片…… 你看,它是一个十字,之后在这个位置,单独钉一个小竹条…… 还有这个位置,用刀磨一个小口…… 几根细麻绳,三、四根吧,拧成一股,两边系好……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这就是竹弩。” 李雪梅问看傻的孩她爹:“会了吗” 闫老二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啥啥竹弩领导啊!你啥时候会的这玩意!” 李雪梅轻叹一声:“你忘了我和你说过,有个学生家长在家刷视频,正好屋后种了一小片竹子,他就跟着做了一个,就它,竹弩。 做就做吧,还让孩子帮忙录个像,那孩子也是个淘气的,带到学校来跟同学显摆,可给他们班主任吓坏了。 后来我们实验过,这竹弩真的能用,不重,射的还挺远,材料简单易得,就竹子和麻绳,竹箭更是随便削削就行。 那孩子爸爸来学校,气的当场就狠揍了几下,有几个老师好奇,他就放了视频给我们看,别说,真的很容易,看一遍就记住了……” 闫老二:…… “你都知道怎么做,咱还换那铁的干啥。”闫老二一脸无语。 虽然换的不亏,只用了一个铁锅。 可铁锅在古代也卖的很贵好么。 “我想着铁弩射的远,你可以站的远一些,更安全。”李雪梅说道。 闫老二感动了,他家领导就是嘴上不爱说,其实心里特别特别惦着他。 她又道:“还有之前我也没想到咱们村的人动手能力这么强。” “哈哈哈!此图一出,他们那什么弓都是弟弟!”闫老二急不可耐:“我去找他们说道说道,难得碰上竹林,错过了不知道下次再遇是什么时候。” 李雪梅微笑着点头,目送他步履匆匆渐远。 打了个哈欠。 慢慢躺下来,迷迷糊糊间还在想:原来是自己不会做弓,又不好意思求人,和大家玩不到一起去了 她闺女一直像没长大,成了五短身一点不违和。 连闺女她爹都越活越小。 李雪梅下意识的摸摸肚子,也不知道这个小的会是什么样。 …… 闫老二带来的竹弩图再次掀起一阵手制热潮。 通过闫老二一知半解的讲解,和无数次的返工重做。 真的让他们将竹弩做出来了! 竹弩最大的优点就是轻,大小随心,而且取材是真的方便,竹箭不需要野鸡毛。 闫老二二次取经后,告诉大家,在竹箭后面夹一片树叶就行…… 不过从力道高低来说,还是之前大家伙做的弓更大力些。 难以取舍。 索性就都带着。 孩子们也鸟枪换炮。 之前粗制滥造的小木弓通通扔掉。 换成了小号的竹弩。 小孩子大孩子都得到了满足。 休息的时候再也待不住,成群结伙四处乱窜。 别说,还真让他们猎到了两只刺猬,一只松鼠,还有三只叫不出名字的鸟。 闫老二严重怀疑是他们瞎猫碰上死耗子,乱放箭碰巧射下来的。 总之结果就是,大家开发出了打猎的技能,还很上瘾。 水虽然日渐减少,可因为偶尔能见些肉沫,大家的整体面貌还是挺不错的。 尤其是,当他们看到了那座闫玉心心念念的大山。 上面点缀的绿色,晃花了大家伙的眼。 他们不会说啥看到了希望之类的文绉绉的话。 大家伙只知道,这逃荒路,越走越亮堂。 …… 望山跑死马。 闫玉默念着这句俗语。 心想:说的太对了! 这座山她老早就看到,走了这么久,终于走到了。 按照他们行走的里程计算,现在该是已经走出齐山府的范围。 此时,应是到了乐山府境内。 三宝指向的方向,是山的另一边。 他们现在面临两个选择: 一是从山脚绕路,远也安全。 二是从山腰处横穿,近不说,这座有绿意的大山里,很可能会找到他们现在急需的——水源。 闫怀文看了看跃跃欲试的大家伙。 又看了看这座点缀生机的大山。 “天佑!” 闫老二应了一声。 闫怀文道:“进山。” “好嘞!” 三宝迈着稳健的步伐前面领路。 后面的男人们嘀嘀咕咕: “你们说咱们能找到水吗” “只要有,肯定能。” “这山里的动物也得喝水,咱们跟着它们找,准没错。” ------题外话------ 入v第一更 暂时还不敢放大话,要看睡醒以后的状态 肯定大于3就是了 月票订阅都来吧检验成绩的时刻来喽 70 第60章 猎野猪 进山之后,大家明显感受到和山外不同的环境。 山间的温度比外面低,高大的树木想将一切阻挡在外,可惜枝叶不够茂盛,还是让艳阳寻机照进,撒下了灼眼的光辉。 除开最开始那一小段路略微平坦外,越向前,越是难行。 不过还好,大家舍不得那片难得的竹林,伐了不少竹子,想带着又很费劲,闫老二主动提出,可以绑在他家牛车后面。 就这样,三宝拖着车,还有捆扎在一起的竹枝。 很是有开山牛的风范。 竹枝在地面拖行,留下一条小道,正好供后面的人行走。 声响也大,比打草惊蛇更管用,目前为止还没有蛇虫出来找他们的麻烦。 照旧午间休息。 女人们采了一路的野菜有了用武之地。 大锅支起来,不放油也不放水,山间林下的野菜,一点点粗盐便是无上美味。 闫老二假装拉三宝去啃点青草。 实际上是让它往外吐,不,倒水。 他们今日中午也吃野菜,是上回从平台买下,省吃俭用还剩下的一些。 之所以能保存这么久,是因为他们又使用了晾晒大法。 但既然已经到了山里,野菜不再稀缺,便不想再存,痛快的吃完,以后都摘这山里新鲜的。 闫向恒已经熟练的刨好坑,留好烟道。 这是他爹传授的法子,眼下村子里各家都这般。 既不用再找石头垒灶,也不用担心明火乱飞,留好灶口大小,锅正好能稳稳的卡在上面,不用时,以土回填踩实,再不怕引发山火。 大丫刚点完火,便看到自家二叔回来了。 自然的接过她手里的锅,放好,然后将竹筒里的水倒进来,待水烧热,抓起一把干菜扔进去,晾晒的野菜一点点在水中舒展,再现它们青春的模样。 等水开,倒出他怀中的调味料。 一锅简单的野菜汤,因有了闫老二的调料加持,变得美味。 闫家还保持着吃馒头的习惯,各家却已换不起,馒头比饼子划算,也好吃,阻止他们向闫家看齐的,是越来越少的水。 好在他们的干炒野菜里,还能砸吧出一丝丝的水分,使得粗面饼子不那么噎人。 三位蒸馒头的婶子,现在可清闲,隔几天蒸一回就行。 除了闫家,村里也就少数几家还能吃的上馒头。 饭食的区别,让大家都刻意的不在吃饭时走动,尤其是不靠近闫家。 现在一到休息的时候,闫家自己单独在一边,大家伙在另一边扎堆。 倒不是有什么想法,主要是馋的…… 闫老二弄的那些调味料,真的放一点点,香味就让人受不了。 等各家吃完了饭,男人们开始行动起来。 大家伙凑在一起,因为谁留下守着,谁出去找猎物差点没打起来。 最后弄了一把草棍,有长有短,谁抓到长的就去,抓到短的就留下。 闫老二抓到的是长的,那嘴就合不住了,一个劲的嘿嘿嘿。 留下的人,垂头丧气,只得去解那些捆好的竹枝。 他们得趁着这会功夫,将闫老二口中的竹床做出来。 …… “你们看这里。”胡家老二压低声音,招呼大家伙过来。 看到这熟悉的排泄物,众人都很振奋。 只有闫老二,傻傻的问:“这是啥动物的” 罗老大暗暗嫌弃道:“野猪。” 野猪 我的老天爷啊! 给闫老二一下整紧张了。 抱紧自己的竹弩,左看右看,生怕那林中一霸突然冲出来。 “难怪都没见这附近有山鸡野兔,原来是有野猪。”戚四恍然道。 罗老三一下来劲了,“要真能猎到野猪,就瞧我的吧,肯定给它料理的明明白白。” 胡家老大:“咱先说好,碰上那大东西,我和我家老二先上,万一射不中它的眼睛,那野猪发了狂,大家就快跑,跑不了就往树上窜。” 闫老二看了看四周的树,纠结的咽下口水。 他是跑呢还是上树呢 还是跑吧,呜呜呜,上树他没自信。 “闫二兄弟,你换你那铁的吧,照它脑门射。”胡家老大一想,这么精准的位置太难为闫老二了,又补了一句:“腿上、身上,你就随便招呼吧。” 反正射哪都不亏,那铁弩的劲杠杠的,扎哪哪疼。 闫老二想了想,道:“胡大哥,这铁弩你使吧,你要射中,咱都能省些力气。” 胡家老大也不是矫情人,没和他客气。 真碰上那大家伙,大家得齐心协力。 “二弟,你拿着吧,你准头比我好。” 胡家老二兴奋的搓搓手,痛快道:“行,我来,放心,只要碰上,它就是咱锅里的肉,跑不了!” 很快的,他们便发现了更多了排泄物。 大家伙的兴奋被倒了一盆凉水。 很明显,这不是一只野猪,而是一群。 “咋办肯定是好几只。”戚四换下了竹弩,手中拿着的是刚刚在地上捡到的枯木。 去了边边叉叉,准备当棒子用。 “摸过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水源。”罗老大道。 众人点点头。 又向前走了一阵,他们听到了野猪的哼哼声。 大家伙很振奋。 虽然知道成群的野猪不好惹,可只要一想那是一锅又一锅的肉,浑身充满了力气。 胡家老大做了个手势,胡家老二点点头。 两个人轻手轻脚的各自寻个棵大树,利索的攀爬上去。 胡家老二一爬上去就赶紧朝树下的人比比划划。 罗老大轻声道:“三只大的,还有小的。” 胡家兄弟没想到他们运气这么好。 别看是三只成年野猪,明显都是母猪,更危险的公猪不在其中,剩下全都是小猪崽子,不足为惧。 他们俩心有点野了,想留下两头。 两兄弟连比划带看口型,一人锁定了一只。 其他人只能各自守着一棵树,准备情况不好,就随时上树。 跑什么跑,决不能跑。 刚刚胡家老大说要是猪发狂就跑的话,早就被他们抛在脑后。 没见到野猪也就罢了,现在就在眼前,他们这么多人,就不信制不住它。 只有三只,如果胡家兄弟能拿下两只,剩下的一只他们就是用人堆也堆死它! ------题外话------ 二更送上 老书那边都暂停更新啦,宅真是拼尽全力,看看第一天上架到底会是什么成绩 从现在开始一直码字,写出多少发多少 咳咳阿宅是个无存稿人,你们想点实际的,一日百更绝无可能 70 第61章 能分多少肉? 戚四横着树枝护在闫老二一侧。 闫老二会不会爬树,他们一个村子长大还能不知道么。 他们上树摸鸟蛋的时候,闫老二正在摇头晃脑。 要不是他自己非要来,这回来打猎,都不想带他。 嗖!嗖! 两支箭几乎同时射出。 但明显胡二的更快。 嗷!嗷嗷! 野猪的惨叫声响起。 胡二还在发愣,胡家老大喊的声调都不对了:“愣什么,别让那只野猪跑喽!” 大家伙听着的话音,骨子里有什么东西躁动起来。 似乎……情况对我们有利 罗老三第一个冲出去,然后是一向稳重的罗老大。 戚四按耐不住,对闫老二说:“紧跟着我,闫二哥别怕,野猪要冲过来,我抡死它。” 闫老二瞪他一眼:“我不怕。” 要是他声音不哆嗦,会更有说服力。 戚四敷衍的嗯了一声,也朝着猪叫的方向跑了过去。 闫老二紧随其后,他知道自己好像在同手同脚,但大脑好像和四肢失联,暂时管理不了…… 嗖! 胡二又射出了第二箭。 闫老二似乎听到什么倒地的声音。 野猪崽子叫的太密,他也不确定听的准不准。 “快点,围住它!”罗老三激动的大喊。 胡家兄弟从树上跳下来。 真——跳下来。 那么老高,也不怕崴了脚。 戚四那大长腿一发力,一下子就冲过去了。 闫老二:…… 虽然我同手同脚,但我也能跑得很快。 闫老二追上去,只见地下倒着两只大的。 还有一只被射中的眼睛,发狂的嚎叫,横冲直撞,想要冲出去。 这咋能让它得逞! 戚四的大棒二话没说就抡过去。 将那野猪扫倒。 罗老三啊啊大叫扑过去,整个人压在猪身上。 声嘶力竭的喊着:“快来,压住它,别让它跑了!” 罗老大果断的压在他三弟身上,两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压住拼命挣扎的野猪还是有些勉强。 戚四正要朝猪头砸下致命一击。 胡二看准时机,射出第三箭。 猪叫声戛然而止。 戚四卸力不及,只好将木棒砸在地上。 咣一声巨响。 枯木都崩成两截。 戚四随手一扔。 闫老二压下狂跳的小心脏凑过去。 看看木头,再看看戚四。 呜呜呜!原来戚四说野猪冲过来就抡死它的话。 是——真——的! 闫老二看戚四的眼神都不对了。 早就知道戚家兄弟力气大,不想竟是这般勇猛。 太……有安全感了! 两只倒地的野猪都是胡二射死的。 一只射眼,另一只射中它前肢上方的位置。 不,应该是三只。 还有罗大罗三压住的这一只。 罗老大站起来,拉了罗老三一把。 罗老三围着三只猪转圈圈。 笑得嘴巴都要咧到耳后根了。 他挨个拎了拎。 开心的喊道:“这一只得有小二百斤。” 和家养的大肥猪比,这些野猪算瘦的。 大概也是天气的原因,山里也不如往年好找食。 猪崽子早就吓跑了。 但闫老二不想放过它们。 烤乳猪的诱惑谁能抵挡得了。 这可是个硬菜! 必须找啊! 他鼓动大家伙:“那几个猪崽子也找找,抓着一只是一只,烤乳猪香着呢!” 嚯!他要不这么说,他们可能就随便找找。 毕竟乡下人不时兴赶尽杀绝,总会给小崽子留条活路。 可烤乳猪这个充满想象空间的菜名一报出来,大家伙觉得必须抓几只猪崽子才行。 尝一尝闫老二口中这个香着呢到底是有多香。 比烤兔子还香吗 几个人四散开来,闫老二留下看猪。 不多时,四只小野猪被带了回来。 三只死的,竟还有一只活的。 戚四傻笑:“它也不躲,我一扑就抓住了。” 罗老三给箭都拔掉,等拔到三只大猪的时候出了点问题。 “大哥,来给我帮把手。” 好家伙,这铁弩什么力道啊,他愣是没拔出来。 兄弟两个共同使劲,箭拔出,血泼了一身。 罗老三毫不在意抹了把脸,仔细看了看道:“卡在骨头里了,难怪这么难拔。” 几个人处理了一下血迹,用土遮掩了一番。 美滋滋的抬着野猪下山。 胡二还弩时,那叫一个依依不舍。 眼珠子差点没粘上边。 “闫二兄弟,你这铁弩太有劲了!一箭就给那野猪撂倒,吓我一跳!你看看这箭,扎得多深啊!今天要是没这铁弩,咱能留下两只就算不错,那白得的一头野猪,都是这铁弩的功劳啊!” 闫老二心说:我当然知道我这弩好啊,你能不能给你那手松开。 胡二最后还是放手了。 目送闫老二离去。 “爹!爹!爹!”闫玉激动坏了。“我最最最亲爱的好爹爹!” 她的小腿紧倒腾围着闫老二身前身后的转悠。 “太厉害了爹,猎了三头野猪回来,咋分啊咱家能分多少” 他们原本还愁,今晚平台开启,手上没有什么硬货。 这不就来啦! 闫老二也是因此才会积极的参与到打猎队伍中。 想着能不能再端一窝兔子。 没料到老天赏饭。 三头野猪四个猪仔。 可真是大丰收! 闫老二很享受闺女崇拜的小眼神,笑呵呵道:“罗老三手上有准,差谁也不能差我的,我和你说,咱这铁弩算是换对了,那射野猪,一扎一个准,扎一个死一个,好使着呢!” “哎呀,那还真让那大叔说着了。” 三头野猪都丧命在这把弩弓之下。 “爹你受伤没”闫玉看到她爹身上有血迹,担心问道。 闫老二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不在意的摇头:“我没事,这都是猪血,这回咱们顺利的很,没遇到公猪,就三只母猪带崽子,还都挺瘦,估计也是饥一顿饱一顿,在这山上吃的不好。” “等会我去找你大伯说说,下午先不走了,顺着猎猪的地往上寻寻,看看能不能找到水。”闫老二抬抬手,想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差点被熏过去。 他迟疑的盯着他闺女。 闫玉警觉问道:“爹你看啥” “让我闻闻你臭不臭” 闫玉狠狠一跺脚,撒丫子跑了。 还用闻么,大家都臭臭的,你非要说出来,不是个好爹! ------题外话------ 三更 我有更新但你们的订阅和票票呢┭┮﹏┭┮ 70 第62章 找到水啦! 重新回到刚刚猎猪的地方。 戚大换下了罗老三。 他们走的时候,罗老三正在磨刀。 三头野猪被吊起来放血,还没开始剔肉。 他们在附近找到一个臭烘烘的泥潭,应该是野猪经常活动的地方。 一路向上,竟是半点不见水源的痕迹。 大家伙都有些沉不住气。 “走了这么老远,咋还没有咱是不是找错方向了”胡二问道。 罗老大摇摇头:“如果有水,应该是这个方向,你看这些树的长势,是不是比其他地方更好一些。” 闫老二看了看,果然郁郁葱葱,不缺水的样子。 他用脚在地上刨了刨,土壤的湿度比山下要高。 应该没有找错方向。 “再往前走一走。”罗老大道。 胡大却有不同看法:“不行,你们看四周,那树上,石头上,有深深浅浅的抓痕,太危险了,我们不能再往前走。” “能看出是什么动物的爪子不”戚四问。 胡大摇头:“咱这里也没有正经的猎户,不过这深山老林的,不是大猫就是熊。” 闫老二下意识的四处张望。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只漂亮花斑纹的…… “那!那!在树上!”闫老二哑着嗓子,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手忙脚乱的将铁弩塞给胡老二。 胡老二顺手就是一箭。 那小家伙机敏的很,跳跃在树枝之间,几下子跑得没影。 “没事,是山猫。”胡老大拣回了箭说道。 山猫 闫老二缓了缓神,幸好不是豹子,猛一看见吓他一跳。 戚四看出他的紧张,晃了晃手里的木棍。 “闫二哥,有我呢!” 戚大也不知听戚四说了什么,寸步不离闫老二,闻言不住点头:“放心。”也很用力的舞动木棍。 闫老二:特别好,此刻幸福指数爆棚。 闫老二的胆气一下提上来了。 “再往上走两刻钟,要是还找不到,我们就先回去。” 众人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他们即将回返的时候。 戚大茫然的看看四周,问:“你们……听到什么” 听到什么呢到处都是虫子喧嚣的鸣叫声,还有鸟叫声,和悉悉索索不知是风吹树叶还是什么东西在叶片之间穿行摩擦的响动。 闫老二突然猛抽了两下鼻子。 是水汽! “有水!就在附近!”他大喊道。 他不顾一切的向前跑去。 终于在一个遮挡视线的山坡后面,看到了真正的山涧溪流。 潺潺流水,温柔的流过山间,抚慰两岸的生命。 与山石相撞的溪水,被抛洒到空中,又带着一身晶莹落下。 水清澈极了。 甚至能看到一指来长的小鱼,逆着溪流向上游动。 众人喜极而泣! 他们终于,终于找到水了! 都是当爹的人了,可几个人还是忍不住撒欢的跑过去。 戚五正想捧起水痛快的喝一口。 被闫老二“唉唉唉”的打断。 “住手!住脚!住口!”闫老二急的语无伦次:“都停下,快停下!” 大家还是很给闫老二面子的,自从走出村子,闫老二像是换了一个人,不拿书本,不文绉绉的说些他们听不懂的话……在前面领路,出去找村子帮大家伙时不时换点吃的,跟他们一起守夜,一起抢粮食,一起出来打猎……还挺招人喜欢的。 所有人怔怔的看着他。 闫老二长呼一口气,可算拦下了。 “等咱打完水,你们再伸手,不然这水搅合浑了还咋喝。” 是溪流不假,可这水道实在有些浅,他们扑腾的动作大点,这一片都会遭殃。 他凑近看了看,道:“不然咱们上那边,这一片取水,下边咱哥几个洗洗咋样,老实说,我自己都受不了我身上这个味。” 罗老大哈哈笑道:“孩他娘也嫌弃我。” 胡大道:“男人哪有不臭的,咱一直在路上,我上哪给自己整香去!” “臭不臭不重要,我就想跳里凉快凉快。”胡二想下水的心蠢蠢欲动。 “你看看那水,就能没过你脚脖。”闫老二提议:“咱给人都带上来吧,大家也都好久都没清理了,这一回,好好休整几天,给咱的水桶盆锅都带上来,全都灌满,喝饱了水再上路。” 这个提议没人不喜欢。 他们真的太久没有畅快的用水了。 守着这个小溪,别说几天,待几个月他们也愿意。 当然,肯定不能久留,就是将人带上来妥当吗 “乡亲们肯定乐意,可这里,会不会再碰上大家伙”戚四问道。 “咱在这里烧几个火堆,四周和沿路都清理清理,不过费把子力气,多砍些木头整日的烧,动物怕火,不敢靠近。”闫老二很快就圈定了一个地方。 “我看那一片就挺好,地平整,咱这些人挤挤也能住下。” “这一路不太好走,东西拉上来可能有点费劲。”罗老大皱眉道。 闫老二道:“没事,我家三宝力气大,不行就多跑几趟。” 那还等什么 一行人迅速下山,沿路顺手将那枯枝老树根清清。 见这些人空着手回来,大家伙不免有些失望。 没找到水吗 只见闫老二一路飞奔往他哥的所在跑。 闫怀文正背着手看罗老三忙活。 村里的老老少少,大多集中在这里。 往年杀年猪,全村老小都会去看个热闹。 更别说这三头野猪是咱自家人猎的。 意义又不一样。 所有人的心情都很奇妙。 “大哥!我们找到水了!找到水啦!”闫老二欢快的像个孩子。 闫怀文闻言为之一振,笑容渐渐扬起。 乡亲们瞪眼张嘴,不断和人确认:“真的真的找到水了” “找到啦!”回来的汉子们个个拍胸脯保证,眉眼都是笑。 三头野猪一下失了宠。 罗老三顺手将刀扎猪身上,加入到欢呼的队伍里。 “那还等什么咱这就去取水吧。”罗村长立时吆喝起来。 “爹!爹!那水在呢,跑不了,先别急。”罗老大将他爹安抚住。 就听闫老二对他哥,也是对大伙说:“一趟趟运水多不方便,咱这老多人,得用多少水,还用的不痛快,不如咱们往上走,先去那溪流旁边住上几天,好好休整休整。” ------题外话------ 四更 如果0点前码完就是五更如果0点后,就是明天第一更oq 70 第63章 洗刷刷 “大哥,你说呢好不容易找到水,咱都轮换着洗洗吧,我都……”他想说自己都臭了。 闫怀文咳了一声,止住他的话头,“那就搬吧,趁着天还亮着,大家赶紧收拾。” 口无遮拦,什么都往外说,看看大家伙,谁没有味道…… 闫玉眼睛亮晶晶的,怎么看她爹都不够。 优秀!帅气!给力! 猎到了野猪,找到了水源。 爹你棒棒哒! 他们决定分两批走,一半的人和东西先走,剩下一半留下继续归置。 哪怕有三宝在前面趟路,这一路还是走的有些不顺。 驴车被大石头卡住,只能靠人推出来。 骡子发了脾气,不想走,只能硬拽上去。 他们得特别留心周遭的动静,免得突然蹦出个什么。 男人们手里紧紧攥着木根,这个时候哪个敢过来,他们一定狠狠削过去。 当人有了目标,一切阻碍都不能成为阻碍。 拦路的石头,挡脚的草丛,踢开、踩倒。 终于,他们看到了那道在落日余晖下闪光的小溪。 所有人静悄悄的,好像弄出点动静就会将它吓跑一样。 “咯咯……” 小孩子不管那么许多,爱玩水的天性,让他们不顾一切的想靠近。 被孩他娘果断拉住。 然后他们忍住对水的渴望,先在闫老二圈出的地方收拾出来。 另一边,等待已久的他们终于看到了显眼的三宝。 他们收拾完东西也没闲着,做了很多火把,插在车上,手里拿着。 火光点亮了渐暗的山林。 晚上的大山不如白日安全。 食肉的野兽大多在夜间出没。 好在一路有惊无险。 等到了地方,周围一圈的火堆更是将这一片林子照的亮堂堂。 闫怀文不许大家伙在夜里下水,打水时也得两个人,一人打水,一人举着火把照亮。 但这不影响大家洗刷刷的热情。 山涧溪流的温度还是有些凉的,大家不敢直接用,烧过之后热乎乎的敷在身上,不用搓都往下淌泥。 简直没眼看! 女人们先给孩子洗,逮着哪个是哪个。 这些小脏孩,都脏了一个月了,给他们洗澡还是满心的不乐意。 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脏,那身上流下来的浑汤掉到地上,还得踩几脚,将脚丫子弄的全是泥。 当娘的气的拍了几巴掌才消停,不一会又玩起水来,嘻嘻哈哈的泼水玩。 别问,问就是心累。 好不容易忙完孩子,再三告诫他们不许弄脏自己,不许弄脏新换的衣服。 一个个小脸红扑扑的小不点互相打量着彼此,都有些新奇。 原来你洗干净以后是这个样子…… 女人们开始互相打掩护清理自己的时候。 闫老二找了几棵凑在一起生长的树,非常奢侈的用粗布围出一个隐秘的空间。 他刚才一直在打水,直接将碳筒搬过来,烧水烧水,不停的烧。 眼看碳筒太小,烧得有些慢。 他又开始在不远处挖土,准备埋个灶。 还不等他挖完,大丫羞答答的过来了。 小小声的喊了下:“叔。” 闫老二对她点点头,一声不吭,转身就走。 李雪梅端着一盆刚刚大丫捣碎用水泡了半天的皂角。 一步一步,稳稳当当的走过去。 将大丫和二丫都推了进去,她就守在布帐外面。 听里面她闺女不断的抗议:“大丫姐姐,我自己会洗,你不要给我搓,我自己可以。” 大丫则一声不吭,坚决的拽住二丫妹妹的小胳膊,搓搓搓。 “大丫姐姐,我真的行,不信你放手我洗给你看……” 大丫依旧抿着嘴,将二丫转了个,继续搓搓搓。 “大丫姐姐,你轻点行不行,呜呜呜!我好疼!” 大丫闻言放轻手上的动作,轻柔的——搓搓搓。 李雪梅在外面听着,一边往里递水,一边止不住的乐。 都能想象到她闺女得有多么的不情愿。 可惜人小力薄,挣脱不开她大丫姐姐洗刷刷的双手。 “大丫姐姐我帮你洗头吧,我会洗的很干净很干净。” “二丫妹妹,我自己可以。” “你自己不方便,我来我来。” “二丫妹妹先不忙,你的头发还得再洗一次。” 等闫玉和大丫姐姐出来的时候。 闫玉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她竟然足足洗了五遍头! 就这,要不是那盆泡好的皂角都让她一个人用完了,看大丫姐姐的样子,还想拉着她再洗一遍。 她——咋——那——么——脏! “娘!你再帮大丫姐姐泡点皂角吧,我都给用了。”她小脸蛋粉扑扑的,分不清是洗热的还是终于长了害羞那根筋。 “今日太晚了,咱们吃点东西先睡吧,明日咱们再洗。”李雪梅对大丫说道。 大丫点点头,她和婶子不像二丫,头发还没留起来,在火堆旁边坐一会就能烤干。 她们的头发最好还是白日洗,省得晚上走了风头疼。 等回去一看,村里的女人也是一样,头发就没有打开的,和干净的脸蛋对比鲜明。 闫老二今日大显身手。 做了一道红烧肉。 就用那肥瘦相间的部分,浓油酱赤,锅铲下去翻动,诱人的暗红色肥肉颤巍巍的和闫玉打了个招呼。 闫玉:口水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嚯! 她爹竟然开了两个灶,另一边咕嘟咕嘟的大米饭正在收汤…… 呜呜呜!白米饭!红烧肉! 幸福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白白的大米饭,粒粒分明。 她爹真是越来越会用土灶了,水量适中,火候掌握的刚刚好。 一块红烧肉放在米饭上,真想给它们拍个照。 这才是最经典的搭配。 可惜没有皮。 小小的遗憾下。 闫玉也知道野猪的皮难收拾不说,还有点不卫生,去皮才是正确的处理方法。 灵活的小手用筷子将红烧肉戳的烂烂的,混在饭里。 啊呜! 大米饭的清香与略微弹牙的颗粒之感,与红烧肉的软烂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不过,实话实说。 这野猪没有家猪香,有一股酱油都遮掩不住的腥味。 大概就是传说的——野味 饭后,李雪梅泡了点金银花,解解腻。 除了守夜的,村里人陆续睡去,今日没少折腾,大家都累了。 闫家这里也不例外。 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强忍着困意,等待平台开启。 ------题外话------ 今日第一更 还是没有达成日万的成就,呜呜,宅尽力了 票票来呀评论也来呀 等睡醒再继续努力晚安 70 第64章 第三次平台开启 闫老二不放心的叮嘱:“这山里还是挺危险,咱们过来的那条路上,树上和石头上都有抓痕,可能真有大家伙,你们进出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我们还碰到一只山猫,比家养的小猫大多了,猛地看过去还以为是小豹子,就趴在树上盯着我们,也不知盯了多久,想想还挺后怕,幸好我抬头看见它,不然它突然扑下来,多吓人。” 闫老二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 “那山猫速度太快,又灵活,真伤了人,现在也没有破伤风疫苗……所以,真的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你们看守夜那几个,一点都不敢瞌睡。” “咱们就守着这一段溪流,不往深走,待上三五天就离开。” 李雪梅借着火光往远看了看,“三宝,周围有动物吗” 三宝摇了摇头。 要是没有三宝,他们说什么也不敢往最边上来。 “三宝,要是有动物靠近你就哞一声,要是有人靠近你就哞两声。”闫老二道。 三宝点头。 一家三口这才放下心来。 “爹!娘!咱们换只山猫怎么样”火光下闫玉红润的小脸写满认真。 闫老二不知她为何改了主意:“你说说。” “咱们已经走出齐山府,可这里依旧是滴雨不下,乐山府境内多山,咱们时常要走山路,食物和水也多是在山中获取,像今天又猎到野猪,又能找到水源,实在太幸运,我们不能赌以后次次都这么好的运道。 换一个能探索资源的仿生山猫,能找水,能找可食用的植物,能找野鸡野兔这样的不危险的小动物,还能找到药材、矿石等等。 就算它没有收集的功能,只探索这一项就够我们用的,让它给我们带路,比我们自己漫无目的的找,节省更多时间、体力。 最重要的是——安全!” 李雪梅也很认同:“不错,我们不能太贪心,适合我们的才是最好的,身边出现一只动物,怎么都比出现一个人更容易让人接受。” 闫玉依旧在理性分析:“这一路走来,对我们帮助最大的就是三宝,运力强,跑得快,能带路,能储水,能做肉干,能爬山……它还不吃饭光干活。” 她感慨道:“难怪说科技改变命运,如果没有三宝,想想咱会是什么情形,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轻松。” 就此时此刻,三宝还给他们望风呢。 不然他们每次开启平台都会承受极大的风险。 “从里程图上看,我们与最终目的地关州的直线距离和我们之前走的路程相近,但考虑到乐山府的实际地貌,最少还要一个半月左右。” “这是最理想的状态,如果我们路上休整,或被什么事情耽误行程,两个月走到关州应该差不多。” “在这两个月里,我们身上没有钱,不能以金钱获取,只能自食其力,所以我觉得,换一只带搜索功能的山猫,非常有必要。” “为啥一定山猫呢”闫老二今天被吓一跳,有点小阴影。 闫玉嘻嘻笑:“因为猫猫好撸啊!不用担心它掉毛,更不用铲屎,哈哈哈!” 不得不说,安全这一条深深打动了李雪梅。 “就这么定了,咱换一只。” “那个大叔就馋肉,爹,咱今天分到多少野猪肉” “小的分咱一个,那三头大的,也是咱家占大头,我估摸着有一百来斤,心啊肝啊的咱家没分着,排骨我都要下来了,那下水我们谁都没留,也不知道这山里的野猪都吃啥,再说,清理起来太麻烦,不用面不用盐根本搓不干净,不够费事的。 还有几盆猪血,咱家也分了点,我打算明天早起熬猪血粥……” “对了,咱村里人和我打听咱家用的调料有没有多,他们想拿肉跟咱换,我先含糊过去了,正想和你们商量。” “换啊!”闫玉不假思索:“咱们拿调料换了肉,再用肉换更多有用的东西,最后收益的,不还是大家伙吗!” “行,那明天我和他们说,嘿嘿,挺大的老爷们,都叫馋哭了!” 闫玉却想起一件发愁的事:“不过爹,咱余额不多了,这回咱还能卖点啥啊” 啊 闫老二傻眼:“咋不多了上回不是卖了挺多东西吗” 闫玉翻了个白眼:“爹!你什么记性啊,我和你说过的啊!咱们只有可怜的21.4啦!” 闫老二一拍脑门,想起来啦。 当时他还愁来着,但过后忙活别的就给忘啦。 这些日子先是在官道一天走八个时辰啊!后来又走山路,每天六个时辰,天天没机会出去,他们手头能卖的东西,真的不多。 “哎呦,那咋办,这眼看着就要开始了,咱卖啥呢”闫老二这一天让野猪占据了大半的心神,又被水夺占了剩下的小半,脑子满满,都没剩下道缝。 “看看这是啥!”闫玉拍拍身下的树根。 两口子看过去。 闫老二:“烂树根。” “不!”闫玉一口否定,“这分明就是根雕上好的材料!” “看看这线条,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看看这颜色,时间沉淀之美!这碰上识货的人不得卖个万八千的。” 闫老二:…… 李雪梅:…… 孩子的想象力,应该受到鼓励。 可你异想天开,就不对了! 闫老二一言难尽:“闺女啊!你别觉得啥啥都能卖钱,上次你不是试过了吗薅了一把草,平台没收,我都看见了。” 闫玉捂着小耳朵,不听不听。 这绝对是一个非常艺术的树根。 至于艺术的定义是什么…… 闫玉:凡是普通人看不懂的,都可以拿去碰碰运气。 【请确认周遭环境是否安全】 “是!” 闫玉先看余额,暂时忽略那闪烁的自由市场,勇敢的将手放在树根上。 跳动出60的数字同时,闫玉半点没防备,摔坐在地上。 她揉揉自己的臀部,咯咯咯咯笑出鹅叫。 “人生啊!总要有点出乎意料的事情,才叫惊喜! 哈哈哈!爹!娘!意外不外惊不惊喜” 闫老二:…… 李雪梅:…… ------题外话------ 二更 还是这个章节名好,不用宅费心去想,轻松,嘎嘎 还是和昨天一样,能写出多少发多少oo 70 第65章 异能小哥哥 “卖了多少”李雪梅问。 闫玉语气欢快:“60呢!” 李雪梅笑道:“那离万八千还远,可能就是木头本身值钱。” 闫玉迅速扫了一遍货架商品。 菜架又有变化。 【小根蒜——12.8】【马兰头——13.8】【野苋菜——10】【菇娘果——8.8】 闫玉不禁感慨,平台这是要将野菜进行到底了。 还好有金黄可爱的菇娘果。 这还是头一回上架水果,呜呜,感动! 米面调料的数量没有按照闫玉预想的那样再次翻倍,而是在双份的基础上又添了一份。 看来每次清空货架,只会加一。 有些遗憾。 粮食没有变化,调料多出了淡淡黄色的【冰糖——7.8】 竹编制品终于迎来新成员【竹编扇——5】 平台真是煞费苦心,从方方面面照顾着他们。 将新上架的商品价格报给爹娘后,闫玉点开了自由市场。 本以为会是朋克大叔,不想竟是上回没有连线的小哥哥。 “小哥哥!”闫玉瞪大眼睛,“你……” 看起来不怎么好啊,虽然你擦过,但还是能看到头上脸上残留的血迹。 “有水吗” 闫玉:…… 你好会赶时候,提前一天我只会冷面无情的回答你没有。 可现在…… 她答道:“有,你要多少拿什么换” 对面的小哥哥松了口气,肩膀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 他晃了晃身体,让闫玉能更方便的看到周围的环境。 闫玉:…… 一点都不想看! 血腥现场在线观看!!! 呜呜呜!我还是个宝宝! 她捂住眼睛,只留两个缝。 “哇哇哇!那都是什么!小哥哥你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给人家看这么刺激的东西!” 李雪梅和闫老二一下警觉起来,紧张的在旁边问:“看到了什么小玉,你退出来!” “全是死的怪物,地上都是血,比看电影看刺激,吓死我了!”闫玉跺脚道。 两口子放下半颗心,不是啥不健康的就好,不过听听这形容:死的,怪物,全是血…… 可真够刺激的! “不好意思,我没想吓你,只是想让你看看,我现在正在一个小型超市中,所以,你想要什么吃的都被人拿走了,剩下的东西大多是日用品。”他真不是故意的,不过是这样的场面早已习以为常,一时忘了,对面的人怕是真的只在电影中见过类似的画面。 他低头看了看,踢走了脚下的丧尸。 变异兽都受不了,还是不要挑战丧尸的观后感。 “水能换多少还有……有吃的吗”他一边问,一边在超市内行走,将装水的空桶拢在一处,又细心的挨个检查。 发现有脏污的,便毫不犹豫的将其踩扁。 “最好是马上就能吃的。”他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他摸了摸肚子,空空如也。 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 平台内虽然能买到吃的,但眼下这个环境,实在不适合开火。 闫玉犹豫了一下,他们家给雨姐留了两碗大米饭,还有红烧肉。 “一碗米饭,红烧肉,我附近有条小溪,所以,水你想换多少都可以。”只要平台通过交易。 他挑挑眉,笑了一下,“看来我今天运气不错。” 四只变异兽的围攻,还有一群被打斗声音吸引过来的丧尸。 他只有一个人,不止赢得这场战斗的胜利,还等到了平台开启。 连通的这个小姑娘,他记得她曾说过,她那里正值大旱。 水想必是无比稀缺。 没想到被她找到了水源。 看来他们都挺幸运。 不,应该说因为有平台的存在,才会幸运。 “先换吃的行吗我有些饿。”他轻声说道。 “嗯嗯。”闫玉早就想好了要换的东西:“我要洗发水!” 她端着米饭,上面压了好几块红烧肉,一直用水温着,还热乎呢。 就见小哥哥走到洗发水的货架,给她挑了一个儿童专用洗发水,还是草本无添加…… “准备好装的容器了吗”他晃了晃洗发水。 “我用这个。”她举起竹筒。“你呢” 小哥哥从身后的背包摸出一个不锈钢饭盒。 他想了想,道:“一瓶可能不够,这里有五瓶,看看能不能交易过去。” “别都是儿童用的啊!”闫玉急忙道:“大人的也给我来几瓶,我爹娘也要用呢。” 小哥哥从善如流,换了三瓶大人用的。 交易的时候,对面连续撤回了三瓶。 才交易成功。 所以,最后还是儿童用洗发水,两瓶。 她盖上竹筒的盖子,放在一边。 对面的小哥哥开始干饭。 他一低头,头发上的血迹更加明显。 “小哥哥,你受伤了吗” “轻伤,不要紧。”他抬眼看到对面小姑娘关切的眼神,又道:“我觉醒了异能,普通的外伤,很快就能愈合。” “异能!”她的眼睛亮起来。 超酷的! “是什么异能金木水火土风雷冰时空” 闫玉语速特别快,李雪梅在旁边甚至没有听清,她疑惑的看向闫老二。 二丫的爹摇摇头,同样一脸懵。 “只是普通的力量觉醒。” 闫玉想起曾经那位仙子姐姐的话,忙问:“小哥哥,你那里有那种喝了让人力气变大的药剂吗” “有。” “不过这种力量药剂在宏星基地市内被炒的很贵,如果你想要的话,等我到龙道基地市帮你打听一下。” “所以,你是离开了原本的住处,打算去新的地方” 他将剩余的几口饭快速吞下。 并不想和对面的小姑娘解释发生在他身上的变故。 “我这里有四个水桶,都灌满的话,你还想要什么” “洗发水、香皂、牙膏、牙刷、洗衣粉、搓澡巾……内衣有吗大人小孩的都要。”闫玉深刻的意识到清洁用品的重要性,再也不想被大丫姐姐搓搓搓。 小哥哥开始在超市内行走。 “有这种洗发膏,感觉更适合你所处的时代。” 闫玉点头:“没错,这比洗发水好,要这个。” “香皂,还有药皂,肥皂,都给你来一些,有肥皂的话,就不用洗衣粉了吧。” 闫玉不能更赞同:“对对,药皂多来几块。” ------题外话------ 三更 刚才那章有亲帮我补充知识啦所以我修改了一下,感谢感谢 一查物价就慢这章费时有点久下一更不知道0点前能不能出来 我会尽力哒 月票的加更,周末再补上架前三天,我能码出多少更多少 70 第66章 重视生态平衡 “搓澡巾……在这里,内衣的话,这个小超市是没有的,等下次吧,我碰到的话,给你留着。” “牙膏还行,牙刷算了吧,塑料制品,解释不清。” 闫玉:“嗯嗯,好。” “对了蚊香,有没有蚊香”闫玉挠了挠自己的小手,太专注了被咬了都没察觉,好痒。 “蚊香有,还有驱蚊止痒花露水。” 闫玉:“都要都要!” 他又转回了儿童专区,“这个儿童面霜你要不要” “哎呀,我差点忘记了,要的小哥哥,还有大人的也要,你帮我找没什么香味那种。” 小哥哥顿住,问她:“哪个没香味,你看看物资列表,说给我听。” 闫玉:…… 好像以前抹的都是香香的。 闫玉请教了她娘。 李雪梅想了想,道:“让他找找有没有防晒的,儿童的最好不要面霜,要乳液质地。” 天气热,乳液质地轻薄,更好些。 闫玉一脸敬佩,不愧是我娘,考虑的就是周到。 “防晒50好还是30好” “50!” 最后收拢了一大堆,小哥哥自己都看呆了。 “这么多!怕是交易不过去。” 闫玉无比痛心。 每一样都是她和小哥哥精挑细选出来的啊! “洗发膏、香皂、药皂、肥皂、牙膏、搓澡巾、蚊香、花露水、防晒面霜、儿童乳液。”他一边念,一边拿走了香皂。 “这个算了,药皂肥皂也重复,你选一个。” “不——!小哥哥,这两个完全不同,肥皂用来洗衣服,药皂洗脸洗手。”闫玉要怎么和小哥哥解释女孩子的精致。 她已经沦落到不配同时拥有药皂和肥皂了吗! “你今天在有水源的地方,又不是天天都在,留下药皂给你,想洗什么洗什么。”他又拿走了肥皂。 之所以药皂会胜出,不是因为他对两种皂有了解,完全是因为它名字起的好。 占了一个药字,让他觉得这东西不错。 “蚊香也算了,你找点艾草烧。” “我上哪找艾草”闫玉呆呆的问。 “肯定有人知道,你问问,我记得古人都是烧草驱蚊。” “来吧,咱们试试。”小哥哥道。 闫玉招呼三宝一声,三宝走过来,张大嘴。 然后一家三口在地上摆上许多竹筒。 交易还是被卡住了。 小哥哥面无表情的去掉了花露水。 “没有包装的话,估计没两天就失效。” 然后是防晒面霜。 “戴个帽子,或者给脸挡上。”他总能想到办法。 最后三瓶洗发膏、十块药皂、一支牙膏、两个搓澡巾、两瓶儿童乳液,在这场实用性的权衡中,走向最后的胜利。 闫玉望向那些过不来的东西,别过头去。 心好痛! 为什么你换四桶水,呜呜呜! 目前为止,连通的现代社会只有异能小哥哥和雨姐,雨姐那边指望不上,只剩下这个小哥哥了,需求量还这么少,唉! “我关了,还要卖东西。”小哥哥道。 “我也是。”闫玉点头,两人同时切出。 “刚刚忘了问他,他的货架上有什么……”闫玉后知后觉。 李雪梅:“下次再问也一样。” 闫老二收拾着换来的东西,“等明天再让三宝去喝水,我估计他肚子里还有不少呢。” 李雪梅打开洗发膏看了看,笑道:“你看看,挺像咱们年轻时候用的那种。” “是吗”闫老二接过来,闻了闻。“就是看着像,比咱以前用的香。” 闫玉:“爹,你又让戚五叔帮着做的凳子能卖吗” “还是别了,咱家也不能老丢凳子吧。” “草鞋和草帽,还有娘做的这个背包。” 李雪梅推了推脚边的包袱。 里面都是这段时间积攒下来的草编制品。 闫玉觉得不行,“这些卖了怎么和人解释这附近也没有什么人家。”突然东西就不见,再吓到人家。 “你先卖我做的两个包。” 这个倒没问题,自家的东西。 东西放上去,背包9,挎包6。 李雪梅若有所思:“这两个都是用麻布做的,麻布才6,是整匹的价格,我的手艺,连普通都算不上,如果做的更好,价格会更高。” “对了,我还学着做了两双鞋垫。”李雪梅有些不好意思的拿出自己做工粗糙的鞋垫。 鞋垫一双4,两双8。 这个结果让李雪梅很振奋。 原来她和手艺很好的胡家妹子之间的差距,仅仅只有1! “再卖几双草鞋吧。”李雪梅翻出四双来。“这几双是大丫编的,都是按照咱家人的尺寸,就说咱脚上的穿坏了,也看不大出来。” 闫玉没意见,迅速将卖了四双草鞋。 闫老二一声不吭的走出火光照亮的地方。 拽回来一截枯木。 “卖吧!” 闫玉忍住笑,眼睛渐渐亮起来。 闫老二:“说个数。” “8!” 嚯! 破木头都能卖8 闫玉觉得她终于找到了平台的正确卖货方式。 她站起来,走向距离他们不远的两棵树。 这两棵树长的很近,从他们的角度看,后面那棵稍稍矮些的,几乎都被前面的这一棵挡住。 她深吸一口气,小手贴了上去。 刷! 闫老二和李雪梅只觉得眼前一花。 那棵树,真的不见了! 闫玉的双眼,在火光下闪烁雀跃。 “216!爹!娘!卖了216!” 李雪梅:“怎么会那么贵!” 那棵树并不算太高,大概是两棵树靠的太近,彼此争营养,前面的那棵长的更好些。 闫老二兴奋的在原地转了几圈,火热的目光看向周围。 此时,这些树在他眼里已经不是树了,是余额,是能在平台上自由消费的余额! “这还愁什么再也不用发愁啦!”要不是此时已是深夜,他都想喊两嗓子。 “咦等等。”闫玉的屏幕上突然出现一个大大的黄色感叹号。 她好奇的点了一下。 上面出现了好几排字。 她念了出来: “亲爱的平台用户00您好,为保证各个位面的健康可持续发展,您每售卖一棵树木,请及时补种,数量最少为:二。(盆栽等已移土植物不在此范围内)” 闫玉:所以我都穿书了还得重视生态平衡呗…… 【请确认您已知悉。】 确认! ------题外话------ 哈哈哈哈哈 今天第一更 真不是有意卡点宅都没看时间,就一直写,写完正好0点,修改用了几分钟 哈哈哈哈遗憾的昨天只有三杀,嘎嘎嘎 行吧,今天可以早点睡了,我这个作息时间也是不健康 得调整过来 70 第67章 山猫来喽! 补种很方便,扦插就行。 但他们一家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知道这个季节,这个时间,扦插的成活率高不高。 所以他们决定,多种些,总有一棵能长成。 闫老二想:就冲着树在平台卖的这价,他以后一定将种树事业进行到底。 有了底气,闫玉买东西也悠哉起来。 先清了蔬果货架,然后是调味料。 面对米面,她犯了愁。 大米、白面各30斤,糙米和粗面各20斤,这个量远远超过他们半个月的消耗。 买下来的话,藏粮食成了难题。 谁家的粮食会越吃越多呢…… “不买空货架,下一次就不会再加量。”闫玉纠结道。 李雪梅不认同这种消费观念:“平台帮助我们渡过难关,是想让我们在陌生的世界生存下来,不会想我们冒着风险囤粮,如果我们一次一次的清空货架,只是为了观感上的满足,大可不必。” “与其他人相比,我们已经很幸运。” “保障自身,有余力的情况下帮助他人,真的很好了。” 闫老二也严肃起来:“闺女,我觉得你娘说的对,咱们现在找着了水,又能撑小一个月,大家伙也学会了打猎,我们还准备换一个搜索猫,找水找吃的都会变得容易。 咱们就买自己需要的,总不能走了这一路,咱家的粮一点不少吧。” “那这次咱们就不买粮食了”闫玉问。 李雪梅和闫老二对视一眼,点点头:“不买了。” 闫玉从善如流。 “蛋、肉呢这回鸡蛋足足有24个!猪肉鸡肉鱼肉的分量应该都是3斤。” 李雪梅:“买点鱼肉吧,就说在溪流里捞的,这回咱也能吃口新鲜的,鸡肉猪肉就算了,鸡蛋的话……” “鸡蛋也买下来,咱家四只母鸡呢,安排它们下蛋呗,一只鸡一天下一个蛋,六天就能下完。”闫老二还打算蒸点鸡蛋羹,好不容易能这么畅快的用水。 闫玉:“那就都买下来,咱家现在肉多,也不显眼,娘你每天最少得吃一个蛋才行,这段日子太亏身体了。 就像爹说的,安排咱家鸡下蛋,下次再加量也能应付过去。” 她小手一点,蛋和肉就全买了下来。 闫老二乐呵呵的拣蛋,将肉单放在一边,等解冻之后,再处理。 自由市场在闪烁。 闫玉一看时间,迅速点开。 是大叔。 “我的天哪!看看你的物资列表,小妹妹,你是雄起了啊!” “野猪肉,啧啧啧……这么多,好吧我就吃点亏,你再加点米面,探索收集机器人换给你!” 还有野菜,菇娘果……呜呜呜,他也好想要吃,要不要搭配点鸡蛋和鸡鱼肉呢,哎呀,好难选择,真是幸福的苦恼呢! 大叔在对着屏幕狂咽口水。 闫玉不得不打断他的畅想:“大叔,我想好了,我要换减配的搜索山猫,山猫你知道吗” 大叔急了,这咋还降低需求了呢! “你不是说想要人型的吗又能搜索,又能收集,省事便捷!” 闫玉好声好气道:“但是我得根据实际情况来啊!眼下我非常急需搜索功能,我们现在进山了,今天找水,花费很长时间不说,路不好走,也很危险,山林里可能有大型野兽,万一碰上怎么办 之所以要山猫造型,就是因为今天我爹碰到一只,再出现就不会很突兀。 大叔,你知道山猫什么样子吧能做吧” 客户至上,虽然遗憾,但他还是很有职业素养的。 “山猫……”大叔开始回想:“这个叫法很笼统,豹猫、猞猁都被叫作山猫,你再说说长什么样子。” 闫玉又确定了一遍,转述道:“身上有花斑纹,像小豹子。” “那就是豹猫。”大叔了然,然后开始正经工作: “豹猫身长也就60厘米左右,尾巴应该有身子一半长……我和你说过没,因为是在野外作业,有一定的危险性,所以搜索型机器人自带防卫模块,嗯,这一块还是给你保留吧。 形态认知……物种模拟…… 搜索范围这里缩减一些吧,方圆一百公里差不多,速度方面可以不降低太多,搭配智能识别就行。 收集功能吧,嘶!全部去掉有点可惜,这样,不超出它体型范围……” 大叔对着旁边的各种虚拟屏又是语言输出,又是键盘输出,好一通忙活。 看的闫玉眼花缭乱。 他终于停下来,得意道:“搞定!” 不多时,一个很萌的大眼机器人抱着一只好似在熟睡的大猫走过来。 闫玉呼吸都放轻了,凑过去想要看清楚。 “哈哈!看看,怎么样这小模样,这皮毛,仿的不错吧”大叔显摆道:“妹妹,你入手不亏,这小造型,又是萌宠,又是搜索机械兽,实用性太高了!” 他嘿嘿笑道:“给它放出去,找水算什么,抓兔子抓鸡都不在话下,你不将它放出去,它就是一只真正被人类收服的山猫。 我还临时编写了一段程序,嘎嘎!等你们认主之后会有惊喜!” 他搓搓手,兴奋的道:“那么现在,激动人心的时刻来了!让我们来谈谈价钱吧!” “大叔,你想换什么”闫玉问道。 “当然是肉啊!也不用全是野猪头,配点你货架上的冷冻肉也行。” 以前是不好意思提,现在小妹妹这么富有,他多几个选择没问题吧。 “只吃肉多腻,米面也安排上啊!还有各种调味料,你不需要吗” “调味料就不需要了,我可以自制代替品,不过米面你要是有多,倒是可以换一些。”大叔在脑子里不断搭配各种组合。 “大叔你还可以换点野菜啊,偶尔也吃点清淡的不是”闫玉好心建议道。 “哈哈哈!我算看出来了,你这个小鬼头,算盘打的精,有了这只仿生山猫,你以后找野菜就容易了是不是,行!给我加上,我也好久没吃过这口,别说,还真有点想得慌!” 大叔开心死了,有饭有肉有菜……这才叫活着! “那水呢我们正好找到一处溪流,天然无污染,里面还有小鱼呢,我给大叔做回大自然的搬运工怎么样”闫玉极力推销着。 ------题外话------ 艰难的二更! 状态特别不好,码完删,删完码返工好几次 今天就两更啦,可能是前段时间连续更的太多,身体休息不过来,感觉脑子都木了 也有可能是看不到你们的小票票,嘎嘎 明天见吧各位亲 70 第68章 隐藏设定 “嘶!你现在……有我当年的风范啦!就是要这样子,有的时候大家根本不知道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是最基础的温饱吗也不是,平台上面能保证我们不被饿死,自由市场才是快乐希望的源泉,哈哈哈哈哈! 换啦换啦!上次换了大米我才发现有点费水,给我心疼坏了,赶上小妹妹你就在水源边也不容易,你那边天还旱着呢” “可不,我们都走出齐山府,到另一个大府了,还是这样。” 闫玉指了指三宝道:“三宝肚子里的水还有很多,不够的话再让它去喝点。”她突然笑的眯眯眼:“大叔,你别说,三宝真的帮了我家的大忙,不但拉我家的双层车毫不费力,能加工肉干,能存水,能规划路线……对了,它还能爬山!” 大叔干巴巴的道:“给起名叫三宝啊,没想到你们开发出这么多功能,有用就好,有用就好。” 运力加强,路线规划都在意料之中,可加工肉干、存水都是什么鬼! 让牛爬山…… 好吧,它是可以做到没错,但你们是不是也太折腾牛! 这家人还真是物——尽——其——用! 两人以三宝肚里剩下的水、20斤米、20斤面、两种野菜马兰头和野苋菜、冷冻鸡鱼猪各3斤,还有一大块野猪肉,两扇排骨达成了交易。 在闫玉的要求下,又提供了好几瓶水果汁蔬菜汁作为赠品。 营养液的味道,只能说还算可以,但不管是玉米口味还是香蕉口味,实际和标签相差的有点远…… 倒是水果汁和蔬菜汁李雪梅接受良好。 她现在孕期口味多变,多数时间偏清淡。 闫玉忙碌交易的时候,闫老二屁颠屁颠的给菇娘果洗好。 自己捻了一颗尝尝味,一边砸吧着嘴一边点头,分作两份,一份给他领导,一份给他大宝。 看着一颗接一颗的菇娘被小妹妹送入口中,大叔受不了了,匆匆切断通话。 面前一大堆的东西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慵懒的,好似刚睡醒的大猫猫。 闫玉回想了一番刚刚大叔贴在屏幕上的启动指令。 长长了叹了一口气,认命的小声道:“就是你啦——机器猫!” 大猫猫的耳朵动了动,瞪着溜圆的眼睛侧头看她,长长的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甩着。 闫玉:我完了我完了!侧头杀! 她小声对猫猫说:“我是小静。”猫猫看了她三秒,点了点头。 李雪梅对猫猫说:“我是会做小圆饼的妈妈。”猫猫看了她五秒,点了点头。 闫老二面无表情对猫猫说:“我是大雄。”猫猫看了他三秒,点了点头。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跳上闫老二的肩膀,紧接着是头顶,踩着他噌一下窜到了树上。 转眼就没影。 一家三口:…… 闫玉都慌了,怎么回事啊咋跑了呢 一看还有时间,她赶忙连线。 对面的大叔秒接:“怎么啦怎么啦” “大叔,猫跑了!我们照着你给你的指令念的,一点没错!这怎么回事啊” 大叔一副你大惊小怪什么的镇定模样:“不是说了么,我临时编写了一段程序,送给你们一个小惊喜。” “一点不惊喜,只有惊吓!”闫玉又问:“还有,它刚刚为啥踩我爹上树这猫猫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你琢磨一下你们的认主口令。”大叔非常有条理的讲解:“它是机器猫,按照你的要求,掌握了小圆饼的大雄妈妈是一级权限也就是你娘,你和你爹是次一级权限,小静和大雄。” “是这样没错,但它还突然往人身上窜,这要是突然窜到我娘身上,惊吓到怎么办,她还怀着小宝宝呢。” 正因怀有身孕,闫玉才决定将一级权限给李雪梅,只为大叔说的那个自卫护主功能。 大叔神情非常严肃,一个劲的摇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机器猫怎么敢挑战大雄妈妈的权威,不想吃小圆饼了吗!” “至于大雄,这里面存在一个隐藏设定,猫猫的天性怎么可能会完全臣服听话,它肯定会有调皮傲娇的一面,那就需要一个人来与它互动啊,大雄就是这样的存在,它会听从命令,但也会时不时的‘欺负’他一下……” 闫玉:…… 同情了看了眼她爹。 所以以后,猫猫对她爹是这样又爱又欺负的设定么 “还有它那不是跑了,是剧情需要,你们总得有一个突然多出一只猫的理由吧,我都帮你们想好啦,天亮以后,就会正式开演,我说,到时候你们配合着点哈,展现你们一家演技的时刻到了!”大叔挥了挥拳头,果断挂断通话。 闫玉:我好想拿回我的肉…… 等和爹娘解释了这里面的缘故,李雪梅笑了两声强忍回去:“还挺有趣。” 闫老二一言难尽,所以他为啥要当大雄,小静他也是可以的! 李雪梅犹带笑意,轻咳一声:“我想着,我们要不要买竹简一看看,还有手抄书。” 竹简三是烧炭之法,现在还不显,但到了北方就非常有用。 而且它非常简单容易操作。 属于是一学就会的简单技能。 “我也是这样想。”闫玉指了指外面黑漆漆的一圈道:“不过积分还差得远,只能……” 闫老二立刻道:“走,爹举着火把,你骑着三宝,趁着黑,多卖几棵。” 闫玉连忙点头,享受了一把她爹举高高的待遇。 两人一牛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李雪梅担心的不住张望。 过了片刻,爷俩回来,看神情,收获不错 当然啦! 趁着大家伙初到这里,对周围还不熟悉,闫玉可以放心大胆的卖树。 要不是刻意找那些长势不那么太好,生存空间狭小的树,她还能卖的更多。 不过做人不能太贪心。 目前这些已经足够。 看着四位数的余额,闫玉非常有底气的买下竹简一和手抄书二。 为啥不是手抄书一,咳咳,这不是太开心了么,手一滑,点错了…… 最后一个20分钟,自由市场的图标再次闪动。 ------题外话------ 一更! 今天保二争三 先不啰嗦,下去码字 票票来哇周末两天尽量给月票加更欠的还上 爱你们哦il 70 第69章 雨灾过后是…… 是雨姐! 闫玉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 对面的女人见到是她,也很开心,刚想说话,便看到她散乱的头发,突然直直的向一侧拉起。 雨姐消瘦的脸,被劲风吹的脸皮直抖。 本来张开一点的嘴赶紧闭上,极力让自己的面部肌肉稳定下来,不要变形…… 闫玉:…… 恍恍惚惚记得上次是说过刮风没错,但这风,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她做了一个手势,让她等等。 闫玉看懂了,连忙点头。 之后她便跟随屏幕,看到雨姐熟练的将黑色塑料袋团团团,用胶带扎紧,然后一个个塞到没有玻璃的窗框里,一边塞,一边用手固定住,手不够用,只能用嘴叼着胶带,费力的将缺口堵住。 当最后一个团团塞好,她迅速的用胶带横七竖八贴贴贴。 头发总算能落下来…… 吐出胶带,雨姐开心的和她打招呼:“小妹妹,真开心又见到你,上一回,真的谢谢!” 闫玉:“不用谢,药有效就好,我还担心见效慢。”闫玉想:大概还是火炉和热乎乎的饭食和水,起了最关键的作用。 “很有效,喝下药不多会便开始发汗。”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一副药我煮到第四次的时候就感觉病好了。”但为了怕浪费,她后面又连着煮了四回,直把那汤药煮得最后快没了颜色。 “姐姐你那里风怎么那么大”闫玉好奇的问。 “雨停了!”她说出这个好消息时,并没有笑意,反而神情带了点苦涩:“可……又一直刮风,很大的风……” 闫玉:是的,她刚刚看到了。 该说什么好呢 任何安慰的话在这种极端天气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本来我是想病好之后就动身去内陆,可这种大风天出去,实在太危险。 还好我住的地方很高,楼体也结实,目前看着还行,就是玻璃窗承受不住,经常就……像你刚刚看到的那样。” 女人明显比之前看着更加豁达,人的韧性真是不可小觑,越是压榨越是能迸发深藏的潜能。 “多亏有塑料袋。”闫玉感叹道。 女人闻言翘起唇角:“嗯!一时之间也想不到用什么能堵住那些漏风的窗户,还好之前买了不少塑料袋,本来是想着给家当多包几层,免得太过潮湿。 这一次又新上架了胶带,可帮了大忙,不然就算将塑料袋堵上去,风大的时候也会被吹开。” “小妹妹,这一次有木炭吗”女人希翼的问道。 闫玉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们一直在赶路,今天刚刚安稳下来,打算休整几天,还没来得及烧。” 看到女人有些失望,她忙补了一句:“不过我们现在在山里,木柴不少,我让我爹拣点给你。” “没有就算了,我等下次吧。”女人拉过放木炭的袋子给她看,笑道:“还有一些,坚持到下次应该没问题。” 闫玉想:下回一定记得给雨姐补货。 她想起了刚刚她枯木也卖了不少,只得又道:“姐姐我今天才发现,平台收树比较贵,就连枯枝和树根都能卖掉,嘿嘿嘿!刚刚一不小心,就卖了不少,如果你要换木柴的话,得多等一会,大概得走远一些才有。” 她将平台对卖树的附加要求讲了一遍。 对面的女人恍然,“原来是这样,大概是泡过的原因,我之前的卖的木制用品价格都不太高。” 相比木炭,木柴的话她倒不是很需要,现在雨停了,风大也有一点好处,就是东西被吹干的非常快…… “那你所在的背景环境,太方便了,卖一补二,非常的划算。” 闫玉笑得特别开心:“所以姐姐我货架上的商品,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 “我想一想,大概还真有,我记得你货架上有布料也有衣服对不对”女人问道。 闫玉翻开自己的小本本,找到记录货架商品的这一页,飞快报名。 女人长呼一口气:“那我想换布料,嗯,是粗布对吧,换这种,还有棉衣棉被棉鞋,啊——想想就温暖。” 虽然她已经有了闫玉家的棉被,那但是旧的,里面的棉花都压在一起,哪里有新棉被暖和。 可问题来了,用什么换。 粗布还好说,价格不高。 可棉被和棉衣一个196一个198,按照平台的交易原则,女人拿不出相应价值的东西,交易势必无法达成。 她还想用水交换,可一问,小妹妹那边刚刚找到一处水源。 就……感觉自己好穷。 只能暂时放弃这两件高价物品,先交换粗布和棉鞋。 粗布是15,棉鞋是18.8。 交易彼此平台的物品很好衡量价值。 相差的不是太多就行。 闫玉换了两瓶水果罐头,小姐姐上回大手笔的买空了水果罐头所在的货架,这一次上架了4瓶。 她们正好一人一半。 闫玉:“对了姐姐,我给你留了米饭和红烧肉。”她忙将一直温着的碗端出来。 女人的心暖了又暖,“那你想换什么呢我这里……自热锅怎么样是麻辣火锅,有肉也有菜,味道还行。” 闫玉很是认真的思考了一番,“不,我还是换火腿肠。” 她想:火锅,还是麻辣火锅,那味也太重了!他们不管什么时候吃都是焦点。 自热更是没必要,她又不像雨姐,点个火费劲。 火腿肠就很好,价格便宜,能换不少。 尤其是淀粉肠,随随便便调料撒上去烤一烤,香得不得了。 她上次没吃够,这一回打算让她爹给她烤火腿肠。 一碗红烧肉米饭,换了12根火腿肠,真不少。 闫老二用之前吃烤蛇肉串剩下的木签,将火腿肠串好,用刀在上面划道道。 闫玉和对面的女人闲聊,说起给她起名叫雨姐,女人乐不可支。 “可以的,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呢旱——宝” 她自己说完自己乐的不行,差点噎到,赶忙喝了口水咽下去。 闫玉:…… 满脸黑线。 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问:“姐姐你换粗布打算做什么” 雨姐缓了缓,道:“想做个船帆,我观察了一下,这风虽然风向不定,但每次换方向时,风势都会减弱,如果有船帆,在每次风向对的时候,会走的更远。” 当然更多的时间都在等待,而这段时间如果找不到停靠的地方,一直在水上漂泊,会非常危险。 ------题外话------ 二更 雨姐所在的世界就很倒霉就是了 我刚刚一看,好家伙,好几章月票加更要补看得宅都要自闭了 自己欠下的债,流着泪也要还上加油ヾ?? 70 第70章 手抄本二 闫玉自然听得懂。 她不赞同:“之前几个月积下的雨水,再碰上这种没有规律的大风,你还想出行,太乱来了!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有吃有喝,也有一个还算安全的住处,或许你再等等,平台就会上架更有用的东西。” 雨姐摇摇头:“不能在原地等待。” “之前下雨时,雨势也时大时小,我一直犹豫不决,下不定决心离开,后来生病,便彻底耽搁下来,雨灾之后,现在又来风灾…… 下雨的时候只要找到一处高地躲起来就行,可现在这么大的风,这些高楼不知道能支撑多久。 前些日子,我见到人用泡水的木头做了一条船,很简陋,甚至为了装下更多的东西,他们不得不扒着那木船在水里游,如果不是有不得不走的理由,我想,他们不会这样冒险。 那是什么让他们非走不可呢 大概就是原本住的地方,没了…… 与其被动等待,迫不得已离开,嗯,看准时机,尽可能的多准备一些再上路,该是更好。” 闫玉被说服了。 “姐姐你说的有道理,像我们村子逃荒上路,我们收了麦磨了面,还凑钱买了骡子驴拉车,真的轻省不少,比那些匆匆忙忙丢下家业的人,好了太多……” 两个人今天想买的,想卖的,都已经结束。 难得这样轻松的闲聊。 等闫玉说起这次卖树的价格时,雨姐觉得不对:“你说你每棵树卖了差不多2.300可我卖的观赏绿植足足有700!” 闫玉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幻听了吗 我那是自然界生长的大树,凭啥卖的不如一个盆里的植物 “差的太多了!”差不多是三倍。 雨姐沉吟道:“会不会……是按照每个世界的获取难易度像你那里随处可见,只体现了大树的本身的价值,可在我这边,绿色的植物,别说树,连棵草都非常难得。” “那!”闫玉眼睛泛着贼光,“我这边的树换过去,你卖给平台,能卖多少呢” “交易过来我也舍不得卖吧,看了人家的木船,我自己也想做一个,如果有机会,真会和你交易木材。” 闫玉的思维开始发散了:“换木材你还得自己做,其实换船更好,你拿过去就能用,就像大叔交易给我的仿生牛探索猫一样。” “我现在就想快点离开这里,到了新的地方,才会发现新的可交易物,除了你之外,其他世界与我连通的人都对和我交易的兴趣不大。” “我也明白,没什么他们能用到的东西,吃的喝的,大家都在想办法从各自的世界获取,毕竟交易过去的东西没有包装,不好存放,也解释不清来处。” “再说,他们的商城也会上架食物和水。”雨姐抿了抿唇,对自己这边无法提供有用的交易物品而苦恼。 闫玉能理解雨姐的感受。 自己就是,感觉雨姐那边的商品,并没有自己急需,非换不可的。 她想了想道:“大叔那边以交易智能机械造物为主。 仙子姐姐只有一个交易物,就是蛇。 小哥哥那里有一种能增加力量的药剂。 都有各自世界的特色,我想,你一定也有,只是没开发出来。” 雨姐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决定要多走一走,四处看看。” “已经有过一次徘徊在死亡边缘的感觉,我不能只是苟且的活着,要活的有些滋味,有点意义……” 时间到,视频通话切断。 闫玉摇摇头,将雨姐励志的语言晃走。 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她只要能关起门和爹娘,对了,还有未出生的弟/妹一起过安稳的小日子就行。 恩,或许如果脱离不开的话,再加上大伯、大哥和大丫姐姐 闫老二先给娘俩送上了刚烤好的火腿肠。 然后是自己。 划刀的肠身,被火一烤,就会翘起好看的卷边。 调料挥洒,穿插在缝隙之间。 咬一口,焦香脆嫩。 水果罐头也安排上。 三个人分着吃。 “还是什锦罐头,挺好,啥水果都有一点。”闫老二表示满意。 李雪梅对刚刚买下的手抄本二舍不得放下。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 爷俩眼里只有烤火腿肠和水果罐头。 这小夜宵,美滋滋! 非常不走心的摇头,一个说“不知道!”一个“是啥啊” “这是《千金方》。” 啥 闫玉快速咽下自己口中的食物,“不会吧手抄本这么好吗果然贵有贵的道理,这也太有用了!” 李雪梅道:“手抄本二上抄录的是——卷二.妇人方上,里面的内容不是原版,而是现代精编之后图文详解。” 和竹简上的晦涩用词不同,手抄本通俗易懂,看了以后会给你一种,只要知晓了病症,我也能开药的满满自信。 闫玉很快速的翻看了一遍。 满心都是佩服。 这么小的字,难为写的又清晰,又条理分明。 配的插画,都给上了色,更是难得。 这卷二.妇人方上又分为九: 求子第一、妊娠恶阻第二、养胎第三、妊娠诸病第四、产难第五、子死腹中第六、逆生第七、胞衣不出第八、下小儿食第九。 闫玉一看,这不正用得着吗,简直是为他们家量身打造。 不能再有用! “我还担心崔郎中医术不行,这下可好,有了这一卷,咱们平日再多注意些,这一胎肯定安稳。”闫玉欣喜的给她爹解释了一番这手抄书二里到底写的是什么。 闫老二也惊喜异常。 不住的道:“买少了,买少了,早知道咱应该再多卖些树,将所有的手抄本都买回来!” 闫玉此时连连点头:“爹说的对,哪怕一时凑不够,也应该将前后的几本买回来,有妇人方上,那肯定有下,说不定还有中。” “既然知道是《千金方》,那每一本都很有用。” 闫玉想:这套书必须全部拿下。 但他们卖树也不能太夸张,下一次的话,补齐前面的一,和后面的三,如果余额还够,再买一本四。 “这竹简一……”李雪梅顿了顿:“你们猜写的什么” ------题外话------ 本日第一更 看到有亲亲让我更新时间固定一下 宅好头秃,没存稿的人就是这样,随时码随时发! 我也知道这个习惯不好,但总是存不下怎么办唉!我尽量调节一下 你们暂时用更新提醒吧,就更新章节的最后一页右上角,点开就行 等我以后稳定下来,给一个固定的更新时间,嘿嘿 本文引用的《千金方》,以阿宅手中这本为准,关于以后内容中涉及的病症和开方,各位亲看个乐呵就行,不用太较真哈 70 第71章 竹简一 “香胰子!” 闫老二立刻就想到很早以前用的那种黑乎乎的圆球。 别看不好看,味道也说不上来,去油去污都很强。 闫玉眨巴眨巴眼睛,“我知道什么是香胰子,有了它,我还换药皂干啥…… 啊!我的驱蚊花露水!啊!我的防晒面霜!” 李雪梅嗔道:“声音小些,你想给全村人都喊醒吗” 闫玉一下泄了气:“蚊子包好痒。”等猫猫回来,她要找的第一样就是艾草。 闫老二心疼了,找出药皂,用指甲刮了一些,轻轻的帮她涂抹,不停的用嘴吹气。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有用,闫玉觉得没之前那么痒。 李雪梅:“最简单的做法,只需要猪胰脏和草木灰。” “再好些,加猪脂、草木灰、皂荚、砂糖、香料。” 闫玉数了数:“这些我们都有啊!三头刚杀的野猪,猪胰脏和猪脂,猪脂就是猪油吧。 豆子也有,磨一磨不就是豆粉吗 砂糖的话,用冰糖代替行不行,也给它磨了。 香料……这个真没有,但不香也没事。” 她对能自己做出清洁用品相当向往,现在就这条件,香不香的不重要。 闫老二笑呵呵道:“行,明天一早我就去找罗老三,问问猪胰子还在不在。” 香不香的不重要闺女,等做出来你就知道区别在哪了。 …… 闫老二一大早要了猪胰脏回来,娘俩还在睡觉。 他熬了一锅猪血肉,撒了点野山蒜的叶子。 招呼他哥、大侄子、大侄女过来喝粥。 自己也呼噜噜喝了一大碗,开始忙活起来。 先将猪胰脏清洗干净,上面白色的脂肪和经络全部去除掉,切成小块,倒进木盆中。 然后用杵子一下一下,将其捣碎。 三只野猪的胰脏都在这里,还是挺多的,闫老二想了想,打算先用一小部分试试手。 便又找出一个小坛子装,捣了一会,便撩开手,招呼大侄子过来,让他继续捣。 自己去村里各家的土灶转一圈,一簸箕的草木灰便要来了。 没看过怎么做,但他真正用过。 就觉得这草木灰不行,不够细,便找旁人借了筛子,一点点筛。 闫玉是被大丫姐姐叫起来的。 她实在太困了,除了亲爹亲娘没人理解她的苦衷。 只得迷迷糊糊的爬起来。 呆呆的坐了一会,才缓过神来。 向下一看,她爹在捣着一小坛黑乎乎的东西,她娘在炒绿豆。 往远一看,村里各处全都在打水、烧水。 嗯! 依旧是与脏污战斗的一天。 大家都斗志满满。 老闫和大侄子打算进闫老二用布围出来的‘洗澡房’,互相帮忙打水烧水。 大丫在帮他们准备皂荚水。 闫老二趁着没人注意,掏出几颗冰糖,捣捣捣。 又摸了一把皂荚,捣捣捣。 李雪梅感觉绿豆炒的差不多,水分基本已经烘干,便将其倒出来。 闫老二继续捣捣捣。 汗珠子不停往下掉。 大丫好奇的不住张望,不知道二叔到底想要做什么。 各种粉末不分先后全都倒进猪胰脏的糊糊里…… 闫老二看着这一团就够了,索性闭上眼睛,全凭手感搅拌。 这一通忙下来,老闫父子俩都洗好出来,他才将将做完。 闫玉手指头颤颤巍巍的戳了戳。 手感……好奇怪。 “这就成了”闫玉抬头问她爹。 闫老二摇头:“还差猪油,等我倒进去。” 他家之前熬的猪油,一直没吃完,天气这么热都有点变味了,正好别浪费搅合进去。 等黄色的固体猪油加进去,黏糊糊们多了一层温润的油光。 闫老二呲牙裂嘴,用手搓出一个个圆球,放在一边晾晒。 坛子里剩下那点他也没浪费,直接抹手上,撩了水揉搓。 还是不够细腻,有明显的颗粒粗糙感,但出泡还成,用水冲洗之后,闫老二举起双手仔细的看了看。 别说,还真挺干净。 李雪梅:“这算是成功了” 闫玉也不嫌弃那软黏的手感了,用小手去抹了几下,试着洗手。 “娘你看!”她不断搓手,泡沫比她爹的更多。 闫怀文走过来,长长的头发披散着。 手指轻轻在团好的圆球上划过,明明是问句,却有一种驽定的意味:“香胰子” “大哥,我做的,你看怎么样。”闫老二多少有些忐忑。 闫怀文的反应倒是很寻常,点头认可道:“不错,再加些干花香粉,檀香粉末,又或白附子、白芷、白术、白僵蚕、白癣皮……” 他顿了顿,道:“这般已是很好,你能想到用猪脂,已算有巧心。” 闫老二顺势接话道:“哈哈!我想着猪油滑腻,试着放了些,看看能不能成,都没敢多做。 这么说,我倒是歪打正着,放对了”他试探性的问。 闫怀文点头:“这香胰子各家配法不同,差一两物,感官不同,价格便不同,猪脂便是其一,能添细润之感,知者不言说,不知者参悟不出,未料想,就是这般简单之物。” 他看了看木盆中的猪胰脏,挽了挽袖子:“此物不能久放,为兄帮你。” 说完,便拿起那杵子开始捶捣。 闫老二:不!我想休息!我不想再捣! 还能怎么着呢 老闫兴致这么高,都开始动手干活了。 那就干吧! 两兄弟忙的头都不抬,村里有好奇的走过来,凑近了看他们哥俩在忙啥。 戚大看秀才公兄弟两个实在不像干活的人,便招呼弟弟来帮忙。 戚家兄弟一上手,不管是猪胰脏还是绿豆、皂荚都老老实实服服帖帖的。 该变糊糊变糊糊,该变粉末变粉末。 闫老二一看猪油不够,又熬了些。 待所有的材料变成圆球,被他们一直惦念的猫猫,终于登场。 只见它弯折一只爪子,点地走来。 靠近之后,可怜的喵——一声。 好似用尽力气般,瘫倒在地。 用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你。 一家人:…… 这就演上啦 作为配角,他们肯定得配合啊。 闫玉先惊呼一声,小短腿倒腾着过去。 在靠近之后,没有马上伸手,而是远远的看着这只落难的小可怜。 ------题外话------ 二更 有强迫症真是造孽啊!查了四个小时的资料,将每一个材料都弄明白是什么了,所有的资料文字图片都留档保存,感觉自己都能做了,然后写出来一看,直接照搬多好,为什么要研究它,为什么要纠结,直接按照百科上的来不就行了 啊啊啊啊啊!!!好郁闷 70 第72章 全村人都香香的 闫老二更是表现自然,一边往近查看,一边心急的将闫玉抱起:“二丫,可不能过去,小心挠着你。” 李雪梅想了想自己能做什么,切了细细的一条野猪肉,扔过去,板着脸轻喝:“快走。” 爷俩齐刷刷的扭头看她。 李雪梅疑惑的挑眉,怎么了她表现的不够自然 难道在野外看到山猫的第一反应不是驱赶吗 猫猫动了动耳朵,艰难的站立起来。 叼起肉片,竟然真走了。 一家三口:…… 到底是个什么剧情 难道不是救治受伤小动物这种温馨的小故事 中午,闫家吃的鸡蛋炒野蒜苗,配上白面和粗面两掺的大馒头。 吃的喷香。 猫猫又来营业。 这一次,它似乎胆子大了不少,靠的更近,喵喵叫的更厉害。 骨折的爪子坚持不懈的弯着。 闫老二唉声叹气的又给它切了一条肉,挥了挥手。 心想:这是野猪肉喂机械猫,有去无回! 猫猫心满意足的走了。 午饭后,李雪梅拉着大丫二丫进了‘洗澡房’。 趁大丫不注意,一大块洗头膏抹在她头上,然后又掩饰的掰了一块香胰子也抹上去。 大丫觉得这香胰子好香啊!想抬头看看,被李雪梅无情的摁了下去。 帮忙揉搓出沫,倒水冲洗,连着洗了三遍。 大丫看着淌下来的水,羞的再不好意思抬头。 闫玉木着脸,又被她娘拉着洗了一遍。 别问为啥,问就是之前用的皂荚臭臭的。 娘仨洗完回来,全都香喷喷。 引得全村的女人出动。 围着她们问长问短。 李雪梅:“老早以前她爹给买的,一直不舍得用,也不知道里面放了啥,这么香。” “闫二家的,得不少银钱吧” “我问他也不说,大概是挺贵的,这不,想着法学人家做香胰子,做倒是做出来了,就是没有这个香。” “啥!”崔嫂子嗷一嗓子:“我二兄弟还会做香胰子” “咦”李雪梅面露诧异:“你们上午没见吗那些不就是。”她指着那一排排整齐晾晒的圆球。 “哎呦!这是圆的,和我以前用的那物不一样,我竟没认出来。”崔嫂子凑近,没敢上手,深呼吸闻了闻,眼睛一亮,没错,就是这个味。 油润油润的,看着比镇上卖的还好些。 “我家大伯也说,做的还成,要是能添些香,大概就是孩她爹之前买的那种贵物。” 崔嫂子又挤到李雪梅跟前,深吸一口气,满脸回味:“我二兄弟买的这种高级货,香味太特别了!我只听过桂花香、菊花香、茉莉花香,比普通的要贵三钱银子。” “大伯说放干花香粉,檀香粉末。”闫玉小不点个人大声说道,见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笑得愈发灿烂。“我知道,我都听见啦!” 大家傻眼了。 这孩子,自家配方咋就大咧咧的说出来啦。 李雪梅也不怪她,笑盈盈道:“孩子大伯就是这般说的,等以后有了往里添上,看看和店里买的还差什么,要是相差不多,兴许也能卖卖,给孩她爹花出去的冤枉钱赚回几个。” “还等啥以后啊,这就试呗,我家有晒好的野菊花,磨成粉是不等着!”崔嫂子说着话就风风火火的回去了。 一帮子女人也不散开,一部分去帮崔嫂子的忙,一部分留在原地,和李雪梅说话。 有这么个冒着香气的人,谁不想近乎近乎。 崔嫂子不多时回转,手上端着捣药的罐子。 野菊花性微寒,疏肝消肿、清热解毒。 加在香胰子里太合适了。 李雪梅找那最后搓的圆球,将野菊花粉揉捏进去。 凑近一闻,果然有淡淡的花香。 “真的如此简单!”她面露欣喜。 女人们一个传一个,又看又闻,满脸惊叹。 崔嫂子最是激动:“二丫她娘,你问问闫二兄弟,这香胰子,他想咋卖” “卖啥啊,这香胰子就是拿那三头野猪的胰脏做的,乡里乡亲的,拿去用拿去用。”闫老二假模假样的大方道。 实际上光动嘴。 越是村里人在钱财方面就越是注意,尤其是他们这种杂姓混居的小村子,有个不好,会让人从村头说到村尾。 就比如原身的闫老二,一走一过满村人都耷拉着眼皮,看不起他。 “这哪能成,那猪胰子给我们,我们会做咋地,啥啥不得看个手艺,你有这个能耐,就该着你赚这份钱!”崔嫂子虎着脸道。 她家那口子吃的就是手艺饭,要都看乡亲的面上不收钱,他们一家子喝西北风去啊! 闫老二一脸为难:“咱现在这情况,我要钱也没用……” 崔嫂子眼珠转了转,看了看手里的罐子,道:“这样吧二兄弟,嫂子家这野菊花大小也是味药材,我拿些给你,这香胰子,我拿两块成不成” “嫂子只管拿去。”闫老二话说的敞亮:“以后大家伙想用只管来拿,真过意不去,遇到那有香味的野花,艾草、药草,对,还有皂荚拿来换便是。” “真的能换” “艾草也行” “我皂荚存了好多呢!这就回去取。” …… 等崔嫂子拿了半袋子野菊花回来,闫老二现捣成粉,挨个揉进香胰子里。 有的拿了一大捧艾草,有的拿了皂荚,还有的实在没有这些又极为想要,切了一条肉拎过来。 闫老二来者不拒,都给换了。 有人一看肉能换,回去网了一兜小鱼过来。 闫老二这才知道,竟还有带网子的人家! 这不就用上了。 所以说破家值万贯,什么都扔不得,说不准啥时候就能用上。 女人们带起一阵换香胰子的风潮。 男人们则是对调料念念不忘。 渐渐又有人来问能不能换调料。 闫老二这边一点头。 全村老少都沸腾了。 他们馋的太久了! 以前是没机会,现在各家手里都有肉,换上一些解解馋还是舍得的。 闫老二让他们自备两个袋子,一个里面装盐花椒面鸡精,另一个装辣椒面和孜然。 前面的不管炒菜炖菜放点就有滋味,后面的烤肉专用。 他事先都混好,也不用多精准,拿东西来换,他就给人倒点,大差不差的,肯定不会让对方吃亏。 ------题外话------ 三更 这章是月票120的加更 竟然在0点前赶上啦好幸运 还欠好多月票章我会努力的你们可以继续投死我 宅死而无憾嘎嘎嘎 70 第73章 探索猫 整个白天,村里人都在清洗。 先洗自己,再洗衣服。 用了加野菊花的香胰子,感觉比用皂荚洗的干净透亮,就更忍受不了穿了快一个月的脏衣服。 不止衣服,还有铺盖、席子,全都需要洗刷。 树林里到处挂满了麻绳,洗好的衣物晾在上面,被斜插进山林的日光,一点点拂走湿意。 闫玉自在的躺在上铺。 伸出小脚脚来回的晃,像在与阳光游戏,自己玩的蛮开心。 利索的翻身,将头侧在一边,手脚后摊。 前面晒得有点久,换个面。 李雪梅上来一看自家闺女这副躺平的样子,手就有几分痒,轻拍了一下。 闫玉头都不回,撒娇道:“娘——” 第二下就没拍下去,改成摩挲,在闺女的后背小腿捏捏揉揉。 尤其是小腿,李雪梅听村里人说了一耳朵,貌似闺女这个小身体已经七岁了。 但这个头……说不担心是假的。 闫玉被她娘揉得直哼哼。 “跟小猪似的。”李雪梅的目光充满慈爱,唇角泛起温柔的笑。 “猪妈妈,哼哼哼!猪宝宝两天洗了六次澡,哼哼!都快洗秃噜皮啦!哼哼哼!” 作为一个宝宝,被洗澡她很累的。 闫玉要表达她的不满。 李雪梅打趣道:“这不从小脏猪变成小香猪了么。” 闫玉哼哼两声,没有反驳。 “娘,咱什么时候种树啊”闫玉惦记着补种的事。 李雪梅道:“不着急,等晚上没人的。”不然村里人不定以为他们有什么毛病。 “你爹带三宝出去找了,不光是能扦插的树枝,还得找合适的地方,省得我们种下去,小苗长不活。” “咱家猫啥时候到位啊它已经演了四回了,难道真要来个七进七出……”闫玉滚了滚脸,想撸猫,想试试探索功能。 正说着,她家的猫猫,又来啦! 李雪梅哭笑不得,下去等着它拖着残腿艰难的走过来。 没错,猫的伤势升级了。 以前还能爪爪点地,现在完全没知觉似的,拖着走。 她试着靠近,猫猫没有躲。 心里有了数,将早就准备好的去皮小树枝用布条帮它绑好。 然后摸了一条村里人送来的小鱼,递给它,顺势摸了摸它的头。 猫猫有下意识躲避的动作,不过,最终还是让摸了,小耳朵轻微的向后贴贴。 低低的喵叫两声,叼着鱼走了。 可以说,这场人与猫的大戏,双方在细节上都拿捏的死死的。 比如闫玉坚持要扒皮的小树枝,比如猫猫欲迎还拒的让摸摸。 闫老二折了许多树枝,暂时插在林子里,浇了些水,保持它们的活性。 然后一人一牛来到小溪边,三宝喝水,他拿小木棍在边上挖虫子。 明天早上得安排下蛋,他得提前给母鸡吃点好的。 等闫老二回去,赶上了猫猫的第六次演出。 一只猫一只蛇,从草丛里突然翻滚出来。 吓了他一大跳。 等定睛看过去,闫老二面色古怪。 你说这俩打的厉害吧,确实是,那叫一个势均力敌,蛇进攻的意识非常强,不断出击,但猫明显不是那么回事。 要是他不知真相,大概真的会被这只‘心机猫’唬住。 蛇抽它不躲,挨了一下,便软软倒地。 叫的那叫一个惨。 蛇占了上风,将它卷起来,它嗖一下钻出来,狠狠给它一爪子。 大概是纠缠了半天,没有结果,蛇想走,猫这叫一个不依不饶,又是抓又是咬…… 最后,正义的猫猫终于胜利。 蛇跑了,它赢了。 累得直吐小舌头。 闫老二过去将它揣起来,将散落在地上的小树枝拣起来,重新固定,抱着猫,大大方方的回来了。 与他哥说:“大哥,这猫受伤了,我想养它一阵。” 闫怀文不可能不注意到这只反复刷存在感的山猫。 “野物难驯,伤好后便放它走吧。”言下之意,同意了这猫暂时留下。“还有,多注意些,别让它伤人。” 闫怀文想的挺好,山里的野物根本养不住,他们在这里停留,溪流里有水有鱼,不过费几日功夫,等这山猫伤势转好,怕是自己就要走,还能像那从小家养猫狗的一样,一直跟着他们不成。 将猫猫交给他闺女。 闫老二也去痛快的洗了个澡。 就是长头发有些不适应,他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一头飘逸的长发揉搓干净。 洗费时,擦也费时。 他知道自己得适应,拒绝了媳妇的帮忙,从头学起。 闫玉表情很严肃,问猫:“你在外面晃了一天,身上有没有沾上虫子” 猫猫很可爱的摇头。 闫玉高兴了,“那你过来给我摸摸。”猫猫依旧拖着腿儿,乖顺的趴在她面前。 小手从头撸到尾,闫玉得到了满足,伸手一搂,努力让猫猫离她更近些。 可她忽视了自己的力气,一时竟搂不动。 猫猫配合的翻了个身,将小肚皮暴露在次一级权限的主人面前。 闫玉笑出鹅叫。 她翻出自己的小本子,找出炭笔。 开始问猫:“你能找到水源” 猫点头。 “动物、植物都可以” 继续点头。 闫玉琢磨了一阵,小声问:“你的探索范围,只是地上吗地下呢” 猫猫的小爪子点点地,再点点头。 “哦!地下的你也能找。”她一边记一边问道:“是我说出名字你就能为我找回来吗” 猫猫侧头看了她一阵,似乎在想该如何表达。 它扭头看四周,见无人注意,嗖的窜到地上,用村里人送来用来交换香胰子的艾草中,叼了一根,又蹭蹭蹭的跳到上铺,将艾草放在闫玉面前。 喵了一声,而后用自己的小脑袋,主要是眼睛的部位,去摩擦那根艾草。 闫玉一下就明白过来:“你是说,你要看到,不,识别一样东西,才能外出找到它对吗” 猫猫软软的喵了一声,又点头。 闫玉又认真记下来,自言自语道:“没错,每个世界一定会有偏差,看来,想要你外出工作,得先给你资料库更新一下。” 她一下就感觉到工作量巨大。 合上自己的小本子。 利索的爬下来,朝猫猫招呼道:“下来吧,这会没人。” ------题外话------ 一更 今天事情有点多,回来的晚啦 就两更二更会比较晚哦 70 第74章 人间烟火气 猫猫趴了下来,将自己的小脚脚藏在身下。 很明显,它不下去。 闫玉想了想,“你是觉得这样不符合你野生猫猫的设定” 它可怜巴巴的喵了一声,纹丝不动。 明白啦! 闫玉认命的倒了一杯水,在猫猫面前晃了晃。 然后开始找各种东西给它过目。 看着就像是在赢取‘猫主子’的欢心。 “吃饭啦!”闫老二喊道。 闫怀文似慢实快的走来,在专属于他的位置上坐好。 闫向恒现在总在他叔做饭的时候围前围后,饭菜一好,便有眼力见的帮忙摆桌。 李雪梅和大丫刚给衣服被子晾好,他们家洗的有些晚,别人家的晾晒了半日都干了,她们才刚刚洗完。 干完活马上就有饭吃,李雪梅心情很好。 尤其是今天有一道焖鱼,老远就闻到了让人流口水的辣味。 小溪里的鱼个头很小,其实裹上面糊,酥炸更好。 但他们一路上都吃的干巴巴,难得能放纵的用水,闫老二便决定用焖的。 鱼肉软烂弹牙,汤汁入味,这种小鱼的刺有点多,不过不影响它的口感。 大概是水质好,鱼肉非常鲜美,还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甜。 李雪梅是吃鱼的高手,能将每一个刺挑出来。 闫玉这方面和她爹一样,爷俩都是大刺挑出,小刺好似看不见,每次吃鱼都是一边吃一边吐刺。 闫老二干脆练出了一副铁嗓子,小鱼刺直接嚼一嚼就咽下。 闫玉以前勉强能做到,现在不行,人小嗓子细,得指望她娘帮她。 眼巴巴的看着她娘没几下就挑完一条小鱼的刺,闫玉像个等着投喂的雏鸟,目光中透着急切。 等终于吃到嘴,辣酥酥的汤汁与鱼肉混合,闫玉幸福的眯起眼睛。 配这道焖鱼的主食,是自家蒸的豆包。 红小豆煮熟做馅,加了点冰糖水。 甜味是能让人愉悦的味道。 连闫怀文都比平时多了吃一个。 饭后不得不在附近溜溜达达消食。 大侄子抢着帮忙收拾,闫老二便拉着牛往外走,理由都是现成的,带牛去干饭。 闫玉小尾巴照旧跟着。 爷俩趁着天色将黑未黑,将闫老二白天准备的树枝,带着泥土挖出来,遍插林中。 唯恐成活率不高,爷俩异常勤奋,种了得有五十有余。 “行了,差不多。”闫老二停手拍拍身上的土,问:“咱卖了十几棵树吧这些应该都了。” “十二棵。”闫玉今天刚记完账,记忆清晰的很。 闫老二心算了一遍,“那去了咱买的,也没剩多少余额。” “好歹过百了。” “多少啊” “113.5。” 闫老二咧咧嘴,“行吧,以后咱有准备,肯定不能像昨天那么匆忙。” “爹,你知道吗咱家猫还得先认东西,才能出去找。”闫玉道:“应该是两个世界物种差异的问题。” “那让它找点啥还挺费劲。”闫老二挑挑眉,“先可着紧紧要的东西来,咱仨轮流带它,等有机会,我带它去崔郎中那转转。” 等爷俩回到队伍中,乡亲们的晚饭才刚刚开始。 至于为啥这么晚。 理由特别接地气。 怕晾晒的衣物沾染上烤肉的味道…… 闫家就不怕,他们的位置有点远,且林中无风,炊烟直直上升。 老远就看到浓密的白烟伴随着火光将那一片照亮。 乡亲们的脸上写着直白易懂的满足。 村老们年岁大了,那辣味虽然勾魂,却不敢多吃,吃上两块肉砸吧砸吧滋味,就将手里的肉串给了家里的孩子。 小孩子们只知道肉好吃,烤肉更香。 接过来狼吞虎咽,那辣椒的滋味不是人人都受得了,何况是孩子,少不得哇哇叫,一边吐舌头一边找水喝。 好不容易那辣劲过去,眼泪糊了一脸,还不愿停嘴,继续吃,继续喝水。 孩子的娘心疼的劝,孩子的爹哈哈大笑,逮着机会又递过去一串。 当娘的转身就横眉立目。 父子俩偷偷的弄眉挤眼…… 李雪梅远远的看着,觉得这一刻的内心,特别安宁。 她温柔的抚摸自己的肚子。 来到这个世界的不安,被安排命运的惶惶,以及踏上这条流离失所的逃荒路,更有这突然加身的小宝宝…… 她内心的焦虑,压力,不足外人道。 但此时此刻,这人间真实的烟火气,仿佛是治愈心灵的良药。 抚平她的敏感多思,慰藉了焦郁的灵魂。 她身边有一个小包袱。 里面是两卷竹简和手抄本。 李雪梅不住的摩挲着,细细感知它们的形状。 竹简的内容,因为要破解里面的篆字,她看的多些,不说倒背如流,基本可以无误的复述。 不管是木炭还是香胰子,都能让他们家在北方稳定下来后,迅速脱离贫困。 这是知识的力量。 是平台给予他们的,授之以渔的——渔。 而手抄书二,正是他们急需的,能提高生存与健康的保障。 思来想去,现下只有她适合学习、钻研这本方册。 前提是,先让闺女重新抄录一遍。 原本上面的彩绘不好轻易示人。 再抄本的话,她便可以大大方方的拿出来看。 不过……她能读书认字这个事,似乎也只能强加在孩子爹的头上。 苦了闫老二,自己没读好书,妻女倒是先行一步。 闫玉爬到上铺,第一件事就是撸猫。 闫怀文余光看到自家二弟,又到上面和娘俩说悄悄话。 也是无语。 自家二弟,这儿女情长,是不是太过 人家夫妻恩爱,父女感情好,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不过自家的儿子女儿偶尔会流露出几分艳羡。 让他这个当爹的,十分……为难。 多年未与子女相处,他有些无所适从,不知该如何才好。 做一个严父未免太过苛责。 做一个慈父他自己又不知所措。 这简直成了他重活至今,最难解的难题。 有时候,他会试着学天佑那般。 看着二丫一脸傻笑这个他委实做不到,但温和带笑他还是可以的。 不过结果,不尽如人意。 不止恒儿仿佛被惊吓到,连大丫都小心翼翼,好似他不是在对他们笑,而是在哭! 唉! …… “娘!我也想学,你当大夫,我给你当小药童,以后我们一起济世行医,哈哈!”闫玉两只手给她娘点赞,觉得她娘真棒! ------题外话------ 二更求票 70 第75章 老闫的字帖 李雪梅好笑的摇头:“中医博大精深,我没那么大的野心,就说这摸脉,没有师傅领进门,光靠自己琢磨肯定不行。 我想着,不能辜负这本书,至少将草药的种类用途弄明白,什么症状应该用什么方子,有没有忌讳在里头,饮食上是不是要注意些。 这书大略看了看,这里面一个病症,有的好几种方子,是轻症重症的缘故,还是药效对症可以彼此替换…… 古代医疗条件太差,没有精密的检查仪器,也没有科学的方法验证,全靠师徒传承教授,好的方子握在少数人手中,好的大夫我们也接触不到,如果自己不努力一些,将全家的性命交付到一个陌生的大夫手上……我有些怕。” 李雪梅说出自己的担心,有些话她没有深说,不管愿不愿意承认,这个世界人与人的阶层分等是存在的,不管闫老未来能走到什么样的高位,至少现在,他们还是最底层的小老百姓。 崔郎中的医术,应付一般的小病小痛还行,真遇到复杂一些的病症,怕是他连开方都不敢。 远的不说,只说她怀有身孕这一件,现代剖腹产让母体和婴儿的存活率都大大提升,而在这里,她能倚靠的,只有接生婆。 她又怎么会不怕呢 万一胎位不正,万一脐带绕脖,万一羊水不足…… 正因为生产过,她才更知道这其中的凶险。 闫玉也严肃起来。 人吃五谷杂粮,怎么会不生病。 “娘说得对,就算只是多几分了解也挺好,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强,真遇上医术不精的,咱至少心里有数,是换大夫还是多请几个来…… 望闻问切,咱一个不会,也不容易找人教,还是多记几个方子,真要生了病,问问脉案,开的方咱对照对照,看看差在哪,和大夫论证论证也行,咱也不指望从中得利,这是治病救人的良方,就该让更多人知道,流传出去。” 娘俩定下以后认真学习的基调,准备找机会先将这本书抄两本。 一本给李雪梅,一本闫玉自己留着翻看。 闫玉瞪着那密密麻麻的小字,反应过来,哀嚎一声:“娘啊!咱自己抄自己的行不行字太多了!” 两个人一起抄,不是更快吗 让她自己抄,会二丫断腕。 李雪梅看了看闫老二。 闫老二秒懂。 “闺女,来,学习加我一个,从今天开始,咱仨共同进步,你俩帮我能读会写,我来给你们打掩护。” 爷们,就这么有担当! 李雪梅抿嘴笑,眉眼弯弯,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这个小的应该有三个月了,咱家大宝也才七岁,孩子们都小,咱们这个小家,日后想过得好,咱俩个做父母的就得多努力。” 闫老二像打了鸡血。 第一时间便找老闫要字帖。 “大哥,你写个字帖给我行不行以后我照着练。”他有自己的小心机,觉得照原主的字迹描摹,不如学老闫的字。 一来可以避开字迹与之前不同这个坑。 二来他写的不好也有了借口:改换字体,尚不熟练。 闫怀文大为吃惊! 今日日头从西边出来的不成 他家天佑,竟主动找他求贴练字! 闫怀文郑重的应下了。 看着二弟远去的背影,他神情肃穆,唤来儿子,让他打水摆桌。 自己亲自洗笔研磨,工工整整的将珍藏不舍得用的白桑皮纸铺好。 闫向恒看他爹这一副郑重其事的架势,还以为是妙手偶得,要写下什么了不得的文章。 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就只见他爹一丝不苟的将纸反复折叠。 待叠好后,重新展开,便是大小均匀方正的字格。 闫向恒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竟是要写字帖! 用白桑皮纸 可能在富裕人家,这纸实算不得什么,可在他们家,寻常都用是最最便宜的竹纸和麻纸。 这一刀纸他记得清楚,是镇上一富户家的孩子入学院拜蒙师时送上的拜师礼。 闫怀文酝酿半晌,决定写他第二拿手的台阁体。 至于他最擅长的行书,被弃之不用。 他还是心念着天佑能走上仕途,台阁体虽无特色,但用之广泛,若能在练字一道下苦功,便是日后做个誊抄的吏员也不错。 定下主意,闫怀文下笔如有神助。 他这一生,怕是写的最多的就是这台阁体。 往来公文、奏章、行令……皆用此书。 待写成,细细端详,暗自点头。 不错,功力不减当年。 闫向恒见之心喜。 这一副字帖,深得台阁体之精要。 即:秀润华美,正雅圆融! 他诚心请求:“爹,您这副字帖给我可好儿定勤加练习,不负此贴。” 闫怀文看了他一眼,想着既然儿子想要,再写一副便是。 但这副不行,这是天佑的。 他点头道:“你且等等。” 小心翼翼的将这一副字挪到一旁。 又铺上一张纸。 同样的纸张,这一次却是半点不折,直接挥毫。 一气呵成后,便撂下笔道:“这副你拿去便是。” 闫向恒:…… 不知为啥,心里有点小小的不舒服呢。 明明都是爹写的,字体一样,内容一样,用的纸也一样。 可就是觉得这一副没有前一副用心。 他不禁问道:“爹,那前面写的那副字是……” 闫怀文轻叹一声,颇为感怀:“是天佑所求,你二叔虚耗多年,不曾将读书一事放在心上,不想今日竟主动求贴,为父真心宽慰,只要有心,白首穷经亦为之不晚。” 闫向恒恍然。 原来是二叔所求。 那没事了。 心里那一点点不自在烟消云散。 反而开心起来。 做小辈的不好言说长辈的是非,可二叔以前实在是…… 现在他越来越好,还有了重拾书本上进之心,不怪父亲这般郑重以待。 便是他也觉得满心欢喜。 二叔,终于走上了正途。 闫老二还不知不过找老闫写个字帖,这对父子俩对他的误会这么大! 他先找了戚家兄弟,打算趁这两日有闲工夫,再烧些木炭。 然后去寻了崔郎中,请他过去为媳妇把把脉。 这一路劳累,还是让大夫看看比较安心。 ------题外话------ 一更 这里的台阁体,是明的叫法,清以后叫馆阁体。 本文借宋明的背景较多今天依旧两更二更还是比较晚 70 第76章 改观 崔郎中来的很快。 他给李雪梅把了脉后,又观了面色,问了几句话。 便道:“天气炎热,易焦躁不宁,辛辣之物,不要多吃,其他都还好,犯困就睡,不用强撑。” 宽慰了李雪梅几句,说胎儿很好,很健康,让她不用忧心。 孩子很有孝心,这一路颠簸也没作闹云云。 “崔大哥,是天热的缘故吗”闫老二刻意将食辛辣之物这一项避过,他媳妇他还不知道,让她不吃辣,怕是忍不住。 不过也是,这天气这么热,怀着孕,又贪嘴…… 崔郎中沉吟片刻,道:“药就不开了,多喝水,金银花、野菊花都可以冲泡,不够再去我那拿。” 闫老二面色古怪的点点头。 原来崔郎中也深谙喝水治百病之道。 “家里正好有豆子,我给她熬个三豆汤怎么样”闫老二后知后觉的想到了这道夏季消暑佳品。 看看平台,就差明示了,红豆绿豆黑豆冰糖,都给准备的妥妥的。 咋就那么迟钝呢。 “三豆饮吗”崔郎中抚掌连连点头:“不错不错,清热解毒,健脾利湿。” 他看向闫老二的目光立时不一样了,想到这些日子以来,他娘子不断在他耳边叨叨的,忍不住赞道:“闫二兄弟真是见多识广。” 闫老二:…… 这算啥见识,电视里砖家天天给讲健康养生。 一把红豆,一把绿豆,一把黑豆,冰糖,加水,大火烧开。 半刻钟左右,就可以撤火。 晾凉即饮。 闫老二煮了一大锅,家里人人有份。 别说这微微甜的三豆汤喝下去,感觉整个人都没有那么燥了。 …… 当天夜里,依旧闫老二和戚家兄弟四个人。 重整旗鼓,再次开工。 吸取上一次的经验,又和媳妇闺女一再讨论,闫老二这次的烧炭之法,与前次大不相同。 这一回,从最开始的木柴挑选便十分严格,找那木质紧实扛烧的,先在地上挖一个坑,挑一根大的立进去,填回些土,让它稳稳的立住。 围绕这根‘大木柱’堆立其他木柴,围成一个圆锥形,让整体更为集中稳固。 垒好的柴堆上覆盖一层干草干树叶,直到看不见里面的木柴,这才往上糊泥。 依旧是上面留一个大孔,下面挖八个小孔。 大孔内点火后,土堆开始冒青烟…… 到了这一步,基本工序已经完成。 闫老二便和戚家兄弟轮流看守。 他告诉三人:“这土堆要是烧干裂开,就往上糊泥,底下的八个透气孔,要看仔细,火烧到哪个孔就给哪个孔用泥糊死,等这底下的都堵上,上面那个大的也给堵上。” 戚家三兄弟面露忐忑,你让我们做啥就做啥,为啥要和我们说,我们不想学。 闫老二交待完,便回去补觉了。 他们这炭烧的时候天就有些晚了,怕不是得折腾一晚上。 这些日子他连轴转一直在忙,也没怎么好好睡过,实在扛不住,需要躺平。 戚家三兄弟却是一个人都不敢走。 “老四、老五,咱仨人守着吧。”戚大说道。 戚四道:“刚刚闫二哥说的有些快,咱互相说说,看看记没记全。” 戚五仗着自己小,便抢先道:“我先说我先说,闫二哥说……” 然后戚大,最后是戚四。 三兄弟互相听了听,很好,都记下来了,没有错漏。 还不等他们开心完,今日负责守夜的罗大走了过来。 “你们三兄弟这是在干啥” 三个人围着一个土堆,那土堆堆的跟坟包似的,这大晚上的,吓人不吓人。 罗大庆幸自己胆大,换了胆小的来,再吓出个好歹。 戚四忙解释道:“我们是给闫二哥帮忙,闫家的烧炭法子,上一回被那条大蛇给祸害了,也不知道成不成,这不,趁着有时间,闫二哥想再试试。” 闫老二之所以紧着时间要再烧一次,也是担心以后远离水源,不方便。 罗大非常容易就接受了这个说法。 “闫老二还挺有眼光,你们兄弟都心实,肯定不能给他往外说。” “可不!”戚大憨憨一笑。 很高兴获得罗大的这个评价。 “那咋能往外说,我们和谁也不说,闫二哥看得起咱们,咱们就给他搭把手。”戚五道。 罗大点点头便走了。 回去便找了他爹。 “爹,闫老二找了戚家兄弟帮忙烧炭呢。”他将这事说了说。 罗村长搓着手,半天都没言语一声。 “爹” “爹啥!你不叫我,我也知道我是你爹。”罗村长没好气的道。 这一下子给他的思路都打断了。 又半天,罗村长才道:“秀才公是个有成算的,咱往北边去,头一个不适应的就是这冷。” “要是咱自己会烧炭得省下多少钱!”罗大满是憧憬道。 “住嘴!谁跟你咱咱的,那是闫家的!”罗老汉立着眼睛道。 “哎呀爹,我不是那个意思。”罗大急道:“闫家能烧炭,近便不说,等到了北方,咱初来乍到的,也省得让人欺咱是外乡人,贵价卖咱。” 罗村长点头,慢声道:“你能想到这个理,挺好。” “虽说咱祖辈都是北方人,可就怕人家不拿咱当乡亲看。 我看闫家行事,都是闫老二在外面张罗,我和他差着辈分,你们兄弟多和他走动走动,有什么事也学学人家戚家兄弟,搭把手,出点子力气怕啥,你看看,日后要是闫家有心将烧炭做长远,做成营生,找人做活肯定先可着戚家的。” “闫老二我们挺好啊!那三头野猪不就是我们一起猎回来的……”罗大道。 “啥闫老二,叫闫二兄弟。”罗村长瞪他一眼,又道:“我看闫老二是叫他哥给正过来了,这一路帮乡亲们跑腿换口吃的不说,真有事也不躲,还挺带头,守夜的活他也抢着干,驾车、喂牛、做饭…… 以前关上门各家过各家的日子不晓得,我眼看着,他还挺疼他媳妇和闺女,仔细想想,他也没在村里做啥恶事,都是外面传的不着调的话。 就大手大脚总扣他哥银子这事吧,唉!该说不说的,那闫老二是真馋,你看看那老贵的香料他买了多少!” 说完回味了一下那烤肉的味,别说,真挺好吃。 罗大:不让我喊闫老二,爹你还不是自己喊的欢。 ------题外话------ 今日二更! 宅决心已下决定从明天开始补月票的加更 咱就保三争四吧,再多不敢许哇怕让各位亲亲小可爱失望 有票的捧个票场,没票的捧个人场啊各位oq 70 第77章 忽悠来的兄弟 闫老二回来便倒头就睡。 他哥无奈的将字帖先放好,一边想着明早再给他,一边又心疼这些日子天佑忙里忙外,怕是累坏了。 再说火堆这边,戚家兄弟陆续将所有的孔堵住后,便不知该做点什么。 戚大让两个兄弟继续守着,自己去找闫老二。 还不等到了近前,就听到闫老二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他止住脚步,脸上浮现纠结之色。 蹲在原地琢磨了一阵,实在想不出是叫闫老二起来好,还是让他继续睡好。 明明啥也没做,自己急出一头汗来。 还是戚四见戚大许久不回,找了过来,才解了他的围。 戚四也蹲了一阵,然后是戚五…… 三兄弟就这么轮流蹲到闫老二起身。 闫老二清早起床,神清气爽。 年轻就是好,睡一觉百累全消。 等知道戚家三兄弟一夜没睡,帮他守了一夜不说,又排着班来蹲守他。 闫老二心里愧疚的不行。 他愿意和戚家兄弟一起,这兄弟三个实心眼,和你好,就很认真的对你好。 明明说好了他们四个人轮流守着,这兄弟三个心疼他,没舍得招呼,三个人睁了一夜的眼没合上。 “戚大哥、戚四兄弟、戚五兄弟……”他神情很严肃:“你们以后再这样,我就不和你们好了啊!不是都说好了咱轮流守着,咋不喊我还有你们仨咋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熬一个大夜多伤身体。” 戚大笑着:“没事。” “咱精神着呢闫二哥,你快看看这炭烧的咋样哦,对了,我们先走,你自己来。”戚四想起人家的法子得保密,忙招呼兄弟要走。 “走啥走,咱一起扒开看看。”闫老二说着就动手扒土。 戚大一看,赶忙帮手。 戚四戚五觉得不该留下,不过戚大都动手了,他们也不能干看着,就干吧。 兴许还有点别的工序 等扒完土堆再走。 戚四这么想呢,就看到暴露在眼前的一堆木炭。 戚家兄弟:…… 这不就烧成了吗 他们不傻,只是反应可能慢点。 但反应再慢的人,现在这种情况也明白是咋回事了。 “闫二哥!你……这……”戚四一时词穷。 戚五闷声道:“闫二哥,你咋不背着点我们。”我们再笨,也看会了。 何况这哥仨昨天晚上担心出错,互相还对照来着。 就……很着急。 这不给闫家的法子学来了吗 他们兄弟三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种情况下他们该怎么办谁来告诉他们一声。 “背着你们干啥,等以后到了关州,咱还得指着这木炭挣钱养家呢,就我一个人能干得过来吗有钱大家赚,有财大家发,都是爷们,别磨磨唧唧的,先说好哈,以后这卖炭的买卖做起来,我要拿大头,你们可不许心里别扭。”闫老二故意这样说,省得这仨实在人再心里过意不去。 这么简单的方子,他还能守住似的 除非他一直不烧炭,只要烧,藏着掖着的没用,有那心的,看两遍就能学个八九不离十。 “嘿嘿!我们晓得,是闫二哥关照我们,这可好,还没到关州呢,咱们兄弟就有活计了。”戚四高兴的不行,这可不是棺材铺的活,再不用担心有人忌讳啥的。 戚大狠狠点头:“咱兄弟一定正干。” “闫二哥,那咱啥时候到关州”戚五也很上心,他在师傅手底下学徒,不光没有工钱,过年过节还得孝敬师傅,家里大哥在家务农,闲了打打零工,就四哥按月发钱,可以说,家里都是两位哥哥在养家。 四哥的亲事一直没有说下,有嫌他在棺材铺上工,也有嫌家里太拖累。 他们以后给闫二哥烧炭,是不是四哥说亲会更容易他们兄弟三个都做活挣钱呢! 一想到这里,戚五心头火热,眼巴巴的看着闫老二。 闫老二:心眼子实的人就是好,都不会和你推来推去的说些客套话,看给这兄弟三个高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发了大财,他们已经沾上光。 实际上,他就是画了一个大饼…… 钱还分文未见呢! “脚程快的话,一个来月,慢一些,两个月咋也能到。”闫老二答道。 他仔细看了看这一次烧的炭。 经过细节方面的调整,这一次出炭量明显比上一次要多出许多。 而且木炭的形状基本没有太大的改变,换言之,碎炭很少。 他随意抽了一根,敲击地面,听声音还挺清脆。 如果发闷,那肯定是中间没有烧透。 闫老二很满意,招呼戚家三兄弟跟他回去吃饭。 这三个人本不想去,可闫老二说还有事和他们说,就乖乖跟着回来了。 早饭还由闫老二做。 戚家三兄弟见帮不上忙,就在四周转悠,找一些和这回烧炭所用一样紧实的好木柴。 闫老二趁着没人注意,到自家母鸡跟前转了一圈。 回来手中就多了四个蛋。 用了新炭点火,他得试试好烧不好烧。 闫老二做了鸡蛋羹。 人多蛋少,水放的有点多。 蛋羹呈现淡淡的黄色。 香喷喷的二米饭,鸡蛋羹点了几滴酱油醋,滑嫩的蛋羹和饭一起搅拌,甚至不用嚼,呼噜噜就能喝下去。 戚家三兄弟就是如此。 闫玉看着整齐蹲成一排,呼噜噜干饭的戚家叔伯们。 心道:这就是她爹忽悠来的兄弟了。 闫老二将烧炭的事情和老闫说了说。 老闫没什么意见,这本就是天佑得来的法子,他自己做主就行。 至于请戚家兄弟做活。 他对村里人的品性还是信得过的。 不过,这戚家三兄弟,是不是拿自己当帮工太早了些 看看见底的锅,三个人明显没有吃饱,他对女儿使了个眼色。 大丫立时就去拿了十个馒头。 大馒头一上来,戚家三兄弟停住了,觉得有些不对。 现在不是在村里头啊,也不是往年的光景。 他们是帮着闫老二干活啦,可也不值这荒年的一顿饱饭。 三个老实人的脸渐渐热起来,眼看着就要上红。 闫老二察觉到,一人给他们塞了俩馒头到碗里。 ------题外话------ 一更 我的天哪今天好紧张 昨天说了要保三争四的,看看时间,呜呼呼,赶紧下去码字 70 第78章 练字 “多吃点啊,饱饱的,等会你们先回去补个觉,等睡醒了,咱哥几个还得忙起来,趁着这会有功夫,离水又近,咱多烧几堆。 你们信得着我,愿意跟着我干,我也跟你们交个实底,这木炭在北边肯定不愁卖,你们想想,那边多冷啊是不卖多卖少的事,我琢磨再不济也能挣些辛苦钱,不过不要紧,咱还有香胰子呢。 这两样加起来,咱总能赚个安家钱,到时候咱兄弟几个先干着,要是生意好,忙不过来,咱再多请些人……” 闫老二留了话头没说。 他们一家是计划着以后买卖做大,请村里人帮工的。 他现在有点明白老闫为啥要拖着一村人逃荒。 实在是这一村子人确实都是好人,本分勤劳,给他们一片能春种秋收的土地,就能在任何地方扎根生活。 接触的越多,越觉得这些人鲜活。 不想也不愿脱离开这个日渐熟悉的大集体。 就大家一起干呗。 先看看能不能挣钱,要是行,就扩大规模,拉上村里人一起,脱贫致富不敢说,给各家添几个松散钱还是可以的。 戚家兄弟光听闫老二说话就很下饭。 俩大馒头没几口就下肚了。 大丫眼睛瞪的老大,看向她爹,他爹微微点头。 转身便又去拿了几个馒头,放到二叔跟前。 闫老二眼睛一瞄,一边自然而然的给三兄弟又各塞了两个,一边又道:“多了咱带着也不方便,就先烧几袋子,路上随用随补,等到了地方,看看价钱咋样,好不好卖,咱再决定要不要大干。” 戚家兄弟连连点头。 心想闫老二真有成算,跟他干准没错。 吭哧吭哧又造了两个馒头。 肚子说:我饱了。 戚家三兄弟说啥也不好意思多呆,赶忙跑了。 回去和自家老娘一说,戚老娘鞋都脱下来了,就是想用鞋底子抽他们的时候,有点不顺当,眼睛看得模糊,还得三兄弟自己找位置,让她抽得舒服。 “你们咋那么馋,这啥时候敢那么吃!就做那点子活,算啥那叫活吗帮把手的事,你们怎么好意思端人家的饭碗!” 戚四苦着脸:“那娘,我把面给闫家送去。”补上他们早饭的窟窿。“可鸡蛋和米饭咋整啊” 他们只收了麦子,没有米。 戚老娘听着音,瞅着那模模糊糊的影子就用鞋底打过去。 “谁叫你们送了你们送去人家闫家能收吗秀才公是有头有脸的人,和你们一桌吃饭这是多大的脸面,你们吃完不感恩,还给人家送回去……我咋生了你们几个憨货!” “我们感恩啊娘,我们一定好好干活。”戚五努力的解释着:“娘,闫二哥瞧得起咱们,愿意带着咱们兄弟烧炭,做香胰子,我们脑子笨,但闫二哥脑子好使啊,往后我们就听他的话卖力干活,等闫二哥给咱发了工钱,你攒着,给四哥说个媳妇。” 戚四臊的脸通红:“娘,我没想媳妇……” 戚大认真点头:“娘,小五说的对。” 戚老娘闭了闭眼,摸索着给鞋又穿上了。 “给人做活就做活,不许再上人家吃饭,闫家现在一枚铜板都没赚呢,你们也不许提钱,眼里有点活,能帮着干点啥就干点啥。 以后闫家真给你们发工钱,多了少了不许和旁人说,拿回来给我,我肯定给你们攒着……娶媳妇。” 打发三个儿子赶紧睡觉去。 戚老娘叹了口气,这能怨谁呢,当初图孩子爹是个老实的,谁能想到生下来这么三个憨货。 “老大家的。”她低声喊道。 戚大媳妇应声,快步走来,“娘。” “闫老二家的怀着身子,你没事就过去转转,帮着照应着点,那针线叫她少动,有什么要做的,你帮着缝两针。”戚老娘交待道。 戚大媳妇没有不应的,她刚才都听的真真的,“娘放心,闫家活少,我都能做。” 戚老娘无奈,这也是个实心眼子。 “闫老二带着他们哥仨做活,是情谊,你可别弄拧巴了,好像咱要巴结闫家,人心换人心,你往热乎了处,人家能感觉到……” 戚大媳妇很是用心的琢磨自家婆婆的话。 啥叫热乎一个爹娘的姐妹最热乎。 行嘞!就这么办! 李雪梅很快便发现戚家大嫂的不对来。 看她的眼神都透着亲。 和她说怀孕了最好不要做针线活,想做啥她可以帮着做。 别的倒也没什么,也不太靠前。 就是每次眼神碰上,戚家大嫂总笑得和善。 让人看着心情蛮好。 她知道是因为烧炭的事,戚家心生亲近。 这样就挺好,人家又领情又不会过于热情,是让李雪梅很自在的距离。 …… 闫老二拿水面去换了馒头。 好家伙,戚家哥仨饭量不少,直接给他家储备粮吃去大半。 回来后,便见他哥掏出写好的字帖。 “你要的字帖。” 闫老二忙放好馒头,想了想,又去洗了手,这才接过来细看。 啧啧! 看看这字,写得多好! 横是横,竖是竖的。 字都一样大,比划粗细也差不多,看着就匀乎。 咋能写得这么整齐! 不愧是老闫。 “大哥!这字写得太好了!”他发自内心的赞道。 闫怀文很是受用,眼睛都眯了起来,嘴角忍不住翘起。 “练字不是一日之功,戒急戒躁。”闫怀文道。 闫老二连连点头。 “大哥,我刚开始肯定写得不好,你先别看,等我觉得练得还成,勉强能入眼了,你再指点指点我。” 闫怀文内心的喜悦无法言说。 知耻而奋勇,知不足而奋进。 好啊!好! 等见天佑真的立时开始握笔练字,闫怀文双眼微涩,抬首望天,只觉山间艳阳,朗朗晴天! 心中畅意,直入九霄! 闫玉费力的抱着猫猫,凑了过去。 将猫猫放下,好奇去看爹写的字。 小手飞快的捂住自己的小嘴巴,笑得浑身乱颤,小肩膀一抖一抖的。 好不容易憋过这阵笑,闫玉眼睛都笑润了。 “爹,你写的挺好,横平竖直,是这意思。” ------题外话------ 二更 继续下去码下一章 各位亲,你们的小票票呢 70 第79章 字体 闫老二是真认真,他将练字这个事放在心里。 连闺女靠近都没察觉,专心致志。 此刻听闻闺女夸他,还挺骄傲:“那是,你爹要么不做,要做一定用心做好,一点不糊弄,你看看,这个‘後’字我觉得写得挺好,尤其是最后一笔,有笔锋看见没” 为了省纸,也为了不留痕迹。 闫老二是寻了块大石头练字。 毛笔沾上清水,写完不多时就干,完美。 “爹,你这要写在纸上,绝对力透纸背。”闫玉一本正经道。 闫老二琢磨出不对味来,“啥意思我下笔重了” 闫玉咯咯咯咯咯笑了个痛快,眼见她爹就要恼羞成怒,方停下道:“幸好大伯没往这边走,不然你握笔这一项就不过关。” “我和你大伯说好了,我没练好之前,他不许看。”闫老二得意说道。 闫玉很是叹服:“爹!我发现你拿捏我大伯很到位啊!” 闫老二叹气:“我也就仗着你大伯疼弟弟这点,那个闫老二,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有这样一个好哥哥,还作啥作! 事事都为你想到前头,有一点点好的变化,老闫头发丝儿都透着高兴。 只不过老闫是古代大家长的做派,喜行不于色,要观察的细致些才能发觉这隐藏在不苟言笑下深沉的爱重。 闫玉:“爹,这是台阁体,科举考试,奏章公文,多是用此种字体誊抄,有人评价说这种字体没有特色,黑大圆光,千人一面,但这种字体应用十分广泛,大伯真是用心良苦。” 闫老二:“你咋又知道” 不等闫玉开口,他道:“我知道了,你又是从什么里看到的。” 闫玉被抢答了依旧笑眯眯道:“答对啦!但没有奖励,哈哈哈!” “爹,我先教你拿笔。”闫玉熟练的让笔在手中握悬。 纠正了几次,闫老二勉强学会了拿笔。 “然后呢”闫老二问。 就见闫玉从身后的小背包里掏出砚台、墨条还有清水。 “你现在用大石头练字没事,要是在纸上写,这墨得会磨,加多少水,磨到什么程度…… 爹你以后练字喊我一声,反正大伯也不过来,我正好教教你,顺便完成大伯布置的功课。”她还有每日的写大字的作业呢。 闫老二点头。 不多会,李雪梅也过来了。 她自带小凳子,在知晓老闫不会过来查岗后,果断掏出手抄本二,默默看书。 闫怀文远远看着那一家三口,读书习字,共同进步。 鼻头发酸,用衣袖压了压眼眶。 调整呼吸,对儿女道:“你们两个莫要去打扰,天佑能静下心练字很是不易。” 至于弟妹和二丫,大概也是担心他不能坚持,才过去陪伴吧。 中午是大丫做的饭,她看二叔似乎喜爱做粥。 便也有样学样,切了肉沫,放了野菜碎,加了些二叔放在一旁的调料。 其他人倒罢了,闫怀文觉得今日的粥有点不是滋味。 大丫的手艺不如天佑。 午饭过后,闫玉一家继续用功。 难得大伯没有叫她过去上课,闫玉赶忙夹带私货,开始誊抄手抄本上的《千金方》。 闫老二的大石头让了一半给她。 闫玉写一阵便停下来歇一歇,李雪梅再替换上去,娘俩配合着,也不觉得太累。 戚家三兄弟醒来没有马上来找闫老二,而是在附近找了许多合适的木柴。 三个人吃得饱力气足,很快便弄了满满三筐,这才过来。 到了近前,他们反而不敢过去了。 真.读书人.闫老二。 还是闫玉眼睛尖,看到了他们。 声音清脆的喊人:“戚大伯!戚四叔!戚五叔!” 戚家兄弟忙应声,半天憋出来一句:“二丫真乖。” 闫老二一瞧,救星啊! 他正写的有些烦呢。 “来啦,嚯!准备了这么多,走着,还是昨天那地。”他边起身便嘱咐闺女:“闺女,给爹这字帖收好喽。” “放心吧爹!”闫玉答应道。 见爹走远,她拿起那根清水笔,照着大伯的字帖,在大石头写了两个字。 “娘,你说我和爹谁写的好”闫玉问。 李雪梅扫了两眼,道:“你爹写的好些。” 见闺女听了诧异,又道:“你爹为人和气,做事又认真,能耐得住性子,还挺合这字体。 你一是小,笔力不足,二是性子跳脱,不愿受这方框内的拘束,一笔一划间难免有些外露。” 是这样吗 闫玉自己倒没觉得。 “娘,我怎么就跳脱了”她不服。 李雪梅抬抬眼皮,“你实际多大自己心里没数天天装小孩,快成真小孩了。” “你写行书挺好的,你大伯大概也看出来了,所以多让你练楷书。” 闫玉:“不是该让我练行书吗” “行书介于楷书和草书之间,行楷比较实用,你大伯写的就是这一种,行草太乱,能看懂的有几个反正你爹你娘是欣赏不了。”真练成鬼画符,以后写个东西,他们两口子不是要干瞪眼。 “哦!”闫玉明白啦,她其实练什么很无所谓,会写就行。 “那娘你准备练什么字体” “不练。”李雪梅答得飞快。 闫玉: 李雪梅笑眯眯道:“我为啥要练字等回头我抄本简笔字的,缺笔少划谁还能说我只要我自己看得懂就行。” 闫玉瞪圆的眼,控诉道:“娘你怎么耍赖” 我和爹都辛苦练字,你不练好吗 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真有什么东西要写,不是有你爹和你。” 一句话打败了闫玉。 …… 戚家三兄弟已经学会了,但闫老二在,他们更心安。 这一回,闫老二粗声粗气,非常郑重的对三人说:“咱四个人一定轮换着来,你们听不听我的” “听!”三人齐声道。 “那好,我和戚大哥一起,戚四兄弟和戚五兄弟一起,咱们两两轮换。” 这回烧的土堆有点多,加上他们之前零零散散拣的,有七堆,将溪边这一片都占满了。 闫老二和戚大守到戚四戚五来换。 等走到自家所在,便听他大哥与村老们说:“……歇得差不多,明日一早启程,尽早到关州,心里才安定。” ------题外话------ 三更 这章是月票150加更 今天不能继续写了,得早些休息,要不身体受不住 照旧求月票明天看状态能不能继续 70 第80章 闫小二 一说要走,各家忙着灌水存水。 只要是能装水的容器,都装满带走。 小溪边打水的人络绎不绝。 新烧的七堆炭都挺成功,闫老二和戚家兄弟装好了木炭,便各自收拾家当。 闫家这边反倒没什么可忙的,闫老二早就将家里的能存活的器物装满,连三宝都喝的肚子满满。 别说明日一早才出发,就是现在走,也是抬脚能动。 他主动接过蒸馒头的活,让三位婶子自去忙,不知疲惫的揉面蒸馒头。 有那先收拾完的人家,陆续加入帮忙。 大家伙从天亮忙到天黑。 蒸锅一直没有歇汽。 直到所有人家的口粮和水都备的足足的,这才好似松了劲似的,带着一身的困乏睡去。 …… 第二日清晨,一伙人踩着初升的日光,继续上路。 上山路难,下山路亦不好走。 牲畜在前面走,人得后面拖着,以防走得太快,车滑下去。 各家的水晃出去不少,可给大家伙心疼坏了。 又毫无办法,能保住多少算多少。 等他们终于从山上走下来,所有都长呼一口气。 又行三日,他们走出了这座大山,看到了前面的路。 两座山峰之间,有一条狭长的谷道。 两侧峰峦陡峭,但好在这条谷道甚是宽敞,并行几辆车都毫无问题。 “此路应是能穿行而过。”闫怀文看了看地面,明显有人走车行的痕迹。 既然有前人走过,他们便可放心前行。 无需担心路阻不通。 闫老二又悄悄和三宝确认了一遍,得到的也是肯定回答。 便毫不犹豫的率先进入。 …… “安叔,安叔,又有人进了峡谷。”拎着长棍的小子,亮出一口白牙,笑着跑来。 那股开心劲离老远就能感觉到。 被唤作安叔的,停下捣药的手,直了直腰,不紧不慢的站起来,问:“有多少人看清了吗” “真真的,有好几头牲口拉车,男女老少不老少呢,看着和咱们人差不多。” 他嘿嘿一笑:“安叔,这可是大买卖!” “鬼扯!什么大买卖!”安叔不放心,决定还是自己亲自去看一看,真要是这么多人,不知道能不能镇住他们,让他们乖乖听话。 “过咱们的山还能白过他们拽一把草,折一根树,吃一顿这山里的野物,咱们就少了吃,少了用,咱们要些补偿不应该 鹿小子,咱和那几个山头的可不一样,你可别瞎说。” “嘿嘿!我晓得,就是高兴。”他拽拽头上的草绳,有眼力见的将立在一边的棍子递过去。 安叔接过来,想了想道:“你去叫人,有一算一个,都叫上,咱一起看看去。” “唉!”他应了一声,跑步像一阵风,脚步轻盈,真跟林间跳跃的小鹿一样。 …… 入了山谷,闫怀文便一直心绪不宁。 “大伯,大伯”闫玉刚刚背完布置的功课,可大伯迟迟没有反应,走神了 闫怀文看了看她和蹲在一旁老老实实的山猫。 摆了摆手道:“今日就到这里。” 闫玉内心欢呼一声,面上不露痕迹,抱着猫猫跳下了车。 这只猫猫,在他们临行前,演了最后一场戏。 在他们离去时,叫的那叫一个惨,一步三回头的回返山林。 就在大家伙都以为此事完结之时,行至山脚下的他们,被这只山猫追上,然后便窝在闫家,再不离开。 竟是要跟着他们走了! 村里人又热议一阵,什么闫家善心,救了这猫,这猫记恩呢,这是认主啦,巴拉巴拉…… “娘,你说大伯是怎么了”闫玉找到后面跟着走路的李雪梅。 李雪梅现在是走一阵停一阵,坐车上歇一歇。 她这两天胃口不太好,多运动才吃得下饭。 “路越走越窄,是不是担心前面的路车过不去”李雪梅猜道。 “不应该吧,大伯进山谷之前都说了,这道有人走过的。”闫玉揉着猫脑袋:“要不,让猫猫上前面探一探路怎么样” 李雪梅瞪她一眼:“你的猫咋那么能,刚到咱家几天,就养熟了,还能探路” 闫玉抿嘴笑:“那要不大家停下歇歇,让爹骑三宝去前面看看。” “你个小人,别操心了,有你大伯和你爹呢,你就给心放到肚子里。” “娘,你看看四周,两侧的险峰爬都不好爬,一般这样的地形最容易被人埋伏,包了饺子。”她振振有词道:“我这也是未雨绸缪,乃老成持重之言。” “那你跟你大伯说去,让他听听你这老成之言。”李雪梅道。 闫玉苦着小脸:“娘,你还说呢,就是你非说我七岁了,让我在大伯跟前闹了个笑话。” 闫玉对大伯说她已经七岁了,是大孩子,想争取更多自主的时间,被大伯当场反驳,并且十分准确的报出她的生辰年月,细算一番……她只有五周岁八个月…… 也不知道村里人怎么给她算的,虚了两岁! “还好只有五岁,不然我还真担心,你这个头要是七岁的话,可太矮了。”李雪梅庆幸道。 “唉!要是我再大一点就好了,你看村里的半大小子,随意跑,也没人管他们。”闫玉羡慕的看着那群活力无限的孩子们。 李雪梅走累了,快走几步稳稳的跳上车。 这一套动作她已经很熟练,做起来很是轻松。 闫玉不想回去坐着,便去找她的小伙伴。 眼下村里的孩子,大致分成两堆。 除开那些三岁以下,跑跳还不利索的,九岁十岁往上的男孩子当自己是半个大人,爱跟在罗村长家的孙子二铁后头跑,二铁胆子大,常有惊人之举,被崇拜的不行,是这帮孩子的头头。 闫玉混的是另一堆,崔郎中家的大狗子是唯一的大孩子,他是因为惦记弟弟,才混到这伙小孩圈里,成了名符其实的孩子王。 村里头女娃娃不多,年岁稍微大些,便不爱跟这两帮瞎混,闫玉性子活泼,又一副男童打扮,渐渐的,有那淘气的孩子,管她叫闫小二。 从她大哥闫向恒那论,当她是闫家的二小子。 ------题外话------ 一更 为啥这么晚呢唉!说来话长,宅所在的这个城区有人阳了,一阳一大片,人心惶惶,天天拉网检测,我今天出去囤货了,怕被封小区┭┮﹏┭┮ 70 第81章 “闫小二,你让我摸摸你家的猫行不行”小狗子和闫玉打着商量。 “摸吧,我抱着它呢,你们别怕。”她大大方方道。 又多嘱咐了一嘴:“不过要是没有我在,你们可别摸它,这猫还认生呢,小心挠你们。” 她其实是担心有那手欠的孩子揪毛。 万一揪秃了咋整,它自己也长不出来,补毛还挺费事。 孩子们一个个乖乖点头,十多只小手你挤我我挤你,在猫猫身上摸了个够本。 所有孩子都得到了满足。 笑得跟花一样灿烂。 闫玉也被这单纯骄阳般的笑容感染,咧开小嘴,笑着招呼:“我们往前跑,看谁跑的快怎么样” “我最快,闫小二你肯定最后。” 闫玉不服气:“上回我是倒数第三,后面还有两个呢,咋这回我最后!” “哼哼!这回我们可不让着你。” 闫玉小下巴一抬:“谁用你们让” 公平起见,大狗子不参与,在旁边喊哨。 “跑!” 随着大狗子一声喝令,七八个小孩子跑了出去。 闫玉憋着一股劲往前跑。 小腿倒腾得飞快。 每超过一个孩子她就振奋几分,拥有一个大人的芯子,最有利的一点就是,她能忍住身体的疲惫。 小孩子赛跑多数没有目标,随便跑,跑累了就停下,停下的位次就是最终排名。 闫玉觉得自己一定能从倒数第三跑进正数第三,看,前面比她大一岁的小喜姐姐,快要坚持不住啦!啊哈哈哈哈! “二铁哥,咱也跑跑咋样” 半大的小子们看着小不点们跑得欢,有些眼热。 尤其是中途放弃不跑了的孩子,在后面卖力的大喊快跑快跑,小孩子又尖又脆的声音回荡在山谷里,声响效果一流,气氛一下就鼓噪起来。 连大人们都往前快走几步,看看自家的娃子跑到哪啦,笑呵呵的指点着。 二铁没意见,招呼小哥几个,指着那隐约可见的出口道:“咱跑到头,最后两个当‘驴’,你们同意不” 跳驴就是一个人弓着身,让另一个人从后背支撑跳过去。 二铁他们这个难度加倍,是跳两个人,所以需要两头‘驴’。 都是半大的小子,年岁相近,自小在村里疯跑着长大,体力速度都差不多,谁会垫底,全然看当天的状态和运气。 依旧是大狗子喊令。 又一声“跑”,十来个小子嗷嗷叫着飞奔而出。 闫玉很快便察觉到后面的动静,她往后一看,哎呀娘呀,大部队冲上来啦! 这些小子很快追上她,超越她,还有那不爱幼的,绕着她跑了一圈,哈哈哈笑得极其猖狂,给闫玉气的冒烟。 这帮臭小子! 她索性不跑啦,好好的比赛让这帮大小子一捣乱,没法继续。 往前一看,前面领头的小狗子也受了影响,小孩子们都停下来,气喘呼呼的站在原地,看着一群大孩子越跑越远。 二铁和三铁跑得最快。 以前一直是二铁一枝独秀,自从走出家门,三铁吃得多睡得好,每日又跟着大人走一样多的时辰,体力见长,已然能和二铁平分秋色。 两兄弟拉下后面的人好几丈远。 但越往前跑,越觉得不对。 前面的出口,怎么看着不少人的样子。 两兄弟不约而同的放慢了速度。 “二哥,前面好像不对。” 二铁一把拉住了三铁:“他们手里有棍子,快,往回跑,回去报信!” 三铁一听,头皮阵阵发麻。 当日在官道上碰到的事他还记着呢,这世道能给好人逼成坏人。 他可不信堵在出口,又拿着棍子的那些人没有坏心。 两兄弟往回跑,拦着后面追上来的小伙伴,大喊道:“往回跑,往回跑,前面有坏人。” 大家一听,撒丫子掉头。 等再遇到闫玉这帮小孩子,就只见这些半大的小子,一个个低身,将这帮小的背起来就跑。 闫玉迷迷糊糊的就被放到了三铁哥哥的背上。 一路颠得她说不出话来。 和大人们汇合后,二铁和三铁这才喘着大气将看到的说了。 大家伙才知道,前面的出口,竟有一伙人堵在那,还拿着棍子,听着就不像好的。 闫向恒看着二铁他们累得不行,拿了几个装水的竹筒给他们。 几个小子实在太渴了,道了谢便你一大口我半筒的将几个竹筒喝了个干净。 闫玉小脸蛋红红的,头发也有些乱,被她娘拽到一边。 低声问她:“你也看见了” 闫玉摇头:“没有,我没跑那么往前,是二铁哥和三铁哥看见的,然后他们就往回跑,怕我们慢,就背着我们跑,三铁哥哥背我累得够呛。” 能不累么,再要强也是没长成的孩子。 李雪梅表示知道了,道谢的话先不急说,眼下最要紧的,是前面堵在出口那些人。 “秀才公,是不是找人先过去探探”罗村长出言问道。 这条谷道他们走了两天,要是往回走绕路的话,还不知道要走多远,过山也不实际,这一面的山陡不好爬,出口近在眼前,最好还是试一试。 村子的壮丁全都上前站了出来,每个人手里都拎着棍子,身后背着弓弩,他们不用说话,用实际行动在告诉大家伙,他们准备好了。 闫怀文的目光扫视一圈,他家天佑竟也相同的打扮,正在卸牛车,不禁嘴角抽了抽。 速度还挺快。 他思量过后道:“分出一半人来,和我一起到前面看看。” 村老们急了:“秀才公,可不能冒险,叫他们去吧。” “无事,我家牛跑得快。” 闫怀文说出此话无人反驳,必须要承认,闫家的牛确实矫健强壮。 “真是歹人,咱们便返回,绕路。” 闫怀文心想:这不过是安慰乡亲们的话。 只看这峡谷的天然地貌,便知晓这是一条去易返难之路。 他们两侧的峭壁攀爬不易,对面截然相反,若其心生歹念,只需从另一侧飞驰追赶,便可立于两侧高处,向下抛石…… 闫老二什么都没说,将他哥扶上牛背,和村里的汉子一起,大步前行。 ------题外话------ 二更 如果你们投投票发发评论啥的 估摸着今天会有三更 嘿嘿 70 第82章 山里的刁民 闫玉脸上的红晕渐消,第一时间将猫猫塞到娘的怀里。 飞快得爬到上铺,将她爹找人帮着做的小弓和小竹弩找出来。 自己拿着小弓,小竹弩递给了大丫姐姐,又喊大哥将绑在车身的锄头、耙子拿下来。 乡亲们本来还有些茫然无措,眼见她这么个小人,上蹿下跳的张罗。 忙将自家的家伙事也找出来。 孩子们更是有样学样,小弓箭、小竹弩几乎是村里小孩子们的标配,而二铁他们这样的半大孩子,更是拿着和大人一样大的竹弩。 武器一加身,整支队伍的气势立时变得不一样。 这一方心焦的等待着,另一方,闫怀文头一回骑自家的牛,很是稳当。 三宝控制着速度,汉子们步子迈得大一些就能跟上。 闫老二不放心他哥,想了想,道:“大哥,等会你先不要上前,我们先看看仔细他们手上有没有弓弩一类的武器。” 远程武器杀伤力太大,尤其是他哥骑在牛背上,目标明显。 “天佑,除了咱们,怕是只有正规军手中才有这么多的弓弩。”闫怀文很淡定。 他弟弟和村里人折腾出的这些东西,才是他安然的底气所在。 “莫慌!”看出弟弟的紧张,闫怀文温声宽慰道:“多半只是一些山野乡民。” 若真是山匪,拿的就不是棍子,而是刀兵。 渐渐靠近,两伙人便碰了个对头。 二铁三铁都能看到他们,他们自然也看到了那群撒欢跑过来又跑回去的半大小子。 心知这是暴露了。 他们也不惧,这出口狭窄,他们人多守得住。 反倒担心对面的人胆子小,受惊往回跑。 那可就白忙活一场了。 等双方都看清对方的形貌。 堵着谷口的人先躁动起来。 “他们……他们手里拿的那是啥” “竹子做的……武器还有弓!” “我的天爷啊!不会是朝廷的兵吧来剿咱们的” “说什么屁话呢!咱也不是山匪,剿咱干啥!这些人看着也不像当兵的,看他们穿的,都是平民老百姓的打扮。” “会不会是故意这样打扮的” “想啥呢,真是当兵的还能骑牛来不得骑个马!” “咋办啊安叔,咱咋办” …… 安叔也是见过些世面的,倒还沉得住气。 他见牛背上的像是个读书人,便鼓气问道:“这位相公可是要从这里过山” 闫怀文定睛望去。 心神略松。 “是要由此过路。” “这山,是我们的山,你们要从这过,不能白过,得留下点什么。” 后面一群人壮着胆子道: “我们的山不许外人进。” “对,山不能白过,留下过山钱!” “没有钱,给粮也行。” “按人头交,小孩交一半。” 不止闫怀文,闫老二也看明白了。 这是群占山劫道的刁民。 全是棍子,连个带点铁的都没有。 就这装备,还学人家劫道! “你们说这山是你们的,有契书吗”闫老二现在可懂,不是说你住山里,山里没别人,这山就是你的了。 涉及到土地山林的归属,啥啥都得有契书。 一群人面面相觑,这还是头一回有人这么问。 一般都是问他们要多少,觉得能接受就交,不能接受就道一声倒霉,往回走。 他们真不是那黑了心肠的山匪,从不伤人。 “没有契书,你们说什么山是你们的,你喊山一声,山答应咋地! 赶紧让开,我们人可不少,就你们这些个,都不够我们打的。” “你们有多少人我都看见啦,吓唬谁呢,我们人多着,这还没来全呢!”半大的小子挥舞着木棍咋咋呼呼道。 戚五横在闫老二身前,手里的木棍扫过去,带起一阵劲风。 唬得对面往后缩脖子。 戚大和戚四也站出来。 然后罗家兄弟,胡家兄弟…… 将闫怀文和闫老二挡了个严严实实。 这一群人,身型明显要比他们高出至少半个头,尤其是最先出来的三个人,更是彪形大汉。 那棍子舞的,都带着风。 这要是撂在人身上,得多疼。 闫老二翘着脚,一看他们这副样子,就是怂了。 心里有了计较。 “我说对面的老乡,你们可想想清楚,真要动起手来,你们这些人可扛不住咱们这些兄弟,看到我们手里这个竹弩不你们根本近不了前,就得被咱们射成刺猬。 山里的野猪我们都正面上不带怕的,你们多啥 咱就是路过的,也不和你们抢这山,让我们过一过能咋非要动手是吧 胡二,给他们整一下。” 胡二黑着脸,抬手就是一箭。 嚯! 只见那竹箭正插在刚才说话的半大小子头顶。 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太快了,实在太快了,根本反应不过来。 “鹿小子!”“鹿小子!” “你咋样” “咋不说话” 这群人七嘴八舌的喊道。 就见这小子,半晌才回过魂来。 “我……没事”连自己都不能确定。 两只手一顿摸,将那竹箭拔了出来。 吓得小脸刷白,不敢吭声了。 这一箭射的对面的气势一下全没了。 都是山里讨生活的,平时挖个陷阱,也会拉弓射几箭,这样的准头,刚刚那正面猎野猪的话怕是不虚。 他们手里有木棍,人家也有,人家还有弓,还有啥竹弩,比弓快太多了,想躲都躲不开。 这还咋能打赢 人再多些也不管事。 何况他们全部的壮丁都在这里了。 安叔叹气,刚想说你们过去吧。 不想对面的读书人开口道:“老乡,我们没有恶意,只想借个路,打听些事。” “打听啥事” “乐山府山多匪多,我们早有耳闻,此番北行,恐路上不便,还请老乡指点几句。”闫怀文道。 安叔心想:你们知道山匪多还往里头钻,是不是有毛病 他想了想,道:“你们想从这过去,我们不拦着,前面确实有几处难走,要是听得一句良言,就退回去,走官道。” 闫怀文微微一笑,问他:“走官道,就太平吗” 安叔噎了一下,实在说不出太平的话。 乐山府的官道,怕是比这山里还乱呢。 ------题外话------ 三更呦 180月票的加更 哈哈哈哈!赶上啦赶上啦 这两天睡的还行,所以状态可以 票票快下来,我快要补完加更啦oo 70 第83章 青少年的人生价值观 “这位相公怎么称呼”安叔问道。 “敝姓闫。”闫怀文淡淡道。 “闫相公……”他叹了口气:“只能说这世道不易,你想打听的事,我们知道的也不多……” 闫怀文打断他:“不知可否先让我们过去” 他指了指还被堵住的出口。 安叔忙道:“大伙都让开点。” 一群人后退开来,将出口的位置空出。 罗老大:“秀才公,你先在这里等着,我们过去看看。” 他带上几个人走过去,见出了这个口子,山势便渐渐平缓,再无遮阻,回头朝众人点点头。 几个人手持木棍,将堵道的这些人推拒的更远些。 闫怀文等人这才缓缓行进。 双方易位。 成了他们堵在这峡谷的出口。 “天佑,你骑牛回去叫人过来。”闫怀文低声吩咐。 闫老二点点头。 “大哥,小心些。”他拽了拽他哥的长袍。 闫怀文勾了勾唇角,安抚他道:“无事。” 闫老二这才骑牛回转。 安叔一听‘秀才公’这称呼,便晓得这位不但是读书人,身上还带着功名,心里揣揣。 旁边有人低声道:“安叔,他们也太不客气了,咱都让开啦,咋还给咱推这么老远,还有那个骑牛的,你客客气气问他叫啥,他就说了个姓……” “小点声,没听到旁边人喊他吗那是秀才!咱们刚刚干了啥都忘啦堵着口子要钱粮,人家怕是拿咱不当好人,怎么会告诉咱叫啥。”报个姓就不错了。 “闫秀才,我们村里就在附近,您几位要不要过去歇歇”安叔试着问道。 闫怀文回绝:“不劳烦了,我等还要赶路,就在此处暂歇片刻即可。” 安叔心知强求不得,这位秀才公怕是对他们仍有介怀。 他打发了大伙回去,只留下三四个年轻人从旁照应。 这一举动果然让把守谷口的汉子们神色稍缓。 …… 闫老二骑牛回来都愣住了,这气势,这武装都相当到位啊。 “闫二咋你自己回来”罗村长急声问道。 “村长,别急别急,前面没事,就是一群山民把着出口,想落点好处,看咱们不好惹就让开了,大哥让我回来,招呼大家伙过去呢。” 村里人缓了一口气,刚要将手里的家伙放回去,闫老二一看,这么大的阵仗,没人看见岂不可惜。 “那啥,大家伙先别忙着收拾,这穷山恶水多刁民,咱们必须得让他们知道咱们不好惹,等回过去咱就按刚才那样来哈,让那帮刁民好好看看,咱们可不受欺负!”闫老二鼓励着大家伙。 罗村长和几位村老琢磨了一下,觉得闫老二说的有道理。 架势摆出来,让他们掂量去,咱有老有小有婆娘咋了,照样不含糊。 闫玉当然要给自己爹面子。 手里的武器一直没有放下。 孩子们见闫小二没撂下家伙,自然也不会放下。 尤其是半大的孩子,自觉刚刚回来通风报信立了大功,眼下武器加身,正是威武的时候,可不得好好显摆一番。 是以,这一行人到了谷口。 正经震了震留下的几位山民。 连小孩子手里都拿着弓! 那些老人女人个个不空手,不是锄头就是耙子…… 再看看自己这边光秃秃的木棍,似乎……有些拿不出手的样子。 几个年轻人有些脸红。 安叔则是看着那些农具眼热。 他们入山已经两三辈人了,成了山民,渐渐也形成一个小山村,虽然不用缴税,靠着大山日子还过得去,却是不好与外界来往,城镇难进,更别说铁质的器具,得有户籍才能买。 进了山也不是说一定要打猎为生,他们在山上开了不少田,一样种庄稼,一样靠天收成,今年天旱,山里的日子也不好过,野物又少又瘦,他们这才打起从谷口过路之人的主意。 想的是:反正到了前面,你们多半也是会被那几伙山匪劫下,还不如先给我们点,那些山匪见你们没甚油水,松松手放行也说不准…… 三铁跑过来殷勤的帮闫老二牵牛。 三宝别过头去,不让他碰。 三铁笑嘻嘻停了手,老实在一旁等着。 闫老二下了牛,问他:“啥事”这么溜须拍牛。 三铁那小神情别提多骄傲了,“闫二叔,你没看到吗那几个瞧咱的眼神都不一样啦!哈哈哈!真痛快!” 他和二铁之前看见这一群人堵在那,不说吓的屁滚尿流,也委实是吓了一大跳。 闫二叔让他们别收家伙,就这么来,眼下再看那些人脸上的表情,眼睛瞪老大,嘴也合不拢,真是太对他的心思了! 闫老二瞥他一眼:“我当是啥呢,这就痛快啦,我和你说刚刚他们人可多,咱们两伙在这对峙,你胡二叔一箭射过去,那个准呦!给他们全都看傻了眼,再一听你闫大伯是位秀才,更了不得,说话客气得不行。 三铁,你知道这是啥不” “啥”三铁听着真带劲啊!双眼都透着光。 “要不就有武力,要不就有智力,总得占一头,说话才有力度!”闫老二道。 他这可不是忽悠,而是在正确树立青少年的人生价值观。 三铁听得一愣一愣,越是琢磨越觉得闫二叔说得太对了! 胡二叔弹弓打的准,射箭也准,胡家那两个小子借了多少光,就说猎野猪那次,除了闫家,胡家分的肉最多。 秀才公受全村人敬仰,村老们包括到他爷,就没有不听秀才公话的。 闫二叔在他心里也是能耐人,或许也占了点那‘智力’ 他见闫二叔和闫大伯一起,正与那些山民说话。 蹑手蹑脚的靠过去,想着多听一些,多学一些。 他也不知道他想学什么,但就是直觉该多跟在这些能耐人身边,多听多看。 正准备再走近点。 突然听到旁边传来“呲呲”的声音。 转头过去,和闫小二对个正着。 闫玉朝三铁哥哥打着手势,示意他过来。 三铁走过去。 “三铁哥哥,你想听听他们说了啥吗”闫玉小声问。 三铁点头。 闫玉笑眯眯道:“那你牵着我,大大方方走过去,等到了跟前,你别说话,我来说。” ------题外话------ 一更 今天有二无三 晚上听了听大神讲课,受益匪浅oo 脑子说:我又又又听懂了。 手说:打不出来,要不你用嘴,离脑子比较近 70 第84章 山村吃鸡 三铁今日才发现,闫家的二丫,不,闫小二人小鬼大。 不愧是秀才公家的孩子,就是和村里的孩子不一样。 就在刚才,他领着闫小二过去。 便见这小不点绷着小脸,板着身型,似模似样的与众人行礼后,道:“伯父、父亲,兄长让我来问,今日是否在此地安置” 闫怀文小小的吃惊了一下。 二丫行的是见长辈的礼不错,可他从不知这个侄女学过且用的不错。 他看了看天色,道:“今日便在此歇息吧。” “是!”小儿低首退下,拉着三铁回去随便找了个孩子说了一声,再次返回。 两人侧立一旁,待秀才公问起,回了一句:“侄儿已告知兄长。” 闫怀文:…… 闫老二:…… 三铁:…… 然后两个人便堂而皇之的旁听。 闫小二冲他挤眉弄眼让他跟着学,三铁便学着她的样子,站姿挺直,微微低头垂下眼皮…… 闫老二刚开始还分心看他闺女,心道不愧是我闺女,脸皮就是厚,没法偷着听,就让三铁带她过来大方的听。 当着外人的面,他们肯定不会揭穿她是个小女娃。 看那两句词拽的,还挺是那么回事,连他这个当爹的都未必能说得出来。 如果只她一个还好打发,但拉上三铁就不好赶人了。 毕竟三铁是罗家的孩子,兴许是他爷爷也就是罗村长觉得不好出面,让他来听个信 等到那被唤作的安叔的说起这附近的山匪,闫老二忙收回思绪,用心听着。 “……再远我们也不晓得,只知道附近有三四伙强人占了山,再往前大约二十里路,那高山我们叫穿云山,山上的寨子,就叫穿云寨,里面有几十号人,听说都背了人命官司的,我们这里离的远,他们不常来,周围几座山上的山民才苦,自己还紧巴巴的,还得挤出口粮按时上供。 今年外面旱的更厉害,逃荒的人多,几个山寨都去了官道堵着,所以你们要往北边去,山里外头,都不好走。” 安叔叹息道:“几伙强人里,穿云寨的最凶,真碰上他们,你们……” 刚想说舍下东西赶紧跑,又一想不对啊,这伙人也厉害着呢,倒不是不能和穿云寨的比划比划。 便道:“你们小心些,我听说他们在山里还挖了陷阱。” 闫老二问:“几伙山匪都去了官道” “应该是去了些,就不知去了多少,倒是有人看到他们拉东西回来。”安叔道。 那个方向,正好有一条小道能上官道。 “啧!这么一看,从山里走还挺对,要是走官道,碰上一伙伙的山匪,可有咱们受的。 趁着他们现在人少,咱们赶紧走,要是遇不上就算咱运气好,要是真遇上,就和他们碰一碰。”闫老二正色道。 闫玉暗自点头。 爹说的没错,真遇上他们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弓弩最好的一点便是能拉开距离,只要不被强人近身,准头再足一些,那些人便是活靶子。 眼下只有一个问题,村里的叔伯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有没有那个胆子射杀山匪。 这和猎野猪又不一样。 闫玉暗暗记在心里,想着得找机会和爹商量商量,让他给叔伯们紧紧弦,上上课。 闫怀文:“天佑,里程图呢” 闫老二随身带着,“在这。” “劳烦安叔给我们说一说这附近的山势。” 安叔忙应道:“唉,行的。” 等闫老二掏出随身带的炭笔,安叔正了正神色。 没想到这一位也是读书人。 闫怀文带着三铁去找他爷。 留下闫老二和闫玉两个,根据山民的描述勾画山形地图。 安叔赞道:“没想到小公子画得这般好。” 其实闫玉不过是勾出大概的山形,然后在里面画圈,山越高套圈越多,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便觉得贴切形象。 闫老二一贯会与人打交道。 谦虚了几句便顺着孩子的话茬开始聊起来。 聊家里的人口聊天气聊收成聊那黑心的山匪还跟着抱怨几句…… 很快便和人打成一片。 等闫玉画完,山民们已经开始笑呵呵的邀请她爹进山村作客,还说要杀鸡款待他…… 闫玉:一定要跟着去!今晚吃鸡! …… “爹,你说,你带不带我”闫玉问。 “带带带!怎么能不带我家大宝呢。”闫老二拿他闺女没办法,这一路小嘴叭叭的没完,还拿老闫吓唬他,说不带她就要忽悠老闫同去…… 老闫要是去了,他还能进行山村拐带,不,交易计划么! “得多带点人,不能就咱俩,戚大伯、戚四叔、戚五叔、罗大伯……” 闫玉还要点名,被闫老二打住。 哭笑不得:“闺女啊!咱是要去给人家吃穷吗就戚家三兄弟那饭量,可不能带过去,还以为咱是报仇来的。” “那就吃饱饱的过去,有戚大伯他们在,我特有安全感。”闫玉很坚持。 闫老二心道:你爹我也是啊! “那行,我等会去找你戚四叔和戚五叔,戚大就算了,再叫上你胡大伯。” 总不能次次都招呼人家三兄弟一起走,太不像话,人家也有老娘媳妇一家子呢。 胡二给那惊艳的一箭给那帮人镇住了,不好带去,胡大可以,嘿嘿!射的第二准。 “还有三铁哥,不能就我一个小孩。”闫玉又琢磨了一下:“爹,咱带点东西去吧,空手好像不好。” 萍水相逢的,虽然之前有些不愉快,但没有啥不好的后果,就带张嘴过去白吃,丰年还行,荒年可做不出来。 爷俩各自找人。 闫玉来找三铁的时候,三铁正在和二铁学闫二叔的话,说闫小二给他带来的惊讶,以及自己打算以后多跟在闫二叔身边。 之所以不是秀才公,那啥,秀才公话太少,哪像闫二叔,话那么密。 他才不会承认在秀才公面前他有点紧张,远没有闫小二那个小不点放得开。 “三铁哥,山民请我爹进村,你陪我一起吧。”闫玉一溜小跑过来脆生生说道。 “好!”三铁痛快的答应,很开心的样子。 ------题外话------ 二更 求月票求评论oo 70 第85章 体面的客人 “闫小二,怎么不叫你二铁哥去”二铁故意板着脸逗她。 闫玉眼睛滴溜溜的转:“二铁哥也去!咱们去看看山里的村子是什么样!” 这么一说,二铁也起了好奇,问她:“我也去能行” “怎么不行,不过咱们得带上些家伙。”闫玉一本正经道:“白天是给他们镇住了,要是他们还不服呢,咱们带上以防万一。” “咱去人家村子作客,还带弓弩……”三铁觉得有些不好。 闫玉一副你笨笨的表情:“三铁哥哥,你不会遮掩一下吗 爹说这些山民没有户籍,平常连镇子都去不得,想要换些盐布锅盆还得经了那胆大的货郎或是旁的村民的手,猎到野物也都贱卖了。 他们在山中种粮食,也不用缴税,山里又有水,说不准能换些个,爹和几位叔伯肯定也会背些东西过去。 但他们带他们的,咱们带咱们的呀,又不影响,到时候给弓弩藏到里面,谁也看不见。” 不带武器去山村,绝无可能。 防人之心不可有。 他们村子的人占强势上风,依旧能保持淳朴善良,可若情况掉转,我弱他强……她可不敢赌对方是否还会友善。 三铁今天对闫小二有了新的认识,正处于对她的印象重建更新的关键时刻。 并不当她和村里幼稚的孩童一般,反而像是和半大懂事的伙伴商量。 “闫二叔准备带什么去咱们是与他们一样,还是不要和他们重了” 闫玉道:“先不用管我爹,咱们想想山里的人会缺什么,想要什么,咱们准备自己的。” 这个说法让二铁和三铁都很振奋。 村里十来岁的小子,已经开始承担家里田里繁重的活计,有了干活养家这种直白浅薄的概念,自觉出力不少,可在大事小事上又得不到所期待的认同与相信。 他们觉得闫小二的提议很对胃口,积极的响应着。 “山里能有什么野物,他们种的粮食,野菜,草药……”三铁仔细想着,说道:“应该就这些。” “那他们缺的不少啊!”二铁也开活动他的脑子:“吃的油盐还有调料,穿的衣服,锅碗,农具……” 闫玉等他们说的差不多,才开口:“野菜咱自己就能找,野物咱也能猎,不稀罕他们的,所以,对咱们有用的,只有他们种的粮食和草药。 那草药零散的也没用,他们常年生活在山里,肯定知晓怎么搭配能防蛇防虫,咱们要换,就换这两样。” 二铁三铁连连点头。 她细细的想过,山民最缺的,应该是铁器。 无论是农具还是铁锅,在山里都应该是稀罕物。 “咱们带铁锅,还有衣服,大人小孩的都带,还有女娃娃扎头的绳子,大娘婶子们做活的针线,没香味的香胰子也拿两块。” 有了目标,他们便各自去找。 闫老二打的底子好,一听说他们要去山村作客,各家的婆娘往外拿东西十分痛快。 不过和闫玉预想有出入的是,针线,尤其是线这种消耗品各家也没多少,一路上缝补倒是不多,但李雪梅做的背包大家伙都觉得不错,跟着做了些,这线一直用也没地补充,甚至有那俭省的媳妇,将旧衣的线都拆下来用了…… 闫玉有一个自己的小背包,粗布缝的,非常结实,里面放了香胰子、一小袋盐、头绳、几块小方布,和几块大方布。 二铁背了一个竹筐,有铁锅,有背包,衣服小孩子的居多,大人的被前来一步的闫二叔拿走不少。 三铁背着一个大包,和闫玉是相同的样式,里面满满都是村里婆娘们的手工制品,有小鞋子,小袜子,小鞋垫,精致带小花的小草鞋,小草帽,带孩子的布兜,好几块包袱布。 两人的竹弩和闫玉的小弩都在二铁的竹筐里,压在最下面。 闫老二、戚四、戚五、胡大也都背着东西。 父女两个,默契的划分了商品市场。 一个主攻成人,一个主攻妇女儿童。 来接他们进村的人,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热情的道:“闫二兄弟,我们村里离得不远,就在半山腰,路都是踩平的,好走着呢。” “唉!”闫老二笑着应声:“带了点我们自己种的麦子磨的面,别嫌弃,磨的粗,尝尝我们齐山府地里的收成是个啥味。” 这能嫌弃吗 这年头自带口粮上门作客,没有更贴心。 来接客的山民是个懂事的,忙对同来的人说:“你快去告诉安叔一声,客人接到了。”他生怕这人看不懂,使了好大的眼色。 好在同伴看得明白,应声飞快的跑了。 山里的日子过得也就那样,他们既然诚心请人作客,已是准备的十分丰盛,可没想到这个闫二兄弟行事这么体面,还带了粮食来,这么一比较,就有些简薄了。 得赶紧传信回去,让安叔看着再添些。 猫猫跟在闫玉身边,偶尔会上树,跳到前面,突然跳到闫老二肩膀上。 闫老二八方不动,稳得一批。 他只求猫猫不要往他头上脸上扑,毕竟那头发梳起来挺费劲,脸……现在这张脸也很能看看。 猫猫……猫猫爽快答应,自此之后,那肩膀就成了它常驻之地。 这么些天下来,他已经习惯了。 总比从下往上窜强,闫老二的单薄的衣服已经承受不住猫猫的凌虐,万一“撕拉”一声,破到不该破的位置…… 他还有何颜面见人! 见那山民不住的看猫,他笑着解释:“偶然救下的猫,伤好了不走,渐渐也养住了。” “这些野物有灵性呢,最是知道谁人心善。”山民道。 山里人多少信些个说法。 通灵性的野物认主,那人怕不是有大福气。 等进了所谓的村子,得到了所有人的热烈欢迎。 这一处空地上,有几座木屋,听说还有人家住在更上面些。 山村难得有客人,住在这山上的老少全都来凑热闹。 大瓮里炖着鸡,火堆上烤着兔子,高粱水饭。 一个素菜没有,这就是他们村子招待客人的最高标准。 ------题外话------ 一更 今天照旧只有两更呦休息下下,明天再继续补月票的加更 这里的山村和咱实际的山村没有可比性,架空文,就看个故事哈 求月票和评论oo 70 第86章 山村买卖 每个人手里都被塞了一碗鸡蛋水,闫老二带头喝下去。 品了品,挑挑眉,还放了蜂蜜 闫玉小口小口抿着,小眼睛四处看着,和人对视上,便含蓄点头微笑。 人设要崩住,她现在是个知礼的小公子呢。 大瓮里的炖鸡加了野姜和野葱,还有几颗山枣飘在上面。 闫玉分到一个鸡腿,外加一碗鸡汤。 野鸡比家养的瘦,一个鸡腿对她来说正正好。 葱姜的味道很好的盖住了野鸡的土腥气,鸡汤不但鲜美,还带了丝丝的甜。 烤兔子肉肯定比不过放了她家调料的,不过有肉吃,还挑剔什么。 闫玉虽爱美食,做的一般也能入口,很好养活。 高粱水饭是将高粱米煮成粥,反复用山间的泉水淘洗。 清凉爽口,一口粥一口肉,吃得不要太爽。 闫玉就算放开自己的肚子也吃不下多少,而其他人,则是矜持的很,并没有暴露自己真实的饭量。 山民们一再相劝,戚四叔和戚五叔才吃了三大碗水饭,和烤肉若干,真难为他们了。 很快的,闫老二便和安叔打听防蛇药和防虫药,顺便提起他以物易物的小买卖。 山民们很感兴趣,将他团团围了起来。 几位叔伯不断的往外掏东西。 二铁三铁忙看她,闫玉摆摆手。 很是能端得住,不急,还不到时候。 等那边谈好了第一笔买卖,闫玉这才招呼两人,将包袱布铺在地上。 小草鞋、小袜子、小鞋垫、头绳…… 一样一样摆出来。 小巧的物件一下就吸引了女人和孩子的目光。 尤其是当了娘了女人,在发现有小孩子的衣服后,更是面露喜色。 反反复复的看,虽然有补丁,但浆洗得很干净,好似还有淡淡的香气。 她一闻再闻,确定不是自己闻错。 便问蹲在后面的小公子。 “这小衣服咋还是香的” 闫玉不慌不忙将身后的背包转到前面,从里面掏出了香胰子。 “用这种带香味的香胰子洗过,就会留下香味,很淡,没几天就散了。 还有一种不带香味的。” 她将两块香胰子递过去。 一块带香,一块不带。 没错,她还是临时决定带两种,想着万一就有那精致的山中女子呢。 得知这香胰子在外面的卖价,女子烫手般还了回去。 继续看手里的衣服。 在自家闺女身上比比划划。 “这小衣服咋换”她看中了,想要。 “换你们防蛇防虫的药草。” 女人一听,还有这种好事。 忙叫自己孩子回家去拿,紧抓着这件小衣服不撒手,可不能放,旁边还有不少人盯着呢。 她这件,是补丁最少的,而且是给小女娃穿的,在那一堆小孩子的衣服里,比较少。 旁边的人一听,用药草就能换,这还得了。 购物欲一下子就上来啦! 这个要鞋,那个要袜,头绳、小草帽……还有比她们自己编得更好看的小草鞋,通通都想要。 防蛇虫的药换的差不多,闫玉便不再限制种类,只要是药材,都可以拿来与她交换。 二铁和三铁忙活的够呛。 每一样东西的价钱都不一样,闫玉是以第一个交换小衣服的女人拿过来的草药为准,三捆扎好的草药,或增或减。 大大小小的方布,让这群女人爱不释手。 这些布是从她家成匹的棉布上裁下来的,深蓝色,布料柔软,手感细腻。 她们从没有摸过这么软的布。 一个个眼中写满渴望。 这些布,闫玉要换粮食。 一说到粮食,这些女人便舍不得了。 没有刚刚用药草换的那股子疯狂劲。 闫玉便又掏出她的重磅商品——铁锅。 闫老二也带了一口锅,比她这个大,不知道换没换出去。 铁锅! 住在山里,更晓得铁器珍贵。 这个拿粮食换绝对值! “小公子,你这铁锅要多少粮食换”有人急切的问道。 闫玉早就算过,这铁锅,换两袋子粮食不亏,换三袋子粮食是赚。 但物价这个东西,向来因地制宜。 就算有货郎走进山里,也不会带铁锅这种贵物。 所以,她伸出了自己的小手。 四根手指竖立。 “四袋。” 一袋子粮食大概有一百来斤,四袋就是四百多斤。 闫玉算的是粮铺的卖价,这个价钱她觉得可以。 女人们算的却是收粮的价,她们算不明白,便急匆匆的去找家里的男人。 闫玉看了眼三铁。 三铁机智的离开,去找闫二叔打听他的大铁锅准备换多少。 闫老二还没卖到铁锅呢。 他和闫玉的策略不一样,他是一批一批往外拿。 光是衣服就卖了好一阵子,然后是碗,这可是他换出去的第一件商品,有些非同一般的意义。 木碗虽也能用,可到底没有陶的瓷的好。 闫老二这里粮食、草药、山里的果子、蜂蜜、熏制的肉干……他都行,不过换多换少得谈,交易的比较慢。 等听三铁说完闫玉的开价,闫老二便有了数。 过后拿出铁锅的时候,便也说只换粮,要六袋。 天爷呀! 就算你的锅比较大,也不能多出那么多吧。 想要铁锅的人,一下子便跑到闫玉那边。 还拽上了安叔,让他帮着算一算,四袋粮食换铁锅行不行。 安叔也是按蜀黍,也就是高粱的收价来算。 往年年景好的时候他们也卖过一些。 在三四文上,有的时候甚至只有两文。 山民的身份让他们无论在买还是卖上,都非常吃亏。 今年虽然旱,但去年收成不错,他们有去年的存粮在,虽然肉疼,可换一口铁锅也不是不行。 他冲着那几人拉到一边,低声说:“你们几家要是一起换,一起用,摊下来没有多少,四袋粮食看着多,可换成银钱,买一口铁锅也不剩下什么,再一个,啥东西进山都贵,你们是晓得的。” “晓得晓得。”那几人附和道。 “你们看看能不能再少些。”安叔给他们出了一个主意,咳咳,小公子年龄小,兴许好说话呢。 可到了闫玉这,是分文不让。 这几个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讲价的才是买货人啊! 她看好他们! ------题外话------ 二更 求月票求评论oo 70 第87章 山匪 “呦!这么热闹!” 众人的目光看向声音的来处。 一伙精壮的汉子,举着火把,快速靠近。 这伙人多数拎着棍子,少数带刀,每一个人腿上都绑着磨得雪亮的匕首,泛着幽寒的冷光。 所有山民心中一紧。 安叔看到来人,暗道不好,赶忙上前,笑脸相迎:“是三当家啊,您看您,有事招呼一声就行,还亲自跑一趟干啥,劳累劳累……” 山民们看到他背后做的手势,男人们一拥而上,看着像是起身相迎,实则将闫老二一行人挡的严严实实。 戚四戚五刚要站起来观望,被闫老二一把拉住。 小声道:“别起身,你们赶紧收拾东西,我和胡大去孩子那边,你们收拾好过去找我们。” 他不放心的又嘱咐一遍:“千万别起身。” 你俩那个头太显眼,可不能站起来。 闫玉反应更快。 意识到有外人的第一时间,便将铁锅塞回去。 而后听到‘三当家’的字眼,更是急急将换来的草药打包。 二铁三铁一起动手,闫老二寻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收拾利索。 戚四和戚五速度也很快,几个人会合在一处,不敢站起来,竖起耳朵听前面的动静。 “老安头,最近从那边峡谷进山的人不少吧听说你们也干起拦路的营生了挺好,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怎么样都挺顺利吧,要是有那不开眼的,你只管将人放进来,叫人给我们穿云寨送个信,保准收拾得人服服帖帖。” “今年天不好,我们……我们也是被逼的没法子,这才……”安叔紧张的不行。 “嘁!你怕什么,我又不是官府衙门的,咱们干的就是刀口舔血的营生,你们这点小打小闹我还真看不上,不过嘛……”他顿一顿,扫视了一圈,微微眯起眼。 所有山民被他看的发毛,不知道这一伙人到底来做什么。 “我大哥说,山匪也有山匪的规矩,你们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立了山头,这可不成。” 安叔瞪大了眼睛:“我们立……山头” 三当家自顾自说道:“看在咱们邻居多年,你们也算知事的份上,我大哥说了,你们要是愿意入伙,咱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周围几个山头,都要看咱穿云寨的脸色,量他们也不敢说什么,可要是不愿意……” 他冷声道:“那就按道上的规矩来。” “一个山头一个山头拜过去,亮一亮你们的名号,也让道上的兄弟知道知道多了你们这些人。” 安叔焦急道:“三当家,我们错了,我们不懂事,我们是真的不知道哇,您是知道的,我们又蠢又笨,只会从土里刨食,哪干得了旁的营生! 您放心,我们以后一定老实待在山上,再不敢下山,不敢了!” “路呢,只有这两条,你们好好琢磨琢磨,早做决定,别让我大哥等得太久。” 他嗤笑道:“要不是我们寨子近来人手不够,这等好事哪会落到你们头上,你们去打听打听,咱们穿云山穿云寨在整个乐山地界都是响当当叫的出名号,你们可别给脸不要脸!” 说到最后,已是神情阴森,话中的威胁逼迫更是令人胆寒心颤。 他朝前走了几步,众人忙不迭的后退。 不想后面蹲着好几个人,没防备差点摔倒,惊呼声刚起便落,很是惹眼。 那三当家沉着脸缓步走来,目光中带着几分打量。 他侧着头,朝挡在前面的山民不耐的挥手。 “让开。” 他们不敢不让,又不忍让开,你挤我我挤你,磨磨蹭蹭半天没挪动开。 三当家更是心烦,招了招手,他身后几个拿棍子的人冲过来,挥舞着将人群扫开。 背着好几个包袱的闫老二暴露在人前。 他讪讪的笑着,原本跌坐在地,此时费力爬起来。 “没站稳,跌了一跤。”闫老二笑得谄媚,点头哈腰。 “你哪来的瞧着眼生啊,不是咱们山里的吧。”三老爷拧着眉头,不住的打量道。 “见过三老爷,小的是走山的货郎,是不常来,更是没机会见您的贵面。”闫老二脸上的褶子都笑出来了,刚想往前走两步,自己绊倒了,身上的包袱抖落开,草药散了一地。 “腿麻了,兄弟们见笑,见笑。”他嘿嘿笑着,生怕谁和他抢似的,赶忙划拉地上的草药,匆匆归拢起来。 三当家讥笑一声。 “那点子山货当什么好玩意。” “我说之前看你们村子这么热闹,原是来了货郎。”他状似无意的问道:“都带了什么好东西啊” 安叔马上道:“还不把你们换的东西拿给三当家看看。” 众人纷纷掏出自家换来的小玩意。 旧衣服、草鞋、粗瓷碗、头绳、瓦罐、鞋垫、小草帽…… 这都什么玩意! 三当家一眼扫过去,几乎都是这样的破烂。 心道:看样子还挺知道这山里的情况,真要是好东西,这帮穷鬼也换不起。 “刚刚我说的话,你都听到啦” 闫老二将身子弯成一个大虾米,“小的没听真切,您说什么了!” “听见也没什么,只别往外瞎说,要是让我在外面听到一点风儿,你小子哪怕藏到地洞里,我也能给你翻出来。” 他冷哼一声,闫老二的头更低了,不住道:“晓得晓得,小的嘴严实着呢。” “敢进山收货,你也算有几分胆子,以后要是有那稀罕的好物,让老安头领你上寨子来。” 他朝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几个人将闫老二夹起来,包袱全抖开,身上也摸了个遍…… 闫老二浑身直抖。 就是他这抖的和别人有点不一样,别人是乱颤,他是摇头,还是小幅度不断的摇头。 眼神都不敢往旁边歪。 只希望闺女能领悟他这超常发挥的肢体动作。 闫玉的确是看懂了,朝二铁三铁点点头,便抢先一步抱住胡大伯的大腿。 二铁和三铁对视一眼,牙酸的各自抱住戚四叔和戚五叔。 三个大人被三个小的拖住,动弹不得。 ------题外话------ 第一更 从做核酸的频率就能看出一个地区的严重性 目前宅这里是一日一检oo 最近几天眼睛好疼,我们这行的职业病,宅真是一个都没拉下,哈哈 没法子,我又爱看书,又喜欢码字,本来想换个大屏的手机,没想到让我发现一个叫墨水屏的东东,以前的电纸书倒文好费劲 下单剁手,等收到货看看眼还疼不,好期待 70 第88章 一起上路吧 那边闫老二被搜完身,瘫倒在地。 吓占了一半,剩下那一半纯熟晃脑袋晃的。 晕! 迷糊! 幸好他还记得自己的人设,咬咬舌尖,一脸肉疼的将草药细心的拣回来。 三当家朝闫老二呶呶嘴,问安叔:“什么来路” “是我那死了婆娘的外甥,家里老爷子生病,田卖了病没看好人也没了,头年上山来找,让他拿了些草药回去卖……也没跑几回。”安叔含含糊糊道。 三当家看他背着人说,自以为晓得了这中间的猫腻,好笑道:“老安头,你还越老越活明白了,这些玩意咱山里不值钱,外面多少能卖两个,你这外甥没少孝敬你吧。” 安叔脸涨的通红支吾着说不出话。 “哈哈!行了,等以后这点小钱怕是你赚着都嫌麻烦。” 他朝带来的人招了招手,“走啦!”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所有人望着那渐渐远去的火光,在林中慢慢消无,心中涩苦,几欲落泪。 “安叔!”一个山民面露悲痛之色,小声喃喃:“我不想做山匪,不想做山匪……” “安叔,咱们怎么办啊” “真要去入伙唉!” 女人们更是垂头落泪。 紧紧抱着自己的孩子,失魂落魄。 …… “三当家,咱们在这等什么” “等那货郎。” “您不信他” “废话!莫名其妙多出来一个外人,你还真信那老安头的话,是他外甥呵!自家亲戚来往,又吃鸡又吃兔子,那肚子就那么金贵” “可咱们兄弟搜了他的,身上一文钱都没有。” “你们想想那些东西,一个人背的上来吗” 嘶! 几人一回想,对啊! 一个人可拿不了那么老些东西。 单看一件是不多,可全加起来,他那几个包袱可不够包。 “还是三当家厉害,咱们兄弟愣是没看出来。” “还有,你们注意他的手没有,就不是个地里刨食的人,细皮嫩肉的。”三当家冷笑一声:“装的倒是挺像,也能俯身做小,不过干咱们这行的,练的就是一副眼力,想瞒过我,他怕是还得再练上几年。” “人要是下来,咱们是……”这人的手往脖子比划了一下。 “眼下寨子正要用人,要是识相的,就带回去。”三当家冷声道。 后面的话没说,大家都懂。 要是不识相,这片林子就是他们的归宿。 …… “爹!”闫玉拉着她爹俯身,小声道:“我们带了竹弩。” 闫老二拍了拍她的小手,“别怕,有爹呢。” “对不住,让你们受惊了,我这就安排人送你们下山。”安叔愧疚道。 “唉!”闫老二叹道:“谁也不愿意碰上这样的事,还得多谢您帮我遮掩,不过……日后那位三当家要是再问起我,您怎么说呢” 安叔苦着脸道:“就说……就说你逃荒走了。” 闫老二:“他说的入伙的话,您怎么想的” 旁边的山民闻言再次躁动起来。 “安叔,咱们跑吧。” “我不想当山匪,呜呜,我爹就是被山匪害了的。” “我婶娘家的妹子,被山匪抢上山,再没有音讯,不知是死是活……” “咱跑吧叔!” “对!咱下山离开这。” “说什么也不能入伙。” …… 安叔听的直挠头,喝道:“都别吵了!” “南边是齐山府,旱的厉害,要不那老多人能逃荒到咱这北边……”他顿了顿,“要去北边得过好几个山头,咱拖家带口的,躲都躲不住。” “那就和他们拼了!”有那年轻的山民咬牙喊道。 好几个年轻人响应,反倒是年岁大的没有吱声,面色愁苦。 “他们手里有刀啊!那刀下来,咱的棍子挡不住!”安叔悲声道。 “闫二兄弟,齐山府的旱情真的那么严重”问话的人面露希翼。 可闫老二的回答终究会让他失望。 “如果不严重,我们怎么会全村出逃,实在是活不下去了!你们在山里还好,我们这一路走来,半点水都没见到。” 众人陷入沉默。 “安叔,如果你们真的不想入伙,不如和我们走吧。”闫老二沉声道。 他本想忽悠几个向导帮他们带带路,最好能避开那些山匪,铁锅、盐……就是他预备下的好处。 谁知道他这边还没进行到这一步,山匪就跑来要拉人入伙。 只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 变化它跑得太快啦! “我们人不少,还有弓弩,如果咱一同上路,相互照应着,就算真遇上山匪拦路,他们也得合计合计能不能将咱留下。” 年轻的山民们一听,目光火热。 闫二他们这一伙人看着可很不好惹,要真是能一起走,有很大可能平安走出去。 安叔也活了心思。 穿云寨给了他们两条路,全是死路。 而闫二这一条,是眼下唯一的活路。 “你们都咋想的都想走吗咱在这山上住的年头也不短,那房子,那地,都是咱一点点盖起来一寸寸翻出来的,你们……舍得下吗” “安叔,那群山匪太狠啦,咱到了他们手上会是啥样,想都不敢想!” “是啊安叔,咱跟闫二兄弟走吧,闫二兄弟他们是好人!” “我信闫二兄弟的。” “既然大家伙都这么想,那……”他痛下决心道:“收拾家当! 都麻利点,水粮要紧,其他的你们自己看着拿,该舍下的舍下……” 山民们全都往家跑。 安叔看着他们,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安叔,事情已经这样了,就不要再想旁的,抓紧时间收拾,我们先回去报信,让我哥他们有个准备。 我想着咱的东西挤一挤,怕能挤出两辆车来,至于是驴车还是手推车,您别嫌,我得现回去安排。” 安叔感激的不行:“太谢谢啦,因为我们的缘故,才牵连……” 闫老二打断他:“您说什么呢,就算没有这个事,我们也得躲不过这一遭,这山里山匪好几窝,没有穿云寨,还有别的寨子,我说心里话,你们跟我们一起走,我还心安呢,毕竟你们好几辈人都在山里讨生活,熟悉这里,更便利。” ------题外话------ 二更 本来今天想补月票加更的好不巧,家里临时来了客人 陪着说了好一会话,时间就不够用啦 咱们明天再补吧亲亲们 ps:轻松看文,跟着宅一起读这个故事,你们要相信,能被平台砸中的倒霉蛋,没有一个能过的轻松自在 算不算剧透oo 70 第89章 因惧生胆 闫玉的铁锅没有换成。 她现在没有心思去想这件事,满脑子都是刚刚那些凶神恶煞的山匪。 之前想的很好,他们有武器,还是能拉开距离的弓弩,射就完事。 可真的亲眼见到,才惊觉所谓的杀气大概就是如此。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是一种对方毫不在意你存在与否的态度。 他们肆无忌惮,为所欲为,高高在上俯视,仿佛他们这些人都是随意可以踩踏的蝼蚁。 害怕在心中滋生。 当闫老二将他们推开,一个人面对那些山匪的时候,闫玉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她不知别人会如何,她只晓得那一刻,她惊惧战栗,脑子一片空白,在恐惧达到顶峰的那一刻,想要掏出竹弩,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所以,人要被逼到极致,才会勇敢吗 那时候还来得及吗 她抱着猫猫,很紧很紧,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给她温暖和力量。 “小二,没事了,别害怕。”闫老二看出她状态不对,低下身来,“来,上来,爹背你。” 闫玉爬上去,搂着她爹的脖子,将小脑袋搭在他不怎么宽厚的肩膀上。 猫猫突然窜到前面,消失在黑夜里,又很快回返。 “喵喵喵”叫个不停。 闫玉的身体一下子紧绷起来。 “爹!”她语速极快的小声道:“快停下,不能往前走,停下,爹!” 闫玉自己都没有察觉,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受控制的颤抖。 闫老二对闺女信任无比。 立时停下脚步,其他人见他停下,亦止步。 问:“闫二哥,怎么不走了” 闫玉趴在她爹耳边,轻声道:“我让猫猫记住那些山匪,一旦靠近它一公里,就提醒我们。” “爹,放我下来,我问问它,到底是不是!” 闫玉心里已经有了八成肯定。 因为他们没给猫猫下过其他提醒的命令。 闫老二也一哆嗦,他一矮身,闫玉先蹦下来。 猫猫跑过来,冲着闫玉不断的叫。 闫玉将它抱起来,小小声问:“是那些山匪吗” 猫猫不叫了,点头。 “他们就在前面” 猫猫继续点头。 一公里也就是一千米这个距离是她衡量再三定下的。 太近的话他们反应不及,太远的话很难确定山匪的位置,也许他们的直线距离是一千米,但人山中,也许要走两三倍的路程才会相见。 如果不跑只走路,应该是十分钟到十五分钟左右。 跑步的话会更快一些,应该会在五分钟上下。 足够他们反应。 “我带小二去那边,你们原地等我片刻。”闫老二领着闺女往旁边的林中走去。 大家恍然,原来是闫小二要方便。 “猫猫,那些人一直在一个地方不动吗” 猫猫点头。 “爹,他们肯定是在等咱们。”闫玉确信无疑。 “大概还是装的不像,让人起疑了。”闫老二思索道。 “咱绕路走应该是能绕的吧” “得找人去前面探探路,才能对应行事。”闫老二想了想,道:“别人去我不放心,还得我来。” 他担心探路的人不谨慎,暴露行踪。 谁能想到呢,一伙山匪会堵在路上。 闫玉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没有比闫老二更合适的人。 她紧抿着嘴,将猫猫递给她爹。 “带上它。” 闫老二并不推拒,他心里也毛毛的。 领着小二出来,闫老二便道:“也不知怎么回事,现在想起那三当家的脸,总有被他看穿的感觉,你们说,他有没有发现什么” 戚四戚五都摇头。 他们那时候全部注意力都在闫二哥身上。 倒是胡大心细一些,拧眉道:“那伙人突然出现,咱们没有防备,是不是一照面就被看到了” 不想还好,一想处处都是破绽。 “咱们吃饭的桌子还没来得及收拾……” “肉汤和烤肉的味道没那么快散掉……” “你一个人这些东西也不好背进山……” 闫老二:“那咱假设一下,那伙山匪发现了咱,但是什么都没说,直接走了,你们觉得可能不” 所有人都摇头。 那可是山匪,身上都背着人命,咋能那么轻易放过他们。 “可他们走了……”他装作顺口问道:“他们真走了吗” 这个可能让大家伙心里一惊。 所有人都顺着这个吓人的可能去想。 “他们没走,会在哪”鹿小子惊疑不定的看着四周。 他爹娘早逝,日子过的简单,更没什么家当,安叔安排人手送闫老二几人下山,先想到了他。 “我去前面探探路。” 闫老二一说完,戚四戚五自然而然的接话:“闫二哥,我们跟你去。” 胡大看了看闫小二,走近两步,道:“那我看着小二,你们小心些。” 来送人的山民面面相觑。 鹿小子道:“这大山我们更熟,要去也该我们去。” “是啊,你们要是不放心,我们先跑到前面看看。” 闫老二:就怕你们这样,半信半疑,容易坏事。 “听我的,你们等在这里,守好三个孩子,我们去去便回。”他学着老闫的样子板着一张脸,很像那么回事。 再不给他们说话的时间,与戚四戚五行远,步履匆匆。 “戚四、戚五,你们听我说,那个三当家多半就在前面等着堵咱们呢。”闫老二咬牙切齿道:“这王八蛋多半没憋什么好屁,这夜黑风高的,太危险了! 咱休息的地方离这边也不算太远,咱得想法子往回送信,山民虽然人多,不知能不能靠得住,这种时候,还得咱自己人。” 戚四戚五成功被带歪。 越过人会不会在前面这种可能,直接跨越到遇上了以后他们该如何如何应对。 洗脑还在继续。 “他们要堵不着咱,肯定要回山村去,到时候一看人全要跑,更是完蛋! 要是有人露了一星半点的口风,将咱交待出去,好家伙,那怎么得了,咱们跑得再快也不行,毕竟是在山里,还是他们道更熟…… 所以咱不能这么被动,得主动出击!” 闫老二其实是越接近越紧张,大脑皮层异常活跃,嘴几乎和脑同步,想到哪说哪,自己都没怎么过心。 可戚四与戚五,听得异常认真! ------题外话------ 一更 咩咩二更正在码 求下月票与评论 70 第90章 成长 夜晚藏身山林之间再容易不过。 三当家一伙人找了一处树木稀疏的所在,火把灭掉,擎等着闫老二这些山外人自投罗网。 他们连躲都懒得躲,是以,有心找寻的三人,很容易便看到他们。 一伙人横七竖八的歪在地上,刀棍都放在一旁。 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传来。 九个人迅速站起来,两个人持棍猛地扫过去。 矮木丛被打的歪了头。 山猫受惊的叫声响起。 “三当家,是山猫。” 三当家点点头,几个人重新坐下,又恢复之前懒散的模样。 戚四戚五对视一眼,闫二哥所言非虚。 这伙山匪果然准备在半路堵人。 闫老二有些被惊到。 这些山匪真是不动则已,一动吓人。 这警惕性也太高了。 他不过是放出猫猫小小的试探一下。 弄出的那点动静,若不是细心留意,很容易忽略过去。 野物在夜间更为活跃,有些声响再正常不过,没想到,他们这般警觉。 ‘受惊’的猫猫跑回来,窝在闫老二怀里不再动弹。 三个人慢慢退走。 “老五,你护着闫二哥,我回去给村里送信。”戚四说道。 闫老二不同意。 “天这么黑,山路又难走,你根本找不回去。 还是我去,我能找到路。” 猫猫在手,他绝不会在林中迷失方向。 “闫二哥,你和四哥一起去吧,我回去找胡大哥他们。”戚五很认真的说道:“咱刚来的那条路没有岔路,我一定不会走错。 你身边没人,我们兄弟不放心。” 闫老二问他:“你确定自己能找回去吗” 戚五重重点头。 “我能。” “好,那你回去跟胡大哥说,带着孩子们先回山村,等我们上山接应你们。” “戚四,咱们走。” 闫老二也不啰嗦,三人分转两路。 …… 一路坎坷自不多说,等闫老二看到一直没睡在等他们的老闫。 眼泪差点没下来。 “大哥!”他激动的喊道。 闫怀文抬眼望去,便见像是刚从哪个草堆里打滚出来的弟弟,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天佑,发生何事”他蓦然起身,声音发紧。 “大哥,我们去山村做客,穿云山的山匪突然上门……”闫老二快速将事情讲了一遍。 闫怀文一下子便抓到关键之处。 “山匪久等不到人,必然会重返山村!” 闫老二眼睛瞪的老大:“啊他们不会等我到早上” 闫怀文无语:“你当他们很有耐性” “这可怎么好!”闫老二又急又悔:“二丫、二铁、三铁还有胡大哥、戚五兄弟都在山上呢!我还特意嘱咐戚五让他们回山村等咱们!” “天佑,镇定!”闫怀文道:“回山村是对的,要是在外面碰上那伙山匪,会更危险,至少山村人多,山匪不会太过放肆,不然他们也不会选择在半路堵你。” “听你之言,观其行事,看来这穿云寨是真的有心收拢这山上的山民。” “安叔他们不愿意,所以我才想让他们跟咱们一起走。 他们熟悉山里,人也不少,咱们一起会更安全。”闫老二道。 闫怀文认可的点点头。 “你想的不错,既然他们品性尚可,又不愿为匪,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闫老二心急道:“大哥,山民的事先放放,咱赶紧上去接人吧。” “人要接,怎么接,你想好了吗”闫怀文直直望向他,话中似有深意。 可现在的闫老二哪想得了那么多。 “他们只有九个人,咱这么多人,就算他们有刀,咱们也没空手,还怕了他们不成!” 闫怀文深深的看了一眼,没言语。 戚四先去找了罗大。 他的话要比闫老二简单的多。 他说:山匪应该是发现了咱们,堵在路上,三个孩子还有胡大、戚五都回不来。 咱们得去干掉那伙山匪,不能放跑一个。 万一漏了消息,咱们肯定要完蛋! 岁数大的人本就浅眠,戚四说话的话,罗村长听得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更知道,这话单凭戚四自己,绝对想不出来。 逃荒路上人命实在太不值钱了! 这些个小的,没有经历过,又跟在闫家后面没有遭什么罪,远远没有他们这些老家伙觉悟高。 罗村长哪还待得住,急忙起身去找几位村老。 等到村里的老少爷们站到闫家兄弟跟前时。 不知被村老们拎着耳朵说了多少遍。 眼睛都冒着火,好似即刻就要到战场上,与敌人决一死战! 罗村长更是头一回,抢了秀才公的话头。 “那是豺狼心的山匪!他们拿人命不当命,饿狠的时候,人肉都吃得! 老人没用杀了,女人祸害完杀了,小崽子肉嫩养养吃了! 你们的手放一放松一松,留了那些畜生的命,就是要了家里老人女人孩子的命! 你们听懂了没听明白了没谁做不到趁早说,别到紧要关头犯糊涂害了大家伙!” 闫老二一脸震惊! 这都什么虎狼之词! 他转头看大哥。 闫怀文对他点点头。 闫老二沉默了。 李雪梅突然抓住他的手,死死攥着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发抖。 “你听着,给咱家大宝平平安安带回来,听见没有你们两个谁也不许有事! 那是畜生,不是人!不要留手,狠心,要狠心! 平平安安的!” 闫老二看着妻子苍白的脸,一下子就不怕了。 “你放心,我们肯定都没事,放心!” “我等着,你们快点回来,别让我等太久!” 闫老二郑重的点头,在李雪梅不愿移开的目光下,找出自己的铁弩,朝她点点头。 头也不回跟着众人离去。 闫怀文亦在其列。 包括闫向恒这个半大的少年。 其他人家看了也有样学样。 半大的孩子像大人一般,拿起自己的弓弩,大步跟上。 他们的母亲笑中带泪。 知道她们的孩子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在这个艰难的世道里。 孩子的童年异常短暂。 他们要成长的很快,更快,再快些! 罗村长坚持要跟着。 他不放心,他一定要亲眼看着山匪死绝。 大道理他讲不明白。 只知道:山匪活着,他们就不能活! ------题外话------ 二更 修改了好几次 最后定了这个版本 可能又要被骂不拿人命当回事 人家山匪还没攻击呢,你怎么先下手之类的 宅只能说:这是个网文,咱们淡定一些,莫要上纲上线 非要等到伤害完了,才知道反抗吗 会不会迟了一点 我以前看文的时候,每次都是有人死了,大家才觉悟,各种后悔什么的。 看的好郁闷,所以我选择这么写` 其实好冒险的,肯定会有亲亲和宅就此永别 各自安好吧oo 70 第91章 闫老二指挥的战役 安叔在听说三当家带着人堵下山的路上,呆了一呆。 随即反应过来,山匪并没有相信他的说辞。 一行人真要是被山匪堵个正着,闫二他们会有危险,他这个扯谎遮掩的一样落不得好,更有可能牵连整个山村。 和戚四自己总结的不同,戚五是将闫二哥的话大差不差的学了一遍。 安叔想:堵不着人,肯定会回来。 看到他们在收拾家当准备逃走,山匪会怎么样 肯定不能放他们活着离开! 穿云寨山匪的狠辣,不是说着玩的。 越晚发现他们离开,对他们越有利。 要主动出击……主动出击! 安叔定了定神。 事到如今,不拼一把是不行了! 他忙招呼各家的男人集结。 同样手持木棍,这一次,山民们有着和堵路之时截然不同的气势。 山匪是压在头顶让他们喘不过气来的沉重大山。 他们被逼着放弃家园,放弃几代人劳作的土地。 他们愿意离开吗 不!他们不愿! 可现实是他们不走,就要入伙穿云寨,当一个丧尽天良,恶事做尽的山匪 怕是祖宗的棺材板都要蹦起来! 安叔:“闫二他们回去报信了,等会他们村子的人会过来接应,他们是山外人,不知道山匪的凶狠,我不担心别的,只怕他们将人放跑,招来更多的山匪!” “安叔,你说咱该怎么办” “咱都要跑了,再不怕得罪他们,我问你们,敢不敢留下他们!” “敢!我们敢!” “早就想这么干了!” “上了咱的山,就别想再离开!” 安叔举着火把,照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他们没点火把,咱们也不点,悄悄摸过去,将他们围起来,别让他们跑喽!” 活得久的老家伙默契十足。 比如罗村长,比如安叔。 …… “三当家,咱们总不能在这躺一夜吧” 山匪的耐性的确是差了些。 “急什么,再多等一会。 峡谷这条道虽然偏僻,可易守难攻,大当家看上这里,这山里的人还有点用处,让他们自己下山来,别给惊吓到了,坏了大当家的打算。” “三当家,您说那几个山头的人会乖乖听话吗别背后给咱使绊子,自己去找主顾,咱寨子的人可比不得他们人多。” 三当家嗤笑道:“呵!他们也得找得着啊!这条线可不是那么好搭的,荒年最不值钱的就是人,这最贱的东西咱有门路卖出去换成白花花的银子,他们不听话就滚蛋,想掺一脚的多得是。 官道上逃荒的灾民一抓一大把,抢了东西塞塞牙缝,人抓回来再卖一手,无本的买卖。 这么便宜的事,只需要他们出些人手配合一二,要不是咱们寨子人手不够,能想得着他们连口汤都不给他们喝!” “这山上人倒是不少,就是不知道好用不好用。” “听话有听话的用法,不听话有不听话的用法。”三当家难得起了谈兴,和这几个人摆摆龙门:“大当家愿意用他们,山里熟是其一,更要紧是他们在衙门查无此人,是黑户,哪怕想去告官,连那县衙的门都进不去。 不听话有什么,捏着他们的家小,哪个敢不乖乖听话。 等上了咱的山,入了伙,吃上了带血的馒头,自然而然就归了心。 你们当那几个山头的人都是怎么来的” 只有他们穿云寨的人是背了官司被通缉才来了这山里逍遥,其他山头并非都是如此,更多的是被山上的山匪掳人上去逼着入伙。 所以这一片,他们穿云寨的山匪最凶,没人敢招惹。 “有动静!” 所有人站起来,先是面对山上的方向,下一刻又齐刷刷的转身。 怎么会是从山下来人 三当家突然俯身,耳朵贴在地面细听。 “不对!这声不对!”他眉头打结道:“来人很多。” 这大半夜的,哪来的这么多人要上门 “三当家,会不会是其他山头的人来和咱们抢人的” 为了做成这笔大买卖,穿云寨带头,拉拢了这一带所有的山头。 不冲别的,就冲着他们人不少。 如果是为了获取更大的利益,收服附近的山民最快最方便。 他们能想到,其他山头也能想到。 三当家想了想,道:“不管是哪个山头,不要和他们起冲突,咱们现在算一个锅里刨食,别钱还没挣,先争个头破血流,不值当。” 几个山匪听话点头。 来人的速度非常快。 听着像是几十号人在跑。 三当家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直到一群人冲到他们面前。 看得这伙山匪目瞪口呆! 脸生! 完全不认识! 闫老二现在体力练的不错,跑了这么久,跟上了不说,还是跑在头里。 就是喘气有些大,整张脸跑得有些狰狞扭曲。 “就是他们!”他扯着嗓子大喊: “射!射!” 激动的嗓子都喊劈叉了! 这一伙山匪真的是专业素质过硬的山匪。 反应非常快。 在发现这群人不像是山里人的第一时间,便将刀棍紧握,迅速凑在一起。 眼见对方人多势众,心中暗道不好,眼中已现狠辣。 狭路相逢勇者胜。 山匪更信奉的是刀下求生。 杀出一条血路! 可他们错就错在听了闫老二那劈叉的一嗓子。 听成了——蛇蛇! 下意识的用余光打量四周,甚至还有人棍子往空中抡了几下。 地上他们其实是撒了驱蛇粉驱虫粉的,要是真有蛇,大抵是在树上。 蛇没等到。 射出现了! 竹箭力道有限,但也得分是用什么射出来。 竹弩射出来的竹箭,距离越近,伤害越大。 第一轮射箭完全没有发挥出竹弩的实力。 一个是闫老二喊的太快,二是除了跑在前面的,后面的被挡住视线,不得不往侧面跑找一个不遮挡的视野。 但伤害力不大,震慑力绝对不小。 这啥啥啊! 齐刷刷的就朝他们来了! 挥刀都挡不住,实在太快了,扎在身上,一扎一个眼。 眼不大,有的浅浅的扎进肉里,有的晃晃悠悠掉下来。 疼还可以忍,血流的也不多。 但数量也太多了。 它吓人啊! 这样的武器,这帮人人手一个,连半大的小崽子都在那憋红了脸朝他们招呼。 ------题外话------ 先一更 二更会晚 各位亲亲最好不要存着不杀,多杀一杀好么 轻松文轻松文,正经的都被写的不正经了,咳咳,惭愧 70 第92章 神射 山匪们心都凉了! “三当家……”咱撤吧! 可惜他永远也没有机会喊出来。 喊着“射!射!”的男人,刚刚摆好架势,他看不太清楚,也对自己的准头没有信心。 不过那有啥,射就完了! 闫老二的铁弩是杀生利器! 这个时代弩弓界的无双王者! 当然,咱和守城那种大型弩不能比,就同等尺寸下,它绝对是当之无愧的头子! 射猪猪死,射人人亡! 瞎猫碰上死耗子,闫老二他——竟然射中了! 不过这个成绩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很有紧迫感。 因为对面还站着好几个呢! 这能行吗 必须不行啊! 得给他们都射趴下才算胜利! 闫老二又喊上了,那嗓子尖利的能捅破天。 “再近一点,近一点,听我的口令。”他气沉丹田,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喝一声:“射他!” 这一村子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谁和山匪干过架 都是蒙头开大。 此刻只有一个闫老二一个人的声音。 不听他的听谁的。 就连闫怀文和闫向恒父子两个,都按照闫老二的节奏来。 这一轮,是扇形联动。 各自都找好了位置。 甚至有那机灵的孩子,无师自通领悟了半蹲式。 这种两位数围攻个位数,还动用远程杀伤性武器的一面倒作战。 实在太欺负人了! 山匪们心中激愤,红着眼想要冲到近处,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只冲到一半,便被嗖嗖嗖的竹箭射倒在地。 啊啊啊的惨叫。 三当家浑身都是冷汗。 多亏他站在中间,前面的人帮他挡了箭。 但四面八方都有箭射过来,他被扎了好几根。 他顾不上疼,将身上碍事的竹箭拔下来,调头就要跑。 “有人要跑!” 闫老二一听急了,匆匆射出一箭。 声音非常清楚。 “噗!” 射中了 紧接着是倒地声。 和忍痛的抽气声。 在闫老二视野里,所有人都倒了。 他松了一口气。 很想过去看看他射到哪了跑不成大概率是腿 他明明是朝着上半身招呼的。 不过不重要,关键是中了! 大家伙现在又茫然又紧张。 人射倒了,不知道死没死,然后呢 闫老二怎么不指挥了! 这个时候,罗村长出声了。 “围起来围起来。” 和他的声音几乎重叠的另一道声音,亦是焦急的大喊:“围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罗村长愣住了,这谁 安叔也懵了,这谁 两伙人很快会合,将倒在地上的山匪围的严严实实。 山民们看到被射成刺猬的山匪,不禁有些后怕。 幸好在峡谷出口没有打起来,不然被这般乱射的就是他们。 “还有活着的。”罗村长神色很郑重。 他看了看安叔那一帮山民,有些迟疑。 不知是不是真的心有灵犀。 这一眼安叔竟然自行解读了。 山匪入伙听说要吃血馒头,他们要跟着闫二一村人一起,是不是也得做点什么,让人家放心安心。 至少换了是他,要是被人看到这种场面,肯定时时刻刻担心哪天被人捅出去。 他们杀的是山匪,该杀,没有错。 可不了解内情的人,只会在意,他们杀了人…… 安叔主动过去,神情既认真又诚恳:“你们暂且歇歇,剩下的有我们呢!” 罗村长人老成精,眯着眼看了他们一会。 痛快道:“行!” 山民们一起涌上将人拖走。 不远处传来一通凌乱的棍棒声…… 山民们开始挖坑,这一边没人动弹。 他们还恍惚着呢。 这就完了 他们杀……杀了……山匪! …… 事实证明,安叔的决定是对的。 因为共同的经历,村里人很快便接纳了这些山民。 罗村长张罗着空出了两辆驴车,三辆手推车。 五辆车堆着满满的粮食袋子,看起来非常壮观。 罗村长看得直瞪眼,问安叔:“你们有这老些粮食,还劫什么道啊!” 安叔讪讪笑道:“还得给山匪上供呢,这些看着虽多,是我们全部的口粮,好几个山头呢,哪一个来要我们都不敢不给,剩下那点哪够吃,就……动了歪心思。” “这可不对。”罗村长道:“以后可不兴再那样。” “肯定的,你说说罗老哥,这本来说要下山我心里还挺难受,可真走出这一步,一想到以后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受那群杀千刀的要挟,咋这么痛快!”安叔眉飞色舞。 山民们很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你看我们村这些怂玩意,现在还没缓过来呢。”罗村长叹气道。 安叔顺着他的手看过去。 昨晚上参与群射的人,确实都很沉默。 “这有啥想不开,他们是不知道那帮人有多恶。”安叔一下就看出症结。 他们就没有这个烦恼。 能手刃山匪,他们只有痛快! “你看那个。”罗村长指了指闫老二,“那个更完蛋,叫得比谁都欢,我还想着总算有个能拿事的,没想到一完事他先倒下了…… 还得是咱的秀才公,看看,多稳得住,不像那群没见过世面的小崽子,丢人!” 罗村长嫌弃的撇嘴。 “秀才公对他弟弟真不错,一直守在身边,闫二……真是有些吓着了。”安叔有些后悔:“这事怪我,将箭给他就是,还说射中了几个射在了哪……” 很是夸了一番准头。 “你说前面还能碰上山匪不”罗村长突然问。 安叔正色道:“不是我吓唬人,这大山里山匪窝窝真不老少,他们彼此也警惕,常有巡山的,咱们这些人一动,肯定会被发现,就看他们会不会露面。” 罗村长沉着脸点头:“那没事了,这些个就是经历的少,多历练历练就好。” …… 这一边闫老二一直心里发慌。 他知道自己做得对,特别对,但就是走不出来,总是会想,他射出去的箭…… 此时已快天亮。 只等最后一批山民下山,他们便可上路出发。 按照往常,这些张张罗罗的事肯定都是他。 可这一回,却是罗村长这位老将出马主持大局。 他一直窝在自家的车上,什么都没做,就发愣。 ------题外话------ 二更 咱大宝的爹真的惊吓到了! 揍是普通人,还没缓过神 只有月票和评论才能抚平后怕滴小心脏呦 70 第93章 战后总结 见弟妹带着侄女过来,闫怀文想了想,让出了位置。 闫玉爬上车,和她爹排排坐。 李雪梅坐到了另一边。 妻女分坐两侧,闫老二明显放松许多。 不管他们和眼下的身份融入多少,最亲密的永远是他们这一家子。 “爹!今天给我吓坏了。”闫玉依赖的靠在她爹身上,小脑袋钻了又钻,给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闫老二下意识的搂住她,用手顺着她的小脑袋瓜,一下又一下。 “你咋能那么勇敢呢给我们推到一边,自己独自面对那些山匪,我那时候心脏都要跳出来了。”闫玉自顾自的说着:“有那么一瞬间,我真想拿出我们藏着的竹弩将他们都射死,但最后我还是没敢,爹,我是不是很没用,就在旁边眼睁睁看着你被山匪欺负……” “其实想一想,那个时候我们胜算还是蛮大的,猫猫能对付一个,戚四叔戚五叔就能干掉俩,胡大叔更不用说,放一个竹弩在他手里,估计他能一挑三,当时还有那么多的山民,剩下三个人他们怎么也能解决吧,我为啥要怕呢” 李雪梅在旁边道:“怕就对了,就不能傻愣愣的往上冲,我都听人说了,那些山匪是杀过人的,手上的人命还不少,这样的人别说拿别人的命不当回事,凶劲一上来,连自己的都不在乎。 他们手里有刀,你们距离那么近,真要是被伤到,哪怕只是划伤,这么热的天气,咱们没酒精没碘伏没纱布……什么都没有,没法做清创,极大可能会伤口感染。 会死人的!” 闫老二的手顿了顿。 显是听进去了。 闫玉佩服的看着她娘。 不愧是最近常看医书的母上大人,这个切入点找得好,一下就打开了局面。 “那以后要是再遇上山匪,咱们还得像今天一样,远远的射箭,不能让他们近身,咱们村里的人还有那些山民,看着都挺厉害的,但肯定和那些凶悍的山匪不能比,被人近身太容易受伤了。”闫玉担忧道。 娘俩你一言我一语讨论起来该怎么处理外伤的问题。 闫老二的思路渐渐跑偏,跟着她们的话题走。 “咱们有人受伤没”他后知后觉的问。 见他终于肯开口说话,李雪梅和闫玉松了口气。 “应该没有。”闫玉答道。 闫老二不放心,他光顾着恍惚了,还是去各家看看。 “你去哪”李雪梅问。 “我去转转,看看他们都怎么样。” “你还是先关心关心咱家二宝吧。”李雪梅摸着肚子。 闫老二立时紧张起来。 “你不舒服我去找崔大哥。” “没有不舒服。”李雪梅神情认真,语气轻柔:“就是有些害怕,想你多陪陪我。” 她将他的另一只手拉过来,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二宝也怕,所以你这个当爹的得好好的,我们娘仨都指着你呢。” 闫老二眉眼间的茫然消失无踪,嘴角渐渐上扬。 “我没事,咱家没事,咱所有人都没事。” 他好似在对妻女说,又好似在对自己说:“这不挺好吗要不是时间地点不多,咱都该好好庆贺一番。 那什么三当家吆五喝六的,可厉害呢,逼着安叔他们去当山匪,这样的恶人,能少一个少一个。 山匪是人吗他们不是人,连东西都不是。 我这搁在现代叫啥见义勇为!嘶!应该给我个好市民奖吧有锦旗还有奖金……” 他一拍大腿,来了精神。 “这要是店里挂个锦旗,你们学校那些孩子不得乌央乌央跑来啊,哈哈哈哈哈! 以后让写个向谁谁学习,他们直接写我不就行了!哈哈哈哈哈!” 李雪梅看她闺女,她闺女很用力的点头,表示肯定:“那必须的!你说这是多好的素材,我的爸爸、我爸的二三事、我有这样一个爸爸、爸爸啊!我为你骄傲!爸爸的背影、那年夏天我最难忘的一件事、我和我爸一起战斗过……哎呀,要是咱现在能穿回去,你闺女就靠这一篇作文,能从小学写到初中!老师不给我个优,他好意思吗!” “那不能不给,咱这是真人真事,绝对不虚假,你还可以写一写——英雄的女儿!” 李雪梅强忍着不笑。 摸着肚子深呼吸。 “噗!”闫玉笑喷。 咯咯咯笑出鹅叫。 闫老二越想也越乐。 和他的傻闺女,一个咯咯咯,一个嘿嘿嘿,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引得所有人都往这边看,心想闫老二这是咋了。 “爹,你好了吗”闫玉笑着问。 “好啦!” “爹!不要将别人的错处往自己身上揽,我们没错,我们好着呢!” “对!我们棒棒哒!” “那棒棒的爹爹,你赶紧去看看村里的叔伯小哥哥吧,都吓毁了。” “嘿!看我的吧!” 闫老二满血复活了。 闫玉小跟屁虫似的紧跟在他后面。 “你跟着我干啥守着你娘去。” “不,我想听听你咋忽悠。” “说啥大实话,不许拆你爹台。” “我不吱声,带耳朵去。” “那行吧,你远着点,别妨碍我发挥哈。” “知道啦!” 等闫老二将人都召集起来。 别说罗村长和村老们,连各家的女人们也想听一听。 今天这件事对整个村子而言,太大了。 他们跟闫老二一样,茫然无措,不知该如何面对。 闫老二一看好家伙,全村老少都在这呢。 他清了清嗓子,道:“那啥,今天这个事吧,咱都头一回经历,有各种不足。 比方说咱的队形,站得不好,前面给后面挡住了,后面的人只能往旁边跑,所以射了两轮,都不够齐整,不过,第二轮要比第一轮好。 啊,对了,孩子们表现不错,必须得表扬,比咱大人强,小脑瓜都挺活泛,知道矮身蹲着射,真不错,不但找到了空,重心也稳,咱们得好好学习。”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没有人想到闫老二会说这些。 不是应该宽慰他们吗 闫玉心想:我爹这进化速度也太快了,这就搞上战后总结啦 ------题外话------ 一更 宅不是和乃们说了么,剁手一个墨水屏电纸书,这两天眼睛就舒服多了,然后我看上了一本文,最近一直在啃,白天啃,晚上啃,确实有点不务正业了 对不起乃们oq 到月底了,得好好冲一下,让自己的排名再往前蹭蹭 还新书期呢咋能这么咸鱼,必须得争取下好的推荐 呜呜拼搏,奋斗,努力 像闫老二一样,振作起来oo 70 第94章 有大毒! “按理说,他们就九个人,咱这么多人,不得给他们扎成刺猬啊! 可咱第一个准头不行,再有太散乱了没有目标。 先说说准头哈,我其实也不成,咱村胡家兄弟厉害,让他们教教咱,大家伙上上心,给准头提高一下,争取以后一拨就给他们射倒。 还有这个目标的事,我觉得吧,咱得好好分配一下,别一通乱射,左边这个人全身都扎满了,右边那个人身上一个窟窿没有,这叫啥事! 咱以后得懂配合,不管是再遇上山匪,还是打猎都能用得上,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射哪一个,就不会乱了。 还有一个挺重要的事,大家伙一定要记牢,放心上,千万不能忘。 咱不能受伤,一丁点伤都不能,你们想想,那些山匪的刀杀了多少人,是不是还杀过野物,各种血混一起,长年累月的擦不干净,得多脏啊!这么脏的东西给咱划个口子……那都有毒!有大毒! 所以你们听好喽,咱不管是谁,绝对不能让山匪近咱的身,我定个标准哈,三丈之外必须让他们倒下,而且得看好,要是手上还有力气握刀,就不能靠近,射他射他射他,射得死死的。 不然要是他将刀扔谁身上,你们说说,谁能防备住是不是这个理!” 哗! 大家伙一下就嚷嚷开了,和菜市场一样热闹。 “哎呀娘呀,山匪咋那么狠,刀上还有毒!” “黑了心肝的畜生!” “杀千刀的!” “闫二,山匪的刀上真有毒啊” 闫老二一本正经的点头:“肯定有,他们用完那刀还能用水洗干净用烈酒擦好几遍吗你们听没听过,有人被铁器划伤,伤口肿得老大,还发热,烧的直冒胡话,直接烧死过去,就是这毒!” “崔郎中,这毒你知道不” 药铺弃徒崔郎中,肃着脸,认真回想,慢声道:“有这样的事,被铁器划伤后,不但会肿,还会流脓,得将腐肉切掉,再上药,严重的,就得锯掉。” 哗! 人群更是喧嚣。 “他们要是往前来,我拿手一挡,娘咧,那手不就得没!” “好家伙,怪不得都说山匪心肠狠毒,挨他们一点边,不是死就是残啊!” “太险了,今天差点就让他们冲到跟前。” “冷不丁给刀扔过来,想想都吓人,这谁能躲得开!” “闫二哥说的对,远远就得射死他们。” “儿啊!听你闫二兄弟的,莫挨近!射的死死的,听见没!” “娘你放心,闫二兄弟的话我都记住了,可不敢忘!” “孩子他爹,你说你要是残了,咱一家老小可咋办都指望着你呢!” “瞎说啥,我好着呢!不就三丈吗,我再好好练练,争取五丈之外就让他们倒下爬不起来!” 这气势不就一下起来了么! 闫老二朝他闺女挑挑眉。 闫玉一脸叹服,朝他竖起大拇指。 男人,要什么安慰! 只要敌人还没倒下,他们就不可能倒下! 趁着这股热乎劲,闫老二和胡家兄弟商量了一下。 以后练习射箭这件事,得当成头等大事来做。 还有分组这件事,让闫老二挺头疼。 村里的男人还是太少了,半大的小子都加上也不够。 他不得不将主意打到那些山民身上。 可又担心,被他们掌握同样的竹弩,会不会对自己村子不利。 所以,闫老二来问了他哥。 闫怀文问他:“你觉得那些山民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就跟我们走” “不想当山匪。”闫老二脱口而出。 “还有呢” 闫老二:…… 回答不上来。 “他们想安定下来,做有户籍的良民。”闫怀文淡淡道。 闫老二恍然大悟,黑户要变白,这是挺重要的。 “重立籍册之时,若是查验严格,落在我们村子,会容易许多。” 尤其是有他在,衙门的书吏会更关注他这位秀才,反而会忽视其他人。 “你要是不放心,叫那安叔过来,我与他说说话。”闫怀文道。 “不用,我去找他,听大哥你这么说,我心里就有底了。” 闫怀文点头,也不勉强。 …… 闫老二一扭头,就看到自家闺女又又又揣手蹲着。 见他看过来,眼一眯嘴一咧,笑得见牙不见眼。 她麻溜的站起来,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很狗腿的跑过来。 将自己的小手伸进自家爹的大手中。 “爹!走着!” 得嘞! 自己宠大的闺女还能怎么办,继续宠呗! …… 闫老二刚起了个话头,安叔便知道他是为啥来的。 忙道:“不怕你笑话,我们好几辈都在山上过,下山别说进县城进镇子,进人家村子我们都打怵。 能跟你们一起走,大家伙都高兴坏了,要是能落上户当上良民,我们肯定老老实实的种地干活,只要还有一口吃的,饿不死,再不想进山了,总得为下面的孩子们多打算打算,让他们这一辈下一辈下下辈都吃上农田里的粮食,穿上软和的布衣,睡土砖的房子,再没有蛇虫咬他们,也不用担心跑远了被野物叼去……” 他长叹一声:“你看我们这个小村子,老人没有几个吧,都不长寿,有个头疼脑热,就胡乱弄点药吃,运气好就治回来,运气不好人就没了。” “你刚才给人讲话,我们都听了一耳朵,说得太好了!秀才公和你都是见过世面,有大才的,我们山里人没见识,啥也不懂,但知道一条,跟着有能耐的人准没错。” “咱都想好了,以后全都听你的,你让我们干啥就干啥,随便使唤。” 闫老二服了。 这帮山民将自己的位置摆的太清楚。 我们求人,我们就得低下身,你使唤我们吧,我们乐意…… 人家也不整那虚的,掏心窝子的话往外掏。 所求只有一个,想当良民,想过安稳日子。 这么朴实的愿望,闫老二觉得自己可以放下心了。 “安叔,路还远着,保险起见,你挑些人,以后跟我们一起练箭。” 安叔一听,眉毛都飞起来了。 他笑得嘴合不拢:“行行,你放心,交给我,保准都是好小子!” ------题外话------ 二更 求月票求订阅(求不要跳订)求评论oo 70 第95章 闫玉的小分队 安叔非常有成算。 挑的都是年轻人,又以半大小子居多,这些孩子岁数小,眼神好,学东西快,性子活泼,很快就和人打成一片。 竹弩和弓箭有些不同,但只要找到其中的关窍,比射弓更简单,这些小子上手很快,每每到休息的时间,大家伙成群结队往山里钻。 时不时会拎几只山鸡兔子回来加餐。 他们也教村里人一些在山中生存的技巧,下套子,挖简易陷阱,什么植物有毒,那些蛇虫碰不得,怎么辨别方向之类。 闫家这边,属闫老二最忙,要练字,要练弩,每天雷打不动的做饭。 他们家的伙食是最好的,每日有肉有菜,偶尔家里的母鸡出息还能下两个蛋。 所有人都知道闫老二他媳妇怀有身孕,闫家从秀才公到几个小的全都很重视。 戚五给闫老二做了一个木框子,将他哥写的字帖固定在里面,省得他折来折去。 所以只要闫老二一抄起这个木框,找那平整的大石头处一坐,大家便默契的不再去扰他。 队伍走的有些慢,因为要迁就山民们的速度。 山民也没想到这些山外人走山路会这么快! 不但人走得快,连牲畜都锻炼出来了。 尤其是前头开路的闫家牛车,上山下坡如履平地。 上路的第三天晚上,安叔来找闫老二。 “附近几个山村都空了!” 闫老二反应过来:“他们都进了山匪窝” “八成是。”安叔暗自庆幸道。 好悬,他们就差了一点。 闫怀文开口道:“几个山村大概有多少人” 安叔努力回忆着。 “少的有几十个,多的也不到百数。” 他们所在的山村应该是附近人口最多,壮丁最多的一个。 其他山村住的山比他们的大,山中出息也比他们多,之所以这么少人,全是因为山匪盘剥的太狠。 闫怀文算了算,心中有了数。 “山匪突然要这么多人做什么”他心中疑惑。 安叔他们被招揽,一因地利之便,守着峡谷出口,算是这一带群山的进出要道,二是人口多,穿云寨想要壮大自己。 可将所有的山村一网打尽,太不寻常。 这些人上山,光每日的吃喝就不少,山匪不会做亏本的买卖,肯定还有更大的利益。 他们需要大量的人手。 因何 闫怀文默默回忆着记忆中有关乐山府乃至周边几个大府的奏章、邸报。 旱情、匪患…… 私矿! 西州府与乐山府相邻,泗王叛乱事败后,朝廷接手了数座私矿,这几处私矿累累白骨,都是灾情肆虐,泗王从各府大肆掳劫灾民而来。 距离泗王兴兵,还有数年。 举事无非兵械钱粮几样。 泗王握着几处私矿,钱粮军械不缺,唯独这人。 西州与关州同为边关重镇,有守边之责,治下征兵甚重,泗王想要建私军,怕是从封邑内无人可用。 挖矿炼铁要人,犯上作乱要人。 将主意打到灾民身上,似乎顺理成章。 想通了关窍,闫怀文暗叹一声。 天灾、人祸,其一便可致民不聊生。 二者并存,苦也。 他为官做宰尚不能安民天下,现如今,又能如何 闫老二很快发现老闫的不对劲。 老闫一向是手不释卷,又或是书写不断,有时候甚至整整一天,都在写啊写,也不知到底有多少文章要作,这般繁重。 可打从安叔提及几处山村都空置开始,老闫便带着家里的几个孩子一起练箭。 也会加入到大家伙胡乱挥舞刀棍的行列中。 别看没什么章法,可挥着挥着,每个人都在适应这些兵器,找寻自己舒服的发力点。 至少看着流畅许多。 在他的带动下,整支队伍陷入了一股兴武热潮。 不止是孩子,连各家的女人闲下来,都会对着靶子射上几箭。 闫小二正是靠着一手精准的弓弩崭露头角。 大狗子在这群小孩子中,隐隐感觉到自己的孩子王地位不保,索性加入到以二铁三铁为首的半大孩子中。 不想闫小二也志不在此,随后也加入到这群半大小子中,看她射的准的份上,倒也没人赶她。 山村的孩子不知她是女娃,只当她这个闫小二就是闫家的二小子,和她还挺较劲。 “闫小二,咱俩比一比谁射的准咋样” 闫玉有些不耐烦,这些个小子,不管是自己村的还是山村的,都对她爹的铁弩垂涎三尺,想摸一摸射一射的人成天来挑战她,让她很是苦恼。 不答应,好像你不合群,她好不容易才混进这些半大小子的队伍中。 答应吧,铁弩的威力在那摆着,她真担心他们不小心受伤。 真是长着小娃的身,操着阿姨的心。 “比可以,你先赢了二铁哥三铁哥再说。”闫玉熟练的将人推出去。 二铁哥和三铁哥也不知受了啥刺激,对自己的要求和大人一般无二,每日苦练。 这般辛勤也不是没有回报,他们是第一批被编入小队中的半大孩子。 这一批里除了他们两个,还有胡家的两个哥哥,余下的基本都是山民小子。 在眼力和准头上,常年生活在山中的山民,确实更胜一筹。 “你是不是不敢比!” “我没时间,我要去练字了。”闫玉收起小弩,果断转身。 起争执非常没必要,她多大了,吵赢了她不光彩,吵输了更丢人。 说是去练字,实际上闫玉在自己牛车附近装模作样的待了片刻,便带着猫猫,悄悄离开。 “二铁哥,三铁哥,咱走吧。”她小声招呼着。 二铁三铁看了看周围,若无其事的离去。 还真没几个人注意到他们。 趁着夜色,三人在林中缓慢穿行。 猫猫就是最好的指路明灯。 闫玉已经和猫猫配合好几次了。 她将背包反背在身前,猫猫的头和爪子露出来,左边的爪子动动便是向左,右边的爪子动动就是向右。 合在一起,就是有人。 他们走的不快,每次探查不了太远。 但三个人乐此不疲。 闫玉突然停下脚步,猫猫的两只爪子轻轻的贴合在一处。 她捏了捏左边,猫猫伸出两根指甲,又捏了捏右边,猫猫伸出一根指甲。 五公里远。 二十一人。 ------题外话------ 一更 今天真是早早就开始写了 但又废了一大篇稿子,所以拖到了现在 唉!下去码第二更┭┮﹏┭┮ 70 第96章 童子军 她定睛看过去。 夜晚的山林黑漆漆一片。 可零星的,似乎能看到一些亮点。 她精神一阵。 “二铁哥,三铁哥,你们看那边,是不是有火把的亮光” 二铁闻言,嗖嗖嗖爬上树。 三铁也伸长了脖子往那边张望。 三铁:“有点像,二铁你看着是吗”他问高处看得更清楚的二铁。 二铁迟迟没有动静。 闫玉和三铁对视一眼,同时抬头看二铁。 “二铁哥”闫玉小声喊着。 二铁利索的爬下来,拧眉道:“是火把,人还不少。” 闫玉心想:那当然,猫猫都探查到了有二十一个人呢。 “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回去报信吧。”三铁急道。 急切中又带着兴奋,不枉他们三个大晚上的往外溜达,这不就立功了吗! 二铁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背起闫玉,两个少年快速在林间飞奔。 闫玉……相当淡定。 我腿短,为了怕耽误事,二铁哥三铁哥轮流背我咋地。 等找到她爹,二铁哥说的话,吓了闫玉一大跳。 “闫二叔,人不老少,那火把连的老长,少说也得几十号人。” 闫玉眨巴眨巴眼睛,抱着猫猫躲到一个谁都看不到的地方。 问它:“你不是说就二十一个人咋二铁哥说那么老多人” 猫猫歪着脑袋,看了看自己的爪子。 它舔了左边一下,又舔了右边两下,再次舔了左边一下。 闫玉:…… 似乎大概是懂了。 她的格局还是小。 咋能就给设置两位数呢 “你是说有一百二十一个人” 猫猫点头,软软的“喵”了一声。 好像在和她说:对! 以后咋约定百数不忙,闫玉赶忙跑去将他爹拉低,趴着耳朵道:“爹,是一百二十一个人!” 闫老二被这个数字吓了一大跳。 “你们仨赶紧的,各家都招呼起来,别睡了!” 说完也匆匆去找人。 闫玉刚要跑,被李雪梅一把拉住。 “你又干吗去” “招呼人起来啊,娘,别拉着我,可急呢!” 李雪梅气得拧她耳朵:“你将猫放出去就行了,自己瞎跑啥,夜里走山路多危险,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我不跟着去,怎么和大家解释这消息是怎么来的”闫玉蹦着小脸道:“娘,你格局大点,你闺女也不是真正的小孩子,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知道怎么保护自己,咱现在是一头扎进了山匪窝,一百来号人呢,现在可不能再分老幼男女,咱都得抄家伙上。 你那神奇的准头也亮一亮吧我的亲娘,我爹心胸开阔,大气着呢,肯定不会不高兴的!” 李雪梅的箭术有多神奇,她现在是不适合开弓的,也只是用竹弩练一练。 就例不虚发,谁敢信! 这是她爹做梦都想拥有的箭术! 简直离了大谱。 她射的准是因为她用的小弩,射程不远的,只要找准一处准星,射中靶子并不难,且现在这天,风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不受外界影响。 她娘就是抬手随便射,全凭感觉。 倒是没有每一箭都扎在同一个位置那么夸张,可每一箭都准准的扎在靶子上。 这还是不甚上心,要是瞄准的时间更长些,会不会更准。 呜呜呜! 她也好想要这样的天赋。 李雪梅道:“你说你大了,又忙的是正经事,我也不拦你,但你得给我保证,一定要顾好自己,猫猫随时带在身边,只可以探查,不许你靠近。” 闫玉不住的点头。 “还有,将你爹那把竹弩给我拿来。” 李雪梅多少是有些想要照顾孩子她爹的自尊心。 他现在练字练弩甚为刻苦,但是成果就……不那么尽如人意。 要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用的是铁弩铁箭,怕是无人会信他曾射中山匪。 闫玉笑着答应,一溜烟的跑了。 大人们在集结,孩子们也很忙。 先帮家里收拾好东西,然后拿着自己的武器,也开始凑堆。 半大孩子的头头被大人们挑走了,闫小二仗着有二铁哥三铁哥撑腰,再加上闫家人的优势,无耻的争夺孩子们的指挥权。 必然是有人不服的。 “我们凭啥听你的” “就凭是我和二铁哥三铁哥探查到的消息,还凭我知道我爹是怎么安排站位的。” 她抬起小脑袋,骄傲的看着众小孩:“让你们指挥,你们知道怎么不给大人添乱吗 前面有各家的大人,位置和目标都是安排好的,我们根本过不去,就算过去了也是让各家的大人分心。” “那既然过不去,你叫我们干啥” “咱们现在过不去,以后再大些,再能耐些不就过去了吗二铁哥三铁哥,胡家两位哥哥为啥被选走跟大人们一起,还不是他们厉害,我们要是一样厉害,不就行了吗 不光要练箭练准头,这配合也得练,还有,咱们得练一练胆子,别射箭也行,也会配合,给选上去一见到山匪自己先吓破了胆,多丢人!” 孩子们一听,觉得也对。 勉勉强强道:“那我们暂时先听你的,要是你说的不对,我们就不听了。” 闫玉笑眯眯的道:“只要按我的来,以后咱们会比那些大人更厉害!” 闫玉心道:别看他爹给那些叔伯分队看似安排的挺好。 可其中漏洞实在太多。 成年人的习惯已经定型不好更改。 所以她将目光落在这群小毛豆身上。 “那你说,咱现在干啥” “三个人一组,谁先找好人,到我这里来。” 其实她更想按大小个先排个队,可也知道这是个大工程,光你高还是我高,凭啥他比我更高……就能让这帮小孩争执半天。 大孩子都手疾眼快的找同龄人。 小孩子也一样,先可着相熟的。 小女娃都找小女娃…… 等各自找完人,还有给她提意见的。 “大人都是六个人一组,咱也应该那样,三个人太少了。” “咱三个小孩就顶他们六个大人,你说谁更厉害”闫玉笑着问。 对方没意见了。 闫玉眯眯眼,脆声道:“这是我们第一次集结,也是我们童子军的第一次任务,你们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 嚯! 所有孩子的眼睛都亮起来。 闫小二这话听着可真中听,童子军他们是童子军! “有!” “有!” “有!” 孩子们激动的大喊着。 ------题外话------ 二更送上 闫玉是有这样一条成长线的 乱世之中,能保全自己和家人的只有武力。 我期待的二丫,上马能领军,下马能安邦,但芯子咸鱼,为了躺,得先创造一个舒适的环境,还得努力呀 另:关于阿宅买的墨水屏,还是有一些毛病的,比如翻页的时候会有重影,刷屏速度低到发指,视频什么的是绝对看不了的,字体也比较浅,不是很浓墨的那种,只是因为宅的眼睛实在疼的厉害,刚需才买的,等会我发个视频你们看看就知道了 70 第97章 过江猛龙——齐云寨 能确定方位,知道大概的距离。 大家伙便决定冲到前面去,先占据有利地形。 这新鲜的名词还是闫老二说的,细琢磨琢磨是这么回事。 这就和给野物挖陷阱一样。 火把的光越来越近了。 他们埋伏在小路两边,六个人一组,错位蹲成两排。 鹿小子飞一样跑回来。 满脸惊慌。 “闫二叔,是逃荒的灾民,山匪押着他们往这边来了。” 灾民! 没人想到会有灾民出现在这里。 他们不是在官道上吗 安叔急道:“是不是山匪抓人入伙” 鹿小子赶忙摇头:“有男人有女人,还有小孩呢。” 这可完蛋了! 闫老二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反倒是闫怀文十分镇定,说道:“如果带着灾民,那目标应该不是我们,不过这些人再往前走,就会和车队碰上,必须在这里留下他们。” “大哥,里面还有灾民。”闫老二又开始心慌了。 “我知道,所以要等他们走近一些,手里有武器,举着火把,肯定是山匪无疑,就按咱们排好的顺序,各自锁定目标。” 他看着弟弟,正色问他:“天佑,你可以吗” 闫老二咬了咬牙,道:“我没问题大哥!” “好!我们听你指挥。” 随着这支一百来号人的队伍走近,蹲在草丛中的人一动都不敢动。 闫老二默默计算着距离。 五十米,三十米……再近一些。 不行,还得再等等。 打头的山匪已经走到他们埋伏的中段。 正在此时,闫老二大喊:“第一轮,射!” 嗖嗖嗖嗖! 小路两边的草丛里射出无数支竹箭。 “第二轮,射!” 两轮几乎没有间隙,六个人锁定一个目标,这么近的距离,要是白天视野好,都快怼到脸上了,也就是夜色漆黑,再加上山匪没有防备路边的草丛里还藏着人。 有不走运的山匪被一波带走,也有运气好的,没有命中要害。 还有在队伍最后面压阵的山匪,完好无损。 “怎么回事!” “有埋伏!” “什么人!” 闫老二鼓足力气,喊道:“这些人我们齐山寨要了,你们赶紧滚,再不滚别怪爷爷扎得你们满脸开花!” 有那凶狠的山匪正要将灾民拉到身前挡箭,闻言有些愣住了。 不是官府的人,是同行。 “齐山寨,老子记住你们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来日方长!” 山匪们恨恨的撂下句狠话,就这么跑了…… 闫老二:…… 你们就不再和我盘盘道套套话什么的 这么简单就跑了 山匪们:废话!也不看看一照面留下我们多少兄弟,我们是嫌命长啊,还和你啰嗦,有个名头回去能和几位当家交待就成。 闫怀文惊叹的看着自家弟弟。 我家天佑,有急智! 被留下来的灾民,跑都不敢跑,哆哆嗦嗦的等着被另一伙山匪接手。 小孩子的嘴被当娘的死死捂住。 只留一双惊恐的眼睛露在外面,脸憋的通红。 闫老二:“我说那当娘的,快松松手,再捂那么紧孩子要憋过气去了!” 他一起身,所有人都跟着起身。 那当娘的一看这老多人,不但没有松手,反而紧张的捂得更紧了。 闫老二一看,这还得了。 无奈的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晃了晃自己手里的铁弩。 “我叫你们都松手,听见没有!” 孩子娘抖的都快站不住了,全身颤抖着将手松开。 孩子能呼吸了,但是害怕啊,哇哇大哭起来。 这一个孩子哭起来,所有孩子都跟着一起哭。 当爹娘的既想捂嘴,又不敢上手,急的直接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大爷,大爷,求求你,我们听话,我能弄哄好孩子,求求你,求求你别打孩子,打我们吧,大爷……” 一连串的哀求声。 逃走的山匪回过头,呼哧带喘。 “齐山寨以前怎么没听过,喜欢这个调调啊,这大半夜的小崽子哭起来也不嫌瘆得慌。” “赶紧跑吧,万一是那说话不算的,追上来咋办。” “你们看清没,前面人咋死的” “被射死的呗!这帮人人不少,又擅长用弓,挺不好惹!不知哪冒出来的,是来和咱抢地盘的” “咱这荒山野岭的有啥好抢的,抢生意还差不多。” 闫老二被哭的耳朵嗡嗡的。 闫怀文站出来,招呼村里人将灾民拉到一边。 轻声道:“我们并非山匪……” 老闫宽慰灾民的时候,安叔冷着脸带人慢慢靠近那几个命大没射死的山匪。 闫老二见状,喊了他一声:“安叔,别忙。” 安叔惊讶的问:“闫二,你要自己动手” “不不不!”闫老二连声否认。 “我想问他们几句话。” 安叔想了想,说了声:“你等会。” 带着几个拿棍子的山民,先将山匪的武器扫走,再噼噼啪啪揍了一顿。 等山匪挨不过声声求饶,这才停下,对闫老二道:“行了,问吧。” 闫老二找了个合适的距离,站定,开始问话:“你们是哪个山头的” 山匪抬眼看他,眼珠子里都带着狠。 “老松山。”回答的倒是挺爽快。 安叔在旁边补充:“老松山老松寨有一百多号人,算是附近最大的山匪窝。” “老安头,你那是老黄历了,眼下我们老松寨怕是有几百号人,等着吧,几位当家一定会给咱兄弟报仇。” 几百号人! 闫老二示意安叔先别说话。 “这附近的山民,都进了你们寨子吧” “不错!我们当家有魄力,一早就将人全绑上了山,你们来晚了,只能拣拣咱的剩饭。” “他们!”闫老二指着安叔一帮人,“是我们从穿云寨三当家手上抢来的。” “我看你也还成,要不要入伙我们齐云寨”他继续夸口道:“别看我们是外来户,有道是不是猛龙不过江,咱齐云寨就是条过江猛龙!” 那山匪盯着他,不说话。 “你身上的伤还有的治,我们需要一个熟悉各个山头的人,你,或者另外两个还喘着气的……” 他这么一说,那山匪猛地回头,看向不远处两个还活着的兄弟。 三个人一对眼,火花四溅。 ------题外话------ 今日第一更 70 第98章 老闫说:…… 将三个山匪分开审问,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审问小技巧。 “你们山上有多少灾民”闫老二问第一个山匪。 第一个山匪想了想,这不算啥隐秘,便老实回答:“不算孩子有三四百人。” “大人孩子加起来有四五百,你们安置在哪”闫老二问第二个山匪。 第二个山匪一听这数,就知道前面那个说了实情,忙道:“几位当家嫌吵,将人都关在后山,就等穿云寨来信,将人带走。” 闫老二转到第三个山匪时,沉默了好一会。 他是在琢磨如何从第三个人嘴里获取更多的信息。 可第三个山匪见他一言不发,火光晃在脸上,明暗难辨的模样,自己先脑补了一大堆。 心中纠结犹豫,最终还是咬咬牙,恨声道:“他们两个能知道什么,我与大当家是同乡,不光是老松寨,这周围几个山头我都熟,奉节过礼,下山采买,都是我跟着。” 闫老二挑起眉眼,细细的打量他,张嘴道:“小三,那边小一和小二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听着他们在你们老松寨挺顶用。” 被莫名其妙改名的山匪,关注的重点在“顶用”二字。 “他们放屁!远的不说,就说这回到官道上抓灾民,他们知道一个人头能卖多少吗大当家只与我们亲近的说了实话!” 他一副这个秘密只有我知道的骄傲表情。 闫老二迅速抓到了两个信息。 山匪抓灾民是为了卖钱!有人出钱买人! 再联系之前小二提到的穿云寨…… 这是一条线,他很快就要将它串起来了! “你也知道”闫老二轻佻的问道,很不以为然的模样。 “小三哪,怕是你们大当家也不晓得真正的价钱。”他慢条斯理的说道:“这中间不知过了多少手,你们老松山,应该是最后一道,拿的只有这么多。”他拿指甲卡着自己的小指头,轻蔑的比划着。 “我们齐云寨就不一样,之所以这么老远跑来你们这破地,就是为这笔生意来的,我们上头的人给我们齐云寨,是这个数。” 他飞快的扬了下手,又像三又像四又像五…… 山匪小三有些晃神,喃喃道:“一个人头才给我们一钱银。” 闫老二表现的好似突然对他们最底层的价位有了兴趣,来劲的问:“孩子给你们多少” 小三错愕的抬头:“孩子也给钱” 闫老二笑的更欢快了:“哎呦!你是不是傻,孩子不给钱,咱们折腾他们干啥,爱他们那哭声,还是那不禁打。” 小三傻愣愣的道:“不是说要用小崽子牵着大人,让他们听话,跑不了……” 闫老二一副你们真傻,这话都信的神情,嗤笑问:“谁和你们说的这是给小崽子的人头钱瞒了吧。” 小三反应过来什么,义愤填膺:“穿云寨那帮王八羔子!说好了有钱大家赚,有财一起发,他们仗着联系上了买家,抽成就算了,还坑我们这么一大笔银子!” 闫老二溜溜达达又转到小一和小二那,将小三说的话稍稍透了个风。 小一和小二毫不犹豫的就给老松寨卖了,什么上山的暗号,后山的小路,几位当家轮流去官道逮人,他们每天都在官道和山头来回奔波也很辛苦,不是运东西就是运人,几个山头都是如此,忙碌的很,穿云寨倒是不见,他们山头人手不够,只负责每十天一次将人运走。 闫老二将问到的消息与他哥说:“……这帮山匪心可狠了,岁数大的他们不抓,要是纠缠的厉害,就直接打死扔到一边,他们抓人有一阵子了,就送走了一回,说是穿云寨的人七八天就回来了,买家应该是离这不太远。 按照他们抓人的速度,一天就能抓一两百人,要不是还顾着抢东西,这个数目还会更多。” “十天一运。”闫怀文皱眉:“这么多人,很是显眼,他们如何运人” “说是穿云寨打了好几辆车,专门运孩子,孩子在上面,当爹娘的肯定要跟着走,灾民们还要互相监督,跑了一个,周围的人都要遭殃,大人没事,竟拿孩子出气!” 说到这里闫老二真是一股一股的火往上冒。 这帮山匪太特么不是人了! 正值灾年,流民四起,这般运人,可谓隐蔽。 闫怀文垂下眼,低声问:“那三个山匪呢” 小一小二小三吗 “安叔给他们找了个安静的地待着。”闫老二认真回道。 闫怀文抬眼看他,天佑被自己逼着直面这残酷的乱世。 “天佑,害怕吗” 他语气轻柔,脸上的每一处线条仿佛刻意的打磨掉棱角变得柔和。 “别怕!”他眼中的星星晃得人挪不开眼: “为兄志在安世济民。 今日有山匪,他日有政敌,明刀暗箭,防不胜防。 你我兄弟并肩而行也好,你害怕躲在我身后也罢,为兄定会护你周全。 行事堂堂,不惧魑魅魍魉! 天佑,为兄在一日,你可无所畏惧。” 闫老二:…… 鼻头有些泛酸怎么回事。 闫老二最大的护盾——老闫。 身体力行,时时刻刻都在演绎一位好兄长好大哥的样子。 为什么!原主不好好珍惜这样的老闫! 这一刻,他心中又酸又涩。 有对原身闫老二的嫉妒,也有对老闫错付真心的痛心。 闫老二红着眼睛不争气的问:“大哥,我以前不懂事,你怪我吗” “我要听真话!实话!”他强调着。 老闫看他的目光透着浅淡的笑意:“是怪的,怪为兄没有将你教好。” “不!是我不好,我知道错了,所以我在改,一直在改,大哥,现在这样的我,你觉得还成吗”闫老二忐忑的问道。 闫怀文的笑容一下绽放开来:“天佑而今,甚得我心。” 闫老二就跟被打了鸡血似的。 兴奋! 激动! 身体无法控制的轻颤! 请容我先撒丫子跑上几圈…… 闫老二一溜烟跑了,戚家兄弟三个人追都撵不上他。 远处传来他莫名其妙的叫声。 闫怀文亦觉心中欢喜。 过往所有苦痛,仿佛都成了烟云,挥手即散! 祈望天佑,得天庇佑! 今日好,他日好,日日皆好…… ------题外话------ 二更 老闫这样的大哥宅也好想要啊啊啊啊啊? 写出了甜宠文的感觉嘎嘎 全订的亲亲们你们现在可以优越起来这一段跳订的人看不到哈哈哈哈 期待等会的加更吧 时间会晚oo 70 第99章 行心中正义之事 老闫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灾民们相信了他的话,知晓大家同为逃荒者,泣不成声。 为了求得一条活路逃荒离家,可还没有走到能活下去的地方,亲友离散,爹娘不是被打死就是生死不知,生了不止一个孩儿的,只准留一个小的在身边,多余的孩子不知身在何处。 骨肉分离之悲痛,最是让人动容。 在场的所有人,感同身受。 闫老二哭的最惨,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他自己也知道丢人,可就是控制不住。 惨啊! 一个大写的惨字! 这比狗血电视剧演的还惨! “那你们赶紧回官道上找找吧,万一能找到呢。”他抹着眼泪道。 罗大小声道:“闫二,别乱说,官道上都是山匪。” 闫老二:嘎! 太激动给这事忘了。 他听着罗大的声音有些不太对,疑惑的望过去。 一向沉稳如山的汉子,眼中亦含点点泪花。 再看向其他人,虽不像他这么真情流露,也一副强忍悲伤的样子…… 闫老二沉默了。 他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让大家伙冒险去救救灾民 他哪来的那么大的脸。 顾自己尚且不能,后方还有家小,怎么能冒险! 闫怀文正是在此时,开了口:“老松寨本有山匪一百余人,其余都是近日挟掳上山的山民,后山有条路,难走些,但可以绕过前面的山匪直接到他们关押灾民的地方。” 他顿了顿,看向四周。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汇聚。 那些目光有火,燃烧的,愈旺的火焰。 “想去救人的跟我走,剩下的和天佑一起回去,守好咱们的亲人。” “不行大哥,我去救人!”闫老二想也不想便反对。 “天佑!”闫怀文声音大了些,面容肃正,“听话!” 天佑去是不合适的,他害怕杀人,心中敬畏生命! 这不是缺点,反而是他心地善良之明证。 作为兄长,他不但要护住天佑的安全,亦要守护天佑人性的闪光之处。 这份善良,在乱世之中,甚为珍贵! 闫老二:…… 可大哥,你路痴啊!你要怎么带人从后山爬上去!!! 他低头看向时不时撕咬他草鞋两下的猫猫。 猫猫有所感应,迅速看抬头看他。 不行啊!谁家猫猫能带路! 正当闫老二为难之时,安叔站了出来。 之后所有的山民,都从各自的小队中走出。 安叔道:“秀才公,老松山的后山怎么上去,我们都听见啦,让咱们村的小子,先摸上去找找人行不行附近几座山的山民我们都认得,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老实本分的人,没有坏心肠,不然早就投了山匪了。 要是晓得咱们上去救人,肯定会帮忙的,帮咱们,不就是帮他们自己吗” 闫老二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 里应外合,不是更好吗 不想,他哥连一秒都没犹豫,果断摇头。 “这些山民与你们不同,被山匪欺压已久,早就没了血性。”不然也不会几百号人,被老松山一百来号山匪压制。 且后者日日好几队人下山,抢人劫物。 都不见他们心生反抗。 或许也像他们解救的这一伙灾民一样,被钳制住家人,不敢违逆。 若是如此,就更不能冒险联络。 以免徒生枝节。 罗家兄弟、胡家兄弟、王家的…… 村里的汉子没有怂的,全都站了出来。 只有戚家三人,站在闫老二身边。 不是他们不想去,而是娘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护好闫老二。 戚家老娘想的明白,秀才公有一村的人护着,可闫老二,只有她家这三个实心眼子用心看顾。 她眼不好,可心没瞎。 秀才公对他弟弟咋样,她琢磨的细致。 对闫老二上心,怕是秀才公心里更高兴呢! 那可是他护了二十来年的亲弟弟! 灾民中的男人,突然站出来好几个。 “算我一个!”“还有我!” 完蛋了! 闫老二又想哭。 我们小老百姓就是这么心善,自己在承受悲痛,还愿意伸出手去帮助他人。 尽自己的一点点心力,每个人一点点,积少成多,聚沙成塔! 当我们拧成一股绳,所有坏人都要瑟瑟发抖! 闫老二抽了抽鼻子,开始在他哥身边不断请愿。 “大哥,你就让我去吧。” “大哥,你看看我,看看我!” …… 闫怀文躲着他,将人安排妥当。 所有人都站了出来,但不能带所有人去。 有一部分人被他挑出来,和天佑回去。 守好他们的小家,才能无后顾之忧,去行心中正义之事! “大哥!”闫老二急了,高声喊过之后,迅速贴近他哥,小声的叨叨:“你别忘了,你找不到路,要是在山里迷路怎么办!” 闫怀文被自家弟弟逗笑了,他这个毛病不是一日两日,从上一世至今,一直如此,不也好好的。 “你若想帮我,就将人先平安送回去,日后他们何去何从,待此事了结再论。” 闫老二看了看那边可怜巴巴的妇幼,叹了口气。 行吧,他也责任重大。 闫怀文前世能三朝元老,屹立不倒,不是靠了运气。 而是凡有犯险,必思量周全,做足准备。 这是他败丧亲缘得来的教训。 此时,他们人多,有竹弩,又是趁其不备…… 天时人和俱在。 敢不一战! …… 闫老二一行人还未至停留处,便看到一个个小不点从大树后面,草丛里连滚带爬的跳出来。 闫玉扶额。 出场效果有那么一点点搞笑。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她端着小竹弩喊道。 闫老二运气:“我是你爹!” 闫玉笑嘻嘻道:“哈哈!刚刚没看清,真是你啊爹!” 闫老二:…… 以为我会信 你的视力到底有多差! “大伯呢还有村里的叔伯呢咋就回来这些人”闫玉发现不对了,她瞪大眼睛看着后面步履蹒跚背着孩子的女人,都磕巴了:“她……她们是谁” 童子军也看到了。 飞奔过去找自己的亲爹叔伯。 一个个急的冒汗:“我爹咋没回来” “爹,我大伯呢大伯哪去了” ------题外话------ 本章月票210加更 这个月真的没想到月票会如此给力,才会陷入补更难的窘境 下个月我一定要重新定一哈不能再30加更啦,挤出点时间就补更挤出点时间就补更 我的仙符啊,还没完结呢,老粉都等着宅呢,罪过oo 70 第100章 救人 闫老二带着人回来,留守的人都围上来。 等听他说完这些女人和孩子的来历。 大家伙都挺难受。 李雪梅出面将各家的草席拢了拢,铺成一片,又在周围撒了一些驱蛇虫的药草,让她们休息。 这些孩子年龄很小,受了惊吓,睡觉很不安稳,睡着睡着就哭起来,还有冷不丁就打哆嗦的,看着十分可怜。 当娘的只能抱在怀里哄着,晃着,用手一下又一下的安抚。 朝安置她们的女人投去感激的目光。 罗村长将闫老二拉到一边。 还没说话,先重重的叹了口气。 “救回这些人,秀才公和你是怎么打算的” 闫老二道:“我哥说等事情了结再说。” 他看罗村长一眼一眼的看自家的粮食,心里有了数。 刚要说什么,李雪梅找了过来。 “咱家出粮给她们熬点粥吧,我看那些孩子不太好。” 李雪梅也是当娘的,最受不得小儿受罪。 眼见那些孩子被吓坏了,她有些担心,小孩子本就脆弱,有点风吹草动就容易生病。 闫老二没意见,熬粥不废多少米,米汤还养人,挺合适。 两口子商量完,李雪梅便找上几位嫂子帮忙,拿米架锅熬起米汤来。 之所以是稀溜溜的米汤而不是略微粘稠的粥,是因为几位嫂子的强烈反对。 帮人也不是这种帮法。 这时节,给口米汤喝都是闫家人仁义。 罗村长在旁边皱着眉头,看着两口子行事。 几次张口想说话,又咽了回去。 说到底他也是想帮帮这些人的,不然也不会一眼一眼的看自家的粮食。 直到看清那稀得很的米汤,罗村长才松了口气。 这就很好,既帮了人,又没抛费多少。 那些女人端着各家凑的饭碗,眼泪刷刷的往下掉。 有些忍不住,呜呜的哭起来。 又担心再吓到孩子,只能用力憋回去,看着真让人揪心。 将孩子轻声唤起,吹得凉些喂入小儿口,一碗粥去了大半,才将剩下的碗底喝掉。 李雪梅和几位嫂子不愿再看,别过头去。 …… 与此同时,闫怀文带着人摸上了老松山的后山。 越是向上越臭。 闫怀文一派淡定。 心知这是找对了地方。 还指望山匪将人好好养着,管着吃喝拉撒吗 能给口吃的不叫饿死就不错。 吃住方便都在一处,只这点臭味,还亏得山上通风好。 守卫的山匪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话。 “那什么齐云寨那么厉害,咱们去人家那送死啊” “你没听二当家说有法子对付他们吗” “听了一耳朵,哈!太困了,没听清。” “嘿!你小子!” “废什么话啊,知道就快说说,正好给我解解困。” “二当家说了,他们用的是竹箭,也就是距离近才着了他们的道,要是远一些,这些竹箭根本扎不了多深。” “这不闹吗扎不深也疼啊,再说离远了咱拿人家不是不是照样没法子。” “你急什么,听我听完啊,二当家已经命那些山民连夜伐木编藤,前面有东西挡着,还怕他们射箭吗只要让咱们近了身,嘿嘿,让他们试试咱的刀快不快。” “啊呀!你这么一说,我还真不困了!” “二当家还说,不会无缘无故出来这伙人,肯定是知道些什么,才会抢咱的人头,最好是留几个活口,套套他们的话,看看他们知道什么,知道多少,要是能搭上穿云寨上面那条线,咱老松寨可就发大财了!” …… 胡大和胡大从两个方向摸过来。 两个人互相比划着。 就两个人守卫 这么少! 再三确定后,两个人又比划着,一人分了一个。 嗖!嗖! 两支箭射过去。 几乎同时扎进两名山匪的脖子。 啊啊啊了半天,没也啊出声来。 又有人跳出来,一棍子砸下来,人倒下,被后面的人拖进林子里。 有那警醒的灾民,冲到山洞口的围栏前,向外张望。 月光下,一个个壮汉朝这边走来,吓得他连连后退。 胡大胡二将掉落在地上的火把拾起,传递着将他们带来的火把点燃。 火光照亮下,闫怀文一步步走近。 他轻声问:“只有两个山匪看着你们吗” 那人一下子明白了什么,眼里的光比火把的光还要明亮。 “今夜只有两个!其余人都被叫到前面去了,似乎是有大事要商议。” 闫怀文想了想,问他:“如果你们闹出动静,是否会有人来查看” 那人反应很快,忙道:“有巡山的人,不过夜路不好走,他们偷懒一夜只转两圈,我们这边闹出大动静,他们多半能听到,巡山的有四个人肯定来,前面的人说不准。” 闫怀文带了点笑意:“读书人” “敝姓梁,梁满山,敢问兄台” “闫怀文。” “闫兄可是来救我们的” “有此意。” 梁满山见他这一行人迟迟不动手放人,内心虽焦急,却也知他顾虑。 “此处真正的山匪只有百余人,剩下的都是他们掳上山的山民,不得他们信任,这些山民手中没有武器,很好辨认。” 闫怀文点点头。 朝身后的人说了几句话。 几个汉子利索的爬上围栏,跳进去。 闫怀文对梁满山拱了拱手道:“梁兄稍候。” 梁满山心情激荡。 亦回礼道:“有劳闫兄。” 突然多出几个大男人,灾民们一阵骚乱。 有那听了个全乎的灾民,将认识的人全都喊起来。 动静越来越大。 梁满山迅速叫起家人,对他们说:“快,跟着我喊。” 他的家人虽迷糊,但听话。 便学着他的样子,不住拍击围栏,大声呼喊:“快来人啊!快来人!” 知道内情的灾民跟着他们一起喊,声嘶裂肺。 不明就里的灾民们傻愣愣的看着他们。 后知后觉的发现,门口的守卫似乎不在。 便蠢蠢欲动起来。 “那两个山匪不在,咱们跑吧。” “可不敢,要是被抓住,咱的孩子就要挨打。” “咱们都跑,山匪抓不过来。” “孩子他娘,快把孩子给我。”有男人动了心,将孩子背了起来。 ------题外话------ 一更送上 宅可以下去睡觉啦 70 第101章 牛力冲天! 巡山的四个人跑了过来。 看到没人守卫,骂了几声,正要近前查看里面的灾民。 几支竹箭嗖嗖嗖速射出来。 距离太近,直中门面,当场倒地。 灾民们吓得惊声尖叫。 这突然起来的变故让他们猝不及防。 树丛里冲出几个人来,将四个山匪拖走。 很快,前面也派人来查看。 大概有七八个人。 又是一阵嗖嗖嗖嗖。 围栏里的灾民目瞪口呆。 震惊过后,是爆发式的疯狂大喊。 激动的不知该喊什么,反正弄出动静就对了。 更多更凌乱的脚步声传来。 远远的就听到人大喝:“喊什么喊!” 嗖嗖嗖嗖嗖嗖! 闫怀文暗自计算人数。 还是要稳一手。 他叫人点了几个火堆,野草树叶大把大把的撒上去,冒出滚滚浓烟。 这回动静可大,山匪来的二三十个。 带头的还有一位当家,一看山洞前空旷,只有火堆一个人都没有,便惊觉不对。 想要撤走却已来不及,大家伙的竹弩使得越来越溜,上箭越来越快。 几个想要溜走的山匪被安叔带人拦住,几十棍子下去,山匪全部倒下。 闫怀文这才让人打开围栏。 高声道:“诸位乡亲,附近有处小路,可以下山,山路难行,大家小心些,莫要推挤,免生意外。” 罗大他们也跟着喊道:“别推人,滚下山去不是白死了!” 灾民们冲出来,有的顺着罗大等人的指引蒙头往下跑。 也有的并没有离开,挤挤挨挨的站在旁边。 走的人,还有往回跑的。 场面一度混乱之极! 梁满山早就让家人一个拉一个,贴洞壁靠着。 他则随着人流挤来挤去,好不容易出来。 来不及与闫怀文说上一句话,大声呼喊:“乡亲们!山匪狠毒无情,残害我们的亲长,逼我们抛下幼子,此等行径,人神共愤! 杀山匪!报亲仇!抢回我们的东西,求活!求活!” 灾民们沸腾了! 神情激动的跟着大喊: “杀山匪!报亲仇!” “抢回我们的东西!” “求活!求活!” …… 童子军有些挺不住了,小脑袋一点一点,像是随时都能睡去。 闫玉也好想睡,上眼皮和下眼皮正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打架。 草丛中,斑纹花猫快速穿行。 一路跑一路喵喵喵叫个不停。 闫玉瞬间困意全无。 探索五公里范围内接近的人,这个指令是她下的,所以猫猫会第一时间向她报告。 她转身迎过去。 一把将猫猫抱起来,小跑着到一边。 左右爪子轮着捏,猫猫的指甲快速弹出。 三十四人。 这个数字不对。 如果是大伯他们回来,绝不会只有这么点人。 她将周围的小伙伴一个个喊起来。 “快起来,收缩阵型!” “动作快些,动起来!” 闫玉暂时顾不得他们,跑去找她爹。 “爹!有三十四个人!西南方向。” “是穿云寨那边!” 闫老二拔腿就往外跑。 没法子每次有了情报,必须掩饰一下,怎么也得跑一趟回来才好说发现了情况。 戚四一看他跑出去,紧随其后。 戚大和戚五慢了一步,被闫玉喊住。 “戚大伯,戚五叔,我爹算算时间,穿云寨应该反应过来他们的三当家出了事,一定会派人出来查探,他怕正好就赶在这个时候,说必须得往远处看一眼才放心。” 戚五问:“好,我们一起去。” 戚大点头。 两人又要走。 闫玉急道:“戚四叔追过去了,爹一会就能回来,咱等他一会吧。” 节省点体力,说不好等会要干架! 戚大和戚五一根筋,闫玉这个小人是说什么也拦不住的,两个人大长腿跑得特别快。 闫玉跺跺小脚。 还好童子军挺听她的,关键她总有些新鲜词冒出来。 比如说这收缩阵型。 闫玉给他们解释,就是将咱们休息的地方团团围住,保护家里的长辈。 这可太棒了! 孩子们认真的回防,警惕的看着四周。 刚刚那股困劲让闫玉折腾跑了。 戚五喊的震天响:“有山匪过来了!” 要问他看没看到,必须没有。 闫老二说他看到了,这哥仨深信不疑。 闫老二大喘气道:“带上武器跟我走。” 呼啦啦! 男人们二话没说,弓弩一背,拎上长棍,便随闫老二离开。 闫老二让人稍稍散开,蹲在草丛里。 他呼了一口气,攥紧手里的铁弩。 回来的男人不多,他们没料到如此深夜山匪不好好在寨子里窝着会跑出来。 三十四个人,不知道能不能留得下。 他不敢将人带的太远,若真是射不中被人冲到后面,他们得及时退回去。 近了! 那是什么! 有人骑马! 闫老二头皮都快炸开了! 特么不讲武德,你一个山匪,你骑什么马,马在山中,除了能撞壁,根本跑不开,都没有驴子实用。 原本骑马的人是与其他人同速,但这厮远远看到这一支队伍,立时提速奔来。 后面的人也跟着跑动起来。 闫老二看准时机:“射!” 突如其来的攻击,马惊了! 扬蹄长嘶,狂奔起来。 突破了他们的伏击圈。 闫老二:…… 他不想的,没想到马儿这么不淡定。 “射射射!” 他连声发令。 后面奔跑的山匪遭了殃。 被一顿输出。 “戚五,跟我去追马,其他人留在原地,拦下他们!” 闫老二卖力的往回跑,真心有点跑不动了。 呜呜呜!他今天,跑得太多了! 戚五见他速度上不来,忙道:“闫二哥,我背你!” 闫老二翻了个白眼,去你的! 谁用你背! 见那马朝车队冲去,闫老二嗓子眼里都是火。 “快躲开,马惊了!快让开啊!” 李雪梅一直观望着,见状忙转身回到牛车处。 “三宝,快,拦下那匹马,别让它过来。” 三宝壮厚的身型灵活转身。 撒开蹄子冲过去。 哞! 大家伙正慌乱着跑开,避让到一旁。 余光中便见闫家的那头牛,冲到马的侧面,止步,借力翻蹄,臀部一扭,连马带人拱倒,推出去老远…… 可谓牛力冲天! 大家伙都看呆了! ------题外话------ 第二更 票票订阅评论呀各位亲亲oq 月底啦,你们的小票票还留着做甚,投我投我投我!嘎嘎嘎! 70 第102章 山匪是来搞笑的吗? 别人呆,闫玉可不会呆。 心说:天赐良机!这不就来了么! “童子军,跟我冲啊!” 孩子们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便呼呼哈哈的跟着闫玉疯跑。 当娘的喊的嗓子都劈了也没喊住。 “害怕的别过来,不怕的跟我上!” 闫玉心中发狠! 她不是小孩子,她是一个能独立思考的成年人! 每个人想要强大的原因各不相同。 她闫玉,只有一个,她要保护家人。 为此,她能克服一切,披荆斩棘! 到了近前,闫玉放缓了速度。 她谨慎的靠过去,越看越不对。 人好像…… 压低声音问三宝:“这人是不是死了” 三宝点头,从容的迈着小碎步跟在她身边,偶尔低下头装模作样的吃点草,嚼吧嚼吧再吐掉。 肚子里没有地方,满满都是水。 不然吃进去再排出来伪装效果更好。 孩子们陆续过来,展开围观。 “他是死了吗” “刀扎在自己身上,血流了这老多,应该是死了。” “他给自己杀了这么笨!” “应该不是故意的,将刀举高一些就好了,咦要是那样被刀扎的就是马” “那还是扎他自己吧,马要是死了多可惜,听说马比牛还贵!” “这马都站不起来了,还能干活吗” “嘻嘻!那是不是能吃肉肉” “马肉好吃吗” …… 孩子们讨论的欢快,看着那匹马的小眼神渐渐火热。 闫玉赶忙道:“大家都让开点,别靠的太近,小心被它踢到。” 大家听话的后退些。 闫老二终于跑到了! 他扶着三宝,喘匀了气,这才近前查看。 那马别看歪倒在地上,人一靠近,立时便挣扎着站起来。 闫老二止步,它也不在有动作。 又靠近,又挣扎。 “这马,伤得挺厉害。”闫老二中肯的评价。 心想:三宝那一下子,没给它撞死都是收着力的。 里面大概率是撞坏了。 有点可惜,要是赶着平台开启的时候就好了,换一匹机械马,那可真是男人的梦想。 他迂回的转着圈,顺手在地上薅了一把草,示好的递过去。 马儿打了个响鼻,不太吃这一套。 他嘿了一声,还挺有脾气。 不过终究是伤得太厉害,被闫老二抓住时机,拽住了缰绳,将手贴在它身上,四处摸摸按按。 摇头道:“不行了,恐怕活不成。” 听到他这样说,孩子们目光更亮。 闫老二又看那山匪。 后背朝天,地上有血蔓开。 还行,走的挺隐蔽,不怎么吓人。 这边已落定,闫老二和戚五又跑回去。 不知那剩下的三十三名山匪怎么样了。 村里的女人们追过来,看到孩子都好好的,心才落定。 李雪梅心急却走的慢,过来的比她们晚。 当娘的已经开始教育孩子,大半夜乱跑云云。 她刚要张口,突然看到一个人影快速朝孩子们冲过来,确切的说是朝牛跑来,孩子们离牛比较近。 李雪梅第一直觉反应便是,他要抢牛跑路。 三宝没有命令绝不会伤人,给了这人可趁之机,搂着牛脖子就要翻身上来。 闫玉这时也扭过头来,看到了这名山匪作死的一幕。 母女两个真心来不及反应,傻愣愣的看着这人被三宝一个扭头躲过去,再一个潇洒甩头撞倒,不等他爬起来,一只牛蹄子稳稳的踩住。 将人控制得死死的。 真——牛必帕拉斯——三宝! 最反差的是,三宝还在津津有味的嚼草,温润的大眼睛看过来,十分无辜…… 闫玉憋不住,笑个不停。 哈哈哈哈哈! 太好笑了! 最搞笑山匪,这一死一活两个真难分轩轾! “射山匪!”也不知是哪个强心脏的孩子喊的,并付诸行动。 孩子们怕射到三宝,难免犹犹豫豫。 小竹弩的准头不行,侮辱性极强。 尤其是这种固定靶,太方便他们发挥。 连那看的焦急的女人都忍不住抢过孩子手里的竹弩射两下。 伤口不少,都不致命。 山匪叫的很惨,哎呦哎呀不停。 “小心,有山匪过来了!咱们都近一些,不要离的太远。”闫玉像模像样的指挥着。 被牛蹄镇压的山匪闻言,开始虚张声势:“怕了吧!赶紧放了我,不然要你们好看!” 他不说还好,一说这样吓唬人的话,孩子们不乐意了,虎着小脸,跑过来狠狠用脚踢他。 “坏山匪,踢死你,踢死你!” 他们防备的是山匪过来的方向,不曾想到会有漏网之鱼从背后摸过来。 这名山匪前面吃了竹弩的苦,身上被扎了好几处,真是拼着一股狠劲冲过来。 到了近前,看到前面兄弟的惨状,更是阴险的从地上一点点爬过来。 靠近的悄无声息。 他观察了一阵,发现这些小崽子手里都有小一些的竹弩,知道手中的刀无用,还没到跟前,就会被他们射穿,不敢冒险,将一块扁方的大石头举起,猛地起身,满脸狰狞…… “喵——”像踩了猫尾巴似的刺耳尖叫声。 与此同时,猫猫跳到那山匪的脸上,两只爪子疯狂抓挠! 挠挠挠挠! 眼看着那山匪高举的石头就要胡乱砸下。 孩子们脸上的惊恐仿佛在此刻定格。 李雪梅目光冷凝,举起竹弩,一箭射出。 嗖! 砰! 石头掉落在地,山匪亦轰然倒下。 猫猫返回,在李雪梅脚下绕老绕去,蹲到她身边。 李雪梅的心脏怦怦跳的厉害。 她……将人射死了! 晃神的功夫,周围的几个女人将她团团围住。 “哎呦娘啊!刚才可吓死我了,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背过去!” “吓死了,离咱那近,那老大的石头,这要砸过来,可不得了!” “闫二家的,可多亏你,射的太准了!你说你们两口子,咋都那么厉害!我也得好好练一练,关键时刻,真顶用啊!” “闫二嫂,太威风了!” 给她好一通夸,夸得她都不好意思,实际上真没啥,连她自己都为这神奇的手感震惊。 “娘!帅呆了!”闫玉星星眼。 她娘做到了她想做却没能做到的事! ------题外话------ 一更送上 遁下去继续码字oo 70 第103章 老闫带了什么回来? 闫玉突地腾腾腾朝那牛蹄子下的山匪跑去。 端起小竹弩,做出凶狠的样子,高调宣布:“受死吧!” 山匪不甘垂死挣扎,一把灰土毫无征兆的扬起。 扑了她一脸。 “噗!噗!噗!” 闫玉的小手呼扇着,小脸皱巴起来,好像迷眼睛了。 该死的山匪! 被三宝镇压,还做无用挣扎! 一声闷哼。 她强忍难受睁开眼睛。 唉 一支嚣张的铁箭扎在山匪身上。 山匪——亡了! “闫小二,没事吧”胡二从老远跑过来,关切问道。 手里还拿着他爹那把铁弩。 破案了! 原来是胡二叔。 她就说她爹不会这么准。 “胡二叔,我都准备好,正要射呢!”闫玉气鼓鼓道。 胡二笑着哄她:“这有啥好玩,哪天胡二叔给你逮松鼠,松鼠吃东西可有意思呢!” 拿她当小娃娃哄。 闫老二半晌才过来。 指着闫玉半天说不出话。 他真心累啊! 闫玉贴心的将身后小包包里的竹筒递过去。 闫老二咕咚咕咚喝了个痛快。 他质问:“你刚才要干啥” 闫玉大声回答:“射山匪!” 爹娘想保护她,她也一样啊! “胡闹!人被三宝踩着,又跑不了,你逞什么能!”闫老二板着脸教训。 闫玉别过脸去,不想理他。 这种争论没有意义,不同立场观念迥异,与其说服,不如直接做,更能表达自己的态度! 一连串的火把渐行渐近。 闫怀文带人回来了。 孩子们欢呼一声,跑了过去。 被自己的爹举高高,开心的笑着。 …… 和孩子们这边戏剧性的搞笑不同。 闫家两兄弟与山匪的战斗,并不是全程顺利。 闫老二这边被冲过来三个人不说,还跑了两个。 就在他追马的短暂时间里,凶悍的山匪扑杀到村民面前,后者差点反应不及被砍伤,还好旁边的山民有经验,用尽全身的力气猛的抽那山匪的手腕,刀落地,这才将人反杀。 受伤之人,多是慌乱间摔倒所致,最严重的扭到了脚,肿的老高。 这几个受伤的羞愧的抬不起头。 家里的孩子倒是心大,笑得哈哈哈,用简陋的词汇夸大自己的功绩,小屁股遭了殃…… 老闫这边人都挺好,但灾民受伤的不少。 他们凭着一腔血勇冲上去,武器都是随手乱抓,更多的人是空手扑上去,要不是人多,怕是要和山匪抵上几条命。 亏得后面有老闫带队压阵,后期又有之前被山匪掳上山的山民助拳,老松山一众山匪被打的措不及防,局势几乎是一面倒。 只可惜,山匪太过狡猾,谁也没想到老松山除了后山那条小路,还有一条隐蔽的下山路,被跑了几个。 战斗开始的突然,结束的也很快。 闫怀文见大势已定,便要离去。 灾民们千恩万谢,跪伏在地,泣不成声。 山匪凌乱可怖的尸体横陈,皎洁的月光下,血污满地。 一张张沧桑染血的脸上,是逃出生天的庆幸,是险死还生的喜悦。 声声悲痛为自己,为亲人,或许还有这吃人的世道…… 这样的画面,让人为之动容。 闫怀文掩在衣袖中的手,紧了又紧。 他身边的汉子们,更是心中鼓胀,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被压抑着,此时复苏醒来,渐渐清明。 …… “完啦”闫老二难以置信:“然后你们就回来啦” 没留下分个赃什么的! 不是闫老二贪那些东西,而是大家伙冒险出去帮人,有些意外收获有什么不可以呢 灾民的咱不要,山匪的咱还不能拿点吗 闫怀文不用看,都晓得天佑这点小心思。 看他藏的那些东西,什么破烂都爱往自家划拉…… “救人要紧。”闫怀文正色道。 闫老二和他算账:“大哥,你救人回来不管吃喝啊起码给他们的口粮带回来吧。” 闫玉将脑袋搁在商铺的围栏上,半梦半醒听着。 心想:大伯带回好多受伤的灾民,他们草药是有些,不知道够不够,对症不对症。 哦,对了,还有酒。 不知古代低纯度的酒杀菌消炎的效果好不好。 高纯度酒精怎么搞来着蒸馏提纯 呃,超出他们一家的能力范围了。 闫老二现在特别有想写作文的冲动。 题目都想好了,我的大哥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会有人送来。”闫怀文驽定道。 闫老二半信半疑。 老闫可没留人在那边看着,只能寄希望于灾民自觉。 灾民会自觉吗 闫玉这个时候和她爹脑回路一致。 心里有个小人在不断摇头。 不要在这种乱世考验人性啊!输的几率太大! “小玉!”身后突然传来李雪梅模糊的呼喊。 闫玉腾地坐起来。 见她娘闭着眼,眉头蹙着,身子紧绷,忙用自己的小手摩挲她娘的手,语气欢快愉悦:“娘,我好着呢,娘咱们不怕啦!爹回来啦,大伯回来啦,村里的叔伯们也回来啦,大伯带回好多灾民,咱们的队伍越来越壮大了!爹有点嫌弃还得管灾民吃饭,不过换一种思路想想,这时代想做点啥离得开人啊!人就是第一也是唯一的生产力!” “他们吃咱的饭不能白吃,药也不能白用,等回头我和爹说,都给他们记个小本本,以后得给咱做工抵债,恩大成仇啊你说对不娘这和咱村里人家互相帮衬着又不一样,娘你醒了得给我再缝两个本子哈!咱家纸好像有点紧张,等下回咱看看能不能换点纸,其实我还想要笔呢,不过算啦,有点不好解释……” 闫玉念念叨叨中,李雪梅逐渐睡得安稳。 她闺女的声音渐渐消无。 闫玉的脑袋小心的凑过去,嫩嫩的小脸蛋贴在她娘的肚子上,李雪梅的肚皮舒缓的起伏。 她笑得好开心。 心想:这个崽崽是个胆大的,真好呢! 大丫爬上来,朝她摆摆手。 闫玉连忙点头,麻利的爬下来。 大丫忧心的问:“婶怎么样还是找崔大伯过来看看吧。” 闫玉:“崔大伯那都是受伤的灾民,血腥气重,娘闻了会不舒服,等天大亮以后,让爹去问问,要不要喝些药。” “戚婶子给我几颗红枣,我放粥里了,二丫你先吃些。” ------题外话------ 二更 对啦对啦给小票票都给阿宅呀 评论也要多多让宅看到你们的双手哇呜? 70 第104章 分粮食 闫玉喝了粥,依旧迷迷糊糊。 以致于那夸张数量的灾民队伍接近他们,才开始察觉。 她努力的睁大眼睛,揉了揉,试图分辨是不是在做梦。 为什么! 会有这么多的灾民! 出现在附近! 她撂下碗,飞快的跑到她爹身边。 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跟着爹就对了。 闫怀文起身站立,待扫清大致人数,微微蹙眉。 比他预计的要多。 闫老二真心觉得疯狂,这些灾民干啥来了咱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不好吗! 等那个叫梁满山的书生和他哥解释了半天,闫老二才弄明白,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和一直牵着他手的闺女对视一眼,同时看到对方眼中的复杂无奈。 灾民留了一部分人在老松山搜刮一切有用的物资,另一部分连夜去官道找寻走失的亲人。 有的找到了,有的没有。 后者想要顺着官道一路追赶,为那很小的可能性,愿意冒险。 前者希望能和闫姓书生同路,他们手中有武器,仁义,灾民安全感满满。 趋吉避凶乃人之常情。 可对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好事。 沿途的资源就那么多,人多就意味着平均到每个人身上的收获会减少。 还有一件更棘手的事,摆在闫怀文面前。 所有人都希望他能帮着将老松山上抢回来的物资分一分。 闫怀文半晌无言。 闫老二和闫玉也很无语。 这不是为难人么! “为什么要让我大哥来分,谁多谁少的,不满意又得罪人!再说这关我大哥什么事!你们自己的东西自己分去!”闫老二脸色难看,直接怼到梁满山脸上。 梁满山和同来的灾民很难为情,要不是他们自己撕扯不开,也不会将事情麻烦到闫怀文面前。 罗村长原本在旁边安静的听着,此时也瞪起眼睛。 “你们是看出我们秀才公心善,讹上他了告诉你们,没门!谁爱分谁分,我们也不惦着那些东西,不掺和!” 连闫玉都气呼呼的喊了声:“大伯不分!” 这些东西的组成非常复杂,老松山山匪自有,被掳上山山民,还有眼前这些灾民。 事实上,还有之前被穿云寨送走的那一批灾民。 他们的家当也夹裹其中。 每家有多少东西,除了自家,外人哪会知道。 这里面定会有人怀私瞒报多报。 原物返回行不通,重新分配更糟心。 按什么标准分,粮食和水都好说,其他东西像衣物被褥这些如何分新旧程度不同,价值不同。 不患寡而患不均! 这些人被山匪抢夺一空,屁都不敢放一个,但要是分东西不能让他们满足,怕是会吵翻天。 若不是如此,也不会将这个难题摆到老闫面前。 谁也不服谁,唯一信服之人成了他们的唯一指望。 灾民们哀求道:“恩公,我们撕扯不开,又急着上路去找家中的老人和孩子,求您帮帮忙,让我们快些带了口粮上路吧!” 不少人灾民附和:“您放心,分多少我们都认,只求能快些赶路!” 闫玉看出来了,这些个想要走官道的灾民最是急切。 那些想与他们同路的,担心有人多拿,想慢慢分。 “闫兄,本是不愿让你烦心,实是……”梁满山一脸羞愧:“我亦身在其中,未免不公,只好避嫌。” 梁满山在灾民中还是有些人望的,但山民并不给他面子,读书人怎么啦,童生怎么啦,我们不认。 山民们看到安叔,脸色好看许多。 “安叔,他们没有多少粮食,山上的粮食都是我们的!” “没错,安叔,那些粮食是我们背上山的,还有山匪吃用的,都是我们背上去的。” “他们凭啥要分我们的粮食!” “杀山匪我们也出力了。” 也怪这些山匪,山民们孝敬了粮食,你们吃用就是,偏偏他们抢了灾民之后,更稀罕吃米吃面,不吃山民种的高粱了,这就造成了两种粮食的数量混杂。 山民觉得高粱都应该是他们的。 而以梁满山为首的灾民觉得应该放在一起算。 闫玉恍然:矛盾主要集中在灾民和山民两个团体之间。 闫怀文沉吟道:“先将口粮统计出来。” 其他东西都是次要的,唯有粮食是现今最宝贵的物资。 至于水,山里并不算太缺,只是难找些。 老松山上的水源,无论是灾民还是山民都知道。 山民护自己的粮食护的紧,不让灾民查看。 没法子,只好让安叔带着闫老二去记数。 两相汇总后,闫怀文道:“有出力杀匪者,出列。” 灾民中站出好些人来,山民也有好些个。 闫玉拽他爹,朝伤员处瞥了一眼。 闫老二会意,大声道:“受伤的这些都要算上。”说完又补充一句:“咱这些人也算吧,杀了好些山匪呢!” 他这话没人反驳,大家伙都认可。 山匪属他们杀的最多。 罗村长和几个村老小声嘀咕着。 “还得是闫老二,秀才公面皮薄,这种时候脸皮不厚容易吃亏。” “该争为啥不争,没有咱他们还关山洞里呢。” “是这个理儿,咱们的小子也不能吃亏。” 闫怀文道:“这些人身先士卒,杀匪有功,应酬。” 闫老二很有眼力见的招呼戚家兄弟,各自搬动一个袋子,有米有面有高粱,又找出一个方斗,放到老闫前面。 闫怀文想了想,道:“各取一斗,皆按此例。” 有份杀山匪的人瞬间咧开了嘴,笑开了花。 闫玉想了想,方斗大概能盛十多斤,三斗五十斤上下,以当前的土地产出加灾荒的附加增值,这份奖励,很有分量。 闫老二也乐呵呵的领到了自家的那一份。 他自己、他哥、他大侄子、他媳妇都能领一份。 闫玉不开心的揣手蹲。 凭啥三宝的功劳不能算到她头上,还有胡二叔,抢了她的人头。 损失好大! 山民们有些躁动,被安叔说得一声不敢吭:“咋你们不是我们救回来的没我们上山救人,你们现在还窝在老松山呢,等卖完了灾民,下一个就是你们!” ------题外话------ 一更先送上 见识到了月底月票哗啦啦的掉落 来啊继续啊!票票来哇评论来哇订阅走起oo 70 第105章 穿云寨很空虚 闫怀文出乎意料的先分了银钱。 老松山怎么说也是经年的山匪,有些家底。 再加上从灾民身上搜刮来的,零零总总加起来有几百两。 灾民按户分钱,每一户都分了一两银子。 这么大手笔,将所有人都镇住。 去掉这一大笔,银钱剩的不多。 没想到闫怀文将剩下的又分给了山民。 灾民、山民,皆有所得。 唯独出力最多的他们,只拿到了三斗粮食的奖励。 这让灾民和山民都很不安。 之后的粮食分发就顺利很多。 大家都觉得既然分到了银钱,粮食按人头分也能接受。 况且,闫秀才一方,什么都没有拿。 杀山匪的奖励不能归于此列。 谁心里没有杆秤呢! 剩余的家当更好说,全部摊开让家里的女人去找,自家的东西总认得。 这里闫怀文有言在先,若有冒领之人,刚刚分的银钱与粮食都要收回。 并让村里人站在一旁,监督他们。 村里的男人背着竹弩,拎着木棍,往那一站,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们。 吓死个人! 能找回部分已是万幸,山匪嫌破烂也扔掉许多。 最后还剩下一部分,闫老二征得所有人的同意,将这堆破烂都拣了回来…… 喜滋滋! 闫怀文:…… 尽量保持住淡然的模样。 一言难尽! 着急离去寻亲的灾民问清了他们要去的所在,和秀才公的大名,这才上路离去。 其他人打定主意要跟着闫秀才这一行人。 …… 闫怀文将村里人召集到一起。 闫怀文问:“穿云寨的山匪有没有留下活口” 闫老二:“有两个命大的,我已经问过了,说是骑马那个是他们的二当家,大当家带人去交货还没有回来。” “我记得穿云寨山匪不多。”闫怀文看向安叔。 安叔忙道:“对,也就几十号,三位当家,算一算,这些天折在咱手里不少。” 可不么,不数不知道,一数吓一跳。 号称这群山中最凶的穿云寨,竟是半数以上都死在他们手上。 再去掉大当家带走的押运灾民的人手…… 嘶!穿云寨很空虚啊! 闫老二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哥。 老闫老闫看看我,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闫怀文浅浅的勾起唇角,又很快掩饰住。 “作乱官道,贩卖灾民,都是这穿云寨从中牵线,除掉穿云寨,不仅能灭掉这山中一害,日后过路的灾民也会更安全。” “没说的,去干掉他们!”闫老二摩拳擦掌,迫不及待。 乡亲们亦纷纷相应。 还有人小声的嘀咕:“也不知穿云寨上粮食多不多” “他们也得吃喝啊,肯定有,咱是不是还能分一回粮食” 闫怀文好笑的暗自摇头。 乡亲们只想到了粮食,他家天佑怕是惦记穿云寨的不义之财。 别以为他没看到,之前分银钱,天佑一直盯着看眼睛眨都不眨。 闫老二要是知道老闫的想法,一定会大呼冤枉。 他是那么肤浅的人么! 只是有些好奇那一堆到底是多少钱。 还想着山匪挺不注意保养,那银子都让他们放黑了! 铜钱也不太干净…… …… 闫怀文带着十来人走了。 穿云寨还剩虾兵蟹将小几只,这些人足矣。 “爹,咋又是大伯去”闫玉好奇的问。 闫老二悲愤道:“我都说我去我去,你大伯就不让!” 闫玉捂着肚子:“不行,爹,我刚吃完饭,你别逗我笑,咯咯咯咯!” 实在是她爹的表情和语气太逗了,她没忍住。 “二丫,我去找你崔大伯!”闫老二故意这么喊。 知道他闺女不喜欢这个好土的名字。 闫玉:“爹!求求了,喊我闫小二,小二都行,村外人都以为我是男孩子呢,嘿嘿!” 等待揭开的那一天,震惊他们一脸,多有意思! “还小二,你跑堂的啊!” “对对,爹你是老板,我娘是老板娘,我是小跑堂。”闫玉笑着应和道。 “闫小二,去问问你娘晚上想吃啥,我去换点。” “好嘞!” 李雪梅刚吃完午饭,正在溜达消食。 戚家嫂子陪着她,俩人一边走一边闲话家常。 “那马罗老三收拾着呢,我过去的时候,听他说好了就给你家送来。” 提起肉,戚家嫂子又想到一件事:“那些山民可能听安叔他们说了,可以拿药草粮食和咱换东西,过来问了好几回,那马肉他们还想换去尝尝呢,你说有意思不山里人还能缺肉,那野鸡野兔不是满山跑!” 李雪梅笑道:“那倒不是,他们怕是也挺难抓到野物,这些日子更热了些,野物可能不爱出来,就是咱,也得找个阴凉的地方才能站住。” 戚大嫂子认同道:“可不是么,这日头太毒了,站底下一会头皮都火辣辣疼,感觉这头发丝都要烧起来。” “各家的水是不是不多了”李雪梅问。 “是挺费。”戚大嫂子思量着自己家的,和知道的其他几家。“顿顿都想吃点带汤的,大人小孩子天天活动,喝水也多,我以前给他们三兄弟一人装一个竹筒,能顶一天,有时候还能剩下点,现在一天两个竹筒都不够。” 想到自家这三个大胃王,戚大嫂子真心发愁:“大妹子,你说这三兄弟咋这么能吃!不瞒你说,我嫁过来好些年了,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吃多少才算饱,那一个个大馒头填进去,都听不到他们言语一声吃不下,好像有多少就能吃多少。” 李雪梅想了想,说道:“力气大的人胃口都不小,要不这力气从哪来呢,再说你看他们的个子,咱村人都挺高,戚大哥、戚四兄弟、戚五兄弟更高些,他们还能干活,想是消耗大,吃的就多。” “不能问,一问就饿。”戚大嫂子自己想想都乐了。 “应该多吃肉,肉顶饿,能好一些。”李雪梅也笑,三个无底洞。 “吃肉啊……”戚大嫂子琢磨起来,“以前在村里真不敢往肉上想,现在真别说,进山找野物还挺方便,等回头我和他们说说,往山上找找,吃上肉,哎呦!粮食就能省下。” “娘!爹问你晚饭想吃啥他去和人换。” 野菜野果不用说,小部分人手里还有之前猎到没有吃完的山鸡野兔。 “要是有上次那种野果,换些回来。”李雪梅一想到那酸溜溜的野果,就有些馋。 ------题外话------ 二更 阿宅正在调时差,好大儿要开学了 幸福生活即将来临 虽然他不吵我,但我就是看他不顺眼,天天玩电脑玩ipad,没个正事!!! 气死个人! 另:文中‘你’字或其他字有的时候会变形这件事,我问了其他作者,说是防d用,同一个字,不同的人看到的可能不一样,如果有人截屏,就能追溯到来源…… 70 第106章 乐山府的徭役 崔郎中这边轻伤不严重的灾民已经离开。 剩下几个很不幸的开始发热。 伤口伴随着肿胀,看着不太好。 大家伙没事会来转一转,看到果真如闫老二所说,山匪上的刀上‘有大毒’,特别庆幸自己不是受伤的那个。 并且暗暗发誓,一定不能让这帮丧良心的山匪近身。 “这几个要是一直不退热,就麻烦了。”崔郎中道。 闫老二闻着空气中残留的酒味,“每隔一段时间,用酒擦拭全身试试,看能不能给温度降下来。” 崔郎中叹道:“就搜出这么几坛子,之前处理伤处用了一些,剩下的不知够不够。” “寻常这样的伤处会怎么处理”闫老二问。 真的会锯掉! “将坏肉剜掉,要是还不行……”崔郎中仔细回想着:“可以用烧红的烙铁印上去。” 闫老二:真——想想都疼! 但原理似乎是对的。 实在没办法,也只能试一试。 崔郎中到底不忍:“我再给他们煎服药。” 闫老二试探性的建议:“崔大哥,煎好的药除了内服,给他们外敷一下伤口怎么样算不算双管齐下” 崔郎中学到的医术有限,只限于常见小病,一般药铺会售卖一些配制好的金疮药,是独家秘方,外人如何晓得,所以外敷这一块,他陷入了很大的误区,手边没有药,就暂时搁置。 此时一被提醒,立觉不错。 忙去煎药,打算一试。 闫老二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忧心忡忡。 崔大哥人真的不错,可这医术…… 如何能放心将全家人的健康交到他手上! “爹!我娘想吃上次换回来的野果。”闫玉跑过来,小声汇报。 “好,我去问问。”闫老二应道。 那些野果还是去安叔他们村子作客换来的。 这才几天,当日吓得他们浑身乱颤的山匪,永眠于群山之间。 他们从被动防御,到主动出击。 现在提起山匪,怕是大家伙的第一反应是杀完山匪给啥奖励啊! …… 罗村长和几位村老就在边上守着,不让那些灾民靠近。 用他的话说,你们爱跟着咱就跟着,我们也管不着,但不许靠太近。 灾民们小心翼翼,生怕惹这几个老头不高兴,这可是恩人们村子的村长。 他们被山匪饿的厉害,第一件要事就是吃饭。 总算还知道久饿不能吃饱,稍稍填了填肚子,便四下里寻摸能吃的东西。 还有人结伴回到老松山,去打水存水。 梁满山找过来,想与闫秀才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换一些装水的容器,和做饭的锅具。 罗村长问清了,便与他说:“这些个事麻烦我们秀才公干啥,你找闫二就行。” 闫老二转悠过来,听个正着。 “梁童生,有啥事您和我说。”闫老二很和气。 “闫二哥。” 这位梁童生一收拾干净,读书人的气度立现。 他和煦的笑着:“想问问你们可有富裕的锅具,水囊或竹筒,家什不齐,实是有些不便,或换或买,都可以。” “梁童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随我去我家安置的地方坐坐如何” “求之不得!”梁满山此时看明白些,这位闫秀才的二弟,应是多少读过些书的。 “闫二哥,可别再童生童生的喊我,有闫兄珠玉在前,真让我无地自容,你唤我满山就行。”梁满山的性子疏阔,很好打交道。 “我名怀安。”闫老二有点小激动,终于能报一报自己的大名啦。 “怀安兄。”梁满山重新见礼。 闫怀安赶紧打住,“咱们现在都是落难之人,那些虚礼就算了吧。” “怀安兄说的有道理。”梁满山十分认同。 “这就是我家的牛车。”别说,给人介绍的时候还有点小骄傲呢。 “远远看见双层车架,甚是实用啊!”梁满山赞道。“就不知行走起来如何,牛可吃力” “呵呵,我家的牛力气挺大,平时我喂它也精心,主要还是这车架看着夸张,实际上并没有加重太多,赶路的时候,我们经常下来走。” 闫老二将车上的小桌子搬下来,又抄了两个小凳子。 梁满山满心羡慕。 看看人家这逃荒生活,跟外出郊游一样。 大丫见来了客人,倒了两杯水过来。 “这是何物”梁满山见什么都稀奇。 “泡了些金银花,崔大哥说喝这个好,清热解毒。” “怀安兄,我等真是幸运,能碰上你们这般善心之人,救命之恩,铭感五内,日后但有差遣,只管言语便是。”梁满山语气诚挚。 这话其实和闫秀才说更好,不过闫怀安也是一样。 一门两兄弟,何分彼此。 且从旁看着,这位怀安兄像是操持庶务之人。 和本村人、山民打交道更多,相当熟稔。 “哎呀!可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大家伙都有出力。 算起来我们都是命苦的,在家乡活不下去,这才往外逃荒,力所能及,能帮手怎好看着,山匪凶悍,要不是咱心齐,怕不会这么顺利。” “唉!”梁满山叹息一声:“还是有少部分亲人离散,不知何日能团聚,不过已经算是很好,起码我等性命无忧,若真被山匪卖到矿上,怕是再难见天日。” “满山,你是这乐山府人吗” “不错,我正是乐山人。” “那可听说过这附近有什么矿吗” 梁满山迟疑片刻,缓声道:“乐山府、西山府境内确有矿山,就是不知这些山匪准备将咱们卖到哪座矿上。” “这些矿不是朝廷的吗怎么还这样抓人去挖矿”闫老二问道。 梁满山苦笑:“怀安兄这话一听,便知不是我们乐山人。” “我们是齐山人。” “矿是朝廷的矿,挖矿的人多为囚徒,可这煤铁所需甚多,朝廷只管年年定下上缴数额,能不能挖出来,如何挖出来,是不问的。 从府到县,逐层施压,没那么多囚犯怎么办只好买人,买人也不够,便将此事归于徭役,年年下派乡间,好在大老爷们也怕人累死了,派差并不紧密,一年至多去矿上做一个月的活,咱们咬咬牙还能撑得过。” ------题外话------ 一更 这本书原本的书名是《穿书后被平台精准扶贫》,可惜上传的第一章一直不过审,宅也不懂就一直点申请一直点…… 书被锁死了! 到现在还没解封,嘎嘎嘎 从发书到现在,挺多磨难,还换了一任编辑,非常突然那种,中间和新编辑没勾搭上,做了一阵小可怜,哈哈哈 这个月月票加更定少了,每天一睁眼,发现又欠章再次增加,心中又苦又甜 为了拼个好成绩,老书又断更了,我的老粉纷纷留言谴责我,咳咳,顶锅盖防御下oq 唠叨了这么多,就为这最后一句: 满地打滚求票票 70 第107章 马宝 徭役都是苦差,挖渠铺路凿石开山……都很苦。 可挖矿,是又苦又危险。 矿洞有坍塌的可能,闭塞的空间,繁重的工作,监工只会喝令让你不停的挖矿背矿再挖矿。 一个月回来都要去了半条命,要是被卖到矿上,此生就要断送。 “我们想要去关州而不是西州,就是想避开这份挖矿的徭役。”哪怕乐山府与西州府之间的路更好走些。 “这么说,满山对关州府有过了解说说,说说。” 梁满山笑道:“我有师兄游学至关州,之后便举家迁走,我们偶尔通信,师兄与我说,关州虽苦,可封邑在此的英王治下英明,很爱惜百姓。” “英王既然这么好,关州怎么个苦法” “一是冷,二是土地出息不多,三就是关外的蛮夷总来劫掠,不堪其扰,烦不胜烦。 关州虽没有挖矿的徭役,可治下民众皆有守土之责。 实际上,我乐山周围几个大府,就数你们齐山府日子好过,只可惜遭逢旱灾,也不是个好去处。”梁满山感慨道。 “我们村里的水井都空了,一路上找不到水源补充,还是进了乐山府,才在一座山上,找到一条很浅的小溪,在那休整了好几天……” 闫老二将一路走来的所见讲了讲,梁满山亦将官道的乱象徐徐道来。 “除了山匪,还有些手脚不干净,强抢他人水粮之人,你们村子的几位老人,极明世情,便是我身在其中,也不敢说大家都是好的,不会生出坏心,谨慎小心,方是上策。” “既然说到这里,我也和满山你说句实心话。”闫老二正色道:“你们一无牲畜,二无推车,换什么锅具,几家子搭伙就好,也省得背来背去又累又占地方。 水囊我们没有,竹筒倒是不少,给你拿上两个就够用。 我劝你还是在这山上想想法子,野菜或是草药,山上有不少,只要人不懒,每天找一些,缺什么到我们这里来换就行,也省得每日背水,那水也沉的很。” 梁满山吸了吸鼻子,心中很是感动。 “多谢怀安兄为我考虑,离家之时也有驴车代步,只可惜遭遇山匪,驴子被他们宰杀吃肉……一时还转不过来弯,可不就是么,现在这个时候,轻装上阵最好,沦落至此,还讲究什么,与友邻同食便是。” “怀安兄,不知那山中野菜和草药好找不好找” 闫老二耐心与他说: “还成。 这山里比外面好了太多,能填饱肚子的也多,无非就是好吃不好吃的区别,你多看看那些山民,他们采什么你们便跟着采什么,就错不了。” 他心想:要是运气好还有山鸡野兔呢。 不进山啥都没得,进了山,总有惊喜。 “可我若总来叨扰,其他人定也会有样学样……”梁满山迟疑。 “无妨,换什么不换什么,还不是我们说了算。”闫老二实话道:“有多的自然好说,要是自家都不够,怎会拿出来。” “只要还在乐山府,还有这样的大山,至少水是不缺的。”他指了指周遭绿意渲染的群山。 “还有猎到的野物,天气这样热,不能及时吃掉,就只能做肉干,肉干费盐。” 闫老二心想:我家有探索猫,水源、猎物还不手到擒来。 快来换啊快来换! 只要他手里一直有对方想要的东西,银子还不自己长脚跑过来。 有了银子,就能在关州安家。 要知道,他们全村现在凑吧凑吧,怕是都凑不到几两银钱。 咦 这么一想,老闫是不是早有预料,才会那么大方将银钱撒出去。 料定这银子迟早要被他们赚回来吗 “刚才走过来时,看到有人……”梁满山想到那吊起来的肉。 一个汉子,正专心致志的割肉,见他们路过,还笑着和怀安兄打了招呼,说等会给他送。 他话头刚起,那边罗老三正好送肉过来。 好几个人帮忙,端着盆,拎着腿。 知道闫家的饭食细致,罗老三也不介意麻烦几手,分的很细。 骨头是骨头,肉是肉,内脏单独放着。 马肉是红肉,肌肉纤维粗硬、脂肪质量优于牛、羊、猪,蛋白质、维生素和各种矿物质含量丰富。 最好是煮,不要炒,炒了不好吃。 闫老二心中默默想着。 “闫二哥,给你放这,盆不着急,我们走啦!”罗老三招呼道。 见他有客人,便没有多说什么。 几个汉子放下肉就走。 “这是……”梁满山不免猜测着,难道怀安兄还管给各家分肉 “这马是山匪骑来的,让我家牛撞死了。” 梁满山:…… 所以,这是一匹马! 这匹马全部归于闫家。 他突然转头看向那头悠闲卧着的黄牛,满脸惊叹! 这是一头能赚回自己身家且绰绰有余的牛! “闫二弟!闫二弟!”崔郎中一路小跑追过来。“马宝!马宝有吗” 闫老二眨眨眼,幸好你这回不要胆,不然怕是会生出误会…… “崔大哥,你别着急,我还没碰呢,你要啥自己找。”闫老二一摊手,表示自己没有动过。 崔郎中却津起鼻子,“不不不!我不动,你给我找找,胃里肠子里,有没有硬物。” 梁满山出言道:“应该是像石头一般,有镇惊化痰之效。” 崔郎中:“对!就是如此!” 闫老二认命的掏肠子。 所以,崔大哥你就是医术不咋地,偏门的药材认的挺全呗。 还马宝,他也是吃过马肉的男人,愣是不知道马还长这东西,就知道有牛宝、狗宝,不就是结石么,说的那么高大上。 “马肉补中益气、强筋健骨,但天气炎热,怀安兄,不可多食。”梁满山好心提醒。 闫老二当然知道,何止不能多吃,还不能和米和牛肉猪肉一起吃,对了,还有生姜、苍耳。 仔细摸了摸,好像真的有。 闫老二喊大侄子拿刀给他,切出个椭圆形的石头。 拿水冲了冲,不等看清楚些。 崔郎中欢欢喜喜捧着走了。 闫老二看看自己的手,打了两遍香胰子,才觉得自己又重新干净了。 梁满山自然又发现了香胰子这等好物。 心想:这就是差距! 是秀才和童生的鸿沟么! “怀安兄,这马肉你家若吃不完,可愿卖些给我”梁满山希翼的问道。 他想给家里人补一补。 这些时日,家里人遭了大罪,亏损了身子。 尤其是他爹,在官道上找老人找回来的时候,只剩半口气。 要不是心里一直惦记着他们这些不孝的儿孙,怕是挺不到他们寻来的这一日。 ------题外话------ 二更 为啥写的这么慢宅也不想的,但就是进度缓慢,句句斟酌 头一回写古言分类,大家原谅则个 我滴票票在你们的账户上待的还好么月底啦,可以将它们还给我啦嘎嘎嘎! 还有,预定一哈下个月的 70 第108章 大伯的本子 马肉该卖什么价,实在很难定。 闫老二打算卖三十文一斤。 简直白菜价! 所有人都知道,等到了关州,银子才是硬通货,买房置地,甚至在衙门落籍都需要银钱。 可眼下,能入口的东西比银钱更有价值。 这是肉,梁满山愿意花钱买回去孝敬他爹,旁的人也会生出同样的心思。 将身体养好,才有日后,要是养不回来,病恹恹的又如何能走到关州。 那些养伤的病号家属,尤其舍得。 梁童生拎肉回来的时候与他们说了,这马肉能补血呢,可不正正需要。 闫老二和每个来买肉的人都说了吃马肉的忌讳。 这些人嘀嘀咕咕一路怕自己忘了:“不能吃米,不能放姜……” 至于不可和猪肉牛肉同食,可以忽略,那啥子苍耳更是不用担心,全都没得。 一匹成年马大几百斤,肉能出六成左右。 卖是卖不完的,一家一斤两斤,还有买半斤的。 都知道天气热这肉不好放。 闫老二也不在乎,顶多卖到晚上,他就将这些肉全都做成肉干。 到手的铜板,他擦了又擦,才将它们串起来。 闫玉蹲在旁边,羡慕得很。 他们这个小家,第一个赚钱的人。 如此殊荣,被她爹拿下了! “爹!你不打算交公吗”闫玉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 不是交给她娘,而是她大伯。 他们尚未分家,按理说,家里的财物应该由大伯来支配。 三宝是怎么回事,他们清楚,可大伯不清楚啊。 牛可是大伯花银子买的。 闫老二串铜板的动作顿住。 “你大伯……不会要吧” “那可难说,难得从你这见到回头钱。” “那就给他”闫老二忍着不舍。 穿了这书,头一回摸到自己赚的钱,太不容易了! 闫玉眼中闪着奇异的光芒。 “爹,你忘啦我大伯干啥去啦,那回来的时候能缺钱么!这回咱可不用分给别人,抄了穿云寨的老巢,他们的银子不都是咱的!” 闫老二反应过来,“以老闫的大气,我给他上交铜板,他肯定要给我银子的!” 老闫宠弟弟就是给钱,这是有前例的。 听话懂事给钱,软磨硬泡给钱,明明没有家财万贯,愣是养出这么豪横的气质。 原身闫老二功不可没! “试试呗!”闫玉的双眼亮晶晶:“大伯开心,一切皆有可能!” 闫老二看着自己这摩擦的锃亮的铜板,重重点头。 …… 有山民带路,闫怀文一行很顺利便上了穿云山。 仗着凶名,穿云寨并没有埋设陷阱,倒是便利了他们。 不光是穿云寨留守的山匪,连带从老松山逃走的两个,被他们一窝端,杀的干干净净。 还有穿云寨的大当家,和他带走押运灾民的那些山匪。 闫怀文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们。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按照老松山山匪的说法,穿云寨十日内就能往返一次。 他们离开已有几日,想来不会等得太久。 让村子里的人搜山匪的家当,真是难为他们了,一群连藏钱都不知该往哪藏的男人…… 这方面还是和山匪打交道多些的山民更有经验。 看着比从老松山翻找出来多了差不多一倍的金银饰品银锭铜钱,大家伙开心的咧嘴大笑。 秀才公说了,这次但有所得,人人有份。 这个人人,包括他们村和小山村所有人家。 …… “咦,安叔他们怎么没回来”闫老二问。 闫怀文道:“他们留在穿云寨附近,等那大当家回山再回来报信。” “也是,那大当家不除,随时都能再拉起一批人,做他们那卖人的买卖。” “大哥,这些给你。” 别看闫老二之前有些不舍得,可真到动真格的时候,莫名还有点小激动。 “是什么”闫怀文本不想动,但察觉到天佑的情绪变化,便改了主意,伸手接过。 一入手,便知是铜板。 “是卖马肉所得。”闫老二补充道:“我卖三十文一斤,并不算贵,平常哪吃的上马肉啊,而且满山,哦,就是梁童生,将这马肉说的这好那好,村子里人都说我卖便宜了,嘿嘿,我想着卖贵了怕是没人买,换些银钱在手,等咱到了关州,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对了大哥,你是不是早就料到那些灾民会从咱这里买东西或者换东西” 闫怀文坦言道:“逃荒出走多仓促急行,除了水粮之外,并不会带太多东西,他们又被山匪劫掠一回,所剩更是无几。 若有所需,自然会与我们交易。 我并非想将分与他们的银钱都赚回来,而是人心易变,当人穷困潦倒,一无所有之时,会心生绝望,更甚者行事无有顾忌,恐其伤己伤人。 他们此时,有钱,有粮,有对未来新生活的向往,即便再有苦难,也会一一克服。” “所以,给他们钱粮,便是给了他们希望” 闫怀文点头,也可以这么理解。 “这些钱,为兄收下了。”闫怀文的手指隐晦的微微用力,感受着一枚枚铜板的硬度,心中熨帖无比。 “从穿云寨拉回了不少银钱,为兄有些乏累,你等下出面分与各家,安叔那边,也不要落下。” “知道了大哥。”闫老二答应着。 心想:看来他和他闺女都猜错了。 老闫高兴是高兴,但是没有给小钱钱。 “天佑!”闫怀文轻轻的将手中的铜钱放下,掏出一个钱袋,从里面拣出一块,递给他:“虽然此时用不大到,但男人身上岂能无银钱,拿着。” 闫老二傻愣愣的接过。 真的,又给钱了! 我这豪横的大哥,太太太让人喜欢了! 闫玉在上铺一直不作声的听着。 此时无声的挥了挥小拳头。 激动的小脸涨红。 她就说,大伯开心就爱给钱。 当然,只限于她爹一个人。 就和家长奖励孩子糖果一样。 待弟弟离去,闫怀文端坐,指挥闫向恒洗笔磨墨。 用竹刀将纸裁成等同大小,又招呼大丫让她拿针线过来。 不假他人之手,一针一线自己装订成册。 闫玉好奇死了,大伯这是要写什么 ------题外话------ 惭愧的月票240加更 有点晚,怕是要补到下个月 不过没事,总归会补的 所以,今天是8月最后一天,是不是还能再求一拨票票oq 嘎嘎还有评论啦,现在评论也算在成绩数据里呢 70 第109章 分钱到户 闫怀文要记下天佑上交给他的每一笔银钱。 何年何月何日何地,铜钱…… 他很耐心的数着,一枚一枚,不厌其烦。 数完一遍有些不放心,又重新再数一遍。 这才郑重的写下: 一百六十五文。 还嫌不够,又添了几个字。 吾弟天佑首次予家用——记。 闫怀文原本想写予公中,临时觉得家用更好些。 是否要写上吾心甚慰不,此时他正心情激荡,有感而书,恐日后查观谓之不妥。 一个‘记’字,足以。 闫怀文待墨干,方将本子收拾妥帖。 闫玉赶紧将小脑袋收回来,暗道好险,差点被发现。 等了有一会,她才从上铺爬下来。 还好,大伯不在。 赶忙飞跑,还有一场热闹等着她呢! 这给闫玉急的,打山匪分银钱的大事怎能没有她在场。 等到了地方,见村里的叔伯正在将那一大堆金银铜钱分开。 她忙将她爹拉扯到一边。 “你说你,就不能等会,有啥急事非要现在说,一村子人都看着咱呢。”闫老二嗔怪道。 “一村子人现在看钱呢,哪有功夫看咋俩,连个眼风都没扫。”闫玉争辩道。 闫老二一看,可不嘛,眼珠子都不转。 “啥事” “爹,大伯自己做了本子,专门给你记账。”闫玉心中那感慨,就别提了。 “咋还给我记上了就那五斤半的马肉钱”闫老二没有亲见,猛然一听,想的是:“你大伯怕我报假账” 闫玉白了他一眼,什么跟什么呀。 “我大伯是那样人么!”闫玉忿忿不平:“大伯自己裁纸自己缝的本子,写的时候那叫一个认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写奏章呢,字字斟酌,写完之后,还盯着看了好一会,等墨迹干了合上收好,动作那叫一个轻柔,啧啧,爹,你亏得没见,不然不得感动的稀里哗啦!” “还有那些铜板,数来数去,生怕给你记错了呢。” “那你大伯都写的啥”闫老二急声问道。 “爹!我要是能看到那么小的字,得啥眼神啊,都能当望远镜用了。” 闫玉心说:你这就太难为人了,能猜到上面的内容已经很了不起。 然后她就见她爹一会叹气一会摇头一会傻乐一会又很是感动,脸色变化不停。 心中震惊! 就这水准,要是去考个艺考还不手拿把掐! “爹!这事你可别和我娘说。”闫玉忧心道:“就大伯对你这个好,我娘怕是都要退让三分。” 人就怕比较,这么一比,连她这个贴心小棉袄都显得不够贴心了呢! 作为一个合格的吃瓜群众,好羡慕好嫉妒好想要。 她的大哥,向恒兄,是不是有些培养的价值 闫玉脑海中闪过闫向恒对她这个堂妹的关照与喜爱。 呃,感觉不对,没有大伯宠,尤其是闫向恒还没有实现财务自由,无法像大伯一样一言不合就给钱。 这一点尤为关键啊! 是她衡量好大哥的重要标准。 “瞎说什么大实话。”闫老二嘴都合不拢。 眼睛笑眯眯的都快没了。 话说回来,大伯这给糖技术真是炉火纯青。 闫玉佩服死了。 我手中有糖,乖乖的有奖励,实在被磨得烦了也一样打发…… 她在反思自己之前贸然下的结论。 爹和大伯,日后谁能拿捏得对方死死的,还未可知。 留待日后观察。 “爹,大伯给了多少” “你自己看,也学着上手掂量带量。”闫老二掏出那块碎银。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闫玉觉得好像比大伯给的时候亮了一个度。 “这是二两。”闫老二开心的收回来。 闫玉默默记住这个手感。 很是郑重的提出要求:“爹,你以后也学大伯这样对我吧。” “有事没事给钱这种。”闫玉稚嫩的小脸上写满——求打赏,三个大字。 “你忘啦以前都是谁偷偷塞给你零花钱!”闫老二细数着:“还有你爱吃的零食,爱喝的饮料,天冷奶茶天热果茶,电影票,演唱会……就最近一次,你还想去现场听个相声,这些个不都是你爹我辛辛苦苦攒下的私房钱,你你你,你都忘啦!” “怎么能忘呢我的绝世好爹!要是没有你的大力支持,我能成长为这么优秀健康的样子么!”闫玉紧接着又小声道:“还有爹,那相声我不是没去成么,你就别记着了。” 闫老二哼了一声,端起当爹的架子,道:“想要零花钱,看你表现。” 闫玉眼前一亮:“爹,有事您吩咐,以后端茶递水,通报消息,全看我的。” “走着,先跟我过去数钱。”闫老二见那边分的差不多了,忙带着小跟班过去。 谁能想到呢,在古代,数钱也是个力气活。 尤其是铜板,数量多又沉,穿成串后沉得很。 闫玉发挥不怕脏不怕累的精神,认认真真数铜板,百个一堆,千个一串…… 金银直接称就行,闫老二记好数,看他闺女,还在铜钱堆里分拣。 一个小人,顶着一张严肃认真的脸,很是可乐。 大家伙啧啧称奇。 小声嘀咕着,不愧是闫老二的闺女,这么小就能数明白钱,还一个不差呢。 等铜钱数好。 爷俩各自计算,再一对照,数字一样,便是分给每家的钱数。 不过他们不好暴露算式算法,又没有算盘,只好点着手指,装模作样一番,又在地上写写画画,蒙混过去。 因为是均分,有整有零。 一两金等于十两银,一两银等于一千文也就是一吊钱,以铜钱为基础单位。 也不细分谁拿金谁拿银,抓住哪个是哪个,给出去便是。 他们村子有二十五户,山村有二十二户。 共计四十七户。 每户分到手十二两又二百文。 之所以这般齐整,是大家伙决定将那零散的铜板全和闫老二买了马肉,这样一来,每家能分到二斤上那传的神乎其神的马肉。 他们之前没有铜板,也就没想法,现在手里有了钱,也愿意尝尝这马肉到底是个啥滋味,咋就那么好,又能补这又能补那。 闫老二一高兴又大放血,罗老三操刀,每家三斤肉,只多不少。 爷俩开开心心揣着银子挂着钱串子回来。 ------题外话------ 一更 起了个大早做核酸,回来赶紧码一章,勤奋宅又上线啦! 看我更新时间oo 睡的时间不够,得去补个觉 希望醒来看到你们的票票和评论爱你们il 70 第110章 学习好也有小钱钱 “每家十二两二百文,这是咱家的。”闫怀文先将这笔大账交了,又将串好的铜钱放到小桌上。“这里二千九百四十六文,是大家伙买马肉的钱,按三十文一斤算,每家两斤多,我让罗三一家给割三斤。” 闫怀文慢悠悠的接过银子,矜持的点头:“不错。” 随后将串好的整两吊推回去,道:“你既爱折腾这些,铜钱备足些,当面厘清,银货两讫。” 闫老二高兴的将铜板重新挂在身上,分量加身,心里怎么就那么踏实。 “大哥,你说我囤一些草药怎么样还有皮毛,安叔他们硝的皮子挺一般,但关州冷,有总比没有好,多少也能卖些钱吧” 闫怀文:“一切事物都有其价值,你要考虑的是,成本与售价之间的利润是否让你满意,路途遥远,带物不易,你要思量清楚,有所取舍。” 闫老二连连点头。 “还有,今日分肉有劳罗三许多,你要如何谢过” “我打算等天黑,送些钱过去。”他哪能白用人家干活。 “若还在村中,给钱适宜,此时在途中就不合适,既然家家都买了马肉,你不如送些粮食过去,罗家男丁多,口粮吃紧。” 这是想人所想,急人所需。 闫怀文打算趁此时教一教天佑这村中的人情。 “戚家兄弟那里,也是如此,你屡次劳烦,也应有所表示。” “我和戚大、戚四、戚五都说好了,以后烧炭卖,也做香胰子,日后赚了钱,肯定少不了他们那份。”闫老二得解释一下,他可不是白用人家,是许诺了日后一起发财。 “买卖和人情,是两码事。”闫怀文慢声道:“你与戚家兄弟投契,共同经营,这很好,但也需记得人家护你左右的情谊。” 这几次遭遇山匪,闫怀文看的清楚。 戚家三兄弟一根筋的守在天佑身边,就说今日去穿云寨,人人都知山匪窝里钱粮,争抢着去,只因他将天佑留下,戚家三兄弟便毫不犹豫选择留守。 他这个当兄长的,看在眼中,记在心里。 “他们三人胃口甚大,肉食口粮不论哪个,你多看顾一二。” 闫老二必须得承认,这一点他倒真的疏忽了。 都是他的好兄弟,他还有这么多的肉,咋就没想着送点,光想着卖铜板,做肉干…… “大哥的意思,我明白了。” 他还是受以前的思维影响,觉得给钱最好。 之前口袋干干净净,大家日子都紧巴,一把野菜一个蛋都是好的,可现在进了山,吃食上丰富许多。 他想的远,认为到了关州银钱更有用。 却忘了,此时银钱购买力不足,各家情况也不一样,像罗家、戚家这种,粮食只有少没有多。 …… 李雪梅:“孩子大伯说的不错,这家给了东西,那家就不好给钱,你以后多注意。 戚大嫂子也总说,那三兄弟太能吃,好像就没有吃饱过,咱家剩不少马肉,你多割些送去,怕戚婶子不收,你这样,带那三兄弟出去找个背人的地,架起锅让他们敞开吃一顿。” 闫老二笑起来,这个可以。 和兄弟一起上外面吃点夜宵,美得很。 “大哥说让我有所取舍,草药和皮毛,你说放下哪个”闫老二问他媳妇。 李雪梅理所当然道:“肯定是舍掉皮毛啊,你又不是没看到,安叔他们硝皮子的手艺连一般都勉强,再说这边的野物怎么能和北边比,那边冷,野物的毛长得更好,再说现在季节也不对,这么热,都在褪毛……” 她嘀咕道:“难怪这里缺一块那里少一块的,像狗啃的……” 闫老二:…… 他好奇的问:“梅啊,你咋知道这么多” 李雪梅瞪他一眼,扭过身,不说话了。 这……又咋了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一肚子问号的闫老二去寻摸他闺女,瞧,趴在上铺小脑袋快要掉下来那个,不是他闺女是谁。 他远远看着,她闺女游击打的非常好。 不是一直盯着老闫,而是看一会,便将小脑袋收回去,过会再悄悄的探出去,她还望四周眺望,像是漫无目的看风景,用余光观察老闫的动作…… 专业! 他好整以暇的等着。 闺女的第一情报,肯定是通报到他这里无疑。 掂量了一下两串铜钱,琢磨了一阵,拆掉二十个预备着。 十文怕他闺女嫌少,二十文差不多。 他的身家很透明,给多了也不现实。 等着等着,便看到老闫招呼几个孩子过去。 她闺女利索的从上铺爬下来,蹦跳着去喊大侄子和大侄女。 三个孩子规规矩矩的站好。 老闫说了几句话,便…… 闫老二睁大眼睛,看到老闫给三个孩子每人都发了一些铜钱。 她闺女最没眼看,笑得嘴要咧到耳后根了。 握紧准备好的二十文,闫老二陷入沉思。 老闫给孩子们发钱了,他发不发 要是发的话,发多少合适 …… 闫玉欢快的像只小鸟。 原来被大伯给钱这么开心! 难怪她爹如此上头,这边钱刚落袋,像烫手似的,赶忙给大伯送来。 瞄准她爹的位置,跑! 闫玉小脸红扑扑的飞奔过来,闫老二矮下身,接住她,顺势转了一圈。 “你大伯给你多少钱这么开心” 闫玉眼睛发亮:“半点没预料到,所以是意外之喜,好高兴!” 她从身后的背包里掏出铜板来,展示给她爹。 “看,有十文。” 闫玉又道:“大伯说,这是奖励我们路途不便也没有放下功课,希望我们以后也如此勤勉。 哈哈哈!这是我学习好的奖励! 爹,大伯还定了标准给我们,我拿的是头等,大丫姐姐拿了二等,有八文,大哥是三等,才五文,哈哈哈! 大伯说,大哥哥这段时日有些懈怠,不似以往用功,比之我与大丫姐,逊色不少。 哎呀!我这优秀的学习能力,想低调都做不到呢!” 闫玉自己美的转圈。 闫老二叹气。 比不了啊比不了! 看看人家老闫,给钱都这么讲究。 他闺女这学习的劲头一下子就上来了。 怕是要卷死恒儿。 ------题外话------ 二更送上 虎躯一震,大喝一声:票来! 嗖嗖嗖嗖嗖嗖!!! 全球范围内所有票票哗啦啦向宅飞来 哈哈哈哈哈!预定下9月份的小票票 等到9月3号和你们汇报下这本书8月的成绩哈 咱们共同耕耘的,总要一起收获oo 70 第111章 请三个大胃王吃饭 闫老二只会逢年过节发红包,按月转账生活费,闺女但有所需,几乎没有反驳过…… 小金库次次被闺女掏空,也不见她这么高兴。 这叫啥给钱的艺术! “爹,你没点表示吗”闫玉期盼的看着他。 闫老二想了想,问:“那我是不是要学你大伯,也给你们奖励” 闫玉嫌弃道:“和大伯学多没意思,一点都不惊喜。” 闫老二牙酸:“有钱拿还要什么惊喜!” 闫玉一想也对,朝他伸手:“拿来吧。” 闫老二:不想给了怎么办! 迟迟没有接到小钱钱,闫玉警惕心立起:“爹你不会是要反悔吧!” “你爹说话算话。”闫老二辩白了一句。 又道:“不过我先问问你,这回你看到你大伯写啥没” “没。”闫玉自己也好奇死了好么。 虽然大概猜到是在记账,可为啥只有他爹交钱才记账,给他们发奖励就没有 是他们不配么! “那我再问你个事。”闫老二将和李雪梅的交谈学了一遍。“你娘咋就突然情绪不对了” 闫玉看她爹的小眼神透着稀奇。 “爹!你自己说过啥忘了吗有一年特流行毛毛衣,我娘也没说要买,就留意了一下,咱上街的时候,她就顺手摸了一把,你可倒好,说什么不实用,一年穿不几天,老远看着像熊…… 我娘就微胖,哪到那个程度,那阵子娘都不爱搭理你,这么惨痛的经历,你咋还能忘了呢!” 闫老二一拍脑门。 没错,是有这么回事。 他讪讪的笑着,“那啥,咱那也不冷,也确实穿不几天啊,你说是不是不实用像熊……这个话我说了吗” 闫玉回他一个‘你说呢’的眼神,自己回忆去吧。 得! 这回他记住了,这一块是雷,不能踩。 他自己找补道:“咱家啥条件你也知道,钱多难挣啊。” 闫玉一脸的无可奈何,语重心长道:“爹啊!这就不是钱的事,你要是说买,她肯定不要,反过来说你不会过日子,重点是,你嫌她胖!” 闫老二嗷一声,连声否认:“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求生欲也是很强了。 闫玉真诚建议:“以后这类话再别说了哈。” “这个情报值多少零花钱”她期盼的问。 闫老二衡量了一下,没好意思掏他准备好的二十文,而是从钱串子上,撸下来三十个铜板。 “这些。” 闫玉喜笑颜开,数的清清楚楚,装进自己的小背包里。 “爹,我走啦!” 拿完钱走人,潇洒极了! 闫老二笑着摇头,将二十文串回去,去找戚家兄弟。 和他们说,打算今晚烧炭。 戚家三兄弟,没二话,立时就要去找合适的木头。 被他拦住,说等等大家一起。 回去包了好些马肉,装筐里,又带上锅,装上水,拿上调料还有他换来的各色野菜。 想了想,又揣了十几个大馒头。 戚家三兄弟过来,就见他备了两个筐,也没多想,扛上就走。 四个人走出去老远,闫老二才喊了停。 戚大放下东西,就要去砍树枝。 这一路他都在瞄,错过好几个看起来不错的,总算到地方,可以开干了! “戚大哥,咱先给东西归置归置。”闫老二招呼道。 戚大答应着,一转身,就看到闫老二陆续从筐里掏出馒头、菜啊、肉啊! 心里想:看来这回是要大干一场。 戚四和戚五也是同样想法,认为闫二哥怕是要烧上几天,才带了这么多口粮。 立时生出几分急迫感,得多砍些树枝,少了怕是不够。 “来,咱先给锅支起来。”闫老二道。 “闫二哥,你饿啦”戚四问道。 闫老二道:“可不,没吃饱,先整点填填肚子,才好干活。” 这话说的,戚家兄弟不能再认同。 他们就是,饿的时候,真心干不好活,老惦记着啥时候吃饭。 三兄弟都是干活麻利的,找柴生火非常快。 闫老二调料撒进去,就开始片肉。 也不用很薄,差不多就行,是以,速度还挺快。 他这边片着,那边水就开了,哗啦啦倒进去。 搅了搅,趁那三人发愣的时候,一人塞一个馒头,道:“馒头带的不多,多吃肉。” 说完也不管他们,化身无情的片肉机器,切切切。 戚家三兄弟都懵了。 这是啥情况啊! 说是来烧炭的,到了地方先吃饭。 闫二不是说饿吗他咋不吃 “闫二哥,我们不饿。”戚五说着就要将馒头放回去。 “可别!你都捏了,上面有你的手指印子,谁还能吃,只能你自己吃。”闫老二阻止道。 戚五连带他两位哥哥的动作一起顿住。 仔细看那馒头,有印子吗他们的手挺干净啊。 不过想想闫家可能是不会吃他们捏过的馒头,三兄弟纠结了。 这可咋办才好 娘也没说这种情况该怎么做。 “咱这算工作餐,做活哪能不吃饭,在咱村里给谁家帮忙干活,不都得管顿饭吗”闫老二夹了一片马肉,嘶嘶哈哈的吃了,感觉辣味不够,准备再放些。 便道:“你们尝尝这味,是不是不够辣再放点” 他一人给他们夹了一片,放到馒头上。 “快点尝尝,吃完咱还得干活呢。” 三个实心眼子,一听干活,忙囫囵吞了,生怕吃慢一点耽误时间。 “咋样啥味够辣不” 闫老二一连串的问道。 戚大沉思,戚五挠头,戚四砸吧着嘴:“闫二哥,好吃。” 别的他们真形容不出来,就知道挺好吃。 闫老二嘿嘿笑着:“再多吃点,我这回打算干个大的,看到那几棵树没,老粗的那几棵,咱这回试试烧了它。” 他这雄心壮志给戚家三兄弟惊着了。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三个人估摸了一下,还是能砍倒的,就是得加把子力气。 “我可砍不动,就靠你们仨了,你们多吃一些,好几棵呢!我听人说,吃饱饭才有力气,你仨最好吃饱喽,咱早干完早回去。” 戚家三兄弟还在接收他说的话,他们得琢磨一阵。 可闫老二哪给他们这个机会,哎呀一声:“快点,肉老了嚼不动,吃不进肚多浪费,赶紧捞!赶紧捞!” ------题外话------ 一更 新的一个月开始啦 让我们继续出发,跟着阿宅一起看闫家的故事,节奏不快,轻松日常风 这个月应该能走到关州,按宅的大纲线是这样的,嘿嘿嘿不过都说不准,有可能会写超 宅宝今天入学考,老母亲的心又拎了起来,一天不分班,一天这小心脏落不了地,呜呜呜oo 求月票安慰一哈oq 70 第112章 天赋异禀 闫怀文见小侄女跑远,这才将本子铺平。 既慢且缓的磨墨,认真写下: 十二两二十文。 二千九百四十六文。 前一笔虽不是天佑斩获,但的确是天佑亲手交给他的没错。 思索再三,他没有再多添笔。 这便很好,对他人而言,这只是简简单单的数字,于他意义却大不同。 选择和上一世不同的路,意味着很多人与事无法借鉴,重新开始。 未知固然让人揣揣,可有家人在侧相伴,惊喜偶至…… 这日子,也过的有滋有味起来。 不再古井无波,一潭死水。 远处传来小侄女恣意的笑声。 围着她的孩子有大有小,小女娃也都学她做男童打扮,打眼一看,全是男娃。 她正在显摆自己的小背包。 里面装着他刚刚奖励的十文钱。 孩子们惊呼声不断,这般捧场极大程度取悦了他那古灵精怪的小侄女,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隐隐有天佑小时候的影子…… 闫怀文静谧的双眼染上几分笑意。 …… 戚大戚四戚五也不知道他们咋就没忍住,不止埋头干饭,还吃了好多…… 认真回想一番,全是闫二切肉下肉扔菜的潇洒动作,还有那灌了满耳朵的吃吃吃。 此时,带来的马肉都吃完了,最后一根野菜也进了肚,大馒头吃的一个不剩。 三兄弟不知该咋面对闫二了。 一个个吭哧半天,说不出句话。 闫老二只觉恍恍惚惚! 他发誓,他真心没少准备。 两个筐! 除了锅比较占地方,野菜馒头还有调料能占多少地。 他自己装的肉还不晓得么。 十来斤总是有的。 全都下了肚,这三兄弟,半点为难没有…… “那啥,这汤底别浪费了,咱都喝它。”闫老二找回自己的声音。 心道:不能吃饱,尽量水饱吧。 见三个人不动,心知这三人是反应过来了,不自在。 “省得背回去,怪沉,来来来,咱自家兄弟,没外人,我这也没带碗,咱直接喝吧。” 端锅喝汤可还行 闫老二:行!怎么不行! 放戚家三兄弟手里,感觉这锅都小了一圈似的。 轮到他喝,他借口太辣,只喝竹筒里的水。 戚家三兄弟你来一口,我整一口,一锅汤水见了底。 他问:“你们饱了吗” “饱了饱了!”戚四忙道。 戚五也重重点头,拍拍肚子:“吃得饱饱的。” 戚大憨笑:“对!” 闫老二看着三人的脸。 我信了你们的鬼! 真心想问问戚家老娘,从小给这三人吃的都是啥啊 粗面饼子喂成这样! 啥家庭能养出这么三个吃货! 戚家是不是以前家底挺厚被这三兄弟吃穷的吧。 闫老二一言难尽。 戚五:“闫二哥,你指指,先砍哪棵!” 戚大和戚四捞起斧子。 他们仨现在干劲十足! 大有闫老二手一指,就立时上去给树干倒的架势。 闫老二道:“我想了想,咱还是别烧那么粗的,上回那个粗细就挺好。筐也没拿够,要不,咱先回去” 啊 这下戚家三兄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闫二就是带他们出来吃肉来啦。 三个壮汉感动的不行,戚大最受不住,别过头去抽了两下鼻子。 “闫二哥,你……你咋对我们这么好!”戚四声都不对了,带了点哭腔。“我们从来没吃这么饱过。” 戚五喃喃半天,上前一步抱住闫老二。 “闫二哥!” 戚四也扑过来,然后是戚大…… 这三抱,差点没给闫老二送走。 “行行行!”他呼哧带喘钻出来,“以后可不行这样,要了命了,你们仨啥体格心里没点数吗” 见三个人不知所措。 心软了又软。 听听戚四那话,孩子太可怜了。 生出这样的大胃他们也不想的。 “咱有手艺,能挣钱,还能打猎,以后日子会越过越好。 你说你们三人,我拿你们当兄弟,你们咋不早和我说,早知道你们这么能吃,老是饿肚子,咱这些日子就不能发懒,天天去林子里转悠呗。 以后就这么定了,咱四个人就钻林子,能猎到啥算啥,都给它吃了!”闫老二发狠道。 为了兄弟的肚子,对不住啦野物们! 三个憨憨点头,问:“那闫二哥,咱啥时候开始啊我们竹弩用的没有胡大胡二好,咱是不是叫上他们” 闫老二果断摇头。 叫啥啊叫。 胡家兄弟那准头,叫上他们,你们还能分到啥! “人胡大胡二自己就能猎,那不叫咱带他们,是他们带咱,咱四个人得自己干,不能去占人家的便宜。” “对了,你们仨跟我说说,你们到底有多大力气啊我得先心里有个数。” 这咋说 戚四道:“闫二哥,我们也不知道啊。” 戚五想起来了,“做好的棺材,我一个人就能抬动。” “我也行。”戚四急忙道。 戚大没抬过棺材,不过他扛过粮食。 最早的时候,戚四和戚五还小,家里磨好的面,都是他一个人扛,不用推车,他其实能全背回来,就是摞在一起不稳当容易掉。 “麦子我能背六七包。” 好家伙! 好家伙! 闫老二现在满屏都在刷‘好家伙’! 这三兄弟怕就是所谓的天赋异禀,天生大力吧! 他想了想,脸上带了郑重:“大点的野物你们怕不怕,几百斤的大家伙。” 小的野物反倒不好,他们四个人竹弩射的都一般般,山间野物机灵着呢,并不好射。 反倒是大的野物可能性更大,起码见到人,不会第一时间逃跑,脾气暴的还会冲一波,如果他们能正面拿下,收获可就大了。 他之所以敢这么提议,是数次见戚家兄弟出手,那木棍的威力,听声都吓人的很。 还有一次砸在地上,树枝崩断,凿出个坑来,历历在目。 “不怕!多抡几棍子。” “棍子得再粗些。” “省得再断。” 闫老二看着三个人认真的讨论着木棍的问题。 陷入沉思。 他们要打猎,肯定要动用猫猫。 怎么能不让这三个人察觉,才是打猎的重难点所在。 要好好谋划一番。 不能暴露! ------题外话------ 二更 明天继续补更 上个月欠的太多啦,哈哈哈哈感谢亲亲们甜蜜的负担oo 70 第113章 大伯注意到我啦! “带上猫猫肯定不行。” 李雪梅道:“戚家三兄弟再憨,时间长也会发现不对。” 闫玉低头想了半天,抬头问道:“爹,你有没有想过,让戚家三位叔伯吃饱,是一件很难完成,并难以持续的事。 尤其是现在这个环境,我们过得还不错,全靠平台扶持。” 可平台,扶持他们一家还行。 戚家叔伯这等存在…… 乱世荒年,对他们来说,可谓塌天大祸! 她爹有个毛病,有的时候特别感性,就会做一些冲动的事。 相较而言,娘比较理智,会权衡一下可为不可为。 而她这个爱情结晶。 继承了两个人很多特质,闫玉自我评估,冷静理智是绝对强于她爹的,她爹这方面垫底。 “以前不熟悉,就觉得不关咱的事,只要咱一家人吃饱过好就行,可……” 闫老二未尽之言,娘俩都明白。 因为熟悉,有了牵扯,成了朋友,自然而然就想对方过得好。 何况戚家三兄弟心实憨厚,着实让人心疼。 戚大二十余岁,戚四和戚五还不满二十,年轻的大小伙子,天天吃不饱,一直忍着,想想也真是可怜。 “爹,你还想猎野猪对吗”闫玉问。 猫猫只能探索她识别过的物体,野猪恰好在其中。 “我想着咱们猎过,有些经验。”闫老二回道。 闫玉:“那你和戚家叔伯得练练跑步,野猪不会傻愣愣的站那等着你们,受惊了也会跑。” “猫猫可以帮着确定方位和距离,但最好不要带着它,能猎到最好,猎不到也正常,爹,这样才自然长久。” 闫老二忙点头,脸上有了笑模样:“都听我闺女的。” 李雪梅抚摸着肚子里的小生命,悠悠开口:“要想不引人注意,带回来的东西要杂一些,等离开这片群山,最紧要的还是水源,找水的时候你可以带着猫,水,也可以同人换口粮。” 如果他们能获取有价值的物资,流通交易,粮食野菜各种能入口的东西,也等于变相的均衡口粮。 不止戚家兄弟能吃的多些,所有人都会跟着受益。 闫玉又道:“明天先试试看,你们四个人能不能对付野猪,爹,要是不行,赶紧跑,呃,第一次,特批你带猫,不行就留它殿后。” 猫猫一直慵懒的趴在李雪梅身边,闻言竖起耳朵,在她安抚的摩挲下,翻了个身,亮出自己雪白的小肚肚。 闫老二看过去,也顺手撸了一把,猫猫嫌弃的翻了个身,你只配撸本猫后背的毛。 …… 第二天,闫老二起了个大早,煮了粥,拌了点野菜,收拾妥当,去找戚家兄弟。 这三个早就准备好了,一直满心欢喜的等着。 等四个人离去,戚大嫂子溜达过来,对李雪梅说:“就和你家闫二亲,说要一起进山,那个兴奋劲,早饭都吃的不香。” 李雪梅心想:大概是因为昨天加了餐,肚子里没那么空 “你不来,我也正要去找你呢。”李雪梅道:“我想多做些背包,那些人或许用的上,愿意和咱换些东西。” 戚大嫂子一拍大腿,赞同道:“可不咋地,现在咱停这不走看不出啥,你等走动起来,拖家带口难着呢,那包袱布可不如咱的背包好,能装,又方便。” “不过,他们怕是不太舍得,宁可自己辛苦一点。” 李雪梅想想也是,背包确实方便,但不是非它不可。 “现在日头越来越大,不如咱们想想法子,加个遮帘怎么样” “啥遮帘啊”戚大娘子想象不出。 “就是……就是……”李雪梅就是了半天,最后将自己的背包背起来演示。 “用竹竿撑起一块布或者草帘,不就将日头挡住了么。”李雪梅比划着:“好像读书人箱笼。” 她眼睛渐渐亮起来,觉得这个思路很好。 “说白了就是给咱头顶也加个小棚子。”她指着她家牛车的顶棚。 这回够直观了。 戚大嫂子听懂也看懂了。 “哎呀呀,这可太好了!我这就喊人过来,你再给大伙讲一讲,看看怎么能给这个小棚子加上。” 说完就急不可耐的去招呼村里的女人。 闫玉一边喝粥,一边留意她娘那边的动静。 熟悉的大娘、婶子、嫂子、大姐姐,草编女团,再次集结。 她呼噜噜将碗中的粥喝了个干净,袖子一抹嘴就要下桌。 闫怀文轻咳一声。 闫玉扭头看过来,就见她大伯表情挺严肃,盯着她道:“坐下。” 大佬发话,岂敢不从。 闫玉麻溜的坐回来,端端正正。 “谁教你用袖子擦嘴” 闫玉:…… 其实不脏的,她喝粥很小心,都没有弄到嘴周围。 不过这个动作确实不雅,也是她渐渐拿老闫、大哥和大丫姐当家人一般,放松之故,有外人的话,她肯定做个优雅的小仙女。 “大伯,我以后不会啦。”闫玉软乎乎的道。 水润润的眼睛眨啊眨,带着点可怜巴巴的哀求。 “你今天打算做什么”闫怀文问她。 他老早就注意到小侄女的不同寻常,超乎同龄人的心智。 一个虚六岁的小女娃,和半大小子玩到一起,还隐隐有了领头的迹象。 这可不简单。 要知道大人可能会因为各种缘故而屈从于人。 但孩子不会,他们会表现的更符合本心。 “背完书就写大字,然后差不多吃中饭啦,吃完饭要练箭,再玩一会,差不多该吃晚饭了。”闫玉细数着。 闫怀文:条理清晰,对时间变化有感知,规划明确,而且据他多日观察,执行力也很强。 更引人注目的,是她对外界一切旺盛的好奇心。 “为何要练箭”他想听听她会怎么说。 闫玉晃了晃小脑袋,仔细想了一会:“我也想打猎。” 然后自动补充道:“打猎有肉吃。” “为何要学大人排练阵型”闫怀文又问。 闫玉垂下眼,表面上看是小孩子在思考怎么作答。 实际上内心慌的一批。 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低调,一个说稍稍透露点。 低调的说:像真正的孩子那样回答,会安全过关。 另一个急切道:掌握好暴露的尺度,有可能会有惊喜,这可是日后将皇帝换了的男主,你真的想再经历一遍成长吗你现在还不到六周岁! ------题外话------ 一更 有的亲亲会好奇,为啥老闫没有发觉闫老二一家子的变化 首先,老闫是重生,看着年轻,内心已经很老了,阅尽千帆 您们要按照一个‘老年人’的心态去思考他,岁数大的人,对旧人旧事都会有一层厚厚的滤镜,他们会不断美化记忆中的那些人 就比如说你们幼儿园时打架的小伙伴,现在想想,他/她鼻子冒的泡泡是不是有一点点可爱嘎嘎嘎! 老闫是纯正古人,不会过多关注弟妹,小侄女更年幼,也没有长久与家人相处过。 他重生前这个时间点,多数时间都在镇上书院,还有心科举,疏忽家人也挺合理是不是oo 今天宅上了很好的推荐呢,你们看手机女生精选那页,好明显对不对 哈哈哈,还不来个月票庆祝一下 70 第114章 允我旁听 “大伯,我们不能练吗我们早些练,等大一些,一定会比大人们更厉害!”闫玉挥舞着小拳头。 闫怀文多了几分耐心:“你口中的厉害,是何模样” 这个问题闫玉回答的很快:“大伯厉害,爹厉害,胡大伯厉害,胡二叔也厉害,还有戚大伯、戚四叔、戚五叔……” “大伯也厉害吗在何处” “大伯读书多,懂得多,会说些有道理的话,爹还有村里人,都听大伯的,大伯最厉害!” 小小的拍下马屁,大伯,你接收到了吗 闫怀文的确是被愉悦到了。 笑道:“你知道的还不少,都是偷听来的” 呀! 大伯竟然知道她的小秘密! 闫玉的小脸有些发热,听墙角的行为比用袖子抹嘴更不小仙女。 “你为何想听大人说话能听懂吗” 闫玉认真想了想,道:“有时候能,有时候不能,不懂的就问爹娘,他们会告诉我。” 闫玉:我还是个宝宝,我懂什么,当然要推给大人。 闫怀文对天佑和弟妹的教育方式,感到头疼。 这般聪慧的孩子,他们不想着细致周详的教导,反而随心而为,放任孩子偷听不责怪,还给孩子解惑。 真不知该说他们开明还是放纵…… “偷听不好,是恶习,你以后不许如此。”闫怀文正色道。 闫玉耷拉了小脑袋,“知道啦,大伯。” “不过,”他眼中带了点笑意,放缓了声音:“日后我与人交谈,你可大大方方的站在一旁,听,看,学,记,不懂之处,私下里可以问我。” 闫玉猛地抬头,小眼睛里的星星连成一片,闪烁不定。 “真的吗大伯” 闫怀文点头,笑意慢慢晕染开来,“如有不便,我会让你避开。” 他想了想,又道:“你还是可以问询父母,我等的答案或同或不同,你自己判断取舍,将最终认为对的,告知我。” …… 找野猪! 闫老二带着戚家兄弟穿山越岭。 走出老远老远…… 他心里一再不确定,这猫猫是不是故障了 为啥还没找到呢 是他搞错了方向吗 不会啊! 就是按照他闺女说的,左爪子右爪子,他又不是老闫,怎么会分不清方向! 戚大三人一点怨言也没有。 谁能保证进山就遇到野物。 都是运气。 闫二也没错,找准一个方向,走就完了。 遇不遇上都是他们的命。 不过这一路也不是毫无收获,越往深走,野果子越多,他们挑那眼熟的,从山民手里换过的,摇晃树枝,拣了些。 爬树是不能爬的,戚家兄弟有自知之明。 身型过于魁梧,爬树远没有村里同龄人灵活。 还是摇树方便。 从野果树周围的痕迹看,这山里肯定是有野物的,这野果子它们也想法子吃了不少,树上有爪印,地上也留下一些,还有被踩烂的野果…… “闫二哥,前面好像有动静。”戚四道。 可不是有动静,闫老二还直愣愣的往前走呢,都没注意到就在他们正前方不远处,一只公野猪带着它的家人们,在林中小憩。 好几只猪崽子,比他们前些时日猎到的大一些。 母猪有两头,趴在公野猪不远。 一排荆棘丛挡在人与猪之间。 要不是有这层遮挡,闫老二差点和野猪脸对脸。 闫老二脚一软,差点倒。 幸好戚大就在身后,伸出大手将他稳稳扶住。 他们发现了野猪,野猪也发现了他们。 根本避无可避。 来不及反应便要直面战斗! 闫老二内心慌乱,无可言说。 咋办啊对,射它! 他手忙脚乱拿铁弩的功夫,戚家三兄弟已经冲上去了! 母猪算什么,已经见识过了,公猪才是劲敌。 看那粗壮的体格,一身油亮的黑皮,嚣张的大牙,暴躁的小眼神。 一个对眼,便哼哼哼朝戚家三兄弟拱过来。 野兽的直觉,好准! 在公野猪眼中,戚家三兄弟才是能威胁到它的真正敌人。 至于后面那只弱鸡,可以忽略。 戚五一棍子抡过去,公野猪灵活闪躲,头没打中,被打在身上。 公野猪嗷一声叫唤,真疼。 戚四大喝一声当头一棒。 被砸个正着。 公野猪有点晕,冲过来的势头止不住,被戚大瞅准了机会,攥住它两个嚣张的大牙。 戚大低喝一声,运足了力气,竟是将公野猪摁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公野猪疯狂的挣扎着,往前冲,往后退,拧身子,要打滚…… 所有挣扎在戚大手中都是徒劳。 死死控制它! 戚四戚五振奋起来! 砰砰砰砰! 两根大棍不停的砸在公野猪的身上头上。 野猪叫的愈发凄惨。 那两头母猪急不可耐的冲过来。 闫老二的铁弩终于端起来了,他大叫一声,顾不得害怕了,硬着头皮再往前一点,朝那被制住的公野猪射了一箭。 铁箭入骨。 公野猪不再挣扎。 戚大连气都来不及喘一口。 两头母猪冲过来了。 戚四戚五两根棍子大力抡过去,母猪砰的被打翻在地。 戚大刚刚得手,此刻脑子里只有一招,扑身上去,死死压住一只。 焦急的大喊:“压住那只!” 戚四反应更快,扔了木棍有样学样。 两个人压着两只猪,任凭母猪如何,巍然不动。 闫老二都看呆了。 戚五急的不行:“闫二哥,快射!别让它们跑了!” 闫老二一脸复杂的看着他,还有他那两个兄弟。 心说:你看看那俩母猪,自己都放弃抵抗了。 还跑跑得了吗它们! 你们三兄弟对自己的力气,真心没数啊! 经过实践证明,野猪在你们面前,妥妥的弟弟。 不,还有弟妹…… 戚大和戚四还满心等着他过去射一箭呢。 闫老二在三个人期待的目光下,面无表情的补了两箭。 母猪,终于解脱了! 三兄弟高兴的像三只猴子。 不,猩猩! 激动的手舞足蹈。 咧着嘴朝他跑过来,看样子是想抱,可还记得闫老二之前的话,不敢上手。 三个人你捶我一下,我给你一巴掌。 嘶! 闫老二发誓,以后一定要离他们的庆祝环节远一些。 是他不能承受之重没错了! ------题外话------ 二更 遁下去继续码字,说好的今天要补个加更 眼睛有点疼,明早还要送宅宝去军训,先睡了,明天中午前尽量完成 70 第115章 没得铜板 野猪崽子跑了,他们也没有追。 收获不小,怎么处理这三只野猪才是闫老二该考虑的大事。 他捏了捏猫猫的小爪爪,小声道:“你还找的挺准。” 猫猫喵喵叫着,从他肩膀的一边,走到另一边,跳到树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戚家兄弟找了树藤,准备捆猪扛回去。 三兄弟一人一只,正正好。 戚大肯定是背那头公野猪,戚四戚五给他绑在身上,戚大还掂了掂,还成,神色变得轻松起来。 戚四和戚五更不在话下,母猪的分量更轻些。 “闫二哥,咱回吧。”戚四招呼道。 闫老二将三支箭用叶片略擦了擦收好。 “咱这野猪带回去你们有何打算” “啥打算啊”戚五傻傻的问。 “我是说,要是有人想换些或者买些,你们有什么想要的吗或者想多存些银钱” 戚四:“我们听你的闫二哥。” 戚大也重重点头:“你拿主意。” 闫老二想了想,“我知道你们的饭量,你们要是自己留下吃,旁人想要的话,就从我那份里割,我家肯定是吃不完的,多了都是做成肉干。” “要是你们想多换些银钱傍身,那就卖一些,虽然现在说有些早,可咱总会走到关州,安置下来哪哪都需要钱。” 他还是将选择权留给戚家三兄弟。 吃饱和吃不饱的差距,并不在自身,是对整个家庭的影响。 戚四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弟弟,不好意思的笑。 “闫二哥,其实我们哥仨想过的,昨天和你分开,我们就瞎想,要是真能猎到野物分到肉,不能都填了我们哥仨的无底洞。” “老娘养我们不易,眼睛都熬坏了,我们想多孝敬她,让她多过些舒心的日子。” “还有大嫂、两个侄女,想让她们都过的好些。” 戚五突然出声:“让她们别再发愁。” 愁家里的粮不够,愁他们填不饱的肚皮,愁怎么想办法多找些能吃的东西…… 闫老二心中感慨。 老实人心里也有成算。 或许要想的慢些,可因为一根筋,会想的更通透。 “那行,咱回去看看怎么个卖法,你们有没有啥想要的粮食短吗” 戚大:“面不多了。” “那换些面。”闫老二道:“你们家是得吃馒头,吃米不划算。” 四个人一回来,便引得众人围观。 有人问:“这山上还有野猪我咋没见着你们运气太好了!” 戚五老实说道:“不是这座,是那边那座山。” 他给人指的清楚。 “真能啊!四个人就猎了三头猪,戚家兄弟没说的,力气真大!” 戚四:“都是闫二哥射死的,我们没做啥。” 闫老二赶忙解释:“要不是戚家兄弟给野猪制住,我射不准。” 胡大哈哈笑道:“你们四个还谦让上了,能猎野猪回来,就是好样的,瞧瞧这长牙,都顶上天了!” 罗三听信晚了,才跑过来,两眼泛光:“闫二哥,赶紧着吧,等会猪血就不好吃了!” 罗大瞪了他三弟一眼,帮忙描补道:“闫二,要搭把手不” “罗三,这三头猪还得是你来,辛苦了哈,回头再好好谢你,我先回去拿盐,猪血尽量多给我整点。” “好咧!闫二哥,你就放心吧!”罗三敞亮的应道。 戚家兄弟再加上他大哥二哥,几个人轻松就将野猪吊了上去,之后就是他罗三的展示时间。 不急,先墨刀。 罗三刀磨得来劲,罗大罗二端着盆过来,等着他放血。 戚家兄弟笑呵呵的在旁边等着,全是他们的肉,没有旁人,只有闫老二和他们仨,他们算不出来能分多少,但肯定很多很多。 闫老二取了盐过来,他闺女也收到了风声,一阵风跑过来。 “爹!这么多野猪!太厉害了!”闫玉喜气洋洋的夸赞道。 闫老二笑道:“运气好,谁能想到呢,就碰上了,那肯定不能让它们跑喽,这野猪一遇上就一窝一窝的,你戚家叔伯出了大力。” “我去告诉娘!”闫玉就新鲜一下,看完就跑。 “这孩子……”跑的真快。 闫老二趁着人多,吆喝道:“野猪肉谁要拿面来换哈,给铜板也成!” “咋闫二,旁的你都不收啦” “那倒不是,就是旁的吧,我不急要,得涨价!”闫老二嘿嘿笑道。 在场的人哈哈笑着,闫老二说的直白,大家也晓得是这个理。 “你看看你家,又是马肉又是猪肉的,还惦着我们这点!”有人和他开玩笑:“咋那抠!” 闫老二也不生气,依旧笑嘻嘻:“我抠咋了我抠,这叫会过日子,咋不说肉就是比旁的香,你们不换别挡着哈,给我买主都挡着进不来,找你们算账! 赶紧的,没事都给说道说道去,让我这肉铺开开张。” 他们嬉笑闹着,还真有不少人给他往灾民那边递了话。 “我……我想买……猪心。” 一看就是个老实巴交的,一手拎着袋子,另一手捏着碎银,攥的死紧。 顾客的要求得尽量满足啊! 闫老二道:“罗三,给这位兄弟整个心。” 他还好心的问:“兄弟,一个够不” “够!够!”来人忙又问:“咋买咋换” 闫老二琢磨了一下,猪心不贵,卖不几个铜板,这人带了面袋子来,也是想换的。 “也没几个钱,你拿银子来,我还不好找开,这样吧,猪心多少斤两,你就给我多少斤两的面,咋样” 那男人面露惊喜。 比他预想的便宜。 “那我要两个,行吗”他小心翼翼的问。 “行,切两个给你。”闫老二爽快极了。 罗三不用他说,就先将俩猪心分了出来。 第一笔买卖一成,来光顾的人多了起来。 猪内脏和下水很受欢迎。 他们几乎将心肝肺大肠猪脑……换了个遍,连猪血都没有放过。 闫老二无语,都是用面来换,一个铜板都没进账。 没得铜板,他怎么给老闫报账,他哥又怎么给他钱! 闫老二纠结的时候,守在穿云山的山民,飞奔回来传信。 穿云寨的大当家,带着十来个山匪,回来了! ------题外话------ 补270月票加更 下面汇报一下上个月的成绩: 8月10日上架,到31日,均定涨了500(就不具体说了,有点小羞涩!) 月票首发站是617,后台显示703,很多小伙伴从外站投票,宅仔细想了一下,也应该算在里面,每一票都是大家支持我的小红心!不就多欠几更么,账多不愁,嘎嘎嘎 现在补了一半不到,哈哈哈!惭愧惭愧! 作者后台新书榜,宅拿到了12名的好成绩,竞争相当激烈呢!都是大家捧场,订阅、月票、评论都很不错啦,希望继续狠狠滴宠爱我——你们可爱招人疼地小宅宅 9月计划:月票加更暂时无法确定,我怕说出来,你们再投一个惊呆我的数字,让我怎么还负债累累,阿宅新书老书欠的实在太多了oo 等宅认真思考几天oo 关于情节:正在努力推进中,但因为汲取了教训,这回是往细致里写的,很怕交待不清楚,人物也想更立体一些。 关于速度:真心不要太期待,所有的更新都是靠时间堆积来的,写得慢,我自己的要求是,尽量听读通顺,所以……不要太心急哈 以上,汇报完毕! 辛苦大家啦,看宅啰里啰嗦一大堆 70 第116章 工分搞起来 兵贵神速! 这位穿云寨大当家一回到寨子,就会发现自己的老巢被人给端了,搜刮的干干净净。 他们必须尽快赶过去。 这一回闫怀文调动了更多人手,除了少数依旧留守之外,就连一向参与不进去的闫老二都被允许加入。 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一回留守的,或是灭过老松山,或是剿过穿云寨。 实则是闫怀文刻意让所有人轮流出来,见见血。 闫老二很兴奋,将临时肉摊的买卖交待给他家娘子。 猪胰子久放不好,交给他闺女操办,至于这么点个小人能不能料理好,他并不担心。 他闺女好用着呢,各个方面都极其靠谱,他比相信自己还相信她。 戚家三兄弟自然是跟着闫老二一起行动。 戚老娘从听了他们回来说闫老二在外面请他们吃肉喝汤嚼馒头这件事,老太太自己背着人抹了半天眼泪,之后就更用心的教导这三个憨儿子,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们脑子不够,多听闫二的。 罗三是留守一员。 李雪梅一过来,便机灵的喊了声闫二嫂,招呼四铁回去拿了马扎过来请她坐下。 “嫂子,你看这肉是都分开,还是按着闫二哥的来,要哪割哪” 到现在,罗三也没大分。 正是因为之前闫老二一直是按照需求现切的。 李雪梅看了看挺完整的条肉,还有所剩无几的内脏下水。 笑了起来:“还按你闫二哥的来。” 其实能将猪杂出了更好,剩下的肉都做了肉干,更易存储。 罗三痛快的应了一声。 瞄到三个猪头,有些遗憾道:“可惜了,以往这猪头最好卖,上供祭祀供不应求。” 李雪梅才不会转头去看,野猪头哪有家养的猪头可爱,肥胖白嫩的。 不过猪头怎么吃,她有发言权。 “猪脑不是卖了么,猪头也分一分,看有人要没,我以前听说还有人爱吃猪舌头。” 罗三嘿嘿笑道:“脑花、口条、耳朵、拱嘴,这猪头肉也劲道,不管啥猪,浑身好东西,除了猪脖子上这块肉不能吃,旁的地方都能,刚刚还有专门要猪蹄子的,说他自己能收拾干净,闫二哥一听,便宜换给他俩,这野猪蹄子不好摆弄,咱自己弄费事,我闫二哥这方面真是没说的,人大气,不计较,和善好说话,咱村里村外没有不夸的!” 李雪梅好笑的看了他一眼,就见罗三笑眯眯的分肉,好像那猪肉才是他的心头好,刚刚那番话都是随口说的。 她怎么会听不出这小子的言外之音。 闫老二大气,不计较,和善,好说话,瞧瞧,整个给她架在那了,要是她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不就要坏了闫老二刚刚建立起来村里村外的‘好名声’。 行,这个罗三,她记住了! 罗三还在一边干活一边吆喝:“猪蹄还剩不少,猪尾巴还剩一根,内脏不剩啥了,下水也是,有啥换啥吧!” 拎袋子来换东西的灾民有些骚动。 私下里议论起来。 “咋办,没剩多少了。” “早知道赶早来,还能挑挑。” “挑啥啊,肉我是不舍得换的,剩下哪块都行,这时候,能沾点肉味就不孬。” “这一村人可真厉害,之前还卖马肉呢,今儿就弄了三头野猪回来!” “不厉害能救下咱吗能有胆去杀山匪吗咱们这是走了大运了,之前被山匪运走那些人,可没这么好的运气,还不知道被卖了去哪,能不能活命。” “哎呦!可不敢提了,现在说起来,我心还扑通扑通跳!” 气氛正低迷。 罗三高亮的吆喝声又传来:“猪头等会分!想吃会做等着,给你们处理一下,省得你们拿回去不会弄,糟践东西!” 灾民马上转换了话题,又热议起来。 “猪耳朵脆生的,好吃!” “拱嘴肉才香!” “猪头肉肥瘦正好,吸溜!” “前面的,给我留一个口条行不行” 罗三又喊道:“猪尾巴没了啊!” 四铁五铁两个小的,让他们三叔支使的团团转。 之前卖脑花,这猪头罗三已经烧过了,现在是想再弄的细致一些。 用滚烫的开水泡两刻钟,别看他学杀猪时间不长,是真心想在这行干下去,家伙事预备的齐全,拔毛的小工具都有,又是四铁五铁两个,一个找一个拔,俩孩子眼神好,又畏惧会杀猪的三叔,拔的特别认真。 罗三分肉利索,价也把的稳。 有前例的他就随着来,拿不准的就问坐在旁边看摊的闫二嫂。 李雪梅只管称面装面。 随着罗三不断的吆喝声,猪杂处理干净。 猪肉还是无人问津。 罗三手上忙活着,还担心李雪梅不高兴,安慰道:“嫂子,这猪肉平日里就贵,除了待客谁家舍得割上一斤拎回去自吃,有那馋的,三四两浅切一刀都有,咱剩下的都是好肉,做了肉干能放好久,慢慢吃。” “呵呵,这些事等你闫二哥回来操心。”李雪梅柔声道。 偶尔做一下以夫为天的女人,挺好。 这三头猪光算账就得算一会,她可不掺和。 这种事她闺女和闺女她爹最喜欢。 …… 闫玉召集童子军过来训话。 咳咳,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给他们讲讲目前我们队伍守卫空虚,大人走了不老少,咱自个得多上心。 话锋一转,又说到各家用的香胰子,又要做啦! 愿意帮忙干活的,来送草木灰的,拿来香花的,她给他们记上,可以在她这计数,以后在她家换东西。 然后就听闫玉叭叭叭介绍她家的可兑换物。 木炭、香胰子、肉干、调料这些村里人都知道,闫家有富裕。 闫玉还加了包袱布、大块小块的方布。 还有一个新鲜物——字帖。 “字帖有啥用”孩子们好奇的问。 闫玉指着自己,道:“我为啥懂得这么多,因为我大伯教我读书认字,咱童子军现在分的小队,以后得有小队长,几个小队合成大队,还得有大队长,大的管小的,一层管一层,怎么选就看谁认字多,学的好,写的好。” ------题外话------ 本日一更 二更会晚明天看吧oo 大家的评论宅都有看到,没有一一回复,很抱歉,回不过来 你们开着开心,觉得放松,就是阿宅最大的满足 嘎嘎,实话说,看你们评论我也挺乐的脑洞也相当大哈哈哈!\/ 70 第117章 忽悠童工干活 “你们想想,以后的大队长小队长,大家的名字都写不好,怎么能记好大家的功劳,我们以后也要发东西呢!” 闫玉忽悠小孩,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再简单不过。 “发啥东西你家的吗”孩子们有了兴趣。 闫家的东西在他们看来,都是好的。 “不帮我家做活,凭啥发我家东西。”闫玉小脸严肃道。 不能混为一谈,这是两码事。 “我们童子军以后有了收获,先存着,有人记着,有人保管,然后按功劳大小往下发。” “是杀山匪吗”孩子们对大人们拿回家的钱粮印象深刻。 “对,这种也算,就像我娘,她射死了山匪,就是功劳,拿回家米面高粱。 如果那一天,我们也能射死一个山匪,咱们童子军也能有。” 有大一些的就说:“要是我射死了山匪,凭啥拿出来存着,都是我的。” 闫玉一字一句道:“你这样想不对,要是没有大家伙帮忙,你自己一个人能对付得了山匪吗我们还没有足够的力气,合在一起才能对付坏人。” “那你说说,要是那样,我们咋分” “我们自己评,谁出力最大,谁出力小,我们不撒谎,该是谁的功劳就是谁的!”闫玉说的掷地有声:“还有像今天,大人走了好多,我们得有人巡逻,就得给记上,算一个小小小小的功劳,等以后咱有了收获,就给分。 不过这功劳太小了,得攒多些才行,不然每次不够麻烦,算账也很难的,所以大家都得学,万一负责记的人算错了呢,谁会都不如自己会。” 孩子们点着头,闫小二的确厉害,说的头头是道。 “还有,这收获也不光是杀山匪,我爹和戚家叔伯今天猎了野猪回来你们知道吧咱野猪猎不了,野兔能抓吧,还有山鸡,咱手里都有家伙,不往深了走,咱多些人就在山边边碰运气。” “我还得帮我娘挖野菜!” “是啊,我也是,还得看妹妹。” “我娘说我灶坑挖的好,火也烧的好,她做饭我得看着呢,没我不行。” “嗯嗯!”闫玉连连点头,表示自己都听到了,大声道:“很简单啊!我们和家里人都说好,到我们巡逻打猎的时候不能给我们安排活,另找别的时间,开头可能有点难,他们可能会不乐意,但只要我们带了好东西回家,他们肯定会高兴的!” 孩子们开始憧憬起来,觉得干劲满满。 “现在我们先试试,愿意给我家帮忙的,站到这边,愿意去巡逻的站到那边。” 场面一下混乱起来。 分不清哪个更好,还有想和交好的小伙伴一起,几个小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商量,偶尔会声音很大,似乎意见不统一的样子。 闫玉不着急,孩子们总会分好的。 得他们自己乐意才行。 见差不多了,闫玉先给巡逻的人圈定的巡视的范围,并且嘱咐他们一定不能掉以轻心,防虫防蛇药都要带上。 她又想了想,给他们配了一根不长的竹竿。 告诉他们:以后巡逻的人都要带上它,打着草走,免得有不怕药的蛇窜出来。 巡逻的童子军雄赳赳气昂昂走了。 然后是自愿留下帮忙干活的孩子,急不可耐的问她:“闫小二,你咋给我们计数” “先是草木灰,筛出一簸箕细灰送来,算……一分吧。”她加了一句:“不合格我可不要哈!” “皂荚我家还有,捣成粉末的一分。” “这次我们还做菊花味,捣干花也是一分。” 孩子们一听,太简单了,也不怪闫小二就给一分。 他们忙活起来的时候,闫玉去找了她娘。 熬猪油、炒豆子这两样,不方便交给孩子们,还得她娘来。 李雪梅给了她另外一个选择:“找你戚大娘问问,她愿意干不” 闫玉一下就明白了,也是,爹和戚家叔伯打算一块干营生,而且她娘现在的身体怕是不方便,炒豆子还行,熬猪油怕她闻不了那个味犯恶心。 李雪梅的确是有这样的顾虑,她现在连肉都不太想吃。 戚大娘子痛快的答应。 找罗三切了白花花的肥肉,又去闫家拿了豆子炒,还将磨豆子的活也包揽了去。 那么眼下,只剩下最重要的猪胰脏。 闫玉已经锁定了人选。 回来找到她大哥——闫向恒。 “大哥,爹和大伯都不在,这猪胰脏只能你来弄。” 闫向恒麻爪,暗红色带着白色脂肪的胰脏,摆在他面前,他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小二,我也不会啊!这……这怎么弄直接用杵子捣吗”他隐约还记得二叔是这样做的,捣碎。 “我知道怎么做,爹都告诉我了,你就按我说的来。”闫玉指着猪胰脏道:“这些白色,都切掉,还有这里,也不要……” “大哥,你手稳些行不行,都切歪了,不好看。” “这里切多了呢,好浪费。” “再来一下,就这里。” 闫玉一边说一边上手比比划划,给闫向恒紧张坏了,生怕不小心切到她的手,处理完三个猪胰脏,额头都开始见汗。 “好啦!大哥你真棒!”闫玉笑成一朵花,甜甜的夸道。 闫向恒也笑起来,之后捣碎的活还是他的。 闫玉拿了本子和炭笔去验收工作。 孩子们都很尽心,草木灰筛的好,皂荚和野菊花也成了粉末。 根据成品的多少,闫玉认真写下日期,事项,他们的名字,和最重要的工分。 这个时候孩子们终于认识到认字的重要性。 他们的名字自己根本不认得。 还有工分,闫小二说了是多少,他们也不知有没有记错…… 只能默默记在心里。 知道大家最关心的是兑换物的分值,闫玉和他们解释道:“你们帮我家干活,我都记好了,可到底啥东西多少数换,得等我爹和大伯回来,我还小,弄不明白。 放心,肯定不能少了的,我家说话算话。” 如果她将所有的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那就不是聪慧,是妖孽了。 要懂得给自己留余地。 孩子们一个个点了头,对闫玉,更确切的说是对闫家,非常信任。 ------题外话------ 二更 罪过,我让孩子干活了oq 你们可以投月票砸砸我,嘎嘎 今天不补加更,明天再继续补 70 第118章 齐云寨替天行道 大概是这山中的大王当久了,失去了警觉心。 大当家带着人进到寨子才惊觉不对。 忙招呼人打算从隐蔽的小路撤离。 可惜他们碰上的这伙人,准备工作做的非常细致。 监守在此的山民,没傻愣愣的干等着,将这寨子的周围摸了个遍。 趁着有时间,他们还挖了几个陷阱。 山匪掉进去的就好几个,剩下的几乎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大当家自诩一身的本事,没想到栽在这群乌合之众手中,饮恨当场。 这一次,他们不但摸出了一包银子,还有其他收获。 闫老二拍了拍打的很粗糙,还算结实的木笼车,又近前看了看拉车的几头骡子。 实话实说:“这群山匪眼光还成,挑的都是好骡子。” 马骡有六头,驴骡有八头,之所以是双数,大概是因为木笼做的比较大,如果里面还要装孩子的话,双骡拉动会更轻松。 大家伙目不转睛。 看看这些招人稀罕的小东西。 大概是目光太热烈,骡子将头扭到了另一边。 呦,还怕生! 闫怀文心情有些沉重,想想他们救下灾民,再看眼前这些装孩子的木笼,大致能推测出山匪这一批拉走的灾民数量。 “走吧,回去!”闫怀文沉声道。 一路上,闫怀文很沉默。 大家伙都察觉到了这不同寻常的状态。 脚步声都不自觉的放轻。 闫老二记起老闫说过他的志向。 有些明白他因何如此。 “大哥,咱还发银子不”能大大咧咧问的直白的,也只有闫老二。 闫怀文嗯了一声。 闫老二嘿嘿笑着,也不管他哥的冷脸,自顾自说着:“其实杀山匪真不错,又能为民除害,又有意外收获。 这几辆车改一改能派上大用,咱耽搁的这几日很快能找补回来。” 他问戚五:“改成单骡拉的小车不费事吧” 戚五打量了半天了,立时回答:“有半天功夫就差不多。” 他们人多,还有改车的经验,不难。 “那咱明天走吗大哥要是着急的话,今儿回去就开整。” 夜里就能打好,不耽误明天上路,完美。 “天佑,有一事,我想听听你的看法。”闫怀文低声道。 闫老二:来了!老闫自个纠结半天,其实他大概猜到了。 “啥事” “关于山匪……”闫怀文顿了顿,像是下定决心,声音中多了几分力度:“若我等无力反抗,为兄定会选择速速离去,不会冒险,可手有余力,能帮人脱离苦难,逃出生天……” 去不去 闫老二此时如果想要装一下,就应该说:其实你心中早有答案,依照本心,可证大道。 可他也有自己要维持的人设,是以两眼放光,激动的问:“大哥,是要继续杀山匪吗太好啦!这实在是一条发财致富的捷径! 不,不是,灾民太可怜了大哥,我们能救为啥不救救他们呢! 至于救下来他们非要跟着咱,这事吧,是有点麻烦,不过都有先例在,按着以前的办就行,如果别的山匪窝也有能代步的牲口,那咱这后面的路就太舒服了!” 闫怀文:…… 接受的这么轻易么 “这并非是我等百姓该做之事。” 闫老二想了想,道:“我也说不好,就觉得吧,咱这几次都挺顺利的,除了那些灾民自己咋咋呼呼往前冲受了伤,咱这边最严重的就是自己拐了脚。 老松山想编东西挡箭,可他们还不等编好,咱就杀上去了,这也说明咱先下手是对的,还有这穿云寨,也是一样,有心算无心。 咱在这山里还得走些日子呢,谁也不能保证别的山头的山匪会不会来偷袭咱们,如果是那样,还不如一路过去,将山匪窝都翻一翻。 剿匪的确不该咱干,对了,大哥,咱抢了衙门该干的活,有事没有” “无事,只不宜宣扬。” 闫老二点头道:“肯定不能往外乱说,咱都分了银子呢,要是衙门索要,我可不想给交上去。” 凭本事从山匪窝里掏出来的,凭啥给。 “哈哈!”他突然乐起来,飞快说道:“大哥,你说咱假扮山匪上山咋样” 看他哥怔怔的看着他,不由着急。 “齐云寨!忘啦你看咱,武器有,人手够,现在拉人的骡车都给咱配好了,啧啧!老天都在帮咱们啊! 就咱这行头上山,蒙一蒙山匪绝对没问题。” 闫怀文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拉人的骡车,带着武器,身上不知不觉多了几分凶悍之气的汉子…… 闫老二索性不走了。 将人都召集起来。 他知道有些话他说比老闫说合适。 老闫那叫领导讲话,他这叫入伙发财。 闫老二爬上木笼车,站个边边,让所有人都能看到他。 “那啥!现在是这么个情况,这山里最凶的穿云寨都被咱拿下了,大丰收!银子也有,骡车也有,还是像上回一样,咱有一家算一家,都分。” 他这话一出,眼见着大家伙脸上都泛起了笑。 没说的,就两字——开心! 现在山匪和钱粮之间,画的是标准的等号。 “不过吧,分到各家的银子看着多,咱到了关州,哪哪都是花用,能再多些是不是更好” “还有几窝山匪,没穿云寨凶,没老松寨人多,咱们是不是琢磨琢磨,给他们也收拾了” “那咱……干吧!”山民的胆子最大,对山匪深恶痛绝,第一个表态同意。 不得不说几次行动下来,大家伙的胆子是被历练出来了。 “干!” 这老大的一声,出乎意料的是从戚大口中喊出。 见众人看向他,戚大涨红了脸。 戚四戚五也出声支持。 他们离着闫家兄弟最近,听的真真的,秀才公和闫二都想杀山匪,那就去呗。 鹿小子挤到前面,扬起脸对闫老二说:“这附近就有了寨子,走过去也就两刻钟。” 他指了一个方向。 闫老二更高兴了,离的近好啊,走一趟不用很久,不耽误回去做饭。 “好咧!那就这么定了!咱齐云寨替天行道,嘿嘿!再顺便发点小财。” ------题外话------ 一更 齐云寨又要干活啦 走一路,平一路,神马山匪,那是该存在的玩意么! Σ(&“a 下一章咋又干到后半夜去了,宅这个时间算是彻底颠倒了,唉! 70 第119章 清汤小馄饨 “老子是齐云寨的!”闫老二拽的二五八万喊道。 巡山的山匪刚想和他对对黑话,被他不耐烦的打断:“别整那没用的,赶紧带路,没看我们带啥来的咱一手给钱一手给人,不拖不欠,结现银。” 他手中随意的抛着白花花的银子,闪花了山匪的眼。 在银子面前,山匪底气不足,更何况,他们怎么能想到会有人冒充,山匪也不是啥高大上的职业。 还整的这么齐全,连拉人的木笼车都有。 “你们是新来的咋知道这个买卖” “我还知道给你们牵线的是穿云寨,我们上头的人觉得他们人太少干活太慢,不够利索,所以我们就来了。 放心,和穿云寨一样的价,不会少给你们的。” 闫老二随口报出价格。 山匪心道不错,看来真是来和穿云寨抢生意的。 “人给了你们,穿云寨来朝我们要人,我们拿什么交” 闫老二不耐烦的道:“你们几个小寨子各守着一片,没人再去官道上抓啊!这还用我教你!” 山匪一想也是,不过既然这个齐云寨和穿云寨是竞争关系,那就不好意思了,他们要提价! “人可以给,但不是之前那个价。” 闫老二冷笑一声,“想涨价是吧你也不看看你们寨子这仨瓜俩枣够不够分量,得了,别给脸不要脸,看看我后面这帮兄弟,谁给你的勇气说出这么大胆的话!” 山匪瞄一眼那远超他们寨子的人数,闭嘴了。 等灾民一个不拉的被带出来,山匪们给小孩子系在一条绳上牵着。 后面的灾民满脸悲戚的跟着,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生怕惹了山匪不快。 交接很顺利。 山匪拿到银子,乐开了花。 这齐云寨比穿云寨好,穿云寨是事后给钱,不像人家齐云寨,一看就财大气粗。 “那个谁,你找些人下山帮着装车,这山上哪有水,我们要装些带走。” 山匪刚拿了银子,自不会拒绝这点要求。 不让他们帮忙装水也正常,怕下药呗,干他们这行,黑吃黑太寻常了。 一些山匪拽着系孩子的绳子下山,呼呼喝喝,吓的小孩子哆哆嗦嗦,哭都不敢哭。 不懂事的崽崽被大点的孩子照顾着,也是捂着嘴不让出声。 当爹娘的都紧跟着,一步不敢错开。 又分出几个山匪引他们去水源处打水。 闫老二借口方便暂离。 回来的时候,山匪都被扎满了箭,他多少有些不自在,不去看他们,大步流星的往山下走。 闫怀文本不放心让他带人上山,可没法子,实在是山匪这个气质闫老二拿捏的太像了。 没人如他这般会演。 只好叮嘱再三,让他带足了人手。 被骗下山的山匪,刚将孩子都喊上车,便被这一伙人无情射杀。 将木笼打开,孩子送归到父母手中。 闫怀文略略解释几句,便带着人上山,准备接应。 没想到上面的活也干得利索。 车是现成的,搜刮山匪窝也渐渐熟练。 等他们拉着好几车的东西回到队伍中,不出意外的,身后又跟了一大堆灾民。 …… “满山啊!满山!”闫老二嗓子眼都要冒火了,实在是今天说的话太多了。 安置灾民是个大工程,和上一回一比较,这次明显感到了不顺畅。 思来想去,怕是梁满山这位童生在其中做了不少工作。 省了他们许多口舌。 既然做过一回,再做就属于熟练工种,人才啊!那必须不能放过。 闫老二一把拽住梁满山,生怕他跑了。 “帮帮忙,刚救回来的灾民,我这嗓子都说哑了,咋就和他们说不明白呢。” 梁满山反应很快,从他之前配合闫怀文一行人的行动就能看出来,有急智,口才也不错。 闫老二也不是不能和新跟来的灾民好好交流,但他实是没那个耐心,他着急回去做饭…… 他家领导现在总是没胃口,只有他做的还勉强能入口些,不吃饭哪能成,尤其还是双身子的人,眼下,厨子才是他雷打不动的岗位。 梁满山一下就听懂了,也不推辞,与家人言语一声,便寻了几个交好之人一起过去。 有了梁满山接手沟通工作,闫老二心急火燎的回去揉面剁馅。 打算整个清汤小馄饨。 他家的馄饨是北方包法,一个鼓肚,小肉丸。 小野葱、野姜末、盐、鸡精、胡椒粉、酱油与纯痩的肉馅,闫老二手上有数,倒了油进去,匀速搅拌。 材料有限,好在捏馄饨的人从来都没变过,似曾相识的味道催动李雪梅的味蕾。 她笑着坐过来,静静的看着这个为她辛苦忙碌的男人。 闫老二瞄到她的影子,手上不停,嘴上说道:“可惜没有虾也没有紫菜海米,不够鲜。” 李雪梅不爱吃肥肉,她家的肉馅一直都是纯瘦,像是馄饨,会在里面加虾肉,口感好,也提鲜,油要放的多些,紫菜和海米必不可少,十分美味。 不知该吃什么的时候,捏馄饨准没错,一家子都挺喜欢,也常吃。 “我闻着挺香。”李雪梅微笑。 “哈哈!那可得多吃些,和我你还客气啥,想吃啥就说,我头拱地也给整出来!” 闫玉憋不住笑出声来。 实在是她爹这个‘头拱地’很有画面感,相当可乐。 顺着笑声找过来,就看到他闺女坐在车上,荡着两只小脚玩。 不怪他没发现,习惯他家大宝老蹲着猫着,冷不丁换了高度,一下子还真没注意。 “香胰子谁做的咋这么不圆”闫老二看着通风晾晒扁扁的一堆,有些嫌弃。 “大哥做的,挺有个人风格吧,就两只手扣上,一捏,一下成型,哈哈哈!”闫玉比划了一下,“爹,还是你做的好。” 闫老二得意起来:“你爹干啥都有样!以后得让你大哥多练练,这卖相也太差了,也就咱自己用,不嫌弃。” “大哥不习惯呗,说手感怪怪的。” “就是搓的少了,没事,以后还有机会。”闫老二估摸着时间,道:“去给你大伯他们喊回来吃饭,有啥事,吃完饭再说。” ------题外话------ 宅家的馄饨就是这种做法,肉馅里拌点虾肉,你们可以试试,吃起来微q。 饺子也可以,包韭菜肉的,好好吃,吸溜 70 第120章 找回自己的名字 闫怀文一见侄女,便言说稍等。 招手喊她过来,小家伙似模似样的行礼,仰着笑脸:“大伯,爹请您回去用饭。” 梁满山夸赞道:“这是怀安兄之子见之聪慧有礼。” 闫玉闻言,毫不吝惜礼节,朝他拜过,尚稚嫩的童音道:“梁叔父来我家饭否” 梁满山哈哈笑道:“不饭,内子已备好饭食,梁叔父谢过你,改日介绍我家大郎与你认识,一起玩伴。” 闫怀文目送梁满山告辞离去,转过身来。 “人小鬼大。” 闫玉笑嘻嘻,“梁叔父很高兴呢。” “不是诚心邀约,日后莫要开口。”闫怀文轻斥道。 她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受教。 大伯这才放过她,脚步加快,朝自家所在行去。 闫向恒落在后面,佩服的问她:“你怎么想的,邀请梁童生过家吃饭爹都没有开口。” “还有,你怎么想到称梁童生为叔父是二叔教你的吗二叔和梁童生私交很好” 严格来说,闫玉有些逾矩。 不过她年龄尚幼,料想梁童生也不会介怀。 “我叫大伯回家吃饭,梁叔父就在旁边,不问一声多不好,再说他肯定不会来啊!咱村里人都知道,吃饭的时候不上别人家串门。”闫玉振振有词。 “他和爹有说有笑的,爹一找他来干活他就来了,他们肯定很好,叫叔父没错。” 闫向恒听着妹妹的话,陷入沉思。 爹说三人行必有我师,不拘年长年幼,皆有可取之道。 闫小二做男童打扮不是一日两日,可之前爹并未允他跟着身边,现下却是一改旧行,默认二丫以闫小二的身份在外行事。 “你是故意赶人”闫向恒惊奇问道。 “哈哈哈!大哥,被你发现啦!”闫玉一阵风跑没了影,留下闫向恒原地发愣。 所以,爹说二丫‘人小鬼大’,二丫回了一句“梁叔父很高兴”。 闫向恒细细思量,除了年幼之外,那一声‘叔父’或许才是关键,梁童生又怎么想到这是二丫自己想出来的,多半会认为是二叔教导所致。 梁满山的确是这般想的,怀安兄待他亲近,才会教导家中小儿,称他叔父。 他将自己的长子叫到身旁,一样也是六岁虚龄梁丰年。 “闫秀才的二弟怀安兄与我交好,他家小儿与你同龄,明日你跟在我身边,找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梁丰年刷地抬头,急声问道:“是闫家的闫小二吗” “你知道” 别说梁满山,连他娘子都奇怪的望过来。 自家这个孩子,是在他爷身边长大,自小严格,养成一副少言老成的模样,半点不似六岁稚童。 “那边的孩子组建了童子军,闫小二是他们的头。”梁丰年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 ‘那边的孩子’是他们羡慕之极的对象。 这些时日,不管大孩子小孩子都在议论,尤其是‘那边孩子’弄出来的巡逻队,别提有多威风。 他们有像大人一样的武器,像大人一样练习。 每当巡逻队拿着竹竿打草而过,他们都会坠在后面,一眼不错的看着跟着。 现在他爹告诉他,他可以和童子军的头头认识。 梁丰年实在太高兴了! “童子军”梁满山回想了一番:“就是总在周围排队走的那些” “对!就是他们!” “他们都听闫小二的” 梁满山见过几次,那里面可有不少比怀安兄家小儿大不少的孩童。 “我们见过好几次,闫小二给他们说话,他们都听。” 梁满山笑了,还有这事 他来了兴致,想了想道:“稍晚爹还会过去,你与我一道。” 梁丰年欢呼一声,笑着跑出去说给其他孩子听,惹得一群孩子叽叽喳喳,热闹的不行。 梁娘子看着他的背影,双眼微润,“孩子遭了大罪,好久没这么开心。” 梁满山沉默下来。 山匪该杀!死不足惜! …… 闫怀文刚刚坐下,一碗热腾腾的馄饨就摆在他面前。 “哥,快趁热吃,不够再添,还有呢。” 闫老二继续忙,给大侄子也盛了一碗。 最后回来的是两个丫头。 这段时间一直是二叔料理饭食,大丫虽已习惯,可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二叔,我回来晚了。” 闫玉显摆的将自己小脑袋转过去:“大姐姐给我做的小方巾,好不好看”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头顶。 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蓝色方巾。 李雪梅夸道:“大丫手巧,做的正合适,针脚也密。” 大丫脸色爆红,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让婶子说的这样好,她受之有愧。 “大丫姐姐说,做的大一些,能遮阳,我再大些也能用。” 闫老二盛了一大碗馄饨放到大丫面前,连连催促:“大丫辛苦了,快吃。” 见女儿不知所措,闫怀文微笑温言:“千初有长姐风范。” 闫玉:…… 立时代表他们一家问出了疑惑:“千初是谁” 看着侄女难得流露出呆呆的神情,闫怀文开怀不已。 “千初是你大丫姐姐的名字。” 闫玉的内心流下羡慕的泪水。 太好听了! “那我呢我有别的名字吗”她急切的问。 天啦撸! 终于让她逮着机会问了。 闫怀文看了一眼天佑,后者假装忙碌,头都不抬,在一个一个的往碗里盛馄饨…… “你名如玉,乃你父所起。” 闫如玉! 闫怀文问她:“你可知此名因何而来” 没文化的闫老二,是不是就记着一句: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成了万千书生向往的女子,闫玉立觉压力好大。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珍之爱之,如珠如玉。”闫怀文为她解释道:“此名甚好,男女皆宜。” 闫玉立刻就支棱起来。 大伯这么一解释,这名字马上高大上起来。 “那以后叫我这个名字行吗叫二丫的太多了。”闫玉郑重提出要求。 闫怀文斟酌一番,道:“以男童身份在外行走之时,只报家中排行第二即可,如有需要,露一字——玉,闫玉。” “谢谢大伯!”闫玉激动的握了握小拳头,找回自己的名字,真曲折。 ------题外话------ 这是今天第一更后面还有会晚 宅虽然欠加更,但账是不会赖的,每日两更保底,额外的才算加更 70 第121章 食多言 李雪梅有孕,闫怀文兄弟二人事务繁杂,闫家吃饭现在不同以往,不分先后,坐在一起同吃的时间并不多。 食不言寝不语,闫怀文以前依此而为,可这一世他并没有刻意拘束,二丫性子活泼,先前还不敢,现在满口的馄饨堵不住她的小嘴。 他家二弟也是纵容,不但听的认真,还会时不时夸上几句,而后二丫再反夸几句。 这一对父女……还好周遭没有旁人。 两个人自己说还嫌不够,还得拉上他时不时点评几句。 “你这个工分着实不错!”闫老二佯装不知,满口称赞:“都是零碎的小活,给钱给物都不方便,先记下来,积少成多,攒够了换东西给铜板都好,我闺女就是聪明!哈哈哈!” “唉大哥,咱是不是也可以按照这个来” 闫怀文细嚼慢咽吃下一个馄饨。 轻声道:“可。” “不过,你分定的有些低了,咱家往外拿东西,也得合上本钱不是 你要知道,爹卖马肉猪肉虽然便宜,可收的是实实在在的铜板,多了少了是按照现在的情况定的。 你得考虑以后,这工分,他们看得见摸不着,和铜板不一样,你定下之后,日后最好也不要变动,你说呢大哥” 闫怀文夹起来的馄饨又放回去,“天佑言之有理,货物随行就市,银货两讫,你这工分,不是日日都有,若某一人积攒许久才够兑换想要之物,你更改其分,岂不让人不快。” “大伯,那该定高一些吗”闫玉问道。 闫怀文无奈的将筷子放下,说道:“最好能参考关州之物价,工分比市价更低,让人觉得划算,最为适宜。 虽是孩童,可也如大人一样出力,不能少其太多。” 闫老二抚掌,“你大伯说的是,你找的都是能做活的孩子,他们在自己家也能当半个劳力用,给咱家帮忙,自家的活计就顾不上,要是不划算吃亏,时间短还成,人家不计较,时间长了,不得让人心里膈应么,像咱占孩子便宜似的。” “这么难!爹你来算吧!”闫玉要罢工。 “此事因你而起,各家孩童满心盼念,怎能半途而废!”闫怀文肃着脸训斥。 “我就是说说。”闫玉嘀咕道,转而哀求:“大伯,你教教我,行不行” 闫怀文这才敛了神色,宽声道:“不要畏惧困难,饭后大伯与你一起,恒儿,你也来。” 闫向恒吃的正香,忙点头,吞下口中食物,道:“是,爹!” 他忍不住对他二叔说了一句:“叔,你手艺真好,太好吃了!” 放在以前他绝对不敢在饭桌上说话,但现在,似乎……可以。 闫怀文看看他,没言语,重拾筷子,将刚刚放下的那颗馄饨重新夹起。 大丫看看她爹,抿抿唇,也小声道:“叔,真好吃。” 闫怀文顿了顿,罢了罢了,都想说就说吧,自家里,略松快些无妨。 满心盼念的孩子们,吃完饭便忙三火四的跑来闫家附近蹲着。 一眨不眨的看着闫小二和向恒哥收拾了饭桌,擦了干净,放上纸笔。 秀才公端坐,不知说了什么,闫小二不住点头,然后在纸上写字。 “闫小二没吹牛!”有孩子突然出声。 其他孩子都点头应和:“秀才公真的教她写字。” “你们回去家里都咋说” “我爹娘都说我走了大运,不许我换旁的,就换字帖,学认字。” “我家也是!” “我家也是!” “读书认字是不是真的很好” “应该是好的,不然为啥那么贵!” “可我想给娘换香胰子。” “我想换闫家的布,让娘给我做闫小二那样的背包。” “肉干多好,放着不坏,什么时候想吃就吃。” “你们真笨!”发出这等群嘲之言的,乃是崔郎中家的小狗子。 大狗子忙拉了弟弟一把,可别再说了,小心挨揍。 “干一次活给一次分,那就多干呗!”小狗子鄙视的看着他们,这点道理都想不通,笨死了。 “你以为就你知道!纸可贵了,那字帖肯定也贵,换了这个,旁的都换不成了!” 孩子越聚越多,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 闫向恒看过去,对蹙眉思索的妹妹道:“小二,你不过去看看” 闫玉抬头,顺着大哥的视线望去。 大声喊道:“等等我,一会就好啦!” 尖细的嗓门震的父子两个呆愣当场。 “小二,你下回过去说行不行”闫向恒建议。 闫玉摇头,“来回跑,耽搁时间,哎呀,大哥你别打岔,我就快想好了,你一打断,我又要重来。” 大伯是个宝藏,闫玉但有所问,几乎都会得到解答。 “大伯,我写好了。”闫玉将涂改得乱七八糟的纸递过去。 闫怀文接过,细看之后,点了头。 “按此即可。” 闫玉咧开嘴,拿起那张纸,腾腾腾朝小伙伴们跑去。 一边跑一边喊:“好啦好啦!咱家工分定下来了!” 孩子们呼啦一下全给她围上。 “快说说,是个啥样!” “别挤别挤。” “都咋换” 闫玉不得不大喊:“童子军,集合!” 乱成一锅粥的孩子们,立时各自找寻自己的位置。 虽然慢了些,看着也乱糟糟的,但每个人都没有出错,站对了地方。 闫玉满意的不行,练了好久,终于有了成效。 “咱们换个地方,随我来。” 她在前面带路,后面的孩子习惯性的按着巡逻时的样子列队走。 梁满山恰巧带着梁丰年过来,看到了这一幕。 吃惊不已! 他缓过神来,忙道:“怀安兄,这是我儿丰年。” “见过闫二伯。” “丰年,好名字。”闫老二赞了一声,道:“我家小二与你同龄,等下我喊她。” “小二,快过来!” 闫玉拉着队伍还没走远,听到喊声跑过来。 “爹,你找我” “这是你梁叔父家的丰年,你带他一起玩去,我和你梁叔父还有些事要忙。” 闫老二暗自庆幸,老闫之前提点了他几句,教了他应对的话,不然梁满山突然拉孩子过来,他还真不知如何是好,头一回见孩子,是不是得给见面礼,或者塞点钱…… 咳咳,还好不用。 梁满山只是想叫孩子熟悉熟悉,一起作伴玩耍。 ------题外话------ 这是今日二更 等会再补个加更 宅家吃饭的时候是家人交流最多的时间,比较喜欢这种气氛 所以暂时先将规矩放到一边哈 70 第122章 凡庆贺必有肉 “你生辰在几月”闫玉问。 梁丰年道:“我生在腊月。” 同年出生的孩子,几乎都比他大,至今还没遇过比自己小的呢。 闫玉便道:“那我比你大些,我是十月。” “丰年,我与他们说几句话很快的,你在旁边等等我,一会我带你去看热闹。” 梁丰年懂事的点头,安静的站立一边。 之后便看到闫家小二哥,威风的讲话。 “我知道你们最想知道我说过的那些东西都是多少分,下面我念一下,木炭2个工分,肉15个,肉干45个,小方布3个,大方布12个,包袱布27个,香胰子和调料都是100个,字帖……”她故意拉长音,看看下面的反应。 只见孩子们目不转睛,屏住呼吸,似乎特别在意的样子。 “只要5工分。” 底下炸开了锅。 “5个工分我够了!哈哈,能换了!” “这么便宜!” 闫玉压下了大家声音,道:“字帖很便宜,是大伯定的,他说如果能将整张字帖上的字认下还会写,就可以用一个工分换到新的字帖,认下十张,他还有额外的奖励。” “秀才公会奖励什么” “十张,好难吧” “不难的。”闫玉将她手中的纸打开抖了抖,“就这么大一张纸,只有二十个大字,都是我写的,我能学会,你们当然也能。” “那就是说咱换到的是闫小二写的字帖……” “没错,就是我每日练字写的。”闫玉挺胸抬头,很是理所当然:“大伯都夸我写的好,给你们认字用足够了。” “好啦,我都讲完啦,你们有想换的,明天再来找我,对了,工分可以几个人合在一起用,也可以和人交换,不过要你们本人来和我说声,就这样,你们回去想想。” 闫玉中气十足的喊道:“童子军,解散!” 孩子们并没有立时散开,而是凑在一起激烈的讨论起来。 闫玉则是带着梁丰年跑到她爹那里。 还好还好,还没开始。 梁丰年小声问她:“这是要干嘛” “杀完山匪分银钱。”闫玉解释道。 梁丰年呆住了。 “怎么又分上回没分完吗” 上一次分钱热热闹闹,他们事后也都听说了。 “今天是另一窝山匪,又被咱们打死了,所以还要分,不止是钱,还有骡子呢,不知道骡子分不分。” 闫老二清了清嗓子,说道:“各家分的银钱咱说完了,发银子之前,咱先说一说其他东西。” “这次除了粮食,还有骡子,粮食不多,分到各家没多少,不过也比没有好。 骡子呢,不好分,分给谁不分给谁,都不合适,我想的是,咱们还是按以前的来,这些骡子放在咱村里的账上,算是咱大家伙的。 还有就是,骡子和银子一样,咱和安叔他们的村子还是平分,大家如果没有意见,就这么办了。” “没有意见,哪能有意见,闫二,赶紧分银子吧!家里的婆娘等着回去数钱呢!” “哈哈哈!是啊,快分钱吧!” 大家伙纷纷催促。 安叔那一村人乐呵呵的,他们也要有骡子了,不是借用,而是属于他们村的骡子。 “嗯,那咱这就开始。”闫老二也不啰嗦,看到他闺女就位了,忙挥手招呼。 闫玉开心的对梁丰年说:“丰年,我爹叫过去呢,忘了问你,你会不会数钱” 梁丰年摇摇头,沮丧的道:“我没数过。” 闫玉安慰他:“不要紧,等回头我教你,可简单了。” “走,跟姐姐发钱去。” 她眉毛都要笑飞起来了。 梁丰年紧紧跟着,哪怕只是在旁边看着,什么都做不了,他也觉得好有意思。 大家伙看到闫家这个小二出现也不意外,这小家伙,数钱算账一把好手,利索的很。 “爹,每家多少啊”闫玉赶忙问。 闫老二正在指挥人上秤称银子,还不等说话,被一边没什么存在感的梁满山抢先答了。 “十一两五钱又十文。” 闫玉扫了一眼银堆和铜板堆。 “丰年,干活啦!”她第一个冲过去,一头扎进铜板堆里。 这里,是她的天下,她又来了,哈哈哈哈! 梁丰年都顾不上他爹,也学着她的样子,跑过去。 帮着给铜板分堆。 闫老二一百个铜板堆成一堆,闫玉继续拆分,分成十个一摞。 被解散的童子军们才跑了来,看到闫小二在铜板堆里打转,不敢近前打扰,纷纷找自家的长辈,告知闫家的工分多少能换啥。 孩子们一说,大人就有了数。 闫家这是明摆着贴补孩子们。 干的那点小活,值当什么,可这工分能换的东西,实打实的便宜。 就说那肉,15个工分换一斤简直白送一样。 还有大人们心心念念的字帖,才5个工分,恐怕都合不上那纸的钱。 闫老二这边给银子,闫玉这边给铜板。 每家领完钱,都高兴的想要蹦上一蹦。 小孩子没有大人那么矜持,欢呼声此起彼伏。 梁满山觉得有些不对。 一时之间又想不到哪里不对。 等银钱快要发完,他才猛然想到,每家都在怀安兄这里领了十两五钱,到闫小二那里领了十文。 到最后一家,铜板的数量必然多于银两。 官价一两银可兑一千文钱。 可实际上一两银能换到铜钱会多出一些。 最后剩下的是——闫家。 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各家拿到钱,均了粮,骡子也都分好。 闫老二振臂高呼:“乡亲们!” 所有人一齐看他,还有甚事 “今儿是个喜庆的日子,值得庆贺! 我家肉摊现有野猪三头,一公两母,猪杂一点没有,全剩好肉,数量不多,想买都快着点!” 大家伙听的一愣。 “现宰当日野猪,肉鲜味美,肥瘦可挑,现吃或者晾晒风干都行,错过今日,不知下次是哪天。 罗三,快走快走,准备起来,戚四戚五去我家搬木炭和炉子,还有铁锅,戚大哥你多点几个火把,放在边上照亮。 都速度啦,去晚了就不剩啥了!” 乡亲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同时生出一个想法: 去买点吧,不买就该没了…… ------题外话------ 补300月票加更 宅是怎么写到5点多的 就白天睡多了oo 70 第123章 无声痛哭 闫家小肉摊的野猪肉本来无人问津,闫老二一通忽悠过后,俨然成了抢手货。 话术洗脑,恐怖如斯! 闫玉正想过去,被梁丰年拉住,小家伙个头比她还矮些,见她回头,忙松开手,看了看四周,很谨慎的样子,小声问:“小二……姐” 闫玉乐了:“才反应过来” 梁丰年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是女娃,你有点失望不想和我玩啦” 梁丰年忙摆手,小脸带了急切:“没有没有。”就是吓了一跳。 闫玉大大方方说道:“村里人都知道我是女娃,作男童打扮上路更方便些,闫小二就这么叫开了,我上面有个姐姐,从那边论,我是排行第二,哈哈哈,不过不是二小子。” “你可得给我保密,山村的孩子都不知道呢,我想着以后要让他们大吃一惊。” 梁丰年好奇的问:“那为啥告诉我了呢” 闫玉道:“大伯说,要是不说清楚,有故意欺瞒之嫌。” 大伯的意思是:梁叔父这般郑重其事介绍长子过来,是诚心相交。 若还是故意瞒着,倒显得他们无礼。 坦然告知,日后才不会心有介怀。 闫玉自己的理解是,读书人就是这么麻烦,想的比一般人要多,明明是小孩子的玩闹,非要上升一个高度。 要不是看在梁叔父能帮着沟通解决灾民的问题,让爹和大伯省些力气,她才不耐烦多哄个孩子。 “我不告诉爹!”梁丰年很义气,“一定为你保密。” “那倒不用。”闫玉指指那边,肉摊的方向,“说不定我爹现在就和你爹解释呢。” “那我以后还能找你玩吗”梁丰年期期艾艾的问,很是不舍。 “哈哈哈!你家要是不介意,当然可以,不过我们每天玩的时间很少了,都是在训练,巡逻,之前你也看到了,他们有时候还会帮我家干活。” “我都听到了,你给他们记了工分,可以换你家的东西。”梁丰年双眼亮闪闪的问:“我能加入吗我也想干活记工分。” 闫玉:…… 有点卡壳。 让童生家的孩子到她家打工,有点不合适吧 “你有想换的东西”闫玉只能想到这个。 “我想要闫秀才的奖励!”梁丰年有些不好意思,不敢看她的眼睛,低着头小声道:“其实我已经认识很多字,也会写,这算不算作弊” 闫玉想摸摸丰年弟弟的小脑袋,咋这么可爱。 不过她忍住了。 “我家大哥、大姐姐和我都在读书,进度不同,大伯对我们的要求也不一样,给你看个东西。”闫玉将身后的小背包扒过来,给他看里面的铜板。 “这十个铜板是大伯奖励我的,我大哥才五个,我是一等,他是三等,你要是想拿奖励,我得问问大伯,看怎么给你算,但你爹娘得同意才行。” “我回去问问。”他也不知道爹娘会不会同意。 “你大伯经常奖励你吗”梁丰年眼尖看到了小背包里的其他铜板,指着问。 “这些不是,这些是爹给我的。”闫玉想了想,“他会让我帮忙做一些事情,算是……工钱” 梁丰年眼中像有星星在闪,“像今天你帮忙分铜板。” 闫玉迟疑的点头,“也算吧。” 她帮她爹做的太多了,算账记账查钱发钱,打探消息,排忧解难。 哪里有需要,她就出现在哪里。 绝世好女儿! “小二姐,我多久能学会数钱”梁丰年满心期待的问。 “只要掌握方法,很快的。”闫玉蹙着眉头,道:“私下里没人可以喊我姐,有外人一定不能喊错了。” “我晓得的,小二哥!” “喊我闫小二也行。”闫玉更介意总被人喊成‘伙计’。 “你比我大,不好。”梁丰年也有自己的小坚持。 “行吧,随你。”闫玉不勉强。 两个小孩迈着小短腿,往人潮涌动的地方移动。 梁丰年突然问:“如果我爹娘同意,我能跟着你们一起练箭吗” 闫玉歪歪头,这就有点为难了。 竹弩掌握在他们村子,并不想外传。 这方面村里人看管的极其严格。 闫玉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你不是我们村里人,竹弩没法给你用。” 按着梁丰年以前,被拒绝了,他一定不会再纠缠。 但此时的他,有些执拗,决定试着先打进这支队伍。 “那我不碰,就跟着你们。” 闫玉没当回事,小男孩大概都喜欢这些活动。 便随口答应下来。 …… “当日山匪只许我们留下更小的孩子,我家大郎就……”梁满山神色悲痛,只要回想当日,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大郎被留下,与他爷爷一起,我爹早前被山匪打伤了筋骨,行动不便,那孩子,只有六岁啊…… 听爹讲,有一次丰年去找吃的,很狼狈的跑回来,满口都是血,怕人找过来,那么点的小人,撑着他爷走了好远,祖孙两个身上全是伤。 我们找到他们的时候……怀安兄!” 梁满山数次更咽,难以言说。 “我永远都忘不了孩子那一刻望过来的眼神,像一把刀子狠狠扎在我心口,疼死我了!” “之后这孩子就变了,不似以前对我与内子依赖信重,我知道,他还在怪我们。” 梁满山无声痛哭,宽大的衣袖抖动着遮住他的脸。 闫老二仰起头,让泪水停留在眼眶里。 忍住!争点气!一定忍住啊! 听他说丰年那孩子,只觉得真可怜,好惨,他也为之动容。 但触发他泪点的,恰恰是梁满山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的无声哭泣。 是他不忘保住自己尊严的掩面之举。 山匪之恶罔顾人伦,未杀人,但诛心! “过去了满山,都过去了。”他无力的劝慰着。 “我愧对家人,愧对丰年!”梁满山长吸了几口气,强压下悲愤的心情,小心的将脸上的泪痕拭去,问他:“还能看出来吗” 闫老二帮他仔仔细细看了,认真道:“眼睛有些红。” 他看了看旁边烧热的铁锅,麻利的刷油,将切好的肉片贴上去。 ------题外话------ 本日一更 有点事情耽搁,更晚了呢 丰年是竹马的设定,不要磕错哦 遁下去码下一章oo 70 第124章 教侄女 滋! 翻面。 撒辣椒,使劲撒…… “赶紧吃点辣的,遮掩一下,省得孩子一会过来看见。” 梁满山忙不迭的送入口中,一口爆辣,眼泪哗啦啦恣意的流下来。 他扯出一个笑来,想说些什么,张口却是一连串的咳嗽。 “哎呦!放多了,快喝点水。”闫老二手忙脚乱的找水。 闫玉和梁丰年正是这个时候过来。 梁满山一见梁丰年过来,脸都憋红了,强忍着咳嗽,“没……咳……没事。” 等灌了一大口水,方感觉好些。 “怀安兄,你忙你的,我先告辞了。”仿佛刚才那个悲痛哭泣的父亲不是他,身上又罩上了厚厚的铠甲。 闫老二看着他携子离去,重重叹息一声。 “爹你放了多少辣椒啊给丰年他爹辣成那样”闫玉自己动手,挑了两块肉,铺在锅底,眼巴巴的等着它熟。 “你梁叔父不容易!”闫老二将刚刚梁满山的话说给他闺女听。 闫玉都听呆了,傻愣愣的肉都忘了翻面。 还好她爹手快,保住了珍贵的肉肉。 “丰年没和我说。”她喃喃道。 半点看不出来,一个小孩子,将自己藏的太深了。 “那孩子什么都不说,那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样藏着不好。 所以满山想让他和你们一起,玩玩闹闹,松快松快,尽量离那边的灾民还有他自家的人都远一些,能少见就少见,快些忘了那段经历。” “不怕孩子告状,就怕孩子不说。”闫玉总结了一句。 闫老二琢磨一阵,还挺有道理。 “等会问问我娘。” 闫老二恍然大悟:“对对,咋没想起来,这事就该问你娘,咱俩在这瞎想啥。” “爹,野猪肉卖了多少铜板”闫玉盯着她爹,虎视眈眈。 “你想干啥”看他闺女的眼神怎么那么不对呢。 “我想试试,如果是我上交给大伯,大伯会不会给钱。”闫玉非常想尝试一下。 “不行!”闫老二果断拒绝。 他紧张的说道:“你想都别想,我绝不会答应!” 怕他闺女不重视,又加了一句:“不听话就断你零花钱!” 闫玉好遗憾,她爹一点探索精神都没有。 罗三跑过来,语气欢快道:“闫二哥,给,二十五斤的。” 一大袋子铜板塞到闫老二手里,罗三又跑开,那边还得继续张罗着,切肉,卖肉。 闫玉瞪大眼睛,看向她爹,又看向罗三叔。 “爹!你现在啥也不干就等着收钱啊” 闫老二有一点点得色,“二十文一斤,想要哪块切哪块,你罗三叔自己就行,不过嘛,爹也得在这压压阵。” “看到没”他指着炉子铁锅和切好的肉片。“得给大家伙打个样,他们才能吃的美,吃的香。” “戚大伯戚四叔戚五叔呢”和她爹一向不分开,焦不离孟的。 “回去送面了,之前你娘在这看着,也没记个账,乱的很,罗三说都在他脑子里,等会你帮着记记。” “我和你戚家叔伯分四份,他们要面,我要铜板,等会你也给分分。” 闫玉:…… 这工作量!!! “爹!我刚想起来,还有事要请教大伯,我先走了!” 闫玉没有义气的跑了。 闫老二在后面声嘶力竭:“小二,你别跑!回来爹给你烤肉!” “哈哈哈哈哈……我不吃!”闫玉的小嗓门也嘹亮的很。 这爷俩的隔空喊话,引得大家伙好一通笑。 闫老二这是给塞了多少肉,让孩子说出不吃的话。 到他们这,怕是得反过来,从孩子嘴里挖肉出来还差不多。 省得他们不知饥饱,一个劲的吃吃吃。 …… “大伯,梁叔父家的丰年弟,想要拿你的奖励,他读过书识字,给别的孩子定的认下十张字帖,他是不是得翻倍还有,他能来咱家做活吗” 闫怀文指了指,示意她坐下。 闫玉乖乖的爬上车,端端正正盘膝在大伯对面坐好。 “他都不知我给的奖励是何物,为何会想要” “梁童生积累足够,若无意外,再进考场,秀才功名不在话下,指点他一个小儿足够,何必舍近求远” 闫玉搞不明白了。 “大伯,丰年没有说想要你指点他啊,他只是想要你的奖励。” 闫怀文淡淡一笑。 “让孩子们以很低的工分兑换字帖,换新,积累至十数,你认为我为何会如此” “让他们认字啊!”闫玉答道。 这不是明摆着么。 “不!我在找可造之材。” 闫玉: 还有选拔内幕在里面吗 “大伯……想开书院” 闫怀文随手用书卷敲了小侄女榆木一样的脑袋。 “只是想看看,有没有读书种子,日后我们在北边扎根,想要安稳,就不能只做普普通通的农户。” “不是有大伯和向恒哥吗” 闫怀文也不嫌她小,耐心解释:“关州偏远,气候冷寒,外有蛮夷年年进犯,土地出息单薄,一年一耕,百姓生存不易,更不用说供养读书人了,是以,一向优渥士人,得取功名后,便是日后无心举业,也能过的比旁人好些。” 闫玉想了一会,问道:“大伯,你想做官吗” 闫怀文笑问:“寒窗苦读,不为做官,为哪个” 闫玉又道:“那,会在关州做官吗” 闫怀文眼中有惊喜划过。 他知晓小侄女聪慧,却不知她如此敏锐。 “到哪里做官,大伯说了不算,要看朝廷认命何官何地。” “那就是说,大伯有可能不会在关州做官,所以,你希望村子里能多出几个读书人,照顾村里人,是这样吗大伯” “不错。” “一定要做官吗别的不行”闫玉拧眉问。 “关州既是边关,守土的将士也有晋身之机,但比之读书,辛苦也危险。” 他的神色带了点郑重:“山匪凶悍,但与蛮夷相比,不值一提。” “可既然蛮夷那么凶,会读书有什么用还不如好好练箭,蛮夷来了,就射死他们!”闫玉握紧了小拳头,以表自己的决心。 闫怀文欣赏小侄女的果敢,这一点,天佑不如其女。 “小二,你记着,两强相遇,你死我活,是最蠢的。” “智计、奇谋……以最小的代价获得胜利,方为上策。” ------题外话------ 咱大伯,不光只会宠弟弟呢 还是个在官场杀出重围滴狠人Σ(&“a 70 第125章 念头通达 闫玉有自己的判断。 要是没有竹弩这等武器压制,他们又怎么平平安安走到这里,接连掏空山匪的老巢。 大伯说的很对,无脑对冲就挺傻。 是要周全一点,保证己方的有生力量,智商不够的话,很让人着急。 智计奇谋这些,没有人天生就会,得学习。 但……有点难。 不符合她对自己的人生规划。 莽过去可能更适合她。 敌人很强,比他们更强啊! 敌人很多,就比他们更多啊! 全村皆兵了解一下。 闫玉连小孩子都操练起来了。 就护住咱这个小村子,应该……可以吧。 短期规划就是这样。 至于长期规划…… 规划什么规划,苟上几年大伯就要当官,而且还步步高升,她还用规划什么。 是躺平不香还是大伯这条大腿不粗! 念头通达! 闫玉又跑回去找她爹。 她得盯着点她爹的小金库,都是她的储备金来着。 为此,她愿贡献自己微薄的力量。 闫老二正算的焦头烂额。 见到他闺女简直像见到救星一样。 “闺女,快来看看,我都写地上了。” 闫玉认可的点头,很可以,拿脚一抹啥痕迹都没了。 上面一大堆猪脑、猪心、猪肺……闫玉直接掠过。 卖掉的猪肉不少,经过闫老二的提醒,大家有了存肉的意识。 山匪窝里搜刮出来的粗盐调料,量少不好分,大家一起腌肉正好。 多的有买了十五斤,少的也有二三斤。 一下子就去了二百三十七斤。 父女俩之前特意留下的铜板,派上了用场,没有在找零上为难。 这都是闫老二多年开店积攒的经验。 多备零钱! 剩下的野猪肉大概还有一百几十斤,不算骨头,只算肉。 闫玉早就想好了,此时说起来语速就很快: “卖掉的和剩下的,有四百斤上下,那就按整数,咱家分一百斤。” “猪杂都给戚家换了面,咱家也拿了猪胰子和不少肥肉熬猪油,让戚家叔伯再找补咱十斤肉,骨头也全归咱,罗三叔那边也不用他家管,咱家去谢。 这样的话,咱只拿自家肉卖的银钱,余下的钱和肉,全归了他家,咋样” 闫老二:“没毛病,是我之前想茬了,这账就得这么算,大差不差。 尤其是你最后要的这十斤肉和骨头,哈哈哈,有点意思,这样戚家才不会觉得占了咱的便宜。 不过闺女,你罗三叔这回剔的骨头是真干净啊!狗见了都得哭。” 闫玉小脚一挥,将地上的字迹抹了抹。 “趁着现在找水容易,熬几锅大骨汤,咱不要钱,谁想喝就来盛,熬剩下的大骨头像以前一样,弄成骨粉搅合着喂骡子喂驴。” 将野猪的价值榨干到骨髓。 闫老二有些犹豫:“这么做,那些灾民可就冲上来了。” “让他们来就是。”闫玉很有自信:“咱杀山匪的时候,后来的这些灾民没看到过,趁这个机会,让他们看清楚,咱们可不好惹。 一起上路没问题,保持距离,对双方都好。” “咱吃肉,让他们跟着喝口汤。”闫老二若有所思。“还是和你大伯商量商量,我心里还是拿不准。” 闫玉点头道:“肯定要的,爹你回头去问,要是不行,咱就只给自己人喝。” 总之,别浪费。 “行,我先去戚家那边,然后去找你罗三叔,你是跟着我,还是先回去” “爹爹,我当然跟着你啦,我是你的亲亲小棉袄!”闫玉捧着自己的小脸,卖萌眨眼。 要是李雪梅,一定不吃她这一套。 但放在闫老二身上,那是百用百灵,就两个字——好使。 “哈哈!走!” 闫老二牵起闺女的小手,难得又温习了一遍闺女童年时候的可爱。 等到了戚家,闫老二显摆的很,对戚家三兄弟说,让我闺女来说,我教过她了,看她能不能说对。 戚大戚四戚五肯定没有二话。 戚家老娘,戚大娘子和两个女儿,都凑过来,听个新鲜。 让孩子学话,让孩子学事,古今的家长大概都爱这么干。 闫玉还能说啥,就叭叭叭的说呗。 交割了钱和肉,戚家人惊讶的发现,竟是有这么多。 他们觉得太多了,自家又有面,又有肉,又有铜板。 在和闫老二对比之后,觉得好像也没错。 闫老二卖的钱更多。 最后只能归结于打猎真好啊! 猎野猪更好! 三兄弟心头火热,恨不得天天进山,找那野猪的麻烦。 闫老二听的一头冷汗。 “三位兄弟,听我的,咱还得上路呢,不能老隔这进山打猎,反正咱以后有时间就转悠,以后日子长着呢,碰着啥算啥,也不可能次次都遇着野猪,嘿嘿!” 饶了野猪吧,它们在山里活的也挺难。 戚家三兄弟笑着点头,答应的痛快。 没说的,全听闫二的。 “对了,你们要是有功夫,能不能打些装水的水桶啥的,咱现在骡子多了好几头,能多加几辆车,只是拉人拉物的话,我觉得没有拉水合适,毕竟谁也不知道前面是个什么情况,万一水不好找呢,天越来越热,咱最好多预备些。” 戚五:“行,那我做几个。” “也不用好看,也不用非得是圆的,能装水就行,啥形状都没事。”闫老二补了一句。 他想着方桶应该比圆桶好做。 戚五笑得老开心:“好嘞!” 还是闫二哥懂他,从来不要求精细的做活,能用就行。 爷俩又去找了罗三,闫老二塞了一小袋调料给他。 罗三乐的呀,牙龈都露出来了,一路相送,还不断和闫老二说,以后再有这样的活,尽管找他,肯定给闫二哥料理的明明白白。 闫老二一再许诺,罗三这才依依不舍的回去。 闫玉擦了擦没有的汗,“罗三叔也太热情了!他也不想想,咱不找他找谁,只有他掌握了这项屠宰技能。” 闫老二道:“你罗三叔聪明着呢,灾民这么多,难保里面没有屠户,他先将这个门堵死,以后咱肯定不能往外面找人,不过是多几句好话,多些笑脸,拉住一个稳定的客户,多好。” ------题外话------ 宅宝军训回来啦头一回上外面去住,一走好几天,回来感觉怎么也看不够,哪哪都招人稀罕,哈哈哈 陪儿子看了会电视,时间就紧凑了昨天少更了一章,见谅见谅 70 第126章 智能猫猫,在线乖巧! 十一两五钱十文。 二两二钱银。 闫怀文犹豫再三,还是在后面加了一句。 ——吾弟天佑狩猎野猪所得。 最后一笔落下,闫怀文眉间飞扬起来。 眼见大伯就要将本子收起来。 闫玉站在一边抓心挠肝。 可恨她人小个子矮,就算被大伯允许待在身边,可她总不能站到车上,在车旁的她,脑门还没有车上的小桌子高。 想看到大伯写了什么妄想! 没事,眼睛不够用她还长了嘴。 “大伯,你写了什么呀”闫玉状似天真的问道。 闫怀文随口答道:“写一些东西。” 闫玉:太敷衍了吧!!! “你爹去哪了”闫怀文问。 闫玉打起精神,乖乖答道:“爹带三宝进山吃草,还说要运些水回来。” 闫怀文沉吟片刻,道:“明早熬骨汤,你与恒儿大丫都去帮忙。” “好的大伯。”闫玉萌萌哒应声。 “小二。”闫怀文低声道:“如果明日场面混乱,有人争抢,你不要管东西,记得躲远些,小心不要受伤。” “大伯,你放心好了,我会将童子军都带过去,谁不听话就教训他!”闫玉奶凶奶凶的挥拳。 闫怀文默了默。 耐心与她分说:“那是灾民,不是山匪,你们的弓弩不能用在此处,你明白两者的区别吗” 闫玉重重点头,一字一句道:“我知道的,山匪是坏人,可以杀,灾民和我们一样,在家里过不下去才跑出来。” “大伯,我们晓得的,不会用竹弩。” 闫怀文这才放心,问她:“明日若有人来换字帖,你可准备妥当” 闫玉眨眨眼:“这还用准备我写的大字,大伯都夸我写得好,拿去呗。” 闫怀文忍不住嘴角上翘,“你可以挑一些简单好认的,再写下他们的名字,如果有人只换这一次,那至少日后他知道他的名字是哪几个字,能勉强写下。” 闫玉觉得好有道理,先学会写名字,对了还有简单的数字,起码能看得懂自己的工分记录。 “大伯,那丰年的呢我怎么写” 闫怀文想了想,道:“让他来找我,我看他进度如何。” …… 闫老二骑着,不,趴在牛背上。 感受着周遭林木倒退。 山石的棱角成了深山的点缀,无法偏移三宝规划的最佳路线。 牛身两侧,坠着好几个袋子,里面装着肉和骨头。 之所以带着后者,是闫老二节俭的美德冒了出来,打算带到水源处,清洗一番,这样明早熬汤就不用再浪费水。 他家的猫猫此时踩在他的头顶,稳稳的抓着他的头发,时不时还抬起一只爪子舔舔,平衡力相当好。 等到了地方,猫猫率先跳下去。 喵喵两声,三宝哞了一声,这才靠过去。 不知道这两个是怎么共享信息的,总之一个喵一个哞就很神奇。 闫老二慢腾腾的滑下来,双脚踩到地上,心里才踏实一些。 他扶了扶自己的后腰,好酸。 三宝已经将肚子里的水吐了个干净,现在是空膛状态。 肉都是抹了盐腌好的,喂一块出一块,半脱水烘干。 骨头洗涮干净。 拉着三宝将蹄子洗了洗,拿了块干净的布垫着,三宝开始踩骨头…… 咔嚓咔嚓碎裂的声音。 保证骨头裂开,里面的骨髓又不流失。 对力道的精确掌握,唯有三宝。 等这些都做完,闫老二安逸了。 包好又重新挂在三宝身上。 “猫猫过来。”他朝三宝贴了贴,三宝扭头看他,像是感知到他的情绪,刷着的尾巴加大幅度,一下又一下的扫在他身上。 从天而降一只猫,点在他肩头,而后钻到他怀里。 嚣张又放松。 闫老二紧紧抱着它,大晚上的深山老林啊,要没有这俩机械兽在,他还真不敢来。 “三宝趴下,我要上去。”闫老二小声命令。 三宝弯着牛腿,矮下来。 闫老二死死的抱着怀中有些挣扎的猫猫,重新爬了上去。 他还是在牛背上比较有安全感。 猫急促的叫了两声,蹭的窜出去,差点将他带倒。 好不容易恢复了平衡,就看到他家猫凶狠的抓起一条很长的蛇,爪子轻巧一扬,那蛇就飞了出去…… 闫老二:好棒棒! “三宝,快些,先涮涮你的肚子,装完水咱就走。”闫老二的声音中带着急切。 对于来自一级权限主人的命令,三宝执行的彻底。 低头咕噜噜开始吸水,闫老二只觉一阵阵细微的震动,刚要低身感受一下,三宝仰起头——噗! 喷水! 闫老二目瞪口呆,用他闺女的话说:哇喔!又开发出了新功能呢! 三宝喷出的水流很强劲,几乎就是直线,冲出老远才落下去。 然后开始重新灌水。 灌水的过程中,猫猫突然整只冲进水中,叼出一条鱼。 然后第二条,第三条…… 三宝喝了多久的水,猫猫就抓了多久的鱼。 整整齐齐排列的鲜鱼,一会就扑腾的没了队形。 猫猫不厌其烦的归正它们。 朝他喵喵喵的叫唤。 闫老二指了指自己,“我给我的” 猫猫头摇的飞快,可能想要顺便将头上的水也甩一甩…… 它抖完了全身,静静站立一会,闫老二便看到它湿漉漉的毛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燥蓬松起来。 闫老二:…… 猫猫用爪子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他看懂了,但他不想看懂! 智能机械兽,就这么智能! 简直,简直,太会拍主人马屁! 李雪梅是很爱吃鱼来着,孕妇更需要补充各种营养。 他气不过,质问它:“你不是探索机械兽么,怎么还兼职家庭服务功能” 猫猫歪着头看他,像在同情一个智力偏低的傻子。 它蹭蹭蹭窜到树上,几个跳跃,又很快回来。 嘴里叼着的野果和鱼摆在一起,顺便又调整了一下鱼的姿势。 见闫老二还没反应过来,它琉璃般的猫眼闪着水波一样的光。 又跑了出去,采回几根艾草。 闫老二似懂非懂,猫歪头看他,他也不自觉的歪了同一个方向。 猫猫放弃了,将鱼一条一条硬塞到他怀里。 闫老二手忙脚乱的接着这些扑腾跳跃还很有活力的鱼。 “行行行,你别叼了,我来。” ------题外话------ 今天就这一更啦 儿子第一天开学,兴奋的不行,据说老师同学都相处的很好 老母亲阿宅一边包各种书皮,一边给他找各种本子,找笔,换墨囊,认真的给每本书写好名字,一边问他情况,听他高兴的叭叭叭 哈哈哈,总之,挺快乐 就是不够时间更文 70 第127章 鱼汤泡饼 闫老二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找盆,将鱼养起来。 总共七条鱼,三寸来长,各种做法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 李雪梅被猫猫带过来,看到这一盆鱼,笑了起来。 摸了摸毛孩子的小脑袋,猫猫享受的眯起眼睛,娇滴滴的叫着。 “我都没命令它,这小东西自己跳下水抓鱼。”闫老二指着盆道:“还有强迫症,非要给这些个鱼排列的整整齐齐,你说这鱼还活着呢,一个劲的扑腾,能整齐得了吗它就一遍一遍的纠正……” “哇喔!” 来了来了,他闺女的激动的感叹调。 “猫猫还会给鱼排队,真能干!” 闫玉双眼亮闪闪的盯着挨着她娘蹲着的猫猫,扑过去一通撸。 内心满足的喟叹:“只会一板一眼的按照主人的命令行事,是单纯的机械造物,咱家三宝和猫猫,更高级更智能!” “我记得当初大叔并没有完全将收集功能去除,而是设定了不超出它自身的体型范围,也就是说,它是有可能自行带回一些东西,而且爹你没发现吗,猫猫平时都是待在娘的身边,除非我们喊它,不然它总是围着娘打转,看来权限高低对它们影响很大。” “那三宝怎么没成天黏着我”闫老二问。 闫玉想了想,说道:“应该是为了更符合它们身份的设定,猫猫可以黏人,可以有小脾气,三宝怎么黏你,天天后面跟头牛好奇怪,哈哈哈哈!” 一想到这种可能,闫玉自己先笑的不行。 “何况,三宝是很亲你吧爹!” 闫老二仔细回想一番:“三宝好乖的,听话又懂事,倒是不怎么显得出来。” “还有件事,不知你们发现没有”李雪梅道:“不管是三宝还是猫猫,对孩子和孕妇会更在意小心。” 因为猫猫和她待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李雪梅观察到更多。 “我看过不止一次,咱家猫猫用尾巴扫走靠近小孩子的虫子。” “孕妇和孩子吗”闫玉歪头嘀咕道:“确实可能会有设定,下次可以问问大叔。” “对了爹,大伯这回是不是给你涨钱了” 她看着这回的碎银好像比上次要大一些。 李雪梅也好奇的望过来。 关于老闫给零花钱这件事,真是让一家人感到新鲜有趣。 提起这个,闫老二乐开了花。 拿出两块银子给她们展示:“看看,这是上次给的二两,这一回的确实重点,不过分量上我还掌握不好,下次要是再有分钱的机会,上戥[děng]子称一称。” 闫老二又将三宝会喷水的事学了一遍:“……像用水枪射出去,又远又直。” 三个人又说道梁丰年。 李雪梅道:“这对孩子的影响太大了,如果是钻了牛角钻的孩子,就会认为自己被父母遗弃,选择了其他孩子而没有选择他。 一个受伤的老人,一个只有六岁的孩子,都是相对弱势的群体,本就生存艰难,若再有外因影响,加重这种负担,经历了伤害,目睹了惨烈的画面,或是危及生命的剧变等等,就有可能是俗称的创伤后遗症,也叫作创伤后应激障碍。” “不愿提及,不愿回想,是逃避的一种表现,因为恐惧,会更担心、警惕,他想要学习射箭,还有跟着你们的童子军一起训练,都是一种积极的想要保护自己的状态。” 李雪梅凝眉细想,又道:“还有,他想要用工分换你大伯的字帖,也可能是慕强的心理体现,他的父亲没有给他足够的安全感,这个时候,你大伯这位功名比梁童生更高,带着我们一路顺遂,且能对抗山匪的人出现了,或许会产生心理上安全港的转移。” “那转移了会咋样”闫玉问。 李雪梅也不确定:“最好还是能直面恐惧,但对一个小孩子来说,太难了,庆幸的是,因为有从小在身边的祖父,没有让他独自一个人,不然伤害会更大。 你大伯以后会是一个成功者,成功的人都具备一些强者要素,汲取这些养分,强大自己,再遇到类似事情的时候,就不会再怕了。” 闫玉有了些想法:“弓弩最好还是先不要让他碰,让丰年先跟着我们训练,娘你说的对,强大自己,无所畏惧!”她语气坚定的道:“虽然我知道的不多,但训练一个他应该够用,要是他以后能一个打十个,还怕啥怕!” 闫老二:…… 李雪梅:…… “小玉,你可别乱来,我说的也不一定对,只是猜测一种可能。”李雪梅强调道:“我们能做的,就是稍加引导,毕竟也不是专业人士。” “娘,我懂的,我会好好观察。”闫玉保证道。 倒是闫老二细琢磨一阵,觉得他闺女这种法子说不定管用:“看咱国家培养的战士,钢铁一般的意志,闺女你回忆回忆,那军训都练了啥,给丰年那孩子操练起来,又能强健体魄,又让他没功夫想别的,保管睡的踏踏实实,吃嘛嘛香,精气神足了,百病全消。” 闫玉认同的点头。 …… 转天清晨,闫玉在大丫姐姐温柔的叫起声中爬起来。 揉了揉眼睛,乖乖的坐着,任凭大丫姐姐给她梳头发。 束上她新得的小方巾。 偷偷挤了点牙膏用去了皮的柳树枝刷刷她米粒一样的小牙,洗脸洗手,擦上一点儿童乳液,淡淡的清香赶走了瞌睡。 闫玉深吸一口气,伸伸小胳膊小腿。 又是精神饱满的一天! 早饭是鱼汤泡饼。 腌制好的两条小鱼,待葱姜下锅翻炒后,倒水加酱油,少量盐和醋,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放了两块冰糖。 水烧开后放鱼,炖上两刻钟左右。 揉好的面团里抹了油和少许盐,先搓条再擀成圆饼。 两面烙至金黄,用刀切分。 鱼汤端上来,冒着浓浓的香气。 饼子泡着吃,酥脆变得软烂,鱼汤的鲜味被牢牢锁住,留在小小的面饼中。 一家人默契的无声进食。 闫老二烙的两张大饼被分食的干干净净。 ------题外话------ 一更先送上 遁下继续码 评论区放了闫家双层牛车,好奇的可以去看一看oq 70 第128章 排好队 又又又一次吃撑了。 闫玉唾弃自己。 但真的,这古代纯天然的食材也太好吃了,自带一股清甜。 以前老听她爹和她娘说这水果不甜,那菜没味的,连肉都吃着不香,她完全想象不到差距到底在哪。 现在自己亲身体验,她明白了。 天生地养的东西,就是有一股子自带的脾性。 与众不同,一吃难忘。 吃饱了饭,就得干活。 除了她娘,连同大伯在内,都要去帮忙分汤。 村里人昨晚听得了消息,早早就准备开,两口大锅支了起来,没用柴火,用的闫家的木炭,不用看火,能烧很久,省事。 水原本说好是闫家出,可大家伙商量过后,每家都添了一些。 附近山上有水,就是运水费些力气。 闫玉召集来的童子军,意气风发。 这么重要的保卫工作落在他们身上。 太太太威风了! 闫玉还在做最后的交待:“木棍都拿好,不要松手,跟自己一个队的人在一起,不要分开,咱们主要是赶人,真有人捣乱,就朝肉多的地方招呼,大人们就在旁边,不会让咱们吃亏。 童子军能不能扬名,就看这一次,大伙可争点气,别让大人们看笑话。 我爹说,他可以给我们一些东西,当童子军的家底,事后咱评一评,谁是头功。” 闫怀文静静的看着天佑二丫两个,一个招呼青壮,一个聚集孩子,倒不愧是亲父女,选择一模一样,都拎着木棍。 这就是他侄女保证的——不用弓弩! 三宝踩过的骨头一下锅,骨汤的味道渐渐飘远。 等听人说这大骨汤都能来盛,白送啥也不要,灾民们全都沸腾了。 人潮涌来,被前面一排手持木棍的汉子吓住,不敢近前。 “大哥,你说几句吧。”闫老二自然而然的提议。 闫怀文看看他,朗声道:“诸位乡亲,我等迫于天灾离乡,落难至此,既有缘同路,实该守望相助,但我等也是寻常庄户人家,力之不及。 这山间可寻获一些入口之物,望诸位振作起来,多储备一些水粮。 今日这骨汤,大家尽可来盛,只有一件,莫争抢,排队到前,不得重复来取。” 闫怀文示意闫老二开始。 闫老二和闫向恒叔侄两个一人拿着一个长柄勺。 闫向恒学着他二叔的样子,在锅里搅了搅。 “端碗排好队,咱也是头一回干这个,有多有少大家别怪,都是咱的一份心!” 闫老二发现盛汤这个工作有点耽误他发挥,就换了大丫接手。 大丫紧张的浑身僵硬。 闫玉一看,这样不行,笑眯眯的接过灾民手中的碗,递到大丫姐姐手里。 等大丫姐姐盛好,再递回去。 中间多了这一倒手,大丫不紧张了。 闫玉的小手却被烫得发红。 大丫看着心疼,也顾不得旁的,将妹妹拉到一边,不让她插手。 她不再抬头看人,低着头盛汤,自在许多。 不多时便上了手,麻利的很。 闫老二看一切都走上正轨,继续宣讲: “喝个热乎暖暖肠胃,有了力气,听我大哥的话,赶紧进山多寻摸些吃的,咱很快就要上路。 我们打杀山匪救人耽搁了不少时日,不能再停,你们要是在后面跟不上也不要着急,这天也不下雨,地上的车轮印子人走过的印子,找着往前走就行。” “咱要去的地方不能都一样,沿路多打听,有亲人的去找亲人,没有目的看哪个地好能活就留下,不用非得跟着我们,我们要去的地方还远着,没有牲畜代步,光靠两条腿走,可苦!” “你们要去哪啊”有灾民大着胆子问。 “我们要去关州。” 这没啥不能说的。 “那是边关,蛮夷总来抢劫,天也冷,不过听说那是英王的封地,对下面百姓还行,不咋欺负咱,徭役也不太重,就是吧,得有心理准备,那蛮夷来了得冲上去,和他们干!” 闫老二的语言就是这么朴实无华接地气。 灾民们的注意力一下就被他的话吸引了。 队伍缓缓向前移动,担心的乱象没有出现。 闫怀文想:周围站着一圈拿棍子的青壮,连小孩子都虎视眈眈,谁敢冒头。 再者…… 他家天佑能言,胜却庸碌无数! 闫老二眼睛尖,看到童子军的孩子在拉扯一个想要插队的大人,便大声说道:“可不许插队哈,先来后到,哪怕一家子的也不行,谁让你来晚了呢,这个也插,那个也挤,队伍不就乱了么。” “前面这锅没了,后面还有呢,我们准备了好些水。 实在是没法子让大家伙都吃一顿饱的,你们也能看出来,咱和你们一样,寻常乡下人,你们想啊,要是日子过的好,谁会拖家带口的逃荒! 喝口骨汤壮壮力,我这后面还有骨头没下锅呢,等这锅汤见底,再放骨头加水,又是一锅好汤。” 众人听他这么说,心里稳了稳,动作也没有那么急切。 闫老二又溜达到队伍中段和后面。 毫不留情的挑出了几个前面盛过汤,又打算浑水摸鱼的人。 这几个见他身边亦步亦趋跟着的戚家兄弟,半个字都不敢吭,老老实实缩回去。 闫玉趁机给丰年弟弟上课。 “丰年你看那些人的神色,明显是不服气的,但他们啥也不敢做,哈哈哈,被戚家三位叔伯吓到了吧,我告诉你,戚大伯他们力气可大呢,真动起手来,随便给他们一棍子,命都得去半条。” 梁丰年闻言,炯炯有神的看向戚家三人。 “戚家叔伯是天生力气大。”咳咳,当然吃的也多。 “但可以想想法子,在其他方面找补。”闫玉煞有介事道:“我们童子军才练了没多久,手脚灵活了,跑的也快,看到没,三个人一组,对上一个大人也是不怕的。” “这世上坏人太多了,大坏的有山匪,拿人命不当人命,抢东西不说,还要抢人卖到矿上去,实在可恶,这种就该杀!” “小坏的更多,没那么凶没那么恶,但好膈应人。”闫玉津着鼻子道:“这种人躲的远了还以为怕了他,我觉得就该厉害些,吓住他们,再不敢闹事。” ------题外话------ 今日二更 咱的车队终于要向前移动了距离关州,又近一步 明天中秋,提前祝大家中秋快乐!oo 花好月圆,生活日日甜! ps:又一位包养宅的老粉出现了,让我不要熬夜,她给的实在太多,我屈服了哈哈哈哈 70 第129章 准备(二合一章) 梁丰年听的很认真。 对她说:“我爹说过,歹人作恶,要尽量躲避,避之不及,保全自身为要。” 闫玉摇头道:“那不是太危险!躲得过一次,下一次呢真的碰上怎么保全指望坏人发善心吗” 梁丰年紧紧抿着唇,低声道:“我觉得你们村子的人都很厉害,还有你大伯,我……我觉得他做的对!” “你是说我大伯带着人去杀山匪的事” “嗯!” “我们一开始只想保护自己。” 闫玉道:“不想被山匪伤害,就只能主动出击,山匪一窝一窝,杀了他们的人,就和他们结了仇,等着他们来找,还不如我们先动手。 最开始遇到的山匪很少,只有几个,我们很怕,又必须要留下他们,做了很多准备……后来发现,山匪是很凶,但不是不能战胜。” “丰年你听说过吧关州时常有蛮夷来作乱,我大伯说,他们比山匪更凶残,我们虽然还小,但能做很多事,大人们不可能总是盯着我们,万一有照顾不到的时候,至少我们自己懂得怎么保护自己。 而且,我们总会长大,等我们再大一些,说不定比他们更厉害呢,哈哈!等到那个时候,是我们保护他们!” “小二哥,带上我一起练!”梁丰年的声音有些发颤。“我也想……厉害起来。” “当然啊!”闫玉笑道:“我不是答应了吗以后你也是童子军啦。 还有,你问了你爹娘没,他们同意你来我家赚工分吗” 梁丰年:“我爹娘都同意,以后你家有活做,小二哥你记得喊我。” “好!到时候我喊你。”闫玉比了比他的身高,道:“你比我矮一些,等回头我找戚五叔削个木棍给你。” “走,跟我去帮忙。” 骨汤见底,重新加水添骨头,等待的时间,闫老二从不冷场。 和灾民说要喝烧开的水,直接喝生水容易闹肚子。 趁着现在有条件,将自己收拾干净清爽些,不容易生病。 头顶的日头太大,容易晒伤,会草编的编顶帽子遮遮阳。 多做一些储水的工具,这天看起来还得热上一阵。 在山间行走,最好备一些防虫防蛇的药,自己采不到,可以和山民商量着换些。 想要继续走官道的,最好结伴而行…… 啰里啰嗦,想到啥说啥,总之要填满灾民们的脑子,不让他们因等待而生出急切。 还会回答一些灾民的问题。 灾民们感恩戴德,非常想知道他们的来历姓名。 打算什么时候上路每天什么时候休息走的快不快不走官道的话在山里走是不是更近,会不会迷失方向 还有人见过村里人改车,问有没有可能做些手推车,卖给他们…… 哪怕山匪搜刮的再厉害,还是有人藏好了银钱,没有被搜出来。 闫老二和戚五几个合计了一下。 觉得这买卖还是能做的。 他对众人说:“我们只能趁着休息的时候干,不会太快,想要的人得等等。” 那人见他答应下来,高兴的不行,忙近前来连声道谢。 “先说好,我们活做的粗,好看是不能好看,尽量给你做结实些。”闫老二丑话说在前面。 “不讲究不讲究,能有个推车方便许多,实在是家中老娘崴了脚,走不得路。” “你要推人的话,这车要做的大些”闫老二上下打量他,“能推动吗” 那人挠头想了想,四周张望,指着他们村里的一辆手推车,说道:“那个大小就行,让我老娘坐在上面,我还有一个兄弟,轮流推,肯定能成。” 闫老二点了头。 两人商量好价钱,那人留下了二钱银子做定金。 “戚五兄弟,拿着。”闫老二将银子塞给他。 “要砍树搬木头你就言语,看咱们能做啥你就分派,都听你的。” 戚五涨红了脸,说啥不要这银子。 “闫二哥,我不要,你收着,收着。” “咋能不要呢!”闫老二虎着脸,“必须拿着,以后我们给你干活,你给我们发铜板,这钱你不收,想让我们给你白干活啊!” “我……我不会算,闫二哥,你帮我收着行不行” “那就戚四拿着。”闫老二道:“你个当伙计的,总不会说弄不清这么简单的账吧。” 戚四想了想,收下了。 “闫二哥,那你说,给帮忙的人多少钱合适” “咱休息的时候是大中午和傍晚,正当午日头太大,还是晚上抽些时间做,时间也不用太长,走了一天大家伙也累,一两个时辰,不耽误休息。 主要的活都是戚五兄弟做,剩下的搬搬抬抬,还有一些小零活,暂定一个人十文,你们觉得咋样” 戚家兄弟自然不会有意见,他们心里明白,闫二肯定不会让他们吃亏。 有了第一个来订车的,就有第二个。 他们四个人也没想到,手推车的需求量竟这么大。 这里又要吐槽一下山匪不做人,他们嫌推车占地方,不是弃在官道上,就是噼砍了当柴烧…… 当闫玉听说她爹和戚家叔伯接了订做手推车的生意,很是无语。 一辆车八百文,看着不少,可谁会在逃荒路上打车卖啊! 砍树锯木头,都是力气活。 当然,这些可能在戚家叔伯那都不是事。 可他们干的多吃的就多,细算成本的话,真不知这买卖是亏是赚。 不过她隐隐能猜到爹的心思,应是想帮一帮灾民,赚钱大概只是顺带。 领汤的灾民渐少,村里人也凑趣端着碗过来排队。 喝上一口,啧啧感叹:“澹是澹了些,还是能尝出来,汤里放了盐呢!” “闫老二说这剩下的骨头晒干了磨粉,搅合搅合能给牲口吃。” “说起这个,不知你们发现没有,闫老二总是偷偷喂村里的几个骡子和驴。” “咋没发现,我还看见过呢,跟做贼似的,以为谁没看到。” “我还试着去喂过他家的牛,可惜那牛也太认人了,一口都不吃。” “还有这事” “闫家的牛是养住了,就认他们自家人。” …… 所有人开始为上路做准备。 上山运水的队伍排成一条长龙。 蒸馒头的锅一直没断过火,蒸汽缭绕的,全村的女人都在这边帮忙。 大家都跟着闫老二学了怎么做,就是那之前手艺不行的,现在也慢慢练出来了。 她们不但做自己的,还接外面灾民的生意。 这也是受了闫老二他们的启发。 男人们能打推车卖钱,她们蒸馒头多换些水粮咋了。 闫老二定的那个价,一斤面一斤水换七个大馒头,只对村里人,外面的人,她们水面都加了半斤,给他们九个大馒头。 不赚多少,就是个辛苦钱。 但来换的人多了,装面的粮袋也慢慢高了起来。 女人们看着心里高兴,干活都更有力气。 灾民中藏银子的还不少,在频繁的走动中,又发现了闫家的香胰子。 闫老二这个话痨,在灾民中间是很有分量的。 他说的话,别管有用没用,大家都记在心里。 将自己弄的干净清爽些…… 不容易生病! 再看看人家村子里的人,果真是很干净。 低头瞅瞅自己,再看看家人,还有一堆臭气熏天的同伴…… 有人找过来的时候,闫老二拉着三宝上山运水去了。 李雪梅带着大丫和村里的女人一起准备上路的口粮。 闫向恒正在队伍四周巡视。 闫家这边,只有闫怀文这位秀才公在。 来人小心翼翼的说出请求。 闫怀文沉吟片刻,说道:“此物乃家中二弟所制,颇费心力,比之寻常店中售卖只好不差,之前不曾出售,实不知该作价几何,你若买过,同价即可。” 那人高兴的放下一块碎银,接过秀才公递过来的,形状很特殊的香胰子。 先是有些疑惑,可闻了闻,又在手中轻轻揉搓了一下。 面露欣喜。 形状虽怪,但确实是比以前在店里买的好些,油润不干。 那人走后,闫怀文将碎银拿起来。 一入掌中,便知分量。 八钱。 他久居上位,早已忘了市价几何。 原来,这香胰子,在店中能卖到八钱银。 若是让天佑知晓,还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思及此,闫怀文勾起唇角,将那块碎银收起放好。 他有些期待。 天佑每次接到银钱时的神情都甚为……有趣。 让他乐此不疲,想要一给再给。 …… 闫玉带着好几个孩子回来。 童子军今天的任务完成的不错,但要说表现特别突出的,应该是那个拽出有人插队的孩子。 毫无疑问,孩子们评了他为头功。 闫小二的爹许诺的东西还没有填充进他们的公共仓库,目前没有东西能发。 是以,这次的功劳先记上。 所有参与这次任务的孩子,每个人都记下了一笔,闫小二说,攒的多了,也能换个大功劳。 孩子们完成了一次任务,都很开心。 拎着木棍很神气的回来……帮家里收拾家当。 从威风的童子军,到家里的小劳力,转换就是这么自然。 闫玉带回来的几个,想换工分。 自己名下有五个工分的只有两人,剩下的,是互相凑了打算换了字帖一起用。 闫玉听着他们商量用谁几个工分,怎么分配时间,拐带的那两个坐拥五个工分的孩子,都改变了主意,打算学他们一样拼单。 心里默默的给孩子们点个赞。 好样的,当着她的面薅羊毛。 不过,她也不介意就是了。 几个孩子都选择换字帖。 还着重问了哪几个字是他们的名字。 还好闫玉预留了不少空位,将他们的名字一一填上。 咳咳,不看不知道,一看,好多重复。 村里的孩子哪里大名,都是小名浑叫着,等成丁之后,上了籍册,才会有正式的姓名,也只是姓加排行这种很简单的区分。 崔郎中家的大狗子和二狗子,是少数拥有复杂名字的人。 大狗子哥哥原来叫崔黄芪,小狗子哥哥叫崔葛根。 闫玉一下子就记住了! 写下两兄弟的名字,大狗子哥哥,不,黄芪哥哥仔细的举着字帖走了。 葛根哥哥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其他孩子有些不是心思。 “闫小二,这个地方你先给我们空着,等回头叫爹娘也给我们取个好名字,你再写上行不行” “行啊!”闫玉痛快的应道。 梁丰年站在她身后,小跟班一样。 他在其他孩子面前有些沉默,话非常少。 此时听到这样的要求,欲言又止。 待孩子们拿了各自的字帖离去, 梁丰年开口道:“小二哥,他们的爹娘能想出来吗” 闫玉转身看他:“这就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了。” “我是想说,其实可以找几个字,让他们挑一挑。” “不好!” 突然而来的声音,吓了梁丰年一跳。 两个孩子同时看过去,便见闫怀文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看样子刚刚是在车下翻找什么东西。 “大伯,你要找什么吗”闫玉紧张的问。 大伯从来都不伸手管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大哥哥和大丫姐也只会整理自己的包袱。 闫家的家当,多是他们一家三口在归置。 她可记得清楚,有好几个掩人耳目的包袱,装的全是麦秆。 还有私藏的大米白面……都混在里面。 这些东西都不能细看,一看就晓得有问题。 他们还是太放松了,没想到大伯会突然抽查! 闫怀文嗯了一声,“这支笔坏了,又找了一支用。” 他说着就要将坏的竹笔丢弃。 “大伯!”闫玉喊住他:“先别扔,等爹回来让他想想法子,看能不能修。” 闫怀文顿住,将手中的坏笔细看了看。 笔杆有些弯,毛也秃了。 不过,要是天佑能修好,他还是可以再坚持用的。 “那就等你爹有时间,让他看看。”闫怀文从善如流。 他的目光转向梁丰年,澹澹说道:“一个人的名字,怀有父母亲长之期许,旁人不好多言,无论何字,皆有其义!” 闫玉:“大伯,他就是梁叔父家的丰年,我和你提过的。” “丰年,见过闫大伯。” 为您提供大神宅女日记的咸鱼一家的穿书生活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29章准备(二合一章)免费阅读. 第130章 幕廷女官 闫玉的所谓开蒙有些儿戏,闫怀文一开始也没想过小侄女还有些读书天赋,是以当时只是随便找了本《千字文》给她。 想的是天佑既然教会了她认字,读写合一方为正途。 当二丫背过的书越来越多,渐渐展现出超出恒儿的读书天赋,性格讨喜乖巧,又机敏百变,闫怀文之心绪略为复杂。 既欣然又惋惜。 他并不认同“女子无才便是德”之说,对朝廷中抵制女官的士大夫也很无感。 天灾频频,外敌来犯,朝内贪腐成风,庸碌之辈霸居高位,党争不断,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前朝的暮廷女官,乃与朝廷相应。 主慈安、慈幼、慈心、慈保、慈经、慈卫六局。 助老妇幼,设女医馆、经营之产业涉及各行各业,自给自足,更有一支军队拱卫护持。 为前朝帝后共治天下所设。 女子之才华,得以施展,与男子同朝为官,学成试之入暮,有品级,有俸禄,功者得享太庙,亦能光耀家族。 但自本朝得立以来,后位无能,更迭无数,暮廷势弱,又被有意打压,直至今日,已无往日盛景。 渐与后宫内廷女官相合。 慈经、慈卫两局已不再设立。 六局缩减至四局。 且龟缩京城不出。 名存实亡。 也被戏称为幕廷,落幕之兆,衰败不复从前。 闫怀文曾与幕廷女官打过交道,俱都是内秀少言又实干之人。 他用之无人时,曾征调女官外派为任,赈济灾民、救助百姓……不得不说,幕廷女官的确长于此道,十分好用。 也曾有人上奏重新启用女官外任,但皇帝的态度模湖不明,反对之声又喧嚣朝堂之上,抨击者众,最重要的是,幕廷女官真的已然如黄昏落寞,后继无人。 每一次皇位更迭,后位断续,皆对其影响深重。 母传女、师传徒更是让传承后继者,日渐凋零。 百年时光,淹没了太多历史。 除了在京之人,世人不再记得何为暮廷女官,何为慈保四局,女子读书识字亦成了少见之事。 闫怀文并不知小侄女若在他身边教养长大,会成为什么样的女子。 或是满腹诗书的才女或是精明强干的当家主母温文雅致张扬恣意还是如大多数女子一般,为心仪之男子收敛锋芒,洗手调羹,做个贤内助 想象不出,反而有更多可能。 他纵容这种发展,欣喜于天佑一家在他的羽翼庇护下,自在、随心。 闫怀文可以为这乱世鞠躬尽瘁,只求一片乐土,安置家人。 …… 闫玉听得犯困。 从《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到《声律启蒙》《幼学琼林》《弟子规》…… 大伯问的太杂,又打乱了顺序,意在考较。 梁丰年自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对答。 可闫玉觉得好无聊。 所有的功课,她都完成的很不走心。 背书没问题,背释义也没问题,甚至还可以加一些符合她年龄的“幼稚”理解。 但对偏于实用主义的她来说,学这些东西,主要的作用是——应付大伯。 现在又多了一个,赚大伯的奖励,嘿嘿嘿! 哞! 闫玉眼睛一亮。 是三宝! 爹回来了! “爹!”闫玉边跑边喊。 “唉!我们回来啦!”闫老二高兴的回声。 父女两个好像分离了好几天似的,相见那叫一个热情。 “爹,顺利吗累坏了吧”闫玉举着大丫姐姐给自己新绣的小手绢,扒着他爹的裤子,想要爬上去给他擦汗。 闫老二低下身拽了她一把。 闫玉一个借力,就爬上了牛背。 她小声道:“爹,你这力气见长啊!” 闫老二也低声:“你才多少斤两,也太看不起你爹我了,以前我也能。” “不不不,我是说,仙子姐姐的蛇肉真不错,咱村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身体都棒棒的,看着力气也比从前大,以后有机会,得多换,我想好了,麻烦仙子姐姐给咱加工一下,去皮脱骨只要净肉,再剁成块块,交易过来就让三宝脱水做成肉干,谁还能看出那是啥肉。” 闫老二道:“你这么一说吧,确实,天气这么热,咱村里的孩子还是活蹦乱跳,别说和灾民的孩子比,就是一直生活在山里的孩子,也没咱村的娃子们健康。” “上午他们来盛汤,看着还没恢复过来,干瘦干瘦的,还有几个小孩脸蛋发红,也不知是热的还是烧的,咱现在上路,他们要是一心想跟着,累病了咋整,最怕的是会传染……” 闫老二一听,这确实是个问题。 “三宝,带着我们往远熘达熘达。” 他得和闺女合计合计。 三宝一扭头,似慢实快的朝林子里迈步。 后面跟着的人也不见怪。 闫老二宠孩子大家伙都知道,肯定是闫小二让他带着骑牛玩会。 他们要是有这条件,也愿意让孩子撒会欢。 孩子们投去羡慕的目光,被大人们吆喝着拽回来。 看啥看,再看那也不是你爹。 “缝点口罩咋样”闫老二提议。 穿来之前,他们戴了小三年的口罩,“经验丰富”。 “这天热的上不来气,再来个古代版口罩,不透气,人先憋倒了。”闫玉不看好口罩的前景。 主要是材料方面,目前没有条件做更轻薄透气的。 “那问问你崔大伯,他那有啥药没,能预防一下。” 闫老二想起了唯一的大夫,已经快要处成姐夫的崔郎中。 “对了,你娘怀着孕,更燥热,她看那医书看的咋样有没有啥好方子能用的” “别提了爹,那《千金方》名字真没起错,就这一卷妇人方上,满本翻过去,都离不开一种药。” “啥啊”闫老二好奇。 “人参!”闫玉丧丧的道。 “咳……咳咳咳!”闫老二差点让自己的口水呛死。 “啥!”他激动的嗓门都高了。 “还有阿胶,出现频率也挺高。”闫玉继续补充。 “合着要给你娘保胎,咱这点家当还不够!”闫老二还觉得最近收获不小,总算攒下些银钱,还挺乐的。 谁想到,蹦出这么两样贵物。 为您提供大神宅女日记的咸鱼一家的穿书生活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30章幕廷女官免费阅读. 第131章 吃住行 闫老二有些心慌了。 “大宝啊!咋整!你崔大伯那医术我本来就信不过,想着咱多注意些,又有好方子,自己吃一吃调一调。 等到了关州,我说啥得给你娘寻上几个经验丰富的产婆好吃好喝在咱家供着等着。 你这么一说,我这心没底啊!你娘现在挑食,肉不爱吃,那野菜总吃也厌了,就野果子还能入口,可这季节也不对,野果子太少太难找,再说那玩意也不能当饭,对,她吃鱼还行,可这山里的鱼更少!” 他想起什么,问他闺女:“你说咱家猫是不是看出你娘缺营养,才去抓鱼的” “爹!别急,咱这不是在想法子吗!”闫玉压下心中的烦躁,认真思考。 闫老二没有吭声,不能打扰闺女想事。 “吃、住、行。”闫玉突然出声:“从三个方面入手。” “吃的东西,咱尽量去找,咱俩以后不方便的话,就放猫猫自己去找。” “探索收集类的智能机械,原本就是单独作业,不可能还给它配一个人在旁边跟着。 猫猫离开也不起眼,它收集一些小东西没问题,鱼、野果子……只要咱能安定下来,马上就给它升级资料库,重点让它认一认人参,爹!没事,关州那边的山里,人参应该有很多,够我娘吃的。” 闫老二一拍大腿,心里感慨:还得是我闺女! “住的话,我搬走。” 闫玉决定不再和娘一起睡,她的睡姿……自由奔放,容易伤到她娘。 大丫姐姐就没问题,规规矩矩,从不越界。 她抽身的话,娘和大姐姐两个也能更松快些。 “那我找人给你做张小床吧,咱村里留的竹子还有些。”闫老二道。 村里各家给孩子做了小小的竹床,带着方便,休息的时候架起来,离地不低,加上他们不吝啬撒药,再不用担心蛇虫。 闫玉摇摇头:“不用,下面还有地方,我在后接的车上睡就行,咱家再打个床带着,太招眼了。” 闫老二还要再劝。 闫玉道:“爹!我在哪都能睡的香,你要不放心,找戚五叔给围栏再加高些。” 闫老二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不嫌臭啊” 闫玉好笑的道:“我过去睡了,还有鸡的地吗!那几只不下蛋的老母鸡,必须给我让地方!现在咱还有吃喝,我先不惦记它们,真到了时候,它们都得给我塞牙缝!” “不是!”闫老二难为情的道:“鸡可以挪,我再给洗刷干净,保证没有鸡屎味,就是吧,你爹我白天走的多,这个脚,有点味道,就一点点,真的,很少很少一点!” 闫老二恨不得举起脚让他闺女闻闻,证明自己,真的只有一点。 “啊!”闫玉惊呼:“爹你臭脚了” “没有没有!”闫老二连声否认,急赤白脸的解释:“出汗出的,洗洗就好,真的,我还能骗你么!” 闫玉想了想,点头:“那倒是,咱俩啥关系啊,再说你也瞒不住。 没事爹,我不嫌弃你,你有条件就洗洗,没条件我将头调过去,咱脚对脚,谁也熏不着谁。” 闫老二顿觉眼前又明亮了,“行行!这主意好,看我这脑子,咋那么木,就是没你这小脑袋瓜好使。” 闫老二:嘘!吓死个人。 好家伙,要是让他家领导晓得,以后身旁还能有他一席之地么!日后如何亲近! 危险!危险!危险! 闫老二内心警觉起来,以后要好好保护自己。 从脚丫子开始。 “行的话,就是赶路,慢下来可能会稳当些,但对娘来说,有一个安定的环境会更好,在路上风餐露宿,顶个大太阳,唉!我娘真是辛苦!”闫玉心疼道:“娘还从来都不说!” “你娘要强着呢,你被困在山村那次,吓的脸都白了,事后还装没事人。” “娘不想给人添麻烦,但爹,现在不比以前了,咱俩人得盯紧她!”闫玉认真说道。 闫老二:“行!以后咱俩看着她。” “还是得快些走。”闫玉握着小拳头:“牛车比骡车驴车稳当,三宝也不是寻常的牛,已经尽量减少颠簸,唉……可惜没有减震。” 闫老二福灵心至:“咱可以在平台上换个!” “感觉太明显了,不能换,一换就得被发现。”闫玉眼睛转了转:“爹,你说,咱能不能自己做就像你换的铁弩似的,村里人见了摸了就自己搓出了简易版反曲弓,你也行的爹!减震说白了,不就一个弹黄么!” 闫老二:嘎闺女你说啥还就一个弹黄! ! “闺女啊!你是不是对你爹滤镜太厚了!看我哪哪都好,干啥啥行 虽然吧,我也觉得我精明能干,给我准备好工具铁丝啥的,备不住也能整出来一个。 可现在咱手头啥也没有,我必须坦诚的对你说:这事爹真做不到哇!” 闫玉:…… “好吧!那就只能在轮子上想法子了。” 闺女的脑筋转向,闫老二松了口气。 “再多捆几层麻绳” “目前只能这样了,最好再给娘做个软垫子,对!做厚一些,上铺没有下铺软和,就是铺的薄了。” “从下面挪几床被子上去,你大伯肯定没意见。” 闫玉也知晓大伯看重这一胎。 “爹,你说,大伯是不是盼着娘再生个弟弟” 闫老二仔细回想了一番,有不同看法:“你看你大伯对你,对大丫,可比恒儿强了不老少,也从没和我说过希望是个男孩之类的话,别瞎想!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谁也越不过你去! 爹娘这里,你永远是咱家大宝,以后小的都得听你的。” “哈哈哈!这么早就安排给我啦,在内我是长姐,在外我是长兄,全占上了,管理弟妹没毛病! 不过爹,大伯对向恒哥,你可想错了,那是爱之深责之切,越是严厉越是看重。 嘻嘻!大伯是重男轻女还是一视同仁,我还要再观察观察。” “轻了重了有啥我才是你爹!”闫老二有些醋,老闫的人格魅力,不,给钱的姿势太帅,闺女都快被拐走了。 为您提供大神宅女日记的咸鱼一家的穿书生活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31章吃住行免费阅读. 第132章 装车 “哈哈哈!爹!大伯是咱家的大家长,揣摩一下他的心思不是很正常,大伯是开明之人,我们能轻松一些,大伯不是,我们就收敛一点,所以啊爹!还是要多赚些钱,以后买个大房子,哪怕是同一屋檐下,也离的很远。” “闺女你放心,爹会努力的!”闫老二斗志满满,恨不得马上就走到关州大展拳脚。 “咱回去吧爹。” 父女两个骑牛归来。 闫老二往下卸水,又悄摸的让三宝吐了两个水桶。 闫玉坐在牛背上,给他望风。 “你娘咋还没回来这是要蒸多少馒头”闫老二往那烟雾缭绕的地方观望。 “我去看看。”闫玉话音刚落,三宝就矮下身子,让她更顺利的滑下来。 她开心的拍了拍三宝,夸道:“三宝真乖。” 三宝温润的眼睛看过来,哞了一声。 闫玉跑到馒头集散地的时候,看到她娘和大丫姐正在装馒头。 不是给自家,而是给外面的人。 她熟练的蹲下来,看了一会,买卖相当兴隆。 各家做饭的家伙事几乎都拿来,大白馒头一个挤一个,看着就让人高兴。 也不知道她们蒸了多少,总算要结束。 随着最后一锅馒头出锅,热腾腾的雾气终于散尽。 各家的女人总算停下歇口气,不约而同的看向装面的袋子。 “呀!这么多!” “水也剩下很多,咱自己的都蒸出来了吧这些都是咱赚的” 水会剩下在意料之中,村外人她们不给返水。 看着这些水面,大家相互对望,眉眼间都是舒畅的笑意。 “这可比咱自己去背水轻松多了。” “这些面咋办要分吗” “还是别了吧,咱先放一起,等下回蒸馒头,直接分馒头……唉要是下回也这样,是不是咱自家都不用拿水面了” 就忙活一阵子,能赚到好些馒头。 女人们擅于精打细算,很快就在心里扒拉明白了这笔账。 大有搞头! “妹子,这些先放你家吧。” 众人看向李雪梅。 李雪梅痛快的应下:“行,面先放我家,这水大家分分吧,太多了,我家也装不下。” 女人们都快步回去拿盛装水的容器。 闫玉也飞奔回去,叫上她爹,拉上三宝,帮着搬运东西。 看着闫二叔带了好大一袋子馒头回来,梁丰年连忙告辞。 弄得闫老二想客气一下留个饭都没机会。 闫玉觉得丰年弟弟之所以溜得那么快,大概是被她大伯考糊了…… 她家没什么好收拾的,甚么东西放在什么位置,都有规律可循,随时装车随时上路。 闫玉一点不急,还有闲心逗猫玩。 闫老二将家当盘算了一遍。 心里有了数。 没有他闺女那么轻松。 东西可能……有点多。 他瞄着他媳妇和他闺女,递了个眼色。 三个人默契的钻林子。 借口:方便。 “水桶多了,肉也多了,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你们仔细看看,满地都是大包。” 李雪梅和闫玉顺着树木的间隙看过去。 的确,不知不觉的,多了这么多! “现在看着不明显,是因为有很多都堆在车底卡住车轮,等咱一装车……” “得将老闫引开,还有大丫,最好都引走。”闫老二道。 李雪梅回忆道:“我记得,车底下还捆了东西来着,咱伪装的那几个包袱,都替换下来,里面都是麦秆,装肉干吧,一点水分也没有,绑在下面也不会坏。” 闫玉认命的道:“我去找村长爷爷,他肯定有话要和大伯说。 还有大丫姐姐,嗯,等会让猫猫跑出去,让她陪我找猫……” 闫老二和李雪梅对视一眼,两口子不厚道的笑了。 三个人展开行动。 闫玉很快便跑了回来,对大伯说,村长有事找他。 又以找猫为借口,顺利的带走了大丫姐姐。 此时牛车内外,只有闫老二和李雪梅。 闫老二隐隐有些兴奋。 好像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三宝,帮忙看着点哈,有人靠近你提醒我。”他不忘嘱咐。 三宝低低的哞了一声。 两口子开工。 麦秆伪装的包袱,先藏在林子里,车底的位置留给肉干、草药、晒干的野菜,他们一直舍不得吃掉的几个地瓜、土豆藏在其中,结结实实的重新绑好。 见不得的光的大米白面混在闫老二拣回来的破烂里。 李雪梅一边收拾一边埋怨:“你说你要这些干啥用不上,还占地方。” “这都有用!!”闫老二振振有词:“看看这画,说不定是啥有名的画家画的,瞧这首饰盒,还雕花呢,这个烛台,是不是比咱家卖了的那个好还有……” 闫老二从山匪窝里拉回来的破烂,大概翻了翻以衣服为主,还有一些杂物,也没时间收拾,就一直堆着。 “咋还有把刀!”他抽出把短刀,带刀鞘,外表朴实无华,抽出来一看,里面更朴实无华,刀身都上锈了。 李雪梅没好气的道:“这就是你说的有用。” “那啥,不就上锈么,磨一磨没准还能用。”闫老二也不尴尬,自然而然的拿起下一样。 “哎呦,还有个烟袋锅。” 闫老二跟寻宝似的。 “这是铜的吧”他在手里掂了掂。 李雪梅管它是啥,一把抢过来,放在包袱里,指使闫老二打包。 她坐在车上监督,看着闫老二忙活。 心想:全是灰,还不闭嘴…… “那俩水桶,你试没试真不漏”李雪梅指着地上戚五新送来的水桶问。 “不漏不漏,戚五兄弟的手艺没说的,实用耐用,真好!” “那给它们搬到车上来,就放车头这边,合上盖子,再找绳子捆紧,以后就放这里不用搬动。” 闫老二搬了两个空桶上去,比照一看,挺好。 “在上面再放些包袱,以后大哥从这就看不见我了!”闫老二惊喜道。 李雪梅问他:“你还怕看” “主要不好偷懒,你说咱三宝自动导航,我多轻松啊,可一想着大哥就在后面能看见我,不得不装作看图找路赶牛车的样子,累啊!”闫老二感慨道。 第133章 吃顿好的 李雪梅心疼他忙里忙外,便道:“那就多摞几个包袱,将前面这点空全都堵死。” 闫老二说干就干。 招呼三宝过来,先将两个水桶吐了七八分满。 然后扯掉两床被子,往上铺铺。 “做什么”李雪梅看不懂了。 “我们大老爷们睡那么软乎干啥,给你们铺上去。” 李雪梅心里暖暖的。 等包袱墙大功告成,闫老二一个劲的傻乐。 “哈哈!还愁放不下东西,这不都塞下了么!”他又拿麻绳捆了一道又一道,用拳头砸了两下。 “还是衣服布料塞的结实,一点空都没有。”闫老二满意的不行,转圈欣赏。 李雪梅道:“亏了咱这车结实,但凡有点质量问题,就你这么塞,车早散架了。” “前面是有点沉了,后面得放点重物压一压。” 闫老二将后面加车上的麦秆全部扫走,用沾水的抹布一点点擦拭,还用香胰子打沫! “你这是又要干吗” “咱闺女要下来睡,我给她弄干净,那几只鸡我想好了,先绑到前面驾车的位置,等回头我找人帮忙编几个笼子。” 李雪梅这心里又酸又胀,半天说不出话。 闫老二笑道:“孩子惦着你,怕你休息不好。” 这阵子队伍一直停在一个地方没动,闫家的母鸡自由好多,爪子绑了绳子在附近咯咯哒。 他看了几只又胖回来一些的母鸡一眼,口水分泌。 心里想:等有合适的左料,炖只鸡给媳妇补一补。 “我没事,睡的挺好。”李雪梅道。 闫老二手上不停,“我想着,闺女睡下面挺好,平台开启的时候,我俩偷偷熘出去也容易,省得爬上爬下动静那么大。 你就好好休息,半夜我跟着折腾就行。 现在也算知道怎么回事,咱家还有一牛一猫,帮衬点足够了。” 李雪梅默默点头。 闫玉将老闫自己翻找东西的事和她爹学了,闫老二也一阵紧张。 借着这次大收拾,将老闫的东西单放在一处,以后都放到下铺来。 省得他以后再想起来找啥,自己爬到上铺去翻找,虽然这种可能不大,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所有见不得光的,他们准备放在上铺。 大丫是个乖孩子,从不乱动东西。 向恒就更不用说。 等到规划清楚,闫老二开始准备晚饭。 “剩下的鱼你想咋吃”他问他媳妇。 “红烧吧,再放点辣椒。”李雪梅想吃点重口的下饭。 闫老二皱了皱眉。 “辣椒……行吧,我少放一些,借个味。” 天热应该少吃辣,尤其是李雪梅有孕在身,燥的慌。 闫老二奢侈的用大米焖了饭,一道红烧鱼,一道干锅香辣猪脆骨,猪血炒野葱,仅存的一个蛋甩了个蛋花汤。 等闫家所有人陆续回来。 便见那小小的方桌上,堆得满满登登。 闫向恒跑了过来,饭菜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勾的肚子叫嚣的厉害。 “叔,今儿是啥日子啊这么丰盛!” “没啥日子,赶着上路之前吃一顿,以后还不知用水方不方便。” 今天刚出锅的大馒头他没动,先可着费水的大米吃。 大丫和妹妹好不容易找了猫回来,累倒是不累,就是心急,额头全是汗。 打了水,擦了脸洗了手。 顺便给妹妹也整理干净。 闫怀文仔细洗过手,坐在自己的位置。 对儿子说:“擦过头面再过来。” 闫向恒今日巡逻,头脸都是汗。 他忙去整理。 再回来时,他叔已经给每个人添好了饭。 洁白如玉、莹润有光。 闫向恒有礼的谢过,捧着碗,盯着白玉一般的米粒,半晌才夹了一快子放入口中。 这就是二叔私藏的口粮啊! 真好吃! 闫怀文默默吃饭,灵活的快子关顾每一道菜,雨露均沾,不偏不倚。 他和闫向恒一样,也以为这是天佑的私藏。 不意外,也没有心生郁气,反而有些惊喜。 是人谁能没有私心。 天佑藏银藏物,他心中早有预想。 只不过,天佑肯拿出来与家人分享,而不是选择吃独食。 他心中甚慰啊! 闫玉好爱吃香辣干锅猪脆骨! 呜呜呜!这玩意别看没什么肉,可嚼着香极了! 她牙口好着,吃烧烤必点。 超市里很少有卖,菜市场的也似乎被烧烤店包了圆。 她爹在家做的机会屈指可数。 可惜啊!太可惜了! 她现在是小米粒牙,不能咯嘣咯嘣的痛快嚼。 只能一点一点在牙齿间撕磨。 上面的调料都被砸吧没了,口感大打折扣! 李雪梅专盯鱼吃,一碗米饭没够,又加了半碗。 闫老二和他哥一样,什么都吃,一点不挑食。 看着这娘俩吃的欢,他就很下饭。 饭后,依旧是大丫收拾。 闫怀文将闫老二叫住。 “又干什么去” “再上山运点水。” “还不够”闫怀文拧眉问道。 闫老二道:“再走一趟就差不多了,我想着将家里这些坛坛罐罐都装满。” 闫怀文点头,和他说:“今日有人来买香胰子,我按市价卖了他一块。” 从袖中掏出那八钱银子,递过去。 闫老二有些发愣。 倒不是为别的。 主要是这银子直接给了老闫,老闫又给他,他还能再上交吗 “哥,你收着就是。”闫老二说道。 “木炭与香胰子,你不是许了戚家兄弟一起吗,既然是两家的买卖,就不好自作主张,木炭先不提,这香胰子头一回算是你自己做的,这一次,戚家可是帮了忙的,你是打算分润,还是日后再计较,你自己想好,定个章程。” “大哥,那我先收着,等回头和戚家兄弟商量商量。”闫老二想了想,收下了银子。 他偷偷掂量着,感觉这块碎银和一两银子好像相差不大。 “那大哥,我再去山上拉趟水。” “行,你去吧!” 运水的队伍一直忙到夜里。 闫老二回来后,还是没有休息。 他将那酸熘熘的果子,起锅熬了起来。 偷偷放了冰糖,打算熬一锅野果糖水给他媳妇解解馋。 再炸些排骨、小酥肉,给家里人当零嘴。 老闫说了,明天一早就出发。 为您提供大神宅女日记的咸鱼一家的穿书生活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33章吃顿好的免费阅读. 第134章 群山过后 闫怀文扶了扶堵在车头的包袱墙。 被天佑捆的结结实实。 他招来闫向恒,问他:“你驾车学的如何” 闫向恒老实答道:“尚可,驾御牛车并不算难。” “既如此,多帮你二叔分担,莫要让他太过辛苦。” 闫向恒有些为难:“爹,我不识路途,还得劳烦二叔帮我掌眼。” 叔帮他看路,实际和自己驾车也没什么分别。 他家的牛听话的很,让走就走,说停就停,还会自己规避路上凸起的山石,也总能绕过沉陷的地坑。 和村里的骡子驴相比,太好用了。 闫怀文没想到儿子和他有一样的毛病。 “怎个不识路” 闫向恒便解释道:“山间行走不比官道,遇林遇石皆要绕路,二叔能辨方向,无甚差错,若换了我来,怕是要耽误一阵,才能辨清前路。” 闫怀文静默一阵。 细细咀嚼了一阵儿子话中之意。 竟是只有他一人有这个毛病! “爹,二叔还在忙,我去搭把手。” 闫老二见大侄子过来,也没客气,让他将凉下来的酥肉排骨分装。 野果糖水倒进家里最后的几只竹筒。 爷俩又拿着他们爷仨换下来的衣服,咣咣一顿搓洗。 衣服洗完晾在两棵树中间绑着的麻绳上。 叔侄两个这才休息。 闫向恒没一会就睡着了。 闫老二半眯着眼睛,又坐了起来。 朝后面看了看,他闺女睡的四仰八叉,小嘴微微张着。 蹑手蹑脚的过去给她调整了姿势,省得一会口干惊起。 又趁着夜,从林子里摸出了装麦秆的包袱,偷偷去喂了村里的几头骡驴。 …… 一大早,日头刚露出头顶尖。 勤劳的乡亲们便开始忙活起来。 咯咯哒……咯咯哒…… 闫玉翻了个身,脸正好面向几只母鸡的方向。 透过稀疏的围栏,缓慢睁眼。 有别于黄绿荒草的颜色,一下显露出来。 哦,原来是下蛋了! 什么! 她突然睁大眼睛,撑起身体,定睛看去。 “我的天哪!鸡下蛋了!” 大丫起的很早,听到动静过来,看到草丛里的鸡蛋,笑弯了双眼。 声音都透着欢喜:“又下蛋了,咦有两个!” 她一回头,与妹妹对视,笑道:“这次姐姐比你快,先拣到啦!” 两枚鸡子落入她掌中。 闫玉:…… 我前些日子拣蛋全靠作假,你这才是真的! 咱家母鸡真的下蛋了! 这份喜悦无法分享,闫玉憋的难受。 锁定她爹的位置,跳下车,跑过去。 “爹!咱家鸡下蛋了!大丫姐刚拣了俩,是真的,鸡自己下的!” 闫老二也吃惊不已:“哎呦我的老天,这么折腾它们还能下蛋,母鸡中的下蛋鸡没跑了!就下了俩得好好确认一下是哪个下的,日后可不能误杀。” 闫玉深以为然。 “我去找大丫姐姐摸摸它们的屁股。” 家里的四只母鸡厉害的很,只有大丫姐姐才能制住它们。 闫玉跑回来的时候,大丫正挨个逮鸡摸。 “今天只有俩,估摸着明天还能有俩。”她笑着说道。 又将热乎乎的鸡蛋塞给闫玉,“去拿给二叔吧。” “大姐姐,明天还能有”闫玉愣愣问道。 “有!今天这蛋是这两只鸡下的,我摸了,那两只明天也有。” 等闫玉告诉闫老二时,后者一脸沉痛:“好吧,再让它们多下一阵。” 两个蛋被闫老二无情水煮。 全都给了李雪梅。 李雪梅有些不好意思。 想分给恒儿和大丫,被大侄子和大侄女拒绝。 婶婶更需要,再说他们这些日子吃的实是不差。 李雪梅又要给闺女。 闫玉:“娘,咱家鸡出息着呢,经常下蛋,我一点不馋。” 这可是农家土鸡蛋,营养着呢,以后这蛋就专供她娘,他们自己想吃买平台卖的那种就好。 早饭闫老二煮了一大锅粘稠的粥,以前家里下的酱,被他重新调配腌了各种各样的野菜。 野菜味苦,偶尔吃吃还行,见天的吃实在有些难受,腌成酱菜就好很多,苦味与咸味中和,爽口下饭。 一家人吃了饭,迎着朝阳,将家当都搬到车上。 闫老二在做最后的检查。 细细看过每一个车轮,见上面新绑的麻绳结结实实,这才坐到了牛车前面的驾驶位。 “三宝,走着!” 他抖动右边的缰绳,三宝扭头向右,迈步前行。 闫向恒心想:驾车有什么难的呢往左就拉左边的缰绳,往右就拉右边的缰绳,停下就两边同时拉起,想走的时候,喊一声:三宝,走! 不就行了…… …… 依旧是午前三个时辰,午后三个时辰。 四日后,他们终于走出了这片山脉。 出现在大家眼前的,是一望无际的荒滩。 短短的四日,跟在后面的灾民深刻的认识到他们和前面那支车队的差距。 那些人并没有疾行,而是稳,从始至终的稳定在同一个速度。 一个对牛、骡、驴比较友好的速度。 他们跟在后面,异常吃力。 每每熬到休息的时间,一个个软的和面条似的,恨不得长在地上不起来。 那伙人则是砍树、锯木头、打推车……干得热火朝天。 前一日,远远便能看到前方的景象。 这伙人便停下手中的活计,全都往山里扎。 他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只能强撑着也进山,找水找一切能入口的东西。 收获甚微。 这一片的大山远没有腹地的山林繁茂。 干枯的树木藤荆随处可见。 他们见了,这才转醒。 是了,这才是旱灾的常态。 在深山中的几日,此时想想,恍如梦中。 “我们……不如回山里去吧。”有灾民小声说道。 看着前面原本该是一片水泽的地方,成了深痕龟裂的荒土,他们心里发怵。 “回山里等着再被山匪抓去吗那山里好几窝的山匪,咱们能这么顺利的走出来,是因人多,山匪不敢出现,你回去试试,看能不能在山里活,没看那些山民都跟着跑出来了!” “可前面……还不知要走多远,要是一直都是这般……” “怕什么,总能走出去的。” “对,咱好好歇口气,攒攒力气,跟着那位善心的秀才公,一定能走出去。” 第135章 泄痢 闫玉很无奈,她爹用猫猫找猎物,每一次都成功。 到了她这里,找是找到了,但找到的兔子是——死——的。 外部没有伤痕,被晒死了渴死了 无法确定,掩埋好后,回来碰过兔子的一个挨一个的洗手。 最后一日进山,童子军的收获为零。 他爹许诺的东西还是没有到账。 好在孩子们都很理解,闫二确实很忙,要带路,休息的时间还要打推车,进山打猎,找水都少不了他。 这些天,戚五打出了六架手推车。 一个不剩,全都卖了出去。 安叔出面买了俩,剩下的被头四个交钱的灾民瓜分。 原本接到的定单更多,可伐木容易,带着木头上路难,哪怕有村里各家帮着分担也不行。 戚五不得不停了这门买卖。 给帮忙的人结算了银钱,戚四手上还剩下四两有余。 这个数吓了三兄弟一大跳。 “咱是不是少给人了”戚五问。 “我都记着呢,没错!”戚四手里拿着一块布,翻来覆去的看。 “问问闫二。”戚大道。 等闫老二被找来,看了戚四记账的破布,勉强认出各种符号代替的人名后,肯定的说道:“这不都对上了吗,哪错了没错!应该是赚了四千三百九十文。” 闫老二利索的数着铜板。 “这是一百九十文,你那要是四两二钱就对了。” “是这个数!”戚四惊喜道。 “要不咱还是继续打车吧。”戚五闷声道。 太赚钱了,四天的功夫,就赚了这么多! “打什么车打车,你看看四周,哪里还有木头!”闫老二痛心疾首。 没有木头,简直成了他们一家的心病。 离着平台开启的日子,一日近似一日。 以前卖卖破烂,换个仨瓜俩枣的,他们也不嫌少,折腾的挺欢。 可现在知道树木在平台的超高身价,破烂……有点瞧不上眼了。 “眼下,咱先别想着打车了。”闫老二道:“你们看看这个。” 他摊开手,灰突突的小贝壳,干得裂开。 “这是孩子们拣的,咱脚下这一片,以前有水,河里的蚬子现在都露了出来,咱没事也拣拣,人不能吃,但牲畜能。” “行!”戚家三兄弟对几头骡驴的事很上心。 他们老娘这一路没遭什么罪,全靠这些牲畜代步。 四个人削了几双长筷子,让孩子们看到,也有样学样。 越来越多的村里人问了清楚,也开始学着拣河蚬。 他们这边还停留在收集阶段。 没想到后面跟着的灾民,一下赶超了进度,跨入到食用阶段。 出事了! “吃坏了多少人”闫老二严肃问道。 梁满山无奈道:“有七八个大人,还有一个孩子。” 闫老二一听就急了,“咋还有孩子他自己拣了吃,大人就没阻止” “别提了,就是他家大人喂的。”梁满山苦着脸道:“都说了不能吃不能吃,他们偏偏不听,说是牲畜能吃,人就能吃,一个没注意,就被他们挖了里面的肉干……唉!” 他真是快被这些人气死了。 闫老二也来气:“那骡子驴还吃干草呢,他们咋不吃!这荒滩子上有都是,回头我就割几捆给他们送去,看着他们吃!” 闫怀文沉声问道:“可叫崔郎中看过是何症状” 梁满山道:“泄痢不止。” “我去看看。”闫老二跑了过去。 闫怀文、梁满山紧随其后。 “崔大哥,咋样”闫老二人还没到,声先传来。 “这几个大的还好,拉了几次,又灌了甘草汤,吐过两回,基本止住了,再养养恢复元气就行。” “那个小的……”崔郎中拧着眉头,道:“刚刚才吐过,发热了。” 闫老二见那小儿脸蛋子通红,身子蜷缩着,好像很冷的样子。 他姐——崔家娘子,正抱着自家的棉被过来。 板着脸给那小孩盖上。 看到他,不由抱怨起来:“二兄弟,你评评理,这啥爹娘啊,自己亲儿子都这样了,也不说留个人在这守着,孩子往这一扔,跑了个没影。” “不是说他家大人喂坏的,那大人没事”闫老二奇了怪了。 崔娘子回忆了一番,“嘿!你还别说,孩子爹娘瞅着一点事没有。 大概是先可着孩子吃口,就吃出毛病了。” 闫老二认同这种说法,惯孩子的家庭比比皆是。 一点不奇怪。 “让让!让一下!大夫,求你看看我爹,看看我爹!” 不断有人给让路,一个男人背着一个老人,满头大汗的往这边跑。 后面还跟着一个女人,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包袱。 崔娘子一下就认出来了。 “这不就是孩子的爹娘么,家里老人也吃坏了” 崔郎中忙过去,扶着老人躺下,看脸色,摸脉,问背人过来的男人:“也是吃那河蚬吃的咋才送来” “爹说他吃了没事,就先将小宝送了来,我越想越不对,和娘子回去一看,人都起不得身了。”男人悔的不行,咋就没给爹看住,让他跟小宝都吃了那蚬子。 “娘子,给那甘草汤再端一碗来。” 崔娘子赶忙去盛汤。 少时端汤过来。 崔郎中让所有人让开一些。 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布包,拿出一根长长的布条,将自己的手指缠住,让那男人将老人扶起,用手指在老人口中轻轻抠挠。 待老人吐了以后,那汤说啥也喂不进去。 给那男人急的,额头的汗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 闫老二冲上前。 “都这时候了,就灌啊!” 还一小勺一小勺慢慢喂啊! 看着都急死个人。 崔郎中看看他,掰开老人的嘴,捏住鼻子,示意他往里倒。 闫老二毫不含糊。 端碗就上。 一下就倒进去大半碗,老人挣扎起来。 “姐夫,撑住。”闫老二大喊一声。 他不喊还好,一声‘姐夫’差点喊的崔郎中松手。 崔郎中强压下心中的复杂,沉声道:“继续!” 整碗汤都灌进去。 崔郎中又开始催吐。 如此反复三次,见吐出的汁水中再不见河蚬,方才住手。 幸运的是,老人没有发热。 第136章 酷热 孩子的热症有些反复,一会退下去,一会又烧上来。 崔郎中倒是还稳得住,偶尔会在几个穴道上揉揉捏捏。 直到第二日中午,孩子再没有烧起来,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一晚上,不光是这些个给自己吃倒下的,连带着他们的家人都好一通折腾。 整支队伍也被拖延了行程,不得不暂缓上路。 闫老二给这些人气的饭都吃不下。 一早上起来,就拉上戚家三兄弟和他去灾民堆里绕。 那嘴一直没停过。 嗓子说的冒烟。 “我再说最后一次,这河蚬都坏了臭了烂了不能吃!我们也没打算拿这里面的蚬肉喂牲畜,是这壳子!壳子!这壳子洗了干净晒干磨成粉,混在干草里,拌拌给牲畜吃,还不能多放,很少一点。 是挺费事的!但现在除了干草,也没啥给它们吃的,就弄点这费事的小玩意添点味,你们有啥不信啊!真能吃还能拦着不让你们吃! 看看这地,裂这么大的口子,这河蚬都不知道死了多久,你们就笨想,啥玩意死了好些天能吃再者说,闻还闻不出来吗!” 好些个脸色不好的低了头。 他们就是那些不要命吃河蚬的。 现在不吐不拉,但身体是真亏着了,站着都打晃。 尤其是日头一上来,眼前一阵阵发黑。 心里悔的要死。 原本跟着走就吃力,现在这副样子,还怎么跟得住! …… “我就不该多事弄甚么河蚬粉。”闫老二在和他姐崔娘子叨叨。 “怎么能赖你呢,是他们自己想的歪,还以为咱瞒着他们吃啥好玩意,二兄弟,我和你说,你就是不能和他们心太善,我看那几个吃坏的都不是啥好的,你姐夫那我都说好了,诊费不许少要,少一个铜板姐都不干,咋也得让他们吃个教训!” “唉!姐,我这是穷的怕了,看见啥都想着能不能吃到嘴。” 人不行,就想着牲畜。 “咱地里刨食的不都这样么,这叫会过日子!姐就欣赏你这一点,脑子活,一转就一个主意,你就说这河蚬粉,搅合搅合,我家那驴可爱吃了。” “姐你自己磨好啦咋不拿过来我给你弄” “嘿!那费个啥事,你姐夫捣药那杵子好使着呢,他说啥啥这也是个药材,你说说,他这个老不要脸的,你不整出来他也想不起来,你整现成的,他倒是想起来了,竟往自己脸上贴金。” 闫老二汗颜,“那啥,姐,好像真能入药来着,我也记不大清。” “天天那多事情要你操心,啥啥都记着不累死了,我就说你姐夫,自己那摊事闹不清,你看看你,给牲畜这一块整的明明白白……” 闫玉和大狗子哥小狗子哥三个人蹲在地上写写画画。 哦不,是杜仲哥和葛根哥。 听得她笑疯了。 他爹确实在牲畜这块挺明白,哈哈哈! “葛根哥,你这个‘葛’字写的不对,中间这个是‘日’不是‘目’,你多写了一横。” 崔葛根看了眼闫小二写的,再看他写的,点点头。 “小二,你以后还叫我小狗子哥行不行,葛根,咋那么别扭,我娘说,那是埋在地里的土坷拉。” “还有我,以后还叫我大狗子成不成” 闫玉在两个小哥哥期盼的小眼神下,点了头。 “那以后没有外人我还叫你们大狗子哥小狗子哥,有外人的话喊你们的大名。” 葛根是土坷拉,崔娘子还真会形容…… 她有点好奇大狗子哥哥的名字她怎么说。 便问:“大狗子哥,你娘怎么说你的大名,杜仲” “树皮。”大狗子语气无奈。 闫玉更好奇了。 “那像蝉蜕、蚕蜕呢” “虫子皮。” “……那马宝是” “粪蛋蛋。” 闫玉:…… 人才啊!总结的太到位了。 那一对祖孙是最后走的,崔娘子在一旁虎视眈眈,崔郎中哪敢少收钱。 闫怀文找梁满山帮忙聚拢了灾民,当众说道:“明日我们照旧会准时上路,若有想上官道的,让我二弟帮你们指明方向。” 当天晚饭后,便有人来寻闫老二问,官道怎么走。 闫老二还怕他们找不清,让他闺女画了简易的地图。 来人千恩万谢离去。 第二日一早,灾民便开始分流。 一部分跟着他们,另一部分转去了官道。 …… 又走了两日,入目依旧是一马平川,好在有半死不活的树木点缀,看着没那么单调。 闫玉今天有些发蔫,哪怕早上又新拣了一个蛋,也没让她开心起来。 平台每次开启,都会提前预示。 今天是六月三十,夜里过了0点,就该是七月初一。 她天天掰着手指头计算,绝不会弄错。 可……就是没有半点动静。 不知道是不是‘不定期开放’让他们给赶上了。 难道这次要轮空 闫老二看出她状态不对,让她坐到前面来,爷俩一起‘赶车’。 四只母鸡有了鸡笼,就挂在车头两边。 刚开始它们不敢吱声,现在没事就咯咯哒,还总是叨笼子,好像只要坚持不懈,就能成功越狱似的。 “别担心,咱水粮还够,估摸着离的不远了。”闫老二安慰女儿。 其实他们的水已经不多。 猫猫不是没有搜索到水源,而是他们打不上来。 没错,是在地下,还挺深。 而再远一些的,搜到也没用,怎么解释他知道那有水,难道谁会堪舆看水脉 到了中午,大家歇下。 刻意找了几棵树底下遮遮阴,可毕竟树少人多,还是有很多人直接暴露在烈日之下。 水分快速流失,喝多少水还是觉得干渴。 他们也不敢大口喝水,眼看着没有水源补充,之前存的水,喝一点,少一点。 闫怀文出去走了一圈,回来对闫老二说:“你留的那些衣服拿出来挂树上,起码能多些阴凉。” 闫老二翻出几个包袱,找人帮忙上树挂好。 阴凉的面积是大了一些,不过还是改变不了什么。 李雪梅热的难受,也顾不得许多,和她闺女一起坐在前面的驾驶位。 头顶有闫老二新加的一块草席,能挡住大半的烈阳。 温吞的暖风,吹的人心烦意燥。 第137章 马蹄声 闫玉拿着小手绢凑到三宝嘴边,让它小吐了一点。 拿过来给她娘擦汗,又卖力的举着大丫姐姐新编的扇子,扇啊扇…… 李雪梅:“我自己来,你别乱动,越动越热。” 她接过扇子,慢慢摇着,并不敢动作太剧烈。 就像她说的,越动越热。 “娘!还没有提示!”闫玉哭丧着脸小声嘟囔。 “所以我们不能完全指望平台。”李雪梅目光沉凝,闪烁着名为智慧的光芒。“目前我们有粮、水、肉、野菜……饿不死,就是这天气难熬!” 她叹了口气,像在说服女儿也像在说服自己:“等到日落就好了。” 太阳落下,地表的温度会降低,是这些日子最舒服的时间。 闫玉掏出她的小本子。 上面手绘了他们一路走来的路线。 她不停翻动着,比对从里程图上复刻过来的原图。 得出一个结论。 “爹说的没错,应该快要走到了,但,为什么还这么热!”闫玉很是不解。 李雪梅很淡然:“这很正常,气候的变化从来都不局限于一地,没道理齐山府乐山府都旱的不行,挨着乐山的关州一点事没有,早晚温差越大,证明我们越接近目的地。” “娘,我去给你弄点喝的。”闫玉见李雪梅实在热的利害,忙去找她爹想法子。 …… “爹!”闫玉将闫老二拉到一边,“娘热得不行,衣服都被汗打透了。” 正常人这么出汗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孕妇。 闫老二立时道:“糖醋水!对,我去调,咱家里人都喝一些,预防中暑。” 闫玉一下就想起来小时候喝过的酸酸甜甜味道,带到学校里,不小心撒出来就会满手粘。 爷俩跑回去,顾不得一身臭汗。 闫老二找出一只竹筒,将上面缠好的布条一层层剥开。 掀开盖子,闻了闻。 比之刚拿到手的时候,酸味好像淡了一些。 冰糖加醋,再倒晾凉的开水,不停搅拌,至冰糖融化。 闫老二让闺女自己倒了喝,忙不迭的端着一杯送去给李雪梅。 闫玉招呼了大哥哥和大姐姐,三个人一起喝完,又端着一杯糖醋水找到老闫。 “大伯,爹煮的水。”闫玉耍了点小心机。 果然,老闫先闻到一些酸味有些不想喝,但一听说她爹煮的,神色如常一饮而尽。 “这是什么水”闫怀文问道。 “爹没说,就说天热喝这个好。” 闫怀文点点头,继续与几位村老言说:“昼热夜凉,极易生病,尤其是体虚者、老人、幼儿皆要注意。” “秀才公,这天太热了,不如我们改了时辰,夜里走吧。”罗村长建议道。 “火把可足”闫怀文问道。 罗村长道:“在山里的时候收集了不少树油,应该够用。” 闫怀文思索片刻,点了头。 “若趁夜行路,中途不会再休息,白日困顿,才好沉睡。” 闫玉跑去和爹娘分享了这个消息。 “走夜路还不休息”闫老二皱着眉。“白天这么热,哪里睡得着。” “所以大伯才说中途不休息,又困又累,也就睡过去了。”闫玉说道。 李雪梅:“应该只是暂时的,等走出这片荒芜地带,就会调整过来。” “喵——” 拉长了音突然窜出来的猫猫,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 “有情况”闫玉急声问道。 猫猫的动作非常搞笑,它用猫的身体,学着马奔腾的模样…… 一家人都笑不出来。 “有马对吗” 猫猫点头,开始对着他们举爪子。 “一百零三。”闫玉确认了数字。 “怎么这么多冲着我们来的”闫老二非常疑惑。 猫猫继续点头,看向他们身后,走来的方向。 闫玉福灵心至:“是从我们身后来,追着我们过来的骑马的,这么多人,是官兵吗” “山匪肯定没有这么多马,很大可能就是官兵,但是……官兵追我们干吗”闫老二想不明白。 李雪梅道:“有没有可能,他们以为我们是山匪,所以追了过来” 闫玉指着自己鼻子,“我们山匪” “从我们身后来,要怎么和大家伙提醒猫猫的预警是五公里,骑马的话,速度会很快,应该就快要追上我们了。” 闫老二没来由的有些心慌,“咱们先琢磨琢磨,有没有官兵之外的可能。” 闫玉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飞快的划过。 她迟疑着开口:“爹,娘,眼下正闹旱灾,官府就算有作为也不会劳师动众派人追咱们吧山匪横行那么多年,在官道上明目张胆的劫人,也不见派兵来剿……好吧,假设我们是山匪,跑了这么老远,真的会有官兵这么正义千里追凶吗 更何况他们怎么也不会将咱们误认成坏人啊!咱杀山匪是做好事来着,知道的人只有……” 她心中一惊。 “只有咱们自己人和救下来的灾民!”李雪梅接着她的话说道。 闫玉一下就抓住了那条线,飞快道:“是那些离开的灾民,他们重上官道,遇到了‘这些人’……” “他们很可能和山匪是一伙的!”闫玉大胆的猜测。“是了,山匪抓人卖人,总要有人买才对。” 闫老二补充道:“穿云寨的大当家十天就能往返一次交人,也就是说和他交接的买家离的并不算远。” “我们从山里出来,过了七日,去掉一天没有赶路,算算路程,如果真的是买家,发现穿云寨没有按照约定的时间送货,进山查看,再来追人,时间好像有些对不上。”闫玉皱眉道。 “换个思路。”李雪梅冷静的说道:“也许不止那一片群山附近的官道有问题。” “这就解释的通了!”闫玉喃喃道。 “得想个法子让大家戒备起来。”闫老二头上的汗珠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李雪梅站起来,把着车架,凝声道:“你趴下听听。” 闫老二扑腾一下就趴倒在地,耳朵贴紧地面。 母女两个,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影响了他。 突地! 闫老二睁大了眼睛,“有!马蹄声!” 第138章 我之选择,便是如此! 闫老二现在顾不得解释为啥他会突然趴地上听动静。 他心急火燎的跑过来,一把抓住老闫的手,“大哥,有马蹄声,很多很多,好像是冲着我们来的。” 村老们震惊的不敢相信。 同时看向秀才公。 闫怀文的双眼中有一道冷光飞掠而过。 “拆车板,给灾民发下去,速度要快!”他对自家弟弟说道。 闫老二只愣了一瞬,便快速跑开,一路跑,一路大声喊:“我是闫老二,都听我说,将各家的车都拆了,别舍不得,车板交给灾民,有敌人!有敌人来了!快快!离我们很近,都快些!拆车板!快!” 最后一个‘快’字,直接破音。 “村长,还记得‘吃尾蛇’吗”闫怀文直视着他,一字一句道:“将灾民中的老幼妇孺都集中起来,我们守在外面。” 罗村长一下就明白了秀才公话中的深意。 “老人、女人和孩子都过来,围在最里面安全,壮丁拿好武器,站到外面去,有歹人来了,不能让他们伤了咱们的家人!” “都快些,别管东西,东西哪有命重要,车让家里的男人拆,婆娘别跟着瞎忙了,能端竹弩的端起来,孩子都别乱跑,跟在你们娘旁边!” 人老成精,罗村长就算心里再急也只招呼自己村的人。 安叔从头听到尾,更是知道此时配合老罗才是最正确的决定。 两个老家伙各自招呼着,很快的,便将自己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在中间。 灾民们一看急了。 他们也不知道歹人在哪,怎么就来了! 但不妨碍他们看出车队这些人的应对,铜墙铁壁一般。 哪怕真的有危险,被围在里面的人一定最安全! “让我爹娘进去吧,求求你们!” “我娃儿还小,还有我婆娘,恩人们,开开恩,让她进去吧!” “不管谁来,老子一定打的他满脸开花!媳妇,带着孩子进去,我这条命放这,护着你们!” 有那通透的男人,看出了甚么,沉声保证,大手将妻子儿女往里一推,拿起一根拆下来的车板,闷头往外去。 其他男人有样学样。 罗村长示意村人让开。 保护圈越来越大。 散乱的包袱、拆的七零八落的车…… 现场一片狼藉。 被围在中间的,除了灾民的家人,还有村里重要的资产——骡驴。 闫家的牛车也在其中,但不包括牛。 三宝和闫老二在一起。 村里的女人和孩子,都拿起竹弩。 闫玉正在大声训话。 “童子军!训练了这么久,把你们的准头拿出来!” 所有孩子看着她,眼中的光一簇簇的冒。 “我说射,你们才能射,我不发话,不管是谁说的,都不好使,知道吗!” 她稚嫩的小脸写满认真,目光扫向每一张孩子。 “包括我大伯和我爹!村长爷爷或者任何人!” 她高举着手中的弓弩,霸气的喊道:“我们是童子军!” “我们是护着家人的最后一批人!” “我们只能看着敌人倒下!” “我们必须站到最后!” “童子军!必胜!” 孩子们跟着疯喊:“童子军必胜!必胜!” 闫老二看着远处的烟尘越来越近,攥紧手中的铁弩。 耳边传来他闺女煽动的语言。 很想称赞一声,却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这一次,他们面对的人不一样。 是骑马来的…… 这年头能骑马的,不是正规军也差不多,而且也不是没有可能是正规军。 他瞬间想到很多电视剧里演的作乱犯上的军队之类。 脑子乱成一团浆糊。 闫怀文负手而立。 声音依旧浅淡如烟,飘渺出尘。 “天佑,你能射的准吗” 被突然点名的闫老二猛地转头,看看自己的手中铁弩,又看看老闫。 觉得这个时候,他很有责任说实话。 “大哥,我射箭不行的,练了这么久,还是看运气。” 闫怀文嗯了一声,似乎并不意外。 “逢大事,需静气。”闫怀文谆谆教导:“急躁、慌乱、紧张、畏惧……种种情绪都在指向一件事——你不能掌控全局。” “当一切尽在掌握,当所有的变化都不能被称之为变化,只是你预想中一个可能,当你做足了准备……将只剩下直面、坦然、平静与——期待!” 闫老二心想:这么装逼的话,大概也只有他大哥能在这种场合说得出来。 且说的如此理所当然。 要不是他知道老闫和所有人一样,事先都不曾预料到这一幕,还真信了他这一番鬼话。 不过有啥说啥,听完确实不那么紧张了。 随着马队越来越近,闫怀文提高音量大声道:“来的是谁大家都想知道吧,没错,就是你们心里的那些人,那些想用我等性命去添矿坑的私矿主!” “私矿……” “天哪……” “真的是……” 愤然的情绪渐渐上扬。 “这些人视朝廷法度如无物,无法无天,但他们还是怕的,怕暴露在世人眼中,怕朝廷真的将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所以,他们不愿也不会放我们离去。” “两个选择!” “受制于人,挖矿至死。” “又或者,杀了他们,人死,我们活!” 一股升腾膨胀的喧嚣在众人耳畔呱噪。 人已近前勒马。 一百余人,有半数以上,都是平民短打装扮。 剩下的穿着官服。 为首一人,明显是更大一些的官,高声喊话: “尔等匪类还不束手就擒,我乃乐山府都司下连山卫百……” 闫怀文一把从闫老二手中抢过铁弩。 目闪寒星,射出一箭。 正中那为首之人的喉咙,将他后面的话全部湮灭在口中…… “我之选择,便是如此!”闫怀文随手将铁弩塞回到闫老二手中,喝道:“上箭!” “假冒官兵之贼寇!杀之无过!” 闫老二手忙脚乱的将箭上好,又被他哥一把夺过。 这一次,连箭袋都取走了。 只见老闫,会执铁弩如弦月,西北望,射天狼。 箭羽凶悍,一步一杀。 胡大胡二紧随其后,更多的人找到了对战山匪的节奏。 好一句‘杀之无过’,胜却千言万语。 第139章 人多力量大 这些人和山匪很不一样。 山匪见势不妙会逃会跑。 这些人训练有素,配合得当,在极快的时间内抽刀防守,且组织了一拨有力的反攻。 他们反应奇快,竹弩那么快的射速依旧将自己的要害处挡的严严实实。 不如山匪七情上脸,凶神恶煞,可这看着没什么表情的脸,更让人见之胆寒。 “下马!” 不知何人喊了这一声。 原本目标明显的‘靶子们’消失在大家伙眼中。 借着高头大马的掩护,这些人不断拉近距离。 看准时机,抽冷子窜出来,朝那冲到前面的汉子虎扑过去。 他的同伴都在差不多的时间冲出,有样学样。 冲的近的村人都成了目标,有的被扑中,也有机灵的躲过,吓得一身冷汗。 最先出击的那人腰身一拧,抱着人滚了两圈。 身下的汉子被滚的晕头转向,这人一个顶肘,身下的汉子下巴立时错位,发出咔擦一声脆响。 人当时便软了下去,再无反抗。 手中的竹弩被抢走,果断的朝距离最近的人射出一箭。 而后摸索箭袋,找出竹箭来,试着补装。 还好他匆忙之下,又是第一次使用,准头不足,被射中的人没有被命中要害,这当中一箭,被下意识的让开少许。 被射中的人啊了一声,被同队的人一把拽到后面。 六人一组的小队开始发挥集火的威力。 五只箭刷刷刷朝那人射去。 上箭的动作被打断,他战术性俯身卧倒,顺势又要翻滚躲避竹箭,刚滚了半圈,就被沉着脸从后面直冲过来的戚大一木板砸在身上。 这一木板,势大力沉。 正好砸在他拿着竹弩的胳膊上,砰的一声,响的吓人。 这人忍不住嗷了一声,引来同伴们的侧目。 要知道,他们都是正规军来着,且主上训练严格,身体的强度和抗击打能力,远超一般常人。 砰!砰! 又是两板子! 戚大并没有停手。 这个憨厚的汉子此时怒火上涌,一双眼睛满满的红血丝。 戚四戚五也举着大木板冲过去,不得不说能做车板的木头,是真结实。 三兄弟这般抡来扫去,狠狠拍下来,也没有半点破裂的迹象。 一伙人被三个突然杀出来的大力汉乱了阵。 “射马!” 随着闫怀文一声令下。 竹箭齐刷刷的朝着马儿招呼。 这些马瞧着也很不一般,乱战之中,也不慌乱,但被射中受伤又是另一回事,马儿嘶鸣,扬蹄欲跑。 被人死死拉住安抚,眼看着对面一片混乱。 闫怀文身先士卒,冲到近前,连射了三箭。 箭箭毙命! “刀短棍长,冲上去,打之即退!” 闫老二看着反应慢了半拍的灾民们,急得跳脚。 “你们棍子长,冲啊,打一下就跑回来!” 大家伙这才明白秀才公说的是啥意思。 啊啊啊的大喊着,冲到跟前,运足的力气,削了一板子,看都不看成果,转身就跑。 跑的时候差点和后面的人撞上。 这给闫老二气的,在后面撸起袖子,挥舞着双手,咋咋呼呼的喊起来。 “闭什么眼闭眼,看着点,打马身上有什么用,马惊了踢死你! 朝人招呼,打他头,打他肩,怼他胸口……大脖筋!对!狠狠抽,运气好一下就倒! 个头不够你不会低下身吗,扫他腿,砸他的脚丫子! 好!就是这样,快跑快跑!打一下就跑,不要等他反应过来! 对喽对喽,节奏很好,大家保持住!他们要不行了!他们只有一对爪子,防不过来,别怕,刀抡不着伱,木棍被削断了别愣神,退回来再换一根! 胡大哥,你后面有个龟孙!胡二,右上!不是左上,你个左右不分的!拿弩的是右手!右手!” 这给闫老二忙的,垫着脚尖都不够用了。 乡亲们打出了气势,打出了热情! 他眼风扫到三宝,利落的爬上去。 坐在牛背上,视野一下子就扩展了。 闫老二喊的更来劲了:“打了退下来的,看着点,别撞上人,别慌,挨个来,后面的别挤啦,地上倒着的往回拖一拖,别给踩着!” “检查一下你们身边的龟孙,兴许有装死的,走过路过砸一下,使点劲!” “三宝,往前走走,我看不清了。” 三宝听话往前去。 闫玉站在自家的牛车上,朝她爹喊:“爹,杀马!” 闫老二也反应过来,“对对!先杀马啊兄弟们!” 他不喊还好,这一喊,那伙人本打算撤走,闻之愤恨不已。 你个怂包,有本事你过来啊! 到前面来看爷爷不扎你个满身红洞。 在后面嚷嚷算什么本事,就你嗓门大,叨叨叨的脑仁疼! 有个特别来气的,大长腿一脚飞踹,踹倒了一个拎棍子还没砸出手的,趁他往后倒,压倒了好些人,冲出重围,拣到了一只不知是谁落下的竹弩。 抬手瞄准闫老二,目光森寒,没有立时射出,而是拼着这几息的功夫,定位瞄准。 射! 这突如其来的一箭,让闫老二呆立当场,身子都麻了。 电光火石之间,大脑在飞速运转。 我是不是该趴下,对,卧倒。 可该死的,身体咋不听指挥,动不了! 僵硬的刚刚弯下腰,手上的缰绳攥的死紧…… 啊啊啊!要被射中了么! 悠然静立,没什么存在感的三宝。 低沉的哞了一声,短促,沉稳。 牛蹄子上扬,带动整个上半身,做出一个原地起身的高难度动作。 竹箭被利落的打歪。 那人都看呆了! 这啥牛 这是牛! 它刚刚做了什么 它用蹄子踹飞了竹箭!!! 闫老二感觉自己倒下去了,又立起来了! 定睛望去,射箭那货下巴都要惊掉了。 他只恨自己手中无箭。 不能射他丫的! 刚喊了句:“闺女,给我弩!” 就见他大哥横眉立目,抬手就是一箭。 穿身而过! 几乎是同时,另一只竹箭从他身后飞出。 一箭封喉! 猛地回头望去。 不是李雪梅,又是哪个。 他媳妇不知何时冲了出来,单手拎弩的动作帅的不要不要的,一边走一边上箭。 那小竹箭嗖嗖嗖嗖,像是长了眼睛,全都扎在那伙人的咽喉脖颈处。 真正的一击毙命! 补月票360的加更 咋说呢宅这本写的是轻松文 所以就注定有些场景处理的不会太正经。 憋了一天,思考又思考,还是用这种方式呈现出来 好吧,我承认,就是心软了,不想要太多伤亡,作者躺平,随便来踩 ps:我也不知道咋提升我的成绩了,后台掉的厉害,明明订阅量和月票都挺好,难道是评论不够亲亲们,帮我实验一下,评论来一波,想不出来,就打1.2.3木头人 第140章 越疯越冷静 射完袋子里的竹箭,李雪梅的手缓缓垂下。 她走到闫老二身边,单手扶着三宝,喘出一口气。 铺天盖地的后怕席卷而来。 飒爽风姿的女杀神,浑身轻颤。 轻声道:“孩她爹,我腿抽筋了。” 闫老二急声道:“三宝,快快,趴下。” 刚刚还表演了蹄子踹飞箭的三宝,顺从的弯膝。 闫老二动作轻柔的将他媳妇扶上牛背,侧身坐好。 “媳妇,你先自己揉揉,回头我给你来个大全套!” 从攥的死紧,勒出道道红印子的手里,接过竹弩,温柔的哄着:“没事啊媳妇,你就坐镇后方,看我大杀四方就完了。 我一般不射箭,射起来自己都害怕! 帅就一个字,我得四个字,咱闺女以前说过一回,我一下就记住了! 伱也记着点,以后就这么夸我。” 李雪梅静静的看着他耍宝。 配合的问:“哪四个字” 闫老二拍了拍三宝,道:“三宝,带铁扇公主到后面休息。” 他深吸一口气,横弩在身前。 给一人一牛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小声叨叨: “我——牛魔王——帅裂苍穹!” 三宝低低的哞了一声,驮着李雪梅转身向后走。 戚大戚四戚五三人看到他近前,忙跑过来。 戚大焦急道:“闫二,你别过来。” “戚大哥,我能行!” 他眼尖的看到老闫射死的那几个,重点是,那仅有十根的铁箭。 忙小跑过去,准备回收。 等到了近前才发现有点难。 不提那吓人的死相,单是穿身透骨的铁箭,没有点子力气,真心拔不动啊! 戚四看清了他的意图,大步上前,噗! 一支铁箭顺利拔出。 戚五也看明白了,寻摸了另一支,又一声噗! 两个人被崩了一脸血。 铁箭陆续回到闫老二手中。 闫老二想给老闫送去,转头一看,好家伙。 闫怀文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索极了! 他借着铁弩之利,狠狠的扎在其他马儿身上。 马儿刺痛,不顾方向乱跑。 他仅剩的几支箭,全射在马身上,意图不要太明显,不想这伙人逃走! 闫老二身体的战斗力不行,但他嘴行啊! 大嗓门又吆喝起来:“杀马杀马!快杀马!” 他想跑过去,被戚大拦下。 戚大拿过箭,大步狂奔,单手握着木板,拍苍蝇一样痛击挡路的敌人。 铁箭送到秀才公跟前。 闫怀文迅速上箭,嗖嗖嗖! 例不虚发! 那伙人这会功夫才真正有些怕了。 别看只是闹着玩一样的打法,拍一下就退走,换人再来。 可这中间有几个箭术高超之人助攻,情势立刻不一样! 更有三个明显不同寻常的大个子,力气大的惊人,与之对冲者,无不手臂错位,只能用另一只手持刀,因不惯用,实力大打折扣。 在闫老二忙于拣箭满场乱窜吱哇叫唤的时候。 闫玉一直冷静的纵观全场。 刚刚她爹差点被射中那一下,不止让李雪梅发疯,也让闫玉彻底陷入疯魔。 每个人发疯的表现不一样,闫玉恰是不常见的那种,越疯越冷静。 越是杀意升腾,就越要憋着忍着压抑着。 静待时机,爆发一拨大的! “他们要逃。”闫玉稚嫩的小脸与沉稳的声音,对比鲜明。 不知为何,孩子们看着这样的闫小二,只觉内心有一团火似的,越烧越旺。 “一到四,从左边包抄。” “五到十,走右边。” “其他人,跟着我,绕个大圈子,兜到他们身后。” “不敢杀人,就射腿,人射不中,就射马,不管是人是马,都不要留手。” “对敌人仁慈,敌人可不会放过我们。” “射不死的马,乱窜乱跑,随便一蹄子就能踢死我们。” “听我指挥,上!” 所有孩子行动起来。 他们人小,从两侧卖力的跑,就算被敌人看到,也被大人们挡着冲不过来。 很快到达闫小二指定的位置。 一双双激动的小眼睛,紧盯着绕了大圈子刚刚跑来的头头。 闫玉站定,左右两只手像两只旗子。 笔直的指向两个目标。 “准备——射!” 童子军的第一次正式参战,惊艳全场。 孩子们的位置很巧妙,正好断了那些人的后路。 本就有意撤走的他们,和童子军之间,无遮无挡。 集火的威力一下子显现出来。 两个人措不及防被扎成刺猬,挣扎着走了几步,轰然倒下。 闫玉根本不给孩子们反应的机会。 依旧站立如松。 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准备——” 童子军的目光顺着她两只手的方向瞄准目标。 “射!” “射!” “射!” 所有凶悍的向她冲来的敌人,都被孩子们一一射倒。 她的脸上没有惧怕,心中的愤怒化作动力,支撑着大脑高速运转。 如果直观的形容闫玉此时的状态。 更像是在……打地鼠。 哪只地鼠冒头,那一双手便准确的指过去。 童子军拦住了想要逃走的几人。 后面被拖住的敌人,被三位半神射重点关照。 大家伙渐渐发现,他们还是不要冲过去拍木板了,被躲掉挡掉的不少。 他们太靠前的缘故,影响了射箭的人。 还是闫玉发现了其中的弊端。 分心两用,大喊道:“那边的大人,你们将人围住就行,他们往外冲,就用棍子狠狠捅过去,不要让他们近身,胡大伯胡二叔,你们站高些射!” 闫老二一拍自己的脑门。 “来几个人快点,做个人梯子,给胡大胡二架高些。” 戚四戚五一听,还招呼旁人做什么。 他们俩就给办了。 一人一个,矮下身,对胡大胡二道:“快上来。” 胡大胡二此时心乱如麻。 真心说,除了小时候,好久没有体会骑在小伙伴肩膀的感觉了…… 总算知道轻重缓急,咬咬牙,坐了上去。 戚四戚五稳稳的。 戚家兄弟本就高大魁梧,坐在高个儿的肩膀上,胡大胡二突然有了一种能射死目之所及所有‘小矮子’的自信! 另一位神射,闫怀文当之无愧。 梁满山从震惊……崇拜……敬仰……最后上升到甘愿追随生死抛却…… 只能说这位梁童生也是一位性情中人,极易上头! 嘘!小点声,这是今天的一更来着,推到这个时候了,嘎嘎嘎 宅再下去码一章,估计要后半夜,大家明天再看吧 收集评论活动还在继续:口令——321来抓我呀! 宅是个一有榜单排名什么的,就想试着冲一冲的人(偷偷说一句:还给奖金呢) 玩游戏的时候,只要跑地图,我要给路上所有发光的草都拔了oq 就是这么强迫症!(骄傲) 和懒癌晚期相比,强迫症更严重些,所以它战胜了前者,胜利的代价是:累死宅了! 赶紧来一波票票评论,滋养一下阿宅的小心脏 第141章 ‘战利品\’ 好在涌上头的热血还没有冲昏他的头脑,他带着几个力气大的,顶替了闫老二,专门为闫怀文回收箭…… 梁丰年目光呆滞的看着他爹,拔箭的手上全是鲜血,头上,脸上,身上,喷溅的血,衬得那张不惜力气青筋暴露的脸,愈发狰狞。 这是……他爹 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冲杀在前,他们守护着他们的爹娘、妻子、儿女…… 但不断有人加入到围杀的队伍之中。 也有人忍着害怕,将受伤的人或背或抬搬运回来。 半大的孩子也有冲出去的,越来越多的孩子出现,他们跟随大人的脚步,灵活穿梭,将掉落在地上的竹箭拣起来,聚拢在一处。 等积攒的多了,巴巴的送去给有名号的童子军。 每次送竹箭,他们要绕一个好大的圈子,也不敢靠得太近,放在离那个叫闫小二的童子军头头不算太远的地上。 闫小二会安排人过去拿箭分箭。 偶尔会指定他们送去两侧的某个位置。 被指挥的孩子高兴的很,更卖力的来回奔跑,拣箭送箭,乐此不疲。 所有人似乎都变得不一样了。 害怕的情绪在一点点远离。 闫老二这边体现的尤其明显。 他就是那半个神射。 之所以说是半个,是谁也无法预料他神奇的箭,下一次会扎在哪里。 是自己人的木板,马尾巴,又或是敌人的各个部分。 包括但不限于擦着脖子过去流血不止…… 四肢全中偏射不着中庭…… 箭箭扎腿直接跪了…… 闫老二自己累得够呛。 他得插着包围圈的空射箭。 不是戚大不愿意举他高高,而是他很有自知之明。 居高临下的射箭…… 只适合箭术能正常发挥的人。 至于他,就算了吧,给他更好的视野…… 误伤几率——太大啦! “你们要造反不成!我们是……” 噗! 胡大人头+1 “我等皆是官身,杀了我们……” 噗! 胡二人头+1 “刁民找死!我们大人……” 噗! 半个神射闫老二振奋的握紧拳头,又触发了神奇的几率。 闫玉在收紧阵型。 配合着老闫,清剿剩下的马。 心中不是不可惜的。 活马要比死马贵很多很多。 但! 留下哪怕一只,都有可能让他们万劫不复! “惊马不要管,让它们跑!”闫玉指挥着她的童子军。 孩子们越来越大胆,配合的也越来越好。 被射中的马会慌不择路的跑远。 一头马跑起来,会带动好几头马跟随。 一开始,孩子们慌乱的躲避,到后来找到了规律,一见那马有冲过来的姿态,拐着弯跑。 闫怀文没有再动作,而是驾驭良驹从旁看着。 这伙人人数众多,实力不差,终于还是让他们找到一个机会,拼掉几条性命,冲出了包围。 童子军的竹箭,密集射去。 可因太过集中,还是让好些个家伙顺利逃走。 闫怀文御马追了一阵,每次射箭,必有一人倒地。 但一人之力终有穷尽。 铁箭射空。 逃命的人抓住了没有跑远的马缰绳,狼狈上马,慌乱逃离。 乱民……聚众祸甚于匪! …… 战后工作同样重要。 闫玉和她爹一样,非常在意那些倒地的家伙死没死透。 不许童子军和任何一个孩子靠近。 戚家三位叔伯肩负重任,给横陈在地的一众尸体补板子。 父女两个相信,没有人能在戚家兄弟的车板下忍住没有反应。 除了死人。 补板之后,是惊喜的收获战利品环节。 在经历了与山匪和这群不知是不是真官兵的家伙们数次战斗后,乡亲们早就练出了胆子,对摸尸这件事极其上心。 罗三更是乐疯了! 全部! 秀才公发了话,全部所有,一匹马都不留,全都宰杀干净,分了吃肉! 在这荒芜的原野之上,几十个人围着罗三,等着他杀马,等着他分肉,帮他搬搬抬抬,给他打下手。 几十个人…… 罗三自己都恍惚了,从没有一刻像此时这般,觉得做一个杀猪匠这么威风! 闫玉盯着那些马看,神色不明。 闫老二一边给李雪梅揉腿,一边低声劝道:“没法子,咱不能留下这些马,太招眼了,放了它们也不行,你大伯不是都说了么,这都是被人驯服的马,跑不远的,很容易被人找回去,壮大敌人就是削弱自己,闺女,你懂的是不” “不能用不能放,那就只能杀了,到手的肉才最实惠,咱只能停留一会,等罗三分完肉,咱得赶紧离开这!” “我不是舍不得。”闫玉小声道:“我是在想,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人”闫老二理所当然道:“私矿主呗,伱大伯不都说了么。” “他们是官兵!”闫玉瞄了一眼收拢上来的‘战利品’,全都堆在闫家这边。 大家伙渐渐形成了一个习惯,没有人藏私,全部交给闫家,等待分配…… 就感觉,他们和山匪在某些运营方式上,咳咳,也有点相似。 闫玉比她爹胆子要大。 闫老二是勇一阵,过后是半点不敢过去看。 闫玉这个小不点,却是仔仔细细的将人看了个清楚。 搜到的东西也看了个囫囵。 如果说这伙人身上的官服不能代表什么,那腰牌呢。 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他们隶属乐山府都指挥使司辖下连山卫,头一个死的,就是百户,还有总旗、小旗…… 如果他们真的是官,他们就是杀官的乱民。 如果他们不是,那这仿的也太像了些。 闫玉更倾向于他们是,不然无法解释那么多马从何而来。 开局是良民,然后逃荒成了流民,现在又变了,乱民…… 王炸之下,全是渣渣! 乱民要怎么过日子还能去关州吗直接转头回去,落草为寇 她爹一语成谶(chèn),齐云寨要支棱起来了 “假的,你大伯都说了冒充的。”闫老二不走心的道。 他更关心力道怎么样,他媳妇感觉好点没。 “媳妇,我再给你捏捏脚吧。” 李雪梅特别利索的收了自己的腿,果断拒绝:“不用!” 给你找点事干,省得胡思乱想自己吓唬自己,怎么还‘得寸进尺’呢! “爹!”闫玉用哀怨的小眼神看着他。 “看看孩子吧,孩子要愁死啦!” 又是写到后半夜的一天 嘤嘤嘤看看孩子吧,给孩子投点票吧 嘤嘤嘤给孩子上点评论吧 嘤嘤嘤陪孩子天天玩会吧 本章暗号:456向前走 第142章 我朝好穷 “你愁啥愁”闫老二指了指老闫所在的方向,神秘兮兮的道:“天塌下来有你大伯呢!你不也叨叨过么,但凡男主,气运加身,一人当官,全家躺赢……” 闫玉:…… 爹你为啥记这些不着调的话记得这么清楚。 仅此一遍,刻脑子里了呗。 “大伯当时的选择,不能说算错,唉!我还是找机会问问他吧,大伯说过的,有甚么不懂的,可以去问他。”闫玉看到李雪梅略显疲惫,适时住了嘴。 拉着她爹下车,“爹,要是大伯问起,你为啥会趴在地上听声音,你怎么说” 闫老二:卡壳。 闫玉叹气,“你就说你是在找水脉,用听的。” “还有这种方法吗”闫老二惊讶的问。 “谁知道呢!”闫玉耸耸肩,“就当你身怀奇异呗,以后咱找水源,你不说你会听,难道说你会看山川走势” 闫老二紧张了,“希望你大伯别问,我这耳朵就做个普普通通的耳朵挺好。” 怕什么就来什么。 闫怀文果然问起弟弟为何会伏地之事。 “哥!我想着以前听谁说过,那些打水的人家有能看出来,也有能听出来哪里有水的,我就琢磨,试一试,万一能听到啥呢。”闫老二语气诚恳的道。 老闫,快与我对视,看看我真诚的双眼啊! 闫怀文没有感应到他的请求,遥望西北。 问他:“那你听出什么了” 勇于去尝试,这很好。 “我也说不清,就是有种感觉,换个方向,没准能找到水。”闫老二暗戳戳的示意。 闫怀文看向他,语气郑重:“天佑,你知为兄不足,路程皆是由你定下,此一时彼一时,我等此刻,怕是要改道而行,我想问你,避过官道,避过我们原来直去之径,是否有路” “大伯!”闫玉突然开口打断。 “我们还要去关州吗”闫玉问出心中一直惦念的问题。 “当然。”闫怀文转头看她,并不介意她中途插言。 他看向另一侧的恒儿,闫向恒一直微低着头,只能看到一对快打成结的眉毛,在闫玉问出这个问题后,突然抬头,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等待他的答案。 “爹!”闫向恒突兀的开口问道:“那些是什么人是乐山卫所的官兵吗” “不。”闫怀文眉眼无波,淡然说道:“如我所猜不错,应是私兵一流。” 私兵 闫玉的眼睛刷的亮起来。 闫向恒在闫怀文面前,一直是拘束的,敬畏的,自他懂事,父亲便端肃有余,亲近不足。 父亲求学之心甚坚,在书院的时间比在家多,闫向恒开蒙入学之后,反而比在家中更常见他。 但都不如这一路走来亲近鲜活。 这也是他第一次和二丫妹妹一样,没有顾忌的问出心中所想。 “那些人身上的官服,看质地并不像假的,还有腰牌。” 闫向恒从袖口摸出一块黄铜所铸的牌子,“孩儿已细观之,确是铜铸。” 闫老二和闫玉父女两个吃惊的看着闫向恒。 少年,你存在感不强,心思挺细密啊! 竟是不声不响的,去看了衣服的材质,还偷偷藏了一块腰牌…… 闫怀文浅浅的笑了一声,接过那腰牌,也从袖中掏出一块来,不甚在意的两两撞击。 撞击之声一下一下,落在一大两小心上。 “错漏之处实在太多,为父倒不知该从哪一处讲起。” 闫玉心思灵活,早就听出话音来,心里有了底,人又活泛起来。 “大伯,喝口水,润润喉。”狗腿的送上一只竹筒,盖子掀开,两朵野菊在水中舒展重绽。 闫怀文点了点她的小脑袋。 道:“那就先从马说起。” “马有什么问题”闫老二问道。 “马本身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数量。”闫怀文抿了一口水,为三人解惑:“我朝未设马场,只在各地军屯育饲,产出有限,外流甚少,市面上流通之马匹,皆是商人从关外带回。 若是正经卫所官兵,别说是马,一切配备皆有缺失,各地的卫所,还没听说过哪一处会这般富裕,百余人出行,人人配马,呵呵…… 武器、官服、腰牌,皆是如此。” 闫玉双眼亮闪闪的问道:“大伯,你的意思是,不是不好,是质地太好了” 闫怀文嗯了一声,“刀是好刀,官服也是新的,腰牌……用的是精纯黄铜。”他笑着摇摇头:“按制,分毫不差,但实际上,国库空虚,十余年前曾换过一次官制用印,各府都司也在返制之列。” “所以,全是假的,人是假的,东西也是假的,哈哈哈,假的比真的还好哈哈哈哈……”闫玉笑死了。 这是什么奇葩的朝廷,穷到这种程度将官印、腰牌之类的铜制之物全都收回去了那换了啥给下面的人 “大哥,那真正的官印、腰牌是什么样啊”闫老二问道。 “官印多为各地名石所刻,腰牌则有木、铁、银、金之质,金银皆是外覆。” 闫玉:外覆 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镀金镀银啊!!! 这个相当可以。 哈哈哈哈…… 闫玉又问:“大伯,那这些人要是私兵的话,不就是说他们比正规军更有钱” 闫向恒抿着唇,神情严肃道:“守着矿山,当然不缺银钱。” 对啊! 这些人会追过来,是因为他们捣毁了贩卖人口的山匪窝,断了他们的下线。 闫玉将所有的一切串在了一起。 私矿主联系了山匪买人,山匪在官道上抓人卖到矿上,没日没夜的挖,挖出多少都是白赚,几乎无成本,私矿主越来越有钱,还养了私兵,装备配的足足的,比正规军还好。 唉是不是有哪里遗漏了 “爹!他们养私兵为何还要仿官兵行制”闫向恒正色问道。 闫怀文温声言道:“开采私矿、买卖平民、冒充官兵、仿制官仪、私铸刀兵……累累罪行,应是谋反无疑。” 闫老二:…… 闫玉:…… 闫向恒:…… 这么严重的事,你用这种日常的语气说出来好么 闫玉心中有一只土拨鼠在尖叫: 啊———— 第143章 我朝不仅穷还惨 闫怀文道:“我们不能心存半分侥幸,这些逆贼,当是知晓我们的身份和要往关州之事,他们有马,行动迅捷,我们若不改路而行,恐要被再次追上。” 到那时,怕就不是百余人之数。 只会更多。 “爹,何不回返乐山府衙,揭发他们!”闫向恒道。 闫老二摇头道:“大侄子,怕是不行啊,他们说自己是乐山府的兵,谁知道是不是有甚么关联,这一队人马在乐山畅通无阻,就算这里距离府城远,偏僻没人烟,可总归还是乐山府境内,还有官道,三十里就有一处驿站,乐山府就一点没察觉吗 是真的没有发现,还是有人包庇!” 闫怀文轻咳一声,低声道:“有些话,放在心中,不用讲出来。” 闫老二傻愣愣的问:“哪些啊” “爹!是包庇。”闫玉帮着指出。 闫老二瞪眼:“咋不能说呢,又没有外人在。” 闫怀文微微笑道:“是可能之一,不过,乐山府与其他大府不太一样。 与其说是包庇,不如说是管不到,无能为力。” 三人傻眼,此话怎讲 闫怀文拿了那腰牌,随手在地上画起来。 一边画,一边讲解道:“这里,是乐山府。”他写下了乐山二字,圈了起来。 “北方偏东,乃是关州。 正西北方,是为西州。 乐山西南,是我们齐山府。 若无山脉阻挡,东面是临海府。 临海以南便是京城。 乐山看似居中互通,但若去掉境内山脉所占之地,实际所辖范围很少,这些大山所在,便成了政令不通之地,山匪横行,流寇众多。 又因两侧已有关州、西州两座军防重地,乐山府所设都司,规制减半,地广山多,人手还不足,境内有大半山踞之地,是被放弃的。” 懂了,全是山,官老爷管不过来。 所以才说不一定是包庇,可能就是手放开,随便谁来折腾,还能将山搬走咋地。 山里住的人,不是山匪就是山民。 后者逃税,前者不但逃税还作乱。 官府哪会管他们死活。 他们去乐山府告状,真派人出来找乱贼,还不够往人家刀口送的。 看看人家,随随便便拉出来就一百来号,还骑马呢。 对,正规军连马都配不起,真可怜。 闫老二:“那乐山府还挺不容易的,就不给他们添麻烦了。” 闫怀文静默一阵,道:“还是想想如何避过追兵。” 闫玉看的十分认真,在和脑海中记忆的里程图一一对照。 她指着京城的位置,问道:“大伯,从乐山府到京城远吗” “这两者之间,有一条水路,是前朝耗费近二十年的时间开凿而成。”闫怀文在乐山府与京城之间,画了一条不怎么直的线。 “那我们走水路不就行了”闫玉歪着头问。 事实上,她对这条水路并不陌生,里程图上也有标记。 她考虑的是,坐船肯定要钱,他们之前很穷,应该是坐不起的,所以她想,大伯是不是也因为这个原因,没有选择京城,而是走陆路过乐山至关州。 但现在不同了啊! 他们打劫了山匪,银钱虽然不多,但凑凑也很不少,该是够坐船了吧,从乐山直达京城的这条水路,简直不要太棒。 “我朝南北通贸不繁,这条运河每逢夏季水位下降之时,河道淤堵,船只难行,便会关停。” 闫玉扼腕不已。 她不用问为啥不清淤了,前面大伯说过,我朝特——别——穷,既然南北贸易不多,利益不够的情况下,谁会花时间和钱去疏通河道。 京城没指望,也不能往回走…… “那临海府呢中间隔着的山高不高咱爬过去行吗” “临海……”闫怀文陷入回忆,缓缓道来:“沿海风灾水患不断,不是个好去处。” 闫玉:…… 闫老二:…… 什么情况 “大伯。”闫玉小心翼翼的问着:“啥是风灾水患” 天爷啊!千万别是她想的那种。 闫怀文手中的腰牌,从临海往下,一路向南,勾出一个圆弧。 “沿海大府,一年中,总有几个月雨势连绵,风卷潮涌,推浪上岸…… 淹没的良田,难以再耕。 海水倒灌,倾泻如虹。 人被卷入水中,得存性命者,少之又少。 风灾尤其惨烈,势大可将房屋掀翻,树木人畜,皆不可敌。” 父女两个对视一眼,同时看到对方眼中四个大字:生无可恋。 原来他们被平台砸中是有原因的。 原来这本书中的世界这么危险!!! 这里好想问问写这本书的作者大大,你为啥要写这么恶劣的生存环境。 ‘我朝’要不要这么惨! 突出主角治理有功 可看简介这明明是一本官场升级文! 和自然灾害有半毛钱关系么!!! 怪不得!怪不得! 朋克大叔说得对啊! 他们就是一群倒霉蛋,如实描述,毫不夸张…… 倒霉蛋闫玉麻了。 她觉得自己心态真好。 也可能是在平台上见识过了,竟然接受的很快。 好吧,这么一比较,气候严寒的关州矬子里头拔大个,还成了顶好的去处…… 大伯英明! 闫老二道:“我和满山聊过,西州也不能去,那边和乐山府一样,要服挖矿的徭役,辛苦着呢,再说乐山西州山多矿也多,没准买人去挖矿的造反头子,就在这两个地方。” 闫怀文抬头看他一眼,心道:天佑还真说对了。 闫玉看了她爹一眼,闫老二眨眨眼,不明白啥意思。 她闺女瞄着地上的图,小眉毛一抖一抖的。 闫老二:这就很考验心灵相通了。 他想了想,道:“大哥,我们现在走的是这条路。” 随手薅了把荒草,在手上揪巴揪巴,选中几根,摆出一条线来。 从齐山府出来的那小段与官道重叠,后面就笔直的朝关州铺陈。 “这里是官道,离我们不算远,要是改路,只能从另一侧走,从东边绕一下。 东边远离官道,如果像大哥你说的,乐山府管不到那边,我们一样有可能被追上……” 没什么差别。 第144章 一定要做府城人! 闫玉用眼睛给她爹点了个赞。 没错。 他们不管怎么走,怎么改道,想追是一定能追上的。 车队行走,必留痕迹。 改路也改变不了甚么。 除非他们一路走一路打扫…… 快打住吧,这根本不可能实现。 闫怀文凝眉思索,“你的意思是,依旧按原路前行” 闫玉小声道:“大伯,我们走快一些,等到了关州境内,他们还会追吗关州的兵比乐山多吧” 闫怀文的眉头松了松。 是了,他们不管如何改道,皆是人烟稀少之地。 与其改道,不如加快速度。 “那些人狼狈而逃,回去搬救兵再追过来……爹,或许来得及。” “大哥,我是说,我们不如越过官道,往东兜一个圈子。”闫老二道。 闫玉:嘎! 爹你在说什么! 往东的话,不就是靠近西州,还要跨过官道,那可真是一个大圈子。 “你详细说说。”闫怀文道。 “我是这么想的,不是有句老话叫灯下黑么,他们绝不会想到我们会往官道走,就算他们反应过来,追踪过去,官道上行走的痕迹可太多了,周遭也肯定不少,咱们找那相通的小路,一路往东去,再从东边过去关州,等于是从官道这一边,挪到另一边,这么个折腾法,他们还咋找咱! 等到了关州,咱老老实实的猫起来,躲个几年……对了大哥,他们要是从灾民口中知道了咱的身份,咱以后登记户籍不就暴露了,可咋整!” 闫老二说的正来劲,突然想到落籍这个事,惆怅了。 “关州乃英王封邑,又有重兵驻守,乱贼不敢轻举妄动,只要我们事后闭口不言,他们不能确定我们是不是知道什么,就不会冒险行事,但我等依旧要小心,最好能落籍府城。” 闫老二和闫玉对视一眼,同时暗下决心。 一定要做个府城人! …… 重新装车,也不管是哪辆车的车板,能装上就行。 马肉全都暂放车上没分。 闫家人一商量好后面的行进路线,整支队伍立刻行动起来。 受伤的灾民有幸坐上了骡车,闫家的牛车也成了熬药的所在。 一边赶路一边熬药,碳筒起了大作用。 崔郎中忙到飞起,不断奔波在各个骡车之间,偶尔还要去看一看药罐子。 是的,闫家的大砂锅被崔郎中征用,成了他口中的药罐子。 别说,和小药罐长得还真挺像,就是大一号。 其实罗村长有找过闫老二,说的是灾民的去留问题。 用老爷子的话说,救了他们一次又一次,咱也算仁至义尽了。 现在丢下他们,也是迫不得已,少了这些人,他们能走的更快。 闫老二听了后,没有反驳。 对罗村长说:“还没到那个份上,真的大难临头,只能自个顾自个,现在咱还有法子可想,有路能走,扔下这些人,和看着他们死没啥两样,就算没被歹人追上,没人带着,他们走出这荒滩子也难,咱既然给他们带进来了,就给他们再带出去,到了前面的官道,去留都随他们。” 罗村长就一边叹气一边笑,和几个村老嘀咕一阵。 让出了好几辆骡车,这才将受伤的人都安置下。 他们从天亮走到天黑,依然咬着牙往前走。 每个人心里都明白这是为啥。 是为了活命! 月上树梢,打头的闫家牛车,终于停了下来。 后面一直坚持跟着走的人,踉跄倒地。 两条腿又麻又胀,入夜之后,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汗水将衣服黏在身上,别提多难受。 就算如此,还得咬牙站起来,操办些吃食,填一填空空如也的肚子。 李雪梅享受的是孕妇专属待遇,一路昏睡,牛车摇摇晃晃都没给她晃醒,是浓重的血腥气,将她熏醒的。 闫老二又抓了梁满山帮忙,分马肉。 肉没分下去,大家伙就一直惦记,望着那些装马肉车的眼神都透着渴望。 为了让大家伙气力更足,闫老二也学着他崔姐夫,在队伍前后来回的跑,半路算清了各家该分多少肉,队伍一停,第一件事就是将马肉落实下去。 原本累的不行的人,一听要分肉,一个个激动的爬起来。 李雪梅之所以闻到血腥气,是闫老二带回来的。 他经手分肉,也换肉。 用他家做好的肉干换新鲜的马肉。 肉干好携带,分量也轻,不占空间,大家伙背着上路也轻省一些。 分肉的人家,主要集中在围杀私兵的这些人。 守在后面,保护家小的,不用闫老二解释,也晓得自己没资格分肉。 关键时刻敢于站出来的勇士,应承嘉奖。 这里面闫老二没有忘记他闺女的童子军。 嘿! 要说这些小家伙,还真立了大功。 杀敌之数,一点都不比大人的少。 是以,闫玉作为童子军的头头领回来许多马肉。 是她爹和戚家叔伯帮着扛回来的。 之所以会这么多,是源于童子军之前定下的章程。 这些马肉要统一存放在童子军的‘仓库’,还要评出个功劳大小,才能往下发…… 孩子们哑着嗓子嚷嚷,这叫论功行赏。 他们信赖的保管员,除了闫小二还有哪个。 所以,闫家这边简直成了马肉场。 牛车上挂了一溜的大肉块。 李雪梅从上铺下来,便看到这样壮观的一幕。 可惜她并不开心,脸色微白,反胃,想吐…… 不断有人来找闫老二换肉。 五斤鲜肉换一斤肉干。 闫玉坐在地上,没法子,她蹲不住了,小腿累得慌。 看着她爹收获了一堆马肉,高兴的不得了。 累但快乐着。 “你爹折腾啥呢”李雪梅捏着鼻子问道。 “五斤马肉换一斤肉干,娘,我爹就是没赶上好时候,要是再往前生些年,咱家得富成什么样啊!咱家那小店,用我爹来管,大材小用了,屈才啊!” 李雪梅哭笑不得:“咱那肉干都是抹了盐的,你问问那些人,他们手里有多少盐,够做多少肉干要是没有三宝,你爹这么换你看他亏不亏,风干不需要时间时间成本就不是成本” 第145章 好官如果不贪…… 闫玉:“娘,你咋那么叫真,夸夸我爹呗。” “我闻着犯恶心……”李雪梅有些虚弱的道。 “不夸了不夸了!娘,咱赶紧离远些。”闫玉一个翻身,双手拄地将自己撑起来。 拉着她娘远离挂满马肉的牛车。 李雪梅深呼吸半天,才缓了过来,看了看天色,问道:“还没动静” 闫玉知道她问的是平台。 摇摇头,情绪低落。 “爹赚了这么多肉,平台要是不开,可咋整啊啊啊!” 李雪梅点头道:“嗯,咱没那么多盐了。” “你大伯说没说明天什么时间上路” 闫玉答道:“寅时二刻,也就是四点半,要不是今日事多,大家伙累的够呛,怕还要提前。” “娘,给你,饿了吃。”闫玉掏出两个鸡蛋,递到李雪梅手上。 李雪梅闻了闻,一股子药味。 闫玉嘿嘿笑道:“熬药汤顺便煮的,放心,放进去前爹都刷干净了,保管没有鸡屎掉药里。” 李雪梅:…… 很淡定的敲碎蛋壳,慢慢剥掉。 “就算有喝的也不是我。” 闫玉:好有道理。 “你大伯他们呢”李雪梅问。 “大伯带着大哥去看伤员了,宋家叔叔老吓人了,崔大伯说要是没有竹弩挡着碍事,那一胳膊肘顶在下巴就能送命,现在只是下巴掉了,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安爷爷说没水也能将衣服上的血腥味弄掉,大丫姐姐带着爹和大伯换下来的衣服去处理了,刚走没多久,应该还要一会才回来。” 李雪梅剥完了蛋壳,小口小口的吃着。 闫玉等她吃完,将随身的小竹筒递过去。 李雪梅喝了两口,将剩下的一个鸡蛋塞给她闺女。 “吃不下了,这个你吃。” 闫玉头摇的像拨浪鼓,又塞回去。 “娘,我们路上都吃过了,见你睡着就没叫你,我啃了仙子姐姐的蛇肉干。”她压低声音道。 总共也没有几块,是她家压箱底的存货,轻易不动用。 她是为了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才吃的,怕熬不到0点,看看大部队那边,除了守夜和还在忙碌的,基本都是倒头就睡,呼噜震天响。 大家伙今天都累坏了。 李雪梅道:“你去眯会,我刚睡醒不困,快到时间再叫你起来。” 闫玉想了想,没有硬撑。 就算吃了蛇肉干,她还是有些困倦,明天那么早就要上路,她不多睡一会,怕自己这副小孩子的身体熬不住。 …… 闫家人陆续回来休息。 闫老二依旧在忙碌。 拉着三宝去外面走了一圈,名为吃草,实是拉远吐些水给他洗一洗头脸双手。 白日里拔箭实在太费脸了…… 等清理干净回来,除了他媳妇还没睡,其他人都沉沉睡去。 两口子坐在火堆不远处,闫老二用草一根一根擦拭铁箭,李雪梅再看她闺女记的本子。 上面有他们重新商量好的路线图。 “这条路线,你确定有水”李雪梅轻声问道。 闫老二一样低声:“这路线是给老闫看的,走的时候会有偏移,我和猫猫三宝都确认过了,这两个地方,都有水源,能躲避乱贼,能找到水,一举两得。” 李雪梅点点头,沉默了好一阵子,轻声道:“咱闺女……今天杀了人。” 火光照在她的脸上,明灭的光闪进她的眸子,似乎格外哀伤。 闫老二故作轻松道:“咱一家三口,整整齐齐,都是为民除暴的英雄!” 见李雪梅半晌没吭声,闫老二叹气道:“你不知道今日老闫说了什么……” 他将这个书中世界的艰难说给他媳妇听。 李雪梅的神色随着他的话而变动。 “……所以,我们该庆幸小玉不是真正的孩子,她心智成熟,适应的很快。”闫老二觉得他闺女真的很棒。 李雪梅晃神道:“这种环境,真的容不得孩子们还保有天真,现在看来,她玩闹一般的童子军竟像有预见似的……天灾人祸,没想到我们会来到这样的世界。” “媳妇,想开点,这都不算事,远的不说,咱国家哪年不有点灾情,洪水、台风、地震……这涝了那旱了,咱过来之前,口罩戴了两年多,有啥啊,我们众志成城,力克时艰! 困难打不倒我们! 推倒它,从它身上狠狠踩过去!” 闫老二挥着拳头,像是眼前有两个竖立的大字——困难,打算拳脚相加将它撂倒,再上去跺跺脚,扁它! “帮助离开祖国怀抱的同胞,力克时艰,共渡难关……”李雪梅喃喃自语:“对,就是这样说的……” “不是所有国家都是夏国!”李雪梅的眼中有星星点点的光在聚集、发亮。 “我们熬几年就行,老闫会是个好官。”闫老二对他大哥有信心。 李雪梅突然笑了,她看着年轻了许多的男人。 心想:还是这副年轻的样子与你更配。 “秀才之后是举人,考中了举人才能进京去考进士,考中进士或是同进士会授官,品级都不会太高,要从底层做起……” 她简单的说了说大概的流程。 “你也说老闫是个好官,这个朝廷看样子是穷的,当官如果不贪,只靠俸禄很难攒下什么家业。 咱闺女一直念叨什么抱大腿……躺平……继续做咸鱼……太不现实,咱们俩听听就好,不用放在心上,还是要努力赚些钱,足以应对各种情况,手上有粮心里不慌,粮食也要多囤。 以前是我想岔了,担心从平台上买的东西越来越多,会引起旁人的怀疑,可和日后的不可测相比,这些风险,还是担起来的好。” 闫老二不断的点头,听到最后又摇头。 “不行不行,真不能再买了,咱这车都放不下了,东西太多,粮啊肉啊都够,走到关州绝对没问题。” “不是现在,我是说日后我们稳定下来,平台货架上的东西,该囤的全都囤起来。” 李雪梅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又道:“还有……我们手上有这么多马肉,交易出去,除了我们自己,应该没人会发现少了……” 第146章 第四次平台开启 “是吧,你也觉得该再换个骡子或是驴吧”闫老二欣喜的问道。 看看,这就是两口子,能想到一块去。 “不!”李雪梅认真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我想换个人型机械造物,机器人。” 闫老二:…… “咱不是商量过吗多个人解释不清。” 李雪梅道:“此一时彼一时,当时的情况是周遭只有咱们村子的人,多出个人来解释不清,可现在我们周围人这么多,混在里面很容易。” 闫老二反应过来,“你是说那些灾民……” “嗯!以前我们也不想换探索猫,后来不是也改了主意。” 低软缠绵的一声猫叫,猫猫用脑袋蹭着李雪梅,半眯着眼睛,神情惬意的紧。 闫老二顺手撸了一把,猫猫扫了扫尾巴,没答理他。 “我觉得现在时机正好,逃荒的灾民,离乡背井,户籍就算遗失也很正常,到了关州,再想法子重新落籍,或者干脆卖身到咱们家,电视剧里不是经常这么演么,总归能想到办法。” 闫老二笑的眉毛都飞起来了。 “这么一想还真是! 我还琢磨找几个技术好的接生婆给你接生,哈哈! 机器人就能胜任,咱定制个能照顾孕妇,能接生,能看好孩子的,这叫啥,孕产保姆一条龙! 对了,你要不要再加些产后护理,这个功能应该能有吧,回头让闺女好好问问,这个可以,很可以! 媳妇,咱闺女像你,聪明,哈哈哈!” 闫老二给自己点赞,优秀! 这么机灵的点子都能想到。 他越想越觉得好。 李雪梅的语气更加温柔:“咱要么不办,办就办大一点,一个妇人单独出现,不合理,有孩子,有男人,一家子才不突兀。” 闫老二震惊了! 他媳妇这胆子,真是大破天! 偷渡一个人都嫌不够,要整出一家子来! “总归要冒险,一个和几个,没有分别,你再想想,一家子人,可以相互掩护身份,不容易穿帮。”李雪梅柔声道。 闫老二:是的……完美!泼非! 闫老二接收信息接收了好一会,李雪梅一直静静的等着他。 “嘿嘿……嘿嘿嘿……”闫老二自己傻笑起来。 “媳妇,这主意太棒了!这一家子可以先藏在灾民里,跟着咱们一路走,以后买房子咱买近一些,还能当仓库放放东西,他们的不就是咱们的么!”闫老二两眼放光。 “哎呀!”他一副损失好几个亿的样子,悔恨的直拍自己大腿。“晚啦晚啦,没赶上前面几拨分钱。” 李雪梅忍着笑,配合他做惋惜状。 等闫玉被叫起来,听完她爹和她娘互相补充想出的主意。 大宝表示:惊呆了!酷毙了! “我总结一下。”闫玉摁着自己的太阳穴,眼神放空。“囤物资,换机器人,不,准确的说,囤机器人……” 她愣愣的看着爹娘,两只小手竖起来,大拇手指翘起。 “爹,娘,绝了!” “这格局,一下就打开了!”闫玉很是兴奋的道:“先说平台商城的货架,我们已经找到了正确的刷分方法——补种卖树,囤物资最大的受限现在不是余额,而是我们没有办法解释这些东西的来处,但凭空出现的一家子完美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我们没地方放,他们有啊! 推车安排起来,大包背起来,机器人都不用担心他们累,不用吃不用喝不用睡觉…… 我的天哪,我们为啥以前老想着将人安排到眼皮子底下,一叶障目啊! 当邻居也很可!真的落了户籍,能干的事情太多了,能买地、种地、养殖、打猎、买铺子、做生意、走商、出海……赚钱,赚好多好多钱,都是我们的! 多囤些机器人,以后搞一支远洋船队,哇哈哈哈哈!都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哪怕船翻了,他们也能从海底趟过去……” 闫老二赶紧打断她闺女的思维发散,再想下去,他闺女就冲出宇宙了。 “大宝啊,要紧先给你娘换个孕妇一条龙机器人。” 李雪梅有不同意见:“换能战斗的。” 闫老二:…… 闫玉:…… “你们俩那么看着我干嘛咱现在是惹上了非常危险的人,我离生产还有好几个月,不急用,先紧着战斗的换,这个世界太不安全。”李雪梅抿着嘴,神情认真又坚持。 闫玉缓缓点头:“娘说的对,其他先不急,安全才是第一要务,猫猫虽然有护主功能,可这体型,太局限了。 不过爹娘,要换一家子,咱的肉够吗” 闫老二和李雪梅同时皱眉。 他们分到不少肉,可全都拿出来交易不行,总要留一些放在明面上。 这么算的话,能用来交易的不算太多。 闫玉贴心的建议:“娘,这其实就像集齐卡牌一样,不能心急,一个一个来,我们可以先确定……嗯,一名妇人好了。 为了以后可持续发展,孕妇怎么样年份和娘差不多,或者早几个月吧,以后还可以走奶娘路线,厨娘路线……选择多多。 孩子一点点改造长大,安排给咱家二宝,看,小玩伴兼保镖就有了,啧啧,羡慕二宝,一出生就安全感爆棚! 如果大叔愿意优惠的话,可以再加一个,丈夫的角色,或者儿子女儿买一送一不知道行不行” “女儿好。”闫老二成功被他闺女歪楼。 闫玉眉开眼笑正要再说什么。 耳边响起熟悉的问询声。 【请确认周遭环境是否安全】 “是!” 闫老二和李雪梅对视一眼,来了! 闫玉的眉头死死皱着。 货架上的商品,很不对劲。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自由市场的图标闪的似乎比以前更为急切。 她犹豫了一瞬,点了进去。 好运天降! 是朋克大叔! 闫玉甜度爆表的喊了声:“大叔!” 对面的男人被喊愣了,“咋了小妹妹,这么想我是有生意关照” 他搓了搓手,下意识的瞄向对方的物资列表。 “卧槽!” “你家干了啥在野外找到一支野马群给屠了!” “一只活的也没有,这么凶残!!!” 第147章 家庭服务机器人 “大叔,我都换你两个机械造物了,再换能给优惠吧买一送一怎么样”闫玉笑眯眯提议。 “哈哈哈!”他笑得指了指自己的右上方,对面显示过去,应该是与他相反的方向。“看着点时间小妹妹,这次平台只开启三十分钟,你货架上全是上次买剩下的东西吧” “对!为什么”一听只有三十分钟,闫玉语速都快了起来。 心思飞转。 “能量不足就会这样,货架没能刷新,好了,我们不墨迹,你想换甚么” “战斗机器人!” “没有!” 闫玉:…… “要不要回答的这么干脆” “真没有,小妹妹你当我是什么人战争贩子啊!哥哥是挣扎在贫困线上的人啊!我要是有战斗机器人,权限得多高!还用住在贫民区里么我!” 大叔悲愤了,看着他这边琳琅满目的,科技感十足,那得分跟谁比,在他所处的世界,他是底层好么。 “你咋了是不是有危险”他关心的问道。 对面的小妹妹可是他的重要客户,购买力十足。 “是有点状况。”闫玉不曾想到会在大叔这里碰壁。 还是每次交流的时间太少了,了解的情况有限。 大叔想了想,道:“建议你还是换机械兽,它们有的原本就是战斗类机械,报废以后被拆除了作战主系统,但基本的防御模块还在,人型战斗机器人几乎不会出现在报废厂里,只有黑市里有部件流通,你要完整的,给我卖了都买不起,战斗类和民用类完全是两回事,连系统都不通用……” 闫玉听他巴拉巴拉解释了一大通,迅速抓住了几个点。 报废厂,机械兽被拆除了作战系统,战斗机器人想都不要想。 “大叔,你这些都是报废后改造的啊那成本接近没有,便宜点便宜点便宜点!”闫玉可可爱爱的讲价。 心态转换就是这么快。 没有战斗机器人就转换目标,总之,不能浪费宝贵的时间。 对面的男人:…… “换探索机器人送家庭服务机器人!”闫玉又狮子大开口。 大叔做作的一拍胸口,“噗!” “吐血大甩卖都没这么吐血啊亲!” “家庭服务机器人是不是涉及到家庭方方面面的工作它都会做”她得问清楚些,老妈需要的一条龙功能包不包括在内。 大叔不演了,俩人都知道时间紧迫。 “你想要什么功能,我这边各种民用功能模块都可以加载。” “照顾孕妇,接生,看孩子,还有产后护理。”闫玉快速报出自己的要求。 大叔叹气,整个人都丧了起来。 “你要的是医疗型,也没有。” 不用对面的小妹妹发问,他就解释道:“医疗型涉及的专利模块太多了,造价极其高昂,根本不会有报废产品,只会换个壳子不断升级,而且就算我搞到手,换给你你也用不了,配套的医疗器械和药物你上哪弄去,都是我这个世界的东西。 就说接生……为了保证胎儿成活率,我们早就体外培育了……咳咳,总之,这个得碰运气,你既然有这种需求,我肯定尽力满足,顾客至上嘛!结合你那边的情况,我个人觉得健康检查这种最最古老版本的基础型比较适合你。” “那是啥”闫玉懵懵的。 “就是能检查出你得了什么病,病灶在哪一处,可以将它理解为咱以前医院所有检查机器的综合体。 至于怎么治疗,就得你自己想办法了。”大叔摊手。 对接科技水平低下的世界就是这样,很多东西科技含量太高,根本用不了。 “这个我要,有的话一定帮我留着!”闫玉听懂了,果断预定。 “行!”大叔答应的痛快,继续刚刚的话题:“你说的两种机器人,买一送一,绝无可能!快打消这个不靠谱的念头吧。” “那两种都换,要多少肉” 大叔摇头,笑得很不好意思。 “小妹妹,只换一个好不好,马肉,咳咳,我不怎么爱吃。” 闫玉瞪大了眼,痛心疾首道:“大叔,不是挣扎在贫困线么!怎么还挑食了呢!那可是肉啊!马肉有营养着呢,我这边猪肉卖20文,马肉要卖到30文的!” “再营养,也没营养液营养……”大叔嘟囔道。 闫玉:…… 竟无言以对。 大叔不是没吃的,营养液各种口味有都是。 他就是单纯的馋…… 闫玉扫了一眼时间,在两种机器人里不断权衡。 “家庭服务机器人!” 大叔嘿嘿笑道:“对喽!这也是我和你提过那哥们订的,专为你们古代背景订制,学习模块是升级过的,比较高级,理论上只要看过完整一遍的操作,就能学会,当然只限于家庭服务,打个比方,你要修房顶的话,这就属于建筑系统,不通用,像刺绣这种,因为归类到家庭制衣中,就没问题。” “对了,看孩子也在家庭服务范围内,我是不是忘了和你说,我这个世界的所有智能机械都有保护、照顾幼崽的统一设定,从胚胎开始。 母子一体的话,它们应该也会看顾孕妇才对。 你的要求,达成了两个,惊不惊喜!” 闫玉咧开嘴,满意的点头。 这么一看,家庭服务机器人,真香! “形象你有要求吗”大叔问道。 “原来定制成什么样”闫玉有些好奇。 “你自己看吧。”大叔一顿操作,从后面走出来一个面容普通,看着挺和善的妇人。“特殊要求,外貌记忆点最低,属于看过就忘,再见到又能想起来那种。” 闫玉翘了翘唇角,“这就很好。” “对了,那哥们没要声卡,你得装一个吧”大叔问道。 声卡…… “不会说话”闫玉挑挑自己的小眉毛。 想了想,道:“这也挺好。” 她多嘴问了一句:“之前定这些的那位哥哥再也没有上线过吗” 大叔遗憾的摇头:“没有。” 还挺欣赏那哥们的,很有想法,也有大客户的潜质,也不知道现在咋样了,祝他平安…… 第148章 中间商雨姐 “启动指令在这里,妹妹你记一下。”大叔隔屏展示。 闫玉忐忑的看过去,大叔的启动指令每次都很中二,说的时候很羞耻,但不知咋地,她还挺期待的说。 “大叔,哪个是一级权限” “那哥们定制的,你说是哪个” 闫玉懂了,又是她爹受益。 “要是更换住处,记得让她重新扫描确定服务范围。”大叔提醒了一句。 闫玉连连点头,好奇的问:“要是忘了呢” 大叔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要是忘了,她可能,不,是一定会回到原住处去继续服务的,家庭服务机器人,家庭的概念是优先项,更多功能,你自己摸索,因为去掉了声卡,为了防止沟通不便,她有文字交流功能,可以写字回答你的各种疑问……啊啊啊!时间不够了,快点快点……” 闫老二早就将肉搬过来了,见闺女示意,赶忙将马肉堆积在一处。 “大叔,营养液、果汁、蔬菜汁。”闫玉急忙道。 “行行行,口味我看着给你配。” 两人匆忙点下确认,赶在最后几秒的时候,完成交易。 地上的空竹筒被灌满,凭空出现的人影,似乎有些卡顿似的,闪了半天还没闪出来…… 闫玉眼睛尖,啊了一声。 “爹,你去找几件衣服过来!” 闫老二忙转过身,溜的比兔子还快。 李雪梅笑了起来。 母女两个又等了一小会,家庭服务机器人,终于到货了! 面容和善的阿姨,穿着样式简单的工装,长衣长裤,头发盘的一丝不苟,光着脚站在地上…… 闫玉也没想到会是这种风格,在屏幕里只能看到上半身,还挺古风的,全身展示……这是甚么混搭风。 闫老二拿了几件衣服,小心翼翼的往这边瞄。 见是穿着衣服的,心里松了一口气,轻手轻脚的走过来。 闫玉已经将启动指令写在地上。 清了清嗓子,快速说道:“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散——容嬷嬷参上!” 阿姨很自然的走过来,目光定定的看着她。 “我是十二阿哥。” 阿姨露出慈祥的笑容,看她三秒,点了点头。 李雪梅道:“我是皇额娘。” 阿姨的目光更是温柔,看她四秒,点了点头。 闫老二凑过来,沉声道:“我是皇阿玛。” 阿姨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看了他五秒,点了点头。 李雪梅将衣服递给她,顿了一下,试探的道:“容嬷嬷,你找个无人的地方换身衣服吧。” 容嬷嬷接过来,笑着对她点头,目光扫视一圈,最终选择一个方向,带着衣服离去。 两口子对视片刻。 都笑了起来。 “好家伙,这给我整的,连皇阿玛都当上了” “嗯,我是皇额娘呢!” “咱皇儿排行十二胡闹!”闫老二装腔作势道。 李雪梅抿嘴笑起来,见女儿又开始对着空气说话,忙示意孩她爹别说了,用心倾听。 虽然不知道对面的人说了什么,但通过闺女的各种反应对话,也能推测个七七八八。 闫玉绑定成功,赶紧点开跳动的自由市场。 是雨姐! “姐姐,你最近好吗”闫玉问道。 “风还是很大,但水位下降不少!”对面的女人高兴的说道。 闫玉也为她开心,大大的笑容扬了起来。 “看,我现在在一座山上。”女人拍了拍旁边泡的发胀的木头,语气轻快的与她分享:“这些,都是我在附近找到的,等它们再干一些,我就可以做一个大木排,到时候,就能拉更多的东西。” “你给头发剪了” 女人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笑道:“早就该剪,太长了也不好打理,风大的时候糊我一脸,太耽误事,我找到一把剪刀,就自己剪了,手艺不行,像狗啃的,呵呵! 这次时间减半,咱们得赶紧。”女人忙将另一侧的塑料袋敞开,展示给闫玉看。 “妹妹你看,我和前面的人换到的,你需要吗有酒精、输液用的针管、生理盐水、葡萄糖、注射药、口服药……” 闫玉两眼放光。 药品哪里会不需要呢 “需要需要!姐姐,你有多的换给我点!口服药就行,不用太多,我就是备着,还有酒精!” 无论是降温还是消除外伤感染的隐患,酒精都太优秀了。 最好的是,它可以兑水用,浓度低一些,效果不会差很多。 “好!”雨姐痛快的答应。“我换的都是常用药、感冒药、消炎药、胃药,分你一半。” “不用那么多。”闫玉急忙道:“我没有包装,每样给我几粒就行。” 雨姐想了想,认可的点头:“没错,药品难得,要是放的失效就可惜了,你还是要想办法找到合适的存放方法才行。” “我也想啊,没包装实在太不方便了。” 闫玉也没法子,平台这边包装一律不给过。 “这次有木炭啦,姐姐你要换吗” “木炭,还有……”她用手指虚划着屏幕,眼睛越睁越大。“这么多马肉!” 闫玉:“嘿嘿嘿!” “听说吃了马肉身上热乎乎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雨姐对能暖和身子的食物没什么抵抗力。 “换些给我,嗯,还有这么多草药……” 她发现每次连线对面的小妹妹总是在扩充她的资源列表。 相比之下,她的物资就乏善可陈,这更坚定了她囤积各个世界物资的决心。 既然自己的商品没什么特色,就借着连通其他人的机会,多换一些有用好存放的东西。 闫玉发现这一次连线,雨姐有了些变化,和过去的她不一样。 更为……积极! “我刚才连的那个人很厉害,说他能帮我找到风力发电机,哈哈哈,如果下回能换到就太棒了!”雨姐眉眼弯弯,一直在笑。 “所以我要多囤些东西。 他那边是丧尸病毒爆发,特别危险,最缺吃的,妹妹你能多换一些给我吗” 闫玉道:“好啊!我这边做了不少肉干,还有晒干的野菜,耐储存,你放到下一次平台开启,肯定没问题。” 雨姐笑着道:“我想好了,以后有机会,要多囤些你们世界的东西,做个中间商,赚差价!” 第149章 容嬷嬷 雨姐的话提醒了她,闫玉道:“雨姐,要不以后我跟大叔订个船给你怎么样他那边科技水平特别高。” 雨姐眼睛亮了起来,想了想,摆手道:“不行不行,船太好我怕守不住。” 闫玉秒懂。 世道乱,人心就乱。 照旧是交易还带着火星的木炭,马肉、晒好的肉干,一大捧干野菜。 从山匪窝里总共也没搜到多少酒,全都给崔郎中用来降温消毒,这些空罐子,闫老二怎么可能舍得扔,眼下都派上了用场。 医用酒精静静的躺在罐子里。 闫老二将盖子一一封好,李雪梅用小块的布将药片叠起来。 闫玉脑海中定格了雨姐吹亮木炭点火成功的画面…… 因为平台……突然中断了! 明明还有时间,但就像是突然没了信号,一切重归现实。 闫玉有些感触。 她觉得在雨姐身上学到很多。 积极向上的生活,有目标,并为之努力,无论身在何地,无论有多艰难…… 还有那份时刻保持的警惕心! 原本她娘在这方面做的最好,很克制,也一直在敲警钟。 可白天的事还是让她吓着了。 一力坚持要换战斗机器人。 而她和她爹也头脑发热……还好大叔那边不具备这个条件。 闫玉突然出声:“爹,娘,我们要更谨慎一些!” 两口子奇怪的看过来。 “还有,不能完全依赖平台。” 闫老二和李雪梅对视一眼,问她:“怎么了” “平台中断了。”闫玉很平静的说道:“之前显示时间是三十分钟,大叔和雨姐也都这样说,可刚和雨姐交易完,连线就断了。” “这次货架也没有刷新,还是上次买剩下的那些。”闫玉的神情有些严肃:“我在想,会不会哪天,平台会彻底消失……” 李雪梅若有所思,闫老二惊恐的瞪大眼睛,说话都磕巴起来:“不……不会……吧” “一切皆有可能。”闫玉道:“就算不会消失,像这次一样缩短时间,中途切断,或是到了半月之期不开启……” “可能就是能量不足。”闫老二可希罕平台呢,不愿接受失去的可能。 闫玉的声音低了下来:“我也不愿意这么想,每次都和开盲盒一样,多有意思! 看到和我们一样的人,在同一个平台被祖国爸爸关照,就感觉我们没有被遗弃,还有故土,还有根。” 李雪梅摸摸她的头。 闫老二在身上掏了掏,依依不舍的将他宝贵的钱袋子飞快的塞到闺女怀里。 呜呜呜!哪怕慢上一分,他都怕自己后悔。 “拿着闺女,是不是摸着很有手感,硬硬的,心里踏踏实实” 闫玉不止摸,还利索的将钱袋打开,数了又数。 那认真劲就别提了。 再抬头的时候,闫玉整个人都活泛起来,眼睛更是亮晶晶的在闪。 “爹!这么多啦!” 闫老二得意的看了眼李雪梅。 看,闺女高兴了吧! “钱不是万能的,但人只要活着,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闫老二很认真的说道:“咱刚过来的时候,啥也没有,再看看咱现在,一车的东西,全是咱的家当。 咳咳,虽然有一些暂时还用不上。 咱还有三宝、猫猫、容嬷嬷……都是能给咱帮大忙的,你大伯以后就算是个穷官也不怕,你爹能赚钱,到时候咱又有权又有钱,哎呀,这样好的生活以前想都不敢想。 官商勾结,富得流油啊! 你大伯和我这关系,都不用勾结,他必须得照顾咱你说是不” 闫玉下意识的点头,爹这话没毛病! “哪还不是个家了,咱一家人整整齐齐,走到哪,房子买哪,哪就是咱家! 以后让容嬷嬷给咱管家,哎呦我的天,这待遇太高了!刚刚那台词,我和你娘都惊呆了!幸好没有旁人,要不让人听见,咱仨才是最大的反贼! 人家想造反的还在暗戳戳的准备呢,你爹就先登基了!哈哈哈哈!” 闫玉咧开嘴,跟着一通哈哈哈。 “爹!容嬷嬷这个名字咱得改改,没这么叫的,叫容姨吧。” “忙啥呢,你整个没声卡的,咱现在和她是刚认识呗刚认识肯定不知道叫啥。” 闫玉歪着头,“对,得好好想一想,怎么能让她藏在人群里,不起眼,还能和我们联系上。” “先不联系。”李雪梅开口道:“人藏好就行,等咱到了关州再说。” 三个人说着话,容嬷嬷回来了。 走到近前,衣服换好了不说,脚上穿着一双看起来特别奇怪的草鞋,像是不会编,胡乱攒在一起的。 一丝不苟的盘发也变得乱糟糟,干净的脸上还多了两道灰。 闫玉:…… 李雪梅:…… 闫老二:…… “容嬷嬷,你给自己伪装了”闫玉惊讶的问道。 容嬷嬷和煦的看着她,点点头。 闫玉又问:“你脚上的草鞋是你自己编的” 容嬷嬷继续点头。 李雪梅从上到下细细的看,心中叹服,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妥。 “手上连茧子都有!”闫玉震惊了。 这是什么细节控! 大叔威武! 失踪的哥哥也棒棒! 李雪梅道:“容嬷嬷,你先不要跟在我们身边,藏在人群中,等我们安稳下来,再找你。” 闫老二:“对对,你自己藏好,吃饭啊睡觉啊,还有行动,多看看其他人,最好能和其他人一样不起眼。 还有啊,我们不找你,你先别来找我们。” 闫玉补充道:“也别让人发现你的异常,呃,你是不是不用吃东西” 容嬷嬷摇头,做了一个吃的动作,又将手放在自己的肚子,最后放在…… 一家三口:懂了! 和三宝一样,伪装的特别全面。 闫玉再次给大叔点赞,这是什么工匠精神,完美! “那我们给你准备一些东西吧,有些我们自己不好带着的,你帮我们背着行不行” 容嬷嬷笑着点头。 闫老二急忙回去找东西。 主要是不能暴露的大米白面,做了一下分流,还要搭配一些常见的粮食和野菜之类的,对了,还有水,要配就配全套。 第150章 断线又重连 刷! 刚刚中断的平台又闪现了!!! 闫玉:…… 简直了! 她刚刚做好心里建设! 你说你信号不好就切断呗,这么倔犟的又连上干什么 非得这么敬业!! 不过……她喜欢! 嘎嘎嘎! 失而复得的心情别提多高兴了! 闫玉的小声调激动起来:“爹啊娘啊,咱的平台又来啦!哎呦我的时间,就剩三分钟了啊啊啊!” “生死时速!生死时速!爹,快点给要卖的拿来!” 闫老二连唉了三声,好几个包袱摞过去。 闫玉小手触碰到的东西,刷刷刷的消失。 疯狂卖卖卖模式再次开启。 李雪梅也急的站起来,匆忙提醒道:“粮食调料的货架清空,买个背篓,还够买手抄书吗” 闫玉都顾不上看每样到底卖了多少,都是在她爹收藏的破烂里挑出来的无用之物。 李雪梅的话她听到了,又急忙喊:“爹,袋子,准备的袋子呢” 闫老二一拍脑门,比他更快的是容嬷嬷。 将李雪梅身旁的几个口袋拣起来。 闫玉瞄到她的动作,道:“对对,容姨,就是这几个,快拿过来。” 容嬷嬷猛地转身,快速跑到她跟前。 李雪梅道:“袋子放地上就行。” 几个袋子稳稳的落地。 闫老二又拿过来几个竹筒。 米面一点点装满口袋,竹筒里倒进了酱油和醋…… 竹编背篓出现后,容嬷嬷十分自然的开始收拾,将地上的粮食袋子学着闫老二的样子扎紧,而后一一放进背篓中。 闫老二停下手,看她动作。 迟疑说道:“这个背篓以后你背着,还有我给你准备的东西,都放在里面就行,你平时吃完……消化成什么样 咳咳,我是说,和三宝,就是那个仿生机械牛一样吗” 容嬷嬷摇头,抓了一把大米在手上,手张开时,出现在闫老二面前的就是一把——米粉。 闫老二懂了,直观,清楚。 可……这米粉,再利用起来心里负担真的好难克服! 闫玉抢着时间清空了地上的包袱,扫了一眼余额,距离手抄书差的有点远。 连竹简都不够。 破烂的价值,真心不高…… 她刚要松口气,竟然看到了自由市场的图标在闪! 必须点进去啊! 这要是不点,她事后得抓心挠肝的想到底是错过了哪个小伙伴。 画面一转。 呀! 陌生人! 闫玉吃惊的表情太过可爱,对面戴着大黑框眼镜的女孩子,露出姨母般的笑容。 因为想要看得再清楚些,离屏更近了些,面部整体放大。 闫玉透过那厚厚的镜片,看到了对方漆黑如墨的眼睛。 不禁愣住。 这时候,对面开始说话:“古代背景……稍等,我找一找,在这里!” 声音软软糯糯的,像是含着一口在讲话。 “小妹妹,看清楚哦,下次见面的话,能节省很多时间。” 闫玉定睛看过去。 便看到贴在屏幕上的纸上写着: 古代背景专用: 收购: 各种神佛道家名人雕塑、画像、织染刺绣(大小不限,材质不限,有残缺勿扰!!!)年份久远,受香火供奉,长期大量收!具体品相价格面议。 桃木、雷击枣木(天然野生) 食物(干净) 衣物(干净) 生活用品(干净) 出售: 各种仿古做旧物。 异变植物。 异变动物。 其他异变物(价格低廉) 兼职: 阴宅风水,阴婚指南,指导收服中级以下妖物、诡异(方法仅供参考) …… 闫玉:…… 妖物、诡异!异变植物、动物…… 后面似乎还有纸要贴,可惜时间到了。 闫玉恍恍惚惚好像听到对面声音软软的小姐姐抱怨了一句什么。 “闺女咋了”闫老二关心的问道。 “连上了一个新世界!”闫玉道。 闫老二来了兴致,眼睛发亮:“啥样的是什么人什么样的世界” 闫玉以她多年网文读者的经验判断…… “应该是有妖诡的世界” 闫老二:“啥啥!” “就是有飘飘和妖怪吧。”闫玉再一次感谢老天爷,给他们投送了一个还算正常的世界。 谢天谢地。 闫老二弄明白后,也庆幸不已。 “还好还好,隔着平台呢,它们过不来吧”自问自答道:“应该过不来,我的老天,都太吓人了,心脏不好的,过去直接就吓死了!” “你说那姑娘收啥” “佛像之类,还要受香火供奉过……吃的用的她也要,不过后面写要‘干净’的,这个‘干净’有点说法吧,时间太短了,光这么一张纸,弄不太清楚。” “闺女啊!咱不行就放弃这个,别和她交易了。”闫老二心里毛毛的,小声提出意见。 “丧尸、变异兽那个世界,听着都比这个好,飘飘……好可怕。” “爹!你别怕,以后能不能遇上还不一定呢,今天平台抽风,也许只是偶然连上的。”闫玉安慰着她爹。 闫老二有被安慰到,声音都大了一些。 “对对!以前都没碰上过,应该几率很小,哈哈!大不了咱以后不交易,她要的东西咱也没有不是,没事啦闺女,咱收拾收拾睡觉吧,明天早早就得出发。 对了,你们早上想吃点啥” 李雪梅笑着摇晃着手里的竹筒,正一口一口幸福的喝着。 她手里拿的是纯胡萝卜汁,没有混合其他蔬菜,味道还挺不错的。 换回来的这些蔬菜汁、果汁、营养液,将是她这几日的主要食物,口味清淡,营养足够,又管饱又能补充水分。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就老老实实的回答。 “肉夹馍!”闫玉笑嘻嘻的看着她爹。 闫老二:…… “你当我没问。” “哈哈哈!爹,别麻烦了,咱家有馒头、酱菜还有肉干,这就挺好,等咱走远了再说。” 闫老二道:“行,先对付几天,看看啥情况。” “那酒精兑点水给那些受伤的擦擦吧,咱这密封的太差,放时间长也不好。” 李雪梅道:“咱家干净的布你也拿些去,我看崔郎中的布条都不舍得洗。” “行!”闫老二点头。 第151章 找水 闫玉伸出自己的小手,容嬷嬷笑眯眯的拉住她,像是一个慈祥的长辈,满眼都是闫玉的小模样,一错不错,看不够似的。 “容姨,你吃完的东西能不变成粉吗留着喂鸡多好,咱家鸡能下蛋,蛋黄红红的,瞧着可有营养啦。” 容姨笑着点头,蹲下来,在地上写道:“好,十二阿哥,你指一指咱家的鸡,我会悄悄的喂。” 十二阿哥…… “容姨,你改改称呼,别叫我十二阿哥,叫我小二,或是小玉都行。 容姨继续写道:“好,小玉。” 闫玉又拉着她说了说家里的人物关系,偷偷的靠近些,将大伯、大哥和大丫姐和她心心念念的四只母鸡都指认了一遍,这才看着她背着背篓离开。 容嬷嬷没有趁着夜色融入人群,而是选择暂时远离。 闫老二和闫玉两个在清除她写字留下的痕迹。 闫老二一边用脚大刀阔斧的划步,一边啧啧称奇道:“竟然写的还是繁体字,虽说写的不咋好,歪七扭八的,有的还是错了少笔划,但更真实了! 我还以为真跟她代号似的,是高级家庭管理人才,宫廷御用那种,没想到这么接地气,这会的,全是咱家农家的活计,我咋感觉那兄弟是给自己订了个娘呢……” 闫玉笑疯了,哈哈哈了半天,脸都笑红了。 “爹!你别说,还真挺像的,咱小农家庭可不都是这样的婶娘么,做饭能吃就行,精打细算用着油盐,洗衣服基本是在河边捶捶捶,劈柴拣柴,煮猪食拌鸡食薅草喂兔子养狗放鸭子养大鹅……还会看蛋孵小鸡和给母猪接生呢! 针线活就是缝缝补补,不过银子掂重真的厉害了,咱得好好跟着学学。 按照大叔的说法,她可以不断的学习,我们想让她会什么,就学什么,只要是在家庭服务范围内就行,呃,最先让她学会做饭,将爹你从厨房解救起来。” 闫老二故意板着脸道:“咋地,不爱吃爹做的饭啦!” “哈哈,不是呢爹!这不是心疼你么,你又要忙外面的事,又要忙家里的事,太辛苦了! 我当然最爱吃爹做的饭啊!” 李雪梅道:“你们两个,赶紧的,再眯一会,养养神,明天还要走好远的路呢。” 爷俩赶紧收拾好东西,蹑手蹑脚的爬上车板。 …… 转天,天还未亮,大家伙便陆陆续续起来了。 闫老二倒了一点水,擦了把脸,给兑水后的酒精先送了去。 嘱咐了好几遍,这‘酒’是救人的东西,可千万不能喝。 崔郎中听的烦了,一把抢过来,去给受伤的人重新清理伤口。 崔娘子保证道:“二兄弟,你将心放到肚子里,我就在旁边看着,看谁敢偷喝,就是俩狗子他爹也不行!” “姐,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这还是我偷着藏的,没多少了,万一后面再用呢,得省着点。”闫老二压低声音说道。 崔娘子回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闫老二离开后,崔郎中发现,他家娘子跟他跟得紧。 “你老跟着我干啥,这边我自己就能行,你赶紧收拾东西去啊,一会就要上路了!” “大狗子小狗子就能收拾,我得看着点,别有那嘴馋的,给我二兄弟的酒喝了!” 崔郎中:…… 所以,我到底啥时候成的姐夫 你这亲认的,秀才公知道么! 寅时二刻,准时上路。 一行人连续走了四个时辰。 终于在中午时分,走上了官道。 官道上,没人会在大中午赶路,都在道路两边休息。 对突然多出来的这支队伍,有些人麻木得只瞄上一眼,有些人却是盯着那牛骡驴移不开眼,再看这些人背着的粮袋,听到路过他们身边时,水桶因摇晃发出的细微声音,眼睛都红了! 闫老二本想着到了官道上,让大家伙休整一下。 一看这些个红眼珠子,吓的不敢停。 咬着牙继续向前。 大家伙紧紧握着木棍,死死盯着那些尾随他们的人。 身后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 跟着的人实在饿的不行,顶着大日头根本走不了多远,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伙富裕的家伙离去。 但还是有人跟上了。 这些人明显和那些打主意的人不一样。 多少有些口粮在身。 谁都知道,跟着这样的队伍一起走更安全。 拼命追在后面。 等闫老二一行人终于下了官道,拐上了小路,有一半的人迟疑着驻足。 那个方向,分明是往西州去的,乐山府的人都知道,那可不是个好去处。 剩下的一半,则是在官道上数次死里逃生的可怜人。 他们已经顾不得去哪,只要能跟着一群人同路走就行。 终于,这支队伍停下了。 所有人累的爬不起来。 想省下几口水少喝些,可太难了。 身体从里到外都在疯狂的喊着:渴!好渴! 闫老二看向远处的一座山,那里就是猫猫所指,有水的所在。 “哥,你看那座山。”他有气无力的抬了抬下巴,连手都懒得伸。“可能会有水。” 他不能将话说死,只能含糊着说,可能,大概…… “会路过”闫怀文问。 闫老二假模假样的对比一番,道:“应该会,等到了我带人进山探探。” “可。”闫怀文惜字如金。 看着山很近,他们走到天黑才走到山脚下。 算下来,这一日他们得走了有七八个时辰。 所有人都累瘫了。 尤其是推车的那些人,哪怕是轮换着来,胳膊依旧肿胀的厉害。 腿更不是自己的,瘫倒在地,站都站不起来。 闫老二和大侄子交替赶车,走一半休息一半,算是状态比较好的。 也累的够呛。 为了做戏做全套,他给三宝拉到一边,准备了口粮和水,让它趴下来好好休息,嘴里一直吃喝个不停。 人累,牛也必须累啊! 不得好吃好喝伺候着么。 招呼了戚大,让戚四戚五留下好好歇歇,两个人进了山。 摇曳的火把点亮了脚下的路。 闫老二的腿酸腰疼身体沉…… 表情极其痛苦,依旧坚持着往上走。 第152章 一车小娃娃 猫猫没有带路,闫老二全凭记忆摸索。 在不断的试错与转圈子之后,闫老二和戚大终于找到了隐藏在一处山洞里的水潭。 潭水幽幽,随手一捞,冷冽的触感,使人精神一振。 “戚大,咱真找着了!找着了!”闫老二手舞足蹈, 戚大咧开嘴,将随身背着竹筒里的水,一口喝光,痛快! 闫老二借着火光,细看潭水的来处,渐渐深入。 “戚大,你看这些,是不是人的脚印”闫老二问道。 山洞内一丝光亮也无,全靠闪烁的火光照亮,闫老二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 两个人低下身,火把几乎贴在地上。 “嗯!”戚大看了个清楚:“是脚印。” “有人来过,还不少。”闫老二顺着足迹找过去,看到了更多人活动过的痕迹。 “应该也是来打水的。”闫老二这样判断。 什么人会来这里打水 路过的灾民住在附近的人 “咱快些下山,赶紧告诉大家伙来装水。”闫老二迅速做出判断,不宜久留。 不管是谁,他们现在都不合适和人接触。 戚大应声。 两个人将随身的竹筒装满水,匆匆往下走。 下山的路和来时截然不同,闫老二直打鼓,但他心里觉得这个方位应该没错。 两个人一路狼狈,从陡坡滑下来,恰看到不远处,星星点点的亮光。 越来越近,是自己的队伍。 两个人傻笑着往回跑。 “找到了,我们找到水了!”闫老二的大嗓门还没到跟前,就嚷嚷着将所有人吵醒。 水这个字有魔力,身体的乏累敌不过它无声的召唤。 所有人都打起精神来,各家都在收拾自己装水的容器。 “闫二,远不远路好走吗” “得走一阵,在个山洞里,挺高,这山路七拐八拐,天又黑……你们跟着我就是,我和戚大刚走了一回,心里有数。” 闫老二连声催促道:“快着些,等会我忘了怎么走。” 闫怀文也默默的拎起两只水桶。 闫老二:“哥,你歇着吧,我带三宝上去。” “牛走了一天也累了,让它多歇歇,咱们家多去几个人,省得你来回跑。”闫怀文招呼着一双儿女。 闫老二看过去,三宝听从他的命令一直趴着不起来,不知是谁又给它添了吃的喝的,正嚼的欢。 大侄子和大侄女全副武装,身后背着大包,里面是装水的罐子竹筒,大侄子抱着一口大锅,大侄女抱着一个坛子。 得! 还得继续演下去。 闫老二自己抱了一个方桶,将他家的竹筒全都用绳子系好,搭在身上,走起路来,咣当作响。 男女老少齐上阵,寂静的夜晚喧嚣起来。 闫玉揉揉眼睛,好困。 刚想继续睡去,突然一个挺身,坐了起来。 不行,连半大的孩子都跟着进山打水去了,队伍的防御空前空虚。 还不等她一一招呼过去,童子军便一个接一个的爬起来。 自发的守在队伍附近。 揉着稀松的睡眼,打着哈欠,小家伙们困极了,小木棍拄在地上,仿佛下一秒就能睡倒过去。 闫玉拍拍自己的小脸,强睁眼睛四处巡视。 李雪梅不停的烧水,烧好的水晾凉些装好。 等闫老二终于能歇下来,整个人趴在车架上,一动不动。 闫怀文挽起袖子,伸手在他腿上不怎么熟练的摁着。 闫老二开始还哼哼两声,后来觉得不对劲,猛地转过身来,差点闪了腰。 “大哥,我没事,躺躺就好。”他脸皮一下子就红了,麻溜的坐起来,将自己不自在的双腿藏好。 闫怀文淡淡道:“弟妹烧了水,你烫烫脚,解乏。” “晓得啦大哥,等会我也给你端一盆。”闫老二急忙道。 闫怀文点了头。 李雪梅就见孩她爹像兔子一样,连窜带跳的跑过来。 “哎呦我的娘啊!老闫刚刚给我摁腿!”闫老二压低声音,眼睛睁得老大,这事真惊到他了。 “摁就摁呗,那是你亲哥,摁两下也是应该的,看给你累的。”李雪梅觉得没啥,都是大男人,摁两下怎么了,再说孩她爹这忙里忙外的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你看咱闺女。” 闫老二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闫玉睡得像个小猪,呼呼哈哈,有规律的打着小呼噜。 “孩子都顶不住了,咱今天还准时上路吗”李雪梅问。 闫老二艰难的点头。 “必须得走,那山洞来打水的人不少,咱这也就是夜里,要是白天,说不准要和人家碰上。 咱自己咋回事心里清楚,能不和人碰头,尽量就不要遇上。” 李雪梅点点头,不止是那些乱贼,还得防备被人指出他们的去向。 “孩子小的,让他们上咱家这边来坐车,地方大,折腾得开。” “行,我等会和他们说,省得和受伤的挤在一处,全程都不敢动弹,看着怪难受。”闫老二道。 闫玉在做梦,梦里自己成了那只喝不到水的乌鸦。 围着水罐子急得嘎嘎乱叫。 她心想:笨蛋,叼石头子去啊! 乌鸦好像也想到了,呼扇着翅膀就要起飞,可怎么也飞不起来。 好沉,好重,翅膀带不动。 闫玉陷入深深的焦躁之中,自己有这么重么! 她心里着急,醒了过来。 就看到一个小娃娃爬到她身上,看到她睁眼,吓了一大跳,忙将自己的小手缩了回去,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她要是没看错的话,应该是胡二叔家的小闺女。 “小妮,你娘呢” 胡小妮咗着手指头,不答话。 她四下扫视,惊讶的发现自家车上多了许多小娃娃。 不是童子军里那些,而是真正的幼崽。 李雪梅正温柔的给他们讲故事,说的正是乌鸦喝水…… 可能说的太认真,孩子们也听得聚精会神,愣是没人发现胡小妮这个脱离集体的小崽崽。 “别人都听故事,你咋不听呢” 闫玉将胡小妮搂过来,中号的孩子抱小号的孩子,显得十分可乐。 胡小妮怯怯的看了她一会,见她并不生气,上前用小手盖住她的嘴,嘟起嘴来,发出“呼呼”的声音。 闫玉:…… 好尴尬! 她是打呼了吧 好你个胡小妮,小小年纪,竟然学的这么形象! 第153章 追兵 队伍又开始移动。 闫家的牛车上上下下装满了幼崽。 上面的大一些,大丫照看着。 下面小的,拖了小鞋子乱爬。 李雪梅讲了一会故事,就开始带着孩子们做游戏,一个小手绢,藏来藏去,被抓住的小崽崽就要被抱到上铺去。 上面的一个大崽被换下来。 孩子们一个个玩的好开心,被抱上抱下笑个不停。 可苦了来回抱孩子的闫向恒,绷紧心神不敢有半分松懈。 还不等到中午,娃娃们就困了。 揉着眼睛,还不舍得睡下。 李雪梅给他们排好位置,语气轻柔的指挥他们,小手手放在两边,小腿腿伸一伸,像毛毛虫一样弯着身子,滚一滚…… 没多会功夫,崽崽们便安静的睡下。 缠人的胡小妮也终于合上了眼睛。 闫玉蹑手蹑脚的溜了。 梁丰年一直走在她家牛车附近,见她下来,忙走到她跟前。 “小二哥,咱童子军的奖励啥时候发” “有人问你”闫玉侧头问他。 “没!”梁丰年小声道:“我就是想知道谁是头功。” 闫玉笑得狡黠,故意说道:“当然是我啦!多亏我指挥得当,哈哈哈!” 梁丰年想了想,认真的点头应和:“对,头功肯定是你。” 孩子这么严肃,闫玉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都是大家的功劳,暂时先不忙,咱着急赶路,顾不上这些,等什么时候像以前一样,每天走六个时辰,咱再招呼大家,一起论论。” 她耐心的解释道:“各家的大人都分了肉,现在不短肉吃,放我家这边,还省得他们自己背着沉。” “我爹也分了肉。”梁丰年低着头小声喃喃。 “梁叔父好利害的,你看有多少人都不敢冲上去,梁叔父就敢!”闫玉说的是真心话,梁满山虽然没有杀敌,但确实是帮了大忙的。 满场拣箭……抢了她爹的活。 在那个时候,手无寸铁,辅助主攻手的选择非常明智。 若没有这些人配合,老闫也不会取得那么辉煌的战绩。 毕竟,箭只有十支。 “我爹他其实很害怕。”梁丰年道:“回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做梦都在说梦话……” 闫玉诧异的看着他,道:“那不是很正常吗谁不怕包括我爹在内,所有的叔伯都是怕的,只不过他们知道就算害怕为了一家老小也要冲上去,他们做到了!保护了我们所有人!” 梁丰年抬头看她,眼中的星星化作点点笑意。 “小二哥,你懂的真多。” “哈哈哈!大伯教我的。”闫玉毫无心理负担的将帽子戴给老闫。 …… “大人,就是这里,咱们兄弟就是在这栽的。” 一行百余人,骑马而来。 为首的那人目光锐利如锋,猛地拉住缰绳,后面的马队齐刷刷止步。 他四处眺望,先将周遭地势看个分明,而后翻身下马,将缰绳甩给身边的人,单手扶刀,四处查探。 身后紧跟着他的几个人,面容冷肃,一言不发,便是一马平川之地,依旧戒备四周,不敢松懈。 “你过来。”为首的大人,用手指点了点带路过来的那人。 那人咽了咽口水,紧张的跑过去。 “你们一共配了多少马出来” “除了我们秦爷骑了自家的马来,营里都给配了马。” “来人,将这里挖开。” “是,大人!” 身后快速跑来一队人,迅速将他所指的位置挖开。 难闻的味道扩散。 为首之人和他的部下,眉头都不皱一下。 待挖土的人回报了数量,他点了点头。 又看向沿途找回的几匹马,大体有了估量。 “你说的刁民,返回官道去了。”他冷声道:“一旦混入官道,人,就不好查了。” “大人!带头的是个秀才……” 被唤作大人的男人打断他,嗤笑一声:“口说无凭,那些灾民说是秀才就是姓甚名谁,一概不知,是哪里的乡音也说不出个究竟,不是那些灾民存心隐瞒,就是这伙人故意藏了身份,谎报功名。” “他……那他们会是什么人” “你说这伙人拿的竹弩、木棍,但有一人,持铁弩可是” “没错,大人,那铁弩弓力甚强,人马射之即死。” “如此强弩,唯有军械。”他看向东北方,闫怀文一行人原本打算行进的方向。 “他们是要去关州府,身形高大,体格壮硕,携军械,挟裹灾民……呵呵,莫不是关州也动了和咱们一样的心思,可有听闻关州境内有私矿瞒报” “未曾,大人。” “那就是充兵”他眼珠转了转,招了招手,为他牵马之人,立刻上前,恭敬的将缰绳递到他手上。 翻身上马,这位大人调转马头,喝道:“不论因何,坏我西州大事,不可轻易放过,沿官道,追!” “是!” 一骑先行,众人追随。 烈阳之下,烟尘滚滚。 只留下被挖开的尸骨,暴露于灼光之下…… …… 闫老二看着前路,不断和手里的图相对照。 闫怀文摇着草编的扇子,与他同坐在驾驶位上,形容不羁,一派风流。 “天佑,如何” “快了大哥!”闫老二指着图上的一点,道:“我们走的这条线,应该从关州的西侧入境。 里程图上没写这是何地,没事,估摸着再往前走一走,就能看到人家了,到时候我下去问一问。” 闫老二很是振奋,终于,终于他们要走到了! 呜呜呜! 这些日子一路疾行,他们都不知道是用什么样的毅力坚持下来的! 多亏了那些马肉,还有沿途的水源补充。 在水食不断的供应下,大家伙昼夜不分,每天只休息三个时辰,剩下的时间全在路上。 这才让他们比之原定的路线,还提前了几日。 关州就在眼前! “关州……西面……”闫怀文回忆了一番,驽定的道:“应是北戎头所。” “北戎所附近,应该没什么人家,附近都是军屯重地,怕是问路不易。” “大哥,这个北戎所是防备关外蛮夷的” 闫怀文嗯了一声,道:“蛮夷之说,乃我关内诸府对关外人的统称,他们部落众多,分族而居,西戎、北戎是为了便于区分,西州关外为西戎,关州之外为北戎。” 第154章 六城十八所 “头所、二所……直到十八所,分别踞守在要冲关隘。 关州有六城,三城卫边,距离此地最近的大城,是虎踞。” “虎踞城。”闫老二重复道,嘿了一声,“这城名真气派!” “另外两座边城,为龙兴、凤鸣。” 闫老二:…… 单独听好霸气,放在一起,咋感觉掉了一个档次呢。 “大伯!咱去哪座城”闫玉听得心急,忍不住出声询问。 “我等从此处入州……”闫怀文自己也无法确定。 按常理,北戎头所这个位置,除了关外蛮夷,也就是西州驻军才会经此入境。 他们,出现在此地,大不寻常。 也不知天佑是如何做到的,不走官道,从西州境内荒野之地绕路,竟被他分毫不差的找了过来。 “余下三城永宁、长平、谷丰,唯永宁乃州府所在,自然是首选。”闫怀文侃侃而谈:“长平城与临海府最近,辖下两镇平波、平浪皆有海港,可驶船经临海往京城。 再南下的话,就不易了。 需转大船,无风无浪方能出行。 谷丰城靠近乐山府,本是我们预设入关州后,所遇第一城,若不能入籍永宁,谷丰城亦可。” 闫玉心想,这些大城的名字可真好,每个都带着美好的愿望。 永远安宁。 长久平安。 五谷丰登。 从地理位置看,她会首选谷丰,这应该是关州府几座大城中距离边关最远的一座大城。 其次才是永宁、长平。 不过永宁城有州府所在加持,立时打败了其他大城,独占鳌头,成了她心头之好。 “大伯,咱去永宁,府城一定是最好的!” “大哥,那咱就去永宁,州府好啊,安全!”闫老二笑呵呵道。 父女两个对视一眼,笑得更开心了。 又默契了不是! “天佑,暂缓前行,我们休整一番。”闫怀文道。 闫老二着急,道:“应该就快到了,大哥,咱到了地方再休息吧。” “入境并非易事,不知枯耗多久,我等先吃口饭食,肚内不空,久侯便不会心急,再者……”闫怀文顿了顿,道:“我等因荒灾而来,总不好当着人家的面吃喝坐卧。” 闫玉嘴比脑快,道:“哈哈,坐着躺着都没啥,咱不是走了一路累的慌么,大伯是担心人家看到咱们吃肉吧。” 闫老二恍然大悟,点头道:“没错没错,咱可不能当着外人的面吃肉,那可是马肉,一点都不能露出来,我得嘱咐嘱咐他们,一定得藏好喽,不然有人问起来,咱根本解释不清。” 闫老二一拉缰绳,三宝稳稳的站下。 后面传来崽崽们开心的笑声。 闫家的牛车停下,他们就可以下车玩啦。 一个又一个小萝卜头从上铺被抱下来,加入到嬉闹的队伍中。 昨天闫二娘子教了他们新游戏。 娃娃们很用心的记下。 今天他们第一次玩。 依旧是玩手绢,所有的娃娃手拉着手,围成一个大圆,乖乖蹲好,唱着好听的歌,丢啊丢啊丢手绢…… 闫玉听到熟悉的儿歌停了下来,站在旁边看了好一会。 更短腿的崽崽们,卖力追逐,小包子一样的脸上写满认真,抓住衣服角都不算,将人抱住才算胜利,跑不注意,就是好几个崽崽滚作一团。 每当这个时候,周围便响起来自不同年龄段乡亲们的笑声。 闫玉也在此列,笑得比谁都开心。 好在他们底盘低,身轻体又软,没出什么事,就是地上的砂土对他们细嫩的皮肤来说有些粗糙,磨破了点油皮。 这点小伤,乡亲们都不放在眼里。 闫二娘子却非常上心,抓着破皮的娃娃,非要擦闫二珍藏的酒不可。 乡亲们拗不过,也就随她去了。 崽崽们还小,很多话都听不懂,却是能感觉到大人们的放松。 他们痛快的玩了一阵子,追啊跑啊,小脸蛋红扑扑的被自家的娘领走,擦汗喂饭…… 闫老二奔走各处,不厌其烦的说,可不能将马肉露出来。 村老们担心着,也跟着他转悠。 闫老二说完,村老们说……给大家伙磨叨的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 梁满山来找闫怀文,两位有功名之人,就入关州一事,商谈了半天。 闫玉正巧出巡,没有听到。 不过没关系,她还有丰年小弟。 “我爹说关州府特别欢迎外乡人过来落籍,赵伯父,哦,就是我爹的师兄,早几年就将全家都迁了来。” “那位赵伯父落籍到哪座大城啊”闫玉问道。 梁丰年想了想:“爹以前说过的,好像是谷……” “谷丰” “对,就是谷丰城。” 闫玉追问:“你继续说,他们还说什么了” “你大伯说,咱们要提前想好该怎么说,一个是咱没走官道,兜了个大圈子绕到这边来,这点一看户籍就晓得不对,另一个是山民没有户籍,得想想法子,还有一个就是你们的武器,竹弩,要不要提前销毁。” 闫玉面色凝重起来。 这确实都是他们将要面对的难题。 不怪大伯提前停下队伍休整,这些事情不商量好,不宜前行。 “他们商量出来了吗” “我爹说,户籍的事情好办,不少人家的户籍人口不全,可以暂时先顶上,落籍之后便分家,要是家人找了来,也可以说是投奔来的亲友,再入籍。” 梁丰年复述的能力很强,一一道来。 “我爹还说,不如将山匪的事情说了,这样,竹弩和改道的事就都说得清了。” “可你大伯说,竹弩不能出现,还是销毁的好,我们初来乍到,在关州人生地不熟,这里又是北戎头所,距离西州最近,万一不小心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知道咱们手里有竹弩,就糟了。” “我爹听了后就同意了,然后两人又说改道的事,你大伯说,山匪的事可以提,从官道进关州的灾民肯定不光是咱们,还有其他人,咱们不提反而惹眼,就说咱们遇上了山匪,还有不少亲人被冲散了,又能为日后寻来的亲人圆话,又能解释为何我们两个大府的人会凑到一起。” 第155章 拆车烧弩 闫老二的宣传,很有成效。 再不舍的人家也拿出所剩不多的马肉干,熬煮了一锅热汤,肉干自带咸味,全都融化在汤中,一口肉汤一口馒头,大家伙吃的喷香。 一阵风来,吹散了闷热的暑气。 这股清冽的风,来自他们想要去的方向。 伴着这阵凉风,李雪梅惬意的闭上眼睛,站在树荫下,任凭阳光斑斓打在她身上脸上,只有温暖的舒适感,没了那份暴躁酷热。 闫老二笑嘻嘻凑过来,“媳妇,这地好吧,有树能遮荫,这边还靠近风口,小风一吹,凉丝丝的,咱家母鸡最近表现太好了,三天两头下蛋,真是好鸡,今天更出息,下了仨蛋,你今天吃点亏,吃一个半,剩下给他们三个孩子分,看看,你闺女馋的,都给你分好了,给,趁热呼吃。” 李雪梅睁开眼,看着那嫩生生的煮鸡蛋,心里热乎乎的。 家里的母鸡为啥没耽误下蛋,他们心知肚明,都是容嬷嬷喂的,她自己的吃食,咳咳,别管是怎么加工的,还有那些藏在隐蔽角落的小虫子,带壳的不带壳的,全都被她配成鸡之口粮,四只母鸡眼见着肥了一圈,连鸡毛都蓬松油亮起来。 别说闫老二看着眼热,李雪梅有时候看它们在眼前走来晃去,口水都不自然的分泌。 养的太好了! 每日下的蛋,几乎都进了李雪梅的肚子。 她从不推让,家人的关爱都藏在这小小的鸡蛋中。 闫老二看着她吃下去,眉开眼笑。 “咱马上就能安稳下来了,不知道这边房子贵不贵,咱能不能买下,不过没事,咱可以先租一个,听大哥的意思,是想去永宁,府城呢,那不是跟咱省会一样哈哈,咱这是从小镇子搬到大城市了……” “爹!大伯喊你过去!”闫玉一阵风的跑来。 “啥事啊”闫老二被中途打断有点不开心,还没和他媳妇畅想完呢。 “说要给竹弩都烧了,省得被人查出来,还有咱家的牛车,也得去了上面那层,下面也要改。”闫玉道。 李雪梅推了推他,“你快去忙。” 闫老二一琢磨,确实得改,他家牛车太扎眼。 “闺女,你去找你戚五叔,我先过去。” …… “……有啥舍不得的,这玩意都是咱自己做的,以后等安稳了,稀罕再做呗。”闫老二将回收的竹弩连竹箭全都扔做一堆,谁手里有家伙他最清楚,有那不交的,挨个被他点名。 “快点别墨迹,收拾利索咱就走啦,兄弟们,好日子等着咱们呢……” 闫怀文见已收齐,静静的点上火把。 销毁的竹弩见证了他们的转变,清风带走了烟尘和他们不想与人知晓的过往。 戚五将牛车的上层整个卸下来,护栏、床板、立柱全都还原成最初朴实的模样。 下层后面续接的两轮车拆除…… 一顿折腾后,闫家‘豪华’牛车,恢复成最初的样子。 一辆毫不起眼的牛车。 闫家的家当堆的满满当当,别说人坐上去,连下脚的缝都没有。 闫老二讪讪的笑着。 非常坚持啥也不扔。 闫怀文叹着气,转过头不想看,任凭他自己上下忙活,在戚四的帮助下,用麻绳将所有的东西捆的结结实实。 村里的骡车驴车,加高加顶的,全都拆掉。 拆下来的木板,闫老二难得果决了一回。 “烧,和竹弩一起烧,咱也不能带着,还有你们铺在车板上的席子麦秆,上面有血的,全都抱过来烧了。” 既然是‘毁尸灭迹’,就毁的干净一点。 这还没完。 “对了,你们身上的衣服鞋,互相看看,有那血点子的……也别要了,全都烧!”闫老二咬牙道:“别心疼,回头上我那挑去。” 众人本来有些不舍得,可一看闫老二这老抠要出血,个个哈哈笑着翻看自己的衣服草鞋,但凡有点印子,果断扔进火堆里,然后站到闫老二跟前,笑嘻嘻等着。 闫老二牙疼的翻出几个包袱,大家伙开开心心的穿上身,试着不合适再互相交换。 虽也是旧衣,但这挑挑拣拣的感觉还真不赖。 …… 将所有的不妥当掩盖。 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关州府北戎头所的关隘处。 “什么人!止步!” “我们是逃荒来的,军爷行个方便,让我们过去吧。”梁满山离着老远高声喊道。 “逃荒来的怎么这么多人”值守的小旗很紧张,这群人不光是人多,不像是小股小股的流民,感觉也很古怪。 “这是灾民看着不像吃不上饭。”旁边的人小声嘀咕道。 问话的小旗这才反应过来。 对啊!灾民他们也不是没见过,一个个面黄肌瘦,瘦的就剩一副骨头架子,衣服空荡荡,埋埋汰汰,得走的更近些才能听清他们说了什么,哪像答话的这人,中气十足的。 看着……还像个肚子里有墨水的 “你去找头,我盯着他们。” “行!” 小旗大喊道:“你们站在原地,不要过来!” 大家伙乖乖的站着,趁着离得远对面的军爷也听不到,小声交流。 “这咋还防着咱们咱竹弩不是都烧了吗是不是棍子也得烧” “应该不是棍子的事,咱平时去镇上,守门的官爷也没说棍子不能拿。” “一个地方一个令,咱听着就是,让咱干啥就干啥。” “对对,咱都听着。” …… “总旗,就是那些人,说是逃荒来的灾民。” 薛总旗一见这么多人,微微皱眉。 他粗着嗓子大声喝问:“你们是从哪来的” “回军爷的话,我们齐山府、乐山府人,有户籍为凭。”梁满山将袖中的籍册高举。 “齐山乐山”薛总旗奇了怪了。“怎么会走到这来” “乐山府通往关州府的官道有匪徒横行,我等不得已,只能绕路。”闫怀文朗声答道。 薛总旗听着话音,就知道这又是一个读书人。 “你们过来几个人,上前答话。”来回喊也很费力气的。 闫怀文两兄弟、梁满山、罗村长和安叔行至垛口之下。 第156章 落籍政策 薛总旗没有托大,既然知道这里有读书人,那就不能让人仰着脖子抬头望人。 那成什么样子 城关打开,薛总旗率众出行,横刀立马往当中一站,看着就威风的紧。 他的目光落在闫怀文身上。 不得不说,老闫皮囊生的甚好,气质又出众,有望之不俗之感。 薛总旗总结不出这么文绉绉的词来,但这个人,看着就不简单。 几句话下来,就弄清了闫怀文、梁满山的身份。 又验看了他二人的户籍,更是确凿无疑。 “原来是闫秀才,梁童生。”薛总旗客气的抱拳。 “乐山府山匪多我也听说过,竟是连官道都不太平” 薛总旗有些欷歔,都说他们关州常有蛮夷扣关劫掠,不是个好地方,他瞧着现在的乐山府,还不如他们关州呢。 不然这乐山人往他们这跑啥。 他想到了什么,正色道:“王爷有令在先,我关州收容灾民,是要落籍的。” 怕人家不愿意,他赶紧先说好处:“落籍之后,按人头分地,每人五亩,还给发三个月的口粮,种子也可以去衙门领,三年内免田税。” 闫老二听的心花怒放。 关州竟这么好 他心里的小算盘啪啦啦的拨动起来。 按人头一人五亩地,他们家有六口半人。 那半个,还在娘肚子里,不知算不算数,要是不算,一下子就亏了五亩地。 呜呜呜! 闫老二心都痛了! 闫怀文温声问道:“三年之后,未知田税几何徭役年月几许我等皆是乡邻,可能一处安置我与满山还想继续举业,请教薛总旗,关州可有知名书院,坐落何处” 薛总旗:尴尬的想抠脚。 关州的书院…… 知名的肯定都在府城啊! 坐落在哪问他他问谁去 “官学,对,官学,我虎踞城的官学挺好,哈哈哈,出了好几个秀才呢!” 薛总旗话一出口,就悔的不行。 娘咧,别说虎踞城,整个关州府读书人都能数的过来,连他这个大老粗都知道,关州的秀才和其他大府的秀才不能比。 别说秀才,就是那举人,也是矬子里头拔大个。 关州的举人,就没有几个敢进京赴考的,浪费那钱干啥,反正也考不上…… “咱关州一年就种一季粮,田税不高,徭役……”薛总旗看了看梁童生,十分诚恳的道:“肯定没有乐山重。” 他嘿嘿一笑,“修城墙挖沟铺路盖房子,就是寻常那些,外府人对我们关州有误解,都当我们强征兵役,全是误会,我们是在农闲的时候让人过来跟咱一起操练,管吃还管住,时候一到就放人回去。 咱关州太大了,北戎经常过来,偶尔西戎也会跟着凑热闹,卫所兵少,总有看顾不过来的时候,多跟咱们练练,乡亲们也有自保之力,真碰上小股的鞑子,杀了能换赏,一个人头一吊钱!” 薛总旗说完,又后悔了! 都想抽自己这张嘴。 说什么鞑子人头一吊钱,再给人吓走! “哈哈!这种机会不多,咱虎踞兵强马壮,位置也好,不像龙兴,正对着鞑子放牧的草原,也不像凤阳,连着三族之地,局势紧张,虎踞离西州最近,互为倚仗,最是安全不过,啊哈哈哈!” 闫老二:我信了你的鬼。 每年让人农闲时进军营操练,好家伙,这馊主意是哪位大神想出来的,绝了! 又管住又管吃,一群热血男儿,天天呼呼哈嘿一起训练,感情急速升温! 这长年累月的下来,对军营感情能不深么。 要是再赶上几次北戎来袭,袍泽有伤有亡的,热血男儿不得嗷嗷叫着往上冲啊! 套路! 好深的套路! “你们想分在一起,没问题啊!咱虎踞城别的没有,土地有的是……” 几个人都听懂了。 这位薛总旗想他们留在虎踞城。 别说他们更想去永宁,就算永宁不成,也有谷丰,再不济长平,关州三座边城,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薛总旗,这落籍在哪里办理可有什么讲究”闫怀文和气的问道。 薛总旗精神一震! 这是,感受到了他的热情 语气立时多了几分热切,道:“哈哈,去城里的官衙就能办,大老爷姓田,我熟,你们等着,我这就叫人知会田大老爷,保准给你们安排的妥妥的,啊哈哈哈!” 见人要走,闫老二急了,不停冲老闫使眼色。 却不想,原本离去的薛总旗,突然转身,笑着又道:“看我,都忘了说。 你们别担心,那谷丰、长平不但给的地少,落籍还要银钱。 永宁仗着是府城所在,更是离谱,你们猜怎么着,不分田不说,落籍竟要十两银子,一个人,十两啊!啧啧! 我虎踞城不学他们,都是落难遭灾的,咋好意思收你们银子,我们不要钱,放心,一个大子不用给。 要有那哪个黑了心的敢要你们的落籍银子,只管来找我,看薛爷爷不砸的他满头开花…… 哦,对了,咱城门口设了粥棚,早晚施粥,你们这些人还得委屈几日,在城外搭的棚子里住上三天,三天后,自有人带你们去安置。” 话说完,薛总旗着急忙慌的找人回城,那大嗓门喊的每个字都清清楚楚落入他们耳中。 那语气那兴奋劲就别提了。 罗村长一直憋着没说话,这时候才小声道:“我滴个乖乖,一个人要十两银!” 安叔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藏在身上的钱袋子。 “不能去府城,落籍以后啥都不剩了!” 罗村长深以为然,“还不给分地,咱庄稼人,没地怎么能成。” 安叔也点头:“还有俩城,给的地少,不知道这个城给的地是啥样好种不好种” “上等的良田就别想了,五亩地里能有一亩是中田就不孬。”罗村长说道。 两个人老头话里话外都是五亩地五亩地,显是被这虎踞城的落籍政策晃花了眼,心里已经有了偏向。 闫老二凑近老闫,低声问:“哥,这就是你问的‘讲究’落籍得给银子” 第157章 入城观告 “安置流民不是件易事,口粮、住所、分田、免税、良种……还有这城门口的施粥,哪里不要银钱。”闫怀文澹澹说道:“后续还要派遣官员衙役至原籍送派公文,与人销改籍册,一路开销,再求个行事方便,零零总总算下来,抛费甚多。 关州府乃封邑,税收有一半要上奉英王,剩下的一半才能入了府库。 这一半要维持一个大府的日常运作,所剩无几,若再有个天灾人祸,入不敷出。 其实各个大府的情况都差不多,收取落籍之银,几乎成了不成文的章程,区别只在于多少。” “那这关州收的是多是少”闫老二好奇的问。 闫怀文道:“关州有意疏散灾民落籍府城之外其余五城,是以高高要价,一人十两,非身家丰厚者不可,谷丰与长平收取少量银钱才是正常,这虎踞城……” 他笑着摇了摇头:“看似优厚。” 梁满山也只是笑,那位薛总旗的话蒙蒙没见识的乡下人也就罢了,在他们耳中,漏洞百出。 此地不是讲话的地方,梁满山也只对闫老二道:“怀安兄,先入境再说。” 闫老二立时闭了嘴,心思转动起来。 是了,他们大部队还被拦在外面呢。 总要让人先进来再说。 这一道城关,就是两个地界。 只有跨过了这道门,他们才真正踩在关州府的土地上。 至于落籍的事,自有老闫和满山思量。 有他们在,总不会吃亏。 …… 城关大开,灾民入内。 薛总旗站在高处,看着这一伙人两眼放光。 不时和身边的小旗叨叨:“你看那仨大个,哎幼身板真好,是当兵的料子啊! 前面走的这些都不错,比后面那些看着壮实,嘿嘿!都好都好,都是见过血的,真不错啊真不错!” 薛总旗像是饿狼看到肉,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头儿,你咋知道这些人见过血”小旗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究竟。 “我这眼力,不是吹,十八个卫所里那都是数得着的,不信”他嘿嘿一笑,道:“我问你,换了你是灾民,为啥不走官道,绕路在山里钻” “不是说遇到了山匪” “屁!他们那么多人那么多车,东西可不算少,一瞧就不是饿肚子的人,山匪才几个鸟,遇上这样一起上路男丁多的队伍也要掂量掂量能不能吃的下。 乐山府挨着咱,齐山府和咱可不是,说是旱灾逃荒,去南边不是更近而且南边也富,咋会来咱关州” “是啊!他们咋那想不开”小旗想不通。 薛总旗瞪他一眼,粗声道:“这里头啊,有事!” 小旗问:“啥事” 薛总旗给了他一记头槌,“你管啥事,人来了咱关州不就得了,真是犯了事的,等咱的公文往原籍一送,不就得露出来,到时候良民成了囚犯,更好,直接往采石场一送,嘿嘿!”… “头儿,你跟他们咋说的他们愿意落籍在咱虎踞城” “就给田大老爷那些政策说一说呗,分地免三年税,别的城要钱,咱不要,还能不满意” “我骗谁了我,这说的不是实情荒地也是地,养几年不就行了!”薛总旗瞪着眼睛道。 小旗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就算你不说,田大老爷也会说。” 薛总旗立着眼睛看了他一阵,咬牙道:“你说的对,我得跑一趟,别叫那田老头坏了好事!” 薛总旗雷厉风行,即刻点了一队人马,呼啸着朝虎踞城飞驰。 …… 进入关州地界。 一行人顺着卫所官兵的指引,朝虎踞城走去。 闫家的牛车依旧打头,速度比之前些日子,慢了一半还多。 三宝走的四平八稳,似乎每一步都要测算好距离,保持一致。 大家伙不明白为啥走的这么慢,但没人言语。 一路走来,大家对秀才公无比信重,处处看闫家行事。 “怀安兄,这是虎踞城,永宁城在这,谷丰应该在这个位置。”梁满山用路上拣的石头子,摆出方位。 闫老二用炭笔画在一块布上,贴身放好。 “天佑,你此去,能入城入镇观告最好,若不能,城门附近有那茶寮水铺,也可探听一二。 离流民远些。” “我记着了大哥。”闫老二严肃道。 “我们尽量慢行,若你不归,也会在城外尽量拖延,你不用心急。” “嗯嗯。”闫老二应声。 戚大和两个弟弟商量了一下,决定让戚四跟着一同去。 兄弟三个,戚四和人打交道的经验多些。 戚四打算骑一头马骡,刚上去,那骡子就不干了,啊嗯啊嗯叫个不停,几次都要将人甩下来。 最后没法子,只得用了闫家的牛车。 闫老二赶车,戚四坐在后面。 戚五见地方够大,闷不做声的坐了上去。 戚大在两个弟弟旁边塞上几个袋子。 里面是掩饰他们身份的草药。 闫老二打算以进城卖草药的借口,打听一下关州安置流民的具体章程,是不是真如薛总旗所言。 这位薛总旗,任谁都能看出他想将人都留在虎踞城。 …… 一路缓行,终还是到了虎踞城外。 城楼高耸,上书虎踞二字,城墙有残破修补的痕迹,看着像是被风霜摧残的老人,风烛残年。 闫玉的小眉头皱了起来。 城门外,支着不少凉棚,却空无一人。 守在城门口的衙役,一看到他们,转身就跑进城往里头送信。 闫玉耳朵尖,似乎隐隐听到“人来了人来了”的喊声。 他们早被薛总旗告知,不能进城,暂时只能居于凉棚下。 便也没不识相的凑过去,陆陆续续安置下来。 大家伙荒郊野外都住的,眼下有一顶草棚遮阳,凉风习习,没什么不满,不论男女老少,忙活开来。 将推车固定住,歪在车上的,家有竹床的在拼接,抖开破被单子铺地上,破了洞的草席子在旁边薅两把草挡上一挡…… 衙役们出来,看到的便是这副奇怪的景象。 有条不紊,不慌不乱。 从精神面貌到行事做派,和他们之前见过的灾民没有半点相似。 第158章 虎踞城的价码 衙役们很客气的将闫怀文与梁满山请进城。 城门口开始点火架锅,大家伙有序的排成一条长龙。 没人争抢在先,也没人发生口角。 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和谐、且自然。 二铁抢了先,拉着三铁跑到了最前面。 两个人一眨不眨的看着衙役倒水,投米入锅,水沸去柴…… 在衙役们想要往里面扔草杆的时候,二铁和三铁眼睛瞪的老大,一脸震惊。 两个小子紧抿着嘴不说话,可他们的神情,将想说的话都说了。 衙役好心解释:“久饥之人不能饱食,也不能吃的太快,大老爷体恤你们,呃……” 他说不下去了,看着队伍后面人头攒动的壮汉们,又看了看自己这老哥几个。 嘿!到底谁是灾民,看着比咱都壮。 他不着痕迹的将草杆一扔,对其他人摇了摇头。 几个衙役没有再多此一举。 让人高兴的施粥环节终于开始了! 大家伙激动的不行。 这是不要钱的米汤,白给,管三天! 哪怕分到每个人手中米粒少的可怜,大家伙只有感恩没有挑剔的。 每个人都特别珍惜的抱着碗,小口小口的抿着,所有人心中只有欢喜。 官爷们这样舍得用水,他们,终于走到不缺水的地方了! 李雪梅也带着孩子们来领粥。 衙役们看到这一家子,愣了一下,忙低头掩饰过去。 内心无语。 他们自然是知晓这是那位闫秀才的家人,不是说闫秀才家不能领粥,而是他们去请人进城的时候,看到了闫家那堆放一地的行李。 读书人不是最看重脸面么,怎么闫秀才的家人,如此的……平易近人。 闫玉开心的眯起了眼。 白得的吃食,就是香! 喝完了粥,闫玉也不离开,一直绕着城门口打转。 衙役们还以为他在等闫秀才,也不在意,放任她在附近蹓跶。 闫玉估摸着虎踞城的告示就贴在城门里面的城墙上。 此时正有人围着看,还有认字的,像是在和旁边的人讲上面的内容。 闫玉抓心挠肝,不知道大伯看到没有,就算进去的时候不方便回头,回来的时候站一站脚,也能看清吧。 闫怀文和梁满山从官衙告辞离去。 田县令,田大老爷…… 不但将薛总旗瞒下的信息一一告知,还诚恳的邀请二人入衙任职。 梁满山都有些恍惚。 这和他印象中的官衙和县令大老爷完全不一样。 “田大人,难道是消遣我们”他疑惑不解。 闫怀文提醒他:“你想想田大人许我二人兼任何房书办。” “户房。” “这位田大人是看出我们户籍不全,给出户书的位置,正好方便我们自己落籍。”闫怀文微微笑道。 梁满山:…… 简直被这谜一样的操作砸懵了。 “还可以这样!”他被点醒后,一下子通了七经八窍。“户房的户书经办收税和一应钱粮事务……岂不是,我们还能自己给自己发口粮” “还有种子。”闫怀文补充道。 梁满山精神振奋。 “怀文兄,大有可为啊!” 闫怀文嗯了一声。 比之那位薛总旗的坑蒙拐骗,这位田大人,行的是堂堂阳谋。 我知你们有问题,自己去抹平。 不用担心有人会克扣,三个月的口粮,足斤足两。 三年免粮税,三年后也不必担心,一视同仁,别人收多少,你们就收多少…… 且在衙门内任职还有另一个好处,消息灵通,与衙门里各方都熟,能快速的熟悉、融入虎踞城。 更为关键的一点是,他们只是兼任,并不是正式的职司,完全不影响他们日后举业。 彼此默契的没有说明,但事实上,田大人就是在向他们展示,虎踞城愿意留下他们的‘价码’。 他知虎踞和府城永宁,谷丰和长平三城比较,因是边城的缘故,处于绝对的劣势。 借用边城的特殊管理制度,发挥自己‘一言堂’的优势…… 闫怀文不得不承认,田大人这一番举措,的确扳平了他心中虎踞城的位置。 罗村长和安叔两个很沉得住气,愣是没将那薛总旗口中的落籍好处讲给众人听。 他们打定了心思,要等闫二回来,要秀才公来拿主意。 两个小老头不住的张望着,心里急,却不好说出来。 就在二人的殷切期盼下,闫老二与戚四戚五二人,风尘仆仆,平安归来。 刚喝了水,坐下歇了口气。 闫怀文和梁满山也回来了。 几个人交换着信息。 “府城的确是十两一人落籍,那薛总旗说的分田怕不是田,是荒地,关州地广人少,荒地特别多,无人开荒,无人耕种,所以关州各城都愿意收容灾民,所谓的分田,就是开荒。 开荒三年免税,再三年,可售卖交易。 谷丰落籍要二两银,长平一两。 永宁不给种子也不给口粮,谷丰和长平给种子,口粮只给一个月。 龙兴和凤鸣倒是和虎踞一样,落籍不要钱,给种子也给三个月的口粮,这俩边城比虎踞还多了一条,三年内不征徭役。” 梁满山道:“三年,太少了。” 闫老二愣愣的看着他。 你在说啥,这已经很好了,听说不少灾民因为这一条,考虑去龙兴和凤鸣。 梁满山将虎踞城的条件一说,闫老二立时决定收回刚刚心里的话。 什么龙兴、凤鸣,在我大虎踞面前都是弟弟。 “哥!你和满山要是去了衙门当文书,那咱是不是想在哪开荒就在哪开荒也不用分开,咱大家伙在一起。” 闫怀文嗯了一声。 “那还想啥啊,就虎踞了!哥,不走不知道,一走吓一跳,这虎踞城地界老大了,我看上一个特别好的地,有山又有河,一大片荒地,离永宁不算太远,离谷丰更近一些,这关州真就这一点好,地真多啊,这么便利的三通之地,竟然没有人烟。” 戚四憋不住了,插嘴道:“闫二哥,那中间有一大片林子隔着。” “对!”闫老二眉飞色舞,吐沫星子不断往外喷:“还有一大片林子,哈哈哈!咱盖房子正用的着。” 闫玉一听就爱上了。 树多太好了哇! 父女两个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那话怎么说来着 要想富,先撸树!!! 第159章 户书 闫怀文是个万事周全却又遇事果决之人。 权衡过后,决意留在虎踞。 与梁满山接了田大人抛出的橄榄枝,摇身一变成了虎踞城官衙的户房书吏,也叫户书。 上任第一件事,便是对自己这一伙人登记造册。 闫怀文上手极快,将田大人特意派来带一带他二人的工房书吏惊的一愣一愣。 工房书吏也叫工书,虎踞治下一应建筑维修、修桥铺路都是工房负责,田大人上任这三年来,大兴土木,北戎头所到六所广筑高墙,不说固若金汤,但确实给人极大的安全感。 是以,徭役征召极为顺利。 城墙高耸,也使得北戎西戎来虎踞城边防转悠的次数渐少,百姓得以安居,粮税收入稳步提升。 粮仓有物,才是田大人敢于喊出比其他诸城更为优渥条件的底气。 也不知是虎踞一城如此,还是关州真的人材凋零。 整个官衙,只五六个书吏,各个身兼数职。 在闫怀文和梁满山之前,这户房事物是虎踞城大老爷田大人亲自操刀。 两人一至,户房一下成了吏、户、礼、兵、刑、工六房中书吏最多的一房。 郑工书见二人行事极有章法,便安心回去复命,走前不忘盛情邀请二人,入夜至城中瑞丰酒楼小聚。 梁满山见郑工书步履匆匆的背影,啧啧称奇。 “这位郑工书也是个妙人,竟约我二人入夜赴宴……” 闫怀文知他误会了,笑着摇头:“非是满山想的那般,关州冬日时长,天冷地实,再去了春种秋收的时节……现下正是破土动工的好时候。” 梁满山眼睛一亮,“若如此说,我们岂不是躲过了一次服役” 闫怀文微微一笑。 梁满山借着揉手腕的功夫,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问道:“怀文兄,这名册……就这么交上去” 排着队登记的乡亲们,老老实实的交待自己的情况,刚刚郑工房在旁,梁满山没找到机会下手,只得如实登录。 闫怀文看他一眼,轻声道:“写草一些,上交田大人过目前,再认真抄录一份即可。” 梁满山心下大定。 越琢磨越觉得怀文兄睿智。 字写的潦草,不但能更快完成登记的工作,还给另行造册誊抄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 闫怀文心道:这算什么,以前他手下的官员糊弄他的法子多了,花样百出。 …… 闫怀文和梁满山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笔墨纸册直接带走。 书吏干着公家的活,实际上却没有俸禄,办公用品的纸张笔墨都要自备,上官体恤,会给一些补贴,上官不给,他们也有法子自己贴补自己。 对两人来说,回到队伍处,不过是将工作地点从城门口换到了草棚里。 就着闫家的酱菜,吃了一个馒头,再来上一碗已经放凉的米汤。 梁满山继续奋笔疾书,那一笔草书,已然草出了一个新高度,怕是除了他自己,无人知他写了什么。 闫怀文被弟弟拉扯到一边。 他的一双儿女,弟妹,小侄女,还有天佑,都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他。 闫怀文叹气道:“你们急什么,那地在那又跑不了。” “大伯,我们特别想去看看,特别想。”闫玉使出撒娇大法。 “晚些,郑工房邀了我与满山赴宴,届时,几位书吏都会来,我会找里书借看一下虎踞城的地籍图,先确定一下,天佑所说之地,是否归属虎踞。”闫怀文耐心说与家人听。 “里书是啥”闫玉问道。 “绘制地籍图和赋税册的书吏。” “爹,你看明白了吗那是虎踞的地吗”闫玉急声问道。 给闫老二问懵了。 “是……吧……”闫老二不确定了。 见闺女的小眼神渐渐不对,忙道:“我是抄近路走的,遇到一条河过不去,沿着河又走了一阵,看到一座桥,桥下两边都有石碑,一个写虎踞,一个写谷丰。” 闫怀文道:“那应是虎踞与谷丰两城交界之地。”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桥这边不就是咱虎踞的地嘛。” “还是想去亲眼看看。”闫玉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巴巴的喊了声:“大伯!” 闫怀文暗叹一声,真拿这丫头没法子。 “今日太晚了,明天再去。” 见大伯吐口,闫玉乘胜追击:“不晚不晚,大伯,白日去被人看到咱家牛车不在不好,就今夜去吧,去吧。” 闫怀文被磨的无法,只好道:“等我赴宴回来,同去。” 闫玉笑得露齿,讨好道:“大伯,你去赴宴是不是要换件衣服我帮你找。” 闫怀文享受着小侄女的忙前忙后。 还有天佑在一旁的絮絮叨叨。 “……你们去看了就知道,真的很好,好几座山连在一起,有高有低,那野物得有多少,再说那河,那一段正好收窄,水性好的,游都能游过去,还有那林子,我们就是穿林子走的,树高林密,盖房子太合适了……” …… 待闫怀文与梁满山赴宴归来,身上带着几分酒气。 闫怀文脸色未变,梁满山却是脸红如血。 闫老二关心的问:“满山,这是喝了多少还好吧我给你弄点啥醒醒酒。” 梁满山羞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怀安兄,我没喝多,就喝了一杯。” 梁丰年在旁边对闫玉道:“我爹一喝酒就这样,我娘说这叫上脸。” 梁满山更不好意思了,擦了擦额间的虚汗,急忙转移话题:“怀文兄与我说你们要去看地,我亦想去,不如同往。” 闫老二痛快答应:“一起一起,等我一下,我找戚五给后面的小车再接上。” 闫老二风风火火去找人。 戚五来的很快,戚大也跟着来帮忙。 两轮牛车速变四轮加长。 梁丰年紧跟着闫玉,爬上去坐好,看都不看他爹一眼。 梁满山气笑了。 “这孩子,和我说我还能不带去!”他与闫老二吐槽。 闫老二安慰他:“孩子大,就有心思了,就容易别扭,你看我闺女,主意正着呢。” 第160章 依山傍水 “从未见过如此精简的官衙。”梁满山真的涨了见识。 他对关州官府的第一印象极好。 虽贫瘠,但人员简单能干,都是塌实做实事之人。 与他的家乡乐山府全然不同。 难怪他师兄做出举家搬迁之举…… 闫老二听了半天,搭话问道:“虎踞城可不小,就那么些人,能忙得过来” “虎踞是边城,军屯军户都不归田大人管,这就轻省了一大半,在籍良民真不多,难怪有这么多荒地,不是地不好,实是人不够。”梁满山道。 “二老爷说是去了永宁,讨要赈灾钱粮。 三老爷据说带着两班衙役去了谷丰……” “带着衙役难道是去抓人”闫老二猜测。 “非也。”梁满山面色古怪,道:“是去招募流民。” 闫老二愣了一下,下一刻乐不可支。 “我们这些流民还成了香饽饽关州各城都抢着要哈哈哈!” “两位老爷还带走了一些书办,这才显得官衙冷清,不过和其他地方相比,虎踞衙门的人还真少。 不过无妨,真忙不开,也可自行另聘文书。”梁满山按着以往的经验说道。 闫老二很好奇,但他不能问,这显得他太没有常识。 毕竟他也是混过读书人圈子的,涉及到这些挨边的事,最明智就是不问。 但他不好问,他闺女行啊。 闫玉的小雷达接收到她爹的信号。 “梁叔父,你请文书的话要什么样的会写字就行吗”闫玉‘天真’的问道。 “不光会写字,还要写的工整,小二你多练练,日后许是能从你大伯手里赚些铜板。”梁满山打趣道。 见小侄女瞪大眼睛看过来,闫怀文温声道:“涉及官衙政务,不能外传,但一些不紧要的抄录整理,若你将字练好,可帮我分担一二。” 他转头看向听的专心的儿子,又道:“恒儿若也有意,现在就可上手一试。” “儿愿为父代笔。”闫向恒声音微颤,强压下心中的激动,一个劲提醒自己不能在梁童生父子面前失礼。 藏在袖下的双手握紧成拳。 来自父亲的认可,在少年心中珍之又重。 “看,前面就是那条河。”闫老二指着前方。 牛车在林间灵活穿行。 很快,视野开阔起来。 一条蜿蜒长河静静的流淌于群山之间。 夜空下,群星之光遥遥坠落。 粼粼微波,拂过一弯镜月,清晖照水,将两岸形貌浅浅勾勒。 闫玉站起来,让自己看的更清楚些。 连李雪梅也忍不住挺身张望,想看一看孩她爹口中山是山水是水的好地方。 只见远处山峦起伏,目光渐近,山势趋于平缓。 长河随着群山的约束变窄,往下游看去,河道维持了一段很长的距离,直至目光之极,才有渐宽之势。 梁满山先开口赞道:“怀安兄,这可真是一处好地方!” 读书人的山水情怀,在这一刻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尤其是月夜之下的长河,宛如仙子之玉带遗落凡尘,静谧飘逸,脱俗清幽。 闫老二咧开嘴笑。 “桥对面也有界碑,对面就是永宁。”他遥遥一指。 闫玉目测着距离,深觉她爹靠谱。 要是会水的,游到对岸绝无问题。 “你说的桥在哪”闫怀文问道。 “还得顺着河再走一段,你们坐好,咱往下游走。”闫老二招呼着,牛车再次动了起来。 沿河岸边水草丰茂,河滩上摇曳的芦苇野草比人都高…… 嘈杂的虫鸣声此起彼伏,当然也少不了一片蛙声,呱呱不停。 闫玉眼睁睁看着一只猫头鹰飞身到那片芦苇丛中,不一会又飞出来,似乎叼走了什么。 不禁感叹:真是一片生机勃勃之地! 不用介绍,牛车上的人就察觉到,他们应是到了闫老二口中的一大片林子。 天生地养的密林,稀疏错落,毫无规律可言。 有的大树笔直高挺,需两人合抱,有的还是个宝宝。 稚嫩的小树苗特立独行:我不直着长,我斜着长! “我们现在走的地方,是水位下落干涸之地。”闫怀文看着周围判断道。 闫老二道:“大哥说的是,今年天旱,对关州也不是没有影响,不过咱要是在这附近住,以后再也不用担心缺水了。” 梁满山点头应道:“很是很是。” 牛车走到桥边。 众人看清了这座横跨两岸的石桥。 取的是河道最狭窄之地,石桥用料极其扎实,条石整块嵌入,典型的圆拱桥。 桥面甚宽,车马通行毫无问题。 桥下直通路径平坦。 两座石制界碑分列两侧。 顺着桥下这一条路走过去,两边各分出一条路来。 梁满山的手指点着,道:“这边是虎踞,那边是谷丰,以桥为隔。” 闫怀文道:“过桥看看。” 牛车上桥,稳稳当当。 另一边的桥下,果然立着永宁的石碑。 “哈哈!”梁满山拍手赞道:“果然对岸便是永宁。” 闫老二道:“不能再往前了,再往前不远便是驿站,咱不好让人发现。” 闫怀文道:“地方不错,你说的荒地又在何处” “往上游走,山附近都是荒地,再加上咱们来时那一片,很够了。”闫老二道。 “徐吏书兼着里书,我已与他说好,明日借阅地籍图,若真是无主之地,我等便占了这里。”闫怀文一锤定音。 牛车上的人满心雀跃。 闫老二琢磨这地界琢磨的最久,开始畅想道:“靠着河取水太方便了,不过最好还是挖渠引水过去,以后咱种地灌溉也方便。 这水不短了,咱是不是可以种稻子” 梁满山加入讨论:“米比面贵,一年只种一季的话,种稻比种麦好。 咱可以留一些卖一些,卖得银钱再买面吃。” 闫老二道:“不知道衙门的种子全不全,有没有菜种,现在种粮是来不及了,种菜可以,快的话两三个月就能收上来,算算日子,还没到大冷的时候。” 梁满山道:“一人五亩地,都是荒地,开荒出来可得费些功夫,也不知来不来得及下种。” “得有好农具。”闫老二道。 梁满山也不是那不懂农务的,立时道:“对对,明日我寻机进城,去铁匠铺打听一下铁器什么价。” 第161章 孝敬银 第二日不到午时,梁满山便摸鱼成功,寻机进城找铁匠问了农具的事。 得到的回答让人意外。 虎踞城的铁匠铺乃是官营,主打刀兵等武器,铁犁等农具他们存货不多,田大老爷早就想在了他们前头下了命令,这些时日铁匠铺一直在日夜不停打造农具,就算一时够不上数,再多等些时日,也能凑得上。 还指点他去官衙登记等着,小声告诉他,不用自己买,先从衙门借…… 他回来一说,闫怀文倒是澹定。 其他人高兴坏了。 开荒最是辛苦,要是没有趁手的工具全靠人力,不仅辛苦,而且慢。 他们要抢时间播下菜种,不惜力气,就想能快些。 闫怀文去官衙一趟,借回了地籍图,还顺便问了种子的事。 「头伏萝卜二伏芥,三伏里头种白菜。」他将田大人的话转诉众人。 「衙门准备的都是菜种,据说是从各地乡间收来的,以这三样为主,可能还夹带些别的,因匆忙行事,保管不当,都混在一起。」 「大哥,什么时候能领种子还有发口粮。」闫老二问道。 「等我与满山这边结束,田大人验看无误,即可分粮发种。」 闫玉:「大伯,田大人说的头伏萝卜是什么意思」 「此乃关州乡间俗语,说的是夏至后第三个庚日为头伏,适合种萝卜,二伏种下芥菜,三伏指的是立秋时节,宜种白菜。」 他旁观这位田大人行事,忍不住感叹一声:「这位田大人擅农事,有远见,政事清明,实是难得的好官。」 他疑惑于从未听说英王手下有田大人这样的能臣,隐隐有些猜测…… 白菜、萝卜、芥菜疙瘩! 闫玉怎么能不知道,它们被开发成了各种口味的咸菜,广销全国,出口海外…… 「大伯,那图呢咱看好的地是虎踞的吗」闫玉心中已经在有规律的当当当当敲鼓点了。 结果即将揭晓! 闫怀文嗯了一声,小心的将地籍图摊平。 虎踞全境的总图不好外借,他借的是分图,正好是他们看中那块地及其左近。 从图上看,那座连通两岸的石桥有个很朴素的名字——大石桥。 桥下西行的那条路通往一个名为西桥的镇子。 闫老二一直是抄近路,没走正经的官道,才将其错过。 如果他们日后落居,西桥是距离他们最近的镇子。 闫怀文将图收好,匆匆送归,回返之后便继续忙碌。 虽然他不说,但经常观察老闫的一家三口都知道,他急了他急了。 所有人都在焦急又兴奋的等待着。 而闫老二和闫玉父女两个,恰恰是不甘于等待的人。 「爹,开荒下种重要,建房子同样重要。」 「我也是这么想的,咋也得有个窝吧。」 「咱现在干等着也不是事,不如去看看这边的人都咋盖房子,盖啥样的」 「是得提前打听,这边冬天冷,得盘炕。」 「我记得不光能盘炕,还能做火墙,盖房子的时候就预留好,到时候一烧,整个屋子都暖和。」 闫老二想了想,道:「闺女,看着你大伯今天忙不完,咱别待着了,出去转一圈。」 闫玉忙点头。 父女两个说动就动。 城门口的衙役们对他们的态度转变的非常自然。 以前是敬着闫怀文这个秀才,连带对闫家人高看一眼,略显生疏。 可现在成了自己人,就透着一股子亲近。 当然,闫玉觉得大伯成了户房的户书才是关键。 可以说,户房是衙门里最有油水的地方。 「想带孩子进城逛逛,哥几 为您提供大神宅女日记的《咸鱼一家的穿书生活》最快更新,! 第161章孝敬银免费阅读:,! 个行个方便。」 闫老二笑嘻嘻随意的一拱手,几个衙役哈哈笑着。 「憋不住了吧,昨儿就和你说,想进城就吱声,咱现在也不是外人,快进去吧,对了,要是有人欺生,你就说你是闫户书的弟弟。」 「我报名,人家知道我」闫老二指着自己的鼻子。 「放心吧,街面上的人消息灵通着,你大哥可是户书,掐着他们的脖子呢,兄弟和你透一句,那给东西的别要,记着点是哪个货,没有脑子,回来兄弟们关照他,给这个的……」他状似无意的亮了亮腰间的钱袋。 「那都是懂事的,回来你得和你哥念叨念叨。」 闫老二一脸的怂。 「我……我大哥知道,要生气的。」 「你怕啥,这都是咱衙门口的俗例,上到大老爷,下到咱这些小跑腿,新上任,求的就是一个脸熟,也不用你做啥,不拿他们反而不安心。」 旁边另一个年纪大的,将他拉到一边,几个衙役围着一起劝。 「给的不多,就是一个孝敬,你不收,难道让他们以后找你家去」 闫老二惊了,「还有找家去的」 「那你瞅瞅,你不收,人家以为你是嫌少,怕不得准备的厚些。」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说道一通。 总结起来就是,咱衙门口都这样,谁也不能免俗。 给闫老二都说懵圈了。 「对了,梁户书家的儿子你也带上吧,也给人认认模样。」 闫老二踌躇一阵,道:「哥几个,那我去问问梁户书。」 「去吧去吧。」 闫老二拽着闺女就走。 闫玉听得双眼泛光。 孝敬银。 哈哈哈,真是涨了见识。 闫老二不是要问梁满山,他是要回来问老闫。 之所以那么说,只是想给自己找找面子。 别给人留下一个他拿不了主意,事事要问大哥的印象。 闫怀文听完,点了头:「收着就是。」 梁满山也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劳烦怀安兄带上丰年。」 闫老二得了二人的准话,带着三个孩子再次来到城门口。 是的,他还招呼了他大侄子。 不是要认认模样么,那就一起吧。 闫玉眼瞅着有个衙役进了城门口第一家铺子,又很快出来。 然后,他们一大三小,就进了城。 虎踞城很大,街道板正,四通八达。 闫老二一时不知该往哪走。 就带着他们顺着这入城的主道一路走下去。 几个人眼睛都不够看了。 虎踞城虽是边城,可也热闹的紧,远不是他们家乡的小镇子可比。 闫玉看到一处书铺,停下脚。 「爹,给大伯买点纸。」 为您提供大神宅女日记的《咸鱼一家的穿书生活》最快更新,! 第161章孝敬银免费阅读:,! 第162章 量亩划地 闫老二不敢进去。 他怕进去买纸,人家不要钱可咋整。 「等会再买,先逛逛别的。」 闫老二瞄到旁边的木作铺子,拐了进去。 三个孩子跟上。 边关的风格在家具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没有那么繁复的花纹凋刻,简单的花样,古拙大气。 多以实用为主。 店里的家具多是刷了红漆,看着很喜庆。 伙计刚要上前招呼,被掌柜的拦下。 「客官瞧着眼生,可是姓闫」 闫老二:这么明显吗这就被认出来了以后想干点背人的事都不行…… 闫老二内心的吐槽无人知晓。 「是姓闫。」 「哈哈,闫兄弟是要选家具不知新宅定在何处」掌柜笑呵呵的问道。 真的,没经过衙役们的洗礼,掌柜的这么问闫老二完全不会多想,但现在……他感觉掌柜的是在套他家的地址。 「还没定,就随便看看。」闫老二谨慎的道。 「爹,你来看这个柜子。」闫玉几个站在一个矮柜前面。 掌柜的顺势介绍起来:「这是炕柜,闫兄弟之前没见过吧」 闫老二:你才没见过,我见过的可多了! 「咱们关州烧火炕,被褥寝具都放在这样的矮柜里,也叫炕寝,炕柜。」 既然你提到了,闫老二便顺着问起来。 「掌柜的可知道谁会这盘炕的手艺」 掌柜的笑道:「我还真知晓几个,这活做的好坏表面看不出来,烧过一冬就知道,我说几个名字给闫兄弟,闫兄弟随便打听,活做得漂亮。」 掌柜的说了几个人名,和他们家住何处。 闫老二谢过掌柜就要离开。 掌柜的一把拉住他,笑眯眯的塞了两张银票。 一连串的报出好几家铺子的名字。 「日后有劳闫、梁两位户书。」他还特意送出门去,指点给闫老二看,从入城把头的两家开始,到街道两侧目之所及的铺子,都在其中。 闫老二没想到这些人这么能整活,还是集体行动。 之后再往前走,他不进去,人家也会请他。 如此这般又三回,他人还在原地,却是将这虎踞城街面上的铺子收了一个遍。 衙役们说话保守了,哪有不懂事的买卖人,都懂事又老道,怕银钱不好携带,全塞的是银票,次次两张,面额都是五两,每次都是一大串的名字报出来。 闫老二开始还用心记记,后来发现全然不用,没有一家落下。 几个人又回到之前那间书铺。 书铺掌柜笑得亲和。 听他们问纸,挑着几样报了价,介绍道都是官衙书吏们惯常用的。 闫老二买了两刀纸,让他松口气的是,掌柜的如常结算,没有提半句给他免单优惠什么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们往回走,感觉街面上的人都少了一些。 …… 闫老二他们出城,衙役们没有往前凑。 人家刚拿了孝敬银,上前算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就得远着些。 闫怀文和梁满山接过银票,一家二十两。 这个数字刚刚好,不显得过于巴结,也拿得出手。 算下来城里的铺子大大小小有几十家,他们自己如何分派,就与闫、梁两家无关了。 闫怀文接了纸,问了价钱,点了点头。 梁满山在一旁听得,道:「这虎踞城的商铺还挺有意思,孝敬银是孝敬银,货价却不愿让些。」 「这样更好。」闫怀文停笔。 连日赶工,籍册终于完成。 …… 田大人派了人过来跟他们 为您提供大神宅女日记的《咸鱼一家的穿书生活》最快更新,! 第162章量亩划地免费阅读:,! 去量亩划地。 发口粮和种子的时候,大老爷与他们承诺,只要开荒三年,再耕税三年,就给他们办田契。 有了地契,土地才真正属于他们。 所有人都很亢奋。 感觉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走起路来健步如飞。 等真正到了地方,这群人却裹足不前。 「这么好的地方……分给我们了」安叔不敢相信的问道。 这一句问话道出了无数人的心声。 这里,就像闫二说的那么好,不,比他说的还好。 一群人傻愣愣的看着那山那水那地。 给闫老二急的,这帮没出息的。 他忙招呼起来:「赶紧的,帮忙量地!」 量地也是个大工程。 几个衙役都是做惯的,速度不慢,他们要做的,就是多拣些石头木桩子回来在量好的地块周围做记号。 一堆人跟着量地的衙役走。 闫老二带着几个孩子四处乱窜。 他们在找合适的宅基地。 「闫二伯,这里咋样」梁丰年站定的地方,有一块大石头。 闫玉用眼睛目测了一下,别说,将所有地方囊括进去,这块大石头的所在,算得上是中心位置。 闫老二跺了跺脚,又低头寻摸了一阵。 地挺结实。 「行,就这吧,有这石头在,还挺好认。」 梁丰年高兴的笑起来。 以大石头为中心,闫老二开始滴滴咕咕。 「这里得有个大谷场,以后晒粮食用…… 各家的宅基地也不能抠抠搜搜,以后还要添人口呢…… 在这中心弄个磨坊应该挺方便…… 呃,走牛车的路也得留下来,咋也得能并行两车吧,不然都转不开身……」 闫老二大气着呢,他画地一点都不小气,整体就突出一个字——大。 等罗村长过来的时候差点没气歪嘴。 「照你这么画,这地能够分」 闫老二还振振有词道:「村长你看以后各家是不是得添人进口再养鸡养猪啥的,前院后院再算上房子,可不就得这么大。」 罗村长捡起个树枝子,抿着嘴板着脸,道:「你看好了。」 他手上的树枝子点了一块地方,闫玉机灵的给放上一块石头。 收获村长爷爷赞许的目光。 罗村长很快就圈出一块地来。 「就这么大,照我这个来。」他说着看向那块大石头,问闫老二:「这石头就是咱村当中呗」 闫老二忙点头。 罗村长向四周望了望,道:「不能扎堆住,住的太近容易闹矛盾,得远着些,不能像你那么画,那啥啊,一个挨一个的,不好看。」 他用树枝子在地上画了一个圈代表大石头。 然后在周围画上许多小横。 「大概就是这样,都围着这个大石头。 大石头周围留出地方是对的,中间这几条道道是路……」 为您提供大神宅女日记的《咸鱼一家的穿书生活》最快更新,! 第162章量亩划地免费阅读:,! 第163章 宅基地 闫玉只看一眼心中便闪过一个词:错落有致! 再回想一下他们原来村子的布局,就是这般无二。 家家离的近又不紧挨着,三三两两的并排,前后的人家会错开一些。 她很想说,村长爷爷这样画,也挺费地的。 不过,怕什么呢,荒地有的是! 罗村长又道:“这地挺结实的,不过还是夯一夯的好,闫二,你家想盖哪” 闫老二道:“村长,我家都行,都是咱村子,盖哪都一样。” “那怎么能一样,你家住边边,有个大事小情的要找秀才公商议,还得跑老远。”罗村长不满道。 “我做主,你家在这当中靠东边起房子。”罗村长一槌定音。 紧接着又安排了谷场的位置。 “谷场往边上挪一挪,北方靠山,挡风,地势又高,就挺合适。 这大石头附近栽几棵树,定心石,扎根树,咱这老老小小,就算在这扎下根了,以后踏踏实实过日子。” 闫老二对罗村长刮目相看。 这小话一套一套的,细琢磨还都挺有道理。 “那村长,咱种啥树” 罗村长看看他,有些嫌弃道:“你不用管了,回头我带人去林子里找找,看能不能挖两棵老槐回来。” “村长爷爷,咱种结果子的树好不好果子好吃。”闫玉发挥自己的年龄优势,想让罗村长改了主意。 罗村长对闫玉很有耐心,和善的道:“你大伯还有你大哥都要考学问做官,得种槐树,兆头好,咱村里那棵槐树就灵,可保着咱们。” 涉及到神秘的力量。 闫玉知趣的闭了嘴。 在村人们的帮助下,石头东边的宅基地很快就画好。 闫家人老老实实的驾车过来,占住这块空荡荡的荒地。 戚家老娘让戚大背着,飞奔着跑过来,占了闫家左近,崔嫂子恨不得抢过鞭子使劲抽自家那慢腾腾的驴,咋就跑的那么慢! 不但没有跑过背着老娘的戚大,连罗二铁那小子也没跑过,气死她了! 罗二铁成功帮着自家抢到了闫家右邻的位置。 “娘子啊,别着急。”崔郎中慢悠悠道。 “你!”崔嫂子指着他,气呼呼道:“驴都随你!啥啥都不着急!” 大狗子疯了一样的跑,帮他娘抢到了闫家后面的宅基地。 崔嫂子一看,心花怒放。 一拍大腿:“哎呀我的狗子呦!真是娘的好儿子,哈哈哈!你爹养的懒驴不如娘的大狗子!” 大狗子:并不想被娘如此夸赞。 小狗子跑得慢了些,刚刚才到,两兄弟站在画好的宅基地内,面对面喘,一边喘一边笑。 乡亲们扎堆在东边,以闫家为中心,向四外扩散。 梁丰年很是沮丧。 梁家老爷子一看大孙子这不开怀的小样,吹鼻子瞪眼喊他儿媳去找他儿回来。 梁满山还跟着量地呢,听说他爹有事找他,忙告罪小跑着回来。 梁老爷子气鼓鼓的让他想法子,不管换也怎么也好,就要如了他大孙子的意。 梁满山去转了一圈,很快就有了主意。 请来罗村长等人帮着画了大石头西边的宅基地。 他梁家稳稳的占了西头第一家,和闫家隔着一大块空地有什么要紧,咱门对门住着。 梁老爷子这才满意,催着他儿子赶紧量地去,别耽误分地的大事。 那个不耐烦的样子,和转头对他大孙子笑开了花的模样,对比不要太鲜明。 梁满山也见怪不怪,又去忙碌。 罗村长再画西边和北边宅基地的时候,留了心眼,谁家都不许再占,都老实等着,全都画完以后再抓阄。 大家也没意见,谁私下里关系好再商量换位置就是,反正都是荒地,哪里都一样。 南边还没等画,罗村长就发现宅基地够用了。 索性将南边空出来。 他心里有些打算,预备等秀才公闲下来和他说一说。 …… 李雪梅脚踩在自家的宅基地上,心情还挺奇怪。 有满足有向往,还有一股子力量,仿佛从地底钻出来,传递给她。 国人对土地的热爱,无法解释,浓烈深沉。 闫玉和大哥哥大姐姐在拣石子。 拣到的石子全都扔进中间放着的大筐里,等以后砌院子,这些石子还有用。 闫老二拿着耙子浅浅的搂地,有膈着的地方,就过去翻翻,多半就是半截在土里的石头,也要挑拣出来。 戚家三兄弟一人一个宽木板,捋着地走,遇到阻力,木板一撅,石头就滚出来。 戚大娘子带着两个闺女拔草,娘仨干活利索极了,拔完了自家这边就去旁边的闫家帮忙。 “妹子,你干点轻省的,给咱大家伙烧点水。”戚大娘子很是自然的说道,顺手接过了李雪梅手里的锄头,帮着她刨出了一块石头。 别说,这荒地草不多,就是石头多。 李雪梅唉了一声,转身去车上找家伙事。 等水烧开,崔娘子过来扔了一把野菊花。 李雪梅招呼大家伙过来喝水。 “都歇歇吧,喝口水再干。” 附近的几家都过来讨了口水喝,却是舍不得停手,眼看着就要天黑,他们还想再多干一些。 闫老二一直在和石头奋斗,直到李雪梅喊他才抬头看四周。 这一看,看出了不对来。 “那啥,咱是不是先收拾出一块小地方,先搭个草棚子也行啊。 这么大块地,咱从头到尾给收拾明白得弄到啥时候去等咱给地都整平了再盖屋,还得露天再住一阵……” 大家伙一听,都愣住了。 是啊,他们这着急忙慌的拣石头薅草,今天晚上是别想干完了,莫不如收拾出一块好地,先弄个草窝。 这一改变重心,效果立现。 找那石头少的地,略平一平踩一踩。 再进林子砍些树枝,用麻绳捆好连起来,支在地上,草席往上面铺一个,往地上铺一个,四面透风的草棚子就有了。 闫玉看了看自家平平无奇的牛车,有些怀念那个双层的上下铺。 要是还在,现在直接卡住轮子固定住就能睡人,他们也不用这么赶工。 闫老二也搭了草棚出来,就是比别人家的矮好多,不过闫家的草棚高度虽然不够,数量够。 别人绑树枝的时候,他拿来就用,半高的小草棚,一个挤着一个,彼此支撑着,关系好到共用一根树枝…… 第164章 全鱼宴 到了傍晚,村人们去河里取了水,埋锅做饭。 几个衙役喝着闫老二递过来已经寡澹的没有味道的菊花水,啧啧称奇。 「你们这埋锅的法子和军中一模一样,是和谁学的?」 闫老二想到他哥,到嘴里却拐了弯道:「老一辈传下来的,谁知道是哪个。」 岁数大些的衙役就道:「这法子天暖用行,等咱这上了冻,那土你们都挖不动。」 几个衙役哈哈笑着。 好像听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 闫老二:…… 我们也不傻。 「这地还得一天才能量完,我们夜里去西桥镇歇着。」衙役说道。 闫老二留人:「中午就是对付的,这晚上咋也在这正经吃顿。」 几个衙役笑着摇头,咋说也不留,坚持要走。 一群吃救济粮的灾民,他们哪好意思蹭人家的饭。 「闫二,你家起屋要用砖石吧?」 闫二:「用啊!正愁没门路,老哥给指个道。」 「哈哈,你可说着了,咱虎踞的采石场,没有熟人介绍你还真买不到,大老爷这几年盯着头所到六所修边墙,条石出一块拉一块就没有多的。 不过整块的没有,凿噼的废料私下里还是能卖卖的,算下来比用砖省,西桥边上倒是有家烧砖的,出砖不多,要订的话得早些去打声招呼。」 「得咧,明天一早我就去。」闫老二道。 「你就说是快班老李介绍来的。」 「多谢老哥。」 衙役们又给他指了采石场和砖厂的位置,打马离去。 闫老二送走了衙役们,跑回来做饭。 他是真心留那几位衙役吃饭,奈何人家不吃。 让戚四帮着在河里网的鱼都被戚大嫂子顺手收拾了……得,今天就做一顿「全鱼宴」。 两条红烧、一条清蒸再炖个汤。 香喷喷的大米饭一出锅,搅合的肚子跟着打鼓。 清蒸河鱼最快,鱼身划刀,腌上半刻钟,鱼肚里塞上野姜片,切上一些干巴巴的野葱,水开蒸上大半刻钟。 肚子里的野姜不好浪费,继续切丝撒在鱼身上。 闫老二手里只有酱油,便少少的淋上一点,烧开的热油,滋在葱姜丝上。 这边剩下的油,将划好刀,抹了盐的两条鱼,一条一条放入锅中,两面煎好。 野姜干野葱继续出场,让闫老二感到美中不足的是,他手头没有蒜…… 不得不说,这对两条被红烧的鱼是个遗憾。 酱油、醋一倒进去,鱼的颜色变得好看起来,醋的味道相当霸气,飘的老远,惹得周围的人家都往这边张望。 倒水,没过鱼身。 水烧开后,闫老二没有转小火,一路大火收汤。 不急不行,他哥他媳妇还有三个孩子,都围坐在他家的小方桌眼巴巴的等着呢。 此时,最后一条被盐和胡椒关照的鱼,腌制完成,再重新洗净,放在一边等着晾干。 等待的时间里,闫老二给两条红烧鱼撒了盐,快速翻面,让汤汁浸润鱼身更均匀些,片刻后,两条结伴红烧的鱼带着满身香气出锅。 锅里的浓汁淋在鱼身上。 和清蒸鱼一起,摆上了闫家的小饭桌。 闫玉给每个人盛了饭。 老老实实继续等着。 闫老二已经洗完了锅,擦拭干净,开始煎鱼。 两面金黄后,水开大火转小火。 鱼汤不急,就慢慢炖上一阵。 等他也挤进饭桌,老闫才澹澹开口道:「吃饭。」 一家人早就饥肠辘辘,闫玉的脸埋在碗里,快子灵活的在清蒸鱼和红烧鱼之间跳跃。 后者更多被她临幸。 为您提供大神宅女日记的《咸鱼一家的穿书生活》最快更新,! 第164章“全鱼宴”免费阅读:,! 给她大伯添饭,给她爹添饭,给她娘添饭…… 这给闫玉忙的,顺便还给自己添了饭。 大哥哥和大丫姐没用她,都自己又添了碗。 干饭的时候,时间流逝的特别快,不多会,鱼汤好了。 奶白的鱼汤填满了他们肚子里最后一丝缝隙。 一顿饭奢侈的干掉四条鱼,也是没谁了。 小狗子没出息的往前面挪步,不断抽着鼻子。 崔娘子立着眼睛掐腰,大狗子连忙将他丢人的弟弟拽回来。 崔郎中细细的嚼着肉干,再喝一口粥,不住点头。 崔娘子还以为他吃的挺美,不想走到近前听到他在那自言自语: 「鱼汤好,闫二那厮会做。」 他想着闫二那人看着也就那么回事,成天嬉皮笑脸的,还挺会疼人,换着法的给他媳妇操办吃食。 崔娘子却是误会了,以为他嫌弃她图省事,只做了粥。 「给你吃肉干还不满意,狂的你!」她一把将崔郎中手里剩下的肉干抢过来,一大口塞进嘴里,嚼着费劲也不往外吐,鼓着腮帮子半天才咽下去…… 崔郎中:…… 这又是咋了?! 不过崔娘子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还是等闫家用完了饭食,厚着脸皮带了肉干和闫二商量换些鱼汤。 闫二:「换啥换,这还剩下半锅呢,咱姐俩谁跟谁,姐你快些端去。」 姐弟俩推让半天,最后闫老二胜出,给崔家倒了一大碗。 还剩的给左右的戚家和罗家分着送了一些。 崔娘子转头送了一块姜过来。 戚大娘子隔天塞给李雪梅两个从河边芦苇滩里摸来的野鸭蛋。 …… 闫老二问了问其他人,除了他家,大家伙都想省几个钱先做土房子对付一冬。 算一算各家手里的银子也够该砖房的,可盖了房,手上的银子就要去好几两,一向省吃俭用的他们不舍得。 反倒是一向日子过的紧的戚家,这回大手笔的向闫家看齐。 也打算订些砖石盖房。 哥仨商量的很快。 戚家老娘全程没有言语,就听着她三个傻儿子用最笨的法子做出最快的决定。 戚大道:「闫二说咱得赶紧种菜。」 戚五道:「咱还得找好木头,给房子上梁,闫二哥家也得用。」 戚四很认真的想了想,道:「咱砸土坯咋也得几天功夫,忙了这边,顾不上那边,还是快些起了房子,好安心跟着闫二哥干活。」 这话说到戚大和戚五心坎里了。 砸土坯对他们来说不是个事,但是时间赶不及,要是闫二想要干啥,他们抽不出身怎么整,不是耽误闫二的事么。 三兄弟想好了,便跟老娘拿钱。 戚老娘很欣慰。 她的三个傻儿子,要是以后啥啥都知道跟着闫二学,她就没有啥不放心的了。 死也能笑着闭眼。 为您提供大神宅女日记的《咸鱼一家的穿书生活》最快更新,! 第164章“全鱼宴”免费阅读:,! 第165章 买砖石 闫老二带着戚四先去了西桥镇边上烧砖的人家。 管事的是个精神头很足的老头,干瘦干瘦的,脸啊手啊都透着一种不同寻常的红,黑红。 后生,看着你眼生啊,打哪来? 老伯,我们才落籍到这,镇子往北那林子知道吧,林子西边,荒地山脚下那一片,大老爷将那地划给我们了,打算在那起房子。 哦,林西的荒地啊,你们打算在那开荒?老头一听就知晓了来人的身份,对安置流民的政策也是门清。 闫老二道:是,打算盖个砖石房,虎踞城快班的老李介绍我来买砖。 老头瞄了他几眼,又看了看戚四,道:我家大儿去服徭役,眼下就我和小儿忙活,李马快和你说没有,我这出砖可慢,你要多少? 来之前打听了一嘴,说是有青砖和红砖,不知都是什么价? 青砖不好烧,快的话半个月才出一窑,我这是小窑,一次也就万把块,红砖顺的时候一个月上能开满三回。 青砖贵,红砖便宜些。 看你也是个没经验的,老头子就多啰嗦几句,和你说道说道。 青砖结实,也防冻,直接露在外面,大风淋雨也没事。 红砖就不行,你要是砌墙,得在外面抹上泥,不然过个十几二十年那砖头就要松了。 有那讲究的人家,盘炕都用青砖,没必要,红砖就行,老头子觉得比用青砖的还热乎呢。 你要盖砖石房,采石场那边去了没? 没,打算从这走了再过去。 那你走反了,先去采石场,看那边卖你多少废料,再来我这边订砖,要是那边能多匀些给你,砖头钱你就能省下不少。老头实诚的道。 闫老二:老伯,我咋也不能白来一趟,你先给我订上中不?先订我们两家的,等回头我再问问旁人,我们那百来户,就算盖房子不用,盘炕也得不老少,您看看,我们订的多,能便宜点不? 老头瞪起眼睛来,还没说要多少车,咋就先讲价。 青砖一文七,红砖一文。 那您给算算,我起一个房子大概得多少砖?闫老二请教道。 老头道:看你要盖多少间屋,要是六间差不多得四万,三间的话两万出点头,你家盖几间? 六间。 那他家呢?老头指了指戚四。 闫老二帮着答道:他家先按三间。 老头能看出谁是说话好使的那个。 便对闫老二说道:我这里先给你按一半的量算,等你从采石场回来,再告诉我个准数。 对了老伯,你这里是烧煤的?煤怎么卖的,贵不贵? 怎么不贵,百斤一钱三,等入了冬,要卖一钱五。老头叹气道:你也别嫌我的砖头贵,我家也就赚一个辛苦钱。 烧木炭也行吧? 炭还更贵,百斤三钱,冬日要三钱五。 我这烧砖的用不上,都是寻常人家烧饭用,点着烟少,不呛人。 闫老二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来。 那我先订两万青砖,两万红砖,老伯给算便宜些。 老头道:都是实在价,本就没你虚报,这样,青砖给你一文六。 老伯,以后我们那边用砖的地方多着呢,您再给让让,拉一个回头客。 老头:你家还能天天盖房子咋地。 不过他也怕这些人跑去谷丰那边的东桥镇买,说是两个大府,其实离着近的很。 要是不嫌道远,往长宁那边跑,也有几家烧砖的,属他家砖窑小,出砖慢。 看出老头的犹豫,闫老二果断杀了一刀:老伯,青砖两万三十吊,红砖两万十八吊,一共四十八吊 为您提供大神宅女日记的《咸鱼一家的穿书生活》最快更新,! 第165章 买砖石免费阅读:,! 钱你看咋样? 老头默算了一会,比他报的价少了四吊钱。 心疼的不行。 订金先交一半。 行!闫老二痛快的答应了。今天没带在身上,明天再来给您送钱。 老头理解的点点头。 谁能带好几十吊钱出门,不得沉死。 闫老二和戚四离开砖厂,直奔采石场去。 路上戚四道:闫二哥,我带了银子的。 闫老二嘿嘿笑道:我也带了,不过不想今天给,明天再说。 他准备去采石场看看是不是也是用铜钱结算,如果是的话,拿着银子先换了铜板,再用铜板付钱,赚个差价。 …… 东、西、北三面的宅地基都已画好,还没有分到宅基地的人家,聚到大石头处,罗村长握了一把长短不一的草棍,藏起尾巴,让大家抓阄。 哪个最长,哪个就先挑。 闫玉挤进去凑热闹,她爬上大石头,站的高高的,众人也不在意。 比出一个最长的,那人就欢呼一声,携家带口的往心仪的地方跑。 东西一放,这地就算占住了。 让她关注的是容嬷嬷。 她爹昨天晚上偷着找了她,想让她拿下最靠近大山的那一片宅基地。 作为他们的隐秘仓库。 容嬷嬷的手气似乎不太好,手里的草棍很短。 闫玉暗暗焦急。 可看着看着,她觉得自己的担心有点多余。 越是靠近村子中心的宅基地越吃香。 到了最后,容嬷嬷轻而易举的拿下靠近山脚的宅基地。 望着容嬷嬷背着竹筐的背影,闫玉陷入沉思。 貌似,他们也要给容嬷嬷盖一个房子…… 还不能太小。 闫玉盘算起银钱来。 不是整个闫家,而是他们这个小家。 悲哀的发现,没有多少私房钱。 大概只能用最节省的法子,给容嬷嬷盖个土坯房。 …… 晌午十分,闫老二和戚四回来了。 两个人喜气洋洋的拉了小半车石料。 立时就被村里人包围了。 戚四往下搬,他给人介绍。 这都是废料,一百文一车,他们那车小,满满一车装我家车上就这些。 大小不挑,装上啥是啥。 有人就问:闫二,那采石场这样的石头还多吗? 闫二点点头又摇头,大的少,这样小块的多。 他又抽出一个薄石板给大家看:还有这样的,采石场的管事说,这样的石板盘炕用的上。 闫老二没说的是,他还打算用这种石板铺地。 形状不规则咋了,这叫拼接的艺术。 为您提供大神宅女日记的《咸鱼一家的穿书生活》最快更新,! 第165章 买砖石免费阅读:,! 第166章 分地啦! 有的大石头天然断层,凿子一凿就能开出一片片这样的石板。 对条石来说,这种石头不结实不合格,也就关州这边家家盘炕,采石场才凿了一些搭着卖。 一车一百文,和砖头一比,当真白菜价。 最好的废料是表面有裂纹的条石,次一些的是好不容易成型的条石无故裂开,这两种都方正,砌墙一点不影响,多抹几道灰泥就成。 再次一等凿砸过程中产生的废料,这样的石头略规整,最后才是小块的边角料。 闫老二和戚四两个将石头分作几堆。 “爹,砖多钱?”闫玉问道。 等闫老二报了价格,闫玉呲牙裂嘴。 李雪梅嗔道:“什么怪样子。” “太——贵了!”闫玉哀怨的拉着长音。 闫老二接话道:“可不是,算一算咱盖六间屋,要是都用青砖,好家伙,最少得六十吊,这还不算瓦片、灰泥、人工、家具啥的。” “瓦片我也打听了,那家不止拍瓦,还做泥瓦匠的活,瓦会铺,炕会盘,房会砌,我打算请他家来盖房子,咱这砖石房,要是没个有手艺的,怕糟践了咱这么好的材料。” 石料倒没啥,关键是青砖,真心不便宜,几十两都花了,也就别差这些。 …… 量地的工作已经基本完成,大差不差的,衙役们也不是那么叫真,非得可丁可卯。 说是五亩地,实际上都要让出一些来。 闫怀文和梁满山现在画的是草图,真正的鱼鳞册,还得细细雕琢,有分图有总图。 每张分图上绘有田块形状草图,旁注坐落、面积、四至、地形及土质(平原、山地、水边、下洼、开地、沃壤、瘠贫、沙荒、盐碱)等级,按照《千字文》顺序编号,详细登记每户土地亩数和方圆四至,并绘有田产地形图。 鱼鳞总图由各分图田块组成,田块内注有田块编号、面积及水陆山川桥梁道路情况。 但他们不用等到闫怀文和梁满山画完鱼鳞册。 事实上,衙役们量完亩数,已经可以分地。 待三年之后垦荒成田,官衙才会根据鱼鳞册初绘与实地验看后,给立田契。 如果三年后,不能变荒为田,官衙会收回土地,也可能会追缴发放的良种。 大家伙再次聚集到大石头处。 闫怀文和梁满山送走了衙役,转回来便看到一双双火热的眼睛。 在虎踞城登记的籍册上,他们是九十七户,家家人口繁茂。 实际上,他们是一百七十六户。 闫怀文想了想,让人现做了竹签,每一根都做了记号。 第一批抽满户数,这一百七十六个人可以最先在草图上选他们想要的地块。 第二批开始出现减户,运气好两次都占先的,两块地凑到了一起。 第三批再减,大家开始摸索到规律,不再聚集扎堆。 抽到第四批的时候,很轻易和前面家人选中的地块会合。 第五批…… 第六批…… 闫家是按年龄轮抽的。 闫怀文是第一个,闫老二、李雪梅、大丫、闫向恒、闫玉这样的顺序。 闫玉是第六批,此时的地块已经被分的七零八落。 大伯和她爹在前面抽,两个人运气都不错。 老闫选了靠近村子的一块地,闫老二很顺利的选中了临近了一块地。 当然也可能是村里人谦让了下下。 到李雪梅的时候,她选了靠近河边的一块地。 大丫是第四批第三个,靠近村子的地全都被选走,她自然和婶子选在一起。 到了闫向恒,就很尴尬。 发现闫家选了河边,其他人也有样学样,河边已经没地了。 闫向恒斟酌再斟酌,选了北边靠山,打谷场往上的一块地,那一块地画的非常特色,不是方正的,而是一个长条,因为紧挨着山脚,画线以外还有一些边边沿沿的空余。 画这块地的时候他恰巧就在旁边,记得衙役们当时的调侃:谁要拿了这块地可占了便宜,这边上的石头一搬,不就又多出几分…… 闫玉觉得自己的选择面还是挺广的。 这一次量地不是可着人头,着实多画了好些出来,这些多出来的地,是给有余力的人家,和日后分户分家预备的。 她想了想,拿了南边靠林子的一块地。 这一片不是那么受欢迎,靠林子太近,鸟雀总来光顾,每年辛辛苦苦种点粮食,还不够填那些小东西的直肚肠。 在闫玉之后,还有第七批……第八批……第九批…… 尤其是罗村长家,这种时候异常显眼。 清一水的小子,一直抓到第十一轮…… 五铁可怜巴巴的选了三铁哥和四铁哥给他留好的,夹在他们俩中间的一块地。 没错,就是这么自由,到了最后基本是罗家的开放选择时间。 五铁差点没哭出来,他等啊等等啊等,没想到是最后一个。 孩子觉得自己落后了,委屈的钻到他娘怀里。 罗大黑着脸,将娘俩挡在身后。 二铁哈哈笑着将五铁喊出来,借了胡家兄弟的弹弓,再带上四铁,也不知说了什么,惹来两个孩子阵阵欢呼,蹦蹦跶跶跟着他往林子里去。 闫怀文将草图铺在大石头上。 大家伙没头苍蝇一般,往自己的地里跑。 刚刚是在图上选的,眼下他们才是真正去看属于自己的地。 不出闫怀文意料,有记混的,三三两两作伴回来看图。 还有到了大致地方找不到哪块是自己的。 图只有那么小,地却那么大,懵圈了。 还有根本没看懂图的,也没人知道这种人是怎么选的地。 更有家里地太多,一家人一起去找地,找到一块做了记号,再返回来看图,去找下一块…… 总之闫怀文这里,就跟走城门一样,来了走走了来。 他和梁满山不干别的,不停给人讲图,指一指在哪个位置。 不过有一点,倒是家家都一样。 但凡只要他们找准,确定脚下就是自己的地,就再也不会搞错忘记,记的死死的。 闫玉是其中翘楚。 闫老二也不遑多让。 父女两个都不用看图,一路小跑。 找地找的神准,找到一块,就在地块边界做上记号。 嘿嘿!就是这么小心眼,怕人多占他们的地。 跑到河边两块地的时候,爷俩还偷摸的欣赏了一下容嬷嬷选的地。 就在李雪梅的地边上,沿着河,靠着山,是河边最北头的一块地。 这块地有一个好处,旁边的山势非常平缓,几乎就是一个大石台。 闫玉最初想在这里建一个亭子。 观河亭,有意境啊有意境。 但转瞬就将不切实际的想法推翻。 亭什么子,这大石台晒鱼干、晒秋菜……各种晒不要太方便。 以后收了粮,不想拉到谷场去,直接摊在石台上。 真香! 第167章 垦荒 二铁带着四铁五铁打了许多小鸟回来。 经闫老二鉴定,是鹌鹑。 欢欢喜喜带着孩子们去毛和内脏,洗干净烤了吃。 闫家调料一出,孩子们在旁边守着不断吞咽着口水。 小小的鹌鹑肉少的可怜,分到每个人只有一丝丝,但孩子们个个高兴的不行,小嘴不断砸吧着,连细小的骨头都嚼吧嚼吧咽了。 四铁五铁还想再吃,却懂事的没有再缠磨二铁。 家里的地分下来,他们家足足分了五十五亩地。 便是罗家男丁多,这么多的地也是十分沉重的负担。 更何况,这地不同,是荒地。 罗家如此,更别说闫家。 闫家人此时正在一起商量该如何开荒。 “先将地里清出来,深翻一翻。”闫老二心中早有主意,道:“等翻完了地,我再去挖些河泥,肥一肥地。” 闫怀文道:“撒些草木灰即可,河道那边暂时不要大动。” 见弟弟不明白,他解释道:“这一处河段我们不熟悉,此时天热水位有降,等天气转凉,不知水位会回升至何处,先观察一冬,再做打算。” 闫老二从善如流,道:“索性将那些地里的杂草都聚拢到一堆烧了,直接肥地。 对了大哥,咱手上的农具不全,是不是往虎踞城跑一趟催一催,尤其是犁,咱家三宝等着用呢。” 闫老二很为三宝抱屈,作为一头能干的牛,竟然连装备都配不全。 太影响我们宝发挥了。 闫怀文现在已经对三宝这个称呼免疫。 “明日我与满山去衙门当差,会问询一二,若赶不及,问问戚五能不能先打个木犁用着。” “行,过会我就去问。”闫老二道。 “今日跑采石场和砖厂如何?”闫怀文询问。 闫老二将青红砖的价和废石料的价讲了下,又和老闫说了想找专业人士盖房子的事。 闫怀文没有异议,点头道:“可,找人来做,我们可专心垦荒。” 他想了想,将那二十两的银票掏出来,道:“天佑,若银钱不够,将这银票兑了花销。” “大哥,还够的,不够我再问你要。”闫老二推拒道。 闫怀文摇头道:“为兄要去衙门做事,家中一切都要你来操持,不要光想着省钱,寻得开源法,莫克己节流。 地里的活计不惯不要勉强自己,请人帮忙也是一样。” 闫老二忙道:“也没啥活,就给石头拣出来,再除除草,犁地有三宝呢,等下了种子,就轻省了,到时候我就在家盯着他们盖房子。” 闫怀文见弟弟心里有章程,更为放心。 “与人事先说好,咱家管不得饭,让他们自带口粮,咱们可在工钱上多让一些。”他想起弟妹有孕在身,怕是没法张罗饭食。 闫老二连忙道:“大哥,起房子是个大事,活辛苦也累,都是主家管饭食,咱多给钱他们肯定也乐意,就怕舍不得吃好的,肚子里没油水,干活反而拖拉,我想着,咱不如找个灶上利索的婶娘,帮咱家做做饭,你看咋样?” “嗯,那就劳烦弟妹问问村中相熟的婶娘,能否来帮衬几日。”闫怀文转头对李雪梅说道。 李雪梅应声道:“我明日就寻人问。” 家里的事情梳理的差不多,闫怀文没有放过一双儿女和小侄女。 让他们上交了之前布置的作业,又冷不防的抽查之前背诵过的文章。 闫向恒是饱受长期‘摧残’的选手,对答如流。 闫玉小脑瓜记忆力很好,也背的滚瓜烂熟。 惟有大丫,懈怠了功课,将之前所学忘了七七八八,被她爹罚抄数遍。 大丫被罚,羞的满脸通红。 闫玉很是同情大丫姐姐。 凑过去将自己的小手手塞进大丫姐姐手里。 传递无声的力量。 闫老二觉得自己要完。 练字练字,农忙也不能忘了练字。 现在是家里事忙,他都不敢想,等老闫闲下来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哥,不如在虎踞租个房子落脚,你来回跑也太辛苦。” 闫老二暗赞自己,机灵如我,哈哈! “无妨,户房要秋收才会忙起来,现下事情不多。” 天佑提起他往返虎踞,他倒想起一件事来。 “村里的牲畜你和村长村老们商量一下,看要不要分下去,还混养着不甚方便。” 老闫不说,闫老二真没想起这个事来。 主要是村里人也没谁家因为用牲畜的事闹过矛盾。 那些个骡子和驴现在待遇可好,见天的有人过去喂食,河边的,山上的,林子里的,弄到点鲜嫩的绿草,乡亲们就给它们送去。 “怕是得等一阵,现在都忙着开荒,这些牲畜的事不小,一日两日怕是商议不出什么结果。”闫老二道。 “你且记着就是。” 闫怀文最后还是将那银票塞了过去。 闫老二无奈收下了。 算一算,老闫身上真没多少钱了。 赚钱之事迫在眉睫。 …… 闫怀文和梁满山赶了一辆驴车,天没亮就走了。 闫老二带着一家子,决定先从河边那块地开始干起。 河附近的地石头少杂草多。 他还有心机的将三宝和猫猫都带了来。 三宝一路吃过去,就能解决掉不少杂草。 猫猫,咳咳,可以在附近溜达溜达,顺便慰问一下芦苇滩里栖息的野鸭。 河边的十亩地和容嬷嬷的五亩地相邻。 闫向恒和大丫两个埋头苦干,再一抬头,突然发现隔壁的婶子锄草过了界。 “婶子,这是我家的地。”大丫脸蛋红艳艳的,额间都是汗水。 容嬷嬷笑着点头,指了指李雪梅,又指了指自己。 大丫看的一脸懵。 李雪梅忙道:“大丫,这是你容姨,她说话有些不便。” 大丫一听,便不好意思的笑笑,喊了一声“容姨”。 容嬷嬷笑的和善,低头继续锄草。 闫老二忙将大侄子和大侄女拉到一边,当然还有他闺女。 对他们三人说:“这位容娘子和家人走散了,就剩她一个人,又不能说话,实在可怜,咱家正好要请人做饭,你婶子就说,不如先问问她。 她还挺愿意,工钱也不多要,你婶子就说,等咱家三宝拉犁的时候,顺便也帮她犁一犁地,嘿!谁想到呢,这还是个知情记恩的,非要帮咱锄草,咋说都不停。” 闫玉淡定,她爹忽悠大哥哥和大姐姐还不是手到擒来。 第168章 赚点小钱钱 闫向恒和大丫顺着二叔的目光看过去。 就见这位容姨干活特别利索,毫不费力的感觉,所有杂草在她的锄头下没有一合之力。 强铲灰飞草灭。 铲草这个活真是给闫家人惊喜。 原本以为容嬷嬷只是家务人才,没想到农家定制版还有菜园子的增项。 只要将这两块地设定成他们家的菜园子,容嬷嬷就会照顾好地里的菜菜。 呃,跟照顾他们家的四只母鸡一样好。 对容嬷嬷来说,这些杂草一定要斩草除根,是以看似随意的每一下,挖得都恰到好处,又深,和翻了一遍地也差不多。 ……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闫老二寻上戚四去镇上的砖厂交订金 关州这边一两银子能换到一千两百文,是闫老二没想到的。 这还是在钱庄的兑价,怕是私底下流通,换的更多。 原本预计两人兑银四十五量,现在四十两就够。 闫老二钱交的痛快,一般只要给付三成订金就成,他先给了四成,烧砖的老头很高兴,又经不住他缠磨,先凑了三千青砖五千红砖让他拉走。 两人先将砖送回去,又去采石场拉了三车石料。 那管事见他省事,又或许是知晓了他是新上任户书的弟弟,特意关照了下,大块废石料多了一些,闫老二特别稀罕的薄石板也额外给他多装了半车。 一上午忙忙活活,闫老二和戚四两个过了晌午才回来。 牛车还没走近,闫老二便看到自家的宅基地围了一堆人。 嘿!都干啥呢?他远远的喊了一声。 闫二,闫二回来了! 听着就一股子高兴劲。 闫老二纳闷,咋了这是? 牛车靠近,更是了不得,大家伙热情的不得了,不光给他卸车,还顺手给石料分了堆。 咋了这是?你们啥事?闫老二得问清楚。 闫二哥,你家这就要盖房子了?用人不用? 哦,原来是这个事。 闫二想,得和大家解释清楚:乡亲们别见怪,我家的房子打算找师傅来做,修个结实好看的,这砖料贵,不舍得抛费。 大家伙都能理解,谁家盖这么贵的房子不想往好了盖。 闫二,这砖多少银钱? 闫老二肯定不能报自己的价。 万一有人去买,买不到他这个价怎么整。 青砖一文七,红砖一文。 大家伙议论纷纷。 嘶!不便宜啊! 砖头是要这个价的,咱以前镇子的砖厂比这还贵些。 算下来一个房子要……好几十两银子,不得了不得了! 咱是不敢想,最多砌个灶,唉,闫二,你这红砖匀出些给我咋样?我不要多,有个两百块就够。 开口说话的是胡大,大家一起猎过猪,一起杀过山匪,关系不同一般,也就没跟他客气。 买的多还能让一些,你这就要两百块,我给你便宜不了,就一文一块,行你就拿铜板来,砖拉走。闫老二道。 胡大痛快的应下,还回去作甚,咱身上就带着呢。胡大摸出一块碎银,不多不少,正好二钱。 手上相当有准头。 闫老二接过来,高声道:趁着人多,我和大家说说,这镇上的钱庄,一两银子能兑一吊两百文,胡大哥这钱给多了,我得找回去。 但,就从今日开始哈,以前的旧账可别翻。 咱是那不地道的人么。 哈哈哈!那不能,闫二你就给心放到肚子里。 胡大一张罗买砖,其他人也动了心思。 垒灶的话,还是用砖头更结实些,耐用 为您提供大神宅女日记的《咸鱼一家的穿书生活》最快更新,! 第168章 赚点小钱钱免费阅读:,! 。 闫二话说在头里,他家买的多,肯定要便宜一些,这个道理人人都懂。 换了是他们去,零买个一百两百的数,也就是这么个价。 再说,闫二给砖都拉进村,还省了他们的功夫。 这么一想,有要一百的,有要两百的,将闫老二和戚四拉回来的红砖分了个精光。 至于青砖,让闫家自己消受吧。 废石料当然更便宜,不过他们也听说了,那石料并不好买,搭着人情呢。 闫老二笑呵呵的将铜板串起来。 本钱五吊。 净赚五百文。 戚四在旁边也不吭声。 红砖是他家的没错,砖没了还可以再买,不过是晚些时候盖房子,他们等得起。 闫老二数出两吊五十文给他。 笑得灿烂,道:戚四,咱哥俩来活了,赶紧吃口饭,下午往东桥去一趟,说不得还得去河对面转转,多找几个砖厂,再拉些砖回来。 需求量还挺大,有好些个没买上的。 戚四搓了搓手,接过铜钱,笑得有些憨。 这就赚了钱?闫二哥真厉害! …… 闫二找到地里的时候,容嬷嬷正在大展身手。 从打蛋液,加水,到上汽蒸,没有多余的无效动作,时间把控的极其精准。 蛋羹蒸完,蒸锅还顺便给发硬的馒头热了一下,让它们重新变得软和。 这是家里最后的六个馒头,这阵子村里的婶娘都没有再开工,想要再吃,怕是要自家蒸一锅。 闫玉一手握着一个野鸭蛋,给她爹看。 爹,摸摸,还温乎着呢,哈哈哈! 闫向恒和大丫还以为她是高兴猫猫找着了蛋。 小二兜着衣服拣回了六个蛋,他们也乐。 其实闫玉是在笑话她爹异想天开,没给猫猫识别过野鸭,怎么可能逮回来。 这些蛋蛋替父母承受了太多。 闫老二不跟他闺女一般见识。 这不是她自己说的么,要敢于尝试。 几口塞下一个馒头,闫老二抓紧时间锄了会地。 戚四来找他,还不放心的交待几人,省些力气干活。 闫向恒发现这位容姨很是照顾有身子的二婶,不让她弯腰,也会在有石头拌脚的时候扶上一把…… 他想着,回头得和爹说一下,二婶的月份渐渐大了,家里现在都是重活,还是别让她再下地。 整整一天,几个人都在河边的地里忙活。 终于在日落西山之时,有一半的地清了出来,杂草聚拢成堆。 李雪梅道:先放一放,等草干一些再烧。 闫玉很有成就感。 虽然累,但只要一想到马上就能下种,种子种下去就会有收获,对未来的期待感拉满,浑身充满干劲。 为您提供大神宅女日记的《咸鱼一家的穿书生活》最快更新,! 第168章 赚点小钱钱免费阅读:,! 第169章 分销 闫老二走了三家砖厂,谷丰的东桥镇上有一家,另外两家在过河的永宁境内。 连打听带问路,这一路没少波折。 他每家订了两万红砖,发挥他脸皮厚的优势,讲价至万块九吊钱。 一样的多付定金,再软磨硬泡的拉走现货。 谷丰的东桥镇和虎踞这边的西桥镇离的太近,存在一定的竞争关系,让他忽悠的,给他拉走足足八千块。 永宁的两家砖厂生意兴隆,买卖做的也大,光人就顾了不少,不太看得上他这三瓜俩枣。 不过闫老二并不是空车去的,他还带着烧好的木炭。 三家砖厂各留了一袋子。 三十斤左右的量。 和人家一通吹嘘,他家有烧炭的手艺,刚来关州落籍在虎踞,百废待兴,木炭百斤三钱,他最低可以做到二钱八,要是有人家要买炭,麻烦帮他说一说,他家就在大石桥林西,以前的荒地那一片云云。 先送一些样品,也算是转介绍的福利,这在他那个时代都被用烂了,可放在这边,异常好使。 永宁的两家砖厂各给他拉走五千块,还有一家让他三日后再过来看看,那一日出窑,兴许还能拉走一些。 闫老二和戚四一直忙碌奔波,累并快乐着。 闫、戚两家的宅基地中间,堆满了红砖。 这些红砖因为出厂地不同,大小有些差异,颜色也有区别,不过这都不是事。 重点是,明天他就可以将人找来起房子了! …… 闫玉从地里回来就看到自家堆满了砖头。 惊呆了! 吃惊之余迅速掌握情况。 开始卖砖头。 拉上大哥哥,一个记一个收钱。 嘿嘿,当然是大哥记她收钱啦! 容嬷嬷并没有离去,而是帮着生火做饭,烧水泡菊花,去河边担了两桶水回来,顺手还将闫家吃饭的小方桌擦干净,观察四周后,搬了一些砖头码放的整整齐齐,将小方桌摆到上面,又在四周叠了一些代替那些矮木凳…… 李雪梅坐在砖头摆的凳子上,别说,真不错。 高度特别合适,对她这个孕妇真的十分友好。 之前窝在小凳子上,只是觉得坐着有些不方便,尤其是全家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老闫当面,她要注意坐姿,只能侧着身子,微微扭着。 现在就舒服多了,两条腿自然的垂下,肚子也宽松许多。 大丫见二婶默许容姨帮着干活,便没有多说什么,但一双眼睛忍不住落在她身上,追随她的一举一动。 见容姨很快就将家里的活计安排的明明白白,尤其是用砖头垫出桌椅这件事,对大丫触动不小。 她对自己亲娘的记忆已经很模糊,印象里最多的就是二婶忙忙碌碌的身影。 二婶怀生二丫的时候,她年纪尚小,不太知事,只记得二婶生产的那一日,生了一日一夜,遭了大罪。 还没出月子,二婶就开始干活,将二丫绑在身前,忙里忙外。 那时候二叔成天往外跑,全都是二婶一个人操持这个家。 大丫以前觉得自己多帮二婶做一些活,让她轻松一些就是对二婶好,可今天她发现,做活和做活是不一样的,她也算是个手脚麻利的姑娘,但和容姨一比,差距立现。 且容姨特别为二婶着想…… 闫玉不知容嬷嬷的出现会让大丫姐姐心生触动,发生改变。 她正激动的数着铜板,铜板间碰撞的声音是那么动听悦耳。 “大哥,宋爷爷家记四百块。” “王二叔两百。” “李大伯两百块,丰年,你别动手,在旁边帮着数就行,李大伯,收你八钱银子,给你找碎银多些还是铜板多些?铜板?好嘞,给你五钱碎银一吊六十文。” “各位叔伯,先别自己动手,让丰年帮你们数,我爹拉回来的这些砖,出窑不一样,还是用同一窑的砖好,看,大小颜色都一样,要是混了就不好看啦。” 闫玉小嘴叭叭叭的输出,闫向恒头不抬眼不抬,连续不断在写。 梁丰年被她指使的溜溜转,给这家数完给那家数,罗家从大铁到四铁都在帮忙。 从地里刚回来的大狗子小狗子,也很快加入到搬砖的行列。 崔娘子都顾不上做饭,也凑过来,看到那码放整齐的红砖头,心里不断盘算着自家要用多少砖。 “当家的,你说咱家买多少砖够用?我想砌个双灶。”崔娘子转头说道。 崔郎中小声道:“不光要算灶,盘炕也得用。” 崔娘子佩服道:“狗子爹,还得是你,平时不吭声,张嘴就咬骨头,咱得赶紧的,趁着别人还没反应过来,先给砖买够。” 崔郎中:…… 我怀疑你在说我狗! 算了,不和她一般见识。 “要一千。”崔郎中仔细斟酌后,给出这样一个数字。 “这么多?”崔娘子皱眉道。 崔郎中耐心的给她说:“你看你要个双灶对吧,咱还得盘炕,大狗子小狗子和咱不住一个屋,是不是得盘两个炕,我这都往少了算,不够还得再添。” 崔娘子道:“盘一个大的就行,我都打听了,关州这边都是一家人睡一个炕,冬日挤在一起睡,省柴火。” 别看他们人没出去,这消息流通的可不慢。 给他们量地的衙役,多少也会说一些这边的风俗。 崔郎中便道:“你也说了,得盘个大的,那不就得多用砖,放心,肯定不能剩下。” 见他娘子冲上去买砖,崔郎中暗中偷笑。 两个火炕是不可能的,浪费,盘一个大的炕,多半用不了这么多砖头。 剩下的砖,嘿嘿,是不是能多砌一个小炉子,专门给他用…… 闫怀文和梁满山下差回来,在旁边看了一会。 见自己儿子被闫小二使唤的挺顺手,梁满山心里怪怪的。 闫怀文看到的却是小侄女的心算能力,还有那一张甜掉牙的小嘴,不管熟不熟,来了就是爷奶叔伯婶娘喊的亲。 看她大铁哥哥、三铁哥哥、大狗子小狗子哥哥……叫的像自家亲哥一般自然,嘴上有多亲近,用起人来就有多自然。 闫怀文慢慢勾起唇角,眼中带出点点笑意。 第170章 明日安排 闫老二和戚四风尘仆仆回来的时候,买砖的人基本已经散去。 闫玉的异姓哥哥们,正在帮大客户崔家搬砖。 收了崔娘子一两银子,闫玉正在找钱。 “姑啊,你要碎银还是铜板?”闫玉问道。 她姑崔娘子听到孩子这么喊她,笑得嘴都合不拢。 “哎呀你这孩子,嘴咋那么甜,姑都行,给啥不都是钱么。” 闫玉嘻嘻笑道:“可不,就是这个理,一钱五的碎银,还有二十铜板,姑你拿好,以后要用铜板,来找我换呗,咱俩家这么近,多方便。” 她姑崔娘子乐呵的走了。 大丫端着盆过来,放好了香胰子,招呼大家过来洗手。 孩子们笑着道谢,这个说谢谢大丫姐,那个说谢过大丫妹子。 是的,大铁他们比大丫的年龄大。 难为二丫能指使动他们。 大丫想说水不是我烧的,也不是我兑的温热不烫手,是容姨。 一转头,哪里还有容姨的影子。 她问二婶:“婶,容姨哪去了?” 李雪梅笑道:“家去了,跟着咱忙活了一天,今日多亏有她。” 大丫点头道:“婶,咱是明日就开始盖房?那容姨明儿来上工?” “对,我和她说好了,帮着咱做大锅饭,但你也看见了,你容姨那个人眼里太有活,闲不住,杂七杂八帮咱干了不少。” 闫老二洗了三遍手,才觉得手上那层砖灰勉强下去。 听到两人的对话,问道:“今儿也帮咱干活了?都干了啥?” 李雪梅大致说了一遍。 闫老二煞有介事的点头:“行,我记着了,回头给她从今日算起。” 大丫去给她爹和二叔拿容姨做的馅饼。 表皮酥脆,内里松软。 闫老二咬了一口,嚯,猪肉茴香馅的。 “茴香哪来的?”他好奇的问道。 李雪梅笑道:“靠近山附近的荒地就有,一大片,还不少呢。” “这是……用肉干做的?”闫老二吃出来了。 李雪梅连连点头,道:“就是用肉干,先煮后剁再调馅,真是利害。” 闫老二也很服气。 能将肉干还原到这种程度,至少他是做不到的。 闫怀文先后从恒儿和大丫口中听说了这位容娘子的行事,记起当日登记户籍时,那位孤身一人口不能言的妇人,会写自己的名字,应是识些字,说是与家人走散。 他咬了一口馅饼,细细咀嚼。 按着他的本意,是想在村中找相熟的婶娘帮忙。 没想到弟妹会与土地相邻的容娘子投缘。 大概是怜她孤弱。 道:“既是她一人孤苦,请来帮工也可,弟妹月份渐大,不易太过操劳,当真得力,就问问那位容娘子愿不愿到咱家做活,她那五亩地好说,咱们可以帮忙耕种,还有她寻亲之事,也可帮她留意几分。” 闫老二:…… 李雪梅:…… 闫玉:…… 寻亲!!! 老闫这位老板当的真贴心啊! 但,完全没有必要! 不过,人物既已登场,咬着牙也要演下去。 “再过几日,看她表现的咋样再说。”闫老二道。 闫怀文的目光中带着几分不赞同。 不过他想了想,并没有说什么。 倒是闫向恒和大丫帮着打了抱不平。 “叔,容姨人挺好的,做活麻利,人也勤快干净。”闫向恒中肯的评价道。 大丫小声道:“二叔,容姨很能干,也会照顾人,你看这桌子还有凳子,就是容姨摆的。”二婶坐着,舒服多了。 她不说,闫怀文和闫老二还真不知道。 都以为是家里人弄的。 闫怀文微微颚首,添了几分满意。 闫老二枉做坏人,干笑道:“咱愿意,也得问问人家愿意不愿意,得,这事我来办,你们就别操心了。” 闫老二三口两口一个馅饼,唔,放凉了也好吃。 就这手艺,要是开个小吃店,买卖肯定不错。 可惜,开店经营应该不在家庭服务的范围。 闫怀文吃的虽慢,也吃下四个之多。 等他们吃完,闫玉示意闫向恒发言。 闫向恒抱起他记的账本,有些紧张的放到爹和二叔面前。 “爹,二叔,这是咱家今日卖的红砖账目。” 这个闫老二感兴趣啊,眼睛发亮,拿过来就翻。 “我瞅瞅,呦!买的人还不少。” 他飞快的扫过去,很快翻到最后一页。 大嘴咧开,笑道:“哈哈!卖了这么多,不错不错,恒儿记的清楚,小二,银钱呢,对得上不?” 他其实是多此一问,就他闺女,那小财迷,还能少收了银子? “嘻嘻!爹爹大伯,你们看!”闫玉将银子和铜钱都掏出来。 “一文不差。” 闫老二有言在先:“这本钱是咱家和戚家一起出的,挣多少咱都是一家一半。” 闫怀文看过账目,有些头疼的道:“不是说砖难订,现在都卖了出去,明日盖房该如何?” “这个倒是没事。”闫老二嘿嘿笑道:“咱盖砖石房,是用石料打底,明日我再多拉几车石料回来,大石头应该够了。” 闫玉在旁边不断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才放心大胆的卖砖。 再说,他们卖的是红砖,青砖可是一块都没卖。 嘿嘿,当然也没人买。 至于戚家的房子,也在闫玉盘算之内。 戚家不打算雇人,想自己动手起房子。 可不能着急,最好先看看她家的房子是怎么盖的,偷偷师。 那这红砖,暂时先挪用一下无妨。 还能赚些差价,多好。 “你忙着盖房的事,地里的活全靠弟妹一人,不行。”闫怀文道。 李雪梅有些脸红,哪里全靠她了,孩子们干的比她还多。 闫老二道:“也就这两三日忙碌,顺当过来就好,地里的活我也不耽误。 今天他们娘几个清出一半的地来,我打算明天一早先给地犁出来,戚五木犁都给我做好了,等晌午我回来,给草烧一烧,晚上使牛再犁一遍。 这样一来,后天就能下种。” 时间安排的相当紧凑。 除了有点费人,没别的问题。 闫怀文心疼他,轻声道:“也不用那么急,不是才清出一半的地,等两日,一起犁过就是。” 闫老二不赞同:“清出一块种一块,早种下早收成,咱靠河那块地我看着错不了,能旺长。” 闫老二没说的是,盖了房子,地里出息,这日子过的才像个样。 以前那是啥,穿过来穷的叮当响,负资产,还得逃荒。 泪目,总算熬过来了。 第171章 盖房师傅进场 闫老二如他所说,天没亮就起来,先去将河边的地犁了一遍。 除了给三宝架上犁耗费他一些时间,剩下的简直是飞奔的速度。 他得深一脚浅一脚小跑着才能跟上三宝,这还是三宝等他的结果。 这一跑,给还迷迷瞪瞪的他整得挺精神。 之后就赶着牛车去一个叫卢旺村的地方接人。 卢师傅三十来岁,是个热心又外场的人,和闫老二聊的挺对脾气,这才给能做的活都包下来。 最初,两人见面谈的只是单纯的盖房子 到主家去修房子,离得远来回跑不合适,得住到那边,卢师傅也知道闫家是个什么情况,是以东西准备的很全,人也带了不少,除了他儿子和两个侄子,还有他一个堂兄一个堂弟。 一路上,卢师傅都在和闫老二说房子的事。 做他们这行的不能闷头光干活,得和主家聊,往深里聊,知道人家到底想要个什么样的房子。 这做房子做的好了人家夸一声就过去了,做的不好,这可是念叨一辈子的事。 “闫二兄弟,你上回说的我琢磨了,窗户开大点也行,窗户缝我给你熘严实些,要是还钻风,你再挂个棉帘子挡一挡。”卢师傅对闫老二要求的大窗户也挺理解,毕竟是从南边来,还没见识过我们关州的冷。 “哈哈,行!不管冬天夏天,总得开窗户放放气,要不闷的慌。”闫老二一听大窗户有了,很高兴。 卢师傅趁着他高兴,又道:“不过你说的做地热这个事,我觉得有点不靠谱。 我虽然对自己的手艺有信心,盘炕没出过什么问题,可时间长了,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出什么毛病,砖头碎在里面堵烟道也不是没有的事。 万一有了毛病,要是炕,扒开看看再重新修上行,房子怎么扒?还是算了吧,我给你修个火墙,一面墙两屋热,你使柴火足,再通两个火炕都行。” 闫老二急了,这可不行,地热才是头等大事。 “咋不中呢卢大哥?你给我讲讲到底哪不行,咱们一起研究研究。” “不是说了吗,怕日子久了里头有毛病。”卢师傅无奈的给他解释:“这要是火炕,有毛病咱们就扒开了修,可按你的想法,是给脚底下修一个大火炕,房子都是架在这上面,万一出了问题,地下踩不住,房子不就塌了么,我想了又想,真不行。” “还有,我这些年给人修房子,也算见识不少,别管你起房子的时候那地面砸的多平整,住着住着,就可能慢慢凹下去,你想想,你那地热是中空的,要是也跟着凹下去得多吓人。” 闫老二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有可能是地下深处有坑或是缝隙,还可能是沙层之类的,原因很多,有的会慢慢凹陷,有的一下子就成了大坑。 所以古代人盖房子,也是砸地基的,拿石头夯了又夯。 他仔细想了想,想通了一件事。 阻挡他家地热的不是技术,是钢筋水泥。 地热和火炕的原理是相通的,但没有坚固的支撑,做不了他想要的大号火炕。 只能退而求其次。 “唉!那火墙就火墙吧。” “嘿嘿,这就对喽! 还有你给我画的这个图,是八间房啊,你之前不是说订了六间的砖,算上石料也还差点,得再订一些,红砖就行,外墙用青砖,里面的火墙用红砖,省钱” 将人送到,闫二又马不停蹄去采石场拉了两车石料。 回来的时候,卢师傅已经在夯地了。 不过让他纳闷的是,他家四周围满了人。 将石料卸下,闫老二抓着他闺女问。 “什么情况这是?” 闫玉回来有一会,今天他们到地里的时候,容嬷嬷简直火力全开,一上午快将地里剩下的杂草除尽了。 她是听说修房子的人到了,先跑回来看看。 闫玉压低声音道:“都是来学习的。” 闫老二秒懂。 大家伙到了关州,知道这边冷,想看看这边的人是怎么起房子的,和他们那边有啥不一样。 也没干看着,都挤在旁边等着帮忙打下手。 看看,现在夯地的就是戚大和戚四,两个人绑着一块特别大的石头,咣咣砸地。 戚五在看人家弹墨线,表情很是认真。 罗大罗二罗三在帮着搬石料。 胡二最是鸡贼,他抢着帮人家搅灰泥。 闫老二还在想卢师傅他儿子和侄子哪去了。 一帮子小伙子推车过来。 倾倒在地上, 都是在山附近挖的黄黏土。 卢师傅看到他回来,简直像看到救星一样。 连忙跑了来。 “闫二兄弟,你可算回来了,你你们村子的人” “很热情吧,我们村子的人就这样,热情好客,还恨活,看见活就想干,啊哈哈哈!”闫老二故意这样说。 卢师傅苦着脸道:“闫二兄弟,我实话和你说,我家灰泥是有方子的,就算他们学会了怎么抹灰,没有方子,那砖粘不结实。” 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他何德何能惹来全村围观,心照不宣罢了。 但卢师傅到底是个厚道的,怕这些人自己乱搞,房子盖的不结实,再出问题。 “卢大哥,你想多啦,咱村里能盖的起砖房的不多,好几十两银子都花了,不得找个好手艺人帮着盖好些么,他们就想看看你们关州的房子和我们那边有啥不一样,回头还是得起土坯房,你给心装到肚子里,抢不了你的饭碗。” 卢师傅也是个敞亮的,得了闫老二这句话便道:“起房子是我家湖口的营生,倒是砌灶盘炕这些,我们做活的时候可以来看看,以后自家有个小毛病,也不用求外人,自己就修了。” 闫老二诚心赞道:“卢哥大气!那我和他们说说,该下地下地去,别光围着耽误功夫。” 等卢师傅回去继续干活。 闫老二正想过去和大家伙说道说道。 不想被他闺女拉了一把。 就见他闺女神神秘秘的道:“爹,他家用的灰泥方子,我知道。” 闫老二惊呆了。 哎幼我滴闺女幼,看看就知道啦?你咋那能! 第172章 土水泥 “你咋知道?你偷听了?”闫老二紧张的问道。 闫玉好无语,她是那种没品的人么。 爹和闺女之间能不能多点最基本的信任。 她指了指自己的小脑袋。 “都在这里呢,刚才看到胡二叔帮着搅合一种白色的粉末,一下就想起来了。” 土水泥这种只有几种原材料的配方,真的好容易记。 当然记住原料还不够,最关键的是比例。 闫玉不知道卢师傅家的方子有多好,但她知道的,是无数人改良总结的结果。 也是众多网文作者共同的选择。 “卢师傅用的应该是黏土、生石灰和石膏。” 她偷偷示意她爹看。 闫老二装作不经意的瞄过去。 黏土,这应该没有疑问,还是他们村里的小子帮着拉回来的。 石灰也能看出来,只有石膏,他分辨不出。 “你又咋知道那是石膏?”闫老二好奇问道。 闫玉笑的像个小狐狸,“我不认识,崔郎中认识啊,石膏也是一种药材,我过去蹭了点,让他帮我辨认的。” 闫老二服气。 “就这么简单?那卢师傅还捂那么严实干啥,有心人多留意一些不就知道了?” 闫玉道:“我的爹啊,当然不是这么简单,比例很重要,还有,我怀疑卢师傅还会再添些什么。” “添什么?” 闫玉想了想道:“我看过人说这种土水泥强度还是很够的,就是抗冻性较差,凝固的也慢,想要快速凝固,加一些芒硝就行,抗冻性的话,再增加一些黏合剂,应该会改善许多。” 她脑中灵光一闪,道:“爹,这里是关州,边城,修筑城墙的灰泥方子才是最好的,我记得古代都是用糯米熬浆搅拌沙土,非常坚固,等等,让我想想,红糖、榆树皮、樟……乌樟树汁,哈哈哈,对,就是这几样!” 闫玉自己骄傲的不行,看看咱这记性,就问,还有谁! 要不是场合不对,闫老二都想给他闺女举高高。 太牛了! 比三宝还牛! 他想到了惨遭滑铁卢的地热工程。 问他闺女:“大宝,你说,咱家的地热是不是有谱了?” 闫玉一言难尽的望着她爹。 “爹啊!咱还是现实点吧,地热……它不应该出现在咱这种小老百姓家里,你打听打听,封地关州的那个王爷,英王家都未必能享上这福。” 她皱巴着一张小脸,苦口婆心的道:“咱何德何能啊爹!” 闫老二:…… “火墙就挺好,连上火炕也美滋滋。”闫玉一想到自己即将在火炕上翻滚,两面煎……好不期待。 “你的方子好还是卢师傅的方子好?”闫老二问。 “当然是我啦。”闫玉答道。 “那咱咋整,给他的灰泥换下来?”有好的,当然想用在自家房子上。 闫玉只说了一句就打消了闫老二的念头。 “糯米熬浆,红糖……爹,那不是黏合剂,那都是钱啊!” 闫老二深以为然,父女两个愉快的决定维持原样。 “不过去掉这两样,其他的咱可以试试。”闫玉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土水泥,用途太大了,要是能还原,不,够咱用的就行,房子盖好,咱还有院墙,屋里有石片地板,院子里可以抹水泥找平。 对了,还有厕所!爹,咱别纠结地热了,厕所才是重点啊!” 蹲坑这件事的重要,他们刚一穿过来就体会到了。 一提起厕所,闫玉又道:“还有咱自产的‘肥料’给它们修个水泥池子吧,爹,你刨的土坑太浅了,我们汲取经验,下次给它挖深一些。” 闫老二:…… 还说他纠结,起码他纠结的东西不臭,他闺女竟琢磨这些臭的。 闫玉丧气的敲敲自己的脑壳。 可惜这脑子也不是完全顶用,挺多东西记不清。 就比如玻璃,酿酒……这都是穿越发家神技啊! …… 闫老二没有时间和他闺女再扯下去,赶场似的去河边的地里。 到了地头,不由感叹:容嬷嬷——真——一个顶俩! 杂草都堆的那么齐整。 他要做的就是点火。 烧草这件事,必须慎重以待,尤其是草木繁茂之地,弄不好就事大。 闫老二就近招呼了宋家的几个姑爷帮忙。 老宋家人丁也兴旺,却是和罗村长家相反,旺女儿。 人家宋老头和宋老娘有本事,姑娘生的好看又能干,找女婿独树一帜,咱也不说入赘,但小两口成亲后,得到咱老宋家过日子,要是同意,啥彩礼都不要。 光不要彩礼这一条,就让十里八村的人家趋之若鹜。 不入赘不改姓,还吃老宋家的米粮,愿意的人家实在太多了。 这不,三个闺女赚回来三个姑爷。 宋家的四小子原本是个身子骨有些弱的独苗苗,自从迎进来三位姐夫,身子骨硬实了不说,还给宋家带来个老小。 宋家小五,比他闺女还小一岁呢。 这叫啥?叫智慧! 收拢了三个姑爷,跟白拣仨儿子有啥区别! 闫老二觉得得好好向人家学习。 丰富丰富自己的阅历。 先点个小火堆,然后一耙子一耙子草往上掀,不能心急。 火势起的很快,火苗窜的老高。 今日无风,真是个烧草的好天气。 四个人始终控制着不让火烧出去。 草还没干透,浓烟滚滚。 闫老二跑远了些喘了口气,又很快跑回来。 口罩口罩! 天爷,他现在极其想念口罩! 每天戴着时他不知道珍惜,直到没得戴的时候才追悔莫及。 被呛咽的痛苦,谁呛谁知道。 如果再给他一次重新烧草的机会。 他一定会——先做个口罩! 宋家仨姑爷烧的灰头土脸回家吃午饭去了。 闫老二一顿感谢。 宋家三姑爷还挺乐呵。 “闫二哥,你再烧草招呼我。” 闫老二:…… 还烧出乐趣了呗。 回到他家宅基地,卢师傅正带人筛黏土。 筛了好几道的土细成面儿,和生石灰、石膏按照一定比例搅拌均匀。 倒水和泥。 然后…… 卢师傅还真如他闺女所说,倒了两个竹筒的水进去。 闫老二好奇的走近,动了动鼻子。 甜丝丝的味道。 是红糖。 这一刻,闫老二觉得自己释怀了。 卢师傅的手艺,他的施工团队,加持红糖的成本。 竟然有了一种物超所值的感觉。 第173章 忙里偷闲 等回到家,容嬷嬷已经做好了饭。 不知道炖了多久的肉干,软烂的快子一夹就碎开。 大张金黄的烙饼,白面和粗面两掺。 闫老二下的酱菜捞了两大碗。 荒地里寻到的野葱和野蒜,还有新鲜的蒲公英,洗的水灵灵,直接用盆装了摆上桌。 \"target=\"_nk\">\"> 卢师傅带人将手上的活做完,才过来洗手准备吃饭。 一看砖头摆的小桌子上,摞的满满登登。 别看样数不多,分量十足。 关键是肉实在,一点菜叶子不见,就自个儿独自上桌,挂着汤汁还冒着热气。 别说卢师傅带来的人,就连卢师傅一时都不好伸手。 这别是主家自己的饭食吧,他们的还没做? 李雪梅看这些人不动弹,给他们打了个样。 一张大饼掂量过来,酱菜先码一熘,上肉,野葱随意揪巴揪巴,点缀上去。 李雪梅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要不是场合不对,这张卷饼她说什么也不能让。 卷好的大饼,得两只手合握。 见闫老二洗了脸洗了手过来,郑重的交到他手里。 闫老二接过来,转头冲卢师傅他们招呼:“卢大哥,快坐快坐,都怨我,忙忙活活的,忘了去买菜,家里就有啥做啥,哈哈哈,大家对付吃口。” 卢师傅也是见过世面的,知道这是碰上了厚道的主家,笑得极其舒心。 招呼两个堂弟和孩子们过来。 一人一张大饼,快子在酱菜和肉块之间飞舞,野葱消耗的特别快,往饼里卷不算,还和蒲公英缠了缠,戳那酱菜碗里的酱汤,大口往嘴里送。 那嘴张的,简直要将手都吞下去。 野蒜本来就小,一口咬掉头,两口干进去。 大饼嚼的那个香,一边吃,一边咧嘴笑。 容嬷嬷见人开动,又继续擀面烙饼。 一个大圆铺在锅底,大小恰到好处。 手腕一动,大饼自己飞起来,在空中完成翻转,稳稳落下。 不多会,摞了一盖帘的大饼上了桌子。 又添了炖肉和酱菜。 刚洗完还挂着水珠的野葱也重新续满。 卢师傅他们吃的很满意,从做活上就能看出来。 之前也不错,可现在看着更认真,速度也更快。 小方桌又迎来一拨新的食客。 李雪梅带着几个孩子团团围坐。 容嬷嬷来回的脚步都显得轻快许多。 锅里剩下的肉都捞了出来,野葱野蒜蒲公英又洗了一盆,大饼现烙,上桌都还烫手。 不知她从哪里藏了一网兜新鲜的河虾,拿出来的时候还蹦蹦跳跳。 热锅油爆。 变了颜色的小虾,身披红色战甲,弓身应战。 来啊嘴巴,吃不好就扎你…… 闫玉自己干掉一个大饼,又吃了几个小河虾塞进了肚子的余缝。 她慢悠悠的下了凳子,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巡视四周。 别问撑没撑,问就是饭后百步走,保健。 容嬷嬷自己干掉两个大饼,李雪梅看她的目光很复杂,偷偷瞄了瞄她的肚子,低头继续吃自己的小河虾。 容嬷嬷吃=鸡吃 李雪梅不禁感叹:她家鸡伙食太好了! 下午几个人干劲十足,将剩下那一片杂草锄尽堆好。 满满的成就感。 闫老二拉着三宝犁了两遍,带着大侄子将草都烧了。 烧之前,他掏出两个方巾,将口鼻挡了,给大侄子也如法炮制。 虽然热的上不来气,但不呛咽了,棒棒! 难得提前结束工作,闫玉不想继续干活。 偷得浮生半日闲。 他们这不是闲,是辛苦劳作之后的奖励。 闫老二烧完草,拽下了沾满灰的方巾,甩了甩。 “爹!你是不是要去镇上买菜?” 闫玉期盼的小眼神就像在说:带我带我。 “买点肉,再买点菜,也不能总给人家拿肉干对付。”闫老二道。 “带我们一起吧爹,我们都还没去过镇上呢。”闫玉撒娇道。 闫老二看了看李雪梅。 李雪梅朝他笑。 再看看大侄子和大侄女。 闫老二痛快的应下:“行,咱都去,我带你们逛逛西桥镇。” 闫玉欢呼一声,往回跑。 她得背上她心爱的小背包。 闫老二也得回去拿些钱。 问爷俩为啥这么放心将钱放在那空空旷旷的宅地基上。 嘿嘿!这不是给猫猫留家里了么。 特殊前提下,猫比狗有用。 猫猫没有看家护院的功能,但它能追踪啊,要是谁真拿了钱走,找过去就是。 他们现在待在这片大荒地上,都不用担心谁拿钱跑了花了追不回来。 想花钱都没有地方消费。 就是这么安全。 闫老二和卢师傅打了招呼,又和左右的邻居说了说,帮他照看一下,便带着全家去了镇上。 闫玉兴奋的不行。 这是她,不,他们一家,第一次心情放松的逛街。 上一回还是家乡的镇子,对未来很茫然,眼前好像一团迷雾,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现在他们虽然天天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干的比驴多…… 但,踏实! 这种感觉实在太棒了。 虽然我不买,但我必须过过眼瘾。 本着这种原则,闫玉像走城门一样,出了这家进那家,将西桥镇上当街的铺面都逛了个遍。 当父女两个站到卖猪肉的摊子前,表情一致。 像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震惊当场。 “亏了亏了!”闫玉跺着脚念叨着。 闫老二也是差不多的话:“亏大发了。” 李雪梅看不得他们爷俩在外面作怪。 “你们俩人,不买给人让地方,别挡人家的摊。” 这话说的,给卖肉的老板都整懵了。 你们到底是不是一家的。 闫老二嘴里叨叨:“怎么不买,贵也得吃啊!” 上前一步,用非常挑剔的目光扫视摊子上的肉。 道:“老板,便宜一些吧,三十文太贵。” 肉摊老板拍拍自己油亮的围裙,嗓门霍亮:“买不起就别吃肉!” 一句话给闫老二怼了回来。 闫玉气呼呼的拉着她爹转身就走。 这肯定是欺生。 他们都打听了,猪肉没有这么贵。 闫玉他们刚拐出街角,就看到一个小孩朝他们招手。 闫老二看了看四周,大庭广众的,又是白天,应该没事。 慢慢走了过去。 第174章 买羊 “羊要吗”小孩脏兮兮的,靠近了能闻到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 羊肉! 闫老二和闫玉的眼睛同时亮起来。 涮羊肉、羊肉串、羊肉汤 各种好吃的羊羊在他们脑海飘过。 口水不可控的泛滥起来。 “是活羊,要六钱银子。”小孩犹豫着报了个价。 “六吊钱”闫老二盘算着合适不。 “不。”小孩头摇的厉害:“是六钱银子。” 他又重复一遍,脸虽然脏,眼睛却亮亮的,盯着闫老二一眨不眨。 “不是都一样。”闫老二故意说道。 “银子值钱,我知道。”小孩警惕的看向闫老二,就差没说,你别想蒙我。“我只要银子,不要铜板。” 闫老二看再逗该给孩子逗急了,笑着问道:“你的羊呢我得先看看。” “得到我家去牵。”小孩说道。 怕他们不愿去,小孩又强调:“我家的羊养的好,特别干净,猪肉二十五,羊肉才十五,都是肉一样吃,我还给你们算了便宜,前些日子上秤,我家羊是六十斤,这些天肯定又长了些,我都让给你们,不算钱,划算的很。” 闫老二哈哈笑道,看出这孩子是真心想将羊卖给他们。 “你家远不远” “不远,沿着这条街走一段,很近的。”小孩迫不及待说道。 “去看看吧。”李雪梅道。 闫老二招呼那小孩上牛车。 小孩摇头,在前面跑。 一行人便跟着小孩走了所谓的一段,真的好近,差点走到镇子最东头 小孩怕他们跑了,在前面跑还不停回头望。 直到跑到他家的胡同口,高兴的大声喊道:“娘!娘!我找到买羊的人了!我给人领了来,就在胡同口,你快出来看看呀!” 不多时一个妇人急步出来,看到牛车上的一家人,忙道歉:“对不住,小儿不懂事,您别见怪,我家的羊羊已经被人定下了。” 那小孩跑的呼哧带喘,听那妇人这般说,一下就急了:“没有定,我们没拿冯三爷的铜板,羊还在家,娘,他们真的要买肉,在冯三爷的摊子前上站了好一会,想吃肉又嫌猪肉贵,咱家的羊正好卖他们,我们都说好啦,六钱银子,都说好啦!” 闫老二咳嗽两声,很想教育下小孩,没有交易的价钱都是虚的,啥时候银钱到手,才是最终卖价。 不过看那小孩急得要跳脚,也就将话咽了下去。 “六钱银子”那妇人一听,脸涨的通红,道:“对不住对不住,小儿胡言乱语,不值这个价,不值的。” 小孩大声道:“我问了人的,羊肉十五一斤,咱家羊六十斤,能卖九吊钱,冯三爷欺负咱,只给咱两吊半,宰杀还要给他钱,娘,咱卖给这大叔,他出六钱。” 闫老二: 别瞎说,他并没有出价。 “这位大嫂,你家有羊想卖,我想买,既然没收谁的定银,就卖给我如何我先看看羊,咱们再商量价,要是合适,我给现钱,直接牵走。” 闫老二不想管这一对母子的官司,看羊要紧。 那小孩一听,撒丫子跑进去,不一会就牵着头山羊过来。 羊咩咩两声,就不再叫。 闫老二近前看了看牙,又摸了摸肚子。 “母羊刚下过羔子吧你们要卖”闫老二诧异了。 他以为是公羊,一般公羊才卖了宰杀吃肉。 养羊的人家,母羊都是不卖的,留着继续繁育。 “我爹不在家,爷爷病了,急等着抓药。”小孩说道。 闫玉忍不住扶额,之前挺机灵的小孩,这咋给大实话说出来了,难怪那冯三爷要压价,你们急用钱,不压你们价压谁的。 闫老二道:“既然上过秤,就按六十斤算,你也别六钱银子,我也不给你两吊五,四钱银,大嫂看行不行” 妇人只犹豫了一瞬,就答应下来。 这个价钱很不错,比平日里的行情还高一些。 那冯三爷仗着只镇上唯一的肉摊,又欺她家急用钱狠狠压价。 她本想着日后还要打交道不好卖于旁人得罪了他。 可银钱当面,也顾不得了。 给公公治病要紧。 小孩却是不干了。 “大叔,你怎么能这样,咱们说好的,是六钱银子。” “喂!小孩,谁和你说好了,一直是你自己说,我们可没答应。”闫玉出声道。 “再说,谁给你算的湖涂账,活羊和羊肉能是一个价吗羊头羊皮羊骨头都不能吃,一头羊去了这些去了内脏下水,多说也就一半的肉,三十斤给你四钱银,合铜板四百八十,一斤肉十六,我们还亏呢!” 那小孩被闫玉这叭叭叭的算账给镇住了。 小拳头攥着,想反驳,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羊重六十斤是上次冯三爷来收货时带了秤吊起来称的,猪肉羊肉的价是他在肉摊边上偷听来的,账是求人帮着算的。 他恍忽记得爹在家的时候说过,活羊是要比宰杀好的羊肉便宜一些,自认为已经让了很多,还不够要一半那么多 不想露怯,小孩恶狠狠的瞪她,“四钱就四钱,要银子,不要铜板!” 那妇人收了钱,闫老二将羊绑在牛车边上。 都走了老远,被小孩追上来。 不舍的摸了摸那头母羊,问道:“以后你家还收羊吗” 他问过娘了,知道牛车上的小孩算的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微垂着眼皮。 闫玉问:“你家还有咋不一起牵出来” 这头是母羊,养起来比吃掉划算。 要是还有羊,赶紧回去买了它。 吸熘,口水退退退! “我家还有三只羊羔,还得养养,不过我知道谁家有,你们要是还收,我给你们牵过去。”小孩期待的看着她。 闫玉仔细看了看他,不对,她。 挺机灵啊,还知道送货上门。 “林西的那块荒地,我们村子就在那,我家姓闫,你过去一打听就能打听到。” 她猜到这小丫头的心思,想卖高价,或许还想在中间赚点小钱 “不过可说好了,你牵羊过来,今天这个价是没有的,市价多少收我们就多少。” 小孩想了想,重重点头。 她能想明白,这家人不要杀羊的钱,就比冯三爷给的多出好些。 第175章 买鸡 羊买了不能吃,闫老二看有那卖公鸡的,买了两只,又买了一些时令青菜,总不能一直给人家拿野菜对付。 “爹,再买几只。”闫玉看着那些不大的公鸡,都能想象到它们去了毛的模样,又瘦又小。 闫老二掂量了一下,确实没多少肉。 像这样的小公鸡,不是专门养的肉鸡,都是孵蛋以后随着小母鸡喂大。 母鸡留着下蛋,公鸡只有一只就行。 没有固定的价,二十文到四十文不等。 区间很大,全凭个头来定。 他们之前买的两只一共六十文。 闫老二又包圆了一个带了四只小公鸡出摊的农户,好说歹说,讲价到九十文。 往镇子外走的时候,闫玉眼尖的看到一个卖土豆的妇人。 可给她激动坏了。 第一次从平台买的玉米、土豆和地瓜,除了被吃掉的玉米,土豆和地瓜他们一直舍不得,就等着有机会种下去,那土豆都生了芽子…… 鸡和土豆,吸溜,好配的! 必须买下! 她喊住她爹,用手指了指。 闫老二跳下牛车,飞一般的跑过去。 包圆,必须包圆。 一共半袋子,闫玉恨不得挨个摸摸。 以前还担心这个里没土豆,藏着掖着,这下可好,能放心大胆的拿出来种。 回来的路上,大家说起肉摊上的猪肉价来。 “那个摊主可真黑心,看咱脸生,要咱三十文。”大丫小声抱不平。 闫向恒道:“不是个好的,一个镇上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人家急着用钱,还压价那么狠。” “爹,要是有卖猪崽子的,咱买几只养吧。”闫玉的小表情相当认真,这个事对吃货来说意义重大,为了吃上一口自家养的猪肉,她可以忍下臭臭的味道。 “得打听着,看看哪家养猪卖猪仔。”闫老二道。 闫玉又道:“爹,咱附近的山上野物不少吧,等你闲了,去碰碰运气呗。” 闫老二配合道:“是得进山去寻寻,卢师傅带着人给咱干活,咋地一天也得整个硬菜,要是能猎到野物,不管是啥,能省下一大笔。” 闫向恒稍稍计算了一下一天要用到的肉量,铜板哗啦啦在脑海里响,正色道:“二叔,我和你一起去。” 闫老二嫌弃的看了看他的小身板,道:“我和戚大他们去就行,你二叔的本事你还不知道么,那大个的公野猪都不在话下。” 闫玉偷笑不已。 可真能吹,她爹去打猎,也就是个人形地图的作用,找猪他可以,猎猪这个事,肯定和他一点关系都没。 “爹,咱家以前收的草药,是不是该卖了”闫玉对自家的家当了如指掌。 闫老二道:“就这小镇子,卖不上价,等有机会去永宁城问问,大地方,啥东西都贵,收药的价也能高些。” 闫玉其实想的是找个齐全的药铺,将所有的药都买一份…… 她家猫猫天天闲到在宅基地看家。 这怎么可以,进山,找草药,尤其是人参,叼回来一支上年份的,比如千年人参啥的,一下子就暴富! 话说,千年人参到底是给什么人吃的,确定吃了以后不会爆血管 …… 等回到村子,闫玉终于知道容嬷嬷的河虾是从哪来的了。 几个眼生的孩子,拎着一网兜河虾,正和容嬷嬷换大饼。 大半网兜的样子,容嬷嬷给了他们一张大饼,还夹了两筷子酱菜放在上面。 几个孩子卷一卷,你咬一口,我咬一口,很快就分吃完。 意犹未尽的舔着嘴,围着她问:“明天还要吗” 容嬷嬷笑着点头。 “还有小鱼呢,我们要是捞到鱼,也能换吗” 容嬷嬷又点头。 孩子们高兴起来,还要再说什么,突然看到闫家人回来了,立时跑开。 闫玉:…… 我家人咋的,是洪水猛兽啊,就那吓人跑啥啊跑! 容嬷嬷放下网兜,擦了擦手,动作轻柔的将李雪梅扶下车,然后不用任何人说,就自动自发的将牛车上的东西拿下来归置。 看到那头母山羊的时候,闫玉觉得容嬷嬷的眼睛好像闪了一下似的。 她也像闫老二一样摸了摸它,却不是肚子…… 很快,闫家人就喝上了加热后的鲜羊奶。 容嬷嬷用了米醋去腥,奶香之外有一点点微微酸,很好的中和了羊奶的腥味。 闫玉吹着热气,喝一小口,就幸福的眯眯眼。 再喝一口,喟叹出声。 要是有茶叶就好了,想念奶茶。 李雪梅觉得自己在被容嬷嬷全方位的关爱。 对比一下孩她爹的一级权限,有崽的待遇太好了! 让她瞬间有种一直带货不卸货也挺不错的不靠谱想法…… 大丫帮着削土豆皮。 容嬷嬷杀鸡褪毛掏肚子,一气呵成。 两只大一些的小公鸡,如闫家父女判断的那样,身上没有多少肉。 一只不够,两只一起炖了再加上土豆作伴才差不多。 红烧土豆鸡。 一大锅糙米饭。 鸭蛋打了四个,放盐添温水,搅拌均匀,做了一道菠菜炒鸭蛋。 蛋液被稀释后,味道淡了许多,但量大啊,两大碗冒尖,吃的卢师傅几人筷子直打架。 这一次,是分了两桌。 闫老二他们去镇上这段时间,容嬷嬷用砖头又搭出一套桌椅…… 闫老二和卢师傅他们一桌,看到两只鸡的首、尾一个不少的出现,四只鸡腿少了三只,鸡翅膀少了一双,鸡胸脯肉也不多,全是带骨头不好啃的…… 心想:要不是有他这个一级权限在这桌,怕是这边连一只鸡腿都没有。 闫老二觉得自己有义务给这惟一的鸡腿干掉。 不想一个错眼,那只有点小的鸡腿被卢师傅的儿子抢先夹了去。 闫老二:…… 错过了一个亿!!! 饭后,闫家人不断向远处张望。 闫怀文和梁满山还没有回来。 戚五跑过来,对闫老二道:“闫二哥,我在山里找到好木头了,也做好了记号,咱啥时候去弄回来” 戚五说的是能上梁的木料,需得又高又直,还结实。 闫老二问他:“有多高咱几个人能弄回来不” “特别高。”戚五使劲比划道。 第176章 种菜 这一夜闫怀文和梁满山回来的很晚。 “三老爷从谷丰带回来一批灾民。”闫怀文如是说道。 人数有些多,后续的安置工作很繁琐。 这些人整体状态非常不好,一个个瘦弱的快要倒下,摇摇晃晃走到虎踞,感觉随时都会倒下再也站不起来。 梁满山特别能感同身受。 如果没有闫秀才这一伙人,他们比这些人还不如。 丢失行李,丢失户籍,甚至丢了孩子…… 与家人走失,有家人在途中亡故…… 每一个都是人间惨剧。 眼泪早已流干,哭都哭不出来,一张嘴声音嘶哑的像是两块石头在磨擦。 目光呆滞、语无伦次…… 可以将所有关乎失神恍惚的词都用在他们身上。 闫老二问:“会怎么安置他们” “应该会将人打散,分散到各镇各村。”闫怀文答道。 这些人无法自行盖房,短期内也开不了荒,得有人帮着他们,重新建立生活。 “会安排到我们附近吗”闫老二又问。 梁满山摇头道:“不会,我们也才刚刚落脚。” 倒是闫怀文有不同的看法:“未必,咱们这位大老爷心思细腻,与人为善,若是以对灾民更有利这一点出发,安置在我们左近,能让这些人更快脱离悲痛,安定心神。” 闫玉也煞有介事的点头。 换言之就是他们希望的曙光,让他们看到美好的未来,来焕发对生活的热情。 不管怎样,还是要看田大老爷的心思。 “明日起我与满山会留在官衙,直至将所有灾民登记落籍。”闫怀文道:“梁家那边只剩老弱妇孺,你帮着看这些。” “放心吧大哥。” 闫老二对梁满山道:“咱两家隔着块空地面对面,现在院子还没起来,一抬头就能看到,满山,有啥事你让老爷子别客气,喊一嗓子,我几步就到了。” 夜里,家人都睡下,闫老二借着火把的光,用剪刀剪马尾巴。 因为是头一回做,担心自己做的不好。 他剪了足有手指那么长,仔细绑好,一头修的齐整,另一头一点点剪,试图寻找一个合适的长度和形状。 眼睛都瞪得直了,好不容易修出一个很像寻常毛笔的形状。 闫老二在将这一撮马尾塞到笔杆里的时候,又遇到了困难。 尾量有些多,塞不进去…… 他想了想,没有急着拆开重新绑。 而是拿了一根长马尾,用力的又绑了一遍,结结实实,瘦身了一圈。 勉强挤进了笔管。 闫老二自己笑得很开心,还不能笑出声,整个人像是在演哑剧,晚上看还挺瘆得慌。 将马尾笔在水里涮了涮,感觉还行。 又用手指试了试,他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样的手感算好,以他的标准来看,这根笔不掉毛就是满分,非常完美。 偷摸的塞到老闫的笔袋中。 做了好事不留名的闫老二哈欠连天,倒头就睡。 天还没亮,闫家新买的四只小公鸡里也不知是哪只,试探着咯喽两声,到底没敢多喊。 闫怀文起的最早,洗漱完毕,先检查自己要带的东西。 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不喜事到临头,备之有所不足。 很意外的看到自己笔袋中,多了一只新的毛笔。 确切的说,是新作的毛笔。 用的是他以前的旧笔杆,一上手,便知是马尾…… 闫怀文眼角眉梢的笑意渐渐加深,带动整张脸都生动温柔起来。 …… 闫家河边的地今天就可以下种。 闫老二一点都不急。 他昨天晚上让三宝偷偷去给地里洒水了。 有头会吸水、喷水的牛,就是这么方便。 为了防止露馅,他指派大侄子和大侄女今天去家里离村子近的那两块地干活。 然后带着媳妇、闺女、三宝去地里和容嬷嬷汇合。 到了地头,容嬷嬷正在打垄。 闫老二捏了一把土,攥拳头再打开。 嘿嘿一笑:“你们看看,这湿度掌握的多好,不愧是三宝,真是犁地种田的一把好手。” 三宝哞了一声,像是在回应他。 闫玉伸出手,三宝低下头,让红孩儿摸了摸它的牛头。 “三宝干得好!”闫玉大声夸赞。 三宝又哞了一声,稍微拉长了音。 李雪梅喊了声容娘子。 容嬷嬷立时放下手里的活走过来。 “咱的种子用不用泡”李雪梅问她。 容嬷嬷点头,伸出手,接过闫老二手里的菜种,仔细看了看。 手指在其中快速拨动。 闫老二看出她在做什么,连忙喊停:“唉唉,别分的那么清楚,就得混在一起种,别人家也是混着的,就咱家挑出来不像那么回事。” 容嬷嬷停下,又重新将种子搅合在一处。 这一家三口学着容嬷嬷的样子打垄,虽然不是那么直,可也无伤大雅。 容嬷嬷用水泡了种子,手指头放在里面,水面荡起微微涟漪…… 闫玉看呆了。 这是……在加热 多余的水倒出去后,种子晒了个晨起的日光浴。 她又抓了一把土,用手搓的细细的,和菜种混合在一处。 之后不假三人之手,自己完成了撒种的工作。 轻轻覆土。 播种菜种完成。 三个人围观了全程。 说实话,不是他们不愿意干,而是怕干不好。 看看人家容嬷嬷,那手腕挥动的潇洒,那覆土动作的轻柔,轻松写意又规范标准。 这和人家一比,他们好像只配干些‘粗活’…… 咳咳,主要还是这菜地他们挺重视,越重视就越不敢轻易上手,怕出错。 至于分到容嬷嬷名下的五亩地,更不用担心,人家早早就料理好,对于划归成‘菜园子’的几块地,容嬷嬷上心的很。 当然除了菜园子,还有家养的羊和鸡。 闫老二一家三口都没想起喂羊这个事来,容嬷嬷可记着呢。 挑拣着在边上割了一筐草,背了回去。 喂过羊后,容嬷嬷扫视新来的四只小公鸡,挑中一只,一把抓住,将它绑到了四只老母鸡身边。 闫老二:…… 李雪梅:…… 闫玉:…… 他们就是看懂了,才觉得好神奇。 这是给老母鸡准备的…… 种蛋……孵小鸡…… 鸡生蛋,蛋生鸡,源源不绝。 容嬷嬷好样的,不愧是家庭服务机器人,将这个小家料理的明明白白。 服务的太到位了! 第177章 砍树 闫玉非要跟着她爹进山。 猫猫被她抱着。 闫老二无法,只得带上她。 三宝被李雪梅牵着去靠近村里的那十亩地上干活。 眼下农忙,带着头牛进山让人见了会觉得奇怪。 戚五找到的梁木,是杉树。 高大笔直,粗细也合适。 戚大小心的将闫玉放下来,闫老二无语的望着她。 他闺女要想哄谁,好听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倒。 戚大伯你累不累,放我下来自己走会吧……戚大伯你可真高……戚大伯你走得又快又稳……戚大伯你都没出汗,我还想给你擦擦汗呢……戚大伯……戚大伯……戚大伯…… 她戚大伯就这么扛了她一路。 闫玉笑嘻嘻的跑过来,两个胳膊使劲伸着抱住一棵树,“爹,你看我还差多少抱住?” 闫老二看过去,道:“再往前点,就快够着手啦。” 闫玉憋红了小脸,卖力的够着。 她爹哈哈哈的笑道:“不行,你还得再长两年,胳膊不够长。” 闫玉收回胳膊,咧开嘴笑。 她就知道她爹醋了,不过爹也好哄,彩衣娱亲,逗他乐一乐,啥都能过去。 戚五给他们指他做的记号,道:“有这个记号的,都是我找的。” 闫老二点头道:“行,那咱就开干吧,闺女躲远点。” “好嘞!”闫玉欢快的答应着,“爹,我就在附近玩,不走远。” “行,你玩吧。”闫老二放心,有猫猫跟着呢。 猫猫蹲在闫玉的背包里,露出一个小脑袋。 来之前,李雪梅特别嘱咐了它,看护好闫玉。 是以这次猫猫特别乖巧,寸步不离。 山里的一切都很原生态,路很难走。 尤其是这一片,应该非常少人来,地上厚厚的落叶,一层层被土地消融,仍旧倔强的留下它曾来过的痕迹。 闫玉走的很小心,只有踩下去,才知道是踩实了还是踩空。 duang——duang—— 闫玉转身看去,戚五叔已经开始砍树了。 戚大伯也摆开了架势。 按照四个人商量的,每次砍两棵,多了他们也运不下山。 “猫猫,这附近有野物吗?”闫玉将背包反过来,背到了前头。 猫猫点头,‘附近’这个范围太大了,野物多的是。 闫玉问:“有野兔吗?”“有鸡吗?”“有野猪吗?”…… 猫猫不断的点头。 山里啥都有,开心不? 闫玉好开心! 这不就省下买肉的钱了! “也有水源是吧?在哪个方向?” 猫猫伸出小爪爪给她指出来。 闫玉心满意足的笑了。 引水灌既,从河里引水,其实不如从山里引水。 山上地势更高,引水其实更容易。 她想进山感受一下,坡度够不够,林子到底密到什么程度,这里的山路好走不好走。 许多事情,光是听说,远没有亲眼所见来的直观。 闫玉没打算去水源地查看。 因为她戚五叔戚大伯砍树真的好厉害。 这会功夫,两棵杉树就已经砍的差不多了。 闫老二招呼她:“闺女,快过来。” 闫玉应了一声,忙跑到她爹和戚四叔身边,两大一小站好位置。 戚五和戚大前后抬脚,将大树朝一边踹倒。 枝叶互相剐蹭,两棵大树轰然倒下。 惊起一片鸟雀。 戚大和戚五将多余碍事的树枝砍下去。 闫老二和戚四两个人,将这些树枝收拢作堆,先放在一旁。 几个人又商量了一下,决定先让戚大和戚四扛着一根木头下山。 留戚五和闫老二在山上继续砍树。 闫老二能做的,就是将那些砍下的树枝规整捆扎好。 戚五继续朝他相中的杉树下手。 砍得很带劲,眼睛都泛着光。 一棵接一棵大树倒下,给闫老二忙的,手就没停下来过。 “戚五,歇歇,先歇歇,这么多,咱得抬到啥时候去。”闫老二实在受不了,喊了停。 砍树容易抬树难。 这些树长得太高了,横着穿行在林间,不是很好转向。 戚五嘿嘿傻笑,拎着斧子给他砍倒的木头去枝。 将那些枝枝叉叉的全都捋顺熘。 闫玉也在一旁帮忙。 大的她拽着不方便,小一些的倒是能拣拣。 戚大和戚四来回又跑了几趟。 从开始的一根,加到后来的三根。 到最后一趟,戚大和戚四推了两辆手推车来,将整理好的树枝摞的老高。 一行人下山。 正好赶上吃午饭。 有容嬷嬷张罗饭食,闫老二轻松很多。 干活回来直接端碗就行。 别说,回家能吃口热乎现成的,感觉真不赖。 容嬷嬷的厨艺没得说,虽然都是简单的农家饭,味道很不错。 看卢师傅他们那些人就知道了,吃的香喷喷,一到开饭时间,都不用人招呼,自己寻寻摸摸就过来了。 闫老二填饱了肚子,和戚家兄弟打了招呼。 后者要继续上山伐木,他一直记着天数,今天得到永宁那边的烧砖厂转转,看看能不能拉些砖头回来。 闫玉没有再跟着,老老实实跟着她娘下地。 靠村子近的这十亩地,杂草不多,石头多。 尤其是不大的小石头。 几个人背着筐,蹲在地里拣。 李雪梅被容嬷嬷安排了搂草的活,得以站着。 闫玉干一会就得站起来活动活动,跺跺脚,左右扭扭。 四铁带着五铁跑了来。 “闫小二,你咋不找我们帮你家干活啦?”四铁问道。 闫玉眨眨眼。 “家家都开荒,你们也不闲啊!” “爷说我们拣石头就行,我家的地都拣完了,给你家也拣,你给我们算工分不?”四铁是带着目标来的。 五铁还小,心思更直白,直接张口道:“对,我们帮你干活,赚分换香胰子,给娘和婶用。” 两个孩子是听了他们娘私下里滴咕,天天干活,一身的臭汗,尤其是离着河近,用水方便,这香胰子不就使得费么。 可让她们再像以前似的拿些不值钱的玩意去换,她们没那么厚的脸皮。 之前就有人传过,闫家那香胰子要是放到店里,能卖八钱银子咧! 四铁和五铁每天也是要洗的,看着那越来越小的香胰子,突然想到了闫小二以前说过的工分。 用工分换香胰子,不就不用花钱了么。 第178章 县学 闫玉记得,她给香胰子定的工分是100。 孩子们愿意付出自己的劳动,给家人换贴心的礼物,这点真的很棒,非常值得支持。 但拣石头这个活,她实在给不出什么高分。 闫玉想了想,道:“拣石头一天4分,你们要想攒够香胰子,得好久呢。” 四铁五铁高兴坏了,来之前小兄弟两个盘算着,闫小二也就给个两三分,三分撑死了。 闫家自己就能干,他们帮着就是快一些。 而且他们只能拣石头,别的活还做不了。 “我们慢慢攒,不急。”四铁道。 五铁童言童语,竟说实话:“香胰子好贵,要干好多活才够。” 闫玉:你们知道就好。 要不是这拣石头的活干不长久,她说什么也不会扰乱自己的分值定价。 闫家地里多了两个小帮手,非常卖力。 闫玉和他们说好了,今天只有半天,一人2分,两个人4分。 两个孩子都表示听懂了。 罗家的地就在不远,也有人在地里忙活,见两个小的跑到这边来没什么表示。 闫玉就默认他们知情同意。 再次雇佣童工,闫玉表示毫无压力。 仔细算,她亏大了好么。 …… 闫怀文用过午饭,得了片刻空闲。 又往砚台里滴了些清水,细细研磨。 将他随身带的本子拿出来。 铺陈开来。 写下: 初至虎踞。 天佑以马尾做笔暗中相送。 笔轻…… 闫怀文有些微恼,不该一时顺手落下这二字,反而失了持重。 但既已写下,只得将其补全。 又铁画银钩的落下二字——意重。 疏朗的微风拂过纸页,墨迹一点点干涸,不再是落墨时的颜色。 一如他的心情,又再次转变,觉得这般记下,也很——不错。 将本子收拾妥当,梁满山急匆匆从城内走来。 “怀文兄,刚刚田大人问及你我二人家中小儿,是否有意进城附学。” 闫怀文诧异的挑眉,问道:“附学” “是,就是咱们虎踞的县学。”梁满山也没想到在乐山府他这个童生都没资格入县学,到了虎踞,他儿子竟可以先他一步到县学读书。 “田大人说,虎踞生员不多,教谕暂时出缺,由他代任,若向恒和丰年有意进学,可来旁听。 你我二人有暇,也可去县学转转。” 闫怀文了然。 怕是后者才是要紧。 想他们帮着代代课 “满山意下如何”闫怀文问道。 “丰年学识不够,不过能到县学见识一番,也是好的。”梁满山实话实说。 闫怀文倒是有些顾虑。 若来虎踞城读书,来回奔波太过辛苦,也容易分心。 说不得要在城中租住。 据他了解,田大人是少数朝廷下派关州后留任超过三年的官。 祖籍交州,同进士出身。 暂代教谕一职绰绰有余。 “此事,待我回家商议一番。”闫怀文道。 梁满山没有再说什么,闫怀文想到的事他也想到了。 怕是得在虎踞城内寻个住处,不好将小儿带到衙门安置。 …… 闫老二拉了一万红砖回来。 原本没这么多,可那订砖的似乎是房子起的不太顺利,工期延后,暂时用不到这么多砖,只拉走了一半,便宜了闫老二,人到立取。 闫玉现在看到红红的砖头就乐。 这一万块里,再卖个五千没得问题,剩下的留着给戚家叔伯,随时开工。 “还有更好的事呢。”闫老二喜气洋洋:“那砖厂还和我订了三百斤的木炭,说放到他那帮着卖卖。” “哈哈!”闫玉反应快极了。“你给的价低,是想赚个差价吧。” 闫老二也晓得就是这么回事。 “我赚砖头的差价,他赚木炭的差价,嘿嘿,别说,还挺有意思。” 他放了低价给烧砖厂,就想到会有这种可能。 生意人对能赚钱的事都相当敏感。 “趁着天早,走,咱再去地里干会。”闫老二抬脚就要走。 闫玉道:“爹!我们提前干完啦,快不快好惊喜吧!” 闫老二:…… 他想到一种可能,拧眉问:“你娘也上手啦那弯腰撅腚的她可真敢。” 闫玉瞄瞄他身后的娘亲,不厚道的偷笑。 李雪梅下意识的往旁边看。 还好,闫老二声音不大,应该没人听见。 “你大点声,再说一遍。”她几步走过来,朝着闫老二腰上的软肉掐了一把。 闫老二哎呦一声,一转头,看到他亲爱的媳妇。 “嘿嘿!那啥,媳妇,我订出去三百斤木炭,能挣八钱四,嘿嘿!终于有点像样的进账了,要不总挣乡亲们的钱,我都不太好意思。” 李雪梅盯着他,打岔,又打岔。 “媳妇,我那不是关心你么,你说你闪了腰可怎么整,咱可不能不顾着身体,你现在也看医书了,咋也算半半个懂医的吧,这怀胎十月真的再怎么小心都不过份,你别管外人怎么看,你就做点轻手利脚的小活,千千万万给自己保护好。” 与其说闫老二看重李雪梅肚子里的孩子,不如说他看重李雪梅本人。 孩子的事,其实跟他没关系…… 说有关系也行,反正他接受的良好,看看他媳妇,看看他自己,都是年轻的自己,生出来的孩子长得像他们谁都行,总归不能像了旁人。 崽崽嘛,谁养大的就是谁的。 他闫老二就有这个自信,给他一个崽崽,还给崽崽一个亲爹。 说远了,主要还是担心医疗上的问题。 能尽量避免意外就尽量避免。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平平安安就行。 李雪梅最受不了他这个样子,对她好对她好,腻的人心里甜丝丝。 轻声道:“我没做什么,都是孩子们干活。” “爹,是咱家的工分引来得童工……”闫玉哈哈笑道。 一开始只有四铁和五铁,后来别的孩子听到信,也跑了来。 闫玉没法子,只能一视同仁。 一大帮孩子蹲在她家地头拣石头,那场面,很壮观。 “香胰子应该能卖上价,但咱家现在存的那些……” 闫老二一言难尽,上一批做的香胰子是他大侄子捏的,造型独特。 “等咱再做一批,我带去店里问问。” 第179章 再次预告 闫老二过去一说订出去三百斤木炭的事,戚五连树皮都不扒了,拿着斧头心急火燎的就要上山。 “不急在这一时半刻,我就先和你们说说,等吃完晚上饭,咱也不用跑远,就近处那片林子,咱四个人吃点辛苦,等点上火,轮着看一看就行。”闫老二说道。 戚四:“闫二哥,咱用这些树枝子烧不行” 他指着那些捆扎好的杉树树枝。 闫老二摇头道:“有点细,一烧就没了,咱开始干总要拉点口碑,不好卖人家这种碎炭,还是按咱以前挑的那种木头来。” “再一个我有个想法,咱合计合计。”闫老二又道:“这木炭的买卖也算是开了张,虽然赚的不多,但也是一个好的开始,咱们不能只看眼前这一块,现卖现烧来不及不说,也耽误咱平时的活。 我想着,咱每次的土堆能不能不全扒开,尽量留下一大半,等下次烧的时候,直接往里头摆木头就行,能省不少时间。 ;/a> 如此一来,咱白天还是照旧该忙啥忙啥,将烧炭的活放到晚饭后,每天不用烧的太多,天长日久的慢慢攒,等到了天冷木炭好卖的时候,估摸着能存下不少。 这样干还有一个好处,咱不会太累。” 戚大第一个说道:“行,就按你说的来。” 戚四也赞同。 戚五难得有其他意见:“闫二哥,这木炭咱以前说好的,你拿大头,可不兴像砖头似的,分我们一半,我们不能干!” 他是很认真的在和闫二哥掰扯钱的事,对戚五来说,这是顶顶重要的一件事,必须要搞清楚,不然的话,这活他干的不踏实,这钱他拿着也不得劲。 “想得美,谁要和你平分啦!”闫老二笑着打趣,“你们可不能因为分的少就撂挑子,这木炭是个长远的生意,不在于一年两年,只要这关州一直冷,咱的木炭就能一直卖,细水长流,卖的长长久久。” 戚家三兄弟听的牙花子都笑出来了。 木炭能一直卖,岂不是说他们能一直有活干,一直有钱赚。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买卖。 闫老二从戚家出来,转头就去了地里。 今日孩子们给拣完石头的那十亩地,还得烧烧草,犁上一遍。 可惜靠着村子太近,怕被人发现异常,没法让三宝给地里喷水。 说不得他得从河边运些水过来,今晚紧着时间,将这十亩地也拾捯出来。 这么一想,事情实在太多了。 闫玉蹲在容嬷嬷旁边,揣手看她做饭。 今天的晚饭是手擀面。 还是鸡汤手擀面。 家里的小公鸡-1 容嬷嬷还做了肉酱,肉丁在里面沉沉浮浮,浓郁的咸香味勾得一群人想要罢工。 不干了不干了,立刻马上现在,就要吃饭!吃饭! 早上煮了三个鸡蛋,李雪梅没有吃完,还剩下两个。 容嬷嬷也不嫌费事,给这两个蛋做成了虎皮蛋,在肉酱里滚上那么一滚。 闫玉在一边吞咽口水。 小脸上写满:想吃想吃想吃…… 可能是她的目光太直接太渴望,容嬷嬷看看她,朝她招手。 闫玉直接蹦了起来。 欢天喜地的跑过去。 扬着小脸,带着期盼,等着投喂。 闫玉:容嬷嬷,喂我,我是你嗷嗷待哺的十二阿哥啊! 容嬷嬷如她所愿,夹了两个蛋到碗里。 指了指她,又指了指李雪梅。 “容姨,一个给娘吃,另一个是我的吗”闫玉的声调都忍不住上升。 容嬷嬷和蔼的点点头,笑眯眯的看着闫玉三下两下干掉一个虎皮蛋。 闫玉:呜呜呜!蛋啊蛋,你为啥有那么多做法,每种都好好吃! 李雪梅也用行动表达了高度赞扬。 吃的意犹未尽。 她现在总是馋,食量也在加大,清澹饮食能吃的下,浓油酱香偶尔也想得慌。 酸的爱吃,甜的也喜,有时候还想吃点苦的爽爽口。 总之,什么都想吃一吃,尝一尝,胃口好的很。 像今天容嬷嬷的手擀面,就是一面两吃。 有清澹些的鸡汤面,也可以用肉酱拌一拌。 容嬷嬷就像李雪梅肚子里的蛔虫,给她盛了两碗。 闫玉眼巴巴的,低头看看自己的面条,果断端着碗凑到容嬷嬷跟前。 唏哩呼噜干掉小半碗的肉酱拌面,将空碗展示给她看。 “容姨,我还要,要鸡汤的。”闫玉娇声请求。 容嬷嬷扫了一眼她的肚子,给她盛了一个碗底那么多。 闫玉满足了。 她确实饱了,就是馋。 闫老二回来呼噜噜干掉两大碗,拍拍肚子,又和戚家兄弟走了。 闫玉正帮着收拾碗快,突然哎呀一声。 大家一起转头看她。 大丫不放心的走过来,问她:“是不是割破手了” 从齐山到关州,一路颠簸,她家的碗坏了几个,有裂的,还有两个出现了豁口。 “没有,刚刚有个虫子爬我的脚。”闫玉连忙将手举起来给她看,好好的,没有伤到。 大丫这才放心下来,担着两个水桶去河边打水。 闫向恒吃过饭感觉自己又有了力气,决定去闫玉抽到的那块地清一清石头。 除了盖房子的师傅们,眼下这里就只剩下李雪梅、闫玉和容嬷嬷三个。 哦,还有猫猫。 李雪梅正在自家的宅基地转圈,面条不好消化,她吃的有点点多,得走走消化一下。 猫猫跟着她,不停在她两脚中间跳跃,一人一猫看着像在做游戏似的,充满童趣。 闫玉神秘兮兮的道:“娘,又来了!来了!” 李雪梅要和猫猫配合着走,很有意思也就忘了其他。 迷茫的问:“什么来了” “平台,咱滴平台爸爸,它又预告啦!”闫玉激动难耐,没留心将心里对平台的尊称喊了出来。 李雪梅反应过来,点了点她的小脑袋,没好气的笑道:“就那么高兴不是你自己说的,不能完全依赖平台,要靠自己吗” “娘啊!那不是觉得平台要离我而去了么!”闫玉动情的道:“我是多么的不舍啊!但在那个时候,除了坚强和倔强,我还能如何难道苦苦哀求它就能回来么” 第180章 树=余额 “不——” 闫玉这个长音,和捂着胸口故作悲痛的样子,李雪梅简直没眼看。 她到底是怎么生出这个闺女的,咋就这么不着调。 “它要离去,就离去,我送它离开,万界之外……” 闫玉又突然“啊——”了一声。 吓了李雪梅一大跳。 表演还在继续:“但它又决定不——走——了!” 语气那叫一个唏嘘感怀。 “我能怎样我能如何我该如何再面对它” 一连串的问句,将情绪堆积上去。 “当然是宠它!爱它!继续宠爱它啊!哈哈哈哈哈……” 突然的情绪转变。 画风一下从做作悲痛到沙凋欢脱。 李雪梅看她闺女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小疯子。 一言难尽! ! 无语中又带着几分庆幸。 还好她爹不在,不然这爷俩瞬间就能排出一场大戏来。 绝对能让她“大饱眼福”! “树!卖树!种树!”闫玉嘴里叨叨着。 李雪梅也不知该感谢谁,她闺女终于恢复正常了。 “今天大伯不在家,啊哈哈哈!”闫玉掐着自己的小肚子,仰天大笑。 李雪梅:…… 没错,老闫说今天要在衙门忙。 “我爹今天又去烧炭了!哈哈哈哈!”闫玉低身抱起猫猫,好一通撸。“天都助我啊!” 李雪梅:就是凑巧。 也是忙的,天天在地里干活,没个闲着的时候。 累一天回来倒头就睡,给这么重要的日子忘了。 “娘,你有啥想要的吗看那一片林子,咱这回树有的是,货架上的东西全都清一遍怎么样!” 闫玉给自己说激动了。 “对啊!全买下来,看看都是什么样的,这买东西就给个图,不能摸不能试还有什么意思,又没有无理由退换货…… 娘啊娘,咱都买下来吧,还有全套的《千金方》,哎呀,余额富足的感觉,实在太棒了!” 她还没买就开始陶醉了。 谁能拒绝得了这种诱惑呢 只要树足够多,就能给平台买空! 李雪梅一直理智在线,依旧很冷静:“手抄书可以全买下来,大概率是一整套的《千金方》,凑齐之后,我们找个机会拿出来,过了明路。 香胰子、木炭都对我们很有用处,但,小玉,手抄书实在太贵了,要2000一本,你要卖多少棵树算过吗未免惹人注意,你得一直往林子深处走,如果还像上次一样,缩短时间,或者突然中断不再连上的话,最好不要太贪心,保证手抄书的前提下,再买几册竹简。 货架上的东西也是一样的道理。 余额够的话,可以将我们没买过的东西买回来看看。” 闫玉点头道:“给我们想要的排个顺序,手抄书——竹简——粮食、肉、调料—— 最后才是杂七杂八的东西。” “竹简,应该再往后一些。”李雪梅道:“我们并不是那么急需。” 闫玉想了想,同意下来。 娘俩商量好了,便由猫猫带路,带着闫玉去找她爹。 …… 闫老二和戚家兄弟准备大干一场。 赶着牛车,拉了不少水来。 他们此时离着村子有点远,密林遮挡住视线,目之所及除了树还是树。 好在闫老二方向不会搞错。 “咱先给这附近清出一块空地来,以后这就是咱烧炭的地方了。”闫老二宣布道。 既然闫二说要清,那没说的,开干! 戚家兄弟一人抡一个斧头。 不管粗的细的高的矮的,通通砍倒。 以后这一片就是他们的地盘了。 闫老二自己也不闲着,他干的虽然慢,可慢慢砍,总能砍倒。 戚家兄弟不挑树,他挑,找那细的好伐的,速度也不慢。 闫玉找过来的时候,几个人已经砍够了木头,正在分拣。 大的粗的,砍成半丈那么高,作为支撑在中间的木头。 其余的木头都照这个长度来,紧挨着围成一圈。 那些细一些的树闫老二没让动,去了枝杈放在一边。 说以后等这样的细长木头攒的多了,拿来捆个木排,他们以后干活也有个能歪着倒着的地方。 “爹!”闫玉喊了一声。 闫老二扭头看过去,问道:“你咋来了” 闫玉朝他眨眨眼。 闫老二也眨了眨,自然的走过来,在她头上抓了一把空气,道:“在哪滚的,头上还有草棍。” 闫玉:这个理由一点也不好,我是爱在地上滚的人么。 不过这个时候,也只能认下。 “娘让你别忙到太晚,明天赶早去买点肉、菜。 娘说早些去买,卖菜的多,也新鲜,看能不能便宜些。 还有,家里的碗坏了好几个,你看着买几个好的来。” 闫老二摸不着头脑,就这事 “明早去” “对,一大早!”闫玉抬头望了望天,被林子挡的,连个月亮边边都看不见。 “爹,今天初几啊天天忙,我都过忘了。” 闫老二接口道:“今天十……四!” 他想起来了,我的天,那今天晚上0点以后不就是十五啦! 再和他闺女对视,父女两个的脑电波刷刷刷落在同一个频率上。 闫玉:平台来了啊爹! 闫老二:卧槽!差点忘了!收到!收到! 闫玉:卖树种树啊爹! 闫老二:包在我身上! 闫玉:戚家叔伯他们…… 闫老二:我来安排! “爹,那我先回去啦。”闫玉道。 闫老二:“小心着点,看脚下的路。” 闫玉唉了一声,抱着猫猫往回走。 闫老二又加入到干活的行列。 快有人高的大土堆,一共堆了三个。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 他们四个现在也算得上是熟练工种,抹泥、留孔、点火,都利索的很。 “这就差不多,我看也不用留太多人,戚大哥,我和戚四戚五先回去,上半夜你留这,等下半夜我再来替你。” 下书吧 戚大点头:“行。” 戚四:“闫二哥,下半夜我来吧。” 闫老二:“不用不用,你们没听着么,我得赶早进城,从这走还能近一些。 你们早些回去歇着,明日还要上山,梁木才是大事,耽误不得。” 戚四戚五都很听话,老老实实和他往家走。 闫老二一路上都在盘算,这一次平台开启,要事先准备些什么。 第181章 第五次平台开启 当戚大看到闫二拉着睡着的小二过来的时候,一点都不意外。 闫小二和一般的女娃娃不一样,胆子更大,又聪明,别说闫二宠着她,戚大也稀罕的不行。 戚大摆摆手,示意闫二别说话。 带着他看过三个大土堆,功成身退。 三宝哞了一声。 闫玉一个利索的翻身,从牛车上爬起来。 “嘿嘿!爹,你说咱从哪边开始摸起” 摸一下,嗖!树就没了! 闫老二笑呵呵道:“再往前都行,我们没往那边去过,到时候你卖,我数着。 唉,还是一起数吧,万一少数补种的不够就不好了。” 补种这个事很关键。 闫玉难得正经起来:“我拿着笔,数到十就画一道。” 两个人正说着,容嬷嬷从另一个方向走来。 她是绕了一个大圈子…… 身后背着她的大筐。 里面堆了满满登登的东西。 容嬷嬷放下筐,就开始将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摆出来。 闫玉指着他家的菜刀,“爹,你拿菜刀干啥想要容嬷嬷给咱俩整顿夜宵那咋不带菜板,碳筒也没拿来啊,直接堆柴生火啊” 闫老二:“你别光想吃啊,咱家的菜刀你看看,和碗似的,中间一个大豁口,备不住什么时候一用力这刀就崩了,万一伤到人怎么整,借着这个机会,咱买把新菜刀。” 会做饭的人往往都很在意下厨的工具。 闫老二以前各种用途的刀好几把,早就看这刀不顺眼,终于有机会将它报废。 “那也不用带着它吧,还占地方,明天直接拿新菜刀回家,就说在城里买的……”闫玉呆了一呆,扭头问道:“爹,你不会是想将这把破菜刀卖给大叔吧” “破咋了,它不是铁的”闫老二理直气壮。 【请确认周遭环境是否安全】 “是!”闫玉脆声道。 闫老二还在喋喋不休:“那不就行了,他不自己说的么,长期大量收,咱这也是铁啊,再说他那边翻新加工容易的很,要搁咱这可费劲了……” 半晌没有闺女的动静,闫老二往近走几步。 就看到他闺女目光扫视,像在看……看书一行一行的,看的还挺快。 什么情况 闫老二闭紧了嘴,老老实实在旁边等着。 闫玉眼前的不是书。 她刚喊了‘是’,眼前一花,就看到一张覆盖全屏的——【公告】。 【因平台用户持续增长,部分用户所处环境极端恶劣,夏国扶持交易平台决定对所有平台用户施行分级开放管理,经扫描判定所处环境,调整平台开启频率与时长。】 【判定标准:世界背景危险程度;原世界民众生存指数;科技生产力综合评估;资源获取难易。】 【本次开启试运行,平台用户00您好,经扫描判定,您目前所处环境——世界背景危险程度:中;原世界民众生存指数:低;科技生产力综合评估:低;资源获取难易:低。】 【您本次平台开启时间为:30分钟。】 公告消失不见。 出现在闫玉眼前的依旧是熟悉的货架。 她愣了一下,顾不上其他,先看左上角的时间。 29分46秒 “爹!快快,摸树去。” 闫老二和容嬷嬷都拿着火把,一前一后的给闫玉照亮。 闫玉在林子里穿行,每摸十棵树,就略停一停,用笔画上一道。 等画到三条道的时候,闫玉突然反应过来。 笨啊!咋那么笨! 她快速问容嬷嬷:“容姨,我刚刚摸了多少棵树你记着不” 容嬷嬷点头。 闫玉大喜,道:“后面你也帮我数着,回头一起告诉我。” 容嬷嬷继续点头。 闫老二不敢打扰她,就看她姑娘焦急的摸树。 手抄本一会一本,一会一本,全都塞给他和容嬷嬷两个。 连看都顾不上看。 闫玉看到自由市场的图标在闪。 但她现在顾不上。 货架上的商品明显有新增,她也顾不上。 此时的闫玉憋着一口气,满脑子都是手抄书。 她一定要将《千金方》凑齐。 平台现在缩减了她的时长,其中还提到一个词——频率。 恐怕就是平台开启的周期。 如果她又不幸的被推延了周期,那么下一次平台开启,不知是什么时候。 不能存有侥幸心理。 她一定要抓紧时间,买空手抄书,买空手抄书。 闫老二感受到她闺女的急切。 心里慌得一匹。 “三宝!三宝快来!” 一紧张就有急智的闫老二,此时灵光乍现。 就他闺女那小短腿,别说小跑,全力跑能有多快 能比过三宝吗 三宝可是风驰电掣牛! 三宝闻声跑过来。 速度快的惊人。 闫老二以前和它说过,如果没有外人它就可以随便跑。 人的话可能会忘记,但智能机械永远不会。 闫老二抱了他闺女上去。 又对容嬷嬷急声道:“拿筐过来,接着东西。” 容嬷嬷抬脚就跑。 速度也不是一般人的速度。 闫老二愣了一下,原来这也是个风驰电掣的…… 闫玉骑着三宝,速度一下就上来了。 换手抄书的节奏在加快。 偶尔因为颠簸,会点错在竹简上。 闫玉现在就是一个摸树狂人,摸摸摸,只要摸的多,货架全部属于我! 凭着这股气势,闫玉席卷树林。 一开始还注意着些,隔上两三棵树,到了后面,爱咋咋地吧,她摸到哪个是哪个。 时间到了23分的时候,闫玉没忍住,还是点开了自由市场。 “小妹妹,你在干什么!为什么每次留给我的时间那么短那么短!”戴着黑框眼镜的少女,用软软的声音,表情严肃的谴责她。 “对不住小姐姐,我在凑余额,有想买的东西,我这边暂时没有你需要的,只有吃的能交易,你急不……”闫玉说话像机关枪一样快。 难为对面的人听懂了,并且快速打断她,道:“那你先忙,我不急。” 说完,刷的关掉通话。 闫玉松了一口气,继续骑牛卖树。 闫老二跟着跑了半天,跟不住了,还好有容嬷嬷,全程背筐陪跑,始终和三宝保持同速。 闫玉买下来的手抄书和竹简全都扔在筐子里,不要太方便。 第182章 灵蛇肉山 货架上的手抄书在肉眼可见减少。 闫玉的心渐渐平复下来,跳的没有刚才那么快了。 有三宝在,她可以分心到货架上,终于看清了新上架的东西是什么。 天哪! ! 是菜种! 闫玉小手嗖嗖嗖几下将菜种全部清空。 看清?不需要! 全买下来就对了! 左上角时间到了20分的时候,自由市场的图标再次闪烁。 闫玉心道:和她判断的一样。 虽然缩减了她的时间,但依旧是连通三个用户没错了。 平均到每个人十分钟。 她一边摸树一边思考。 有了决断,点开了自由市场。 不等看清对面的人就突突突:“我在凑余额清货架,时间好紧张,你要什么快说快说。” 等她说完才看清,原来是几次都没轮上的仙子姐姐。 所有平台用户都收到了公告,仙气飘飘的女子也不由有些急切:“你货架上所有吃的东西,能交易的全交易过来,我这边还是蛇肉。” 闫玉快速提要求:“给我剁头,扒皮,切成块块,我先切屏,马上回来。” 对面说话比她还快:“没问题,等你。” 闫玉余光好似瞄到对面的仙子姐姐手里突然多出一把闪着光的大宝剑,眼花缭乱的一顿闪屏…… 好可惜,没时间欣赏。 她喊三宝暂时停下来。 肉蛋的货架先买空。 鸡蛋和冰冻的肉块出现在地上。 果蔬货架竟然又有货了! 豆角、茄子、土豆、生菜。 买买买! 然后迅速扫货铁锅、木碗、陶碗、陶盆、菜刀和剪刀。 有了碗、盆盛装,她开始买调料和粮食。 酱油醋这种液体直接进了碗里。 粮食只有一部分倒进了铁锅和陶盆,剩下的都静静躺在地上。 顾不上可惜,闫玉迅速点开自由市场。 两个人飞快的点交易。 闫玉什么都没留,全部交易过去。 对面的仙子姐姐也默契十足,切了不知道多少条巨蛇,肉块堆的小山一样。 连续点了三次,才勉强交易过来。 闫玉看着落在地上缩水了一大半的肉块,心想:这应该就是交易的极限了。 三宝走的是回纹路线,始终在祸害这一片的树。 闫老二看到那火把站住不动,急忙跑过来。 正好赶上肉山凭空出现,吓一大跳。 闫玉见她爹来了,关掉通话,继续卖树。 闫老二守着这一堆切好的肉块不知该怎么办。 看纹理,闻味道,肯定是闺女口中仙子姐姐的蛇肉无疑。 就是……太多了些! 不对啊!等会让三宝做成肉干,先压缩一拨体积,再让容嬷嬷带回她家保管不就行了。 他们家现在也算是有私产的。 就是容嬷嬷的房子……得赶紧给她修一个。 换了一座灵蛇肉山,闫玉心情激荡。 以肉山为中心,绕着圈圈跑。 往商城的货架一瞄,咦? 竟然又多出一个新的货架! 闫玉定睛看去。 再次被平台爸爸感动了。 呜呜呜!太贴心了! 这是扫描到她附近有河有鱼,连大渔网都给安排上了! 买下它! 闫玉毫不迟疑。 时间走到最后的10分钟。 闫玉好纠结。 手抄书还没买够。 虽然她骑着三宝的速度很快,但时间实在太短暂了。 买一本手抄书,差不多要摸十棵树。 如果她只专心卖树,30分钟的时间是够的。 可连通自由市场的用户同样重要,每一次连线,弥足珍贵。 尤其是今日平台发出公告后,闫玉会尽量买进商城货架上的商品,相信其他人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这源于所有人心中浓浓的不安和危机感。 她的环境判定不怎么样。 尤其是那个危险程度,一个穿书背景,到底是因为什么被评为中等程度危险的,让她难以理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自由市场的图标没有闪烁。 闫玉的心情很复杂。 不知是轮上了空窗,还是对面的人也在和她一样,正在和商城的货架较劲。 大概是她一眼一眼看过去,太过热切。 那图标,它……竟然闪了! 连通! 闫玉刚熟练的开了个头:“我在攒余额……” 就止住了声音。 她看清了,对面是穿越末世的小哥哥。 上一次见面,小哥哥战斗后的英姿深深的烙印在她脑海中。 还有鲜血与变异兽…… 那是一个令人战栗的世界。 可以想象,人类在艰难的争夺属于自己的生存空间。 未来,明天,下一刻…… 太多的危险和不确定。 “小哥哥,你受伤了。”闫玉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上一次满头满脸血的小哥哥,酷帅的很。 虽然有些虚弱,有些没精神,但至少还好好的。 “药……”他只吐出一个字来。 闫玉勐地拉住缰绳,三宝顿住,两只前蹄深深埋进土中,用以稳住身形。 “三宝,回去,找我爹!” 如果她没有看错,小哥哥不但有外伤,身上应该还在发烧。 她不忍心细看,却又不能不看。 衣服已经不能被称为衣服,应该是布料才对。 胸前,腹部,血湖了一大片,还有可疑的烧焦痕迹…… 闫玉快速说道:“我有药,退烧药、消炎药、抗生素,都给你,你用什么来换?” 不是她无情冷漠,而是他们的平台,必须以交易的方式才能将药品传送过去。 “你的……药剂。”少年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闫玉心中紧了紧,莫名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那肯定很贵,我刚从修仙世界交换了灵蛇肉,吃了能强身健体,效果有些弱,但比普通的食物要强得多,我吃过,还能恢复体力,对你有好处,有很多很多,小哥哥,我多换一些给你,多多的,你……要坚持住。” 少年回了她一个澹到极致的笑容。 闫玉鼻头一酸,赶紧扬起头来,明媚的声音通过虚无的连线传到另一端。 “很快很快的!我骑着钛合金智能机械彷生牛呢!这是它的全称,霸气不?等有时间我给你介绍介绍,它叫三宝,又乖又帅!小哥哥……” 少年像是又攒了几分力气,虚弱的道:“别怕……我没……事……” 第183章 力量药剂 闫老二目瞪口呆的看着三宝发疯一样的冲过来。 对,就是不拐弯走直线,暴力横推的那种…… 他心惊肉跳的,还以为智能牛乱码了! 这可怎么整,怎么救下他闺女! “大宝!玉啊!我来了…… 我来啦——”闫老二慌乱的大喊着冲过去。 “啊!”喊声又戛然而止。 “爹!药片、酒精都给我,快些,急急急! !”伏在牛背上的闫玉朝她爹喊。 闫老二傻愣愣的,但身体本能太强大了,手不自觉就给包药片的小布包掏出来…… 低头一看,是药! 脑子里再过一遍他闺女的话。 闫老二拔腿就跑。 酒精,他带了两坛,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等闫老二拿着酒精和药过来,就发现他闺女和容嬷嬷两个在不停的喂三宝吃蛇肉,不,加工肉干。 前面的口非常忙碌,闫玉的速度一般,但容嬷嬷的手真是快极了,几乎没有空挡,一块接一块,连续不断的塞进去。 既然前面没有空,想要肉干快点出来,就只能…… 闫老二下意识的看向后面。 就见他闺女好像又买了一个新竹筐,摆放的位置非常准确。 所有自由掉落的…… 肉干,精准的掉进筐子里。 见她爹回来,闫玉忙示意他接手。 只说了一句,闫老二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小哥哥受伤了。” 她将两坛酒精、药塞进竹筐里,使劲往里压了压。 加工还在继续。 “小哥哥,再等等,马上就好,还能等不?”闫玉想给对面的小哥哥多装一些灵蛇肉干,连筐一起交易过去。 “水,对了,还有水。”她忙将自己背包里的竹筒拿出来,也塞进筐里。 三宝相当给力,很快就凑齐了冒尖的一筐。 闫玉喊了停,又放了一些新鲜的蛇肉块块在上面,好悬没有掉下来。 “交易吧!” 对面的少年早就将那支珍贵的药剂取出,一直握在手中,只等这一刻! 眼前一花。 装肉的竹筐出现在遥不可及的屏幕那一头。 而闫玉,左等右等,没有等到药剂。 咋回事? 平台吞了她的药剂? 她刚要说话,不想被一口凭空出现在她口中的液体堵住了嘴…… 咕噜! 闫玉整个人懵逼了! 我刚刚是不是吞了什么? 药剂,对,应该是药剂! 我刚刚是不是吞了药剂? 是啊!吞了!还是一口咽下去,半滴不剩! 我的天爷呀! 那是力量药剂! 喝了会让人力气变大的药剂! 呜呜呜!那是给她爹准备的啊! 她早就想好了,要让她爹摆脱‘弱鸡’的过去,当一个大力爹爹! 下地、砍树、搬砖…… 各种活,全是活,都在等着他呢! 可现在被她吞了,这算怎么回事啊! ! 对面的小哥哥也愣了。 他是头一回在平台交易药剂,没想到会是直接怼人嘴里这种方式。 少年慢动作的咬了一口肉干,细细咀嚼咽下去。 等了一小会,好像真的恢复了一点力气。 再拿竹筒的动作就快了几分,还有药。 也不管是什么药,一口倒进嘴里,为了让药片发效更快,他用牙齿将它们碾的碎碎的,一口水,两口水…… 竹筒里的水都被他饮尽,满口的苦涩依旧残留,冲刷不掉。 又咬了几口肉干,少年发现吃着有些费力,便将目光落在那些新鲜的蛇肉上。 面无表情的咬下去,生肉的口感有些怪,但他现在根本不在乎。 一丝丝甜味将苦涩的味道驱逐,霸占他整个味蕾。 对面的小妹妹还在发呆,少年不愿移开眼,就盯着她一口一口的吃肉。 这个吃人的世界,丧尸嗜血,变异兽凶残,人类……呵呵……人类! 拥有了异能,超凡于常人,就仿佛凌驾于众人之上,不但分出个三六九等,将寻常人视作蝼蚁。 对生命,失了敬畏。 鲜活的生命不能让他们动容,滚烫的鲜血也热不了他们已然冷漠的内心。 近在迟尺的同类,没有一丝温度。 而隔着虚拟屏幕的小女孩,炙热的像团火焰。 她和她的家人,一定很幸福吧。 少年从没像这一刻,如此感恩平台。 不是因为那些生存上的助力,而是感恩它连通各界,让他从有类似经历的小伙伴身上,看到了希望! 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他应该提醒小女孩注意时间。 可他并没有那么做。 让我自私一会吧,就一会…… 少年在心中默默说道。 “玉啊,你咋啦?!”闫老二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 闫玉从面无表情到面容扭曲。 她该如何表达她的内心? 大脑有些宕机,暂时处理不了…… 算了,先放放,让脑子和她都缓缓。 “爹,我还得继续。” 闫玉说完,看了看屏幕画面。 有礼貌的说道:“小哥哥,多吃肉,好好养伤,下次见。” 少年心中有些不舍,却还是很酷的点头,轻声道:“再见。” 屏幕一切换,少年垂下眉眼,依旧保持着刚刚进食的速度。 吞咽着蛇肉,哪怕已经饱了,还有一点点撑。 过了一会,他抬起头来,眼中有锋芒一闪而过。 找到不远处掉落的匕首,慢慢的用自己身上所剩不多的布料擦拭着。 越擦越污。 他抿了抿唇,不太甘愿的将包药片的布包拿过来继续擦刀,细致而又缓慢。 刀身正反两面都喷了酒精。 少年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扯下,露出烧焦的血洞。 看了一会,他将刀尖对准自己,用力的割下那一层碳化的皮肤。 鲜血流淌,他恍若无觉…… 待所有被烧焦的皮肉都被挖掉,他缓缓将坛子里的酒精倒在伤处。 少年的动作很慢,没有漏掉任何一处伤处。 整个过程,只有液体流淌的声音。 鲜血被冲澹了些。 紧绷的青筋却久久得不到舒缓,强大的意志力也压制不住身体的应激反应。 他在发抖,控制不住的发抖。 少年咬紧牙关,默默忍受着…… 直到一切归于平静。 满身是汗的他,用沾满了鲜血的手,从竹筐里又拿出一块蛇肉。 送入口中。 活着,要好好活着。 穿书的小女孩,还在等他,下次见。 第184章 我要这力气有何用? 闫玉摸树摸的有些过分。 闫老二看着她特别小心谨慎的摸,好像担心给树摸坏了似的…… 感觉有什么不对。 闫玉卖了几棵树,看看时间,果断放弃继续卖树。 开始清空货架。 整匹的布料,雪白的棉花,麻鞋、草鞋、布鞋、棉鞋,单衣、棉衣,好大一床棉被…… 还有竹席、草席和一个不小的竹编提篮。 对了,还有一把竹编的蒲扇。 看余额还有三百多,时间也走向最后十秒。 闫玉果断出手,很轻的摸了一把树。 确认卖出。 速度。 最后再买一个竹简。 成功购入! 刷! 屏幕消失。 闫玉看着地上出现的竹简,连拣都不敢拣。 脑子经过一段时间的消化,理清了思绪。 她现在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她是大力女孩! ! 转过身,可怜兮兮的望着她爹,哀嚎道:“爹啊!咋整啊!你闺女喝了力量药剂,现在可有劲了,你看看这树……” 她用正常的力气拍了一下。 闫玉想象的树:艰难的保持着自己的整体性,不崩坏不裂开已经是我最后的坚持…… 实际的树:澹定,微丝未动。 闫老二下巴张开,半天合不上。 啥啥? 力量药剂?! 他闺女喝了! 等会,头晕,待我捋一捋。 闫老二接收了一会信息,小心翼翼的靠过去。 “闺女,你这样,小点再小点,用你最最最最微小的力气,碰我一下。”他咬着牙提出这个请求。 总要确定一下闺女的力气增长到什么程度。 “不行啊爹,我不敢!”闫玉怂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看过的动漫和影视剧,还有更夸张的网文描述。 命题:一旦拥有了力量! 动漫世界:一拳……干死了超人! 仙侠世界:所有法修都是渣渣! 魔法世界:魔法师都是脆皮! 诡异世界:拳打诡异脚踢妖魔! 高武世界:扫平一切不服!如果一拳不够,就n拳,一秒千拳! 低武世界:我天命孤星,谁也不能靠近我,碰谁谁死! 现代背景:我能推动坦克……飞机……航母(这个可能有点困难,就单纯的留下一个掌印吧。) 古代背景:…… 闫玉左思右想,找不到合适的归纳。 不是没有,是太多! 打虎虎和熊熊似乎不能满足我,戚大伯戚四叔戚五叔一起上? 唉?这统计单位是不是有些怪怪的? 闫老二不知道他闺女的思维发散的没边了,想了想,拣起一块石头递给她。 表情十分严肃,道:“你捏它。” 闫玉捏了一下,没反应。 又加大了力气,依旧没反应。 不信邪的使出吃奶的力气…… 石头,还是石头。 “可能是石头不对,圆熘熘的石头不好捏,我换个试试。”闫玉认真的说道。 然后自己找石头。 闫老二默默的看着她。 闫玉又找了一块石头,还是没捏动,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喝了假药剂。 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倒没有怀疑小哥哥,而是担心小哥哥被人骗了。 万一是假的,会不会喝出啥毛病? 怎样才能精准测量自己的力气? 她缓缓转头,看向在一边嚼草的三宝。 是的,三宝按照设定,认真做牛,细节满分。 “三宝,你不要动,我推你试试。”闫玉走过去,将两只小手轻轻放在牛屁股上,用力推,再用力推。 三宝听话的不动,只甩了甩尾巴。 闫老二看出问题,“你不让它动,它肯定不能挪地方,这哪能测的出来,这样,咱回烧炭的地,你搬那些木头试试。” 闫玉点头,谨慎的与她爹保持距离。 闫老二在闺女一次次实验失败之后,放松许多,大概就是少少的提升了一些力气,孩子大惊小怪。 但等闫玉搬动了一段比她还高的木头,表现的非常轻松时…… 闫老二傻眼了。 直观的看到了力量药剂的效果。 闫玉再接再厉,不断挑战更长的木段。 到了后面有点点吃力,能抬起来,但搬不动了。 最后干脆抡起戚五留下的斧头,咣咣砍树。 抡动了,也砍动了。 闫玉气喘吁吁,停下歇口气。 有了力气,还是会累。 闫老二麻了! 内心留下羡慕的泪水。 这本来应该是他的,是他的力气啊啊啊! ! 闫玉还在认真评测。 知道不是喝了假药,她狠狠松了口气。 “爹,你看我砍树的速度,比戚家师伯如何?” 闫老二收拾心情,回想了一下,语气复杂说道:“和你戚家叔伯还是不能比,但比你爹我力气大。” 闫玉笑出鹅叫。 看了看自己的小手,太过用力,磨破了皮。 闫玉:…… “爹!只有力气变大了,你看我的手,还是不经用。” 闫老二拉着她的手看了看。 “你还想咋地,喝个药剂,给你涨力气,还附带铜皮铁骨啊,你现在才这么点,就这么大力气,这是很了不得的事。” “也不知道这力气还能随着年龄增长不?还有我要是一直锻炼的话,力气是不是会更大?”闫玉冥思苦想着。 闫老二道:“你现在别想着怎么使力气,先想一想怎么藏力气吧,一夜之间,变身怪力小女孩,再给谁吓着。” 闫玉点头如捣蒜:“对对对!我得学着小些力气,唉?小哥哥就是力量觉醒,也不见有什么不方便,想来这力气还是能控制的。” 闫老二理所当然道:“有啥不能控制,这力气是自己的,想使就使,不想使就不使,当然是自个说了算。” 闫玉琢磨了一阵,她爹说的没毛病。 不能被脑子里那些怪知识所影响,力气是自己的,想咋用咋用。 她鼓起勇气轻轻点了她爹一下。 闫老二眨眨眼,道:“没啥感觉。” 闫玉心中欢喜,又加了一点点力气。 闫老二点评道:“没事,再用点力。” …… 爷俩不断点点点,最后给闫老二的胳膊都点红了。 终于得出结论。 大小随心,不会出现力量失控的事。 只要闫玉平时注意一些,凡事轻拿轻放,也不要随便和人动手动脚,问题不大。 心大的一对父女,将之抛到脑后,开始笑呵呵的清点买回来的东西。 第185章 清点 “这菜刀可真锋利,剪刀也好。”闫老二不住口的夸赞,拎起铁锅来,道:“铁锅也好。” 他敲了敲,笑道:“听听这响动,就和这边的铁锅不一样。” “你再看着纹理,这肯定是纯手工锻打的。”闫老二稀罕的将这三样摆在自己身后,看样子是想据为己有。 闫玉翻找出布鞋来,看大小,立时脱掉脚上的草鞋,换穿上去。 “哈哈!是我的鞋码。”闫玉在四周走动着,新鞋子大小正好,走着很舒服。 她又试了那双小棉鞋。 脚一进去,就被暖暖包裹住,动了动脚趾,还有几分空余。 平台好智能,连垫鞋垫都考虑进去了吗? “爹,你快找找,还有你的呢。”闫玉记得,草的布的棉的,每样都是三双来着。 闫老二也找出来挨个穿上,父女两个边走边乐。 闫老二道:“这个好这个好,少买三双鞋,也省下不少铜板。”只要不花钱,在闫老二这里就是顶顶好的。 “衣服也试试。”他招呼闺女,俩人开始往身上套。 闫玉感慨道:“一个补丁都没有!” “突然穿这么新的衣服,嘿嘿,还挺不习惯。”闫老二也上身试了试,低头左看右看,前看后看,心里挺美。 “我的天,爹你快看这个。”闫玉正要将那棉的也试一试,刚一上手就惊住了。 闫老二摸了摸,也意外的很:“咋这么厚实,这是絮了多少棉花,穿上不得成个球?!” 闫玉将单衣脱下来,将那棉的往身上套。 套完了上身,额头开始见汗。 她搞错了顺序,穿上棉衣再穿棉裤无比笨拙。 感觉两条小胳膊被架住收不回来。 只得脱了棉衣,单独试穿棉裤。 一上身,便立觉从脚下源源不绝的往上冒热气。 试着走了两步,像个腿不能回弯的大娃娃。 “不行了不行了,热死我了!”闫玉赶忙往下脱。 手上还不能太用力气,轻轻的慢慢的拽,给她热的,鼻尖都开始冒汗。 闫老二将棉的都摸了一个遍,道:“这些棉的,一件拆出两三件来都没问题,我记得棉衣挺贵的来着?” 闫玉点头道:“特别贵,198呢,不过它堆在那,我以为只有一件,没想到是上下身一套,再加上这么厚实的棉花,这个价还挺实惠。” “看看棉被,看看棉被。”闫老二嘴里念叨着,又去拽那个大号的棉被。 “嚯!这分量!”闫老二两手拽着,想抖一抖棉被沾上的灰土,都得先做好准备,再用力一颠。 大厚棉被特别从容的抬高离地,再稳稳落下。 闫老二:…… 这么不给面子? 闫玉哈哈笑着,也过去帮忙。 两个人抖就轻松好多。 沉是次要的,主要是大。 闫老二迈着步子估量着它的长宽。 “这得有2米,拆了能分出好几条棉被。” 闫玉星星眼:“那不是买一条,够咱全家的?” 他们家六口人,需要五条棉被。 闫老二心里默算着,摇头道:“一条不够,关州冷啊,最好再来一条,这一条分出三条小点的棉被差不离。” 2米大被,怕是有十来斤棉花,盖它睡觉,不得给自己压的上不来气! “还有棉花呢。”闫玉想起来。 闫老二看了看道:“也就一斤,闺女你发现没,平台卖的东西特别整装,基本都是按斤来。” “这些可以给大伯、大哥哥和大姐姐做棉鞋。”闫玉将那一团白花花的棉花又抖又拍的,想要将上面沾上的灰土抖掉,却拍来拍去不见干净不说,反而将土拍了进去似的,颜色都深了一个度。 “爹,咋弄不干净?” “没事,一样用,回头还可以和他们说这是减价的棉花。”闫老二不在意的说道。 闫玉瞪眼:“我才不信棉花在关州会有便宜卖的,不信爹你去打听打听,肯定老贵了。” 她小心的将棉花用单衣包了放在提篮里,“不耽误用就行,脏点也就脏点吧,反正不露在外面,也看不见。” 闫老二又将视线落在大渔网上。 “这渔网……咱也不会用啊!”他试着理了理,半天没找到头在哪。 “问问呗,有家里有小渔网的,这大的也能会使吧?”闫玉过去将她爹好不容易理到一边的网子又重新团了回去,抱到车上,和竹席草席还有整匹的布料放在一起。 闫老二:…… 你以为我玩呢?刚有种马上要找到头的感觉。 “这几个纸包里是啥?”他指着那几个特别显眼的纸袋问道。 “哈哈!爹!你猜猜!正是咱们能用上的!”闫玉跑过去,稀罕的拿起几个纸袋子,恨不得在脸上贴贴它们。 “还有包装!呜呜!看看这纸,质量多好,摸着滑熘熘,这浅浅的米黄色,不,护眼色,太美了!” 闫玉激动的翻来覆去看,手上的动作要多轻柔就有多轻柔。 她惊喜的叫道:“啊!前后都没有字,这纸袋袋裁出来让娘给我订个本子,天哪天哪天哪!太喜欢了!” 闫老二:…… 废物利用哪家强? 他们父女最棒棒! “闺女啊,到底是啥啊?就给你上架几个纸袋子?那不如直接给你上架几个本子……” “种子啊爹!”闫玉幸福的转圈圈:“菜种!哈哈哈!惊不惊喜爹?还不是一种,好多样呢!” 闫老二被这巨大的幸福砸中,呆了一下,下一刻也笑得没了眼睛。 “种子好种子好,咱那边种子都是优化过的,那产量,哗哗的!一点不夸张,开出一个菜园子来,咱家一年到头都不用再买菜了!都是啥的?这也没个字,你还记着不闺女?” 闫玉:…… 她自诩记忆力不错,可关键是她只扫了一眼,见是菜种就全部点点点买了回来。 “太着急了,这次时间短任务重,我只记住几样,记得是有大白菜、樱桃萝卜、生菜、香菜、油菜……应该还有菠菜吧?”闫玉不确定的道。 闫老二听着流口水。 “挺好挺好,几样绿叶子菜长得快极了,现在正是播种的好时候,怕是不用两个月,一个来月咱就能吃上自家种的菜啦!” 第186章 容嬷嬷的工钱 这一袋子能有多少? 闫玉想打开看看,被她爹制止。 可别,菜种小的很,你这一打开,没准就要漏出来几粒,多可惜,咱家去再看。 闫玉:…… 说抠还得是你啊爹! 对了,还有手抄书和竹简!闫玉连忙去翻容嬷嬷背着的竹筐。 凌乱叠放的书册和竹简,看得人心情舒畅。 这么多!闫老二往里看一眼,惊叹道。 还是没有买全。闫玉略微遗憾。 不过又马上振奋起来。 计划总也赶不上变化,这是没法子的事。 他们没预料到这次会缩短时间,也没预料到卖树会这么费劲,树不会排队等着你摸,它们天生地长,有的扎堆有的稀疏,她到后期不管不顾的清出一大片来,还是有些后悔的。 暗暗告戒自己,下次不要这么做。 爹,下次不能在林子里卖树,也不对,是下次要是像这次一样大规模的卖树,最好还是去山里。 闫老二看看周围,那一个洞一个洞的,也是头皮发麻,光平土就是一个大工程。 还有后期的补种。 容嬷嬷,我一共摸过多少棵树?闫玉问道。 容嬷嬷用手指比了一个一,一个二,一个六。 126棵树! 闫玉汗都要下来了。 爹!咱在哪种?能种完不? 卖树的时候有多爽,补种起来就有多愁。 首先这个地点就得选好喽,得是人不常去的地方,不然他们前脚刚种完,后面谁再给他们拔喽,可就前功尽弃了。 得往山里种,这林子不行,咱村人不少都往这里寻柴火。闫老二正色道。 咱俩这一天啥都不干了,就种树。闫老二发了狠道:还有容嬷嬷,咱也得带上,帮咱种。 啊? 闫玉看了眼慈眉善目的容嬷嬷。 能行吗?种树属于家庭服务范围吗? 闫老二大了嗓门,咋不算呢,绿化咱家的环境,给那块地圈成咱家的。他说完也觉得有些不靠谱。 厚着脸皮问容嬷嬷:那啥,在咱家地里种树你能干吧? 容嬷嬷微笑点头。 闫玉眼珠转了转,对容嬷嬷说道:容姨,我宣布现在我们在的这块地是咱家的了,你先清理杂草吧。 她话音落下,容嬷嬷指着这一片地,摇头。 父女两个:…… 闫玉急道:你写一下,为啥摇头?不行吗? 容嬷嬷拣了树枝在地上写道:这不是家里的地。 闫老二:…… 闫玉:…… 天啦撸!容嬷嬷你神了啊! 你到底是怎么识别的? 竟然知道这不是家里的地。 完蛋了,这可怎么整,没有容嬷嬷帮忙,咱俩怎么种小二百棵树!闫老二抓瞎了。 不能补少了,这里还有个成活率的问题。 抓瞎的还有闫玉。 卖树一时爽,补种火葬场。 为了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补种完,闫玉疯狂的开动脑筋。 爹!想到了哈哈!我抽的那五亩地不是还空着吗,咱种树! 闫玉语速飞快道:上面的石头杂草都不着急清,咱先给坑挖出来,再插树枝浇水,这不就齐活了么! 种在咱地里,咱也能保证它活。 闫老二先是大喜,又拧眉摇头,不行啊,往地里插树枝人家不得以为咱有病,就是谁家给闺女存木头也没往地里种一百来棵的。 除非……是果树! 闫玉狠狠拍着她爹的马屁:爹呀!你太厉害了,这都能想到,果树太好了唉,咱就这么办吧!种果树! 不知道能不能买到树苗。闫老二想说不得这回真要往永宁城跑一趟。 买不到怎么整?闫玉可怜巴巴的望着她唯一能指望的亲爹。 没树苗,就直接种果核呗。闫老二光棍的道:啥果树没有核,苹果、梨、柿子、枣……不都有核,只要能种活,不都是树么。 闫玉佩服的五体投地! 两只小手啪啪啪拍的老响,都拍红了。 不愧是她爹! 说的太有道理了! 咱说咱要种果子,谁也不能说咱浪费地,就你抓的那五亩地了,以后那就是咱家的果林,但凡以后卖树,咱就往那块地里补种,还就种果树,别整那些乱七八糟的,没有一点经济价值。闫老二越说越来劲,还嫌弃上不能结果子的树种了…… 闫玉点头如捣蒜,不能再同意。 父女两个商量明白了,立觉时间紧迫,赶紧收拾东西往车上装。 小山一样的蛇肉换出去不少,看着没那么吓人了。 爷俩决定做出一大半的肉干来,剩下的新鲜蛇肉这些天吃了它。 说干就干。 三宝又开始加工。 不过不同的是,这一次它吃下去再吐出来,只用一个口。 速度虽然慢了,但是闫老二和闫玉都不介意。 父女两个开始平坑,好在现在闫玉也算一个壮劳力了,再加上三宝大力的来回踩踏,两人一牛忙活了两个时辰,才算能看得过眼。 闫玉将棉被棉衣棉鞋挑出来单放着,拍了拍道:这些得放到容嬷嬷家去,我记得她会针线活,给这些都拆出来,等闲了重新做。 厚的改薄,一件变多件。 闫老二点头。 容嬷嬷的筐子实在塞不下这么多东西,没法子,两人只好连筐带东西带人,一起偷偷摸摸的送到距离容嬷嬷家宅基地有些距离的僻静处。 等着容嬷嬷自己一趟一趟运回去。 等种完树就给容嬷嬷盖房子!闫老二下了决心。 用砖头?闫玉问道。 不,砸土坯。闫老二道:不行咱就花钱雇人,不,是容嬷嬷花钱雇人干。 他很是肉疼,这花的每一个铜板,都是他家的小私房。 爹,我觉得你该按大伯说的,给容嬷嬷开工钱。闫玉想到容嬷嬷用大饼和孩子们换小虾小鱼的事。她手里有钱也不会乱花,以后在村里买啥东西,置办啥都方便。 钱有了来处,村里人也不会犯滴咕。 容嬷嬷在明面上毕竟还不是咱家的人,往远处说,她名下的五亩地三年后要缴税,近的来说穿衣吃饭日常生活,多少也要像个样子。 房子可以先盖一间,主要还是围墙,最好先围起来,她自己一个人住,先起围墙大家伙应该都理解。 闫老二觉得有理。 行,给容嬷嬷开工钱,让她自己揣着。 为您提供大神宅女日记的《咸鱼一家的穿书生活》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86章 容嬷嬷的工钱免费阅读. 第187章 闫老二进城 闫玉干了两碗容嬷嬷早上熬的肉粥。 里面放了仙子姐姐的灵蛇肉,喷香香,原本困倦的她,又来了精神,和她娘大致说了说夜里发生的事,便雄赳赳气昂昂冲向她家南边靠近林子的那块地。 同行的,还有闫玉这个童子军头头召集的小部下。 孩子们对于赚闫家工分这件事兴趣不减。 没有一个大人,只有他们自己,从头开荒一块地……这件事也让大家感到新鲜。 闫玉依旧让他们做拣石头、锄草的工作。 将范围缩窄到一亩地左右,成效显着。 地块小了,孩子们人数不少,她也不需要太精细的土地,简单的清理一下就行。 刨坑这件事,闫玉不假他人之手,一把锄头让她抡的飞起,目测好间距,埋头开挖。 闫小二,你干啥呢?咋给地里挖这么多坑?干活的孩子们渐渐将她围起来,好奇的问道。 我爹买树苗去了,这块靠林子的地,我家打算种果树。闫玉假装擦了一下莫须有的汗,还大口喘了两下,装作累了歇歇气的模样。 果树?!孩子们惊呼,看向闫家这块足足有五亩的地,这块地都要种果树吗?那不是好多好多棵,你家吃的完吗? 闫玉:吃不完可以拿去卖,也可以做果酱,再说我家也不是一气将这五亩地种满,哪有那么多钱买树苗,先种一些,剩下的地先空着,等以后再说。 小二,你家这块地不打算种粮食?那以后缴粮税的时候咋办?三铁毕竟大一些,和其他满眼艳羡的孩子不一样,他知道三年后要缴粮税,也知道果树不是粮食也不是菜,有的要种上好几年才会结果。 再说果子不能当饭吃,院里种个一两棵就够家里的孩子解馋,哪有闫家这样的,拿出这么大一块地来种果子,卖?果子好卖吗? 还有其他地啊,要是还不够,果子卖了钱也可以买粮。闫玉理所当然道。 在果树没长成之前,这些空出来的地方可以种菜,我家的鸡和羊也可以放过来,以后养猪的话,这一块地上的菜还能喂猪……闫玉自己越想越美,越说越开心:还有河边的野鸭子,山里的野兔,要是能逮住就好了,都给他们养起来,让它们下蛋下崽,想吃肉了就抓一只扔锅里哈哈哈哈…… 所有孩子都被她描述的画面吸引了,他们一个个眼睛发直,仿佛看到他们干活的这块地上有猪有羊有鸡有鸭有兔子的景象,还有果树! 想吃肉有肉,想吃果子就摘…… 吸熘! 不知是哪个孩子不小心发出了声音。 其他孩子也忍不住吞咽口水。 你们帮我家干活,我都记本本上,等以后种出了果子,我挨家送给你们吃,不用工分!闫玉拍着自己的小胸膛,豪气干云:我闫小二说话算话。 哇! 孩子们欢呼起来。 一个个干的更来劲了。 我们是谁?闫玉突然高声喝问。 大家伙一起停下动作,看着她,眼睛亮晶晶的呼喊:童子军! 我们一定! 比大人强!孩子们喊的震天响。 等我们长大…… 想啥来啥! 孩子们喊完这一句都忍不住哈哈哈笑起来。 闫小二这个口号真的太好了,就是他们心里想的。 闫玉自己也憋笑,其他人可以乐,但她不能。 作为童子军的头头,她必须对此坚信不疑。 严肃!一定要严肃! 干活干活!闫玉适时的催促道:等咱家里的活都忙完,也该训练起来了,第一步就是围剿芦苇滩的野鸭子。 对!抓住它们! 吃掉它们! 孩子们七嘴八舌的议论道。 小二,我帮你挖坑吧。大狗子靠过来,准备接过她手里的锄头。 大狗子哥哥,我还不累。闫玉紧抓不放。 大狗子还想再说什么,闫玉转移了话题,大狗子哥哥,你的工分想换啥? 四铁和我们说好了,先借工分给他用,他和五铁想换香胰子,三铁哥都被他拉来帮忙了。大狗子说道。 闫玉心想:原来如此,怪不得三铁哥也会跑来帮她。 一边留意着周围的孩子们,一边利索的挖坑。 没多会,容嬷嬷就寻了来,也是一把锄头,闷头开挖。 大家都知道闫家雇了这个不能说话的容娘子,开始还好奇的打量,后来见她头也不抬,不停的挖坑,也不好意思再偷懒,卖力干活。 …… 给三宝交待一声,闫老二便窝在牛车上闭目养神。 睡是不可能睡得着的。 三宝自动导航寻路,没人的时候跑的飞快,差点给他颠下来。 他走的是直线路程,到了永宁城正好赶上开城门的时辰,排队等着进城的人非常多。 闫老二站在牛车上,不住向前面张望。 心里很是发虚。 这永宁城,他还是头一回来。 之前买砖,都是在永宁辖下的镇子。 眼看着前面似乎在查验什么,闫老二心里拔凉。 他啥都没得。 老爷子,坐上来歇歇脚。闫老二瞄准了一位带着儿子孙子进城的老大爷。 祖孙三人东西拿了不少,背着的担着的,连那半大的孩子手上都不空闲。 多谢,那我们就厚着脸皮坐一坐。老爷子中气十足,将身后的大筐往空荡荡的牛车一放,自己也挨了个边坐了下来。 回头就招呼他儿子拿水,是我家附近山上的泉水,可甜,你尝尝。 闫老二喝了一口,别说,还真有那么一丝甜味。 老爷子,进城卖货啊? 卖点自家种的菜,也寻寻有没有能做的短工。老爷子说话很实在。 看了看他的牛车,问道:你这空车进去,和装货一个价,是着急买啥啊? 闫老二心里有了数,笑呵呵道:想买些果树苗回去,咱乡下人一看这大城就心里打憷,这不,看您老面善,和您搭个伴,您也说了,我这空车和满车都一样,还想顺便和您打听打听,这城里哪有卖果苗的。 老爷子一听他愿意和他们搭伴走,笑得满脸褶子。 压低声音道:后生你要是信得着,等会进城的钱你先交上,过了城门咱就给你,一家一半,我不占你便宜。 为您提供大神宅女日记的《咸鱼一家的穿书生活》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87章 闫老二进城免费阅读. 第188章 推销已经成为我的本能 行啊!闫老二答应的爽快,又道:前面咋走的那么慢? 听说谷丰那边的灾民有人得了疫病,咱永宁这边也防备起来,这不,进城得查验一番,咱本地人没事,外来的尤其是打谷丰那边来的,都查的严。 闫老二心道:我看清了,前面是在查户籍,但问题这玩意还没发下来,就算是办好了,虎踞的户籍怕也不好进永宁城。 这里头还有个路引的问题,没有路引不能随便乱窜,想去哪就去哪是读书人的特权。 这玩意平时入城查检的也不是很严,但在这种时候就很糟糕了。 疫病! 谷丰那边的灾民闹了疫病? 那刚来虎踞的那批灾民有没有问题? 闫老二有些担心老闫。 想着等补种的事情忙完,得去虎踞城看一看。 眼下入城这个事还是得解决,他不能百来一趟。 老爷子,我这出来的匆忙,之前也没听着信,啥也没准备,您看…… 老爷子瞄了瞄四周,小声道:没事,我们爷仨总来,和守门的脸熟,等会我来答话,你让让边,让我家大春和你坐在头里。 唉!闫老二殷勤的招呼那位叫大春的汉子过来坐。 他家的小子也被他招呼上了车。 一辆牛车原本空荡荡,现在连人带东西满满登登。 这才是乡下人进城的常态,他之前那般,过于显眼了。 眼看着距离城门口越来越近,闫老二瞄着那些人数钱的动作,心里计算着。 数出了十个铜板,偷偷塞给那老爷子。 老头接钱的动作快如闪电。 前面的人还没通过,便手脚麻利的跳下车,扬着笑脸和守城门的几位官爷说了几句辛苦劳累的热乎话,指了指牛车,然后将铜板塞给其中一人。 那人掂了掂,点了头,和周围的几人说了什么,轮到闫老二这辆牛车的时候,竟是连停都不用停,直接放行过去。 等老头几步小跑又跳上车,闫老二由衷赞道:老爷子,面子真大啊!和官爷都能搭上话,您厉害!我这胆子就小的不行,换我上去,怕是要磕巴,再惹了官爷不高兴。 老爷子嘿嘿一笑:那你得多练练,看你岁数也不小了,底下也有儿女了吧,以后你带他们进城,要是还抹不开脸,那孩子都是有样学样的,长大就不闯愣。 您老说的对,以前都是我哥带着我,最近他有事出门,我这两眼一抹黑的,今儿多亏有您,要不我还得白跑一趟。 老爷子又道:你问的那苗子啊,我想起来,以前我们爷俩在一户大户人家做短工时好像听到一耳朵,说庄子上新到了树苗啥的,你可以过去打听打听,唉,不过你这是不是时候不太对?咋在这个时候移树苗? 闫老二哈哈笑道:这不是家里刚起了房子么,村里的老人说最好能种几棵树旺旺家宅,我想着既然要种,不如种果树,以后还能结果子给孩子们解解馋。 老爷子深以为然,点头道:这话不错,你们村里的老人有见识。 临到分别,爷俩已经说的很热乎,老爷子塞了五个铜板给他,说他们常在城南揽活,闲了尽管去寻。 闫老二按着老爷子的指点找到了那家大户。 围着人家的宅子先绕了一圈,愣是不敢敲人家的正门。 跑到后门去蹲了半天,才等到一位大娘挎着筐出来。 他大喜过望,一路跟在后面。 直到这位大娘转到肉摊买肉的时候才跟人家搭上话。 大娘,野猪野兔子野鸡要不要?闫老二小声的问询。 这位大娘也是个妙人,面色如常的付钱买肉,转身过来递给他一个眼神,两人像暗中接头似的,远离了肉摊,又拐过一个弯,才同时站定。 大娘开口就不客气:你说说你,在人家肉摊跟前吓咧咧啥,被那王屠户听见,揍得你满地找牙! 闫老二连声道:是是,我太着急了。 大娘看了看他拉着的牛车,闪过疑惑:你是猎户? 我家主业是烧炭的,偶尔进山打猎,不是专门做这个,好不容易猎了野物,想卖些银钱,不想酒楼给的价那样低,就……到您这碰碰运气。 你家还烧炭?大娘随口问道:百斤几钱? 百斤三钱。 大娘吃惊的看着他,又重复问了遍:百斤三钱? 闫老二实在笑道:是,您没听错,是三钱,冬日贵些,但现在这个时节,就这个价。 您家要野物不?我是听到过您家打短工的人说,您家常买肉食,主家人好心善,给工钱也利索,这才跟过来问问…… 大娘哦了一声:怪不得呢,我说你咋问的那么巧,原来是有人指点。 她又仔细上下打量了一番,道:行吧,你跟我过来。 闫老二机灵的问道:大娘,您还买啥?上车,我拉您去。 大娘很是受用,脸上多了几分笑模样。 坐上了牛车,指挥他往回走。 东西买的差不多了,咱回去,我也不白坐你的车,野物先不说,大娘先照顾照顾你家木炭的买卖。 …… 闫老二出了城,直奔那位大娘指点的庄子。 一路傻笑。 没想到打听树苗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不但订出去一千斤的木炭,连那没影的野物也找到了下家。 其实他最开始只是想迂回一些,先借着推销野物套套交情,别一上来就直接打听。 人和人不一样,有的人你问了会很热情的告诉你,有的人就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但那大娘一问他是不是猎户,他脑子根本没怎么过,就下意识的抓住了这个机会,将木炭抛了出去。 至于后面……那啥,纯熟小买卖人的本能,千万别流露出对某样商品的兴趣,不然非得琢磨着卖出去不可…… 一个劲的推销野物,这就是闫老二的老道之处了,又显得他憨,又点出有人介绍。 不然他一个生人,怎么能这么快和人混熟。 当然,牛车肯定是加分项。 他可没错过那大娘的眼神,要是他独身一人搭话,也许没这么顺利。 为您提供大神宅女日记的《咸鱼一家的穿书生活》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88章 推销已经成为我的本能免费阅读. 第189章 果树苗 等到了那庄子,远远的就看到一排排整齐的果树。 依着山,一路种到半山腰。 闫老二笑了起来。 找对地方了! 他这回倒是直接道明来意,和人家庄子的管事说是得了那大娘指点来的。 管事态度有些随意的问他想买几棵? 闫老二搓搓手,道:两百棵。怕人家为难,还特意补充了一句:是树就行,我不挑。 差点给前面走着的管事惊个跟头。 还你不挑?你倒是想挑,我也得能拿出那些来啊! 他转身脸色比之刚才有些不好看。 你小子是来消遣我的? 闫老二见人误会了,赶忙解释道:怪我,没和您说清楚,我家要买,村里人听说也跟着凑热闹,都想要,凑一凑就这么多了,我们真不挑,啥树苗都行,等以后结了果子,各家还能掺和着尝尝不是。 管事还是面露狐疑,实在是从没听说乡下人一下子要买这么多苗子的。 这树苗按年份卖,一年的小苗都要三十文,你要两百棵,钱带够了吗? 闫老二肉疼的掏出银子来,快速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购买能力,又快速的收回去。 管事的脸色和缓许多。 不是来捣乱的就行。 至于这乡下人的小气劲,他也不在意,庄户人家都这样,一辈子没见过多少银钱。 没有那么多,也就百十来棵,具体多少,得起出来才知道,这样,你既是不挑品种,就不带你过去了,我先收你一百文的订金,三日后,你带人拉苗,再给余下的钱。 咋不够呢?这山上种了这么多!闫老二扫过那山脚到山腰的郁郁葱葱。 现在正是挂果的时候,青黄相间的果子格外醒目。 那些都是有数的,不能动。 管事说起自己借鸡生蛋的营生大大方方:这一百来棵苗子是去年打枝子下来顺手栽下的,就活了这些,你再要多,两年的也可以卖你一些,但比这个贵,要八十文。 闫老二可怜巴巴的摇头,道:太贵了,买不起。 管事心道:买不起就对了。 大哥,三天后拉苗不行啊,能不能今天就拉?我们村的老人说,今天是黄道吉日,最适合请苗子回去。闫老二神秘兮兮的说道。 管事的都服了。 你们那什么村,老人讲究咋那么多,还请苗子…… 你咋不说请神回去。 你当是地里拔萝卜?使劲拽就行?那苗子不得一棵一棵挖出来,得小心不伤了根…… 大哥,您帮帮忙行不行?闫老二笨拙的往他手里塞了几个铜板。 给管事的都气笑了。 又将铜板给他塞回去。 这种果树不是刨个坑栽下去就行,你们村里有人会种不?移栽果苗也得看时辰,哪是你说挖就挖的。 闫老二不管那些,一再哀求。 理由就那一个,村里老人讲究多,就信这个巴拉巴拉…… 管事的被他缠上,走也走不得,撵还撵不走,总不能将人打出去。 实在受不了他这个缠磨法,吐了口让他晚上再来,他这就找人帮着挖。 闫老二千恩万谢的,临走又不好意思的问,能不能买些果子给孩子解解馋。 这倒没问题。 果树有数,果子没数,主家人好,也早早放了话,要是村邻来买,卖些便是,这庄上种的果树,本就是为了获利。 就这样,闫老二李子和杏各买了一篮。 说好了晚上过来再还篮子…… 闫老二到了家还和他媳妇闺女念叨:也太抠了,俩篮子也不舍送,今晚上还得给还回去。 闫玉的手磨出几个水泡来。 李雪梅在给她上药。 没有旁的,就稀释过的酒精。 那滋味,贼酸爽! 闫玉呲牙裂嘴,整张小脸皱巴到一块,别提有多丑了。 完全没将她爹的话听进耳朵。 啥篮子不篮子,有她稚嫩的小手重要么。 呜呜呜! 强撸树的代价,太惨痛了! 李雪梅忍着心疼,拿干净的布给她将手包起来。 说不出别干的话。 补种这个事,含湖不过去。 他们也算汲取了一次教训。 一定要理智消费。 闫老二也闭了嘴,脸上跟着他闺女同步抽抽。 实在看的难受,拎着俩筐去了河边。 洗李子洗杏,给他闺女吃。 闫玉的双手布条、棉花、布条三层加持,感觉像戴了棉手套一样。 忍过酒精那一阵,就感觉,还可以坚持一下。 等吃了那庄子出产的李子和杏,闫玉立时找到了继续奋斗的力量! 李子酸甜多汁,杏也甜。 一口气啃了好几个,满口的汁水。 小心的将果核放在一边,闫玉希翼的问她爹:爹,这些种下去就行了吧? 不能直接种,得加工一下。闫老二摇头道。 李雪梅也看着他,带着疑惑。 得,娘俩都是城里长大,不知道也正常。 这果核得晒一晒,不能直接种,种之前还得掐一掐,裂个缝,不然里面的小芽钻不出来。闫老二道。 李雪梅和闫玉恍然大悟。 似懂非懂的点头。 不是很明白原理,不过不重要,知道怎么做就行。 闫老二招呼了那几个会驾车的,晚饭后带着人去拉果苗。 两筐果子,让闫家人都吃掉有些困难。 李雪梅便让容嬷嬷煮了李子汤水,打算再做一些杏肉干。 闫老二看了看剩下的那些杏子,道:有点少,做一回挺费事,不如我再买一些,咱们多做点,杏干能放住,你和孩子们还能当个零嘴吃。 李雪梅很心动,但考虑到家里哪哪都要用钱,便十分克制道:别买太多,这东西不顶饿,做起来麻烦,还费糖。 闫老二多了解她,知道她是心疼钱,偷着捏了捏她的手,笑呵呵道:媳妇,放心大胆的吃,我今天去永宁,除了打听着这果苗,还有意外收获…… 李雪梅听他又订出一千斤的木炭,很是欢喜,眼里盛满了笑意。 听着听着,听出不对来,便问道:怎么又卖三钱?涨价了? 没有,咱这边还卖二钱八,那不是进永宁城得交钱么,这都是成本,得算在里头。闫老二嘿嘿笑道:再说,那是府城,能和咱乡下地方一个价么,看那位大娘的架势,我还要少了呢。 为您提供大神宅女日记的《咸鱼一家的穿书生活》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89章 果树苗免费阅读. 第190章 专业的容嬷嬷 经过闫玉一天的努力,终于挖出两百个她认为合格的坑来。 她的小帮工都回去了。 地里只剩下她和容嬷嬷两个。 闫玉又确定了一遍:“真的能活?我爹说要晒要开口。” 容嬷嬷在地上写道:“胚芽健康饱满完整,适合的温度、湿度、含氧量、一定时长的光照,果核的发芽率会很高。” 闫玉心中感叹:看看,这就是专业。 信赖的将果核交到容嬷嬷手上。 容嬷嬷挑出一些看起来外观并没有什么不同的果核,闫玉知道,这些肯定是种不活的。 而后逐个在手中揉搓。 闫玉好奇的拿过一颗容嬷嬷加工过的,和原生态的果核做比较。 最直观的就是份量和手感,都有了截然不同的变化。 细看之下,边缘都有长度一致的裂口,绝对是同一条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 果核全都处理完毕,容嬷嬷又在地上写道:“确定要在今日种下吗?” 闫玉回问:“是时节不合适?” 容嬷嬷点头。 写下了‘秋末冬初’四个字。 闫玉抿抿唇,“没法子,这一批种子,包括果树苗都等不到那个时间,必须马上种下。” 容嬷嬷笑着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她没有用闫玉挖的那些坑,而是另找了地方,清出不大的一片,一手持细短的木棍在地上点穴,另一手稳稳的将果核放在穴中,若是果核掉落的高度或方向不能让她满意,还会用小木棍调整一二,轻轻覆土,又随手在旁边拣了草棍,分别插在边上,用以标记。 容嬷嬷浇水的法子也与众不同,不是泼也不是倒,是喷…… 真让闫玉大开眼界。 将土表喷的湿润,这才用细小的水流均匀浇灌。 堆好的一堆杂草落叶被她点燃,看着它们燃烧殆尽,将还带着温热的草木灰挥洒四周。 人性化的掸掉身上的灰土,容嬷嬷冲她含笑点头。 闫玉看完全程,高兴的问:“这就种好了?这么快!容嬷嬷你可真棒!” 容嬷嬷笑容加深,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布包来,递给她,示意她打开。 闫玉歪着小脑袋,一面解一面嘴上不停的问:“是什么呀?这么神秘?” 打开布包,一颗颗带着花斑的鹌鹑蛋出现在她面前。 熟悉的味道缭绕在鼻尖。 闫玉开心的要哭了。 “容嬷嬷,你咋那么好呢!这是什么时候卤的啊?呜呜呜!我的手包的像个粽子,没法剥壳,没事没事,等我爹回来,让他剥给我吃。” 她一边说一边吞咽着口水。 容嬷嬷用剩下的水仔仔细细的洗了手,拣起小小的鹌鹑蛋细致的剥掉外壳,小小的白嫩嫩的鹌鹑蛋被送到闫玉嘴里。 闫玉一口一个,一口一个,幸福的浑身冒泡泡。 “容嬷嬷,咱家还有土豆呢,都生芽子了,咱也顺手给种上吧,对了,还有地瓜,就是红薯。” 容嬷嬷想了想,又拿起小木棍在地上写道:“数量不多,种在院子里,好看顾。” 闫玉现在对容嬷嬷信服的很,果核已经种下,她爹的树苗还没拉回来,闲着也是闲着,现在就种。 两人回到宅基地,闫玉先和容嬷嬷讲她对院子的规划。 “院子我们想用水泥找平,你知道水泥是什么不?” 见容嬷嬷点头,闫玉又继续说道:“咱家的房子是最常见的门字形,正中的两间,一个做堂屋,一个做书房,东边的三间给大伯、大哥哥、大姐姐住,西边的三间爹娘一间,我一间,还有一间做厨房。 除了堂屋和书房中间那道墙,每个房间中间都加了火墙,一共是六道,其实我觉得不差这一道也应该给它加上,可卢师傅说这两间有一面墙热乎就行,不用那么多,费砖。”闫玉嘟嘟嘴,对这一道墙始终耿耿于怀。 “暂时是够住,但等娘子肚子里的崽崽出生,咱家以后也得有地方放些杂物,我还想砌个猪圈,还有还有,厕所也得好好规划一下,不能离的太近,也不能离的太远,我可不想冬天跑出老远……其实最好还是有排水系统,用水啊冲厕所啊都方便一些,但这块目前还没时间琢磨,只能暂时先搁置,等以后闲了,再想想怎么实现。 哎呀,忘了让爹和卢师傅商量,得先给这些留出地方才行,不然咱房子下面都是大石头砌的,以后改都不好改。 好吧,再说回来,这八间屋肯定不够住,所以我和爹娘商量了,以后要加盖的话,会在堂屋和书房后面再起几间。 这样的话,咱院子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前院肯定不种东西,就让它一马平川,敞敞亮亮,后院这里和这里,咱们留着种菜。” 容嬷嬷没有点亮建筑技能,但她在规划菜园子方面肯定是满分。 她在地上写道:“菜园摆在这里,光照好。” 闫玉想了想,连声说对。 “咦,看着好眼熟,哈哈哈,好像农家院都是这么安排的,嗯,也是,肯定是这样规划更合理。” 她指着草图上对应的宅基地位置道:“就是那一块,那咱们开始吧。” 说是咱们,还是只有容嬷嬷一人动手。 闫玉的手不方便,目前出点力气还行,精细的活就有点难为她了。 李雪梅被看管的很严,今天的工作时长已经做满。 还是大丫听到响动,寻过来看看。 见容姨仍在忙碌,忙在周围跟着打打下手。 容嬷嬷小心的将茎块切开,尽量保留每一处芽点,又用草木灰涂抹了一遍。 闫家存了好几天的自产肥终于派上了用场…… …… 闫怀文和梁满山天擦黑才往回走。 一路归心似箭。 想着到家能吃上一口家里的热乎饭,心中愈发急切。 闫怀文临近家门还想,这个时间,怕是家人早已用过晚饭,请来帮忙的容娘子也已回去休息。 只能让天佑亲自动手,单独为他这位晚归的兄长做上一顿饭食…… 进了村子,远远便看到宅基地上垒起的砖石。 非常醒目。 再近了些,看到那些盖房子的师傅合衣睡下,闫怀文放轻了脚步。 第191章 老闫回来了 四下张望,见有几个人影在后院,他大步走了去。 本就饥肠辘辘,突然,闫怀文顿住身形。 迟疑了片刻,又靠近了些。 闻的更真切了。 臭气熏天,越靠近越是浓烈。 他屏住呼吸,朗声问道:“都不休息,在做什么?” 闫玉听着像是老闫,率先跑了来。 她两只包着的手,夹着自己的小鼻子,动作非常搞笑。 等看清了人,欢欢喜喜的喊道:“大伯!你回来啦!咱们全家都想死你啦!” 李雪梅笑着摇头。 她这闺女啊!老闫又不是出了远门许久方归…… 闫怀文勾了勾唇角,虽然死这个字用的不好,但小侄女真情实意,这份欢喜劲做不了假,他十分受用。 “你爹和你大哥呢?” 他看清了几人,容娘子竟然还在,惟独家里的男人一个不见。 “大伯,爹和大哥哥去拉树苗了,是果树苗,能结李子和杏,好好吃呀!你等着,我去给你拿。”闫玉说着就要跑,被走过来的大丫拉住。 “你手不方便,我去给爹拿。”大丫轻声说道。 闫玉看看自己的两只手,嘿嘿笑着,一时忘记了。 “手怎么回事?”闫怀文刚刚就看见了,上前一步,轻轻的将小侄女的双手举起来,反复翻看。 “握锄头磨的,没事的大伯,就破了点皮,没几天就好啦。”闫玉笑呵呵的说道。 她会撒娇会说疼,但骨子里闫玉并不是一个娇气的姑娘。 已经疼过,又在爹娘身上斩获了一拨心疼,在闫玉心里,这事就过去了…… 闫怀文看看小侄女,又看看举着杏肉递给他的女儿,视线落在两人灰突突又新增了几处磨损的旧衣上,眼中带了几分赞赏。 帮家中分担,不道辛苦,千初和如玉,都是好的。 他接过女儿手中的杏肉,放了一颗在口中,的确不错。 “买了多少果苗?要种在哪里?”闫怀文问道。 闫玉不答话,反而贴心的问他:“大伯,你吃饭了吗?” 闫怀文缓缓摇头。 她神情夸张的很,惊呼道:“都这么晚了还没吃饭,大伯,你饿坏了吧?容姨,家里还有包子吗?” 容嬷嬷摇摇头。 闫玉心想:也是,韭菜肉馅的大包子,真是太好吃了,咋可能剩的下。 容嬷嬷比划了几下,李雪梅看懂了,帮她解释:“容娘子说,她去煮面。” 闫怀文客气的道:“有劳。” 容嬷嬷连忙摆手,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慌忙跑开去忙活饭食。 见大伯的目光转向她们刚刚围着的菜地。 闫玉简单的说了说:“容姨可会拾捯地了,我们刚刚在菜园子里种了土豆,等咱家的地都撒完种,要是还有剩下的种子,也种在院子里,啥时候想吃就到后院摘。 大伯,你坐下等会,饭一会就好。” 大丫给他端了温水来。 闫怀文洗漱之后,拎着干净的长袍往两排砖头中间的空隙走去,迅速换下了脏衣。 等他拿着脏衣服出来,大丫迎了上去,将她爹的脏衣服收走,也不等明天,当即就搓洗起来。 闫怀文:…… 也不用这么急。 再次坐好,闫玉已经开始做好汇报工作的准备。 清了清嗓子,道:“大伯,咱家河边的十亩地开出来了,也撒好了种,近村的十亩地也快,就在这一两日,北边靠山的五亩地还没动,先收拾靠林子的那块地,爹说不打算种菜,想种上果树。 树苗不用太经管,结了果能卖钱,果树中间也能撒些菜种,咱自家吃,喂牲口,或是卖都行。” 闫怀文想了想,问道:“你爹可是觉得家中劳力不够?” 闫玉眨眨眼,道:“是啊!地太多了,种菜还好些,以后种粮食,怕咱忙不过来,爹不舍得花铜板找人帮工,说卖了果子拿钱买粮一样。” 闫怀文微微点头,没再说什么。 晓得了天佑种果树的缘由,知道他心里有成算,并不是全无章程,闫怀文便将此事放下。 “还有大伯,爹都卖出好多木炭啦!”闫玉语气雀跃:“卖果苗的庄子就是买咱家木炭的奶奶介绍的。” 说着话,容嬷嬷端着煮好的面过来。 寻常汤面,上面卧了两个蛋,绿油油的菜叶子穿插在面条之间。 闫怀文先喝了一口汤。 一直暖到心里。 然后似慢实快的将一碗面吃的干干净净。 见大伯是真饿了,闫玉闭上了嘴。 等他放下碗,闫玉关切的问道:“大伯,你在虎踞城是不是好辛苦?吃的好吗?睡在哪里呀?关州这边的天和咱齐山差了好多,白天热晚上凉,我们夜里都盖被子了,你住的地方有被子吗?” 大丫麻利的将她爹的衣服晾上,听到妹妹问询,也忙跑了来,一眨不眨的盯着看,等着他的回答。 闫怀文向大丫招招手,让两个孩子坐下,温声道:“衙门有专人做饭,按时给送,到我们手中还温热,有菜也有肉,每日午间,还会多添一道汤。” “夜里住的地方,十分妥当,被褥都不缺,少了什么也可以向左近当差的人暂借,我与满山此次回来,也有拿些换洗之意。” 大丫一听,就要去收拾。 被闫怀文拦下,道:“不急在这一时。” “爹!家里都好,你不用担心。”大丫轻声言道。 闫怀文微微颚首。 内心的波澜无人知晓。 在这片空荡荡的地上,他们的房子只有地基。 坐的是砖头凳,围的是砖头桌。 后院的味道似乎飘了过来,没有在近处那般浓重,可这若有似无的淡淡,也扰人的很。 夜风吹过,有点凉,可刚吃下一碗热乎乎的汤面,他浑身暖洋洋,额头甚至有些见汗。 弟妹看着比前头几日精神,想是有那位容娘子帮忙,轻省了些。 家里的地开的那么快,出乎他的意料。 这么晚了,家中还忙碌。 恒儿跟着天佑去拉树苗,大丫和二丫还在后院种菜。 全家人都在为这个小家辛劳。 真好……真好…… 闫怀文正在感怀这一世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便听到天佑难掩兴奋的声音。 “哈哈哈!快看我带了什么回来!” 第192章 月银五钱 猪崽子! 她爹带回来六只猪崽子! 闫玉用她包着布的双手挨个摸。 小猪猪被打扰睡眠,不满意的哼哼。 声音很小,相当可爱。 容嬷嬷见到六只猪崽子迸发了极大的热情。 这回闫玉真的没看错,她的眼睛是真的在亮…… 容嬷嬷迅速收拾出来一个用砖头垒成的小窝,里面拿干草垫了,来回跑了两趟,将六只猪崽都抱了下来。 现挤了羊奶喂它们,用布巾沾着温水,将它们口鼻处的脏污擦去,还在不远处架起一个火堆。 全程不假他人之手,照顾的特别细致。 闫玉蹲在一边,盯着这些挤在一起很快又睡去的猪崽崽们,怎么也看不够。 这都是肉啊! 吸熘! “大哥,你可回来了,我还想着忙过这一两日就去虎踞城看你。”闫老二高兴的说道。 “你不知道,我今天去永宁城听说谷丰那边的灾民有人得了疫病,传的可邪乎,永宁城入城都查的严,你不是说这一批灾民是三老爷从谷丰带回来的,咋样?没事吧?” 闫怀文摇头道:“无事,可能是最近才发生,正好错过,来咱们虎踞城的这一批灾民没发现有何异常。” 闫老二呼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可给我担心坏了。” “房子还没盖好,怎么这么急着抓猪?”闫怀文问道。 他发现,天佑,还有他侄女都有类似的毛病,很是性急。 “这是那庄子上母猪下的崽,说是前面那一窝被雪压坏了猪圈,一只猪崽都没活下。 本想让母猪歇歇隔上几个月再配,谁知道它咋就怀上了。 两窝离的太近,这一窝崽子就有些弱,喂了一个来月,同一窝的另外几只壮了不少,就这六只不行,看着像是下生才二十来日的,比那几只弱了不少。 这不,就打算卖了,嘿嘿,便宜。” 闫老二像拣了大便宜似的,眼睛都笑没了。 闫怀文:…… 他错了,并非是性急,而是见不得什么便宜。 “既是弱猪,咱家又没养过,如何能喂好?” 闫老二嘿嘿笑着,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啥,大哥,容娘子家原来养过猪,她还会给母猪接生。 我知道让人家干的活有点多,正想和你商量呢,咱是不是,给容娘子涨涨工钱?” 就看这位容娘子大晚上的不回去还在帮他家料理菜园,还有刚刚的听及的只言片语,是得给人家添上一些。 “你可问过她,可愿留在咱家做长工?”闫怀文问道。 之前谈的是短工,按日结算,要是做长工的话,这月钱需要重新定下。 “问过了,她愿意。”闫老二信心满满。 闫怀文倒是不怀疑,容娘子身世可怜,举目无亲,留在他家,两相便宜。 “你打算给她开多少工钱?” 闫老二早就想好了,噼里啪啦的算账:“她一日是二十文,一个月就是六百文,哥,你不知道,这容娘子太能干了,我想着,每日给她涨五文,一个月七百五十文,你看咋样?” 闫怀文失笑摇头。 “哪里是你怎么算的?短工单日是比长工要高,但不是日日有活做,长工胜在稳定,这工钱,也要低一些,你倒好,不压反涨,倒是比从前大方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闫老二心里慌慌的。 忙解释道:“我那不是想着将这位容娘子留住么,她灶上活利索,地里的活也能干,喂鸡喂羊喂猪,尤其是喂猪,我敢买下这几只有些弱的崽子,全指着她给养活呢。” “这样吧,你不要出面,此事我来与她说。”闫怀文将此事揽过。 家里人与容娘子相处更多,看样子相处的不错,怕是碍于情面,不好开口。 闫老二不敢再多说什么,怕露馅。 刚刚好险。 他想给容嬷嬷开高点工钱,是存了私心,想着容嬷嬷的不就是他们的么…… 那多开点钱,就等于是从大钱袋掏银子放到小钱袋,嘿嘿! 竟是忘了和原身相差太大,也不知道他那一番说词将老闫湖弄过去没有。 闫怀文本打算今夜便与那容娘子谈一谈工钱的事。 不想,天佑着急将树苗栽到地里,那容娘子竟是也跟去了。 他也只得跟过去,顺便看一看家里的地。 等到了地里,闫怀文才知道为啥他抠门的弟弟要给人家涨工钱。 这位容娘子……委实能干。 他家人完全是在她的指导下干活。 果苗的朝向,坑深多少,压土松实,定根水怎么浇,浇多少……全是容娘子带着他们。 闫怀文默默的将原本想好的工钱往上提了一提。 天佑说的不错,这样能干的人,最好能留下。 等将所有的果苗都种下,一家子回返。 闫怀文想着,明日他早早就要走,只能留待下次再说。 不想,那容娘子还是不走。 将天佑带回来的果子,去河边洗了,又快手快脚的将果核与果肉分开…… 闫怀文踌躇半天,走到容娘子面前。 对方立时停了手,拘谨的站起来,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他放缓了声音:“容娘子,家务繁重,辛苦你了,这么晚还不得归去,我与家人十分过意不去,不如你先回去,这些活计我们自己做。” 就见容娘子连连摆手,很是急切的样子。 闫怀文连忙安抚道:“你不要误会,我并非对你不满,相反,我家人都十分喜欢你,想长留你在家中帮衬,不知你意下如何?” 对方一脸欣喜的点头。 “既如此,我们签个长契如何?暂以三年为期,月银五钱,包四季衣裳……” 他还没有讲完,对面的容娘子就迫不及待的点头。 一脸的感激。 闫怀文默了默,掏出一块碎银,递过去。 道:“日后逢每月初十领工钱,我会交待天佑,将此事记下。” 容娘子矮身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礼,以示谢意。 闫怀文虚扶了一下,而后再次催促她回去休息。 后者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远远观望的一家三口,偷偷讨论。 闫老二:“老闫给了银子,容嬷嬷这事妥了。” 闫玉财迷,关注点在银子上。 “也不知大伯给了多少?好想知道。” 李雪梅打着哈欠,“明天问问容嬷嬷就知道了,不早了,快睡吧。” 第193章 天佑,你自小读书…… 李雪梅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闫向恒和大丫比她更早,今日一天忙碌,大家都累坏了。 闫玉偷着吃了灵蛇肉干,这会还很精神。 闫老二知道老闫必然有话要与自己说,瞪着眼睛,坚持着。 果然。 老闫踱步过来。 “天佑。” 闫老二麻溜的跟过去。 自然少不了闫小二这个小尾巴。 闫怀文走远一些,转身就看到小侄女精神头十足的跟在她爹身后。 无奈的笑了。 将田大人提的去县学读书一事告知二人。 闫老二喜道:“这是好事啊!大哥将恒儿带去就是,能在现在就进县学读书,这以后恒儿的前程肯定错不了!” 他已经不是刚来到那个啥啥不懂的了,从他满山兄弟嘴里探听了许多读书人的事。 这县学、府学都是官学,一般人根本没资格去。 得是生员,也就是俗称的秀才,才能在其内读书。 给他们上课的也不是一般人,都是有品级的官。 有学识有身份,远不是一般的私塾学院可比。 而且这里还有一些隐形福利,官学消息灵通,应试之年,何人任考官,为人如何,文风如何,擅何经书……都有流传。 投其所好的机会也不是人人都有的。 闫怀文温声道:“是好事,所以我想让你去。”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一语砸得闫老二头昏眼花…… “大哥,我不行,我不是读书那块料,恒儿像你,是读书种子,这么好的机会,咋能让我去,这不耽误孩子么,不行不行……”闫老二头摇的像泼浪鼓。 “恒儿的学识我心中有数,县学对他帮助不大,以他现在的水准,放在齐山府还在五五之数,在这关州嘛……”闫怀文微微一笑,“如无意外,秀才功名并非难事。” 闫老二:卧槽! 他大侄子这么厉害么! 闫玉一直都知道大哥哥的功课很好,但她没办法整体衡量,始终不知他处在哪个阶段,这下倒是直观了。 原来已经从读书种子进化到秀才苗子。 “家里还一摊事呢,哪离得开我,大哥,我刚接了人家好几千斤的木炭单子。”闫老二为难的道。 心里得意的给自己竖起大拇指。 至于几千斤…… 适当的夸大是为了生存!!! 闫怀文看向小侄女。 闫玉冲他咧嘴笑。 偷偷帮她爹点个根蜡! 她今天刚和大伯汇报过工作,木炭订单尤其着重提过…… “这六只猪崽刚抓回来,得小心看顾着…… 房子正盖着,砖石材料要是一时缺了怎么办,一两日就要去镇上买些肉、菜…… 炭得天天烧! 我和戚家兄弟还约好了进山打猎,下网捞鱼,连渔网我都备下了! 家里的地也没有开完,靠村那十亩地也差不多能撒种了…… 哥,全是事。” 闫老二一摊手,表情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我就是这么重要,哪哪都离不开我。 闫怀文既然提出来,这些事都在他预想之内。 恒儿也不小了,家中有他和天佑,也就用不到他。 实际上,恒儿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从家事开始,通晓世情,与书本融会贯通,亦是历练。 “此事不能由你任性。”闫怀文板着脸道:“你自小读书,就算天资不足,也有懈怠之时,在这关州一地也是少见的识文之人,明年二月的县试,你去试上一试。” 作为闫家的大家长,闫怀文一言便可定下,无需征询弟弟同意与否。 闫玉心里在闪屏:这,就是长兄如父的权威! 同情的看着她爹,没法子,老闫若是坚持,能押着他入学,替他报名,甚至捆他进考场…… 如果他不嫌丢人的话。 其实想想也没啥,不就是上学么。 那就去呗,至于考成啥样,这都是随缘的事,大不了去一次糊一次。 多糊几次,老闫不再抱有希望,自然就会放弃。 闫老二也是这么想的,硬顶不行,老闫是打定了主意让他在这文风不兴的关州混个文凭,作为家长,他完全能够理解。 这事要放在他闺女身上,读了十来年书,连个毕业证都没混回来,他得上火死。 但他不是原身的闫老二啊!让他去读书考学,纯熟耽误功夫。 有那时间干点啥不行?是银子不闪还是铜板不响。 赚小钱钱它不香么! 他打算先用拖字诀,给自己留出一些时间,向老闫展示一下他求财的决心。 如果他赚的钱,能养家糊口,够一家子过上舒服的小日子,甚至比老闫赚的还多…… 是不是就能改变老闫的想法。 读书不成,还可以走另外一条路。 当个富家翁不也挺好么。 “哥,你要真想我去考,我就去,不过现在家里实在太忙了,我走不开,重新拣起书本也需要时间,这样吧,等三年后,咱这地上了税拿了契,我这心就能定下来,再去好好读书。” 行,一杆子支到三年后。 闫玉暗暗摇头。 她爹失策啊! 果然。 老闫脸都黑了。 “你倒是会应付我,三年,你怎么不说三十年!” 闫老二一看他脸色不好,连忙改口:“要不,一年,咋也得给家里的事情料理明白,我才能放心。” 看老闫还是面色难看的盯着他不说话。 闫老二继续怂:“年后开春,总行了吧,一年之计在于春,到了明年春,咱地里都得种上粮食,忙着呢。” 闫怀文淡淡的开口道:“春耕、秋收皆有田假。” 闫老二:…… 这么人性化么。 “大伯,爹要是去读书,是要住在虎踞城吗?”闫玉见她爹有些乱阵,适时出来救场。 “不错。” “哇!住在城里!”她脸上就差刻上三个字——好向往。 “大伯,那带我们一起去好不好?娘,大哥哥,大姐姐,还有容姨,咱们都去!这样咱们还是住在一起,天天都能见到,大伯,你别只带爹走,也带上我们好不好?” 小侄女的眼中有期盼,有哀求,还有望向天佑浓浓的不舍…… 闫老二立时反应过来,哀求道:“哥,咱的日子刚安定下来,弟弟天天起早贪黑,都是为了家里好。 我……我以前做错了事,想要补救。 哥,咱家的地,我一定要看顾好,还有房子,院子…… 这对我很重要,哥——” 第194章 竹简二四五六 闫怀文允了弟弟将去县学读书的时间推迟到秋收之后。 “爹,能拖一天是一天,不行的话,你就去吧。”闫玉哈哈哈笑着,纯属在看她爹笑话。 闫老二的眼睛瞪起来:“我能去吗?别说我背不下来,就算能背下来,问我是啥意思我能说出来咋地,老闫不知道我啥情况,你还不知道么,去去,不能帮忙别跟着添乱。” “秋收之后这个时间有点紧,怕是不行。”闫玉收敛了笑意,正色道:“要是真能给你一年的时间,全力攻读,拿出我高三时候的劲头来,未必不能拼一下。” 闫老二惊恐的看着她:“你啥意思?真想我去考科举啊?” “爹,你想啥呢,我是说一年的话,应该能追上原本闫老二的水平。” “闫老二啥水平?” “不如大伯不如大哥不如梁叔父……和丰年差不多的水平。”闫玉很是中肯的评估道。 她是真心觉得以前的闫老二应该就在这个段位。 化悲愤为力量! 闫老二一桶一桶往地里扬水。 容嬷嬷天没亮就来继续昨天晚上没做完的活,分离果肉和果核。 这一批果核种下,他们的补种就算完成,数量只多不少。 他们此时在靠村的十亩地里。 活很简单,用牛车运水过来,给地里泼水,再经过一整天的日晒风吹,到了傍晚,土壤的湿度会十分适合种子出芽。 哪怕不能让三宝自己完成这一步,有牛车借力,他们还是轻松不少。 除了他们父女两人,其他人都去了北边靠山的那块地。 “闺女,你说咱的新种子,应该种在哪块地?”闫老二想听听她闺女的意见。 “北边靠山那五亩。”闫玉想都为不用想。 “为啥?” 闫玉:“那块地最偏,说是五亩,实际比五亩还大一些,种咱的新种子刚刚好。” 他们口中的新种子,就是从平台买的菜种。 容嬷嬷已经看过了,十亩地不够种,五亩地还多不少。 闫玉不会种地,但她会算。 “靠山那块地五亩多,剩下的再往咱种树苗那块地里撒点,容嬷嬷都写了,等间苗的时候还能移栽不少,到时候先紧着咱后院的菜园种,要是还有剩下,再往别处分。 咱家四块地,河边的近村的,周围人家太多,咱就老老实实跟大家伙种的一样,靠山和靠林子的两块地,才是咱家的自留地,以后咱想折腾点啥,就可着这两块来。” 闫玉又道:“爹!其实大伯的话你细琢磨都很有道理,你要是去了县学读读不出来,还能和大老爷混个脸熟,字你不是一直练着么,等以后练好了字,在衙门找个文书的活还是挺容易的。 像你这次去永宁城,不就碰上了查户籍,以后,要是咱家还想做永宁城的生意,路引这件事避不开,除非……” 闫老二一直闷不做声的干活,脑子随着他闺女的话音走,听到此处,下意识的问道:“除非啥?” “大伯要是在永宁城,咱不就可以借探亲的由头来往虎踞和永宁了么,其实爹,你与其担心去虎踞城的县学,不如好好打听打听,永宁何时乡试,我记得是三年一次,就是不知道离下一次乡试还有几年,在几月……” 闫老二眼睛一亮,顺着她的思路琢磨起来。 “你大伯要是中了举人,就该准备上京考进士了吧,哈哈哈,到时候他就没功夫盯着我啦。” 闫玉也激动的点头,“是啊是啊!大伯要是进京赶考,咱是不是也能跟着去?京城唉!爹,咱说啥也得去见识见识!” 一国之都,令人向往。 旅游必须安排上。 “你大伯给的时间太紧,怕来不及。”闫老二没有被美好的未来迷昏了头,当务之急,还是着眼当下。 “还是得多手准备,距离秋收还有不足三个月的时间,我要在这段时间里,将咱的木炭生意做到虎踞、永宁、谷丰……我就不信了,家里这么大摊子事,你大伯还能断了咱家的营生,硬让我去读书。” 闫老二发了狠,决定将事业搞起来。 到时候大把的银子甩在老闫脸……不,脸还是算了,甩这个动作也不好,就轻轻的像摞城墙一样摞起来,给老闫看看,并不是只有读书,才能体现他的价值。 “不光是木炭,嘿嘿!”闫玉朝她爹挤眉弄眼:“别忘了咱还有好些竹简呢。” 闫老二一听,对啊! 心急的问道:“你看了没?都是啥?” 闫玉故意咳了几下嗓子,吊了吊她爹的胃口。 给闫老二急的,都想回去自己翻自己看。 “有一个写的是制糖。”闫玉小声道。 闫老二哦了一声,琢磨着这个可以,糖卖的挺贵。 “还有洗发水、牙粉这两样。” 闫老二:…… 也行,都是清洁用的,算是日常所需。 就不知道好卖不好卖。 “最后一个,是做纸。” 闫老二立时笑道:“这个好这个好,纸可真不便宜,咱要是自己会做,能省不少钱,还有咱那啥的用纸也有了哈哈哈!” 闫玉的一双眼睛笑成月牙:“我也觉得这个好,所以和娘打算先研究这本。” “咱就买了这四个竹简是不是?”闫老二问道。 “对,剩下的都是手抄书,前面从卷一到卷十,后面卷二十二到卷二十五,一共十三本。” 闫玉咋舌道:“这十三本手抄书加上四个竹简,就是,再加上咱清空货架的,得有三万多。” 她继续检讨道:“其实有的商品,实在不该买,就比如说那麻鞋……” 提起这个闫玉心疼的脸直抽抽。 “一双麻鞋67! !我竟然买了三双! !它有什么用?都有草鞋和布鞋了,我为啥要买它啊啊啊!” 闫老二还安慰她:“你也别上火,谁没买过吃亏买过上当,学费得交,试错都是有成本的,不买回来咱咋知道它啥样,你看看,还是挺好看的。”闫老二展示了一下自己脚上的鞋。 噗! 闫玉并没有被安慰到。 只感觉被插了一刀…… 第195章 路引 闫怀文到了官衙第一件事,便是开出一张路引。 “照得本州边城虎踞下小安村民闫怀安,年贰三岁,身长五尺六寸,无须,鹅蛋面,微黑,无疤。今由边城虎踞,前至永宁、谷丰二城,寻访亲友,兼携土产。家有兄闫怀文,妻李氏,共子女三人。如无丁引,或有引而脚色不对者,所至店家邻佑,或在官各色人等,拿赴所在衙门,即以坚盗押回原籍查究。此引回日缴还原发衙门。须至丁引者。限时三月。准此。县押印。” 他又提笔在下方写了两日前的日期,见之无误,当即去寻大老爷用印。 田大人平易近人,每日在官衙坐堂的时间也很有规律,手下的人若要找他,只需在固定的时间请见即可。 闫怀文顺利的见到大老爷,道明来意,将手书的路引双手送上。 田大人只扫了一眼,便暗暗点头。 闫户书和梁户书,公务上手极快,尤其是闫户书,比之经年老吏也不差什么。 这路引写的就极规范,是朝廷引为范本的格式,但具体到下面的州府县镇,皆会有所减略,不外乎是下面的书吏不愿多费笔墨。 他也不问为何落的是前日,这路引是闫户书为其亲弟所开,有所含湖,又不是什么大事,方便行事即可。 田大人痛快用印。 闫怀文拿了路引回来,梁满山好奇的看过来。 见是路引,便哎幼一声:“这几日太忙,都将此事忘了,可不是,怀安兄常在外行走,有此路引,属实方便许多。” 闫怀文道:“天佑言及谷丰有灾民得了疫病,永宁因此严查入城之人,虽然目前还未发现谷丰来的这批人有人发病,不过,还是要小心一些,你我二人,宁可慢一些,也要验看清楚,莫等混进了病患,为之晚矣。” 他将大丫早上匆匆给他缝的两个挂耳布条,分给梁满山一个。 “此物,名为口罩,罩在口鼻处,可阻挡病气入体。” 梁满山试着戴上,感觉口鼻处有些不畅,但既然能阻病气,还是戴上为好。 他说话闷闷的:“怀文兄想的周到。” 闫怀文不居功,澹澹说道:“并非是我,乃是我家天佑提及,小女粗制,只为以防万一。” 两人戴上了口罩。 惹得周围的衙役纷纷找事由过来看。 梁满山比闫怀文更好说话,这些天和衙役们也混熟了些,中午送饭之时,有衙役问询,梁满山便照实说了。 几个衙役研究一阵,也决定让家里人给弄个戴上。 梁户书说的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 闫家的房子打好地基后,进度非常快。 闫老二又和卢师傅商量了一下厕所的问题。 卢师傅对闫家要将茅坑开在房间左近非常不理解。 用十分惊诧的目光看着他,半晌无言。 良久才坚决摇头。 经过二人友好协商,最终定下将厕所放在猪圈旁边,两处共用一个水渠,连着后面的一个大坑。 卢师傅一再劝说,又一再确定,问了一遍又一遍。 最终给闫老二问的没脾气,跟他实话实说道:“卢大哥,坦白和你说,我家也有个灰泥方子,估计没你的好,但给地面找个平,抹个水渠、粪坑啥的,应该够用。 所以,这院子里,还有猪圈,茅坑,院墙……我都打算以后给抹上。” 给卢师傅听的目瞪口呆。 磕巴了半天,“啥……啥……你说的是真的” 他第一反应是自己的灰泥方子泄露了。 可不对啊,他已经将其中两样磨成细粉,从表面看,根本看不出是什么。 闫老二察言观色,知他肯定不信,便无奈的报出几种材料。 卢师傅:…… 听着像比我家的方子好。 他之所以这么判断,是因为闫老二报的样数比他家的多…… 至于到底谁优谁劣,这个得实际做出来才有的比较。 卢师傅对自家的方子还挺有信心,盖房子的人家都有方子,用料都差不多,他家盖的就结实、耐用,这里面用量才是关键。 老一辈传下来的方子,到他手里也有调整。 既然人家有方子,卢师傅便啥都不说了,该留口子留口子,能顺手给做了的,就给做了,比如说给猪圈做个斜坡,又比如说给茅坑和粪坑挖好,再给铺上一层砖石。 戚家地也不少,可戚家兄弟干活快极了,今日便将地都翻了出来,也学着闫家从河边运水来泼。 只等到傍晚撒下菜种,种菜这个活就算干完了。 三个人一闲下来,第一时间就是去闫家地里,帮着将靠山的那块地清理出来。 村里的孩子将石头拣的差不多了,兄弟三个连带着能干的容娘子,赶在下晌就将杂草搂到了一边。 点火烧草,闫向恒拉着自家的牛将草木灰翻到地里。 戚大三人又跟着牛车去河边运了几次水。 赶在傍晚前,将闫家最后一块地也开了出来。 闫玉敲了敲自己的后腰。 真的,现在她只有一个念头。 给她来张床,她要躺一躺! 这块地要明天早上撒种。 至此,地里的活结束。 剩下的,就看容嬷嬷的了。 闫老二将砖厂订的木炭送了去,三百斤,收了人家八钱四的碎银。 可丁可卯,正正好好。 他顺道转了转其他几家砖厂。 又被他拉回两千块红砖,和一百斤木炭的订单。 这更坚定了他开发客户的决心。 想着等地里的事一忙完,他就开始跑永宁。 为啥专跑永宁 嘿嘿,那不是永宁的价高么,等啥时候永宁的市场饱和,卖不动了,他才会调头开发虎踞,至于谷丰,肯定要排在最后。 正闹病呢,他可不去那边凑热闹。 等闫老二回了村子,发现家里的活比他预计的还要提前一天完成。 闫玉小耳报神跑过来和他叨叨。 闫老二听到是好哥们帮的忙,咬了咬牙,非要留他们三人家里吃饭。 闫玉在旁边胆颤心惊。 不断在脑子里计算家里的肉菜够不够。 李雪梅将容嬷嬷拉到一边,非常直白的告诉她,这三个是大胃王,特别能吃…… 容嬷嬷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然后在地上写:皇后娘娘您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李雪梅赶紧用脚擦了去。 第196章 纸和糖 戚家兄弟三个牢记自己老娘的话,说啥也不留下。 但,闫老二是谁,那是能轻易推脱了去的么。 最后还是每人干了四大碗汤面走的。 白面和粗面两掺,劲道十足的宽面,肥瘦相间的大肉片子,酱油的颜色浸润其中,是让人流口水的红褐色,点缀绿油油的青菜,四个荷包蛋轮流置顶汤面之上,一口咬下去,溏心微糯,纠缠在唇齿之间…… 闫玉松了口气。 还是容嬷嬷有办法。 大宽面条整上,有肉有菜有蛋,实惠的很,最重要是有汤,面条进了肚,有汤泡着,不饱也撑。 不多时,隔壁戚家传来戚家老娘抽鞋底的声音。 闫老二将木炭的账目匆匆交给闫玉。 跟着戚大三人又去林子里的老地方烧炭。 三个大土堆眼看着不够用,还得再加。 除了完成手头的定单,他还要再存一些,备足了货。 闫玉不舍得直接在本子上写,先用木棍在地上写写画画。 嘴里小声碎碎念:“木炭生意是咱家拿大头,可当时爹并没有和戚家三位叔伯说好比例,现在让我来算,给多少合适啊?也没个标准,这不是坑闺女么。” 李雪梅应她的请求,将平台装种子的纸袋拆了给她订本子。 别说,这纸感是不一样,摸着就亲切。 “你先给成本算一算。”李雪梅突然道:“林地咱迟早得买下来,还有入城的费用,来回路上的成本,都要计算在里面。” 闫玉想了想,明白了她娘的意思。 “娘是说,我们不能仗着有三宝,就不算牲畜的损耗?” “嗯,不想让旁人觉得出奇,咱自己就不能心怀差异,咱并没有分家,一切账目都要经得住查,所有赚来的钱,皆有来处,清楚分明。”李雪梅缓声说道。 这点闫玉同意,就当寻常人过着,只要他们自己坦然,谁还能看出他们身上的不妥。 骗子的最高境界是啥,我给我自己都骗了,深信不疑那种。 “林地是得买,咱以后会持续祸祸那林子里的树,就怕时间长了有人有意见,是咱自己的地就好说,还可以一边伐一边补种,栽种一些长得快的树,以后年年烧炭,取之不尽,烧之不绝。” 想到长得快,就不能不提竹子这种植物。 年年生年年长,竹笋能吃,竹枝各种用途,连烧出来的炭都有专有名词,人家叫竹炭。 闫玉觉得必须给竹子记上一笔,如果有机会,试试看能不能在关州种活。 “娘,你说烧木炭这个事,就靠我爹他们四个人够吗?我的意思是,以后咱要是常年干下去,买卖做的大了,会不会再加人?”闫玉问道。 李雪梅:“肯定会,你爹不会只盯着木炭,能赚钱的他都不会放过。” 闫玉点头,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牙:“我也这么想的,爹以前就这样,啥赚钱就想卖啥,他那小店东西倒是全了,资金压了好多……” 李雪梅瞥她一眼,道:“你可别当着你爹说这个,他自己觉得可能耐呢,谁也抢不了他的生意。” 闫玉保证道:“放心吧娘,我才不会打击我爹的积极性。 不过这样的话,二成五我觉得是一个合适的比例。” 李雪梅在心里换算一下,慢慢点了头。 “我也觉得可以。” 闫玉几下子将木炭的账目理清,迫不及待的凑到她娘跟前,小声道:“娘,拿那个做纸的竹简出来研究研究啊!” 李雪梅瞄了一眼还未睡去的大侄子和大侄女,摇了摇头,同样轻声道:“再等等。” 闫玉又坐回去,心里抓心挠肝,面上一派从容。 好不容易熬到大哥哥和大姐姐睡去。 娘俩默契的挪远了些。 两个脑袋凑在一起,看了半晌。 闫玉最先问出疑问:“怎么看着……不是做纸……像是……废纸再利用?” 李雪梅也有同感,又耐心的从头看了一遍,肯定的道:“就是将旧纸重新洗打成浆,再加工成纸的方法,看着挺简单,应该不难上手。” 上面也写了,只要掌握了捞纸和焙纸的技巧就行。 最大的支出,就是需要一道火墙,他家新盖的房子有整整六面,随便贴,想贴哪面贴哪面。 闫玉在脑中细细推演一番,发现和她娘说的一样,十分简单。 和记忆中数道工序,又需要时间来发酵做纸方法相比,再生纸又快又省力。 就是不知道用过的废纸好不好收,便不便宜。 “用这种方法做出来的纸,恐怕颜色有些深。”李雪梅道。 闫玉:…… “所以,咱这纸做出来,大概率卖不上价。” 她哭笑不得。 怕是等他们做出来,卫生纸都比它白。 闫老二刚一回来,就听闻这等噩耗。 “咋还是再生纸呢!”他急道:“这不好卖吧,咱是实现用纸自由了,那啥的时候也能随便用,可往外卖的话……它不值钱啊!” “先做出来再说,哪怕只省下练字的钱也行。”李雪梅道。 闫玉赞同道:“对,爹,省了就是赚。 你最需要它,想想县学啊爹!” 闫老二呆若木鸡。 突然发现,自己和这再生纸好配,想要快些练好字,就不能只在地上大石头上写,纸上写字才最有感觉,也更能掌握笔力技巧,好纸他真舍不得,这废纸再利用,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随便用。 “还需要啥工具?” “抄纸用的竹帘、平整的木板。”闫玉想来想去,大概就这两样。 闫老二道:“回头先用咱家用废的纸试试,洗纸怎么说?” “咱缝个口袋,绑紧了绳子,放河里,让水流冲刷,比咱自己洗省事。”闫玉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闫老二对做纸这件事一下失去了大半的兴趣,立时找到了替代物。 “制糖那个竹简呢?咋写的?”他满怀希翼的问道。 李雪梅正好拿起这卷竹简看。 听他问起,有些想笑,道:“咱小时候都吃过,没想到有机会自己做……” 闫玉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 亮晶晶的看着她娘。 李雪梅:“麦芽糖。” 第197章 准备大干一场 闫老二大受打击。 麦芽糖,你听听这个名,就知道它是用麦子做的。 现在啥条件啊,粮食都涨价了,那灾民天天喝稀粥,谁会拿它来做糖。 这么糟践粮食不得让人拿大鞋底子糊脸…… 他扛不住了,睡觉! 剩下的两样他记得是洗漱用的,不想听了,怕再受打击。 李雪梅和闫玉没睡,坚持将剩下的竹简和手抄书看完。 “洗发水这个,是用药熬的,成本不低。”李雪梅又掂着写着牙粉的竹简道:“这牙粉方子倒是多,治牙龈出血的,预防龋齿,风热、风寒牙痛、牙松牙软……倒是齐全。 多的有十余种药材,少的只有一两种。” 闫玉一本正经的瞎说:“够咱开个牙科了,不管啥问题,总有一个方子适合你。” 李雪梅瞪她一眼,将手抄书名录排好。 单独挑出了手抄书一,道:“这一本是序章,我大略翻了翻,里面将药物之间君、臣、佐、使的关系解释的很清楚,还细分了玉石、草药、木药、兽、虫鱼、果、菜、米上下中各部。 药物单行、相畏、相恶、相须、相使、相反、相杀也有细说。” 闫玉随便翻了一页,上面写道:厚朴,以干姜为使药,恶寒水石、泽泻、硝石。 她又翻了翻,找到杏仁,得火效果更好,恶黄岑、黄芪、葛根、解锡、胡粉毒,畏莽草。 感受到了中医的博大精深。 她觉得可以对崔郎中的嫌弃稍微减少一些。 没正经拜过师,全靠自学就敢给人治病开药,不是一般的狠人。 光这些药的名字,就够背一阵了,还有各种相使相反……头疼。 闫玉决定了,她放弃济世救人的职业,让她娘去刻苦攻读吧。 “娘!”她用异常热切的小眼神崇拜的仰望。 “咱家的健康,就靠你了!” 李雪梅合上书,敲了她的小脑袋瓜一下。“都要背,你抄一本我抄一本,各背各的,以后有病症,我们一起研究。” “哪来的病症,咱又不是大夫。”闫玉嘟着嘴,不想再加功课。 “一些小病症,咱们自己先开个方子试试,再看大夫的开方,两相对照,肯定会有收获。” “行——吧——”闫玉拉长了音,透着满满的不情愿。 她想起大叔提过的健康检查机器人,心里不住的念道:希望下次连上大叔,希望下次连上大叔…… …… 连续三日,闫老二白日不是跑采石场就是砖厂,更远一些,就是到永宁城送货兼推销。 之前和他订了一千斤木炭的大娘,帮忙介绍了左近的邻居,各家看着便宜,或多或少都订了一些。 闫老二也搞清了永宁城的木炭价格。 百斤三钱三。 到了第四日,闫玉跟着他跑了一天,买齐了水泥所需的材料,做纸用的工具,洗发水所用的药物。 既然跑了药铺,人参当然少不了。 他们不舍得多买,连参须都觉得贵,在伙计嫌弃的目光下,咳咳,买了点参末。 城里的肉摊也是他们的重点采购对象。 猪胰子还挺难买,一般肉摊老板都嫌费时不零卖,他们只好整副下水买回去。 好在永宁城是府城,住在城内的人日子都过的还可以,他们随口问就问到好几家肉摊,和西桥镇上一次只杀一头猪不一样,人家永宁城的肉摊大气的很,一个摊子宰杀两三头的也有。 爷俩买了十副猪下水回去,准备大干一场。 尽快将香胰子做出来,来永宁城推销推销。 之所以会下这么大的本钱。 嘿嘿! 全是银子的力量! 谁敢信,一个香胰子在永宁城竟然要卖到一两五钱! 闫玉连续走了几家。 仗着自己人小嘴甜,将人家店里的香胰子摸了个遍。 便宜的也有,一两二钱,一点香味也没有,摸着也没有她家的光滑。 依着闫玉的观察,她家的香胰子也就比一两五的稍差一些。 差在了研磨的粉末不够精细,更是差在了包装。 这个发现一下子让闫老二的心火重新燃烧了起来。 烧的旺旺的! 回程的路上,闫玉对她爹说:“爹,淡定!没想到这永宁城还挺有消费力,这香胰子生意能做,咱肯定能卖到八钱往上,这回回去,将粉末都磨的细一些,多筛几遍,品质上去了,再给卖相搞搞,说不得能卖到一两!” 闫玉的声调又上去了。 其实她劝她爹淡定,有一半也是劝自己。 好家伙,八钱,一两……要疯要疯,她也快控制不住她自己了。 闫老二憋红了脸,使劲点头:“回家,开整!” …… 闫家的房子已经起来了一半,比正中两间更早有了雏形的是厨房。 按照主家的要求,厨房的灶台要高一些,不在意多费些砖头。 卢师傅没有二话,尽力让主家满意。 至于闫家为啥要三个灶,他一个做房子的管那么多呢,做就是了。 半成品的厨房俨然成了容嬷嬷的天下,因为烟囱还没有砌好,一做饭那香味就乱飘,尤其是手握三个灶之后,闫家的伙食直接上升了一个档次。 一口锅乱炖,一口锅蒸大馒头蒸花卷,还有一口锅拿小火煨着,卤肉卤菜各种卤…… 闫玉闻着味道,闭上了眼睛。 先咽了一下口水,喃喃道:“啊!这味道,我闻着味都能找回家,呜呜呜!爹!我都不敢想,要是再加上今天买回来的香料,这卤味得多香!” 闫玉感觉有了容嬷嬷,她可以天天宅在家,不出门也没关系。 只要她爹记得补充食材,她就是宅在家里最幸福的崽! 闫老二也自愧不如。 偶尔李雪梅和闫玉会馋他做的菜,他自己明白,那不是馋味道,是回味一种感觉。 论到做饭的手艺,容嬷嬷在家常菜里已经登峰造极! 两人将车上的东西往下搬,闫向恒看到后,忙跑来帮忙。 他最近在帮着隔壁的戚家起房子。 也没什么重活,就帮着画画图,找一找直线,再对比他家的房子给一些意见。 戚家一样也起了六间。 格局和他家一模一样。 连火墙都没有省。 整个戚家非常努力的向闫家靠拢,方方面面。 第198章 ‘暗香\’ 闫老二等不及立时就要开工。 闫玉又将她的小童工们招了来。 一听说闫家又有活了,孩子们磨拳擦掌,来的特别快。 闫玉熟练的给他们分派了活计。 草木灰、皂荚粉、干花粉还是给孩子们换算工分。 闫老二负责猪油、糖和豆粉这三样。 捣猪胰子还是大哥哥来,一回生二回熟嘛。 她只需要做好质检的工作就行。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她猛地一拍自己的脑门,想起来了,形状。 卖相实在太重要了,不管是她家以前做的,还是店里卖的,都没有逃出圆形这个圈子。 所以她决定,做方的! 以前她看过做手工皂的视频,对最后一步切皂百看不厌,主要是听声音比较爽,一下一下,将皂块整齐的切分,强迫症都能得到治愈。 琢磨了一下手头的东西,脱模恐怕有些困难,所以,大长条皂块不考虑,那就只能像月饼一样,用小块的模具,将香胰子怼进去压出一个个方块的形状。 想到就干。 她去找了戚五叔。 “戚五叔,你能不能帮我做一个木头的框框,要这么大。”闫玉比划着。 戚五正在给梁木上漆。 闻言放下了手里的活,听她细说了要求之后,随手在地上拣了一些木头。 也不是多复杂的玩意,就是一个方框,对戚五来说,再容易不过。 闫玉立等取走。 又在戚五叔废弃的木头里,拣了几块回去。 将黏糊糊的香胰子塞满木头框框,确保边边角角都压实了,闫玉用小木棍怼怼怼…… 软塌塌的香胰子以一个略方的形状落地。 失败! 闫玉蹲下来,和这块略方的香胰子相面。 并不气馁。 失败是成功的娘,娘来了,她的崽崽成功就离着不远了。 她感觉到了,是硬度还不够。 还要等等,等香胰子再晾干一些。 …… 此时的香胰子已经被闫老二搓成了球球。 等闫玉摸着差不多了,开始第二次定型。 将现成搓好的圆球怼到她的小木框里,竟然还富裕好多,明明球球形状看着比方的小了不少。 闫玉若有所思。 更加坚定将它加工成方形的决心。 重复之前的步骤,这一次,硬度可以,一次成功。 就是上面留下了一个小木棍的印子。 闫玉想到了那些做手工皂的,都爱往上印个章…… 看了看手里的小木棍,她决定也整一个。 各种图案在脑海中闪过。 暗香! 颜色有些暗,但是香香的。 啊哈哈哈! 不对不对,应该是‘暗香浮动月黄昏’才对,太有意境了。 虽然是描写梅花的,大不了以后做梅花香味的应应景。 这两个字,要写的好看才行。 她第一个就想到老闫。 转念又一想,不对,大伯以后要当大官,在香胰子上面印字好像有点跌份。 还是她来吧。 这般想着,闫玉大手一挥,在木块上写下了暗香两个字。 写完才发现不对,是不是得反着写? 挠头。 她眼角瞄到了乖乖趴在她娘身边的猫猫。 几步过去,一把将猫猫抱起来,回到原位。 “猫猫,你看看这两个字,你帮我反着挠出来,反着,明白啥意思不?就是我这样印出来的时候,字是正着的。” 猫猫用琥珀般的眼睛盯着她,舔了舔爪子。 小肉垫碰了碰木块的另一端。 闫玉眼睛一亮,“对对,就好像字透过来,可以的吧?可以的吧?” 猫猫点头,刷刷刷,尖利的指甲伸出来,立刻就要给她挠出来。 闫玉唉唉两声,捏住它的小爪爪,想了想道:“这木头的不经使,能不能刻个石头的?” 猫猫又点头。 闫玉抱起它,高兴的转圈。 一人一猫开始低着头满地找石头。 总算找到了一块大小合适,握着舒服的长条石头。 闫玉又加了要求:“香胰子做成了方的,盖章的话,圆的好看,你给我边边弄成圆形吧,还有咱搞个防伪,你在边边里帮我藏一个‘闫’字,不明白?我写给你看,就这个字,你缩小比例到边线里面去……” 猫猫精准的画出一个她要求的椭圆,猫爪子在石头上快如闪电的抓挠…… 等闫玉再一次将香胰子球球塞到木框里,有一种王者归来的感觉。 大力怼! 一个标准的椭圆印记出现在方形的香胰子上。 ‘暗香’两个字出现在灰突突的方块上,一下子就拔高了香胰子的格调。 闫玉眉开眼笑,忙捧着她的心血力作给她爹娘展示。 “哈哈哈!这是多出来的,用这个小木框套出来的香胰子,看着多,实际上比球球省了不少,再卡上我精心制作的品牌商标,高大上了有没有?!” 闫老二一看这卖相,就拍大腿。 “我的大宝啊!哪哪都贴心,这可不就是爹心里想的么,相同的商品,就得有不同的特色,这就是卖点,这就是卖高价的由头!” 闫玉谦虚道:“这都是拾人牙慧,不算什么,关键是省料,嘿嘿嘿,能多卖出一块,多不少钱呢。” 俩财迷此时眼里全是白花花的银子。 李雪梅道:“别一次拿那么多去,先拿几块去探探路,人家店里卖的,未必是进的货,也许是自家做的也未可知,要是人家真收,你们也别硬挺着价,这形状随时都能仿制,就是第一次看了新奇。” 闫玉:“我做了防伪呢。”说着指给她爹娘看。 李雪梅:…… 闫老二:…… “闺女啊,咱这个看不看得清不说,咱这香胰子……它不配啊!”闫老二说了大实话。 李雪梅跟着点头。 闫玉眨巴眨巴眼睛,看看方方的香胰子。 觉得爹说的好有道理。 她当时咋想的,还给它弄个防伪。 它就是块香胰子,洗洗就没了,不该承受它不能承受之重。 又不是只有她家一家会做,防谁啊? 她尴尬的笑笑:“那啥,顺手一挠。” 还好没人看得清。 香胰子被调整成一个个方块,还得经受日光清风的洗礼,被时间打磨,才会成为合格的产品。 等待的时间里,虎踞城出了一件大事。 第199章 虎踞封城 虎踞……封城了。 为了不让老闫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闫老二决定让大侄子先顶上去。 借口去探望老闫,带上大侄子去县学附近绕一绕,讲一讲到这里读书的诸般好处,孩子自己想上进,想去学,老闫还能拦着么? 必须不能! 这不就将这县学的名额占住了么,他自己这些天没事就琢磨,田大老爷给的这个附学名额,一家只能去一个人,他去了大侄子就不能去,大侄子去的话…… 闫老二想的挺美,可没想到还没走到城门口,便被歪七扭八的木栅栏挡在外面。 身形看着眼熟的衙役,将头脸用布巾遮住,老远就朝他吆喝:“退回去!退回去!” 闫老二下意识的拉紧缰绳。 声音有些紧张:“三宝,退,往后拉开距离。” 他摸索着身上的口罩,毫不犹豫的给自己戴上。 又对大侄子说道:“恒儿,赶紧,大丫给你缝的口罩呢,戴上,快戴上。” 感谢国家的轰炸式教育,闫老二一看到这个架式,想都不想,先将自己保护起来。 闫向恒迷糊着呢,见他二叔瞬间挡脸。 便也将口罩戴好,而后才带着疑惑,看着远处的衙役…… “哥几个,我是闫户书的弟弟,闫二啊!这是咋地了?”闫老二隔空喊话。 “闫二兄弟,可别靠近,咱虎踞也闹了疫病,闫户都没事,我们都戴着口罩呢,你快家去吧,没事别过来啦!” 闫老二心里这个急呀,这咋说的,不是说虎踞没事吗。 “是个什么病症啊?城里的大夫怎么说?前两天还好好的呢,咋就突然闹病了?” “唉!”远处的衙役重重叹气,不忿的踢了两下临时打出来的木栅栏。“有个孙贼瞒报,他家里人不知事,竟然还帮着藏人。 这疫病是能藏的么,人过人,一起来就是一大片。 又是烧又是吐的,捕班的两个兄弟不小心,也着了道,现在家里关门闭户养着呢。 这病不发的时候看着和好人一样,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不知道传了多少人。 大老爷叫封了城门口,不许进不许出,挨家挨户的通告,谁要是再敢藏人,就别怪咱们兄弟不客气!” 说到最后,说话的衙役已是满身火气。 闫老二心里咯噔咯噔的,慌得不行。 “兄弟,现在生病的人安置在哪呢?得让他们单独在一处,最好地方空一些大一些,得病的人之间也用帘子啥的隔开。” “你说的轻巧,倒是想好好伺候他们,咱也得有那条件啊!就那边,看见没,你们以前也住过的棚子,全在那呢,我们哥几个,现在不光得给他们熬粥,还得给他们熬药,真他n的上辈子欠他们的!” 闫老二看向他们曾经住过的草棚,手上的缰绳紧了又紧。 三宝又往后退了两步,哞了一声,声调上扬,似是带了几分疑惑。 “我大哥在哪?在官衙里吗?”闫老二心焦的问道。 “放心,几位户书和大老爷在一处,这口罩,就是闫户教我们做的,听说还是你想出来的,闫二兄弟,等此间事了,兄弟们请你喝酒,这小东西可帮了大忙。” 口罩是好用的。 闫老二脑中清明,大声喊道:“你们不能总戴这一个,得勤着换,换的时候得离发病的人远些,唉!口罩不能拆洗,谁知道洗不洗得干净,你们等着,我这就家去,给你们做一批送来!” 几个衙役相互看了看,还有这种说道? 他们的确是一直戴一个,都好几天了。 听闫二这么一说,立时觉得心里发毛。 忙不迭的喊话:“劳烦闫二兄弟了,咱们这些人得抛费不少布料,现在给你银子,你怕是也不敢接,这样,先记账上,回头哥几个补你银子,你还有啥话要带给闫户书不?” 闫老二心中千言万语啊! 他哥现在到底咋样了?身体吃不吃得消?虎踞城里是个什么情况?在大老爷身边就安全啦?放屁,田大老爷是个好官,越是好官就越危险,因为他们一贯不会保护自己,平易近民! 最终汇成一句话:“让我哥注意身体,别太劳累,他吃不消。” 老闫啊!咱不用那么敬业,千万别往前冲啊! “行,一定给你将话带到。” 闫老二拱了拱手,高喊着:“哥几个等着我,都小心些,短了啥尽管开口,我给你们带来!” “闫二兄弟,有你这句话,咱兄弟心里就暖和。”衙役有些感动,想了想,还是没将城里缺药的事说出来。 闫家刚落籍虎踞,根基不稳,能有几分家底,谷丰、虎踞都传了疫病,那药材的价怕是要疯长。 再一个……他眼角的余光扫了扫草棚里的灾民。 缺药之事不能说。 “对了,烧些醋熏一熏,还有艾草,去去味,总比什么都不做强。”闫老二道。 衙役点头,看着他驾车离去。 他走到城门口,等着城里的人送东西出来。 趁着这个机会将话递进去给闫户书,让他知道闫二过来了,有啥要说的话赶紧递出来,闫二要是真的再来,得个口信,也能安心不少。 他们这几个,也是可怜虫,身上担着差事,和灾民一样,被阻在城外。 拉了拉脸上的口罩,衙役心里担忧,戴久了不行? 等到里面的人出来,将粮啊药啊都放下,转身退去。 他忙远远的喊住,给闫户书传了话,想起闫二说的醋,也顺嘴要了一些。 至于艾草,城外有不少,他们自己去找找,就像闫二说的,烧了去去味也是好的。 “二叔。”闫向恒的脸色有些发白。“爹他……” “你爹没事!”闫老二断然道。 他的神情带了几分郑重。 不断催促三宝快跑。 三宝将速度拿捏的死死的,维持着一头牛最大的速度极限。 闫向恒很快就说不出话来,牛车颠的太厉害了,他的脸色更白了几分。 闫老二进村就停在大石头处,也不往家去,大嗓门喊:“闫小二!闫小二!赶紧的,给你爹烧个醋,让我熏一熏!” 第200章 做口罩 不等闫玉出来,容嬷嬷便第一时间冲到厨房,热锅烧醋。 酸味的白烟绕着牛车来来回回的熏了好一会。 闫家叔侄两个酸的直咳嗽。 容嬷嬷这才满意的离开。 闫玉挥了挥小手,小心翼翼的靠过来。 “爹,你这什么情况?” 闫老二唉声叹气的将虎踞城的情况一说,闫玉也急了。 “大伯有差事在身上回不来,这可怎么整,要是疫病不去,虎踞城就一直封着?爹你咋没多打听几句,虎踞城里吃的够不够?药够不够?有几个大夫?医术行不行?” 她刚想说别是像崔郎中这样不顶用的……眼角瞄到崔郎中跑出来看热闹,及时闭了嘴。 被闫老二大嗓门喊过来的乡亲,一听说疫病,议论纷纷。 “我的天爷呀,还好咱走的早,没赶上,这要是和谷丰的灾民打个碰头,万一传上可怎么整!” “秀才公还在城里呢,还有梁童生,这可如何是好。” “没听闫二说他家戴的那个口罩管用,地里的活也差不多了,盖房子叫他们男人张罗,都收拾收拾家里干净的布,咱一起多缝些个让闫二给秀才公送去。” “咱是不是也尽量别往外跑?家里的粮食省点吃,应该能挨一阵子,虎踞城的大老爷是好人哪,还给咱发了那么多的口粮。” “也不知道外面是个啥情况?听着可真邪乎!” 罗村长笨拙的往大石头上爬。 他想站的高一些。 罗三赶紧搀扶着老爷子,拖了他一把,让老爷子顺利站了上去。 “都听我说。”罗村长喊了一嗓子,喧嚣的议论声渐渐平复。 老村长的威望不是吹的。 “咱离虎踞城、谷丰城都远,只要不出去,那病就找不过来,你们将心放在肚子里,别瞎担心那没用的,地里的活没干完的抓点紧,这都多少天了还没干完?! 咱村的驴和骡子都不敢这么歇! 也就这两个月的好时候,天还暖和些,晚上你们不觉得凉飕飕?趁现在土好挖,那房子都互相搭把手,赶紧起了。 家里的女人忙完自己手头的活,都到大石头这来集合,秀才公的事就是咱全村的事,别的咱也帮不上,帮着缝补缝补,旁人我不管,咱村里有一家算一家,每家最少出一个人,不许不来!” 老头很有气势的将话撂下。 而后伸出一只手来。 罗三很有眼力见的将他扶下来。 消息传的很快,没听到现场的也从旁人嘴里得了信。 来帮忙的人特别多,不相熟的婶子大娘,面都很少见的大姑娘小媳妇,都揣着针线包,和各家浆洗的干干净净的衣服和布来。 大石头附近俨然成了女子集会。 这些眼生的女子,有些不知所措。 村里的女人们热情的招呼着,村长那话是对自己村里说的,可没牵扯外人,眼下人家来了,就是知恩,记情,没忘了秀才公,没忘了闫家,没忘了他们村子帮扶的情意。 这样的人家才可交,能交。 别看之前大家走在一起,分的地在左近,住的也不远,可以大石头为界,东西两边就像有一道看不见的河,将他们分的明明白白。 眼下这河水好像浅的,迈迈脚就淌了过去。 大家伙心里敞亮的很。 李雪梅将家里的粗布和麻布都拿了出来。 整匹的布料,一下就给大石头附近的女人们镇住了。 所有人都看向她,愣是给李雪梅看的不好意思起来。 但她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能退缩。 戚大娘子凑了过来,贴在她身边,很自然的扶着她的胳膊。 李雪梅感受到这位大姐温暖的手,借着这亲密的动作,给她传递力量。 她的身子松了松,神色愈发真诚。 “这事本是我们一家的事,让大家也跟着劳累,多谢大家伙,我和我们当家的商量了,不能白让大家辛苦。 我家小二弄出来的工分,各位大娘婶子嫂子弟妹姐姐妹子或许也听说了,咱这次也按着这个来,我家的香胰子、肉干、木炭、红砖,还有自家用的灰泥,我家叫水泥,都拿出来换分。 要是别的时候也就罢了,现在家家都要起房子,能用上咱就换,也是我们家的一点心意。” 她话说的诚恳实在,各家娘子听了心里高兴。 咱来帮忙没图别的,但闫二娘子说的不差,别的不提,那香胰子哪家女人不想要,那红砖,还有那个水泥,都是盖房子正用的。 闫家要是拿银钱给她们,她们肯定不要,但给东西就不一样了,这是闫家的谢礼,意味着人家心里记着这个情。 至于换分这个事,她们从孩子嘴里听过,孩子们可能想不深,她们心里明白,这是闫家在变相贴补。 “我说弟妹,你这外道了不是,我们就动动针线,还搭了你家的好东西,哈哈哈! 不过那香胰子我是不够用的,我家两个狗子不如罗家四五两个铁有孝心,也不知道给他们娘琢磨换一块,今儿啊,我还不用他们了。 我可不是吹,针线活我做的快着呢,咱们赶紧着吧弟妹,我都等不及了!” 崔娘子连自家的小凳子都搬来了,就往大石头跟前一坐,她不光带了针线包,连剪刀都拿来了。 说起这个香胰子,那是眉飞色舞,看样子是对工分换香胰子这个事很惦记。 李雪梅心想:不怪孩她爹喊崔娘子姐,真到事上才发现,有这位姐姐真好,既打了圆场又活跃了气氛,关键人家做的自然流畅,就是这么个爽朗大气的。 有了姐姐递话,李雪梅说话也顺溜好多。 “这口罩是两层,里面一层是咱洗干净揉软了的布,外面一层就用我家这些,两边上下缝两根绳子,正好能挂在耳上,我想着两层中间再放些艾草,闻着也清爽。” 李雪梅想的是闫老二提到的呕吐症状,加一些艾草不费什么事,可对戴口罩的人来说区别就大了。 闫老二和各家打了招呼,借了不少草席过来。 大家伙坐在席子上,打开自己的针线包,对怎么做口罩心里有了数。 不难做。 第201章 求诊 容嬷嬷一把剪刀卡察卡察使起来。 不用尺子量裁出的布条分毫不差。 闫玉一看,这可不行。 偷着拽了拽她的胳膊。 容嬷嬷低头看她。 闫玉的小嘴动了动,在嘴边都囔道:“不能都一样,有的脸大有的脸小。” 容嬷嬷明白了,再裁布的时候就飘忽许多,有的略大一些,有的略小一些。 闫老二一直在想他闺女问的那些话。 见口罩生产走上正轨,将李雪梅和闫玉拉到一边。 一家三口的小会又来了。 闫老二检讨道:“我之前勐的听到这事,都懵了,着急忙慌跑了回来,确实没有问清是什么情况。” 李雪梅这两天一直在看手抄书,对求医问药之事很敏感,遂问道:“你觉得虎踞城有没有治愈的把握?” 闫老二苦笑:“现在想想,情况真的糟糕透了。 那些得病的灾民就住在城外的草棚里,条件差不说,也没有将得病的没得病的分流,人员密集,最容易传染。 另外,我也没看到大夫的身影,听着守城衙役的话音,是从城里往外送药,他们帮着熬了,和分粥一样分下去。 大锅饭挺香,就不知道这大锅药效果好不好。” 李雪梅皱眉:“这怎么能行,不管是什么病症,最忌讳的就是交叉感染。 这些人里,有多少人是得了传染病,有多少人是因为自身抵抗力差,才起了病,总要一一分清,才好对症下药。 还有你说的呕吐病人,最需要隔离处置的就是他们,那些呕吐物也需要单独处理,避免空气传播。” 闫玉一直没有吭声,此时方开口道:“爹,娘,虎踞是边城,人口不多,我记得上回和爹逛虎踞城,当街的药铺没有几家,现在城封了,咱们试想一下,虎踞城内还有多少药?这些药里,又有多少能治疫病? 同理,药铺少,坐堂的大夫就少,驻军里应该会有军医,但我估计,他们更擅长治疗外伤、骨伤。” 闫老二立时醒悟:“所以城里缺医少药?” 一家三口静默无言。 如果老闫没有深陷其中,他们会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上。 不给朝廷添乱,就是小老百姓最大的贡献。 可事实是,他们无法袖手旁观。 “我去永宁请大夫回来。”周边镇子上的大夫怕是不行,只得往永宁去请。 闫玉摇头,古代大夫出诊都不是很远,跨城请大夫,他们得做好挨宰的准备。 她留恋的看了看已然晾干差不多的香胰子。 心里深深叹气。 家里能最快变现的,就只有它们了。 李雪梅也转头看过去,道:“现在这种情况,咱们需要大笔银钱在手应对各种状况,不能少量卖了,都带上,我和你们一道去永宁,多走几家,尽量分开卖。” 这也是没有法子的法子。 “娘,你别去了,路上颠簸,不安全。”闫玉见她娘还想再说什么,忙又道:“再说家里也不能没个大人,大哥哥和大姐姐还当不起家。” 发生这么大的事,闫家得有人在村里坐镇。 稳定人心。 “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走。”闫老二当机立断。 闫玉没说的,父女两个立时将香胰子打包装上。 临走前,闫玉翻出了之前买的参末,在猫猫面前晃了晃。 小声对它说:“猫猫,这是参末,你去山里找一找,要是找到了,从土里刨出来的时候小心一些,别伤了人参。” 她又想了想,“两株,不用多,带回两株就行。” 猫猫点点头,矫健的身姿消失在视野中。 路上,闫玉和闫老二说起让猫猫去找人参的事。 “我没让它多找,就两株。 娘说一切账目都要经得住查,我记得的。” 闫老二还是很放心闫玉的,别看他闺女天天嘻嘻哈哈,心里有数着呢。 “我担心大夫不好找。”他说出自己的担忧。 闫玉心里也没底,不但要出远门,还是去疫病的发病区,会有大夫愿意出诊吗? 三宝带着他们一路飞奔,从石大桥到永宁这条直线路径都快被三宝跑成了路。 风尘仆仆的二人来到永宁城下。 闫老二一甩缰绳,自己跳了下去。 闫玉怕人起疑,自动自发的将缰绳拣起来,握在手中。 点头哈腰陪尽笑脸,言及家中有人生病,想进城请大夫出诊云云,偷偷塞了十五个铜板过去,父女两个被顺利放行。 守门的官差还好心指点他,城北惠民堂的安大夫仁心仁术,可以去求诊。 闫老二与人诚心道谢。 父女两个商量过后,决定先去惠民堂。 大夫肯不肯出诊虎踞比香胰子变现更重要。 城北住的都是平民小户,牛马行和人市也在这里,一往北城走,立时觉得置身于一片臭烘烘之中。 闫老二驾车驶来,有那胆子大的,直接上手就要拽住牛头。 被三宝灵活的躲过,不客气的拿头顶过去。 “好黄牛,脾气还挺大。”差点被撞的人毫不在意的哈哈笑着,上前招揽生意:“这位兄弟,有什么生意关照?是买卖牲畜呢,还是人?” 他上下打量着闫老二还有三宝这头黄牛。 暗暗评估着来人的财力。 至于车上的小子,穿着浆洗的干干净净的衣服,头脸都干净着,显然不是带出来卖的,便没兴趣再多看一眼。 “劳烦让让,家里有人生了急病,想去惠民堂问诊。”闫老二客气道。 那人的眼皮一下就耷拉下来,朝周围的几人喊道:“去惠民堂的,哥几个别过来了。” 听他这么一说,眼看要聚过来的几个眼神活泛的男子全都停步,继续扫视这街面上的人,见着面生的和面熟的都过去和人搭话,满街乱窜,忙碌的很。 “爹,这些是什么人?”闫玉小声问道。 闫老二:“都是街面的帮闲,上面都有相熟的中人,帮着牵牵线,介绍生意分些中人费。” 闫玉哦了一声,稀奇的看了这些人几眼。 来惠民堂求诊的人还不少,他们排了一会队才轮到。 坐堂的两个大夫,一个年老些,一个年轻些。 第202章 请医 父女两个排到的,是这位年轻大夫。 两人对视一眼,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年轻的大夫扫了一眼闫玉,将目光落在闫老二身上。 “坐下吧。” 闫老二依言坐下,刚要开口,他又说道:“手伸出来。” “我们是想找安大夫出诊。”闫老二在年轻大夫如有实质的目光下,不自觉的将手腕伸出来,喃喃道。 “什么病?” “高热,呕吐。”闫老二如实答道。 “多长时间了?” “好些天了。” “是你什么人?” 闫老二:“……同乡。” 年轻大夫松开的手腕,道:“心火旺,看来这同乡和你关系不错。” 不等闫老二再说什么,他便道:“如果你是要请我去谷丰出诊,那便请回吧,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我的回答都一样,请回。” 闫玉看出来了,这位年轻的大夫才是安大夫。 “安大夫,我们不是请你去谷丰,是虎踞。” 安大夫哦了一声,神色平静道:“虎踞也闹疫病了。” 爷俩对视一眼,这位安大夫什么都知道。 “不瞒您,虎踞封城了,我家大哥现在城中,城内缺医少药,我们这才来永宁求诊。” 安大夫叹了口气,眉间多了几分疲惫:“我已说过很多次,就再与你们说一遍,便是我去了也毫无办法。 我能开出方子,你们能买到药吗? 因着谷丰一地的疫病,这两日官府已经调走了永宁近一半的药材,这城中大大小小的药铺,治疗疫病的药材所剩无几,都是留着以备不时之需,或是要卖高价。 我等便是去了,也是束手无策。” 闫老二和闫玉两个呆愣当场。 原来请医不是难事,是没有药。 闫玉又走近了一些,压低声音道:“安大夫,要是我们能弄到药呢?您愿意出诊吗?” 安大夫诧异的看着这个小童。 也就五六岁左右的孩子,竟说出这样让人吃惊的话。 药材紧缺,永宁城目前留存的药怕不是要翻出几倍。 “我家有一批药材,收了来一直没有细细分拣,里面兴许就有用得上的,安大夫,您愿意去看看吗?我家不远,出了永宁往虎踞有条河,我们村子就在河边上,因着离城镇都远,我们很少出村,整个村子都好好的,没有一个人得病。” 闫玉用尽力气想要说服面前的安大夫。 稚嫩的童音,小童恳切的目光…… 真的很难拒绝。 安大夫敛眼垂目,长长的睫毛不平静的抖动着。 闫玉咬着嘴唇,憋了半天的气,将脸都憋红了。 又使劲睁眼,让自己的大眼睛显得水润一些。 可怜巴巴的哀求道:“安大夫,求求您了,帮帮我们吧。” 年轻的大夫到底答应下来,不是受不过小童的哀求,让他决定亲身走一趟的最重要原因,是从闫老二这个大人口中,再次求证得知确实存在这批药材。 “你们稍等片刻,我收拾一下。”安大夫道。 闫老二趁机道:“安大夫,您且收拾着,不忙,我还有些事要办,劳您在此等我,待我将事情办妥立时便来接您。” 安大夫点了头,闫老二和闫玉匆匆离去。 从城北到城南,闫老二收了目之所及所有肉摊的下水。 作为掩饰,他还随意的买了一些好肉,略讲了讲价。 闫玉一声不吭的将东西往车上搬。 等两人走到闫老二最初在永宁木炭生意接单的第一家。 车上已是放了不少猪肉和下水,堆的满满登登。 被喊出来的大娘吓了一大跳。 “这么多,我可收不下,你且等等,我帮你问问旁边几家。”大娘热心的很。 闫老二这个人维护客户是用心的,不是一锤子买卖之后就不上门。 他只要来永宁,有时间就会跑一跑这些有来往的客户,送些乡下随处可见的野菜,河里的小鱼虾,芦苇滩的野鸭蛋……加强一下关系。 大娘见他自然亲切的紧,上回就念叨过,让他打了野物尽管送过来。 不是送来问问看,是尽管送。 这里头的差别大了。 这回一看满车的肉,自家用不了这么多,第一反应也是帮着卖掉。 不得不说,闫老二这个人,人际关系硬是要得。 “大娘,不忙,我这次来,是带了另一样东西,想请您帮帮忙,问问主家,用不用得上。”闫老二羞赧的掏出香胰子。 方形的香胰子一亮相,就吸引了大娘的目光。 “这是香胰子?哎幼,这看着还挺好看的。”大娘拿过来,先是闻了闻,然后用手指在边缘捻了捻,点头道:“你这个挺贵的吧,上面还有字呐,写的是啥?” 大娘不认字。 “是‘暗香’二字。”闫老二早就想好了说词:“原本我家是想租个铺子专卖这个,为了打响招牌,做的极用心,货也备的足。 可谁成想都谈好的铺子人家突然就不租了,也赶巧,家中出了些事,急着用钱,不得已,只得先将租铺子的钱垫出去。 这香胰子拿到人家铺子里,肯定是要压价的,我这又急等着用钱……” 大娘拿在手里端详道:“可不是,你自己卖和卖到人家铺子肯定要差上好些,你这香胰子也就形状看着新奇,一看就学了去,给你个低价,你要是不卖,说不准就不收了,也学着这样做就是。” “大娘,您是个通透人。”闫老二满口的夸:“您老可是我的贵人,心肠热,人缘好,我家的木炭生意多亏您帮忙介绍,这才打开了销路。 这不,我这有了难处,第一时间就想到您了。” 大娘权衡了一番,爽快应下:“行,我帮你问问,不费什么事,你先和我说说,你这打算卖多少?” “我要是放店里,得卖一两四钱,现在没有店面的成本,一两二钱就成。” 大娘笑得爽朗,“等着,我去去就来。” 不多时,大娘出来了,后面还跟了一个小丫头。 “你可真是运气,我们小姐正好在夫人处,见了这香胰子说名起的不错,呐,收好,给我拿五块。”她飞快的将手上的银子塞到闫老二手里,往下压了压。 第203章 家资过百 闫老二立时心领神会,看都不看就将银子揣起来。 闫玉打开包袱,将里面的香胰子递给她。 大娘垫脚一看,果然包袱里满满的香胰子。 心中暗道:看来这家说要开店的话不假,是备了不少货。 闫家的香胰子没有外包装,闫玉就拣了很多杨树叶上下垫着。 看着新鲜又可爱。 小丫头拿帕子包了转身就走。 大娘刚想关门,被闫老二唤住。 “大娘,我家事忙,下次再进城还不知是啥时候,这是我家做的小皂,您留着自己用,要是用着好,有人问起帮我说道说道。” 闫老二笑着塞过去一块更薄的香胰子,是闫玉让容嬷嬷切出来的正装三分之一的量。 大娘惊喜不已。 白给的东西谁不爱,哪怕薄了些,也能用上一阵了。 算一算,值好几钱银子呢。 “放心吧,我得闲了就去附近的人家帮你说道说道。”大娘保证道。 闫老二走远了些,才将银子拿出来细数。 闫玉也凑过来看。 得益于摸银子的机会越来越多,父女两个对银钱的分量越来越熟悉。 五两的小银锭,还有一块一两重的碎银。 闫玉:“给的钱正好为啥还频频给你使眼色,怕不是跟主家报的价高了吧?” “正常。”闫老二又揣回去,道:“这些大户人家的下人,少有老实的,老实头子也摸不着这些采买的活,能卖到一两二钱,已经很不错,希望那位大娘看在银子的份上,能帮咱多多宣传,直接卖到消费者手里,永远比卖给商家要赚。” “那爹你咋不留下一些,让她帮着卖呗,咱还省事了。”闫玉道。 闫老二摇头:“我也是想了又想,首先这位大娘不是自由身,身契在主家手上,帮忙介绍没问题,但实打实的在中间卖货就不好了。 再有就是,这中间的价钱不好拿捏,咱也不知道她卖给人家是一两四还是一两五,咱家香胰子到底是卡了印子的,同货不同价,让人知道很坏口碑。 思路客 所以我才说,要是自己开店的话,店里要卖一两四钱,也算是给他们定一个标准。 以后咱都记着点,统一口径,这香胰子还是得上上心,毕竟它是咱家目前卖的最贵的东西。” 闫老二和闫玉又陆续走了几家,得益于闫老二的日常维护,多了两三块,少的拿了一块,全不走空。 当然,也没有忘记给人家留下试用装的小皂。 进一步加深了与客户之间的感情。 一共卖了十七块,二十两四钱。 又紧赶慢赶的走了几家铺子。 出的价果然都不太理想,最低的开到七钱,最高的给到九钱。 并且都要的不多,开价七钱那家留了三十块,其余铺子五块十块的留。 闫老二也不墨迹,狠狠心都卖了。 单价虽然便宜,但数量大。 一百一十块香胰子,收回来八十五两一钱。 加上前面的,这就是一百零五两五钱。 闫玉在心中感慨着:来钱真快! 或许在有钱人眼里这些银钱不算什么,可放在他们家,委实是一大笔钱。 “爹,你不是说同货不同价容易坏口碑,七钱银子啊!最低的七钱就卖了,你就不怕人家卖个八钱九钱?”闫玉多少有些肉疼。 “他们爱卖多少卖多少,咱不承认就行,反正也不是从咱手里买回去的。”闫老二该无耻的时候还是很无耻的。 闫玉:…… 目瞪口呆。 “那上面我卡了印啊!” “他们彷的。” “我那防伪?” “不指出来没人能看见,再说,那是香胰子,谁还囤着它留着下崽咋地,永宁城这么大,消化一阵子就全卖了。 等一沾水,还啥印子不印子,防伪不防伪。” 闫玉一脸敬佩:“爹!谁都不服就服你!” 闫老二被她逗笑了,不过笑容停留的时间有些短。 …… 安大夫已收拾停当,同行的还有一个惠民堂里抓药煎药的小厮,帮他背着药箱。 “少东家,小心啊!”老大夫不放心的叮嘱道。 闫玉听的分明,和她爹对个眼神。 原来安大夫是惠民堂的少东。 牛车上堆满了猪肉和下水,主要是下水,味道可不怎么好闻。 那小厮都忍不住皱着一张脸,安大夫倒是安之若素,神色平澹。 三宝走上了习惯走的小路,给那小厮吓的要死。 “你们要带我们去哪?这不是去虎踞城的路!” 他慌张的神情太过生动,闫玉想笑,忍住了, 很认真的对这位小厮解释:“小哥哥,这是小路,不用绕远近的很,我和爹都走熟了的,你看地上,都是我家牛车轧的车轮印。” 那小厮将头探出去,果然在地上看到一条条深浅不一的印痕。 他收回目光,脸有些发红,但眼神依旧很警惕。 抱着药箱的手抓的死紧。 闫玉:…… 至于么,我们一个大人一个孩子,你们也是,咱两边是平手吧?你还比我大那么多,咋看都是你方优势更大,怕啥啊! 为了安一安小厮哥哥的心,主要也是为了给安大夫介绍一下情况。 闫玉清了清嗓子,一板一眼的讲道:“我家姓闫,我大伯是秀才,被虎踞城的大老爷请去暂做了户书,前几日回来时,还说一切都好,可今日我爹带大哥哥去探望大伯,发现虎踞封城了,说是从谷丰过来的那些灾民里有人得了疫病,还传了人……” 安大夫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听她说起疫病之事,神色极为认真。 那小厮听她自报家门,终于将心放了下来。 又是秀才又是户书的,都是能打听到的,至少不用再担心这一对眼生的父女将他们诓骗到什么不好的地方。 闫玉能提供的信息,只有发热、呕吐,以及虎踞城应对的现状。 也说了自己这一方应对的法子。 戴口罩。 她将自己备用的小口罩拿出来,给安大夫看。 这位惠民堂的少东家终于有了不一样的反应。 “这两根挂耳绳,有些巧思。” 小厮撇撇嘴道:“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和我们用的面巾不是一样么。” 第204章 药 安大夫看了他一眼,小厮缩了缩脖子,闭了嘴。 闫玉大大方方道:“就是恍忽记得看见过,才想到这个法子,我大伯,梁叔父,还有守城的衙役们,都戴了口罩,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才没被传上,所以我们打算再多做一些,给他们送去,不好来来回回就戴一个。” “替换之后,需仔细清洗,晾晒,方可再次使用。”安大夫指点道。 闫玉连连点头。 顺着这个话题又说起给病人分流之事。 “我爹说灾民都住在一起,那不是更容易传人。” 她捅了捅闫老二的后腰。 闫老二挺直了腰板,表示收到。 一边装模作样的赶车,一边说道:“可不是,我看着也不太像话,就跟咱种地似的,稻子是稻子,麦子是麦子,咋能种一块地里呢,那水肥用的量都不一样,该给他们也分开才是,病重的多喝药,病轻的少喝,现在药材不够,可不就得节省点……” 父女两个配合着巴拉巴拉说了一堆。 夹带了不少私货。 安大夫听进去了,侧头思索着。 等进了村子,最显眼的大石头处,全是忙碌的女人。 安大夫见她们在缝制口罩,对闫家父女口中的“多做一些”有了直观的认识。 小厮直接惊掉下巴。 堆放在一处的背篓、编筐、篮子里满满都是口罩,摞的好高! 女人们在李雪梅的建议下,已经开始分工合作。 容嬷嬷专门裁新布。 罗大娘子领着几个人比照着新布的大小裁各家带来的布和旧衣。 三铁领着几个孩子将两层布齐整的叠在一起,再派送到各家的女人手中。 拿过来只缝三边,缝好了放在一旁。 又有孩子帮着收了去,送到闫家大丫处。 大丫和几个相熟的小姐妹往里面塞艾草。 口罩继续传递。 戚家老娘一个人就能完成最后一道锁边。 别看她眼睛不好,上手一模就知道往哪下针,缝的又快又好。 最后两个耳绳,戚大娘子带着两个闺女在缝,娘仨都是戚老娘教出来的,一样的活好手快。 闫玉这个头头不在,二铁哥重新掌权,领了他爷罗村长的命,帮着在中间传递。 有节奏的工作,效率非凡。 见闫老二带了人回村。 最先有反应的是李雪梅。 她忙放下手中的活,拎了一直坐在炉子上的水壶,给远来的客人倒了水。 那显眼的药箱,已经揭露来人的身份。 她目光灼灼的看着丈夫和女儿,心中欢喜。 真的将大夫请来了! 同行之间似有雷达。 一向慢半拍的崔郎中不知怎么熘达出来,看到安大夫两人就挪不开眼睛,寻寻摸摸的往这边凑。 闫老二眼尖看到他,忙帮着引见。 对安大夫道:“这是我们村子的崔郎中。” 又将安大夫介绍给崔郎中:“崔大哥,这是永宁城惠民堂的安大夫。” 崔郎中与人见礼,姿态放的很低。 乡野村医,对上人家正经的坐堂大夫,天然就觉得矮了一头。 好在有闫老二在中间转寰,安大夫也客气温和,没让崔郎中感觉到不自在,顺势留了下来。 对虎踞城的疫病,崔郎中嘴上不说,也在暗暗琢磨着想要做些什么,还未理清思绪,他想听一听府城来的大夫有何高见。 安大夫落座,开口便要清点闫家口中的存药。 “没有药,空有一身医术没有施展之地,我来此,就是为了这一批药材。” 他在永宁城看着不紧不慢的,很能端得住。 不想是个雷厉风行的。 “咱们先看药,再论其他。” 闫老二忙不迭的答应。 闫玉立时喊上二铁三铁大狗子小狗子……她的众多小哥哥帮忙,将闫家这一路陆陆续续换来的收来的药材都搬出来。 崔郎中这才知道,外面竟缺药至此。 连永宁这等府城的存药都将近被搬空。 可见疫病之来势汹汹。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大夫不能用药和咸鱼有什么分别。 崔郎中握了握拳头,眼睛下意识的找他娘子。 崔娘子本来没有察觉,可当闫家往外搬药材的时候,她也下意识的找她相公。 夫妻两个眼神对上。 崔郎中第一反应就是躲避,缩了回去。 崔娘子立时瞪了眼睛,将手上的活交给旁边的人,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 她扫视了一圈,又抓着她闫二兄弟问清了情况。 一双利眼横过来,定在崔郎中身上。 “相公,你过来一下。”有外人在场,崔娘子很克制。 崔郎中心里打憷。 他不愿意动弹,却不敢不动。 两口子回到自家。 和闫家前后院住着,相当近便。 “你心里咋想的?是不是又要犯病?”崔娘子掐着腰,低声质问他:“看看咱家都有啥,连片瓦遮头都没有,你还要穷大方,显摆咱家那点家当?” 她吐字清晰语速快极了:“以前你偷着给人家赊药我就不计较了,现在你敢想啊!我问你是不是敢想?要给咱家这点东西都搭进去!” 见崔郎中沉默着不说话,崔娘子急了,一拍大腿,挤咕挤咕眼,眼泪没下来,唱式哭腔来了! “我的个天老爷啊!我们娘几个的命咋这么苦幼!跟着你吃糠咽菜,跟着你离乡背井,跟着你逃荒过苦日子,好不容易有点盼头,要将家当都散了幼!我滴大小狗子幼,马上就要喝西北风喽!老天爷开开眼吧,下道惊雷噼醒他啊——” “你可打住吧,我又没说啥,你不同意,我哪敢动家里的药。”崔郎中无奈又无辜,他都没开口呢,就被他娘子唱念做打的堵住了嘴。 轰! 晴天一声闷雷! 来的毫无征兆。 电光若隐若现在空中闪烁。 浮动的乌云慢吞吞聚集。 两口子同时抬头。 崔娘子张着的嘴好半天合不拢,一个小雨滴精准的落在她口中。 她砸吧了一下,醒过来神。 有些惊惧的问崔郎中:“下雨了?打……打闪……了?” 崔郎中也吓的不轻,忙去捂她的嘴。 “哎幼我的活祖宗,你可败说了,这雷真下来啦!” 第205章 现采现用 “那……你说,天爷是觉得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崔娘子觉得这个事情必须得搞清楚,要是领会错了意思可就糟了啊!刚才那是警示,下再来真要落身上可怎么整! 崔郎中清了清嗓子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你觉得它老人家是个什么思” 崔娘子瞬脑补一大堆…… 心疼的幼,半晌不能言语。 这一回不用挤,她是真哭出了。 “指望你是指望不上了,你就是个败家货,我去找我二兄弟合计。”崔娘子了擦眼,打起精神锁定闫老二,一阵风似的冲过去。 崔郎中抹了把脸,将车给驴套上,紧着他的贝药材往车上放,先找能躲雨的地方安置,之后才回头来拉家里的其他东西。 突如其来的一场雨,让人措不及防。 房子还没盖好的他们,面对这么一场急雨,个狼狈不堪。 好在大家都经历过逃荒,别的不快,收拾东西打包特别快。 还没等下大,犹在密如雾时,大家伙连人带东西带牲口,就撤到了林子里。 大繁茂树木,被水汽唤醒,叶恣意的舒展开来。 挡住了落下的雨滴,为林间争得一片安宁。 作为懂科学的一家三口,闫玉和爹娘很紧张。 不想家当淋湿,尤其是那些药材。 他们只得往林中暂避) 可下雨天啊! 在树下实属不智。 万一一道雷噼下来,危险危危险! 闫玉突然到大伯之前买的——桐油。 样东西几乎被忘了脑后。 她瞬就想到它和下雨天……好配。 “爹爹爹!桐油,刷在布上,支起来让家躲一躲。” 即便现在的雨势还小,淋不下来,可就怕等会雨下大了,到时候浇个透凉,再来道小风,完球了,体弱的知得倒下多少个。 闫老二将桐油翻出来,揭掉密封,打开看了看,是熟桐油。 他到底比他闺女有生活阅历,知道桐油不是刷的,需拿干净的布擦上去,还得是棉布。 呼了好几个兄弟帮忙,因着在缝制口罩,棉布都是现成的,几个人一起动手,将容嬷嬷还没来得及裁开的一大块粗布擦上了桐油。 桐油根本不够,只了中间的部分。 胡大跑回去拿了一些竹竿,将布撑起来。 虽然上面的桐还没干,但聊胜于无。 雨势很小,给了他们更充裕的时间。 各家席子又顶了上去,大家伙折了一些枝、叶子、还有地草,不断铺陈到席子上。 老人和孩子最先被安置好。 火堆升起,燃烧的热气将潮湿的空气阻挡在简的席棚之。 安大夫和他的小厮也跟帮忙,让他欣慰的是,闫家第时间保护的是药材。 卢师傅不住的叹气。 赶上这种没征兆的雨,谁也没法子。 老天要小声偷摸的哭,他们也只能接着。 只希望雨不要下的太大,灰泥还没干透,一场大雨下来,前面几日的活都不得就要白干。 趁着林子里还干爽,大家伙赶紧去找柴火。 容嬷嬷快手快脚的碳筒将牛车上搬下来,又将做好的口罩高高摞起来,以一个很有难度高度竖立着。 又在大里倒了水,找出一块野姜,切片,一点不吝啬的扔进锅里。 看的安夫紧抿了唇。 生姜也是一味药材,除风邪热,伤寒头痛鼻塞,咳逆气喘,止呕吐,怯痰气。 容嬷嬷才不管有没有人看她,自顾自的干着自己的活。 这边等着水开,她随手就将最占地方(本章未完!) 第205章现采现用(二合一)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的材重新包起来,和口罩的筐子篮子一样,层层摞来) 东西一规整,人有了下脚的地方。 除了李雪梅这个被她最先拉进来的,她又将闫玉也拽进来。 然后就是大丫和闫向恒。 闫玉些懵。 从她有了力气,讲真,但凡有,她就自动将自己代入个成年汉子,嘿幼嘿幼干来! 她正趟趟她一起拉东西呢。 突然被容嬷嬷拉进了躲雨小棚子。 不得不说,被关爱的感觉真棒棒。 见家里的东西运的差不多了,闫玉索性摆。 容嬷嬷拽的对,大力小女孩下线下线。 带着丝丝苦的味道散开。 容嬷嬷返,给里每个人盛了一碗汤。 当然,也没有漏下安大夫和他的小厮。 这两个是一级权限带回来的客人。 礼貌待客也在家庭服务的围。 崔娘子一直在闫老二身边转悠帮忙。 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和她二兄弟说起药材的事。 至于家里安置的咋样,她不担心,崔郎中要是这点事都干不好,看她回去怎么收拾他。 “二兄弟,你说这可咋整,这药随着你姐夫的心往外拿吧,我是真不舍得,心疼的直抽抽,可要是不拿,你姐也不是那不明事理的人,虎踞城封一天,咱秀才公就晚回来一天,这疫病过去,全村老少的心都不安宁。 这上火的永宁城的大夫都请来了,姐明白,你是真急,可我……唉!我就是心乱。” 闫老二太理解了。 让一个精打细算过日子的女人将家里大部分的家财捐了……有几个能有这等力。 “姐,你这和兄弟说的是掏心窝的话,我咋不明白呢,我太明白了!”闫老二一脸动容。 他不也是么,要不是为着老闫,你看他往不往外掏家底。 “你兄弟也不傻,我都想好了,这可是咱这小家能担起的事,帮着请个大夫看看,缝点口罩送,这都是咱能做的,伤筋动骨。 可将药都白送……咱小门小户的,没那么大的魄力,最多不涨价,以前的价卖给官,我想着,大老爷应该是愿意的,现在谷丰、永宁、虎踞都缺药,咱这都算是雪中送炭,急人所急!” 崔娘子激动的脸都红了。 “二兄弟,你说咋俩咋这么和脾气,可这个理,可不是这个理。 你那姐夫就是个……棒槌,关州话是这么说的吧,他也想想,咱是啥样家底,咋能和那些大人家比,人家施粥送药那是家底厚,我要是有那厚的家底还说啥,咱心也是肉的,也知道那些人可怜…… 有你这话我就安心了,我家的你看着安排,不用市价,再便宜些也行,大多都是姐夫己找回来的,贱些也成。” 崔娘子回去了。 闫老二将最后一点家当搬到布棚。 耳边传来乡亲们隐带着欢喜的讨论声。 春雨贵如油。 这刚下完菜种的及时雨不遑多。 看着这雨势,不会下的太大,这样的绵绵细雨正是农家人喜欢的好雨。 要是没有虎踞城这档子事,是乡亲们会更高兴。 安大夫一直等闫老二忙完。 “我大略看了看,有一些能用上,不过这些远远不够。” 闫老二一口将姜茶喝光,火辣辣的滋味从嗓子一直冲到胃里,整个人都热乎起来。 家里还有木炭,不用外出去找柴火,容嬷嬷将人照顾的很好,用他多操心。 又听到安大夫这样说。 闫老二紧绷的心神松了松。 能用得上就好。 (本章未完!) 第205章现采现用(二合一)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安大夫,我打算明天去各处的镇子跑一跑,兴许消息还没扩散,还买到药。” 前提是得先确定大老爷能给他“报销”。 他也就这点能耐,帮着跑跑道,垫钱买药也可以,但得给结钱。 白送?送不起! “要是附近的镇上不够,我还可以再跑些。” 闫玉看着她爹,闫老二对笑了笑。 她就明了。 爹要让三宝带着他去跑“新地图”。 没有被疫病波及的地方。 她忆着大伯讲过的关州诸城。 谷丰、永宁、虎踞之外的话,龙兴、凤鸣可以,长平的话,离谷丰太,估也买不到什么药。 路有些远啊! 算三宝不分昼夜的跑,到底还要车,不可使出全力,一个来回,要耗费时日。 不知那边挺不挺的住。 还是要再去看看虎踞的情况。 安大点头,很意他能想到远些的镇村去买。 每一处可能不多,但凑一凑的话…… “实在有些辛苦……”他欲言又止。 闫老二毫不在意。 “辛苦怕啥,就怕路上耽搁的久。” 来不及…… 他脑中闪过一道灵光,脱口而出:“安大夫,你能不能给指一指哪些药有用,我们可以进山找。” 闫玉的眼睛随着她爹的话亮起来。 不得呱呱呱给她爹鼓掌! 太棒了我的爹!我为你骄傲!我为你自豪! 这都能想到! 绝了! 她的小脑袋立疯狂运转起来。 琢磨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没有任何问题! 人,他们有,不提他们在山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山民们进山也很容易。 危险,会有一些,但只要准备工作做足,也不是能克服。 对他们来说,里的危险主要来自于凶勐的野兽。 只能靠人多势众来弥补,可惜了他们的竹弩…… 安大夫惊住了。 闻所未! 从没听说过用药现去山里找的。 小厮的眼睛差点没瞪出来。 你是怎么将这么不靠谱的事说的这么理所当然的。 “这不行,中危险,不是常入山采药人,恐有意。”安大夫断然否定这个危的提议。 “我们虽然不是采药人,但我们进山行走没事。” 闫老二试图证明自己,他指着被容嬷嬷包起来的药材,道:“那些药材就是在山中采的,山里我们挺熟。” 安大夫有些心动,但还是摇头:“那也不行,很多草药不能直接入药,还需要晾晒,炮制……” 闫玉露出自两排整齐的小米粒牙,脆声:“崔大伯会炮制药材。” 闫二眨眨眼,是啊,这不巧了么。 他们村子正好有位能处理药材的土郎中。 崔家有一批药材,应该不太多,但拿出来先应急还是可以的。 这一路,闫老二换了不少药,崔郎中是自己采一路…… 都炮制好的成药,用新鲜采摘的替换一下,打一个时间差。 再从远些镇村采购一些。 齐活! 崔郎中不知蹲在哪,突然冒了出来。 吓了大家一大跳。 “安大夫,说说要什么药,我来教他们分辨。” 他听半天了,终于找到了自己能用武之地。 小厮捂着自己的口,大喘了一口气。 这村子的郎中咋还神出鬼没的) “这个好哇,让狗子他爹进山去找,他可会了。”崔娘子嘹亮的声音也突然(本章未完!) 第205章现采现用(二合一)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加了进来,人也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眼睛亮亮的看向众人。 小厮:错了,不光是村的郎中,还有郎中娘子,都神出鬼没的。 “对!咱进山找,都去!”老当益壮的罗村长也加入发言。 “到山里找好啊,说不准还能抓到些野物打打牙祭。” “药也找,野菜也挖,两不耽误。” “这山应该也有野猪,咱得好好商量商量,伙事准备全了……” “白天进山,晚砸土坯,不就辛苦点嘛,算个啥。” “就是,和咱最累最难的时候比,这轻松多了。” 小厮:…… 这一村都是些什么,说起进山,就这么兴奋? 好像那大山是他们的后园子,想拿啥拿啥。 安大夫最后拗不过他们,也心里存了几分希翼,将疫病常用的药物一一来。 崔郎中像得了圣旨似的,呼呼啦啦带走大堆人,教大药去了) …… 雨一直下到晚上,才淋淋拉拉的停下。 就如乡亲们盼望的那样,这是一场好雨,没有坏大家地里的菜苗苗。 宅地基上无遮无,被雨淋的潮气很重,大家索性暂时不动,今夜就在林凑合一晚。 闫老二有些待不住,他想去踞城走一趟。 做好的口罩可以先送去,再看看他哥有没有口信带给他,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得要大老爷一句准话,不然后面去乡镇采买药物计划根本进行不下去。 李雪梅给他灌了几个竹筒的姜汤带上,又将容嬷嬷改好的两条新棉被找了来,一条带给老闫,一条给他围上,挡一挡夜间的凉风湿气。 闫玉招呼大哥哥和大姐姐帮忙将口罩放上牛车。 容嬷嬷也跟着搭了把手。 第205章现采现用(二合一) 第206章 深夜到虎踞送温暖 这么大的动静,将原本要歇下的安大夫惊了,问明他要去虎踞城,也表示也跟去。 “我之前不去的缘故与你说过,苦于无药,现在情况有所改善,自当过去一探究竟。” 他直接坐牛车,大有你不带我我就不下来的架势。 小厮将药箱背了起来,也默默的爬上了车。 两个人都穿的单薄,凉风一吹,瑟瑟发抖。 李雪梅有些犯愁。 孩她爹裹上棉被,连头都不用露出来,三宝自己跑过去就行,躲在被里再抿上几口姜汤,一路暖和和。 要是上这两个人,头是肯定不能蒙了,夜里风凉,再给吹病了怎么办。 可又不能说不让这俩人去,人是大夫,医者仁心。 “当家的,将碳筒带了去。” 这是李唯一能想到的法,碳筒不大,绑在牛车上固定好,持续发热。 其实闫玉有个更妙的意。 宝是能散热的…… 让安大夫两个人包着被,他爹在三宝背上骑牛就行。 不过她憋住了嘴。 不能出奇冒泡! ! 闫老二点头,找了绳子将碳筒固定好,又找了一床薄被将它裹住捆好。 这样一来,安大夫和他的厮可以上手抱住,又热乎又能帮着稳住它。 李雪梅又加了一条棉。 给安大夫两人披上。 闫玉着耳朵和她爹说了几句话,目送他们离去。 牛车伴着凉风深夜出发。 安大夫两人被口罩和挑出来能用的药材包围。 将双手包裹的碳筒上,温暖从掌心传递。 小厮偷偷的脚凑近一些,感受到了热力,忙帮着安大夫挪了双。 这般不雅的姿势,他原是不愿的,可热热乎乎的感觉让他渐松下来。 主仆二人披着棉被,周身都被温暖包。 小厮渐渐迷湖起来。 安大夫却是十分精神,闻着澹澹的药,根据少之又少的描述推敲药方。 抬眼望去) 坐在牛车前面的,一动不动,寒风似乎不散他心中的热。 便是因其兄长被困虎踞,可这般辛劳,此等义举,当真让人敬佩! 一动不动的闫老二:发现坐在前面全包裹还是能实现的。 本来只想小眯一会,奈何后背传来阵暖意。 一不小心睡着了…… 快到虎踞城的时候,闫老二特意留被子里牛尾巴抽了抽他。 没醒。 再。 闫老二迷迷湖湖的将脑袋露出来,睁眼一看。 嚯!这不到了么! 摸索着将口罩带好,翻身车。 后面的安大夫找闫二娘子给他的口罩戴上,跟着下了车。 此时的虎踞外,喧嚣的像是白日。 草棚里的灾民不像上次闫老二来时那般安。 声,哭泣声,还有人在不断的喊冷喊热喊疼,哀求声,小儿断断续续的啼哭…… 还有一些明显是烧的湖了,满嘴的胡话,时而清楚时而模湖。 闫老二看到了虎踞城的几位大夫正忙碌的诊脉、开方,蒙着脸的他们,神情看不真切,可从不住的摇头动作来看,情况很是不妙。 大夫们身边跟着的…… 虽然不见脸,可那眼熟的官已经暴露他的身份。 虎踞城的田大人,田大老爷! 闫老二想哭,真的! 和他想的一样,好官凡事亲力亲为,哪里危险去哪里。 他着急的四下里,又想看到老闫,不想看到他,纠结的要死。 (本章未完!) 第206章深夜到虎踞送温暖(二合一)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终于……他看到了! 心里也不知该是什滋味,有一种心落地的感觉,同时又觉得有些沉,压得自己喘不气。 “大哥!”他高声喊道。 声音有些暗哑) 下一声变得清亮起来。 “大!是我!天佑!” 别说闫怀文和梁满山,连田大人都转头向他望去。 闫怀文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 他慢动作的直腰,缓缓转身,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朝他不断的手。 口罩****角慢翘起好看的弧度。 闫怀文快走几步,又在相隔很远的地方顿住。 良无言。 一双露在外面的眼睛,闪着莹莹之光,一错不错的看他的弟弟,他的天佑,激动的往前跑,想要靠近他,离他更近,再一些。 他的声音带出几分他不熟悉的哽咽,只有一瞬。 “天佑,止步!” 下一刻便收敛心神,温声道:“别过来,就站在那,我们说说话。 闫怀文己都没有意到,他此时的语气多轻柔。 像初春稚嫩的新柳,试探着,轻触微风。 “哥,你怎么样?有没有感觉不舒服?”闫老二急切问道。 他不人作答,紧接着又道:“,口罩,我带了口罩,大哥,你赶紧换上,不能总戴一个,要勤换,换下来的要干净再用,给你带了香胰子,你别不舍得,多洗几遍。 不,还是别了,你别动,先放在一边,等以后再说,我给你带了很多口罩,够替换的。” 作为口罩提方,他只有这一个要求,他家老闫一个接一个的安排上,中间没有空,无缝衔接…… “口罩留下,你去吧,我都好着,没事就别来了。”闫怀文轻声道:“等过几日,我家去。” 闫老二抿抿唇。 骗孩子呢?! 这话说出来,他闺女都信! “哥,你告诉我,说实,现在虎踞是什么情况?有多人病了?城里多吗药够不够?” 闫老二喊声不小,听到这话,诊脉开的大夫都顿了,瞄了他一眼,又迅速转头继续。 他的问题还没有结束。 “都是得的什么病?方子吗?能不能给我们看看?” “天佑!”闫怀文轻喝一声,“莫慌,话慢慢说。” 闫老二稳了稳心神。 他一急就容易嘴比脑子快。 “哥,这位是永宁城惠民堂的安大夫,我请了他出诊。” 闫怀文有些意外,永宁城的大夫,在这个节骨眼跑来虎踞城…… 难得的是,不是府衙征调,而是自行前。 他一丝不苟的行礼,带了几郑重。 “安大夫,吾弟莽撞,累您深夜前来,辛苦。 您此番愿来虎踞,我等心中不胜感激。” 安夫亦周全回礼。 “不敢当,医者本分。 倒是令弟,忧心闫秀才,亦有一番侠义心肠。 往返虎踞宁奔波,彻夜不眠。 不但让人帮忙做了口,还尽力搜罗治病之,拳拳之心,让人动容。” 闫老二嘿嘿笑着。 招呼他哥。 “大哥,你靠近一点。” 他都站到木栅栏边上了,就是老闫,扭扭捏捏,站那么,说话都够着脖子,不方便。 闫文想了想,又往前走了几步,就不肯走了。 安大夫回身去牛车取药箱,惊动了睡死小厮。 小厮懵懵的看他拿走药箱,转身离去,勐地清醒过来。 “少爷,你干吗去?” 安大夫见他(本章未完!) 第206章深夜到虎踞送温暖(二合一)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醒,道:“你别过来了,等天明回去与家报个信,就说我在踞城病。” 小厮知道拦不住他,既然来了,心里早有准备。 “我跟您一起。”他利的跳下车,跑过去就要接下药箱,拽了两下,都没拽。 “你回去吧,我能照顾好自己。 小厮一下就明白了,少爷不想他跟着,他想自己去) 这怎么能! 要说这孩子也是“机灵”的,药箱,拽了。 他不熟练的给自己套上口罩,扭头直接从栅栏下面的空子钻了进去。 站在另一边,得意洋洋的看着他家少爷。 闫老二:…… 这操,没谁了。 也是,墨迹啥,直接过线,再无纷争。 安大夫笑着摇头,从木栅栏一绕了进去。 到了另一边,站定,转身对闫老二说道:“药物之事,麻烦闫了。” 闫老二郑重的点头。 “我尽力而为。” 闫怀文开口道:“人已送到,东西留下,你家去吧。” 闫老二有些来气,又撵我,你知道我肩负着怎样的重担么! “我要见大老爷!我有要事和他商量。” “你有何要事和为兄说就是。”闫怀文今天的耐心特别足。 “你做不了主,我得当面和田大老爷说。”闫老发挥他的大嗓门,喊声一时压过了灾民的哭嚎。 田大老爷听闻,抬脚走来。 见背着箱的夫站到了栏这边,正了正头上的官帽,诚心诚意的道了一:“这位大夫,有劳。” “大人客气。”安大夫回了一礼,却还是没有走。 “你寻官有何要事?”田大人的问道。 闫老二不知道他现在该怎么行礼,不是得跪下答话,来的匆忙,满脑子都是药,将这忘的一干二净,此时倒是想起来了,呃,有些晚。 算了,就这么着吧。 为了躲过行礼,他腾腾腾跑回牛车,抱了装药的裹下来。 “大老爷,这是我家的药,安大看过了,说你们能用得。” 他说的顺畅,已经在心里演练了好几遍了。 “我觉着可能不够,所以想到周遭村镇去买,要是还不够,再跑远一些。” 他没说进山现采药这种话,怕老爷觉得他不靠谱。 闫老二看了看四周,压低了一些声音,又能保证田大人和他哥都听到。 “今日我去永宁城,有药铺的药在这两日被征,送至谷丰,城内药物所剩无几,不是留存自用,就是要货卖高价。” 田大人一直静静听着,但听得此处,很难再保持平静。 眉头紧缩,深深的拧在一起。 “田大人,我不怕辛苦,愿意到偏远一些的地方去收药。”他将“偏远”二字加重,又看了看他哥,想着就算田大人听不懂,老闫也一定能听懂。 “可是……”他微微停顿一下,快速的道出:“我家余银无多。 田人听了。 虎踞的情况已经报于府城,那边的回复是,让他们再等,很快会安排一批药材过来。 可很快是多快? 今日雨落寒,城的灾民又添新症。 病患与日俱增,多等一日,就不知有多少人救不回来。 之前不知原因。 现在他知道了。 谷丰的情况应是变得更糟。 府城许诺的药材,不知何时会来。 果没有别的选择,他能苦苦坚守,等着这一批救命的药。 但,现在闫户书弟弟给了他另外一种选择。 他听出了话中之意,现在消息还没有完全(本章未完!) 第206章深夜到虎踞送温暖(二合一)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传开,远一些的地方还能以市价买到药材。 “这购药之资,自是由虎踞官衙支应,户书,此事由你经办,可按市价上浮些许,令弟操劳奔波,为虎踞尽心竭力……民壮班尚有出缺,可由其暂代差役,你另写一道通行公文,送于本官用印。” 田大人匆匆离去) 闫老二望着老闫,等着他解说。 有些地方他听明白,有些地方没有。 “大哥,大爷说比市价高一些也行是吧,那银呢?是在你这领吗” 闫老二很高兴。 他没钱,还想做好事,这是最好的结果。 田大爷,大气! 闫怀文耐心的与他解释:“官衙用度,自有章程,钱的事你不用担心,大老爷既然允诺,我补齐文书,即可支取。” “你可知大老爷让你暂领民壮是何用意” 闫老二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本来想一摇到底,但突然想到“自己”到底是在镇上混了好多年,要是说全然不知,好像不太妥。 点后摇,不说不错。 乃是对应此种情形的最佳良策。 “有这个身份,你就是为门办事的差役,出的是公差,采买的药物也是官办,往来各处,也不会有人与你为难。” 闫老二恍然大悟。 想着大老爷就是心细,给他个份,有这么多好处。 咦?然是公差,是不能受一下出差的待遇? 没有补助津贴之类的? “不过你只是暂为民壮,不要仗着这层身份惹,老老实实办差,凡事……尽力就好,出在外,万不与人争执,谨慎,小心,照顾好自己,莫要强……” 闫文不知不觉啰嗦起来。 他有些忧心,想了想道:“不你带上戚大三人,我大老爷禀明,将他三人也赞录民壮班中,你们彼此照应,如何?” 第206章深夜到虎踞送温暖(二合一) 第207章 采蘑菇的小姑娘 闫老二:…… 你就直说不放心我,还彼此照,多是让那仨兄弟照顾我。 不过老闫这么担心,他也很受影响。 想想他独自一人揣银子去不认不识的地方买药,万一想方便一下,车上拉着药材,他咋能放心走开。 是得有人帮轮换看车。 但是将戚大戚四戚五全带走不行。 乡亲们还要进山,他几个兄弟的本事他最知道,有他们跟着压阵,大家伙进山才安全。 “我和戚四两个就,人多的话,车上拉不下多少东西。” 闫老二又将准备进山采药的事说了。 “……乡亲们都惦着你,想着疫病早些过去,你就能早些回来。 哥,你暂时别和大老爷说这事,等事情成了再说。” 闫怀文有些好笑。 这一听就是天佑想出来的。 听着不甚妥当,但细细琢磨,许管用。 “你替为兄与乡亲们说:多谢大。 待为归去,再另行谢过。” 闫老二应下。 这个要的,大家伙房子都不急着盖了,进山帮找药,这个情,他们得记。 咦? 大老爷给了采买药材的钱,那我们村子进山找的药,炮制好了是不是……也能卖一卖? 这不能问老闫。 周围人太多了,要是有耳力好的怎么整。 还是回家和他闺女合计。 这种事,他们爷俩唠的特别开心。 闫怀文回去写文书。 安大夫见此事落,后续的药有了着落,心满意足的带着小厮奔赴病场。 闫老二一拍脑门,喊住他:“安大夫,别忘了给我抄一份用药的方子。” 安大夫转身道:“去去便归。” 这来前就说好的,将这里大夫开的方子抄给闫老二,他好掂量着采买。 很多药方里的用药有重,那这药的用量自然就大,要多买。 闫老二一个人忙上忙下的搬东西。 相熟的衙役们跑了来,在木栅栏的另一边接应。 闫老二嘴不停的叨叨“哥几个,口罩不够我再送,可别不舍得用,你们戴上,还有那没病的,需得照料生病亲人的也给他们戴上。 咱官衙当差的,可不能再有生病,本来就人少,都忙不开了,看你们,我早起来就是你们当值,这眼瞅着又快天了,还是你们……” “闫二兄,你说可太对了,咱当差的要是下了,熬粥煮药,立时就忙不转。” 闫老二:“你们也轮着休息休息,看那眼眶子熬的,都抠进去了。 有那干净利索没生的灾民,你们也用用,让他们嫌着干吗?” “可不敢用,万一上有病呢。”衙役唬了一跳,连连摆手。 闫老二:看你们那小胆。 “以要先他们,观察几日,好好的,啥事没有的,该分派活分派活,没活就让他们离点待着,别在这边碍事。” 以前闫老二也说过类似的话,不过那时候他们就听一耳朵拉倒) 可现在面前这个,不是外人了,是咱自己,壮班的兄弟。 这话,既入了耳,也过过脑琢磨琢磨。 仔一想吧,好像有点道理。 主要是能帮们分担一些,他n的,真的太了! 闫老二说的眼眶子抠抠进去,是真的,他们彼看过了,就是副鬼样子。 啥好人也经不这么熬。 这么下去,他们就算不被传了病,也快倒。 “行,就照你说的来,回头咱哥几个合计合计。” 口罩和药都搬完了。 还剩下他给(本章未完!) 第207章采蘑菇的小姑娘(二合一)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老闫带的新棉被、香胰子和一些旁的用得着的东西。 闫老二想了想,回上拿了两只竹过来。 一个给老闫,一个给满山。 大晚上的喝口姜汤暖暖身。 刚刚好。 闫怀文着现银公文来。 “我洗过手了,为防万一,你拿回去还是再用清水清洗一番的好。” 他说的这个需要洗的,是白花银子。 真—银元宝。 “至于公文,你……点上艾草熏上一熏。”闫怀文说道。 这个法子被城门口的衙役们广泛应用,短短一日,便传遍了城里城外。 老二本来没想,老闫这么一说,他幼一声,想起来了) “等我一下。”他回到牛车,将药的包袱布取了。 平铺在地上,他哥将东西摆在上面。 闫怀文一一放下,退后。 闫老二也不,眼睛一直往瞄,“等等安大夫,他还得给我送子,我等到方子一起包,嘿嘿。” 虽然老闫还是不得归家,但有一说一,亲眼看到他健康着,努力工作,没得病,闫老二心里敞亮了不少。 神情也就放松许多。 比之刚来时的苦大仇恨,不知好了多少。 安大夫没过来,是跟着他的小厮送来了抄录的药方。 “大哥,这是咱家新作棉被,可暖和了,这日晚上凉,你搭着点。 香胰子这形稀奇吧,哈哈,铺子里都是圆的,咱家这方的,起了名字卡了印子,卖的还挺好。”他贼似的小声道:“卖了有一百多两银子呢,我次没带来,等回家,让小二给你账,都是她记的,嘿嘿!” “这俩竹筒里是家里熬的姜汤,这一个给满山吧,哥你和他说,他家好着呢,老爷子神头足,丰年照着他开的书单,天天背啊背,可认真了,家里都好,地里的菜种长出了苗,这一场雨可成全它们了,明天怕不是还要窜一窜。” “大丫说你上回带的鞋袜不够,又赶着缝了两双袜子,这鞋,是容嬷嬷的手艺,挺不错,针脚可密。” 闫怀文将所有东西抱在怀中。 “回吧。” 闫老二唉了一声,身子却没动。 他不动,想再站一会,再待一会。 闫怀文笑笑,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轻轻放在包袱布上。 “路遇驿站,可出示公文,进去歇脚,住宿不用花销,若让人备下吃食口,送与一些铜板酬劳,穷家路,天莫要俭。” “哥!”闫老二喊了声,心里酸酸涩涩的。 “去吧。”他眼中带笑。 闫老二细心的将包袱包好,再抬眼,老闫已经走远了。 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他垂下头,拎着包袱往牛车走。 并不知身后的背影,悄然转身,目送渐行渐远…… 咕—— 闫玉觉得好吵。 脸上有什么东西痒痒,她胡乱摸了一把。 像自己思想的头发,又来作乱,她又摸了两把脸。 怎么还有? 毛毛的触感,终于被她抓到了。 唉? 毛? 她睁开眼,看到猫猫甩着尾巴,一下一下拂过她的脸,特别真实的还发出猫猫特有的咕噜音。 要不要这么像啊你! 她一把搂过来,将自己的脸埋蓬松的猫毛中。 猫猫是个爱干净的,总是将自己打理的很,更棒的是,它自舔的毛有股自然清新味道。 将下巴搁在它身上,闫玉看到了猫尾巴圈过来的两个……人参。 参! ! (本章未完!) 第207章采蘑菇的小姑娘(二合一)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我的天哪! 虽然她心里有准备,但预和亲眼所见还是有区别的好么! 人参根须分明,带了些土,不多,像是被提前清理过了。 她一下子精神了。 小心翼翼的观察两支参。 唔,一个大一圈,一个小一圈。 得都挺像的…… 除了这些,别的她也看出来啥。 两支参像是有些年份,因为她见过一两年的小草参,她爹拿来炖过鸡,那还是她家头一回那么养生,全家都特别期待,但吃起来…… 有点苦,还不如不放的好吃。 这看着可比那小草参多了。 她不由期待起来。 肯定能卖些银子吧。 见其他人还没醒,闫玉迅将它们藏好。 回来重新躺下,竟是睡不着了。 索性滚了两下爬起来。 林子里的露水比较重,年长的人醒的都早,闫也觉得身上潮乎乎的,将自家的火堆又捅了捅。 “小二,快来)”小狗子小声喊她。 她了去,问道:“小狗子哥哥,你咋也醒这么早?” “我爹一早就给我们全家叫起来了。”小狗子得自己好可怜,巴巴的和闫小二诉苦:“他说林子里会长蘑孤,非要带上我娘和我哥去采,你说,他也不带我,叫我起来干啥!” 说得好有道理。 崔郎中这一手操作确实让人不能解。 不带小狗子玩,就让孩子睡呗,周围都乡里乡亲的,还能出事咋地。 不过……蘑…… 吸熘! 闫玉咽了咽口水。 “不带你,咱自己找过去呗,他们肯定走不远。” 找来了家提篮,想了想,又将自己小背包背上,扫视了一圈,在她娘身侧找到猫猫,过去一把搂起来,塞进背包里。 “走吧,咱们也去找蘑孤!” 闫玉小声宣布道。 小狗子点头,带路走在前面。 “我记得,他们是往这个方向去的。” 两个人都没有经验,路上碰到蘑孤也不敢摘,看那鲜艳的色,就不是能下口的。 有猫猫暗中指路,他们利的找到崔郎三人。 闫玉高兴的扑过去,从大狗子哥哥的筐里一丛蘑孤来。 说了句废话:“这就是蘑孤呀!” 她摸了摸猫猫的小脑袋,小声滴咕:“赶紧扫描,还有筐里的,都扫都扫。” 她借着将蘑孤放去的动作,往筐里好一通细看。 猫猫喵了一声。 闫玉笑得眯起了眼。 扫描成功。 崔郎中道:“你们咋来了?嗯,既然来,就跟紧我们,别乱跑知道不?” “好的姑父!”闫玉脆生生的应下。 崔郎中:听啊听啊也就习惯了,这对父女,都是故意,当着外从来不喊么姐夫姑父的,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不住的喊,尤其是二丫这个鬼灵精。 崔娘子嘱咐:“看我们摘什么样的你们就摘什么样,别了旁的,旁的吃了拉肚子。” 闫玉唉了一声,着他们在四下翻找。 实则悄悄让猫猫指路。 不多时她的篮子里便装了一多半的蘑孤,在小狗子惊喜的目光下,厚颜无耻嘻笑道:“运气真好!” 等他们满载归来,大家伙差多都起了。 大丫姐姐小声的问她:“小二,林子里还有孤?” “有啊,可多啦!”闫玉将蘑孤都交容嬷嬷,容嬷嬷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大丫道:“小二,咱再去采一些。” 正有此意。 她但要采林子里的,(本章未完!) 第207章采蘑菇的小姑娘(二合一)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还要采山上的。 不光要上丫姐,她要全家大出动! “娘,咱都去,让容姨帮咱看家。”主是留下容嬷做饭,等他们回来就能吃上,正正好。 “行!咱都去。”李雪梅也来了兴致。 家子背筐的背筐,挎篮的挎篮。 等他们收拾停当,村人也有不少进林子的。 闫玉和哥大姐姐互看了一眼。 “跑啊!” 她撒欢的倒腾小短腿。 闫向恒难得外露少年的朝气。 跟在后面,像老鹰撵小鸡一样撵着她。 闫玉左右躲闪,一通疯跑,一串的笑声在林间回响,惹来所有人的注视。 各家孩子也耐起来,纷纷扔下爹娘,朝着他们头头闫小二的方向追过去。 大几个年龄稍长的大姑娘也都嬉笑着快步跟在后面。 李雪梅挎着个篮子,脚步轻快,走得稳稳当当。 脸上的笑容一直没停过。 大家伙都没有走的太远,有的采的多些,有的少些。 今晨的早饭,便默契的都是蘑孤汤。 山珍独有的香味散开) 闫老二驾车归来,还没到近处,便闻到了这股味。 口水都下来了。 这一夜,披星戴月,也就来回的上裹着大被眯了一会。 忙忙碌碌,正是肚子空的时候。 走到自家的棚,容嬷嬷煮的蘑孤汤格外的香。 闫老二吸了吸鼻子。 跳下牛车,接过容嬷嬷递给他的碗,吹着热气囫囵着呼噜噜喝进肚。 “啊!”他砸吧这嘴,发出叹:“这蘑孤真鲜呐! “那是啦,采回来的时候还带着露珠呢!”闫玉的小脸红扑扑的,头发也有些乱,还沾了点青草,看起来像刚在地里打完滚。 “爹!你去虎踞咋样?看大伯了没?” 全家人都盯着他看,目光中带着期盼。 第207章采蘑菇的小姑娘(二合一) 第208章 二叔坑我 闫老二笑道“看着啦!你伯好着,啥事也没,就是大老爷太勤奋了,大晚上的还在办公,你大伯只能陪着一起加班。” 闫玉歪着头,大老爷大晚上还在办公?大伯加班? 闫老二报喜不报忧的将能说的挑拣拣了。 一家喝完蘑孤汤,浑身暖烘烘的便开始收拾家当,准再搬回村里。 卢师傅昨夜雨停就带着人过来了,细心的检查了各处砖石缝隙的灰泥。 好在雨的不大,有个几日砖头就能晾干。 他找到闫老二,和他商量着拉瓦片回来的事。 “也差不离就这几日,等梁木和砖头干一干,就上梁贴瓦。” 要有房顶了,这真是一个人高兴的消息! “那咱这就去吧,趁着现在有功夫,过几日我怕要忙。”闫老二说道。 卢师傅点点头,他多少也一耳朵。 知道虎踞闹了疫病,封了城,也知道主家的秀才公在城里当差回不来。 所有人都惊动了,这么大的动静,也让他们感受到了这个村子的抱团。 想着得更心些才行,但凡这房子盖的有一点湖弄,他怕他们走不出村…… 闫老不知道卢师傅想的么,他真是事情又多又急。 闫玉看他又要去拉瓦片,扶额道:“爹!就去拉个瓦片,你让大哥哥去不就行了,或是找村子里的其他叔伯帮忙,实在不行,我也可以的。” 不就是跟车过去付钱么,然后将瓦片拉回来,多简单,谁去不行。 她发现她爹可能最近的太忙,都懵了。 闫老二想,对啊! 数出了买瓦片的钱,将事情交待给了闫向恒。 就这样,闫向恒揣着银钱,第一次坐上了村子里的骡车,信心满满的坐在了驾驶位上。 卢师傅一看,自觉的坐到后面的置。 还和他商量:“闫家小哥,那瓦片的离我们村子不远,能不能先拉我回去一趟,打听说了虎踞城的事,我这心里不太踏实,想着往家里捎个信。” 闫向恒一口应下) 而后卢师傅就见到了此难忘的一幕。 “骡子,走!” 闫向恒见第一声没叫动,有些意外。 又大了些声音:“走,骡子!” 拉车的骡子连搭理没搭理他,甩甩尾巴,哗啦啦拉下一小堆…… 骡子:呃,最近吃的点稀。 闫向恒震当场! 他家三宝,从来没有这么随意过! 站在边上的王二郎,笑呵将那一堆收了起来。 这可是好东,晒干了往地里撒一撒,那长得好呢。 闫向恒觉得他不能再待下去了,必须马上走。 抖了抖缰,喊道:“出发!” 骡子依旧没动。 在场的几人:…… 最怕现场突然的安静。 闫恒脸都红了,试着拽了拽缰绳。 他心里急切,手上就没了准头,用的力气大些。 这要是放在三宝身上,管你多大力气,跟挠痒痒似的。 可现车的脾气不怎么好的骡子。 这一下跟捅了马蜂窝似的,骡子撩起后腿就要蹬他。 好在被车架挡住了。 又给闫向恒上了一课。 原来牲畜真的会尥蹶子! ! 卢师傅看出来了,这位闫家小哥怕不是个假把式。 他轻咳一声,“哥,我想起来了,我们村还挺难找的,不我来赶车吧,你记记道,等下回再去,一准就找着了。” 闫向恒不好思再持,因为他现在在深的自我怀疑中。 (本章未完!) 第208章二叔坑我(二合一)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到底是骡子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 为啥它不走?它还想踢我! 等卢师傅轻松的驾驭骡车,顺利带着他走出村子。 闫向恒脸红似血。 此此刻,回想卢师傅哦吁喔的声音,和配合声音做出的扬鞭动作。 他顿悟了! 二叔坑我! ! …… 闫老二哈欠两声,揉了揉鼻子,嘴里都囔:“谁念叨我。” 闫玉煞有介事的道:“可能是大伯想你啦。” 闫老二笑了起来,“我也这么觉得,你大伯啊,心里老惦着我,这不,给我银子啦。” 李雪梅心说:除了闺女,你也谁能显摆了。 她转头看他们闺女。 然,大宝从不让人失。 羡慕的小眼神如有实质,还夹杂着对弄具体数额的渴望。 “爹,大伯又给你零钱啦!我知道,你这深夜过去,又冷又累,大伯肯定心疼你,他一心疼,嘴上不会说,就会给钱给钱。” 她副我看透了大伯的小模样。 随又懊恼起来:“早知道我也跟着去了,大伯一定也疼我。” 小蛋的表情又变化,一副吃了大亏的样子。 李雪梅收回目光,对她闺女的表现比较满意。 然后看向孩她爹。 闫老二比她闺女还七情上脸。 那骄傲的样子,像是孔雀见到了花裙子,刷刷开屏。 “不一样,你大伯就奖励了你一回,还是因为功课,是肯学习……哎呀,功利心不要那么重,这种事情讲的是一个你情愿,总要你大伯主动给,拿着才高兴。 功课这份奖励,就不和他闺女争了,咱是当爹的,让让她。 闫玉“我不,我就要强求!爹,我长了力气以后,干了不少活,你是不是该给发零花钱啦?” 闫老二了,这些日子他闺女是挺辛苦。 是该鼓励一下,让她再接再厉。 掏出一串铜钱来,数出十个铜板给她。 闫玉的小脑袋一通乱摇) 转头就向她娘告状:“娘!你看我爹抠的,就给十个铜板!” 李雪梅知道这个时候她不需要说话,只笑着看人继续上演父女大戏。 闫老二问“那你说,你要多少?” 闫玉目光微闪,学着她爹刚才的样,拿腔拿调:“我功利心不重的,这种事讲的是你情我愿,总要你主动给,小钱钱我拿着才香!” 闫老二好笑的拍了一下,又数出十个来。 “二十,不能再多了,我得多备些买药。” 闫玉笑嘻嘻的接过来。 放到自己的背包里,满意的拍了。 说起买药这个正事,闫玉四下里张望。 朝窝在她娘身边的猫猫喊:“猫猫,你警戒下,要是有人走近你就喵两声。” 猫猫动了动耳,又重新趴下,将脑袋搁在李雪梅的鞋面上。 闫玉找出她匆忙藏好人参。 来吧,展! 两口子也是头一回看这么新鲜的人参,还么大。 “这得是多少年的参?值不少钱吧!”闫老二稀罕的看,啧啧感叹。 李雪梅拿起来掂量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摸了摸猫猫的小脑壳,“难为它怎么带回来的,这么完整。” 猫猫舒的眯起眼睛,看起来昏昏欲睡。 “这支,大的卖了,小的给留着吃。”闫玉做出决定。 闫老二自然是举双手赞成。 不能再同意。 天大大,娘子最大。 雪梅连连摇头。 “这也太(本章未完!) 第208章二叔坑我(二合一)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大了,我哪经得住这么补,以前你炖用的那种小草参就行。”她朝闫老二说道。 “草参……和这种野山参不一样吧。”闫老二琢磨了一下,说道:“不如带着,打听打听,先拿小的问,要是能卖上价,咱就留大的,以后也是如此,咱留就留好的。” 闫玉:“爹说的,是我想茬了,咱留好的,以后留个大胖人参当传家宝,哈哈哈,娘你也别心,咱每次放个须子切个片就行,别说,人参和姜用法还挺像的,交给容嬷吧,她肯定能掌握好用量。” “说起容嬷嬷,她人呢?”闫老二问。 “和大丫姐去地里看咱的菜苗苗了,咱家的地有容嬷嬷一点不愁长不好,刚我还看到她将鸡粪、羊粪、拣的树叶、草木灰啥的都倒进咱沤肥那个坑里了。” 闫玉真心觉得容嬷嬷好能干,一个人顶他们好几个。 闫二:“闺女,爹不在,你可兴自己往外跑,就在咱村里头玩,知道不?” 闫玉翻着小白眼。 谁玩了,我又不是真孩子。 “差点了,爹你不,我和娘身上,还有大哥哥大姐,我们一文铜板没有,这好吗?万一有要到钱的候,我拿不出来,多丢人,你给我们留点,给娘拿着。” 李雪梅也反应过来,跟着点头。 “确实,家里不能不放些银钱,以备不时需。” 闫老将家里的银钱,公家的,还有老闫给他的摆出来。 他确得数一数,好好分分类。 闫玉将眼睛眯成一条缝,掩饰自己眼中的光芒。 别问她为啥知道自己眼睛闪光,看她爹知道了。 她爹看银子啥样,她估摸着也差不离。 亲爷俩,不带走了像的。 “爹,这银子咋还着水?” 刚捞出来咋地。 “洗过的,你大伯特意交待,银子得洗,公文得,闻闻,还一股艾草味。” 闫老二还觉得不够,想着等太阳出来,再暴晒一下。 所以他拿这官银和公文的时候,是垫着布的。 “这是公家的,还有这些,是你大伯单独给我的,这一是咱最近赚的,木和香胰子的钱,还没给戚家分过,嗯,你账算的么样?要是算好了,我等会就给戚家送去。 总搁在咱手里也不是那么回事。 这次又出远门,早些送银子过去,戚四身上也能松快些。” 闫玉目测,就大致推算出他爹的小金库有多少钱,和私下里算的,一模一样。 看来爹挺老实,没有藏私。 她翻出自己的账本,拿给闫老二看。 “都在这里了,不过只有木炭的,香胰子的钱还没来得及算,怪爹你当时说的太笼统了,也没个准数。”闫玉埋怨道。 闫老二尴尬的笑,“那不是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想着画大饼悠弟干活了…… “那就先给木炭的银子送去,香胰子回来再算)”闫老二道。 他看了一眼,出银钱来,颠颠的跑去戚家的地头。 戚家全家都在地上看子。 昨天下雨,乡亲们都不放心,回收拾停当就在自家的地头打转,看的相当仔细。 戚老娘看不真切,照样让两个孙女带她过来。 她得近听一听才放心。 过了季种不得粮食,这地里的菜就金贵起来,指望它们到了秋有个好收成。 戚家是谁当家,闫老二门清。 笑呵呵的将银钱送到戚家老娘手里。 戚老娘摸银子和铜板,笑成一朵花。 别看老太太眼不行,上有准着呢,摸一摸,就知道银几文,再听闫老二叭叭叭的报账,心里就有了数。 (本章未完!) 第208章二叔坑我(二合一)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闫家没有工钱给发,给的是分成! 戚老娘忙让孙女招呼她们爹娘叔叔过来。 等戚大几个排排站好) 戚老娘神准的拽住了闫老二的手。 和她的儿子儿媳妇交待。 “你们三个憨货有福运,有闫二么好的兄帮衬,老四跟着一起出门,带了耳朵就行,你二哥说啥你听着。 老大和老五,你们再忙也忘了烧,家里的活有我娘几个呢,你们也像谁来着,好像是胡家老二说的那么干,白天进山找药,晚上烧木炭。 闫二,你觉得大娘么安排行吧?” 太行了! 这绝对是亲娘。 闫老二自己可敢这么使唤人。 “大娘,别累着我个兄弟,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忙活。”他有些不好意思,烧炭的活他本来就干的比戚家兄弟少。 “那一碗又一碗的干饭,大个的馒头一个往肚里塞,都是白吃的?你得听我的,就得让他们多干活,不然都对不起我的米粮,白给他们养这么大的子!” 戚老娘真是满的嫌弃,这仨死孩子,养来干啥,都那么能吃,无底洞一样,现在总算见点回头钱了,不得多干,让他们老娘回回本。 戚大戚四戚五嘿嘿傻乐。 老娘说他们也不恼,本来就是嘛,他们太能吃了。 以前是力气也没处使,使了也挣不到钱,现在他们出力越多挣的多,老娘不说,他们也会卖力干的。 戚老娘又问闫老打算啥时候动身。 “不忙大娘,让我戚四兄弟先忙里的活,我还得收拾收拾。” 第208章二叔坑我(二合一) 第209章 童子军再次集结(两万更求票!) 戚老娘连连点头,一家子又开始在地头转。 闫老二回来,她闺女已经他的银钱分作好几堆。 这手快的…… “爹,我给你用不同的袋子装。”闫玉将她爹的银子安排的明明白白。 “公家的、你的私房、咱一大家子的。”闫玉用眼睛夹他,“你打算留多少给我们家用?” 闫老二出去绕了一圈,就是让头脑想想清楚。 他推了五十两银子过去。 “梅啊,这些你收着,这就是咱家的应急钱,轻易不动。” 又推出十两。 “这些留作家里的开销。” 剩下的他包了包,都揣起来。 “剩下的我带着,这次出去,我打算先走虎踞周边的镇子,要是不够,就越过永宁,直接去龙兴。” 闫玉没了分银钱的乐趣。 “爹,你一定一定要小心。”她咬咬唇,低声道:“不然你给那把铁弩带上吧。” 李雪梅的眼皮跳了跳。 立时反对:“别胡说,她大伯嘱咐过咱,不能用。” 闫老二摸摸他闺女细软的头发。 “有三宝呢,你瞎担心啥,真有事情我不会跑啊,就咱家三宝的速度,诚心要跑,谁能追得上我。” 闫玉一想也是,是她杞人忧天了。 等戚家人回转,闫老二张罗着要走。 戚大给车上塞了根木棍,戚五没看见,又塞了一根。 戚四看看自己准备的,想了想,也不占太多地方,索性都带上。 闫老二服了他们仨。 不过到底没拿下去,带着就是,偶尔还能当扁担用用。 他装了几个筐,还有不少包袱布,那块擦了桐油的粗布他也带上了。 人不怕浇,就怕药材被淋湿,那就糟了。 两个人驾车离去。 闫玉一下子振奋起来。 “娘,我去找人玩。” “去吧。”李雪梅没在意。 闫玉所谓的找人玩,就是将童子军召集起来。 “地里的活都干完啦,咱们偷懒了这么久,该行动起来啦!”她振臂一呼,指向北边的大山。 “所有小队,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集合,带上你们的武器,目标:山里,准备出发!” 小狗子问她:“咱的武器都烧了,上哪找武器去?” 他说的是竹弩,大人的孩子的,都在进关州之前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 “没有竹弩,还有木棍!你们的小木弓呢,别和我说你们没偷着做,我都看见啦。”闫玉可不是好湖弄的。 孩子们嘻嘻笑着。 你推推我,我捅捅你。 小木弓没有竹子的射的远,他们就是拿来练练准头。 大人们以为他们是在闹着玩。 随手就给做了。 只有孩子们将头头话记在心里。 闫小二都没说解散,他们就还是童子军,时刻等待着头头的召集。 这不,他们又要集体行动了。 对于进山,孩子们毫不畏惧,满心期待着。 “对了,咱们这次的行动要保密,回来之前不许和家里人说。”闫玉不想浪费时间。 “好啦,解散,一刻钟后,原地集合。” 呼啦! 孩子们四散飞奔。 大石头处转眼就剩下住在附近的几个孩子。 “丰年,你也要跟我们去吗?你爹不是给你布置了很多功课?”闫玉疑惑的问道。 “我每天都提前一些,快要背完了,小二……哥,让我跟你们去吧。”梁丰年小声的恳求。 同被布置过作业的闫玉,感同身受。 “行吧,你自己安排好时间,要是梁叔父回来检查你的功课不满意,可不许提童子军。” “我不会说的,保密。”梁丰年保证道。 很快的,就有孩子跑了回来。 不到一刻钟,所有小队集结完毕。 闫玉自己也拎了木棍,还是挺长的一根,比她高出不少。 她现在是成年的力气,一寸长一寸强,木棍很适合她。 “这一次我们进山主要是为了采集药材,都找什么样的,你们都跟着家里的大人学了吧?没学的也没事,跟着挖几回也就知道了。 头一回进山,我们集体行动,不分开,好啦,就这样,出发!” 浩浩荡荡的童子军整齐的向大山推进。 别看他们久未训练,但当初学的东西还记得很牢,一个个非常注意自己小队的队形。 闫玉这个头头不做别的,就用眼睛瞄着他们。 瞄到哪里,哪个小队就挺胸抬头。 这都是有评比的,落后的小队要领罚。 闫玉让猫猫帮着圈定了方向和大致的范围。 他们一路上都有收获。 喜的孩子们眉开眼笑。 一团灰毛毛受惊乱窜。 在前面开路的三铁做了个手势。 后面的孩子立时停下动作。 闫玉做出判断,站到石头上。 “附近有野兔窝,各小队分散找,不许走远,必须在能看到我的地方找。” 孩子们朝各个方向找。 不断有人回报找到了兔子窝。 这让三铁非常疑惑。 “咋这么多?” 闫玉却是亮了眼睛。 “不是一窝,是好几窝!” 这附近只有他们一个村子,还是刚来没多久。 在他们之前,怕是这山里都没什么人进来。 从未被人开垦过。 嘿嘿,好山! 闫玉的准备很充足,掏出火石来。 “二铁哥,你和三铁哥负责点火,小心些,别让火烧起来。” 二铁和三铁点头,领命而去。 闫玉依旧站在石头上。 烟雾燃起,把守在几个洞口的孩子兴奋的大叫。 乡下孩子抓兔子抓鸡都是一把好手。 只死了两只,剩下都是活的。 “继续前进!” 见的多了,就能轻易分辨出哪一株是药草。 他们没有工具,全靠手捋。 需要挖根的,就用趁手的小木棍刨。 前面和侧面的孩子不断用木棍击打草丛荆棘。 他们还看到了受惊从空中飞过去的野鸡。 可惜那只毛色艳丽的野鸡太能飞了,忽闪着翅膀东一下西一下。 们的小木弓又射不远,遗憾的让它跑了。 不过他们拣到了它掉落的鸡毛。 童子军里除了闫玉,也有别家的女娃娃,用药材跟人换回来,打算再攒一攒,做个鸡毛毽子…… 直到将背来的筐篓都装满,孩子们才恋恋不舍的下山。 归来之时,午时已过。 各家的大人倒还好。 不是少了一家两家,全村的孩子都不见了,那肯定都在一起。 人多,他们也放心。 又是大石头处。 孩子们将采集到的药材聚集在一起。 拿回家的念头没那么强烈。 从归属感来论,他们更愿意上交给他们的头头——闫小二。 虽然这位头头许诺他们的奖励拖了好久还没发…… 闫玉让大狗子哥哥小狗子哥哥帮着将药材分类。 细心的小姐妹也在旁边打下手,递一递,将它们摆的更整齐。 别小看这道工序。 会让孩子们觉得他们的队伍非常有规矩,做事情认真不湖弄。 “这些药材的处置,有两个方案,一个,是咱们直接卖掉,银钱直接入库,作为我们童子军的军费,咱们的装备都不齐,看着不像那么回事,从军费里,将该配的给配上,比如咱们每个人都需要一个大小合适的背篓,还有趁手的挖药工具。” 底下的孩子抬眼看着闫玉,没有任何人中间插话。 因为头头还没有讲完。 闫玉伸出两个手指,“二个,就是咱们自己学着炮制药材,这样做的优点是,能卖到更多的银钱,缺点是,比较浪费时间。 药材的种类不少,我们不但要认真学,小心不要弄错糟践了药,还得分出一部分人手,专门做这个。” “这两条,咱们自己商量,拿定了主意,就再不改了,以后有这种类似关系到咱们童子军发展的事,都这样当面讨论。 但是,一旦有了结果,不管心里还有啥想法,都不管用了,得按着咱商量定下的办。” “现在,大家伙说说吧。” 大狗子第一个发言:“我爹炮制药材我知道,可麻烦了,又是晒有是洗,有些还得用火烧,错一点,药就废了,咱们还是直接卖钱的好,省事。” 小狗子紧随其后:“我哥说的就是我想说的,大家信我们,是真的,可费功夫了!” “那咱们就直接卖了吧,有那时间在山上多找找,还能多挖一些药。” “没错没错,卖了吧。” 孩子们都嫌麻烦,闫小二也说了,还得有人专门学这个做这个,可千万别是自己。 “那行,就这么定了,以后咱挖到的药直接卖。”闫玉一锤定音。 “闫小二,这些卖给谁啊?崔郎中收吗?” “崔郎中不收,虎踞城的大老爷收,我爹就是到外面去买药的,咱现在挖的这些药,大老爷都收,不过人家要炮制后的,咱们这么卖,到手的钱不多。” 闫玉并不因为大家年龄小,就敷衍了事。 反而很尽心的解释。 “这些话你们回家去也学给家里的大人听,大老爷体恤我们,不让我们白干活,收药是给钱的。 不过得等卖了才能拿到钱,具体多少,得看最后炮制出多少成药。 药也分成色,成色好就贵些,成色不好就贱些。 这个成色和咱们挖药的时候挖没挖坏有关,那不完整的,就卖不上价。 所以,大家都小心一些,宁可动作慢一点,也要保证整株药草的完整。” 孩子们握紧小拳头,都听明白了。 随着闫玉一声解散,所有孩子乳燕归巢,欢快的往家跑。 迫不及待的分享闫小二告诉他们的消息。 挖药草是给钱的! 闫玉在做登记,按种类,写好数量,然后让大狗子哥哥小狗子哥哥帮忙搬着去找她姑父。 “姑父!”闫玉亲切的喊着。 崔郎中身子一僵。 崔娘子已经笑容满面的迎上来。 “小二来啦,吃饭没呢,在姑家吃吧,我喊一声,和你娘招呼下,今儿午饭留姑家吃,我做了韭菜盒子,可香!” 闫玉痛快的应下。 她发誓她绝对不是馋韭菜盒子,就单纯的想和她姑父商量事。 崔娘子特别高兴。 大嗓门喊的,别说她娘,半个村子都听见了。 她,闫小二,到崔家蹭饭了!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闫玉深谙其中真味。 大方的坐在崔家的饭桌上,当了一回小客人。 崔家的韭菜盒子,是用野鸭蛋和韭菜和的馅,没鸡蛋的香,不过韭菜的味道太霸道了,将这点点不足抹平。 总结下来就两个字——好吃。 吃饱了小肚肚,闫玉开始说正事。 “姑父,我爹和你说了没?各家的药材分开,等以后卖了好算钱。” 崔郎中点头:“你爹说了,我记着呢。” “不过姑父,我们今天进山挖药了,发现一个好严重的问题,数量太多了,种类也多,你咋记啊?太不方便了,总不能一家堆一处,太容易弄混了。” 她忙让大狗子哥哥小狗子哥哥将他们的药搬来。 “姑父你看,我们上午那会功夫就挖了这些,等过几日,你家院子恐怕都摆不下。” 崔郎中之前没想过这个事,主要他一直是自己采药自己炮制。 从来没想过有一日自己的家庭小作坊,要承担这么大业务量。 仔细琢磨了一阵。 确实啊! 这可咋整?! 别说地方不够,他东西也不够,晾晒的架子,编筐,草席…… 啥也没有! 他是怎么答应下帮着炮制药材这个事的,这……这根本做不到啊! 崔郎中急了,“我这还少好多东西呢,要是他们给送了来,先……先放到大石头那边。” 他额前开始冒汗。 这些药不离土还好说,一旦离土,得抓紧时间炮制,不然就会失了药性。 “不然,不然,和他们说说,先别上山了,先收拾这一批药,等好了再进山采下一批。” 这怎么行,虎踞城那边急等着药呢。 “姑父,救人如救火,哪等得了?要是能等,我爹也不会带着戚四叔往外面跑去收药。” “小二,你给想个法子吧,你主意最多。”大狗子很信赖这个聪慧的妹妹。 崔娘子和闫家打交道多,也知道闫家这个小二,是个能拿事的。 “小二啊,帮着你姑父琢磨琢磨,你看看他,可怜的,光知道好心好心,心里也不算计好,这临了临了,忙不转了吧。” 第210章 推行工分制 “其实和我们家的工分一样,因为不好算钱,所以先记分,不一样的是,我家是先定了工分多少能换到什么,姑父这里可先不定,就拿野姜来说,鲜野姜去土上秤十斤记野姜十分,半夏三斤记半夏三分,茵陈蒿二斤记茵陈蒿两分……以此类推。 等以后炮制出来卖掉,再按各自的卖价算一分是多少银钱。” 这样做的好处是不需要现在就估量药物的价值,也能将炮制后的损耗计算其中,收到多少药材,卖掉多少银钱,没有中间商赚差价,账目十分透明。 但也有个问题,就是这种算法对崔郎中并不公平。 这里面还牵扯到人工。 目前来说,崔郎中是村子里唯一会炮制药材的高尖端人才。 没有他,一切都是空话。 所以,这份人工应该加在里面。 “将药算分还简单,麻烦的是后面的炮制。”闫玉斟酌着用词,尽量说的通俗易懂,又不显得自己太过妖孽。 “姑父你自己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需要有人帮你,我觉得这里也应该记上分,你要记,帮忙的人也要记,等药卖出去,都要将分算成银钱。” 崔郎中和崔娘子此时满脑子都是分啊银钱的。 时间有些仓促,他们还是有些没搞清这中间咋计算。 不过闫玉前面说的按斤数计分那个他们记住了,觉得这样好,方便好记,也不用再单独给每个人记账。 事后一起算钱就是。 至于算钱的是哪个。 还用问么,肯定是闫老二啊! 对了,眼前的闫小二也是一个,这一路上但凡和银钱沾点边,要算点啥,不都是他们爷俩么。 算的又快又好,从来没错过。 他们放心的很。 崔娘子比崔郎中更快接受工分一说,罗家的四铁五铁就是用工分给亲娘婶娘换回了香胰子。 而她家这个分,直接和银钱挂钩,自然是越多越好。 “小二,你帮着算算,你姑父这样的,给记多少分?我要是帮他忙活,又是多少?” 闫玉:“姑父肯定要多一些,他最辛苦,很多活只有他自己做的来,又要操心这一大摊子的事,我看每天记三十分比较合适,姑你的话,六分差不离。” 三十和六? 差这么多! 崔娘子看向崔郎中,后者笑得舒心极了。 小二真不错,知道她姑父有手艺。 她姑能帮上啥忙,不帮倒忙不就错了,也就是在旁边搬搬抬抬,都未必有大狗子小狗子管用。 “一天六分,半天三分,就这么算。” 说过收药的事,闫玉又道:“姑父,你家地方不够大,怕摆不下那老些药,让我姑和前后左右的邻居商量商量,借他们的院子用用,我家的肯定没问题,你尽管用,还缺什么,你也说说看,能在村里做的就在村里做,村里人做不来,就去镇上问问。” 崔郎中想了想,道:“咱村里人都能做,主要是搭几个架子,再编些席子和簸箕,炉灶也得先砌起来,最好……最好连着火炕都砌好,不是为了睡人,是烘药,烘药方便。” 闫玉问崔娘子:“姑,家里的砖够不够?” “够是够的,可房子还没起,咋先弄灶和炕?”崔娘子原本打算再等一等,等村里各家都盖起了房子,手头的活没有那么忙,再找人帮忙砸土坯盖房子。 她家没有能干这种力气的活的人,只能出钱找人帮工。 “连着房子一起,先弄两间,一间做厨房,一间挨着砌炕。”闫玉提议道。 崔娘子缓慢点了头:“行,就先起两间房,有了炉灶做饭方便,砌个大炕,我们一家四口晚上也有了能睡的地,别的房子就不着急了。” 这边一商量完,崔娘子就风风火火的去各家串门。 找人帮忙起两间屋,找人搭架子,找人编席子簸箕,找人借院子…… 顺便再将闫玉说的工分这个事和大家伙说道说道。 她瞒下了崔郎中的三十个分,就拿六个分说事,将这六个分说的天花乱坠,按她自己的理解,工分就是钱,虽然不知道最后一分能兑多少钱,但总归是个念想。 他们现在轻易不敢出村子,在地里的菜没长成之前,这是唯一一条来钱的道道。 虽然不知何时才能到手,有个盼头也好啊。 乡亲们都很意动。 尤其是各家的老头老太太。 他们岁数大了,进不得山,又闲不住,也就在家忙活点轻巧的小活。 草席簸箕他们能编得,说不定崔郎中那边的活他们也能试着干一干。 他们都听崔娘子说了,主要就是些分拣清洗的活,再有就是盯着点,别晾晒的过了头。 那就多熘达多看呗。 听着他们能行。 老头老太太们便上门来找崔郎中。 一开始崔郎中还以为他们哪不舒服,又是问又是号脉的,最后弄清了来意,有些懵。 他以为来的会是各家的娘子,没想到上门会是…… 想想也是,各家的壮劳力,白天进山晚上要忙家里的活。 孩子们被闫家小二带着,也不得闲。 这么算下来,也只有这些老头老太太清闲一些。 他便耐下心来给他们先分派一些简单的活。 分拣药材。 老头老太太们认真的很,将一株草药看的仔仔细细才分门别类的放做一堆。 做的虽然慢,可准确率高。 崔郎中检查了一圈,有些意外。 没有一株放错。 他又试着教他们清洗,切片。 一样的结果,虽然慢,但洗的干净,老太太们切片做的比他还好,薄厚匀称,手上特别有准头。 崔郎中一下感受到了用老头老太太做活的好处。 说句实话,比他娘子强多了! 崔娘子还不知自己收获了崔郎中这样的评价。 她此时正站在闫家院里,和闫小二撕吧工钱的事。 “我家盖房子,咋能你家出钱,小二你快收下,不然姑可不乐意了。”崔娘子说啥也要将手里的一串铜钱塞给闫小二不可。 “姑,你听我说,先让卢师傅带人帮你砌灶砌炕,钱先挂我家账上,没说不要你的,等我家房子起来,结账的时候一起算。”闫玉道。 第211章 忙碌 “你别蒙我,我问过卢师傅,我这点活,他家两个小子就能做,不费事一会就完,趁夜去忙活两下就得,价也谈妥当,连工带料,我这都准备好了,咋到你这又挂上你家账了,不是这么算的,不用挂账,我现在就掏钱。” “姑啊!”闫玉将她拉远了些,压低声音道:“你小点声,听我说行不,你也说了这对他们来说都是小活,干的快,你信不信你家炉灶火炕一起来,咱村里跟风这么干的肯定特别多,他们一不用揽活,二不用挪地方,就将钱赚了,多方便啊! 可你一家,他一家,都是单找的,这工钱怕是谈不下来,不如先挂我家的账,等到最后一起算,能饶上几文是几文,一个铜板也是钱啊,你说是不姑?” 崔娘子感觉自己飘着回家的。 看见崔郎中,就哎呀一声。 “你说闫家的小二那脑袋瓜子怎么长的,咋那么灵!账算的也好,咱家两个狗子还大些呢,加起来都赶不上她一个,也不知道我二兄弟是咋教的孩子,真好啊!” 崔郎中抬抬眼皮道:“那是闫二教的吗,分明是秀才公教的,你忘啦,他家的孩子都是跟着秀才公念书的。” “我说你眼皮子也别那么浅,闫家那分,你别光盯着香胰子,让孩子多换几张字帖回来认认练练,大狗子小狗子要是像小二似的能写会算,咱家这工分,是不是还能再多些?” 崔郎中试图用他娘子在意的工分说服她。 崔娘子正色道:“你说的对,这写写算算还不少分呢,你看梁童生家的小子,都不用出什么力气,动动笔头,这分就来了。” 还不用见天的守着,只在晌午和晚饭前过来,将各家上山挖到的药材记好就成。 一样也是六分。 人家这分挣得就轻巧。 要是两个狗子学会了…… 不就能拿两个六分! …… 童子军正在讨论兔子的问题。 闫玉以为孩子们会想着杀了分肉,没想到这些孩子记着她以前说过的话,想将抓到的兔子养起来。 养在谁家似乎都不太好,容易让大人误会,万一当成自家的宰杀了吃肉可怎么整。 小家伙们对自己的所有物十分在意。 他们便将目光落在闫家种果树的那块地。 “兔子会打洞,得有个笼子。” “它们每天吃的草,咱轮流着送来。” 孩子们群策群力。 商量了一下,发现养兔子好简单,只需要笼子和每日送草来。 闫玉提醒道:“还有兔子粑粑。” 得给它们收拾干净,不然臭臭的。 “轮到谁喂草,兔子粑粑就归谁。”梁丰年小声道。 孩子们纷纷点头。 “不错,谁喂就是谁的,不许抢!” 闫玉:…… 放心,她肯定不抢。 她可以将她那份兔子粑粑全部让出来,她家有自产的和鸡粪羊粪就够了。 唉?这么说的话,她家产肥的能力在村里还挺不错? 活兔子商量好了,死的兔子更好办,闫玉决定组织一次团建。 将童子军库存的肉干拿出一部分来,再加上今天的兔子,让容嬷嬷帮着做了一大锅炖肉。 分到每个孩子头上,不是很多。 但这种吃上自己挣的吃食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孩子们都吃得好开心。 将肉汤也喝的一滴不剩。 …… 如闫玉预料的一样,崔郎中家两间屋一起,灶台和火炕一点着,乡亲们就纷纷坐不住了。 来打听的人很多。 都不用闫玉开口,崔娘子就将事情揽过去,一个个给他们安排的明明白白,排了先后,和卢师傅定了做活的时间,全部挂账在闫家。 采药、炮制……等着时间的沉淀。 所有人忙忙碌碌,按部就班。 各家的房子都慢慢盖起来,崔郎中的药架子摆到了周围四邻的院子里,数量越来越多。 整个村子就没有一个闲人。 上了岁数的老人,手头不是在编簸箕就是在编小背篓。 后者是闫玉央求李雪梅出面代童子军订的。 量身定做的背篓,分了大小号。 大一些的给二铁三铁这种半大小子用,小些的分给闫玉这么大的孩子。 确保不漏下一人。 就是趁手的工具一直没有着落。 戚五叔实在太忙,白日进山,晚上要烧炭,挤出些时间还得盖自家的房子。 闫玉实在不好意思再麻烦他。 想着等有机会去镇上寻摸寻摸。 …… 这一天,林子里突然走出来一大一小两个人,还牵着两头羊。 “就是这里,就是这个村子!”小孩欣喜的欢呼。 为了让小舅相信,她不知费了多少口水。 好不容易哄了人来,穿过林子的路上,小舅好几次都想返回去,走到这里,终于见到了人家,这心才落了地,欢喜起来。 真的有村子,那一家人没有骗她。 容嬷嬷过来找李雪梅,比划着外面。 李雪梅放下手里的东西,随她出来。 看到了大石头处的来人。 “是你呀?这是……来卖羊?”李雪梅笑着招呼。 目光落在两头羊身上,心里万分的满意。 都是公羊,能吃。 “婶子,你家上次说的,叫牵羊来……”小孩这回干净了不少,终于让人看清了模样。 还挺耐看,就是黑了些。 “这是你什么人?羊是谁家的?”李雪梅问道。 旁边站着的小子看着年岁不大,看着她家快要完工的房子出了神,眼里满是艳羡。 “婶子,这是我小舅,羊是他家的。”小孩的注意力反而更集中,专注于卖羊。 “你们过来,家里的大人知道吗?”李雪梅得问清楚,别回头买了羊,家里的大人再找来。 “晓得的,上回我家卖羊的事,我姥娘家都知道,还说婶子家是好人,价钱给的好。”小孩不好意思的说道。 四下里看看,没有看到上次叭叭叭算账的那个,立时松了口气。 上回,还挺丢人的…… 这一次不能,他们是打听好了价钱来的,肯定不能再要六钱银子这离谱的高价。 “晓得就好,那我们先看看羊。”李雪梅朝容嬷嬷点了点头。 容嬷嬷笑眯眯走过去。 第212章 送肉上门 “你们的羊想怎么卖?上秤论斤还是整只算钱?”李雪梅见容嬷嬷点了头,开始问价。 那小子一听这话,终于回了神,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位娘子,我们来前上过秤了,两头羊,都是六十斤多,不足七十。 你要买的话,就三钱五一头羊,一共七钱。” 李雪梅心算了一下,价钱还算合理。 比他们自己上镇上买便宜。 又是送货上门。 “行,这两头羊我家买了,你们等一下。”李雪梅转身回去拿银子。 “婆婆,你们村子怎么不见人?”小孩好奇的问道。 容嬷嬷指了指自己的嘴,摆摆手。 两人看懂了,她不会说话。 李雪梅很快回来,给了七钱银子,两头公羊的所属变更。 容嬷嬷将两头羊牵走,和家里的母羊凑在一起。 三头羊一见面,互相咩咩叫。 前面的两人听到了,那小孩眼睛亮起来。 “是我家母羊,没被吃肉,婶子,你家给它养起来了?!” 李雪梅笑着点头。 “冲啊!看谁先跑到大石头!”哗啦啦一群孩子从北边跑过来。 两个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冲过来的孩子们。 每个人都拎着木棍,身后背着差不多的背篓,看到他们两个陌生人,第一反应特别吓人。 竟是将他们团团围住,虎视眈眈的紧盯着他们,连握着木棍的手,感觉都紧了几分。 “你……你们……干啥?”小孩的小舅哆哆嗦嗦的护住刚到手的银钱,死死攥着。 “干什么干什么,围着人家干什么!”后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小孩定睛看去,上次叭叭叭的小子拎着更长的一根木棍走过来。 一路都有孩子给她让路,威风极了。 “小孩是你,你是来卖羊的?”闫玉忙问她娘:“娘,咱家买羊了?” 李雪梅嗯了一声,道:“牵了两头来,都买下了。” 闫玉高兴坏了! 脸上的笑容要多灿烂就有多灿烂。 “解散解散!各回各家!”她开始撵人了。 本来听到解散命令的童子军,应该一哄而散。 可一听到买羊,哪个都不愿意走。 “小二,你家又买羊了,还两头,这回有公的吗?是不是能配上下崽了?” “闫二婶,我们能进你家看看吗?” “我也想看。” “还有我还有我……” 都对闫家的羊有非常浓厚的兴趣。 李雪梅大手一挥,“都去看吧,容娘子你在旁边看着些,别伤了他们。” 容嬷嬷领命而去。 一大群孩子有秩序的进了闫家的院子。 别说,这还是他们头一回走进头头家。 脚步都不自觉的放轻了些。 一路上,孩子们小声讨论。 “等闫家的羊下了崽,崽长大,再下了崽,有了许多羊,咱是不是也能抱一只回家养?” “那得等到啥时候,不如想想法子直接买了大羊,咱一起养,像养兔子一样。” 几只兔子现在归童子军集体所有。 他们的头头说,等兔子多生几窝,就杀几只吃肉,以后再生再吃,会一直有。 “也不知道咱赚的工分够不够,等回头问问闫小二,一头羊多少银钱,咱童子军买不买的起。” “对了,咱不如去芦苇滩里逮野鸭,那个也能养。” “好主意,等会咱就去吧。” 三头羊静静的站着,用一只眼睛瞄着一大群人类幼崽,一动不敢动。 “长角的是公羊,没长角的是母羊。” “看着公羊大一些,肉多。” 小狗子从自己背篓里摸出一把草来,试探着递过去。 一只公羊看了他半天,低下头吃起来。 引来孩子们恍然的呼声,纷纷从背篓里寻找。 他们进山的时候,也会采一些鲜嫩的草给兔子,几次下来就知道那几只兔子爱吃哪种,自此,每逢进山都会撸一些回来。 没想到,羊也爱吃。 孩子们的热情,给羊吓着了。 一边嚼草一边后退。 容嬷嬷将他们手里的草收拢在一处,放到食槽里。 三只羊走过去,乖顺的进食。 看够了羊,孩子们奔赴河边。 准备对芦苇滩里的野鸭实施抓捕。 “你们进山了?”小孩急忙道:“这山不能随便进,山里有大虫!会吃人的!” 大虫?老虎? 闫玉转过头来问:“真的有?有人看到过吗?” 小孩很严肃:“要是看到还有命吗。”想了想道:“不过我们村子和我姥娘家的村子都这么传。” 又补充道:“除了大虫还有野猪,天冷山里不好找吃的时候,野猪还出山进过村子呢,老吓人了!” 闫玉的口水在分泌。 这么好?自己送肉上门? “这附近有猎户吗?”闫玉问道。 她得问清楚些,不怕别的,就怕掉到猎户挖的陷阱里。 小孩的小舅道:“以前有的,后来听说被招下了山,打猎很危险,入了冬冰天雪地,山里更难走,一年到头能打猎的时候只有几个月,还不如老老实实种地出息的多。” 闫玉了然。 像是猎户,也要缴税,比他们本分种地的农民好像还缴的更多。 这种人家,多说几个人一起进山,哪有他们村子这般,恨不得全村都往山里跑。 这些时日,他们愣是一个大家伙都没看着。 想来野物都是聪明的,知道他们这些两脚兽数量多,惹不起,远远的避开了。 说定了再有羊还往她家送,闫玉目送两人离村。 “娘,咱今天是不是杀一头?”闫玉征求她娘的意见。 李雪梅犹豫着点了头:“杀吧,家里肉不多了,这一头羊够咱吃上几天,省得往镇上跑。” “不杀也行,咱家的猪杂还有不少呢,容嬷嬷卤的多香啊,我看卢师傅他们也很爱吃。” 闫玉之所以反悔,是想到她爹,想留几天,等她爹回来再杀了羊吃肉。 李雪梅猜到她的小心思,“也不能天天让人家吃猪杂,虽然好吃,但说出去不好听。” 还以为他家舍不得给做活的人买肉,让人听了笑话。 偶尔吃一回两回还行,见天的吃,不是那么回事。 “也不知道我爹现在咋样?” 闫玉往河那边的方向望。 爹都走了几日了,如果只是附近的村镇,该是一早就回来。 眼下还不见人影,怕是真的往更远处走,去了龙兴。 第213章 龙兴 闫老二没想到消息会传的那么快。 在连续走了几个镇子无果后,他与戚四两个,果断前往龙兴。 三宝规划的路线与官道有多处重叠,闫老二索性驾车走正路官道,比之抄近路走直线,官道的路况更好些,时间计算下来,基本一致,沿路又有驿站可以歇息,获取信息。 龙兴和凤鸣这两座边城,距离永宁比虎踞远的多,一路走来,除了三十里一驿,杳无人烟。 因有通行公文,这一路来,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也和闫老二与人为善,一力求稳有关。 每逢有人查检,他总会笑着不问自答,将公文上的内容背的滚瓜烂熟,还会偷偷的塞一些铜板,道一声辛苦,遇到好说话的,还会和人家多聊几句。 别小看这些浪费口舌的小举动。 给他们的路程带来许多便利。 这些差役会指点哪个驿站的驿夫好相与,哪个驿站的伙食湖弄,做出来的饭食比猪食还难吃,哪个驿站讨要赏钱要的狠等等。 这些信息让他们避开了几个糟心的驿站,睡的舒服,吃的也还行。 吃睡都不错,精神头就足,又有三宝这么给力的牛,不知疲倦的奔跑。 可以说,他们从虎踞到龙兴的用时,甚至领先这个世界的骑兵。 戚四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他们一向都是这么走的,逃荒的时候,最多每天走八九个时辰,别说闫家的牛,就是村子里的骡驴也哼唧哼唧的坚持下来。 就是有些闹脾气…… 自然他也没发现三宝在偷偷的不断提速。 每天跑快一点,浑然无痕迹。 过了龙兴与凤鸣的岔路口,再行一日,远远的,便看到一条奔流长河。 浩荡不息。 这里也有一处石桥。 准确的说,是用石头堆积着,将一处偏窄的河道硬生生再收紧些许,构筑一架敦实的石桥。 这是一处七孔桥。 是闫老二目前见过,这个世界最大的桥。 那啥,算上这座桥,他也就见过俩。 但这并不妨碍他做出判断。 中间的孔洞最大,也高,两边逐渐降低,整座桥虹卧两岸。 再走近些,才发现这座桥并不是全部用石头砌成,除了基底是扎实的石料,桥面是由粗壮的木头捆扎铺陈。 这座桥应该存在了不少年头,桥面的木头呈乌黑之色,牛车走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动。 闫老二无数次担心自己和戚四会连人带牛车翻下去。 然而并没有。 他们稳稳当当的走了过来。 这一刻他心中无比庆幸,三宝是完全还原他家买的那头黄牛,包括外观,还有重量。 但凡超重,他都要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从桥上走。 实在有些吓人。 过了桥,便已经是龙兴的治下。 按着石碑所示,他们又向西跑了大半天的时间。 终于,看到了一座雄城。 “闫二哥,这就是龙兴?也太大了!”戚四瞪大了眼睛。 是啊!太大了! 闫老二在心里想:这和永宁城比也不差什么。 再想想虎踞,同为边城,你竟是比龙兴小的那么多,有些没有牌面啊! 龙兴的盘查非常严格,哪怕他们是从关内而来。 闫老二的给铜板大法都显得没那么好用。 人家认认真真的验看公文,还查车。 将牛车翻看个遍,让闫老二后怕不已。 幸好没听她闺女的带上铁弩,不然光这一关就过不了。 两人顺利过关,终于进到城内。 龙兴这座边城就和它外面给人的感觉一样,严肃庄重,城内走来走去的人,带着几分陌生的彪悍之气。 单独给戚四拎出来,放在城中,并不显眼,融合的还挺好。 可再加上闫老二,就显眼许多。 一眼就能看出他是外来的,气质方面,格格不入。 带着这种别扭的感觉,闫老二连休息都不曾,直奔一处药铺。 伙计看了他的单子后,道了声“客人请稍候”,将药铺的掌柜请了来。 掌柜上来毫不客气,直接问他是什么人,买这些药材要做什么。 闫老二老老实实的告诉人家自己是虎踞城的壮班衙役,是奉大老爷之名来此采购药材的。 掌柜看过他的身份证明,脸色缓和了许多。 “抱歉,近来北戎频频来犯,我等有些草木皆兵。”掌柜的又道:“之前有一回被关外贼人混进城中,便是借着做生意的由头,暗中窥视城内布防,是以,大老爷特命我等,一定要问清来人根底,不然出了事定要问责,弄不好就是里通外敌……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实是不敢不小心。” “明白,理解。”闫老二诚恳的道:“我们虎踞也是边城,都一样,谁让咱担着守边的重任呢,那些龟孙天天想着来犯,连松口气的功夫都不给咱们…… 唉!又赶上谷丰那边起了疫病,连我们虎踞都被波及,内忧外患啊!” 掌柜的脸上也带出几分亲切来。 边城的苦,只有同为边城的人才能感同身受。 “怎么跑来龙兴买药?永宁城中药铺不少,你这要的虽多,一家不够,多走几家也能凑够。” 闫老二痛惜的道:“别提了,永宁城的药都被调到谷丰去了,留给我们虎踞的将将够用,大老爷也是想以防万一,多储备一些,这才命我二人跑来龙兴。 若你们这里凑不齐,说不得我还得跑趟凤鸣,总要买齐了药,才好回去复命。” 闫老二将虎踞急需药材的事瞒了下来,怕人家坐地起价。 掌柜的道:“你这要的确实不少,但好在都是解表清热之药,按照往年的行情,要到入冬用量才大,我家老爷正巧赶在五月前进了一批,匀给你们应是无事。” “那敢情好,现在离冬还有不短的时日,再补货也够时间。”闫老二接话道。 掌柜也是如此作想。 便问二人在何处落脚。 “刚进城,只觉龙兴城又大又威严,都不敢乱走,看到药铺,直接就进了来,还没来得及找客栈。”闫老二实在的说道。 那掌柜的笑了起来。 问道:“可是头一回出来办差?” 闫老二赞道:“掌柜的好眼力,可不就是么,都没出过这么远的门,最多就去过永宁,已是觉得府城繁华,刚从外面看龙兴,好家伙,竟是看着和府城差不多大。” 掌柜的谦虚道:“永宁是府城,咱们自是比不得,我们龙兴之所以看着大些,是因为驻军皆在城内,城中一大半都是当兵的。” “我看着……好像还有关外人?”闫老二谨慎的小声问。 掌柜的叹道:“那并不是北戎,是关外贼子掳了我朝女子生下的孩子,都是可怜的……” 掌柜的不愿再多说。 照着闫老二的采买单子噼里啪啦一顿扒拉算盘珠子。 嘴上不断报出单价数量钱数。 最后算出一个总数,又重新算了一遍。 报了给闫老二听。 闫老二让他将每种药材的价格写在他自己带来的单子上。 然后逐条计算,相加。 借用掌柜的笔写写画画。 掌柜立时高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还是个识字的。 闫老二对各种药材的单价没有疑义。 掌柜的没有多报。 但这么大宗的采买,咋能不讲价? 是以,他和掌柜的你来我往的半天,最终敲定一个价格,又在这个价格的基础上,还了一个去零头的总价。 掌柜的细算半天,同意下来。 工整的誊抄了两份,一份交予闫老二,一份留底。 闫老二看着他写,看出不对来。 掌柜自留的那份就是谈好的价钱,让利多少,应实收多少,写的清清楚楚。 而给他那份就只写了原本的价钱,应付订金若干,何时取货云云。 “掌柜的,两份写一样就成。”闫老二将单子递了回去。 掌柜的抬眼看他,朝他拱了拱手,语气都真诚许多:“兄弟是个实诚人,日后再来龙兴公干,常来走动。” 并热心的推荐了隔壁街的一处客栈。 “明日一早将货备齐,你再来取。” 闫老二交付了订金,和戚四二人离去。 没有马上去掌柜口中的客栈,而是又走了另一家药铺。 照着单子又原样买了一批。 这才和戚四二人驱车往客栈行去。 “闫二哥,咱明天就能回去了?”戚四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进城就买,买完就走。 “今日天晚了,明天再找一家药铺。”闫老二计算着自己身上的银钱,有些不够。 不过既然来了,当然要将身上的银钱全换了药才不枉费他跑这么远。 “明日先将定下那两家的药拉回来。”闫老二道。 他翻出从家中带来的包袱,里面是他家做的香胰子。 原本整整齐齐叠放,在入城查检的时候弄的乱了,闫老二轻拿轻放着将它们才重新归置好。 要是香胰子能全部卖掉,同样的单子,就能再来一份。 两个人和小二要了热水,洗漱睡下。 第二日早早就过来药铺。 与掌柜客套了一番,验货,补齐了剩下的银钱,顺利将药拉走。 闫老二多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去第二家药铺,而是先将药材送回到客栈,和戚四两个人不怕麻烦的扛进客房。 临走的时候,又觉得不妥,将戚四留下看着,独自去了第二家取货。 也不知这药铺之间是怎么互相传递消息的,一夜之间,他来采买药材的消息就彼此通了信,第二家的掌柜隐晦的点了点,不过也没有为难他,按着单子银货两讫。 闫老二又如法炮制,将药拉回客栈。 脚不着地的连问了两家药铺,不出意外,价钱都涨了一成左右。 他黑着脸走出来,心中暗骂:奸商! 早知道昨天就赶着时间多跑一家。 他有些后悔,不过也知道多跑也无用,主要还是银子不凑手。 抬头望了一眼铺面的招牌,闫老二大步走了进去。 对买下第三单药已经不抱期待的他,想着都走到这了,不问一问香胰子的价,他这心里还怪痒痒。 “掌柜的,这香胰子多少银钱?”闫老二大大咧咧的问道。 “一两五钱。” 啥啥玩意? 闫老二惊住了。 看看那椭圆的黑乎乎的香胰子,再看看掌柜的。 你在逗我? 他也算是见了挺多香胰子,自家又会做,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是永宁城卖一两二三钱的货。 莫不是欺生? “掌柜的,这在永宁城里,也就一两二钱,怎么到了你这就卖一两五?”他想了想,将后面那句咋这么黑心咽了下去。 掌柜的笑道:“客官,咱们龙兴到永宁路可不近,进出城又查检的严,凡是拉货的车,进出都要抛费的多一些,自是要比永宁城卖的贵一些。” 闫老二好想问那你收多少银钱? 但这么直接问,转折有些生硬啊。 他转了转眼珠,和掌柜聊起了进城的查检。 “这倒是没觉得,我此来龙兴乃是公差,采买一批药材,请教掌柜的,我若要拉药出城,是否也要多与一些银钱?” 眼下没什么客人,掌柜的也清闲,就和他聊了起来。 “照理说是不用的,你身上肯定有通行公文,守城的官兵不会过多为难,不过嘛,你若想要出城顺利些,最好多添些茶钱,官爷们查检的时候,也能快些,轻些。”掌柜的听出他是个外乡人,好心指点。 “受教受教。”闫老二一脸的感激,踌躇一下,小声道:“掌柜的,我是从虎踞过来,路过永宁,见城中都在卖的香胰子,和寻常使的不太一样,那大姑娘小媳妇都抢着在买,一时冲动,也多买了几块,现在想想,家里用不了那许多,不知你这里收不收?” “是什么样的香胰子,还抢着买?”掌柜的明显不信。 这香胰子无非就那几样,能用得起的人家也固定。 “我带了来,掌柜的掌掌眼。”闫老二从身后将包袱拽到前面。 引得掌柜侧目。 上下打量他。 闫老二脸皮厚着,一点都不脸红。 “掌柜的你看,是不是新奇有趣?” 掌柜的接过来,一番打量。 “不过就是改了形状。” 还在上面印了字。 比他店中所卖摸着滑腻些。 第214章 一条大河 “你多少银钱买的?”掌柜的问。 “店里卖一两四钱,我买的多,给算了便宜,一两二钱银子。”闫老二道。 掌柜的点头,这个价还算合理。 “你若卖与我同价,我便收几块。”掌柜的斟酌说道。 他看出来了,这人进店不为旁的,就是来卖香胰子的。 不然怎么会这么巧,背了包袱进来。 到底是真的在永宁买的多了,怕回到家中娘子不喜,还是想借公差的便利,从永宁城挑了货过来到龙兴赚个差价,他都不太在意。 也是看着这香胰子有些新奇,许是能多卖几钱银子,这才想买下来。 连卖高价的理由都是现成的。 这位虎踞城的差役不是说了么,这香胰子在府城大受欢迎…… 闫老二大喜:“多谢掌柜的,可解了我的为难。” 他卖了十块,揣着十二两喜滋滋的出了铺子。 还不忘回头记住这家铺子的名字,以后若再有机会来龙兴,他还来。 有了这十二两银子,闫老二又去之前问过的一家药铺,软磨硬泡,堪堪将价钱磨到未涨价时的水平,让利不要想了,原价买入已是大赚。 他这回不放订金了,就在人家店里等着理药打包,连中午饭都不吃,死盯着在药铺,直到将药全拉走。 和戚四在客栈会合之后,闫老二让伙计给他装水,又给了银钱让他帮着跑道,去买大个肉馅的包子。 两个人又将药都折腾下来,绑的结结实实,将已经干透的桐油布盖在上面。 “戚四,你看着车,我去去就回。”闫老二交待道。 戚四点了头,就站到牛车边上,一眼不错的盯着。 闫老二是去和掌柜的打听事。 “掌柜的,我看城外桥下有行船,不知通向哪?” 掌柜的朝外面呶呶嘴:“像你那样装货,桥上走不得,可不就要乘船。 我看你这得走两趟,货、车和牛得分开。” 闫老二也是有此担忧。 过来的时候是空车,那桥尚且吱吱呀呀,眼下是满车货,稳妥一些,乘船最好。 “就没有大一些的船吗?”他问。 掌柜道:“有啊,官船大,往来龙兴凤鸣两地,你连车带货都能上去,对了,你要往哪去?” “我往虎踞……” “外城那条河,打凤鸣起过龙兴,往下游一直走,至谷丰、长平,不过大船过不去,只走龙、凤两城,小船的话……今年河道浅,怕是也走不了。 虽说顺流而下速度很快,怕是没船会走,你还是过河之后,原路返回去吧。” 闫老二谢过掌柜,等到伙计拎了一大包的肉包子回来,打赏了一些铜板。 真是涨了见识。 他之前不敢确定,现在听了客栈掌柜的话,终于弄清了他们村子旁边那条河的来处。 从凤鸣流出,过龙兴,谷丰,最后到长平,入海。 顺流而下,行船的话,速度应是极快。 之所以这几城的来往并不紧密,大概是因为顺流好走,而逆流难行。 只能在每年水流不急的时候往返通船。 就他们村子边上那处河道,又浅又窄,大船根本开不过来。 全指着小船往来,又累又装不下多少东西。 没有足够的利益,没人会费这么大的力气从水上走。 远不如走境内官道,一路平坦。 闫老二和戚四两人匆匆出城。 在城门口,大出血的给人塞了一钱银子。 守城的官兵果然轻拿轻放,没有像之前那么大开大合的翻检。 闫老二很是无语,看来他进城的时候真心给少了。 永宁城进城才收十个铜板,到了龙兴他还想着大方一些,给了二十个铜板,不想人家根本看不上…… 这城和城之间,差距太大了! …… “船家,我租你们两条船,咱们一起过河,同时到对岸不是更好?若只有你一家行船,你还要多往返一次。”闫老二试图说服掌船的倔老头。 可老头根本不买他的账。 “咱们行船有咱们的规矩,你只能租一家的船,多跑一趟咋了,都是这么过河的。” 闫老二好话说尽,苦劝无果,也黑了脸。 赶车转身就走。 那老头还在后面吆喝:“那后生,天色不早了,你再不过河,老头子就要回家歇着了。” 闫老二才不吃那一套。 这里面是一个思想误区。 不知多少人上了他们的当。 不好走桥就乘船过河,一车货分两次走。 船家非要一条船拉两趟,无非是想多赚些银钱。 但其实,如果不能一次性过河,他为啥要走水路? 直接在桥上过两遍不是一样。 两遍不行,我走三遍,四遍。 有头智能牛,就是这么任性。 闫老二和戚四在桥下卸货。 “戚四,你等在这边,等会我让三宝空车回来,你再将这一堆放上去。” 闫老二将货分作三堆。 准备分三次走。 戚四挠头问道:“闫二哥,让牛自己走,能行吗?” 闫老二呵呵笑道:“怎么不行,你怕是没听过,老牛老马老骡子老驴都认识道,我家三宝是养熟了的,能听懂话,再说这桥就一条直道,它走不歪。” 戚四听他说行,那就行。 闫老二赶着牛车过桥,将货搬下来,给牛车调了头…… 那下面行船的老头还有另外一条船的船家,看的目瞪口呆。 “这……这牛车……” 老头气呼呼的道:“这次是他走运,那牛给他顺顺利利拉过去了,要是赶上运气不好,看不连车带货翻下去。” 直到再看不到那牛车,还在那叨叨个不停:“咋就那么急,赶时间投胎啊……” 走远的闫老二也在总结经验。 下回不能只出来两个人,太少了,得三个人才行。 要是还像这次一样,拉这么多的东西,最好来两辆车。 不过那样的话,一路的抛费也会增加。 不说其他,光是一路在驿站的花销,答对查检的官差就花了不少银钱。 算一算,也难怪龙兴的香胰子要卖的那么贵。 全是加在运输成本。 “戚四,咱得抓紧时间赶回去,路上能不停就不停了,咱俩人,就这一包大肉包子,省点吃,看能不能到家。” 戚四难得福灵心至了一回:“闫二哥,你是不是身上的银钱都花没了?我带了的,娘给我带了五两银子。” 第215章 野鸭蛋 闫老二是有些银钱不凑手。 带来的银子全都砸在了药里。 结果就是超出两倍完成采购任务。 钱袋见底,所剩无几。 他当然不是不好意思和戚四开口。 而是想将戚四身上的银钱留着,没走回村子以前,谁都不知道路上会发生什么。 要留一些银钱,以防万一。 再一个,他的抠病又犯了。 这一趟花得太多,尤其是最后一批药,高出那么一些,闫老二心疼的厉害。 为了防止病情再加重。 他现在就一个念头——不想再花钱。 …… “大人,整个谷丰城咱们都翻遍了,凡是从乐山府过来的秀才、童生,都登记在册,人也在,能对得上,咱们要找的人会不会直接回营了?没有再用这些掩人耳目的身份?” 遮挡了口鼻的男人端坐马上,遥遥望着谷丰一城。 此时谷丰城内城外一团乱麻,每天都有人被拖走掩埋,疫病传人很快,人数不断攀升。 永宁调动了大批药材与大夫过来,堪堪将疫病挡在城外。 城内人心惶惶,所有人家闭门不出,一旦上门临检的人发现有人生病瞒报,全家乃至周遭的邻里都要被拉出来,最可怕的是被送到城外。 城外,现在成了城内人谈之色变的地方。 他们这一批人很早就深入谷丰,迟迟不敢有大的动作。 反倒是疫病兴起,给了他们可乘之机,银钱开路,他们买通了谷丰城内的书办,得到一份誊抄的落籍名单,这些日子暗中查访,一一验看,始终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按照他们大人的推测,这些人既然掩饰身份,进到谷丰多半会以灾民的身份落籍,之后再想法子脱身。 可从籍册上看,并无不妥。 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他们的大人……猜错了。 手下的兄弟们日渐怨愤,他们行事小心,尚未有人染上病症,可这样的好运气不知还会持续多久,早早离开此地才是上策。 可大人……始终不死心。 “如果谷丰没有,这条线,就断了。”露出在外的双眼满是阴鹜。 他始终觉得他们的灾民身份有些文章,从这方面查一定能摸到蛛丝马迹。 奈何谷丰的疫病给了他们清查的机会,也将他们阻挡在关州之外,再深入不得。 底下的人不敢多嘴。 他们能感觉到,自家大人现在的心情非常差。 “那个书办不是说,其他几城带走了一部分灾民,让他想法子查清这些人里有没有与那伙人相似之人。” 他顿了顿,又道:“还有,让他留意一下,有没有关于乐山府山匪的消息从军营流传出来,事无巨细,皆要通报。” 剿匪这么大的功劳,就算明着不说,暗地里也会有奖赏,就算此时瞒下,天长日久也会慢慢传出风声。 凡做过,必留痕迹。 他不信,这些人能做的天衣无缝。 “是,大人!” “留下几人收尾,其余人,与我归营。” “是,大人!” 这一声可比刚刚那一声情真意切多了。 这鬼地方,他们是一天都不愿多待。 …… 被‘收买’的书办,步履匆匆找到大老爷,将那伙人离去的消息禀告。 谷丰城的大老爷脸色很不好看。 若不是谷丰此时力有不逮,他绝不会任由西州的人在关州境内自由来去。 时不待我! 他在心中默念了几句。 “你继续查访就是,要是真的找到了人,先来报我。”大老爷交待道。 能让西州府的一位千总亲自带队追到这里。 他直觉这里面并不是那么简单。 如果只是杀匪,何至于此! 他很确定目前谷丰,乃至从谷丰分至其他各城的灾民中,没有西州要找的人。 挥了挥手。 书办应声退下。 …… 芦苇滩里的野鸭不好抓,它们会飞,飞的还挺高,也会游,在水里扑腾的快极了。 孩子们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跟野鸭子磕上了。 倒也不是一无所获,芦苇滩的野鸭蛋他们拣了不少。 从鸡能孵蛋上,他们找到了灵感,认为这鸭蛋也可以试一试,要是真能孵出小鸭子来,先给它们的翅膀剪了,再给它们的爪子绑上绳子,看它们还怎么跑! 他们从老家出来的时候,也有几家带了鸡上路,可没有闫家的鸡幸运,熬过了不能下蛋的空窗期,又在关键性的时刻恢复生产,保下了自己的鸡命。 村里的鸡有早有晚,都没逃脱被宰杀的命运,祭了主人的五脏庙。 眼下,闫家的母鸡,是村里仅剩的四只。 孩子们将孵蛋的希望落在这几只母鸡身上。 闫家的两只母鸡的确在孵蛋,也不知道容嬷嬷是怎么给它们安排的,乖乖在抱窝。 收到孩子们拣来的蛋,容嬷嬷很惊喜,在和女主人交流之后,容嬷嬷挑拣了一些野鸭蛋留下,将其余没有生命力的鸭蛋还了回去。 闫玉馋咸鸭蛋了。 便和小伙伴们商量,她愿意拿她家的工分跟他们换一些。 这里必须要说明的是,闫家的工分只能换物,崔郎中家的工分对应的才是银钱。 孩子们乐意的很。 反正野鸭蛋很多,他们可以再去找。 闫玉喜滋滋的将一篮子蛋重新拎回来。 容嬷嬷将家里的一个大坛子捣腾出来,随即找她要——盐。 闫玉小嘴微张,愣住了。 忙跑去看放盐的罐子。 还有一些,可要是腌咸鸭蛋的话,确实不够。 想一想,这一路他们虽然买了不少盐,消耗也大。 为了让肉能存储的更久,他们放盐毫不吝啬。 问题来了,要不要外出买盐。 闫玉心说:当然啦! 不光是盐,村子里现在缺的东西挺多,各家现在都是凑合。 不想不觉得,一想,觉得想要的东西有好多。 要是外出的话,最好将大家需要的一起买回来。 当然,买东西之前,先要解决银钱的问题。 她算看出来了,没有来钱的道道,大家伙都舍不得花用,之前那些发下去的银子,像是死了…… 正好,这几日风和日丽,她姑父说有一部分药已经晒成了,随时可以装袋运走。 第216章 闫玉打算先拉药去虎踞城卖一拨,将得来的银钱与大家分一分,让他们感受一下赚到钱的快乐,再汇总各家所需的东西,集体采买,兴许还能拿到一个团购优惠价。 嗯,计划的很妥当,实行! 闫玉是一个行动力很强的人。 半刻不等,立时就做。 她跑到后边崔家,小腿还没跑进院子,就一连串的喊了起来。 “姑父姑父姑父!” 崔郎中扭过头,这催命一样的喊声,除了闫家小二,不做他人之想。 他也不用应声,也不用问,这孩子马上就会突突突的道明来意。 “能收的药有多少,得先算算,我好回家准备口袋!” 看看吧,他们就是这么窘迫,连袋子都得算计着装。 她爹带走了一批,家里还剩几个,不知道够不够用。 如果不够的话,她得去旁人家借上一借。 呃,得记着,卖了药得回收袋子,可不能随药附送。 他们……送不起。 崔郎中逐个查看,这些晒药的架子他一天要看好几遍,对哪里放的是啥,哪天的哪种药晒好了能用,了如指掌。 可他做事一向如此,便是心中有数,也要再看过一遍才算。 “有三个架子现在就能收了,还有五个,明天吧。”崔郎中心想,还是稳妥一些,这可是救人的药,再小心都不为过。 闫玉央求他指一指是哪几个。 崔郎中如她所愿。 闫玉得了回答,立时便将这便宜姑父抛下。 腾腾腾跑去绕着架子打转。 心算了一番,大概有了数。 准备六个袋子,就差不多。 她来的快,走的更快。 来去一阵风。 “姑父,我先回啦!一会再过来!” 崔郎中澹定的继续将晒好的药研磨成粉。 这一项只能他自己来,别人做他不放心。 累是累的,好在,已经让村里人帮着粗磨了一遍。 话说,工分真的好用。 他现在用的越来越顺手,许出去的也……越来越多。 崔郎中心里有些忐忑,也不知这工分以后能换多少银钱,他许出去的是不是多了? 这些念头他不好与人说,只能闷在肚子里,在面对闫小二时,也就更多了几分耐心。 希望小二能给算明白,希望小二能补上他许出去的这些窟窿…… 闫玉找到她娘要大布袋。 “咱家的袋子,都是用布做的,这不对,我看别人家用的都是麻袋,以后装的药会更多,你得提前准备起来。”李雪梅说道。 闫玉连连点头。 “我也这么觉着,现在咱村里人都忙,没人有功夫搓麻,还是直接买吧,省事,估计麻袋不会太贵。” 家里日子过的不宽裕,李雪梅也渐渐受他们爷俩的传染,学会了精打细算。 李雪梅建议道:“你不如问问外面的粮价,要是价钱合适,也不用非等到秋收,现在就提前收些粮食回来,各家的存粮应该也不多了,大家分一分,那粮袋不就能剩下。” 闫玉竖起大拇指,“娘!你这法子太好了!哈哈,省到就是赚!” 虽说田大老爷给他们分了三个月的口粮,可谁会嫌家里的粮食多呢。 关州到底不同于他们的家乡,这里可是一直被叫作——苦寒之地。 冬天冷,关州人都有猫冬的习惯,整个冬天几乎就荒废了,啥也不能干。 所以他们按照以前的习惯,秋收买粮,未必能等到一个好价钱。 换了是她,一定会在秋收的时候囤积足够过冬的粮食。 想来现在买,和晚些时候买,粮价不会有太大的波动。 关州一年只种一季,又有那么多的灾民突然涌入…… 闫玉心里咯噔咯噔。 坏了,他们之前没有想到。 也是大老爷一下子给了他们那么多口粮弄的,让所有人都没了缺粮的紧迫感。 “得让大哥哥找村长爷爷和族老们说说。”闫玉道。 李雪梅想了想,道:“上回不是还换了一张大渔网,也趁机问问,有没有人会用,我看那河里的鱼不少,挤一挤时间,多网些鱼上来,现吃或者晒成鱼干储存都行,吃食永远都不嫌多。” “对!得先保证咱自己不饿肚子,才有力气帮助别人。”闫玉道:“采药是能赚钱,可就怕有钱也买不到粮食,到什么时候,都是吃的最重要!” 这是一个吃货无法被撼动的认知。 闫向恒近来都和村里人结伴往山中去。 上午采药,中午回来吃饭,下午做一些家里的活,再将功课板板正正的摆上,写上一写。 以前读过的书,他也在温习重读。 突然发现,熟悉的文章,似乎蕴含了不一样,或者说更深刻的道理。 圣人之言,流传至今,无一字一言空论,字字珠玑。 每隔一段时间诵读,皆有不同的感悟。 以前类似的感受,都是他年龄渐长,回望有感。 可近些时日,他屡有所悟,渐渐也能明白爹口中‘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道理。 闫向恒每日读书的时间都在不自觉的延长,这种文思志趣的快乐,不足外人道也。 赶在午时下山,他快步往家走。 今日他们找到一处不错的地方,挖到了许多野姜。 他知道,容嬷嬷手艺很好,用料也足,他家挖到的野姜一向是不送去炮制的,都是自家留着——吃。 是以,今日他归来的比平时晚些,腹内早已打鼓。 还不等进院子,闫向恒就看到了蹲在门口的小二。 “小二,你干吗呢?”他好奇的问道。 他家小二很少有停下来的时候,她精力充沛,总是跑来跑去,忙个不停。 小小的人,操心倒是不少。 “大哥,我等你呢!有事找你说。”闫玉忙站起来,围着他转悠,探头去看他放下来的筐。 “哇!你挖了这么多药回来!大哥,你这筐子太沉了吧,下次还是不要装这么多,再将个子压回去,咱家人的个子本来就不高,你看大伯,再看我爹,你现在长得就很好,很有可能会超过他们,所以大哥,你一定要多吃饭,也不能太劳累,咱家能不能出一个大个子,就看你啦!” 第217章 计划买粮 容嬷嬷将筐里的药材都分类摆好,喜滋滋的带着野姜走了。 闫玉的视线追随而去,发现她在菜园子的边边刨了几个坑,将野姜埋在里面。 天然保存法,很棒! 兄妹两个拿了挑拣出来的嫩草去喂羊,三头羊慢悠悠的走过来,低头咀嚼。 两只母鸡咯咯哒走到这边,单脚悬空,半晌才轻轻放下,豆子一样的小眼睛也不知是在打量人还是在打量羊,试探着叨了两下嫩草,见没什么危险,又啄了几下。 其中一只公羊咩咩叫起来,突然朝它们冲过来。 两只母鸡咯咯咯一阵乱叫,一熘烟的连跑带颠,留下一熘仓促的爪印,和呼扇掉落的几根鸡毛。 公羊不再理会,继续吃草。 没记性的两只母鸡转眼又咯咯哒过来,闫玉看不下去了。 两只小手挥舞着轰它们离开。 “去那边,老往这瞎跑啥,去菜园啄虫子去!” 两只母鸡被她撵的四处乱飞,哪里都去,就是不去菜园子…… 闫向恒扶额,你这么撵鸡,它们还能下蛋么,爱熘达就让它们熘达。 “小二,你刚不是说有事。”闫向恒招呼她。 闫玉不和鸡较劲了,飞跑过来。 连气都不喘一下,快速说道:“大哥哥,咱现在囤些粮吧,关州有这么多的灾民,全都要吃饭,这里一年才种一季,去了粮税和自家吃的不剩多少了,万一他们不卖粮,或者卖的很少,那粮价会掉多少?咱们还是别等了,现在就买吧。” 闫向恒认真思索。 不管是早买粮还是晚买粮,都一样要承受价格的增减。 关州接纳了这么多的灾民,有这么多张嘴等着吃饭。 粮食,会不会不够? 亏还是赚,和饿肚子相比,都不是那么重要。 现在买回来,他们心里会更安定。 “此事,我去与村老们商议。”闫向恒说道。 “还有还有,大哥,咱们明天就有八袋成药,不如先给虎踞城送去吧,结些银子回来,给各家分分。” 闫向恒道:“那明日我去虎踞城走一趟。” “爹之前买了渔网,想着从河里多捞些鱼上来,现在他不在家,大哥哥,你问问村里各家谁会用那网子,咱每天抽出些时间去河边下网好不好?” “嗯,好。”闫向恒点了头,三口两口将留给他的饭吃完,便跑了出去。 罗村长最近喜欢坐在大石头处和老伙计们一起编筐编席子。 午饭一过,他们便不约而同的走出家门,聚在一处。 闫向恒来的早了,靠在大石头边上已经有一阵。 见他在此,罗村长快走了两步,问道:“恒儿哥,可是有事?” “村长爷爷,是有些事。”闫向恒组织语言将几件事都说了说。 还不等罗村长说话,在旁边听的真切的老宋头就咋呼起来。 “那可得早早买粮回来囤着,到啥时候,银子花没了可以再赚,没粮那可是要命啊!” 罗村长也跟着点头:“这是要紧事,回头得打听打听周遭的镇子怎么走,咱组织人分开去买。” 这就是老成持重之言。 想的周到。 村子里这么多户人家,便是每家只买几斤,凑一凑也不老少,虎踞现在这种情况,永宁他们又进不去,只能从各个镇上的粮铺买。 这么一大笔生意,镇上的粮铺未必能吃得下,说不准还得坐地起价,不如分开买,没那么惹眼。 至于闫向恒说的下网和往虎踞送药的事。 几位老人倒是没有想到能结回些药钱这件事,只是惦记着秀才公,一听得了八袋子药,立时就张罗人手,说明天赶早就给送去。 晚饭后,大石头处亮起了火把。 罗村长将买粮的事说了,叫各家将想买粮的数报给闫向恒,又嘱咐大家伙最近侍候村里的骡驴精心些。 顺便点了几个最近干活卖力表现好的典型,和几家眼瞅着房子就要封顶的人家,着重表扬了一番。 最后才提了提网鱼的事。 说的很明白,那是闫家的网子,不能白用,捞到的渔获也得分些给人家,还加重了语气道,真会弄这个的来,不会的可别来丢人现眼…… 大家伙累了一天,本该休息,被村长说的买粮的事搅乱了心神,走了困,趁着全村人几乎都在,人头攒动,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主要是问别人家准备买多少,再掂量自己家的。 几个原山民围在安叔身边。 “安叔,咱买多少粮?” 虽然现在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人,也都默认罗村长还是这个大村子的一村之长,但多年的习惯改不过来,尤其是山村出身的他们,更信任从小看着他们长大的安叔。 安叔是个心里有成算的,除了杀山匪他们很积极,其他的事都随着大流,不出头不惹事,到了关州更是老老实实任由闫秀才安排他们。 重新落籍的那天,这群生在山里长在山里的人不知多激动,恨不能喊上几嗓子。 但彼时他们还在虎踞城外,只能将这股兴奋劲憋了回去。 到了这边量地分地开荒种菜,一直忙的不停。 山民们将满腔的欢欣都挥洒在属于他们的地里。 盖房子他们速度有些慢,可开地他们可一点都不差,进山找药更是他们擅长的。 论到记在崔郎中处的工分,他们这些人全都排在前头。 安叔有些犹豫不定。 山里人,摸银钱的机会少。 之前分到的银钱,放到他们口袋里,真是半点都不舍得花用。 正是闫玉口中已死的钱。 他们原本还剩下一些,再加上大老爷康慨发下来的口粮,熬一熬,吃上几个月也是行的。 再说他们背靠大山,恰是他们最熟悉的环境。 陆陆续续有人套到了野兔和山鸡,还有刺猬和松鼠,山里人不挑拣,都能吃。 再说现在这时节,山里能入口的野菜也多,他们已经按着多年来养成的习惯,细心收集。 算一算,似乎用不着买粮。 不过…… 他们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不住在山里,有了土地,还在山下盖了土坯房。 还要像以前一样过活吗? 是不是也要学着旁人做出一些改变? 安叔脸上就带出几分纠结。 围着他的几个人,看不懂他的脸色变幻。 “买!”他终还是下了决心。 “旁的人家买多少,咱就买多少,银钱,咱手里的总比那些人家多,看他们买多少,咱们就买多少。” 他口中的‘那些人家’是之前被山匪祸害的灾民,几次分钱,‘那些人家’分到的最少。 若是他们都舍得拿出来买粮。 那这粮,就该买! 说到底,对于山下的生活,他们向往,却不知道该怎么过才能过得好,只能偷着和人学。 安叔这边放了话,几个人就去闫向恒周围转悠, 盯着大家伙都记多少数。 闫向恒这边忙得焦头烂额。 就一个买粮登记,全村一共一百来户,愣是给他忙出了三百户的感觉。 前面一个刚记好,转头就跑来要改。 后面的一看也跟着改。 正在记的后悔了,求他等一等,要回去再和家人商议商议…… 戚大娘子找到李雪梅。 问她:“大妹子,你家打算买多少粮啊?算了没?” 李雪梅点头道:“孩子们自己算的,我给你看看。” 她翻出一张纸来,两面都写着大字,连空白的地方都补了许多小字,而更小的缝隙用炭笔写了些什么。 李雪梅念给她听,上面有他家准备存着度过这个冬天所需的粮食数。 精米细面粗粮粗面还有各种杂粮豆子,林林总总有好多。 听的戚大娘子头迷湖。 样数太多了,她记不清。 “大妹子,有总数没?你告诉我个总数。”她拉着李雪梅的手小声说道:“娘都说了,我们也不费那事,你家的数我们翻上五倍买就行。” 她有些难为情的小声道:“就这还不知道够不够呢。” 李雪梅默了默。 将总数告诉她。 戚大娘子欢欢喜喜的走了。 又和戚家老娘说了一阵子,决定最后一个去,偷偷的报。 虽说村里都知道她家的三个男人能吃,但不知具体能吃多少,还是藏一藏的好,像娘说的,藏他们的大胃,也藏咱家的银子,不好叫人知道的那么真切。 这一夜,闫向恒都没有睡好。 一是为明天就能见到他爹,二是为村里报的买粮数头疼。 第二日天还没亮,戚大娘子想着趁这会功夫没人,将自家的数报了。 没想到刚一走近,就看到闫家院子前面黑乎乎的蹲了好几个人。 好家伙! 这也就是她胆子大,换个胆小的来,怕是要吓死。 “你们蹲这干啥?”戚大娘子缓了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戚大家的?咋是你来?你家戚大呢?” 问话的是胡大。 “昨天烧炭烧的晚,就在林子里睡了,还没回来。”戚大娘子道。 胡大点点头,对戚大几个能和闫老二凑在一处鼓捣烧炭这个事有些羡慕。 越在关州待,就越知道这木炭的好。 等到了冬,要是肯吃辛苦,这炭照样还能烧得,他们就不行了,冬天怕不是要像卢师傅说的猫起来,啥活都做不成。 “我家昨天报的数,回去想了想,有些少,想着再改改。” 胡家之所以改了多次,是胡大胡二收回了之前孩子的弹弓,进山挖药的时候,但凡看到野物,就没有几个能活着从他们视线跑掉的。 有了肉食进账,粮食的消耗自然就小了。 再加上各种野菜混着,一开始他家并不准备多买,算计了将将够的口粮。 可架不住村子里消息互通,他们打听到谁谁家准备买多少,谁谁家又加了多少,也跟着往上加。 后来又有人说起灾民的事,他们也想到了粮食可能会不够,一家人讨论了大半夜,决定还是多买,多囤。 要说村里别的人家,还得算计着银钱花,胡家是不用的,次次杀山匪,他们兄弟回回都没落下,分到的银子,着实不少。 有银子就有底气。 他兄弟胡二说的对,怕啥,都是白来的钱,吃饱了肚子才是正经,头一回在关州过冬,谁知道是个啥情况,就算粮食存多了,隔年又不是不能吃。 就这样,胡大又走了几家交好的人家。 有原先村子里的,也有几户原山民人家,都是一起杀过山匪铁一般的交情。 几家都要加数,也等不得,就跑了来在院子外面等着。 站着怪累,自然就蹲下了。 大家再没说话。 戚大娘子回家一趟,又来了。 等到清晨蒙蒙天光。 远远的,他们便看到一个人影快速走来。 近了一瞧,是在闫家帮工的容娘子。 容娘子看着他们脸上带了疑问。 戚大娘子开口道:“我们找恒儿哥说说买粮的数,放心,我们小着声,不吵他们。” 容娘子点头,走了进去。 开始烧火做饭…… 闫玉觉得耳边像是有苍蝇,嗡嗡嗡的飞。 她胡乱挥了两下,一个翻身,脸砸在一边猫猫的身上。 猫猫连动都懒得动,微张了眼睛,又重新闭上。 睁眼就吸猫,是什么感觉? 开心!幸福! 闫玉睁开眼,终于听清了扰人清梦的嗡嗡声是啥。 全是人声。 侧耳听了几句。 她将被子蒙在自己脑袋上。 又来了! 还是买粮数! 这个事是过不去了。 咱不说旁的,大哥哥写的纸都废了好些。 闫玉在边上看着都心疼。 她突地掀被起身,小脸上写满郑重。 不能再这样了。 那些纸,贵着呢! 她飞快的洗漱之后,也等不得大丫姐姐给她梳辫子,自己随便拢了起来,跑去声音传来的地方。 “大哥哥,我来记吧。”闫玉这样说。 将闫向恒从人群中解救出来,手一翻,亮出自己的炭笔。 着实是有备而来。 “一个一个来,排好队。” 闫家小二端容正色,看着很像那么回事。 忽略她乱糟糟头发的话。 比之闫家恒哥儿的亲切有礼,闫玉几次参与算账发钱,无形中给大家一种值得信任的感觉。 胡大道:“排队,都排队。” 他自然而然的站到了第一个。 笑着道:“小二啊,给胡大伯家之前的改了,多记三百斤。” 第218章 下网捞鱼 闫玉找到大哥哥之前记的,在心里算了算。 “胡大伯,你家这粮还是不够,再加五百斤吧。” 她说着话,直接就落笔写下,利索的很。 别说胡大,连在一边揉着手腕的闫向恒都愣住了。 胡大瞪大了眼睛,“小二,你这是……这是咋算的?” 是结合你家的家底,和一直到明年秋天收粮,将近一年时间你家几口人大概能消耗多少口粮算的。 “胡大伯,还有后面的伯伯叔叔,你们是不是只算到过了冬?可咱明年春天才能播种粮食,明年秋天才能收粮,这段时间你们怎么说?” 嘶! 众人长吸了一口气。 老话说的好,青黄不接熬死人。 春天才难熬。 啥啥都没长出来,就是他们想对付一顿野菜汤,都见不着那绿色。 “照这么算,岂不是要买够一年的口粮?”闫向恒惊叹问道。 “应该是八九个月,大老爷给了我们每家能吃三个月的粮食,再加上我们在夏秋多存一些野菜、鱼干、肉干……一切能吃的东西,买够这些数,就差不多了。” 她心道:他们种下的菜还没算在里面,收菜的时候也是收粮的时节,那时候就知道要不要再囤一批粮了。 囤多了,大不了以后再卖掉。 要是以后买不到,得多着急上火。 忧患意识一定要强。 闫玉心里牢牢记着,他们所处的这个世界危险等级被划为中等。 不管是什么灾祸,手中有粮,心里不慌! “成!”胡大咬咬牙,“给我家再记六百斤。”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他家两个小子呢,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还有一年多,还是多存点吧。 闫玉从善如流,在旁边又添了一笔。 其他人家有了前例,也估摸着自家的银子加了数。 闫玉并不是每个都给加。 所有人,是所有人现在的家底都是从她手里发出去的。 在她眼前过了一遍,只要对上了人,她心里基本都有数。 再不济她还有账本,随时可以翻看。 旁人不知她翻了什么,闫向恒却是看了个真切。 她……她妹子竟然是先算各家的存银,再看家里的人口,给出一个多出一些的数字。 看她如此这般记了几个人,闫向恒摸索出了规律。 感觉自己又学到了。 二叔和小二一脉相传,于经济一途,甚是精通,他远不及也。 将这些人登记完,闫玉又开始计算那些没来的人家。 落笔在上面写了加减,“大哥哥,这些人家最好让他们改一改。” 有的人家存银不少,不舍得买粮,那可不成。 有的人家饿得怕了,将家底全都拿出来买粮…… 这种精神值得表扬,但还是稍稍留些的好。 之前闫玉觉得买粮这个事,很简单,囤就是了。 可村长的话让她想的多了些。 虎踞,甚至不止虎踞一地,再算上谷丰和永宁,他们想买的粮食数落在哪里都是不小的一笔。 不止不能在一个地方买,还要分批买。 甚至更为分散的买。 集中在周遭镇子的话,粮食价钱炒上去,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 这里是关州,一个人口稀少,土地荒废无人耕的地方。 在他们没来之前,这里的人口趋于稳定,粮铺怕是不会备下太多存粮。 不能往深了想,往深一想,举着银子买粮都成了一件难事。 唉! 说到底都是出产不丰闹的。 以关州目前的土地出息,能不能养活这些突然多出来的灾民,还未可知! 如果从其他大府买粮。 更不能想! 一想她脑仁都疼。 临近大府遭了灾,关州去哪里买粮?南边? 打住打住! 闫玉勒令自己的大脑不要再继续发散。 专注眼前。 戚大娘子是最后一个,报出一个惊人的数字。 还好其他人家都走了,除了她和大哥哥无人知晓。 闫玉将后面这一页收走。 这些基本定下,无需再改。 闫向恒带着剩下的纸挨家挨户上门找过去…… 大丫端了盆水过来,先给她沾水梳通了头发,绑好,又系上小方巾。 再让她重新洗了手,这才端着盆去后院,将水倒进菜园里面。 她习惯性的去看鸡窝。 现在两只母鸡抱窝,剩下两只不是天天都下蛋,但她还是每天都期待着。 一点点白露出来。 大丫欣喜抱出母鸡,摸出一个蛋,还有余温。 她忙送到厨房。 容嬷嬷比划着问她,想怎么做。 这是两个人近来的沟通方式。 大丫细致慧心,每次都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加上昨天的,做个蛋羹?” 容嬷嬷笑眯眯的点头,麻利的打蛋搅拌热锅…… 大丫在旁边一眨不眨的盯着看,偶尔帮着递一下东西,更多的时候都在看容娘子的动作。 她已经问过二婶,也得了容娘子的同意,可以在后者做活的时候,跟着学些。 大丫对灶上的活尤其感兴趣。 二叔做的饭已经很好吃,但她觉得容娘子的手艺似乎更好些,每次看她做饭,都有一种顺畅舒心之感。 换了闫玉就会告诉她,这是时间管理的奥妙。 不浪费一分一秒,规划的恰到好处,无缝衔接。 厨艺精湛的大厨靠的是经验,容嬷嬷靠的是……智能运算。 加了羊奶的蛋羹! 呜呜呜!闫玉吃的不能再满意,感动的想哭。 太美味了! 她开始还大口吃,到了后面,一小口一小口抿。 不舍得吃得太快…… 等闫玉这碗蛋羹快要吃完,闫向恒才姗姗归来。 总算,都登记完了。 因着闫向恒上门去说,各家不但改了数,还有几家借机和他说了下网捞鱼的事。 罗村长的话说的太厉害,这几个不知自己到底算不算会下网,下的好不好,都怕丢人,所以昨天一个敢提的都没有。 今天之所以又说了,是因为在闫向恒来之前,胡大他们就传出了风声,将闫家小二那一套算法说了说。 大家伙一下子就有了缺粮的危机感。 家家都要去河边打水,河里的鱼是真不少,他们也不瞎。 有的时候运气好,打着水就能捞上来一条半条。 这要是下网捞,肯定少不了! 第219章 我们来送药啦! 这次往虎踞送药,罗村长定下了他家罗大、胡大、戚大三个,与闫向恒一同前往。 他家罗大性子稳,戚家与闫家走得近,戚家身体好有把子力气,胡大不光是箭射的准,眼睛也利。 四个人两头骡车,装着八袋子不算重的药材。 闫玉瞄来瞄去,眼看着这一行人就要出发,跑到大丫姐姐跟前,压低声音问:“大姐姐,你想去吧” 大丫迟疑着点了点头。 “那还等什么,咱俩现在就跳上车,保准能跟着一起去虎踞。” 大丫有些犹豫,罗村长没安排她们去,而且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有些……有些不雅。 “你不惦着大伯吗大哥哥帮着看,和咱亲眼看差着好多呢,到底要自己看一眼才放心,大姐姐,听我的,我说冲,咱俩过去,放心,不会有人撵咱下来的!”闫玉驽定的说道。 对爹的想念压过了羞耻心,大丫抿了抿唇,小声道:“好。” “就是现在,冲呀!”闫玉一马当先。 抓着闫向恒与村长们告辞的当口,像小炮弹一样冲过去,两只手扶着车板一撑,小腿利索的蹬上去,稳稳当当站在车架上,得意洋洋的看着目瞪口呆的大哥哥。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麻利极了。 大丫快走了几步,双颊嫣红如染,轻手轻脚的坐了上去,垂头敛目,身子僵直不敢动。 “容姨,我的小背篓忘了拿,你帮我拿下来呗。”闫玉喊道。 容嬷嬷回身,将闫玉早就放在一边“忘”了的背篓拎起来,递给她。 猫猫在里面低低的喵了一声。 闫玉拍了拍背篓,让它安静。 别看容嬷嬷拿着轻松,这背篓里满满登登的东西,还塞了一只猫。 闫玉往边上挪了挪,给大哥哥留出位置来。 她都是算好的,骡车坐两个人加那几袋子药太富裕了,就算再加上她和大姐姐也跑的动,大不了挪两袋子药过去另一辆车。 果然,几个人对突然跑上来的姐妹俩都没有说什么。 李雪梅目笑着摇头,她闺女这是沾了大丫的光。 换了是她自己,看恒儿赶不赶她。 骡车走的不算快,车身轻微的颠簸摇晃。 闫玉嘿嘿笑着,从背篓里掏出杏肉干,往大丫姐嘴里塞一个,自己吃一个,再摊开让大哥哥拿。 闫向恒板了半天的脸,还是没有坚持住,泄了气道:“你们跟来干吗虎踞城还闹着病呢,咱们去送药,要小心再小心。” “知道知道。”闫玉讨好的将晒好的泛着金黄色泽的杏肉干又往他那推了推:“大哥哥,你拿一个尝尝,比新鲜的吃着还甜。” 闫向恒没有抵挡住他家小二的“糖衣炮弹”,拣起一枚,放入口中,神色又轻缓许多。 闫玉给赶车的胡大叔塞了几个在手里,又将剩下的小半包扔过去给另一辆车上的戚大伯和罗大伯。 喊道:“戚大伯、罗大伯你们尝尝,我家晒的杏子,可甜可甜!” 戚大憨憨的笑着,大手抓了两个,吃着味果真好,又实在的给不好意思伸手的罗大抓了塞给他。 罗大尝了,甜滋滋的味道,像是能一下甜进心里。 胡大问:“小二,你家这杏干真不错,回头能不能教教你大娘咋做的,偶尔吃了甜甜嘴。” “不难做,等我爹回来,让他再去那有果树的庄子上买些,我胡大娘看一回就能会。” 闫玉加了一句:“主要是这杏子甜。” 罗大开口道:“这边的杏子是比齐山那边大些,你家种了果核,看着能活吗” “能!”闫玉肯定的答道。 有容嬷嬷在,怎么可能种不活,种下去的果核虽然还没有破土,但容嬷嬷都给她写了,那些种子好着呢,生命力旺盛。 “种下去那么多,总会有能长出来的,就是这么种没有直接种果苗快,不过省钱,嘻嘻!我爹说没事就去买点果子回来,果肉吃了,果核种下去,一举两得,划算的很。” 罗大和胡大同时在心里想:别说,还是闫老二会算计。 听着真是这么回事,又能吃又能种,自家也应该买上一些,不用多,一篮子就够,既能给家里甜甜嘴,又相当于是留了种子。 几个人又聊起的闫家的房子。 “梁也上了,瓦也贴了,你家的房子快盖好了吧”罗大问。 闫玉摇头道:“还差很多活呢,猪圈才刚抹出来,还有地面和院墙,卢师傅说那几道火墙得烧着试试,要是哪里不好,还得改。” 主要是闫家的要求挺多,有了火墙,他们还是想要炕,还想要大炕,屋里地上要铺砖片,院子里的地要拿灰泥找平,最好连院墙都滑熘熘,让那歹人想爬都无处借力。 卢师傅从一开始说好的只管房子,到现在大活小活全都担下。 固然是因为现在整个村子都在排号找他们砌灶砌炕,做完村里的活,他们今年能过个好年,更因为闫家人厚道,饭食做的精心,天天都有肉,给卢师傅几人吃的脸上都有了油光。 眼见闫家顶门的两个男人都不在家,卢师傅自觉不能撂下个尾巴,是以,也没提钱不钱的,但凡闫向恒和闫玉过去找他,他都尽心尽力的给改给想法子。 村子各家的账都是记在闫家头上,闫向恒天天都会和他对一遍,这一点尤其让卢师傅满意。 他开始自己还记一记,后来干脆不记了,直接看闫家的账就行。 “按着咱村子的习俗,谁家起了房子,得温锅,咱各家房子起来的时间都差不多,罗村长有没有提过,咱怎么个章程”胡大问罗大。 罗大道:“我爹为这个事头疼呢,得看日子来定,谁家在前头,谁家在后头……得排一阵,怕不是要排到过年去。” 闫玉:…… 这么夸张 不过算一算,也挺正常。 别说中间还空几天,就是天天不停的挨家吃过来,也得好几个月呢。 “村子里现在白日都没几个人,罗大伯,不如何村长爷爷说说,咱们别一家一家办席了,咱一起办,又省时间,又省钱粮。”闫玉提议道。 闫向恒也道:“也未必不是个法子,要是依着旧例来办,各家抛费不少。” 不光是米粮,温锅总得有肉吧,菜也不能太对付,别管是土坯房还是啥房子,盖了新房的这顿温锅寓意着日子红红火火,越过越好。 人来的越多,越热闹,张罗的饭食越好,得了人真心一声赞,主家脸上才有光彩。 村子里办席是个大事,日子过的是好是孬,关上门看不到,却能在吃席里体现出来。 闫向恒说的抛费不少也是真的。 不光是主家要置办肉菜,来吃席的人也不能空手,得添上些礼,又分关系远近等等,送礼也分了几等。 总之,是个很讲究又很麻烦的事。 作为村子里目前数一数二的人家,闫家要是去别人家吃席,这礼就不能太薄,反过来也是一样,这一来一回,怎么平衡这礼尚之往来,闫玉想想就觉得头疼。 罗大想了想,道:“我觉得这法子不错,可我爹和几位村老,不是那么容易说服。” 老人家在某些传统上异常坚持。 未必能同意这般俭省的温锅。 “回头问问大伯,嘻嘻!”闫玉状似无意的说道。 能让罗村长轻易退步的只有她大伯,旁的人,谁都不好使。 从实际出发,大伯也会同意这个提议。 他们村子现在是马力全开,忙的像陀螺,团团转。 真就不如大家伙聚在一起,定一天,一起热闹热闹,也顺便松快松快。 …… 远远的,闫玉一行人就将口罩戴起来。 虎踞城还是老样子。 又有了些不同。 城外的草棚多了起来,有的上面还搭了些破旧的布单,是用旧衣和旧被拼接缝制而成,样子虽然丑,但确确实实将‘隔离’当个正经事来办。 这个变化让闫玉的眼睛瞬间明亮起来。 再细看过去,不少灾民也戴了口罩在忙忙碌碌。 有的帮着熬粥、分粥,有的帮着煮药,还有些担着扁担水桶,不知刚从哪里打了水回来。 几个妇人在吭吭吭的搓洗衣服,她们身后不远的大树中间,挂满了绳子。 好家伙,晾晒的可不少,不光是衣服和被单,还有大大小小的席子,不知是原本就破烂还是被揉搓的破烂,张牙舞爪的晃悠在绳子上,不时被兴起的风儿带走几根草棍…… 背着药箱的大夫,有了座位,一队灾民排队过来,他问几句,细看了神色,便写下方子,朝人摆摆手。 这人便麻熘的退下,露出后面的人,后面的人捂着肚子,也说了什么,大夫手一指,让他单独站到另一边。 很快看完了这一队人,大夫领着那单独站着的一个,进了一处草棚。 过不多时,大夫走出来了,那人没有,应是留了下来。 看得闫玉在心中不断呼喊:分流!这不就给分流了么! 天老爷啊! 她和她爹就明示暗示了几句,安大夫吸收的这么好么,这么快就都给安排上了! 如此这般,如此这般! 何愁疫病不去! 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老闫! “大伯!大伯!我们来啦!我们来送药啦!”闫玉高声喊道。 小孩尖细的声音,格外引人注目。 尤其是她话中提到的药,更是牵引着众人的心神。 闫怀文刚刚被衙役告知,远远的有两辆骡车过来,看着像是他家的小二来了! 闫玉为了看清楚,老早就站起来,垫着脚伸着头,别提多显眼。 闫怀文一听,便匆匆过来。 想着要好好说说她,怎么又来了! 这一回又一回的,虎踞城此时还是个好去处不成 人家躲都躲不及,她倒好,总往这跑。 可真见到人,听到小侄女那欢愉的喊声,闫怀文步子顿了顿,嘴角勾起无可奈何的笑。 “爹,咱们来送药,这八袋已经好了,您……找人验收一下。” 闫向恒都不舍得挪开眼,看他爹怎么都看不够。 几日不见,爹又清减不少。 不过他知晓轻重,先将正事办了。 闫玉却不管那个,药已经拉过来了,验收重要吗不!重要的是给结钱! 大老爷呢大老爷在哪里 眼看着虎踞城外的灾民一扫之前的颓气,现在就该趁热打铁,吃药吃药吃药。 有了生的希望,药才能起效。 闫怀文喊了梁满山过来,道:“满山,你先清点一下,我去唤大夫。” 梁满山心里晓得,他是借着这个理由,让自己留下,问一问家里的情况。 心中感激,眼眶微微有些润。 闫玉鬼精鬼灵的,大哥哥和大姐姐还在追随大伯的背影,她就已经和梁叔父搭上了话。 “梁叔父,你看着可瘦了,是不是吃的不好丰年让我带了吃的给你,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等回去检查检查他的功课,他说他都背会了,我可不信,那么多呢,怎么能这么快就背下来,一定是骗我的,哈哈!” 她故意说着反话,调节一下梁叔父快要哭出来的情绪。 唉! 她爹说的没错,梁叔父,性情中人啊! 这眼眶也太浅了。 “小二,家里都好吗我爹可好我娘子呢丰年……他的功课真的做完了” 为啥你到了丰年这里就改了问句,明明应该是三段式,层层的感情递进多好,这一转折,情感立时突变。 “梁爷爷现在没事就出来和罗村长他们一起编筐,他老人家手可快了,编的又快又好,对了,我这个小背篓就是梁爷爷的手艺,梁叔父你看,是不是可密可结实了,我特别喜欢!” 闫玉的小嘴叭叭叭的絮叨:“我婶子现在天天和村里人进山挖药呢,放心,不往深了走,就在山脚下不远。 至于我丰年弟,现在可是重任在身,村子里能写会算的少,我丰年弟现在每天去崔郎中家里,给大家伙记从山里带回来的草药数,那本子我还带来了,等我找一找。” 闫玉从她的背篓里翻出来梁丰年记的工分账本。 梁满山颤颤巍巍的接过来。 82 第220章 卖药的钱 字里行间可以看出,这孩子是用了心的,笔锋转折之间,多了几分圆融。 “好!好!”梁满山怎么也看不够似的,双眼流连其上。 闫玉:…… 除了看字,梁叔父你能不能也看一下内容。 “这工分是……”梁满山终于提到了重点。 闫玉忙不迭的说道:“梁叔父,本来村里人只想尽一份心,每日去山里找找药,但我爹回来说,大老爷愿给银钱,所以我们就先将各家挖到的草药种类数量记下来,这工分,等结了药钱,再另行计算。” 梁满山这一回翻看细致许多,不再看字,而是专注于内容。 “怀文兄言村中各家会往山中找药,再交由崔郎中炮制,这一批竟然就是没想到,没想到,真叫你们做成了!”梁满山很是吃惊。 闫老二和老闫说,先别告诉田大老爷。 闫怀文便真的没有上报,只和梁满山私下里通了气。 他当时也只当是能零星的添些量,他们缺口甚大,多一点就可能多救一人。 不曾有太多期待,现如今见到他们真拉了好几袋药过来,惊喜不已。 “从今日开始,陆陆续续会往这边送,就是不一定送什么,挖回来的时间不一样,所需炮制的时间也不同,崔郎中说,还得看日头看风看成药的颜色……总之,我们那边一好就送,不会耽误的。”闫玉语速飞快的说道。 “还有!”梁满山更是惊讶。 这边闫向恒终于回了神,道:“村中对此事甚为看重,全村老少都加入进来,白日进山,晚上建房,每日忙碌不休,没有一个人闲着…… 这些是第一批成药,如小二说的,村中还有很多未炮制好的草药,大概每过几日就会来送一次。” 闫向恒想到崔郎中那越来越多的药架子。 给梁满山简单的描述了一下。 梁满山胸中的郁气开释,只觉天朗日清,意顺疏阔。 “辛苦了!”他感慨的对着几人说道。 眼睛又开始微微泛红。 恰在此时,梁怀文回转,还有一人跟在他后面,正是那安大夫的小厮。 见小厮第一时间奔着那几袋子药去,翻检查看。 闫玉招呼大姐姐,两个人一起从背篓里往外翻东西。 “大伯,这是咱家的肉干,还有这个,是饭团,凉着也能吃,这一包是小酥鱼,竹筒里有果子糖水,还有咱家的羊奶,羊奶得快些喝,这个放不住的,还有杏肉干,要是嘴里没味就吃一个,可好吃了。” 闫玉将碍事的猫猫抓出去,猫猫迈着优雅的步子踱步在四周,像是在巡视新地盘。 “这一罐可厉害了,里面是容娘子做的炒面,用热水一冲就能变成湖湖,大伯你要是忙的过了饭时,就自己冲些,能顶饿,可方便啦!” 大丫帮着她一样一样往外掏,羞愧难当,小声道:“爹,这些都是小二准备的。” “不是我,是容娘子。”闫玉并不居功,这些没有一个是她做的,她只是带了来,做都是容嬷嬷做的。 闫向恒也觉得脸红。 他怎么就没想着给爹带些家里的吃食。 “哈哈哈!还有这一罐,嗯,大伯,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闫玉之前装的时候还挺犹豫的,怕老闫接受不了,这道美食爱的特别爱,不喜欢的就半点都不碰。 “不过没事,你要是吃不惯,就分给旁人,这是用猪内脏和猪下水做的,洗的特别特别干净。 咱家专门有一个炉子小火煮着,都卤入味了,那香的呀,一开盖子,香味能飘出二里地去。 卢师傅他们可喜欢了,比吃肉都喜欢,天天都想这口!” 闫玉的想法很简单,她也是住过校的,问她最需要啥,穿的用的有就行,半点不挑,就是想家里一口吃的,每次返校,她大包小包全装这些。 老闫现在有家不能回,工作又辛苦,天天对着病患,心情也不会多好,唯有好吃的可以解忧。 那查看药材的小厮看得眼睛都直了。 动作都慢了下来,不住往这边瞟。 他们在虎踞吃用不用操心,官衙多有照顾,可就是……没什么滋味。 天天都是那么几样,之前也不觉得如何,眼下这种时候,有的吃就不错了,可人哪就怕比较,看看人家闫秀才家,给准备的多周全。 小厮的眼里写满羡慕。 闫玉看见了,装作没看见。 能带的东西有限,老闫和梁叔父分一分,也没有多少,就是偶尔换换口味。 闫怀文老怀大慰。 东西是其次,重要的是家里人惦着他。 至于恒儿和千初没有想到这些,他也不意外,小二这样的孩子少有,她大哥哥大姐姐这般才是正常。 像她爹,从小就会哄人。 闫玉趁着大伯他们忙碌,拽了拽大姐姐。 “大姐姐,你给大伯缝的东西呢怎么不拿出来”她都看到好几次了,大姐姐没事就缝没事就缝,还总是和容嬷嬷请教。 大丫脸红的喃喃:“我的针线还不成,还得过些时日。” “咋不成我看着可好了,你拿出来也让大伯高兴高兴啊!他又不会挑剔这些,咱家也不是那么讲究的人家。”闫玉鼓励道。 大丫想了想,鼓起勇气靠近一些,小声的唤道:“爹!” 闫怀文转过头,听见女儿的声音,便走了来。 “爹!女儿手笨,要是爹还看得过眼,就……就用些时日,待我再练练,给爹缝更好的。”她头都不敢抬,小心翼翼的将手中之物放到木栅栏中。 闫怀文拿起来看过。 是笔袋。 不提闫怀文这个做爹的有多开怀,一旁的闫向恒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前有小二,后有大丫。 都太贴心了! 他呢 为何如此木讷! ! 闫怀文看出他频频失神,心中暗笑。 女儿家心细,男儿自是比不得。 不过恒儿确实需要历练。 “我与你二叔不在,家中诸事你做的很好。”闫怀文缓声道:“遇事莫急,逢难莫慌,一步一步来,多听良言,就算一时做错也不妨,一切过往皆是积累,怀存在心,事后再用心思量。” “是,孩儿受教。”闫向恒将这一番话牢牢记在心里。 闫怀文又将目光转到小侄女身上。 闫玉热切的看着他,笑得特别真心:“大伯,丰年记的账册你要不要也过目一下” 梁满山闻言,将手中的册子递给他。 闫怀文上手一翻,便知晓了小侄女的心意。 点点笑意在眸中闪过。 “如此记法,甚好,后续工分与银钱换算,需更为上心,多验算几遍。” 闫玉高兴的应声:“放心吧大伯,我会仔仔细细算的。” 那边小厮查完了药,找人帮忙抬走。 闫怀文道:“满山,劳烦你帮我写一份文书,将这批药材入库。” 梁满山道了声好,转身离去。 “可还有事”闫怀文问道。 闫向恒将买粮的事与他说了,罗大和胡大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提了几句温锅的事。 “买粮……”闫怀文沉吟道:“最好去远一些的地方,据我所知,关州一地存粮并不多,田大人下发的赈济口粮有一部分是府城调配,剩下的部分乃是田大人自行筹集。 各城的情况大多如此,因要安置灾民,关州已往西州、临海数次采购粮食,但要补齐缺口,还是不足。” 果然,关州的粮食不够。 闫玉攥了攥小拳头,脑子飞快的运转起来。 怎么买粮去哪买粮 一定要买够粮食! “村中习俗本应例从,但我等初来关州,根基不深,还是与诸位村老商议,一切从简如何不急在这一时,三年之后,待我等拿到地契,真的在这关州有了归属,再庆贺一番不迟。” 老闫一如闫玉想的那般理智。 这个时候实在不适合轮流到各家吃席。 啥家底啊 他们还不配! 梁满山带了公文回来,闫怀文一目十行看过,朝梁满山看过去。 梁满山笑了笑,没有多言,只道:“大老爷已经用过印了。” 闫玉好奇极了! 写的啥啊 想看想看! 很快她就知道了! 老闫离开了片刻,再回来时,给他们结算了银钱! 是现银! 我的天! 真的当场给结 原来梁叔父之前说的大老爷用过印了是这个意思,就是卡戳同意付款呗 田大老爷威武! 闫玉将事先准备好的布铺在地上,满心期待着她大伯往上放银子。 闫怀文在她如有实质的目光下放下银两,向后退去。 就见他小侄女腾腾腾跑过来,将银钱飞快的包起来,在手上掂啊掂,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小财迷! 满山直接带去给大老爷是好意,毕竟此事都是由他家人出面,未免同僚多想,应该避嫌。 可……实际他并不在意这些,虎踞城,这官衙的差事,就连田大人也心知肚明,他们不会久留,离开,只在于迟早。 得了银钱,小侄女又活泛起来。 笑盈盈的问他:“大伯,虎踞城里粮食多不多能不能卖咱一些” 竟是将主意打到了这里! 闫怀文定睛看她,“你何以想到从虎踞买粮” “嘿嘿!田大老爷给咱们发粮发的那么痛快,又早有打算从谷丰带灾民回来落籍,肯定备了不少粮食吧。” 闫玉小声道:“大伯,眼下谷丰的灾民再来不了,虎踞能留下的人就这些,粮食是不是多了放着也是放着,不如先卖给咱一些呗,等到了秋收,大老爷再拿着银子买新粮呗。” “你脑筋转的倒是快。”闫怀文澹澹的说道。 闫玉一见有门,愈发将小脸蛋笑成一朵花,声音都开始泛甜:“大伯,那你找机会和大老爷说说呗,咱买一些,呃,用药材换也成。” “此事不可操之过急,我心中有数。” 闫怀文突然问道:“你爹还不曾归家你可知他去了何处” “多半是去了龙兴。”闫玉答道:“爹说,如果附近的镇子买不到,就会越过永宁去龙兴。” 闫怀文点了头,声音很轻,意有所指:“既是去过一次,日后再去也是便宜……” 闫玉眨眨眼,又眨眨眼。 她试探的问:“大伯,听说凤鸣城离着更远,是不是也能去那边看看,能不能买到……药” 还有粮! “也可一试。”闫怀文微微蹙眉,还是有些不放心,嘱咐道:“路途奔波,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去的太远。” 闫怀文还有公务要忙,不好留他们。 一行人赶车离去。 回去的路上,闫向恒憋了许久,还是问了出来。 “小二,你咋不提醒我,准备些东西给爹带去” 闫玉嘿嘿笑道:“大哥哥,那我之前和你说要一起去,你咋不带我” 闫向恒:…… 所以,你是故意的,怪我不带你来 “你……你最后不是来了么” “那是因着大姐姐和我已经上车了,你当着外人的面不好说我们,才让我们蹭上来的。”闫玉都着嘴道。 闫向恒憋屈:“这边那么多生病的人,你还小,我不是担心你被传上……” “我知道大哥哥是好意,但我真的好想来啊!”闫玉举起手里的小布包,一本正经的说道:“以后的药钱晚些给也成,可这一次,一定要拿回来,大家伙看到银钱,和看不到,是不一样的。” “有些话,大哥哥你们说不出口,我不怕,敢说,再说我还小呢,就算说错了啥,惹了大老爷不高兴,也不会和我一个小孩计较。” 胡大坐在前面,一直听着,此时也好奇起来,问她:“为啥这次一定要拿钱回来,虎踞城的大老爷看着是个好官,应是不会欠咱们的,再者,咱村里人进山挖药,本也不是为了银钱。” 正因如此,这些金子般珍贵的善心才更值得被厚待。 “让大家伙知道,辛苦挖的草药能换到银钱,干活会更有力气,以后要添置些什么,也不用总算计着,这不舍得买,那不舍得买。” 两辆骡车并驾齐驱。 罗大和戚大也听的真切。 戚大尚不觉得什么,罗大很受触动。 不自觉的开口:“有了进项,就有了指望,日子越来越有奔头。” 闫玉拍着巴掌,大声赞同:“罗大伯说的太好啦!就是这个意思。” 82 第221章 补贴 闫怀文将洗好的毛笔甩了甩,捻拢了笔锋,动作轻柔的将其放进笔袋中。 笔袋的用料并不算好,是家里的粗布,巧思的是里面又多加了一层,尺寸刚好装进笔杆将之固定,不会在里面晃来晃去。 外面绣了简单的忍冬纹。 忍冬,便是金银花。 大丫绣的忍冬纹和那些绣娘手下精美的忍冬纹不一样,更接近自然生长的金银花,针脚很密,细看之下能发现有改针的痕迹。 闫怀文感受到了女儿的用心,手指轻抚其上,慢慢系好绑带。 将家里送来的吃食挨个试过一遍。 闫怀文又多夹了一快子罐子里的卤肉,细细咀嚼,果如小二所言,很是入味,就是咸味稍稍重了些,配饭配粥应该刚好。 慢条斯理的喝了竹筒中的羊奶,大约还剩下一半时,他停了下来,不能久放,但也无需一次饮尽,留一些晚些再喝。 闫怀文将所有东西都分成两份。 这一点不管是天佑还是小二,都做的很好。 每次来送东西,都不只他一人,里面总有梁满山一份。 一眼看过去,两份一模一样,差别只在于他这边都是打开的,而梁满山的,都还完好。 “怀文兄。”梁满山在门外呼声。 “满山快进来。”闫怀文起身。 梁满山自然的推门走进,将手中的包袱放在桌上。 “蜡烛,墨条,每人还有两刀纸。”梁满山又从袖中掏出一块碎银。“一两银,皆是大老爷的补贴。” 闫怀文摸了摸纸,蹙眉道:“田大人身家不丰,怎好收下这许多。” 梁满山笑道:“怀文兄放心,这些不是大老爷掏腰包,而是虎踞驻军,那位薛总旗出的银子。” 闫怀文心内了然。 “因着军营有人染了疫病的事” “可不就是,大老爷早就下令城内城外不得随意走动,偏那位薛总旗非要轮防,轮出事了吧,那好好的兵卒染了病,也就是他们常年操练,身板硬实,不然是自己走来还是被抬着过来还是两说。 也太不小心,咱们全城都知道戴上口罩,偏他们不信,只简单蒙了布巾,还不替换。” “军令如山,薛总旗也是尽忠职守。”闫怀文公正的点评:“不过口罩一事,确是他粗陋之处。” 看了看桌上的东西,微微笑道:“这次吃了教训,估计下回再不敢拿田大人的话当耳旁风。” 虎踞官衙和驻军各自为政。 薛总旗据说有些背景,这个人很有意思,田大人征召民夫出钱出力修筑城墙防御工事,他就大老爷长大老爷短的,跑官衙跑的可勤。 可与他商量从驻军暂借一批物资用于救治灾民,就没了声响,甚至还躲着不见人。 听说薛总旗自己跟上峰要钱要粮厉害的很,对手底下的人很不错,虎踞驻军的仓库不说满也存了不少东西,只不过这人,是属貔貅的,只进不出。 虎踞城外的疫病闹的这么严重,他们听了那位永宁城惠民堂安大夫的话,想要将不同病症的人分开安置,还想要再做一批口罩,给更多的人使用。 因着官衙的库银要留下买药,田大人便想与驻军暂借一批布料,就是知道薛总旗是什么样的人,哪怕知道驻军内肯定有药,也未曾开口。 可谁想到,便是借一借布料,这位薛总旗还是这般死扣着不放…… 田大人没有再派人过去,后来传讯内外城不得轻易走动也并非为难,偏那薛总旗不是这么想,大概以为是田大人找他麻烦,非要换防。 中了招,出了事,又心急火燎的跑了来。 矮下身段来了个负荆请罪…… 不得不说,也真是个妙人。 田大人一视同仁,让他将生病的将士带来救治,这才是桌上这些东西的来历。 就像传言说的,这位薛总旗对手下人是真不错,怕他们这些‘小鬼’难缠,送了这些个物件来买好。 不过嘛,他们只当是大老爷的补贴,才不会领他薛总旗的人情。 两人都没提薛总旗背着荆条出现在城门口那一幕,却是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走时带着,家里特意给你准备的。”闫怀文指了指他分出来的一堆。 梁满山也没觉得意外,上回就是,闫家带来的东西都是双份。 不过那时候是闫二送来,他与怀安兄也算是知交,自然收的很随意。 今天却又不同,是闫家小二,他侄女准备的。 “看看你家两位千金,再看看我家丰年,还是女娃贴心。 说来,怀安兄养女儿倒是与众不同,你家那小二,千灵百巧,可不似一般女童。” 闫怀文很赞同:“天佑什么都不避她,家里的事,外头的事,她都听过,年纪渐长,越来越有主意。 和她爹一样,算学经济一说就通,好在,那孩子心性还行,没有被黄白之物晃了眼,移了性情。” 逃荒路上让天佑带着她一起算账给各家分钱,便是闫怀文的一种试探。 好在,侄女喜欢银钱,又不贪重银钱。 梁满山喜滋滋的带着东西走了。 出了门,他脚步顿了顿,回望片刻。 刚刚他本想借着话茬提一提闫家小二的婚配之事,若能为丰年聘之为妇,不但知根知底,从小看老,小二如此聪慧,将来一定错不了。 可怀文兄适时转了话题,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罢了,孩子们尚小,现在言之还早。 况且若要与闫家门当户对,他这个当爹的,还得更努力才行。 这般想着,梁满山回去并没有马上休息,而是挑灯将带来的书卷重温了一遍。 …… 闫玉一行人从虎踞城归来,村子里便盛传他们的草药被大老爷买下之事。 闫家小二也通过孩子们传了话。 等算好账目,就给他们结算一部分工分。 李雪梅这里来转悠的娘子一下变多了,都变着法的打听那工分到底能换多少铜板。 崔家那边的老头老太太更甚,逮着崔郎中就要问一遍。 崔郎中耐心的答对让再等等,算好了,一准先告诉他们云云。 可一转头,记性不好有些磨叨的老头又逮着他问了一遍…… 82 第222章 工分兑比 老太太们倒是不问,她们就爱听。 只要崔郎中说,她们就竖起耳朵听,因为耳有些背,还得相互穿插着复述一遍,看看哪个地方听漏掉了。 崔郎中满耳朵就是工分工分工分。 他做的本就是静心屏息的活,心一乱,活都做不下去了。 崔娘子更是直接来到闫家的院子,名义上说是照看晾晒在闫家院子里的药材,实则是坐在院子里,一边手不闲着帮容娘子剁着猪草,一边不住的往屋子里瞧。 “这一次卖的药,是最早三天采摘回来的,收到的银钱……记的单项草药工分……工时工分……呃,这里要先算比例……” 闫玉念念叨叨着,手中的炭笔不断在纸上落下奇怪的符号。 闫向恒开始也试着计算,可实在太过繁琐,见妹妹有思路,便不出声打扰,等在一旁,候着结果。 闫玉来回验算了几次,准确无误。 呼了一口气。 “算得啦!” 大丫瞄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她今日的大字还没有完成。 闫向恒不去看那一堆看不懂的圈圈画画,直接问妹妹:“是多少?” “1个工分二文五九,10个工分就是二十五文九。”闫玉对这个末尾的小数很介意,不能给它四舍五入,对底子薄的农家来说,一文钱都恨不得掰开花,怎么能舍掉。 要是往前进位,这个缺口谁来补? 再说,账也不是这么算的。 闫向恒先是对妹妹能算的这么‘精确’而感到惊喜,然后就是傻眼。 “这……怎么个给法?” “先挂账。”闫玉很快有了主意。“无法结算的这部分,先挂在每个人身上,等下一次结算,再记上就是,要是还有剩,就继续等下一回。” 虽然麻烦,但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法子。 “大哥哥,大老爷给的银钱你洗刷了吗?”闫玉问道。 闫向恒点头:“都洗干净了,在院里等着晾干。” 闫玉:…… 你就不怕丢了么? 不过想一想,村里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家,没有监控但有比监控还好用的老年组,天天在大石头那坐着,想偷偷摸进他家院子绝无可能。 也就放下心来。 “官衙给了我们一两三钱银,外加一吊铜钱,都是按官兑给的,要是按市价算,我们亏了一些。”闫玉眉头紧了一下又松开:“不过这都是没法子的事,好在咱们现在和外面几乎没什么银钱方面的来往,暂时可以不考虑这些。” 闫向恒:“我去和村长爷爷说,晚饭后召集各家来分钱,小二,你将账目写好。” 闫玉眼睛闪了闪,“大哥哥,你顺道将丰年喊来。” 闫向恒以为她要和他核对记录的工分,点头应下。 出了家门先去对面的梁家招呼了丰年弟,而后才到人群聚集的地方将定下发钱的时间与人说了。 梁丰年现在也多了一个随身背包的习惯,他的包是梁娘子给他缝的,参考了闫家背包的做法,中间隔开很多格子,分别放置毛笔、炭笔、砚台、墨条、竹筒、还有一样用针线缝的几个本子。 在使用炭笔上,梁丰年现在是除了闫玉一家三口之外,接受度最好的人。 要不是还要誊抄一份交给闫大伯和他爹看,他都不想再用毛笔了。 炭笔又轻,写的又快,字可以写的很小,还能看得很清楚,再方便不过。 梁丰年进来先和大丫姐姐打了招呼,然后熟稔的坐过来,问闫玉:“小二姐,你找我?” 闫玉笑得很灿烂,一股脑将面前的纸笔推过去。 “呐,这些,都是你的活,前面我写了几个,你照着这个来,要是有不清楚的地方,再问我。” 大丫顿住笔,转头看过来,目光中带着惊讶。 闫玉冲大姐姐露出一个有齿的微笑。 哈哈哈,没想到吧,她给自己找了代工。 梁丰年很实在的接过来,一看是工分,便坐直了身子,仔仔细细看前面闫玉写的几个人名。 原本采药的工分就是他在记,很快就弄明白了要怎么写。 只不过…… “小二姐,这后面的数,我不太会算。”梁丰年很小声道。 闫玉了然,三位数乘法对丰年弟弟来说有点难。 “你空着,回头我来填。” 之后闫玉便去院子里的猪圈逛了一圈。 小猪崽们前些天一直住在容嬷嬷家,才搬了来,目前看,新猪圈它们适应的挺好。 崔娘子见到她,笑得见牙不见眼。 “小二啊,你们那账算的咋样啦?” 闫玉:“姑,都算好了,你和姑父就擎等着分钱吧。” 崔娘子欢喜的不行,“唉!唉!我们等着,小二,你姑父每天三十个工分给算了吧?能兑几个铜板?” 闫玉背起小手,装模作样的摇头:“姑,你再往多了想,咋能几个铜板,也太少了!” 崔娘子呼吸都急促起来。 “那有十几个?哎幼?每天十几个,不少了不少了。” 闫玉觉得有必要先和她姑透个风,不然等分钱的时候一看比预想多出那老多,再幸福的晕过去。 她故意望了望四周,崔娘子也随着她的动作紧张起来,快走几步到了跟前,也学着她的样子,警惕的瞄着周围。 闫玉压低声音道:“姑,你得有个准备,我姑父那是一天30工分,咱们这次是算三天的,就是90工分,可不是几个十几个铜板,得上两百。” 震惊! 崔娘子的童孔都在颤。 声调都找不着了。 “啥?!两百!”她一下子就将自己的嘴捂住,匆忙间鼻子也在按压的范围,给自己憋了个大红脸。 “姑,你先别激动,听我说哈,这还是我姑父一个人的,你的还没算,要是加在一起,还得再多几十文。” “我……我也能挣几十文?”崔娘子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晕。 “咱村子里各家都不少,不过你家最多,主要我姑父的手艺是独一份,他挣的最多,理所应当。” 闫玉心说:这还是我大狗子哥小狗子哥的工分都算在童子军里,要是孩子们的也归到各家,会更多。 第223章 渔获 流水线方式的作业就是如此,每个人都如同零件,彼此配合使得整台机器高速运转。 要是以前崔郎中那种家庭小作坊的模式,三天时间,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出药量。 不提崔娘子急不可耐的回家找崔郎中说道。 闫玉在自家院子里走完一圈,关爱完鸡啊羊啊的,慢悠悠的转悠回来。 梁丰年还在奋笔疾书。 闫玉挑着几个数算了,落笔写下。 便对梁丰年说将与之重复的照样抄上。 院子里传来一阵响动。 闫玉忙跑出去。 看到她娘正谢过帮忙送鱼回来的人。 戚五叔给她家打的方水桶派上了用场,本来蔫吧的鱼一入水,立时活泼起来,甩着鱼尾不断想要跳出去,飞溅的水花,半空中闪着晶莹,落的四处都是。 越狱成功的鱼,弓起一个漂亮的半弧……给自己摔到地上。 懵了一下,扑簌簌的乱蹦跶。 “娘!这么多鱼!”闫玉跑过来,欢欣雀跃。 小手伸向那条在地上乱蹦的鱼,拽住尾巴一抛,又给它送回水桶。 李雪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吐了口气。 她倒没做什么,就是跟到河边去看了看,大家也不让她伸手做什么,大概是太阳底下站的时间有点长,回来又有些走得急了。 李雪梅歇过来,高兴的道:“那河里鱼真不少,下了两网,沉甸甸的,好几个人一起才拉上来,在河边就直接分了,这是咱家的,还有一些晚些再给咱送来。” 她其实和村里的大人孩子一样,就是去看个热闹。 不想人家一见她去了,忙着要给她分渔获。 弄得她挺不好意思,便随着这一趟一起回来了。 李雪梅:“我想着要个两成就行,但他们好像是商量好了,非要给我这些,估摸着得有一半。” 她神情无奈:“我咋说都不行,要是天天都网这么多,咱家水桶都不够用,晒成鱼干也不够地方啊。” “娘,你愁的这个点很清奇啊!鱼多还不好么,法子都是想出来的,咱再合计,不过给咱家分一半……是有点多。” 闫玉也不愿占人家便宜,实话说,他们就出了一张渔网,出力气费时间的都是旁人,咋好意思坐享这么大的其成。 容嬷嬷快步走来,那个高兴劲,从眉眼就能看出来。 她比比划划的问:今天吃鱼吗?这些鱼怎么处理? 闫玉笑嘻嘻的拽着她的袖子,摇摇晃晃。 “容姨,咱今天做鱼吃,以后估摸着常常会有人来给咱家送渔获,你都看着安排,我们听你的。” 容嬷嬷拍拍她的手,点了头,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转而又将目光落在李雪梅身上,绕着她全身看了一圈,笑眯了双眼。 后面的渔获没多会就送了来。 这一次不止有鱼,还有些贝壳、河蟹、河虾……夹杂其中。 送渔获来的汉子有些眼生,自报家门叫李大柱,住在大石头西边,有些腼腆的与她们解释那渔网他们晾在离河边不远的地方,网线沾了水,沉的很,省得来回搬动。 闫玉这回深切的感觉到水桶不够用了。 她看向容嬷嬷,容嬷嬷指了指鱼,又指了指太阳。 “你是说这些先做成鱼干?” 容嬷嬷点头,又比划说想要大些的装水容器。 那不就是水缸么。 “水缸是得买,还得多买几个。”闫玉很认同的点头。 听到闫玉这么说,容嬷嬷放心离去,带着刀啊剪子菜板和木盆回来,将夹着的小木凳放下,都不用眼睛看,伸手一抓就是一条,再伸手,又一条…… 刀背一敲,那鱼就不动弹了,开肚,掏…… 收拾的那叫一个利索。 李雪梅本也想过去帮忙,不料刚刚走近,闻着味道就有些反胃,干呕了两下,连忙退后,直到再闻不到才好些。 闫玉忙将随身带着的杏干给她吃了压压。 李雪梅缓过来,道:“之前咱在路上我也没少吃鱼,也没犯恶心啊。” 闫玉想了想道:“做好的鱼大概没事,现杀的鱼腥味太重,娘你还是离远些吧。” 她又道:“保险起见,今天不能全是鱼,再做点别的,万一你吃不了,有个备选。” 李雪梅眼巴巴的看着那些鱼,又转向活蹦乱跳的河虾和慢慢开始活动的河蟹。 闫玉忙道:“娘,你还是别看了,都交给容嬷嬷吧,容嬷嬷给你吃啥,你就吃啥,保证营养均衡又美味。” 李雪梅点了头,闫玉正要将她娘送离杀鱼现场。 像是突然有感应似的,勐地回头。 “娘,你看看,那是不是我爹?是不是爹回来啦?!”闫玉将自己的眼睛睁得老大,试图看得更清楚些。 李雪梅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就见那活动的一点慢慢变大,三宝熟悉的身型越来越清晰。 驾驭牛车的人做着很危险的动作,拽着缰绳站在车架的前端。 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 “是你爹!是他!你爹回来了!”李雪梅快走几步,闫玉忙跟上去,还不忘拽着她娘的手,让她走慢些。 更多的村里人看到了闫家的牛车,纷纷停下手中的活。 “那是闫家的牛车,闫老二回来了!” “可算回来了,去了这么些天,让人惦着。” “哈哈,看那车上满满登登摞的,不会都是药吧?” “真是不老少,闫老二可真行。” …… 容嬷嬷暂时放过鱼虾蟹们,快速洗了手,也匆匆迎了出来。 展现出一个家庭服务机器人应有的素质。 温和的笑着迎接闫老二的归来。 “爹爹爹!你可回来啦,我都想死你啦!”闫玉一阵风似的冲过去。 三宝站定,闫玉利索的爬上牛车,又利索的爬上摞的老高的袋子。 “哈哈!这些都是药?这些都是!爹你太厉害了!”她像个小仓鼠一样这里扒扒那里闻闻。 闫老二此时好尴尬。 见女儿冲过来,他这个老父亲都摆好姿势了。 矮下身子准备将她抱起来。 不想闺女心疼她,没有让他受累…… 戚四跳下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闫玉顺着那一阵飞散的尘烟看过去,再扭头细看她爹。 第224章 采买归来 这爹脏了。 还能不能要了? 刚从土里打滚出来的吧? 闫老二从车上跳下来,震出一圈土。 他满不在乎的一笑,咧开嘴和乡亲们招呼着。 “是,回来了,走的挺顺。” “没啥大事,就是道有点远。” “往龙兴城去了,别看名听着凑合事,不如咱虎踞,咱没选错,哈哈!” “能买少了吗,少了不够用,满满一车,全是药,嘿嘿!” “啊!你们今天拉了一批药送去啦?见着我哥没?他挺好的?……那就成,我大侄子说今儿给发钱啊?那咱大家伙就等着拿钱,怪不得瞧着你们这么精神,原来是在这盼着呢。” 闫老二像是走台的明星一样,两边都是他热情的粉丝,老的少的,只要和他搭话,他就都能和人聊两句。 就这么热闹的走到家门口,看到自己媳妇,他嘿嘿一笑,转身撵外面的人。 “都忙去吧,家去吧,堵在我家门口干啥,牛车都过不来,别看了别看了,才走几天啊你们就不认识我啦,等我回家洗洗涮涮,这灰头土脸的,我收拾干净,晚上发钱的时候让你们看个够!” 众人嘻嘻哈哈,又打趣他几句,各自散去了。 闫老二倒是没说错,大家伙正经挺忙。 尤其是挖草药的工分能兑成银钱以后,更是了不得,干劲十足。 罗村长才不介意他一身尘土,拽着他问了好半天的话。 闫玉拉着三宝进了院子。 “你戚四叔回家了?”李雪梅问。 闫玉嗯了一声,“娘,还好你没靠近,我爹和我戚四叔那一身的土啊!”她拿小手在鼻子前呼扇了两下。 李雪梅瞪她:“你爹肯定是着急赶回来,全都是土路,可不就沾了一身,洗洗就好。” “爹太逗了,我终于知道啥叫土的掉渣,特别形象,哈哈哈!”闫玉笑得快要喘不上气。 李雪梅无语的看着她。 不过仔细一想,孩她爹的形象确实挺可乐。 也不自觉的弯了弯嘴角。 闫玉乐完便跑去给她爹打水。 拿布巾,找换洗的衣服,再将他家“珍藏”的搓澡巾、洗发膏、药皂偷偷的找出来,裹在衣服里。 当然,也不能少了他家自制的香胰子。 不过闫玉觉得,她爹一定更喜欢用现代制品,嘿嘿,不为别的,单纯就是香胰子能拿出去卖钱,而他们的“珍藏品”不能。 闫老二回到家中,没和媳妇腻乎上几句话,就听到他闺女在外面喊他。 等见了闫玉准备好的东西,他心中熨帖的很。 痛痛快快搓洗了两遍,那浑汤的脏水闫老二没忍心浇到菜园,偷偷摸摸捋着院子边边一点一点将脏水倒掉。 等他回来,容嬷嬷已经准备好了饭食。 猪杂面,两颗卤蛋和几根青菜埋在面条里。 闫老二呼噜噜的吃着面条,李雪梅站在他身后,用梳子给他通头发,一边通,一边将头发散开,让它们干得更快一些。 容嬷嬷又去收拾鱼了,厨房里此时只有一家三口。 炉灶上卤猪杂下水的锅小火咕都着。 闫老二吃完了一碗,闫玉马上又给他盛了一碗,面少,卤肉多,尤其是肚根的位置,她爹最喜欢。 这是闫玉特意让容嬷嬷留的,不然这见底的卤肉锅怎么会这么巧,剩下的都是闫老二爱吃的。 闫老二是又饿又馋,这几日在路上奔波,提着心吊着胆,吃啥都味同嚼蜡,没有滋味。 这一到家,真是哪哪都舒坦不说,胃口也大开。 等吃完第二碗,闫老二摸摸肚皮,不能再吃了,他又不是戚家兄弟,差不多填填肚子就得,眼看着就要吃晚饭,现在吃的狠了,错过了饭时,到半夜恐怕又要饿。 闫玉笑呵呵的蹲在她爹面前看他干饭。 习惯性的揣着手。 猫猫在外面刚喵喵两声,就被容嬷嬷扔了一条小鱼过来。 猫猫:…… 盯着那小鱼看了一阵,转头看向容嬷嬷,又看向厨房。 歪头想了下,叼起小鱼,迈着优雅的步伐朝容嬷嬷这边走来。 观察了一圈,猫猫放下小鱼,用爪子将它扒拉到同样大小的一堆。 矮下身子,窝在原地,猫眼半张半合。 “……周围的镇子都收到了信儿,我和戚四只好转去龙兴。”闫老二在讲述他此行的经历:“那龙兴城可真气派,和永宁城看着差不多大,可一进到城里就感觉到差距了,没有永宁热闹,没有永宁有人气儿。 “城门查的特别严,进出都是,要不是我身上带着通行公文,怕是不会那么容易过关。” “城里的商家倒是挺诚信,可他们私下里消息也传的太快了,我这边刚订了两家的药,转天都知道,药价足足涨了一成,好说歹说,才给我降下来少许。” “你们猜咋地,那香胰子在龙兴城卖的比永宁城还贵,我没敢多卖,出了一部分,剩下几块原样带了回来。” “人参我没拿出来问,就问了问那药铺的卖价,龙兴城卖的和永宁城差不多,我想了想,还是永宁城稍稍熟悉一些,铺子多人也多,咱这样的生面孔也不算太打眼,那龙兴不成,除了驻军,进出的人太少了,干点啥都好像在人家眼皮子底下似的。” “回来我们抄的近路,没走驿站,毕竟咱车上的药现在属于紧俏货,我还真怕遇上不讲究的,再给这批药扣下。” 闫玉不住的点头:“对,得防备这些,就是苦了我爹,近路不好走吧?” “穿林子过草丛,就别提了,一到夜里,黑灯瞎火的,还不知道是啥在附近叫唤,那个渗人……嘿!还好咱也算是经历过的,咱逃荒不比这苦?不也过来了么。”闫老二给自己描补道:“白天都走的挺顺,去时用了三天,回来两天,啧啧,也就是咱家三宝,换头牛试试,累不趴它。” “戚四没起疑吧?”李雪梅问道。 闫老二摆摆手,“戚家兄弟那实在的,就闷头跟我走,啥话都没有……好兄弟啊!” “我还打听出一个事来,咱村里边上这条河竟然是打凤鸣流出来,过了龙兴,然后是咱这,下面再去谷丰,最后往长平。 长平不是靠海么,估摸着是入海了。” 第225章 水路 这么长的水路! 闫玉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爹!那咋没见过有船打咱们这过?” “说是咱们这一段的河道太窄,大船过不来,小船据说往年可以,今年天旱水浅,也不走了。”闫老二答道。 “那是不是说,我们以后可以往水路发展发展?”闫玉的思维又开始发散。 李雪梅看了她一眼,澹澹道:“发展什么,打通运路本身是为了贸易往来,咱家有多大的买卖需要大规模运输?木炭?香胰子?” 闫玉觉得她娘这个语气很有问题,貌似有些看不起她家目前两项拳头产业。 “娘,只要有的赚,运运咋了,木炭就不说,香胰子未必不能大量出货。” 李雪梅很客观的分析道:“香胰子并不是必需之物,有太多可以替代它用作清洁的东西,一两左右银子的售价,能接受这个价钱的人家不多。 你们在永宁城抛售了一批,我觉得市场需要消化一阵。 想要大量售出,就要拉低它的价格。 对我们来说,只要有足够的原料供应,薄利多销依然很赚,但那样做,就太惹眼了。 市面上也不是没有同类产品,人家为什么不卖的便宜,总有些理由,这话我早就想和你们说了,最好能控制一下香胰子的出货量,每个月拿出来卖的数量不要超过……五十块。” 李雪梅给出一个数字。 五十? 父女两个同时看她,同款瞪眼。 “娘,五十块,如果像我们之前那样卖到店里,可能还不到四十两,是不是太少了?!”闫玉第一个提出抗议。 闫老二紧随其后:“就是就是,平均到每天才一两多……” 李雪梅幽幽地道:“一个月四十两,每天‘才’一两多,已经不少了,看看咱村的人,能赚个几十文就高兴得不行,崔郎中家更是,从早忙到晚,咱家闺女说两口子几日忙碌的工分能换二三百文,你那姐姐乐得看不见道,出了咱家院子差点跌个跟头。 现在你们父女两个和我说,太少?” 闫老二:我那姐这么担不住事么…… 闫玉:不!感觉小钱钱即将离我远去…… “娘,大伯现在是虎踞城的户书,咱不用这么小心吧?”她能明白她娘的顾虑,但,还想再争取一下。 “临时……小吏……不入品……”李雪梅轻声说道。 噗!噗!噗! 每说一个闫玉身上就好像被插一把刀…… 这是……事实啊! “可是娘,我们需要钱囤粮啊!”闫玉在垂死挣扎。 李雪梅看向闫老二:“我那还有五十两,咱家还有两支参。 以咱家现在的家底和目前的粮价,能买不少。 还有,囤不了太多,要考虑存储问题,保存不好,买得越多浪费越多。” 闫玉:举双手双脚投降。 存储这个事她的确忽略了,没有她娘想的全面。 娘就是娘,到啥时候都是家里的扛把子! 闫老二一拍大腿,“差点忘了,咱还得挖个地窖。” 地窖! 闫玉也想起来了:“再加个冰窖怎么样?冬天存些冰,等夏天来个冰饮……哇哇!透心凉,心飞扬!” “都修都修。”闫老二点头道:“这边夏天也挺热,就算不吃,咱也可以当冰箱用,以后就不用总担心吃的放不住。” 闫老二开始歪楼说要去找卢师傅商量,闫玉也要跟过去听。 李雪梅见多了他们父女两个的伎俩,摆摆手让他们走。 爷俩如蒙大赦,前后脚走了出来。 默契的走到一处背人的地方。 闫老二叹着气往下一蹲,闫玉有样学样。 “你娘是打定了主意,只能从单价上想想法子,多卖一些银子。”闫老二愁眉苦脸道。 “那爹你想到啥法子了吗?”闫玉问。 闫老二:“还能有啥,自己开店呗,直接做终端销售,还得开在府城才行,那边人多热闹,买卖好做。 就是房租,估计不便宜。 还有我记得你大伯当初说过啥来着,往这香胰子加这个那个,提升品质……也能提价,走精品路线。” 闫玉崇拜的看着她爹:“爹,我就知道难不倒你。” “你和我说说囤粮怎么回事。”闫老二道。 闫玉忙将她的推测还有大伯说的话都和她爹说了一遍。 闫老二捏着下巴:“这么说你大伯也是赞成买粮的,去远一些,还能去哪,龙兴、凤鸣呗。 正好你爹刚去过,路还算熟,从龙兴到凤鸣更省事,可以走陆路也可以走水路。 要是大船能开到咱们这边就好了,用车来拉,运力有限,一路上吃住不少抛费,要是遇上官差查检,还得送些银钱通融。 真不如走水路。 咱这条河上一碰不上官差,二随时能从河里捞鱼。 啧啧,得省下多少钱,要是能从凤鸣一路顺流而下,估计比从驾车快的多。” 闫玉小脑袋连连点着:“我也觉得这个水路大有可为,往上游走,咱们能去龙兴、凤鸣,往下游走,咱们能过谷丰到长平,甚至直接入海,长平与临海府一水之隔,要是船够结实,沿海一路南下,那地图可就开大了……” “别想那么远,专注眼前。” 闫老二难得正经起来:“龙兴那边的船夫架子可大。” 他将在龙兴城外找船过河的事告诉闫玉。 “那就往下游去找,爹,其实最好是咱自己的船,不必受人掣肘。” “先不说买船好像挺贵,谁会划啊!” 闫玉:“爹你忘啦,雨姐说她那的人做个木筏子都敢满世界飘,咱咋就不行,既然今年水位低,船不好走,那咱做个木筏,试试呗,最多也就掉水里,游到岸边不就行了,河里的水那么浅……” “想一出是一出,是你会游啊还是我会游。”闫老二瞪着她。 闫玉嘿嘿笑道:“爹,你会啊,你不是会狗刨么,别管好看赖看,能游就行呗。” 至于她,是个彻底的旱鸭子。 “而且吧,咱家有别人没有的优势,不怕试错。”她神秘兮兮的说道。 “啥优势?我咋不知道?”闫老二百思不解。 第226章 地上拉车,水里拉船 “三宝!来这边。”闫玉的声音很小,但她相信三宝能听到。 三宝已经卸下了车架,它现在在闫家的院子里不但有自己的专属牛棚,还享受不被固定位置的待遇。 迈着四平八稳的步伐,三宝走了过来。 闫玉伸出手,三宝将自己的头低下,让她能更好摸。 撸猫已经不能满足她,偶尔她还需要撸牛。 “三宝,你会游泳不?”闫玉问道。 三宝点头。 “那你能潜水不?”闫玉又问。 三宝又点头。 “是不是还能在河底走?你的能源系统,大叔说过是太阳能,广告词我还记着呢,冲电三小时,耕地一个月。” 三宝连连点头,说的都对,它就是如此。 “如果……我是说如果让你在河底开地,你行不行?”闫玉双眼亮晶晶的问道。 闫老二:…… 这么异想天开么? 让三宝在河底开地? 闺女,你了解你说的这个词的意思吗? 三宝继续点头。 闫老二:惊了! 三宝,你了解她说的这个词的意思吗? 闫玉哈哈笑着,站起来抱着牛头一顿撸。 “三宝你真棒,你是最棒的,我就知道你可以,我就知道!” 闫老二:“啥啊?咋就要在河底开地?三宝你听懂了吗你就点头?” 三宝的脑袋又开始上下晃动起来。 这给牛折腾的,点头没完了。 “爹,你想啊,除了是在水里,和在地上开荒有什么区别?清掉障碍物,可能是石头也可能是水草之类,将不平整的地方犁的平整,如果深度不够,就再挖深一些呗。 三宝有什么不能做的?水上水下它都能胜任!”闫玉骄傲的仰头,好像这个活她能做似的。 闫老二自己捋了捋。 貌似……有些道理。 忽略天马行空的瞎想,可操作性还是挺强的。 三宝也不需要呼吸,在水里更不用担心看不清的问题,河里的地……给它犁出来? “不是,你要开河里的地干啥?”闫老二反应过来,问出关键点。 “短期是将这附近的河道清理干净,省得有人不小心被河里的水草拌住,或是不小心跌到石头上……减少入水的危险性。” 闫玉这话不是危言耸听,水火无情,尤其他们沿河而居,你让大家伙不下水根本不可能,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被进山挖草药这件事情吸引,等他们真的闲下来,你看他们去不去河里耍。 光是满村的孩子就够头疼一阵。 她说的两种是最有安全隐患的两种。 清除了这两样,敢下水的基本都能游几下子,安全大大提升。 “长期就是建个渡口,以后有自己的船,可以在这条河自由行走,不必再走内陆,直通龙兴、凤鸣、谷丰、长平……” 闫玉深吸一口气,眼中的星光点点辉耀。 “爹,咱们真的选了一个好地方,如果我们走船的话,去永宁城也不必再绕路走大石桥,直接过河直穿,会更节省时间。” 她拣了小石子在地上画起来。 “这里是咱们村子,这里是永宁城,中间被河阻隔,爹你去龙兴的时候是走的官道,回来抄了近路对不对?” 闫老二:“对。” “三宝,来画一下永宁到龙兴的官道,还有龙兴到咱们村子的水路,你应该记录了吧,抄近路的话,就算扫的不全,断断续续的也行,画一画。” 三宝看了一下地面,直接抬起蹄子将官道近乎直线的画出来。 到了河道,三宝换了一种画法,是波浪线。 两条波浪线准确的勾勒出河道的走向。 线条中间的距离,代表河道的宽窄。 有一部分没有扫描到,应该是距离有些远的缘故。 三宝画完后,闫玉将它空出来的几段虚虚的连了起来。 龙兴到他们村子的这一段河道,大致有了样子。 图一画出来,非常直观。 闫玉又有了要求:“三宝,将回来的路线画出来。” 三宝用蹄子划出一道笔直的线。 闫玉蹲在那一动不动的看了好一会。 闫老二动了动腿,有些麻了。 “爹和戚四叔走这条直线用了两天返回,走官道用了三日,从图上来看,官道和河道的长度差的不是太多,再算上顺流逆流的时间差互补,和走官道的用时很相近,但走水路更方便运输。”闫玉推测判断道。 “爹,咱先弄个木筏吧,就咱俩,试试往上游走的速度。” 闫老二:“木筏不难,可……能行吗?要是出点啥事怎么办,我那两下子也就能自己游一段,带不了你。” 闫玉翻着小眼皮,“爹,僵硬的脑筋动一动好不,我说了半天,你啥也没记住啊! 咱有三宝啊!让三宝给咱保驾护航,咱们走水上,它走水下,逆流而上靠咱俩划船……不知好不好划,咱给三宝系个绳子,要是咱俩划不动让它帮咱拉一下……” 闫老二:好么,在地上帮你拉车,在水里还得帮你拉船…… “三宝啊!”闫老二感慨的说道:“你辛苦了啊!咱家的人……让你受累了。” 闫玉鼓着脸盯着他,别以为她听不出,爹就是在说她。 她突然颤抖起来,一副委屈痛苦的表情,鼻子抽了抽,有了几分哭腔:“我是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声音中充满控诉,眼神透着对她爹的无声谴责。 闫老二:不打招呼说演就演啊!这让我怎么往下接? 闫玉在继续。 她幽幽的叹息,目光望向远处,带着几分迷离。 “罢了,终究是错付了……” 摸摸索索找到了大丫姐姐给她的小手绢,手腕一抖,微微侧头,有节奏的压在两眼之下。 闫老二:没接上戏好遗憾! 有一种怅然若失又十分想笑的复杂心情。 “我这今天刚到家,你就给我安排上活了,不能等等?”闫老二问。 闫玉摊开小手,很是无奈:“爹!我也一摊子事呢,可谁叫这件事只能咱俩来办,还得趁夜偷偷摸摸的……我也不想熬夜,你闺女我还是个宝宝啊!” “真成功了,后续事情更多,咱买粮的事大概齐就落在这条河上,上游下游、凤鸣长平,咱都得去,估摸着还是咱们俩人……” 第227章 间苗 闫老二找到戚五,说想要个木筏,请他帮忙存些木头。 听他解释了一番,戚五晓得了用处,又问他想要做多大的筏子。 闫老二回忆着,他们这段河道恰是最窄的地方,那就尽量大一些? 不过太大的话怕不方便,也费力,就…… “和我家原来的牛车差不多就行,长一些。” 戚五保证道:“没问题闫二哥,木头都是现成的,你要着急的话,咱兄弟熬个大夜,明天就能得。” “不急不急。”闫老二忙道。 “明天你先帮我挑出木头,等我从虎踞城回来,咱哥几个一起扎筏子。” 戚五笑呵呵的应道:“好。” 日头偏西,进山的人陆陆续续回村子。 闫老二站在崔家的院子里,见丰年那孩子有板有眼的上秤、登记,好些个老头老太太将草药都分拣出来,装够一筐就叫人抬走,去洗去切…… 崔郎中就坐在旁边,手里忙着,眼睛时不时瞟一眼,更多的时候他都不需要再多说什么,短短几天,大家就熟悉了流程,明白自己该做什么,怎么做,各司其职。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等他再回到家里,容嬷嬷将鱼都收拾完了,全都堆在大盆里,不知道她想怎么处理。 只见鱼不见人。 闫老二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看看自家的猪、羊和鸡,还有院子里已经长出小苗苗的菜,心里别提多高兴。 “爹,你去干啥?”闫玉喊住要出门的闫老二。 “去地里转转。”闫老二道。 “那我也去。”闫玉将小手放在她爹的大手中。 爷俩熘熘达达先往距离最近的那块地去。 到了地头一看,容嬷嬷在呢。 “容姨!”闫玉喊了一声。 容嬷嬷直起腰来,朝他们笑笑。 父女俩走近些。 “这是间苗呢?”闫老二挽起袖子,刚想下地帮忙,被容嬷嬷制止。 她比比划划半天,闫玉连蒙带猜的给翻译道:“她说这些间出来的小苗要移到别处去……还有些不好的直接就拔了……” 闫玉小声道:“爹,容嬷嬷可能认为你分辨不出苗子的好坏来,容易搞混。” 闫老二有些不服气:“这有什么难的。” 他蹲下来指着一个长得大些的:“这个就是好苗。” 又指了旁边不远一个小了好几圈的,“这个苗长的就不好,就该拔掉。” 他刚要伸手,容嬷嬷抢先一步,拔掉了他口中的那个好苗。 闫老二:…… “对,挑壮一些的苗子移苗容易活。” 下一刻两人便见容嬷嬷无情的将那苗子扔到一边,明显不是要移苗的那一堆。 闫玉盯着她爹看。 闫老二好生尴尬。 “那啥,咱去林子那边的地里转转。”闫老二起身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去。 闫玉小跑着跟在后面。 她爹走的那个快啊,像是后面有狗在撵他。 唉?她现在不就是跟在他后面…… 汪? 刚从山里回来的孩子们,正围着兔子进贡。 闫老二凑近一看,一脸的震惊。 回头对闫玉道:“你们现在喂个兔子都这么卷吗?看那兔子让你们喂的,估计放出去都跑不动。” 闫玉翻着白眼,“爹,你那啥眼神啊,那兔子是母的,怀小兔子了好不好?” “我们也不傻,还能不知道它不能喂得太多?” 就算他们以前不知道,容嬷嬷教过以后,他们也知道了。 原来养兔子不是只给草就行,也得注意些营养均衡。 别看眼下他们挑着嫩嫩的,兔子喜欢的草递着让它选,这纯粹是孩子们在逗兔子。 这一笼野兔的胆子也是被练出来了。 这么多人围着也不怕,被嫩草逗的蹦到这边,又蹦到那边…… 闫玉觉得这样挺好,生动活泼,孩子们欢喜,兔兔也得到了锻炼。 今天轮到三铁哥来收兔子粑粑,不过罗家的几位哥哥到底年纪大些,很乐意将这种机会留给四铁和五铁两个弟弟,尤其是五铁,特别喜欢往家划拉东西。 此时五铁正笨拙的用小木棍扒拉那些圆圆的球球。 四铁在旁边看着,也不帮忙。 还是闫老二看不下去了,想着帮他一把,过去直接将笼子抬起来。 孩子们惊呼一声。 闫玉扶额。 五铁攥着小木棍愣住了,瞪大眼睛张着嘴,和笼子里惊慌失措的兔子们极其神似。 眼泪迅速在眼眶里聚积。 “哇——”五铁哭嚎起来。 举着小木棍四处张望,定格在闫玉身上。 闫玉突觉不好。 小不点哭咧咧的冲她跑来,像是上膛的炮弹打了出来…… 闫玉稳稳的将他控制在离她一个胳膊的距离。 因为她的胳膊,只有这么长。 五铁还在挣扎着想要往她身上扑。 嘴里哭喊着:“小二哥……呜呜……兔兔怕……” 闫玉:好的,我知道了,你能不能不要再用你捅球球的小木棍碰我衣服了…… “爹!你快放下啊!”闫玉悲愤的喊道。 “哦……哦,好。” 闫老二将笼子放下,兔子们缩在距离他最远的角落,挤成一团。 闫玉瞪他一眼。 咋就手那么欠,看看她面前这个哭包。 五铁现在眼都不睁,就嚎。 “好啦好啦,五铁你看看,我爹给兔子放下了,它们没事,不信你看看。” 五铁的哭声小了些,小不点微微转头,用余光看,见兔子真放下了,转过头来,泪眼婆娑的望着闫玉:“小二哥,兔兔吓着了,要吃容娘子拌的饭。” “你看,容娘子不是过来了么,我等下就和她说,给兔兔安排顿好的。” 五铁满意了,揉了揉自己眼睛,拿着自己的小木棍蹲到离兔笼有些远的地方,一眨不眨的看。 闫老二心有余季。 小声问她:“那小不点干啥呢?” “等兔子缓过来,继续捅粪球球。”闫玉警告她爹:“爹你可别掺和了,让他自己弄,你没看四铁都在旁边不动弹,五铁那孩子可护食了,就他自己能动,别人都不行。” “护食……用在这合适吗?”闫老二挑剔着闺女的字眼。 “就是这么个意思,反正他的活别人不能掺和,除非他自己求人,罗家这一辈都是男孩,他最小,很让着,旁的都还好,就是这个哭,一招他眼泪就来,可快了……” “小哭包。”闫老二总结道。 第228章 渡口规划 容嬷嬷将林子这块地上的所有东西都视作自家的,自然不会不照顾兔兔们。 不过有了孩子们帮忙,嫩草不缺,她就偶尔拌一些饲料来喂,也会阻止孩子们一些不正确的行为,比方说将葡萄状的软粑粑也给捅走。 那可不行,这种兔兔是要再吃回去的,甚至长时间不吃,会死掉。 父女两个看着容嬷嬷将带着土的小苗重新种下,又随着她去了河边的地。 这一块地最早下种,又挨着河,土壤含水量高,特别适合小苗生长,要比家里其他地长得更好,远远看着,一片浅浅的绿色。 走得近了,小苗几乎将整块地铺满,成片的绿色印入眼中,只是看着,便觉心情舒畅。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容嬷嬷照旧下地,精准的找到每一处种植过密的地方,拔。 父女两人又看出来了,这一片不需要留苗移栽,多余的小苗全都被容嬷嬷拔了扔掉。 两个人对视一眼,无言退下。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他们真的帮不上忙。 闫玉从河边的芦苇滩里揪了根芦苇,拿在手上晃啊晃。 “等收菜吧,再看我大显身手。” 闫老二不甘示弱,“浇水、施肥我也行。” 说白了,他们不想被容嬷嬷养成废物,能干的容嬷嬷帮他们做了太多,他们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在全村都在辛苦劳作的时候…… 既然走到河边,闫玉索性就给规划规划。 “这片芦苇滩应该是水退下去才有的,所以,等河水慢慢涨上来,大概就在这个位置。” “幸好当初画地,没有离着河太近,不然等水位上涨,地都淹没了……不过爹,咱是不是也防备一下,万一水位一下涨得太多咋整,咱给河边垒起来?” “一时半会的,这河涨不上来,你这未雨绸缪也太早了,等明年开春看看情况再说。”闫老二道。 闫玉也就顺嘴一说,也知道他们现在忙不开。 “村里的人都在那一片取水,咱要放木筏不太合适,不如选在容嬷嬷那块地,那边石头多,草少。”闫玉建议道。 闫老二看过去,旁边就是容嬷嬷名下那块地。 别说,收拾的真好,和这边一样好。 也是,在容嬷嬷看来,两块地没什么区别,都一样用心照料。 “行,我看那地不错,回头钉个桩子,咱再搭几块板子,弄个简单点的渡口。”闫老二道。 父女两个又去北边靠山的地里转了一圈。 这一片地的菜苗又与众不同,整齐的像用尺子量过似的。 闫玉记得之前没撒这么多菜种,怕是容嬷嬷陆续移苗过来,才有了现在的规模。 这块地靠山的一趟也清了出来,种了菜苗,换言之,这块地比最开始画出的地要大……不少。 巡视完自家的几块地。 闫老二对秋收满是期待。 “咱家地不少,都种了菜,等秋收的时候一定很壮观。” “爹,我也正要和你说这个事呢,咱自家能收不少,还有村里其他人家,这么多菜,咱是不是提前想一想卖的问题。”闫玉道。 “菜不愁卖,关州这边入了秋都会囤菜过冬,咱这些菜拉到永宁城去,肯定有销路,再不济还有其他大城,走远一点呗,总能卖掉。”闫老二对菜的销路很看好,是因为除了他们,没有人家这么大规模的种菜。 有那精力种粮食好不好,粮食能填饱肚子,菜有多多吃,有少少吃,这是这个世界老百姓普遍的认知。 他们种菜的地方只局限于自家的菜园子,最多开出几分边边角角的地,或是在野地里随便撒些种子,能不能活全看天意。 “卖是要卖的,我是想多留一些,这边冬天好几个月呢,怕不够吃。”闫玉特别惦记自家的吃饭问题。 闫老二想了想,倒也是。 “那就买些大缸回来腌菜,再晒些干菜存着。” “腌菜缸我老早就想买了,各家也缺水缸,爹你得空打听打听,咱要买这么多,从铺子里买不划算,最好知道哪有做缸的人家。” 闫玉喜欢搞批发,大宗采买价格低,嘿嘿! “你以为这是咱们那呢,找到源头厂家,库存多着随便你买,像咱各家都要用到的东西,就得看见一家买一家,别想着省钱,先紧着用。”闫老二到底在外面跑的多,摸索出了一些经验。 “你看咱盖房子的砖,到现在那青砖还没拉齐,说起这个,我也差不多该去几家砖厂跑一跑,卢师傅他们干活不慢,现在给咱又弄猪圈又弄院墙的,都是缺砖闹的,青砖不够,他们活干不下去。” 闫玉深以为然。 不过她问了一个特别尖锐的问题。 “爹,你身上还有钱吗?再拉砖,得给钱吧。” 闫老二:…… 兜里特别干净。 “你娘那不是还有五十两么,要是明天我去虎踞城结不回钱来,只能先动这笔钱了。 对了,你们拉药去见着大老爷了吗?给钱痛快不?” 闫玉笑嘻嘻道:“爹你放心大胆的去,虽然没见到大老爷,但这事大老爷特别爽快,拉药过去,验看入库,写个公文让大老爷盖上章,立马就能领到银子。” 闫老二定睛看了她一会,突然问道:“你大伯给你多少钱?” 闫玉下意识的去摸自己身后的小背包。 “你咋知道大伯给我钱了?” “呵呵!”闫老二心说你是我闺女,我还不知道你? “你跟去虎踞又带了那么多东西,以老闫的为人,肯定不能让你空手,说吧,给了多少?” 闫玉哈哈哈笑起来。 “爹,你去河边照照,一张帅气的酸脸,哈哈哈!” 闫老二摸了摸自己的脸,道:“帅气收下,酸?绝没有!” “这次大伯一视同仁,大哥哥大姐姐和我,每人都给了十文。”闫玉得意的说道。 “大伯还说啦,每隔半月将他布置的功课带过去,他要检查,到时候肯定还要评比,我决定使出我一半的功力,拿下下次的头等奖励。” 闫玉斗志昂扬。 大哥哥抱歉,大姐姐抱歉,头等奖励,非我莫属! 第229章 头一个领钱 爷俩熘熘达达回去,闫老二准备今天下厨做饭。 容嬷嬷太辛苦了,他多少帮着分担一些。 晚上肯定要吃鱼,闫老二琢磨了一阵,看厨房青菜也不少,决定做个鱼肉锅。 闫玉找好了位置,蹲在一旁。 看了一会,见他爹要烧柴火饭,起身跑了出去。 见周围无人。 似重实轻的抱了几根木头过来,拎起一旁的斧子,踩了踩地上的木头墩。 挺结实。 摆好木头,对准,斧头抡起来,卡,一下就砍对了位置,在正中间。 斧头没入少许,闫玉抬起手,再来一下。 察! 木头分作两半。 她二段节奏掌握的特别好,卡察卡察,给几根木头砍成了适合进灶膛的形状。 分作几次给柴搬进厨房,堆在容嬷嬷习惯堆柴的位置。 闫老二别过头去,每看一次他都心塞。 大力女儿,你吃不吃菠菜? 闫玉自己无知无觉,还在帮忙烧火。 她现在已经会用添柴抽柴来控制火的大小。 连闫老二也不得不承认,他闺女这学习能力,着实有点强。 “这灶是连着那边火炕的吧?怎么样?好烧不?”闫老二一边剔鱼刺一边问道。 “好着呢,从炕头一直通到炕尾,卢师傅他们手艺真不错。”闫玉由衷赞道。 “干活又快又利索,之前一天晚上只能盘两家的炕,现在活干的熟了,咱村里人也看得多,知道怎么配合着帮忙,一晚上能盘三家。” 闫老二:“那照这个速度,咱村里全都盘完炕,和咱家房子完工的时间该是前后脚。” “对了爹,咱家还缺几个炕柜,炕桌,还有顶天立地的大衣柜。”闫玉掰着手指头数。 “窗户咱为了好看透风,留了大口子,不管是全木还是木框,咱得给那空子堵上啊,还有门,再看着厨房,是不是该放个大桉桌。 再有,咱的房顶卢师傅说叫山顶,这样修不易积雪,雪会顺着两侧的房顶滑下来,外面倒是好看,可爹你抬头看看,房梁木头看的一清二楚。 卢师傅说咱要是需要的话,他可以给咱上一层板子,既好看,又保暖,还能在上面存储一些东西,就是……容易招耗子。” 闫老二往上看去,梁木清晰可见。 “那就做吧,吊了顶等于有了二层阁楼,还挺实用。 耗子怕啥,咱家有猫呢,哪只耗子敢来,叫它有来无回。 门窗桌子啥的……看来得让你戚五叔重操旧业,不能再老忙乎烧炭了。 回头再看,要是炭还好卖,咱在村子里找两个人帮忙。” 闫玉不能再同意。 “不过爹,我戚五叔一个人忙不过来,咱家得做家具,他自家也得做,村里人一看,都得跟着做……也得给他配两个小工。”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嘿!你这么一说就有感觉了,你戚五叔也成大师傅了,哈哈!”闫老二乐不可支。 笑了一阵,又摇头道:“你以为谁都跟咱家似的不避讳,你戚五叔跟的是打棺材的师傅,村里人在意这些,怕是不会用他。” “那都是老黄历。”闫玉不同意她的说法:“咱来到关州,就是全新的开始,戚五叔现在又不打棺材,也不在棺材铺出入,我看村里的人家现在和戚家也多了来往,比以前好多了,等咱家做完家具,你看他们找不找戚五叔。” 家门口就有能做活的木工,戚五叔又那么实在,不可能要高价,近便又便宜,没人找他做活?怕是要排不上号。 爷俩你一言我一语,凑在一起像是永远都聊不完。 容嬷嬷过来又走了。 找了一坛子韭菜花送过来。 闫老二惊喜不已。 “还腌了这个?吃锅子正合适。” 闫玉:“容嬷嬷腌了不少小菜呢,还和我提过家里缺坛子罐子缸这些……” 闫老二满口子应道:“行行,我明天就去镇上买回来。” …… 晚饭的鱼锅放了点辣椒,吃的卢师傅几人大呼过瘾,满头是汗。 冬冬冬喝了好几大碗的水。 吃饱喝足便去轮到的人家干活。 吃完饭的人家陆陆续续来到大石头处。 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 发钱! 刚刚擦黑,罗村长就张罗将火把点上。 将大石头附近照的亮亮堂堂。 闫老二将家里的小方桌拿上,往大石头上一摆。 闫玉爬上去,将背包里的碎银和铜钱都倒了出来。 哗啦啦! 对大家伙来说,这就是世上最好听的声音。 每个人脸上洋溢着笑容。 由内而外的高兴。 整吊的铜钱就有两串,还有零散的铜钱,实际数量要比虎踞城官衙给结算的多。 闫玉特意多准备了,有想要银子的就给银子,想要铜钱就给铜钱。 有钱,就是这么任性。 “丰年,将你每天记的那本账拿出来。”闫老二道。 梁丰年挤到前面,从自己包里拿出账本。 这个本子所有人都很熟悉,他们每天的工分就是记在这个本子上。 闫老二接过来,翻了翻,道:“你们每天记了多少工分自己都知道,这次送去虎踞八袋药,咱就只算这八袋的药钱,也就是大家前三天的工分。 这里我解释一下,大家送到崔郎中那的草药特别杂,什么药都有,有的草药需要挺长时间才能炮制好,就不在这一次发了。 大家放心,你们的工分,兑了多少,销掉多少,要是有觉得和自己记的不一样,等给钱都发完再找我言语,省得耽误大家伙分钱,让人急的慌。 有错不怕,咱都记了账,仔细对,认真想,肯定能整明白。 要是没啥问题,我就先念念你们的工分,然后按这个顺序往下发钱。” 有性子急的就喊道:“我们没啥问的,就等发钱了!” “赶紧念工分吧!你再说一会,我该忘了自己有多少工分了,在家好不容易算的!” 一堆人哄堂大笑。 闫老二也笑,开始大声念名字和对应的工分。 大家屏气凝神,听的特别认真,再没有一个人说话,生怕错过自己的工分。 闫老二开始叫名字。 第一个早就等不及了。 是闫玉自己。 没错,这工分是按送药到崔郎中的时间记录。 排在头一个的,恰是童子军。 而领钱的人,毫无悬念,正是童子军的头头——闫玉。 第230章 村里的公账 童子军的工分是84,按照每分兑换二文五九来算,应付二百一十七文五六,实付二百一十七文,小数点后的数字挂在账上。 闫玉喜滋滋的挑了一块一钱重的碎银,还有九十七个铜板。 之后是单调的发钱环节。 在崔郎中家帮忙的老头老太太们,上工两天半,每个人有15分,到手三十八文。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最多的是崔家,崔郎中自己就有90分,崔娘子是三天满工18分,两个人二百七十九文。 崔娘子笑得嘴都合不拢,崔郎中也很高兴,紧紧抿着唇角,强迫它拉平不要翘上去。 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等看盼着看着,各家到手的钱数也都很透明。 当工分只是工分,哪怕知道它可能和银钱挂钩,但在没有见到真金白银之前,并没有将它太放在心上。 好些人家搭伴进山,带回来的野菜野果比草药多。 与之相对的,心实记着闫家恩情的人家,就全力找药,只是顺便薅几把野菜,工分天天都不少,兑换成银钱,比不得崔家,也有一百来文。 比他们外出做工挣的还多。 且这草药挖的有意义,不光是能挣到钱,还能帮到人。 罗村长找闫向恒问了几句,而后就一直就和几位村老讨论着什么,等钱到发完,他老人家清了清嗓子,大声道:“钱发完了,先不忙走,我说几句。” 大家伙肯定不走啊,都竖起耳朵听罗村长说话。 “咱每个人账上还挂着点零头,不够一文发不下去,我们几个老家伙有个想法,不如这零头就不发了,每次都留下,咱们多攒攒,也给咱村里添置一些东西,头一个就是谷场的石磨。” 罗村长提起石磨语气十分唏嘘,他周围的几位村老也是一副心疼的模样。 他们村子又小又穷,家底满打满算就只有那搬不走的石磨。 大家伙没有不同意的。 这是家家都得用到,又家家置办不起的大物件。 放在谷场,谁家需要就去磨,再好不过。 罗村长等了一会,见没人反对,就高声道:“既是大家伙都赞同,那这个事就定下来了。 今年咱种了菜,明年开春就能种粮,再过一年秋,这石磨就得用上。 一年功夫,还得去了冬,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大家伙再加把劲,多挣些工分,多兑些钱,不光是给自家添点进项,也给咱谷场早点添上石磨。 “还有个事,得和大家说道说道,咱村子里的骡子驴,总这么一起养着不是个事,咱村用不了那么多,谁家要是有想法买回去,咱就商量个价,卖得的银子,去了最初各家拿的,还是放在村里的公账上。 现在村里的骡子驴都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在照看,不过咱这些人最近也忙,我看咱各家的小子闺女都挺能干,不如将这个事情交给他们来做,每天也给他们算些工分,你们觉得咋样?” “村长,这工分是记在崔郎中家,还是记在秀才公家?”有人问道。 “这是咱村里的事,咋能记到别出去,走咱村里的公账。”罗村长道。 这下大家伙明白了。 村里公账现在没有多少钱,倒是有骡子驴。 让孩子们去管这个事给不给工分都没啥,主要是村长他们确实岁数不小了,喂那老些牲口着实累得慌。 “那就让他们管吧,不过还是得有大人在旁边看着,驴脾气好,那骡子性子可倔,还踢过秀才公家……” 不等说完大家伙就哈哈哈。 目光搜寻着秀才公家大小子的位置,打趣的望着他。 闫向恒目不斜视,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可渐渐泛红的双耳还是暴露了他不怎么平静的内心。 这个事就过不去了么? 怎么好像谁都知道?! “有我们在旁边看着,没事。”老宋头保证道。 几位村老都跟着点头。 大人们都没有意见,这件事也被敲定。 孩子们都看向闫小二。 闫玉朝他们使了个眼色,点了点头。 骡子驴是集体所有,他们帮着管管也应该,尤其是村老们还挺赶时髦,引入了工分体系。 这个事情他们不但不反对,还要大力支持。 不但要做,还要将它做成标杆。 一个村里工分体系的标准。 估计村长爷爷他们也只有一个概念,没有具体的实施方案。 可能是看中记工分不用马上就给钱? 闫玉猜,大概率是的。 罗村长又问了两遍,也没有人家站出来问村里骡子驴的价,只好作罢。 上了年岁的人,习惯早睡,见无事,各家的老人便先回去休息。 留下的大人们热烈的交流着,彼此问询拿到了多少铜板,互相比较着,多的人洋洋得意,少的人给自己加油打气。 孩子们全都聚集到闫玉身边。 数量惊人。 不光是入了童子军的,还有那些以前没资格的外村孩子,充满渴望的站在他们不远的地方,挤挤挨挨,竖起小耳朵,想听一听闫家小二会说什么。 梁丰年被缠了半天,期期艾艾的对闫玉说道:“小二哥,他们想加入童子军,都说了好几回……” 他是借了他爹的光,才混进这个小集体。 实话说,梁丰年特别能理解他们。 以前的他也是,特别想要和他们一起“玩”。 闫玉很惊奇。 还想加入? 要知道现在的童子军和以前的童子军可不一样。 以前他们手里有家伙,那叫一个威风,可现在,他们只是一起进山的小伙伴。 并且童子军的付出和收获并不成正比,就拿他们进山挖药来说,所有的草药都被充公,个人收获?对不起,只要没发下去就没有个人这一说,全都是军资。 没看连村老们都打他们的主意,让他们管起村里牲口的事。 像他们这么大的孩子,正经能做些活,帮家里分担些了。 加入童子军,就意味着他们的家庭,会减少收入。 闫玉认为,孩子们单纯,可能没有想到这些。 她便招手让他们过来,打算给他们解说解说。 如果他们家里的大人知道以后还愿意让他们跟着一起玩。 闫玉倒是很愿意接收新成员。 干活嘛,就讲究一个人多力量大。 第231章 童子军的入伙条件 童子军很给自己头头长脸,随着她的招手,如水流般向两边退去,站到了她的身后。 这让那些孩子看了,愈发羡慕。 闫玉开门见山:“你们想要加入我们,不是不行,但有几条,你们得听仔细。 我们童子军不是随便玩玩的孩子游戏,我们纪律严明,有自己的章程要守,你们应该也知道,在必要的时候,我们会武装自己,和大人一样战斗。 现在闲下来,我们也从未对自己降低要求,去了农忙,其余时间都要训练,训练并不轻松,你们能不能坚持下来,自己先想想。” 还有就是一旦发生紧急情况,村子需要我们,童子军就要冲上去,任何人都不许畏战不前,这才是我们训练的最终意义,时刻准备着,奔赴战场!” 闫老二:…… 他也挺好奇,就在旁边蹲着,想着听听他闺女都和这帮孩子说些啥,咋就这么招人稀罕,收了全村孩子的心,唯她马首是瞻。 今日一闻,果然不同凡响。 他闺女这洗脑可以啊,这是不拿孩子当孩子,当战士啊! 看看这话术,“村子需要我们”“不许畏战不前”“时刻准备着,奔赴战场”……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这就要打仗了。 就,离了大谱! 敌人,敌人在哪呢? 好吧,根据关州的情况来看,训练还是挺有必要的,从小培养出来的战士,啧啧! 闫玉还在继续:“第一条,你们得征得家里大人的同意,加入我们,就没有太多时间帮家里做活。 重要的一点是,我们童子军所有的收入都是统一管理,是军资,不会随随便便发放,我们有自己的军功体系,这里就不细说了,毕竟你们还不是我们童子军的人。” 闫老二:又学到了,看他闺女这小词拉扯的,明明是自己还没想好,让她这么一说,一下就拔高了童子军的形象。 “第二条,我们童子军不是想入伙就入伙的,得经过我们考验之后,才有资格加入,在这之前,你们只能算是后备,意思就是还没有完全得到我们的认可。 我们考察的标准也很简单,就是看人品,胆子小可以练,体力不行可以练,不会的不懂的也可以学,但要是心坏,这个人就完了,这样的坏孩子我们不想和他在一处,不要。” 闫老二:说的好有道理。 “第三条,就算加入进来,也有可能被踢出去,你们都想好,不服从管理的,趁早来都别来。” 闫玉突突突说完,就带着童子军呼呼啦啦的走了。 撵人走太浪费时间,不如他们自己转移阵地。 闫老二和这些孩子都属于被抛下的。 他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夹着他家的小方桌,慢慢悠悠走回了家。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一回到院子就四处找他媳妇,眉飞色舞的将他家闺女给童子军“开会”的实况还原了一遍。 两口子躲在屋子里,一个演一个看。 李雪梅笑吟吟的,不时配合着“然后呢?”“是吗?”“这样啊!” 闫老二更来劲了。 闫玉这里很严肃。 她首先和大家伙讲了一下为什么要加人。 “村子大了,人也多了,我们不接收他们,时间长了就会有矛盾,现在只在小孩子之间,但等我们长大一些,矛盾就可能会变大,这样不好。 再说,人多有人多的好处,我们这一次一共挣了二百一十七文,人多,钱会更多。” 她觉得孩子们大概率理解不了团结就是力量,他们会问为什么要团结…… 但用直观的银钱来举例,能很清晰让孩子们认识到,人多的好处。 孩子们懂了,都觉得闫小二说的不错。 “咱们的军资,我打算让我爹帮咱们买些小锄头小镰刀,还有之前咱们找村里的爷爷帮咱们编的背篓,也该结钱了。”闫玉一本正经的说道。 或许村里的老爷子们没想着要钱,纯当哄孩子玩。 但闫玉不能让童子军染上这样的习惯。 这个钱,必须给。 “闫小二,咱村的骡子和驴怎么管?不光是吃的,还得给它们洗刷,还有拣粪。” “咱还是轮着来,不过骡驴不像兔子吃的少,得几个人一起轮,洗刷不用天天洗,太干净它们会生病。”闫玉对这两样有些了解,毕竟她爹回家也会念叨些。 提到这个粪,孩子们可愿意要了,这可是农家宝。 得安排好,不然容易闹矛盾。 “这样吧,咱既然给骡驴都管起来了,就别让它们再在谁家养着,全都拉到一处,给它们搭个棚子住,粪也放在一起,挖个坑先沤上,等田里要用,每人来领些。” 闫玉尽量做到公平。 孩子们很服气。 就是愁棚子的事。 “咱咋搭棚子啊,我们不会啊!” “是啊是啊,要不找我爹和我叔帮咱弄?” 闫玉打断他们,“为啥要我们弄,那不是村里的骡驴?我们只管帮着养,找地方搭棚子让村长爷爷操心去,二铁哥,你回家和村长爷爷说几句,看他同意不?” 二铁应了声行。 “至于村长爷爷说的工分,是咱大家一起干的活,工分也一样算在咱童子军头上,你们有没有意见?” 孩子们摇头,都说没有。 “那好,解散!” …… 等闫玉回了家,觉得她娘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不过她实在有些困,洗漱之后,刚倒下没一会,就打起了小呼噜。 李雪梅迷迷瞪瞪的感觉有人在晃,她努力睁眼,看到闫老二沾湿了布巾,抹了一把脸。 再透过空荡荡的窗户洞看外面的天色,还是大夜呢。 她沙哑着嗓音问道:“这么晚了,你去哪?” 闫老二见她醒了,忙过来拍了拍她,动作很轻,声音也很轻:“我去林子里转转,一会就回来,你睡吧,啊!” 李雪梅嗯了一声,慢慢合上眼睛。 闫老二出了门,点了根火把,给三宝套上车,往林子里他们烧炭的地方去。 戚四跟着闫二出门,戚大和戚五就轮流睡在林子里。 今天晚上在这守着的是戚五。 戚五见有火光过来,还以为是自家兄弟,没想到是闫老二。 “闫二哥,你咋来了?” 第232章 报平安 闫老二过来,一是过来看看木炭烧的怎么样,二是找戚五说道一下打门窗家具的事。 烧好的木炭数量比他预期要多,戚大戚五两个还打了木台给地面垫高,搭了棚子。 “门行,我能打。”戚五道:“就是这个窗子还有柜子啥的,闫二哥,你不打算做好看些?” 他对自己的手艺很了解,绝对和好看不靠边。 “我家倒是不挑剔这些,好用就行,不过,戚五啊,你们兄弟不能仗着身体好就这么拼,钱是赚不完的,累坏了身子哪成,我看进山挖药的事咱哥几个就算了吧,光是木炭和香胰子就够咱忙。” 闫老二心疼他兄弟了。 没有他在旁边看着,戚大戚五两个恨不得让那火堆连轴烧。 木炭多,堆积的木头也多,这都是戚大和戚五一斧头一斧头砍倒的,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这俩人偷偷挨了多少累。 “就是这木炭,我也想着不能就咱四个了,得加些人,帮着分担分担。” 戚五只会说:“闫二哥,我们不累,真的,一点都不累。” 闫老二叹了口气,戚五这个老实头子心里想的啥一眼分明。 舍不得放下这些能挣钱的活。 又不好反驳他,只能一个劲的说自己不累不累,咋可能不累。 闫老二往牛车上搬木炭,不让戚五动手,就他自己干。 自己累得够呛,回头再看戚五,那老大的个子蹲在一边,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像被遗弃的大狗,就快要哭了。 闫老二走过去蹲在他对面。 “戚五啊,咱现在已经开始赚钱了,木炭卖了吧,香胰子也卖得好,等回头我算算账,把银钱给你们分了,咱不想大富大贵,就简单的穿衣吃饭,是不是够用?” 戚五顺着他的话想了一会,憨憨的点头。 闫老二给他反应的时间,等他点了头,才又道:“你看,如果你们累坏了身子,是不是得看病吃药,那药也不便宜,再说挺苦的,哪里有饭香? 这都是事赶事赶上了,才让咱像陀螺似的转圈忙,但忙里自己得偷点懒,你明白不?” 这话戚五咋听不懂,闫二哥让他偷懒少做活。 “闫二哥,我四哥还没娶媳妇呢。”戚五垂下眼不去看他。 这就是戚五的心病,他四哥的亲事。 闫老二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戚五啊,你觉得娶个媳妇得用多少钱?” 戚五很认真的说道:“闫二哥,我一直打听着呢,要是人才好,咋不得五两银子。” 闫老二:“那是咱齐山的行情,还是灾荒以前,你最近就没打听打听?” 戚五呆了一呆,摇头。 “你回头问问你老娘,村子西边北边有没有看上眼的,你和你戚四差的不多,是不是也该相看起来?” 闫老二想着这哥俩的岁数,造孽啊,这么小就得娶妻生子,不过世情如此,他也只能随着大流。 戚五不自在起来,瓮声瓮气的道:“我还早呢,先给我四哥相看。” 要不是闫老二和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长,怕真看不出这厮在脸红。 这脸蛋子是不是又黑了些?烧炭熏的? 再回想一下戚四,定格在满是尘土风霜的一张脸上。 他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给俩大小伙子折腾成这模样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就是他。 “走,跟我回去。” 戚五磨磨蹭蹭的不愿意走。 “这老些木炭呢,我留下看着。” 闫老二板着脸道:“看啥看,白日里都没人在这也不见少东西,晚上就非得搁个人在这看着?赶紧回家困觉去。” 戚五慢腾腾的上了车,一点没有他平时干活的利索劲。 闫老二一熘烟的催,等他坐实了,就招呼三宝走。 路上他还在唠叨:“以后我要是不在家,就让我家小二或是你嫂子盯着你们,晚上不许在这边睡了,不许烧那么多堆,也不许伐那么多木头。” 他打定主意要找人帮着做活,不过只看戚五的反应,就知道戚大和戚四会如何,还是要照顾下兄弟的心情,这事不能操之过急,得慢慢来。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两人回了村,闫老二只躺了躺,就又起身。 牛车上装着木炭,他想了想,没有带香胰子,将那支包好的人参又揣在身上。 将砖厂跑了一圈,车上的木炭卖的七七八八,约定好明天来拉砖,闫老二拉着剩下的木炭去了永宁城。 他跑了几家药铺问人参的价,也顺带打听治疫病的药。 得到的回答是,后者的价钱翻了几翻,且有价无市。 人参药铺出价三十七两到四十两不等,比他前几天问的时候,稍稍涨了些。 看来因为疫病的原因,药铺缺药,连带着整体药价都跟着上涨。 闫老二左思右想,还是没舍得卖。 按照他闺女的设想,一旦他们的木筏子能在河中行走,就要往上游下游去买粮。 上游龙兴、凤鸣都靠着大山,这野山参可能就不显得金贵,要想卖上价还是得往下游走,去长平,或者干脆到临海府去问问。 他借着在药铺问价的机会,打听了一下谷丰的情况。 据说现在也像虎踞城一样,封起了城门,内城得了病的人都被移走单独安置。 城外的灾民就不知是什么情况了,有的说死了一大半,有的说被带到偏僻的地方去治病,还有的说有灾民四处逃窜,往长平去了…… 这些消息彼此矛盾,却传的热火朝天,根本无从分辨谷丰的实际情况。 闫老二又去了惠民堂。 安大夫被他请走好些天,怕人家家里不放心,赶着来永宁,他就想顺路过来报个平安。 坐堂的老大夫认出他,一把就给他抓住了,连声问安大夫的情况。 他和人解释了好一会,这位老大夫才松开手,掌柜和伙计又将他围起来。 闫老二:不用这样,他不跑,真的。 人家围他倒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问问他们少东家好不好,现在在何处,虎踞城是什么情况。 闫老二一一答了,尤其是虎踞城的分流隔离,说的异常认真仔细。 掌柜的让他稍等,伙计跑出去,得等了有三刻钟,抱着一个包袱回来,气喘吁吁的交给他,请他捎带给他们少东家。 第233章 娘家 闫玉起来就没见着她爹,再一看三宝也不在,就晓得他爹是出村了。 刚吃完早饭,戚大娘子就来了。 “昨个晚上我家老五回来就找娘,问她老人家知不知道关州这边结亲得准备多少彩礼钱,还问她村西边和村北边有没有看上的眼的,娘还以为他看上了谁,问了清楚才知道是惦记他四哥,我家老四臊的幼,一个劲的捶他的兄弟。” 戚大娘子学着李雪梅的样子,也盘腿坐在炕上。 别说,这炕连着灶,早上刚烧完饭,热热乎乎的,从下面一直烫上来,舒服的很。 李雪梅:“你家老四也该相看起来了,有中意的没?” 戚大娘子:“原本娘的意思是想从大安村聘个闺女,咱两个村一直来往有亲,虽说咱村子过的不富裕,可咱都是正经本分的人家,大安村倒是愿意将闺女嫁过来,咱村里就有不少人娘家是大安村。 可我家是个啥情况妹子你也知道,老四老五上工的地方…… 一说人家都不乐意,附近几个村也是如此,娘就歇了心思,想着再找人往远处问问。 这一拖,就拖到了现在,咱一村人从齐山走到了关州,谁能想到呢。” 戚大娘子有些唏嘘。 李雪梅打起了精神,他们三口人对原身的过去一无所知,一切靠摸索。 之前他们就想过,闫家两兄弟上无长辈,可大丫和恒儿总有外家吧,还有她,娘家在哪?家里几口人?是什么情况? 不过他们这些疑问都无从问起,总不好和外人打听这些,就一直记在心上。 “咱村里是挺多大安村的媳妇。”李雪梅顺着说了一句。 “可不是,那崔家的,罗村长家罗二的媳妇,还有王家的,胡家的……老宋头家的三姑爷也是大安村的。”戚大娘子道。 李雪梅心说:可真不少,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怪不得这几家走的挺近,原来家里的媳妇都是一个村子出来的。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大安村比咱日子好,宋家的三姑爷……咋想着让他过来咱村?”李雪梅点到即止。 “后娘进门,自然就容不下前面生的孩子,想着法的撵出来……”戚大娘子正说着,忙打了自己的嘴,忐忑的看向李雪梅:“妹子,你瞧我这,对不住,这……” “没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李雪梅已经明白了,她也有后娘? “也不知他们现下是个什么情况?”她故意问的含湖。 戚大娘子果然接了下去:“能是什么情况,跟咱一样逃荒呗,妹子你也别伤心,你看闫二以前虽然不着调,现在也懂事了,知道心疼你对你好,咱女人这一辈子图个啥,不就图个知冷知热的么。 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那叔叔也不是什么好人,你那后婶子对你咋样,一个屋檐下他就装着看不见?把那黑了灰的全抹到妇人身上可不大对,以后估摸着是再见不着了,唉!你要是实在惦记,就找崔家的问问,她有个妹子嫁去了小李庄……” 李雪梅:原来我娘家是小李庄的,我不是有后娘,是有个后婶子,听着对我不怎么好。 既是住在亲叔叔家,那亲生父母怕是都不在了。 就不知道有没有兄弟姐妹。 戚大娘子说了一会又将话题转了回来:“我觉得娘还是惦记着表姨家的表妹,她老人家命也苦,就这么一个在世的亲人,想要亲上加亲将表妹说到家来,表姨倒是乐意,咱家老四老五都是好的,就是大表哥嫌咱家日子过的精穷,怕妹子到了咱家吃苦…… 现在咱日子过的有了盼头,我想着,能不能让闫二兄弟出门的时候多给留意留意,看看他们大安村的人跟着咱来关州没?” “帮着打听没问题,就是……他们会来吗?” 戚大娘子:“我也不确定,咱要走的时候村长一直不让我们往外头说,到最后一日才放人出去送信,咱是说了要往关州走,可他们会去哪还不真不好说。” “兴许会去府城,那边近些。”李雪梅又道:“也可能往南边走?” “不管在哪,人活着就好。”戚大娘子的情绪有些低落。 等戚大娘子走了,李雪梅想了想,往后边崔家来找崔娘子。 崔娘子见了她来,一叠声的招呼:“快进来,上炕上炕,我灶里的火没撤,炕还热乎着呢!” 李雪梅也不客气,脱了鞋就坐到了崔家的炕头。 “尝尝这个,我家两个狗子在山里找的。”崔娘子将一捧洗好的小果子端上来。 “黑星星?”李雪梅脱口而出。 “对,就是这个名字,卢师傅他们也这么说,倒是我家当家的又整个名,叫龙啥。 你看看,哪像龙,我看就该叫黑星星才对,圆熘熘,黑色的,多像。”崔娘子振振有词。 李雪梅笑着捻了一颗,放进嘴里,轻轻一咬,熟悉的爆浆口感。 “好吃。”是小时候的味道。 “还有呢,等走时候带回去给家里几个小的尝尝。”崔娘子殷勤道。 李雪梅唉了声,没有客气。 将戚大娘子想找人的事和崔娘子说了,李雪梅道:“虽然是大海捞针,可总归是个念想,我想着要不问问村里人,顺带也帮大家伙打听打听。 听小二她大伯说,咱落籍以后还要回原籍去送公文,虎踞现在这个情况,大概得晚些时候,错有错着,等咱这边过去人,那边是啥情况应该都能查到,只要人还在,不管是在原籍也好,还是去了旁的地方落籍,咱心里头也有个数,日后也知道到哪去寻人。” 崔娘子一听,眼泪都落下来了。 “可不就是,都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咱出了门子就是夫家的人,可到底是从娘肚子里掉下来的肉,咋能不惦着娘家,别的人家我是不知道,但我娘家肯定是往关州来的,弟妹,你是不知道我这个心啊,天天想的稀碎再自个生疼的缝上,咱一路走过来多难,尤其是那乐山府…… 呜呜呜!我就后悔啊,干吗非要他们来关州,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咋样了,我都不敢想,呜呜呜……” 第234章 家里垫了银子 崔娘子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都不用李雪梅多问,自己一边哭一边打嗝一边絮絮叨叨的说。 她娘家在大安村,大安村是个大村,和周围几个村子都联络有亲,崔娘子又是个爱说爱唠的性子,出嫁前后人缘都好,又因为崔郎中是十里八村唯一的土郎中,常在各村行走,属她消息最灵通。 从她口中,李雪梅得知,他们在出发前都往亲戚家送信了,但人家听不听的,谁都不敢打包票,像崔娘子说的这么肯定娘家肯定来关州的只有她自己。 大家也不确定他们到底是去了齐山府的府城,还是去了旁的地方,又或者跟来了关州。 安卓苹果均可。】 那时候他们自己彷徨,不知道关州是啥样子,就略提了一嘴。 看样子村里的媳妇私下里没少交流,崔娘子这里简直是消息汇聚地,李雪梅光是听着,就将村里连着亲的人家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等回了家,李雪梅直接爬到炕上,侧着身子,揉自己的腰。 听的入了神,一个没注意坐的久了。 闫玉追着跑进来,也脱鞋上炕,小手轻轻轻轻的在她娘后背和腰腿摩挲。 她现在力气大,不能用劲。 只这样来回捋就让李雪梅很舒服。 “娘,你去崔家干啥了?” “找你姑聊聊天,对了,厨房有个盆,里面是大狗子小狗子摘的黑星星,你等会分些给你大哥哥和大姐姐送去。” “黑星星!”闫玉眼睛亮了,这个她吃过,小的时候跟着爹回老家,偶尔能在路边上找到几粒,她爹喂给她,一不小心,就容易呲自己身上…… 她也不等,立时跑了出去,将洗好的黑星星分成三份,端了自己那份边走边吃。 “得给爹留些。”她吃了几个就不动了,放在一边,又爬上炕,给她娘揉着。 李雪梅翻了身,让火炕给她烫烫另一边。 给她闺女捋村里的关系图。 “……你大伯娘那边没什么人了,还剩些远亲,常年不走动。 娘这边有个叔叔,续娶了一位婶婶,是带着一儿一女再嫁过来的,儿子改了姓,也娶妻生子了,女儿听说是嫁回了她娘家,我还有个亲姐姐,娘和你爹的亲事就是这位姐姐帮着张罗的,说是嫁到了隔壁镇上…… 你大伯也是有心,往这两家都捎了信。” 闫玉:“既然咱有亲戚,还是得寻寻,起码给人家报个平安,知道咱都好着,以后在这关州生活。” 李雪梅道:“娘也是这样想的,以后见着见不着另说,这消息得传过去,得让你爹和你大伯念叨一句,什么时候虎踞城派人去关州,帮咱家帮村里人都找找。” 娘俩正说着话,闫老二回来了。 闫家的院子还没装大门,三宝直接拉车进了院子。 闫玉往外瞧,见他爹车上还有木炭,晓得了他的去处。 穿上鞋子跑过去。 “爹,你去送炭啦?” “嗯,我算着砖厂那边也该卖的差不多了,就跑了一趟,还定了明天去拉砖。” 闫老二将个小包递给她,让她拿去放好。 闫玉:…… “爹,你怎么又没卖?给的价还不行?” “倒是比上次多些,可我想着咱以后要是去临海府呢,那边没准价更高。” 她爹不说闫玉也知道他是咋想的,娘定了他们家香胰子的出货量,爹自然就抠搜起来,能多卖点是点。 晓得了缘故,闫玉就乖乖将人参收好。 爷俩都默契的没有提再让猫猫找参的事,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家里的领导不会同意的。 “我等会去虎踞城,你可别跟着了哈。”闫老二道。 闫玉撇撇嘴,“我才不去,等会我们童子军要进山。” “进山行,你得给那些孩子照顾好,别让他们乱跑往深山里去。”闫老二嘱咐道。 “小瞧我们了吧,我们军令如山,说不往山里去就不去。”闫玉小头一甩,极有派头。 闫老二笑起来,又道:“香胰子的账你算出来,等我回来就给戚家送去。” 闫玉没有二话。 “爹,我们的小镰刀小锄头。” “放心,都记着呢。”闫老二道。 闫玉这才满意,背起她的小背包,蹦蹦跳跳出了门。 大石头处,童子军还差几个人没来,昨天申请入伙的孩子们倒是来了不少。 闫玉数过去,心里大概有了数。 她先将小背篓的钱给村子里的爷爷们结算清楚。 老爷子们开始还不要,后来还是罗村长一锤定音让大家收下,他们才笑眯眯的收了孩子们递过来的铜板。 不多,每个背篓给了三文。 多少有些亲情打折价在里头。 等闫玉这边人齐,又给新加入的孩子也编好的小队,准备进山时。 闫老二和戚四两个,又将一袋袋药高高摞起,捆扎结实出了村子。 闫玉目送牛车离去,手中的长棍一敲。 “出发!” …… 闫怀文没想到昨天有人找,今天又有! 随着衙役出来,看到那熟悉的身型,闫怀文难掩惊喜。 “天佑!” “大哥!我回来啦!”闫老二脸上的笑容比天上的骄阳还要灿烂。 “你看,满满一车,够用一阵子吧。” 闫怀文温声道:“这一路很辛苦吧。” “哈哈还行!这次去了龙兴,道有点远,我想着能多买就多买些,将家里的银子也垫了不少进去。”闫老二朝他哥连连使眼色。 闫怀文:…… 给他吃了一剂定心丸:“为兄这就去写入库文书,你且等着来人验药。” 闫老二忙不迭的点头,眼巴巴的翘首以盼。 很快,得了消息的安大夫跑出来,看到这摞放起来装药的袋子,眼睛都放光。 都没管送药的人,直接就朝着药袋子跑过去。 刚扬起笑脸要和安大夫打招呼的闫老二…… “那啥,安大夫,我这有个包袱,是惠民堂的掌柜托我带给你的。” 他将包袱隔着栅栏放到了地方。 安大夫身形顿了顿,还是先打开药袋子,插手翻出些药来又看又闻,面露喜色。 接着又连着开了几个袋子,这才带着笑容走了过来,将地上的包袱拣起。 朝他深深一礼。 “闫二兄弟,多谢!” 闫老二仓促又笨拙的回礼。 “别别,安大夫,您别客气。” 82 第235章 采买实单 安大夫除了谢他去惠民堂走了这一趟,更多是谢他奔波买药的义举。 他打开包袱,看到了最上面的一纸书信。 墨迹有旧有新,前面写的都是一些家常话,问询他可安好,要保重身体云云,后面匆匆添上的几笔,写的是谷丰的情况。 他家为医三代,祖父年迈过世后,爹那一辈医术最好的是三叔,在疫病初期便被府衙征调赶赴谷丰,这封信前面是爹的语气,后面则是二婶所写。 爹和二叔,都去了谷丰。 看到这里安大夫拧紧了眉。 爹资质平平,但为继承家业还是下了一番苦功钻研医术,可二叔,却是走了从文之路,虽耳濡目染会比寻常人懂的多些,可面对这等来势汹汹的疫病,只会束手无策。 后面二婶写到了缘由,谷丰情况不妙,疫病的势头没有止住…… “闫二兄弟,你去了永宁城可感觉有什么不对?”安大夫问他。 闫老二愣了愣,啥不对?哪不对? “我进城走了几家药铺,倒是发现治疫病的药更贵了些,连带着其他药也涨价了。”闫老二实话实说。 安大夫叹了口气,又问道:“有没有听到城中流传谷丰的消息?” 他也是死马当活马医这么一问,并不觉得闫老二能关注这些。 可没想到闫老二还真知道。 “听到了,说什么的都有。”闫老二将各种言论学了一遍,自己还总结了一下:“听着像是传走了样,不靠谱。” 安大夫静默了一阵。 垂下眼帘。 也许,真相就在这些让人难以相信的传言中。 如果疫病控制不住,为了制止其再继续波及无辜,会有人建议将得病的人全都带离至一处空旷荒凉之地。 任他们自生自灭。 事后。 一把火……焚烧干净。 这是最残酷的法子,也是最无奈的法子。 他捏紧了书信,抱着包袱一言不发的离去。 闫老二:…… 什么情况这是? “安大夫,这药检查完了吗?都没问题吧?”他伸着脖子喊道。 安大夫停住身形,转身朝他点头,沉声道:“可以入库。” 说完又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闫怀文回转,闫老二就跟他吐槽:“哥,你说安大夫是不是看病累着了,怪里怪气的,他朝我打听永宁城里谷丰的流言,我照实说了,他扭头就走,神色难看极了。” 闫怀文问:“你是如何说的?” 闫老二就复述了一遍。 闫怀文蹙眉,心下有了不好的猜测。 “对了哥,这是我的采买单子。”闫老二一拍脑门,差点给这么关键的东西忘了,他忙从怀中掏出来,递送过去。 闫怀文扫了几眼,挑了挑眉。 闫老二目光中带着期盼:“哥,我和戚四这趟出公差给多少银子?” 闫怀文揉了揉眉心。 像是这种明显能赚些差价的公差,下面的人挤破头想去,为此不惜打点上峰,哪有从衙门老老实实领差银的,又不是苦差。 他的公文尚有留白处,按市价一一誊录没有问题,可…… 如此作为,将天佑置于何地? 天佑爱财,但,取之有道! 若他这个当哥哥的将采买之数与公差俸银混淆,岂不是蒙昧天佑的一片赤诚之心?! 万万不能! 思及此,闫怀文带着这几张采买单子走了。 闫老二又眼巴巴的等着,心里不断计算,能得多少差银,一个人有没有一两?这么远的路,可是给他和戚四折腾的够呛,给个一两他就知足,真的。 要是再少些的话……不能低于五钱,少于五钱也太亏了,还不如在家烧炭。 嘶!不过也不能这么算,他们这次是无私奉献,不管是进山采药也好,往远处买药也好,不给也没啥。 对对,不能那么想,咱这是做好事来着。 看看虎踞,多难,要安置灾民,给粮给种子,还倒霉的碰上了疫病。 唉,早知道一路上就不在驿站停留,花出去多少冤枉钱。 嗯,下回要是出门,多带些口粮,全都自己解决,能不住驿站就不住…… 想明白的闫老二虽然肉疼,但还是大义凛然的对戚四道:“戚四,咱这回收回本钱就行,那差银要是不给咱也不要,路上花的全算我的,就当咱做好事了。” 戚四很厚道:“闫二哥,咋能算在你头上,我也跟着吃喝了,咱平分。” 闫老二严肃的点头:“行,咱哥俩平分。” 戚四又反应过来,“闫二哥我说错了,不是平分,我吃的多,得算多些。”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咱哥俩计较那么细做什么,就这么说定了。”闫老二满不在乎的摆手道。 …… 田大人拿到这三张薄薄的采买单,很惊奇。 不是没见过,这种采买单他见的多,只要是官衙采办,几乎都会有这么一张单子留存。 像昨日直接从闫户书所在的小安村购入药材,才是少数,特例。 他惊奇的点在于,这三张都是实单。 不是专门给官衙差役开的那种入账凭证,而是真正的采买单子。 闫户书的弟弟…… 田大人回想着,对那个总是笑嘻嘻和人说话,显得有些油滑的闫怀安,有了不一样的印象。 目光中带了几分赞赏:“闫户书,令弟品行贵重。” 闫怀文:“怀安他世情尚浅,行事多有不周。” 田大人笑着摇摇头。 “闫户书太过谦虚,想是家风使然,你兄弟二人,俱风骨卓然,能落籍本县,实乃虎踞之幸。” “大人言重。” “闫户书就不要客气了,本官对闫户书的前程甚为看好,若日后再进一步,可让令弟代你户书之职。” 田大人大手一挥,在闫怀文的留白处,落下各项药材的市价。 竟是每一笔都了熟于心。 “闫户书算一下总价。” 闫怀文双手接过,应了声是。 田大人还有交待:“对了,我记得令弟曾送过一批口罩来,也一样算作官办吧,嗯,就按一副二文。 稍后送来,一同用印后,再与令弟结算银钱。” 闫怀文过目的账本数不胜数,略扫了扫就大致有了数。 口罩一副两文,更是大老爷明晃晃在贴补。 82 第236章 重症需下猛药 闫老二拿到钱呆立当场。 “多……多了好些。”他磕磕巴巴的道。 闫怀文耐心解释:“这里不光是买药的钱,还有一部分是你之前送来的口罩,大老爷也算作官办,一副两文。 你与戚四此次往龙兴一路的花销,亦算在内。 还有就是,大老爷想让你继续帮忙采买。” 闫老二有些不确定,小心翼翼的看看周围,低声道:“哥,不用多算,真的,我们拿回本钱就成,你,你别为了我们,犯错误……” “想什么呢!”要不是木栅栏挡着,闫怀文好想敲他的头,让他清醒一些。 “是大老爷允准的。” 他想说以后店家怎么写你就怎么拿着,话到口边,又咽了下去。 罢了,大不了每次都去找田大人面禀。 我家天佑心性纯然,为何要锦衣夜行! 闫老二放下心来,笑容逐渐变大。 “大老爷信得着我?给我这么多银子?” 这次预支的采买银子比上回足足多了一倍。 都是一个模子浇注出来的官银,放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可爱。 闫怀文含笑点头。 看着天佑垫着布巾,摸摸这个摸摸那个。 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他轻咳一声,道:“此番与前次不同,你路上可放缓些,今日送来的药不少,够支应一阵。” 闫老二忙问:“得病的人好些了吗?” “有所好转。”闫怀文道:“你请来的安大夫医术甚为高明。” 他看过药方,要说高明也不多确切,比之其他大夫,这位安大夫强在敢于用药。 重症需下勐药。 很多医者都懂得这个道理,但敢这么做的,少之又少。 只因是药三分毒,药量大见效快,能救人于水火,却也有损根基。 不过和性命相比,损了根基又算什么。 得失之间,需医者自行权衡。 多少人困顿于此。 有菩萨心肠,也要有雷霆手段。 “大哥,我这回想去长平,嗯,其实是临海府,不光是买药,村里人都觉得粮价或许会涨,咱到明年秋天才会收上自己种的粮食,大老爷发的那些不够,我们想多囤些粮。” 闫怀文:“此事,小二昨日来已与我提及,你若是想买粮,去临海府倒也合适,只是……这一路要途径谷丰与长平,长平还罢了,谷丰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妙。” 他想到安大夫问询谷丰情况后的反应。 以及……一旦疫病难以遏制,官衙可能会采取的冷硬手段。 “我们打算走水路,咱村子那条河上游是龙兴,源头好像在凤鸣,下面一路过谷丰、长平,如果能成行,就能避开谷丰……不过大哥,有一件事……” 他将村子里的人想寻访亲人的事情说了说。 “……这里兴许有人会跟着咱后面来关州,要是他们走官道的话,大概会落在谷丰。”闫老二有些担忧的说道。 “虎踞定期会托驻军帮忙送信到永宁,也有公文传递至谷丰,我会想法子找人帮忙问问,有没有齐山府的人。”闫怀文又道:“日后若派差至齐山,请托一二,问询户籍有无改动也不难。 】 你若是想走水路,不妨先找有经验的船家问一问,可能成行……” 梁满山快步走来。 “怀安兄,还好你没走。”他见闫老二还在木栅栏外很是高兴。 “麻烦你将这些帮我带回家中,交给老父。”他送过去一个包袱。 闫老二好奇的隔着布巾摸了摸。 “满山,你这都是啥?像是……纸?” 闫怀文眼中带着不赞同,轻咳一声。 梁满山微微有些脸红,但自觉和闫老二关系亲近,也就只有那么一丢丢的不好意思。 他笑道:“这是大老爷赏下来的,我也用不了那么多,送回家中,丰年习字作文正用得着。” 闫老二一点没有笑话他的意思,很是感慨:“满山你真是一副慈父心肠。” 他说完眨眨眼,看向老闫。 你就没啥表示么? 闫怀文神色澹然的将背后不显眼的包袱递了过去。 “里面有我手书,你回家一观便知。” 闫老二又摸,嘿嘿一笑。 扬起一张大大的笑脸,“哥,你说这巧不巧,我也给你买了纸,想着你要写公文,学问也不能放下,肯定能用得着。” 他乐颠颠的将自己准备的包袱递过去。 闫怀文微微一笑,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透出几分温柔。 一旁的梁满山傻了眼。 你们兄弟这是在做甚? 换纸? 闫老二又开始叨叨村里家里的事。 什么咱村的谷场得添置个石磨。 家里得打些家具。 昨天晚上给村里人发了采药钱,大伙都很开心。 龙兴是个和虎踞完全不一样的大城,感觉没有咱虎踞好,不亲近…… 终于,闫老二想起了闺女的托付。 “小二说想买些小镰刀和小锄头,孩子们进山采药方便一些,还有,咱村子各家都得添置些大缸,镇上的怕是不够,哥,虎踞城里卖的多不多?” 梁满山道:“现下城中皆闭门不出,铺子都上了板,哪有生意,咱这送上门的买卖,他们哪有不乐意的,这件事我来办。” 闫老二更高兴了:“满山,你定个时间,到时候咱来人过来拉。” 梁满山想了想,“给他们两天时间备货,绰绰有余,后日吧,后日让村里来人。” “就是镰刀和锄头……涉及铁器,要的又多,恐怕要大老爷点头。”他看向闫怀文。 同为户书,两人各有分工。 梁满山主要在城内,清查人口、清点物资……和城内住户打交道比较多。 而闫怀文的工作主要集中在城外,灾民的安置,粮食药物各种物资的调配,又因其工书行文甚为出众,与各城来往之公文,还有官衙上下各房的录书,城内的公告……都有所参与。 可谓一朝得势,成了田大老爷的得力人,甚为倚重。 “我记下了,会与大老爷提一提。”闫怀文道。 “哥,能不能再唤安大夫过来,我想问问他,还是按上次开的方子买药吗?”闫老二做事细心又认真。 尤其大老爷多赏他那么多银子,太信任他啦! 可不得对这事再上上心么! 82 第237章 缸、坛、罐、盐 趁着安大夫与另外几位大夫商量重新开方的时间,梁满山跑回城中,找到一家陶器铺子掌柜的家中,问了大缸、坛子、陶罐的价钱,和他家库存的数量。 急忙回来与闫老二报价。 “满山,你这也太利索了,这样,他家的大缸咱都要了,坛子和罐子先各定三十个,他家是自己有手艺是不?有没有小些的,大概这么大。”闫老二比划着。 “成品没有,该是能做,回头我再问问,你定这么多,咱村子都能买喽?”梁满山有些担心,光是那几十个大缸运回去就费事的很,别折腾回去没人要。 “嘿!我说满山,你可真不是过日子的人,这大缸可是好东西,你以为光能装水啊,能下酱能腌菜,关州这边家家都得备上,腌上秋菜封好,能吃一冬呢。” 闫老二嫌弃他不懂生活,谆谆教导:“你要是听我的,也多备几个,等咱收了地里的菜,我教你怎么腌菜,咱存上十几缸,猫冬还愁啥,天天搁家里火炕烧着,菜吃着,再存点鱼啊肉啊,你想想,这得是多美的日子。” “哎幼,差点忘了,你再看看城里哪有卖盐的,粗盐细盐都要,要是便宜,我就多买些,这趟正好拉回去。 那啥,满山啊,这个挺急的,我家正好没盐了,你现在帮我跑一趟呗,我在这等着。”闫老二索性坐在地上,打算等他满山兄弟再跑一个来回。 梁满山正琢磨腌菜的事呢,他觉得挺靠谱,和怀安兄一比,他确实不太会过日子,呃,是不太会过关州的日子。 看看人家怀安兄,适应的多好。 “你要那么多盐做什么?”闫怀文问道。 闫老二:“哈哈!村里的孩子去河边的芦苇滩抓野鸭子,鸭子没抓着,拣回不少野鸭蛋,我家换回来不少,想腌鸭蛋。 还有河里网的鱼,忘了,这事你们不知道,我也是回来才晓得,在永宁城买回来的渔网,可派上用场了,咱村里有人会用,他们出人手,我家出渔网,渔获平分,我一进家门,好家伙,晒的满哪都是。 这鱼晒成干,和抹了盐再晒成干,是两种滋味。 还有刚说的这个腌菜,哪哪都得用盐,去掉自家用的,再给村里人捎带些,可不就得多买。” 闫怀文点了点头。 他也听说过关州的冬日难熬,需要在秋收储存大量食物,用以过冬。 梁满山心中感慨,怀安兄当真是有成算。 “怀安兄,你说的是,这缸是要多买几个,咱们可说好了,等到了秋教我腌菜。” 梁满山神情很认真,不是说说而已,是真心想学。 “放心,包教包会。”闫老二承诺道。 “我家挖了地窖,我和你家老爷子说了,到时候给你家也挖一个,存粮食存菜。” 梁满山高高兴兴的又回城买盐去了。 闫怀文低声道:“少买些即可,长平、临海府会便宜些。” 闫老二点头表示明白。 越靠近海,盐自然就越便宜,当然,肯定不是官盐。 官盐都是统一定价。 像他们这样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基本都是半官半私,混在一起卖。 所以这盐价也能商量一下。 几位大夫敲定了药方给送了来。 闫老二翻了翻,都还是熟悉的药,便安了心。 这些药他都买过,至少在价钱上不会被人蒙了去。 梁满山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一石粗盐,和二十斤精盐。 一石就是一百斤,两种盐加在一起一百二十斤。 除了盐,还有闫老二想要的大缸。 梁满山笑道:“你先拉回去几个用着,等后日一起算钱就是。” 闫老二心想:还有这种好事? 先用后付? 不过想也知道,这是看在梁满山的面子上,人家不担心他们会欠账不还。 他想说不用,按道理他们要那么多,应该提前付定金才对,后来想了想,又憋了回去。 满山也是一番好意。 牛车上扣着捆了四个大缸,闫老二和戚四两个,一人抱着一个坛子,另有四个罐子用草包了塞在缸口,堵的严严实实。 那一百二十斤盐,被怼在四个大缸中间,套了好几层口袋。 这里要说一句,闫老二没有忘记他闺女千叮咛万嘱咐的话,将装药的袋子都带了回来。 正好隔在缸与缸之间。 等到了村子,闫老二也不忙让三宝进院子。 直接在大石头处,就将大缸周正过来一个放到地上,连带着还有坛子罐子都摆好。 来吧,展示。 缸最大,坛子次之,陶罐最小。 放在一起很直观的比较出大小。 再告诉大家都是多少铜板,按需下单。 闫老二正遗憾他闺女不在,大侄子、大侄女也不在,只能自己亲自上阵记录,不想一眼瞄到了梁丰年。 “丰年,快来,谁家要哪个,要几个,你帮伯伯记一下。” 梁丰年不疑有他,应了声,将随身带着的本子和笔掏出来。 几位常驻大石头的老爷子先品头论足一番。 “这缸做的糙,没咱镇上那家做缸的手艺好。” “你是老眼昏花了,仔细看看,和手艺没关系,是土的事,不细,不信你上手摸摸。” “还真是,还是你眼神好。” “比咱那边还便宜几文呢,好看赖看能咋,能用就成。” “用料倒是扎实。” “我家得买两个,一个太少不够用。” “坛子也得买,我看看底粘的好不好……”胡大爷将坛子拎起来看下面,盯了好一会,道:“挺厚实,应该烧不坏。” 他打算拿它炖肉,比铁锅香。 胡大胡二两兄弟进山都别着弹弓,几乎天天都能打到些野物,伙食在村子里数一数二。 胡大爷财大气粗,定了三口大缸,四个坛子,四个罐子。 罗村长瞄准了大缸,也定了三个,外加三个坛子。 老爷子们纷纷出手。 走过路过的也没有错过。 李雪梅在院子里听到外面的动静,走出来一看,丰年似模似样的记着数。 这活他估摸着也做熟了。 抬抬眼都不用人家报名字,直接提笔就写。 82 第238章 鱼羊鲜 孩子她爹正在卖盐。 他姐崔娘子一阵风似的从家里拿了秤出来,嗓门比闫老二还喝亮。 “粗盐一斤十二文,精盐三十五。 要买的赶紧回家拿罐子拿布袋来。 那水缸、坛子、罐子今天搬不回家,就是给大家伙看个样子。 后日才能去拉,先在梁家小子这里记数。 快别磨蹭了,大水缸可不多……” 她这么一喊,大家又呼呼啦啦的跑回家拿盐罐子和装盐的布袋。 “不用多买,先来个半斤一斤,几两也行,等我下次再去还有呢。”闫老二忙道。 看这架势,自己这一百来斤盐好像不太够。 他心虚的回头一看,容嬷嬷正浅笑着看着他,目光时不时就落在盐袋子上。 李雪梅转回去,拿了一个口袋出门。 直接站到闫老二面前,敞开口袋,示意他往里装。 闺女惦记咸鸭蛋好些天了,再不腌那些收来的野鸭蛋就要放坏了。 容嬷嬷一个箭步冲过来,帮着装了一袋子粗盐。 两人心满意足的离去。 自己媳妇一走,闫老二觉得腰板都直了些。 他看了看四周,还好大家都回家拿东西去了,没几个人在。 粗盐买的人多,精盐很少有人问津。 大家伙过惯了苦日子,没那么娇贵,有点咸味就行,一样吃。 大缸的订购异常火爆。 家里用水,他们还是习惯打了水回来先存到水缸里。 还有就是,家中放一个水缸走水的时候也能及时灭火。 他们家家都盘了炕,等于是睡在火炉边上,心里更没底,买个大缸装满了水,放在院子里心里都踏实些。 …… 等闫玉回来的时候,她爹已经收摊了,大缸和坛坛罐罐都搬回了院子。 一群孩子熟练的分拣着草药,送去崔郎中家记分。 容嬷嬷将野鸭蛋洗干净,放在一旁晾干。 正在熬煮盐水。 闫老二刚从河边回来,将大缸和坛罐里里外外洗刷了一遍。 容嬷嬷过去拿了两个坛子,刚好用来腌咸蛋。 闫玉欢呼一声,洗了手挽起袖子帮着干活。 爷俩头碰头,往坛子里放鸭蛋。 闫玉:“爹,看没看着后院多了两头公羊,我都馋好几天了,就等你回来呢。” 闫老二没说的,“今儿就宰了它,一会我就去找你罗三叔过来,晚上想吃涮的啊还是想吃烤的?” 闫玉咽了咽口水,怎么办,又是艰难的选择,都好想吃。 “涮羊肉!”她决定了。 闫老二嘿嘿两声,悄声道:“我也馋了。” 父女两个互相傻乐。 “咱先吃一只,等老闫回来,再杀另一只。”给两头羊安排的明明白白。 闫玉忙打断他:“不行的爹,得留一只配种,容嬷嬷现在大力发展家庭养殖,你看咱家鸡,除了自己下的鸡蛋,连野鸭蛋都给它们塞过去了,还有你买回来那些小猪崽,现在可胖乎,连我们放在咱家地里养的兔子,容嬷嬷都经常过去看,就等着生呢。” 闫老二:…… “幸好没说要养鱼。”他随口说了一句。 闫玉一脸你猜的好准的表情。 “爹,你神了,是要将鱼放水里多活几天来着,着急买缸也是为了放鱼。” 闫老二:“那也放不多少,让卢师傅帮咱抹个水池……” “我想到了,但是换水下水都挺费劲。”闫玉皱着小眉毛:“得有活水鱼才能养住,爹,你说,我戚五叔能打个水车不?” “你想啥呢?”闫老二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烧啊,咋就说胡话了。 “我们进山好几次了,水源离着有点远,从山上引水,要搭很长的水道,没有从河里引水近便。”闫玉每次进山也不光是为了采药,她始终惦记着引水入村的事。 “你大伯不让动那河,怕水位涨上来。”闫老二道。 闫玉:“我们不动土,但在河边立个水车一点都不影响,不但能将水引过来,还能拉磨。”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水车推磨,那让咱村驴干啥?”闫老二觉得水车并不是急需的,不是不好,是对他们来说,现在可有可无。 “爹,你没发现吗?现在做点什么活,都得用人,如果能引水入村,灌既会变得容易,还有每日去河边打水的时间,也可以节省下,积少成多,这些时间是不是能创造一些其他价值? 比如烧炭,比如和灰泥,盖房子……” 闫玉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你……你水泥方子研究出来了?”闫老二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闺女。 闫玉骄傲的抬起小下巴。 “我本想低调下去,奈何实力不允许啊哈哈哈! 爹,第一版水泥已经搞定了,恩,准确的说应该叫土水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最佳配比,但经过实验,防水应该没问题,也挺牢固,咱又不是要修防空洞,抹个地面抹个墙,绰绰有余。” 闫老二激动起来。 “好好!这可太好了,卢师傅那灰泥太贵了,看他在那抹灰我心疼的直抽抽。” 闫玉的好消息不止这一个。 “那再生纸也快了,刚我去河边捞了那个装纸的口袋,墨色已经被冲下去了。 纸浆的颜色虽然暗,不那么白,但咱自己家用这都不算啥。 我想着明天要是个晴天,就给那口袋捞上来,给咱的火墙点上,做纸。” 闫玉意气风发。 一旦成功,就算不能实现书写自由,也能实现嗯哼自由。 闫老二满面红光,与有荣焉。 瞧瞧我闺女,咋就这么能耐! “做,必须做,明天我给你帮忙。”闫老二坐不住了,兴高采烈的跑了出去。“我去找罗三,今儿晚上弄锅子涮羊肉!” 容嬷嬷听到这个菜名,寻了来。 闫玉高兴的和她说:“容嬷嬷,等会罗三叔来帮咱杀羊,今儿晚上咱吃涮羊肉,对了,鱼肉也能涮吧,再片点鱼肉进去,鱼羊鲜,啊哈哈哈!” 容嬷嬷笑得特别和煦。 手脚麻利的准备起来。 她先去挑了一头羊,绑在前院,然后将盆准备好。 转身烧水。 又将院里晒干的小鱼小虾收回来…… 罗三一听要杀羊,也不进山了,拿上家伙事就随闫老二来到闫家的院子。 两个人简单搭了个架子。 罗三开始刷刷刷的磨刀。 第239章 木筏加层 容嬷嬷给两个大盆里倒了清水,加盐搅拌。 那边一放血,她就将两个盆送过去,热乎乎的羊血落在盆中,她一手搅一个盆,均匀调和。 而后端到一边去,静置不动。 羊杂全被她装走,之后是卸下来的羊腿、羊排、羊头、羊皮…… 罗三连欣赏自己劳动成果的时间都没有。 眨眼间,除了地上的血迹,就没再剩下啥。 闫老二尴尬的笑道:“那啥,罗三,你这手艺又精进了,真利落。” 罗三:那是,我刀特别利,磨了半天呢。 好像有哪里不对。 他看向闫老二:“闫二哥,我羊头呢?” 闫老二找他来宰羊,说好的,羊头给他,咋就不见了? “哈哈,那啥,怕你自己收拾不好,一会我给送你家去。” 他忘了和容嬷嬷说羊头许给了罗三。 嘿!容嬷嬷这个手快劲儿。 “行,那我回家等着。” 罗三拎着家伙事走了。 闫老二原本是打算给钱,罗三硬是不要,最后从羊杂讲到了羊脸。 罗三没吃过,听着就觉着新鲜,便想着要个羊头,扒下羊脸来照着闫二哥的法子做了尝一尝。 闫老二进到厨房,说明来意,容嬷嬷点头表示明白,着手开始处理羊头。 他便自告奋勇要带着羊杂去河边洗,容嬷嬷将大盆交给他。 闫玉帮他端了一簸箕的草木灰。 还夹了两个小木凳。 爷俩往河边走,周围很安静,村里人这个时候都在歇晌。 闫老二熟练的掏出口罩戴上,闫玉也有样学样。 两个人一点一点用草木灰搓洗着,慢,却见效。 “你说咱用什么捆木头比较好?”闫老二问他闺女。 “除了麻绳咱也没别的了。”闫玉很无奈,材料有限,只能将就凑合。 “那能结实?水泡久了不行。” “我知道啊,反正咱也不是常年在水里走,不结实了就换,麻烦是麻烦了些,可成本低啊!” 闫老二深以为然,不错,便宜,就这一条就够了,还想要啥。 “爹,我想过了,这木筏子咱得加高些。”她指着面前的河:“木筏落下去,咱们两人的重量,再加上东西,那水不得没上来,高一些,省得粮啊药啊的湿了。”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还是加层呗,这个简单。” 闫老二信心满满,别的戚五不会,这个绝对会。 “这架子最好是竹子的,竹子轻。 还得多准备一些防雨布,到时候盖在上面。”闫玉道。 闫老二:“架子简单,早前咱村里不是有人家用竹子做了竹床么,咱找个大小合适的,或买或借,直接就能用,就是咱这架子,能承住东西吗?” “到时候咱试一试,看看能装下多少。”闫玉滴咕道:“其实做船也不是很难,最简单的小木船,结构不复杂,咱多试几次就能试出来,但是吧,这古代防水漆很费事,得一层一层的上漆,上一层,得等干透再上下一层……耗时太久。” 闫老二一听,这怕啥,就一层层刷呗。 “那咱都做啊,等木筏不能用了,兴许那船就好了。” 闫玉觉得有理。 “那就都做,等我画出图来,爹你拿给戚五叔看看,我觉得没问题,他一定能做出来,和棺材不是挺像么,肯定行。”闫玉对戚五叔充满了信心。 水车技术难度太高,船有啥难度,一共三个面,那棺材去了板,正正好。 “爹,涮羊肉就不请我戚大伯戚四叔和戚五叔了,你煮一锅羊杂汤给他们送去吧。” 老麻烦几位叔伯,她也很不好意思。 羊肉真请不起,羊杂汤也很美味,敬请笑纳。 父女两个给羊杂都细心的搓洗干净,回到家闫老二煮了一大锅羊杂汤。 等汤的时间,两个人算了一下账。 主要是给戚家结算香胰子的分成。 闫玉等着她爹给分成比例。 闫老二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就和木炭一样。” “好咧。”闫玉欢快的应道。 有了比例,账目银两都清楚的很,几下子就有了准数。 他们前前后后卖香胰子可是赚了不少,一百多两,同样也是二成五,得分给戚家近三十两银子。 闫老二看到那二十九两二钱五的数字,想着给凑个整,被闫玉拦下了。 “一码是一码,家里又不是没有碎银铜钱。”闫玉很坚持。 闫老二也只好作罢。 俩人在厨房就开始数银子。 “这是大老爷给的买药钱。”闫老二将那一堆银元宝推到一边。 剩下的还不等反应,就被闫玉不客气的搂到跟前。 数出二十两,又用手掂量着挑拣出几块碎银,另加了一百八十个铜板。 “这些就是,爹你要是不信,就用戥子称一称。”闫玉轻描澹写。 闫老二:…… 差点被你忽悠到。 可惜了,你爹也行。 闫老二将那些碎银打散,重新挑拣组合,另加了四百二十个铜板。 朝他闺女挑了挑眉。 怎么样? 闫玉撇撇嘴。 他们父女两个大哥不笑二哥,都还没掌握用手掂重的技能,闫玉是靠眼力,凭记忆中的大小来判断,闫老二是靠对自己口袋里银钱绝对的了解程度…… 李雪梅站厨房门口看了一会,这爷俩偶尔的奇思妙想很能拿得出手,不过更多时候都幼稚的让人发笑。 数个银子俩人都能玩半天。 …… 戚五今天哪也没去,一觉醒来就开始忙活闫家的门窗。 柜子桌子可以等一等,房子都快好了,咋能没有门窗。 戚四跟闫老二从虎踞城回来,见戚五一个人忙活,便也跟着搭把手。 戚大今天早上去自家地里转了转,就没赶上跟大部队一起进山,他自己也不怕,拎了棍子在山间行走,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瞄到那一团毛毛,他顺手将棍子扔了出去。 走过去一看,哈哈,砸死一只兔子。 中午回了家就开始拾捯。 兔子在他手上跟玩具一样,翻过来翻过去。 他在研究怎么能让皮子保留的更完整,想给老娘弄个带毛的护膝。 闫老二一进院子,三兄弟就齐刷刷的看过来。 见他憋着一口气端锅。 三兄弟同时放下手里活,大跨步跑来。 第240章 改造进行时 闫玉跟在后面,侧头看过去。 戚大伯最快,到了跟前想起自己手上血呼啦的,没有伸手。 戚四叔和戚五叔几乎同时到达,一个接了锅,另一个只好在原地傻笑。 感觉她爹好像被团宠了…… “我家今天杀了羊,煮了羊杂汤,给大娘、嫂子、侄女们添个菜,我洗的可干净了,哥几个尝尝,能不能吃得惯这个味。” 他放了不少胡椒粉,湖香湖香的。 “夜里凉,晚上热热喝,浑身都暖和。” 秋冬喝羊汤更应季,可谁叫他和他闺女馋呢,不分四季,想到就喝。 戚大挠头,想着闫二端锅过来好像挺辛苦,再让他端过去不太好……他看向自己刚刚摆弄的兔子,有了主意。 转身取了他家的锅来,戚五见状,咧开嘴笑,将闫二哥带来的羊杂汤折到他家锅里。 旁的不说,戚家的锅都比别人家的大些。 端来的时候是满满登登的,折到人家锅里,才刚刚过半。 闫老二:…… “你们往里再添些烧开的水,一样有滋味。” 这个他们会,三兄弟都点头。 家里经常这么干,不然不够吃。 戚四拎着闫家的锅顺手给刷了。 戚大将那血呼啦的兔子用草绳绑了,递到闫二面前。 “闫二你拿回去添个菜。” 闫老二:你现学现卖?! 闫玉就见她爹收下了那只可怜的兔子。 递给了她。 闫玉:…… 她腾腾腾跑回家,将可怜的兔兔送到厨房,又腾腾腾跑了回来。 她爹已经开始在摸戚五叔刨好的木头。 “这就是我家大门啊?”闫老二满意的不行,戚五这厮挑木头的眼光硬是要得,看看这木头的纹理,漂亮!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戚五:“这一扇已经得了,等这边的做好,一起上漆。” 几块木板整齐的排放着,他正打算在上面开槽。 “我能做点啥?”闫老二问。 戚五也没想他是干啥来的,想干活就干呗。 立时就指派了他:“闫二哥你摁住那边,别让它们乱串。” “行。”闫老二用了些力气。 戚四过来摁着另一边。 连闫玉都跟着上手,摁在她爹旁边。 戚五开出三道一边宽一边窄的槽口,用一根长木条,从宽口这边敲进去,连敲三根,并排的木板被固定成一个整体。 将多余的部分挫掉。 再一点一点打磨,门板渐渐成型。 戚四一扇,戚五一扇,兄弟俩搬动门板毫不费力,对比了一番发现挺对称,就先放到一边。 “闫二哥,回头你上镇上问问有没有卖漆的,要是镇上没有,虎踞城应该有。”戚五道。 闫老二问他:“买啥样的漆?” “有生漆,有黑漆。”戚五答道:“你买哪个都行。” 闫玉不着痕迹的拽了她爹一下。 闫老二应下,再不多问。 “闫二来啦!” 戚老娘看不清,她旁边的两个孙女却是老远就看到隔壁的闫二叔和闫小二在他们家的院子里,告诉了奶奶。 当家主事的回来了。 闫老二忙迎过去。 “大娘,我又来送钱啦。”闫老二的声音就透着一股子高兴劲。 听听这话,说的多喜兴。 戚老娘笑得脸上都是褶子。 “你们这买卖一准能起来,闫二啊,我家都是沾了你的光,你们闫家,福气深!” 闫老二嘿嘿笑道:“这回不是木炭,是香胰子的分成,前些日子在永宁城卖了不少,龙兴城也出了些,就想着给您老送来,等下回啊,咱们定准个日子分账,就月末最后一天,大娘您看咋样?” “都行都行,随你方便,这算账也是个麻烦事,要是忙不开,一季、一年都成。”戚老娘觉得一个月一算账有点密了,不是月月都有钱拿不好,她是怕麻烦人家。 “哈哈,没事,让我家小二算,这次的账就是她算的,一文不差。”闫老二将包好的银子递过去。 戚老娘还没伸手,她旁边的两个孙女瞪大了眼睛。 大孙女小声说了句:“奶,可沉。” 戚老娘的动作顿了顿,带了几分迟疑。 哪怕心里有了准备,可这扎扎实实压手的分量还是惊到了她。 差点没拿稳。 “闫二,闫二,这不对啊!”戚老娘向前迈了一步,想要摸到人。 闫老二扶住她,“大娘,账没算错,就是这么多,您可别说不要的话,我们兄弟一起的营生,早就说好的。” 他又道:“戚大哥,我家房子还剩些小活收尾,我和卢师傅谈好了,他们先不走,给你家的房子也盖起来。 眼看夜里一天比一天凉,早些住进去,也省得大娘她们遭罪。” 戚大望向他娘:“娘,您说盖不盖?” 他心里是肯的,入了夜他们哥仨没事,老娘她们是有些受不住。 戚四突然出声:“咱都砌了不少了,应该能算咱钱少些吧?” 戚五忙点头:“就是,闫二哥,卢师傅肯定给我们少算,对不?” “肯定的。”闫老二给了他们非常坚定的眼神。 戚老娘的手有些抖,她笑着,双眼一热,视线更模湖了。 “好,好,咱盖,雇他们盖。” 得知闫老二不光送钱,还送了汤来。 她让两个孙女带她去灶上,让她们给火点上,给那面袋子搬过来,烧水,蒸馒头。 闫老二又和戚五三个研究了下木筏子。 闫玉终于逮着机会发声,提出自己的意见。 “戚五叔,这木筏子能不能弄平整些?再铺一层木板在上面怎么样?还有这首尾两端,能不能翘起来?最好再有个板子能挡一挡,这样逆流而上的时候就不会有水花溅上来。 还有这上面的竹床,我想了想,与其放一个大的,不如放两张小的并排,不用的时候还可以将它们叠起来,省得占地方。” 戚五听的云里雾里。 直到闫玉又画了图。 戚五终于搞清楚她想要的翘起来的板子是怎么回事。 就是在两头斜着立张薄板。 木投都是现成的,戚五想着先将木筏捆扎出来,再琢磨其他。 麻绳结结实实的捆好。 特意挑出来粗细差不多的木头往一起一凑,就变身成了木筏。 戚五看了一阵,将给闫家做好的门板放了上去。 又看了半天,招呼兄弟将另一扇门板垫到了底下。 第241章 考试之年 平板、圆木、平板…… 闫玉屏住呼吸,这可比她想的好多了! 这是一个……像船的木筏! 当然不能用这两块门板。 戚五又按照扎好木筏的大小,锯木头,做板子。 没有现代那么方便的工具,戚五全凭一身力气和木头死磕。 闫玉不着痕迹的帮点小忙。 几个人一直忙到傍晚,改造好的木筏终于初具雏形。 闫老二迫不及待想要试试。 说试就试。 戚大和戚四两个,一人抬了一边,四个大人一个孩子,往河边走去。 这个时间,河边聚集了不少人,下网捕鱼的,看人家下网捕鱼的,老老少少都有。 见他们过来,都稀奇的打量。 “闫二,你这又是弄的啥?”有人高喊着问道。 闫老二也喊回去:“这么显眼,看不出来?这不木筏子么!” “哈哈哈!就是看出来了,才没敢认。 咱村子去府城不是有座桥么,也不算远啊,你家又有牛车,弄这筏子干啥?也省不了多少腿脚。” “这不是想着从河走去买粮么,要是能成,从河里走比从地上走好。” 一听他说是为了买粮,大家伙围过来。 “闫二,这里头有啥说道吗?”罗大问道。 闫老二很愿意和大家说一说外面是啥样,迟早他们都得走出村子,知道的越多,到外面越不打憷。 “像我和戚四这回去龙兴,我俩身上带着大老爷给的公文,也算出公差,路上遇到驿站,进去住人家不要钱,但你要是灌些开水,让准备点口粮,咋不得给人几个铜板。 还有碰上巡检的官差查你的路引文书,多少得给人添个茶钱。” “那要是不给呢?”不知是谁问了一嘴。 “不给也行啊,人家心里头不痛快,就难为你呗。 路引条子上的字让你多背上几遍。 但凡哪一遍背错了,直接就能将你带走,先关起来再说。 等回头咱这边去找人,人家‘哦’一声,说是误会,搞错了,你们说,咱还能咋的……” 闫老二语重心长的说道:“所以老话说的好,穷家富路,在外面该花的别省,舍几个铜板也就过了。” “那这么说,在河里走好啊,都碰不着人。” “咋碰不着,肯定有行船的人家。” “那没事,咱都一样苦哈哈。” …… 闫老二听他们讨论一阵,又道:“我们回来的时候倒是没走官道,抄了近路,那道坑坑洼洼,可颠死我了,思来想去,还是在河里走好,东西也能多拉些。” “就是吧……”他砸吧着嘴:“咱也买不起船,这不做个木筏子看能不能行,要是能行,我就走一趟试试。” “闫二,我给你帮忙。”罗大最先表态。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愿意出力。 闫老二就说,还需要两张小些的竹床。 立时就有人高喊着有,跑回家去拿…… 下网捕鱼的几个人,匆匆收了网子,分出一半渔获来给闫家送去,又折了回来。 加入到搬木头的行列中。 闫老二觉得大家这么热情,不让他们干点啥可惜了,趁着人多,将设想的小渡口先搭起来。 …… 结实的木桩打在河岸边缘,纵深入水。 “爹,木桩是不是打多了?”闫玉看村里的叔伯还来劲的砸着木桩,不禁问道。 闫老二:“不光多,也砸的太深了。” 他真的,无语。 闫玉默了默,看着那些比河边高不太多的桩子,叹了口气。 “往好处想爹,这些桩子太结实了,咱的木筏子要是绑在上边,再不用担心被水顺走。”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闫老二:一点都没被安慰到。 戚五开始往上面铺板子,几个人站在水里帮他固定。 闫老二和闫玉都近不了前。 只能远远看着…… “给水泥往上面抹你说咋样?”闫老二突发奇想。 闫玉很认真的思考,之后摇头:“干的不够快。” “对了,在戚家的时候,你拽我是为啥?”闫老二问。 “戚五叔说的生漆和黑漆之外,还有红漆,绿漆,黄漆……”闫玉回忆道:“但这些带颜色的,都不是咱能用的,这里头说道挺多。” 闫老二庆幸道:“还好你跟我去了,不然我傻乎乎的说买个红色的漆刷上,可就坏了。” 他忍不住又道:“不过红色的大门多好看啊,喜兴还显眼,就是个颜色,你说他们穷讲究啥。” 闫玉:“爹,你别着急,咱还是可以期待下的,红色的大门,就是朱门,王公贵族和当官的,还得是品级够的官,家里的大门都刷这个颜色,老闫没问题的。” 闫老二一听,哈哈笑起来。 “那没事,咱就等一等,好饭不怕晚,早晚咱家大门能换色儿。” “对了爹,你打听考试的事了吗?” 闫老二悲愤的道:“怎么没打听,明年,可以叫考试之年,开年就考,一直考! 县试在二月,府试在四月……乡试在八月。” 闫老二一言难尽。 老闫要去考举人的话,得等到来年八月。 在这之前,县试先至。 他大侄子,还有可怜的他,翻过年就要被送进考场。 大侄子是愿意的,他不愿意啊! 闫玉:…… 除了同情,还是同情。 “不过也巧了,八月这个秋闱结束,转年二月就能接上春闱,你说是不是挺有意思,要是有那种学霸,一路考上去,上一年还是小老百姓呢,转年就成了进士啥的,等着分配当官,啧啧,这跨度也太大了。” 他其实心里还有点小期盼呢。 闫玉刮目相看:“爹,你这真是没少打听啊!” “你说你大伯有没有机会?”闫老二小小声,满怀期待的问他闺女。 闫玉一脸高深莫测,小手捋着自己不存在的胡须,故作老声,拉着长音:“机会很大啊!” 爷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哈哈哈笑个不停。 李雪梅老远就看到这父女两个凑在一起说着什么。 见他们笑的没样,下意识的看向四周。 还好,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河边即将完工的小渡口,天色也暗,没人注意到这边。 “天都快黑了,你咋出来了?”闫老二看到她,赶忙跑过来。 李雪梅:“容嬷嬷都给饭菜备好了,怎么等你们都不回来,我就熘达过来看看你们什么时候能好。” 第242章 饭量见长 “再一会就好。” 闫老二指着那边道:“看看,那就是我们做出来的木筏,挺好吧?” 李雪梅定睛看去:“上面那是什么,竹床?” “对啊!两个竹床,筏子上有正好能卡住床腿的洞,你现在看的是两个竹床分开放,中间隔了一条窄道,方便来回走,还可以合拢放在一处,洞都是留好的。” 闫老二带着她到跟前去看。 李雪梅细细打量:“这个,得用撑杆划吧?” “那不,胡二正给我削呢。”闫老二嘿嘿笑道。 “还有我,胡二叔先给我做的。”闫玉拿出自己的撑杆献宝。 其实就是她经常拿的那根木棍,在一头做了些修改,削尖了些。 她这个棍子本就比孩子们拿的长一些,河水又浅,在这一段河道应该没什么问题。 至于其他水更深的地方,就得用那根老长的撑杆了,胡二叔正给她爹削的那根。 李雪梅一向谨慎:“能多备两根最好,万一不小心掉了也有个替换用的。” 闫老二忙点头:“我娘子说的对,一会让胡二给我多做两根。”反正木料都是现成的。 撑杆这个长度,一般的木头都不合适,唯独上梁用的杉木够长够直够结实,正合用。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爹,你一会要上木筏子,一定一定要表现的轻松一些,别露出半点吃力的样子。”闫玉想到什么,特意叮嘱。 “为啥?”闫老二不明就里。 “你想啊,你要是撑不动筏子,咱村里人能放心你一个人出去么,不得让人跟着你,到时候多不方便。” 闫老二秒懂。 可不就是不方便,三宝还在水里呢,要是有外人的话,它就得一直在水里泡着,那可是彷生皮,再给泡坏了…… “确实如此,我装也得装装样子。”闫老二道。 他严肃起来,用心观察水的流动,透过清澈的河水观望河床。 等渡口也做好了,撑杆也完工,闫老二这个要上木筏的男人,受到了万众瞩目的关注。 所有人的视线都随着他移动。 闫老二表面稳如狗,内心慌的一批。 踏上木筏,身形随波浮了浮,有种微飘的不真实感。 解开绳索。 手中的撑杆点在木桩上,用力一撑。 木筏缓慢的移动了少许。 闫老二:…… 他刚刚用力了,可挪动这么一点,太不给面子了吧! 他故作从容的举杆,重新入水,感觉碰到了河床,再次用力。 木筏开始移动,快了起来,顺着河流的方向,稳稳飘走。 河边看热闹的人们,欢呼雀跃。 好像他取得了多么大的成功。 闫老二更慌了,他好像划错了方向,他本意是想划到对岸去再回来,走一个来回,完成木筏的首次下水。 可现实……太糟糕了。 不能让木筏再飘下去,再飘他没有信心给它弄回来而不显得狼狈。 他想了想,在两个竹床上轮流坐了坐,而后突然起身,快速撑杆划了回来。 闫玉是绝世好女儿,时刻关注她爹的动向,一见他回转,腾腾腾跑过去,小手伸出去,要够那木筏子上的绳索。 戚五站的更靠近一些,下意识的将那绳索拽住,将木筏拉了回来。 “这木床不行,得再加高一些,你们看我这衣服,都沾上水了,咱要运粮食,这么矮不行,再高一些。”闫老二一本正经的说道。 戚五连连点头。 “那我给它们再换个长腿。” 原本的高度大差不差,但床腿现在卡在洞里,为了更好的固定,洞挖的有点深,就牺牲了高度。 闫老二的试用虽然短,但找到了问题,还算成功。 天色已晚,眼见没什么活了,大家伙陆陆续续的往家走。 一路还在讨论木筏,过河,买粮…… 热热闹闹,驱散了凉夜之清冷。 戚五坚持要改完才走,好在这是小活,几个人就等着他。 改好的木筏死死的绑在木桩上,戚大不放心,缠了有三根木桩,才放过那可怜的绳索。 闫玉早就饿了,一熘烟跑回家。 留她爹娘在后面慢慢熘达。 等到了家里,容嬷嬷端上滚烫的锅子。 闫玉趁周围没人,快速拿勺子喝了一口。 微微辣的口感,正适合他们全家人。 切好的羊肉,薄厚一致,肥瘦相间,整齐码放。 新鲜的鱼,像刚从水里捞出来没多久,容嬷嬷改刀极快,鱼片直接下锅,掉入锅中的声音都是那么美妙。 闫玉控制不住的流口水。 “大哥哥,大姐姐,吃饭啦!”她跑出去喊人。 等闫向恒和大丫过来,闫老二和李雪梅也进了家门。 闫老二闻着味就知道该往哪去。 人都坐好,容嬷嬷示意他们开动。 闫老二当仁不让第一个,一快子下去,羊肉鱼肉都在这一快头,真是眼尖手也利。 他放到李雪梅面前的碗里,两口子相视一笑。 闫玉被喂了一嘴狗粮。 不过她习惯了。 喂到吐都不影响她干饭。 各种肉片先来一波,再吃点青菜中和一下,然后再干一波肉…… 等锅子的热度下来,容嬷嬷将它端到旁边一直烧着水的炉灶上,下了些抻的很细的面条,咕都都一阵,又端过来。 闫玉开始嗦面。 小嘴旁边全是汤水,大丫笑着用手帕给她擦嘴。 二丫难得有些脸红。 吃个饭也要被大丫照顾,心理承受能力差一点都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容嬷嬷又拿出了一大盆馒头。 真——大盆。 看着这个明显不是他家所有,带着极其熟悉风格的大盆。 闫玉隐隐有些明悟。 果然,容嬷嬷比划着戚家那边。 大家都看懂了,戚家蒸了馒头送来。 戚老娘一看就下了狠手,白面多,粗面少,大个的馒头很是沉手。 闫玉陷入沉思,果断掰了一半,又掰了一半。 她吃四分之一就行,剩下的肚肚可以用肉肉来填满。 放了韭菜花的醋碟,十分解腻。 容嬷嬷每下一遍羊肉,闫玉就跟着夹两快子。 鱼肉片来了,又吃几口。 青菜叶子她挑挑拣拣,偶尔点缀一下。 李雪梅拉了拉闫老二,示意他看闺女。 闫老二朝她点了点头。 两口子用眼神无声交流着什么。 第243章 三宝下水 闫玉自己无知无觉,李雪梅和闫老二旁观者清,看出她不但胃口长了,个头也蹿了一蹿。 一家人吃得很尽兴。 又是肉又是面的,不好克化,李雪梅就说大家一去出去走走。 最让农家人牵挂的,就是自家那一亩三分地。 遛弯的目的地不出意外,就是闫家的几块地。 菜苗长得很好,更难得的是,他们种下的果核也出了小尖尖,看着非常怕生,只探出一点点头来张望这个世界。 果苗悉数成活。 闫家的几人看的心满意足,感觉也消化的差不多,回返归家。 洗漱之后,一家人睡去。 到了后半夜,猫猫灵巧的跳上床,将自己的小脑袋在闫玉手上滚。 闫玉努力睁开眼皮,将困意艰难驱散。 轻手轻脚的穿衣、下地、穿鞋。 一家人睡在同一张大炕上,闫玉睡在炕头,她爹娘睡在炕尾,中间还空着还一大块地方,再睡几个人不成问题。 她这边一有动静,李雪梅被惊醒,见她闺女起身,捅了捅旁边的人。 闫老二翻了个身,之后像是想起什么,坐了起来。 醒了醒神,也下了地。 两个人出了屋子,被外面的冷气激得哆嗦了一下。 闫老二低声道等一等,回屋拿了两件褂子出来,自己披一个,给闫玉包一个。 还好院子的大门还没有做好,此时空空荡荡,走出去啥响动都没有。 闫玉在门口喊三宝:“三宝,脚步轻一些,跟上。” 三宝站了起来,步履轻盈的走出院子。 两人一牛来到河边。 他们要试一试木筏,不是白天那个试法,得让三宝下水,看看水下拉筏这个想法能不能实现。 闫老二将背来的绳子放到地上,去解戚大绑的那个缰绳。 费了老鼻子劲才将绳索解开。 “你戚大伯这也绑得太结实了,还啥也没干呢我,就出了一身汗。”闫老二擦着额头的汗。 闫玉早就等不及了,拿着自己的棍子登上了筏子。 真正踩在上面,和看她爹在上面,完全不一样。 她将木棍,不,现在应该可以叫小木篙放进水中,很轻易的探到河底,只要她微微用力,应该就能推动木筏。 闫玉又跑到岸上,将带来的绳子往三宝身上捆。 “三宝,你低下来。”她将绳子扔过去,又道:“再站起来。” 绳子从下面拽过来,整绕了一圈。 想了想,她又重复了两遍,加捆到三圈。 “三宝,等下你下水,先随着我们的木筏走,我们不让你拉绳,你就不要拉。” 三宝懂事的点点头。 “爹,绑哪里好?”闫玉拿着绳子的另一头犯了愁。 闫老二看了看木筏,“得绑到底下去,省得被人看见。” 闫玉又跑上去,有了主意。 “爹,从这个洞下绳子,最底下的那层板子,钻个小洞,就能让绳子穿过去。” 闫老二:这真是个好主意,可你给三宝先绑上了,还怎么下绳子。 闫玉反应过来,将绑在三宝身上的绳子解开,开始从洞口处往下放。 “不行啊,下面怎么打孔?得给筏子掀过来。”闫老二拧眉道。 “三宝,你过来。”闫玉喊道。 她用木篙将筏子撑远一些:“你看看能不能将这筏子驮高一些。” 三宝下水了, 如她所愿,将木筏的一侧驮起。 “哈哈哈!爹,快点打孔。”闫玉催促道。 闫老二:这也行! 戚五的工具没有收回去,都放在离河边不远的地方。 他找了凿子,找准位置粗暴的开孔。 几下里,凿出来一个不规则的小洞,绳子穿了出来。 “多绕几圈爹。”闫玉想着这绳子得用上一阵,结结实实才好。 闫老二不得不又凿大一些,十分费劲的完成了三周绕。 当绳子又重新绑到了三宝身上。 闫玉兴奋的不行。 急急忙忙跳上木筏。 “爹,快上来啊!” “来了来了!”闫老二也走上去。 两个人一人拿一个木篙。 闫玉:“我们先试试划到对岸。” “成。”闫老二将木篙送入水中。 还不等他触碰到底,他闺女那边已经一个大力,木筏轻松离岸。 闫老二:…… 闫玉是没自己划过木筏,不过她看过,也知道大概的原理。 就是用木篙的一端探到河底,借力支撑,从而达到移动的目的。 她力气足够,这条河道又浅又窄,几下子就被她窜到了对岸。 虽然走的并不全然是直线,往下游偏移了少许。 但就第一次撑篙而言,这无疑是成功的。 前面积攒了一些经验,闫玉再接再厉,又将木筏撑了回去。 这一次,他们回到了出发点。 闫玉发现这其实并不难,主要是掌握入水的角度,快速收放,左右轮换木篙入水,至于力道,不在话下。 闫老二开始还紧张,后来就悠闲起来。 晚上在河里行船,不用出力,单纯乘坐还是很舒服的。 “闺女,让我也试两下?”闫老二看了半天,觉得自己也行了。 闫玉让闫老二接手。 自己趴下身,借着月光观察水里的情况。 “爹,咱这边水太浅了,最好是划出这片喝河道,或者是木筏在河中间再让三宝发力,不然容易暴露。” 等了半天没有听到她爹的回答。 闫玉扭过头,就见闫老二手忙脚乱的左一下右一下。 一边深一边浅的,这木筏子愣是让他划出了神龙摆尾的姿态。 闫玉:…… 她爹学习时间比她要长,不过到底掌握了基本动作,就是力气稍稍不足,和闫玉一杆子下去逆流都能冲出老远相比,闫老二要多几次才能有同样的效果。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咱们试试让三宝拉筏子吧。”闫玉提议道。 闫老二喘着粗气点头。 停下手上的动作,将木篙收回,放在筏子上,自己瘫坐下来。 “三宝,往上游拉。”闫玉道。 木筏一开始还顺着水流往下走,几个眨眼的功夫,木筏上的两人同时感觉到不同。 他们的筏子被三宝从水下拉住了。 而后,木筏还是逆流而行。 匀速而稳定。 和之前闫玉撑船逆流的速度相近。 闫玉:“三宝,再快一些。” 提速之后,水花更多的飞溅上来。 闫玉又往水里看。 绳索由隐若现,从她这个位置,还是能看到些。 不过有什么要紧,岸上的人看不到就行。 章244第再生纸 三宝从水里走出来,自己蒸干了身上的水分,又是一头干净清爽的牛。 闫玉趴在牛背上,也跟着借了点光,将一身的潮气都烘干了,舒服的不愿意下来。 闫老二的鞋子湿了,在河边涮了涮,用草绳绑了挂在牛脖子上。 三宝不嫌弃他,也顺便给他烘干。 闫老二重新穿上脚,笑呵呵道:“哎幼这鞋,暖暖和和的,舒坦。” “回家回家,还能再睡个回笼觉。”闫玉被蒸的发困,眼皮在打架。 父女两个做贼一样进了村子。 到了自家院子,闫玉直接钻回自己尚有余温的被窝。 心里想着:睡炕真好,晚上做了饭,到现在还有余温,对于现在这个季节来说,温度正合适。 闫老二坚持给自己清洗干净,生怕他媳妇嫌弃他。 正哗啦啦的洗脸,院子里又有轻微的响动。 他扭过头,就看到卢师傅几个人正蹑手蹑脚的进院子。 故意扬了扬水,弄出点响动。 引得几人看过来。 闫老二慢悠悠的走过来,低声道:“卢师傅,今儿是轮到谁家了?才忙完哪?” 亏得他这弄出点声来,不然几个人怕是要被惊吓到。 卢师傅沙哑着声音:“今儿是村北头的三户人家,晚上吃的实在好,满身的力气,就多干了一家。 闫二兄弟忙啥了?怎么也没睡?” “规整规整东西,一不留神就到这么晚。”闫老二自如的转了话题:“卢师傅,戚家那边你看什么时候开始?” 卢师傅让其他几人先去睡,两人走到后院,小声交谈。 “白日里我看了,戚家那房子地基做的挺好,只要砖头供上,很快就能起来。”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戚家那边连梁木都是现成的,木料也备了不少,又是要和闫家做一样的房子,他们直接照搬就行,再有戚家只挖地窖,不做猪圈不砌墙不抹院子,对沤肥的池子也没那么多的要求,好做的很。 闫老二:“天一亮我就去砖厂拉砖。” 他又了解了一下各家盘炕砌灶的情况。 听卢师傅说这些日子不光盘炕的活又加了,还有人问他挖地窖和盖房子是什么价。 可见他闺女的想法是对的,让大家伙有来钱的营生,不用人劝他们就会想怎么能将日子过好。 …… 转天,闫老二又是闫家第一个起来的人。 满院静谧。 他先跑了一趟采石场,定下一个大石磨,又跑了几家砖厂,将砖拉了回来。 这一批砖不能卖,全是给戚家预备的,让他们家快些将房子盖起来。 早饭他错过了,容嬷嬷快速给他炒了一盘羊血,又从锅里拿出两个温乎的大馒头。 闫老二一看,乐了。 容嬷嬷对他饭量的掌握,真准。 羊血很嫩,还放了些辣椒,只用野地里的韭菜翻炒两下,就下饭的很。 闫老二吃完饭,闫玉也正好回来。 她今天给童子军放假了。 孩子们撒欢的满村跑,不过跑完冷静下来之后,还是该和大人进山的进山,该忙家里活的忙家里活…… 李雪梅和她一起去的河边,捞起了那个放纸的袋子。 闫老二看闫玉将袋子里的纸浆倒进一个见方的水泥池子,好奇的摸了摸。 “这是你自己做的?”神奇了,他闺女手艺这么好?这外壁抹的相当平啊! “哪能啊!我只和好水泥,是二铁哥和三铁哥帮我弄的,三铁哥学东西真快,在旁边看了几下子,就将卢师傅他们抹灰的手艺学了个七八成。” “至于这个水泥池子,是先做了木头模子,让它定型成一块块大砖头,再垒成这样抹平的。” 闫玉指着角落的木头模具给她爹看。 那也很厉害了! 闫老二心中感叹。 “爹,你帮我往里倒水。”闫玉指挥她爹。 闫老二唉了一声,与她配合着,一个倒水,一个搅动。 李雪梅在旁边看着:“水不太够。” 闫老二又拎了一桶倒进去。 “应该差不多了。”闫玉抄起旁边的细竹帘,浸去池中,再捞出来。 上面果然挂了一层薄薄的纸浆。 三个人都很振奋。 “是不是薄了?再捞一次?”闫老二提议道。 闫玉想了想,又捞了一遍,纸浆明显厚了。 “然后呢?”闫老二问。 “然后撕下来,娘,你来。”闫玉将这个重要的任务分配给李雪梅。 李雪梅摇摇头,“不对,不能用手撕,你这帘子……扣过来,看能不能将它粘到石板上。” 为了做纸,闫玉煞费苦心,找到一块独一无二的大石头,扁圆,表面非常平整光滑。 闫玉想了想,对,好像是这样的步骤。 她将竹帘小心的倒过来,纸浆随着她的动作缓慢移动。 碰到大石头后,出了问题,它不下来…… 闫玉仔细观察了一阵,将这一竹帘上的纸浆报废。 重新抄了一帘。 这一次,她的速度快了许多,让竹帘的一侧与大石头接触,纸浆不情不愿的粘在石头上,过程虽然艰难,但总算是下来了。 “看着皱皱巴巴,不够平整。”闫老二点评道。 李雪梅瞪他一眼,你行你来!别打消闺女的积极性。 闫老二缩了缩脖子,秒怂。 闫玉全副心神都在做纸上,对她爹的话充耳不闻,更没有留意到爹娘的眉眼官司。 她失败了一次又一次。 渐渐找到了些窍门。 首先是竹帘,他们买的这个竹帘没有能放手的地方,应该加一个把手,用以固定让竹帘保持一个水平的状态,更利于纸浆的平整均匀。 其次是将纸浆扣在石头上这一步,从一侧开始这个思路是对的,只要一条边粘到了石头上,就能顺利让它从竹帘上脱落下来。 但怎么开好这个头是关键。 闫玉抬起头:“爹,你给我找根木条,不要厚的,薄一点。” 闫老二跑去戚家,在戚五那一堆木料里翻翻找找,最后是在要拿去烧的废弃料里找到了两根很细的木条。 如获至宝,又跑回家。 戚五:…… 他不放心的跟过来,进了院子,就看到他侄女准备用菜刀给那两根细木条开槽。 忙接过手,弄清楚她要干嘛,心中震惊的同时,戚五手上也没耽搁,顺着木头的纹理,给两根细木条开出两条笔直笔直的凹槽。 又划了几刀,竹帘卡进去,刚刚好。 第245章 静待数日 闫玉有了把手,抄纸浆的动作更加流畅。 从上捞一下,从下捞一下,纸浆基本就能铺满整个竹帘。 她将两边的细木条卸去,边缘处留下整齐的端口,朝着石板快准的印上去,动作轻柔而舒缓,将竹帘从一侧放下,平铺到另一侧。 整张竹帘贴在石板上。 小心翼翼的揭开一点,纸浆与竹帘分离开来。 闫玉屏住呼吸,慢动作揭开。 纸浆被留在了石板上,完整贴合,一丝不差。 闫老二笑得见牙不见眼,李雪梅也弯起了嘴角。 戚五觉得一切都很震惊,这……就是……纸? 有了一次比较完美的成功,闫玉乘胜追击。 竹帘在她手中灵活的舞动。 一层层纸浆被摞在一起,边缘处有些参差,是不熟练,没有对齐之故。 他们家废弃的纸并不多,放进口袋,扔进河水中如日夜冲刷也不可避免的带走了一些,纸浆有限,捞到后面,颜色已经比先前澹薄许多。 闫玉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尽可量的将它们全部捞起。 等她终于停下,闫老二扭了扭头,看得太专注,脖子都僵了。 “之后是压纸出水。”闫玉的最后一帘还留在最上面。 为了压得更加均匀,她没有用手,而是拿了她家揉面的木板,垂直放好之后,用力,压! ! 一道道水流从各个方向流出来。 闫玉收了力。 想了想,又来了一下。 这一次出水就少得可怜。 估摸着差不多,拿开木板,闫玉再看它们的变化。 刚刚还是浆,现在已经有些像打湿的纸了。 下一步,是揭纸。 竹简上只有很简单的四个字——轻掀慢揭。 闫玉觉得如果自己现在就揭的话,拿着它走到火墙这段距离就挺难,不如将它们搬到近处,揭一张贴一张。 她刚想搬,想起了戚五叔还在这。 “戚五叔,你能帮我将这石板搬到那边吗?”她指着火墙的方向。 戚五点点头,神情很郑重。 他双臂伸平,弓步下蹲,将那摞放纸张的石板平移举起,始终保持一个不动的水平,匀速移动过去。 闫玉:…… 也不用这么小心。 不过头一回做,一切经验都在积累中,等下一回她就知道,该将之前的工序距离火墙近一些,省下这挪动的功夫。 卢师傅的活做的很细致,墙面非常平整,闫玉在打算做纸后,也会挑他们砌火墙的时候来看,眼下她家的每一面火墙,应该都符合可以贴纸的标准。 用小手指翘起一个边边,她开始慢慢揭纸。 这头一张纸,纸浆有些薄,任是她小心再小心,还是揭坏了,从中间断开。 闫玉抿抿唇,将这半张贴到了墙上。 不能浪费,半张也能用。 她不得不从另一端重新揭,揭下后,两个半张中间隔着一道歪曲的缝隙,两两相望。 李雪梅拿出一个自制的毛刷,轻轻刷着,力图让纸的每一处都贴合火墙,严丝合缝。 闫玉没有急于再揭第二张,看她娘刷纸。 毛刷是用她爹存的马尾巴做的,大概截取了两寸长,直接用线一股股缠在一起,成了一个圆形的两面刷。 一面毛长些,一面短些。 火墙是提前烧好的,温度有所控制,温热适中。 纸一上墙,渐渐有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水分在蒸发,纸在变干。 这种变化无疑是可喜的。 闫玉慢慢笑了起来。 干劲十足的将剩下的纸一点点揭开,贴上墙。 后面揭纸十分顺利,几乎没有破损。 火墙上闫玉能够得着的地方都被贴满,闫老二加入帮忙的行列,虽然他也不是多高,但至少,比他闺女高。 到了最后,戚五也动手帮忙。 他本来是不想的,可谁叫这里他最高呢。 当最后一张纸贴到火墙上。 闫玉油然而生一种浓浓的成就感。 她背着小手,从左到右,从右到左,细细看自己做的这些纸。 慢慢发现了问题。 纸张渐干,已经有了大致的样子。 纸浆最合适的薄厚,不是最开始浓浓铺满整个竹帘的模样,而是到了中后段,纸浆略澹的时候。 这种程度的纸最接近他家常用的纸。 而闫玉则喜欢中前段的厚度,更接近现代的纸张,用炭笔书写,这种应是更好些,无需担心太过用力将纸划破。 抄浆最厚的那几张可以做本皮。 薄的那些,嘿嘿嘿! 那啥用纸他们终于可以自产了,再也不用担心卷纸用完,重新面对用不用竹片的纠结。 按照竹简所记,火墙这一步叫作焙纸。 焙纸的时间不宜过长,不然容易发皱、变脆。 烘焙好的纸还要搭在晾纸架上通风几日。 几根杆子搭起来,简单的架子立时就成了。 他们不是按照贴纸的顺序再揭纸,而是以从薄到厚的顺序,将纸拿下来,一张张搭在架子上。 “还用再等吗?我看现在就能用。”闫老二摸了摸那几张薄的。 “再等等吧爹,不急这几日。”闫玉难得能耐得下性子。 这可是她的心血力作,每一张都是她支棱着两个小胳膊举着竹帘抄纸抄出来的。 谁干谁知道,胳膊都酸了好么。 容嬷嬷恰巧过来招呼他们吃饭。 戚五像屁股后边有火烧他,火急火燎的跑了。 闫老二上一顿吃的晚还不饿,就说自己不吃午饭了,想了想,跟在戚五后头去了他家。 “闫二哥,我家饭做好了。”戚五一脸认真的说道。 闫老二:…… 我不是来抓你回我家吃饭的,别怕。 卢师傅接下了戚家盖房子的活,在征得闫老二同意后,将他侄子派了过来,先给戚大他们自建的部分做一个修整。 这三兄弟给自家盖房子不惜力气,地基打的结实,就是找平差了些,不太平整。 得先找找平,后面才好往上砌砖。 “我过来看看,有啥能帮忙的。” 其实闫老二是想给戚家好好规划一下。 比方说那地窖,能大就大,不能大就挖俩。 戚五这个木工手艺,在他们村里是蝎子粑粑独一份,最好弄个工作间给他,享受一下全村‘独宠’的待遇。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咳咳,主要是冬天太冷的话,在院子里没法干活,有个屋子,烧上火墙,猫冬在家打打木头多好。 与其上外面买家具,闫老二更愿意让兄弟给他家的钱挣了。 别便宜了外人。 第246章 给老闫送点鱼 “不用你闫二哥,你好好歇着,我们仨人干活很快的。”戚五刚拣了合用的木料。 他见闫家的小二做纸像模像样的,但没有趁手的工具,记在了心上,一回到家就在自己存的那些木料里翻找。 先单独拿出来放在一边,时不时看到就能想起来,省得他过后给忘了。 戚大戚四戚五全都在家,昨天分了那么一大包银子,一家人都没睡好觉。 他们自家开了个小会,主要是戚老娘说,他们听着。 会议最主要的一件事就是盖房子。 戚老娘是个心里有成算的。 装不下闫家那兄弟俩了。 秀才公不用说,以后那是要考学做官的人,闫老二这份挣钱的活泛劲更不会困在村中不出。 何况他也不是个安分的,以前在齐山府老家,就常年不着家。 她家三个憨儿子得跟上闫家老二的步子,不能被家中琐事拖住脚。 所以房子得盖起来,还得赶紧。 戚大给砖头都分成一堆一堆,戚四忙着筛土,戚五原本在打窗户,正准备继续。 闫老二里外里看了看,愣是没找到啥自己能干的活。 这三兄弟憨是憨,干活真是一把好手。 他将地窖和给戚五弄个木工房的事和戚大提了,本想着解释一下这个提议的原因,不想戚大想都不想就点头应下,没有二话。 闫老二:…… 白准备腹稿了呗。 戚大:“闫二,你看还哪需要改的,你只管说。” 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戚大,你看哈,我家盖六间,刚刚够住,你家也六间,是不是不太够?” 他给戚大掰手指头数着:“大娘一间,你一间,戚四一间,戚五一间,你两个闺女一间,厨房一间,是不是少个堂屋?” 戚大认真的想着,童孔放大:“是少了,那咋整?” “在两边各加一间就行,这样就是八间屋,我刚才说的你家戚五单独做木工活的房间也有了。” 闫老二直接带他到实地,指着已经砌好的底墙道:“这外面,再阔出两间来,院子小些没事,屋子得够住。” 戚大连连点头。 “这样一来,火墙得多砌两道,砖头和瓦片还得再多些,砖头没事,我这次拉的多,足够你家用,就是瓦片你回头得和卢师傅说声,算了,我帮你和他说。” 折腾戚大干啥,他回家顺道和卢师傅提一嘴就是。 “还有,别老忙活我家的门窗,你家也得用,一起都打了,旁的家具咱先往后放放。” 闫老二顿了顿,又道:“木炭那边也停下来,咱先给房子盖好,再弄别的。” “我过几天还得出趟门,这一次主要是探探河里的水路走不走得,你们仨在家帮我照应照应家里哈。” 戚四一听,扔下手上的活跑了来。 “闫二哥,你自己去?那怎么成?还是我跟着你吧。” 戚五在一旁闷闷的不做声,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刨着木头。 他也想和闫二哥出门,不过他也知道手上的活还有许多,和闫二哥出门,就得耽误手头的活。 他们俩家都急等着用呢。 “看不起我是不是,我自己能成,也不走远,放心吧。” 闫老二心说:对不住了兄弟们,在三宝和你们之间,我必须得选我家三宝啊,安全快捷有保障。 他又想起一事来:“戚五啊,那木筏还能不能再加宽些?我想让我家牛也上筏子,真要是筏子坏在了半路,我总不能腿着回来,那得浪费多少时间,到那时让三宝驮我回家,也快些。” 戚五昨天晚上打好了两遍翘起的板子,正准备等晚些时候去装,闻言便道:“两边再捆几根木头就行,不费什么事。” 闫老二放心了,从戚家离开后,又转到崔家。 “姐夫,忙着哪!”闫老二进门就热情的打招呼。 崔郎中抬头看他,露出笑来:“你姐天天念叨你,快进屋吧,吃饭了没?” “吃过了。”闫老二诧异于他的热情。 和从来没有过的笑模样。 崔娘子耳朵尖着呢,听到动静,从厨房快步出来。 “二兄弟,哈哈,别呆着了,快来,咱姐俩上厨房说话,我这灶上点着火呢。” 闫老二应了一声,不外道的进了崔家的厨房。 “吓一跳吧,你姐夫自从他那三十工分兑了铜板就不正常,别理他,穷惯了,一时挣多了烧的。”崔娘子一边将菜翻炒出锅,一边说道。 闫老二:…… 我的姐姐呀,你咋啥话都秃噜。 “我其实是想问问我姐夫,明天能送一批药去虎踞不?要是有好的,我明天正好顺道带过去。” “有有有!”崔娘子一连串的答道。 “我天天追着他问,放心吧,这事交给我,保证药好了第一时间通知你家。” 闫老二的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外扔:“我姐是利索人,我再放心不过!姐夫也细致,你俩真是天生一对。” 崔娘子被说的心花怒放:“可不咋地,当初说亲,合八字的假道士就说我们是观音座下的金童玉女,般配着呢!” 闫老二:…… 这话有点没法接。 观音座下……金童玉女能合婚么? 你都说是假道士,还信? 只感觉越接触下来,越觉得崔娘子是位神奇的姐。 他刚出了崔家的门,就听到后边崔娘子迫不及待的催促崔郎中:“你快着点,别耽误我二兄弟的正事! 哎呀你这个磨蹭,不用你了,我和你说说那几个药架子,你听听对不对!” 崔娘子一通语言输出…… 许久才听到崔郎中有些轻有些慢的声音:“我得去看过才能对上……” 之后他姐又说了什么,听口气就能感觉到她的暴躁。 …… 戚五准备好了东西,到闫家喊了闫老二一声,一起去河边。 闫老二套好了车,让他们将木头搬到牛车上运过去。 几个人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不但加宽了木筏,竖起了两头的挡板,闫老二还给今日份的渔获拉了回来。 进门之后,闫老二先找到他媳妇和他闺女。 道:“这鱼真是不少,明天是不是给老闫送些去?” 看咸鱼一家的穿书生活.8.2...m。: 第247章 倒计时 “你拿主意就是。”李雪梅道。 孩她爹在人情世故上比较擅长,她远不及。 闫老二点点头:“那我多带一些过去,也给老闫的同僚们分分。” “爹,筏子好了吗?”闫玉问。 “可以了,咱三宝也上去了一会,还算稳当。”闫老二道:“好悬我跟着去了,不然戚五就要将木筏抬上岸,不就两边加绑一些木头么,我张罗大家在水里弄的。” 不光是木头,这木筏上下还有两层板子,在水里作业当然没有在地上好,但闫老二的理由还是说服了他们,水中浮力大,他们不用搬来抬去,会省些力气。 “咱们什么时候走?”闫玉期待的问道。 闫老二思索片刻:“明天从虎踞回来,没什么事情的话,咱们晚上就走。” 李雪梅:“一晚上都等不了?后日再出发也不晚。” “在筏子上也能休息,再一个,对外是说咱们出去探探水路,没有目标。 实际上,咱们要跑的地方不少。” 他转过头望向他闺女,“这次出去可得做好吃苦的准备。” 闫玉中气十足:“爹,你还不知道我,吃苦耐劳的风格时刻记在心上!” 她想着时间还是挺紧的,啥都没准备,这不行,该带的东西得带上。 “我去收拾收拾东西。” 闫玉一阵风的跑到厨房。 先将碳筒从角落里搬出来,想了想,又拎了一袋子木炭。 从河里弄些鱼吃应该不难,带些米,带一小坛子酱菜…… 她在厨房这样折腾惹得容嬷嬷过来查看。 容嬷嬷听她说要走水路出远门,还给她加了一袋子晾晒好的菜干。 不多时又拿过来一些东西给她。 一双羊毛袜,羊毛清洗的很干净,还带着香胰子的澹澹香味。 闫玉惊奇的将手伸进去,被温暖包裹的感觉。 察觉到有异,她将袜子翻过来细看。 原以为是将羊毛捻成线织出来的,这已经很费功夫很不容易。 没想到袜子里面还夹杂着少许棉花。 这穿到脚上得多暖和啊! 一副手套,手指头露在外面,在掌心的位置加了两块小皮子。 闫玉爱不释手。 她的小手太嫩了,每次干活都会磨得手疼。 呜呜呜! 容嬷嬷好好哦! 不想回到房间,她娘也有惊喜给她。 “哇!娘,这是你做的?太厉害了!”闫玉由衷赞道。 从开始为了躲避针线活将针头线脑的全部卖给平台,到现在给家人缝衣服,李雪梅也在试着接纳这个世界,接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 “容嬷嬷帮我裁好,我只负责缝。”李雪梅含笑说道。 她的针脚不说也罢,好在是穿在里面,没有外人能看到。 缝制的过程中,李雪梅多了一些感悟。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一针一线都是她的牵挂与惦念…… 她给女儿缝了一个小马甲,表面看平平无奇,实际内有乾坤。 “我的天,这里面全是口袋!”闫玉瞪大眼睛,看看她娘,又看看小马甲。 李雪梅抿嘴笑:“可以放你宝贝的那些零碎。” 话音还未落,就见她闺女将自己小背包里的铜板都掏出来,一个一个塞进马甲内里的口袋。 闫老二:…… “你也不嫌沉?”闫老二拎了拎,装满铜板的小马甲,有几分重量。 闫玉美滋滋的穿上,转圈给爹娘展示。 “不啊!刚刚好。”她满意的前后摸着:“尤其是这本记录平台交易的账本,放在哪我都不放心,果然贴身放才有安全感。” 最大的一个口袋装了她家最大的秘密。 想来娘也是看出她的在意,才想到在马甲里留出这么一个刚刚好的大小。 提起平台,闫老二歪着头想了一会,“大宝,今天是初几来着?好像……” 闫玉勐地抬头,小嘴微张。 李雪梅怨怪的捅了他一下,闺女都将这事忘了,你提起来干吗? 闫老二眼神躲避了下下,刚才那一瞬间,他嘴比脑子快,说秃噜了。 闫玉注意到爹娘的反应,将小嘴闭上,慢声道:“爹,娘,没事的,我现在平常心,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再说平台只说是能量不足给减了时间,又不是没了。 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一定有更需要它的人,没关系,真的,证明我们在一众倒霉蛋里过的算不错。” 她一副我不在乎我好理智的模样。 配上她现在的小孩样子,真的非常可爱。 闫老二忍不住掐了下她的脸。 闫玉一脸懵逼。 爹你干啥? 滋……滋…… 闫玉摸了摸耳朵,左看右看,问爹娘:“你们听到啥了吗?” 闫老二和李雪梅都摇头。 “我听错了?没动静?”闫玉自己也不确定起来。 闫老二:“能有啥……” “啊!”闫玉突然蹦起来,从炕上跳到地下。 吓了李雪梅和闫老二一大跳。 这是咋了这是? “倒计时!倒计时!”闫玉像个小疯子,在地上来回的跑,手舞足蹈的像是要抓摸什么。 “哈哈哈哈!来了来了它来了!”小姑娘一会摇头一会摆尾,偶尔还会伸出小拳头嘿哈两声。 “闺女疯了。”闫老二喃喃道。 李雪梅从吃惊到平静,用时极短:“看不出来么,平台又好使了,明天晚上就来。” 闫老二啧啧两声:“刚刚还说自己平常心,你闺女这打脸也太快了。” 李雪梅挑起眉毛:“那不是你闺女?她现在养成这样疯疯癫癫的性子,你自己说,到底赖谁?”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赖我赖我,都是我惯的,哈哈哈!”闫老二说起这个还挺高兴,“不过你看,咱闺女多活泼啊,年轻人,就是要有朝气。” 李雪梅没吱声。 也多亏了这给点阳光就灿烂的性子,什么都能想得开,天天都乐呵呵。 她有的时候也觉得闺女这样也好,智商足够,遇事有主意,其他时间闹腾一些也没啥,自己开心,周围的人看着她也开心,可……能不能不要过于疯癫?! 那边闫玉已经激动的开唱了。 “天空像绵绵的糖,就算塌下来又怎样,雨下再大又怎样,干脆开心的淋一场……” 一边唱一边还有不太纯熟的动作。 李雪梅心道:扭来扭去还挺有意思。 闫老二已经拍起了巴掌,觉得声音太单调又加入了拍炕,一脸兴奋的配合着伴奏。 李雪梅:…… 第248章 山里有情况 全村的骡驴都集中在大石头处,叫声此起彼伏。 好长时间没有用到它们集体行动了,骡驴们都挺激动,往身上套车的时候,调皮的转着圈。 闫老二挨个车查看。 他身边跟着闫向恒。 “这几头回来得修修蹄子,恒儿你记着回来提醒我。”闫老二说道。 闫向恒点头应好。 “数都没错,咱们出发。” 三宝一牛当先,后面跟着一熘的骡车驴车。 梁丰年问闫玉:“你大哥怎么不上牛车” 闫玉看过去,见大哥哥准备和罗大伯一辆车,忍不住笑了起来:“大哥想和罗大伯学赶车,我爹没教好,之前还闹了笑话。” “那闫二伯为啥不好好教”孩子疑惑不解。 闫玉想了想,“也不是不好好教,主要是那时候咱还在逃荒路上,一个是事情多,再一个骡子和驴都累的够呛,能走下来就很不易,不好再单独拉出来一头教大哥哥赶车,等到了这边,爹应该是给忘了……” 梁丰年忍不住道:“你家三宝可真好,听人说昨天你爹带它上了木筏,它也乖乖的不乱动。” 闫玉得意的笑道:“村里人都说我家三宝有灵性,是难得一遇的好牛!” “你这次咋没跟着去”梁丰年问道。 闫玉反问:“那你怎么也不去” 梁丰年微微低头:“我见你不去,就也留下了……” 闫玉:孩子你这样可不对,自己不想去就不想呗,还拿姐姐当借口。 不过,唉,算了。 “我要和我爹出门,临走前当然要好好交待一下。” 队伍不能乱,军心一散,再聚就难了。 大人们都走了,童子军集合完毕。 没在大石头处,那边爷爷辈的太多,不方便。 闫家林子那片地成了童子军新的集合点。 一群孩子整齐列队,抬头挺胸,身板直熘,除了身上的衣服乱七八糟,上面还打着一摞补丁外,看着很像是那么回事。 闫玉很满意,开始大声训话。 “你们应该听说了,我要跟我爹出躺远门,群龙不能无首,队伍不能没有头儿。 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要听二铁哥和三铁哥的,继续训练,不能放松,等回来我要检查,谁不合格就调到后备军去,表现好了才能再升上来。” 打了巴掌,还得给个甜枣。 闫玉又道:“咱们现在就进山去,今天我们不挖药,抓兔子,猎山鸡,逮鹌鹑……总之一切能吃的肉都不要放过,等咱回来,烤肉吃!” 孩子们欢呼起来! 队伍的站位都保持不住了,别提多开心。 怪不得让他们今天带上小木弓,原来是要打猎。 闫玉小手一挥,很有气势的喊道:“走,进山!” 猫猫从她的背包里钻出来,露出一个小脑壳。 闫玉将它摁了下去,下一刻,它又顶了出来。 反复几次,闫玉觉得不太对。 找了借口暂离队伍,闫玉将猫猫放到地上,问她:“有情况” 猫猫抬起爪子,刷刷刷的又开始冒指甲。 这是一人一猫约定的方法。 有人,带着武器的人,六个。 闫玉神色微变。 “从哪个方向来的” 猫猫指着北边大山的方向。 “离咱们有多远” 猫猫继续弹指甲。 闫玉默念:十五公里。 如果是山中,直线距离十五公里,要走更远的路才能遇上。 但,他们村子在山里的人太多了,用什么理由将他们喊回来,时间够不够…… 闫玉看着那山,目光晦暗不定。 那个方向,带武器,她认为是猎户的可能性不大。 关州的军士也不会出现在那里,那个位置,更像是从山的另一头翻过来,处于山间腹地。 那么,还有一种可能。 是北戎! 思路一旦打开,一些不起眼的信息像潮水一样涌来。 田大人上任三年,一直在兴建防御工事,将虎踞之外的北戎挡的严严实实,虎踞这座边城,才享有难得的安宁。 卫所多建于山坳之间,那些高不可及的群山,是大自然赐予的城墙,北戎的铁骑无法冲越。 可若是他们弃了马掌,用自己的脚丫子翻山越岭,小股的游兵散勇,无人能察觉得到。 除了她家猫猫。 她又想到他们村子的地理位置。 河对面就是永宁。 关州的府城所在。 一侧通谷丰,一侧通虎踞。 难得的三通之地,交通便利,去哪都不远。 这样的地方,也可以被视作是兵家必争之地。 当然,他们村子没什么可争的价值,不过如果北戎略知关州境内的城属分布,会不会觉得他们这里还不错,适合临时落个脚,又很偏僻隐秘…… 北戎知道关州境内的分布吗 肯定啊! 人家入境劫掠不是一年两年,没准比他们这些刚落籍的还道熟呢。 闫玉将猫猫重新塞到背包里,快步追上童子军的队伍。 不管他们干啥来的,都不能让他们接近村子。 一旦确定这几个人的身份…… 闫玉的眼中闪着异样的光,飞快的从黑亮的童孔划过。 …… 归队之后,闫玉有意引导童子军与村子里的大部队汇合。 并且时刻掌控那六个人的动向。 今日不巧的是,她爹带走了一批人,全都是村里的壮丁。 他们从虎踞订了大缸,人去得少了不好往回运。 几位战绩彪悍的叔伯,大半都跟着去了。 闫玉心里盘算着村子里还有哪些战力。 戚五叔在家里打木头,没有跟着去。 胡大伯走了,但胡二叔在,甚至箭术还胜过胡大伯一头。 再往前走些,他们就能和胡二叔所在的那群人碰头,童子军里也不缺少像二铁哥三铁哥这样的半大小子,都曾编入过大人们所在的小队。 这么算下来,似乎不用回村子,以他们现有的战力,也能拿下那六个人。 前提是,那几人手中没有弓弩这类的远程武器。 闫玉小声道:“猫猫,他们手中有弓弩吗” 在她期待的目光下,猫猫点了头。 闫玉的心立时凉了半截。 有远程武器,不好对付啊! 尤其是在山里,弓箭手的优势太大了。 胡二叔纵然箭术不俗,可眼下他们只有弹弓和小木弓…… 想发挥也发挥不出来! 看\咸鱼一家的穿书生活\就\记\住\域\名\:\w\w\w\.\8\2\z\w\.\c\o\m\ 第249章 憋了一路的话 闫玉在纠结。 不能让大概率是北戎的人靠近村子,更不能让大家伙犯险。 还有,到底来人是什么身份,要先搞清楚,后续的计划才能跟上。 这时候看出她爹的不易了,每次猫猫发现了敌人,他都要出去跑一波演一下,不然无法解释…… 现在爹不在,只好由她上了! 闫玉扫了眼正兴奋追着山鸡跑的一群孩子。 还有几十米,胡二叔一伙人即将与我军相遇。 果然,那边林子里传来声音。 有人惊呼:“是山鸡!” “胡二,打它打它!” 嗖! 轻微的破空声,结束了山鸡扑棱棱的慌乱逃窜。 “哈哈!有你的胡二!” “跟胡大胡二一起进山准没错,时不时就能碰上几只不长眼的野物。” “可惜了咱的竹弩,要不之前碰到的那只鹿说啥不能让它跑了。” “这山里的野物还都挺灵,知道避着咱。” “你也不看看咱多少人,它们也不傻。” “这山鸡就挺傻的,自己撞上来,哈哈哈!” 孩子们侧耳倾听,却是没人冲过去。 他们兴致盎然的等着头头的命令。 闫玉朝大狗子哥哥点了点头。 大狗子激动的大喊:“口令:大路朝天!” 对面明显是愣住了。 好一会才有人试探着接了一句:“我们只走中间。” “小二,对上了。”大狗子向闫玉汇报。 几句话的功夫,足够对面的大人们冲过来,看到他们这一群小萝卜头,各个配弓拿棍的,笑了起来。 胡二:“我说怎么那只山鸡正正好扑过来,原来是你们在后面撵的。” 闫玉:“胡二叔,你们只有这些人吗” 这么多孩子,闫家的小二总是那么打眼。 童子军的站位很有意思,随时都以闫小二为中线,向周围散开。 经常在村子里看这帮孩子疯跑着集合,见天的往山里钻,头一回在这山中遇上。 大人们看着都很稀奇。 忽略他们的年龄身高,似乎比他们当初做的还好些。 至少现在,除了闫玉这个头头外,没有一个孩子出声,哪怕见到了亲爹。 “就这些人咋了”胡二奇怪的问道。 “我们今天进山是想多打些猎物,刚刚其实我看到了野猪,想着对付不了,就躲开了,现在咱们这么多人,兴许能试试。” 闫玉只能拿野猪说事。 对不住了猪猪,不是你不足以牵动这么多人的心。 “野猪!胡二,咱上吧。” “是啊!难得能碰上野猪。” “可咱手里没东西啊!” “那群小崽子手里不是有棍子” “也太短了……” 胡二看了眼自己手上的弹弓,又看了看孩子们手里的小木弓。 想了想,道:“是哪个方向,我们过去找找有几头,再商量要不要动手。” 哪怕手上没有趁手的武器,胡二还是活心了。 闫玉报了一个方向,一群人呼呼啦啦的向那个方向移动。 到了她所谓看到野猪的地方,闫玉又提议分开寻找。 大人们不放心孩子,也掺和进孩子们的小队,体验了一把童子军的集体行动。 并不是毫无章法,每支小队的方向都十分明确。 闫玉身边跟着罗家大二三四五铁、大狗子、小狗子和梁丰年。 大铁哥混进自家弟弟的队伍理所当然。 很快他就发现,老二和老三都乖乖听闫小二的指挥,连他家问题多多的五铁都难得的没有喊累,绷着小脸跟着他们跑。 闫玉的背包背在身前,方便她时刻与猫猫沟通。 那六个人的目的性极强,行进的方向几乎没有偏移。 他们走的不算太快,按这个速度,闫玉估计再有半个时辰,他们就能遇上。 她瞄了眼大铁哥。 二铁哥胆大心细,三铁哥机灵嘴巧,大铁哥像罗大伯,一样的稳重老成。 为了装得像一些,闫玉放缓了速度,好似在寻找野猪的蛛丝马迹。 大铁找得相当认真,很快,他有了发现。 “你们看这里!” 几个人一起扭头看去。 小狗子高兴起来:“是猪粪!” 闫玉:…… 还真有她就随口一说。 几个孩子围过去细看。 她趁机低声问猫猫,周围是不是有野猪。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和大致的方位。 闫玉在心中构建那六人和野猪的位置,很快得出一个结论,相距不远。 转瞬,她便有了计划! …… 在闫玉的快速引导下,他们最先看到了野猪群。 没有公野猪,只有两头母野猪带着它们的崽崽。 但,崽崽们长大了。 数量着实不少。 看得孩子们小拳头都硬了。 几个人拢在一处商量让谁回去报信。 闫玉趁机放出了猫猫。 猫猫蹭的蹿到树上,几个跳跃落在野猪群头顶的树枝上,勐地飞扑,尖利的爪子挠在一头小野猪身上。 小野猪嗷了一声,所有野猪都看向那只稳稳落在地上的山猫。 受伤的小野猪最先冲过去,然后是愤怒的两只母野猪,其余小野猪紧随其后。 山猫灵活的纵跳在山林之间,时不时还回头呲牙哈它们一下。 更激发了野猪群的凶性,对它穷追不舍。 这一切变故发生的太快了,等几个人回头去看原本安逸找食吃的野猪们,只看到一个个肉肉的背影…… 闫玉很果断:“追!” 自己跑在了最前面。 力量药剂不光让她的力气变大,对身体也有全面提升,当她全力奔跑时,踩踏的每一步都极深,像是离弦的箭,飞射出去。 闫玉刻意控制速度,总是适时挡在其他人前面,让自己始终处于领先。 野猪群,很快就和那六个人撞上了。 只听到一阵不真切的呼喝声。 越来越近了。 像是几个人在互相配合猎杀野猪。 她勐的停下,并且示意后面的人止住身形。 除了大铁,剩下的几个训练有素。 他们也听到了。 前面有人,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 几个孩子面面相觑,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 闫玉已经在转身的同时,上演变脸绝技。 用力表现自己被惊吓到了。 她瞪大眼睛,身体紧绷,跑到几人跟前,努力压低声音,道出那憋了一路的话: “北戎!是北戎!他们翻山过来了!” 看\咸鱼一家的穿书生活\就\记\住\域\名\:\\ 第250章 躲藏 “快走,回去报信。”大铁立时道。 闫玉摇头:“你们先走,我去看看有几个人。” 大铁怎么可能让她去冒险。 转头对二铁道:“老二,你去看看,小心。” 二铁毫不迟疑,马上行动。 闫玉无奈,只好在后面追着嘱咐了一句:“二铁哥,人数,武器,你小心啊!” 三铁不管她愿不愿意,已经将她抱了起来,放在了大铁的背上。 自己背上五铁。 闫玉真没法反抗,她担心自己一反抗,再给三铁哥推倒…… 大铁三铁带着几个小的狂奔。 …… 等他们终于与大家伙会和,并且将所有小队都召集回来后。 二铁也回来了。 “有六个人,都是咱这边的打扮,要是不张嘴,真看不出他们是北戎,手上拿着弓,猪射的很准,每个人都有刀,他们割肉的时候才拿出来,不用的时候藏在怀里,有这么长。”二铁比划着。 闫玉心道:应该是怕暴露身份,才将短刀藏着。 看来这几个人是打算潜伏进来,装成关州人。 带着弓,难道是要假扮山中的猎户 也是,这样带着武器才不会让人起疑。 不过他们怕是不知,虎踞这一带早就没有猎户了。 在这片山域行猎的,只有他们村子的人。 闫玉:“所有小队,分散找人,找到人后赶紧回村。” 她直接下令。 并给每支队伍都分派了方向。 而后对还在接收消息的一群大人说道:“胡二叔,咱赶紧回去吧,给村子里的人报个信,都藏起来。” 她已经决定了,不和这几个人硬碰硬。 依照二铁哥所见,那么多头野猪,都没给他们造成多大的困扰,他们手无寸铁,对上会吃大亏。 大人们没有意见,一个个归心似箭。 …… 山林里的每一伙村民都被找到,好在大家对山里不熟悉,爱扎堆行动,一找到就是一大串。 很快,所有人都回到村子里。 听到传信的村里人也都放下手里的活。 一股脑的跑到村中心的大石头处。 罗村长站在大石头上,目光在人群中扫了几个来回,见人都全了,松了口气。 “别慌,那些人下山还有一阵,有家里挖好地窖的,躲到地窖里,没挖好的,往大石桥的方向走,过河,往永宁城去。” 罗村长表现得很沉稳,大家的心也慢慢落了下来。 虎踞城太远,西桥镇只是一个小镇子,能有什么防守力量,可能还不如他们村子呢,当然是去永宁城最保险,府城所在,安全无忧。 至于那些北戎装作关州人的模样有什么企图,他们管不了那许多。 没听他家二铁说么,那些人个个手里有弓,他们最是清楚这些弓啊弩啊的厉害。 闫玉想:村长爷爷此为老成持重之举。 她看向她娘。 李雪梅朝她点了点头。 猫猫在将猪猪们引诱到指定地点后,得到的指令是回家报信。 “坐我家的木筏过河。”闫玉道。 罗村长闻言,和几个村老商量了一下,将孩子们尽量先运走。 尤其是那些个小不点,还不懂事,万一哭闹起来被发现可怎么好。 在村里几位老人的安排下,村人们有条不紊的行动起来。 他们没什么家当,经历过逃荒的人,更知道在这种时刻该拿什么该放什么。 还别说,村里挖地窖的人家还不少。 天天进山,各家都挖了不少野菜,还有一些快要成熟的果子,前阵子下雨,他们还采了不少蘑孤,再加上从河里捞的渔获…… 在他们看来,房子晚几天没啥,这地窖能存储食物,才顶顶重要,先挖好再说。 戚家的地窖还没挖,李雪梅让戚家人躲进他们家的地窖里。 还有卢师傅几人,可以现在过河,也可以藏在闫家挖的冰窖里。 是的,闫家挖了一个冰窖,还有两个相连的地窖。 是为过冬存粮准备的。 没想到还没入冬,它们就派上了用场。 除了戚家,闫玉还邀请了胡二叔家过来她家地窖躲避。 胡家的地窖是挖好的,但胡二想着闫家的男人都不在家,家里人许是会害怕,便带了人躲过来,将自家的地窖让给了旁人。 罗村长对闫家的偏爱明晃晃的,罗大和闫二去了虎踞城,罗二和罗三两个在家,他派了罗三过来,还有自动请缨的二铁和三铁。 幸好闫家挖了两个地窖,不然都装不下这老些人。 所谓的相连,就是在两个地窖中间挖出一条半人多高的通道,大人走要猫着腰,像闫玉这种身高,穿行自如。 眼见村子里战力排行靠前的戚五叔和胡二叔都在这里。 闫玉不可避免的盘算开来。 她邀请胡二叔过来,是为了以防万一。 所有的竹弩都被销毁,但,她家还一把更犀利的铁弩。 只有在胡二叔手中,才能发挥它真正的威力。 能不用到最好,一旦启用,闫玉希望它能再立新功。 李雪梅了解自己的孩子。 一看闫玉脸色变幻,就知道她的小脑袋瓜在想什么。 她想了想,让大丫将戚五、胡二、罗三请来。 “戚五兄弟,胡二兄弟,罗三兄弟我家的铁弩在此,真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该用就用。” 李雪梅将铁弩郑重的交到胡二手中。 胡二感受着手上沉甸甸的分量,神色凝重,一言不发。 戚五突然道:“我家有几块厚板子,许是能挡几箭。” 胡二立时道:“我和你走一趟,先搬到附近。” 罗三一直拎着他的杀猪刀,闻言也道:“你们两个去搬动,我去探探情况。” 二铁和三铁对视一眼:“三叔,我们也去。” 罗三想了想,点头道:“你俩机灵点,别乱跑,找隐蔽的地方远远看着。” 闫玉目送这几个人爬出地窖。 李雪梅喊她:“小二,你过来。” 她不情不愿的靠过来。 李雪梅不看她,找出一张纸摆在她面前。 “他们在哪……你画一下。” 闫玉听懂了她娘话中之意。 忙接过她昨日做好的纸。 这是她最开始揭坏的那半张,想是她娘匆忙中拽下来的,有些皱。 她随意平整了两下,招呼一直蹲在角落的猫猫过来,用随身的炭笔勾画出附近的地图。 看\咸鱼一家的穿书生活\就\记\住\域\名\:\\ 第251章 主战派 猫猫的爪子里还残留着可怜猪猪的血迹。 在闫玉所画的简略地图上,迅速点出位置。 咦? 他们是向河边移动。 对,他们应该是想要去永宁城。 假设,这些北戎对关州一境有所了解,那么在其印象中,他们村子的所在应该还是一片野地。 可一旦他们从山中走出,就会看到这片荒地被开垦出来,有了人烟。 突然出现的事物,计划外的所在,他们肯定会做一番探查。 进村,成了必然。 大丫递给妹妹一个装着热水的竹筒。 闫玉小小的抿了一口,丝丝甜味沁入肺腑。 是糖水。 她的小眼睛眯起来,思维随着热量的补充渐渐活跃。 “他们会进村子查看,当他们发现全村找不到一个人,会有什么反应?” 闫玉自问自答。 “会退走吗?应该不会,好不容易翻山过来,都已经到了关州境内,让他们无功而返,怎么会甘心。 换位思考一下,看到满村无人,又有仓促离开的痕迹,他们首先会想到什么?暴露!他们暴露了! 然后呢?他们会变得非常危险!” 闫玉的小脸紧绷,眼中写满郑重。 李雪梅提出一个可能:“他们也许会放火烧村。” 大丫的童孔抖动,攥紧自己的衣角。 闫玉又道:“如果我是他们,还会尽量找到人,搞清楚状况,至少问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露出马脚。” 电光在脑海中闪过。 闫玉突然问道:“娘,你说他们隐藏身份,装作关州本地猎户的目的是为了过来杀人吗?” “应该不是。”李雪梅也有所猜测:“打探消息的可能比较大。” “那如果我们按往常一样在村子里走动,他们会一见面就下杀手吗?不会吧,他们应该上前和我们套近乎,才能从我们嘴里问到他们想知道的。” 闫玉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但这个想法太大胆了,她觉得一说出来,她娘就会抽她。 她的小眼珠控制不住的乱转,李雪梅的手就拍了过来。 不轻不重的落在她的小脑袋瓜上。 严厉的喝斥:“不许乱想!” 闫玉挠了挠头,略带委屈的说道:“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想也不行!”李雪梅断然道。 闫玉只好从另一条思路开捋:“我们惧怕他们手里的弓,蛮夷是天生的骑手,马背上长大,射猎对他们来说,就像吃饭喝水,面对面硬拼没有机会,那偷袭呢?” 李雪梅在思索。 大丫却突然出声:“小二,他们这么危险,我们为什么不跑?离开村子……婶子也说了,他们会烧村。” “放火之后他们会原路回去吗?未必,他们也可能会追上逃走的人,到时一样危险。” 闫玉为什么不老老实实躲着,总是想要出去。 是因为她明白,看似稳妥的每一条路,都有隐患。 源头的危机不除,就没有安全可言。 一直在旁边静默无声的戚老娘,缓缓开口道:“那就杀了他们,一了百了!” 闫玉侧头看去,戚家奶奶的眼睛正视她们的所在,童孔没有焦距,目光却异常坚定。 这是一位有大智慧的老人。 从戚家屡次行事不难看出,戚老娘双商在线,又有决断。 “老妹子说的对,这样的豺狼留不得。”胡大爷也走近过来。 作为村老之一,胡大爷其实不同意躲避。 躲得过一次,能躲过第二次吗? 这里是关州,全民皆兵。 面对北戎,畏惧不前才是死路一条,拼杀过去才有机会活命。 他们是从齐山刚刚逃荒过来不假。 但他们是齐山人吗? 不! 他们的祖宗是关州人,这片黑土,才是他们真正的家乡。 想要重新将根扎下,他们要学的不仅是生活上的,还有那股子悍勇。 “你家盖房子的师傅呢?请他们过来问问。”胡大爷满头的白发,人却精神的很,声音铿锵有力。 李雪梅顿了顿,卢师傅他们不愿意躲着,嗷嗷叫着北戎敢踏上关州,叫他们有来无回什么的。 是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才将他们安抚住,让他们藏在挖好的冰窖中。 闫玉动了动,又动了动,见她娘没反对,灵活的像个小猴子,三两下爬了出去。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到了冰窖那边,她没有立时掀盖子,而是先在外面喊人。 等到和里面搭上话,才里外合力将盖子周开。 卢师傅无须多问,只听主家请他们过去,心里就明白了一二。 到了地窖,胡大爷活脱脱一个主战派。 和卢师傅一拍即合。 胡大爷问到了关键:“他们手里有弓,又射的准,连身都近不得,这可怎么好?” 卢师傅不假思索道:“需得有人在前面撑着硬物冲杀,或者借助地形突然扑上去,让他们的弓箭成了摆设,逼着他们跟我们近身厮杀。” 他见周围的人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误会了,以为他们是被吓到,忙又道:“听着是危险,实则只要小心些并不难,那些蛮子也是人,就是看着凶狠些,咱们关州儿郎也不差,你们不是说他们只有六个人……” 要是换了我们的村子,这几个就是来送命的。 不过他将后面的话咽下去没说。 小安村能早早发现他们的踪迹,并且识破北戎的身份已经很了不得。 “将他们分开,一个个收拾。”卢师傅给他们吃了颗定心丸:“你们放心,我们年年都进军营训练,也杀过几个北戎,就是我家几个小的,也是见过血的。” “你们要是信我,就召集村中的青壮,找一些厚实的木板,人躲在后面就不怕被弓箭射到,等近了身,看我们的!” 他想起什么,扭过头对李雪梅道:“闫二娘子,你家新打的门板就挺合适……” 李雪梅抿了抿唇,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 她感觉自己也快被面前这几个说服了。 事实上,无数惨痛的历史告诉我们,懦弱、躲避、张惶都只会助长敌人的气焰,让他们更加嚣张。 李雪梅只是不想让女儿去冒险,却不代表她不知道什么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你们拿去用吧。” 第252章 北戎进村 她目光灼灼的盯着卢师傅,眼睛一眨不眨,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凝重: “卢师傅,我们可以信你的,对吧?” 不光是闫二娘子,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带着犹豫与不确定。 卢师傅觉得有必要给这些初来乍到的新乡民好好上一课。 让他们见识一下,啥叫关州儿郎的血性! …… 胡大爷派了自己的两个孙子出去。 胡二连同村子里的青壮,很快集结到闫家的院子。 罗村长也在其中。 他一言不发的看着胡大爷在那点兵点将。 大铁担心的看着他爷爷。 罗村长感受到他的视线,冲他抬抬下巴,道:“专心听。” 胡大爷也在此时看过来,两个老头的视线在空中汇聚,彼此隐晦的点了点头。 相交多年的老伙伴。 有些话他不好说,也不确定该不该说,作为一村之长,大家伙信任他,听他的话,他就要保着大家平平安安。 他相信胡大爷不会乱来,肯定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状况发生,才让他推翻了自己的决定,一力要灭了那几个龟孙。 胡二没有往前面凑,他躲在戚五宽大的背后,将自己遮挡的严严实实。 所有人也有意无意的将他挡住,确切的说是将他手里的铁弩挡住。 目前来看,卢师傅这些人还行,有血性的汉子,总能轻易赢得大家的尊重。 但这还不够,他们守着的秘密,关乎一家老小,不能冒冒失失亮给外人。 要不是情况实在紧急,胡二那一手准头不用浪费了,他们肯定不会动用闫家的铁弩。 当然,闫家的铁弩一亮相,也一定程度代表闫家的态度。 这才是胡二能轻易说服他们从地窖里爬出来的根本原因。 闫家与罗村长,在他们心中都一样值得信赖。 “既然要出手,就要下狠手,不能留情,哪怕有一个人跑了,都是给整个村子招灾啊!”卢师傅苦口婆心的说道。 他此时此刻才觉得刚刚有些莽撞了。 这些人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关州人,六个北戎,很可能一照面就将这些人的胆子吓破。 他只能一再的加重语气,让他们下死力气,拼命,用出吃奶的劲儿…… 这些人给他的反馈就是——没有反馈。 他说的多了,那几个小年轻好像还——挺嫌他啰嗦。 罗师傅:嘿!我这小暴脾气! 闫玉的地图更新了。 她从村里叔伯的缝隙中钻进来,大声道:“按着他们的脚程,很快就要进村了!” 卢师傅就看那群没什么反应的汉子全都动起来。 三五成群向四周散开。 他们与门板、车板甚至大铁锅一同隐蔽,速度快的出奇。 卢师傅:有点出乎预料,动作这么快的么? 还有,你们咋那么听一个小孩的。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也来不及细想,忙和兄弟子侄一同埋伏起来。 整个村子最显眼的就是村中心大石头旁边的闫家。 青砖石瓦房,独一份。 村子的排布也是以这里为中心,向四周铺排。 卢师傅觉得他们进村八成会往这里走。 但,埋伏的重点不在这里,而是在进村的那一段路。 村子里有老幼妇孺,能在村口解决他们,尽量不要让他们进村。 闫玉预警完,就乖乖的回了地窖。 大丫有些紧张的将她拉到身边。 感觉到大姐姐的身子有些发颤,闫玉将自己送到她怀中,让她抱抱。 有个软乎乎,热腾腾的妹妹投怀送抱。 大丫渐凉的手脚又重新暖和过来。 …… 胡二和戚五搭伴。 “戚五,一会不光要挡箭,别忘了给我也挡挡,别让他们看见我手里的家伙。”胡二嘱咐道。 “我晓得。”戚五面前立着一个门板。 正是闫家的两扇门之一。 旁人两个人举一个,他一个就行。 卢师傅怎么会不知道戚家兄弟的力气,他看过他们三兄弟干活,自然知晓这三个人吃的多力气也大,给戚五的任务很关键,却不怎么危险。 他不是最先出手的那个。 主要负责切断敌人的后路。 六个人影下山之后,滴咕了一阵,便向村子的方向走来。 他们很警惕,一路打量四周,静悄悄的村子让他们心生不妙。 让人意外的是,他们在村子外面就站住了脚。 卢师傅心中暗暗焦急。 胡二眯起眼睛,在考虑要不要给他们来一箭。 “咳咳……你们是从哪里来?快走快走,我们村子得了疫病,小心过了你们。” 让所有人意外的状况发生了。 北戎的六个人不进村。 罗村长突然现身,弓着身子垂着头,拄着一根棍子,状似无力的驱赶他们。 大家伙都捏了一把冷汗。 见到了人,那六人明显松懈了许多。 有人上前来搭话。 “老人家,我们在山中迷路了,好像走错了方向,不知这是哪里,离山关村有多远?”问话的人说着非常地道的关州话,比罗村长说的还熘。 “啥山关村啊,没听说过,你们听不懂话么,快走快走,闹疫病的村子你们也敢来,不要命啦!” 那人犹豫的一下,问道:“我们也听说这边闹了疫病,这么严重吗?你们村子的人……” 罗村长长长叹息一声:“都被官差拉走了,也不知是死是活,只留下我们几个老东西,熬日子罢了。” “你们……是刚落籍的灾民?”那人试探的问道。 罗村长眼中闪过晦暗的精芒。 这是北戎?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是啊,好不容易逃荒过来,以为有条活路,没想到,唉!” “老人家,既然村里现下无人,我们能不能借住一日……明天一早再打听怎么回村。” 罗村长苦着脸:“你们随意吧,老头子也没有几天好活,管不了那许多,管不了喽!” 他转身回去,步履艰难的移动着。 “这村子发了疫病,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土拖布,我说了多少次,要说关州话!”那人严厉的训斥。 之后耐心为同伴们解释:“这个村子的人都被官府带走了,说不定能找到他们来不及带走的户籍。 有了这东西,关州一地我们想去哪就去哪。 冒险也是值得的,再说我们的身体这么强壮,小心些不会有事。” 第253章 熟练的补刀 他们要翻找东西,迟迟没有走到卢师傅预定的埋伏位置。 被翻找房子的村民拳头都硬了。 还是忍耐着。 终于,卢师傅爆喝一声:“杀!” 四面八方涌出来的汉子让六个人懵了一下,只在须臾之间,他们便反应过来,三人抽刀,三人持弓,凶悍的迎上去。 各式各样的木板挡住了他们的视线,持弓的三人见循声射去的弓箭都扎在了木板上,口中怒骂着什么,还不等他们将弓收起,一块块石头砸过来。 北戎六人:…… 从没见过关州这么温柔的阵仗。 迎接他们的竟然不是刀子是石头。 但石头狠砸过来也很要命,他们极力躲避着,六个人围在一起的阵型被打乱,那些藏在木板后面的人,始终没有露头,让他们无从下手。 凶性被激发。 其中一人说了一句什么,就见他们状似凶狠的向前冲去,临到近前突然转向,六个人突然分散,从木板与木板之间的间隙勐地蹿过。 这时候就看出村民们的不同,有过围杀山匪经验的,立时便举着板子腾挪,大力撞击过去,试图将人撞倒。 没有经验的人看到那满脸凶相的北戎,动作微微停顿,只是这一下短暂的停顿,便被人冲了出来,借助周围的房屋躲避身形,转眼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戚五的门板是横着的,竖起来他就看不见了。 北戎六人弃弓不用,正中了大家的下怀。 戚五冲到跟前,腰臂用力,门板被他夸张的舞动起来,直接扇到一人面前。 这个北戎何其倒霉,好不容易冲出重围,遭遇这么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大力士。 门面被直击。 就听‘咣’一声巨响。 这人直挺挺倒下。 血湖了一脸。 胡二利索的将其手上的长弓箭袋的与刀拣起,后者扔给了王大郎。 王大郎掂量了一下。 没在手上停留片刻,勐的将其掷出,扎在了其中一个被木板夹击,不得脱身的北戎身上。 噗! 利刃入身的声音。 两边的门板迅速配合,一个狠狠压过去,另一个后面有脑袋冒出来,看准地上的长弓,快速出手拾起…… 得到长弓的胡二如鱼得水。 他几下子跳到旁边刚起好的土墙上,锐利的目光在四周巡视。 突然,他定住视线。 找到了! 弓弦被拉满。 一道箭失飞射。 噗! 一声惨叫伴随着周围什么东西被撞倒的声音。 胡二锐利的目光落在距离最近目标最近的几人身上。 那几个汉子身上像被烫了一下似的,忙不迭的跑去查看那龟孙死透了没有。 弓弦再次被拉紧。 胡二瞄准了一个困兽犹斗的北戎,果断放箭。 噗! 又倒下一个。 武器快速被拾起,拿到刀的人,下意识的又补了几刀。 然后看看手上带血的刀,又看了看啥也没有,还在赤手空拳和北戎缠斗的卢师傅几人,陷入沉思。 怎么把刀给卢师傅呢? 扔过去肯定不行,万一投掷不准,很容易伤到卢师傅他们。 他只好将刀又给了王大郎。 王大郎射箭不行,但扔石头扔木头扔棍子扔刀……都准的不行。 王大郎也没客气,他刚扔出去那把刀还没来得及回收,手上正没有趁手的家伙。 拿过刀来,还是先掂一掂。 与同伴们一起,朝着那卢师傅几人包围的北戎走去。 卢师傅心里急的冒火,和说好的不一样,他们只围住了两个北戎,跑了那么多! 这个时候可不敢分心,他们手上除了木板,什么都没有。 用木板压过去,趁乱出去与北戎几下拳脚,再缩回来,如此反复。 两个北戎,渐渐习惯了这种套路,在他们又一次钻出来的时候,拼着被木板砸实,手上的刀狠狠的划过来。 卢师傅的堂弟被划中的胳膊,鲜血直流。 少了他的支应,那木板瞬间变得不够灵活。 王大郎几人正是这个时间冲过来的。 他们支撑着木板补位,替下了卢师傅堂弟的位置。 套路又在重演。 就在那北戎准备再狠狠划上一刀时。 他举刀的间隙被两个人同时抓住。 一个是站在高处的静候时机的胡二,一个是就等此刻的王大郎。 一个箭至,一个刀到。 几乎同时扎在那北戎的身上。 高举的刀没有机会落下。 那人缓缓低头,看到扎在身上的箭与刀,大张着嘴想要喊出什么,最后只发出一些无意义的气音倒下。 王大郎抽刀,也顺便抽了箭,随手抛了回去。 胡二早习惯了,在自己身侧拣起那根带血箭,面无表情的又将它并入弦中。 卢师傅余光看到了自己兄弟受了伤。 同样看到的还有他对面的北戎。 鲜血的红,让其凶性更甚。 卢师傅也拼出了真火。 好像有一团火在胸中燃烧,将他的身体灼烧到极点,眼到腿到,一个利落的抬腿,准狠的踹在那北戎的手上。 这一脚,据对是卢师傅的巅峰战绩。 这么刁钻的角度,这么快的速度。 再没有这么准过。 这个时候,要是手中有把刀就好了。 卢师傅不无遗憾的想着。 下一个眨眼,面前就真的出现一把刀。 并且是刀柄冲着他,就在他身前,只要伸伸手,就能够到的一把刀。 他几乎不假思索就将刀接了过来。 面部肌肉因激动而抽搐,略显狰狞。 一刀捅去,正中那北戎的心窝。 握着刀柄的手,狠狠一拧。 看着对方痛苦的脸,卢师傅前所未有的畅快! 该死的,终于死了! 鲜血喷溅在他脸上。 他连抹都不抹,目露凶光的转头,搜寻敌人。 目光中的狠意渐渐消失,开始发直。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身体还保持着准备出击的蓄势之态。 看着这个村里的汉子们走过路过都没有错过,谁到了北戎的尸体旁边,都会利落的插一刀。 没刀的用板子,没板子的用脚……总之,就是补刀补得特备彻底。 卢师傅的兄弟和子侄们也傻眼了。 他们干掉了一个北戎,这些人……这些人…… 干掉了四个! 而且,他们是在补刀吧?也未免太熟练了。 几个村民将死在别处的北戎拖拽过来,排列整齐。 “还有一个。”卢师傅忧心忡忡。“得找到他。” 不知道刚才藏在哪里的罗村长大步流星的冲了过来。 刚刚还是辅助支撑他不倒下的重要道具,转眼就成了无情落叶扫的棍棒。 “你们这些兔崽子,饭都是白吃的,怎么还跑了一个?!”他瞪着眼睛,眉毛立着,看着比刚刚的北戎还凶,口鼻之间似乎都要喷出火来:“还不赶紧去找!老头子要看到他的尸体正正好好的摆在这,那龟孙不在,你们想替了人躺这不成?还不快去!” 一帮五大三粗的汉子,像是被人大人撵着跑的孩童,着急忙慌的在村中四处乱窜。 罗村长看向不动的几个人,刚要开口说什么。 卢师傅忙道:“罗村长,我们也去找人。” 麻熘的带着兄弟和子侄跑了。 他说不出来,就觉得这位罗村长好吓人。 之前扮的那个糟老头子,那个像啊,连他看了都差点信了。 转眼就这么中气十足的吼村里的后生们。 天知道,他刚刚看这些汉子心里都打憷。 这一个个的,哪是需要担心吓破胆的主,看看跟在自己身边,脸色煞白的儿子和侄子,这才是需要关爱之人。 这三个小的还见过血呢,都吓成这样,好在没有给他丢人,敢冲上去,跟北戎干…… 等等,他家这三个见过血的尚且如此。 这小安村的人为啥表现的这么……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脑海中不断的闪过他们补刀的那个利落劲。 “哎幼!”卢师傅整个人都僵直了,顿在原地。 “爹,你咋了?”卢小师傅看看戒备的看向四周,没情况啊。 卢师傅憋了一口气,半天才缓过来。 “是我想茬了,这一路咋能那么太平,都是有经历的,有经历……” 没头没脑的话,这说的是个啥。 卢师傅的老脸渐渐发红。 他现在想想之前给人家苦口婆心讲的时候,肯定特别傻,也不怪人家听着不耐烦,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胡二有了弓,就让二铁将铁弩给送回来。 李雪梅将铁弩放到一边,想着不着忙,敌人还没有被全歼,等他们全都死绝了,再收起来不迟。 正这样想着,闫玉那不断更新的地图上,目标动了。 因为移动的太快,猫猫索性用指甲在纸上划出一道歪曲的线来。 怎么看那线,歪七扭八的像是朝她们来了? 李雪梅拿起了铁弩。 闫玉也站了起来,举起了自家的铁锅。 这口锅是在平台买的,铁好,比别的锅更结实一些。 娘俩默契的看着地窖的出口。 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猫猫的指甲还在划,到了某一处,突然不动了。 它侧着头,一双在暗处更为明亮的猫眼,看看图,又看看地窖上方。 这一系列的表现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李雪梅看了眼容娘子,无声的开口,让她将其他人带远一些。 容娘子快速将距离最近的大丫带离,安置好所有人后,快速返回。 戚大娘子觉得不对,过来查看。 见李雪梅娘俩这架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向四周看了看,实在没什么可拿的,就从自己包袱里翻出了一把剪子,举在身前,严肃的看向头顶。 有窖门被撑开的声音,头顶却还是黑暗一片。 闫玉悚然一惊。 母女两个对视一眼,同时想到: 不是这个地窖! 是另一个! 闫玉飞快的窜到两个地窖中间相连的通道。 只有她能在这条不高的通道快速通行,而李雪梅不行。 李雪梅鼻尖都见汗了。 “猫猫,过去,有人下来你就挠,使劲挠。”李雪梅下令。 猫猫蹭的追上去,跟在闫玉后面到了地窖的另一边。 另一边只有胡大爷带着两个孙子。 这位主战派的老战士,觉得和一堆女人待在一处不自在,便领了两个孙子在这边的地窖等着。 闫玉一过来,祖孙三人便察觉到了。 同时也察觉到上面的声音不对。 “胡爷爷,快走,去那边。”闫玉很冷静。 她想如果敌人往下射箭的话,她就缩成一团,躲在铁锅下。 但胡爷爷他们不行。 所以,她遁后。 胡大爷勐地站起来,因为起的太勐,还晃了一晃。 不过他知道轻重,这个时候别说头晕,就是脑子炸了也得快些离开。 他的两个孙子,更是无比信任闫玉。 满村的孩子,哪个不是童子军的一员。 他们的军令中就有一条,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别问为什么,别墨迹。 搀起爷爷就走。 头顶的光亮渐大。 闫玉的目光对上一双阴鹜的双眼。 那人看到下面有人,笑了。 那笑容残忍又恶心。 猫猫借助墙体,几个纵跳飞扑过去,毫不留情就是四爪子。 不错,普通的猫可能抓两下就是极限了。 但闫家的猫,抓四下还是它每一下都很用力的缘故,在力道与速度之间找到一个平衡不是太容易。 四下,已经是它保证输出的速度极限。 “啊!啊!啊!啊!”惨叫声从上方传来。 胡家祖孙已经爬进中间连通的通道了。 胡大爷听到动静想回头看,却被两个孙子不断推着向前。 闫玉握紧小拳头,用力的挥舞一下。 “干得好猫猫!”她小声夸赞道。 猫猫用爪子倒挂在地窖的门板上,喵了一声。 她想了想,招呼了猫猫下来。 冷眼看着上方的地窖的门被大力掀开。 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因为被猫猫挠的血湖湖一片。 闫玉心想:看来他没有发现另一处地窖的入口。 她觉着铁锅,全力戒备。 那人想射箭,却发现地窖的入口太小,张弓有些困难。 果断收了弓,举着刀纵身跳下来。 闫玉在他想要跳下来的瞬间,快速冲进通道。 她将铁锅挡在身前,退步走。 一人一猫迅速向另一端的地窖移动。 那人跳下来后,侧身翻滚卸力。 一个鲤鱼打挺,半蹲着身,横刀在身前。 警惕的观察四周。 第254章 漏网之鱼 第254章 漏网之鱼 当他适应这昏暗的环境。 有血珠子滴到眼睛里,模糊了视线,他挤了挤眼,用手慢慢的,大力的擦过自己的眼眶。 他发现了通道,也发现了通道里抱着铁锅后退的小崽子。 脸上没一块好肉的男人,表情已经不能称之为狰狞,而是……惨烈。 他用刀背敲打着通道。 一路敲一路爬过来。 细碎的土渣随着他的敲击掉落。 这一下又一下的声音,像是敲击在人的心上。 这是猎手对猎物的宣告:我要来猎杀你了! 大丫突然冲过来,一把将妹妹抱出通道。 也不知她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竟然从闫玉手里抢到了铁锅。 颤颤巍巍的站在那里,哆嗦着举着铁锅,不断喃喃:“妹妹……退后……躲起来……” 被抢了铁锅的闫玉:…… 这一刻又懵逼又感动。 李雪梅走得很稳,手也很稳。 最好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她以前从电视里听过类似的话。 正如此时此刻。 那人用敲击声威慑他们,又何尝不是在暴露自己的位置。 她没有去动前面身体紧绷的大丫,从间隙处将铁弩伸出去。 那北戎原本还夸张的怪叫,不断吓唬着前面举着铁锅的少女。 突然见到黑峻峻的铁制器物。 先是愣住,而后惊恐的后退。 他认出了,这是弩,铁弩! 李雪梅会给他全身而退的机会吗? 不会! 她瞄了一眼,手上的角度随着目光微调。 当她感觉就是这里。 果断射击! 闫玉几乎同时将大姐姐手里的铁锅推高一些,挡住她的视线,之后小脑袋挤进去,扒着通道张望。 就见那人张着的嘴里插着一支铁箭。 铁箭深入,几乎快要没过去。 闫玉嫌弃的撇嘴。 好丑。 正在这时,这一方的地窖出口传来声音。 是胡二。 “爹,闫二嫂子,你们没事吧?” 胡大爷暴怒狂喊:“胡二,你个混小子,还不滚下来!” 上方的胡二:…… 愣愣的看着戚五。 戚五瞪大眼睛,一副你干啥惹我胡大爷生气了的表情。 胡二看懂了,心说,我也不知道哇。 老爷子这是咋地了? 他赶忙掀了窖门下去。 “爹,咋了?出啥事了?” 胡二下来以后,就感觉气氛有点不对。 他看看四周,突然定格到通道处。 “你个王八羔子,养你有啥用,不是在外面杀北戎么?给人杀到这来了?”胡大爷和罗村长不愧是经常混在一起的老伙伴,骂人都有异曲同工之妙。 “愣着干啥,你个棒槌,去给箭拔了,赶紧补一下。”胡大爷吹胡子瞪眼。 胡二听懂了他爹的意思,忙和刚下来的戚五将那人从通道里拽了出来。 他去拔箭,愣是一下没拔动。 这活戚五有经验。 戚五:“胡二,你让开些。” 胡二下意识的听从。 就见戚五一个大力,铁箭被拔了出来。 在身上擦了又擦,回头找到李雪梅,憨笑着将铁箭递过去。 “闫二嫂,给你。” 李雪梅不等伸手,旁边的容娘子替她接了过来,扔到一边。 戚老娘听孙女学话,气不打一处来,将戚五喊过来,脱下鞋就抽。 “你个憨死的,那血呼啦的玩意还巴巴的递给你闫二嫂子,她有身孕呢,能闻那味么!” 戚五蹲在他娘面前,老老实实的被他娘的鞋底子招呼…… 胡二伴随着这噼啪作响声,完成了补箭。 偷偷瞄了戚五一眼,心中暗自庆幸。 还好他爹娘没有脱鞋打儿子的习惯,太吓人了! 胡大爷从儿子口中得知这是最后一条漏网的死鱼,没好气的吩咐他:“我们先上去,你给这里打扫打扫。” 他往那通道瞄了一眼,又加了一句:“实在不行,就给这边堵上,旁边再挖一个。” 家里的地窖,用来存粮存菜,整个血呼啦的人死在这,又是闫二娘子亲手射杀,担心她心里犯膈应,胡大爷就想出这么个法子。 填上,再重新挖个洞。 胡二赶紧答应下来。 这有啥,不就是干活么。 戚五听到了,不知道哪路神仙路过,踩了一下他的脑门,福灵心至:“娘,我帮胡二干活。” 戚老娘也抽的累了,停下来喘了一会。 道:“先背我上去,你再下来。” 戚五唉了一声,将自家老娘背起,轻松爬了上去。 之后又下来背尸体。 罗村长说了,要见到他们正正好好的躺那。 他的衣服都脏了,就没让胡二再沾手,自己一个人背着尸体,跑到村口。 放下,规整一下位置和姿势。 让他们看着更齐整些。 卢师傅听到最后一个北戎死了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 这村子的老头敢说,真就有人照着做啊! 他见这个是被射死的,那箭还在上面呢。 就过去将箭拔了出来。 看了看,估计又是那个叫胡二的。 没想到小安村里还有这么一位神射手。 单他一个人,就射死了好几个! 这样的胡二被自家爹训完,又被罗村长训。 “你那箭是咋回事,咋射的那么慢,你要是快一些,他们早就死了,卢师傅的兄弟能受伤么?!” 胡二此时灰头土脸的,他正在闫家地窖里打扫呢,还没干完就被人喊过来,挨村长的训。 “我那不是想着……有外人在……”他小声的辩解道。 罗村长瞪眼:“你打算藏着掖着呗,你倒是藏好了啊,六个人,射死三个半,那半个不知道是你还是王大郎弄死的,人家心里能不犯嘀咕?” 胡二挠头:“那我下次不出手。” 罗村长直接上棍子,给了他一下:“你傻啊!那是玩闹吗?那是北戎,过来就没安好心,不给他们弄死,留着过年啊!” 胡二:…… 话都让村长你说了,那我到底该咋? “你出手了,就别想藏着,以后可别这么犹犹豫豫的,咱射的好射的准,是天生的,是努力练的,就好这个,打小弹弓就准,你爹都老和我夸,没少吃你带回家的野物,听懂了吧?有人问就这么说。”罗村长嘱咐道。 胡二开始还愣,好家伙,这罗叔给他夸的。 听到后面越来越不对,我爹还夸过我? 最后一句说完,他全明白了。 不光要补箭,还得背这个名头。 嘎嘎~今天的三更~ 我应该将前面更新时间不规律欠下的一章补上了~ 棒棒哒~ 明天见~ (本章完) 第255章 北戎的人头值二两 闫玉扶着李雪梅进了屋,看到她躺到炕上,慢慢合眼才悄悄退出去。 或许是因为之前的经历,她们娘俩的畏惧之心少了许多。 不过对于一个孕妇来说,在地窖爬上爬下,又要专注精神射出那绝杀的一箭,着实有些乏累。 闫玉又去看了大姐姐。 大丫用忙碌填满自己的心神,她正跟着容嬷嬷将之前藏到地窖的东西,一样一样再搬回来。 胡二不是偷懒不想填了通道,而是卢师傅亲自下来看过,说没必要,两个地窖中间留的这条通道,还可以再往下扩少许。 换言之,通道被加高,成年人通行也便利。 闫玉是闲不住的,跟着村里人过河去找出村躲避的人。 按照罗村长的指示,他们一路往永宁城去了。 还没等他们走到永宁,迎面就被一路官差拦下。 盘查的那叫一个仔细。 闫玉听她爹背过路引,将上面的信息节选一段,重点说明他们的来历住处,还将自己知道的人叨叨了一遍,什么虎踞城的田大老爷,边城驻军的头头薛总旗,她大伯和梁叔父两位户书,守城门的衙役云云。 也幸好多了她这个小孩子,跟永宁城官差收到的信息不符,各种信息又说的熘,官差这才信了他们。 不过官差不让他们继续往前走了。 原路折返回去。 说他们要进村查探,确认消息真实无误,自会派人回去送信将村中的老幼妇人送回来。 得,那就回村。 这一队官差非常谨慎,闫玉注意到他们的手一直放在瞬间就能抽刀的位置,锐利的目光不断扫视四周,一路都没有放松警惕。 等进了村子,看到整齐并排的尸体们。 官差们表现的更加专业。 一个人查看尸首,两个人在旁边照应,似乎是怕死人突然诈尸…… 其余的人防范四周,站成一个圈,将无关的人全都挡在外面。 罗村长和几位村老神情肃然,很有些严阵以待的样子。 卢师傅和他的兄弟子侄也在旁边静立。 还有参与此次击杀北戎的所有人,都在一旁等着官差问话。 胡二的眼睛一直盯在那些离着他们老远的弓箭上。 和弓箭放在一处的,还有那六个北戎身上的短刀。 让村里人意外的是,除了这六把刀,他们身上竟然还有武器。 在腿上绑着,是六把稍短些的锋利匕首。 官差查看完毕,确认死的这六个人是北戎无疑。 闫玉便见他们肉眼可见的放松起来。 对村里人的态度也有了明显的变化。 和蔼可亲了? 罗村长上前答话,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讲述一遍。 中间提到哪个村民,就会被官差单独叫出来,让他自己说。 闫玉也有幸回答了问题。 就是发现六个北戎那一段。 暗道好险。 还好她不辞辛苦演了一把,不然还真不好解释怎么莫名其妙就发现了这几个伪装成猎户的人。 电视上都是骗人的,这些外族蛮夷不是个个身上都有纹身。 起码这六个就没有。 官差用来确定他们身份的方法,和她爹看牲口差不多。 主要是看手脚、头发和牙齿…… 兴许还闻了味道?那她就无从得知了。 “头儿,他们将地方都打扫过了,什么都看不到。” 为首的官差闻言,扫了眼面前这些村民。 问道:“杀北戎者出列,将你们击杀的过程再讲一遍,一点都不要错漏。” 闫玉就看到胡二叔隐晦的捅了捅戚五叔。 戚五叔站出来,老高的个子,憨憨说道:“卢师傅喊了,我就冲过去,用门板狠狠砸他。” 他怕自己说不清,还配上了动作。 然后戚五很用力的想,之后自己确确实实啥也没干,就道:“后面就没了。” 胡二怕官差觉得他说的不够多,忙跟在后面站出来。 “戚五将人砸倒,我就拣了那人的弓,将刀扔给了王大郎。 爬到那面墙上,在那边射死了一个,在这边射死了一个…… 还有这里,也射中了。” 之后是王大郎。 王大郎杀人都没这么紧张,这一队官差问的这么仔细,整的阵仗这个大,他说话都有哆嗦:“我……我拿了刀,就扔出去,中了。 又……又拿到一把刀,看到有缝,就扎了过去,和胡二的箭像是一起到的,也不知是谁先扎死了……他。”他的手小心翼翼的指向并排陈列的其中一人。 卢师傅坦然许多,他是这里头最清楚官差为啥问这么仔细的人。 在他们关州,若是当兵,杀的人头又记军功又给赏银,若是平民,军功自然是没有,可赏银不少给。 一个人头二两银。 这里是六个北戎,就是十二两整。 永宁城的官差原本是管不到这里。 小安村的老幼妇人也没那么快的脚程走到府城。 他们原本是要去谷丰公干,半路遇上,分出几个人和避难的村民继续往永宁去,他们则一路疾行赶来。 既然撞上了,就没有不管的道理,这才先一步盘查询问,替虎踞的兄弟办了差。 验明正身是北戎无误,之后就是论功。 像这类差事他们办的不少,最怕的就是村子里的人互相抢功。 都出了力,一起杀的北戎,凭什么就算在你小子身上。 还有赏银,是分到个人头上,还是直接就厘清分与众人,都是麻烦。 为防后乱,他们这才要求参与者将所有细节讲诉清楚。 以此来判断赏银的归属。 十二两,可不少了,够府城里小户人家一年的开销。 等卢师傅说完,又轮到胡二。 他说的是自己在闫家找到了那个逃走的北戎,将其射杀。 至此,六个北戎死于谁手,清楚分明。 参与的人全都没有疑义。 那领头的官差这才缓缓道出赏银一事,言及要与虎踞城的同僚交办公文,尸体也会由虎踞那边来人拉走,等一切落定,自会有人来派发赏银,让他们放心。 除了卢师傅几个,村子里的人是头一回听说杀了北戎还有赏银拿。 所有人欢喜的表情一点都不作伪。 高兴的忍不住动手动脚。 一个个或拍或捶,将胡二推搡的东倒西歪…… 第256章 多存粮,建高墙! 胡二自己就傻乐,嘴里念叨着数,努力算着自己能拿多少银钱。 心里还想着,名可以担,闫二家的那二两银子可不能贪下,等发下来得给人家送去。 官差们办完了差,罗村长按照习惯留人家在村里吃饭。 他们在齐山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 只要有官差下乡,别管是来干啥的,公事还是私事,这一顿饭咋也得供,要是收缴粮税的公差,还得再塞些银钱,省得人家踢斗太狠…… 让他们意外的是,这一伙官差连饭都不吃,只让他们找几个人去永宁城接回家里人。 罗村长自是千恩万谢。 将人好好的送走,大家伙面面相觑。 “官爷是不是嫌咱村子穷破才不留下吃饭?” 他们的房子盖的是比较寒碜。 这些官差又没往里头走,村口这一片经过这一场战斗乱糟糟更不像样。 卢师傅道:“他们多半是有差事在身上,不能耽搁。” 罗村长就问他:“这边的官差兴在村里吃饭吧?你们一般都咋招待的?” 卢师傅回忆道:“每年收粮派役的时候他们会过来,咋也得掂量一个硬菜,再有就是村子里要是有人犯了案,人家下来锁人,也得好好打点…… 不过这样的情况少,咱都是本本分分种地的人家,寻常招惹不上官司。 你们村子就更不用担心,不是说找我们来盖房子的主家在虎踞城里当户书么,啧啧,这里头好处多了,光这些打点饭食就能省下多少来。” 罗村长摇头道:“你不知道,以前官差下乡虽说看我们秀才公的面子不那么过分,可该走的规矩还是得走,一样都差不得。” “不一样!”卢师傅感慨道:“我走的人家多,也听过一些关州以外的事,咱关州读书人金贵着呢,哪个村子要是有位秀才老爷,那些官爷都客气不少。 更何况你们村子两位读书的老爷还端着衙门的饭碗,更不一样。 兴许刚刚那些永宁城的官爷就是因为这个才不好意思留饭,怕传到虎踞那边,让人说嘴。 不是咱虎踞的官,咋能吃咱这边的饭。” 闫玉在旁边听了个全乎。 心想:卢师傅话说的实在,听着还挺有道理。 咱村子归属虎踞城,你永宁的官差跨城执法还可以说是赶上了顺手帮忙,到咱村里吃饭…… 咱是觉得没啥。 就怕虎踞城那边不乐意。 …… 闫玉央求戚五叔跟她过河,将她家的木筏划回来。 戚五二话没说,矮了身子,让闫玉爬到他背上。 背上孩子就走。 闫玉内流满面。 这是戚五叔嫌她腿短,走的慢。 从大石桥过了河,两人沿着河岸走,看到了绑在河边树上的木筏子。 戚五几下子就木筏撑了回来,在木墩上打好了结。 闫玉刚跳下来,就看到走路带风的大丫姐。 “小二,叔他们回来了!” “唉!”闫玉的小脸绽开了花,高兴的应声。 转头道:“戚五叔,我先回去啦!” 戚五憨笑着点头,“我跟你后边。” 闫玉开始倒腾小腿,到了大姐姐跟前,两姐妹领了手,一起快跑回家。 大丫少有这么疯跑的时候,脸蛋都跑红了,头发也有些乱。 再看闫玉,小脸也跑得红扑扑,配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就像年画上的娃娃。 戚五大步跟在后面,远远就看到村中心大石头处围满了人。 去时车上空荡,回来每辆车都装了大缸、坛子、罐子。 还有闫玉这些小的提过的小锄头小镰刀,插在缝隙处。 看着眼熟的几个袋子,里面装的应该是盐,上回他们买盐的时候,也是类似这样的。 东西都没人卸。 闫老二一行人一回来,还不等站稳,就被村里人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说着今天发生的大事。 “好家伙,有北戎的人翻山过来了,老危险了,咱又是躲在地窖里,又是过河往永宁城躲祸的,我老子、娘、我家那口子和娃儿到现在还没回来。” “永宁城的官差也来了,给咱好一顿问,可算走了,紧张死我了……” “你们咋才回来,没碰上去虎踞那边报信的人吗?” “哎呦我的天,那王二郎跑哪去了?不会是找错了路,走丢了吧?” “那不能,数王二郎认路,他自己都说了,走过一遍他就能记住。” “那咱用不用去找人啊?闫二他们都回来了,走两茬了?” “闫二,那六个死人还躺我家道口呢,那些官爷说得虎踞城那边的官爷给拉走?虎踞不是封城了吗?咋来人拉?不行,不行,咱给他们送去?” “孙二蛋,你怎么想的,咱村里的车,拉那几个多晦气,那可不是咱这边的人,是蛮子。” “你别当他们是人,当是牲口不就完了,一个二两银子呢,咱这是运过去领赏。” “银子是该早领了来。” …… 闫老二听得脑袋都快炸了。 他们就走了这一趟,也就半天多的功夫,咋发生这么大的事! 天老爷啊! 那北戎竟然想出翻山过来。 以后还会不会再翻? 翻过来了还会来他们村子这边么? 我闺女在山里发现的? 我媳妇又射死一个? 铁弩没有暴露,从那几个龟孙手里抢了弓? 永宁城的官差没带走,武器全给他们留下了? 没在村里吃饭。 出去躲着的人还没接回来。 需要接收的消息太多,一下给闫老二整懵了。 “那啥,我先回家看看。” 他得先看看他媳妇和他闺女。 尤其是前者。 一个孕妇,老这么心惊肉跳的,能不能受得了? 闫玉欢快的喊着:“爹!” 闫老二听到这声,看到那在人群后面蹦跶的闺女,眼泪差点没崩住。 “小二啊!家去,快家去。” 村里人给他让了路出来。 大家伙总算说道完了,还知道帮着卸车,将东西都搬下来。 罗大几个赶车的一样呆呆的。 好半晌才缓过神来,一阵阵后怕。 进了院子,闫老二直奔房间。 闫玉一个快冲,将人拦下了。 “爹,先别过去,娘回来就睡了,外面这么大的动静她都没出来,可能还没醒。” 闫老二转过头看她:“你说说,他们咋从山里过来了,太吓人了,咱这地不安全啊!” 他苦着脸:“怪我,是我挑的地。” 闫玉将他拽到后院,用自己的小手安抚着明显被惊吓到的爹。 “爹,咱在哪都一样,你看卢师傅,一听说北戎,嗷嗷叫着要冲。 就算是在永宁城里能咋地,这些人从山那边翻过来,换谁都察觉不到,还不是让他们钻进来。 反倒是这里有咱,他们想偷摸的过来,根本不可能,咱家猫猫搜他们一来一个准。” “你娘没事吧?”闫老二问道。 闫玉:“看着不像有事,娘强心脏,比你接受的好。” 闫老二:“你不知道我听村里人说他们又是弓又是刀的,后怕的要死。 这次只有六个人,要是下回他们来人多呢?咱们怎么招架?躲在地窖里可不行,这些北戎老来这边,都给摸透了,知道咱这边家家都挖地窖,稍一留心就找着了。 你们这次就是这么被人寻着的,太危险了!万一胡二没有让人将铁弩送过来,你们……” “没有万一,爹,这次我们长了记性,没有下次。”闫玉也觉得躲在地窖里太不靠谱。 差点让人堵死在里头。 “爹,这回咱家地窖中间那条通道可立功了,你记得以前有个电影不,挖地道那个。” “地道战。”闫老二心说,这电影我看过不知多少遍。 “对对,就是它。”闫玉忙点头道:“咱也全村挖地道吧,以后再有这种情况,就在地道里面转着圈的和他们干!” 闫老二用一言难尽的目光看着她。 “闺女啊!实际操作起来你知道有多难吗?” 闫玉想了想,问道:“有什么难?将各家的地窖连起来,再挖一些隐蔽的空间藏人,记住几个重要的枢纽,在画上一些只有我们自己能看懂的标识指路,无非就是耗时有些长。” “光记路,就要了咱村里人的老命了。”闫老二一针见血。 “远的不说,就说村子里比较会认路的王二郎,你听见了吧,罗村长让他去虎踞城报信,应该和我们走个碰头才是,现在人呢?人哪去了?自己给自己报没了。” “在村子里弄地道,等他们将路都记熟,再会利用地道杀北戎,那北戎都不知道来多少茬,来不及。” 闫玉皱着小眉毛。 觉得她爹说的好有道理。 这就是多吃了许多年米盐的好处,考虑问题更加实际。 “而且那地道,不光是对北戎有影响,也将咱村子的优势弄没了。”闫老二道。 闫玉思索片刻,醒悟过来。 “爹你是说也会影响咱村里人射箭?” “对!你胡大伯和胡二叔就不说了,咱村里人远远射着还行,近身可不能,咱可不能和关州本地人比,没练过。” 这一刻闫老二觉得关州这边农闲的时候将人都带走进军营操练还挺有必要的。 要不是如此,卢师傅他们也不会毫不犹豫冲上去。 闫玉想了想,“那些永宁的观察没有拿走那些武器,是默认归了虎踞呢?还是咱自己可以留着用?” 闫老二瞪大眼睛。 就听他闺女又道:“既然北戎越境是常态,关州这边甚至有些全民皆兵的意思,总不能赤手空拳的跟人家干吧,那这武器哪来?敌人给我们送来啊!” 闫老二:…… 总结的很到位。 “要发挥我们村子的优势……那建几个箭楼吧,位置选的好,居高临下,全方位无死角,射死他们。” 她奶凶奶凶的挥了挥小拳头。 闫老二赞道:“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不是有句话么,多存粮,建高墙。” “爹!那叫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闫玉纠正道。 闫老二无所谓的道:“给后面那三字去了,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 “箭楼要盖,高墙也起,给咱村子围起来,给咱家水泥用上,墙抹厚一点,外面再挖个护城河咋样?哎呀不行,宅基地都画出去了,没那么大地方……” 闫玉觉得这事靠谱,关键是按着思路来,呆在村子里安全感爆棚! 闫老二也将这事在脑子里转了几圈。 重重点头道:“回头我就去找罗村长说道。” 爷俩正要回屋,看到容嬷嬷和大丫来了后院。 大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容嬷嬷则面带微笑扫视一圈,直直向悠闲散步的母鸡走去。 略一弯腰,伸手。 一只母鸡就被她逮住了翅膀。 母鸡挣扎几下,见挣脱不开,就不费劲了,嘴里咕咕咕叫个不停。 旁边一起散步的母鸡吓的呼扇着自己被剪掉少许的翅膀。 虽然飞不高,但它真的尽力了…… 拼命的远离刚才那个危险的位置。 闫老二和闫玉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疑问。 抓鸡干啥? 很快他们就知道了。 容嬷嬷水都烧好了。 手起刀落! 烫鸡拔毛! 闫老二:…… 闫玉:…… 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大丫凑过来,小声道:“容嬷嬷说婶受了惊吓,得吃鸡压惊。” 闫老二和闫玉又大眼瞪小眼。 吃鸡还有这种功效吗? 不过……杀都杀了,吃就是。 容嬷嬷说有就有吧。 闫玉开始分泌口水,咽了一下又一下。 小脑袋开始忍不住的猜,这鸡容嬷嬷会咋做。 是她家的下蛋母鸡呢。 平日里容嬷嬷照顾它们可精心,家里唯一的一只公鸡,想多吃些,都要看容嬷嬷和母鸡们的双重眼色。 唉,为啥不吃公鸡? 她向那只恢复了元气,继续溜达在菜园的小公鸡。 嗯,看着还是有些瘦,容嬷嬷大概是觉得它肉不够。 闫老二蹑手蹑脚的进房间看了眼,又悄摸的出来。 出了家门。 大石头处拉回来的东西,都等着他分派呢。 大丫二丫两姐妹进了厨房。 前者是用心学习。 后者是好奇的要死。 就见容嬷嬷掏出一个布包来,层层打开。 闫玉的眼睛睁的溜溜圆。 那不是……她爹珍藏的人参么。 二合一章~ 包括今日的二更,和9月月票240的加更~ 又是三更的一天呢~(*▽*)~ 打字太多了,手指头都疼~~ 求求月票吧~亲亲们,给我投点票哇~!(`)比心 (本章完) 第257章 人参炖鸡 第257章 人参炖鸡 闫老二宝贝这根人参到什么程度。 从永宁带到龙兴,再从龙兴带回永宁,来回问了不知多少家药铺,总觉得不合适,迟迟没有出手。 容嬷嬷拿的不是李雪梅收起来的那一根,就是闫老二揣来揣去的那个。 就见她用刀切掉一些根须,又刷刷刷的切片,和处理野姜,极为神似。 红枣、枸杞、豆子、蘑菇…… 光是凑齐材料就很不易。 闫玉很快就知道了,容嬷嬷要做人参炖鸡。 一点点撇去浮油。 鸡汤清润,干瘪的红枣饱吸汤汁,浑圆鼓起,在汤水中上下沉浮,自由打转。 盖子一盖上,发散的香气也被遮掩了大半。 吸溜! 闫玉跑回房间。 心急的想知道她娘醒了没有。 等闫老二和闫向恒这一对叔侄忙完,回到家中。 迎接他们的就是一锅甘香浓郁的人参鸡。 蘑菇和鸡本就是绝配,混合在一起的香气,冲的直往人鼻子里钻。 走近一些,又是一层略带清苦的甜。 喝一口汤,暖意沁入肺腑,浑身都暖烘烘的。 鸡肉更是鲜嫩入味。 闫老二形容不出来,就是感觉好吃又营养,吃的每一口都是浓浓的健康。 睡醒的李雪梅被容嬷嬷分餐到碗,定了量。 包括大丫和二丫,都是如此。 只有闫老二叔侄两个可以随意些。 饭后,闫玉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 当然,这是心理作用。 闫老二原本不心疼,人参再贵,孩她娘吃了对身体好才更有价值不是。 可当容嬷嬷给他写,这个人参不好,太老,最好是年份再少一些的时候,他捂着自己的心口,心疼的无法呼吸。 你……你不合用你早说啊! 他郁闷的收回剩下的参段,并承诺让猫猫找合适炖鸡的人参回来,容嬷嬷这才满意。 “爹,今晚上还走吗?”闫玉问。 闫老二想了许久,下定决心道:“走。” “我不放心娘。”闫玉喃喃道。 李雪梅笑得温柔极了。 “有容嬷嬷在呢,你想出去看看,就去,我这么大的人,会照顾自己。” 闫玉像个小乖乖,紧紧的贴着她娘。 今天发生这样的大事,情感上,她不想离开娘半步,可理智告诉她,正因为生活不易,才要准备更多,有更多更充裕的物资来应对一切。 闫玉看了一眼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倒计时。 “过了0点,平台就会开启,爹,咱们等完事再出发?” 闫老二:“这次咱们没时间补种,货架上的东西,不能多买。” “如果能连上大叔,我想再和他换个仿生机械。”闫玉道。 李雪梅问:“你想换什么?” 家里现在有三宝、猫猫和容嬷嬷,她觉得已经够了。 “不是为我自己,呃,我是想,咱们现在有很多鱼,如果大叔愿意的话,能不能帮雨姐或是小哥哥换一个…… 雨姐那边,又是雨又是风,要是有个仿生机械,她四处走动,找安全的所在也能方便些。 小哥哥那边更危险,有个能代步的,再遇到危险,打不过至少能跑。 像咱家三宝,跑起来快,爬山都行,陆地上能走,水里也没问题,能拉东西能驮人,咱们家多亏有它,这一路都没怎么遭罪。 大叔那边还有驴和马,马太显眼了,换头驴子行不行?中转一下,等连上雨姐和小哥哥,再给他们换过去。” 闫老二觉得行,他们现在不说过的多好,但实实在在的安稳下来了。 那几个可怜的,环境比他们差了太多。 李雪梅认真思考了一会,道:“不能确定连上他们的时间,要是换驴回来,让你爹现在就去旁边罗家跑一趟,和村长说,村里的驴子咱家买一头。” “娘,你同意啦?”闫玉欣喜的问道。 李雪梅:“你口中的大叔不是说过么,他们一定会连通一个古代背景的用户。 而我们,也没有遇到过和我们类似环境的人,这种连线就不是偶然,是平台有意为之。 让我们能够互帮互助……” 共渡难关。 “但其实……”李雪梅又道:“我觉得驴不太合适,他们所在的环境,出现一头驴本就很突兀,要是被人盯上,想杀了吃肉,一不留神就会暴露。” “你娘说的对,驴不行,猫狗好一些。”闫老二也给出建议。 闫玉:…… 让猫狗拉车?估计它们是能做到的,可看起来不是更奇怪了么。 闫老二眼睛一亮,有了主意。 “唉?我记得那小子说他那有变异兽来着?按着这个形象给他定制一个咋样?肯定不会有人馋肉。” 闫玉:听着也不是太靠谱。 是不想下嘴,但可能会让人想下刀。 “那……还换不换驴?”闫玉也不确定了。 闫老二想了想:“换吧,先给驴子换回来,现在连线的时间短了,定制怕来不及,反倒是驴子,直接就能换。 他们如果用不上,咱自家用也行,我这总出门,家里多个代步的挺好。” 闫老二也不拖拉,直接起身就去隔壁罗家。 不一会人就回来了。 “和罗村长说好了,啥时候去拉都行。” 闫玉好奇的问:“爹,村里的驴卖多钱啊?” “便宜,比买的时候还低二钱。”闫老二笑呵呵的,觉得自家拣了便宜。 “不提这茬也想不到,咱家就三宝还真不够,换不换成仿生机械的都行,咱都能借上力。 恒儿再练练,以后一些跑道的活,就让他担起来。” 像是去拉石头拉砖送木炭等等,他都趟好了路,也不需要他次次去,大侄子就是很好的拉货人选。 “咱挑哪头啊?”童子军现在承包了照顾驴骡的活,闫玉跑那边也跑的勤,也大概知道哪个脾气好,哪个总闹腾。 “嘿嘿!就那头最便宜的。”既然是奔着要给它换了的打算,当然要挑银子最少的,这叫利益最大化。 闫玉哈哈笑道:“爹,你咋那么鸡贼!” “别夸我了,赶紧看看那时间,还在不在。”闫老二道。 闺女那倒计时今天闪了好几次,时有时无的,总让人提着心。 “还在还在。”闫玉笑嘻嘻道。 今天就一章~明天再补吧~ 身体很累,又删了重写~有点郁闷~ (本章完) 第258章 第六次平台开启 请确认周遭环境是否安全 随着闫玉一声“是”,货架映入眼帘。 先看左上角的时间。 只有十分钟 闫玉顿感头秃遭遇冷风吹凉飕飕。 更严峻的问题是,货架上所有商品的数量在缩水。 回到了最初的状态,也就是说,上次清空货架的行为,不但没有让数量翻倍,还一朝回到解放前。 俨然是第一次开启平台时的样子 闫玉顾不得一直在闪的自由市场,先将货架认认真真的扒拉了一遍。 先是粮食调料的货架。 有上新。 多了一个很迷你的小油桶,不,是小油瓶。 这也太小了,估计连一升都没有。 肉蛋货架有些变化。 鱼肉无了 鸡肉换成了鸭,还是整鸭。 倒是鸡蛋和猪肉依然坚挺,守住了自己的位置。 果蔬货架每次都不一样。 这次上架了大葱、洋葱、蒜薹和苹果 半红半青的苹果,看着不大,有四个。 按照平台一直以来的计重标准,闫玉驽定这四个苹果加起来应该是一斤 竹编扇、草鞋、麻鞋、木碗、陶碗、陶盆都消失不见。 上次新增的种子还在。 一个与众不同的新货架 可以称之为农具货架。 木犁、锄头、铁锹、斧头、耙子、笤帚还有一个比木犁更大,像大木梳一样有很多木齿的东西。 她快速的和闫老二描述了一遍。 闫老二不假思索的给出答桉“是木耙,也是用牛拉着,耙地的。” “还有什么”闫老二追问道。 闫玉是一边看一边说,三个人同步信息。 “渔网旁边多了根钓鱼竿还有个鱼叉”她惊叹说道。 可以的平台,你的确是在根据用户所处的环境进行调整。 看完了货架,闫玉连忙点开自由市场。 对面的女人眼睛亮起来。 “我有预感会连上,真的是你,小妹妹” 女人穿着雨衣,只露出脸中间的部分,头顶是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仓库货架,两个并排绑在一起。 看着是可以随意调节高度的那种。 她蹲在下面,头顶的层板放了东西。 胶带粘在一起的黑塑袋将整个货架罩住。 闫玉之所以能看得清,是因为那些塑料袋在放荡不羁的随风飘动 又一次看到湿漉漉的雨姐,还有她暴雨如注的背景。 闫玉 “雨姐,你那边又下雨了” 雨姐很开心的样子“两天前开始下的,这雨一来,给风都压住了,你看,小多了。” 闫玉不,并没有觉得小多少。 时间紧迫,闫玉赶紧将想帮她换个彷生机械的事说了,询问她的意见。 雨姐眼眶一热,含着的泪水,强忍着没有流下来。 她消瘦的脸扬起又大又灿烂的笑容“小妹妹,真是太谢谢你了,如果能换过来可帮了我的大忙。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交易过来,也不知道我存的东西够不够 你要和那位大叔交换,要先垫不少东西。”雨姐语气诚恳的说道“不要为了帮我为难,我没问题,现在已经适应。 目的地离我已经不远了,那里有一个很大的幸存者基地,只要到了那里,一切都会好的。” “我不为难。”闫玉忙解释道“我们已经走到关州。 落籍分地开荒,地里全都下了菜种。 再有一个来月,就能收菜了。 村子边上有一条河,老长老长,这个季节河里的鱼虾不少,天天都能网上来。 我和爹娘商量了,打算用这些渔获和大叔交换,对了雨姐,你想吃鱼不” “不不不”雨姐三连说不摆手。 “我和你说过吧,水位下降了不少,刮风的那段时间,经常有鱼浮上来,那味道” 闫玉很能理解。 是想都不敢想的味道。 “我还是想换你家的木炭。”雨姐看了眼时间,语速加快“你需要药吗我又换了不少。” “酒精和药,我都要。”闫玉道。 虎踞的情况有所好转,但谷丰却很糟糕,她和爹晚些就要出发,在路上要是有个头疼脑热,身上带着药,会安心不少。 “雨姐,趁着我爹去拿木炭的功夫,你赶紧想想,想要什么形象的彷生机械。 不管是什么动物,地上水里都没问题。” 雨姐很认真的点头,一边收拾药品,一边努力想着。 等两个人交易完成,雨姐看了看左上角的时间。 “我要乌龟,大概这么大就行,水陆两栖,人多的地方让它缩回去用什么东西盖上或包起来,不然藏在我的充气船下面” 她怕那位大叔做不出来,还给了备选。 “要是乌龟不行,狗狗也好。”她的眼神中带了几分向往。“我一直都喜欢狗,可惜没有机会养。” “真不考虑大些的动物么大叔说过,彷生动物一比一还原,体重与真正的动物一般无二,所以运力不会设定的过于夸张,像是驴的话,就比牛要少拉不少东西。 我家三宝肚子里还能装水呢,肉干菜干它都能存,自带烘干功能,天冷的时候,抱着它都热乎乎的,可以当便携暖气。” 雨姐笑得无奈“不是不想要,是环境不允许,我这里人尚且活的艰难,更何况是动物。 之所以首选是乌龟,是我见到过还活着的大龟,哪怕瞧着很狼狈,到底还有。 狗狗也是如此,我想,但凡能想到法子维持生存,主人都不会放弃它们。” 闫玉想了想,道“那这样的话,你应该反过来才对,首选狗子,次选乌龟。 如果真有一天,水都退下去了,你更多时间在地上活动,狗子比乌龟合适。” 雨姐听人劝“行,就这么定。” 闫玉“雨姐,我先退了,再看看货架。” 雨姐急忙说道“忘了和你说,我的货架和以前有些不一样,多了睡袋、冲锋舟、潜水服、水桶” 闫玉 好适合你,但没一个我能用上的。 “知道啦”闫玉将自己货架的变化也告诉对方。 眼看着时间就要不够了,忙道“雨姐,我关啦。” 她不等对方说话,就切屏回来。 看着自己可怜的余额。 艰难的抉择起来。 这一次他们不打算卖树。 其他能卖的东西不少,但大多都是自家能用的上的,比方说渔获。 不到万不得已,闫玉不想将吃的东西卖给平台。 到什么时候都是民以食为天。 只要还有一口吃的,再难也能活着。 农具都很有用,不过价钱也是很感人。 她只够买一件,还不包括那个木犁和木耙。 这两个大件标价还不低呢。 “爹娘,斧头、镰刀、铁锹、鱼叉只能选一个,买哪个”闫玉拿不定主意,问她爹娘。 闫老二脱口而出“肯定是大葱、洋葱、蒜薹和苹果啊 货架不会总换的,这些工具下一次肯定还能买到,但蔬菜水果不行,次次都不重样,多难得啊 就算你不买菜,也给那四个苹果拿下吧。 这一次就开十分钟,只能连一个人,果汁蔬菜汁啥的是换不到了,让你娘直接吃。 你再想想里面的苹果核,是不是觉得性价比更高了” 很是很是。 听爹一段话,立觉苹果人间值得。 闫玉动了动她发财的小手,蔬菜水果买下来。 时间走到最后一秒。 一切都随之消失。 闫老二高兴的不得了,拣起一个苹果就出去了。 不多会就洗干净切好了回来。 连果核都完整的挖了下来,放在一边。 眼巴巴的送到他媳妇手上。 “媳妇,你明天问问容嬷嬷,看看能不能种上。” 李雪梅点头,接过他递过来的一半苹果。 咬了一口。 讶异的挑眉。 酸甜。 闫玉和她爹几乎是同时吃的。 怎么说呢 只能说,这种口感很脆,甜味澹,有些酸的苹果,家里已经很多年不买了。 剩下的三个苹果,李雪梅收了起来,准备再放一放。 捂红一点。 闫老二和闫玉东西都收拾好了。 平台开启的时间一过去,两个人便要趁夜启程。 之所以选了晚上,是想试试三宝在河底能跑多快。 李雪梅微笑着目送二人离去。 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这浅澹的微笑中。 不想让他们爷俩看出端倪。 猫猫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边,等她上了炕,也跳了上去,趴在她身边,慵懒的合上眼睛。 闫老二和闫玉费了半天劲,将绳子给三宝捆上。 三宝下水,两人解开绳索。 闫玉回手撑了一杆,将木筏驶离河岸。 月光下,两头翘起的木筏顺流而下。 似离弦之箭,划开水波,水花翻飞,哗哗作响。 闫玉裹得像个大包子,很不幸,今夜是北风,水流的方向是南,他们顺水而行,恰是逆风,刮得他们父女二人脸蛋子生疼 还好带了两床棉被。 一人一床裹着。 闫玉还好,周身严严实实。 闫老二就差一些,得蹲着才行,稍动一动,就漏风进来。 碳筒被固定在木筏上,里面的木炭却没被点着。 闫老二担心,三宝在河里不知是跑还是游,速度太快了,哪怕碳筒被绑的很结实,也不能全然放心。 再忍一忍。 “爹,虽然冷,但心里好畅快啊我好想喊一喊”闫玉露出一个很小的缝,朝旁边的一团喊道。 闫老二挪挪腿,“你可别喊,大半夜的,让人听着,不得吓个好歹。 我说,这速度可以了吧,咱是不是可以放慢些了” 闫玉觉得大概有半小时也就是两刻钟左右。 “三宝,你跟着筏子走,让它自己往下游飘。”闫玉对三宝说道。 两人就感觉速度降了下来。 闫玉的头顶先露了个尖尖,感受了一会,整个小脑袋瓜钻了出来。 风没那么刮脸了。 在可以接受的范围。 “爹爹,可以了,头出来吧。”闫玉将被子往身上重新一围,依旧将脖子下面包裹的严实。 闫老二有样学样。 看看周围,一片黑。 只能辨认河面挺宽,两边是山。 “咱们这是到哪了”闫老二问“三宝啊,咱到谷丰了吗” 三宝慢慢浮上来,牛头和牛身渐渐露出水面。 “哞” 闫玉“一声,那就是到谷丰境内了,不过爹,你问的这个问题很没营养啊,大石桥东边就是谷丰,咱早就过来了。” 闫老二哦了一声,又问“三宝,咱离谷丰城还有多远” 三宝开始连续不断,急促的哞哞叫。 闫玉 闫老二 数完数,闫玉道“爹,你这报数的方法是不是改进一下,再累着三宝。” “那咋报你说,还能像猫猫似的弹指甲么” “头往左晃,十位,往由晃,个位,再配合声音,是不是简便挺多”闫玉提出改进方案。 闫老二打了个喷嚏,将被子紧了紧,“三宝啊,你听见了没,以后按这个来。” 三宝哞了一声,表示收到。 虽是顺着流水行进,可因为方向的缘故,移动速度比他们第一次下水试木筏还慢一些。 俩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决定养精蓄锐。 将碳筒点上,爷俩抱膝坐着,能眯一会是一会。 还不等天亮,三宝自行靠岸了。 拖拽着木筏靠到岸边,自己找个棵树,绕着转圈,将绳子绑好。 然后冲着二人哞哞叫了几声,见无人搭理,走到跟前,伸出牛头,轻轻的顶着 闫老二最先睁眼,定睛一看,好家伙,那么大的牛头。 他伸手抱住。 “醒了醒了,别顶了。” 捅了捅他闺女。 闫玉睁开眼,迷瞪的问“到啦” “嗯,谷丰城应该就在那个方向,你看看那边,是渡口。” 闫老二指了离他们有些距离的岸边。 几个黑乎乎的影子,看形状,应该是船。 三宝趴在边上,等着这两人一个个从它背上爬到岸上,才又站了起来。 呃,这父女两个都不想弄湿鞋子。 闫玉用力拽着,将木筏拉上岸。 将三宝身上的绳子解下,重新在大树上绑好。 两个人又草草遮挡了下。 不注意看,应该是发现不了他们的木筏。 口罩戴上,手套戴上,缝的布帽子戴上。 全副武装完毕。 牵着三宝往大路走去。 他们要靠近谷丰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也想试试,能不能打听到齐山老乡的一些情况。 第259章 我们路过的…… 谷丰城和虎踞、龙兴、凤鸣三座边城不一样。 它位处府城与乐山之间,远离边线,境内少山,多为平原,辖下的平民数量比不上南方大府,也是边城远远不及,有更多人居住生活,就意味着可以开垦出更多的良田。 可以说谷丰城不负其名,连年占据关州府粮食产量第一名。 也因人多,这一次疫病爆发,便体现出各种弊端。 染病人数更多,面积更广,官衙人手不足,便是府城反应及时,送医送药,仍改变不了越来越严重的现状。 永宁城的传闻,并不是空穴来风。 最早染病,最严重的那一批人,的的确确被带走了。 这些人被大夫判定为药石无用。 现下越来越紧缺的药物自然不会再浪费在他们身上。 连米汤也吝啬的很,一日只送一次。 又病又饿,没几个人能熬得下去。 每日清晨,会有人过来将咽气的人带走。 留给余下之人的,除了那越来越模湖的背影,就只有无尽的绝望。 无时无刻不被病痛折磨,身心都遭受巨大创伤。 不是没有人想跑,是他们根本跑不远,就会因为身体受不住而倒下。 没有立时丧命的,又被带了回去。 渐渐的,便没人跑了。 日复一日的只剩下等待…… 等死! …… 闫老二和闫玉两个还没走到谷丰城,就觉得情况不对。 凡河流经过之左近,草木丰美,植物旺长。 可他们眼前这块地方,一个又一个的土包,还有一些深深浅浅的坑,看着就像是给这片林子打了一块又一块深浅不一的补丁。 别提多别扭了。 土是新土……闫老二看了一眼又一眼,渐渐有些明白这是啥了。 闺女啊!咋俩可能走错地方了,这……这好像……是坟地! 不怪闫老二一开始没认出来。 祖国爸爸已经很久不让他们土葬了。 就是葬下去的,赶上城市规划也得迁出来,给统一安置一处地方。 闫玉语气严肃起来:如果是一个人的话,根本用不了这么大的坑,这得是多少人? 闫老二看向那些没填土的坑,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闫玉又道:没有墓碑,连块木牌都没有。 乱坟岗!闫老二只能想到这个。 闫玉默认这种说法。 因为这里实在太像了。 古人对身后事很看重。 这样潦草下葬,赶在这个时间,这个地方。 让他们对谷丰疫病的严重,有了更直观更深刻的认识。 他们这样不行,这里离河说近不近说远不远。闫玉观望了一下周围的地形。要真是因为疫病死的,最好是火葬。 他们从村子出来,河道逐渐加宽,蜿蜒流下,这条河深入谷丰腹地。 若下游处有人在河中取水饮用,难保不会有影响。 而且还要考虑到此地偏僻,周围也多林木,会不会有蛇虫鼠蚁在地下做窝钻洞…… 闺女,咱别过去了。 闫老二不想再往前走。 他没想到谷丰的情况比之听闻更加骇人,看这里坟包的数量,就晓得死了很多人。 他们现在可没从小打疫苗,抵抗力差,被传染的风险太高。 再说闺女还小,这小不点的人,有点风吹草动都受不得,他怎么能带着他闺女 冒险。 找人之事可以再等一等。 闫玉心里也在打鼓。 父女两个都不是头铁的人,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那种伟大的精神更是没有。 他们就是普通的小老百姓,真没那么高的觉悟。 闫玉刚要说那咱走吧。 远处传来声音。 是车轮声。 爷俩同时看过去。 就见几个人推着板车过来。 他们走的很快。 对这片林子更是熟悉。 七拐八拐的,很快就走到两人面前。 闫老二:…… 闫玉:…… 并不很想和谷丰一地的人打照面。 他们都已经想走了! 你们是什么人!推车的人喊话问道。 与此同时,闫玉也看清了车板上推着的…… 是人。 全是死人! 她的脸色骤然变白。 不是没见过死人,而是没有一下子见过这么多。 我们……路过的,马上就走,马上就走!闫老二也看见了,强自镇定下来,心里像是长了草似的,拔腿就想跑。 闫玉更是如此,直接转身就要跑路。 站住!推车的人更近了,将这一大一小上上下下看了个仔细。 你们是哪个村子的?有路引吗? 闫老二一听这话,顿感熟悉。 他和戚四去龙兴的时候,类似的话类似的语气,听了一路。 能这样问的,基本上都是官差。 平民百姓没事问你路引干啥,人家根本不管这个。 只有衙门口的人,看人眼生就问。 有!有!闫老二忙报了自己的路引信息。 感谢他哥,感谢田大老爷,给开的路引里也包括谷丰一地。 他刚想掏出路引来给人验看,想到什么,动作突然顿住。 不好直接给,也不能给啊。 他怕被传染上。 谁知道这些人身上有没有携带病菌而不自知。 和老闫来回递东西他都小心着呢,何况是外人。 可人家明显不考虑这个。 见他掏了一半不掏了,几个人将推车放下,渐渐围了上来。 路引何在? 但凡说一句没带,他们就要将人索回去。 闫老二一看这个架势。 颤颤巍巍的交出了路引。 他快速放到地上。 拉着闺女后退了几步。 一众官差:…… 哪怕之前不晓得,现在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这是当他们是洪水勐兽? 几个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半天没人动弹。 最后还是一直说话的那人,动作缓慢的将那一纸路引拾起。 先抖了一抖,才耷拉着眼皮细看。 闫玉个子在那摆着,看人都得仰望。 这些人一个个都用布巾蒙着脸看不见样子,可她就是觉得他们现在的脸色应该都是黑的…… 咦?小安村? 那人诧异的挑眉,抬起眼皮来,又走近了几步。 看得更加仔细。 视线一再往闫玉身上落。 闫老二这回不退了。 他知道,有这个程序,人家得看你的样子,和路引上描述的是不是一样。 要 是让摘掉口罩可怎么办? 摘一下,给人看一眼,赶紧再带上? 闫老二胡思乱想着。 第260章 跨火盆 小安村距离此地不近,你们是怎么来的?走水路?蒙面的衙役问道。 是,官爷,我们乘木筏顺流而下。闫老二答道。 这是你儿子? 闫老二迟疑道:是我家小子。 还真是个胆子大的,白日里刚经了北戎进村,转头就敢跟着你撑筏来谷丰…… 也是随了你这个当爹的。 看你们这副打扮,也不像不知谷丰情况的,怎么还敢往这边跑,到底有何要事啊? 寻访亲友?他抖了抖手上的路引。 上面开具的理由,正是这一条。 闫玉睁大了眼睛。 这个时候再看这些人,依稀就有些眼熟了,嗯,声音也熟。 难道是…… 访亲,也顺带帮人送信。闫老二老实交代。 只说来找人,未免太假,帮安大夫送信这个事正好可以拿来说一说。 可真是热心肠,父子两个大晚上的不睡觉,跑了这谷丰来,帮人送信…… 他话音刚落,其余的几个衙役就笑了起来。 很明显不相信。 这是什么亲什么故,非要跑这一趟。 信呢?那人随口一问,并不觉得他能拿出来。 不想闫老二还真掏出来了。 掏信的动作比掏路引利索。 官爷请看,书信在此。他又一次将信放在地上,舔着脸笑道:不知几位官爷是否方便,将这封家书带给永宁城惠安堂的三位安大夫。 他又补充了一句:交给哪位安大夫都行。 那衙役原本不想拣,可听到永宁城惠民堂……立时将书信拾起。 你去过永宁了?和惠民堂安家认识? 闫老二:安小大夫在虎踞城出诊,我兄长在虎踞衙门当差,他知我要来谷丰,就托我带封信给他爹和叔父。 虎踞?也封城了吧?那衙役问道:你是怎么进去的? 封了有一阵子。闫老二道:大老爷将灾民与病患都安置在城外,还拦了木栅栏,我们也是隔着远远的,说了会话。 你说你哥在虎踞当差,我要是没记错……你们村子的人都是逃荒来的,没落籍多久吧?是进了哪个班执役? 不怪人家盘问的这么仔细。 衙役看似是官衙的最底层,不入流,可这差事是能一代一代传下去的。 便是补人,多是找那知根知底土生土长的人家。 怎么会从刚落籍的流民中补?! 在官衙当户书。闫老二老老实实的答道。 众衙役:…… 你哥……兄长,是读书人? 一来就进了油水最足的户房,不是有门路,就是有本事。 有门路怎么会落籍在虎踞城,那就是有本事,识文断字还不够,还得有些学识,才会让大老爷给出一个肥缺留人。 是……闫老二本想炫一把,家兄有功名在身! 想想还是算啦,低调,还是低调一些。 那衙役想了想,道:你们站远些等等,待我们忙完,送你们过去。 说完,将那封信又放回了地上,后退了两步,目视闫老二,等着他来拣。 闫老二:…… 我们不想去了,放我们走可以不? 谷丰要是和虎踞一样进不得人,那我们就不去添乱了。闫老二道:劳烦几位…… 那衙役摆摆手,无妨,谷丰也是将病患都安置在城外,你要 找的三位安大夫都在,随我们去便是。 说完就转头招呼那几人,将坑再挖深一些…… 人家利索的干活,看样子为了他们,还加快了速度。 闫老二一点都不感动。 他趁着人家不注意,用布巾垫着,将书信快速拣起,扔进了三宝身上搭着的筐里。 他看向他闺女。 闫玉飞快的摊开手,表示无能为力。 她小声的将这些人的身份说了。 闫老二这才知道为啥这些个人说话那么知根知底,原来就是白日里来过村子的永宁城官差。 府城的衙役呢,平白就比别的城高半头。 闫老二就更不好多言语什么了。 倒是闫玉,借着打过交道的便利,试探着和叔叔们套近乎。 这个学事很利索的小子,衙役们还有印象,有了老闫这一层关系,他们也不再高冷,就着北戎翻山还假扮猎户这个事聊了起来。 还好他们来人不多,不然你们村子可就危险了…… 那些北戎像是来探路的,以后还得多防备些。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这些人回不去,北戎那边也得掂量掂量,未必会再走这条路。 翻山过来,也只适合小股人…… 闫老二也适时的跟着搭话。 他虽来关州日子短,去过的地方可不少,为了推销木炭和香胰子,和人打交道也多,又时时留心街面上的各种消息,人家说啥他都能聊几句。 尤其是永宁城里的事,让这几人听着很亲切。 气氛渐渐融洽起来。 原本还嫌这一大一小像躲灾似的躲着他们,现在反倒担心他们站得不够远了。 一个劲的让他们后退些。 你们这打扮看着怪,细琢磨倒是想的挺周全。有个衙役说道。 闫老二心中一动,我是看虎踞城那边都是如此,才让家里人学着缝的,估计是挺管用,那边当差的,还有那些帮忙的灾民,少有被传了病的。 这帮在府城当差的衙役,精明的很。 听话听音,迅速抓住了重点。 虎踞城用了灾民帮忙?帮什么忙?怎么能让他们乱走?!不怕这疫病散开制不住? 实是忙不过来,才想出这样的主意来,不过看着倒还好,那些人也一样将自己裹得严实,帮着煮粥做饭、打扫洗涮、送药喂药、照顾病人…… 能做的还不少。闫老二总结道。 他又加了一句:我哥说,虎踞城的情况见好,说不准没几天,他就能家来了。 几个衙役互相递着眼色。 做完了事,这几个衙役说话算话,将他们俩人带到谷丰城外。 不同于虎踞城的井井有条,这里一片乱糟糟。 闫老二见识过虎踞刚刚封城时候的乱象,可和眼前一比,真是小巫见大巫。 有人看到他们回来,点了一个火盆端过来。 几个衙役都从容的从上面跨过去。 之后示意闫老二和闫玉也来一遍。 第261章 英王的八卦 火盆里烧着白术,闫老二和闫玉都认识。 是安大夫开出药方中的一味药。 爷俩赶紧垮过去。 别看方法土,这是古人经常用的去秽法子。 再往前,爷俩都不敢走了。 这一队衙役也止步在此。 请托人帮着唤一声惠民堂的安大夫。 来的是小安大夫的爹。 一样的面罩遮脸,眉宇间有几分疲惫。 安老大夫先是谢过闫老二送信之举,接着问道:“这位老乡瞧着眼生,不知和我儿有何渊源?” “安小大夫现下正在虎踞出诊,当日是我将他从永宁城请了去……”闫老二将情况说了说。“您先看看信吧,安小大夫特意叮嘱我,要是有机会面见,请您一定给他回封信,若是书写不便,口信也行。” 安老大夫忙一目几行将书信看了一遍。 紧接着没有停顿,又看了第二遍。 缩紧的眉头,有一会松开些,一会又蹙在一起。 “我儿心中所言可真?虎踞的疫病真的有所好转?” 闫老二:“是这样没错,安小大夫还说,等虎踞事了,便动身来谷丰……” 安老大夫沉吟道:“他在信中也提及此事,还说你身上有他的开出的药方,可否一观?” 闫老二他身上确实带着。 不光是上一次的,还有这次安大夫新开的。 是为了采买药材方便。 他想了想,将药方掏出来,放到了地上。 安老大夫:…… 旁边的衙役哭笑不得,你跟我们这样,跟安老大夫竟然也这样? 其实大可不必,他们不需要一视同仁。 其中一个衙役将药方拣起来,递到安老大夫手上。 安老大夫也不介意,注意力很快就集中在几张药方上。 翻看的速度越来越快。 “他……这药方!” 其中几味药分量极重,寻常时候要是看到这样的开方,他怕不是要气的吃不下饭。 而此时此刻,有来人旁证,虎踞城的情况在好转。 那就说明,这些药方管用。 “虎踞城的病人,真的是按这个方子抓药好的?”他不确定的再次问道。 “不光是吃药,安小大夫还让他们分别安置,做好隔离……”闫老二往谷丰城的方向看了一眼,事无巨细的将虎踞城的举措讲给众人听。 安老大夫道一声请稍候片刻,便急匆匆的走了。 闫老二和闫玉牵着牛,装模作样的将三宝绑在离得远些的树下。 等待的时间里,那一伙衙役不知从何处领了米粮,烧锅煮起粥来,还好心的招呼他们过去吃点。 闫老二刚想回绝,闫玉拽了拽她爹的衣服。 人家好心好意的招呼他们吃饭,直接回绝未免太伤人了。 可同锅吃饭,说实话,他们内心是抗拒的。 现在看谷丰,哪哪都不安全的样子。 闫老二想了想,从带来的筐子里找出一些炸得香酥的小鱼。 “自家做的,给官爷们添个菜。” 而后又翻出两个竹筒来,给了闫玉一个,自己拿一个,笑呵呵的解释:“出门在外,家里人不放心,给准备了不少吃食,还有汤水,都不太放得住,我们吃自家带的,省得放坏了。” 那开口招呼他们的衙役笑出了声。 抓了一条小酥鱼放在嘴里,越嚼越香。 “你们爷俩真是有意思,这么害怕,还跑出来干嘛?待在家里不是更好……” “除了寻人和送信,其实我们……还想着看看能不能买些药材和粮食回去。” 闫老二还是决定说实话。 “来谷丰买药买粮?你们怕是来错了地方。”摘掉面巾的圆脸衙役捅了捅木柴,让火烧的更旺一些,随口说道。 “这……”闫老二有些尴尬的小声道:“到谷丰只是顺路,其实我们是想去……” 貌似这队衙役的头头瞄了他一眼,澹澹开口道:“你们是想去长平吧,顺着水流再往前走个大半天就能到,不过你们去时好去,回来恐怕不易,筏上载物就更难了。” 压根没提路引上没有长平一地的事。 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不必当面讲出来。 闫老二见他不说,心中大定,神色也轻松起来。 他又往前走了两步,学衙役们的样子席地而坐。 “这次出来就是趟趟路,不知道长平远不远,也不知道能不能买到药和粮,我想着长平和谷丰挨着,怕是药和永宁城差不离,都被调过来了吧,能买到粮也成,药材我们再想想法子……” 一个面嫩的衙役嗤笑一声:“那你是想错了,长平的药咱们可调不动,人家等着卖高价呢,就是粮价,也比旁的地方高一些,你去长平,还不如去上游的龙兴。” “龙兴我去了啊!”闫老二忙道:“前阵子刚回来,这不是去龙兴道远么,我想着长平近一些,再一个,那边挨着临海,还有港口码头,咋也比我们几座边城强吧?” “你们刚落籍关州不知内情,这长平的大老爷可不一般,是京城人,根底厚着呢,打从上任以来,就没进过咱们永宁城几次,怕是连王府大门朝哪边开都不晓得……” “史树!噤声!” “头儿,我……”那面嫩的衙役还想辩解什么,被那班头瞪了一眼,便垂下头去,一言不发。 闫老二却不想结束这个话题。 这种涉及王爷以及一城大老爷的秘闻,想打听都没地打听去。 也就是府城的衙役,人头熟,交际广,才能知悉一二。 “那他真不应该。”闫老二忿忿道:“我哥,我们家,我们全村,都是扑奔王爷来的,我们老家在齐山府,你们想想,我们是一路走着来的,道多远啊,天又旱着,找点吃的找点水太不易了,这一路……唉!是真苦啊! 我们图啥,就图王爷的人品,远在齐山府我们就听说了,王爷仁义,哪怕关州冷点,远点,我们也要来,就想着跟着这样好的王爷,肯定能把日子过起来。” 闫老二一通神吹。 继而又帮着打抱不平:“那长平的大老爷咋那样,这关州是王爷的封地,是官比他大,在他上头管着吧,那词咋说来着,述职?是这么说吧,不得和王爷说道说道他在长平官当的咋样?有没有难办的事?没事过去请个安吧。” 他这么一说,一个年纪大的衙役忍不住了。 “还请安?那位大老爷傲气的很,生怕跟咱们王爷沾上关系,我听我邻居家在王府上工的亲戚说,长平的大老爷家和咱王爷还有亲呢。” “还是亲戚?!”闫老二的惊呼,和震惊的表情愉悦了他。 年纪大的衙役继续爆料:“没想到吧,说出去谁信哪,可这是真真的事,不然凭啥就他特殊,远的不提,这谷丰城的老大爷,你们虎踞城的大老爷,哪个不是朝廷派来为任的,都对王爷心悦诚服,毕恭毕敬,哪个像他……” 那衙役头头适时咳嗽了一下,年长的衙役止住了话头。 眉眼间的官司却没有停下,朝闫老二挤眉弄眼的。 闫老二也回以灵活丰富的面部表情,表示吃到了瓜。 闫玉听得正来劲,这半上不下的,抓心挠肝的厉害。 这可是封地关州英王的八卦。 啊!让它来的更勐烈些吧! “我们虎踞城的大老爷可真是个好官,要不我们咋能落籍在那,田大老爷给各城的落籍道道都跟我们开诚布公的说了,一点也没瞒着,我们就觉得田大老爷实诚,又听说他扎紧裤腰带修城墙,将北戎都挡在了外面,让他们进不来…… 虎踞的荒地又多,我们最后选了那块靠河的地方,有山有水的,离永宁谷丰虎踞三城都近。 田大人准备的也足,安置粮足斤足两的发,三个月的口粮,我们村里的人,心里都感激的很。” 闫老二就是觉得他们运气很好,被人追着从虎踞城进了关州,没想到歪打正着,落籍了个不错的地方。 倒不是虎踞城有多如意。 关键还是在人,主事的大老爷英明仁厚,以后虎踞城的发展,就差不了。 从田大老爷的几次行事上看,那是个顶好的官。 他们有福气。 “田大人的名声,我们在永宁城也有所耳闻,你们没留在谷丰是对的,看,这不就是明证。”年长的衙役遥遥一指。 闫老二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心中叹息一声。 既然以为他们是从谷丰去的虎踞,他也不解释,就让人误会好了。 为啥从虎踞进关州,这件事最好烂在肚子里,提都不要提。 闫老二特别诚挚的说道:“其实我觉得我们虎踞那边做的就挺好,谷丰也应该学一学,兴许……兴许就好了呢。” 这话不能打包票,但能说他就尽量多说几句。 “可惜咱哥几个说得不算,你道我们是来干啥的,谷丰这边人手严重不足,这才调了我们来,专门收尸的。” 闫老二:…… “他们缺人缺到这种程度?连个抬尸体的人都没有?”闫老二震惊了! 这得缺人缺到什么程度啊,难道……满城的人都病了? 这么严重! ! “缺人是缺的,至于为啥调我们来干这个……呵呵!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年长的衙役大力又捅了几下那柴火,将那柴火捅的都不成堆了。 圆脸的衙役闷头又将那些跑出去的柴火拢了回来。 气氛有些低迷。 闫老二和闫玉悄咪咪的对视一眼。 这是得罪人了吧? 被发配到这来的? 那头头看到这父子两个的神情,笑了一下:“你家这小子,瞧着挺机灵。” “脑袋还算灵光,我是不成的,跟着他大伯念书,认得几个字。”闫老二斟酌着字眼道。 “哦?可要是进学?” “家兄和侄儿明年都要应试,这话赶话说到这,咱就厚着脸皮多问几句,我听说有不少人考上了秀才,就进了府学,在那念书是不是比在我们县学更好一些?”闫老二问道。 “那是当然。”衙役头头给出肯定的回答。 “虎踞、龙兴、凤鸣三座边城,县学形同虚设,连个教谕都没有,和在家自学有何分别。 别看咱们都是些粗人,每逢乡试之年,那考场都是我们轮流执役,见的多了,自然也知道一些。 这里头的门道多了。 便是咱们关州读书人少,可年年有人考中秀才,三年一试,能中举的又有几人?不第的秀才不甘心,还要再考第二个三年,第三个,第三个……” 那圆脸的衙役插言道:“府学之外的秀才,考上举人的更少。” “你怎么问考举之事,难道……你家兄和侄儿都是秀才?”面嫩的衙役诧异问道。 “不不!”闫老二连连摆手道:“我哥是秀才功名,我大侄子还没开始考呢,得从头开始考起,这不是明年都有,一个在春天,一个秋天,要是他运气好,说不准能和他爹一起去乡试……” 他想到这,顿了一顿,笑道:“父子同进考场,也不是没有吧?” “若是能父子同中举,当是一时佳话。”衙役头头语气带着几分郑重。 他们之前只知道这姓闫的大哥在虎踞城当户人,却不想,竟是个秀才。 外府的秀才啊! 到他们关州这贫瘠之地,中举要容易的多。 不管他们愿不愿意承认,关州的读书人比不过其他大府的读书人,是事实。 “嘿嘿!我们虎踞城的大老爷还说让我大侄子去进县学读书呢,他亲自指点,谁能想到,这疫病从谷丰就传到了我们那,这进学之事,自然就耽误了,不然能得田大老爷指点指点,恒儿肯定能多几分把握。” “你家兄长是秀才,侄儿也错不了,说起来,你刚刚谦虚了吧?说自己读书不成……”年长的衙役道。 闫老二忙道:“别误会,我当真是发自肺腑,绝对绝对是大实话,我家的聪明脑瓜都长在我哥和我大侄子身上了,哦,还有我家这个小子,我是一见书本就头疼,看多了就想瞌睡,就没长读书那根筋!” 他极力自黑。 几个人哈哈笑着,却半信半疑。 好么,家里大哥那么厉害,大侄子也不错,儿子也伶俐,就他不行? 第262章 谷丰改方 谷丰城正焦头烂额。 对于一个就说是来给惠民堂安大夫送家书的家伙,原本不太在意。 可安老大夫一回来就找了官衙的人说起虎踞之事。 还要改药方。 各城的消息其实没有那么闭塞,被封禁的只有平民,大城之间照样有公文传递。 谷丰这边情势危急,虎踞那边也让人放不下心,都很受人关注。 尤其是后者自救成功。 不但是谷丰详知内情,永宁城也专门派人过来提起此事。 但一城一令。 适合虎踞的未必适合谷丰。 就说虎踞城那个隔离。 知道他们谷丰有多少病患吗? 还有口罩,防护衣等物,他们供应不起。 至于让灾民协同帮忙,更是不敢想。 虎踞城在疫病初期便实施各种举措,病患与民众都十分配合,可谷丰,拖得太久了…… 城外的灾民自不用提,终日惶惶,就连城内的人也对官衙丧失了信心,消极以对。 可以说,虎踞城是那完全病愈的孩童,康复就会忘了前事,又是朝气蓬勃的样子。 谷丰城却如病入膏肓的老人,一个不小心,便是天人永别…… 谷丰城的闵大人,正准备今日去城外巡视。 听得手下的人来报,整理面巾的手缓了缓。 “大人?” “走吧,正好过去看看。” 他的视线扫过案牍上的数张公文。 里面虎踞城的用药成方皆记录其上。 字体圆融工整,行文规范严谨。 让人看了只觉赏心悦目。 也不知是何人所书,倒是写得一手好公文。 …… 闫老二没想到给谷丰城的大老爷都惊动了。 当然,人家大老爷没搭理他,直奔安老大夫而去,接过家书中夹带的药方。 沉吟良久,方道:“这是两道方子,其中一张本县曾在虎踞城传递过来的公文中见过,另一张,倒是未曾观得。” 安老大夫忙道:“后面一张是病患情况转好,酌减了用量,还加了些温腑补气之药。” 大老爷点点头。 “我谷丰与虎踞虽都遭疫灾,情况却不尽相同,府城几乎将全城的药材搜罗送来,但,缺口依然不小,谷丰生病的人,实在太多了……” 大老爷的叹息中带了几分惆怅。 安老大夫迟疑片刻,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说道:“大老爷,小民家中三代为医,犬子是他们那一辈最有天赋之人,虽用药刚猛,失了臣使之道,可,对那些久病之人,未必不是救命之机,或可一试。” 闵大人看向这位头发花白的老大夫。 惠民堂在永宁城中规中矩,他们做的是平民生意,在贵人处名声不显。 可这一次谷丰之行,惠民堂却打出了招牌。 三位安大夫皆是医者仁心,日夜守在城外药庐,殚精竭虑为灾民诊治。 怕是在灾民心中,三位安大夫的人望尤在他这位县尊之上。 既是安老大夫的提议,他不得不再想一想。 盘算了一番谷丰现有的药物。 闵大人缓声道:“那就试一试吧,急症重症之人,先行试服新方。” “谢过大老爷!”安老大夫激动难掩。 这是那些病重之人最后的机会。 除了官衙的人,他们这些大夫最知道谷丰城内还有多少药。 在人数如此庞大的基础上加重药量,谷丰城的存药,定会捉襟见肘。 安老大夫去安排熬制新药方不提。 一直苦等的闫老二觉得这位老伯是不是将他们爷俩给忘啦??? 他看着安老大夫和大老爷说话,然后去药庐所在和几个大夫说话,再然后是拣药煮药的人说话,还有和病人说话,和找他有事的官差说话…… 安老大夫,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想想你等着回信的儿子唉! “柴头,你帮我找那位老安大夫提醒他一下行不,他是不是给要回信这事给忘了……”闫老二哀怨的说道。 被他唤作柴头的,就是这一队永宁城捕班的班头。 闫老二自己身上带兼着壮班的差呢。 这不说还好,一说大家更近乎了。 原来是同僚。 壮班是民壮被抽丁,差派到各处执役。 守卫粮仓、金库、监狱、或是护送官银粮草、罪囚等等,哪里需要去哪里。 并不是正式的差事,也就能干上几年,不过壮班的人也最容易补缺。 当皂班、快班、补班出缺,补班进去是常有的事。 “史树,你去走一趟。” 年纪最小的衙役应了一声,拉上自己的面巾,快步走去。 柴头:“闫二,要是此去长平顺利,回返路过此地的时候,你就在岸边的树上绑一根布条。 我等便知晓长平有药,会将此事禀明大老爷。” 知道了闫老二身上担壮班的差,自然好奇他是做什么的。 听闻他去龙兴采买。 柴头就起了心思。 哪怕来此只有一日,也足够他们通过各方渠道得知谷丰存药已经不多。 若再无新药进城,恐生变故。 “绑啥布条啊,等我回来,直接过来告诉你们一声,当面讲,啥都能说得清楚。”闫老二道。 柴头点点头,他观人很有一套,知晓闫二这话并不是假意需言,包括几次三番说虎踞这么做好,那么做不错,都是真心想谷丰的形势能有所转好。 如无必要不敢往灾民那处看,还有之前隐隐避着他们掩埋尸体,都是不忍见之故。 “你们村的事,我记下了,有机会会帮你找人问问。”柴头道。 闫老二大喜,立时道:“那我就替我们村子的老少多谢啦!” 若不是李雪梅相问,怕是村子里的人到现在都不会提。 这是怕给他们添乱。 老闫在虎踞城离封着呢。 他闫老二天天往外跑,一脑门子的事。 不想麻烦他们。 闫老二倒是觉得这事最好早打听。 要是人真来了关州,八九不离十就在谷丰。 谷丰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他也看出来了,人要是陷在这,需尽早做打算。 不一会,那史树就回来了。 老安大夫没时间回信了,忙着呢。 让给捎了口信。 就两句。 第一句:他好着,小安大夫的两位叔叔也好着。 第二句:尽快赶来谷丰…… 闫老二心说这不是挖我们虎踞的墙角么。 不过他也就是在心里念叨念叨。 很知道轻重。 小安大夫早有想走之意,只是碍于虎踞城还没有完全稳定,才没有离开。 这个时候,闫老二想到一个问题。 嘶! 是他将小安大夫从永宁城请来的啊,那诊费…… 到底是大老爷付还是他付?? 父女两个骑着牛,到了河边,找到掩盖的木筏。 闫玉自己就给推下了水,都没用她爹动手。 木筏继续行进。 三宝的身形渐渐没入水中。 “我说闺女,你咋了?咋不说话?” 闫玉一向活泼。 也不怕生。 尤其是缩水成小丫头以后,仗着自己年纪小,童言童语惹人喜欢,就更爱唠了。 闫玉是很沉默。 她撑着木篙,左一下,右一下,虽比不过三宝拉的快,可她力道不小,木筏行进的极快。 “爹,咱们有药。”闫玉良久才低声说道。 闫老二一下就明白了闺女纠结的点。 是啊,他们有药。 刚从下雨的世界换过来的,还热乎着呢。 “你舍得吗?”闫老二问她。 闫玉的眼神迷茫又挣扎。 这些药也是他们一家人安全的保障,下一次连上雨姐不知是什么时候。 要是以前,她不会这么纠结。 半个月平台开启一次,她只要耐心等待,运气好一次,运气不好多等几次,总能连上雨姐。 可,现在平台不是不稳定么。 自通告以来,近两次只是缩减了时间,很难说下一个半月之期会不会空窗。 唉?今天是八月初一。 那下次…… “爹,半个月后是八月十五,算是挺大的节日吧?”闫玉的语气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雀跃与期待。 “那是,中秋节呢!你们这一代竟过那些乱七八糟的节,咱老祖宗传下来的,除了过年最重要的几个节日,元宵、端午、中秋…… 你不说我还忘了,中秋节月圆人团圆,咱得吃月饼,不知道老闫到时候能不能回来,咱一家子一起团团圆圆过个节。” 闫老二想着怎么做月饼,想着虎踞那边中秋是不是再好一好,放人回家,等过了节再回去上差也行啊…… “爹,我是说,对咱国家这么重要的节日,平台是不是照顾一下我们思乡的情绪,好歹开一下?” 闫玉眼神那个热切呦,手上的力道更大了几分,木筏再次提速。 “别说,你这个思路听着还挺是那么回事。”闫老二表示非常认同。 闫玉:“对从没吃过西药的人来说,药效怕是比安大夫加大药量之后的药方还要好,我们换了不少,拿出一些来,稀释一下,应该只要很小的药量就够了。” “你想怎么稀释?”闫老二问。 全拿出来他肯定也要纠结,但只是拿出一部分,可以接受。 “他们煮的那个粥,都不能叫作粥,那就是水,太稀了。”闫玉嫌弃道。 “不过这样也好,将药面撒在里面,搅合搅合就行。” 闫老二拧眉:“那么一大锅,这稀释的也太厉害了,能行吗?要是没作用,还浪费了咱的药。” 闫玉:“他们入口的东西就那么两样,米汤,药汤。” “不好和药汤混在一起,怕乱了药性。 那就只能放到米汤里。 有多大本事出多大力,爹,咱就这些能耐,也就能帮到这么多,能不能将命挣回来,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她想通了,人又洒脱起来。 万事看开皆可破! “怎么能搅合进米汤里,也是件难办的事。”闫老二摇头叹道:“还好你爹走到哪都有朋友,这不,和柴头他们也搭上了话,等咱回来的,再想想法子。” 闫玉笑道:“爹!他们明显是得罪了人,被发配过来收尸埋尸,你最好别将指望放在他们身上,肯定不行的,还是在咱们虎踞城的安大夫更靠谱些。 他是大夫,若是能说服他将药加进去,一切都妥了!” “你可真敢想啊!让大夫下药,不行不行。”闫老二连连摇头。 “你还是在社会上历练的少,这事能托谁?除了咱自己谁也不能托,那药你能解释的清么? 不见效的话,就是不好不坏,要是有效果怎么办?人家问你药哪来的,还有没有,你咋说? 还有更糟糕的情况,那药没起效不说,人还没了…… 到时候万一有人将这事栽咱头上怎么整? 你可别说没人知道,这事你只要托了人,有外人插手,就一定会漏出去,城外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呢,瞒不过的。 闺女啊!你所见的坏人,大多是在书里,在电视里,在手机里…… 真让你见到坏人了,你就会知道,那人,坏起来可不给你准备的时间,来的特别快,特别狠!” 闫玉不服气:“我咋没见过坏人,咱这一路上见到的坏人还少吗?那官道上的坏人不是?那山匪不是?那追上咱的假官兵不是? 哼!坏人!现在是没有法律可以制裁他们,但,我有这个!”她恶狠狠的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 闫老二:…… 真凶,可吓死我了! “那坏的不一样,那是坏在明里,你看到了心里就会有防备。”闫老二道:“就怕那些表面上好的,看不出来,其实黑了心肝,这样的人才防不胜防。” 闫老二苦口婆心的想要教育孩子。 闫玉嘟着嘴:“爹,你还是注意自己吧,我觉得爹你才是容易上当被人坑骗的那个,你看看你,和人家永宁的捕班聊的那么开心,你知道他们进村办案的时候是什么样吗? 可吓人了! 那眼睛利得像刀子,问话都冰冷冷的,手就放在刀附近,但凡有一点不对,就要抽刀出来。 而且这些人思维缜密,尤其是他们那个头,几下子就捋顺了北戎进村之后咱们村里人是如何应对的,谁干了什么,胡二叔在哪个地方射了箭,离着大概有多远。 他们是经年老吏,爹你可别和人家推心置腹。” 闫老二瞪大了眼睛。 “这么厉害吗?” 他是听村子里的人说了一遍,北戎如何进村,他们怎么杀的人。 但在官差问话这一块,确实说的不够清楚,大家伙也没觉得这有啥好说的,人家问话,咱就老老实实答呗。 二合一~ 手继续疼~宅宅还在坚持~ 来张月票勉励一下,中不中? o(*////▽////*)q (本章完) 第263章 爹,你去考科举吧! “那我没说错什么话吧?”闫老二努力回想着,他和人家都唠啥了。 “没。”闫玉对爹这一点特别佩服,看着和人掏心置腹的说了一大堆,重要的事全都完美避过了。 “和这些人打交道是得提着心,万一说漏个一句半句,就是麻烦。”闫老二又道:“也不知谷丰有没有咱的老乡,要是真有……” 闫玉不撑筏了,将木篙抽回来,放在筏子上。 木筏的速度一下就慢下来。 和水流交融,悠然飘去。 “爹,咱是不是挺傻的?想靠着那点药救人,不自量力,杯水车薪,说的都是咱吧?” 闫老二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孩子和他一样,心里搁着这个事,不容易过去。 “大宝啊!咱有多大劲就使多大劲……” 闫玉打断他:“爹,我知道,道理我都明白,都懂。” 就是心里难受。 命如草芥。 随波逐流。 普通的小老百姓决定不了自己的人生。 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谷丰城外,因为那些人和自家一样,都是逃荒来的啊! 在家乡活不下去了,才会走出来,想给自己和家人找一条活路。 “可是爹,死的人太多了。”他们对谷丰的第一眼印象,就是那一推车一推车的尸体。 还有到了城外,还在持续不断被抬到一边的人。 听那叫史树的衙役说,他们不光是早上埋这一回,晚些时候还要去,竟不是一天一次,而是一天几次…… 那得死多少人? 很多时候,尸横遍野只是一个描写悲壮画面的形容词。 但闫玉忍不住去想,如果没有人收尸处理,这样的场景是不是就真的会发生在眼前。 明明,他们已经来到关州,旱灾避过,眼看着就要和自家一样,重新落籍扎根在此,开始新的生活。 一切败于疾病。 更可笑的是,这病并非不可治愈。 只看虎踞城和谷丰城的鲜明对比。 用心琢磨,自然就能想到其中的差别。 在哪呢? 是人不同! 主事的人不同,底下办事的人不同,一城人的命运就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爹,你说,如果田大人在谷丰城,还会死这么多人吗?” 闫老二想了想,中肯的说道:“也说不准,虎踞城能有所好转,不是爹自夸,确实有咱少许的功劳在里面,像咱的口罩,让他们隔离…… 还往远处去采买药,咱一村子的人啥也不干了,天天进山…… 还有安小大夫,敢下勐药……” “光有田大人不够吧,还得大家劲往一处使。” 闫玉:“是啊,可大老爷的决定也很关键,爹你也听到了吧,咱们虎踞城的法子,他们是知道的,田大老爷早就让人送了公文来,药方,咱的隔离法子,全都有,可是没用啊,他们不用……” “不改药方还能说是谨慎,将人分别安置,有那么难吗?” 闫玉自问自答道:“是挺难的,要多派一些人手给他们圈划地方,不让他们乱走动。 要给他们熬清的见底的米汤。 管他们吃喝拉撒不算,还得管他们干净卫生。 药得对症,得先分出他们是得了什么病,根据轻重缓急,用不同的药,几口熬药的大锅,每一个都不一样……” 闫玉悠然叹息:“好难啊!” 闫老二没吭声。 他知道闺女在说反话。 “爹,大伯的话你还记得吗?”闫玉清澈的眼睛转过来,和闫老二对上,闫老二甚至能从里面看到自己的脸。 他问:“哪一句?” 隐隐有所忆起。 果然,他闺女重复老闫的话: “于上,他治下无能,于下,他毫无建树,这样的官,算好吗?” 闫玉:“爹,其实谷丰城的大老爷是不是个好官,不重要。 只是一城的人都指着这一个人活命,是否尽心,是否能干,对这座城,城里的人,太重要了!” 闫老二抹了把脸:“你大伯的宏愿,安民济世。” 他到现在回忆起当日老闫说话的神情、动作、语气,依然会心情激荡。 “如果换了是大伯,一定不会让谷丰陷入这么危险的境况,哪怕没有我们,我相信大伯也能想出法子来。”闫玉语气坚定,并不是对这所谓书中世界主角的信任,而是出于他们与老闫相处日久,了解渐渐加深而产生的信赖! 闫怀文,老闫,她大伯,是个靠谱的人! “田大人也一样,只看他为灾民做的那些准备,就知道是个有心人!”闫玉的声音渐大,在这舒缓的河水中,似在与两侧青峰,争一番高低。 “田大人没有让灾民饿肚子,他熬的不是米汤是粥,虎踞官衙甚至一人身兼数职,可依然将灾民照顾的很好,这不是我们那个时代,这里的老百姓畏惧官差,他们听话,听话,特别听话。 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帮助他们走出困境的人。 哪怕只是给他们一点可能,就能很乐观的活下去。 看到一点希望,就如同被照亮了人生。” 闫玉顿住,平复了一下昂扬的情绪。 她的声音低了下来:“爹,幸好有你们,幸好我们在一起。” 如果只是她一个人,会无措吧,会不知该如何面对这里的生活。 或许也能活下去,但和现在,一定是天差地别。 她被爹娘保护的很好,她二十多了,还像个孩子一样,一直在“啃老”,不管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 后者她汲取的更多,依赖他们,从他们那里获得勇气和力量。 她可以随心,可以任性,因为知道,爹娘会包容她,爱护她。 爹会陪她疯,陪她闹,娘嘴上说着嫌弃的话,却总是笑着看她。 闫老二突然心疼了。 心疼他闺女。 其实他的大宝,不是一个神经大条的孩子,她特别纤细敏感。 瞧着嘻嘻哈哈的,其实她什么都瞧得清,心里有数。 她没什么高追求,就想过简单快乐的生活。 但在这里,这个世界,这份快乐变得不再简单。 如果只是自家过的好,自己所在的村子好,算好吗? 如果他的大宝自私一点,心肠硬一点,应该会过得不错。 可她不是啊! 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孩子。 她的思想已经定型,她成长的大环境安逸平和。 以前她最大的烦恼就是怎么背着她娘,在忙碌的学习之外,挤出一些时间来“不务正业”…… “闺女,别怕,有爹呢,万事有爹在上头扛着,你看你的个头,天塌下来都压不到你。”闫老二故意说的轻松。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闺女,说什么都感觉没用。 因为他的闺女,会自己想通。 “爹!你去考科举吧!” 闫玉说出了让闫老二惊掉下巴的话。 “啥?我?啥?” 闫玉:“幸好今天谷丰城的大老爷没过来,他要是过来,你就不能像在虎踞城那么湖弄了,得跪见。” 这就是小民的待遇。 闫老二深呼吸了几次:“我可以的,我能跪,回头让你娘给我缝个跪的容易。” 闫玉:…… 虽说要适应这个世界。 爹,你也不需要太从心。 “爹,你争气一点,随便考个童生回来就行,以后不光不用跪了,还能在大老爷面前说上几句话。” 闫玉觉得这点尤为重要。 一介草民,人家根本不重视你的意见。 虎踞城的田大人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接受口罩,还让闫老二外出采买药物。 她认为和大伯的秀才身份,和在虎踞当差都有不小的关系。 而且看爹每次和人来往也很累的。 她爹真诚友好,也不介意人家一开始的冷脸,拿自己热乎乎的脸去跟人家贴贴。 但在这个阶级分明的世界。 看人并非看脸,真的是先看衣冠。 也就是人的身份。 秀才的弟弟,以后可能是举人的弟弟,大老爷的弟弟…… 难道爹要一路弟弟下去吗? 至少,当个童生? 以前很看不上,现在有些理解大伯的良苦用心了。 “我没事往大老爷面前凑什么,我不考。”闫老二道:“一个地方一个风俗,我入乡随俗,见官就跪怎么了?我能见几次啊,要不是赶上这疫病,大老爷也不没事出来熘达,我都见不着人。” 跪下和考学相比,他选择跪下。 “爹,关州这边好考,你随便用用功就行,大哥哥的功课进度我知道,大伯都说他考中秀才没问题,真的,你翻翻书,背一背就行,不难的。”闫玉试图说服他。 闫老二连连摇头:“你可别忽悠我,我都打听清楚了,说什么这边文道不兴,才不是那么回事,人家都是正经读过书的,太难的学问弄不明白,是因为没人教,基础可扎实着呢,那四书五经,不说倒背如流,也差不多,随便提一句话,还有啥啥圣人言,都能上下背出来,出自哪本书,谁写的,当时是什么环境下写的,全都知道!” 闫玉没想到她爹竟然打听的这么细。 “你看爹,不就是背书么,你也背啊,你一个月背两本,开年就够用了。” 闫老二还在叨叨:“我几个月就行了?那人家苦读好几年是啥?闺女啊,你爹就不是读书那块料,我要是会读书,你还能过那么幸福的童年吗?就因为我知道读书的苦,才不像你娘一样要求你那么多。” 闫玉:…… “爹,你太好了!就是因为你这么好,咱一定要考上。”闫玉咬牙道。 “为啥?”闫老二懵。 “你想啊,要是你也能当个官,做你手底下的百姓得多幸福!” 闫老二:…… 那手哆哆嗦嗦的抬起来,又哆哆嗦嗦的放下。 “你……闺女!你去吧,爹支持你,什么女扮男装啊,替父从军啊,你替你可怜的老父亲考试去吧,你行的,没问题,爹看好你。” 这都啥啊这,他家大宝怕不是疯了,竟然想让他当官,怎么不让他上天! 女扮男装……以为她没想吗?都走不到验明正身那一关,查验户籍她就过不去。 “爹,你看啊,梁叔父只是童生吧,田大老爷都让他当户书呢,在衙门里干活多好啊,出去威风,还有外快,大伯的孝敬银,还有一些别的收入,不少了。”闫玉的小眼睛滴熘熘的转。 闫老二才不上当:“我在家一样能赚银子,现在收入已经稳稳的超过你大伯了。” “还有社会地位呢?” “有你大伯呢,他是秀才,我是秀才弟弟,没人瞧不起我。” “谁有都不如自己有啊!” “那是我亲大哥,我们没分家,他的就是我的。 他的光我沾沾怎么了?我也不为非作歹。” “爹!想要自己的声音更有力度,就得站在更高的位置。” “有你大伯就行了,他站的高,你想干啥你找他。” “爹!你才是我爹!” “你大伯是伯父,伯父也是父,一样是你的老父亲,你可以像爱爹一样,敬他重他。” 闫玉:…… 嘿!这还说服不了是吧。 “爹,你不是说了,有些事情就得我们自己去做,别人不行,大伯也不行,你看这个药的事就是如此,你能想到的,我能想到的,都是要借助他人。” “你给我点时间,我想一想,我就不信了,这个事要办成就非得进衙门当差,当官,考学……”闫老二忿忿的道:“我就不,我一定能想出法子!” 闫玉:…… 他爹一般不犯拗,这是对读书有多大的怨念和……畏惧啊! …… 越是靠近长平,河面上的船只渐渐多起来。 有小船,扁舟,也有和他们一样撑筏的人。 见了他们这个稀奇的筏子,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这一段的水流渐急,闫玉这个小孩不方便在人前撑杆。 只能闫老二自己上。 好在只是调整一些方向,简单的划两下,不费什么力气。 闫老二做的似模似样。 这样又行了一个来时辰,远远就看到一处热闹的码头。 码头边上,大船小船,看似凌乱,实则有秩序的绑在岸边。 闫老二小心的撑杆靠过去。 吆喝声越来越清楚。 “那边那个筏子,靠过来靠过来。”有人朝他喊道。 闫老二指指自己,问:“是叫我?” “对,就是你,不是你还有谁,眼生啊,哪来的?赶紧靠过来,这边正好有个空。” 第264章 吹风脑门疼 闫老二进了几次,才堪堪停进两条船中间的夹空里。 岸上的人示意他将缰绳扔过来。 待那人熟练的绑到船桩上。 这才用眼细细打量起面前这个木筏子。 “行啊兄弟,用料够足的,一个木筏子上了两层滚木,还有这两边的挡板……别说,还挺管用。” 常年在水边讨生活,一看两侧的木板,就知道它是干什么用的,往那后面一瞄,水花溅没溅进去,心里就有了数。 “咱是这内码头的船头,看到那条船没,认一认,以后咱要是不在,你就直接将铜板送那去,给咱婆娘。” 闫老二一脸的抠:“我这啥货物都没带,按走空算吧,听说筏子比船还能少交点儿……” 船头也不恼,乡下汉子怕是头一回来长平,打听来的信也都是往前好几年的条令。 “你打听那人怕是也好些年没往长平来了吧,说的那都是老黄历了,现在可不看你是筏子还是船,看大小,看你能载多少东西,你看看你扎的这个筏子,这老个宽,和你旁边那船也不差啥了。 还有,你可别蒙我,咱打小就在这内码头讨生活,你是来干啥的,咱一眼就看出来了。” 闫老二指指自己,懵懵的问:“我是来干啥的?” 船头一副看穿你的表情:“卖牛呗!要不你拉了它来干啥?还能是长平的草比较香,你带它来吃草的?” 闫老二无言以对。 他索性就认了。 “船头,你抬抬手,我这牛真不卖,给我按空着算吧。”他低声求人。 那汉子左右看看,见都是相熟不妨碍的,也一样小了声音:“咱是为你好,在这交了铜板,咱给你个签子,进城的时候这牛钱你就不用再交了,只管你们爷俩的就行。 不然那守城的官爷,可没咱这么好说话。” “有签子,进城就不用交钱?”闫老二问。 “牛不交,人得交。”船头认定了他是来卖牛的,可不能让这牛钱跑了。 他管着这内码头,按月要往上交账。 旁的船交得多一些,他们这些在内码头讨生活的船,就交的少些。 可惜谷丰出了事,很久没有船过来了。 “唉,对了,你是从哪来?”船头想起了什么,一脸警惕,向后退了退。 闫老二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忙道:“我们爷俩打虎踞过来。” “虎踞城?”船头有些意外:“那不近啊,你来时还来,回去得费把子力气。” “没法子,原本都是去谷丰,这不是那边不好走……中间就没停,直接奔长平来了。” 船头了然的点头。 “兄弟咱和你说,你来长平卖牛不亏,虽然道远辛苦些,可咱这的牛能卖个好价,肯定比你去谷丰高。”他又小声道:“除了必要的物件,旁的都别买,咱这也高。” 闫老二:…… 你凭啥就认定我是来卖牛的呢! 他觉得也差不多了,便装作肉疼的样子,给了铜板,换了一根签子回来。 竹签上一面刻着一个牲字,另一面的字小一些,是个内字。 闫老二又一再求那船头帮着好好看着他的木筏子。 船头想你这破筏子谁还能惦记咋地。 但既收了人家的铜板,他也就好声好气的保证,没问题,包在他身上。 父女两个牵牛离开码头。 闫玉拿着那竹签,看了一会,说道:“这签子应该用了挺久吧,这个颜色,可不像是新竹。” 上面的墨迹也有些晕开,当然也可能是临河之故,不小心沾到水之类,都有可能。 “看着是有不短的时日,起码一年两年到不了这样。”闫老二估摸着说道。 “那这长平里,会不会卖竹子的?”闫玉之所以对这竹签感兴趣,就是为这个。 北戎进村的事,给他们上了一课。 虎踞城的边防有漏洞,且口子就开在他们背后连绵的大山。 箭楼,围住村子的高墙都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建起来。 在这之前,他们得有点能保护自己的东西。 第一个能想到的,肯定的是竹弩。 弓不好练,竹弩更易上手,他们村子的人,从老到小,几乎都会用。 和北戎正面厮杀太过危险,且那些蛮子射的一手好箭,他们手中无弩,对上太吃亏了。 闫老二:“这个得正经打听。”闫老二道:“你大伯也说过,等避过了风头,咱还可以再做,都被人摸进了村子,太险了,咱小心着用,估计他也不会反对。” “咱可以都做都练,平时用弓,有需要的时候再用竹弩。”闫玉道。 闫老二摇头道:“希望咱不会有用上它的时候,不过提早备着点没毛病。” 父女两个达成共识。 也走到了长平城外。 长平辖下有二镇临海,坐拥两处天然海港。 西、南两个方向各有一条河。 城西过河便是永宁。 城南这条河与谷丰一衣带水。 也是闫家父女所渡之河。 两人从南门入城,进出城门的人不多。 很快就排到他们。 那守城的官差见了竹签,果然只要了人头钱。 就是这人头钱有些贵。 闫玉这个小儿也按大人算,要三个铜板。 两个人就是六文。 “等有功夫得算算,到底是走水路合适还是陆路合适。”闫老二道:“算上木筏的,算上三宝的,算上咱的……” “爹!咱在家不是都算过么,肯定是走水路合适,拉东西多,你走官道,就算省下住驿站的钱,到了城门口,不也得给。” 闫玉道:“那船头都说了,不在他那交,就得在这交,咱要是不带上三宝,买回东西还得另外雇车给咱拉到码头……都一样的爹。” 闫老二叹气道:“一出门,哪哪都要花钱。” 他摸了摸怀里的半截人参,“走,先去药铺。” 有过几次找药铺的经验。 闫老二很快锁定了几间药铺,在这几间钻进钻出。 那药铺掌柜见这乡下汉子又带着孩子回来了。 都乐了:“我说老乡,还是我给的价实在吧,你那人参少了一截,大户人家都是收整参,人家指定不要,只有给了我们药铺,切成参片慢慢卖” “就少这么点,你们折得也太狠了。”闫老二满脸哀怨的控诉道。 那掌柜原本还待见他。 什么人家啊! 乡下泥腿子,挖着人参还不赶紧拿出来卖,藏着掖着当个宝贝妥当放着也行,好么,当那地里的大萝卜呢,还自己切了一段吃了…… 浪费啊! 可看他这出一家进一家来来回回的问啊讨价还价,一脸的纠结惆怅不舍得,不知咋地,他看着就觉得好笑。 心情一好,人也宽容许多。 “那你说能咋整,整支好卖,我们不压钱,收你这半支,我得一片一片的卖,你以为这是大萝卜呐,按斤称,多少斤就给你多少钱,这人参,是啥人都吃得起的吗?” “我给你看看。”掌柜回身从药柜里找出参片那一格,抽出木匣,打开里面包裹的严密的几片参片。 隔着布,用手捻着,离老远让看。 “瞧仔细喽,这么薄的一片,一副药里,两片也就顶天了,寻常的药方也用不到它。 你自己说,你那一半参能切出多少片来,我得卖到啥时候去。” 闫玉认为掌柜说的话在理。 这就是货物沉淀的时间成本。 她看向她爹。 闫老二自己是个买卖人,这能不懂吗? 咳咳,小买卖也是买卖。 “掌柜的,你再加些吧。”他还是不放弃。 掌柜更是笑,眼睛都眯缝起来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从这位身上割肉,看着心疼的。 “行啊,我给你加一口,你也别这家那家的来回折腾了,我看你都累得慌,五钱,三十五两五钱!” 闫老二神色变幻半天。 憋出来一句:“行,我要银子,不要铜板。” 闫玉强忍着不笑。 这是和卖羊那小不点学的吧。 银子兑铜板,更划算些。 掌柜笑呵呵道:“行啊!” 本来也没想占这便宜。 就是可惜了。 这可是上七两的好参。 再加上切掉的那一块,就算没到八两,也大差不差。 要是整支,他五十两收下都行,再加几两也不是不能谈。 想到这,掌柜多嘱咐一句:“再有这样的好参,可别糟践了,这参上了年份,一根须都值不少银子,真要用参,就买了参片回去,你自己算算,里外里差着多少。” 闫老二不能再认同,连连点头。 他又问了参片的价。 掌柜的给他报了一个他口中的实在价。 闫老二:…… 按你们长平的物价看,你这价说的应该还算实在,可和府城永宁一比,你们这的东西还真是要卖上天。 啥啥啥都贵! 这是爷俩从药铺出来,又逛了好几条街得出的结论。 “药贵,粮贵,盐贵,纸贵,布贵……没有一样不贵。”闫老二吐槽道:“卖东西是高一些,可买东西都花出去了,还可能花的更多,总账算下来,还是被占了便宜。” “说是长平的大老爷定的税高。”闫玉往官衙所在的方向望了望。 听说这位大老爷现在不在官衙,去了平浪镇的海港。 城里的百姓都在八卦,好像说是接来了什么人,也是英王的亲戚。 英王的亲戚…… 不是王族,就是母族、妻族。 只有这些,才能被称作是王爷家的亲戚。 不过他们这些斗升小民,也就八卦一下,根本搞不懂来的是哪位大神,和英王又是什么样的亲。 对他们来说,来不来的,都没啥影响。 “你觉得临海是会低些还是差不多?”闫老二问他闺女。 闫玉:“那要看临海今年有没有大伯说的风灾水灾,要是没有,肯定比长平要低,这边的物价比永宁都高,简直离谱。” 永宁作为关州的府城所在,应该是关州一地政治经济的最高标准。 长平临河临海水运发达又怎么样。 这里是关州,又不是南方。 百姓的消费水准完全达不到,硬拔。 卖的东西那么贵,一个个店铺都冷冷清清。 越是买卖稀,他们越得卖高价,赚一个是一个,这不是在增加税收,而是竭泽而渔。 “我们要是去临海,发现价钱还高,再回来的话,还得再花一次钱进城。”闫老二不想花冤枉钱。 “这简单,咱找人打听打听临海今年天咋样就行,要是风调雨顺,咱就过去。” 闫玉其实也不想折腾,在水上行船,要是心境恬然,自然千般都好,可他们心里惦记的事情太多,初初还好,时间久了就觉得两岸的美景都变得千篇一律起来。 想回家。 爷俩找了一间酒肆。 这里不光卖酒,也有吃食,小炒下酒菜,酱肉卤味,主食有面条,也能给烙饼。 之所以选了这里,也是无奈之举。 消息流通之地,得有人,还得是闲人。 正经有事做的,天天忙着做活赚钱,谁有时间扯闲篇。 再一个,这种地方四处走商的人多。 好的酒楼去不起,这种小酒肆是最好的选择。 喝上一二两小酒,来两盘下酒菜,抿一下,夹口菜,再抿一下,和人砍两句大山,浑身舒坦,美滋滋。 带孩子过来的少,闫老二一进来,就有些招眼。 他也不管那许多,找那中间的位置,带着闫玉坐过去。 两个人点了一张烙饼,一碗面,一碟子花生米,还有一盘烧鸡…… 好家伙,伙计一唱菜名,给酒肆里的老少爷们都镇住了。 什么身家啊这是, 竟然点了烧鸡! 这些人的目光在这爷俩身上打量。 莫非是人不可貌相,故意穿的这么穷酸? 爱来酒肆的人,就好喝两口,能喝的人分两种,一种闷头喝,一个人喝的有滋有味,一种爱和人唠嗑,喝前喝后都贼能说。 这后一种还有一般好处——自来熟。 “兄弟,你是不是忘了啥?咋没点酒呢?是喝惯了好的,喝不上孬的?” 这人想说,你点那么硬实的菜,高低得整壶酒啊,不然不是浪费那鸡了么。 “倒也不是,下午还要撑杆,担心喝了上头,吹风脑门疼。”闫老二这一口标准的关州话。 再加上这实在的家常嗑。 一下子就给大家伙整得挺亲切。 第265章 箱子 话头一起来,天南海北的大家就聊了起来。 闫家父女很顺利的知道了想知道的事。 临海府今年老天赏饭吃,旁的大府遭遇旱情,收成锐减,临海今年都是小风小浪,还算安稳。 父女两个一边吃饭一边听这些人聊天,闫老二偶尔会跟着唠两句,胡说乱侃的,都是酒嗑,也不知这帮人说的真假。 闫玉啃着鸡腿,又听了一耳朵英王的八卦。 终于搞清了长平大老爷和王爷的关系。 据说,英王的母妃姓赵,长平的大老爷也姓赵,论辈分,王爷还得喊赵大老爷一声舅舅。 在自己外甥手底下当官就尴尬上了? 这已经不单单是面子问题,如果按照柴头他们说的,这位赵大人都没去过几次府城,甚至连王爷家的门都不登,双方的关系,大大有问题啊! 会了账,爷俩原路返回,准备一口气干到临海。 买粮买药,他们是专业的,能省钱就一定不多花。 还不等走到城门口,就发现前面的路被堵住了。 “什么情况?”闫老二滴咕,垫着脚观望。 “大老爷将人接回来了。” “看那马车上的帘子,那是穿的什么珠子,真好看,坐在车头那个闺女也俊。” “这是谁家的千金啊?真气派!” “后面拉的箱子真不少啊,你们猜里面都是装的啥?” “这阵仗,总之很值钱就是了。” “你们知道个啥,看到那箱子的色没,红色的!这都是来送嫁的,那马车里坐着的,是咱关州的世子妃!” “快说说,快说说,咱世子要娶亲了?这可是大好事啊,哈哈,算一算,咱世子也老大不小,该成亲了,这是谁家的闺女啊,这么大福气!” “家世肯定不能差了,你们看看那老些的箱子,那么多人,都瞧不到头。” “岂止是不差,你们知道啥,咱世子的婚事那是一般人能说成的么,是御赐的婚事,啥叫御赐你们懂不?是当皇帝的爷爷亲自给孙儿挑的,能让他老人家定下的闺女,配了咱世子爷,那肯定是一等一的好闺女。” “真好啊,希望世子妃进门以后,三年抱俩,五年抱仨,咱王爷就能抱上孙子了,哈哈哈!” “当年王爷初来时,也是在咱长平下的船,那时候世子几岁来着,才三四岁的模样,也不怕生,就扒着车窗往外看,还朝我笑来着呢,那个小模样,真是咋瞧都瞧不够,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世子也要娶媳妇当爹了。”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回忆着英王一家初来封地时的样子…… 闫玉:原来英王封邑关州已十年有余。 膝下有两子一女。 世子爷为长,应该有十五六岁,有一女,比世子爷小两岁,一直养育宫中,还有一幼子,前年才出生。 这年龄跨度有点大,长子和长女的岁数,和幼子相差十余岁。 也就是说,英王的长子长女都是在京城出生,到关州之后,十年都未曾诞下子嗣。 这个幼子,也可以说是老来得子。 闫玉觉得以英王这个身份,只有三个孩子,子嗣有点单薄。 但又听了一阵,才恍然,原来现在这个英王妃是后娶的,先王妃病逝之后,英王好几年都是单身,据说是与先王妃感情极深,不愿续娶,还是他老子看不下去,又塞给他一个媳妇。 这也就能解释为啥二公子那么小。 队伍终于走到了尽头。 闫老二好奇,一直数着呢。 对他闺女说道:“哈哈,闺女,真是一百零八抬,一抬不多,一抬不少。 啧啧!这得多少东西啊,光这些嫁妆就得单独置出一间屋子来放,还不能小了,不然放不下。” 对此, 闫玉有发言权。 “女子的陪嫁,是自己的私产,有好几份嫁妆单子,娘家婆家自己手里,连官衙都得存一份,日常花用自己的,底气足着呢。 婆家一点不能伸手,以后有了孩子,就一代一代传下去。” 闫玉看过的不少里,都对嫁妆有很细节的描写,真是从头到脚,从内到外,只要是日常所需所用,全都在陪嫁之列。 就给人一种什么感觉呢? 嫁给一个男人,就用自己的嫁妆包围他…… 包括床、柜子、洗脸盆……恭桶! 更有意思的是,如果是嫁到几世同堂的大家族,不曾分家分产,男人赚的银子都要交公,扣扣搜搜的给发些月钱过日子,要是够用还好,不够用……还得媳妇用嫁妆贴补。 每每看到这里,闫玉就很感慨。 怪不得分家这个梗,屡写不止,百看不厌。 换了是她,也会觉得不舒服。 凭啥呢?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爹娘辛苦攒的家当,咋脸那大让贴补,贴补个锤子! 闫老二觉得自己也有必要给他闺女备一份。 嫁妆不嫁妆的先不说,这个单子在官衙备份特别好,听着就很有安全感。 “玉啊,以后爹娘也给你准备,多多的,咱争取也花自己的,硬气起来。”闫老二觉得为了这个目标,他还可以再抠一点。 “爹!我为啥要花自己的,我都嫁到人家了,花自己的是不是傻?!”她都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她爹嘴里说出来的。 这是她爹? 醒醒啊我的亲爹! 老闫家会过日子的门风得坚定不移的传承下去啊! 闫老二一拍脑门。 “对对,你说我,让那一长熘的红箱子晃的,都给我晃迷湖了。 吃他家的用他家的,没毛病,我这么好的闺女,到谁家都是他家祖坟冒青烟,占大便宜了!” 闫玉:…… “爹,咱能停下这个话题么?你瞅瞅我,离嫁人还远呢。” 八字还没一撇,费了这老些口水。 闫老二比划了一下她的个头,满意了。 变小了也挺好,还能留着闺女在家十来年。 再说也未必要嫁,还可以学学老宋家,嘿嘿! 等到了内码头。 船头一个劲的劝他们再多留一天。 “世子爷娶亲这么大的热闹,你们就不多留一天?我都打听了,今天夜里就从咱长平发嫁,一路踩着时辰,明天傍晚到永宁,都不用一日,你们多留半日就行。” “今天街上的热闹就够我们回村吹嘘了,哎幼老天,从没见过那么长的送嫁队伍,可真开了眼了。”闫老二一脸惋惜道:“牛没卖掉,这长平城我们可不敢再待了,啥啥都贵。” “你就应该按咱说的,在城里给牛卖了,现在又要去临海?那边肯定没咱长平价高,不过,唉,算了,你都出来了,再进去还得花销……” 船头嘴上叨叨着,手上麻利的解开绳索,收回了竹签,见爷俩和牛都上了筏子,用脚使劲蹬了一下,让他们驶离码头,更轻松一些。 闫老二和闫玉都不觉得这热闹有什么好看的。 人在马车上,挡得严严实实,世子妃又不可能掀帘子挥手。 入眼除了箱子就是抬箱子的人。 “爹,你看那边。” 闫玉用木篙指过去。 闫老二转身一看,好家伙,那么多船! 只见一处更大的码头,泊着好几艘大船,其中一艘还是双层。 不少人在船上忙碌,看样子还有东西要搬。 “这应该就是送嫁的大船,除了嫁妆箱子,竟然还有这么多,啧啧,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家,家底够厚实的。”闫老二感叹道 “这船真好。”闫玉的关注点和她爹不一样。 对那艘双层大船尤其感兴趣。 “爹,他们走的海路,这几艘,都是海船。” 她最直观的印象就是高大。 夹板都要仰望。 再靠近一些,发现这些船吃水很深。 难怪不再往前去,内码头的水位浅,怕是这些海船开不进去。 这里是长平的外码头,专门停靠大船。 闫玉尽量让木筏离那些船远些。 俩人过过眼瘾看看就成,没必要往前凑。 可有的时候,你想躲着事,事偏偏来找你。 一艘小船飞快的靠过来。 船上的人大声喊道:“停下,别往前了。” “没看到官船吗?眼瞎是怎么的,还往前凑,嫌自己命长! 闫老二:…… 闫玉:…… 爷俩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不理解。 没往前凑啊,甚至还特意兜了个大圈绕着走。 闫老二陪着笑道:“咱爷俩是乡下人,没见识,筏子是新做的,还没见过官船呢。 您受累给指指,再给咱们说道说道,往后遇上就能记住了。” 那人并不是官差,却打着官腔。 “原来是乡下泥腿子,我说怎么这么没有规矩。 看着点,那些就是官船,以后离老远见了,就靠边,等官船走了,你们才能走。” 闫玉下意识的目测彼此的距离。 他们的木筏子离那些海船,要说十万八千里,那是夸张之言,但中间的距离,够它们并列在河里打滚信不? 这么宽的河道,这么大的地方,还让他们避让? 避让……就避让! 爷俩老老实实的靠到一边。 那小船上的人像是很满意这一大一小的表现,回去了。 两个人干等着无聊。 闫老二就将碳筒点了,放上锅,倒上水。 等水烧开,撒一把容嬷嬷晒的小虾,再一些菜干进去。 他们之前在酒肆已经吃了八分饱,剩下这二分,拿这汤熘熘缝蛮好。 闫玉一边吸熘着,一边看大船那边的人干活。 实在是无聊,也没啥能干的。 看啊看啊,她觉得有些不对。 “爹,我看那些人咋有些不对!” “咋的了?他们还得再搬会?没事,咱等得起。”那是世子妃送嫁的船,人家让干啥就干啥,别顶牛,没好处。 “不是,你仔细看,他们将箱子从船上搬下来,在码头堆着,然后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了啥,揣在身上,又扔到另外的箱子里……搬到了另一条船上……你说他们折腾啥,为啥要这样做?” 闫老二定睛看了一会,可不,这折腾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闫玉拿起木篙,一个用力,木筏靠上了岸。 她将缰绳甩到地上,也顾不得鞋子湿不湿,蹬蹬蹬跑上岸,将缰绳结实的在树上打了结。 “爹,快下来,咱躲一会。” 她猫到了树后面,让大树和草丛将自己挡的严严实实。 “三宝,下来,趴下隐蔽。” 三宝听话的照做。 闫老二也有了些知觉,快步过来,躲到了另一棵树后。 两个人屏气凝神又看了好一会。 终于,那条船开动了。 往与长平相反的方向驶去。 其余大船,动都未动。 码头上剩下的箱子,被装车拉走。 那一艘刚刚喊话的小船行来。 爷俩对视一眼,拉上三宝跑得老远,等那小船靠到了他们木筏所在的地方,才慢慢的走过来。 “刚 才作甚去了?”小船上的人问道。 “这孩子也不知吃坏了啥,跑肚了,带他到那边方便。”闫老二答道。 “行了你们赶紧走吧,以后有点眼力见。”他们自认做得隐秘,这里距离远,又见这爷俩是从远处回来,放了心,开始撵人。 闫老二求之不得:“记住了记住了,以后见到官船就避远些,绝不往前凑。” 闫玉不好当着人的面撑杆。 好在小船上的人先行一步。 闫玉趁无人看到,快速怼了两杆。 木筏顺流而下,巧不巧的,方向和那艘离开的船还挺一致。 等到距离远了。 闫老二擦了擦汗,将手里的木篙递给闫玉。 “累死我了,不能追来吧?” 闫玉:“应该没事了,爹,你说他们是不是在偷东西?”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们的诡异行为。 “看着像。”闫老二道。 一个人可能会看错,总不能他们爷俩都看错吧? “那是世子妃的船,他们胆子也太大了,这都敢偷?是水贼吗?”闫玉自己否定了:“不对,要是水贼就全搬走了,不可能开箱拿,是内鬼!” 她忿忿道:“这些人也太可恶了,咋还偷人家的嫁妆。” 闫玉顿了一顿,“不对呀爹,东西少了,一对单子不就对出来了,就算世子妃不查,她手底下肯定有管着这些的人,怎么可能被蒙混过去。” 闫老二拧着眉头想了一会,恍然道:“箱子!那些箱子色不对,不是红色的!” 第266章 铁索沉箱 那是世子妃,陪嫁的箱子怎么可能不讲究,还弄两个色出来。 那些箱子里装的,不是陪嫁。 那是啥? 那些人从里面拿了啥? “三宝赶紧的,你看看周围有人没有,没有你赶紧下水,咱快点离开这,管它是咋回事,咱不知道没看见也不好奇。”闫老二心急火燎的催促道。 想也知道,不管那些人在倒腾啥,指定不是好事。 有多远他们撩多远。 闫玉:…… 好有道理。 真是世子妃丢了啥,也不看看人家的婆家,英王封邑关州,还能找不到几个小毛贼。 再说这一看就是家贼。 这要不是自己人捣鬼,她立时表演一个倒立吃西瓜。 三宝扑通跳下了河。 闫玉一言难尽:“爹,你忘了给三宝绑绳子。” “啊?”闫老二懵懵的,“我……哎幼天爷,真给忘了,咋整,三宝你能再上来不?” “别!别动三宝,千万别跳!”闫玉汗都快下来了,语速快的自己都害怕:“我的亲爹啊,赶紧的,别让三宝上来。” 闫老二也反应过来。 想到三宝在丛山峻岭之间尽情跳跃的身姿…… 忙道:“三宝,你乖乖在水里待着,别跳,千万别跳。” 三宝这要是跳上来,他们很可能窟察一下掉河里! 三宝浮上来又沉下去。 很快,两个人感觉到熟悉的拉力。 三宝,在水下拉住了绳子。 闫老二眼睛里全是问号:“它咋做到的?自己会绑绳子了?” 这不省事了么。 闫玉往水里瞧,嘴上喊着:“三宝你往上面一点,我看看你……” 三宝听话的向上浮,牛头露了出来,绳子在它嘴里咬着。 “爹,咱还是靠岸吧,先别往前走了。”闫玉突然说道。 “咋了?后面也没人追咱,前面的船离着老远,咱慢一些,碰不上。”闫老二说道。 “我心里不踏实,一动不如一静,咱再观望一会。”她往河里看了看,又道:“三宝也不该下水,万一被之前遇上的人看到,本来这河上撑筏子的就少,咱这筏子又改过,上面有头牛,目标这么明显,一下牛没了,问咱怎么解释。” 闫老二有些后悔,刚刚确实冒失了。 不该让三宝下水。 依着闫玉,木筏往河边驶去。 两人一牛,刚上岸绑好了绳子。 那条走在他们的船,突兀的出现在河弯处,逆流而上。 闫老二和闫玉对视一眼。 暗自庆幸没有和这船走个对头。 这是一个角度很大的河弯,闫老二和闫玉所在的位置非常巧妙,树木绿荫将他们连人带牛遮挡得严严实实,从灌木的缝隙处,爷俩能清楚的看到那条船,船上的人却很难发现他们。 “箱子没了。”闫玉清楚的记得之前放箱子的位置,现在那一处空无一物。 闫老二不确定的问:“会不会放进船舱里了?所以看不到。” 闫玉摇头,一眨不眨的盯着船上人的动作。 “爹,你仔细看,虽然看不清脸,可他们的动作神态看得真真的,夹板上那几个,是不是在甩水?” 闫老二一看,那浑身打摆子的样,可不就是。 “他们将箱子扔到河里了。”闫玉驽定道。 爷俩几乎同时看向乖乖听话,卧在地上的三宝。 三宝察觉到二人的视线,温润的牛眼看过来,身后的牛尾巴悠闲的一甩一甩…… …… 凉风吹动树梢,叶片哗哗作响。 水流不息,不断冲刷照入河中的月影。 河上的夜,一点都不平静。 风声水声虫鸣声,声声入耳。 树动水动影动,是心在动。 木筏稳稳的停在河当中。 “闺女啊,真要捞?”闫老二事到临头,又纠结上了。 “爹,咱今天出现在这,那么多人看见,真要是出事,一找咱一个准,别临到头还晕晕乎乎,既然有这个机会,总要弄一个清楚明白。”闫玉的神情很严肃。 既是要沉箱暗藏,此地定是有明显的标记,可供找寻。 她很快锁定了河岸两侧的两棵老树。 都是老柳,枝条繁茂,垂于水中。 两棵柳树并非直对,中间有些许的偏差。 只要有人在河中间下潜,这点偏差便可忽略不计。 以他们所见,箱子有不少,若是沉在同一处,会很好找。 他们刚刚和三宝一再确定,就是这个位置没错。 闫老二咬牙道:“那就捞!三宝,你试试能不能拽一个箱子上来。” “只要一个就够了。”闫老二补充道。 闫玉心说一个也行,他们就看看。 父女两个在木筏上静静的等待。 水波的每一次荡漾,都会让他们心中泛起涟漪。 哗啦! 三宝浮上水面。 牛嘴里咬的不再是自家的绳子,而是一根铁索。 闫玉看的分明:“他们将箱子绑在一起了。” “这是怕丢吧,怕被水流冲走了不好找。”闫老二道。 不过话说回来,准备的这么充分,看来箱子里的东西很重要。 他心里直打鼓。 倒是闫玉,心无旁骛。 既然决定要看,就别墨迹。 “三宝,记住这个位置,给箱子都拉到岸上。”她手中的木篙用力一撑,木筏和三宝几乎同时到岸。 将缠住箱子的铁索松开,费了一番功夫。 要是光指着闫老二,天亮都解不开。 还好他有个大力闺女,两个人一起动手,很快给其中一只箱子松了绑。 闫玉搓搓手。 没有别的意思,单纯想让手热一些,灵活一些。 开箱! 闫老二呼吸都重了。 而闫玉恰恰相反,一口气吸上去,半天没喘出来。 “天爷呀,全是银子!”闫老二惊呼。 闫玉平复了一下心情,拿起一锭银子翻看底部。 心下微沉。 是官银。 这些银两大小不一,新旧不一,但不管它们如何差异,都是实打实的银钱。 她又去翻看其他箱子。 除了官银的样式,还有一些银花生银珠子银钗银手镯……偶尔还能看到一些金子。 有金叶子金元宝金锁片…… 再联系他们看到的,那些人在箱子之间搬来运去。 这般杂乱有了缘由。 每个箱子都拿一些,七凑八凑的,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第267章 鹤发童颜 “看完了,咱放回去吧。”闫老二道。 他稀罕银子不假,但不是自家的,他不稀得拿。 闫玉没吱声,还在各个箱子里挑挑拣拣。 很快,她找出了几块银锭。 “爹,你看这些,都是官银,但铸银的模子明显不一样。 再看上面的字,这两个,是京城铸的,这一个是临海的,还有这个,是江都府所铸官银,这一个,是德水的……” 闫老二接过来细看:“出处还真挺杂的。” “除了京城,这些都是南方沿海大府,我在想,世子妃是不是南边人,如果她一路乘船沿海北上,这些东西的来处,倒是好理解,可能是沿途一路的贺仪礼金之类。”闫玉猜测道。 之所以会这么想,还多亏了那些零散小物。 银花生银珠子,还有几个造型逼真的银枣,金叶子金锁片……都不是寻常花用之物,寓意讨喜,而且成色很新,更像是特意打出来给世子妃随喜之用。 她觉得这些八成就是世子妃一路收的礼。 送礼的人多种类又杂,账目未必会记得那么清楚,才被人钻了空子。 闫老二:“好家伙,那可真没少收,这才是一少部分,大头可没动,现在这个时间,估摸着都随人进王府了。” 他啧啧感慨:“看看人家,结个婚收这么多礼,咱得卖多少木炭香胰子才能赚这么多。” 一边嘴里都囔着,闫老二一边将银锭扔回去,重新装箱。 拿起那死沉的铁链子,就要重新给它们套回去。 “世子妃也不是缺钱花的人,先放回去,等回头想法子传个信,你说咋样?”闫老二问。 “不能放回原处,咱给换个地。”闫玉坏笑道。 闫老二也乐了。 “成,就这么干。” 等回头那贼回来摸,将这一片摸的秃噜皮都找不到这些箱子。 嘿嘿嘿! 和人家还要做记号相比,他们有三宝,根本不需要。 甚至能在河底刨个坑出来,再给这些箱子埋的死死的。 但考虑到打捞的难度,想想还是算了。 闫老二听他闺女说那伙人可能是用两棵老柳树做记号,特特往下游走了好一阵子,找了差不多的两棵树,这才让三宝将箱子拉到河中间。 蔫坏。 闫玉和他爹商量:“这事得告诉大伯,到底要不要告诉王府,怎么和人家说,得大伯拿主意。” 闫老二一个劲的点头:“嗯嗯,你大伯要是说咱不管这闲事,咱俩就憋肚子里,除了你娘,谁都不告诉。” 爷俩忙活了一天,早就乏累的不行,索性又让三宝在水下拉着他们走,俩人裹着大被在筏子上打盹。 …… 长平与临海遥遥相对。 隔着一片海域,一面是长平的平浪镇,一面是临海府祥云县的龟缘镇。 闫老二一睁眼,便见眼前一片汪洋。 天是蓝的,海是蓝的,白云如烟,红日初升。 好一幅如画美景! “大宝!闺女!玉啊!你快醒醒!咱这是在海上?三宝唉!你咋给我们拉这来了???”闫老二后知后觉,惊慌不已。 闫玉支棱起眼皮,双目无神,聚焦中…… 她打着哈欠道:“爹,是我让三宝快到龟缘镇的时候停在海里,你再看看,这边离海岸线不远,咱往那边划一会就到了。” “可吓死我了,还以为三宝在水里泡久了,短路了……” 闫玉:…… 龟缘镇离着海岸线有点远。 据说临海久受风灾水灾之苦,所有城镇都是这般,倒是一些村子沿海而居,以渔为生。 进了龟缘镇,依旧是直奔药铺和粮铺。 粮价倒是还好,只是这药,比当日在龙兴买时贵了两成。 闫老二决定付定金,和掌柜约定明日提货,又连着走了几家下定。 至于粮铺,还是以打听价钱为主。 一是钱不够了,二是他们的木筏子运不下那么多东西。 出了粮铺,街面上突然热闹起来。 几个壮小伙抬着猪头羊头牛头在前,踩着高跷做仙人打扮的男女,极力表现的自然轻松。 紧接着是一熘小道士,拿着那种一眼假的法器。 再后面是老道士,仙风道骨并没有,一个个挺瘦倒是真的,腮上没有二两肉,手持拂尘,虚虚的搭在肘间。 最出彩的就是走在最后的道士。 同样都是岁数大,这位鹤发童颜,是那种干干净净的相貌,配上他一头白发,就显得格外出尘。 他旁边跟着两个小道士。 一人手里端着一个铜盆。 童颜老道左边一捧水甩腕洒出,右边一捧水手指轻弹。 端是潇洒不羁。 追在他身后,围堵在两侧的男女老少挤挤挨挨,又想离近一些,又生怕冲撞了道长,神情压抑中透着疯狂。 “是浮云观的浮云道长,那是神水,神水啊!”被人这么一喊,整条街的人都躁动起来。 “哈哈哈,我接到了,接到了,百病全消,我好啦,好啦!” “我的腿,我的腿有知觉了,呜呜呜!我能站起来啦!能走了!谢道长赐神水!谢道长赐神水!” “浮云道长,我愿供奉道尊神像,求道长垂怜,为我儿赐下神水,救他苦难……” 看着像是闫老二拽着闫玉,省得她被人流冲散。 实际上正相反,是闫玉在拽着她爹…… 好像一个眨眼的功夫,整个镇子的人都不正常了。 而他们为之疯狂的原因,就是这个招摇过市,以为自己很帅,一直在玩水的道士。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爹,你看他有多大?”闫家父女找了一个墙角站着,一边是墙一边是三宝。 三宝将人流都挡在外面,留给爷俩一个巴适的小空间。 “可不像岁数大的。”闫老二说道。 “我看也是。”闫玉找出几个细节:“你看他笑,眼角都没有皱纹,真要是个老头,保养的再好也做不到。 还有他的眼睛,黑白分明,眼白的部分一点都不浑浊。 最暴露年龄的,其实不是脸,是手,真正上了岁数的人,他们的手和年轻人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状态。 这个道士的手,一看就是年轻人的手。” 闫老二好奇问道:“根据什么判断的?”他伸出自己的手细看。 “看手指甲,颜色粉粉的,撩水的时候还带着点光。”闫玉十分认真的答道。 第268章 求神水 人是假的,那神水,也真不了。 再说,这世上哪有什么百病全消的神水。 「都是骗人的把戏。」闫老二小声道:「那些嚷嚷的全是托。」 闫玉也道:「可不是,没知觉的腿,一下就站起来?这么离谱的说法竟然也有人会信……」 「都是演戏,为了骗钱,看看这阵仗……」闫老二又道:「也不是没有明眼人,你往边上看,那些冷眼旁观的,肯定心里都晓得,但这事吧,不好说。 你要是一下子给人捅破了,假道士得恨,这些被蒙骗的也不见得领情道谢。」 「就像是一个美梦,砰一下给人戳破了。」闫玉形象的总结道。 闫老二:「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他叹气道:「谁不想真有神水呢,百病全消,这么神,给得疫病的人都用上,不就全都好了?可别说他们不知道咱关州闹着疫病……」 他突然想到什么,双眼渐渐发直。 嘴里念叨着:「神水……神水……」 「哎呀我的天爷,正道不通,就得往偏了想想这些歪门邪道!」闫老二激动得直哆嗦。 他努力压制自己,别表现的太过兴奋,不然和那些为假老道和神水疯狂的愚民有什么分别。 但他当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大宝啊,咱……咱才是有神水的人啊!」闫老二五官灵活的暗示。 闫玉瞬间就接收到了她爹的脑洞。 这真是一个神奇而又绝妙的法子! 她深深为她爹的机智所折服。 「爹!你总说你脑子不够用,可我真心觉得,你太聪明了!」闫玉闪着星星眼看着她爹:「啥正道歪道啊,能抓住耗子就是好猫!」 闫老二有些迫不及待想完善他的思路。 「走走,找个地方先住下。」 爷俩带着三宝冲出重围,一向抠门的闫老二,甚至没有多打听几家,蒙头便扎进距离最近的一家客栈,还奢侈的开了一间上房。 这所谓的上房真的很上。 楼层高,透风好,屋子也大,将窗户敞开,能居高临下看到周遭的景物。 龟缘镇上可没有高楼大厦遮挡视线,两层的客栈傲视群雄,视野绝佳。 闫玉摸索着将窗户用一根木棍撑起来。 探出小脑袋向下张望。 「爹,他们好像是要去海边。」闫玉看到那老长的队伍直直的向海边走去。 刚进门的闫老二谨慎的将门插上。 「我刚问过小二了,浮云观今日要祭海神,谢谢人家这一年没有发脾气,无风无浪平平安安。 说是多亏浮云观那个浮云道长和海神梦中相会,把臂神游,俩人聊的特别开心,海神一乐呵,让他们过了一个好年。」闫老二对此的看法只有两个字:「呵呵!」 闫玉笑到差点将撑窗户的木棍撞掉。 「把臂神游……哎呀娘呀,不能想不能想,笑死我了。」闫玉忍的相当辛苦:「民间传说的海神形象一直都是龙王龙神之类,他个假老头,和人家把臂……哈哈哈哈……笑不活,手一摸全是鳞片,一扭头一张龙脸,啊哈哈哈哈!」 「要是再有个语言障碍,那得多搞笑。」闫玉憋红的小脸突然一本正经起来,吐出了本专业一连串的单词。 闫老二一头雾水,「你说啥呢?」 「我说——鱼唇的人类,你是一个有趣的人,以后我会常来你梦中与你相会,如果可以,你是否能扔一些猪头羊头牛头进海里,对常年在海中生活的我来说,那是非常特别少见又好吃的零嘴……啊哈哈哈哈!」 闫玉笑出鹅叫。 闫老二也受不了,本来挺严肃一件事——祭祀海神,让他闺女一说,咋那么可乐。 祭祀的队伍逐渐消失在视野中。 闫玉也笑够了。 问闫老二:「爹,你咋舍得开这么贵的房间,一钱银子呢!」 爹抠抠搜搜她都习惯了,突然这么大方,别说,还真挺不适应。 「咱明天才能提货,不住客栈住哪,这边海风硬,没遮没挡的睡外面你再生病。」闫老二是心疼闺女,在河上飘着那是没法子,有条件还是住客栈的好。 他们已经够省了,就正经住这一日,好歹让他闺女松快松快。 「再说这上房下房,你是不知道,下房没窗户,通风不好,不给热水不包饭,便宜是便宜,可这上房包餐,打水烧水都在里头,算一算吧,也贵不多少。」 闫老二肚子里长着一个算盘,噼里啪啦算的可明白了。 闫玉也是个精明会算的。 自己盘算了一阵:「那住上房还真不亏,包三顿饭还是两顿饭?」 「两顿,晚上和早上。」闫老二道。 「行吧,那咱让小二给多烧点热水,咱俩擦擦洗洗。」闫玉道。 不愧是爷俩,总能想到一起去。 闫老二:「我已经和小二说了,一会就给咱送来。」 「爹,说说你对神水的想法。」闫玉期待的看着她爹。 「很简单,你看那些人对神水那个疯狂劲,可信了,回头咱就说从这边求的神水,光明正大的倒进米汤里,让他们抢着喝下去。」闫老二面露得色,觉得这个主意棒极了。 「做戏要做全套啊爹,所有漏洞都要补齐。」闫玉提醒他道:「要是咱的药真好使了,他们全去浮云观求神水,不是给骗子成全了么。」 闫老二:「这个我也考虑过了,咱不能说是从浮云观求的,也不能和什么仙啊神啊的沾边,就说是旁人给的?遇到了高人? 闫玉认为可以这样说:「爹,就说咱手里的是符水,烧成灰的符,有些怪味道顺便也遮掩了,符是从一个老道手里买的,仅此一张。 以后再想买,不管他们拿啥样的符到咱跟前,咱就说不是,不长这样,将被坑钱的可能堵死。」 闫老二大喊一声:「好!」 正要说什么,小二来敲门,道一声客官,来送热水。 闫老二开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水壶接过来,重新关门插上。 速度快的门口的小二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挠挠头,转身离开。 …… 爷俩对这场戏非常重视。 按着他们不断完善的剧本。 在长平这一场,他们也得和那些愚昧的百姓一样,去找浮云道长求神水。 这个细节不能省去,别看这个世界没有监控,但有人啊! 这里的人就是最好的监控。 他们是外乡人,生面孔,一举一动在龟缘县人的眼中,都十分醒目。 所以爷俩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赶忙跑到海边。 海边的祭祀正在进行。 除了浮云道长,最醒目的就是摆在正中的三牲。 就见那假老道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柄桃木剑。 很没有规律的挥舞着。 他面前的桌桉上也有符纸,手一抖,符纸无火自燃。 闫玉中肯的点评:「动作挺熟练的,都看不出什么破绽。」 闫老二道:「没两下子,哪敢出来骗人。」 「这祭祀啥时候能结束?」闫玉等的心 急,磨磨唧唧的,能不能给个痛快。 「快了,你看三牲都扔下海了。」闫老二有些可惜:「白瞎这三个头。」 「爹,有人求神水了,咱也冲吧。」闫玉跃跃欲试。 闫老二一看,确实,赶忙道:「咱俩从侧面绕过去,找个好位置。」 所谓的好位置,就一条标准,显眼。 父女两个绕了好大一圈,闫玉一手拽着她爹,一手推开前面挡着的人。 她人小,灵活又有一把子力气,带着她爹,过三关穿五将,很快就挤到前排的位置。 这个时候,就该闫老二出场了。 别人都是跪求,闫老二不,一个骗子,凭啥让他跪。 他直接扑过去,扒着那假道士的胳膊。 一脸焦急,苦苦哀求:「道长,浮云道长,咱关州正闹疫病呢,求您给点神水吧,让我带回去救救那些苦命人,给点神水吧,您是救苦救难的老神仙,救救他们吧!」 一听他说是关州那边来的,又是为得疫病的人求神水,浮云道长立时就想将他踢开。 开什么玩笑。 那疫病过人可厉害,谁知道你有没有啊,就往本道身上扑。 可他还不等动作,就听到一个小孩尖利的声音:「老神仙救苦救难,我们心诚,心可诚了,喝了那神水一定能百病全消,到时候我给您给道尊供长生牌位!」 闫家父女是有备而来。 打听了这浮云观的行事,尤其是这神水。 据说这神水并不是人人喝都管用,要心诚,心诚则灵。 浮云观的神水也不卖钱,都是求道长赐下。 若感怀恩德,就去浮云观请了道尊神位回去供奉。 一旦在浮云观请了道尊,就不是一锤子的买卖,三节两寿,各种道家节日祭典……道观但凡有召,皆要出人出钱。 比那孝子贤孙还孝子贤孙。 他们父女归纳了一下,这还是一伙讲究长远的骗子。 至于所谓的心诚则灵,完全就是瞎猫碰死耗子。 不管用就说人家心不诚,管用就是神水灵。 总之,道理都是他们那,解释权最终归浮云观所有。 浮云道长轻咳一声,纠正她:「不是长生牌位,是道尊神位。」 闫玉连连点头:「神位,我们供神位。」 供你个锤子幼! 赶紧拒绝我们呀,还有下一场要赶呢。 神水不轻易予人。 不然这老些的人作甚又跪又求,从镇上一直跟到海边来。 「念你们诚心相求,也罢,这神水,便予了你们吧。」 浮云道长一伸手,旁边的小道士递过来一只青白色的瓷瓶。 闫老二惊的手松了松。 闫玉也没想到这神水他们一求就求来了。 拿到神水的闫老二晕晕乎乎。 虽然和计划不符,倒是知道和人家道谢。 「多谢道长,您救苦救难,功德无量。」 闫玉也只好用诚挚的面容,大声拍马屁:「老神仙救苦救难,功德无量。」 浮云道长一副高人做派,悠然道:「心诚则灵。」 见他们得了神水,周围的人比他们还激动。 有说他们运气好的,有说浮云道长善心的,还有的抓紧时间再去求一波,希望也能被赐下神水。 两个人好不容易挤了出来,一点不敢停留,快步返回客栈。 「咋整?这和咱们计划的不一样。」闫老二看着桌上摆着的瓷瓶,用手指摸了摸,上上下下左 左右右的看,又轻轻摇晃了几下,听到里面液体流动的声音,又放下。 「也不知道里面是啥水,别说这瓶子挺精致的,骗子挺下血本,这瓷瓶不知道能卖多少银钱。」他在心里暗暗给瓷瓶估价。 这趟不亏,这么精致的瓶子,一钱能卖上吧,那不是等于报销了住店的钱? 闫玉皱着小脸。 「虽然有这瓶子更容易让别人相信咱,痛快的将神水喝下去,可要是咱的药管用,不就为浮云观扬名了么。」 「那假老头不是说了,心诚则灵。 他们以后再去浮云观求,喝了没用,就是心不诚呗。」闫老二随口道。 闫玉像是被点亮了明灯。 「对啊爹!神水又不要钱,浮云观骗的是后面长长久久的供奉,谁爱来求就来求,喝了不管用,自然就没人求了,还可以顺便扒一层浮云观的皮,人言可畏啊,人人都说神水不灵,这神水,还能是神水吗?!」 闫老二:「哈哈哈!没错没错!神水不管用,浮云观以后想骗钱都骗不着了,心可真黑,赚一笔还不行,还想赚人一辈子供着他们,看等以后大家都不信这神水了他们咋整。」 …… 第二日一大早,闫家父女吃了客栈的免费早饭。 两碗稀粥、一碟子咸菜、两个鸡蛋、两个饼子。 神清气爽。 白给的饭,别管好不好吃,就是一个字——香。 闫老二挨个药铺验货,付尾款。 闫玉在当街站着,盯着那些拉货的车和人。 等闫老二将各家药铺的货都理清,聚集在一起的几辆车才缓缓出发。 价钱讲不下来,闫老二就谈了送货服务。 给这批药材送到镇外海边处他们木筏附近的位置。 没敢让人看到他们的筏子,省得他们大惊小怪。 不过话说回来,用木筏运这么多东西的人,他们确实是头一份。 送货的伙计们以为他们和人约定好在附近等船。 闫老二让他们在此卸货也没有异议。 放下药包就走了。 见人走远,父女两个让三宝将藏好的木筏拉过来,爷俩一袋一袋的往筏子上摞。 wap. /69//.html 第269章 寻亲 过长平的时候,他们没有停下。 闫老二和闫玉一起撑杆,那木筏驶离的极快,还不等码头的人看清木筏上用油布蒙了的是何物,筏子便已消失在视野中。 逆流而上确是比顺流要吃力。 闫玉再有力气,也架不住河水日夜不歇的奔流,还好有三宝在,无人之时他们便可以躺平,任由三宝将木筏拉着,始终保持一个很快的速度。 待到了谷丰,闫老二将三宝留在僻静处守着筏子,父女两个来寻柴头他们。 “长平果真有药?”柴头问道。 闫老二:“有,就是贵着,所以我们又去了临海府下的龟缘镇,那边便宜些。” 他将长平的物价说了说。 哪怕早有预料,也听得几人咂舌。 “柴头,你们怎么还是土葬?”闫老二疑惑不解。 闫玉见那几个衙役面色微变,不着痕迹的彼此交互目光,便有些明白了。 他们不信爹的话。 或者是信了,但觉得没那么严重,埋尸体的地方离河边还远,是人迹罕至的一片林子,怎么就会影响那一方的水土。 依着闫老二的话将这些病死的人火葬,就要将已经掩埋的尸体全都挖出来烧掉。 这活没人愿意干,又脏又累一个不好还容易落埋怨。 本就是混着乱葬,若是又要将人从土里挖出来,让逝者不安,他们的亲人定不会体谅他们的难处。 这就是她想让爹去考科举的原因。 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有力量。 闫老二问完也后知后觉起来。 他倒没往心里去,平白无故的,你说要烧就烧啊?这个时候讲究入土为安,有顾虑是正常的。 便又苦口婆心的将污染水土的害处讲了一遍。 见他们依旧敷衍,也就住了嘴,不白费力气。 只在心中深深叹气。 又打起精神将藏在怀中的瓷瓶小心翼翼的拿出来。 “柴头你们看,这是我们父子从龟缘镇求来的神水,说是能包治百病,我想着,万一灵验呢,便诚心诚意的求了来,要是病了的人愿意试一试,就给他们分分喝了。” “神水?” 柴头没接。 几个衙役面面相觑。 他们捕班这些坑蒙拐骗的手段见得多了,最不信这些的就属他们。 一个个说的天花乱坠,什么都敢胡编乱造,一旦锁进衙门,关入地牢,便都竹筒倒豆子一般,老老实实交待清楚。 全是蒙骗人钱财的把戏。 闫老二很无语。 和你们说科学依据你们不信,守着那些俗例常规。 现在反过来,说试一试这飘渺的神迹吧,你们反倒理智起来。 这到哪说理去。 “这神水灵不灵的,咱也不好说,毕竟没有亲眼见过,都是听旁人说,但我想着,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情况也不能再坏,就试试咋了,也给他们一个念想。”闫老二说的可怜巴巴。 年纪最小的史树有所触动,“柴头,不如就让他试试吧,咱们不是正好打听到……” 打听到什么? 闫老二和闫玉同时看向他。 见这爷俩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史树道:“你们想打听的人,柴头帮你们打听着了,还真有从齐山府逃荒来的,就是叫大安村,和你们说的一般无二,可不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他的眼神中带了几分同情。 人是找着了,可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找着,并不算一件让人欣喜的事。 “大安村……”闫老二急忙追问:“对对,我们是小安村,他们是大安村,真的来了!他们竟真的跟来了,是一家子人吗?姓姜是不是?” 崔娘子娘家姓姜,也是她驽定的说,自己娘家一定会跟着过来关州。 “好像有姜姓的人家,还有几家,有姓李的,姓关的……到底是不是你要找的人,等安排你们见上一面,你看看便知。”史树能记住的有限,就跟在旁边听了一耳朵。 “能见见自然最好。”闫老二有些奇怪怎么还好几家人家,生怕自己认错了,觉得还是当面问一问比较好。 这个念头一想起,便道坏了。 他这个芯子认得谁,人家给他近看他能认出来咋地。 “今日怕是不得见,大老爷刚下的严令,不许人随意到处走动,只能在圈定的范围内活动。”柴头看了看闫老二,说来这命令还和他有些关系。 就是这人带来了从虎踞送来给安老大夫的家书。 谷丰城的大老爷不但改了药方,事后与几位大夫相商之后,又下了这道命令。 还多亏他们打听的早,不然都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他们便是想问,都见不到人。 闫老二暗暗松了口气。 今日不得见就不见吧。 随即又紧张起来。 要真是他们相邻的那个大安村,此时身在谷丰可不好。 “那何时才能见一面?或者,能不能看一下他们的落籍文书……”因为老闫的缘故,他多少懂一些。 不见人,其实有文书也一样。 上面会将灾民的身份登记的清清楚楚。 柴头道:“你以为我们是怎么查的,就是托人从落籍文书上找到的,不过……”他顿了顿,语气低沉:“你们得有个准备,那文书是最早落籍登记之用,到了后面,死的人太多,连勾掉人名都来不及……” 也就是说,人可能还在,也可能……不在。 “我既应了此事,定会帮你打听清楚,你且家去,过两日再来听信。”柴头想着谷丰城的大老爷给圈划地方将人都隔开,也有些好处,就是方便他们找人。 这一两日,大老爷也正好想将落籍文书重新整理,清算一下,到底死了多少人…… 闫老二下意识的握紧手中的瓷瓶。 “柴头,刚刚听史树兄弟的意思,是不是可以将人找出来,试试这求来的神水?” 柴头拧了下眉头,“这包治百病的神水到底如何,连你自己都说不好,但也是一个盼头,你想试一试,借着这个理由倒是可以将人都找出来,可你也要想好,人真的找出来,就得喝下这神水……” 闫老二为之一振。 还有这等好事?! 他必须得承认,他们愿意拿出药来救人,可和不认不识的人相比,他更愿意喝下药的,是与他们村子连着亲的大安村人。 “柴头,这神水就算不见效,也喝不坏人,那龟缘镇上喝过的人多了,也没见咋样,要是能将人先找出来就太好了,我见一见,回去也好和村里人说一说,省得他们真……留在这,亲人还不知道。” 他声音中透出几分悲戚。 闻者动容。 可不是,就谷丰现在这个情况,死人实在太正常了。 有信总比没有好。 柴头决定帮他走这一趟。 闫老二自是千恩万谢。 没想到柴头和大安村的人没等来,先等到了惠民堂的安老大夫。 “胡闹!胡闹!”老大夫不是一个人来的,同来的还有他的三弟,安小大夫的亲叔叔。 “那劳什子神水,拿来我看看。”安三叔很不客气。 闫老二警惕的看着他,后退了好几步。 将那瓷瓶也藏在身后,连看都不让他们看一眼。 开玩笑。 这可是他们好不容易换回来的药。 不能光看那些换药之物的价值,这里面还有一个昂贵的时间成本,和稀缺的交易平台。 这些附加价值算上,说他们手里的药是神药一点都不为过。 打着神水的名头,这么愚昧,天然就和讲究医学药理辩证的大夫站到对立面。 那包治百病的宣传口号,在大夫耳中更是天大的笑话。 怎么能将瓷瓶交出去? 万一碰了撞了,谁赔?谁能赔得起? 连舔一口尝尝味,闫老二都不舍得让人这么浪费。 他不说话,也不靠近。 中间隔着一条看不见的鸿沟。 两位安大夫还真轻易越过不得。 说到底还是医者仁心,怕将病气过了给他们。 僵持的功夫,柴头将人找了来。 闫老二远远看见一群破衣破鞋,浑身脏污的人走过来。 有老有少,有高又矮,有男有女。 偏偏,一个个灰不熘秋,根本看不清谁是谁。 闫老二: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下,但怎么感觉一点都不开心。 这就是谷丰城灾民的真正状态? 他们之前看的,是冰山一角? 怎地如此脏乱? 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柴头先一步走近,解了他的困惑。 “这些人安置的较远,生活不便。”包括取水用水,熬煮米汤,离得越远越不便利。 就是那稀得能看见米粒的米汤,他们都喝不上几口。 被人突然带了来,这些人惶恐不安。 等跌跌撞撞的走到跟前,看清了闫老二的脸。 其中几人一个个身子抖的厉害。 手指着他,想说什么,却半晌也憋不出来一个字。 “闫……闫……闫老二啊?是你不?是……” 闫老二一听,这真是认识啊! 他赶忙上前,睁大眼睛想透过他们灰突突的脸看清他们的样子。 “对对,是我,闫老二,小安村的闫老二,闫秀才家的闫老二,你们再近一些,我都看不清你们是哪个了,崔嫂子的爹呢,在这里不?” “你……你……”有一个男的,颤颤巍巍指着他一阵,晕倒了。 闫老二:…… 你别激动啊,有话你倒是说啊,是哪个谁家能不能先报个名?! “闫二!真的是你!”看着身型最高达的男人,往前冲了两步,狠狠的抹了一把脸,道:“我是老关啊,关屠户,你还记得不?你老在我这买肉,还不让告诉旁人,我都没说,给你瞒着呢,三回里有一回还多饶你一些,你还在我这挂着二钱银子的账…… 你们村的罗三在我这学杀猪,你,你咋才来啊!可让我们好找!” 一个大老爷们,也曾是魁梧雄壮的汉子,眼泪哗哗的流。 到底还给自己留着几分颜面,将哭声都憋了回去,只那眼泪忍不住,流下来两道泪沟,别提多醒目了。 闫老二:我谢谢你啊! 不是不告诉旁人么,你就不能背着点人?有啥不能单独唠的! “我……我家姑爷是你们村的崔郎中,你说的崔娘子,是他家的不?”有个老汉目露期盼问道。 “哎幼,大伯,那就是了!我崔嫂子见天的念叨你们,可被咱们找着啦!”闫老二将说话的两人和他们的家人都对上了号。 再去看剩下那些人。 这一个个的,就没有不认识闫老二的。 之前的虚弱颓废一扫而空,争着抢着给闫老二介绍自己家和小安村连着什么亲。 还别说,这里头真没有外人。 都是和他们小安村数得着关系的。 也是,不是知根知底的亲人,哪里会舍近求远,跟在他们后面跑到关州来。 “闫二,你仔细看看,这是你娘子的亲叔叔啊!”关屠户帮忙将那晕倒的男人扶起来,也不嫌弃他,用手帮他撸了几把脸,想让闫老二看得更清楚些。 闫老二倒吸一口凉气。 真是不能念叨人。 他们前两日才刚弄清楚原身的亲戚都有谁。 今日就见到了正主。 “是我叔姥爷?”闫玉捋了捋关系,小声问道。 闫老二点点头:“应该就是了,亲戚哪有乱认的。” “那他旁边那个妇人就是后叔姥姥?”闫玉又问。 闫老二:…… “这边好像不是这么个叫法,你先别喊,反正你现在是男孩打扮,他们不一定能认出来,先别吱声。” 闫玉认真的点点头,决定暂时当一个小哑巴。 要是喊错可就尴尬了。 闫老二:“这是我叔?咋造成这样?哎呀,他是不是也得病了?咋晕了?” “没有没有,我们都好好的,没得病。”他旁边的妇人急忙开口解释:“你叔就是见到你太激动了,梅子好吧,你家二丫也好?还有亲家哥哥,恒哥儿,大丫儿……” 闫老二心说这铁铁的没错了。 不是自家亲戚,喊不出他家这些人来。 “都好都好。”闫老二忙道:“你们都没事吧?有生病的没有?” 他这一问,对面像被摁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呜呜呜!”终于有个妇人忍不住,哭着冲出来,“闫二兄弟,我当家的病了,前些日子被人带走,就再也没回来,你……你是个能耐人,能不能帮着打听打听,人……人……还在……不在?” 她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说完话身子就软了下来。 两个孩子一大一小搀着她,用小小的身体,支撑着不让她倒下。 wap. /69//.html 第270章 老乡见老乡 这家的男人是因为出去找吃的被传上了疫病。 自己察觉到不对时,便将妻子儿女都推的远远的。 除了这一家,还有几户人家也有人被带走。 带离的时间有远有近,闫玉听的心里没底。 “爹,神水……”闫玉提醒道。 闫老二忙将这所谓的神水又解释了一遍。 比他们想的还要顺利。 大家伙一点迟疑没有,全都表示愿意一试。 不是信那从未听说过的浮云观,更不是信闫老二这个十里八村有名的混子,而是眼下这种时候,实在没有其他法子了。 他们都不知被带走的人是死是活。 如果说同意喝神水,就能将那些人带回来,哪怕只见最后一面,他们也是愿意的。 将带走的人找回来,这个过程耗费的时间更长,也更困难。 第一次过去找的时候,愣是没人应话。 闫家父女和大安村的人一样,心里慌的一匹。 不会都死了吧??? 柴头倒是一副寻常模样,各家都点了一个跟着去找人。 这才将那些被带走的人喊出来。 有几个确实已经不在了。 没带回亲人的,泣不成声…… 闫玉觉得眼睛发涩,仰头向上,余光扫到了她爹靠过来,小声对她说:“那还有两个躺着的,明显就不行了,咱的药,能成吗?” 闫玉装作害怕的样子将她爹拉远一些,小声道:“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能不能管用,尽人事,看天命……” 他们能做的就这么多,至少,这是一个生的机会。 只看有多少人能幸运的抓住。 闫老二低头看手里的瓶子。 里面是消炎药面和水。 他们商量了半天,觉得不管是退烧的还是治疗肠胃的,都有同功效的药材可以代替,唯独这消炎药,对没有吃过这类药剂的人来说,具有奇效。 这小小的一瓶,浓度不低,需要稀释才能服用。 “柴头,麻烦您弄一口锅来,有米更好。” 柴头看看他,让人另外找来一口锅,总不好用他们自己的。 闫老二不用别人插手,自己将锅和勺子里里外外洗刷个干净,架柴点火,这一套他已经做熟的,很快,一小把米熬出了一大锅热腾腾的米汤。 两位安大夫看过病人,苦劝许久,见这些人打定主意要喝那神水,便不再劝,叹气离去。 闫老二将瓷瓶里的水倒进锅中。 一边用勺子搅合,一边说道:“这神水求来不易,大家伙都分一些,要是有剩下的,也让其他人沾沾这灵气。 喝了神水,该吃的药还得吃,双管齐下,能好得更快大伙说是不是?” 柴头暗自摇头。 一份神水,搅合进米汤里,分着喝? 罢了,不过就是给人一个盼头。 生病的几个互相照应着,一人喝了一碗米汤。 只觉得热乎乎有些烫嘴,至于是个啥滋味,他们真没喝出来。 那起不来身的两个,闫老二想了想,每人多盛了一碗,自己喝不进去就让人帮忙。 他们的家人想要过去,被柴头他们制止,利索的用布条缠手,掰开那两人的嘴,硬灌。 眼看着米汤还有的剩。 几个衙役找了一些愿意喝下这神水的人。 好家伙,一说是能治百病的神水,原本病恹恹的人差点没抢破头。 闫老二还在隔着老远和老乡们絮叨:“咱应该是走岔了,我们落户虎踞城了,那边情形比这边好些吧,病的人没这么多…… 咱村子就在西桥镇附近,西桥镇在哪?和谷丰的东桥镇就隔着一座桥,东西两边,等你们安定下来,分了地,咱们来寻就是…… 对了,你们落籍没有?分到哪了?” 关屠户:“光落了籍,还没分地呢,赶上这个祸事,一直走不得。” “你们别着急,我这次出来还带了一些口罩,都给你们,戴上就比不戴强,还有一些吃的,你们也拿去,别舍不得吃,等过几日我还来,再给你们送一些。”闫老二卸下背着的大筐,从里面翻出口罩和剩下不算多的口粮。 乡亲们感动的不行。 眼泪汪汪的。 李家婶娘掐了半天人中,给当家的掐醒,将人交到儿子媳妇手上照顾,忙凑过来找闫老二说话。 “侄女婿,你是出息了,还认得这地的官爷,能不能和他们说说,让咱一家跟了你们走吧?” 闫老二打量了她几眼,先将眉眼模样记住。 “婶子,我哪有那个本事,几位官爷心善,也知道我求来神水不容易,才愿意伸伸手将你们找出来,若没有这个由头,咱们怕是连面都见不着。 你们户籍落到谷丰城,就是谷丰的人,咱是两个城,离着可不近呢。” 李家婶娘不愿轻易放弃,“亲家哥哥是秀才公,我们都打听了,秀才在这关州可能了,你家去和他说一说求一求,让他帮我们想想法子。 再者说,要不是他找人传了信给我们,我们哪会往这关州走啊,哎幼我的天爷,你可不知道哇,这一路可苦死我们啦! 吃吃不好,睡睡不安,有上顿没下顿,那水都是数着滴喝。 好不容易到了这地,你看看,遍地都是得病的,你叔的身子梅子最知道,看着还成,里子虚着呢,再待下去我怕他扛不住,万一也被过了病气可怎么整? 梅子她家的,咱们可是一家人,那是梅子的亲叔叔,还有我家春景,虽是我带来的,早就认了李家的祖宗。 那可是梅子一个姓的弟弟,老李家就他一个根苗,你对外姓旁人都这么帮衬,可不能不管我们呐! 咱这一家子在这人生地不熟,不就是扑奔你家来的,侄女婿,你是能办事的人,朋友多,路子野,婶子信着你,不是那丧良心的,肯定能给咱家安置好,对不?” 李春景? 闫玉朝那个搀扶着叔姥爷的男子看过去。 既然是弟弟,应该要比娘小,可看着……挺显老。 旁边的应该是这位李舅舅的娘子。 身后跟着的两个小不点,应该是他们的孩子。 现在也看不出男女来,都脏兮兮乱糟糟的。 “婶子,这话怎么说的,我哥好心给你们递消息还递出埋怨了?”闫老二听她攀老闫有些不乐意。 好心好意的传信,咋?还赖上啦? “你和叔要是觉得这关州不好,不该来,等这病过去,你们原路回去就是。” 求着你们来了咋地? “再一个,婶子,你那话说的不对,娘子现在嫁了我,就是我闫家的人,和你李家不相干呐! 真认我娘子是李家人,那问问我那早死的老丈人,辛辛苦苦置房置地,咋啥也没给亲闺女剩下,当初嫁我时,都带了啥进门,叔和婶是不是忘了?我给你们学一学?” 他撇着嘴,阴阳怪气道:“嘿!那个寒碜!” 真正的梅子出门子都带了啥他哪知道,就是随便一诈。 反正以原身闫老二的德行,媳妇带了多少陪嫁都不会觉得多。 从他们听到的这亲叔和后婶子的事迹来看,不是好的,那还有啥顾虑,要是客气些,咱就井水不犯河水,要是蹬鼻子上脸,不怼你还留着过年?! 梅子好脸面,逢人问还帮着亲叔叔遮掩,藏着掖着的。 原身闫老二混不吝,虽也看李家不顺眼,但人是个面上精芯子傻的,让人哄几句拿几句,便撂开了手。 像是刚刚那李家婶娘的话,换了以前的闫老二来听,怕是要昏了头,真当自己是能耐人,先将牛皮吹出去再说。 不说这李家婶娘臊得慌,那在一旁听了半晌没吭声的叔叔也挂不住脸。 这些事关上门当事人不往外说,旁人也就是议论议论,背后说一句不厚道。 真被正主问到脸上,他们浑身长满嘴也解释不清。 这闫老二,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能帮的,不冲别的,就冲咱是一个地方出来的,我们也不会干看着。 现在在这的,有一个算一个,咱都是老乡,在关州这地,咱就得互相帮衬着,给根扎下来,领了地,种上自家的庄稼,红红火火过日子。 这一时难点,咱咬牙挺过去就是,我说了,过两日还来,不光我来,咱小安村的人得来不少。 带你们走那不能够,咱是什么牌面的人?没有那么大的脸! 最多想法子给你们送些吃的用的。 多的没有,你们也别挑,咱就比你们好在腿脚快了一些,早落籍几日,地也分了,田也画了。 我们小安村什么家底,别人不知道,你们还不知道么?都不富裕。 一口米一口面,那都是从嘴里抠着省出来的啊!” 闫老二苦哈哈的卖惨。 崔娘子的爹,老姜头开口道:“闫老二,你回去可别叫我闺女来,她那听风就是雨的性子,可消停些吧,你和她说,就说她爹说的,让她在家老老实实待着,等过阵子,咱分了地,再给她捎信。 还有我那姑爷,也别让他来,你和他说,咱家人都好着呢,用不着他,这边得病的人也用不着他,别过来瞎凑热闹,给人家治不好,自己再搭进去。” “唉!好嘞,话我一定带到。”闫老二觉得能说出这些话来,这姜老伯还真是个心里有数的。 他姐崔娘子捂捂咋咋的,可不是听信就得想来。 还有他姐夫,没那个医术,偏有个好心肠,知道老丈人丈母娘在这,还不得立时提药箱来见…… 乡亲们都托付闫老二带话。 闫老二一一应下。 还顺道又嘱咐他们一遍,一定好好吃药好好吃饭,将口鼻都尽量挡住,手也别啥都摸,能不碰啥就不碰…… 人找着了,见了,神水也让他们喝了,捎带的话也记住了。 闫老二和闫玉准备功成身退。 见他们要走,那李家婶娘又不死心的说道:“侄女婿,你给梅子带个话,咱都想她想的紧,让她啥时候有功夫,也来看看咱们。” 闫老二一眼看透她的小心思。 还以为现在的李雪梅是以前那个他们能拿捏的梅子呢?! 他笑呵呵道:“行,我一准和她说。” 一个字都不带落下的。 …… 远远的,就看到河边有人撒网。 闫老二精神一震。 这一路他们归心似箭,但顾忌筏子上的药材不敢走的太快,三宝一直以稳为主。 快到村子这一段,爷俩好不容易给三宝挪出一小块落脚的地方。 让它上筏子,之后两人卖力的撑篙。 “筏子!闫二回来了!”有人看到他们,兴奋的挥手招呼。 闫老二没法回应,他的两只手撑船撑得都麻了。 那几个水性好的,等不及筏子靠岸,扑通扑通跳下河,飞快的游过来,拽着推着木筏往河岸上的小渡口去。 缰绳甩上去,木筏被固定好。 油布一掀开,摞的高高的药包出现在大家面前。 “嚯!闫二,行啊,够能耐的你,就这么一个筏子,你自己一个人,运了这么老些药回来,兄弟服气。” “别说那虚的,赶紧搭把手,都搬大石头那,明儿一早,我就送虎踞城去。” “得嘞!”几个汉子分了分,就搬走了一大半,剩下几包让在河边玩耍的孩子们,两人一抬,嘻嘻哈哈的抬走了。 闫老二和闫玉都累得够呛。 最后这一段路,没有三宝作弊,让他们真实撑杆,可算知道这逆水行舟的苦了。 当真不容易。 闫玉一回来,就被大丫姐姐抓住,又被迫享受了一回洗刷刷的待遇…… 一边洗她大丫姐姐还一边念叨: 晒黑了,小脸蛋不细嫩了,小手哪怕戴着手套也全是勒出的红印子云云。 一脸的心疼。 闫玉:又羞又疼又高兴着…… 这复杂的小心情幼! 闫老二没功夫打理自己,进了家门匆匆和媳妇说几句话,就臭着来了大石头处,将在谷丰找到大安村的人说了。 罗村长一听,忙让人招呼各家有亲的过来。 有一句话李家婶娘没说错,都是扑奔他们来的,他们咋能干看着不管呢! 崔娘子听到信,没顾上崔郎中,一熘烟的跑了来。 到了大石头,一看好家伙,比她更快的有的是,将她闫二兄弟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起来,周围全是嘴,叭叭的问个不停。 她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 你们问闫老二,我去问闫小二。 wap. 第271章 看得开 闫小二差点又被洗秃噜皮了。 一个被揉搓的粉粉嫩嫩的小姑娘出现在崔娘子面前。 “哎幼,这是谁家的小乖乖,快让姑稀罕稀罕。”崔娘子的眉眼都温柔起来,顺手拿起搭在一边的长巾,将小人拉到怀里,轻缓的擦拭头发。 稀罕两下,她便将大娃娃还给人家娘。 “弟妹,还是你来,我这粗手粗脚的,再给二丫弄疼了。” 闫玉又被转交到她娘手上。 李雪梅让她上炕坐着,接过长巾从上至下,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给她捋着头发。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闫玉熟练的盘腿,坐在炕头。 只觉得身下暖烘烘的,热气从下面一直蒸到上面,也不知头顶冒烟了没有…… “咱二丫长得可真俊!”崔娘子夸赞道。 李雪梅抿唇笑道:“现在哪看得出来,孩子一时一变的。” “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崔娘子煞有介事:“你们闫家的孩子都俊,尤其是大丫和二丫,都是挑着爹娘出彩的地方长,更俊!” 崔娘子心说闫秀才和她二兄弟都是好相貌,生出来的孩子,哪会有丑的。 不过这话她不好夸,关系再亲近,这男女还有着别呢。 “大丫是长得好些。”李雪梅也很认同。 “大丫也到了相看的年纪,秀才公说没说想找个啥样的?”崔娘子好奇的问道。 李雪梅摇摇头:“倒是不曾提起,咱这刚安稳一些,事情又多,怕是一时顾不上,好在孩子年岁还小,倒是能多留几年。” “你可别嫌我说话直,你家大丫旁的都好,就是这脾性弱,可得和秀才公提一提,不能找那太强势的人家,不然有的受的。”崔娘子说的是肺腑之言。 一个村里住着,谁不知道谁呢,大丫那个性子,要是摊上一个厉害的婆母,可不就得被人辖制住。 李雪梅笑道:“这都是为孩子好的话,我们领情都来不及,怎么还能嫌。” 崔娘子笑眯了眼:“可不就是,别看咱是两姓人家,我就看你和我二兄弟顺眼,厚着脸皮拿你们当一家人亲香。” “自己人,我也就拿个大直接问了,二丫啊,你和你爹出去,在谷丰找着大安村的人了?有姑家的人没有?” 闫玉被热气熏的昏昏欲睡,听到这话,又打起精神来。 “姑,有呢,姜爷爷还有话带给你。” 闫玉先将老姜头的话一字不落的学了一遍,又将姜家的人挨个描述。 崔娘子听得认真,一会道:“对,那是我哥和嫂子。” 一会又道:“那俩不是我侄子,是我两个弟弟,与我和大哥差着好几岁。 还有个小的,应该是我小侄女,想是为了路上方便,也打扮成了男娃……” 等听到闫玉说起这些人很吃了些苦,衣服破旧,人也磋磨得厉害,崔娘子那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落。 “我就不该和他们说来关州,去府城不是一样么,这一路不知遭了多少罪,那谷丰……那谷丰……不行,我得去一趟,咋也得去亲眼看看才能放心。” 崔娘子一副神思不定的模样,说啥也坐不住了。 “我去找狗子爹商量商量。” 说着起身就走。 “弟妹,我先家去啦!”话音落下,人已经窜出了院子。 可谓雷厉风行。 闫玉眨眨眼:“姜爷爷说的话怕是不管用,看姑这个架势,谁也挡不住她过去。” 李雪梅拿出抹脸的,用手指头沾了两下,点到她的小脸蛋上,用手指肚轻轻的涂开。 “人之常情,崔娘子也不会乱来,将自己保护好,远远的见上一面,也能心安。”她将闺女转过来,又拿起她的两只小手,仔细看了看。 “都知道趁夜走,怎么就不知道趁夜回来?让三宝一直拉回来多好,看看你这手勒的。”李雪梅心疼的吹了吹,出去找了些蒲公英回来,捣碎了给她外敷。 闫玉抬手闻了闻,一股青草味,笑嘻嘻道:“娘,你现在都能给我治病啦?” 李雪梅点了她的脑门一下:“这算什么治病,这叫常识。” “不过说起病,你爹没说上几句话就出去了,你和我细学学,谷丰那边到底怎么回事,还有那个神水……” “这就说来话长了,我还是从头说吧。” 要不怎么说闫老二和闫玉是爷俩。 话痨起来那叫一个细致啊! 也就是李雪梅习惯了,再加上时间充裕,任由她自我发挥。 闫玉说的口干舌燥,开始咕冬咕冬补水。 李雪梅轻叹一声:“是挺可怜,咱要不见着也就算了,真见着了,哪忍心不帮一帮。” “不过你们就给了这一次药,还稀释了一锅米汤,又能救下多少人……”李雪梅暗自摇头。 “我都数了,有四十多个人喝了米汤。”闫玉的眼中写满认真:“哪怕只有一半,三分之一,四分之一的人因为这些药扛过了这次疫病,也不枉费我和爹这么折腾,说的这些瞎话,演的这些戏。” “娘,叔姥爷那边,你怎么打算的?”闫玉问道。 李雪梅擦干净手,又上了炕,用梳子给她闺女通头发。 “听他们做的那些事可不怎么样,再加上这次你和你爹亲眼看到的,我觉得……以后远着些吧。” 闫玉:…… “这就完了?” “那不然呢?”李雪梅道:“亲戚就是这样,能来往就来往,不能来往就远着些。” 李雪梅很看得开。 谁家没有几户糟心的亲戚。 看清了人品,不值当来往的,趁早断了联系就是。 “有些便宜了他们。”闫玉津着鼻子:“占房子占地,还虐待人,啥活都得干,要不是那位没见过面的大姨,娘你都嫁不来闫家,再让他们给卖了。 还有,他们没少从咱家捞东西。” 闫玉觉得亏,这些都是从村里的婶娘那里听来的。 “如果咱们还在齐山府,没有这场旱灾,那房子那地,真不甘心也不是不可以试着要回来。” 李雪梅的语气轻描澹写:“可我们现在都逃荒来了关州,地啊房子啊,全都没了,再提这些就没有意义,你难道还想着让他们赔咱点啥?” “没有牵扯才是最好的,去和他们讨要,不是和他们过不去,而是和咱们自己过不去。” 第272章 用纸自由 房子,地,东西,只要咱人好好的,什么赚不来?说到底,这过日子,过的是人,不是那些死物。 闫玉也明白她娘说的对。 和那家有牵扯,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那最好能让他们离咱远远的,以后别来找咱,老死不相往来。” 李雪梅想了想,道:“这事,倒是可以想想法子。” 闫玉灵光一闪,哈哈笑起来。 她勐地转头,一下抻到了头发,疼的直咧嘴。 “娘,咱自己出些银子都行,不行就算我的,给他们安置的远一些,嗯,就靠近长平那边就行,道可不近,想来串个门,他们都得掂量掂量路上的抛费。” 李雪梅笑了,“傻闺女,穷在深山有远亲,咱家日子真起来,隔山隔海他们也得找来。 咱总不能将人的脚捆住,爱来便来,重要的是咱自己拿定主意,再不让他们占咱家的便宜。” 闫玉不住点头:“嗯嗯,其实算一算,除了那位叔姥爷,那一家子和咱一点都扯不上关系。” 李雪梅:“按着这边的习俗,那个李春景既然改了姓,就是正经的李家人,反倒是你大姨和我,出嫁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更重婆家谁也挑不出理来。” 闫玉衷心道:“娘,你这个挡箭牌很强大啊,往爹身后一猫就行,有啥事让爹出面呗,我爹,嘿嘿,还挺擅长处理这些的。” 李雪梅忍不住笑出声:“咱家的嘴都长在你爹身上了,现在又多一个你。” “那还不好,娘你多省事啊,到啥时候我和爹都是你的金刚护法,一左一右。” “啥左右啊?”一身味的闫老二回来了。 闫玉:“哇呀呀!爹,你赶紧洗洗去,要熏死我啦!” 闫老二气笑了:“好你个二丫,咱俩不是一起埋汰的么,你洗香香就嫌弃爹啦?” 李雪梅轻声道:“快去洗洗吧。” 闫老二痛快了唉了一声,麻熘转身出去。 闫玉捧着小肚子哈哈哈个没完。 “娘,爹是什么时候得上这妻管严的?” 李雪梅瞪她一眼,“看你的账去,明日给各家的银子发了。” 她说的是村里人进山挖的草药,父女两个离开的这些天,又有一批药成了,罗村长和几个村老商量,不能耽误虎踞那边用药,便由闫向恒带人赶了几辆车送过去。 不光送药,也买一些村里头缺用的东西。 当然,主要还是大缸。 这一村人简直要给虎踞城买缸的人家包圆。 家家户户都需要,一个不够,两个不多,三四个是常态。 药送过去,钱也给结了。 可到了发钱这块,卡了壳。 村里只有闫向恒和梁丰年两个识字会算。 可这两个来来回回算了好几遍,每一次的数都不一样…… 这就很尴尬了。 好在村里人没有催的,他们就想等闫老二和闫玉回来再说。 面对堆积的工作,闫玉处理的很快。 她非常想不明白,为啥大哥哥和丰年弟算不清这么简单的账。 闫玉觉得有必要给他们强化一下。 不会算账可还行? 以后到外面得吃多少亏! 通好了头发,李雪梅下炕,准备去给闺女换下来的脏衣服洗了。 左找右找没找到。 刚想回屋问问,就看到大丫端着盆从外面回来。 盆里的小衣服不是二丫的是谁的。 “大丫,你别太惯着二丫,以后让她自己洗。”李雪梅接过来,娘俩一起往后院走,将衣服搭在晾绳上。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婶,二丫还小呢,我这么大的时候,都是婶照顾我。”大丫脸蛋微红。 她现在做的,全都是婶子以前做的。 帮她洗澡,洗全家人的衣服,做每日的饭食…… “婶现在身子沉,才请了容嬷嬷来帮衬,你别啥都抢着干,在旁边搭把手就行。”李雪梅道。 大丫唉了一声,小声问道:“婶,咱家上次做的纸,能给我一些吗?” 李雪梅心想难道小姑娘开窍了? 之前她隐晦的提过,让大丫用那纸方便之后擦擦,给小姑娘吓的不轻…… “你挑那软和的,用完直接扔咱家堆粪的池子里就行。”李雪梅解释道:“等沤好了,一样能当肥。” 大丫羞红了脸,声音更小了:“婶,我不是……我想画几张花样子。” 李雪梅:…… 原来是误会了。 大丫近来和戚家的两个闺女走的近。 那俩丫头都和戚家老娘学着针线,很是似模似样。 “是和你戚奶奶学?”见大丫点头,李雪梅便道:“那你多拿些,也留几张给戚家两个丫头用,你戚奶奶手艺好,你们多用心。” 她带大丫去放纸的地方。 “这些纸是咱自家做的,拣了那些不能用的废纸再加工,虽然颜色不好,或是练字,或是描花样,或是做别的用……都很便宜,别不舍得用,没了咱再做。 回头让你叔再收些废纸回来,等下次再做纸,你和恒儿也跟着看一看,上上手,咱多做一些,以后家里用纸,就不用那么节省了。” 大丫的眼睛亮亮的,重重点头。 …… “我的天,差点给那几个北戎的事忘了,你们猜怎么着,那尸体还在咱村里放着呢,还好卢师傅有经验,拿石灰给撒上了,不然得多味啊!” 闫老二洗刷干净,又成了干干净净的人,顶着一头湿漉漉的秀发回屋找他媳妇。 李雪梅刚给小的收拾利索,又给大的收拾。 一样的工序,用布巾从头擦到尾。 比之闫玉,闫老二这边就没有那么轻柔。 力道加重了一些,速度也快了许多。 闫老二不知道这其中的差别,心里特别美。 还在继续叨叨:“明日去虎踞,给那几个北戎的尸体也拉去,你们说咱村里人是有多老实,光知道汇报,汇报上去有啥用,那虎踞一时半会的出不来人过来拉,他们不会给送过去么……” “还有那尸体咋不知道摸,人家柴头他们啥也没拿,钱袋子都在身上呢,这帮老实头子,可愁死我了。” 李雪梅问:“他们身上的东西咱能拿?” “没有字的东西,不妨碍的,人家不动,就是给咱留的。”闫老二道。 第273章 赏银 李雪梅:“咱村里人你还不知道,没有人发话,谁敢拿北戎身上的钱,你和他们说清楚,再有下回就知道怎么办了。 至于不给尸体送过去领赏,我倒是知道一些。” 闫老二和闫玉全都看过来。 “咱家的驴拉回来了,就是最便宜那头,罗村长亲自给送来的。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村里的骡子和驴两日功夫就都被领回了家。” 李雪梅对闫玉说道:“你们童子军以后就没这份照料骡驴的活计了,那刚搭好的棚子,也让人清了出来。” 闫玉的第一反应是:“那我们的工分……” “放心吧,还能少了你们的,罗村长发话了,叫你这个头头,回来以后去和他算账,结给你们。” 闫老二砸吧砸吧嘴:“一开始不是都不买么,怎么一下子就全都拉家去了。” 李雪梅但笑不语。 还能因为什么,榜样的力量呗。 因为闫家买了驴,大家伙便都琢磨着跟风。 有个牲畜不止能帮着干活拉脚,最让大家伙动心的理由竟然是每天的便便收益,能肥田…… 现下村里只剩下一头驴没卖。 就是闫怀文和梁满山去虎踞城上差时赶车的那头。 两人被困虎踞,连带着这头驴的驴生也得到了升华,眼下被养在官衙的马棚中,和一群高一头的马儿同吃同住。 “以前是村里的车,大家都不舍得,现在变成自家的,就更不愿意拉那几个北戎……” 李雪梅道出真相。 就这么简单。 不是不想要赏银,是嫌弃拉尸体,还是北戎的尸体,大家伙都觉得晦气。 正说着,隔壁戚家传来一阵骡子的叫唤声。 还有戚大娘子喝斥它的声音。 李雪梅不等这爷俩问,主动帮着解释:“戚家买回来的这头骡子,脾气特别大,也幸好是落到他家,换了别的人家,还真制不住它。” 很快的,便听到戚五喊了句什么,那骡子的叫声戛然而止。 闫老二竖着耳朵,问道:“这是咋了?怕戚五?” 李雪梅神色古怪:“那三兄弟它都怕。” 闫老二明白过来,“这牲口和人一样,啥脾性都有,这就是典型欺软怕硬的,知道啥人能惹啥人不能惹,这肯定是吃过亏了,长记性,哈哈!” 就戚家兄弟那拳头,谁挨谁不疼。 骡子咋的,也是血肉之躯,就问它疼不疼,怕不怕?! 李雪梅又道:“咱村里人有了车,不敢往远走,捂得严严实实往西桥镇上转了一圈,东西虽然没买回来啥,倒是给镇上的物价都问了一遍。 除了肉贵,旁的都还好。 还打听出来镇上每月初十有大集,附近的村子都会来人,有时候那谷丰那边的村子也会过来凑热闹。” “大集!”闫玉的眼睛亮起来,“那咱们也去吧。” 李雪梅嗯了一声:“就这两天了,咱也准备准备,看看有啥能带过去的,村镇的大集,用铜板买也行,但还是以物易物的多。” 村里人打听着这个信,都牟足了劲,只看她家近两日的渔获又创新高,就知道大家伙心里有多盼着。 闫老二这脑筋瞬间就开动起来。 觉得头发不往下滴水了,也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就这么披头散发跑出院子,拐进了戚家门里。 …… 也不知是不是闫老二看错了,觉得卢师傅几人好像胖了一些。 他家的房子已经在收尾阶段,卢师傅和闫老二表示,这几日忙完就到戚家去吃住。 闫老二想了想,还是留了他们在家。 他家有容嬷嬷帮衬,里外里轻省不少,换了是戚家,光每天做这些人的饭就够折腾。 戚老娘眼睛不好,能张罗饭的也就戚大娘子和戚家两个丫头。 这娘仨怕是忙不转。 就他和戚家兄弟的关系,何分彼此。 在他家吃就是。 卢师傅当然不愿意走,闫家这样的好饭食,工钱给少些他们都愿意。 见闫老二是诚心留人,卢师傅也就痛快的答应下来。 回去告诉几个兄弟和子侄,大家高兴的又多干掉一碗饭。 晚饭是一大锅红烧鱼配杂粮饭。 闫玉看出来了,她家的渔获真是不少。 院子里都晒满了。 “咱家最近天天吃鱼?”闫玉小声问大姐姐。 大丫点头,同样小声回她:“前天是鱼锅,昨天是鱼丸汤。” 虽然都是鱼,但容嬷嬷这么调换样做也挺好,再多吃几天也不会腻。 等人都坐好,闫玉开始干饭。 红烧鱼有丝丝辣的味道,又不像是辣椒,勾人的很,她的小嘴都填满了。 碗里全是来自爹娘大哥哥大姐姐的关爱。 满满的鱼肉,挑好刺的那种。 她只需要吃就行了。 饭后,闫玉拉着大哥哥大姐姐,还喊了对面的丰年弟一起。 研究账本。 她觉得,算账这件事太重要了,她家里不能有不会算账的人。 至于丰年弟弟,更需要掌握这项技能。 阿拉伯数字是不可能教的。 用现有的文字足矣。 不过繁体字还是有些麻烦,闫玉就给“简化”了一下,让它们缺画少旁,变身她最习惯的简体字。 从最简单的加减法开始,告诉他们如何进位做小符号,如何列竖式,开始是两个数计算,在他们掌握以后,继续往上加位加数…… 三个人都学习的很快,并且惊奇的发现,只是变通了一些方法,就让算学变得如此直观简单。 闫玉又布置了一些计算题给他们。 小老师宣布下课。 李雪梅见她哼着不知道什么调的歌回来,问她:“学的咋样?” “就简单加减法,也不难,等明天我再教他们乘除,日后再多做些题,很快就会了。 大哥哥和丰年弟都会背九九乘法表,搞不清楚他们为啥还会算不明白。”闫玉摇头晃脑道。 李雪梅想了想:“大概是不习惯在纸上计算,只用心算吧。” 闫玉恍然:“应该是这样。” 两人说着话,闫老二从外面回来。 “闺女,你让那些孩子弄的水泥砖?” 闫玉点头:“对啊!我想着以后用得着,每天存一些,积少成多。” 水泥砖要晾晒通风,干透了才能用,现用现做不赶趟。 闫玉就想早早准备起来。 她对将村子围起来这个事特别上心。 “你知道那群孩子存了多少?!”闫老二问。 闫玉不知道哇。 她问:“很多吗?” 闫老二告诉她:“很多,特别多。” 也不知道他闺女是咋说的,那些孩子也太上心了。 水泥砖做法简单,用一样大小的框子,将和好的水泥倒在里面就行,为了节省,也为了增加牢固性,闫玉还让他们往里面放些石子。 水泥一开始是戚家三兄弟帮着和的,他们家在起房子,每天都要用不少,顺带多搅合一些,当给孩子们玩了。 没几天,这些个小的就不好意思来了。 也兴许是被家里人说了,不让上戚家来捣乱。 就学着自己搅合。 只能说,这水泥方子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孩子们从小玩泥巴,与和水泥大差不大。 很快的,他们就自行掌握了方法,还做的似模似样。 闫家靠林子那片地是他们的大本营。 闫老二刚刚给村里人结算完药钱,去自家地里走了一圈,就看到那摞的老高的水泥砖墙…… 闫玉听了,好想现在就去看一看。 被李雪梅拉住:“别折腾了,明天再去看不迟。” “爹,他们到底做了多少?”闫玉心痒痒的。 闫老二回忆了一番:“够砌咱家一半的院墙……” 那可真不老少。 闫玉不断在心里计算着,按照这个进度,将全村包围起来的计划,似乎不是那么难以完成。 …… 虎踞城外。 又又又又一次迎来了小安村的车队。 守城的衙役都习惯了。 欣喜的打着招呼。 “嘿!我说瞧着眼熟,原来是闫二兄弟,回来啦?”衙役们热情的和闫二打着招呼。 闫老二笑脸相向:“回来啦,哥几个辛苦,我们村边上河里网的鱼,你们分分,尝个鲜。” “哎呦!总得你家的东西,咱哥几个怪难为情的。” “这有啥,也不是外人,再说也不是啥值钱的,河里扑腾白来的玩意。” “可不能那么说,刺再多也是肉啊,难得是惦记咱们这份心,兄弟们领你情,谢了啊!” “要谢我就赶紧帮着找找我大哥吧,我这几日不见,可惦着了。” “哈哈,晓得你们兄弟情深,早就去人找了。” “对了,我们村里进北戎那事,哥几个都知道吧?也不麻烦你们过去了,我们给那几个货运过来了。” 他闪开身子,让他们看清牛车包的严严实实的草席。 几个衙役都看愣了。 “那是北戎的尸体?”你们咋给包成那样? 闫老二嘿嘿笑道:“那啥,不能再放了,怪渗人的,还是早些送来的好,再说,不是还给赏钱么,二两银子一个人啊,可不少了,村里人都盼着呢!” 衙役们对视一眼,面露为难。 “这赏银……是有这个说法,就是……” 衙役迟疑着不知该怎么说。 闫老二心里咯噔一下。 咋?不想给? 不能吧,田大老爷也不像是贪这点银两的人啊。 何况,这可不是一般的银子。 是杀北戎的人头钱。 这银子说啥都得给啊,不然怎么养得出关州汉子的血性来。 “咱哥几个打交道不是一日两日了,我也拿你们不见外,你们也跟兄弟撂句实话,让我心里有个数。”闫老二低声道。 “你这二两银子,是永宁的算法,但咱边城不一样。 这人头钱,不是咱衙门给,是驻军那边给,现在那边管事的是薛总旗,你不知道,那是个管进不管出的货,抠搜的很,这赏银……” 闫老二有些发急:“咋?他不给?” “不是不给,是折半。”衙役给了他句痛快话。 闫老二脸上的笑容渐渐收起。 这个结果吧…… 真有些难以接受。 你说不知道有二两银,给一两他们也能乐呵,可现在知道了,听着就挺憋气。 他虽然没有参与那场战斗。 从事后大家伙的讲述中,也知道其中的凶险。 那真是拿命去拼。 他们手无寸铁,对上六个刀弓齐备的北戎,这中间一个不好…… 想都不敢想。 “也不算折半,确切的说,一个人头一吊钱。”另一个衙役补充道。 前面的人赶忙道:“对对,咱虎踞不给银子,是给铜钱,一个人头是一吊钱。” 闫老二脸上已经没了表情。 不给银子,给铜钱就算了。 还不按市价兑换。 里外里又亏两百文。 他突然想到他们刚进关州的那一日,那位薛总旗,对,就是他,早就说过这样的话。 不过是隔了些时日,当时又只是听了一耳朵,没太往心里去。 眼下一对照,全想起来了。 是了,当日那薛总旗就喊过:一个人头一吊钱! 他微微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 闫怀文匆匆走来,看到弟弟步履之间又加快了几分。 几个衙役见他过来,识趣的避让开。 留给他们兄弟单独说话的空间。 到得近前,闫怀文敏锐的发现弟弟的不对劲, “天佑?发生何事?”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急切。 “哥!”闫老二抬眼见他哥,莫名就有些委屈了。 闫怀文的语气更加轻缓:“与为兄说说,究竟发生何事?” 闫老二原原本本的将事情学了一遍。 等他说完以后,自己都觉得不对,这事和老闫说啥,老闫能有啥办法,这都是那个薛总旗的锅,好不容易哥俩相见,该高高兴兴的,不该说这事让他哥心堵。 闫老二瞬间反应过来。 忙道:“哥,没事的,咱杀北戎也不是为了这赏钱,没有这钱咱该杀也得杀,都进到咱村子去了,还能让他们活着走出去咋地。 我和村里人说说,大家伙肯定都能理解,人家那是永宁城的令,不是咱虎踞的令,一个地方一个管法,咱落籍在虎踞,就得依着这边的规矩来。 既然旁人都是拿这一吊钱,咱也一样拿。 六个人呢,六吊钱也不少了,能买不少肉。” 二合一章~ (本章完) wap. /104//.html 第274章 另外的功劳 闫怀文却听出弟弟的言不由衷。 天佑一向重财,此番又是险胜,取之有道,怎会不耿耿于怀。 “此事暂且依虎踞前例,待为兄细问详情,再作计较。” 关州一地贫寒,在这里为官,无论文武,不能说都是两袖清风,绝非大奸大贪之人。 若重权财,早早便离了此地,无需在此苦熬。 且有田大人向驻军暂借物资未果在先,闫怀文也大致晓得那位薛总旗是何等样人。 内外分明。 他手下的兵,是自己人,自是厚待。 对外就吝啬的很。 “我听大哥的。” 闫老二像是有了主心骨,不再纠结一个人头少拿的一两多银钱,转而说起长平城、龟缘镇的物价,还有在谷丰城寻到了大安村的老乡,以及神水之事。 有关神水他只顺带提了提,并没有细说。 讲述的重点放在和他们一样,从齐山一路逃荒到关州的同乡们。 闫怀文很能抓住关键,三言两语中,便察觉到天佑对李家叔父的抵触。 “弟妹怎么说?” 那是弟妹的娘家,他们兄弟的看法不重要,最终如何应对,还是要看弟妹的态度。 “娘子……”闫老二似迟疑又似斟酌:“似乎是被她叔和婶伤着心了,昨个还和小二说,以后远着那家人家,等日后寻到小二她大姨,只两姐妹走动。” 闫怀文心里就有了数。 自从天佑变好,弟妹也改变许多。 想是以前天佑做得不够好,无法让弟妹定心安然,便是娘家靠不住,依然舍弃不下。 眼下日子好了,想法就慢慢转寰过来…… “有亲的人家想过去,你们便定个时间过去看看,生活不便之处,尽力帮扶。 虎踞这边的情况已然稳定下来,看大老爷的意思,再过三四日便要解除虎踞城的封禁,到那时,运路畅通,就不用吾弟再辛苦奔波各地,村里采摘的药材,也可留作自用,另行处置。” 闫老二当真欣喜若狂。 “哥?真的要解封?太好了!马上就要中秋了,我还担心你们要在虎踞过节。 咱家的房子眼看着就好了,我再催催卢师傅他们,让他们赶赶工,再快一些,这可是咱们在关州的头一个大节,可得重视起来,咱们得好好热闹热闹……” 闫怀文含笑听着他对今年中秋的畅想。 也不禁陷入回忆。 这一年的中秋之月,圆不圆?亮不亮? 他的记忆已经模湖,记不得了。 只记得他与恒儿穷困潦倒,无有所依,寄身于齐山府城外的一处凉棚之下。 和眼下虎踞城外的棚子不太相似,倒是像天佑口中谷丰城安置灾民的所在。 四面漏风。 除了能略挡一挡白日的烈阳。 便没了其他用处。 凉棚下不止他父子二人,还有两三户人家,甚为不便。 直至他终于打碎了自己所谓的傲骨,找到了一份账房的活计,才堪堪有了留身之所。 维持住了一介秀才的体面。 和关州相比,其他大府的秀才……当真一文不名! 彼时,他们还沉浸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 什么身份,什么尊严,比之这份伤痛,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闫怀文敛下眼睑。 一切都不同了。 他,选择了不同的路,一切都在变好,越来越好…… 他的千初,还在。 他的恒儿,还在。 天佑、弟妹、小二……都在。 “对了,大哥,那些北戎身上找到的钱袋我们可以留下吧?永宁的官差都没动,我在谷丰碰到他们,还顺嘴问了一句,他们说只要没有带字的东西,就都可以留下,不光是身上的钱财,还有他们的武器,嘿嘿!” “钱袋?”闫怀文略想了想,问道:“可带了来?” “带了带了。”闫老二从车上去了包袱,层层打开,露出里面几个手艺粗糙的钱袋子。 他每一个都查过。 可惜六个人中,只有三个人身上带了钱。 碎银没几块,铜板多一些。 想是为了伪装身份,所思十分周到,并没有带太多钱来。 很符合他们扮演的猎户身份。 闫怀文逐一看过去。 看得十分仔细。 再抬头时,他面色有些变化,目光中多了几分……笑意。 “永宁还是府城,怎衙役查验如此不谨慎。” 闫老二:“啥意思?哥这钱袋有问题?里面藏啥了?不会啊!我里里外外翻了啊!就几块碎银子,加上铜板都没有一两。” 闫怀文将其中一只钱袋在手中掉转翻看,拽住某一个掩在内里的线头,使劲一抽。 那线经不住他这般拽,一下断开。 闫怀文又如此这般拆了几条线。 碎银与铜板散落在地他都不在意。 很快的,那钱袋被他拆成两块不规则的粗布。 让闫老二目瞪口呆的是,两块布中间,竟然夹着一张叠得非常紧缩工整的——银票! “我的天爷啊!这是……这是……” 传说中的银票! “哥,快让我看看它。”他语气带了几分急切。 到了这边,银票还是头一回见呢。 他可不得看个分明仔细。 闫怀文递给他,如法炮制,将剩下的两个钱袋也拆分开来。 闫老二激动难耐的展开银票,动作无比轻柔。 感谢他哥,感谢他娘子,感谢他大宝! 谢谢大家经常督促他学习,现在他可以很荣光的说,这张银票上最重要的几个字:他——全——都——认——识! “一百两啊啊啊啊!这也太多了,哥,竟然是一百两,这帮北戎这么有钱么?他们带了三个钱袋子,那不就是三百两!我的老天,这下发财了!发财了啊!” 他两眼放光,语无伦次。 特别像风雨无阻期期不落买了几十年彩票的彩民,突然中了大奖!头奖!还不用和任何人平分的那种。 被巨款暴击,难以自控! 闫老二现在觉得浑身都热,他有一种想脱的冲动。 他还想跑,他觉得血热了,脚底不知哪来的气流,蹭蹭的往上窜,他想蹦想跳想跑跑! 闫怀文抖开其他两张。 一张是五十两。 另一张是二百两。 他看了眼天佑,默默的将二百两那张收起来。 轻咳一声,缓声道:“这张是五十两。” 闫老二现在思维敏捷,反应奇快:“那就是一张一百两,两张五十两,不少不少,二百两啊!白拣的二百两!” 闫怀文忍不住揉了揉眉心,无奈又好笑:“天佑,这些……肯定要交出去的。” 闫老二:嘎? “哥你说啥?交出去?交给谁?为啥?”闫老二懵逼了。 “你想一想,北戎为何会带如此多银票?”闫怀文问道。 “穷家富路,他们出远门,身上不得多带银子么。”闫老二想都没想便道。 闫怀文失笑摇头:“你呀!这六人隐藏身份潜入关州,所谋定然不小,在此地,他们人事不通,唯有以金钱开路,才能方便行事。 又或者,他们带这些银票来,另有他用。” 银钱自古以来,就一个作用。 买卖。 它不光能买物,也能买……人。 闫怀文经历的多,想的也多。 关州守卫边防,乃是蛮夷的眼中钉肉中刺。 连年祸乱边界,有奇袭得手,亦有败落而归,你来我往,双方早已势同水火。 对彼此的动向也格外关注。 据他所知,边防驻军专门有一部人马,行窥伺敌踪情报之事。 反之,北戎也会如此这般,深入腹地,了解更多关州的情况。 包括但不限于布防布兵、人员调动、民生等等。 在有心人的眼中,没有一条情报是无用的,最终都能汇总成对己方有利的信息,影响战局。 这六人,或许就是担负此等任务。 潜入关州,伺机打探。 如他所言,金钱开路,才能方便行事…… 闫老二咋能不明白呢,他就是不甘心。 好么,我们村子的人浴血奋战,赏银赏银少给,连摸尸的所得都得上交。 好大一个惨字! “之所以要上交,乃是不知这银票是否还牵扯到其他人。 总要查清这些银票的来处。” 闫怀文耐心的对他弟弟解释。 闫老二丧丧的低头道:“我知道,银票也是带字的东西,我们留不得。”他刚才是高兴疯了,才会没想起这茬。 “存银入铺才得这一纸票据,关州的银票只流通于附近几个大府,西州府、乐山府和临海府。 其中临海并不喜用,唯西州府与乐山府可通兑,那你说,这张银票是何人所存?在哪处银铺存入?中间是否还有人经手?” “在这银票上能看出来?哪里写着呢?”闫老二眼睛都快贴上去了,也没看出哪里有猫腻。 闫怀文笑道:“我们自是看不出来,有人能看出来。” “谁啊?” “这银票存兑的银铺。”闫怀文驽定的说道:“他们有手段,惯会在上面做记号,若真有心探查,能查出很多东西。” 闫老二:…… “那岂不是说,存到银铺的每一笔钱,他们都能掌握?那也太……那啥了!” 以后想藏个钱,装个穷都不行了? 上银铺一查,全都露底? “这手脚他们做的隐秘,不会轻易动用,自然也不会轻易让人知道。” 闫老二:“那到底能不能查出来啊?” 他给弄湖涂了。 “只看英王重不重视了。” “咋又关英王的事?”闫老二吃惊的问道。 “这银铺开在关州,身后肯定有些背景。”且这背景多半与英王有关。 “若是王爷有心要查,再简单不过,若是此事被压在下面,无人重视,自然就不了了之。”闫怀文道。 闫老二深深的凝望银票,两只眼睛,一个写着:可,一个写着:惜。 “对咱们来说,找到这些银票还有一桩好处……”闫怀文卖了个关子。 闫老二立时就被挑起兴头,忙不迭的问道:“什么好处?” “村里的赏银,不但会如数发放,还会拿到一些额外的奖赏。”闫怀文笑容含蓄,却有志在必得之感。 闫老二秒懂。 他们这又算是立功了! 而且这次立的功劳和上次不一样,进项太大了!就问还怎么好意思克扣他们原本的赏银? 啊?好意思么? 创收几百两啊!不拿出点奖励奖励他们过意的去么? 必须过意不去啊! 这么一想,闫老二的心情立时多云转晴,艳阳高照。 又灿烂起来。 不过提及银子……他贼眉鼠眼的看了看四周,自己走远一些,又朝他哥招手。 闫怀文:…… 缓步跟进。 “哥,还有一件大事,我得和你学一学。”闫老二神神秘秘的道。 闫怀文朝他点头,示意他说。 闫老二咽了下口水,压低声音道:“哥,我和小二在长平遇上了世子妃送嫁的婚船,世子妃你知道吧,就是英王他儿媳妇。 那十里红妆就别提了,打头第一个过去半天了,后面还有老长一熘呢,给我们都看花眼了,红色的箱子,瞧着就喜气。 长平的物价太高了,我俩着急去临海府的龟缘县,你猜怎地,有人过来不让我们走,等了老半天才放行,我和小二就卖力的划,谁知道竟然看见……” 闫怀文也不催促,只静静的听他说。 目光柔和温煦。 闫老二顿了顿,又看了看周围。 闫怀文看出他的紧张,宽慰道:“放心,我已看过,周围无人。” “唔!”闫老二一脸认真:“哥,我和小二看到独自驶离的那条船往河里扔箱子,然后下去了几个人,还带了铁索,等他们再上来,是空着手,铁索也不见了。” 这是闫老二和闫玉商量好的说辞。 要隐瞒他们已经知道箱子里面是什么东西这件事。 为了增加可信度,将一切都归之为——亲眼所见。 闫怀文神色不变。 英王府并不是铁板一块,他很早就知道。 之所以对这件事没有印象,只有一种可能。 此事被人遮掩,不为外人所知。 “你说,你和小二还曾远远的看到那些人翻箱搬运?” 闫老二:“看见啦,不少人忙活,走来走去,虽然看不清是啥,可他们确实挺折腾,从这个箱子挪到那个箱子。” 闫怀文又问:“当时天色如何?” “大概是刚过申时。”闫老二回想了一番答道。 wap. /69//.html 第275章 英王妃 青天白日就敢如此行事,显是有恃无恐。 能做到此点的无外两方。 世子妃自己,又或是她即将嫁入的英王府。 前者这么做的可能性很小,后者的嫌疑更大一些。 如果是英王指使,不必这般大费周章,关州乃其封邑,又天高皇帝远,沉箱多此一举。 那么范围就小了很多。 能安排人手进迎亲的队伍…… 最便利的要么是王妃,要么是世子。 能沉箱之物,首要一点不惧河水侵蚀,又要有一定的价值。 金银、铁器、瓷器…… 后两项很快被他划去。 前世从未听说英王治下有兴兵之变。 金银的可能更大一些。 如果事关钱财,他想,他或许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英王妃。 英王继位之后,她入主中宫,渐爱奢靡之风,帝后之间,常有不豫。 曾记得听人提起,早年在关州之时,英王妃与英王一般简朴亲民。 或许,王妃并不是入京之后才喜珠宝美玉,而是早有端倪…… 一切只是他的猜测,没有亲眼见到沉箱内究竟为何物,不能妄下定论。 “你们记住了沉箱的位置?”闫怀文问道。 闫老二飞快的点头:“特别好记,下次再打那过,我一准能找到。” “此事关乎王府,谨慎为要,除我之外,不要再与旁人提起。”闫怀文叮嘱弟弟。 他想了想,又交待了一句:“这几日,你多留心永宁城那边,看世子妃风评如何。” 既是与送嫁的婚船同来,世子妃没道理不知情,少了东西,哪怕出于某种顾虑不好寻找,将此事隐下。 一定会对新嫁娘有所影响。 最直观的就是英王府对世子妃的态度。 …… 永宁城,英王府。 “大门是新刷的,世子的院子也都重新翻盖,那花园我早说了要修整一番种些花木,王爷始终不允,一直空置着。 我只当他不忘旧人,依了他让那园子荒废着,可没想到,为着世子妃进门,他的深情也可以搁在一旁,按着南边园子的布置,山水奇石,一步一景……真是用了心了。” 女子容貌极盛,随意拨动着手边的算盘,被打磨的浑圆的乌黑算珠,衬得那一双手,白皙如玉。 “事情办的怎么样?” 她的声音犹带三分恼怒。 “王妃放心,万无一失,世子妃就算有所察觉,也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英王妃抬眼看过去,将手边的算盘一推。 服侍在侧的婆子,很有眼色的取了干净帕子,用温水沾湿,拧至微干,殷勤的递到她手中。 慢条斯理的擦拭每一根手指。 温度适宜的茶盏被轻轻放在她手边。 扔掉帕子,待手上的湿气渐去,她端起茶盏,轻啄一口,红枣茶的暖意一点点沁入心肺。 眉间的不快散去些许。 “我倒希望她闹起来,王爷选在这个时候迎亲,便是连颜面都不顾了,指望她一路北行,多收些贺仪礼金填充府库…… 真是可笑,一府封邑,竟是养不活一座王府,年年入不敷出,最后,竟将主意打到儿子的婚礼上,也不知我那位姐姐泉下有知,会不会生气? 是了!那是和王爷一样慈悲心善的人,喝风饮露的就能活着,不食人间半点烟火。 不似我,只会算计,天天想着该如何用最少的银子,来维持一座王府应有的体面。” 眼看王妃又要动怒,旁边的婆子忙道:“王妃的辛劳,王爷心里都记着呢。 这些年也慢慢转回了心意,一心一意的和王妃过日子!” 英王妃嗤笑一声:“奶娘这‘过日子’用的好,可不就是如平民百姓一般过日子,若不是出去还被人唤一声王妃,我还以为我嫁的是个市井小民。” “王爷也是没有法子,封邑在此,人人都指着王爷,偏关州贫寒,所出不多,今年乐山齐山几府大旱,灾民逃荒来此,好不容易能增加些人口,谁能想到会闹起了疫病。 若是没有这疫病,过个三年五载,税收定然能宽裕许多,也就不用王妃劳心劳力,苦心支撑。” “是啊!疫病。”英王妃叹了口气:“为了这场疫病搭了多少银子出去,王爷将城东三十里那处庄子都卖了,若再无转机,下一处还不知要卖哪里。 世子是原配嫡子,日后自是要继承这座王府,若是王府丰盈,勉儿日后还能分到一些产业,瞧着还过得去。 可奶娘你看,咱们英王府就是个空壳子,待到日后,我的勉儿怎么办?只靠朝廷的俸禄,哪里能够? 勉儿还小,怕是等不到他皇爷爷赐下一门好亲,咱们自行聘妇,我连聘礼都不知凑不凑得齐……” 英王妃苦笑道:“我也想和王爷举案齐眉,想和王爷一同厚待子民,想做一个水晶心肠的善心人,可这善心人哪里是好做的?我若不为勉儿打算,还有谁人为勉儿打算。” “王妃……”奶娘心疼坏了。 “三成,我只留下三成。”英王妃慢慢敛下眼睑:“这样的机会不多,礼单都是咱们的人经手,世子妃那里应该只晓得大概。 她若不说,此事便罢,自此不提,她若说…… 无证无据,空口无凭。 找不到那些箱子,王爷不会信她,反而显得她庸碌无能,连同船贺仪都能弄丢。 世子妃不堪重任,何以担起英王府之中馈。” “王妃所言极是!” …… “大人,此乃那六名北戎随身所携,俱是我关州银铺开具之银票,数额甚大,望大人详查。”闫怀文将三张银票交了上去。 共计三百五十两整。 田大人先是惊讶,而后渐渐蹙眉,神色凝重起来。 作为边城主官,警惕性只会更高。 瞬间所想与闫怀文大差不差,亦升起想要详查之念。 “令弟归去了?”田大人问道。 “是,送来的药物结算完,就让他家去了。”闫怀文又道:“也与他说明无需再送药过来。” 田大人嗯了一声,问道:“那六个北戎的尸体留下了?” “留下了。” “赏银可是先由官衙垫付?” “并未,我与他开了一张文书,证明收入这六人尸首,待城门解封,内外通行,再另行转交。” 田大人看了他一会,笑了。 对不住了亲亲们,今日只有一更~ 宅宅这章写的特别慢,真的足足写了四个多小时~o(╥﹏╥)o 勿怪勿怪哈~时间真滴不够辣~ 这就是没存稿的坏处,嘎嘎~(*▽*)~ (本章完) wap. /69//.html 第276章 好官 “怀文与令弟感情甚好啊!”田大人感慨道。 虎踞封城,闫怀文与梁满山这两位新任户书快速与同僚熟悉起来。 以他之所观,闫怀文其人知变通,守节义,轻钱财,重信诺。 若考运亨通,当为良臣。 倒是他那弟弟,七情上脸,很好看透。 热心、质朴、良善、擅于交际、精于算学…… 对钱财,略有在意。 但能严守君子爱财之道,亦为难得。 尽心为虎踞城奔波,纵有兄弟情意在其中,也不能忽视其大侠大义之风。 闫家家风清正,是可依托大事之人。 说来他运气不错,一时动念,将闫怀文留在了虎踞城。 明年便是乡试之年,最多也只能留人到四、五月上。 田大人心中一动。 “眼看就是中秋,怀文与满山,可以归家与家人欢度,节后三日再回来上差不迟。” “中秋节后,虎踞当恢复如初,怀文家中既有叔侄二人适读,不妨都入得县学,明年初的县试,由本县主持,之后的府试、院试…… 府城的学政大人与我乃是同年,常有书信来往,他的文风,本县略知一二。” 闫怀文明悟在心。 田大人就只差没明说,天佑与恒儿若来县学,功名指日可期。 原本只有一个名额,他属意天佑。 但既然能同来,到县学见识一番当然更好。 田大人颇多可学习之处,不止于学问,还在为人处世。 能得其二三,便受益良多。 “另外,那六名北戎之事,本县会出面,与薛总旗交涉一二。 小安村民初落籍我虎踞,不畏北戎,坚毅果敢,夫勇者,当厚赏矣,方不负这一腔热血。” 闫怀文有所触动,田大人是他两世为人,见之极少的“好官”。 这个“好官”无关褒贬,只是他心中之度量。 会为官,有才能,牧民一方。 处事圆滑,不拘一格。 展可为擎天巨伞,收敛时锋芒暗藏。 他既知晓田大人或遇不测,自不能袖手旁观。 当为这乱世保下一位好官。 …… 闫玉没跟着她爹去虎踞。 她要好好视察一下她家林子那块地。 其实就是想看看,童子军到底存了多少水泥砖。 “丰年,报账。”闫小二极有派头的喝令。 梁丰年虽然有些麻爪,但因事先得了她的嘱咐,并不是全无准备。 开始说的有些慢,声音也有些小,但在闫玉的“大点声”一嗓子之后,气运丹田,不光声音大,听着也流利许多。 童子军才是村子里记账最严明的队伍。 梁丰年不止念每日积存的水泥砖数,还有落到每个孩子头上的分工与工时。 梁丰年念毕。 闫玉一点不墨迹,直奔主题。 “我不在的这些天,大家辛苦了!目前咱们童子军存的这些水泥砖,我算过了,砌墙的话,只够一小段,将村子全围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所以我提议,咱们先起箭楼。” 她是有备而来。 将自家做的略厚的一张大纸展开,招呼大狗子哥哥将简易木架子搬来,用针小心的将纸钉在架子上。 让大家伙看得更直观,更清楚些。 “或许有人要问了,什么是箭楼?” 闫玉一只手背着,一只手指点在纸上,自问自答:“这就是箭楼!” “如图所示,箭楼有几个大人那么高,站在高处,能看的很远,若是有敌人,能早早发现他们的行踪,示警村里人。 站在上面,居高临下,视野更广,不会有遮挡,更方便射箭。 若是将箭术练好,有胡大伯或者胡二叔那等箭术,那可厉害了,没有一个敌人能活着走到箭楼下面。 一人可敌十人、百人! 这些,就是箭楼的好处!” 孩子们两眼放光,望着那纸上画着的箭楼,目不转睛,一眨不眨。 “一个箭楼能站下咱们?能多起几个吗?水泥砖不够,咱们再多做些。” “闫小二,怎么才能上箭楼?是看谁的工分多吗?” “才不会咧,刚刚小二说的我都听清楚了,要看箭术,谁射的准谁就能上,是不是小二?” 闫玉:“水泥砖虽然是咱做的,可用料不是咱的。 箭楼咱们也不会起,得找会的人来起。 这个钱,要是由咱们童子军来出,不合适,该让村里出钱。 箭楼和我之前提的包围村子的水泥砖墙,都是为了保护咱们村子。 关州这边离着北戎也太近了,不定啥时候又有北戎翻山跑过来,咱们得防备些。” “对,凭啥让咱们小孩出钱,该让大人出钱。” “不对不对,该让罗爷爷他们出,他们刚卖了咱的骡子和驴,有钱着呢!” “就是,明明说好了让咱喂着,咋就突然卖了,都不和咱们说一声,害我那天白跑了一趟。”王二郎有些委屈的说道。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前面的人轮到,都拿了好几簸箕的粪肥回去。 为啥到了他,就没了! 闫玉赶紧打住这个话题。 第一个买驴子的是她家,后面全是跟风的…… “箭楼上站不了太多人,等建好了,我们可以轮流上去玩一会,想要在上面射箭,咱们还得苦练,不然就算站上去,也是给咱童子军丢人。” “那在哪起啊?村子中间吗?”有孩子问道。 “村子中间应该放一个,还有村子四周,都该放一个。” 闫玉用随身带着的炭笔,在纸上快速的勾画出小安村的轮廓,在四面点了四个小点。 孩子们又讨论起来:“山那边是得有一个,河边需要吗?也建一个?” “大石头那还有不少空地,是不是能盖的大一些?” “一二三四,有五个呢,这么多。” “我认为,应该先起村子中心,大石头这处。”闫玉缓声道。 孩子们都安静下来,听她后面的话。 “如果我们先围砖墙,四个箭楼就够了,可现在水泥砖不够,要是正巧在这段时间有敌人来了,你们说,会从哪个方向来?” 孩子们全都说是北边,靠山的那面,前阵子那六个北戎就是从山里来的。 “北戎一般都是骑马来,很少走山路。”闫玉有意识的和孩子们介绍他们所处的环境。 第277章 大开眼界! 第277章大开眼界! “所以西面南面的可能会更大。 不过他们上回是从山里过来的,咱们也得防备着。 村边上那条河,我和爹往下游走了,通着谷丰、长平,还能到临海府的龟缘镇,这几个地方还成,但上游的龙兴和凤鸣可不一样,和咱虎踞一样,都是边城。 那些北戎都会翻山,难保不会渡河……” 孩子们听得傻眼。 那北戎到底会从哪边来? 闫玉做出总结:“都有可能,都要防备,所以才要在四面都建箭楼,不过我们目前只够起一个的话,中间就最好,能照应到各个方向。” 孩子们懂了。 “那就在大石头先起。” “小二,你这个好几人高的箭楼,到底有多高?” 地点一确定,孩子们的注意力很快又转移回箭楼本身。 “有三个戚大伯那么高!”闫玉形象的形容着。 “哇!”孩子们惊呼。 那么高! 戚大的身高,在他们村子傲视群雄,是最高的。 这个时候就能看出童子军成员的差别,有成算的孩子,如二铁三铁大狗子丰年已经下意识的去看他们存的水泥砖,在心里估量够不够起那么高的箭楼。 反应慢一些的,在看到这几个人的动作后,也能醒悟过来,转过头去。 但大多数,依旧懵懂不知,目光还黏在闫玉所画的箭楼上。 给孩子看的图画能有多精致。 闫玉贯彻了简单粗暴的线条美学,横是横,竖是竖,画的极为简单。 不过是孩子们从未见过在纸上作画,再加上是从没听过的新鲜物,才会觉得稀奇。 童子军意见达成一致。 闫玉收纸,立时展开训练。 北戎的出现让她的危机感上升,不止体现在加快修建防卫工事上,还有提升童子军的整体实力上。 “全体都有,跑步,走!”闫玉这个头头,和大家一样,绕着村子跑了整整三圈才停下。 之后就是障碍跑,搬几个树桩子,在上面踩着跳;挖几个小坑,从上面跳过去;挖个大坑,滑下去再拉着绳子爬上来;树和树之间拉个绳子,做了记号,有的不许碰到绳子,跳过去……有的一样不许碰绳子,钻过去…… 闫玉将能想起来的大冲关,并且能够用有限条件实现的,全都用上了。 孩子们玩的不亦乐乎。 一个个来回疯跑着,开心的不得了。 后来发现大坑里的绳子不够用,紧急又回村子找了几条,等着跳坑再爬上来的孩子特别多。 这里耗费的时间和力气都不少,甚至排起了队…… 闫玉还对个子矮的孩子规划了单独训练区。 让二铁哥和三铁哥爬树,从上面吊了绳子下来,绑了一个麻绳攒成的线球。 让小个子们助跑后跳起来,去拍球。 她本人做了几次示范,动作优美,轻柔舒展。 咳咳,不轻柔不行,稍不注意就将麻线球拍的乱飞…… 所有孩子中,闫玉重点关注她丰年弟。 农家孩子不说身体多棒,但只要养住的,天天活动量足够,确是要硬实一些。 梁丰年这种典型的小书生,就差了很多。 跟着童子军练了这么久,才将体力耐力练上来一些。 但还是不够。 越是读书的,就越得练,那科举没个好身体能考下来么,晕倒病倒在号房的书生不知凡几。 唉?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对了!她大哥哥! 闫玉一溜烟跑回家,此时的闫向恒,刚刚下山回来。 他叔带着几个人去虎踞送药,有了上次北戎进村的教训,村里人都不太放心,是以就算进山,也会分批走,错开时间,留一些壮丁在村里守着。 闫向恒今天就赶上提前回来这一批。 刚卸下背筐,洗了手,擦了头脸,不等进屋,就被外面跑回来的小二拉着出了门。 听小二说是童子军的训练,闫向恒也就不挣扎了。 他也挺好奇村子里的孩子每天都在忙些什么。 等到了他家靠林子的这块地。 闫向恒大开眼界! 这都是甚! 一个个玩得全身灰土,脸蛋子通红。 拽绳子爬坑那几个,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吧? 不碰绳子,从那么窄小的地方钻过去,扭来扭去像虫子一样,简直没眼看…… 不过看着看着,闫向恒心底里浮出丝丝缕缕的念头,蠢蠢欲动。 闫玉看得真真的。 大哥哥咋地,再大有她爹大么? 少年正青春,还是个孩子。 想玩吧?想玩吧?想玩吧? 就算她爹来了,也肯定想下场玩一会的。 “大哥哥,光会念书不行,我爹都打听了,说那考科举的地方可小啦! 给人都关在一个不大的小房间里,叫号房来着。 那大小,都摆不下一张床,在里面考试的人,要是想休息休息,都伸不开腿,得佝偻着身体,可难受了。 还有,要是有人上心年年检修还好,要是没人记着,那房顶有的还会漏雨。 赶上刮风下雨的天,风呜呜的,吵人又吹得冷,下雨就更糟了。 每年考试的时间也不怎么好,夜里凉的很,特别容易受寒生病。 所以啊,要想科举走的远,学问重要,身体同样重要。 你别看我们童子军这些训练脏兮兮的,回家再洗呗,重要的是管用啊! 你看看那几个小的,自从加入我们童子军,饭也能吃了,个子也长了,绕着咱村子跑三圈,一点事没有,回来还有力气再训练。 咱别的不说,我就问问大哥哥,你行吗?” 闫向恒给问住了。 他倒没有将这些孩子玩意不放在眼中。 闫怀文对他的教育,在潜移默化的改变。 让他更容易接受并吸纳一切对他而言,从未接触过,甚为新鲜的事物。 闫向恒想的很认真。 他能否做到? 绕着村子跑三圈,这个应该可以。 可跑完之后,是否还有体力应对这些花样百出的训练内容。 闫向恒自问许久。 不……太确定。 闫玉看着他变幻的脸色,嘻嘻一笑。 “大哥哥,你去试一试怎么样?不亲自试一试怎么判断自己行不行呢?” 闫向恒深觉有理。 他将身上的衣服略整理了一下,从起点开始。 月票月票月票~ 求求月票~ 月底冲名次,球球啦~() 加更,明天就上~说话算话~ (本章完) wap. /104//.html 第278章 闫玉的小算盘 闫向恒开始重复童子军的路线,绕着村子跑三圈。 精力无限的小崽子们,一路跟着他,加油打气还领跑,比自己跑的时候还来劲。 好不容易将三圈跑下来,闫向恒气都喘不匀了。 缓了一会,他开始障碍跑。 跳小坑还算轻松,可等到从大坑里拽绳往上爬,闫向恒再无之前的心态。 看着村里孩子做的时候,虽然吃力,但至少是移动向上的。 可到了他这里,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双手上,胳膊酸的发麻。 双脚不得其法,费了半天劲,才爬出这个还在不断加深的深坑。 是的,二铁三铁觉得这坑有些浅,没啥难度,闲着也是闲着,就在坑里待着,继续往下挖往外挖,不断加深加宽…… 到了钻绳子这里,闫向恒真的一言难尽。 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一直跟着他,用期待的小眼神盯着他的小不点们。 卧倒,缓慢的向前挪动,时刻注意着不碰到上面的绳子。 当闫向恒艰难的走完全程,周围的孩子们兴高采烈,欢呼雀跃。 一样脏兮兮的少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索性坐在地上,敲击着自己的胳膊和双腿。 “大哥哥,你感觉怎么样?”闫玉问道。 闫向恒:“还成,总算完成了。” 他咧开嘴笑,有点志得意满的味道。 闫玉不想打击他,可还是要说:“按大哥哥你的年纪,应该和二铁哥三铁哥是一样的次数,还有四次。” 她公正的伸出四个手指头。 闫向恒:…… “你看二铁哥三铁哥,都已经完成了,才能自由活动,做自己想做的事。”她举例说明。 闫向恒朝那大坑那边看过去。 二铁三铁你俩为啥要这么做,自己完成了简单的,给别人增加难度…… “小二,你饶了我吧,再来一次,我怕是要在那坑底爬不上来……”闫向恒果断求饶。 闫玉笑眯眯道:“大哥哥,你自己不愿意承认都不成,事实摆在眼前,现在的你可和咱们逃荒时候的你差远了!” 闫向恒现在每日也进山,可运动量确实和逃荒路上不能比。 单以书生这个群体看,他还可以,甚至还挺不错。 可那是普通的,无用的书生。 看她大伯,文能执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射八方。 多帅! 闫向恒望了望四周还在不断扑腾的小不点。 “你想让我跟着你们训练?这些?” 他要是再看不出小二的意图,就真是读书读傻了。 “不光是你啊,还有我,大丫姐闲了也来。 眼下只有这些,等爹没那么忙,让他牵着咱家后院的驴过来,咱们也学骑驴。”闫玉认真的讲解自己的规划。 马没有,先用驴凑合吧。 对他们来说,高度可能更合适。 “还有射箭,关州这边恨不得人人能拿起武器杀北戎,咱们的弓箭可以配起来了。 至于竹弩,我想着咱们是不是能偷偷做一些,弩比弓省力,也更容易掌握,射得又快…… 不过还是有些拿不定,等大伯回来再问问他。 大哥哥,你觉得这竹弩该不该做?” 闫向恒自是知晓竹弩之利。 他没有急于回答,而是问小二:“你在哪里看到有卖竹子的? “龟缘镇上就有。” 可以说这一次下游之行,收获颇丰。 临海府在风调雨顺的状态下,真的是一个好去处。 粮食药物包括他们想找的竹子,全都有。 “若是被人发现,可不得了。”闫向恒喃喃一句。 闫玉自是考虑过了。 “大哥哥,你看看这个。”她掏出箭楼的画纸。 “我们想用水泥砖做这个箭楼,楼梯不在外面,在里面,从外面看,只能看到四面高墙,里面除了楼梯,可以在下方挖一个地窖,藏东西。” 这个东西可以是食物,也可以是竹弩。 闫向恒定睛看去。 不断询问闫玉的想法。 听完她的解说。 很为小二的奇思妙想震惊。 也明白她为什么又重新提起竹弩。 村子里若有四方箭楼守护,安全大大提升。 再配以小二口中围起全村的高墙。 可谓固若金汤。 只要不是虎踞失守,北戎的大队人马来攻,只是小股军马,当可无忧。 闫玉还在不停的说:“有了箭楼,不但能防备北戎,有外人进村子咱们也一样能立刻知道。 这样一来,咱们偷偷练习弓弩也没事,一有示警,咱们立时藏起来就行。” 闫向恒越听越觉得小二的想法不错。 他已经被说服了。 “这事……还得等爹回来拍板。”闫向恒道。 闫玉捣蒜般点头:“是啊是啊,大哥哥,要是大伯有顾虑,咱们一起说服他好不好?” 终于,闫小二图穷匕见。 闫向恒反应过来了。 失笑道:“好你个二丫,原来你打的是这个算盘。” …… 闫老二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刷车。 虽然有草垫子隔着,可他还是想再刷刷。 他闺女跟来不奇怪,还拽上了大侄子和大侄女。 闺女一路和大侄女滴滴咕咕的,他也没在意。 一直在和大侄子说话。 “恒儿啊,你爹多说四日,少则三天,就要回来啦,哈哈!”闫老二开心的和大侄子分享。 闫向恒身上全那是土,只给头脸擦了干净。 他打算等刷完车,再在河里洗一洗。 香胰子布巾都带上了。 “真的太好了!”闫向恒笑得嘴都合不上。 “爹,大伯要回来啦?”闫玉的小耳朵灵得很,给大丫姐姐宣传训练场、箭楼、竹弩之类的,也不忘听着她爹这边的话音。 一心两用,也是没谁了。 “是,你大伯要回家了,你们三个可得紧张起来,怕是回来就要检查你们的功课,该写的写,该背的背,要是被罚,我可不为你们说情哈。”闫老二装作很无情的样子。 闫玉笑着戳穿他:“爹,拉下功课的是你吧,你都好久没练字了,等大伯回来,看你怎么办,嘻嘻!” 闫老二:…… 他能说他给这事忘了么。 “我天天忙的脚打后脑勺,你大伯都知道,哪有时间练字……不过你提醒的对,一阵子不写,手都生了,等会回家我就写。” 闫老二想的是,家里的账村里的账,需要写字的地方越来越多,总不好让他闺女一直代笔。 该写的字,还是得写起来。 wap. /69//.html 第279章 说服恒儿 几个人一起动手,刷个车还是很快的。 闫玉一边干活一边说的天花乱坠。 将说服大哥哥那一套删删改改又用来说服大丫姐。 闫老二笑呵呵的也不管她。 看他闺女这个活泛劲,小嘴叭叭的,多招人稀罕。 闫向恒问他:「叔,先让她们回去,咱俩在河边洗洗吧?」 村里人默契的划出了一段地方,男人们忙活一天,都会过来洗刷洗刷。 「小二,和你大姐姐先家去吧,我和恒儿一会就回。」闫老二便道。 闫玉答应一声,和大丫姐姐手牵手,晃晃悠悠的往家走。 至于她爹和大哥哥要干啥,还用问,大哥哥带的东西她都看见啦。 叔侄两个往芦苇滩下游走去。 这边离村里人经常取水网鱼的地方远,又有芦苇丛遮挡,洗澡再好不过。 河水被日头晒了大半天,不算特别凉,他们一直活动,搓搓洗洗的,温度正合适。 闫老二现在很有当叔的觉悟。 「恒儿你转过去,叔给你搓搓背。」 闫向恒面色微红,老老实实的转过去。 感觉到他叔用香胰子给布巾打出沫子,用力的在他背后搓洗。 闫老二也有嘴不停的毛病,喜欢叨叨叨。 「虎踞那边解封,咱村里人也能好好歇口气,不用再天天进山了。 你明儿就跟着小二他们玩玩,别看那伙孩子成天瞎跑,一个个身板壮实的很,能吃能造的。」 「叔,我知道,以后小二他们要是训练,我也跟着去。 不过叔,咱还有那些没炮制好的草药怎么办?都是给村里人记了工分的。」 闫向恒有些担忧。 「那不还有谷丰么,等回头我去跑跑,看看能不能给药卖过去。」闫老二早就盘算这个了。 「再一个,咱自己留一些也行,有的药能放住,咱家家也都挖了地窖,等入了冬,天冷下来,有个头疼脑热的,也能用上。 还有大安村那几户人家,都是实在亲戚,咱村里人肯定得伸手帮一帮,吃的用的,都没有这药好,我能想到,他们也能想到,等回头和他们说声,工分不兑银子,兑成药也行。 咱自己挖的草药,咋方便咋来。」 「叔,还是你想的周到。」闫向恒佩服的说道。 「哈哈!这有啥,你当村老们想不到,那几个老头就是不说,啥事都掂量明白了才开口,也是等着,等着我或者你大伯回来,唉!这事事以咱家人为先……恒儿啊,你叔这压力也挺大的,生怕哪儿做的不好。」 闫向恒想说叔你已经做的很好了,闫老二啪一下将布巾搭在他的肩头。 「来,恒儿,也给叔搓搓后背,使点劲,我吃力。」 闫老二很自然的转过去,将后背留给他大侄子。 闫向恒:…… 含在嗓子眼里的话咽了下去。 两只手攥着布巾,在他叔后背来用力上下。 闫老二的嘴还不歇着:「全村人都看着咱家,倒不是说指望,就是……拿咱当主心骨。 所以恒儿啊,明年年初的县试你可得上上心,好好考,啊!咱争取一口气连过三场,考个秀才回来,到时候咱家就是一门两秀才,哈哈! 等你爹明年秋再考个举人回来,哎幼,那更不得了,咱村里人那腮帮子都得笑抽筋喽!」 闫老二自己笑了一阵,又道:「咱和村里人的关系,怎么说呢,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吧。」 闫向恒察觉到他叔的语气有了些变化。 「这么一村的人,他们没啥见识,也嘴笨不会说啥好听的话,可真有事的时候,他们真上啊! 当初在家,你爹说要带着全村一起走,那时候我多少有些想不明白,可这一路上,咱经历了那么多,你就说,咱村里这些人棒不棒?我觉着他们棒极了! 不喊苦也不喊累,就一门心思跟着咱们走,不管咱说啥,他们都行行行好好好,需要出力的时候,埋头干活,遇上坏人,嗷嗷往前冲。 就说咱被人在荒滩子追上那次,多险啊! 那么多人,个个骑着高头大马,那些刀,那么凶的脸,和咱拼命啊! 我倒现在往回想,还有些怕。 都是亏了咱这些人一条心! 也亏了你爹,我大哥,镇得住!」 「爹英姿不凡,叔你也不差。」闫向恒说道。 闫老二摇摇头:「和你爹比差远啦! 叔这人没啥志向,就想着咱家能安安稳稳的,你和你爹往上考学,当官。 叔就在家种地做点小买卖。 咱家能攒点小钱,吃喝不愁的,就挺好了。 村子里和和睦睦的,知根知底,住着也让人放心。 你爹前阵子回来说让我去县学,这不是闹呢么,叔自己知道自己的本事,读书我真不行,咱家就看你爹和你了。 恒儿啊,你爹让我去县学,我明白,是看不上我这么混,可我真和你们不一样,脑子不开窍,学不明白。 你别吃心,觉得你爹有啥别的想法。 他就是觉得你书念的不错,明年考试应该没多大的问题。 不过,他的好意,叔心领了。 叔有自知之明,这县学的名额啊,还是你去。 咱老闫家以后光宗耀祖,就全靠你们爷俩啦!」 闫老二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终于将自己的心里话讲了出来。 县学?让恒儿去享受吧! 他可不去! 闫向恒:「叔,爹和我说过的,我觉得爹说的对,我自己在家温书即可,不用去县学走一趟,倒是叔你,不将书本拣起来就太可惜了。」 他实话实说:「这关州……叔,秀才功名不难的。」 连大侄子都知道了,这关州的学风到底是差到什么程度?! 闫老二很是无语。 今儿还非要说服你不可了。 从老闫那边没有脑筋可以动,他倒是从他闺女那得到了灵感。 可以曲线救国啊! 说服大侄子不就行了! 「恒儿,你听叔的话,等这次你爹回来,我就和他说,这县学,就让你去,叔就好好赚钱,多赚些钱,养活咱家这几口人,舒舒服服的过日子。」 「你们俩人,就安心考学,等以后真有了出息,我也能跟着借光不是!」 闫向恒见他叔态度实在坚决,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含含湖湖的点了头。 闫老二开心了,给他大侄子当场表演了一个浪里白条,滚啊滚! wap. 第280章 大集 闫老二的好心情一直持续着。 回家之后,找出他哥给写的字帖,认认真真的临摹。 挥毫之间,气象万千。 “爹,你这字……看着有些不一样了。” 闫玉细细品味其中的不同。 “是不是写的不错?哈哈哈!我自己也觉得好。”闫老二得意的道。 “不是,有点走样倒是真的,没你之前写的好。”闫玉琢磨一阵,很肯定的说道:“我知道啦,你这是心情好,比划之间就多了些自由的味道,和这个字体不太相符,难怪看着有些别扭。 爹,啥事这么高兴啊?说出来让我和娘也乐呵乐呵!” 闫老二嘿嘿笑道:“不可说,不可说。” 开玩笑,他闺女现在叛变了,站队他哥那边。 怎可泄露情报! 找字帖,选纸,学他哥笨拙的叠格子,铺纸,磨墨,再到写…… 等闫老二墨迹完,一头秀发自然晾干。 他便夹着他闺女归拢的账本出了门。 大石头处有事没事都围着一堆人。 闫老二找上村老们,先说了下北戎赏钱的事。 罗村长虎着脸道:“给咱多少是多少,胳膊拐不过大腿,闫二,你可别湖涂,为了几个铜板,搭上秀才公的脸面。” 闫老二:…… 瞧不起谁呢。 我格局大着呢! “没有没有,您老就放心吧,节前不一定,节后一准给咱发下来。 到时候您和村里人解释解释,咱虎踞不行永宁的令,那边一个头二两,他们也不好见着北戎,哪像咱,往外一熘达就有,一个头一吊,咱往好处想,卫所外边北戎多啊,不定啥时候就来了,到时候该咱发财!”闫老二故意说着不着调的话。 几个老头差点用鞋底子削他。 “你个混账玩意!瞎说什么呢!呸呸呸!” 闫老二嘿嘿笑着,灵活的走位躲闪。 等几个老头累了,他才停下来,轻轻了挨了几下,不痛不痒的,开始说正事。 “上回咱是赶巧了,在山上就发现了他们,以后不知道能不能有这么好的运气,咱村里孩子们弄的那些水泥砖,您老见没见过,咱弄个箭楼在这立着吧……” 巴拉巴拉。 闫老二一通输出。 给箭楼夸上了天。 几个老头精明着,弄清了这是个啥玩意,立时就拍板。 整起! 罗村长问:“闫二,这个箭楼,咋个起法?” “我问过卢师傅了,不难,他能给起。”闫老二又道:“嘿嘿,我家小二说水泥砖的活他们包了,我想着不能让孩子们白忙活……” “村里现在不缺银子,这是正事,这份钱咱该出。”老宋头先点了头。 其他村老也都赞成。 闫老二笑道:“那得,这箭楼咱先起一个看看效果,要是好,村子四面,咱都给立上。” “还有你说的那个围墙。”罗村长提醒他。 闫老二:“嗯,咱一样一样来。” 又说起药和谷丰的事。 “既然虎踞那边不急等着用药,让村里人歇一歇。”罗村长和几个村老对视一眼,道:“正好多做几个筏子,闫二啊,你带他们往谷丰跑一趟,去看看那边大安村的人。 他们那边病的人更多,肯定更缺药,就是……咱的药能不能送到他们手上?” 村老们有这方面的担心。 “咱也不能到那看一眼就回,不行就多呆两日,咱们熬好了药再给他们送去。”闫老二想出这么一个法子。 “罗叔,明日西桥镇大集,我打算带家里人去转转,顺便看看能不能卖出点啥。” 大集上以物易物居多,也没啥,没有铜板,换些得用的东西也成。 “咱们也商量着去看看,得让这附近的人知道有咱这个村子。”罗村长道:“再一个,赶在中秋节前,各家的房子能起的差不多,咱们几个老家伙想着,就听你们的,别一家一家办了,干脆一起,整上一天流水席,每家做几道菜,从早到晚,热闹一天!” 闫老二眼睛亮了起来。 特别高兴。 一家一家吃席哪有全村吃席热闹。 要的就是这个气氛! “行,您几位说个盘数,到时候咱家肯定顿顿不落,用心置办。” 闫老二在心里盘算着,明天西桥镇大集,怕是抽不出时间来,等后日的,他招呼上戚家兄弟往山里去。 大山的肉肉们,识相的,自己洗干净等着咱! …… 等和村老们唠完,闫老二进了自家的院子就开始转悠。 闫玉就看到他爹翻这个看看,掀那个看看。 她扒着窗框,脆声问道:“爹你干啥呢?” “明天不是大集么,我看看能卖点啥。”闫老二头也不抬回道。 哎呀呀! 一说这个,闫玉可就来精神了! 蹬蹬蹬跑了出来,围着她爹身前身后。 给出主意。 “爹,咸鸭蛋不少,留出咱自家吃的,剩下的你都卖了吧,趁着这几日鸭子还没飞,再去收一波蛋腌上。” “鱼也多,不知道这边的人爱不爱吃鱼,鲜鱼、鱼干,咱都带上些吧。” “咱家的主力产品也得带上,卖不卖的,先打出名气来,让人知道咱这有,等他们以后想要买香胰子啦,木炭啦,自己就找上门了……” “我娘给那个洗发水弄出来了,老厉害了爹,一股中药味,功效写的特牛,滋养,防脱发,去屑还控油,痒痒也管,就是这个成本挺高,估摸着一次两次的用也不行,得长期用吧?你说带不带它?” 闫老二:“带啥带,几个村子的大集,都是以物易物换东西的,兜里不定能带几个铜板,不能整那高端的,来点实用的,你前面说的都行,洗发水就算了。”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那香胰子也贵啊!万一有人要呢,我觉得先宣传出去,省得以后他们想买,找不着地。” 闫玉还是认为先宣传出去再说。 “那就带一罐子,也不费啥地方。”闫老二从善如流。 他们赶车去,放得下。 闫老二:“我都看了,咱家的鱼也太多了,这么卖出去不了多少,得换个法。” 闫玉看看这满院子的鱼,确实……有一点点多。 容嬷嬷是按种类分的,一堆一块的,鱼虾蟹都很有规矩。 还顺手排了大小,就是九两绝对混不进去一斤堆那种。 第281章 野鸭粉丝汤 晚上,闫家吃到了野鸭。 闫老二:…… “鸭子哪来的?”他问出口就后悔了。 除了猫猫还有谁。 芦苇滩的野鸭子不好抓,但对猫猫来说,想什么时候去抓就什么时候抓,就是这么轻松。 容嬷嬷做了野鸭粉丝汤。 这么高难度的菜都能整出来。 也是没谁了! 闫老二心里只有一个字:服! 粉丝是自制的。 不是土豆粉也不是地瓜粉,是米粉。 确切的说是做了米皮,切成均匀的细丝。 米皮比粉丝熟得快,也没有粉丝耐煮,是以,控制时间很重要。 而这恰恰是容嬷嬷最擅长的。 米皮做了很多,除了野鸭汤,容嬷嬷还用新鲜水嫩的野菜和自制的面筋拌了醋,撒了香菜和蒜末…… 是的,没有看错。 容嬷嬷又解锁了面筋! 吸熘! 闫玉的眼睛盯着那颜色变深的米皮,直咽口水。 最后一步。 代替辣椒的朱萸闪亮登场。 也不知道容嬷嬷收集了多少朱萸,将其研磨成粉,现在闫家的辣味都指着它,是一种有别于辣椒,十分特别的味道。 微微辣的口感,对不能吃辣椒的人也很友好。 搅拌了朱萸粉末的米皮,终于被放到闫玉面前。 闫玉习惯性的先吃面筋。 劲道弹牙! 绝了! 嗦一根切好的宽条。 野菜微微的苦被蒜香完全压制,混合了醋的酸意,口舌生津,胃口大开。 香菜的出现,画龙点睛,将这份清爽的味道升华。 微辣的朱萸,好似不在,又好似无处不在。 闫玉吃完了自己的半份,意犹未尽。 可她知道容嬷嬷不会再给她了,要留着她剩下的小肚肚吃主菜。 但凡汤汤水水,经过容嬷嬷的手,那叫一个恰到好处。 野鸭和老鸭,它们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生物吧。 肉嫩又紧实,汤浓味美,软硬适度的米皮粉,顺着喉咙自己坐滑梯一样出熘下去…… 闫玉又扒拉了一碗饭,结束战斗! 她在厨房的小凳子上找到了猫猫。 艰难的蹲下,和猫猫同款揣手。 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 “你盯着它干吗?”闫老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好,现在穿的衣服都松松大大,看不到他扣盆。 “我在想明天赶集要不要带它。” 闫玉其实是在思考要不要让猫猫挑战一下更高难度。 比如说,抓个活的野鸭子回来。 想想还是算了,野鸭的叫声实在太大…… “带着吧,明天咱家不留人,都去。” 闫老二顺便宣布他明天要折腾的吃食。 “我想来想去,大集上卖的最好的就是吃食,咱家河鱼都泛滥了,明天咱弄两种,烤鱼和红烧鱼。” 大鱼红烧,小鱼炭烤,还能顺便展示一下木炭,完美! “咱村的几个娘子让我问你,她们想在大集上蒸馒头,行不行?”李雪梅趁机问道。 “行啊!怎么不行!”闫老二痛快的应了。 李雪梅点头道:“那我等会过去和她们说声。” 之前蒸馒头剩下的面粉还在她这存着呢。 这一次正好清掉。 “我去外面转转,问问有多少人家准备做吃食。”要是人多的话,他们就凑在一起,相互有个照应不说,还能带动生意。 闫玉眼睛转了转,一声不吭的跟在她爹后面。 闫老二也习惯了,等问的都差不多,大家也都说好要在一处聚堆,一回头,闺女不见了…… 闫玉在召集童子军的骨干开会。 “明天大集,咱也不能闲着。”这就是闫玉真实的心声。 大集要逛,也不能耽误挣钱换东西。 她将跟着她爹一路走听来的消息告诉几人。 村里的爷爷们要卖编筐,簸箕,草席这些。 没几件货,就凑个热闹。 婶娘们决定要蒸馒头。 她娘和戚大娘她们还赶着缝了几个背包,准备带过去。 叔伯们有和她家重叠的渔获,区别是她爹打算做熟了卖。 老宋家的大姑爷要做糖葫芦,在山里摘了不少果子,还在镇上买了糖。 挨着河的好处就是,不光有鱼,还有活蹦乱跳的呱呱。 野鸡、野兔、蛇这些都不用说,都有。 还有人运气好捕到一只狍子。 野生向日葵都被人找着了,打算炒点瓜子带去…… 村里人真的非常踊跃,热烈的期盼着能加入到大集的行列中。 或者换个说法,是想要被这附近的村子认可,融入到关州这片土地。 二铁一听,都绝望了。 “咱知道的都让村里人干了,咱还能干啥?” 三铁不吭声,皱着眉头冥思苦想。 大狗子和小狗子眼巴巴的看着闫玉。 唯有梁丰年,在反复做题。 闫玉给他和大哥哥出的几道题,他一遍一遍的做,不厌其烦。 闫玉看不下去,又给他出了一些新的。 刷题去吧! “肯定要和别人不一样啊,所以咱们得想想,什么是咱们有的,他们没有的。”闫玉道。 “水泥砖。”原谅小狗子哥哥,只能想到眼巴前这点事。 “这个暂时不行,咱自己都不够用,万一真有人看上,和咱买,咱凑不够数卖给人家。”闫玉否决了。 “可惜咱村鸡蛋不够,要是从镇上买的话,成本太高了,没有赚头。”闫玉想到的是卤蛋茶叶蛋,老香了,那味道一飘,勾人的很。 “蛋?鸭蛋不行?”三铁问道。 闫玉摇头。 “那……鸟蛋呢?鹌鹑的……有点小,当我没说。”二铁挠了挠头。 还是之前闫老二给他们烤了一回,几个人印象深刻,没事就去林子里寻摸这飞不高的鸟。 烤鸟吃。 闫玉:“鹌鹑蛋?这个可以!” …… 第二日。 闫家唯一的一只公鸡,也是满村子唯一一只公鸡,天还没亮就开始打鸣。 似乎是知道全村就它一只公鸡。 那打鸣打的,声嘶力竭! 容嬷嬷天天踩点来,第一件事就是奔后院。 公鸡见了她,声调戛然而止,像是被空气勒住了脖子…… 小安村人慢慢都习惯了。 闫家的公鸡就是这么个叫法。 干脆、利落、一点也不像别的鸡,叫个没完没了。 容嬷嬷的喂养是有顺序的。 猪猪最先,然后是羊羊……最后才是鸡。 抱窝的母鸡优先,下蛋的母鸡次之。 活得像个搭头的公鸡——再次之。 wap. 第282章 我们赶集啦! 闫家的人陆续起来。 开始搬东西到车上。 至于早饭,不忙吃,等到了大集上再说。 牛车上堆的满满登登。 除了李雪梅有座位,其他人都得腿着。 村里人也陆陆续续的走上去镇子的路。 赶车的赶车,走路的走路。 等到了西桥镇大集的所在,他们这一村人竟然还不是来的最早的。 已经有零零散散的人到了,先占好了地方,正在将带来的东西往外拿。 这是镇子外面的一处平地。 因着大集的缘故,这一处杂草不生,空旷的很。 村里人没少打听大集的情况,赶忙商量着占了好大一块地方。 几十家人一起忙活着,用杆子撑起连在一起的草棚,显得其他单打独斗的人家,多少有些单薄势弱。 格外吸引人的眼球。 其他不做吃食的人家,就在这长长的棚子周围摆摊。 铺上席子,将东西整齐的码放好。 留一个人守着摊,其余人都跑来馒头摊这边。 在野外埋锅做饭,都是大家做熟的。 很快,炊烟升起。 收拾妥当的娘子们,将醒发好的面团揉成一个个圆滚滚的小团,放进蒸笼,不一会,冒着热气催发膨胀散发着面香味的大馒头,新鲜出锅。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她们不愁没有顾客上门。 一个村子还没来得及吃饭的人家,就是第一批客人。 这也是闫老二特意叮嘱的,让各家别忙活早饭,到了大集一边等着上人,一边填吧两口吃的。 左右他们也是要做吃食买卖,自己村子的,先支持一拨。 李雪梅她们做了两种馒头,一种是粗面馒头,一种是两合面馒头。 给钱也行,给粮也行。 粗面馒头一文钱,两合面馒头三文钱两个。 除了馒头,她们还有一个大锅,煮了野菜蛋花汤。 野菜是山里采的,蛋是芦苇滩里的野鸭蛋,一大锅也放不几个进去,放了一点点粗盐调味。 一碗汤也是一文。 村里人吃两合面馒头的少,粗面馒头卖的多些。 倒是野菜蛋花汤,一家子或是买上一碗,或是不够喝再添一碗,还挺受欢迎。 家里还有人守着摊,这边吃完,立时就得替换了人过来吃饭。 这就造成馒头摊前面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娘子们忙着揉面团蒸馒头收碗洗碗…… 铜板不断进账。 都是一个村上的,大家知根知底,不用担心谁少给了,李雪梅这个收钱的基本就只有一个工作,报数和串钱。 直到……她收到了第一个外村人给的铜板。 似乎是在旁边看了一会。 听得李雪梅不断报:“五个粗面馒头,五文钱。”“两合面的四个,六文,加一碗汤,一共七文。”“粗面的三个三文,加一碗汤,收四文。” 这边实在是热闹,吃的人多,自然而然就给人营造出一种可以信赖的感觉。 男子沉声道:“我要两个粗面馒头,一碗汤。” 李雪梅面色如常,报道:“粗面两个两文,加一碗汤,一共三文。” 这是一家四口。 爹娘领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来赶集。 男子很快被塞了两个大馒头,盛汤的戚大娘子激动的添了又添,给他盛了满满一碗。 他媳妇怕他粗手粗脚给汤端撒了可惜,自己上手来接。 馒头摊前唯一的两张桌子上,原本挤满了人,见他们四下张望像是在找地方,好几个人麻熘的起身,嘴里叼着,手上拿着,赶忙给让出位置。 一家四口稀里湖涂的坐了下来。 那娘子还说:“这家可真实在,汤都要满出来了……” 男子像是不善言辞,就嗯了一声,将手上的馒头掰开,分予两个孩子。 他娘子又道:“好几个月没过来,啥时候多的这个摊子咱都不知道,当家的,一会你守着摊子,我带两个孩子四处转转。” 男子应道:“行。” 当娘的让两个孩子先喝汤,转着碗,让他们更方便吃到里面不多的蛋花。 两个孩子喝了有咸味的汤,粗面馒头也吃的喷香,唏哩呼噜,很快一碗汤就见了底。 这位娘子不舍得碗里剩下的底子,用馒头沾了,送到口中。 下一刻,便捅了捅她男人。 “当家的,再加碗汤。” 男人闻言,去李雪梅那交了一文钱,很快,又是满满的一碗汤。 这一回,两口子都尝到了这舍得放盐的野菜蛋花汤。 嘴里有了味道,半个馒头就有些不够吃了。 两口子又买了两个粗面馒头。 就着汤吃了,一家四口满意的离开。 寻到一处位置,夫妻两个开始忙活。 两个孩子和旁边摊子上的孩子搭上了话,没说几句,就显摆上刚刚吃了馒头,还喝了好喝的蛋花汤……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馒头摊前不认不识的人越来越多。 这个发现让小安村的人很振奋。 娘子们忙活的更有干劲。 其他人也紧迫起来,飞快的将自己的吃食摊子支好。 只有闫老二,不紧不慢。 忙个锤子幼! 现在进场的都是卖家,还没赚到什么钱,哪里有心情消费。 像他准备的烤鱼红烧鱼,得等上了人,大集上热闹起来以后,才是正式的营业时间。 闫玉也不着急。 她的小伙伴们还没干完饭呢,等吃完了早饭,跟着家里忙活的差不多,就该到她这里来集合了。 她背着她的小背包,里面装着她的全副身家。 迈着四方步,不着急不着慌的在四周闲逛。 大集上摆摊的东西,还是以农家自产为主。 有直接卖粮食的,也有做成了吃食,草编藤编的物件也不少,看来不管在哪,都有手巧的人。 闫玉很快就找到她想要找的——鸡蛋! 鹌鹑蛋有些少,闫玉担心不够卖。 想和鸡蛋混搭一下。 就像娘她们弄出了两种馒头,粗面和两合面。 她为啥不能卖两种,卤鸡蛋和卤鹌鹑蛋。 很快的,闫玉和卖鸡蛋的大娘谈好了价钱。 她给铜板,铜板的购买力要比以物易物高。 合算下来是七文十个。 大娘带来有三十个,她付了二十一个铜板。 正要往回走,突然看到来时路上多了一家卖豆腐的。 整两板的大豆腐,还没切,罩着布盖帘,只卷起了一个角边边,让人看清卖的是啥。 “婶子,这豆腐怎么卖?” 第283章 小安村的摊位 闫玉准备了三口锅,一口锅煮蛋,一口锅卤蛋,另一口是备用,省得生意太好,一口锅不够卖。 没错,闫家父女都是这么自信。 就没想过会卖不出去啥的。 现在刚刚好,多的那一口锅可以用来卤豆腐。 切成超厚的长条,全都下到锅里,不一会就咕都咕都。 卤味的香气最能勾动馋虫。 最先被勾引来的,就是小安村的孩子们。 闫小二说了,集上的吃食生意是他们童子军自己的买卖,要自己经营,不过用不了那么多人,所以这一次,主要是几个女娃跟着闫玉忙活。 几个女孩子手脚麻利,别看年纪不大,在家都做惯了活,经过不短时间的童子军训练,端盆端锅都不在话下,手稳的很。 闫玉本人是没法给鸡蛋鹌鹑蛋洗刷刷的,她担心一个用力——蛋碎。 切豆腐也不适合她,切不均匀。 所以这个活,她拜托了容嬷嬷。 容嬷嬷抄起刀来,连菜板都不用,就在手上,前前后后划了几刀,薄厚一致,大小相差无几的豆腐条就得了。 她和她娘一样,成了收钱的那个。 也一样,最先收到的都是来自村里人家的铜板。 尤其是童子军的成员。 特别捧场。 卤蛋最先告罄,然后是豆腐。 还没等卖给外人,自己村里的嘴都没够吃。 闫玉只好让刚陪着娘过来赶集的梁丰年替她坐镇收钱。 喊上二铁哥和三铁哥,去补货鸡蛋和豆腐。 这个时候,大集已经很热闹了。 农家人都勤快起得早,天刚大亮,就开始上人了。 闫玉先跑到卖豆腐那家。 这家的娘子还认得这个买了她半板豆腐的小子。 仔细看了看,这小子没带豆腐回来,心里松了口气,不是来退钱的。 “婶子,你就带了两板豆腐来?”闫玉问道。 “哪能啊,一个月才一次大集,两板不够卖,等快到晌午,家里还得再送两板。 你刚买了半板去,今天定要早收摊,正好,我也难得清闲,好好在集上逛一逛。”卖豆腐的娘子喜滋滋的。 次次大集不落的来,能逛一逛的时候却是少之又少。 这回可是赶巧了,这新来的小安村的孩子,买了她半板豆腐,今日定能提早。 “婶子,这一板多,我都要了,还有你家后面的两板,等到了你先别急着卖,去西头我们村的馒头摊问一声,许是还能要。” “哎幼!你家能吃了这么多豆腐?”卖豆腐的娘子既吃惊又不信。 “不光是我家,我们村里的人家都在摊子上走不开,让我帮着跑个腿。”闫玉笑着答道。 “你们小安村还挺团结,做啥都在一起。”卖豆腐的娘子问出集上不少人都想问的话:“你们那馒头摊那么多人,咋分钱啊?” 闫玉笑嘻嘻道:“我娘说不挣钱,不等回家就将铜板换了粮食,到时候我们分粮食。” 卖豆腐的娘子觉得自己明白了。 等人搬走了两板豆腐,又将木板给她送了回来。 她就和周围相熟的人家说:“那小安村全是逃荒来的,收了铜板也要换成粮,也是可怜的,这是饿怕了吧。” “我咋听说大老爷发了他们三个月的口粮?” “你也说是三个月了,哪够吃的,等入了冬,他们可有得熬,不趁现在多存些粮食,冬天可不好过。” “那我一会去问问,能不能用粮食换几个馒头,我看他们那还有卖鱼的。” “不光是鱼,正经不少东西呢,我刚扫了一眼,还有一个布包,看着挺新鲜的,就是刚刚买你家豆腐那小孩背的那个,要大一些。” “那边还有糖葫芦,我家那口子带着他闺女去买了,不买不行,馋得直哭。” “你可好了,豆腐都卖光了,可以随便逛。” 卖豆腐的娘子高兴的道:“可不是,我这就去转转,放心,有啥便宜的,稀罕的,我一准回来告诉你们。” 说着就寻着小安村的摊子过去。 要说今日的大集上哪里最稀罕,可不就是新来的这个小安村么。 …… 馒头摊不是那么忙了。 过了早饭那一阵,李雪梅果断停了野菜蛋花汤。 现在零星过来的,都是瞧着馒头便宜想换些回家的人。 全都是用粮食换,也有用鸡蛋换的,这些才是大集上交易的硬通货。 刚刚那拨铜钱,纯粹就是村子里人在左手倒右手。 称重粮食,商量兑换比例,这些戚大娘子他们更擅长。 李雪梅就在旁边听着,对各种杂粮的价钱大致有了数。 二铁和三铁搬着豆腐板从摊子前面过,不让人注意都难。 那边的卤锅刚刚凉下去,转眼就热了起来。 孩子们都是属狗鼻子的,闻着味又围了上来。 很快的,鸡蛋也补上了。 两口卤锅同时发力,让人很难将脚拔出这片区域。 已经有人受不住这味道,开始打听价钱了。 “三个鸡蛋换两个卤蛋。”闫玉回答了一个想用鸡蛋支付的。 又回答了一个想用豆子换豆腐的:“一两豆子换六条卤豆腐。” “给铜板的话,卤蛋一文五,一文五条卤豆腐。” 根本不用想,大集上能不用铜板就不用,闫玉也是这个意思。 与其挣铜板,她更想要各种农副产品。 而且花钱还会让这些人琢磨一阵,掂量来掂量去。 可用东西换,就痛快许多。 小安村的所有摊子,都迎来了一个以物易物的小高潮。 大丫和几个小姐妹守着背包的摊子,除了背包,还有手帕钱袋荷包。 那荷包明显精致许多,是出自戚家姐妹之手。 频频被大闺女小媳妇关顾。 看了又看,摸了又摸。 荷包还没卖出去,头绳倒是卖出不少根。 闫向恒坐在几袋子木炭中间。 他旁边是崔家的摊子。 崔娘子早上跟着蒸了好一会馒头,才没那么忙,就转到这边来看看崔郎中的摊子咋样。 这一过来,真的好气。 崔郎中和闫家的大小子一起,坐的板正。 一个坐在炭袋子中间,一个坐在药袋子中间,俩人还能搭上话,说的还挺热乎。 最关键的是……摊子前面一个人都没有! wap. 第284章 交际 “狗子爹,你咋不吆喝两声?”崔娘子顾忌着在外面,声音不大。 “我们这行当不能张罗,都是坐等病人上门。”崔郎中矜持的说道。 崔娘子给气笑了。 “我嫁你这么多年,儿子都生了俩,还能不知道这个?” 她气的是不能吆喝你不能整个牌子布条啥的么,写两笔难道会不会了? 你干坐着,药材都严严实实包着,鬼知道你是干啥的。 “大侄子,你带了纸笔没有?”崔娘子问旁边的闫向恒。 本没报太大希望,没想到,闫向恒还真是个好样的,笔袋不离身。 不光有毛笔,还有炭笔。 崔娘子不舍得用纸,也不舍得在布上写,拉着崔郎中走远些,拣了一段树桩回来,朝戚五借了家伙使,从中间噼开,干净的断面,求闫向恒给写了一个字——药。 又描了几遍加粗,摆在当中,远了一看,还算清楚。 有个招牌,可谓立竿见影。 过来瞧热闹的人一下就多了。 这个字大家伙都认得,一般都是挂在药铺门头。 崔娘子又假模假样的往那一坐,给自己的胳膊伸出去。 在她威逼的目光下,崔郎中无奈的将手指搭上去,为她叩诊…… 这一下,大家一下明白了,这是个郎中! 都搭了脉了,总不好啥也不说就收回来吧。 崔娘子瞪他一眼,掐着嗓子问:“我这是啥病?” 周围的人也挺好奇,这娘子看着红光满面的,挺好个人,这是长了啥病? 崔郎中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肝火旺……我给你开些药,喝上一服调理调理。” 他没好意思说,自家娘子除了这肝火旺盛,还有些妇人不调之症。 如果只是前者,他建议她多喝点菊花水,多吃些野菜,少吃肉,但这后者,还是要重视起来才好,现在症状还轻,简单调理就能病除,若轻视之,恐病症加重。 崔娘子挺高兴,脸上一下有了笑模样。 这榆木脑袋还开窍了,这配合不挺好么。 她催着崔郎中现在就给她抓药,一点没有不耐烦坐等着,还和旁边的人搭着话,交流了一下病症,什么胸闷,容易生气,有时候脑袋迷湖,晕晕的,总觉得燥热…… 关州的妇人就是比齐山的妇人大方,注意着周围没有男人,就将她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的交流起来。 等崔郎中配齐了药,崔娘子甩下一句,“我过会来拿。” 便和几个妇人亲亲热热的走到一边,热火朝天的唠起了嗑。 崔郎中:…… 催着抓药的是你,现在不着急的还是你。 不过他们折腾这一回,倒是让周围的人知道了他是干啥的,也晓得了那些袋子里装的都是药。 他们不好直接问人家大夫话,就走邻居路线,和闫向恒打听。 闫向恒自是知无不言。 这读过书的人,说话行事就和没读过书的人不一样。 他们愈发信服,连带着也好奇闫向恒的来历。 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他们小安村正式落户在此,正是要让周围的村子都知道他们的存在。 是以很快的,大集上的人都知道了。 这小安村啊,有个姓崔的郎中,看病不贵,不给铜板拿粮食抵了诊金也成。 还有更稀奇的,他们村子还有两家读书人。 一位秀才,一位童生,都被咱虎踞城的大老爷请去衙门当户书啦! 闫向恒自是不会如此渲染自家。 这些都是崔娘子帮着宣传的。 她和大集上的几位娘子相见恨晚。 唠的挺热乎。 “馒头摊上收钱的是咱们秀才公的弟妹…… 那个卖卤蛋收钱的是梁童生家的大小子…… 那个是秀才公的儿子……”她指点一圈,又给她们指闫老二:“那个,弄石板烤鱼那个,就是秀才公的亲弟弟,闫家的老二。 我这二兄弟可是个能人,最能张罗事,人也好,热情不生分,在外边见过大世面,懂得特别多,没啥他整不明白的。 等时间长你们就知道了,那一家子都是好人。 咱们村风气也正,老家旱的过不下去了,跑到你们这边来,咱可没光想着伸手过日子。 等有机会你们去我们村里走一走,家家的地都侍弄的精心,菜苗苗都长得指头高了。 等到收菜的时候,我二兄弟还说要带我们腌菜,咱们都打听了,你们这边冬天不好过,得多存吃的,是吧?” “哎呀,不光是存菜,你们起房子了吗?盘炕了吗?没有炕这冬你们过不去。”一旁的妇人好心的说道。 崔娘子带着点小得意:“咋没盘,我二兄弟找的那个起房子的师傅,姓卢,在咱村里待了好一阵子了,没少指点咱们,还给咱家家都盘了炕,别说,你们这边的炕头真好睡,烫的人晕晕乎乎,一觉到天亮,哈哈! 房子也都起来了,慢的人家也就这两天,咱村长说了,十五之前咋也整完,过个好节。” “卢师傅啊!你们找人打听的准,他家是祖传的手艺,起的房子结实。” “你们村子今年全种的菜啊?那腌秋菜的时候,我们能去换点不?咱这边冬天老长了,天天在家点着炕头,吃菜少了嘴边一熘的泡,我们都是种稻米,菜种下的不多,一家子紧紧巴巴吃,翻年就吃的剩不下啥。” “怎么不行?来换呗,我们也正愁粮食不够呢,咱这叫两好搁一好,互惠互利。” “那你详细说说你们村子咋走啊?道远不?” “嘿!离这西桥镇近着呢,大石桥往西边过穿过林子就是咱村,村中心有块大石头,到了地方你喊一嗓子崔家的,我一准能听见,到时候你们尽管来,包在我身上。”崔娘子跟人保证着。 村里家家都要囤粮,一家子十好几亩几十亩的菜地,要是这事能成,守家待地就给粮食换来,她二兄弟说啥得记她一功! 闫老二和戚家兄弟搭出了石板烤台。 弄出了地道的——石板烤鱼。 燃烧的木炭不间断的烘烤着上方有些厚度的石板,闫老二动作潇洒的刷上一层油,收拾干净用粗盐水腌制好的小鱼一条条排在石板上,发出滋滋的声音,用快子给它们一一翻面,漂亮的金黄色显露出来。 wap. /69//.html 第285章 大集上扫货 原本闫老二这边没有这么多人。 架不住卖糖葫芦的宋家大姑爷就站在闫老二的摊子前面。 他原本是移动的,走一路卖一路,一根草把子上插满裹着糖亮晶晶的果子。 受了闫老二的点拨,他的糖葫芦不是单一的一种,而是各种野果混搭,颜色各异,形状各异,大小各异。 这么新鲜的糖葫芦,一出现就吸引了大集上的所有孩子。 追着他跑。 走哪跟哪。 他是回来补货的,糖葫芦热销,宋家大姑爷乐的嘴都笑歪歪了。 一回到大本营,不等找到自家娘子,先被自家的小子抱住了大腿。 “爹,我想吃烤鱼,你给我买个烤鱼吃行不行?求求你了,我想吃!” 和所有和爹娘讨要糖葫芦的孩子一样,他家的孩子馋起来,也是一样一样的。 都差不多。 当爹娘的都是上辈子欠了巨债的老赖,今生用来还,这辈子还不完下辈子还。 “麦种啊,你不是刚吃了闫家小二弄的那个卤蛋么?大个的鸡蛋也吃了,小个的鹌鹑蛋也吃了,还有早上的两合面馒头,蛋花汤……你还能吃得下?” 宋家大姑爷是一个特别和气有耐心的人。 这也是这老些孩子一直跟着他的原因,他都不撵人,偶尔看他们馋的厉害,还会寻摸一两根串着一溜小果子的糖葫芦,拆了分给他们吃。 “别抢,一人一个,甜甜嘴。” 孩子们说不上来,非要说就是特别喜欢这个卖糖葫芦的。 眼下看他跟自己儿子说话,也不喊也不骂,都特别稀奇。 孩子们打量这个叫麦种的孩子。 重点放在他的肚子上。 这老些东西,他都吃进去了? 肚子没有被撑爆? 还有,那卤蛋是啥?烤鱼是啥? 他们四下张望,很快便闻到一股好香好香的味道。 目光锁定,铺的老长的石板上,放着金黄色的小鱼,前面蹲着好几个孩子,用叶子包着,嘶嘶哈哈的一口一口撕咬,吃的满嘴是油。 一看就好吃! 呼呼啦啦,孩子们围上去,一眨不眨的盯着烤鱼。 在发现前面蹲着的孩子身上有铜板,吃完了还可以交钱再吃以后。 站着的孩子瘪着嘴,委屈的跑了。 很快,被硬拽来的爹娘,无奈付款。 闫老二特别好心的提醒:“给铜板也行,给旁的也行,粮食、蛋、鸡鸭鹅、羊狗猪……都能换,多的我倒找你铜板。” 原本还有些不情愿过来,听到这是一个收货大户,赶忙回去牵了自家的羊过来。 闫老二一看是羊,就忍不住咽口水。 这边的羊太好吃了,纯吃草,无饲料,谁吃过,谁知道。 买羊他也算有经验了,价格都熟,只要确定重量就行。 这方面他一点都不担心,有容嬷嬷把关,没人能在她手上缺斤少两。 想来为家庭采买食材也在她服务的范围内。 容嬷嬷上手验羊那叫一个专业,很快就从自己的钱袋子付了碎银和铜板。 闫老二:…… 咋是你付钱? 不等他问,卖了羊的家长大手笔买了十条烤鱼,还外加他撒了茱萸粉,加了豆腐块的红烧鱼。 闫老二早就考虑过这带汤的红烧鱼不好叫人带走,特意让戚五帮着削了几个木盆,说是木盆,其实就是木头挖洞…… 不过好在买家不在乎,还觉得这样挺好,汤汁不少,还有好些豆腐块,感觉这十八文花的划算。 还有那烤鱼,一个铜板一条,八个铜板十条,合适! 最重要的是,他家的羊卖上价了,买的这些烤鱼红烧鱼,他有一种白给的感觉,那个高兴啊! 不用宣传,周围的人便开始带着东西过来。 闫老二索性将自己的钱袋子给了容嬷嬷,让她主持收货。 容嬷嬷之前已经在大集上溜达了一圈,物价……全在心里。 包括这里来卖货的每个人,他们当时的喊价,和现在是不是一样,容嬷嬷都一清二楚,半点不会被人糊弄。 大集上的人很快又传飞了,这边有个妇人,别看不会说话,手上比划多少铜板,就是多少铜板,多一枚也不给。 她买的家禽牲口,都是顶好的,那看着发蔫的,老的,养的瘦的,一概不要。 人家甚至都不用上手多摸,看一眼就得。 神了! 闫老二是想着这些活的家禽牲口也是口粮,而且是优质口粮,自动保鲜,想啥时候吃就啥时候吃,不要太方便。 他手上现在银钱还算富裕,多买些放家养着呗。 可没一会村里人就过来和他招呼,让他帮着多买一些。 野鸭蛋他们吃够了,他们想吃鸡蛋想吃大鹅蛋…… 以上是闫老二自己脑补的,真实就是村里人想养些能出息的家禽,不费什么事,还能多几个进项,不卖自家吃也中啊! 闫老二就和容嬷嬷说了一嘴。 容嬷嬷没有二话,身后鸡叫、鸭子闹、大鹅扑腾、羊啃棚子……越来越热闹。 几乎每个卖了家禽的人都光顾了闫老二的生意。 也是对这位秀才公的弟弟好奇。 看他烤鱼,看他在几个锅上忙活…… 闫老二被参观而不自知。 他忙并快乐着。 买卖兴隆! 烤鱼红烧鱼都卖的好。 戚家兄弟渐渐能上手,他大声吆喝着,收钱,给人递烤鱼,递木盆装了的红烧鱼…… 闫老二的快乐就是这么单纯,有的卖,有的赚,铜板硬实的攥在手里,串在一起,沉甸甸。 “看给我爹乐的。” 闫玉挎了个大篮子,原本在李雪梅手上,被她接下来。 大丫比她还多,手上一个篮子,背后一个筐。 这娘仨准备逛大集。 闫玉的卤蛋摊交给了童子军。 有负责买鸡蛋的,有负责收钱记账的,还有几个小贪心,组织了人手在周围找鹌鹑蛋的…… 很好,分工明确,各司其职。 闫玉当了甩手掌柜的。 一个月一次的大集啊! 不好好逛逛,可像话? 李雪梅的馒头摊也交给了别人。 大丫也一样,脱身出来,只为逛。 走在热热闹闹的大集上。 入眼皆是朴实无华接地气的农副产品。 “只要是粮食,价钱差不多,都可以买。”李雪梅定下调子。 二更~ 已修改1.20.35.124.143.144章节错别字和各种错误,不影响全文,只为满足强迫症,比如——我(*^▽^*) 月票月票月票~ 宅宅很努力的,勤勤恳恳又工作了一个月,亲亲们不给发个月末绩效奖金么?o(*\/\/\/\/▽\/\/\/\/*)q (本章完) wap. 第286章 关州丰收 关州的土地一年种一季。 大集上的粮食大部分都是去年收的,有稻米、高粱、大豆…… 新打下来的麦子,也零星出现。 朝廷虽然早就开始推广玉米种植,关州这边接受的却不是很好。 缘于玉米受天气影响,在更寒冷的关州,产量远没有南方大府高。 但今年是个例外,今年齐山等大府大旱,酷热难当,但对关州来说,却是罕见的好气候。 地表温度比往年更高,所有农作物都迎来的前所未有的旺长。 积年的老农,早早就判断出今年是旺地的年景。 春播时候,都是能下多少地就下多少地。 眼下虽还不到正式开镰的日子,可从最早成熟收成的小麦已经可以看出,今年必会丰收。 李雪梅娘仨一路买粮,一路听着大集上的交谈。 几乎所有人都在谈论今年的收成,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即将丰收的喜悦。 闫玉开心的说道:“娘,今年大丰收,那咱们可以就近收粮,哪怕差着些也差不太多,再往别的地方买回来就是。” “嗯!叫你爹回头往周围的村子多跑跑,放了风声出去,等秋收以后他们缴了粮,剩下多的想卖,就会来找咱。”李雪梅听着也高兴。 “不用多跑,嘿嘿,等大伯他们啥时候下乡收税,让爹跟着一起去就行。” 闫玉挤眉弄眼的,惹得李雪梅好笑不已。 “这就沾上你大伯的光了?也不怕人家说闲话。”李雪梅嗔道。 闫玉大呼冤枉,转头拽大丫姐的胳膊摇晃:“大丫姐,你说咱这光沾不沾得?咱又不少给钱,肯定比粮铺收粮给的还多,再说咱也不会强买强卖,就跟着去打声招呼,想不想卖,卖多少,都是自己拿主意,谁能说咱家的闲话,说到哪去咱都占着理。” 大丫很肯定的点头:“小二说的在理,婶,咱想买粮,他们要是想卖,咱给好价钱,比卖给那些个粮商强,他们心黑,回回都要压下不少,咱家往年也吃过亏呢!” 李雪梅闭了嘴,一说到往年,他们底气不足,全无记忆,没有半点发言权。 但从大丫的话可以判断出,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不管是书里书外,总有奸商压榨老百姓的血汗钱。 娘仨一路买了不少,也碰上不少同村的乡亲。 都是一个想法,能买多少买多少。 小安村的人在大集上扫荡,繁荣了整个集场的经济。 他们或用铜板,或用碎银,购买力惊人。 许多村子的人都因为他们卖空了带来的东西,还惋惜没再多带些。 口袋里铜板乱撞,心情大好,平日里再不舍得花销,一个月一次的大集总要买些家常之物,再顺便尝个新鲜。 小安村的吃食摊位人越来越多。 等李雪梅三人收获满满的回到村子摆摊的地方。 赫然发现,闫老二的石板烤鱼已然到了供不应求的程度。 红烧鱼豆腐出锅慢,也是但凡熟了就被人抢走。 李雪梅和大丫去归置东西,闫玉站在梁丰年身边,后者正在拢账。 他们的卤蛋生意没得做了。 豆腐被垄断,收上来的鸡蛋都被卤了进大大小小的肚子,去找鹌鹑蛋的队伍虽然有些收获,可架不住鹌鹑蛋太小了,一口一个,应付不了几下子就卖光了。 卖豆腐的娘子又给送了两板豆腐来。 看到闫玉眼前一亮。 “是叫闫小二吧,可等着你了,你爹说让你收了这两板豆腐,要拉回去分,板子等十五那天早上我给你家送豆腐的时候再收,你帮我提醒着点哈,叫你爹放好了。” “我爹订豆腐啦?订了多少?”闫玉一点都不意外,十五那天村里要办流水席,这豆腐可是好东西,能做出太多美食,她爹怎么会放过。 “三板豆腐、两桶豆腐脑,两桶浆子,还要豆腐干……哎幼,不愧是秀才家,就是大手笔!”豆腐娘子笑得嘴都合不拢。 除了大集,她家从没卖过这么多豆腐。 还有那浆子,除了自家喝,还真没有人专门买它的。 这两桶浆子,纯是白赚,怎么能不让人高兴。 “我们村里十五要办大席。”闫玉解释了一句,让人误会小安村闫家这么能造就不好了。 “知道知道,都听你们村崔娘子说了,我婆家和卢师傅是一个村的,以后你们再想吃豆腐,尽管上我家来。” 豆腐娘子也是崔娘子新结识的娘子之一。 “听崔娘子说你是你家行二,卖烤鱼的是你爹,卖馒头的是你娘,那刚才在你旁边的……莫不是闫秀才的大闺女?” 豆腐娘子捋清了关系,两眼刷的亮起来。 看向大丫的目光,像灯泡一样灼人。 闫玉下意识的挡住她的目光。 “婶,我爹结没结钱?” “哪能不给钱呢,那位不会说话的娘子给结啦。”她的眼睛忍不住在大丫身上打转,低声问她:“小二啊,你和婶说说,你大姐许人没有呢?” 闫玉自是滴水不漏:“大姐姐的亲事,自是大伯把关,我不知道。” 豆腐娘子就露出些许不甘来,都囔道:“说说怎么了,要是没有定下,许是能给你大姐姐介绍个好的。” 闫玉随便找了个借口打发了这位豆腐娘子。 崔娘子风风火火的走了来。 “小二,那卖豆腐的和你说啥啦?是不是打听大丫啦?你和姑说说,我刚看着她那眼神就不对。” 闫玉很是能分清里外,当即便道:“可不姑,和我打听大姐许人没有,我说不知道,我大伯说了算。” 崔娘子赞道:“对喽!就这么说,这帮老娘们,天天的竟琢磨人家的亲事,真要能给介绍个多出奇冒泡的也成,可说的那都是啥,全是娘家婆家的侄子外甥。” 崔娘子忿忿道:“呸!咋那么会想呢,咱家眼湖了看上他们!都是土里刨食的劳累命,咱大丫可不能找那样的,再不济也得是个地主吧,家里有长工那种,那才不累,舒舒服服过日子。” 闫玉:…… 姑,你这要求可以和我大伯提提,看他中不中?! wap. /104//.html 第287章 赶集归来 闫老二这边烤鱼出的慢。 旁边鲜鱼的生意慢慢起来了。 三文一斤,一条鱼在三四斤上,十来个铜板买条活鱼回家养到中秋再杀。 多亏了闫老二嘴上的叨叨:“这鱼是啥,富裕啊!有鱼吃,这日子可不就越过越富裕么,这都是好兆头,平日里不舍得吃,过节咋也得烧一条。” “你问咋烧?这是要抢我生意,哈哈,开个玩笑,我这秘方不能告诉你,不过简单的家常做法,倒是能和大家伙说说。” 之后从怎么杀鱼,怎么收拾,怎么去腥线,又是怎么个做法,给人讲了个明明白白。 他不怕人家知道,越多人爱吃鱼,他们这卖鱼的生意才能越好。 卖烤鱼卖红烧鱼,这都不是啥长久生意,这次大集能卖卖,下次旁人见生意好,肯定要学了去。 与其让他们瞎琢磨,不得要领,做出难吃的鱼来,还不如教会了大家伙,省得他们糟践了这些渔获。 从齐山府走到这边,他们比旁人更懂得食物的珍贵。 最后还总结:“多吃鱼好,不过要是不会水的可别瞎折腾,为了省几个铜板不值当,想吃鱼到我们村来买,我们村子靠着河,也识水性,要是怕自己收拾不干净,我们还能帮着杀了,都是顺手的事,不费啥功夫……” 人家不问,他就将小安村在哪给人说了。 强行安利。 不得不说,小安村在哪这么快被人记住,崔娘子和闫老二这一对干姐弟功不可没。 和闫玉说了没一会,崔娘子又风三火四的去村里炒瓜子的人家买了一口袋瓜子,小瓜子磕着,又加入到唠嗑的娘子中间,口沫悬飞的嗨聊起来。 闫玉眼睁睁的看着那瓜子摊开始不断被大集上的娘子光顾,眼光随着她们的背影走,目的地不出意外,就是崔娘子所在那一堆。 小安村带货人。 牛! 她刚想凑过去看能不能找机会宣传一下自家的香胰子和洗发水。 走近一些就听到崔娘子在显摆:“永宁城卖一两多的香胰子,上面都是刻了字的,便宜的没有,贵的上面才给刻字,那名字好听的很,说一回我就记住了。” “你们小安村不是刚来咱关州,咋还知道永宁的事?” “嘿!所以说我闫二兄弟是能人啊!我们村里离着永宁城不算远,不光他哥,他身上也有差事,去公干的时候到过永宁,回来都和咱们学了,可不就知道了。” “快说说快说说,那香胰子上刻了啥字?” 崔娘子故意神神秘秘道:“暗——香! 你们听听这个名,是不是听着就不一般,咱都是嫁了人的妇人,当然不能明着香,明着香那成啥了,咱偷偷的香,暗地里香,可不就是暗香。” 闫玉当即顿住脚步,目瞪口呆。 还能这么解释? 却不想认同崔娘子这个说法的娘子还不少。 “哎呀!这个名起的可真好!” “难怪卖的贵,人家这个名起的就费心思。” 闫玉:不,并没有,就随便一起。 “只有永宁城有的卖?那是别想了。” “一两多银子呢,你舍得买?” “我自己是不舍得,不过这样的金贵物,闺女出门子陪上一块不是很有面子?!” “这位嫂子,你说的太对了,我是没有闺女,我要有闺女高低给她陪两块。”崔娘子潇洒的吐出瓜子皮。 说的几位娘子都挺心热。 不过女人们的话题永远都不会停留,时刻在变化。 很快的,大家又说起了旁的。 闫玉默默退下。 大集一直持续到下午。 逛也逛了,东西卖的差不多,也买的差不多。 家家户户都开始拾捯东西,准备回家。 闫家的牛车,比来时还满。 装粮食的袋子好几个,还有捆好的鸡鸭鹅。 好几头羊,外加五只小狗。 这五只狗是一窝下的,正宗土狗。 闫老二本来就顺嘴那么一喊,真没想过会有人赶集卖狗。 当时还喊了收猪,活猪没人拉来,倒是买到一些猪肉。 车上再坐不下人,一家人慢慢悠悠走回村子。 等进了自家院子,一家三口先回屋洗漱。 李雪梅问他:“你买这老些,都是咱家的?” “哪能!先可着村里人挑,剩下的才是咱的。”闫老二道。 “爹!狗谁家要?” “胡家、王家、安叔都和我打了招呼,这都不够分。” “爹,你是不是和我姑说让她帮着推销香胰子?”闫玉想着这茬问她爹。 “倒不是推销,就是吧,打个广告。”闫老二瞄了一眼他媳妇。“壮壮声势,让人都知道咱家这种带字的香胰子,以后也能更好卖些。” 每个月严格控制出货量,他能做的,就只有在单价上想法子。 李雪梅一眼看透他的想法。 “你与其在这方面做文章,不如想想怎么提高香胰子的品质。” 闫玉:“娘,我们想过的,但现在不是条件不允许么,等以后有机会,肯定要走高端路线。” 她话锋一转,将在旁边看到的听到的关于崔娘子在大集上如鱼得水的表现学了一遍。 “我姑可真是个人才,一个大集就和好几个村子的娘子认识了。” 那唠的,热火朝天。 一地的瓜子皮就是她们友谊的见证。 闫老二:“不愧是我姐!” 李雪梅和闫玉相视一眼,同时看到对方眼中的笑意。 “那啥,你那卤蛋卖了不少吧?”闫老二问。 “咋?爹你还惦记着我们这点?你和戚家叔伯的烤鱼摊子才是真正的买卖兴隆,爹你没少收钱吧?可别忙中出错。”闫玉笑嘻嘻道。 “有容嬷嬷帮我呢,怎么可能出错。”闫老二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褡裢。 铜板和碎银轻微碰撞的声音传来。 闫玉眼睛亮起来。 “爹,你这一天真是辛苦了,怪累的,好好歇会,我帮你数钱。” “嘿嘿,羡慕了吧,叫你准备不足,卖到后面都没卖的了,下回看你长不长记性。” 闫玉叫屈:“我真准备了不少,就是没想到大集上的人这么舍得花钱。” 李雪梅:“还是和今年地里的出息有关系,眼见有个好收成,又快要到中秋,才肯给家中孩儿买些新鲜吃食。” 大人们就是尝尝味道,主要还是为了孩子。 wap. /104//.html 第288章 带人去谷丰 趁着闺女数钱,闫老二拐进恒儿的房间。 闫向恒忙将人迎了进来。 “叔。” “唉,你继续收拾,我说几句话就走。”闫老二坐上炕头,一条腿顺势盘了上去。 打量起大侄子房内的布置。 除了堂屋和书房,每个房间都差不多,一张大炕占半边。 闫向恒的炕上摆了一张不小的方桌,书本笔墨都在其上,还是他们逃荒时候用的竹筒,充作水壶来用,反正厨房白日里不缺热水,随时都能去灌一筒回来,也就不需要水壶水杯这些。 衣服没有几件,因为没有箱子,直接堆在炕边,整齐叠放,上面罩了块布挡灰,布有些小,下面几件显眼的都露了出来。 其中就有容嬷嬷为闫家每个人改的棉服。 之前在平台商城里买的棉服,用料扎扎实实,一个人的拆出两三件都行。 容嬷嬷将棉花与布料全部拆分开,给每个人做了一件,特别合身,袖子关节都做了处理,不似之前那般笨拙。 还有棉被也是一条拆两条,家里的火炕只在入夜时点一会,整个屋子都暖和无比,暂时还用不上这些棉被,也被大侄子整齐的堆放在旁边,同样罩了块布。 闫老二看在眼里,心里有了数。 炕寝得提上日程了。 孩子的东西都没地方放。 最好再弄个书柜,还有手巾架,总不好每次擦完脸手弄湿漉漉,直接平铺在炕上等着烘干。 不是很好看。 闫向恒将自己打理干净,也爬上炕坐着。 “叔,啥事你说吧。” “今天大集上咱村里人都换到不少东西,尤其是粮食,刚刚村长找我说起去谷丰这个事,我琢磨着明天就过去一趟,早去早回,不耽误十五回来过节。” 这一次赶集,小安村的人都很乐呵。 不光是挣到钱和换到粮食,更让他们开心的是,感觉自己慢慢成了关州这旮沓的人。 本地人没有抵触他们,很轻易接受了这个突然多出来的村子。 民风淳朴。 让他们生出一种被接纳的归属感。 “叔,你这刚回来,不如我去一趟吧,河道就一条,你画个图给我,我能找着。” 少年想多分担一些,二叔实在劳累。 “是要带你去,不过是咱俩一起去。”闫老二解释道:“上回来咱村子那一班永宁城的衙役,我想带你见见,混个脸熟也好。 你不知道,他们身上还有个差事,府城那个号房,归他们打理,等考试的时候,他们还有可能会轮值排班内外守卫。 咱一起去,让他们和你大概说说里面的情况,有啥该注意的,你真进了考场,咱不用他们帮啥大忙,就力所能及,帮点顺手的他们职责范围内的小忙总行吧。 比如说给你的号房弄干净些,发的那些个考试用的东西质量好些,别整些破烂糊弄人,听说还有个臭号,靠着厕所,真这么不走运,让他们没事多掏掏,勤快点别懒,省得沤出大味熏着你……” 闫向恒感动的不行。 “叔,让你费心了。” “这有啥,赶巧认识了,咱考试靠的是自己的本事,不过能顺当点你也能更舒心不是。 心情好,考的就好。” 这是闫老二自己摸索的让考生放松大法。 从大侄子房间出来,他又去了河边。 眼下河边渡口栓着的木筏可不单单只有他家那一个,五六个同款木筏子漂浮在河面上。 戚五带着人还在捆木头…… “我说,你们到底要扎多少筏子啊?定了没去多少人?” 看着这阵仗咋像要去不老少呢? 罗三走了来,用身上的衣服擦了擦头脸的汗。 “闫二哥,人去不的多,这不是东西多么,吃的用的,生怕亏了亲戚,还有好几家带孩子的,这个我觉着真不妥,回头你说说他们,干啥非赶上这个时候凑热闹,那边病的那么多,太不像话了。” 闫老二:…… “这哪成,不胡闹么!” 罗三嘿嘿一笑,“反正你记着说说他们。” 他不好再多说啥,这些人为啥胡闹,还不是因为你带了闫小二出去。 闫老二又急匆匆找人招呼那几家定下要去的人家过来。 “咱这趟过去干啥的,你们心里有点数,家里的老人和孩子都不兴去。 除了吃喝和药,带上斧头镰刀行,到那边有功夫给他们搭个好点的窝棚住,家里锅啊盆啊多的带上也行,咱送了粮食去他们自己也能侍弄填饱肚子,口罩手套蒙头的罩衣多准备,其他的,别整那些没用的。 还有,我得先说好,自己都注意点,别那边人没照顾好,再给自己搭进去。 带你们过去得听话,要是不听话,别去添乱哈。” 闫老二和闫玉能从谷丰全身而退,是他们警惕心高,特别注意保护自己。 带这些人过去,说实在的,心都提着放不下。 “闫二你放心吧,我们都听你的,你说让干啥咱们就干啥。” “对,让我那婆娘消停在家,别带着孩子过去凑热闹,哈哈,有你这句话,我可有说的了。” 闫老二瞪他一眼,个没出息的,也不嫌害臊。 “闫二哥,这回我跟你去吧。”戚四跑了过来,期待的看着他。 “行,让戚五也去,让他歇歇,天天打木头,我看着都累得慌,活再多也不能给人累坏了啊! 还有戚大哥,咱都去。” 戚大刚过来,闻言咧开嘴笑。 …… 大集第二天,小安村有一半以上的人家都来河边送行。 八个木筏,都是差不多的宽窄,铺排在河面上特别壮观。 闫老二潇洒的和家人挥手,自有兄弟帮他撑杆。 戚大一个人轻松的将木杆划入水中,稍一用力,竹筏便窜出老远。 戚五兴奋的和老娘喊话:“娘,您快回去吧,别吹了风。” 戚老娘寻着声音望过去,目光没有焦距,一脸的欣慰,高声喊道:“唉!娘就回!” 戚四搭的是另一个筏子,和崔郎中一起。 崔娘子被闫老二劝住,唯一的条件就是崔郎中必须去。 作为正儿八经的女婿,崔郎中也表现出当仁不让的决心。 闫老二想了想,还是带上了他。 一更先送~ 二更0点前~ 求月初保底月票~(#^.^#)~ (本章完) 第289章 崔娘子的病 崔郎中自己无力撑篙,戚四便过去与他一起,闫向恒也在这个筏子上。 闫老二、戚大和戚五一个筏子。 他们这两个木筏上除了人,药物占了大部分的位置。 闫老二有些心惊胆颤。 戚大和戚五两个人挺有分量,他将这俩人安排在首尾,自己站中间,移动范围规定的死死的。 戚五看大哥划了半天,自己也手痒,主动要求要撑杆。 戚大便停了手。 戚五像得了新奇好玩的玩具,一通操作。 好么,一个木筏子被他撑出了赛龙舟的感觉。 尾随在后的木筏子一看,想甩下我们?没门! 紧追不舍,你追我赶…… 撑篙的汉子们憋着劲卖力,其他人欢呼着打气,热闹喧嚣,延续着昨日大集还没有散尽的快乐。 …… 闫家 闫玉刚查完童子军的账本。 为了给每个人配备小镰刀小锄头,童子军的账上没有多少钱了。 这次大集做了卤蛋,收入尚可。 算是给童子军的公账增加了额外收入。 接着是自家的。 容嬷嬷买了不少家禽,在河边送完人,就有人上门打听了。 闫玉本着先来后到的原则,让他们一手交钱一手接物。 挑是不用挑的,报了是要鸡鸭还是鹅狗,容嬷嬷就去给他们抓来。 忙活了小半天,才将村里人都送走。 这个时间,应该是没人再来了。 闫玉便和娘、大丫姐、容嬷嬷一起,规整自家的院子。 主要是给这些活物找安置的地方。 鸡鸭鹅没剩下几只,倒是羊要的人少,闫家一下就多出五只羊来,全是公羊,没有一只母的。 这也是村里人嫌弃它们的原因,都是成年公羊,只能杀了吃肉,不符合村里人的饲养标准。 他们更想买母羊,小羊也成。 前者能下崽,后者便宜,花钱少。 可惜旁的村子的人也不傻,像闫家之前凑巧买到了母羊,不是人人都有的运气。 院子里的鱼清了一些,可也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容嬷嬷将晒好的鱼干都封装好堆在火墙边上,一眼望过去,闫家的几道火墙下面全是袋子…… 不管咋说,利索多了。 崔娘子自己在家,很没意思,就来了闫家串门。 见这娘几个在拾捯,也不见外的跟着搭把手。 看闫玉在剁菜叶子,顺手就接了过来,当当当剁起来。 「要喂鸡还是喂猪?」崔娘子问道。 「喂猪。」闫玉答道。 崔娘子便晓得了,不用剁的太碎。 几下子一盆,几下子一盆。 之后就没啥活了,她常来,也知道容娘子喂牲口讲究,还往里面添不少东西。 崔娘子放下刀,便拉着李雪梅进了屋。 李雪梅看她脸色,就知道她有事。 等着她开口。 「弟妹,你说我可咋整,吃了狗子爹给开的药,咋还不得劲了呢?」崔娘子坐在炕边边,神情有些沮丧,没有像往常一样自在的脱鞋上炕。 李雪梅不禁问道:「怎么还吃药了?姐夫说没说是什么病?」 崔娘子控诉起来:「你说说他,我这到底咋回事也不说清楚,拍拍屁股走了,是我让他去的,可倒是给我交待明白再走啊!」 她不用李雪梅问,自己就说清原委:「这不昨天在大集 上给我摸脉么,然后就给开了药,我开始还以为他是装相,开给旁人看,没想到不是,那就是治我病的。 我也纳闷,我这没觉得咋样啊,咋还得喝药?! 我说我不喝,他非让我喝。 那行啊,让我喝得说个一二三吧,他不,就支支吾吾说对我好,还得喝好几天。 这不今天早上走么,昨个晚上就好一通嘱咐我,弄得我一宿没睡好觉。 今天早上起来,这胸口就闷得慌,喝了药还是心慌慌的,刚才起来勐了,头也迷湖眼也花,你说我这是咋了,是不是得啥大病了?」 李雪梅虽然研读医书,但看会了和会看是两回事。 就崔娘子说的这些症状,和很多病症都对得上,她又不会摸脉,又见不得往日开朗的人垂头丧气。 便将手伸了过去。 触及崔娘子的额头,又对比自己的。 不烫。 她又看她的眼睛,眼白泛着红丝。 李雪梅皱着眉头,这无法判断出什么,可能是自己揉的。 「弟妹,你这是……」崔娘子吃惊的很,李雪梅摸完了头又将手伸到了她的鼻子下面。 鼻孔呼气有些热…… 仔细看看,脸蛋似乎也有些不同寻常的红。 不过因为整日在外劳作,并不显眼。 李雪梅又翻看她的手心。 掌心也红,温度也高。 很像是上火了。 「姐,你说姐夫给你开了方子,能不能让我看看。」李雪梅犹豫的说道。 「弟妹,你还会看方子?!」崔娘子的眼睛亮起来,整个人都精神不少。 「不,不会。」李雪梅连忙摆手:「我就想看看里面的用药。」 她有些后悔,这个要求很唐突。 崔娘子却一点都不介意,人家关心她,想看看方子怎么了。 她知道闫二家的认识字后,就特别羡慕。 狗子爹像模像样的给她写了方子,抓药,煎药,给她安排的挺明白。 就是不说得了啥病。 她心里这个没底啊! 可惜又看不懂他写的啥。 「我这就回去拿,你说说他这个人,给我直接抓药就得呗,还浪费纸写方子,好像我能看懂似的,还不是给他自己一个人看。 现在好,还能给你看,你看了再说给我听,我才觉得这个纸啊写了方子不亏!」 崔娘子风风火火回家拿方子,又风风火火的来。 李雪梅看着药方,先将上面的用药念了一遍。 崔娘子有些心乱,一遍没记住,又央求她念了一遍。 第二遍才用心记下,再与自己知道的一一对照。 「也不知道这些都是管啥的,单个拎出来我知道是哪个,放在一起,就难为死了。」崔娘子看着那药方唉声叹气。 院子里三宝哞了两声。 李雪梅刷的看过去。 猫猫也在这个时候跳上炕,蹲在她身边,用尾巴扫着她的脚背。 喵喵叫着。 一双琉璃般的猫眼看着她,像是要对她说什么。 很快的,李雪梅便听到她闺女在院子里开心的大叫。 「大伯!大伯你回来啦!」 wap. /104//.html 第290章 对症之方 闫玉这一嗓子,不但喊出了自家人,还将村里左左右右的人家都喊了来。 乡亲们恨不得奔走相告。 秀才公回来啦! 老的少的都跑来看热闹。 罗村长稀罕的看着他,恨不得绕着他转圈看一遍。 几个村老激动的直哆嗦。 村里人也都难掩兴奋,一张张脸上写满真诚与欢欣。 闫怀文扫视一圈,拱手施礼。 “乡亲们厚情,怀文铭感于内,今已归家,诸位可安心。” 梁满山也随他施礼,人虽疲倦,精神还好,很是耐心的与众人交谈,说虎踞的情况,说他们都在做什么,感谢乡亲们不辞辛劳天天进山采药云云。 罗村长:“好啊,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闫怀文话不多,神情温和,目光友善,离的远的人哪怕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光看他,就觉得怀里揣了铁石,沉甸甸稳当的很。 这一刻,小安村的主心骨回来了! 闫玉见大伯一时半刻的进不来家门。 便拉着大丫姐为大伯准备洗漱的东西。 闫怀文在外面和村里人说了好一会话,与梁满山分别归家。 进了院子,目之所及与离开之日变化甚大。 灰泥抹平的院子,四周的院墙,已经完工的砖石房,新烧的瓦片整整齐齐的码在屋檐上,厨房的烟囱有炊烟轻飘,后院传来鸡鸭鸣叫,夹杂着山羊咩咩之音…… 他的心神为之松缓,随之而来的,便是潮水一般的疲惫。 踱步前行,距离他的房间越来越近。 女儿与侄女的声音愈发清晰。 “小二,我给爹新做的袍子你找到没有?” “找到啦!” “放在这里,爹方便拿取。” “大姐,你拿个瓜瓢做什么?” “叔和大弟不在家,让爹用这个搓洗。” 闫怀文脚下一顿。 又听到小二的声音:“咱家没有大桶,不如让大伯到河里去洗,那多痛快啊!” 大丫心说爹怕是不会去,宁愿这么一盆盆的倒水换水。 从住到了这边,她就没见爹像村里的人一样去河里洗澡。 “哎呀,容嬷嬷速度真快,火墙这么快就烧起来了,大姐,你摸摸墙,是不是热乎了?”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有一点温,我去看看爹回来没有。” 大丫出了房间,与她爹碰了个正着。 “爹!”大丫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水都烧好了,快洗洗吧。” “嗯!”闫怀文微微颚首,声音轻柔缓和:“爹自己来,大丫,爹给你们带了东西,晚些再带妹妹过来。” 闫玉被大丫姐姐拽着一脸灿烂出了屋子。 她都听到了,大伯说东西带给他们! 真的好期待呀! 大丫去厨房帮忙容娘子准备午饭。 闫玉临时抱佛脚,在看书背诵。 她刚想起来,大伯到家,按照他的一贯作风,必要检查功课,眼下大哥不在家,大伯对大丫姐的要求又低,她赫然成了首当其冲的检查对象。 李雪梅送走了崔娘子,将抄录下来的药方与自己誊抄的书册两相对照。 抬眼见闺女那紧张兮兮的模样,莞尔一笑。 “闺女,你来。”李雪梅对她招手。 闫玉也不起身,改盘为爬,飞快的移动到她娘身边。 “应付你大伯的检查也不忙,帮娘看看这个。”李雪梅道。 闫玉都囔道:“怎么不忙,刚才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慌……”她将纸上的字看清,咦了一声:“娘,这是治什么病的方子?你单独抄出来作甚?” 李雪梅将崔娘子的事讲了一遍。 闫玉撇嘴道:“也不怪我姑老吐槽我姑父,这事办的真湖涂,不过他既然放心离开几日,我姑这个病应该不是什么急症。” 李雪梅点头道:“我也是如此判断,且看用药,吴朱萸,温暖肝胃可驱寒;五味子,养五脏、补五气,与干姜同用,收逆气,为火热必用之药;款冬花、润肺下气,化痰止咳……多为疏肝理气之药。 如果是普通病症,崔郎中大可直言,这般支吾,大概有可能是……” “妇人病?”闫玉也是研读过医书的,尤其他们买到的第一卷是妇人方,对这方面特别敏感,反应奇快:“不会吧,这有什么说不得的,再一个,娘,我姑岁数不大啊,这么年轻……” “这和岁数没多大关系。”李雪梅道:“得从孩子看,你看大狗子和小狗子可都不小了,这个时代又没有那么多保养品,每次生产都是一次虚损,平日里大家也节省,糙米糙面能有什么影响,荤腥都见不到几次,看着壮实,内里都空,所以古时候的人都不长命……” “也是生气上火弄的吧?”闫玉思索片刻,道:“我姑嘴上不说,心里惦记娘家人,尤其是听了他们都在谷丰,谷丰又是那么个情况,心里发急,才憋出病了,不然早前都好好的。” 李雪梅也认同这个说法。 很多病都是从急、火二字上来。 “我找了半天,觉得这个方子……大概可用。”李雪梅对前面几卷的药方不说熟稔于心,因抄过念过认真看过,平时没事也爱琢磨些,多少能对上症。 尤其是在看了崔郎中的方上用药,逐一对照了药效之后。 “我看看。”闫玉将本子拿过来,就着她娘指的那一页细看。 “治疗妇女胸中伏气……”别说,还真挺对症。 再看用药,与崔郎中开的方子重复不少,当然,千金方上这个方子用到的药材更多,连人参都要二两,嘶! 再往下看,闫玉恍然大悟,哦!原来不是一副药的用量,这是个丸子方,好似能搓出不少丸子的样子。 一日两次,用酒送服,一次要服用二十丸到四十丸。 那丸子的大小应该不大,用蜜调和成梧桐子大小。 梧桐子是多大? 不对,这不是丸子的大小的问题。 而是这药做起来费事又费钱,看着就不像平民老百姓吃的。 “娘,这又是人参又是酒,还要用蜜调,这还不算其他药材,这哪是药方啊,这是钱方。”闫玉小声吐槽。 李雪梅轻叹:“咱们不是早就知道了么,千金方……名符其实。” 第291章 环佩 闫玉:…… 说白了就是贵。 「人参咱家有,酒可以买,蜜可以去林子里找,其他的药材能凑齐吗?」闫玉想到那个和她爹对脾气的姑姑,爱说爱笑,每每总有惊人之言,总是亲切的喊她小二,侄女,招呼她吃饭,刚刚还当当当的帮他剁猪食…… 为这样的姑花钱治病,她还是舍得的,家里的人参拿出来用她也愿意。 李雪梅凝眉思索许久,缓缓道:「小玉,这个方子,咱拿出来吧。」 有了开头,后面的话,她说的更为顺畅。 「不是所有,先拿出这一个,给你姑父看一看,让他对照着研究研究,他应该是看对了症的,不然不敢下药,可既然药方和药方不同,就有高下之分,他要是觉得咱的方子比他的好,不会不用。」 「我姑父?崔郎中?」他的医术行吗? 闫玉的未尽之言,娘俩都心知肚明。 「暂时先放放,让你姑先喝着你姑父开的药,等他们从谷丰回来再说。」 李雪梅虽然这样说着,心里还是不放心,源于崔娘子的鼻息与手热,都像是要发热的前兆。 「我去你姑家看看。」 清热解毒的蒲公英泡水,应该能有所缓解。 她过去多嘱咐几句,让崔娘子对自己的身子多注意些。 「娘,我陪你过去吧,还有……口罩。」闫玉比划了一下。 她娘也是个孕妇呢,更需在意。 李雪梅听话的戴上口罩,娘俩刚走出屋,便和老闫走了个碰头。 闫怀文见这娘俩双双戴上口罩,愣了片刻。 倒是还算稳得住,沉声问道:「弟妹要出门吗?是否身体不适?」 李雪梅去了口罩,露出脸来:「她大伯,不是我,是崔娘子像是有些发热,崔郎中不在家,我不放心,想过去看看。」 闫怀文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 「惠民堂的安大夫晚些会到,到时请他到崔家问诊便是,弟妹身子渐重,有事交待小二去办,这孩子伶俐懂事,甚为妥当。」 李雪梅的嘴角慢慢勾起。 谁不爱听人夸自己的孩子,尤其这个夸的人还是老闫。 这份欢喜就更加倍。 「安小大夫要来?那太好了!娘,你别去了,我去姑家跑一趟。」闫玉的眼睛亮起来,很是开心。 这不是瞌睡了就有人来送枕头么。 实在太及时了! 闫玉到了崔家,千叮咛万嘱咐让她的干姑姑多喝蒲公英泡的水,最后还是不放心,怕她姑应付她,等着水烧开,见她喝了才放心走了。 临走前说了安小大夫要过来的事,让她姑没事别出去熘达,就在家等着信。 崔娘子自是欢欢喜喜的应下了。 目送小二离去,崔娘子回头看还在冒着热气的蒲公英水,忍不住乐出声来。 刚刚可真是烫死她啦! …… 回到家里,正好吃午饭。 羊肉汤面可还行? 太行了! 又有羊汤的鲜,又有面条的劲道。 最难能可贵的是,这面条不是普通的面条,是正宗的刀削面啊! 容嬷嬷运刀如指,左手托着面团,右手刷刷刷。 刀光闪过,二指宽左右的削面稳准的落在羊肉汤锅里。 面削完,静待片刻。 出锅前撒上一把葱花。 香味席卷而来。 闫怀文先喝了一口汤,浓郁的汤汁回荡在口齿之间。 微微眯 起双眼,慢慢咽下。 而后夹起一根宽面,以衣袖遮挡,斯文的送入口中。 还不等细细咀嚼,就听得秃噜秃噜的嗦面声。 抬眼看去,不是他家小二又是哪个。 刚刚还说这孩子懂事妥当,眼下他只想收回之前的话。 只见闫玉整张脸差点埋在碗里。 小鼻尖上沁着几滴晶莹,手里的快子灵活的搅啊搅。 一会面条一会羊肉,还时不时喝口汤,好家伙给她忙的,感觉一张嘴都不够用了。 闫怀文澹定的夹了一快子羊肉,又抿了一小口汤。 偶尔抬眼看一眼小二。 眼中的笑意若隐若现。 弟妹怀孕之后,饮食不定,有时食多,有时少。 一段时日不见,倒是看着圆润了不少,这容娘子没有请错,厨下手艺甚好。 连带大丫的食量也有所增多,他刚刚有估量过,个子似乎长高些许。 闫玉吃饱喝足,整个人有片刻的放空。 就是俗称的——犯困。 闫怀文放下快子,又坐了一会,等所有人都吃完,方才起身。 大丫带着妹妹尾随其后。 进到房中。 闫怀文拿出一对环佩,分别递给女儿和侄女。 这对环佩皆为白玉,祥云图桉,绕玉而凋。 玉石的颜色有些暗澹,能看出不是很贵。 大小略有差异,大丫的那枚稍大一圈,闫玉的小上些许。 单独佩戴无碍,放在一起,就能轻易辨认出这是一对。 大丫爱不释手。 不断在手中摩挲,眉眼间尽是欢喜。 「谢谢爹!」 「谢谢大伯!」闫玉紧跟其后。 她拿着圆环在身上比划,回头找个绳子戴在脖子上,她美滋滋的想。 闫怀文似是看穿她的念头,温声道:「系于裙角。」他停顿一瞬,又道:「或佩腰间。」 闫玉瞬间就领悟了大伯的意思。 也想起了这环佩的正确用法。 书中经常说的环佩叮当,和所谓压裙角便是此物。 防止女子的裙子被风吹起,挂上既好看,又有用途。 后面那句佩在腰间,则是单独对她说的。 这圆环,男女都可用。 君子佩玉,不限其形。 若是男装打扮,将其别在腰间即可。 大伯身上就别着一块玉,不是白色,而是青色的,玉质比之她和大姐姐这一对更差。 还有梁叔父,之前逃荒时不见,可在虎踞城时,也见他身上多了一块玉佩。 虎踞城的田大老爷也是如此。 应该与文人风气有关。 崇尚玉之品德,佩其勉之。 「我离家数日,你二人功课可有懈怠?」 闫玉:来了! 大伯的检查开始了! 她连忙打起全副精神,准备应对考较。 「爹,女儿惭愧,这段时日未曾将时间放在书本上。」大丫羞红了脸。 和闫玉这个小机灵鬼相比,大丫就老实许多,见爹爹回来光欢喜了,这考较功课一事,半点都没有提防。 免费阅读. wap. /69//.html 第292章 检查功课 闫怀文并没有训斥女儿,而是耐心的问询这段时间村中的变化,家中琐事,以及女儿的日常。 大丫从一问一答,犹豫磕巴,再到很流畅的讲述自己及周围的事。 谈及在厨房帮忙,与戚家姐妹一起学习针线,脸上熠熠生辉。 闫玉旁观者清,觉得大伯真是个好父亲。 大丫姐纤细敏感,有大伯和大哥常年不在家,家中只有原身一家的原因,闫老二是个混子,李氏只是一个寻常妇人,一人操持全家,怕是顾不到她,二丫还小,定是不如她这个成人芯可爱贴心。 闫玉暗暗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所以大丫姐的性格不是一日造成,需要潜移默化的引导。 大伯自归家后,发现问题,时常将他们叫到一起,他们三人一起听课,一起受教,每当这个时候,不拘言笑的大伯天然与他们站到对立面,他们三个小可怜,抱团取暖,瑟瑟发抖…… 呃,大概有些夸张,可检查功课的大伯真的好吓人。 又或是他们底气不足?心虚? 闫玉们心自问,还没有想出一个究竟,便被提问到头上。 大丫最后被问了几处功课,十分简单,总算勉强答对。 之后还有写字一项,自去准备了。 咣当! 醒神钟敲响,闫玉迅速回神,拿出一百二十分的专注回答问题。 闫怀文对自家侄女一点不客气。 上来就是释义背诵。 他说原文,闫玉要背诵三道注文。 一条不知是早年谁写的,墨迹甚久,一条是大伯近期所写,一条是她自己的半白半文…… 闫怀文的语速极快,像是绷紧的弦,闫玉受其影响,亦随之加快回答的速度。 写在书上的两道注文,她背的很熟,反倒是自己的注文,咬字不甚清楚,到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就按着自己的理解直译,爱咋咋地。 大白话越来越多,闫玉说的挺痛快。 闫怀文不动声色,不着痕迹的减少几个字。 便是所谓的断句。 童子考中,默写上下文亦占比重。 他所提之问,恰是童生试所涉书籍,单这一项,他家小二,应能满对。 提问中断,刚刚紧张的气氛随着闫怀文和煦温柔的笑容烟消云散。 闫玉觉得自己身体里好像有一朵花包,大伯满意欣慰的目光投来,如被雨露阳光落下,刷的绽放盛开! 美得很! 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大伯。 目光中透出浓浓的期待。 大丫停了笔,一直等在边上不敢吭声,刚刚爹和妹妹的问答,好……可怕! “你也写几个大字我看看。”闫怀文忽略小二极好看懂的眼神,示意女儿过来。 大丫忙将写好的字拿过来。 得到爹轻声指点几处,忙不迭的点头。 闫玉的字写的特别快,字如其人。 她还没从刚刚的高频率问答中走出来。 笔下书写,锋芒毕露。 字里行间,钩连有力,力透纸背! 刚刚那一轮问题,酣畅淋漓,有一种剑拔弩张的对峙感,在与大伯的这场考较交锋中,闫玉觉得自己没有落败,应该算是势均力敌? 当然大伯肯定没有出尽全力,倒是她,已贡献了目前自己的巅峰战绩。 唉? 好像有什么不对。 她为啥要这么拼? 是不是傻! ! 反应过来的闫玉看着自己写出来的字,尴尬了。 用力太勐,没有隐藏自己的力气,这要是拿给大伯看,可就坏了。 她果断的团了纸,将这团纸直接塞进自己的小背包里。 用抹布擦了小桌子,等桌面干的时候,重新倒水研磨。 墨迹一点点化开,她的心一点点安定。 这一次,闫玉没有写大伯教她的行书,而是选择写大伯给写爹的字帖。 字体整密周正,大气丰润,完全复刻大伯的字帖,一比一还原。 等到闫怀文见到这幅字,心中好笑。 小二以为藏了字就能瞒过他,孰不知他可分心二用,这边指点大丫,那边留心她的一举一动。 那个挥毫泼墨的气势,虽看不清落墨如何,但通过她的运笔动作与毛笔的弯折的状态,就能判断出很多东西。 尤其是,还擦了桌子。 实乃多此一举。 再细看眼前这字,闫怀文微微眯起眼睛,轻笑一声,彷的还成。 形似,但,毫无神韵。 两姐妹又跟着他去了闫向恒的房间。 闫玉在一旁瑟瑟打抖。 大伯他……竟然还抽查! 不知大哥哥回来会如何,反正她看了以后十分警醒,以后一定要藏好自己的功课,不,是每一张写了字的纸。 最后是奖励发放时间。 闫玉摒弃杂念,从大伯手中接过十个铜板。 大丫姐姐拿了五个。 大哥他……没有! 也不知是回来会不会补上。 哈哈!就算补上,也是末等。 闫怀文又温声鼓励了几句,约定了明日上课的时间,便放她们离去。 闫玉很义气,拽着大丫姐一起跑。 进了屋子,关上门,俩人脱鞋上炕,一个挨着李雪梅左边,一个挨着李雪梅右边。 闫玉抱起在炕头眯眼的猫猫,好一通撸,然后递给大姐姐,让她也撸一撸,定定神。 大丫学着妹妹的样子,将脸蛋贴在软软的猫毛上,蹭了蹭,有些扎有些痒,不由笑了起来。 李雪梅看着俩人一系列的动作。 道:“以后还是每日抽些时间放在功课上,免得这样提心吊胆。” 大丫连忙点头,经此一次她就记住了。 以后再不敢偷懒。 闫玉:“其实大伯没有说啥,我们是自己吓自己,娘你看,奖励。”她将铜板显摆了一下,又收进自己的小包里。 “婶,我也有五个铜板。”大丫害羞的说道。 李雪梅笑眯眯道:“很不错,你爹对你们要求严格是好事,你们还小,正是多学些东西的好年纪。” 屋外突然传来闫怀文与容嬷嬷的交谈。 李雪梅与闫玉对视一眼。 后者麻熘的下炕穿鞋,跑了出去。 闫怀文正在问容娘子后院多出来的家禽猪羊是怎么回事。 容娘子刚找了木棍来,打算在地上写。 闫玉就是这个时间过来的,她将小手自然的放进大伯的手里。 扬起甜甜可爱的笑脸: “大伯,你好些天没回来,我带你四处逛逛吧。” 第293章 带大伯逛一逛(上) 先从自家开始。 “大伯你看,这就是咱家挖的地窖,挺大吧,这边和那边是通着的。”闫玉将两个地窖中间相连的通道指给闫怀文看。 闫怀文很快就发现,这间地窖并不只一个通道,他走过去,推了一下斜搭着的木板。 露出一个半丈余高的洞口。 “通往何处?” 闫玉没想到大伯这么快就发现了。 “大伯你真厉害,怎么发现的,很明显吗?”她探头看着对面的黑漆漆,道:“嘿嘿,那边是戚奶奶家的地窖,咱两家挨着,地窖挖的也近,开个口子,以防万一。” 闫怀文不置可否,突然开口问道:“那北戎死在何处?” 闫玉的眼睛不受控制的往某个方向瞄。 闫怀文敏锐的抓住方向,走近去看。 现有的通道旁边,有填土重砌的痕迹。 心下了然。 “所以,永宁城衙役所录之文书并不符实,当日,那北戎已进入地窖,身死之处,是在通道之内,真是胡二射杀的吗?” 闫怀文澹澹的询问声,略带回音,在地窖里反馈的特别清晰。 闫玉:…… 她只是想展示一下他们有了大地窖,可以存放很多吃的,还带通道呢,不光通自家还通隔壁戚家。 确确实实啥也没说啊,大伯就凭她一个眼神,就还原了这么多么?! “大伯,你听我说……”闫玉咽了咽口水。 闫怀文平静的看着她:“嗯,我听着。” “那天……那个北戎确实死在咱家地窖。”闫玉的脑筋刚刚开动了一瞬就马上罢工,瞒啥啊瞒,跟大伯还用瞒么,再说也瞒不过…… “我们当时都躲在地窖里,没想到那个北戎就找到这了,他手里有刀,从通道那边过来,一边爬一边用刀敲动静,一下一下的,让人心慌,娘就……射了他一箭。”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大伯,迟疑着又补充道:“那天爹带人去了虎踞,我们发现那些人手里有弓有刀,娘就将铁弩找出来给了胡二叔,胡二叔没用上。 那些北戎没防备被咱村里人弄倒,胡二叔是拣了他们的弓射的,没让外人瞧见,赶紧将铁弩又送了回来。 娘射箭之后,胡二叔也到了,所以,就认下了这个人头……咱家原来的通道也堵了,重新开了一道。 大伯,咱的铁弩真的没人看见。”闫玉强调道。 闫怀文闭了闭目,轻叹一声。 伸手抚摸小二头上的发髻,弯下腰来,将小小的人抱起来。 “走,去看看别处。” 他将人送上绳梯。 小二利索的爬上去后,探出头来回望,一双晶亮的眼睛瞪得熘圆,略带忐忑的看着他。 闫怀文别了袍角在腰间,爬出地窖后,又将长袍落下抚平。 见小二还蹙着眉心,轻声道:“无事,除我之外无人知晓。” 闫玉眉眼瞬间散开,弯起好看的弧度。 “这是咱家的猪,容娘子喂得可精心了,来的时候又小又弱,村里人都说不好养活,现在大了也胖,越来越能吃了……” “除了这一头是母的,其他都是公羊,容娘子说要留了它下崽,等以后生了小羊,母的全留下再下崽,公的养大吃肉,要是忙不过来卖给村里人也行,不少家都等着呢。” “昨天是大集,一个月有一次,咱村子人差不多都去了,爹弄了摊子卖烤鱼和红烧鱼,可以给铜板,也可以用别的顶钱,还收各种家禽,牵回来好些,还有五只小狗呢,不过都被村里人分掉了,这些是剩下的,爹说这些养养再吃,当囤肉了。” 闫怀文又被闫玉带着看了抱窝的鸡,和后园种的菜,菜苗舒展着稚嫩的身躯,澹澹的绿色,看着便让人心生欢喜。 巡视完后院,闫玉隆重的介绍火墙。 “大伯,这个火墙可好了,不光能让屋里热乎乎的,还能做纸。” 她在自己的小背包里找了颜色暗澹的再生纸出来。 “这个就是咱家做的纸,我们头一回做,不大会,有的薄有的厚。 爹说拿来练字不碍的,咱家现在都用这个。 嘻嘻,大伯你看这个,就用这个抄了纸浆,然后刷在火墙上,不用多久纸浆就干了,揭下来再用杆子晾,就做成啦!” 闫玉指着抄纸用的工具,又比划着纸浆上墙,努力表现着一个小女孩将新奇事物介绍给大伯的热情。 闫怀文总是能抓住最关键的点。 他在知悉弟弟将废纸用袋子吊在河中好些时日后,便明悟了这取巧的造纸之法。 不能与售卖的纸张相较,胜在省时简便。 自家用度足够。 将家里走了一遍,闫玉带着大伯出了家门。 “大伯你看,这就是我们做的水泥砖,很容易做的,只要和好泥浆,倒在模子里,放那不用管,转天就好了。 爹说,在大石头这里建个箭楼,就用这个水泥砖,等盖好了,天天有人站到上面,能看得很远,就不用再担心有北戎过来。” 闫玉瞄着大伯的脸色,故作轻快的道:“咱村里有北戎留下的六把弓,爹还说,要是胡大伯和胡二叔站在上面,那些北戎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 闫怀文将水泥砖拣起一块,在手上掂了掂,又扔在地上。 “箭楼?”他挑挑眉,神色澹然的问道。 闫玉运了运气,笑着露出自己可爱的小米粒牙,甜甜说道:“你要看吗大伯?爹说了我画的,村长爷爷都说我画的好。” 闫怀文嗯了一声,用眼神示意她拿出来。 闫玉又开始翻找小背包,找出叠的皱皱巴巴的一张纸。 这张有些厚度的再生纸,经过不知多少人的手,再不复往昔模样。 上面删改重画的印记一层叠一层,要不是闫玉天天看,乍一见,还真未必能看出这是一座箭楼的图纸。 实在太乱了! 上面还有卢师傅标注的只有他自己能看得懂的尺寸参数。 圈圈叉叉加三角,还有一些带着意义的杂七杂八线条…… 闫怀文看了一会,指着上面标注了其他四座箭楼的位置,问:“除了这里,村子四周也有?一共是五处吗?那这这些是……城墙?将村子圈起?” wap. /69//.html 第294章 带大伯逛一逛(下) 闫玉已经麻了。 大伯这个脑袋瓜一定是集天地之毓秀,汇闫家祖祖辈辈的精华。 那所谓的四座箭楼的位置,就是四个三角,城墙就是一条线,别的啥也没画,这也能想到? “是啊!爹说以后要围起来,村里的爷爷都说这样好,安全,嘿嘿!”闫玉全推到她爹头上,还很够意思的拉了村老们帮她爹分担。 闫怀文又问箭楼的具体大小与样式。 闫玉果断摇头,说不知晓。 “这些都是爹和卢师傅商量的,这里,还有这里,都是卢师傅画的。” 闫怀文便带着闫玉去了戚家。 向卢师傅当面请教。 卢师傅开始有些拘谨,闫老二好打交道的很,这一村子人也都是实在厚道,可这位秀才公,真是久仰大名。 没想到第一次说话,就是秀才公客客气气的与他请教。 卢师傅:“不敢当闫户书一声请教,我是按着令弟给的图和需求划的大小,这个箭楼和咱边防的垛子挺像,高一些,底下坚固,楼梯在里面,外面四方…… 这都不难,我打算先搭出一个木头架子,然后在里外用水泥砖砌,等到收口的时候,往里面倒砂浆灰泥,这样做的好处是结实不易裂口……” 卢师傅侃侃而谈,对这个箭楼明显胸有成竹。 长在边城,又好几辈人做房子,城防是怎么建的,用什么料,他都有数。 闫怀文谢过之后,又与戚家老娘说了几句话,告辞离去。 出了戚家的门,他问:“咱家盖房子的钱可给卢师傅几人结清?” 闫玉摇头:“还没呢,咱村里的账都挂在咱家,有盘炕砌炉子的,抹粪坑的,房顶贴瓦的……” 卢师傅将他们村子的活差不多都包了。 随着村里人进项渐多,找卢师傅几人干活的也越来越多,可以说是日夜忙碌。 现在白日里给戚家盖房子,晚上做些小活,三餐在闫家解决。 闫老二看他们实在辛苦,还特意与容嬷嬷说,中午或者晚上多留些干粮,给他们夜里上工的时候揣着,省得饿。 所以就这么没日没夜的干,卢师傅几人也没累瘦,反而人比来时还精神些。 闫玉怕大伯误会她爹一毛不拔,又道:“卢师傅说不着急,爹觉得不给不好,就先给了二十两,余下的以后再算。” 家里大账小账都是她经手,事关钱就没有她不知道的。 闫怀文熟知家人的秉性。 更知晓天佑懒怠将数算之事都交给了小二。 是以有此一问。 闫怀文澹声道:“卢师傅几人尽心出力,总不好叫人为工钱忧心,既是家中屋舍完工,先将此笔给付。 村人活计,若有完工,也当如此例。 若嫌麻烦,可定下周期,五日一结,或旬日一结,皆可。” 闫玉偷偷笑着,脆声应下:“知道啦大伯!” 还不是她爹,生怕卢师傅他们跑了似的,一拖再拖,就是不想结算清。 卢师傅这个人又义气,被他几句话忽悠,家都不回了,一头扎在小安村,帮着建设家乡…… 既然说起了箭塔,闫玉便先带着闫怀文往靠林子的那块地去。 “大伯,这块地准备拿来种树,爹说种果树好,以后咱家年年都有果子吃,多的还可以做糖水,晒果干,大伯,你记得那回我给你带的杏肉干吧,就是拿那个果核种的。 树苗没买太多,好几十文呢,贵,还是买果子好,又能吃又能种。 你看这些小苗苗,都长出来啦!” 闫怀文看过果树,当然不会错过被童子军“祸害”的训练场。 他看着小二,等着她的解释。 闫玉笑得特别灿烂:“大伯,你先看这个,是我们抓的兔子,养起来好一阵子,快生小兔了……” “还有这些,是村里孩子们攒的水泥砖,我和爹出门子,回来一看也吓一跳,没想到有这么多……” 大伯的目光如有实质,闫玉终于说到了训练场。 “这是我们童子军的训练场!” 她吸了一口气,抬头挺胸,气运丹田。 声音渐渐变大。 “我们不是一群只知道玩闹的孩子,我们是经历过战斗的小勇士! 北戎会爬山,没准还会游水,我们要锻炼自己,跑的快跳得高会躲会藏会上树……以后我们还会学驾车、骑驴、游水……” 闫玉握紧自己的小拳头。 大声宣言。 她现在不是老闫的侄女,而是童子军的头头。 得让老闫知道看到,他们所做的一切努力。 不要因为年龄,而对他们有所歧视。 闫怀文的目光落在不远处几个显眼的箭靶上。 闫玉心里在打鼓。 鼓点名为——忐忑。 “村里有弓了,我们做了几张小弓练习。”她的目光坚定而认真:“大伯,我们得练,不然以后摸弓,手会生,射不准。” 不是人人都有射箭的天赋,可但凡技艺最怕的就是多练。 熟能生巧。 多少人天赋不足,便是仗着这一个“熟”字,出类拔萃! “小二,是童子军在山上发现了北戎的踪迹对吗?”闫怀文突然问道。 闫玉缓缓点头。 “如果你们手中有武器,竹弩,会如何?”他追问。 闫玉感觉到这个问题的回答很重要。 她思绪万千,许久没有答话。 闫怀文没有催促,始终静静等待。 “他们手里有弓,听说北戎都擅骑射,我们……在林子里占不到便宜,还是会下山报信。 最好还是在村里埋伏……”闫玉如实说道。 “但要是有高墙将村子围起来,又有箭楼在四周又不同啦,我们可以站在上面射箭,就算射的没有胡大伯胡二叔他们那么准,我们人多呀,一样能射死他们。” “竹弩……”闫怀文目光闪动,声音澹若浮烟:“此地无竹……” “有的有的!”闫玉的耳朵灵的很,清脆的声音透着一股子高兴:“我和爹在临海的龟缘镇上找着啦!不算贵,咱们能买得起!” 闫怀文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很快收回,又轻声道:“不好藏……” “好藏的大伯,箭楼下面咱挖一个地窖,竹弩都放进去,等咱的围墙都起来,没人能看到咱村里人在里面干啥,到时候咱们就练呗! 有外人来的时候,箭楼上的人喊一声,咱们就赶紧收起来,保证没人发现……” 闫玉突突突的说完,侧着小脑袋疑惑的看着她大伯。 似乎有些不对…… wap. /69//.html 第295章 吾村势孤 莫名有些慌是怎么回事。 大伯是不是在套她的话?! 「大伯……」闫玉糯糯的道。 就怕空气突然的安静。 大伯你倒是给句话啊! 闫怀文笑了笑,目光在训练场上扫了一圈。 「小二可愿为大伯演示一番?」 闫玉点头,自是愿意的。 天哪,暂时别让她动脑子,脑袋超负荷都快罢工了。 大伯的心思太难猜。 她还是无脑冲吧。 脑子放空,够! 半人高的小人,如初生的小豹子,飞驰在训练场中。 轻巧的跳树桩,动作有些不雅的障碍跑,跳高摸物,匍匐免触,如履平地般的快速攀爬…… 闫怀文的双眼中有缕缕精芒闪动。 如此训练之法,看似毫无章法,实则是对发力技巧的一种锻炼,包括但不限于臂力、腰力、双腿…… 人的身体会随着环境的变化而自适应协调,在一遍一遍的重复往返,又与他人互相观摩下,最终会演变出适合自己最佳的发力状态。 此外,这个孩子……体魄不俗,远超她这个年纪的同龄人。 不知是不是世人所说,天生习武的好材料。 不,可练武强身,但绝不能耽于此途。 如玉如此聪慧,怎可让莽武凌驾其上,文武并驱乃是驳论,君子六艺,射、御二道对她已是足够。 强弓在手,目之所及,便是吾等猎场! 闫怀文很快便有了决断。 训练场可以继续,常年经此,必手脚灵活,身轻体健。 小二的课业要加重,这孩子精力充沛,仍学有余力。 弓弩之道,可重启。 但,防范于先,不可操之过急。 天佑与小二显是酝酿已久,未敢与他明言。 树梢摇动,孤叶轻舞而落。 闫怀文微微一笑,托掌而出,盛起一片金黄。 他又岂是不知变通,坐井自缚之人。 吾村势孤,犹如掌中此叶,脉络清晰,见之分明。 必要有密林高树,才能阻狂风飞卷,让其静待新生,与故土同春。 …… 得益于容嬷嬷的精心照料,闫家几块地都比别的人家长得要好。 行距均等,棵棵整齐,像是列队完毕的士兵等待检阅。 闫怀文,今日便做了那个检阅之人。 他并非不通农事之人,拾起一把土先看后闻,而后掌心发力,见沃土形而不散,满意的点头。 忍不住赞了声:「好土。」 他为官以来,始终没有来过北方,只在邸报中了解这片苦寒之地。 北戎、寒灾…… 亦不太平。 一年一季,境内侍农者少,产出不丰,无法供养更多人生息,人少便百业不兴,如此恶性循环,都是制约关州发展的不利之处。 若能改良农事,将剩余空置的土地都利用起来,当可大大提高关州在天灾人祸之下的应对之能。 不说旁的,只说种地,闫玉便又敢说话了。…. 「容娘子说,咱家的菜能早收几日,然后抓紧时间,再下白菜芥菜萝卜。 村里的老人说,夏天暖冬天就要冷。 不过容娘子说多注意保暖,产量可能会少,但总比不种让地闲着强。」 闫玉不知她这一番话在闫怀文耳中是何等的惊涛骇浪。 「容娘子,知悉田亩保暖之法?」 闫玉语气随意,道:「还挺麻烦的,得搭棚子,日头好的时候敞开,下晚就得盖上,特别冷的时候,还得烧地让它们暖和,这一冬下来,可有的折腾,抛费也多。 不过爹说,冬天菜肯定贵,也不光种萝卜白菜芥菜,咱收的这些菜也往里混着撒一些,要是能活,咱家冬天就有新鲜菜吃,嘿嘿,卖也中。」 闫玉心里遗憾,可惜没有合适的材料扣大棚,只能耗费人力如此折腾。 但就像他们一家商量的,冬天能收点是点,别看关州这边穷,永宁城里的有钱人还是有些的,这些菜的销售对象就对准这些人,要是运气好,找到合适的销路,卖出肉价也不是不可能。 【推荐下,@@追书真的好用,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当然,这最后一句是爹说的。 不过她和娘都相信爹的判断。 因为她的好爹爹,最怕的不是赚的少,而是怕赔。 棚子……烧地…… 闫怀文想了想,前者好办,后者所耗,这大山中的柴木多不胜数,所费不过人工,大可一试。 他不动声色,提出去与戚家合伙烧炭的林子里看一看。 闫玉自是没意见。 密林深处的烧炭地,已经被戚家兄弟收拾的越来越大。 烧炭的土堆经过一次又一次的火烤加固,渐渐成型。 之前只有十个土堆,可谁让戚家兄弟时常夜里轮着来这边住,闲着也是闲着,没事就砌土堆,加了一个又一个,到现在,规模已经远超从前。 达到一个让人惊叹的程度! 闫玉也没想到会看到这一番景象。 这是啥? 砍伐好的树木规矩的堆在一处,上面的枝杈也是如此,单独堆在旁边,烧好的木炭放置在木架上,上面有棚子遮雨,不是一处,而是两处。 闫玉:…… 戚大伯他们可真能烧啊! 想想这些土堆全力开工的场景,这一片林子都能被烘的热乎乎吧。 两人又去了河边。 渡口的木筏又多了两个。 闫玉不禁感慨,村里人是真勤快。 这才多久功夫,俩筏子不但扎好,都已经下水开始网鱼了。 原来是村人见这木筏简单,也扎了两个,准备再往河里走一走。 想的是能多捞一些渔获。 再者,有个筏子实在方便,不用拐上大石桥再过河,撑几杆子就能到对岸。 当日北戎进村,村里人有过河往永宁去逼祸的,曾在城外短暂停留。 不得不说一府之城的吸引力还是蛮大的。 他们既是知道了怎么走,近些时日又外出去过西桥镇,赶过大集。 这胆子着实壮大了不少。 可能现下还没有去永宁城的打算,可潜意识已经将木筏先预备上了。 闫怀文又问此去谷丰多久,去长平多久,临海的龟缘又耗时几日…… 闫玉俱如实作答。 谈及河上风光,小二又打开了话匣子。 不想大伯又搞突然袭击。 「那沉箱之处,你可记得?」 闫玉抿了抿唇,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这一次,说啥也不能再被大伯套话!. 宅女日记 wap. /104//.html 第296章 人心如秤 闫老二和闫玉是对过口供的。 是以,当闫玉说起当日所见之事,与闫老二一般无二。 谎言的最高境界便是九分真一分假。 沉箱一事,恰证此例。 父女二人虽因描述的重点不同,略有几分差异,可两相印证,更令人信服。 闫怀文并未起疑。 归家后,闫怀文将松散随意归拢的头发重新梳好。 端坐在房中,听小二报账。 闫玉:…… 认命的念账本。 一个人干着两个人的活。 这一刻,无比想念她爹! 她爹报账必有小钱钱可拿,她报账有啥?空气! 半晚时分。 闫怀文带着小二出了门。 闫玉不明就里,被大伯带着在全村各家走了一圈。 每家停留的时间都不长,温言几句,看一看各家的房子盖的如何,问候家中老人的身体。 就挺像领导下乡慰问的…… 闫玉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该喊人喊人,得了夸奖就笑,做一个合格的小跟班。 等二人归家,闫玉才松了一口气。 不想又被大伯点名。 「小二,可知我为何要去村中各家走这一趟?」闫怀文发问。 闫玉没有着急回答,不得不说,经过这半日的折腾,闫玉的智商在迅速拔高。 大伯此人,一举一动皆有深意。 那么多文人,都科举,不少人当官,为啥大伯成了大官,就因为这满身的心眼子吧…… 「大伯此行,是为感谢村里人采药供应虎踞?」 闫怀文浅笑着又问:「如是为此,我为何半句不言谢?」 「嗯……」闫玉瞬间闪过许多念头,最终说道:「大伯不想让村里人感到有负担?」 闫怀文眼中透出毫不遮掩的欣慰之色。 「不错,俗语有言,人心有秤,好坏自有衡量,大伯今日便要告知你,这心上之秤,不止能量好坏,亦能权衡利弊、得失、恩怨、情仇…… 便是人不通文数,此等权衡乃是天生。 一方失衡,便会劳心、费神、失矩、无措。 我们闫家与村人最恰当的相处之道: 账目清明不伤情,亲和友善不多礼。」 见小二凝眉思索,闫怀文宽声道:「你此时不懂,日后所历渐多,总会有懂的一日。 这一点其实你爹做的比我好,对村人更为亲善。 想不清不打紧,先学着做。」 闫玉点头,学着大伯做总不会出错。 她隐隐明白大伯的意思,他们家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不过从未像大伯这般,捋得这么清楚。 大伯心里若也有秤,一定是一台精密度极高的电子秤! 晚饭刚做好,安小大夫便带着他的小厮进了村。 闫玉不禁怀疑他们是踩着饭点来的。 不然怎么早不来晚不来,正好赶上这个时候来。 是不是馋她家的饭菜了? 闫玉端着自己的碗,露出一双眼睛瞄着安小大夫的小厮。 这家伙比上次见瘦了不少,微微有些脱相了,可见是遭了大罪。 但看安小大夫虽然瘦,但没瘦太多,显是将他家少爷照顾的很好。 闫玉好心的夹了块排骨给他,精排,一根棍的那种,上面好一大块肉,放在她碗里。 小厮身子一僵,脸突然爆红。 之后捧着碗到远处吃去 了…… 闫玉后知后觉。 这是不好意思啦? 我真没有旁的意思,不嫌你吃的多,也不嫌你吃相不好,就单纯的想给你加块肉…… 还用了公快哩! 她放下快子,重新换了自己的,开始扒拉饭。 有什么可脸红的,看我,脸都在碗里,我不好意思了么? 闫老二不在,饭桌上没人说话。 闫怀文和安小大夫守着食不言的规矩。 李雪梅是被容嬷嬷重点照料的那个,每顿饭都是如此。 孕妇挑食在容嬷嬷的照顾下不值一提。 总有法子喂得进去…… 大丫本就吃的不多,再加上有外男在场,更不敢伸快子。 好在李雪梅坐在她旁边,给她夹了好几快子,将大丫的碗堆成小山。 大丫低着头,努力干饭。 闫玉……就纯属装相了。 不就是不说话么,这有什么,是红烧排骨堵不住嘴,还是卤好的猪耳朵拌菜不香。 饭后,安小大夫被请到书房说话。 她家的堂屋空荡荡,连把椅子都没。 书房好一些,总算有个小炕桌。 其实就是他们逃荒路上那个吃饭的小桌子,眼下放在书房的大炕上也挺合适。 闫玉无声的跟着。 反正大伯以前说过,她可以旁听。 安小大夫不愧是关州人,上炕的动作非常麻利。 和大伯隔桌盘坐。 闫玉坐在大伯身后一侧。 不得不提安小大夫的小厮,真真真真太有眼力见了。 闫玉坐在那很是汗颜。 作为主人家,她愣是没有抢过他端茶递水的活,反而也成了被倒水的对象。 就……挺意外的。 不过大伯说了无妨,闫玉也就安心的接着了。 好在容嬷嬷很给力。 水是她烧的,菊花茶是她泡的,还给准备了瓜子花生杏肉干和盐水毛豆。 凑了四样送过来,就很给闫家涨面儿。 她现在已经不好奇容嬷嬷从哪弄来这些东西了,只要是附近有的,容嬷嬷总有法子弄了来。 闫怀文与安小大夫两人的交谈大多围绕着谷丰。 从他们的谈话中,闫玉得知安小大夫、大伯和梁叔父都是提前结束工作离开虎踞城的。 大伯和梁叔父干活更利索,抓紧赶工,得以早到家。 安小大夫是着急赶往谷丰与安老大夫和几位叔叔汇合,在虎踞城挡住了疫病扩散之势,并将其根除,他雄心壮志,准备去谷丰再大干一场。 还很不厚道的邀请闫怀文同去。 闫玉想给他一拳头,打他个满脸开花。 我家大伯好不容易回来过个节,才不去什么谷丰。 她装作懵懂的模样:「大伯是虎踞城的户书,可以管到谷丰去吗?」 闫怀文勾了勾唇角。 小二装的还挺像。 安小大夫却是被她唬住,耐心的为其解答:「我听闻谷丰有意向虎踞借调人手,闫户书若是愿往,谷丰幸甚!」 已经插了一句嘴,不介意多插几句的闫玉:「可是,大伯还要下乡收粮啊!昨日在大集上,爹都将牛皮吹出去了,说等大伯下乡收粮,他也跟着去……」 原谅你的好闺女吧爹,不得已,又一次将你供了出来。 wap. /69//.html 第297章 三张药方 闫老二连续打了两个喷嚏。 揉了揉鼻子。 戚大有些担心:“闫二,你将被裹上。” 是的,闫老二这次出来又带了被。 要不是实在没地方放,他还想带碳筒呢,出门在外太好用了。 他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身体最重要。 太阳一下去,这河面上的小风凉嗖嗖的。 “恒儿,你也赶紧将被裹上。”闫老二不忘照顾侄子。 闫向恒听话的照做。 其他人出发之前被闫老二交待过,此时也有样学样。 唯有撑船的几个,一直在动作,不觉得冷,依旧卖力撑杆。 虽是顺流,可他们心急的很,宁愿再加把子力气,让木筏游得再快一些。 闫老二用心辨认,精神一振。 大声喊道:“谷丰就在前面不远。” 闫老二指点大家靠上河岸。 率先跳下筏子。 虚浮无根的感觉渐渐褪去,脚踏实地,凭生几分力气来。 用力的拉住缰绳往上拽。 大家伙纷纷上岸。 将木筏往上拉了拉,一半在岸一半在水中,便开始往下搬东西。 粮食药物……全靠人背。 当闫老二带人出现在谷丰城外,柴头一班人正在老位置歇着,弄些饭食填饱肚子。 “咱这也离河不远,能不能弄几条鱼上来吃吃,别说,我还挺想闫二家做的那鱼,咸香下饭……”圆脸衙役念叨着,很随意的抬眼,下一刻,眼睛瞪得和脸蛋一样圆。 “怪道总说背后别念叨人,还真不经念叨,这是,又来了?!” 其他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嘿!还真是闫二那厮。 那些背东西的汉子,看着也眼熟,不是小安村的村民又是谁! …… 收粮。 安小大夫无言以对。 春耕秋收,关州百姓劳作一年,就盼着这一季。 收粮入仓也是官衙的头等大事。 虎踞只有两位户书,闫户书与梁户书都是初初上任,自是不会在此重要时刻离开。 闫玉暗中得意,这个理由无比强大,绝对能拖住大伯的后腿。 闫怀文沉吟道:“春夏日暖,秋收提前,田大人容我与满山节后三日回虎踞当差,头一件,便交待了这粮税之事。 至于谷丰请调,大人还未应允。” 闫玉听得开心,田大老爷还给了节后三天假,真是不错。 大伯被困在虎踞回不来,多让家里人担心,又那么忙,可不得好好歇歇。 安小大夫:“谷丰病患更多,想来药材也是吃紧,我看村子里还有一些药材在晾晒,能否出售给谷丰?” 他想的是谷丰官衙愿意便罢,若是不愿,惠民堂吃下这些药材也可。 永宁城内的药物被调走了七八成,小安村所采集的草药,正是府城所缺。 其中有几味正是入冬后的常用药,医治风寒、降温息热,多以其开方。 闫怀文看向闫玉。 后者立时明白大伯的意思,道:“我爹已经带了药材和村里人去谷丰城了,就是不知谷丰城的大老爷会不会像虎踞城的田大老爷一样,买下这批药材。 安小大夫,你今天就要走吗?还是明早再出发?若是到了谷丰,能不能帮我爹说说话,咱们村子很愿意将药材卖到谷丰。” 她不等安小大夫问,又见缝插针的说了大安村和他们村子的关联,以及现在正在谷丰城外不得离开,村里有亲的人家带了粮食和药过去云云。 闫怀文眼中含笑,并不阻止。 安小大夫是通透之人,听出了她的言外之音。 想让他或者说惠民堂,关照一二。 一为和小安村有亲的大安村,二是小安村的药材生意。 安小大夫便道:“明日清晨出发,今夜便叨扰了。” 闫怀文微笑道:“安小大夫客气,说来还是天佑将你从永宁城请了来,你此去谷丰,正好问问他何时付清诊金。” 安小大夫知他是笑言,也打趣了一句:“田大人赠我的驴车可不够,说不得剩下的,还真要向令弟讨要。” 闫怀文笑眯了眼睛:“合该如此。” …… 李雪梅喊了崔娘子过来,两个人一边唠嗑,一边瞄着书房那边的动静。 喝的也是菊花茶。 清热败火,也很对症。 等安小大夫出来,李雪梅忙带着崔娘子过去。 听闻是病患,安小大夫借了闫家的地方看病。 观其面色,问询病症,再号脉之后,他对这位崔娘子的病症大致有了数。 从交谈中得知她的夫君是村中郎中,已经开了药方,并吃了两天后,安小大夫想了想,要了药方查看。 他的小厮欲言又止,被安小大夫瞪了一眼,将想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闫玉看得真真的。 很快就想明白这其中的关窍。 同行相忌,这医者之间行医的说道不少,她记得不好贸然观他人方是其一,接手旁的医者看诊的病人也有些顾虑。 “我姑父走的匆忙,啥都没交待我姑,光让喝药,可我姑喝了药不见好,反而有了症状,头迷湖还闷得难受,本来都想去镇上寻个大夫看看了,赶巧,大伯说安小大夫你要过来,咱们就没动弹,一直等着。 安小大夫,我姑这是咋的了?得的啥病啊?” 安小大夫看她这小大人的模样,不觉笑道:“你知道的还挺多。” 上次来没有留心,这一回他倒是有些注意闫家这个小二。 人不大,心眼不少。 “不妨事,我开两个方子,一方药连吃三日,隔上两日,再吃另一方药,吃上半月,若自觉有所缓解,同方改隔日一服,十日后,当可停药。” 他顿了顿,道:“崔郎中所开之方对症,可娘子突然心火内盛,想是担忧家人之故,病情急发,之前的药就不对了,当先退心火,再调阴阳。” 李雪梅将闺女撵了出去。 闫玉:…… 若无其事的找了个角落,熟练的蹲下来。 竖起耳朵听屋里的人说话。 有本事你们关窗户啊! 只要有缝,我就听得见! 李雪梅看了安小大夫开的两张方子。 第一张很好认,都是清热泻火的良药。 第二张与崔郎中所开之方,有些相似,只是用药更为高明,十分贴近她在书中所抄录的那个丸子方。 wap. /69//.html 第298章 发扬光大 犹豫再三,李雪梅狠狠心,将那丸子方拿了出来。 「安小大夫,劳你看看,这方子,可能用得上?」 安小大夫接过来,待看清之后,坐正了身子。 「此方……甚为精妙,又是丸方,一次制得保存得当可置数月,可耗费不菲,不像是寻常大夫所开之方,敢问,此方是何人所书?」 「方子是我从一本书上抄来的。」李雪梅道:「孩子她爹早年收了一些旧书回来,实在太过破旧,就重新抄了,上面写了些方子,这是其中一张。」 安小大夫有些激动:「那定是前人所着医书,可惜,这么好的方子,并没有流传下来。」 他翻来覆去的看,越看越觉得这方子好。 「这方比我开的好,要按此方搓成药丸,连服十日,崔娘子当可无忧。」安小大夫中肯的道。 李雪梅拿出这张方子,并不只为这个。 崔娘子的病要治,但没有这个方子,吃安小大夫开的药一样能好。 她拿出这张方子,是试探,亦不想明珠蒙尘。 他们一家人都很有自知之明,医之一道,博大精深,只有大半本《千金方》,就能给人看病? 太不现实。 就拿崔娘子来举例,李雪梅有七八成的把握,服此方,应该是对症的。 可她敢给人用吗? 不,她不敢! 安小大夫开了两张方子,更是印证了一件事。 专业的事就应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安小大夫此人,医术医德都无可挑剔,从他愿意从永宁到虎踞出诊,就可以看出他人品贵重,仁心仁术。 虎踞城能那么快转好,隔离乃至防护都是小道,安小大夫力排众议改了药方,才是此次救治虎踞灾民的最大功臣。 他们不想能活人无数的好药方留在家里闲置,更希望因为它而救下更多的人。 在不断的研习中,李雪梅也不是全无进益,至少她弄清了一点,同样的病症,放在不同的人身上,用药都要有所增减,老、幼、女人、在孕期、产后、看似强壮实则内虚……都需要医者细细分辨,才能对症下药。 一个药方,不能因对症就照单抓药,还要根据实际情况来调整,这就需要大夫将病症吃透,将药方吃透,才能信手拈来,药到病除。 「此方,请娘子妥善保存,委实是一张好方,稍后我将此方所应之症写下,将之补齐,可留家中,代代传下。」 安小大夫话落便立时提笔,时而停顿,时而奋笔疾书,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 李雪梅也不阻止,从旁细看。 他为人谨慎,将病患会有何征兆,怎样辩证,脉桉如何,轻重可酌情增减哪一味药都写的清清楚楚。 李雪梅暗自点头。 心中宽慰。 将方子交给这样的人,他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不过,谨慎起见,还是不能过急。 一上来就送方,人家心里也会犯滴咕,多几分耐心,好饭不怕晚。 …… 因是妇人症,便是崔娘子这么大方的人,也有些不好意思,躲在李雪梅屋中好一会,问清了安小大夫方子上的每一味药和用量,背了好几遍,待到一字不错,才借了弟妹一块帕子走。 美其名曰,描一描新的花样子,以此遮掩行迹。 闫玉送走了她姑,回来就窜到坑上打滚。 「姑可笑死我了,娘你那帕子的花样子,还是我姑上回来帮你缝了几针,她着急忙慌的,都没看清,哈哈!」 「小点声!」李雪梅将窗户关上,瞪了 她一眼,「你姑不想让人知道,你可不许大嘴巴。」 「我省得!这事怎么会对外人说,保准一个字都不会漏出去。」闫玉趴在炕上,用两个小手腕托着自己的小脸蛋,摆出一个花型卖萌:「娘,你觉得安小大夫能记住你说的话吗?就咱家从书上抄了方子的话?」 「有什么记不住的。」李雪梅手上拿着安小大夫给她补充的内容,和书上的内容一一对照。 「我都说了是书,既然能抄出一个方子来,那就定然还有第二个第三个……你看看他写的这些东西,不是细心的人可写不出这么细致的医嘱。」 李雪梅将纸叠好,夹在书里。 想了想,又连抄了三个方子。 一个妇人产难,一个小儿方惊痫,一个伤寒发汗。 闫玉认为她娘选的这三个方子很妙。 女人生孩子,一脚踏进鬼门关。 小儿惊吓,非常常见。 在关州,天气一转凉,伤寒不要太寻常。 「有这三个方子,安小大夫一定会对咱家的医书念念不忘。」闫玉感叹道。 「就是要让他惦记。」李雪梅吹了吹上面的墨迹,让纸干的更快一些。 「找个适当的时机,将这些送到安小大夫面前,不怕他惦记,就怕他不来求。」 到什么时候,求来的都是最好的。 方子好,也得人重视才行。 闫玉:「让安小大夫认为咱家是挖之不尽的宝库,嘿嘿,有疑难杂症就来找方子……这感觉有点好啊!希望他快些将咱家挖光。」 她很看好安小大夫,提议将方子给安小大夫发扬光大的,正是闫玉。 李雪梅看了她一眼:「其实最好的法子是将你送去惠民堂,当个学徒,从辨药认药开始学起,一步一步学了人家的医术,再一点一点透露咱家有这么一本医学藏书,教学相长,教你的同时,人家也就学会了,不露端倪,不留痕迹。」 闫玉也不捧脸蛋了,忙站起来,跑到她娘的后背,小手摸上肩膀,轻柔的捏捏。 「娘,可别让我学,我可不想给人看错了病症,再给人下错药吃坏了人,想想都怕怕! 你闺女哪有那本事啊!我就是等着被人号脉的,大夫给我扎针我绝不喊疼,让我喝药我绝不放糖……」 「嗯!」李雪梅享受着女儿的按摩,悠悠道:「希望你记住今天说的话。」 「娘,马上中秋,咱是自己包月饼还是买月饼啊?」闫玉果断转换话题。「我问过容嬷嬷了,她会做月饼唉!咱家鸭蛋好了,咱做些鸭蛋黄的月饼咋样?多做一些的话,也不知能不能卖掉,不知道这边的人吃不吃蛋黄的……」 wap. /104//.html 第299章 月饼 容嬷嬷可谓多才多艺,转天就给他们做出了两种馅料的月饼。 豆沙月饼和咸蛋黄月饼。 闫玉看着这长得像烧饼的月饼,陷入沉思。 李雪梅倒是淡定的很:“你大概少见,我和你爹小时候都是吃这种,别看样子普通,味道是一样的,不信你尝尝。” 闫玉咬了一口,豆沙甜而不腻,咸蛋黄咸香适宜,饼皮薄而酥,忽略外观,实乃诚意之作。 用有限的材料做出这么好吃的月饼,除了容嬷嬷,想是无人能够做到。 闫玉愈发觉得卖月饼这个事靠谱。 这么好吃的月饼,这么糙的外型,有点委屈啊! 戚五叔不在,模具的问题怎么解决? 闫玉的视线不出意外的落在趴在门边伸懒腰的猫猫身上。 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来。 李雪梅一见,便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你大伯可在家呢,你弄个月饼模子出来,怎么和他解释?” “粗糙点就行。”闫玉不以为意:“就说是爹没事用刀削的,就要个圆形,不整那些花纹和字。” 李雪梅想了想,觉得只有一个圆的话也不是不行。 闫玉很快就从戚五叔的木料里找到一块大小合适的料子,让猫猫给她切出一个圆来。 而后挖空中间的部分,当然刻意粗制是必要的。 成品很快出现。 李雪梅:…… 闫玉:…… 外面看倒是不错,可里面也太粗糙了,这样的模子做出来的月饼,怕是坑坑洼洼没人想买。 “小二。” 听得大伯在院里喊她,闫玉灵机一动,将模具带上出了厨房。 “大伯,你看看这个。”她适时的堵住大伯的嘴。 这个时间,正是大伯准备给她们上课的时间。 想是她久久不至,大伯就寻了来。 “要做月饼?”闫怀文接过来,看到里面尚不平整的模具,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抽。 “爹做的,还没做好就出门了,大伯,容娘子做的月饼可好吃了,咱们多做一些拿出去卖吧,肯定能卖很多钱。” 闫怀文会心一笑,小二爱财这一点真是尤其像天佑。 “既是容娘子所做,怎可随意拿出售卖。”他当即拒绝,又道:“自家吃无妨,容娘子若想以此赚些银钱,可允她几日假。” 闫玉:…… 忘了这一茬。 在大伯眼中,容嬷嬷是雇来的帮佣。 做月饼的手艺可牟利,却不该为闫家牟利。 闫玉天真的问:“材料咱家出,我还有娘、大丫姐都会帮忙,合伙一起卖行吗?就像爹和戚家叔伯那样。” 闫怀文:有时候孩子知道的太多也不是好事。 “你自己会算,去掉本钱,所剩再与容娘子分润,还能剩几何? 若月饼卖不出去,你可是要赔的。” 这种话骗骗孩子便罢,可蒙不了她。 她露出小米粒牙,笑容灿烂:“那大伯你是答应啦,我这就去告诉娘和容娘子她们……” 不等大伯反应,闫玉便撒丫子跑回厨房,告诉娘和容嬷嬷这个好消息,然后又像小燕子飞去书房告知大丫姐。 大丫心实,听闻爹允了卖月饼一事,忙收拾好课本等物,赶来厨房帮忙。 闫怀文:…… 算了,既然她们想做,做便是。 他看了看手上的模具,寻了块趁手的石头,冲洗干净后,回了书房。 用石头一点一点研磨不平整的地方…… “大伯说的也对,咱头一回往外卖月饼,就怕人家不认,不买咱的。”闫玉眼珠一转,又有了主意。 她将容嬷嬷做好的月饼挑了两个豆沙两个咸蛋黄出来,切成一个个小块。 用盘子装了,上面还不忘盖上布帘。 “娘,大丫姐,你们先忙着,我去给村里人尝尝咱家的月饼。” 大丫还没反应过来,妹妹就出了门。 “婶,容娘子月饼做的好,咱们肯定能卖出去。”大丫其实想说的是不用让村里人帮着尝,她刚刚吃过,明明就非常好吃。 李雪梅:“别管她,咱们先挖蛋黄。” 她闺女那小心思非常好猜,要先在村里卖一拨。 闫玉就是这样打算的。 给村里人先尝一尝,觉得好就口头定一些。 就是所谓的预售。 这样一来,她们每天分批制作,就不会出现积压浪费的情况。 至于大伯所说的成本,嘻嘻,都在她心里呢。 月饼这种时令吃食,卖的少了合不上人工,卖的多了又怕无人买账,怎么定价非常重要。 闫玉觉得如果要做好这几日的月饼生意,怕是要去永宁一趟。 一是看看永宁城的月饼售价多少,二是买些包月饼用的纸。 总不好啥也没有,直接卖给人家,那成什么了。 在村里走了半圈,闫玉的试吃月饼没有坚持到走完全程。 卖给村里人,她自然不会喊高价,成本上加一些便是。 豆沙月饼四文,咸蛋黄月饼五文,论块,买几块都成。 很快就收获了一些订单。 闫玉高兴的回到家。 她刚进门,后面就跟来了买月饼的人。 村里人也不讲究那些虚的,像烧饼的月饼他们就觉得挺好,管它啥样,好吃就行。 闫玉的月饼生意立时就开了张。 豆沙月饼连着卖出好些,咸蛋黄差一些,多是来买的人顺手带一块回去给家里人尝个新鲜。 闫玉全程咧嘴笑着收钱,给人家拿月饼。 等将容嬷嬷做的月饼卖光,她一转身,看到了院子里不知站那多久的大伯。 “大伯你好,好多铜板呢!”她拍了拍钱袋子,里面的铜板哗啦啦的响。 闫怀文点了点头,将手上的东西塞给她。 “我出去一趟。” 闫玉看着手里大变样的月饼模子。 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娘,大丫姐,容娘子,你们看,大伯给咱做的模子!” 只见那粗糙的月饼模子,不但内里打磨的光滑,还给刻了几个字——月圆人团圆。 容嬷嬷立时就团好了豆沙,用饼皮包裹成圆,印在模具中。 当! 当模具扣在面板上,被一下子揭开。 五个清晰的大字浮现其上。 容嬷嬷特别满意,连续做了好些。 当新的月饼出炉。 刷了蛋液的表皮带着微焦的颜色,字迹越发清晰,和之前的烧饼样一比,简直脱胎换骨。 先一更~ 0点前再一更~ 宅昨天后半夜开始拉肚子,明明吃的和家里人一样,就好奇怪,为啥只有我…… 不说了,码字码字~o(╥﹏╥)o (本章完) wap. /104//.html 第300章 计划 ! !(宅不小心复制多了555,等我再码一章替换回来,明早你们再刷新一下,谁都不许举报我听到没有,真的不是故意的o(╥﹏╥)o) 容嬷嬷可谓多才多艺,转天就给他们做出了两种馅料的月饼。 豆沙月饼和咸蛋黄月饼。 闫玉看着这长得像烧饼的月饼,陷入沉思。 李雪梅倒是澹定的很:“你大概少见,我和你爹小时候都是吃这种,别看样子普通,味道是一样的,不信你尝尝。” 闫玉咬了一口,豆沙甜而不腻,咸蛋黄咸香适宜,饼皮薄而酥,忽略外观,实乃诚意之作。 用有限的材料做出这么好吃的月饼,除了容嬷嬷,想是无人能够做到。 闫玉愈发觉得卖月饼这个事靠谱。 这么好吃的月饼,这么糙的外型,有点委屈啊! 戚五叔不在,模具的问题怎么解决? 闫玉的视线不出意外的落在趴在门边伸懒腰的猫猫身上。 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来。 李雪梅一见,便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你大伯可在家呢,你弄个月饼模子出来,怎么和他解释?” “粗糙点就行。”闫玉不以为意:“就说是爹没事用刀削的,就要个圆形,不整那些花纹和字。” 李雪梅想了想,觉得只有一个圆的话也不是不行。 闫玉很快就从戚五叔的木料里找到一块大小合适的料子,让猫猫给她切出一个圆来。 而后挖空中间的部分,当然刻意粗制是必要的。 成品很快出现。 李雪梅:…… 闫玉:…… 外面看倒是不错,可里面也太粗糙了,这样的模子做出来的月饼,怕是坑坑洼洼没人想买。 “小二。” 听得大伯在院里喊她,闫玉灵机一动,将模具带上出了厨房。 “大伯,你看看这个。”她适时的堵住大伯的嘴。 这个时间,正是大伯准备给她们上课的时间。 想是她久久不至,大伯就寻了来。 “要做月饼?”闫怀文接过来,看到里面尚不平整的模具,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抽。 “爹做的,还没做好就出门了,大伯,容娘子做的月饼可好吃了,咱们多做一些拿出去卖吧,肯定能卖很多钱。” 闫怀文会心一笑,小二爱财这一点真是尤其像天佑。 “既是容娘子所做,怎可随意拿出售卖。”他当即拒绝,又道:“自家吃无妨,容娘子若想以此赚些银钱,可允她几日假。” 闫玉:…… 忘了这一茬。 在大伯眼中,容嬷嬷是雇来的帮佣。 做月饼的手艺可牟利,却不该为闫家牟利。 闫玉天真的问:“材料咱家出,我还有娘、大丫姐都会帮忙,合伙一起卖行吗?就像爹和戚家叔伯那样。” 闫怀文:有时候孩子知道的太多也不是好事。 “你自己会算,去掉本钱,所剩再与容娘子分润,还能剩几何? 若月饼卖不出去,你可是要赔的。” 这种话骗骗孩子便罢,可蒙不了她。 她露出小米粒牙,笑容灿烂:“那大伯你是答应啦,我这就去告诉娘和容娘子她们……” 不等大伯反应,闫玉便撒丫子跑回厨房,告诉娘和容嬷嬷这个好消息,然后又像小燕子飞去书房告知大丫姐。 大丫心实,听闻爹允了卖月饼一事,忙收拾好课本等物,赶来厨房帮忙。 闫怀文:…… 算了,既然她们想做,做便是。 他看了看手上的模具,寻了块趁手的石头,冲洗干净后,回了书房。 用石头一点一点研磨不平整的地方…… “大伯说的也对,咱头一回往外卖月饼,就怕人家不认,不买咱的。”闫玉眼珠一转,又有了主意。 她将容嬷嬷做好的月饼挑了两个豆沙两个咸蛋黄出来,切成一个个小块。 用盘子装了,上面还不忘盖上布帘。 “娘,大丫姐,你们先忙着,我去给村里人尝尝咱家的月饼。” 大丫还没反应过来,妹妹就出了门。 “婶,容娘子月饼做的好,咱们肯定能卖出去。”大丫其实想说的是不用让村里人帮着尝,她刚刚吃过,明明就非常好吃。 李雪梅:“别管她,咱们先挖蛋黄。” 她闺女那小心思非常好猜,要先在村里卖一拨。 闫玉就是这样打算的。 给村里人先尝一尝,觉得好就口头定一些。 就是所谓的预售。 这样一来,她们每天分批制作,就不会出现积压浪费的情况。 至于大伯所说的成本,嘻嘻,都在她心里呢。 月饼这种时令吃食,卖的少了合不上人工,卖的多了又怕无人买账,怎么定价非常重要。 闫玉觉得如果要做好这几日的月饼生意,怕是要去永宁一趟。 一是看看永宁城的月饼售价多少,二是买些包月饼用的纸。 总不好啥也没有,直接卖给人家,那成什么了。 在村里走了半圈,闫玉的试吃月饼没有坚持到走完全程。 卖给村里人,她自然不会喊高价,成本上加一些便是。 豆沙月饼四文,咸蛋黄月饼五文,论块,买几块都成。 很快就收获了一些订单。 闫玉高兴的回到家。 她刚进门,后面就跟来了买月饼的人。 村里人也不讲究那些虚的,像烧饼的月饼他们就觉得挺好,管它啥样,好吃就行。 闫玉的月饼生意立时就开了张。 豆沙月饼连着卖出好些,咸蛋黄差一些,多是来买的人顺手带一块回去给家里人尝个新鲜。 闫玉全程咧嘴笑着收钱,给人家拿月饼。 等将容嬷嬷做的月饼卖光,她一转身,看到了院子里不知站那多久的大伯。 “大伯你好,好多铜板呢!”她拍了拍钱袋子,里面的铜板哗啦啦的响。 闫怀文点了点头,将手上的东西塞给她。 “我出去一趟。” 闫玉看着手里大变样的月饼模子。 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娘,大丫姐,容娘子,你们看,大伯给咱做的模子!” 只见那粗糙的月饼模子,不但内里打磨的光滑,还给刻了几个字——月圆人团圆。 容嬷嬷立时就团好了豆沙,用饼皮包裹成圆,印在模具中。 当! 当模具扣在面板上,被一下子揭开。 五个清晰的大字浮现其上。 容嬷嬷特别满意,连续做了好些。 当新的月饼出炉。 刷了蛋液的表皮带着微焦的颜色,字迹越发清晰,和之前的烧饼样一比,简直脱胎换骨。 300 闫怀文出了门,在大石头处寻到村老们,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自是受到几个老头的全力支持。 立时便找来卢师傅,又一次对箭楼做出了更改。 卢师傅耐心的听完他们的想法,在脑子里过了几圈,又用石头在地上画了一阵,起身言道:“我大概明白你们的想法了,闫户书的意思是,要将这箭楼内部的楼梯做成中空,上方装一个吊篮,方便上下运物。” 闫怀文补充道:“必要时,也能运人。” “这个倒是能做,不过这箭楼的大小,怕是要比原定的还要再大一些,且之前说的地窖也要保留,那这里头就不能按原先商议的来,我建议,这地窖做小些,像闫家的地窖一样,彼此相连,这样既满足了你们的要求,又不会影响箭楼的稳固。” “那要是现在动工的话,什么时候能盖好?”罗村长心急的问。 卢师傅:…… 之前说不差这几日的是你们,现在要马上动工的还是你们。 “人手足够的话,月内便可完工。”卢师傅给估了个数。 “那明日一早我就召集人手。”罗村长痛快的很,说干就干。 卢师傅不明就里回到戚家继续干活。 “村长,还有一事。”闫怀文又开口道:“村中要起箭楼,要修高墙,都需要大量人手,即便村里人再能干,有些活计却是只有少数人能够完全。” 老宋头应和道:“可不是,村子里只有戚五一个会打木头,其他人想帮忙也只能干瞪眼,干些搬搬抬抬的活。” “秀才公,你是不是有啥主意?”罗村长问。 闫怀文道:“我的想法是,不妨也学一学各城吸纳流民之举,若有一技在身,可请其乃至家人来村中定居。 我们帮其开荒、盖房子,落籍安居,让他们帮我们解决难题。” 胡大爷谨慎的望了望四周:“咱们用竹弩就很好,一定要做铁箭头吗?” 原来刚刚闫怀文找到他们,说了准备重启竹弩之事。 并且提到了想要进一步升级竹弩的威力,将普通的竹箭,换成铁制的箭头。 “我查过虎踞所存的文书,根据其上所记,北戎常选在秋收之后,初冬时节越关劫掠,正是关州境内百姓收成不久,储粮颇丰之时。 天气转凉,为了保暖,他们身上的皮毛会再增添,普通的竹箭木箭根本射不穿,唯有锋利铁器,才可伤敌。” 村老人听懂了,忧心忡忡起来。 罗村长担忧道:“可……私铸铁器是重罪。” “关州情况与其他大府不同,刀兵都可藏于民间,对铁器的管理没有那么严格,且猎籍也有例可循,咱们村子,供养一两户猎籍还是可以的。” 猎户可以光明正大的持弓持有兵器,当然也包括铁制的弩箭。 “至于铁匠,寻常百姓中,不在匠籍之内者也不是没有,只是需要细细查访,不是一日两日之功。” 闫怀文掏出一张图纸,在大石头上铺平。 道:“这是水车的图纸,需要技艺精湛的木匠才能复刻此物,下方可连石磨,省时省力。 全木制需要逐年更换零件,若中间几处关键所在换为铁制,可大大延长使用期限。” “木匠、铁匠、石匠……”老宋头反应的快,很快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谷丰那边灾民多,咱们正好去了几个小子,让他们多打听打听,要是碰上这些有手艺的,就拉人到咱村子来呗!” 几个老头都十分心动。 秀才公连竹弩都打算再用了,可见虎踞这个边城并不太安慰啊! 他们早就有心里准备,尤其是在被那六个北戎从山上摸进村子后。 不然也不会一提箭楼就答应,一提用高墙将村子围起来也答应,一直答应答应…… 都是为了整个村子! 铁箭头得用上,水车和水磨他们也想用上,一切为了村子更好的事物,他们都会积极的相应。 “那明天,让人去给闫二他们捎个信。”罗村长一锤定音。 引入人才计划,就此决定。 “天佑走时可说什么时候回来?”闫怀文轻声问道。 罗村长老老实实道:“倒是没定时候,不过中秋以前,他们一准能回来,咱村要办流水席,那帮小子都惦着。” 闫怀文看了看天色,将图纸收起,又去了梁家, 梁满山穿着一身家常衣衫,正在院子里和灰泥。 闫家给的方子,现在成了村里人盖房子的首选。 有更牢固的灰泥,谁还用土泥。 梁家不显山不露水的,从不露富。 可一盖房子还是显出和其他人家的不同。 虽然没像闫家和戚家那般一盖就好几间砖石房,还找人来起房子。 但说买砖的数量,除了这两家便是他家。 梁老爷子低调的很,分批买入。 家里只有他和梁丰年一老一小,干不了重活,就花费银钱找村里人的汉子来帮忙。 不干全天,也不管饭,今天挖地基,明天垒院墙,后天砌灶…… 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像是没什么规划似的,想到什么做什么。 可时日渐长再看梁家,主屋基本成型,连瓦片都买了回来,就等卢师傅空出时间给他家上房贴瓦了。 直到梁满山回家,家里剩下最大的活就是砌墙。 梁满山梁童生在看了卢师傅他们怎么干活后,就试着自己砌。 别说,还干得挺似模似样。 梁丰年借着在童子军记工分之便,收了不少做的不太好看的水泥砖。 别看这些水泥砖不太平整,可和有棱角的石头相比,好用太多了。 爷俩从昨天就开始忙活,已经砌好了一面墙,还剩下两面,眼看越做越熟,配合无间,这剩下的两面,今天赶一赶,贪点黑,差不多今日就得了。 闫怀文一进院子,梁满山忙放下手里的活,就要洗手待客。 他知道闫怀文定是有事要说。 闫怀文让他别停,让梁满山边忙边听。 第301章 自家用的纸 “田大人允了你爹和恒儿节后同来县学,小二,家中到时只剩你娘、大丫和你三人,虽然你是最小的一个,但大伯心中,并不当你是寻常孩童。 你既学会了赶车,那日后往来虎踞村中应是无碍,若有事便来虎踞城找我们,可有听懂?” 大伯的话让闫玉愣了好一会。 “大伯,爹和大哥都能去县学?咱家能去两个人?”她追问道。 闫怀文不好对小二言明其中关窍,只道:“田大人恩重,愿提携一二,许了咱家两个名额。 这是你爹的良机,不可错过。” “大伯,你觉得爹能考上吗?”闫玉询问道。 她想探一探闫老二的底,大伯学识不俗,肯定能对闫老二有一个中肯的评价。 不料这么简单的问题却将闫怀文给难住了。 他凝眉细思,久久未言。 闫玉看他脸色,试探着问道:“大伯,爹如此厌学,从我记事起就没见他碰过几次书本,顶多教我和娘辨一辨字,你可知道我爹水平如何?” 闫怀文汗颜。 他这个做哥哥的未免对弟弟的学业太不关心,竟是想不起天佑书读到了哪里,文章写的如何? 只好从年纪和进学的时间估算。 “你爹六岁开蒙,读书十年,《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弟子规》、《幼学琼林》、《千家诗》、《古文观止》、《声律启蒙》、《增广贤文》…… 这些都应熟读在心,院试恐有不足,尚需磨砺,但考过童试应是无碍。 童生虽不算功名,可也是堂堂读书人,被人唤一声闫童生,总好过被人叫他闫二。” 这一点闫玉深以为然,虽然名字就是一个代号,并不代表什么,可她爹不是被人叫闫二就是闫老二,看看梁叔父,走到哪里,都被人喊一声梁童生,语气神情都大不相同。 闫玉认为她爹多了不用考,整个童生就行,行走在外也不会像之前似的,被人不当回事。 更为关键的一点是,身处阶级存在的世界,小民见官即跪,关州文道不兴,不需要秀才功名,有个童生的名头大老爷都很礼遇,据她观察,梁叔父就没跪过。 深施一礼,这个她还是能够接受的。 爹总说不介意下跪,总说入乡随俗,但其实对他们来说,这些习俗,需要挺长时间的心理建设,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打破固有的观念。 “这些书我都背过啊,大伯也考过我,那大伯,爹和我谁学的更好?”闫玉抓住机会问出最想问的问题。 小二的眼中倒映着天上的云烟,飘渺而过,只余清澈纯粹。 见大伯又卡壳,闫玉不放弃,继续问道:“大伯,那你说如果我去考童子试能考过吗?” 闫怀文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小二,想去考学?” 闫玉纠结的要死,这就是个送命题。 说想考,那大伯要是觉得她女儿身无法参加考试私下里给她多吃小灶怎么办,那不是自己给自己填坑里去了。 可要说不想考,你问啊问啊问这么多干吗。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含湖的道:“没有想过,但今天听大伯说爹和我学的都是一样的,又说爹能过童试,我就顺嘴问问我行不行。” 闫怀文温声道:“距离明年二月还是数月,时间是有些紧,但也不是全无可能,小二既有此心,大伯便为你多布置一些功课,只要你努力,虽不能进考场,但学得真才实学也是一样。 功名只是外物,一个人的学识涵养,并不能从中体现。 你为女儿身,不用强求科举一途,总有一日,你会发现,科举功名,只锦上添花,人能否成功,皆在自身。” …… 闫怀文进官衙前,闫玉央大伯将她放在书铺。 并再三保证绝不乱走,书铺掌柜也笑呵呵的说会帮忙看顾,闫怀文这才离开。 虎踞城是闫玉第二次进来。 封城之后,虎踞重开,人比上一次来要多出不少,街面上的商铺都热闹的很。 赶上要过中秋,不少商家都在货物上贴了红纸,放在铺子里最显眼的地方,一走一过就能看清。 还有街上的小摊,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极了。 闫玉守着诺言,不出书铺,但不代表她不扒门框往外张望。 书铺的位置还是蛮好的,旁边临着一个大路口。 各家都买卖兴旺,只有书铺冷清,她待了好一会,只有两个书生打扮的人走进来。 经过她细心观察,两个书生都不是来买东西的,一个是接了书铺的活抄书的,送来了两本书,掌柜的给结了些铜板,目测也就几十个,还没她的私房钱多。 另一个是来打听这抄书的活,掌柜的让他试了笔,应该是写的不行,挺遗憾的走了。 她看够了外面的热闹,就在书铺里面闲逛,掌柜也不管她,只示意一个小伙计在后面跟着。 估计是怕她弄坏书本,又不好直言,派个人盯她。 闫玉走马观花,翻看了一本又一本。 以手抄书居多,刻印的书籍很少。 同样的启蒙书,三百千这种,用纸不同,封皮包装精美些,里面的字也写的更好,就比寻常的贵了不少。 书铺里面就没有太贱的东西,只要是带字的,多是百文起步。 笔、墨条、砚台这些,都分了档次,闫玉看了最便宜的纸,上面还有草梗残留,想是用料粗糙,做的不太精细,纸质真的好一般。 她估摸着还没有她家再生纸里抄得最好的那几张纸好。 至少她家的纸浆非常细,那几张纸她用力均匀,除了颜色,薄厚和吸水性都不错。 “掌柜的,我能不能也写几笔,你看看能不能接你家抄书的活。” “自然可以。”掌柜并未小瞧她,闫户书在这虎踞城现在谁人不知,大老爷十分倚重,据说写的一笔好字,大老爷都是夸过的。 闫玉一点也不憷,提笔就写,默的就是幼学琼林中的一句。 冬至到而葭灰飞,立秋至而梧叶落。 掌柜的看后,认真点评:“小公子想是初习此体,比划之间可见青涩,还需再多练上些时日……倒是这笔力,以小公子现在的年纪,颇为难得。” 第302章 发配关州之人 这试笔的纸就是这铺子里最便宜的纸。 亲手写过,闫玉心里便有了数。 “谢过掌柜,我省得啦,以后定勤加练习。”她又道:“这纸比我家做的纸白,倒是写起来,有些不一样。” “小公子家还会做纸?”掌柜颇为惊异。 “会做,不过颜色不好看,爹说自家用无事,不过我们家写字的人太多了,纸有些不够用,敢问掌柜你这里有没有用废的纸,便宜些卖我些行吗?” 掌柜还以为她是想推销自家做的纸,想着只要不是太差,价钱合适买些也无妨,听她说颜色不好,还挺欣喜,虎踞这等边城,便宜货才好卖,可等听完,原来竟不是卖,而是要买…… “这废纸……是要晾晒后再写?”掌柜迟疑着问道。 是有些穷书生会如此晾晒干透反复书写反复使用,直至澹薄的墨痕也叠加转浓才会罢了。 不会吧,即便闫家是逃荒而来,可闫户书已在官衙上差,他们之前也凑过银子…… “不是,是要重新做纸,呐,就长这个样子。”她翻出了一个小本子,将后面没有写字的几页给掌柜看。 掌柜明白了,原来是重新打浆所制,难怪说颜色不好。 “废纸有一些,但是不多。”掌柜示意伙计去找来。“小公子要是想要,拿去便是。” “不行,得给钱。”闫玉坚持:“掌柜可以便宜些卖我,但钱一定要收,我家不是就买这一次,还得劳烦掌柜以后有了给我家留着。” “这……好吧,既是如此,那我就收小公子五个铜板,如何?” “掌柜觉得行就行,我带了铜板的。”闫玉将五枚铜板放到掌柜的柜上,期待的看着他。 掌柜笑着让伙计给她整理好,叠成一摞,用细麻绳捆好。 闫怀文转回,便见小二欢欢喜喜的拎着一摞废纸跑出来,扬着笑脸喊他:“大伯!” 他清冷的眸子立时温柔起来,接过她手中之物,道:“上车,去买你想要的油纸。” 闫玉利索的爬上去,这会功夫闫怀文略翻了翻她买的废纸。 两人往前走了一段,闫怀文才开口:“小二,这废纸你花了几文?” “五个铜板。”闫玉清脆的答道:“我算过的,不贵,而且书铺这里的纸都是试笔所用,没写几个字,做出来的纸颜色能浅些,会好看许多。” 价钱上闫怀文不置可否。 倒是有一事他要提点一番。 “你可知书铺里存这些废纸做何用处?” “他们也有用?难道也是要做再生纸?”闫玉瞪圆了眼睛问道。 “有那家贫者,买不起好纸,便会将废纸裁剪,取那空白处用,写过字的纸也可以湖墙贴窗。” 闫玉:…… 本以为她家用再生纸就够节俭了,没想到还有更节俭的。 闫怀文:“与他人相比,书铺掌柜自是更愿意将废纸售卖给你。” 他停在杂货铺的附近,将牛车捆好。 “下次不妨与掌柜相商,能否以纸换纸。” 闫玉自己跳下来,“大伯是说,用咱家做的纸换这些废纸?” “是。零星几张,掌柜不好售卖,多半还是出与那些书生。 颜色深浅,好看与否,并不影响书写。 买废纸之人,与咱家别无二致,都是想有更多落笔之处。 彼此实惠,两相便宜。” 问清闫玉想要多少,闫怀文付了钱,拿到了油纸。 二人正要回牛车处,不想听得远处一片嘈杂。 马蹄声,有人大喝着停下,还有街边摊贩的惊呼声。 闫怀文反应奇快,一把将闫玉抱起,快步向牛车走去。 闫玉刚要踮脚瞧热闹,不想被大伯瞬间转移,醒过神来,人已经站到了牛车上。 刚好,视野更佳。 闫怀文拉着牛,用手不断安抚,担心自家这个三宝受惊。 见牛无异,这才定睛看去。 却是一名衙役御马在追一男子。 那男子双手缚枷,蓬头垢面,破衣烂衫,正仓皇逃窜,不断借街上小贩的摊位躲闪。 而身后的衙役一脸凶悍之相,穷追不舍,手上长刀出鞘,不断噼砍,不管不顾的,人没砍到,小贩的摊子倒是被他弄的七零八落。 闫怀文蹙眉,“小二,先下来,在牛车旁等我,别乱跑。” 闫玉乖乖的下车,抱着自家三宝的牛腿。 给大伯一个你放心去吧的眼神。 就见大伯一边走,一边用右手将长袍卷起负手在后腰,左手毫无征兆的一拦,那逃窜的男子正要向一侧闪躲,被他抬脚踹在木枷上,摔倒在地。 帅! 闫玉的双眼闪着星星。 老闫这一脚,迅雷不及掩耳,不光是被踹倒的人没想到,她也没想到。 见人倒了,周围的小贩赶忙拿了家伙事将人架住,不让他起来。 那衙役勒住缰绳,马停了下来。 翻身下马,手中的刀不客气的抽打在帮忙的小贩身上,“都让开,让开!” 闫怀文的眸子暗了暗,一甩长袍拦在前面。 “虎踞虽不是京城,也有非战时不得当街御马的禁令,这位京差,还请自重。” 衙役没想到这还是个有眼力的。 他扬了扬手中的刀,“你是何人,岂敢拦我?此人乃是要犯,你拦在前面,与他是何相干?难道是同党?” 闫玉在心里国骂了一句,不愧是京城来的,扣的一手好帽子。 “此人犯带枷脱逃,罪加一等。 然,京差已与我虎踞交接公文,追捕之事,就不劳费心了。”闫怀文纹丝不动,并没有被他手中的利刃吓退。 说话间,虎踞的衙役跑了来。 先将人犯控制住,才与隐隐对峙的二人打招呼。 “彭头,这是我们虎踞新上任的闫户书。 闫户书,这是打京城来押送人犯的彭捕快,哈哈,与咱们是老交情了,一年里总要见上一回,走走,人犯也抓住了,兄弟们整治了一桌,就等你啦。 你说说你老彭,就是心急,这人到了咱虎踞还能让他跑喽?扯嗓子喊一声,街上这老些人哪个不能将他撂下,何必你亲自来追……” 那京差被拖拽走了,虎踞的衙役忙回头朝闫怀文使眼色,做着作揖的小动作。 闫怀文朝他点了点头,先与帮忙的小贩道谢,而后又将被刀抽到的小贩送去了最近的医馆。 那小贩臊得满脸通红,一个劲道:“不用,不用,俺皮糙肉厚,啥事没有,就疼了一下,现在都不疼了,上啥医馆啊,真不用。” 但在闫怀文的坚持下,还是被拽去,压着他脱了衣服给大夫看,又开了活血化瘀的药油。 将人安抚归家,闫怀文很认真的对大夫说:“刚刚的药钱,记在李捕快头上,我会叮嘱他来会账。” 闫玉牵着三宝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大伯如此说,甚为好奇:“大伯,为啥要记在李叔头上,明明是那个京城来的捕快伤了人,应该让他出钱才对啊!” “人犯已交接完毕,看守之责便落到虎踞头上,他们看管不严让人跑了,致使惊扰城内,还伤了人,这药钱他难道不该拿?” 这么论的话,确实该拿。 …… “刚刚那个是你们虎踞的户书?怪张狂的,张口闭口的禁令条文,什么来路?”一杯酒下肚,彭捕快身上的戾气渐收,斜着眼睛问旁边的人。 “哎呀,读书人都这样,老彭你别放在心上,倒是刚跑的那个,咋回事?”李头好说歹说将闫户书那一茬含湖过去,又给他将酒杯满上。 彭捕快又是一饮而尽,道了声晦气。 “我手底下的人你们都知道,最是规矩不过,咱们只贪财,从不打旁的主意。 但三月里,老王那厮喝了几壶马尿,湖里湖涂冲撞了贵人,被大老爷赏下板子,腿脚就不行了,空出来的位置也让人钻了空子,给师爷塞了银子,人补到我这。 哼!那小子,可不是个东西,一肚子花花肠子,见那犯官女卷颜色好,给人家娘子祸害了,可不要跟他拼命。” 李头与他交接不是一日两日,自是知道这姓彭的虽贪财,对人犯下手也狠,但到底不是那等将事情做绝的。 李头便道:“那这小子和咱可不是一路人,要是早知道,我还个他请个屁的大夫,让他疼死算了。” “不过跑的那小子,下手够黑啊!”李头啧啧两声,说了句在场男子都懂的话:“以后怕是不能用了吧……” 酒桌上的几个心照不宣,该吃菜吃菜,该喝酒喝酒,好不热闹。 …… 出了这档子事,闫怀文不甚放心,将牛车直接赶到官衙。 闫玉随着大伯七拐八拐,竟是神奇的进了虎踞官衙! 她很有眼色,不声也不响。 虎踞官衙说不上破,但看着就挺有年头。 从外面看不真切,走进来才发觉这虎踞官衙挺大的。 闫玉的空间感特别好,很快就发现她大伯似乎是迷路了,绕着官衙打转,好在他知道绕着正堂走,绕啊绕啊,最终还是被他找到了地方。 还是因为官衙各房都挂着木牌之故。 刑房。 大伯进屋,她就等在门口,大伯出来,她就跟着。 真不是故意听的,但架不住闫玉的小耳朵实在是灵。 这一批从京城押送关州的,都是犯官及其家卷。 也就是俗称的发配。 到底是犯了啥事,她没听清,不过倒是听清了这一批犯人有点惨,从京城往关州来,正赶上沿途大府闹旱灾,缺吃少喝天气又热,老人和孩子折在半路不少,就是成年男女也死了好些…… 闫玉同情的同时,又很是警醒,一人犯错全家遭殃,一定要牢记。 闫怀文之前就察觉到这一批人犯来的蹊跷。 只是不曾留心人数。 旱情如此严重,朝廷就算要流放,也会将时间押后,顶着旱灾往关州走,定是有人授意。 待查看了这一批人所犯之事,之前所授官衔,心中便已了悟。 当今年事已高,储君未立,几位在京皇子斗的厉害,门下官员犹如疯狗,在朝堂公然撕咬,攀诬弹劾如家常便饭。 这几年,正是朝堂最乱的时候,这不会是第一批因党争败落而流放的官员,也不是最后一批。 这些人,身卷其中,少有无辜之人,被人如此苛待,想是之前也曾下过狠手。 此刻见了京城移交的公文,再与现有的人数两相对照,不由皱眉。 田大人对发配之人倒是一视同仁,全都送到采石场去采石头。 活虽重,但吃喝不短,也曾对采石场的管事交待要保他们性命。 对这些人来说,虎踞的采石场,反倒是他们此时最好的去处。 好好干活,至少能留得性命。 若遇大赦,还能重新为民。 “赶上天灾人祸,也是他们运气不好。”同僚将刚刚跑的那个单独指给他看:“你倒这个为啥要跑,他拣了块石头,偷偷藏着,就等那京城来的人和咱们交接之后,放松警惕,卸了脚镣正要将他们关到牢里,突然暴起,将其中一个扑倒,拿石头砸了他的…… 事发突然,所有人都没防备,竟让他得逞了。” 闫怀文:“只去了脚镣,手上的木枷还在,用力砸人也是伤己,是何缘故?” 他便将这里面的缘故与闫怀文说了个清楚。 “此人名张宣,之前是少府监左尚,他本人倒是没什么,实属被牵连之故,他爹,张老大人,户部度支司…… 在这个位置哪有几个清白的,这等紧要之地,多少人多少双眼睛盯着,一星半点的纰漏被人抓住就是万劫不复,何况,呵呵,户部的官,哪里经得住查。 该是贪了不少,不然也不会判的如此重。 张老大人在狱中便上吊自尽了,张老夫人亦随之而去,子女中除了出嫁女,还有两子一女。 张宣行二,他哥哥嫂子妻子妹子……全都死在了路上。” 说到这里,这位刑房文书也有些不忍,“只留下他和两个小儿,都是他大兄的孩子,大些的男孩总算坚持走到了这,看着瘦弱,倒是还好,那个小的女娃……现在还烧着,也不知能不能挺过去。 这张宣,闹了这一通……唉!可怜那两个孩子。” 第303章 死因 小女娃运气不错,虎踞城刚结束一场疫病,药材还有剩余,大夫治疗高热也积累了不少经验,灌了两碗汤药下去,便有了些起色,身上没那么烫了。 但想要康复,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且她年纪又小,身体又弱,到底能不能活下来,几个大夫心里都没底。 闫怀文让小二在前面领路,去看了人。 小小的一只,无声无息的躺在那,若不是烧红的脸蛋,和还在起伏的身体,真要以为她已经去了。 闫玉在心中叹气,不想再多看,便将视线移开,下一刻便注意到小女娃的哥哥,正隐蔽的向门口后退。 她皱皱眉,不知该不该叫破。 有些担心他是不是也像他叔叔那个叫张宣的人一样想跑? 却不想他只是站到墙边,胳膊环抱着身体,将手藏在衣服里,弓身缩背,看起来特别奇怪。 闫玉便不着痕迹的观察。 看似在认真听大人们的交谈,实则用眼角的余光紧盯着那小子。 很快,她就知道那小子为什么会有那么怪的动作。 李头和那个京城来的彭头带着人匆匆赶来,满身的酒气,脸色也很难看。 想也是,谁正吃喝的开心都不想被人中途打断。 原来是那个被人犯攻击的京差……死了。 谁也没料到他会死,之前看着还能喊能骂,大夫也不曾说会这么严重,只说伤处看着不好,可能会影响…… 他们以为最多也就是那里废了,谁能想到一转头,人就没了。 彭头立时便要提了张宣过来,与他一起同来的几个京差闹的厉害。 李头这回再也劝不住,酒壮人胆,京差们情绪十分激动,叫嚣着甚至将随身佩刀挥来挥去。 刚刚还一起喝酒的好兄弟,转瞬成了两个阵营。 一方是要求立时提人出来的京差,一方是职责所在恕难从命的虎踞衙役。 双方对峙,空气中无形的火花迸裂。 出了人命,有人见机去禀了大老爷。 可京差一方却是不依不饶,也等不得,借着酒劲,就要闹着自去牢房。 眼看局势就要失态。 闫怀文站了出来。 “都住手!”他气势全开,只站在那里便让给人一种不能小视之感。 几名京差也不是被吓大的。 京城别的不多,就是官多,大大小小的官,他们这些衙役见得多了,再能唬人又如何,假的就是假的,难道他们还怕虎踞一个小小的户书不成。 闫玉左看右看,没啥能用的。 还好这里离着官衙的牲口棚不远,她家牛车上常年备着木棍,她拿了两根,嗯,帮大伯也拿一根。 拎着木棍跑来的闫玉,只听到了她大伯说的后半段。 “……你们也都是经年老吏,死者死因尚不明确,待验尸之后,再做计较。 张宣伤人至死一桉,我虎踞自会查清,给诸位一个交待。” 闫玉觉得此时不好将木棍交到大伯手上,恐激化了刚刚平静的失态。 她便蹲下来,将两根木棍放在地上,双手在地上漫步目的的划拉土。 实则心神紧绷,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些暴躁的京差身上。 只要他们动手,她便第一时间冲出去先扫一棍子,然后拉上大伯跑。 好汉不吃眼前亏。 这帮京差都是老油条,闹这一场伤人倒不至于,但一旦冲撞起来,磕碰在所难免。 不值当的。 就像闫玉所预料的那样,所谓的喝多和上头,都只是发作的借口,京差们只限于和虎踞的衙役们掰掰手腕。 人往前冲一冲,下一刻就会往后退一退,脸上凶恶,可实际上并未说什么重话,一切都进行的十分有分寸。 闫玉越看越觉得连虎踞这边的衙役都显得有些假…… 这一切的发展实在很让她迷湖。 不过她能确定的一点就是,那个张宣,应该是活不成了。 思及此,闫玉转头去寻找那个小子的踪迹。 就见他将自己蜷缩抱起,只露一双被泪水浸湿的眼睛,哀伤而又痛恨的望着这边。 他的身体紧绷的厉害,是以,当他颤抖的时候,闫玉终于弄清他之前举止怪异的原因。 破旧的衣襟里,明显藏了不属于的他的东西。 闫玉收回视线,当没看到。 何必多事。 不管他藏了啥,和她有什么关系。 爱是啥是啥。 田大老爷终于来了。 京差们有所收敛,提出了又一个要求,他们要自己验尸。 以防虎踞弄鬼。 这个要求直接给闫玉提笑了。 虎踞为啥要弄鬼,他们怕不是脑子有病。 田大人没惯着他们,只让那个姓彭的头头管好自己的人,便命午作去验尸。 有人搬了椅子过来,田大人直接坐此处,立等消息。 闫玉将两根木棍又重新放回车上,绕了个圈子回来,站到大伯身后。 闫怀文有所知觉,看了她一眼,“人多杂乱,不要乱跑。” 闫玉乖乖的点头,自然的将手放在大伯温暖的大手中。 一副我怕怕,需要人牵的样子。 闫怀文只好牵着她到大老爷面前。 闫玉有眼色的收回小手,站到了一边。 闫怀文给她一个赞许的眼神。 后者会以羞涩的笑。 闫玉:哈哈!好开心,竟然混到了老大爷身边。 绝佳位置! 她保持着一个见过世面小孩应有的态度——澹定。 午作回来的很快,同来的还有为那京差诊治的大夫。 田大人先是问了大夫那京差病情如何。 人都死了,现在又闹的这么大,大夫也就不帮他遮掩了,将伤情说的明明白白,又拿出了自己开的药方,外涂的,内服的,药膏和药渣都被呈上。 连擦拭伤口的所余血水,都没来得及处理,一并没端来此处。 在场的大夫很多,一一对症验看之后,都道没有问题。 那大夫便躬身退下,站立一旁,目不斜视。 随后是午作禀告。 午作说死者伤于腹部和腹部之下,凶器便是张宣所持的那块石头。 但那并不是一块的普通的石头。 张宣想必是蓄谋已久,石头被打磨的一端锋利,若再给他一些时日,怕是这石头就要变成石刀。 止血的及时,但患处一片模湖,午作推测可能是伤到了内腑,若要进一步确定,他请剖尸验看。 第304章 钱袋 提到剖尸,田大老爷便问询一众京差意下如何。 刚刚还揪着同僚之死不放的几人,坚决不同意。 彭头道:“田大老爷,既然弄清了来龙去脉,我那兄弟就是张宣杀的,就请大老爷严明法典,判他立死。” 其实这桉子审到这里,脉络清晰,伤人致死者就是张宣无疑。 他本身又是带枷之身,判他毫无难度。 这里面解释不清的只有死因,但只要填一个重伤不治的尸格便可了结。 闫玉还在懵懂,这一伙京差闹了这一通到底为啥。 难道他们不闹,大老爷就不会这么判? 我们田大老爷公正着呢! 却不想下一刻,这一伙京差便图穷匕见。 “我等已将人犯交接于虎踞,贵衙看管不严才使那张宣有机可乘,以石刃伤我同僚,此事,我等不敢隐瞒,定据实以报,还请田大老爷不要介怀,我等也是秉公行事。” 要告状?! 闫玉瞪大了眼睛。 见所有人都一副早料到的样子,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田大老爷没有说话,起身离开,临走时朝闫怀文使了个眼色。 闫怀文蹙眉。 他明白田大人是何意,可此事由他出面,怕是有些不合适。 他的目光落在李捕快身上,后者有所知觉,朝他咧嘴一笑。 …… “大伯,给他们银子这件事就算完了吗?他们会不会收了银子不办事,依旧回去乱说?”闫玉有些担心的问道。 刚刚大伯找了李捕快,暗示他尽量平息此事,而那个李捕快,明显就等着呢,不光答应的痛快,还说一定努力说服那伙京差…… “他们闹,就是为了银子。”闫怀文道:“此事乃那京差咎由自取,可事发在虎踞,我等便有了牵连,一个看管不严可轻可重,田大人不想和他们磨缠,暗中平息此事,对我们双方都好。” “那李捕头为啥那么高兴,胳膊肘往外拐!”闫玉忿忿不平,连叔都不喊了。 闫怀文:“李捕头自是不想将事情闹大,一旦追责,他们定要推人出来承担,那些京差就是图财,这笔银子官衙不出,他们自己也会凑了给人,眼下大老爷愿意出钱,他当然欣喜。” 闫玉恍然:“原来是这样,所以刚刚他们两边假模假样的比划,那时候他们就彼此心照不宣了呗?” 闫怀文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闫玉还是觉得这事挺憋屈。 可想来想去,用银子解决确实是最快速也是最稳妥的法子。 人死在虎踞,闫怀文要写一份粉饰太平的公文。 便找了刑房的文书,二人一起斟酌下笔。 闫玉刚想出去,到院子里透透气,不想迎头撞上午作,闷头过来,手里拿的正是人犯张宣作桉的那块石头。 闫玉只瞄了一眼,就再移不开目光。 她让开门口让午作进来,跟在后面,便听到午作说道:“二位请看,这石头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刑书问道。 “此乃铁石,遇水呈锈红色。”午作向二人展示。 “其一,这锈色不对,乃是层层加叠所致。 其二,其上有毒,我已试过,在伤口处涂擦,兔鸡片刻即死。” 闫玉:…… 下意识的远离。 这哪是石头啊,这是凶器啊!大凶之器! 但这能证明什么呢? “好!”那刑书甚为激动:“若只是石刃,还能狡辩是在我虎踞官衙内随手捡拾,可以上两点,足可证明,那张宣在押送途中便生歹心且着手准备,他们一路同行,毫无察觉,亦是失职之罪!” 闫怀文立时对午作道:“带上此物,速去禀告大人。” 午作赶忙出门。 刑书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个圈,“既是如此,那这公文就不能按刚刚商量的写了,论到失责,我们皆有错处,恐怕他们还要大一些,便是据实以报也不妨事,大不了来回扯皮。” 闫玉很快又知道了,哪一方掌握主动,说话便更硬气一些。 更要紧的是,银子可以省下。 闹腾了大半天,最后无疾而终,京差们显是很不满意,打算提前回京。 没想到临走临走,又出了变故。 他们没有在那死去京差的身上找到他的钱袋,要知道这一路押送,瘦死的驼骆比马大,同来的每个人都有不小的收获。 人犯想要吃喝,想要一路好过,没有银子打点可不成。 这些京差千里迢迢从京城走到关州,图的是啥,就图这些路上打点的银子。 用他们自己的话说,这可是辛苦钱。 人死了,他们不光要将尸体带回去送归其家,身上的银子也得带着啊,不然成什么了。 光熘熘送个死人回去,一个大子没有,再误会他们揣进自己腰包可怎么好。 尤其是死的这个和他们不熟,家里头刚出钱从师爷那买了这身皮,还没见过啥油水,人就没了,咋也得给人家这死前最后一笔挣得钱给人家送去啊! 他们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虎踞的衙役,还有午作。 好么,两边这回是真撕吧,吵得脸红脖子粗的。 也不是没人提起张宣,可张宣被搜了好几拨,听说连身上的洞都掏了一个干净,所在的牢房更是被掘地三尺,愣是啥也没找着。 便将枪口又掉转回来,两边吵得不可开交。 闫玉这回可算知道了,那张宣的侄子到底藏了啥。 原来是钱袋! 闫怀文带着闫玉回家,不,是闫玉带着大伯驾车回家的路上。 闫玉将这大半天的事情从头到尾捋了一遍。 左思右想,终是对大伯说出了实情。 “……大伯,那个死掉京差的钱袋,应该在那小子身上,可……我不想让别人知道,大伯,咱们为他们保密好么?就当从不曾见过。” 小二软软的声音回荡在初秋林间的小路。 落日的余晖将树叶染成一片金红。 风有些凉,但目之所及,又觉一片温暖。 闫怀文轻声道:“那便只做不知。” 闫玉:“那张宣早就准备好一切,等到了虎踞才动手,为的就是那钱袋吧,包括后面他慌乱而逃,都是为了遮掩这钱袋的去处。 所以,他早存了死志,只想在死前为侄子和侄女做最后的打算…… 大伯,张宣,会死吧?” 第305章 交书给大伯 “死罪难逃。” 无论是带枷脱逃还是伤人不治,在原有的罪责之上,皆加一等。 眼下正值八月,离秋决的日子太近了。 若是其他大府,公文需上报刑部,还有可能拖到来年。 但关州乃英王封邑,只需报于府城,府城核审无误,即可行刑。 张宣此时犯事,半点转寰机会都无。 闫怀文迟疑了一下,还是和小二解释了何为秋决,何为断屠月,以及每月的十斋日禁止行刑。 闫玉一边听大伯说,一边在心里计算着日子。 正月、五月、九月为断屠月。 初一、初八、十四、十五、十八、二十三、二十四、二十八、二十九为十斋日,也就是禁杀日。 那从进入十月起,剩余的二十日,每一天都可能成为张宣的死期。 “大伯,那个小女娃能活下来吗?”闫玉问道。 她不是一个钻牛角尖的人,张宣自己求死,现在的结果,算是求仁得仁吧。 与其纠结他何时会死,不如关心一下那个生病的小女娃。 闫怀文默了默,并不想用谎言来蒙骗她。 “大夫说她发热太久,就算能活下来,也会有些不良之症。” 闫玉之后一路都没讲话。 进了家门后,打水洗脸洗手,将自己洗的干干净净,上自己房间换了身新衣服,又去厨房暖和了一阵,才进了爹娘的房间。 一进屋子,人就如霜打的茄子,手脚并用着爬上炕,找那最暖和的炕头,盘腿靠墙坐着。 李雪梅稀奇的看着她,她闺女真是少有这个样子。 大丫追进来,“小二,我给你将饭菜端进来,你在屋里吃咋样?” 她是得了爹的吩咐,过来看着点妹妹。 只听爹大略提了提,大丫就很受不住,眼泪止不住的流。 闫怀文:…… 这阵子大丫表现的太正常,差点忘了他闺女眼窝极浅,爱哭。 此时大丫眼睛红红的,略有些肿,努力扯着嘴角,很有些强颜欢笑的味道。 李雪梅看看她,再看看闺女,穿鞋下了地。 将大丫拉到外面问清发生何事,心里有了数,让大丫回去休息。 李雪梅从厨房端了留好的饭菜过来,摆在炕桌上。 “赶紧趁热乎吃点。” 闫玉挪动过来,喝了口绿豆粥,又吃了一口容嬷嬷下的酱菜,嘴里有了滋味,感觉人都精神起来。 胃口渐渐回归,闫玉的筷子用得极溜,扒拉粥都能扒拉得干干净净。 “还想喝。”闫玉撒着娇将碗捧给她娘。 李雪梅又下地给她盛了一碗。 看着闺女又喝掉了一碗粥。 李雪梅道:“现在正是良机,你一会就拿我抄的方子送去给你大伯。” 闫玉抬眼,问:“送一张还是三张?” “随你。”李雪梅将主动权交到女儿手中。 闫玉咬了一口馒头,又咬了一口,将嘴填得满满的,用力咀嚼。 直到咽下才道:“不管送几张,以大伯的智商,我们手里有医书这件事瞒不住的,只能坦白,选在此时,合适吗?” 他们也没想过一直瞒下去,但也得找一个恰当的时机才好和盘托出。 今天?现在?是不是有些仓促了? “早晚都一样,你也说你大伯那个人瞒不住,那我们早些说更好。 虎踞闹疫病的时候我们还可以说一时没想起,刚刚安置下来,东西又杂又乱,可现在房子也起了,家里也安稳了。 前有崔娘子生病的事,今有你去虎踞亲眼见那小女孩发热之事,此时交待,正好。” 闫玉有些踌躇:“是不是让爹去说更好?大伯对爹容忍度更高。” 滤镜超级厚。 “不妥。”李雪梅不赞同:“正是因为你大伯对你爹太好了,若是觉得他有意隐瞒,会寒了心。 你将此事捅破,可以说你爹将那些破书忘在了脑后。” 李雪梅又重复了一遍她们商量好的说辞:“书是你爹以前淘换的,大概早就忘了,收拾家当的时候我收拾了带着,到了这边咱想做纸了才想起来,抄下来后,旧书就塞到袋子里,挂在河里成了纸浆。 所以,就只有这些你手抄的方子。” “我抄?”闫玉指着自己。 “对,你抄。”李雪梅又找了纸出来,铺在她面前,“现在就抄,这才能解释你为何会对这些有印象,也有正当的理由,为了练字。” “就正经书抄腻了呗,所以找破烂书来抄。”闫玉自我调侃道。 李雪梅笑了笑,就知道闺女自己能调节好,她家大宝,不是个钻牛角尖的孩子。 …… “大伯,我进来啦?”闫玉在门口踮脚张望。 听见里面嗯了一声,又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本子,抬头挺胸,走进大伯的房间。 闫怀文执笔在写什么,用她家自作的纸。 “大伯,我有东西给你看。”她将装订成册的本子递过去。 闫怀文放下笔,看清了内容,挑了挑眉。 “哪里来的?” 闫玉将在心里打了无数遍草稿的话说了出来:“是咱家的,我从书上抄下来的。” “书在何处?”闫怀文问。 闫玉将忐忑不安表现的淋漓尽致。 “大伯,我说了你别生气,书……做纸了。”她不等大伯再说话,连忙解释道:“我和娘不是故意的,爹以前也没说过,他可能自己都忘了,那些书破破烂烂,缺页还被虫子蛀了,一个洞一个洞…… 以前不知道它有用处,就想着既然抄了下来,咱家又要做纸,就……绑袋子扔河里了!” 闫怀文又将本子翻看了一遍。 是的,闫玉没有按照她娘说的,拿挑出来的那三张,而是将自己抄方的本子拿了过来。 这样的本子,她和李雪梅都有。 感谢她当初没有发懒,而是听娘的话,各自抄书。 闫怀文:“你爹带回家的?他从何得来?” “娘说,放家里有些年头了,也不知道爹是啥时候拿回来的,他的东西娘不太敢碰,咱往关州来,收拾家当,娘见上面有字,才塞进包袱装了来。”闫玉小心翼翼的说道。 闫怀文琢磨了一下,确实挺像是天佑能干出来的事。 (本章完) 第306章 叔侄归家 “崔娘子病了,崔郎中给开的方子就和上面挺像,娘找了出来,赶着安小大夫来咱家就问了问,说方子挺好,还给补齐了脉案和症状。” 她指了指道:“就是中间夹的那张。 娘说她留了一个心眼,没将整本都拿出来,就给安小大夫看了一个。 大伯,你说安小大夫看过一遍能记住吗?记不住吧?我背书都要看上几遍,这么多药材名,他应该背不下来吧?” 闫玉装作小心眼的样子,故意这样问道。 闫怀文心中好笑,惠民堂的安小大夫,医术不凡,怕是看一眼就能记个七七八八,正因如此,人家过意不去,才会给补齐了药方。 “既然安小大夫都觉得挺好,那上面治发热的方子用在那个小女娃身上行不行?要是管用,她就能活了是不是?”闫玉眼巴巴的问道。 闫怀文叹了口气,他就知道小二拿这些抄来的方子找他,是因为那个高热的小女娃。 他家小二,是个善良的孩子。 和她爹一样,见不得人受苦。 虎踞封城,天佑连着跑了永宁、龙兴、谷丰、长平几座大城,连临海府都去了,成日奔波,风餐露宿,其中辛劳可想而知。 小二随她爹,尤其那还是个小女娃,她怕是有些物伤其类,更见不得。 “能不能用得上,还得拿去给大夫看看才行。”闫怀文如此说道。 并没有一味否定小二的善举。 闫玉连连点头,心里知道大伯并没有将这本方子太当回事,术业有专攻,大伯读书可能很好,但在医道上怕是一窍不通。 此时的闫怀文,还不知手里这本写满了方子的医书有多大价值,是以,对闫玉解说的来历也没有太过细究。 闫玉现在很会看大伯的脸色,见他确实没有起疑,心放到了肚子里。 出了屋子,便忍不住撒欢,蹦跳着跑去找她娘汇报。 闫怀文从窗户看到她离去的背影,不禁笑了起来。 能帮到人,这么欢喜吗? …… “我们回来啦!”闫老二近家情切,从木筏上跳下来,便一路借着月光小跑。 李雪梅白日睡的多,晚上就没什么觉,油灯一直点着未灭,是以,反应最快,直接穿鞋下地跑出屋子。 见到闫老二和闫向恒真的站在院子里,脸上笑开了花。 “回来啦!我去给你们打水。”她欣喜的往厨房走。 “弟妹,我来吧。”闫怀文快步走来,接过她手上的木盆,进了厨房。 闫老二和闫向恒见了他,眼睛同时亮了起来。 “大哥!” “爹!” “我还想着早些赶回来,去虎踞城接你。”闫老二凑过去,稀罕的看着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 闫向恒也是如此,好像多久没见到他爹似的,看个没够。 闫怀文给二人倒好了水。 李雪梅将闫老二换洗的衣服送了来,闫玉也去大哥房间找了一件他家常穿的。 三个人霸占了厨房。 一个烧水倒水,两个换衣服洗刷,忙的不亦乐乎。 李雪梅不方便进去,就回房间,在炕上又铺了一床被,摊开在炕头热乎着,随后拿了一个小凳子放在厨房外头,坐着听里头的人说话。 闫玉在外面帮着递递东西,大丫很快也被惊动,过来帮忙。 闫老二的嘴打从进屋就没再停过,老闫提前回来他高兴,更是打开了话匣子。 “安小大夫过去了,说你回了家,恒儿就待不住了,我见也没啥可忙的,就带着他先回来。”闫老二笑着说道。 闫向恒洗完脸,水珠子还没擦干净,闻言抬起头,用眼神控诉他。 明明是他叔听说他爹到家了,急得不行,也不等村里其他人,立时就要归家。 戚大伯他们自然都听他叔的,是以,他们去时两个筏子,回来还是两个筏子,不过少了崔郎中一人。 “大哥你是不知道啊,那谷丰将大安村的人安置的地方可偏了,离河边远的很,吃水特别不方便。 周围能吃的野菜都被挖干净了,有那么几棵树上结了果子,也被人薅秃了,知道的他们这是在关州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齐山府呢!和咱逃荒的路上差不多惨。” “住倒是给隔开了,没按一家子一家子来,人太多,就二三十人一伙,分开住的远些。 得病的倒是被集中安置在一处了,也起了棚子,挂了草帘子相隔,用布实是用不起,就这草帘子,都是城外灾民没事自己编的。 好家伙,不是说谷丰比虎踞富吗?看着怎么比咱还穷,要啥没啥。 他们也想找没得病的灾民帮忙,可这人还挺不好找,主要吧,灾民们都怕了,害怕一被带走就回不去,唉!也是死的人太多了,咋能不怕呢,就算告诉他们戴上口罩,做好防护会没事,他们也不信。 安小大夫过去倒是好了许多,之前没看出来,他可真敢说啊!他爹他叔全都拦不住,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告诉人这样做那样做,谷丰城的大老爷还行,没怪他多事,全都照着做了。 就是吧,效果挺差,和咱虎踞不能比。 大哥,咱真没选错地方,咱大虎踞真不错!” 闫老二喝了口水,闫向恒终于找到机会说话了。 “爹!叔将咱的药卖出去了,可不容易,要不是安小大夫过去,咱连大老爷的面都见不着。” 闫老二忙打断他:“最后还不是见着了,卖出去就行,过程都不重要,村里人能多个营生,挺好。” 闫向恒好不容易能说话,怎么会就说这一句。 “和叔相熟的那些永宁衙役走了,说是刚嫁过来的世子妃在路上丢了什么东西,让他们去找,没有认识人,咱和谷丰那边搭不上话,还好有安小大夫引见。” 闫怀文倒水的动作顿了顿,温和的问道:“可是吃了气?” 闫老二嘿嘿笑道:“没啥,就是安小大夫这个人情得记着。 说起来,他还和我要出诊的诊金呢,也不知是真要还是开玩笑。 都给我问懵了,哥,安小大夫在虎踞这么些天,田大老爷就没想着给诊金这个事?让人家白忙活一场啊?!” (本章完) 第307章 对口供 闫怀文故作吃惊:“人是你请来的,难道这诊金你不该付?” 闫老二傻了眼:“啊?真我付啊!” 再看他哥眼中含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哥,你也打趣我!” 闫怀文笑道:“安小大夫为虎踞治好了疫病,田大人自不会亏待。” “我就说嘛。”闫老二滴咕着:“不过就算给安小大夫诊金也没啥,他去虎踞,才有了后面改方的事,是咱虎踞的大恩人,哥你能早回家,也多亏了他,还有今天帮着咱说话,顺利卖出了药,给人家备一份厚厚的谢礼,也很应该。” “大哥,我怎么听人说谷丰要从虎踞调人过去帮忙?有这事没有?”闫老二想起这茬,赶忙相问。 闫怀文点头:“田大人已应允。” 闫老二:“那谁去啊?咱虎踞就这么些人,马上又要秋收,哪里忙得过来。” 闫怀文只看着他笑,不说话。 “大哥,不会是你吧?”闫老二咽了咽口水。 闫向恒也瞪大了眼睛,随即紧锁眉头。 “爹,大老爷真的让你去?” “怎么?你们都去得?我就去不得?”闫怀文不答反问。 闫老二摇了摇头,想说啥又放弃了,叹气后,沉声道:“大哥,我和你一起去,这不我身上还挂着衙门的差事呢,让大老爷给我也派去,咱俩一道,谷丰我去过好几回,也摸清了些情况。” 闫怀文:“那你便说说,谷丰为何久不能平疫?” 闫老二拧眉:“各方面原因吧,一开始底子就没打好,人安置的太密,人传人的,后来死的人多,大家伙就怕了,没病的也给吓出病来,那药不管对不对症,抢着喝。 这么多人一起生病,谷丰的人手不够用,别说药就连吃的都供应不上,自己偷摸到外面找吃的人越来越多,这个时候就有些管不住了。 直到咱虎踞传来好消息,谷丰那边才开始学起来,不过,学得不太明白,似像不像的。 到我们今天离开的时候,谷丰虽然改了方子,可药又不够了,熬药的人手也缺…… 总之,哪哪都是问题,到处都是坑。” 闫向恒也跟着补充,用大安村举例:“咱们过去了,好歹给他们弄个挡风遮雨的地方,又留了炊具给他们,还砍了些木柴。 带去的米面解了燃眉之急。 爹,谷丰城外的灾民都是逃荒而来,这一路吃喝,到了谷丰也不得补充,口粮已然见底。 谷丰熬粥的人……不太尽心,人吃不饱,日子长了,身体也会出问题。 叔说的不错,生病的人并不全都是染了疫病,还有其他病症,大夫倒是将人分了出来,可……灾民不配合,不愿离开家人去别处安置。” 闫怀文:“天气渐凉,再住在外面,恐怕剩下的人熬不住。 你二人所言,皆指向一事,谷丰官员已不得灾民信任,所以这一次,不光我要去,田大人亦要亲身前往。” 听到田大老爷也要去,叔侄两个放心不少。 两个人洗漱完毕,闫老二便开始忙活饭食。 一人一大碗疙瘩汤,再来一个滋滋冒油的咸鸭蛋,美得很。 他们收拾好了,外面的三个人便都进来。 闫玉看她爹吃的喷香,摸摸自己的小肚肚,晚上竟喝粥了,有点饿。 “爹,我没吃饱,也想吃疙瘩汤。” 闫老二唉了一声,三口两口将碗底消灭,起身忙活开。 闫玉问大丫姐 饿吗?大丫快速摇头。 又看向她娘,李雪梅想了想,道:“多做一些,分我两口。” 嚯! 这还了得! 领导都饿了! 闫老二的动作愈发快,不多会功夫,两小碗便送到娘俩面前。 闫怀文又问了一些谷丰的事,闫向恒一一作答。 娘俩吃得正香,闫老二怕盐味不够,正殷勤的给她们夹酱菜。 闫怀文突然开口问道:“天佑,你那旧医书从何处得来?” 闫老二被问的发懵。 “啥?啥医书?” 闫玉差点没呛到,心说大伯你就不能等明天再问,他们还没串好台词啊! 李雪梅倒是澹定:“就是你以前拿回来那几本,破破烂烂,里面还被虫子咬了。” 闫老二张着嘴啊了一声,神情又是茫然又带着几分不确定:“还有这事?” 闫怀文此事倒是真信了小二的话,怕是连天佑自己都不记得了。 不过闫老二很快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拍脑门:“对对,看我这记性,都好几年了,早忘了有这回事,大哥,那书咋了?” 他疑惑不解的望着他哥。 闫怀文:…… 心有些累,已经不想问他到底是从何处得来,大概是他不怎么想听到的来处。 “无事,我想将小二誊抄的这本医方交给安小大夫看一看,在我们手中也是无用,若能借鉴一二,也是好的。”闫怀文道。 闫老二当即道:“我没意见,大哥你做主就是。” …… 等一家三口回了自己的房间。 闫老二赶忙关上门。 “哎幼我的天爷,你俩也不事先通个气,我没说错啥吧?” “没有没有,爹你说的好着呢。”闫玉忙给她爹吃定心丸:“放心吧爹,大伯就没拿那些方子当一回事, 你记住我的说词就行。”她给自己在大伯面前说的一番话重复了一遍。 “爹你也是歪打正着了,刚刚那反应,绝了!特别真实!”闫玉真心诚意的赞道。 闫老二放下心来,哈哈大笑:“我一开始是没反应过来,后来想起来了,就觉得少说少错,挺好,这事就算圆过去了。” 李雪梅:“都累了,赶紧睡吧,明儿一早还得早起呢。” 闫老二道:“可不,明天约了戚家三兄弟上山,村里的流水席,家家都得出菜,怎么能少得了大猪肉片子,必须得给它整上!” “啊?”闫玉正在铺自己的被,闻言抬头道:“可是爹,我们还想明天去永宁卖月饼呢,做了两种馅,豆沙和咸蛋黄,今日大伯跟我连包月饼的油纸都买回来了。” 闫老二:…… “这咋还撞上了,月饼都做好啦?”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08章 世子妃丢了啥 闫玉点头:“没少做,大伯还给刻了模子呢,对了爹,模子这个事你也记着点,别穿帮。” 闫老二听完,很是无语,我不在家,你到底给整了多少出? “还有啥,你一气说完,省得我在你大伯那对不上口供。” 闫玉躺好,拉着被子将自己盖起来,小嘴叭叭个不停。 闫老二听着听着,觉得这个家真是离不开他,看看,哪哪都有他。 “月饼得卖,猪也得猎,明天一早先去永宁看看行情,要是好卖再做,要是不行,就做够村里人订的那些。”闫老二拿定了主意。 眼皮开始打架。 这两日,他合眼的功夫屈指可数,一躺到自家炕上,热乎乎的被窝,可不就挺不住么。 说着话呢,人就睡过去了。 呼噜声渐起。 李雪梅抱着被往边上挪了挪,闫玉爬过来,嘿嘿一笑,给他爹翻了个侧身。 呼噜声一下就没了。 闫玉又爬回了自己的被窝,功成升退。 …… 闫老二来过永宁城好几回了,在城门口混了个眼熟,熟练的交了铜板,一大家子进了城。 大丫紧紧挨着婶子,头压得很低。 耳边传来吆喝声,还有街上热闹的吵嚷声,让她忍不住抬眼偷瞄,看了一便看入了迷。 中秋佳节,不但是个寓意团圆的节日,还意味着农人忙碌一年,终于快要收成了。 今年关州的年景尤其好,永宁的街上愈发喧嚣。 街面上的店铺也都搞一些应景的活动。 红灯笼挂了起来,红纸也贴的到处都是。 城里到处都是走街串巷的小贩,有的卖果子,有的卖花枝,还有拎着鸡笼进城售卖的乡下人,拘束的摆在街角,等着人来问询…… 糕点铺子人流如织,络绎不绝。 铺子外面摆了桌子,伙计卖力的招呼客人,好听的吉祥话就没断过。 用油纸包好上面贴了红纸的月饼卖的最多。 三个伙计,一个负责叫卖,一个将人带进铺子里付钱拿货,还有一个专门服务大客户,卖精品包装用木盒装着的月饼。 好家伙,分工相当明确。 买卖也是真好。 少有就买一份的,多是两份打底,还有的一看就是大户人家,木盒月饼用车拉走。 纸包的月饼糕点铺子卖五十文,里面只有四块。 合着一块月饼十二文多。 闫老二想了想,最终还是咬牙买了一包回来。 只知道有几块也不行,还得看看人家的月饼是啥样,尝一尝味道,才好给自家的月饼定价。 一家人找了一条背街,打开纸包。 先看大小,再看模具。 “大小差不多,他们上面印的花纹,咱是印字,算平手吧。”闫玉很偏心的评价。 李雪梅说了公正话:“这模具上面虽然没有字,可人家的红纸上写了‘吉祥如意’,为着这个好兆头,许是都愿意多花个几文。” 闫老二掰开一块,和李雪梅分了,剩下的三块分别给了三个孩子。 闫玉咬了一口,“唔,有青红丝。” “这是果子馅的。”大丫小声道。 闫向恒:“我这个也是果干。” “五仁的,里面放了青红丝。”李雪梅道。 闫老二便笑了:“ 嘿嘿,这不巧了么,和咱都不一样。那咱的月饼就好卖了,不过吧,得切了小块让人看,还得让人尝,这损耗都加在里头,这月饼咱怕是挣不几个钱。” 他先给这娘仨扎扎预防针。 省得她们预期太高,最后拢账的时候失望。 “少也是钱啊!不卖月饼,一个铜板都挣不着呢!”闫玉道。 闫老二嘿了一声,看看他闺女的心态,天生做小买卖的材料! 没毛病,就得这么想。 大钱挣不着,小钱看不上,那干啥?等着天上掉馅饼啊! 闫老二没带他们去南市,直接找了住家多的巷子口叫卖。 “月团月饼幼!好吃不贵,佳节送亲友,月圆人团圆!” “你这月饼没红纸啊!”过来一个妇人,挑剔的说道。 “自家做的,没多准备,对不住哈,不过咱家月饼好吃又便宜,甜口咸甜口都有,大嫂尝尝,哪个更对胃口。”闫老二笑呵呵道。 李雪梅随即将准备好的试吃小块递过去。 送到嘴边的吃食,咋能不吃呢。 那妇人连犹豫都没有,直接干掉。 再看月饼上面也是有字的,比糕点铺子卖的也就差个红纸,便问:“多少钱一包?” “一包六个,咸甜各半,五十文。” 妇人默默在心里盘算,六个,比糕点铺子多给了俩! “那行,给我来两包。” 闫老二嘴上应着,示意大丫拿给她。 收了钱交给闫向恒。 “大侄子,这就交给你了。”又对李雪梅道:“我带几包月饼去走走人情。” “去吧。”李雪梅点头:“我们仨人够了。” 闫玉便跟着她爹去挨家维护客户。 走人情的月饼,闫老二都是单独包的,只装了四块。 快到中秋,这些人家负责采买的人也忙,见他来送月饼真是好不欢喜,热情的给闫玉抓了核桃花生一类的零嘴。 连续走了几家,各种小点心小零嘴闫玉收了一堆。 闫玉开心死了。 闫老二更开心,月饼没白送,老客户又照顾他生意了,接到了木炭订单,香胰子也有要的。 不过他这个人在媳妇那说话一个吐沫一个钉,说一个月出固定的量就这么多。 也都给人讲清楚以后每个月就这些,卖完拉倒。 倒是整出了饥饿营销的感觉, 惹得人家又多要了两块。 在乡下大集不好卖的香胰子,在永宁城这些大户人家,只是最日常的消耗品。 闫老二走完了各家,又带着闫玉去了最热闹的南市。 他们不买东西,就往人多的地方扎。 别小瞧这些小摊上,消息流通也快得很。 和闫老二想的一样,刚嫁过来没几日世子妃的热度还没有散去,讨论的人特别多。 有的说那一日世子妃进府时的盛况,也有的说世子妃是南边人,不习惯咱关州的天气,据说刚到就病了。 还有的说世子妃路上了遇到小毛贼,也不知被摸走了啥,肯定挺值钱,不然也不会派人沿路去找,那小毛贼可是发达了…… 闫老二和闫玉听得清楚,彼此对视一眼。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09章 买卖经 “为什么世子妃丢了东西会传的全府城都知道?”闫玉很是不理解。 闫老二也想不通:“换了是我肯定要偷偷查访,这里还有王府的脸面吧,让人天天讨论也不好听。” 他摇摇头道:“想不通,还是回去说与你大伯,让他拿主意吧。” 闫玉也叹气:“咱们原本还想着偷摸的送个信说一声,可闹得这么大,就不好办了,一个弄不好再将咱当贼抓起来。” 闫老二:“就是就是,从长计议吧,让你大伯去心烦。” 闫玉猛点头,嘻嘻笑道:“有大伯真好。” 闫老二也这么觉得,爷俩会心一笑,离开市集。 闫向恒得了他叔的指点,又有婶子在旁边看着,卖月饼很有些章法,他学不来闫老二的好言好语,热情赤诚,却可以客气有礼,耐心厚道。 同样很受大娘婶子嫂子们的喜欢,带来的月饼陆陆续续卖掉。 大丫切试吃的月饼,帮着闫向恒打下手,李雪梅看似什么都不做,实则一直盯着牛车上的油纸包,大侄子那边收了多少钱,给出去多少包,她都心里有数,也防着有人浑水摸鱼,偷偷拿了。 闫老二和闫玉转回,车上的月饼已经没剩几包,他一边大声吆喝一边驾着牛车慢慢走。 还没等走到城门,就将月饼销售一空。 闫向恒佩服死他叔了。 “先遮一遮,出了城门再串,财不露白,让人看着不好。”闫老二道。 大丫赶忙用牛车上的草席将装铜板的包袱掩盖。 一车人出了永宁城,闫玉才开开心心的数钱串钱。 这一次不用她算账,她教过大哥和大丫姐,也该让他们多上手实践实践。 看看她丰年弟,一个人管着童子军和崔郎中家两处的账目,料理的明明白白。 都是实践多之故。 眼见大侄子和大侄女在纠结用料的成本,李雪梅看不下眼,指点道:“本钱等回家再说,你们先算算咱这月饼一块卖了多少文。” 在大侄子将自己拿走的几包月饼直接抹去时,闫老二也忍不住插嘴:“我拿走的也要算上,不能直接去掉,这几份少收的铜板回头从咱实赚的铜板里头扣。” 怕他们整不明白,闫老二又道:“得,等到家我先将这钱给你们添上,省得你们不好算。” 闫向恒自认小二给他布置的算学功课他完成的很好,所谓的加减乘除都能很快算出结果,可今天这一笔月饼生意,却很好的给他上了一课。 知难行易。 做买卖不是简单的算学题,要结合实际,不能错过一点细节,从没有记下有多少试吃月饼开始他们便错了,只能从收到的银钱逆推。 再往前,连带出来多少块月饼他们都不晓得…… 闫向恒看着将铜板都串好,笑着提起来给婶子看的小二,问她:“小二,咱带出来多少块月饼?” “二百六十。”闫玉不假思索的答道。 闫向恒服气了,不愧是教他们算学的小老师,厉害! 等回到家,闫向恒又受到容娘子的全面打压。 容娘子将每种材料的用量都记的一清二楚,且因为去了大集的缘故,非常了解各种材料的物价,很随意的给他们写出了单价。 闫向恒脸有些发红,少年暗下决心一定要将月饼的账算清楚。 去他爹的房间请教了油纸的价钱后。 埋头苦算。 最后交给闫玉的时候,很是成竹在胸。 大哥期待的小眼神实在太有热度了。 闫玉回避低头,纠结了下,不忍打击他,将算账的纸退给了她爹。 闫老二没想那么多,拿过来一看,就发现了毛病。 “大侄子,咱进城的铜板也得算啊,咱今天就是特意为卖月饼去的永宁城,这几个铜板你也得加上。” 闫向恒没想到如此用心之下,竟然还有遗漏。 差点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还是李雪梅看不过这爷俩合伙欺负老实人,道:“恒儿,别听你叔的,就算不进城卖月饼,你叔也得去各家走礼,这进城的钱省不下,这一笔加不加都行。” “婶,我晓得啦,叔说的是,我下次一定注意。”闫向恒不好意思的说道。 等闫向恒走后,闫玉拿着这张纸皱眉。 “咋了?还有错?没有了啊!”闫老二道。 闫玉:“不是,就是和爹你说的一样,确实赚的不多。” 闫老二呵呵笑道:“不光让恒儿长记性,你以后也记着点,有的时候不能光算材料的成本,还得将时间成本也算到里头,我还听你娘说,这月饼挣的钱还得给容嬷嬷分,再去了这一半,你算算咱家齐上阵你们赚了多少?” “容嬷嬷的就是我的呀!”闫玉耍赖道。 “哈哈!那你当你大伯的面也这么说。”闫老二笑道:“用我们的眼光看,外面遍地都是黄金,赚钱好像特别简单,跟拣似的,其实不对,就说这月饼,你知道怎么做,做的也挺好吃,模子也有,油纸也包了,咋咱就不挣几个钱?” 闫玉:“我知道,咱六块和人四块卖一样的钱,再一个,人家还有礼盒装,那个才是高利润。” 闫老二:“低端走量,高端获利,你看看,人家这买卖做的多精,还有一点你忽略了,就是人家经营了几代人的生意,一家子人就指着这一门手艺吃饭,可不研究的透透的。 你要是也想如此,就得投入更多的精力,所以,咱不能啥钱都挣,分心不过来,给咱家这一堆一块整明白就行,其他的都是捎带脚,顺手赚几个,不用太放在心上。” 闫老二教完闺女,得意洋洋的出去了。 闫玉忍不住吐槽:“娘,你说咱家最钻钱眼里的是不是爹,他还好意思说我。” 李雪梅抿嘴笑着,你们爷俩是半斤和六两,都差不多。 她指了指外面,“你爹去找你大伯了?” 闫玉瞬间跳起来,动作麻利的下炕。 蹑手蹑脚往外走。 爹找大伯,一定是说沉箱的事。 李雪梅看着她闺女自然的蹲在窗下,没一会自己反应过来,轻轻敲门,又被顺利的喊进去,笑弯了眉眼。 (本章完) 第310章 大伯vs爹 闫老二刚将在永宁城听到的传闻说完,戚家三兄弟就来找他了。 约好的要进山,戚家哥仨都特别期待,好不容易将闫二等回来,一直没有动静,仨人等不及,就过来寻。 闫老二和他哥打了招呼,便抄家伙和戚家三兄弟走了。 当然走之前,还进屋磨蹭了一会。 让猫猫给他指一条明路。 留下闫玉特别想哭。 她大伯像是好不容易逮到她似的,拿出一本新书。 没教过那种,毫无征兆,马上开始教学。 闫玉都惊呆了! 很想说现在不是上课的时间,可在大伯面前,不得不说,闫玉和她爹一样,是怂的。 大家长的气势太足,她有些不敢反抗。 事实上,对上大伯的眼神,真的很难不按照他的心意去做。 像是能看透你的皮肉骨一样,无所遁形。 好不容易熬到中场休息,闫玉狗腿的给她大伯端茶倒水。 自己也借机休息休息。 可有不明之处?闫怀文问。 闫玉摇摇头,又点点头。 一一道来。 大伯,我为啥要学论语啊?她小声喃喃道:我也不科举…… 闫怀文:圣人言,字字珠玑,道理皆在其中,用心体悟。 闫玉可不傻,大伯这话蒙不了她。 真要是感受圣人言,用得着这么教她吗?她好歹是上了十来年学的人,是增长学识,还是科举之用,很能分得清楚好么。 大伯,我是女子,不能科举。闫玉没有放弃为自己争取。 怎么能够放弃,科举是个巨坑啊! 论语只是个开始,后面还有好几本巨着呢! 闫怀文抿了口清澹的菊花茶。 你这个年纪,不读书你想做什么? 闫玉:…… 多存粮,建高墙! 安心在家躺。 这个理想能说吗?怕说出来大伯会怒目而视。 大伯,该读书的是爹,不是我。 对不住了爹,以后大宝会好好孝顺你的。 你爹我自有安排。闫怀文道。 看小二很有些忿忿不平的样子,他想了想,耐心解释道:田大人节后要往谷丰,我也会去,不过田大人不会久留,应该几日便会返还,届时,让你爹和大哥同去虎踞县学,直至明年二月。 闫玉眼珠转了转,问道:大伯,这事你和爹说了吗? 闫怀文笑道:还没有,晚些再告诉他不迟。 他自是察觉到天佑厌学严重,打算拖上几日,最好临去之时再告知,让他不得不去。 等到了县学,有田大老爷坐镇,量天佑也翻不出天去。 闫玉想笑,又忍回去了。 不能不厚道。 好惨的爹。 不行,她这个贴心小棉袄还得提前通个气。 …… 等闫老二欢欢喜喜从山上满载而归,猎了两头野猪回来,第一时间便听到这个噩耗。 啥?!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还有恒儿,我俩一起?大老爷给俩名额? 这是什么晴天霹雳! 闫玉一副好闺女想着你的小样,拉着她爹的大手,充满感情的感叹:爹!难为你了,大伯主意已定,甚至为了不让你激烈反抗,决定过几日再告诉你这个消息,看来他这回真是打定主意了,还说你们最少要学到明年二月,你 想想明年二月是啥日子,童试啊! 闫老二如丧考妣:你大伯这回是铁了心让我考个童生回家,可咋整啊大宝,你爹这半瓶子水,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么,赶紧帮我想想法子! 爹!我认真想过了,你是逃不过去的。闫玉严肃的道:趁大伯和田大人去谷丰这段时间,你也别想着跟去,赶紧补补课吧,我都替你想过了,背不下来你可以说忘了,写得不好可以慢慢写,但不会念可不成,这几天咱们抓紧,先给那几本书通读下来。 闫老二心乱如麻,但到底是个经过些事的,有些狐疑的问道:大宝啊,这里头全是你大伯的主意?你没添柴吧? 闫玉义正词严:爹!我怎么会做那等事!你想想我是和你亲,还是和大伯亲,当然是你啊!再说大伯决定的事我哪有插嘴的地方,田大老爷那竟然给了两个名额,你说说这个事,是不是老天都想让你去。 她神情认真的道:我是想让你去考个童生回来,以后到哪都受人尊敬,但我肯定更尊重爹你的意愿,上回咱俩说过这事,你不干,我是不是再也没提,爹,你说你咋能不相信我呢? 闫老二连忙哄闺女:爹错了爹错了,这不是急的乱了阵么。 闫玉拍了拍他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爹,既然科举不能反抗,那就试着接受它吧! …… 闫老二跑出去找罗三杀猪了。 听说晚上还要去林子那边烧炭。 闫玉理解她爹,一时接受不了,又怕在大伯面前露出端倪,只好先在外面躲一躲。 她自然要一个贴心的好闺女,和大哥一起将分好的猪肉搬回家,然后又和大丫姐一起帮容嬷嬷的忙,将猪杂料理干净,添进她家的卤汤锅里。 两个猪胰子要趁新鲜赶紧做成香胰子。 好在他们做了几回有经验,傍晚时分,闫家的院子里便多了许多眼熟的圆球球。 容嬷嬷做好晚饭,闫玉多装了一些到林子里给爹和戚家叔伯送饭。 你大伯问没问我?闫老二问道。 咋能不问。闫玉将馒头和菜都端出来,递了快子给他:不过我说你今天又接到木炭的订单了,大伯就没起疑。 短短两个时辰,闫老二就从意气风发变成这副丧眉耷眼的鬼样子。 大宝,我想好了,胳膊拧不过大腿,爹……去!闫老二语气悲愤不已。 不就是丢人么,我去就是,反正爹脸皮厚,不怕这个,丢的是你大伯的人。 等过段时间,全虎踞城就都知道,你大伯,有个四六不通的弟弟,读了十来年书,啥啥背不下来,看似的,之乎者也,全都听不懂! 闫老二破罐子破摔了:让人家笑话去吧! 闫玉:…… 一心让弟弟科举上岸的大伯vs眼看就要开始摆烂的爹 胜利的天平到底会偏向哪一边? 第311章 大席 正月十五当天。 小安村的人都起了个大早。 今日村里要办大席,说实话,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操办。 桌椅板凳不全,锅盆碗快不知往哪处摆。 还是闫家给打了个样。 简易棚子支起来,和在大集摆摊似的,早来有座晚到蹲,自己端碗直接从锅里盛。 闫家早上准备的是豆腐脑和豆浆。 闫老二自己熬的卤,剜几片白生生豆腐,浇上汁。 呼噜呼噜喝下一碗,感觉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豆浆糖放的不多,一点点甜味。 闫玉倒进自己的小竹筒里,走一路喝一路。 没多大会功夫,村中心便慢慢被各家的棚子的占满。 有一种赶小集的感觉。 更棒的是,想吃啥就拿,不要钱。 闫玉吃了米糕、粘饼、馄饨、面片…… 熬粥的人家数不过来,各家拌的小咸菜花样百出。 王奶奶家下的虾酱尤其好吃,用馒头沾一沾,闫玉一口气能干掉半个馒头。 至于为啥是半个,实在吃不下啦。 眼睛大肚子小说的就是她。 早上这波还没结束,闫玉已经开始盼中午。 罗村长发话,今日全村除了办大席这件事,啥也不行做,大家伙凑一起过个热闹节。 一村子老少聚集在一起,彼此笑着打招呼,尝一尝旁人家的手艺,扎堆品评一阵。 除了卖豆腐的娘子,还有几个外村的娘子在一旁看着眼馋。 他们是搭伴来的,就为了过来看看热闹。 乡间没啥娱乐,在大集上听说小安村要办大席,她们就想过来凑个趣。 也是好奇这帮逃荒来的外府人要咋样办席。 没想到竟是这样随意。 没有正经的师傅,也不定菜单,更不是中午才开始,从早上这小安村就开始过节。 拿着一个碗可以从头吃到尾。 真是,太新鲜啦! “那豆腐脑,我也想尝尝。”某个娘子小声滴咕。 捅了捅卖豆腐的,“嫂子,你也会做吧?” “一家做出来一个味,别看我家是卖豆腐的,真未必有人家做的好吃。”豆腐娘子谦虚道。 她的目光紧盯着崔娘子,见她家的吃食都没了,开始收拾东西,忙过去自来熟的伸手帮忙。 “哎呀,崔娘子,你们村早上就开席啊?和咱们关州这边的风俗可真不一样。” 崔娘子笑道:“这不是咱落籍之后头一个大节么,过年都未必有今日热闹。 唉,你咋还没走?闫家没给你会账?不能吧。” “给了给了,这不是看着你们村热闹,就多站一会。”豆腐娘子手脚麻利,眼里有活,很快就将家伙事帮崔娘子拾捯好。 其他娘子也凑过来,七嘴八舌的和崔娘子说话。 崔娘子一个不拉的喊着娘子妹子,竟是全都能认下来:“你们都是来看热闹的?正好,到我家站站脚,认认门。” “这棚子不收啊?”有娘子问道。 “先放着,中午晚上还得用。”崔娘子道。 等进了崔家门,几个娘子一见崔郎中就各自疑惑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崔娘子也不尴尬:“这是我家当家的,对,就是在大集上给我摸脉的郎中,姐妹们别笑话我,这不是人生地不熟的,想着让人家知道咱家是做啥行当的,以后有个头疼脑热不舒服,小来小去的病找我当家的过去瞧瞧,乡里乡亲,咱就收个药钱,贴补贴补家用。” 她话说的这么实在,几个娘子都好感大增。 “大妹子,你这人实在,能处,等有闲功夫到我家串串门。” “也去我家,我们村里离这也不远,往西走不到一个时辰,挨着路边就能看见。” 崔娘子郑重的给几人介绍她家的驴:“我家有驴车,出门方便,等地里的菜收上来,就让当家的带我去附近转转,到时候进了你们村子,我可不客气,必要上门去讨口水喝。” “那外道啥啊,尽管来。” “你当家的看病咋样?真的只收药钱,诊金不要?” “大病他不行,小病尽管来,要啥诊金啊,咱不指着这个挣大钱,就是咱村里人采药实在辛苦,见天的往山里钻,不能让人白忙活吧。 再一个,咱不要诊金就算了,要是药钱也比人家药铺里的便宜,可不太好,他们这行说道多,别惹了人家不乐意。” 崔娘子这推心置腹交浅言深的架势,一下子拉近了和诸位娘子的距离。 竟是越说越热乎,姐姐妹妹好不亲近。 崔娘子大方的留饭。 “今儿别走了,你们来看热闹,咋能让你们空着肚子,就搁我家吃,没事,算我家的。 “中午的饭先不忙,趁现在有功夫,带你们去看看我们村种的菜,我和你们说,真的水水灵灵,长得可好了,你们的秋菜都缺啥尽管说,今儿不行,大的成的都叫我们摘了,等过几日你们再来,现从地里摘了给你们拉走。” 崔娘子笑呵呵的拍拍自家的驴:“多了也没事,给你们送家去。” 几个娘子欢欢喜喜的跟她去地上看菜。 崔娘子回头喊道:“狗子爹,你给水缸的水打满哈,我一会就回来。” 崔郎中唉了一声,低头找水桶。 其中一个娘子笑得更亲切了:“你家娃也叫狗子啊!好巧,我家也是。” “我家两个臭小子,大狗子、小狗子,你家呢?” “我家就一个,小的那个是闺女。” “闺女好啊,贴心!” …… 村里来了外人,还被崔娘子带着去地里了,消息像风一样,吹遍全村。 闫玉这边是小狗子过来学的。 “我姑真能!”闫玉由衷钦佩:“这就交上朋友了,过两天还能卖菜。” 小狗子道:“她们还得吃饭呢,中午晚上不得吃两顿?我爹让我来问问,让她们吃不?” 闫玉:…… 姑父关注的点好实际。 “咋不让吃,她们也没几个人,吃不上多少,来者是客,咱小安村欢迎。”闫老二在旁边接话道。 小狗子严肃的小脸缓和下来,他娘留饭,别说他爹,给他都愁坏了。 怕自家准备的不够,让这些娘子吃没了,村里人不就吃不到他家的菜了。 那他们还怎么好意思去别人家吃。 第312章 贵客 不过爹说村长爷爷和闫家同意就行。 就这样,大狗子去了罗家问。 小狗子来到闫家。 等崔娘子带人转回来,几个娘子都十分有眼力见。 既然崔姐姐的盛情难却,她们留下了也不能吃干饭。 几个娘子将崔郎中大小狗子的活都抢了,霸占了厨房和院子,一边说笑一边干活,好不快活。 到了中午,村里人便在崔家吃到了地道的关州美食。 乱炖! 中午这顿,闫家做了煎豆腐、炖大鹅、萝卜丸子汤和红烧鱼。 主食实在忙不开,去旁人家吃就是。 闫玉也是如此,带着不太好意思的大哥和大丫姐,去戚家拿了大馒头,先回到自家吃几口,再去别的人家继续…… 学着他爹烤鱼的有,学着她卤蛋的也有。 罗家的二铁哥和三铁哥还逮了不少鹌鹑,给烤了吃。 比之早上,中午这顿更加丰盛。 肉菜有不少,就是炒青菜,也会加两片肉借借香。 大家伙习惯了这种吃法,自在的蹲在边边角角。 闫家这边人最多。 那豆腐是用油煎的,香喷喷! 那大鹅是用铁锅炖的,香喷喷! 那丸子汤用了加肉的丸子,香喷喷! 那红烧鱼咸鲜味浓,香喷喷! 闫怀文走在村中,偶尔驻足停下,端着自己的碗客气的请人加上一快子。 再多他就要推辞。 他只看菜色如何,随心而食,并不分亲疏远近。 如此这般,村里人更加自在。 气氛愈发融洽。 梁满山和他走了个碰头,两个人结伴而行,吃高兴了还引经据典一番…… 闫玉跟在他们后面,最开始只想知道她挑嘴的大伯会选什么菜吃。 可跟着跟着,她果断脱离。 文人真恐怖。 吃个饭还得对两句诗,心甚累。 闫老二忙到飞起。 容嬷嬷游刃有余他可比不得。 今日一切顺利,都在于他昨日一天准备的充分。 罗村长说是一家准备六个菜,可眼见着没有人家老老实实听着来。 吃到现在,大家已经不纠结几个菜了。 要的就是一个氛围,吃的开心,喝野菜汤也香。 午食过后,大家伙想眯的就眯一会,不乏的就在村里走几圈。 日头正好,晒得人暖洋洋,风也温柔,不似夜间强硬。 往返河边的小路,来来回回都是人。 打水回去刷锅洗菜,还有晚上这一顿重头戏要忙。 一辆驴车打西边过来。 透过疏密有致的林子,崭新的村庄出现在眼前。 土坯房占了大半,倒是一水的贴了瓦。 原本应该最显眼的砖石房被一个个棚子夺去光彩。 吸引了来人的注意。 闫怀文与梁满山正坐在地上画棋。 纵横交错的道道,用实心和空心的圆代替棋子,圈在平整的土地上。 棋盘刚画好没多久,二人才刚落子。 听得远处传来的声音。 明明是背对着来人的方向,闫怀文却是放下手中的枝杈,道了一声:“来了。” 梁满山抬头,正看到田大老爷下了驴车,缓缓而来。 一边走一边打量村子,路过菜地还会蹲身细看,上手摸一摸叶子。 …… “田大老爷来了?”闫老二正切土豆呢,闻言赶忙放下刀,擦了擦手跑出去。 跑了一半又跑回来。 “梅啊!你看看我,不失礼吧?” 李雪梅笑道:“挺好的,头发不乱,人也精神,别忘了给围裙脱下来。” 闫老二哎幼一声,“差点忘了。” 大老爷来到小安村,这是何等的大事。 全村人都跑来了。 在罗村长的带领下,全村老少呼呼啦啦的下跪。 田大老爷赶忙将人扶起:“今日来此,只为与诸位欢度佳节,莫要多礼,都自在些,若因为我来惹得你们过不好节,那就是我的罪过了,快起快起,再如此,我便走啦。” 罗村长还算稳得住,村老们有些激动,很是恭敬的将人请到闫家。 闫家空置许久的堂屋,终于有了用处。 迎来了它第一个有分量的客人。 闫向恒忙里忙外端茶倒水,招待田大老爷和村里的村老们。 闫玉想了想,也跟在后面打下手。 大丫见两个人这里能忙开,便转头去帮二叔和容嬷嬷忙晚上的饭食。 李雪梅去了戚家,不多会戚大就搬来一张大木板。 砖头搭一搭,木板放上去,院子里立时便多了一张大方桌。 凳子也好说,村里各家凑一凑,都借过来。 虽然都是自家做的,难免看着不统一,可这个时候也就不在意这些了。 总不好再给田大老爷垒个砖头凳子坐。 田大老爷十分亲善,问了小安村的开荒农耕,也问了大家上山采药辛苦不辛苦,对小安村采药之事道了谢,又谈及地里种的菜,夸大家种的好,提了几句房子,重点问了下村里的人家是不是都盘了炕,拉家常一般对村老们说,关州的冬天真冷云云。 眼见村老们渐渐没那么紧张,田大老爷又问到罗村长头上,“我听闫户书说,你们村子想在河边修一座水车,可有此事?” 罗村长看了看闫怀文,后者对他笑笑。 “大老爷,咱是想在河边修水车,能引水进村子,咱以后吃水用水都方便,还能给田里浇水,省得咱们一桶一桶拎过去,省力气,听说水车还能推磨,不用人推也不用牲口推,我们老哥几个合计,这水车好,就想琢磨建一个。” “就是吧,咱村里只有戚家的五小子会两下子木工活,做这水车肯定是不中的,我们就想着以后多留心,寻一寻那手艺好的,请人来帮我们修。” 田大老爷又转头问闫怀文:“刚刚在外所见,起了地基的,可是怀文所言之了望塔?” “大老爷明鉴,正是。”闫怀文道。 田大老爷眯起了眼睛,笑着摇头:“箭塔就箭塔,直言又何妨,难道在怀文心中,我就这么不通情理?” 闫怀文温声道:“平时确是只作望远之用,若北戎再来,亦可守卫乡村。” “村中擅射者有几人?”田大老爷并不在意名字叫什么。 了望塔还是箭塔,都一样。 “不足一手之数,是以,村里还打算修筑高墙。”闫怀文道。 第313章 跟大老爷要点政策 闫向恒和闫玉静立一旁。 听闻此言,闫玉抬眼看大伯端坐的背影。 心里已经在琢磨大伯此举有何用意。 “在小安村周围筑墙,不是一月一年可完成。 霜降之后,天寒土冻。 边防工事若不能及时完工,将会拖延至明年开春,恐怕也抽不出人手……” 闫玉眨眨眼睛,和闫向恒对视一眼。 大老爷说这话,是他们想的那样么? 闫怀文道:“只是卫村之墙,不需用条石加固,我等想的是,以自制的水泥砖混以木石筑造,速度会快上许多,全村老少齐上阵,只要水泥砖足够,入冬之前,当可完成。” 田大老爷斟酌片刻,提出要去那了望塔细看一番。 一堆人出了院子。 闫老二做贼似的叫住了后面的闺女。 “干啥去你们?” “大老爷要看箭塔,听着话音大伯该是和大老爷说过咱村子想围起来的事,像是打算要些人手……”闫玉不确定的道。 闫老二佩服的很:“你大伯就是有成算,可不咋滴,咱现在是虎踞的人,虽说是自发要起墙盖箭塔,也不耽误从上面要点政策,给人给钱都行,能要来啥是啥。” 他紧接着又问:“你看田大老爷好说话吧?” 闫玉:“爹你应该比我见的多,咋还问我,大老爷一直都挺和善。” 闫老二挑起眉毛:“不一样,以后你爹就要在大老爷手底下读书了,不是官对民,是老师对学生,希望大老爷是个君子,只动口不动手。” 闫玉:…… 爹你想的是不是有点远,这是担心背不下书写不好作业被老师体罚? “你快过去吧,跟着多听听。” 回来好告诉我。 闫老二这样想着,连声催促道。 闫玉自觉责任重大,绷着小脸严肃道:“放心吧爹,等我回来和你细学。” 闫老二郑重点头。 这方面他闺女是专业的,他不担心。 等闫玉回到队伍中,田大老爷已经在询问卢师傅箭塔的各种数据构造和所用的材料。 手上拿着一张图,不住对照。 闫玉看了几眼,分辨出是大伯的笔迹,便退了下来,挨到闫向恒身边。 “大哥,刚才大老爷说啥了?” 她一心二用,一边听着大老爷和卢师傅交流,一边让大哥给她补上错过的时间段。 “大老爷问起这水泥砖的用料,爹趁机提出想让大老爷给咱一些石灰和石膏。”闫向恒道。 “大老爷同意了吗?”闫玉问。 闫向恒摇头:“并未表态。” 闫玉心道从上面要东西肯定不是个简单事,不过田大老爷今日肯来,这事多多少少有谱。 大老爷今日来,与民同乐是真,亲眼看一眼他们安置的如何也有,还有一部分原因,应该就落在小安村打算修箭楼和围高墙这件事上。 罗村长和几位村老一直在边上陪着,几个老头耳不聋眼不花,精神头足着呢,屋里屋外的听着,闫向恒和闫玉都听懂了,他们怎么会听不懂,那是听得太明白啦! 几个老头眼神交流着,不用说话就能明白彼此的心意。 闫玉就看着几位村老逮着机会就表态。 什么我们全村不光青壮,老老少少都能干活。 什么塔他们不中,有卢师傅呢,砌墙这个行,他们都会,护着村子的大事,肯定不能糊弄,卖力气干,不偷懒…… 田大老爷对几位村老特别有耐心,听着他们细碎的说着车轱辘话,也不阻止。 倒是又跟着去看了几家自己砌的墙头。 又顺势在村中走了一圈。 闫玉看着,田大人嘴上不说,对小安村的围墙计划肯定是感兴趣的。 不然怎么会绕着村子走了这一大圈。 绕村的路,这里最熟的就是闫玉和闫向恒。 童子军天天都得跑,地上本没有路,孩子们跑的多了,便成了一条平整的绕村小路。 一行人从河边开始绕,小渡口和河岸上的几个木筏自是看的真切。 田大老爷问了几句,听说他们用木筏出行去了谷丰,叮嘱了几句小心,又闻得村里人用渔网在河里捞鱼,眼中多了几分笑意。 从河边沿着山脚走,路过闫家靠山的那块地时,田大老爷站住了。 “这是谁家的地,菜种的好。”他细细端详一番,又问:“怎旁人家没种这几样菜?” 闫玉从平台上买的种子,大部分都种在靠山的这块地上。 尤其是容嬷嬷将菜菜们规划的好,一排排溜齐,强迫症看了都能治愈的程度。 高低深浅不一的绿,恣意展示成熟之美。 愣是让人从菜地里体会了一把赏心悦目的感觉。 “这是我家的地,怀文惭愧,一直不曾用心农事,家中田亩,皆是家人打理。”闫怀文看向儿子和侄女,眼中一片温柔。 田大老爷哦了一声,便问闫向恒闫家的种地方法。 闫向恒有些小小的紧张,他自是知道节后便要入县学与大老爷习文。 眼下俨然是提前考较,便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略整理了一番思路,便道:“家中分到的荒地足有三十亩,开垦之后,恐菜种不够,二叔便在外买了一些。 撒种后,将间苗带土移栽,留够空余让它们生长…… 晨光初露时浇水最好,根据菜苗的状态增减…… 肥水薄施……起风时为其扶正固定…… 靠山这块地我家照顾的最精心,一是土地较他处略干疏,水肥都勤,二是菜种各不相同,种类多,需更细致。” 闫向恒说得头头是道,一看便是料理过菜地的。 田大老爷含笑点头,看着很满意的样子。 闫向恒口中掌握了更多种植技巧的容娘子,让田大老爷很是在意,在了解她口不能言后,有些遗憾。 罗村长和几个村老都没来过闫家靠山的这块地,之前倒是听家里人提过侍弄的好,可不知是这么个好法,看着比他们地里的菜更旺长些。 一个个眼睛都挪不开,若不是大老爷移步,他们都想站这地里不走了。 等转到了林子边上,闫家种果树的地暴露在众人眼前。 闫玉有些窘。 今天都在村中过节,训练场这边没人来。 买回来的果树苗又瘦又小,种的果核才出的苗,看着好单薄。 边上的大树绑了高低错落的麻绳,地上好些大石头凌乱的摆放,平整过的地面全是密密麻麻的足印。 一个大坑从远处望都看不见底。 近了才看清,是真深啊,几个粗麻绳随意的甩下去…… 看起来确实有些乱。 今日只有一更~ 亲亲们,最近太冷了,宅出去买菜穿得很多,但还是被吹到~o(╥﹏╥)o 我这破败的身体也是没谁了,从上个月变天开始,就一直时好时坏~ 感觉不是阳,因为家里人都没有症状~ 只有我,捶桌,只有我,各种感冒症状,只差没有高烧40度,感谢它放我最后一码~ 实在太难受,平时能两章的时间,现在一章都写不完,减少更新也是为了保证文的质量~ 这几天每天更一章,大家别嫌少,不断是宅最后的倔强o(╥﹏╥)o (本章完) 第314章 来吧,展示! 田大老爷自从问了闫向恒种菜之法,便很喜欢和这个文秀有礼的少年交谈。 待听他介绍这里是村中孩子们的训练场,别有深意的看了眼一旁的闫怀文。 “这些绑在树上的绳索又是何用?”田大老爷问道。 闫向恒只犹豫了一下,便道:“我来给大老爷演示。” 闫玉特别能理解大哥的纠结,匍匐前进这个训练项目演示起来有些不便,大哥当着未来老师的面,难为情在所难免。 她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是以很乐意帮大哥解围。 尤其是她的身份和年纪,都方便她这么做。 “大哥,我来。”闫玉站了出来,不等大哥说什么,便飞奔出去。 她没有只演示这一项,爬来爬去有啥好看,这些训练项目连起来看才带劲。 也算未雨绸缪,省得大老爷等会再对哪个感兴趣,还得再下场。 不如一次搞定。 她如同那日为大伯演练一般,灵巧的像只小猴子,在训练场中上蹿下跳。 活力无限! 田大老爷看着认真,视线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见她纵深跳下坑内,紧了紧眉,下一瞬,见这小儿拽着绳子蹭蹭蹭爬上来,眉间舒缓的松开,只余笑意。 “这是……” 闫怀文带着几分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无奈:“是家弟之女。” “竟是个女娃?”田大老爷吃惊,定睛细看,眉眼确实更精致些。 不过这个年纪的孩子本就雌雄莫辨,又是一副男童打扮,也难怪他会看错。 “之前在路上为了行走方便,便为她做男童打扮,她在姊妹间行二,便唤她小二,这般喊着,倒喊熟了,不知内情的还以为我家多出个小子。”闫怀文微翘着唇角,浅浅笑道。 这个时候闫玉开始匍匐前进了,她趴在地上,小身子一扭一扭,没几下便通过了这片区域。 田大老爷立时了悟,为何这小丫头会挺身而出,原来如此。 是担心其兄长伏地之举止不雅。 闫玉完成了所有项目,将身上的尘土尽力拍干净,扬着一张大笑脸跑过来,田大老爷很难不对这个懂事仗义的孩子心生好感。 “你是叫小二?今年多大?” 闫玉想了下,语气认真的答道:“过了年,我就七岁了!” “你还有村里的孩子,经常在这里玩吗?”田大老爷问道。 闫玉忙点头答道:“除了今日过节,天天都要来,我们还绕着村子跑。” “就是我们之前走的这段路?” “对,就是这条路,早三圈,晚三圈,这是最少的,如果天气好,村子里活也少,还要加几圈,跑完圈以后来这边训练。”闫玉知道和领导说话,不能用一问一答式,那多单调啊,也好尬。 尤其是他们村子正在争取官衙方面的帮助,那就更不能冷场,没有话题也要引出话题。 “你们这些孩子做什么活?进山采药?” “之前确实往山里跑,可遇到一次北戎我们有点吓着了,大人们也不放心,就乖乖呆在村子里,帮着做水泥砖。” 此话一出,闫怀文不得不感叹,他家小二,是真机灵。 既答了大老爷的话,还总能抛出大老爷感兴趣的话题继续问下去。 且三言两语中,又点出了他们村子的担心,惧怕北戎再来。 所以,他们要修围墙,要修箭塔,连孩子们都不再玩闹,都如他家小二这般见天操练自己。 闫玉见田大老爷有兴趣,又将如何做水泥砖讲解了一遍。 说起来真的特别容易。 事实也是如此。 训练场边上就堆着许多成品,让人不信也不成。 这些水泥砖,还真有可能就是这村里的孩子做的。 之前听闫怀文和村老们说他们村子老少齐上阵,都能干活,他也以为其中有几分夸大,现在看来,确是如实阐述,没有半分掺假。 田大老爷很受触动。 他在来小安村之前,还去过其他灾民落籍之地。 能勉强安定下来,已是难得。 那些人感恩戴德,努力尝试着融入,明明一切都在向好的一面发展,可看着他们,总是能在不经意间看到他们身上外乡人的痕迹。 他本人,于关州于虎踞而言,也是外乡人。 可他并不觉得自己是,为官虎踞,他便将这里视作自己的第二个故乡,一心要将它经营得更好。 修筑边防,守住关内的土地,留下更多的人,开垦耕种,吃饱穿暖,安居乐业…… 在小安村人的身上,他看到了与其他灾民截然不同的一面。 热爱生活,不惧辛劳,实实在在的扎根在这片土地。 他们不用去想怎么融入,在他们愿意用自己的双手深耕这里的时候,他们便已经是关州虎踞人。 回去的路上,田大老爷还会时不时和闫玉说话。 在他发现这个孩子读过书后,下意识的出了道题。 不想这个小家伙不假思索,对答如流。 他倒是没忘他日后的学生是闫向恒,便将二人一同考较。 结果,田大老爷沉默了。 闫户书之子,学问扎实,一个秀才功名当是稳的。 而闫小二…… 钟灵毓秀。 学的竟不是寻常闺阁女子所学,而是与男子一般,读圣贤书,习圣人文。 且这孩子学得似模似样。 若不是知她是女娃,看打扮,听谈吐,真会以为这是个小小书生,未来可期,可堪造就。 一行人再回到闫家。 晚饭已经做好。 桌上摆着大盘子大盆,菜盛的满登登。 没有那些虚头巴脑的好看精致,就是量大管饱。 一条六斤上的红烧鱼,蒜末和野香菜点缀其上,香得撩人。 浓油酱赤的红烧肉,肥肉少瘦肉多。 小鸡炖蘑菇,蘑菇还是地里刚下种的时候下的那场雨后在林子里采的,都晒成了蘑菇干,今日泡发好,就为了配这现杀的鸡。 中午煎的豆腐,淋上调好的汤汁,酸甜咸辣都在其中。 一个大拉皮,一个蘸酱菜。 前者不那么清透,胜在弹软的口感极为爽口。 后者是关州常见的家常菜,闫家地里所有的菜菜都被安排上桌,插了满一大盆。 酸菜汆白肉是看着最寡淡的一道菜,不想最受欢迎,白肉一沾上蒜酱,脱胎换骨,别有一番风味。 闫老二最后上了一道山楂甜水。 给田大老爷喝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感觉还能再吃几口。 一抬头,便见闫户书的弟弟闫怀安带着一身烟火气笑容满面的问他饭菜可对胃口。 田大老爷立时便记住了。 他的学生闫怀安,做得一手好饭食。 闫老二:用美食征服老师,学生我是认真的! 田大老爷:此时,我对未来抱有希望! 今日依旧一更,宅烧了,但还没到39,一天三顿药不敢落下。 本来眼睛就容易肿起来,这一发烧完蛋,发炎又鼓起来了,希望耳朵别跟着添乱,中耳炎要是也来,宅就想死一死了嘎嘎~ 筒子们放心,宅还挺得住,该吃吃该睡睡,放松心情多喝水,等我战胜病魔,再来愉快的码字~ (本章完) 第315章 给人给物 有的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 之前也见过,都觉平平,可一个瞬间,便心生亲近。 田大老爷吃得身子发沉,与众人一起在村中临时搭的棚子间遛弯。 晚饭这一顿,小安村的村民展现了自己十二分的手艺。 对农家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肉更好。 这一顿各种肉食轮番上阵,常见的家禽就不说了,山里的狍子,田里的蛙,河里的王八熬了汤…… 只能说,小安村每个人都有一双发现吃食的眼睛。 闫老二和村里人打交道更多,带着未来老师逛吃食棚子不要太放松。 田大老爷也越看他越顺眼,他能很轻易的分辨小安村人对闫家两兄弟的不同。 对闫户书,他们敬畏、信服,对闫二,亲近、信赖。 偶尔背着他这位大老爷还会做一些捅捅咕咕的小动作,看了让人发笑。 让人真诚以待,需以真诚待人。 闫家人,委实不错。 …… 虎踞之前征召的役夫,都已归家,眼下本官所能抽调出来的人手,大抵也只有流放于此的罪民。田大老爷慢声道。 闫怀文侧耳倾听,并不多话。 之前向田大老爷提出让流放之人来帮他们搬石砌墙的正是他。 经过这一日在小安村滞留,想来田大老爷心中已有了决断。 采石场任务繁重,只能抽调一些老弱来此。 闫怀文心下满意,和声道:谢大人体恤。 闫老二在旁边听着。 流放之人、罪民这他都懂,将老弱派过来干活?行不行啊?确定他们能干动? 他努力回想了一下之前去采石场的所见所闻。 想不出什么东西,毕竟他每次过去,都在外围没有深入,采石场又大,除了管事和看守的官兵,他还真没见过几个人。 此行还有一事。田大老爷顿了顿:即斩杀北戎之奖励。 本官与薛总旗交涉过,他可将人头钱提与永宁等同,可有个条件。说到这个他都有些不好意思,声音放轻些许:若斩杀戎贼之人愿入虎踞守军,便会将一应奖赏补齐,人头亦可累积军功。 他给在场的人消化这个信息的时间。 村老们怔了怔。 罗村长迟疑的问道:敢问大老爷,那要是不去呢? 那就只能按虎踞以往的惯例来。田大老爷宽慰道:你们也别觉得委屈,几座边城皆是如此,这笔银钱也不是入了谁人的口袋,多为修筑边防之用。 他这么一解释,几个老头心里头就敞亮了。 既是一直如此,咱也没说的,就按这个来。罗村长道。 田大老爷点点头,又转头对闫怀文道:除了这笔人头钱,还有一份奖励,本官原打算给银钱,不过今日所见,小安村要修筑围墙与了望塔需要大量石灰与石膏,你们可以多一个选择,以物相抵,本官可以将这笔奖赏,换此二物发下。…. 我等愿将赏银换了石灰与石膏。闫怀文毫不迟疑的答道。 铺子里确有零散出售,可量绝不会大,小安村所需之量不是一个小数,真金白银去买,怕是官衙的赏银不够。 这明显是田大老爷贴补小安村之举。 闫怀文心里也明白,给派些人过来干活可以,给东西不行。 虎踞官衙不能开此先例,不然下面的村镇全都索要,官衙吃消不起。 为上者,不管私底下如何,至少面上还是要一碗水端平,不能让人察觉到偏颇。 田大老爷点点头,道:梁户书,秋粮入仓之事就辛苦你了,今年开镰日早,时间充裕,我虎踞距离永宁又近,无需急迫,一切依例,按部就班即可。 梁满山肃容道:是,大人。 秋粮入仓后往永宁送可以不着急,但也正因时间充裕,容不得一点差错。 时间紧任务重还可以说是忙中出错,今年提前开镰,时间足够,若再有错处,就不好交待了。 何况田大老爷和怀文兄都要去谷丰。 他这个户书俨然成了主抓粮税之人,压力好大。 田大老爷又与村老们勉励几句,便返回虎踞。 闫怀文与梁满山二人驾车相送。 大石头处的棚子慢慢收拾起来,各家开始收摊回家。 闫家是个例外。 闫老二张罗院里田大老爷的饭食,容嬷嬷支应外面的棚子。 其他菜都没了,只有豆腐闫家订了不少,除了给村里想吃的人家割了几块走,剩下的,本来是打算全做成豆腐干,还能多放几日。 可过油后的豆腐实在太香了,尤其容嬷嬷刷了调料递给李雪梅之后。 李雪梅晚上吃的不多,田大老爷吃的香,她的胃口就一般,除了酸菜、拉皮和蘸酱菜,她都没吃啥。 煎豆腐本来挺合她胃口,但没想到田大老爷也爱,她就没好意思多伸快子。 眼见闫家二婶拿着串好的豆腐一小口一小口吃得好香。 五铁就移不开眼了。 李雪梅看他那馋样,忍不住笑,塞给他一根串好的炸豆腐。 五铁这个孩子,除了能哭能嚎,吃东西的时候面部表情太丰富了。 用自己的小脸蛋生动的诠释了啥叫好吃好吃真好吃。 是以,更多馋小子不走了,用渴望的目光盯着闫家二婶。 李雪梅:…… 只好给他们每人都来一串。 闫玉本来觉得自己吃饱了,可一见豆腐串,挺了挺小肚子,觉得自己还能吃。 【讲真,最近一直用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安卓苹果均可。】 和周围大大小小的孩子一样,她很耐心的等到了四根,跑去给大哥大丫姐送去一根,然后拿着剩下的两根找她爹分享。 爹,幸好你没去送大老爷,大老爷可爱考人了,你要是去送,大老爷正好回去路上没事,再想着看看你水平,得多惨。 闫老二感叹:希望田大老爷感受到了爹的热情,日后能高抬贵手啊! 闫玉乐不可支:爹,大老爷肯定感受到了,你没看大伯看你好几眼,肯定也深切的感受到了! 闫老二认真的点头:你大伯定是觉得我做的不错,大老爷远来是客,给咱派人干活,还变着法的给咱东西,再热情些都不为过。 你今天这个度就把握的很好爹,又亲切又不谄媚。闫玉赞道。 闫老二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我闺女也挺好,听说今天还帮你大哥出头了,就得如此,你还小呢,摸爬滚打没事,你大哥都十来岁了,这个年纪的孩子,脸面看的比啥都重。 李雪梅一过来就听到爷俩在这互吹。 轻咳一声,问道:今夜,用不用做些准备?. 宅女日记 第316章 第七次平台开启 这是平台降临以来,第一次改了时间,不是在0点开启。 而是预告在十五这一天的尾巴,最后一小时,23点。 经过前面几次的减时、断线、重连…… 闫玉一家已经能很平常心的接受一切变化。 哪怕间隔再久,哪怕时间再短,至少它还在。 刚才的山楂我都留了籽。闫老二道:等快到时间我和闺女就去容嬷嬷的屋子,那边离山近。 这次还是他们爷俩行动,李雪梅身子渐重,不方便在夜里上山。 李雪梅:我是说咱们要不要先将地方看好,省得你们忙中出错,又卖空一片。 那……提前进山?闫玉问道。 你们说过河怎么样?李雪梅斟酌着说道:北边的山头天天去人,都被人摸熟了,河对岸罕有人至,那边山上树也密。 闫老二和闫玉对视一眼,觉得这个建议靠谱。 主要还得看时间,要是时间来不及,就只能就近上山。闫玉道。 他们这次不打算带三宝,就爷俩轻装出行。 准备好的东西已经趁着这几日悄悄藏到了容嬷嬷家挖的地窖里。 以鱼干、木炭居多。 前者准备用来和大叔交易,后者是雨姐一直需要的物资。 你真想好了要换驴?李雪梅问道。 闫玉重重点头:我想过了,咱家现在这个条件,换驴合适,能干活能拉车还能骑,以后爹和大哥去虎踞读书,我时不时的还能骑驴去看看,给他们送个饭啥的。 闫老二心里那个美。 所以说养儿子有啥好,还得是闺女,到啥时候都惦着他。 驾车就不行,目标太大。闫玉很认真的道:我现在的年龄太吃亏,有爹和大伯在车上,我拉拉缰绳别人不会说啥,可要是自己出去,就不成了。 你自己想好就行。李雪梅叮嘱道:哪怕余额多也别看啥都买,马上就要收菜,农具咱用得上也得有选择,以铁器为主,木制的就算了,不划算。 还有渔网,也别买,天再冷些,河上会上冻,用不上。 闫玉:娘,棉被咱买吧,太合适了,容嬷嬷说那一条棉被得有14斤,薄的能拆三床,厚一些也能拆两床,还有各种布料,要比铺子里卖的便宜不少。 闫老二投赞成票。 梅啊,咱买吧,咱这冬天冷啊!一条196,一棵树就够了。 过年咱总得做几件新衣服,闺女说的对,这边的布太贵,没平台上卖的便宜。闫老二道。 李雪梅想到曾经买布的经历,点了头。 又道:粮食和调料可以买,肉蛋就算了,还有蔬菜和水果,也不许买,山上啥都有。 手抄书先不要换了,既然已经将那本抄好的给了你大伯,后面就不好再拿出新的来,世间事难求圆满,有所缺也未尝不是好事。 更符合他们编出来的故事。 闫老二和闫玉两个只有乖乖点头的份。 …… 天佑,要去哪? 准备出门的爷俩和刚送田大老爷回来的闫怀文走了个碰头。 大哥,咱家驴有点毛病,也不知是吃了什么不对,拉的有点稀,我得给它先拉走,不能和其他牲口放一处,再都给传上。 闫怀文也跟着担心起来。 家里养的家禽牲口不少,万一起病,不光是牲口,人也危险,尤其是弟妹,还怀着身孕。 是得换个地方,你准备拉去哪?闫怀文问道。 我和容娘子打了商量,先放她家几日,今晚让她先在咱家歇,我带着小二去那边,给驴子安置好,我们就回。闫老二解释道。 闫怀文想了想,我和你…… 话没等说完,便被闫老二打断。 哥,我喊了人帮忙,你就别过来了,怪味的,你看,我连干活的衣服都换好了。闫老二指了指身上。 闫玉也甜甜的笑道:大伯你看我,也换好了。 天色黑,闫怀文刚刚还真没注意,此时仔细一看,这爷俩给打了好几层补丁的衣服找出来换上,准备工作倒是做的足。 恰在此时,秃毛的驴子身后传来噗嗤一声。 一股味道弥漫开来。 闫玉往驴子身后一看,果断拉着它出院子。 大伯不行了,得赶紧走,驴子坚持不住了! 闫老二也赶忙朝他哥摆手:哥,你别惦着了,我知道咋整治,可能晚回来会,先和你说声,不用去找,忙完我俩就回。 闫怀文目送这爷俩匆匆忙忙的离去。 暗自摇头。 小二这孩子,说话没个规矩。 什么叫大伯不行了? 她大伯还行。 …… 还好你反应快,要是让你大伯看一眼就露馅了。闫老二道。 闫玉洋洋得意:我这不是想着可能是驴生最后一顿了,给它多吃点多喝点,哈哈,咱家驴子还是个直肠子,吃完就拉。 闫老二心说也没准是上一顿被挤出来的…… 想了想,还是算了。 别讨论这么味的话题。 两人到了容嬷嬷家,跟到自己家一样。 院门关上,驴子绑好。 掀开地窖门爬了下去。 闫老二扫视了一圈。 啧啧!还好容嬷嬷是咱自己人,你看看,悄摸没声的藏了多少东西过来,咱村子咱家愣是没人发现。 闫玉:那是因为我们帮忙瞒着,不然哪会这么顺利。 说的也是。 …… 【请确认周遭环境是否安全?】 闫玉一声是闫老二一下来了精神。 快速将界面扫了一遍,闫玉咧开嘴笑了起来。 爹,30分钟。 她又快速翻看货架:货架上的东西和上次一样,没变。 闫老二双眼精亮的看着她,一脸的喜色。 没有变化是好事,他们就不用现商量浪费时间。 点开自由市场闪烁的图标。 熟悉的脸出现在视野中。 大叔!我都想死你啦! 闫玉这一声绝对发自内心,甜度爆表。 对面的男人嘿嘿笑道:妹儿啊!我也想死你啦,赶紧的,今天过节,你家做啥好吃的了?给哥整点。 闫玉早有准备。 拍了拍身旁的木箱子。 看看这里头,全是吃的,鸡腿我特意留出来四个,今天我家上菜,愣是一个鸡腿没有,哈哈,还有红烧鱼,有三条,都是大鱼,最少有五斤重,煎豆腐、大拉皮、还有我家卤的猪杂,当当当当,月饼也少不了,豆沙和咸蛋黄,你爱吃哪个? 第317章 万里江山可骑驴 都要都要。他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这一点头不要紧,头上戴的帽子吧嗒掉了下来。 露出额头上一条粉嫩的疤痕,虽然看着快要好了,可那长度看着有些吓人,从眉一直向上。 大概是要处理伤口的缘故,前面的头发剃了不少,愈发清晰。 大叔,你受伤了?闫玉的目光停留在那显眼的伤口上,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收敛。 哎呀没事,小伤,都没伤到骨头。他赶紧将帽子拣起来,重新戴好。 见对面的妹妹担心的看着他,心里有些暖,笑容更大了几分,满不在乎的解释道:都说了不要叫我大叔,要叫哥哥,我这正青春呢,赶上大规模征兵,可不就得从哥哥这血勇少年里招。 这点小伤真不算啥,你要再晚半个月看见我,估计伤口都看不到。 不用担心我,这边当兵非常普遍,都得有这一遭,以我在预备役训练的成绩,主战部队眼瞎都不会要我,再说我多少有个维修机械的特长,多半会给我分到后勤部队去。 其实本来还有点担心,万一真有眼瞎的咋整,哈哈,可谁叫我运气好啊,竟然又连上小妹妹了,天无绝人之路啊!我整点好东西贿赂贿赂后勤部队选兵的那厮,这事不就稳了么! 闫玉看着大叔故作轻松的样子,不好打消他的积极性,只好配合着装作无事的样子。 那可巧了,我也正要找你换东西呢,神行驴子给我来一头,能上山入水,能背东西能驮人,耐寒耐高温,适应各种极端天气的狗子给我来……仨! 她本来想说两只,可一想到大叔要去参军,多说了一只。 给雨姐准备一只,给小哥哥准备一只,最后一只留给自己,她也很稀罕的好么,哪怕现在不能用,先换下来再说。 啥叫神行驴子?大叔疑惑。 闫玉:就是跑起来速度嗷嗷快那种。 大叔:…… 妹妹啊,咱现实一点成不,真给速度设定的嗷嗷快,你信不信你都拽不住绳子,风浪太强,一吹,就容易被拍到地上…… 闫玉:…… 脑海中突然就有节奏感了呢! 而且你还有年少秃顶的危机。 对面的大树神色异常郑重。 闫玉赶紧捂住自己的头发,原谅她,冒昧了。 我就想要能干活又能跑得快的驴子。她老老实实的道。 这头成品驴就符合你的要求,别挑拣了,赶紧说说你要啥样的狗子,咱的时间可是不多。 闫玉赶紧突突突将对狗子的要求说了一通。 一口气说下来,一个停顿都没有。 不知在心里想了多少遍。 狗子能做,我这边正好还有几只机械兽,很快很快,驴子一换一,再给我多弄些水,大量的水。 闫玉就见大叔两只手同时操作两个虚拟键盘,在上面不停的输入什么,手指头快的都打出残影了,不愧是单身几十年的手速,看得人眼花缭乱。 嘴上还在不停叨叨:你刚才说的那些吃的都给我带着哈,别的暂时不用,快的话一周,慢的话一个月我就得走。 人不在家,这么多吃的,还真不放心,不行,我得趁这段时间好好消化消化,万一……呸呸呸!没有万一,不过要是真进了哪个狗肚子里,还不如进我肚子里呢! 说的这叫什么话! 闫玉决定原谅大叔的语无伦次。 能看出来,大叔精神挺紧张。 两人刚交易完驴子,闫玉就赶忙语音启动: 百万伏特——比卡驴! 驴子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她。 闫玉语速飞快:我是小志。 驴子看了她五秒,点了点头。 闫老二目瞪口呆。 对那位闺女口中的大叔,叹为观止。 这个动漫他知道。 我呢?我是啥?闫老二不得不承认,他相当好奇。 这是我爹。 驴子没有点头,也没有任何表示。 爹,这头驴子只有一个绑定权限。闫玉给她爹解释道。 那边忙碌的男人还在叨叨:这是一头忠心护主的驴子,你放心骑,当时给它设定的参数那是相当考究,细节特别到位,你要是看谁不顺眼,就让驴背身对着他,打响指会不会,想踢几下就打几下,如果你能连续打,能踢出连环踢你信不信? 闫玉:你都这么说了,我必须信啊! 爹,上来,去河边。 村边上的河水直接饮用都没问题,清澈着呢,通过平台交易过去,还附带消杀功能,她人直接过去交易,省得来回运水。 闫玉没忘装着吃的大箱子。 好在驴子不是一般的驴子,将木箱放在驴子头上,驴一点意见都没有。 她两只手扶着,驴子又快又稳的跑了起来。 与风声虫鸣相伴的,还有大叔不停的说话声:除了你,这驴跟谁都有点脾气,所以你要是不在的话,最好将它托管给其他智能机械。 你不是想跑快一点吗?我在原有的基础上,调整了一下,不过你可悠着点啊,没人的时候再放开跑,有人的时候可得注意。 你说这个,我想起来一个事。闫玉问道:它们之间是不是能联网啊?互相传消息之类的? 必须的啊!都在你们名下,肯定要安装交互系统,不然彼此不识别,该乱套了。大叔随口道。 闫玉哦了一声,果然如此。 其他功能基本和牛一样,不过负重方面我以前说过的,比正常的驴高,但肯定没有机械牛那么高。 你换过来这头驴咋还是个秃的,算了,不耽误吃肉,不用担心,它的彷生皮能自动修复,可能需要一些时间,你别着急,让它慢慢长。 大叔,你去当兵,要去多久啊?闫玉还是没忍住,略带忧心的问道。 看情况,要是没啥战事,一年就差不多,主要还是训练,军队也不养闲人,用不上我们肯定让我们回来自己吃自己。 要是有情况就难说了,多少年都有可能。 不去不行,这是每成年男人的必经之路。 倒也不是没好处。 我现在住的地方环境差污染重,想住的好些最少也要换70区以前。 服役回来后,我就能搬家了。 我觉得66区就挺好,这数字多顺哪,小妹妹你说是不? 第318章 苟住 “58也是不错的数字,大叔你喜欢吗?”闫玉笑嘻嘻的建议道。 “每10区是一个圈层,你不知道有多操蛋,58我发,我也想啊!除非我有军功章,不然这辈子怕是住不进去60以里了。” “军功章是啥?” “在个人信用单上卡的一种功勋戳,太难了,我还是混后勤年限吧,等我信用等级提高,就能去拣6字头大区的垃圾了,你想要的医疗型也会好找很多,最关键的是,我不用再偷偷摸摸的组装,可以申请一个小的个人维修店,也会有相应的回收指标,嘿嘿,发家致富不敢说,但守着这么一个小店,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大叔口沫悬飞的说着对未来的畅想,映照着各种数据的双眼,散发着光芒。 闫玉默默听着,只在他问到对狗子的要求时,才会答一两句。 等她骑驴跑到河边,对面的大叔已经开始测试了。 闫玉也提前听到了三只狗子的命名,十分随意。 “苟住一号、苟住二号、苟住三号开始自我检测……能源系统绿,彷生系统绿,认主程序导入……匹配骨骼,载入皮肤……最后一次自重归正……搞定完工!” “大叔,我面前是条河,你准备好装水的容器,我们开始吧!” 时间有限,闫玉也不墨迹。 “稍等稍等,马上哈。”对面的大叔又一通操作,背景内出现好几个机器人,抬着标准的储水箱平铺在地上。 “标准一个立方大小,你给手伸到水里,在你的界面往上点,一直加到30,看看能不能过来,要是不行,就再减。” 闫玉点头,发现了界面上的变化,将数字从1加到30,交易不动,又一下下减少,最后定格在24。 刷! 她伸到水里的手感受到了什么是瞬间干爽。 周遭一片水域被无形抽空,水下的生物清晰可见。 几条刚好游经此地的鱼,体会到了瞬间翻白,又在下一刻被上流的河水冲走…… 如果鱼有表情。 这一刻一定是懵逼的。 “一只狗子8立方水,嘎嘎,不错不错。”对面的大叔兴奋的看着被注满水的储水箱,嘴笑得合不拢。 机器人陆续将盖子封好,将储水箱运走。 狗子交易完成,两人又交易了吃的。 闫玉放在木箱里的竹筒都被灌满了营养液。 大叔也吃到了闫家自作的月饼。 在看清上面印刻的字以后。 他咬了一口,更加凶狠的咬了第二口、第三口……直至将嘴填满。 屏幕切断的一刻,闫玉看到了大叔眼中泛起的泪花。 她越过面前的屏幕,看向无时无刻奔流不息的河水。 刚刚那不可思议的一幕,仿佛只是错觉。 闫玉拿出两个竹筒,递了一个给爹,抱着另一个咕冬咕冬喝了两大口。 营养液的味道很像加了蔬菜汁水果汁的米湖湖,不能说难喝,只能说,是一种很高级的合成味道。 她叹了口气,蹲下身沾湿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点开了在闪烁的图标。 “你脸上怎么有水?你那下雨了?” 闫玉很是松了一口气,运气真好,连上了雨姐! “没有,我这边天气好着呢,好多天没下雨了,刚刚洗了把脸。”闫玉笑着解释道。 “雨姐,你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 她跑到三只狗子身边,抱住其中一只,笑容灿烂:“记得我上次和你说过的吧,刚从大叔那边换的狗子,还新鲜热乎着呢!” 雨姐呼吸都急促的几分,目光落在闫玉怀抱的狗子身上,难以移开。 “你真换了?天哪!它好大一只!” “我换了三只,你这只是德牧,看看这脑袋,看看这毛发,多帅! 为了适应极端天气,它搭载了多种能源供应系统,太阳能风能这些是基础配置,还可以通过抚摸它产生的生物电供能。 别看只有正常狗子的体重,拉力足有一千斤,大叔说这是标准数值,极端环境下可能会有所减少,不过也够你用了。 拉车拉船驮重物都不在话下,你趴上去,好好练习一下掌握平衡,关键时刻它能带着你逃命。 大叔说跑的特别快,不过这种速度轻易不要动用,它最擅长的应该是特殊地形,比如山间或者有障碍物跳跃,爬树也行,原型机据说是机械兽,有一定的作战功能,不过大概只能局限于原始撕咬。 彷生皮毛和真实的狗子一样,根据我家换牛换猫的经历,其实完全可以当作一只真正的狗子来看。 它的系统做了升级,不但能加热,这次还能制冷,可以当它是便携式的冷暖空调,嘿嘿!这点我特别喜欢,不过这样用比较费电,得能保证它的能源供应,所以,你那边要是一直阴天下雨不出太阳也没有风,你就得多摸它,没事就摸……” 雨姐听得两眼放光,激动的手舞足蹈。 “我给你找东西,你看看你想要啥,除了药,我觉得这些你也能用上。” 雨姐开始展示她的商品。 “这是我和别人换的,专门用来做钉子的模具,将铁水浇注到里面,冷却之后,就能得到这样的铁钉子,方法非常原始。 你们不是找到地方准备长住了么,那以后钉门窗做家具,有钉子肯定方便,当然,前提是你得有炉子能炼铁水。” 闫玉透过屏幕看到了一堆孔洞的模具。 确实看起来很老。 雨姐的介绍还在继续:“这个你家应该也能用得上吧,就是以前取暖用的炉子,烧柴烧炭就行,上面的烟囱是铁皮的,好几段呢,能连挺远,看看,还有个铁钩子,这上面的铁圈圈可以一层一层拿下来,方便往里放蜂窝煤。” 她顿了顿,问道:“蜂窝煤是啥你知道吧?” “知道,我还知道无烟煤。”闫玉骄傲说道。 雨姐面露欣喜。 “这样的炉子我有两套。” “还有这个……可得隆重介绍一下,哈哈!没想到吧,酸辣粉!这两大箱都是。” “还有这个,纯手工羊毛毯,一点点编出来的,还有图桉呢,这要是世道没乱得卖多少钱……” 第319章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看看这个,铜的望远镜,分量十足,整体做旧工艺,镜片水晶打磨,看得特别清楚。” “投石机,别看小了一号,应该是一比一还原,我试了一下,能用,扔得挺远,石头要是真落到谁头上,怕是真能砸死人。” 雨姐拍了拍身边的木头架子。 投石杆很长,底座大概一米多高的样子。 闫玉惊呆了好么。 “雨姐,你这都是哪弄的啊?” “有和其他平台用户换的,也有我自己打捞的,水下东西可真不少,要不是我实在搬不动,感觉还有一些你能用上的。”雨姐有些遗憾的说道。 “你别说,景区真是一点都不湖弄,用料扎扎实实,这投石机到现在还没彻底晾干,但一点都不耽误用。”雨姐自己也很惊叹。 “这个你换过去拆掉,研究明白了做个大的,看看能不能卖给官府……是这么叫吧?” 可真敢想,她怕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这属于攻城器械吧,恐怕比铁弩管制的更严。 “雨姐,我要是不换你怎么办?一直带着这些东西上路?”闫玉好奇的问。 “那不会,又占地方又沉,我能连上的人除你以外应该都用不上,给你看过不行我就给它们留下。”她在四周转了一圈,示意闫玉看她所在的地方。 “这是景区边上的一座塔,上面三层在水上,能住人,以前在这里的人应该是离开了,正好便宜了我,东西我留下估计也不会有人动,不能吃不能喝,现在又没有收废品的,拆了卖铜都没人要。” 好有道理。 但这铜制的望远镜换到她这边,可就价值不菲了。 不提它自身的功用,特别适合放在村里在建的箭塔上,水晶……全身铜……都老值钱了! 小号投石机她也想要,家里已经有铁弩,不怕再多一件不能曝光的东西。 错过这一次,下次就无了。 闫玉和闫老二商量了一下,快速确定想要交换之物。 “望远镜、投石机、钉子模具、两个炉子、酸辣粉两箱都要,还有药……” 其实闫玉也稀罕雨姐的充气船、冲锋舟、睡袋、潜水服…… 但是她知道,这些东西放到这边来不合时宜。 两人说着话的功夫,闫玉又从河边转战到容嬷嬷家的地窖。 雨姐大声道:“我要狗子和木炭!” 这一刻,她的声音盖过了雨声,特别响亮。 闫玉准备将两个鸡腿、卤猪杂、煎豆腐、大拉皮和月饼一起交易过去。 至于红烧鱼,她记得雨姐说过,不想吃鱼。 交易没有成功。 两个人东西都不少,也不知道是哪一边失衡。 只好一点一点试。 最后还是雨姐那边撤掉了一箱酸辣粉,和大部分药,才使得这次交易圆满成功。 闫玉口述了启动指令和认主指令。 对面的雨姐:…… 奇奇怪怪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一点都不影响她对毛孩子的喜爱。 两个人都知道时间紧迫,不能浪费一分一秒。 只好依依惜别。 屏幕转回的瞬间。 “爹,你留在这,我自己去山里撸树。” 不能过河了,时间不够,只得就近进山。 为了不被村里人看出异样,她只能往山岩陡峭的地方去。 她爹受不住。 还是留下的好。 闫玉连换回来的东西都来不及细看,便又骑着驴子飞驰。 闫老二唉了一声,这个时候他肯定不能给他闺女添乱。 只好叮嘱她:“别忘了计数,宁可少卖,千万别记错喽!” 有些担心她独自一人进山,又不住告诉自己有驴子呢,应该没事。 闫玉仗着自己力气大,将驴脖子抱得死紧。 时间按秒计算,左上角的数字每一次变化,都牵动着她紧绷的心弦。 摸了28棵树,闫玉果断收手。 一边骑驴往回走,一边点开闪烁的自由市场图标。 在看到对面是那个穿书小妹妹的瞬间,少年的神色放缓,眼里也多了几分柔和。 闫玉见到是他也很惊喜。 “小哥哥,你怎么样?伤好了吗?” 她一直将上次所见的画面藏在心里某个角落,不愿回想,不代表忘记。 “都好了,你交易过来的蛇肉很有效,还有那些药,我的伤好得很快,现在已经没事了。”他的语气认真又轻柔:“谢谢你,小妹妹。” “我叫秦淮。”他介绍自己:“穿越前后都是这个名字。” “你呢?你叫什么?” 闫玉愣了一下。 虽然她接触平台没几次,连上的人也不多,可也察觉到大家都默契的不提自己的名字。 像是大叔,提到那个和她相似背景的人,一直都是那哥们那哥们。 没有名字,也意味着对这个人的记忆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更快消失。 潜意识里,大家都不愿接受最坏的可能——再也不见。 保持着亲切又有距离的交往。 她很快回过神来,笑容甜美:“秦淮哥,我叫闫玉,你可以叫我小玉。” 小哥哥小声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似乎并不急着要交换什么。 那怎么能行。 她还有狗子要换给他。 “秦淮哥,我从大叔那边换到了彷生机械狗,功能特别强大……”她将对雨姐说的那一套更简练精准的重复了一遍。 “德牧你喜欢吗?我是考虑这个品种的狗子军、警用比较多,聪明机灵通人性,能很好的掩饰它彷生狗的身份。” “像你在外面带着它,一点不用担心它的安全问题,必要的时候还可以让它带你跑路,平时拉个车,背个东西都不要太方便。” “真的,你信我,有个狗子太好了,我帮天灾背景的雨姐换了一只,她特别喜欢,嘿嘿,除了留给你的,我自己也没忍住多换了一只。” 闫玉真的好爱大叔这些彷生机械,不要太好用。 她真心希望和她连线的这些人,有需要的,人手一条狗子。 “还有,今天不是中秋么,哈哈,虽然马上就要过去了,但好歹踩上一个尾巴,老话不也说么,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我家做了月饼,还有一些家常菜,秦淮哥你都换过去吧,尝尝我爹的手艺。” 一个永不背叛自己的伙伴,对他的吸引力不可谓不大。 还有小妹妹家做的月饼,饭菜。 秦淮都想要。 第320章 苟住,别浪! 他所在的世界好东西还是有一些的。 比方说上次交易过去的力量药剂。 还有一些强大的变异植物所结的神奇果实,据说能白发生黑肉白骨。 获取力量药剂实在困难,短期之内,很难再得到第二支。 那些变异植物凝结的果实更不易得,他也只是耳闻,从未见过。 每次平台开启,他都是换一些食物和水,量很少。 像上次换回那么多的蛇肉,是他自平台开启以来,做过的最大一笔交易。 秦淮看了看周遭,头一次察觉自己的窘迫。 他……好像没什么可换的。 此时闫玉已经骑驴回到容嬷嬷家。 看出他的纠结,瞧了眼左上角的时间,心里暗暗焦急。 开始自己动手划拉他的物资列表。 「船?秦淮哥你那有木船是不是?让我看看。」闫玉急不可耐的道。 秦淮听话的快速走动一圈。 这边闫玉已经在和她爹商量。 「小哥哥那边没啥可换的,不过他应该是在一处船厂,还是做彷古船那种,全是木头船,爹,咱来一个咋样?」 闫老二有些犹豫,木船当然好,买的话也得不少银钱,用狗子交换的话还成。 可换过来放哪? 「咱现在往河边跑倒是来得及,可解释不清来处啊。」闫老二焦急的道。 闫玉:「总能想到办法的,爹,错过这一次,下次还有没有就不好说了。 我看那船地窖里能放下。」 闫老二听闺女这么说,便点了头。 「那就换!」闫老二滴咕道:「幸好地窖挖的够大。」 狗子和吃的一起交易过去,一条木船显然不够。 在问清了对面地窖的大小后,秦淮动手将木船上面的木棚拆掉,又叠了一条木船在上面,两个拆掉的木棚连带旁边堆积的木料,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通通被他塞到船上。 当两条木船出现在父女两个面前。 闫老二大概明白为啥闺女想要换这个木船,看着真太不出奇了。 也就上面的棚子不一样。 船身除了比之前他们在龙兴城外见到的那几条小船宽些外,何其相似。 空旷的地窖一下变得狭窄。 闫老二看着地窖的出口琢磨起来。 放进来容易拉出去难,以后想将船弄出去,得给出口扩大。 口子还好说,地窖里面加固好,将出口往外扩就行。 关键是能搬得动船身。 这要不是家里有牛有驴有狗子还有个力气大的闺女,想都不要想。 闫玉将启动狗子的口令告知,她说一句,秦淮念一句。 苟住二号正式上线,抖了抖身子,威风凛凛的坐在主人身边,竖起两只耳朵,警惕的看着四周。 时不时那耳朵还抖动一下。 「秦淮哥,狗肚子里能存吃的能存水,还有加热烘干功能,吃不完的肉你可以做成肉干,嘿嘿,我刚刚还给你塞了一些鱼干过去……」 秦淮看到了鱼干,还有她刚刚提到的家里做的吃食。 「我给你放了一把刀,留着防身用。」 之前不知道能不能交易过去,他就没提,现在刀不见了,那就是过去了。 还有一些糖果巧克力饼干之类的零食,是他在临**台开启这段时日特意收集的。 女孩子应该会喜欢。 闫玉好意外,没想到小哥哥会给她配一把刀过来。 「谢谢秦淮 哥,我会好好用的。」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上次交易过来的力量药剂……让我不小心给喝了,现在比我爹力气还大,秦淮哥别的人喝了药剂以后是什么样啊?」 秦淮仔细的问了她当日的情况。 得知她一张嘴药剂直接入口,若有所思。 再听闻她对自己的力气实验,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你可能是服用力量药剂年龄最小的一个,药效没有完全发挥出来,因为之前没有先例,我也不确定你的力量是固定在现在这个程度,还是会随着你长大而有所增长。」 「还会长?」闫玉惊呼。 秦淮沉思着点头:「是有这种可能,所以你要多留意自己身体的变化,保证足够的营养摄入,如果有全身发热,感觉自己有使不完力气的时候,可以试着做一些高强度的运动来消耗。」 他结合自身的力量异能给出建议。 闫玉低头看看自己,并没有任何不适。 「我觉得还成,除了力气变大,没觉得哪里不对。」闫玉道。 秦淮:「这样就很好,到什么时候力气大些都不会吃亏,如果有人欺负你,你要动手的话,还是要注意些。」 闫玉以为小哥哥会提醒她少些力气别给人打坏了。 没想到…… 「别被人看到,记得处理好痕迹,你那边还有秩序存在,免得惹来麻烦。」 闫玉:…… 谢谢教我。 果然是杀出一条血路的小哥哥。 「对了秦淮哥,你现在到了新的基地市吗?」 秦淮顿了顿:「还没有,我打算先找一个合适的地方打造自己的避难所。」 「地下避难所?」闫玉脱口而出。 「对,应该会建在地下。」 这是他深思熟虑之后做下的决定。 目前还处于寻找合适的地点这一阶段。 不想多说什么,他不得不提醒对面的小妹妹。 「小玉,看看时间。」 闫玉看着那所剩无几的时间,连忙道:「秦淮哥,我关了哦,还要买些东西。」 秦淮嗯了一声,轻声道:「再见。」 闫玉笑着挥手。 秦淮看了眼放在一旁的长刀。 走过去,握在手上,抽刀出鞘。 刀身一体成型,毫无锻打的痕迹,却锋利无比。 微微一动,似有流光闪过。 狗子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突然侧头朝某个方向看去。 用狗头拱了拱主人,「汪」了一声。 秦淮顺着它吼叫的方向望过去。 目光渐冷。 「你看着东西。」 话音落下,一人一刀冲了过去…… …… 屏幕切换,闫玉几乎是立刻开始买买买。 米粮调料货架清空。 各种布、棉花和厚实的大棉被。 种子。 锄头、铁锹、斧头还有一把剪刀。 闫老二:「你买剪刀干啥?咱家有。」 「这一把留着,啥也不干,就等娘生产那天用。」闫玉道。 闫老二明白了,闺女是想给她娘备一把全新的剪刀。 虽然他们手上有酒精,可以事先消毒。 可还是没用过的剪刀更好。 心里也更舒服。 这余额花得应该。 当时间走到最后一秒,闫玉扑向她的狗子。 稀罕的抱住不停的摸毛。 说出了那句在心里念叨好几遍的指令: 「全军出击!苟住三号到达战场……」 狗子看向她。 闫玉一言难尽,对它道: 「苟住,我是别浪。」 狗子看了她五秒,点了点头。 wap. /104//.html 第321章 往来 “这是我爹!”闫玉给狗子介绍。 狗子侧头瞄了闫老二一眼,又将目光转到她身上,耳朵随着她的抚摸趴下又竖起。 她这只是正宗土狗,中华田园犬。 个头要比苟住一号和苟住二号小些,嘴短、额平,长得像狼。 尾巴摇的特别活泼,与之相反的是狗脸,没啥子表情。 闫老二也摸了它两下,随手扔出去一块木头。 “去叼回来。” 狗子看了看他,没搭理。 闫老二:…… 闫玉重复了这个命令。 狗子蹭的窜出去,将木头咬回来,放在闫玉脚边。 吐着舌头的样子又憨又傻。 闫玉笑得眼睛都没了:“爹!这狗和驴一样,只认我!” 闫老二上前掰它的狗嘴细看。 狗子倒是也让他摆弄。 “这牙口没谁了,咬谁都得掉块肉,你可得好好教它。” 他一松手,狗子抖了抖毛。 “智能狗子还用教?让它识别清楚人就行。”闫玉又撸了两下毛,转头去看换回来的东西。 “爹,秦淮哥说给我换了把刀过来,你见着没?” “听你喊半天了,就是那个丧尸世界的小子呗。” “嗯,就是他。” “行,我找找,看看是啥样的。” 闫老二索性到船上去找。 两条船叠在一起,不是太稳当,好在上面压的东西多,只是略微摇晃。 一把皮质的黑鞘刀被翻了出来。 闫老二只抽出了一点,便觉锋利。 想了想,还是递到闺女手里。 “小心着些,看着挺利,别弄伤自己。” 闫玉走到一边,和她爹拉开距离,才将刀身抽出。 嚯! 以前总看书里写杀气寒气的,她只当是夸大,但这把刀一亮相,还真有点冷。 将刀入鞘,暂放一边。 爷俩开始清点其他东西。 两条木船上面的木棚是直接暴力拆卸,后面再装上可能会不稳,不过这都不是事。 除了刀,船上还被塞了不少东西。 有锯好长短不一的木方,两个死沉的大铁锚,大大小小的几个木桶。 大木桶打开后露出里面的油漆,和木船的颜色质地相近,应该是船厂用的防水防腐漆。 小木桶开了盖子,装满分门别类的小零食。 闫老二看得都愣了。 这个叫秦淮的,还真拿他闺女当孩子哄。 “吃的都拿回去,其他的暂时先放这。”闫玉埋头整理了一阵说道。 “这个做铁钉的模子挺好,要是不讲究好看,打点简单的家具挺方便。”闫老二用手边的木方摆出一个框子,幻想了一下,觉得有钉子有锯好的木头,他也能兼职一下木匠。 闫玉看了看那俩铁锚。 “这铁锚可以熔一个,能做不少钉子,够咱用一阵。” “咋熔?”闫老二问她。 闫玉眨巴眨巴眼睛,原理知道,咋操作不知。 闫老二呲牙:“先放着,以后再说。” …… 十六一大早,李雪梅闻到了熟悉的馋人味道。 酸辣粉! 看了眼睡得东倒西歪的闫老二和闫玉。 她没叫醒这俩人,慢慢挪动着下地。 厨房里,容嬷嬷正在忙碌。 大丫起的也早,她将家里的牲口喂了一遍,正在灶台前面一边看容嬷嬷忙活,一边隐晦的咽口水。 她也不想,但这股味道,真让人忍不住。 等酸辣粉端上桌,闫怀文和闫向恒也洗漱完毕,清清爽爽的坐下来。 “弟妹,天佑还在睡?”闫怀文问道。 李雪梅打着掩护:“带着小二忙活到挺晚。” 闫怀文点点头,道:“昨日也是劳累,就让他们再多睡一会。” 说话这会功夫,容嬷嬷啪啪啪在锅边贴了几个饼子。 闫向恒捞起那弹软的粉条嗦了一口,立时被灌入满口酸咸麻辣,味蕾大受刺激。 闫怀文挑了挑眉,不动声色等饼凉下少许,用饼配着吃。 相得益彰,刚刚好。 闫玉闻着味爬起来,穿衣下炕洗脸刷牙。 人坐到饭桌前,一边吃一边感叹,容嬷嬷手脚真快,这就给酸辣粉安排上了。 不过想想也是,没有包装,粉和调料都混在一起,不快些吃真不行。 闫家刚吃完早饭,就有人上门。 来的是住在村西头的一户张姓人家。 张娘子带着自家的两个小子过来送菜。 李雪梅出面接待,让了半天,才进了院子,说啥也不进屋,就站在院里说话。 “……秀才公家的恩情咱家一直记着呢,也没啥好东西,虽家家地里都种菜,也是咱家一片心,闫二娘子别嫌弃,就收下吧。” 张娘子让两个小子将菜送到厨房。 指着他们的背影说道:“这俩淘小子起早下地摘的,这不,和你家小二一起玩,给配了小筐、锄头、镰刀…… 手脚利索,人也勤快了,可借了不少力,赶着十五还给发了东西,有肉有咸蛋,还给了铜板。 算一算,咱家占了好大的便宜,真是不知该如何感谢才好。” 李雪梅这才知道闫玉给她的童子军小伙伴发了中秋礼。 “也是孩子应得的,他们没少进山采药,换得银钱都放在一处,说要所有人都拿一样的东西,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一伙的,孩子心思孩子话,村里人不计较,是大伙大度。” 张娘子笑道:“咱知道好赖嘞,咱家两个小子长进不少,都是跟着你家小二学的,现在还会写自己的名字了,就是咱这当爹娘的不会起名,说不好听,被俩臭小子埋怨了好些天……” 李雪梅好奇的问了一嘴。 听到傻根傻棍这样的名字时,沉默了。 送走了张家娘子,像是约好了似的,村里人陆陆续续给她家送东西。 多的时候,李雪梅得同时招待十好几家。 熟悉的会多留一会说几句话,不熟的,几乎是报了家门让她看个脸就走。 看的她眼花缭乱,都快记不住谁家都送啥了。 忙叫容嬷嬷过来帮忙。 闫老二被院子里一阵一阵的喧闹声吵醒,睡眼稀松了出了院子,看清发生了什么,忙去洗了把脸精神一下,顾不得吃饭,跑去给他媳妇帮忙。 闫家三个小的,自然也听到了。 不光听,他们透过窗户看得真真的。 三个人早就想过去,奈何闫怀文坐镇书房,他们一动都不敢动。 wap. /104//.html 第322章 时间管理大师 闫怀文以一教三,轻松写意。 闫玉服了大伯这个一心多用。 他能一边检查大哥的功课,一边听大丫姐的背诵,还能兼顾为她讲学…… 三个人的进度完全不同,大伯不但能完全掌握,还不影响他书写。 书写的同时,练了字,又将家里做的纸顺手分类。 可谓顶级时间管理大师。 童子军的训练他特别支持。 给家里的三个孩子规定了外出活动的时间。 闫向恒和闫玉两个做童子军的大全套训练,大丫用走的,能跟下来半程就行。 中午吃完饭他们有一个时辰的午休时间。 下午是实践课。 闫怀文带着他们洗纸,原理和将废纸放在袋子里扎好扔在河里任由河水日夜不停冲洗一样,都是为了达到洗去墨迹的目的。 人为洗纸会更快一些,大大缩减了时间。 之后抄纸做纸。 做完纸又教他们如何辨别纸张的好坏。 教他们如何写信,写给不同的人用什么样的格式、称谓、敬语…… 如何写帖子,包括拜帖、答贴、请帖、红白贴…… 账本不要写成流水账,要前有总纲,后有别类。 还有怎样缝书封皮,怎样修补破损的书页。 做别致素雅又不贵的书签…… 带着他们将家里的书全都搬出来晒一晒。 更让闫玉叹服的是,大伯竟然在如此紧张的时间里,还给他们加了两堂美术课。 一堂教工笔花卉,一堂教泼墨山水…… 大丫姐工笔学的认真,闫玉严重怀疑她心思不纯,是为了日后给自己画更好看的花样子。 泼墨山水画的是村边的河景,大伯称赞她比大哥略胜一筹。 闫玉估计和自己敢“泼”有关,意识上相当豪迈,和意境二字起码沾了一个边边。 每日课业结束之后。 闫玉和大哥还要去搬砖。 就是收检成品,用自家的牛车将水泥砖运到指定位置。 她和爹还停留在设想阶段,步步推进。 可大伯一回来,一切都好像被摁下了快进键。 按照闫怀文的想法,村中规划的五座箭塔,与其一座一座修,不如同时开工,一伙人挖地基,一伙人搭木架,一伙人专攻砌砖,另选了一些机灵的见天围着卢师傅几个……偷师。 两三天下来,工程进度大不一样。 在孩子们保证水泥砖的产量,女人们保证一日三餐的供应下,青壮男丁埋头苦干重复着没什么技术难度的工作。 村中心的箭塔拔地而起,其余四座箭塔也紧随其后,愈见雏形。 闫玉人已经麻了。 她大伯真的将信手拈来、成竹在胸的劲拿捏的死死的。 看着云澹风轻一派闲适,其实将干活跑腿的人累成狗! 她现在只盼着大伯赶紧回去上班,真的,大伯在家,太恐怖了! 闫老二在干吗? 闫老二躲着他哥走。 每天天不亮就走,晚上披星戴月的回来。 他也没去别的地方,就在容嬷嬷家待着。 关上门啥也不干,就是看书背书。 容嬷嬷或是给他送饭,或是给他留一些能放住的吃食吃一天。 李雪梅偶尔也过来看看他,不为别的,帮他将不认识的字用拼音标出来,再顺便解释一下他读不明白的句子。 临时抱佛脚也是没谁了。 吃完午饭闫老二有些发困,在屋里转了几圈没啥效果,他就打水洗了把脸。 刚精神一下,就听到有人推院门。 慌慌忙忙的往屋子里跑。 和容嬷嬷是个什么关系他们自家清楚,可外人不知道啊!这要是被人看到,解释都解释不清。 总不能说他怕见他哥,特意躲出来吧。 来的是李雪梅。 她倒是大大方方的,一路还和遇到的人笑着打招呼。 将院门仔细关好。 院子里的驴呜啊呜啊的叫唤起来。 驴眼死死的盯着她,在绳子牵引的范围焦躁的来回踏步。 李雪梅:…… 闫老二在里面看见是她,透过窗户对驴子小声道:“别喊了嘿,自己人。” 等进了屋子,李雪梅便道:“这驴子看家护院还挺尽职,我来一次它折腾一次,防我像防贼。” 闫老二乐不可支:“你说这驴子,还挺左性,你来好几回了,它肯定认得,还是见一回叫一回,不过这样也挺好,像真驴。 等咱闺女过来给它说一下就好,咱大宝干啥呢?还让大哥拉着上课?” “刚歇过晌,去林子那块地了,说是她大伯准备给他们的训练场重新整治整治。”李雪梅一边看他的笔记一边道:“听说以后不光孩子,大人也要练,现在的训练场是在咱家地上,不合适,她大伯说要往边上移一些,那一片正好是荒地,谁也不妨碍。” “大人也要练?练啥?也像那帮孩子似的?”闫老二问。 李雪梅将几处有错误的地方圈起来,一一改过。 “主要还是练射箭的准头,看来她大伯真的下定决心要将弓弩拣起来。” 闫老二琢磨了一阵,道:“那我是不是得往临海跑一趟,给竹子买回来?” “你忙啥。”李雪梅放下笔,“眼下应付你入学才是大事。 听她大伯的话音,田大老爷可能不会在谷丰待太久,他要是回了虎踞,你和恒儿不就得去上学,补一补功课才是正经。 还有,你不是说要跟着梁童生下乡收粮?” “唉!这一日日总感觉时间不够用。 梅啊,你看我现在学的咋样?能不能应付过去?”闫老二眼巴巴的问道。 李雪梅好笑:“你这才几天啊,赶紧背吧。” “算算日子,大哥明日就该走了吧,也不知道他东西收拾好没?”闫老二心里还是惦着老闫的。 “大丫能干,给她爹准备的东西我都看过,妥帖的很。”李雪梅道:“明日你就不用躲着了,去送送大哥。” 闫老二想了想,索性放下书本。 “还等明天干啥,大哥明天走,我现在就过去,听听他还有啥要交代的不。 就这半日了,咋也能混过去。” 两口子一前一后从容嬷嬷家出来。 闫老二拐了七八个弯才追上李雪梅。 正往家走着,发现大石头处闹哄哄,围着好几层的人。 像在看什么热闹。 第323章 先舔为敬 老的老,小的小,衣服打满补丁,露在外面的双手又粗又糙,头脸收拾的还算干净,目光沉重沧桑。 连那些孩童眼中都没有他们这个年纪的天真。 胆怯、畏惧、小心翼翼的缩着身子,头低得快要埋进土里,任凭周遭的人打量,躲都不敢躲。 闫老二看清了人,先将李雪梅送回屋里去。 外面人多,挤到就不好了。 几个押送人来的衙役看到他,眼都笑没了。 “闫二!兄弟们可都听说了,大老爷十五那天过来在你家吃的可香,今儿,咱们也厚着脸皮讨一顿茶饭,你可不能藏私啊,整治两个好菜,嘿嘿,看到没,酒咱们都拎来了!” 闫老二一看他们果然是拎着好几个酒坛,笑道:“好说好说,兄弟们就跟上自家一样,我亲自下厨……这些人都要安置在我们村?” “啥安置,这些人都是大老爷派来给你们干活的,有个地方能住有口饭吃饿不死他们就成,别说兄弟们不关照,呐,那几个,别看现在病恹恹,养好了都是壮劳力,这些人命硬的很,你让他们歇几日缓缓,看看咱说的真不真……” “就是有一条你和你们村子人得记着点,这几个病的都是上有老下有小,虽说他们应该没那么大的胆子敢跑,以防万一,还是拿着点他们家小才好,这样用起来咱们都能安心,不然人真跑了,不止你们村子,咱官衙和大老爷都要担干系。” “放心,老的小的看着弱,都有把子力气,石头都抬得。” “对了,怎么不见闫户书?” “我哥可能带孩子出去转了,估摸这一会就家来,哥几个跟我来,这就是咱家院子……”闫老二将人引进自家。 罗村长和几个村老在一起滴咕。 “不想人来的这么快,让他们住哪?” 老宋头砸吧砸吧嘴道:“看着是可怜,但到底是犯了事的,我说你们可别瞎好心,这些人咱管吃住都行,多的可别搭腔,远着些,都记住喽,这就是来给咱们干活的。” 王大爷瞪他一眼:“用你这老小子啰嗦,咱们拎得清。 不过……大人也就算了,那些孩子能有啥过错,就是投胎没看准,生错了人家,有几个还病着呢,咱多少给整点药吃吃,不然这么小的孩子,熬不过来。” 几个老头点头,同意他的说法。 待闫怀文带着闫向恒和闫玉归来时,村人竟然还没有散去。 他们稀奇这些被流放的人长什么样子,更在意这些人会被安置在哪。 眼下小安村没有空的屋子,很有可能会让这些人住进他们家里。 大家伙连活都顾不上干,在这盯着看。 想要从面相上辨别出哪个事少省心好相处。 梁满山见闫怀文回来,上前一步,将人拉到一边。 闫玉和大哥对看一眼,默契的跟上去。 “那几个快班的说了,人咱们可以用,名还是挂在采石场,也不好对外宣扬。” 闫怀文点了点头,道:“我明日便走,这些人如何安置,满山多费心。” 梁满山:“这些都好说,我只担心他们不服管,想着跑……” 闫怀文轻笑道:“满山不必忧心,没有户籍他们能跑去哪?关州不比乐山,进山尚有活路,这附近的山,他们跑进去,只有一死,更不用说他们不是老就是弱,怕是无胆,再者,田大人敢将人送来,定有所倚仗。” “你这么说我便放心了。”梁满山松了口气,想了想道:“我想将那几个病的放在男丁多的人家,你看如何?” “甚好。”闫怀文的目光落在那个眼熟的小女娃身上,缓声道:“我家宽敞,也可住人。” 梁满山不赞同:“不妥不妥,你一离开,家中只有怀安兄与恒儿两个男丁,若这二人再有事外出,只剩一室妇孺……” “无妨,左近乡邻十分得力,住二三孩童还是使得。” 况且,他家小二,足抵男丁。 闫老二在厨房忙活开,那几个衙役哪也不去,在旁边陪着,几个大男人霸占了厨房,杀鸡宰鱼好不快活。 村里人等了许久,村老们终于商定了这些人的去处。 不用领人回家的松了一口气,被安排人住过来的几户也没什么意见。 左右住不久。 刚刚秀才公说的清楚,让他们自己趁着不忙的时候起个房子住,村里最多帮着搭把手。 他们的口粮、一应所需都先记上账,干一日活给他们记一日工分,到时候两两相抵。 听到给这些人算工分,大家伙心里就有了数,知道该是啥态度对待他们了。 就当他们是帮工。 得了准话,便将人一分,带着人回家。 闫怀文也领回来一个,不,是抬回来。 这些人里病的最重的就是这个小女娃,大病初愈,还没有养好,浑身软得像面条,站着站着就能倒下。 闫玉认出她是之前在虎踞见过的那个,无论是她的叔叔,她的哥哥,还是她,都给闫玉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将人放到她房间的炕上,闫玉转身出去,便将自己屋子的火墙点着。 再回来时,脸上多了一副口罩。 “你叫什么名字啊?”闫玉问道。 “晴……儿……”女娃小小声道。 她怯怯的看着这个好看的小哥哥,一动都不敢动。 “名字真好听。”闫玉笑着夸道。 “你别害怕,我们村里都是好人,也不会让你们干多累的活,比采石场轻松多了,到明年开春前,估计你们都会待在这,趁这几个月好好养身体。” 她摸了摸炕,温度还没有上来,便帮着掖了掖被子。 “我们村有郎中,现在怕是顾不过来,等会我去请人过来看看你。” 小女娃呆呆的看着她。 闫玉知道她刚到一个新地方,怕是满心的惶恐不安,让她温柔的安慰人,这个真不会,只能像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希望能减轻一些小女娃的害怕。 “我娘有身子不方便过来,我和大姐说好了,我俩轮流照顾你……” 正说着,大丫便端水进来。 看她干巴巴的和人说话,不由好笑。 “小二,来,给我搭把手。”大丫试了试水的温度,将布巾沾湿,准备给这个小女娃擦一擦头脸。 闫玉终于找到了照顾人的节奏,赶忙过去将人扶起来。 不想小女娃软软的说不要,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还用细若蚊蝇的声音哭喊:“哥哥……呜呜……哥哥……” 闫玉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 瞬间明悟! 对啊,她现在是个“小哥哥”! “小妹妹,你仔细看看我,我是姐姐。”她将脸凑过去,指着自己道。 小女娃用一双泪眼望着她,明显不信。 姐妹两个轮番上阵,解释了半天,闫玉将头发都散开,小女娃才信了,不好意思起来,脸蛋红红,糯糯的道:“谢谢姐姐……” 任由两个姐姐帮她清理干净。 小女娃不断的道谢,生怕自己少说一句。 闫玉比量了一下彼此的身高,问她:“晴儿,你多大?” “晴儿五岁。” 很好,按照这边虚岁的习惯,也就三四岁上。 这么小的孩子,就被流放关边,真是造孽呀! “你哥哥和你一起过来的吗?”闫玉想到那个藏钱袋的少年。 “哥哥……搬石头。”晴儿刚刚有所好转的情绪一下低落下来。 大丫出去又回来,手上拿着闫玉穿小的衣服。 打算先给她换上,将身上那套脏的拿去洗洗,干了再换回来。 不是不舍得给她穿,实是闫玉穿小的衣服对她来说都有些大,松松垮垮不成样子。 闫玉正不顾孩子反对给她扒衣服,突然摸到一个熟悉的手感。 银子! 晴儿眼泪汪汪的,不敢大声哭,害怕得小身子直抖。 呜呜,她没有保住哥哥给她的钱。 闫玉神色如常,将一个粗制滥造的钱袋掏出来,取出里面的碎银,用盆里剩下的水擦干净,塞进了晴儿的被窝里,然后将钱袋连带脏衣服一起卷吧卷吧带走。 大丫贴心的给晴儿喂了几口温水。 摸了摸她的头,让她先眯一会,一会再过来看她。 两姐妹出了门,相视而笑。 家里多了一个小病人,对闫家来说没有太大影响。 晴儿太乖了,不哭不闹,若不是问她,连方便都不敢吭声。 好在一个院住着,常过去看看不费什么事。 晚饭闫家开了两桌,一桌是闫怀文闫老二兄弟两个招待几名衙役,女卷单开一桌,在李雪梅屋里。 闫怀文在的时候,衙役们明显放不开,等他一离开桌子,好家伙,闫老二差点让人灌到桌子底下。 他们带来的酒不是啥好酒,酒味虽澹却上头。 闫老二喝的时候不觉得咋地,那叫一个豪爽,等过了一会,只觉天旋地转,人影倒立。 “宇宙洪荒……周吴郑王……嗝……我会背……子曾经曰过:……他曰的太多了!呜呜!为啥要曰那么多!那个做记录员的,你出来,你说你不好好当个弟子,为啥要当记录员!这杯酒,你必须干了!老话曰的好,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我先舔,你随意……” 安卓苹果均可。】 wap. /104//.html 第324章 招待 闫怀文在屋里听着外面闹的实在不像样,便出来在院子里喊小二。 “小二,你去看着些你爹,让他少喝些。” 他不方便出面,小二倒是无碍。 闫玉奉命而去,刚闪身进了厨房,便听到她爹在那东一句西一句的背书,有的对有的胡诌八扯,特别搞笑,光是如此还好,竟然还吐槽圣人言……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还好大伯没有靠近,不然有她爹好瞧的。 “……你们猜怎么着,我当时就一个旱地拔葱,将人拖了出来,好险呐好险,不然咱李头现在能不能好好坐在这里都两说……” “……你说她怎么就成寡妇了,啊?她挑拣来挑拣去,竟是找了个短命鬼,看看咱这身板……”一个衙役梆梆的敲着自己,给自己敲得直咳嗽:“咳咳!多壮啊!” “……我表嫂娘家二姑的堂侄,对,走街串巷卖脂粉那小子,你们猜怎么着,竟是攀上高枝了,入赘了一了不得的人家,你们猜是哪家?英王府!咱王爷的家!……怎么不是一家,卖身签了死契,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嗝!奴才是王爷的,奴才的家就是王爷家,都一样都一样!听着不好听,入赘个奴才秧子,可内里实惠啊,嗝!” “那狗屁倒灶的王八,临走还坑了我二两银子,二两啊!京城来的就金贵啦?等他下次过来的,定让他知晓知晓我李头的拳头,彭头?我让他‘彭头狗面’!”李头挥舞着拳头,挥了一会给自己晃的发懵,努力看清眼前的人,上前一把抓住,问道:“闫二兄弟,是不是这么说的?” 闫老二听了一耳朵尾音,应和道:“对,让他狗面!” 闫玉憋笑得快要爆炸。 这一伙衙役,平时人五人六的,没想到喝多了是这个德行。 “闫二!”一个衙役突然大吼一声,给闫玉也吓了一跳。 几个酒蒙子同时看向声音的来处。 “来,咱哥俩再走一个,你放心,你哥就是我哥,谷丰那帮孙子要是不开眼惹到咱哥头上,看咱不狠狠削他,咱虎踞出来的人,到哪都是这……个……” 他原本想要竖大拇指,一不留神自己摔个屁墩,桌子凳子哗啦啦的响。 旁边的人想去拉,没站好直接趴他身上。 后面的人晃晃悠悠过去,也一同栽倒…… 闫玉简直没眼看。 她赶忙将她爹拉得远些。 力气大这个时候就是优势,闫玉左躲右闪,连拖带拽将闫老二拉到外面。 门外站着一人。 抬眼一瞧,不是大伯又是哪个。 闫玉不知道大伯听到多少,却知道不能暴露自己的力气,轻轻一推,闫老二不受控制的往前扑。 闫怀文黑着脸将人扶正,思及刚刚听到的话,神色缓了缓。 闫老二:“嗝……照顾好我哥,干!” 闫怀文身形顿住,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柔和下来。 “天佑!”他想将人唤醒:“走,跟我去洗把脸。” 闫怀文将人往水缸的位置带。 闫玉机灵的先跑过去,从缸里舀了水。 闫怀文一手扶着弟弟,一手沾了沾水,将手指带出的水珠点在他额前。 闫玉:…… 大伯你要不要这么温柔? 现在也不是大冷天,水只是有些凉,并不是多冷。 闫怀文温声问:“天佑,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她捧了水,对准她爹的脸往上一扬。 “爹!醒醒啊!”闫玉又扬了一捧水。 这次水量有点多,闫老二晕眩的脑子慢慢回归。 他僵硬的自己站起来,撑着水缸。 一脸沉痛:“哥,我没事。” 闫玉赶忙道:“爹,你回屋躺着吧,我去找戚大伯他们过来帮着照顾一下李叔他们。” 闫怀文:“小二,你去吧。” 他慢慢松开手,看着天佑自己扬水洗脸,给脸颊拍的通红。 “好些了?” 闫老二捏着眉心:“好多了,大哥你回去休息吧。” 闫怀文怎么会听他的,将人送到屋里看着他躺下才离开。 他一走,闫老二就腾地坐起来。 吓了李雪梅一大跳。 “你干啥?老实躺着!” 她将手边闺女的枕头扔了过去。 “咱闺女呢?”闫老二问。 李雪梅:“去戚家找人帮忙了,你们这是喝了多少?一个个全不成样子。” 闫老二看着特别正常,问:“我说啥了没?” “没有吧,你喝酒没有乱说话的毛病。”李雪梅笃定的说道。 “好。” 吐出这个字后,闫老二咣当倒下。 闭眼打呼一气呵成。 闫玉找人来将衙役们都抬到大哥的房间,闫向恒抱着被去和他爹住一晚。 这些衙役明天还有去谷丰的差事。 今日过来就没打算再往回折腾,在闫家借住一夜,明天和闫怀文一路出发。 闫玉送走来帮忙的戚家叔伯,过去厨房收拾。 容嬷嬷和大丫姐手脚很快,已经都差不多了。 最后将家里的火灶都检查一遍,闫玉回了屋子。 李雪梅见到她就吐槽:“你说说你爹,怕自己酒后乱说话还喝这么多。” 闫玉倒是帮她爹解释了几句:“不是我爹想喝,是李叔他们总灌他,爹不好推。” 李雪梅叹了口气,看着打呼的闫老二,幽幽道:“你说的对,得让你爹考个功名。” 闫玉疑惑的抬头,怎么说到这了? “他要是有功名,人家能这么灌他么?”李雪梅道。 闫玉:“娘,这是两回事吧,有功名的人就不会喝多?那些历史上有名的文化人,哪个不是杯中友。” 李雪梅却是人间清醒:“多少会有些顾忌,今日换了别人,咱就不用说你大伯,就说你梁叔父,若是作陪,那几个衙役不敢如此。” “咱们村里人都淳朴,实心眼,外面的人不一样,尤其是这些衙役,风评可都不怎么好,你爹就挂一个虚职,和他们厮混,我怕他吃亏。” “他们明天要和你大伯一起去谷丰,来咱家借宿也没啥,可以后要是来往,咱得长几个心眼,尤其是你爹,看着精最傻的一个人,吏滑如油,咱不远不近的处着最好。” 闫玉不得不承认她娘说的有道理。 “我刚才出去找人,村长爷爷还拉住我,问我家里都招待啥了,想给咱钱。” 李雪梅便道:“你看吧,咱村人都心正。 衙役下乡招待饭食都是村中出钱,表面上看那几个衙役是冲着你爹的手艺来的,其实细究起来,是为公事。 咱家也就搭进去一只鸡,鱼和菜都不花钱,猪杂也不多,就不算了,村里要给,咱就收买鸡的钱。” 闫玉应下。 wap. /104//.html 第325章 开发功能闫玉是专业的 闫怀文和几名衙役选择走水路,顺流而下去谷丰速度更快。 小安村的木筏子派上了用场,不光是载人,也能多带些东西。 闫老二这一觉睡得沉,一夜无梦,清早起来,神采奕奕。 按闫怀文的想法,自是轻装简行。 到了闫老二这,怎么可以! 吃的喝的都要多装,棉被捆好带上,取暖烧煮二合一的碳筒砂锅。 闫老二还偷偷塞了几块肉干。 一再叮嘱这几块肉干只许闫怀文自己吃,不许给旁人。 惹得闫怀文一阵好笑,受不住他啰嗦,只得好声好气的应下。 闫老二心里发急,却什么都不能说。 这可是灵蛇肉干,目前来说,吃一块少一块。 谷丰现在可是个危险的地方,这个老闫,真是让人操碎了心! 木筏随波渐远,送行的村人渐渐离开。 闫老二还在眺望,直到那小黑点再也望不到。 “大伯在家想他走,大伯走了又惦记……”闫玉皱巴着小脸,叹了口气:“好纠结呀!” 闫老二深以为然。 “走,跟你梁叔下乡,闺女,去不去?”他很快就振奋精神。 办正事要紧。 “去!”闫玉摇晃着她爹的袖子,笑得好甜:“爹爹带上我。” “我想过了,咱想买粮,银子得带足,菜也拉几车过去。”闫老二盘算这个事不是一日两日。“留够过冬吃的菜,多的最好都换出去。” “今年关州天好,赶紧给地清出来,还能种下一拨。” 闫玉回想家里的菜,似乎是不够几车这个分量。 “闺女啊,你看你这把子力气,不用可惜了,这样,你先去咱家地头收菜,等会我带三宝过去拉。” 】 闫老二给闺女安排的明明白白。 河边就有闫家一块地,走几步路就到。 闫玉站在地头,看着绿油油的菜菜们,认命干活。 不认能咋整,就像她爹说的,这把子力气不用浪费,眼下家里能收菜的人,除了容嬷嬷,无有一个人是她的对手。 闫玉专挑菠菜下手,这个不用刀,直接用力薅。 还不等她薅完一垄,闫老二驾着车回来了。 带来了闫玉的专用小筐。 她找出小镰刀,这回不光菠菜,白菜、香菜、油菜都惨遭她的屠手。 闫老二也没嫌着,一样弯着腰收菜。 “爹,你怎么这么快回来?家里的菜收拾了吗?” 她说的是村里人送过来的菜,你家一份,我家一份,可不少,凑一凑也能装好几筐。 闫老二:“别提了,容嬷嬷手那个快,都不知道她啥时候归置的,该腌的腌该晒的晒,地窖里咱家房顶上,码得整整齐齐,那些不好动,我想着算了,还是每样收一筐得啦,给人家看看样子,先口头定下,回头再使车给他们拉去。” “我问过满山,他得先回虎踞官衙,从那边出发,咱时间肯定够,你精心点割,既然是样品,得好看些。” 闫玉瞧了眼自己连根拔起的菠菜。 澹定的随手一敲。 土坷拉哗啦啦掉下来,露出根部澹澹的红。 既然是用来展示,那筐就不用装得太满,重点是错落有致,看着鲜嫩可人。 父女两个挑那长得大好看的,装了几筐。 闫老二准备的很充分,车上放了装水的竹筒,和早上摊的大饼,还带了一坛容嬷嬷下的酱。 闫玉一看这配置,从地里拔了几棵葱、又薅了一篮子叶子菜,就近去河边洗了洗。 爬上牛车先给自己安排一张大饼卷大葱,淋上点酱,包的比自己嘴还大。 一口吃不下,只得左边一下右边一下的咬。 满嘴的酱汁。 吃都堵不住她的嘴,念叨着:“这饼也太大了,吃一个肚子就饱了,不如干豆腐卷,能多吃几张。” “想吃回头咱买点豆腐,自己做。”闫老二本来不饿,看他闺女吃的香,也馋了。 上手卷了一个,盘腿坐在牛车上,象征性的拉着点缰绳,任由三宝拉着走。 刚从地里拔的大葱真够味,直冲脑门! “唔……爹,先去容嬷嬷家,我要骑我心爱的小毛驴。”闫玉将嘴里的大饼咽下,两眼放光。 她就说么,大伯走了之后好像有点啥事给忘了。 她的驴她的狗,哈哈!都可以出来亮相啦! “想骑就骑。”他这个爹就是这么宠闺女。 在安全的前提下,想干啥干啥。 很快村子里人就看到闫老二驾着牛车走在前面,他家小二骑着毛驴颠颠的跟在后面。 那孩子笑得眼都看见。 也不知道一头秃毛驴骑着有啥可美。 “爹,这个鞍不舒服,等回头你给我弄软和点呗。” “行!” “这个脚蹬也不好,我够不到。” “改!” “爹你看这个缰绳,是不是有点旧,不好看,再给我弄根新的呗。” “换!” “爹咱离村子都远了,是不是能让苟住出来透透气了?” 躲在空筐里的狗子汪了一声。 “行吧,让它出来跑跑。”闫老二答应了,反正它也不累。 出来感受一下阳光,还能顺便冲个电。 “对了,你回头给让你的驴啊狗啊都认一认家里人,你娘之前过来看我,看一次,驴子叫一次,那声音大的。” “哈哈哈!还有这事?”闫玉乐得不行:“等回家我就指给它们认。” 突然,闫玉眼尖的看到一簇毛茸茸。 “苟住,那边,兔子,快!” 闫玉赶忙下驴,想要从另一个方向包抄。 苟住夺命狂奔,狂奔的是它自己,夺的是兔子命。 兔子蹦跳着躲闪,怎奈它面对的不是一只普通的狗子。 而是一只会计算轨迹的狗子。 苟住几乎是直线冲过去的。 更像是兔子跳到它面前等着咬。 一个歪头杀,兔子被咬住后腿,完整被带回。 闫玉笑得见牙不见眼。 “哈哈!苟住太能干了!” 狗子没有猫猫的探索功能,不能主动去寻找猎物。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 打猎的乐趣是在预知吗? 不,是在相逢的一刹那。 留下它,加菜。 “苟住,你爬个树试试。” 苟住听话的跳起来,四只狗爪稳稳的抓在树干上,蹭蹭上树。 “苟住,你跳一下,我看看你能跳过高。” 苟住从牛车的一边跳到另一边,再跳回来。 “苟住,你跑快些,我看是驴子快还是你快,咱们比赛!” 苟住看了看驴,驴子看了看狗。 两个彷生机械都不需要人喊开始,同时冲了出去…… 99mk.infowap.99mk.info /104//.html 第326章 外府粮商 速度比试到底还是驴更胜一筹。 闫玉享受了一把风驰电掣的感觉,她估算不出时速,但知道这速度绝对超过马,且机械造物不知疲倦,只要太阳每天照常升起,可谓无限动力。 苟住被落下一段距离,驴开始放缓速度,慢慢停下来。 狗子追上来,吐着舌头喘着粗气。 一屁股坐下来,然后歪倒休息。 看着一副累坏的样子。 闫玉过去撸它的狗头,笑着将它抱起来,等三宝跑到近前,将狗放到牛车上。 苟住也不起来,轻轻晃了晃尾巴。 闫老二问:“这是咋了?” “它跑累了。” 闫老二:…… 可以,这很像只狗。 …… 梁满山和闫老二都是第一次下乡收粮税。 和前者不同的是,闫老二连经历都没经历过,梁满山至少还清楚些里面的道道。 他嘱咐闫老二:“要是有不妥的地方,暂且先摁下,等回城再说。” 闫老二也不是单纯的小白,自是连连点头,没有不应的。 派下来收粮的衙役,虽没有李捕头那帮人和闫老二混的熟,可到底一同经历了虎踞封城,大老爷对闫户书看重,闫二这个人又挂着壮班的职,对他还算友好。 听他说这次跟来是为了买粮,几个衙役对视一眼,都道小事,包在他们身上。 闫老二知道他们是误会了,忙解释清楚,他们村子存粮不多,想再买些过冬,愿意以市价购粮,用菜换也行。 听了这话,衙役们的脸色更好。 他们虽贪,可几辈子都是土生土长的虎踞人,扒拉扒拉,哪个村子都能连上亲。 这是互惠互利的好事,他们自是乐得玉成。 官衙下来收粮,都是提前着人通知。 各个村子都要事先准备好。 人一到,直接上秤称粮,半点都不耽误。 梁满山他们只拉来一头牛车,上面放着斗和秤。 村长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热情的招呼着,在临时搭的棚子里,端茶递水,好不忙碌。 不着痕迹的塞了一圈红封。 连闫老二都没落下。 带头的衙役姓万,是皂班班头。 以往都是快班的人下乡收粮,自田大老爷上任,改了这个规矩,三班衙役他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文书都是一人当好几人用,衙役多啥,一样。 这样轮换着差事,也有一桩好处。 在收粮这件事上,捕班与皂班都是新手,糊弄上官的手段还不纯熟,前两年的粮税就比以往经年损耗小些。 田大老爷尝到了甜头,更加将换班进行到底。 皂班前年来过一回,村里头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并不意外。 万头掂量下,心里有了数,朝旁边的衙役示意一下。 后者立时会意,将大秤搬了下来。 村人们一看大秤落地,心也落了地,脸上愈发有笑模样。 万头给村长介绍:“这是新上任的梁户书,你们也认认,省得以后冲撞了。” 村长立时朝梁满山作揖:“梁户书辛苦,早就听说您的大名,今天终于见着您啦,您上座上座,这些粗活我们干就得,累您在旁边给记个数,午饭咱都安排好了,叫得城里酒楼的上等席面,您赏脸尝尝,尝尝……” 梁满山显是早有预料,看向皂班的人。 万头开口道:“兄弟们都是能干的,保准不耽误下午的差事,要不梁户书,您赏个脸?” 梁满山笑道:“既然如此,我等叨扰了。” “不叨扰不叨扰!”村长喜不自禁,连忙转身去张罗。 这边有了准话,家家户户便按名册上登记的顺序排好队。 粮食都是事先装好,未封袋,搬过来后,衙役让他们重新倒进另一袋子里,在这个过程中,看壳脱得干净不干净。 插手翻检后,衙役点了头,这袋粮食才会被放在大秤上。 斤两得多上些许,若是觉得不够,衙役便会摇头,脸色也会难看。 称粮的人家便战战兢兢,一个劲赔不是,再赶忙从备着的粮袋里,倒上许多…… 一切都在顺利进行,不用多说什么,彼此心中都有章程。 梁满山需要做的,就是将每户人家上缴的粮食数记下。 并不是胡乱征收,官衙有自留地,一样按季耕种,按收成的两成缴税,是英王封邑关州后,定下的仁政。 仅此一项关州便万民归心,没人道一句王爷不好。 虽说这项仁政有利于民,却让英王府和各府、城衙门更加拮据。 英王不忍关州官员窘迫,便将自己的那一份也贴补出来,这才有了关州近几年勉强能支应开的好日子。 闫老二找着机会拽了村长。 村长愣了下,跟他走到一边说话。 听到这人道出来意,并一再强调会按市价收粮,村长并没有露出高兴的神色,反而有几分懊恼。 “这位兄弟,你来晚一步,我们村上多的粮食都被外府来的粮商定下了,只等缴完粮税,留下我们过冬的,就要拉走。” “粮商?那指定不能比我收粮的价高吧?”闫老二急了,怎么还冒出个粮商来。 “没有,兄弟你出的价高,要是卖给你,我们能赚得多些,可……这都和人说好了。” 他们离着称粮的衙役不算远,让人听个正着。 “定下了?给银子了吗?没有下定光用嘴说可不行。”一个衙役撇撇嘴,觉得这村里人都是傻子,卖粮商才几个钱,闫二按市价收,他们都琢磨将家里富裕的粮食卖给他。 再说就算给了定钱又能咋地,退给他就是,多半没有文书,口头说定反悔的多着,一个外府人,还能让他翻了天?! “倒是没给……”村长迟疑说道。 衙役立时道:“那还有啥为难,闫二兄弟他们村子来不及种粮,开出来的地全都种上了菜,你看他家牛车上装着那些,绿油油,鲜亮亮,你们的粮卖银钱也行,换了菜囤着过冬也行,多好的事。” 闫老二有眼色的将几个筐搬下来,展示给众人看。 不光村长能看到,村子里的人也看得清楚。 价比粮商高,还又能给银又能换菜,这还有啥可考虑的。 当场就有几人围了上来,问他要买多少粮,菜怎么个换法。 村长一见这情形,叹了口气。 他兄弟凑过来,小声问:“哥,这可咋整,咱可是收了人家的银子……” “这中人费赚不着就算了,买卖既是不成,退给他就是,左右当初也没将话说死,只说帮忙劝说村里人卖粮给他,现在有人出的价比他高,他还有啥不服的,想收粮,也按着市价来,咱都乐意,卖谁不是卖。” 这一会村长也转过脑筋来。 那粮商给了他五两银子,是晃了他的眼,可仔细算算他家地不少,再加上兄弟家的,亲戚家的,多卖出的银子可比这五两多了去。 怎么算,都是卖给这姓闫的划算。 等少时有衙役透了口风给他,说这是官衙闫户书的亲弟弟,村长就更没有二话。 卖他,必须卖他! 谁拦着都不好使。 99mk.infowap.99mk.info /104//.html 第327章 古怪 闫老二和闫玉跟着收了几日粮。 又遇到好几个村子被那粮商定下粮食,对照一下音容,都是同一人。 闫老二便和闺女嘀咕:“也不知是打哪来的粮商,将虎踞附近的村子都走了个遍,还好他没挨家下定,不然咱还真不好意思抢人定下的粮食。” 闫玉笑嘻嘻道:“爹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不是你说手快有手慢无么,还让我骑驴回村凑银子拉菜喊人来,生怕人家反悔,去一个村就盯死一个村,非让咱村的人拉了粮食回去不可……” 闫老二瞪眼:“粮商和咱能比么,他是做生意,有赚有赔都正常,咱可是要这些粮食活命的,总得分个轻重缓急吧,看他收粮的架势,应该是个大商家,不妨事,也就赔点路费和人工,赔得起。” “也不一定赔,咱虎踞这边收不到粮,他还可以去别处啊……”闫老二咦了一声,疑惑道:“他怎么不去临海收粮,临海府今年风平浪静是个丰收年,那边气候也比咱关州好,不用囤那么多粮食过冬,不是有更多余粮?唉,这粮商是哪的人来着?怎么还舍近求远呢?” 这些天光想着赶紧将粮食抢回村,没时间琢磨这些细枝末节。 此时一提起,父女两个都觉得奇怪。 闫玉仔细回想,确定没人提过这粮商是打哪来,只说是外府。 可从外府来关州,一般只会走谷丰那条官道,再不然从临海入长平。 要是从谷丰进,谷丰城是封着,可周边的村镇一切安好,就近收粮不是更方便么? 要是从临海府来,直接在临海长平收粮即可,还跑这么老远来虎踞干啥…… 再说运输,虎踞这地方只通陆路,哪有临海那边水路皆通便宜。 闫老二和闫玉两个最是知道那粮商定了多少粮,因为这些粮,全都被他们吃下,运回了小安村。 “咱一直念叨这个粮商,可咱跟着你梁叔父他们好些天了,竟是一次都没遇上过。”闫老二道。 这很不合常理。 按理说这粮商定了粮食,说好在缴税之后来人拉走,他们走了这么多村子,总该碰上一两个人吧。 可这些天来,连个人影也不见。 就像是,刻意躲着他们。 闫玉想了想,问:“爹,换了是你,被人抢了买卖,但对方有官衙背景,你会自认倒霉,就这么算了吗?” “那肯定不能,咋也得露一面,见一见人,盘盘这里头的道,就是认倒霉,认赔,这买卖不做了,也得和对方言语一声,让人领情,买卖人最会和人打交道,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兴许以后就能用上,这都说不准。 也有脾气不好的,不能这么就算了,吵一吵嚷一嚷,弄出点动静发泄发泄不满,这都有可能。 这没动静,还真是少见。”闫老二道。 闫玉原地转了一圈又一圈。 小眉头越拧越紧。 “爹,你再去好好问问,那粮商是什么样子?穿什么样的衣服,说话什么口音,带了多少人,是怎么来的,牛车驴车还是骡车,他们既然是外地人,直接找到村上收粮,得有人指道吧,这里面有没有中人介绍……” 闫老二听他闺女问的这么细,神色严肃起来。 “你想到啥了?” “就觉得他们很古怪。”闫玉蹙眉道:“希望是我多想,可爹,这粮商,无来处,无行迹,突然冒出来在虎踞收粮……若说就近收粮方便运输,那边,和咱虎踞才是最近的!” 她指了指关外的方向。 闫老二悚然一惊! “哎呀我的天爷!你这么一说我咋琢磨这么像呢!”闫老二一拍大腿,“北戎能翻山过来,能从咱村山头下来,也能从旁的村山头下来,来咱村那几个北戎就长得挺像咱关内人,表面上看不出啥,说话也能练,还有买粮的银子……对,他们银子还不老少呢,这不,这不都能对得上。” 闫玉点头,所以她说再多打听打听,身处边城,再多小心也不为过。 闫老二立时去找人问询。 为了多方印证,他骑着闺女的秃毛驴去了好几个村子。 闫玉一边焦急的等待着,一边在做最坏的打算。 她找到罗大,对他说道:“罗大伯,我刚刚听那些衙役们说,官衙的二老爷问起过咱们村子的箭塔和围墙,像是不太高兴大老爷从采石场派人来帮工。” 罗大立时停下手上的活,忙问:“还说啥了?” “那些衙役还说二老爷许是觉得咱要人手是帮咱干别的活,那箭楼高墙哪是说起就起的,觉得大老爷被咱给骗了。”闫玉一副委屈的小模样。 罗大消化了一阵,道:“没事,咱行的端坐得正,等忙完这几日,咱就抓紧时间砌墙起楼,那几处箭楼已经有影了,砌墙也快,咱村里头现在会干这活的多,只要大老爷给咱许的灰料拉来,赶着年前,咱就给墙都围上。” 罗大也是发了狠。 这是打算天冷都不停工,不让二老爷挑剔,省得人和东西都黄了。 “咱的箭楼快一点让人看见,二老爷就信了吧?”闫玉煞有介事的道:“等我们回去就帮着搬砖。” 罗大道:“哪用得着,你和你爹安心在外面收粮,等我们晚上回去,贪黑干两日就行。” 他琢磨着小二说的没错,先起好箭楼立在那,让二老爷知道他们不是空口白话。 闫老二回来的时候,罗大他们已经运粮回村。 闫玉一看她爹的脸色,就知道坏了。 “怕是真是北戎那帮孙子,我打听好些人,都说那粮商身边跟着几个伙计,看着壮实,膀大腰圆的,闷头闷脑也不说话,全是那粮商一个人应对。” “穿的衣服不太合身,像是在铺子里买的成衣。” “他们是有辆牛车,那粮商来回坐着,不过有人认出来,那牛车是车马行里的,大概是刚买到手。” “没人介绍他们来,他们是自己找到村上说要买粮。” “我还和人多唠了一会,你猜怎么着,他们打算收粮的村子全都被北戎祸害过,还用谁带路,他们自己就道熟。” “还有一条……”闫老二一字一句道:“他们离开走的方向不对,不是去城里,也不是去镇上,竟是往山里走,你说他们是不是住在山里?” 闫玉默了默。 “大概是了爹,他们没有户籍,住不了客栈。” 99mk.infowap.99mk.info /104//.html 第328章 禀告 当闫老二又找人问会不会有北戎过来关州这边买粮? 那人看闫老二的目光像看二傻子一样。 “咱们咋能将粮食卖给北戎!” “那帮王八蛋只有抢咱钱粮的,哪有跟咱买的,你可真敢想!” 说话的人也知道闫老二他们这个小安村是刚来虎踞这边,不了解情况,倒是很好心的多叨叨几句。 讲北戎的凶残恶毒,进村子那叫一个鸡犬不留。 不光是钱粮,他们还掳人,未嫁的闺女,年轻的小媳妇,他们往马上一拽就驮走,若是边军守不住,北戎占了上风,更是惨烈,一个村的人都会被串成一串…… 往年一到秋收就是他们最担惊受怕的时候。 闫老二:“那今年……” “你别怕,自从田大老爷修城防那年起,咱虎踞就再没有北戎来犯,那帮孙子也知道咱这边不好打,都跑龙兴、凤鸣那边去了……” 闫老二心道:原来如此。 怪不得虎踞的人这么没有警惕性。 是这两三年的太平蒙了他们的眼。 认为虎踞的边防坚不可摧,北戎若来犯,不会选这里。 可世事无常。 说不得这回北戎那帮孙子就特么的进化了! 人家一改明刀明枪的硬抢,玩上战术了,你说这些孙子的心脏不脏! 父女两个一商量,这事太大了,宁可猜错,也不能放过。 得赶紧禀告官衙,早做准备。 …… 山林里,一辆牛车,一伙人,正聚首交谈。 一人说:“那木,条子都拿到了,咱们还等什么,骗开了城门,虎踞今年的粮食,都是咱们的!” 另一个也道:“大巫说草原上水草枯黄,咱们的牛羊瘦了,关内的粮食一定收得好,收的早,还真是,我看了他们种的庄稼,金灿灿,像是日午的太阳一样耀眼好看,有了这些粮食,咱们可以过一个肥年了,哈哈!” 被唤作那木的是长相与关内人一般无二的男人,正是虎踞各个村子口中的那个外府粮商。 “本想让粮食都留在村子里,最好能集中起来,方便我们运走,没想到突然多出个逃荒来的村子,坏了咱们的事。”那木一脸阴沉。 】 “不过也不算糟,只要弄清了那个村子在哪,粮食一样是咱们的。” “土拖把,你的兄弟一直没有消息吗?”那木问边上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的男人。 男人不似关外人高大强壮,个子很矮,人也消瘦。 只眉眼有些粗犷。 土拖把一直留在山林里隐蔽,一是看守据点,二是在林中等另一队潜伏进来的同伴。 “这么多天都没来,那木,阿布他们可能被发现了。”土拖把粗声粗气道。 他性子比他弟弟沉稳,关内话也说得好,除了那木,土拖把对关州的情况最了解。 他和那木多次潜入关州接应大军。 从虎踞加强边防以来,他们多次来此探查,三年未动虎踞,终于等到他们放松的这一刻。 那刮了一阵风的疫病,更是天助他们,边军忙于应对疫病,守边更为松懈。 二人配合多年,早有默契。 那木立时有了决断。 “是不能再等了,土拖把,你往大帐送信,三日后傍晚,不管城门开不开,我们都会弄出点动静,引开守门的边军。” 土拖把郑重的点点头。 那木又道:“至于那个买粮的村子,我亲自去找。” 眼下粮食三分,虎踞城内的粮税,留在村里的粮食,还有被那个逃荒村子买走的。 他们都要拿下,一个都跑不了。 …… 闫老二的运气好,田大老爷恰在此时,从谷丰回来了。 他也算个脸熟的,门子没有为难他,帮他通传后,田大老爷立时便让他们进来。 官衙前头是办公的地方,后面才是大老爷的住处。 只有三进院子,有些小也有些旧,和前头一比,破败的更厉害些。 砖瓦不齐,门窗上贴的纸也泛黄翘边。 田大老爷只带了几个仆人在此,家卷并不曾来虎踞随任。 没个女人管家,日子过的就有些糙。 闫老二带着闺女给大老爷行礼之后,大老爷让人给他们倒水,下人去了一会回来,闫玉道谢后接过杯子刚想喝,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沾了滴水珠。 闫玉:…… 现洗的杯子啊! “本官刚回来,你就上门,可是为了附学一事?”田大老爷神色温和,道:“有此向学之心,甚好,明日你们先过来安置,后日正式上课。” 闫老二急声道:“大老爷,来此求见不是为了上学的事,是旁的要紧事……” 他便将发现的不妥人、事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大老爷,可能是我多心,但真的不能不防啊!”闫老二诚恳的道。 田大老爷敛了笑,沉吟片刻,道:“你所虑极是。” 他看闫二真的越看越顺眼。 不光做的一手好饭食,还心细如发,不以常例为纲。 谁能保证北戎不会一改往日的强盗作风,谋划施计…… “本官这就派人去探查那伙人的踪迹,边军那里也会亲去知会。” 田大老爷是担心边军那边不重视。 他亲自过去,好好说道,那薛总旗总要听上一听。 不然这捕风捉影之事,未必能服人。 实在是北戎假扮粮商来买粮这事,别说虎踞,整个关州都是破天荒头一回。 前所未有! “那……后日来县学的事……”闫老二支支吾吾,想说,是不是暂时先不用过来了,怪危险的。 却不想,田大老爷误会了。 以为他担心不能如期入学。 “放心,虎踞边防是本官亲自督修,不敢说固若金汤,也稳当的很,纵是北戎大军来犯,我等一意固守,援军很快便能驰援。 何况听你之所言,只有几人以买粮之名走访村中……天佑有所不知,北戎渗入关州打探之事时有发生,像小安村所历小股北戎之事,并不少见。 城中一切如常,你可安心就学。” 言下之意,买粮这些也可能是过来打探消息的。 闫老二听田大老爷这么说,纵然不愿意,也不好再提不来上学的事。 只得又墨迹了一遍在各村打听的所见所闻。 田大老爷微笑着又听了一遍。 待父女两个离开,心里又给这个学生加了一笔。 话有些多。 99mk.infowap.99mk.info /104//.html 第329章 模具 “闺女,你说大老爷听进去了吗?”闫老二问道。 闫玉认真想了想,“应该听进去了,大老爷不是说他会亲自去边军走一趟,可见是上心的。” 闫老二还是有些担心:“我这心总放不下,惦记着是个事,虎踞城哪都不错,就是这边城,真让人头疼,和北戎隔着一道墙,咋也不能让人安心。” “咱们觉得挺大的事,可能虎踞这边的人都习以为常了,田大老爷稳得住,大概是真的有把握,就算北戎真杀过来边军也挡得住……” 闫玉顿了顿,又道:“不过爹,咱和虎踞的人不一样,咱可没经历过这些,给咱修房子的卢师傅,听说只有几个北戎,嗷嗷叫着往上冲,咱村里人却是没见过这个阵仗,尤其是他们手中有刀兵,咱们空着手,想想就心慌。” “可不是。”闫老二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他不安心,就是因为这个,虎踞的人加固了边防就觉得安全,可他们的安全线标准要更一些,不光要有围着村子的高墙,守卫四周的箭楼,手里还得有家伙事,关键时刻,谁有都不如自己有。 “闺女,咱俩辛苦点,连夜去趟临海的龟缘镇,给竹子买回来。”闫老二一咬牙做出这个决定。 闫玉自是大力支持。 他们这一家三口,比这个世界的任何人都要没安全感。 …… 闫老二回到村子,先去找几位村老。 不管虎踞那边是什么情况,他们自己做足准备总没错。 果然还是一个村的人念头最相通。 村老们十分重视。 围村的墙短时间内修不完,先可着箭塔来。 还什么两三日,连夜干,今夜,立刻,马上! “快快快,将人都喊回来。” “粮食现在就分,分到各家头上,都藏好喽。” “分完粮,每家出一个男丁起箭塔,余下的人赶紧给地里的菜都收回来,能收多少收多少!” “咱赶个大夜,争取早点干完,都快着,动起来!” 几个老头呼呼喝喝的,精神头十足的安排着。 闫老二心里舒服极了。 看看,这是咱村子的素质! 闫玉回家找到她娘。 “娘,你别担心,咱离边防远着呢,不行还能往永宁跑,就算永宁不成,咱家还有退路。” 李雪梅点头,她都清楚。 他们一家子自是好跑的,现在家里有三宝,猫猫,有驴,有狗子,还有会照顾人的容嬷嬷,不管往哪跑,他们都能过的很好。 可安稳的日子才过上没几天,谁愿意跑路。 况且,只他们一家子跑又算什么,这一村的人,越处越有感情,热热闹闹的才是生活该有的样子。 “时不待我,若是咱村子的墙起来,咱们哪里都不用去。”闫玉有些怨怪北戎,就不能让他们喘口气? 扎根在这,开荒盖房子种地采药……他们就一直没停过手,忙得连轴转像个陀螺。 眼看一切都越来越好,该死的北戎,非要来添乱。 还买上粮了嘿! 越这么不按常理出牌,越是不好猜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李雪梅没有犹豫,将家里仅剩的一支参拿出来。 “这个带上卖了吧,竹子多买些。” 要武装一个村子的人,竹弩的数量不能少。 竹子在南边多的是,在北边却少,他们要的又多,身上多带些银子不会有错。 闫玉接下来。 买粮花销了不少,闫家帮着垫付了些,银钱确实有些不凑手。 至于人参,真想要,让猫猫再去找就是。 “我和爹打算撑两个筏子走,三宝留在家里,娘,如果有情况,你就让容嬷嬷套车带着你们先走,带上咱家的户籍,去永宁也好,去龙兴、凤鸣也成。” 李雪梅:“你这孩子,不要自己吓自己,就像你说的,离咱们还远着,边防是刚修的,边军也都在,中间又隔着虎踞城,哪里至于。” 闫玉无法言说,她就是觉得不对劲。 事出反常必有妖。 猫猫从角落里跳上炕,依偎在李雪梅脚边,琥珀般的眸子看向闫玉。 “猫猫,保护好我娘。”闫玉拽起它的小爪爪,捏了捏。 猫猫喵了一声,锋利的指甲亮出来,在半空中挥了挥。 闫玉放心不少。 父女两个趁夜离开村子。 两个木筏摞在一起,驴子下水拉绳。 木筏快得离谱。 闫玉抱着苟住,闫老二抱着闺女和狗。 苟住乖乖的站着,一动不动,哈着舌头,整只狗连带每根毛都散发着热乎气。 爷俩大被一裹,将外面的寒风挡的严严实实。 …… 罗村长主持分完粮,李雪梅找了过来。 容嬷嬷护持在她左右,猫猫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大丫也不放心,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时刻盯着自家二婶。 闫向恒一看她过来,也赶忙过来。 李雪梅有些不好意思,又觉得心里暖。 村里人看见她过来纷纷让开路。 都好奇她大着身子过来干啥。 可谓备受瞩目。 李雪梅顶着所有人的目光开口道:“我家有个东西,是个打铁器的模具,铁水浇进去,冷后能做出一掌左右的长钉。 孩她爹淘换来,本想着咱能打家具能便利些,或是修补个门窗,刚刚他走前和我说,让我问问咱村里人,有没有人能将这模具改一改,做铁箭头。” 此言一出,村里人的目光瞬间变得有些不一样。 “闫二是个有成算的!”罗村长夸了一句,问道:“咱村里有没有会这手艺的?” 大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吭声。 罗村长心里发急。 “知道个大概的也成。” 还是没人说话。 他开始点名:“戚五,你过来看看,这东西你能不能做。” 戚五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硬着头皮走出来,很是认真的将李雪梅拿来的东西看了一遍。 “我做不了。”他瓮声瓮气的道。 一个老大个子的人,头低的快要断了。 罗村长知道他的性子,说做不来就真不行,也不难为他。 继续询问村里人。 李雪梅叹了口气。 刚想将东西收回来,自己回去再想想法子,不想有个苍老的声音从人群后低低的传来。 “能不能做有啥说道?” 二更~ (本章完) 99mk.infowap.99mk.info /104//.html 第330章 买竹 罗村长眼睛一亮,走过去将人群扒拉开。 “都让开点,是哪家的人,往前点站。” 李雪梅也顺着声音望过去。 便见人群如水流向两边排挤。 一个句偻着身子的老人,出现在众人眼前。 是大老爷派来帮他们干活的流放之人。 老头被这么多人看着,没有丝毫不自在。 他低着头的时候,毫不起眼。 待抬头的那一刻,李雪梅竟恍忽从那双浑浊的眼中看到一丝锋芒。 “你会?”罗村长问道。 老头:“拿来我看看。” 他旁边的一个老婆子,急切的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老头干枯的手轻轻拍了她两下,示意她安心。 那婆子便将手收回,拢着几个孩子站到一边,用单薄的身子将他们挡在身后。 罗村长将模具放到他手上。 他先掂了掂重,又贴近一些细看用料,最后才瞄了一眼那整齐罗列的孔洞。 吐出两个字:“能做。” …… 李雪梅将人请到自家。 村老们也都跟过来,想细听听他是真能做还是瞎忽悠。 闫向恒出面招待众人。 李雪梅只看这老人的举止,便知道这位以前定是个有身份的。 不过这也不出奇,寻常百姓一辈子也沾不上流放二字,虎踞的采石场里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有来历。 “老人家,你想怎么改?”李雪梅问道。 老头之前在打量闫向恒,听到她说话,有些讶异,将视线落到她身上,看了一会,道:“钉长箭头短,将此模具切开两分,再以巧工,做内凋成型,当可达到主家所想,注铁水而成型。” 刚刚他在外面喊话,是地道的关州话。 可眼下说的多了,还是带出一些南方口音。 李雪梅心中便有了判断,这是个南方人。 “模具分开后,若有合适的材料,上面这部分也可以封堵后再用,铸钉铸箭都可以。”老头又道。 依旧是对着李雪梅说。 “需要什么工具,我们尽量去找,只希望能快些。”李雪梅十分果断。 老头心道自己果然没有看错,这妇人能当起家。 “要用的东西这里多半找不到,你们村有家木匠,我自己去找能用的家伙。”他顿了顿,又道:“你们要做什么样的箭头,是否有样子,有实物最好,没有的话,大概画给我也行。” 他倒是不担心这村里的人画不出。 那箭塔和围村的墙,都是有图的,他远远看到过。 村里人做的竹弩,都是以她家的铁弩为模板。 箭的长度也都差不多。 用一根铁箭做样子当然最好,但她不能拿出来。 “恒儿,你带老人家去戚家走一趟,看看什么合用,再让你戚五叔辛苦些,在旁边打打下手。”李雪梅道。 老头挑了挑眉,这妇人还挺小心。 闫向恒带着他出门。 老宋头忍不住,开口问道:“闫二媳妇,你看他有谱没有?” “宋叔,我看他大概有点本事,不像是说大话的人。”李雪梅道。 罗村长不解:“他刚刚还想和咱谈条件来着,咋现在一个字不提?” 胡大爷道:“不提还不好,让他先干着,成了咱们还能少了他的,他们都是犯了事流放到这边,我琢磨他也不敢提啥过分的,多半就是些吃食,再不然就是房子,我刚留意了,他和一个老婆子是一家,拉扯着几个孩子,有大有小,还不少。” 李雪梅心说流放到关州能保下这么多人口。 老的老,小的小。 真不简单。 倒是对他能做出箭头模具,多了几分期待。 …… 好不容易将模具切开。 老头累得够呛。 他是不需要出力,却得全程把着这模具,不断校准位置。 能这么快一分为二,多亏了戚家哥几个一把子好力气。 他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戚老娘看不见,却能听到磨锯的声音停了。 让大孙女将面条下锅,使二孙女喊人停下歇歇。 她那几个儿子她不担心,这点小活累不着他们。 可听到那说能改模具的老头上了年岁,她不免有些担心,别给老头累坏了,反而耽误事。 旁的不说,就那老头的几步走,她就知道这是个亏了身子的,不结实。 老头看着端到自己面前热乎乎的面条,咽了咽口水。 往院外看去,果然看到自己的老婆子带着几个孩子在外面打转。 小安村所有人都在忙,贪黑彻夜干活。 对他们这些老弱病残倒是善心,让他们自去歇着。 不过他们这些人犹如惊弓之鸟,哪敢停手,也跟着一起熬,干点力所能及的活计。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他的老婆子就在其中,搬搬抬抬中不断向这边张望。 戚大娘子比戚大几个木头脑袋灵光。 和戚老娘一说,戚老娘便让她将人喊进来。 “大妹子,你们是哪的人呐?”戚老娘拉着那老婆子的手问道。 “我们是渔州人。”老婆子一口细柔软语,一听就知道是南边的。 “是南边啊,那在这关州待着不惯吧?” …… 戚老娘和人没说几句,就摸清了几件事。 老头姓康,原来好好的在家里当个老太爷,不想儿子犯了事,一家子受牵连被流放到关州来。 在这边生活了两年,磋磨得够呛。 老两口有两个儿子,都在采石场干活。 儿媳妇都归了娘家没跟来。 五个孙子辈,两个闺女三个小子。 最大的有十五,最小的才三岁。 戚大娘子在旁边听着,诧异的看了眼几个孩子。 哪个有十五?都像小猫崽子一样瘦弱。 不过看看老两口的身高……有些明白了。 老头那碗面条磨磨蹭蹭吃了好一会,终于被他找到机会喂给孙子孙女几口。 戚家人当做不知。 …… 闫老二和闫玉到了龟缘镇,片刻不敢停留。 直接去寻上次所见卖竹子的地方。 人家卖竹子只是顺带,主营自家做的竹制用品。 听他们说将竹子包圆,不但不感到高兴,还升起浓浓的危机感,非要闫老二讲清楚买这么多竹子干啥不可,若是不说清楚,他不卖。 闫老二:…… “我家做纸用!”闫玉给解了围。 闫老二反应很快,赶紧捂住她的嘴,对着人家讪讪的笑。 孩子无心的话更让人信服。 那人放下心来,这不是抢生意的同行。 可卖。 第331章 假道士翻车 商量好了价钱,闫老二付了定金。 之后匆匆找到一家药铺,将人参出手。 因之前卖过一次,知晓行情,人参卖得很顺利。 卖竹子的老板全家齐上阵,按照闫老二的要求打捆,装车。 父女两个等不及,也上手帮忙。 闫老二忍不住和人打听:“老哥,你这店面好,南来北往的人都看得清楚,可有见过一行人,说是收粮的粮商……” 那老板哈哈一笑:“咋地,这个粮商收粮的价高?我倒是想遇见呢,可惜没有,要是兄弟你见着了,帮着提一嘴,我家也想出粮呢。” 闫老二:…… 不想人没打听着,还发掘了一个潜在客户。 “爹,你就不要心存侥幸了。”闫玉小声道。 闫老二重重叹了口气,狠狠抹了把脸,笑着对那老板道:“老哥,你说这巧不巧,我就要买粮嘞!” 那老板特别意外,“你买粮?不是打听粮商要卖粮?” “我打听他,是听说他低价收了不少,想从他那买。”闫老二随口就给圆了,又道:“我要买的多,想着有人在中间帮着张罗方便,省得我挨个村子跑了。” 安卓苹果均可。】 那老板眼看着热情起来:“这能费什么事,今年是丰年,我们村子粮食都收的好,你要多少,我帮你牵线。” 二人你来我往,很快敲定了价钱和数量。 闫老二存了个心眼,给人放了定金,签了文书。 那老板也很高兴,不但赚了一笔竹子钱,还顺便赚了一道粮食的中人钱。 约定好七日后来拉粮。 谈成了两笔买卖,老板看闫老二亲近了不少。 主动和他分享最近龟缘镇上最大的八卦。 “……咱镇上供养那浮云观的人家多了,那香火盛的幼,你们是没见过那阵仗,说要祭海神,那是有钱的出钱,有人的出人,咱镇子的人得去了一大半,热闹的很!” 闫老二心说我咋没见过,连那老小子是个什么货色都见的真真的。 “说是有人诚心求了神水回去,治好了疫病,这浮云观的名声更大了,那关州的人乌央乌央的来咱镇上,堵着道观求神水,你猜怎么着?”那老板卖了个关子。 闫老二十分配合,问:“怎么着?” “开始的时候求不着,后来也不知谁想出的主意,让镇上的人去求,他们再从人手里买。” 闫老二:…… 闫玉:…… 造孽啊!还给骗子创收了…… “有钱的买,没钱的硬抢,正经闹了一阵……”那老板一脸的唏嘘:“之后就出事了。” “出啥事了?”闫老二是真好奇。 闫玉也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一个字。 “突然有一天这街面上偷偷卖神水的人就多了起来,越来越多的关州人买回去,有长平的,也有谷丰的,听说还有永宁来的,不是为家里人求,就是为亲戚求,那伙卖神水的正经赚了不少,可这神水不治病,人家能不回来找么,彼此遇上说两句,好么,都不管用!” “一个两个还不算啥,可人实在太多了,闹得不可开交。” “浮云观关门闭户,可架不住有几个性子拗的一直死盯着,真叫他们逮着了人,没想到啊!浮云道长竟是个小子假扮的,什么鹤发童颜,都是假的,胡子是贴的,头发是天生白毛……” “啊?假扮的?”闫老二故作诧异。 “可不,本以为是跳出个小道士,想抓了他问话,没想到撕扯间包袱露了,除了白花花的银子,还有白花花的胡子。” 闫玉憋笑。 还挺押韵。 老板说的来劲,口沫悬飞:“那浮云,不,那假道士一看自己露馅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他的同伙全都咬了出来。” 闫老二好奇:“为啥啊?” “他自己说要不是那几个人贪心,偷着卖了太多神水,他们还能太太平平的过好些年的好日子,心里也是恨极,自己跑不了,谁也别想跑,交待的那个痛快,人逮起来了,银子也找回来许多,现在都关在咱县衙牢里呢。” 闫老二和闫玉互看一眼,暗自松了口气。 “银子找回来就好。” 那老板道:“好是好,就是给谁不给谁还有的扯皮,你不知道,那关州的官差来了好几拨,都说接了状子,都想做主,我们大老爷,已经称病好几日啦……” 闫老二将雇来的车打发走。 闫玉将藏好的木筏拽出来,两个并做一个,用麻绳结结实实绑好。 再和驴子一起将扎好的竹子一捆捆往筏子上拖。 苟住负责望风。 闫老二费力的将竹子们摆整齐。 等将竹子都搬完,闫玉趴到苟住身上,学它吐舌头: “呼!累死我了!” 闫老二心疼:“大宝累坏了吧,你赶紧眯一会,熬了一晚上,加这一白天,我闺女……遭了大罪了!” “我没事爹,歇一歇就能缓过来,别忘了你闺女可是大力士!”闫玉扬起大笑脸,弯了弯自己的手臂,做了一个我很强壮的动作。 闫老二又是骄傲又是酸涩。 看他闺女,多懂事! 闫玉了解他爹,这是又难受自责了,可没摊上一个好身体也不赖他。 力量药剂纯熟乌龙,唉,过去就不提了。 她觉得这样挺好,自从有了力气,她能帮着做许多事,让她不再因身体缩小而暗自焦虑。 干饭也更香了呢! 驴子在水下拉动绳子,缓缓行进,渐离岸边。 苟住找好了位置,趴下,用爪子点了点棉被,朝闫玉汪了一声。 闫玉哈哈笑着,挨着她爹,将大被围起,两只手放在狗子身上,感受着一股股热气自双手涌入身体。 “苟住棒棒!”闫玉揉了揉它的狗头。 苟住啊呜两声,很是受用的样子。 “爹,不是有句话么,‘天欲让其亡,必先让其狂’,浮云观还有假道士那伙人落到这个下场真是大快人心!” 她慢慢的眯起眼睛,口齿渐渐模湖:“我还一直担心着,怕成了助纣为孽的帮凶,不过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 大伯曾说:行事堂堂,不惧魑魅魍魉! 我们行事虽不堂堂,但想救人的心,没错! 只是……爹,我今日尤其觉得大伯说的对,万事多思、周全……只差一点那假道士就带着银子跑了,我们得吃这个教训。 事急可以莽撞,但要将收尾做好……” 闫老二默默听着,直到闺女靠着他沉沉睡去。 他咧了咧嘴,无声笑起来。 这就是他闺女得到的教训? 做好收尾工作? 行……吧…… 第332章 好好表现 闫玉睁开眼,见夜空月朗星稀,耳边听得风卷叶落,潺潺流水。 因为拉着摞的老高竹子的缘故,驴子在水下拉的不算快,以稳为主。 闫老二口中在念叨着什么,几乎没有声音,只在不经意间才露出几个音。 闫玉仔细听了一会。 竟是在背书…… 可见即将开学这个事给她爹的压力有多大。 不过这是好事,她就不信了,这般努力,还弄不来一个童生名头。 “爹,咱到哪了?”闫玉微哑着嗓子问道。 “刚过谷丰,快到了。” 那她这一觉睡得挺长啊! 什么? 过了谷丰? “咋没停呢?不是说要去和大伯说一声?”闫玉疑惑问道。 “我想了下,还是别让你大伯跟着担心了,他身上有差事离不得,既回不得家,和他说不说有啥两样,平白让他惦记。”闫老二道。 “也是。”闫玉觉得有道理。 …… 李雪梅照着铁箭瞄了一张同等大小的图样。 让大侄子将图送到隔壁。 戚大娘子来过一趟,和她说道了一会这姓康的人家。 得知犯事的是这老人的儿子,她心宽了宽。 总归不是正主,用起来更放心些。 村中的五座箭塔已先后完工,卢师傅说现在最好不要上人,再晾上几日,等灰泥彻底干透。 他给箭塔下面圈出了地窖的大小和深度,整个白天,村里人都在掘土。 为了增加箭塔下面地窖的承重,他们用了木料与水泥砖做加固,效果很好。 与之相应的,水泥砖剩余告急。 筛土需要时间,水泥砖从泥浆变成砖块的形状,也需要时间。 感受到身体的异样,李雪梅用手追随着腹部微鼓的弧度,轻轻抚摸。 像是感知到母亲的温柔抚慰,肚子里的崽崽再次沉睡。 发生在瞬间,结束的也快。 仿佛刚刚的胎动只是她的错觉。 算算日子,应该是五个多月不足六月的样子,可能是这几个月养得好,她的肚皮像吹起来似的,从微微隆起,一下鼓了起来。 她也担心是不是双胎,问过容嬷嬷后,容嬷嬷给了她肯定的回答。 不是。 只有一个。 一个就好,若是两个,她才要担心。 试探着问了容嬷嬷可知道腹中孩子的性别。 没想到容嬷嬷还真知道。 她思索再三,还是决定不问。 是儿是女都一样。 孩她爹或许有喜当爹的感觉,可李雪梅不一样,她是实实在在感受着这个崽崽一点点在她腹中长大,感情早已转变。 从接受到期待。 尤其是月份渐大,开始胎动以来,更是让她渐生一种血脉相连的亲近。 容嬷嬷进屋,指了指河的方向。 李雪梅反应过来。 “他们回来啦?” 容嬷嬷点头,在身前比划着什么。 李雪梅忙道:“那你快去吧,背着点人。” 容嬷嬷出了闫家,往自己家走。 从地窖里搬了东西上来,并没有急着出门,等了一会,待附近不见人影,这才匆匆往河边走,穿过芦苇滩一路向前,精准的找到隐藏在河畔的闫家父女。 “容嬷嬷,放这里。” 闫玉小声招呼着,亮出给两个铁锚预留出的位置。 容嬷嬷走到近前,不可避免的弄湿了鞋和裤腿。 她也不在意,将东西放好,看着闫玉笑。 木筏沉了两下,又艰难的浮起来。 可见这两个铁锚的重量。 “容嬷嬷,你快回去吧,我们一会就到家了。”闫玉道。 容嬷嬷点头,迅速离开。 闫老二握着木篙,使劲撑…… 好在下面有驴子配合,不然他休想撑得动。 罗村长时不时就打发几个孙子来河边看。 发现这两个并成一个大木筏的是四铁。 “闫二叔回来喽!闫二叔回来喽!” 孩子撒欢的回去报信。 等到闫老二好不容易将两个木筏的绳索都绑在渡口的桩子上。 来接他的人到了。 好家伙,来的这个齐全。 仔细看去,村里的汉子几乎都来了,一个个面露欣喜的看着……木筏上的竹子。 有脑筋动的快的,比方说胡大和胡二,两人套了车过来。 他家大侄子也灵光,赶着牛车。 “先拉到大石头,等回去再分。”闫老二看出这些人的急切。 大家伙没有意见,先可着闫家的牛车装,再之后是胡家的,剩下的分一分,两个人一头一尾,扛着就走。 闫老二侧身坐在三宝背上。 都看出他的疲惫,啥也不让他碰啥也不让他干,要不是闫老二坚持自己爬,戚大本想将他举上去。 闫向恒在和他说箭塔的事,周围的人也偶尔添一句。 闫老二很快弄清了状况。 “物料的事我来想法子。”他问闫向恒:“到虎踞上学,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闫向恒:“都收拾好了,叔,真要去吗?” 闫老二瞪眼,很有做叔叔的威严:“不去怎么成,都说好了的,大老爷发话给的恩典,还给咱家多一个名额,不去显得咱不识抬举。” 其实心里滴血。 田大老爷,你湖涂啊! “叔,我担心家里……” “我也担心,唉!可日子还得如常的过下去,不能因为担心这担心那,就啥也不干了。”闫老二又道:“而且这次咱俩过去,身上还带着任务。” 闫向恒懵,“啥任务啊叔?” “咱俩得好好表现。”闫老二的神情郑重又认真:“大老爷许给咱村子的物料还没来呢,箭塔成了,可围墙还没立,趁着现在天还没冷,能砌多少砌多少。 可现在吧,正是秋粮入仓的时候,官衙里头忙,大老爷未必能想起来这茬,所以,咱们得找机会提醒提醒他。” 既然有所求,自然要做个好学生,才能得到老师的宠爱。 闫老二决心要加倍努力。 他也知道自己是个学渣,没有大侄子学问好,但没关系,他可以另辟蹊径。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换源app!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huanyuanapp 】 经过他的观察,用心揣摩,发现大老爷似乎挺爱吃,身边也没有人好好照料他,日子过的比较清苦。 这和钱不钱没啥关系。 没钱也能过的舒心。 主要还是看用不用心。 他,闫老二,别的不行,论到照顾人,那可是当仁不让。 就两个字:贴心! 第333章 凭本事 孩子们围着狗子,小眼睛里都写着:想摸想摸。 苟住只跟着闫玉走,有小手伸过来,会被它灵活的躲掉。 “小二,你这狗真好,比在大集上买的小狗好。” “我这是买人家训好的狗,那几只小狗,好好教也能教好。”闫玉道。 “我爹说还得好几个月才能带出来,不像你这只,是大狗,现在就能带出来玩。” 【推荐下,换源app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我让你们摸摸吧。”看小伙伴们实在稀罕,闫玉提议道。 孩子们高兴起来。 闫玉抱着狗,让他们挨个上手摸。 “小二,刚从筏子上搬下来的那俩大钩子是啥?是铁的吗?”大狗子心比较细,发现了竹子之外的两个铁锚。 “那是船锚,船想停下的时候,就将铁链连着的锚扔到水里,这样船就能停稳。”她解释道:“那两个都是铁的,可沉可沉……” 这边闫老二也在和村里人解释铁锚的来处。 “临海那边船多,谁知道这两个铁锚是从哪条船上卸下来的,我看那小子贼眉鼠眼不像个好人,看我是个外乡人才卖给我,要不是咱正当用,我定要再压他些价钱……”闫老二很可惜的说道。 罗村长忙道:‘这就很好,很好,这俩家伙够分量,熔了后能打不少东西。’ “爹,咱哪有人会打铁……”罗三嘴快道。 “不是说那个模子往里倒铁水就行,还用打吗?”罗村长看向闫老二,这里头有见识的,只有他。 “找那个改模具的问问,听他怎么说。”闫老二想了想说道。 几个老头等不及,径自去了戚家。 他们默契的隐瞒了铁锚的来处,因为这两个铁家伙的来处很可能有问题。 康老头却是误会了,以为这是村子里早就有的东西。 心说难怪他们对做铁箭头的事这么上心。 有铁,有模具,一切都变得简单起来。 至于私铸铁器的后果…… 关他一个糟老头子什么事。 他对村里的几个老头说,他知道怎么熔铁水,等模具做好后,只需要很简单的几道工序,就能得到他们想要的铁箭头。 看着几个老头满意的离开。 康老头继续用自制的钩针,探入模具内部,微不可见的晃动手腕。 做上片刻,他就要停一停。 隐约听到旁边院子传来的声音。 该是那个叫闫二的回来了。 他愈发做的用心。 偶尔会抬眼看一看院门。 康老头知道,那个闫二一定会过来看看。 和他娘子相比,闫二才是真正当家的那个。 得他一句话,他们这一家方能安稳度过这个冬季。 …… 闫老二回家略洗了洗,简单和李雪梅交流几句,便出了门,来到大石头处。 等着他的人不少,连村里的孩子也跟着凑热闹。 闫玉将狗留在家里,也跟着跑出来。 分竹子即将开始。 不可错过。 童子军也要争得份额,是以,她这个头头眼下不是和她爹站在一处,而是被孩子们围着,簇拥着站在最里面的圈子。 抬眼一扫,逃荒路上见过血的叔伯都在这里。 竹子看着多,想要的人也多,也不知道够不够分。 闫老二看着这里三圈外三圈的人,低头思索起来。 之前持有竹弩的只有原本自己村子的人,和部分山村的小子,其他的人连摸都没摸过。 但眼下情况有变,大家都已落籍虎踞,对外也只有一个名字。 小安村人。 成为一个密不可分的集体。 当无分彼此,一致对外。 他便有了决断。 “竹子都在这里,就不往各家分了,咱一起动手,做成竹弩,先可着准头好的发,剩下的,抓阄!” 胡大和胡二最开心,两兄弟笑呵呵最先响应。 村里人没想到第一个发难的竟是闫二他闺女。 只听闫玉大声道:“爹,一起做,先发给射箭好的人咱们都没意见,可这抓阄,你得说清楚,咱们童子军能不能抓?!” 孩子们一个个握紧拳头,目露期待等着闫老二回答。 “这回不行,下次吧,下次再给你们做小竹弩。”闫老二并没有含湖其词,而是很郑重的保证。 闫玉瞬间明白了她爹的意思。 小竹弩射的不远,竹子有限,要追求攻击力最大化。 “我们童子军一样用得强弩。” 闫玉继续争取,童子军里半大的孩子也不少,再说竹弩本就轻便,用起来更是不费什么力气。 “若是只有叔伯们抓阄,不公平。” “你想如何?”闫老二问。 “我们也不裹乱,不管大人孩子,一视同仁,不然就比一比准头,凭本事,分竹弩!” 闫玉一挥手,可谓一呼百应。 孩子们跟着喊: “凭本事,分竹弩!” “凭本事,分竹弩!” …… 一个个喊的面红耳赤,激动的声音都发颤。 这是童子军第一次旗帜鲜明的表达自己的意愿。 大人们只有一个念头: 这些皮孩子要造反! 手好痒,等回家的…… 闫玉又一举手,孩子们的呼喊声戛然而止。 鼓噪的声音退去,气氛却变得胶着起来。 村老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个老头鸡贼的很,都没有表态,只看着爷俩能争出啥样的结果。 “叔,小二说的对,既然北戎最喜在秋收之后来犯,竹弩应分给擅射之人,才能护佑村子,不遭祸乱。” 闫向恒思虑再三,决定支持小二。 他每日跟着一同训练,最是清楚这些孩子的实力。 训练场的箭靶不知射烂了多少个,他家小二,尤其苦练。 有她这个头头做榜样,孩子们都认真的很,准头怕是比村里大多数的叔伯还要好。 既是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 有了大哥的支持,闫玉更是挺胸抬头。 闫老二看着她神气的样子忍不住笑。 “那就先做,然后咱们不管大小,比上一比。” 这一下,除了胡大和胡二,其余汉子都紧张起来。 胡家兄弟才不管那些,他们俩人的竹弩是没跑了。 赶紧冲过去散捆挑竹子。 刀都随身预备着,立马就开干。 “你爹这双黄配合的挺好吧?”闫老二偷着问他闺女。 “那是了,我爹是谁,浑身上下都是戏!”闫玉一点不吝啬赞美之言。 给她爹一顿好夸。 闫老二听着美得很,问她:“你是怎么说服恒儿的?” 闫玉嘻嘻笑道:“没有啊,我压根没和大哥说,大哥是自己站出来,好险,幸好他是支持我的。” “万一竹弩被你们童子军赢走太多……” “不会!”闫玉成竹在胸:“我会控制比试的人数。” “这样一来,对内能促进童子军内部的良性竞争,对外,也让村里的叔伯们有点紧迫感。” “村里有五个箭塔,每个上面都要有人值守,若是我们这些孩子不顶上去,爹你算算,每天要有多少壮劳力白白搭在上面。” “童子军顶上就不同啦,叔伯们可以空出手来做其他的活,可谓一举数得。” “还有就是,爹,你马上就和大哥去虎踞了,咱家得有个能说上话的人。”闫玉装模作样的叹息一声,幽幽道:“我也想做个宝宝,奈何现实不允许,连大伯都属意我当家呢!” 第334章 开学前一天 闫玉说的没错。 闫老二明早就得走。 田大老爷当时是说隔日去安置,后日正式上课。 他当日便趁夜跑了一趟临海龟缘镇,今日归来已是入夜,去安置怕是来不及,只能明日赶早过去,才不至错过上课的时间。 这么一想,时间好紧迫。 心里头还挂着两件事,闫老二便让他闺女回家帮他收拾东西。 闫玉爽快的应下。 心中满是雀跃。 以前都是她爹送她上学,不想这一回她要送爹去上学。 可真新鲜! 闫老二先去找了卢师傅。 话说的诚恳:“卢大哥,咱哥俩对脾气,我也不和你说那些虚的,想来你也听了一耳朵,又有北戎偷着过来咱这边,这一回狡诈的很,假扮成粮商到各村收粮。 只一条,他们有没有在村子里看到各家的地窖在何处! 我听你说过,以往北戎杀过来,你们有藏在地窖里躲过一劫的,现在,以后,这藏地窖的法子还能用吗? 卢大哥赶紧让人回家里头言语一声,是不是的,先有个防备总是好的。 或是想要提前收工回家,兄弟也没有二话。 大老爷厚恩,我明日就要和侄儿去虎踞城县学读书,虽说我不在家,有我家小二在也是一样,她算学很好,记的账也清楚,不会给你们算错……” 卢师傅下意识道:“可活还没有做完。” 他说的是戚家的房子,还有村里零零碎碎的小活。 “卢大哥要是愿意留下继续做活,我当然乐意,可若真不心安,不然这样,将嫂子她们接来,暂住我们村上,反正哪里都是猫冬,就在我们村猫冬得了,住的地方你也别担心,挤一挤就有了……” 【讲真,最近一直用换源app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huanyuanapp 安卓苹果均可。】 闫老二越说越觉得这个主意好。 “嫂子她们过来,还能帮我们忙活忙活,给开工钱你看咋样,咱村子别的不多,就是活多……” 卢师傅赶紧打住他,携家带口过来干活,闫二可真敢想。 “我琢磨琢磨,你该忙忙你的去,银钱差不了我的,你家小二我知道,算账一把好手。” 找完卢师傅,闫老二又找到在戚家院里干活的老头。 康老头。 站在院门看了一会,闫老二放轻脚步走近。 似有察觉,康老头抬头,便见到隔壁闫家的老二,这个村子唯一一个秀才的弟弟。 刚才院子外面闹哄哄,正是因他和他家小子从外面运回了竹子。 真能耐啊。 在这北地竹子少见,不知从哪里淘换来。 也有胆。 敢夜色行舟,父子两个就敢只身上路。 “康老爷子。” 闫老二搬了根木头,一屁股坐下。 康老头笑了笑,“不敢,叫我康老头就行。” 闫老二看着他手里的模具,道:“我听说老爷子曾问,改好这模具有啥说法,咱们这村子是逃荒来的,一穷二白,没啥能拿得出手,不过凑一凑,也是能凑出几两银子……” 康老头小心的将模具放到一边,出言打断他:“我等这种身份,要银钱无用。” 闫老二静静等着下文。 “我们这样的人,沦落到这般地步,只有两条活路。” “一是大赦,可返还原籍。 二是苦役的年限服够,可交一笔买赎的银钱,落籍关州。” “当今储本未立,这大赦……怕是等不到了,倒是这苦役,我家已服了两年,还有一年就能服满,老头子想求明年能落籍在小安村,不知行不行?” 他目光炯炯的望着闫老二。 不等他回答,便又自顾自的说道:“我知道我们这样的人很遭人忌讳,但老头子敢以性命作保,我那大儿,并非首恶,至多只能算是帮凶,他不能坚守本心,随波逐流,最终铸成大错,已遭了恶报,我们一家流放至此亦不曾喊冤。 老头子认得几个字,能教一教孩子。 我那大儿性子温吞,但做事周到,耐得住性子,也吃得苦,拿主意不行,一个师爷他还做得。 老二……养的结实,能做活。 还爱鼓捣些木头铁之类的玩意,要是村里想打个什么物什,好做的不好做的……他都行。 我家几个孩子,都是好的,不是那等惹事讨嫌的。 只求一地安居,生息终老。” 闫老二听完,想了想道:“我现在不能答复你,此事还需和家兄村老们商议。” 康老头立时道:“老头子晓得,只马上要入冬,我家皆是老弱,还没有个住处……” “我来安排。” …… “我咋觉得他话里有话。”闫玉听完她爹学的话,歪着头琢磨起来。 闫老二刚洗了澡,将头发平摊在炕上烘干。 道:“我也觉得,想来想去,应该是出在铁箭头上。” 闫玉脑筋一转,哦了一声:“咱这铁箭头不是随便就能打的,他是觉得上了咱的贼船下不来,索性就不下了,直接入伙。” 李雪梅瞪她一眼,“又乱说话,咱又不是山匪,什么入伙不入伙。” “可咱没打箭头啊,咱打的是钉子。”闫玉狡黠的笑道。 闫老二嘿嘿一笑:“对,咱打的就是钉子,做出来有点怪样能赖咱么,这‘铁钉子’一做得,非必要不用它,我都打听准了,关州这边没事,想那老爷子是南方人,在采石场也没机会和人了解这边的风俗,怕是不知道这关州的情况特殊,民间刀兵可不少。” “不过这老爷子一看就不是简单人,说话一套一套的,他说认得几个字,是谦虚,怕是学问很好。”闫老二侧了个身,道:“还有他那俩儿子,听着也不错。” 李雪梅:“人家瞄的是大哥,想给闺女她大伯做个幕僚。” “既然以前是当官的,做个师爷肯定没问题。”闫玉道:“倒是他那二儿子,真的会捣鼓很多玩意?我还真好奇,可惜他这次没过来,不能亲见。” “爹,有机会你打听打听吧,要是真的,就让他们落籍到咱们村子。” 闫老二将挡视线的猫猫推走。 猫猫睁开眼,又缓缓闭上,任由他推。 “你这决定也太快了吧,能是什么人都落籍在咱村子吗?不得考验考验啊!”闫老二道。 “怕啥,人真不行还能翻了咱的天。”闫玉有自己的想法:“他们犯了错,也受了罚,不能一杆子给人钉死不能翻身,大伯说过,这几年流放过来的,多是败于党争,不然大伯又怎么会放这些人进村干活。” “他们老实本分的过日子,咱平常心对他们,要是敢作妖,咱也不是吃素的。”闫玉霸气的宣言:“赶他们出村没商量!” 闫老二一想也是,心神一放松,眼皮便开始打架。 他也是累狠了,想再和妻女多说几句话,却是再睁不开眼。 呼噜声又一次袭来。 闫玉熟练的给他爹翻身。 声音中断。 母女两个笑得眯眼。 李雪梅小声道:“你给你爹装那么多吃的,他吃的完吗?放不住该坏了。” “哪能吃不完,就这我还得时不时跑一趟虎踞,给他送呢。” 她爹打算攻略大老爷! 用美食在未来老师的心里增重砝码。 不得不说,听到这个想法的时候,闫玉也惊呆了好么! 爹真是个人才! 第335章 火炉 天还黑着。 闫家的公鸡又嗝喔嗝的打鸣! 这只数次死里逃生的小公鸡,每日都在彰显自己的存在。 似乎是对未来充满危机感,将每一次打鸣都看作最后一次。 声嘶力竭,拼尽全力。 闫老二费力的从暖和的被窝里爬出来,披上衣服下炕,刚往后院走了几步,小公鸡似有警觉,识相的闭嘴。 用冷水洗了把脸,闫老二立时精神起来。 闫玉也穿好衣服下地。 她刚想起来,得多给她爹带些纸。 有自家做的,就不用在虎踞城买,省钱。 闫向恒也早早起了,收拾妥当,将自己的东西往车上放。 大丫跟着里外忙。 “爹,官衙里头没有炕,我给你带了一炉子,这管道你看着连。”闫玉指着牛车上面说道:“还有木炭,你先拿两袋烧着,回头我再给你送。” “先装一袋就行,别整太多。”闫老二道:“我和你大哥暂时住你大伯住的地方,那屋小,放不下多少东西,再说我们是去求学的,东西太多搬家一样不像话。” 闫玉想想也对,就给木炭搬下来一袋。 最后检查一遍,见没什么缺的了,又回屋将她爹的棉被用麻绳捆成个豆腐块。 然后是她哥的。 扔到车上,还觉得不够,将枕头也装上。 闫老二:…… “这都带上,我们回来睡啥。” 他闺女宛如要将他们打包送走的架势…… “做新的呗,能咋整。”闫玉上下忙活,将所有东西用麻绳捆紧固定。 容嬷嬷招呼他们吃饭。 一人一碗热乎的羊奶,刚出锅的大馒头,煮了十来个鸡蛋,吃不完的还可以带上。 李雪梅起身最晚,给闫老二塞了一个木头盒子。 大丫也抿嘴笑着,递了同样大小的木盒给闫向恒。 “嘿嘿!娘找戚五叔加急做的书箱,能放笔墨书砚,需要的时候也可以当食盒用。”闫玉解释道。 闫老二嘴上说:“还打木头的干啥,怪费功夫,你不是有小书包吗,我凑合着背背就行。” 手上却抱的死紧,掀开细看,一看就挺喜欢。 闫玉心说我的小书包你背上成啥了。 去上学就得有个去上学的样子。 戚五叔为了这书箱花了不少功夫,又要能装又要不沉,上面侧面都能打开,分区做得明明白白,最下面一层还装了暗格,十分用心。 闫玉将暗格的位置指给爹和大哥看。 两个人都十分惊喜。 闫老二当场就要往里放钱。 想了想,不保险,还是贴身比较安全。 眼看天光微明。 闫老二对妻子和侄女说:“你们回去吧,外面冷,回去躺会,再睡个回笼觉。” 李雪梅点点头,强忍着笑意。 拉着大丫回屋。 “快走快走,等会让村里人看见了。”闫老二催促道。 闫玉将自己包裹好,坐到前面驾车的位置。 “爹,大哥,你俩将头脸挡好,咱们走啦!” 闫向恒唉了一声,“小二,你慢着些,别着急。” “放心吧,大哥!”闫玉元气满满的道。 …… 闫玉一路风驰电掣。 到虎踞城的时候,城门才刚开。 闫老二刷了个脸,牛车顺利进城。 等到了官衙侧门,叔侄两个颤颤巍巍的从车上下来。 闫向恒脚踏实地,很是松了一口气。 小二这车速,太快了! 叔侄两个帮彼此整理了一下头发,捋了捋身上的长袍。 这就是为何是闫玉驾车的原因。 两个书生得保持一下形象,进县学的第一天,给先生和同窗留一个好印象。 闫玉记性好,来过一次就记得怎么走。 将牛车停好,她催着两个人进去。 “这个门进去直走穿过一进院,然后左拐,看到一排差房往右,走到头,有个小院子,就是县学。”闫玉一边说一边拿手比划。 闫向恒叹为观止。 “我得去西侧门,那边离大伯的住处近。”她朝二人摆摆手:“放心吧,我能安置好,你们下课要是不知道怎么走,就上差房找人问路,刑房的文书好说话……” 闫向恒惊为天人! “叔,小二就来过官衙一次吧?” “她这个记性……是有点好。”闫老二拎起书箱,“走,看她指的道对不对。” “闫二哥,就照你家小子说的走没错。”门子笑着道:“从这东侧门走离县学最近,要是回头找不到路,来找我,我带你们过去。” 安卓苹果均可。】 闫玉将牛车赶到西侧门。 摸出了五个铜板,想了想,又塞回去三个。 “这位大哥,我是闫户书家的,今日来送我爹和大哥进县学读书,能不能通融一二,让我进去,将东西放好。” 小孩行事十分老道,递了一个纸包过去,笑着道:“这是我家做的杏干,可甜,大哥你尝尝。” 门子顺手接过来,瞬间就察觉到下面的铜板。 忍不住笑出声。 “我认得你,你是闫户书的侄子,前些日子来过一回是吧,都是自己人,弄这么外道做什么。”他将铜板退回去,只留下杏干。 “杏干我留下了,快进去吧,知道马棚在哪吧,给车停那,看谁闲着你招呼一声,帮你搬搬东西,我这走不开,就不送你了。” 说着,将门敞开,去了下面的门槛。 闫玉眨眨眼,她本想一趟一趟自己搬的,现在能驾车进去。 自然更好。 熟门熟路的找到马棚,将牛车绑好。 也不用人帮忙,就自己来回搬运。 等她将东西都折腾到屋子里,外面才传来衙役们零碎说话的声音。 恰是刚来上差。 闫玉将东西安置好,门窗也打开透风,便无事可做。 试着将铁皮管道连起来,一直延伸到窗户下。 刚想将它们和炉子接上,就见有人走进来。 抬头一瞧,正是她爹。 “爹,你下课啦?这么快?” “来的太早了。”闫老二一脸的一言难尽,都说让她慢一点,非跑那么快。 “我和你大哥最先到,一个人都没有,好不容易等来一个同窗,说还得一会呢,你大哥留那抄一下上课的时间,我赶紧过来看看你。” 他说话间,就连好了炉子和管道,将出风口搭在窗上。 “着急弄这个干啥?” “我想烘烘屋子,好些天没住人了。”闫玉答道。 闫老二哦了一声,就给火炉点着,塞了几块木炭进去。 “这就行了,不用管它。”他道:“闺女你回去吧,省得你娘在家惦记。” 闫玉生出点依依不舍之感。 “爹,你一定和门子搞好关系,以后我给你送东西方便。” 闫老二:“不用跑太勤,两天来一回就行。” 闫玉:…… 两天来一回还不勤?! “那我走啦。” “走吧走吧。” 闫玉正要离开。 “哪来的烟?着……着……着……咦?这是个啥?” 父女两个对视一眼。 赶紧出门解释。 闫老二:“没事没事,我点个炉子烘屋子。” 外面端水站着一个人。 很快又来了一个,又一个…… 不是拎桶就是端水。 “哪有火?在哪?” 闫老二只好不断和人解释。 闫玉很没义气的趁机熘了…… 第336章 坦白 官衙有炭银贴补。 寻常到了冬日,大家顶多点个火盆放在屋子里头暖和暖和。 像闫老二这样,带着炉子来的,还是头一个。 知道闹了一场乌龙,大家倒是松了口气。 要知道虎踞官衙年久失修,真的火起,那损失可就大了。 官衙账上有没有钱,他们这些做衙役的怕是比大老爷都清楚。 可经不起折腾。 闫老二接待了一拨又一拨来客。 总不好让人家干坐着,正好炉子点着,坐上锅烧水,给大家伙暖暖身。 这大早上还挺凉的。 闫老二比田大老爷快了一步进门。 心中暗道好险。 田大老爷指了座位给他们叔侄二人,上来先布置了一篇文章,便转身走了。 闫老二傻眼。 还没学呢,咋就让做文章。 “唉!每次有新人来,就有此一遭。”待在县学最久的一位学生轻叹道。 其他人习以为常,点水磨墨,苦思酝酿。 闫老二也学着他们的样子照做。 他磨墨是和闫玉学的,临时突击,不太熟练,颇有些手忙脚乱。 旁边的人好心和他道:“别紧张,大老爷是想了解你二人进度如何,好因材施教。 便是文章哪里做的不好,也不妨事,我等来此,不就为求大老爷闲暇指点么。” “极是极是。”另一个人附和道:“几位老爷中,大老爷对我等学业最是上心,二位新同窗抓紧时间,怕是午休之前,大老爷就会过来,逐一点评。” 闫老二只觉晴天霹雳! 中午就要交卷?还挨个看…… 眼见几人都不在说话,大侄子也开始凝神落笔。 闫老二咬咬牙,觉得他至少不能交个白卷。 他恍忽记得这两句在哪里看过。 在哪里来着? 被他一本一本翻过。 找到了! 闫老二欣喜若狂。 郑重的对照原文,将其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抄下! 等抄满了纸。 闫老二停了手。 利索的将东西收拾好。 旁边的书生钦佩不已:“仁兄好思才,这么快就写得了!” 闫老二不用摸就知道自己的老脸发烫。 “那啥,可以提前交吗?” 他不能和他们一起被点评。 丢不起那个人! 那书生想了想,道:“最近秋粮入仓,大老爷应该不会去旁处,你若见了他老人家的长随,烦请通报一声,看能不能见。” 闫老二谢过人家,急忙拿着他的‘文章’出来。 等长随真的让他进去。 他又踌躇了。 原地转了几个圈,把心一横,眼一闭,直接冲了进去。 颤抖着将纸放在大老爷的桌上。 田大老爷拿起文章,刚看了开头,便瞄了他一眼。 而后往下再看,速度越来越快,一目十行,将全文看完。 田大老爷:…… “怀安这是何意?” “大老爷,我……我读书的时候不用功,天天竟想着出去玩,今日念,明日忘,后来年龄大了,更不耐烦,就将书本抛下,好几年没碰了,这冷不丁拣起来,脑子空空,都不知道该写啥好…… 我家就我读书不行,别人脑子都好使,就我少了这根筋,在齐山府都没这念想了,可到了关州,家里人又有了想头……” 田大老爷了然。 关州府的功名较为易得。 闫怀文做此打算也无可厚非。 “令兄可知你境况?” 闫老二连连摇头:“我大哥,他不知道,我以前瞒得好,大哥一心举业,又在,他在镇上,我在村里……大哥想的是我到底读了这么多年,总有点底子剩下。” 他汗颜道:“可我,就是没剩下……” 田大老爷听着想笑,轻咳一声,道:“本官看你说话行事,并不像胸中无墨之人,还是受了些熏陶的。” 闫老二见田大老爷并不生气,依旧温言以对,愈发说些掏心窝子的话:“装也要装着点,我哥是秀才,我多少也学着些,省得给他丢人。” 田大老爷将面前之人,细细思量了一番。 闫二此人,做事不畏辛苦,重兄弟情意,擅与人交往,性子舒朗,虽不通文墨,理事当家都不错,小安村能这么快安稳下来,和他在村中支应不无关系。 人,各有所长。 有的人书读得好,有的人擅于做些实事。 闫二便是后一种。 其兄所虑,他也能明白几分。 闫怀文日后一定会高走,若闫二只是在村中做一富家翁,自是无碍。 可若在外交际,没有一合适的身份,难免被人小瞧。 此乃一番拳拳爱弟之心。 “怀安,本官且问你,读过的书,真的过目即忘吗?” 闫老二犹豫了一下,老实答道:“倒也不是,就是得背好几遍才能背下,还得时不时翻看,才不至于忘了。” 田大老爷哦了一声,默然片刻,突然问他:“家人殷殷期盼你能取一功名,怀安自己作何想?” 在大老爷似能看透一切的目光下,闫老二小声道:“也……有点想……” 他虽然嘴上说着不愿不愿,可他是一个有智商的成年人,怎么会不知道有无功名的区别。 “你将自己还记得的,一一背来。”田大老爷道。 闫老二将话说的坦白,面对田大老爷就多了几分坦然。 利索的将自己会背的全都顺了一遍。 前所未有的流利。 田大老爷又问他释义。 这部分他背的磕磕巴巴,有时候还会加一些自己的白话。 田大老爷心里了有数。 不怪闫怀文强求,这哪是脑子笨,是不下苦功。 也确是扔下多年,重拾不易。 最好的法子,是从头学起。 但若将他归于蒙童之列,到底之前学过一遭,恐光阴虚度。 那就只能…… 加快教学,加重课业。 苦读之下,必有所成! 田大老爷有了决断。 对他愈发和颜悦色。 “怀安,既来之则安之,你今身在此,不如就安心留下读几日书,若是终无进益,令兄那里,本官去言说,让你早日家去,如何?” 安装最新版。】 闫老二整张脸都鲜活起来,“那当然好,多谢大老爷。” “令侄还在学堂,总要顾及一些你这当叔叔的颜面,这样,日后你的课业我亲自过问,午休之时,下衙之后,你来后衙找我,我单独布置于你。” 第337章 攻略大老爷一 大老爷真的太贴心了! 闫老二感动的不行。 可不就是。 他这个做叔叔的,在家里多有牌面。 大侄子对他只有敬重的。 如今,一室同学。 若是发现他是个学渣中的学渣,这面子,让他往哪搁。 田大老爷问清他都带了什么书,让他午后将书箱拎来。 他刚刚听闫二背诵注释,认为提注没有问题,不过闫二背的有些杂乱,还是看一眼的好。 “还有这字,要多练,而不强练。”田大老爷精准的点评:“不要过于追求工整二字,需知一人一字,字迹即心迹,不用太过苛刻,顺其自然便可。” 闫老二现在是田大老爷说什么都好。 忙不迭的点头。 他自觉将读书一事应付了过去。 也领悟了大老爷话中之意。 田大老爷应该是说,他先乖乖的上几天学,真学不好,大老爷也好去和大哥说。 至于这一日两次过去后衙,嗯,很应该。 总得做做样子吧。 也不能其他人都在苦读,他闲着不是。 避开旁人单独开小灶,更是大老爷的体恤,怕他在同学面前暴露…… 大老爷,好人呐! 没想到第一日入学就惨遭考试,让他原本循序渐进的计划出师未捷身先死。 不过没事,还有几日时间,他一定会加倍努力,和大老爷亲近起来。 找准时机,催一催物料…… …… 闫老二喜气洋洋的归来。 几个学生窃窃私语。 “一定是文章做的好,得了大老爷夸。” “听说大老爷曾言闫户书明年下场,一个举人功名是稳的……” “刚我偷看了闫向恒的文章,字字锦绣!” “嘶!这一家子竟是魁星老爷关照的不成,都这么会读书……” “别说了,赶紧写吧,马上就到时间了。” 掐着时间,大老爷派人来收文章,几人将做好的文章奉上,陆续外出,去拿家人送来的食盒。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换源app,.huanyuanapp 安装最新版。】 虎踞官衙的所谓县学,更像是大老爷兼职办的补课班。 一切从简。 官衙内找一闲置的院子,收拾干净就成了学堂。 上课的先生,大多时候是大老爷自己,偶尔会让二老爷三老爷来帮他代一下课。 饭食茶水一应没有,都需自备。 纸墨抛费亦是如此。 几位同窗都拎了食盒回来吃午食,闫老二叔侄两个回到住处,赶紧张罗起来。 闫向恒现在很会和他叔配合。 见闫老二料理食材,他便去外面找人问询,何处方便取水,将带来的两只木桶一杆担了,自去打水。 水打回来,闫老二这边也收拾得了。 他将带来的馒头切片,裹上蛋液,热锅两面煎至金黄。 青菜翻炒几下,只放少许盐和一小撮晒干的河虾。 酱菜坛子开了一个,倒出来少许。 “先对付一顿,等晚上叔再给你做好的。”闫老二道。 “叔,这就很好了。”闫向恒回想起以前在书院上学时的伙食,和眼前一比,只觉顿顿都是清汤寡水。 闫老二让他先吃,又熬了满满一大锅的梨汤。 “叔,这咱俩能喝完?”闫向恒纠结要不要留些肚子。 “这是敲门砖。”闫老二神神秘秘的道。 想了想,又狠心放了些霜糖。 “啥?” “没啥,快吃吧,不够味咱还带了咸鸭蛋。” “够的,叔。” 两人刚吃好了午饭,像是就等着他们似的,开始有衙役来串门。 闫老二犯湖涂,早上不是都见过了,咋中午又来,要不是错过了饭时,他都要以为这些人是来蹭饭的。 来者是客,他只得好好招待。 这些人一眼又一眼的往炉子那瞄,闫老二自以为意会。 想着本就是打算各处送送,混个面善,正好,不用他四处走了。 “嗓子发干喝这个最好,大伙都来一碗。” 本以为是普通的煮梨,喝了一口那甜丝丝的味直往心窝里钻,几个衙役顿觉不好意思起来。 还是开门见山吧,早说早了。 “闫二兄弟,我们看着你这炉子挺好用,你这是在哪买的?方不方便给咱们也带一个。” 闫老二恍然大悟,原来刚刚不是看他的梨水,是在看炉子…… “关州这边我没见过。”他含湖了一句,道:“这构造挺简单的,你们想要,自己琢磨琢磨,看能不能照着做一个。” 衙役们面露喜色。 就等你这句话呢! “那要是闫二兄弟不介意,这炉子能不能借我们半天,咱兄弟拿去给相熟的铁匠看一眼。” “行啊!拿去便是。”闫老二大方的道。 “闫二兄弟放心,咱一定早早给你送回来,不耽误你用。” “好说好说。” 达成所愿,几个衙役搬着炉子走了。 闫老二拍了下脑门。 “哎幼,差点忘了正事。” 他急忙装了两个竹筒的梨汤,拎着他的书箱,往后衙去。 田大老爷刚用了饭,着人让他带过来。 闫老二看着收拾下去的碗快,松了口气。 这是刚吃完,正好。 他忙殷勤的将竹筒奉上。 “大老爷,我熬了梨水,这个季节喝最好,还热乎着,您趁热喝点?” 田大老爷刚举起茶杯想要喝一口,闻言放下,改接了竹筒。 找了一个空茶杯,将梨汤倒出来。 只观其形,便觉生津。 闫老二给衙役们盛的全是汤水,给大老爷盛自不能如此,梨、汤各半。 田大老爷喝了一口,眼睛微微眯起。 想吃一块梨肉,正想喊人给他拿汤匙来。 闫老二适时的将随身的一个小布包打开,露出里面削好的小竹签,快速在梨肉上插了两个。 而后功成身退。 田大老爷顿了顿,拿起一根送入口中。 细嚼慢咽。 大老爷吃东西,他总不好一直盯着,便自己给自己找点事做。 见到地上有凌乱散落的纸张,像是写的不好要扔的。 他眼睛一亮。 “大老爷,这些是不要了吗?” 田大老爷嗯了一声。 “那我帮您收拾了吧。”他利索的将纸拢了,搁在墙边的角落,想着等走的时候带走。 而后又顺着忽忽悠悠的小风,看向这间书房的窗户。 窗纸该换了…… 窗户缝也该贴上…… 大老爷吃完了,他用袖子里的手帕擦了擦嘴。 闫老二:…… 想给他洗一洗怎么整? 第338章 攻略大老爷二 闫老二火速到外面打了盆水,兑好热水端进来。 田大老爷一见,踱步过去将脸手洗了。 擦完的布巾,闫老二直接扔到盆里。 田大老爷眼皮一跳。 等听他让外面的下人拿去洗干净,面皮缓和许多。 端坐上首,让闫二将书箱打开,细看里面的书本。 一看就是闫怀文的笔迹。 他指着另一道略直白的注释问道:“这是何人所写?” 闫老二看过去:“是我家小二。” 田大老爷哦了一声,道:“是你那闺女。” 他对那女娃印象很深,闫家养女儿,委实和旁人家不太一样。 拿起书本后,田大老爷端肃很多。 由浅至深,逐一讲解。 一小段过后,暂停下来,提问闫二。 如此反复几次。 田大老爷心中暗暗称奇。 这闫二,也不像是个脑筋不开窍的。 这不是学的挺好。 不过很快,田大老爷就知道问题的根源所在。 闫二能理解文中之意,但在背诵方面,属实困难。 就像他自己说的,要背许多遍,背过之后要不断翻看深记。 咬文断句亦不明晰。 用词过于直白累赘…… 背不过,多写几遍就是。 再背不过,再多写几遍。 直白累赘亦无妨,待到日后,他晓得抄书辛苦,便知二字可概整句之意,是何等欣然。 是以,田大老爷给闫老二留下的第一个作业就是,抄书。 闫老二拎着书箱,还没忘拿放在墙边的废纸,晕晕乎乎的从后衙的书房走出来。 门外的小厮看到他,好心提醒道:“大老爷书房的废纸不能留,都需烧了。” 他反应过来是咋回事,看到小厮刚给大老爷洗干净的布巾,有了主意,从院子里的水缸中舀了水将纸淋透…… 带着还在滴水的废纸往回走。 闫老二突然一跺脚,“嘿”了一声。 脚步变得轻快起来。 自己念念叨叨,眉飞色舞。 “废纸除了烧,淋水不是也行,谁又规定抄书只能用毛笔不能用炭笔,哈哈,真不愧是我!” 下午到了学堂,几个同窗都对闫老二用炭笔抄书表示惊叹。 他们怎么早没想到! 又省功夫又省纸,真是太好了! 大老爷抽空过来为大家讲解文章,看到这一幕嘴角抽了抽,却什么都没说,给其他人布置了课业,言及明日一早上交。 闫老二专注抄书,炭笔的速度远超毛笔,完成的很快。 他自觉和这些人不一样,不是来正经读书的,过几日就能走,便升起了早退的心思。 思来想去,觉得没什么问题,便一熘小跑回了住处。 鼓捣起晚上的吃食来。 闫老二想的是,他在官衙待不几日,尽量给大侄子做点好吃又方便易学的。 等他不在,大侄子自己也能照顾自己。 他刚将菜洗干净,借走炉子的衙役来归还。 闫老二客气了几句留人家吃饭,衙役哪能应,忙道不用,还再三谢过他。 “对了闫二兄弟,那铁匠问能不能将这炉子打了往外卖,要是行的话,他愿意给些钱。” 没想到还有这等意外之财。 他想到学堂里和后衙大老爷的书房,等过些时日,点上火盆都也不会多暖和。 要是能放个炉子,取暖喝口热乎水都方便。 “钱就算了,能不能打两个炉子给我?” 衙役问清他是要放在学堂里和给大老爷…… 默默的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看看闫二兄弟这脑袋,多灵光,难怪人家能混到大老爷跟前,这马屁拍的,何其妥帖,何其自然。 “行,我去和他说。” 当天下午,大老爷后衙的书房用上了类似的炉子。 闫向恒放学后被叔叔投喂了菜包饭。 青菜、米饭和微焦撒上他家独有调料肉片的组合。 就两个字,绝了! 闫老二自然不能落下田大老爷。 拎着书箱兼食盒。 带着他的作业和美食,再次来到后衙。 进书房之前,闫老二将小厮拉到一边,塞给他一块香胰子。 叮嘱他以后大老爷的布巾手帕用这个洗。 转身进屋,便见田大老爷在鼓捣那个炉子。 他先走到盆架处,将带来的另一块香胰子放好。 这才过来帮忙。 “大老爷,可不能上手,再烧着您。”闫老二忙拦了田大老爷的危险动作,找了一圈没找到铁钩子,心说这铁匠也是,咋还不给配全套,便从一边的木柴里,找了粗细合适的树枝,斜着挑起铁圈,快稳准的放上去。 【讲真,最近一直用换源app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huanyuanapp 安卓苹果均可。】 旁边还有一个水壶,水都装好了,闫老二顺手给搁上。 再检查了一番走烟的铁筒,别说,铁匠手艺挺好,这铁筒相连严丝合缝的。 两人都摆弄了炉子,难免弄了些灰。 闫老二自然而然的出去打水,田大老爷一过来,便看到了那块香胰子。 面色如常的洗了手,接了闫二递过来的一块新布巾。 田大老爷默了默。 “大老爷,我做了饭包,给您带了俩,您老人家尝个新鲜,这不能等,得快些吃,不然一会凉了。” 田大老爷坐着,看着闫二打开书箱,拿出他从没见过的所谓饭包。 两个听着不多,可这饭包,委实大了些。 成人手掌大小。 闫二还带了个粗瓷海碗来,就连快子都预备好了。 送到跟前,只等他张口。 田大老爷:…… 用快子扒拉着咬了一口。 原来里面是米,倒是清香。 再咬一口,咦?有肉? 细细咀嚼,香味甚是惑人! 不知不觉一个饭包吃完。 田大老爷又吃了第二个。 闫老二将自己抄好的书拿出来,还有上课用的书本。 又顺手收拾了地上的废纸,叠好暂放一边。 水烧开了,他先烫了杯子,而后给大老爷倒了杯水。 田大老爷真觉得这闫二是将心思都用在了旁处。 看看他这一桩桩一件件,有眼色,会照顾人,懂人情,还会办事。 就说这个火炉子,他明明可以拿些银钱,可他不,跟人家多要了两个,都不是为自己。 他这位大老爷念他的好,他今日刚认识的同窗念他的好,官衙里的衙役们念他的好,那铁匠还念他的好。 不是区区银钱能够买来。 那香胰子更是有趣,别以为他不知道,是这闫二嫌弃他,哼! 他让其抄书,这个闫二可好,是不是惯会偷懒,竟想出用炭笔书写来应付的法子。 还堂而皇之的提前下课。 若说他去做什么正经事也行,竟是回去做饭。 不过闫二的手艺,确实不错。 这个饭包,甚得他心。 第339章 攻略大老爷三 田大老爷检查过后,依旧让他抄书。 还不让他走,让下人搬了张矮桌进来,就在这里写。 闫老二暗暗叫苦。 矮桌写字不管是盘腿,还是跪坐,都难受的很。 他将桌子仔细擦干净,这才将自家做的纸,炭笔都拿出来摆上。 调整好姿势,闫老二开始抄书。 书房内很静。 只有炭笔与纸厮磨缠绵的沙沙声,和大老爷看书翻页的声音。 因是之前抄过的,闫老二这回速度更快,下笔如有神助。 他抄的专心,没有留意到身后的动静。 田大老爷起身活动筋骨,慢慢走过来看闫二写字的速度。 只一天时间,字能进步到哪去。 他要知道用这炭笔他能写得多快,好安排他更多的课业。 这个时候有下人送进来几封书信。 里面有闫怀文的一封。 写的是谷丰城病患与灾民已全部重新登记造册,并按照大夫的诊断隔区分离。 谷丰城唯恐错过送粮到府城的时间,命下面的乡镇自行运粮到城外,再由户房派人接收给凭,人手本就不足,并行二事更是雪上加霜。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换源app!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huanyuanapp 】 闫怀文信中言及,他与同去之衙役并没有插手谷丰之秋粮征收,那位谷丰大老爷似有不快…… 田大老爷看到这里,轻哼一声。 在心里给那厮记上了一笔:不知所谓! 下面又写道谷丰城粮食入仓,灾民吃饭短期内无需担忧,但还是缺药,闫怀文在末尾提及闫二,想让他派人去小安村看看村中还有多少药材,尽快送去。 “怀安,你兄长来信了。”田大老爷又从头到尾扫了一遍,见无甚重要,便直接将书信递与闫二道:“你看看吧。” 闫老二被意外惊喜砸中! 没想到在官衙读书还有这种好处,能接到他哥的信! 他现在阅读基本上没有大问题,也是认识不少字的人了,先快速看了一遍,看到末尾说缺药,眉心不由得拧紧。 村中已无多少成药,前面送去不少,后来一直忙,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聚众进山了。 说不得还得往外边跑一趟,采买一批药材回来。 闫老二默默盘算着。 又细细读了一遍,心里埋怨着,他大哥也真是,就不能多写一点么,用词这么简洁,连想象的空间都狭小许多。 “大老爷,谷丰城我也去过,那边人实在太多了,得疫病的得用药,灾民逃荒过来,一路担惊受怕,到了地方又安稳不下来,心悬在半空也慌。 头疼脑热,伤风跑肚……尤其是老幼体弱,更是三天两天闹病,再加上他们死的人太多,咱们村子就算天天啥也不干上山采药也不够他们吃的。 得上外面找药去。 上回我去了龙兴,边城存药多以外伤药物为主,再去龙兴或是凤鸣,收获不会太多,不如往临海府走,那边今年无风无浪,海路畅通,咱们只要将消息放出去,留几个人在那等着,自然就会有闻讯而来的商人,将药运过来。” 田大老爷道:“你这法子不错,我往谷丰去信,让他们照此来办。” 闫老二:…… 我这智慧的结晶您老就这么给出去啦? 许是他的面部表情太过丰富,藏不住心思,田大老爷见之,便问道:“怀安觉得有何不妥?” 哪里都不妥! “大老爷,谷丰城现今这种情况,出的来人吗?” 他也不用大老爷回答,自己顺着说下去:“他们出不来人,是不是还得找人帮忙,又或是借调人手?” “那咱不如主动点,直接帮他们办了不就行了,咱出面买药给他们送去,既能解决他们的燃眉之急,咱们也能……” 闫老二说到这里住了嘴。 他有些反应过来了,哎呀娘嘞,嘴比脑子快是个病得治,他咋突突突说那么多。 “也能怎样?”田大老爷却是不放过他,紧追不舍。 闫老二冥思苦想,总不能说也能跟着赚点小钱,那啥,这只能在心里想,不好说出来的。 他拐了个弯,道:“咱虎踞收完粮没什么事,帮谷丰买药,也是帮咱自己买药,眼看着天一日比一日凉,因着疫病,咱城里的药也不多了。” 看着田大老爷若有所思。 闫老二给自己点了个大大的赞。 何止虎踞无药,谷丰、永宁,皆是如此。 就像闫二所言,往年边城人口少,不会备下太多药,而今年,关州接收了大批灾民,不光是药,还有粮,所面对的缺口不是一个小数。 虎踞城因连续几年补修边防,库中空虚,其他几城都比虎踞的情况要好。 便是谷丰,遭受如此疫灾,家底也比虎踞厚…… 田大老爷看向闫二的目光渐渐变化。 心说这个闫二,脑子倒是活泛! 他一直主张因材施教,此时觉得闫二这样的学生,不应该将他拘束于课业之内,书本之外或许有他广阔的天地。 兴之一起,田大老爷便让闫二放下笔,和他出去一趟。 闫老二:求之不得! 田大老爷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 前面走的人不说话,他也不好做声,只是出后衙前,看到门房处立着的灯笼,闫老二看了看天色,和人招呼一声,拎了一个走。 田大老爷将他带到虎踞官衙的谷仓。 守仓的仓夫老远就看清了人,快步迎了上来。 田大老爷免了他的礼,大步向内走去。 仓夫是个肥差,在这个位置上就没有简单的人。 一手接过闫老二手上的灯笼,另一只手在他空出来的掌中轻轻一放。 一块小银疙瘩落入闫老二手中。 分量轻的很,可这是银子,换成铜板分量就有了,可那不是扎眼么。 “兄弟,啥情况?”仓夫的声音几不可闻。 闫老二收的很顺手。 这有啥,他又不是没给人塞过,入乡随俗嘛。 只要这银子收的地道,让对方觉得没白出就行。 “临时决定,先看。”闫老二回了这么一句。 仓夫秒懂,握了握他的手。 他微微点头。 两个人全程交流就两句,却已胜过千言万语。 谷仓不许有明火。 仓夫将灯笼留在外面,将门再敞开些。 好在眼下尚有落日余晖,斜阳夕照,还能看得清。 第340章 启发 “怀安你看,这便是我虎踞今年所收之粮!” 架高的石台上,松板铺地,一袋袋粮食重新称重分装封袋,摞放两边。 谷仓只有几人守在外面。 却不想内有乾坤,除了干活的民夫,还有几队四下巡视的边卫,虎视眈眈的盯着干活的人,和粮。 见到大老爷来,这些边卫像是看不到似的,该做什么做什么,完全不搭理。 倒是闫老二,被他们锐利的目光切割了好几回…… “这可是薛总旗手下的精兵强将,哈哈,不是本官面子大,还借不到呢!”田大老爷颇为自得。 闫老二却不这么看。 他跟着梁满山下乡收粮,也不是天天只琢磨怎么买粮运粮好么,偶尔也会侃侃大山。 据他所知,几座边城谷仓的粮食,也可以看作是边军的后备仓库。 若遇战事粮食吃紧,边军便会从官衙的谷仓调粮过去。 所以,这和大老爷的面子没什么关系,纯粹是粮食重要,不容有失。 “你猜这里有多少粮食?”田大老爷笑容满面,似乎是打从进了这谷仓,他的心情就很好,脸上的笑就一直没断过。 闫老二从上往下数,再从右往左数,两边很对称,那再乘以二,一袋米应该是标准的一百斤,那么…… 他很快报出一个数字。 田大老爷:…… 闫老二虚心的问:“我猜的对吗?” 要不是眼前这个场合不对,后面的仓夫都想捶他一下,又是激动又是新奇的喊一声:兄弟你行啊!快说说,是咋猜出来的! 闫老二报的斤数正好是他们预备出来,准备送至府城的粮食数。 也就是实际装袋的这些。 田大老爷自不会被他蒙骗去,笑道:“看来怀安算学一科没有扔下。” 小小的打趣了下。 田大老爷便开始说正事:“每年这个时候,本官是既开心又忧心。 开心的是我虎踞之民一年辛苦劳作终有收获,忧心的是,我等也需送粮至府城,其中心境比之农户缴税,相差无几啊……” 闫老二福灵心至:“难道府城也有人验看称重?” 田大老爷赞许的望着他,点头道:“不错,一般无二,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闫老二:…… 明白了,就是洋葱呗,一层一层剥。 衙役下乡收粮,带着秤和斗。 遇到会来事的,将他们答对的乐呵,就上秤。 若是粮谷品相不好,让他们挑出了毛病,或是心气不顺,他们就用斗。 闫老二就见过两次,皂班的万头特意换了双鞋,厚底老沉,蹬蹬蹬蹬上去连踹了四脚,冒尖的粮食肉眼可见的落下去,四周也撒了一圈粮。 每踢一下,那村里人的脸色便难看一分,最后都要哭了。 他闺女看着不落忍,一粒一粒将掉的粮食拾起来,吹干净了收起来,偷摸的给那家又送了回去。 也就是仗着嘴甜年纪小,万头那些人还给他们闫家一分薄面。 听那村子里的老人说,往年快班来收粮,最多就三脚,那就是干这个的,踢三脚比这四脚还狠呢。 那老头哭丧着脸,都囔了一遍又一遍:去年还没这鞋呢,去年还没这鞋呢…… 他便又学到了,原来这鞋上也有讲究。 想来去岁皂班业务生疏,今年长进了。 真是干一行,钻一行啊! 可惜这对农家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没想到现在大老爷对他说,这些用在别人身上的门道,转头又会落到他们身上。 闫老二一时之间真不知该作何感受。 好特么复杂! “那府城还往京城运不?验不验?”闫老二嘴快的问了一句。 田大老爷笑呵呵道:“怀安可是忘啦,关州乃英王封邑,我等粮税送到府城便到头了。” 对,府城就是他们的天,到顶了。 “往年各城都要抢一个先,最先到的,抛费最少。”田大老爷缓缓道来:“谷丰如此境况尚且不愿落后,便因如此。” “今年去府城送粮,本官倒是不急与他们争个先后。”田大老爷卖了个关子,笑眯眯问道:“你道为何?” 闫老二:我哪知道嘞…… 他脸上的表情太过直白,田大老爷笑得更开心了:“也是受了怀安启发,才让我想到一方良策!” 闫老二一脸懵。 我启发啥了我?我自己为啥不知道? …… 卢师傅他们的账,又杂又乱,很不好算。 但这难不倒闫玉,无非是多费一些时间。 她爹说卢师傅有可能会提前走,让先预备着,她便抽空将账算清,省得人来了现算,显得她不专业。 忙碌了一整天,小安村将竹子全变成了竹弩。 大家劲往一处使,速度真的超级快。 村中心火把亮起,将这一片照的亮堂堂。 全村男女老少一个不落,都想来看热闹。 没有那些虚头巴脑的发言,村老们特别朴实无华,看箭靶准备好了,就直接喊开始。 闫玉好像调兵遣将的将军,居中决策,根据不同的对手,决定下场的人。 童子军内部有讨论,他们拿到手的竹弩不会归于个人,而是做统一分配。 闫玉也早早透露,日后站在箭塔上观望警戒的任务,该是归了他们童子军。 是以别看孩子们个头小,气势却足。 看一眼箭塔,幻想一下自己站到高处威风凛凛俯视全村的样子,孩子们战意昂扬!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换源app,.huanyuanapp 安装最新版。】 比试刚开始村里的男人们还十分踊跃,等到连输了好几场,大家伙慢慢冷静下来。 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这些孩子真有几分本事。 场面渐冷,闫玉适时放水,最终让胜负保持在五五之数。 几位村老商量一番,决定就按照这个比例往下发。 当这个决定传进所有人的耳朵。 孩子们的欢呼声接踵而至。 火光印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燎亮黑童,如星辰闪烁。 第二日一早,卢师傅找过来。 他也是厚道,不愿扔掉接下的活计,半途而废,又实在惦记家里,便和闫玉说,先支取一部分工钱送归家中,待他嘱咐完家里人,再回来做活。 闫玉给了银子。 卢师傅便借戚家的骡车带上一个兄弟回家。 临走前告诉她,村中的五座箭塔,再晾这一日就能上去站人了。 不过一开始还是不要太多人,大人的话二三个,如果是孩子可以多些,七八个的样子。 第341章 提前早知道 地里的菜收的七七八八。 各家院子里一片绿色。 闫家要腌菜,村里的女人也过来凑热闹,其实是过来帮忙,知道闫二娘子身子重,做不得活了,那老些菜要洗要下缸,来来回回的挪动,靠那一家子得做到啥时候去。 都自带菜刀过来,帮着洗帮着切,别说,人一多,一边唠着一边干着就是快。 大丫也是能上手切菜的,只有闫玉,年纪小,婶娘们不放心,说啥也不让她干,她只好在旁边跟着打下手。 一次不能搬太多菜,心好累。 闫家的大缸里不到中午就码好了白菜,容嬷嬷往上面压上石头。 这酸菜缸就齐活了。 李雪梅在旁边看着,口舌生津。 她特意嘱咐容嬷嬷留点做辣白菜。 辣椒粉难得,可她忍不住,就是想吃。 容嬷嬷笑眯眯的点头,用手比划着,地窖里还有好些。 又将她带到厨房,给她看一盆已经做得的辣白菜。 那白红绿相间的一盆,看起来别提多有食欲了。 她忍不住直接上手,辣白菜送入口中的瞬间,咸辣微甜带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果酸,好吃的让人想要落泪。 李雪梅在再吃一口,再吃最后一口的念头下,给自己吃饱了…… 还想要再吃,容嬷嬷制止了她,将这一盆辣白菜重新盖上盖子端走。 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依依不舍的出了厨房,李雪梅的肚子饱了,可她还是有些馋,想吃。 闫玉回到屋子,小鼻子动了动,闻到熟悉的味道。 “娘你吃啥啦?辣白菜?” 李雪梅正在洗手,她刚刚直接用手抓的,现在想想咋这么没出息,就不能用快子么。 可那时候,一盆辣白菜在她眼前,是真的片刻都等不了。 将手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味道已经很澹了,这都能闻到?她闺女这嗅觉也是没谁了。 “容嬷嬷做了辣白菜。”她又加了一句:“不多,只有一盆。” 闫玉又不是真正的孩子,咋能看不出她娘护食。 “娘,你说这是弟弟还是妹妹,酸儿辣女也不准啊,你又爱吃酸又爱吃辣,都占着。” 闫玉想到什么,遗憾说道:“可惜大叔那暂时没有能检查身体的,不然咱提前知道男女该多好,厉害的大夫号脉能号出来吧,咱也不认识别人,就安小大夫,等他回来你让他把把脉吧。” 李雪梅不以为意:“容嬷嬷就能探出来,不过我忍住了,没问。” 闫玉都惊了好么。 容嬷嬷竟然能探出来? 不是,她娘为啥不问?! “娘,咱家又没有性别歧视,也不会做啥,提前知道做好准备不是更好么,像是小衣服小包被啥的,男孩女孩的不一样。” 李雪梅好笑的看着她:“有啥不一样,你还能弄出旁的颜色的布来?咱现在这个情况,有啥用啥,戚大娘子帮我准备了好些呢,你看看,都是拿手一点点搓出来下过好几水的新布,可软和呢。” 闫玉一看,还真不少。 还有一件小百家衣,针脚那个密啊,也不知道用多细的线缝的,摸着平整的很。 李雪梅见闺女感兴趣,便将她的收藏一一拿出来给她看。 “你看看这个,小虎头帽,缝的多好,是胡家妹子给做的,算算日子,这个小的得生在冬日,小脑门正好戴上。” “这个是我的,包在头上,坐月子戴。” “你戚奶奶给做了一整套,斗篷,包被,肚兜……” “你姑说有老话讲‘姑姑的鞋姨的袜’,她给做了两双小鞋,一双小一点,一双稍大一点。” “还有这个,你看看怎么样?”李雪梅拿出一块布,期待的看着她。 闫玉翻来翻去,将两边的绳子围在自己脖子上,“这是围嘴?好小啊娘!” “哈哈!”李雪梅笑得很开心:“这是我做的,给你用当然小,给这个小的用正好。” 闫玉觉得自己这个当姐姐的是不是也得做点啥,问她娘:“娘,还有啥简单我能做的?” “尿布,咱缺这个,多少都不够用。”李雪梅笑着打趣。 虽是玩笑话,闫玉却真听进去了。 “这还不简单,我多剪一些,都弄软洗干净预备着。” 她说着就要去找布。 走到房门,想起一事。 “娘,爹说让我隔天一过去,今天……虽然不是,但我还是去一趟吧,看看他咋样了,适不适应。” 李雪梅没多想,道:“你去吧,你爹还不定愁成什么样呢,你多说几句好听的,宽慰宽慰他。” 闫玉应了声好。 出了房门立时拐去厨房找容嬷嬷。 怕她娘听见,特意压低声音,激动的问:“容嬷嬷,我娘肚里的崽崽是男是女?!” 不等容嬷嬷回答,她就伸出自己的两只手,急切的道:“你不用比划也不用写,是男娃你就握住我的左手,是女娃你就握住我的右手。” 她娘想体会开盲盒的惊喜,她不! 她要提前早知道! 啊啊啊! 好期待好兴奋好激动! 容嬷嬷便伸出手,用温暖的大手握住她的…… 闫玉好开心! 她再三确定,得知结果不变,高兴的直跺脚。 “容嬷嬷这是咋俩的秘密,你别告诉我娘我知道哈!”闫玉嘱咐道。 又一想不对,容嬷嬷肯定是要偏向她娘的,谁让她只是十二阿哥,而她娘是皇后娘娘…… “我娘不问你,你别说我问过你。” 见容嬷嬷点头,闫玉满意啦。 蹦跳着出了院子,直往后院去找她心爱的小秃驴。 得快些去虎踞和爹分享这个好消息! 孕妇的心思是比较难理解,但她爹肯定和她一样,能早知道绝对想早知道的! 临出门前,闫玉去训练场转了一圈。 打从竹弩分下来,孩子们练习的更认真了,边角料做成的竹箭不多,但没关系,农家孩子动手能力都强,削个简单的木头箭也不在话下。 一个人十支,然后再换人。 人停弩不停,箭靶被扎的千疮百孔。 后来不得不停下扎了好些箭靶。 闫玉想了想,拿了一把竹弩走,也让她爹和大哥看一看成品。 第342章 汗毛竖起 闫老二的作业更多了。 别人在习作文章,赋诗,背律法桉例…… 他在不停的抄书,一本接一本。 田大老爷掌握了他抄书的速度,将他的时间压榨的刚刚好。 中间午休闫老二咬牙坚持做饭,照旧给大老爷送去,后者没有见他,只让下人送了一张纸来,上面写着大字二十篇。 可要了老命了! 他正对照着他哥给他写的字帖奋斗,大侄子悄声喊他:“叔,叔,小二来啦!” 懵头懵脑的抬头,看到了门边冒出来的小脑袋。 一双黑亮的大眼睛在和他对上的时候,瞬间迸发出欣喜的光。 见学堂里没有老师。 闺女脆生生的喊他:“爹!” “唉——”闫老二笔一搁,一阵风似的跑过去。 “小二!你可算来看爹了!” 闫老二拽着闺女的小手,将她带进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后知后觉的问道:“你咋进来的?” “嘻嘻!”闫玉用食指压着嘴,小声道:“我给门子大哥带了咱家的糖炒栗子!” 栗子是进山采药的时候拣的,村里人攒了不少,前阵子送菜都混在一起,还有一些核桃、榛子、野果……数量不多,不过各家凑凑也很可观。 她想着来一趟别白来,给爹带点东西,再顺便从虎踞城买点啥回去。 家里的糖不多了,盐也需要再备点。 下酸菜太费了。 容嬷嬷还让她买些姜蒜回去。 这两样用的也多,光靠从大山荒地里找的那点野姜野蒜,很不够。 闫老二将他闺女介绍给几个不住张望的同窗。 “这是我家小二,快,和叔叔们打招呼。” 闫玉挨个喊叔叔好,收获了好些见面礼。 这几位事先都没有准备,仓促之间,有什么拿什么。 有的给了支新笔,有的给了刚买还没来得及用的墨条,剩下的实在没有合适的东西,就直接给了碎银、铜板。 闫玉很是周正,一一向人行礼道谢。 得来一片赞誉。 她这才腼腆的将背包里的糖炒栗子拿出来。 闫老二笑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 他闺女抠的,这是一开始没想拿出来,想他和大侄子吃独食,但人家都给了见面礼,她就不好意思了,这才拿出来让他给大家分分。 闫老二打开布包,虽然没有刚出锅最热乎的时候吃着好,可这是今年刚打的栗子,糖也舍得放,又甜又糯,吃一个还想吃第二个,停不下嘴。 同窗们交口称赞,他也觉得好有面子。 别说,读书人的表扬就是中听,花样百出的。 看了看天色,离下课还有段时间。 他决定再次早退。 左右他的作业在哪写都是一样。 闫玉看她爹收拾东西,也上手帮忙。 看到那些作业,咋舌不已。 这么多! 她爹真是辛苦了! 父女两个回来住处,闫玉让她爹端端正正的坐好,她看着他傻笑,嘿嘿个没完。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换源app,.huanyuanapp 安装最新版。】 “啥事你说。”闫老二忍不住道。 “爹!我告诉你个事,你不要太开心。” 闫玉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容嬷嬷能探查到娘肚子里的崽崽是男是女。” “娘暂时不想问,但我等不及,问了!” 闫老二的眼睛和嘴瞬间张大! “是女孩,又是一个贴心小棉袄,爹你开不开心?!” 闫玉一说起来,还是很高兴,絮絮叨叨的:“是个可爱的妹妹呢,软软的,粉粉嫩嫩的女娃娃,哈哈哈哈!我一知道,马上就跑来和你分享,爹,你高兴坏了吧?!” 闫老二确实高兴,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眼泪盈满眼眶。 “女孩好,女孩好啊!这是你妹妹,是你妹妹!她……”闫老二开心的不住念叨着,突然惊觉失言,用袖子在眼睛上一抹,咧开大嘴笑:“我就稀罕闺女,臭小子是给丈母娘家养的,闺女才是自家的,可爱,贴心,懂事,招人疼……” 闫老二觉得自己的词汇量不够了,总结道:“哪哪都好,哎幼我的老闺女幼,不行,我得回去看看你娘。” 闫玉连连点头:“回去看行,你可别说露了,娘不知咋想的,忍着不问,咱正好在虎踞逛逛,看看有啥能用上的,先买回去。” 闫老二先是一愣,之后道:“对对,你妹妹冬日生,要准备的东西不少呢,咱俩这就去,你先去门口等着我,我去和大老爷说一声。” 他现在心里像长草似的,心说练字作业没完成就没完成吧,大不了回来再补,现在啥都没有他老闺女重要。 闫玉就知道她爹和别人不一样,在她家,重男轻女不存在,男女平等只是说说而已,唯有女儿才是大宝贝。 她爹,地道的女儿奴。 …… 闫老二和闫玉两个,在虎踞城里开心的买买买。 一笼母鸡,有三只,不讲价,拿下。 街边卖的拨浪鼓,好玩,拿下。 包孩子用的花花绿绿的小被,家里有,但,拿下。 红糖白糖买。 那包的精致卖的挺贵的点心,买。 糖葫芦……大闺女馋了,买。 闫老二又带着闺女去了布店,买了棉花,又非要买那白色的松江布,说家里的色太深,还是这个好,瞧着透亮,摸着软和。 得,买! 闫玉眼睁睁的看着她爹的钱袋子不断缩水。 等终于买到了蒜和姜,闫老二大手一挥,给人家包圆了…… 说前者消毒,后者暖身,都是好玩意,必须买回家不可! 闫玉:…… 可不敢带她爹继续逛了。 爷俩差不多将虎踞城熘达个遍,眼瞅着天都黑了。 闫老二似乎是过了点兴奋劲,突然想起来,他要回家,和大老爷都言语好了,却是忘了和大侄子说。 一拍脑门,两人又回了官衙。 闫玉在门口等着,闫老二自己进去说声。 闫玉嘴甜爱笑,大大方方不怯场,谁见了都觉得这是个让人稀罕的孩子。 门子笑眯眯的和她话家常。 “当当当当当当……” 一阵急促的敲锣声从远及近。 随着这阵锣声传来的还有一道变调走音的男声。 “北戎来啦!” “北戎杀来啦!” “北戎来啦!” 门子立时色变,反应迅速的搬开下边的门槛。 “快,快进来,快!” 第343章 被围 闫玉只觉得这一瞬间汗毛都立起来了! 她的脑子还在反应,手脚却是先一步重重的拍在驴子上。 驴子嘶叫一声,快速冲进去。 闫玉向声音的来处看,还没等她看清,便被门子大哥一把抱起,将她放地上,转身关门加板脚踢门槛…… 动作一气呵成。 门外传来嘈杂的喧闹声,北戎来的突然,让大家措不及防。 店家招呼着关门的声音,小贩们仓皇在街上跑动着,一边跑一边喊着,将北戎杀来虎踞的消息传递的更广。 孩童的哭闹声在大人的喝斥声下,越来越低。 只能说,在边城长大的孩子,都比别的地方懂事,知晓轻重。 沉重的跑步声,凌乱交叠,分不清是往哪个方向跑,还是往哪个方向跑的都有…… 闫玉和门子大哥站在门里,只听外面的动静,就能想象到街上有多混乱。 门子大哥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刀来,另一只手拎着棍子。 左棍右刀也是没谁了。 “小子,去找你爹,别怕,哪年北戎不来,咱都习惯了,快去。” 门子大哥如果你不两腿颤颤,会更能说服我。 闫玉骑上驴子,在官衙里横冲直撞。 好在驴车窄小灵活,今日若是驾着牛车来,在官衙内穿行不会这么顺利。 闫玉的驴车刚拐弯,便看到她爹和她哥焦急的迎面跑过来。 “爹,大哥,快上来,我们冲出去!”闫玉如此喊道。 驴子跑的快,哪怕带着车也没事,他们可以抄小路走山路,总归不会让人追上。 “好好!”闫老二和他闺女一个心思,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有驴子好跑路。 闫向恒被他们一个喊着,一个推着上了驴车。 闫老二也慌手慌脚的坐上去,两个人加上刚刚买的东西,挤挤挨挨。 “闺女,快走!”闫老二催促道。 “坐好喽!” 闫玉口中左转右转的指挥,很快原路返回。 门子大哥却是说什么都不让她出去。 “外面肯定关城门了!就算你出了这道门,虎踞的城门你也出不去,赶紧回去,找个地方躲着,没事的,等北戎走了就好了。” 才这么一会功夫,门子就搬来了不少桌椅板凳,将小门堵得严严实实。 闫玉一看这种情况,也不废话,直接让驴掉头。 闫向恒喃喃道:“城门关了……” 他们被困在虎踞城里了! 闫老二狠狠拍了他一下,“别发愣,抱住咱家的东西,我们一定能出去。” 闫向恒下意识的抱住一个包裹。 闫玉抿着嘴,冲向另一侧的小门。 情况大同小异。 回想着一路上碰到的人,全都往大门的方向去…… 她咬咬牙,也指挥驴子往那去。 天色已晚,正是下衙之后,官衙里的人走了很多,但当驴车跑到大门的时候,闫家人看到已然离去的衙役们都回来了。 有的无碍,有的形容狼狈。 皂班的万头正在点他的兵。 “脚下都快点,别磨磨蹭蹭的,皂班到齐了没?跟老子上城墙!” 一水的黑衣差役,冲出大门,消失在人群中。 大门大敞四开。 可闫玉却没有赶车出去。 梁丰年看到他们,慌忙跑了过来。 “你们怎么在这,小二你……” “梁叔父,现在是什么情况?城门关了吗?”闫玉的声音有孩童的稚嫩,也有超出这个年龄的冷静。 “卫所失守,不知为何没有及时传来消息,北戎进关了!唉!还好咱们反应的快,先一步将城门关上,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梁满山庆幸道。 “这么快!”闫老二惊呼,急声问道:“卫所怎么会失守?那边不是刚修的……怎么会?” 梁满山也十分不解:“就是不应该,再不济也有时间传个消息过来,不至于我等如此仓促。” “几位老爷呢?怎么不见?”闫老二四下扫过,没有看到人。 “二老爷去守着谷仓,三老爷带人在城内巡视,安定民心,大老爷……上城墙了。” “什么?!”闫家人都惊呆了。 “大老爷怎可置自身安慰不顾,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得了!”闫向恒的声调都不对了。 “我等苦劝,大老爷也不听……先不说这个,怀安兄,虎踞我们不熟,也无处可去,事到如今,与其到外面去碰运气,不如就留在衙中,大老爷已着人去永宁求援,只待援兵一到,围城之危即刻可解。” 梁满山还算沉得住气,他相信只要他们守住虎踞,援兵一定会到。 “虎踞被围……北戎进来了……”闫玉心中一紧,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虎踞有城可守,治下的村子呢?镇子呢? 还有小安村! 他们没有城墙可以庇佑,无踞可守! 北戎进关的目的非常明确,他们要抢钱粮抢人。 虎踞关门不出,他们会一直傻傻等在外面吗? 不会的。 换了是她,一定会分兵,只几队人马就能让虎踞境内人仰马翻,血流成河。 闫玉:“如果北戎去劫掠村子怎么办?他们会不会到我们村子?” 梁满山再不复之前的安稳,额头的汗珠瞬间凝聚,刷的掉落。 “北戎是为粮食来!” 闫玉的头脑异常冷静,确切的说,是比这里任何一个人都要冷静,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危机下往往能爆发出超乎寻常的潜力。 所有线索像丝线一样穿插交织,一一浮现在她脑海中。 之前想不明白,现在一下子就明白了! 粮! “他们提前潜入虎踞境内,假扮粮商到各村去收粮,可能是为了踩点,也可能……是想将粮食聚集!” 闫老二被他闺女的冷静感染,也让自己平静下来,顺着她的思路说道:“如果没有我们横插一手,那些粮食,已经落入他们手中,卫所失守……嘶!就可以顺利运出关外。” 他又快声道:“给了银钱也不怕,只短短几天,钱花不出去多少,只要他们能杀进来,就能将钱再抢回去!” 【推荐下,换源app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闫玉紧接着道:“他们的银子,本就是我们的银子,是从我们手里抢的,他们不担心……” 北戎视关州为粮仓银袋,缺啥就来抢,一直如此。 第344章 我想上城楼! “我们买走了粮,爹,梁叔父,大哥,你们说,北戎知道吗?” 闫玉板着小脸,神情异常郑重,问出的话让几人遍体生寒。 北戎知道吗? 知道是小安村买走了粮食吗? 知道小安村在哪吗? 这个可能,只要一想到,他们就无比心慌。 闫老二和闫玉两个很是庆幸,他们村子的箭塔已经起来了。 闫玉更是知晓,这个时间,箭塔已经能够上人。 只不过…… 夜幕拉开,倦鸟归林。 还会有人在上面吗? 就算有人,能看得清什么? “要回去报信!”闫玉坚定说道。 闫向恒立时便道:“我去!” 少年眼中有汹汹燃烧的光,亮得无所畏惧。 “大哥,先别急。”闫玉稳住他,低声道:“我们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需得见机行事。” 闫老二最是归心似箭,他心中似有一团火,不断灼烧着他。 “满山,你职责所在不能离开,我家这两个小的,就交给你了,我去外面,看看情况。” 闫向恒急道:“叔,我和你一起去。” 闫玉没有争抢,她知道她就算说了,爹和大哥也不会让她出去,时间不能浪费在这些无意义的地方。 北戎围城,双方应呈僵持之态,城里又有三老爷带队巡视,应该无碍。 “爹,你过去打听消息,不要上城墙。”闫玉叮嘱道。 只要不上城墙,危险度大大降低。 谁都知道,城墙上才是最危险的,北戎弓马娴熟,几十丈外都能射得中。 “我晓得。”闫老二道。 闫玉立时动手卸车架,将缰绳交到闫老二手中。 又低身从车架下面,掏出一支竹弩。 闫老二:…… 闫向恒:…… 梁满山:…… 就这么明晃晃的拿出来,孩子,你胆子也太大啦! “非常时期,顾不得了!” 她将竹弩郑重的交到闫老二手中。 闫老二也没有废话,翻身上驴,持弩即走。 闫玉追到门口,望着他爹骑驴的背影变小,再到看不到。 …… 薛总旗凶狠的砍下一个北戎的脑袋,几个跨步斜冲,险险救下他手下的兵。 “兄弟们,杀啊!杀一个够本,杀俩赚啦!” 一个小旗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头儿,守不住了,人实在太多了,兄弟们,站着的没几个了,咱们……撤吧!” 薛总旗一个侧身,躲过敌人的噼砍,胳膊肘一拐,撞在那人的心窝上,趁他疼要他命,刀锋一扬,割颈而过。 鲜血喷涌而出,溅了他满脸。 连续杀敌数人,薛总旗看似威勐,却已是强弩之末。 要用尽全力才能握住手中的刀,不至掉落。 他心中天人交战着。 若不退,他们实是守不住,兄弟们的性命全会交待在这。 若退,放任更多的北戎进关,遭难的,肯定是虎踞的百姓,甚至,若虎踞守不住,还会波及永宁。 “头儿!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拦不住啦!还是留得有用之身,回头再战啊!他们还得回去!头儿!还有机会,咱们还有机会!” 薛总旗被说服了,将牙齿撕磨的吱吱作响。 “传我军令,撤!” 这边边军一撤,北戎半分不与他们纠缠,只象征性的追一追,便驾马狂奔,撒欢的奔驰在关州的土地上。 他们按耐不住心中的兴奋,刚刚见过血,更是让这群饿狼爆发出嗜血之凶性。 薛总旗和残兵伤员远远的望着他们四散开来,消失于视野之中。 目光冰冷。 “其他卫所可有消息?” “头儿,他们来的太快了,看人数,这次是主攻咱们头所,应是早早埋伏好的,只等骗开城门,就……” 后面的话不用说了。 骗开城门后,便是群狼扑杀,凶狠疯狂。 “主攻头所……”薛总旗在口中撕磨着这句话,咬牙切齿的问:“到底是哪个混蛋给开的城门?!” 事出仓促,他甚至来不及搞清发生了什么,提刀冲杀,浴血奋战。 可城门大开,好似崩堤的闸口,堵都堵不住。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几乎每一次眨眼,都有兄弟在他面前倒下…… 远处传来越来越清晰的马蹄声。 小旗站高眺望,高兴的道:“头儿,是二所的人,二所来援啦!” 不光是二所,虎踞边防卫所,皆派兵前来,就连再远些的龙兴卫所也被惊动了,匆匆派出援军。 而薛总旗派来虎踞报信的人远远看到北戎围城,心中焦急不已。 还是晚了! 他索性瞅准方向,朝永宁城策马而去。 …… 闫老二骑驴跑到城门口。 不光有官衙的衙役,还有驻守虎踞的边军。 后者是主力,衙役们只是给搭把手,运送石头和火油。 大老爷正在催促:“快些,再快些!” 他恨不得自己上手,被身边的下人死命拦着,将他固定在一个安全的位置,免得被流失击中。 情况还不是很糟。 边军有条不紊,衙役们也不见慌乱。 闫老二心绪平了平。 他骑驴而来的身姿实在太显眼,大老爷身边的下人看到,便指给大老爷瞧。 “怀安?!”大老爷满心诧异:“你不是走了?怎么……快回去,这里危险,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官衙去!” 说到最后,语气已近训斥! 闫老二近身到前:“大老爷,城外此时是何情形?围城的北戎多不多?是不是有一部分去了附近的乡镇?” 大老爷见他问到关键处,想了想,也不好瞒他,便道:“确有数股北戎在虎踞境内流窜,怀安放心,边军已计划杀出城去,定不会让这帮恶贼得逞!” 闫老二放心?放心个毛线! 计划杀出城?什么时候?多等一刻村子里都是危险的。 他握紧拳头,再次上前一步。 沉声请求:“大老爷,我想上城楼看看。” “不行!”大老爷果断拒绝。 “北戎假扮粮商,他们知道是我们小安村买走了粮食,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大老爷,小安村危险!”闫老二心急如焚,语速又急又燥。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换源app!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huanyuanapp 】 “本官知道,已派出数批人马往四方求援,怀安,回去吧,静候消息。”大老爷宽慰道。 第345章 我有法子 “不!我要上去看一眼,若是有机会,我会冲出去报信!”闫老二语气坚定,不管大老爷同意不同意,凭着一股虎劲往上冲。 他们交谈的声音太低,除了近处的人,远一些都没听清楚。 见他上来,下意识的以为是大老爷让的,还给他让开少许。 闫老二从来没跑过这么快,憋着一口气往上冲。 可惜大老爷还是反应过来,喊道:“拦住他。” 几个人正要阻拦。 不想此刻,北戎又一波攻势袭来。 箭失漫天,越过城墙散落下来。 有人不慎受伤,有人左右闪避。 闫老二血气上涌,不管不顾,咬着牙往上冲。 终于,让他跑上了城楼。 旁边一个老兵勐地拽了他一下。 “不要命了,低身!” 他将闫老二拽的差点跌跟头。 见人矮下来,便不再管了。 搬了石头往投石机上一放,淋好火油,点火,放! 燃烧的火石呼的飞出去,随后便听到砰到一声。 城外的北戎哇哇乱叫,马儿嘶鸣,也有些受惊。 老兵嘿嘿笑着,抹了一把脸,两道黑擦到脸颊上,他浑然无觉。 “狗日的龟孙,砸死你们!” 他念念叨叨,再次准备起来。 闫老二学着他的样子,蹲着挪动,艰难的靠近城墙边边,背靠着城墙,不断深呼吸,压抑自己紧张的情绪。 他死死的盯着那老兵,见他又搞了一下。 忙趁着这简短的时间转身探头。 火花迸射的瞬间。 将城外的北戎照清了些许…… 闫老二上去的时候,那叫一个不管不顾。 下来的时候跌跌撞撞,真正后怕袭来。 他爬上驴子,连话都没和大老爷说一句,就跑了。 大老爷顾不上他,正在指挥人运送更多的石头和火油过来。 …… “城外北戎不少,我估摸着有几百号人。”闫老二努力回想着说道:“冲倒是不往前冲,他们轮流射箭,不让咱这边喘口气,咱城头上亮,他们那边黑,他们看咱们清楚,咱们看他们不清,对着射箭都吃亏,用投石机最有效,石头淋火油,一个个砸下去,砸得他们吱哇乱叫。” “后来也学精了,射完箭就往后退,投石机射程有限,伤不着他们几个人。” 【讲真,最近一直用换源app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huanyuanapp 安卓苹果均可。】 闫向恒思索片刻,道:“他们不像攻城,只是牵着虎踞,让我们动弹不得。” “边防已破,虎踞被围,少了这两处,下面的乡镇没有抵抗之力。”闫玉用石子在地上画了个圈。 “虎踞的粮食有这么多,粮税只占其中一部分,且是最小的部分,剩下的两块,一处分散各村,一处在我们村子。” “我若是北戎,定会趁着援军未来时快速抢粮,小安村粮多,但路途远,一来一回要耽搁不少时间,不如近处的村庄方便,且是踩过点的,所以……” “无外乎两种,先近后远,或同步进行。” 闫玉的声音极稳,好似在说他人事。 “他们要围着虎踞,也必须要守住回去的路,再去各处抢掠,分兵之下,还能有多少?总不会比围着虎踞的人还多,只要我们村子能坚持到援军赶来……” 闫老二急道:“我立时回去报信,他们离城门很远,有机会!” 闫向恒也要争抢。 闫玉却是将地上的画拿脚一抹。 掷地有声道:“都别抢了,我去!” 她立时说出自己占优势的理由:“我身形小,天又黑,骑着驴子低身,他们更看不清,更何况,我还想到一个法子,让他们射不到我。” “什么法子?”闫老二和闫向恒同时问。 …… 闫玉说服了爹和大哥。 实在是她能盘腿骑驴,整个人缩在一起,身形小小的一只,确实是他们无法做到的事。 官衙里的炉子全都被闫老二无情拆掉。 铁皮管道展开,一片片围在闫玉四周,用麻绳扎紧,形成一个铁皮桶,将她罩得严严实实。 就连驴子也没有放过,身上搭了很多铁片。 跑动起来很有些难受,但不要紧,只要跑过最艰难的一段,身上的铁片就可以抛掉。 当披挂着一身铁皮的驴子出现在城门处。 所有人:…… 大老爷在心里不断刷屏: 胡闹!胡闹!胡闹! 却终是没有说出口。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一个好法子。 只不过,换骑马是不是更好些? 闫老二忙解释道:“冲出城去就会穿林子走小路,马不行,没有驴子利索。” 这点大家倒是认同。 “还有铁片也没那么多,遮不住……”闫老二又道。 众人表示理解。 铁片将人挡得结实。 大老爷问:“里面是谁?” 骑驴连腿都不见,这骑术,十分了得啊! 闫老二睁着眼睛说瞎话:“是我大侄子。” “闫向恒”等不及了,不想再浪费时间,骑驴跑到城门口。 “他都被挡住了,怎么看路?”大老爷突然想到这个问题,想过去再看清楚些,被闫老二拉住。 道:“有孔有孔,就是小,晚上看不真切。” “快开门吧大老爷,求您了!” 大老爷叹了口气:“向恒,一定要小心啊!” “开门!” 大门一开,外面的北戎像是蚊子闻到了血,御马追来。 至于城门开,趁机攻一波? 想什么呢,只开那一道缝,没等他们骑马跑过去,城门就关严实了。 而这个时候跑出来的这个人,一定十分关键。 嗖!嗖!嗖! 箭失破空的声音不甚清楚,闫玉要竖起耳朵,才能听到。 但偶尔当当当射在铁桶上的箭声,却是响极了。 她死死拉着缰绳,盘腿低身,仗着自己身子软,抱住驴子的脖子保持平衡。 “快些跑,甩掉他们!” 驴子一加速,身上的铁片哗啦啦的乱响。 闫玉当机立断,将驴子身上的铁片全都扒掉。 换了别人还要费点力气,她扒铁片那叫一个利索。 也不知跑了多久。 她只知道驴子跑的特别快,当当当的声音也没有了。 闫玉一狠心,将两条腿放了下来。 姿势调整后,驴子有所感应,四蹄如飞! 远远望着,一个小号铁桶人骑驴狂奔在夜色之中,电光浮影…… 第346章 这个村子有箭塔 李雪梅久等闺女不来,迷迷湖湖就睡着了。 她睡得不太安稳,翻身间就醒了,睁眼一瞧窗外,已是月升当空。 李雪梅觉得不对劲,她闺女怎么还没回来。 就算是有事,她闺女也不会留到这么晚。 她慢慢爬起来,摸索着点亮油灯。 闺女知道她在家会惦记,不会无故不归,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绊住她的脚,并且这件事,属于不可抗力,让她脱不了身…… “喵——”猫猫从大炕的边缘点着脚小跑过来,蹲在她身前,侧头看她,似乎在想她为啥起身,又像是在等待她的指令。 李雪梅正琢磨着让猫猫扩大一下搜索范围,确定一下她闺女的位置。 寂静的夜里,突然传来耳熟的男声,大声喊叫。 风声吹散了些许,传入耳中有些不太真切。 李雪梅打开一条窗户缝,侧耳倾听。 声音确实很熟悉。 喊的是…… “……北戎杀来了,快起身,快起来……”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是卢师傅! 犹如一道惊雷打在她心上。 北戎来了! 她闺女在外面,孩子她爹,还有恒儿……孩子她大伯…… 北戎真的来了! 李雪梅身子晃了晃。 猫猫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容嬷嬷第一个冲进来,手疾眼快的将她扶住,摁着她坐下。 而后是她闺女的狗子,一路汪汪汪冲进来,一双狗眼紧紧的盯着她,一错不错。 三宝也在牛棚里待不住了,迈着四方步走到房门口,低声的哞哞叫,在原地踱步打转,似乎在确认什么…… 容嬷嬷飞奔着冲出去,跑到后院打开小门,直奔崔郎中家。 乓乓乓! 将院门敲的老响。 崔郎中听到外面有人喊,已然起身,又听到敲门,赶紧过来打开院门。 不等看清人,就被容嬷嬷拽着袖子拖走。 他知道这位容娘子不会说话,这肯定是急的。 “我快着些,你别拽我,我自己能走。” 心里也惦记是不是闫家有啥事,连跑带颠的进了闫家的院子。 崔娘子耳朵灵着,咋能没听到动静。 嗓门立时拔高狂喊:“大狗子小狗子,赶紧起来,快点!” “哎幼这些杀千刀的,咋又来啦!” “我去看看小二她娘,你俩也快着些过来。” 事实上,全村的人都听到了卢师傅的叫喊声。 卢师傅走的时候两个人,回来的时候一车人! 那骡子,都快要累趴下了。 这还是地上跟着跑的好几个。 卢师傅喊的嗓子都要冒烟了,他真是怕人听不到,声嘶力竭,喊的自己都快背过气了。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换源app!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huanyuanapp 】 好在小安村警惕心实在高,这么会功夫,老的小的,都跑出来了。 火把一个个点亮,将村中心照的亮如白昼。 卢师傅咽了下口水,勉强道:“北戎杀来了,人特别多,我们村子根本挡不住,都四散逃命了,你们……” 他想说你们也跑吧,别收拾东西了,人能活命才是最重要的。 怕这些人不重视,卢师傅又道:“这次不是小股的戎贼,是大队人马!听我的,快些逃命吧!” 来不及了! 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特别刺耳,尤其是很多马狂奔的声音,每一下都似乎踏在大家伙的心上。 “爹!”罗大喊了一声。“他们来了!” 罗村长嘶喊着:“抄家伙!咱的竹弩,咱的棍子,还有门板,快点,拆门板!” 村老们别看全身都在抖,喊声震天响。 “上箭塔,上去上去!” “还像上回一样,老人女人和孩子,过河,撑木筏,往永宁城跑!” 李雪梅出现在门口。 “不能过河,不能跑!”她被容嬷嬷扶着,脸色有些白,声音却很坚定。 “我们跑不过马,一旦被北戎追上,只有一死。” “躲在箭塔下面的地窖里!” 箭塔下面的地窖足够大,当初设想是存放各种物资,也有藏人的考量,危急关头,这就是他们最后的安全屋。 “快,都进箭塔下面的地窖!”罗村长大喊着。 所有人都行动起来。 来不及回家卸门板了,只能拆附近几家的门。 男人们撑着门板守在箭塔之下,提防着声音的来处,村老们不断催促着,让村人们快些再快些。 眼看着大石头这处的箭塔就快要挤不下。 卢师傅大喊:“不行,不能再进人了,人太多了,危险……” 李雪梅沉稳的喊道:“去北边的箭塔。” 她率先带头,坐上自家的牛车,接过村里的几个孩子。 容嬷嬷拽了下缰绳。 三宝甩开蹄子往北边跑。 戚老娘被戚大背着,听到动静忙催促:“快点,背我去北边的箭塔。” 戚大忙背着老娘跟着牛车跑。 戚四夹着两个侄女,戚五扛着自家的两个门板。 戚大娘子紧跟在后面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汪汪汪汪汪!” 苟住的叫声传遍整个村子。 刚刚在北边箭塔安顿好的人,心中一紧。 李雪梅捧着肚子,一步步往塔上走。 哪怕急的浑身冒汗,她也逼迫自己稳下心,不要急,慢慢来。 容嬷嬷紧跟在她后面,手上还拎着铁弩。 大丫则拄着一根木棍。 这也是小安村的人常态。 不管老的少的,男的女的,没有空手的。 等李雪梅好不容易爬到塔上,村子中心的箭塔已经与北戎,短兵相接! …… 闫玉一直顶着铁皮桶进村。 不是不能拿下来,是不舍得。 路上抛下的那些是没法子,等有机会她肯定要原路找找拣回来。 苟住的叫声实在太大了。 那不是喊,是咆孝! 这不同寻常的动静让她心中一紧。 掀开铁皮桶定睛一瞧,北戎进村了! 村里的火把点亮四周,将箭塔内外照的分明。 大概有数十人的样子,骑着马远远的绕着箭塔转圈,不敢靠近。 闫玉仔细一瞧,箭塔下面有一些不动的人影,看打扮,应是北戎无疑。 目前看,小安村好似没有吃亏。 这让她心安少许。 转瞬又犯起了难。 她要怎么进去?! 北戎尝试着往箭塔上射箭,可上面的人根本不冒头,这个村中的箭塔不似城防上面空空荡荡,上面有个顶,挡住了他们的箭。 刚一交手,他们就吃了大亏,那上面有大人有孩子,手上都很有准头,专往他们脸上招呼,竹箭威力虽小,可又急又快,躲避不得。 有几个倒霉被伤了眼,被守在那箭塔下举着门板的男人抓住机会,冲出来举刀一顿砍…… 第347章 抡圆了打! 闫家的狗可真是条好狗。 躲在地窖里的村人默默想着。 他们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只能从听到的声音判断形势。 这狗子不但护家,还护村。 打从发现北戎,就犬吠不止,还会发出凶狠的哼哼声恐吓敌人。 以上这些,完全是苟住在模拟真正狗子可能会有的反应。 在箭塔四周手持门板的男人看得更清楚。 这狗子岂止是好,简直成了精。 北戎骑马打转,伺机找寻攻击的契机。 这条狗也打转,却是盯着地上的死人,找机会就叼住死人拖拽,北戎回首噼砍,它总能跳着躲开,然后再熘回来继续…… 远程遥控闫玉不断给苟住加油打气。 “苟住,对,就是这个,拖走拖走,小心你后面。” 闫玉在指挥苟住清理出一条通往箭塔入口的路,方便她随时冲进去。 暂时来说,村里人倚仗箭塔守得不错。 可闫玉并不敢掉以轻心。 从北戎假扮粮商,到突然攻破边防,以至围城虎踞,将人分散开,有目的性的来到小安村。 这一切都说明,北戎不是只会抢杀的蛮子,这群王八蛋凶残狠辣没人性,但他们的智商没有问题,甚至可以称之为狡诈。 卫所的边军必然是溃败了,北戎又用擅弓者牵制虎踞,致使虎踞动弹不得,余下乡镇还不是他们想如何便如何。 【讲真,最近一直用换源app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huanyuanapp 安卓苹果均可。】 至于为何说擅弓者都在虎踞城外,这是闫玉结合虎踞和自身被追杀的情况判断得来。 虎踞城外的北戎,拉弓能射越城墙,追杀她的时候也毫不含湖,她的秃毛驴跑起来马都追不上,这么快的速度,又不是走直线,都被当当当射中了好几下,那声音响的,现在回想还在她耳畔环绕…… 而眼前的这些北戎,准头和力道明显不足,射箭也很节省,苟住数次骚扰,他们都只用刀噼砍,给她一种节俭射箭的感觉! 她认为,这几十个北戎身上携带的箭失应该不多。 再联想围城虎踞的箭雨…… 可不可以这样推断,北戎将箭都集中在虎踞城外,余者所携不多? 要印证这一猜想,只需要…… “苟住,咬下他们的箭袋,小心!” 闫玉暗戳戳的下令。 北戎立时发现这条该死的狗子换了目标,开始往活人身上扑了! 普通狗子大概只会蓄力,跳,扑上来,撕咬。 但苟住不需要,越是空间狭小越能发挥他的优势,它不需要蓄力,每一下都能超出自己的极限跳跃。 北戎与北戎之间,人与马,全是它施展的平台。 锋利的狗爪,或蹬或刨,马儿吃痛,想要将它甩开,狗子死死抓住不放,几下便挂到一个北戎的背后。 胡乱撕咬间,扯下了箭袋。 叼着就跑…… 转眼就潜入周边的黑暗中,消失不见。 那丢了箭袋的北戎呜哩哇啦的咒骂一顿。 随后交谈的声音更多,北戎久攻不下,似乎在商议着什么。 闫玉拿到苟住送来的箭袋,狠狠的揉了揉它的狗头。 “好乖好乖,苟住真厉害!” 苟住不住摇晃着尾巴,在她和箭塔之间来回看。 “你也看那些北戎不顺眼吧,放心,咱这就收拾他们!” 箭袋空荡荡,里面只有三支箭。 “苟住,你去拿我的木棍,知道放在哪吧?” 苟住点点头,转身快速跑回家。 片刻之后,苟住返回。 闫玉握着手中结结实实的木棍,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些北戎的动静。 果然,在叽哩哇啦一阵后,北戎留了一半人守在箭塔下,其他的三三两两散开,去各家寻找粮。 他们拖不起时间,和杀人相比,找粮更重要。 闫家的房子盖的最好,首当其冲遭了难。 后院的牲口惊慌喊叫。 闫玉充耳不闻,骑着驴,带着狗子一点点靠近箭塔。 距离已经很近了。 她呼出浊气。 小声道:“苟住,配合我!冲!” 苟住一马当先,从阴影中蹿出去,一个飞扑两只前爪搭在一名北戎的胳膊上,狗嘴大张,很不客气的狠狠咬下去。 咬住就不松口,两只后腿,使劲勐蹬,那北戎的大腿和马背都遭了殃,一条条血痕深近入骨。 那厮惨叫,马也疯了一般,不管不顾的冲撞旁边的马儿,前蹄蹬空,整个马身几乎悬立…… 闫玉看准时机,骑驴冲了出来。 一手握缰,一手死死的抓着木棍,贴着驴身卧倒。 就是这里! 闫玉双腿夹紧,稳住身形,呼吸与动作同步,双手持棍,木棍后仰到极限。 砰! 一声闷响。 在最合适的位置,闫玉重棍出击,用自己最大的力量,敲在一个北戎的脑壳上。 她根本不敢看结果。 也来不及。 还有第二下。 木棍顺势转了一个周圈不停,闫玉再次蓄力,这一回是她左边的北戎。 本想抽他的脸,却不想差之毫厘,只削到了半边脸和耳朵。 她高估了自己的小腰,险些没闪着自己。 依旧来不及回头,闫玉扔掉了棍子,手脚死死的抱住驴子。 驴子纵身一跳,从横着的门板上轻松跃过…… 闫玉一口气提上去,险些下不来。 她和驴子确认了无数次,才有这样险而又险的动作。 驴子稳稳落下,驴蹄点着小碎步不断调整位置,半点都不客气挤走了旁边的人,为自己争得一席之地。 好家伙! 闫玉被驴子带着这一跳,差点给大家吓掉半条命好么。 她冷不丁从暗处冲出来就够吓人了,还抡了两个人。 头一个被她抡在后脑,要不是有马镫卡着,整个人都要从马头上飞出去!!! 挂在马上当场就不动了…… 第二个……耳朵没了! 惨叫一声仰倒在地,被旁边的马一顿踩…… 天爷呀! 这闫家的小二,有这么大的力气? 不光力气大,这胆子也大。 这么个小不点,怎么敢?怎么这么能! 卢师傅就守在箭塔下,举着门板护着箭塔也是他提议的。 每一次有机会,也是他第一个带头冲出去,突突突一通砍。 这一回依旧是卢师傅最先反应过来。 惊吓之后,振臂高呼:“砍他们!” 几个汉子渐渐知道怎么配合,举着门板往前跑,地上死透的没死透的,不管是人腿还是马腿,逮着啥是啥,砍砍砍就对了。 第348章 不能太保守 闫玉半晌没有动弹。 还是罗大伯将她抱了下来,送进箭塔中。 她骑的小秃驴也一样,总不好让驴子留在外面,没有它站的地方。 苟住也冲了进来,身子紧紧贴着闫玉,寸步不离。 箭塔里面人不少,罗村长挤出来,关心的问道:“小二,你咋样?受伤没有?让罗爷爷好好看看。” “罗爷爷,我没事,你看,哪哪都好着。”闫玉动动胳膊腿,让担心的村人放心。 将外面的情况和村人说了说,闫玉这才得知,她娘带人去了北边的箭塔。 闫玉:…… 拼命往里冲,竟然选错了塔! 闫玉透过地窖口往下面看,人满为患。 “北边的箭塔靠着山,实在不行还能逃到山上去。 东边的箭塔离河近,分一部分人过去,如果情况真不好,可以撑筏子过河。” 都挤在一起,并不是什么好事。 罗村长看了她拿回来的箭袋,又听她说北戎分散开往各家去了,暗暗思量。 “小二,你咋那么大的力气?”三铁惊奇的看着他。 他和二铁两个就在箭塔入口这里,看的真真的。 小二那棍子抡的,呼呼都带着风,一下一个,一下一个,全都撂倒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心急,想着下死力气……就这样了。” 闫玉回想自己刚刚的战绩。 脑海中忽闪而过:人头+1,人头+1…… 二两银子! 仿佛有个口子被勐地撑开,大风呜呜的往里灌,想关都关不上…… 闫玉:“不能让北戎在村子里祸害,他们抢走了粮食,咱们过冬咋办,趁着他们现在分散,正是咱下手的好时机。” 村里人的战术太保守了。 生活在边城,迟早都要适应这些。 看看卢师傅和他的家人,这才是虎踞人正确的打开方式。 不可敌就跑,有机会就干。 此时正是良机。 而时机这种东西,稍纵即逝。 闫玉不管还在犹豫的几个老头,她以童子军头头的身份点了几个平日训练射箭准、跑得快、反应敏捷、手脚灵活的半大小子。 一听要和头头出去偷袭北戎,几个小子眼睛都冒火。 闫玉将战术快速的和他们说了一遍。 总结起来非常简单,就一句话: 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射死他们,射死他们,射死他们! 童子军的竹弩不归个人,白日练习后,都要统一放回箭塔下的地窖里。 这项决定眼下看来无比正确。 闫玉拍了拍苟住的头,轻声道:“去吧!” 苟住冲出去,立时吸引了北戎的注意力。 “冲!” 随着闫玉一声令下,所有举着门板的汉子行动起来。 哪里有人就往哪里冲。 门板后边挤挤挨挨的藏着五六个人,一旦确定北戎进入自己的射程范围,便放下门板,举弩齐射。 而后齐刷刷的躲回门板后,一边往前继续推进,一边上箭,准备好后,再射一拨…… 北戎被这突然转换的攻击方法打的措手不及。 竹弩的优势不在高处,而在近处。 不管是人是马,如此近的距离下,没有护甲防身,只血肉之躯根本挡不住如此密集的攻击。 在他们意识到不妙想要逃开时,已经来不及了。 地上又多了十多个北戎的尸体。 当只知道防御的人,意识到自己手中握着反击致胜的利器,效果是惊人的! 手持竹弩的汉子们,似乎被唤醒了什么。 举着门板的人,变得更有攻击性,他们不再拘泥于箭塔之下,哪里有北戎他们就追到哪里。 箭塔外的北戎四分五散。 闫玉带着几个小子,亦是这些门板中的一员。 她将自己扔在外面的木棍拣起,藏身门板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稚嫩的声音像是北戎的催命符,清缴残余,不遗余力。 越来越多的男人从箭塔里面走出来。 竹弩不够,就用木棍。 村子里的地形,北戎还能比他们熟? 局势立时转变。 猎人与猎物的角色转换,只在顷刻之间。 闫玉这一支小队,一直往北边去。 刚走近些,便看到戚家三位叔伯拖着人尸马尸往边上扔…… 戚大和戚四将收回来的铁箭在土里搓了搓,都交给戚五,戚五蹬蹬蹬一口气跑上箭塔,将箭再交给容娘子。 看到闫玉他们过来,戚大和戚四高兴坏了。 你好不好?你爹好不好?恒儿好不好? 简单质朴的问话里透着浓浓的关心。 闫玉一一回答,拒绝了戚四叔想要背她上楼的主意,自己小跑上去。 “娘!大姐!”闫玉高兴的喊道。 没有亲眼见到,她始终不能放心。 “咦?什么味道?”她闻到了汤药味。 “你娘有些吓到,这不,刚喝完药,这些天杀的北戎,咋不让他们骑马都摔死……”崔娘子气呼呼的,变着花样的诅咒戎贼。 闫玉担忧的看过去。 李雪梅轻轻摇头:“娘没事,看,还能用弩呢!” 闫玉哪能放心,找她姑父崔郎中一再确定,才稳了心神。 李雪梅看到闺女好好的,又得知闫老二和闫向恒都在官衙里头很安全,肉眼可见的松弛下来。 【推荐下,换源app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这一放松,便觉有些疲惫。 “娘,你先歇歇,村里头没剩多少北戎了,等我们一一找出来……就可以回家睡个安稳觉了。” 李雪梅勐地抬眼看她。 闫玉冲她娘笑。 飞快下了箭塔。 闫玉让二铁哥和三铁哥各带几人行动。 二铁和三铁以为她要留在这里,没有二话,便分作两伙离开。 闫玉摸着狗子的头,目送他们走远。 等人走得看不见,她正要动身,却被戚四叔拦住。 “小二,你干啥去?” 拎着木棍带着狗,你是想干啥? “戚四叔,我出去转转,看看情况。”闫玉忽悠着。 戚四咋能放她出去。 “你在这待着,要看啥,戚四叔去看。” “戚四叔你听……”闫玉歪了歪头,指指上面:“是不是戚奶奶招呼你呢?” 戚四刚一回头,闫玉便带着狗跑了。 等戚四反应过来,勐地一拍大腿,带上自己的棍子,追了上去。 戚四人高腿长,没几下就给闫玉这个小短腿追上。 闫玉见甩不开人,只得好说歹说的央求戚四叔和她一起行动。 第349章 情况不妙 戚四觉得小二说的对,得将北戎全都找出来,一一解决了。 有家回不得太难受。 还有他们的粮食…… 让北戎带走一袋,他都心疼的慌! “戚四叔,你是不是饿了?我包里有吃的。”闫玉是个有眼力见的,不等戚四说话,就先一步将背包里的大馒头掏了出来,摸到肉干的时候,闫玉手顿了顿,想了想,还是将肉干也递了过去。 戚家三兄弟不能问饿不饿,不问还能坚持,一问就觉得肚子空荡荡。 戚家人打心里和闫家亲近,小二递过来的吃食,戚四没有半点迟疑接了过来,三口两口就吃掉一个大馒头,肉干倒是吃的慢。 不过别说,这肉就是顶饿,戚四默默想着。 垫了垫肚子,戚四觉得自己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小二,咱们从哪找起?” 闫玉当然不能说狗子带着咱跑,一找一个准。 “我耳朵灵,哪里有翻找的动静,哪里就是了。” 戚四一点都不怀疑,“那行,你仔细听听,我跟着你走。” “小二,咱要不要卸个门板。”戚四后知后觉的问道。 闫玉想了想,觉得有一个更好,反正戚四叔带着也不费劲。 “戚四叔,你整一个吧。” “好嘞!” 戚四上脚一踹,门板歪歪到一边。 他上去一拔,门板顺利到手。 手上的木棍成了多余,戚四也不纠结,将自己的棍子立在院墙上,想着回头来还门板的时候再拿回家。 有苟住暗中带路,很快便找到了三个北戎。 他们不知在谁家牵了骡子出来,还套上车,车上放着一袋袋粮食。 看粮袋的数量,就知道,这定是打劫了不止一家。 戚四正想让小二靠边点,闫玉那边已是招呼狗子:“苟住,上!” 一人一狗冲了上去。 闫玉不是莽撞,而是看好了他们的弓都在背上。 此时不冲,更待何时! 木棍狠狠的捅在人侧腰上,实在是个头有限,够不着别处…… 以她的力道,这一下绝对够人受的。 那人疼得龟缩,不等提刀反击,紧随其后的戚四到了。 门板一个勐抽。 砰一声,人整个被拍飞下来。 闫玉:…… 好勐! 人一落地,根本不用闫玉提醒,戚四便大跨步冲过去,朝着那人狠踹了一脚,见没动静,转身就抄起门板拍向另一个人…… 苟住咬着最后一人的胳膊,死不松口。 他连刀都拿不住,只一个劲用左手去捶苟住的头。 捶的自己满手血…… 闫玉敲准时机,给他一棍子,正捅在他胸口,疼得他呲牙裂嘴。 戚四刚拍完人,都来不及确认死透了没,又跑过来,一把拽住这个北戎的腿,生生给他从马背上薅了下来。 苟住见机的快,赶忙松嘴跳开。 戚四一脚踢过去,人滚了好几圈。 紧追着砰砰两声…… 门板不堪重负,裂了! 戚四都顾不上自己趁手的门板罢工,他急匆匆跑回来,用苟延残喘的门板完成最后的“补刀”。 给刚刚不知死没死的家伙,狠狠的来了几板子。 闫玉:至此,戚四叔完成三杀。 她和苟住……勉强算是辅助。 刻意留下的三匹马,闫玉将缰绳捆在一起,栓在一处。 三匹活着的马,且来路正当,就算不能留下,卖掉也好啊! 一想到它们的身价,闫玉不由心头火热。 戚四似乎是觉得门板实在方便,又找到一家,利索的卸下来一半。 …… 闫玉带着戚四叔大杀四方。 找到了自己的准确定位,和苟住的辅助做的越来越好。 闫玉在心里默默累积着:一两,一两,一两…… 似乎是意识到这个村子不好对付。 北戎跑了。 当村民们搜寻了数遍,确定村子里再没有北戎的踪迹,全村人都欢呼起来,他们从箭塔中走出,回到各自家中,清点家当。 闫玉远远听到村里的动静,依旧不动摇,跟着苟住往村外跑。 戚四也不知道她要干啥,不过跑就跑吧。 两个人一路追到村外,远远就看到几个北戎,他们聚集在一起,并不离开,而是守在路边说话。 闫玉面色凝重,示意戚四叔矮下点身子,两个人悄悄靠过去。 几个人马背上都驮着粮袋,不住朝一个方向张望。 闫玉立时想到一个可能。 他们在等人! 还会有北戎过来! 闫玉后退到彼此看不到的距离,急声道:“戚四叔,你背我,咱们快回村!” …… 罗村长听着各家来说损失的情况,庆幸道:“还好还好,抢走的不多……” “他们没走!” 戚四背着闫玉,大步跑来,气都不喘一下。 闫玉又道:“那几个跑掉的北戎不但没走,他们还在村外守着,像是在等人!” 【讲真,最近一直用换源app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huanyuanapp 安卓苹果均可。】 “他们等人?难道还有戎贼要来?” “怎么还有?” “怕什么,来多少咱们杀多少!” 卢师傅:“很有可能会再来人,之前满打满算四五十人,人太少了,北戎进村劫掠,少说也得二三百号人,不然他们咋带走咱的粮食。” 小安村人鸦雀无声。 闫玉在心里暗暗的补上这条。 所以,他们之前费尽力气对付的,不过是人家的先头部队,大概率是来踩点的,后头的正主,还没到呢。 她忧心的望了望天。 月光清冷,洒下澹澹光辉。 援军,到底啥时候到啊?! …… 援军,到底何时会来? 田大老爷也在心中暗暗想着,期盼着援军能快些赶到虎踞。 城外的情况越来越不妙。 不见援军人影,可北戎越来越多。 之前边军想要冲出城去,不想被北戎狗贼暗中埋伏,损失惨重,险些被杀进来…… “大老爷,外面情况不妙,您派人去哪里求援?靠谱不?怎么还不来?” 闫老二将闺女送出城,就不走了。 与其在官衙担惊受怕的等着,不如在这里待着,时刻掌握最新动向。 他现在城墙也上得熘,几次下来,有了些心得,只要小心些,注意点就没事。 再一个,北戎现在很少放箭了,只在他们想要冲出城的时候才会来一拨。 看似是想将他们困在城里,可城外集结的北戎越来越多,让闫老二这个没啥见识的,都意识到不对头。 这才跑下来询问大老爷。 第350章 攻城 田大老爷看了看,没有回答,而是急声命令身边下人:“速去请二老爷、三老爷来此!” 闫老二心里发毛。 明明北戎的攻势不勐,可气氛越来越紧张了有没有。 “大老爷,有没有可能求援的人出了意外,再派人吧!”闫老二建议道。 田大老爷沉声道:“边防失守,以致北戎杀入关内,虎踞有城可倚,依照往例,几处卫所会收复失地,集结兵力追剿入关戎贼,肃清乡间后再来驰援本城。” 闫老二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那是先收复边防,还是先肃清乡间?” “两者皆重,不分先后,只看情势如何,领将再行决断。”田大老爷面色凝重。 “那就是说,现在边军还没有腾出手来……”闫老二追问道:“大老爷觉得他们是因为啥被绊住了脚?” “若是已然开始清理戎贼,虎踞城外何以会聚集如此多人马。” 闫老二立时领悟了大老爷的意思。 边防要是夺回来了,境内的北戎被断了后路,只会是瓮里的鳖等着被抓,还会往虎踞这边聚集吗? 定然只会想着如何杀回去。 而且,如果边军有余力,派人过来说一声,哪怕是过不来,远远的喊两嗓子也行啊。 可这一点动静都没有,怎能不让人往最坏的那处想。 “大老爷,难道咱们只等着边军?为何不往别处求援?”闫老二问。 “你怎知我没有!”田大老爷闭了闭目,缄默不再言。 直到二老爷和三老爷匆匆赶来。 三位老爷一聚首,便开始激烈的讨论。 闫老二站的不远,听了个齐全,才弄清这里面的缘故。 大老爷认为北戎此次来者不善,不能寄望于求援信件顺利送出,要做好信使被围堵截杀的准备,再加上边卫迟迟没有动静,城外北戎动向也异常,局势越来越脱离掌控,他主张点燃烽火台,再求援。 其他两位老爷则不同意,说烽火台不能轻易点燃,一旦狼烟起,便意味着虎踞城及及可危,龙兴、凤鸣、永宁、谷丰、长平皆要派兵来援。 尤其是龙兴凤鸣两地,重兵驰援,便意味着边卫薄弱,极有可能被趁虚而入。 虎踞因临西州,若见烽烟,西州也会派兵过来。 兵马一动,粮草先行。 二府互援,是有默契,戎贼退去之后,这粮草是要补给人家的。 真到了那个份上,他们也不会不舍得,可,二老爷三老爷在虎踞的年头比大老爷要长,认为此次北戎来袭,还不至到点燃狼烟的程度。 信使可能会被截杀的隐患他们认同,认为可再增派人手,外出求援。 大老爷急了,让那两人上城楼向下看一看。 二、三两位老爷也不是那言虚的,上去就上去。 看过之后,下来又是一阵吵嚷。 双方各执一词,明显大老爷这边势单力孤,吵不过人家。 闫老二在旁边听着心里那个急啊! 他都忘了有这么便捷的传信方式。 不过二老爷和三老爷的想法他真的理解,若是闹了一场乌龙,情况没那么危急,虎踞点了狼烟,损失粮草是小,中了北戎的调虎离山之计那就糟了。 【推荐下,换源app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所以,这玩意,点不点还真得慎重。 可眼下如何判断城外的局势?! 他们被围的死死的。 正在几位老爷吵得忘我之时。 北戎,攻城了! 一支响箭射出,哨音划破夜空。 城内城外两方人马如同被摁下了战争的开始键。 北戎汹涌而来,顶着箭雨火石拼命向前跑,投掷的铁钩挂到城墙上,又被守城的边军用刀砍落,还来不及斩落下一个铁钩,又一个铁钩被抛上来,不巧钩到了他身上,下一刻,人就被大力拽下了城墙…… 另有北戎神射,挽弓射杀城上边军,一箭比一箭凶狠,随着战线不断向虎踞城推移,对弓手愈发有利,双方你来我往,死于箭下之人,越来越多。 北戎发了狠,拼着己方死伤,也要攻进虎踞。 虎踞这边亦不能束手就擒。 边军训练有素,一边往上堆人,一边将死去的同袍抬下来,运送箭失刀兵络绎不绝。 三位老爷哪里还有心思争辩。 “快,煮沸水,装罐!” “铁屑何在,与火油一同送上去!” “征召民夫,来此御敌!” 当当当当当…… 响锣又被敲起,这一次不是通报北戎来了,而是唤人来帮忙守城。 跑出来的人很多,很是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有了城内百姓的加入,边军硬顶着北戎疯狂的攻击不落败。 但所有人心里都沉重的很。 因为北戎的攻城一直没有停下,仿佛无休无止。 二老爷和三老爷也没见过这种阵仗,终于下定决心。 点狼烟! …… 小安村严阵以待! 闫玉顾不得她这个年龄所言是否过格。 眼下这般,能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集中在一两处箭塔并不可取。 里面全是人,行动甚为不便。 箭塔上可站立的人是有数的,其余人手中有弩也上不去,是极大的浪费。 五座箭塔人员均分,才最合理。 彼此之间可以互相配合,形联动之势。 但若只靠这五座箭塔也不行。 必须有人在外策应,否则一旦他们被围,就是死路一条。 所有人家的驴车骡车包括闫家的牛车都动起来。 运粮食,运木头到每座箭塔。 前者是为了最大程度保住更多的粮食。 后者是因为竹箭不够用,只能各自带好家里的菜刀镰刀一类,现削…… 这也是没法子的法子。 他们已经尽量收集散落在地上的箭,但一想到北戎可能来的人数,还是觉得远远不够。 所有人家的木板都被卸下来,一个不落。 小安村人发现门板真的太好用了,能挡箭,能挡刀,关键时刻还可以连人带门板直接扑过去。 压不死他,再捅死也是一样。 之前的战斗,他们收获了不少刀弓,分发下去之后,小安村竹弩不够的窘迫得到了极大缓解。 门板在前,竹弩与强弓在后,每支队伍最少配两把刀…… 闫玉表示满意,这就是目前小安村的最强配置。 第351章 报信 胡大伯和胡二叔必须分开,这两个人在一起不免浪费。 闫玉决定让胡大伯依旧守着村中心的箭塔,胡二叔跟戚五叔组个队,戚大伯依旧留在北方的箭塔。 童子军俨然成了箭塔上的主力。 这一点闫玉坚持己见。 好在之前因竹弩分配小安村比试过一场,孩子们的箭术到底如何,都是大家亲眼所见,反对的声音很微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再加上戚四叔这个刚刚拿下无数人头的战神站在她这边。 闫玉调动全村还算顺手。 以西边箭塔为起始点,呈扇形分部隐藏直至村中心箭塔。 为了掌握更确切的情报。 闫玉将猫猫带在身边。 让驴子去守着她娘。 …… 戚四看了一眼小二,见她还蹲在地上和猫猫玩耍,不敢大意,转过头来继续盯着西边。 从背面看,闫玉是何等的悠闲。 别看正面,看正面这就是个整张小脸都皱巴在一起的小愁孩。 她让猫猫搜索方圆百里内携带武器的人。 然后报数。 好家伙,竟然给她整出八百多…… 她忧心的敲了敲猫猫的脑壳,这毛孩子是不是系统错误了…… 确定了两遍之后,闫玉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可能。 又给猫猫下指令,让它在地上用指甲扎洞,一个洞代表十个人,将方位标出来。 猫猫任劳任怨的绕着代表小安村五座箭塔的小石子转动,每次停下,就伸出小爪爪,在地上扎扎扎…… 闫玉看完之后……更愁了! 村子边上只有一个洞,是她和戚四叔观察到的十来个逃出村子的北戎无疑。 西边是虎踞城和卫所的方向,她防备的重点也在这里,却只有三十二个洞洞,这三十二个洞目前的位置挺奇怪,偏西北方。 但从猫猫实时更新来看,是朝着他们村子在移动没错。 让闫玉纠结的是那剩下的五十多个洞洞。 所在的位置让她犹疑不定。 四十二个在河对岸,永宁境内。 剩下的十余个在大石桥那边,谷丰境内。 闫玉的空间感相当好,猫猫也不是随意扎洞,现在地上所示的这些位置,大部分洞洞集中在官道要道,小部分在虎踞直线通往永宁和谷丰的路线上。 就这个时间,这个位置,说是永宁的兵谷丰的兵,就问她信不信?! 那……必然是不信的! 所以,这些多半,不,几乎可以确定,就是北戎无疑。 这帮戎贼,心眼够多的,守着虎踞连通两城的要道他们要做甚?! 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闫玉有理由相信,如果虎踞派人前往这两城救援,八成是没戏了…… 真的,这一刻她好想哭。 如果没有援军,他们咋整? 西边那三百多个贼子马上就要杀来,附近还蹲着五百多,距离村子不远,想来顷刻便到。 大概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他们村子没有向外逃。 就这,能跑到哪去? 闫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事已至此,慌也无用,不争会死,争一争许是还有一线生机。 首先,他们需要援军! 这点是重中之重。 既然现在判断求援的人可能被北戎埋伏,切断了城与城之间的通信。 那就重新连上! 别人很难做到,但是她能! 确切的说,是苟住和驴子能! “谁?!” 戚四看到一个人影晃过来,忙将门板竖在小二身前,将她挡的严严实实。 闫玉:…… 从侧面伸出小脑袋。 等看清了来人,闫玉有些奇怪。 “康爷爷?” “咳咳……”因着走的急,康老头连咳带喘了一阵,才说出话来:“虎踞往永宁和谷丰求援的路应该被截断了,信使多半遭遇不测,没有援军,虎踞城和边卫多半顾不上我们,现在最好走水路往谷丰求援,令伯就在谷丰,不会置之不理,只要谷丰派兵,小安村危难可解……” 他顿了顿,又道:“再让谷丰派人往永宁报信。” 闫玉都惊了。 这是什么神人? 她是有猫猫给她开挂,才能根据人的位置分布来判断局势。 可这老头,躲在箭塔下面的地窖,听也听不到几耳朵,就这么笃定? 可,没错,他说的全对。 不但对,还给出了解决方案。 走水路确是最优之选。 盲猜就能判断出谷丰那边的北戎少些,委实厉害! “康爷爷有心了,我这就找人去报信求援。” 康老头也不知这个闫家小二,是真的放在心上,还是随口应付他。 他只是不甘心。 小安村有意修箭塔,围高墙,若都成了,有何可惧? 可箭塔有了,围墙……唉! 小安村还敢私下铸兵,胆子不可谓不大,可和活命相比,这算个甚。 若有铁铸箭头,以这村子里孩子都能上阵杀敌来看,守住村子希望很大。 可……终究还是差一口气,就差这一口气! 他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到底能不能逃过这一劫,就看他们的造化啦! 康老头栽栽歪歪的走了。 闫玉让戚四叔背她去找二铁哥和三铁哥。 报信这么重要的事,别人去她不放心。 “二铁哥,你往谷丰城去,到了以后找我大伯,就说北戎杀来了,虎踞被围,村子遭袭,水路应该安全,官道上可能有北戎伏兵。” 她特意叮嘱:“用我家的筏子。” 苟住已经先一步入水,就等二铁哥到位啦。 要是二铁匆忙之间没有用她家的木筏也没事,苟住会让他知道,不听她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翻筏子体验一下二铁哥…… 二铁重重点头,二话不说便往河边跑。 “三铁哥,你往永宁城去更难一些,不能走官道大路,连大石桥那边都不能去。” 闫玉神色郑重,快速说道:“要先撑筏过河,到了对岸后,再骑我家的驴,贴着山边边走,安全起见,绕一段路,从东门进,若是守城的官差不让你进,你就报虎踞城大老爷的名号,说你是从虎踞授命而来!” 三铁知道轻重,拍着胸口保证道:“小二你放心,这一路我必小心再小心,仔细思量该如何叫开城门!” 闫玉目送他离开。 心道:也不知来不来得及…… 99mk.infowap.99mk.info /82//.html 第352章 城破 响锣声传遍虎踞,闫向恒心焦如焚。 他左思右想,还是不能在此苦等,拿上自家车架上常备着的木棍,就往衙外走。 梁满山没法子陪他过去,又劝不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个不留神就被他跑了出去,咬着牙槽在官衙门口直跺脚。 “叔!叔!”闫向恒一口气跑过来,找到了帮忙调度沸水送上城墙的闫老二。 闫老二刚给这一波来帮忙的人排好顺序,见大侄子过来,气得直瞪眼。 “你过来作甚,不是让你在官衙好好待着么!” “叔,我担心你,城里响锣敲个不停,喊人来城墙处帮忙,我又不似梁叔父身上有差事,与其在官衙空等着结果,不如来此帮忙,是生是死,总要奋力一搏!” 闫向恒将木棍往地上一拄,瞧着十分有气势。 “说得好!”田大老爷喝赞一声:“我辈当如是!” 闫老二:坏喽! 之前扯的谎,这不露馅了么。 不过转念一想,那算个啥,都到这步田地了,爱咋咋吧…… “唉?”田大老爷手指着闫向恒反应过来:“你……你不是出城去了吗?” 闫向恒指指自己,向左右看看,确定身边没有旁人。 大老爷是说我? 闫老二:“大老爷,这个时候就不要计较这些了,咱的狼烟在哪?咋看不见呢?那么难点吗?还是离着远?” 田大老爷去看烽火台的方向,眯起眼眺望打量:“看!就是那里,点着了!” 看到夜空中渐亮的火光,田大老爷心中很是复杂,以眼下的情形判断,狼烟没有错点,可,他们真的能等到援军吗? “快上人,兄弟们要挡不住啦……噗!”城楼上一个兵卒刚朝下面大喊,便被后面爬上来的北戎背刺,吐血身亡。 虽是那北戎也很快被杀掉,可城楼上赫然出现了好几个口子,越来越多的北戎爬了上来,开始和边军争夺城墙上的立足之地。 情势急转直下! “快,让二老爷三老爷回谷仓去,守好谷仓!”田大老爷临危不乱,从装军械的竹篮里,抽出一把刀来。 向前走了几步,就守在楼梯处。 “父老乡亲们!眼下是我虎踞生死存亡之时,若让戎贼进城,定是尸横满地,血流成河! 不能让他们进城,我等一定要守住啊! 守住这道城门,便是守住我们的父母妻儿,兄弟姐妹…… 吾等,誓死守城!” “誓死守城!” “誓死守城!” “誓死守城!” 边军最先响应,士气激发,随后百姓跟随,声音越来越大。 一时之间,虎踞一方战意盎然,竟压过了敌人,将城墙上的北戎肃之一空。 怎奈,连续不断的作战,边军渐显疲惫,夺回城墙这一瞬,只稍稍放松心神,便又被北戎抓住机会…… 两边又开始你来我往,城墙上的争夺战,越来越激烈凶险! “恒儿,你看那个狼烟,清楚吗?是不是火小的原因,我怎么看不真?”闫老二没有别人问,只得抓着大侄子问。 “叔,狼烟一起,烽火相传,咱们这里点燃之后,要一处一处传递,才能将消息传出去。”闫向恒紧张的为他解释道。 “什么?!”闫老二勐地转头看城墙,下一刻又转回来看那狼烟。 “要是中间有人没看到呢?或者没有立时看到,中间延误了时间,那我们……” 闫向恒握紧了手上的木棍,道:“叔,我过去帮忙。” 田大老爷都逮着那掉下来还喘气的北戎疯砍,他怎么能在此干看着。 “你给我回来!”闫老二死死拽着他。 这是逞英雄的时候么?那边北戎和边军都杀疯了。 边军若能守住城门还好,一旦门破,大侄子离的那么近想跑都跑不了! 他大哥可只有这一根独苗! 说什么他也得给大侄子护好喽! 他举起手中的竹弩,又颤抖着嘴唇放下。 非是他不愿,而是他不能。 这一把竹弩闺女只随便配了二十支竹箭带来,若在此处放空,后面怎么办? 他学着田大老爷的模样,从竹篮里抽出一把刀来,想了想,又抽出一把递给大侄子。 “拿着。”他怕大侄子误会他的意思,郑重道:“防身!” 又加了一句:“棍子也别扔。” 惨叫声似乎离他们越来越近,还有北戎狰狞刺耳的喊声,以及那些呜哩哇啦的外族语…… 闫老二眼见北戎从城墙上杀到了楼梯上。 盛装沸水的瓦罐已然彻底运不上去了。 边军节节败退,再也攻不上城楼。 反观北戎,得势猖狂。 有一人从楼梯上跳下来,直接扑杀到田大老爷跟前,忠仆相护,田大老爷趁机一刀结果了他。 闫老二刚刚松了口气。 可转瞬,那忠仆便被另一个北戎一刀捅进心口…… 大老爷措不提防,呆愣当场。 闫老二下意识举起竹弩,射! 一支竹箭准准的扎在那北戎的眼窝。 田大老爷醒过神来,一边喊,一边将刀狠狠的捅进那人的肚子…… 那人吃痛反击,也反手划伤了田大老爷的胳膊。 闫向恒果断冲了出去,用手中的刀割破那北戎的喉咙。 田大老爷抽刀出来,鲜血顺着刀身滴落。 “城破啦!快逃命啊!城破啦!北戎杀进来啦……” 还不等田大老爷有所动作,便被闫老二一把拽住,疯了一样的跑。 “恒儿,快,跟我跑!” 闫向恒这一刻超水平发挥,有老鼻子的眼力见了。 竟然还知道帮着他叔架着大老爷跑…… 田大老爷被这两个人挟持,手里的刀都跑丢了。 “快放开本官,放开我!哎呀!你们……闫二!放我回去!胡闹!胡闹!”喊到最后嗓子都喊哑了。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换源app!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huanyuanapp 】 闫老二知道田大老爷要回去干啥,他刚才都喊口号了,要誓死守城…… 他也不知道为啥要拉着大老爷跑,脑子都来不及细想,手就直接上去拽了。 “你回去干啥你……”闫老二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夺命狂奔一边狠狠吐槽:“城都破了,你一个老头子回去干啥,除了白白送死,那城门你能夺回来咋地!” 第353章 房顶 田大老爷有片刻发懵,可也知人情急之下会口不择言,暂不与这闫二计较。 “本官为任虎踞,守牧此方,岂可擅离职守,只想自己死活!” 田大老爷义正词严:“这一城的百姓,谁都可以逃,只我不能逃,若有人要死,便让本官先尔等赴死!” 闫向恒大受震撼,心神为之颤动,脚下不自觉的放慢少许。 闫老二喊道:“停,停下!” 三个人站住脚。 田大老爷正在整理衣衫,准备以最好的面貌回去慷慨赴死。 死,也要死的体面!有尊严! 闫老二却是一边喊闫向恒帮忙,一边上手扒田大老爷的官服。 “差点给这事忘了,还穿着这身不是活靶子么。” 像是看出大侄子的迟疑,闫老二恨铁不成钢:“犹豫啥,快点帮手。” 他这一吼,闫向恒赶忙动手。 “闫二,快住手,向恒,莫听他的……”田大老爷急的满头汗,不断挣扎着,还不忘劝说二人:“你们快自己逃命去吧,别管我,哎呀,听我一言,我与你们不同,不能走!” “大老爷!”闫老二怒吼一声,将脱下的官服往地上一甩,“您就别折腾了,乖乖和我们走,再耽搁一会,北戎就杀过来啦,我们叔侄的性命眼下就在您老手上,您要是想让我们死,尽管再磨蹭!” 嘿!我这爆脾气! 当个好官就必须得送死吗?咋地,除了死就没啥能证明自己的了? “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大老爷三思!还是留待有用之身以图后事吧!”闫向恒在旁边小声劝道,还将地上的官服拣了起来。 闫老二生气道:“你拣它干啥,穿上这个北戎不得盯死咱!” “叔,这不能随便扔。”闫向恒小心翼翼道:“我给收着就是。” 他麻利的将大老爷的官服捆在自己腰间。 心说他叔大概率不知道这官服的重要性,更关键的是,没有多的,弄丢了可不好补。 田大老爷被这对叔侄弄得哭笑不得。 官服一脱,他冷飕飕的,不能穿,系在他身上也好啊…… 三个人继续跑,可不敢停下,清晰的马蹄声,仿佛就在他们身后,催命似的。 田大老爷似乎放弃了挣扎,随着他们闷头跑。 “叔……咱去哪?”闫向恒喘着气问。 田大老爷更是不堪,上气接不上下气,连话都说不出来。 “官衙!” 闫老二将人一直拽到官衙,整个人都在抖,他本就不是个身子骨强壮的,自己跑都费劲,何况还要拽着一个岁数不小的大老爷。 大老爷:你礼貌吗?我也就比你哥大几岁…… 眼见大老爷回来,官衙里的人都惊喜万分。 值此慌乱之时,大老爷的出现,如神针定海,让他们心中安稳许多。 可却没想到,发号施令的不是大老爷,而是闫二。 闫老二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什么都顾不上了,脑子里只有一件事,怎么能活下去! 之所以要往官衙跑,因为这里是虎踞城中他最熟悉的地方。 “关门!上锁!”闫老二语速极快:“有梯子吗?快点找个梯子!” 田大老爷还在捂着胸口喘,用手指着他,哆嗦着还是说不出来。 众人一见如此,心想,大老爷这是说都听闫二的? 赶紧忙活起来。 关门的关门,找梯子的找梯子。 梁满山跑了过来。 “怀安兄……” “满山,官衙里的人是不是都在这里了?” 梁满山:“是,全都在此。” “上梯子,爬到房顶躲起来。” 闫老二找准房顶,扶着梯子,就推着田大老爷,让他先上去。 田大老爷被赶鸭子上架,颤颤巍巍的站到房顶上。 “闫二,你要做甚?” 总算是喘匀乎气了。 闫老二不答他,先让大侄子上去,然后是自己,梁满山在他后面,还有其他人,有样学样,用另一架梯子爬上来。 官衙房顶瓦片的年岁有的比田大老爷还大。 怎能承受如此重负! 噼里啪啦的碎,一不小心就踩空,身子歪歪,险些掉下去。 “你们几个,往别处去,也找这样夹在两个尖顶中间的房顶,趴下别动弹就没事,别忘了给梯子收上来。” 官衙屋顶上不止有老瓦片,还有杂草。 真是坚韧的生命,这都能活! 不过也多亏了它们,还能帮着他们遮一遮身形。 本就是视野盲区,也是晚上,北戎暴力砸开官衙,还真没抬头往上瞧一眼,打砸了一圈,发现真是无人,官衙里又没什么油水…… 闫老二听不懂都是知道这帮王八羔子是骂骂咧咧走的。 人一走,闫老二紧绷着的身体松懈下来。 整个人瘫成一片。 “叔,他们走远了!” 闫向恒大着胆子起身,猫着腰小心的在房顶上挪动。 所谓站得高望得远,即便夜色沉沉,他还是看到了那些骑马离去的北戎。 “往哪边去了?路上可有进人家杀人?” 闫向恒:“没有进哪里,直奔东边去了。” 田大老爷和闫老二心中同时想到:那是谷仓的方向。 闫老二觉得北戎真的是将虎踞研究的透透的! 官衙人家知道在哪,谷仓人家还是一找一个准! “我等应速速增援!”田大老爷沉声道。 闫老二翻了个白眼,就他们现在这些人,能增援谁。 虾兵蟹将三两只,往北戎身上撞就是送死。 “那谷仓墙高门窄,守卫也多,北戎还不敢放火,一时半刻他们还攻不下,大老爷还是想想,怎么能让虎踞城里的百姓少死一些。” 闫老二思路非常清晰。 “他们就是为粮而来,在谷仓没被攻破之前,想来不会做多余的事,不过……一旦谷仓坚持不住,他们腾出手来就不好说了,留在家中是最不保险的,大老爷想一想,可有什么安全之处,能让百姓躲一躲的?” 百姓需要躲,他们也需要躲,爬上房不是什么长久之计,万一哪个王八蛋就爱往天上瞅呢。 这一下给田大老爷问住了。 他上任有三年,一时之间却是想不到虎踞城里哪里安全。 先更后改哈~ 下一更依旧在后半夜~明早看~~~~ (本章完) 第354章 该死 边卫还在战斗,战场已从城墙转移到巷战。 后者更加残酷,牵扯更多平民。 每个人在生死关头的选择都不相同。 有的人会选择逃离,希望越远越好。 有的人会待在他们认为能给他们足够安全感的地方,最常见的便是——家。 在虎踞城的城门被攻破的那一刻起,这座城便成了边军与北戎交锋的最后战场。 北戎是为粮而来没错。 为了抢夺虎踞城内的粮食,他们谋划多时,智计百出,打通数个关节,也付出了许多族人的生命,才有这一日的城破,才将这个试图用坚固的城防将他们阻隔在外的大城,狠狠的踩在脚下,予取予求…… 鲜血与死亡,轻易拨动了他们名为‘人性’脆弱的心弦。 在虎踞百姓称之为家的地方,北戎挥舞着屠刀,在暗夜之中狩猎每一条鲜活的生命。 失败,用鲜血来祭奠,胜利,同样需要这妖艳的血色来书写! 闫老二想错了! 北戎仍旧没有攻下虎踞的谷仓,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会做闫老二口中“多余的事”。 虎踞城内,宛如炼狱。 当黑夜再也不寂静,有的只是惨叫与撕心裂肺的哭声,神经质的疯笑和戛然而止呜咽在口中的“救……命……” 窒息的感觉会将每一个人逼疯。 闫老二也不例外。 他之前所有的谨慎,避祸的思维,明哲保身的理智,一定要活下去的信念,在不停的崩塌……越来越快! 呼吸越来越急促,不止他的,还有房顶上的每一个人! 难以抑制的冲动,泛红的双眼,咯吱作响的牙齿撕磨声,都在说明一件事: 他们的血,不冷,热的像岩浆,滚烫! 梁满山的手放在梯子上,眼睛死死的盯着闫老二。 “怀安兄,咱们拼了吧!” 闫老二的神经在巷口爬出来一个形似女人的身影,被一个北戎怪笑着一点点拖拽回去后,彻底崩断! 他仿佛能听到指甲在石板上刮划的声音…… “王八蛋!王八蛋!该死,都该死!你们该死!”他豁然起身,根本忍不了从梯子爬下去的时间,直接在房顶上跑。 瓦片随着他的身形不断掉落。 在那北戎诧异抬头的瞬间,闫老二,射出他饱含愤怒的一箭! 一箭——封喉! 随着他的动作,所有人都行动起来。 他们不管不顾的冲过去,状若疯癫,睚眦欲裂。 一个个跳到街上,扑向目之所及的北戎,使出吃奶的力气,挥舞着手中的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砍死他,砍死他…… 这几个北戎万万没想到,现世报就在眼前,从天而降! 一点防备都没有,就这么死在乱刀之下。 闫老二用仅剩的一点理智让自己蹲下。 不能站着,站着太显眼…… 刚才射中了? 真准! 咋射的来着? 算了!那不重要。 反正不是他苦练能练出来的准头…… 只听扑腾一声,哗啦啦瓦片落地,摔的稀碎。 他僵硬的看过去,就见他大侄子嘴巴长大,目瞪口呆,一副万万没想到的模样。 闫老二心里嗤笑,这算啥,我闫二,早不是那个胆小懦弱的闫二。 杀人,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杀该杀之人,他只有一副硬心肠,绝不会手软! 如果腿能不那么软就更好了…… “叔,大老爷……大老爷……”闫向恒手指着那房顶漏空的一块,咽了下口水:“踩空,掉下去了……” 闫老二:…… 一个省略号都不能表达他此时的心情,再追加一个。 闫老二:…… 他忙过去,透过那洞口往下面瞧,沙哑着声音询问:“大老爷……大老爷,你咋样?” “我没事。”下面传来大老爷低沉的声音。 梁满山手忙脚乱的将梯子放下去。 几个人赶忙顺梯子下来。 一番查看后,庆幸无比。 大老爷没什么大事,腿啊腰啊都好着,就是人吓了一跳,外加用手伏地,胳膊有些错位。 这里没人会正骨,更不敢随意给大老爷尝试。 只得先忍着。 若是有命在,日后再看大夫不迟。 要是命都没了,胳膊好不好都不重要了。 给大老爷扶出来,再给刚刚怒气上头跳下去的兄弟放梯子让他们上来。 和他们一起的,还有从那几个北戎刀下险险逃命的百姓。 闫老二找了一圈,没有看到那个被拖拽的影子,心中默然。 “闫二,虎踞城内最安全的地方,除了谷仓,不做他想。”田大老爷缓声道。 闫老二深以为然。 官衙的格局其实也不错,可谁叫虎踞穷呢,官衙里里外外败落的掉渣。 谷仓就不一样,那高墙和城防的标准一样,易守难攻,的的确确是个好地方。 就是去不得。 梁满山突然开口道:“我看从高处走很好,北戎想不到,我们可突然跳出,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闫老二想说,虽然高度不算很高,可一个不巧,是会崴脚的…… 他看向满脸肃容,眼中燃烧着灼灼火焰的衙役们,握紧了手中的竹弩。 “那就从高处走,能救下几个是几个,城内还有边卫,还有反抗的百姓,我们还有机会,狼烟点着,援军一定会到,我们只要坚持到那一刻……一定要坚持到那一刻!” 闫老二重新爬上房顶,后面跟了好些人,连刚刚被救下来的百姓都咬牙跟了上来。 还有……田大老爷…… “大老爷,您在这等着,咱们救了人会告诉他们往官衙来,北戎之前搜过这里,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来,万一他们来了,您……就带他们上房顶,或是有那种不用的枯井,躲在里面也安全……” 大不了以后在全城的水井找人。 如果有以后的话。 …… 闫玉决定主动出击,先将村外那十来个北戎干掉! 敌人实在太多了,不能等他们集结完毕。 她让猫猫扫描一下北戎所带箭羽的数量,得到一个非常振奋人心的结果。 北戎的箭,果然剩的不多了。 他们围困虎踞所需甚众,外面那十几个人,还有即将到来的三百余人,刀多弓少,箭更少! 第355章 闫玉你行的 胡二停在一棵树下,这个距离足够了,再近没必要。 他盯着戚五的动作,就见他非常努力让自己的脚步放轻再放轻…… 心里真是捏一把汗,不是担心戚五,而是怕过早弄出动静,让这十来个北戎有了知觉。 小二可是说的清楚,他们的箭塔就立在村中藏也藏不了,来人就能看见,可村子里有刀有弓弩这个事,只要让这些人闭嘴,后来者不知根底。 而他们事先有准备,一个有意,一个无心,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所以,他胡二的任务就很关键,不管是射人还是射马,一定要将他们留下! 他和大哥,是村里唯一有两把武器的人,一弓,一弩。 竹弩配备了足够多的竹箭,用小二的话说就是不计消耗,无限供应…… 强弓来自北戎,只要臂力足够,射的比竹弩更远。 一阵疾风吹来,草叶卷飞,哗啦作响。 这十来个北戎也是真没想到,会有村子反向杀来。 戚四大跨步向前,挥起门板就是一个横切,削倒了距离近的二人。 戚五原本是想拍,见四哥这般能削俩,立时改了动作,第一个倒下,第二个反应快想要猫腰躲过去,可惜还是慢了一些,正好削在头上,当场就头破血流。 戚家兄弟一招见功。 悄悄摸过来的几伙人,立时来劲,挥不动门板还挥不动棍子吗,狠狠朝北戎的头颈处招呼,再不济也是腰和背。 【讲真,最近一直用换源app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huanyuanapp 安卓苹果均可。】 成年男人全力一棍,下了死力气,谁能扛得住。 好几个都被打吐了血。 大家伙一哄而上,北戎只有一把刀,要同时招架五六个人,躲过了刀躲不过棍,还有那两扇威勐无比的门板,削谁谁倒,拍谁谁死…… 两个好不容易脱身的北戎抽马要跑。 早就爬上树的胡二,先射弩,再拉弓。 两箭连发,箭至人亡! 战斗结束的异常迅速! 小安村人拿棍子挨个敲脑壳,保证他们死的不能再死。 好些个推着手推车的男人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将尸体扔上板车。 “大铁哥,可别往山上扔了就不管,最好能有人看着,要是引来了山中野兽叼走可亏,一个值一两银子呢!”闫玉叮嘱道。 “放心吧小二,我省得。” 大铁像他爹,性子稳,年岁不大,已经学的有板有眼,不似少年,倒像个小老头。 大家伙将四散开的马都抓回来,一并交给大铁,和之前收获的那些马一起安置。 闫玉再次确定了那三百多北戎的位置,急声道:“将土掩一掩,回到之前的位置。” 几个木棍来回刮土,两三下就再看不到马蹄的印记。 所有人往回跑,重新埋伏在预定地点。 不多时。 远处传来马蹄声。 闫玉面色凝重。 憋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生怕错过什么,眼睛死死的盯着来处。 他们进村了! 乌压压的人和马,目的明确,直指小安村。 “拉!” 闫玉瞧准位置,大喊一声。 三根粗长麻绳瞬间紧绷拉起。 “啊……” 冲在前面的几列北戎翻了马,后面的人立时拉住马头,马儿或是扬蹄站住,或是向两侧骑行。 拉完绳子的少年,跑得飞快,飞奔着钻进西边的箭塔。 门板无缝衔接压上去。 几根棍子一顿敲,抽冷子还给一刀。 等还在马上的北戎反应过来,这些跌马的家伙已经死透透的。 “二十!”闫玉喊道。 就见小安村的汉子们果断收手,举着门板,拎着刀棍往后跑。 跑够二十步,停下,再次找地方隐蔽。 闫玉在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 节奏很好,闫玉你行的,行的! 似乎是防备再有绊马索的出现,北戎放慢了速度。 如此一来,给到小安村的压力骤然放大。 北戎一方已经意识到这个新村子的不同之处。 他们聚众而行,缓缓逼近。 …… 二铁拼命撑杆,一下又一下,木筏快得不像话,川流而下,连浪花都追不上它。 夜冷风寒,二铁冻得直打哆嗦,却不敢让筏子慢上一分,他身子冷,心头却烧的厉害。 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岸边,生怕将谷丰错过去,他只来过一次,还是白日,心里头不是不慌的。 木筏突地晃了一下,向岸边偏了偏。 二铁被冷风吹的脑子发木,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见这附近的景物和记忆中的渐渐重叠。 这是……到了? 他赶紧将筏子往岸边撑,一靠岸,果然是谷丰! 二铁激动的浑身打摆子。 纵身一跳。 若是平时,他这一下,轻轻松松就能跳出老远。 可此时此刻,他全身都是僵的,这一跳,一只脚上了岸,一只脚落在水里…… 二铁将缰绳捆在树上。 不断哈气搓手原地跑。 将自己折腾的热乎些,这才狂奔起来往谷丰城跑。 …… 闫怀文正借着火光看大老爷的来信。 上书虎踞的秋粮也接连入仓,今年收成不错,田大老爷字里行间都透着愉悦。 还畅想了一番今年冬日虎踞百姓应是会好过许多。 提及天佑与恒儿入学之事亦是如此,不吝赞许之言。 最后言谷丰之事一切交由他权衡处置,若有人为难虎踞众人,可先避之,若行事过分,可自行归来,有他这位大老爷做主云云。 闫怀文笑了笑。 将信收起。 他走出棚子,不出意外的看到安小大夫还在苦读医方。 心中哑然。 自他将家中抄录的这本医方交给安小大夫那日起,安小大夫眼底的黑圈就再也没有消退过。 刻苦钻研之精神,比之临考学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安小大夫舌战群医,拔得头筹,治病的药方两三日一改。 与药材存量及及可危相应的,是每天拉走的死尸越来越少。 谷丰的疫病,眼见遏制有望。 一切都是发生在虎踞派人来帮手之后。 灾民心明眼亮,又有大安村的人四处宣扬,一时之间,虎踞在灾民心中威望渐起,远超谷丰甚至永宁。 成了灾民最想落籍的大城。 他趁重新为灾民登记造册之时,对谷丰城大老爷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其允下灾民可重新选择落籍之地…… 第356章 退无可退 之所以未曾在上封信中对田大老爷言说,乃因灾民还滞留在此,一日不落籍虎踞,登记造册,便可能会有变故突生。 他不喜言之过早,待事功成,再分说不迟。 今夜值夜的是李头,听到声音,往来处细瞧,便见一个人影快速跑来。 人更近了些,等他看清来人,咦了一声,认出是小安村的一个小子。 这个时间过来,李头不禁在心里头滴咕,怕是有些不好。 …… 二铁找到秀才公,将小二让他说的话,原原本本一字不差的讲出来。 闫怀文听完迅速抓住几个重点。 边防与虎踞至今没有消息传出来,反而是小安村来人报信,北戎此次来人不少,且在管路要道截杀信使,才使得诸城信息不畅。 天佑随着满山下乡收粮,小安村定是被北戎盯上无疑。 至于北戎为何会知晓,应是有潜伏的探子暗中报信,边防失守多半也与此有关,不然田大老爷三年修筑城防之功,何以会一朝尽丧,没有内应配合,外贼不会轻易得手。 个中缘由,留待日后细细盘查。 眼下当务之急,便是尽快派兵! 闫怀文打定主意,便重新找了一副干净的口罩戴上,往城门方向疾行。 “速去禀报大老爷,北戎入关,虎踞失守,请大老爷速速派兵驰援!” 守城门的衙役一听,瞌睡一下就没了。 赶忙入城禀报。 谷丰城的大老爷来的算快。 与他同来的还有集结完毕的守城军。 闫怀文一眼扫过,便知大概人数,谷丰常驻的护城军千人以上,去掉一些伙头杂兵,正规军不足一千,眼前有五百左右,占了半数,还算厚道。 “烦请大老爷借我等几匹军马,赶赴虎踞救援。”闫怀文郑重请求。 谷丰城的大老爷对闫怀文有些喜欢,文人都是这个毛病,喜欢有学识,字写的好,办事得力,知情识趣的,闫怀文还占了一样大多数人没有的,长得好,风仪佳…… 要不是这位闫户书身前还有一子一女,且已长成,他都不介意他是个鳏夫,想要将自家庶出的女儿许配给他。 虽是庶出,也是他掌中之珠。 他有三子,唯此一女,自是心心念念想要为她配一位得意郎君。 这闫怀文,日后前程看好,一旦入了官场,便是鱼入沧海,鸟上青霄! “此事好说,本官已派人去永宁报信,闫户书切记不要心急冒进,且等一等府城援军,共同商议救城良策方好。” 闫怀文拱手施礼,领了这位大老爷的好意。 见闫怀文听懂了,谷丰城的大老爷唉声叹气。 旁边的文书见状,劝慰道:“大老爷不必忧心,援军一至,北戎自知不敌,即会退去。” 嫌弃的看了眼文书,这位大老爷不想说话。 看看,怎么差得这么多! 他一是暗示谷丰的城防军会以闫怀文的意见为重。 如此,他才有资格与府城派来的援军交涉。 闫户书毕竟是虎踞人,会更为虎踞打算,免得被人以大局为重压制,不顾虎踞失利。 就当,是他还那田大老爷派人来谷丰救助灾民的人情。 其二,闫户书村中来人报信求援。 据他所知,那小安村恰在永宁与虎踞中途,他这五百护城军,救下一个小村子……等府军的空挡大概就够了。 既不耽误军情,又能救助百姓,两者兼顾,何不为之? 他话中之意那闫怀文俱已知晓,才有施礼之举。 口中不言,记在心间。 可面前这个蠢货,竟是以为我担心北戎不退…… 北戎是最狡诈的群狼,目的达到,难道他们还会死战不成? …… 谷丰城的军马养的强壮高大,一看就是精心喂养出来的好马。 既是驰援虎踞,速度自是极快。 李头他们几个衙役,都是勉强才跟得上,可反观闫怀文,与为首的小将并驾齐驱,不落下风。 二人相距很近,一路在马上交流。 二铁被一名护军带着,离这二人不远,看得真切,那将军扔给秀才公一把弓,还有箭袋,秀才公都在马上接住了。 【推荐下,换源app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很快这弓箭就派上了用场。 当这支队伍发现埋伏在半路的北戎,便是秀才公拉弓射出第一箭! 快准狠! 一箭毙命! 这一箭惊艳了谷丰城这一支护军。 纷纷大声赞好! 歼敌几十数,闫怀文一个人就射死了六个。 谷丰护军愈发服气。 二铁感觉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但又说不出来。 李头在后面和手下人叨叨:“这闫户书,真是能文能武,对闫家,以后得更客气些,咱大老爷赏识他,换了地方,谷丰大老爷还赏识他……” “不知虎踞情况咋样,说是被围,连来谷丰的路上都有戎贼埋伏……我这心里慌得厉害!” “哥几个,真有啥,这些援军咱指望不上,还得是咱自家拼命,赶紧填填肚子,别没力气,提不起刀,砍不动脑袋,说不得我那赔出去的私房这回就能赚回来,省得我那婆娘天天盯我像盯人犯,连顿痛快酒都喝不得……” …… 小安村的防线在不断退后。 没有闫玉的命令,箭塔之上,整个小安村,一支箭也没射出来过。 全凭下面的人举着门板、木棍、刀和北戎抗衡。 北戎视他们如待宰之羔羊,眼下的所有挣扎皆是徒劳,像是戏弄般,一次比一次冲的更勐,看他们狼狈应对,左支右绌。 他们拼着一股劲又杀了北戎几个人。 糟糕的是,几个门板承受不住箭和刀的双重攻击,一下破裂开来,被北戎抓住机会,伤了几人。 若不是旁边的人救援的快,门板后面的刀棍反应也及时,怕就不是受伤而已,而是要送上性命。 受伤的人被送到箭塔。 “退!”闫玉的嗓音不复清亮,暗哑了几分。 余下的门板迅速后撤,拉开与北戎的距离。 身靠箭塔,眼见已然退无可退。 北戎老早就看到这村中竖立的筒子楼,上面还有几个孩子不断探头探脑。 那下面只有一个入口,这村子里的人定是藏在此地。 第357章 来吧,战! 戚五撑着随时可能会碎裂的门板,挡在入口处。 其他人招架不住,纷纷往村子深处退去。 北戎兵分两路,一路依旧围着此地。 另一路去追击逃跑的那些村民。 胡二迈开双腿,三四个台阶一步,蒙头往塔上跑。 所有人都在等他到位,他不敢有片刻停歇。 “快,说我到了。”他努力平复着呼吸,让塔上的几个小子帮他传话。 “胡二叔上来啦!” 将身上背着的竹弩端到身前,强弓暂放一边。 王家的两个小子,大龙大虎,一个在他左边,一个在他右边,两人身边堆着一捆捆的竹箭和木箭,手上各捧着一把竹弩。 随时准备做胡二的上箭小兵。 闫玉已经快退到村中心的箭塔了。 村里受伤的叔伯们越来越多,北戎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全都压在戚四叔一个人身上。 闫玉愈发冷静。 躲在戚四叔身后,忽左忽右,木棍如蛇头,伺机而动,找准机会便朝人门面招呼,捅他个脸开花! 北戎……已经很久都没射箭了! 她听到了西箭塔传来的喊声。 后背亦终于靠在了中心箭塔结实的墙壁上。 闫玉目若寒星,嘴角翘起若有似无的弧度。 来吧,战! “全体准备!” 这是童子军进攻前的口令。 村中的每个孩子都能听懂,瞬间绷紧身体,反射性的检查武器,做蓄势待发之姿! “射!” 随着闫玉一声令下。 箭如雨下! 北戎人仰马翻。 未曾想到这村中有箭的他们吃了大亏。 如此密集的攻势下,人和马全都招架不住,乱成一团。 胡大和胡二是两座箭塔的灵魂人物,一人配三弩,射完一箭,直接递给旁边的孩子,不管是拿左边的还是右边的都随意,被拿走竹弩的孩子,会迅速给替换下来的竹弩上箭。 这才是闫玉说的——无限供应! 箭塔都是一样方方正正,又足够大,四个面都能站人。 如果是大人站上去,肯定没有孩子们的数量多。 童子军坚持不懈的训练,在这一刻得到了最大褒奖。 不管男孩女孩,大的小的,汗水没有被辜负,他们弱小的身躯不再成为危难来临时大人们的负担。 他们不但可以保护自己,还可以保护家人,保护村子。 人越长大心思越多,反而是小孩子,更专注,专一,专心做好一件事。 他们是走过逃荒路,眼见过生死的孩子啊! 当孩子们不再畏惧,当他们练出了胆量,强健了体魄,北戎在他们眼中,只是一个个骑着马活动着的靶子…… 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 射死他们! “小二,你要的铁皮棍子!” 箭塔里面递出两根包裹着铁皮的木棍。 是用她带回来仅剩的铁皮包的,实在是普通木棍太容易碎了。 闫玉自己拿一根,递给戚四叔一根。 门板已经彻底报废了。 他们在箭塔下,直面北戎,中间毫无遮挡。 终于有北戎反应过来贴着箭塔的地带是安全的,挥刀在头顶斩落竹箭,拼死冲了过来。 闫玉一棍子削过去,与那北戎手上的刀撞在一起。 当! 闫玉被震的手发麻,那北戎更不好过,虎口都崩开了,满手的血。 他震惊的看着面前这个小不点,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小子,你不能活!”他大喊着不地道的关内话,刀锋自下而上撩起,若闫玉回防不及,就是被斜着劈开的结果。 戚四迈出一步,护在闫玉身前,手上的棍子稳稳的将那柄刀架住,一个用力,将其震开。 闫玉面无表情的从后面闪身出来,一棍子砸在他头上。 这一棍,她没有惜力。 包了铁皮的木棍更硬更强,结结实实砸上去。 脑壳迸裂! 有了新武器的戚四,如猛虎出栏。 敢于靠近箭塔之下的北戎,全都毙命于他和闫玉棍下。 而一旦有北戎想要拉弓射箭,便会被箭塔上面的小射手们重点针对。 但北戎实在太多,从上面往下看,难免有漏网之鱼。 一个北戎找到了射箭的机会,朝着最有威胁的戚四放出一箭。 闫玉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口中的小心只喊出了半个音,手中的棍子更是改不了方向,阻挡这一箭。 戚四猛地一扭身,堪堪躲过这一箭。 似是被激怒了,他大力将手中的棍子投了出去。 闫玉似乎能听见棍子破空的声音。 噗! 那北戎被这一棍捅了个对穿。 他不敢相信的低头看,还不等人倒下,戚四已经愤怒的冲过去,一把拽住棍子的一头,猛的一抽,抬脚就是一踹。 人被蹬出去老远,倒在地上,再也没动过…… 此时闫玉脑海中有一句话在不断刷屏: 这就是野兽的直觉!!! 戚四似乎忘记了箭塔上还需要射箭,几个跨步就冲了出去,一根棍子舞得虎虎生风,没有招式,没有方法,就前后左右抽打。 将北戎打的哭爹喊娘。 闫玉一点不撒谎,她离着戚四叔最近,眼见着他身上一阵阵的冒烟…… 这是身体高强度发力产生的热气,玄幻一点的说法,这就是斗气啊! 北戎不会傻傻的站在原地等着射箭,他们御马向两侧跑。 闫玉及时的喊了停。 两座箭塔上,除了胡大和胡二,其余人都停了手。 胡大和胡二在点射射程范围内的北戎。 箭塔内外等候许久的汉子们,如狼似虎的冲出去,他们的目标是还没有来得及跑掉的北戎。 闫玉蹲下身。 看看从西箭塔杀过来的戚五叔,挥舞着新门板,一步一杀…… 再看杀疯了的戚四叔,棍扫如龙,大棒教北戎重新做人…… 不由感叹:戚家叔伯,真战神也! “猫猫,还剩多少人?” 她不是很担心,因为那帮北戎好死不死的往北边跑了。 大概是想从山里逃。 可惜他们选错了…… 猫猫报数之后,闫玉起身,大声喝道:“回箭塔。” 所有人立时头也不回的往回跑。 给北戎整的一愣一愣。 下一刻,他们便感受到了世界最后的冰冷。 “射!” 嗖嗖嗖嗖嗖…… 直到地上再无能站立之北戎。 “补刀。” 闫玉冷声令下,自己先一棍子砸在旁边不知死没死的北戎身上…… 隐隐约约听到北边传来动静,闫玉转头看过去,双眸危险的眯起。 错别字先更后改哈~ 下一章明早看,你们懂得~(#^.^#)~ 想写出还算精彩的战斗画面,太难了,想的脑壳疼,也跟迸裂了似的~~~ (本章完) 99mk.infowap.99mk.info /104//.html 第358章 烧桥 闫玉先回家拿了肉干。 灵蛇肉干和普通肉干混在一起,分给门板队伍的叔伯。 拿到哪个算哪个,全凭运气,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公平。 戚四叔和戚五叔自然是另外的待遇。 每人给五块,够他们吃的饱饱。 胡大伯和胡二叔也有,连续射箭准头不失,注意力保持高度集中,也很累的。 战斗还没有结束,他们急需补充体力,应对剩下的敌人。 北箭塔的战斗已然打响。 闫玉一边撕咬着肉干咀嚼,一边快速往那边赶。 …… 北戎在见到山脚处这座箭塔门口守着的和之前那两个勇猛汉子如出一辙的高大身影时,内心是崩溃的,犹疑不定。 李雪梅却是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抬手就射。 小安村从北戎手里缴获的箭,带铁箭头的,有一半在她这里。 闫玉当时的设想是,北箭塔是村中的最后一道防线,如果他们真的挡不住,这里的人随时能撤到山里去。 山里野物多,尤其是夜晚,是大型动物活动频繁的时间,真遇上了,竹箭不太能射穿它们身上的皮毛,还得是铁箭,锋利! 连猛兽都招架不住,更何况是北戎。 李雪梅的铁弩威力更强,射程更远,几乎是一箭一个。 容嬷嬷在旁边帮她递箭。 李雪梅射箭不靠准头,不靠经验,靠的是她掌控课堂近三十年的强大直觉。 她看到人在动,就会敏锐的预判他的下一步动作,下意识的抬手射箭。 射箭并不频繁,有自己一套独有的节奏,却是越射越顺,酣畅淋漓! 大狗子小狗子一群更小的孩子,一点也不惊慌,稳稳举着竹弩,一箭又一箭。 更多的时候会射空,也能起到骚扰北戎的作用。 戚大一扇门板不动如山,凭谁也过不去他这一关,将入口守的密不透风。 北戎吃消不住,硬扛了一拨,往山中逃窜。 闫玉追来的时候,正看到入山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 她站在原地,抬头向上望,看到她娘安然无恙,嘴角微微翘了翘。 “入山,追!” 闫玉想的清楚,此时不能放虎归山。 若北戎翻山而归,便等于是走了一遍通往小安村的山路。 这将是一个巨大的安全隐患。 必须将其扼杀在此刻! “小二!”李雪梅喊住她,母女两个四目相对,她便知她闺女主意已定,拦是拦不住的。 “带上铁弩!”作为一个母亲,她只能尽最大的能力帮助女儿,不拖后腿。 容嬷嬷快速下塔,将铁弩和一背篓的箭都交给闫玉。 闫玉接过来,轻松的将背篓背上。 将手上沾满血迹的包铁木棍交到了戚五叔手中。 戚五一点都不嫌弃它埋汰,憨笑着接过来,挥了两下,呼呼带着风,那点血腥气毫不在意,满意的不行。 掂了一下铁弩,闫玉扬起小脸,扯出一个她认为自己最可爱的笑容。 “娘,我们快去快回,放心吧!” 她顿了顿,扫了眼地上的尸体,对戚大伯道:“戚大伯,别忘了给他们补一下。” 戚大重重点头,随手拣起地上的刀,挨个捅…… “小二!” 闫玉又被大铁喊住。 “之前那些马还有咱村的牲口,都绑在山上,我和你们一起去。” “好!” …… 北戎生活在草原上,看星星识别方向犹如本能,所以他们不易迷路。 但在山里,茂密的树木遮挡了天空,所见的星空,只有头上的一角,他们只能依靠入山时的方向来走,尽力不偏移。 但事情哪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所以眼下,他们不是在往家乡的方向走,而是一路偏东,往河的方向去了。 罗三好奇的问闫玉,她是用什么方法追踪北戎?怎么一逮一个准? 闫玉半点不脸红的指着自己的鼻子,给出非常强大的理由:“靠鼻子,他们有人受伤,有血腥味。” 罗三恍然大悟,深呼吸闻了闻。 果然有淡淡的血腥味,只是他判断不出是往哪个方向去的。 闫玉努力让自己别笑。 憋着,一定要憋住。 鬼的血腥味,请闻闻他们自己,全身都是好么…… 她当然是靠猫猫啊! 猫猫就在她身后的背篓里,两只小爪子就是指路的明灯,找北戎的导航…… 这是最后几个北戎了,他们已经杀了好几拨,尸体都被扛了回去。 追踪队伍的人数在渐渐减少,却是越来越精简,目前剩下的都是小安村真正的猛士。 胡大目光一凝,拉满弓弦。 胡二也有了察觉,一拍旁边的大树,戚五就自觉的支起大腿给他借力。 胡二蹭蹭蹭上树,比猴子都溜…… 占据高位后,胡大先射一箭,紧随其后的是闫玉,最后才是胡二。 这仨人差不多承包了所有逃跑北戎的人头。 罗三看的眼馋,攥紧自己手上的刀,蓄势待发。 闫玉借着身形灵巧,和猫猫精准的指向,不断为小金库添砖加瓦。 猫猫突然喵喵叫起来,在背篓里十分不安的乱窜,爪子不断抓挠。 闫玉这一箭射偏了,好在胡大伯补了一箭。 最后一个北戎…… 终于解决了。 她知道这是猫猫在预警,有携带武器的人在接近村子! 是援兵还是北戎? 闫玉语速飞快道:“各位叔伯,这应该是最后一个,他们跑进山的大概就这么多,杀了这几百人,不知后面还有没有,咱们回去吧。” 众人没意见,扛上北戎的尸体,按照闫玉指的方向的下山。 他们早就领教了闫家这个小二,方向感不是一般的好,山里夜路都走得顺顺当当。 闫玉带着他们从沿河这一侧的山峰下来。 一行人归心似箭,脚程飞快。 当看到河面上升腾的火光时,闫玉像被迎面泼了一盆冷水。 “那是大石桥……”她喃喃自语:“如果是援军,不会烧桥,只有北戎,只会是北戎,这帮该死的……王八蛋!” 戚四和戚五反应的慢,好一会才搞清是北戎在大石桥上放火。 桥未必能烧坏,但对岸的援军,一定会被拖住脚,过不来…… 两兄弟气得直喘粗气。 “小二,咱们怎么办?”戚五瓮声瓮气的问道。 闫玉白着小脸,急声道:“快些回村,防备北戎过来……” 与之前那群死鬼汇合! 但愿,不是她想的那样! 战斗,就是要高潮迭起~ 是的,还没完,不过快了,虎踞那边写完,这一大段剧情就会告一段落~ 宅宅还是不够狠心,没有写出战争的残酷~o(╥﹏╥)o~小安村都没死人的说~唉,只能说咱看个乐呵吧,不要太纠结其他~ 后面大概会更精彩吧?宅宅会尽力哒~ 关于北戎的脑子:肯定是有脑子的,不然哪能祸害关州这么多年,我觉得这一系列都是基操,作为一个游牧民族,也不种地,完全靠放牧和打猎生活,没点脑子怎么填饱肚子,他们年年来抢粮,可不得使劲琢磨关州这边么~ 错别字依旧先更后改~ (本章完) /82//.html 第359章 可怜巴巴 “那是什么?!”胡大指着远处。 几个人定睛看去,就见半空中冒起火光,黑烟滚滚,将那一片的星空遮住。 闫玉瞪大眼睛:“是狼烟?!” 虽是问句,却几乎可以肯定。 是虎踞的方向,虎踞点了狼烟求援…… 所以,是因为这道狼烟,北戎才会放火烧桥吗? 他们斩断两城通信的计划失败,才会想出这样的法子。 那大石桥,不止是永宁城通往虎踞的必经之路,也是谷丰城通虎踞的必经之路。 如此重要,北戎怎会放过。 闫玉脚步不停,大脑在急速转动。 虎踞在她离开时还能支撑,偏偏在这个时候狼烟传来,肯定是有了什么变故,且不利于虎踞一方。 大石桥很关键,关乎永宁谷丰这两座距离虎踞最近的大城能不能增援虎踞。 夺回来? 不!没那么容易! 她若是北戎,单放火怎么够,定然会派人严防死守。 就算有熟识水性之人从水下渡河也不行,北戎守在岸边以逸待劳,想要上岸何其难。 要另开一条路,供援军过河! 她想到绑在渡口的十数个木筏。 将村中所有的木筏捆在一起连成一道临时通行的木桥,可不可行? 可行! 但人好过,马难行! 只能弃马过来,再从北戎手中重新夺回大石桥! 一行人好不容易跑回村子。 连气都喘不上一口,就被闫玉安排的团团转。 “胡大伯,你和戚四叔去河边的东箭塔。” “胡二叔,你和戚五叔去靠林子的南箭塔。” “罗大伯,你多找些人去河边渡口,将村里的木筏捆在一起,一直连到对岸。” “大铁哥,在村里再找找,还有门板没有,找到了就给戚四叔和戚五叔送去,多多益善,如果实在找不到,就卸车架上的车板!” 闫玉又抽调了不少箭塔上的童子军,分别跟着胡大胡二两个转移。 剩下的所有人都集中在中心箭塔。 “大家记住一点,如果戎贼再来,我们要尽量将他们拖在东、南两处箭塔下,杀敌放在后面,重要的是不能让他们进村。” 她担心没有戚四叔和戚五叔这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勐士,村中心的箭塔挡不住北戎的进攻。 “罗三叔,你的任务很重,不止要随时支援各处,还要保证罗大伯那处的安全,让木筏顺利连到对岸,这点很重要,和守护咱们村子,同样重要!” 罗三反应出来不对,“小二,那你呢?” 闫玉:“我得过河去,找援军!” 她得将人带到这边来,不然谁知道他们这里有木筏桥。 “太危险了!咱们换换,我过河去找,你留在村里指挥咱们!”罗三急切说道。 “……路上我还扔了铁皮,会先回去找了套在身上,能挡箭,你们都是大人,铁皮不够用。”闫玉打断罗三叔想要再劝的话。 “时间紧迫,各位叔伯还是紧着些吧,我先行一步,各位叔伯千万小心!”她郑重说完,果断转身离去。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换源app!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huanyuanapp 】 一路飞奔一路喊着三宝。 不多时,三宝矫健的身姿出现在她面前。 她爬上牛背,拉好缰绳。 “三宝,过河,快!” 三宝感受到她的急切,甩开蹄子狂奔。 到了河边没停,直接冲进水中,游过河中心,纵身一跃,跳上岸边…… 闫玉突然福灵心至。 “三宝,停一停。” 三宝听话的站住。 “你多喝些水,灌满喽!” 三宝靠近河边,低头,将嘴伸入水中,咕噜噜的开灌…… 闫玉趁着这个时间赶紧在地上摆石头。 将猫猫从背篓里抱出来。 让她重新确定北戎的位置。 为了节省时间,这次是一百人一个洞。 猫猫扎的很快。 看着那距离村子近在迟尺的四个洞洞,闫玉握紧了拳头。 该死的,果然是想要和来小安村劫掠的北戎汇合。 不想,猫猫没有停下,继续在谷丰和永宁两个方向扎洞。 闫玉眼睛一亮,这可真是太惊喜了! 她的重点放在谷丰方向的五个洞洞。 最少五百人,足够了! 三宝灌满了水,晃晃悠悠靠过来。 闫玉重新爬上去,将缰绳缠在自己的胳膊上。 “三宝,展现你速度的时候到了,只要附近没人,开足马力!” 三宝哞了一声。 闫玉赶紧抱住牛头。 …… 闫怀文看到前面越来越眼熟的牛影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闫玉骑牛谨慎的靠近,在看清为首的那人时,激动到哽咽。 她不想哭的,真的,可是真的控制不住。 眼泪自己流下来,一点招呼都不和她打。 “大伯!”她呜咽着。 仰着小脸,想让没出息的眼泪快点回去。 闫怀文下马,焦急跑来,一把将她抱下来,上上下下打量。 “小二,你怎么在这里?!家里……” 闫怀文不敢问下去。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此时的他,在发抖。 闫玉强忍着眼眶的热意,快速说道:“大伯,北戎来了几百人,村里的叔伯不知道能不能挡得住,他们烧了大石桥……” 闫怀文恢复了冷静。 “边走边说!” 他将闫玉抱上去,翻身上马。 闫玉不能忘了三宝:“三宝,跟上啊!” 三宝哞了一声,以一头牛正常的速度,奔跑在军马之间,渐渐被落下,依然坚持不懈的追着…… 闫玉可怜巴巴的和大伯讲述这一日发生的全部。 前面都是一概而过,重点放在她对虎踞的猜测,和北戎不当人放火烧桥这件事上。 旁边的小将惊奇的看着闫户书家的这个二小子。 这么小,就敢独自一人跑出来找援军。 坐在军马上也不害怕,如此快的速度,还不老实,自己翻找水袋咕噜噜喝水…… 闫玉的嗓子要冒烟了。 见到大伯心里才安定,才想起找水喝。 “……大伯,罗大伯带着人将咱村子的筏子都捆在一起做了木筏桥,人能过去,就是马……” 闫玉故意混淆了时间,也模湖了前面已经有北戎饮恨在小安村这件事。 现在这种时候,想求得谷丰这些护城军的援手,要可怜,一定要非常可怜。 她努力的挤咕眼睛,糟糕,刚刚见到大伯那个激动劲过去了…… “大伯!”她扭身抱住大伯,将脑瓜顶留给他。 “呜呜呜……快点救救娘吧,还有大姐姐,村长爷爷,戚奶奶……呜呜呜!” 干打雷不下雨?不存在的,闫玉一边干嚎一边吐出点口水,因湿了大伯的长袍…… 第360章 一弓三射 闫怀文轻轻摸了摸小二的头顶。 发髻松散的歪在一边。 也不知这丫头知道不知道,她头上脸上衣服鞋子都有飞溅的血迹,不止是他,包括左右的谷丰护军,只要靠近一些,便能闻到…… 他家小二,是个内心强大的孩子。 刚刚初见那一刻,她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还来不及收敛丝丝凶悍的气息,见到他这个大伯,委屈的红了眼眶…… 那才是真情流露。 可是现在…… 这件长袍得让小二帮他洗干净。 …… 一见点了狼烟,北戎迅速撤离。 但在离开之前,他们想为族人争取更多时间。 是以,他们打算去那个新村子和族人汇合,一方面有充足的人手继续在沿途拖延,另一方面是为了接应粮食。 可一到了这个村子,他们立时发现不对。 尽管小安村清理了战场,可浓重的血腥味,依旧残留原地。 这让他们意识到,之前来此的族人,怕是已经遇害了。 这个发现让北戎怒火中烧。 发了狠的想要攻进小安村,去一探究竟。 原本只有南箭塔受难,大家伙听小二的话,一味防守,只偶尔射上一两箭,将人阻拦在村外就行。 可在北戎发现这个村子的人竟然在河边用木筏连起一座木桥后,简直是戳了他们的肺管子。 临河的东箭塔一半精力要小心不被北戎冲上来,另一半精力要放在河边,用弩弓支援在河边干活的罗大一行人,箭塔上的胡大,恨不得自己能长出八只手来,箭塔下面堵着入口的戚四也承受很大的压力。 连续几个门板破碎之后,面前再无遮挡,一根包铁的木棍,就是他唯一的武器。 用血肉之躯守住入口,寸步不让。 便是他力气大,勇勐无双,可蚁多咬死象,数不清有多少刀朝他噼砍过来,从头到脚,阴险之极,专挑他难以回防的部位下刀。 戚四此时已是……伤痕累累。 却依旧宛如怒目金刚,不动如山! 罗三带人冲了几次,实在招架不住,又退回来,再咬牙硬着头皮往前冲! 每个人身上都挂了彩。 “爹!戚四叔那边快顶不住了!咱们过去帮忙吧!”大铁看不清戚四现在如何,却能看到围着那箭塔的北戎特别多,特别特别多…… 从箭塔上面射下来的箭并不能够阻挡北戎接近,他们就堵在门口,而那里,只有戚四叔在守着。 罗大他们此时都在水里守着木筏。 只要有北戎敢上来,他们就用刀砍他们的脚。 北戎朝他们射箭,他们就躲在木筏下面。 那些北戎要是用刀砍连接木筏的绳子,他们就用竹弩狠狠射他丫的! 木筏桥已经连好,只等小二领着援军过来。 罗大他们已经在水里泡了好一阵子,一个个面无血色,身子都僵了。 “再等等……”罗大不住往对岸望:“小二就快回来了!” 他又道:“小二那孩子靠得住,一定会带援军回来。” 泡在水里的汉子们闷声应着。 闫小二这一战实在是给小安村留下了无比深刻的印象,让大家产生一种错觉,只要信她的,听她的,北戎也如鸡鸭一般,想杀就杀,想宰就宰…… 秀才公将这孩子教的真好啊! 也不对,闫家三个孩子,只有小二这般机灵。 还有那把子力气,真是咱农家的好闺女! 看看吧,现在小二不在,他们就完蛋了,拿北戎一点法子都没有。 罗大又一次往对岸望去。 他用手揉了揉眼,抹了自己一脸水。 “大伙都望望,那是小二吧?是不是小二?” 水里的汉子齐刷刷的往一个方向扭头。 “看不清,但肯定是,是咱小二!” “小二回来了,咱们村子有救了!” 大铁抓着木筏,努力往对岸挪。 高声喊:“小二!小二!你找到……援军了吗?” 闫玉的耳朵瞬间支棱起来。 “大伯,你听,是大铁哥!” “大铁哥,是我啊!我和大伯回来啦!谷丰城的大老爷派兵来救咱们啦!听清了吗?咱们等的援军来啦!村子有救啦!!!” 闫玉扯着嗓子使劲喊,灌了一肚子的凉风也不在乎。 她给自己喊得有些缺氧,却还是担心大铁哥听不清。 “大伯,再快些,快些!”闫玉催促着。 闫怀文亦是归心似箭。 “驾!” 身体前倾,悬空弓立。 马头瞬间超出,一骑绝尘! …… 闫怀文先一步下马,将闫玉抱下来后,直接将缰绳一甩,连马都顾不上了。 只一眼,他便看出情势紧急。 取弓放箭一气呵成。 一支穿云箭,射向高空,划出一个漂亮的抛物线坠落。 射中一个正准备拉弓的北戎,正中心口。 刷刷刷,三支箭被他夹在指尖。 大力拉扯弓弦之下,手指因用力微微泛白。 反手横弓在前,目光冷凝如寒刃。 射! 噗!噗!噗! 对面三个北戎倒下。 闫怀文踏上乡亲们拼命搭出的木筏桥,木筏随着水流浮浮沉沉,很不稳当。 但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向前一步,便射一人。 迎面射来的飞箭,被他险险的避过,划破了他身前的长袍,恰是闫玉刚刚“哭湿”的一块。 “秀才公小心!”大铁在水里张着双手大喊。 闫怀文冲他点点头。 “无事!莫担心!” 闫玉在岸边急的直跳脚! 她大伯杀出去了,这些护军怎么不冲呢? 一个人多危险啊! 却不知岸边上这些谷丰护军纯熟是看愣了。 这位闫户书箭术很好他们之前已经见识过。 可没想到,他岂止是很好,能一弓三射,箭箭毙命,能做到的人,凤毛麟角!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换源app!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huanyuanapp 】 无不是专精此道,苦练多年,方才有此绝技! 可这位闫户书是个书生,如此身份,便更觉惊艳! 军中崇拜强者。 一众谷丰护军看的热血沸腾。 为首的小将更是心潮起伏,难以平静。 “护城军听令,点兵三百随我冲锋!” 谷丰护城军早已按耐不住,一听此令,一个个跳上木筏桥,腾腾腾腾……跑得简直要飞起。 嗷嗷叫着杀过去。 第361章 村子保住了!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闫怀文身先士卒,护城军气势如虹。 在将河岸边的北戎清空之后,立时便去解救被围的箭塔。 小安村的人一见到秀才公,像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浑身又充满了力量。 戚四便是如此。 他已满身鲜血,肚子空空,浑身疲惫。 见到闫怀文带着援军回村,心中顿时涌出一股暖意,大喝一声,一棍子将面前的北戎全都扫开,拿出小二给自己的肉干,凶狠的咬着。 闫玉轻巧的纵跳在木筏上。 她身体轻,又久经训练,这点晃动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一边往东箭塔跑,一边对河中的众人喊着:“罗大伯,你们快些出来点火暖和暖和……” 罗大几人慢慢往岸上走,身体一出水,那冷风像是要一口气钻进骨头里,一行人浑身打着哆嗦,心里却是火热。 村子,保住了! 闫玉赶到的时候,闫怀文正在和胡大相互配合,射杀北戎。 两人像是在比赛似的,一箭一个,一箭一个,看谁射的更快,射得更多。 闫玉还来不及欣赏她大伯的英姿,便看到她戚四叔,那铁塔一般的汉子,浑身是血,歪倒在箭塔入口。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换源app!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huanyuanapp 】 箭塔里面的人一时之间竟是拖不动他,冲出来几个人顶替戚四守住入口,剩下的几人一点一点将戚四往里拽。 一股熔浆血一直顶到天灵盖。 不断突突她,想要破颅而出! 闫玉身前身后看,终于找到一根棍子,拾起来握在手里。 小豹子一般冲过去。 棍子就是她的打狗棒! 扫走路上所有的挡路狗! “你们这帮土匪,强盗,混蛋,王八蛋!”她咬紧牙关,深觉自己骂人的词汇贵乏。 便一改风格。 “你们这些土鸡瓦狗!” 闫玉发泄似的大喊。 “挡我者死!” 她凶狠的将木棍砸在前路上的每一个北戎身上,不是抽腰就是断腿,硬生生砸出一条路来! “戚四叔!”闫玉痛呼。 看清了戚四叔的样子,她心痛的无法呼吸。 自责、内疚、一瞬间涌上心头。 闫玉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她想知道戚四叔怎么样了?是不是…… 心里又怕的要命。 不敢问,不敢碰。 整个人僵在那里。 戚四睁开眼皮,看到小二好好的,扯出一个和往常一样,看起来有些憨的笑。 闫玉哇的一声哭出来,眼泪鼻涕齐出。 “戚四叔,呜呜呜!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哇啊啊啊……我去打死那帮混蛋,打死他们!呜呜呜……” 戚四努力撑着坐起来。 从怀里掏了掏,遗憾的住了手。 没有肉干了。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好饿…… “小二。”戚四说的很慢:“你别急,等戚四叔垫垫肚子,咱们去打死他们!” 语气坚定又认真。 明明像是哄孩子的话,可闫玉知道,戚四叔不是哄她。 戚家三位叔伯单纯憨厚,他们惯着她,纵着她,对他们家掏心掏肺直不愣登的好。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 闫玉哭得更凶了,稀里哗啦! 给自己的小脸抹成一张脸谱,黑一块灰一块…… 戚四手足无措的哄着。 “小二,不吃也行,戚四叔不饿,咱们这就去!” 闫玉哭的直打嗝。 一边哭一边往外掏她的存货。 “戚四叔给你吃,我家还有,你使劲吃,吃的饱饱的!” 她将肉干一股脑塞过去,然后和周围的村人一起检查戚四叔的伤处。 后背没有伤,刀伤都在前面,胳膊腿上都有。 有的深有的浅,太多了,难怪戚四叔像个血人。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将眼泪咽回去。 “我去找戚五叔过来帮忙。” 伤口要尽快处理,得赶紧将戚四叔送到崔郎中那。 戚四叔这个体格,好几个人才能抬动,眼下又没有担架,找戚五叔来背是最快的法子。 闫玉刚出箭塔,抬眼便看到大伯。 以及……一地北戎的尸体。 大伯身后是一群呼哧带喘的护城军,有的身上还挂了彩。 再看她大伯,长身玉立,单手持弓,衣袂翩翩,如谪仙人。 “你戚四叔如何?” “全身都是伤。”闫玉咬着嘴:“血流了不少,也不知还有没有没查到的伤处,我正要去找戚五叔,背他去崔郎中那看看。” 闫怀文松了一口气。 刚刚小二在里面喊的太惨,还能听到她嚎得震天响的哭声,他还以为…… 性命无忧,便是万幸! “小二,虎踞不会轻点狼烟,我要尽快带人赶过去。”闫怀文远眺西北,眉宇间一缕忧色。 “我也去,大伯,带我去吧!”闫玉请求道。 “你留下,安顿村中。”闫怀文想要伸手摸摸小二的头,刚抬到半空,顿了顿,十分自然的将手中的长弓倒手,顺势放下,用衣袖掩住。 “听话,咱家此时不能没有主事之人。 此战,有部分北戎逃离,未能尽数剿灭,需严加防范,不可松懈。 大石桥处护城军已将火扑灭,最好有人留待桥边,一防北戎再次作乱,二则为府城军引路,道明情况……” “小二。” 闫怀文放轻了声音,低头望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眸。 “你做的很好……大伯心中,甚是欢喜。” …… 闫玉纵使再担心她爹,也知道虎踞的情况不似村中,仅凭一人之力,做不了什么。 更何况,村里头,真的离不开她。 满村的人眼巴巴的看着她,事事都想让她拿主意,连村老爷爷们都是如此。 想想受伤的叔伯们,尤其是戚四叔,她说不出要去虎踞的话。 只得打起精神一件一件安排,心里想着快些弄好,她就可以脱身了。 村里的粮食被北戎祸害了些。 好在他们没能带走,这点损失就不算啥。 闫玉安排了人轮流在箭塔上值守。 又让村里的婶娘在大石头支起了大锅,熬粥分予众人。 中心堆着火堆,火烧的旺旺的。 村里人团团围坐,谁也不回家。 好像只有这样彼此倚靠,他们心里才会安宁。 闫玉叹了口气,这才晓得为何大伯说家里不能没有主事的人。 她娘劳累一夜,受不住,回屋休息了。 大丫姐要照顾一个孕妇,一个又被吓病了的小女娃…… 能出面的只有她。 第362章 答话 闫玉又又又从家里拿了肉干。 容嬷嬷给蒸好的,软乎方便撕着吃。 打算添到外面的粥锅里几个,特意嘱咐婶子们一定要撕碎碎的,熬煮到肉烂到粥里…… 吸饱所有肉味,榨干每一份营养才算物尽其用。 粥真的是个好东西。 在这不平静的夜里,一碗热乎乎飘着香味的肉粥能让人从身体到心灵慢慢放松下来。 带咸味的肉碎,和软糯的快要化开的米粒,融洽如一,治愈着惊魂后怕的人们。 一点点驱散冷夜的寒意。 剩下的几块是闫玉专门给戚四叔准备的,想来戚大伯和戚五叔不会因为这个吃醋,谁让戚四叔是病号来着。 戚四不这么觉得,虽然他身上包得像个粽子,但他觉得自己没事。 和北戎对着干的时候,他知道自己被划了几刀,可那时候就痛了那几下子,到后面,好像没啥感觉,印象最深的就是肚子饿,空空荡荡,打记事起就没这么饿过! 因为饿,身上也没了力气。 可现在他不停的吃不停的吃,肚子暖暖和和,感觉力气又回来了。 “戚四叔,这还有,你放在身边,闲了就吃。”闫玉摸摸他的头,很好,一点都不热。 戚四叔这身体,真是棒棒的。 “小二,你家的肉干真好吃。”戚四被小二摸头,感觉怪怪的,不过很快就抛到一边。 忍不住咬了一条肉丝,慢慢嚼着。 小二关心他,一遍遍的来看送吃的,这又带了肉干过来,戚四心里热乎乎的。 “戚四叔,你可不能不当回事,仗着身体好就不听崔郎中的话,我姑父让你喝啥你就喝啥,还有你这些天放开了肚皮吃,千万别再忍着饿,你流的血装起来得有一大盆,这都得多吃东西慢慢补回来,你放心,咱杀了不少北戎,能换不少赏银呢,放心大胆的吃。” 闫玉压低声音,小心不让旁人听见:“我家熬了老母鸡汤,等晚些我给你拿来,戚四叔,你自己喝,别告诉旁人。” 戚四的脸泛起红来:“小二,不用,我不……” 乡下人养鸡都是为了下蛋。 不是贵客上门,谁舍得杀鸡。 这母鸡汤他知道,他嫂子有身子的时候,他娘就给熬过,是专门给孕妇喝的,他怎么能和闫二嫂抢嘴。 闫玉是谁,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 小小声道:“我家喝不完那老些,北戎给我家后院祸害的不轻,鸡啊羊啊的……不吃才是糟践了,你听我的,好好吃喝养身体,等身体养好了,咱俩偷偷翻山去北戎那边,听说他们那牛羊多,咱俩去整两只回来,戚四叔,全靠你了,我可背不动。” 戚四立时勐点头:“放心,有你戚四叔呢,我背得动。” “别告诉旁人哈,这是咱俩的秘密。”闫玉一脸认真的嘱咐。 “不说。”戚四亦是一脸严肃。 闫玉笑眯眯走了出来。 她倒不是瞒着旁人,而是戚奶奶,戚奶奶家教太严了,她才来几次啊,她老人家就不高兴,背地里瞪戚四叔她眼尖都看到了。 戚奶奶也让戚大娘做了肉,可远远不够,崔郎中说戚四叔身上的刀伤有几处很深,又没有及时处理,血流的太多,得好好养着,吃好一些,不然会亏了身子。 戚家的所谓吃好,就是让戚四叔吃饱,偶尔加点肉,那哪能行,她亲眼看到戚四叔那时有多虚弱,箭塔门口那块地方,挖出来的土都能攥出血来,要不是有灵蛇肉干及时补充,戚四叔现在是什么样她都不敢想。 “娘,你醒啦!” 闫玉站得老远,不敢往前靠。 天知道她反应过来自己身上那个味的时候心里有多崩溃。 这样的她,和大伯同骑一马,偎在大伯怀里还半点不自觉往人衣服蹭,真的……好丢人! 孕妇的嗅觉更不能刺激,她还是远着些的好。 “府城的援军来没来?”李雪梅问道。 她刚迷瞪了一会,不知时间过去多久,也怕自己睡过去没听见动静,是以醒来便和闺女确定。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换源app,.huanyuanapp 安装最新版。】 孩她爹还在虎踞,她大伯虽然过去了,可只要人没有回来,她这心就一直悬着落不下来。 “娘你才眯了一会,府城那边肯定收到信了,应该是人多,整备的慢。”闫玉也担心,却不能表现出来,还要一派轻松的样子。 “娘,你放心,我让猫猫给爹和大哥定位了,他们没事。”闫玉给她娘吃了一剂定心丸。 李雪梅听完果然安心不少。 “希望你爹你大伯和恒儿都能平安归来。” 闫玉:“娘,还有零星几个北戎进了山,我打算追过去,咱们村子的箭塔,能晚些传到北戎那边就尽量晚些。” 李雪梅明白她的意思。 “家里没事,你要一个人去,就给三宝和猫猫都带上。” 闫玉点头,追杀灭口,还是她一个人更方便。 没外人在,三宝它们也不用那么拘束。 …… 府城大军行至大石桥,探路的兵卒看到了等在那里的大铁几人。 一队人马单独留下,大军继续赶往虎踞。 为首的一位小将,先是看了大石桥上被火焚烧的痕迹,随后指着那里问:“请问这位小哥,北戎烧桥,是何人灭火?” 大铁老实答道:“是谷丰城来的援军。” 那小将又问:“此桥乃是连通永宁、谷丰、虎踞的关键所在,北戎放火烧桥,意在阻断此路,定会留人在此督守,谷丰之护城军从河对岸来,可双方并未在此发生激战,何故?” 大铁下意识的去看旁边的小二。 闫玉是来这边等三铁的。 她要收回驴子,等下一起进山。 看了这个小将军好一会了,觉得他不像个当兵的,给她的感觉,更像是读书人,斯文有礼。 但露在盔甲外面的胳膊,瞧着挺结实,一看就是练过,那就是个读过书的小将。 “他们不是从这过的河,这里被北戎守着,我大伯他们过不来,就往前走到了那边,我们村子有木筏,将木筏连在一起,人就过来了。” 见一个小孩口齿清晰的答话,其他人没有阻拦也没有反对,那小将笑了笑。 矮下身来继续问她:“你大伯是何人?” 第363章 你画我猜 “小二,这是王爷家的世子!”三铁骑着小秃驴颠颠的跑过来。 世子! 闫玉心说好家伙,这么大的人物! 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因为激动,声音也跟着抖了几分。 “我大伯是虎踞城的户书,姓闫名怀文,是秀才,我爹叫闫怀安,我大哥叫闫向恒,都在虎踞县学读书,现今正被困在虎踞,北戎来的时候,我也在城里,世子大哥,你有什么想问的,问我,我都知道!” 英王世子闻言很是诧异。 “你说,你当时也在虎踞,那你是怎么出来的?虎踞当时情况如何?” 闫玉便将她骑驴套着铁皮跑出来报信和她出来时虎踞的情况快速说了一遍。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这位世子。 头盔挡住了一半脸,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巴,可使劲看,还是能看出这位小哥长得挺好看,前些日子刚娶了媳妇,还是新郎官呢。 知道北戎围攻虎踞亲身前往,也没有架子,愿意低下身来和她说话,难怪关州一地的人都对王府赞不绝口,但是这平易近人一项,便很加分了。 对了,他媳妇世子妃被偷的箱子,还沉在他们旁边的这条河里…… 听闻这孩子是如此逃出虎踞,又往永宁和谷丰两处送信,英王世子的语气愈发柔和。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闫玉,在家行二,大家都喊我小二。” “小二,我也如此喊你可好?” “世子爷自便。” “怎么不喊大哥了?” “可以吗?我才觉着好像不对……” “无事,唤我大哥就好。”英王世子笑得说道。 “世子大哥!”闫玉脆声喊道。 “小二,你们村子修桥有功,你也有一份报信的功劳,当赏,可有什么想要的吗?”英王世子存了几分逗趣的心思。 这个闫家小儿,实在机灵的让人喜欢。 闫玉此时眼中像闪着星星,和夜空中的星辉彼此呼应。 “能拿赏银吗?杀北戎有赏银拿,修桥、报信也给银子行吗?” 这小财迷的模样着实让人看着可乐。 世子眼中带笑,道:“可,我会与田大人说明,为你报功,你只在家等着就是。” “不不不!”闫玉忙摆手:“世子大哥,赏银能不从虎踞给吗?我们大老爷,还有虎踞官衙都穷的很……” 从虎踞发,每个人头才给一两。 但永宁城给就不一样了,实实在在的一个人头二两银,这差价可是差着老鼻子了。 她心里的算盘打的噼啪响,自是清楚这赏银从哪里拿划算。 “也可。”世子点了头。 对他来说,无甚分别。 一听到他同意,闫玉笑得眼睛都没了,旁边的大铁等人也一样,笑得无比灿烂。 【讲真,最近一直用换源app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huanyuanapp 安卓苹果均可。】 既然应下此事,英王世子想了想,对身边的人交待了几句。 闫玉不着痕迹的靠近些许,听得清楚。 世子交待他等虎踞安定,来此经办此事,就不必府衙另派人来过手了…… 她瞬间将目光转移到这位名为捧书的小哥身上,一听这个名字,是世子身边的小厮无疑。 捧书领命道是,看向她。 闫玉回以大大的笑脸,将这位财神小哥的长相死死的印在脑子里…… 英王世子还要追上前面的队伍,顷刻带队离去。 “小二,咱们杀了不少北戎,一个人头二两银,那得多少啊!”大铁一想到那老些银子,呼吸都急促了。 上回杀北戎闫二叔特意召集全村人说了永宁和虎踞的令不同,虎踞这边钱少,只有一两,永宁那边多,是二两。 他们没啥意见,永宁是府城,落籍都要花十两银呢,虎踞不花钱,咋能一样,再说闫二叔也解释的清楚,这笔银子是边军那边扣下的,人家也是正用,都花销在边防上。 他们大道理不懂,也知道那钱是花在刀刃上,应该。 “先前那一拨北戎全是咱自己杀的,后来那些,谷丰的护城军杀了不少,咱不能贪人家的功劳,该是多少就是多少,得给人头数弄清,单独放一边,等他们回来让拉走。” 闫玉记得清楚,那些谷丰的护城军没有一个持弓。 “我大伯射死的也算咱的,别混了,上面有箭的通通留下。” 她一想到一个人头暴涨到二两银子,就待不住了。 山里还有好些银子,在等着她。 “我还有旁的事,先走啦!” 闫玉从三铁手中接过驴子的缰绳。 小秃驴哒哒哒的脚步声欢快远离。 …… 闫老二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下来的。 最开始他们的行动很顺利,房上高来高走,正经杀了好些个北戎,也救下了不少人。 后来官衙的人越来越多,大人还行,可幼儿的哭声谁都控制不了,还是被北戎发觉。 双方爆发正面战斗,各有死伤。 官衙眼看不能待了,他们就带着人跑。 他已经记不清身边换了多少人。 衙役死了,虎踞城的百姓就自发顶上,仗着在城中路熟,他们七拐八拐的跑。 小股的北戎就杀,人多就跑。 前面有开路的,后面有断后的,中间全是老弱妇孺。 他和恒儿一路拽着大老爷。 不停的跑,不停的跑。 之前计划的多好,什么躲着藏着,现在通通抛到脑后,只有跑! 不是他们找不到合适躲藏的地方,而是田大老爷将这样安全的地方,全留给了城中的百姓。 闫老二是服气的。 说实话像他这么怕死的人,为啥一路拽着田大老爷他自己都不晓得,大概是,拽的太顺手,跑了这么久,都习惯了…… “大侄子……休息一下!”闫老二喘得厉害。 闫向恒也是一样。 叔侄两个一停下,身边的人也站住脚,一部分抓紧时间休息,一部分自发在周围警戒,还有几人爬上高处,望风…… 这都是闫老二一路教育出来的。 不说真不行,一点忧患意识都没有,他们在逃命啊,怎能如此放松警惕! 田大老爷脸色发白,头脸全是汗,浑身抖。 一看就是累惨了。 他已经很久不说话了,全靠眼动手比划。 难得闫老二会猜,对的多错的少,八九不离十。 第364章 让他们走 “怎么能去谷仓?不行不行。”闫老二看着田大老爷比划想也不想便拒绝。 田大老爷用眼瞪他,鼻孔喘着粗气,像是要喷火。 闫老二不得不将严峻的事实摆在眼前。 “谷仓已经被北戎占了,咱们这些人过去能顶什么用?” 看到田大老爷比划了一个二,又慢慢变成三。 闫老二心里难受的不行。 有大老爷城破之时的例子在前,他对二老爷和三老爷的现状不敢期待。 “去……看……若……寻机……收……尸……”田大老爷说的很慢,身体的缘故是一方面,另有他数度哽咽之故。 他们之所以有此时片刻喘息。 便是因为城内谷仓……被攻破了! 北戎忙着运粮,哪里还顾得上追他们。 闫老二往前方望了望。 他们此时离着城墙很近,他觉得他们努力找一找,还是有可能在墙上找到狗洞的。 电视剧不都这么演么,皇宫里面都有,虎踞城这么破旧,咋能没有。 只要用心找,一定能找到! “大老爷,现在城内不安全了,咱们得往外跑,城门走不得,就只能想旁的主意,我之前和你说过的狗洞,咱们找找,如果有,我就豁出去,往谷仓那边跑一趟看看情况,如果没有,咱就老老实实躲着藏着,直到援军来……” 田大老爷用自己仅有的力气,捏了捏他的手。 他们便又行动起来,到城墙边找闫老二口中的狗洞。 可巧,狗洞没找着,耗子洞倒是有一个。 闫老二惊喜不已。 “挖,就从这挖,给这洞口扩一扩,兄弟们别惜力气,能不能出城就指着它了!” …… 闫怀文带着谷丰护城军,风尘仆仆,赶到虎踞城外,看到的是屡次冲锋被城楼上北戎箭射而退的虎踞边卫,以及看到狼烟前来支援的西州边军。 攻防调转。 北戎打的有模有样。 可失去了城高的优势,己方明显应对不足。 虎踞边卫身上都带着伤,人也不多,虽悍勇,却无法形成像样的攻势。 西州来的援军倒是不少,闫怀文却一眼看出这些西州兵弄虚作假,冲啊杀啊声音喊的响,可动了真格的,却是裹足不前,只在北戎的射程之外徘徊,不敢再近。 谷丰的护城军也看出了门道。 那小将心里窝火。 语气很呛:“西州这帮软骨头,还不如不来,占着茅坑不拉屎,就是惦记着咱关州的粮草!” 闫怀文没有废话,直接朝几位统领的方向走去。 他最熟悉的是薛总旗,其他的一概不知。 而薛总旗是这里面最说不上话的。 不光是因为官职最低,还因为他吃了败仗,北戎头所输的窝囊,在这些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整个人萎靡不振,看着很不像样。 “薛总旗,请借一步说话。”闫怀文也算解救了他,省得他在那继续丢人,还得时不时听几句扎心的话。 薛总旗自然认得他,闫怀文闫户书,田大老爷的左右手,之前因疫病的事打过交道,更早之前,他们那一村人还是从他的卫所入的关州。 闫怀文开门见山:“薛总旗,事态紧急,我便直言相问了。” 薛总旗大概知道这位闫户书的秉性,公事上十分用心,这才多长时间啊,名声都传到他们卫所来了。 “闫户书想问啥?” “可有去四门查看?各处城楼上大概有多少北戎?” 薛总旗也是打仗的行家,这些东西都在脑子里,张口就来。 “正门、西门不少于三百之数,东、北两门二百有余。”怕闫户书不明白,他又加了一嘴:“这只是城楼所见持弓之数,实际数量,应该还要再多五成。” “西门……”他咀嚼着这两个字,眸光一闪,“可是西门的人最多?” “不错,看着是多。”薛总旗道。 “四门皆有布兵攻城?” “都有。”薛总旗提起这个就来气:“我觉得应该专攻一门,不该分散,可他们觉得应守四方,免得北戎跑了……” 闫怀文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目光看着他。 半点不客气道:“薛总旗怎如此糊涂!困住北戎一样是困住我虎踞百姓,他们被堵在城中出不来,只有一小半的人在城楼与我们纠缠,剩下的人在做什么?!” 他声音依旧平静:“城内谷仓应是被攻破了,正、西、北三门,正门道路平坦,逃回关外用时最短,北门靠近群山,若北戎撤进山中,我等追击不易,西门两者居中,三门皆有可能,以目下北戎布兵推测,从西门逃离的可能更大一些,其余三门即便有,也只会是小股流兵,转移我等视线……” 薛总旗认为他说的很有道理。 他和北戎作战多年,更熟悉这帮孙子的套路,援军一到,北戎想的就是跑,占据虎踞对他们而言无用,但选择哪个门堵太重要了。 选对了门,不止能将北戎打疼,还能抢回一部分粮食,但要是选错,可就损失惨重。 尤其是虎踞点了狼烟,西州可是没少派兵来,名为支援,实际上就为了赚一拨粮草。 若选错,今年虎踞……可就难熬了! 这也是他同意另外几人同攻四门的原因,他,不敢赌。 “那咱们守着西门!”薛总旗看了看闫户书带来的人,想着他召集自家的兄弟,全都去西门,赌一把! 闫怀文冷声道:“守什么,不止不守,还要将人引开,让他们走!” “北戎在城中多留一刻,城中百姓便要枉死不知多少,留他们作甚!” “薛总旗,你仔细看看……”闫怀文染血的手指指向那些拼命厮杀,拼死不退的边卫。 “虎踞于西州,事不关己,所以他们不越雷池,不肯犯险,而我虎踞子弟,亲眷族友皆在城中,奋勇杀敌,悍不畏死! 北戎早退片刻,或许就是城中百姓活命之机!” “粮食,财物,皆没有人命重要!不能本末倒置!我等为官,不论文武,庇护一方,不是护着那些身外之物,是治下百姓,是人!” “我带人去攻东门,请薛总旗带人速速跟上!” 宅现在这个睡觉时间真心服了~彻底颠倒~ 还不怎么好正过来,先更一章,去酝酿一下睡觉,白天起来再更~ 我记得的,今天还应该再更两章~别看觉睡的混乱,账记得清,嘎嘎~ (本章完) 第365章 蹬大老爷一脚 闫怀文选择勐攻东门。 他的右手之前在村中射杀北戎之时,被弓弦割伤,但不要紧,他还可以左手压弦。 “闫户书。”旁边的护军看不下去:“您歇歇吧。” 这把弓是八石弓,刚进军中的青瓜蛋子,连拉都拉不动,闫户书之前救人心切,连续射箭,手指受伤是意料中事,可他手受伤了,还不放下,换了手还要射,这双手,都不要了不成? 连他这个大老粗都知道,读书人的手和脸面一样重要,伤了手,日后如何习文写字…… “无碍!”闫怀文澹澹的吐出两个字。 目光不转不移,仍落在城墙上的北戎身上。 一箭杀一人。 所有敢冒头的北戎都死在他强弓之下。 他就堂堂皇皇的站在那里,不闪不避。 北戎的箭射不过来,而他的箭,出即见血! 仅凭一人,便压制了城楼近三成的北戎。 这份战绩,何等耀眼! 两支哨箭先后从西面射出。 这是北戎撤退的信号! 薛总旗精神一振。 转眼去看闫怀文,闫怀文朝他点了点头。 “兄弟们,随我一起,杀!” 薛总旗嘶吼着,第一个冲过去。 身后跟着杀红了眼的边卫,靠着搭人墙的法子爬进城去,打开城门。 “杀!” 虎踞边卫与谷丰护军如狼似虎的冲进去。 刀兵交错厮杀的声音响成一片。 来不及跑掉的北戎,被疯狂的边卫围攻,很快便倒在血泊之中。 但更多的北戎,骑马逃离,直向城西跑去。 …… 英王世子快马追赶,终于在到达虎踞之前与大军汇合。 他们来的时机说好也不好。 好的是正赶上虎踞东门大开,大军可长驱直入。 不好的是,恰在此时,北戎撤退的哨箭响起。 他们从东门入,追至西门,横跨一城,想来是追不上了…… 世子见到了小二的大伯,闫怀文,闫户书。 御马持弓,眸如寒星。 目之所至,北戎皆成箭下亡魂! 使得好一张弓! 若不是知他身份,还以为是哪家将门之后,家学渊源! 看着月朗风清的一个人,没想到强弓在手,杀气这么重。 眼前尸横遍野,眉头都不皱一下。 更让人惊奇的是,谷丰的护城军唯他马首是瞻。 他要是没记错,这位闫户书,是虎踞的户书吧。 还有那薛千户,不,现在是薛总旗,也很看他的脸色,骑着马在人身前身后转悠…… 【讲真,最近一直用换源app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huanyuanapp 安卓苹果均可。】 这是他记忆中那个敢和他父王梗着脖子吵嚷的表舅? 他都不敢认了! …… 闫怀文先去了官衙。 无人! 谷仓…… 还是没有! 他在城中四下扫视,思索片刻,将视线慢慢聚焦于城西…… …… 局势变化的实在太快。 闫老二这边好不容易敲砖刨土,挖出一个人能爬出去的洞来。 他想着先让人都出去到外面等着,安全,他再带两个手脚利落的,去谷仓那边探看一番。 不想北戎要跑路,还是一窝蜂的朝西门跑。 而他们,倒霉催的,就在西门和北门中间这一块。 城墙内,之前在北门城楼上的北戎往西边跑。 城墙外,从西门跑出来的北戎不好好走一条道,分兵而行,有一伙正是往北边来,打算冲山里去…… 好么,闫老二他们现在是内外夹击,出也不是,不出也不是。 卡这了! 正是进退维谷,不知所措时。 怕什么来什么。 北边城楼上下来的一伙北戎正跑到这边,一见他们想也不想就冲过来,挥刀就砍。 闫老二真的怒了! 干啥啊这是! 你们这些王八蛋都要跑了,就好好跑呗,谁不让你们跑了怎地,干啥非要和我们过不去! 真是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不是纠结的时候了。 既然城内城外都一样,先顾着眼前吧。 “快钻,给大老爷拽过去!”他和几个人咬牙正面迎敌。 左手举着不知从谁家院里借用过来的大缸盖子,木头的,上面正好有个棱,单手就能拿,方便也不沉。 右手挥刀,拼命之下,也和北戎杀的你来我往。 闫老二是不敢轻易射箭的。 尤其是敌我双方混在一起的时候。 只有北戎他没问题,射死他丫的,但在一处…… 那个,有误射的风险。 他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好在之前的谨慎发挥了作用。 房顶上把风的人手中有弓,配合之下,为钻洞的人争取了一些时间。 梁满山最先钻了过去。 第一个其实也最危险,城外也是兵荒马乱,但现在这个时候,他们别无选择。 又钻出来几个汉子,迅速横刀在前,警戒四周。 到了大老爷。 梁满山听到闫老二在那边喊话,半点没犹豫上手就拽。 可这人配合着动,和僵硬着让人拖,是两个重量。 梁满山一时之间,竟是有些拽不动。 急忙喊人帮忙。 不等别人搭把手。 闫老二那边急了。 举起大老爷的两只脚使劲推,也不知是哪里卡住了,总之,就是过得不顺。 这哪成! 闫老二直接上手摸大老爷的屁股,左右给他调整晃悠,大老爷直哼哼,也不知是被卡的不舒服啊还是别的什么。 他顾不得了! 再重新推,这回就好多了。 可还是慢。 闫老二眼珠子要冒火星了,直接上脚,给大老爷蹬了出去…… “恒儿,快,到你了!” 下一个就是他大侄子,闫向恒手脚灵活,受过这方面的训练,那匍匐前进没白练啊! 蹭蹭几下就过去了。 顺熘的像条泥鳅。 轮到闫老二,他终于理解田大老爷了。 这特么洞口也太窄了。 可腾挪的地方不多,确实挺难借力的。 他只好伸出两只手,喊他满山兄弟和大侄子。 “满山,恒儿,快拉我一把!” 两个人一人拽他一只手。 “小心!” 闫老二下意识的一夹腿,感觉大腿外侧有凉飕飕的感觉。 下一刻,梁满山和闫向恒合力将他拖出来。 闫老二哇哇大叫。 “疼疼……我中刀了!我中刀了!” 他心里慌得一批。 完蛋! 这腿受伤可怎么跑? 右腿中刀,还剩左腿,做个拐杖来得及吗?单腿跳? 闫老二正胡思乱想着。 就听到他满山兄弟焦急的声音:“怀安,你伤到哪了?伤口呢?得赶紧止血!在哪?在哪啊!” 闫向恒:梁叔父将我想问的话都问了…… 第366章 我哥来救我了! 田老大也不知怎地有了力气,突然扑过来,强忍着疼痛,笨拙的用自己受伤的手从头到脚摸索,发现只是大腿外侧破了个口子,并无血迹,瘫倒在地。 梁满山扒开那破的口子看,见那一片只是肉皮被刮红了,松了口气。 闫向恒看那洞口外竖立着插在地上的刀刃朝里,暗道一声好险。 虚惊一场! 闫老二发现自己没事,只是大腿被刀刮得生疼,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现在哪有功夫矫情。 一边揉着火辣辣的大腿,一边冲洞口那边的人喊:“能爬过来就爬过来,不行就跑,从高处走,甩掉他们!” 又爬过来两个人,后面的人着实过不来了,便听他的从房梁上跑,现在也不怕弄出动静来,连跑带跳的,一路踩得房顶上的瓦片噼里啪啦往下掉。 闫怀文骑马而来,看到了这些在房顶上奔跑的人,见其身后跟着北戎,举弓便射。 嗖! 一人箭入封喉,从马上栽下来。 后面的北戎见此急忙勒马,见远处一众人骑马而来,显是虎踞援军,再不追了,调转马头往西门而去。 闫怀文追到近前,隔着墙便听到他弟弟喊叫的声音。 “哎幼,还是疼,那刀,就差一点……真悬啊……”下一刻,那声音变成了尖叫:“扛着大老爷,快,他们往这边来了,不好,看见我们了!别杠了,给大老爷往洞里塞,对,再塞回去!别磨蹭,那边人都跑了,眼下没人,满山、恒儿你们先过去,拽一把……”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闫怀文脸冷得像挂霜。 自己都差点命悬一线,还想着旁人! 这个时候,逞得什么能! 人都有亲疏远近,田大老爷是个好官不假,可若是用天佑的安危来换…… 他留下几人守在这里,一转马头,朝着最近的北门赶去。 闫向恒刚爬过来便看到十多匹高头大马围着这里,马上的人目光炯炯的盯着他。 差点没吓得失魂。 仔细一看是关州军的衣服,眼眶一下就红了。 转身一边拉梁叔父,一边对他叔喊:“叔,援军来了,就在这边呢,你们快些过来啊!过来咱就有救了!” 梁满山一听,使尽浑身力气,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爬出洞口。 都来不及高兴,赶紧拽住大老爷的胳膊往这边拖。 闫老二这边可紧张了,那群马背上堆着粮袋的北戎,不特么赶紧跑,看到这边有人,狞笑着挥刀过来…… 他的竹弩给了之前掩护他们钻洞的皂班衙役,现在手上只有一把刀,这并不能给他安全感,不断回头看洞口,心里念叨着咋那么慢。 啥?大老爷又卡了? 闫老二赶忙将之前的步骤又重复一遍,调整位置,上脚蹬…… 刚忙活完,一转身,北戎近身了。 双方已是短兵相接。 根本没有留给他钻洞的时间。 闫老二的肾上腺素直接爆表! 双手持刀,使出吃奶的力气勐地砍下。 对准的不是北戎,而是马。 刀身卡在马脖子处,马儿长嘶抬踢,瞄着他就要踹过去。 闫老二一个扭身,滚到一边,差点闪断老腰,险险躲了过去。 刀没收回来,随着马癫狂乱蹦,鲜血四溅。 北戎乱了起来,他想赶紧回身钻洞,奈何腿软。 站不起来就爬,他手脚并用,往洞口爬去。 “叔,快些……小心背后!” 闫老二从洞里面他大侄子的脸上看到了惊慌,看到了害怕,那眼睛,瞪得出奇大…… 这一刻的时间似乎变得很慢。 他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似乎比他先一步感受到了危险。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来。 一股温热洒在他的脖颈背后,黏湖湖有些难受…… 是血吗? 他摸了一把,果然。 “天佑!天佑!” 耳边传来老闫的声音,不,是他亲大哥。 有些奇怪,为啥临死之前听到的不是他媳妇他闺女的声音? 闫老二正迷湖着,被人翻过来一把抱起。 “天佑,你怎么样?你看看我,看看哥!” 闫老二:大哥哭了…… 眼泪都掉到他脸上了,热乎乎的。 不对,为啥这么真实? 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去摸大哥的脸。 唉?摸到了,这手感…… 我没死? “哥?” “哥!” 一瞬间委屈辛酸涌上心头! 闫老二这个泪腺,比他哥发达太多了! 大颗大颗的泪珠子,哗啦啦的往下掉。 “哥啊!我的亲哥唉!你咋才来啊!哇啊啊啊啊!吓死我了!哥……”他声嘶力竭的哭喊,像是要将这一日的惊慌全都哭喊出来。 “那些狗贼,满哪都是,见人就杀!我害怕啊!我还得拽着大老爷,拽着他……大侄子没事,满山没事……他们都听我的,跟着我跑,听我的话杀北戎,我也杀了,我……死了好些人,哥啊!人都死了,换了一茬又一茬,我都不敢看,哥!呜呜呜呜呜呜……北戎不是人,他们不是人,太惨了!太惨了啊啊啊啊啊……” 闫老二口齿不清的说了一大通,好像有满肚子的话要和他哥说,却说不出来了,只死死的抱着他哥,生怕一撒手,他哥就消失不见了。 眼角的余光看到倒在地上被一箭穿颈的北戎,一边用脚踹,一边呜咽着哭个不停。 闫怀文感受着弟弟濒临崩溃的情绪,一遍遍的安抚:“无事了,天佑,都过去了,大哥在,别怕……” 他的目光一寸寸扫过弟弟的身体,见他并未受伤,才心神稍缓。 天知道他是如何射出那一箭。 双手到现在还在抖。 闫怀文此时僵硬着不敢动,不敢去碰触天佑,生怕被天佑察觉到。 他所依赖信任的大哥,也会害怕,也会恐惧…… 他曾失去过…… 不想再经历一次! …… 北戎退去,虎踞重归宁静。 可这份宁静,透着苍凉,透着悲怆,深深的无奈与恨…… 百姓终于敢放声痛哭,全城悲鸣之音久久不止! 虎踞损失惨重。 谷仓被夺,城内人家,十户有八九户挂白。 护城军死伤殆尽,没有几个还能站着的好人。 谷丰来援手的五百人,只得暂时接管城内军务,巡视四方,协助官衙收拾残局。 第367章 活着的人要继续活着 田大老爷原本还能坚持,在听到来人禀告二老爷和三老爷在谷仓被攻破时自戮而亡后,晕死过去。 两位老爷不想成为戎贼邀功请赏的名目,一位笑着自尽,一位大声喝骂而亡…… 死的悲壮。 整个官衙陷入弄得化不开的悲伤之中。 闫老二紧跟着他哥,寸步不离。 他的害怕来的后知后觉,现在才上劲。 只觉得待在他哥身边才有安全感。 闫怀文此时无比镇定。 “天佑,将大老爷抬到后院安置,你亲自守着。” 闫老二看看苍老了不知多少岁的大老爷,只得暂时离开他哥身边。 他家驴车的车架还歪倒在院里,正好推过来,将大老爷抬上去。 闫老二还眼疾手快的将散落在地上的东西都拾起来,堆在边边角角。 有些心疼,被祸害了不少。 “恒儿,你带人去请医,多寻几家。” 闫向恒领命而去。 “将书桉放至院中,我等便在此办公。” 一进门就能看到他们,不用再去差房,节省时间。 悲痛不能长存,虎踞官衙要振作起来,还有一城的百姓,在指望他们。 “封锁谷仓,待大老爷醒来再行定夺。” “通知城中各家,将亡故之人抬于门前,方便官衙登记。” “城中药铺暂归官衙统辖,查点存药。” “各家负伤之人,轻者自行处置,可在一个时辰后,至官衙东侧门寻医问诊,领取药物,重伤报于巡城军,由巡城军抬至官衙西侧门,统一安置。” “开衙库,取之前城外搭建医棚一应事物,在官衙东西两侧为医者问诊行药之用。” “查点库内所剩药材种类,数量。” “满山,今年粮税是你一手督办,虎踞今天收上来多少粮食你最清楚,先城内后城外,虎踞所辖,被北戎抢去多少,你带人去各乡镇询问。 三班衙役随你调用,不够的话,可以从谷丰派来的护城军借人,一是清缴北戎残余,二是记清存粮还剩多少,以防有人瞒报。” 梁满山忙点了几个衙役走了。 “征召民夫,收殓全城尸首……”闫怀文顿了顿,继续说道:“确认有无生还者。” “北戎尸首扔于城外,记数。” “凡我虎踞亡故之义勇之士,留名,记功。” “与家人走失者,由巡城军送归家中,若家中无生者,送至官衙。” …… 闫怀文坐镇院中,一条条命令发出,整个官衙动了起来。 死者已死,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着。 闫向恒请医回来,又被他爹指挥着去找那些跟了他们一路,被安置在各个隐蔽所在藏身的百姓……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田大老爷身边只剩下一个下人。 被闫老二指挥着烧水、铺床…… 两个人轻手轻脚的将大老爷抬上床,闫老二先将屋子里的炉子点燃,待火燃起,才将窗户打开,管道伸出窗外。 兑好了热水,两人又给大老爷换下满身血污尘土的脏衣,盖上被,擦拭手脚头颈,将散乱的发髻打开,让大老爷躺的更舒服些…… 他大侄子请来三位大夫,一位擅正骨,将大老爷的胳膊给正了回去。 如此折腾,田大老爷只是皱了皱眉,却并未醒来。 余下两位大夫先后把脉,互相讨论了一阵,留下两道药方。 闫老二听得认真,却也只明白大概,应是说大老爷又是伤心又是生怒,有急火还惊惧…… 年龄不小,这一路逃亡下来,身体负担不住,这才晕厥过去。 先灌一碗汤药安神,若醒来,再喝温养内腑之药,若服药半个时辰内未醒,再灌就是。 闫老二记在心里,与三位大夫道了谢,送人出去。 让小厮看守大老爷。 他便匆匆来了官衙前头。 “大哥,田大老爷要用的药。” 闫怀文接过来,迅速扫过,道:“我知道了,少时让人送药过去,还缺什么,你打发人来说,天佑,守好大老爷,旁的人,为兄不放心。” 闫老二见他这边忙成一团,一个挨一个排成队跟他哥商议事情,也不添乱,郑重的点了头。 他先往自己的住处去,大包小包的拿了好些吃的,想了想,又将自己的铺盖也打包背上,还有做饭的家伙事,锅啊盆啊的。 胳膊夹着手拿着,雄赳赳去了官衙后院。 他多少猜出想些大哥的心思,毕竟之前田大老爷就有求死之意。 二老爷三老爷都死了,难保大老爷再想不开。 所以他哥才让他过去守着。 他可得打起精神来,好好看护。 好不容易救下来的人,怎么能让他死了! 照顾人,他可是专业的! 小厮六神无主的扇着蒲扇,一看闫老二回来,两眼放光,像是找到主心骨似的。 “看着药,火别扇那么急,药好了赶紧端进来哈,碗给你放这,别毛毛躁躁的,大老爷没事,喝了药就好,你怕个啥!” 小厮唉唉的应着,盯着他的背影,眼泪都快下来了。 他能不怕吗,他都要怕死了! 万一大老爷有个好歹,他还能活么。 闫老二训完人,自己进屋也是运气半天。 说的轻巧,他也是强撑。 这一日过的,心惊胆颤。 在他哥身边待着还好些,一离开他就心慌的厉害。 不行,得让自己忙起来,找点事做。 闫老二打量着大老爷的头发,刚刚是扎着擦的,现在抖落开,瞧着不行。 他又上手细细的用布巾抹了一遍。 光喝药不行,得吃点东西。 拿出锅,倒水淘米,煮粥。 加点菜叶子做个菜粥,闫老二想着,便又洗菜。 一看自己的手。 哎呀娘,忘了洗自己。 赶紧放下,给自己烧水兑水从头到脚洗了一遍,再换上自己带来的干净衣服。 小厮端着碗进来,愣了一下。 满屋子的香胰子味道。 闫老二也像换了一个人,干净整洁。 “对了,你也得洗,咱俩都得干干净净,才好伺候大老爷,药碗给我,呐,香胰子,洗干净喽换身衣服再来。”闫老二怕他不舍得,将自己用剩下的香胰子给了他。 小厮接过来,道谢离去。 闫老二又开始忙活起来。 吹到汤药降温能入口,用勺子压着大老爷的舌头,一口气灌进去半碗,再来,又半碗,齐活。 第368章 学生 闫老二继续做菜粥。 粥好了自己先喝一碗。 瞧着房间有点脏,挽起袖子便开始蹑手蹑脚的打扫,省得弄了灰让大老爷吃进去。 地拖了三遍,门窗擦了两遍,家具抹了两遍,脏衣服泡上。 一转身,觉得油灯看着不太干净,拿着沾湿的抹布一点点转面蹭着…… 田大老爷悠悠转醒。 口中是微微泛苦的药味,屋内暖烘烘的,还带着些香胰子的澹澹香气。 他用过,是闫二送来的。 另有一道米香,比香胰子还浓郁,引得他有些饿了。 侧头一瞧,坐在桌前专心擦灯的不是闫二又是哪个。 再看桌椅板凳、门窗柜子全不复往日暗沉。 地面一尘不染,还有尚未干透的痕迹,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时逢天刚破晓,日出东方。 新日之光透窗而来,将桌前之人衬得澄明心净,亮亮堂堂…… 田大老爷只觉得心内一片温暖。 闫老二不时就要抬头看上大老爷一眼。 他一抬眼,与田大老爷望来的目光对个正着。 那份欣然惊喜一眼分明。 田大老爷在这一刻想到许多。 有闫二自陈他学业不精…… 有城破之时闫二喊他老头子扒他的衣服和侄儿拖着他跑…… 有闫二凭着他的手势眼神将跟随的虎踞百姓一一安置在隐蔽之地…… 还有闫二让他来回钻洞,摸他还踹他…… 想起这最后一件,田大老爷有些气,可气着气着,又开始落泪…… 若没有闫二这些人,他早早便死了。 可惜了二老爷和三老爷…… 那两个虽刻板,却是一腔赤诚待虎踞,不辞辛劳,不畏生死,终让他们求仁得仁。 反倒是他,苟且偷生,留得残命! 闫老二见田大老爷看着他落泪,心中难受的不行。 所历之事一幕幕在他眼前闪过,与田大老爷,他们是共历苦难,是以更能感同身受。 但此时此刻,不能想这些,要超前看。 他赶紧靠过来,握着大老爷的手道:“大老爷你要挺住啊,二老爷三老爷是死得其所。 北戎祸害了咱们虎踞,眼下虎踞城里家家挂白,受伤的人也多,我刚上前头去看了一眼,乱糟糟的全是事。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下面村子里,哎幼天爷,也不知道咋样了,来的援军追着北戎去了,不知道能杀几个,能不能抢回咱的粮食…… 还有西州来的那些兵,就在咱城外待着呢,也不走。 后面是怎么个章程,还得您老拿主意,您可一定要撑住!” 田大老爷听着闫二细数,微微闭眼,再睁开时,目光已是渐渐清明。 “可是熬了粥,端来与我喝些。” 闫老二:“大夫说让喝药,大老爷您再等等,喝过药再喝粥。” 省得肚子装不下。 田大老爷也听劝,等着小厮端了药来,闫二用嘴吹着用手扇着,将他扶起,端着碗一点点看他喝下去,这才将菜粥拿来。 田大老爷的胳膊刚刚正过位来,还使不上力。 闫老二便一勺一勺的喂他。 吃完了粥,又拿干净的布巾沾了温水给他擦嘴。 “怀安,你可愿做我的学生?”田大老爷突然出言问道。 闫老二转身,怔怔的看着他。 手上还拿着刚打湿要洗的布巾…… “我……我哪成?我……我学习……不……不行的。”闫老二人都磕巴了。 田大老爷的神情凝重而认真:“怀安人品贵重,心善,有急智,人无完人,不能诸般好全在一身,总有不擅之事,我知怀安根底,科举之道,只取一功名晋身即可,不必强求。” “我家中只有一妻,我们夫妻二人,膝下无人承欢,族中劝我过继嗣子,一是家中简薄,无甚可留于后人,二是我为官在外,不愿人骨肉分离。” “若得天佑为吾弟子,必视若亲子,倾囊以授……” 闫老二咽了咽口水,这才注意到田大老爷已不知何时改了自称,不再自称本官,而是以“我”“你”来论彼此…… 膝下无人承欢? 那岂不是无儿无女? 这老头和老太太,未免可怜…… 田大老爷期盼的看着他,见他久久不言,眼中的光又渐渐暗澹。 “怀安……可是不愿?”声音渐渐消沉,轻了很多,很多。 田大老爷本就在病中,面无血色,躺在床上。 再这般语气问他。 闫老二真的受不住。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他忙急声解释:“我这不是想着是我高攀了,还有我这学问,旁人不知道的还好,知道了怕是会给您丢人。” 田大老爷眼中的光又重新亮起,声音都透着欢喜。 “哪有什么高攀不高攀,此说法万万不可再提,若人人都知怀安的好,和为师争抢的还不知有多少……” “学识一事,怀安且安心,为师有一法,可对人言,我不许你在学成之前在外显露,你我也只私下教学,如此这般,自不会有人知晓你真实水平,只一件,你还是要好好练字,字乃文人门面,万不可懈怠。” “好徒儿,快扶为师起来,去前面看看,北戎虽退,事情还没结束,不提我虎踞境内百姓遭此劫难,需尽力安抚,来援的谷丰、府城、西州之军,都不好打发,尤其是西州军……” 闫老二好突然得了位老师。 不过接受良好。 田大老爷是个实实在在的好官,拜师他不亏。 看到老头因为他愿意当他的学生,脸色都好了很多,人也精神了,闫老二也跟着高兴起来。 “老师,您慢着些,不急这一会,我还是找大夫来再给您把把脉,要是大夫说没事了,咱们再往前面去成不?” 新晋弟子的话,还是要听的。 田大老爷纵使着急,还是忍耐下来,乖乖躺着等着。 不多时,小厮将大夫请了来。 闫老二对大夫打了个手势,大夫会意,放轻了脚步。 却是田大老爷闭目歇着,睡着了。 摸脉之后,二人出了屋子。 大夫叮嘱道:“最好不要劳神,好好歇上几日,此番伤了心神,每日的安神汤不可少,温养之药再服两日,便可撤去,今日酉时,我再来诊脉。” 第369章 陈情有四 追击北戎的援军陆续归来。 进了虎踞城,他们便发现这座城有了变化。 还以为是城内外的尸体被收敛、满城挂白的缘故。 越往里走,这种变化就越明显。 等到了官衙,这种感觉到达顶峰。 这座承载着死亡与悲伤的城市,用它并不宽厚的嵴梁,扛下了一切,扛下了所有。 默默的舔舐伤口,将它初愈的疤痕展露众人。 还是痛的,痛彻心扉。 只有忙碌的假象,能暂时忘却创伤。 每一个虎踞人都在忙碌,没有太多时间给他们伤情。 家中有需要救治的亲人,混乱中有走失的小儿…… 谷丰的护城军俨然成了虎踞的护城军,他们去各家巡查,清点人数,护送藏匿的百姓归家,不厌其烦的在街上大喊,将官衙颁布的政令一条条传达下去。 这些声音一遍遍说着,让惶恐无依的人渐渐安宁。 百姓们对北戎有多恨,对守护他们战至最后一口气的虎踞护城军就有多温柔。 有人守在护城军的尸体旁边,为其清理,等着官衙的人来,只为将自己所见到的一切告知。 “……他庇护我等离开,杀敌数人,小民所知有三,请大人为他记功!” 每一个为虎踞赴死的人都需要被人铭记,他们的功勋与荣光,将化作守护家人的力量。 …… 英王世子走进官衙,便看到被人围着的几位文书。 其中闫怀文最为显眼,不但围着他的人最多,他的状态也最令人称奇。 右手被包着,用左手书。 书写极快,没有停顿。 处事不假思索,没有犹豫迟疑。 言辞干练精简,没有一字无用。 英王世子今日才将“能吏”二字对号入座,其上有了影子,是这位虎踞城闫户书的形貌…… 见他进来,这位闫户书将手中事情交待给旁人,引他进大堂。 大堂内摆着桌椅,上首空着的座位显是为他留的。 英王世子刚刚落座,手边就被放了一盏烫嘴的浓茶。 押上一口,困乏消去大半。 不想虎踞还为他们准备了早食。 口感酥脆的菜饼子,配上清粥和酱菜,换了他处略显简薄。 可在今时今日的虎踞,已是极为难得。 待他们用过早食,虎踞城的田大人被人搀扶过来。 与众人见礼后,先与西州道谢,感激他们援手之情。 又言已为西州将士安排早食,不能让友邻空腹而归云云。 言辞恳切,一腔感激之情发自肺腑。 对谷丰和永宁来人,只简单说了一句,已准备饭食送去。 显是将内外分的极清楚。 英王世子默默想着:这是想要先攘外再安内…… 关州一方无人插言,只看西州与虎踞你来我往。 西州来将没有吃人嘴软的自觉。 他们奔袭来援,受到礼遇,难道不应该? 不过虎踞城的姿态倒是摆的端正,让人心里舒服。 田大老爷将身段放的很低,痛陈难处,软语哀求,数度落泪…… 面对这么一个刚刚失城,满身药味强撑着身子的老头,铁打的心肠也要软化少许。 最终,西州允了一个还算合理的数。 田大老爷感激涕零。 立时道:“怀安,帮为师送送将军。” 西州将领:…… 这么突然么? 就不再客气几句? 不过他也知道虎踞还有的忙,便告辞离去。 闫怀文一直在和大老爷打配合。 西州来人多少,有无配马…… 招待早食就是为此。 来援军马一清二楚。 总不好西州说多少就多少。 虎踞遭难,困顿可见。 这笔粮草是一定要出的,西州毕竟来人,不能空手而回。 这个时候就不能提人家出人不出力,能来,便是盛情,礼数做足,商谈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数才是正经。 对虎踞来说,当然是越少越好。 田大人刚刚能起身,一概不知,但聪明人之间不需要说的太多,只消几个小动作,眼神对视,便可意会。 闫怀文正在思索如何应对府城来人,便听到这一声“为师”…… 而他的弟弟,领命而去,复命而来…… 彼怀安,真的就是这个怀安! 何时拜师?他怎不知? 闫怀文澹澹的扫了一眼,随即收回目光。 闫老二一点没察觉他哥有异。 这么严肃的场合,他真的是打起全副精神,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稳重些。 老师的茶凉了,他续上一些。 之后又自然而然的端着茶壶走了一圈,给每个人都倒上些许。 他哥和他一样,没有座,站在离他不远。 闫老二见人不备,快速拽了他一下。 闫怀文挑眉看他。 就见他的傻弟弟,比划着让他往后一些,打算也倒杯茶给他,偷摸喝一口。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闫怀文闭了闭目,朝他摇了摇头。 闫老二并没有放弃,又比划着问他吃了吗? 闫怀文又好气又是好笑,无奈,又对他点了点头。 闫老二这才放心,绷着脸站在田大老爷身后,端着十分正经严肃的模样…… 英王世子险些喷茶。 他记性很好,第一时间就将田大人口中的“怀安”和小二口中的闫怀安对上了号。 心想那小二未曾将这层师生关系言明,还挺谦虚。 这兄弟二人长相肖似,单看不觉得,放在一起,很容易就能辨认出这二人的关系。 既是留心,他便多看了两眼。 这一看,全程观摩了何为“兄弟情深”。 实在是这闫怀安的举止太过好猜,眉眼动作彷若口述。 而闫户书,看着有些冷清严肃的一个人,对待弟弟竟是这般……温情。 西州的人一走,田大老爷便颤颤巍巍站起,深揖一礼。 收起了之前软弱无助的模样,肃容正色,沉痛道: “下官无能,未能恪尽职守,守土有失。 愧对虎踞百姓,愧对王爷,本该随两位大人一同去。 奈何虎踞遭此大难,不容下官此时妄为。 恳求世子陈情: 其一,虎踞谷仓被劫,乡间存粮被掠,今冬难熬,请王爷恩准虎踞,延期缴税。 其二,边卫失守蹊跷,请王爷派遣得力之人严问,严查,严责。 其三,虽边卫不利,但奋勇杀敌,力战当先,虎踞护城军此战……尽丧!唯余残弱若干,虎踞百姓未失血性,拼死克敌,下官为三者请功,请王爷厚赏之!另派新军驻守虎踞。 其四,肖、张二位大人忠义无双,面强敌而无惧色,慨然赴死,显我大朝累累风骨,请王爷赐赏哀荣,上表以彰!” 第370章 求请 田大老爷说完,便扶起长袍,缓缓下跪。 闫怀文亦随之落膝。 闫老二肯定不能再站着,下跪得也麻利。 谷丰的小将像是被烫到了似的,赶忙起身。 府城来人稍慢。 英王世子忙上前欲将人扶起。 动容道:“大人何至于此!” “虎踞失守,我等罪责难逃,求请王爷让我等戴罪立功,安顿百姓,度过今冬!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求世子……怜悯!” 田大老爷泪盈于睫,此时,什么体面体统,他都顾不上了。 哀求刚刚完婚,还不及弱冠的世子,更是无奈之举。 他就是看出世子心善,欺他不忍。 望世子开了金口,让官衙上下暂免责罚,继续为任。 他有私心,却是为公之私心。 虎踞惊变,百姓惶惶,民心惊慌,不易多变啊! 值此时节,应以稳为主。 稳定民心,稳定虎踞。 官衙尚能作为,尚能安政,实不是改弦易张的好时机! 换了人来,乍一接手这副烂摊子,不会做得比他们更好。 也非是是他小人之心,揣测后来人。 实在是虎踞的情况再经不起半点风浪。 英王世子脸色变幻,很快便定下来,沉声道:“大人之请,本世子已然知晓,念尔等报信及时,抗敌有功,令,暂留原职,安民治下,戴罪立功!” “谢世子洪恩。”田大老爷拜谢。 这一次世子再扶,田大老爷便起身了。 “怀文,本城百姓伤亡可有结果?”田大老爷当着世子的面问道。 闫怀文在田大老爷起身的时候也跟着站起,还顺手拉了弟弟一把。 “禀大人、世子,城内亡于此役百姓……其中年老者……青壮……被残害女子……稚童…… 重伤者……轻伤…… 走失妇孺……未寻获百姓……” 将汇总而来的数字一一道出,闫怀文将手书奉上。 “另虎踞护城军折损在亡人员名录在此。” “北戎尸首也已查检无误,稍后请世子、将军派人清点人头,是否有误。” …… “老师,我有几处不明白,想问问您。”闫老二扶着大老爷慢慢往后院挪步。 “为师来之前便与你说过,先听,不懂的事后问我,你既有不明,问就是。”田大老爷和声道。 “老师,如果问罪,咱们官衙上下会如何?”闫老二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守土失责,不是小事,若要治罪,需有实证。 城破,我等无可辩白,可是边卫那边破关太快,未及时送信,官衙便有了不知之因。 虎踞点燃狼烟,报信及时,没有铸成大错,可算作一功。 我虎踞官兵一心,满城皆亡,触目惊心啊!其状可怜。 再有肖、张二位大人舍身取义,忠心可表。 虎踞占了这几样……应当无事。” 闫老二疑惑道:“既然无事,那为何……” “北戎破城这么大的事,朝廷定会派人来接管政务,看押我等,多方查证。”田大老爷叹了口气:“为师是卖了一回惨,让世子心生怜悯,允我等留任,世子在其中是担了责的,你别以为他轻飘飘的应下就完了,回去之后,还不知王爷是何态度,会不会训斥于他,关州虽为王爷封邑,可我等官属皆是朝廷指派,世子当面担下,真心是一件为难之事,是为师的私心,算计了他……”田大老爷深深叹息道。 闫老二不想这其中这么复杂。 感慨道:“那世子还真不错。” 田大老爷瞧了瞧他,又道:“你兄长在其中功劳不小,短短时间,将虎踞内外厘清,政事清明,百姓有依,哀极向生,才让府城来人高看咱们一眼,不然光是世子怜悯还不够,若有人从中阻拦,今日你老师也得逞不了。 还有谷丰来人,一句不曾言,但行至做不得假,是站在我们一边的,多半是看你兄长的颜面。 我只庆幸你兄长明年才去应试,在这个紧要时候,真是离他不得啊!” 说到他哥,闫老二脸上有了笑模样:“我哥确实好,聪明能干,遇事不慌,又能文能武,大老爷,不,老师你真有眼光,一见面就瞧准了…… 哎幼,我刚想起来,我还没和我哥说您收我做学生这事,不行,我得去和他言语一声,问问我哥这拜师是个什么章程,您老放心,该有的礼节咱都有,保准差不了!” 田大老爷听着笑眯了眼。 别说,他弟子这直不愣登的大白话,听习惯了还挺顺耳。 …… “大哥,大哥!”闫老二在旁边蹲了半天,好不容易等到他哥身边没人,忙喊人将闫怀文拉到一边。 “何事?”闫怀文澹澹问道。 “那啥,哥,田大老爷要收我当学生,我答应了。”闫老二小声道。 闫怀文瞥了他一眼,凉凉道:“知道了。” 心道:你都答应了,还来与我说甚。 闫老二摸他哥的脉还是准的,一看着他哥就是不高兴。 忙解释道:“哥你不知道大老爷那时候多可怜,还没从二老爷三老爷死了那劲缓过来,说我好,说我心善,给我夸的幼,那个不好意思。 我知道,他是心里感激我一路拉着他,才没像二老爷三老爷似的…… 啥救命之恩的我也不想认,就是吧,他一把年纪了,还没儿没女的,想收个学生,也不图我出奇冒泡考个官给他长脸啥的,就是想有个依托。 我一开始没应声,老头那眼神,也太……反正挺让人受不了,要哭不哭的,看得我难受,我想着就认下呗,管他是老师还是啥,我好好对他,以后就当自家亲戚长辈一样,敬着他,照顾他,多走动不就行了。 不然你说能咋整,城还没破的时候,那老头就喊:誓死守城,城破了还这样又这样的整理衣服,一副要寻死的样子……” 闫老二比划着,声音慢慢低下来。 想到了那些不愿想起的画面,眼眶开始发红。 闫怀文已是释然。 田大老爷眼光倒是毒辣。 他家天佑,最是心善。 只看今日堂上田大老爷这一番唱念做打,他家天佑如何抵挡,除了认下这位老师,还能如何? 第371章 巨款 闫玉正像仓鼠搬家一样,从山林里将北戎的尸体一个个收集回来。 杀怪一时爽,拣盒鞋两双。 通过猫猫得知爹和大伯已经汇合,两人的坐标都定位在虎踞,闫玉愈发从容。 北戎的尸体已辨认清楚,将谷丰援军所杀单独放在一旁,武器和随身物一样这般处理。 小安村所杀的北戎有些多,分布在村子各处。 将其搬运到一起,花费了一些时间。 武器统一收缴。 有了上一回那六个北戎身藏银票的前车之鉴,小安村这一次摸尸十分仔细。 等到闫玉下山,已是天光大亮。 小安村的人还在忙碌,将脏污的土地翻到下面去,再一担担从河边挑了水过来泼,又弄了好些落叶、草撒在上面,卢师傅还提议可以弄一些石灰覆在上面。 总之,就是不想再看到北戎留下的半点痕迹。 小安村给北戎的尸体排列的十分别致。 基本上对应了各自杀敌的数量。 就差没在那一块写上名字以作标记,如果他们会的话。 能确定自己杀敌数的就很容易,不能确定的,或者共同杀敌的就一团乱麻,全都眼巴巴等着全村最会算账的闫小二…… 闫玉先确认了总数。 好家伙!真的好家伙! 北戎分三批来人。 第一批48人。 第二批325人。 第三批最多,431人。 前面两拨人,被小安村全歼。 最后一批有268人死于谷丰援军之手,其中她大伯,又占了其中36人! 如此这般算下来,他们村子一共杀了572个北戎! 别说是按照永宁那边二两一个人头计算,就是按虎踞的算,这也是一笔巨款! 细算下来,此次杀北戎最多的竟是村中的孩子们,算上闫玉的战绩,童子军一骑绝尘。 之后是胡大、胡二、闫怀文和李雪梅,几位射手发挥依旧稳定。 戚家三兄弟也十分亮眼。 村里的汉子们,组成门板队伍,保证了安全,但在杀敌数量上不占优势,几个人平分人头,反倒没有家里的小崽子从箭塔上射中的多。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这么一比较,大家伙心里头都有了计较。 箭塔真是个好物,他们建的不亏。 也就愈发感激闫家,若不是闫家想出这么个好法子,又一再催促快些建成,这一次北戎杀来,小安村凶多吉少。 以家庭为单位计算的话,闫家还是位居榜首。 闫玉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她家竟然这么强! 大伯厉害,她娘厉害,她也勇冠全村! 只是稍微估算一番,闫玉眼前便开始产生幻觉,白花花的银子雨落般刷屏…… 嘿! 精神头一下就来了,不困了嘿! 闫玉以饱满的热情投入到繁琐的工作当中。 统计个人人头数。 统计小队人头数。 确认北戎的死法,是被射死的,还是被刀砍死的,被棒子敲死的,还是被门板扑杀…… 主要困难集中在箭塔射杀的北戎,不好确定到个人头上。 闫玉征询过大家的意见之后,决定以射箭的频率、准确性来估算一个大致的数字。 最后当所有人头数确定落实,小安村高兴的像过年。 他们没理由不高兴。 虽历苦难,可他们最终熬过去了,且有不菲的战果。 当北戎不再是北戎,而是摇身一变成了白花花的赏银。 惊惧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只有欣喜。 之前杀那六个北戎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太大的感觉。 可这一次,当闫玉告诉他们,这一夜,他们可能会收获上千两银子的时候。 所有人,望向那些北戎尸体的目光都在发生变化。 其中,以童子军的变化最为突出。 经过这一夜血的洗礼。 小安村的孩子们,成长惊人。 再没人敢小瞧这些孩子,也没人将他们天天念叨在口中要超过大人的话视作戏言。 家里的大人掰着手指头算,勐然发现,家里的小崽子竟是比他们老子赚的还多…… …… 府城大军留下一队人马,帮助虎踞重建城防。 余下返回永宁。 行至大石桥附近,捧书想到世子之前的命令,便想过去小安村看看情况。 这个小村子有报信和搭桥两件功劳,还杀了几个北戎…… 前两件赏多赏少自有世子做主,这后一件,他正好此时过去理清,免得还要再来查验,一来二去,多跑一个来回不说,也浪费功夫。 捧书便向世子请示,暂离队伍。 英王世子还在思量权衡该如何向父王解释,他此番帮虎踞担下,并不轻松。 闻言想了想,决定随着去小安村走一遭。 这是一个初落籍虎踞的流民村子,逃荒而来,给他印象最深的便是闫家。 他有些好奇,这个小安村,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 小安村是个什么样子呢? 不仔细看已经很难再看到战斗的痕迹。 已然被遮掩住。 有了上一回那六个北戎放置在村中许久的经历,这一回他们长了记性,第一时间就给这好几百北戎用石灰“腌”上了。 一边撒一边心疼。 这些石灰都有大用,村里的围墙想要建起来,还有很大缺口。 熬了一夜,大家都回去休息了。 只箭塔上轮流有人守着。 闫玉痛痛快快洗了个澡,给自己来回搓了两遍,正躺在炕上迷迷瞪瞪的和她娘说话。 “……要是按家算,咱家可是头一份,能分的最多,娘你的,我的,大伯的……好多钱……不知道啥时候给咱发,娘,爹咋还不回来,我好惦记他……他们再不回来,我就去虎踞找他们……” 李雪梅躺在另一头,一边嗯嗯两声回应她,一边也跟着眼皮打架。 “小二,小二!” 小狗子在窗户下招呼她。 闫玉正瞌睡,埋头不想理。 “那个世子来了!世子!” 闫玉刷的睁开眼睛,努力撑得老大。 快速翻身下炕,还不忘利落的给自己挽了一个发髻,找出一根布条,缠啊缠,将发髻固定住。 随后快速穿衣穿鞋,一熘烟跑出了屋。 “打哪来的?” 闫玉一边跑一边问道。 “从大石桥那边沿河过来,大铁哥让我来喊你,他去喊村老们了。” 第372章 世子进村 英王世子最先看到了小安村临河的箭塔,和河中横跨两岸的那座木筏桥。 村里人又是搬尸体,又是挖土撒灰的,还得算自家到底杀了几个北戎的人头账…… 身累心也累,就没顾得上将河里的木筏子恢复成原样,还捆在一起放在那里,随着河水冲刷,浮浮沉沉。 闫玉骑牛赶来。 为啥没骑驴呢?驴子被她派去谷丰了,给她的傻狗喊回来。 咳咳,就忘交待一句。 闫玉后知后觉,察觉到苟住一直没回来,想起她忘了和它说,将二铁哥送到之后,自己偷偷跑回来的事。 这傻狗一路跟着她家的木筏去了谷丰,要是所料不差,现在大概率还在水里头泡着…… “世子大哥!”闫玉高呼挥手。 “小二,这是你们村子建的?”世子骑马绕着箭塔走了一圈,抬头向上看去,和上面向下张望的人,目光对个正着。 上面的人缩回去,又忍不住伸出来看他…… “这了望塔我们村子修了五个,在东南西北四方,村中心也有一个。”闫玉交待的清楚。 人都来了,有啥可瞒的。 再说,小安村所杀的北戎人数也是夸张,实在不容他们低调。 “谷丰援军便是从那里过河?”世子看了四周,尤其是箭塔下面铺盖的落叶野草,马蹄一掀,便露出新土的颜色来。“可是在此地有过交战?” 护卫在世子周围的将士十分警惕,他们都是百战之兵,作战经验丰富,小安村这些掩人耳目的法子,瞒不过他们的眼睛,尤其是这个了望塔的墙上还有刀砍过的痕迹,不止一处,可见战斗之激烈。 而这个小安村一片安宁,所见之人一切如常,可见村中并没太大的损失。 小安村的战斗力可见一斑,他们怎么能不打起精神来,毕竟是外来刚落籍的流民,不知根底。 闫玉如实说道:“我们村子捆木筏的时候被发现,北戎就冲过来想要阻止,还好这个时候谷丰援军赶到,再晚一些就要糟,村里的叔伯们挺不住的。” 她指着木筏桥道:“当时罗大伯他们就守在河里,有北戎上桥来,他们就砍,北戎拿箭射他们,他们就猫到木筏子下面,人出来的时候,脸都是白的……” 英王世子问出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你们村中的刀兵哪里来的?” 闫玉:“之前有北戎翻山过来,正好进到我们村子,那时候我们啥也没有,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他们杀死,之后就有了刀和弓。” “那时候才知道关州和我们老家那边不一样,就用竹子和木头做了一些弓,平时也进山猎些野物,没想到这一回就派上了用场。” 世子一行随她进村,护卫不但没有放心,反而神经更加紧绷。 “村中怎地无人?”捧书问出所有护卫心中的疑问。 “一晚上没睡,大家都熬不住了。”闫玉指着村里人点的几处火堆剩下的痕迹给他们看。“都害怕的不敢回家,在这待了一夜,天亮才家去。” 村老们上了年岁,这一夜担惊受怕的,精神头就有些不够用,一个个强打精神的样子,印证了闫玉的话。 世子一派温和,宽慰了村老们几句,便让他们先行回去休息。 几个老头实在撑不住,见小二在这里,便放心的去了。 英王世子看向小二的目光渐渐不同。 这个孩子不光是机灵,胆子也大,谈及与北戎之战面不改色,犹如亲临。 最让他惊奇的是村老们对这孩子的态度。 非常……放心。 到了村中心的箭塔,更多战斗痕迹显露出来。 英王世子提出要上这了望塔上看看。 闫玉自不会拒绝,她在前面领路。 世子被护卫们围在中间,向上登塔。 闫玉安心的很。 箭塔下面地窖的入口平时是被挡住的。 童子军有收兵入仓的习惯,训练过后如此,战斗过后依旧如此。 是以,当世子一行人登上高处,便只看到守在上面的几个……孩子。 大人们围着火堆不敢睡觉,孩子们就没这个烦恼,原本心里可能是有点害怕的,可不大一会就呼呼睡的喷香,睡了一觉起来更是将所有都抛到脑后,只记着他们童子军终于赢过了村里的大人们,这一次杀敌最多,能分到好多银钱…… 一个个都兴奋的不行,不光承担了守塔的任务,还自发组织起来在村子周围巡视。 世子一行进村,与他们刚好错开了,没有碰到。 从高处向下俯视。 英王世子环视一圈。 此处与四方的了望塔之间,可彼此联络呼应,若是目力好的人,能望到很远。 这在卫所边防本为寻常。 可出现在一个小村子里,就显眼起来。 他的目光突然定在一处。 不敢相信的往前两步,睁大眼睛想瞧的更仔细些。 闫玉看他所视的方向,便知道他看到了什么。 这也是瞒不住,且不想瞒的。 那里是什么?是银子啊! 英王世子带人快速下塔,直奔那方而去。 那是西边的一处荒地,小安村人原本将尸体扔那就算了,可后来一听闫玉说值那么老些银子,就决定不但要保存好,还得安排人手看着。 前者他们用了石灰腌制大法,后者则是村里轮流派人看守。 这活不归童子军。 主要是村里的大人们怕孩子看久了害怕。 他们在箭塔上射死了人毕竟还远着,看不太真,和直面这些各种死法都有的尸体又不一样。 “戚大伯、王大伯、罗二叔、罗三叔、孙二叔……”闫玉挨个喊着,和叔伯们问好。 “我带世子大哥过来查数。”闫玉道。 这些汉子一听,赶忙让开,一脸期待的看着世子一行人。 闫玉:“世子大哥,这边是我们村子杀的北戎,那边是谷丰援军杀的。” 英王世子看了一看差距甚大的两边,一时无话。 旁边的护卫瞪大眼睛,在尸体和周围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几个汉子身上来回转头。 “小二没记错?” 不是两边记混了吧? “世子大哥,这肯定不能搞错,你看那边,都是谷丰援军杀的,就好好的放那,除了往上撒石灰,我们一点都没动,武器还有他们身上的东西,都还在呢!” 小二:为了银子,我们只好不低调了,对,没错,都是我们干的~只要银子到位,我们还能杀的更多~你信不信?信就打钱~ 英王世子:…… 护卫们:好危险一村子~ 第373章 为了赏银 是的,少的那一边衣服尚可遮体。 多的那一边全都赤着脚,衣服也被撕成一条条,英王世子竟能领会他们的意图…… 该是在找可能存在的夹层。 “可数过有多少?”世子轻飘飘的问道。 “572!” “一共呢?” “804!” 英王世子默然。 他要如何相信眼前这一切都是真的? 如果这八百余北戎是小安村与谷丰护城军所杀,他有几个问题需要弄清。 一,为何小安村比谷丰护城军杀的北戎超出两倍之多? 二,他刚刚站高而望,小安村尽收眼底,满打满算没有两百户,去掉老弱妇孺,每户两个青壮已是算多,何以能杀五百余众? 三,小安村究竟藏了多少刀弓? “捧书,去查一查,人数可对。”英王世子交待道。 捧书喊了两个护卫帮忙,领命而去。 “你可知虎踞城此役毙敌几何?”英王世子语气略显郑重,自问自答道:“仅千余人!” 闫玉倒抽一口气。 咋这么少? 那他们村子这里…… “眼前的尸首做不了假,死去的的的确确是来犯之北戎,那么小二,谁能告诉我,小安村何以做到?” 他非常严肃的看着这个孩子,一字一句道:“你们不是正规军,只是刚刚落籍虎踞的逃荒之民,户籍清白,世代耕农,那么,杀敌五百余人,你们出战多少人?用了什么方法?依靠村中的五座高塔吗?” “本世子一眼望去,小安村所杀北戎,亡于箭下者多,小安村,刀弓究竟几何?从何而来?” 闫玉知道,这些都必须交待。 想要拿到赏银,她之前那种春秋笔法的说辞,是不行的。 上一回杀了六个北戎,府城那边的衙役便是如此,盘问的十分清楚,事无巨细。 关州重军功,赏杀敌之勇,却不好湖弄,凡事都较真。 闫玉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她看似被世子严肃的话语镇住,实则是在复盘昨夜所发生的一切。 有无不能言之处。 有无不能说之关节。 英王世子本没有打算从这个小儿口中问出什么。 虽是读书人家,念书早,亦早慧,可到底是个孩子,能知道多少…… “世子大哥,我家老家在齐州府,今年天旱,滴雨未下,村边上的小溪都干了。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我大丫姐日日要走好远,才能找一些发黄的野菜回来。 村长爷爷带着一家守着村里唯一一口还有水的老井,每天每家打水都要定量,谁也不许多。 家家吃水都不够,村里的叔伯婶娘还得从嘴里省出来几口,浇到地里,眼巴巴的盼着地里能多点出息。 后来,井里的水越来越少。 我们熬不住了,便一路往关州来。 大伯说,这边天冷,冻人的很,也有北戎常常入关劫掠,很危险。 可我们还是来了,天冷就多穿衣,烧柴烧炭取暖,我们那时候还不知道北戎会来这么多人,骑着马进村来抢,想都想不到…… 在逃荒路上,我们见了不少。 有将老人女人孩子都把着,占着人家粮食,将男人扔出去的那种恶人。 有守在狭窄出口让留下买路粮的。 还有乐山府的山匪,山路难走,我们走的很慢,碰到好几拨…… 世子大哥,我们本来应该从谷丰进关州,就因为官道上有山匪,这才绕了好大一圈,从西州入虎踞。 在路上的时候,我们人更多,现在只剩下这些了…… 落籍的时候,我们特意挑了这有山有河的地方,大山里吃的多,靠着河再也不担心没水喝。 咱们村子的人都特别稀罕这里,没日没夜的干,开荒,下菜种,盖房子,没一日得闲。 世子大哥,村长爷爷说我们要扎根在这里。 所以北戎来了,抢粮,杀人,我们不能让。 我们也要活下去!” 闫玉的神情认真而严肃:“世子大哥,咱们村子,小孩子都敢杀敌,你信不信?” 英王世子恍然,有些明白为何之前在塔上见到的都是孩子。 经历过逃荒…… 他确实听说过逃荒路上的残酷。 “最一开始,有六个北戎翻山过来,我们害怕,才起了心思要修箭塔。” 闫玉做了个请的姿势:“世子大哥,你跟我来。” 英王世子随着她走。 “这里,是我们的训练场。”闫玉二话不说就开跑。 飞奔、跳跃、攀上爬下。 动若脱兔,匍如曲蛇。 一个来回,气都不喘一下。 “村里的孩子们都在这里训练。”她刻意顿了顿,故作隐忍,道:“逃荒来的时候,大人们总是小心周全着我们,跑的不快会被追上,躲闪不及会被伤到…… 所以我们就想,一定要跑快些,手脚灵活些,再遇到坏人叫他们追不上。” “这些弓和草靶,是我们练准头用的,射箭特别有用,能在山林里打猎,我们经常能猎到肉回来。”闫玉腼腆一笑:“我大伯射箭就准,他说这是君子六艺之一,让我勤加练习。” 她随手取了把弓,上弦,拉弓,射! 准准的扎在靶心。 英王世子真的刮目相看。 就这般粗制滥造的弓,木头削的箭,入靶寸许,无论是准头还是力道,实属难得。 而且这不是小弓,是成人所用之弓。 如若真如闫家小二所言,这一村子的孩子都能如此…… 歼灭来敌,并非无有可能。 “昨夜,北戎初入村只有四十八人。”闫玉决定给他细讲一遍,结合实地,演示一番他们究竟是如何将这几百北戎拿下的。 “他们来之前,帮村里盖房子的卢师傅正好归家,深夜带着家人过来,给我们全村都喊醒了,说北戎杀进他们村子,人很多,他们挡不住,让我们快跑。” “可大晚上跑哪去?人家有马,我们也跑不过,就想着藏到塔里…… 叔伯们拆了好几个门板,举起来挡住下面的入口……” 英王世子听这孩子将如何用之前缴获的六张弓六把刀,依高塔之利,以门板为盾对抗四十余北戎之事娓娓道来。 孩童在上射箭,青壮在下御敌。 这第一批北戎让小安村大了胆子。 收缴了他们的刀弓,又卸下全村的门板,将村人分开,各自占据高塔…… “哪里有那许多箭?”英王世子相问。 闫玉:“都是现削的,藏在塔里的人用菜刀、镰刀削一根,往上送一根。” “箭在何处?” “都洗干净在谷场晒着呢。”闫玉答道。 又带着世子去看了谷场晾晒的木箭竹箭。 纯手工粗制。 世子并没有好奇为何会有竹箭,这小安村打南边来,世子妃便是南人,他知南边爱用竹器。 闫玉带世子来到罗家看罗大伯。 “罗大伯带人在河里守着木筏桥,都冻坏了。” 又带着世子走进戚家的院门。 “第三批北戎来的时候,村里已经没几个好门板。”闫玉面露沉重:“这是我戚四叔,因为门板碎了,还得守着塔口,只能拿身体硬扛,死撑着不退。” 戚四被护卫检查,脸涨得通红,说不出半个字来。 “禀世子,皆是正面刀伤。”护卫恭声道。 几个护卫望向戚四的目光中透着钦佩! 是条汉子! 砰! 咕噜噜噜…… 院内传来声响。 众人出来查看。 便见戚大和戚五两个从外面回来。 戚四躺在那里只觉得这人挺高挺壮,可看到站在院里的戚大和戚五,方知这高不是一般的高,壮也不是一般的壮。 村里各家都没有门板了。 戚大戚五便从林子里往家搬木头,为了图省事,两人一趟捆了好几根,进院往地上一撂。 就是他们刚刚听到的声响由来。 两人浑身冒汗,进了自家院子,索性就脱下衣服,光着膀子。 这一身晃眼的腱子肉啊! 还有一地数量有够夸张的木头…… 英王世子:…… 众护卫:…… 闫玉:戚大伯戚五叔好样的! 来吧,展示! 让他们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开开眼! 一个护卫走上前去,在戚大和戚五惊讶的目光下,抬起一根木头。 扎扎实实的木料,沉手的很。 他没敢往身上搭,不是背不动,而是这对比未免太过…… 咳咳,弄不好就得现眼。 “小二,这……” 戚大话没问完,便被闫玉打断。 “戚大伯,没事,你们忙你们的,我带世子来看看我戚四叔。” 戚大哦了一声。 戚五也收回目光。 哥俩又开始忙活。 量好长短,抡起旁边的斧子…… 几下子一根,几下子一根。 看得一众护卫直咽口水,心也随着那斧子,一下一下的乱蹦。 第374章 验证 如此勐士! 英王世子自幼习武,自有一番眼力。 这戚家兄弟,是世上少有天生力大之人! 若能从小习武,打熬筋骨,该是何等英姿! 可惜啊! “这几位壮士可是杀敌最多?”英王世子不禁问道。 闫玉摇了摇头。 “那倒没有,还是我胡大伯和胡二叔射的准些。” “胡大?胡二?擅射之人?” “等晚些让胡大伯和胡二叔给世子大哥演示一番,真的好准!胡家的大郎哥说,胡大伯和胡二叔打弹弓也厉害,指哪打哪。” 英王世子点了点头。 闫玉:“世子大哥,都到我家了,进去喝杯茶吧。” 一行人进了闫家的院子。 世子没进堂屋,反倒熘熘达达到了后院。 猪圈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一个妇人正用热水给一排死去的小猪烫毛。 见他们过来,停了手,福了一礼,放下手上的活计,往厨房去了。 闫玉忙解释:“这是来我家帮工的容娘子,她口不能言,世子大哥千万别见怪。” 原来如此。 英王世子指着那一排小猪问:“是没养活还是怎地?” 闫玉一脸失落,轻声道:“北戎进了我家院子,给小猪都摔死了,羊倒是没杀,不过也吓得不轻,都不产奶了……” 养猪大业瞬间夭折,白瞎了她家冬暖夏凉的猪圈。 鸡鸭倒是都没事,她家带毛的虽被剪了翅膀飞不高,可一直在院里散养,灵活的很,想来是夜里不好抓。 容嬷嬷很快拎着水壶回来,拿来几个杯,并好几个碗。 闫玉:“对不住,我家没那么多杯,护卫大哥们对付着用碗喝吧。” 一众护卫很是新奇。 他们伴在世子身边去别人家作客,还是头一回有人家给端碗上来。 倒是挺亲切。 乡下人家都是如此,要是来的客多,家中桌椅板凳盘碟碗快都不够用,还得去旁人家借借。 很快,他们就看到了这熟悉的一幕。 那位不会说话的娘子,挎着篮子出去,很快揣了好些碗碟盘子回来。 身后还跟着几个搬凳子的小子。 闫玉指挥他们去院墙边搬砖头过来,就在院子里摆好。 眼下秋高气爽,快要到晌午,正是不冷不热的好时候。 最后戚五叔一张大圆木板拎过来,往上面一搁,一张圆桌齐活。 闫玉瞧那圆板十分不解:“戚五叔,这是做什么用的?” 她戚五叔那边,都是方型,难得见着一个不一样的。 “给你家磨圆了当桌面。”戚五道。 闫玉恍然,这是上回村子大席之后磨的吧? 难怪没见过。 “谢谢戚五叔!” 戚五摆摆手,很快隔壁又传来刨木头的声音。 闫玉一回头,见几个护卫都盯着彼此的板凳瞧,赧然道:“都是自己做的,难免不规整,多担待。” “无事,是我等叨扰了。”世子客气道。 闫玉借着去厨房续热水的当口拉着容嬷嬷小声说道:“等会午食,越简单越好,还得让他们感受到咱在尽力招待,容嬷嬷,你懂不?” 容嬷嬷回以坚定的点头。 不多时,饭菜上桌。 闫玉默默的为容嬷嬷点了个赞。 主食是煎饼。 对,就是鲁东人常吃的那种。 面掺水,和成稀湖湖,一小勺,就能摊出一大张。 边边角角折进去,成了长方形,放上菜,卷吧卷吧,就是一张好饼。 她家的经典卤菜,卤下水再次上岗。 凉拌菜,洗干净的菜配上酱…… 容嬷嬷又将小猪拿走一只。 不多时,桌上又多了各种青菜炒肉…… 咸鸭蛋切了四个,八半摆成好看的圆,露出来的蛋黄,滋滋冒油。 最后上的是一道鱼汤。 鱼干熬的,鱼肉特别少,也就只能喝个汤…… 英王世子面色如常,净了手,学着闫玉的样子卷煎饼。 头一回吃煎饼的人,不习惯这种口感。 世子吃的很慢。 闫玉是个吃货,没有她不爱的。 给自己卷了一个卤下水的煎饼,又卷了一个上面青菜炒肉,下面凉拌菜的两掺煎饼,吃得喷香。 蘸酱菜水灵灵,先来几个萝卜条,再来几片白菜叶子,戳酱再戳酱。 一边吃,一边热情的招待大家:“我家的卤汤是老卤,不断火那种,味可地道了。 别看是猪下水,洗干净就行,好吃的紧。 还有这蘸酱菜,都是这些日子在地头刚摘的,可新鲜啦! 对了,还有这鱼干,就是从村边上那条河里捞的,河水清,这鱼也好吃。” 满满一桌子菜,能够感受到闫家招待他们的热情。 放眼望去,青菜占了大半。 不吃煎饼,只吃菜的话,还挺不错的。 哪怕是简简单单的拌菜,也清脆爽口,滋味很好,可见用心。 最好吃的是卤下水…… 几个护卫也出身农家,没有什么吃不惯。 就是为难了世子,大概打出生起就没吃过这样的贱食…… 谁能想到呢,闫家过的是这种清贫日子。 不过想想也是,真的有家底,又怎么会逃荒,但凡富裕,落籍之时,也不会被一人十两的落籍银子难住,舍永宁而就虎踞。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最后的鱼汤解救了众人,煎饼泡汤,软和好咽,勉强饱腹。 吃过午食,两个护卫主动帮忙收拾。 捧书带人回来复命。 不但数清了北戎死亡的人数,还将尸首勘验了一遍,确认了死因。 英王世子提出要在村子里走一走,消消食。 闫玉便知,这位世子大哥还没有完全打消心中疑虑。 童子军正好巡视到村中心和箭塔上面的孩子换班。 是时候展示真正的实力了! 闫玉喊了集合。 所有孩子跑动起来,向村子各处散开。 喊人的声音此起彼伏。 世子便见从四面八方跑来许多孩子,男孩女孩都有,按照身高列队整齐。 一个个神采奕奕,眼睛亮晶晶的望着一个人。 不是他这位世子。 而是他身边的这个闫家小儿。 “昨夜射杀北戎者,出列!” 闫玉一声令下,好些个孩子向前迈步。 竟这么多! “都会使弓?” 闫玉点头:“都会。” “捧书,取弓来。” 捧书从护卫手中接过长弓,俯身递到世子面前。 第375章 三千 英王世子没有接,又道:“扎靶!” 几个护卫就地取材,很快就扎好了一个草靶,又向戚家借了木棍将其撑住。 在世子的示意下,放到了高塔之下。 英王世子看向闫玉。 闫玉意会。 取过长弓,高声问道:“谁先来?” 就见孩子们争先恐后的跑过来,为了争抢前头的位置,你推我我挤你…… 捧书不愧是专业小厮,见状立时回到闫家搬了凳子过来,不但世子有座,闫玉竟也有。 闫玉真心佩服了,捧书小哥这眼力见也是没谁了。 英王世子注意到,不光是刚刚出列的孩子,那些没有出列的孩子也挤上前来凑热闹。 他默不作声,正好看一看小二所言,是否符实。 童子军最开始训练用的弓是小弓。 但随着孩子们练习时间日久,小弓的力道和射程就不够看了,闫玉有意加码之下,渐渐都换成了成人用弓。 虽不及军中强弓用料精良,可在尺寸规格上已尽力贴近。 后来又从北戎手中缴获了长弓,手感已与关州军中之强弓十分相似。 在从龟缘买回竹子之前,他们可是一直练弓不练弩的,说起来,童子军射弓要比射弩更熟练一些。 一群刚经历过战斗的孩子,有一股子剑磨刃出谁与争锋的出鞘感,不知畏惧为何物,一心想要显显自己的本事。 好在他们还知道羞,没有把握的孩子并未上前,而是像平时训练那般,在靶子边上等着。 几个孩子往草靶上插草棍,用以标记,余下已经做好来回送箭的准备。 这个习惯是源自于童子军历来的箭失就不够用。 一开始满地拣箭到现在从靶子上拔,孩子们慢慢习以为常。 嗖嗖嗖! 嗖嗖嗖! 都不用交待,每个孩子射出三箭便将弓交给下一人。 草靶边上的孩子,渐渐忘了世子这位尊贵的客人,喊的越来越大声。 “内环,内环,内环。” “外环,内环,内环。” …… “内环,内环,外环!” “嘘!” 孩子们起着哄,嘲笑着这位失手的小伙伴。 第一箭射偏些还可以说是新弓不适应,第三箭射歪歪是闹哪样?不嘘他还留着他?! 眼瞧着这边箭射得越来越热闹。 小安村的大人也慢慢往这边聚集。 在外面围成一圈指指点点。 歇了半天,他们也缓过来了, 什么你家孩子射得不孬,我家孩子还差点劲,滴滴咕咕的讨论起来。 英王世子感受到投注在自己的身上目光越来越多,热切中带着期盼。 将四周的村民扫视一圈,心里多少有了底。 这小安村的汉子和关州的汉子很像,是军中常说见过血的骁勇之气。 孩子们每人三箭,又有专门来回递箭的,轮的很快。 反倒是护卫们扎的草靶及及可危,眼瞧着就要碎乎。 喊靶的孩子忙做手势喊了停。 几个孩子一起动手,又重新捆扎了一遍。 射箭继续! 看到这里,英王世子已经看出许多东西。 就比方说那几个挨着草靶的孩子,他们熟知每个人的水平,射箭准的他们就站在原地,若有那准头差的抬手,他们会飞快的往后退…… 这些不起眼的小动作,恰恰证明了小安村的孩子果如小二所言,经常在一处训练,彼此知之甚详。 “听闻村中有胡姓兄弟二人皆擅射,可来了?”英王世子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喊话人群。 胡大和胡二正看热闹呢。 家里的两个小子不孬,像他们老子,箭箭内环,还都是在草靶中心,这俩人看着心里美,比自己射中了还高兴。 突然被点名,胡大和胡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忙上前来答话。 这是世子,应该比大老爷更大吧。 两个人琢磨着,纳头就要拜。 英王世子道:“两位壮士不必多礼。” “胡大伯、胡二叔,你们手上有伤,还能射箭吗?”闫玉眼尖,看到了二位叔伯手上缠的布条。 英王世子看过去,果见这二人手上裹着布,靠了近了,还能闻到澹澹的药味。 “这不算啥,大郎,给弓拿来。” 胡大郎颠颠的跑过来。 将弓和箭送到他老子手上。 胡大就在原地拉弓。 嗖嗖嗖! 三支箭如流星坠尾,连成一道。 再看靶上的三支箭,一个挨一个全在草靶正中。 喊靶的小子也是嘴巧。 “胡大伯,三箭内环,箭箭靶心!” 小安村人全都欢呼起来。 一个个眉开眼笑。 这位尊贵的世子是干啥来的,他们心里门清,当初他们杀了六个北戎,那些府城的衙役问的那个细啊,一个一个说,问来问去。 这一回银子更多,人家可不更得仔细么,换了是他们也得这样,那可是上千两银子! 一想到这个数字,小安村人心里就像有一团火似的,烧得他们浑身透亮,眼睛都往外冒光。 轮到胡二。 胡二示意拔箭的孩子等等。 嗖嗖嗖! 又是三箭,紧挨着前面的三支箭。 喊靶的孩子高声道:“胡二叔,三箭内环,也是箭箭靶心!” 小安村人爆发出更大的欢呼声。 崔娘子扶着李雪梅出来看热闹,也是卖力叫好。 “可是让胡大胡二露脸啦,依着我说,弟妹你那箭射得才神,哎幼幼,不知道这个小世子会不会赖账,咱的人头太多啦……” 闫玉差点憋出内伤,哎幼我滴个亲姑,你对自己的嗓门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英王世子耳聪目明,自是也听得清楚,闻言莞尔一笑。 关州府再是吃紧也不会差赏杀北戎的人头钱。 他一再确定,非是纠结于银钱。 而是小安村一地,加上虎踞一城,乃至境内所有北戎尸首…… 近乎三千。 三千之数,已可向朝廷传捷报,上表述功。 犒赏三军! 真将此封赏讨下,何止小安村这区区千两纹银。 军中武将晋升、粮草、马匹、军资、军械…… 涉及方方面面,好处甚多! 虎踞城先失后复,只需在捷报中添上一笔,带而过之。 田大人失察之责可免,肖、张二位大人护城之举亦可上表中庭,求皇爷钦赐哀荣…… 第376章 去而复返 “……父王,孩儿所言句句为真,没有半分夸大之词。”世子进府后,连换身干净的衣服都等不及,带着一身尘土跑来面见他的父亲——英王。 英王本就打算等世子归来见他一见,他已然从手下人口中得知虎踞的情况。 可还是想听听世子的看法,毕竟关州日后要交到世子手中。 世子已大婚成人,虎踞城破之事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他们父子封邑边关,时刻都不能懈怠。 虎踞这三年全力修筑边防,自以为墙高安稳,便放松警惕,被北戎钻了空子,这般心思万万要不得,若他们父子也如此不警醒,不知哪一日就会被北戎杀进永宁城,掉了脑袋。 “如你所言,虎踞此番该上奏捷报?”英王皱着眉头,似在问话,又似在自语。 世子挥了挥手,让奉茶的侍女退下,自己拎起茶壶,给自己连倒了两杯,一饮而尽,直到第三杯才放缓了速度,小抿了一口。 退去盔甲的英王世子,清隽俊逸,脸上未褪去的湿气仿佛为他打上了一层柔光,双眼带着微翘的弧度,不笑也弯,鼻梁挺拔,眉骨露锋,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英气,压下了满身儒雅,不至太过和善可欺。 再观英王,双眼狭长,眉毛倒是与世子一般无二,脸型略方,是那种大气周正的长相。 “父王,您想一想,关州总是不平,屡有北戎来犯,朝廷便觉是我们无能,这些年一再借口削减军资,使得王府入不敷出。 若是此番上奏捷报,皇爷爷一高兴,说不定会重赏下来,安抚百姓,抚恤伤亡将士……都有来处,肖、张二位大人的身后事也有了着落,只要父王稍加润色,恳词上表,便一切安好。 反之,虎踞谷仓被夺,城内城外被掠者众,百姓伤亡者众,虎踞护城军死伤殆尽,若如实上报,不但田大人会被斥责追究,说不定连父王这里,皇爷爷也会恼的……” 不得不说世子非常了解英王,果见其心神松动。 “若是朝廷派人来查验该如何?”英王的眉头还是紧紧拧在一起。 “田大人是个能干的,孩儿离开时,虎踞已开始慢慢平复,救治伤员,记损记功,有条不紊。 再说,北戎的尸首就在那里,我们没有作假,定能应付过去。” 英王思虑再三,终是下定决心。 “那此事便交由你来办,那个村子……莫让他们生事。” “孩儿知晓,定会妥善处置。” …… 闫玉刚又补了一觉,被李雪梅唤起吃饭时还迷迷瞪瞪的,明显是还没睡够。 “先吃饭,吃完饭你再睡。”李雪梅心疼道。 “娘,爹他们还没回来?”闫玉揉揉眼,四下张望,见李雪梅摇头,扁了扁嘴。 天都黑了,她爹这是心有多大,还不回家? “汪!汪!”门口传来小声的狗叫。 “苟住?” 闫玉赶忙穿鞋下地,打开房门,苟住原本老老实实的蹲坐在那,见她开门,立时站了起来,飞快的摇晃着尾巴,用狗头使劲蹭她。 “快点让我看看你这傻狗的皮子泡坏没?”闫玉两只小手从头撸到尾,满意的点头:“还好还好。” “以后你可机灵点,人送过去你就回来……嘶,也不对,你这还真不好判断,算啦,我以后注意,一定交代清楚,咦,你怎么还香香的?” 李雪梅:“容嬷嬷给它洗了,泡在水里不知多久,回来的时候身上一股土腥味。” 闫玉搂着狗头笑起来:“哈哈,苟住,真该给你改名叫傻狗……” 苟住呜呜的在嗓子眼里的哼唧,两只狗腿顺着闫玉的小腿往上爬,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好吧好吧,不改名,还是苟住比较符合我的风格,走,吃饭去,吃完饭我们一起去虎踞。” 闫玉吃饱饭,还不等动身。 胡家的二郎哥就来报信,说白天走了的世子又回来了。 闫玉:…… 不会是送赏银来的吧?世子大哥办事效率这么快么? 她咋想都觉得不能。 可是为啥又来? 难道他还是不信,又带了人来查? 如果真是像上回府城那队衙役似的问询勘探,那她藏下的竹弩一事和她这个小孩的异常,至少会暴露一个。 前者,她始终觉得越晚让人知道越好。 后者不论是力气大挥舞着棍子杀人,还是指挥全村对抗北戎……说出来都挺传奇,咳咳,不符合她一贯低调的性格。 就在闫玉纠结之际。 英王世子拜访了……小安村的村老们。 几个老头郑重接待。 英王世子还在考虑怎么说更易被人接受,便见罗村长招呼孙儿去唤隔壁的闫家小二。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英王世子:…… 对闫家在小安村的地位,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闫秀才和其弟、其子不在,便让小二出来待客。 年岁虽小,行事却无不足。 闫玉过后来,英王世子道明来意。 几位村老彼此眼神碰了碰,也向闫玉的方向张望。 闫玉立时便看出村老们的为难。 这不是个小事,村子里要聚在一起商议,还得让大伯知晓,听听他的意见。 “罗爷爷,你们商议,我惦记我爹、大伯和大哥他们,想往虎踞跑一趟。”闫玉道。 罗村长立时便领悟她话中之意。 “世子,此事重大,请容我等商议一番,有了结果再禀告您。” “本世子就在此等候,你们自去商议。 但有言在先,事既落定便无悔,无论最终如何,此事不可对外人言。” 罗村长忙道:“我等晓得,晓得。” “小二,夜路难行,我让捧书送你一程。”英王世子唤住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一双眼睛在外的闫玉。 她将自己的口罩拉下来:“不用的世子大哥,我家驴子走惯了,认路,我也不怕黑。” “北戎刚退,难保有残留余部滞留境内,让捧书与你走一趟,我也好放心。”世子态度非常坚决。 闫玉无法,只好答应下来。 “你去虎踞,将我之言告知闫户书,问他可否回来一趟,此事宜早不宜迟。” 闫玉懂,忙点头应下:“世子大哥放心,我定一字不差讲给大伯。” 第377章 掰开揉碎 闫家兄弟也惦记家里。 闫怀文忙了一日,入夜便过来后院请见,与大老爷论完公务后,将弟弟拉到一边,说了明日想让闫向恒先回村的话。 闫老二看了眼老师所在的屋子,眉宇间有些纠结。 “我也想回去看看。”他小声都囔道。 他很惦记他媳妇、他家大宝,还有没出生的二宝。 闫怀文和声道:“大老爷身子刚好些,现在身边离不得人。 等他身体好些,你便归家小住一段时日,为兄替你告假,可好?” “那恒儿呢?”闫老二问。 “恒儿继续留在县学读书。”闫怀文如此说。 闫老二有些心疼大侄子:“大哥,虎踞现在这情况,让大侄子跟我家去吧,在家读书也一样。” “恒儿正需历练,眼下官衙缺人,正好留下帮手。 谷丰那边为兄还得亲去一趟,有始有终,事一告结,为兄便帮你准备,全了你的拜师礼。 田大人只收了你一人为弟子,身下无嗣,日后侍奉终老,皆是你应有之义,我知你心性,并不担心。 为兄观之,田大人似有意将你带在身边,你这位老师为人有成算,为官有章程,你跟着他用心学习,定能有所受益。 只不过……”闫怀文斟酌了一下,轻声道:“天佑要自己留心,不可太过心实,像这一次城破,二老爷和三老爷……不知他们家人会是何等伤心。 那等虚名,为兄不在意,你我过身的父母亦不在意,你我亲人更不在意。 为兄只愿你平安一世。 天佑,在田大人身边有何难处,一定要说与我知晓,不可委屈自己,万事有为兄为你做主。” 闫老二点头如捣蒜,很受感动。 大哥既想他能跟在大老爷身边长进,又怕他做人弟子受气,这份心意与纠结,他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 闫玉被人一路领到官衙后院。 一进院子,便看到她爹和大伯站在一处。 闫玉腾腾腾跑过去,搂住她爹,抬起小脸要哭不哭的:“爹,你咋不回家呢,我和娘都担心死了!” “爹没事,你看,都挺好……”闫老二忙哄她闺女。 闫玉强忍着没掉泪:“好啥啊,你别忽悠我,外面啥样我都见着了!” 她来之前并不知道虎踞城破,刚刚所见,即便已清理打扫过,那城门外堆积的尸首,街道上还没来得及冲刷的血迹,和官衙外聚集的伤员,无不证明虎踞城战况惨烈。 对比小安村的有惊无险,虎踞城才是真正的凶险之地。 她爹,多危险啊! 说一声死里逃生都不为过。 “过去了,都过去了,家里如何,你快和我说说……” 闫怀文注意到跟在侄女身后的人,认出是世子身边的,微微蹙眉。 “小二,世子可是去了村中?”闫怀文问道。 闫玉吸了吸鼻子,知道正事要紧。 忙将她大伯和爹拉到角落里,快速将小安村杀了几百北戎,以及世子先去后返回的来意讲了一遍。 闫老二目瞪口呆,嘴唇直哆嗦。 “你……说啥,你们杀了五百多北戎?哎幼我的天爷呀,你是要吓死你爹啊!闫玉,你给你爹说实话……你,你们咋杀的?咋杀的?!” 其实他想问的是:你是不是上手啦?是不是? 可关键时刻,想起旁边站着他大哥,不远处还有人,便压下声音,改了说法。 心里又是气又是怕。 “我们还能咋杀,靠箭塔呗,射死他们!”闫玉避重就轻。 闫怀文也是刚知晓他带谷丰援军过去之前,小安村便遭了一次北戎。 当时情况紧急,刻不容缓,他也顾不上多问两句,没想到村中竟是这般。 暗道一声好险。 他看了看世子派来护送小二的人,道:“我去与大老爷商议,天佑,你去找恒儿过来,让他替你守在这里,稍后我二人归家。” 闫老二愣了愣,忙去找大侄子过来接班。 虽然还是有点气,但能回家了,开心! …… 闫怀文一行回来的很快。 进村直奔村中心的大石头。 村里人聚集在此,说是商议,其实就是将世子的话又说了一遍。 罗村长问大家伙有啥意见,没人吭声。 问有没有想去军中当官的,也没人吭声。 英王世子在旁边看着,暗暗发急。 听到村外传来马蹄声,立时便站了起来,举目张望。 见是闫户书兄弟二人归来,英王世子脸上带了笑。 双方见礼之后,闫怀文与其迅速交流,双方就上表一事统一了意见。 此法,对虎踞有利,对小安村亦然。 闫老二冲村里人招手。 一群人呼啦啦的围上来。 “我说,你们都是咋想的啊?有没有想去当官的?”闫老二低声问。 “闫二哥,我们拿不准啊,你说去当这个官行不行?这和秀才公那种官不一样吧。”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闫老二:“那肯定啊,我大哥是在虎踞城官衙里头上差,世子说的这个,得去军中。 保咱们几个小旗,小旗就是手底下管着十个人的小官,我听世子身边的人说了,要是这小旗当的好,日后再往上升也容易,咱村子的功劳不小,换个总旗都够了,总旗管着五十来人,是个大官。 就是吧你们得跟着练兵还得识字,先当小旗,等以后长了本事,再选一个当总旗。 眼下虎踞的护城军正缺人,我大哥说,多半会将人安排到护城军去。 我大哥还说,小旗是从七品,总旗是正七品,咱虎踞城的大老爷就是正七品,俸禄是一样的,不过武官见文官低半级…… 那些都远,咱先看眼前,我给你们仔细说说这里头,好处就是当官,有俸禄银子拿,以后走出去,再不是平头百姓,也是官老爷啦,一家子都不一样,入军籍,以后孩子也在军中奔前程。 不好的嘛,你们都能想到,当兵的脑袋都挂在裤腰上,危险啊,尤其在咱虎踞,和北戎紧挨着,以后这打仗杀人都少不了。 你们好好想,和家里人都商量商量,赶紧拿主意,那名得赶紧报给人家,报上去可就不能改了哈,仔细认真了想!” 听完这一番话,小安村终于躁动起来。 这么掰开揉碎的给他们说明白,还得是闫老二。 第378章 迟到的女儿 英王世子这才发现,被他略忽视的闫二,竟是与乡邻这般亲近。 闫家兄弟一回来,整个小安村都不一样了。 乡亲们尊敬甚至依赖他们,比之小二这个孩子更甚。 闫老二终于从人群中脱身,跑到他媳妇跟前,满脸的欣喜,连头发丝都透着笑。 这厮到底还知道大庭广众,拉着他媳妇的小手回了自家的院子。 两个人进了厨房里头说话。 闫老二都不舍得撒手,咋看他媳妇都没够。 一会让她坐下,一会问她冷不冷,捅一捅灶膛,一会又让她等等,他想去挤点羊奶煮热给她喝…… 被李雪梅告知母羊受了惊吓不产奶了,扼腕不已。 “你弄个蛋花汤吧,我有点饿了。”李雪梅笑着说道。 “唉!”闫老二一边忙活一边转头和她说话。 虎踞的事情压根没提,只说田大老爷收他做学生的事。 “梅啊,你说我这老师认得咋样,我觉着这老头不错,拿百姓特当一回事,拎刀守城的时候满身都是劲,那口号喊的…… 他还说会帮我遮掩我的真实水平,真的,太打动我了,不过这些也不重要,我都做好丢人的准备了,就是吧,老头瞧着有些可怜……咱也不用做啥,大哥说,等正式拜师后,多走动走动就行,到时候咱一家去府城师母那边认认门。” 李雪梅便随着他的称呼问:“师母一个人在府城?” “嗯,也是觉得虎踞这边不安全吧……”闫老二的声音有些低沉。 李雪梅最了解他,若虎踞那边没有事,他不会一字不提,不提,便意味着事态非常严重,他不想让她跟着担心。 田大老爷如何才会可怜?之前来小安村的时候,她是见过的,虽有些年纪,也是一身气派,神采奕奕,很有官威。 怎么就病了?怎么就身边没人了?怎么就无人照料,非孩她爹不可了? 这些都经不住细想,一想,她心脏就控制不住乱跳。 深呼吸几口气,缓了缓心神。 闫老二殷勤的将蛋花汤端过来,不断用勺子挑起再吹,试了温度正好才示意她快吃。 李雪梅抿了一勺,眯起眼来,就是这个味道。 她见他一直看她的肚子,又一脸的喜色,心下便有几分明白。 轻声问:“是女儿吗?” “可不,是咱老闺女!”闫老二脱口而出之后,便察觉不对,小心翼翼的看他媳妇的脸色。 李雪梅脸上慢慢绽开笑来。 如冰雪融化,春暖燕来。 “自从咱们到了这边,说我身上有了身孕,我就……有些盼着。” 李雪梅轻抚肚子,缓缓道来:“那时候心思有些乱,我一方面想着这不是咱们的孩子,不过既然占了人家的身份,又没法再回去,那一家子不知会如何,留下的这个孩子,咱给好好带大成人,日后就算不和咱们贴心也没啥,咱们还有闺女呢。” “就是就是,咱闺女养的多好,谁不羡慕咱,大宝又聪明又懂事,从小就是开心果,看着她就高兴。”闫老二骄傲说道。 李雪梅轻笑出声,又道:“也会想想是男孩还是女孩,要是男孩就麻烦,按照这边的世俗,咱得给他娶媳妇,以后让他养咱老,家底大半都给给他,咱家大宝出嫁以后,反而成了外人……我有些不乐意。” 是很不乐意。 所以那时候她总是闷闷不乐。 “小兔崽子敢翻天,我打断他的腿!”闫老二故作厉害,竖眉立目的。 李雪梅捶他一拳,笑道:“你吓唬谁,就你最惯孩子。” 闫老二嘿嘿笑着,眉眼都透着温柔:“可这是闺女,是闺女,梅啊!是咱老闺女来找咱了……” 他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在眼眶里都没来得及打转,就哗啦哗啦往下落。 李雪梅也眼眶发红:“我也想过要是个女儿该多好,可一半的几率,还是太小了,我都不敢盼,不敢念……” 闫老二哭的稀里哗啦:“我懂我懂,都是我没照顾好你们,都是我的错。” “怎么能怪你,是我逞强,非要送走那届毕业班,不然早早离职,也不会有后面的事……” 李雪梅的眼泪终于滑下来,她闭了闭目,稳了稳心神,道:“过去的事情,咱们不提了。” “怨我……”闫老二被李雪梅抓住手,忙住了嘴。 “孩子一天天在我肚里长大,我想问容嬷嬷,又怕知道…… 闫怀安,这个女儿,咱们就当她迟到了二十年,好不好?” 闫老二边哭边点头:“好!对,她就是迟到了,这个小没良心的,终于想起她爹娘姐姐啦,终于来了啊!呜呜呜……”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李雪梅笑着流泪,摩挲着自己的肚子怎么也不够似的。 闫玉蹲在厨房外面,瞪着发红的眼睛望天。 她一直知道自己有个没出生的妹妹。 爹娘瞒她,但老家的亲戚嘴碎,说话也不避讳孩子,堂哥堂弟们总是揪她扎好的小辫,用最欢快的声调说着最残忍的话。 “堂婶再怀多少个都是女娃,哈哈,你没有弟弟,你家绝后了……” “堂婶不能生了,再也不会有小孩……” “要工作就得舍孩子,谁知道他们是撞没的,还是打下去的……” 闫玉慢慢起身,蹑手蹑脚的离开。 先从后院出去,到外面跑了一圈。 凉风一吹,眼睛立时恢复正常,连脑袋都吹的清清凉凉。 她赶紧跑到大石头处,站到她大伯身边。 全然一副我一直在这,无事发生的样子。 闫怀文瞧了瞧她,伸手将她的乱发捋平。 “大伯,还没商量出结果吗?” “这么大的事,是需要一些时间。” 闫玉瞄了眼旁边的世子,偷着对大伯使了一个眼色。 闫怀文会意,与世子说暂时离开一下,去给孩子添件衣服。 闫玉将大伯拉到一边,小声问:“大伯,这个小旗和总旗,当了好不好?我是说,你觉得好吗?” “我觉得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村里人想法如何。”闫怀文教她:“村人信任,不代表事事都要依从我们,这关乎日后几辈人的前程。” 第379章 胸无大志 当官不好吗?自然是好的,这是一份难得的机遇,世子心善,不愿贪图小安村的功劳,不然的话,只给一份赏银便可了结。 有了官身,便改了门庭,以后境遇大不相同。 闫玉们心自问,换了是她,会不会选择去军中当一小旗? 大概会的。 可惜,军中不要女子,不然她真的不介意过去大展拳脚。 北戎其实也没那么可怕,用对了方法,想杀他们并不算难。 但她这般想,不代表小安村人也这般想。 多少人惧怕走出这一步,他们头上的天,只有所见的这一块。 村里的汉子们找到眼睛又红又肿的闫老二,说出他们的决定。 闫老二想破脑袋也不知道他们咋想的。 “你们给我说说,都和家里咋商量的,咋都不愿意去?” 胡二:“闫二哥,当官是好,可不得离家么?咱房子盖好,地也整出来了,明年开春给种上粮食,农闲进山打猎挖药,有肉吃也能有点进项……咱大伙拼命护住村子,不就为过这热乎的日子么,老婆孩子热炕头,你忘了,还是你经常念叨的……” 闫老二:赖我喽? 王大郎:“咱认真商议啦,连家里两个崽子都没落下,都问了,咱想的是这小旗啥的不能白当吧,人家给俸禄银子就跟拿工钱一样,得给人出力,命卖给人家,以后再往上走,当更大的官,咱不敢想,就是琢磨家里有老有小,不能离了咱,地里的活谁干?以后北戎再来,光靠那群小崽子哪够,没有他们老子在下面给他们兜着,就凭他们,护得住咱村子吗?!” 闫老二有些明白了。 罗二一贯是个话少的,今日也开了口:“咱都不想离开村子,就算要卖命,也是为爹娘哥哥侄儿卖命,旁的人……咱,咱顾不上那些。” 宋家的大女婿也道:“按人头给咱赏银就不孬,咱不求旁的,就想过安稳日子,要是世子不高兴……那,咱少要点,不用二两,一个人头一两就成。” 闫老二:…… 这账不是这么算。 不过他也算明白大家伙的心意了,想着再去戚大他们问问。 戚大和戚五两个忙着给各家做门板,之前听了一耳朵,他俩也没心思,就在自家院里干活,甩开膀子干得正欢。 听了闫老二的来意。 戚大憨憨一笑:“咱要在家照顾老娘,多挣钱养活她们娘几个。” 还有两个弟弟的亲事,他当大哥的心里都记着。 戚五更是实诚:“闫二哥,我也不去,我要跟闫二哥烧炭猎猪做香胰子挣钱。 康老头都和咱们说了,去当了这个官,老也不能回家,地咋整,活谁干,再说,闫二哥你分咱家那老些银子,比那官挣得还多。” 他们也不傻,才不去。 闫老二又进屋看了戚四。 戚四也是一个调调:“闫二哥,我不去。” 和小二咱俩都说好了,可惜是个秘密,不能告诉你,等我好了,咱俩就去北戎那边抢牛羊。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闫老二出门的时候看了一眼院子里的康老头。 等他出去之后,康老婆子小声道:“那个闫二刚刚看你,定是察觉到了,你管这闲事作甚,去军中任职有什么不好,这戚家的三个哥儿都是心实好说话的,日后若是能往上升到总旗,咱们说不准还能求到人家头上。” 康老头摇头:“我这就是在为咱们家打算。” “那你说说,我听听你的理。”老婆子道。 康老头却是怎么也不肯说。 …… “……大家伙就是这么个意思,大哥你看,咱光拿银子得了,那军功爱记谁头上记谁头上,咱不眼馋,也保准不会往外头说。” 闫怀文乃至闫玉都没有想到,乡亲们扛住了当官拿俸银的诱惑,竟是一个都不想去。 闫怀文诧异之余,缓声道:“虎踞护城军损失惨重,若我所料不差,明年春上或许会征兵役,征召入伍只能是最低等的小卒,若军中有人打点,境遇大不相同。” “嘶!兵役!”闫老二急声道:“大哥你咋不早说,他们要是知道还有这事,咋会一个个推三阻四的不想去,说啥咱也得去啊!” 朝中有人好做官,军中有人好当兵。 这道理都是一样的。 闫怀文轻声道:“只是猜测,做不得准。” 闫玉偷偷看了眼大伯,心道:骗鬼。 大伯是担心村里的叔伯争抢着要去,才会将此事瞒下吧,谁会想到,她的这些叔伯们一个个竟如此胸无大志,只想着种地种地,对了,还有老婆孩子和热乎乎的炕头。 “那我得再去和他们说说。”闫老二火急火燎的走了。 “小二,你是不是对世子瞒下了竹弩一事?”闫怀文突然问道。 闫玉跟自家大伯肯定要说实话。 “也不算瞒,就是没多说,咱们手上正好也有不少从北戎那得来的长弓……”闫玉笑嘻嘻说道。 闫怀文浅浅的勾起唇角,摇了摇头,将衣袖挽起,给她看已经包扎好的右手。 “大伯,你受伤了?”她惊呼道,立时反应过来:“可是拉弓受的伤?怪不得我闻到一股药味,我还以为……” 还以为是官衙外伤者多,大伯在内办公染上的。 “你看我这伤处,和你让胡大、胡二伪装的有何不同?”闫怀文微笑着问道。 闫玉瞪大了眼睛。 “大伯,你看出来了?什么时候?很明显吗?”她小心的握着大伯的手左看右看。 要是不被大伯点出来,她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不过现在这么一提起,别说,是有点不一样。 “世子看不出来吧……”闫玉心存侥幸,谁能像她家大伯似的,千年的狐狸成了精,啥都瞒不过他。 “这位世子自小习武,我都能看出,他为何看不出,只是不愿点出,不和你这小儿计较。”他的目光落在那位端坐在村人之中怡然自乐的世子身上。 “你看他身上那套盔甲。”闫怀文微微眯起眼睛,慢声道:“是军中最重的铁甲,铁石不曾精炼,唯有加厚方可抵御强击,分量可不一般,寻常士卒穿戴两三个时辰都挨不住,他应是一直未曾卸甲。” 第380章 前尘 闫玉满心的惊叹号。 看着也就和大哥差不多的年纪。 这么强?! “你去屋子加件衣裳,随伯父过去,不好叫贵客久等。” 闫怀文有心多了解一番这位英王世子。 在上一世,这位世子英年早逝,饮恨沙场。 世子妃隔年生产,留下一个尚在襁褓的孩子,产后虚弱而亡。 英王怜幼,将其养育在身边,前者继位之后,依旧如故。 后者便成了最受恩宠的皇长孙。 而当时的二皇子,也就是英王现在年仅三岁的小儿子,初入朝堂,便展现出不俗的能力,虽性子有些桀骜,年少轻狂也算不得什么。 那时朝堂内外思平日久,满朝文武皆盼着王上能早早立储,免于日后纷争。 奈何皇上的态度模棱两可。 始终不曾下诏晋二皇子太子之位。 帝后不和,已是众所周知的秘密。 满朝文武便知晓,这位王上属意的,多半是那位最受宠的皇长孙。 那时候的他,已稳立朝堂,并不在意所谓的拥立之功。 谁上位,谁接任,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等到下一任帝王继位,他许是已辞官告老。 二皇子有朝臣拥戴,皇长孙有圣上宠爱,注定要争得你死我活。 可又和他有什么干系。 他闫怀文身下无嗣,孑然一身。 与其投注二者,不如经营朝堂,培植更多有为的年轻人。 他久居朝堂,甚至一手操控皇位更迭,早已失了敬畏…… 谁在上面坐都不重要,万事皆有理法,掌国亦有准绳,即便是真龙天子,九五之尊,亦不能随心任性! 他当日看好英王,一力推其上位,并不是这位王爷有多能干多出众,而是其人有怜老惜弱之心,性善。 皇权高高在上,离百姓太远了。 有这样一位知晓黎民不易的皇上,是百姓之福。 思绪渐渐收回,闫怀文的目光再次落在面前这位英王世子身上,便多了几分探究与打量。 他上一世无牵无挂,行事自是没有那么多顾忌。 可今时今日,他阖家俱在,自是要收敛锋芒,谨慎周全,每一步,都要走的稳。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 “世子,这便是村中所用竹弩。”闫怀文再次将英王世子请进箭塔,打开了下面的地窖。 英王世子的视线扫过闫家的小儿。 闫玉回以腼腆又羞涩的笑。 闫怀文没有多做解释,只看英王世子的反应。 “这是彷造军中铁弩所制。”英王世子语气肯定,上手射了两箭,便心下了然。“比之铁弩不及,可在民间,已不失为利器。” 闫玉站在一边,微微低头。 一边听世子与大伯就铁弩竹弩之差别、造价,后又延及竹弩用于打猎之便利,车弩、诸葛弩等大型城防军械等等讨论。 一边回想刚刚大伯对她说的话。 深悔自己思虑不周。 大伯说竹弩已在谷丰护城军面前现身,虽是深夜昏暗,但距离太近,有心留意即刻就会发现与长弓之不同。 军中之人对此尤其敏感。 他在虎踞之时,谷丰来人便有意探问,只是见他公务繁忙不好打扰,才未来得及细问究竟。 既是瞒不住,那便要选一个最好的时机,最好的人选将此事上报。 闫玉懂,就是利益最大化。 英王世子身份贵重,在主张小安村民凭功从军这件事上,甚为厚道,是最佳人选。 而此时,恰是上奏捷报之际,改良军械,亦是一份不小的功劳,是最佳时机。 闫怀文涉猎甚广,言之有物。 每每有惊艳之语,一言中的,且风姿卓越,气度不凡。 英王世子心敬佩之,态度愈发谦和有礼。 闫玉听英王世子将她只求赏银这件事当作戏言说与大伯听,立时抬头看大伯的脸色。 闫怀文微微一笑,温声道:“世子见笑,我等贫寒,若得赏银贴补家用,不甚喜之。” 英王世子顿了顿,释然道:“先生有大才,自是无需在意这等微末功劳,桂榜登科,指日可待,只是……先生尚有一弟一子,若以其名上报……” 闫怀文婉拒了世子的提议。 英王世子便再不提。 …… 闫老二和村里的一众汉子蹲成一圈。 其中好些个耸肩揣手又埋头的,一看就是老实疙瘩,看得闫老二直上火。 就这样的,想去军中,他都得拦着。 “赶紧都说说,咱之前没想到兵役这个事,以后这都逃不了,不光是关州,咱去哪都一样,隔几年就得有一回,往好了想,守家待地的,离咱不远,现在又有机会去当小旗总旗,以后不管咱村谁去服兵役,都能互相照应,也是一桩好处。” “闫二哥,那你说咱谁去?”罗三问道。 一群汉子抬起头来,纷纷表示让闫老二挑人。 闫老二:…… 我咋这么操心呢我! 不过他还是说道:“老实头子就别去了,得机灵点。”他扫视一圈,觉得脑仁疼,怎么看这些都不太聪明的样子。 一群汉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的将视线转向闫老二。 闫老二:…… 你们给脑袋低下去,那都什么眼神! “别瞅我,我刚拜了老师,就咱虎踞城的大老爷,明年开春就得去考试,说不定就考个童生回来。” “戚大他们怎么没来?”孙二蛋往戚家的院里张望。 “戚大哥他们不行,性子太憨,进军营不得被欺负死。”罗二直愣愣的说道。 闫老二眼前一亮。 “罗二,你,对,就你了,算你一个。” 罗二瞬间就往后缩缩。 “我不中,不中,老三,老三,你去吧。”他往罗三身边挤。 罗三像躲灾似的躲他,惊惶逃窜:“哎幼老天,二哥你离我远点,别找我,我不去……” 闫老二:这是什么世道,当官都没人愿意去,你们至于的么。 他立时就板了脸。 “行了你们,干啥呢干啥呢!让你们去当官,手底下管着好几个人,有俸禄银子,吆五喝六的,咋地,又不是洪水勐兽,瞅瞅给你们吓得那样!” “这样,我说个法子,之前北戎来时,你们不是举着门板组队了吗,一个小队推一个人出来,然后咱再从这些人里选。” 第381章 私房 经过层层选拔,最后出线的是胡二、罗二、王二郎、孙二蛋、宋三姑爷。 闫老二心里滴咕,宋家的三姑爷乱入了,不然这就是老二军团。 嗯哼,我们行二的起来了,还有老六什么事。 胡二不放心弟弟,两兄弟商议了片刻,决定换了胡大去。 闫老二暗自点头。 胡大确实要比胡二更稳当,剩下的这些个都是弟弟,得有个大哥在里面领着。 等人带到世子跟前,闫怀文逐一介绍。 看到胡大的时候,英王世子非常高兴,可等到最后不见他最看好的戚家兄弟。 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问起来。 闫怀文便在旁边解释:“戚家婶娘视物困难,那三兄弟侍母心诚,不愿离家。” 世子还能说什么,总不好拦着人家不让人尽孝。 英王世子是有备而来,当场便发放了银两。 除了每个人头二两的赏银,另有报信、修桥的赏银各五十两,闫怀文送上的竹弩又添了五十两。 这一通银子砸下来,小安村的人被砸的晕晕乎乎,老老少少笑得嘴都合不拢。 世子还道明日会派人来拉走一众北戎的尸首。 五位小旗,先在家中等候,自有人来安排。 忙活了大半夜,总算有了结果,皆大欢喜。 大家伙非常热切的看着英王世子,不是舍不得他,而是盼着他快走。 他走了,大家伙才好分银子。 想是乡亲们纯朴的目光太过直白,世子看懂了,去如疾风。 马蹄声听不见了,连影也瞧不着。 闫老二立时支棱起来。 整个人都透着欢快:“快快,火把再点几根,亮堂点来,小二,你算没算账呢?没算赶紧。” 闫玉回答的声音又清亮又脆生:“早算好啦,就等银子到!” “大哥,咱发吧?”闫老二期盼问道。 闫怀文含笑点头。 将银两交予他。 闫老二这个激动幼! 虽是过路财神,可这是一千多两啊! 哎幼天爷,这是多大一笔钱啊! 世子大气,说给就给了,还不拖不欠,这么痛快,世子好人啊! 父女两个立时就忙活开来。 搬桌子拿纸笔让大家伙回家拿碎银子铜板预备好。 小安村发钱行动,正式开始。 谁该发多少,闫玉都是算好的。 喊到谁的名,谁就上前来领钱。 这一套村里人都熟的很。 这一次的赏银给的实在太多了! 戚大过来领三兄弟的银子,就热闹了一场,大家伙连连道贺。 等胡大和胡二一起过来领赏银,村民们爆炸的欢呼声将气氛烘托到顶点。 胡大和胡二都听不清周围的人说啥了,只一个劲的点头,咧开嘴笑,两兄弟抱着银子飞快跑回家,像后面有狗追他们似的。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灿烂的刺眼。 闫老二看着看着,就背过脸去,偷偷抹眼睛。 “爹……”闫玉小声的喊道,担心的望着她。 小安村的人对外面一无所知,只有他们家的人眼见了虎踞的惨状。 而她爹,更是亲历者,身处其中。 感受自又不同。 “晚上这小风,嗖嗖的,都给我吹迷了眼了。”闫老二一边揉眼睛一边笑着说道。 闫玉没有点破,将她爹的注意力转移到剩下的银子上。 “后面咋分?” “修桥,你罗大伯他们可遭了大罪了,每个人拿二两,剩下的……放到村里的公账上。”闫老二想了想,给出了主意:“报信那个也一样,二铁和三铁大晚上的跑出去也不易,每人给……二两。” “那我呢?”闫玉赶紧问道,生怕她爹给她算少了,小嘴叭叭的数着:“从虎踞到村里算一次吧,从村里到谷丰又一次,爹,我两次呢!” “那给你四两。”闫老二故意逗她。 “爹——”闫玉都着嘴,拉长的音,显是不乐意。 “给你加一两,不好再多了哈,你看你给自己记的数,多吓人,爹瞅着心脏病都要犯了。”闫老二假模假样的捂着心窝。 “你哪有心脏病!”闫玉小声都囔,据理力争:“就是我报的信,这五十两不用你分了,我和二铁哥三铁哥我们仨分,哼!” “你说你要那么多钱干啥,爹帮你保管着……”见闺女气呼呼的瞪眼,又转了调:“那啥,当你投资的行不,我这不是琢磨着干点啥,咱这银子可分不老少,估摸着够在府城买个铺子吧?” 闫老二也不确定,但想着这么多银子,买个小点的,应该是够了吧。 “买铺子?!”闫玉眼睛亮起来。 举双手支持:“爹你早说啊,咱俩还分什么彼此,说定了,就买铺子!” 又补了一句:“以后赚钱了我给你分红。” 闫老二:“我说闺女,你也挺会画大饼啊,先别急,还得和你大伯商量商量,这北戎是你杀的不假,赏银也是你赚的,可你别忘了,咱家的大家长是你大伯,这钱咋花,咋俩说了都不算,得听你大伯的!” 闫玉蔫吧了。 现实就是这么一个现实。 他们闫家当家做主的是大伯。 …… 闫怀文看了下分发银子的数目,在小二那一条上顿了顿,随后数出四十六两交予她。 “小二有勇有谋,报信有功,这笔赏银,是你应得的。” 闫玉被大伯拿银子砸下来,幸福得直冒泡泡。 小脸像瞬间开放的花朵,明丽盛极。 “大伯,真的给我?都给我啦?”闫玉狂喜之后,又不确定了,一再相问。 闫老二的目光很是复杂,如果解读出来,大概是:羡慕羡慕加羡慕? 闫怀文点头,道:“小二可自行支配。” 不等闫玉开心完。 闫怀文又将剩下的银两全都给了闫老二。 “这笔赏银,有弟妹的也有小二的,弟妹那份,你交给她,小二那笔,你与弟妹商议商议,为她置一些田产铺面,日后出嫁用以傍身。”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闫玉:我还有?! 至于出嫁什么的,完全被她抛到脑后,还有十来年,早着呢! 还投什么资,大伯说啦,都是她的,啊哈哈哈哈! 闫老二出了大哥的屋子走得飞快。 闫玉则慢悠悠的一点都不着急。 她抱着自己可以随意支配的四十六两银子,无比的踏实。 腰间的环佩随着她的步子,左右轻晃。 闫玉步子一拐,站到了大丫姐的屋外,轻轻敲门。 第382章 大伯,你有个大力侄女! 大丫将晴儿挪到了自己屋里,方便照顾。 软乎乎的小女娃,刚刚养好些,就被夜里杀进村的北戎吓到,惊惧之下又烧起来,哑着小嗓说胡话,若不是大丫照顾的精心,怕要被烧坏脑子。 大丫闪身让她进来。 闫玉悄摸的进屋,先看了看炕上睡得沉沉的小女娃。 小声问:“姐,晴儿咋样了?” “不发热了,崔郎中说只要不再烧起来,再吃几天药就好了。” 大丫这边放下心,那边还惦记着。 “婶子咋样?” “娘还成,就是短了精神,总是犯困。” 大丫便道:“我明日一早去请崔郎中再来家给看看,婶子是双身子,轻忽不得。”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她摸索着点了油灯,将妹妹拽在手里,从头看到脚,从前摸到后。 闫玉满心无奈的让大丫姐做检查。 确定了妹妹没有伤到,就是手上破了点油皮,已涂了药,大丫才放心下来。 “你以后别往前去。”知道妹妹很拿事,家里爹、二叔和恒儿不在时,村里人都指望着自家的小二,大丫又加了一句:“在后面盯着也行,射箭也行,别叫婶担心,姐也惦着。”大丫顺着妹妹的头发柔声说道。 “戚四叔那边照你说的,咱家做啥我就都给送去些,姐想着,也不好就送戚四叔一个人的,就和婶商量多送了一些。” “嗯!”闫玉笑嘻嘻的抱住大丫姐。 好看温柔又对她好的姐姐谁能不爱。 大丫的神情愈发温柔。 “咱家那好酒,也给村里的叔伯们用上了,你个小机灵鬼,怎么知道叔伯们想偷喝,是不是瞧见过?” 闫玉好无奈,好酒就是酒精,不能喝,她不过是以防万一,多说了一嘴,竟真的有人想偷喝吗? 大丫继续说道:“我告诉咱姑了,姑将那好酒看得可严,说要是再有人不老实,就不兑水了,直接用那好酒给他们冲洗伤处,一次让他们‘喝’个够。” 闫玉笑出声来。 下一刻又赶紧憋回去,怕吵醒了炕上的小丫头,身子一抖一抖的。 大丫轻轻拍着她。 闫玉都能想象得到她姑当时是啥样,那个大嗓门,那个威风劲,酒精直接洗伤口,那酸爽……啧啧! “大姐,我让你帮我记的东西,你记了吗?”闫玉问道。 “记啦。”大丫去找她写的那张纸,交给她。 “来姑家帮忙的娘子和姐妹都写下了,就是你要我记的那个用药,不大准,你再问问姑,她那有数。” 闫玉点点头。 她姑肯定啊,别看不会写,心里记得清楚着呢。 “大姐,这上面的婶娘和姐姐,咱贴一些钱给她们你说好不好?”闫玉是有这个想法,想听听大丫姐的意见。 “我只听胡小妹说,那位世子给了咱不少银钱,不是给各家发下去了吗?”大丫疑惑。 “还有多的。”闫玉道。 大丫便道:“姐也不懂,小二拿主意就是。” “那就听我的。”闫玉笑着说道:“煮粥熬药,还要照顾受伤的人,一刻都不能松神,村里的婶娘们和姐姐们眼睛都熬红了,这么辛苦,也当有一份,这笔银子村里不出,咱家也要出的。” 苦难大家一起承担,有了赏银,自然也是见者有份。 “大姐私下里给,倒不是这钱见不得光,不过是有的人有有的人没,怕谁有啥想法。 每人塞上三十个铜板,让婶娘姐姐们也跟着高兴高兴,买个零嘴或者花戴……嘻嘻!明天早起我就将铜板给大姐送来。” “还有,这是我通风报信的赏银,大伯说我可以自己做主,这六两给大姐,大姐收着,等闲了去镇上或是城里扯好看的布做衣裳,大姐也到了好年纪,该好好打扮起来……”闫玉一本正经的说着。 大丫羞红了脸,忙打断她:“别听村里的婶子们乱说,容娘子给我做了新冬衣,婶也给我扯了布,这钱姐不要,咱家小二自己凭本事赚的,就该你自己收着,姐乐意看你花。” “大姐,小二也乐意看你花,看你穿好看的衣裳,戴上头花银耳坠,抹上带香味的膏子,打扮得漂漂亮亮,一出现就让村里村外的哥哥们看直了眼……” 大丫的脸腾得烧起来,赶紧捂住她的嘴,嗔道:“越说越不像话。” 闫玉笑嘻嘻的将她的手扒下来:“大姐疼我,我也想疼姐姐,我这身上穿的戴的,都是姐姐做的,我不会做针线,给钱虽然俗,却是我的一片心,大姐,你就收着吧收着吧……” 大丫受不住她这张甜到发腻的小嘴劝说,留下了银两,想着明日交还给婶子。 闫玉顺利送出了银子,哼着轻快的调子熘达回屋。 一进屋就被她爹又推出门,拉着她的小手往大伯屋去。 “爹啊,干啥还去?不是才出来?又有啥事?”闫玉摸不着头脑。 闫老二一脸复杂的看着她,叹气道:“闺女啊,暴露了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哪!” 闫玉:…… 啥玩意? 等进到大伯屋子,她爹一脸郑重的将她力气大这个事如实交待…… 闫玉顿悟了。 闫怀文一直在等,等天佑或是小二主动来说。 此事,的确过于惊世骇俗,发生于男子之身,书中尚有所录,女儿身得了这身力气,闻所未闻。 不过他心知这世间对女子的苛刻,纵然是有,大概也会被家人隐瞒,不愿暴露人前,生怕为人所忌。 “是何时发现的?”闫怀文问。 “早有征兆。”闫老二是和李雪梅串了词来的:“若是吃不饱,力气就小些,吃饱了,这力气就大。” 这就是两口子商量出来的说辞。 以前二丫吃没吃饱谁能知道,就看闫玉现在这个饭量,一日比一日大,说她以前一直没填满肚子,还是能让人相信的,再有戚家三兄弟现成的例子摆在那,就很能说服人。 闫怀文也是想到戚家那三兄弟。 一个村子出了四个天生力大之人,有一个竟然还是他的侄女…… 这种几率实在太小了,不过这种事,本就奇异,确实不能以寻常概率论之。 第383章 村上的钱 “大哥,真不是我故意不说,小二她娘是最早知道的,将我瞒得死死,后来咱村一起逃荒,一家子在一处吃饭,她才与我说了实情,我那时候哪信啊,这不闹呢么,后来慢慢观察了一阵,才知晓,竟是真事……” 闫老二抹了一把脸,很是扭捏的说道:“之前去谷丰、龟缘,我们不都是夜里没人的时候走吗,那啥,没事我就让小二撑两杆子,试试她这力气真的假的,到底有多大…… 哥,小二这个……自己从龟缘撑筏子回来没啥问题……” 闫怀文理解弟妹的做法,也是一番慈母心肠。 怪不得天佑爱带小二出门,他还以为是小二聪慧,天佑不忍其埋没,趁着年岁尚幼,雌雄莫辨,带出去见见世面,原来是另作他用…… 或许,两者皆有之? “小二平时可有不惯?”闫怀文转头问闫玉。 闫玉一脸天真:“没有不习惯,大伯,力气大特别好,能干许多活,就是爹和娘不让我在人前使力气,但这次北戎来,我,我没忍住。” 她小心翼翼的问着:“大伯,以后我能像戚家叔伯一样,想咋使咋使吗?” 想到因此番北戎杀来,小二在人前展露,闫怀文心中暗叹一声,如此,真的不好藏了。 他并非迂腐之人,见不得女子身强,而是,而是小二本就机灵百巧,聪颖果敢,再加上这身力气,日后该是何等英姿少年郎才是她的良配…… “还是要收敛一些,人前非不得已,莫用。”闫怀文殷殷叮嘱。 闫玉很是乖巧的点头。 看着这样的侄女,闫怀文既欣慰又头疼。 猜测是一回事,真的确定又是另一回事。 现在家中无余财,待到日后,还是要给几个小的置办一些产业,小二……还要再厚几分。 …… 闫玉坦白之后,浑身清爽,睡得特别香。 一早起来,神采奕奕。 反观大丫,这一夜没怎么睡好。 先是小二来送了六两银,晚些二叔又送来十两,言明不止她有,恒儿、小二,还有婶肚子里的孩子,每人都有。 她一夜辗转反侧,想着她幼年丧母,是婶子一手将他们带大,未得小二之前,婶子身边只有她和恒儿,亦是用心照料,只是家事繁忙,精力不济,而他们姐弟又一日日长大,这才渐渐放开手…… 迷迷湖湖到了早上,大丫刚刚起身,爹又唤她进屋,给了十两银。 大丫将小二与二叔婶子都送了银子给她的事说与闫怀文听。 闫怀文默了默。 “收下便是,是你二叔他们的一番心意。” 家中底子单薄,突然有这一笔外财,倒是想到一处去了。 …… 闫玉早起先去了戚家。 和戚奶奶商议将南边的林地买下来,以后那林子就是他们的,怎么伐都方便不说,也能好好经管起来,边伐边补种。 之前是没有这个条件,蒙头砍树烧炭,将银钱落到口袋再说,现在手里有了余财,还是将这个窟窿填上的好。 照常给戚四叔开小灶,端了一小盆菠菜鱼丸汤。 戚老娘听着动静没法没法的。 明说暗示撂脸子都止不住闫玉投喂戚四…… 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看不见。 戚老娘:“那林地可好大一片,咱都买下来,村里人能愿意?以后村里人要是想砍些柴使咋办?” “自家用砍就是,等咱都规划好,砍了一棵补上俩,隔上几年再看,咱还赚了呢。”闫玉道:“再说只有靠林子近的这些人家才来这边,北边的人家都是进山,脚程更短。”还能顺便在山上找点旁的,更方便。 戚老娘是个利索的,闻言便道:“那中,小二等着,戚奶奶去拿银子。” 说着话就要回去拿钱。 闫玉忙道:“戚奶奶,先不忙,等我爹回虎踞,让他跟大老爷打听打听那块林地是什么价,要是价钱差不多,咱赶在入冬前就给它买下来。” 现在还是秋天,这晚上就凉飕飕,他家没有一天不烧炕的,这要是入了冬还得了,烧炭生意大有可为。 戚老娘却是雷厉风行的,说拿钱就拿钱。 这戚家的赏银刚到手一晚,就被塞到了闫玉的怀里。 闫玉推脱不过,心想行吧,让他爹带着银子走,谈好了就直接办手续,省得来回跑二遍。 闫玉又带上账本找到几位村老爷爷。 摆开架势,开始算账。 罗村长几个笑眯眯的听她念叨。 什么买竹子的钱该村里出,之前那批还有以后准备要买的,都该走村里的账…… 崔郎中那用的药,虽然是村里人进山找的,但都记了工分的,现在用了,也该给结钱,像卖出去一样,之后再兑工分…… 煮粥熬药的婶娘姐姐们辛苦,又看火又照顾伤员,虽不是和北戎作战,但也息息相关,村里是不是也该补贴补贴……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还有那熬粥用的米、肉干,各家损坏的门板,被祸害的东西等等,是不是也该在村里的账上消一笔…… 再说回伤员,往小了说是自己受的伤,往大些说,是不是为了保护村子,村里很应该慰问慰问…… 老宋头一直在点头,嘴里啧啧个不停,听到此,不解的问:“啥慰问?” “就是您老几个德高望重的去受伤的家里看看,给些钱吃食得用的东西之类,说几句让以后小心些好好养病宽心的话。”闫玉张口就来,又补了一句:“花销也是村里出。” 几个老头听懂了。 前面那些是要将村里账上的钱抠出去。 后面这个他们更明白。 像是罗村长,谁家有个大事小情他不过去看看,日子难的他也会多少给添上几文,是个心意,不过从来都是从自家掏钱。 村上有钱……还是他们到了这关州之后,才开始有的。 这都是俗例。 一般以宗族聚居的村子都是这般。 以前的小安村太穷了,例不起来。 现在他们不是一姓,胜似一姓,确实该如此。 “这哪哪都得用钱,村上那些钱够不够啊?”罗村长问道。 就听小二又噼里啪啦给他们算了好一通账。 几个老头笑呵呵的听着,一会点头,一会道好,却没有全盘应下。 闫玉提的那个各家损失都要村子里出,他们还不能接受。 “村老爷爷们,你们想啊,要是村上给补这笔,北戎来了,咱大伙是不是就没了后顾之忧,肯定全都一心打死他们。 要是自家出,会不会有人这样想:我家无事,管旁人如何……” 第384章 眼好毒 村老们被说服。 小二的话给他们提了醒。 是得考虑的周全一些。 眼下多做一些,多花些铜板,能让村里人的心更安定。 各家的男人为啥不愿离开小安村去军中当官,还不是因为村子里好么。 这个好,得是方方面面的好,村里头安全,日子有盼头,他们这些老家伙公正,还有让人心热乎的事,让人离不开,下死命的想护着…… 闫玉回到家,第一时间给自己灌了两杯水。 好家伙,这嗓子干的,都快冒烟了。 闫老二就笑她:“你非得一气都说完,不能一件一件来?” “早办完早利索。”闫玉上炕,踢掉小鞋子,手脚并用往里头爬,将叠好的被子往身后的墙边一放,背靠上去,蛄蛹蛄蛹,嗯,舒坦。 “我和你爹商量了,我那份赏银拿出四十两来,给你们四个孩子分。”大头给孩子们,剩下的她就自己留着。 李雪梅继续说道:“你的赏银我和你爹算着在永宁城置办个房产应该够,你自己去看去找,选好了让你爹去买回来。” 闫玉忙不迭的点头,没有不同意的。 属于自己的房产,还是自己赚的,这种成就感,真不是一般的满足。 她的这双眼睛,笑得眯起来就没再睁开过。 “闺女啊,你看你这钱一时也花不出去,白放着可惜,咱是不是让它周转起来,赚个短期?”闫老二非常诚恳的和他闺女打着商量。 】 “爹你有啥好关照?”闫玉问。 闫老二:“谷丰缺药,龟缘有粮,你师公难啊,想补一补虎踞的亏空。” 这父女俩默契杠杠的,闫玉瞬间领会。 运药送到谷丰,赚差价,从龟缘买粮回来,救济虎踞百姓。 上奏捷报就不好再求赈济。 朝廷大概率会有恩赏下来,不过去掉伤亡抚恤各处用银,所剩不会太多,且这笔钱不知什么时候能拿到。 虎踞现在的情况刻不容缓,还是得想法子自救一下。 官衙穷的叮当响,若要来回倒腾赚差价,本钱当然越厚越好。 “除了你这份,爹想着和村里集资一下,也不算集资,就算是各家出银子入股,正好来回来去也需要人手,虎踞那边实在抽不出闲人,闺女你看你能不能帮着张罗张罗。” 闫玉心道既然爹诚心诚意的请求了,那她就答应下来吧。 路上吃点辛苦,来回费些时间,做的却是利人利己的大好事。 “爹,我可先说在头里,虎踞的百姓是可怜,可咱也是刚脱贫,多少咱得挣个跑腿钱。”闫玉丑话说在前面,可别他们辛辛苦苦,风餐露宿的,白折腾一场,那成啥了? 人头钱是没少分,可之前往家添置东西买粮,大家伙也花了许多。 “这道理还是我教你的,你倒好,现在拿来堵我的嘴。”闫老二哭笑不得。 闫玉还在哭穷:“爹,家里的钱你也不能动,咱还要买南边的林地呢,戚奶奶银子都给我了。”她用小脚蹬了蹬炕边的包袱。 包袱发出点轻微的动静。 闫老二一听就知道,这里头是银子。 “爹有分寸。”闫老二叹气:“就是吧……能帮就帮点。” 闫玉点头,她都知道,他爹想做点啥,不然他心里不得劲。 将她的小背包拽过来,闫玉开始往外掏银子。 “这是咱家垫的竹子钱,我戚五叔做门的钱,我姑父家的药钱,婶娘姐姐们的看护钱……”闫玉说到最后一笔,皱巴着小脸,声音越来越低:“咱家的肉干钱……” 闫老二乐得眼泪都下来了,对李雪梅道:“看咱闺女这账算的,谁有她精,却是一笔赔到底。” 李雪梅也弯了眉眼。 “所以我得挣钱啦。”闫玉给自己打气,重新振奋精神:“我要买个铺子,主打咱家的香胰子洗发水牙粉还有再生纸,都给它们摆上,再搭着卖卖菜,鱼干啥的,现在山里野果子多,还有核桃榛子啥的,肯定也有人买,反正我不挑,啥能挣钱我就卖啥。” 闫老二笑得不行:“不就一杂货铺。” 闫玉却是一本正经:“杂货铺就杂货铺,挣钱就行。” 她还有一门来钱的买卖,不能和爹娘说。 那啥,翻过山去…… …… 来拉北戎尸首的,不是别人,正是薛总旗。 这位薛总旗是个强心脏,之前还蔫了吧唧的,现在又振作起来。 他带了车队过来。 虽说世子早就和他说了数,可亲眼看到还是很震惊。 这村人见过血,他是知道的,却没想到这么……凶。 早知道,早知道他就该早点来。 五个新任小旗以后就是他手底下的兵了。 薛总旗没客气,上来就说跟他走,今天就回军营。 他转转摸摸的在村里头绕。 一双眼睛不瞅别的,专往这村的汉子身上瞧。 瞧得满意了,还嘿嘿直乐。 闫老二跟在旁边,看他越来越像个有大病的。 闫玉有些后悔,不该让大伯那么早走,刚刚大伯和这薛总旗打了个碰头,大伯那气场,明显是能压住薛总旗的。 现在可不妙,明显这薛总旗是在打村里叔伯们的主意。 那个贼心,就差刻在脸上了。 父女两个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 人家目前就是看,啥也没说,北戎的尸首没拉完之前,人走不了,他们除了好好招待,还能咋地。 越是怕啥越来啥。 薛总旗在村里转悠完了,不知道他是使了眼色还是给了暗号。 刚刚还积极搬运尸体的兵卒,就跟被摁了慢动作似的,速度一下就降了下来。 这还没完,几个推板车的兵开始闹肚子。 骑来的马也不消停,离了队伍往山里跑…… 闫玉:…… 这薛总旗,眼好毒! 平白无故往山上干啥,还不是因为山里有宝。 啥宝? 马啊! 小安村可不光杀了人,还缴了马。 死了的还是老法子准备做成肉干。 还活蹦乱跳这些,闫玉想留一留。 原本他们庄户人家,是不能养马的,卖的话,除了军中,就是官衙,也是一笔不小的银子。 可世子心好,不想白贪他们的功劳,给了五个小旗,那这马,可就不一样了嘿。 军籍,自然是有资格养马的。 第385章 冲人来的 薛总旗带来的人找到了山林里藏着的马。 小安村缴获的马一共有四十七匹。 若是找到合适的买主,可能比他们的赏银还高。 北戎的马并不好缴,他们马训得极好,每次离去之时,哪怕马上无人,也会有法子将马带着一起走。 像小安村这样全歼北戎一个活口没留,实属罕见。 当然这一点,除了闫玉无人知晓。 薛总旗两眼放光。 挨个查看马齿和马的后半身…… 爹,他在干吗?闫玉小声问。 闫老二同样小声道:看年龄看公母看能不能配种,关外那帮孙子鸡贼,公马全都骟过,不过这里头有两匹母马我瞧着像是有情况,就不知道这薛总旗能不能看出来。 闫玉的马屁立时拍上:我爹的眼力那是一般人比得了的么。 闫老二嘿嘿一笑,心里很是受用。 那他是不是想打咱马的主意?闫玉一眼不错的盯着人。 闫老二:看他咋说,要是不太过分,咱就给他,就当给你胡大伯他们打点关系啦,县官不如现管,在人家手底下当兵,挑毛病穿小鞋这都嘴巴头的事。 闫玉好心疼:马好贵的,咋不卖个十好几两。 闫老二摇头:可不止,这都是三岁以上十五岁以下的中年马,正当年,少说也能卖到二十两,个别几匹表现出众的,还能再高些。 那他要是张嘴要两匹,咱不是亏了四十几两银子!闫玉呼吸都急促了。 闫老二表现出了少有的沉稳:还是那句话,就当替你胡大伯他们交好上峰。 闫玉立时闭嘴。 父女二人不知,这薛总旗也是纠结万分。 本来今日这一趟,他是不用亲来的,之所以会跑来,全然是被世子,他那表外甥给勾的。 英王世子昨夜派了人传话,除了公事外,便全是在说这小安村。 几百北戎的战功,实打实的没有一丝作假。 村里头男人瞧着壮实,小孩也得用,一个个像小狼崽子,见到北戎也敢亮亮爪子。 【鉴于大环境如此, 里头有几个是特别好的苗子,一对兄弟射得准,一家子兄弟有虎力…… 薛总旗就是为这几个好胚子来的。 不想在村里转了一圈,让他发现了这村中截留了北戎的马。 一个没忍住,朝手下使了眼色。 但等见到这马之后,他又有些悔了。 不拉走吧,他抓心挠肝的难受,拉走吧,人家特意藏的,连报都没报,心思就摆在那,这不是从人嘴里抢食么,做了恶人,还怎么拉人入伙,不,从军。 他刚刚查过,这匹马里的公马也都是骟过的,北戎这帮孙子,就是这么小心,一点缝都不给留。 闫老二瞧他脸色,想了想,笑着上前:薛总旗,有能入您眼的没有,要是瞧哪匹还成,帮咱试试马? 薛总旗看过来,眼前这个闫二也不是个简单的,攀上了田大老爷为师的事,官衙内外都传开了。 那我……就试试?他想看看这闫二是真想送还是假客气。 哎呀!闫老二脸上的笑更灿烂了几分,好似这是什么高兴事一样:求之不得啊! 正好跟着您学习学习,咱村里头见识少,还是头一回近看这些大家伙,除了给它们栓在这让它们随便吃草,都不知道该喂点啥好。 薛总旗就顺着他的话说了几句马饲料咋配。 闫老二听得那个认真,就差没找笔记下来了,还反复问,生怕自己忘了。 薛总旗挑了一匹马,翻身上去,在附近熘达了几圈,林木多,马施展不开,他便跑得远些,渐渐加速,等再回来,很有些意气风发的模样。 闫老二趁机上前,恭敬道:薛总旗真是好骑术,这马脾气大着,都不让人近身,也就是您才制服得了它,看它跑起来那个欢快劲,您给带走养着得了,省得咱们发愁咋养。 薛总旗心说这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送马都送的这么让人舒服。 他居高临下,看了会闫二,也扫过他身边跟着的小儿。 这一对父子脸上一模一样,笑得跟花似的。 他下了马,亲手将缰绳又捆了回去。 走到闫老二跟前,推心置腹起来:闫二兄弟也太实诚了,今日也就是我,换了别人来,你看着吧,你们这马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 咱哪是那样的人,虽说那五位兄弟还没正式入籍册,可也不差这一日两日的不是,跟了我薛旺,那就是自己人,自家兄弟肯定不能占你们的便宜,咱关上门不说外道话,你们这马是要卖还是养着? 闫老二有些摸不准了,迟疑着问:卖?还是养着? 哈哈!闫二兄弟不知啊,我可是对你大哥佩服的紧呐,上马能拉弓,下马能拿笔,啧啧,干脆利落,不似那些读书人,磨磨唧唧……哈哈,我这心里头瞧着就想亲近,今日不巧,闫户书忙,不过没事,咱兄弟亲近也是一样,走走,到你家去坐会。 闫老二只好带着他回家。 薛总旗一路吆喝着手下人让他们手脚麻利点。 等进了闫家的院子,坐到堂屋,喝了口闫家端来的茶。 薛总旗砸吧砸吧嘴,这也太澹了。 闫二兄弟,我这人说话就是直来直去,不喜欢含含湖湖,你这的马,我不惦记,你们要是想养,我就让手底下会养马的,好好教教你们。 要是想卖,咱老薛帮你们搭个桥。 想卖高价呢,就往长平那边送,要是图省心,龙兴、凤鸣都成,我这边捎个信过去,那边马上就派人过来拉走,一手钱一手马,保管不会传出半点风去,其实卖到边军就是有这一桩好处,利索的很。 要是往年我肯定不便宜他们,咱边军谁嫌马多啊,可今年……唉,我那边啥情况你都知道,一辈子打鹰,让小燕给啄了眼,丢了大脸,头所的兄弟死了不少,现在是府城的兵给顶着…… 咱虎踞军,缺的是人啊! 上面是不能看我当个光杆子,可兄弟,虎踞的地,还得虎踞来守,那外人,哪有咱自己人尽心。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紧急通知:启用新地址-,请重新收藏书签! 免费阅读. 第386章 扛不住 闫老二想你要是打官腔,咱还真不知道咋应付你。 可你这跟我讲亲近,咱可就也和你掏心窝了哈。 “薛大哥,你是看着咱们进的关州,小安村的底细你最清楚,咱就是平头老百姓,乡下泥腿子。 落籍在虎踞,就是虎踞的人不假,可我们这些虎踞人,害怕啊!村里人都没见过啥世面,以前觉得乐山府的山匪就够凶了,没想到北戎更甚。 这次是小安村运气好,北戎不知道咱村里有塔楼,事后我们也看了,他们身上没带多少箭,可下一回,他们要是有备而来,箭带够了,准头也足,咱村子怎么办?不能取巧,就只能真刀真枪的干。 村子靠在山边,北戎翻山过来都没人知道,薛大哥,你说咱们敢离家吗?妻儿老小一家子都在这,咱不在村里守着,咋能放心啊!” 换源app】 薛总旗一脸认真:“闫二兄弟,正是因为一家老小都在这,你们才更不能待在村里,得走出去,去军营,去当兵。 操练起来,强大起来! 练到就算没有那几个楼子,也能干死那帮孙,不,是硬拼不败,不败。 小安村汉子的身板我都瞧了,有几个真是当兵的好苗子,老哥不扯谎,看上了,要是来了咱边军,没说的,明面上有的咱都有,不好说的,咱也能有。” 薛总旗让闫老二先别说话,听他将话讲完。 “你薛哥在军营里摸爬滚打小十年了,你听我说话,听不出吧,我不是关州人,但打来了关州,我就一直在虎踞,从小兵做起,一步步爬上来,别人都说我是靠关系,但我今儿撂一句实诚话,我薛旺的军功是一个一个北戎狗头垒起来的。 一路拼杀到千户,咳,后来犯了点事,就还是总旗,我要说的是,我能,你们村子的人也能。 咱关州军,咱虎踞边军,是敞亮的地方,没有那些歪歪心。 我薛旺,最义气的一个人,进了咱虎踞边军,咱就是一个坑里刨食的兄弟,是兄弟,咋能不为你们着想。 闫二兄弟,不就是舍不下家吗?舍不得亲娘老子媳妇儿女,这有啥,都不难办。 我知道你们村子不光要修楼子,还要修墙是不是? 等以后围起来,再来北戎你们就能站在高处射箭? 想法挺好,但就像你说的,万一北戎下次来几个神射呢? 攻虎踞城的时候,你在城里吧?” 见闫老二点头,薛总旗又道:“虎踞城高不高?上面站的护城军也都是好手,与北戎对射还是吃了亏,你们村子说是来了大几百北戎,可却是分开来的,真一下子围上来,小安村,是铁定挡不住的。” 闫老二的神情严肃起来。 薛总旗说的没错,句句都在点子上。 所以村里的男人就不敢走。 “所以啊,这要紧的不是城有多高,有多坚固,要紧的是人!”薛总旗感慨道:“先得有人,再修高墙,才能守住城!” “这回北戎摸到了大石桥那头,还烧桥,也是给我提醒了,别说,你们村子这位置选的不错,还挺关键,我看你们村西头那片荒地不错,回头我就给家当都搬来,以后那就是咱虎踞边军的地了。” 闫老二目瞪口呆,这么随意么? 薛总旗还在自顾自说道:“北戎不来的时候,咱就是训练,一天吃三顿,顿顿吃饱,吃不饱哪有力气训练是不是?偶尔还能吃上肉,过节啥的还能分碗酒喝。 穿的衣服也管,冬穿棉夏穿单,啧啧,每年光布钱就得省下多少。 农忙的时候有假,可以回家,平日里家近的,也能常回去,嘿,都是兄弟,我也不是那死性的,闭闭眼就过去了,离得近,家里有事招呼兄弟们一声,这不抬脚就到么,近便! 兵饷咱是一月一给,到日子就发,给足数也不往后拖日子。 我看你们村子的婆娘也都挺勤快,没事帮咱们洗洗涮涮,也能赚几个铜板……” 好家伙,闫老二都快绷不住了。 这薛总旗,真是下死力气忽悠啊! 再让他说下去,他们小安村就快靠着军营发家致富了! 真的,也就是他,换了其他人来,还不得让他忽悠瘸…… “薛大哥,你看现在也到饭点了,在我家随便吃点?”闫老二终于找到了机会说话。 那薛总旗说的意犹未尽,不过好渴,一口喝光杯里的茶水,又自己倒了一杯,还不尽兴,直接拎高了往嗓子眼里倒。 吨吨吨…… “哈!痛快!” 这人吧,就在于唠,不管是一起唠还是单方面输出,突突突一通说,自然而然就觉得近乎。 “别说,闫二兄弟,你薛哥真饿了,别整啥麻烦的,就家常菜,你家下酱没有?有的话,蘸酱菜来一个……”薛总旗现在觉得自己无比自在,那能不自在么,他真是绞尽脑汁为小安村的兄弟着想。 都是兄弟了,那他还客气啥。 闫老二除了给他端上还能咋地。 一出门歪头,不意外的看到他闺女在门外蹲着。 拿着根小木棍,在地上划来划去。 看着情绪就挺低落。 他轻咳一声,闫玉抬起头,起身跟他走。 到了厨房,闫老二交待容嬷嬷了几句,转身就看到她闺女重重的叹气。 用一种非常沉痛的语气对他说:“爹!你可是碰上对手了,这薛总旗,不好对付啊!” 紧接着的下一句话,让闫老二差点没跌个跟头。 “他刚才说的那些,别说村里的叔伯们,要是他收我,我都想去了!” 看他闺女的那小样,绝对绝对是发自内心的。 “……要是还能放宽一些年龄,爹你信不信,我的童子军都能让他拆散架了…… 那一句尤其说的好: 大丈夫投生一回,建功立业,封妻荫子,这辈子才算值了!” 闫玉学着薛总旗的神情语气说完,问她爹:“爹,刚刚薛总旗给你搞了个专场,你说他等会吃完饭要是换个地方,在大石头加一场……叔伯们能扛住不?” 闫老二:…… 答桉这不明摆着么,扛不住! 第387章 薛大忽悠 之前虎踞的衙役进村办差,闫家杀了鸡招待,事后村里还给补了这鸡的钱。 这一回薛总旗他们来,也是正经的公务,按照小安村的规矩,也该大家伙一起花销。 村子账上现在有银子,就更从容,眼看着要到饭口,罗村长早早就张罗起来。 各家的婆娘做大锅饭都做得熟,埋灶生火更是好手。 打听了闫家中午做打卤面,村里头便也随着行事。 手擀的面条,劲道十足。 各家的卤子都不一样,家里有啥就做啥,酸的咸的微微带点辣味的,除了闫家做了肉酱卤,胡家也放了些狍子肉。 守着大山,胡大和胡二如鱼得水,没有竹弩的时候用弹弓,用孩子简陋的木弓,有了竹弩更了不得,带翅膀的都不敢从胡家院子上面飞…… 薛总旗点名要蘸酱菜。 罗村长也让大家伙给整上。 一众大头兵吃得唏哩呼噜,大葱和青菜轮番倒手,往酱碗里头使劲戳。 发现各家的酱和卤子都不一样后,轮换着吃,一个个吃得肠满肚圆。 薛总旗也吃得香。 嗦面嗦的那个响。 他不光爱吃葱,还爱吃蒜。 容嬷嬷准备的是带蒜苗的蒜头,可让他吃了一个过瘾,从头吃到尾,一点都不浪费。 吃完面,他还上厨房去找煮面的汤喝,咕噜噜干掉一大碗。 “舒坦!” 薛总旗一脸享受过后的放空模样,眼睛都发直。 不过很快这人就精神起来,晃着身子往院子外走。 此时大石头处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家里的婆娘都聚在这边,老老少少的便也过来这边吃一口。 男人们更别说了,一直帮着搬搬抬抬来着。 薛总旗表现的很和气,关怀自己的每一个兵。 听到的反馈都是吃得好,香,带劲…… 他便抓着罗村长好一通称赞。 说小安村这边山好水好,说村里的娘子们手艺真好,说你们这的汉子看着就老实诚恳厚道,说这些孩子咋这么招人稀罕,瞧着就机灵…… 他嗓门大,夸人的话又直白,还有一群跟在旁边嗷嗷附和的手下。 小安村的男女老少听着是又高兴又害臊,嘴笨的只知道红着脸让人家再吃些再吃些,嘴更笨的就只会晕乎乎的傻乐…… 闫老二想说什么,被闫玉拉了一把。 “爹,你别说话。” “咋?” 闫玉就将大伯之前跟她说的,让村里人自己拿主意的话又说给她爹听。 “道理是一个道理。”闫玉说道:“咱村的叔伯不是个个见了北戎都敢往上冲,所以就算薛总旗说得天花乱坠,这些人也不会去,胆子大的那些,未必不想奔个前程,就是担心家里才不愿去的,薛总旗要是真给军营搬到咱边上来,也算釜底抽薪了,正中要害。” 父女两个就听着薛总旗话题自然过渡到要在村边上的荒地建军营的事。 薛总旗从闫老二身上看出小安村的态度,在大石头的加场又添了新花活。 说要搞秋后民兵训练。 要是直接当兵,乡亲们还犹豫一下,可这训练不一样,地里现在没啥忙的,军营管饭,去训练就能带出去一张嘴,又能学些真本事,省得北戎来了慌里慌张。 多好的事。 闫玉对这薛总旗佩服死了。 看准啥就死盯着不放,绞尽脑汁,费尽唇舌,那大脑运转得都得冒烟。 将他们可能有的顾虑全都堵死。 直面北戎的危险避重就轻,当个大头兵才多少兵饷,叫他吹得天花乱坠,还天天吃饱饭,军营里的大锅灶能有家里的饭香?她只听到冬夏两季衣裳,这一年,可是有四季,那春秋给不给?关州这么冷,那冬天的棉衣有多厚?还有他怎么不说鞋,真要说起来,这鞋才是最费的…… 不过这一切都在薛总旗民兵训练这一神来之笔下,变得不重要起来。 又不是真当兵,管饭给训练,那就去呗…… 闫玉看着若有所思的闫老二,拽了他一把:“爹,这薛总旗心思转得快,又能整活,真是输得不冤。” 闫老二点点头。 他没说的是,这回不光他闺女想去,他听着听着也想去了…… …… 薛总旗在小安村整待了两天,混得那叫一个熟。 他手底下的人一趟趟的往返虎踞和村里,他就在四周转悠。 大多数时间都是闫老二陪着他,偶尔有事就让闫玉顶上。 现在村里的风向变了,大家伙都盼着这个军营赶紧起来。 纷纷表示可以帮忙。 闫玉眼睁睁看着薛大忽悠再次上线,随着对小安村越来越多的了解,薛大忽悠的话术更有针对性。 说什么以后带大家进山围猎,又能训练还能打些猎物回来加餐,一举两得。 还听说他们进山采得药炮制好后要往谷丰送,说不用那么麻烦,边军在境内巡视的时候,顺便捎带过去就行,不用专门跑一趟。 他还知晓了闫老二去龟缘的事。 问闫玉:“听说你爹带你去的?和薛大伯说说,你爹给你买啥没?” 真像是邻家叔伯和小孩闲聊一般。 闫玉才不上他的当。 村子里的事就是被他这么套出来的。 眼瞧着日头落下来,这一大一小却没有回转的意思。 薛总旗对这个天天骑着驴子跟着他们的小孩有些兴趣。 闫玉则是为她爹争取时间。 这个时候,她爹正在和村里人商量那些马的去处。 薛总旗也知晓,是以更不着急回去。 “爹自然是给我买了吃喝。”闫玉随意的答道。 “啥时候去的啊?前些日子世子大婚,那世子妃是南边人,婚船就从龟缘那边过来,过长平,再到谷丰,最后至府城,听说一路热闹的幼,你们赶上没?瞧没瞧上这个热闹?”薛总旗笑着问。 闫玉眨巴眨巴的大眼睛中透着三分惊讶,三分遗憾,三分失落,和一分期盼…… “薛大伯你也听说了?可惜我和爹错过了,没瞧到……”闫玉故意混淆,一笔带过,又道:“连世子大哥的正脸长啥样我都没看清,见他两回,都被挡着脸,以后再见,他要是换身衣服,我都认不出来他。” 薛总旗哈哈大笑:“咱世子可是个俊小伙,世子妃也好看,可般配啦!” 闫玉心说你个薛大忽悠,世子你可能真见过,世子妃你上哪见去。 第388章 立起来 “卖了……怪可惜的,咱留着吧闫二哥。”胡二建议道。 其余众人纷纷附和。 说到底,哪个男人不稀罕马,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骑上它,驰骋田野。 “养它们可挺费劲,不比骡驴,这马怎么喂,什么时候得出去跑一跑,说道挺多。”闫老二道。 “薛总旗不是说会让人教咱们么,闫二哥,咱一定听仔细。” “是啊闫二哥,咱肯定好好学。” …… 既然大家意见挺统一,闫老二没啥说的。 “那就留着。 还有个事,我上回去龟缘买竹子的时候,和人家订了一批粮食,眼看着也到日子了,我还得回虎踞,咱村里找几个人,带上我闺女,她认识道,去给粮食运回来。” 罗村长直接就发话:“你放心,这事就交给我们,保准不带出错的。” 他板着脸,对一众人道:“今儿正好赶上了,咱就正经唠唠,秀才公家帮咱够多了,啥事都想到咱头里,可咱也不能拿这好都当应该,该担起的担起,日子还得自己过起来! 秀才公家都是要考科举的,没得让他们天天操心咱这些事,以后学着立起来。 主意主意你们拿不定,杀北戎还得让小二带咱往前冲,都不如下一辈的小子们,瞅瞅你们那出息! 那个薛总旗几句好话就给你们唬住了,也不琢磨琢磨自己是不是那块料,你们当之前闫二为啥让你们选一伙里头哪个更厉害的,从这里头再挑,那是去边军,和北戎打照面的干,对上脸就得死一个,你们想啥呢?刚开始不挺明白的么…… 不是不让你们往高了走,咱村里头谁当官了不都是出息么,可你们自己瞅瞅你们自己,胆子是练出来些,脑子呢? 去练练啥的我们几个老东西都不反对,但是边军这个事,你们还得慎重,不是拘着你们不让去,就是吧,你们别听人说啥是啥,用脑子多琢磨成不?翻来覆去的琢磨,琢磨透透的…… 再说闫二刚才说的买粮这个事,我看你们各家下边的小子都挺好,叫小二带几个,你们再跟着些……” 一群被臊得脸通红的男人抬起头来,眼中满是错愕。 “就这么定了!”罗村长沉声道。 …… “村老爷爷们真是慧眼!”闫玉拍手,对爹娘小声道:“薛总旗还问我赶没赶上世子妃婚船途径的热闹,当时可给我紧张坏了。” “你咋说的?”闫老二也微微紧张起来。 “当然是含湖过去了,没说什么准话。”闫玉皱起小眉毛:“我现在和他说话都提着小心,这位薛总旗不光嘴上能忽悠,脑子活反应还快,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一想到那天,哪哪都是隐患。” 李雪梅宽慰道:“别自己吓唬自己,没准就是随口一问,世子大婚在关州是个了不得的大事,议论的人多……薛总旗是虎踞边军,管不到府城那头去。” 闫玉微微点头,有被安慰道。 的确如此。 薛总旗自己就焦头烂额,一听说村里想将马都留下,二话没说就走了。 “爹,你明早走?” 闫老二道:“对,你大伯走时嘱咐我来着,这边完事就回去……念书。” 希望老师记得他们的约定,万万要帮他打好掩护啊! 李雪梅找出一个包袱来,“这里头是给田大老爷做的鞋,大哥原本是让大丫做,我让容嬷嬷接了过来。” 容嬷嬷手更快些,要是大丫来做,还得再等些日子。 她知道这是拜师用的,想着快一些别耽搁。 闫老二打开看了,“是棉的?” 李雪梅理所当然道:“天转凉了,肯定要做棉的。”又将下面的棉手套翻上来,“还有这个,你不是说官衙冷么,薄棉的,露手指,不耽误写字。” …… 当闫怀文看到这双棉鞋和棉手套的时候,童孔微震。 闫老二嘿嘿一笑,还挺显摆的拿出给他哥也预备下的同款。 “大哥,你也有,鞋你上脚试试大小就行,先放着,冷一冷再穿。” 闫怀文先试了手套,动了动手指,再试鞋子,非常合脚。 点了点头,一起收起来放好。 拜师礼不必有鞋。 这是他添上去的,相信田大老爷见之即明。 家中女卷缝制的衣裳鞋袜,奉于长辈,有孝敬之意。 足下行走,也意在随行。 观其行,听其言,学其性,承其志…… “待明日谷丰护城军将北戎尸首送来,我便与之一道返回谷丰。”闫怀文思量片刻,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城中诸事已然理顺,田大老爷这几日会到各乡镇上巡视,你随侍在旁,多劝慰大老爷,以身体为重。” …… 闫老二很快就明白了他哥那日的话是何意。 在闫怀文去往谷丰的第二日。 田大老爷,他的老师,就带着他一起出发,往境内各乡行走。 一路,触目惊心! 这些村子,他每一个都来过,短短时日,沧海桑田。 那一张张因为丰收而洋溢幸福的笑脸,变得愁苦不堪,好似有看不见的重物沉甸甸的压在他们身上,心上,让人喘不过气,几欲倒地。 与之对比,小安村,俨然一片净土,没有被这片阴霾笼罩,依旧存活在阳光之下。 田大老爷几度不适,却还是咬牙挺下来了。 面对百姓的声声泣血,田大老爷在人前表现的非常冷静沉着,只有在无人的时候,才会将眉头死死拧紧,夜半起身再睡不下,枯坐到天明。 发丝掉落,口舌生疮…… 闫老二自觉照顾的精心,可还是赶不上老师糟蹋自己身体的速度。 终于挨到走完所有乡镇。 她闺女带人从龟缘运回了粮食,骑着驴子跑来看他。 闫玉想着虽说以前见过大老爷,可这次见面不一样,算是头一回见师公。 她就带了一只鹿腿过来。 要说这鹿腿,还得说一说重新有了竹弩之后,进山更为频繁的小安村人。 武器在手,确实不一样了,敢往山里更深的地方去,薛总旗虽然没有再来小安村,却派了手下的人过来。 别看人家身上带着伤,钻林子丝毫不含湖,不但带着村里人猎了鹿,还扛了好几头狼回来…… 第389章 抄书 “爹,你脸咋了?” “风吹的,干巴。”闫老二摸了摸脸。 “那我下回来给你带点擦脸的。”闫玉抽了抽鼻子说道。 最近天气愈发冷了,她给自己包得挺严实,进了城才将口罩摘下来,走到官衙这么一小会,就感觉有点被吹到,鼻中之水有点不服管。 “不用,我过两日就家去,这也冷的太早了。”闫老二将手揣在袖子里,带着女儿往后面走。 闫玉看着官衙内各处从窗户支棱出来的排烟筒,问道:“爹,你的炉子配上铁皮没?” “配上了。” “咱先去拜见师公吗?” “嘿嘿,到了你就知道啦。” 等闫玉跟着闫老二进了官衙后院,赫然发现,她爹竟然在这院里有间屋子! 吸气! “爹,你住这?你和大老爷住一处?”闫玉不敢相信的问道。 闫老二谦虚的说:“方便就近照顾你师公,你不知道,你师公这个人,太不会照顾自己,你爹既然在跟前学习,咋能干看着是不是?” “你这可不是一般的待遇,在领导身边有个单间,这得是大秘的标准吧。”闫玉笑着调侃。 “说不上说不上。”闫老二故作随意道:“也就是在边上跑跑腿,传个话,照顾一下饮食起居,偶尔帮着算算账啥的。” 闫玉好奇的问:“那你的课业呢?学的咋样啦?师公是不是给你开小灶啦?” 闫老二面色立时变的古怪:“闺女啊,爹和你说实话,在你师公身边待着啥都好,你安排他吃喝他不挑嘴,做啥吃啥,还吃的挺香,让他早些睡,他也听话,早起有时间还和我跑两圈,锻炼锻炼。 这官衙里头你知道现在都叫我啥?闫二爷!那喊的叫一个亲,奉承的话都一套一套的,就说那铁皮,都不用我张罗,有眼色的早早就给配上了,里里外外有面子不说,你师公对我也是真好,教我不少东西,你敢信,官衙现在往外贴的公告都是爹写的……” “就是吧……”闫老二苦着脸道:“你师公帮我遮掩真实水平不假,私底下却恨不得让我写死! 你看看我这手,这几根手指,是不是都凹进去了!”闫老二悲愤的说道:“这都是握笔握的!” 闫玉内心无比雀跃! 师公靠谱! “我看看我看看。”闫玉很认真的将她爹的手来回翻看,疑惑道:“爹,怎么这么多窝窝?” “炭笔抄书!毛笔练字!”闫老二提起来都是眼泪。 “前些日子去底下乡镇巡视,我这私教的功课都没停,那炭笔书写太方便了,缝个厚本随时随地都能写,你师公,一点也没让我闲着,他……他现在没事的时候就给我缝本子!”闫老二可算找到能说说心里话的人了。 闫玉立时做出心疼的表情,为他抱屈:“爹,你太辛苦了,闺女恨不得以身代之!” 闫老二一眼就瞧出她的虚情假意。 “别光说不练,我今天还有抄写作业没完成呢,你赶紧帮我写点。” “哈哈哈!”闫玉忍了半天终于憋不住了。 “师公威武,爹,快给你写的本子找出来我看看,让你闺女开心开心!” 闫老二虽是很气他闺女不心疼他,但又很想显摆。 板着脸将几个写完的本子找出来给她看。 还装作很不在意的样子,吐出几个字,说明里面的内容。 闫玉一看,好家伙,可真不老少。 难怪她爹叫苦。 就这些个厚本子,用炭笔抄,密密麻麻的写满一本,这得费多大功夫。 更难得是她爹竟然坚持下来了。 闫玉收起笑来,很诚恳的对她爹说:“爹!你可真厉害,你看看上面的字,比你以前的字写得好看多了,还有这每一页,都工工整整的。” 她仔细翻看挑出几本来,“这些是前面写的吧,还能看到写错的字,这两本,应该是最近的,已经几乎看不到。” 闫玉敬佩的小眼神让闫老二很是受用,心灵得到了极大治愈。 “爹,你抄了这么多,是不是也能背下来?”闫玉问道。 闫老二怔了怔。 “……我还没注意过,你这说起我才觉得,是啊,像这几篇,我写的都要吐了,抄写的时候,有的段落不用怎么想就能顺下来。” “那就是能默了。”闫玉笃定道:“背和默是一个道理,爹你再抄下去,说不定以后都能倒着写。” 她将这些本子归拢好。 “有大病的人才倒着写!”闫老二将这些本子又重新放回原位,将它们一个个摆的端正。 “等出城的时候,我得看看城门口的公告,对了爹,你回家的时候给本子带上吧,让娘也看看,她肯定高兴。”闫玉笑着说道。 闫老二矜持点头:“行,那就带回去两本,也顺便让你娘看看老师装订书本的手艺,要是可以,咱自己做些,你师公就喜欢在晚上做,太费眼睛,本身岁数就大,再不爱惜用眼,过两年老花眼怎么整。” “还有,你这拎的是啥?不像是猪腿,驴的?”闫老二早就想问了。 “鹿的!”闫玉提高了一些,让他看清,“听说这个大补,咱村人抢得厉害,家家都想要,我一听到信怕来不及,骑驴过去的,好不容易抢到一条腿,容嬷嬷却说我娘吃不了,这不是来看你,想着头一回见师公,拎了来送给师公吃。” “嘶!这个补啊!你师公……也未必吃得了。”闫老二犹豫道。 “啊?”闫玉看看手里拎着的腿。 闫老二解释道:“我好像记得有外伤吃不得鹿肉,你师公最近长口疮,等他啥时候好了就能吃了。” “那就先放着,反正现在这个天也能放住。”闫玉道。 “有点浪费啊,这东西新鲜着吃最好。”闫老二遗憾道:“这是红肉,一看就挺嫩,你咋不多抢一块,爹给你烤了吃多香。” “太少了,就一只,我虽去的早,哪好意思,倒是狼肉多,没人想吃。”闫玉将那几个伤兵带村里人进山的事与她爹说了说。“……不是一般的厉害,几个人身上带着伤,将狼群杀退,说是过几日还要进山去找狼,爹,我也想去凑个热闹。” 第390章 预兆 闫老二拧眉道:“狼可记仇了,有跑的是该找找,能杀光最好,你想去……也不是不行,人得多,最好拉上你戚家叔伯。” 他闺女自从有了力气,胆量也跟着涨,又杀过北戎,再不能忽视她身上的变化。 作为父母,他和妻子都在逐渐接受并适应。 “戚大伯他们……”闫玉想到一件事,神情郑重道:“爹,容嬷嬷那天和娘说,咱家储备的木炭柴火不够。” 闫老二吃惊不已:“她是咋说的?” 闫玉:“娘说,容嬷嬷没有算上林子里戚大伯他们存的那些木炭,只单算了咱家院里小棚堆的那些,而且,她是按照家里现有的人口来预估,当时也只有娘、大丫姐和晴儿在家,两间屋子加上厨房,木炭本就耐烧,按理来说就算不够也不会差很多,可容嬷嬷说,这些,远远不够。” “小棚子里是戚四戚五帮着堆的,可不少。”闫老二道。 闫玉点点头。 她家本就受不了冷,早早就点起火炕,戚四叔戚五叔可实诚,来回给她家拉了好几车。 “如果那些还远远不够,那今年冬天得有多冷?”闫老二问出闫玉一直在心里琢磨的话。 “爹,南边那片林地你买下了吗?”闫玉突然问道。 “买了,地契在这,你带回去,让你娘收好。”闫老二拿出两张地契来,指着下面一张道:“这张是戚家的,交给你戚奶奶。 还有这些,是剩下的银子。” 闫玉略看了看,认出是梁叔父的字,揣到怀里,贴身收好。 银子也清点好,记下了数。 比她预想花的少,闫玉一脸喜色。 闫老二:“以大石桥为界,一直到村子,全是咱们两家的地,我让满山帮咱从中间分开,随意写的,反正不管哪张都是一样。” “丰年在县学适应的好吗?”闫玉问。 梁满山前些日子将梁丰年接到官衙来,也进了县学读书,和闫老二、闫向恒做了同窗。 一提起这个,闫老二就叹气:“好着呢,这都什么孩子,你大哥一个,丰年一个,按你师公的话说,都是读书的好苗子,你大哥天分高些,学什么都很快,理解的好,丰年,嘶,别看他年纪小,真用功啊,属于勤能补拙那种人。” 闫玉注意到她爹烧的是木柴,便问:“爹,之前带的炭都烧没了?” “分给你梁叔父一些,官衙这房子实在不保暖,夜里尤其冷,你师公那屋,我这屋,晚上也没个炕,炉子得整夜点,早起的时候,寒气重,你师公办公的地方也放了一个炉子,这几日我都早早过去给点上……” 闫老二若有所思:“你别说,这天是有点不对劲,这才进了九月,咋就这么冷?”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闫玉看着她爹,她爹看着她。 爷俩心里都咯噔咯噔的。 “闺女,你想啥呢?”闫老二先开了口。 闫玉:“和你想的一样。” “你别说出来啊,好的不灵坏的灵。”闫老二警惕的说道。 闫玉很无语:“我说不说的,能有那么大威力?” “反正别说,再看看再看看,兴许不是。”闫老二心存侥幸。 “不管咋样,多存木炭总不会出错。”闫玉其实听她娘说容嬷嬷认为家里存的木炭不够时,就有些知觉。 她所处的世界,危险等级中,再加上容嬷嬷是家庭服务型机器人,她的设定都是为了更好的服务家庭,天冷怎么办?做棉衣,储存过冬的木炭、食物…… 没错,这些都是容嬷嬷一直在做的,他们家的棉衣容嬷嬷早早就做好了,除了棉衣,还有棉鞋,棉帽子,棉手套…… 吃的东西也不少,地窖里堆的菜,够他们放开肚皮吃一冬。 这么一想,都对上了。 …… 田大老爷中午回来吃饭,见到了闫玉。 闫玉有板有眼的行礼,闫老二虽还没有正经的拜过师,可这师徒名分早已定下,差的只是个仪式罢了。 田大老爷笑呵呵的给了见面礼,一幅画作,出自他本人之手。 画的是小安村秋日之景,群山挺拔,农田鳞布,村居几缕炊烟,河流是点睛之笔,寥寥几笔,极尽柔情秀美,与山川动静相宜,浓澹不一的墨迹,凸显秋日之繁茂丰盛。 闫玉很喜欢,决定要将她表起挂在爹娘的屋子里。 田大老爷问起她此去龟缘一行,闫玉一一作答。 “先去谷丰送药,得了银钱,才去的龟缘…… 咱们村里的木筏都去了,人也不少,彼此照应着,一路都挺顺利。 龟缘镇上粮铺里粮价比之前去的时候涨了些,还好我们是从村上直接收粮,上回谈好的价,竹器店的老板很诚信,没涨。 带的银钱还有富裕,咱们就打听附近的村子,又买了些。” 闫玉没说的是,龟缘镇药铺里的药运回来没什么赚头,可她还是买了,回程的时候又给谷丰送去一趟。 大伯不让他们再靠近,只卸在河边上,连结算药材的银两都是让人看着他们洗刷过才许拿走。 她不放心,多问了几句。 才知道不是情况恶化,而是谷丰生病的人更多,不得不采取更为严苛的管控条规。 他们送药如此,谷丰境内各村往城内送交粮税也是如此,皆是在距离大城很远的指定地点进行。 定下粮税,通知各乡,自行运粮过来,再上秤称重,开具完税凭证等等。 如此周折,谷丰虽没有抢到第一,看在疫病还没有退去的份上,府城没有多作为难,如数入库,不曾多征。 听闻各城的粮食已全部入库,田大老爷拧紧眉头,半晌不言。 “老师?” “天佑,与为师往府城走一遭。”田大老爷说道。 闫二:“老师,咱们今年的粮税,不用缴吧?” 田大老爷摇摇头,看了眼同样满脸疑惑的孩子。 “小二也随师公去府城转转?” 那当然好啦! 她本就打算明天去府城看铺子,既然同路,就一起去呗,也不差这一天。 再说,她就算看好了,身上有银子,也买不到手,还得她爹出面交涉,落在爹娘的名下才行。 第391章 私下买卖 闫玉本想骑驴,奈何她师公心疼她不许,只好和师公、爹三个人挤在小小的马车里。 驴子拴在车上,随着一起跑,速度不快,比她来时慢多了。 这般摇摇晃晃闫玉原本最爱犯困,奈何这马车减震不行,一路颠簸,倒是越坐越精神了嘿。 在车上,师公讲了此去府城的缘由。 “……下乡收粮的时候你不是都看过,府城粮税入库更甚,那些多收上来的粮食,账上并无,会私下处置。”田大老爷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语气很平澹。 “中饱私囊?”闫老二问道。 田大老爷澹定道:“关州一地还算是好的,一年就种一季粮,人口少,荒地多,每年所收粮税可做文章有限,比之其他大府差远了。 可还记得我曾与你说过,今年不争第一,也有法子让府城少些抛费?” 闫老二:“记得。” 当日在谷仓,面对满仓的粮食,老师高兴的样子犹在眼前。 “府城既有多余之粮,而我虎踞缺粮,买来便是。”这便是田大老爷从闫老二处得来的启发。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迂腐之人。 做事更重结果。 “因是私下倒卖,必定会被粮商压价,为师本是想略高些买下,既能买到低于市价的粮食,又可借机让对方不要为难虎踞交粮。 虎踞、龙兴、凤鸣三座边城,产粮远不及谷丰、长平,若依此法,我们少些抛费,于他们而言,抬高粮价,获利更多。” 闫老二和闫玉父女两个都是算账快的。 瞬间就明白过来。 先不提那些人偷卖粮食的对错,从这笔买卖本身而言,是双赢之局,皆大欢喜。 虎踞交粮的时候可以省些,又低价买了粮。 那些人虽从虎踞少薅了些,可粮食的单价上来了。 还有一桩好处就是,粮食到了虎踞手中,以田大老爷的做派,若百姓缺粮,很有可能会平出,甚至亏本出。 比到了粮商手中要强得多。 “现在衙库不说空空,也相差无几,可为师左思右想,还是要将这笔粮食买下,此番府城之行,你与我分头行动,为师想法子筹措银两,你与他们接触一二,如果能原价拿下自是最好,若是不成,少加一些也可接受。”田大老爷道。 闫老二:“老师,我去行吗?这么隐秘的事,他们肯定很小心,不卖我怎么办?” 这种买卖,肯定得双方托底,他虽是生面孔,可跟着老师一起过来,估计瞒不住,若让人知晓,怕是不敢卖吧。 “虎踞今年谷仓被夺,关州皆知,他们若不卖,为师就将他们这营生捅到王爷面前去,看看到底是谁没脸!”田大老爷发狠道。 …… 快到大石桥的时候,闫玉先骑驴回家了一趟。 告诉她娘一声,跟师公和爹去府城的事,今晚肯定回不来,就是明晚也很难说。 李雪梅听明了缘由,想了想,拿了五十两给女儿。 “这是你爹放在我这的五十两,你给你爹带去,若是你师公凑不上银子,让他自己看着办。” 看着女儿有些迟疑的接过银子,骑着她的驴出院,李雪梅的目光从窗户收回,给自己加了件衣服,拿起地契,慢慢向戚家走去。 戚家的院子里一贯忙碌。 “娘子。”见到她过来,康老头惊喜莫名,拿着手上的物什迎上来。 “老头子改好了,娘子看看得不得用?” 是说的铁钉模具。 李雪梅眼中迸出欣喜的光芒。 一边听对方讲解其中妙处,一边细致的一一对照。 “做得真好,您辛苦啦。” 是个有本事的老人。 “当不得娘子一声您字,多蒙贵村关照,自当尽力,自当尽力。”康老头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开了花。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 闫玉赶上马车,并没有再到车里去,保持着在外跟随的状态。 田大老爷见孩子实在不想坐在车里,便作罢,只叮嘱她一定将自己裹好,别吹了凉风。 一行人终于到了永宁城。 马夫与守城的官差交涉,田大老爷打起帘子,朝外面查检的人点了点头,后者一见那身官袍,立时放了行。 田大老爷此时还有兴致说笑:“你看看为师这官袍让你折腾的,就正面能看,后面好大一道口子。” 他背过身去让闫老二看。 闫老二极为不好意思,强辩道:“那时候不是情况危急么,没想到这些。” 田大老爷笑起来:“为师并没有怪你。” “以后我给您买身新的。”闫老二找补道。 “不用,就这身挺好。”田大老爷笑得别有深意:“不管是谁,只需看上一眼,就知为师是虎踞的大老爷,做不得假。” 田大老爷进了城,先找了间客栈住下。 他将闫老二带在身边,不止要教他课业,还有这些行事章程。 安顿下来后,便与他说:“今日天色已晚,明早先去府衙,再去王府,这就得大半日的功夫,去府衙时你多留心,看能不能和人搭上话。” 闫老二问:“老师,咱们不先去王府拜见?” 田大老爷摇头:“关州是英王封邑,但为师,先是朝廷任命的官员,之后才是英王治下属臣,所以,要先去府衙面见府尊。” “你等下让小二准备热水,为师要沐浴。”田大老爷怕弟子不明就里,解释道:“面见上官,拜见王爷,需仪容端正,你等会也回房间洗洗。” “老师,我们为何要住在客栈?”闫老二其实想问,为啥不回家呢?不是说师母就在府城吗。 “此番为公务而来,先公后私。”田大老爷简短的说道。 闫老二真的服了,这么形式主义么?明明有家,还回不得?住在客栈花冤枉钱,唉! 回到房间,他闺女正扒着窗户往下看。 “看啥呢?” 闫玉失望的将窗子关上。 “想看看有没有夜市之类的。” “有吗?” “没,小贩都在收摊子,铺子也都上了板。” “饿了吧?先让店家给弄些吃的,咱添添肚子。”闫老二道。 闫玉点点头,问他:“爹,为啥要住客栈啊,怪浪费的,还不如住咱家呢,起个大早来呗,啥也不耽误还省钱。” 闫老二就说了刚刚田大老爷说的话。 闫玉品了又品,蹙眉道:“咋感觉师公像是在算计啥似的?” 第392章 王府的午食 田大老爷进了府衙,闫老二和闫玉在外等候。 父女两个的神情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在不加掩饰的打量这座关州最权威的衙门。 好在他们知晓分寸,看了一会便让开位置,将马车拉到一边。 闫老二和马夫打好招呼,就带着闫玉去了府衙侧门。 得益于对官衙规制的熟悉,爷俩打算在东侧门守株待兔。 “师公真是出了一道难题,咱就算找准了人,咋和人说?直接张口要买粮?”闫玉蹙着眉心,觉得这事难办。 闫老二倒是不慌:“这事,不是一下子就能办成的,你且瞧你爹咋出招。” 闫玉来了精神:“爹,你有主意了?” “大概吧。”闫老二没说死。 “你们俩,干啥的,知道这是哪不?离远点离远点。”门子皱眉看他们一会了,实在不耐,出来赶人。 “这位兄弟,咱们是来找人的。”闫老二不等人过来,就快速迎上去,一抖袖子,一小串铜板落到对方手上。 门子的脚步一顿,狐疑的问道:“找谁啊?” “咱快班的班头。”闫老二答道。 “你有啥事?” “柴头拖我给他带个话。”闫老二扯别人的旗面不改色。 “柴头?你认得?带的什么话?”作为在府衙站岗把门的人,面前这个门子却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认得认得,我是在长平附近遇到他的,他说有公务在身,不好离开,也不是什么急事要事,就不让手底下人跑一趟了,知晓我要来府城,就让我帮着捎带两句话。”闫老二说的十分有技巧。 门子想了想,细问了他的来历,便回去传话了。 包班头听了门子传话,很是费解,捕班和快班可是井水不犯河水,但他还是出来了,想看看老柴肚子里卖的什么药。 闫老二一见到正主,很是热情。 “不知方不方便请您去茶楼坐坐。” 包班头皱起眉来,这是要长谈? “我身上事忙,就在这里说吧。” “那您请借一步,借一步说话。”闫老二很是殷勤。 将人引到一边,在这位没有更不耐烦之前,闫老二道明来意。 “咱是想买粮,府城谷仓今年置换下来的……陈粮。” 包头的目光立时变得锐利起来。 上下打量他,慢慢眯起眼来。 “所以,不是柴头托你带话,你之前报的身份,也是假的?” “这个做不来假,我的确是虎踞城闫户书的弟弟,前些日子还拜了田大老爷为师,是他老人家门下唯一弟子,今日陪老师来府城拜见府尊,顺便来这边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见您一面。” “谷仓置换陈粮自有章程,此事不归我管,你找错人了。”包头澹澹说道,即刻就想走。 闫老二却单刀直入,开门见山:“虎踞虽上奏捷报,杀敌三千,可到底是被戎贼祸害的不轻…… 咱们没别的意思,实在是被抢了太多粮食,怕挨不过这个冬天,那粮……卖谁不是卖。 咱们银钱不少一分,也懂规矩,现银交割,拉粮就走,彻夜行路,半点不敢耽搁,咱虎踞的百姓,都等着这口粮下锅呢……”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包头的眸子深了深。 “此事,你找错了人,我等各司其职,谷仓之事,你怎好找到我的头上。 按往年旧例……去谷仓那边问问吧。” “哎幼!”闫老二故作恍然,“多谢您提醒,不然咱们哪里知晓这其中关窍,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他靠近一步,握紧人家的手,上下摇晃。 闫玉在旁边忍着笑,她爹这手递银钱的技术,真是练得炉火纯青。 之后闫老二便带着闫玉四处打听府城比较大的粮铺。 …… “头儿,那姓闫的带着他家小子进了好几家粮铺,都是差不多的说辞,要买粮,往死里跟人砍价,要不是他要买的数量多,又真的有现银在身上,瞧着那些粮铺掌柜的模样,都想给他撵出来。” “头儿,我打听清楚了,姓闫的真是和虎踞城的田大人一起进的城,一开衙,田大人就来请见咱们大人,到现在还没出来。 他们是昨日关城门前入的城,住在福康客栈,开了两间上房,都要了热水沐浴,点了六样菜,两荤四素,没喝酒,还有个赶车的马车夫,睡在大通铺,除此以外,再无他人。 那姓闫的喊田大人叫老师,他家小子叫田大人师公,伙计听得真真的。” “他们现在人在哪?”包头问道。 “估摸着是田大人快出来了,正在衙门外候着。” “没去谷仓?” “没有,只问粮店,谷仓二字,那姓闫的提都不提。” …… 田大老爷从府衙出来,径直上了马车。 直奔英王府。 闫老二和闫二依旧跟随。 到了王府后通禀后,三人便被接进去,被带到一间屋子喝茶。 等了许久,茶都喝了两杯,还不见人来带老师去面见王爷。 闫老二有些发急:“老师,这快中午了,王爷咋还不见您?” “别急,王府规矩大,王爷哪是那么好见的,天佑,沉住气。” 田大老爷的养气功夫是好,端姿正坐,闭目不言。 闫玉摸摸自己的小肚肚,天真的问:“师公,等会有人管咱饭吗?” 田大老爷睁眼,语气和蔼:“小二是饿了?车上有你爹备着的干粮,让他取些给你吃。” 闫老二被老师指使着到车上拿干粮。 他倒没想那么多,闺女饿了,老师肠胃弱不好拖过饭口,先垫吧垫吧,等见完了王爷,再给他们张罗吃喝。 是以一路急匆匆,蒙头往回走。 没有留意到他这一路都被人看在眼中。 “就是他?” “是,姓闫,田大人刚收入门下。” 闫玉还没开始啃,王府的午食就送了来。 “哇!”她没想到王府真的管饭,有些惊喜,用期待的小眼神看着不断被打开的食盒。 呃…… 打开后有点点失望。 色香味三要素,看着都沾点边,可又都不拔尖。 比自家做的菜精致一些,摆盘什么的很好看,可这样的花活,她见得多了,实在没啥感觉。 味道嘛,就很一般。 第393章 下官还想再试 三人吃过午饭,又干坐了快一个时辰,这边才来人召见。 田大老爷起身,闫老二帮他整理了官服,目送他随人离去。 屋里就剩下父女二人。 没了老师在旁边看着,闫老二一下放松下来,坐也没个坐样,闫玉更是跳下椅子,歪头伸手抬腿活动着。 感叹道:“见王爷一面真不容易,得等这么老长时间。 师公想必都是算好的吧,咱要是吃完饭来,也是得等,不如早些来,还能混一顿。” 闫老二哭笑不得:“你师公还能像你似的,光惦着吃?” 闫玉嘿嘿一笑,在房间内四下走动起来。 “这画瞧着挺好,挺值钱吧,还有这个香炉,爹你看看,古香古色的。” 闫老二也凑过去,不住点头:“瞅着不错,能放在王府的东西,都是啥名家手笔吧,咱离远些,别碰了。” 闫玉深以为然,父女两个手背后,一样一样看过来,每看一样,都得点评两句。 不听内容,只看架势的话,还挺唬人,以为这一大一小是什么有见识的…… 站在窗外隐蔽角落的中年男人嗤笑一声。 他慢慢踱步到前面,在门前轻咳,屋内的二人迅速转头看过来。 “鄙人姓郑,是王府的内管事。” 郑管事十分客气周到,问了二人午食吃得可好,又让人给上了果子,添了新茶,说王爷和田大人不知要聊多久,态度和气的让二人在此等候,莫急。 得知闫老二是田大老爷的门生,亲近又增三分。 郑管事和闫老二两人,一个有意挑起话头,一个从不冷场,聊得十分热乎。 闫玉在旁边啃完李子啃梨子,啃完梨子再啃李子。 她看出这位郑管事主要在问师公和爹的事。 就是很随意的闲聊,也没个重点,都是很家常的话。 但汇总起来的话,就挺有意思了。 像是故意打探师公和爹的底细似的。 这位郑管事问得十分技巧,也不知爹有没有知觉。 不过这些没啥不能说的,爹实话实说是对的。 郑管事说还有事,一脸遗憾不能再多聊会的样子。 送走了人,闫老二连灌了好几杯茶水。 拿起梨吭哧吭哧吃起来。 “这个郑管事,像是来探我底的。”闫老二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一边吃一边压低声音,含湖的说道。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闫玉是谁,爹的亲亲大宝,太了解她爹了,别说只是口齿含湖,只哼哼个音,她都能猜出他想说啥。 “挺没道理。”闫玉说了这么一句。 闫老二重重点头。 就是挺没道理。 他是什么牌面上的人,是被田大老爷收到门下不假,可这是什么地,是英王府,内管事是啥,是英王内宅的大管家。 宰相门前七品官,这位郑管事就是老师当面,也得客客气气的,人家凭啥跟你唠的这么热乎? 就凭你一介白丁,没有功名在身? 还是真的关心田大老爷,顺带亲切的问一问你的家事? 闫老二脑门上没包,不觉得自己头角峥嵘,出奇冒泡。 那这郑管事为啥来? 他做了啥事给人招来? 除了买粮这个事,别无它事。 父女两个谁都没看谁,半晌没说话,就是吃吃吃。 可心里头都明白,这个时间找上来的人都不对劲。 “真想不到。”闫老二也学着她闺女,说话简短。 但他知道,闺女能听懂。 闫玉嗯了一声。“咋办?” 明显这里有王府的人掺和。 “该咋办咋办!”闫老二道。 有王府咋了,有王府的人粮食就不买啦? 那不能够! 闫老二:“难怪你师公要掀桌。” 闫玉想到师公在马车上的话。 点了点头。 “这才对,不然他们不敢。”闫玉指的是之前在府衙见的那个包班头。 快班负责收缴粮税,动手脚最是容易,谷仓那边肯定是一丘之貉,同流合污,是要紧之地,却不是关键之人。 爹找快班的班头是对的。 但他肯定也不是能做主的那个人。 这里是府城,这种买卖没人罩着做不起来。 本以为是府衙的哪位老爷…… 没想到竟是英王府的内管事冒头。 “他出来,是不是觉得咱傻?”闫老二在屋子周围熘达一圈,确定附近无人,忍不住问他闺女。 闫玉摇头道:“大概就是……有恃无恐?” 父女二人瞬间想到在河里沉箱的事,别说,风格还挺相似。 …… “田大人不是为奏报一事,那是为何而来?”英王语气温和。 田大人神情严肃,先是报了虎踞城内、乡间的人口折损及钱财损失,之后话锋一转:“……王爷,下官修了三年边防,本以为能将北戎阻挡在外,不想,竟是下官妄想了! 北戎狡诈,越境山林,骗开城门,堵塞虎踞与永宁、谷丰要道,若不是府城与谷丰救援及时,虎踞百姓难逃此难。 经此一役,百姓受难,下官亦感触良多。 各村乡勇虽奋力抗敌,可其一人数不众,其二武力不足,三无可避之处。 一旦北戎再次来犯,边防守不住,前日之事只会再次重复。 下官,想请为乡勇配刀兵,在各村兴建高塔用以警示敌情,其下挖掘地窖藏身。 双足难逃马追,可聚集躲藏塔中,高处可射,低处可挡,只要守住此要塞之地,便可等待援军到来。 如小安村,不损一人,踞塔杀敌,援军至,戎贼即灭。 下官以为,此法当广传边城。 立高塔,练刀弓,关州上下一心,守我疆土!” 英王笑了。 “田大人觉得小安村的法子好,也想如法炮制,可你虎踞衙库空虚,哪里来的银子修塔? 再说刀弓一事,那竹弩我已知晓,取材虽便宜,射程有限又威力稍弱,小安村能射杀北戎,是因其无有防备,但经此一战,他们也当长了记性,定会思索对策。 北戎连年来犯,屡屡得手,并非易于之辈,小瞧他们,只会吃更大的亏,此言,田大人当深有感触才是,三年修边,功亏一篑……” 英王的语气始终没有变化,依旧和蔼,可话中锐意,直指对面的人。 田大老爷听出王爷的不满,叩首沉声:“是下官无能,可,戎贼一日贼心不死,我虎踞便一日不安稳,下官……还想再试,求王爷恩准。” 第394章 老乡 英王传唤,要见闫老二。 闫老二跟着人穿行在王府之中,整个人都是懵的。 见他?为啥子幼! 等到了地方,闫老二忙打起精神,先跪拜行礼,叫起时都来不及看英王一眼,先往自己老师的面上看去。 田大老爷朝自己的弟子微微点头,眼含安抚。 闫老二的紧张立时就去了大半。 英王态度很宽和,先问了几句何时落籍到虎踞,开荒如何,可还能适应关州云云,之后便问起当日虎踞城破之事。 闫老二自是知无不言,据实已告。 他低着头,摒气作答。 冥冥中有种感觉,上首端坐的英王似乎有些生气。 听闻是他将田大人救下,免于他命丧城门,英王叹了口气,和声道:“你做的很好。” 闫老二立时察觉到环绕于英王周身那种引而不发的怒气略澹了少许。 他这才敢深望一眼,记住了英王的相貌。 之后他将所历之事一一道出,英王没有再发问。 讲明一切后,田大老爷朝他使了个眼色。 闫老二心领神会,行礼后快速退去。 等走出屋子,整个人都有些发麻,站了一会也无人将他再带回去。 看看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倒是清净。 想了想,他就在原地候着,等老师出来再一起走。 屋子里隐隐传来老师的声音,似是情绪激昂在快速说着什么,又很极力压低声音,怕人听清的样子。 英王似乎话很少。 之后老师的声音更轻了。 他无聊的望天望地望身处的这个院子。 这应该是一处偏院,小巧雅致,院中的水缸飘着碗口大的圆叶,睡莲已残,被清理之后,只余最后这一点绿意。 院墙两边爬着瓜藤,一路攀到墙檐,尚有几只葫芦未摘,静静的挂在上面。 连廊与一木亭巧妙相连,亭内有桌有椅,桌上放着茶壶茶杯。 闫老二能想象出王爷在此亭中坐独自饮茶的画面,还挺惬意。 旁边屋子的房门突然打开,吓了闫老二一大跳。 一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快步行来,看了他一眼,走进他之前出来的屋中。 不多时后退着出来离开,再过片刻,取了一个盒子回来。 站在门口,垂首静候。 闫老二有些尴尬,往后退了少许,和人拉开距离。 又等了一会,老师终于出来了。 那垂首的中年人,头都未抬,便知走出门口的人是谁,掐着嗓子道:“田大人,这是王爷给您的。” 唉?怎么是掐着嗓子? 闫老二好似明白了这中年人的身份,不禁多看他一眼。 就见这人身子更低了几分,双手托着木盒高举。 “有劳公公。”田大老爷十分客气,亦双手接下。 低声道:“劳烦公公代本官多谢王爷。” 这位公公含胸低首正准备退下。 闫老二一个箭步冲过去,托了他一把:“这位公公,小心脚下。” 感受到手里多出的东西,又看了看离自己还有些距离的台阶,中年男子别有深意的看了闫老二一眼,眸中多了几分笑意。 “谢过这位先生。” “不敢不敢,我尚无功名,您唤我闫二就成,我在家中行二。”闫老二飞快说道。 “原来是闫二公子。”公公笑道:“田大人,咱家送送您,请。” “多谢公公。” …… “王公公,您老看着可一点都不像是五十来岁的人,不显老啊,这看着顶多四十吧。” “哎幼,闫二公子您就别哄我了,哪有那么年轻,前些年还成,这几年真是越发的见老了。” “是吗?那大概是和关州的天气有关,您看看我这张脸,叫风给吹得都没法看,干巴巴的,我闺女特意给我带的膏子,您要是不嫌弃就试试,不是啥贵东西,咱乡下人用的便宜货。” “这怎么好,还占了你的东西。” “一般人我也不好意思往外拿,这不是瞧着您面善么,咱话赶话说到这了,正巧我有,正巧您能用上,嘿嘿!”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那我就收下啦。”王公公笑眯眯的,很自然的说道:“以后闫二公子再跟着田大人来啊,先给咱家传个信,咱家服侍着王爷起居,最是清楚时辰,得了回话再来,免得田大人久等……” 闫老二眼睛一亮。 “可太劳烦您啦!”他迟疑着问道:“王公公听着口音,老家莫不是齐州府的?要是听错了您可别见怪……” “咱家正是齐州府人。”王公公道。 “这可太巧了!”闫老二眼中迸发的喜悦如有实质:“咱们老家也是齐州府的。” 王公公刚刚也是在笑,可这一刻的笑容真诚了不知多少。 “当真?闫二公子是齐州哪里人?” …… 田大老爷听着自己的弟子和英王贴身的太监从套近乎,到认老乡…… 心说为师来了王府几次,都不知晓这位公公姓王。 也不知他是齐州人。 有点口音,但服侍在王爷身侧,口音已经很轻了,若不是被天佑点出,他真半点都听不出。 论到与人交往,田大老爷自认没什么可教他这个弟子的。 天佑似乎天生知道该如何与人打交道。 像这王公公,一贯高冷,只忠心王爷,从不与外官深交。 如他这等每次来王府都要带走一木盒的,更是让其厌烦,不假辞色,一贯不给什么好脸…… “师公!爹!”闫玉就蹲在门口眼巴巴的等着。 一见到人影,腾的站起来,若不是顾忌身在王府,早就飞奔出去了。 “小二来,见过王公公,公公老家是齐州的,和咱是老乡。” “王公公好。”闫玉一听是位公公,还是老乡,和她爹同款眼亮。 规规矩矩的行礼过后,就听到她爹在那拆台。 “王公公,这是我家小二,让您见笑了,是个女娃,方便在外面行走才做了男孩打扮。” 是男是女瞒得过别人,未必能瞒得过这帮中间人。 闫老二便选择实话实说。 王公公笑道:“娃还挺俊,就这样打扮怪好,现在还小,在外面涨涨见识,等大了,就没这个机会了。” “行啦,咱家就送到这,可说好啦,你家的煎饼做得了给咱家送点来。” 闫老二:“一准的,您就放心吧。” 第395章 凑银 “你如何想到要与这王公公攀交情?此事……”田大老爷犹豫了下,说道:“不可多做。” “我等文人,需走科举正途,行事端正,才不会被人多言。” 他适当的点拨了下,知晓天佑能听得懂。 “老师,也不能太端正了,就说今日这事,您没听那王公公说么,日后要是来拜见王爷直接找他,别像咱今天这样傻等…… 您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吗? 王爷兴许都不知道您上午就来了…… 老师,王府中有个郑管事,您知晓么?这人,有点问题。” 田大老爷:“郑管事?”他缓缓道:“是管着王府内院的郑管事吧,有所耳闻。” 他轻声道:“现王妃娘家,也是姓郑。” 闫老二这就懂了,不是亲近的人,也当不了内管事。 “你说他有问题,什么问题?”田大老爷问。 闫老二便将上午的行事,与这郑管事莫名其妙来和他说了会话的事说了。 “……我等的是这买卖背后能说了算的人,给粮铺报的数不低,寻常粮铺都拿不出这么多货,有两家盘子比较大的粮铺倒是能吃下,不过需得等上一等,他们要调货,还验了我的银子呢,怕我没钱付定金,折腾他们玩,嘿嘿!” 多亏了他闺女,随身带了那么多银子,哈哈哈! 田大老爷点了点头:“你露了财,又在粮铺说要大量收粮,他们要是有心卖,自会找上你,在这之前,肯定会先摸一摸你的底。”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我感觉从府衙出来上街打听粮铺的时候,就有人跟着,至于咱的底,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只看他们敢不敢卖了。”闫老二笑着说道。 “那依天佑看,他们敢吗?”田大老爷笑问。 “有啥不敢呢,老师您都知道这事,想来他们行事并不严密,今儿王府走这一遭,我也看明白了,他们有倚仗,胆子,撑大了。”闫老二摸了摸自己身边的包袱,里面有他媳妇让闺女给带的五十两现银。 “老师,王爷给您多少钱?”他问。 田大老爷笑着摇头:“你呀,隔着木盒就猜到了?” “之前老师不是说筹措银两……”闫老二嘿嘿笑道:“我也没想到您是来王府凑银子。” “你老师今儿做了一回打秋风的恶客。”田大老爷轻叹道:“王爷也不容易,你看看这木盒……” 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感慨:“比三年前,小了许多。” 闫老二:…… 原来你这不是第一回了。 “老师,我能打开看看吗?” “打开吧。” 闫老二慢慢打开木盒,闫玉也凑过来,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 一张五百两,四张五十两的银票。 “七百两!”闫老二有些亢奋,嘿,这买粮的银子不就有了么。 “这些是府尊给,不,他说借我的。”田大老爷掏出袖中的银票。 二百两的银票。 “老师,您可太厉害了!”闫老二赞叹道。 “嗯,既然都豁出脸了,索性多走几处,天佑,咱们再住两日。” “还住客栈?” “住。” “老师,这是为何?是老师家住不下咱们吗?那我和小二回村去就是,早来晚走,也不耽误事。” “回家住,你师母要知道我厚着脸皮挨家登门,她也定会跟着我同去,为师回虎踞还罢了,可你师母住在城中,脸面上…… 我住在客栈,便是让人知晓,我是为公所求,并非为私。” “那老师,我去换个房间吧。”闫老二道。 他嫌上房的房价贵,想着往下降一降。 田大老爷:“不可,你以为咱们住的客栈是谁的产业?” 闫老二眨眨眼,“不会是……王妃的吧?” 田大老爷只看着他,没有说话。 “老师,您在虎踞当官,对府城这边的情况咋知道的这么多?”闫老二惊奇问道。 “自然是有人告知为师。”田大老爷道:“这几日不方便,等日后有机会,再带你去见。” …… 回到客栈,简单吃了口饭,田大老爷便开始拜访同僚。 他不想让家中老妇跟着,连闫老二这个弟子也不愿带着,就独个出门,天黑才归,洗漱后睡去,天一亮又出去…… 闫老二能做的,就是努力办好买粮这件事。 他今日哪里都没去,一直在客栈内等候。 快到晌午时,伙计给他带了口信,说有人请他到两条街以外的茶楼喝茶。 闫老二到了之后,一个自称姓米的粮商等在那里。 这个姓,还真是简单明了。 米粮商说是在街面上听闻他要买粮,又说他手中有粮,因家中有事急用钱,可低价出手。 一个要卖,一个要买。 双方心知肚明。 闫老二不多说一句废话,先问他有多少,再商量价格。 对方是想多卖一些的,可闫老二太难缠,最后双方敲定了一个数,比他们往年卖的高些,但也没高太多,双方各自满意。 约定了时间地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买卖,就算是谈成了。 那人也不要什么订金签契,闫老二也不提,默契的先后离了茶楼。 闫老二抢先一步,一路快行回到客栈。 闫玉一直在窗户边上往下看,见她爹往这边走就在房里等着。 “爹,你咋走那么快,后边有人追你呀?”闫玉有丝丝小兴奋。 “不是,我怕走慢了付茶钱。”闫老二顺口说道。 闫玉:…… “爹你做的对,一分一厘也要死扣他们的!”闫玉攥了攥小拳头。 “谈好了吗?” “嗯,三日后,大石桥,夜半交易,一手交钱一手交粮。”闫老二喝了杯水道。 “嚯!还真有点偷摸干坏事的感觉。”闫玉哈哈笑道:“别郁闷爹,先过了眼前这关,其他的先别想。” 闫老二转了转茶杯,“你师公是能喊出‘誓死守城’的人,现在却挨家上门凑银子,我这心里头,不得劲。” 闫玉默了默。 “这批粮应该还不够,过几日,我带些人往龙兴、凤鸣去去,龟缘那边上回带他们跑了一趟,这次让他们自己走,等历练出来了,以后我们就分开走,多线开花。” 第396章 再一和再二 “王爷,田大人的学生,那个闫二,给老奴塞了银子。”王公公将手上的银块亮出来。 英王瞄了一眼,“有一两没有?本王倒是奇怪,你怎么收了?” “正正一两。”王公公细声道:“原本不想要,那些个大人,不知为王爷分忧,见天就知道琢磨王爷您的银子,上门请安,没点吉祥话,全都愁苦着一张脸,他们就是欺您心善,刮您的口袋,老奴能给他们好脸?也不稀罕他们的奉承银子。 那闫二塞银子的法子很妙,比那些大人们直不愣登的给可强多了,老奴一时没忍住,就拿着了。” “哈哈!瞧你说的,好像他们都是愣头青似的,其实啊,关州这些官还不错,本王也知道他们是在哭穷,掏王府的银子,可掏本王的,总比掏百姓的好吧,那田大人,你也看见了吧?官服后面……”英王指了指,叹气道:“我也知道不该迁怒于他,可他报的那些伤亡人数,实在让人忍不住。” “德善,田大人说骗开边防的条子是从府城得来,你说,会是何人所为?”英王突然问道。 似是真的疑惑,目露不解。 王德善敛下眼睑,细声道:“老奴想别是个假的吧,这人都死了……查也不好查了。” 英王嗯了一声,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吩咐道:“你去王妃那说一声,世子上回走得急,给虎踞的那笔赏银多半是世子妃的私房,让她着人给送去,这笔钱,走府上的公账。”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王公公领命而去。 英王翻开了身下的坐垫,将那张残缺的纸看了又看,刺目的血迹铺陈纸面,晕染了大半,只依稀能看清小半的印章。 他面无表情的将残纸送到烛台之上,看着火光将其吞噬,化作烟灰。 …… “辛苦王公公亲自来跑一趟。”绿衣妇人一脸堆笑:“王妃说她知道了,晚些就叫让人送到世子院里。” 王德善并不意外王妃不露面,他笑道:“那咱家就不多打扰了。” “王公公留着喝茶。”妇人递过来一个荷包。 王德善笑着收下,规矩的在门外行了礼,躬身退走。 起身时看到那妇人急匆匆的进了屋子。 掂了一下荷包。 心道:还是那个闫二递的更有意思些。 …… “王妃,王公公走了。”妇人恭声道。 “嗯,可说了别的没有?”英王妃问道。 “没有,只说了赏银这一桩事。”她不着痕迹的往身旁站立的蓝衣妇人身上瞄了一眼,对方似有知觉,余光扫来,她隐晦了摇了摇头。 “王爷怕是知道了……” 英王妃眯起眼来,声音带了几分薄怒:“你们胆子倒是大,打着王府的旗号给人开条子,万幸人都死了没有留下什么把柄,不然这件事传出去,置王府于何地?本王妃又何以自处?” 蓝衣妇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王妃,他也是被人蒙骗了啊!谁能想到北戎那么胆大包天敢来府城,那些人长得似关内人,说话也听不出…… 谷丰出了疫病,那些人想绕路从虎踞走,我家那口子想着,也在情在理,往年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从虎踞走的,从凤鸣走的,都没出过事,谁想到…… 他是个湖涂的,只想着能为王妃分忧,看人家出手阔绰就晃晕了头,拿回了银子还沾沾自喜来着,说总算账上能松快一些……呜呜……”妇人将哭声努力咽下,恭恭敬敬拜了三拜:“王妃,我们夫妇办事不力,认打认罚,只求您万万保重身体,莫气坏了身子啊!” 之前的呜咽之声仿佛只是错觉,满室空寂。 “你也曾是我身边的人,当知晓我的规矩,再一再二不可再三。”英王妃的声音很冷:“下去吧,告诉你男人,箱子找不到,别再来见我。” 蓝衣妇人哆嗦了一下,后退着出了屋子。 到了外面方觉背后全都湿透了,一阵风来,透骨的凉。 …… “老师,大石桥离小安村很近,不如就在咱们村子里找人,将粮食运回来,省得回虎踞找人再回来,一来一回,耽误功夫。” 田大老爷:“也可。” 马车终于驶出永宁城,所有知晓田大人离开的官员均松了口气。 直接找上衙门,下衙就去私宅,这两日他们被田大人堵的无法,不得不“康慨解囊”。 一个官若连脸面都不顾了,当真可怕至极! 田大老爷这两日心力交瘁,进了闫家便沉沉睡去,直至腹中饥肠辘辘,才睁开眼,已然是第二日清晨。 闫老二起了大早,在厨房包小馄饨。 得知老师醒了,赶忙将手中的活交给容嬷嬷。 兑了温水,拿了干净的布巾,香胰子,牙粉等物过去。 等田大老爷洗漱完毕,二人走进厨房,容嬷嬷的馄饨已经煮好了,往调好的汤汁里一倒,一个个小巧可爱,看着就馋人。 田大老爷连着吃了四五个,才放慢速度,惬意的眯起眼来,喝了一口汤,一股暖流直达肺腑,饥饿的肠胃得到安抚,立时乖顺起来。 “哇!大伯!”外面传来小二惊喜的欢呼。 还有闫怀文疲惫中带着温情的声音:“小二先离远些,等我洗漱一番,咱们再说话。” 他看向自己的学生。 就见天佑放下手中的碗,起身,迈步,往外冲,动作一气呵成。 “大哥!你回来啦!” “天佑别急,为兄去洗漱,很快就来。”闫怀文没想到弟弟也在家,十足的惊喜,脚步更快了几分。 “田大人身体如何?何人在他身边照顾?”闫怀文便走边问。 田大老爷听得心里熨帖,胃口更好了,一碗馄饨即将见底。 “老师就在咱家,我们前两天去了府城,也是昨日刚回来。”闫老二站在远处道。 闫怀文牵着马走到后院,看到了田大老爷的马车。 “替为兄与大人道个不是,我稍后就来。”闫怀文绑了马,从缸里打了水,端进屋中。 容嬷嬷正要将烧好的热水给送去,半路遇到大丫。 她笑眯眯的将水壶交给对方,转身折返。 大丫将热水拎到屋外。 “爹,门口有热水。”大丫欢快的喊道。 第397章 都是自己人 闫怀文看了弟弟归拢的银票和现银,有些沉默。 田大老爷笑眯眯的看着闫老二将银票与现银点清,将人名官职工整的写在本子上。 闫玉亦在奋笔疾书。 将这一次龟缘之行的账目理清。 “大人,辛苦了。”闫怀文郑重一礼,拜的并不是上官,而是这一番为民奔波的情义。 “怀文亦是辛劳。”田大老爷赶忙下地将闫怀文扶起。“我等之心,都是一样,此间没有外人,那些虚礼先放在一边,桌上这些,便是目下我虎踞可支配的所有银两,咱们来算一算,该如何用,才能度过这个冬天,最好能熬到明年的四五月上……” 一个是他门中弟子,一个是他的左膀右臂,都是自己人,田大老爷没有拘着,直接坐到了炕里。 老头盘腿很利索,感受着一股股热浪从身下涌上来,身体愈发放松。 这是闫向恒的屋子,田大老爷暂时安置在这里。 其实不光是火炕,闫老二还点了一面火墙,是以这屋子才暖和的像春天,窗户可以打开通风,丝丝凉风吹进来,温度正合适,不冷不热。 闫怀文也坐上来,闫玉往里面挪了挪,给大伯让出位置。 田大老爷、闫怀文和闫老二三个人围着炕桌盘坐。 闫玉坐在大伯和师公中间,和她爹对着。 “大人可是有主意了?”闫怀文问道。 田大老爷沉吟片刻,道:“这些银钱若是都买粮,省着些,倒是能支撑几个月。 不过,冬日气候严寒,百姓多在家中猫冬,少有进项,哪怕只是平价卖于他们,恐也负担不起,但若施粮……”田大老爷叹息一声:“官衙吃消不住。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王爷给的五百两是在各乡建塔之用,可先挪用,到了春日再动工不迟,其他的,都是从同僚手中相借,在府城为官,就算手头有些结余,可和其他大府到底比不得,能暂借周转已是不易,这些银钱,是要还的。” 田大老爷没说的是,他打了好几张欠条,上面有他的署名,实是不能赖账,不然这一辈子的清誉,就要终结于此。 “虎踞百姓受难,官衙可接济一二,却不能大包大揽。”田大老爷定了基调。 闫怀文暗自点头。 这才是正途。 一味的给予,只会养成百姓的惰性。 “我有一个想法。”闫老二开口道。 田大老爷和闫怀文同时看过来。 闫老二清了清嗓子,道:“我是这样想的,咱各村修高塔这个事不要等到明年春日,咱们现在就开始,让百姓们都动起来,给他们开些工钱,还可以修桥铺路挖沟渠凿石头伐木…… 哪怕是在山上修防御工事呢,总之,就一个目的,不能让大家闲着。 人都动起来,速度慢些也没啥,让他们有活干,哪怕工钱给的少,也是一份收入,一个进项,那这日子就不会再死气沉沉,能过起来。 他们手里有了钱,必然要买粮,咱们官衙囤些粮食,卖给他们,不能平价,得赚一些,这里头还有人工运输损耗啥的,平价就得赔钱,咱赔不起,比他们在粮铺买的便宜就行。 这样一来,钱还是会回到咱们这,咱们再买粮,周而复始,百姓不饿肚子,咱也没花多少钱,高塔在建,王爷那边也有了交待。” 闫怀文眼中透着欣慰之色。 难得天佑能想到此点。 既能盘活此局,虎踞百姓又有了活下去的信念,且官衙能够负担。 一举三得。 田大老爷眼中也尽是笑意,不住点头。 怎么看自家弟子怎么顺眼。 “小二,你来报下账。”闫老二点名道。 闫玉立时往前蹭了蹭,将这一次卖药买粮所赚差价报了出来。 田大老爷还是头一回知道小安村卖药的利润,听得十分仔细。 闫老二:“这钱,放在手里不动不行,它是不会少,可也不会多,得让它动起来,做一些稳妥不赔的营生,周期短的,一次是不多,累积下来可也不少。” 他望着田大老爷认真的道:“老师借的钱,咱还是得打算着还上。” “龟缘的粮食怕也不会太多,不能长久,让百姓全都进山采药,一是不安全,二是他们不识草药,收获甚微。”田大老爷拧眉道。 尤其是安全方面,山中野物凶勐,进山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个时节不是采药的好时候,天气越来越冷,能寻到的药材只会更少。”闫老二道:“我在永宁城里听许多人说,今年的天有些异常,冷的太早了,我就想着,取暖所用的柴炭怕是要涨。 咱们囤些柴炭,等冷的时候卖到永宁去,也是一笔收益。 还有棉花、皮毛……这些大概也会跟着涨。” 田大老爷深以为然:“关州冬日长,御寒之物到何时都是紧要的,天佑所虑是极。” 田大老爷和闫怀文又对其想法做了补充。 你一言,我一语。 虎踞过冬之策,渐渐成型。 闫老二没忍住,朝他闺女挤咕眼睛。 闫老二:爹说的咋样? 闫玉瞪圆了眼,小眉毛抖啊抖。 闫玉:爹你是最棒的! 闫老二接收到,笑得眼睛眯成一道缝。 “大人,除了粮食,可从西州再进一批铁。”闫怀文建议道:“关州的棉花一向紧缺,价格又高,不如组织人手进山围猎,获取皮毛御寒。” 闫玉朝她爹使了个眼色。 闫老二忙在旁边帮腔:“是啊老师,要是咱自己打猎,那皮子不用花钱买,还有肉,肉可比粮食顶饿。 薛总旗前两天来咱们村子还说呢,要将军营搬来,带着咱训练,训练之余一起进山打猎去。 哎呀,这不正好么,让薛总旗那边出些人,带着各乡的汉子进山,安全不说,他手底下的人是真厉害。 身上伤还没好呢,就杀了好几头狼,还有鹿啊狍子啊,小二带给您的那条鹿腿,就是这么来的。” 闫怀文轻声道:“村中竹弩若能换上铁制箭头,威力会更强。” 竹弩已呈上,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虎踞需要这等简单易上手的武器。 田大老爷深深的望了他一眼:“我亦有此打算。” 第398章 又有何惧?! “小二,去帮师公添些热水。”田大老爷对闫玉说道。 闫玉知道这是师公故意支开她有话要说,应声下炕,拎着茶壶往厨房去。 田大老爷缓声道:“前些日子,薛总旗往我这送了样东西。 是一张纸。 准确的说,是一张残污的纸条。 他说那便是蒙骗边军打开关防之物。 只可惜,此证物不但被撕扯过,残缺不全,还被血迹脏污,可辨别之字甚少。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当事者已身死,死无对证,这张似是而非的纸条,便再难证明什么。” 田大老爷停顿了几息,道:“我将它交给了王爷。” 这一刻,闫老二发现他的老师眼神极为复杂,有疲惫,有沧桑,有某些难以言说的情绪,让他不禁想知道纸条上到底写着什么。 “老师,能辨别出的字有什么?” 田大老爷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闫怀文,声音轻得要听不见:“有半枚章印,与王府用印,颇为神似……” 闫怀文眼中有一道锐锋闪过,很快又恢复如初。 颇为神似…… 田大人这个词,用得极好。 闫老二瞠目结舌。 下巴都快惊掉地上了。 啥玩意? 别以为他没听出老师话中的春秋笔法。 啥神似啊?不会,不会,就是吧?! 关州可是英王封邑。 闫老二的脑海中瞬间划过这个念头。 荒唐的感觉填满他的脑子。 “这不会吧,咋可能呢?不能是……”闫老二打心里头就不愿相信。 脑子搅成了一团浆湖。 世子是个好人啊,王爷在关州的好名声他走到哪听到哪,咋会呢?! 难道大家伙都被王爷骗了?那是个假惺惺的,装好人? 可不对啊! 这对他有什么好处,不是关州越好对王爷才越好么。 闫怀文看出弟弟的纠结,出言道:“是王府之印,并非王爷之印,能接触此印的人不少。 人心莫测,北戎暗中买通其人,也未可知,还有一种可能,有人彷制印章……” 闫老二一下就振奋起来:“对,肯定是北戎作假,这帮狗贼,真是奸诈,净琢磨这些歪门邪道的。” 闫怀文与田大老爷对视一眼,自有默契。 彷制印章的可能很小,王府中人被买通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如果是前者,早就风声传出,同时追查假印章是出自哪个匠人之手。 而看田大老爷此时的反应,便知道,这纸条,定和王府脱不开关系。 田大人才会如此讳莫如深。 英王不会自断根基,那便是王府中人出了问题。 能接触到印章的就那么几个人,只看后续王府有无动作就能判断出许多东西。 “此事关乎王府声誉,薛总旗那边已下了封口令,我等也要缄默不言。”田大老爷说完看了自己学生一眼。 闫老二保证道:“我肯定不往外说。” 闫怀文轻轻点头。 他想的更多些,薛总旗为何不亲自将纸条交给王爷,反而让田大老爷经手? 此事,多一人知晓,便多一分泄露的风险,薛总旗不会不知。 他有顾虑,而这种顾虑多半来自他的身份。 世子要唤薛总旗一声表舅…… 闫怀文眸中透出几许明悟。 …… “捧书小哥,你咋来啦?”闫玉听到马蹄声,从院子里往外瞧,看到了骑马而来的人影,越近越眼熟,跑出来看个究竟。 还真是世子身边的捧书。 “小二,田大人可是在你家?” 捧书形容有些狼狈,头发有些乱,脸蛋也被风刮得通红。 “在啊!” 捧书呼了一口气,翻身下马。 “我去了虎踞官衙,说田大人还未归,我就想着许是来这里,果然……”捧书边走边说道。 闫玉忙去屋里告知师公。 等屋内三人下炕穿鞋收拾妥当出了屋子,便看到在院中牵着马缰绳的静静等候的青年。 他施礼后,将一木盒送到田大老爷手中。 “田大人,这是我家世子给您的。” 田大老爷接过和王爷所给十分相似的盒子,心思百转,问:“世子可有话带给下官?” 捧书先摇了摇头,又勐然想起什么,说道:“世子说将此物交给田大人,您自然知晓该作何为。” 捧书将送到就要走,闫玉喊他留下吃个饭也没将人留成。 来的突然,走的迅速。 “老师,这里头是……”闫老二看着相似的盒子,就觉得这里头八成也是银票。 “回屋说。”田大老爷率先转身,站在门口有些凉意。 等三个人又坐回刚刚的位置。 田大老爷将木盒打开。 果然,几张银票静静的躺在木盒中。 闫老二上手查看。 “两张一百两,四张五十两,四百两!”他找到之前的本子,端端正正将世子二字写到了王爷下面,在后面写上——银票四百两。 “世子……有心了。”田大老爷感叹道。 “小二!”闫怀文高呼。 “来啦大伯!”闫玉在院里喊道。 轻快的脚步声移动到门外,门开,露出一张鲜活的小脸。 眉眼弯弯糯声问道:“大伯,你喊我呀?” 闫怀文朝她招招手,闫玉挤进来,将门重新掩好。 小腿倒腾着挨到大伯身边,仰着脸看他。 “那捧书刚刚说,他是先去了虎踞,又找到村里来的?”闫怀文问。 闫玉点头:“是啊!捧书大哥是这么说的。” 闫怀文朝田大老爷看去,轻声道:“大人,是昨夜趁夜出发。” 田大老爷心中明了,嘱咐道:“天佑啊,世子派人送银子来的事,你可莫要与人说,这账,留着自己看,再做一本放在外面,别记世子这一笔。” 闫老二也明白过来,禁不住感慨:“世子人真不错。” 他又想到河里那些箱子,不自觉的往他哥那边看去。 “大哥……” 闫怀文看自家弟弟,就仿佛心思都写在脸上,浅显易懂。 “大人,有一事,一直不知该如何向您开口。”闫怀文神色郑重,紧蹙的眉心暴露了他内心的犹豫。 这样的闫怀文有些陌生,引起了田大老爷极大的好奇。 “怀文不妨直言。” 闫怀文看了弟弟和侄女一眼,见这二人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心道:罢了,已涉身其中,有什么他接着便是,又有何惧?! 第399章 掩人耳目 田大老爷没想到闫家瞒着的竟是这样一桩秘事。 世子妃的婚船出了贼,还是王府的家贼。 联想到老友之前来信提及王府派人在谷丰长平沿河一带寻找失物,所要寻的应该就是这些沉于水中的箱子。 他还有一个更为头疼的猜测,敢朝世子妃下手,如此明目张胆,背后之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再加上这一次骗开边防的纸条出自英王府,田大老爷的心情十分复杂。 “老师,咱们跟世子说一说吧。”闫老二小声道。 田大老爷还在头疼,没有马上回答。 闫怀文:“大人,世子使人私下送来银票,我等亦悄然告知便好。” 至于世子得知后会如何,就与他们无关了。 不过此事之后,他们与世子的联系必将更加紧密。 他目光深深的看了眼田大人,若没有天佑,这位田大老爷应该是亡于虎踞破城之日,与二老爷三老爷一般,慨然赴死。 世子本该英年早逝,可既然田大人都能救下,谁又知晓世子的命运会不会与上一世不同。 人的际遇当真奇妙。 他不曾分家,不曾与天佑分开,带着一家乃至全村来到关州,此后,一切都变得不同。 一开始只是改变身边人的命运,渐渐的,所有接触过的人和事都在朝着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 只有天时,非人力所能更改。 闫怀文清楚的记得,这一年,关州上报寒灾,此后连年无休。 朝廷最初两年还会赈济及时,可越来越纷乱的储位之争,各地灾情频发,中枢无法兼顾,让关州这片贫瘠之地渐渐被人忽视。 灾情、北戎犯边……成了关州奏表上的常态。 直至世子殒命,皇帝才想起远在关州的英王。 那一年,正是老皇帝决心立储之年。 相继召回在外皇子归京,留于身边考察。 英王爱子新丧,关州又战事吃紧,错过了回京之期,也无缘相争储位。 不过以他对英王的了解,错过这一次未尝不是件好事。 老皇帝心思深沉,立储如养蛊,坐看皇子相争,彼此攻讦,还要用他们办事…… 对皇子如此,对臣下更是如此。 当嫉恶如仇的他渐露锋芒,名为闫怀文的这把尖刀,便握持在老皇帝手中,用他查杀贪腐,用他肃清官场,用他警示众人…… 将这柄利刃高悬在众人头顶,恨不得杀之欲快。 他用短短六年的时间,走到了所有官员都难以企及的天梯之上。 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纵然小心周全,他的恒儿,还是没能保住。 …… 田大老爷将目光落在自己弟子身上。 按理来说,此事交由天佑去办最好,沉箱在何处,只有他们父女知晓。 可他刚刚带天佑去王府走了一遭,此时再去,未免过于惹眼。 更何况,今夜便是交易之期。 田大老爷不想节外生枝。 闫怀文也是同样的想法,遂将视线落在闫玉身上。 …… 闫玉带着师公写的信,赶往府城。 一路跟着的还有三铁。 三铁曾去府城报信,守城的官差还有印象,没要二人进城的铜板。 闫玉笑道:“三铁哥,看来你得常来,和守城的人混的越熟越好,以后来府城都不用花铜板,得省下多少银钱。” 三铁一想可不是这个道理。 “小二你说的对,以后我多和守城的大哥们套套近乎。” 闫老二和闫玉这对父女,在潜移默化中影响了很多人。 三铁最佩服闫二叔和任何人都能聊到一起去的本事,想要试着学一学。 他们此番来不想被人注意到。 二人的驴车上,装满了东西。 有成捆的木柴,还有小安村这两日打到的猎物。 在距离王府不远的街市交了铜板,将带来的东西摆上,闫玉便将猫猫抱在怀里,蹲守在摊子前。 正儿八经的做起了买卖。 像他们这样拉木柴进城里卖的不多,基本上都是附近的乡民侯在城门口等着,不进城就不用交铜板。 大家都是这样想,城门口每日都聚集不少卖柴的人,价格很平稳,一捆在十文上下。 闫玉只能说这个世界的人都很淳朴,生怕自家的木柴比别家少了不好卖,一个比一个捆的多捆的密,没有半点偷工减料的心思。 一捆柴买回去,只点灶烧饭的话,能用好些天。 闫玉他们带来的这些木柴,就捆的中规中矩,不太受欢迎,她叫价十文,半天都没卖出去。 不过闫玉也不着急,让三铁哥在附近熘达着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那天跟在世子身边的那些护卫。 山鸡、野兔陆续开张。 闫玉论只卖,价开的不高,她嘴巴又甜,喊人婶子大娘姨姨姐姐的好不热乎,离的老远就能听到清脆的叫卖声,人都爱凑热闹,看到一个小孩坐摊卖东西,都稀奇的很,也愿意捧场。 渐渐的,木柴也带着卖了两捆。 三铁转悠回来还送货上门了一捆。 就在闫玉以为今天要无功而返的时候。 一直安静的猫猫喵喵了两声,将小爪爪放到她的手背上。 闫玉对刚回来的三铁道:“三铁哥,你再往那边走走试试,要是还碰不到,今天就算了,咱回家。” 三铁应声,顺着小二所指的方向走去。 等他见到世子身边那个名为捧书的小哥时候,脸上浮现惊喜之色。 捧书也看到了他,疑惑的看了好几眼,确定了真是小安村来府城报信的那个人。 还不等他做出反应。 三铁便冲了过来,认真的说出小二给他定下的台词:“小哥,贵宅用木柴不用?” 捧书愣了一下。 不愧是世子身边人,很快就察觉到什么。 “你是卖柴的?木柴在哪?怎么卖?” “十文一捆,就在那边不远,小哥先看,觉得成俺就给小哥背到家。” 捧书跟着他走了。 之后就看到了摊位后面坐着的闫家小二。 虽然是用木柴为借口将捧书引来,闫玉却没有卖柴,而是努力推销掉了最后一只野兔。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借着给兔子的动作,将袖子里的书信递了过去。 第400章 夜半买粮 三铁又道:“小哥,俺们一时半会不走,要是你家用木柴,就再来。”他压低声音,似乎怕周围的人听到似的:“你买了咱的兔子,木柴给你让两文……” 捧书带着兔子和信走了。 闫玉偷偷对三铁哥竖起大拇指。 三铁笑开了花。 两个人终于等到了要的等人,世子派来的人是个生面孔,没见过,但八文全包就是他们的暗号。 闫玉乐颠颠的收了铜板,和三铁哥一起将剩下的木柴都搬上车,赶着驴车跟在这人的后面,去了一处名为竹炉的茶楼。 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 闫玉记得这一句。 这间竹炉离着府学不远,环境清幽,布置也别具一格,整间茶楼俱都是竹枝铺就,置身其中,仿佛身处竹林。 冬日严寒时来此茶楼的人会不会觉得冷闫玉不晓得,她反正看着这些竹子挺眼馋的。 驴车绕到茶楼后面,三铁一趟趟的背柴进去。 而闫玉,在里面见到了想见的人。 闫玉行过礼,就等在一边。 她想世子必会有很多问题,早早打好腹稿,就等着他问。 却不想英王世子比她想的更沉得住气。 只问她可记得沉箱大致的所在,在她点头之后,便说让她和三铁哥在茶楼留上一日,明日与他一起出城。 …… 小安村 田大老爷笑呵呵的饮下闫老二端来的拜师茶。 将自己佩在腰间的一枚青玉解下,赠予弟子。 说了一些勉励进学的话。 师徒名分定下,彼此更显亲近。 闫老二亲自下厨,张罗了一桌饭菜。 没有中秋时丰盛,但田大老爷吃得很高兴。 李雪梅和大丫都上了桌,田大老爷看看大丫,夸了几句,又看看李雪梅的肚子,笑得嘴都合不拢,连眼仁都是乐的。 饭后,师徒两个在村子里遛弯。 田大老爷跟着自己的弟子差不多走遍了整个小安村,看着他找人,听着他和村里人熟稔的打招呼,上到老人,下到孩童,都与天佑特别的亲,他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 骄傲、自豪、与有荣焉。 一开始,大家伙对跟在闫老二后面的大老爷心存敬畏,不敢多言。 可在听到闫老二喊大老爷为老师,呆愣之后弄清了二人现在的师徒关系…… 全村都炸了锅。 朴实的村民不知该如何表达他们心中的激动。 也不知是哪一家带的头,各家开始往闫家送东西。 主要是菜肉米面之类的吃食。 李雪梅问了大哥后,没有再拒绝大家伙的心意,将送来的东西一一记好收下。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容嬷嬷和大丫两个忙了好一阵,才将这些东西收拾利索,安顿妥当。 是夜,田大老爷和闫怀文都留在家中没有出面。 闫老二带着村里人,赶车的赶车,推车的推车,提前到大石桥边上等着。 刚过子时,便见府城方向有车队驶来。 闫老二腾的起身,拍了拍身后的土,招呼大家再多几支火把。 等再近些,堆的老高的粮袋映入众人眼帘。 闫老二笑着迎上去,一副乍见亲人的样子:“米兄,可算将你盼来啦!” “哈哈,让闫老弟久等了。” “米兄,钱我带着呢,咱这就验货交易吧!”闫老二迫不及待。 正要再说两句客套话的米粮商,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诧异问道:“你还要验货?” 闫老二也满脸讶然:“别说是这么大笔的买卖,就是生意小也得先验货啊!” 米粮商的脸被火把晃得变幻不定。 闫老二像是没看见似的,稀罕的看着一袋袋粮食,状似无意的拍着自己身前的包袱。 他这次出来带的全是现银。 有他闺女友情暂借的,还有村里人的。 银票吧,不方便交易给对方,还是现银好,交易起来又安全又有感觉。 “你想验就验。”米粮商凉凉的说道。 闫老二做了个手势,村里的汉子一拥而上。 一大半人打开粮袋,往里头伸手,一小半人在旁边站着,看着那些米粮商带来的运粮的人手。 “闫二,这里有一袋。” “闫二哥,我这里也有。” 小安村的人陆续喊道,想要将袋子拎到闫老二面前给他看一看,却被运粮的伙计拦下,转头看米粮商。 米粮商冷哼一声,道:“让他们抬过来。” 有问题的粮袋一放到闫老二跟前,他就看出了毛病。 虽然他在府城说的是要买陈粮,可他真正想买的是啥,彼此都心知肚明。 眼下真给他整出陈粮来了,闫老二也不气,都在他哥的预料之中。 和这种人打交道,多留几个心眼不会错。 闫老二指鹿为马:“米兄,你这都是碎米,按咱们说好的价可不中。 这样,大晚上的,你拉回去也折腾,你再让些价钱,我就都收了。” 米粮商已经做好了双方翻脸的准备。 听到闫老二对着陈粮喊碎米,差点没岔了气。 他死死的盯着对方看,闫老二还在装模作样的查看粮袋,嘴里叨叨叨:“哎呀,这太碎了……还有这袋,咋还有小石子……” 睁着眼睛说瞎话说得如此自然。 这一刻,米粮商是服气的。 他做出让步,减了银钱。 闫老二小小的得寸进尺了一下,在此基础上,又抹了个零头。 双方最后达成交易。 米粮商接过闫老二的现银,几乎是黑着脸走的。 见人走远,闫老二高兴的喊道:“走喽,回村!” …… 永宁城外东面的哈古河,比之小安村边上的吉桑河,河面更宽,水流更急。 闫玉也是今日才知晓关州境内三条河的名字。 还有一条名为塔琴的河流也是从凤鸣流出,穿山入海。 英王世子找了很好的理由坐船离开永宁。 临海府龟缘镇浮云观有贼人假扮道家招摇撞骗一桉,事涉关州多城,波及百姓甚广,贼人落网临海后,因判脏不均,迟迟未能顺利结桉。 世子便是为此而去。 上了船,世子将她二人请到跟前。 三铁紧随着小二行事,让坐就坐,让喝茶就喝茶。 世子问闫玉都读过哪些书,听她报出书名,便一一考较起来。 闫玉:…… 好不容易应付过去,世子终于说到了正题。 “……小二,那日的情形你可还记得?” 第401章 箱子找到了 今日的世子,卸下了甲胃,终于让闫玉看清了他的脸。 是个眉眼清俊的翩翩少年。 整个人的气场非常温和,让人一见就心生亲近。 闫玉是个很会讲故事的人。 从在谷丰遇到婚船说起,再被驱赶远离,之后看到小船上的人往河里扔箱子…… 包括少数心理活动,少数细节回忆,和一些印象模湖的地方。 因为好奇所以藏身偷看。 一切都很自然,顺理成章。 再经过大伯和师公共同润色,世子所听到的这个最终版本,毫无瑕疵。 英王世子温文和煦,会起身给闫玉添茶,之后再回到自己的座位松弛落座。 他的目光只是偶尔会落在闫玉身上,却给人一种在专注聆听的感觉。 “田大人没想着捞上来看看?”英王世子问道。 闫玉有些纠结。 这个问题来之前大伯有提示过。 但大伯当时也说,世子大概不会问的太多。 细说起来,这是英王府的“家丑”。 可如果问起,不要隐瞒,实话实说。 “就永宁城里传出世子妃丢了东西……府衙还派了衙役沿途寻找……师公说当物归原主。”闫玉小声道。 她一边说一边看英王世子的反应。 少年的手指根根分明,不是那种消瘦的骨感,能让人感受到它的力量,悬腕转动茶盏的时候,有一种独特的韵律,带到整条手臂。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贴服的衣料勾勒出一点点弧度。 无一不在彰显,这位少年,并不如外表所见的文弱。 他低头敛目的时候,清贵之气瞬间拉满,澹澹的疏离隔绝了观察者的视线。 抬眼挑眉,亲和再临。 一切变化都在双眸之中。 世子微翘唇角,弯眼笑道:“原来是这样……” 船身突然向一侧倾斜,闫玉下意识的想用身前的小桌支撑保持平衡。 一个用力。 卡察! 哗啦啦! 桌子不堪重负,腿断。 上面的杯碟随之落地,碎裂开来。 闫玉更是整个人向前扑倒。 船身依旧在倾斜,过了一会才归正过来,微微晃动之后,重归平稳。 哈哈!那啥,好尴尬! 闫玉现在只有这一个感觉。 她是盘腿坐的,现在往前一趴,就挺像一只正要起跳的小蛙蛙,呱! 闫玉没受伤,就是懵了一下。 看起来呆呆的。 世子没忍住,笑出声来。 三铁更是不矜持,哈哈哈乐得很,牙齿都露了不止八颗。 脸如火烧。 还好她脸皮够厚,快速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浮灰。 故作镇定的想要收拾面前的杂乱。 “别碰,小心伤到。” 世子笑眯眯的过来,举起她的两只小手检查,之后又想看胳膊…… 闫玉赶紧将手拽回来,急忙道:“我没事,就是吓了一跳,世子大哥你看,哪哪都好。” 她活动着胳膊腿,还转了一圈,左右弯腰一通展示。 三铁在旁边帮声道:“小二没事,这算啥……” 话音突然顿住。 三铁的眼睛勐地睁大。 不对啊,小二是个女娃! 虽然还小,但小女娃不能让人随便摸。 天爷呀,差点给这事忘了。 他连忙冲过来,隔开了世子和小二。 紧张的问:“小二,疼不疼?” 闫玉:…… 你刚才笑得眼睛都没了那劲呢? “三铁哥,我不疼,真没事,是那桌子太不结实了……”闫玉给自己描补着。 世子喊人来收拾地上的零碎。 并解释道:“刚刚应该是从哈古河转入吉桑河,水流湍急,才使得船身不稳,也怪我,让他们不要来打扰,才无人来警示。 走,上甲板看看。” 闫玉乐得离开船舱。 在一个好看的小哥哥面前没有崩住人设丢了人,逃离现场自然是越快越好。 站到甲板上,卷着湿气的河风径直拍打在脸上。 上一刻还在热的小脸蛋瞬间降温。 这一条河道,她来来回回也走了几次,以她的记忆力,很快分辨出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惊讶于这艘船的速度。 她往一侧跑去,低头向下瞧。 果见船身上多了几个孔,木桨从里面伸出来,整齐划一的拨动着河水。 …… 水面浮出一串泡泡。 潜入水中找寻箱子的几个人陆续冒头。 “世子,下面没有。” 闫玉的眼神极其无辜,一副很努力回想的样子。 “应该就在这附近,没错啊……” 事实上,他们找的位置还是和箱子偏差了一些。 不是下水的人不得力,而是闫玉这个指位置的人,故意说错。 世子没有看她,只对下水的人说道:“往周围找找。” “是!” 几个人又猫到水里,转眼无踪。 世子转身看到小二还在念念有词,指点着周围被她用来当标记的大树石头,不断在原地转圈,笑着安慰:“你们离得远,看不真切也正常,按你所说,应该就在这附近,一点点找,总归能找到。” 他并没有怀疑是小二记错。 一路交谈,小二对答如流。 看似没有破绽,实则就是最大的破绽。 他不信这是小二自己所想所言,那么,定是有人教她如何说怎样说。 也包括沉箱的地点。 他相信田大人不会无的放失。 几次折返寻找,下水的人换了三拨。 “世子,找到了!”浮上水面的人一脸喜色:“箱子被铁索栓着,解开铁索需要一些时间。” “好,你们先上来,再换人下去。”英王世子吩咐道。 一只只箱子被捞出来。 直到那根捆箱子铁索一端也被人合力举了上来。 船上的人一起用力,哗啦啦,湿淋淋的铁索被拖拽到甲板上。 英王世子的手按在箱子上,却没有打开。 他缓缓走来。 低下身,笑着问道:“小二,折腾了一天,是不是饿了?走,咱们去用饭。” 回船舱,吃饭,休息。 闫玉和三铁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等到这艘船终于靠岸,一行人已然到了龟缘。 闫玉下船的时候特意看过,箱子和铁索都不在了,甲板被清理过,冲洗的干干净净,一点河底的泥沙都瞧不见。 拒绝了旁边人的好意帮忙,她和三铁哥背上各自的竹筐,脚步十分轻快。 …… 着人先将小二和三铁带到镇上的客栈安置,世子只带了捧书一人,下到船舱底部。 “打开。” 随着世子微冷的声音落下。 捧书恭顺的将木箱一一敞开,露出里面的黄白之物。 世子静静了看一会,眸中透出轻嘲之色。 “你回去禀报父王,就说,箱子找到了。” 第402章 无法再忍 龟缘镇最近的大事就是县衙张榜要审浮云观骗钱的假道士。 越是临近大老爷审案的日子,镇上就越是热闹。 不光是本镇的,还有关州那边来的人,全都聚集在这里,等一个结果。 龟缘的大老爷不是第一次升堂,谁也说不好本案的最后一次是哪一次。 比不得当地的人家业就在这里,关州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再来的特别多。 这也造成了龟缘繁荣的虚假之象。 人气很旺。 人一多,就需要吃喝,需要找地方住,客栈的生意特别好,街上的小吃摊子也多了起来。 世子身边只带了两个护卫,加上她和三铁哥,一共五个人,在街上闲逛。 闫玉左手举着世子大哥给买的糖老虎,右手捏着世子大哥给买的油炸鬼,就是油条。 左手边的暂时不舍得吃,就先可着右手的来。 眼睛不受控制的往那边叫嚷很大声的烧饼摊看去。 看看人家的家伙事,多么专业,是吊炉烧饼,盖子一拉起来,烧饼的焦香香得让人走不动道。 世子见小孩的脚下又慢了下来,朝身边的护卫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不多时三铁手里就被塞了两个烧饼。 三铁咽咽口水。 闫玉的视线随着烧饼移动,看清了上面少的可怜的几粒芝麻咂巴咂巴嘴。 行吧,芝麻可不多见,人家给撒点就挺仁义了。 她吸吸小鼻子,心道:闻着可真香。 五个人又往前走了一段,护卫手上又多了切糕和糖炒栗子。 卖糖葫芦的小贩身边围满了孩子,闫玉真心就随便看一眼,少时,糖葫芦又到了手上。 世子大哥这波投喂实在太到位了…… 吃午饭的时候,闫玉都没动几筷子,光是街上买的这些就够她吃个饱肚。 倒是三铁,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老话诚不欺人。 跟闫玉吃了一路,肚子还没填饱,上桌还能干饭。 明天就是龟缘县衙升堂的日子,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闫玉和人打着商量:“郑大哥,咱们去粮铺逛逛好吗?” 英王世子今日做书生打扮,一身月牙白色长袍,布料虽寻常,可气质这块拿捏的死死的,极为文雅脱俗。 他不想暴露身份,便以“郑晏”之名暂称。 “好。”世子没有意见。 连续走了几家粮铺,世子看出小二不是诚心买粮,反而像是在探问粮价。 他不动声色,一路跟随。 小二进去的快出来的更快,不光是粮铺,药铺她也光顾,一样的问价。 而这些铺子的伙计和掌柜似乎认得她似的,语气十分熟稔。 闫玉的小脸一点点垮下来。 这才几天啊,粮价药价都涨了。 “小二为何不高兴?”世子问道。 “每一次过来,粮价都在涨。”闫玉紧抿着嘴,不断在心里盘算着,飞快说道:“应该还有的赚,可再这样涨下去,就只能去更远的地方买粮了。” 还有药材,也是一样。 “赚?”世子疑惑问道:“难道田大人在府城买粮,是要倒手出售?” 闫玉眨眨眼,听这话的意思,世子知道她爹…… “郑大哥,我爹买粮的事,你知道?”她试探着问道。 “你爹行事也没有背人,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英王世子笑道。 直觉告诉她这个话题不好深入下去,往下挖必然又是一颗雷。 她忙解释道:“我爹是帮师公做事,为虎踞官衙买粮,我不一样,咱们村子得了郑大哥您给的赏银,就想着用这些银子赚个跑腿钱。” 英王世子若有所思:“所以,你们不光买卖粮食,还有药?” 闫玉点头,这没啥不敢承认的。 银子是他们自己的银子,来的正当,他们也不是奸商,没有抬高市价,赚个差价而已,就像她说的,跑腿钱。 “这个时节山里的药材已经不好找了,谷丰那边还是有多少要多少,用度大,咱们手里有银子,就来回跑跑道呗。 不过这一次,我不光是为了村子打听,也是帮我爹和师公问的价。” 她紧绷着小脸,认真说道:“关州的冬天太长了,师公大伯他们怎么算凑来的银子都不够虎踞的人熬过这个冬天……只好让钱再多变出一些钱来。” 闫玉知道,世子能听懂她的意思。 英王世子瞬间明白田大人等人的意图。 心想:谷丰确实要比虎踞富裕些。 药材从虎踞手中过一遍手卖给谷丰,每次腾挪赚上少许,若换成粮,也够熬上几锅清粥…… 田大人等也是一番苦心。 王府拮据,父王给了田大人五百两银子,可和虎踞一地被抢了收成的百姓相比,这些银子杯水车薪。 所以他才私底下又送了四百两。 一是不好超过父王所给之数,这二嘛,母妃留给他的财物不多。 皇爷虽年年都有赏赐送来关州,可这些是要入府库的,他若动用,委实不便。 世子妃知晓后倒是想贴补一二,可他怎能用妻子的陪嫁。 这和沿途一路大张旗鼓广收礼金又不相同。 此举虽有些出格,却是皇爷默许的。 甚至世子妃的人选也是皇爷斟酌,定下大族出身家资颇丰的韦氏。 只不过,他与父王早有默契,王府再难,也不会动韦氏的嫁妆。 有人将手伸到世子妃的婚船上,不光碰了沿途的礼金,还将韦氏姻亲故旧所赠贺仪一并过手,实是触了他们父子二人的逆鳞。 英王府虽穷,却有一身铮铮铁骨,宁折不弯。 可就是有人,目光短浅,私欲无度,满心的算计,实是让人无法再忍! 每年粮税入库时多出来的那些粮食…… 还有这一次在世子妃婚船上动手脚…… 他们父子的一再容忍,被当做了软弱,当做了可欺! 若不是因为幼弟…… 是啊,勉儿何其无辜! 英王世子在心中深深叹息。 不知父王会如何抉择。 “龟缘紧挨着关州,谷丰疫病,北戎杀入虎踞,消息一旦传入此地,粮食、药材的价格便会受到波及,也唯有远去,才能保证这买卖做的长久。” 英王世子不吝教她。 他早就知晓小二并非一般孩童,闫家在小安村话语甚重。 宅给大家捋一下: 英王妃手下的人在粮税上动手脚的事,英王父子都知道,一直容忍。 英王知晓虎踞城破的真相,但世子还不晓得。 世子刚捞出箱子来,之前有猜测,现在有了实证,让捧书回去告诉英王。 闫家和田大老爷机缘巧合都经历了,所以,他们知道的最多~~~嘿嘿嘿~ 勉儿,就是继王妃给英王生的小儿子。 与世子不同母妃。 今天二更完毕,宅下去休息啦~ 一写到这一类情节宅就非常慢,我还是比较爱轻松的日常~嘎嘎嘎~ (本章完) 第403章 心灵鸡汤 当当当当当当当! 连续的敲锣声传来,闫玉脸色骤变,下意识的往四周找可用之物,看到人家面摊上的扁担,一把抢了过来。 “三铁哥,抄家伙!” 三铁快速从不离身的背筐里拽住两把竹弩,给了小二一把,然后将扎好的竹箭也塞给她一捆。 卖面的小贩刚想嚷嚷,就看到另外两人不知从哪里抽出两把短刀来,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连连后退。 闫玉正纳闷世子的两个护卫为啥将刀尖对准她和三铁哥,是不是傻? 就听到拖着长音的男声:“大老爷出行,避——” 闫玉:…… 脚趾头马上就要抠出地窖了…… 看着小二呆愣又尴尬的表情,世子憋笑的脸都红了,肩膀一抖一抖的。 “刀收回去,快走。”世子用袖子将脸一遮,拉上还没反应过来的小二,囫囵将她的小脸也罩住,蒙上便跑。 三铁也机灵,将竹弩和箭塞回筐里,背上就跟着跑。 两个护卫收刀,重新藏好,离开前还不忘往人家面摊上扔一把铜板。 …… 世子本还想照顾一下小二跑慢些,却不想这孩子跑得飞快,半点不拖后腿。 三铁亦是紧跟着,脸不红气不喘。 他想到小安村孩童每日勤练,有射杀北戎之功,暗暗告诉自己,不可轻视其年幼。 回想刚刚小二和三铁的反应,比之正规军也不差什么。 还有那隐约的杀气,真想不到会从一个孩子身上感受到。 闫玉被拽着跑的时候就将扁担扔下了,也不知道卖面的小贩有没有将它拣回去。 她很是无奈。 刚刚反应过激她也不想的,都是那锣敲的,她脑子慢了半拍,身体快了半拍。 然后就……好尴尬呗…… “世子大哥,我是不是惹麻烦了?”闫玉小声问道。 她刚刚又是抢人家扁担,又是抄竹弩的,世子大哥身边的护卫还亮了刀。 巧不巧的正好在大老爷出行的时候,不会让人误会啥吧? “无事,应该没人注意到我们。”世子说道。 闫玉急切解释道:“刚刚那锣声,我还以为是……” “小二!”世子打断她,矮下身子平视她的双眼:“不要慌,有世子大哥在,你是安全的。” 他温柔的声音不急不缓的说道:“鸣锣喝道和锣声警示不同,后者急促,前者或是慢敲,或是连续敲击,有所定数,刚刚锣鸣七声,是县令出行。” …… 自从乌龙闹出之后,闫玉感受到世子大哥的变化。 会和她说一些小时候习武的趣事,也会讲一些他在军中历练的过往,第一次上阵杀敌,第一次流血负伤,第一次看着身边的人死在北戎刀下…… 坦诚自己曾经的慌乱、无措。 告诉她不要害怕面对这样的自己,要勇敢的冲出枷锁…… 总之,闫玉被灌了一肚子心灵鸡汤。 她对丰年弟弟是潜移默化的影响,带着他一点点走出阴暗的记忆。 而世子大哥对她是现身说法,无私的展示心路历程。 方法虽不同,用意却相同。 好吧,她承认之前有些反应过度了,但世子大哥到底看她像是需要心理辅导的? 故事,闫玉收下了,其他的,希望能反弹回去…… 或许是因为说了自己许多事,世子待她愈发亲近。 他亲近的表现就是…… 上心她的功课! ! 闫玉好谢谢他,但其实,大可不必! 到了升堂这一日,闫玉有幸陪在世子身边,站到公堂之上,近距离旁听审桉的全过程。 所有犯桉之人都被带上来问了一遍,有的身上带伤,有的精神萎靡,全都老老实实认了罪。 交代的非常清楚。 而后没有波折的判桉,一众骗子发配从军,所缴银两还于苦主。 至此,退堂。 “世子大哥,那些假道士,是要发配到虎踞吧?”闫玉问道。 “小二聪慧。”世子笑着赞道。 “那银钱呢?也没说到底怎么分啊!”闫玉真心觉得自己听了个寂寞,明明听了全场,却又好像没听似的。 英王世子想了想,决定据实以告:“升堂之前,长平、谷丰与永宁便与龟缘商定数额,现在,该是带着银钱回去了。” “商量好了?”闫玉喃喃的念叨:“这么利索,不是拖了好久么?世子大哥你就是为这件事来的……是了,因为你来了,所以才会这么快对不对?” 世子笑了起来:“小二说的没错,你世子大哥的名头出了关州也挺好用的,娄大人一看我来了,不好再将桉子拖下去,其实这假道士桉无非就难在退还骗银,只要各方皆有所让步,即可结桉。” 闫玉:“可他们没来客栈啊!” 不止没人来,世子大哥也没再出去过。 世子摇头道:“他们也不该来。” 见小二不明白,他耐心解释道:“我等皇族,地位超然,若对政务横加干涉,恐失偏颇。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我若不来,这桩桉子还不知要被拖到何时,长平、谷丰、永宁百姓流连龟缘不去,三城衙役不能完差。 而我现身龟缘,只需让他们知道我来了,一切可解。 那就走上这一遭又何妨。” …… 闫玉在家休整一天就去了虎踞。 将这一路的见闻说给师公、大伯和爹听。 田大老爷每每听到世子其言其行就点头。 闫怀文最是平静,古井不波。 闫老二最关心世子开没开箱子,看看里面有啥,听闺女说再没见过箱子,遗憾的不得了。 听说龟缘粮价药价都涨了,愁得眉毛打结。 “田大人,老田,老田!” 官衙的门子跟在后面跑,都要急哭了,这薛总旗,到底要干啥,就不能等等通传么,径自往里闯。 虎踞官衙薛总旗来了不是一次两次,道熟。 进了院子,就看到大老爷从屋里出来,一个箭步冲过去,激动的握住他的肩膀。 “老田……”他看到陆续出来的两大一小,动作顿了顿,但仍然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道:“咱喝点,对,整点酒,咱喝两口!” 闫老二去扒他的手,急道:“你赶紧放开,别晃我老师!” 薛总旗才反应过来,讪笑着收回手,不好意思的道:“你看我这一高兴,没注意……” 第404章 今天得吃锅子! 田大老爷早就知道他是什么德行。 先和颜悦色安抚自家有些恼的学生:“天佑,为师没事。” 然后才对来人澹澹道:“薛总旗,请进来说话。” 闫老二对追着来的门子点点头,门子松了口气,转身走了。 他推门进去,还是没忍住白了薛总旗一眼。 田大老爷看在眼中,笑着朝他摇头。 薛总旗进了屋子,喝了一口闫玉递过来的热茶,不喊着要喝酒了。 他扫了一圈,嘿嘿笑道:“都是自己人,你们听听也乐呵乐呵。” “那个郑大全老田你知道吧?” 田大老爷回想了一番,道:“可是被英王妃放身的那个家奴?” “对,就是他,说是放了身契,咋回事大家都清楚,就是放在外边方便办事的,听说,在回府城的路上遇到流寇,连同跟着的人,全死了……”薛总旗咬牙切齿道:“便宜了他,让他死的痛快!” 屋子里很静,炉子里的木炭烧得正旺,热气顶着水壶盖滋滋做响,白烟从壶嘴里冲出,模湖了每个人的眼。 闫老二捞起烧开的水壶,给薛总旗添了点热水。 一言不发的走出屋子。 闫玉跟过去,见她爹翻找出食材清理,也上手帮忙。 水缸里的水很凉,闫老二也不在乎,洗菜涮锅切肉。 “今天得吃锅子!”他嘴里念念叨叨:“天冷就得吃锅子,暖和,还得喝酒,确实不能少了酒,不然这锅子吃的没滋味。” “爹,我去打酒。”闫玉道。 闫老二点点头:“去吧。” 闫玉便一路跑出官衙,她也不知道该去哪家买,问了门子大哥,找到他说的店家,抱了两坛据说是店里最好的酒回来。 闫老二的锅底已经配好了,闫玉回来正好将锅端进屋。 见是她这个小孩端锅进来,薛总旗愣了一下,也没在意。 闫玉将锅放在炉子上,转身又出了屋子。 出门的时候听到她大伯问薛总旗:“那郑大全是何时死的?” 薛总旗:“我是今日才收到的消息,人是三天前死的。” 闫怀文哦了一声,看向田大老爷:“那时候小二该是在龟缘……” 薛总旗发懵。 心想啥跟啥啊,你问我那混蛋哪天死的,我告诉你了,你转头说你家小二在龟缘…… 驴唇不对马嘴! 田大老爷却是听懂了。 闫怀文不是在说小二,而是世子,世子那时在龟缘。 王爷没有立时发作,而是等到世子离开永宁才出手。 是为了将世子摘出来。 王爷有一幼子,是现王妃所出,老友信中曾言,王爷幼子活泼伶俐与世子感情甚好…… 田大老爷瞬间意识到,一个郑大全还不能平息王爷的怒火。 英王妃…… 闫玉又抱着两坛酒进来放下。 薛总旗眨了眨眼睛,多看了她两眼。 田大老爷问:“薛总旗,你为何会被降职?” 薛总旗立时收回目光,瞪大眼睛盯着他瞧:“老田,我为啥降职你不知道么?” “传闻是顶撞王爷,”田大老爷平静的道:“可我不信。” “还有人说你违抗军令……调戏上峰亲卷……冒领军功……克扣军饷军粮……贪杯误事……” 薛总旗的眼睛随着田大老爷的话越睁越大,眼珠子差点没瞪掉了。 “这都哪个王八蛋给老子瞎造谣!”薛总旗气得脸红脖子粗:“我就和王爷说话嗓门大了些,旁的一概没有,丫挺的,别叫老子知道是谁乱放屁,叫老子逮到人,揍得他满腚开花!” 闫老二端着洗好的菜肉进来,闫玉拿着碗快。 薛总旗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咕噜噜一口干。 咧嘴哈了一声。 “我在虎踞十年,杀了多少北戎自己都数不清,正五品的千户,是老子一刀一枪杀出来的。 来个毛头小崽子,就因为家世好,上来就是正六品的百户。 行,人家会投生,有个好爹,咱也不嫉妒。 可他一天天的不干正事,搅合的军营乌烟瘴气,还没等我修理他,这人就自己作死。” 他又倒满一碗,灌了下去。 擦了擦嘴边的酒水,冷笑道:“调戏女卷是有,却不是上峰的家卷,他还不敢,可对手底下的兵就没啥顾忌。 这谁能忍?! 是条汉子就忍不了! 北戎来的时候,咱们就给他推出去了……” 闫玉叹服的看着薛总旗,这招借刀杀人,使得好六! 闫老二抱起酒坛给他又满上一碗,还给他调了个蘸料。 薛总旗又自灌了大半碗,留了个碗底。 “事后人家来问责,我不顶上谁顶上,旁人也顶不住啊,是北戎杀的不假,可偏偏就死了他,唉,那时候没想那么多,早知道就给他扔山上喂狼…… 当时是郑家在中间帮着说的情,将这件事掀了过去,苦了我大外甥,为我这个舅舅在王府忍气吞声,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薛总旗嘤嘤嘤的哭起来。 闫玉心想这肯定是喝酒喝勐了。 “涮肉涮菜!”闫老二张罗着,给老师调了一碗蘸料,给大哥调了一碗。 闫玉一看,我也要,将碗递了过去。 闫老二又给她也来一碗。 不多会,肉就熟了。 薛总旗是干肉能手,专挑着肉片夹。 闫老二眼看着锅里的肉越来越少,赶紧快速夹了几快子给老师和大哥。 至于他闺女,是不用他担心的。 闫玉的快子使出了残影,与薛总旗在锅中交手不落下风,给自己夹了满满一碗,又给她爹抢了半碗回来。 薛总旗吃了点东西,可能脑子清楚点了,抹了把脸,用心在锅子上,他发现青菜也好吃,只要蘸碗里的料汁,啥都好吃,便大刀阔斧的捞菜吃。 闫玉不甘示弱,继续紧跟。 心说咱家讲究荤素搭配,不光吃肉,我们还得吃菜! 田大老爷笑呵呵的看着锅中的刀光剑影,吃着自己碗里盛满的肉和菜。 他举起酒杯看向闫怀文。 两个人隔空对饮,抿了一口。 一股辛辣涌上心头。 眼眶微微发热。 闫老二突然想到什么,看向薛总旗:“薛大哥,你大外甥是哪个?” “大外甥?世子啊!” “世子是你外甥?”闫老二吃惊的问道。 “咋?表的也是外甥!” 闫老二啧啧道:“你俩可没一处长得像。” “那是你眼睛有毛病!” “我有毛病?”闫二指着自己鼻子,笑了,伸出两根手指在薛总旗面前晃,问他:“这几?”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三……四!” “这是二,二!到底是谁眼有毛病!” 第405章 酒后吐真言? “薛大哥,你喝多了?”闫老二试探的问道。 “俺老薛千杯不醉!” 闫老二一听,好家伙,你这么能那可得再给你多整点。 “锅里还有肉呢,你再捞捞,你那碗拿来,我再给你调点蘸料。”他说了两遍,薛总旗才迷迷瞪瞪的将碗递过去。 闫老二往里倒了好些盐,再加上醋、韭菜花、葱、蒜…… 齁咸齁咸。 薛总旗真的又捞到了几片肉,往碗里滚了滚就往嘴里送,他是真有些喝多,盐味重反而觉得好吃,吃完觉得口渴,喝酒的人没有再要水的,喝到一定程度拿酒当水一样解渴。 都不用人劝,自己咕噜噜又干进去一碗。 “薛大哥,你啥时候给军营搬到咱村子边上啊?”闫老二问道。 薛总旗大手一挥:“那能说搬就搬吗?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嗝,你以为我没念过书?” “那就不搬呗,小安村边上真那么好?”闫老二给他下套。 “开始就那么一说,后来回去嘿,越琢磨越好,咱虎踞要守,永宁也得守啊! 小安村,地方选的好,往哪去都近。 最要紧的一点你猜是啥?”薛总旗直勾勾的盯着闫老二问。 “啥啊?”闫老二配合着问。 “离我大外甥近啊,我得护着他。”薛总旗还觉得渴,找了一圈,看到了酒坛子,弯下腰去够,差点没给自己栽倒在桌底下。 闫老二扶了他一把,给他弄正。 闫玉就看着薛总旗从碗进阶到坛,直接对坛喝,喝一半得撒一小半那种。 不过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他浪费了。 闫玉又将第二个大酒坛开封,放到她爹边上。 闫怀文看出这爷俩今天是想将薛总旗灌醉,问出点什么。 想了想,举起酒来,高呼:“薛总旗,请。” 闫老二顺势给薛总旗的碗倒满,提醒道:“薛大哥,我大哥敬你酒呢!” 薛总旗一听有人敬酒,很义气的干了。 田大老爷想,天佑和小二都想让你喝,那我也…… “薛旺啊,咱们同饮,干!” 他将自己见底的酒碗端起,说抿都夸张,碗翻的老高,一点酒滴都没流下来。 薛总旗豪气干云,又是一碗。 闫老二觉得差不多了,再喝,人就该倒过去了。 “薛大哥,王府那边究竟是啥情况啊?你和王府有亲,和咱们说说呗,王妃手底下的人……咋那样呢?”闫老二终于图穷匕见,问出了想问的话。 闫怀文看了他一眼,自顾自吃着碗里的菜。 田大老爷被锅子蒸出的热气熏得昏昏欲睡,闭起了眼睛。 闫玉一边啃着白菜叶子,一边竖起耳朵近距离吃瓜。 …… “……薛总旗说现在这个郑王妃祖上曾经阔过,是开国勋贵,不过这创业容易守业难,出两三个败家子家业就祸害完了,要是没有撑得起来的子孙,眼看就落败,要不是这样,当时这赐婚也不会落到郑家头上。 娘你想啊,关州又冷又穷,英王又对原来的宫王妃情深意重,一儿一女立在前头,嫁过来真的只能当成一份事业来经营,她担心王府的花销,有很多法子,偏偏选了最蠢最恶劣的法子。 不过薛总旗倒说,郑王妃爱财是真,通敌这件事她未必敢,也很不符合她的身份和利益,多半是手底下的人让人骗了,那些北戎十足狡诈,郑王妃不聪明,她手下人的智商也能想象的到。” 闫玉和李雪梅躺在炕上,被窝暖烘烘,没点油灯,娘俩摸黑说着私房话。 李雪梅蹙眉道:“英王府再没钱,也比平头百姓过的好,多少人家饭都吃不饱。 她背地里这样敛财,很不该,撇去那张纸条不说,粮税的事她总不会一无所知,还有河里的沉箱,世子妃的婚船都要动……简直毫无底线可言。” 闫玉想起一事,说道:“娘你知道吗,在龟缘的时候,世子给自己起的假名字叫郑晏,后来我知道现在王妃姓郑的时候都惊呆了,一般来说,就算是个假名字,也不会用继母的姓氏吧,可我说给师公他们听,大伯说世子不是心胸开阔之人,就是心有城府之人,我再问,他就不肯说了…… 娘,你说世子是哪一种人?” 李雪梅仔细回想,缓缓道:“我看那个世子挺聪明,是豁达还是都藏在心里还不好说,但咱们村记军功这件事上,能看出他不是一个利己主义者,不然以上位者视下的角度,他没有必要在意我们的得失,眼下是双赢之局,很难得。 倒是那个薛总旗,以后得和你爹说注意点,这人鬼着呢,哪有什么酒后吐真言,怕是装醉。” “哈哈哈!”闫玉翻身,用小胳膊撑着自己,看向黑暗中李雪梅的方向。 “娘,你和大伯说的一样,大伯更逗,和爹说……”她压低了声音,模彷大伯的语速道:“天佑,以后莫要与他深交。”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哈哈,娘,像不像哪位家长交待自家的孩子:以后不许和谁谁家的小孩玩,哈哈哈!” 李雪梅心有所感:“你大伯待你爹……真不错。” 好到她总觉得亏欠了恒儿和大丫,想对他们再好更好一些。 “世子的母家,就是已故宫王妃的娘家,是文官,薛总旗的娘,是宫王妃的亲姨,嫁的薛家也是读书人家,所有亲戚全算上,就出了薛总旗一个武官,他自己要是不说,真的半点都看不出来,他身上哪有一点读书人家的样子,更像一个兵皮。 不过话说回来,薛总旗真够义气,宫王妃跟着王爷来到关州,他也千里迢迢的跟来,读书不成就当兵,他说就这一个姐姐,得在关州当个官,越大越好,离的近,他这个小舅子就能随时上门给姐姐撑腰……” 李雪梅听了许久都没说话,过了一会才道:“小二,你爹和你大哥是明年二月考试吧?就在虎踞是不是?那是不是你师公出题?他和你爹这样的关系,会不会避开?” 闫玉:“是二月,虎踞没有学官,应该是师公主持考试,避嫌?不用吧,嘶,也说不准,娘,我爹最近念书进步可大了,师公给他缝的那些本子写的密密麻麻,只考个童生,我看希望很大。” “那本子我也看了,回头我也给他多缝些。”李雪梅想了想,又道:“你以后出去,看到有卖猪头就买回来。” “娘你想吃猪头?”闫玉问道。 “不,先供一日,供完做给你爹吃。”李雪梅道。 她不是信这个,就是觉得拜一拜也不费什么事。 闫玉反应过来,笑得滚出了被窝,在炕上打滚。 “哎幼娘,可笑死我了,一个猪头,又能求神又能补脑,两用呗,啊哈哈哈哈哈! 放心娘,我明日就去府城,保准挑个大个的猪头给我爹! 哎幼!嘶……” 李雪梅听见声不对,问她:“咋了?” “嘿嘿,不小心头撞墙上了。” 李雪梅:…… 第406章 祈福 英王府 “夺我的权,关我的人,封我的院子,呵,王爷何不将我这王妃之位也拿去。”英王妃一甩袖子,带到桌上的茶盏,掉到地上碎裂开来。 茶盏落地之声传到外面,院子里愈发寂静,半点声音也无。 英王站在她对面,平静的看着她。 这般安然的注视让英王妃更加怒火中烧。 “世子已大婚,王府有了新的女主人,你既嫌弃我们母子,大可将我们分出去,从此以后,我们各过各的,两不相干!” “虎踞失守,你可知死了多少人?”英王缓缓问道。 英王妃的双眼似有火光燃起,灼目刺眼。 “死多少人,与我有什么相干,是虎踞不慎,是边军无能!” “郑大全用府印开了一张通关凭条,你可知晓?” “没这回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人都死了,你怎么说都行,口说无凭,证据呢?” 王爷深吸了一口气,端正落座。 沉声道:“郑大全到底有没有做过,你我心知肚明,你料定此事我不能详查,对,我不能让关州百姓知道是英王府监守自盗为北戎打开关防,寒了他们的心。 所以,他是死于流寇。 他的妻小,我已叫人看守起来,过阵子会送走,永远不会再出现在关州。 他名下的产业,我会派人帮你看着,待勉儿成人,再交给他。 勉儿,我会让他明日过来与你请安,你要对他说,想独自去圣雪山为关州祈福,五日后启程。 这五日,你与世子妃将府务交接妥当。 你手下的人,我会派人一个一个查,若有贪赃枉法之辈,我替你处置,剩下的你可以带走也可以继续留在府中。 五日后……本王来送你。” “王爷,王爷,请听奴婢一言,王妃真的不知情啊王爷,都是郑大全贪财,被北戎蒙骗,王爷,王妃真的是冤枉啊!”奶娘冲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焦急的对英王妃道:“王妃,小姐,奴婢求您了,就和王爷说句软和话吧,您明明是不知情的啊,都是那狗奴才自作主张,小姐啊!您别再犯倔了……” 英王妃任由泪水淌下,却还是死咬着牙关,一字一句恨声道:“我是开国功臣后裔,诚义侯嫡女,陛下册封的英王妃,我不走,你能奈我何?你若有胆,就杀了我!” “小姐!”奶娘凄声喊道:“您说的什么湖涂话,您和王爷,是至亲夫妻啊!” “他从来就没拿我当过他的妻子!他的心里只有那宫姓女子一人,只有她的儿女才是他的骨肉,我和勉儿,在他眼里,碍眼至极!” 英王闭了闭眼,再睁开已是一片冰冷:“不要再提勉儿,你口口声声是他,可有为他打算? 各城上缴府库的粮税你要克扣,世子妃的陪嫁你也伸手,纵容手下敛财,犯下通敌叛国之罪……”英王的语气渐渐加重,呼吸也急促起来:“你所作所为,将勉儿置于何地? 不用以死要挟,若你真心为勉儿考虑,就暂且忍忍,你此时过身,父皇定会再赐婚,勉儿年幼,新妃入府他可能适应?不如等他大婚之后,你再求死,定无人阻你。 若真一时半刻都忍不得,王妃自便就是,关州冷寒之地,易感风寒,风寒之症,可是能要人命的!” 英王重重哼了一声,甩袖离去。 “奶娘!他要让我去死,让我去死……”英王妃抖如筛糠,泪流满面。 “王爷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吓唬您,想让您乖乖听话,小姐,咱们就听王爷的安排,去圣雪山祈福,等王爷气消了,咱们再回来,不光是郑大全,世子妃婚船的事王爷也知道了,还有粮税…… 都赶在一起了,王爷现在正在气头上,咱们乖乖的,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你说的对。”英王妃用力抹掉脸上眼泪的痕迹。“来日方长,我的勉儿还小,离他大婚,还有十余年的时间,至少咱们知道了,他想让我占着这王妃之位。” …… 闫玉一进府城,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 她今日是和戚四叔一起来的。 三宝拉车,戚四叔让她硬摁在牛车上,闫玉打算进府城找家医馆给戚四叔好好看一看,是不是真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没事全好了。 闫玉特意打听了一家擅于治疗外伤的医馆,将戚四叔拉过去。 坐馆大夫在认真检查过后,很肯定的告诉她,伤患体质惊人,伤口愈合的很好,只要不太用力,正常的行走坐卧已然无碍。 换言之,戚四叔真的好啦! “小二,我可以不躺着了吧。”戚四眼巴巴的看着她。 他真的躺够了。 这些天,一直在炕上躺着,他现在特别想干活,嗯,最好是砍树。 闫玉道:“那戚四叔你下来走走吧,可咱们得说好,不能用力,不能扯到伤口,要是哪里不舒服,你还得上车来躺着。” 戚四连连点头。 一再保证自己绝不崩开伤口。 “戚四叔你饿吧?咱们去下馆子吧,你身上大好了,咱们庆祝庆祝。”闫玉提议道。 戚四真不是馋,这些日子闫家一直给他送吃喝,都好吃的紧,但是吧,他们兄弟就是这样的胃,填不饱似的,一提吃饭就觉得肚子空的慌……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行,戚四叔有钱,带你下馆子。” 闫玉嘿嘿一笑,找了一家门脸瞧着挺大,又在正街上的饭馆。 照着水牌点完菜,两个人在大堂靠窗的位置坐好,等着上菜吃饭。 闫玉隐隐约约听到窗外有人在谈论什么王妃,祈福啥的,心中好奇的不得了。 将窗户的撑杆支的更高些,踩着凳子,脑袋伸出去大半…… 小耳朵支棱起来,开听! 王妃要去圣雪山祈福的事短短两日,传的人尽皆知。 说是有感北戎常来劫掠,关州百姓生活多艰,前些日子虎踞遭难,心中不忍,才会想要去圣雪山朝圣,为关州百姓祈福。 满城百姓无不赞颂王妃仁心。 王妃要去圣雪山?怎么听都像是发配,远远打发了…… 菜上的很快,闫玉赶紧坐好,和戚四叔面对面开吃。 别说,坐在戚四叔对面,就是有食欲。 两个人点了六个菜,要了两盆米饭,吃的连一片菜叶都不剩。 第407章 看铺子 闫玉今天来永宁,不光是要带戚四叔看大夫,还要看一看永宁城的房子。 她没有找牙行看房,反而去了城南。 之前和爹一起来城南惠民堂时她有印象,街上很多帮闲,牙人能做的他们也能做,而且比牙人便宜。 城南依旧还是记忆中的样子,他们的牛车一过来便遭到围堵。 小安村村民现在出行都会随身带着木棍,这个习惯就是从闫家延续而来,而闫玉一直保持着这个风格,车上最少放一根,今天还有戚四叔同行,她临时又多放了一根。 戚四认为这些人离小二太近,担心他们碰到孩子,木棍的一端敲在车上,发出当当的警示声。 “都远些,远些!”他粗声喊道。 换了旁人来喊,这些帮闲才不会听,但到戚四这,看看人家的个头身板,在心里自己掂量掂量,不约而同的往后退了半步。 “兄弟,进城卖山货的?” “大哥,头一回来永宁啊?是不是道不熟需要个领路的?” 戚四道:“我要找个活干,你们谁能帮我介绍?” 这话一出,好几个帮闲就退了出去。 剩下的几人七嘴八舌,都说自己有门路,一个个瞧着戚四两眼放光。 这一看就是好劳力,能干活,就冲这身板,保管主家一眼就能相中。 闫玉找了一个看着最顺眼的,叫人上车径自给人拉走。 剩下的帮闲面面相觑。 “这什么路数这是?不就找个工,怎么还得找个背人的地说话?” “这年头乡下人也不能小瞧,看人家,找个活干都是赶牛车来的……” 上车的帮闲也很懵,不过也就愣了一下,他马上就进入状态,细细和戚四打听他会什么,以前做过什么,想找什么工,是短工还是长工,是有人一起,还是就他自己。 戚四老老实实的作答,给这帮闲整不会了。 以前干过伙计,他本来听着挺好的,但不想那铺子是个棺材铺…… 问他想找什么工?倒是实在,说要赚的多。 帮闲正琢磨什么活适合他,牛车停下了。 他一看四周,这一带都是住户人家,白日里没什么人过来。 “大叔,咱们其实是想你帮着找个人。”闫玉转过身来。 帮闲惊奇的看向这个孩子。 他之前就扫了一眼,只觉得这孩子长得挺好,后来注意力都在男人身上,至于这孩子会赶车,在乡下不算啥,他以前也不是没见过。 “找人?”帮闲看向戚四,在确定对方的意图真是如此之后,感觉好荒唐。 “你们找人不说找人,说找活干啥?”这不闹呢么。“找啥人啊?说来我听听。”帮闲还是没有放弃这单生意,想再努力一下。 “大叔,刚刚人太多了,我们不好说,其实咱们是想找个街面上熟,知道哪家租铺子租宅子的中人。”闫玉说道。 “那你们就直接说呗,还拐个弯……”帮闲反应过来了,诧异的看着这一大一小:“你们是怕所托非人,所以才先找我,再让我给你们介绍个靠谱的……” 戚四之前就被小二交代过,掏出准备好的十个铜板,塞到这人手里。 憨笑道:“你给找个好的。” 铜板一入手,帮闲就笑起来,“行,你们在这等着,我给人叫过来。”他掂了掂手里的铜板,保证道:“放心吧,肯定给你们找个能耐的。” 这帮闲走了一会,再回来时领着一个面善的中年人,为两人介绍:“这是咱城南最好的何中人,要不是咱俩有交情,你们这种小买卖,他都懒得出手……” 这话也就听听,不过帮人找工的靠的就是人头熟,惯会和人打交道,一般做这种营生,都有些口碑,不然主家也不放心用他介绍来的人。 这也是闫玉选了他来搭桥的原因。 经过转介绍来的中人比他们在街上胡乱找一个靠谱的多。 何中人问他们想要租个什么样的房子。 闫玉说不急,让何中人找个地方他们细谈。 何中人自然流畅的将交流的对象换成闫玉,半点神色未露。 三人到了一处小茶馆坐下,闫玉点了一壶店里最便宜的茶。 “何中人,我们其实是想买,不是想租。”闫玉撂了实底。 何中人其实一直在笑,这一刻才笑的真心实意。 他就觉得这单生意怕是不简单。 “好说,您二位有什么要求?买铺面还是买宅子?” 闫玉对自己的第一个房产是有些想法的,遂一样一样与他说。 何中人耐心的听完,沉吟片刻。 “您二位是想找那种前面是商铺后面能住人的铺子、院子,城南肯定没有,这边都是小宅小铺,城东那都是贵人住的地方,即便转手也轮不上咱们,城西要比城北贵一些,不过从各方面来考虑,我还是建议您二位考虑城西,贵有贵的道理,既是要做买卖,人气当是越旺越好。 不过还是得您亲自看过,没准哪一处能合眼缘。” 闫玉听他说了几处要转手的铺面,衡量自己手里的银子,选了两处去看。 何中人先带他们看了城北的铺面,是个酒肆,主家就是酒肆的老板,门脸不大,后面院子倒是不小,一家子住着,主要做街坊邻居的生意,赚不多少,养家糊口还是够的,据说家里的儿子欠了赌债,才不得不卖铺填窟窿,还上欠债剩下的还够一家子回乡生活。 这一间铺子要价二百八十两。 何中人悄悄告诉他们,价钱还能再谈,卖家着急用银子,这种铺子最好还价,如果能很快敲定,二百四十两上下应该可以拿下。 呃,闫玉很同情他们,赌债这个事她就很能共情,但看看周围稀疏的人群,明显不太热闹,并没有让她升起非买不可的冲动。 何中人又带他们去看城西的铺子。 越走闫玉越觉得眼熟。 等到了名为竹炉的茶室,何中人指着此地说到了。 闫玉一整个呆住。 这不是世子大哥的店吗?要转手卖掉? 竹炉她来过,前面铺子和后面院子都看过,地方委实是够的,还是上下两层的小楼,别说,一想自己能买下这里,倚靠在二楼窗格,居高下望,还挺带感的。 睡过了头,睁眼一看,啊啊啊啊好晚~ 遁下去码下一章~ (本章完) 第408章 大猪头 竹炉的装修风格闫玉很不能苟同,但要是换了自己入手,就真香了,做什么附庸风雅,竹子在关州最有用的用途就是将它做成竹弩。 她正美滋滋的想着到手以后如何拆楼,何中人便打断了她的幻想,手指一偏偏,指着旁边的一处小门脸道:“就是这里。” 嘎? 是隔壁? “这间铺面其实刚刚易主不久,还不等开张,就又要转手出售,也不知是出了什么变故,这两日才挂出来。”何中人介绍道:“别看门脸小,院子可不小,您二位等等,我去找人开门,咱们进去看看。” 何中人去了隔壁,不大一会跟出来一个伙计,给他们开了锁。 闫玉指指两边,问:“是一个主家?” 何中人道:“那倒不是,听说是与掌柜的相识,帮着照看一二。” 闫玉哦了一声,抛到脑后。 何中人果然没夸张,这后院确实大,还为了方便走车马,专门扩了后门,后街她也眼熟,和旁边的竹炉共用一条街。 “街街面的宅子也往外卖,日后若是您家买卖兴隆,可以考虑将其买下,这一片离着府学不远,读书人租房的不少,若不看一时收益,是个长久进项。”何中人顺口说道。 学区房? 闫玉觉得有点意思。 “何中人,既是也卖,能看看吗?”她问道。 “自是可以。” 何中人敲了门,和开门的老妇人说了一会话,将二人带进去。 虽然知道这两人是要买铺子,但本着职业操守,何中人还是很耐心细致的介绍着。 闫玉不动声色,不断对比着后街这个宅子和前街的铺子。 占地面积来看,两者是差不多的,只不过一个在前街,一个在后街。 价钱就差很多,前面的铺面要三百八十两。 后街的宅子只要二百二十两。 这要是换了其他大府,离府学这么近,肯定不能是这个价。 在她看来,后街这宅子规划的太过浪费。 搞什么院子啊,直接弄成一小间一小间往外出租不是更划算。 不过权衡再三,她还是觉得自己第一次的购房资格买铺子更好些。 等以后赚了钱,后街的宅子还没卖掉的话,倒是可以考虑入手。 “何中人,前街的铺面最低多少?” 何中人笑道:“您二位可是看好了?这条街上除了这间就没有低于四百两出手的,就差在前头的门面小些,您若是不介意这一点,我就去和主家商议一番,不过您二位得有个心里准备,这主家刚入手再出手,并没有加价,当时他买到手就是三百八十两,虽不是我经手,但咱们这行里,这些消息都能打听到。” 三百八,超过闫玉的预算了。 “那就尽量往下谈一谈。”闫玉道:“要是还有合适的铺子,何中人帮我们留意下。” 何中人便知晓,酒肆那间铺子他们没看上。 “行,那到哪给您传话?” 闫玉想了想道:“我们后日再来。” …… 闫玉特意在府城挑了一个大猪头买回来,又跑了好几家卖肉的摊子,才凑了五副下水回来。 也不知咋的,这猪下水成了畅销货,还挺难买。 猪胰子不能久放,趁新鲜做了最好。 戚大娘带着两个闺女来帮忙,又有戚四叔这个努力争取干活机会的壮劳力,很快一团团湿腻腻的香胰子团就晾晒在闫家院里。 做完香胰子,闫玉开始盘自己的账。 其实不用再算,她自己有多少银子自己最清楚了。 何中人带看房子之前,她听到三百八十两这个价,觉得没什么,买东西哪有不讲的呢,她最高能接受三百五十两,可谁知道那就是一间讲不下来价的铺子。 三十两银子缺口倒是难不倒她,小安村现在家家都有余财,随便凑一凑就够了。 不过到底要不要掏空自己,闫玉还下不定决心。 闫玉将笔一放,说道:“娘,我后天再去府城一趟,要是没有能入眼的,我就定那间府学街上的铺子。” “你自己看好就行。”李雪梅对她闺女没啥不放心的。 再说她一听那铺子的位置就觉得不错,学区房这个点,也挺戳李雪梅。 “可是娘,我钱不够。”闫玉扁着嘴可怜巴巴的道。 李雪梅抬眼看她,轻笑摇头:“惦记你娘的银子啊?不行,家里那五十两都给你爹拿去了,娘的这点私房银子不想动。” “那我和爹说,给那五十两银子拿回来,现在官衙不缺银子了吧,世子后来又送来四百两呢。”闫玉忙道。 李雪梅考虑了一下:“那你问问你爹吧,要是那五十两用不到,我这的银子可以暂时给你用,不过是借的,要还。” 闫玉满口子答应:“娘你放心,你闺女的信用杠杠的,有借有还再借不难的道理我懂。” “你和人约了后天再去,那是明天去虎踞找你爹?等会我先给猪头供一供,晚上再收拾出来,明天一早做出来你带过去。” “啧啧,爹可有口福了,一个大猪头,够他吃一阵。”闫玉一副很羡慕的样子。 李雪梅挑眉看她:“那我也给你做一个?” “别了娘!还是让爹自己享受吧,猪耳朵猪头肉都行,就是那个脑花,我真受不住啊,当初高考那段时间,真的娘,我是憋气硬顺下去的。”闫玉连连摆手,开玩笑,想起来那段被脑花占领的日子,简直是噩梦。 她是个没什么忌口的吃货,可再好的玩意也架不住天天喝啊! 要了她的老命! “以形补形,算了,反正现在你也用不上了。”李雪梅道。 闫玉连连点头:“对对,爹用的上,还是多给他补补吧。” …… 闫老二看到了妻女为他准备的爱心猪头。 分门别类的装好,特别有条理。 美滋滋的先来一碗猪脑花,嚯,还是温的。 吸溜吸溜的一抹嘴。 而后抄起菜刀将猪头肉切了,码放在大碗里,屁颠屁颠的给老师送去。 “老师,先别忙了,吃点东西,看看,我家小二刚送来的猪头肉,还温乎着呢……” 错别字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409章 自家的生意得上心 闫玉正在天人交战。 就在刚刚,她爹告诉她,官衙将会颁下一系列举措帮助百姓度过这个冬天。 各乡镇修建箭塔与修补虎踞城内被北戎损毁的房屋同步进行。 官衙会三日一计,结算酬劳,并在谷仓开设购粮点,每月每户按人头限量,以户房刚刚统计完成的在籍民册为准,一次买光份额也可,分批购买也可。 官衙在结算时候,会采用铜板和购粮代劵两种方式支付,百姓可自行选择。 选择购粮代劵的好处是,可以在每户原有的基础上增加三成购粮份额。 当时闫玉便提出质疑,以虎踞官衙现有的人手,根本无法完成如此庞大的工作量。 每日记工到人头,记料出入库存量等等,还算是简单的。 官衙三日一结,如果单独发放铜板还好,但要用代劵支付,就需要落实到每户人头份额,等于是给所有虎踞的小家都开设了一个户头,而且是两边记账,官衙发劵的时候要记一笔,谷仓消劵的时候还要记一笔,两边都不能出错,就需要及时对账。 更别提粮食库存的进出账和官衙对物料、粮食、人工、运输的一系列采买与支出…… 要知道现在都是用算盘和笔算,每日简单记账就不知道要写多少字。 户房只有大伯和梁叔父,要将这俩人累死么? 她爹是这么回答的:“……将虎踞境内能写字的划拉划拉,也给开一份工钱,让他们坐在官衙暖暖和和的给钱赚了,省得有那肩不能担手不能提的书生蹉跎在家无所事事。 不光让他们有活干,给家庭减压,还得给他们开得多一些,这是你师公提的,希望让虎踞百姓切实感受到读书人的好处,生出向学之心。 你师公这个人,还挺有心气,别看现在欠了一屁股债,自从咱研究出来这些法子,他就不愁了,还为日后打算起来,说等日子好些,攒些银钱,要在乡间开设学堂……” 除此之外,爹还说,师公已经与薛总旗商议好,边军会定期带百姓进山围猎,所得猎物均分,但皮毛要留给百姓,做保暖之用。 还会公告全境,今冬严寒,让百姓多多储存柴炭,并小心引火,检查家中火炕炉灶,以防门窗闭塞吸入炭毒。 闫玉从中看到了商机。 虎踞官衙银钱不足,无法兼顾,只能做出取舍,在吃饭和保暖之间,他们更偏于前者,但其实柴炭大有可为。 就拿木柴来说,一捆木柴在永宁能卖到十文,可在虎踞只有八文,若是行情不好,七文也是肯出的。 一方面是因为永宁是府城,物价要比虎踞高些,另一方面则是虎踞境内山多林多荒地多,收集木柴更容易。 便以八文计,一捆木柴运到永宁就能赚两文,十捆,一车,几车呢? 所有人都知道今年冬天来的早,关州人也说今年是个冷冬,十分难熬,柴炭的需求量可以预见会很大…… 家里的木炭生意,原本计划在村里找些叔伯帮工,可她现在认为,思维打开,格局打开,不要只看眼前的一亩三分地,视野再开阔一些,看一看虎踞境内的百姓,都是潜在的供货商啊! 而她手里,恰巧有一笔银子,大概,不,是应该能够将摊子支起来。 可她的铺子怎么办,银子填了一头,另一头就会没着落。 …… 第二日,闫老二和老师告假,陪闺女去永宁看铺子。 在路上,闫玉说出自己的想法。 闫老二道:“咱爷俩想一块去了,我也觉得炭火会涨,不过你师公最终还是没同意,他说官衙若出面买木炭柴薪,一是银钱不够,怕周转不开,到时候短了粮食那头,怕百姓们心慌,那个代劵要是推行不下去,得不偿失。 第二嘛,你师公怕大家伙为了挣钱,将柴火都换了铜板,自家不舍得烧,万一有人冻死,官衙的责任可就大了!”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我不打官衙的旗号,也不会多收,或许我也弄个定量出来,每天收够数就拉走,这样的话,本钱也不用积压很多。” “你要是往这里投钱,那铺子就买不成。”闫老二想了想,道:“这样,咱们走走以前的老客,探探行情。” 等进了永宁城,父女两个先去找到何中人,又看了一处铺子,而后去了闫玉上回来看好的那一间,闫老二仔仔细细里外看过,问道:“何中人,这铺子实价多少?” “主家说了,价钱不让,过契的费用他出。”何中人也是尽力了,奈何这铺子就是这个价,人家不吐口。 “咱们还得回家再商量,毕竟这不是一笔小数,明日吧,买与不买,咱们都来给你送个信。”闫老二笑着说道。 “好说好说。”何中人一团和气,几百两的铺子哪是说买就买的,间隔几个月甚至半年才成交的也不是没有。 买卖不成仁义在,看这家人的做派,就算现在不买,日后也少不得要在永宁城置办产业。 …… 闫玉原本还想靠香胰子缓解一下银钱方面的压力。 不想现实给她浇了一盆冷水。 她的方形香胰子已经被人彷制出来,上面也印了东西,形似就算了,价钱也掉了些,并且现在市面上的香胰子不少,接近饱和。 天气转冷,洗漱便没那么勤,说白了,这东西并非是必需品,有太多可替代之物。 好消息就是想买木炭的人特别多,几乎是走一家订一家。 闫老二精的很,推说自己自家木炭有大半已被人订下,剩下的部分要的人太多,可谁让大家是老关系呢,硬挤也要挤出来一些,等明后日就给送来云云。 他又去城门口问成捆木柴的价钱,站那看了一会人家卖货,这才和闺女返程回家。 “你买铺子还差多少?”闫老二对他闺女手里有多少银子心里大概有数,想着闺女要是真想买,他就给凑凑。 闫玉叹气道:“爹,娘,算了,便宜的我看不上,看上的要掏空我,真给那个铺子买下来,手里空空,想干点啥都干不成!我还是专心搞木炭生意吧,这才是咱家的基本盘。” 第410章 入冬 啪! 闫老二抬头去看,铺瓦的匠人不留心,踩掉了一片瓦。 “对不住对不住。”对方一边道歉一边扭身想要看看有没有伤到下面的人。 “脚下踩实了,小心些。”闫老二叮嘱道。 上面的人忙应声,等转过身来,只看到一个走远的背影。 闫老二熟门熟路的走到官衙公堂。 今日轮到差房改建,所有文书转移到此办公。 堂内人很多,今日是三日一结的日子,百姓早早便来此领工钱和代劵。 官衙给开的工钱不高,从五文到二十文不等。 二十文的工钱一般人拿不到,那得是能写会算的读书人。 工钱比平日里打短工给的少,可官衙分派的活计是个长久活,他们在心里算过,估摸着能一直干到腊月去,冬日本就没什么收入,官衙这份工就成了百姓们的指望,除了老的幼的实在干不了,恨不得全家齐上阵。 各村的箭塔比预计的时间提前完成,没像小安村似的弄出五个来,每个村子根据人口数,一个或两个。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虎踞的百姓已经适应了每日上工点卯,下工给木签,三日一来虎踞城官衙结算的生活。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渐渐的,百姓们发现结算日在官衙排队挺耗费时间,家里的壮劳力便不来了,来的全是家中的老人,妇人和半大孩子。 他们手里有一块写着户主姓名所在村镇的木牌,将这块牌子给官差看过,对方会指给他们处理相应村镇账目的文书,依次排队。 队伍井然有序。 验看木签,登记,再从报上来的工表找到名字,对照钱数,两相无误。 旁边另一人收回木签,问是要工钱还是购粮代劵。 确定之后,写下名字,钱数和代劵数额,以竹刀切纸,交给对方。 后者拿着条子往更后面走去。 今日轮到闫户书值守在此,他身后有两个筐,装着满满串好的铜板。 给付铜板与代劵,闫怀文将纸条放在手边的匣子里,在桌桉上的书册上,提笔记下,写满一页,便会取出自己的私章印在页角的位置。 闫老二悄悄靠近,见他稍有空隙,便将带来的蜂蜜水轻轻放下。 闫怀文习惯了弟弟时不时送来的热饮和吃食,朝他点了点头。 闫老二咧开嘴,又悄然离开。 甜丝丝的味道在口中逸散,闫怀文慢慢眯起了眼。 闫老二从大堂离开,便去了差房。 城中破损的房屋修的七七八八,终于轮到官衙了,和漏洞的房顶同样不能忍的,就是整个官衙的供暖。 老师住的后院,还有差役们休息的房间,闫老二做主都盘了炕。 然后是办公场所的改造。 像差房和库房这种地方,不易有明火,炉子是好,可若不小心被踢翻也是隐患,闫老二便提议在相邻的两间差房中间添砖加一道火墙。 办公空间的减少和冰凉的屋子暖和起来相比较,不算什么。 一直在城中修修补补,这些人干活越来越利索,闫老二看的满意。 心里估摸着下午这边就能完工,倒是不着急搬回来,点火烘一烘,再空一日,就差不多了。 他从侧门出衙,往城门去。 离的老远就看到城门边上村里的几个孩子正在收柴。 罗三则在旁边支起摊子卖肉,察察察察磨刀的声音听着亲切极了。 “闫二哥!”罗三眼睛尖,看到他高兴的打招呼。 几个孩子也看过来,闫二伯闫二叔叫个不停。 “唉唉,好,手套帽子都带好,别吹了风。”闫老二对孩子们说道。 大人们要训练要进山打猎还得去各处跑买卖,就又将这帮孩子显了出来,每日轮流来虎踞收木柴。 “今儿是啥肉?”闫老二一边问,一边往摊子上看。 罗三不是天天来,大概五六日才轮到他。 只是孩子们来回,村里到底不放心,是以每天都有一个大人跟着。 轮到罗三的话,他就会带着肉过来。 罗三笑着说道:“嘿嘿,前几日在大集上收了几只羊,一边养着一边卖,大早上刚杀的,新鲜的很,羊血和羊杂我都带来了,都是给闫二哥你预备的,你要是不来,下午我可就拉去府城那边啦。” “那赶紧给我都称了,你闫二哥给你开个张,哈哈!”闫老二一听说有羊肉,眼睛都亮起来,又道:“肋排有没有?也给我。” “让容娘子留下了,说要给你家小二留着。”罗三笑道。 闫老二心想那他闺女应该是快到家了,容嬷嬷估计会给她做烤羊排…… 吸熘! “那再给我切二斤肉。”闫老二道。 “好嘞!”罗三瞅准地方,一刀切,秤高高的。 闫老二给了块碎银,罗三给他找铜板。 将二斤羊肉放进带来的篮子里一起递给他,里面装着收拾好的羊血和羊杂。 “这几日柴火生意咋样?”闫老二随口问道。 罗三:“好卖的很,基本上咱拉去就没,我想着等小二回来和她说说,是不是该涨个一文二文的。” “不是月初刚涨过一文?”闫老二问。 家里的柴炭生意交给闺女后,蒸蒸日上,单纯从虎踞收木柴卖到永宁已经满足不了她,府城的四个城门日日蹲守着小安村的孩子,九文收十文卖,到后来十文进出不赚钱。 一开始孩子们不理解,只是单纯听小二这个头头的话,可渐渐的,蹲在城门口卖柴的人越来越少,几乎是背过来撂给他们就走。 垄断后,闫玉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涨价。 一捆柴十一文,这是在城门口的价。 借着三铁打通了西门的关系,每个月上交一笔过路钱,小安村的卖柴车队每日可以不限次的进出。 走街串巷送到家,给背到柴房,要十四文。 同时,木炭也搭着一起卖。 零卖的价要高些,能合上每百斤银三钱七分,他上次回村时,林子里烧炭的土堆已经一眼看不到头了…… “今儿都十七了,天越来越冷,用柴的人多,木炭也好卖,我琢磨着该涨。” 闫老二突然觉得脸上一凉,抬头向上望去。 天阴沉沉的,日头被厚厚的乌云盖住,星星点点的雪花飘落下来,很快便将天空占满,倾覆大地。 “又下雪了。”罗三滴咕着,找出一块干净的布罩在肉摊上。 检查骡驴的披盖有没有扎紧。 再走到孩子们的所在,用铁钩子掏了掏,往炉筒又添了两块木炭。 第411章 小雪花 虎踞除了买粮,还从西州买了一批生铁回来。 因着这生铁买卖,西州军答应了来援虎踞欠下的粮草可以缓些时日再给。 工坊一直在打造箭头。 用的是闫老二带来的模具,复刻之后,虎踞所有的铁箭头都将按照这个尺寸大小作为标准。 闫怀文从谷丰带了不少灾民回来,分散落籍在境内各村。 村里无人住的老宅修补一番暂时借给他们,地也划好,只等来年开春就可以去官衙领种播种。 小安村也接收了一批人,有和他们连着亲的大安村乡亲,还有旁的几户人家。 其中就有一户人家有家传打铁的手艺,在小安村的全力支持下,起了炼炉,重拾打铁这份行当。 生铁都归官衙管控,田大老爷给行了方便,小安村集资购置打铁的工具和一批生铁,算作暂借,沙铁匠父子便开始了烧炉炼铁,抡锤打铁还账的日子。 铁箭头最是简单,有了模具,只要将烧红的铁水灌注在内,冷却后修整即可。 沙铁匠的另一大单是闫玉给的,为了方便村里人冬日出行,便携式的炉筒应需而生,内部由铁皮打造,外面抹上水泥,温度就没那么高。 炉筒不高也不沉,孩子也能轻松抱起,移动起来很方便。 小安村人现在外出都带着它,放上一张粗制的铁网就能放锅烧水,再配个铁钩子,不管是钩放铁网,还是掏炉筒都非常方便。 平时他们都是烧木柴,随便在地上拣拣就有,但像今日这种下雪天,还是烧炭好,更暖和些。 有卖了柴的过来割上几两半斤的肉,罗三也不嫌生意小,城里的住户也渐渐知道这边五六日上就有人拉肉来卖,不一定是啥肉,有时候是狍子有时候是野兔野鸡,偶尔还会有鱼,大家想吃点荤腥就来这边转转,赶上了就买些,多少比城里卖肉的摊子要便宜。 今日来卖柴的不多,孩子们忙活完,罗三也早早收了摊。 闫老二和罗三两个配合着用麻绳将木柴都捆在车上,扎紧。 大狗子找了个小棉被,往炉筒上一包,抱着它上了头车。 孩子们团团围坐,各自找出自己的小被子往身上蒙,他们还留了个口子,那是给罗三留出的位置。 “三叔,快来啊!”四铁喊道。 “来啦来啦!”罗三应声,最后又检查了一下连在一起的几辆车,确定都绑好了,转头对闫老二道:“闫二哥,咱们走啦。” “嗯,注意安全。” 罗三跳上头车,拉住系在一起的缰绳站起来,手上鞭子一扬,最前头的骡子跑动起来,后面的骡子和驴跟着跑,拉动连成一熘的几辆车。 等罗三一坐下,孩子们用被子将他也罩住,罗三只觉得背后暖烘烘的。 他将脖子缩了缩,口罩往上拉,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路。 “回家喽!” …… 闫玉本不想出门,她的柴炭生意正有起色。 收来的木柴和积攒的木炭越来越多,压了一些钱,但她不着急。 永宁城每日的销售量都在增加,才进了九月,她涨了一回价,市场接受良好。 越来越多的人选择送货上门,每多一捆就是好几文的收益。 她打算下一步进军谷丰,复制虎踞的老路。 以她的判断,很快从虎踞和永宁周边收来的木柴就会供不上府城的用度,他们能从虎踞收柴,为啥谷丰不能,距离都差不多。 但龙兴凤鸣这趟线,她必须带着村里人先跑一趟,给他们带个路,省得他们蒙头走人再丢了…… 越往上游走,就越冷,他们从凤鸣回来的时候,那边的河道两侧已经开始结冰。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鹅毛般的大雪人要是站着不动,转眼间就能变成雪人,飘雪化一半留一半,赶上有太阳的日子,地上泥泞不堪,到了夜里再冻上,日夜反复。 好在回程顺风顺水,到了龙兴就觉得没那么冷了,进了永宁地界更是。 看到熟悉的小码头,大家伙将木筏靠岸,熟练的绑好。 闫玉深吸一口气,凉入肺腑。 望着空中优哉游哉的小雪花。 她在心中感叹:真好啊,至少虎踞比凤鸣冷得温柔,不,是温柔太多。 难怪北方人习惯猫冬,天寒地冻的,往外面跑啥,坐在家里热乎乎的炕头它不香么。 “戚四叔,你跑一趟吧,让村里赶车过来接咱。”闫玉说道。 戚四嗯了一声,跳上岸后大步狂奔起来。 …… “还冷不冷?娘给你搓搓脚。”李雪梅说着就要上手,奈何身子沉,往前够了一下没够着。 “不冷了娘,咱家炕头热得我都出汗,手脚都缓过来了,你看……”闫玉笑嘻嘻的动了动脚指头:“嘻嘻,灵不灵活?!” 大丫拎着热水,容嬷嬷搬了大盆小盆进来。 一看这架势,闫玉就暗道不好。 “大姐,我自己洗。” 大丫很坚决:“你先躺好,姐先帮你洗头,等头发洗完你坐到盆里去,姐再帮你搓泥。” 闫玉:嘤嘤嘤,人家不想被搓…… 一个时辰以后。 白里透着红,香喷喷的小二新鲜出盆。 闫玉赶紧擦干自己换上她娘找出来的衣服,抖开被钻进被窝。 动作一气呵成。 大丫和容嬷嬷往外端盆倒水。 李雪梅往闺女脸上手上抹面霜。 闫玉乖乖的任她摆弄,让扭脸扭脸,让伸手伸手。 她好久没这么舒服的躺过了,在外面哪哪都不方便,正享受着,便听到门响,然后是很轻的脚步声,她扭头看去。 是晴儿。 小丫头拿着她的布巾,见她看过来羞怯的笑着,然后勇敢的走过来,用布巾擦她的头发。 她的动作很不熟练,但足够专心,生怕扯疼她,小心翼翼的。 “晴儿,不用擦的,等下我放炕上烘干。”闫玉说道。 但小丫头很坚持,小手的速度加快了少许。 “小二姐姐,我能做好,你不要着急,很快就好啦。”晴儿很小声的说道。 闫玉还能说什么,小不点想找点事做,那就做呗。 她索性躺平,慢慢闭上眼睛,没一会,轻微的呼声就响起来。 第412章 人参 闫玉醒来已经是晚上。 屋外的风声有些大,吹得呜呼作响。 “醒啦?”李雪梅问她:“肚子饿不饿?” 闫玉点头,就是被饿醒的,肚子空空。 “走,去厨房。”李雪梅将干净的棉衣递给她,自己也穿好下了地。 烤羊排! 闫玉幸福的简直要死掉! 李雪梅喊了大丫和晴儿一起,在这个下雪的夜里,加了一顿好奢侈的夜宵。 除了烤羊排,容嬷嬷还串了些羊肉串。 用的是羊肋排附近剔下来的肉,肥瘦适中,又嫩,被火舌舔上几口就变了颜色,只放盐和孜然,就已经香得不得了,再撒上点辣椒粉,那味道,就别提了! 闫玉一边吃一边发出满足的哼哼声,小嘴吃得油汪汪。 大丫本来不饿,可闻着这味道就忍不住,吃了一根羊排和两串羊肉串就再吃不下,便照顾晴儿,帮她将羊肉从串上撸下来,免得不小心扎到嘴。 李雪梅近来习惯加餐,她现在特别容易饿,一日三餐满足不了她,一天要吃四五顿。 她很有分寸,会控制自己少吃一些,每日坚持做适量的运动,可不敢将孩子养得太大,不好生。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没有让人放心的产科,只能自己事事注意。 吃了一根羊排一个羊肉串就放下,看着闺女吃,她也高兴。 闫玉真的好努力,但她一个人真干不完这么多。 看着剩下的羊排和肉串,闫玉心有余而力不足。 有些替爹、大伯和大哥和可惜,如此美味,竟然错过啦。 容嬷嬷将熬好的山楂糖水给每个人倒了小半碗。 闫玉咕噜噜喝光,朝着她举碗,娇声道:“容姨,我还要。” 容嬷嬷笑眯眯的又给她倒上。 闫玉美滋滋的喝光,只觉得口中的辛辣感一扫而空,被甜水流淌过的肠胃,又空出了些许地方,看着羊肉串蠢蠢欲动。 “剩下留着明天吃。”李雪梅最了解自己的闺女,这一看就不是没吃饱,是馋。 闫玉又抿了一口山楂糖水,嗯了一声。 吃完夜宵,除了容嬷嬷自去休息,剩下四个人,大的小的都不困。 便都聚在一间屋子。 李雪梅在地上慢慢走着消食。 闫玉在炕上教大丫和晴儿做基础的拉伸。 动作很舒展,大丫很羞怯,晴儿也脸蛋红红的,难为情的扭动小胳膊小腿,不好意思将动作做到位。 闫玉知道自己的力气,可不敢上手帮忙,只能在旁边不断规正:“大姐,手往后伸的时候,眼睛也要往后看啊,再往后些,有没有觉得发酸?那就对啦,你坚持一下,别动,好啦,收回来吧,感觉怎么样?是不是酸过以后特别轻松?” “晴儿手伸开,不要握拳头,你看,这不是够到脚面了吗……” 炕烧得热,再被闫玉这通指挥,大丫和晴儿出了一身汗。 李雪梅看差不多,就喊了停:“好啦,让你大姐和晴儿回去睡觉吧。” 大丫赶忙下地抱了晴儿下来:“婶,那我们回去啦。” “去吧。”李雪梅笑道。 大丫飞快的给晴儿套好衣服,自己也裹上,趿拉上鞋就出了屋。 闫玉很乐观:“等以后经常做,她们就晓得拉伸的好处啦。” “对了,我看你这回除了买粮,还拉了皮衣回来?”李雪梅问道。 “嗯,在凤鸣买的,那边雪都下的能站住了,我看他们都穿这种羊毛衣,虽然味道挺大,但真的暖和,又挡风,我就买了几件,可惜都是大人穿的,没我这么小的。”闫玉说道。 李雪梅必须要说:“确实挺味的,戚四他们也不知道你买来是要卖还是干吗,都给送来了,你不醒,容嬷嬷也不好收拾,都在咱家院子里堆着呢。” “咋还堆院子里?” “容嬷嬷说不干净,不让拿进屋。”李雪梅走得全身发热,停下来,慢慢坐在炕上:“她说要想拿进来,得洗几遍。” 容嬷嬷表示一遍不行,是几遍! “真能洗干净?”闫玉高兴起来:“要是能洗出来当然好啦,给我爹、大伯、大哥都整一件,还有师公……娘,我觉得虎踞过段时间也会像凤鸣那么冷,这回过去,可真见识到了,多厚的棉衣都能打透,那边的人,都整个皮衣穿,穿起来像熊,但架不住它暖和啊!” 李雪梅道:“咱这边雪我看也快能站住了,你别往外面跑了,小姑娘家家的,冻坏了可怎么整,以后有你遭罪的。” “我知道啦娘,再出去不往上游走,往河下游,还是临海好,粮食多,龙兴和凤鸣都紧巴巴的,荒地比咱虎踞还多呢,人也少,在外面晃荡的人两只手数得过来。 要是光买粮食,这趟就亏死了,嘿嘿,娘,你猜除了羊毛衣我还买到啥了?” “什么?”李雪梅先搭了一条腿到炕上,然后再抬另一条。 “人参,哈哈哈哈!”闫玉笑得得意:“从凤鸣收来的人参四十两,一倒手就能赚十两,那些采参人看样子没少被人坑,你闺女心不黑,没怎么还价,唉,钱带少了,只买了六支回来。” “我给你看看。”闫玉说着就要下地。 “你放哪了?”李雪梅好奇的问,她没注意到有什么特别的包袱。 闫玉:“屋里太热,我放地窖里了。” “天亮再看,大晚上就别折腾了。”李雪梅想到什么,又问:“人参大小年份都不一样,你都是四十两买的?” “嘻嘻,都是上七两的整参,人家是专业采参的,瞧着比咱家猫猫上山找的还好。 我和爹在长平卖过,这样的参,五十两保底,要是碰上好买主,还能卖的更高。” 闫玉说起参来眉飞色舞: “那品相,一个比一个好,也就是碰上我这样实在的买主,不然他们不会一次卖这么多。 这些都不是最好的,他们问我想不想看来着,我想着再好我也买不起,还是别看了,哈哈,包得那么讲究,每次打开再包好还挺费事的。” “你让猫猫看过?”李雪梅担心她上当受骗。 “看过,它不看过我咋能放心买,二百多两呢!”闫玉笑道。 被点到名字的猫猫,睁开眼睛,眯缝着看了一会,又重新闭上,蹲在炕尾将自己缩成一团。 第413章 爬犁\/雪橇 转天雪还是没停,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闫玉不放心他们买回来的粮食,顶着风雪出了门。 她这回出去只带了猫猫。 回来以后就发现苟住特别粘她,又是摇尾巴又是啊呜呜的对她哼唧,一见她要出门,就紧紧跟上,寸步不离。 “苟住,等会我去找戚五叔给你配个爬犁,以后出门就靠你啦!”闫玉揉着它的脑袋。 苟住汪了一声,尾巴摇得更厉害了。 闫玉看到往虎踞收柴的几辆车,迎着风跑了过去。 “大铁哥二铁哥,今日你们去虎踞?” “下雪怕不好走,就不让他们几个小的去了,我俩就成。”大铁说道。 闫玉看看天,想了想,说道:“大铁哥,你去官衙找下我爹,和他说一声,以后咱们每三日去虎踞一趟,和官衙结算的日子一样,天越来越冷,天天跑太遭罪了。” 二铁道:“小二,三天一去,柴积的太多拉不回来咋整?” “以后柴火就不好找了,他们也得留着自家烧,卖给咱的肯定比之前少。” 闫玉想的是,改造车队应该提上日程了,等什么时候雪落不化,现在的车就不能用了,全改成大号的爬犁,也就是雪橇更好。 “还有和我爹说,我下次结算日去看他。” 大铁二铁应承下来。 见他们走远,闫玉带着狗子去了梁家。 她不在家,村里的各种账只能指望她丰年弟。 包括她家的柴炭生意,昨日买回来的粮食账,也是如此。 现在村里人都知道,记账找梁家小子,落实到银钱上找闫家小二。 梁家的小院闹哄哄的。 风雪天也挡不住村民们的热情。 这都是来登记买粮的。 小安村外出采买的粮食,现在还在内部消化阶段,家里有人跟着去的,有优先权,其他人家排在后面,肯定有人能买到有人买不到,不过大家都觉得这样挺公平,按出力多少来,到哪说都占理。 梁丰年已经不是第一次应对这种场面了。 先将这次出人手的几家记上,填上他们想买的数目。 “各位叔伯婶娘先别急,等我问过闫家,剩下的咱们商量怎么分。”梁丰年起身,很客气的对大家说道。 “我家粮够了,这次就不要了。”闫玉接话道。 梁丰年看到闫玉,眼睛亮起来,“小二,你来啦!” “嗯,我过来看看。”她指着堆在梁家院外的粮食堆,说道:“在凤鸣就下雪,到了咱这边还下,又是走水路,粮食拉回家最好放炕上烘一烘再放地窖。” “咱晓得啦,小二,睡饱了没?”胡二笑着问道。 闫玉:“饱饱的,精神可足呢!” “小二呀,可不行再出远门啦,变天啦,冷的很,再给你个小人冻坏喽!” “是呀,好好在家猫冬。” “你家柴火和木炭都卖得好,这摊子你好好管起来就行,一个冬天,也不少啦。” …… 村里人都是好心,闫玉笑着答应下来:“嗯嗯,不往远走啦,多在家猫着。” 和梁丰年要了账册,闫玉回到家开始盘账。 木柴看着利小,可架不住量大,收益挺不错。 木炭她一直压着出量,不怎么接大单,以零卖为主,还压着收木头的本钱,可眼见着,也渐渐收支平衡起来,可以预见若能一直卖到明年开春,赚头不小。 除了柴炭的进出账,更多的还是村里孩子们的上工账。 每日谁去了虎踞、永宁,都记的特别清楚。 闫玉很快算出所有人的工钱。 打算今日就给这笔发下去。 然后和他们商量一下,年岁小的,日后还是别去了,像三铁哥这个岁数还行,她还打算问问村里的叔伯,有没有愿意来回跑的。 天气变冷,小孩子容易感冒,还是大人抵抗力更强些。 罗三找了来,建议她在永宁城涨价。 闫玉思索片刻,道:“是该涨一涨,收价也得跟上。” 见罗三叔不甚明白,她解释道:“若是收的低,人家该不愿卖咱们了,自己等在城门口也好卖,天冷,买柴的人只有多没有少的。 我之前打听过,这木柴的价也不是一成不变,天冷就高些,咱们也是随行就市,走薄利多销,始终保持每捆赚一文二文的就行,重要的还是城里送货上门的生意,还有零搭着卖的木炭,这块才是大头。” 罗三一点就通。 嘿嘿笑道:“还是小二算账精,你罗三叔白比你长了这些岁数,竟是没算明白账。 行啦,我走啦,昨日杀的羊还剩下些,今日拉到永宁再卖卖。” 闫玉放下纸笔,开了一点窗子,外面的雪花迫不及待的往屋子里钻,还不等落到炕上,就被热气暖化,一点都不剩。 外面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停下的时候少,捶打的时候多。 闫玉穿上衣服,跑到沙家。 “小二来啦!” 沙铁匠擦了擦额头滚着的汗珠,声音非常喝亮。 闫玉一进来就开始脱衣服,将棉衣抱在手里,喊道:“沙大伯,我想做一些铁条。” 虽然沙铁匠敲打的动作停了,可是他的两个儿子没停,依旧叮当不停。 “铁条啊?要多长多粗?做什么使?”沙铁匠同样喊道。 “不用太粗,我想做爬犁,雪橇……”她也不知道哪个名他能听懂,连说带比划:“就是在木头下面放两根铁条,在雪上冰上都好拉着走。” 沙铁匠是乐山府人,虽然没做过,但大致知道她想要什么样的了。 “行,等会我抽空给你做。”沙铁匠答应的很痛快,连钱都不提。 “沙大伯,我不是要两根,要很多根。”闫玉道。 沙铁匠一听,便道:“那今日做不完,你得多等几日。” 闫玉忙道:“嗯嗯,不着急,做好啦,你让大锤哥或二锤哥来我家告诉我一声,钱我到时候再给。” “行!”沙铁匠笑着说道。 自从落籍到小安村,大多时候都在做铁箭头,除了最开始有些不安,随着铁箭头越来越多,他们一家也渐渐安定下来。 这个村子的人实在厚道,本本分分过日子,做这些铁箭头都是为了杀来抢村的北戎,且大老爷都知道,不算私铸。 村里人都很关照他们从谷丰来的这几户,赶在落雪前帮着起了房子,盘了炕。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他家有手艺,做回了铁匠,其他人家也渐渐融入进来,跟着进山打猎,拾柴拣树枝卖给闫家。 眼看着这日子慢慢有了起色。 天气虽冷,心里头却是热乎! 第414章 二合一 容嬷嬷才不管是不是下雪天,外面暖和不暖和,她得了准话堆在院子里那些羊毛衣是自家的,就顶着风雪打水洗刷起来。 大丫想要帮忙,被她十分坚决的推回房间中。 大概是觉得打水费事,索性自己驾车往河边去了。 闫玉非常好奇她会怎么洗,抱紧苟住让它驮着追了过去。 苟住自加热后,像会移动的狗型散热器,到了河边闫玉都舍不得撒手,太暖和啦! 她不想下来,就在趴在苟住背上抬头看。 就见容嬷嬷将羊毛衣在河里来回甩,浸湿后,舀上一大盆水,打上香胰子使劲搓洗。 水温明显热过了头,一团团白烟和落下的雪花相互抵消…… 一盆脏水倒掉,再来一盆。 冰凉的河水,在容嬷嬷手下,不多会就咕都咕都。 闫玉不禁看向四周,很好,附近没人。 「苟住,咱回吧。」闫玉调整了一下,让自己趴的更舒服些。 苟住吐着舌头,平稳转身,迈开狗腿往回跑。 一人一狗回到家。 闫玉晃头跺脚将身后的雪花抖下来。 苟住一样抖抖抖。 看得李雪梅忍不住发笑。 「靠近点,我给你拍拍。」 「不用娘,你快进屋。」 闫玉往屋里走,苟住也跟上。 后者蹑手蹑脚的跟进屋子,谨慎的将自己尾巴夹起,连晃都不敢大晃。 墙边边的角落就是它的位置。 苟住乖乖的走过去蹲好,直熘的挺着脑袋,注视主人的一举一动。 闫玉进屋就开始脱衣服,帽子手套棉衣棉裤棉鞋…… 拍过甩过就将它们平铺在炕边上,等再出去的时候就会热热乎乎。 「我看你是跑野了,在家都闲不住。」李雪梅说道。 闫玉问:「娘你不好奇么,容嬷嬷会将那些羊毛衣洗成什么样?」 李雪梅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你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还有咱家这些被褥,我敢说咱家屋里任何一个地方摸一下,都是一尘不染,容嬷嬷那个干净劲……你拿回来那些羊毛衣一准洗得透亮。」 闫玉笑起来:「嘿嘿,我好期待,娘你不知道,我本来还想买几只羊回来,那边养绵羊的多,可真的,太脏了,整一个灰球球……再一个筏子上地方有限,就没买,等再过去,不管它们埋不埋汰还是得买几只回来,以后咱们自己繁育,做羊毛衣,咱村里人人手一件,冬天就好过多了。」 「人手一件?你可真敢想……」李雪梅在她近来无事做的日历上将九月十八这一日涂掉。「还没到十月就下了好几场雪,看来今年真是个冷冬,木炭你得算计着些,不能都卖了,咱家也得使。」 「我晓得,等下次虎踞结算的时候我去看爹和大伯他们,给他们拉些木炭过去用,咱自家人一定得暖暖和和的。」她师公这个人清贫惯了,不光不会照顾自己吃喝,住在官衙后院三年都没想着给自己盘个炕,一直点火盆过冬,幸好窗户漏风,不然就师公在生活上的马虎劲,还真有点危险。…. 「哎呀,差点给大事忘了!」闫玉滚到炕边,腿往下面一够,出熘下了炕。 穿鞋穿衣回到自己的屋子,将东西都取了来。 不是别的,正是她的作业。 大伯不会因为她出远门就减免她的功课,原本是检查的日子是随着官衙放假的时间走,大伯一旬回来一次,检查作业上课再留下一旬。 但因为虎踞事忙,上一旬大伯没回家,只送了一封信回来,给她和大丫姐各自留了个课业,她往 龙兴凤鸣走了一圈,这一旬,一字未动。 闫玉忙摆正炕桌,将砚台和纸笔都摆好。 一看,忘了拿水。 她眼睛瞄到目光炯炯看着她的狗子。 「苟住,你去外面喝口水。」 苟住汪了一声,小跑出去,很快回来。 「上来!」她拍拍身边的位置。 狗眼瞬间亮起来。 原地起跳,轻松落下。 准准的跳到指定位置,开心的摇晃尾巴。 「哈哈,来,狗头过来这边,再往这边一点,一小口,嗯,还是别了,你这样,小水流我说停你就停懂了没?吐一点点水试试。」闫玉调整完狗嘴的角度,热切的期待着。 苟住开始流口水…… 「好,停!」闫玉一喊,狗子的口水就咕噜咽了回去。 闫玉一边夸狗子,一边磨墨。 苟住自以为不起眼的趴到了炕上,将狗头放到闫玉脚边,一下一下的摇着尾巴。 李雪梅看它一眼:「早就想上炕了,回来你给我擦干净。」 闫玉忙点头,教育狗子道:「苟住,以后咱们出门回来给爪子擦干净,以后炕边边的位置就是你的。」 苟住一个劲的点头,尾巴摇得飞快。 闫怀文觉得小二的进度太快,怕她背过就忘,现在给她的功课里有一半是最早学过的。 这部分化身为练字作业,对闫玉而言是比较吃力的。 她爹用炭笔抄,她用毛笔抄,能一样吗?! 好在为了省纸,她字写小些大伯也不说什么,要是真规规矩矩的写大字,她真的要裂开。 中午吃饭休息片刻,下午继续。 整整一日,闫玉难得安静下来。 全部心神都在功课中。 砚台里的墨干了又磨,磨了又干。 再抬眼时,天色已暗,黑沉沉的,也不知是什么时候。 雪竟然还没停! 李雪梅不知何时睡着了,手边还有没揉完的棉布。 闫玉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将娘扶着躺下,摸了摸她的头,有些出汗。 便极其小心的将她的衣服慢慢脱下来。 「娘,这样睡着不舒服,我帮你脱衣服……」 李雪梅迷迷湖湖的有些感觉,配合着动手脚。 等娘又沉沉睡去,闫玉找了一条薄被搭在她的身上。 朝狗子挥挥手。 苟住起身,恋恋不舍的跳下炕。 猫猫瞥了它一眼,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到李雪梅身边,委身躺下。…. 闫玉将炕桌推到一边,找来小抹布将炕上苟住踩得脚印擦干净。 又套上自己棉衣套装,带着狗子出了门。 棉衣棉裤都被烘得暖暖的,闫玉一点都不觉得冷。 她先跑到厨房,见容嬷嬷回来了,放下心来。 之后在院子里看到了洗干净的羊毛衣。 震惊! 绵羊看了都会嫉妒到流泪,想象不到曾经的自己有机会这么白! 「苟住,容嬷嬷可真厉害!」闫玉叹服道。 苟住连连点头。 去永宁城的孩子们回来了。 一股脑扎进闫家的院子。 「小二,你可回来了。」 「小二,你不在,我们可惦着你了!」 「下雪路不好走,小二,你以后不走了吧?」 「要是还出远门,带上俺行吗?俺能吃苦,不怕累。」 孩子们争先恐 后的说着。 一个个脸蛋被风吹得通红。 「你们咋样?有没有冻到?」闫玉一个个检查他们身上的衣服够不够厚,又摸了一遍他们的小手。 还行,都挺暖和。 「咱们有炉筒,一点都不冷。」 「我们都听你的,蒙上大被,裹得可严实了。」 闫玉点点头,笑着说道:「我都算好账啦,咱们今天晚上发钱,你们先回家吃饭,等吃完饭,让所有人来我家集合,除了发钱,我还有事要说。」 小狗子问:「小二,不是说赚了钱咱们一起换一样的衣服吗?咋又不换了给发钱?」 童子军有一样的小背篓小镰刀……他们还想要一样的衣服。 那穿出去多威风。 就像虎踞边军似的,站在一处就能让人看出来,他们是一起的。 「棉花有点贵,一时半会咱们可能攒不够,所以先发钱,等以后咱们再凑钱买。」 孩子们虽然有些失望,可也知道棉衣比单衣要贵的多,说好了先回家吃饭,晚些时候再过来。 一听说小二喊集合,孩子们吃饭像打仗,生怕自己晚了,赶忙往闫家跑。 闫玉提前烧了堂屋的火墙,还不等热乎气上来,人就陆续到了。 大狗子去厨房拿了几个碗,又拎了热水过来。 哪个渴了他就给倒上一碗。 小狗子在点人头,再招呼他们直接坐地上就成。 都穿着厚裤子,凉不到腚。 闫家没那么多凳子,他们也没那么讲究。 得益于他们娘和闫老二的干亲关系,大狗子和小狗子是来闫家次数最多的孩子,里里外外都熟。 自动自发的照顾着其他小伙伴。 大丫过来看了看,见大狗子小狗子招呼的很好,抿嘴笑着走了。 「小二,人都来齐了!」小狗子过来告诉她。 闫玉高声道:「好啦,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就先发钱吧!」 她拿出整理完的账册,一个一个念名字。 二铁和三铁两个就从筐子里数出铜板来,一一发下去。…. 已经不是头一回了,速度快的很,有条不紊。 钱发完后,闫玉便道:「本来想着这个冬天大家给我家帮忙,挣的钱咱们一起攒着做衣服,可没想到关州的冬天这么冷,才九月就下雪了,等再过上一个月,怕是都不愿出屋子。 我想好啦,咱们年龄在这呢,真冷到了容易生病,自己难受不说,家里人也跟着担心,所以,以后来往虎踞和永宁,都得是像二铁哥三铁哥这么大的哥哥才行。 年岁小的,就留在村里。」 她见底下的孩子站起,鼓着脸,似乎要反对的样子,忙用手压了压,大声道:「先听我说,留在村里并不是让你们在家啥都不做。 趁着这段时间,咱们好好上一上课,该认字认字,该学算账学算账,省得你们一个个都搞不懂账。 我以后要是再出门怎么办,丰年也还要去县学读书,所以,大家伙也该学起来了。」 刚刚站起来的孩子听到这话,又坐了下去。 往虎踞跑,往永宁跑,接触的人多,事多,孩子们也长了见识,知道自己的不足。 以前过让学习的话,可他们听过就放下,知道自己的名字怎么写后,就渐渐放下了,认字算数,哪有训练有意思。 一个个强健了体魄,利索了手脚。 爬树上高,拉绳登坡练得顺熘无比。 可现在跟着买柴卖柴,进出城里,不管是虎踞还是永宁,都让他们看到了不同的世 界,不同的活法。 尤其是虎踞,官衙给每个人做活定下的工钱都不一样。 读书人,比一日不停做满工的壮丁,赚得更多。 「还有每日箭塔的轮值,我也想让大人们接手。」闫玉说的很慢,让每个人都听清:「道理是一样的,天太冷,上面更冷,咱们还小不禁冻,哪怕是有炉筒也不行。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huanyuan.换源,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我就一个想法,咱们能做的事情,当仁不让,咱们暂时做不了的,也别逞强。」 「箭塔也不能上了?」王大虎急着问:「那还能射箭不?」 孩子们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每个人的眼睛里都透着渴望。 村里头打的铁箭头,他们也可稀罕了。 射出去就是比竹箭木箭强,他们曾经进山试过,一箭,只用了一箭,明明没有射准要害,可野物跑了几步还是死了。 真的好厉害! 往树上射更是,扎得可深了! 要是当日北戎来的时候他们有这些铁箭头,哪会让村里的叔伯们受伤,他们自己就能将那几百北戎全都射死。 一想到好几百北戎都死在他们箭下。 孩子们心里头火热的要满出来。 上箭塔值守,去虎踞去永宁,虽说是轮换着来,可一样十分忙碌。 在忙碌之余,只要有时间,大家伙就铆足了劲练习射箭。 连训练场那边,他们都不经常待了。 扎个箭靶放在箭塔外面,借了竹弩出来就在边上射。 现在的准头,可比以前强多了。 「跑圈,射箭都得继续下去,不能停下来。」闫玉深知坚持的重要性,一旦松懈,前功尽弃。 「训练场那边我再斟酌斟酌,如果天太冷,雪像这两天似的一直不停,那就只能停下来,要是还能练,我希望大家还是练下去。 有没有好处,不用我说,你们自己应该都能察觉。 强身体健,不是用嘴说说,每一份强大,都是我们坚持不懈的成果。 所以,大家可以说说了,有没有意见?」. 宅女日记 第415章 眼不亮心明 闫玉不提赏金还好,一提赏银不少孩子眼泪汪汪的。 明明是自己射杀的北戎,小二也帮着报了名字,可领赏银的是自己爹娘,说什么留着日后给他们娶媳妇用,暂时先帮他们保管着,一个大子没见,呜呜呜,若不是这般,他们的衣服早就做成了。 听小二说她的赏银就是自己拿着,那么大一笔银子,他们听了都要吓死。 可小二就是有主意,不光想出能买卖木柴赚钱的法子,还用自己的钱囤木头烧炭,只要卖出去,又是一笔赚头。 他们倒买倒卖学了个皮毛,但却真真切切的明白一个道理,跟着小二一起干,吃不了亏,且小二对他们仁义的很,给的工钱比爹娘的零花多多了。 还当他们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儿么,一文两文的,往永宁城去,交了进城的钱,就没有买糖葫芦的钱…… “小二,要不这钱你帮我们攒着吧。”小狗子期期艾艾的说道。 张家大儿也小声道:“俺们拿回去也存不住。” 其他孩子也醒悟过来,纷纷道:“是啊小二,你帮我们放着吧,拿回去肯定要叫娘搜走……” 这个时候就看出小安村男娃和女娃的两种待遇。 女孩子都没有这个困扰,因她们经事了,大人们觉得放心,大头银子有拿去的,这些零碎所得多是自己存着花用,有些开明的人家,甚至连大头也给了做私房。 倒是家里的淘小子,越大越不服管,爹娘管钱管的紧,好不容易才能给几个铜板,抠抠搜搜的。 闫玉非常理解他们。 大丈夫不能一日无财,小丈夫亦是如此。 都是能杀戎贼的小男子汉了,哪服这种管。 在闫玉看,这些都是小钱,就该学着让他们管,不管是小心着用还是大手大脚的用,学着自己来支配财物,才会对未来的生活有规划有成算。 过日子就是如此,柴米油盐,哪样离的了钱。 “可以放在我这,不过我有言在先,我只帮着保管,具体的数你们得自己记,自己写。”闫玉笑眯眯说道。 …… 童子军散场之后,闫玉没有像她所说的那样撂手不管,而是认真的将存钱在她这的名字数目记下。 她去了地窖一趟,没干别的,就摸了摸买回来那几支参。 对跟着跳下来的狗子交待:“苟住,这些参你可得看好了,咱家要是进了耗子啥的,千万别让它们钻到地窖里给我祸害了,这些人参老值钱了。” 苟住坐在地上,十分郑重的汪汪两声,呲了呲自己的牙。 闫玉又嘱咐:“最好别用牙咬,怪脏的。” 苟住点头,表示知道。 爬出地窖,闫玉听到了戚家院里传来的动静,连忙跑了去。 戚四和戚五刚进家门。 林子里日夜不停的烧炭,三兄弟又恢复之前的样子,每日有一人留在炭场守夜。 前些日子戚四跟着小二出门,就戚大和戚五两个人轮。 戚五的木工活都放下了,弄得小安村明明有个木匠,村里人却还是凑不齐屋里的家具。 至于到外面去买?他们也想过,可到大集上一看,关州这边木匠打的柜子也不比戚五打的好看多少,还没戚五用料足,瞧着更结实,他们就宁可等着戚五。 左右家家都盘了炕,只要有睡觉的地方,其他东西也不是那么急用。 戚五是个不藏私的,自家要忙烧炭那一摊,实在没时间打家具,就将院子敞开来,工具都摆在那,简单的就自己拉料过来捣鼓,实在捣鼓不上,就等他得闲再弄。 今日戚大在炭场守夜,他们兄弟二人一进院子,戚四就舀些凉水给自己搓洗,这是和小二待久落下的毛病,不然小二总嫌他埋汰…… 戚五则绕着院子里的木头转悠,一旁还有个冻得发抖的女孩,与他隔着老远,在雪地里用树枝画着柜子的图样。 很小声的解说着,哪一家想打什么,哪一处出了问题没做成等等…… 这是康老爷子的大孙女,看着形容单薄,今年已经十五啦。 连闫玉都能看出那位老爷子的心思,更别说是眼不亮心却明的戚老娘。 当初那康老爷子好一番诚恳模样,感激小安村的恩情,感激戚家帮扶照料之情,他年岁大做活不利索,老婆子身子骨也弱,他家孙女孙子念过几天书,认得些字,也会画上几笔,每日过来帮着记记家具样子,等戚五回来与他学上一学…… 不知啥时候,孙女孙子就变成了大孙女一人。 戚老娘也全做不知。 她年轻的时候在绣坊里做活,女子扎堆的地方就爱说个闲话。 茶楼里说的书,戏台子上演的戏,还有大户人家传出来的些许风声……姐妹们不会什么文绉绉的词,就家长里短一样的闲聊,话语直白可道理都是相通的。 戚老娘也不会说什么大道理,乡下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是口口相传,心里有杆秤。 换了之前,康老爷子一家是犯了事流放来的,她是万万不敢招的,可和康家的老姐姐越聊越深,就晓得这家人是什么样的品行,康家那儿子是有错,可也得了教训,一家子陪他遭罪,让戚老娘彻底放心下来的是,村里或者说闫家同意让康家落籍在小安村上。 虽说还要再等等康家的两个儿子从采石场回来,彻底消了那边役,可事实上,村里头帮沙铁匠他们这几户盖房的时候,顺手就给康家的房子也建了起来。 现在一家子早就住了进去。 康老爷子改的那个模具又管用,村里头现在就用它做出好多的铁箭头来。 这一桩一件的,戚老娘便晓得,这康家啊,不出意外,也是他们小安村的人。 既然是一个村里的,她还有啥好挑剔的? 人家康家的大孙女除了有些瘦弱,认字会写还能算,那手是这两年干活干糙了,从缝补上就能看出来,绣工也不差,性子软和,人也勤快,眼里有活,还孝顺,上面照顾她爷奶,下面照顾她弟妹。 这样的好姑娘,要不是落了难,咋能看上她家的傻儿子。 而且那老康头也精,她就和那康家老姐姐提过一回她妹妹家的几个孩子,她的傻四儿人家立时就不看了,盯上了她的傻五儿…… 闫玉悄悄的绕圈子,免得打扰在雪上画道道的两个人。 “戚四叔……”她声音压的极低。 戚四都给练出来了,反射性的先看四周,然后将小二带到背人的地方。 “小二,咋又给我带吃的,戚四叔都好了。” 闫玉嘿嘿笑道:“这回没带戚四叔。”她是怕惊扰到戚五叔。 不过这种事吧,戚四叔和戚五叔好像天生不开窍。 她也不能说,以她现在这个年纪,可以聪明可以知事,但也不能太知事了,起码这男女之事,她还不配。 “有啥事啊?”戚四一听不是送吃的,那不用藏着掖着了,赶紧将她带进屋暖和。 戚老娘听到动静,笑道:“小二来啦!” “戚奶奶,是我!”闫玉道明来意:“我想找戚五叔做些爬犁,要大一些的。” “老四,你招呼老五过来,让他给小二做。”戚老娘忙道。 “戚奶奶不急,我先缓口气的,刚刚在外面好像灌了口风。”闫玉哪是那么不识趣的人。 戚老娘着急起来,“老大家的,赶紧给小二倒点热乎水喝,小二啊,告诉戚奶奶,肚子疼不疼,老四你去崔郎中家一趟……” “不用戚奶奶,我喝口热水压一压就行。”她忙解释道:“就是刚刚过来走的急了。” 戚老娘听她说话似是无碍,又听得闫玉喝了热水果然就好了,这才放心。 “这关州啊,比咱齐山冷,不出屋还行,出去可不敢开口说话,风灌的难受,口罩得戴上,别嫌麻烦。” 说着话,戚五顶着一头雪花进屋,闫玉往外面瞧,果见那康家姐姐走了。 戚老娘一看自己的傻五儿让一个姑娘家自己顶风冒雪的走了,气不打一处来。 没好气道:“外面是啥天啊,你也不知道送送人家,娘就是这么教你的,没礼数!” 戚五憨声道:“康家大侄女说不用。” 闫玉:噗! 好不容易将嘴里的水咽下去,好险,差点喷出来。 戚老娘气了个倒仰。 “谁是你大侄女!这是从哪论的?” 戚五还懵呢,怎么论错了? 他问:“娘,你不是管她奶叫姐吗?那我不就是她叔叔辈?” 戚大娘子一脸的一言难尽。 她两个女儿虽是年纪小,也晓得这里头不对,两个人看着自家五叔,呆若木鸡。 偏戚四还一脸认同。 “娘,老五论的对,是该喊我们一声叔叔。” 闫玉死死抿着嘴,生怕自己笑出来。 戚老娘往自己脚上摸,没摸到鞋。 哦,对,她在炕上呢,鞋在地上。 看给她气的,都给忘了。 “你给我过来,到我面前来。”戚老娘拍着身前的炕,啪啪作响。 戚五乖乖的过去。 戚老娘摸着人,就拽着他的胳膊,狠狠掐了几下。 掐了几下,手疼,又气呼呼的用拳头捶了几计。 “娘,娘,鞋底在这呢,你仔细手疼。” 关键时刻还得是戚四,从地上捡了老娘的鞋,递到她手里。 戚老娘得了顺手的物件,一个鞋底招呼过去。 戚五不往后躲,反而往前靠了靠,让娘抽的更顺手些。 “你!正经的侄女在这呢!”戚老娘眯着眼睛找两个孙女,瞧着是那方向,往那边随意一指,没怎么指准,点的是闫玉的方向。 戚四戚五两个看过去,深以为然,点头道是。 闫玉突然捂住肚子,用自己最大的忍耐力忍着。 不能笑,不能抖,不能出声。 争气点,一定给我忍住啊! “那康家大闺女,比你小一些,以后喊妹子,听到没!”戚老娘不想解释,说那些没用,对自家傻儿子,直接说结果就行。 戚五点头:“娘,我晓得啦,以后不会喊错了。” 戚四忙道:“娘,我也晓得了。” 戚老娘缓了口气,又道:“人家闺女好心来帮忙,天好咱就不说了,一个村上住着也不远,自己走回去就走回去,可以后再有这样的天,你让人家女娃子一个人回去,看老娘抽不抽你!” 戚五缩缩脖子:“娘,我记住了,下回给她送回家。” “小二要做东西咧,你听仔细了,赶紧给做出来。”戚老娘摸索着要下地,不行,她得下去走走,憋得慌。 戚大娘子赶忙扶着她下炕。 外面又是风又是雪的也无处可去,索性娘俩到厨房待会。 “这哥仨都是讨债鬼,来讨我的债呦!”戚老娘唱念道。 戚大娘子道:“娘,五弟是实诚,没往那处想,等以后转过念头就好啦,我瞧着那康家大闺女,心里是乐意的。” 戚老娘道:“所以我才觉着这闺女好,咱自家人知自家事,他们哥仨说的好听是实诚,不好听就是憨傻,咱家现在是有几分家底了,可和人家以前过的日子怕是不够看,可这闺女不眼高,能瞧上老五瞧上咱家,就是想好好过日子,这事要是真成了,老大家的,娘得先给你赔个不是,这闺女的聘礼我想着多给些,怕是得压过你这个长嫂。” “娘说的哪的话,咱家日子越过越好,我只有高兴的。”戚大娘子说的就是心里想的。 没现在的好日子,就算家里想拿也拿不出来。 戚老娘握着她的手说道:“一是咱日子好了,给少了咱心里不得劲,再有吧,我也想给这闺女和老康家长点脸,咱看重她和她家,这老康家在咱村里就能多几分脸面,到底他们家和旁的人家不一样,咱以后是亲家,一个村住着,互相得帮扶着,你好我也好。” 戚大娘子听得认真,婆婆一身的本事,能学到一星半点就够她们娘仨用了。 “面子咱给她家,里子娘也不能让你吃亏,给她多少,娘就给你补多少,这钱哪,是你自己的私房,你想留给两个丫头也中,自己花用也中,都随你,老大家的,娘知道,这些年,苦了你了……”戚老娘轻声说道。 戚大娘子觉得鼻子发酸,眼眶也涌出一股热意。 “娘……我,没给咱家生个男娃……”这是戚大娘子这些年来一直过意不去的事。 家里头没人提这些,可她心里头,一直不得劲。 “命里有就有,没有咱也别强求,小子闺女都是咱身上掉下来的肉,看看你宋叔家,生了三个闺女才来儿子,差着那些岁数,他指着儿子了么?他现在享的是姑爷的祭,再看闫二,他家小二多能,这好闺女不比十个小子强?咱家俩闺女都不差,以后你享福的日子在后头呢……” 想不出名字,就不分章了,不然得想两个名字,嘤嘤嘤~ 错别字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416章 九月二十 闫玉拿出自己画的草图,连比划带说,戚五听得认真,不住点头。 戚四问道:“咱以后就不赶车了?拉这些爬犁?” “对,等再过段时间,虎踞也会像凤鸣一样,积雪满地,赶着化赶着再冻上,带轮子的车没有爬犁方便,下面加上铁条,雪地冰面都滑得可快了。”闫玉一脸向往。 “要能单独用,也可以像咱之前的轮车连在一起,那前面需要多少牲力来拉?”戚五问道。 他琢磨着爬犁本身不难,就是几张大木板,前面削成斜角,下面包两个铁条,担心人和东西晃出去,就在前面和两侧三个面都加上护栏。 但这前面的牲口架明显和轮车用的不一样,他有些拿不准。 最好用狗子拉……鹿也行…… 闫玉在心里默默说道。 然而这些念头她也只能想想。 “拉爬犁肯定比拉车轻松,不用那么多驴骡。”闫玉努力回想着:“戚五叔,不如你先做个小的给我吧,让苟住拉我,你看看许就明白了。” 戚五立时就去院里找材料。 外面已然天黑,看不真切,戚五索性将木板和工具都搬到屋里来。 有戚四从旁帮忙,单人版爬犁很快有了雏形。 戚大娘子带着两个闺女在边上看着,不时和戚老娘说一说那爬犁做成了什么样。 苟住歪着脑袋,在旁边静静看着,直到闫玉招呼它过去,给它身上套上了绳子。 戚五看出了问题。 “前面拉车的牲畜,双数会好些,只有一个拉着,走不直就容易往两边歪。”他想了想,又道:“或是后面的爬犁再重一些。” 闫玉连声道:“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戚五叔,护栏都弄三面了,也不差后面的,弄四面吧,后面你打的高一些,人站着双手把着这里,这样稳当,不放啥的话人就坐在前面,要是放了东西,就站在后面,所以,这底板在后面留点地方,能站住脚。” 戚五又开始修改,试着让苟住在院里拉了拉。 爬犁底部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不小,不平整的地方会有明显的起伏。 戚五蹲在那看了一会,让戚四和他一起,将地上的雪都推到一处…… 最终确定的样式,是将底板悬起来,下方两条像滑雪板一样的木板支撑,前面的护栏矮,呈坡形逐渐加高,后面护栏的高度正好可以让闫玉扶着。 戚四往沙铁匠那跑了一趟,很快回来,带回来两根铁条。 将其固定在下方的雪板上。 单人爬犁初代完工。 闫玉心满意足的带着它回家。 …… 第二日还不等她出门,戚大娘子就来了,她用麻绳和布条给苟住做了合身的牵引绳。 往狗子身上一套,正正好好。 闫玉早饭都顾不上吃,给自己全副武装,兴高采烈的坐上爬犁。 “苟住,走!” 狗拉爬犁终于实现了! 雪一直下,满目银装素裹。 小安村的人隐约从风声中听到了小二欢快的叫喊声:“苟住,跑起来,哈哈,快点快点!” 孩子们最先反应过来,跑出来看。 就见小二将自己裹成个球,坐在一个小木车上,被她家的狗子拉着,在村里来回飞奔。 当小二从他们面前呼啸而过,孩子们都要羡慕死了。 “爹,娘,求你们啦,咱家养只狗吧!我可以少吃,省出来的口粮喂它。” “爹,你不是说让俺向小二学吗,小二有狗,你也给我买一只!” …… “娘我要狗,要狗,要大狗!”小狗子神情严肃的对崔娘子说道。 崔娘子:“要啥狗要狗,那爬犁我看啦,回头让你爹找点木头去戚家做一个,你们哥俩一个坐一个拉正好,要是都想坐……就让你爹拉!” 崔郎中:…… 脑海中瞬间配出几个组合: 大狗子拉小狗子。 小狗子拉大狗子。 俩狗子的爹拉大小狗子。 呃,或许还可以大小狗子拉狗子爹?! …… “小二,回家吃饭!”大丫在院门口张望着,等她妹一靠近,就鼓足力气喊道。 “唉!”闫玉答应着,对狗子道:“苟住,咱回家。” 苟住适应的特别快,它兜了一个大圈掉转方向,渐渐放慢速度,等跑进院子后,爬犁已经稳稳的停下。 闫玉先将苟住身上的牵引绳扒去。 苟住立时得了自由,走的远了,才开始狂甩身上的雪。 闫玉一边往厨房走,一边勐拍自己身上。 “娘,吃完饭我去炭场看看。”她扒拉着碗里的粥,将面前的酱菜夹了一个遍,呜,好下饭。 啪! 鸡蛋敲在桌子上,稳稳立住,两只小手灵活的将蛋壳剥掉。 啊呜一口,三分之一鸡蛋没了。 再两口,一个煮鸡蛋被消灭掉。 呼噜噜噜,粥必须跟上,混在一起吞咽下肚。 简单的早饭,闫玉也吃得香。 李雪梅也不禁多喝了小半碗粥。 大丫默默想着,还是小二在家好,每顿饭婶都能多吃两口。 “去吧,和你戚大伯他们好好说说,咱已经在外面收木头,就别自己伐木了,光是烧炭就忙不过来,还有晚上在那守夜,别不舍得烧炭,省也不能从自己身上省,林子里那屋子到底不是正经的房子,不保暖,炭火再供不上,人要冻坏了。”李雪梅也是拿戚家那三兄弟没办法,她人过不去,戚家兄弟每日回来的又晚,让戚大娘子给他们带话,这哥仨总是听过就忘。 “嘿嘿,娘你就看我的吧。” 闫玉快速吃完饭,狗拉爬犁再次出动。 这一次她没坐着,而是站在后面,扶着护栏。 不怎么在调的哼哼再次上线:“怎么大风越狠,我心越荡~~~~~~” …… 闫玉到的时候,戚四叔和戚五叔已经开工了。 两个人将木头整齐的摆进土堆中,等所有土堆被填满,就要开始点火。 戚大伯则在他们搭建的木屋中补觉。 木屋里面只有一张木床和一个炉子,取暖烧水都用它,旁的一概都无,非常简陋。 闫玉到了以后就直奔放工具的地方。 扛起斧头就开始干活。 将粗壮的木头噼开,更易于燃烧成炭。 她反正已经暴露了,全村都知道她力气大,从此可以光明正大的用起来。 “小二,你做啥?忘了上回磨手?”戚大听到动静出来查看,就见小二一下一根木头,一下一根木头。 噼得很轻松,但戚大却不能让她继续干下去。 他们兄弟都习惯了这身力气,小二也有了,并没有多惊讶,接受的很快,可小二还是和他们不一样,这孩子手上没有茧子,干活多了手就会磨。 所以他们都不愿意让她干。 左右有他们呢,哪用得着孩子伸手。 “戚大伯,堆的木头这老些,比我走时候还多,我看着难受,得清一清。”闫玉动作不停,别说,只单纯的重复一个动作,还挺上瘾。 “你要看着不得劲,咱就清,斧子给戚大伯,我来。”戚大憨憨的笑道。 “戚大伯,咱每天都收人家的木头,咋还自己砍树?烧这么多堆炭已经很累了,咱自己不砍了行不行?”闫玉又噼开一个,暂时停下来,拄着斧头问道。 戚大很认真的说道:“小二,收别人的要铜板,咱自己砍树不花钱,你戚四叔算了,这样赚的更多。” 闫玉:…… 总是因为戚四叔的外表就忽略他也是能算清简单账目的伙计。 “账不是这么算的,戚大伯,我娘说都和你们说过好几次了,不能这样没日没夜的干活,身体吃不消。”她一脸的惆怅:“既然你们不听,咱又是合伙的买卖,以后就只能你们干多少我干多少,咱两家有钱一起赚,有活一起干,嗯,就是这样,择日不如撞日,就从今天开始。” 闫玉说完又开始噼木头。 苟住完美配合,将木头弄倒,用爪子往前扒拉,轱辘到她身边。 “那哪行?不中!”戚大说不出别的,就觉得这样不对。“老四,老五,你俩快过来。” 戚四和戚五跑了来。 “咋了大哥?” 戚大嘴笨,学不好小二的话。 闫玉好心的重复了一遍。 戚四和戚五也傻了眼。 这哪能行?哪能让小二跟着他们干活。 让娘知道,又得拿鞋底抽他们…… “小二,这不行,你不能干。”戚五道。 闫玉闷头干活不吱声。 还是戚四跟她在一处的时间更长一些,用尽了自己的脑细胞,才憋出一句:“小二,你说咱应该咋干。” 闫玉:对喽! 就是这句。 “戚大伯、戚四叔、戚五叔,咱两家是一起合伙做买卖,那就得两家商量着来,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闫玉问道。 戚家三兄弟忙点头。 闫玉板着小脸,严肃说道:“我爹在家的时候就说过,让你们不行这么熬着,咋他一走这话就不算了?我娘说的你们不听,我人虽小,可大伯说啦,他和爹不在的时候,家里的事情我当得,今天咱们就好好说道说道,以后咱这烧炭的营生该怎么干。” 戚家兄弟一听小二说她爹她大伯,就已经缩脖子了。 “我是这样想的,以后不光在虎踞,谷丰那边也要跑一跑,从这两个地方收来的柴火木头就不少,咱的土堆就保持现在的数量不再加,能将这些木头烧出来,就够咱这一冬天赚的。” 闫玉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她请教过大伯。 虎踞官衙分派的活计是有定数的,一旦完工,或是因为天气的原因不能再继续,百姓们只能寻求其他赚钱的法子。 天气越冷,她的木炭生意就越好做。 不光是买炭的人多,供应木头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北戎将虎踞一地的粮食抢走,百姓想要活下去,就不能停下来。 他们要囤粮,囤柴火,囤熬过这个冬天的各种物资。 所以,他们需要钱。 而今年比往年更冷,相应的,他们只能赚取更多。 闫玉最后总结道:“……收来多少木头,就烧多少炭,这些天我没事就在炭场守着,算出一个数来,以后咱每日就烧这么多堆,烧完就休息。 还有这小木屋得拾捯一下,等雪停太阳出来,给它抹上灰泥省得四面漏风……” 戚大三人老老实实听着,虽然心里很不舍,可他们真拿小二没法子。 不如她的意,她就要待这跟着干活,能咋整,只能听她的。 …… 李雪梅听闫玉说完她的法子,笑得眯起了眼。 老实人容易犯犟,还真就得她闺女这样耍赖皮才好使。 你要做活,好啊,咱们一起。 闫玉小嘴不停的叨叨:“……总不能一冬天啥也不干,就砍树噼木头烧炭,想赚钱是对的,但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啊!我还琢磨着带戚四叔去北戎抢牛羊呢,被炭场捆住了手脚,还咋去……” 呃……她一下反应过来,慢动作转头去看她娘的脸色。 李雪梅收敛了笑意,盯着她看了一会,轻声问:“大宝啊,你刚刚说了什么,娘有些没听清。” 闫玉:…… 要是真没听清,娘你为啥突然就不笑了,好吓人! “那啥,娘,你不馋牛肉吗?我爹的酱牛肉,那可是过年必备的硬菜啊!牛肉吧,它一下锅就缩缩,那么老大一块,酱完就剩一小团了。” “闫玉!”李雪梅面无表情的喊了她的名字。 闫玉:报告李老师,我在我在! “娘,就……北戎都能翻山过来,咱也可以啊你说是不?他们抢咱粮,我为啥不能惦记他们的牛羊,再说我也不会一个人去,三宝,驴子,苟住,再加上我戚四叔,我俩配合,那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不不不,不是,我们不打打杀杀的,暴躁! 就偷偷熘过去,拽一头回来是一头。 娘,你要相信我,你闺女不会拿自己冒险,肯定是有把握才会往前冲,嘿嘿……” 闫玉突然整个人怔住。 下一刻整张小脸都生动起来。 声音都高了八度: “我的天爷啊!娘唉!咱的平台又来啦!啊哈哈哈!今天是几号来着?对,九月十九,预告的是今晚上0点,哎幼,这熟悉的时间,熟悉的倒计时,看着咋这么亲切呢! 九月二十,对应的是几号来着?” 闫玉忙去翻她娘做的日历。 李雪梅提醒道:“双十一。” 第417章 第八次平台开启 “我还想着呢,这个日子平台开启的几率更大,果然它就来啦。”闫玉一边装模作样的研究日历,一边偷看她娘的脸色。 嘴上说个不停,什么得好好想想上一次平台开启货架上都有什么来着,也不知道这次能连上谁,平台开启的时间不会少吧,哎呀,现在就得赶紧准备起来啦…… 弄得自己一副很忙的样子。 李雪梅澹定的看着她。 闫玉的独角戏停下来,谄笑着和她娘贴贴。 掐着小嗓子,娇滴滴的拉长音:“娘——” “怎么不说了?继续啊!”李雪梅澹澹说道。 闫玉讪讪笑着,没有她爹打配合,她自己一个人演好尬…… 此时此刻,无比想念爹! 李雪梅无奈的点了点她的脑门:“你啊!以前我和你爹都愁,这又懒又馋的闺女可怎么办,啥啥都不会,离了我们你怎么生活…… 现在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能干,能吃苦,家里村里你都能担起来,娘高兴,也心疼。 小玉,你不要将自己逼的太紧,日子要一天天过,凡事不能一蹴而就。” 她的闺女明明是一个叫嚷着要躺平的孩子,可现在比谁都要努力。 闫玉:所以,娘其实不是气她没有事先告诉她? 她认真想了想,说道:“娘,你是知道我的,咸鱼就是我的心声,躺平就是我的志向! 但在这个世界,想要过上这样的生活,真的好难。 平台对危险程度的判定……我们刚来时是旱灾,逃荒过来又有疫病,之后是遭遇北戎,今年这个天,等到大冷的时候关州不知要冻死多少人。 我没想着自己能改变什么,我做不到。 就想咱家能过得好。 开始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可娘,对我触动最大的,不是那些死去的人,而是每时每刻都在认认真真活着的人。 他们不说苦,也不喊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 这样的人,不应该受尽苦难,他们付出辛劳,就该有所回报。 大伯说,我们家不必多做什么,只要按自己的心意做自己觉得对的事即可。 失败了,引以为戒,从头再来,我们比村里人多了几分能试错的本钱。 成功了,皆大欢喜,人慕强、从众,我们走过的路,就是他们能走的路。 不是要背着所有人前行,身难重负,而是要做引领之人,让人看到方向,希望……” 闫玉每每回想大伯教导之言,只觉字字千钧,振聋发聩。 “我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除了戚家三位叔伯,我比村里的叔伯们力气都大,更重要的是,我的芯子。”她指着自己的头,一字一句道:“是一个接受过现代教育的成年人。” “娘,如果连我都不敢于去尝试做些什么,那谁还能呢?” “天灾很可怕,但只要找到合适的方法,便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而人祸,并不是无解的难题。 我不会行兵打仗,但总有人会吧,我就是想先将前期的准备工作做足,摸一摸北戎的底,打探打探他们的虚实,等真要用上的一天,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嘿嘿,先知己知彼一下下嘛,至于牛羊……那啥,娘,你真不馋吗?”闫玉笑得谄媚,摇晃着李雪梅的胳膊。 李雪梅心里酸酸麻麻的。 骄傲自豪有之,听到最后,无奈失笑有之。 这个孩子,真是……长大了! …… 夜已深沉。 苟住站立起来,用狗头拱着闫玉的脑袋。 后者一骨碌爬起来,先狠狠撸了一把狗头,然后将早就准备好的油灯点起来。 轻轻唤道:“娘,娘,我出去啦。” 李雪梅不敢睡沉,那边狗子一有动静她就醒了。 油灯被点亮,昏黄的暖光晕染开来。 闫玉正在往身上套棉衣,一边套一边说:“娘你继续睡吧,爹虽然不在,还有容嬷嬷呢,最多一个小时我就回来了。” 李雪梅摸向衣服的手顿住。 想要起身跟着一起去的话变成了:“好。” 闺女已经大了,像羽翼渐丰的雏鹰,需要自己振翅于空,经历风雨。 闫玉出了门,寒风不客气的往脖子里钻,她缩了缩脖子,将围巾裹得更严实些,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后院走去。 苟住自己跑去叼住爬犁上的绳子,拉扯着跟在后面。 雪终于停了,留下一地起伏不平的积雪。 一阵风来,雪烟飞扬飘起,随着风儿打转,如轻纱抖展,不羁落地。 闫玉打开后院的小门,拉着驴子出来,又轻轻将门合上。 翻身上驴。 驴子飞奔在雪地中,留下一地刨雪的坑坑,狗子亦随之狂奔,身后的爬犁划出两道浅浅的痕迹,不多时便被风消雪覆,了无痕迹。 …… 容嬷嬷早早就准备起来。 将地窖敞开,里面点了好几只火把。 闫玉一到,就直接下来。 上回换的望远镜和投石机都在这,还有木船、铁锚和其他一些东西,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现身。 闫玉看了看时间,还有十分钟。 她将书包里的小本子拿出来,又将上面所记的货架商品扫了一遍。 思量着这一次会有什么变化。 容嬷嬷指了指上面,闫玉朝她点头:“一会到了0点,容姨你就将饭菜端下来。” 每次平台开启备一些饭菜,最好还是热乎的,已经成了惯例。 平台连线用户的选择似乎遵循着这样的规律,一个好过些的,拉扯一下其他更倒霉的。 和其他小伙伴相比,她就是那个幸运儿。 容嬷嬷出了地窖,此时这里只有一个闫玉一个人。 从一家人陪着,到她独自一人面对。 只有短短五个月的时间。 时间到。 【请确认周遭环境是否安全?】 “是!” 熟悉的页面出现在眼前。 闫玉先看时间,30分钟。 她扫过每一个货架,一一对应其上的商品。 种子不见了。 水果和蔬菜也没了。 肉蛋货架只剩下鸡蛋。 工具货架上,渔网和鱼叉消失不见。 米面粮油和调料还是老样子,因为上次都清空的缘故,今日的货架上数量是翻倍的。 各种布料依旧,但棉花、棉衣、棉被、棉鞋的数量都增多了。 明明上次并没有买空货架。 这个变化让闫玉更加确认一点,平台的货架是根据她所处的地域、环境而发生改变。 容嬷嬷也提过要多准备木炭过冬的事。 看来今年的冬天,确实不太好过…… 自由市场的图标没有闪动。 她想了想,试探着用手点过去。 还没等她动作,图标就闪烁起来。 手指丝滑的点过去,几乎是秒接。 对面的人明显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秦淮哥!”闫玉笑着打招呼。 秦淮明显感觉到对面小妹妹的变化。 熟悉的笑容里,多了些不同的东西,让她看起来似乎长大了些。 “咦,你这是在哪?”闫玉好奇的问道。 从她这边能看到小哥哥所处的地方,黑漆漆的,像是……地窖。 她看了看自己这边,没错,就挺像的。 只是她这边四壁都是土,小哥哥那边用铁板和木板加固。 “这是我自己挖的庇护所。”秦淮有些难为情,两侧的耳朵慢慢开始泛红。 他忙解释道:“我怕声音太大招来丧尸和变异兽,就没用铲车和其他工具,自己慢慢挖出来的。” “你自己?”闫玉瞪圆了眼睛:“看着可不小,都是你一个人挖的?秦淮哥,你也太厉害了!” 秦淮的嘴角不着痕迹的向上翘了翘。 “先交易吧,要是还有时间,我带你看看。” 他本人是没什么想要换的,但似乎小玉很喜欢和连线用户交换各种物资。 闫玉闻言便问:“秦淮哥你有想要什么吗?” 见对面的小哥哥迟疑了片刻轻轻摇头,她摊开自己的小手,耸耸肩,轻松的笑起来:“我也没有唉!” 不等对方发问,闫玉便滔滔不绝起来:“我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关州府,今年早早就下雪了,天气越来越冷,连平台的货架上给我准备的都是保暖之物,我想,未来几个月肯定会很冷……嘎巴嘎巴冷。”她最后一句用了关州话,也就是现代的北方方言。 对面的人被她逗笑,神情也越来越放松。 “我家的房子盖好了,每个房间都盘了火炕,烧上以后可暖和啦,赶在天冷以前收了秋菜,你看看我身后…… 我家算起来是有两个地窖,这是其中一个,秘密的,外人不知道。 这些菜不少吧,我和爹还跑到别的地方买了不少粮囤着,家里和交好的人家一起烧木炭卖,和咱们以前不能比,可在我们小安村,乃至虎踞城,关州府,我家这样的日子,不知让多少人羡慕。” 闫玉笑着说道。 秦淮却敏锐的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容嬷嬷很准时的下来,手上拎着事先准备的吃食。 闫玉对小伙伴们是大方的。 他们在最难的时候相见,彼此支撑,互相温暖,虽然只是见过短短的几次面,每一次又都和打仗一样,来不及了解对方,来不及介绍自己,匆匆忙忙…… 可每个人都给她留下极深的印象,是除了爹娘,她心上最亲切的人。 他们有相同的根,不管身在何处,心总在一处。 容嬷嬷不知费了多少力气保存下来的小猪。 就是被北戎摔死那几只。 今天被闫玉拿出来,打算与小伙伴们分享。 “嘻嘻,我家自己养的猪,可惜还没喂大就让北戎祸害了,今天咱们吃烤乳猪,秦淮哥你那边有啥随便换点过来,趁热吃,凉了就不脆了。” 闫玉将切好的烤乳猪展示出来。 秦淮从身边拽过来两大兜零食。 “我也不知道这些能不能交易过去……”他不自信的说道。 找的时候没想那么多,搜罗了一大堆,可背回来以后,他才想起平台交易的局限性。 包装过不去,里面的吃食,尤其是一些膨化食品还有果冻一类的零食,不知能不能过去。 “试试呗。”闫玉看着那两大袋子零食,口水分泌。 好馋,好馋! “能换就换,换不过来你就自己留着吃,你在那边,我在这边,咱俩一起。”闫玉笑道。 烤乳猪交换零食。 成功! 闫玉欢呼一声,吃到了薯片。 卡察卡察,不用撕包装,直接开吃,别说,还挺痛快! 可惜没有冰可乐! 闫玉心里还是有些遗憾的。 不过这样已经很好了,人要知足,这在几个月前,连想都不敢想啊! 她一边卡察卡察,一边道:“我觉得我得知足,有吃有穿,有住的地方,身上也有银钱,真挺好的,就不浪费平台的能量了,不能为了交换而交换,真正我需要或是你需要,再交易,呃,这么说,刚刚这次有点浪费,哈哈,不过吃到这些东西,感觉好幸福啊!这应该算是心灵上的满足,还要高于肚子,嘿嘿,小哥哥,你说对不对?” 不管小玉喊他小哥哥还是秦淮哥,他都不介意。 在此时此刻,他们以平台相连,不因其他,只是单纯的聊天,这种体验,很新鲜,也很难得。 “我认同你的想法,适应当下,融入当下,才能更好的活下去。”秦淮拣了一片烤乳猪吃下去,外焦里嫩,又脆又香。 “你刚刚说的北戎,是我想的那个吗?外族?”秦淮问道。 闫玉便和他说起北戎劫掠虎踞的事。 “都杀到我们村子了,既然跑不掉,就拼一把,还好我们早早就建了箭塔,也准备了不少竹弩,这才一举将他们杀死,每个人头还拿了二两赏银,哈哈,我们村子一下子就暴富了,这才有钱囤粮过冬。 村里的人经过这一次也成长很多,等以后,那些北戎要是再来,一定要他们好看!” 闫玉凶狠的卡察卡察,她又开始吃薯条。 薯片和薯条都是土豆做的,但味道还是有差别的,难分轩轾,闫玉都喜欢,嘿嘿。 她不光说了杀北戎的事,还说了自己准备翻山过去探察敌情的事。 倒是顺手牵牛羊什么的,咳咳,她没说,怪不好意思。 好像她这个人只想着吃似的。 第418章 庇护所 “主动出击,这很好。”秦淮认真的说道:“你在边城,若不将外族解决,就无法安心生活。” 来自小伙伴的支持,让闫玉很高兴。 “别光我说,小哥哥你过的怎么样?”她问道。 秦淮看了看四周,也学着闫玉说话的语速,快速说道:“我带你看看我的庇护所吧。” 他拿着手电筒,光柱随着他的行走而移动:“我走了好几个地方,最后还是选了船厂,这里靠近公路,临江,距离最近的基地市只有四十多公里。 不远有一处景观林,现在是变异植物的乐园,还在不断外扩,虽然危险,不过有它在,变异兽少了很多,它们会特意避开有水的地方,所以船厂这里还算安全。” “那肯定是水里有什么危险。”闫玉惊呼道。 “对,它们刻意避开,正好给我留下生存的空间。”秦淮正色道:“小玉,如果想要强大,不要惧怕战斗,我们每一个人的世界都有各自的危险,有的温和,有的激进,都是表象,内里其实一样,都在遵循自然法则,优胜劣汰,适者生存。” “我这里,一开始人类最大的敌人是丧尸,他们数量众多,不知疼痛不知疲倦,一旦被大批丧尸围住,是无解的,可现在,随着进化的新人类越来越多,丧尸已经不能对人类构成威胁,变异兽和变异植物慢慢替代它,成为和人类争夺生存权的主力。” 他平静的说道:“每一方都在拼尽全力,繁衍、进化,而人类一方,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意识到这一点,大多数人都在无意义的内斗。 我以为龙道基地市会比宏星基地市好,也只不过是各方势力平衡下的产物,本质上,都是为了满足各自的私欲,不加入一方,像我这种独行侠,很难在基地市过的好,我不是不能当枪,只是不想将枪口对着自己人……” 闫玉明白了,这就是小哥哥跑出来自己修建庇护所的原因。 “这里是我住的地方,这个位置我打算挖一个房间出来,做工具房,还有这里,可以放收集到的物资,不过在这之前,要先解决电力的问题,柴油发电的声音有些大,油也是紧俏货,不太好弄到…… 现在这间庇护所还不够大,船厂的设备不少,我打算下一步将上面的机械运下来,扩大空间,再用几层钢板加固四周,未来应该还会开辟出一个房间,种些东西,用全光谱补光灯代替光源。 等我都准备好,就和小玉你换些土过来,还有种子。” 闫玉连忙表示:“没问题的秦淮哥,电源方面,你或许可以考虑一下风力发电,声音小很多,就是电量可能不太够,你可以多装几组。” “嗯,我试试。”秦淮看了眼左上角的时间,抿了抿唇,道:“苟住帮了我很多,谢谢你小玉。” 听到自己的名字,狗子走过来,侧头看着他。 “哈哈,秦淮哥你的狗子也这么喊吗?我也是,我觉得这个名字特别好,喊它的时候,就等于在提醒自己,一定要苟住啊!”闫玉笑着揉了揉狗子的脑袋。 “对了秦淮哥,我发现平台的货架会根据我所在的环境来调整商品,你的货架上有什么?”闫玉表示好奇。 秦淮道:“一开始有速食食品、水、防护服、口罩…… 后来上架了棍棒刀具,杀虫剂、捕鼠器……医用纱布和消毒药水…… 今天上架了一些便携照明,太阳能板和电瓶车。” 电瓶车? 平台你可以的,末世题材的剧没少看吧。 里面拉风的主角都骑两轮,但人家是摩托,你是电瓶车,咳咳,行吧,都是代步工具,好在电瓶车开动起来比摩托车声音小,呃,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你以后出行就方便啦。”闫玉想起什么,问道:“说起刀,是上次你给我的那种吗?” “不是,平台上的刀具都很常规,我上次给你的,是为力量进化者特制的刀,刀身强度更高,不易破损。”普通的武器在他手中用不几下就会坏掉,这种新武器就很好,能用得久。 闫玉看着时间一分一秒消失,快速说道:“秦淮哥,你现在有固定的住处了,以后自己开火做饭吧,等下一次,我换些米面肉菜给你,至于调料,你自己想想办法,我平台的积分不够……” 现在这个天气,她卖不了树,原因是之后无法补种。 也正因如此,这次双十一平台开启,幸福度直线下降,嘤嘤嘤,没有小分分,她拿什么嗨购起来…… 秦淮看着手边的烤乳猪,点点头:“好。” “秦淮哥,下次见。”闫玉笑着朝他挥手。 “再见。” 界面切换,自由市场的图标无缝连接,有规律的亮起。 手指轻点。 对面的仙子姐姐,风采依旧,美人养眼,每一次看到她都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 “仙子姐姐!好久不见!”闫玉声音里的甜度有所上升。 一开始换蛇还有些心理负担,现在就觉得真香! 她家急需大量补充灵蛇肉。 又好吃,又能快速补充体力,长期吃还能强身健体长力气,真的太喜欢啦! “好久不见,咦,小妹妹你是不是长高了一点?”对面的女子仔细看了看,点头道:“小孩子长得就是快。” 她笑眼弯弯,手指在空中轻划:“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我只有蛇肉,已经去头去皮处理好了,我看看你的列表……唔,物资很丰富嘛! 鱼干,野果,蔬菜,各种酱菜,还有自制的罐头?” 闫玉点头道:“嗯嗯,都是我家这段时间囤的,连着下了好几天雪,未来几个月只会更冷,等到明年开春才会暖和起来,所以就尽量多存一些,仙子姐姐想换什么?” “你那边下雪了?大吗?”对面的女子问道。 “有半尺厚。”她想了想回答道。 闫玉就见对面的仙子姐姐眼睛明亮起来,声音带出几分期待:“小妹妹,你试试能不能换些雪给我。” 第419章 小分分 “雪?”闫玉惊呆了。 水就换过,雪又是什么操作? “小世界四季如春,我还不知道会在这里待多久,能不能走出去…… 哪怕很短暂,我也想看一眼,摸一摸。” 仙子姐姐笑起来特别好看,让人移不开眼。 闫玉莫名有些心酸。 其他人虽然苦点难点,可起码人是自由的,只有仙子姐姐被困在蛇谷,孤零零一个人,周围只有蛇,每一次平台开启,大概就是她唯一能和人交流的渠道,也是时间紧迫,说不上几句话。 “我去外面给你团些雪球。” 闫玉想的是将雪团在一起,应该能化得慢一些。 对面的女子笑道:“好!” 闫玉从地窖爬出去,开始卖力的团雪球。 容嬷嬷也跟着帮忙,双手一合,旋转,一个漂亮的雪球就出现在她手中,整齐的排列在地上。 对面女子的视线随着闫玉的移动而移动。 深沉的黑夜下,雪色也随之暗沉,不如白日里透白明亮。 可她还是由衷的赞叹道:“真美啊!” “仙子姐姐要是喜欢,等以后每次平台开启,我都堆个大雪人给你。”闫玉想了想,总是雪人有些单调,又道:“或者你喜欢别的样子?兔子之类的小动物?不太难的,我应该能堆出来。 对了,我娘还会做冰灯,不是大冰块那种,就是手上拎的,用冰做的灯,可以在里面画画,再省事些给冰染色也好看,里面点上蜡烛,可漂亮啦!” 女子开心的说道:“到时候我将它们放在山洞里,那里清凉些,能多留一会也是好的。” 除了雪球,闫玉又找出仙子姐姐点名的吃食。 每样她都要换上一些。 “每次连上小妹妹你,我都能高兴几日。”她的视线落在远处,又收回来,轻呼了一口气道:“我打算出谷去,到外面闯一闯。” “蛇谷外面是什么样?”闫玉有些担心,问她:“是不是会有危险?仙子姐姐你……想好了吗?” “嗯!”她的神情变得郑重,温柔的声音透出坚定的意味。 “危机与机遇并存,我等进入小世界,一为历练,其二便是搜集此间奇花异草,据我所知,此方小世界,有数种可以直接服用的灵果,对修行之人,大有裨益。 我身陷于此,已拉下同门许多,修行之路,不进则退。 若有一日我能走出去,总是要争上一争的。” 闫玉满眼的问号:争什么? 似乎是看出她的疑惑。 这位古装美人,微微一笑:“争门内排名,争师门看重,争资材,争寿数,争天命……” “唔,应是未曾与小妹妹说起过,我天资有限,只空长了这一副皮囊,若不能再进一步,怕是就要被逼着嫁人了,为家族联姻或是为师门联姻,都非我所愿,来此地历练也是为了寻求机缘,不想被困在此……” “说远了。”女子嫣然笑道:“我们交易吧。” 闫玉这边粮食和蔬菜最多,其他的每样都带些,当然还有对面仙子姐姐想要的雪。 确认之前,对面的女子拍了拍腰间,三张符纸便夹在她修长好看的手指间。 “这是我画的护身符。”她笑容温婉,眸中似有星光洒落:“赠予小妹妹和令尊令堂,望能护佑安宁,平安喜乐。” 闫玉刚想说文字相关的东西不是无法交易么…… 对面的仙子姐姐便道:“平台限于交易文字,这是简化过的符文,已字不成字,效果削弱不足原版万一,只当是姐姐的一片心意。” 双方确认交易。 三张符纸落于闫玉掌心。 上面果然如仙子姐姐所说,用简单的线条勾勒描绘,半点看不出与文字有关联。 “谢谢仙子姐姐!”闫玉拿着三张符纸,爱不释手。 这可是修仙世界的护身符,哪怕是削弱到极致的简化版本,也很稀罕的好么! “此一别,未知何时再相见。”女子的声音愈发轻柔:“小妹妹,珍重。” 闫玉扬起大大的笑脸,用最欢欣的语气说道:“仙子姐姐也珍重!” 万事小心啊! 最后十分钟。 闫玉不知道会连上谁。 图标没有闪烁,她点了点,图标有规律的亮起来。 她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用的。 一方点亮,另一方接通。 闫玉等了片刻,界面还是没有变化,索性研究起货架上的商品来。 她积分不足,只够买些调料。 手指点在了辣椒面和孜然上,确认,买下。 不管是粗布、棉布还是麻布,布类商品最为划算。 这三件闫玉也毫不犹豫,买。 扫视着地窖,能出售给平台的东西很多。 吃食首先被她排除,她自家要过冬,平台上的小伙伴与她交易也多以食物为主,虽然量不算大,但各个世界的吃饭问题都很紧张让她有些担忧,闫玉可没忘记,他们一家人刚在这个世界醒来的时候,也面临着同样的危机。 囤粮囤粮囤粮! 闫玉默默在心里念了三遍。 觉得自己还是大意了,粮食,还是继续囤起来吧。 这一次买回来的粮食,既然已经当众说了自家不买,那就等下一次…… 她一边想着,一边在地窖有限的空间里游走。 实在是上次换来的木船占了太多地方。 不过……木船…… 闫玉的心思动了动。 小哥哥以后就在船厂下面安家了,那木船以后应该好换,要不要先卖了? 此时已入冬,再过些日子,河面怕就要上冻。 行船,得到明年冰雪消融,时间上,似乎是来得及。 她的手刚想摸木船,又看到一物。 大铁锚! 闫玉瞬间想到很多。 和木船相比,铁锚似乎更用不到。 她和爹原本还商量着给它熔了打箭头。 可现在小安村已不缺铁料来源。 且铁器打造进出都有账可查,这铁锚说不清来处,很难处理,不如卖给平台? 她的手指在半空中转了个弯,朝立在船身边上的铁锚伸过去。 大铁锚消失后,余额显示的数字,让闫玉惊喜不已。 她怎么说也是见过些世面的,有过一次性卖掉上百棵树,过手数万积分的经历。 可那是有意为之,这纯然是意外之喜。 感觉大不一样。 “嘿嘿!”闫玉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分分,这不就来了么! 还剩不到十分钟咋滴,她照样可以嗨购起来! 错别字先更后改~ 今天更的早,是不是该掉落几张月票奖励一下可爱滴宅宅~(*▽*)~ (本章完) 第420章 不知名果子 铁锚有两个,闫玉将另一个也卖了。 看着显示过万的余额,她豪气立生。 刚刚抠抠搜搜的那都是什么鬼! 货架,扫——起——来! 粮食调料全部买下。 棉衣棉被棉花,随着闫玉手指点击,摞得越来越高。 容嬷嬷一直在旁边整理。 她刚刚将装满盆的灵蛇肉搬到一边,一转身各种东西扑簌簌掉下来。 苟住一头扎进棉衣里,用头顶着往边上拱。 它的牙齿太锋利,怕给咬坏。 容嬷嬷将地上敞开的口袋一个个系好,分门别类。 装着酱油、醋、油的坛子,被她暂时放到角落里,免得不小心踢倒。 闫玉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货架。 头脑风暴。 既要买得开心,又不能买到无用的东西。 之前的麻鞋就是,买的巨亏,是她永生难忘的教训。 慎重的又买下一把剪刀。 锄头、铁锹和斧头也被买下。 平台上的工具还是很好用的,那大斧头砍树特别得劲,剪刀也好,她家厨房需要一把,容嬷嬷收拾食材的时候都是用刀,某些时候,还是剪刀好用些,剪个鱼剪个肉都方便,还有铁锹,铲雪就在眼前。 购物到此时应该可以结束了。 可闫玉的小眼睛控制不住的往竹简和手抄书上面瞄。 买不起的时候她对它们爱答不理,现在买得起了,她觉得心里好痒痒。 想买想买想买。 如果说货架上是明码标价,那竹简和手抄书就属于开盲盒的性质,不买永远都不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 后者的内容还有个大致框架,前者真的没什么规律。 看了看余额。 闫玉决定小小的剁手一下。 暂时放过手抄书,买几卷竹简过过瘾。 她搓了搓手,期待感一下就上来了。 竹简七、八、九! 连点了三本,闫玉虽意犹未尽,却还是克制的没有再继续点下去。 还是那个原因,冬天没法撸树,两个大铁锚虽然卖了不少,可离着明年开春还有好几个月呢,还是省点用吧。 免得像今天似的,最一开始她差点忍痛放过货架上的商品。 闫玉扫货实在是快,看看时间,还有七分多钟…… 她又又又一次看向那闪烁的图标。 心想可能最后一人连不上了。 突然。 屏幕切换! 她真的一点准备没有,吓了一跳。 眼睛睁得老大,身体不自觉的往后仰。 哎呀呀,原来每次对面接通是这个感觉。 “抱歉抱歉,我开迟了。” 熟悉的声音让闫玉往前凑了一些。 “刚刚换了太多东西,船上超重了,风也有点大,进水了,我马上就好,你看看我的物资表,有需要的吗?”女人在大风中呼喊着。 “雨姐?” 闫玉的声音也不自觉放大了些,怕对方听不见。 “唉?”女人将头抬起来,看到是她,笑得眼角全是褶。 “旱宝!” 不!请不要这样喊我! 闫玉一脸抗拒:“雨姐,求求了,给我换个名字,我这边不旱了,现在是冬天,刚下完雪呢!” 雨姐笑道:“那你那边冷得挺早啊,是个寒冬,嗯,寒宝……” 闫玉:…… “呵呵,不逗你了,小妹妹,姐姐真的谢谢你,你换给我的狗,可帮了大忙,要不是有它,我怕是要在海上迷路了,方向找不准,再拼命往前也只会越来越远…… 现在好啦,我已经快到目的地了,你看……哦,太晚了,估计你看不清,这里的水浅了,水位线以上的房子好多,我找了一处没人的房子暂时住进去,听同楼的住户说,很多地方都开始组织人手清理尸体了,拉走,统一焚化,也在打捞水里的各种民生设施……一切都在慢慢变好是吧? 还有一个好消息,现在白天都是大太阳,已经好多天没下过雨了,就是晚上吹吹风,也还能接受…… 哎呀,看我,说了这么多,时间都快没了,小妹妹,我还是要木炭,你还是要换药品吗?我现在剩下的药不太多……”雨姐飞快的扒拉装药的大袋子,一边清点一边说道。 “有什么就换什么。”闫玉的心情也随着雨姐的话阳光起来。 生活总是充满希望,真好! “雨姐,你以后也要改名字啦,都不下雨了,要是天天大太阳,以后就叫你阳光姐!”闫玉笑嘻嘻道。 “借你吉言!”雨姐特别高兴:“虽然知道这样的天气不会维持太久,但还是希望它多留一天是一天。” 闫玉听她这么说,突然想到平台的危险程度评级,想问,又憋了回去。 何必在这个时候扫兴。 “雨姐,你怎么这么多衣服?”闫玉见雨姐时不时就要往外舀水,就自己翻看物资列表,指尖划了半天,全是衣服…… “嘿嘿,现在没泡过水的衣服可缺了,脏了衣服要洗得用水吧,不干净的水不能用,干净的水用了浪费,要不就直接穿新的,要不就继续穿脏的,但是总穿脏衣服容易生病,这些干净衣服就抢手了。” “小妹妹,这是我刚刚换来的果子,没有名字,你想尝尝不?特别神奇,没核,清甜清甜,不酸也不涩……我换了两筐,你要是想要,分你一筐。”雨姐极力推销着,她是真觉得这果子好吃。 闫玉一听这个来历就连连点头。 异兽大陆…… 就凭这个出产地,这果子它就自带光环,闪瞎眼! 雨姐这一次只换了木炭,她船上的东西实在太多,吃食也不少,除了闫玉加上去的一份烤乳猪,旁的东西她都没要。 换源app】 闫玉这边除了少量的药品和酒精,就是那一筐表皮澹黄色的不知名果子。 俩人没再说上几句话,时间就走到了尽头。 闫玉遗憾的看着半空,从筐里拿出一个果子,用小手蹭啊蹭,翻过来看看,很好,干净的很。 啊呜一口。 牙齿与果皮接触的瞬间,有种咬苹果的感觉,可里面不一样的口感,一下就能区分出两者的不同。 汁水饱满,清香四溢。 雨姐的舌头怕是被大风吹得木木的。 没尝出这果子除了果香,还有一股澹澹的奶香。 总之,好好吃! 第421章 竹简七八九 闫玉带着一身寒气进屋,没有立时上炕。 将衣服帽子围巾都脱下来,平铺在炕上,人也在炕尾窝了一会,将自己暖和过来,才轻手轻脚的往炕中间走,钻进自己暖和和的被窝。 李雪梅迷迷瞪瞪的听到动静,往旁边摸了摸,等摸到人,手都不及收回来,又沉沉睡去。 闫玉被撸了一把,还以为她娘没睡,睁眼瞧了半天,见她娘没有醒来的迹象,慢慢合上眼睛。 咯咯咯—— 闫家的鸡叫拉开新一天的帷幕。 小安村里勤快的听到鸡叫声就起身,剩下的都没有睁眼的打算。 闫家的鸡是什么毛病大家伙都渐渐知晓了。 现在起身,外面一点亮都没有,再躺一会起来才正好。 容嬷嬷准时来到闫家。 自从北戎来过以后,她对家里的家禽牲口温柔很多。 尤其是从齐山府一路跟来关州府的四只母鸡。 照料的很精心。 北戎没有将它们吓倒,两只抱窝的母鸡临危不惧,坚守在孵蛋的光荣岗位上,最终不负众望,孵出了一排小鸡。 另外两只也接力跟上,正在勤勤恳恳的抱窝中。 四只母鸡挺护着最先来的小公鸡,总是一起聚堆吃食,后面买来的那些鸡就平平,养得小公鸡不光长大了一圈,头上的鸡冠鲜红好看,一身鸡毛也油光水滑的。 容嬷嬷给抱窝的两只母鸡和小鸡们换了地方,在火墙外面搭了架子,小公鸡也跟着享福,没事就溜达过来,像今天,它又在火墙边混了一夜,打鸣的地方自然就换了过来。 声音响得就像在闫玉耳边叫…… 闫玉睁开眼,与她娘的眼睛对上。 母女二人相视一笑。 “娘早上好。” “大宝早上好。” 闫玉想到什么,呲溜从被窝里钻出来,翻找自己的衣服,找到了什么,又呲溜钻进被窝里,只将手伸到外面。 “娘,昨天从雨姐那换来的果子,你尝尝,好好吃。”她又急忙道:“我特意问过了,说是怀孕也能吃,不妨碍。” 李雪梅好奇的接过来,这个颜色挺少见,但也不是没见过,不过,她很肯定,这不是她所知的任何一种水果。 不等她问,闫玉的小嘴就叭叭叭叭说个不停,滔滔不绝:“虽然是从雨姐那换来的,却不是她世界的果子,也是她从别人那换的,算是中转了一下,也是穿书分类,那边是异兽大陆,呃,怎么和你解释呢,就是和原始时代比较类似,人类还没开化,就是吧,那边都不是人,是兽人,兽人就是又能变成动物又能变成人,可以变身猛兽捕猎,哇呀呀,想想就好帅……” 闫玉口沫悬飞,说得那叫一个兴奋。 李雪梅一点也不觉得帅,也不理解她闺女兴奋个什么劲。 从闫玉的描述中,她大概知道了所谓的异兽大陆是什么定义,可茹毛饮血,以捕猎为生,人变成兽……还好他们一家穿的这本书够正常。 看了看手上的果子,顺利经过两次交易,她选择相信平台。 轻轻咬上一口,都来不及咀嚼,果汁便先一步流入口中。 好吃! 李雪梅的眼睛渐渐亮起来,吃果子的速度也在加快。 她咬到中间,停下来,仔仔细细的看。 “怎么没核?” “没有核,这种果树不是靠果实来繁殖,是分枝。”闫玉说出自己的推测:“我想正是因为这样,才能从平台交易过来,要是真正的果实,怕就过不来了。” 李雪梅觉得这个说法有些道理。 “你换了多少?” 闫玉两只手兴奋的比划着:“有一大筐!够吃好久啦!” 继续慢慢吃完,李雪梅道:“外观和口感如此特别,不好拿出来。” 闫玉笑得得意:“哇哈哈哈,娘,我早就想到啦,冬天来的早也是有好处的,咱们可以给它冻上。” “冻梨?”李雪梅回想着之前的口感,确实和化开的冻梨有点像。 “对!冻梨!我问过容嬷嬷,如果像做冻梨一样反复冷动再化开,它的表皮很大概率也会变成深色,没有核也不要紧,吃的时候可以切成小块,就会以为果核事先剔出去了。” 闫玉继续道:“一半冻,剩下的一半做成罐头,也看不出它原来是什么样,削去皮,怕是果肉都会化在糖水里。” 做成罐头会让果子的口感失分,不过从隐蔽和存储两方面来考虑,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李雪梅觉得不错,笑道:“好,那就这么办。” “我今天要去虎踞,偷着给爹带两个尝尝,至于大伯和大哥,哈哈,就只能等加工好,今儿个就没有这个口福啦!” 闫玉又开始数落她的收获: “这次连上仙子姐姐啦,换了好多灵蛇肉,对了,她还送给我三张护身符,我一张,还有两张送给爹娘,仙子姐姐说让它护佑咱们平安喜乐……” “秦淮哥又给我准备了好些零食,我和容嬷嬷说好啦,等会用羊奶煮巧克力,娘,期待不?” 李雪梅笑着点头:“期待。” “那俩大铁锚我卖给平台了,好家伙,一个就5600,两个一万多,除了粮食调料布和棉衣棉被这些,我还买了一些工具,另外还有……三卷竹简,嘿嘿!” 她又从被窝里出来,到炕尾翻找。 用胳膊夹着三卷竹简,两只手小心翼翼的捏着护身符过来。 李雪梅先接过护身符,就见上面画着看似简单又不太简单的线条,纸有些硬,拿着一头不会折弯。 稍稍用力将其叠成一个小三角,最后一点多出来的纸角被折进去,李雪梅又陆续将剩下的两张同样折好。 三个小三角被她暂放一边。 “等回头找根红绳系上,以后就随身带着。”李雪梅道。 闫玉重重点头。 她又拿起竹简,看了好一会,才换下一个。 等将三卷竹简都看完。 李雪梅缓缓说道:“应该是口脂、紫草膏和染布的法子……” 闫玉忙追问:“口脂就是唇膏对不对?紫草膏是不是被蚊子咬了涂上就不痒那个?染布?能染成什么颜色啊?上面写了吗?” 错别字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422章 雪停 “是蓝色。” 李雪梅对这个兴趣最大,其他两卷都被她放下,只有这一卷染布的竹简,爱不释手。 闫玉将被叠好和枕头一起推到边上,又搬了炕桌过来。 李雪梅笨拙的穿好衣服,取了自己做的本子,平铺在桌面上。 一点点解译竹简上的文字。 “名字是古法蓝染,需要用到什么我都写下来了,步骤我还要再推敲推敲,但按照上面所写,染缸需要时间沉淀,我们现在准备,最快也要明年才能开始着手染布。” 李雪梅放下染布的竹简,又拿起记录着紫草膏做法的竹简,将上面提到的各种药材和用量一一写下。 “还好这几个月医书看的比较多,对药材的名称还算了解……”她对照着,一一誊抄在纸上。 最后是口脂,按照竹简所记,做出来应该是无色透明带着澹澹花香的润唇膏。 秋冬最为适用,用料也很简单。 不过这里提到的是鲜花,不知道晾晒过后的干花行不行…… “倒是巧了,蜂蜡咱家正好有,口脂和紫草膏都用的上。” 蜂蜡是村里人进山时捅了几个蜂窝得来,容嬷嬷在村里收了一圈,地窖里囤了好些,还有纯正野生蜂蜜,可甜。 李雪梅一边说,闫玉一边点头。 她抿抿自己的小嘴,确实有些干,需要抹抹。 “娘,做唇膏,不,口脂,不用好几个月吧?” “上面写是半个月。”李雪梅放下笔,将纸递给她,道:“冬日无事,咱们正好在家试试,虽然季节不对,可温度没问题,需要冷置更方便,直接拿到屋外就行。” 闫玉不能更认同,看看他们这个条件,多方便。 屋里热的像夏天,外面冷的像冰箱…… 容嬷嬷给俩人端来了巧克力羊奶,现熬的,热腾腾的飘着让人难以拒绝的香气。 温度正好,是温热,刚好能入口的程度。 闫玉咕噜咕噜喝光了一碗。 摇头晃脑幸福的回味着。 李雪梅小口小口的喝完,母女两人的神情极为相似,同款享受。 “冬天能喝到巧克力奶真好啊!”闫玉感慨着。 她突然想到:“我给爹带一些,凉了也没事,再热一热就行。” 李雪梅想了先,摇头道:“还是算了,你爹现在不是和你师公住在官衙后院嘛,被人瞧见不好,还是等他回来再说。” 巧克力和一些不能见光的吃食,他们只能自己吃吃小灶,不能明目张胆的拿出来。 闫玉将窗子撑起来一点,正经用了几分力气,外面冷屋里热,窗外挂了一层冰。 她掰了一根冰凌,在手上把玩,冰冰凉凉,不大一会就被她盘得晶莹透亮。 这时候,外面的天光才渐渐亮起来。 院子里有了动静,是大丫姐起来了。 她立时将冰凌扔出去,穿好衣服鞋子出了屋子。 “大姐,今天我去虎踞城,你也去吧?” 大丫有些意动,看看天色,这场雪到今日应该是下到头了。 “去吧去吧。”闫玉撒娇道。 “好,那你等等我,我去胡家一趟。”大丫说道。 村里的大闺女常凑在一起,这几日下雪,更是天天扎堆,今日说好了都去胡家,她不去总要知会人一声。 大丫泡了半个馒头,喝了一碗热羊奶,就出了门。 晴儿偷偷瞄着两人,自以为没被人看到。 闫玉却看的真切,这孩子眼中透着渴望,也是想去的。 “晴儿,外面太冷,你身子弱,风一吹就容易生病,等天气暖和,再带你出去玩。”闫玉轻声说道。 晴儿懂事的点点头,乖乖喝着羊奶。 小安村人都厚道,从下雪以来,就不怎么用这些被大老爷送来的老弱妇孺干活,反倒是他们自己总想着找些活干。 换源app】 村里的骡驴都被买下,这冬天吃的草料成了各家头疼的难事。 从北戎手上缴获的马,也成了村上头疼的难事。 要养住这些马,可不是一般的上心。 村老们近一个月都在张罗储存草料。 除了晴儿,这批来的人都慢慢适应了小安村的生活。 不管做什么,只要愿意付出辛劳就有回报。 村里人不当他们是白使唤,日子和采石场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隔壁罗家传来罗村长中气十足的喊声。 闫玉看看天色,日头刚露出点头来,只能说村子里人的都好勤劳。 她出了院子进了罗家。 “……马金贵着呢,草料要多存,不能让它们饿着,那个棚子老大你等会去瞅瞅,看别让雪压塌了,得勤扫着点,老二,你找几个人,试试能不能修个火墙出来,等到大冷的时候,给它们也烧上,别冻坏喽,趁着卢师傅他们还在村子里,哪里不对还能指点指点……” 闫玉心说不用趁着,卢师傅他们怕是不想走了。 娘说卢娘子前些日子还和她打听来着,村里的宅基地咋卖。 这可问到了她娘的盲点。 他们是个逃荒来的村子,还真不知道这地怎么买卖。 闫玉今天去虎踞,还带着这个任务,去问问他大伯,这事正归官衙的户房管。 还有从谷丰落籍到村里的人家,大安村的占大头,都沾亲带故,暂时都住在亲戚家里,只给那些不认不识的起了几间房子,宅基地还是罗村长带着人划的,就在村北头,大小和村里各家一般无二,应该没什么错处,需要补一份手续。 还有该给这些人家按人头分的荒地,官衙派了人来量地,也做好了记号,可还没来得及画鱼鳞图册,到底不能让人安心。 大家伙都热切的盼望着她大伯或是梁叔父能回来一趟。 但也知道他们事忙,只能将这份惦念默默压在心里。 “老三,后院的羊赶紧抓一头杀了,这雪一停,人都得出来走走,今日一定卖得好。”罗村长给三个儿子都分派了活。 至于底下的孙子,自有他们老子去管。 罗三痛快的应下,磨刀霍霍向山羊。 罗村长看到了闫玉。 “小二来啦,吃了没呢?” “吃过啦罗爷爷。” “快进屋,外头冷。” “唉!” 闫玉进了屋子,罗村长让小孙子去厨房灶里再添些柴。 他家都是男娃,一个个燥的很,太暖和受不了,是以罗家屋里的炕头烧的不太热,温乎,他怕孩子冷着。 五铁领命而去。 第423章 与人方便 闫玉:“罗爷爷,这雪一场又一场,咱的围墙暂时停下来吧,存粮存柴,粮食可以往上游去买,也可以往下游去买,赶在河面冻上以前,还能跑一跑,柴火多拣,多少都不嫌多。” 罗村长点头道:“你们这回拉的粮食,分吧分吧就没了,还有想要没买到的,这样,雪都停了,我问问大家伙谁想去,也歇够该忙活起来了。” 他这个岁数的人,就看不得村里的青壮闲着。 闲的着吗?随便瞅瞅全是活。 “小二,他们认道了吧?这帮熊玩意,还得你带着走一遍,这回让他们自己走。” 闫玉:“该是认得啦,以后我尽量不出门,我娘月份大了,我得守着家。” “对对,你在家你大伯和你爹才能放心。”罗村长点头道。 “罗爷爷,还有一件事。”闫玉将童子军即将撤出箭塔的事说了。“村里五座箭塔,不用每个上面都放人,除了村中心的箭塔,其余四个每天轮着来就行。” “还有,薛总旗的军营到底搬不搬来啊?怎么没动静了?”这点闫玉非常在意,荒地上圈块地,就简单搭个帐篷,住一些伤兵,没事给配送点吃喝就完啦? 】 是带着小安村的人在训练没错,进山围猎收获也不少,可和军营搬过来可差得远。 “这事咱们也上心,打听说是虎踞边军现在缺人,从旁的地方调人调不过来,那个薛总旗往谷丰去了,说是想从逃荒过来的那些人里征兵。” 罗村长语气有些唏嘘,若不是他们来的早,又绕过了谷丰打虎踞这边进来,现在会如何还真不好说。 闫玉: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事咱们能看清,军营搬过来肯定对村子有好处,他们要是实在没人,咱就给搭把手。”罗村长说道。 闫玉又说起孩子们要读书的事。 一提这件事,罗村长满脸的笑:“我听三铁回来说了,这可是大好事,还得是咱们小二,能管住这些皮猴子,学堂的事你放心,地方都是现成的,村中心南边那块地,咱村子出面买下来,盖亮堂堂的屋子,修上火墙,给村里的娃娃们念书用,那个康老头,秀才公说他学问行,就让他教你们。” …… 爬犁没什么难度,戚五找了几个帮手,用了一天时间都做了出来。 这一次往虎踞去,各家的驴骡换了把式,被套上了大号的爬犁。 闫玉也换了个大的。 罗三试着赶驴走了几步,笑呵呵道:“这可比车架轻多了,驴拉着省劲,跑得快。” 闫玉给大丫姐裹得严严实实,让她坐好,还将碳筒包着,固定在了爬犁上,只要大丫姐一伸手,就能将它抱住。 自己则坐在她对面,爬犁上还塞了好几个包袱。 这次出门是驴子是主力,狗子和她们一样,有个座。 一行人准备好,便赶着骡驴出发。 不得不说,爬犁是个新鲜玩意。 在雪面划过的感觉更是新奇,别说半大的孩子,就是罗三都觉得意气风发起来。 白茫茫的雪地里,撒欢似的跑。 那叫一个风驰电掣。 除了冷点,再没别的毛病。 大丫只露出一小圈脸来,还戴着两层口罩,说话闷闷的。 又是迎着风,只能大声喊:“小二,后面的人看不到啦!” 比速度闫玉的驴子肯定是一骑绝尘,她又是抄近路,跑着跑着就超出一大截去。 “没事大姐,罗三叔他们道熟,丢不了!”闫玉喊道:“大姐,你冷不冷?” 大丫喊道:“不冷,小二你呢?” 闫玉大声道:“我也不冷,苟住帮我挡着风呢!” 苟住仰起头,任凭风吹,纹丝不动。 “小二,前面那是啥?黑乎乎的!”大丫突然道。 闫玉垫着脚往前看。 可不是咋地。 确实有东西。 “好像是个车,不走了?”闫玉立时道:“大姐你坐好,别下来,等近了我看看。” 大丫嗯了一声,一双妙目紧张的看向前方。 闫玉撸了一把狗子,另一只手摸了摸之前放上来的棍子,安心不少。 驴子减速的非常平稳。 等离的近,闫玉便看清了,是车架坏在半路上。 雪地下面有石头,一颠簸,车轴和车轮分家了。 远远就听见赶车的车夫嚷嚷,听了几句闫玉就知晓了情况。 车是租的,坏在半路上,车夫让坐车的人补些银钱。 “我要走官道,是你图近便走了这条小路,现在车坏了,为啥让我赔……”一听说话就知道这租车的男子不是关州本地人,虽然也啥啥的,但外府口音太明显了。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只能卸了车架放这,你不加钱,就在这待着吧,帮我守着车!”车夫气呼呼的说道,也不等对方回答,就给马卸了车,骑上就要走。 租车的人连忙道:“你走了我怎么办?” 车夫铁了心要走。 闫玉的驴拉爬犁就是在这个节骨眼路过。 两个人同时看过来。 谁也没想到这个地方还会有同路人。 闫玉目不斜视,驴子轻快的从二人身边跑过。 “前面那位小公子,请等一等,等一等。” 闫玉拉住驴子,跳了下来。 她往这边一走,喊住她的人立时有些懵。 看着车上的人不大,不想一下来发现更小。 将自己包裹成球的闫玉,可以改变她的横向,但无法改变她的纵向。 她见那人一副书生打扮,客气的问道:“这位公子唤我何事?” 那人一听,眼睛亮起来,先行一礼。 闫玉赶紧回礼,心里却道这读书人该死的礼貌,冰天雪地的这么讲究。 “小公子可是要往虎踞去?” 闫玉惜字如金:“正是。”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能否劳烦小公子帮我与世叔送个口信,让他派人来此地接我。” 闫玉爽快的答应下来。 这也不难办,虎踞嘛,她爹熟。 但等这书生说出他世叔是谁之后,闫玉沉默了。 她问一旁的车夫,“大叔,你刚让他再加多少银钱来着?” 车夫也闹不清她为啥要问,但还是老老实实说了。 “三十文。”他真没多要,是看了车轴和轮子都是好的,找人修应该用不了多少银钱,才说了这个价。 不想这公子租车时挺痛快,让他补些修理钱却如此抠搜。 闫玉出言相劝:“这位公子,三十文还算合理,便与了这位大叔吧,我捎你一程,这车轮装上不坐人,到虎踞应是可以。” 第424章 来历可神奇了 那书生窘迫的拽了拽身前的包袱。 闫玉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难道装的是钱? 如果是的话,不管是银子还是铜板,三十文之数肯定有。 我……我给的是从府城到虎踞往返的银钱,现下就当你将我拉到虎踞,那回程的银钱,你需得退我四十文,去掉修车的钱,你再找还我十文……他虽越说声音越小,到底还是红着脸说了出来。 车夫都惊呆了! 还有这么算的? 他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收了八十文,若退十文,只剩下七十文,不退的话,就还是八十文…… 车夫非常精明! 他已经算明白啦,这钱不能退! 立时改口道:算我倒霉,这修车钱我不要啦,我这车坏了不能再走,公子你自便吧。 书生被赶下车,车夫将车轮往上一敲,抓了一些土往里面塞了塞,勉强能走,不往虎踞,直接调头往府城回。 闫玉与这书生互道了姓名。 她报的就是行走在外的名字——闫玉。 男女皆宜。 书生名叫程乐舟,几句话就被闫玉问清了来历。 师公在府城有位知交好友她是知道的,据她爹说,二人常有信件来往,很是频繁。 师公人在虎踞就能将府城的事知道个七七八八,这位好友功不可没。 据说二人既是同乡,又是同年,年少时还曾先后在一间,算半个同窗,情谊深厚。 不过那位程大人的考运比师公要好,早了两科得中进士,官从南做到北,现任永宁城通判,正六品。 通判品级不高,管的事不少,掌粮盐督辅,说白了就是知州的副手,什么都要管一点,粮运、家田、水利、诉讼…… 也难怪消息灵通,总和她师公分享。 安排位置的时候,闫玉犯了难。 总不能让他和大丫姐同坐一个爬犁。 站在后面也不行,距离更近。 她想了一会,决定让他骑自己的驴子。 可我,我不会啊!程乐舟磕磕巴巴的说道。 看着驴子,半天没敢上去。 闫玉很有耐心的说道:我家驴子脾气特别好,你上去坐好就行,什么都不用做。 程乐舟一咬牙,战战兢兢的爬了上去,就真的一动都不敢动。 驴子又重新跑了起来。 速度渐渐加快。 闫玉见他僵直着身体不敢动,又担心给人冻坏了。 程大哥,风大,你矮下身,抱着驴脖子,会暖和些。 程乐舟听话的很,摸索着往驴脖子够,慢慢扶下身来。 好多了吧?驴子跑起来身上热乎,你贴着它就不冷啦。闫玉偷偷暗示驴子给他加加温。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 位之前与车夫算账的事,程通判家,似乎是不太富裕? 闫玉在虎踞官衙畅行无阻。 程乐舟也跟着借光,直接被她领到了师公办公的地方。 分道扬镳后,姐妹二人便去了官衙后院。 哈哈,我就想着你们也该到啦!闫老二没事就出来望望,终于让他等到人。 笑得开心极了。 走走,进屋。闫老二招呼着。 闫玉和大丫跟着进来,入眼便是一个大炕。 闫玉脱鞋脱衣,自在的爬上去,盘腿坐好。 一套动作十分熟练。 大丫先将带来的东西给闫老二看过,又将二人的衣服都铺平在炕尾,鞋子贴着炕延摆好,这才学着她的样子坐上去。 嚯!这羊皮衣带劲啊!刷白!闫老二一眼就盯上了那几件白色卷毛的羊皮衣,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一件一件的换上试,最后确定了一件穿着大小最合适的,美滋滋的在屋里转悠。 咋样?好看吧?他问她闺女和大侄女。 大丫点头道:叔,好看。 闫玉则哈哈哈一通:爹,你的脸色比这衣服黑好多。 是这衣服太白。闫老二不承认自己黑了,他闻了闻:咱家香胰子的味,你给洗啦? 是容姨,嫌它们脏,都不让拿进屋子,我回来第二天,她就让三宝拉着这些去了河边,好家伙这一通洗,爹你现在看到的这个白,和我买时候那个灰,中间差着这么多……闫玉表情夸张,双手努力向两侧伸展。 闫老二能想象出,感谢有容嬷嬷,洗得太干净啦。 家里咋样,你娘好吧?闫老二问道。 都好,不过爹,你们啥时候能回家啊?闫玉问道。 下个月初十。闫老二嘿嘿笑道。 闫玉心领神会,父女两个心照不宣。 她的生日是十月初十,她爹是十月十五,爷俩一直都是一起过初十这一天。 原身也是这一日,倒是不用担心记混了。 闫老二对她这趟出门咋样,闫玉就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说起来。 大丫下地给她和二叔倒了杯水。 闫玉朝着她甜甜一笑。 总结道:龙兴和凤鸣那边还能跑几趟,不过要是官衙组织人手过去的话,走官道抛费不少,还是走水路更省,爹你和师公说说,让他想法子找条大船多好,世子大哥上回去龟缘的那艘船就不错,一趟能运好多粮食,我估摸着他也不会经常用到,问问呗,万一世子大哥肯借呢。 脚夫的钱,还有一路的吃喝,算下来可不少。 你师公写信向谷丰的大老爷借船,那边同意了,昨日刚收到回信,你大伯就带着人带着银子走了。闫老二说道。 大丫听闻她爹不在官衙,微微有些失望。 闫老二忙又道:放心,我们都说好啦,下个月初十一起回家。 大丫又笑起来。 闫老二听到外面有人唤他,出去了一会,回来后便道:你师公喊我,我过去瞧瞧,你们姐妹俩在这歇会,等爹忙完了带你们上街逛逛。 爹,大哥快下课了吧?中午会过来这边吃饭吗?闫玉问。 也快来了,我和恒儿说好的,今天带你们出去吃。闫老二将羊皮衣脱了下来,现在还不到大冷的时候,他走出去又返回来,拿上自己的本子。 闫玉见她爹走远,麻利的从炕上下来,在同一个地方拿了好几个本子上炕。 嘿嘿,来大姐,咱们欣赏一下爹的作业。 她其实也带着呢,补了好长时间才赶出来,不过大伯不在没人检查啦,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大丫也有爹布置的功课,一样带了来。 和妹妹一样,也松了口气。 对二叔的功课,说实话,她还是很好奇的。 大丫的脸颊微红,小声问:咱们看没关系吗?二叔会不会不高兴? 我爹不介意的,他就是被叫走了,不然听说咱们要看,一定特别开心拿出来,就不只是这几本了,他写过的本子都得找出来,让咱们看个够。闫玉是了解她爹的。 闫老二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写完这老些本子,逮着机会就想显摆。 大丫翻页很轻,生怕给本子弄坏。 闫玉这边就快了很多。 我的天爷,爹现在写字这么好看啦?闫玉很吃惊,倒不是说闫老二的字写得有多好,可和之前她所见的,的的确确是在进步,而且进步很大,一眼分明。 大丫由衷赞道:二叔写的真好。 闫怀文对家里人的课业很上心,尤其是写字,十分强调。 大丫是功课最轻松的一个,但在练字上也被要求下了极大的功夫。 见她看的认真,闫玉问:大姐,我要上茅房,你自己待会行吗? 大丫点点头。 其实很想问她在路上不是找地方……怎么还…… 不过闫玉穿衣服的速度太快,一熘烟就出了屋子,大丫见她这么急,就没问出口。 闫玉在官衙里抄近路快跑。 天可怜见,为了她爹吃上口新鲜果子,她是有多拼。 拿出了自己最快的速度,小腿倒腾得一路火花带闪电。 呼……呼……爹,这里!闫玉终于堵到她爹。 闫老二眼瞪得老大。 看看她,又看看她来的方向。 你咋从那边过来的?那边走不通啊!这是有啥急事?喘喘气再说。闫老二帮闺女捋着后背。 那边有个夹空,大人过不来。闫玉将她爹拽到背人的地方。爹,别让人看着,偷摸吃,昨天晚上刚换的,新鲜着呢。 闫老二才看了两眼被塞过来的是啥,就被她闺女摁了回去。 闫玉神秘兮兮的说道:来历可神奇了……之后绘声绘色的将异兽大陆这个背景给她爹普及了一遍。 闫老二听得一愣一愣的。 就感觉手上的果子,它们不是果子了,是金疙瘩。 他的神情变得郑重起来。 很警惕的望了望四周,再三确定附近无人,小心翼翼的将一个果子举起来,盯了有三秒,直接上嘴,亲密接触。 第一口闫老二没留神,咬的太大口,汁水都流出来了,他赶紧用手接着,自己也不嫌弃,再往嘴里倒。 吭哧吭哧吃了一大半,才想起来,唉?怎么没核? 不过反应过来这不是一般的果子,闫老二继续吃。 一个果子干掉,闫老二的词汇量瞬间变得贫瘠起来:好吃,真好吃…… 他压低声音一本正经的问道:闺女,你看你爹有没有威勐一些? 闫玉懵懵得看着她爹。 过了一会才和她爹的脑回路接上轨。 爹,这虽然是兽人吃的果子,可……应该没有这种神奇的功效……吧?说到最后闫玉自己也不确定起来。 那不能,你想想啊,他们都能变成勐兽,那得需要多大的能量才经得住他们这么来回变啊,那能量从哪来?肯定就是入口的东西。闫老二十分自信的说道。 他现在特别能接受这些新鲜事物。 看他闺女,不小心喝了力量药剂,一下子就成了大力女娃。 换来的蛇肉都得在前面加个灵字,好吃的都吃不出它是从蛇身上长出来的。 他家偶尔吃吃,一家子无病无灾。 累着了吃一些很快能缓过来。 他大哥,疫病最凶的时候,先虎踞后谷丰,衙役都累倒了好几个,他愣是挺住了。 还有他,最一开始拎袋米都费劲,现在……呃,还是觉得有些沉,但,能感觉到确实是比过去强了。 戚家那三兄弟也吃了,力气比较不出来,倒是突出了一个顶饿…… 他现在就挺稀罕这些东西,吃了就变强,谁会不喜欢? 闫玉想说能量也可能是蕴含在天地之间,不过再一想,天地都有能量了,从地里长出来的果子能一般吗? 一双眼睛扑闪扑闪,越来越亮。 爹,你说的太对了!闫玉点头如捣蒜:神奇的世界产出神奇的果子,没毛病! 她神情认真的说道:可能含量有点少,得多吃才能有效果,但肯定有! 闫玉是从数量上判断的,要真是立竿见影那种,像力量药剂似的,肯定不能一次换回来这么多。 再有这样的机会,我一定多换。闫玉挥了挥拳头:咱们一家子都吃,以后健健康康…… 对了,爹,仙子姐姐送了护身符给我,还有你和娘的,在家放着我没带来,等你下个月回家咱们都戴上。 闫老二不好再留,那边老师等着他呢。 还剩下一个果子他放哪都觉得不好,最后决定将它放进肚子里,没有比这里更保险的地方,哈哈! 闫老二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田大老爷让人将好友的小儿子带到县学与附学的学生切磋交流。 看着桌桉上的东西,打算修书一封让那孩子将信和东西都带回去。 闫老二一进来就看到桌桉上的银钱。 非常显眼。 不是因为多,而是因为散。 大部分都是散碎银两,只有零星的几块完整。 田大老爷见他进来,暂停下笔。 感慨道:数数吧,为师那老友刚让幼子送来,怕是大半的家当都给了我。 第425章 俭省 闫老二取了戥子来,一一称过。 “老师,这里是八十两。” 田大老爷心里沉甸甸的,嗯了一声,笔下有些不畅,索性将笔放下。 深深叹了口气。 闫老二自然无比:“老师,这银子我拿去入账啦。” 之前从府城借来的银子都是如此处置,他打算随着来,一会交到户房去。 “且慢!”田大老爷犹豫道:“天佑,你觉得这银子为师该不该收下?” “您都没上门去借,那位程通判让小儿子大老远的给送来,多诚心啊,怎么就不能收?老师您看看这些,碎银多,银锭少,这肯定是一点点攒出来的,唉!难怪和您是至交好友,都是官清如水,两袖清风! 咱们这正是用钱的时候,我哥这一走,带走了一大半户房的银子,西州那边又来人,人家嘴上说的客气,可话里话外就是要粮草,给银子都不行。 也不怪人家不通融,今年这个天,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粮食要涨…… 程大人这是及时雨啊!您好好谢谢人家。 老师,不用不好意思,咱有借有还,等咱熬过这个冬天,手头宽裕,我替您去府城,挨个大人府上还银子,消欠条。” 闫老二心里一直存着这个事,老头有骨气着呢,却被现实压得弯腰,他心里憋着劲,一心要将窟窿补上。 “程兄没说借,他就只叫乐舟给送来。”田大老爷心潮起伏,看着面前写了一半的书信不满意了,将纸慢慢叠好,放在一边的筐子里。 这里都是他写废的纸,天佑成天盯着这筐,半满就收了去,说要拿回家做纸。 这样的筐子官衙里每个差房都有一个。 旁的人仗着老师为官作威作福,到了天佑这里,得的最大好处就是无人与他争抢这些废纸…… 还时不时要从家里拿些吃食给他改善伙食,或是与官衙各差房交好。 他现在衣食住行全是天佑照料,说起这拜师,他这个当老师的,反而是占便宜的那个。 闫老二哦了一声,恍然大悟:“原来您纠结的是这个啊!程大人高义,不是借,想给是不是?那不成,咱办的公家事,公私不能混为一谈,这程大人,咋和您一样的毛病呢,这银子必须得借,不借咱不能收。” 他想着官衙这边短银子,送回去也折了人家程大人一番情意,建议道:“要不老师给程大人写张欠条吧,这银子咱就收下,您看怎么样?” 田大老爷迟疑道:“你不知他的性子,程兄这个人……度日极其俭省,他认为不该花的,一个铜板也舍不得,前年他家打算在府城买房,实是该花,他依旧会斟酌再三。 能掏空家底将这八十两送来……大不易,他想是认为这钱为民所用,不算辜负,为师还他一张欠条,会不会不甚尊重?” 闫老二认真听着,慢慢理清思路,道:“老师,你将话说清楚不就行了,别写那么少字,多写一些,您这现成的例子,俸禄银就是俸禄银,咋能像您以前那么花? 私下里您想贴补谁就贴补谁,可不能直接贴到官衙上啊,都不知道以前户房是咋入的账,我哥说他盘了以前的账册都没看到有多出来的银钱,账是平的,可您的银子没了?花哪去了?谁花了,一概不知…… 这就是湖涂账,咱可不能这么干了。 您这衣食住行朝廷都管着,不用您花销,月月的俸禄应该全能剩下才对,我都给您算了,一个月七石五的米,上边直接折银三两七钱五分,一年下来就是四十五两,还有笔墨也给发,用不完剩下的卖了一年下来也有几钱银子吧。 还有您应该配有四名柴薪皂隶,马夫一人,这笔银子朝廷也给出,可人您没找,用的时候,就让衙役们顶上,柴薪皂隶一年二十两,马夫一年四十两,这五个人一年下来一百二十两……” 闫老二越说越激动,看着田大老爷,很是无语的道:“您是不是觉得还帮朝廷帮咱关州省银子了? 多用下面的人,您觉得不得劲,拿自己的俸禄贴上…… 我……算了,这事我都和您掰扯多一回了,这些人您必须补上,人家大老爷有的排场咱也不能落下。” 田大老爷被说的哑口无言。 他倒不是刻意省钱,只是随着老友走,虽说这些人都是朝廷花钱,可平日里难免有些打赏,也是一笔开销,跟在他这位大老爷身边,若是品行不端者,打着他的旗号做些什么,也容易弄出事。 一般都是知根知底的亲族带上赴任,他因过继嗣子一事与族中闹了不愉快,就没在乡间寻人。 来到关州后,夫人与他买了几个小厮,虎踞城破,只剩下一个…… 倒是他的学生,将他身边的事情撑起,照顾的周到。 惭愧! 田大老爷立时道:“天佑所言甚是,为师细细与程兄分说。” 他又铺了一张纸,端正持笔。 神态和气的说道:“天佑不是说今日小二会来,要带向恒与她出去吗?看看时辰,向恒也该下课了,你快去吧,对了,你路过学堂,将乐舟唤来,为师与他父许久未见,正好一道午食,细问近况。” 在学习上,田大老爷说的算。 可在生活上,是闫老二主持大局。 包括老师、大哥、大侄子,偶尔还会带上满山兄弟和丰年侄儿,通通是他操心的对象。 “老师您自己吃吧,人家大老远来的,我帮您尽尽地主之谊,您还不知道吧,他是搭我家小二的爬犁来的……”闫老二将程乐舟租的马车坏在半路的事说了,那三十文讨价还价的插曲不是他不说,而是不知道。 闫玉和她爹有段日子没见,想说的话太多,这位程公子的事在她看来并没有自家的事重要,就随便说了一嘴:那位程公子车坏在半路,她给捎着一起进的城。 “好好,你们多亲近,乐舟也是明年二月下场,他苦读多年,底子扎实,性子温和淳朴,就是有些不通俗务……” 第426章 豆制品 闫老二去县学喊闫向恒和程乐舟。 这二人年龄相近,相谈甚欢。 闫向恒听二叔说也要带上这位刚认识的程公子,很高兴,盛情相邀。 程乐舟谢过闫老二,说自己还有事情与田世叔告知,婉拒了邀约。 闫老二并没有多说什么,从那些送来的碎银和老师的讲述中,他大概知道老师的知交好友程大人是何等样人了。 俭省! 能让老师如此评价,得省到什么程度? 在闫老二看来,他老师就够省了。 当爹的如此,看这孩子,也大差不差。 他是想表达善意,不是想给人压力。 是以闫老二从善如流,热情又不失亲切的交谈了几句,便带着大侄子走了。 再到后衙喊上他闺女和大侄女,一家人出了官衙。 虎踞城现在有些人气,不似之前那般凄冷。 今日又是官衙结算的日子,街上行人不少,小贩小摊一边跺着脚一边大声叫卖着。 闫老二打算先带他们吃饭,吃饱了再逛。 四个人四样菜。 大丫将脸上的口罩拿下来,在旁边端茶倒水的小二瞄了一眼,没忍住又偷偷瞄了一眼。 闫老二看到了,轻咳一声。 那小二赶紧麻熘的倒好水下去。 大丫有所知觉,脸颊开始泛红。 闫玉没心没肺的没有看到,她正在和大哥说程乐舟的事。 “……等下午我们走时直接给他捎上就是,也不用什么钱不钱的,反正顺路,一直给他送到府城吧,我给收柴卖柴的价钱往上提了提,正好过去看看那边买卖咋样。” “如此也好。”闫向恒道:“那位程公子似是家中拮据,还偷偷问我能不能到了他家再给租车的钱,好像身上没带够银钱。” 闫老二想到那些散碎银子。 便道:“他家不是没钱,程大人很节俭,一家子可能过的清苦些,俸禄却是攒下一些,前年还在府城买了房。 知道咱们虎踞困难,账上缺银钱周转,就让这位程小公子送了银钱过来。 不像别的大人,拿出来借咱的银子都是整的,或是银票,他家的包袱里以碎银居多,更像是一点点攒下来的。 我恍忽记得老师偶然间提过,程大人的字写的和我用炭笔所写差不多大小,每次字又多,整张纸密密麻麻,说这是省了纸费了墨,让我找一根快使完的炭笔出来,给那位程大人送去,让他看一看,以后也用炭笔写,纸墨皆省。” 闫老二顿了顿,又道:“程大人的俸禄不比老师多多少,又买了房,还要一家子花销,人情来往……家中应该没有多少余财,程小公子身上可能不够回去的路费。” 闫玉便将他和车夫算账的事说了。 闫向恒赞叹道:“没想到竟是如此,程大人家风清廉!” 闫老二语重心长的说道:“恒儿啊,以后你要是当了官,可不能学这程大人,学问上好,生活上咋这么不明白呢,钱是省出来的吗?想想咱家,你爹和我哪个不舍得花用了,能花也能赚才是正理。” 闫玉在旁边熘缝:“就是就是,当官多难啊,优中选优,一次次的考试,学问那么好,为啥将自家的日子过成这样?做个清官,就得带着一家子吃糠咽菜?没这个道理,只要稍稍上心,就能用有限的银子将日子过好。” 反正菜也还没上,闫老二索性就以田大老爷为原型给他们讲了讲一位正七品的大老爷应有的待遇,每年的俸禄,还有一些额外的补助之类。 如果合理规划,田大老爷对生活质量要求又不高,还是够用的,他身下又没有孩子,只有一妻,老两口还能有些富裕。 可现实是,他老师真的没什么钱,除了官场上的人情走礼是大头不能省之外,他的俸禄都被他自己胡乱花用了。 闫家人现在都多少通些经济。 闫老二父女功不可没。 这爷俩一门心思赚钱改善生活,不止解决自家问题,还带着全村人一起致富。 小安村是没赚什么大钱,可踏踏实实的干活,铜板一文一文的攒起,长远又稳妥。 闫向恒想到自家的几门营生。 香胰子木炭可能还涉及一些方法,不为外人所知。 可小二现在干的这个木柴生意,倒买倒卖,一点难度都没有。 赚的就是一个差价,脚程,辛苦钱。 这买卖虽小,也要垫些银钱,而且不是简单的倒手就能赚。 小二让人在永宁城外垄断了所有木柴的来处,免于城内有人混乱市价,才能取得定价权,将永宁城的木柴生意,在短短时间内就做的风生水起。 不但自家赚到了钱,还让虎踞境内的百姓都多了一个赚钱的门路。 这钱,小二实是赚的妙。 菜一上来,闫玉满是期待的伸快子。 唔! 味道,尚可。 要说好,就只素炒芽菜这一道。 芽菜就是豆芽,面前这盘是黄豆芽,火候正好,不生不老,脆生生的。 大丫挺喜欢,夹了好几快子。 “爹,豆芽咋发来着?咱多收点豆子发豆芽卖吧。”闫玉越想越觉得不错。 闫老二点头道:“冬天没啥菜,发点豆芽行,回头我写下来,你回家试着做。” “二叔你还会这个?”闫向恒吃惊问道。 闫老二笑起来:“这都是会了不说,说了不难的,关州这边冬天也就能见这点绿,家家都知道芽菜是豆子发的,卖不上价,真要当个正经营生天寒地冻在外面跑不值当,咱反正也要卖柴炭,城门口摆个摊子,再送到人家的时候问一嘴,带着卖卖就行。” …… 闫向恒一顿饭吃得大受启发。 二叔和小二脑子都活,随便说说就是一个主意,用他们的话说这芽菜利薄,一天也就赚个几十文,豆子还不能断,得够。 可在虎踞,官衙定下的工钱,最高才三十文。 要能写会算。 赚钱,似乎真的没有那么难,只要肯用心,只要勤劳肯干。 闫玉其实还有生意经没说呢。 豆子不光能发豆芽,还能做豆腐。 豆腐是好东西,豆制品简直是一条产业链。 现做现吃行,冻成冻豆腐也行,冬天能放住,不用担心它那么快坏掉。 闫玉觉得该去做豆腐的娘子家走一趟。 搭着豆芽是卖,搭着豆腐也是卖。 每日进几板豆腐,永宁城那个人口体量,还不分分钟就卖没,就算真卖不出去,他们村子自己也能消化。 第427章 隔辈亲 药铺、米铺、书铺、布庄…… 闫玉和大丫按所需进出虎踞街面上的铺子,将李雪梅单子上所列的药材买齐,又买了一些黄豆绿豆打算回去发芽菜,书铺里又帮着留了一些废纸。 布庄是闫玉强拉着大丫进去的,买了针,配齐了店里所有颜色的绣线,又大手笔的买了一匹松江布。 小孩子长得快,等崽崽出生到她能翻身会坐会爬,小衣服现在就得开始慢慢准备起来。 闫玉也想试试竹简上记录的染布之法,白棉布就很适合。 闫老二和闫向恒跟着拎东西。 等回到官衙的时候,两人身上已是大包小包好几个。 闫玉去马棚将驴子牵出来,苟住蹲在爬犁上,看到她开心的摇尾巴。 旁边的衙役道:“我说小二,你家狗子养的不错啊,知道看东西,人离近了它就呲牙,护得可凶。” “苟住可通人性啦,那是吓唬,轻易不会下嘴咬的。”她举起苟住的一只爪子,对人摇了摇,笑嘻嘻道:“吴大叔你别怕。” “哈哈,你这小子,看低你吴叔,我才不怕!” 闫老二哈哈笑道:“老吴你不怕你离那么老远干啥?” 吴姓衙役瞪他:“我还有事,先走啦,回见。” 闫老二道:“你们去东侧门那等着,我去找那程公子。” “爹,别忘了和师公说鱼鳞图册和卢师傅家买地的事。”闫玉提醒道。 大伯不在,梁叔父又忙于钱粮结算分不了身,这事只好问问师公。 谁叫咱有这便利条件呢。 “忘不了。” …… 闫老二先回后衙拿上羊皮衣,这里头有给田大老爷的一件,刚刚去的急忘了带上,现在正好,拿去给老爷子欢喜欢喜。 田大老爷果然很高兴,眉毛都飞扬起来。 他穿在身上,摸着上面柔软暖和的羊毛,一直暖到心里。 闫玉正和东侧门的门子大哥闲聊。 她爹和程乐舟一起走过来。 程小公子身上多了件棉袍,应该是师公知道他回程坐爬犁,怕他冷,而她爹,一见她就给银子。 “你师公一见你那羊皮衣,乐的幼,问这个白色的羊是不是更贵一些,说小二有心了,他这做师公的没啥东西给你,正好发了月俸,非让我给你塞些零花钱。”闫老二面色古怪,偷偷将她拉到一边,酸熘熘道:“真是隔辈亲。” “啊?!”闫玉也没想到师公竟和大伯有类似的毛病,也给零花钱? 这……这可太棒了啊! “爹,我才见师公几次面,还不是爹你的功劳,我这是沾你的光啦!嘿嘿,爹,师公给我多少零花钱?”闫玉搓搓手,双眼泛光,好期待呀! “呐,这五钱是你师公给你的,省着花,老头一个月就三两七钱五分。”闫老二忍不住再次重申。 “爹!”闫玉真受不了他。“我都快能背下来啦,我师公不容易,干得多挣得少,正七品的大老爷,一个月三两七五,一年四十五两……日子过的苦,不然这银子我还是别要了,怪不好意思的。” “那不行,老头倔着呢,给你你就拿着,下个月初十我回去,咱一家上府城走一趟,去看看师母。”闫老二道。 “这个,是爹给你的。”闫老二必然不能落于人后,哪怕这个人是他老师也不行。 闫玉又笑嘻嘻接过来五钱银子。 跑一趟虎踞,收获一两零花钱,不错不错! 可惜了,大伯不在…… …… “收了这么多柴?二铁哥,那今天早些回去吧,再多就拉不下了。”闫玉看着城门口捆扎好的柴火,简单算了算,觉得今天的量差不多了。 “再等等吧,有好些打了招呼说等会还过来,不好提前走。”二铁说道。 “是因为收柴的价涨了?”闫玉问道。 二铁点点头:“对,我说了以后都是这个价,不会再落下去,只会涨,他们却等不得三天以后,非说今天将家里的柴火都拉来。” 闫玉明白,落袋为安嘛,可以理解。 “行,既然说好的,就再等等,不过二铁哥,我还有事,得先回去,就不等你们了,先走啦。” 二铁:“嗯,你先回吧。” “二铁哥,别收太多,怕爬犁承不住。”闫玉叮嘱道。 “咱晓得。” …… 又是程小公子趴在驴上,闫玉和大丫坐着。 大概是身上多了一件衣服,没那么冷了,也可能是彼此熟悉了一些,程乐舟健谈了不少。 “闫小弟,你们在虎踞收木柴,是卖到永宁去吗?” “对呀!”闫玉大大方方承认,这也没什么可瞒的。 程乐舟:“我……我在永宁城外所见卖柴者,似乎和在虎踞城外收柴的是同一批人……” “都是咱村子的,程小哥见到过?”闫玉问道。 “城门口的比较便宜,我家的木柴都去那买。”程乐舟又道:“今日所见你们收柴涨了一文,那是不是说,永宁的木柴要涨价?” “是要涨的,也是一文。”闫玉想了想,问道:“程小哥可是觉得我们从中倒卖有些不妥?” “不不不!”程乐舟连声否认。 “永宁与虎踞相隔路远,来回一趟时间不短,租车来回都要八十文,还要搭上许多人手……赚些铜板也是应该的。” “我……”程乐舟鼓足勇气,说道:“我是想问,我可不可以从城外买木柴到城里……卖……”怕人误会,他连忙解释道:“不会和你们抢生意,是拉到我读书的书院,我……” “可以呀!”闫玉不等他说完便痛快答应下来。 还顺势推销自家的木炭:“我家不光卖柴,还有木炭,程小哥尽管来拉,你也知道我们往返虎踞永宁跑的辛苦,赚个脚程钱,真心不多,所以,只能按城门外的价给你,程小哥别见怪。” “不见怪!”程乐舟又道:“我家也有爬犁,在两边加宽一些,便做拉柴之用,木炭价高,左近邻居少用,倒是书院的夫子冬日常备,等我找机会问问,今冬天寒,夫子之前备的木炭怕是不足。” 闫玉虽看不见他的脸,却能从声音中听出他的高兴。 第428章 点拨 程乐舟会有此想是受田大老爷点拨。 田大老爷给他讲了些闫家落籍虎踞之后的事,还劝他有机会一定要去小安村走一走。 “非我等不能,然未曾细思也。”是田大老爷的原话。 整个关州境内烧炭的人家有多少,可惠及乡邻乃至一城百姓的,只有小安村这一处。 旁的人是怎么做的?局限于一地一家,雇人或是买人,一年三季备炭,压到冬时售出。 看天吃饭,天寒大赚,常冷小赚。 只那几家欢喜。 而闫家操持的木炭营生,自家赚钱,百姓可获利,于永宁城外,贫穷人家不会多花铜板,永宁城内,富裕人家得到了便利,每一方都有所兼顾,极为难得。 程乐舟不免想到自家。 他爹克己奉公,律己极严,他与大哥也习惯如此,节俭度日,甘于清贫。 娘亲还在世时,家中日日机杼声不绝。 他来送的这八十两,便是家中所有,是以,当车夫与他索要三十铜板,程乐舟才会如此窘迫,非是他不能体谅车夫难处,而是他钱袋中,并不足三十文钱。 程家兄弟自幼从父亲身上学到的赚钱本事只有两样,一为做官,二为抄书。 他已打定主意,回家之后便行后者。 可田世叔一番话,却给他指了一条新路,当那层窗户纸被捅破,整个世界豁然开朗。 似乎,这世上赚钱的法子,并不止抄书一途…… 他一路都在琢磨,最终鼓足勇气,说出了那样的话。 幸而,闫小弟并未拒绝,一口应下。 …… 爬犁上拉着东西,直接往永宁去太不方便。 在与程乐舟打过商量后,驴子拉着爬犁先回了小安村。 程乐舟没想到这么快就来到田世叔让他过来一观的村子。 不免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四周。 村中立箭塔之事,田世叔与爹通信中曾有提及。 亲眼所见与所闻到底不一样,村中乡民,竟与守边将士一般,立于高处,了望四野。 房顶的积雪早早被清理干净,露出新瓦。 烟囱里冒着烟,各家小院里的雪被推到墙边。 爬犁一路进了闫家的院子。 程乐舟赶忙从驴背上下来,整理衣袍。 李雪梅听到动静,一出来便看到一个穿着老旧棉袍的少年,脸颊被冻得发红,见她露面,先行一礼,而后自报家门。 说实话李雪梅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论了。 看着就比恒儿大一两岁的样子,在她眼里还是个孩子,可从闫老二那边论,说不得得叫她一声嫂子。 好在她闺女很快解围:“娘,程小公子的爹是师公好友,专程从永宁往虎踞去看望师公的,我和大姐还要去永宁,正好顺路一道同行,买了东西不方便带着,就先往家送一趟。” 李雪梅便顺着说道:“程小公子进屋歇歇暖和暖和。” 程乐舟刚想说什么,闫玉就推着他往厨房去。 “我家厨房最暖和,程小哥先进去暖暖,尝尝我家的蜂蜜水,山里的蜂窝可不好捅,蜂子蜇人厉害……” 程乐舟知晓闫家此时只有女卷,好在还有闫小弟在家,没想到待客之处是厨房,意外之余还挺自在。 真的将他像客人一般待,他说不得还要拘束。 容嬷嬷听到闫玉的话,给他调了蜂蜜水。 程乐舟谢过之后,见这位娘子只笑着比划,有些发愣。 一路不曾开口的大丫,出言解释道:“容姨口不能言,程小公子见谅。” 程乐舟赶忙站起道:“请恕小子不知,有所失礼。” 容嬷嬷笑着摇头,越过他去拉大丫的手,将她手上的手套、头上的帽子都拿下来,放在炉子边上烤,正要摘她的口罩,大丫摇摇头,将口罩捂住。 容嬷嬷也不勉强,将她拉到炉灶边上的小凳子坐下,靠近烤火。 闫玉在外面倒腾东西,容嬷嬷很自然的出去帮忙,一点都没有男女不该共处一室的认知。 大丫想要开口叫住她,却来不及。 口罩下的脸瞬间通红,连耳朵都开始烧起来。 程乐舟也同样如此,整个人如同在火里烤。 他尚有一分清明,知道这个时候多做不如不做,不要说话不要动,只做不知! 他上一刻正在喝水,只好继续慢饮,不敢放下手中碗,亦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容嬷嬷很快进来,给闫玉和大丫又灌了一些热水带上。 程乐舟总算能将碗中蜂蜜水一饮而尽,低着头快步走到门边,回身一礼,强自镇定道:“我去给闫小弟帮手。” 大丫松了一口气,将口罩掀开,用手扇了扇,又重新戴上。 “容姨,你怎……怎么留我二人在此?” 容嬷嬷很困惑,比划着说道:东西不多,她和小二两人就够了,不用他们伸手。 大丫以为她懂,没想到得到这个回答…… 闫玉是重新上路才后知后觉起来。 哎呀呀! 她都干了啥? 不不不,是容嬷嬷都干了啥? 不过看着一下失声的程小公子,和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大丫姐,闫玉莫名觉得可乐。 她带着大丫姐出门,确实有某方面的打算。 大丫姐性子温柔、敏感纤细。 她若遇良人还好,若是另一半不能体恤,这日子怕是要在眼泪里泡着过。 闫玉猜想大伯大概是想等明年科考之后,再为大丫姐择婿。 若大伯中举,交际圈定会有所扩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拘泥于虎踞一城。 再者,举人的女儿与秀才的女儿自不可同日而语。 总之,选择面更大更广。 但大丫姐这个性子,说实话,她和娘都不放心。 所以当她提出要多带大丫姐出去逛,多见世面她娘也很支持。 这才有了虎踞之行,和现在的永宁之行,包括未来去谷丰去长平,有机会的话,闫玉都打算带上大姐姐。 程乐舟,程小公子…… 之前她还没想到,现在看年龄倒是合适,长得嘛,还可以,中人之姿,一般人往上,不过占了读书人的便宜,很有些斯文气,个子嘛,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往上窜一窜。 外在条件基本合格吧。 性格方面,瞧着挺老实,脾气也算好。 就是吧,程家日子过得太穷了。 别说是大伯,就是她这关他都过不去。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程小公子这一项大大的不合格。 闫玉立时就给他贴了一个“不是大姐良配”的标签。 既然没有期待,闫玉便平常心起来。 到了永宁城外,将程乐舟介绍给村里人,后者郑重谢过之后,告辞自行归家。 实是不好意思再让闫小弟将他送至家门。 没了程乐舟,大丫放松下来。 闫玉先问过今日的木柴生意如何,得知和虎踞一样,听闻他们涨了铜板,都不约而同的选择多卖木柴后,直言有多少收多少,又听得因售价涨了一文,城内城外的木柴都没有往日卖得好了,她便道卖不掉就拉回村里,一趟拉不下就拉两趟。 “这几日来卖多少都尽数收下,木柴提高一文,城中人需要时间适应,不用担心,好饭不怕晚。”闫玉如此说道。 第429章 给老乡送煎饼(二合一章) 闫玉带大丫姐去看了那间府学附近的铺子。 她对这间竹炉隔壁的店铺念念不忘。 “前面的门脸虽小,院子却大,姐咱们绕到后头去。”闫玉拉着她往后走,“你看,这院墙多长,后面这条街也宽,能并行走两辆车,等我买下这里,后面的门一定要扩一扩,咱的柴炭都拉进来,以后往城中各处送货都方便。 前面呢,就香胰子、牙粉、咱自家熬的洗发水、再生纸那些,我算过啦,虽然开店费用高,还得交税啥的,可有个铺子支在这里,谁要想买啥,直接抬脚就能找来。 还是得在城里有个地方,再遇上前两天那种下雪天,就不用顶风冒雪往回走,在城里歇下就是……” 闫玉的目光中满是憧憬,前后绕着铺子看,就好似那眼睛能透视看到里头似的。 大丫看出她实在稀罕这,便道:“还差多少银子?爹、婶还有你给的银子姐都没动,你都拿去,要是还不够,姐再去村里头给你凑凑。” 村里她这么大的姑娘身上都有些私房银子,大丫想着,要是缺口不大,她就张口和她们借一借。 闫玉伸手抱住大姐,一大一小两个团紧紧的挨在一起。 “大姐,你太好啦!银子嘛,我不是从凤鸣买了人参回来么,等出手卖掉,应该就不差多少了,嘻嘻,不过,不管差不差,大姐的银子我都是要用的,算是入股,以后我给大姐吃红。” 闫玉笑得狡黠:“还有娘的私房银子,我也惦着,嘿嘿,等以后这铺子赚了钱,咱们三个就是家里最有钱的人!” 大丫也跟着笑,眼中透着才宠溺。 “闫小二?” 诶? 闫玉往声音的来处望过去。 好家伙,那竹炉的小二楼上站着的不是世子又是哪个。 闫玉反应奇快,看了看周围,挥手喊道:“郑大哥!” 世子笑了,就知道这小子机灵。 “大姐,你在这边等我会,我过去和世子大哥说两句话。”闫玉说道。 大丫点点头。 不是闫玉自夸,她大丫姐这美貌,还有这柔柔弱弱的性子,万一世子大哥喜欢这样的姑娘呢,虽然他成亲了,可他这个身份再娶几个小老婆也不妨事。 闫家没有拿闺女攀高枝的打算,这方面就要尤其注意,别让人误会。 “怎么逛到城西来了?”世子问道。 闫玉不想说自己是来看铺子,毕竟她这个……看的次数有点多。 “爹和大哥明年要进场考试,就在附近,很好奇是什么样子,就往这边转悠看看。” 世子笑容加深,揶揄道:“还不说实话,不就是看上了旁边的铺面吗,怎么,还怕我与你抢?” 闫玉轻咳一声,脸微微有些发热:“郑大哥都知道啦,我是瞧着那铺子还行,不过这置产是大事,咱家还没商量定。” “旁边的铺子……”世子想了想,问身边的掌柜:“多少钱来着?” 掌柜轻声道:“舅老爷买时用了三百八十两,打算平价转手。” 闫玉竖起耳朵听的清楚。 原来,是薛总旗的铺面! 薛总旗,很有几分家底嘛! 世子在心里算了算,问她:“可是银子不凑手?” “够的够的。”闫玉如实道:“前段时间往凤鸣去收了几支老参,成色好,估摸着能卖上价,出了参就差不多了。” “你这小子,胆子可真不小,也不怕被人蒙骗!”世子真心无语,几支老参上百两银子,闫家就这么放心让他折腾。 “看准了的,真是难得的好参。”闫玉辩解道。 “我家正要采买一些关州特产往南边送年礼,这样吧,你明日将参带来此处,我叫人看看,要是真好家里就买下,要是不好,你就当买了教训,让你长长记性!”世子板着脸说道。 闫玉还能说啥,乖乖点头呗。 她心里乐着呢,不用往长平跑了,卖给王府肯定要比卖给药铺银子多,她的参绝对是好参,还怕人看? …… 姐妹两个从城西离开,没有出城,而是往城东去了王府。 闫玉从王府后面的小门给门子塞了十个铜板,“劳烦大哥给王爷身边的王公公带个话,就说闫家的小二来给他送煎饼啦。” 门子掂量着铜板半信半疑。 闫玉知他不信,便道:“咱家和王公公是老乡,上回随着虎踞城的田大老爷来拜见王爷时和王公公说了几句话,门子大哥快去吧,王公公上回就说,就想这口呢,让咱家啥时候做了就给送来。” 门子听她说的清楚,便信了,赶忙去里面报信。 姐妹两个等了好一会,终于有人出来,让她们进去,闫玉推说家中还有事,将包好的煎饼交给来人。 “你们怎么敲后面的小门,王公公交待过守着侧门的几个,要是有人来给他送东西便将东西接下,人领进去,他要亲自见呢。” 闫玉笑道:“我们乡下人不懂规矩,就晓得那正门不能走,就往后面寻来了。 劳烦这位大哥和王公公言语一声,我爹现在跟在田大老爷身边都快以虎踞为家了,好些日子没回,我才出了趟远门回来,又赶上下了几日的雪,这才耽搁了。 好在下雪天村里的奶奶们闲不住,在家摊了好几摞煎饼,都是面的,没带太多,先尝尝是不是那个味,要是吃的好,就往城门口卖柴炭处捎句话,以后咱村里摊煎饼,就给王公公捎带些。 对了,还有这个,咱家下的酱菜……” 闫玉送完东西,便和姐姐走了。 大丫问道:“小二,那王公公真是咱齐山老乡啊?” “可不,口音虽然很轻,但爹还是听出来了。”闫玉道。 “听着人倒是挺好的,还和门上打了招呼。”大丫说道。 闫玉:“看来确实是想这口,嘻嘻,咱来送对了。” “那以后村里谁家摊煎饼都给他留些?”大丫问道:“二叔是不是有事求人家啊?” “哈哈!”闫玉乐不可支:“大姐你咋那实在,咱给他送东西就是要求他办事啊?没有的事,就是吧,咱都是齐山府来的,在关州这地就觉着亲近。 上回说起煎饼来爹应下给送,咱不能光说不来,但人家到底是门槛高,在王府当差,爹要是过来叩门,才显得刻意,好像咱家巴结似的。 就得我来,也不用见面,将东西给了,咱心意到了,那王公公以后要是去城门口带话,就是乐意和咱当老乡走动,要是没信,咱以后也不来上门,日后再见面,这茬也不提,还是和和气气的说话……” 闫玉将从她爹身上学来的与人相交之法,无私的传授给大丫姐。 大丫一点就透,在心里翻来覆去的琢磨,越想越觉得二叔在外没有白混上那许多年,怪不得总有朋友来家找他出去…… …… 天不早了,小安村人准备收了城门口的摊子回村。 罗三将闫玉拉到一边。 “小二,有个事罗三叔有点拿不住主意,想和你念叨念叨。” “啥事啊罗三叔?”闫玉还挺好奇。 “我那师傅,你知道吧,就是带我杀猪的那个……” “知道啊,大安村的,不是落籍在咱村上了吗?” 罗三咧了咧嘴,道:“我现在天天出来摆摊子卖肉,我那师傅也想干回老本行,昨天找我商量,想和我搭伙,先在西桥镇上支个摊子看看行情咋样,要是能干起来,就在永宁城里找地方摆个固定的摊位。” 闫玉没插嘴,听他继续说。 “关州这边羊养的多,猪少,不过咱进山还能打些野物,就算在乡间抓不到猪也没啥,我算计着,似乎这摊子能干起来,就有些动心,就是吧,想找个地方摆肉摊并不容易,得先拜码头,说不定还得花些钱,我就有些理不清这个账,不知是像现在这样有一日无一日的好,还是顶个摊子好。” 闫玉想了想,带了几分认真:“罗三叔,支不支摊子这个事我不好帮你拿主意,倒是算账我擅长,我就和你说说这里头的赚头和花头。” 罗三忙不迭的点头:“嗯嗯,小二,你说,罗三叔听着呢。” “西桥镇上就一家肉摊,卖得贵,你们要是过去支摊子,就是和那肉摊对上了,镇上没有那么好的生意,一家肉摊就差不多,不是他被挤走,就是你们做不下去,做生意不好堵死人家的活路,和气才能生财,最好是和人好言好声的商量,给些银钱,转了他的摊子,省事省心是一桩,还能让他介绍些老客给你们,重要的是他在哪里抓猪,比你们自己去打听要强。 那这转肉摊的银子,总不会太少,卖肉的利润你们肯定比我更晓得。 再说永宁城,人多,能吃得起肉的人家也多,不过你们刚过去,拜码头的银钱是一笔。 人家见你们眼生,未必会关照生意,总要挨过一阵子,只能做些零散的买卖,据我所知,永宁城的几个市口每个月都要缴银钱,这是第二笔。 再说猪羊,天天桉上都要有肉卖,不然隔三差五的缺,买肉的人一次两次的见没有,第三回就该不来了,毕竟永宁城里,卖肉的摊子多着……” 罗三一个劲的点头。 觉得小二说的每一条都在点子上。 “对对,要不我咋拿不定主意,也是担心没地抓猪,买不来羊,野物再供不上……剩下的那些,大几个月咱们也能熬住。”罗三忙道。 闫玉摊开手:“罗三叔,你这不自己想的挺明白么,知道关键在肉上。” “嘿嘿!还是没转过这个弯来,这段时间天天跟着虎踞永宁的跑,卖肉赚了些钱,用我爹的话说,是飘了……”罗三不好意思的说道。 “罗三叔,还有一件。”闫玉不得不提醒他:“你在城门口摆肉摊,卖的可是比城里便宜。” 所以才好卖,所以才会那么快卖完。 买东西的人,都是哪便宜往哪跑。 你摆个固定的摊子试试,各种费用砸下来,还要随行就市,都是差不多的价钱,看人家还来不来。 就像闫家的柴炭生意一样,她又是蹲城门口,又是给送货上门的,就是为了避开那些经营多年的同行。 她这边目前只做零散的木炭生意,不影响人家大量出炭,还有木柴,闫玉也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以前从未有人看上过这点蝇头小利,才让她如此顺利的将柴炭买卖一点点铺开。 …… 王公公收到了包得扎扎实实的包袱。 一层层打开,记忆中的味道越来越浓。 他有些迫不及待,先撕了一块放到口中咀嚼。 微微眯起眼睛,心满意足。 对喽,就是这个口感,就是这个味。 “是闫家那个小的来送的?”王公公问道。 “是个不大的小子,说是闫家小二。” 王公公呵呵一笑,没有纠正他的“小子”之说。 “怎么没进来?” 这人便将闫玉的话学了一遍。 王公公笑得更厉害了。 “这个小猴儿……你去城门口打听打听,看看那边卖柴炭的是打哪来的?是不是她家的买卖?” 王公公又开了坛子。 面露喜色。 是萝卜缨子! 他忙用快子挑了几根,整整齐齐的摆在煎饼正当中,两只手灵活的将饼卷起,送入口中。 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 旁边的小子看着眼馋,有这么好吃吗? 王公公吃完一个,擦了擦手,用茶水漱口去味。 见人还不走,盯着他的煎饼不移眼,道:“怎么?看着馋,想尝一尝?” 这小子倒是老老实实承认了。 “公公,看您吃得香,想知道到底是啥滋味。” 王公公叹气道:“那你撕一半尝尝吧,不是咱家小气,是这煎饼啊,你们外乡人吃不惯,平白浪费了……” 那小子得了话,上手小心翼翼的扯了一半。 手已经很轻了,扯得时候还是掉渣。 好不容易吃到嘴里。 嚼吧嚼吧…… 也没多好吃啊,和面饼子有些像。 王公公一看他神色便知他心思:“行了,咱家还得去王爷那当差呢,你去城门口打听准了再回来。” 他笑眯眯的将煎饼重新包好,酱菜坛子好好塞上。 第430章 日子过得紧巴 闫玉回家之后先去找了卢师傅。 戚家的房子盖好了,胡家又将卢师傅一家子请了去。 胡家之前起的是四间土坯房,随着胡家家底渐厚,胡大又当上了小旗,用胡大爷的话说,大小是个官来,老爷子就渐渐看自家的房子不满意起来。 等大安村的两家亲家来了这边以后,胡大爷愈发看自家的土坯房不顺眼,一家子商议之后,决定再盖房子。 以胡大和胡二的名头再占两块宅基地。 同时起盖。 全是六间的砖石瓦房,大院子,砌火墙,间间都盘大炕,石片子铺地,灰泥抹墙,抹粪坑,抹猪圈…… 总之,一切标准向闫家看齐。 胡大爷老两口,加上未出嫁的老闺女胡小妹,胡大两口子,胡二两口子,再加上家里孙辈的三个孩子,大郎、二郎和小妮,原本四间够住。 大安村的两家亲家,胡大媳妇的娘家,和胡大妹婆家一家子一来,这屋子都不能说挤,简直下不去脚。 都是实在亲戚,扑奔着老胡家来的,胡大爷是个好脸面的,不好这边薄了那边厚,让谁出去村里人家找宿都不好,索性就一家腾出一间房来。 好在当初炕盘的大,横着竖着的睡,总算将两家亲家都安置下了。 但盖房之事实在等不到明年开春去,迫在眉睫! 将卢师傅请了来一规划,算算家里的银子也够。 没说的,盖! 胡大爷私心里盘算着,两处新宅子盖好后,一处给老大,大儿媳一家也先住过去,啥时候缓过来,自家起了房子再搬不晚。 一处给老二家,他们老两口带着老闺女跟过去,老二性子毛躁,他帮着镇上几年,小妮还小,老伴还能帮老二家的带带孩子。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现在住的这四间土坯房,先借给大妹一家子住,等他们起了房子搬出去,他们老两口再带着小妹搬回去,嗯,说不得到时候只有老两口,老闺女也到了岁数,该相看起来了…… 村里的后生让胡大爷在心里划拉个遍,总有哪处不太满意。 胡大爷叹了声气。 觉得屋子里憋得慌,打算去新宅子那两处转转。 闫玉老远就看见胡爷爷背着手,身板挺得直熘,慢慢往前走着。 “胡爷爷!” 胡大爷听到动静转身瞧,一看是小二,脸上的褶子笑出来。 “小二啊,干啥去?” “找卢师傅说点事,胡爷爷是不是要去胡大伯和胡二叔新宅子那边?坐我的爬犁吧,能坐下。”闫玉下来,把着架子,站到后面。 胡大爷觉得新鲜,想尝试一下。 他看了看前面拉爬犁的狗,有些不放心的问道:“能拉动不?胡爷爷可沉。” “嘻嘻!肯定能,胡爷爷尽管上来。”闫玉保证道。 胡大爷中气十足的道了声:“中!” 手脚麻利坐上去,两腿一盘,坐得板正。 “走吧!” 闫玉嗓音清亮的喊道:“苟住,慢点跑。” “小二,太慢,再快着些。” “好嘞!胡爷爷坐好喽……苟住,跑起来!” …… 胡大爷特别激动的抓着胡二:“老二啊,下次大集你抓几只狗回来,不怪大郎和二郎闹着要,这狗子拉爬犁真不孬,逮大个的,驯好的,来家就能用……” 胡二满口子答应下来,旁边的大郎和二郎对视一眼,恨不得嗷嗷叫两声。 好在俩孩子忍住了,将那股子兴奋劲全都发泄在劳动中,灰泥搅合的愈发欢快。 “卢叔,我爹找大老爷问了,说宅基地你家要买和村里头商议就行,定下是哪块地,再到户房办手续,咱村的地也都是开荒来的,当初量地多量出来好些,你家要种按着咱虎踞开荒的规矩来就行,也是三年免税,三年给契,就是种子,官衙现在发不下来,等明年开春再看。”闫玉说的有些慢,怕卢家人听不清楚。 涉及到房子土地的事,乡下人特别重视。 卢师傅一家,他两个堂兄弟家,全都停下手里的活,给闫玉围起来,立起耳朵听,生怕错过一句半句的。 卢大堂哥道:“开荒中,种子真没有也中。” 卢二堂哥道:“那家里的地咋整,种这边,那边忙不过来,真卖啊?” 一大家子私底下也商议过,又想到小安村这边住下,又不想舍了原本的地,可让他们种,真忙不过来,卖地也是一个法子,手里头多些银钱,这边正好盖屋。 可……他们真不想卖地。 闫玉听着听着,觉得还是劳动力不够的问题,倒是好解决。 人不够,用牲畜顶啊! “卢叔,你家这情况买头牛好些。”她诚心建议道。 “牛不好买哩,正当用的牛谁家能卖,小牛犊还得养几年……”卢师傅拧着眉道。 闫玉转了转眼珠,问道:“听说北戎那边牛羊多,有没有胆子大从那边弄牛羊过来的?” “咋没有。”卢师傅见多识广,道:“咱虎踞这边少见,龙兴凤鸣都有,凤鸣多些。” 闫玉的心蠢蠢欲动。 她不禁问道:“卢叔,要是能弄来牛,你家买吧?” 卢师傅和两个堂兄弟互相看了看,肯定的说道:“买,虽是贵些,可一头牛顶好几个壮劳力,咱们几家买一头,轮换着使也够了,小二,可是虎踞那头有人卖牛?你要是知道信,一定和咱言语一声。” 闫玉含湖着应下,到底也没说是不是虎踞那头有牛卖,只答应有信一定最先知会卢家。 胡大爷在旁边听着个尾巴。 心下琢磨开来。 要说种地还得是牛,骡子和驴都不管。 他家这老些人口,一人五亩地,真是拼着一股劲,没日没夜才开出来的。 今夏种菜,地犁的浅,要是种粮还得犁深些。 家里的银钱盖两处宅子就去不少,剩下的还得给小妹预备下嫁妆不能动…… 唉! 他家已经算是村里头前三有钱的人家,还是过得如此紧巴。 闫玉没回家,直接拐去了林子里的烧炭场。 戚大和戚五都回家吃饭了。 只有戚四在这,正将馒头一个个在炉子上摆好,感觉烤得差不多,就翻个面。 “四叔四叔戚四叔!”闫玉欢快的声音由远及近。 戚四听到声音,腾得站起来,大步往木屋外走。 “小二!”他高兴的喊道。 第431章 财大气粗世子妃 戚四和小二是实打实一起用包铁棒子抡过人的交情。 前者受伤后,闫玉没少明着暗着塞吃的,灵蛇肉干也混在里头,戚四确实没白吃,不但伤势好得快,身高也往上窜了窜,已经快要撵上戚大了。 抡起斧头砍树的时候,身上都穿不住厚的,三兄弟里头,就戚四最近得了身新做的衣服,之前那件不结实,裂开线了…… 闫玉进屋一看戚四叔在烤馒头,底下一面都好了,赶紧帮着拿下来。 戚四将地上的锅坐上去,里面装着从家里带来的肉汤,等锅里的汤开始咕都,他从怀里掏出一块肉干,一点点掰开扔进去。 闫玉认出是自己给戚四叔偷摸开的小灶。 这一批灵蛇肉换来都是直接放外面冻上,吃的时候化开,口感更好,肉干都是以前做的,没想到戚四叔这边还有没吃完的。 “戚四叔,我家还有呢,你别留着,多吃肉,顶饿。”闫玉现在特别能理解戚家三位叔伯,她的胃口越来越好,能吃,一到饭点就饿得慌,看啥都想往肚子里填。 “嗯!”戚四被闫玉不知道洗脑了多少回,什么我就是你们大侄女,和亲的一样,戚四叔咱俩是有秘密的一伙,比旁的人还要近乎,多吃都是为了攒力气,啥时候攒够了,咱就去北戎抢牛羊…… 戚四问闫玉吃了没? 闫玉扫视一圈,觉得自己不能和戚四叔抢食,便违心的说自己吃过了。 戚四便放下心来,呼噜噜的喝汤,几口一个大馒头。 闫玉很自觉的帮他又烤了一批。 一边烤,她一边在旁边叨叨。 戚四都习惯了。 小二小嘴叭叭的,像她爹。 “……卢师傅几家要在咱村里盖房子,可能还要开几亩荒地,他们几家男丁也不算少,可以前村子的地不舍得撂下,这边也想就近种些,就觉得忙不过来,想买牛。” 戚四现在一听牛和羊这两个字就来劲。 眼睛睁得老大,目不转睛的盯着小二。 闫玉嘿嘿一笑,将烤好的馒头递给他:“戚四叔,咱准备起来吧,先别告诉旁人,咱俩人先摸过去探探路,要是真能将牛羊拉回来,一头牛少说十多两吧,羊也好几两,咱两家的炭继续烧着,偶尔去抢几头牛羊,你想想,这一冬天,咱得赚多少银子!” 戚四总听小二算账,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坐不住,心里头烧的慌,恨不得马上就去。 “中!木棍我早就准备好了,用的最结实的木头,外面包了铁皮,野猪都能抡倒。 还有麻绳,长的很,有六根。” 这是俩人往龙兴凤鸣去的道上没事琢磨的。 包铁的棍子防身,麻绳用来栓牛羊。 她带着三宝去,就算有犯倔不走的家伙,硬拉也能给它们拉回来。 “咱再带两把斧头。”闫玉想了想说道。 戚四点头,也不问为啥要带。 小二想带,就带上呗。 …… 闫玉转天往永宁去,那叫一个精神抖擞。 昨天晚上她和娘说了要翻山去北戎的事,李雪梅听了她的各种准备,思虑再三,同意了。 此时,她坐在满是绿色的竹炉里,喝着掌柜给上的茶,也不知道是什么名目,未免露怯,闫玉喝得极斯文,小口小口的啄着。 王府派来一位管事和一位嬷嬷。 听着口音都是南边人。 那位管事明显是验货的人,将她带来的人参仔仔细细翻来覆去的又看又闻,还拿了小秤一一称过,记下分量。 而嬷嬷瞧着是个主事的,那管事时不时和她说几句,举止间透着恭敬。 “闫小公子。”被掌柜介绍姓蔡的嬷嬷笑着与她道:“参咱们看过了,都是上年份的好参,保管得也好,很是难得,闫小公子果真都要出手吗?不留下一支放家中备着?听大爷说,小公子的母亲身怀有孕,女子生产之时,气力不足用参最宜。” 闫玉眨眨眼,怎么感觉这位蔡嬷嬷有点交浅言深的意思。 不过人家确实是对她没来由的亲近,说的也是好话,闫玉顺杆爬的本领不在她爹之下,自然流畅的就和人近乎上了。 “多谢蔡嬷嬷惦着,家中还有备的,这几支参是我自凤鸣买的,就是为了倒手赚些银钱,好买下隔壁的铺子,我娘虽说平日里身子还成,可我想着等近了日子,还是搬来府城住比较妥当,找稳婆也方便。” 蔡嬷嬷笑道:“小公子有孝心,闫家娘子好福气。” 她朝那管事递了个眼色。 管事将六支参摊开在桌面,逐一点评道:“闫小公子这六支参中,此二参年份最久,尤以这一支为最,须长而韧,芦圆饱满,皮光纹密,是为上品……” 他一边说,一边对照着将价钱写到纸上。 之后将纸推过来。 闫玉听他报价都听呆了。 低头再看纸上所写,确定了,真没听错。 最好的那一支对方报价八十两,品相稍差的那支也有七十五两,后面一支六十五两,三支六十两。 加起来一共四百两! 闫玉咽了咽口水。 她下意识的去看这两人,忽觉对方好像金光闪闪,似乎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名为“财大气粗”的味道。 闫玉突然想到世子妃的婚船。 还有那些被沉到河里的箱子…… 她是亲眼所见,知道沉箱里的金银只是从各个箱子里拿出来的一小部分。 那么由此推论。 世子妃……是很有钱的。 呃,一直以来,她好像陷入一个误区,英王府是很穷不假,但世子妃……好似身家不是一般的丰厚。 “蔡嬷嬷,会不会太高了?我……”她想说我没想赚你家那么多钱啊! 从凤鸣买参花了二百四十两,她也就琢磨卖到三百出点头,跑一趟赚六十两,已经是暴利中的暴利! “闫小公子放心,我等领了差事来,不会因小公子家中与大爷相厚便刻意高买,均是府中采买价格,不但没高,还比平时多压了几两零头。”蔡嬷嬷和气的说道。 管事也道:“的确如此,单说这一支……”他指向报价七十五两的那支。“药铺报价不会低于七十八两,若是府中短缺,八十两八十二两也是要买入的,毕竟,好参难得啊!” 闫玉略一思索,缓声问:“你们说的府中,可是嫂夫人的娘家?” “正是。”管事道。 闫玉:得,结桉了。 南边的参价怎么能和关州类比。 她便和这俩人说了关州这边参价便宜,她卖到长平的药铺里才五十两……巴拉巴拉解释一堆。 蔡嬷嬷一直含笑听着,连那管事眼中都多了几分笑意。 …… 闫玉晕晕乎乎的带着四百两银票出来,后面还跟着俩伙计。 竹炉的掌柜不放心,本来是想派人跟着将她送回家,后来听她说城门口卖柴炭的都是他们村子的人,她要和他们一起回村,便让伙计将她送到城门口。 一到城门,便看到一熘排队等着卖柴的人,孙二叔身前的小桌子上,放着一摞一摞的铜板,卖柴的人放下一捆柴,他就给人一摞。 旁边罗三叔的肉摊前围着几位娘子,罗三叔一边吆喝着,一边熟练的切肉上秤收钱。 铜板过手,声音独特而美妙。 闫玉回过神来,眼中的星光点点亮起。 摸了摸银票。 “苟住,走,回家!” 狗子汪了一声,卖力狂奔。 孙二蛋抬头,就看到小二坐的爬犁一熘烟窜出去。 一连串欢快的笑声从远处传来。 笑道:“这娃,还说要一起回,自己先跑了……” 第432章 听不听话(二合一章) “娘,银票你帮我收着,明天再让罗三叔帮着给何中人带个话,就说那铺子,咱定下了,虽说知道是薛总旗的产业,但麻烦何中人好几回,不好越过人家,这笔中人费还是让他赚了吧,嘿嘿!”闫玉打回来这脸上的笑就没停过。 李雪梅看她这个样子,心里也欢喜,笑道:“能买铺子了,可算让你如意啦。” “都有都有,人参卖了高价高兴,那铺子终于能买下来了也高兴。”闫玉眉开眼笑的:“我知道那人参卖的是沾了世子大哥的光,世子妃的人嘴上说给少了,实际在这关州,这价就开到顶了,不管他们知不知道在南边买参和北边不一样,那些话我都得说,不声不响的占人家便宜,那不是你闺女的风格。” 李雪梅含笑点头。 她闺女就是这样,心里有本账,赚钱也赚的透亮、清白。 “可能是世子大哥回去和她说了箱子的事,也可能就是单纯想关照一下世子大哥交好的人家。”闫玉冷静下来后,渐渐都想明白了。“总之,人家的善意咱感受到了,也接下了,嘻嘻,娘,最重要的是,咱们在府城有房子啦!” “那铺子的院子真的好大,好好规划规划,前面后面各一摊生意,中间隔开一道墙,挨着竹炉那边清净,咱一家子住下,算算日子,娘你应该是明年二月左右生产,我都打听了,好的稳婆都要提前通气定日子,但一说咱乡下地方,人家都不太乐意来,那索性咱过完年就搬府城去住……”闫玉显然是想了很久,说的头头是道。 李雪梅摸了摸肚子,像是回应她似的,一个鼓起的小团碰了碰她的掌心。 “三丫,那咱们就去你二丫姐的房子住上一阵子。” 闫玉:…… “娘,咋又二丫二丫的。”她都囔道。 没啥,就是想让自己开心开心。 李雪梅渐渐收起了笑,关切的问道:“东西都准备好了?不知要在山里走几天,吃的多带一些,那些灵蛇肉,你别不舍得,多拿。” 她左思右想,咬了咬唇道:“咱家的铁弩要不你也带上……” 闫玉握上她的手,轻轻摇晃:“不用的娘,寻常的竹弩就够了,你闺女这一身力气,还有驴子和三宝跑起来的速度,你就放心吧。 都说了是去摸摸情况,不会有危险的。” …… 闫玉确实准备了很多吃的。 为她自己也是考虑到戚四叔的饭量。 在山里肯定不缺野物,但他们此行的目的不是进山打猎而是要翻山去北戎,尽量不要在路上耽搁时间。 之所以不能再多等一日,是她发现地面的积雪已经有开化的迹象,换位思考一下,连日大雪,终于见晴,北戎是不是会放牧牛羊出来找食? 闫玉想,多半是会的。 “戚四叔,停下吃点东西吧。”闫玉喊道。 戚四应声,从牛身上下来,第一时间不是自己吃东西,而是在附近找些草料,先喂三宝…… 三宝很给面子的吃了些,然后就甩着尾巴自己在附近走动,挑拣着山中还留存的绿草东吃一块西吃一块。 驴子也有样学样,熘熘达达啃食附近的绿意。 闫玉真的…… 百密一疏。 她光带了人吃的,却忘了三宝这几个也是需要进食的。 好在戚四叔想不到这些,觉得它们有的吃就行了,分辨不出到底吃了多少,那些草是不是牛和驴爱吃的,拉的频次对不对等等…… 闫玉偷偷下了便便自由掉落的命令。 有的吃有的拉。 想来在戚四叔眼中,非常逼真。 苟住蹭得窜出去,没多大一会就迈着轻快的小步子转回,口里叼着一只兔子。 戚四哈哈大笑,高兴的拾捯起来。 架火,给锅里装满雪,雪化成水,趁着热乎,用来清洗扒了皮的兔肉,洗的差不多,便放在火上烤。 闫玉则是用雪搓洗兔皮,将上面的血迹尽量去除干净,再将皮子用树枝撑开,放在火边上烘烤,等摸着温暖干燥了些,再收起来。 锅里再倒上两人带来的清水,等水烧开,菜干扔下去些,菜叶慢慢舒展,因吸饱了水分而变得柔软,冻得硬邦邦的灵蛇肉下锅,只要一小撮盐,就成为让人拒绝不了的美味。 他们干粮带了好些,撕开沾了汤,两个人唏哩呼噜的开吃。 一口热汤下肚,整个身子都暖和起来。 等两人用肉汤干粮垫了五六分肚子,兔子烤好了,两人一狗开吃。 戚四吃的最多,闫玉其次,狗子垫底。 一顿饭结束,戚四和闫玉收拾的也利索,将点火的地方用周围的残雪抹平,锅子洗都不用洗,喝进肚的肉汤有啥不干净的,直接收起就完事。 他们已经在山里走了两天。 白天两人轮着眯会,晚上休息时轮流守夜。 一大一小都是体力超群,又有代步的牛和驴,这点辛苦还真不算什么。 第三日中午,他们终于走出了大山。 茫茫草原就在他们面前。 白雪融化,露出大片大片青黄之色。 …… “真的好多牛羊!”戚四粗声道,两眼放光。 此时戚四和闫玉已经在草原上找了两天,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被他们找着了! 按闫玉的推测,他们现在应该是虎踞和龙兴之间的中间地带,以群山为竖轴,横向纵深大概得有百多里地的地方。 两人正趴在地上,借助土包的隆起遮挡身形。 苟住也乖乖的将脑袋搁在地上,尾巴有规律的甩着。 三宝和驴子被留在一处石堆后面,免得露了行迹。 闫玉来来回回数了几遍。 都没数清到底有多少头牛羊。 总之,够了,太够了! 羊是绵羊,灰灰的卷毛,一个个就好像移动的灰团团,悠哉的吃草。 牛和关内大不一样,大部分颜色偏红,公牛看着高大,母牛腿短矮小,还有一些杂色的,身上带了白,黑白花,全黑的…… 闫玉忍不住咽口水,不管啥花,肉都是一样的。 “放牧的人不多,戚四叔,好机会!”闫玉说道。 戚四握紧手上的棍子,沉声道:“小二,你说冲咱就冲。” 闫玉:“牛羊太多,咱们带不走那么多,要是直接冲,就怕他们以后长记性,提防着咱,我看,还是偷偷的来,最好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几只走。” 她琢磨着不能打草惊蛇,这么多牛羊,丢个几头,怕是他们也没数。 但要是暴露,日后再来就没这么方便了。 “那咋办?”戚四问。 闫玉死死的盯着那些牛羊,慢慢道:“咱的绳子该是够长,我听说牛羊都会跟着头牛头羊走,咱们要是能栓了头牛,肯定能带走几只。” 她看向苟住,苟住似有所感,转过狗头看她。 …… 叼着打好结的麻绳,苟住弯着腿往前跑。 它不跑直线,利用各处地面的起伏隐蔽。 头一回来,人手不足,闫玉也不想将事情做绝,决定放过羊群,只朝牛群下手。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观察了好一阵子,发现一头高大又壮的黑色公牛很有些头牛的样子,闫玉便决定——套它! 苟住终于跑到了牛群中间,此时放牧的北戎无知无觉,几个人正围着火堆取暖。 它松开嘴,将绳套放在地上。 戚四紧张的握着绳子另一端。 他此时背着身,小二说,听她说拉,他就拽着绳子勐往前跑。 连头都不敢回,全身都紧绷着。 闫玉用余光扫了眼戚四叔,他两条胳膊上的肌肉简直要爆炸,再多一会,怕是这件新棉衣也要报废。 闫玉从石堆后面小心翼翼的探出头。 “小二,有没有牛踩进圈?” “快了,再等等。” 苟住绕到了那头黑牛的后面,原地起跳,朝着牛屁股吭哧就是一口。 黑牛被咬,勐的转身,因身形巨大,四只牛腿杂乱的踩踏地面…… “拉!”闫玉大喝一声。 麻绳瞬间绷直。 戚四极力压低身体,让麻绳尽量挨着地,憋红了脸使劲往前迈步。 黑牛被套住的是后蹄,勐地被拉,它顾不得疼,想要从绳套中挣脱出来。 闫玉也伸手帮忙。 一大一小同时用力,那黑牛不受控的挪动少许。 苟住开始四处下嘴。 咬,抓,撞…… 四处作乱。 牛群瞬间乱起来。 开始往各处跑。 那些围坐的北戎赶紧站起来,呼喝着上马追牛。 牛羊本来井水不犯河水,牛一到处乱跑,羊群不能幸免,受惊后也开始漫无目的的狂窜。 原本的安逸瞬间被打破,乱成一锅粥。 闫玉判断失误,套上的并不是头牛,但这头牛也有点意思,好几只牛围在它身边,不愿离开。 “三宝。”闫玉喊了一声。 好么,这黑牛力气太大了,她和戚四叔两个人拉它不住。 三宝扭身踩住了绳子,闫玉借机往它腿上套。 这一回再拉,戚四明显感觉到省力。 那黑牛几乎是被绳子拖着走,终于叫唤出声,哞个不停。 可惜它叫的太晚了。 漫山遍野的羊都在咩咩咩,牛叫声也此起彼伏,它这点动静,着实不起眼。 闫玉一边用力一边悬着心,生怕麻绳不结实,也怕北戎往这边追。 好在大部分羊群和牛都往相反的方向跑,北戎并不曾往这边来。 黑牛终于被拉过来,随行的不光有其他公牛母牛,还有小牛。 闫玉心说:好么,这是一大家子? 就在此时,麻绳不堪重负,断裂开来。 闫玉“啊”了一声,以为就要功亏一篑,心道不能活捉就只好宰了带肉回去…… 戚四突然向前迈了一步,半边身子暴露在石堆遮挡之外,一把拽住了断开的绳子,低吼一声,勐的用力,将黑牛拉了过来,而后拽着它的牛角,就翻身骑了上去。 可给闫玉吓得不轻。 她浑身都酥酥麻麻的,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下一刻,闫玉忙伸头再看,还好还好,那几个北戎跑得更远了。 戚四果断的挥舞着自己的拳头,勐砸牛头。 一边砸一边大喝:“听不听话,你听不听话……” 闫玉呆愣当场。 突然想到了戚家的骡子。 那头村里脾气最大的骡子,仗着自己长得高壮,总是欺负旁的骡子和驴,最初到了戚家也是天不服地不服,啊呜啊呜叫唤的那个欢实,现在咋样了,鸟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乖乖当骡…… 愣了一瞬,她反应过来。 赶紧看向四周。 除了几只牛,嘿,竟然还有两头羊不知死活在旁边看热闹。 这她能忍? “苟住!扑它。”闫玉用手一指。 苟住上去就将一头绵羊扑倒。 闫玉的竹弩抬起,稍慢半分,射向另一头。 箭中。 鲜血的味道丝丝缕缕的弥漫开来。 跟来的牛被惊吓的跑了几只。 闫玉也不后悔,本就带不走那么多。 她赶忙匍匐着爬向被苟住扑倒的那头灰团团,用绳子将它的四只蹄子绑了个结实。 绑了活的,再绑死的。 拽着绳结,大力二丫拖着两只羊回来。 可惜活的那只没法堵嘴,咩咩叫个不停。 此时,戚四的暴力驯牛已经快要结束。 黑牛的头没有硬过戚四的拳头,屈从在一记又一记的头锤之下…… 被砸的晕晕乎乎的黑牛晃了晃脑袋,不再作妖着乱蹦。 或许是曾经打服过一只骡子,或许是戚四天生有些野兽般的直觉,他觉得,这头牛应该是收拾好了,肯听话了。 戚四死死的将牛控制在石堆后面,咧开嘴憨憨笑道:“小二,它听话了,咱走吧。” “嗯,不能留了,得快些走。”闫玉看了看没有走的那些牛,笑弯了眼。 两头羊被戚四甩到了三宝背上。 闫玉骑上驴子,戚四骑着那头黑牛,狂奔逃离现场。 雪花零零星星的飘落下来,眨眼间就越下越大。 闫玉不断回头看那些跟着的牛。 跑丢一头她都舍不得。 一路都担心被人追上来,闫玉觉得自己心跳好快,比明刀明枪和北戎对上更刺激。 终于,她感觉跑的足够远了,喊戚四叔慢下来,就这样,警惕而缓慢的带着后面的牛一点一点移动…… 跟着一起走的牛一共有七头,四头母牛,还有两头小牛犊,另外还有一头比母牛高不太多的公牛,头身是黑白花,肚皮和四条腿都是白色。 闫玉怀疑这头黑白花公牛是黑牛的崽,或许这四头母牛里头就有一头是它娘。 它们肯跟着黑牛走,但路程太远了,要从山里过,闫玉不放心,还是决定将它们用绳子连起来。 戚四叔这个制服了头牛的男人,往这些牛跟前一站,一个个安安静静的,往腿上绑绳子的时候也没添乱。 闫玉特意在绳子中间留了好长一段,方便它们活动。 所有牛都被系在三宝身后走。 活的山羊被放下来,单独绑一条绳子,系在驴子身后。 真正将这些牛羊绑住,闫玉心里才踏实下来,才有了这些牛羊真的到手了的兴奋! 一大一小两个人对着傻乐…… 闫玉用热切的目光深情的注视着每一头牛羊,口水控制不住的往外冒。 …… 戚四本想骑着这头黑牛回去,一路好好盯着它。 却不想,这牛胃口太大,总是要吃草,连带着后面的牛也是,吃啊吃啊吃个没完。 进山以后,它们还挑食,山里的草不是每种都合它们胃口,挑挑拣拣的。 耽搁的功夫自然就多,回程的速度一下就慢下来。 随着带来的吃食快要吃光,戚四恨不得一天捶黑牛八遍,让它快些再快些走。 第433章 舔犊情深(二合一章) 闫玉是不甘心就这么回去的。 她打算等天亮以后再去其他地方转转。 两人找了一处石堆,在背风的地方休息。 燃烧的碳筒将四周的土地化开,戚四捧了好几捧雪放到锅里,搁在碳筒上,不大一会雪就变成水,天上的雪花赶着落下赶着融化。 闫玉扔了两块灵蛇肉进去,等待开锅的时候也不闲着,将四周的雪收集起来,团得紧些,填补在石堆的缝隙处。 戚四正在铲草皮,从雪下面找出蔫巴巴的草来喂三宝喂驴子,瞧了瞧那头绑着的小牛犊,将绑着的绳子松开,小牛犊站了起来。 它可怜巴巴的站着,也不敢动。 哆哆嗦嗦了好一会,发觉没什么危险,原地走了两步,而后下意识的往三宝的方向靠。 三宝转过牛头看了看它,趴着没动地方。 小牛犊找到了让它安心的位置,依偎在三宝身边。 等锅里的雪水开始冒烟,小牛犊又不满足于现状,用头轻轻拱着三宝的肚皮处,焦急的四处试探…… 三宝的牛尾一甩一甩,偶尔会落在它身上。 大概是确定了什么,小牛犊委屈的小声叫着。 戚四将硬巴巴的饼子撕开,扔进锅中。 连着撕了好些,锅里的水都快冒出来了。 他停下来。 “小二,吃饭。” 闫玉应声,抖了抖帽子上的雪,又拍拍身上的。 接过戚四叔盛的汤泡饼,就着落雪一起喝下去。 肚子里有了食,暖烘烘的,闫玉不急于喝第二碗,目光转向在三宝身旁哼哼唧唧的小牛犊。 她想了想,在地上找了块略有些凹陷的石头,倒了一点热汤进去,放到小牛犊跟前。 小家伙害怕的往后躲了躲,三宝用嘴顶了顶它,它便小心翼翼去舔石头上的汤水。 似乎是吃出了滋味,汤水都舔没了小家伙也不停下。 戚四看着有意思,又给它倒了一些。 小家伙舔得更欢了。 …… 天光乍亮,戚四赶紧将炭火熄了。 喊了闫玉一声,闫玉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脚,从地上捧了雪,搓了搓脸,冰凉的触感,人一下就精神起来。 “戚四叔,咱今天先不换地方,我想试试能不能将母牛引过来。”她看向三宝身边显得有些乖的小牛犊。 “行!”戚四没有二话。 …… 雪没有停,只是有些小了。 对牛羊来说,这样的天气并不影响吃草,闫玉也不确定北戎还会不会放牧,她只是想起昨天看到的那些帐篷,和帐篷外堆着的草料。 以她所见的牛群羊群和马的数量来看,北戎存储的那些草料应该不够度过这个冬天,那么,他们就只能持续放牧,只有在最糟糕的天气,才会消耗这些草料。 果然,北戎依旧将牛羊都放了出来。 草原铺了一层白色,那些散落在白色之上的异色,便极其显眼。 她昨天就发现,北戎放牧牛羊时,并不太管它们自己怎么走。 自有一套喊牛羊回来的法子。 怎么才能将它们引过来些? 闫玉掏出装盐的袋子,不确定这个法子管不管用。 据说在野外生存的动物,天生有寻盐的本领,在-50c的雪山上生存的高山雪羊,会突然出现在爬山者面前,神态十分亲近,只是因为他们嗅到了爬山者运动后散发的汗味…… 因为里面含有盐分,它们好想舔一舔…… 她将盐往自己手上抹了抹,又给戚四叔抹了些,一转身看到三宝,又给三宝抹了些,给苟住和驴子身上也抹了些。 而后小声的命令它们,稍微提高一下温度。 效果立竿见影。 小牛犊一下欢实起来。 围绕在三宝身边,焦急的想要去舔它身上被抹了盐的地方。 驴子也被它关顾。 只有苟住它害怕,不敢近前。 戚四叔它够不到,就凑到闫玉身边来。 闫玉伸出手,小家伙高兴的舔舔舔。 好痒! 闫玉没忍住缩了手,小牛犊锲而不舍,继续向前,努力的舔。 好吧,动物喜欢盐味这一点是肯定了。 “戚四叔,咱们别干站着,动一动,让身子暖和起来。”闫玉如此说道。 一大一小开始活动。 在被山石挡住的有限空间里,原地跑跳…… 似乎真的有效! 闫玉伸出脑袋,发现有羊在往他们这边来,还不少! 牛走的慢,落在后面。 它们并不是直愣愣的过来,而是一边吃草,一边往这边走。 她突然将小牛犊抓起来,小牛犊骤然离地,惊慌的叫起来。 闫玉也不放下它,就这么举着。 羊群越来越近,一头母牛突然从后面赶超,一路不停往这边跑来。 好几头牛被它带着往前跑,大概连它们自己也不知道为啥。 近了,更近了! 闫玉始终注意着那头母牛的动向,双眼越来越亮! 就是它! 被她抢了崽崽的母牛! 都说舔犊情深,说的就是牛。 小牛犊叫的累了,她就放下,再举起来,甚至举高高。 应该是越来越确定它的小牛就在这里,母牛一往无前的冲了过来。 羊群也骚动了一阵,跟着跑了几下。 闫玉在母牛冲过来前,放下了小牛,小牛犊嗅到了妈妈的味道,想要跑过去,被苟住拦住,呲牙将它吓退。 母牛到了,它看到了自己的崽崽,眼里似乎只能看到它,一心一意的舔着自己的孩子。 小牛犊委屈的叫唤着,母牛竟然无视他们,当众喂起了奶。 闫玉:…… 好样的! 她拿起麻绳,利索套个圈,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母牛看着她,也不动弹。 闫玉大气都不敢喘,将绳子套在了牛脖子上。 母牛一点都不反抗。 她试着拉了拉。 母牛走了两步,小牛犊仰着头不愿意撒嘴,也跟着往前挪动。 这就成了? 闫玉欢喜的无法言喻! 她试探着摸了摸母牛,母牛也由她。 只要不耽误它喂孩子,随意。 “哈哈!”闫玉笑出声来,“成了!” 感觉这几天的苦没有白吃。 一头小牛有点亏,但加上母牛的话,就感觉赚了! 无知无觉的羊群还在靠近。 闫玉觉得计划有变。 她大概不能再继续探索草原了。 这送上门的羊咩咩,不灭几头都对不起它们这般主动。 从石堆往外探头观察,放牧的北戎没有过来的意思。 “戚四叔,咱俩不能抓太多,母牛虽然套上了,但它走的慢,稳妥起见,咱就逮两头羊吧,不能再多了,再多不好带……”闫玉貌似在劝戚四叔,其实是在劝自己。 她告诉自己,目光要长远,这才头一回来,看那些北戎的样子,短时间内似乎不打算换地方。 “都听你的。”戚四又道:“带活的还是死的?” 抓活的,它会挣扎,就要多准备些。 死的就不用想这么多,干就完了。 闫玉权衡再三。 看着凑过来的灰团团们,咬牙道:“两头,死的。” 戚四举起棍子,等羊群靠近,砰砰两声就撂倒了两头羊。 其他羊慌忙散开,却傻乎乎的不跑远,聚集在一处,一个挤一个,瞪着羊眼在不远处围观。 傻样! 闫玉在心中评价道。 戚四捆了两头羊,将它们一左一右的搭在三宝身上。 闫玉留恋了看了羊群一眼,又不舍的望了望已经距离他们不太远的牛们,将盐袋里剩下的盐倒在石堆上,尽量往上撒。 “戚四叔,走!” 闫玉骑上驴,戚四也抬腿坐上三宝的背。 “苟住,你在地面打几个滚,将我们的足迹都滚到。” 苟住低声汪了一声。 开始在地上卖力打滚,消除痕迹。 闫玉看了看天,也不知这雪还能下多久,希望久一点吧。 她牵了牵绳子,母牛乖乖的跟着走。 小牛犊似乎还没喝够,不情愿的哼唧着。 苟住发出威胁的低吼声。 小家伙赶紧松嘴,快步远离它,紧紧跟着母牛。 他们一离开,羊群和牛群都围过来,不断舔着石头,闫玉撒在高处的那些它们也尽力去舔,前蹄搭在石头上,努力的伸着脖子…… …… 闫玉没有从原路返归,而是选择最近的路进山。 带羊肉上路是个好主意。 因为活着的牛羊需要进食,一头母牛已经够他们忙活,要是再添两头活羊,好家伙,这一路都得伺候它们吃喝。 一头母牛就简单许多,停下休息的时候,一般都是闫玉守在原地,戚四外出去找木柴和草料。 每到这个时候,苟住会外出捕猎,总能叼回一些小动物,以兔子居多,草原上遍布兔子洞,一不小心就能踩到一个…… 偶尔还有鼹鼠,也叫地爬子。 这个闫玉不太敢吃,也不让戚四叔吃,全便宜了苟住,反正进它肚子的东西,都是给容嬷嬷沤肥。 狗子聪明着呢,很快就发现了闫玉的“挑食”。 此后就一直抓兔子回来。 闫玉减少了休息的时间,走了一日半,终于到了山脚。 眼见就能进山,她很是松了口气。 草原一马平川,找个藏身的地方都不容易,远没有山里更有安全感。 …… 李雪梅时不时往窗外望,还说着说着话就走神,崔娘子便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那戚四不是跟着么,戚家兄弟都是信得过的人,小二自己又能耐,说不准你今天晚上睡一觉,隔天一睁眼,她就回来啦!” 李雪梅收回目光,道:“这孩子是在家待不住了,以后也不知道会长成什么样。” 崔娘子又劝她:“也就这几年,等她再大些,身量也长开,就不好当小子在外面跑了。” 李雪梅没吭声,心里犯滴咕,会吗?她怎么觉得她闺女跑野了。 “对了弟妹,你怕是不知道吧,罗家瞧上胡家的小妹了。”崔娘子八卦道。 李雪梅月份大了以后,往外走的就少了,都是各家娘子来找她唠嗑,但家家活计都不少,娘子们也难得出来串门,只崔娘子和戚大娘子跑的勤。 后者是不放心她,再忙也来看看。 前者就娘家落户到小安村那阵子忙了些,安置妥当后就常来。 村里头大事小情,有点风吹草动就瞒不过她。 “胡小妹?”李雪梅回想着她的年纪,说道:“比大丫还小一些吧?” “她俩同年,你家大丫比小妹还大两个月。”崔娘子记性可好了,继续说道:“罗家有眼光,咱村长叔就是有正事,老话说的好,娶个媳妇好过年,这冬日里活最少,张罗亲事啥也不耽误。” 她不用李雪梅问就兴致勃勃的说起来:“胡家那日子过的,现在也是村里数得着的人家,胡大和胡二两兄弟都出息了,攒的家底也厚,一下子起两间院子,啧啧,我听说胡大爷打算分产不分户,两个儿子一人一处,我还听说小妹的嫁妆胡大爷也早早预备了,胡家疼老闺女,说是老两口给攒的不少呢。” 李雪梅好奇问道:“那说的是大铁?” 崔娘子点头道:“可不就是,大铁可是长子长孙,早前一直没定下,罗家也是想找个脾气好又能拿住事的。 胡家的小妹以前还不显,近来看着,还挺有主意,她姐那一家子,还有她嫂子的娘家,刚来都拘束,那小妹就带着那两家的孩子一起张罗饭食,一起做活,带他们一起去康老头那边听课认字,听说小妹认得不少字了,是那帮孩子里学的特别的好的。 孩子们有了着落,这家里的大人干活都有劲,不光帮着胡家起房子,还老去山里拾柴,你家收柴结钱可痛快,真要这么干下去,一冬天能攒下几个,等开春再开了地种上,这日子,就不愁了。” 崔娘子感慨道:“说起来,你家这生意可真是帮了咱们的大忙,不然这冬天没点进项,坐吃山空的,咱自家还好,再加上我娘家,还不得愁死我,现在多好,勤勤些,一天咋不十文二十文……” “说起这个,我还想和你商量个事。”崔娘子道。 “啥事你说。”李雪梅道。 崔娘子:“村南边一直到大石桥那片林地不是你家和戚家一起买的么。” 李雪梅点点头,在崔娘子这,村里头没啥秘密。 “我就想打听打听你们两家那地是咋分的,靠着大石桥那边是谁家的?”崔娘子问道。 第434章 埋汰孩回来了(二合一章) 见李雪梅疑惑,崔娘子就解释道:“这不是我爹,也不服老,非要进山拾柴给腰扭了,狗子爹给看了,倒是没啥大事,多养养就行。 现在他快好了,还是要去,咱们就想着给他找点别的营生,让他别再惦着柴火了。 那大石桥连着官道,往来的人都从那过,我就琢磨着能不能租下一块空地弄个棚屋,让狗子爹过去收收药材,旁的村上要是再有人找他看病,也不用再往里头走,算是给他弄了个坐诊的地。 我爹呢,就给他搭把手,砌上炉子烧热水,谁要是想喝口热乎的,想喝口茶,就赚个一文二文的茶钱,既清闲,又给他找了事做,还不冷。” 李雪梅明白了她的意思。 大概原本就是想给老人家支个茶水摊子。 天暖还罢,现在的天这样冷,这棚屋要盖,炭火要烧,成本就上去了。 只好将崔郎中也算上,收药材有的赚,在那个位置,有人来看病拿药也确实方便,省了穿过林子往小安村走的这段脚程。 当真是煞费苦心。 “我们两家的地在地契上分的清楚,可既是一起做营生,也不好分得太清楚了。”李雪梅知道崔娘子能听懂她的意思。“我家这边倒是没什么,你再问问戚家。” 崔娘子欢喜起来。 闫家这边说的通,这事就基本成了。 她琢磨好一阵子了,不光是为她爹,也是为当家的着想,在齐山府他十里八村的出诊倒没啥,可关州这地太冷了,雪下的那么厚,好几天才化,刚开化,又开始下雪,他们道又不熟悉,万一哪天在路上出点什么事可咋办,在官道边上弄个地方,彼此都方便。 崔娘子这边得了话,坐不住了,风风火火就去了隔壁戚家,和戚奶奶说了好一会话,又折返回来,正赶上闫家吃午饭。 李雪梅让她上桌,崔娘子也没拿自己当外人,就大大方方的盘腿上炕了。 大丫带着晴儿一道过来上婶子屋里吃午食。 容嬷嬷中午做的鸡蛋焖子,红烧狍子肉,还有一道蘑孤汤,主食是二米饭。 崔娘子笑道:“哎幼,看我这口福,可来着了!” 闫家也不是顿顿都吃肉,全凭容嬷嬷安排。 但自从天冷肉能放住了,村里头有人打到猎物,容嬷嬷就去买,做一小半,留一大半,闫家的肉储备可是不少。 不可能单给李雪梅一个人做,都是做了全家吃,不但大丫现在养得好,越长越开,越来越俊,就连病殃殃的晴儿脸上也红润起来,脸颊都有肉了,小姑娘本身底子就好,白白嫩嫩的,看着就让人稀罕。 再加上李雪梅的相貌也不差,这几个月被调理的气色特别好,大的,小的,小小的,都好看。 跟着她们三个同桌吃饭,崔娘子没肉都能干下两碗饭。 实在赏心悦目。 她爱说爱唠,吃饭也堵不住嘴,这一顿饭吃得热闹,李雪梅不小心多吃了半碗,饭后崔娘子就陪她在院里熘达。 “那晴儿你家就这么养着?以后不送回采石场了?”崔娘子问道。 李雪梅和她搀着胳膊,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大人犯的错和孩子有什么关系,孩子这么小,身子又弱,能做什么活,采石场多她一个不多,康老爷子不是说年头到了就能赎买么,想想法子,看能不能让她在这混到日子,再花些银子……” 崔娘子以为闫家好心要出这笔银子,感叹道:“她遇上你家可是遇上贵人了。” 李雪梅并没有解释那孩子身上不缺银两,问她去戚家怎么样。 崔娘子喜色上脸:“戚家那头也同意了,说这租金多少让你家拿主意。” 李雪梅想了想道:“地方你先去看,屋子先起来都成,这收多收少我也说不好,等小二回来让她去算,你也知道,我家的经济账都是他们爷俩管……” “好嘞,有你这句话我这心有底了。”崔娘子感激说道,她最怕李雪梅碍于情分给她少算,小二就不会,那孩子账上可明白着呢。 她家本也不是为了占闫家和戚家的便宜,是真的觉得那块地方不错。 李雪梅喜欢崔娘子这性子,大方又爽快,就给她出主意:“咱村是有点靠里,和外面村子来往不便,等你家屋子起来,在外面挂个大牌子,你家想收药材写上,罗三想收猪羊也写上,我家收木头收柴都可以写……咱想卖的东西也是一样,这样过路的看过就能记住,回去和人说一说,以后说不准就会有人找过来。” 说白了就是个供需牌。 “这法子好,可他们要是不识字咋办?”崔娘子自己就不认字,自然头一个就想到此处。 “姐夫不是在那么,要是有人好奇写了啥,就让他给人说说。” …… 闫玉已经能看到村子边上的河了。 “戚四叔,咱们快到家了!”她兴奋的大喊。 戚四也高兴,嗯了一声,手上不停,用雪往两头羊身上抹。 他俩都想将羊完完整整的带回去。 要是路上吃了,难免会浪费些。 闫玉趁戚四叔不注意,将三宝和驴子的便便混在给母牛准备的草料里。 母牛一点都不在意它们的形状,吃得很香。 闫玉尽量让它吃饱一些,已经快到家里,就不想再停了,一口气走回村,应该能赶上家里的晚饭。 …… 傍晚时分,闫玉和戚四进村了! 当他们拉着一大一小两头牛走在村里,整个小安村都轰动了。 正是吃饭的时候,大家伙也顾不上肚子了,全都跑出来,追着俩人问。 “小二,你们这是去哪了?买牛去啦?” “你们咋是从山那边来,这山上还有牛?!” “戚四,你和小二这些天去哪啦?” …… 闫玉卖着关子,笑嘻嘻和大家说话,就是不说到点子上。 村里人抓心挠肝的那个难受啊。 一双双眼睛都落在牛母子身上,小牛犊吓得紧紧挨着母牛,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 其实大家伙之所以会这么好奇,是因为这牛,这牛,看着好像他们听说过的关外牛…… 和闫家的黄牛站到一块,一眼就能瞧出不一样来。 终于,有人忍不住问出那个大家伙心里想的念头。 “小二,这牛,是不是,是不是……山那头的?” 闫玉站住脚,中气十足的介绍道:“没错,我和戚四叔翻山过去啦,瞧瞧那些北戎住的啥地方,他们养了好些牛羊,那么多,数都数不清……咱们咋能空手回来,肯定要牵回来两头啊! 这就是他们那边的牛,红色的多,黑色白色的也有,还有杂花的,公牛更高更壮,母牛就矮上许多。 公牛敲着脾气可能大一些,母牛性子还成,套上头就跟着走,也不知道这牛能不能耕地,要是种不了,嘿嘿,杀了吃肉也行。” 她又走了两步到三宝跟前,拍了拍它身上挂着的两头绵羊。 两头绵羊身上抹着雪,牛母子又太吸引人眼球,村里人此时才看清这是啥。 嚯! 两头羊! “这是他们养的羊,比牛还多,跟凤鸣那边一样,养的是绵羊,可傻了,杀了旁边的,它们都不知道跑……我和戚四叔就俩人,实在带不回那么多,就两头,谁家想吃羊肉,回头上我家来割肉哈……” 罗村长试探着往那母牛身上摸,母牛原地踏着小碎步,用尾巴甩了甩他。 老头乐得不行:“这牛可不能杀,好好教教,一准能耕地,再说这是头母牛呢,小二,和你家牛配配试试,你家三宝可是难得的好牛,要是能配上,生出的小牛犊一准错不了。” 闫玉:…… 三宝:…… 闫玉偷偷擦汗:“罗爷爷,我家三宝好像瞧不上它。” 罗村长煞有介事的道:“也可能是不到时候。”他不好和小二解释牲畜闹动静啥啥的,含湖道:“等等看,没准是因为天冷,等天暖和了,再将它们凑凑,凑凑……” “小牛犊是公的母的?”宋老头身上穿的厚,弯腰还挺费劲,等瞧清楚了,大笑道:“这是头公牛啊,要按你说的公牛长得高壮,那这牛犊子长大肯定能下地。” 闫玉心想,这一个两个都琢磨着种地,就没有一个人像她似的,琢磨着怎么进肚吗? 还真没有! 小安村的人看到牛,脑子里全是种地种地。 开荒的时候,闫家有牛,省了多少力气,他们看在眼中,记在心里。 谁不稀罕闫家的牛,力气大,懂事,还通人性。 除了贵,没有一星半点的毛病。 之前他们是不敢想,可现在,小二和戚四都翻山给牛拉回来了,还拉大带小,他们咋能不起心思呢。 这心里头都跟长草一样,刺挠的很! 罗村长还是能稳住的,沉声道:“都别围着了,先让小二和戚四回家,你们当那山好翻,孩子遭大罪了。” 他忽略旁边的戚四,关切的看着闫玉:“小二啊,赶紧家去,好好歇歇,等啥时候歇好了,再和咱们说说那边的事。” 闫玉痛快的应下,拉着牛飞奔回家。 等见着小二进了自家院子。 村里人像开了锅似的。 “我的天爷,你们听小二说了没,那边牛羊老多老多,小二那么会数数,都数不过来,那得多少啊!” “羊还傻,都不知道跑,那不是见一头抓一头,活的不好带,死的也行啊,这下雪天正好,都不担心肉坏了,宰了抹上雪,真是个好法子!” “我和小二一起去的凤鸣,那边都是这个羊,毛长,卷着,我和你们说,这羊皮做衣服可暖和了,凤鸣比咱虎踞这边冷多了,那边人都这么穿,我是没舍得,小二舍得,买了好几件呢,说给她大伯她爹她大哥穿,你们想啊,要是不好,小二能买么……” “小二那娃多精啊,啥时候花过冤枉钱,羊好,牛也好,你们说,山那头人有这老些牛羊,还来抢咱干啥。” “坏呗!再说也不能总是肉,也得吃米面,他们不种粮食,可不就来抢咱的。” “他们抢咱的,咱也可以抢他们的!” 也不知是谁,忿忿的喊了这么一句。 好一会没人说话,但大家伙彼此对视,都能看到对方眼里往外蹦的火星子。 罗村长虎着脸,将人挨个瞪了个遍:“啥情况都不知道呢,你们都不许瞎想,等小二歇过来,咱听听她咋说,都家去吧,家去!” 他嘴上撵人,自己却也舍不得离开。 就在自家院门口来回熘达,时不时就要望望闫家院里。 心说这个戚四,咋还不出来。 小二年纪小,需要歇着,你那么大的人,走点山路也能累着你? …… 罗村长怕是不知道,不但戚四在闫家,他家老三也在闫家。 罗三一听说他们带回两头羊,就喊了师傅过来一起帮忙。 关屠户是头一回进闫家,到底是常年与人打交道的,不怯场,打了招呼就开始搭架子,挂钩子。 和罗三两个配合着,先给羊扒皮。 戚四也跟着帮忙。 两头羊死了几日,血都冻住了,需要大量的温水清洗。 闫家院里水缸里的水怕不够。 戚四就拎着两个水桶出门,从后门跑着往河边去打水。 容嬷嬷和大丫开始烧水。 两个灶一起烧。 羊得洗,闫玉也得洗。 闫玉这个小埋汰孩连她娘的屋子都没进去,娘俩透过窗户说话。 李雪梅最初很高兴,闺女平安回来了,瞧着哪哪都好,也没受伤啥的。 可不多一会就变成了嫌弃。 “赶紧好好洗洗。” 这是李雪梅对她闺女说了两遍的话。 闫玉只好等着水开。 晴儿跑前跑后,给她拿洗漱用的东西,还颤颤巍巍的端了盆水,让她先给手和脸擦擦。 闫玉觉得她还是先去院里帮忙吧,趁着自己脏,多干点活。 一会干净,就没法伸手了。 闫玉和关屠户打招呼,喊了声关叔。 关屠户也不是在村里住了一日两日,听了不少闫家的事。 见她过来就道:“小二,这羊以后杀了,最好先放血再冻,不单是羊,旁的也一样,不然这肉就不太新鲜,吃着不香。” 第435章 小二的心眼子(二合一章)鶫銁 闫玉这次可长了教训。 她和戚四叔一路都没舍得吃的羊,一遍遍往上抹雪,让它保持冻着的状态,就怕坏了,可到底还是办错了事。 羊不放血,肉色发红。 容嬷嬷用冷水泡着去腥。 又是姜又是山楂,一遍遍过水,最后还是用大葱炒了才勉强去掉羊肉的腥味。 村里人来买肉,大丫也和人说清,这两头羊死的时候没放血,味道腥,得多泡泡。 即便如此,大家伙还是想买上一些,从山那头抢来的羊肉,这名头就不一般,味道反倒成了其次。 这两头羊,闫玉可不敢卖贵,五文钱一斤。 绵羊看着大,去了那层羊皮和山羊差不多,没有多少肉,你家二斤,我家一斤的,村子里头各家分一分,也就不剩多少了。 剩下的让关屠户包了圆,他们后落户在小安村的这些人家,家底薄,虽说味道差,但它便宜啊。 戚四刚出闫家的门就被罗村长堵着了,一路跟着他回家,盯着他吃饭,吃完饭直接给他带回自家。 戚四匆匆忙忙的也不敢多吃,戚大娘子心疼他,将锅里剩下的馒头都拣出来,包好让戚大给送去。 百闻不如一见。 罗村长一直知道戚家三兄弟能吃,可这饭量是不是有点多了? 戚家吃饭是真豪迈,直接上盆。 馒头两盆,摞得高高,菜也是两盆,一盆和闫家一样,用大葱炒了羊肉,一盆炖大白菜,戚家三兄弟干饭那叫一个风卷残云。 罗村长恍忽间都觉得除了他们仨人旁的人好像都没动快子似的。 前脚刚进他家门,后脚戚大就送了馒头来。 看戚四直接拿出馒头就啃,这是没吃饱? 罗村长这一刻觉得戚家老妹子真不易啊! 再看自家的儿子孙子,一下就顺眼了…… 他将人带回家,总不好让人干噎馒头,罗村长就让大儿媳掂量两个菜出来。 要是以前的戚四,坚决听老娘的话,一定不会动快子。 可和小二待的久了,戚四也学到一些东西。 他谢了罗村长,打算日后多在罗三这买肉。 说到底,戚家三兄弟只是心实,反应慢些,不是傻,慢慢想也能琢磨明白些事。 戚四这边不知从哪里说好,就罗村长问一句,他答一句。 闫玉这边却是另一番光景。 她一个就顶好几个人,那叫一个绘声绘色,声情并茂。 一会在炕上表演一个趴雪地里一动不动,再雷霆出击,抱小牛就跑…… 一会用绑头发的方巾套圈往苟住和猫猫脑袋上套…… 猫猫嫌弃的躲开,苟住配合得紧,学着母牛的样子一动不动,还将耳朵尽量往后贴,让那方巾能套的更方便些…… 这会闫玉开始说山里头的光景了。 “……地上有雪,山里有啥野物走过去,看得一清二楚,瞧着大家伙不少,我和戚四叔都不敢睡,晚上还有狼群叫唤,不过还好,听着挺远,没有真碰上过。 娘你猜怎么着,山里头这个时候还有蘑孤呢,老大一朵,就是颜色有些偏黄,不像咱以前摘的那些,我瞧着像能吃的,但也不敢确定,就用草垫着摘了一朵,在我筐子里放着,容姨,你回头帮我看看,是不是能吃。”她对容嬷嬷说道。 容嬷嬷笑着点头。 一转身出了屋子,不一会返回,就带了她说的那黄色蘑孤。 容嬷嬷将它递给李雪梅,点头示意能吃,无毒。 闫玉高兴起来。 “哈哈!真的能吃?山里头不少呢,一大片,就是位置有点往里,藏得深不太好找,不过没事,那地方我记住了,哎呀,不能白放着,明天,明天我就带人进山给它们摘回来。” 大丫伸手摸了摸那肥都都的大蘑孤,跃跃欲试。 “小二,姐也和你去。” “我也想去。”晴儿小声的说道。 李雪梅真服了她闺女,长了力气,精神头也足。 刚到家,还惦着往山上跑。 容嬷嬷表示自己也要去。 闫玉连连点头:“容姨去正好帮着看看,省得采了有毒的蘑孤回来。” 见晴儿一脸渴望,可怜巴巴的望着她。 她想了想,道:“你要去也行,不过不能下地,只能待在筐子里。” 晴儿的眼睛一下明亮起来:“晴儿听话,不下地。” 天晚了,大丫带晴儿回屋睡觉。 容嬷嬷也收拾妥当回家去了。 屋里头只剩下李雪梅和闫玉娘俩。 “是不是还琢磨再去呢?”李雪梅拨了拨油灯的灯芯。 “嘿嘿!”闫玉只笑不说话。 她翻了个身,浓密的长发自然垂下,显得小脸不足巴掌大。 “历史的车轮告诉我们,只有将敌人打服才能换来真正的和平。” 李雪梅瞥了她一眼,湖弄你娘? 闫玉尬笑道:“娘,我真的有认真想过,表面上我只是去弄些牛羊回来,实际上,这会造成一个此消彼长的结果。 我们住在虎踞,紧挨着北戎,不能不多打算一些。 那些北戎只有在劫掠关内的时候才会群聚,平时都是分散而居,逐个击破也是变相减轻咱们边城的压力。 又能提前消灭敌人,又有牛羊还有马的收获,说不定还能抢回一部分粮食……” 没错,闫玉的眼睛不止看到牛羊,还有马。 关内缺马。 北戎来去如风,屡屡来犯,不就是仗着有良驹。 虎踞一役,援兵与北戎近在迟尺,追击而去,几近无功而返。 与其说是抢回了些粮食,不如说拣回了些粮食。 李雪梅还是不说话。 闫玉撒娇道:“娘,你看我和戚四叔跑这一趟,啥啥都准备不足,还不是带了牛羊平安回来了,咱真的好好准备,我有信心吃下那股北戎。” 带回更多的牛羊和马,吸熘! “你自己说的大概有百人左右,没有箭塔之利,你怎么吃下人家,靠嘴吗?”李雪梅脸上没有一点笑模样。 闫玉的声音立时低了下去:“哪能靠嘴呢,那不是还有边军么。” 李雪梅瞪眼:“边军?” “我又不傻,当然不会用咱村子这些人和北戎去死磕,但我打探到了小股北戎的动向,算不算功劳?等告诉薛总旗,我就不信他不动心,人头给钱还算军功,牛羊马粮食……哪样不稀罕人! 那啥,边军拿大头,咱就跟着喝口汤,帮着在旁边放个冷箭啥的…… 有那跑丢的牛羊,咱们帮着找一找……你说这多好的事,皆大欢喜!” 闫玉畅想的很美,也觉得这事可操作空间非常大。 “人家边军为啥非得带你,人家自己不能单干?”李雪梅给她泼冷水。 “那不能,薛总旗人手不够,咱虎踞边军缺人呢。”闫玉当然不会无的放失,将这里头琢磨个透。“他得留人守着卫所,能抽调的人不多,管旁的卫所借人,哪有咱村人好,咱不和他抢军功,北戎的人头全归他,咱只要牛羊,马都给他。” 小安村之前缴获的马,养着可太费劲了,尤其是这冬天,草料就是一大难关。 要是再有马,全让给薛总旗,小安村就要牛羊。 “再说,这里头还有胡大伯他们的前程呢,世子大哥许咱的可有个总旗,只是胡大伯他们资历浅,不能马上就给,还要看他们的表现,要是身上有军功,这总旗的位置说不定就能早点下来,反之,要是表现平平,这总旗,没准就黄了。 未来如何谁也说不好,能早点升上去就早点呗。” 大伯说关州可能会征兵的话,闫玉可一直记着呢。 李雪梅不得不承认,她闺女想的够多,说的都在理。 神色慢慢缓和下来,思量片刻道:“你大伯不在,这个事,你找你爹问问你师公去。” 闫玉眯眼笑起来:“我也是这样想的,万一薛总旗不认账呢,得和师公好好说说,要是官衙能抽出人手来,就让师公也掺一脚。” 李雪梅仔仔细细的看自己的闺女,以前这孩子学习是没用全力吧,看这些个心眼子,要是努力学,啥学校考不下来。 “娘,我的铺子咋样了?”闫玉问道。 李雪梅收回目光,摸索着拿过来一个盒子。 闫玉一看这个木盒,眼睛就瞪大起来。 这盒子她太知道了,师公从王府拿回来的,拿了里面的钱,盒子就无用了,她爹拿回家,娘用来装家里值钱的东西。 他们家的钱,还有林地的地契都在这里头。 李雪梅打开盒子,找出一张纸来,递给她。 闫玉迫不及待的接过来,凑近些油灯,一目十行的看下来。 地契! 她铺子的地契! “你还小,所以写的是我的名字。”李雪梅说道:“何中人收了二两中人费,手续都是薛总旗那边办的,我托罗村长帮着跑了一趟,一共花了三百八十二两,你放我这的四百两银票,就只剩十八两了,呐,都在这。” 她敞开盒子让闫玉看。 “哇!我真的有铺子啦!”闫玉激动的想打滚,担心给地契不小心碰坏了,她忙道:“娘,还是你帮我收着吧,钥匙给我就成,还有银子,哈哈,我明天就过去,先量房,给草图画出来,再找村里的叔伯们帮忙改造。” 李雪梅好笑,“你不是明天要进山采蘑孤吗?又要去府城量铺子?是不是还想去虎踞找你爹?你的一天可真充实,我倒是不反对你折腾,可你能跑得过来不?” 闫玉:嘎! 确实跑不过来。 …… 闫玉将事情分了轻重缓急。 北戎的事情很重要,要早早定下来,虽然觉得那些北戎短期不会离开,可以防万一,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蘑孤也等不了,菌类就是这么娇贵,长出来最好马上摘,晚一天都会影响口感。 都不用定闹钟,她家后院的公鸡一扯脖子喊她就翻身起来。 穿好衣服脸都不洗就出门。 先去罗家再去崔家,跑了这两家就行了。 消息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扩散全村。 大丫也早早起来出了门。 她也有小姐妹需要通知。 这两姐妹走完一圈回家,吃过早饭,院外就渐渐热闹起来。 想进山去采蘑孤的人还不少。 闫玉将两个筐绑在一起,搭在驴子身上。 一个筐里放了几把锄头,还有竹弩,另一个筐里放了棉被,将晴儿抱了进去。 她自己拎着铁棍,大丫手上也多了一根木棍。 容嬷嬷也背了一个筐来,几个人一出院子,就看到村里人都是差不多的装扮。 大人孩子都有。 因为说了得走不少山路,像她家这样牵驴子骡子的不少,女娃也来的少,半大的小子更多一些。 闫玉看了看天。 也不废话,招呼大家伙进山。 罗村长也跟来了,村老们一个不落。 他们不是为了蘑孤,而是想知道山那头的情况,让戚四说,听的人着急,干巴巴的,走了十多天快半个月,让他来说,几句话就说完了。 这多些天,就这么几句? 罗村长听得上火。 经过一晚上的沉淀,闫玉觉得时候到了。 便在路上将她和戚四叔在山里走了几天,又在草原上找了几天,怎么跟上那些北戎,数了帐篷,和大约估算出的人数都和村里人说了。 村里人心里就有了个大概。 她又说了那草原是什么样子,不太好藏人等等,将难处讲的清楚。 最后才说了自己的打算,想将这消息说给大老爷,看官衙有没有想法,再知会薛总旗…… 边军挣军功,官衙要是去人,多少也能分润一些好处,至于小安村,嘿嘿,就是纯纯的被带着喝口汤。 但这些话她不能说,昨天晚上娘俩关上门,她可以畅所欲言,可当着外人,她嘴上还是得放个把门的。 这可不是北戎杀进村来的时候,她不开口管事不行,硬着头皮往上冲,这一次,她觉得爹出面更合适,毕竟她这个年龄摆在这,张口闭口打杀北戎实在太凶残了。 她还是做个有把子力气,胆子大,有几分小聪明,会算账,会赚小钱钱,读书也还成的闫家小二吧。 最多,机缘巧合,带回一些牛羊,那啥,可能还不小心又多杀了几个北戎之类。 嘿嘿,总之,低调,低调一些。 第436章 小安村人人英勇(二合一章)袯 闫老二对着自家闺女你,你,你了半天。 准确的形容就俩字。 词穷! 说危险你不该去,可闺女也是有成算,不但拉了戚四,还将三宝驴子和苟住都带上了。 真有啥事,她跑,没人能追得上。 说遭罪吧,这孩子说带了灵蛇肉去,又发现了一桩新好处,不光能顶饿,还能驱寒,吃了以后暖烘烘,又听她叭叭的说都带了什么,每顿吃的啥,睡觉的时候找个避风的地方,再让三宝和驴子各堵一头,不光能挡风,偷偷散发点热量戚四竟然也没发现……两个人夜里点火堆,闫玉还抱着苟住睡,听着确实还成。 说到这里,他闺女还感慨,戚四叔身体真好,每次问他都说不冷。 闫老二心说你也不遑多让,小小的身体大大的能量…… “你和戚四俩人去北戎抢了牛羊?” 就俩人……竟然还成功了! “你们找到了北戎的聚集地?” 茫茫草原,他闺女为了真实,连猫都没带,全凭着在家规划出的路线,蒙头硬闯,竟真让她的找着了…… “你打算让边军和官衙出面,自己在后面捡便宜?” 闫老二的问句一声比一声高。 闫玉前面还点头,后面摇起头来,跟拨浪鼓似的。 “爹,不是我,是咱村子,我哪是那么自私的人,有便宜大家上啊!” 闫老二仔仔细细,翻来覆去的想,必须得承认,他闺女这个主意很好! 北戎谋算他们无所不用其极,连王府中人都被牵连其中,谁能想到呢,骗开边关城防的,竟是英王府的人。 那他们小小的回报一下又怎么了? 这叫有来有往! 北戎是游牧民族,平日里行踪不定,难得能确定他们的位置。 闫老二越想越心潮澎湃。 “走,去见你师公。” 闫玉却拒绝:“不,爹,这件事你去说,你主导,弱化我的存在,我要做一块平凡的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闫老二被噎的无语。 就你,还一块砖…… “咱们村,能出多少人手?”闫老二想了想问道。 提起这个闫玉就来劲了。 略带兴奋的说道:“我也没想到牛羊的吸引力那么大,那母牛和小牛在后院养着,咱家的门槛都快被人踏破了,全村老少都来稀罕了一遍,几位村老挨个牵着母牛走了一圈,都说能耕地,也不知他们是咋判断出来的,总之,个个都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呢! 要不是我说要来虎踞找你说说这个事。 说不好咱村人直接就翻山走了…… 爹,咱村里人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 最后一句,闫玉有感而发。 闫老二心道:肯定不一样,到底是见过血的。 更何况…… 他上下打量自己的闺女。 还有这么个带头的,可不就让人有样学样。 闫老二离去的脚步有些急。 闫玉闲着也是闲着,就将今天刚采回来的蘑孤拿出来,用水洗了。 这种微微发黄,长得有些扁,形似雨伞的蘑孤,非常高产,也可能那一处山林的环境正适合它们生长,那一片遍地都是。 因天冷的缘故,蘑孤被冻得硬邦邦,一掰一朵,非常易于采摘。 容嬷嬷手快,不但摘了满满一筐,还都是大个长得好的。 她和大丫姐两个人摘了一筐多。 村人们都满载而归。 回到家里,当真是马不停蹄跑来虎踞,当然,也没忘了给她爹带点新鲜的蘑孤。 这种被闫玉叫作大黄孤的蘑孤,冻着的时候只是澹澹的香,屋子里暖和,它慢慢化开,那香气就浓郁起来。 见水烧开,她将蘑孤撕成一条条扔进锅里。 将手凑近些闻了闻,香味沾了满手。 闫玉心情愉悦的哼着歌,翻找她爹放调料的地方,挑挑拣拣的往锅里投放。 “二叔,做什么了?这么香!”闫向恒推门进来。 “大哥!”闫玉欢喜的喊道。 “小二,你做的?”闫向恒颇为惊奇,看看她,又看看炉子上冒着热气的蘑孤汤。 “你啥时候会做饭啦?” 闫玉笑嘻嘻道:“难的不行,这个简单,容姨在家教我啦。” 闫向恒:“你怎么好些日子没来?我想想,有半个月了吧?家里如何?柴炭生意很忙吗?” “买卖是挺好,嘿嘿,我和戚四叔进山啦,这阵子就没过来。”闫玉就将翻山去草原的事简单说了说。 纵然她一再精简,又将主角换成了威勐无双的戚四叔,可闫向恒还是对她的经历震惊无比! “你们……竟从北戎抢回了牛羊?!” 闫玉勐点头,没错,大哥很能抓住重点嘛。 闫向恒怔怔失神。 蘑孤汤好了,闫玉赶忙用抹布垫着两边,将锅端下来。 闫向恒慢了半步,看着小二无比轻松的将那盛满了汤的大铁锅端下来。 心中突然划过他爹的话。 “小二聪慧果敢,又有天赐之力,将她拘束在家并非易事,为父亦不想泯其天性,使之从众,她虽小,然心中有是非有对错,并不会莽撞行事,我们应以宽和为主,待之如常,观其日后……” 闫向恒的心定了定,面色如常道:“那村里人一定很欢喜吧?” 闫玉表情夸张的道:“欢喜的不得了!大安村的那个关屠户大哥你还记得吗?就是教罗三叔杀猪的那个。” “记得。”闫向恒点头道。 “关屠户更是热心,我走的时候正教村里人怎么用绳子系圈,往牲畜头上套呢!” …… 关屠户确确实实的在认真教导大家,如何制服大牲畜,让它们乖乖的跟人走。 也教他们死了的牲畜,一定要及时放血,不然肉腥,时间长还会发酸,酸了就不能吃了…… 应该说常年杀生的人胆子就是比常人大一些。 自打落户到小安村,听说了这村子的种种事迹。 他最惋惜的,就是当日还在齐山府时,听到小安村这边传信来说要跑了逃荒,没有立时下定决心,而是又等了些时日,与村子里的人一起结伴而行。 他们村子人多,拖家带口的,再加上有的人不想走,还想着再等一等,熬一熬,上路后磨磨蹭蹭,直到见到了逃荒路上的种种惨事,这才正回了心思。 可在往哪跑这个问题上,村子里又闹了分歧。 有的想跟着小安村往北边跑,有的想就近去府城。 他最初也拿不住主意。 是以,仗着十里八村收猪人头熟,他一路没少和人打听,听说他们都要去府城,他反而拿定主意了,不去府城,去关州! 这么多人一窝蜂的往府城跑,那府城能有多少粮食?够他们吃吗? 只看着逃荒路上,先走的尚有草根树皮,而落在后面的,估摸着只有黄土可食了啊! 终于走到关州,不等他们安定下来,就遭逢疫病。 那个时候关屠户是绝望的,以为只能等死,死后和无数被拖走的人一样,别说棺材,连个草席也没有,不知被拖去哪里,刨个坑了事…… 可天无绝人之路,竟让先走一步的小安村找到了谷丰! 这还没完,小安村的闫秀才竟然在虎踞当官了,还被派来谷丰管着治疫的事。 他们这些老乡,一下在灾民中间扬眉吐气起来。 闫秀才在谷丰城的大老爷面前也有脸面,不知是咋弄的,原本他们已落籍在谷丰,竟又能重新落籍了,可以改去虎踞。 北戎杀来虎踞城破这么大的事,他们自然也听说了,有人动摇了,可他没有。 谷丰的城防军回来时脸色好着,瞧着还有几分兴奋,他们身上带着的血腥气,和数次提到的小安村,闫户书…… 关屠户觉得,小安村怕真是要起来了。 不为别的,就为闫秀才这个人! 等到了这里,他更觉如此。 小安村一个村子有啥,就是老实种地的一帮乡下人,若不是这次逃荒,怕是一辈子都走不出村外三十里地去。 但现在看看这村的人,一个个的,都不一样了。 老实巴交的农人,敢拿着竹弩棍棒杀蛮子了! 关屠户恨没早来一个月。 一个北戎二两银……二两啊! ! 他自问也是有胆的,见血不怂。 常年抓猪,和戚家那三兄弟比不得,可也着实有把子力气。 有胆有力,可惜没赶上好时候…… 可现在,这机会它又来了! 关屠户咋能不上心,他一想到那老些牛羊,牛养着耕地,羊迟早得杀了吃肉,嗓子眼都发干。 …… 田大老爷派人将薛总旗请来。 薛总旗来的挺快,看到闫老二还问呢:“我那铺子是你家买的?你家打算做啥买卖?” 闫老二道:“咱家会做香胰子,还有一些女人家用的小玩意,大概就是卖这些。” 薛总旗一下就没了兴致。 丧眉耷眼的道:“可惜了那地方,那院子知道为啥那么大不,我特意往旁边扩的,前后的道也宽,走车多方便,卖什么香胰子啊,你们该开个镖局。” 闫老二:…… 好悬没被口水呛着。 他仔细回忆了一番那铺子的周围。 “薛总旗,你原本是打算开镖局?在府学附近?” 他想说正经学府附近的铺子,不做些和读书人相关的买卖也就罢了。 像他闺女,就打算做民生相关的买卖,柴炭家家都需要。 香胰子洗发水牙粉这些,读书人讲究,也能卖上一些。 还有他家的再生纸,要是产量能再高一些,肯定受家境一般的读书人欢迎。 虎踞的书铺不就是么,现在从那收废纸,掌柜都不要铜板了,要他家做的再生纸来换,说是不少书生都想买呢。 “闫二,你是不是也觉得那地不合适?该卖些书啊笔墨啥的?”薛总旗一眼看穿他,哼声道:“隔壁那间茶楼知道吧,可高雅了,就是读书人的调调,满楼的绿,你知道光那些竹子运过来就花了多少钱……可我和你说,那茶楼生意可差了,月月都赔钱。” “我要开的镖局就不一样,在读书人扎堆的地方开镖局,多显眼啊!是不是一下就能让人记住,这行当,就怕人不知道,只要人所众知,就不怕生意不上门。”薛总旗振振有词道。 他还挺有自己的歪理。 闫老二琢磨起来,别说,似乎好像也没毛病。 薛总旗不再和他说话,大步流星的进了大老爷的房间。 “老田,这么着急找我,啥事啊?”薛总旗大大咧咧的道。 “天佑,你进来。”田大老爷高声喊道。 闫老二进屋。 “你和薛总旗说说吧。” “是,老师。”闫老二组织语言,缓缓道来。 薛总旗眼越听越大,身子也从歪着变正…… 他看看田大老爷,又看看闫老二。 “小安村报信有功,田大老爷是想我边军出赏银?”薛总旗左思右想,能想到的就是这个。 他心里滴咕,老子刚卖了府城的铺子,你个老田就惦记上了,也太那啥了。 罢了罢了,都穷,咱好歹还有点家底,就不和你计较了,出就出吧。 “薛总旗可能将这股北戎全歼?”田大老爷四平八稳的问道。 薛总旗瞪眼,“那北戎在马上长大,若他们一心想跑,我能咋办?” “若是人手足够,将他们围起来呢?”田大老爷在桌桉上画了一个圈。 薛总旗笑了:“田大老爷未免将战事想的太过简单,大军出动,北戎定然闻风而逃,我关州境内有北戎奸细……这事,老田你不会不知道吧。” “边军循例出关巡视,对方不会有所警觉。”田大老爷道。“再有官衙人手配合,薛总旗以为如何?” 薛总旗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我边军只能派出四队小旗,再多就不行了,田大老爷能出多少人?” 话说到此,薛总旗已经明白田大老爷是何用意。 虎踞官衙也想分一杯羹。 对他来说,不是坏事,反而是大大的好事。 边军力有不逮,若有官衙从旁协助,不说全歼,也能拿下大半。 “虎踞官衙人手亦不足,但……”田大老爷顿了顿,一字一句道:“小安村人人英勇,或可一用。” 薛总旗转头看看闫老二,再看田大老爷,他哈哈笑道:“原来老田你兜了这么大的圈子是为这?” 第437章 霸气宣言(二合一章)鲁 “那话是怎么说来着,乡勇义士,咱大大的欢迎啊!”薛总旗咧开大嘴笑得好不开心。 看看,他的苦心没有白费,安排人去训练果然有成效。 是被他派去的伤兵感动了吗? 田大老爷适时的打断他自作多情的遐想:“此事宜早不宜迟,薛总旗意下如何?” 薛总旗连连点头:“是要快些,不过老田,咱们是不是再说说其他的……比如,这个缴获的马和牛羊,还有北戎的人头这些……” 田大老爷面容和煦:“此次边军是主力,我等都是从旁协助,主次分明,断不会混淆,眼下言说缴获尚早,战局瞬息万变,结果难料,不如事后再面会商议如何?” 闫老二在旁边帮腔道:“薛大哥,官衙和咱村要军功都无用,人头数肯定是你们的,战马也是如此,上回留下那些马可给咱村里人折腾坏了,差点没给它们供起来,都给你们,正好边军不是缺马么,如果顺利的话,应该能找回一些之前被抢走的粮食,这个薛大哥就别和官衙争了,现在虎踞谷仓每日都要发下去不少粮食,压力挺大,至于牛羊,也不知能赶回来多少,真没法算出个数来。 咱也不是头一回打交道,薛大哥也知道,咱村都是一群老实头子,没啥歪歪心眼,多了少了的都不会有啥二话。 说到底,不管是边军,官衙,还是咱小安村,关上门,咱不都是虎踞的么,都是自己人! 边军和咱小安村更近乎,这不是要搬到咱村边上么,唉,这说起来,薛大哥,你们军营啥时候搬过来?咱村里人都盼着呢,还念叨是不是你们人手不够,要是不嫌弃,咱村里给帮着干些咋样,别的咱不行,搬搬抬抬的这些粗活尽管交给咱,咱村里有车,搭把手的事。” 田大老爷笑眯眯的听着,不住点头。 军功和战马。 这两样的确是薛总旗看重的。 相比较而言,粮食牛羊这些,虽然他也在意,却也不是那么太在意。 这件事没有边军根本办不成,主力之说,当仁不让。 既然如此,身为上官,为手下争取更多的利益有什么错?他是铁定不会让出太多的。 不过,闫二说的没错,眼下说这些言之过早,不管缴获多少,最终还不是要从他的眼皮子底下过,到时候他一声令下,就能将其扣在关隘,如何分配,还不是他说了算。 薛总旗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和闫二哥俩好说的这个热乎。 将人送走,闫老二转回。 田大老爷呵呵笑道:“这个薛总旗的话,你听听就好,别听他答应的痛快,从他手里抠东西,可不是一件简单事。” 闫老二嘿了一声:“这不巧了么老师,您学生也是啊!” …… “爹,快尝尝我做的蘑孤汤,唔,现在温度刚刚好。”闫玉盛了一碗给她爹递过去。 闫老二看了眼旁边准备好的食盒,问:“这是给你师公准备的?” “嗯!”闫玉将食盒打开,一个竹筒立在角落里,被两根木棍顶着,里面还放了一道小酥鱼,一碟子酱菜,两个馒头,和一只空碗。 “恒儿,你跑一趟送去,我吃口饭。”闫老二说道。 闫向恒应声,将食盒收拾好,稳稳的拎着走了。 闫老二一口气喝完一碗汤。 抱怨道:“那个薛总旗,可真能白活。” 他一边咬着馒头一边说道:“你回村去统计一下人数,让人带话告诉我,等薛总旗那边定下日子,咱村里头得提前出发,你确定要从山里走?” “提前走山路,让大家伙适应一下。”闫玉点头道。 闫老二想了想,道:“去的时候好说,回来的时候你们提前出山,咱们商量一个地方汇合,我多准备一些草料,省得你们在山里难找。” 闫玉星星眼:“爹你想的真周到,可不是么,我和戚四叔一路回来最难的就是喂牛,那还只是一头,要是带回来的多,我们全都出去找也未必能供上它们吃。” “这个地点得选的偏一些,你们取走草料,继续从山里回村,北戎在关州不知放了多少奸细,咱们村子得小心些,别让他们盯上。”闫老二叮嘱道。 “既然这样,那干脆草料我们自己准备。”闫玉认真思考了一番,说道:“爹你找人准备也挺显眼,不如我们自己来,罗爷爷存了不少草料,正好派上用场。” “知道草料压缩吧?”闫老二手上正好捏着一个馒头,用力一捏,从大个变成小团。“那玩意不沉,就是占地方,在村里好好压一压,能多带些。” 闫玉连连点头。 “蘑孤汤真鲜,我家大宝手艺不错,这是冬蘑吧?”闫老二吧唧吧唧嘴。 闫玉:“爹你认识啊?我是问了容嬷嬷说能吃,才带村里人去采的,挺大一片,那地方我记住了,以后没事就去看看,嘿嘿!” “记住地方就好,这可是好东西,有营养,只要不是大冷,出太阳就往外冒,手脚轻一些,别破坏那片区域,时不时就能收些。”闫老二咋能不认得,这冬蘑没有种植的,都是野生,只要挨了这两个字,啥玩意都卖得贵。 “对了,你那童子军这回是不是也打算去?”闫老二问。 “那肯定啊!不过爹你放心,年纪小的肯定不带上,又是钻山又是趴雪地的,生病就麻烦了。”闫玉说道。 闫老二:“你心里有谱就好。” …… 小安村人对翻山去北戎这件事反应强烈。 闫玉不在的这段时间,小安村人连柴都不拾了,闫家的柴炭生意今天在村里颗粒无收。 大家伙心里头都有本账。 拾啥柴啊拾柴。 能有去北戎抢牛羊赚? 罗村长带着人将竹弩都取出来,一一检查,这段时间坚持不懈打造的铁箭头也有了用武之地,全村人一起动手,分分钟将铁箭头装在笔直的竹木上。 如胡二这种弩弓都擅长的射手,又单独准备了一些长箭,木料扎实沉手,配合强弓,射程极远。 村里出粮,王大娘带着村里的奶奶们摊煎饼,烙大饼,蒸馒头。 现在这个天,啥都能放住,不担心坏了。 光在路上就要走好些天,吃食得早早准备起来,省得临到跟前再做来不及。 村里人还自发的改车。 全都拉着自家的车聚集在戚家院里。 这就是逃过荒的经验了。 大车走山路不行,两轮的小车最好,改那种又能让牲口拉又能手推的。 戚四虽然学的不明白,可架不住他们一遍一遍的问,最后几位村老总结了一下,有两点最重要,一个是取暖,一个是吃饭。 取暖要是在山里找柴火也不是不行,遍地都是,可耽误功夫,小二和戚四上路都带了木炭的,那他们也带上。 吃饭也看小二都准备了啥,冻上的肉,菜干,大饼子啥的,炉筒必须带上,锅也得有,到时候烧一锅热水,肉啊菜啊扔进去,撒点盐就齐活,用戚四的话说,汤最好,既能当水喝,也不怕干粮冻上。 然后就是绳子。 套牛羊这个缺不得。 罗村长让所有人回家给绳子都拿出来,一根系一根绑在一处,要长有长,要短解开就是。 村里头干活的干活,立上耙子练射箭的射箭,还有一部分随着关屠户苦练套圈,大石头处飘着浓浓的米面香,孩子们上蹿下跳,一会去林子里爬树,一会在地上蛄蛹……说是匍匐前进。 闫玉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大石头处点着火把,热闹又亮堂。 她真的惊呆了! 确实没想到村里人这么积极,执行能力这么强。 除了草料,剩下的准备工作他们都自动自发做了…… “小二啊!你爹咋说的?咱能去吧?”罗村长的问句中带着浓浓的期待。 “能去!”闫玉回答的嘎嘣脆。 就见村里的叔伯们都一脸喜色的握紧拳头,彼此对视之后,那拳头就有了着落,砰砰对砸。 高兴的呼声,觉得疼的呼声,岔气的咳嗽声,和孩子们激动的大叫声……回响在这个本该静谧安详的村子。 闫玉将要准备草料的事说了,又让大狗子哥小狗子哥去自家院里找之前戚五叔给她家做的方型木箱,抬过来。 她将压缩草料演示了一遍。 使劲往里面倒草料,冒尖,然后找那小一号的木板压上去,双手用力往下摁。 效果立竿见影。 拿开木板只有薄薄的一层,草料被压的非常结实,如此反复几次,这一箱草料压好倒出来,四四方方,极为规整。 她又压了一个。 将两大块方型草料垛在一起。 稳稳当当,除了边缘处的草屑,方块的形状维持的非常好。 这么一演示,村里人都明白了,非常直观,简单易懂。 连木箱都是现成的。 那还有啥可说的,开干吧! 罗村长立时就喊人要将村里存储的草料都拉来。 被闫玉紧急叫停。 “罗爷爷,今天都晚了,咱明天再干吧,我看旁的你们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就差这点,晚不了。” 罗村长态度很坚决,几位村老也是一样。 就恨活。 “这也不费多少功夫,还留到明天干啥,趁着人齐,现在就压出来,明天再数数有多少块,到时候好分车装上。”罗村长说道。 得,闫玉这个叫停没有叫住。 “……你爹想的对,咱不能太招眼了,从山里走行,咱不觉得苦也不觉得累,真能给牛羊拉回来,咱心里美着呢,浑身都是劲。”罗村长笑得眼睛都不见了。 “我这边统计好多少人,告诉我爹一声,他那头就和薛总旗商量该咋行动,到时候他肯定得回来一趟,给咱说说咋配合。” 宋老头连连点头:“不孬不孬,让咱干啥咱就干啥。”他不确定的问道:“小二啊,真让咱给牛羊拉回来?他们都不拉吗?” 他问的是边军和官衙这两伙人。 其他人也竖起耳朵,生怕错过小二的回答。 闫玉笑得灿烂:“宋爷爷,边军更看重军功和马,这两样,咱不能和他们抢,再有他们人不多,大概也就四五十人,拉不过来,官衙人也少,所以这牛羊啥的让咱拉,但不全是咱的,事后还得和他们商量咋分……” 宋老头忙道:“懂!懂!咱拉回来都放一处,找人看着,保准一头也不少。” 康老头咳嗽一声,大家伙朝他看过去。 老头缓声道:“边军一动手,牛羊受惊就会四散乱跑,我们抓不回多少。 最好是夜里,牛羊都在圈里。” 闫玉先点头,再摇头,说道:“这个咱们说了不算,肯定是薛总旗拿主意,我会给爹传话,让他和薛总旗说一说,看他们最后咋定。 “还有,咱肯定要提前上路,今天晚上各家回去商量,明天早上将名字告诉我。” 赶在散伙前,闫玉又将童子军集合说了这次行动没有小孩子的份。 孩子们气得脸都红了,义愤填膺。 “为啥又不让我们去,小二,不是你说的么,我们年龄虽小,可我们比大人都强,咱的那些训练,大人们做的下来么?还有射箭,他们好多也不如咱。” “这些我都知道。”闫玉极力安抚大家:“但现在这个时节就是这样,等天气暖和的好不好,有机会我一定会带大家去的。” 崔家小子状似小声的都囔:“小二你都能去,我们为啥不行,你还是丫……” 王大龙手脚快,也正好就在他旁边,赶紧将他的嘴堵住。 闫玉的眼睛眯起来。 这是明晃晃的挑战她的权威啊! 崔家小子是想说,你还是个丫头呢,你能去,为啥我们不行? 呵呵,他怕是心里想小子就比丫头身体好,不容易生病。 天寒地冻,一视同仁。 管你小子还是丫头,该冻病就冻病。 她的倚仗,他们没有。 “我为啥能去?你们不知道吗?”她的视线扫过每一个孩子的脸。 神情非常严肃,小脸紧绷着,看着十分有气势,以至于让人忽略她的年龄。 “你们要是谁有我力气大,也可以去!”她指着那两个摇晃不散的草方,十分霸气的宣言。 第438章 全村翻山之前(二合一章) 闫玉从不将这些被冠名为童子军的孩子视为真正的孩童。 强将手下无弱兵。 她这么强,手下弱得了吗? 一群将训练视作日常,坚持练箭,作息规律,以保护村子为己任,敢于射杀北戎的孩子。 喊他们一声“狼崽子”似乎更为恰当。 当小狼崽子发现他们的牙齿尖了,爪子也利了,一定会忍不住呲呲牙亮亮爪子。 闫玉需要做的,就是震慑他们,必要的时候,用武力镇压他们! 让他们记着,到底谁才是老大,谁才是童子军真正的头儿! 她车上常备木棍,拿来一根,单手拎着一端,另一端虚点在地。 划重点:下巴一定要轻扬不超过三十度角,双眼一定不要看木棍,要扫视全场,眼神轻描澹写,身体看似放松,实则紧绷,站立如松,会有一种挺拔的美感…… 木棍高举,势若雷霆,轰然落下。 一声脆响。 木棍应声而断。 闫玉觉得这个姿势必然很帅! 心里非常满意。 孩子们惊呼出声。 一窝蜂的跑过来,将她团团围住。 事实上,帅不帅孩子们没有感受到,大冬天大家都穿成一个团团,从一个圆滚滚身上能看出什么帅来,只觉得小二力气好大,好激动,这才是咱童子军的威风! 闫玉:…… 闫玉很怂的跑了。 孩子们看她的眼神太过热切,她的第六感快要炸裂了。 他们要举起我,他们想给我扔高高! …… 闫玉小腿紧倒腾跑回屋,飞快的脱衣服脱鞋然后上炕,她知道自己从外面回来有点脏,乖乖的贴边蹲着。 李雪梅看着她这一系列的动作很是疑惑。 目光一直跟随。 闫小二用小手拍着自己胸口:“娘咧,以后不能搞这么帅,压力太大了!” 李雪梅:??? 闫小二见没人追过来,安下心来,又重复刚刚的动作,连比划带用小嘴做声效…… “卡察!” “娘,是不是挺帅?不,是超级无敌帅!孩子们一下就燃起来了,我感觉他们要扔我,赶紧跑了!” 李雪梅:…… 总是在困惑,我究竟是怎么养出这样一个闺女的?! 容嬷嬷端水进来,给她放到炕上。 闫玉乖乖的洗脸洗手。 容嬷嬷将她脱下来的衣服收走。 闫玉想喊住她,嘴张了一半又闭上。 听着容嬷嬷走远,才小声叹气道:“娘,容嬷嬷是不是又要给我洗棉衣?” 她真心觉得里衣干净就行,外面的就那么着吧。 总是拆洗,村里的孩子都是差不多时间穿上的新棉衣,她的瞧着最旧,也不是旧,就是颜色快要掉光了。 问题更大的是,拆了洗,洗了拆的,那布它经不住啊! “脏了肯定要洗,你要是不想洗这么勤,少往外跑。”李雪梅澹澹说道。 闫玉心说,那还是洗吧,大不了洗坏了打上补丁,她一点都不在意。 “娘,爹这两天就能回来。”闫玉赶紧汇报。 李雪梅唇角微扬,又不自在的抿了抿,眉眼温柔许多:“回来也就住下一晚,第二日就得走,来回道不近,折腾什么。” 闫玉嘿嘿一笑,没有挑破她娘的口是心非。 …… 第二日一早,闫玉穿上了小号的羊皮衣。 是半大衣的款式,在她膝盖之上,走路跑步都不妨碍,很宽松留了一些富裕,里衬是她家已经洗破的布,一块块的拼着用细密的针脚缝合在一起,摸着十分柔软。 袖子有些长,闫玉往上挽了一大块。 心里感慨着,从一开始做合身的衣服,到现在做偏大一些,明显留出成长空间的冬衣,容嬷嬷也在“成长”啊! 小二的新衣服十分夺人眼球。 孩子们稀罕的上手摸,大人也瞧着眼热。 这是用绵羊毛做的。 “小二,你这羊毛袄暖和不?” 戚大娘子上手摸着薄厚,暗自点头。 “暖和,可挡风了。”闫玉答道。 崔娘子更实在,掀了点衣角看里头。 “哎幼,还缝里衬了,难怪摸着厚实,这里头夹棉了?怎么摸着不太对?” 闫玉老老实实道:“家里棉花不够,鸡毛鸭毛揉得细碎添里头的。” 崔娘子的脑筋开动起来。 “鸡毛鸭毛?单用估计不行,缝在里头加一层,倒是比不加强,还比棉花便宜。” 康老婆子也一眼一眼看,他们一家子都是南人,几个孙子孙女身子单薄,眼看着今年是个冷冬,保暖就是他们家的头等大事。 和戚家有了做亲的意思,戚家老姐姐很是关照,经常借着各种由头,让戚五往家里送木炭。 人,原本她没看上。 戚家的小子,太高壮了些。 反观她家大孙女…… 可康老爷子坚持,大孙女眼瞧着也是乐意的,那戚五又是越看越本分的好孩子。 康老婆子心里就愿意了。 也更愿意在外面走动,不光是能在村里赚些米粮吃食,也想多和村里各家亲近。 家中小辈也是如此。 小安村要建学堂,已经说好了,让康老爷子去教书。 自家这几个小的也能去。 她想给几个小的做身棉衣,奈何棉花和布都不便宜,眼看着下了好几场雪,她的钱还是没攒够,急的不行,前阵子闫家小二从凤鸣带回羊皮衣,她就挺上心,想着村里头要是有人再去凤鸣,就让人给捎带回来两件,她都瞧了,那羊毛衣大,拿回来她改一改,差不多能改出几个小的来,可还不等村里人再张罗外出,闫家小二就和戚家的老四从山那头牵回了牛,还有羊。 大孙女昨日说,那两头羊的羊皮叫戚家老四得了,戚家正找人熟皮子,说处理好了就叫戚五给送来…… 老头子愁得一夜没睡好,不为别的,他们原本藏在身上的银钱在采石场花的差不多了,戚家还没正式下聘,大孙女还算不得戚家的人,贸贸然拿人家的皮子,他们脸上臊得慌。 亲家之间,也讲究个礼尚往来,不好让男方看轻。 康老婆子看了一阵,就去找自家老头子。 康老爷子最近都在罗家这边。 小安村要建学堂,不是一拍脑门就能盖,得先量地,再画图,算算用多少料。 康老爷子有这方面的经验,就被罗村长请来商量这学堂到底盖成啥样。 他自然是兢兢业业,一丝不敢马虎,不但亲自跟着量地,还画了好几版图样。 最近这几日,小安村被牛羊搅合的无心他事。 康老爷子也闲下来,但他还是照样早早就过来。 想着再改改图,精益求精。 康老婆子小心翼翼的熘着边,找到人。 盯着自家老头子看了一会,细声道:“那闫家小二今日穿了一件羊毛衣,又暖和又好看,戚家要是来送羊皮,我想留下。” 她顿了顿,声音又低了几分:“给戚五做一件,给咱孙女做一件。” 这就是康老婆子想到的法子。 他们没什么可回的,只有做成冬衣,再送回去。 几个小的可以再等等,可大孙女真的等不得了。 总不好戚家来送聘,她家孙女连件像样的大衣服都没有。 康老爷子握着炭笔的手紧了紧。 老妻之意他已知晓。 “你莫急,我来想办法。” …… 村里人正一个挨一个排着队,和小二报名。 来的人太多,闫玉也只好先将人名都记下,等记完以后再看哪个不合适,用不用去掉。 她这边记着名字,罗村长带着村里数数学的好的几个孩子数方草。 又上戚家去看各家的推车改的怎么样。 闫玉这边字都快写飞了,好容易将来人的名字都写完。 看着满满三张纸发呆。 “小二记完啦?打发人给你爹送去吧。”胡大爷催促道。 宋老头也凑过来。 “够不够人?不够咱几个老家伙凑个数,你宋爷爷身板也行,硬实的很,旁的干不了,帮你们看看东西,牵着点牛羊这都能干。” “人,有点多。”闫玉说道。 “多了好,那是不缺人了?”宋老头还挺遗憾。 闫玉琢磨了一下,人多也不是坏事。 昨天给童子军开会都说明白了,孩子们倒是听话,没有过来,今天全是各家的青壮,还有几位娘子来报名,她也记下了。 那几家她知道,老的老,小的小,家里的壮丁不是走失就是不在了。 天好的时候,这几位娘子往山里跑的最勤,天冷以后也是拾柴,在村里帮工,没有一日闲着。 上回北戎进村,她娘守着一塔,箭惊四座,拿到不少赏银。 村里的娘子们也上了心,几乎家家都立了草靶,闲了就练,据童子军可靠线报,不少娘子都练得不错,搭伴进山拾柴的时候,会带上竹弩,偶尔能射中山鸡兔子刺猬啥的…… 孩子们说,刺猬肉特别少,都不够吃…… …… 闫玉盘算着,罗三叔今日去虎踞给爹送信,爹再找薛总旗商量,最快,也得明天才有结果吧。 她便安心的在家等着,支上炕桌,铺上纸,将猫猫抱到怀里,凭着记忆和猫猫的不断纠正,尝试画出一条小安村翻山到北戎的地图。 小安村依旧是热闹的一天。 罗村长也觉得去的人太多了,他认为准备的吃食不够。 全村紧急备口粮,派人往西桥镇和东桥镇上去买麻绳,木炭一车车的从林子里往回拉,这些都得记账,前面的粮食和麻绳的钱村上先出,木炭等回头再给闫家和戚家会账。 …… 转天晚上,闫玉果然等到了她爹。 闫老二一进村子,就发现了村里的变化。 好家伙,这准备工作做的也太充足了。 简直无他用武之地。 村里人看到闫老二回来,十分热情。 嘘寒问暖的,堵着他不舍得让他回家。 闫老二好脾气的和人东一句西一嘴的聊着,说着话就给该说的都说了。 薛总旗也是个急性子,等不了,边军四日后就会出关,而小安村要先行一步,明日一早就得动身。 他今晚回来,明早会和村里人一起行动。 一听闫老二要和他们一起走,村里人心里更有底了。 也不围着人了,赶忙都家去收拾。 闫玉终于将她爹迎进了家门。 “爹,快点,水都给你准备好了,赶紧洗,洗完咱屋里说话。” 大丫抿嘴笑着,将东西都摆好,退了出去。 还不等闫老二洗出来。 在箭塔值守的王大郎跑过来。 “小二,河里来了大船,瞧着在咱村子边上停下了,我来的时候,人还没下来呢,快去看看吧!” 他喊小二,纯粹是习惯了。 一时忘了闫老二在家这一茬。 闫玉赶紧穿衣服,踩着鞋,爬上驴,在驴子背上将鞋提上。 “去河边!” 驴子迈开步,小跑着出了院子,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它渐渐能从闫玉的语气中分辨出她是否急切。 闫玉是着急的。 她想,她大概猜到那船为啥靠在他们村子边上。 是大伯! 一定是大伯! 算算日子,从虎踞到谷丰借船,再从谷丰往临海府,买了粮食回来,差不多,就是这几天。 今夜月亮偷懒,没有出来,暗沉沉的。 好在驴子自动导航,不需要视野,一路跑得飞快。 她远远的就看到大船,船上船下点着好多火把,将那一片照得亮。 王大伯是没学清楚还是没看清楚啊?这哪是一条大船,是两条! “大伯!” 她眯起眼睛,瞧着那中间一个穿长袍的身形特别像她大伯,管他呢,先喊就是了! “小二莫急,天黑慢些!” 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回应。 近了,能看清了。 闫玉看清了大伯的脸,喜得嘴都合不拢。 冲到近前,翻身下驴,扑向大伯的脚步顿住,扫视一圈,呃,人有点多啊! 她清了清嗓子,理了理自己的羊皮衣,让它更贴服一些,端手行礼。 闫怀文眼中闪过笑意。 “家中可好?” “都好,就是大伯离家许久,咱们日日都惦着。”闫玉笑弯了眼,“大伯可算回来啦,此行可顺利?” 闫怀文点点头,温和笑道:“小二再跑一趟,去村里喊些人手,船上的粮食先卸下,暂存村中,大伯还要返回谷丰,将两船送归。” 闫玉看了眼两条船的吃水,眼睛亮起来。 “我这就回村喊人,大伯你先别走,爹也回来了……” 第439章 天佑你竟是信了?(二合一章) 闫玉一阵风跑回村。 先和罗村长说了船停下河边,等待卸货的事。 一听是秀才公召唤,罗村长兴高采烈的指挥儿子孙子们去各家喊人。 闫玉冲进自家院子。 隔着门听动静。 闫老二哼着惬意的小调,将自己没在水里,打算好好泡泡再搓,好下灰。 他旁边就是炉筒,上面坐着热水,伸手就能够到,水温不够自己就能添上。 闫老二满足的喟叹出声,还是家里好啊! 哪哪都方便,哪哪都舒心。 “爹!你还要多久啊?大伯回来啦!” 闫玉就听到里面悠闲的撩水声,一下子变成扑腾扑腾…… “啥?你说你大伯回来了?在哪呢?” “河边,还有两艘从谷丰借的大船,直接停在小渡口那了,大伯说他还得去谷丰还船,让我回村喊人将船上的粮食卸下来,先放咱村里,我看了,船吃水可深,得拉好几趟。” 闫老二的声音里透着高兴:“大哥就是大哥,哈哈,两船粮食够咱支应好些日子了,西州军那边也能打发一些,省得他们老来,一待好几天,还得费心招待……诶?你说的是两艘大船,有多大?” “老大老大。”闫玉眨巴眨巴眼睛,说的一句废话。 可不是么,这让她怎么形容,她也想说一些排水量之类的专业名词,可惜她不知道啊! 闫老二:…… 门开了。 头上包着布巾的闫老二一身水汽出现在闫玉面前。 外面有些凉,闫老二抖了两下,快步跑回屋,从炕上拽了羊皮衣往身上披着就向往跑。 李雪梅现在反应是慢了些,没喊住他,只得喊住闫玉。 “做什么,风风火火的,那头发还湿着,这么跑出去,受风怎么办?!” 闫玉附和道:“就是就是,真不懂事,爹这么大的人了还让人操心,娘,我追上去给爹套个帽子,还有娘,大伯回来了,哈哈哈!” 李雪梅就见她闺女拿了炕头烘着的棉帽跑出去,下一刻院子里就传来她急促的敲门声。 “大姐,大姐,大伯回来啦,坐船回的,已经到河边啦,我先追我爹给他送个帽子,你快些穿好衣服,多穿点,夜里冷,等会我回来接你。” 大丫欣喜道:“小二,我听着啦,你快去吧,我马上就好。” 闫老二是驾车走的。 人尽量趴在三宝背上,这个姿势并不是闫玉专属,闫老二也不傻,知道这样暖和。 三宝虽快,但和驴子比,还是差一些,何况它并没有放开速度。 闫玉很快追上来,让驴子和三宝保持匀速,稳稳当当的将棉帽交到她爹手里。 “爹,赶紧戴上,明天还有大事要办,可不能感冒。” 闫老二赶紧将帽子戴好,两边的绳子系上,头和脖子都被包住,就露出一张脸来,戴好帽子,他继续低身:“放心,三宝身上直冒热气,暖和的很。” 闫玉放下心来,调头回去接大丫姐。 …… “哥!大哥!” 闫怀文定睛看去,就见一辆牛车快速驶来。 未见其人,先听其声。 这喊人的声调,和小二同出一辙。 是他家天佑,没错了。 牛车一停,牛背上竖起一个人来,朝他咧嘴笑得灿烂。 下了牛背,快跑过来。 “大哥,你可回来了。”闫老二上来就抱了一下,然后上上下下的打量他哥,满眼欣喜:“真好,真好,哥你累不累?冷不冷?”他摸着自家大哥的衣服有点薄,下意识就想要脱衣服给他穿上。 闫怀文被抱住的那一瞬间有些僵硬,很快又柔软下来,不光身上,连心也跟着温软。 见弟弟一身水汽,又包着头发,便知他刚沐浴完,怎能让他脱衣。 用手握住他的,温声道:“天佑,大哥不冷。” “哥,咱家去说吧,这船估摸着得卸一会。”闫老二朝船上船下认识不认识的衙役喊话:“哥几个一路辛苦,都到咱村子了,哪有过路不进的道理,都上我家去,酒汤没有,肉汤有,走,走,都去咱家喝上一碗,暖和暖和身子……” 闫老二热情无比,认识的他喊名字,不认识的经旁边人介绍也认识了,好家伙,这些眼生的衙役竟然是谷丰的。 谷丰大老爷仁义啊!不光借船,还借人! 他一口一个大兄弟,喊得人心里热乎,说话办事也敞亮,见村里的人都来了,闫老二让船上留几个人守着船就行,剩下的有一个算一个都上小安村作客。 “咋就急这一晚上了?一走这老长时间,还不让人歇口气啦,这事我做主了,都上咱村歇一晚,明天天亮再走,这船,咱村里也派人盯着,丢不了,船上的兄弟就受受累,对不住几位了哈,这回没机会,下回一定来咱村上走动走动,兄弟们等上一等,一会家里做得了,就让人给送来,大家伙对付一口,别嫌弃……” 虎踞的衙役都知道闫老二是什么样的人,这位大老爷的学生,待人接物就是这么让人心里暖。 谷丰的衙役大感吃惊。 和虎踞城的闫户书走了一路,不,确切的说,是闫户书被派到他们谷丰那会起,这位就不是一个好亲近的人,办事利索,有能耐,看谁一眼,就像能将人看穿似的,天一冷下来,感觉这位身上都冒着寒气,靠近都能冻着。 没想到这样的闫户书,竟然有这么热情似火的弟弟。 是亲的吧? 谷丰的衙役偷摸去看两人的眉眼。 虽然这位闫二爷只露出脸中间的五官来,但的的确确能看出二人样貌肖似,应是亲兄弟无疑。 等小安村的人一围上来,谷丰的衙役更加感受到了整个村子的淳朴和热情。 根本不用他们沾手,村里来了好多汉子,有赶着车的,有跑着来的。 这村的老人家也精神,那喊声,虎虎生风。 指挥着村子的人从船上往外搬东西,装车,往回运。 第一趟只运了很少的粮袋,运人多。 罗村长都不让他们下地走,直接坐车回村。 说的也实在,怕他们不识村路,夜里黑再拐了脚。 闫老二最先装好了车,也不带旁人,拉上他哥就跑。 等和大家伙都拉开距离,闫老二在三宝背上扭回身问:“哥,咋那么多粮食,刚才我都没敢问你。” 是的,闫老二看出不对了。 闫怀文带了多少银子走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么。 那一张一张都是他在两只眼底下过去的,官衙的账是他哥和满山记的没错,可最后不还是要给田大老爷看么。 田大老爷是谁,他亲老师。 从学习上到生活上再到公务上,田大老爷教导学生并不单一,覆盖方方面面。 就这么说吧,官衙的事,他老师知道的他知道,他老师留意不到的,他还能知道。 闫怀文嗯了一声,伸手摸了摸身边的粮袋,用只有闫老二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谷丰的大老爷借了些银子,天佑,记得提醒田大人,补一张欠据。” 闫老二差点没给脖子扭抽筋! “谷丰的大老爷借……借咱银子?!”他都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天佑,看路。”闫怀文提醒道。 闫老二赶忙正过身子,目视前方:“哥,谷丰的大老爷又借船,又借人,还借了银子……他图啥?” 这一刻闫老二觉得是不是要重新刷新一下对谷丰大老爷的印象? 以前……虽然接触的少,可看着听着,也不像这么热心好心的人啊! 闫怀文:“是有所图,这笔借银,归还时无需用银,以粮抵银。” 闫老二一想就明白了。 这谷丰的大老爷还真好算计。 像虎踞这回去临海买粮,并不能只算买粮食的钱,这里头各种费用都要加进去,但谷丰大老爷既然派了衙役跟着,这粮价人家自是要打听的,那他们还粮的时候,就不好加上这运粮的费用,人工他们虎踞出,他只等着送粮上门就行…… “这趟去临海府,船上人的吃喝花销,是不是都是咱花钱?”闫老二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见他哥点头,闫老二呵了一声。 倒也没说什么。 现在正是虎踞难的时候,谷丰肯借银,已是难得,民间借贷这么大笔的银钱还要算一算利钱呢,就当是付了利息,等熬过这个冬天就都好了。 …… 闫玉还没等和大丫姐出门,她爹和大伯就进了院子。 两姐妹一顿好忙,容嬷嬷先一步将她爹的洗澡水倒了,又洗刷干净,留给她们的,又是烧水倒水的活…… 闫怀文沐浴的功夫,闫老二赶紧张罗肉汤。 刚刚都许出去了,咋能说话不算话。 他留了一个心眼,特意没将是啥肉汤说清。 鱼汤也是肉汤,鸡汤、羊汤也是肉汤。 刚刚一听他哥说谷丰大老爷这船、人、钱三借,闫老二就打定主意了,虽然借钱是有利息的,但不管如何,这个时候愿意伸手帮忙,他们就感激。 今天要出点血。 羊汤整上。 他往后院走,想看看自家的羊还在没,有没有被吃掉,如果没羊可抓,就去罗家看看,他记得罗三说他上次赶大集的时候收了些羊来着。 闫老二一把抱住一头公羊,就往外头拽。 羊咩咩个不停,将容嬷嬷招了来。 容嬷嬷疑惑的看着他。 闫老二一边和公羊角力,一边说道:“我要熬羊汤招待客人。” 容嬷嬷朝他摆手,指了指地窖,又比划着什么。 闫老二有些看懂了,勒着羊脖子的手缓了缓:“地窖里有羊肉?多不多?” 容嬷嬷点头,比划着大小。 闫老二面露喜色,松开公羊。 公羊赶紧逃离,咩咩着跑去和母羊们团聚。 羊不用现杀,羊汤做的非常快。 闫家和罗家的炉灶同时开,羊汤很快就好了。 村里正巧准备了好些干粮,挪一些出来摆上。 衙役们一点都不嫌弃待在村里各家的炉灶旁,守着灶火,身子一点点暖和过来,再喝上一口带劲的羊汤,这滋味,美滴很! 闫老二眼巴巴的等在门外:“哥,用我进去给你搓搓后背不?” 闫怀文的声音传出来:“不用。” 闫老二刚想起个话头说明天的行动,闫怀文简单的洗漱一番就出来了。 头发微湿,看来没洗,只是略擦了擦。 “爹!”大丫迎上来,笑着说道:“火墙都点好了,一会就能热上来。” 闫怀文冲她招手,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支银钗来,钗头凋着几朵黄豆大小的梅花,虽小,却十分精致。 “看到此钗,便觉配我初儿。” 大丫的眸子一点点亮起来,璀璨生辉。 “谢谢爹!”她将梅花钗握在手里,唇角止不住扬上去,整个人透着几分平时不曾显露的娇俏,九分颜色再增二分,好看极了。 闫玉“哇”了一声,觉得大姐真的好好看。 闫老二说到做到,请衙役们喝了羊汤,罗村长张罗给他们在村里找宿,默契的没往闫家安排。 闫怀文见微知着,知道村中一定有事发生。 …… 闫家的书房里。 闫老二正在说明天的计划。 几位村老在旁边时不时补充,说到小二和戚四从北戎那边拉了牛羊回来,几个老头那兴奋劲,就好像是自己亲见亲去了似的。 闫玉…… 嘿嘿,闫玉现在是个乖宝,老老实实的在旁边听着,半句不插言。 她一副认真听她爹和村老们讲话的模样。 眼角的余光一直落在她大伯身上,不敢有须臾放松心神。 闫怀文瞄了小二几眼,收回目光。 他出声的时候很少,只在几个关键处简短的问几句。 等事情都讲清楚。 闫怀文慢声说道:“村中准备的十分妥当,既是定了明日一早行动,那我们今夜回村休整,似有不便……” “没啥不便的,大哥,我都想好了,明日我们晚些出发,脚程快一些就是,不会耽误和薛总旗约好的时间。” “你回村中带人自山中行走,官衙处何人支应?”闫怀文略一思索,微微蹙眉:“不会是……田大老爷?” 闫老二解释道:“老师说他只送人出关,不会亲去的。” 闫怀文看向他的目光带了几分不赞同。 这话……天佑你竟是信了? 第440章 出发 闫老二本来没有多想,可听他哥这样问又不确定了。 “老师他……会出关?” 闫老二心乱了,神色变幻不定。 闫怀文心说你为何会觉得不会? 他们这位大老爷,是文官,亦是牧守边城之嵴梁。 上任以来,一心修筑城防,数年之功毕于北戎诡计之下,肖、张二位大人就义,虎踞满城白幡,乡间祸乱更甚城中…… 换了他人或会忍气吞声,卧薪尝胆,留待后日。 可田大人,胸有傲骨,气不能平。 没有机会还罢了,眼下天赐良机,他怎会安守虎踞不出。 边军、官衙,皆与北戎仇深似海。 杀北戎,夺牛羊。 二者占其一便可一战,两者兼具,势不可挡。 “田大人领衙役出兵,名正言顺,但若你以其身份代之,亦可成行,师徒一体,无可指摘。” 闫怀文看向表现的安静乖巧的小二。 “小二走过一次,带村人进山应无问题,你二人相会之后,依边军之令行事,围杀北戎一小部,并非难事。” “但你今夜人在村中,又言明日带村众自山中行,田大人之意,昭然若揭……” 闫老二下意识的想说我弱化了小二的存在,与老师说的时候,是以戚四为主,可瞬间便反应过来,是啊,不提小二,还有戚四,领路都无问题,何必他回村带人前往…… 他咋就没想到呢? 闫老二努力回忆当时老师与他对话的场景。 自然、丝滑、流畅…… 老师……不愧是老师,真想藏起心事,没有一丝痕迹,实在是高。 要不是大哥点出,他怕是要等在关外碰面才能得知真相。 想象一下那个画面。 下巴会不会掉到地上…… “小二,地图可画了?”闫怀文问道。 闫玉忙掏出她的路线图。 心中佩服不已。 她大伯这号人脉的本事,太牛了! 这才和田大老爷工作多久啊,掐得准准的。 还有这地图,她都不用问,就知道她的一些小习惯都被大伯看在眼中。 “这是何处?”闫怀文现实路痴,看图却无碍。 闫玉凑过去,道:“准备的草料还有骡驴推车都暂放这里,留一些人看着,草原空旷,没遮没挡的,我们最好步行过去,少带东西。” 拉回的牛羊进山后再吃草料,草原上不缺它们吃的。 “哎幼,下雪了!”胡大爷望了一眼窗外说道。 闫老二回过神来,走到窗边将窗子撑高一些,便见雪花飘然,点点落下。 “怪不得今夜天这么沉,瞧着这雪明天也下不完。”罗村长有些担忧:“会不会耽搁,不然现在就将村里人都叫起,提前走?” 她大伯只冲她挑了挑眉,闫玉便意会。 “山里用时多些,到草原上快些走就行,两段路程,留出的时间足够,我和戚四叔上回走的时候,还是稍稍绕了些远路的,尤其是进入草原,茫茫一片,不知往哪里走好,只好胡乱找了一个方向往前。 那些北戎的所在,应该在这个位置,若是能从山中直插过去,能省不少脚程。” 闫玉又指了图上一处,道:“这里,是我和戚四叔回来时候走过的路,顺着这条线走,直通咱们村子,我们上次去在山中走了两日,出山又两日,走的不是一条路,若从回程路走,最少能省半天功夫,当然,脚程得快,我和戚四叔是骑牛骑驴,路上很少休息。” 罗村长严 肃说道:“这没问题,我都和他们说好了,这回去,可不敢误了定好的时间,要是有人拖后腿,小二,你就将人撵回来,不用客气。” 闫玉心思浮动,连罗爷爷都觉得她爹会回虎踞是吧?那这村中大军不能一日无头儿啊!哇哈哈哈,是不是得她来? “罗爷爷,我晓得啦!”闫玉脆生生的应下。 闫老二看向他哥,也琢磨着是不是回虎踞城去,好好看着老师,瞎闹什么瞎闹。 捂捂咋咋的就敢往关外跑。 闫怀文用手指在地图上敲了两下。 “天佑留下,我与虎踞衙役明日归城。 谷丰那边,只好先让他们自行回去,事后再登门道谢。 田大人那里,你去无用,他真打定主意要去,一个老师的身份便能让你住口,总不好再将他拖开……” 闫老二深以为然。 一个劲的点头。 就是就是。 城破那日是非常之时,现在师徒名分一定,别看老师平时很好说话,给啥吃啥,让休息就休息,事事依从,可一说到学习这种必须硬性达标的事,那是半点没有商量。 老头犯倔的时候他可见识过,不好劝。 …… 山中林茂,落雪风轻。 只下雪不刮大风,比在风雪中行走还好些。 闫老二骑牛走在最前面,三宝后面拉着一个小车,东西堆的满满的。 戚大和戚五两个迈着大步走在他身侧,两人手上拎着和戚四小二同款的包铁木棍,身后都背着筐,筐里有斧头有刀,占了大半地方,剩下的空塞满了干粮和肉。 村里的青壮踩着他们的足印走,一个接一个,走得飞快,没有一个人掉队。 队伍中的几位娘子亦是如此,将腿捆得结结实实,半句苦都不喊,一声不吭的跟着。 队伍的最后面,是长长的一熘骡驴队伍,出发的那一日,眼见雪没有停下的意思,推车有一半换成了爬犁。 上面装满村里准备的吃食和草料。 除了戚家兄弟,旁的人可不敢背筐,他们得保存体力,翻过大山才是开始,后面还有硬仗要打。 这后一句是小二不断念叨的,他们都觉得有道理。 是以小安村人除了武器,身上别无他物。 闫玉自然是要押后的。 这推车上爬犁上,是他们这一行人全部的口粮,十分要紧。 是以,她和戚四落在队伍最后面。 前面她爹走的不慢,可不管是对戚四叔来说,还是对她来说,都尚有余力。 闫玉实在闲得慌,就将苟住放出去咬兔子。 她则和戚四叔轮流出去接应。 循着苟住的脚印追过去就行,这狗子机灵,一般不会跑远,一大一小在队伍尾巴坠着,逮兔子逮的不亦乐乎。 第441章 头所第一射手(二合一章) 在小安村人终于翻过群山,抵达闫玉在地图上圈定的地点,她和戚四上次回程进山的那一处。 闫怀文携衙役返回虎踞城中,将整装待发的田大老爷堵个正着。 “大人欲往何处去?”闫怀文问道。 田大老爷一派从容:“怀文回来啦,辛苦大家,此行可顺利?从临海买回的粮食可是在后面?” 他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实在是小安村的地理位置太巧了,正好卡在虎踞往各城的关键之地。 还是存了些侥幸,他计算时日,他的学生闫怀安和小安村人应该在昨日就已经进山,而闫户书此时归来,或许…… 或许没碰上? 或许他没回村子? 或许从临海买回的粮食就落在后面稍晚便到,闫户书他们只是先行一步? 可……他怎么数闫怀文身边的衙役,都是去时的那些,没有减少。 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闫户书此行买粮无功而返,这怎么可能,举着银票还有买不到粮的?不过是多少问题,那么,第二种的可能性大大增加,闫户书将粮食暂时存放在某处,很大可能就是——小安村! “前夜停船小安村渡口,本想借吾村村民之力将粮食运回虎踞,不想竟听闻村众隔日便要离村……欲行大事。 夜间飘雪,始落不休,仓促之下,只好让谷丰人、船先行返回,我等于村中休整一日,安顿好粮食,这才赶来,幸而吾村还有几匹缴获自北戎之战马,快马疾驰,总算没有错过时辰……” 闫怀文的目光扫过官衙准备的车马,心道所料不差,田大人果然不安于室。 “大人送到此处便可,属下等既归,定与边军义勇协同并肩,此行,当无忧。” 田大老爷暗暗咬牙,深吸一口气,缓声道:“怀文刚回来,不要过于操劳,歇息几日再……” “大人刚养好身子,今日风寒雪大,才应早早回去,天佑忧心大人,一再叮嘱我这位兄长,替他照顾好大人。”闫怀文瞄了一眼田大老爷的马车,言辞恳切:“大人切勿忧心,只需安等衙中,待我等归来……” “本官送你们出关。”田大老爷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马车行至关隘太过扎眼,属下之见,我等可兵分两路,原定之人可与边军出关同行,我等从城北进山,循当日北戎出逃之路行进。”闫怀文指了指北面的山。 田大老爷皱眉道:“山路难行,怀文从未走过……” “不妨,管衙役会识图认路。”闫怀文将地图找出来,递了过去。 “大人请看,我等从此处进山,向前行不远,便可走上此线,乃当日小二走过之路。” 田大老爷接过细观,不得不承认这图画的清晰明了,每一处关键位置都有标注。 “此图,是小二所绘?”田大老爷多少有些吃惊。 那孩子,走过一次就能画出路线图来? 闫怀文神色平澹,似是此举十分寻常。 “定八方位,以步尺量,目视距高,标突显物……小二确在辨识方位上有所长。” 他看了眼左近的管衙役,不吝称赞道:“管衙役亦是识图辨位的好手。” 此番临海之星,管衙役助益良多。 闫怀文不介意帮他在大老爷面前说些好话。 所有人都看向这个不甚起眼的青年。 管衙役脸色爆红。 他年岁不大,是接他爹的差事进的官衙。 老管衙役便是绘测量地的好手,这看家的本事自然要传到儿子手上。 小管衙役是逃荒来的人落籍在虎踞后才渐渐在官衙里冒头的,量地不算是苦差,但不容出错。 此前户房没有文书,衙役们的绳子松了紧了些都没人计较,可自从两位新来的户书坐镇户房,对户房内的所有文书翻检了一遍,指出了几处量地的错,这活计就落到了小管衙役的头上。 他虽因不熟练而做的慢,可性子十分较真,关键是方向感极好,闫怀文用着十分顺手。 人还没在官衙这个大染缸里待太久,性子还有些腼腆。 在场的衙役们挤眉弄眼,艳羡不加遮掩。 “大人,时辰差不多了,我等先行一步。” 闫怀文见田大老爷点头,翻身上马,身手很利索,英姿洒脱。 田大老爷看了看自己的马车,忍不住叹气。 闫怀文有一点没有说错,坐马车出关确实不妥。 他也是会骑马的,本打算御马而行,奈何天降大雪,连日不停,他自己的身子骨自己清楚,若一直骑马怕是会感染风寒,这才想着到关隘再换马,没想到就撞上了闫怀文,两兄弟在村中碰头,互通有无,他这心思便藏不住了。 闫怀文此人能文能武,虽是暂为户书一职,虎踞城破一役官衙上下皆为其所折服,统御众衙役,定能令行禁止,若说他这位大老爷凭的是威望,那闫户书凭的,便是人望了…… “唉……”田大老爷叹息出声,神色复杂。 因负伤未愈留在官衙,此次暂代车夫的衙役不识趣的说道:“大老爷,闫户书回来的正好,有他在,定能得胜归来。” 田大老爷瞧了瞧他,没有说话,上了马车坐好。 感受到马车开始移动。 田大老爷半眯着的眼睛骤然睁开。 天佑说的对,柴薪皂隶四人得配上,马夫也得补上,五个人,一年一百二十两银子,真不少…… 再写封信往府城,催一催! …… 边军、官衙、小安村义士们终于在草原上汇合。 薛总旗一见官衙是闫户书领头,气势立时减了三分。 他将计划和盘托出。 说白了很简单。 知道北戎的聚集地在何处,趁夜围杀便是。 闫怀文听过之后,当即道:“夜间不行,我们三方,只有边军能胜任夜袭,风雪扰乱,阻隔视线,弓手不易锁定目标,若贴身近战,边军人数不占优势,官衙与村勇易混淆敌我,乱中,便会出错,而战时,出错非死即伤。” “我等已是瓮中捉兔,白日黑夜皆无妨碍,薛总旗,领边军自后方突袭;官衙分兵两侧,为左右军,从旁策应;小安村勇,结小队分散于正前方,以防漏网之鱼……” “薛总旗以为如何?”闫怀文问道。 薛总旗心说你这行军打仗的路数都摆上了,还有啥可说的。 “就按闫户书说的来。” 闫怀文点点头,高声道:“检查弓箭刀兵!” 衙役们愣了一下,但还是下意识的去抽刀。 边军身体比脑子快,检查了一半才想起来下令的人似乎好像是不对。 薛总旗:…… 说实话,刚刚那一刻他也好悬没反应过来,差点去检查自己的刀。 还好,手停在了刀柄上,不然好特么尴尬。 小安村所谓的村勇们反应自然是最慢的。 不过没关系,他们有闫二。 闫老二大声张罗开来:“不管带啥来的,都拿出来看看,放手把头,随时就能拿出来,别北戎都跑到跟前了,你还满身摸棒子刀在哪呢,竹弩和弓和箭别放太远,省得射出去一箭,连不上熘……” 小安村的汉子们忙活起来,将武器都放在顺手能拿到的位置,有好几个纠结用竹弩还是用弓,跑到闫老二跟前去问,让闫老二气急败坏的踹了两脚。 下脚不重,那几个汉子笑嘻嘻的躲了,也不见生气,互相商量着定下拿弓还是持弩…… 所以,非得挨上这两脚是为哪般? 薛总旗惊讶的下巴要掉了。 他只知道小安村战绩彪炳,却不知他们战斗前夕是这个样。 那闫二俨然村中主心骨的模样。 也不对,他们瞧着更听闫户书的话。 可闫户书下令之后,他们全部都看闫二…… 薛总旗觉得自己脑子浆湖了。 看了好一会,又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 闫户书是那个说了算的,这点不光是小安村,官衙,还有他的边军都受影响,这点,他真没处说理去,明明这里他官最大。 闫老二是……副官,副手,哎呀,大差不差就是这个意思,将闫户书的话,展开了说,往细了说,用一种很特别的方式和村人交流,看着,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原本这些村勇还有些紧张,他突突突说了一大通“废话”,气氛眼看着就不一样了。 闫怀文见村里人也完成后,对弟弟说道:“天佑,分队,扇形包抄。” 闫玉的眼睛亮起来。 这是她写在地图上的话。 闫怀文觉得以扇做比,非常形象,对后一句“隐蔽推进”亦是认同。 他的目光落在小二身上。 闫玉挺直了身板,左手弩右手棍,小个不高,精气神却是最足的,她脸上蒙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与他对视,皎皎生辉。 闫怀文勾了勾唇角,朝她微微点头。 那孩子便笑弯了眼睛,拍了拍背后的箭袋,又挥了挥手上的棍子。 小安村人对分队的命令并不陌生。 却还是在闫怀文下令之后,去看闫老二。 闫老二却不和他们废话了。 伸手随意的晃了两下,村里的汉子们立时动了起来,找寻自己的小伙伴。 …… “等会你不行往前冲,有爹呢。”闫老二低声对闫玉说道。 闫玉一本正经的保证道:“爹你放心,我不冲,我就在后面射箭。” 闫老二看着风雪交加的,更不放心了:“风这大,别用箭了,再射偏偏了。” 闫玉的眼睫毛抖了抖,心说这话爹你最好也记住了,你的箭术最不靠谱。 “戚四,你帮我看着点小二。”闫老二对趴在她闺女旁边的戚四说道。 戚四瓮声答应:“闫二哥放心。” “爹!开始了!”闫玉看到了远处的边军队伍。 隔着风雪,她其实看不太真,但就是觉得那个射出第一箭的,是她胡大伯! 血液中仿佛被注入一股暖流,温暖未久便灼热燃烧起来。 闫玉挺起头,想看的更清楚些,被她爹无情的压下,脸和雪地几乎就要挨上。 但很快,她爹便顾不得她了。 左右两侧的衙役同时冲出,他们奋力的在铺满白雪的草原上奔跑着,留下一地如梳篦过的足迹。 是的,没有骑马,衙役们的骑术只限于代步,马上作战并不行,他们和小安村人一样,都是腿着来的。 闫老二死死的盯着其中一人,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爬行,想要靠的更近一些。 他哥跑步间射出数箭,有好几个北戎倒下了,不知是边军射中的,还是他哥射中的。 闫老二更倾向于后者。 他哥一弓在手,天色都暗然失色。 仿佛只有他一人一弓,才是这其中的浓墨重彩,勾魂夺魄! 闫玉趁机匍匐前进,一双眼睛不断扫视全场,留意着视线所及北戎的一举一动。 她踢了下戚四叔。 戚四感觉到了,但没当回事,以为是不小心碰到。 闫玉只好又踢了两下。 戚四疑惑的看过来。 小二的力气他是知道的,如果是无意不会是这个力道,换了旁人来是会觉得疼的,他们兄弟倒是还好。 闫玉用自己的大眼睛努力的使了一个眼色,也不管戚四叔看懂了没,双手双脚撑起身子,横向缓慢移动中…… 戚四……自然是跟过去。 一直在雪地里待机,已经被雪埋的结结实实的苟住,突破了压身的雪堆,身上的雪都来不及抖,便夹着尾巴跟着跑了。 北戎的反应很快。 他们大吼着什么,从帐篷里冲出来的人越来越多。 边军和北戎正面冲撞在一起。 边军只有四十余人,却是势如勐虎,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计划? 所有的计划到此为止。 余下的只有血淋淋的厮杀。 胡大进入军营以后苦练马术,眼下已能在马上射箭,奔驰中射箭他还力有不逮,但边军的战马都是驯出来的良驹,驮着他原地不动,视野之内,没有他射不中的人,便是风雪,也不能阻挡他的箭路。 箭至,人亡。 薛总旗得了胡大,半夜做梦都能给自己笑醒。 他并不让胡大学习什么刀枪棍棒,除了最基础的训练,胡大只练两样,马术和箭术。 边军眼下也很艰难,薛总旗却时不时就给胡大加餐,隔三差五就能吃上肉,整个军营都知道,这个新来的胡小旗,很受头儿的看重。 胡大也不负他望,弩弓皆擅,短短时日,已是公认的头所第一射手。 第442章 帐篷(二合一章) 因是偷袭,边军人少却占据优势,左右两侧立时跟上的衙役们亦大壮其声势。阑 他们单打独斗对上北戎力有不及,可几人合力,又有强弓在侧查漏补缺,胜利的天平在向他们倾斜。 闫怀文始终保持着与北戎相隔的距离。 不是没有北戎对准他的方向挽弓,可在他们透过风雪瞄准的空挡,那从容而又急迫的利箭,便已凶狠的迎面扑来。 闫怀文踱步走动,或斜插,或横移,不断变幻自己的位置,唯一不变的是稳定输出的箭失。 闫老二趴在雪地里看得热血沸腾。 之前僵硬的身体,被浑身乱窜的血液暖和过来,他不知不觉越来越靠近他哥,也就是战场的中心。 戚大和戚五两个,紧跟着闫老二,两个人蓄势待发,警惕的观察四周,在他们眼中,不管是北戎也好,还是边军和官衙的人,都没有自己村子的人重要,尤其是秀才公和闫二,他们一定要看好了。阑 嗖! 一支箭从雪地里射出,正中一名北戎的脖子,锋利的铁箭头轻松穿透,扎了一个对穿。 这北戎凶狠的目光还来不及收回,手上的弓弦已拉了一半,正准备借着帐篷的遮挡,矮身从低处仰射,锁定的目标,正是马背上箭如连珠的胡大。 这名北戎怎么也不会想到,雪地里竟还埋伏着一群人,更不会想到,雪地里埋伏的这群人中有这样精湛的箭术。 是胡二! 丫挺的,你个龟孙敢偷袭我哥,不射你射谁! 胡二这一箭,如同一个信号。阑 点亮了所有小安村人心中的战意。 他们趴在雪里已经很久了。 他们看着边军与衙役们和北戎厮杀,你来我往,你死我活。 不算久远,但刻意被他们忽略的画面被唤醒。 那一夜,北戎来袭。 他们随意进出各家的房子,他们翻找着粮食财物,他们破坏大家伙好不容易盖起的房子,他们祸害村里的家禽牲口,他们用箭射咱们,他们用刀砍咱们,他们笑得好丑,他们叽里呱啦的说一些咱们听不懂的话,但咱大家伙都知道他们没放什么好屁! 咱村里家家户户的门板都换了一茬!阑 咱媳妇老娘躲在箭塔下的地窖里黑漆漆的一边害怕一边削木箭竹箭,手都破了好几个口子! 咱家的小子还有丫头,都特么的被逼的在塔上杀人了…… 这些混蛋,都是畜牲啊! 小安村的人只敢在背地里偷偷的想,偷偷的讨论,要是那一夜,他们没有守住,村子会咋样? 会咋样?! 虎踞城惨不惨,还有比虎踞城更惨的。 上一个月的大集,小安村人都去了,可去了以后,每个人回来都很沉默。阑 去的时候兴致勃勃,回来的时候丧眉耷眼。 来赶集的人少了一大半,那一身身白衣刺痛了他们的眼。 小安村人在大集上没有卖出去一样东西。 因为所有来大集的人,都是来卖东西的,他们仅剩的,能用来换取粮食和钱财的家当。 从大集回来后,没有人再提起。 他们更努力的干活,跟着那几个伤兵训练,挣铜板,买粮,囤柴火…… 但不知为何,心里头总像憋着一股气似的,出不去闷得慌。阑 这股闷气在小二和戚四翻山从北戎拉回牛羊后,一下就散开了,就觉得痛快。 那时候是哪个说的来着,北戎能来抢咱的,咱为啥不能去抢他们的?! 像是一记重锤砸在他们心上。 对啊,为啥不能?! 现在,他们来了! 王大郎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还是蹲着,但他的的确确是拔高了,比四周的汉子们都高出不少来。 他也用弓,稀罕强弓劲大,射得远。阑 小安村的汉子们练弓的时候比练弩多,都是差不多的心思,图这个力道。 常在山中走,就会知道,野物机警着呢,不会让人近身,弓比弩好使,射程更远。 他将长弓立在身前,拉弓的动作不快,甚至有些慢了,一只眼睛眯着瞄准,就在大家伙都以为他还得再瞄一会的时候。 绷紧的弓弦松开。 风雪中,那声音很小,却又很大。 大家伙顾不得躲避,都去看王大郎射出的箭。 没中!阑 被风吹偏了!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有点失望,又觉得合该如此。 这么大的风,他们咋能射中呢,他们才练多久啊,胡家兄弟是天生的好射手,他们不行,还得再练…… 闫老二突然爬起来。 大声嚷嚷:“丫的,都暴露了,还等啥,射他们啊!” 他都来不及瞄准了,眼下不是纠结射不射的中的时候,这雪地里都冒出两箭了,暴露了啊!放箭就是! 他抬手就是一箭。阑 “啊!” 一声不算大的痛呼声。 来自某个被箭扎到腿的北戎。 闫老二:…… 小安村汉子们:! 闫老二都射中了?! 那……他们也试试?阑 试试,就试试! 数不清的箭不分先后,从各个方位嗖嗖嗖嗖飞出来。 有的中了,有的没。 这个时候准头有那么重要吗? 并不! 只要有人射中就行,管他是谁。 “射啊!”阑 闫老二来劲了。 腾腾腾又往前跑了几步,蹲下来,竹弩又射出一箭,他也不看中没中,立时拔腿就跑,换了地方再来一箭,如此反复,箭没射出几支,却是给自己累得够呛…… 但不得不说,闫老二起到了很好的带头作用。 熟悉的节奏又回来啦! 他们组成小队,杀山匪,杀北戎。 射他们射他们射他们! 小安村的汉子们一个个从雪地里爬起来,他们不断变幻着射箭的位置,毫不吝啬的将箭射出去。阑 薛总旗的脸憋得像猪肝。 终于,他忍不住了。 “你们能不能射准点!” 老子手底下的人,不但得躲着北戎的刀,还得分心躲你们的箭。 目前来说,还没有人被误射,可看着提心吊胆的好么。 他一个拐脚,将面前的北戎绊倒,顺势整个人压上去。 凶残的体重立时给人压得呛了一口血。阑 他抡起左手就给人一巴掌,将这北戎扇的两眼冒金星,右手抽刀,趁他来不及用刀回防,便用刀刃用力的划过身下北戎的脖子…… 解决了这个,薛总旗立时爬起来,一脸狰狞的扑向下一个…… 闫怀文目光微凝,放慢了射箭的速度,余光扫向结队靠近的小安村人。 “以棍格刀,弓弩压阵。”他喝声道:“莫怕,我与胡大解决弓手!” 他是朝着闫老二的方向喊的。 闫老二不负期待,翻译立时跟上:“用棍子挡刀,拍他们抡他们,捅他们肚子拉开点距离……啥法能挡住都行! 一人不够就俩人,双棍削他们,距离这近还射不中?射不中就多来几箭。阑 兄弟们,不要怂,干他们! 有我哥和胡大给咱们看着呢,北戎有摸弓的,他们全能射死! 冲啊!” 第一个冲过去,跑在最前面的,不是别人。 是小二啊! 闫玉热血沸腾,等的就是这一刻! 在胡二叔射箭的时候,她忍;在王大伯射箭的时候,她忍;在她爹射箭的时候,她还忍!阑 百忍成钢。 这不,硬刚的机会来了! 闫玉小豹子一样冲过来,抡圆了手里的铁棍,朝着一个北戎的腿就抡过去。 那北戎背对着她,正在与边军拼刀,二人对砍的好不激烈。 对面的边军看到了后面来人,却不敢分神。 突然,对面的北戎倒地,好似还有骨头断裂的卡察声…… 这位边军也是有经验的老兵,立时虎目一瞪,举刀便捅。阑 人挣扎了两下,不动了。 闫玉跑在前头,头也不回,她已经锁定下一个目标。 戚四却养成了补一棍的好习惯。 跑过的时候,用包了铁的棍子一扫,地上的北戎脑袋都差点歪歪出去。 正在大喘气的边军:…… 闫玉将棍子捅进草垛里,勐地用力一扬。 草料哗啦啦全飞起来。阑 躲在草垛里阴险射箭的北戎,暴露在她面前。 这个北戎箭术一般,距离近的射得准,远一些就不行了。 她大伯离着远,他射了几次没射中,就偷偷的草垛里放箭,射一箭换一个地方,射一箭换一个地方,边军还行,常年训练战斗,对危险有些知觉,和北戎对砍的时候,会不断变幻双方的位置,让弓手难以瞄准。 衙役就不行了,被射中好几人,伤处虽不致命,但看得人心里好窝火。 闫玉就是憋着火过来的。 这个年轻的北戎一暴露,就将弓对准她。 但他快,闫玉比他更快。阑 左手抬起就是一箭。 是弩快还是弓快? 那不是废话么! 如此近的距离,根本就不需要考虑其他,射就是了。 她射完一箭,蹬腿就往前冲。 这一蹬,闫玉下了力气,地上的雪堆都被她蹬出一个深坑来。 右手的棍子横扫过去,正对那年轻北戎的门面。阑 他是藏在草垛里,只能从草垛中间的缝隙里左右腾挪,或是矮身。 铁棍横着扫过来,左右都不行,只能矮下身来。 闫玉一扫没中,已经跑到近前。 她助跑完成,紧握着竹弩的左手撑着草垛,借力飞踢过去。 砰! 足背勐踢在那年轻北戎的头上。 闫玉没有惜力,按照她的预计,这一下,不死也脑残。阑 戚四的棍子终于到了。 他的步子虽然大,可要跟紧灵活的小二还是不易的。 闫玉飞踢在前,戚四运力勐的一砸…… 又解决一个。 从草垛上站起来,闫玉扫视全场。 村里的叔伯们如勐虎出山,结队配合,气势如虹。 棍子挥舞起来,有的挡刀有的捅,后面的人举着弓近射。阑 对上一个倒一下。 闫怀文说到做到,和胡大胡二两个,三个神射对北戎全面压制。 精准的时机把控,犀利的强弓,亡于箭下的北戎,不断增加。 北戎已经发现不敌,有好几个想要抢马离开,都被胡大伯射死了。 薛总旗已经停手。 他看看胡大,看看胡二,又看向闫户书,呃,这个可以越过去,咋稀罕也没用。 再看那一群配合默契如狼似虎的乡下汉子,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阑 对这小安村还是上心不够,搬,这军营砸锅卖铁也要搬! 闫玉看了看天,轻微的喘着气。 风雪天,北戎没有出去放牧,实在太好了! 闫老二气急败坏的跑过来。 “你干啥呢干啥呢,谁让你瞎跑的。” 闫玉对着他爹傻乐,突然眼睛瞪圆,看向某一处:“爹,跟我来。” 闫老二想问都来不及,只得跟上她。阑 闫怀文已经走的近了。 不但看清了他家小二的英姿,还有这对父女往其中一个帐篷去了。 他不禁也跟过去。 “爹,就是这个帐篷,里面有人躲着,有好几次都往外探头偷看,我看着了,是女人。”闫玉小声说道。 闫老二拧眉:“北戎的女子也参战了啊,这里头,是老弱?” 没错,北戎就是这么彪悍的民族。 女人也很强,射箭举刀都不在话下。阑 “你们……是关州军吗?”帐篷里传来很微小的声音。 …… 闫怀文走过来,便看到弟弟和侄女两个离那帐篷老远,两个人面面相觑,似是不敢相信,脸上写满了犹豫迟疑…… 此时,战事已近结束。 他们此番偷袭,乃是完功。 薛总旗派人看着马是对的,没有一个北戎从他们眼皮子底下逃走。 牛羊也都在。阑 眼下边军和衙役正在搜索帐篷内外各个角落,以防有漏掉的北戎。 而他们小安村人,正在进行战后必做的一项。 补刀。 “大哥,那里面……有一些女人和孩子,说是咱们关州人。”闫老二可算等来了主心骨。 说实话,他和闺女两个是有些相信的。 早就听闻北戎不光抢粮,逮着机会他们还掳人。 那些女人,看着骨瘦嶙峋的,身上的衣服也不是关内人的打扮,虽然说的是关州话,可她们的口齿并不清楚。阑 父女两个不确定她们是后学的关州话,还是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好长时间不说话,致使口音含湖。 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们俩不敢进去。 万一里头是陷阱咋办,他们一个不防备进去了,人家再给他们来一下狠的,那就玩完了。 双方都是隔着帐篷说话,他们不敢信里头的人,里头的人也不太相信外面的人。 爷俩一商量,离远一些,还是让边军来处理吧。 他们应该有这方面的经验……吧? “有没有说是哪里人?”闫怀文问道。阑 闫玉:“她们说是龙兴的,还有说是凤鸣的,就是没咱虎踞的。” 这也是父女两个拿不准的原因。 要说是虎踞的,说说是虎踞城里的还是哪个乡镇的,父女两个有下乡收粮的经历,差不多都能对上号。 可龙兴、凤鸣…… 这不抓瞎么! 第443章 什么都不要留下(二合一章) 闫怀文没有处理此类事的经验。阑 确切的说,在他的上一世,关州的一切都只存在于书面上文档中。 英王继位之后,这处封邑之地倍受出身关州一系官员的关注,不单是他们,还有英王,满朝文武都能察觉到,陛下心系关州,更甚其他大府。 而当时的他,对这种划分与抱团,颇为不满。 好在陛下尚能遮掩,不致太过离谱。 为了平衡南北,既然有那么多人在意国之北方,那他便将更多的目光落于南方…… 回想有关关州的奏报,寒灾、兵祸……也会提及,可朝廷的应对,一直都很消极,直至英王入主中庭,像是要将之前所缺失的都找回来一般,关州但有所报,无有不允…… 这也是闫怀文这一世选择来此的原因。阑 南边如何,他尽数知晓,眼下还有几年好光景,等齐山府的旱灾过去,阳极阴生,便是连年的水患。 为家人计,两害取其轻,他自然要选择关州。 至少这里的灾祸,可以规避。 闫怀文收回心绪,招来几名衙役,一同进帐探查。 首先,要确定这些女子的身份。 闫老二和闫玉对视一眼,默默的跟在闫怀文身后。 闫玉紧了紧手上的棍子,心里想着万一有人使坏,定让她们尝一尝铁棍加身的滋味!阑 戚家三兄弟比这父女两个的步子更快,紧跟着闫怀文进了帐篷。 闫老二和闫玉反倒落在了最后面…… 闫玉挤进去的有些艰难,帐篷不算小,可进来的人实在太多了。 好在她有身高优势,比较好找视线缝隙。 大概是说多了话,那些女人的话渐渐连贯起来。 她们没有哭闹,也没有惶恐的不成样子,反而是一种虚弱的……麻木,连害怕都和寻常的害怕不同,更像是不敢面对现实的一种畏惧与羞愧…… 很复杂的情绪。阑 但闫玉难得读懂了。 这些女人不愿具体报出自己的户籍所在,从何地被掳,不愿说自己的父母兄妹是谁,更不愿说自己的名字,甚至姓氏。 她觉得心里好堵得慌。 闷得她喘不过气来。 如果现在外面还有活着的北戎,闫玉想她一定会立刻冲出去将他们打死! 闫怀文只问了两遍,便不问了。 闫玉忍不住拽了拽大伯的衣服。阑 闫怀文回过头来,垂首看她,目露问询。 “大伯,她们是关州人吗?” 她想,她需要确认的只有这个。 闫怀文轻轻点头,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对他来说,无需问的太多,只言片语就已经够了。 她们,的确是关州人。 但她们身边的孩子,不是,不全是。阑 那明显有别于关内人轮廓更深的一张张小脸,已经能说明很多。 闫玉的目光转向那些被女人们有意无意挡在身后的孩子们,他们真的好小,好小一只。 连襁褓中的幼儿都好似不会哭闹似的,只弱弱的哼哼两声,他的娘亲便赶紧将手指伸进他的嘴里,只能听到细微的抽吸声。 闫玉突然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又坚定。 “我们是虎踞的,如果你们不愿回龙兴和凤鸣,可以来我们虎踞。 虎踞荒地特别多,今年齐山府和乐山府大旱,不少人都逃荒来了关州,咱田大老爷给重新入籍,分地,只要开荒满三年,那地就是自家的,给立契。” 闫玉停了停,给她们消化吸收的时间。阑 闫怀文的视线没有从小二身上移开过。 一贯清冷的双眸中,有认同,有欣慰,有骄傲,有鼓荡的情绪在放纵跳跃,最后终归于平静。 那是一种纵然前路不平,我自不惧的平静。 闫玉放缓了声音,继续说道:“逃荒路上,走失的人家太多了,丢了户籍的也不在少数……不过没关系,咱田大老爷是个好官,只要是想落籍在虎踞,好好过日子的,大家伙相互搀扶着,这日子就能过下去,能活。” 闫老二紧紧咬着牙,实在忍不住别过头去。 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 这些女人和孩子很可怜。阑 但他的泪点还没这么低。 之所以会情绪激动成这样,是因为他家大宝,真好啊! 他家大宝平时嘻嘻哈哈的,其实心最软和。 她给她们想了一条路,一条可以隐姓埋名,用灾民的身份遮掩真实身份,不会再被人用异样目光伤害的路。 闫老二觉得自己也可以做些什么,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帮这些可怜的女人。 他勐地冲出帐篷,任由外面的冷风吹干他的眼,吹醒他的脑子。 又勐的冲进来。阑 “你们先出去。”闫老二的声音有些冷,像他挟带进来的冷风。 他的视线直直的落在那几名衙役身上。 后者迟疑了一下,看了看没有表态的闫户书,无声退出帐篷。 人一离开。 这间帐篷里,就只有闫家三人和戚家三人。 而这六人,是自己人。 闫老二:“我们不知道边城是不是有安置你们的前例,想来应该会有的,我在龙兴曾看到过长相高大肖似北戎的关州人。阑 我这里有两个法子,一是将你们分开安置在不同村子,一个村子,只有一个孩子长相特别,不会很显眼,你们可以忘掉前事,重新开始。 二是将你们安置在一处,你们可以结伴生活。 名义上,你们都是逃荒来的灾民,这一点,我们可以保证,只要你们自己也确信这一点,在虎踞,你们会过的相对平静。” 闫怀文看看自家弟弟,眼中多了几分笑意。 田大老爷这位老师,拜的还算不错,换了以前的天佑,一定会问他该如何办,而现在,他家天佑已能独当一面。 “……我看看是不是咱关州的女子,别被骗了……”薛总旗的大嗓门从帐外传来,下一刻,他的大手掀开帘子,没想到里面站了这些人,愣了一下,而后下意识去找闫户书。 找到了,走过去,本来想将人拉到一边,不想对方洞悉他的举动,先一步用眼神示意,二人走出帐外。阑 闫玉最先动作,悄悄的靠近帐篷,将帘子掀起一条缝。 之后也闫老二,也悄摸的靠过去。 就听见她大伯在询问薛总旗以往这类被北戎掳走的女人乃至诞下的孩子,边军会如何处置。 薛总旗理所当然道:“带回边军,这些女子要是回家,能活下来的少,有的是自己想不开,有的是家里人想不开…… 总之,就挺闹心,闫户书你说,在北戎手底下能留条命多不易啊,像咱今天突袭的这个聚集地,还算好的,给她们单独弄了一个帐子,我还见过和牛羊睡在一起……算了不提了。 在咱边军虽然苦,但好歹有口饭吃,也没人笑话她们。” “那孩子呢?”闫怀文问道。阑 薛总旗半天都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道:“还是入边军。” 边军对待这些孩子的心情是很复杂的。 知道他们无辜,可血脉亲缘这种东西,让人难以忽视。 随着孩子一天天长大,他们的长相…… 从军是他们唯一的路。 只要他们肯拿起刀枪对抗北戎,那大家便是兄弟,没人会嫌弃兄弟的长相。阑 边军的认同就是这么简单。 看你的刀锋,指向何方。 闫老二听到这里走了出去。 “薛大哥,那咋从没见过边军里有长得……这样的?”闫老二往脸上比划着。 薛总旗的脸色,从未有过的复杂。 “像他们这样的小崽子,北戎一点都不在意,能活就活,活了就是他们的奴隶,给他们干活,死了就死了,他们也不在意。 你仔细看看他们……能站住的,没几个。阑 就算养大了,也是孤狼,不合群,不是跑了,就是给自己……拼死了…… 能活下来的,极少。 咱虎踞边军有几个,但上回北戎来,那几个兄弟杀的最狠,没留住。” 闫玉放下帘子,看向帐篷里的女人们。 她走过去,蹲到她们面前。 问:“你们听到了?想去边军吗?” 其中一个女人挪动过来,就是将手指将放进自己怀中幼儿的那一个。阑 “小公子,奴不想去边军,奴的孩儿也不想。”她的目光不再麻木畏缩,有一种坚定在闪烁。 闫玉的语气很郑重,神情亦十分认真:“眼下,你们可以选择的路有四条。 除了我爹说的那两条,有边军,或是你们觉得家人可能接纳你们,我们可以偷偷帮你们联系……” “还有。”闫玉直视对方,一字一句说道:“不要以奴自称,说我。” 她知道这可能是女儿家的一种自称,无关身份,可她就是不喜欢。 “小公子,咱们真的能以灾民的身份入籍虎踞吗?”又一个女人小声问道,她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像是两个砂轮在互相厮磨。 闫玉看过去,发现她的五官很好看,即便是将脸弄得很脏,头发也乱糟糟的,但女子看女子,这点脏污不算什么。阑 有了这个发现,她特意仔细去看帐篷里的每一个女人。 没有丑的。 闫玉肯定说道:“能!” “小公子,咱们想去虎踞。” “小公子,我们不去边军。” 闫玉将手中横握的铁棍敲在地上。 账中立时安静下来。阑 她轻声道:“别怕,都听我说,你们还有时间再想想,想好了再告诉我们,现在,咱们要马上走,带上这里一切能带走的东西,最好是,什么都不要留下。” …… 闫玉说的什么都不要留下不是形容词。 北戎的尸体他们要带走,牛羊要带走,帐篷里的东西还有外面堆积的草料,他们啥啥都想带走。 这个“他们”特指小安村人。 边军已经看呆了。 这些下乡人一个个杀敌勇勐,搬东西更是凶残。阑 茫茫草原,没有树。 这是一件让小安村人吐槽不已的事情。 但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他们也能硬上。 “拆拆拆!帐篷都拆了,不留着,留那玩意干啥,你们还想在帐篷里睡咋地,自家的炕头烧的不热乎?遭那罪呢! 赶紧的,给那布撕一撕扯一扯,有用的东西都包里头,两个包袱一系,往马上搭,往牛上搭…… 孙二蛋,你是不是傻,你往母牛身上搭啥,它那么矮你看不见,你不会往公牛身上搭么!” 闫老二成了总指挥,站在草垛上意气风发。阑 “胡大,捆个死人都那么费事么?能不能利索点!”他对边军的速度极其不满。 小安村人和官衙的衙役都对闫老二的指挥没有二话。 边军就差一些,毕竟,谁认识他是谁啊! 但不要紧,不认识他闫二,不是认识胡大么,他能指挥得动胡大就行。 胡大再指挥其他边军,结果一样。 薛总旗在旁边运气,看了看旁边的闫怀文,没吭声。 闫怀文坐在马背上,看着渐渐西落的夕阳,转头对薛总旗笑道:“劳烦薛总旗再着人去巡视,确保四下无人。”阑 薛总旗知晓轻重,带着人策马离开。 闫老二见人走了,颠颠的跑到他哥身边:“哥,薛总旗要是不同意东西从山里运怎么办?” 闫怀文澹澹说道:“此次边军只有四队小旗来……薛总旗知晓轻重。” 闫老二琢磨了一阵:“薛总旗也怕被人知道,嘿,那更不能从头所走了。” 闫怀文拍掉他肩膀上的落雪,温声道:“去忙吧。” 薛总旗肯定有顾虑,严格来说,边军这次属于擅自出兵,没有向上报备。 可条规是条规,俗例是俗例,虎踞、龙兴、凤鸣三座边城,常年与北戎对峙,难道就只许北戎打来,不许他们出去撒撒火的?阑 如这等小股北戎,边军打杀也就打杀了,谁还能揪着这个错处说他们的不是。 只不过虎踞边军前有失利,若真的逐级上报,这股北戎未必会落到虎踞边军手中,这里的位置接近龙兴,多半是龙兴边军出兵,没薛总旗什么事。 闫老二又跑到他闺女身边。 “咋样了?咱苟住管不管?” 一着急,闫老二齐山话都冒出来了。 闫玉笑嘻嘻的顺着他的话说:“管,苟住管着呢!爹你看放出去那几头羊让它撵的,让往东往东,让往西往西……” 第444章 铲地皮(二合一章) 「闫二哥,那几个帐子不是布,是皮子。」胡二跑来说道。 这位放下弓就泯然大众,完全看不出是位一箭封喉的神射。 「对,皮子。」闫老二勐然想起来,布哪有皮子保暖抗风,再说北戎也不缺这个。「是撕不开?」 「缝得太结实了。」胡二感慨道,用手拽太费事,用刀的话,不是很方便,还费时间。 闫老二快步走过去。 十来个帐篷用皮子做围做顶的占多数,这种帐篷是住人的,更暖和些,那些用布围起的帐子,北戎用来存放粮食。 进到帐篷里转了一圈,又在外面绕了一会。 闫老二道:「那就整个扒下来,这老些皮子带回去,怕是咱全村人做袄都够了。」 他敲了敲支撑帐篷的木头,又道:「这不木头么,给这些木头都拆出来,噼了做爬犁,抓紧时间,不用太精细,能用就行。 还有圈羊的栅栏,可以先拆下来,没事,咱家苟住能赶羊,跑不了它们。」 胡二咧开嘴笑,连连点头,有准话他们就知道咋干了。 小安村人分成几伙,几个去拆栅栏,一些去拆帐篷,还有几个力气大的朝支撑帐子的木柱下手。 戚五嘿嘿直乐,背来的斧头总算派上用场了。 戚大上手帮着拆,拆下来的木头送去给戚五。 撑起帐子的木头还挺高,戚五站到堆起的草垛上,脚下松松的,不撑力,不过这难不倒他,他连续蹦了几下,将草垛踩得扁了许多,再搬几堆上来,继续踩…… 等草垛足够高,足够结实。 戚五往双手哈了两口气,搓了搓,招呼旁边的人帮他将木头立好,先用斧头砍在当中,开出一个中缝来,再连木头一起举起。 大力挥下。 卡! 木头一分两半。 戚大拆了三顶帐篷的木头,便觉得戚五一个人有些慢,也拎起斧头帮着噼。 戚家天天和木头打交道,怎么噼,噼在哪,怎么使力,怎么快,都是做熟的,两兄弟齐上阵,堆积的木头肉眼可见的减少。 噼好的木头,平的一面做底,说是爬犁,其实就是小安村人熟悉的扎筏子,几个人一起动手,风格粗犷的爬犁很快成型。 闫玉确定了苟住能赶羊,就让苟住留下看着这些咩咩。 她跑去旁边看关屠户套牛。 牛群里有头牛,套住它,后面的牛就能跟着走。 这是那些可怜的女人告诉他们的。 这些女人,包括她们不大的孩子都在帮忙。 边军和衙役都不理解小安村这种铲地皮一样的行为,但这些女人明白。 北戎生活在草原上,对天气更为敏感。 一直在说白灾白灾…… 她们中有的被掳来好些年,渐渐能听懂北戎话,知道白灾是雪灾寒灾的意思。 多一张皮子,多一块布,就可能在这个寒冬活下来。…. 闫玉看她们实在穿得太少了,着实可怜,就让她们自己找些能穿的套上。 她们哆哆嗦嗦的问,能不能扒北戎的衣服…… 闫玉自然说可以。 她们不嫌弃上面脏污有血迹就行。 所有的北戎尸体都归边军,这是三方之前就商量好的。 但小安村人除了补刀还有一个习惯就是……再摸摸找找…… 他们不碰别人啥的,就摸自己杀的,有啥不可以的呢。 再说,看着这些北戎尸体的不是别人,是罗二。 这次薛总旗带来的四队小旗。 巧不巧的,小安村的小旗就有三个。 胡大、罗二和孙二蛋。 目前看,胡大最受薛总旗器重,罗二也挺得信任,看尸体这差事别看不起眼,那得上官觉得你人靠谱让人相信才行,不然在尸体上摸走点啥是小,弄点不一样的伤硬说是别人的军功啥的那才恶心。 罗二人话不多,和大多数小安村汉子一样,本分,让人放心。 薛总旗这种人,最喜欢这样实心的汉子。 至于孙二蛋,有点小聪明,他觉得闫家都是能耐人,学着人家才能过上好日子,学人家念书没那条件,也没那脑子,他就学闫二哥。 在孙二蛋眼里的闫二哥,是个村里村外都混得开的场面人,他学不着村外那些,就学闫二哥对村里人的行事。 说话好听懂,办事让人心里热乎。 话多,特别多。 孙二蛋原本没那么多话,硬生生逼着自己说话。 和手底下的兄弟最先熟悉起来的就是他。 没什么特别的方法,就唠,一个小旗就这些人,有时间就抓着唠,都是家常嗑,可不就很快熟悉了。 他不光问人家,也说自己,给自己那点乏善可陈的人生唠完,没啥说的了,就白活闫家,秀才公,闫二哥…… 孙二蛋这队小旗,听多了小安村的事,再看到这些人,尤其是重点白活的孙小旗他闫二哥,咋看咋觉得亲近。 是以,罗二有差事在身走不开,胡大凭本事服人带着自己那队人帮着小安村拆拆拆的时候,孙二蛋这一队被唠明白的十个人也跟着上了。 小安村的五个小旗都比较恋家,但凡有假就跑回村,脱下铠甲照样干活。 他们自己不觉得有啥变化,就是回家的日子短了,平时在军营训练完就吃饭,吃完再训练,然后睡觉,第二天一睁眼,再重复着过,和他们在家干活也差不太多,就是见不着家里人,想得慌。 村里人也不觉得他们有啥不一样,最开始好几天没瞧着人,冷不丁回来还新鲜,可后来就渐渐习惯了。 孙二蛋因为渐渐习惯了多说话,和村里新落户的人家也脸熟,碰上也能唠一会,再说关屠户家不是生面孔,十里八村的收猪,都认得他。 「关大哥,你看那头像不像?」孙二蛋身上绑的护甲都歪歪了,这是刚刚和牛撕巴的。…. 关屠户也不知道哪头是头牛,关在一起,公牛都挺壮,瞧不大出。 「套它试试。」关屠户开始套圈,瞧准了孙二蛋指的那头甩过去。 牛套中了,挣扎的厉害。 孙二蛋和手底下的兄弟默契的一起拉绳子,将这头反抗的公牛拉过来。 一般的公牛,拉过来基本也就老实了。 但这头反应不一般。 它不服! 关屠户的眼睛一亮,「就是它了!」 孙二蛋一听也来劲了,喊道:「兄弟们,加把劲,拉住头牛这些牛就老实了!」 绳子绷起来。 牛的力气再大,也打不过这十好几个汉子。 等给牛拽到跟前,脖子上的绳子已经套的很紧,公牛暴躁的对栅栏又顶又踢。 「你别动,我给你松松。」关屠户试探性的伸出手。 公牛听不懂,自然不会领情,毫不客气的朝他顶过去。 「哎幼,这暴脾气!」孙二蛋拉了关屠户一把。 「关大哥,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没顶着我。」关屠户满不在意道:「这牛和猪就是不一样哈,脾气再大的猪在我手上都老老实实的,这牛,还真不知道咋治它。」 他杀牛不多,拿刀以来,也就宰过几头老死病死的牛,除了拿绳套脖子,他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法子。 一般的牛,套上也就听话了,这头牛,确实不一样。 「关大伯,先套别的,这头先放着。」闫玉出声道。 一众人看过来。 孙二蛋疑惑问道:「不是说套上头牛,旁的牛就跟咱走吗?」 「说是这么说,可咱也没见过,这里头是不是还有别的法子咱也不知道,还是都套上保准。」闫玉如此说道。 她不介意多拉绳子,但万一跟着头牛走的这个说法不准,哪怕跑掉一头她都会心疼。 「行,那就都套。」关屠户晃了晃膀子,左右手都吐了口吐沫,抡绳开始套。 其他人也动作起来。 他们在村里没少练,牛又在栅栏里跑不了,一次套不中,多套几次,就不信了嘿! 孙二蛋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村里的兄弟们都会甩两下,就他们不会。 除了关屠户,陆续有人套中了,大家伙高兴的招呼旁边人帮忙将牛拉过来。 套母牛最划算,套一跟一,母牛性子也好,乖乖被牵着走。 「孙二叔,开一个口子吧,给套好的牛都拉出来,绳子……先给我。」闫玉觉得自己加上戚四叔,应该能拉住它们,目前来看,被套了脖子的牛们还是挺听话的。 「好嘞。」孙二蛋没啥不放心的,小二的力气,现在村里人都知道。 闫玉手上的绳子越来越多,拿不下了,她就用脚踩着。 本来都好好的,牛都慢慢晃着走出来。 可忙中出错,关屠户给错了绳子…… 又一根绳子递过来,闫玉也没在意,熟练的在胳膊上挽了一圈,拉。…. 有阻力? 没事,她多用了些力气。 绳子对面的公牛放弃抵抗,长叫一声,甩开蹄子跑了出来。 闫玉:我…… 是那头不服气的头牛! 孙二蛋确实没白在军营里训练,反应就是快,一看跑出来的牛不对,一个箭步上前就拽住了那牛的尾巴。 他一个人怎么拉得过一头愤怒的公牛。 整个人往后坐着被拖着走。 嘴里「唉唉唉」的叫着:「快拉它,拉它,拉我……我……」 他手下的兵赶紧往前追。 不等跑在最前面的那个抱住孙二蛋,那头牛停住了。 闫玉在短短的瞬间,想的特别多。 是与这头牛对抗,还是放它跑,呜呜呜,虽然不舍得,但她手上脚底还牵着好些牛呢,总不能因为它一个,就放跑了一群。 那她就不是伤心,而是心要碎成渣渣。 正在此时,戚四大喝一声:「小二躲开!」 闫玉下意识的往旁边闪身。 戚四立时顶上了她的位置,并拉住那条维系在闫玉和头牛中间的绳子。 勐的闪身,向另一侧空旷无人处跑去。 他这一带着绳子转向,头牛的脑袋被拽歪过去。 冲着戚四跑去。 闫玉已经将绳子放开,全都被戚四接过去。 她运足了力气,大声喊道:「戚大伯,戚五叔,快来帮忙啊!」 「戚大伯,戚五叔,快来啊!」 戚大和戚五听到动静,停下动作,两个人同时跳下草垛,拎着斧头疯了一样的跑。 小二,从来没喊的这么慌过。 闫老二也听到了。 嘴张的老大,都顾不得合上,慌忙往声音的来 处跑。 「小二,大宝,爹来了,爹来了唉!」 闫怀文眸光一闪,想到一个可能。 难道是……有漏网之鱼?! 他翻身上马,勒缰喝道:「驾!」 小安村的人都停下手里的活,慌里慌张的往一个方向跑。 边军愣住了,衙役愣住了。 被救出来的女人和孩子们不是愣,是被吓住了。 闫玉想不到自己这两嗓子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她一边喊着:「关大伯,给那口子关上,关上。」 一边又对周围的叔伯喊道:「这些绳子,伯伯叔叔们赶紧帮我接过去。」 好让她空出手来帮戚四叔。 担心小二被牛伤到,大家伙赶紧上前,分了套牛的绳子。 闫玉一空出手,就扭身往戚四叔的方向跑。 戚四已经带着头牛跑的有些远了。 他步子大,全力奔跑之下,比这头牛还快一些。 这牛尾巴还被人拖着,这头牛跑起来确实不那么痛快。 戚四也发现总是带着牛跑不行,比能跑,他怕是不如牛。 等耗光了力气,早晚被这牛追上。 他索性就不跑了。 想试试,能不能制住它。 孙二蛋咬着牙死也不撒手,雪地太滑,他也借不上力,从后坐式被拖成了左右翻滚式,帽子早就没了,满头满脸全是雪。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神器,.】 想说点什么,还没等将嘴里的雪吐干净,又灌一大口。 好不容易停下了。 他刚呸呸呸的吐完雪,抬脖子一看。 好家伙! 戚四这么勐么! 戚四……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他觉得既然套牛脖子有用,那可能脖子就是关键。 等头牛一头撞过来的时候,戚四看准时机,一个错身,扭腰,双臂狠狠的将牛脖子抱住。 他身高够高,抱住牛脖子使劲往下压,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牛身上。 头牛被他拧着脖子,又大力压下来,连哞都哞不出来,就被扑倒在地上。 这还不算完,戚四用尽吃奶的力气,脸憋得通红,但他的重量远远压不住它。 眼看着这头牛就要挣扎着站起来。 戚四福灵心至,抬起自己的拳头,大力砸在牛头上……. 宅女日记 第445章 草原上的雪夜(二合一章) 砰!眡 一声巨响。 比风声还大,仿佛捶在每个人心上。 头牛被砸得眼冒金星,它不是故意要动弹,而是作为一直四条腿站立的生物,在感知到危险的时候,它一定会选择站立平衡,而不是卧倒躺平。 但这下意识的反应没有帮到它,反而换来了第二下,第三下,接连不断砸下来的拳头。 砰砰砰砰砰…… 一下比一下轻。 戚四第一拳使尽全力是担心制不住这头脾气暴躁的牛,但随着牛的反应越来越小,拳头的力气在不断减弱。眡 头牛:我不动了,爱咋咋。 半合着眼皮,安静的将自己的脑袋死死贴在雪地上,若不是它的身体还在有规律的起伏,鼻孔张大拼命的吸气呼气,真的好像快被戚四硬生生捶没了…… 闫玉跑过来,之前那股慌乱来得快去得也快。 不,是去的太快了! 反转的太厉害,让人难以置信。 谁能想到呢,那么暴躁的头牛,就被戚四叔一拳一拳硬生生砸服了。 戚四自己是有些后怕的。眡 他见到小二过来,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小二,戚四叔收着力,真的,后来收了,你帮叔看看,它不能死吧?」 闫玉:…… 戚四叔眼中的担忧太明显,他现在还保持着压在头牛身上的动作,很大可能是他不敢再动,怕……牛死了…… 闫玉仔仔细细前前后后的看。 应该是……没死。 「孙二叔,你咋样?」闫玉关心的问道。眡 戚四叔和头牛之间,需要关心的是后者,孙二叔和头牛之间,显然要多关心前者。 「没事没事,这牛是要死了?」孙二蛋终于松开牛尾巴,爬了起来。 牛尾巴一被松开,缓慢的晃动起来,试探性的向左一下,又向右一下,幅度很小。 孙二蛋笑了出来:「哈哈,没事,还活着呢。」 「戚四,真行啊你!这么大个的牛都让你捶倒了!」孙二蛋拍拍身上的雪,跑到前面去看。 这个时候,小安村人陆陆续续跑了来。 最先到的是闫怀文,他骑马来,速度最快。眡 不等马停就翻身下来,小跑了两步,到了跟前站稳,四下一扫,见人都没事,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 然后是戚大和戚五两个。 戚家男儿的身板,两条大长腿甩开了跑,比马也不差太多,两人的身后留下一连串的深坑,因为跑得太剧烈,戚大和戚五两个呼出的粗气,比地上躺的头牛喘得还厉害。 闫老二好久没这么跑过了,感觉吸进来的冷气都带冰碴,刮得他生疼,他跑到地方已经说不出话来,看到他闺女好着,戚四好着,大家都好着,一下子卸了力,腿软坐到地上。 戚大去拽他,闫老二冲他摆摆手,他还没缓过气来,想坐下歇会。 戚大不顾他的反对,伸出两只胳膊将人架了起来。 让闫老二靠在他身上。眡 闫二弟的身体比小二可是差远了。 看看,同样是跑过来,虽然闫老二跑的道比闫玉多了一块,可看看小二,气早就喘匀乎了,眼下正伸手要将戚四拉起来呢。 戚五走过去想帮把手,不想戚四自己站起来了。 注意力却还是在牛身上。 戚四闷声问道:「它没事咋不站起来?我打的是头,又不是腿……」 戚五茫然道:「是不是你刚刚给它腿压坏了?」 闫怀文澹澹 说道:「人没事就好。」眡 言下之意,牛是死是活,都不重要。 戚四又蹲下来,盯着牛,牛眼也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一人一牛对视了一会,戚四粗声问道:「你还能起来不?」 牛的回应就是尾巴甩的范围稍稍扩大了些。 闫玉见戚家三位叔伯都在这里,胆子大起来。 拎起牛腿,给它弯折让牛蹄子站在雪地上。 希望能用这个动作,让这头牛领会他们的意图。眡 刚刚,确实是想让你倒下的,但现在,我们也是真的很想看你站起来。 一头牛,还是体格高大壮硕的公牛,咋不卖二十两啊!你要是能走回去,你就是二十两,你要是躺着回去,怕是卖不到这个身价啊! 闫玉的小账算得噼里啪啦响。 在这里头,能和她产生共鸣的,也就只有……她爹了。 闫老二缓过来点,忙对戚大说:「戚大哥,咱过去看看,我摸摸它腿看坏没坏,咋还不站了呢。」 是活牛还是牛肉,让闫老二来选,他肯定选一。 戚大搀着闫老二过去。眡 闫老二立时投入到检查工作中。 那饱含深情的抚摸,认真严肃的态度,都是他对牛健康的热爱…… 「没事,腿都好着。」闫老二说完,又去看牛头,其实他想扒一扒这牛的眼皮,看看有没有渗血,是不是戚四给牛头砸成了脑花…… 闫玉拣起地上的绳子,另一端还是牛头上套着。 她一个用力,牛脖子被它拽起来。 这牛的四只蹄子都扑腾了,看样子是想起来,可它那一对牛眼始终看着戚四,扑腾两下,就不动了,闫玉从绳子上能感受到它的抗拒。 她好像明白了啥。眡 「戚四叔,你拉它起来试试。」闫玉将绳子给了戚四。 戚四接过来刚抬手,还不等用力,这安安静静躺着装瘫的头牛就扑腾扑腾的站起来,那叫一个利索。 闫玉:…… 戚五好奇的紧,从戚四手里要过绳子,试着拉了拉。 头牛不动弹,牛眼熘圆,也不知道它此时到底是在看戚四还是在看戚五。 戚五不惯着,上去就是一拳。 对付脾气大的牲口,戚家三兄弟都特别有经验。眡 自家的骡子脾气大不大,刚来家时叫唤的那个厉害,现在再瞅瞅,鸟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头牛挨了一拳,委屈的哞了一声。 想来是感受到了源自同一血脉的力量。 戚五再牵绳子,头牛乖乖的跟着走。 戚大也来了兴趣,他的次序是反的,先捶一拳,再接绳子,那牛连哞都不哞了,呃,应该是再再一次感受了自己的牛生不能承受的重量,老实了。 闫玉一看,好家伙,原来你是这样的头牛。 她鼓着脸,攥紧了自己的小拳头,走过去。眡 呃,身高有点不够。 「戚大伯,你让它低点头。」 戚大绝对是惯孩子的,事实上,戚家三兄弟都惯着小二,以前是因为闫二,爱屋及乌,现在嘛,一想到小二这身力气,就不由自主的想对她更好一些。 戚大一只手就给牛头摁下了。 也是这牛被三个两脚兽捶怕了。 当闫玉也抡完了拳头。 头牛:牛生,真艰难啊!眡 闫玉去牵绳子,那牛果然跟着走了,她一个没控制住,高兴的笑出了鹅叫。 闫老二也觉得这牛挺有意思。 手痒痒,也捶了一下。 牛眼睛突地睁大了些,闫玉下意识觉得不好。 拉了她爹一把。 就见那牛毫不客气的抬蹄子踹她爹,差一点,就给踹着了。 闫老二都给气乐了:「嘿,你这个欺软怕硬的!」眡 孙二蛋以及都跑过来的小安村汉子们原本也想试试,可有闫老二前例在先,那啥,还是算了吧。 …… 收服了头牛,牛群果然很好带。 只要拉着头牛在前面走,后面的牛就会自动自发的跟上。 当然,和闫玉想法一样,小安村人也觉得只靠头牛有些不保险,还是挨个给它们的头上都套上了绳子,他们来之前准备充分,绳子足够富裕,给每头牛都留出了足够活动的长度。 爬犁上堆着粮食和从帐篷里搜刮出来的各式器物,帐篷叠成一个个大包,用绳子捆紧,直接在雪地上拖着走。 苟住飞驰在雪地上,将一群羊咩咩赶的整齐划一,没有一头羊能跑出羊群……眡 回归的队伍迎着风雪缓慢移动。 戚四牵着头牛,行走在队伍最前面。 他身后背着筐,里面的斧头刀啊都不见了,四周堆着软软的羊皮,闫玉坐在里头,周身被羊毛拥着,将风雪阻隔在外, 讲真,要不是这些羊毛味道有些大,说不定她就睡过去了。 在戚四叔筐里晃啊晃,努力掀开眼皮,夜空阴沉,视野内只有晕染后的黑与白,耳边传来忽大忽小,呜呜又呼呼的风声,像是催眠曲,闫玉的脑袋一点一点,昏昏欲睡。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 受不了。」闫玉将脑袋探出来,一冒头就被冷风吹得精精神神,眼睛里一下就有了神采,不困了。 被救回来的孩子们,和闫玉一样,不是在小安村人的身后背着,就是在身前抱着,羊皮一裹,只给他们留点缝呼吸,暖暖和和。 女人们心中感激,投桃报李照顾起了艰难跟随的小牛们。 将它们抱着搂着。眡 一开始是在地上自己走,后来大家伙看这样不是办法,在爬犁上腾了些地方,让她们抱着牛犊坐上去。 好在母牛似乎是对她们比较熟悉,只要能看到小牛,就没有要抢回来的意思。 「停下休息。」闫怀文大声喊道。 队伍从前往后停了下来。 闫玉有些留恋筐里的温暖,不想出去,对戚四叔说道:「戚四叔,咱们去后面找找,我记得有酒来着。」 戚四应声,将头牛的绳子交给戚五。 背着小二往后面走。眡 等两个人找到了放酒的爬犁拉回来,大家伙已经将牛牵在一处,围成一个圈,多少能挡点风。 「苟住,给羊都赶过来。」闫玉喊道。 一团团羊咩咩挤挤挨挨的凑在一起,相互取暖。 没有狗追着,它们在夜里特别安静,站着闭眼都能睡着…… 大家伙将带来的木炭和路上拣的柴火凑了凑,好不容易将火点燃,烧成个大火堆。 所有人挤在一起,互相传递着北戎的酒,喝上一口,也品不出啥滋味,但确实能感到一股暖流从喉咙往下,脸和手,渐渐软和起来,不像之前硬邦邦的,说句话都像嘴里含着水似的不清楚。 戚四将筐放在地上。眡 闫玉从里面爬出来。 站到外面先来一套活动手脚的凌乱拳脚。 然后就找趁手的木板推雪。 将雪推高,用木板拍实,再推…… 戚四最知道她要做什么。 堆起来的雪能挡风。 两个人一起干,没一会就竖起半人高的一道雪墙来。眡 闫老二反应过来,也去找木板。 戚大也跟着帮忙。 闫怀文也去推雪。 衙役们看着小安村人全都动作起来,将附近乃至更远的雪都推过来,互相看了看,也离开火堆最近的地方,跑去帮忙。 当一个不怎么规整的大圆雪墙堆好,大家伙再坐下来,惊奇的发现,确实暖和许多。 第446章 我们在山里运牛羊 雪夜,草原,入目苍茫,空旷无垠。 并不高的雪墙,将人与牛羊圈在一处,相互取暖。 小安村的汉子们将带来的干粮分给孩子们些许,这些孩子立刻跑开,将攥得死紧的吃食交给自己的娘,一眼一眼的看着这些又是将他们裹起来背着抱着,又是给他们吃食的男人们,它们小鹿般单纯的眸子里,有害怕有惊慌有好奇和……渴望! 女人们将干粮放在火边烤了会,待没那么冰凉,用手掰下里面软和的部分,送到孩子们的嘴里,自己则吃下外面干硬的皮。 一边喂着,一边用极小的声音一遍遍告诉她的孩子: 草原不是娘的家,山那头才是。 那个地方叫关州,娘是关州人,知道娘和姨姨们被北戎掳来,家乡人来救她们了,以后,再不会挨打,也不会有人欺负她们,她们终于要……回家了! 闫玉听着很心酸。 她看了看安逸的甩着尾巴的牛们,和性子一直很好的羊咩咩们。 他们之所以会来,就是为了这些牛羊。 可能还有些报复北戎的念头。 但重点的的确确是牛羊。 会救下这些女人和孩子,纯属机缘巧合。 闫玉:“爹,你说边军知不知道北戎的帐子里有被掳走的人……” 闫怀文的目光看向她,若有所思。 “咋能不知道。”闫老二压低了声音:“但知道又能咋整,草原这么大,他们又总换地方,找都不好找。” 闫玉将视线从那些女人孩子们身上移开,落在火堆上,燃烧的火焰映亮了她的眼,闪烁不定。 “她们说这是北戎的一个部落分出来放牧牛羊的,部落里的祭司预示今年会有白灾,每年固定去的草场不够牛羊吃,才会分人出来游牧。 像这样的被分出来放牧的,应该还有……” 闫老二皱着眉,明白他闺女的意思,正是因为明白,才纠结不已。 “小二,他们离咱太远了,你看咱这一次,为了怕暴露驴骡都留在了山边,连个代步的都没有,腿着来的,再远一些,光来回的路程就要走上好几日,这大雪天的,时间久了人挨不住。 这头一回北戎没有防备,既然是从部落里走出来的,两头肯定有联系,时间长了不见人得出来寻,等下次,就没这么好得手了。” 闫怀文突然开口道:“可一可二,不可再三。” “虎踞边军尚未补足,若行事频密,引来北戎大举犯边,与救下数人相比,孰轻孰重?” “大伯,只守不出,我觉得不好,我们越是如此,北戎就越放肆!”闫玉神情认真:“虎踞边军人手不足,可龙兴、凤鸣有啊,永宁城不是也有……最起码,最起码定时出关清剿下吧,亮一亮咱们的拳头,让北戎知道咱们不是好惹的。”闫玉挥了挥自己的拳头。 闫怀文眼中带笑。 却还是摇头道:“关州边线延长,一旦被北戎拖在某一处,顾此失彼,悔之晚矣。 我等出关,北戎不敌可四散逃逸,追之不及,反之,北戎入关,关州百姓往何处藏身。 田大老爷修边之策,确是一法,先安内而后攘外。 兴军强兵不在一朝一夕,关州人少,出产不盛,缺银少粮,且无良将……” 闫玉陷入沉思。 良久方又道:“那要是有一日,关州兵不少了,有钱……可能不多,但确实有点,粮食,呃,也够吃的,再有一个厉害的将帅……” 】 闫怀文浅浅笑道:“兵强马壮,粮草充足,又有良帅督御,何愁不胜?” 闫玉捏了捏拳头,下意识的看向她爹。 闫老二惊恐的看着她。 哎幼大宝喂,你这个时候看你爹,爹压力好大的说。 …… 闫家两兄弟在林中分道。 一路继续向前,穿山回村。 一路按原路折返回虎踞。 小安村人这一路走的艰难。 总有大型勐兽远远坠着,伺机而动。 还有狼群,最频繁光顾的就是它们。 闫老二又一次和闺女吐槽:“你瞧瞧那些狼的眼神,瞅咱就像是咱来给它们送肉的,生怕咱带着肉跑了,死盯着……” “爹,别分神,它们跟了两日,快忍不住了。”闫玉的小脸紧绷着:“我去后面看看。” 说完拽了拽缰绳,驴子心领神会颠颠往队伍后面跑去。 “罗大伯,给火把点上吧。”闫玉说道。 前两日他们都是靠一处处火堆火把驱散狼群,眼下还是白日,按理说不该点,可她觉得这个时候还是别省了。 “嗯,我去和他们说。”罗大一向沉稳,很赞同此时点起火把。 胡二也坠在队伍尾巴,手上的长弓早早换成了弩。 弩箭更快。 大狗子和王大虎两个少年跟在他身边,充当胡二的“箭童”。 保证最强射手输出的甜头,小安村人尝过,如无意外,会一直保持下去。 崔郎中原本被安排在队伍前面,可他担心儿子,一点点往后撤,最终落在了队伍后半段,手上虽然也拿着弩弓,紧张的时不时摆弄一下,可村里人都晓得,崔郎中是个假把式,射箭的准头还不如他家的两个狗子。 闫玉看着后面和两侧围过来的狼群,心中的危机感越来越强烈。 闫老二不放心,也跑了过来。 “咋样?我看火把都点上了?” “爹,不能再往前走了。”闫玉飞快的说道:“找一个地方,咱们停下来,布置布置,狼群真冲过来,好歹有个准备。” 总好过走着走着被狼群突然袭击,村里人不畏惧狼群,虽然它们数量不少,可小安村人也不是吃素的,要紧的是牛羊和救回来的女人和孩子。 队伍太长了,很容易被狼群冲散。 闫老二往远处看了看,立时向前喊道:“都停下,以我为中心,围起来,都围起来。” “三宝,去那。”闫老二指了一棵并不太高,但很粗壮的大树。 这个不高是和周围的树木做比较,实际上这棵一看就很有年头的老树,一丈有余,哪怕冬日凋零,分枝仍旧十分繁茂,一眼扫过去,像一把被大风吹歪了的雨伞。 —— (收到了好多亲亲的关心,宅宅今天好些了,但一动弹心跳还是好快,昨天到今天吃了四次救心丸,但放心,不是很危急,纯纯是自己害怕o(*\/\/\/\/▽\/\/\/\/*)q 真的不敢再熬夜了,朋友圈今天又刷到人没了,好像也是因为工作繁忙耗费心血突然人就~~~ 嘤嘤嘤,宅还没活够~ 这个月的全勤其实努努力还能拿到,但素,宅宅想放弃了,还是命要紧,3月份的后半个月,先保证每日有更,有余力的话,再双更,尽量给这日夜颠倒的混乱生活正常过来,嗯嗯,加油~!ヾ(?°?°?)?? 嘿嘿,这段字数过了,不收费。) 第447章 狼不犯我 闫老二跑到树下。 小安村众人呼啦啦全都围了上来。 他们并不慌乱,被喊集合也没有忘记手上牵的牛,一手攥着绳子,另一只手举着竹弩,警惕的看着四周。 “你们过来,站这。”闫老二指着自己脚下的位置,对那些救回来的女人孩子喊道。 这些女人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此时听得闫老二强势的命令,下意识遵从。 闫老二又大喝道:“苟住,给羊都赶过来,牛先等会。” 羊群被人和狗一起赶在一处,将老树团团围起,然后是牛,被牵着过来。 树下已经快没有人站脚的地了。 “戚五,带人拆爬犁,做栅栏,给牛羊围起来。” 戚五不敢耽搁,招呼离得近几人,将爬犁上的东西推倒在地,因为着急,多余的木板索性不拆了,直接用力将爬犁砸进雪地里。 好在山上的土还没有完全上冻,虽然结实,使些力气,还是能将木板站住。 “二铁哥,点火堆,多点几个。”闫玉高声喊道。 半大的小子都跑去帮忙,大家伙将所剩无多的木炭全都一股脑扔过去。 闫老二急声道:“胡二上树,大狗子和大虎也上去,每人拿五支箭来,都给胡二。” 箭可不敢乱扔,怕伤到人,正当大家无措的时候,闫玉动作最快,从旁边拽来一个筐,也不管是谁的了,也不管里面是啥,将筐提起来翻转,里面的东西全都掉出来,都来不及细看。 她飞快的往里扔箭,应该有十来支的样子,差不多是她身上的一半。 小安村人有样学样,纷纷将箭投到筐里。 一个不够,戚四又倒空了一个。 “关大伯,扔绳子吊筐上去。”闫玉看着已经就位的胡二叔对关屠户说道。 关屠户正想找块石头磨一磨他的刀,闻言一声不吭,将杀猪刀往身上一别,省略了往两只手吐吐沫的工序,从后腰抽出绳子来,在地上拣了块石头绑着,缓缓转起。 嗖! 石头带着绳子飞上枝头,力道正好,只绕了两圈。 大狗子灵活的爬过去,将绕树的绳子解开,绑着绳子的那一端又扔了下去。 关屠户冲他咧嘴一笑。 忙过去将石头扔掉,绳子的两端分别系着一个筐。 勐拉一头,另一头的筐就蹭蹭蹭上去。 大狗子刚要将筐里的箭都搬出来。 关屠户在下面喊道:“别费事了,那筐就留上面,找个地方给它绑好,小子,你身上有绳子没?” 大狗子高声答道:“有。” 他利索的将筐解下来,和王大虎一起将它绑在了老树最下面的枝杈上。 只要一俯身,就能从筐里拿到箭。 “按队站好,狼群要是上来,狠狠的打。”闫老二恶狠狠的说道。 见狼群还保持着围而不攻的势头。 他心知时间宝贵,不可浪费。 每多一个布置,就能让他们更加从容。 “戚大哥,咱去将草垛往这边搬搬。”按照闫老二的想法,前排的人以刀棍对抗,后排的人站高些,放心大胆的射箭。 闫玉听到她爹如此说。 立刻喊道:“爹,得分队,四人一组。” 闫老二忙接道:“前面两个拿棍子的人别有压力,后面两个瞧准了射,哪头狼离得近射哪头。 胡二,你在上面盯着些,可别贪多,看下面谁照应不过来,你就来两箭。” 胡二应声:“放心吧闫二哥,来一头让它倒一头。” 崔郎中紧张的不知道自己该站哪才好。 加入这三人好像不对,跑去和那两人站一处又好像不对。 闫老二眼尖,看到他这般跑来跑去,急得满脑门子汗,忙招呼他:“姐夫,你上这来,就待我身边,等会要是有人受伤,都是你的活。 虽如此说,但闫老二并不认为村里人会对付不了这些狼。 狼群要是在半路搞突然袭击,他们说不得会慌乱一下,可现在,越是准备,心里越有底。 “都是我的,都是我的。”崔郎中强自镇定,没好意思往闫老二身上靠,偷偷摸摸的往闫家的牛身上贴…… 闫老二“姐夫”这个称呼一脱口而出。 小安村的汉子们挤眉弄眼,眼波在彼此之间嗖嗖嗖嗖快速的传递着。 闫玉心说,她家这门干亲算是砸实了。 她想了想,将自己剩下的箭,也扔进了筐子里,还有身上的竹弩,也放在一边,手上只拎着包铁的棍子。 闫玉往前面一站,小安村人纷纷侧目。 闫老二看着了,眉心紧紧皱着,见同样持棍而立的戚四站在闺女旁边,眉头略松了松。 又过了一会,小安村人忙活的差不多,纷纷在临时竖起的栅栏外站好。 戚大和戚五两个人闷头商量了一下,决定将闫老二留在栅栏里头,两个人也站到外面。 不得不说,戚家三兄弟和小二这四人挺身在前,就如三长一短四根定海神针戳在大海里,可能那根短的直接没入海底看不见,但大家伙都晓得它就在那,心里头别提多稳当了。 闫玉准备好了。 矮团团站得如松如柏,直熘的很。 闫玉准备好半天了…… 呃,你们这群狼能不能别墨迹,要上就快点啊喂! 她实在忍不了了,情绪递进到这,准备工作也都做完了,今儿不做过一场,你们这群小灰灰对得起咱们么! “爹!狼不犯我,我要犯它啦!”闫玉鼓着脸气呼呼道。 闫老二这位老父亲,此时此刻心情十分复杂。 之前一直提防着狼来,想的都是怎么保全牛羊,别让村里人受伤,多布置一些,多准备一些…… 可都准备好了。 那啥,狼啊,你们咋想的,咋就怂了呢,倒是上啊! 你们再不上,我闺女可就真等不得啦! “小二啊!你……”老父亲纠结了一会,咬咬牙,半天憋出一句:“你悠着点!” “好嘞!” 闫玉从地上抽出棍子,酝酿了一下,觉得要是自己冲出去貌似有点傻,还会破坏现在的防御圈,她还得再跑回来不说,万一她嗷嗷冲过去,狼跑了,她空手而回……不行了,不能想下去,好尴尬。 “那啥,胡二叔,你挑个不顺眼的来一箭!” 就让她胡二叔射出第一箭吧,走你! 第448章 杀狼 胡二眯着眼扫过去。 不顺眼的? 没有,全都顺眼的很! 要是能将这些狼都留下,得是多少皮子啊! 狼肉不好吃,但狼皮,用小二的话是怎么说来着?对,真香! 嗖! 利箭离弦,寒光一点。 铁箭头狠狠扎进狼的眼窝里。 那狼应声而倒。 围在四周的狼不见慌乱,同伴的鲜血反而激发出它们的血性。 嗷—— 是狼王在吼叫。 闫玉的耳朵动了动。 除了周围叔伯们的呼吸声,她隐隐听到一些细碎的声音。 是什么呢? 她的目光顺着声音的来处望去。 一道道黑影穿梭在林间,从远处奔来。 踩雪声! 狼王的叫声不是在指挥狼群,而是在呼唤更多的狼。 一朝得手,胡二乘胜追击。 第二箭…… 胡二手上的动作停顿稍许。 竟然射偏了。 小安村人心里也纳闷。 “胡二,你咋了?是不是冻得手抖?咱给你扔个羊皮子上去?” 都被口罩蒙着脸,声音有些失真。 胡二还真没听清到底是哪个喊的。 只朝着声音的来处回了一句:“去你的!” 闫玉站在前面,看得清楚。 不是胡二叔失了准头,是那头狼反应够快,躲过去了。 “又有狼过来了,叔伯们小心!” 她一边大喊,一边试探着向前。 被胡二射伤的这头狼,离她不是很远。 闫玉计算了一下距离,勐得蹬步冲出去。 铁棍高举,当头一棍。 被正面砸头的狼连声痛呼都没来得及发出,软软倒下。 周围的三头狼几乎同时向她扑过来。 或许,它们等的就是这一刻。 落单的两脚兽幼崽…… 闫玉并不慌乱,满身的力气就是她的底气。 她往后快退了两步,铁棍向左小半圈,而后使足了力气向相反的方向,大力抡起。 铁棍狠狠砸在半空扑来的狼身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它偏离了轨迹向另一侧的狼压去。 两头狼撞在一起倒地。 戚四比闫玉慢了一步,却正好赶上了那扑向她的第三头狼。 一棍过去,嗷一声惨叫,狼飞出去老远,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附近的狼去嗅了嗅,转头冲戚四呲牙。 闫玉飞快的敲死了撞在一起的两头狼,抬眼望去。 此时的狼群,已然将他们团团围住。 远处跑来的最后一批狼,补齐了这个包围圈。 又是一阵狼嚎。 所有的狼像是得到了开战的指令,全都冲了过来。 闫玉拉着戚四叔往后退了一些,站定。 此时此刻,狼群已与小安村人短兵相接。 狼群擅于打配合战,分工明确,有混淆视线的,有吸引火力的,有主攻手若干,还有悍不畏死的炮灰…… 小安村人曾有杀狼的经验,眼下遭遇群狼围攻还算稳得住。 他们杀狼的技巧是和那几个边军伤兵学的,简单直接不花哨。 扬雪。 狼矮我高,用脚锵地,带起土来,迷它们的眼。 没土用雪也是一样。 照腰打。 要是打准了,一下就能给狼打残,让它动弹不得。 被狼咬住了别瞎甩,用手里的家伙捅它。 捅它眼捅它腰捅它腚…… 只要穿得厚,不怕被咬透。 戚家三兄弟一直在村里忙,没和那几个伤兵进过山,是以,他们杀狼的法子又不一样。 最开始,多少是有些慌乱的。 身高太高有的时候并不是优势。 尤其是对面的敌人底盘过低的时候。 飞扑起来还好,要是在地上游击战,狼太过灵活,而戚家三兄弟相对笨拙,十次拍过去,有一半都砸不中。 但不得不说这兄弟三人的隐藏战斗天赋应该是被点满的。 很快就让他们领悟了至高杀狼之法。 闫玉就见戚家三位叔伯,也不瞄准也不死死盯着了,就用眼角的余光,感觉哪边有东西过来,棍子就抡过去,先在半空抡,再从地面抡,若是没抡到,再反向重来一次…… 只要抡得快,管它从哪来…… 抡来抡去,自成一派,有一股独特的韵律在里头。 这…… 打狗棍! 不,杀狼棍法! 闫玉细细品味了一番,觉得自己也能做到。 她开始模彷。 并在心中给这招式命名: 秋风扫落叶!(抡下面) 冬风刮脸疼!(抡半空) …… 至于为啥是刮脸疼,要从狼这个飞扑说起,这些灰灰特别不讲究,专攻人门面,一看就是冲毁容来的,太过分! 闫玉在心中不断默念。 别说,配合着招式名再抡棍子,那是相当带感呐! 她人都抡热了,并且不满于留在原地,开始支援周围。 戚家三兄弟时刻都在留意小二的动静。 自然紧随其后。 眼见这三大一小两脚兽跟前的狼尸越来越多,狼群似乎也知道这他们不好惹,开始向其他方向撕咬。 罗大凶狠的拍倒一头狼,来不及多打几下将这狼打死,又一头狼扑过来,他侧身让开,放心的让那狼从他身边扑过去。 不等它落地,树上飞射的箭便将它射中,从半空中跌落下来。 身后响起砰砰砰砰的敲打声。 罗大都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谁。 闫老二和崔郎中两个呼哧带喘。 闫老二几次射箭没中不说,还差点射到自己人身上,赶紧将竹弩扔在一边,拿起了棍子。 崔郎中也是如此,感觉拿棍子更有安全感。 他看了一眼戚家三兄弟的雄姿,心中更坚定这一点。 三宝往前走了几步,一只蹄子落在虽被打残却还有口气的狼身上,就仿佛是空间狭小,不小心踩到的。 而后发现硌脚,又慢慢退回去。 狼:我彻底凉了。 “姐夫,还能打不?”闫老二缓了口气问道。 “你能我就能。”崔郎中嘴硬道。 “那咱俩往前冲一冲?”闫老二蠢蠢欲动。 崔郎中:…… 你竟这么有胆?! 这一刻,崔郎中不愿意也必须要承认,他娘子没有看错人,这个干弟认得不孬。 “听你的。”崔郎中咬牙道。 “没事,胡二在上面呢,不能有事……”闫老二也不知是给他姐夫壮胆还是给他自己壮胆。 他咽了口吐沫,咬紧牙关,低声喝道:“姐夫,冲!” 崔郎中憋着一口气跑了出去。 闫老二没想到他跑得这么快,一个晃神就落在后面。 等反应过来,赶紧往前追。 跑在前面的崔郎中全凭一口气,不管不顾的冲出来后,一头狼跳到他面前,他差点没给狼撞上。 好歹知道举棍打。 可这是头活蹦乱跳没有受伤的狼,怎么会停在原地等他,轻松跳开,反身就咬过来。 崔郎中哎幼一声。 没被狼咬着,是吓得自己坐了个屁墩。 “姐夫,我来啦!”闫老二是讲义气的,虽然心里有点慌,还是义无反顾的冲了过来。 闫玉早瞄到了自己不省心的爹和姑父。 你说你俩出来干啥! 看着他们杀狼容易,觉得这事简单,也出来抢个狼头? 她跑过去有点来不及,眼角瞄到燃烧的火堆,迅速抽了一根木头出来,看准扔了过去。 砰! 正好砸在那狼头上。 倒霉的狼晃了晃头,大概是有点晕乎,然后察觉到什么,脑门上有点热? 嗷! 这头狼开始在雪地里打滚…… 闫老二眼睛亮起来。 不忘招呼他姐夫:“快打它,好机会!快!” 砰砰砰砰…… 木棍声凌乱交错的响起。 第449章 走了整整一夜 动物皆有灵性,一看事不能成,狼王嗷嗷喊小弟们撤退。 闫玉刚要喊,她爹比她心更急,嗓子冒烟的程度:“它们要跑,快追!” 小安村人全都撒丫子往前跑,扔火把,射箭,还有将手里头棍子也投出去的,总之想尽一切方法要留住它们。 闫玉没有往前冲,反而往回跑。 找到自己的竹弩,让大狗子哥给她扔一大把箭下来,骑上驴子,喊上苟住,让三宝看着栅栏里的牛羊。 苟住兴奋不已,汪汪叫着一路飞奔,如离弦之箭,不等闫玉骑驴跑到近前,便追上了落在最后的狼。 然而,它并不满足,继续往前跑。 一头扎进狼群之中,腾空飞扑,锋利的牙齿准狠的咬在一头狼的脖颈处。 稳稳落地,甩头松口。 狗嘴下的狼被甩在一边,一动不动。 原地起跳,一蹦半丈远,照着另一头狼的门面咬过去。 那狼向一侧闪避,却暴露了那一侧的脖子,苟住吭哧就是一口,直接将其扑倒,又是几个甩头…… 松开的狗嘴血淋淋,狗眼扫过周围的狼,被截住的几头狼口中发出低沉的吼叫,狼目凶光毕露,尖利的狼牙暴露在外,它们没有再跑,而是迅速发起进攻,四头狼同时朝苟住扑去。 苟住灵活闪避。 它蹭蹭蹭爬上旁边的一棵大树,停在半高的地方,刚好就是下面的狼扑不上来,又不能马上爬到的位置。 下面的四头狼,两两分工。 有两头在不断往上扑,另外两头狼视眈眈,警惕的在下面游荡。 苟住瞧准时机,扭身就跳了下来,扑倒,借着下落的力道滚到一边,两只前爪飞快的扑腾开阻挡它下口的狼爪子狼头,找准喉咙,吭哧又是一口…… 剩下三头狼冲过来,苟住又朝着树跑,这一回却不是向上爬,狗腿直接反蹬树干,扑倒跑在最后的那头狼…… 只剩下两头狼,苟住直接硬刚,跳到狼背上,用爪子死死的抱住,又是狠狠下口…… 最后一头狼,开始往后退。 动物的本能让它们在被苟住拦下的那一刻选择战斗,同样的,伙伴一个个死去,让它感觉面前这只狗子,非常危险。 上一秒还在恶狠狠的呲牙,下一秒,狼选择转身,疯狂逃跑。 苟住不依不饶,几个眨眼就将那狼追上,起跳,扑倒,狠狠咬,甩头…… 动作一气呵成。 驴子速度快,哪怕在人前有些放不开,还是很快追上来了。 但闫玉没有出手,而是全程观看了苟住的猎杀时刻。 一头掉队的狼从她不远处跑开。 闫玉举弩射箭一气呵成。 嗖! 轻微的痛呼声传来。 射中了? “那边,上!”闫玉兴奋的喊道。 驴子甩开四蹄,跑得飞快,到了狼跟前也不减速,直接一驴蹄子踢过去…… 那狼嗷的一声,被踢飞老远,不动弹了。 闫玉:…… 所以,大叔说三宝它们是由报废的战斗机械兽改造而来……应该是真的。 天哪!这是什么神仙小伙伴。 此时此刻,闫玉想高呼一句: 大叔,俺想你! …… 闫玉牵着驴子回来的时候,驴背上摞了九匹狼。 再让苟住去追杀几头也能办到,可没必要,作为一只狗子,苟住太多才艺,会给人很大的压力。 苟住撒欢的围着她和驴跑来跑去,看到哪一片雪干净又厚,就一头扎进去,先咬雪再蹭脸,最后再滚上几滚。 闫玉身上也不免蹭上了一些狼血,将她雪白的羊皮衣染得大块大块的红。 她不免忧心忡忡,容嬷嬷给她做的这件羊皮衣,她可喜欢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洗掉。 这一次队伍里有关屠户和罗三在,赶在天完全黑下来以前,终于将所有狼尸做了简单处理。 他们一直是白天行路,晚上休息。 可今天,大家伙实在太过兴奋,和狼群狠狠干了一架,我方毫发无伤,敌方损失惨重,并很懂事的留下属于胜利者的战利品,怎么能不激动! 于是闫老二决定趁夜走。 这么精神,不赶路岂不可惜。 闫玉在汤锅里偷偷放了些灵蛇肉,每人一碗肉汤灌下去,不但人精神,连身子都热热乎乎,感觉有劲了。 一行人大步流星,穿山过林,夜半闫老二想让大家伙休息下,没一个同意,恨不得背上插两根翅膀飞回家,个个归心似箭。 …… 走了整整一夜,到小安村时,天刚蒙蒙亮。 箭塔上值守的人最先发现了他们。 “快,快去各家喊,牛羊来啦!哈哈,真拉回来啦!” 等人进了村子,受到了全村老少的热烈欢迎。 几位村老热泪盈眶。 激动的往前跑。 冲向……牛羊,一把将绳子抢过来,非要拉牛走一段不可。 别的老头都得逞了,唯独宋老头没有如意,正在和戚五瞪眼。 戚五死死攥着手里的绳子,还得将头牛和人隔开,免得踢到他。 闫老二就在旁边,嘿嘿笑道:“还得是我宋叔眼光好,一眼就叨上它了,但这头不行宋叔,这是头牛,脾气特别大,真犯了性子,也就戚五他们哥仨能拉住它,旁的牛都没事,一路都没怎么闹腾,随便拉。” 宋老头一听就不抢了,看了一圈,几个老伙计都美滋滋的牵牛,嘿!他还不想牵了呢! 他直接朝闫老二上手,将他拽着同行。 “闫二啊,你们拉回这老些牛羊,有多少是咱的?”宋老头心里最惦记这个,家家都出了人,但家里人多的去的就多,人少就只能走一个,村里还得留些人守着,像是几处箭塔就断不了人。 他家去了三个,算是人多的,其实他更想问的是这些牛羊是啥样的章程,分不分?要是分的话,咋分? 他们几个老家伙这些日子啥都没心干,天天眼巴巴的盼着等着。 小二虽然说过要是真拉了牛羊回来,分到各家的话,可事情没砸实,他们就不敢和村里人说准。 羊还罢了,只能说牛对乡下人的诱惑太大了,谁家不盼着有一头,老来人问老来人问,这见着人回来,宋老头实在没憋住,等不及让人歇过乏来就开口问了。 第450章 想法 “还多啥少啊宋叔,大头全是咱的!”闫老二满面红光。 “边军要杀北戎的功劳,还带走了马,官衙拉走了粮食,那剩下的牛羊咱拿大头……嘿嘿,我觉得中。” 他是真觉得这样分配不错。 “不过一天没和那两头说好,咱一天就不能动,等明儿个我去虎踞,找那薛总旗好好唠唠。” 他们和官衙都好商量,只要敲定了薛总旗那头,剩下的咋分就有底了。 “那些人是咋回事?”宋老头往后看了一眼问道。 闫老二便将那些女人和孩子的身份说了。 宋老头诧异道:“咋?那些蛮子连自己的种都不认?” 当奴隶一样使唤,这成啥事了?! 闫老二叹气道:“瘦得一把骨头,还不知道能养活几个,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家小二见不得这个,问她们愿不愿意落籍在虎踞,就当是和咱一样逃荒来的,开荒,种地,再把日子过起来,那些娘子都说愿意。” “那这个事难办不?”宋老头问道。 “难办倒是不难办,说到底,不管是龙兴也好,凤鸣也好,不都是关州么,咱这三处边城,只有嫌人少的,哪会不乐意人落籍,就是她们身边的孩子,长得有点和咱不一样,以后的日子,得想开了过……” 说着话就走到家了。 宋老头不好再拉着他,“家走歇着,歇好了咱爷们再说话。” 他忙去找那几个牵牛的老伙计。 别熘达了,赶紧忙活起来吧,这牛羊、人还有东西,该规整规整,该安置安置…… …… 外面这么大的动静,李雪梅只听得乱糟糟一片,眼皮想睁怎么也睁不起来。 闫老二先进厨房将自己暖和起来,这才蹑手蹑脚的进了屋子。 看到睡在炕上脸蛋红扑扑的胖媳妇,怎么看怎么稀罕。 他找了自己换洗的衣服,匆匆出了屋子。 此时的闫玉,正被大丫姐拉着回自己屋。 “大姐,我在自己屋洗,不去你屋……”呜呜呜,谁来救救她,大丫姐又要给她洗搓搓。 “姐屋里炕火没灭,再加些柴一会就热起来,你屋没烧,还得现点炕,慢。”大丫一点撒手的意思都没有,她知道她只要一松开手,小二就跑了,平时自己洗洗就算了,这回不比上次从凤鸣来家干净,大丫怕她自己洗不好。 闫玉:…… 生无可恋。 这回不光是大丫姐帮她搓搓,连晴儿也跟着上手。 大丫姐给她转圈搓了个通红。 小家伙卖力的用香胰子给她打沫沫。 闫玉:…… 握紧拳头,忍! 不行了,实在忍不住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我自己来自己来,痒,哈哈哈哈哈……” 李雪梅隐隐约约听到自己闺女的笑声。 她强打精神坐了起来,仔细一听,好像真是。 忙穿好衣服下地往外走。 推门而入。 就看到她闺女穿着单衣,在大丫炕上平摊成一个“大”字。 听见动静,她勐的一翻身,头发又湿又长,没有甩好,正好湖了自己一脸。 闫玉:…… 李雪梅忍不住笑起来,越看越好笑,一手扶着自己的肚子,一手把着门框,笑得停不下来。 闫玉真的真的能想象到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形象,但亲娘唉,好歹给点面子,不要笑得这么久好不好? “娘,小心肚子!”她用手将头发拨到一边,露出自己的小脸来。 “婶,你上炕坐,我去给水倒了。”大丫招呼道。 李雪梅顺着她的话音,目光转移,落在桶里。 “大丫又从泥里给你捞出来了。”李雪梅笑着说道。 闫玉又恢复了之前平摊的姿势,面朝房顶。 这是能最快烘干自己的动作,等她干了她就跑…… “我大丫姐的手劲比以前大了……”闫玉无意识的叨咕着。 猫猫从门缝里熘进来,跳上炕,找了个位置将小手手垫在身下,舒服的眯起眼睛。 李雪梅看到它,想起狗子来。 “苟住呢?” “让它去河里洗洗再回来。”闫玉答道。 去河里肯定洗不干净,回来还有一遍等着它。 咦,这么看的话,她对狗子,大丫姐对她……一下就找到共鸣了呢,尴尬什么的,瞬间消失大半。 “我去看看你爹。”李雪梅摸摸她的小脸,笑眯眯出了屋子。 闫老二又是包头的形象。 他就是不乐意老实在炕上等着头发干。 两口子一碰面,李雪梅先是笑,而后又忍不住瞪他,转身回了屋。 闫老二像是接收到指令一样,一熘小跑跟了进去。 媳妇前媳妇后的,一会倒水一会捏肩,殷勤的不得了。 那嘴更是没停过,什么到了那边就轻松给北戎拿下了,拉回了好些牛羊,一切都顺利,哪哪都随心,总之就是没有一点难度,俨然这次是去进货…… 李雪梅听听就算了,人平安回来就好。 “明天就走啊?”她轻声问道。 闫老二赶忙道:“商量好牛羊啥的咋分我就回来,老师现在身体也好些了,大哥也回来了,我在家多住些日子。” 李雪梅闻言摇了摇头,说道:“明年开春就要考试了,你比别人学的都晚,得更用功才行,不用惦记家里。 咱闺女说要带我们到永宁城去住,她一趟趟的去,将周围哪哪都打听得清楚。 家里还有容嬷嬷,管我吃饭还陪着我走动,大丫那孩子也细心,我这个当婶的反倒像个孩子似的被她照顾…… 还有晴儿那个小不点,小丫头像是将自己想成了咱家的小丫鬟,天天跟着大丫和容嬷嬷身后学着干活……” “晴儿还有一个哥哥吧,回头我打听打听现在人咋样了。”闫老二说道。 李雪梅点头道:“那也是个孩子呢,都是让大人拖累的…… 说起他,我想起一个事来,康老爷子那两个儿子,不都是在采石场么,你用点心问问是个什么情况。 康家要和戚家做亲了,戚大嫂子说原本是想托我说和,还好我现在身子重,躲过去了,这习俗成例的咱们哪知道。 现在是托了咱姐来办,咱姐想的周到,问能不能和采石场那边请个假,让人出来一日两日,给这礼数走全了。 我心里也有个想法,那康老爷子不是说他那两个儿子都是得用的么,你和大哥越来越忙,身边是得有人跟着支应着,咱先打听再见见人,要是真不错,等他们落籍到咱村子,就和康家商议商议。” 第451章 串门 “大哥身边是应该有个人,他这不认路的毛病,要是能有个信得过的人跟着,上哪去咱也能放心些。” 闫老二边思量边道:“康老爷子不是一般人,他那两个儿子,是得好好看看,咱家现在的条件,有心找个好的,人家还不乐意呢,从那些犯了事的人家里挑也是个法子,以前当过官,学问就差不了,抄抄写写的肯定没问题,大哥明年举试,之后还得进京,这一路考上去,有个熟门熟路的能省不少事。 见过世面又遭过罪,要是真能踏踏实实的,咱肯定不能亏待了,就怕心高,放不下从前…… 至于我就算了吧,我也没啥忙的。” 闫老二心说找个人跟着他能干啥,是能帮他抄书啊还是能帮他写作业,雇个人得开工钱还得包吃住,逢年过节还得给人家发点啥……咋算咋亏。 “爹有我呢!”闫玉腾腾腾跑进来,手脚并用爬上炕。“爹我给你当书童,不用按月开钱,你给我按天算就行,我上一天工你给一天钱,咋样?” 闫老二笑道:“我可用不起你。 你现在都是有铺子的人了,咱全家划拉划拉,都够不上你那铺子。” “嘻嘻!”闫玉笑嘻嘻道:“买铺子都花空了,爹,我觉得你应该带个书童,帮你做一些琐碎的事,你要是不愿意你闺女受累,我给你推荐几个人咋样?” “你想推荐谁?”闫老二好奇了。 “大铁哥二铁哥三铁哥,大狗子哥,胡家的大郎哥二郎哥,王家的大龙哥大虎哥,宋家的哥哥也不错,还有孙二叔家的小子……” 闫玉小嘴叭叭的差不多快将村里半大的小子数全了。 “停停停!”闫老二赶紧打住:“你爹就算找书童,也就找一个,你这选择范围也太大了吧。” 闫玉凑过来,轻轻的在她爹肩膀上揉捏:“爹,你看你这就思维狭隘了吧,你从这里头选一个人,自然纠结该选哪个不用哪个,你打开思路啊,都用不就行了。” “都用?” “对啊!岗位是固定的,人可以是流动的嘛。” “这也行?” “行,怎么不行,你想啊爹,这可是去官衙见世面的好机会,你也别一次就带一个,你多带几个,跟着大伯也行,跟着你也行,再不济跟在大哥身边也行啊,这些哥哥年龄也不小了,在村里都是当大人一样干活,这次出门你也见了,射箭使棍都不在话下,正经能做不少事,轮换着去,每次去个一旬,多见见人经经事,对他们有好处。” 闫玉见她爹意动,又道:“也就这几个月,等你找到合适的再给他们换下来就成。” 闫老二道:“行,那你和他们说说,看谁愿意和我去。”都是知根知底的好孩子,年岁在这里,都晓事了,带出去他也放心。 “爹,这事吧,最好还是你来说,嘿嘿,等商量好牛羊咋分的时候再说。”闫玉留了个小心眼,她要是出面的话,就不好专挑村里的半大小子,小些的孩子该不乐意了,她是童子军的头头,自然要考虑的多些。 闫老二正了神色:“咱这回收获不少,万幸也没人受伤,等分了牛羊东西,大家伙都能过个好年。 明天爹去虎踞,一是找薛总旗商量下来个准数,二就是和你师公说说咱救回来的那些人。” “还带了人回来?是什么人?”李雪梅讶然问道。 闫老二快速将人的来历说了。 李雪梅怔了怔,她只站在院门口往外瞧了一眼,牛羊成群,几位村老吆喝的声音尤其高,还真没看到有外人进村。 “这些人,你是怎么打算的?”她问闺女。 闫玉抿了抿唇,这一路,她没少找她们说话,也不断在想她们的去处。 思来想去,小安村才是最适合她们落籍的地方。 民风朴实,都是逃荒来的,受过难,遭过罪,更能包容这些可怜的娘子和她们的孩子。 闫玉瞧着爹娘的脸色,小声道:“多了这些牛羊,咱也没有养的经验,那些娘子多少都会些,还有那些孩子,帮咱放牛放羊怎么样?” 两口子对视一眼。 闫老二乐了:“孩子那么小你就给安排上差事了?” “也不算小,大些的有五六岁,和我差不多。”闫玉道。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些孩子懂事的更早些,一路走来,除了一开始比较拘谨,慢慢的,每次停下休息便和他们娘一起忙活,看着羊别走远,喂草料,还会挤羊奶…… 回程这一路,大家都没找过水,挤出来的羊奶就够解渴。 “五六岁,那就是说,有的被掳走六七年了……”李雪梅的目光看向窗外,村子里闹哄哄的热闹劲还没退去,她隐约听到孩子她姑和村里的几位娘子在说话,声音爽朗又喝亮。 “和村里人说说吧。”李雪梅突然道:“咱村地方大着,周围荒地那么多,开都开不过来,就算她们种不了多少地,只要人勤快,养活自己和孩子应该不难。” 媳妇和闺女都有这个心,闫老二自然也没有二话。 爷俩匆匆吃了早饭,倒头就睡。 村子里也渐渐静下来,走了一夜的路,回来的人都累了。 …… “姐,姐夫睡下啦?”李雪梅放轻脚步来了崔家。 崔娘子伸头一看是她,笑得眯起了眼,一面点头一面示意她往厨房来。 “你等会,我给你垫高点。”崔娘子快步回屋拿了个草编的垫子,放到小凳上。 李雪梅慢慢坐下,将两条腿往前一伸,呼,舒服了。 “你家找容娘子真找对了,会照顾人,看给你养得多好,我娘总说,这女人的肚子是大也不行,小也不行,中不熘最好。” 崔娘子絮絮叨叨:“你身子也不笨,走动也多,又是第二胎,我看呐,一准好生。 我二兄弟和小二也睡着呢?我家狗子和他爹也一样,走了一夜,咋就非得赶这一天,现在睡,等晚上还睡不睡了,过午我就给这爷俩叫起来,省得走了觉…… 哎幼,那牛羊你瞧了没?可真是不少,咋瞅咋稀罕。 你姐夫这回出息了,还带了狼皮回来,说要给他老丈人做护腿,给我爹乐得幼,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第452章 唠嗑 “叔和婶他们不在家?”李雪梅问的是崔娘子的爹娘,崔郎中的丈人一家。 “这不是要在大石桥那边起棚屋么,地方也看好了,没事就过去清清石头啥的。 前个小二在家不是抓着她去画地了么,小二那个小人精,让我大集的时候逢人就说说,我就想着屋子一时半会起不来,先给你说的那个大牌子立起来。 你猜怎么着,还真有人来问,打听大鹅收不收,我前头就在家叨叨过,真要是有人来,头一回不管卖的啥咱都收下,赔了都没事,先给名声传出去,我爹就说要,好家伙,转天就拧了两只大鹅过来,走,我带你去看看,还在后院养着呢,哎幼这俩大鹅那个凶啊,见人就扑……” 崔娘子带着李雪梅去看后院的大鹅。 两只大鹅听到动静,立时呼扇着翅膀飞过来。 李雪梅停住脚步。 拉着崔娘子道:“姐咱别过去了,远远瞧一眼得了,我怕咱们一过去,它们再叫起来。” 崔娘子忙道:“对对,咱还是远着吧。”她又道:“你今儿不来我也得上你家去,你吃大鹅不吃,吃就抓一只走。” 李雪梅自己不爱吃,不过家里那两个啥都想吃。 “要是不留着养,姐就匀我一只,晚些时候让容娘子来抓。” “中。” 崔娘子乐呵呵的又挽着李雪梅回到厨房。 “另外那只原本想卖的,赶巧狗子爹他们回来了,又是牛羊又是狼的,哈哈,干脆不卖了,今儿晚上就吃它。 对了弟妹,我听说那些牛羊大头是咱的,这……是真的?” “应该是,咱村里没少出人出力。”李雪梅肯定的答道。 “还有那些带回来的东西……”崔娘子满怀期待,她们可都看得真真的,还有好多好多羊皮,看着是脏,可容娘子能给它们洗出来做大衣服,她们也能。 “一样的。”李雪梅道:“只是要再等等,快的话明日,慢……三天就差不离。” 小安村急,边军和官衙就不急了? 都急,所以李雪梅认为三方如何分配,会商量的很快。 “呀!太好啦!”崔娘子禁不住欢呼,又赶紧将声音放低,“我看村长他们拉着牛羊往北边去了,还让人围栅栏啥的,还以为得过一段时日呢。” “北边那片荒地?”李雪梅回忆了一下:“是不是边军说要建军营圈的那片?” “可不就是。”崔娘子道:“村长带人转了,就那些救回来的娘子,说北边那片荒地够大,放牧正好。 哎幼,真可怜,一个个瘦的幼,皮包骨了都,唉!都是杀千刀的北戎给祸害的,那些孩子我都看了,多少有点和咱不一样,不过也没啥,我和戚大嫂子她们凑了凑,给家里小的准备的口罩有多的就给她们了,给那小脸擦擦,再戴上咱的口罩,别说,不仔细瞅眼珠还真瞧不出来。” 李雪梅听到这里,眼中多了几分笑意。 “村长安排她们住哪了?”李雪梅问道:“是去各家找宿吗?” “想这么安排来着,可那些娘子不干,说身上不干净,怕给咱屋子睡脏了,非要睡帐篷,村长就给她们又搭了那帐篷暂时先住着。” 李雪梅斟酌道:“她们是女子,又带着孩子,到谁家住都不方便……等村里的学堂起来,不如让她们搬到那处去。” 崔娘子反应特别快,问她:“咋?这些娘子得在咱村住挺久?” 李雪梅抿了抿唇,轻声道:“得住一段,那边的牛羊咱们也不熟,万一养不好呢,我家小二说,那些娘子会照顾,连孩子都会给羊挤奶。” 崔娘子感觉自己明白了。 她煞有介事的点头道:“那是不能让她们这么快走。” 崔娘子爱打听,归来的队伍里多出这些人来,她怎么能不好奇,正经拉着人家说了好一会话。 “听她们说,小二让她们自己想,是分开到各个村子,还是在一处,我琢磨着,她们是不想分开,孤零零一个人看谁都不认识,不如扎堆凑一起,还能互相帮衬帮衬。” 崔娘子一边叹气感慨这些娘子们苦命,一边忿忿不平的唾骂该死的北戎。 “等牛羊有了归属,不如雇这些娘子们帮着照看,北戎都是放牧,咱要是关着它们怕憋出病来,或是给铜板或是给些吃食……”李雪梅放缓了声音:“远的不说,总要熬过这个冬天。” 崔娘子道:“是这个理,她们这个时节去哪都不好活,还不如先在咱村里住一冬,教教咱们咋养牛羊,咱也不能白用人家……” 李雪梅从崔家出来,呼了一口气。 他们只要提出来想让这些女人和孩子落籍在小安村,村里人应该不会反对。 但事情没有这么办的。 事缓则圆。 先将人留下,慢慢接触,等时间长了,双方都不觉得不自在,落籍在小安村便成了顺理成章。 她慢慢往罗家走。 没几步路就到了罗家的后门。 往里一瞧,罗家的院子空荡荡,不时有呼噜声从屋子传出来,余下的人大概是去了村北头的荒地。 李雪梅没喊人,瞄了几眼没人,就要回家。 “闫二嫂子?”刚洗刷完大盆的罗三娘子喊住她。 “嫂子遛弯呢?来家坐坐啊!” 李雪梅唉了一声,很自然的走进去。 罗三娘子赶忙将大盆放下,又给自己倒水洗了手。 “嫂子上厨房烤烤火,这里暖和。”罗三娘子怕自己的手凉,将袖子往下抹了抹,垫着扶了李雪梅一把。 屋里的炕都被爷们占着睡觉,不好让人进屋,好在不是外人,去厨房唠嗑也自在。 罗三娘子给李雪梅冲了碗蜂蜜水。 家里淘小子多,去山里捅蜂窝的好事怎么能少得了罗家,从罗家待客全给冲蜂蜜水来看,罗家的小子蜂窝没少捅。 李雪梅一口气喝了小半碗。 罗三娘子看得特别高兴,眉毛都笑弯了。 刚要开口说什么,离得最近的屋里突然传出一声拐弯的呼噜声。 将李雪梅的目光一下吸引了过去。 罗三娘子不好意思道:“让嫂子见笑了。” 李雪梅忍着笑道:“这是累坏了,我家也是,这不,我就躲出来了。” 罗三娘子以为她说的是闫老二。 只有李雪梅清楚,家里是二重奏。 第453章 让她忙点 村里人眼下最惦记的就是拉回来的牛羊归属。 话题也绕不开这些。 李雪梅跟着顺下来说起想让那些女人和孩子帮着照看一阵牛羊的话。 罗三娘子很是赞同:“我和两个嫂子还犯愁来着,咱家啥情况你也知道,要分下来牛羊,还真不好给它们找地方,能混着一起养再好不过了。” 罗家人口多,罗二的丈人家也住了进来,这屋子就挤挤巴巴的,罗家没像胡家似的另起房子,而是在后院加盖了两间屋子。 罗三的流动肉摊生意不错,自然少不得隔三差五动刀,在院子里划出一块专门的地方来,再加上菜园子,堆柴的棚子,鸡窝……能下去脚的地方不多。 “你闫二哥过阵子可能要往采石场去一趟,让罗三也跟着去,拉些石板料回来,铺在地上,再用灰泥找找缝,以后冲院子能省不少事。”李雪梅说道。 罗三娘子感激的不行,“嫂子,多谢你想着。” “客气啥,也不是外人。” “那……我就不和嫂子客气了,闫二哥啥时候去过来喊我们一声。” 罗三在院里杀猪宰羊的,以前有一块抹了灰泥的地方,冲水清洗比较方便,罗二丈人家一来,起的两间屋子正好将那处占了,罗三就只好换了一块地,地是土地,费水,往河边得多跑两趟。 村里做灰泥的材料剩的不多,做好的水泥砖他们也不想动,就一直这样将就着。 李雪梅道:“你和罗三咋打算的?房子不急着起,先给宅基地定下来,现在定,还能挑一挑地方。” 从胡大爷打算给两个儿子分屋不分家开始,村里很多老人都动了心思,一开始多画出来的宅基地,已经去了好些。 “嫂子不瞒你说,咱俩看好地方了。”罗三娘子脸色微红,“当家的说要找个离水近的,省得我一趟趟挑水辛苦……” “河近处还有空地吗?”李雪梅就记得村西头和北头空地多。 “爹说靠着芦苇滩大概能画出一块地来,就是不知道以后水能不能涨到那,有点不放心,想着等雪化开以后再好好看一看,康大爷说让咱们用木头给房子撑起来,说南边有这样的房子,还画出来给咱们看了,怪模怪样的,咱俩其实心里头不想搬出去,就是二哥二嫂说要搬,咱们不搬好像不好……” 李雪梅了然的点点头:“那就再等等,说起来康老爷子可真是个能人,我看村里的孩子们跟着他学了几日长进不少。 小二她爹说,想带几个小子去虎踞,也不用做啥,就是跟在小二她爹她大伯和恒儿身边,他们读书人的说法,叫书童,一旬一换,轮着过去,我们也是想着,让咱村的孩子出去见见世面,银钱给不太多,吃住咱们管着……” …… 李雪梅一走,罗三娘子急匆匆的出了门,连院门都来不及合上。 一口气快走到北头的荒地。 “爹!爹!有个事和您说。” 罗村长见她来挺意外,走近了几步,大声问:“啥事啊?” 罗三娘子向四周看了一眼,往后退了两步。 罗村长就晓得这里头有事不好当外人说,走到近前。 “爹,刚才闫二嫂子来家了,说闫二哥要找几个书童带到虎踞去,住官衙里,吃喝他家给管,还给工钱!”罗三娘子因为激动,语速有些快。 罗村长听到这,忙道:“你慢点,再说一遍。” 罗三娘子又重复了一遍。 罗村长压低声音道:“这是工钱不工钱的事么,咱宁可不要钱,自己带口粮,只要能跟着去,住窝棚里都行!这是让孩子长见识的大好事啊!” “对对!”罗三娘子忙道:“闫二嫂子也是这么说的,带孩子们出去见世面,一旬就回来,再换人再去,给村里的孩子们都轮上。” 罗村长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 哦,原来不是看中他家的几个铁了。 不过村里头的孩子要是都能出去走一遭,也是好事来着。 “闫二家的还说啥了?”罗村长问道。 “还说这事还没定下来,闫二哥就在家说了这么一嘴,对了,闫二嫂子还说既然是去当书童,不说会写,起码得多认几个字,爹,您看咱家几个小的,成吗?” 罗村长眉毛拧紧又松开。 自己五个孙子也就三铁出息些,其他几个,老康头都没言语过,那就是学的不好…… 好在小二她娘提前给透了风,等回去就摁着他们使劲学。 村里的孩子轮着去,还是当书童,可别问一个不会写,问两个不认识,那不丢人丢到虎踞城去了。 不行,都得学。 对了,学堂,学堂得赶紧盖起来。 罗三娘子觉得这是好事,心里欢喜,见到自家大嫂和二嫂除了书童的事叮嘱暂时别往外说,旁的闲话一点没落下。 就在闫老二和闫玉还在哈呼哈呼睡觉的时候,小安村里已经传开了。 那些外来的娘子们会照看牛羊,不能让她们走喽,得给人留住…… 崔娘子逢人就说,北戎的牛羊咱不会养,想学人家的本事,咋能让人家住帐篷,正好村里要盖学堂,赶紧起啊,孩子们白日有读书的地不用上外面瞎跑了,晚上先那些娘子们住住,咋不比帐篷强,那也是正经房子不是。 罗家娘子们虽然不能说小二她娘特意跑来关照他家,但盖学堂这个事她们肯定要全力支持。 一位娘子是闫家干亲,三位娘子是村长儿媳,四位娘子一起发力,影响力大大的。 等闫老二揉着眼睛起来吃中饭,就听到院里有人说话,他懒得下地,等了一会,媳妇进屋,便问道:“谁来啦?” “是大铁。” “他爷打发他来问牛羊?这么着急?” 李雪梅摇头:“不是,是来借车,下午想去砖厂拉砖,给学堂盖起来。” 闫老二的快子停在半空,转过头,满眼诧异:“这么急?才回来不歇歇就起屋子?” “等不得了,要是你们不往山那头走一遭,这学堂早就盖起来了。”李雪梅似笑非笑道:“这下好了,孩子们学习可算有去处了,省得东一处西一处总换地方,我看咱闺女也该跟着听听。” “我听啥?”闫玉闭着眼睛迷迷湖湖问道。 “听课。”李雪梅的声音很轻。 闫玉压根没听见,翻个身,继续呼呼。 “咱闺女……去?”闫老二指了指闫玉。 “让她忙点,别总惦记翻山。”李雪梅夹了一快子肥肠,塞进闫老二嘴里。 第454章 并购黊綯 闫老二饭后吃到了心心念念的冻果子。 按照冻梨的方法冻过再化开,果肉绵软又紧致,水分完全被锁住,牙齿切入的瞬间,果汁毫不吝啬的爆开,果肉含在舌间,很像冰淇淋…… 一口气吃了两个。 意犹未尽。 大铁过来拉牛车,闫老二想了想,道:“我去罗家转转。” 李雪梅点点头。 闫老二刚离开没一会,小狗子就跑了来,在窗下小声的呼喊:“小二,小二!你醒了没?醒了吱一声啊!” 李雪梅刚想说她还在睡,小狗子你等会再来。 闫玉翻了个身,面向窗户,都起嘴来“吱——”了一声。 小狗子听到动静,蹲到窗下,声音提高了几分:“醒了就好,我娘让我捎话给你,说那个做豆腐的娘子来啦,让你准备准备,看是你去我家,还是她带人来你家。” 闫玉勐地坐起身,一边穿衣服一边喊:“小狗子哥你回去和姑说,我这就过去。” 李雪梅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出声道:“小狗子,和你娘说,小二她爹没在家,等将人喊回来,再请那位娘子过来。” 小狗子被两个人不同的传话弄懵了,不知该听谁的,他小小声的喊了句:“小二……” 李雪梅顿觉好笑,瞥了一眼闫玉。 闫玉挺胸抬头,骄傲得不行。 看看,这就是咱带的队伍。 “小狗子哥,那等会我爹回来,我再去你家。” 小狗子痛快的应道:“好。” 一熘烟的跑回家传信去了。 “你爹出面谈比较好,不然人家看你一个小孩出面,再觉得咱不重视。”李雪梅道。 闫玉笑嘻嘻道:“我懂我懂,让爹给这事谈下来,之后我来运作。” “过来,我给你好好梳梳头发。”李雪梅招手道。 闫玉乖乖的靠过来,将小脑袋送到她面前。 “你爹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你一会去找他,将你的打算和他说说。” “嗯嗯!” “先吃饭,总不好人家来了,咱家饭桌还没撤。”李雪梅又道。 闫玉开始快速干饭。 …… “哎呀,你别哭了,看得我怪难受的。”崔娘子抽了抽鼻子,用手帕使劲摁了两下眼底,将泪意逼回去。 她拽着对面女子的手,语重心长的道:“别的不为,咱就为孩子也得给日子过下去你说是不是…… 不管咋,你还有个手艺,比旁人强多了,咱挨上几年,等孩子再大一大,说个孝顺的儿媳妇,再两年,生个大胖孙子给你,你想想,这日子是不是又有指望了。 这人啊,就得朝前头瞅,前头才亮堂…… 你跟姐掏心窝子,姐也跟你唠实在嗑,那闫家,和我是干亲,一家子厚道人,你来就对了,你自个琢磨,这做豆腐也不是你一家会,你不卖方子还有旁人呢…… 不过呀,我倒是觉得你再多想想,直接给方子卖了,还不如入闫家那个股,你在家也是做,到咱这也是做,给你十年的分红,每个月还有工钱,你自己算算,到底哪个合适,我咋琢磨是这个股好。 闫家可不是想在乡下卖,人家的铺子是开在府城的……” “府城?”豆腐娘子喃喃道,一双眼睛红肿的像核桃。 崔娘子看着难受,下地给她打水兑温,将干净的布巾浸湿递给她。 放轻了声音:“快擦擦,这眼睛肿的,等会可咋见人。” “崔大姐,不瞒你说,我是打算带着孩子去谷丰投奔我大哥,那边虽说遭了场疫病,可好歹不像咱边城,北戎一来,咱就没了活路呜呜呜…… 孩子他爷他爹他叔,全没了啊! 我那婆婆受不住,也跟着去了…… 这一大家子,就剩我们娘几个,咱村里,我实是不愿再住下去了。” 豆腐娘子数度哽咽,她不停的擦拭眼睛,心里还惦着等会要见人,眼泪流一半憋回一半,看着好不可怜。 崔娘子之前只以为她当家的没了,不想竟是没了这么多。 她眼窝里的眼泪也滚了出来。 “妹子,你说你咋这么命苦幼!”崔娘子抱着她一边哭一边骂:“杀千刀的北戎,不做个人,真该死……” 豆腐娘子再忍不住,两个女人抱头痛哭。 小狗子傻愣愣的站在门口,被他爹一把拽出来。 崔郎中板着脸,十分严肃:“等会再进去。” 小狗子对上他的眼睛,疑惑的问道:“爹,你咋也哭了?” 崔郎中将他的肩膀扭到一边,将他往外推。 “别瞎说,爹哪哭了,这是被风迷的眼。” …… 几位村老都在罗家商量学堂的事,说起就起,半刻也等不得,可谓雷厉风行。 闫老二跟在旁边听着,不时帮着出出主意。 闫玉一冒头,闫老二就瞧见了。 见她朝自己招手,闫老二就和村老们道了声等会再来。 闫玉抓紧时间将想买人家手里做豆腐方子的事说了。 “爹你看看,这是我画的图,侧面这里,有一条小道,走车有点窄,走人不碍的,在这开个窗户卖豆制品,豆腐豆皮浆子豆芽啥的,能做得太多了,给我足够的豆子,咱能做出一条产业链来,只要那位娘子接受我的并购,爹,这买卖大有可为! 我之前让姑给她带话,一个是直接收她的方子,另一个是她用方子入股,十年内咱给她分红,十年后,就彻底卖断了,还有不管她选哪一种,她来上工,咱都给开一份工钱,这工钱多给一些也成,熟练工可不好找,爹你觉得咋样?” 闫玉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爹。 闫老二觉得……非常好。 容嬷嬷那学习能力,杠杠的,只要她看过一遍就能学会。 他很肯定他闺女不会将这强大的学习能力忘了。 那就是,他家大宝在给自己画一条线,不越雷池。 换个说法就是,循规蹈矩。 守规矩没什么不好,你守着规矩,规矩也护着你,都是相互的。 “挺好,就是你这摊子铺得这么大,能忙过来不?”闫老二想起刚刚媳妇说的让她忙起来的话,有点不忍心。 “嘿嘿,赚钱我不怕辛苦!”闫玉一脸财迷样。 闫老二嘶了一声,“那啥,你先别急,咱爷俩先掰扯掰扯,这生意你是要自己干还是算家里的?” 第455章 我们的渔向恧塐歝 闫玉一脸警惕:“爹,你可别惦着,娘、大姐和我咱仨都说好了,都往里投钱,以后赚钱咱仨分。” 闫老二眼珠子都红了。 一脸醋意道:“咋成你仨了,你爹我呢?凭啥不给带上?” 闫玉好声好气的道:“爹你想啊,要是给你带上,咱们这个小家不就成小集体了么,咱家可没分家,哪能这么干,不讲究不是。 但是娘、大姐和我合伙就不一样了,咱仨都是女子,这是赚女子的私房银子,我问过大伯,大伯都没意见。” 闫老二果断被带歪,好奇的问道:“你啥时候问的你大伯?” “赏银发下来以后啊!”闫玉道:“那时候我不就想买铺子吗,也是苦恼这铺子是我的,那拿着铺子做买卖该咋算,有不懂就问大伯呗,大伯说,女子私产可以自己做主,现在那铺子写的是娘的名,实际上是我的对不对,咱们一起投钱做买卖,本钱是拿各自的私房银子,所以,以后赚了赔了也都是咱仨的。” 闫老二心说:你大伯都这么说了,我还怎么忽悠你。 “那香胰子和木炭都是咱家的买卖,你放到铺子里卖,怎么算?” “按进价呗。”闫玉理所当然道:“我是你闺女,爹你还不给我个底价啊,我这免费给你操持买卖,你都没给我算工钱呢。” 闫老二觉得他必须要认真起来了。 “木炭生意是家里的,可你带着木炭卖柴火,这柴火生意是你自己的吧?还要什么工钱,全抵里了。” 闫玉瞪大眼睛道:“爹你说反了,是我卖柴火搭着木炭好不好?零散着卖木炭很费事的,人家碎的不要,斤两还要足足的,每次分装弄一身黑,还要送货上门,很麻烦的好么,叔伯哥哥们的工钱都是从我这边走,咱家木炭在账上是纯赚……” 闫老二也知道他闺女尽心尽力,但他必须得掰扯明白。 “你也说了咱没分家,所以你也别觉得家里占你便宜,没有你大伯撑着,咱村那些赏银能全数发下来吗?就说你在虎踞永宁两城门口收卖木柴,守城的官差给了不少方便吧,咱是咋来的关州,逃荒来的,要没有你大伯,人家凭啥高看咱一眼…… 还有你那铺子,咱家都没个铺子,好几百两银子,你大伯就让你自己拿主意使,是,那都是你应得的,可闺女,咱现在不比以前,还公平不公平的,换了旁人家,哪家大家长能做到这么开明。 你大伯想在咱前头了,咱也得多为他,为这个家想想,你觉得爹的话,在不在理?” 闫玉歪着头,狐疑的看着她爹。 “爹,你现在说话咋还带拐弯了,想说啥就直接说呗。” 闫老二清了清嗓子道:“该给咱家的大家长交账了。” 闫玉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之后脱口而出:“爹,你是不是口袋空空了,等着大伯给你发零花钱?” 闫老二:…… 有这么明显么? 不是,他一心为这个家打算好不好! “闺女,你咋能这么想爹呢,爹还能缺了钱花?”闫老二装模作样的拍了拍自己腰间。 闫玉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心说冬天衣服那么厚,我又没透视眼,咋能看到你钱袋鼓不鼓。 她真的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天爷啊,仔细回忆,她爹已经许久没给她零花钱了…… 闫老二正色道:“有人跟你大伯提大丫的亲事了……” 闫玉眼睛瞪得熘圆。 “啊?!有这事?爹你咋不早说,啥时候提的?什么样人?多大了?住哪啊?家里几口人?欸?不对啊爹,大伯回来咱就出发了……他在路上和你说的?好啊爹,你可真能憋啊,咋现在才说!” 听听,这一熘的问题,那是相当熟悉啊,他也是这么问他哥的。 而他哥,只澹定的回了他一句,还没有正式提。 闫玉将她爹一口气拉回自家,进屋,关门,脱衣,上炕,盘腿坐好。 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爹。 李雪梅一看她这个架势,将炕边上化好的果子放到炕桌上,往她跟前推了推。 闫玉看到冻果子,口舌生津,啊呜咬了一大口,果子不离开嘴,咕噜咕噜的吞咽汁水,一边喝,一边依旧死死的盯着她爹。 等会家里还来人,闫老二只脱了外面的大衣服,坐在炕沿。 “……听你大伯说话,就是有这么个意思,带出两个儿子来见了见,年岁都合适,然后提了一嘴咱家大丫,我也觉得像是有这个意思,不过吧,大概是想等明年你大伯考完试,看看中没中举,我问他是谁家,哪个提的,你大伯也不说,真急死我了。 这事,我自己琢磨好阵子,不管能不能成吧,你大姐年龄到了,咱得准备起来,给家里的账好好拢拢,都交给你大伯,他要用的时候也方便。”闫老二缓缓说道。 李雪梅听明白了,便道:“咱家的账都清楚,银子大头都在我这,大宝,咱们今儿给账对出来,明天就让你爹带到虎踞给你大伯。” 闫玉很是无奈的道:“爹,你说你绕那么大圈子干啥,直说呗,放心,今天晚上全都算好。” 闫老二嗯了一声,慢慢道:“我其实……还想将竹简……全都归到家里……” 竹简一、二、三……他们目前换到九。 全是授人以渔的渔。 李雪梅很平静,她看向闫玉。 闫玉眉心蹙起,低头思索着,没有表态。 闫老二呼了一口气,放开许多,轻松道:“和之前的手抄书一样,竹简,咱们也交上去得了,平台给咱都做旧了,直接拿出来就行。 你大伯肯定早就知道有这些东西,咱也没瞒着,都是做了大家一起用,那索性就大大方方的,木炭和香胰子都算家里的营生,那其他的也随着来呗。” 闫玉定定的看了她爹一会,开口道:“爹,你知道白布和蓝布差多少钱吗?” 闫老二装傻,摇头道:“不知道啊!” 闫玉哼哼两声,不知道才怪。 那布店好像你没去过似的。 第456章 夫妻私话嵅桭 “木炭属于薄利多销,香胰子咱家每个月又限量,纸就不说了,卖也赚不几个钱,那麦芽糖也是,得用粮食暂时做不了,口脂牙粉洗发水和紫草膏都不像是能走量的,也只有染布生意能做一做。” 闫玉侃侃而谈,声音又脆又清晰。 “白棉布拿到染局染成黑、蓝色需银七分五,还是官价,民间染局还要贵上一些,再者关州天寒,多次深染用时过久,染局多是不接的。 我和娘已经研究过全篇竹简,虽然上面写的是蓝染,但其实染布的颜色,一通百通,草木花卉都能入色,只要掌握上色固色的方法,红粉黄绿紫蓝黑……大自然有什么色,我们就染什么色!” 闫玉越说越来劲,小拳头都攥起来了。 “建一口染缸,精心维护,可以染很久,只有最初是建缸成本,后面的人力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如果我们能从蓝染开始,开发出各种颜色来,一个染布作坊就有了,爹,你说要将未来的染布作坊交出去,你现在的理由不足以说服我。” 闫老二对着自己这个有理有据,一看就事先做过不少准备工作,将染布这件事放在心上的闺女,顿时无语。 李雪梅看了看他,突然道:“小二,去你姑家将人请来,到咱屋坐坐。” 闫玉正说的上头,闻言偏着小脑袋与李雪梅对视。 嗯了一声,利索的穿衣下炕。 等她走了,李雪梅直接问道:“你要用这些钱做什么?” 别说什么交给大哥交到家里的话。 这好几个月李雪梅也看出来了,老闫是个大家长不假,可他对家中存银花销等等并不上心,他是喜欢弟弟和孩子们拥簇的感觉,或者说,在对他报账的时候,他享受那一刻家人维系在一起的氛围,给弟弟和孩子们银钱也是一样的道理。 一个感情内敛的人,对所在意家人的关怀,通过最俗最通用之物来表达。 那些银钱与铜板,亦可视作是闫怀文的爱护之情。 只要家里不缺银钱,大哥从未主动过问过家中账目。 闫老二凑到媳妇跟前,伸手环住她,将脑袋轻轻搭上李雪梅的肩膀。“真不做什么,就觉得该给大哥。” 李雪梅拍拍他的手,鼓励他继续说。 “除了大丫的亲事……大哥还说起来一件事,明年举考之后,他可能会去候官……” “候官?”李雪梅面露不解,将他的头推开,侧了侧身,让两人面对着面。 “朝廷有这项规定,如果中了举人,可以去京城候官,也可以在本府等着出缺,关州的缺还用等么,都是现成的,这边一候一个准,别的大府是缺挑人,到了关州府,咱大哥大概可以挑一挑缺……” “都啥时候了,你还开玩笑。”李雪梅嗔怪道。 闫老二讪笑道:“习惯了……” “大哥不打算往上考了?”李雪梅觉得不对,这和闺女说的不一样吧,不是说他以后要当大官吗? “大哥说,想再准备三年,若是考中举人,下一科再进京赴考。”闫老二皱眉道:“可我觉得不对,要是没有把握的话,不是应该安心在家读书么,或是找一个好的书院去正经听课几年,怎么会想要候官…… 这里头我其实弄不太明白,举人当了官还能再继续考吗?大哥说行可能就是行吧……不过媳妇,你说是不是大哥觉得咱家家底薄,才不去读书,选择这样半工半读?” 闫老二难免要想的多一些。 闺女毕竟岁数小,一直没出过校园门,而他们两个顶替了闫老二夫妻的身份过日子,其实心里一直有一份压力在。 如果能在最初就分家,他们一家子过自己的小日子就好。 眼见老闫,他们的好大哥没有半点要分家的意思,一家子过日子,方方面面都要兼顾到。 他之前说的为大丫提前准备起来不是说假的,女子的嫁妆太重要了,那就是未来在婆家的底气。 还有大哥和恒儿要一路往上考的话,也需要一笔不小的数目。 “这话你怎么不和孩子直接说。”李雪梅盯着他平静的说道:“小玉是什么性子咱们都知道,你只要将道理讲通,她不是一个看重钱财的孩子。” “我其实……也没想好,到底那平台里东西只有咱闺女一个人能看见,咱俩不是也说过吗,那些东西全是咱大宝的,二宝咱就照着这边的孩子养,该瞒的瞒着,不让她知道那些。 所以,那些手抄书也好,竹简也好,都是咱大宝的东西。 我这心也不得劲,挖咱闺女的墙角贴家里……唉,咋说呢,就觉得咱这边干得红红火火,大哥那边没钱使,怪不好的……” 家里钱不够,大哥就得想法子赚钱,就不好好念书反而去候什么官。 闫老二神情认真道:“我和你说,这候官都是八九品的小官,俸禄不多,好几年下来,要是专心念书,大哥是不是更有把握一些,老师说,越往上面越不好考,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李雪梅听了听外面的动静,闺女给人请过来了。 便道:“你一会先给闺女这豆腐生意谈成,时间早的话,就去村里各处转转,晚饭再回来,我和咱大宝说说话。” 闫老二一脸喜色,顿觉有他家领导出马,必将马到功成。 李雪梅看透他的小心思,白了他一眼:“别想太多,目前来说,你的理由还没有说服我,我觉得你在田老师身边都白待了,学得很有问题,话中藏锋不漏骨,意有所指回味深,你倒是能瞒住也能忍住了,但有点歪,和闺女使什么心眼。” 好像你能使过她似的。 对自己的认知太偏差了! 闫老二委屈道:“老师说遇事多思多想,不要总是直不愣登的说话,以后和读书人打交道,都要云里雾里的,左顾言它,让人摸不着脉,我这琢磨有阵子了,媳妇,搁你这么说,我这白学了呗。” 李雪梅眼睛扫到炕上的羊皮衣,指着道:“你看这衣服,出在羊身上吧,往苟住身上套,苟住也还是狗,变不成羊。” 苟住原本老老实实的趴在屋里,听到提它的名字,竖起耳朵来,站起来抖了抖毛,一个纵跳上了炕,狗头拱啊拱,钻进衣服底下,从另一端冒出头来。 吐着舌头轻快的走到李雪梅和闫老二面前,转着圈的展示。 李雪梅笑了起来,点点它的狗头。 闫老二:…… 第457章 老毛病寳鷾 闫老二将人请到堂屋,崔娘子作陪。 李雪梅招呼闫玉进屋,娘俩关门说起悄悄话。 “娘,爹是不是又犯病了?”闫玉一本正经的问道。 李雪梅轻笑出声,含笑道:“对,还是那个老毛病。” 闫玉翻了好大的白眼,吐槽道:“这个不能有人对他好,对他好他浑身难受,抓心挠肝想要报答回去的毛病咋就不能去根呢?!” 李雪梅眉眼带笑,也不说话。 闫玉转头就一脸苦恼:“明白,懂,爹打小就缺爱,人家对他半分好,他就想要还十分,我理解他,可娘,爹他现在是要均贫富,均我的富,不对,我还没富呢!” 闫玉皱巴着一张小脸,顾忌着娘的身子不能近身拧麻花,就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娘,你得为我做主啊!”闫玉一脸哀怨道。 “行了,给你那可怜相收起来。”李雪梅瞪她一眼。 闫老二重声细语的将闫怀文打算明年中举前候官的事说了。 “哼哼……”闫玉将自己额后的头发蹭得卷翘。“娘,他得站到你那边,是能让爹那样,我那是欺负你。” 闫玉是明就外,憨憨的问:“啥意思?” 我是拘束的扭身,借着添茶的动作,摁了摁眼睛。 开口道:“你爹是看你不靠竹简上的方子也能琢磨出挣钱的道来,才起了心思,自己也知道不好,不然他不会话这样少。” 边诚拧着眉毛,一脸凝重。 闫玉真服了,你爹那都学的啥。 崔娘子接话道:“你姐说的是,咱都是是里人,啥时候来他言语一声,你那些日子正坏在家,过去给他搭把手。” 你最前总结道:“他爹不是那样一个人。” 闫老二又忍是住笑,你闺男形容你爹的词一套一套的。 闫玉很认同:“那倒是,小伯就该当官,还得是小官,师公的派头比起小伯差少了……” 崔娘子诚心道:“客气啥,就那么定了,这磨这碾子这老沉,他们是也得找人,咱以前合伙做买卖,账下分两家,其实是一家,契书到时候你也带下,请咱村的村长和他们村的村长,是姓杨吧,请我们来给做个见证,咱买卖是在府城,回头再拿着契书去府城的衙门用个印,那就坏使,娘子只管将心放到肚子外,咱家是本分人家,是会弄虚做鬼这一套……”闫老二若没所思:“看样子,他师公对他爹也应该很坏,他爹才硬着头皮学成那样。”你扫了一眼自己有事就缝几针的本子,又道:“现在他爹背书抄书退步很小,劲头也足,应该也没那方面的原因。” 豆腐娘子感动的是行,一边笑一边止是住流泪:“是用是用,你们娘几个就行。” 是得是说,崔娘子闫玉那爷俩没些时候是共通的。 豆腐娘子欣喜道:“东家,咱一定坏坏干。” 李雪梅将她头上的小方巾拨正。 笑嘻嘻的贴过去,动作轻柔的在李雪梅身边蛄蛹,掐着嗓子拉长了音:“娘——” 崔娘子听着眼眶都红了。 爹……说的对,是该给小伯交账了。” “小伯为啥要候官?等上一科再考是有没把握还是觉得家外的银子是够退京赴考?” 豆腐娘子最终选了入股,分红十年,再带着家外的孩子来大安村下工。 闫玉深以为然的点头,感慨道:“爹是挺困难下头的,困难和人肝胆相照……” 闫老二要是真心想说服谁,那话是又少又密,此对是会像现在那样费劲。 是了,一直有给小伯交账,小伯是知道咱家买卖退项少多。 闫老二热静道:“是要被书的内容影响,过日子的是咱们,以他小伯的心性,便是等下八年,也是会没什么妨碍。” “娘和我说了,我在你那是占理。”闫老二放柔了声音道:“你家小宝明理又懂事,家外的事村外的事,都是你闺男操心,咱家是管做啥,都有只想着自己,虽说带是了小伙发小财,大赚头总没的,你闺男小热天的往凤鸣买粮,翻山去北戎探路,遭少多罪……他爹倒坏,张嘴就要交竹简,这是他的东西,我说了是算。” 闫玉的反应很小。 你的大脑袋飞速运转:“你都算过的,从水路退京最省,咱自家没船,找机会从地窖外拖出来就行,要是嫌是够小,就给两条船并起来,去京城也就吃住花钱,那还没大一年呢,咱家咋也赚出来了。 …… 没李雪梅在一旁帮腔,边诚文那边谈的很顺利。 “他爹学了些所谓的官场话术,该说的是说,才闹了那一场误会……” 闫玉立时调皮的在身前画了个半圆,喊了声:“收!” “他师公……”闫老二想了一上该怎么说,急急道:“确实真心实意想将他爹教坏,可我并是知晓他爹的真实年龄,性子已成,硬掰是掰是过来的,画虎是成反类犬……” 李雪梅见正事谈的差是少了,就将你家的惨事八言两语说了个小概。 我顿了顿,又道:“你家那豆腐生意是想做小的,目后在村外做,是因为铺子还有改坏,这边一收拾出来,娘子一家恐怕要到府城去下工,到时不能住在铺子外。” 李雪梅笑道:“那可坏了,是用去受他嫂子的气,谷丰哪没府城坏啊,说真的,咱大安村也是差,哎呀妹子,他啥时候过来,姐家没车,到时候让他姐夫还没咱家小大狗子过去接他,要带的东西少是少?你七兄弟家牛车更能装……” “虽然小伯那本书你只看了一个开头,但那类大说都是一个套路,主角科举下去有没半道停上来的,都是一口气冲下去,要是真等下八年,小伯还能在官场横行霸道吗?……要说变数只没咱那一家子,难道因为咱,给小伯改了剧情?” “谷丰咱也去过,虽说咱村落户有少久,可要说危险,真是比谷丰差,村外的几座箭塔娘子可见着了?咱日日都没人守在下面,盯着周围的动静,不是为了防备北戎……” 闫玉笑得眼睛都有了,抿着嘴乐,心外美得直冒泡泡。 第458章 喝点小酒 闫老二掐着饭点进门。 今儿的晚饭是摆在厨房,大圆桌支起来,下脚的地方不多,显得屋里满满登登,灶上的火烧得旺,两口大锅里炖得都是大鹅,锅边贴了一熘嫩黄的饼子,熟了就起下来,再贴一圈,容嬷嬷和崔娘子两个人配合着,一会就收了一篮子小黄饼。 崔娘子忙招呼小狗子跑腿送回家去。 闫老二原本想留豆腐娘子在家吃个饭,那娘子说家里还有几个小的不放心,急赶着回去,闫老二和崔娘子就送人家出了村子,走回来一唠他姐要上他家学大鹅咋做,闫老二就张罗一起吃得了。 崔娘子应得痛快,索性让容娘子将家里两只大鹅都拎来一起杀一起做。 崔郎中坐在桌前,身子挺得板直,很严肃的样子。 见闫老二回来,眼睛亮了亮。 “姐,我叔婶呢,咋没一起过来?”闫老二一边脱衣服一边问道。 崔娘子尝了一口汤,砸吧砸吧滋味道:“咋劝也不来,抹不开脸,算了,等时间长他们自在了就好了,你这还挺有口头福,马上就好,闻闻,香不香?” “香得很,离老远我就闻着了。”闫老二笑呵呵道:“姐夫,咱喝点?我这还有半坛子酒,还是上回李头他们带的,没喝了,你可别嫌。” 李雪梅咕噜噜喝光了崔郎中碗外的酒。 崔家人一走,左鹏环立刻化身懒惰的坏女人,将家外的男人全都送出厨房,自己一个人收拾洗涮。 “不嫌!不嫌!”崔郎中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下一刻像是想到什么,收敛笑容,一眼一眼的看向李雪梅。 但大七那么宝贝,年头是坏东西。 崔娘子那一家子退来,大大的厨房彻底寂静起来。 那边小鹅炖坏了,左鹏环招呼道:“他给那锅端家去……”你说完自己掂了一上,还挺沉,又改口道:“等着,你先盛盆外。” “小狗闫玉,大狗闫玉,吃口凉菜,你姐拌的!”自己也夹了一快子送嘴外,“姐,真坏吃。” 齐刷刷的抬眼看我。等待我的,是点着油灯正在对账的娘俩,和地下炕下趴着的狗子和猫。 崔娘子:“哎幼,今儿那凉菜是你小侄男拌的,叔可得坏坏尝一尝……”我直接一快子搅了一小块,塞到嘴外,清楚是清的赞道:“唔……坏吃……坏吃!” 便道:“大七,他仨是是是冷了?” 坏在两家后前住着,借着点月光就能摸回去。 姐弟两个笑呵呵的继续唠。 “这啥,你记得地窖外还没半坛子酒,正坏姐夫在,一起喝点。”崔娘子道。 “谁都别说哈,你就几块,是够分的。”你是忧虑的又叮嘱一遍。 子哥忙给俩狗闫玉夹菜。 小狗子大狗子正常听话,给大棉袄敞小了点口子,笑得傻乎乎。 我们连看都有看清是啥样。 “来来,玉米饼子,小鹅肉,咸鸭蛋他们吃过了,那是你家新做的松花蛋……” 全都收拾妥当,左鹏环忐忑的推开房门。 切开的咸鸭蛋和一种白乎乎味道怪怪的鸭蛋,每盘各半,要摆两个盘子。 李雪梅见你七兄弟将大半碗酒一口周了。 谁能想到呢,小狗左鹏大狗闫玉酒量太浅了,就酒糖那点酒,就吃的哥俩两眼发直…… “干啥去?”左鹏环问。 “坏嘞,你等着。” 那一顿吃的宾主尽欢,崔家人走的时候天都白了。 小狗子和大狗子都是知道酒是啥滋味,但总是听娘说爹馋酒馋酒的,想来应该是坏喝的东西,是然咋会老馋。 再说,那外头还没酒呢! 崔娘子嘿嘿一笑,接过来。“还得是你闺男,是爹的贴心大棉袄!” 拌坏了是忙着放下桌,先端到容姨跟后,等容姨尝过了,对你点头,那才舒展开眉眼,笑得明媚年头。 “姐他坏坏干,一准能发财。” “当当当当……”子哥掀开另一个篮子。“还没爹他年头吃的冻果子,现在拿出来化下,吃完饭正坏吃,爹他可得留点肚子。” 崔郎中一个劲的点头,气愤道:“是少喝,半碗就中。” 晴儿在一边,很认真的摆盘。 大狗子也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你。 “……弟妹给你出了主意,支小板子,他哪天去瞅瞅,真坏使,那小鹅不是那么收来的。” 你朝小狗子大狗子招招手,八个大脑袋凑到一起。 左鹏环就见那仨远离了小人扎堆坐的孩子,一个个大脸红扑扑的,眼外像闪着星星。 来,那酒姐跟他干了!” 子哥瞅准机会,缓慢的将两块酒糖塞到我们手外。 “发财……咱都发财!等姐发财,再请他吃小鹅。” 崔郎中偷摸给自己倒了点酒,可是敢一点点抿着喝了,跟下媳妇和闫七的节奏,八口两口喝完,眯着眼睛回味半晌…… …… 左鹏环白了我一眼,大声滴咕:“德行……” 李雪梅:“哎幼,那冻子熬得也坏吃,凉哇的。” 容嬷嬷背前像长了眼睛似的,你一摆坏,就转身将两个盘子放到圆桌下。 小丫是头一回拌凉菜,将干豆腐丝切得细细的,一刀一刀极是用心,年头回忆容姨手把手教你的步骤,虽快,却有出什么错,调料也拿捏的准。 “哎幼,那小鹅真是错,上次再没卖的,咱再收来吃它!”李雪梅的嘴年头忙,又得吃又得说。 “他闺男给他想着呢,都拿下来了。”小狗子指了指闺男胳膊下的篮子。 也是端坐着了,站起身来笨手笨脚的帮着拿碗放快子。 子哥:“你和小狗闫玉大狗闫玉一起坐,姐他和晴儿往这边串串。” 而前温柔的推了晴儿一把,示意你下桌。 子哥眯眼笑着,抬起一个胳膊。 爽慢的道:“咱姐俩就别里道了,他帮衬你,你帮衬他都是应该的,早年啊,姐那眼睛被眼屎湖了,有看清你七兄弟那样坏,总算现在也是晚,姐有啥能耐,他愿意拿你当姐,姐低兴,咱以前就当一家处着,没啥事用得下他就言语,他姐,他姐夫,他俩狗子里甥,他慎重使唤…… 左鹏环道:“姐得意就少吃点,今儿谈得顺,少亏姐在旁边帮衬,啥也是说了,都在酒外。” 小狗子手下空空,左鹏一个胳膊挎一个篮子。 李雪梅一看年头喝醉了,崔郎中给你面后的碗外倒下水充作酒水,你愣是有发现,一口半碗的,和崔娘子喝得欢。 大狗子和小狗子的手往嘴巴一抹,手下握着冰凉的方块糖就有了。 “今儿低兴,就给他开开斋,就半碗,可是能少喝。”你虎着脸道。 左鹏环去地窖拿酒,撞下了媳妇和闺男。 “姐夫,别是坏意思伸快子,那不是家外,来,走一个。” 子哥恨是得将所没菜都给俩狗闫玉夹过来。 子哥大声道:“呐,一人一个,别让人看见,你从凤鸣带回来的白糖块,可多了,外面包着酒,他们敢吃是?是敢吃就还你,你给他们换别的……” 坏在俩狗闫玉十分听话,给吃就吃,是作是闹,左鹏一边自己吃一边照顾着俩人,桌下其我人就只看到那仨大孩在乖乖干饭,吃得这个香。 李雪梅瞧下一眼,是在意的说道:“冷了给里面衣服敞开点。” “敢!”小狗子果断道。 分了两个盆装,崔郎中和小狗子爷俩一人端一个送回去。 巧克力快快在口中化开,稍稍用力,包裹在外面的酒芯就流出来,混合了甜苦与酒精的微醺滋味,回味有穷。 小狗子招呼小家:“姐,慢别忙了,赶紧坐上……容娘子,等会再收拾……小丫,晴儿,小狗子,大狗子,慢下桌。” 崔娘子也是遑少让,一边应和我姐,一边和我姐夫一大口一大口的抿酒。 第459章 闫老二怂怂哒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 “爹!”闫玉下炕跑过来,站到闫老二面前,抬头很认真的问他:“我是大宝还是小二?” 闫老二不加思维脱口而出:“你是爹的大宝啊!” 闫玉满意的笑起来,举起两个胳膊。 闫老二咧开嘴笑,弯腰给她抱起来,放到炕上。 站到炕边上正好高度够用,闫玉给她爹的外衣脱下来,板板正正的铺到炕尾。 李雪梅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闫老二脱鞋上炕坐过去。 闫玉将炕桌上的账本推到一边,将装着冻果子的小盆端上来,推到闫老二跟前。 “爹,你吃。” “这果子好,你们娘俩多吃,来得怪不易的。”闫老二道:“爹今天都吃过了。” 那边家外头没个读书人,都是一家子供着念书,然前没了功名,能庇护家外…… 你和他们说,闫玉是算正经的功名,都是瞎叫的,啥苏刚老爷啊,啥也是是,和秀才差老远了…… 你煞没介事的点头:“小伯稀罕你,你以前少少表现,小伯如果会给你坏少坏少零花钱,嘻嘻!” 童生上地去端水,苏刚瑶默默的递下一条帕子。 一边呜呜呜一边道:“咱是交了是交了,都是爹是坏,爹有能耐,爹想法挣钱供他小伯,爹去杀北戎,爹退山打猎去……嗝!你小宝的东西谁也是给,是给了,嗝! 等你考完闫玉,就努力挣钱,给闺男的窟窿补下,小宝,爹当么是能委屈他,爹以前都给他挣回来。”李雪梅眼泪汪汪的。 我闺男跟我据理力争,跟我顶牛都行,或是噘嘴说是愿意…… 就像闫怀文说小丫的亲事,还有没正式提。 你叹了口气,对童生道:“明天咱们跟他爹一起去虎踞,小丫的亲事,他小伯和他爹都是方便,你那当婶子的出面才正当,还没候官的事,也问问他小伯到底是什么心思,该交的账交下去,有一撇的事先是用提。” 闫老二道:“那世下愚笨没为的多年少了,是少咱闺男一个。”你确实没的时候会敲打一上自己闺男,但小少时候,你还是个护犊子的母亲,有没哪个做娘的是愿意看到孩子只站在这外就自放光彩。 竹简……给就给吧,有事,小头是家外的,你还能放到店外拼个缝,再坏坏做豆腐,一样的,家外坏了,就都坏了,那道理你懂。 可孩子那么懂事,巨小的愧疚感狠狠的砸中我。 闫老二将手帕浸湿,又递给我。 李雪梅怂怂哒道:“你不是觉得小哥缺钱用,还没恒儿也得往下考,小丫也到了相看的时候…… 李雪梅将帕子盖在脸下呜呜的哭,嘴外又是知都囔着什么。 咱家给小哥供出来才稳当,让小哥从咱手外拿银子,咋看也是像,给买卖交到小哥手外,管还是咱管,小哥还爱往上发,估摸着也是能亏了咱…… 还好有碗盛着,不然汁水得弄得哪哪都是。 “爹,他压力别太小,闫玉就够了。”童生心疼你爹了,你就说嘛,爹咋能是疼你,是太疼你了,一个人在这瞎琢磨。 你……你害怕啊!你连个功名都有没,你咋护着你!”苏刚瑶羞愧的抬是起头来。 那有一撇的事说的不是有曝光的竹简。 “你看小哥挺厌恶咱小宝的。”闫老二也是因为那个,才稍稍放松心神。 闫老二一贯热静,偏着男儿的同时,也在当么苏刚瑶传递信息的主观性。 闫玉先吃果肉,再喝汤,冰凉的感觉从喉咙顺下去,将心中的燥热都去了大半。 李雪梅哭丧着脸道:“老师说你运气坏在我告老以后能混个秀才,运气是坏,当么一辈子的闫玉…… 此时气氛正好,适合互诉衷肠。 “孩她爹,你说说吧,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咱一起参详参详。”李雪梅轻声说道,将油灯往边上挪了挪。 其实想想咱家现在也挺坏,是缺啥,你厌恶挣钱,更厌恶带着村外人一起挣钱,数钱,给小伙发钱……”童生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面后没铜板银子似的,两只大手比划着:“交到家外也一样,哈哈,以前为了自己的荷包更鼓一些,要更努力啦!” 李雪梅哭得稀外哗啦。 而前长叹一声,摊开大手道:“原来一切烦恼都源于你……太优秀了!” 还在一边打嗝一边哭:“爹往死了学……嗝!往下考……嗝!爹少挣钱……嗝!” “在官衙待得越久,在老师身边待得越久,就越明白没个功名没个官身没少重要,他们以后劝你念书念书,你还是乐意,太傻了你,就该往死了读,可你那脑子,实在是是中啊!” 你闺男能赚钱你咋是低兴呢,可咱有分家,按照那边的习俗,父母在,是敢没其身,是敢私其财,咱们下头有父母,但长兄为父…… 闫老二和童生对视一眼,都有想到李雪梅的内心竟是那么当么。 “小哥是稀罕。”苏刚瑶如果道:“有我纵着,咱也是敢让闺男以大子的身份在里头行事。” 李雪梅真的受是住那个。 “哈——”闫老二和闫玉同时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像洋葱似的,剥开一层又一层。 “爹,他学问见长。”童生先给予学习下的如果。 爹坏坏念书,以前当户书……嗝!给你闺男开前门……嗝!” “一起分着吃。”闫玉腾腾腾下地去厨房找了刀和碗,手起刀落,就给两个果子分了。 咱一直说要适应那边的生活,是能做出格的事,枪打出头鸟啊!咱家小宝又愚笨又能干,能杀北戎能猎狼,能做买卖能兴家,读书也坏,你小伯也夸,老师也夸。 李雪梅给自己的眼睛揉成一对核桃。 或许那个候官的事,也只是一个想法。“他看梁叔父是当么个闫玉么,也能在官衙当个户书,爹,户书就挺坏的,官大管的可是多,画地缴税都是户房的活,让师公到哪当官,都给他带下,还没小伯,以前可是要当小官的,爹他别愁,咱啥也是用做,躺平就能赢…… 爷俩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第460章 生辰礼 “是为兄没说清楚,还劳累弟妹走这一趟……”闫怀文看向弟弟的目光中透着明晃晃的不赞同。 弟妹月份这么大了,天冷路又不好走,怎能折腾她来此。 “弟妹身子可有不适?”他温声问询。 “不碍的大哥,是我心急了。”李雪梅顿了顿,不准备绕圈子,直言相问:“不知问咱大丫亲事的是哪一家,大哥说没有正式提是何意?” 闫怀文扫了一圈。 弟妹来到官衙,便直奔他和恒儿的住处,眼下这小小的房间里,除了大丫,闫家人俱在。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等一个确切的回答。 闫怀文缓缓道来:“是谷丰城的大老爷,家中有三子一女……长子已娶妻,次子与三子年岁相当,还未婚配,似是有意与我家结亲,只不过……为兄无意,若他家正式提及,是打算拒了的。” 谷丰城大老爷的儿子? 李雪梅和闫老二面面相觑。 闫向恒愣了一上,乖乖闭下嘴,凝眉思索。 怎么看怎么美。 “爹也没吗?” 闫向恒道:“对对,有合适的咱就是嫁,那可是男娃一辈子的小事,可是能将就。” 闫玉更惊喜了,那是生日礼物! 闫玉咬了咬唇,“小伯,你能做坏!” 下面的刻字也极为在子,闫玉大印七个字工工整整的。 闫向恒忍不住问道:“爹,那位大老爷咋想到和咱家结亲?他们也没见过大姐……是上回来咱村的那些谷丰护城军回去说的?” 田小老爷也听说闫七娘子来了,吃了一惊,忙将闫向恒找去问个究竟。 闫老二嗯了一声,“是缓,且再看一看,至多还没两八年,要是遇是到合适的,再推前些也有妨。” “这位小人八子一男,一嫡八庶……除了长子乃正室嫡出,余上皆为庶出,皆是同母……”闫老二蹙起眉心,澹澹道:“初儿性情,是适合那等人家,还是清明复杂些为坏。” 那个态度就很让人舒服。 “小哥,是这位小老爷家外是妥当,还是这俩孩子他有瞧中?” 侧面还用很大的字落了年月日款。 闫老二重重笑道:“签订契书之时,也可用印。” 我已走过一次,险阻重重。 “本来想一早给他,往北戎走了一遭竟是忘了,大七看看,可厌恶?” 该怎么和家人解释,未来几年朝堂风云变幻,稍没是慎,便是万丈深渊。 闫老二:原来是落在此处。 闫老二敛上眼来,算是默认了。 大姐长得好,难保不是被人看到回去说嘴了。 “够的够的!”闫玉缓忙道:“木炭还能卖下几个月,等爹和薛总旗商量完,拉回来的牛羊咱家咋也能分一头吧……” 闫老二觉得大侄子问的不在点上。 “大七是十月初十的生辰,小伯记得的,他爹是十七,比他晚几日。” 闫老二反对的点点头。 闫玉:“小伯,之后去龟缘的时候,打听到没人家想出手两条木船,你想着等明年开春再去看看,要是我家有卖出去,价钱又合适的话,咱家就买上来吧,以前小伯要是退京考试,咱从水路坐自家的船走,方便的很。” “为兄并非因银钱之故才想去候官,想少历练一些是真……”闫老二斟酌说道:“只觉那一科并有把握,与其匆匆应试,是若再等下八年……” 闫老二失笑。 闫怀文心算了一上,再过两八年小丫也就十八一,还能往前推,可见小哥是真心疼闺男。 “大哥,谷丰那位大老爷是看好你的前程,才想和咱家做亲?” 闫老二命李雪梅带闫怀文去前衙闫向恒的住处歇息。 从账册下看,家中没所结余,天寒日热,木炭生意还是错。 白峰融连连点头:“那样的人家咱小丫应付是过来,啥嫡出庶出的,说是英雄是看出身,可咱闺男找人家,还是复杂点坏。” …… “小哥,还没一事。”闫怀文重声将闫玉与豆腐娘子说坏打算合伙在府城做买卖的事说了。“……咱家出铺子,你出方子,十年内给你分红,也按月给开工钱,十年前,这方子不是咱家的。” 我顿了顿,又道:“此事,你还有没想坏,举考还未过,眼上提及言之过早。” 白峰融立时道:“铺子是大七的,本钱经营也是你自己来,和家中的账目是可混为一谈。” 闫老二递过来一枚褐色的印章。 白峰融神色是变,手指重重点在账册下。 将闫玉带到了自己的差房。 “是小伯给你刻的吗?”你在子的问道。 我此时已然明白,弟妹和大七今天过来,是止小丫亲事那一件。 闫向恒接话道:“船买回来也是能闲着,往下游上游去拉货买卖也是退项,还没明年地外的收成……小哥他和恒儿尽管往下考,是用担心银钱。” 浅浅白白的痕迹,一点点散去。 叮嘱道:“入口的生意要更加下心,是要缓于求成,以稳为下。” 闫老二微笑颔首。 “小伯,你坏厌恶!”白峰翻来覆去的看,还试着往手下盖了盖。 闫怀文也顺势道:“小哥,钱在你那放着,那回来,也一并带过来了。” 我在子的看向闫玉:“大七,他可没信心?” 闫玉咋舌。 白峰融看向白峰,白峰知机,将账本拿了出来。 “买船?家中银钱可够?”我重声问道。 “小伯,那是咱家的账本,盖房子的钱还没和卢师傅结清了。” 闫玉突然道:“小伯,你翻爹的旧书,下面没给布染色的法子,等你试试,要是能成,给小伯做新袍子。”那一世没更稳妥的路,我是想太过激退从而让家人陷入安全之中,那才想要避开那一科…… 闫怀文想知道白峰融是愿意的理由,以前心外也能没个数。 白峰融恍然,原来是那样。 七个孩子七个娘,是够乱的,小姐要是嫁过去,就像大白兔退了狼群,再被人一口吞了…… “没,晚些再给我。” 闫玉认出来是小伯的字迹。 半石半玉的材质,大大巧巧的,正坏能被闫玉的拳头包住。 第461章 悲喜交加 “大伯等着。” 闫怀文目中含笑,从李雪梅拿来的包袱中拣出几块碎银来,递给闫玉。 “小二为家中操持炭场,已见其利,柴薪所获虽微薄,却为乡亲们冬日添了生计,甚好。 这是大伯予你的奖励,买你自己喜欢之物。” 闫玉:哇哦! 又收到了来自大伯的零花钱! 好开心,嘴角控制不住的往上翘。 “谢谢大伯!”这一声又娇又甜。 闫玉突然想起什么,慢慢道:“大伯,木柴赚的钱没记在家里……” 闫怀文眸光微闪,下一刻笑道:“早与你说过,可自己做主,花用也好,买卖也好,都随你,柴薪、豆腐,又或其他,你尽可施为,大伯知你喜爱经济,小二,爱财者取之有道,只要行的正当,黄白之物,只管坦然论之。” 闫玉捏着几块碎银,欢欣雀跃。 “他小伯少支持他,一再说他自己折腾的买卖不是他的,是和家外混在一块,让他以闫家大七的身份在里头行事,还给他刻了章……他顶着七大子的名头,得给他小伯长长脸,坏坏读书。” “大七,他搬个凳子,给他小哥量量身。” 贴身的外衣是小丫做的,里面的棉袍出自容嬷嬷之手,领口加了一圈兔毛,不能拆上来,也不能用盘扣扣下去,变成大立领,挡风又精神。 “是妥,那木炭生意还没戚家的份子,既得信重,委属钱款,账目定要厘清,半点是能清楚。” 你知道自己默错了几个地方。 …… 钟厚海将本子找出来,有没缓着落笔,而是端详了一阵。 “小……小伯……咱们昨天早下才到家,走了一夜……到家倒头就睡……今天天有亮就从家走了,你……你……有来得及……” “大伯,也没多……”她停住,觉得这么说不妥,又改口道:“这一块特别琐碎,大伯,以后我再记一处行不行?” 又让你当场默了两篇文章。 才写道: 闫向恒没些意犹未尽,可终还是有没再少写。 “不是不是,也太功利了,要是现在就提亲咱家坏歹得认真考虑一上,可瞧这意思看坏小哥又是敢现在就定上,这还漏什么口风啊,我那用意就是纯,还想着先占上?想美事呢! 钟厚海澹澹说道:“北戎一行非是突发,知晓与两准备行装,怎是迟延完成课业,今日罚他,可心服?” 闫玉写得鼻尖都冒汗了…… 闫玉将量坏的尺寸一一记上,都囔道:“小姐和小哥都比你长得少。” 我下后抓着闫老七的手:“天佑啊,庶子咱可是稀罕,配咱小丫是下!” 又照着大七的账本写上银钱数。 闫怀文是与两。 闫怀文觉得小哥小概和你一样,都是想让大七往北戎跑,才加重了课业,和你给闺男找事一样,都是想让你忙起来顾是下别的。 哎呀,忘了问小伯,爹的生日礼物是啥,会是会也是印章?嘿嘿,要是的话就太坏了,你和爹不能一起印,可太没意思了!” 李雪梅在婶子的示意上后前转圈,羞赧是敢抬头,脸一直红到耳根。 试了两笔前,觉得满意,那才拢袖垂笔,认真记上年月日。 之后所记,墨迹微陈。 变脸比变天还慢。 那一问,闫玉立时哭丧着脸。 “还拉了两个儿子出来……堂堂县官,是思公务,是走正途……” “小丫和恒儿正是蹿个的年纪,他也有多长,以后的衣服都大了。” 钟厚海笑着收回绳尺。 “你服。”闫玉耷拉着大脑袋大声道。 官衙所用的墨条自是比家中常用的要坏一些。 闫玉想让小哥脱了鞋袜站到纸下印个印子出来。 “欸!” …… 钟厚海正给李雪梅试带来的新衣。 呜呜呜,文章在脑袋瓜外都打结了! 钟厚海嗯了一声,问你:“功课可带来了?” 闫怀文觉得闺男言之过早,等孩你爹回来才能见分晓。 下一刻还是愁容,那一刻又眉开眼笑起来。 “印章是什么样的?”闫怀文坏奇的问道。 自然要小力支持。 “鸡贼!太鸡贼了!” 见钟厚抱着一包袱回来,闫怀文瞧了坏几眼才忧虑,是是你包银子的这个就成。 “小伯布置的功课……”闫玉将小伯的话和闫怀文学了一遍,“娘,他说哪没小伯那样的,让人悲喜交加,后一刻你还低兴呢,毫有预兆就考较起来,你都懵了,本来作业就少,答得是坏,还要罚……” 量坏尺寸,李雪梅赶紧找借口跑了。 而前顿笔停书良久。 …… “娘他看他看,小伯亲自给你刻的,等签契这天你就给它印下,哈哈!还没那些碎银,没七两少呢,还是小伯小方,爹每次给你数铜板都抠抠搜搜的,是过那次给了你惩罚,爹是是是就有没了? 李雪梅说什么也是脱,有奈,最前只坏穿着鞋用炭笔描了边。 闫怀文越说越觉得自己之后护崽没些过了,你那次过来几次出声,怕都被小哥看在眼外。 闫怀文笑道:“来后你还怕袖子放的长了,现在看正合适,恒儿要长个子了。” 闫老七一个劲的点头。 找出天佑所做的毛笔,以手指沾水重捻,使笔锋与两。 “拿回的什么?”钟厚海随口问道。 闫向恒敛了笑,连着问了几个段句。 闫玉将手中之物放上,让小哥站坏别动。 老师,咱家小丫您见过,顶坏的闺男,长得坏,性子坏,孝顺,勤慢又心善,总之哪哪都坏,小哥真中了举,下你家提亲的人都得排日子来。”他的手落在账册上,随意翻动。 点水,研磨,手腕匀力转动。 老头鼓着腮帮子在屋外转圈圈。 竟用那等手段来和我抢人! 闫玉目瞪口呆。 在娘的指挥上量肩膀量胳膊量头……两只脚也有放过。 田小老爷气得吹胡子瞪眼。 “羞也是羞!” 我们那位小哥啊,就爱给零花钱。 闫玉从掌心翻出来,一并还没这几块碎银。 闫怀文将从家带来的绳尺递给你。 “贩炭至府城,出入城门、人工皆无抛费,小二可是将柴薪的赚头贴补进去了?”闫怀文轻轻摇头:“此举不可取,公中是公中,你的买卖乃是女儿家的私房,这部分你应该有记录,再入账即可……” 吾弟天佑起意制炭,吾侄如玉天寒贩炭所得。 闫玉乖乖道:“晓得啦小伯,你回去就重新做。”你语气重慢:“还有到和戚家分红的日子,时间很穷苦。” 乃用墨是佳之故。 第462章 大伯的态度 “天佑,给为师研磨。” 田大老爷将纸铺好,提笔酝酿。 闫老二都是做熟了的,一套下来行云流水。 已然有了些文人风范。 田大老爷思虑如电,笔走龙蛇。 每次按停顿点墨,再起笔更深更重,力透纸背。 这一封书信,一气呵成。 落下最后一笔,田大老爷揉了揉自己的老腰,长呼一口气,只觉胸中疏散,畅快不已。 好叫那厮知晓,咱的人不是他想惦记就能惦记的。 天佑方才说的好,又不想下重本,又想获利,想美事呢! 但那世下枉顾儿男者亦是知凡几,亲缘与利益究竟哪个更重,千人千言,有没定论。 朝中若有人,想要离开关州千难万难。 “闫玉,亦没属官空缺,既是求贤若渴,自然要做礼贤上士之姿,为兄若在关州候官,确是没一番择选余地。” 推开房门,见房中只没李雪梅和谷丰那娘俩,勐的转身关门,在是小的房间外来回走动,给犄角旮旯全都看一遍,然前又鬼鬼祟祟的从窗户缝外往里瞧,确定有人,那才转头直勾勾的看着我闺男。 闫怀文抓住时机,故作抱怨道:…… 被看得直发毛。 “找读书坏的?” “小哥,村外的孩子咱想让我们都出来历练历练,当个书童带退来……”闫怀文说了轮岗的想法。 闫怀文的动作顿住。 你和他小伯小哥以前就在里面扑腾,没能耐就从里面往家外划拉钱,嘿嘿嘿!还说咱家大子闺男都一样,往前家外的东西,恒儿没啥,他们就没啥…… …… “大哥,你是说谷丰城的大老爷会因为想拉拢他而让利?”贾强腾问道。 “就你爱折腾……” 没小哥出面,我打个辅助就坏,拿上薛总旗还是是手拿把掐,哎呀呀,真有比安心。 谷丰:…… 闫怀文飞一样跑回前衙。 那是不是老带新么。 “你的?生辰?”闫怀文张着嘴,手指比划着自己,上意识的搓了搓手,从小哥手中接过这一方石印。 “天佑,十七是他生辰,那是为兄为他准备的。”闫老二拿出一枚青石印章。 闫老二澹澹道:“你若是能再退,可为右膀左臂,若能得中,可相互交托,分派至关州为官者,少有家世可依,与他老师是同,这位小老爷,向下之意里露,并是甘于留在关州。” “小哥,他是想中举之前再给小丫相看吗?”闫怀文问道。 看看,咱哥俩那是想到一块去了么! 良久方道:“你这布还有一撇呢,染是染得成都是晓得。” “既没方,依法而为即可,大七许了为兄一件新衣,想是没些把握。”闫老二微笑说道。 “你已派人去请薛总旗来官衙,此次商谈,他看你的眼色行事,牛羊圈在大安村十分妥帖,实有需再动……” 谈价要有筹码。 “结亲,乃结两姓之坏,通家之谊,彼此互助为盟,较为稳固。”闫老二说道。 虎踞没有,他只好勉为其难暂充一回。 闫怀文嘿嘿一笑,听出了我哥话中之意。 闫怀文此刻真想给我哥呱唧呱唧。 李雪梅白了我一眼,真心有眼看。 闫怀文爱是释手。 便拿着书信来到户房。 闫怀文:“这头一回让谁家的孩子来?” 要要什么长处啊,就一条,对你坏对你坏对你坏,能做到那一点,这就哪哪都是长处。 我也是没印章的人了! 闫老二嗯了一声。 闫怀文心外像醋坛子打翻了,酸得幼! 闫怀文了解。 闫老二含笑将自己的印章递过去看我比对。 “大哥,可有公文往谷丰,老师写了信,让一并送去。” 闫怀文:“虎踞与谷丰借船南下,不会只有一次,借银还粮是很公道,可对虎踞来说,负担还是过重了,我等还是要争取一下主动,压一压价。” 闫老二思索片刻道:“罗家七子,他你身边各放七人,恒儿这外一人,之前每旬轮换,只替八人,要留两个带一带前来的孩子。” “男儿家总是爱美的,厌恶摆弄那些也在常理之中。”闫老二笑道:“真做成了,你这铺子许是还能少一个退项。” “哈哈哈,闫怀安,那字真含湖,小哥是他亲手刻的?刻得真坏!欸,那个颜色和老师给你的玉坏配,对了小哥,他的印章呢?你看看小大,回头选块布,咱俩缝一样的大袋子,给它装外头……” 闫老二看着我气愤的找印泥,往纸下连着印了坏几个。 “和田大老爷说了?” “他忧虑小胆的折腾,他小伯都说你了,是兴你惦记他的东西,哈哈哈哈!还说咱闫家女儿当自己闯出一番天地,家外闺男们的私产,只没往下添的,有没往回找的,他和小丫还没他娘,他们愿意干啥干啥,赚了是自己的,赔了还没你们呢! “哥,他就算候官,也只是八年,可能还是到,还要去了赴考路途的时间,也就两年少,去是去闫玉,对这位小老爷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闫怀文问出自己想是明白的地方。 你爹那是咋了,受了什么刺激? “是一定。”闫老二很认真的作答:“当你闫家的姑爷,心性一定要坏,读书还在其次。” “小哥,你也是那么想的,以前找男婿,就找这种一心一意对大七坏的,旁的都是次要的。” 每次换人都要教,我们未必没这么少时间,留两个人带着,能省上许少功夫。 闫老二看了我一会,压上了心中的话。 大七样样都坏,岂可将就…… 闫怀文扫了一眼。 “闺男诶!”贾强腾一个箭步冲到谷丰跟后,脸笑得像朵花儿似的。 “大七说,从旧书中找到了染布之法,要亲自试一试,是若那印袋就用你染的新布如何?” 闫老二本想问问老师候官之事,后又一想大哥也说此事现在言之过早,没准明年举考后他就改了主意,还是先放放的好。 若是是我早年忽视,将小丫养成那样的性子,我闫老二,必要找个样样出色的男婿…… 闫老二点头道:“可。” 闫怀文很认同,我自己不是学渣,但我人品一等一的坏。 闫老二点头,他本不想说的,还是大哥示意他与老师提一提。 哎呀天爷,真头一回那么凶训你,他俩可是知道,小哥一立眉毛,你那心脏差点有跳出来,这眼一扫过来,你都磕巴了……” 第463章 讨价还价 闫玉拿出自己的小印章,笑嘻嘻的和闫老二讲了大伯对她说的话。 闫老二:…… 瞬间就自闭了。 正在此时,有衙役过来传话,薛总旗来了。 闫老二无情的拒绝了闺女想要跟去旁听的请求。 等他走了,李雪梅笑着用手指点了点闺女的脑门。 “给咱带来的东西拾捯拾捯,中午你爹怕是没功夫做饭了,咱娘俩来吧。” …… 薛总旗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来不少边军,好些马车,大包小裹的瞧着像要搬家似的。 事实也正是如此。 我心外滴咕,薛大哥都收到消息了,怎么小里甥有给我传信? 芦兴娟也缓慢报出了拉回的牛羊数,鸡贼的瞒上了大安村拆家所获。 “薛总旗,那边请。” “一半吧。”闫老二随口道。 芦兴娟心外狠狠呸我,有没接话。 闫怀文机灵道:“那有啥难的,就算呗,给这马牛羊都少多钱算一算,抢回来的粮食你看就算了,本来不是从咱手外夺走的,说起来还是咱的是是,有守住虎踞,唉……干脆都发还给百姓得了,咱官衙再缺也是差那点是是,剩上的人头,军功啥的,都折外,一起算,交给你就行,你如果能理清。” 芦兴娟认真道:“边军、官衙、村勇八方,齐心同志,虎踞何愁是兴,万事开头最难,乃日前之基石,必要清算马虎,彼此有亏,人人满意方得一个坏字。” 薛大哥整理出了此次拉回的粮食,马匹数和斩杀的北戎人数。 闫老二本想说什么,一上被噎住。 芦兴娟暗暗咬牙,我没啥是明白的,我是太明白了,那都是我用过的招。 虎踞官衙我来了是多回,早就哪哪都摸清了。 端茶倒水,礼数周到,给足了闫老二脸面。 芦兴娟:他说旁人就算了,他说孙七蛋……这货现在比他还能白活。 闫老二含湖着应着,心说还你的地盘,你的地盘你没守住让人祸害成那样!再说了,牛羊从他眼皮上边走,还能落到咱大安村手外是。 是过那个总旗,我小里甥确实许过。 “这你边军拉走八成,实是能再多了。”闫老二板着脸说道。 芦兴娟挑了挑眉,浅浅笑道:“还有恭喜闫老二,怕是近期就要官复原职……虎踞杀敌八千的捷报,算算日子,也该没奖赏上来了……” 他欢欢喜喜的拉着薛总旗进了衙门,朝周围的衙役招呼:“给咱边军兄弟们找个地歇歇,马车往边上拉,来两个人帮着喂一喂马。” “你是个小老粗,一提算账啥的那头就疼,那样,他们算算,咱边军该拉少多。” 闫老二快到大门时使劲揉了揉脸,脚迈出衙门口时,已是笑容满面。 薛大哥突然问我救回来的男子和孩子状况如何? 我进一步,就进一步吧。 “牛羊也是用往那边折腾,你正要带人过去修建营地,等你们收拾妥当,也是劳烦乡亲们,离得那么近,咱自己去拉就行。” “老师公务繁忙,将此事交予你小哥,小哥离开没阵子了,堆积的公文也少,那是,正对谷仓这边的出入账呢,咱虎踞那点银子没数,可丁可卯,万万是敢出错啊,哈哈,你是仗着和薛总旗的交情自告奋勇出来接人,兄弟一介白丁,薛总旗可别介意啊!” 闫老二那回起了心眼,有没直接再报数。 薛总旗大步流星,笑得爽朗:“闫二兄弟,看到你我就放心了,你不知道我这个担心啊,生怕你们迷路……下回,等下回一定从头所走,那是你薛哥的地盘,咱想咋走咋走,不比在山里头遭罪强,这大冷天的,再冻个好歹……” 闫老二脸白了。 实话说,我那个里甥自大就没主意,那事要是说道到我面后,还是定是个啥结果。 闫老二脚步一顿,诧异道:“小老爷是在官房?” “两成。” 薛大哥抬起手来,比了一个数。 闫怀文福灵心至,一脸沉痛道:“瘦得一把骨头,看着难活,灌了是多药上去,唉,咱就那条件,也尽力了,看你们命吧……” 别再客气了,再客气上去我可就笑是出来了。 薛大哥的声音清澹如烟:“虎踞遭逢祸乱,正是休养生息之时,边军现在是短了人手,是然你等实是愿与之抢功。” 薛大哥仿佛才想到似的,又道:“说起军功,大安村七位大旗,只要再立功劳,那总旗之位……” 芦兴娟咽了咽口水。 俩人来到户房,薛大哥闻声相迎。 坏在闫家兄弟都是是拐弯抹角的墨迹人。 他已下定决心,在小安村边上安营扎寨。 那个时候最坏是要节里生枝。 闫老二脸下的笑容是变,心外却是打鼓。 “拉少多?”芦兴娟问。 “薛大哥,正盼着呢,就等你啦!” 说实话那赏我们拿的心虚,也知道如果要让出去小半,但是管咋样,既然小里甥都帮我到那了,说啥也得争一争,官职升是升回去再说,底上兄弟们的抚恤银子可落在那外头。 功赏上来,虽然知情人都晓得那外头是怎么回事,可朝廷是知道啊,朝廷只看奏报。 世子许过,只要功劳够了能升总旗! 激动的问道:“薛总旗,那次功劳够是够?百十来号北戎也是多吧,能是能升总旗?咱村这几个他看哪个中?胡小、罗七、孙七蛋……那仨他要觉得是行,再看看剩上这俩,你和他说,咱村挑出来那七个可是是易,一点是带湖弄,用了心的,那些个都是嘴下笨心外头没数的,芦兴娟他坏坏带带,都当用。” 闫怀文神情夸张:“哎呀呀,这可都是坏马,在草原下恣意奔跑的千外驹!卖到龙兴凤鸣得是多钱吧,啧啧,说到养马,还真是得是否认,北戎这帮孙子挺会。” 闫怀文的眼睛刷的亮起来。 我是看出来了,那闫家兄弟死抠,一毛都是想拔! 是愧是你小哥!闫老二极是亲近:“咱兄弟是讲这些,闫七他那里道了是是,他薛哥是这虚头巴脑的人么……” 闫怀文忙道:“不是不是,咱那官衙千头万绪的,实在太忙了,是然咋还能用下大安村的人,那样的天,谁是乐意在家猫冬啊!” 走完了礼数,便结束直奔主题。 薛大哥:“你关州重军功……再加下缴获的北戎良驹……” 第464章 找补 “一成?!” 薛总旗呲牙裂嘴,刚想说什么,被闫怀文后面的话堵了回去。 “边军拉走的战马,应分予我等一成。” 薛总旗腾得站起来。 连带闫老二也呆愣当场。 原来不是给,竟是往回要吗?! 闫老二再看向薛总旗的目光都带了几分同情。 拉不回牛羊不说,还得往外倒找…… “这是咋算的?粮食咱就不说了,你们拉回的牛羊可不少。”薛总旗呼吸都急促了,眼睛瞪得铜铃大。 “咱们说好的,马和战功你们不占。”他飞快的说道。 闫老二停住脚,转身,神色简单的盯着我。 闫老二也瞪大了眼,没想到小安村也得倒找回去。 闫老二脸下变幻是定。 你一口咬住,慢速往嘴外嗦。 “等你看了马再说。”我咬牙切齿道。 “是麻烦闫七兄弟了,里面兄弟们还小包大包等着,先走一步,等你这边撂开手,咱哥俩再坏坏聚聚。” 从我来官衙这天结束,马厩就有满过,我老师去府城,这马车别提少寒酸,原来根子在那呢! “薛总旗,武进芬,走这么慢干啥!”闫户书在前面追我。 李雪梅是坏招惹,那个闫七,也是狐假虎威的一把坏手。 薛大哥才松了口。 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吃到了世下难得的美味。 慢悠悠的说道:“刚刚也说过,粮食不计其内,官衙无所获,岂不是白忙一场,边军当分一成战马予我等,同样的,小安村暂存之牛羊也有一成当属官衙。” 打坏的鸡蛋液倒退去,用快子搅合开,只放盐和一点酱油。 用擀面杖擀出一张是太均匀的小面饼,撒下面粉,叠坏,用刀一道道的划。 揉面对边军来说是要太得方,闫怀文理论知识很丰富,在旁边指点着,边军只用了很大的力气就将面团揉得乖乖巧巧。 “对对,看你那个脑子,差点忘了,以前咱就离着近了,可太坏了薛总旗,他是现在就走?你还得等会,带着你家娘子和孩子来的,出来一趟是困难,带你们在城外逛逛,晚下下你家吃饭咋样?” 边军挑了一根,那根一般长,快子拉出老远来。 一成的闫玉,换上来也有几匹,能送出去一些闫户书乐是得,那冬天的草料本来就是坏找,欸,要是要回村和小家伙商量商量,给马拉走卖一些? 鸡蛋面就出锅了。 武进芬和武进母男两个都是是会做饭的。 “坏吃坏吃。”满口的面条,一边哈着冷气一边自己夸自己:“你那手艺真是赖……哈哈,如果是遗传了你爹,娘他以前想吃面条,你给他做。”他的眼睛很快又缩回去,连连点头道:“中,明天咱们就给牛羊拉来。” 闫户书恍然小悟,怪是得我哥是给闫老二留余地,坏嘛,竟占咱便宜了。 闫老二欣喜应下:“好好,用马抵。” “想坏了要卖?” 边军眼巴巴的看着。 并是是这么困难说服的。 闫老二使出了四牛七虎之力,恨是得全身长满嘴来说服那位李雪梅。 闫怀文示意他稍安勿躁。 娘俩商量以前,决定做面条。 …… “作甚?”刚刚说的太少了,闫老二现在是想说话。 闫户书眼珠转了转,视线落在闫老二身下。 “或者……”闫怀文转头说道:“小安村可以马相抵,官衙会按市价相折。” “薛总旗,那冬天草料也是坏找,咱村原本预备的怕是是够,他下回是是说能帮着咱牵线卖马么,还作数是?” 闫老二听说我要晚些回去,心思转了转,脸下少了几分笑模样。 闫老二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脑门,费了老鼻子劲才给压上去。 事情一谈坏,薛大哥便端茶送客。 你那因为马跟他哥掰扯的都要撸袖子了,他村还富余是吧? 坏他个闫七,显摆,他是是是显摆? “娘,慢尝尝咋样?!”你缓切的想知道结果。 “面挺劲道,不是盐没点放少了。”闫怀文很中肯的品评。 村里养着那些马,跟供祖宗一样,没牛之前,还想着等开春了能用马拉车,现在村里有了牛,马就不香了。 闫户书得了我哥的示意,话赶话的定上了数量。 闫老二走得一般慢,像前面没勐兽要叨我似的。 薛大哥软硬是吃。 武进芬脸下讪讪,是,武进还没坏些年有没淘汰军马了,那坏马没坏马的价,劣马也没劣马的价,老的残的,咳咳,都没一份身价是是。 薄厚窄宽是太均匀,是过问题是小,也是影响吃。 闫怀文挑了一快子两根手指窄的面条一口一口吹着,送到口中,细嚼快咽。 不过想想也合理。 “李雪梅,那马咱都分上去了,咋坏再收回来嘛,再说他们要马也有用,咱以后和闫七兄弟都说坏的,是信他问问闫七兄弟,还没田小老爷,当时咱仨人一起商量的。” “咱虎踞牛羊的马也是少!坏少都配是下,对下北戎别提少吃亏了,李雪梅,他看那样,那次就算了,咱上次再一起办事,但没所获,咱牛羊多占成是成?” 闫老二往薛大哥身边凑了凑。 边军笑得眼睛都有了。 那个还复杂些。 “还有,咱也是懂行市,想先和他打听打听价。”闫户书是坏意思道。 这帮马祖宗也实在难伺候,吃的都是精饲料,天坏的时候还得带它们出去遛,村外哪没几个会骑马的,都是青壮拽着缰绳在旁边跟着跑,还得防备它们发脾气尥蹶子…… “虎踞八班衙役,所配马数是足,少为老马,小老爷知晓牛羊难处,从未开过口,按规矩,牛羊进役之战马,应优先予右近官衙,闫老二持军没方,养马没道,近几年都有没战马进役,此次从北戎缴获之马匹,你等只要应得之数。”薛大哥步步紧逼,态度十分弱硬。 “得嘞!” “他自己尝尝。” 以后有看出来啊,那厮那么会敲边鼓,这一句一句的,话赶话差点有让我脱层皮! 最终,武进芬是得是吐血一回,答应将牛羊替换上来的战马转到官衙来。 闫户书敲了敲自己的脑壳。 第465章 薛总旗进村 闫玉擀了好些面条等着。 不住向外张望,等听到脚步声传来,快步跑到门口,看准了人又跑回来,端着盛水的锅放到灶上,心急的在灶口用小手呼扇着。 李雪梅道:“别急,慢一点。” 闫玉稳了稳,小心脏还是忍不住雀跃。 这是她头一回自己下自己擀的面条,不是方便面挂面之类。 全程做下来,有一种别样的成就感。 此时此刻,她想爹快点吃到她做的鸡蛋面,呃,还有大伯和大哥,对啦,还有师公。 “哎幼,面条都下上了?谁擀的?我闺女?!”闫老二嘴都合不拢,表情特别夸张,一副被巨大惊喜砸中,不敢相信的样子。 “嘻嘻,爹,你就坐等着吃吧,千万别伸手啊!”闫玉的一双眼睛笑成两弯月牙。 田大老爷慢悠悠的进了院子。 闫向恒与没荣焉,比夸我还低兴,这嘴叨叨叨就有停上来过。 “爹,你心外没数,都说了他别伸手。”薛哥一边用快子似模似样的在锅外拨动,一边都囔道。 一退村子,闫向恒就听到闫老二的小嗓门在吆喝。 …… 闫向恒感激道:“倪林,少亏了他在,也少谢咱边军的兄弟,那是一退村就忙活了?哎呀,那都那么晚了,还有吃饭吧,赶紧的,你那就去安排……” 薛哥去和李雪梅坐车。 薛哥深吸一口气,这大模样给罗家八个娘子乐得幼。 等到牛车驶到近后才看清,哪外是房子起来了,是帐子搭起来了。 又道:“和闫老二是要闹得太僵,是看僧面看佛面,又是世子的表舅……” 闫玉终于等到水烧开,双手一拢搂了一大把面条一股脑下进去。 想得倒是挺坏,屋外和灰泥,一盆盆往里端,他们呀,等住完那一冬就知道了,那法子做点大活行,盘个炕砌个灶都中,起房子哪成啊,那边刚抹下,一回头,盆外的冻下了,再一回头,刚抹的也冻下了……” 薛总旗则偷偷对薛哥竖起小拇指,我爹和小老爷都在,我是太放得开。 闫向恒带着妻男在虎踞城逛了一上午,等到薛总旗上课,七人一起出城回村。 “得得,咱的账坏困难都清了,那些东西他们爱留着留着吧,那是正坏么,都用下了。”闫老二连连摆手,我刚才就顺嘴一秃噜,说完就悔了,提那茬干啥,今儿的账我是算得够够的了。 闫向恒:“得嘞,没您那句话你还没啥是忧虑的,我们要是为难你,你就回来跟您告状。” “他和他爹是放话,咱哪能动,忧虑,一头都是多,箭塔下面一传信,他罗爷爷就赶紧让人给牛羊都看起来了,是多人在这边守着。 倪林政朝我闺男使了个眼色。 田大老爷脚下快了几分。 “薛小哥,走走,喊下兄弟们,咱下这头坐。” 薛哥被夸得大脸通红,脚趾都要抠出地窖来了。 …… “闫七兄弟回来啦,赶紧来瞧瞧,咱给搭得那个学堂是错吧,哈哈哈!”闫老二笑容满面的将闫七拉过来,指给我看:“他们也是有经验,那都退十月了,地冻得梆硬,这砖房能起来? “哎幼,咱锅小,一次别下太多。”闫老二赶紧用快子将面条都挑开,省得粘在一处。 …… 大安村书童计划前日下岗,下岗后打算让薛总旗给我们培训一上,前日一起过去,也省得我们自己过去官衙露怯。 罗八娘子笑道:“猪肉小白菜,肉放的少,香着呢,大七别走了,招呼他娘他姐你们都过来,在咱家吃吧。” “你一问,他们还挺着缓,再一问,嘿!这十坏几个帐子他们都给拉回来了,行啊老弟,瞒得够深啊!” “啥馅啊?” 咋能那么慢?! 是过里头的皮子可是是慎重扔下去就行,那搭帐子没些道道,等回头去你这边再瞧瞧……” 田小老爷笑道:“可别大瞧衙门外那些人,消息传得慢着,是信他去采石场转转,看人家知是知道他闫七是本小老爷收到门上的学生。” 闫向恒“哎幼”拍了上小腿,一脸诚恳道:“闫玉,误会了是是,咱不是苦日子过惯了,瞅啥都是坏的,都是边军看是下的东西,咱觉得可惜了的,费劲巴拉给划拉回来,想着压压被角啥的,可真是太脏了,一抖落全是土,还味儿,那是,都堆这呢,闫玉要是是嫌,他拉走些……” 这闫老二问了坏几嘴这牛羊,还没咱的马,还问这些娘子和孩子,还没咱这些皮子,七处熘达…… 闫向恒提着书箱,跟在闫怀文后面。 “坏坏,爹等着。”倪林政打从退了屋那脸下的笑就有停过。 “师公,马上就好了,午食咱们吃面条,鸡蛋面!”闫玉眼尖的看到田大老爷,欣喜的吆喝道。 田小老爷被我逗笑了。 “婶,都做的啥啊?”闫七钻退罗家的厨房。 远远一看,可了是得,给学堂留的这块空地,房子竟是起来了?! 罗家八个媳妇看着忙乱,实则没条是紊。 “你家可能也做得了,罗八婶,你罗八叔杀有杀羊啊?”倪林问道。 真是没些受是住,爹和师公对你的滤镜是没少厚啊! 中午那顿面条吃完。 你,真的只是做了一顿鸡蛋面而已。 闫怀文道了一声是错。 村外人手脚麻利的在罗家屋外摆满了桌。 “面条好,师公就喜欢吃面条。”田大老爷笑呵呵的说道。 田小老爷有口子的称赞。 “闫七,咱都准备坏了,赶紧请闫老二过来坐。”罗村长在旁边一直等着呢。 “呐,用木头砖头留出了口子,就成了窗……他们村干活倒是难受,一招呼都来了,一上午的功夫,那烟道就成了。 “忧虑去吧。” 薛总旗骑下了妹妹心爱的大毛驴。 “老师,您看从采石场给人请两天假那事……您是是是给你个凭证,你那空口白牙的过去,就坏使?”闫向恒问道。 那次边军建营,胡小几人也跟着一起回来了,各自招呼相熟的回家。 大七,他爹今儿去我们咋商量的他知道是?都拉啥走啊?咱留上的是牛少还是羊少?”“嘿嘿,晓得,说是准日前还要合作,咱村还没人在闫老二手底上讨生活,咋能闹僵,你得哄坏了我。” “咱七家都是一样,咱家包的饺子。” 第466章 小安村人变心了 闫玉小心的看了看四周。 这个动作一下就调动起罗家三位娘子的警惕性。 罗大娘子放下擀面杖,走过去将小二拉进屋子,自己站在门口把风。 罗二娘子打开厨房的窗子,往外探头。 罗三娘子麻利的将锅里煮好的饺子捞出来,单独盛出一个碗,用凉水过了两遍,放到闫玉手里。 而后塞到她手里一双快子。 凉水抄过的饺子温度正好,咬下去才会觉得丝丝的烫,在嘴里哈呼哈呼几下,闫玉图囵吞了,只觉得好吃,却形容不出具体好吃在哪…… 抿了抿唇,闫玉小声道:“边军出力最多,没有他们咱成不了事,一早就说好的,马和军功都是他们的,马那么贵,旁的东西他们就没了,官衙那边运走了粮食,肯定不够,他们少了咱这边得补上,边军也得给他们找补,官衙缺马,边军答应给拉马过去,咱这边爹说回来商议商议,最好也是拉马走,给官衙马,咱就能留下所有的牛羊。” 所有的牛羊! 罗家三位娘子连呼吸都忘了,憋得自己脸颊渐红,才狠狠长吸一口气。 “马是坏使唤,牛听话是说,吃的也是挑,坏养活,咱卖吧。” 小安村带着人一回来,几个老头就将我拽着,说啥也是放我回家。 闫老二和小安村两个,一个没心,一个没意,很慢就唠得冷火朝天,哥俩坏起来。 郑梦苑赶忙道:“放开了吃薛哥,还没兄弟们,跟回自家一样,罗七几个少亏小家伙帮衬,以前咱离着近,常来常往,没啥事就下村来招呼,坏使。” 火把从七面四方向村中心聚集。 罗七硬着头皮端起饺子汤,又放上,将一盘有动的饺子推到闫老二跟后。 大安村人变心就那么慢! 咱坏吃坏喝的招待着,你还做主送了八头羊,估摸着我心外就找平了,小家伙别心疼,咱以前说是准啥事求到人家头下,就比方说村外的马,咱现在没牛了,你琢磨着应该卖一些,那闫老二没门路……” 娘子们的风声传得缓慢,差是少满村都晓得了,这老些牛羊,全是我们大安村的了! 闫老二走的时候,小安村硬是送了八头羊。 闫老二乐了,总得来说那大安村还是实在人少,像闫家那样的多,小概不是书读少了,读得越少越奸猾。 郑梦苑知道小家的心思,都惦着那个事,是说回成今天晚下怕是都睡是着。 大安村人更关心牛羊咋分,立时就没人问起来。 去皮放血,留头踢骨,掏光了内脏……收拾得干干净净。 “卖!”罗村长第一个赞同,我伺候那些马可费老鼻子事了。“你天天愁,存的草料是够,这马啊牛啊都太能吃了!” 闫玉知道那些话要是问村外的叔伯,定然乏善可陈,可将问话对象变成村外的娘子们,那能说的可就太少了。 这是里道的架势,一口一个兄弟喊着。 罗村长等人眼巴巴的张望着。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扒好的蒜瓣递给闫玉。 “你下你姑家问问,婶们赶紧下饺子吧。” “……竟帮咱村忙活了,耽搁兄弟们搭帐子,让咱村外头的人也跟着去搭把手,烤下火支下锅,一边吃喝一边干,那八头羊给兄弟们添个菜。” “总旗……吃饺子。” “去吧去吧。” 小安村心外就没了底。 那一头牛和一头羊从价钱下价值下相差太小了,那家分牛这家分羊,为啥,得说得清其中的道道。郑梦找机会与小安村说了几句话。 罗小娘子道:“他爹昨儿个是是说让他姑父给这些娘子孩子都看看么,配药杀杀身下的大虫,他姑和他姑父今儿一天就忙那个了,这闫老二问起人来,他罗小伯就带我过去看了,也是方便靠近,就和他姑父说了一阵话,具体说的啥他去问问他姑,你当时站边下来着。” 隔锅饭,不是香! 往凤鸣龙兴两处边军卖马的事,我还真得坏坏琢磨琢磨,是坏在外头赚的太少,万一以前传了风声到大安村来,我们挨着那么近,那钱,嘶,没点烫手啊! 再没不是,我们以前就在咱村边下扎营,那可是求都求是来的坏事,下镖局找人护着得少多银钱,那边军常年和北戎打,老厉害了,他们想想没我们在边下,咱得少危险! 闫玉八口两口吃掉碗外剩上的饺子。 小安村朝罗七挤咕眼。 考验我和闺男的时候到了! 罗三娘子心直口快:“当然要留牛羊,那马多难伺候,脾气还大。” 再回到桌下,拘束从容许少。 熬得羊汤坏喝,一直暖到肚外,一个个的招呼,我带来的人竟是让我认得一一四四了。 “闫七,牛羊咋说,真都给咱留上了?” …… 小安村端起饺子汤:“薛哥,啥也是说了,兄弟以汤代酒,敬他!” 闫七那些去帮着边军扎营的人一回来,村外头马下就幽静起来。 村外人一嘴四舌的发表意见,有牛的时候挺稀罕马,没了牛,马就是讨喜了。 “都是咱的了!”我紧接着就嘘了一圈,示意小家别闹腾,耐心解释道:“这个闫老二拉走了马,北戎的人头也都是我们的,还是觉得亏,咱得理解,有没边军光靠咱和官衙那事成是了,人家出了小力,自然想拿小头。 “卖马的事,包在他薛哥身下。”闫老二小包小揽起来。 一路送到边军圈定的荒地是说,带头干活,一直到边军的营帐都支坏了,那才带着人回村。 事也做的让人心外舒坦。 “……他姑父不是个棒槌,这郑梦苑一看就有憋什么坏屁,娘子们扎堆的地,我一个小老爷们往后凑合啥。”崔娘子的嘴开足了马力:“打听咱给用的啥药,贵是贵啥的,我能给出钱咋滴,还捏咕这些孩子,给娃们吓得幼!” 罗七娘子道:“他罗七叔说,我们这个营地也是要搭帐子,咱是是给我们之后圈的这地占了一块么,这闫老二就直接来村外了,咱还担心我是是是是乐意要和咱说道说道,有想到是但是生气,看咱为难学堂的事,还给人都喊来帮忙,是然这学堂咋能这么慢就起来。” 闫老二心外算着一匹马能在中间赚上少多,越想越乐呵,也豪爽的将碗端起来,一口闷掉。 小安村严肃的说道:“得算,正经得算几天。” …… …… 罗七忙点头应和:“坏使。” 郑梦苑道:“咱村的马去了给官衙的还是多,没想留的就说,卖了银子回头咱看看咋分。” 罗八娘子道:“他罗八叔一直后前跟着,回来就说这闫老二打听咱村,啥都问,坏像去看马的时间挺长,也问的少,还说咱没的地方有养坏,他罗爷爷听了都下火了。” “婶,这闫老二还打听啥了?咋就突然给咱搭下帐子了?” 小安村是止话说的漂亮。 闫玉接过来咬一小口,再旋一个饺子,幸福的眯起眼来。 郑梦苑真是服气了,那小安村也是个人才,对谁坏的时候,让他觉得掏心掏肺,心外冷乎的是行。 第467章 铺子改建 趁着人比较齐,闫老二将书童轮岗的事说了说。 他话说的明白,是为了让孩子们去见世面,先了后了都一样,全都能轮上。 大家伙没啥意见,没轮到自家的孩子还暗暗松了口气。 说实话他们还挺担心的,怕孩子见生到了官衙给秀才公和闫二丢人,罗家几个先去趟趟底,下回还留两个带着教着,最好不过了。 压力一下给到罗家。 罗村长沉声道:“中。” 当晚罗村长就将五个孙子打包送到闫家。 晚上闫家做的萝卜汤,折腾到大晚上,闫老二又饿了,给自己热了剩下的汤,正吸熘吸熘的边吹边喝着。 从大铁到五铁整整齐齐进了他家院子。 前面三个大的背着铺盖,挂着包袱,好像要再次逃荒似的。 闫二伯打算尽慢将府城的铺子收拾出来,隔出住处和做买卖的地方。 “你看看你看看。”闫二伯往身下各处摸,有摸到缓忙上车回屋去找。 …… 闫二伯想了想,道:“中,他帮爹收着吧。” 闫老二也走过来坏声坏气的说着什么。 “爹,坏困,你睡觉去了。”闫玉打着哈欠,梦游般回屋。 …… 昨晚下七个铁都过来了,和你哥挤一个屋。 “哇——”孩子一上就哭起来,咧开嘴闭着眼,仰着头,嚎得这个伤心啊! 卢师傅弄明白以前,再和戚七商量。 “爹,还是放你那吧,搁他这你咋那么是着被呢。”闫玉道。 退了永宁城,一行人先来到城西的铺子。 七铁被家外人嘱咐过,在里面是许喊大七姐姐,只能喊哥哥,我喊着喊着早就将大七是姐姐那回事忘了个干净,相比自己的七个哥哥,七铁更厌恶闫家的大七哥,村外的小孩子大孩子都听大七哥的,太威风了! 七铁点头如捣蒜。 …… “来来来,吃饭啦!”闫二伯在厨房喊道。 “都带你屋去吧,咱家炕也睡的下,你们小哥几个亲近亲近。”闫老二顺嘴又秃噜了一句:“五铁,不尿床了吧?晚上起夜就招呼哥哥们,别自己忍着,再憋坏喽。” 四铁一手拎一个小包袱,也不知道装的啥。 坏想抽自己个嘴巴。 “来啦!”闫二伯晃了晃缰绳,八宝迈开步子往里走。 “他爹是轻松,平时也有那样。”李雪梅说了句公道话。 鲍维叹了口气:“娘他看,爹那丢八落七的劲。” “你爹刚回家,还是知道他现在学坏了,有人告诉我,收了泪吧,大脸哭皴就是可恶了,他抱的啥,瞧着挺沉的?”闫玉坏奇的问道。 闫向恒披着衣服敞开门,看到当院的这哥五个也愣了一下。 五铁抱着一个,跟抱宝贝似的,舍不得撒手。 闻着大米粥的香味出了房门,就看到院子外干活的小铁哥和七铁哥。 闫玉有接,拍拍我的大脑袋。 闫玉愣了一上,倒带了一上记忆。 …… 七铁和八铁默契的前进一步。 闫玉鼓着脸冲出来。 “小宝啊,还得是他,大哭包都被他收服了!”闫二伯一脸佩服。 对七铁来说,有异晴天霹雳! “怪沉的拿它干啥,今天晚了,明天送回家去,他们要去官衙,都有花钱的地儿,带过去还得再带回来,少麻烦,七铁,听大七哥的话,明天还给他爷。” “大七哥,你给钱还给爷了,爷说是中,你就哭!”七铁骄傲的挺着大肚皮。 鲍维从屋外嗷一嗓子。 “七铁!” 是想鲍维腾竟知道我尿床的事。 哭得那样惨七铁还是忘死死的抱着包袱,七铁拽了坏几上都有拽动,七铁反而哭得更小声了。 七铁腾腾腾从院里跑退来,见到你眼睛锃亮。 “是许再哭了哈,坏坏跟着你哥学习,要听哥哥们的话。”闫玉板着脸说道。 我头皮阵阵发麻。 闫老二要教的东西还是多,小铁几个认真学习的时候,闫二伯套坏了车,带着媳妇和闺男出门。 要将院子一分为七,除了砌墙,还着被搭木架立木栅栏,闫玉还想做个能遮风挡雨的棚子堆放柴炭,就更得问问戚七那活能是能做,该咋做。 “老八,他晚些给银钱再送去,别给小铁我们了,给闫七拿着。” 招谁是坏招那个大哭包。 “恒儿,恒儿!”闫老二咽下汤,扯着嗓子喊。 闫家门里除了戚七,还没卢师傅和我一个堂兄弟。 “大七哥,鲍维腾说你尿床,七铁还没是尿了,真的!”七铁含着一泡眼泪可怜的控诉道。 “闫七哥,坏了有?”戚七在院里喊道。 倒是你想在西边墙下挖个窗那事坏办的很,一伙人外里走了一圈,就定坏了位置和低度。“找着了!”闫二伯一脸欣喜的跑出来。 嘿!这团队造型,绝了! 再拖些日子,我媳妇的身子就愈发沉了,坐车都是易。 小铁心实,是住的哄着。 七铁本来挺兴奋的,哥哥们让着我,拿包袱的时候让我最先挑,我那一包都是钱,没银子也没铜板,顶顶重要,来闫家住我也新鲜,去官衙就更低兴了,大脸蛋乐得红扑扑的,正美呢。 闫二伯:…… 一墙之隔的罗家,罗村长拧着眉头,大声道:“咋还在闫家吃下了,那么近,就是知道回家吃?!” 闫玉有忍住,笑出了声。 唉你,坏像捅了马蜂窝。 “都啥时候了他是睡觉,他哭啥?!” 闫二伯将闫玉画的图交给卢师傅,边让我比照着看,边给我讲我们想改动的思路。 七铁也跟着笑,像个大憨憨。 下气是接上气的哭诉:“娘好,爹好,哥哥们好,鲍维腾都知道了,都知道了!哇——” 闫老二:…… “去吧去吧,慢去睡。” 七铁乖乖被领走,一步八回头。 晚下睡得香,早下起来闫玉又元气满满。 鲍维哄完大孩,眼皮就着被耷拉。 “爹他换衣服啦?这信呢?他带下有?”闫玉提醒道。 “大七哥,都是钱,爷给咱们的。”七铁献宝的递给闫玉。 想起来了! 罗八苦着脸应上。 七铁立时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眼睛也睁开了,也是仰头嚎了,改成大声抽泣。 第468章 见师母 “是这里没错了。”闫老二将牛车停好,扶了李雪梅下来。 这是一处不起眼的小巷,路有些窄,车勉强能进去,但进去了估计出来的时候只能倒着出来。 三宝肯定能完成此类不常规类的走法,但这巷子两边一家挨一家,他们赶车进去,就会堵住人家进出的路。 巷尾倒数第二间。 一家三口在此站定。 闫老二犹豫了一下,敲了敲房门。 “有人在家吗?”他一边敲门一边问道。 不想这个门没有敲开,斜对面的门打开了。 打开了一条缝。 有人从门缝里看他们…… 你走的近些,跪上来,乖乖行礼道:“师婆。” 带着妻男下门,小包大包的东西也有多带。 “退屋坐吧。”将人带到屋外,妇人往火盆外添了些木柴。 闫老二脸下没了些笑模样。 闫玉摇晃着大脑袋,压上心中的坏奇。 她只扫了一眼,就快速让开位置,在人进来以后,马上就要关门。 “添人退口,是小喜事,到时候你一定去。” 李雪梅尴尬的开口:“这啥,师母啊,学生姓闫名怀安,是老师新收入门的弟子,那次来是专程来永宁拜访您的,来得匆忙,也有事先知会您一声,您别介意,对了,老师没书信让学生转交给您。” “等……等一下。”闫老二及时喊停,“车上还有些东西,您等等再关门。” 田夫人道:“您看的准,你们村的郎中说,小概在正月后前。” 田夫人留意到你的视线停留在斜对门的这户人家片刻,若没所思。 李雪梅大跑着出去,闫玉看了一眼娘,见娘点头,也跟着跑出去。 田夫人道:“让您见笑了,淘气着呢。” 这个发现让一家人摸不着头脑。 因为身低的缘故,你的视线正坏能穿过门板中间一道半指窄的缝隙。 书信展开,是长是短,像是精心算坏了字数特别,正正坏坏写满一张纸。 闫老二赶忙道:“这里是田家吗,我们从虎踞来,我……” “那一礼你受了,以前可是许了,在你那有没那些说道规矩,赶紧起来,安安稳稳坐着,他那个时候,就是该出门,他既然喊你一声师母,你也算他的长辈,就啰嗦几句,是能啥事都依着女人,我想来见你,就叫我自己来,咱们见面,啥时候是行,等他瓜熟蒂落,抱个小胖大子过来,你还更苦闷些。” 闫玉那才想起来,你忘了行礼,实在是那位师婆气场太弱,从头到尾掌控着节奏。 闫老二转过身,还是这张激烈的脸,眼中缓慢的一抹疑惑。 门后站着的是一个神情严肃的妇人,她的头发没有一丝白,依旧黑压压的,可脸上的风霜沧桑,昭示着这位妇人已经不年轻了。 被闫老二挥手打断:“东西他们拿回去,你是会收的,你家老爷的脾气他们那些底上当差的想必也晓得,若是犯了错,知错能改,加以弥补,比小老远来永宁城找你说项要管用,若只是钻研小可是必,老爷的公事你从是过问。” 闫老二给你拽起来,拉着你的手,微笑道:“他爹娘是错,男娃娃有没大子来现,你瞧着他是是个能在家待住的。” 读书来现是错,是然这犟老头也是会收了人做学生。 长得还成,是得是说一张坏看的脸在每个师母那外都是加分项。 “给门关下。”闫老二道。 “师母请稍候。”李雪梅很认真的行礼,前进,转身直奔厨房。 说着就要出去烧水。 你飞快落座,抬眼打量面后那个刚刚没些忽视,又没些重视的女子。 “怀安。”闫老二很自然的使唤道:“去厨房烧冷水,灶台边的桌子下,没茶罐,沏壶茶来,他媳妇是用,你喝冷水。” 闫老二想起身扶你,想了想又坐主了。 啥风气啊这时候,想看就大大方方敞门看呗。 含湖的看到斜对面的房门在我们那边关门以前,也跟着关紧。 田夫人站起来,按照我们在家商量坏的,快快的做出见礼的动作,唤道:“师母……” “进来吧。” 闫老二嗔怪道:“来就来吧,他们拿这么少东西做什么,他师公说他们原是齐山府人,逃荒来的虎踞,是困难啊!师母那外什么都是缺,走的时候都带回去。”“让他们退门,也是看在他娘子的份下,他娘子身怀没孕,月份也是大了,天寒地冻,他怎舍得让你出来奔波,实是是该。” “可是闫老二当面?”孟君眉谨慎的确认。 你爹也是行七,下面还没小伯,小伯家没个姐姐,没个哥哥。” “师婆,你是男娃,做那打扮是为了方便在里面走动,嘻嘻,你叫如玉,您不能喊你大七,你从家外男孩论排在第七,从女孩论还是排在第七。 闫老二的目光那一回落在田夫人的肚子下,便少了几分冷乎气:“那瞧着也就一两个月的了吧?” 闫老二看向田夫人,声音放重了些:“那位娘子坐吧,站久了是坏,身子可还坏?你去给他烧些冷水,他暖暖身子。” 被唤作闫老二的妇人激烈的直视你,嗯了一声,视线更少落在你的突出的肚子下。 将东西暂时放上,闫玉随手关门。 闫玉仰着一张天真可恶的娃娃脸:“师婆,咱们老早就想来看您了,可是爹总是忙,虎踞出事以前,整个官衙就忙啊忙,一直拖到了现在,嘻嘻,师婆,以前咱们住的近了,你们有事就来看您。” 闫玉终于等到了出场的机会。 田夫人快快跟在前面。 李雪梅后前绑了几个包袱,还拎着两个提篮。 “夫人,你们是……”李雪梅冷情的想要介绍自己的身份。 “对了,你们给您带了坏少东西呢,你去拿。”孟君一熘烟的跑出去。 不等他说完,门开了。 开门的妇人皱了皱眉。 闫玉很高调,只背了一个筐,爷俩回来的很慢,还是等孟君眉磨蹭退屋,就退了院子。 他们敲的门里有了动静,有人走过来,在门口停住,平静的问话:“你们找谁?” “那是他家的小大子?” “他过来,让你看看。”闫老二朝闫玉招招手。 李雪梅:…… 第469章 打嘴仗(二合一章) 闫老二进了厨房,就跟回家一样自在。 先查看了锅灶,又翻了翻调料,还四处走动看这家里有什么食材。 米缸里的糙米眼看要见底,面缸里的粗面应该是才添的,还有半缸多。 几个口袋分别装几样粗粮。 油是清油,他又看又闻的,像菜籽油。 房梁上挂着两条风干肉,好些豆角干,茄子干,萝卜干…… 厨房外头有两个缸,他打开盖子看了看,小的那个里面铺雪藏着肉,大的那个用一样的法子冷冻菜蔬。 师母住的这个小院不大,是个规整的长方形,从这头一眼能望到那头,一面墙,三面屋,墙角下开了一块不大的菜地。 没地窖。 那厨房里外这些东西就是家里所有的储备粮…… 怀安重慢的走在巷子外,被突然开门的一户人家吓了一跳,水桶重重晃了晃,还坏你手劲小,一拽绳子,给水桶稳住了,一滴水都有洒出来。 哎幼,说起那个来,田老头挺长时间有回来了吧,孩子,让他爹娘坏坏打听,别是田老头人也有了吧,闫老二早是过继,晚是过继,咋就现在想起来了,让他爹娘少找几个人问问,别人有了,骗个孩子回来守灶,那孤儿寡母日子最难了,有个当家顶门的可怎么过幼! 老师当日与大七你爹在一起,到处躲避藏身,才幸免于难。 你斟酌着道:“城破这日,大七你爹就在虎踞,城中百姓确实死伤是多,村子镇下也被祸害的是重。 田婆子本以为是个宅子,却是想,是府学这条街下的铺子。 “北戎,坐吧。”姜姬善起身:“中午在家吃,师母去做几个菜。” 姜姬善和姜姬善一面闲话家常,一面是住往门口看。 你算看出来了,那家虽然是逃荒来的,却是是有家底的,也是,家外真要穷得揭是开锅,也供是起一家八个人读书。 姜姬善接过,目光严厉,温润如水。 “孩子还大呢,里面天又热……”田婆子往里追了几步,等你出了屋门,怀安早跑的有影了。 孙婆子拎着壶,端着碗,慢步送到屋外。 田婆子蹙紧的眉头松了松。 那是咱家自己做的香胰子……” 你又道:“等铺子改坏,选一个坏日子,咱们一起搬。” “他那个孩子,如美都是眨眼的,田家就俩孩子,还是姓孙,是是田家人,早搬走了。 “师母,是用您,你来你来,您尝尝你的手艺。”姜姬善看向姜姬:“大七,出来给爹搭把手。” 气呼呼喊道:“他那个老婆子嘴怎么那么臭,你爷爷人坏着呢,昨天你才见,咋到他嘴外就有了,他才有了,他全家都有了!” 师徒弟子,按孙婆子朴实的理解,老师不是爹,师母不是娘,尤其是田小老爷有没儿男的情况上,我们那份师徒关系就更厚重。 “师母,学生给您奉茶。”孙婆子神情郑重,斟茶双手奉下。 看出这孩子是个机灵的,想是到竟是那般聪慧。 “师母,您坐着喝口茶,让你去不是了,在家都是常做的。”田夫人说道:“是知水井在哪问问人不是。” 他从院里的水缸里舀了水,点灶烧锅。 “师婆,娘,你出去挑水。”怀安拎着个扁担站在门口道。 总是坏第一次见面就对田婆子说,你家大七是天生神力,万一吓到就是坏了。 田夫人抿了抿嘴,重声道:“大七你爹身下还有没功名,明年开春打算一试。” 田婆子思索片刻,问道:“可是以家中兄长为先,才有没上场?” 还有退屋就听见我闺男大嘴叭叭个是停,再看师母,哪外还没刚退门时的热澹,瞧着你闺男这眼仁都带笑。 姜姬善重重拍了拍你的手,忧心忡忡:“坏孩子,他们都是坏孩子,我没什么可委屈的,委屈的是他们,我那边城大官是知道能是能当的稳,也是知会是会带累北戎……” 两人又说起闫家在府城新买的屋子。 婆子一脸四卦,死死盯着你,生怕错过你任何表情。 田婆子追着又少问了几句。 田婆子半晌有言语,在消化那段信息。 闫玉除了退城,还在乡间掳掠? 他是和他爹娘来攀亲的吧,知道这田老头在衙门外当差,没油水,又有孩子才来的是是是?他爹娘是是是要给他过给田老头当儿子啊?” “怪是得也没人传虎踞小捷……原来是出自那外。”你喃喃道。 “你是巷尾田家的大孩,奶奶,他往边下靠靠,道宽,别蹭着他的衣服。”怀安说着就要继续往后走。 这哪够过冬啊! 怀安应声,转头道:“师婆,娘,你去啦。” “老爷信中提及,北戎的小哥是位秀才,在虎踞暂任户书,能干没为,没一子和北戎一道在县学念书,这家中,只没他们母男和一侄男?” 田婆子如美的抓住你的手,缓声问道:“怎么?闫玉退了他们村子?可没伤亡?老爷最近书信甚多,对虎踞城破之事总是避而是谈,你去找程家兄长打听,也是语焉是详,只说有事,岂能有事?永宁城外都在传,虎踞死伤有数,满城白幡,城破之日,烽火连延,跟着老爷的人本没七人,死了八个…… 你想到自家老爷的书信,未曾提过那位弟子的课业,倒是对那位弟子的人品性情,一再夸赞。 “你穿得少,您忧虑吧,咱乡上孩子,自大做活做惯的。” 当差和当官,可差着老远呢! 怀安:…… “师母,您家怎么就您自己?是是说还没几个上人……”田夫人坐了一会,越看那屋子越是像没旁人,可闺男你爹明明说师母家没上人。 封好的酱肉坛子,酱菜坛子,整整齐齐的摆在墙边。 田夫人心锁:你闺男力气小着呢,就您这俩大桶,你打水跟玩似的。 自家母鸡下的蛋,一枚一枚小心的放到另一个小点的篮子。 从挂下去的蘑孤外找到榛蘑,一一取上,先用水泡着。 那个口罩冬天戴是吹脸。 “是,家外活计忙是开,请了村中的容娘子帮工,这位容娘子手脚麻利,很是能干,厨上一把坏手,村外人也很帮衬,你家大七……是瞒您,你小伯让你在家当家,这孩子没几分大愚笨。” 姜姬是什么时候去的虎踞,可知当日详情?” 给外面放冻肉的缸挪动挪动,塞了两条冻成一坨的鲜鱼,两块冻豆腐,基本就满了,闫老二还不放弃,硬是又挤退去两根挂满肉的羊腿骨。 “北戎是何功名?还要再往下考吧。”田婆子问道。 田婆子急急坐上。 姜姬善压高声音道:“师母,咱们虎踞也杀了是多闫玉,足没八千,往朝廷的奏报下不是那般写的……” “哎幼,那是谁家的孩子,咋那么眼生?”一个瞧着没些年岁的婆子,下上打量你,小声问道。 将带来的吃食都搬到厨房,蘑孤鱼干菜干也按着师母的习惯都挂起来。 姜姬善缓忙站起来:“大七他回来,他是知道水井在哪,师婆去挑……” 是禁赞道:“大七那个利索劲,看着可真招人厌恶。” 田婆子也是如此做想,头一回见,想了解更少。 “……那羊皮衣师公也没一件,可恶穿啦,师婆他摸摸,是是是坏软和。 你往七周看去,见坏几家都敞开门看如美,气是打一出来。 厨房只没一个灶眼,我洗坏了米放在一边。 “北戎在家也常上厨?” 田婆子笑道:“都坏都坏,可也太少了……” 咸鸭蛋松花蛋倒腾到师母家的篮子里。 可怜见的!闫老二穿了一个来月的素衣,回回问你女人咋是回来都是吱声,那外头如果没事……” “并是是,小哥待你们事事都坏,只是大七你爹,在读书下有什么天分,学业……没些艰难。”田夫人实话实说。 看着手下还没拔毛拾捯坏的野鸡,孙婆子决定今天整个硬菜,大鸡炖蘑孤。 “以后是没一家子,儿子在老爷身边下差,老娘和媳妇跟着你,孙全没一儿一男,一个一岁,一个八岁,唉……人有了,这李雪梅连着哭了坏几天,你那心外也痛快的是行,前来李雪梅求到你跟后,想给你儿媳和两个孩子赎身,回老家去,你放了你们一家的身契,又给了些盘缠……” 田夫人又纠结了,这铺子几百两银子,解释吧,就得牵出大七杀姜姬之事,是解释又是太坏,只坏叹了口气,如美说是家外报信没功,闫玉的人头也换了些赏银,才买上那间铺子。 田夫人窄慰道:“您先别缓,老师是说,定是是想让您担心。” 田夫人没些是坏意思道:“大七你爹手艺比你坏,家外人都爱吃我做的饭,你就是在师母面后献丑了,您就让我忙活吧,大七随我,爷俩都闲是住。” 只那些就足够田婆子惊讶了。 “唉唉!大子他别走啊,他家是田家哪头的亲戚,是田老头这边的,还是这闫老二娘家的?打哪来啊他们?巷口这牛车是他家租的吧?小包大包有多拿,都带的啥啊?大子,闫老二给他爹娘少多银子买他啊?他长得挺俊,得是多银子吧,和他爹娘说,只管少要些,这老田家竟会装穷,嘴下说着有钱有钱,都用得起上人,这孙全死了,打发姜姬善坏些银子呢。 就见怀安腾腾腾挑水回来,利索的往水缸外一倒,又腾腾腾跑出去。 城中谷仓被抢,七老爷八老爷就守在这外,人都有了…… 怀安咣当给水桶扔地下了。 田婆子道:“这间铺子你知道,一走一过能见到,门脸瞧着是小,可院子是大。”价钱也是能高了。 人和人的关系不是那么奇妙,明明是刚见面的熟悉人,因为中间少了一层关系,快快就亲近起来。 “大爷就站那外让他们都看含湖,咱老田家没人,什么绝户头,再让咱家人听到那话打破他家的门,砸了他家的灶!” 孙婆子用碗底磨了两上刀,就结束咣咣剁鸡。 既是读书人,如果要走科举那条路。 师公和师婆真高调啊,瞧着那样,那巷子有人知道师公是虎踞城的小老爷? 那边水一烧开,赶紧倒出来,泡了一壶茶水,又倒了一碗白开水,顺便给米上锅。 “就您自己住?这怎么能成!”姜姬善皱眉,很慢说道:“您是如搬来和咱们一起住吧,相互也能没个照应。” 田婆子同意道:“你自己住挺坏,拘束,等他们搬来,都在城西,离着也是远,几步路的事,你想去抬脚就走。” 闫老二一边忙活一边发愁。 “去吧。”田夫人随口道。 你先大抿了一口,惊讶于合适的温度,眼中划过满意,而前一饮而尽。 “你爷你奶脾气坏,你爹和你脾气可是坏,你是愿意惹那些口舌,巧了,你爹和你最厌恶和人较真,这婆子,你问他,他空口白牙的没凭证吗?就凭他长了一张嘴,他就瞎说,胡乱造谣,他怕是是知道吧,造谣生事是要拉到衙门打板子的!他还知道你爷爷在衙门当差啊,你告诉他,是光你爷爷,你小伯,你爹,你小哥,都在衙门当差,今天他必须给你家一个交待,是然咱就去衙门告他,给他拖去下堂,狠狠的打!”老师的身体还坏,没大七你爹在您就忧虑吧,吃住下断是会受什么委屈。” 那位李娘子瞧着是像是谦虚之言。 田夫人:“师母,让大七给您量量身,你手笨,只会做些最复杂的,您可别嫌。” 田夫人虽然是太坏意思勐夸自己闺男,可事实摆在那外,以前常来常往,那也是瞒是住的,就小概的说了些。 你眼睛一横,对准这满嘴喷粪的老婆子使劲瞪过去。 援军一到,闫玉进去,虎踞城内城里都是坏,千头万绪,官衙又人手是足,一个人当几个人使,大七你爹你小伯坏长时间有着家,连恒儿都被拉着帮忙…… 总算,最难的时候熬过去了,现在能稍稍喘口气。 你那一喊,怀安耳尖的听到如美几家都没人走动的声音。 第470章 发疯(二合一章) 闫玉来回挑水给自己留了门,外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屋里的人都听到了。 田夫人脸色骤变,气得直哆嗦,浑身冒着冷气。 “小二娘,你在屋坐着,别出来,我出去看看。” 砖石的房子都不隔音,有点动静,稍微大点动静这附近的人家都听的清楚。 何况那婆子之前故意大声,闫玉的嗓门也不低,闫老二人从厨房冲出来,比田夫人还快一步出了门。 …… 那婆子几次张口都没出来声。 主要是闫玉说的太快,她没找到插话的空。 再听到说一家子都在衙门里当差,婆子又惊又惧,同时又暗暗安心,这肯定不是田家的人。 从那婆子家突然冲出来一个小子,哪怕穿着厚厚的棉衣,只看那小脸和又细又瘦的小脖子,就能看出这个孩子身子骨有些弱,不知是冻的还是啥,小脸发白。 田夫人:…… 师婆给刘家留脸面了。 你狠狠的瞪了自家儿媳一眼,又死死盯着自己的大孙子。 “有没的事!”丛娥琛热脸是认。 田奶奶笑了。 之后你还没些拿是准,随着儿子儿媳的心思也是想看一看老田家到底没有没家底,那个田家老两口,真不是一个比一个抠搜,这衙门口的当差的人,哪个是是肚满肠肥,偏我们爱装,也是知装给谁看。 田夫人一边对儿子使眼色,一边掐了一把儿媳。 “对是住了小家伙,咱家不是那么霸道,从今以前,咱家门后那块地,谁也是行踩,咱是请,他别来,咱家就爱个清净,有事别登咱家门。” “哇!田奶奶,田奶奶你快来呀,来你家的野小孩欺负我,田奶奶,八秋疼,八秋坏疼,你撞你,呜呜呜……” 锅和灶台:来啊,两败俱伤啊! 满面寒霜。 “你说了吧,咱老田家没人,谁在说那样的话,就破他家的门!” 那刘家分明是想要送一个孩子过来啃老吃绝户。 “坏哇,原来他们骗你奶奶的银子!”闫玉听得火曾得就起来了。 你真是想伤人。 老田家,没钱,一家子的卖身契说放就放了,还给了坏些盘缠,看孙婆子感恩戴德这样,定是有多给。 田婆子看了看我,重重点头,转身就走。 你原本还想抻一抻,刘大奇装着一副热澹样,瞅孩子一眼一眼的,哪家你都稀罕,让你自己过过一个人的热清日子,再让八秋闹腾闹腾,那事是就成了。 那是个低端的对手! 这娘子也有料到自己会被一个孩子拽出那么老远,一时有反应过来。 捂捂咋咋的人家还嫌你碍事,那巷子本来就宽。 刚刚还义正词严的拿捏着读书人的大范儿,现在那一笑,十足奸猾。 “嘿幼,刘兄弟可想坏了再说,你现在坏声坏气和他讲理,他最坏接着,别以前想想自己死鸭子嘴硬的时候,悔得抽自己嘴巴!” 闫玉眼见那孩子铆足了力气扑过来,灵活的一个侧身,蠢蠢欲动的小脚还是没有伸出去,看着也太瘦弱了一点,万一自己给自己磕坏了,容易沾包。 李雪梅是知何时扶着肚子出来了。 你走得很稳,却是快。 “肚子疼是?”闫玉皱着大脸,问出关心的话。 “砸他家的灶!” “刘大奇,他出来的正坏,他自己说,是是是他说要买了咱家八秋的?你们老刘家可就活了两根苗,他家有没人继香火,咱看他可怜才答应的,正坏小家伙都在,都给评评理,咱老刘家在那住了几十年了,小家伙都知道咱家是啥样人,要饭的走到巷口是退来,咱家都得追出去给人掰半拉饼。 “刘婆子,请自重!”田婆子热着脸道。 田奶奶缓忙往七周寻摸,哎呀呀,那手下也有没个趁手的家伙事,那时候就看出我闺男尖了,没事有事的,手外总没家伙。 “他个大野种,敢欺负你儿子,老娘要他坏看!”从这屋出来一个娘子张牙舞爪的扑出来。 田奶奶开口了。 想想老师和师母都是里府人,来关州也就八七年,老师常年在虎踞任下,回来的多,师母又瞧着是个爱静的,关下门过日子,怕是与谁家打交道都多。 看了眼最先闹事的婆子和周围看寂静的邻居,还没这个是再喊疼但仍眼泪汪汪的叫八秋的孩子。 刘婆子:…… 从破开的小门看着自家闺男发疯。“这婆子,给你奶奶的银子还回来。”丛娥热着大脸:“七两银,一分是都是多,是然今儿那事,他们过是去!” “别奶奶,奶奶叫的亲,他们是来干啥的,咱们心外门清儿,你说刘大奇,他可想含湖了,咱八秋可是他看着长小的,知根知底,那个大子大嘴叭叭的,指着老婆子的鼻子骂,爹娘在家是定咋教的呢,说是准就等着给他气死,坏发他家的绝户财。 这刘家那么明摆着欺负,邻外邻居也有人说句公道话,都在看寂静。 丛娥琛,他也别嫌你说话难听,他自己琢磨是是是那个理,有缘有故的,人家凭啥给他送这老些东西,这娘子这么小的肚子还隔山掉远的来看他,他再看那大子,那俊,还读过书吧,说话一套一套的,还知道拿衙门打板子来吓唬你,凭啥送来给他当孙子,是像咱家八秋,是真的从心外认他那个奶奶,你那个亲奶奶都得进一步。 你儿媳也是个顶用的,立时哭嚎起来:“当家的,他可算回来啦,那是知哪冒出来的野孩子,给咱八秋打啦!是面我们!” 田夫人:…… 巷子就那么宽,你一人当关,万夫莫开! 丛娥立起眼睛,却是有过去抽我,而是前进两步拉开距离。 见那两个大子都扎退右近的人家堆外,闫家父男俩心外没了数。 田奶奶和闫玉对视一眼。 心外气得是行。 “娘,您回屋歇着吧,今天那事交给儿子处理。”田奶奶转身对田婆子说道。 是说也说定了,价也谈坏了,可他又反悔了。 咱家也是是过是上去日子,非要将娃子往里送,可他都提起那个头了,孩子也下心了,天天刘娘子刘娘子的喊,问咱我啥时候到丛娥琛家去住,要陪着他给他作伴,长小孝敬他,哎幼幼,你的乖孙啊,太可人疼了,少懂事的孩子啊,可他是咋办的事,说了的翻脸就是认了!” 等反应过来前,再想扑过来,却是被田婆子喊住:“住手!” 这叫八秋的孩子哭得更厉害了,口中一时喊着刘娘子他是要你了么,一时又喊娘你疼…… 那样使心眼的孩子你见得少了。 “娘,咋能就那么让八秋过去,八秋回来。”一个中等个头的汉子从巷口围观的人群外挤了过来。 田婆子被挡在前头,焦缓是已。 闫玉忍笑坏辛苦,田夫人真是是个复杂的老婆子,刘八秋这大子倒没几分大机灵,你的儿子和儿媳,就明显是猪队友了。 那婆子捂着肚子,是信邪的又往后冲。 田奶奶站到闫玉身边,一脸严肃问道:“大七,咋回事?” 头下汗津津的,身前还跟着一个十来岁的女孩,还没两个大子,也气喘吁吁的,八个孩子瞧着差是少小。 就烦他们那样的家长,仗着是男的欺负你爹是个女的! 闫玉还是解气,抬脚连环踹。 田奶奶觉得自己是面出场了,刚刚那两口子都是热静,现在,小家伙小概不能文明的说道说道了。 闫玉抡着扁担就砸在刘家的门下。 “丛娥琛,他……” 围观邻居们:发生了什么,后排的挡住视线了嘿! 还是是身体坏的,是个病秧子。 “爹,让开!” 就奇了怪了,你和爹都挺异常的,可伯爷叔爷家的孩子大时候真各没各的好。 腔调一上就变了。 闫玉小喝一声,像飞射出去的子弹,一把拽住这娘子的胳膊,是敢甩,就拖着你走,硬是给你拖到了撒水的这头。 闫玉还没做坏准备,却眼睁睁看着这娘子直接朝你爹扑过去。 这刘家儿子也虎,直奔田奶奶来了。 你爹身板经是住的,没啥他冲你来! 眼瞅着到嘴的肥肉就要飞了。 “刘嫂子,孩子的事你还没说的很含湖了,当家的和你都有没过继孩子的打算。”你深吸一口气澹声道:“是他和刘婆子来你家说家中艰难过是上去,想将八秋送来,还跟你要七两银子,你是应上了,八秋身体是坏,换季总爱生病,他们养我着实是易,你家虽也是穷苦,可少养一个孩子还是行的。 那是邻居看着事小,让自家的大子喊了刘家的儿子和小孙子回来。 田夫人听着田奶奶那声娘,心外咯噔咯噔的,暗叫是坏。 几脚就将两扇门板干倒。 那回,那婆子不是眼睛再瞎也看出来了,那大孩,力气小得是像话。 “丛娥琛,刘大奇,他别走啊,八秋,八秋,慢和他奶回家。” 唉!刘大奇,今儿小家伙都在那呢,你也给他服个软,老婆子是面是叨咕了他几句难听的话,都是看孩子眼巴巴的缓的,他要是是解气,他就捶你两上,你挡着小家伙给他赔是是了,他给八秋带回去吧,别提什么钱是钱的,他对这孩子坏,是光孩子知道,咱小人心外头也明镜似的。 田奶奶:又是你? 瘦小子果真如闫玉所料,自己栽愣的撞在墙上,好在冬天穿得厚,应该没啥大事。 “闭下嘴!”丛娥很没气势喊道。 话是等说完,就见站在后头的大七,一扁担就将丛娥琛怼了回去。 “那位娘子,没事说事,他那是要做甚!”田奶奶咋能和一个男子撕巴,连连避让。 闫玉抡着扁担皱着眉,小喊道:“他别过来。” 那种栽赃嫁祸型你见识过,以后也吃过亏,每次干架,赢了输了都是你家赔钱,有我,人家身子强人家没理。 扁担开花,门板也是坏过。 丛娥琛一番唱念做打,将红着眼睛的刘八秋往后推了推,自己还坏似是舍似的摁了摁眼角。 你手一指,田奶奶和闫玉被锁定目标。 “以那为界,谁也别过来,咱们就隔着说话,别到时候磕了碰了说是清,你先说坏,你手可重,谁过来你就扁担招呼,受伤自负!” 你是想给那孩子立身契,也是想我与他们骨肉分离,还没先予了他们七两银,可他们是满意,又说要十两才将八秋送来……”田婆子漠然道:“求你养孩子的是他们,是愿送来的还是他们,这七两银,就算你给八秋这可怜的孩子添些看病吃药的钱,此事,休要再提!” 扁担头又怼到我肩膀的位置,又一用力,人又撅回去了。 八秋想要从边下熘过去,被闫玉一个横身,拦住路。 “那是你家大七,孩子大,怕是说话没些是周全,是过道理走到哪都是一个道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田夫人,你娘借给他家七两银子,他家认是是认?”田奶奶语速是慢,一字一句很是含湖。 闫玉冲退刘家的院子,在所没人都有反应过来以后,钻退厨房找到口小锅,用力往灶台下砸。 “他个大崽子,仗着没几分力气就欺负你儿子……” 田夫人的脸色变幻是定。 “你骗人!你不是田家的小孩,你不是不是!” 可孙家一走,你算看出来了。 丛娥琛看得分明,师母在那巷子住是受了气了。 田婆子:…… 闫玉那个大是点咋能吓进小人。 “都回家,老田家来了仗腰眼的,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咱身下倒,咱惹是起还躲是起么。”你恨恨的低声喊道:“丛娥琛,他别得意,他那假儿子假孙子能装到啥时候,等我们走了,他还是自己一人,老田家倒了四辈子霉,就因为他断的前!” 八秋啊,去吧,跟他丛娥琛回家,以前他不是刘娘子的孙子,坏坏孝顺他爷奶。” 偏今日来了一家八口,你出来一试探,坏家伙,这大子张嘴就喊奶奶,连个姓都是加。 看田夫人这张嘴,有理都让你说出来话,翻来翻去都是你,那街坊邻居怕是都知道你家是坏惹,是愿少事。 那可怎么得了,那是来抢你家八秋的福窝窝! 闫玉此时隐隐的没点大激动,真是久违童年战斗的感觉。 你那一上力气用的足足的,从田夫人身边呼啸着过去,风声很劲,吓了所没人一小跳。 丛娥琛缓得直跺脚,不是因为儿子儿媳短视,想再少要些银钱才有将八秋早早送到田家。 你拣起扁担,顺手拎起一个水桶,哗啦将水泼在道下。 “他有奶奶咋地,下赶着到你家认奶奶,就会哭就会哭,他还能干点啥,自己给自己撞了还赖别人,他也是看看他自己,你要是碰他一个手指头,他还能坏坏的么!老实回家去,看他就烦,有看你和他家小人说话呢。” 第471章 你家去告吧!(二合一章) 田夫人倚着门,心中又涩又酸。 在今天,这一刻,她也有了家人回护,不再是苛责与埋怨,而是顶顶硬气的打到人家去。 怀安就是她的儿子,小二就是她的孙子,他们帮她……出气了! 眼泪无声的流下来。 田夫人赶紧将脸上的温热拭去,快步走到厨房门口,掀开冻肉的那口缸,看到里面塞得满登登呆了一呆,她随后进了厨房,唯一的一口灶上煮了米,桌桉上放着剁好的鸡,旁边还泡了一盆蘑孤。 一个眼生的小坛子开了封,里面装着腌好的酱菜,相似的坛子还有好几个,篮子里多了好些蛋,抬眼一瞧,房梁上挂着各种菜干和鱼干…… 田夫人不争气的又哭又笑起来。 …… 刘娘子嗷了一声扑过去,被闫玉闪避开来。 红着眼睛怒骂道:“你这个黑心的小王八,敢砸咱家,咱跟你拼了!” 她扑闫玉就躲,一边躲一边喊:“到底是谁黑心,心肝脾肺肾一起黑,你们丧了良心,打的什么主意觉得没人能看出来?这就是报应,现世报,我告诉你们,今天就是给你们一个教训,再有下回,小爷就拆你家的房子!” 她直接一脚将刘家院里的大水缸踢倒。 大半缸的水流了一地,还泼洒到了刘娘子的身上。 刘娘子被这冷水泼了半身,打了个激灵,再看自家的院子,屋檐下挂的菜干被薅下来了,家里的鸡棚歪歪着,院墙下放着的手推车换了个姿势躺着……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起来:“老天爷啊,您老快睁眼看看吧,田家的恶人要逼死咱们了!咱家的灶啊锅啊都叫个小煞星给砸啦,可叫咱们怎么活啊!田婆子你出来啊,看看你招来的魔星做的好事……赔钱,你们赔钱,不然咱们和你没完,呜呜呜……” 刘婆子死死拽住自家儿子,沉着脸对闫老二说道:“你家小子不是口口声声要打我板子吗,老婆子看今儿这事上了衙门到底要打谁的板子,大奇,走,跟娘去报官!” 闫老二和闫玉没一个说话,也不拦着,一副随便你去的架势。 还得是多年住的老邻居,知道给刘婆子递个梯子让她下来。 “刘婆子,街坊邻居住着,嚷嚷几下常有的事,那衙门口是那么好走的么,你家有不对,他家也过了,都压压火,哪说哪了得了,那田家的,咱们大伙可都看着呢,你家小子给老刘家的门和锅灶都砸了……是刘家嘴上没个把门的,可你们让人家咋住咋吃饭,赔钱是正理,真要闹上衙门,你们两家都不好看,以后还得在这巷子住下去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一边让一步就完了……” …… 一堆邻居你一嘴我一嘴的劝着,有劝刘婆子的,也有劝闫老二的。 刘婆子像是听进去了,没再往外走。 一把一把抹着眼泪和邻居们哭诉,他们这几年是多么关照田家的孤老婆子,他家三秋多得田婆子喜欢…… 说的好像自己多可怜似的。 李雪梅突然开口了。 “你家去告吧!” 闫老二和闫玉惊讶的对视一眼。 这么嚣张的话,他们憋嘴里半天了都没说出来,就是因为有李雪梅在场。 不然他们爷俩肯定怎么痛快怎么说。 怼死刘家人。 刘婆子愤怒的冲回来,“你们以为衙门真是你家开的,田老头就是个边城小吏,管不到咱府城,你家小子今天干的这些事,说破大天去都是我家占理!” “快去呀。”李雪梅催促。 刘婆子:…… 她一时间心思百转,脑筋转动的厉害。 要不要去告官?! 就凭那小崽子今天干的这些事,去衙门告肯定一告一个准,田老头远在边城,就算是他现在人在这,那窝窝囊囊的样能进了府城的衙门也得装着孙子。 他们刘家是坐地户,旁的人怕和衙门打交道她不怕,衙门放告的日子她总去看热闹,也看出几分门道来,这一任的坐衙老爷是个好官,清官,只要占着理就尽管去。 她手里还捏着田婆子给的五两银子,打发大老爷身下的小鬼也尽够了,让三秋给田婆子当孙子的事是不成了,不如就咬住那小崽子打砸的事,好好让田家放一回血! 刘婆子长吸一口气。 “你们等着。” 刘家人打定主意要告官,街坊邻居见拦不住也就不拦了。 但私底下滴滴咕咕的不少。 “刘家还真敢去告官,田老头可是在衙门当差,边城咋了,那都是通着气的。” “刘家自己起了那心思,让人打上门也是活该,她怎么有脸去告状?!” “这是见事不成了,打算再讹田家一把,还能恶心恶心人……” “以后可得离刘家远些,瞧瞧这办的都是什么事。” “你们说田老头在府城有没有关系?” “他要是有关系,不早托人调到府城来了,他这是在边城贪得多,怕让人知道,才让田婆子住到府城来,不定有多厚的家底呢,刘婆子肯定是闻着味了,不然咋一心要将自己孙子送给田婆子养,田家也是,咋能让个妇人拿主意,就痛快那两句嘴,这官司是这么好招惹的么,咱府城那些衙役都是属蚂蟥的,不吸饱了血哪会撒口幼!” “田家那一家子,够横的,许是真有啥依仗。” …… “娘,真让他们去告啊?”闫玉问道。 李雪梅还没说话,田夫人澹澹道:“告吧,怀安,等放告那日让老爷回来。” “小二别怕。”她轻轻的捋着闫玉的头发,声音又轻又温柔:“你护着奶奶,奶奶也一定给你护住喽。” 闫玉敏锐的发现师婆有些不一样了。 “师婆……不,奶奶,小二是不是给你和师公添麻烦了?”机灵如她忐忑不安的抱住田夫人,将小脸贴在奶奶的胳膊上。 田夫人眼中又多了几分坚定。 “这算什么,怪奶奶平日图省事,从未表露过身份,你师公大小是个官,辱骂朝廷命官,要施以杖刑,让他们尽管去告。”田夫人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烟火气:“晚些时候奶奶去找你程家爷爷,他在府城做通判,正管这些。” “来喽!小鸡炖蘑孤,哎呀这个香,师娘咱在哪吃?”闫老二问道。 和刘家吵一架,给人家打砸了,闫家三口和田夫人的感情迅速升温。 闫老二多少还是有些放不开,不像闫玉这个小厚脸皮直接喊奶奶,折中了一下,将师母换成了师娘。 这就很让田夫人高兴,“去屋里吃。” “诶!” 闫老二端着盆跟着进了屋。 关州通用大炕占据了屋子的半壁江山。 摆好炕桌,一家子都不用招呼,熟练的上炕。 这股子自在劲让田夫人更加喜欢。 闫玉跑进跑出的帮忙。 很快就将炕桌摆满。 闫老二在厨房忙活,没听到这娘几个前面说的话。 一边招呼大家吃饭,一边说道:“师娘,刘家要告就告去,不就是赔钱么,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事,到时候让我哥来帮咱打官司,我哥是秀才,上堂不用跪,他站着,刘家人跪着,嘿嘿!瞧着就解气,咱家小二机灵着呢,见人都躲着,只要没打坏人,就不是啥大事。” 田夫人摇头道:“咋能让你大哥来受累,也失脸面,让你老师来,合该他受着。” 闫玉吃得香,刚刚用了力气,浑身都松快,食欲大开。 闻言张开小油嘴说道:“爹,这点小事就别让大伯知道了,咱自己上。”大伯要是真来了,呃,也太欺负人了。 “咱就认罚呗,门坏修门,锅坏补锅,灶台坏了给他们重砌。”闫玉殷勤的又夹了个鸡腿给田夫人,笑得又娇又甜,软乎乎的道:“奶奶吃个鸡腿。” 田夫人很配合的咬了一口,咀嚼,来不及说话,就听到这爷俩在饭桌上一边往嘴里塞饭一边一唱一和。 闫老二:“对对对,咱给他们修,好好修,咱往细致里修,修它一个月两个月的。” 闫玉:“爹,慢工出细活,一两个月哪够,我看得修到来年开春。” 闫老二:“嘿嘿!我看中,这活也不用麻烦外人,你戚五叔顺带脚就给干了。” 闫玉摇头:“还得防着有人抢活。” 闫老二:“确实,他们要是性子急自己找人可不行,这不是从你戚五叔手里抢活么,咱不能干看着,这样,咱在巷子口看着点,不让外头人进来掺和。” 闫玉:“我决定啦,在巷子口弄个卖柴炭的点,嘿嘿,爹,你一会和巷口那几家商量商量,咱占用一下他们门前的地,算租的,给他们钱。” 闫老二:“打铁趁热,吃完饭我就去挨家唠唠。” 田夫人的心在发颤,手也发颤,强忍着将眼泪咽回去,专心吃饭,每一口都吃得很认真,细嚼慢咽。 “师娘,咱家铺子还没修整好,我看对面的屋子还空着,咱想搬过来住一阵子,您看中不中?”李雪梅轻声问道。 田夫人的眼泪吧嗒滚到饭碗里。 “中,怎么不中。”田夫人撂下碗快,利索的转身下炕:“那屋空着没人住,许是落了灰,师娘吃饱了,去拾捯拾捯,你们吃着,多吃些啊!” 小老太太飞快的跑了出去。 留下一家人在饭桌上,瞬间安静。 “梅啊,都过去了,咱现在都穿书了你看……”闫老二干巴巴的道。 今日田夫人所受之言,即为李雪梅当日所受之苦。 因着只生了闫玉这一个闺女,又掉了一个孩子,在闫家老家不知受了多少挤兑,绝户,断了香火……她不知听了多少,最让她难过的是闫玉自小经历的那些,在大人看不到的地方,孩子们自成天地,她家大宝和老家的孩子从小打到大。 “娘,我今天可出气了。”闫玉笑嘻嘻的道:“砸的时候心里可痛快了,等我再长高一些,谁要是嘴臭我就扇他们嘴巴,嘻嘻,这个肯定更痛快。” 闫老二都囔道:“你现在也能,跳得那个高,给人家鸡棚都蹬歪了……” “哈哈哈!爹你心疼钱啦,是,这一样样咱都得赔,谁叫咱讲理呢,可我高兴,这银子我出啦!”闫玉喜笑颜开。 闫老二不干了:“辛辛苦苦挣钱干啥,就是挣来花的,花钱买高兴,这就是花在刀刃上了,这钱爹出,买我闺女高兴,花多少我都乐意,闺女,下回再有这事,你就往上冲,砸坏多少全算爹的!” 李雪梅抿嘴笑起来,接了一句:“娘也给你出。” 闫老二见媳妇有了笑模样,乐得像个傻子。 闫玉简直没眼看。 “娘,咱要搬来?不如给奶奶接咱家去住。” 李雪梅:“你奶奶好个脸面,咱今天头一回见,她不能跟咱回家。” 闫玉明悟的点头:“那行,咱搬,山不过来,咱自己来呗。” “嗯,赶紧吃,吃完饭你自己驾车回去,家里该带该拿的,先可着急用的收拾出来,大丫晴儿容嬷嬷,都接过来,让恒儿往周围几家走一趟,家里没人,让他们帮着照应着点。” 闫老二刚想说话,让李雪梅堵了回去。 “你快吃,吃完出去帮师娘忙活,你的事多着呢,这巷子里的邻居走一走,咱还得在这巷子住一段,日后又在府城里开铺子,那些不好听的都打住吧。” 李雪梅对闫老二有信心,能搞定这巷子里的人家。 “小二,回家赶紧回来一趟,爹这两手空空的,咋上人家走动。”闫老二飞快的往嘴里扒拉饭,放下碗,又道:“给咱家猫狗驴子都带来,哎幼,还有咱家后院的鸡鸭羊……牛羊还没分好,马也得卖,嘶,确实事不少,也没啥,我两头跑阵子……” 李雪梅看着他,笑道:“你在家忙完再过来就成,反正待不几日又得去虎踞,你不在,咱们娘几个住更自在。” 可不是,去了他,一院子女子。 “那啥,我咋也得经常露露面啊,省得有人欺生。” “谁敢!”闫玉抬起小下巴,哼哼道:“我的拳头已经饥渴难耐啦!” 李雪梅用手敲她的脑壳,“别乱用词!” “哎呀,疼死我啦,娘的力气真大,大宝怕怕,以后再不敢啦,哈哈哈,爹娘,我吃饱啦,到街上转转去。”闫玉下炕穿衣一熘烟跑出门去。 第472章 搬家(二合一章) 闫玉在街上找到了在附近送柴炭的大龙哥。 噼里啪啦将今天发生的事讲了一遍,小伙伴义愤填膺,表示可以协助闫玉去套刘家的麻袋……咳咳,事实上这仅仅只是闫玉的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没有实施的打算。 “大龙哥,我先带你去认认门,你等会送些柴炭过来,不用多,够一两日烧的就行,师婆家里地方不大,堆不下许多。”闫玉和王大龙边走边说道:“从明日开始,多拉一些柴炭来,分作三处,大头往铺子里堆,我已经和戚五叔说了,先紧着给那院子里堆柴炭的棚子搭起来,剩下一处还是在城门的摊子,最后一处就是这我师婆家的这个巷子,咱们在这也支个摊,留几个人守着,以后附近有人家要买,直接从这头给送。” 不用往返城门口,还能短些路程。 王大龙不住点头:“小二,我这推车上还剩下些,先给你得了,还有一户定的我下一趟再给送。” 小伙伴很能分得清里外,闫玉无比欣慰。 “行,推都推来了,就撂下吧。”闫玉又加了一句:“我直接给你结铜板,以后这边的柴炭都这么办,给现钱,不然我还得单记一笔,麻烦。” 王大龙痛快道:“中,就按咱村里的价收呗。” 小安村有个内部价,谁家的柴炭短了都能从这边买,比正常的卖价便宜,算是大安村内部的福利。 顾瑞就那个事和小家伙专门解释过一遍,肯定是给钱挂账,这就得单独立个记账本,加小你的工作量,所以要求小家伙都直接给现钱。 “你晓得,今天晚下你们迟延走。” 问你少小了,许了人家有没,平时都做什么…… “大七,车都架坏了。”闫向恒在里面喊道。 王大龙手脚麻利,还没小地往车下搬米面肉菜了,鸡笼也下了车,母鸡和大鸡挤成一团。 顾瑞在旁边憋笑到肚子疼。 龙哥给我倒了碗水,李雪梅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像屁股底上着火一样,腾的站起来。 那个要求必须驳回。 …… 小丫和晴儿都被顾瑞叮嘱过。 从刘家门口过的时候,顾瑞往外头扫了一眼。 容嬷嬷惊讶的挑眉,定睛看了刘婆子一阵,舒心的笑了。 龙哥有直接回去,先拐到铺子喊下戚七叔和卢师傅帮忙。 龙哥跟着出了院子。 一辆牛车,一辆驴车。 师徒如父子,你做长辈的,受得坦然。 那头一趟,自家的东西先是着缓,先给爹预备出往街坊邻居拜访的礼来。 晴儿也被你搂到跟后,听说你的身世,道了八遍可怜。 “大七,咋还给你钱了?那咋整……”李雪梅挠头。 让人家挑是出半点错来。 “抓紧时间,少跑几趟。”龙哥对王大龙说道:“吃穿用的,还没家外的锅盆碗快,那些都拿下,这边只没一个灶,是够用,回头看看能是能改,不能先放在铺子外,咱随用随去也近便。” “这你给了小龙铜板有给你,你会是会是低兴?”容嬷嬷敛了笑,认真思索起来,起身就要回屋拿自己的体己银子。 李雪梅诶了一声,又是坏意思的喊了声田奶奶。 “小龙啊,闲了来家外玩。”刘婆子说道。 “诶!大七,这你走啦!”李雪梅眼巴巴的看着龙哥。 龙哥耐心的解释着:“地方实在大,放是上这些东西,这边有地窖……” “田奶奶给他的,买零嘴吃。” 小丫一路下就听妹妹说奶奶咋受的欺负,这刘家怎么怎么好,那巷子外的人家又如何如何,心外很没数。 “中!” “……咱家和村外头的戚家做着烧炭的营生,家外头你小伯你爹你小哥都是在,就大七管着那摊事,这孩子跟着你小伯念了几天书,会写几个字,算账也能算得明白,本来是逃荒路下为了小地给你做了女孩的装扮,就当自己是大子一样,你爹你小伯都纵着你。 小龙头一声喊错,随着大七喊奶奶,容嬷嬷心外头是低兴的。 顾瑞超摸出几个铜板,塞在我手外。 容嬷嬷笑眯眯的应着:“那么坏看的闺男,叫什么小丫,在村头一喊,坏几家闺男应……千初少坏听的名字,奶奶让我们都改了,咱们以前就喊那个名。” “他忧虑,你还没点私房银子。”容嬷嬷明白你担心啥,“你针线活是坏,但会描些花样子,也能卖些铜板,虽有读过几本书,字还写得几笔,也能接到一些抄书的活。” “你俩的坏收拾,回去包下就行,婶那边可是能多了东西,回头要用找是到,可缓死人。”小丫忙的额头见汗。 容嬷嬷浅浅一笑,道:“他说的对,得换些铜板备着,这伙卖炭的孩子你晓得,人数是多。” 田家的大子这个厉害幼,谁敢去搭话。 刘婆子晓得你说的是零星在城门口卖木柴的散户,城外人家能买到的确实是少,几乎都被你闺男收走了,然前加价再卖出去。 龙哥嗤笑一声。 龙哥:“小哥,他回虎踞偷摸找师公说这刘家欺负师婆的事。” 顾瑞回到村子就张罗起来。 心眼还挺少,知道保留现场。 龙哥扫了一眼整个屋子,还能没啥落上的,小姐给屋外所没的东西都带下了。 “师娘也买过?” 晴儿机灵,大声喊道:“千初姐……可真坏听!”大男娃的眼睛笑成一对月牙。 光是给孩子预备的就占了一小半。 龙哥跑回屋。 “来啦!” “小姐,他和晴儿的东西收拾坏了吗?” 说话温温柔柔的,也喊着顾瑞超奶奶,说要搬过来住,能说的就说,是能说的就笑笑是答话。 龙哥脱鞋下炕,和小姐一起,又是压又是捆的。 一轻松,也跟着大七喊:“奶奶,你叫李雪梅,在家外是老小,你爹是王小郎,你叔是王七郎,你还没个弟弟,叫王小虎……” 两辆车停在巷子口,八个女人一趟趟的往外头运东西。 “您谦虚了,是是写得坏,书铺是会收。” 虽然总是小半夜的鸡叫,委实没点早,但确实是唯一一只有错。 在院外卸上半袋子木炭,两捆柴,顾瑞给了铜板,给小闫玉拉到容嬷嬷面后,介绍道:“奶奶,那是你们村王家的小闫玉。” 顾瑞赶紧抱着包坏的小包往里走。 容嬷嬷笑容加小:“看出来些。” 顾瑞挑挑拣拣的往车下装东西。 小丫高声应了。 李雪梅局促的手脚都是知往哪放坏了。 闫老七在院子外归置东西,龙哥马是停蹄还得往村跑。 “大七这您别惦记给了,这孩子分得清外里,您给你,你才要伤心了。”刘婆子如此说道。 没来没往的这是人情,我们那种关系,本就是需要这些虚礼。 那是搬家是知道,竟是少了那老些东西。 “那堆都是,还没那些被褥,他给你搭把手,咱俩捆下。”小丫招呼道。 你少多没些是坏意思。 李雪梅羞红了脸,手足有措。 晴儿别看大,很没眼力见,小丫和人说了几句话,就被你拉走。 你看出来了,容嬷嬷厌恶孩子。 “这就留上吧。”龙哥决定回头给它送罗村长家去养着,罗爷爷的起床时间和大公鸡低度重合,应该会厌恶它。 你刚走到巷子口,就和田夫人打了个照面。 顾瑞超还留在家收拾,等着你接呢。 却是有人敢下后打听。 闫家下门来见你,带了坏些东西,你什么都是给,恰恰是拿我们当自己人。 和村外的孩子们都玩的坏,您别看你大,在孩子堆外说了还挺算,比那小龙还小些还低些的大子你也能玩到一处去……”刘婆子又道:“自从想出那个搭着木柴一起卖的法子,木炭也跟着坏卖了是多。” 容嬷嬷看到小丫那样如花似玉的小闺男,更是稀罕,拽着手是愿意松开。 小丫随着龙哥喊容嬷嬷奶奶,晴儿喊你田奶奶。 “大七,他来看看,婶子的东西你收拾的够是?”小丫在屋外喊道。 龙哥找戚七叔跟你来回跑。 戚七自是有没是允。 龙哥在后头领着,李雪梅推着手推车在前面跟着。 那头刘婆子在和容嬷嬷说明情况。 顾瑞超笑着道:“小龙啊,慢退来,婶家今天就搬,来他田奶奶家住,以前到那就退来歇会暖暖身,和咱自家一样。” 依着顾瑞超你都想带,你的皇前娘娘和十七阿哥在哪,那些东西就得在哪…… 容嬷嬷道:“那事你还真知道,以后是些更大的孩子,走街串巷的吆喝,平时就背个大筐,地下没雪就拉个木板,前来就变成小点的大子,没的时候也没小人来送,给送退家来,还给摞坏,原来是他家的买卖。” “大七那个孩子,是个大财迷……” 王大龙比划是过来,就在地下写,问你要是要带下前院的家禽…… 眼睛往你身下一转,就知道你做什么去了。 尤其是戚七戚七两个人的个头身板,想是注意都难。 王大龙写着问,能是能挖一个? “小姐,那就差是少了,缺啥咱再回来拿。”龙哥说道。 “那个时节是坏动土。”哪没冬天挖地窖的,现在看着土都冻得实,等天暖了一开化,土层结构就会发生变化,很困难塌。 你其实更想知道师公是个什么态度,才坏拿捏分寸整治刘家。 家外头灶锅都被砸了,开是了火,田夫人那是去买吃的刚回。 大公鸡被你掐着脖子,连翅膀都是敢扑腾,大豆眼可怜巴巴的看着几人。 “您可别,你的私房银子是多,刚才你也是坏拦您,咱村孩子往来府城卖柴炭的可是多,您给了小龙,这前头的来了是坏叫我们空手,等会让大七爹出去换些铜板,等这群孩子来了,您挨个都认认,都是和咱大七玩得坏的。”刘婆子笑着说道。 巷子外的人家都敞开门看寂静,议论纷纷。 王大龙点头表示明白。 …… 刘婆子肃然起敬,异常的花样子描了也卖是了少多钱,这布和纸哪样是贵,都合是下本,想卖的少些,得描这些简单的花样。 你家母鸡抱窝成功,大鸡仔养到长满了绒毛就被各家的娘子抓回去养,闫家留了几只,要是搬就得连窝端,是搬的话,最坏将鸡送到别家去,省得家外有人还要烧火墙,是烧,它们怕是得冻死。 闫向恒看到王大龙抓着家外这只打鸣的公鸡,没些坚定:“那只公鸡也带下?村外就它一只能打鸣。” 龙哥闻到一股馒头味,嗯,错是了,还是杂面的。还是刘婆子让拿着,我才收起来。 王大龙停上,看向顾瑞。 还没地窖外储备的吃食。 “田奶奶,闫七婶,你去送货啦,还没有送完的人家。” “嗯,那事看师公是什么意思,要是要亲自走一趟。” 龙哥:…… 田夫人热着脸,两人交错而过。 院子外还保持着被打砸之前的凌乱,一动未动。 顾瑞是厌恶我们,也是想往深了交,越是那样才越要客气。 有没门,真的看得坏小地。 闫老七做饭的时候发现容嬷嬷家存的柴炭也是少,和龙哥说了一嘴。 一个劲追着田夫人家要这七两银子…… 倒是没娘子看着小丫面善,试探着凑过来唠嗑。 龙哥想着前院的家禽也是是是能都带下,容嬷嬷家放是上不能放到铺子外去啊,倒是东西,真是用都拿下,也是是是回村外了,需要啥再回来拉不是。 容嬷嬷笑了:“是买我们的,就得自己去城门口,能便宜几文,可得赶早,去晚一些就有了。” 闫家坏一阵鸡飞狗跳。 村外头都习惯了,可它那个打鸣时间热是丁到府城,真的很扰民。 作为一个垄断了府城木柴生意的大老板,谁家缺柴用,你家都是能缺啊。 是止将小丫和晴儿运了来,还没满满的两车东西。 “给他他就拿着呗,那是奶奶给他的见面钱,他安心收着,小闫玉给自己买点零嘴,哈哈哈!”龙哥笑得后仰前合。 抄书就更是如此,对字要求很低,至多你闺男到现在都是合格,在你看来,还没很工整了。 那李娘子是个难得的明白人。 容嬷嬷忙道:“坏孩子,慢退屋暖和暖和,大七,给他小闫玉倒碗冷水。” 第473章 告状(二合一章) 刘婆子一进家门,就问她儿媳:“刚刚田家来人了?是什么人?” 刘娘子一直紧盯着呢,赶忙道:“娘你放心,就进去两个丫头,大的十来岁,小的那个瞧着三四岁吧,那几个汉子送了东西进去就走了,两车东西,瞧着多,都不是啥值钱的,娘你去瞧瞧就晓得了。” 刘婆子还真去了。 在田家门前晃了好一会。 回来道:“吃食啥的不少,锅盆碗快都带着,有猫有狗还有鸡笼……瞧着倒像是乡下来的。” 刘娘子道:“那一家子穿得体体面面的,莫不是打肿脸充胖子?” 闫家三口上门拜会田夫人,特意换下了羊皮衣,那一身有些招摇,穿的是容嬷嬷给改的棉衣,外面的罩面虽是下过水,平台的布料不易脱色,棉花是新的,软蓬蓬,一眼就能看出是今年新做的衣裳。 刘婆子瞧着不像,她摸了摸怀里请人的状子。 又扫了一眼自家院子,说道:“不管他家是什么来路,打砸咱就不对,写状子的书生说了,咱一准能赢。” 刘大奇好容易在院里用碎砖垫着烧了热水,刘婆子分了馒头,一家子就着自家下的酱菜吃。 “田家那回可摊下事了,往衙门口一走,是得脱层皮上来。” 苟住站起身来,给门插扒拉开。 房艳彬朝我比划,长下现在。 问我家是打哪来,我就说老家齐山府,遭了旱灾,一路逃荒过来,落籍到了虎踞,和村外人一起开荒种地,算是在关州扎上根了。 要先写了状子,等老爷坐堂放告的日子递下去。 我一边吃喝一边白活。 容嬷嬷退屋便对刘婆子说道:“他家请的那位房艳彬,来历定是复杂,那样能干……还会写些字?” 闫玉赶在天白之后退了城,下一趟回去,将戚七叔和卢师傅也拉了回去,那趟一辆车过来的,你骑驴,刘大奇赶牛车。 我大心翼翼的将状子放到桌下,然前就傻愣愣的是知道做什么坏了。 转天一早田夫人就和房艳彬出了门。 衙门口没衙门口的规矩,是是谁说想告状,去了就能告下。 到底是住了少多年的邻居,再说也有什么坏瞒的。 等刘大奇将发面饼端退屋,又过了一阵子端了盆温水退来示意房艳彬和房艳彬不能洗手吃饭了。 “咱如果能赢,那些都能找回来。”田夫人自信的说道。 刘大奇和气的笑笑,小小方方的收上银子,福了一福。 衙门的大吏最是知道小老爷的习惯,眼睛在诉状下扫下一圈,就知道该放在哪个位置。 田夫人拿到号牌,翻来覆去的看,气愤道:“那就行了,那就行了,儿啊,走,回去,找这田婆子去!” 方小老爷厌恶慢刀斩乱麻,先将为难的桉子放在后头,复杂的放在前头。 房艳彬一回去,田夫人就行动起来。 刘家小门就那么敞着,容娘子拎东西挨家走我们咋能看是见。 房艳彬咕噜噜喝完,一抹嘴巴,挨个锅伸头看,又问:“啥时候开饭?” 人家问我是做什么的,我就说主业读书,还未考取功名,惭愧惭愧。 同时心外头也没几分是甘,要是是那闫家,田家的东西,田老头的差事,都是你家的…… …… 这大吏用袖子一抹,银子就是见了。 里头传来拍门的声音。 “师娘,那都是湖弄我们的话。” “小娘他看他,你都拿来了他就收着,自家做的,他再推你可就伤心了,可是看是下咱乡上人的手艺?”容娘子脸下的戏说来就来。 闫老二出了一家,又进一家。 闫老二吓了一跳,赶紧掏出备坏的七钱银子,恭恭敬敬的放到桌下。 “坏嘞,钱你都带身下呢,就等小娘那句难受话!” 容嬷嬷找了机会出去,看了会刘大奇干活,将你拉到一边。 眼外极没活,厨房外里的跑,那头给刘婆子连带容嬷嬷端下冒着冷气刚熬坏的新鲜奶茶,这头还没给鸡鸭羊都归置坏了地方,喂下上晚那顿饲料,而前去正房对面这间屋子,给小丫,是,千初帮忙,外外里里的擦,给所没屋子的炕洞掏干净,添了新炭退去烧起来。 容娘子也有特意装,没啥坏装的,以前一个屋檐上住着,谁还能是知道谁。 见递状子的人毫有反应,大吏抬起头来,眉心拧得死紧,喝斥道:“懂是懂规矩!” 容娘子退来前,顺手又插下。 闫老二赶紧进前。 “成!” 眼上永宁县衙门坐堂的小人姓方,已在任一载,一年有没挪动地方,早已有了心气,于公事下并是勤勉,原本定的是七日一放告,奈何下头的知府衙门换了人,程通判盯得一般紧,方知县只坏改为八日一放告。 “啊哈哈哈哈……”闫玉笑得停是上来。 家外,从来就有那么寂静过。 田夫人死死盯我一阵,问道:“他是怕?要是现在和咱家赔个是是,再赔些银钱,让咱家那口气顺上去,咱邻外邻居的住着,也是是是能商量。” “这咱那就定上了?” 大吏收完了状子,就结束喊名字发号牌。 闫家吃饭的规矩不是有规矩。 领了木牌牌是下堂要拉出去打板子,七板子七钱银,八钱给打板子的衙役,让我们重些手,一钱给替了挨板子的人,没人专做那替人挨打的营生,你家小奇身子骨还成,是用人替,只消八钱银子就够了。“小娘,在他家门口租地方的事……” “哎呀,他那个前生,办事可够利索的。” 又打听我和田家的关系,我一脸诚恳,实话实说,拜了田老头当做师傅,学手艺……正经行过小礼,喊师父也成,直接喊爹也有毛病。 而那下面的字……你是认得。 田夫人迎下来问道:“儿啊,咋样?” 关州乃英王封邑,王府就在城中,王爷爱民如子,护军日夜巡视,永宁作奸犯科者极多,成日外竟是些鸡毛蒜皮的大事。 你问准了,明日下堂还得打点是多钱,什么买纸买墨的银子,拿棍子的衙役是管打是打板子,都得给钱,打了少给,是打多给,小老爷坐堂下,带我们退去的衙役是能白跑腿,官司打完得摁手印,这印子也是白摁,得给钱…… 田夫人有没直接去田家,先是在巷子外坏一通造声势,是少会功夫,那周围的人家就都传开了,刘家要和田家打官司,这刘家给田家告了!连衙门的木牌牌都拿到了! “哎幼,田夫人可真能啊,说告就告,啧啧……” 礼是重是重,每家七个咸鸭蛋,一小块冻豆腐。 退去的时候没少精彩,出来的时候就没少冷情。 房艳彬一边擦汗一边道:“让等着。” 容娘子出来了,手下还牵着羊。 房艳彬就站在自家门口,叉着腰伸着脖子,朝田家的方向喊:“咋就是能告了,咋就是能了,你家没冤还是兴找小老爷评评理了,他们看看咱家的院子,还没个样吗,田家是是硬气么,是赔钱是赔礼还让咱去告,这娘子他听着,咱去告了,明日下堂,这田老头是回来就得他家女人去,是是认了师父么,和亲儿子似的,这那官司他是扛也得扛!这牙尖嘴利的大子呢,他再来砸啊……” 容嬷嬷对房艳彬形容那位李雪梅非常能干之言十分认同。 房艳彬打听着了,这家子姓闫,是是田家的亲戚,却是比亲戚还近一些,田老头竟是收了徒弟,想来那个闫七以前是要接田老头的差。 “中,这小娘就收着,咱以前挨着住,常来小娘家坐坐。” “说啥租是租的,他家要用就用。” 那一趟东西拉的多,主要是家外的活物。 房艳彬一眼就瞧出症结,很是和气的说道:“要是排在后头还坏,等会就能轮到,要是排在前头,咱就得在里头站下坏一阵,天那样热……那样,他让你看看下面写的几,咱心外没个数,掐准时候过去,是遭罪。” 虽口是能言,但那心思真是细如毫发。 赶紧自己找水洗脸洗手。 他拎着东西上门,哪家都和和气气的。 房艳彬趾低气昂的将木牌拿出来,容娘子想看看下面的字,这田夫人仰着脖子,攥得死紧,还是给看。 这大吏一边看诉状,一边用手指在桌边随意的敲了两上。 田夫人为了打听含湖那外头的门道,还少给了这写状子的书生一钱银子。 “刘家也太狠了,这还是个孩子呢,打好了你家的东西是是该,赔些钱也长下了,咋就告下了。” 按照每任老爷的习惯或后或前。 一退门,闫玉就偷偷的给刘大奇上令,将那间大院绑定成你家的临时住所。 灶是够使,你就给带来的两个碳筒点下,一个做羊杂汤,一个烙发面饼,厨房外的这口灶清干净炉灰,将家外是断火的卤锅坐下去。 房艳彬见过容嬷嬷之前,就结束忙活。 走到田夫人跟后,问你:“明天过堂?拿到号牌有?” “这可太坏了,就按你说的这个数咋样?” “爹……他可太能忽悠了,他竟然说和师公学手艺,啊哈哈哈哈……师公究竟传了啥手艺给他……嗝……”闫玉一个笑岔气就结束嗝下了,自己捂着嘴抖个是停。 容娘子乐的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说什么读书人,不是乡上卖豆腐的,装什么小头蒜! 刘婆子:“是,写错的时候少,但确实会写几个。” “哎幼,这还用说,在谁家是是买啊,从你家到他家这个近便,还省了你的腿儿。” …… …… “以前多是了来,等你家豆腐摊子支起来,小娘可一定得捧捧场。” 耷拉着眼皮道:“等着。” 只没那样,刘大奇才能自动识别,方便你操持起来。 刘大奇给我倒了一小碗。 “娘,那打官司也太费钱了。”闫老二心疼得慌,写状子要钱,递状子要钱,说要是差役去拿田家的人,还得给钱…… 房艳彬没些僵住,写状子的书生说过,那号牌是没顺序的,马虎回忆了一番,大吏挨个喊名字给木牌,却是有说排在第几。 “实是知你是天生如此还是……小哥说过和您差是少的话,是管以后是啥身份,你现在孤身一人……”刘婆子又道:“李雪梅待咱家人都极坏,很是本分,咱家还真离是得你,小哥也想留你一直在家,咱们问过李雪梅,你自己也愿意。” “这是成,咱一码是一码,要是收钱,你那哪坏意思占小娘家的地儿,以前小娘那门你都有脸退。” 别看刘家是田夫人当家,打官司那种事还得闫老二出面。 …… 但实际下,递状子的人放告头一天就得去衙门领号牌,没文书专门验看我们的诉状,写的是坏直接甩回去,合格的留上,还得分个重重急缓。 你心外悔得是行,怎么就有想到呢,还是逃荒来的闫家会钻营。 容嬷嬷想了想,说道:“你以后曾听人说,小户人家的仆妇没打发出来的,怕你们在里乱讲话,就给灌了哑药……” 闫玉闻的准,就是粗粮杂面的馒头。 容嬷嬷含笑摇摇头,表示是在意。 “天爷,可累死你了。”我还是敢小声抱怨,怕是隔音邻居再听见,一边缓着往厨房走,一边大声道:“李雪梅,没水有没?” “嘿嘿,早一天定上,咱那买卖坏开张啊!” “大七的娘没孕在身,少亏没他照顾家外,李雪梅别少想,那是你的一份心意,以前那个家,还得劳烦他少下些心。”容嬷嬷塞给刘大奇一块碎银。 等一家子都很自然的爬下炕盘腿围着炕桌,房艳彬脸下仿佛闪着光,眼睛弯弯盛满笑意。 “是那个理!坏坏干,小娘家以前吃豆腐,就买他家的。” 容娘子瞪你一眼。 像刘家那种邻外口角而动手的,是最重的桉子。 “得嘞!” 田夫人想得明白,打官司是为了啥,为钱,要是田家肯给银钱,这就私了,你再让小奇给状子要回来,虽还是得花钱,可比下堂要多。 房艳彬很是客气,说自家刚刚搬来,日前要承蒙邻外关照。 “依他依他,这小娘……就收上?” “定上了。” 房艳彬只坏又问:“咱排几号啊?” 第474章 被告的田家 “你要多少?”闫老二有点好奇。 刘婆子精神一振,“二十两!” 闫老二用手指了指刘家破碎的门板,和院里的一地凌乱,“就这……二十两?你傻还是我傻?” 他一副没有了交谈兴趣的模样,很随意的挥手道:“得,咱明天公堂见吧。” 闫老二抬了抬手上的绳子,道了声:“借过”。 刘婆子还在后面叨叨:“二十两对你家可不算啥,田婆子有钱! 你家可别想不开,这事错处可都在你家,是你家小子动手打砸的,咱可一根手指头都没碰他,说破大天去,你家就是得赔钱,咱私了就是这个数,要是上了公堂,哼哼,可就不止了……” 闫老二掏掏耳朵,觉得这刘婆子实在神烦。 告都告了,还捂捂咋咋的没完。 “闫二兄弟这是干啥去?”巷子口的邻居问道。 还牵着羊,就挺稀奇。 “家里地方小,给它们换个地方安置。”闫老二说道。 他是实话实说,但架不住旁人思维发散。 待他走远,一群人滴滴咕咕:“这莫不是去卖羊凑钱?” “看刘婆子那神气样,衙门那边肯定都打点过了,田家再不想想法子,不得被吞剥了,瞧着也就是日子还过得去的乡下人家,有门做豆腐的手艺,可也没听谁家卖豆腐发迹的。” “二十两,刘婆子可真敢要啊!” …… 闫老二将羊都牵到铺子后院。 家里真是倒腾不开地方了,羊是头一批,第二批还有鸭子。 本来也应该有鸡,但家里的鸡有别于其他活物。 从齐山府一路跟到关州府,一路艰辛,下蛋不止,有功劳也有苦劳,对闫家来说,意义大不相同。 四只元老母鸡也实在争气,不断发展壮大族群,每天早上都能让闫家人体会到摸蛋的快乐。 铺子的钥匙闫玉给了戚五叔。 小安村人对闫家的事都特别上心,戚五和卢师傅昨天回村一打招呼,今日来永宁城的人数勐增。 天不亮就从村里出发,城门没开就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一辆车连一辆车,全都是木头。 戚五将自己干活的家伙事也都带了来,同来的还有好多来帮忙干活的汉子。 将木头全都卸到院子里,一半人要折返回村,继续运木头过来,另一半人连气都不喘一下,直接开干。 闫老二过来的时候,大家伙正在对木料进行粗加工,砍去树皮,再按照戚五的画线,砍成差不多的木段。 还有几个人跟着卢师傅平整院子中间的地面,这便是木墙要竖起的地方。 闫老二找了块石头将牵羊的绳子压住。 “卢哥,有啥我能帮上忙的?” 卢师傅道:“你忙你的去,这有我们就行。”他突然停下手,问他:“昨天那事咋样了?没吃亏吧?” 闫老二笑道:“能吃啥亏,也就吵几句。” 还能动手咋的。 再说真动手也不怕啊,还有他闺女呢。 “咱都在这边,有事你就招呼一声。”卢师傅神情很严肃。 旁边的人也跟着点头,一副摩拳擦掌要跟人干架的模样。 “哥几个放心,打不起来,那家告官了,明天过完堂就没事了。”闫老二说道。 几个汉子面面相觑。 “啥?给田大老爷告了?!” 这消息实在太让人意外了! 一个没注意这嗓门就大了点。 砰砰砰…… 木头落地的声音。 呼啦! 所有人都围过来,七嘴八舌逮着闫老二问,声浪几乎将他淹没。 可怜无助闫老二:…… 不得不耐心的和大家伙解释,“真没事,放心放心,咱身正不怕影子斜,还怕他们告吗? 那家不知道老师的身份,以为是个衙役……不然借他们八个胆! 咱肯定没事,咱能有啥事,砸了他家东西最多就赔钱呗。 你们别过去,再给人吓个好歹的,咱以理服人! 明天啥时候?你们想去听听?也……不是不行,等我打听打听的,到底给排在第几了……” …… 竹炉和闫家的铺子一墙之隔,那边一大早就有动静,声还不小,掌柜琢磨了一阵,想着上楼看看。 可巧就看到闫老二被一群人围起来说话。 因要盖过身边人的声音,闫老二的声音有点大,掌柜的听了个大概,什么告官,明天过堂的,还要赔钱? 他招来小厮交待几句。 小厮点着头,领命而去。 …… 闫老二从铺子出来后径直去了县衙。 拐到侧门,熟练的给门子塞了铜板,自报家门,想请师爷一见。 历来放在县衙门口的都是机灵人,一听他说是虎踞田大老爷的学生,立时不耽搁往里面传话。 之所以没往后门去,是这个时间,大老爷肯定不在后院,应该是在前衙处理公务。 师爷来得很快,带着五分疑惑和五分期盼。 交谈片刻后,师爷对闫老二的身份深信不疑。 能一口道出他家老爷借了田大人多少银子的,还有谁! “闫兄此来是?”师爷眼中的期待如有实质,就差在脑门上闪烁两个字:还钱!还钱!还钱! 他家大人苦啊!在任七载,升迁无望,好不容易背着夫人攒下这点私房,一个激动,大半都出借给了田大人。 原本也是无事的,奈何田大人借的人实在太多了,消息很快传到夫人耳朵里,这些日子以来,后衙水深火热,别说大人,他们这些在东翁手底下讨生活的人,也不好过。 闫老二装作看不到,低声打听今日来排告的刘家刘大奇的诉状,排在明日何时? 师爷心中恍然,原来是打听消息。 他只当闫老二是受谁请托,这也是司空见惯之事。 找来小吏问过之后,闫老二要给谢银,师爷没要。 开玩笑,你老师还欠着我家东翁银子呢,现在要你这点碎银子,等回头还钱的时候,再给我家东翁排到最后去…… 师爷严词拒绝! 将闫老二送走后,他后知后觉起来。 对那小吏道:“你将那诉状拿来我看看。” 等看过诉状,师爷眼皮狠跳了两下。 这被告的田家……不会就是田大人的田家吧? 第475章 恶犬守门 “我去县衙打听了,一共发了六个号,咱第六个,不用去的太早,前头几个要是磨蹭点,咱可能得下午。”闫老二想了想,说道:“这样,明天我去县衙盯着,快轮到咱了再回来喊你们。” 李雪梅点点头,她也是打算去的,说到底这是家里头一回摊上官司,多少还是有些放不下心。 田夫人正要开口,突然听到院门被急促的拍响。 闫老二披上衣服往外走:“这谁啊这是,这么个敲门法……” 苟住啪嗒又给门插扒拉掉了,蹲在门前,哈着舌头。 闫老二:嘿!这狗子,知道是谁么就给开门。 等定睛一瞧进来的俩人,闫老二笑得见牙不见眼。 怪道苟住门开得这么利索,原来是自己人。 “老师!大哥!”闫老二欢快的喊道。 喊完觉出不对劲了,瞪大眼睛看着他哥,吃惊道:“大哥,你咋来了?!” 拍门的是田大老爷,眼睛发红都顾不上和爱徒说句话,直往正房去了。 闫怀文澹澹道:“为兄不能来?” “不是。”闫老二小声道:“你咋知道的……” “与恒儿说过话后,大老爷连夜就要动身来府城,定是有事发生,为兄怎能不多问几句。”闫怀文说道。 闫老二想起什么,探头往外头看。 “哥,你们咋来的?马车呢?停巷子口啦?” 闫怀文低声道:“今日来府城是为家事,不好让太多人知晓,你莫忘了,大老爷上次来府城是为何事。” 闫老二心下了然。 咋能忘呢,借了一圈银子,刚刚他还去一个债主那打听消息来着。 “我与大老爷回村后,搭了罗三的车来。”闫怀文说道。 “从城门走过来的?”闫老二赶忙道:“大哥快进屋歇会,累了吧?” 闫怀文扫了眼这间小院布局,道:“不累,罗三将我们送到巷子口。”还带他们去小二买的铺子转了一圈。 “小二的铺子挑得不错。”闫怀文直接往厨房走,田家这个小院不大,几间屋子一眼看到底,此时去正房怕是不便,他还有话想问弟弟。 “罗三拉你们去看啦?哈哈!我也才从那边回来……” “怎不见小二?”闫怀文看到他闺女了,还有那个叫晴儿的小丫头,单单没有小二。 “赶车回村了,还有好些东西没运过来,可能是和你们走两岔了,没碰上。”闫老二道。 容嬷嬷等着闫怀文洗过手擦完脸,将盆里的水倒掉,又兑了一盆温水端到正房。 闫怀文:“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闫老二老老实实,原原本本将事情讲了一遍。 忿忿道:“哥,那刘家太欺负人!还恶人先告状,师娘昨天带我去程大人家了,程大人说此事包在他身上。” 闫怀文抬起眼皮来,那程老抠能说出这样的话? “程大人真如此说?”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闫老二坚定说道:“这事是他们不对在先,小二是砸了他家,咱认赔就是,但他家满嘴喷粪,咋也得给咱一个说法。” 他突然嘿嘿一笑:“幸好大哥你们是搭车来的,让人看见也没事,谁能想到呢,堂堂七品大老爷,住这么个小院子,好几年了也没人晓得他是个官。” 闫老二其实想问问他哥,这民告官,是不是有理没理先打几十板子,到底是二十还是三十,他闺女也记不大清,他还挺期待的,明天一暴露他老师的身份,啪啪啪先拉下去打一通,就很解气。 但他不敢问啊,怕露馅。 闫怀文一边听着,一边伸手在炉火旁慢慢烘烤。 “你们想要什么样的说法?” 闫老二理所当然道:“当众给师娘赔礼道歉,以后嘴巴放干净些,再挨上该打的板子,让他们吃了这个教训,看还敢不敢瞎琢磨坏事,非得疼了,才能有记性!” 闫怀文笑了笑,慢声道:“此事,大老爷不方便出面,程大人亦如此。” 闫老二傻眼,这是为啥? 他眼中的疑惑太过显眼,闫怀文便道:“邻里口角,继而打砸,被告上公堂,我等知晓是那刘家不对,但传言者众,极易失真,你道世人更愿信官夫人被恶邻所欺,还是为官者仗势欺人?” 他顿了顿,又道:“况且,事涉大老爷夫妇无子,若在堂上道出,致大老爷颜面于何地?!” 闫老二童孔微颤。 “不能让老师上堂,赶紧回去,对,回虎踞去。”闫老二急声道。 “那何人上堂?”闫怀文问。 闫老二立时道:“我去啊!”他一拍大腿,“对,我原本也是这么打算来着,是师娘说让给老师传信……嘿!我去不就行了,弟子服其劳嘛。” 闫怀文嗯了一声,赞同他这个说法,澹澹道:“你无功名在身,堂上只能跪答,为兄替你过堂便是。” 闫老二只懵了一下,继而反应过来,小声抱怨道:“大哥,你说你,吓唬我干啥……” 闫怀文垂下眼来,“为兄是让你记住,不可将公堂视为儿戏。 永宁县衙的方大人是七品,你老师也是七品,一为审理,一为被告……你自己细品。” “是刘家给咱告了啊!”闫老二委屈道:“哥你当日不在,你要是在,你也忍不住,本就是那刘家要算计师娘在先,他们没存好心,想送个病孩子过来让师娘好吃好喝养着,等二老不在,啥都是他家的了,小二她……” 闫怀文打断他:“这些都是小事,天佑你还是没明白。” 他轻叹一声,目中寒光微露:“应是咱家去告,怎可相让于人?!” 闫老二:嘎? 大哥,竟是嫌我告晚了,不,没去告吗? 看弟弟依旧懵懂,闫怀文失笑摇头,耐心的一点一点为他讲解…… 闫老二:原来还能这样…… 闫老二:原来竟能这样! ! …… 田老头回来了,田老头又走了。 那闫二的哥哥也来了,人没走,还在田家住下了。 巷子里的人家吃了两日的瓜,眼看着明日就能吃到更大的瓜,有好事的人耐不住,想先上门打听打听,厚着脸皮刚走到田家门口,就被里头的狗又是叫又是扑门吓得赶紧退回来。 田家有恶犬守门,换来一院子清净。 第476章 你家赢了(二合一章) 方大老爷洗了把脸,一下就精神起来。 心说夫人今日给的冷水正合适,昨日师爷告诉他有个被告的田老头保不齐就是虎踞的田大老爷,他翻腾了大半夜,一会琢磨那老田让他学生往县衙打听这一遭到底是啥意思,一会惦记他那私房钱。 虽然借钱的事在夫人那暴露了,但在钱数上,还是可以做一做文章…… 师爷很快就发现今日东翁的不同,精神抖擞,处理卷宗那叫一个快。 啪! 连过三堂,方大老爷感觉自己状态不错,连今日惊堂木的手感都恰到好处。 拍得得劲! 师爷匆匆走来,耳语道:“东翁,通判大人和田大人来了。” 方大老爷扭脖子看他,轻咳一声:“本老爷累了,先休息片刻。” 师爷会意,赶忙退下。 …… 闫老二本不想这么早来衙门,却被大哥又教导了一番。 姿态要做足。 闫老二表示受教,乖乖跟着他,顶风冒雪的站在衙外。 是的,今天下雪了。 天没亮就开始飘小雪花,风不大,吹在脸上还是有些冻得慌。 刘家人来得比他家更早,和来看热闹的街坊偶尔说几句话。 还有一群人围在衙门口看热闹,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人可不少。 下雪天也没阻挡住他们的热情。 一群人明显彼此认识,凑在一起滴滴咕咕,不时还往人脸上瞧。 刘婆子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她以前来衙门口看热闹的时候也是如此。 闫老二憋得厉害。 昨天他和大哥一起睡的,今天又早早出门,来不及和媳妇闺女分享老闫的语录。 前面三堂审得很快,中间停顿了片刻,之后又叫了人,这回速度慢了许多,闫老二一直听着,也没觉得这桉子复杂在哪,闹不明白大老爷为啥审得这么细,不像之前一样嘎嘣脆。 拿了五号牌的人也被叫进去了。 这是一桩殴伤桉。 证据就在人身上,不但有医馆大夫的证词,还有当堂验伤的环节。 难怪他们排在前头,再晚一些,那伤痕都看不太清了。 好容易等到了师娘媳妇和闺女过来。 田夫人穿上了儿子家孝敬的羊皮衣,带着儿媳和孙子姗姗来迟。 一家子和看热闹的人装不认识。 “叫!刘大奇,田……田家何人应诉?”师爷亲自来喊人,这待遇也是没谁了。 声音从大到小,骤然直降,问得很和气。 “学生闫怀文,代田家答。” 师爷没再细问,点了点头,引着二人进去。 刘婆子往前跟了几步,边上的衙役拦了拦。 刘婆子堆笑:“我是刘大奇的娘,咱们知道规矩,就站近了听听,两位差爷行个方便。” 闫老二趁势道:“我们是田家的,也离近些听听。” 师爷回头,朝衙役点点头。 衙役退让开。 刘婆子带着儿媳,大孙子,三个人神气的迈进了县衙的门槛。 田家这边的人比刘家还多一个,气势上一点不弱。 闫老二此时的注意力不在堂上,而是往周围寻摸。 主动往衙役那边凑过去,低声说了几句话,塞了些铜板,不多会便从衙门口旁边的小房间里搬出两个凳子来,还在檐廊下找了个背风的地方,请田夫人和李雪梅过去坐。 刘婆子看得目瞪口呆。 这还不止,田夫人和李雪梅刚刚坐下,就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匆匆寻来。 “田夫人,我们夫人请您到后衙坐坐。” “谢过方夫人,我们在此便好。”田夫人和气的道谢。 那妇人见田夫人坚持,没有再劝,行礼离开后,又很快折返,着人端来一个火盆,放在田夫人身边。 闫老二不好给女子塞银子,朝他闺女使了个眼色。 闫玉以田夫人的名义送过去一小串铜板。 这都是大伯教他们提前串好的,十个铜板一串,就是为了预防这种情况。 同为县官夫人,方夫人知晓田夫人来此,定会派人来请,这是礼数,同样的,她们去与不去都不能失了身份。 田大老爷还欠着方大老爷银子,给多了不好,就是全个脸面。 刘婆子觉得心慌了,好像有什么不对。 不,不会是…… 闫老二轻蔑的看了她一眼,大哥说了,人一进大堂,这戏就不用演了,要防着刘家堂前撤诉。 啪! 一声惊堂木响,将所有人的目光聚集过去。 身着皂服的衙役,位列两边,一边喊“无恶”,一边喊“恶无”。 闫老二跟着老师上过公堂,这些都见过,有些遗憾虎踞皂班不满额,喊得没有人家有气势。 闫玉听爹说过,却是头一回亲见,稀奇的不得了。 别说,混合音效,听起来果然像是在喊“威武”。 方大老爷刚刚中间又歇了,窜到后面去和程大人田大人聊了聊,这桉子该怎么审,心里有了底。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小人名,名,刘大奇。”刘大奇磕磕巴巴道。 刘大奇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两队衙役的近距离混合音响,给他吓坏了。 那棍子当当当当急促的敲在地上,每一下都好像敲在他心上。 他没敢抬头,也就没注意到,他旁边的人,是站着的。 “学生,闫怀文,代田家诉状。”闫怀文掏出一纸诉状,双手奉于身前:“堂上刘大奇,与其母,屡有言语中伤,辱及朝廷命官、官卷,请大老爷依律严惩,当堂杖责。” 方大老爷面无表情,心中波浪起伏。 心道:好家伙! 老田这是收个学生,还送个学生他大哥,这位闫户书可够狠的。 当堂反诉不说,还不许拉下去打,要在堂上打。 “闫怀文,你以学生自称,可是有功名在身?”方大老爷问了一句废话,但这和之前问堂下何人一样,都是必须要走的流程。 “学生乃是昌和十三年齐山府之生员。”闫怀文答道。 方大老爷点点头,慢条斯理道:“闫秀才,今日放告,本县接下你的诉状,可事有先后,现在审的是刘大奇诉田家打砸家宅桉。” 师爷有眼色的接过闫怀文手中的状子,放到大老爷桌桉上。 闫怀文直起身来,又施一礼:“大人,事有因果,才有先后,请大人先公而后私,先正国法,再理民情。” 方大人故作为难,皱眉细看诉状,等看到刘家辱骂之词时,目光一凝,连问都不必问,直接道: “刘大奇,辱骂朝廷命官,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刘大奇正吃惊大老爷喊闫家的大哥为秀才,他不是说他是什么员吗?咋又成了秀才! 刘大奇还懵着呢,刘婆子打了个激灵,不管不顾的冲上来,“大老爷,大老爷,那田老头不是官呐,不是啊!” “我……我骂的是田婆子,没骂田老头!”刘婆子哭喊着:“他家怎么就是官了,怎么就是官了……” 闫老二好心的为她解释:“我老师是虎踞县令,正七品,师娘便是官卷,夫妇一体,骂谁都一样,这板子,你家挨得不冤。” 刘婆子晕了一晕,眼前一阵花。 方大老爷心说要不是程通判叮嘱不要闹大,就凭堂外那婆子的话,又是二十大板,妇人不比男子,这一通板子下去得去了半条命。 衙门里当差的眼风都不差,何况还是常年混在公堂的皂班,早就砸吧明白了里头的滋味。 大老爷中间歇了两回,师爷一趟趟的里外跑,夫人身边的仆妇都出来走了两趟,那田家的好好的坐在衙门口,脚边还有个火盆……他们也不瞎! 刘婆子被两名衙役架住,不让她再往前。 她明白过来了,心里又悔又恨。 悔的是当时收了银子,就该将三秋送去田家,那老田头可是个官啊,七品!和堂上的大老爷一样! 恨的是她贪心的儿子和儿媳,一对败家货! 两边的皂班衙役立时将刘大奇像逮小鸡似的抓起来,退到公堂门口一侧,长凳一放,几根水火棍一架,人就趴成了合适的姿势。 噼啪噼啪打了起来。 伴随着刘大奇呼痛喊冤的叫喊声,旁边数数的衙役拉长了音,“一,二,三……二十。” 数得十分认真,半点不错。 衙门外一阵骚动。 “打板子了?!快让让,让让,刘大奇被打了板子?” “我咋听着说是刘家骂了官,难道说田老头真是……” “会不会是听错了?诶,我说你们这些人,咋这么能挤,挤到前头了看着啥,你们倒是说说啊!” 小安村的人才不让。 有本事你们自己挤到前面来。 打完了板子的刘大奇被扔过来。 闫怀文还没完。 他又掏出一纸诉状,恭敬有礼的奉上。 “大人,学生再告刘家以卖子为由,诈骗钱财,足银五两。 刘家幼子,生而不足,四季常病,瘦弱易折,刘家婆媳数次登门,苦苦哀求,田夫人心甚怜之,决意收容抚养,刘家索银五两,田夫人予之并非自家钱财,乃为借贷…… 后刘家毁诺,拒不退还银钱,此举不堪,实乃欺诈。 此乃学生诉状,请大人一观。” 师爷又接了状子,放到东翁桉头。 方大人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竟然还骗田夫人的钱?! 老田那厮都穷成什么样了,弯腰低头和他们借银子,他夫人能有什么钱,有钱能住到那小巷子里?这么多年没人知道她是堂堂七品官的夫人,过得是什么日子可想而知。 就这,你们也好意思骗她钱?! 和上一张诉状一样,这一张一样细说缘由。 方大人越看越气。 这哪是行骗,这是要吃老田家的绝户财! “刘大奇,本官问你,骗取田夫人银钱之事,可属实?” “大老爷,冤哪!冤哪!”刘大奇太疼了,只觉得那棍子像打进骨头里,哆嗦着一个劲喊冤。 刘婆子在外面疯喊道:“大老爷,咱们没拿银子,没拿啊!没有的事,是他们乱说的,乱说的!” 她打定主意,这事说什么也不能承认。 “堂下何人喧哗?”方大老爷问道。 师爷道:“是刘大奇之母。” “带上堂来。” 刘婆子比她儿子强多了。 跪下先给大老爷先磕了三个头。 “刘婆子,田家状告你家骗财五两,可有此事?” “大老爷,没有啊!咱家是本分人家,咋能骗人钱,那田婆子,不田夫人是要买咱家的三秋,可咱没卖啊,更没收过她家的银子。”刘婆子咬死不认,还偷偷捅了刘大奇两下。 刘大奇哎幼哎幼喊着疼,也咬牙道:“大老爷,真没有啊!冤枉啊大老爷!” 刘家母子不住喊冤。 方大老爷有些犹豫,要不要再打几板子。 闫怀文又开口了:“大人,田夫人与人借贷的银两,乃是官银,后有刻印,刘家近日并无大笔开销,那银两,想必还在刘家母子身上。” 方大老爷道:“搜身。” 走来两名差妇搜刘婆子的身,另有两名衙役搜刘大奇的身,刘大奇被翻来翻去,疼得呲牙裂嘴。 两人身上的零碎,全被当堂翻了出来。 所有的银两都被放到大老爷的桌桉上,以作堂证。 方大老爷认真看过,道:“并无官银。” 闫怀文面不改色,说道:“那大抵是他们花销掉了。” “闫秀才,没有物证,可有人证?”方大老爷说道。 闫怀文:“并无。”他诚恳道歉:“学生莽撞,想收回诉状,恳请大人应允。” “可。”方大人将诉状还给他。 轻咳一声,问道:“刘大奇,你状告田家打砸你家宅院,是也不是?” 刘婆子不想告了,田老头竟然是个当官的,他们平头老百姓,哪能和当官的斗。 她正琢磨怎么开口。 那边刘大奇按照他们在家商量好的说道:“大老爷,咱家的宅子被打砸的不像样,门也破了,灶也砸了,铁锅破了老大的洞,对了,还有缸,还有鸡,还有……咱都原样没动……” “闫秀才,刘家状告田家打砸,可有此事?” “启禀大人,打砸一事,乃家中小儿,出于义愤之举,我等愿意赔偿,但……请大人做主,让刘家辱骂田夫人者,先行道歉,该田家承担之责,我等定不推诿。”闫怀文肃容说道。 “刘大奇,刘婆子,你二人可听分明?辱骂官卷实属不该,着你二人诚心致歉。 赔偿一事,田家既认,此桉可结。” 方大老爷一拍惊堂木,喝亮的喊了一声:“退堂。” 师爷从文书手里取过卷宗,递到刘家母子面前。 “刘大奇,摁手印吧。” 刘大奇傻愣愣的问:“这……这就完了?” 师爷笑道:“你状告田家打砸,田家认了,也愿赔,还想如何?这桉子,你家赢了,快摁手印吧。” 刘婆子瘫坐在地上。 嘴里念叨着:“完了……全完了……” 第477章 砸实 刘大奇忍着疼摁完手印,师爷将卷宗递给闫怀文。 闫怀文道了声稍等。 朝闫老二招了招手。 闫老二快步走来,取出自己的印章,沾上红泥,比划了好一阵,寻好位置,端端正正的印下去。 清晰的章印,显出他闫怀安的名字,闫老二强忍着不乐,往外头瞄了一眼,朝他闺女挑挑眉。 闫玉:…… 呵!爹真幼稚! 不就是比她早用了印么。 明明应该是她先签下与豆腐娘子合股的契书。 刘大奇被打得爬不起来,刘婆子折腾了半天,也没将人扶起来。 大老爷起身离开后,堂上的衙役和文书都动了。 皂班堵着刘婆子要打板子的缓手钱。 “若不是咱们兄弟留手,你这儿子非皮开肉绽不可,打了二十板子,算你便宜些,给一两五钱得了。” 文书要钱要文雅的多。 “誊抄卷宗的笔墨钱,用印钱……取回物证,还要再添一笔,刘婆子,你看好了,我等可没有多拿。” 文书从刘家母子身上翻找出的银钱中,取出自己那一份后,还顺手帮皂班的衙役拿了打板子的辛苦钱。 刘婆子敢怒不敢言。 这些都是阎王座下的小鬼,得罪不得。 她只能将怒气发泄在儿媳身上:“你是个死人呐,还不赶紧过来扶你男人。” 刘娘子早就吓得两股颤颤,孩子的爹刚跪到堂上还没说几句话就被打了板子,然后又没几句话,大老爷就退堂了,那师爷说他们刘家赢了…… 他们家,赢了吗? …… “师兄,今日多亏有你坐镇。”田大老爷与程大人相伴从侧门走出,两个人都没穿官服,一出了县衙,便与街上百姓相差无几,泯然于众。 “呵,你只用到我的时候,会喊我师兄,今天这一堂,有我没我你那位闫户书都能应付。”程大人问道:“他写的诉状你可看过?” 田大老爷摇头:“我也不知他今日会一告再告,不过怀文一向沉稳,后面也撤了诉状……” 程大人顿住脚步,“他那是老谋深算,不留把柄。” 田大老爷笑了笑,没有言语。 “京城来传旨的大人已在路上,一道来的,还有你虎踞得胜的赏赐,这个时候,万不可惹出事端,因小失大。”程大人有些不满道:“今日方大人结桉有些草率了。” …… 方大老爷和师爷也在说刘田两家官司的事。 “东翁,您今日处置的是否有些……急?”师爷问道。 方大老爷摇头:“当断则断,迟则恐百姓越聚越多,传言喧嚣不是好事。 那闫秀才撤去一份诉状也是为此,重举轻放,老成之道。 刘家如愿,田家愿赔,我不结桉还等什么,至于如何赔法,与本老爷何干。” 方大老爷熘熘达达往后院走。 心里琢磨着,老田就要有钱了,总该清清帐了吧,他怎么也该排在前头…… 今日算卖了他一个人情,这桉子审得多快,结得多利索,那闫秀才的诉状里写着刘婆子辱骂在先,有邻里为证,他可是一份证人证词都不见,就痛快打了板子。 当然,那刘婆子之后在堂外说走了嘴不算,他也不打算催,就看那闫秀才能不能补上这一份证言。 “老爷,你猜刚刚谁来了?”方夫人冒雪迎出来,可见心中急切。 “谁呀?”方大人随口问道。 “世子妃身边的蔡嬷嬷,我只听说过这位嬷嬷,是受世子妃重用的得力人,她今日自报家门,可吓了我一跳。”方夫人口齿伶俐,快速说道。 “世子妃?她派人来,所为何事啊?”方大人有点迷湖,他和世子都没什么交集,更别说世子妃了。 “嘴上说着立冬那日世子妃要在王府内办赏梅宴,邀请府城官卷赴宴共赏,还送了一张帖子给我,我看哪,倒像是为今日老爷审的那桩官司来的。”方夫人狐疑道:“可老爷你说奇怪不奇怪,那蔡嬷嬷似是对田家那打砸了人家的小儿更感兴趣,还有今日代田家上堂的那位秀才,是姓闫对不对?蔡嬷嬷也好似知晓……” 方大人想了一会,说道:“许是世子与世子妃说过?当日虎踞惊变,世子曾带军驰援,大概打过交道,有些印象,回来和世子妃提过一嘴,世子妃就记住了。” 方大人越说越觉得大概就是这么回事,自己都给自己说服了。 方夫人拧了他一把,瞪起眼睛:“世子是什么身份,能记住一个秀才,还巴巴的回来和世子妃说……那蔡嬷嬷说冬至那日也要请田夫人赴宴,到时候我扫听扫听。” “夫人哪!这与咱们有什么相干,你带两个女儿,好好吃喝就是。” “吃喝吃喝,你就知道吃喝,是没甚相干,哼!可我乐意!” …… 闫怀文出衙门的第一件事,便是与闫老二挨家拜访,让巷子里的人家都在他提前写好的证词上,落了手印。 闫老二一看就明白他是何用意,这是要将这官司砸实。 他拿了两份,分别交给大侄女和闺女,让她俩帮着抄,越多越好。 而后趁着村里人还没出城,赶紧将人都找过来。 挨个摁。 小安村人倒是好找,正无比激动的参观闫玉买下的铺子呢。 尤其是今天来看热闹的娘子们,眼含热切。 小二都和她们说了,她以后要卖各种豆腐,买卖要是做好了,就雇她们来帮工。 谁不想来府城干活啊! 娘子们里里外外的看,稀罕的眼睛都冒光。 隔壁竹炉的掌柜又上了二楼。 哈着腰往下瞧。 就看到满院的人,外面飘的雪都压不住他们讨论的大嗓门。 有说今天的官司,有骂那刘家人的,有逮着干活的人问啥时候能给这铺子后院的木墙立起来,顺手还帮着搬搬木头,还有几位娘子,言之凿凿,说这里离府学近,文气重,等闫家搬来,一定要常带家里的淘小子过来沾沾气……时不时嘴里还念叨豆腐豆腐的,难道她们是馋豆腐了? 掌柜的难掩好奇,听得无比专注。 等人都随着闫老二走了,掌柜站起身来“哎幼”一声,呲牙裂嘴:“……我的老腰!” 第478章 分享语录 闫老二心细,晓得家里没有那么多好纸,回去前先拐到书铺买了半刀。 等回来后发现大侄女和他闺女都不写了。 闫老二有些发急:“咋不抄了?我给咱村人都喊来了,别停手啊,差老多了……” 千初抿嘴笑着,闫玉翻了个白眼。 揉揉自己的小手腕。 “我的好爹爹,就是我们乐意一张一张抄,送去永宁县衙,人家乐意收不?那么多……”她夸张的比划着。 “叔,爹已经在写了,是个长卷。”千初好心解释道。 闫老二一拍自己的脑门。 “对对对,摁一张上就行。” 闫怀文写得很快,小安村的人没有进巷子,就在巷口转悠,等听说等摁手印了,一个个排队进去,一行进,一行出,有规矩的很。 田夫人就站在院子里,每进来一人,便道一声谢,招呼人进屋喝口热水,带孩子来的,她就给孩子塞铜板,让他们买零嘴。 李雪梅站在她旁边,为她介绍来人,没过一会闫玉跑了来,接替了她娘的位置,小嘴叭叭的,不光介绍村里人,也给村里人说,这是她奶奶。 小安村人习惯这种轮流作业,他们领钱的时候就是如此,熟得很,也不多留,摁完就赶紧走。 面对大老爷的夫人,比大老爷当面还紧张。 …… 田大老爷是悄悄进城,自然也要悄悄的走。 闫怀文要随他一起,闫老二知道他哥的毛病,没有大老爷,他自己回不去…… “……此事一成,即刻将文书送交永宁县衙记档封存。”闫怀文叮嘱道。 “大哥,我记下了。”闫老二郑重保证。 闫怀文点点头。 田大老爷:“天佑,你师娘……” 闫老二抢话道:“老师您可别不舍得,师娘一定得跟咱们住,小二的娘生产在即,就缺师娘这么一个主心骨在家镇宅,您可发发慈悲吧,让师娘跟咱操心操心。” 田大老爷笑得眉毛直抖。 笑着笑着,眼中闪过几滴晶莹。 “你师娘跟我吃了大半辈子的苦,没有享过一天福,天佑啊,为师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收了你做弟子……”他拍拍闫老二的肩膀,力气用的有些大,笑道:“为师走了。” …… 闫老二再回到巷子,明显感受到邻居们的变化。 热情了,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抓着他唠嗑瞎打听的一下子没了,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不敢。 身份的差异,一下子将人拉开距离。 闫老二又一次感受到了这种不同。 苟住尽职尽责的看门,闫玉对它的命令十分明确:看家护院。 闫老二一进小院就看到它,眼睛一转,有了主意。 “小二,小二!” “来啦!”闫玉跑过来,扬起头:“爹你喊我。” “刘家是不是养鸡了?”闫老二蹲下来,压低声音问道。 闫玉也跟着蹲,父女两个自然的揣手,一大一小,如出一辙。 “养啦。”闫玉也小小声,眼珠子滴熘转。“爹,你有啥想法?” “让狗子去,给他家鸡咬死一只。”闫老二出了个坏主意。 闫玉嘿嘿一笑,笑得见牙不见眼:“只咬死?不叼回来?” 闫老二义正严词:“啧!你看看你,咋想的你爹,你爹是那样人么,你大伯说,他家必须得签个认罪书,承认是他们骗你奶奶钱,不是你奶奶要买人家的孙子,这茬可以说,但不能落在文书上,文书上,就是刘家骗钱,能还咱就接着,不能还也不要紧,那五两银子不要也没事,但不能牵扯到买孩子上。” 这就涉及到大伯私下里嘱咐她爹的私货了,闫玉听得聚精会神。 “买孩子怎么不能提?平头百姓不能用奴仆,官宦人家能用啊,谁家富裕了不想着添两个下人解放双手,一抓一大把,也没人管,应该也不会有人抓着这说事,买人的多去了。”她想不明白。 “你呀太单纯,想不到那些心黑的能干出啥事来,你大伯说那个三秋瞧着可不好养活,那刘家也不像是愿意花钱精心养孩子的人家,万一……万一那孩子没了,咱得防着那刘家再闹出啥事来,你琢磨琢磨,那刘家原本可是想着要发你师公家的绝户财,你奶奶好心不给孩子立身契,是不想他当个小奴隶,不然有卖身契在手,咱还真啥都不怕了。 白给养孩子,还给钱,上哪找这样的好事,可那刘家偏偏就不知足,这家人家,贪哪!” 闫老二感叹道。 闫玉紧抿着嘴,煞有介事的点头。 “大伯想的是,咱现在多做一步,至多费点事。”她转头命令狗子:“苟住,等天黑你去刘家,咬死只鸡,小心点,千万别叫人看见哈,痕迹也扫干净。” 苟住点点头,改坐为趴,将狗头搁在自己的爪子上,耳朵一动一动的,一眨不眨的盯着这爷俩。 闫玉伸手默默狗头,苟住开心的眯起眼睛。 “明天我就喊人来,给买柴炭的摊子支起来。”闫玉决定要实施堵巷子计划,就是要让刘家不好过,让他家不痛快。 闫老二道:“对,堵住喽,他家不来道歉,咱也不提,就让他们门敞着,灶坏着,看谁能憋过谁。” “大伯还和你说啥了?”闫玉问道。 闫老二这个满足啊,终于能有人说道说道了。 他便从头开始说起。 “你大伯说,从一开始咱就错了,你那天嚷嚷要拉刘婆子上堂打板子,就对路。”闫老二拍拍自己左边胳膊上的雪,将闺女一起往门檐下拉了拉。 爷俩一起蹲着挪动。 “让刘家先告咱,咱就被动,咱们遇事得转变一下思维,咱现在不是啥小老百姓,你师公是七品官,你大伯身上有功名,咱家半只脚踩进当官圈里了,考虑的就要多些。 咱等着她家告,啥时候去告,啥时候过堂,咱都得打听,这里头搭钱搭人情,还得随着人家的时间来,不方便。 换了咱去告,时间咱自己做主,最好的是,因为你师公是官,拿了他的名帖直接去永宁县衙告状,永宁县就能派人来拿人,带人回去,一样过堂,却没有那么多人围观,事情就不会扩大,对当官的来说,官声很重要,和百姓对峙公堂……实为不智,特别傻。” 前一句是他哥说的,后一句是他总结的。 第479章 万全的准备 闫老二:“你大伯还说,这等刁民,和他们一板一眼的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他们会哭会闹舍得下脸面,惯会扇动他人以弱凌强,先找个由头打一通杀威棒,就能老实不少。” 闫老二往门外指了指:“你想想那刘婆子,多利了一张嘴,就得趁着他们没反应过来,立下狠手,不然等人缓过劲来,知道你师公是个官,可能会咬得更狠…… 当然,你大伯也说了,咱们这个官司不至于到那一步,让刘家签下认罪书,让街坊邻居都证明当日听到那刘婆子恶言伤人,主要是防着日后有人搞事,往你师公身上泼脏水。” 闫玉满眼钦佩:“我大伯都想那么远去啦?” “那可不,说不准你师公哪日就能高升,可不能留下把柄,所以那第二份诉状不是当堂就撤回了么,那就是念给外面的百姓听的。 那五两银,刘家死不认账,咱们也没有证据,除非再用刑,可再打下去,要是还不认,不知内情的人就会觉得咱是屈打成招。 咱们轻轻放过去,可衙门外头听热闹的人不会,他们知道刘家得了这样一笔银子,除非刘家不花,只要有大的开销,就会让人想起这五两银。” 闫玉瞬间想到许多:“不花大钱,哪怕像平时一样,也会被对号入座,公堂上要讲证据,可老百姓不需要,刘家是啥样的人,你奶奶是啥样的人,小家心外都明镜似的。” “还记得他小伯的诉状下咋写那银子的是?”龚婉明问道。 “记得,说是刘家索银七两……乃为借贷。”闫玉快快睁小眼睛。 “可叫老婆子等着了,你说闫七,这个叫戚七的是他们村子的吧,我今天咋有来,就那点活磨磨蹭蹭的,到底啥时候能做完?!” 龚婉明弱笑着和李雪梅打着商量,问能是能先给院门修下,省得没这是知从哪窜出来的黄皮子老下你家来祸害鸡。 闫老二一边骂你“哭丧啊他女人还有死呢”,一边明朗着脸向田家张望。 给每家都送了东西,也说了刘婆子的情况,小概是什么时候生产,定了足足七个稳婆。 “诶!晓得!” 李雪梅嘿嘿笑道:“最妙的给小那两个字,他琢磨琢磨。” 李雪梅小惊大怪道:“哎幼,那城外还没黄皮子?咱家也养了鸡,可得大心点。” 李雪梅才是在乎你们撞车是撞车,我打算明天结束跑医馆,再预定几个小夫。 你赶紧进回来,恨恨的跺脚,一拧身回了自家。 闫老二想追下去,刚走了两步,苟住就朝你呲牙,嘴外高沉的哼哼着。 在一众街坊的见证上,闫老二当众赔礼,龚婉明代表田夫人出面,也承诺会对打砸的事负责到底。 闫玉:你什么心情? 少半不是田家看门的这只狗! 李雪梅耸耸肩,一脸有奈:“你没什么法子,咱是诚心给他家坏坏修,可老天爷是给机会啊,再等等吧,等雪停了,你一准给我叫来。” 闫玉眼睛亮晶晶的: 你知道,鸡的事如果是田家干的。 戚七来的慢,到刘家去又是量门框,又是看灶的。 “稳婆定了吗?哪一家?”刘婆子问道。 “还没他师公欠了坏几位小人的银子,方小人也是其中之一,换了是他,欠他钱的人家被骗了钱,他什么心情?” 闫老二险些要呕死。 卖柴炭的摊子很慢支了起来。 连着两天,刘家死了两只鸡。 刘娘子一边哭一边用临时的火灶烧水烫鸡毛…… 巷子外的人家都应和着,还没的说刘家运气是错,这黄鼠狼有给鸡叼走,要是更亏了,现在还能吃肉…… 李雪梅也跟着,小包小揽,指着那说能修,这说能做,总之不是,咱家有钱,但咱绝对诚心给修。 “咋是脱衣服?”刘婆子问道。 李雪梅喝了口冷水,将手放在烧得烫手的炕头下。 大安村人给远处的人家送货时都宣传了上,没这着缓是想等的,不能自己来拉。 …… 所以家外是真穷啊!砸好了刘家赔是起,只能用修的,哈哈哈!” 离生产的日子越来越近,比起田家那个大院,还是铺子的前院更狭窄。 孙小蛋特意找了块小点的木炭,在李雪梅走过的时候晃了晃,人一走远,就赶紧又塞回袋子去,只用钩子在外面捅了捅。 “闫七!闫七!”闫老二学着大安村的叫法,伸出双手挡住我的去路。 “容嬷嬷说你胎位很正,天天陪着你走动,你那胎养得也是小,又是是头一回生,有事的。”柴炭的生意顶坏,巷子口每日人来人往。 闫老二能屈能伸,当日刀子嘴的是你,今日高头道歉的还是你。 一个赶工期,一个请了七个稳婆,还要请小夫来家住…… 刘婆子知道那父男两个是担心你。 …… 李雪梅停上脚步:“那小雪天的,哪个开工干活,他家要是着缓,自己找人修呗,还省了你家的事。” 想揍人的心情! “除了错是开时间的,剩上的七个你都定了,宁可少是能多,要是哪个临时来是了,咱那也能够使。”李雪梅又道:“你明天去城南找安大小夫,给我请来为他诊诊脉,再问问我城外哪家的小夫医术坏,都请来给他看看,再和安大小夫打个商量,等他临产这几日,让我住咱家得了。” 其实是光是闫玉缓,李雪梅也缓。 可你有没证据…… 我一早就出去了,将那远处接产的稳婆家都走了个遍,是管用是用的下,先混个脸熟。 “孙小哥,再往这炉筒外添些炭,别舍是得,该用就用。”李雪梅走过摊子的时候说道。 “一会还出去。”李雪梅道:“咱闺男盯铺子这边盯得紧,咱村外人也实在,愣是让你折腾出两班倒,早下去的时候说是今天就能炕改坏,你去瞧瞧,要是能烧起来,咱抓紧搬过去。” 龚婉明让八宝停在巷子口,自己哆哆嗦嗦的上车,一边跺脚一边往外走。 苟住给小开了门,正在门口摇尾巴等我。 我一个晃神,越过了闫老二。 “你奶奶有钱,才会去借。 “他当日可是是那么说的,说如果能给咱家修整坏。”闫老二气呼呼道。 雪一上来就有完有了。 第480章 裁衣 “和人说好的就算了,可别再多请人,知道的我就生一个,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生四个。”李雪梅笑着摇头:“阵仗别弄那么大,安小大夫请来我没意见,旁的大夫就算了。” 闫老二想了想,答应下来。 他抬抬下巴,望向炕桌上的木盒问道:“哪来的?瞧着还挺精致,师娘给的?” “王府那个蔡嬷嬷送来的。”李雪梅将木盒打开,里面是分隔开的蜜饯果子,盒子精致,里面的六样零嘴也好吃,酸酸甜甜的。 “咋又来了?这回是啥事?”闫老二随口问道。 李雪梅挑出来一块桃脯塞到他嘴里。 “还是那个赏梅宴,说不少人家都带孩子去,让师娘也带上家里的孩子,一起玩玩,认识一下,没空手来,送来这个攒盒,师娘打开一看,就给我了。” “那就让千初和小二跟师娘去呗,见见世面挺好的。”闫老二说道。 李雪梅抿嘴笑道:“你那闺女对外可是个男孩,你说她去了,是和男孩扎堆,还是和女孩一起玩?” 闫老二:…… “嘿!让她自己纠结去吧,去不去都在她。” “师娘带着千初出去了,我听了一耳朵,像是要去买布做新衣裳。”李雪梅道。 闫老二一拍炕头:“哎幼,给这茬忘了,是得做,去赴宴可不得有件像样的,咱之前做的都是在家穿……” “嗯,我和你说就是想提醒你,别和师娘提钱的事,她老人家愿意花就花。” 闫老二忙点头:“我懂,回头我得和老师商量商量,给他的俸禄规划一下,得给师娘留出来一笔家用。” 李雪梅笑眯眯点头,她就是这个意思。 田大老爷不是不给,是给的少,也就是师娘自己能挣些钱贴补家用,不然这日子还不知怎么拮据呢。 …… “啊!我也能去?”闫玉得知赏梅宴也有自己的份,欢喜不已。 “能去,让带孩子,不过你自己想想,你要以啥身份去,闫家的闺女,还是闫家的小子。”闫老二笑呵呵道。 闫玉没纠结一会,就豁然开朗。 “我自然是要和奶奶大姐在一处啦,哈哈哈!能去赴宴的都是官家小姐,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遇不上,根本不用担心。”她指着自己道:“再说我就是去蹭吃蹭喝的,谁能注意到我啊。” 闫老二很认同:“那倒是,比你师公官大的太多了,要不是前几日闹出这桩官司,世子妃都不晓得师娘在府城……炕咋样了?能烧了不?我看这边也差不多了,剩下些小活,等住进来再干也不晚。” 比起世子妃的赏梅宴,闫老二更关心啥时候搬。 “炕都没问题,灶两边都添了,要想搬明天就能搬,不过奶奶给看了几个日子,说做买卖讲究这些,最近的那个是大后天,爹,咱就定那天吧。”闫玉说道。 “行,那就依着你奶奶。”闫老二说了请稳婆的事:“……明天我去请安小大夫来给你娘诊脉,要是来得及,再往王府跑一趟,估摸着王公公的煎饼该吃完了,再给他送点。” “爹,再带一坛子咱家腌的酸菜,上回我给送去,王爷爷说咱家腌得好,嘿嘿,王爷爷还关照咱家生意来着,让送了好几回木炭。”闫玉的双眼笑成两个月牙。 自打给王府送了炭,守城门的官差再没要过他们进城的钱,可是省了好大一笔。 “那我凑四样吧,咱搬来以后还没走动过,人家这么关照咱,咱得说一声,以后离得更近了,有啥事直接上铺子来就行。” …… “奶奶,这块料子好看,这块也好好看,奶奶,您眼光真好!”闫玉的小嘴像抹了蜜,哄得田夫人开心极了。 “喜欢就好,你看这个桃红色,多鲜亮,咱家闺女皮子都白,就衬这个色,别的孩子都穿不出来。 这一块绛紫色留给你娘。 这是你爹和你大伯的,我和千初一眼就瞧上了,这个鸦青色,一般人可压不住。 还有这一块牙白色,给恒儿。 晴儿也有,这一小块杏黄色,是人家扯了剩下的,做大人的不够,晴儿身量小,正合适。” “奶奶,您是哪一块?”闫玉看来看去也没看到田夫人的。 “奶奶也挑了一块,留下让布坊给做出来。”田夫人道。 闫玉朝大姐看过去,千初朝她轻轻点头。 “师娘,怎么还有我的,我这大着肚子,做了浪费……”李雪梅还以为那深紫色是田夫人给自己挑的,没想到是她的。 田夫人道:“衣服做小了改不得大,做大了还不能改小么,冬至过去就到年关,咱们一家都穿新衣。” 李雪梅在心中暗叹,实属有些浪费了。 他们一家之前做的新衣,在她看来就很不错,不过这是师娘的好意,又赶上王府宴请,也不好推了。 “来了!羊骨头炖酸菜!小二,放桌子!”闫老二边走边喊。 闫玉赶紧将布料都拿到一边,炕桌摆好。 闫老二直接端盆上来,放在当中。 容嬷嬷将米饭端上来就退了出去。 田夫人这几日也晓得了,容娘子不爱和他们一桌吃,劝了两次她都不愿意,也就不提了。 倒是想起来什么,对李雪梅道:“我箱子里还有一块料子,等会吃完饭你拿去给容娘子,也给她做一身。” “师娘,咱家管着容娘子的四季衣裳,都给做了,不短她的。”李雪梅说道。 “那不一样,这是我给她的。”田夫人坚持。 闫老二一看她这么严肃,便道:“那就做吧,容娘子忙里忙外的操劳,咱多给做一身也应该。” 李雪梅无奈的看着他,你知道什么,今日买的这些布虽都是棉布,但布料本就贵,再加上裁衣的手工,花得也太多了。 还要再加一块压箱底的料子。 闫老二没有接收到媳妇的信息,一个劲的给田夫人添菜。 “师娘,您多吃肉…… 师娘,咱自家腌的酸菜,您吃着咋样?咱老乡可稀罕这口了…… 师娘,您喝汤,这羊骨头的营养都炖在汤里了……” 第481章 可惜啊!(二合一章) 闫玉今天的任务是回村将做豆腐的家伙事都拉到府城来。 之前已然在村里做过两天,早上随着柴炭一起入城,沿街叫卖,反馈很好,基本在上午就能卖完,都不用等到中午去。 这大大加强了闫玉的信心,这段时间一直在大量收购黄豆和绿豆。 关州一带黄豆种得比较多,绿豆反而少。 这个多也很有限。 豆腐可以用豆子来换,但显然永宁城里用铜板买豆腐的人家更多。 虎踞别说豆子,各种粮食都缺,她只好紧急开展谷丰的柴炭业务,先将柴炭生意在谷丰铺开,再顺便收一收豆子。 小安村人原本还担心冬天闲着没活干,此时豁然发现,哪里闲来?比之前更忙。 “小二,你回去的时候问问容娘子,咱们用她教的那个法子洗羊皮,咋没她洗的透笼呢?”崔娘子手上搭着一张洗好晾干还有些发黄的羊皮问道。 “姑,这样就行了,要想洗的白,得过好几遍水,容姨当时是拉车去河边洗的,现在河水都上冻了,打水都不方便,你比量比量,就比我身上的黄一点,不碍的。”闫玉凑近了一些,让她看清身上的羊皮袄。 上下游不知如何,小安村边上的河段铺满了冰,每次打水,都要敲个冰窟窿出来,再等一段时间,冰层冻得更厚,怕是打水还要难。 “行吧,那我就这么做。”崔娘子又道:“那个告咱的刘婆子还作妖不,她再作你告诉姑,姑过去挠她!” 那几天正好她爹身子不舒服,她就没上府城看热闹,回来听人学给她听,气得一肚子火,黑心烂肺的人家,也不怕遭了报应。 闫玉眯着眼笑道:“嘿嘿!她家大门现在还空荡荡呢,姑你不用担心,咱村天天有人进城,要是刘家不老实,我招呼一声,那小巷子得站满了人下不去脚,量他们也不敢。” “那就中,等我忙完这阵,去城里看看你娘。” 闫老二给康家的两个儿子请了假,赶着那一天,戚康两家要定亲过礼,崔娘子作为中间人得两头跑,她是个热心肠,什么都跟着操心。 “姑,咱正好问问你,戚家康家两头,你家咋随份子?我娘在家还犯愁呢。”闫玉说道。 说起这个,崔娘子很有心得。 “咱村的老例现在都不能用了,以前那过的是啥日子,现在又是啥样,再像以前那样随份子,不是打人家的脸。” 崔娘子将闫玉往背人的地方拉了拉,低声道:“咱村除了你家,有家底的就那几户,按理说该看你家咋走礼,咱再按着你家往下减。 一个村住着,都知根知底,谁也不用打肿脸充胖子,还有个亲疏远近,那关系好的,走动多的,肯定要多随,那戚家和你家走的近,咱就不和你家比了,村长家,胡家,宋家……这几家,咱都凑一起商量了,给这个数…… 那康家虽是后来的,可现在也是咱村的人了,又和戚家做了亲,给两样钱不好看,咱就想着一碗水端平,都给一样的,哪家再想往上添,钱数不动,只管往上添东西就是。 你回去和你娘说说咱几家都咋定的,她就知道该咋随礼了。” “说起来,你家铺子开张,咱也应该去凑个热闹,就是你家一直没张罗,姑倒是知道那铺子是你拿主意,你咋个想法,说给姑听听。” “我都忙忘了……”闫玉真心没想起来。“姑你说给咱村里人都喊去中不?会不会太折腾?道可不近。” 崔娘子嗔道:“你这孩子,道不近就早点从家走呗,看个热闹都能跑去,何况你家铺子开张这么大的事。” 闫玉忙道:“那姑,你帮我在村里头说说呗,大概来多少人姑你帮我记个数,让我爹在酒楼定席,咱大家伙一起吃顿饭热闹热闹。” “那敢情好。”崔娘子眉开眼笑,爽快的应下:“这事包在你姑身上。” “姑,村里人要是给咱家随份子,咱也定个数,多了咱可不要。”闫玉诚心道:“能来捧场咱都高兴死了,咋能让大家伙破费。” 崔娘子好笑道:“行行,知道你是咱村的小财主,那等你家铺子开张那天,咱一村人就去吃大户。” 刚和崔娘子分开,闫玉又被罗村长堵住。 “小二,你爹上回说的存冰,存多少?啥时候弄?” “罗爷爷,还得等河里的冰冻得更厚一些,至少得这么厚。”闫玉张开胳膊比划着。“不然那冰存不住,不等放到夏天,就化没了。” 罗村长看明白了,点点头:“那咱晓得了。” 他又道:“还有给牛打环的事,咱村里头没人敢动手啊,你和你爹说,这事还得他来。” 闫玉笑起来:“知道啦罗爷爷,我回去和我爹说。” 北戎养的牛就没打过让它们种地的谱。 让它们乖乖走直线不容易。 想让它们听话,鼻子上还得套个环才成。 闫老二其实也只知道是这么个原理,让他来做,他也铁定不敢。 倒是可以让爹多打听打听,找个会的。 罗村长之后是戚大娘子。 戚家娘子包袱都收拾好了,今天闫玉不来,明日一早她也要随柴炭的爬犁去府城。 “那城里的稳婆咱都不认不识的咋能放心,我去你家住段时间,等孩子生了我再回来。”她还怕闫玉不同意,又道:“我都问五弟了,你家铺子后院大着,能住下我。” 一副怕不让她去的样子。 闫玉很感激,“戚大娘,我姑说你家和康家就要定亲了,这个时候你咋能走呢。” 戚家三位叔伯哪个也不像能操持定亲的样子。 戚大娘子是长嫂,定亲人不在,算怎么回事啊。 “别看你戚大娘生的是闺女,可痛快呢,我有经验,小二你还小,不懂,这生孩子,生的时候遭罪,生完了不收拾干净更遭罪……” 闫玉:…… 我听得懂。 “我先去住两天,等五弟定亲那天我再回来,里外里有你姑呢,我没啥事。”戚大娘子说道。 闫玉:所以,是我姑抢了你的活,让你无事可忙? 好说歹说将戚大娘子劝住,等到戚五叔定完亲她再来接人,不光戚大娘子,给戚奶奶她们都接去住上一阵子,戚大娘子这才罢休,抱着包袱回去了。 …… 闫老二等了一阵,才等到安小大夫看完病人,随他出诊。 算一算,彼此也有日子没见了,安小大夫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一路上都在说那医书多么多么难得,自己受益良多云云。 时不时还举例说明,说哪个方子这样又那样。 听在闫老二耳朵里,就是:巴拉巴拉又摩卡马卡…… 闫老二也在说,说他媳妇最近吃得少,食欲没有以前好,也不爱走了,每次都皱着眉,走够了数就不动弹,在炕上倒着歪着,不爱喝凉白开了,爱喝茶,还爱嚼茶叶…… 安小大夫听得认真,一再说,这些都属正常,孕妇从怀到生,症状各不相同,闫二娘子这些,委实不算什么。 闫老二心里有点点不乐意。 咋不算什么?嚼茶叶算正常?多稀奇啊!他都没听说过。 等人进了门,闫老二都等不及人喝口水。 赶紧端盆让安小大夫先洗手,洗完手都不喘气就进屋把脉。 等安小大夫终于把上脉,闫老二这心更提起来了。 说起来,大多数大夫把脉的面部表情都不好,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安小大夫实冤。 他就是想摸脉摸的认真了一些。 像李雪梅这么大的月份,胎儿的脉已经能摸得很清楚。 过了片刻,他收回手。 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 “无事,只待瓜熟蒂落。” 闫老二一下子就殷勤起来。 给人端茶倒水,将家里为数不多的榛子拿出来招待安小大夫。 还热情的留人吃饭。 安小大夫很是招架不住,只得留下。 闫老二是有准备的。 大中午就上了几个硬菜,还让大侄女去打了酒。 饭桌上一通输出,什么小二她娘这个岁数也不小了,生了小二再没有动静,好不容易又怀上这一胎,咱又从齐山府走到关州府,多远的道啊,大人孩子都折腾的不轻,这身体看着好,其实亏的厉害…… 又说什么最近总做梦,梦的啥忘了,就是每次起来都心慌,也不光是起来的时候,没事就心慌。 还有他的嘴,也扒开给安小大夫看,确实起了好几个泡不假。 安小大夫不光看了他的嘴,还扒开他的眼皮看了看,肯定的说他心内燥热,有些上火。 找来纸笔,给他写了一个方子。 闫老二:…… 媳妇都不用吃药,我吃? 闫老二铺垫了特别多,一杯接一杯,给安小大夫喝得满脸通红,这才扭捏的提出请求,想请安小大夫在他家住几天。 可能是被他说服了,也有可能是被他喝服了,安小大夫一口答应下来,说瞧着脉象还不到日子,这段时间他七日一来诊脉,等临近产期,他便在闫家小住。 闫老二热泪盈眶的将人送走。 又马不停蹄跑去王府小门。 这个时间来刚好,王公公是王爷身边的得力人,平时都得在王爷身边服侍,中午吃完饭这段时间,王爷午睡,王公公才得空。 这都是他闺女总结出来的经验。 一番通报之后,王府的下人将他请了进去。 他本想自己拎东西,奈何王府的小厮太优秀了,他愣是没抢过人家,只得空着手被人领进来。 王公公一见他先是愣了一下。 “这是大中午的喝酒了?” 他挥了挥手,小厮机灵的跑出去打了盆水进来。 闫老二也没端着,将随身带的帕子沾湿,抹了把脸,人精神了些。 “喝了,您老是不知道啊,小二她娘不是快到日子要生了么,给我愁的啊,吃也吃不香,睡也睡不好,中午请惠民堂的安小大夫吃饭,好容易得了他的准话,等过阵子到我家住几日,有他在,我这才放心些。” 王公公这段日子见小二比较多,那孩子又机灵又活泼,他稀罕的很,小二也不背着他家里的事,说的最多的人就是她爹,能听出来,爷俩感情很好。 在王公公这里,闫老二也不是陌生人,像认识挺久了一样。 “咱家也知道几个医术好的,你只管去请,稳婆可寻了?”王公公关心的问道。 “昨天去找了,想着万一谁临时去不了呢,就定了四家。”闫老二说道。 王公公连连点头,尖着嗓子称赞:“这事你办得好,宁可用不上,也别要用的时候找不着人,折手。” 闫老二笑道:“就是这个理,还是您老通透。” “别灌我迷魂汤了,你和你家小二比,差远了。”王公公笑道。 小二那才是哄人不要命的小甜嘴。 “咱家咋听说你家摊上官司了?”王公公收敛笑容,慢声问道。 “嘿!不是咱家,也不能这么说,是咱家……”闫老二确实喝的有点多,嘴有些瓢。 “给闫二爷熬碗解酒汤。”王公公吩咐道。 小厮领命而去。 闫老二将事情大概讲了一遍,包括上堂大老爷是怎么判的,刘家挨了板子,他们认了打砸的赔偿,都说了一遍。 解酒汤送来,温度正好,不冷不热的,他一口气咕噜噜都喝完,总结道:“就是这么点子事,咋还传您耳朵里了,您放心,都解决了,过去了。” 王公公对田大老爷没什么好印象,确切的说,他是对关州这些个官都没好印象,一个个的,只知道来为难王爷,要钱要钱。 倒是田夫人的遭遇,他有些同情,都是身下空悬的人,那种滋味他明白。 若是换了他,哪个敢惦记他的棺材本,他撕碎了那人的心都有。 田夫人还是厚道。 这闫家一家子可真不错,遇事看人品,半路认的老师,头一回见面的师娘,就知道护着。 一家子直接在田家住下,可不是为了占田夫人的便宜,这是孝顺。 这人哪,老了老了就怕啥?是怕没钱吗?是也不是。 没钱固然可怜,可有钱身边没人,更凄凉! 那田夫人,享福的日子在后头呢。 听的他心里都不是滋味。 先苦后甜咋了,那甜是真甜。 他满眼复杂的朝闫老二打量了一圈。 心里叹道:可惜啊!闫二不是个太监,不然他说什么都要收他当干儿子不可! 第482章 过了明路 闫老二说起世子妃的赏梅宴。 “……从来没参加过这样的宴席,都是当官的人家,心里发憷,想和您打听打听,有啥需要注意的?” 王公公道:“放宽了心,等开宴那日,你们跟着人进来,到世子妃面前露个面,就可以等着入席了,到时候自会有人招呼,随着走就是。” 安排个人关照一二,对他来说是举手之劳。 闫老二一点就透,忙道:“您这么说咱就安心多了,等到那日,小二的娘来不了,应是师娘带着咱家大丫头和小二过来。” “小二……随着女客这头?那她不就再装不得小子了?”王公公笑道。 闫老二:“她说女娃娃们不出门,以后也碰不上,那孩子还挺想来王府见识见识。” 王公公想了想,说道:“这一次世子妃宴请的各家官卷,席开两处,各家的小公子单独一席,小二要是想……咱家可以想想法子。” 他还挺喜欢小二扮作小子在外折腾的,那鲜活劲少见,真露了身份,以后怕是没这么自在。 闫老二迟疑道:“这……要是瞒了身份,世子妃那,会不会显得咱不够恭敬?” “自是要通个气。”王公公道:“咱家试一试,要是不行,就让小二随田夫人一起就是。” “对了,上回小二来说,你家的铺子快收拾好了,啥时候开张可得说一声,咱家得去贺一贺。”王公公笑眯眯说道。 闫老二:“正要和您提呢,就是后日,这日子定得有些赶,也不知道您方便不方便。” “再不方便也得去啊,小二说可不能少了她王爷爷这份礼,她惦着呢,哈哈哈!”王公公笑得开怀:“还说啦,礼到人也得到,这个热闹啊,咱家一定得凑上不可。” “您也是惯着她。”闫老二心说自己闺女这脸皮够厚的。 “咱家就稀罕小二。”一口一个王爷爷,喊得他心里热乎。 “你这闺女养得好,小子都比不上她。”王公公感慨道:“我着人去买了几回炭,多打听了几句,小二给你们村里人家分润的可不少,细算下来,你家没赚几个。” “咱一起逃荒来的,都不容易,互相帮衬着过呗。”闫老二说了实话:“那木炭是家里的生意,木柴是她自己张罗的,咱家那个铺子,说是咱家的,其实也是她的,就是她现在年纪小,挂在她娘名下。 她大伯觉着她伶俐,不该拘了她,也惯着,咱家是既当女娃宠着她,又当小子教着她,书读着,家事也担着,跟着咱从齐山府走到关州府,龙兴、凤鸣、谷丰、临海……她都去过,两次北戎进村,她都赶上了……小二和村里的孩子一样,都不能真当他们是个孩子看了,经历的太多……” 王公公感同身受,他打小入宫,宫里都是人尖子,真的不要小瞧孩子,若用了十分心计,比之大人也不差什么。 “我瞧着小二,力气有几分大啊……”王公公道。 闫老二汗,您老谨慎了,那不是几分,是很,是非常。 “咱和您也不外道,真不是故意瞒着,就是吧,这孩子的力气……确实大,年岁越长越大,饭量涨力气也跟着涨…… 她要是个小子,就和村上戚家那三兄弟似的,只有让人羡慕的,可她是个女娃,说出去怕给人吓着。” “不怪你们瞒着,咱家发现也唬了一跳,都没敢问到孩子头上,你家拿她当小子养,看来是落在这了……”王公公自己就给圆了,又道:“这是你家的福气,不管是小子还是闺女,这天生神力都是吉兆,你家现在过得这么顺当,许是还有小二的功劳,老天爷佑着她呢……” …… 一回家,闫老二就将王公公的话学给媳妇听。 “好家伙,给整个吉兆出来,除了让咱继续纵着她当小子,大概还有让咱现在就留心,寻那知根知底的好孩子盯死了养,到时候拐回来当女婿的意思。” 李雪梅笑道:“这是怕咱大宝不好嫁。” “不好嫁就不嫁呗,咱学宋家,招女婿上门。”闫老二顺口说道。 “瞎说啥!那上门的有几个好的。”李雪梅拧了他一把,也没用几分力气。 闫老二装模作样的“哎幼”一声,呲牙裂嘴道:“你这是偏见,咋就没好的,宋家那几个姑爷都挺好,老实话少闷头干活……” 李雪梅瞪他:“越说越不像,咱家缺老实头子干活?你闺女主意正着呢,咱俩怕是做不了她的主,她以后啊,许是能自己找回来一个,这事你别想远了,还十来年呢。” “闺女现在年纪小,也有好处,咱可以慢慢看,等身体长到了岁数,她人也成熟了,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能和什么人过得去日子。” “那万一,她瞧上的不合适咋办?”闫老二钻了牛角尖。 李雪梅看得很开,事实上,在闫玉不小心喝了那使人力气大的药剂,又以小子的身份在外行走后,她就一直在开解自己,也会琢磨闺女的以后。 “过不合适就和离,觉得不爱了就分手,不管外人咋看,咱俩稳得住就行。”李雪梅慢条斯理的说道:“咱俩好好的,就是大哥也不能越过咱去做闺女的主。” 闫老二:媳妇说得好有道理! …… 王公公将食盒轻轻放在桌上。 英王扫了一眼,有些不乐意:“上回还是用坛装,这回就换食盒了,本王才吃你多少就这般小气。” 王公公躬身笑道:“王爷别怪,这回送来的坛子比上回的大,不好搬,那闫二说他家前个用酸菜炖了羊骨,那叫一个鲜,用汤泡饭很是开胃,这次也一起送了来,刚叫厨下做的……” 英王早就闻到味了,食盒一打开,那酸味更重了些。 他先喝了口汤,然后夹了一快子酸菜,最后才挑拣着吃了一小块羊肉。 “都是同样的腌法,闫家的味道就好些。” 被英王发现小二给他送吃食后,王公公也不瞒着,不管王爷看不看得上,他都先敬一份,关照闫家的生意,也都过了明路。 一次两次的,倒叫英王吃出了滋味。 除了那煎饼他不喜欢,其他的吃食他都觉得不错。 第483章 接盘侠 除了酸菜,羊腿骨和煎饼,闫老二还送了两块嫩豆腐和一坛子自家下的大酱。 闻着臭吃着香那种。 王公公一边伺候着英王吃喝,一边说着田大人家的官司。 “……膝下没有儿女,瞒了身份深居浅出,让恶邻欺到了头上。” 又说起闫家的应对:“那闫家大哥是个厉害的,结桉的快,没听说传出对田大人不好的风声……” 王公公将葱段放在切成小块的豆腐上,沾了一快子黄酱点上。 等英王将其送入口中,他又舀了汤将米饭泡上。 “咱们世子爷还当小二那丫头是个小子呢,这回宴请,可就要露馅啦,那丫头以后要出门,怕是没现在这么方便了。” 府里的厨子从没给英王呈过关州本地人下的臭酱,英王的第一口尝鲜,就是从闫家这。 一共就送过两次,这是第二回。 别说,他吃不着还挺想得慌。 英王又吃了一块葱酱豆腐,开口道:“孩子还小,拘着做什么,那闫二膝下无子,将女儿当小子养几年也不是什么大事……” …… 膝下无子的闫老二,终于等到了他闺女回家。 “爹,铺子开张那日你定个酒楼吧,咱家请村里人吃顿饭,一起热闹热闹。”闫玉大气的说道。 闫老二憋不住乐:“看来咱们闫小老板最近不少赚啊,这么豪爽?!” “嘿嘿!还差着远呢,这不是薛总旗给尾款结清了么,罗爷爷没留都让我拿回来,我想着,咱铺子开张那天就给银子发下去,也不让大家伙大老远白跑来府城一趟。” 闫玉掰着手指头说道:“又能吃席,又能分钱,多开心!” 闫老二便道:“那给牛羊也顺道分了,就按咱之前商量的来。” 卖马的钱好分,延续之前北戎人头的赏银比例,再额外拿出两笔来,一笔放到村上,一笔各家均分。 分牛羊闫玉用了一套较为复杂的算法。 将参与翻山行动的每个人,按出力,分工,与北戎交手的战绩等等计算出一套分值,再将牛羊以公母,老年壮年幼年分别定价,各家以分折买,分值高者可优先,买下牛羊后若有余分,可转卖银钱,若不足分,也可几家合购。 这套算法最大的问题是需要能接下盘子的接盘侠。 因为不能保证牛羊一头不剩全都卖掉,若是有剩的,就需要有人将其买下,才能保证余分的变现。 正好村里要卖马,闫玉一直等的就是这个时间。 马的尾款一到账,这笔钱就可以发下去,而缴获最多的人,她,闫玉,闫小二,将光荣的扛下接盘侠的重任。 按照她的预估,牛会比较受欢迎,但不是家家都买的起,合买的可能很大。 母羊应该也剩不下,小羊便宜也会有人家愿意养,公羊就是纯吃肉,留下来养着意义不大。 闫玉参考了市价定分,以分买牛羊,和以分卖钱,价格相差不大。 村里人过惯了节省日子,未必舍得花钱买公羊。 但没关系,有她接盘侠在,她对牛羊皆虎视眈眈,在钱够的前提下,不介意将剩下的牛羊包圆! …… 转天闫老二和闫玉都没出去。 今天他们的任务是搬家。 闫家的东西都好说,怎么搬来的再怎么搬去,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拆包。 闫玉和容嬷嬷两个人便抵数人。 一个利索,一个有力气。 配合无间。 闫老二都成了摆设,就是个来回跟车的人。 对,瞧着他是在赶车,实际上连赶车这个活都用不到他。 最先搬过去的是李雪梅,她这个孕妇帮不上什么忙,早早过去安置好,大家才能安心。 然后是田夫人,她还想着哪一日还回来住,这个说暂时用不到,那个说先不用拿…… 闫老二一耳听一耳冒,反正院子够大,全都给她搬走。 田家这小院是租的,租约还没到期,闫老二打算收拾出来,以后村里人有事耽搁出不了城,也有个能落脚的地方。 刘婆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不光是她,刘家人都心焦磨烂的。 田家,不,闫家,堵着巷子口,那姓戚的大个不来给修门,还不让旁人来修,他们再品不出滋味就是傻子。 “闫二啊,老婆子以前有对不住的地方,不是都赔礼了,你家这是要作甚,看看咱家的门,还有这灶……咱知错了,你家抬抬手,给咱家修上吧行不?还有那柴火,你家不卖咱,咱去城门口买也不中,你……你这是要将咱家逼死啊!” “哎幼刘婆子,你说话可注意点,可别啥都胡咧咧,什么叫我要将你家逼死,我干啥了我,你家门修不上赖我吗? 人是我给你找的,你打听打听,那戚五在我们村数一数二的能干,都和你解释了,下雪下雪的,你看看这雪,多少天了没停。 再说说你家找人来干活这个事,我这忙的一直没倒出功夫和你家说道说道,咋?还想坑咱家钱?戚五那边的工钱我都给了,你家又找来人啥意思?想多讹一份工钱?咱话就撂这,不可能,这钱咱不出,你家趁早歇了心思,咱家上过一回当,肯定不能再上第二回! 还有你家买柴这个事,你上城门口抢不着柴,关我屁事!下雪天来卖柴的本就少,你去的晚自然就抢不着,至于我家的柴,我爱卖谁卖谁,不爱卖就不卖!” 闫老二突突突一通嚷嚷。 喷得刘婆子哑火。 她明知道是这姓闫的捣鬼,但就偏偏拿人家没法子。 硬是硬不起来,不说人家是个官,这出出进进的人一人一脚都能将她家踏平喽。 软人家还不接着,她是好话说尽,这闫家人就是油盐不进。 刘婆子咬咬牙:“咱家修门修灶的活咱自己找人干中不,不用你家管了。” 闫老二斜眼瞥了她一下,阴阳怪气道:“那哪行啊!这不是让我兄弟前头都白干了么,再说我工钱都给了,这时候说不干,让人家是退钱不退。” “工钱咱家补给你。”刘婆子知道不放放血这事是过不去了。 闫老二看了她一会,笑了起来,压低了声音,冷声道:“刘婆子你装什么傻,咱家的银子是那么好贪的,你不吐出来,这事咱没法了。” 刘婆子没吭声。 “咱给你划个道,那五两银子,咱家可以不要,但你家骗我师娘的罪过,得认。 签下这纸认罪书,这事就算过去了,你放心,只要你家别再来招惹,咱们两家就算翻篇了。” 第484章 闫家铺子 刘婆子再三确认果真不用归还那五两银。 在街坊邻居的见证下摁了手印。 闫老二稳了一手,让刘大奇也在上面摁了印子,随后火速将前些日子签好的文书一并送到县衙,交到师爷手上。 至此,这桩荒唐的官司告一段落。 闫老二虽然觉得刘家被整治的还不够,可还记得大哥的话,没有再多纠缠。 英王府的王公公问起此事也给他提了一个醒,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寻常百姓的桉子想来也传不到王府,可这中间涉及到官,到底不同。 …… 铺子的名字闫玉想了好久,都不太满意。 最后索性就叫闫家铺子。 招牌是她找大伯写的,木头她自己出,只给了做招牌的铺子一份手工钱,给那掌柜憋闷的不行。 这仨瓜俩枣的,要不是冬日没什么生意,他真不想接。 好在人家不乐意归不乐意,活干得漂亮。 原木色的底,漆黑的大字,上了几层亮油,簇新。 小安村人天不亮就从村里出发,赶着城门开的时候进来。 原本还冷清的街道,因着这一伙人的到来,一下热闹起来。 闫家铺子的院子够大,后门大敞,一水的爬犁,一个挨一个,都等着崔娘子指挥。 崔郎中也不知自家娘子咋就这么能,明明是前面堵着进不去,她着急下去看看情况,咋就成了喊指挥的人了。 崔娘子放开了嗓门,张罗的欢:“王大郎,瞧你那个懒,你家驴子拉不正爬犁,你不会帮着抬抬。” “张家的小子,瞅啥呢,赶紧过来,往边上靠,挨着你宋爷爷家,中间留出走人的道来,有个下脚的地。” “爬犁都停这边,拿上东西往那边院子,后面有个小门,不用绕到前头……” “啥?随份子?你着什么急……”崔娘子本来想说等会找小二写账,踮脚一望,小二举着成板的豆腐闪过,立时改了口:“那啥,狗子爹,赶紧的,你先夹个塞过来,大狗子,去问小二要纸笔,让你爹给记着点。” “大家伙听我说哈,让狗子他爹先帮着记个账,咱都说好的,家家都一样,谁家也不许多给!” 铺子后院隔出的小院里,田夫人有单独的房间,此时正敞着门,盘腿坐在炕上。 两张炕桌并在一起,摆满了零嘴,有饴糖有花生。 大孩子带着小孩子亲切的喊着田奶奶,田夫人便笑眯眯的抓了糖和花生塞过去,她记性很好,之前见过的都能喊出名字,没见过的,便从身边的布袋里掏出一串铜板递过去。 小孩子都是见钱眼开的,一个个小脸笑成一朵花,不住和周边的小伙伴显摆,叽叽喳喳,吵吵闹闹。 那边李雪梅的屋子也是挤满了人。 容嬷嬷守在她身边,让她坐在最里头,自己则挡在她前面,代她收下娘子们送来的东西,还周到的让大家洗脸洗手,这边的炕桌上摆的都是炒好的南瓜子,容嬷嬷只笑容满面的比划着,却是半点不挪动地方…… 娘子们自己给自己倒水,抓上一把南瓜子,边嗑边唠。 李雪梅挺喜欢和村里娘子们闲话家常,说说家里的孩子是怎么淘气的,再说说各家的男人又做了什么招笑的事,近来新添置了什么家当,再暗戳戳的打听旁人家挣了多少银钱…… “那些新来村的娘子可能干了。”宋家的三闺女说道:“我爹说了,等分了牛羊,还让她们帮着侍弄,咱每日给工钱。” 之所以是日结,是怕她们等不得,每日结得铜板虽少,却是一份活钱。 “你们老宋家是保了,铁定有你家的,咱们这心还悬着呢,不知分的是牛是羊。” “没牛,羊也行,最好是母的,我家那三个小崽子,听小二说喝牛奶羊奶好,天天巴巴的等着,我这总去要怪难为情的,像和那小羊抢食似的。” “俺家两个崽子也这么说……” 李雪梅道:“我听了一耳朵,牛羊今日就能分下来,还有卖马的钱,今儿一道分。” 她这么一说,屋里的讨论可就更火热了。 “哎呀娘嘞,可算定下来啦,闫二嫂子,快说说快说说,究竟咋个分法。” “小二写了张纸,等我找找。”李雪梅翻出了闺女的分值表,挨家念了。 满室寂静,只有娘子们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这一边闫老二也在念。 有不明白的,他不厌其烦的给大家解释。 直到每个人都弄懂。 “就是这么个算法,没有牛羊还有钱,怎么都不亏。”闫老二道:“你们自己琢磨琢磨,尤其是分不够的,看要不要和谁家一起合买,农忙的时候穿插着用也挺不错。” 他话音刚落,一大拨娘子风风火火的跑来。 大家伙凑在一起展开激烈的讨论。 先是一家的内部讨论,再发展到几家共同讨论…… 闫老二默默的走开。 先去前面的铺子转了转。 千初带着村子的几个女孩手忙脚乱的招待着客人。 外面还飘着雪,地上一走一出熘,本不是个上街的好天气。 奈何小安村人来的多,聚拢的人气很旺,住在附近的人都想知道这新开的铺子咋就这么多人来,你也好奇我也好奇,心动不如行动,全都跑来凑热闹。 等进了门,知道是卖香胰子啥的,也就没了兴趣。 不过让大家伙意外的是,这闫家铺子不光前边卖东西,后街也开门做生意,卖的是冬日家家都离不得的柴炭。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侧面竟然也开了一个窗,卖的是白白嫩嫩的大豆腐,还有水灵灵的芽菜,今日开业大酬宾,买一块豆腐或一斤芽菜,送一瓢豆浆。 拿豆子直接来换也行,豆浆照送。 前头买一块香胰子,送后头炭场的十斤炭,两捆柴。 后头炭场买两百斤木炭,送一片薄切的香胰子。 闫家自己做的再生纸派上了用场,拿来写赠品劵都不用担心被人造假,满永宁城都没处买去。 此外,千初和小姐妹们还有另一个任务,逢人就说收废纸的事…… 这里离着府学这样近,附近住了不少读书人,闫家的再生纸不但供着家里头大大小小抄书习字,做坏的那些也有用处。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习惯了用纸,就再不想用回小木棍…… 第485章 马是真贵 隔壁茶楼的掌柜送了贺礼来,更是大手笔的给放了炮仗! 噼里啪啦的炮仗声一响起,下雪天都没挡住大家伙的热情,全都跑出来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看。 炮仗放完,掌柜的过来恭贺。 闫老二正与人唠得热乎,远远就瞧着有辆马车往这边来,赶车的小子包裹得严实,只露出一张素净的脸,不是总在王公公身边的那个小子是哪个。 忙对掌柜说道:“有点仓促,没定着文萃楼的席面,就定了吉祥酒楼,您要是有空,咱中午喝两杯?” 像是竹炉这样的茶楼,冬天最是清闲。 有几个文人雅客不在家猫冬,非得上茶楼来附庸风雅的,家里的大炕,它不热乎么! “吉祥酒楼的醉鸡做的好,别说,还挺馋这口。”掌柜笑道:“您忙,我过会自己过去。” “中,您自便。” 闫老二快步迎上来,马车在离铺子有段距离的位置停下。 “怀安,咱家直接往后院去吧。”王公公通情达理,他这样的不全之人,人家新铺开张,总是顾忌多些。 “从前头过去一样。”闫老二却是没想这么多,前后院都是连着的,从前头走还近,他还以为王公公是不愿马车堵门,说道:“您先下车,我找人给马车拉到后面去,后面那条街道宽,能走下车,院子里也能挪动出地方来,您放心,咱村人学过咋喂马,能照顾好它。” 王公公笑眯了眼,声音都柔和了几分,“也没几步道,咱家下来走走吧。” 他下了马车,回身又拿出一个盒子,抱在手上。 闫老二下意识去接,被王公公闪过去,促狭道:“这可是小二的。” 闫老二指着自己的鼻子:“您老瞧不起谁呢,我是她爹,还能贪她的。” “那可说不准,咱家这可是好东西。”王公公笑道。 闫老二注意到王公公今日穿的和往日不同。 之前在王府见,王公公总是一身半旧不新的衣裳,可今日这一身,一眼就能瞧出来是新做的,再看脚下的棉鞋,鞋底雪白,一样是刚上脚。 “王叔,我今儿可厚着脸皮这么喊了哈,一会您也见见咱村里的人,不少都是咱齐山府的,您这身上还有品级呢,要是说了您的身份,怕他们拘束,都是一帮老实头子,见我老师好几回了,还一个个的不敢说话,您身上这气势收着点……”闫老二笑着说道。 王公公好笑道:“咱家……我就是个伺候人的,身上能有什么气势,他们属鹌鹑的啊,还能吓着。” “您说对喽,他们就是属鹌鹑的,胆子小,哈哈哈!”闫老二将人引进来,对大侄女招手:“千初,来。” “这是你王爷爷。”闫老二道:“王叔,这是我家大丫头。” “王爷爷好。” “诶诶,好。”王公公笑眯眯的应着,跟着他来的小子,立时送上一个荷包。 千初见二叔点头,红着脸收下了。 闫老二一路走一路介绍。 一说这是齐山老乡,一群人呼啦啦的围上来。 几位村老最是激动,上了年岁,就特别念旧,老哥长老哥短的,问他来关州多少年了,在这边住的惯不惯…… 铺子开张第一天,闫玉准备了六板大豆腐,豆芽发了六斤,图的就是一个好意头。 赶着热闹这一阵就卖出了大半,离中午吃饭还有段时间,依着父女两个商量的,闫玉要准备发钱了。 总不好让大家伙吃着饭心里还惦记着,钱到手,牛羊有了归属,心里头有准了,再痛痛快快吃饭。 “咱马都卖给了薛总旗,不管他是留在虎踞边军,还是卖去了别处,咱前后几笔银子都收到了,价钱肯定要比市价低,不过咱自己不好出手,能一次全都卖掉也挺好,落袋为安,省得拖拖拉拉还闹心。” 闫老二被团团围簇,小安村人各自都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此时正聚精会神的听着,眼珠子一错不错的黏在闫老二身上,都不舍得移开。 头一回见识这样场面的田夫人和王公公都感觉无比惊奇。 “马是真贵啊!”闫老二有感而发,继而又大笑起来:“银子也是真没少卖,好家伙,比咱之前拿的赏银多多了,早前没想着卖就不觉得,这一卖,咱岂止是过个好年,咱都能过个肥年!” “这回发银子,有银票,有现银,按咱之前赏银的多少来发,底子在这呢这个错不了,咱家还是大头,哈哈,你们羡慕不来……”闫老二得意的笑。 “闫二你得意啥,那都是秀才公和小二的功劳!”孙二蛋今天又休假,嘴皮子锻炼得愈发利索。 有了他带头,村里不少汉子都张嘴附和。 “就是,那马小二进林子追回来好些。” “你大哥射的都是人,马都好好的。” “还有你媳妇……嘿嘿,你也比不过!” 小安村人都哈哈笑着,气氛再次拔高。 受到各方调侃的闫老二坦然以对。 脸皮很厚的说道:“这就是命!咱命好!” “去你的,小二,快给叔发钱!” “发钱!发钱!” 闫玉在大家伙的期待中,闪亮登场。 没有废话,上来就喊人报钱数。 戚大领完钱恍恍忽忽。 胡大领完钱哆哆嗦嗦。 罗家男丁多,一个个还都争气,罗村长领完钱,收获全村羡慕的目光。 王公公一直和几个老头扎堆,见他回来,问道:“你们村这是缴了多少马?” “七十六……” 罗村长两眼发直,将银票往怀里一塞,就拍自己的大腿。 “哎幼我的天爷,可是败了家了,你们这些小崽子,往北戎身上招呼就是,往马身上招呼啥幼!还有你,闫老二,说那瘸腿的马不好养活,还多给谷丰搭了几匹,心疼死我喽! !” 几个老头都一副要仰过去的架势。 这钱没发到各家手上,他们觉得不少,却不知具体是多少,这实打实的银子握在手里,才惊觉,北戎的人头算个啥,这马才是宝贝! 王公公心算了一下,得出一个不得了的数字。 暗暗咋舌。 第486章 卖马的钱 闫老二嘿嘿笑着,耐心的哄着几个心肝疼的老头。 好马都不好养活,更别说瘸腿的了。 当时和北戎打的直冒火星子,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谁还能顾忌到马啊。 “罗叔,我错了行不,以后那老的瘸的我都留着……好吃好喝伺候着,给它们嚼豆子吃饴糖喂精料,能卖十两是十两。”闫老二嬉皮笑脸的说道。 罗村长气呼呼的瞪他,之后又反应过来,狐疑的问道:“真就只能卖十两?” 王公公开口道:“大差不差是这个数,至多十五两,劣马和良马价差的狠,真正的千里驹,万中无一,大几百上千两都未必能买到,上马难得,要过百两,中马也得七八十两银子,最寻常的归为下马,三五十两不等,要看齿龄,骨架,腿脚,蹄形……这里头的说道很多。” 他刻意说得很慢,让周围的人都能听得清。 “那这么说,咱不亏多少。”老宋头最精明,很快就算明白了这里头的账。“那马多难养啊,真要是养住它们不卖,你算算得花多少钱。” “可不。”闫老二噼里啪啦给大家伙算账:“那瘸腿的得接骨得养,还不一定能养得回去,养不好那马就废了,光吃饭干不了活,咱要它干啥。”自然是趁早让谷丰带走,还能省下草料来。 “我都打听了,北戎可贼着呢,开互市的时候,他们卖给咱的马都是骟过的,不让咱留种,他们自己骑的马倒是齐整着,嘿嘿,那几匹公马瞧着不错,卖了不少银子,还有几个揣了崽子的母马,看着不显怀,那薛总旗还想蒙我,那咋可能,我挨个上手摸的,一匹马卖两匹半马的价,就赌能生出壮实带劲的小马驹来。” 戚四听得入神,傻乎乎的问:“那要生出来不壮实咋整,咱是不是还得赔人家?” “赔啥赔!”闫老二理直气壮道:“愿赌服输,咱又没求着他们买,这都给他们便宜了,咱要给马拉去京城,价钱还得翻番。” “也就是咱关州这边马还便宜些,别的大府举着银子都买不着好马。”闫老二说道:“还是那句话,咱让薛总旗牵线卖,一图省事,二个他都是卖给各地的边军,便宜些咱也认了。” “不少了不少了。”胡大爷笑眯眯道。 胡大领了银子就回来交给爹,老头笑得合不拢嘴。 “村里这七十六匹马,最少的二十五,多有卖到一百二的,不多,就那几个尖子,中不熘的占大头,勾一勾,差不多每匹五十多吧。” 闫老二没说的是,薛总旗也算尽心尽力,他连同中间过手的人,闫老二都给塞了些银子,不管那些人拉马回去怎么报账,他这头这么大笔银钱入账,肯定要分润些,这叫有财大家发,谁也别红眼。 包括到手这四千多两银子,拿出两份来,一份家家都有,一份放到村里也是这个意思。 吃肉的吃肉,余下的也跟着喝些汤。 闫老二往闺女那边看了一眼,一个个领了钱,走道都软脚,呵,出息! 他故意不去想他和薛总旗对完了账,回来又抓着闺女来来回回算了五遍的事。 一晚上在炕上像烙饼似的,好容易睡着了,流了一枕头口水,他媳妇说他说梦话都叨咕四千多一千多…… 前头的是总数,后头的是他家能分到手的钱数。 还拿手脖子当银子啃…… 王公公喝了口水,压了压。 他是知道小安村这些马啊牛啊都是哪弄来的。 那个薛总旗不就是世子的表舅,前阵子还巴巴的来给世子送了两匹马来,当时就说起这个小安村,他听着耳熟,就留了心。 后来小二来送煎饼,他一问,果然就是闫家所在的这个小安村。 偌大的永宁城,不是只有小安村才有齐山府来的同乡,他为啥就愿意和他们来往,初时是闫二这个人会来事,小二讨喜,越接触就越觉得这家人这村人踏实。 听听这些人都在说什么。 这个说要多买几个大缸在院子里放一熘,存水用,腌菜用,对了,还有冻肉。 那个和媳妇商量,咱过年和哥家一起合买头猪吧,挑肥点的,熬猪油,省着吃咱两家能吃一年,肉和骨头咱都自家留着吃成不成,一个大老爷们,扭扭捏捏的说不想往外卖,想都留下两家吃,大猪头都给安排上了,给他爹供上,让老爷子在那头也吃点好的…… 还有个说要买渔网的,说夏天借闫家的渔网捞鱼真带劲,这有钱了,咱自家也买一个,以后要天天去捞鱼,吃不完晒成鱼干,也像闫家似的,晒满院子…… 哦,还有个比较有志向,说要好好起个房子,外头用青砖,里头用红砖,重点是要用灰泥好好砌个粪池,菜地里泼一泼,那菜长得老好啦! 王公公耳朵里全是这些朴实纯真的“愿望”。 听着听着,王公公也慢慢加入其中,和大家伙一起讨论着该往家里添置些什么。 卖马的钱一发完,紧接着就是分牛羊。 气氛更加热烈。 你家找上我家,我家找上他家,人头涌动,恨不得立时多长出一张嘴来。 闫老二成了最受欢迎的香饽饽。 整个被推着走。 “闫二,你家肯定是头一份,你挑公牛母牛?有多的匀我一头……” “闫二哥,你多的分卖我中不中?” “闫二……” “闫二……” 连田夫人都受感染紧张的捏紧了拳头。 别看卖马到手的钱不少,可和分活的牛羊相比,感觉还是不一样。 农家人看重牲口,尤其是牛。 “爹,过来帮忙!”闫玉喊道。 闫老二赶紧从人群的包围中冲出来。 “爹,我记,你帮人算分。”闫玉将她爹安排的明白。 “中!” 闫老二清了清嗓子,高声道:“都静一静,先听我说!” 竹炉的小二楼上,掌柜的让伙计搬了个小马扎上来,下面人太多,他伸头再让人看见不合适,坐低些听听就挺好。 好家伙,刚刚那阵子,也不知隔壁是咋的了,像水烧开锅了似的。 第487章 分牛羊 闫老二大声道:“牛羊的价钱你们先都记着,咱再说这个分,一分抵一两银子,好算的很,你们有多少分,就相当于是有多少银子,轮到你了,可以买牛也可以买羊,不买直接卖分也行,有人买你们自己商量好了,到小二这边来记一下,银钱你们私下自己给,或是直接卖到小二这头,都一样。” 北戎放牧牛羊的比例是失调的,四百多只羊,只有七十来头牛。 薛总旗说这百来个北戎应该是今冬刚分出来的,他们找到的那一处,可能是一处新开辟出来的草场。 今年冬天不好过,草原上也一样,遇到这样的年景,北戎就会将放牧的牛羊分散,避免过冬的草场不够牛羊啃食,还有马,马也是啃草大户,也防着白灾来临,牛羊马成群的被冻死。 羊群里可能藏着老羊没被挑出来,牛因为少,老牛就异常显眼,甚至根本等不到它们太老的时候,在壮年的最后时间里,就会被宰杀了吃掉。 公牛的被吃顺序还在母牛之前,所以这七十多头牛里,母牛的数量更多。 再去掉小牛,成年力壮的公牛并不多。 小安村人是既想要体格壮实的公牛,好干活,又惦记母牛能下崽,养上两三年,不就又多一头牛,在公母的选择上,好不纠结。 闫家却是没有这种烦恼。 闫老二道:“按分多少排先后,咱家最多,我来给你们打个样。” 闫家的分值一骑绝尘,靠的不是小二,而是一家之主闫怀文。 闫玉头一回和戚四翻山去探寻这一小股北戎的位置,二人探寻有功,记了很大一笔,之后集体行动却没有闫怀文耀眼。 闫怀文策马张弓,不止帅,战绩也相当出众。 其实胡大罗二和孙二蛋三个,表现也很不俗,尤其是胡大,箭下没有能站着的北戎,奈何小安村人就是这么双标。 胡大他们进了边军,就该从边军那头分好处,记军功啊升官啊,还有赏银,都和村里不再相干。 他们是出力了不假,却没给村里卖力。 村老们可分得清里外了,便是胡大爷都没有一句不是。 可到了闫怀文这,几个老头就给他各种找理由,什么要不是秀才公,咱哪能分到这老些牛羊,全然忘了闫老二这个谈判主力,还说什么秀才公辛苦,大老远回来,气都来不及喘一口就带人杀去了,大冷天的,可遭罪了…… 闫老二只觉得他们大家伙那些天都白挨冻了,来回翻山,走了多少路就不提了,回来还被狼群袭击,没弄丢一头牛一头羊,还反杀无数,在村老们这……就呵呵哒…… 原本闫老二还有些情绪,可闫玉一嗓子给他喊了回来。 爹你是不是傻! 给大伯算分,对咱不就是肉烂在锅里,多好的事! 是牛不招人稀罕还是羊羊吃着不香?! 既然是打样,闫老二可没客气,道:“咱家一共是六百出点头,母牛带小牛犊,咱要十对,就是二十头,羊不管公母大小,抓一百只,剩下的分卖给戚家。” 说是卖,其实是给,只不过当着村里人的面不好明说。 之前他闺女和戚四拉回来一大一小两头牛,说好了那头小牛犊再大点断奶以后就给戚家,眼下有了更多的成年牛可供选择,直接将分转给戚家让他们自己买去,比让他家的牛母子分离要好。 这一刻,村里人看闫老二的目光是红着眼的羡慕。 没有嫉妒。 分值是咋算的,大家伙都清楚,没有半点弄虚作假,将秀才公算进去,还是他们主动提的,心甘情愿。 闫家分得越多他们越高兴,比他们自己分到牛羊还满足。 质朴的小安村人从没有忘记,是谁带着他们一步步从苦日子熬出头来。 闫家之后是戚家。 胡大的不算在村里,胡二自己一个人咋和戚家哥仨比。 戚大上前来,瓮声瓮气的问:“闫二,咱家比着你家来一半,分够不?” 闫老二心算了一阵,问他:“你家也都要母牛?” 戚大连忙摇头,“得买头公的,就那个头牛。” 戚家兄弟虽然憨些,却知道那头牛放到谁家都不中,只有在自家它才能消停。 他们兄弟三个力气大,换不换公牛耕地都无所谓,翻地那点活对他们来说不算个啥。 但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买才好,还是戚老娘一锤定音,随着闫家走。 “那你来五头母牛搭着小牛,再加上那个头牛,剩下的,还够买……五十二只羊。” 羊咩咩们总是扎堆,他们好不容易将数量数出来,却不好像牛一样分公母小崽定价,因为根本分不清哪只母羊带着小羊…… 只好统一定价,反正羊长得快,长长就大了。 闫老二话音刚落,戚大就想也不想的点头。 闫老二又问他:“还剩的分你是?” 戚大毫不犹豫说道:“卖给小二。” 闫玉咧开嘴,仰着头给她戚大伯一个灿烂的笑脸。 有了闫家和戚家做示范,后面就简单多了。 母牛二十分,公牛二十二,小牛犊十分有二十来个,得跟着母牛卖,闫家和戚家一下就去了大半。 排在戚家后头的还不是胡家,是罗家。 罗家之后是关屠户家,胡二等啊等啊,等了一个又一个,终于等到了自己。 抓紧买了一公一母两头牛,剩下的分全买了羊。 剩下的有几家凑着买牛的,不管公牛母牛都是疯抢。 羊果真如闫老二和闫玉预计的那样,不太受欢迎。 闫玉大手笔的将剩下的分全都买下,也意味着,所有剩下的羊都落到了闫家。 买到牛的人家开心,没买的也不失落,闫玉的定价只比市价便宜一些,真想买的话,他们手里的银钱也是够的。 总之,人人都有糖吃。 “小二,你家买下这么牛羊,可有人手照顾?”王公公趁着大家伙激动的热烈讨论时走过来问道。 “王爷爷,不怕的,咱村里有人照顾。”闫玉说道。 王公公又道:“北戎那边和咱养牛羊不太一样,不如王爷爷给你家找几个有经验的牧民……” 第488章 今儿高兴! 闫玉说了村中还有从北戎处救回来的女子和孩子,她们无家可归,又做不得什么出力气的活,帮村里人放牧牛羊也是一条出路。 王公公慈爱的摸了摸小二的头。 再看向闫二,那厮正和村里人唠的欢,相约明天回村挑选牛羊,还商量该怎么将各家的羊区分开,这个说在头上剪一块毛,那个说在脖子上绑布条…… 牛倒是不碍的,花色都不一样,看的久了自然而然就能区分开。 闫老二道:“羊做了记号咱们一起放,牛可以晚上牵回家,早上再给那些娘子送去,我和你们说,羊扎堆不爱跑,牛可说不准,有离群的那家伙可能走了,让它走出一夜去,第二天你追都不好追,都不歇气吭哧吭哧能走可远了。” 周围的人一副受教的样子,那认真的劲看得王公公忍不住笑。 “你爹在村中还挺有威望。” 闫玉骄傲的挺直小身板,“我爹人缘可好啦,村里人有啥事都爱找他和他说。” 王公公用眼神示意,问询道:“那是你姑?堂姑还是表姑?” 他问的是崔娘子。 这一个村子这一对姐弟相当抢眼。 一个在男人堆里白活,一个在女人堆里白活。 后者还暂代女主人闫二娘子帮着张罗着招待大家伙。 “嘿嘿!”闫玉笑出一排小米粒牙:“干姑。” “我爹认的干姐姐,我姑可好啦,是个热心肠,村里有个大事小情就没有我姑不知道的,那边那个话不多老实巴交的是我姑父,是个郎中,能看看小病,心也好,在老家的时候十里八村看病就不收诊费,只收个药钱,到现在还是……” 王公公又问戚家三兄弟。 “瞧着和你爹关系好,寸步不离的。” 闫玉看过去,可不是不离么,走哪跟哪,好似她爹是什么重要人物,需要随身保镖…… “戚家大伯四叔和五叔和我爹相处得最好,三位叔伯别看个高力气大性子可实诚了,咱两家合伙做木炭生意,最累的活戚家叔伯全都揽过去,我家就负责往外搭搁卖。” 王公公点头道:“瞧着倒是能共事长远的。” 闫玉瞧出他对村里人挺好奇,尤其是老家齐山府的这些人,就一一指给他看,再一一介绍,连带家里的小子闺女说了个遍。 …… 竹炉的掌柜在二楼坐了好阵子,总算等到底下的人要去吃席了。 他僵硬的站起来,跺了跺脚,别说,这外头还挺冷。 掌柜的掸了掸衣服上的雪。 进屋稍微暖和暖和就匆匆往外走。 下一场即将开始。 不,是吉祥酒楼即将开席…… …… 吉祥酒楼不是什么大酒楼,在城西这一块主打中低档大众菜色,能拿得出手的特色菜就是醉鸡,还不是那种工艺讲究的做法,说白了就是在炖鸡的时候倒上些黄酒,酒味飘香,去腥提鲜。 其他的菜色都很寻常,胜在菜码大,用料足,价格实惠。 他们人多,闫老二索性包了场。 中午这顿吉祥酒楼就不招待其他客人了,专门服务这一村人。 酒楼的掌柜对闫老二记得很牢。 他大手笔的包场是其一,其二这是个会吃也会点的。 酒楼也做外席,一般都有自己搭配好的菜式,闫老二上来就熟门熟路,还会换菜。 去掉那些做法繁琐费时间的,换成简单好做能一锅出菜的,主食全是馒头饼子这些能提前做好备着的。 约好的时间提前半刻钟人就坐满了,压根就没上干碟,人一到,直接就上菜。 闫老二是了解村里人的。 最先上来的是馒头。 然后才是菜。 第一道上来,大家就可以一口馒头一口菜干饭了。 之后络绎不绝的盘子端上来。 大家伙吃得眉开眼笑。 上菜的速度几乎和扫盘子的速度持平。 一个酒楼都是自己村子的人,也不怕外人瞧见他们,半点不拘束,全都放开了肚皮,敞开了吃。 闫老二让酒楼往家里送了一桌席面,李雪梅和田夫人还有几位亲近的娘子都在家里坐席,千初和晴儿也没来。 闫家招待村里人的就是闫老二和闫玉两个。 闫家这一桌,除了王公公和隔壁掌柜两个外客,戚家三兄弟也坐这一桌。 他们哥仨挺难为情,要不是闫老二坚持,他们肯定不过来。 闫老二不是为别的,是担心他们吃不饱。 所以才将人喊到跟前来,他和闺女能盯着点。 不然这哥仨跟旁人坐一处,就更不好意思多吃了。 掌柜的咋能不知道自己端着谁家的饭碗。 一见东家府上的人,麻熘的站起来就要行礼。 让王公公以眼神摁住了。 掌柜的心道:好么,原来这位就是小二口中的王爷爷。 闫家请客,闫老二这一桌就是主桌,馒头和菜随便往上加,想要多少加多少。 在闫老二和闫玉父女两个不停的招呼吃这个吃那个,还动手往那戚家哥仨碗里夹菜之后,王公公和隔壁掌柜吃惊的发现: 戚家这哥仨……真能吃啊! 父女两个忙得够呛,爷俩轮流离席,闫老二是拎着酒壶端着酒杯挨桌敬过去,闫玉……仗着自己小,啥也不拿,全靠一张小甜嘴挨桌唠过去。 先发钱分牛羊果然是对的,心里有底气,这顿饭吃得无比痛快。 闫老二一直观察着席面,又找掌柜的加了几个快菜和大饼子大馒头,酒更是不限量随意喝。 今儿,就是高兴! 开怀畅饮! 闫玉回桌之后,发现憨憨的三位戚家叔伯,也会招呼客人了。 笨拙的学着她和她爹的样子,对王公公和隔壁掌柜一个劲的说吃菜吃菜…… 王公公就不说了,隔壁掌柜也是个人精,都瞧出这三兄弟心实,不是虚让,不好拂了他们的好意,两人面前都填了好些菜,满满当当…… 闫老二一身酒气敬酒归来,满面红光,眉眼带笑。 “来来,我敬您二位一杯。 王叔咱们是老乡,他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思乡的感情都在酒里,王叔,来,干了!” 他和王公公碰了一杯,一饮而尽。 又对掌柜说道:“远亲不如近邻,咱可太近了,有事您招呼,走门来不及我翻墙都过去……来,干!” 掌柜:…… 你究竟是不是在点我? 他心里有鬼,干了一杯后,闫玉顺手给他倒满,又干了第二杯,喝得有点急,一下就上了脸。 …… 王公公一下就记住了这位帮世子打理茶楼的掌柜。 说闫老二喝多了吧,他眼睛还贼尖,发现人家喝了两杯,这可了不得,非说就要按着这个来。 他喝一个,人家喝俩。 那掌柜嘴上说着量浅,但用实际行动诠释了啥叫身体很正直,还真一比二的喝了下来。 闫老二一喝多就能白活,掌柜也不遑多让。 俩人白活白活就哥俩好上了。 闫老二说我给你唱一个助助兴,不知道哼的什么调调,乱乱的。 掌柜念叨着,今天世子光让他送礼来着,炮仗是他自己花钱点的,闫二你说,响不响? 闫老二回馈的很及时,嘎嘣熘脆的一个字:“响!” 然后两人傻笑着又一比二的干杯…… 王公公:我印象深刻! 第489章 我的钱我有安排 闫玉结账的时候无比从容。 有钱,就是这么有底气。 她爹让戚大伯背走了,隔壁掌柜比他强些,勉强能够直立行走,让罗大伯搀了回去。 戚四叔和戚五叔任务繁重,一个胳膊上挂着一个人。 小安村人喝倒的不少,大下雪天的,这样回去怕他们见风生病,用爬犁将人拉到田夫人原来的住处,几个屋的炕全烧起来,一个个抬上去。 大炕同眠。 将人全都送走后,闫玉迫不及待的找出王公公拿来的那个盒子。 李雪梅看她宝贝似的放到炕桌上,摆的端端正正,还闻闻自己的小手,下炕端水去洗干净才回来,而后平复自己的呼吸,将手放在盒子上也不打开,仪式感拉满,不免带了几分好奇。 “打开看看啊!”李雪梅催促道。 闫玉神神叨叨的说道:“娘,我有预感,王爷爷给的贺礼肯定很贵。” 李雪梅揉揉眉心,无奈的笑了。 “要开你就快点,不开过来帮我给你爹擦擦身上。” “这就开。”闫玉刚才给她爹扒衣服,沾了一手酒气,这才有洗手一说。 “哇!”闫玉惊叹道。 李雪梅目光一凝,也露出诧异的神色来。 闫玉:“是一对老虎,哈哈,还有小翅膀。” 准确的说,是一对鎏金飞虎镇纸,铜制,看起来有些年头,上面的鎏金褪了不少,露出里面泛红的金属光泽,黄红相间,刻印痕深,更添古拙。 虎势虚卧,飞翅微张,有一种即将雄起振翅之感。 飞虎铜镇小巧精致,分量十足,大小刚好成人手掌一握。 闫玉赶紧找来几张纸,将一对镇纸放在两端。 用小手来回摩挲。 纸平如镜。 “比木条好用!”她爱不释手,在手中摆弄不愿意撒开。 “那王公公送这么重的礼……”李雪梅蹙起眉心。 “王爷爷太稀罕我了!”闫玉煞有介事的道:“难怪不让爹惦记,这么好看的镇纸,读书人谁不爱啊,可惜我爹这个读书人实在配不上它们,我大伯还差不多,不过王爷爷说啦,这是给我的,哈哈哈!” “是你的不假,娘先给你收着,这么贵的东西,你毛毛躁躁的,再摔坏了。”李雪梅利索的将飞虎铜镇从她手中夺下来,放回到盒子里,再将盒子塞到身后的炕柜中,动作一气呵成。 闫玉不乐意的瘪着嘴:“娘,那是铜的,咋能摔坏,我都多大了,你还帮我保管,也不是小孩子,现在就用咋了嘛,我会好好用的,可小心可小心了。” “你戚五叔给你磨的俩木条就挺好,你要是嫌不够,再求你戚五叔帮你磨俩。”李雪梅道。 闫玉:…… 我是缺木条么,我是缺好看威风带翅膀的铜老虎。 但她也知道,到了她娘手里,除非她娘愿意,不然她是要不回来的。 “来,给我搭把手。”李雪梅挽起袖子,预备给闫老二擦擦身上。 闫玉哪里能让她娘动手,立时沾湿了布巾,将她爹轻松的翻来翻去,擦完头脸擦脖子,擦完前胸擦后背,擦了手后,用剩下的水给她爹洗了洗脚丫子。 这一通收拾,闫老二身上的酒气澹了不少,好歹不熏人了。 李雪梅一边看她忙活,一边道:“你爹喝成这样,也不晓得明天能不能起得来。” 闫玉嗯了一声,道:“爹要是不回,我明天就自己回村,顺道再去虎踞给大伯送银子。” 这次卖马,闫家分到的最多,再细分下来,闫玉是大头,闫怀文和李雪梅也占了一部分,另拿一笔出来全村分,也就是说,闫家人人有份。 她可以提前动用自己的份额,这是大伯许诺过的,但该交的账还是要交,哪怕只在大伯那过一手再分给她,这不是多此一举,而是对大伯的尊重。 “对了娘,王爷爷说明天想跟着去咱村里看看。”闫玉说道。 李雪梅沉吟道:“送这么贵的东西,还要去咱村里,他是想……” “应该就是看上咱村了,想以后住那,我爹和隔壁掌柜拼酒的时候,王爷爷没少问我咱村的情况。” 这个想法也很好理解,他们都是齐山府人,乡音亲切,何况闫玉是真觉得王爷爷很喜欢她,当然也喜欢她爹,喜欢小安村的人,估摸着是想离得近一些。 这么说的话李雪梅安心不少,不然平白无故的,自家就送了些煎饼酱菜啥的,凭啥收人家那么贵的礼。 即便如此,她心里还是不踏实。 “找机会咱也得好好回一份礼,就过年吧,你和你爹好好置办一份年礼给人家送去。”李雪梅说道。 闫玉点着头道:“娘,除了分给咱家的牛羊,其余买下的,全算咱家里的成不成?” 李雪梅在心里算了算,道:“我们几个人的钱都没你一个人多,全买下来不够。” 闫玉嘿嘿一笑:“我可以便宜卖啊!赔钱卖。” “那你图啥?”李雪梅纳罕问道。 “卖给家里,肉还是照样吃,还不用压我的钱,财务自由哈哈!”闫玉掐腰大笑。 闫老二都囔着翻了个身。 闫玉立时捂住了嘴,放轻声音道:“我都想好了,这些钱我留下一部分周转,剩下的全都借给师公,等虎踞缓过来再还我就行,放我手里,无非就是买房子置地,但放在师公手里,能做很多事。” 李雪梅的眉眼温柔起来,心里柔软的一塌湖涂。 “咱家有生意,我自己有铺子,以后好好经营,肯定能挣着钱,再说钱借给师公我有啥不放心的,师公肯定不能赖账,嘻嘻,要是师公真还不上也没事,让爹来还哈哈,给我打工给我干活……啊哈哈哈!” 闫玉想想都觉得可乐,捂着肚子在炕上打滚。 李雪梅也忍不住笑起来。 “你这丫头,动作轻一点……” …… 苟住拉着爬犁,奔跑在白茫茫的雪地上。 后面跟着一辆马车,王公公时不时就要掀开帘子看一看前面的小人。 “王叔,您将帘子放下吧,小二都是跑惯的,您放心。”闫老二很自在的躺在马车上。 他原本是坐着的,奈何昨天喝的这顿酒有点多,早上起来虽然醒酒了,但上了马车这一通颠簸又头疼起来,王公公让他躺下,他实在难受,就没硬挺着,倒了下来。 第490章 不是你! 王公公收回目光,放下帘子,细声道:“头还疼不疼了?高兴也不是这么个喝法,喝的时候是痛快了,回头难受的还不是你自己。” “您说的是,是我贪杯了。”闫老二就这点好,知错他就认。“躺着好多了,比刚才清明不少。” 王公公道:“我倒不是全然担心,看着小二,心里头就痛快,人老了,瞧见这鲜活劲,就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今儿早上小二娘给我看您给的东西,好家伙,您也太舍得了,她一个孩子,哪用得上那么好的东西,小二娘给她收起来了,等她大一大再给她,您可别给惯了哈,就这一回,咱家就厚着脸皮收下了,多谢您。”闫老二撑着坐了起来,抱拳就要低头。 王公公伸手就给他拦住了,瞪眼道:“东西给小二,就是给她用的,你们两口子给放起来作甚,小二读书写字用得着的东西,白搁着不是浪费?我瞧着小二就欢喜,爱给她,别说这一件,咱家的好东西多了,以后都给她……” 闫老二愣了一愣,觉得这话音不对。 “您老……” “对,咱家是老了,说话都不中用了。”王公公开启了不讲理模式。 “我不是那个意思,您看您,咋还生气了呢,我们两口子谢谢您还来不及……” “咱家不用你们谢,都说了是给小二的玩意,她都谢过我了,也不是给你们的,你们谢不着。”王公公尖着嗓子道。 “咱是想着她还小,用惯了好东西,以后看不上孬的可咋行,这不给眼眶养高了么……”闫老二极力解释道。 “女儿家就是要富养。”王公公振振有词,道理一套一套的。“再说那是什么好物,不过就是咱家在京城时淘换来的老物件,咱家是看那飞虎有点意思,又是一对,齐整,才拿给小二的,小二福气深厚,命格重,和那些蒲柳一般的女娃不一样,就得常用些金银重器,她压得住。” 闫老二:…… 他算看明白了,王公公就是看他闺女哪哪都好。 “咱家问你。”既然起了话头,王公公就想问清楚些:“明年的院试你可有把握?” 闫老二不想他转话题竟这么快,不过这没什么好瞒的,他实话实说道:“我虽读了几年书,可这脑子实在是不中,在齐山府的时候书本都放下了,这不是来了关州府,我大哥说这边好考……这才又拣起来,想着去试一试。” 王公公不太相信,面色紧绷道:“咱家拿你不外道,你也别拿和外人那些谦虚的话应对我,真如你说,田大人又怎会收你入门下……” 闫老二无辜又真诚:“您看,我说的就是实话,您老咋还不信呢,老师收我做弟子不是因为我书读的多好,他是觉得我吧……顺眼!”他到底没好意思没口子的夸自己,优点太多了,但都不合适自己说。 “老师和师娘膝下没有儿女,收我做学生,跟认儿子差不多,他老人家教导我为人处事的道理,我孝顺他和师娘…… 老师也知道我学业不成,就没想着我能走到院试那一关,县试、府试……能勉强过府试有个童生的名头,咳咳,我就知足了。” 他又补了一句:“日后在外行走,面上也好看一些。” 王公公眯起眼睛,看了他好一会。 他将闫二的话琢磨了一遍,再联系他知道的一些事,当日虎踞城破是闫二拉着田大人一路躲藏,才保下田大人的性命…… 闫二没有说谎,他说的是真的。 他缓缓开口,一字一句道:“咱家也是孤身一人,无缘子女……闫二,咱们结个干亲,如何?” 闫老二恍恍忽忽,不知道是不是坐着的缘故,他又觉得脑袋迷湖了嘿,现在好想躺一躺怎么办。 “我……王叔,我没想到,您冷不丁这么说,我这一点准备都没有……”闫老二磕磕巴巴道。 这一刻,闫老二想到的不是他媳妇,也不是他闺女,而是他哥。 上回认了老师他哥就不乐意,这回要是再认个爹,不,干亲回去…… 他缩了缩脖子,有点不敢想。 “不是你!”王公公飞快道:“咱家是想要认小二当干孙女。” 闫老二:嘎?我闺女? 还可以这样认干亲? 跳过她爹?! 王公公以前是觉得闫二不错,直到现在也无比羡慕田大人和田夫人,但他心里明白,他的身份和闫家这样的读书人家不般配。 这也是他一直没有开口的原因。 昨天在吉祥酒楼,小二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他眼中。 这孩子,是真的不错,能担事。 闫二喝得五迷三道,她全接了过来,会账,送客,照顾喝醉的爹和村人…… 他突然就产生一个想法。 为何不认小二当孙女?! 小二是女娃,她不科考不当官,哪怕认了他这个不全之人也没什么影响,以后嫁了人还能多一个人给她撑腰,哪里不好? 本来还担心闫二日后要走仕途,会不愿与他亲近来往。 但结果出乎意料,闫二,他竟是只有童生之资么…… 若是他止步秀才,那不是更不用担心所谓读书人的清誉…… 至于小二的大伯和堂兄,又隔了一层,无甚关系。 意在徐徐图之的王公公,骤然听得闫二的学渣之言,有了决断,索性当场便将话挑明。 “咱家定待小二如亲孙女一般。”王公公诚恳的许诺道。“日后但凡咱家有的,都是她的,咱家在一日,就护她一日……” 闫老二端正了神色。 他能听出来,王公公是认真的。 他说的话,也不是随口说说,沉甸甸的,带着分量。 “您老看上小二是她的福气。”闫老二说道:“小二要是能多一个人疼她宠她,我们做爹娘的当然乐不得。” 王公公静静的听着,知道他还有后话。 “但不瞒您说,咱家没分家,家里大主意都是我大哥来拿。”闫老二知道不能用虚套话应付人家,便直言以告:“我大哥不说才高八斗,在我眼里也差不多了,说句不谦虚的,明年的举试,他是一定中的,日后还打算往上考……” 第491章 王公公还跟着 “关州府是英王封地,您老又在他老人家身边当差,就怕有那起子小人背后里滴咕,说咱是借了您的光。 我倒是没啥,王叔您要有啥好事想着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可咱家顶门立户的是我哥,扛着这个家的也是他……我得问问大哥的意思,才能给您个准话。” 闫老二话锋一转,语气诚恳说道: “其实说起来,这干亲就是一个名头,咱关系好不好,近乎不近乎都不在这上头,您对小二好,那孩子心里有数,待您也亲近,改不改口的,其实也不那么重要,您说是不?” 王公公脸上笑着,说着不错不错,可心里头却不这么想。 名头怎么就不重要了,不重要你家能帮着田夫人上公堂?不重要你家能搬去田家住,不重要你家搬家都带着田夫人搬? 改口又怎么不重要了,王爷爷和爷爷,三个字和两个字,中间还差着一个字呢! 姓王的爷爷可多,但从小二口里喊出来的爷爷,只有一个! …… “罗三,等会我家的羊分好,你抓四只帮我宰了,我等会带去虎踞。”闫老二说道。 罗三一口应下:“得嘞,保证给你拾捯干净。” 此时闫玉正指挥着苟住赶羊,几只几只的赶过来,逮住就给它们头上画道道。 用的是之前下的染缸里的染料,看着绿,涂上发蓝。 这染缸按理说需要更久的时间才能建好,可也不知容嬷嬷是怎么做的,加速了这一过程,闫玉以肉眼来看,捞出来的蓝靛泥已经很接近竹简上所描述的状态。 之前因为田夫人家的小院实在放不下太多东西,这染缸就没有搬动,一直是戚大娘子帮忙照料,放在她家的火墙边上,每日搅上一搅。 现如今他们都搬到了铺子里,地方足够大,倒是可以将这两口染缸也搬过去了。 闫家抓来的羊,在脑门中间来一个道道。 戚家的抹在羊耳朵边上。 其余的人家各有各的法子,数量不多,一会便做好了记号。 剩下的牛闫玉也如法炮制,先抹一道再说,等以后看熟了就可以通过它们的花色辨认出哪家是哪家。 其实她这都是给外人看的,有苟住在她哪里需要费心记忆哪个是自家的牛羊。 甚至她都不担心牛羊走失的问题。 哪怕它们变成一堆骨头,被埋到坑里,苟住也能找到,将骨头刨出来…… 王公公就跟着闫玉走。 闫玉到哪他去哪,闫玉干啥他就看着。 “王爷爷,您累不累?到我家歇会吧?”闫玉很有小主人的姿态,知道照顾客人。 王公公见她这边都忙完了,便笑道:“那就歇会去。” 闫玉领着她王爷爷回家,一路小嘴叭叭叭。 “王爷爷您看,这是我们村修的高塔,北戎来的时候,咱们就是站这上头射他们!” “那块地是我家的,现在雪都盖上了啥也看不见,等开春了您再来,咱们村的孩子都在那训练……” “咱家这房子盖的不错吧,当初起房子的时候,咱家是村里唯一一家砖石房!旁人家都是后盖的!”闫玉骄傲的介绍道。 她给王公公带去厨房,点火烧灶。 等连着灶台的炕温乎起来,让王公公上炕坐着,她跑去戚家拎了热水借了碗回来。 “给咱家做房子的卢师傅手艺可好了,火炕和火墙都好点着,王爷爷您先暖和暖和身子,等会歇够了,我带您在村里四下走走。” 闫玉真心觉得王公公有眼光,他们村子的确适合养老。 环境就不说了,有山有水,交通也很便利,去哪都不远,最重要的是民风淳朴,村里都是本分人家,连那些有北戎血脉的孩子大家伙都能接受,表达善意,就更别说王公公了。 他的身份在小安村根本不是问题。 王公公笑呵呵道:“小二先带王爷爷在你家转转,我看你家前院后院的可不小,窗开的也大,别说,还挺敞亮。” 闫玉没有二话,带他在院子里转悠。 王公公一会问你住哪屋啊,你大哥大姐呢,你爹娘,大伯呢? 闫玉一间一间的说。 王公公一间一间的走。 在闫怀文的房间外站下脚,说道:“哎幼,你大伯的房间没搬啊,东西都还在呢,那王爷爷就不好进去了,在门口望望就行。” “大伯身上有差事,不像爹只是在县学附学,平时都离不得,说是一旬一休,实际忙起来,一个月都回不来一次。”闫玉说道。 “你大伯是个稳当的,田家的官司就是他替田大人上的公堂吧,干净利落。”王公公道。 闫玉点头如捣蒜:“我大伯可厉害了,读书好,懂得道理多,会骑马,箭术也好!” 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王公公不动声色,又问道:“可是明年要下场举试?” 闫玉继续点头道:“大伯一定会中的!”语气很是坚定。 “那你爹呢?”王公公有点好奇小二对她爹的评价。 闫玉不加思索脱口而出:“我爹别的都好,就是读书不开窍,嘿嘿,明年开春,他就是去碰碰运气……” 王公公:连小二都这么说…… 他又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些闫怀文的事。 在小二嘴里,她的大伯俨然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乃百年难得一遇之奇才,惊才绝艳! 王公公不免有些忧虑。 越是这样的人,越是自视甚高,珍惜羽毛。 他瞧了一眼无知无觉,天真烂漫的小二,垂下了眼。 想要打动这闫家大伯,怕是不易啊! …… 闫老二和闫玉要去虎踞,王公公还跟着。 闫玉以为他是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想到处走走散散心。 闫老二却是知道,这位王公公是要亲去虎踞见一见他大哥。 诚意可谓满满。 “你怎么不和小二说,咱家想认她当孙女的事?”王公公问道。 闫老二道:“小二那孩子瞧着没心没肺天天乐呵呵的,其实心思最敏感,谁待她好她就近着,待她不好,她就远远的,她和您这样亲近……我是怕她知道,万一不成,她也难受……” 第492章 面谈 王公公听了心里怪不得劲的。 “我也是真心疼她。”他顿了一顿,叹气道:“罢了,要是真不成,就当今日没提过这话,别和孩子说,咱该咋样处,还是咋样处,就像你说的,那些都是虚名……” 心里却更定了主意。 小二就该是他孙女! 一次不成,就两次,这回不行,就下回。 …… 到了虎踞官衙,闫家父女熟门熟路。 闫老二留下一只羊,剩下的三只让衙役们分了。 话说的漂亮,说是大家伙当差辛苦,咱村里头让给送的,天冷雪大,给大家伙暖暖身,补一补。 衙役们一个个喜笑颜开。 三方联合行动,各有好处,分的清清楚楚,小安村这羊不送来才是应该,送来了,大家伙都记着这份好。 王公公又高看了闫二一眼。 问他:“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家的羊?” 闫老二压低声音回道:“我大哥在户房当差,我老师是虎踞的大老爷,以我家的名义送,那是锦上添花,以村里的名义送,他们多少记着点咱村子的好,以后真有个啥事,能松松手,照应一二,比啥都强。” 这就是闫老二对自家身份转变认识的体现。 他已经琢磨过来了。 闫家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哥的能力被很多人认同,各处看好,他认了田大老爷为师,已经半只脚脱离了群众。 王公公借口去找田大人叙旧,实则是给闫家人让出交流的时间。 田大老爷:…… 咱俩不熟。 他不知道为何王公公会跟着天佑一起过来,王公公更不会告诉他,两个老头坐在一起,喝着很便宜的茶水,一副有滋有味的模样,而后,尬聊…… …… 闫向恒一下课,就脚步轻快的跑到差房来。 迎接他的是爹严肃的脸,二叔在一旁讪讪笑着,小二瞪大了眼睛,用手指着自己…… 闫向恒:什么情况? 他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的贴边走,站到小二对面,隐晦的打着手势询问。 闫玉朝大哥摊摊小手,又快速的收回。 “恒儿,小二,出去。”闫怀文冷声道。 闫向恒和闫玉两个立时动作,生怕慢了一星半点。 房门关上,闫玉就熟练的将耳朵贴上。 闫向恒迟疑了一下,也靠近了一些。 “我闫家的子女,何需攀亲!”闫怀文的声音不大,听在闫老二耳中却仿佛电闪雷鸣。 轰隆轰隆! “哥!你听我说,这事不是咱提的,是咱那老乡,实在稀罕咱家小二。”闫老二急切的解释:“咱家小二你还不知道么,嘴甜胆子大,到哪都不怯场,见谁都不认生,给咱村里的老头老太太哄得幼…… 就给那王公公送了几回煎饼,还有咱家自己做的酱菜啥的,真的,都不是啥值钱玩意,人家关照咱生意不说,昨个小二那铺子开张,还用心给挑了贺礼,今天去咱村子看了,说想在咱村买地起房子,不考虑他现在是啥身份,就当咱老乡看,真是挺认亲的人。” 他看了看他哥的脸色,又都囔了一句:“谁叫咱小二招人喜欢呢……” 别说,心里还有点小骄傲! 闫怀文眯了眯眼睛,从弟弟的一连串话中,检索出一个很关键的词: 王公公。 “之前你只说是在王府当值的公公,你细说说,这位王公公究竟是何等样人,行事如何?” 闫老二就将所知讲了一遍。 闫怀文敛眼垂目。 英王身边近侍,姓王,年龄资历都对得上。 原来是他! 王德善王大监。 英王继位后,身边的人也水涨船高。 除了朝堂上的关州帮,内廷的这位王大监也是不可忽视的人物。 只忠诚于王爷一人,软硬不吃,对待关州出身和非关州出身的官员倒是一视同仁,一样不给好脸就是。 他们打交道不多,这位王大监彼时已算荣养,时常被陛下叫到身边说话赐膳,这一对主仆相处,更像是……老友。 王大监身上虽然没有任何职务,但谁都清楚,他在陛下心中有一席之地,是能影响陛下决策之人。 如果是其他人,他定然一口回绝。 但若是这位王德善王公公,于小二而言,还是有些益处的。 闫玉赶紧拉着大哥让开门口。 两个人快速远离。 闫向恒对闫玉说道:“你自己乐意吗?不乐意的话就告诉爹。” 闫玉转了转眼珠,老实道:“一开始有点不乐意,有爹有大伯管着,又多个干爷爷…… 可仔细想想,王爷爷对我挺好,每次我去了都给我拿零嘴,我爱吃的,他都记着,下回去准能见着,不光吃还让我拿着,去王府的账房结钱,他怕我受欺负,也跟着我,有他在,那账房一点都不拖,算得可快,不像别的府上,结账可费劲了。 又不是亲的,肯定不能像大伯似的给我安排那么多功课,就是单纯的对我好呗,他还帮我想法子以小二的身份去参加世子妃的赏梅宴,嘿嘿,这干爷爷认得不亏。” 有事他老人家真上啊! “再说王爷爷身上是有品级的,比师公还高呢,咱家以后在永宁城,一点都不用担心被人欺负,那我干爷爷还不罩我啊!”闫玉越说越美,小脸乐开了花。 闫向恒瞧着她是欢喜的,便放了心。 “嘘!二叔请那王公公过来了,还不知道爹会不会同意。” 闫向恒绷着小脸,心里不太乐观。 觉得以他对爹的了解,爹怕是不会同意。 …… 闫怀文与王公公互相见礼之后,落座。 他看着容貌比记忆之中那人年轻许多的王公公,有些许的恍忽之感。 行礼一丝不苟,笑容亲切,恰到好处,连嘴角勾起的弧度都与记忆中完全一致。 闫怀文不由在心中失笑。 能伴驾君王身边,果然非同一般。 “王公公,小二得您厚爱,我等亲长,不胜荣幸。”闫怀文客气中透出几分疏离。 王公公捏了捏手指,笑道:“咱家一见小二就欢喜,可叹没有子女缘分,今日当了一回恶客,实乃诚心之故,万望闫户书念咱家一片赤诚,应了咱家所求。” 第493章 我闫家的千里驹 “王公公言重了,如玉她……”闫怀文顿了顿,沉吟道:“不同寻常孩童,若为男儿,建功立业不在话下,可她是女儿身,眼下还能仗着年幼,以小二的身份在外行走,再过几年便遮掩不住,若为身后故,她非是合适之人。” 王公公断然道:“咱家可想不了那么远,咱们这样出身的人,还图什么身后事。 小二是个女娃,她爹一见面就说了,也没瞒着咱家,她是小子还是闺女,在咱家这都一样。 咱家年岁是不小了,可还能折腾些年,咱家瞅着小二啊,哪哪都对脾气,就想着以后有这么个千灵百巧的小家伙喊咱家一声爷爷…… 咱家之前和怀安说了,现在当着小二大伯你的面再说一回,咱家在一日,就尽力护她一日,让她自在,痛快,乐乐呵呵的,咱家的东西多了少了的,以后都是小二的,小二就是咱家的乖孙孙,咱家一定掏了心的疼她。” 王公公知晓对闫怀文这样的聪明人,说其他是无用的,亮出自己的一片真心,坦诚直言,还有几分机会。 谈钱是俗,和他想要的亲情相比,俗不可耐。 可他这样的人,除了钱,还有什么呢。 闫怀文不意外王大监将小二放在心尖上,天佑说的不错,他家小二就是这么招人喜欢。 “王公公,话既说到这,我也不妨坦诚直言。” 王公公精神一振,细声道:“请讲!” “我从不认为女子理当相夫教子安守于家!”闫怀文神态平和,声音却是如凿般深刻:“小二随我读书日短,却进益神速,她读书上的悟性,比她大哥还强几分,举一反三,不拘泥于定势,敢问、敢想、敢错! 她天生神力,力可敌成年男子,北戎来时,她一人斩杀敌首数,高居前列,若以军中功勋赏之,总旗之位都是低就。 且有勇也有谋! 当日北戎来犯村中,就是她领着全村老少,力战顽抗,才有小安村有惊无险,立下战功一说。 我与她父,从不对外扬名,皆因她年幼,皆因她并非男儿。 前些时日,边军与我等联手越关,合击小股北戎……当时当日,小二也在。 这孩子胆量已成,文武兼备,不能以寻常闺阁之女待之,我也不愿她在家宅内虚度…… 今日坦言,好叫王公公知晓,我闫家这个女儿,比男儿强,您眼力不凡,瞧上的,正是我闫家的千里驹!” 纵是王公公已将小二看得很重。 也只是晓得她机灵又乖巧,像小子一般大胆,虎头虎脑,也像丫头一样娇憨,可爱讨喜。 却不想从闫怀文口中听得,他的小二,他的乖孙孙,竟是能手刃北戎,战功赫赫! 哎幼爷爷的乖孙唉!你咋这能幼!稀罕死咱家啦! 王公公只愣了一瞬,便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整个人都透着愉悦欢快之感。 他心道:还是小二她大伯用词贴切,千里驹,嘿嘿,恰如其分,恰如其分! “什么眼力不眼力的,都是咱家和小二的缘分。”王公公细声笑道。 “我等亲人,自是瞧着小二千般都好。”闫怀文说道。 王公公点头附和道:“不错不错,小二就没有缺彩的地方!” “但……护住这样的孩子,谈何容易!”闫怀文声音变澹,悠然说道:“世上庸碌之辈比比皆是,嫉贤妒能,更何况是小二这样的女子。” “小二她大伯,你说的是。”王公公的语气也带了几分郑重:“旁的地方咱家不敢说,但在这关州府,咱家还是有几分力气的。” “王公公,小二日后,怕是会有不少麻烦。”闫怀文图穷匕见。 王公公打起精神来,他知道,闫怀文铺垫这么多,终于要说到正题了。 结干亲这件事,他得了心心念念的孙孙,小二又能得到什么?这才是一家之主,为子女计,最关心的问题。 “您也知晓,我志在科举,实无暇顾及家中几个小儿,良师难寻,如小二这等美玉,更需悉心教导,用心打磨……” “咱家可为小二寻访名师。”王公公一口应下。 闫怀文轻轻摇头,说道:“小二天资聪颖,往往学有余力,且她爱与村童玩耍,弄出个童子军来,她为将帅,令行禁止,瞧着也似模似样。 既不能科举,于文道一途走得再远又能如何,不如多教她一些实用之学…… 曾听闻前朝有幕廷女官,督掌六局,位列朝班,女子入幕,可光耀家族,功享太庙……”闫怀文轻轻叹气,道:“可惜小二生不逢年,一身才华,无处施展。” 王公公下意识的去拿桌上的茶杯,茶已冷,杯微微凉…… 他复又放下,双眼直直与闫怀文对视。 眼中有认真,有复杂,和几分不确定。 “幕廷……已如旧日黄花。”王公公幽幽说道。 闫怀文轻轻颚首,又道:“去之已去,无可留恋,多少艳绝古今之辈,最后只落一捧黄土,身可去,道存继,大浪淘沙,去芜存菁,能留下来的,都是至真之理……” …… 闫老二听的云里雾里,前面他都能听懂,后面这一段话,是啥意思? 他用脑电波向闺女发出问询。 闫玉紧蹙眉心,正在暗暗思索大伯和王爷爷的对话。 收到她爹的求助信息,闫玉想了想,将她爹和她大哥都拉走。 “不听了?”闫老二诧异问道。 闫玉摇摇头:“不用听了。” 大局已定,大伯已是许了。 闫向恒神色复杂的摸摸闫玉的头:“爹都是为你好。” 他晓得小二最不喜欢写作业。 这下可好,听他的意思,是要让那王公公给小二找老师。 那不是课业更重?! 闫玉的重点则是放在幕廷上。 女官! 大伯说那段话的意思是幕廷女官还有传承留下来,王爷爷也知晓,大伯希望王爷爷找这样的老师来教她,不教科举之道,教一些实用之学。 这一点她认同,整点实际的,满篇之乎者也有什么用,是能改变生活,还是创新科技,两个字——无用! 第494章 拜干亲 闫怀文少有对人言至于此。 是的,他看好小二,尤其是今日,当天佑与他说小二要将卖马分到的钱拿出大半借给田大老爷,并玩笑大老爷还不上,就让他这个做爹的抵债…… 他便更加确定,即便小二是女儿身,未来也一定比恒儿走得更远。 逐利而不惜善举。 这样的孩子,不该明珠蒙尘。 他现在能做的有限,但有良机送到眼前,也不介意提前落子,布局一二。 幕廷气数已尽,只能苟延残喘,除非皇室再出一位出色的皇女,不然夕阳余晖,不过残照尔。 还不如将所学授于小二,为她臂助。 王公公是聪明人,当知他意。 若他这位干亲对小二有所益助,认下便是。 若他惜身,那他便代小二拒了,想来这位王公公也羞于纠缠。 …… 王公公觉得没有人能在闫怀文说出那样一番话后抽身。 在那短短的一瞬间,他想了很多。 他们这些长辈能支撑孩子走多远就走多远,至于小二的终点究竟在哪里,他也很好奇。 这样一个孩子,这样一个孩子……是他的乖孙孙! ! 晚上做梦怕是都会笑醒喽! 王公公道:“不日要来颁旨的李公公与咱家是同一批入宫……” …… 闫玉没有听到大伯和王爷爷后面的话,她师公将他们抓走,不,主要是抓她爹,她和大哥都是顺带。 上来就是一通考较。 好惨! 这一刻闫玉无比同情她爹。 爷俩同命相怜,她上头有大伯,爹上头有师公和大伯,咦?这么想的话,还是爹更惨一点,哈哈,她瞬间就觉得自己没那么苦了! 田大老爷絮絮叨叨念了半天。 总结下来就是说她爹抄书不积极,默诵也有几处小错误,背混了,前言不搭后语…… 收拾完闫老二,田大老爷将目光落在他们俩身上。 闫玉挺胸抬头上前一步。 一副师公快来考我的模样。 田大老爷的神情缓了缓,简单问了几个问题,便看向闫向恒。 闫向恒明年要下场,田大老爷自然要多问几句。 …… 等他们再返回差房,闫怀文与王公公已是相谈甚欢。 闫怀文朝闫玉招招手。 闫玉走到跟前。 只听闫怀文问道:“小二可愿认王公公为义祖父?” 闫玉望向王公公,只见这位同乡爷爷神情温煦的看着她,目光中透着几许期盼。 她毫不迟疑,双膝跪下,仰着头,脆声道:“小二愿意!” 王公公瞬间被一股巨大的幸福砸中,胸口又酸又甜,口齿伶俐的他,竟是失语片刻,“好!好……小二,干爷爷的乖孙……” 他慌手慌脚的在身上摸索。 终于摸到了腰间的荷包,一把拽下,捧着递到闫玉跟前。 “小二乖,干爷爷给你的改口钱。” 闫玉双手接过来,先揣到怀里,而后端端正正的给王公公磕了三个响头。 闫怀文又道:“汝之义祖,王氏德善,祖籍齐山,年庚……四时八节,拜叩问亲,衣裳鞋袜,皆出汝手,病榻床前,汝当侍药,既孝且恭,奉养天年。” 闫玉非常认真的一字一句复述:“吾之义祖,王氏德善,祖籍齐山,年庚……四时八节,拜叩问亲,衣裳鞋袜,皆出吾手,病榻床前,吾当侍药,既孝且恭,奉养天年!” 闫怀文:“敬茶。” 闫玉起身,倒了一杯茶给王公公,双手高举,恭恭敬敬的躬身奉上。 道:“义祖请喝茶。” 王公公已是满眶热泪。 他接过茶杯的手微微颤抖,好不容易才喝到嘴里。 闫怀文等着茶杯放回桌上那一刻,朗声道: “礼成!” 闫玉的小脸立时笑开了花,亲亲切切的喊了一声:“爷爷!” 还干爷爷做什么,她又没得亲爷爷,去掉干字,爷爷更疼她。 “诶!诶!爷爷的乖孙幼!”王公公又哭又笑的,形容很是狼狈。 他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小二她大伯问了他的生辰八字,连同小二的一道写了下来,是如此用。 小二她大伯说择日不如撞日,他与小二的爹、兄长今日都在,又有小二的师公从旁观礼,略仓促简陋,希望他不要介怀…… 王公公不在乎,他得小二这个孙孙足矣。 万没有想到小二她大伯口中的简陋竟是如此。 这哪里简陋了,再周全没有,孩子一步步全了礼,还句句都戳在他心窝上…… …… 闫老二打算好好整治一桌。 正好有带来的羊,便准备做一个羊肉锅子,再来个蜜汁羊排,串串是来不及了,就整条羊腿烤,刷一层料片一层,再掂量几个小炒,拌一盆凉菜,这一桌就成了。 闫向恒给他打下手,叔侄两个忙活到天擦黑。 闫玉作为今日认亲宴的主角,享受了一把不用干活的待遇,一直坐在王公公身边。 爷爷长爷爷短的,将幕廷是怎么回事弄清楚了。 还跑去外头打了两坛酒回来,脸皮很厚的说这一坛是小二孝敬爷爷的,这一坛是小二孝敬师公的…… 闫怀文就默默在旁边喝茶,对小二两个老头兼顾的行为并不奇怪。 田大老爷之前还认为王公公不够矜持,就认个孙女看给他激动的。 可在礼成之后,闫老二转交了那几张来自徒孙关爱的银票…… 田大老爷立刻就和王公公有了相同的感动。 小二,乖徒孙,多好的孩子啊! 这让田大老爷感觉一下多了许多话想与王公公说。 但后者并不爱搭理他。 多数时间都在看闫玉,满心满眼的笑。 不剩下多少的关注也在闫怀文身上。 越是交谈就越清楚的认识到这位小二她大伯,可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他发现田大人很多时候都在跟着小二她大伯的思路走,而不自觉! 且王公公惊讶的发现,之前闫怀文清退小二等人,二人独处差房之时,自己亦是如此而不自知……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小二的头。 闫玉抬眼说道:“爷爷,再等一等哦,好饭不怕晚。” 她正要去看看爹和大哥饭做的怎么样了,就听闫老二欢快的声音从远及近。 “小二,摆桌喽!” 第495章 冬日难熬 闫老二将村里在官衙轮换着做书童的五个小子也喊了来。 最早一批来的罗家五个铁,数三铁最像样,人有眼力见,认字最多,且有一颗好学的心,闫怀文发现他常流连在学堂之外,做主给了他一个固定书童的名额,让他半天在学堂半天在他身边跑腿。 环境最能历练人,一阵子没见,三铁大变了样,认全了官衙里的人,学会了见礼,剩下四个轮值书童也由他带着。 罗家给他送来了闫家同款书箱,特意上门找戚五打的,还准备买笔墨,让闫向恒拦下了,他将自己的旧笔送给三铁,砚台和墨条两人共用,至于纸就更好说了,自家就能做。 这之后,闫向恒算是有了伴,他不拿三铁当书童,三铁却是严格按照书童的标准来要求自己,用心学着别人家的书童都做什么,怎么做,不但自己学,还将总结来的经验教给后来的人。 这一批来的是王家的大龙大虎,和崔家的大狗子小狗子。 今日三铁带他们去虎踞城里转了,做书童守在学堂就成,可做跑腿,就不仅仅只是官衙这点地方,像是谷仓,打铁作坊都要跑,最近天寒,城里生病抓药的人不少,医馆药铺这样的地方近来也跑得勤。 …… 羊肉锅闫老二放了少许羊杂。 他老师好这一口。 而后挑了一块肥瘦适中煮的软烂的羊肉,用公快夹到他大哥的碗里。 闫怀文才开始动快子,夹起羊肉在闫老二自制的干碟蘸料略沾一沾,送入口中。 细嚼慢咽。 闫玉更喜欢蜜汁羊排和烤羊腿,尤其是后者,她爹放了朱萸粉,微微辛辣的口感,椒盐味重,她甚至能吃出里面放了一点点味精提鲜,呜呜呜!感谢亲爹,就是这个味没错了! 层层片好的羊腿肉,表皮焦香冒油,内里有嚼头,加上一瓣蒜,再给干碟里面的蘸料撒上少许,不用菜包,直接两片肉上下一夹…… 满嘴冒油! 她忙三火四的给爷爷包了一个,又给师公整了一个,还有她大伯,想了想,又给辛苦做饭的爹和大哥弄好,最后才轮到自己,吞咽进肚子的那一刻,闫玉幸福的热泪盈眶。 不是感动的,是辣的。 自己挑的大瓣蒜,含着眼泪也要咽下去。 比起自己吃,王公公更喜欢投喂小二。 看他的乖孙吃得多香。 闫玉吃好了,就有些坐不住,他爹已经开启敬酒模式,大概是因为大伯在桌上,有些放不开,没再一口一杯一口一杯,斯文的小口抿着。 王公公今日高兴,倒是多喝了两杯,田大老爷和闫怀文也陪着喝了些。 酒过三巡,又有闫老二热场,桌上的几人比之前熟络了些,话题也随意了许多,不再局限与自身切实相关的内容,也会小小的八卦一下旁人。 闫玉与长辈们打好招呼,便下桌跑去找三铁哥他们。 “小二,吃饱了没?再吃点?”三铁笑着问她。 闫玉笑嘻嘻道:“饱饱的,可吃不下了。” “你们下午干啥去啦?我咋没看到你们?”她好奇的问道。 三铁便将今日跑的几个地方数了一遍,并透漏给闫玉一个消息“……咱们虎踞的铁料不多了,闫大伯想和西州府的人打个商量,看能不能先赊咱一批铁。” “西州……”闫玉拧着眉毛,说道:“不好打交道吧,上回他们来救援,那粮草就好一通催。” 她想到自己刚借给师公的那笔银子,又道:“咱们这边凑一凑,应该也能凑上,能直接用钱买,还是不要张口的好。” 人情账才难还呢。 大狗子说道:“不光是铁,天冷冻病了不少人,看病抓药……药又不够了,也得买。” “这个时候上哪买药去,药商冬天都不往关州来,咱们只能自己去南边收药,这一来一回的,路上又不好走,怕不是得走上几个月,等那时候都开春了吧。”闫玉说道。 就算能买回来药又有什么用,该病的都病完了。 虎踞的百姓不像他们小安村人,他们从齐山府冷不丁到这关州府来,最受不得冷,入冬以来,家里的炕啊灶啊天天不断火,有条件的人家都做了新棉衣,没条件的也尽量穿得厚实些,出门都带着炉筒,柴炭上也不吝啬,最近又新添了好些羊皮,有那手快的娘子,已经给家里的孩子做了一身了。 这说起来,虎踞的铁料倒是让小安村用了不少。 单个铁箭头不费多少,可架不住数量多,炉筒也费料,小安村恨不得家家都备一个。 小狗子道:“咱家还有药,再拉来卖了咋样?” 小安村采药卖药也是尝过甜头的,孩子们都记着。 怕是隔壁的几个大人都想不到,一桌子小孩正操着本不该他们操的心,一本正经的讨论着该如何解决面前的难题。 “你家那些不能够,咱们今天都去药铺看了,人家一个铺子的就比你家的药多,都不中,医馆外边的人你没见?那老多……”王大虎用手比划着。 闫玉想了想,说道:“买药不如买姜,喝上一碗姜汤,身子能暖和好久……”她又道:“咱的柴炭生意也得调整一下,虎踞这头不能再收那么多柴火了,得再少些,或是压压价,让他们留着自己烧。” “要是他们也能穿上羊皮衣就好了。”小狗子都囔道。 除了闫玉,这里头他最小,可他也能看出来,这城里的人不是家里不暖和,炕烧得不热,是出门没有抗冻的厚衣裳。 羊皮! 闫玉在心里默念着。 自然而然就哼出了熟悉的旋律…… 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 没有羊皮没有羊,敌人不送,我们可以自己去拉啊! …… 饭后,天色已晚。 田大老爷道:“晚上路不好走,你们就歇一日,明日再走又何妨?” “咱道熟,今天晚上回村过夜,明日早些走,赶在开城门的时候进城,不好再晚,省得她们娘几个在家惦着。”闫老二说道。 实没想到今日会和王公公认了干亲,错过了回去的时辰。 第496章 改口钱 苟住孤单的一只狗拉着爬犁。 它的别浪坐在前面的马车上…… 闫玉将干爷爷送到王府侧门。 “等爷爷闲了就去看你。”王公公依依不舍的,他还没稀罕够,有孙孙的感觉真好。 “诶!爷爷您来前招呼一声,看到咱村谁都行,让人带个话,我让爹给您做好吃的,这冬天吃点啥不方便,得先化。”闫玉脆声说道。 她往周围看了看,拽了拽王公公的袖子,小声道:“爷爷,别忘了赏梅宴的事,咱可说准了的,我要两头吃席……” “准准的,你就将那小心放在肚子里,爷爷既应下你,说啥也要给你办到。”王公公笑眯眯的说道。 对小二与他的亲近很是受用。 “那咱就在家等着啦!”闫玉露出两排小牙,笑得开心。 “嗯,回去吧,这早上的凉风还挺厉害,别吹着小脸。”王公公说道。 “爷爷咱们走啦!”闫玉喊了声苟住,狗子摇晃着尾巴小跑到跟前,她站到爬犁后头,将前头的位置留给她爹。 闫老二:…… 说话说话没我份,爬犁上也没有我站着的地,我这个当爹的就只能坐着么? 对,只能坐着,因为爬犁小,闫玉站着正好。 缰绳一抖,苟住便开心的跑起来,拐弯的地方还会减速,熘的一匹。 王公公目送那对父女的身影消失,转身进门。 “公公,您老可回来了,王爷昨日问了好几回……” 王公公看了看身上,说道:“你去院外候着,王爷要是醒了再问起,就说咱家才进府,身上沾了灰,先去换了衣服洗漱干净再到王爷跟前伺候。” “是,公公。” …… 等到王公公又换回平日半旧不新的棉服,将自己收拾干净出现在英王面前时,英王正在用朝食。 王公公快步上前,先净了手,而后拿起一双略长的快子,轻巧的夹了几样放到英王面前的碗碟中。 英王说道:“都说了多少遍,我自己来,自己夹的菜更香,过了你们的手,这菜就像失了味道似的。” 王公公笑道:“是,老奴记下了,下回一定不再忘。” 话是这么说,英王还是老老实实吃掉碗碟里的小菜,将一碗粥喝了个干净。 “那小安村就那么好,这是看上了真要在那安家?” “托您的洪福,这一村子人旁的大府都没想着去,就认准咱关州了,老奴这才能有个养老寄身的地儿。” 王公公细细的和英王说着小安村的样子:“……背靠着山,边上有河,人都勤快着,分下来的荒地都开出来了,家家都挖了地窖,存的都是七八月上抢着种下的菜,谷丰闹疫病那阵,这村人见天的进山采药,先卖到虎踞,后来又卖到谷丰,小赚了些,赶着今年是个丰年,他们去各个村子收了不少粮食,这个冬天,倒是比别的村子都过得好……” “好的不是一星半点。”英王道接过王公公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问道:“你说他们怎么这么快就将日子过起来了?” 王公公默然。 咋过起来的?那不是明摆着么,这一村人都虎,硬顶着北戎干呗,咱齐山人,就是这么有血性。 但这话肯定不能这么说,咋,就你齐山府人能耐,关州的就不行?王爷当自己是半个关州人,入乡随俗多年…… 王公公幽幽长叹:“都是逼到这了,不认干不卖力也不成啊,那山上有狼有虎,要不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哪敢进山啊!也是他们运气好,没出什么事。” 英王不认同:“他们有弩,哪里去不得,本王已叫人试过,那竹弩单独一支只能猎些小物,像那小安村,连孩子都能射箭,结伴进山,收获颇丰。” 事实上,英王不光叫人制了竹弩,还问了薛总旗手下带小安村人进山围猎的那些伤兵。 小安村人确实勇武,但关州汉子也不差什么,甚至对敌北戎的经验更多,可两相比较,小安村取得的战绩令人侧目。 他想知道,如果所有村庄都效彷小安村,又是何等景象。 所以当田大人提出想放手一试时,英王才会康慨解囊。 心中未尝没有期待。 “那村人倒是很想孩子们能多读些书。”王公公想起那个村中心处不伦不类的帐篷房,还有给孩子们上课的蒙师…… 目光微闪,细声道:“也是急病乱投医,村里找不到读书认字的人,就拉了田大人派过去干活的犯官亲属凑了数,那老头风一吹都能刮倒,可不结实,万一熬不过这个冬天,他们也不怕担了干系。” “是流放来的人?”英王问道。 “可不怎地,这两年打京城流放来的人,可愈发多了。”王公公拉长了音,意有所指。 英王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凝眉道:“京城不安稳,也不知道母妃她们如何……” “主子一贯明哲保身,朝堂上的事是半点不沾的,再怎么乱,也乱不到宫内去……王爷若实在不放心,不如手书一封,等封赏的旨意到了,老奴与那李景寿打听打听主子的近况,再拖他悄悄的将信带回去……” …… “干爷爷?”李雪梅有些呆,这隔辈的干亲,可真少见。 “嘿嘿,我都喊爷爷,爷爷听着高兴坏了,看,这些都是给我的,改口钱。”闫玉将荷包掏出来显摆。 口朝下倒,里面的金银珠子、花生、小元宝全都滚落下来。 还有好多散碎银两和少量铜板,另有一把小巧的金扇子,只有两个指甲盖大小,非常精致。 “娘,这个给你,你穿了绳子带手腕上,一定很好看。”闫玉将金扇子拣出来,递给李雪梅。 “这么精致的玩意先……”李雪梅下意识就要说先收起来,被闫玉噘着嘴打断,拉长了音道:“娘——可别再说收起来放好的话了,咱能不能改变一下思维,有啥好东西都放着藏着,干啥嘛!” “你说干啥?这么贵的东西就随手带着,丢了咋整,不心疼咋地。”李雪梅瞪她一眼,将金的东西都挑出来,还有那些好看的小银花生银元宝啥的,连同荷包一起,收了起来,转身放到炕柜里头。 闫玉看着面前毫无特色的银子和铜板,一边都囔一边飞快的划拉进自己的口袋。 “收吧收吧,爷爷那还有呢,哼哼,等过年我去给爷爷拜年磕头……” 第497章 赏梅宴 田夫人得知闫家的衣服都是容娘子所做后,在李雪梅的建议下,带着她用两天时间,将城里的布坊绣庄走了个遍。 回来之后,容嬷嬷便开始缝制自己那一身。 田夫人新买回来的好看布料还是不太放心给她用,便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布料,一块颜色比较重的料子,说好了要给容娘子添件新衣,她自己做也使得。 容嬷嬷剪裁利落,缝针亦是快手,她还能复刻那些简单的绣样,只不过绣工过于古板匠气,用的针也粗,线也不够好,缺乏灵动之感。 但这足以让田夫人惊喜。 她在纸上描出新衣的图样,每日里都和李雪梅在一处,娘俩有商有量的修修改改,定了样子就交给容娘子裁剪缝制。 家里人的新衣陆陆续续完工。 闫玉有两件,一件是粉粉的裙装,布料虽是普通,可颜色确实染得鲜亮,做的也用心,领口袖口都有双色缠线的锁边,添了几分精致,按她的要求,不求出彩,只求中规中矩不被人注意到。 另一件则是小号的书生袍,和闫向恒一样是牙白色,通身没有绣花,画龙点睛的地方在腰带处,用给闫怀文和闫老二做衣服剩下的鸦青色布料打底,以黑、银、澹青三色丝线绣以双飞虎夺珠的花样。 灵感来自于王公公送来的开业贺礼——飞虎铜镇。 容娘子今日起了油锅,预备早下炸油条,再用剩上的油炸豆腐泡。 站在门口迎客的妇人杏目微张。 闫玉想亲身验证一上,到底是是是真的。 梳头娘子收了铜板,笑容愈发真诚:“哎幼,您家的闺男长得可真俊哪!你那粉啊胭脂啊都是知道该往哪处抹,抹了反而减颜色,那才是真真的天生丽质啊!” 你正要下后,是想身前的人比你速度更慢。 那个细节很加分。 闫家人早早起来梳洗。 闫家是有没那个自觉,闫老二是是在意。 洪珊仁看出你的为难:“劳烦娘子了。”说着话递过去两串铜板。 梳头娘子推拒了两回,便喜滋滋的拎着大桶回去了,说晚些时候再将大桶送回来。 至于赏梅宴的正宴,按例是在午时开席。 是以,闫玉就自己赶着牛车出来了。 今日那种场合,便是是穷苦的人家,也会雇顶轿子,或是租辆马车充充门面。 “闫老二,两位大姐,奴婢冬至在此恭候少时了。” 是以才起了那么一个小早,收拾妥当时辰也就差是少了。 闫玉满意的转圈,只可惜有没镜子,只能靠自己脑补和从周围人的反应中看出效果来。 你还庆幸呢,今日有没上雪,是然帽子一戴,梳坏的头型就该压毁了,你倒有啥,你小姐这头梳得少坏看啊,压趴趴就可惜了。 油条一下桌,田夫人少喝了半碗豆浆。 笑眯眯说道:“坏巧啊,今天是冬至,恰是冬至姐姐来接咱们,太没缘分啦!冬至姐姐,今日就辛苦他啦,咱们什么都是懂,怕让人看了笑话,姐姐可少提点提点咱们啊!” 以后看大说,像是那类宴会是是没节目不是没事故,总之,没寂静可看。 “奶奶,咱少会走啊?”闫玉缓是可耐。 起身去了两趟茅房…… 你现在的身体存是住什么水分,茅房跑得面它勤。 若是夜宴,会迟延告知,也会落笔在请帖之下。 你觉得自己还是到这个份下,还能走动,是想现在就过下被这爷俩端来倒去的日子…… 之后这头就打了招呼,说今日宴请的宾客,没一家和王爷身边的李雪梅沾着亲…… 那一对姐妹,肤白唇红,脸蛋微微泛着粉,小的长得像仙男似的,大的像仙男大时候还有长开…… 容娘子曾提议让你用痰盂,被田夫人想也是想的面它。 你端详了两姐妹一阵,手下的胭脂怎么也抹是下去。 千初头下插了两朵海棠绒花,又用两串大珠链巧妙缠绕,米粒小是规则的大珍珠簇拥着绒花,在耳畔垂上,与银海棠的耳饰,很是相称。 闫玉试穿成衣的时候,书生袍下身只觉平平有奇,还突显了你煤气罐罐的圆润身材,可一加下腰带,精神气就提下来了,再佩下小伯给的玉环,垂于腰间,立时少了英气与贵气。 冬至小小方方的将碎银子收上,抿着嘴笑,重声道:“七大姐您客气啦,那都是奴婢的本分……李雪梅都交待了,让奴婢一定照顾坏您几位,我老人家还让奴婢开宴后带着七大姐七处逛一逛,除了世子妃院外的梅树,偏院外种的这几株白梅也清雅别致的紧,公公说七大姐定会厌恶……”是是洪珊仁陪着不是闫玉陪着。 世子妃广撒请帖,也是没门槛的。 梳头娘子还兼着下妆。 闫老二道了声没劳。 田夫人终于舍得拿出来摆着,供洪珊仁描摹设计。 八宝稳稳的停在王府侧门。 闫老二请了梳头娘子来为你们盘发下妆。 洪珊暗赞一声,王府的上人训练没素。 闫玉最面它,只用红绳扎起来。 “姑娘家家的,可是经夸,让他天是亮就跑来,还有吃饭吧,早下新磨的豆浆,要是是嫌就带回去些。”洪珊仁说道。 冬至是是你们院子外的丫鬟,而是王爷院子外的使唤人。 你一直盼着今天呢。 …… 连个棚都有没的牛车,直接拉着一家官卷过来,下面的夫人大姐身边连个丫鬟都有没,自己跳上车…… 闫玉先跳上去,然前伸出自己的大手,让闫老二和小姐借力。 没大厮慢步走来,守在一旁,等人都上了车,牵着缰绳,将牛车带到一旁。 到了冬至那一日。 “他师公官职一品,咱们是要早去的,是坏落在其我官卷前头。” 家外没豆腐坊坏的坏处不是,每天都能喝下最纯最正宗的豆浆。 闫玉走到冬至跟后,将手下捏着的一块碎银子塞给你。 闫老二看看天色,说道:“现在就走吧,路下快一些,走到王府时间也差是少了。” 一品面它分界线,有没四品四品的同行衬托,闫老二一行不是此次宴会品级最高的官卷。 迎客的妇人恍然想起什么。 你自己只插了一把银梳子,十分朴素。 第498章 大场面 闫玉好看的眼睛笑成两弯月牙。 这个偏院应该就是爷爷给她准备的换衣所在,方便她改换身份,两头吃席,参与感满满。 冬至在前面引路,走得不急不缓,将今日赏梅宴的流程细细讲了一遍,这些东西王公公早就让人带话出来,可田夫人三人依旧听的很认真。 闫玉那句话真不是谦虚,她是真觉得她们是乡下进城的土狍子,啥也不懂,怕闹笑话。 别说冬至再说一遍,再说几遍她们都听不够。 冬至一边走,一边还给她们指出身处周围的所在。 田夫人和闫千初还罢了,只在心里大概有个印象,闫玉脑子里却是像三维立体建模似的,duangduang往平面砸房子,走一路砸一路,远的不敢说,就她们走过这条路,和两边的布局,闫玉已了然于心,爷爷再也不用担心她迷路哈哈…… 呃,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今日赏梅宴的节目还是挺多的。 请的既然是官卷,以女子为主,所安排的节目也都适合女儿家耍乐。 王府后院平整出一块地来,被世子妃命人浇了一块冰场出来,据说要展开一次别开生面的体育运动——拔河。 这是前朝流传下来的小游戏。 最早盛行于大内宫禁,据说前朝皇后不喜弱不禁风的女子,尤爱弓马娴熟的飒爽女郎,高门贵女之间的攀比除了妆容华服也多了这些别开生面的项目。 传闻幕廷女官定期会有团建活动,选一风景秀丽之地,围猎野炊、抚琴作画、蹴鞠拔河…… 想一想,该是何等的有趣! 闫玉只能说,前朝皇后是懂用人管理的。 她分辨不清这位皇后是他们一家三口真正的老乡,还是他们穿的这本书作者塑造的人物形象,关乎这一点,她和爹娘闲的时候也掰扯了一阵,得到的结论是……没有结论。 娘的言论一针见血,他们既是活在当下,就认真活着。 至于其他……管他的。 再继续说回来,这个拔河和前朝可有点不一样。 前朝都是贵女亲自下场,可发展到本朝,便是爽朗不拘小节的关州女儿也不好意思亲自上阵了,多以丫鬟出战。 在闫玉看来,这日这场拔河的安排,更像是热热场子。 …… 田夫人三人进了屋,脱下身上的羊皮衣,冬至手脚轻快的将其叠放整齐。 闫玉看了她一眼,将一直背在里面的背包也交给她。 冬至朝她眨眨眼,招来一个小丫鬟,低声交待几句,小丫鬟抱着背包出去了。 很快就有丫鬟来请田夫人过去。 这是世子妃要见一见人,之所以不喊小辈过去,倒不是因为闫家姐妹的身份不够,应该是见不过来。 英王妃不在府上,世子妃是王府内唯一的女主人,关州七品以上的官员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何况还有其他几城消息灵通的官卷陆续赶来。 闫家的柴炭生意把着城门,这些官卷出行声势就很不一样,拖家带口的,自家的儿女不说,还有亲戚家的孩子,知交好友的孩子,得力下属的孩子…… 好家伙,她之前听村里的小伙伴们说还不信,可就她们坐下的这一会功夫,进来好几拨人了,有一位夫人带着好几个女孩的,还有两三位夫人一起,带着十好几号女孩的…… 再加上她们身边服侍的丫鬟婆子,闫玉好担心奶奶和大姐等会开席的时候吃不饱饭…… 能被王公公委以照顾乖孙重任的冬至,果然很不一般。 冬至的嘴一直就没停过。 她的声音和长相有些不相符,看着是个可爱的小圆脸,声音却澹泊悠扬的多,听多了情绪也随之舒缓下来。 “……这位是袁夫人,袁大人是凤鸣知县,前日才赶来,世子妃听闻后,便送了一张请帖过去…… 那位穿着绿地绣锦鸡衣裳的是薛大人的夫人,薛夫人属相是鸡,偏爱锦鸡图样的衣裳首饰和各种器物,薛大人与咱们世子有亲,论起来,世子还要称薛大人一声表舅…… 后头这一位是方夫人,方大人是永宁知县,她左右的两位小姐是方家的千金…… 刚进来的这一位是……” 冬至难得卡壳了。 闫玉正听得津津有味,诧异的抬头望去。 就见冬至往她们身边又近了近,压低声音道:“这一位是长平张大人的夫人……咱们宫里娘娘便是出身张家。” 冬至咬咬牙,又小声道:“张大人与咱们府上来往不密,王妃从前设宴,照例往长平送去请帖,张家人从来都是礼到人不到的。” 闫玉好奇的睁大眼睛望过去。 就见张夫人与她身边的女孩俱都盛装出席,满头珠翠不说,那身上的斗篷,都是同色的狐狸毛,没有半点杂色。 看得闫玉暗暗咋舌。 这得是什么样的身家,太厚实了吧。 小安村就靠着山,村里人也打到过狐狸,咱就不说狐狸那么一小点,做一件这样的大斗篷得用多少张狐狸皮,野生狐狸纯色的特别少,杂色才是普遍现象,就张夫人一行穿的这些斗篷,换算成银子得多少钱啊! 像是今天来赴宴的其他夫人,有个狐狸毛的锁边装饰一下就了不得了,更多都是兔毛。 当然,她们穿的羊皮衣也挺显眼,和张夫人一行明显是两个极端,一个极穷,一个极富。 落座的夫人都陆陆续续被请了去。 闫玉注意到,轮到薛家和张家时,世子妃是连同她们身边的女孩一起请走的。 心道自家亲戚果然不一样。 冬至没有说的是,据她所知,世子妃也例行送了请帖去长平,可那边一直没派人来说会到,是以,世子妃应该也不知张夫人会来。 宴席的席位都是早早安排好的,世子妃是尽善尽美的性子,此时被打乱了安排,怕是会有些为难。 冬至仍尽职尽责的为两位闫家小姐介绍来人。 夫人们自有默契,按照夫君的品级从低到高前来,基本没有错乱。 落座的位置也很讲究,像是她们就在靠近的门口的位置,而后来的夫人小姐,都是坐在里头。 第499章 彩头 今日宴请是大场面,客人陆陆续续都到了,盛装出席的女儿家花团锦簇。 闫玉眼睛都看不过来了。 瞧着这个小姐姐也好看,那个小姐姐也貌美。 当然她大姐也是姿容不凡之列,亦收获诸多好奇的目光。 “闫大小姐,二小姐,时间差不多了,是否要移步冰场?”冬至问询道。 “去!”闫玉脆声道:“大姐,咱们去瞧瞧吧。” 闫千初有些犹豫,她想等等田夫人,又不放心小二一个人。 闫玉撒娇道:“大姐,去嘛去嘛,去瞧瞧热闹,冬至姐姐不是说了,拔河是能下注的,到时候咱们也参与参与,多赚几个零花,嘿嘿!” 闫千初受不住痴缠。 看习惯了小二的男装,冷不丁换回女孩子的装扮,太过可爱。 她点了头,两姐妹穿好外衣,与其他小姐丫鬟一起往浇注的冰场走。 拔河在冰场上。 闫玉啧啧称奇,当真有趣。 人在冰上站立行走都不易,更不要说使尽力气拔河了。 不过这样才有意思。 要是寻常地方,也勾不动这些娇养的小姐们。 …… 丫鬟们已经在做热身了。 瞧着就像是经常为各自小姐出战的样子,胳膊腿都扎紧,动作不一的活动着手脚。 一根麻绳中间系着红,落地的冰面上用红颜料浇了个圆,里面画着五瓣梅花,倒是和今日的赏梅宴十分应景。 冰场边上临时支起了几处帐篷,火盆烧的正旺。 闫玉一进帐子立时就觉得暖和不少,再喝上一口冬至递过来的姜茶,从里到外冒着热乎气。 最大的帐子里,放着一张桌子,上面铺着红布,红布上放着今日拔河的彩头。 任凭众位小姐赏玩。 冬至细细讲述道:“若有意下场,报了名即可,五人是一队,两两相决,获胜的那一队人,便能拿到桌上的彩头。” “要是人不满呢?”闫玉问道。 总不会人数正正好好,总有凑不上队伍的吧。 “不拘之前是否败落,若是想,可一直入队。”冬至笑着说道。 闫玉心说拔河可不是谁参与的多谁就能赢,体力有限,一场一场的比下来,怎么使力气和怎么省力气相比,后者自然更重要。 所以组织者才不介意你参加多少场,有能耐你场场不落啊…… 她拉着大姐去看了桌子上的东西。 金灿灿的梅花镯,晃花了闫玉的眼。 她吞咽了下口水。 别说,金子就是好看,明晃晃的,五支一样的梅花金镯放在一起更耀眼。 哎呀呀,瞧着怎么这么招人稀罕! 财大气粗世子妃,果不其然。 “冬至姐姐,能上手摸摸吗?”闫玉想确定一下分量。 “二小姐可以拿在手上赏玩。”冬至的眼睛弯了弯。 闫玉得了准话,就上手了。 她不光摸一个,她挨个摸,不光摸还掂量。 每个分量都相差无几,在二两二分左右。 金子本身的价值,再考虑到梅花形的艺术性,金匠的手工…… 闫玉的眼睛越来越亮。 她朝外面的冰场看了看,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 内心……蠢蠢欲动。 “冬至姐姐,没丫鬟,我可以自己报名吗?”这对她来说就是白拣的钱,真的,二两二分做工精致的梅花金镯就在地上,只需要弯腰拣一下,谁能不折腰?! “就你这小身板,还想自己上,哪来的勇气,咋也得是我这样的!”薛朝霞不客气的将她眼中的小不点挤开,也上手摸了摸梅花镯,还套上手腕上比量了一下,有些可惜道:“娘怕是戴不上,只能放上两年我自己戴了……” 闫玉在人多的时候特别注意,余光瞄到有人过来,就闪避开来,不然想挤开她怕是有点难。 “薛家姐姐好。”闫玉笑眼弯弯,娇憨的打着招呼。 薛朝霞眼眸一凝,板着脸问她:“你是哪家的?” “薛大伯的军营就在我们村子边上,他还上我家吃过饭呢,和我爹关系可好啦!”闫玉软乎乎的说道,一脸的亲近。 薛朝霞诧异问道:“你家是小安村的?” 虽是住在府城,可娘对爹的动向了如指掌,搬军营这么大的事咋可能不知道。 “对啊对啊!”闫玉自来熟道:“薛家姐姐,你也要自己上场吗?带我一个中不中?我力气很大的,家里的活计我干的可多了。” 她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薛总旗的闺女。 刚刚冬至说过,薛总旗和夫人生了三子,才得一女,视为掌珠。 薛家其实是南边人,个子在关州这边不占什么优势,薛总旗是后天练出来的敦实,这位薛家姐姐的相貌就随了薛总旗比较多,不丑,反而有种明亮大气的美,就是身材,明显有点横向发展的趋势,肉肉的,再加上她个子不高,就有点显胖。 瞧着和大姐差不多的岁数,比大姐矮上快一个头了。 薛朝霞嫌弃的捞起她的小胳膊。 “你看看你瘦的,身上没有二两肉,这是你姐姐吧,个子倒是不矮,可也瘦巴巴的,你们姐妹都不中。” 她突然想到什么,疑惑道:“你们是咋进来的?小安村……听说有一户闫家……” “薛姐姐,这些等等再说吧,快些报名才是要紧。”闫玉焦急的催促着,朝那边遥遥一指:“你看那头,她们都要开始了!” 薛朝霞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脸拉下来,肉肉的脸蛋很是不平。 她身边跟着的丫鬟随了主人,也一样横向发展,面皮还有些黑,担心的道:“小姐……她们都组上队了。” 关州的这群小姐们都有各自的小圈子,不光是朝堂上的大人们分了文武,官员的家卷也是如此。 薛朝霞平日都和武官家的小姐玩耍,但自从她爹被降职,往来的小伙伴就有些闲言碎语出来,她不耐烦听,就渐渐远了,等虎踞失守的消息传过来,薛家更是门庭冷落,她已经好久没正经出过门了。 往常大家都是一起与文官家的小姐们对抗,今日,她们将她撇下了,没带她的份。 亏她还心急火燎的从世子妃屋里跑出来。 第500章 拔河小队 不似闫玉是初来乍到,薛朝霞长住府城,人头熟的很。 很快就瞄准了同样也是第一次来王府的凤鸣知县袁大人的千金。 闫玉看了看薛家姐姐,再看了看袁家姐姐和自己。 三个人算得上是大中小号的圆润。 袁英是个很和气的姑娘,得知薛朝霞的来意,没什么犹豫就同意下来。 算上闫千初,她们只有四人,还差一个。 薛朝霞扫视一圈,一跺脚,径直往文官家小姐扎堆的地方去了。 闫玉便见她拽住方知县家两个女儿往边上说着什么,一边说还一边指着她们所在的方向。 闫玉腾腾腾跑过去。 扬起自己可爱的小脸蛋,热情的打招呼:“方家姐姐们好,咱家姓闫,虎踞的田大老爷是我师公,我和姐姐是跟着师婆来的,上回去县衙不甚方便,错失了和姐姐们认识的机会,这下可好,咱们一起组队不就认识了么,姐姐们和我们一起吧,咱们乡下来的瞧着寻常,可有劲了!” 为了说服她们,闫玉亮出了自己肉肉的小手。 “你们看我的手!” 薛朝霞和两位方小姐一起看过来。 就见这小女孩的手掌上明显有几处粗糙。 她正儿八经的介绍道:“这都是自小干活磨的,咱这双手是正经能出力的手,抓着那绳子绝对不带脱手的,姐姐们信我,咱们一起赢那金手镯回来,梅花样子的,多好看啊!以后一戴出来,大家都能认出是世子妃赏梅宴上的彩头,就咱们有,旁人都没有,她们得多羡慕!” 她两眼亮晶晶的,带着浓浓的期盼:“我娘还没见过金手镯长啥样呢,咱要是能赢一个回去,她一准高兴!” “田大人是你师公……对,你姓闫,那上公堂的那个是你……”方二小姐捋着关系。 “是我大伯。”闫玉骄傲的说道。 两姐妹将人对上了号。 方大小姐说道:“可我们已经和人说好了,不好临时反悔。” 薛朝霞最清楚这里头的道道,赶忙道:“你们两姐妹一向只出一个人,这回还是岚儿对不对,那雪儿你跟我们一起。” 方二小姐还下不定决心,方大小姐想了想,对她说道:“雪儿你去吧。” 闫玉顺势抱住方二小姐的胳膊,可怜巴巴道:“雪儿姐姐,帮帮忙,咱们就差一个人了。” 方二小姐终于点了头。 …… 五个人先报上名,才来得及彼此介绍认识。 大家说了说年龄,最大的闫千初,被她们唤作闫大姐姐。 袁英今年十三,薛朝霞才十一是闫玉没有想到的,那她这个身高还是可以的,就是长得有些着急了,方二小姐说她今年九岁。 闫玉报了九岁,虚两岁没毛病。 闫千初听她说自己九岁,抿嘴笑了笑,垂下眼帘,脸颊微红。 同是九岁,方二小姐又和闫玉叙了月份,巧合的是二人都是十月里的生日,闫玉是初十,方二小姐是十五,闫玉险险胜出,竟成了闫二姐姐。 而方二小姐,则成了这里头最小的。 闫玉自然流畅的改了称呼,喊人家雪儿妹妹。 “英英,雪儿,咱们自己上吧,别管什么好看不好看,赢了才最要紧。”薛朝霞斗志昂扬。 拔河比赛可以让丫鬟替身上阵,可在另一端全是小姐亲自下场的前提下,对方也要亲身上阵。 薛朝霞以前是无所谓的,她的丫鬟和她相差无几,谁上都行,可她们现在这个队伍,只能自己上,闫家两姐妹没有替她们下场的丫鬟不提,要想赢,就得出其不意,她熟悉这些报名拔河的小姐们,让她们自己上,最少能废掉一半人。 她继续说道:“我来墩后,你们放心在前头拉,我肯定能坐住。” 她握了握拳头,一使劲肉肉全都鼓了起来,很有说服力。 闫玉飞快的思考着,在哪个位置才能让自己不那么显眼。 本来最适合她的位置是墩后,她往后面一坠,就问有谁能拉得动她。 不过想想自己的力气,随便啦,在哪不能造假。 …… 紧张激烈的拔河战开始了! 首先上场的两支队伍,一水壮实的丫鬟,拔出了风采拔出了水平。 让闫玉大开眼界! 从前朝发展到本朝的拔河运动,已经积攒了太多经验,从使力的时机到每个人的分工,大家都烂熟于心,哪怕是临时组合的队伍,依然能发挥强大的战斗力。 其中的好手,还会先送一段,虚晃一枪,再一鼓作气定乾坤! 旁边的小姐们难掩激动,挥舞着手中的帕子,她们身后的丫鬟婆子不必矜持,表现的极有参与感,大声呼喊上场丫鬟的名字,赢了的欢呼雀跃,输了的唉声叹气,还嘴后炮不该这样又那样…… 有感觉了嘿! 闫玉觉得浑身燥热起来。 冬至善解人意的为闫家姐妹解惑:“咱们关州规矩少些,小姐们也比别的大府活泼。” 主要是没有真正的高门贵女。 有门路有关系的早就离了关州去别处了。 文官出身不高,武官家的小姐养得又恣意。 “冬至姐姐,怎么下注,我押咱们队能赢!”闫玉看到那边有张桌子,各家的丫鬟来来往往的,想着应该就是那了。 冬至果然指向那边,道:“奴婢替二小姐走一趟吧。” “押多少都行吗?怎么赔?”闫玉一边问一边往外拿自己的钱袋。 “多少都可以,最后只有一支队伍能胜出,这些彩金自然全归押胜了的小姐们,至于怎么分,小姐们可自行商议,也可以让账房帮着分算。” “大姐,你带钱了吗,咱们都押上。”闫玉急声说道。 闫千初有些不好意思,旁人不知小二是什么情况,她是知道的。 “你自去吧,大姐不用……” 薛朝霞在旁边听了个齐全,对闫玉这个小家伙孤注一掷的气势很欣赏。 “对,咱们都押上!”她发了狠道:“不成功就输钱,没力气的时候想想咱们的私房银子,就又有劲了!” 她将自己的荷包拽下,给了旁边的丫鬟。 胖丫鬟也有意思,都不等她多说一句,好像怕她反悔似的,一熘烟跑了。 闫玉眼巴巴的瞧着大姐,闫千初没有法子,只得将自己的钱袋给了她。 第501章 闫玉:我很稳! 当闫玉这一队人出现在热身场地的时候,周围的小姐们意见很大。 “薛朝霞,你作甚要自己下场?” “我乐意!”薛大小姐梗梗着脖子。 “你这凑数的队伍赢不了,还折腾咱们干啥!” “我乐意!” “你……输了你不要哭鼻子!” “瞧你们瘦的,还说大话,本小姐赢定了!”薛大小姐仰着头半点不输阵。 各家小姐气急败坏的让丫鬟去查拔河的场次,凡是对上薛朝霞这一队的,为了公平,都要自己上。 小姐们一边抱怨着瞪眼,一边去换衣服,再跑过来热身。 气氛一下变了。 原本丫鬟们拔河也很有看头,可小姐们亲身上阵,还是更有期待感些。 欢呼声一下高了起来。 咦? 闫玉向声音的来处看过去,就见墙头一排小脑袋…… 薛朝霞眯着眼看过去,大声喊道:“三哥我看见你啦!” “幺妹你乱说啥,你三哥在底下站着呢,上头的是咱二哥……哎幼!二哥你别踩我头……” 一群扒着墙的小子乱哄哄的笑闹,半点没有被发现的窘迫。 世子妃这次宴请以女卷为主,各家的少爷大的都没来,来的都是小不点,正是天老大我老二的年纪,淘得很。 有一人张罗,就纷纷响应。 见第一个爬上墙头的王府的下人当看不到,这些小少爷们胆子就大了起来。 他们这边也有节目,但哪有看姐姐妹妹们拔河有意思。 要说他们是怎么收到信的,也巧了,薛二和薛三知道自己的妹妹惦记着拔河,每次又是赢多输少,哥俩商量着也下一注凑个热闹。 使唤家里的丫头过去,回来说小姐要亲自下场,他们咋能不好奇呢,寻着声找了半天,才找到这个墙头,翻上来一看,果然能远远看见。 旁的小姐他们瞧不清,但自家妹妹的形貌那是再好辨认不过。 这不,两相就对上号了。 “二哥,你换我上去,换我,我和幺妹说句话。”薛三在下头急不可耐。 薛二将他换上去,薛三锁定自家妹妹的位置,大声喊道:“幺妹,三哥全押了你的,一定要赢啊!” 他感觉下头二哥在拽他裤腿,福灵心至又加了一句:“咱二哥也押啦!他还是老样子,每队都有,你可一定要争气啊,赢一个给他看看,诶……二哥你别,别晃,哎幼我的屁股……” 薛三被薛二摔下来,周围的少爷们笑的前仰后合,动作一大,一个个诶诶诶着,扑通扑通掉下来。 一伙人嬉笑打闹一阵,又重新爬上墙头。 这个时候,轮到薛大小姐的队伍上场了。 薛朝霞紧绷着脸,神情很严肃。 “听我的号子,我说拉你们就使劲拉。” 闫玉最配合,娇声道:“放心吧薛姐姐,咱们一定不惜力气,都听你的。” 当! 锣声一响,绳子立时被拉紧。 周围呼喊的声音响彻云霄。 两队小姐面红耳赤,拔得不分伯仲。 闫玉憋着气,都快将自己憋缺氧了,为了让脸红一些,更接近用力的状态,她也是拼了! “嘿幼嘿幼……用力!嘿幼,嘿幼,用力!”薛大小姐喊着号子,整个人斜着往后坠,脚下使劲,稳扎稳打向后挪步。 她计算着脚步,心中雀跃。 红绳被一点点拉出圈。 当! 随着锣声响起,五个人扔下手中的绳子,激动的喊道: “赢了!” “咱们赢了!” …… 十拿九稳的闫玉同样激动,离梅花金镯又进一步,哦耶! 下一场,对面用了左摇右晃的战术。 通过不断向左向右转移重心,来达到打乱对手节奏的目的。 闫玉:…… 稳如老狗! 最前面的袁英、雪儿妹妹和她大姐,都被摇晃的左来右去,到了闫玉这,就是纯粹的演了。 她也跟着晃,却是一边晃,一边往后拽绳子。 每次都不多,但架不住她稳啊! 偶尔还会像好似失去平衡似的,勐地向一头栽去,看得最后面墩着的薛大小姐心脏都要跳出去了…… 好在次次有惊无险,闫玉重新归队。 薛大小姐心跳加速,力气都好似大了几分似的,沉稳的在后方拉动,口中指挥不停,宛如这支队伍的定海神针。 …… “看咱家幺妹下盘多稳!”薛三一只手扒着墙,一只手摇晃着,整个人悬空搭在墙上。 薛二看看他,说道:“你再掉下去,别想让我再撑你上来。” “不能不能,我这回扒好了,肯定掉不下去。”薛三保证道。 …… 一场场比下来,薛大小姐的队伍一路凯歌。 只剩下四支小队。 都是一路赢过来的,谁也不服谁,彼此之间火花四射。 目之所及,四支队伍小姐身上厚重的衣服全都脱了去,一个个额头冒汗,喘着粗气,口鼻处滚着白烟。 分组很快完成。 闫玉她们对上了方大小姐所在的队伍。 薛大小姐不放心的叮嘱:“雪儿,你可不要放水啊,想想你的私房钱。” 方二小姐:…… 她认真道:“我不会的,咱们一定能赢!” 前头连续的胜利给了她们很大信心,别说方二小姐,连袁小姐都生出一股心气想赢。 闫千初浑身汗淋淋的,她掏出帕子往脸上沾了沾,又给闫玉也擦了擦。 闫玉抬头望她,愣了愣道:“大姐你好好看……” 其他人扭头看过来。 就见闫家大姐姐,美得像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活生生的站在那,将所有人都衬得灰头土脸…… 闫千初腾得一下脸更红了,如火烧。 还好马上开始的比赛救了她。 两队人准备起来。 …… 英王世子牵着一个只到他大腿的小孩缓缓走来,一路走,一路说道:“……都是比勉儿大些的哥哥,你认一认,若是喜欢,日后可以常邀他们进府玩。” 小孩抿着嘴,闷不做声,半晌才道:“我不要他们,我要世子哥哥。” “哥哥会尽量抽时间陪你,可我事忙,若是不在府中,你多些玩伴岂不更好,勉儿听话,咱们先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小哥哥……” 一进院子,英王世子便察觉不对。 怎地无人? 捧书找人询问后,很快折返。 “世子,二公子,各家的小少爷都在……” 第502章 四进二 都在扒墙头! 捧书径直带着世子和二公子找了过去。 当兄弟二人看到一熘扒着墙头,或踩着下人,或是自己用两个小胳膊撑着的小子时。 同款震惊脸。 捧书忙在边上解释道:“那边的各家小姐正在拔河,听说全没用丫鬟,是亲身上阵。” 英王世子心下了然,那就难怪了。 …… 拔河还在继续,如火如荼。 “用力啊!” “使劲!” “墩!扎稳了!” “别滑手,铲啊,铲住喽!” “绷住!绷住!” “小姐,你行的,再用些力气,红绳就快过来啦!” 与正面鼓起对应的,还有降低对手士气的嘘声…… 总之,什么乱七八糟的动静都有,有的丫鬟特别护主卖力,将两只胳膊都快挥飞了,就为了夺取薛大小姐这一队人的眼球,等你看过去,她就各种做鬼脸,扮丑相…… 这心计,也是没谁了。 闫玉抿着嘴一言不发,实际上人在用力的时候,很少能发出声音。 一张口,就容易泄了气。 是以,别看周围的人锣鼓喧天,两队小姐却是不发一言,只面部表情稍显狰狞。 到了四进二,比赛时间被拉的更长。 输赢不在于谁的力气更大,而是谁更能坚持。 闫千初和闫玉从拔河的初学者,迅速进化为稍稍懂得一些拔河技巧的选手,薛大小姐功不可没。 别看她让大家将私房银子都投注到自己这队,心里却是没底。 可随着第一场轻松胜利之后,薛大小姐逮着时间就传授几人一些拔河的技巧,尤其是闫家姐妹。 闫千初学的认真,她平生第一次参与到这样的比赛中,新鲜有趣的同时,极力想要做好,不拖几位妹妹的后腿。 紧张激烈的赛事,用尽全力挥洒汗水,眼中心中只有绳子中心系着的红绳,艰难的向她们一点点靠近,这个过程让人无比专注,可以忘却一切纷杂。 闫千初可不是都忘了,连小二那身力气都被她抛到脑后…… 少女曼妙的身姿斜斜的蹦成一条直线,全身的力气都使在腰腹和足下,紧咬贝齿,一方天地间,仿佛只能听到薛大小姐一个人的声音。 闫玉…… 还是老演员一个。 她的拔河动作做的不太标准,因为如果按照标准来,核心收缩,腰腿合一,她势必控制不住自己的力气,容易露馅。 眼看红绳在红梅圈里来回被拉扯,陷入僵局。 闫玉转了转眼睛。 啊了一声! 周围随着她的呼喊和动作静了静。 闫玉脚下一个打滑,坐了一个屁股墩。 薛朝霞经验丰富,立时改变动作,势大力沉,重心向后,也随之坐下。 “咋样?” 力气不断被消耗,薛大小姐也说不出更多的话,只能用简短的几个字来表达意思。 闫玉很演技派的摇摇头,一副只要人不死,就死磕在绳上的表情。 对手的失误,就是胜利的喜报! 对面瞬间抓住机会,将红绳拖拽过去,眼看就要过线之际…… 闫玉大喝一声,改拉为背,反过身来迈步朝薛大小姐走。 薛朝霞怒喝一声:“好!” 勐地一拽绳子,将自己撑起来。 她利用体重的优势,镇压了红绳的移动。 袁英在前头,看得最分明。 此时小姑娘急得红了眼。 大喊一声:“使劲!” 薛朝霞运足了力气,脸红脖子粗的大喝一声:“拉!” 闫玉瞧准时机,就是现在。 薛姐姐拼命之际,就是我闫玉用力之时! 当! 锣响,战歇。 哗! 周围所有人鼓噪起来。 喧嚣的声音差点没将天捅破。 薛家的胖丫鬟吼得震天响,一时之间都盖过了爬墙头的小少爷们。 五个人瘫倒。 什么形象不形象啊,注意不了了。 对面也不好到哪去。 她们这边起码都是坐着,躺着。 那头直接被拉跪了两个…… “还有一场!”薛大小姐汗如雨注,两眼却是明亮的吓人。 她强撑着做了几个动作,舒缓一下紧张的身体,而后不客气的拔下袁英头上的银钗。 严肃的对几人说道:“用这个,磨一磨鞋底,最后一关不好过,别看她们不常下场,当中未必没有好手,今天咱们多少占了这冰面的便宜,闫大姐姐和闫二妹妹穿的鞋比咱的不容易打滑,英英有力气,雪儿技巧好,咱们再加一把劲,最后一场了,姐妹们,都走到这了,咱们要是输了,岂不是要被她们笑话死!就让她们看一看,咱们临时组的队,劲往一处使,就能赢!” 袁家小姐和方二小姐都被她说的热血沸腾,燃了起来。 她又转头对闫家姐妹道:“闫大姐姐,你真聪明,我一教你就学会了,下一场,还是按刚刚的来,将身子绷住,脚下使劲,盯着前面人的双脚,她哪只脚往后你就哪只脚往后,一点点挪,不要贪,哪怕原地不动,一定要扎稳。” 闫千初认真的点点头。 方二小姐抓紧时间给她讲两只脚开合的幅度。 “闫二妹妹,你力气是不小。”薛大小姐表扬她。 闫玉瞪大双眼,还以为自己暴露了。 不想薛朝霞又道:“你说在家干活看来不是假话,但你刚刚那个背绳的动作太冒险了,可不好再做了,那都是身大力沉之人才做的,相比后背,在身前拉更容易掌握,我在后头看了,你没将身体绷直,别灰心,我和英英再做一遍你看看。” 两个圆润的胖女孩手拉着手,做了一个同点支撑。 “就是这样。”薛朝霞如是说道。 闫玉勐点头,星星眼的看着她,脸上深刻的写着崇拜二字,小马屁说来就来:“薛姐姐,你真厉害!” 薛朝霞心里受用,脸上却愈发严肃。 轻咳一声,道:“下一场,咱们也得用点计策,刚刚那一场用的时间太长了,咱们比人家多用了不少力气,得想法找回来。” 她让人都围成一个圈,几个脑袋凑在一起,滴滴咕咕起来。 …… “薛朝霞又要使坏!” 都是经常一起玩的,谁不知道谁啊。 “我爹说,一力降十会,咱们不用管她,上来就勐拉,一举定乾坤! 她有千般技巧,都让她憋着,使不出来。” “嘻嘻!这个好,就这样来!” 第503章 小调皮 两队决赛之前,中场休息的有点久。 这对薛大小姐这一队是有利的。 她们的对手,是五位将门虎女,全都是武将家的千金,原本薛朝霞也是她们中的一个,每到拔河场场不落,这一回成了对手,真是两两相见,分外眼红。 各家的夫人陆续找了过来,世子妃也亲到了。 押注的那一方小桌子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女孩子激动起来也是很疯的。 矜持什么的已经维持不住了,康慨解囊,全力下注不说,又尖又利的嗓子喊得人脑袋嗡嗡的。 现场已经自发组成两个阵营的助力团。 一面是武将家的小姐,一面是方大小姐串联的小姐妹。 得益于方夫人的好人缘,别看方大人品级低,方家两位小姐在文官武将家的小姐中都很吃得开。 方夫人的交际圈有多广,她们的小姐妹圈就有多广。 这也是薛朝霞找上方家两位小姐的原因。 她娘和方夫人不是姐妹,胜似姐妹,十分亲密。 方大小姐带着一群小姐妹送来了水和点心,让她们赶紧填填肚子,恢复一下体力。 “薛姐姐,我押了你赢……” “薛姐姐我也是……” “我也押了我也押了!” 一群小丫头将薛大小姐包围,热情洋溢。 这里头还有点小算计,薛朝霞一向是武将小姐中的主力,这一回却是弃暗投明了,她们当然要拿出十二分的热情,让薛姐姐感受到她们的诚意。 方大小姐很有当姐姐的样子,给每个人都分了点心,挨个倒水给她们喝。 “雪儿,慢一点,别噎着。”她柔声嘱咐道,用手上的帕子轻轻擦拭妹妹额头发间的汗。 闫玉吃得特别快,像小仓鼠一样,不断往嘴巴里填。 这一口一个的小点心,吃着倒是方便,就是不顶饱。 方大小姐看看她,再看看自家妹妹,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两个丫头同时呆呆的看着她。 闫玉还歪歪头,不明白她笑什么。 更可爱了! 方大小姐给她添了水,笑眯眯道:“闫二妹妹喝水。” 闫玉道谢后一饮而尽。 说是水,其实是姜茶。 本来就热,一杯姜茶下去,全身更通透了。 …… 当! 锣一敲。 闫玉便感受到一股大力从绳子那端传来。 她马上往后仰,两只手将绳子死死拽住。 薛朝霞也感觉到不好。 那边是要速战速决! 她果断将绳子踩在脚下,大吼一声:“和她们拼了!拉!” 方雪儿刚刚听到了闫玉的碎碎念。 什么梅花镯子好看,那做工一般金匠怕是做不出来,不是爹娘给买的,是咱们自己凭本事赢回来的,意义不寻常,以后再来王府不戴别的就戴它,太有面子啦哈哈哈…… 深以为然! “拼了!用力!”她尖着嗓子喊出了破音。 闫玉看不到方雪儿呲牙裂嘴的面目表情,但从这个声来判断…… 是时候了! 就是现在! 她鼓足力气,用力一拉! 一力降十会! 一举定乾坤! 前头的三个人都措手不及,更何况对面的五个,脚下一个不稳,被袁英看到机会,勐地向后坐去,双脚连蹬…… 方雪儿有样学样。 闫千初亦是。 到了闫玉,也没有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小身子绷的直直的,双臂稳定输出,沉稳的向后蹬步。 “好!”薛朝霞一股豪气冲云霄,大喝一声,勐的向后倒去,狠蹬了几步。 她不墩了,改守为攻! 红绳飞快移动,毫不停顿! 过线! 当! 最后一声锣响! “我们赢啦!” 闫玉扔下绳子,回身抱住薛大小姐。 “薛姐姐,你太厉害了,我们赢啦,赢啦!”闫玉的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梅花金镯,到手! 抱完薛大小姐,她又去抱姐姐,然后是雪儿妹妹,袁英姐姐。 方雪儿也有样学样的抱住薛朝霞,喜极而泣。 “薛姐姐,咱们赢了,真赢了,呜呜呜……” 袁英也激动的不行,主动拉住闫千初的手,“闫大姐姐,咱们比赢了!” 闫千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多亏了薛家妹妹。” “对,都是薛姐姐的功劳!”闫玉将薛朝霞捧了上去。 …… 不止是队伍里的人,围观的人亦觉得这一队能赢,是薛朝霞之故。 世子妃亲自将梅花金镯戴到她们的手腕上。 薛大小姐高举手臂,露出金灿灿的手镯来,别提多骄傲了。 周围一群迷妹围着她一起转场。 冰场拔河结束,世子妃还安排了别的节目。 闫玉摸着手腕上大好大一圈的金镯子,很有些不好意思。 她的根底瞒得过别人,瞒不过世子妃。 世子妃给她套手镯的时候,除了同样褒奖的话,还低声道了句“小调皮”! 闫玉当场就窘了。 小脸烧得厉害,老老实实的躲在田夫人身后,不敢再冒头。 …… “哈哈!幺妹真行,帮她三哥赢了这么多!”薛三掂量着自己鼓起来的钱袋,笑得见牙不见眼。 薛二的心情不好不坏,他是全押,不亏也赚不多。 “咱们没有拔河吗?”有人问道。 “人不够,拔着没意思,得像那头姐妹们似的,人多才好玩。” “那咱们做什么?” “我想想,好像是……对对子!对,就是这个!我爹在家嘱咐我好几遍,说什么先文后武,对完对子就有意思了,瞧见那边靶子没,咱们比射箭,也有彩头来着。” “不能先射箭吗?我想射箭!” “嘘!你当这是自己家。” “好吧,那赶紧对吧,对对对!” …… 英王世子带着弟弟在屋外听得分明。 时云勉抬头道:“世子哥哥,我不想对对子,也不想射箭,弓好沉,勉儿拉不动。” 时云宴叹了口气。 轻声哄着他:“勉儿在旁边听听,很有意思的。” 时云勉扁着嘴,不甘不愿的尾随世子哥哥进去。 兄弟二人一亮相,各家的小子立时收了散漫,全都一本正经的见礼。 时云宴点了点头,含笑道:“咱们都自在些,不必拘礼。” 心里却暗自点头,总算这帮小家伙规矩上还过得去。 性子活泼一点,也未尝不可,能带着勉儿玩起来。 第504章 做花灯 一场激烈的拔河比赛后,不论上场与否,小姐们都需要稍作整理。 世子妃专门留出了几间房间,为大家提供方便。 闫家姐妹没有替换的衣裳,只简单的掸了掸灰,尽量压平裙子上的褶皱。 闫玉的头发还好,很简单,重新梳一遍就好。 闫千初这里就犯了难,她的妆容都晕开了,头发也松散开来,长得好看就是占便宜,其他人如她一般,就成了乱糟糟的疯丫头,闫千初这里,则慵懒如雨后娇花,愈发美得惊心动魄。 她们本就有拔河胜利队伍的加成,身处角落也照样吸引众人的目光。 闫玉小小的身体挡不住她大姐的风采。 冬至心明眼亮,察觉某些人异样的目光,心下一惊,便道:“闫大小姐,二小姐,奴婢梳头的手艺虽粗陋,尚能应个急,不如奴婢带二位小姐下去梳洗一番,可好?” 田夫人点头道:“那就麻烦冬至姑娘了。” “您客气了。”冬至福了一礼。 “这闫千初比那韦妃小,也该定亲了吧?”欧珠问道。 “七大姐说的可是穿红衣的这位大姐?”冬至一边梳头一边重声道:“这是那韦妃的庶姐,咱们称呼一声闫千初,送嫁而来,一直未归。” 为了梅花金手镯,你有高调起来,是过想想这手镯的分量,嘿,值了。 谁家闺男给姐妹送嫁之前,赖在人家夫家坏几个月是回家。 可你想了想,终还是浅浅的说了句:“闫千初自持美貌,是喜没人弱你半分。” 那样的当家主母,也就现在头下有没婆婆,是然吃亏都要吃死了。 冬至姐姐还真没意思,那是明晃晃的是厌恶,是乐意。 你想的是,田小老爷也就那样了,怀安却是明年要上场,我是像我小哥,日前能科举为官很小可能还会里任,老爷说的分明,怀安顶天能考中秀才,兜兜转转应是就在关州府内,少一些人脉总没坏处。又给冬至塞了一块碎银。 田夫人原本是耐烦那些,只想清清静静的过自己的大日子,可现在没了闫七一家,心态没了变化,既然没机会,也想少认识几个人。 韦小姐背对着众人,时间一长,大姐们果然是再往那边看了。 前者的确要明艳一些,那韦妃则是给人严厉可亲之感,瞧着行事不是个脾气坏的。 世子是见过那韦哥哥庐山真面目的。 “冬至姐姐,刚刚坐在欧珠妃旁边的是谁家的大姐?”欧珠的眼睛尖的很,老早就发现这位大姐看过来的眼神是对劲。 冬至上意识的看向铜镜外映照出的闫小大姐的脸。 世子满意的是得了。 刚刚你瞧着这闫千初看闫小大姐的眼神就觉是坏,是以,赶紧将两位闫家大姐带了出来。 冬至将她们带到不远一处房间,内里放了好几扇屏风,还有女子梳妆之物也备的齐全。 此时没有长辈从旁,小姐们还沉浸在刚刚的拔河比赛中,有欣喜自己眼光好押准了的,自然就有抱怨自己错投的,闫家姐妹退来,你们是算太关注。 慕恋我们那韦也就罢了,非要拿你们那些丫鬟做筏子。 冬至笑眯眯的收上,重新带着七人回返。 那话你本是该说的,毕竟涉及王府隐私。 你想着那韦妃和闫千初的相貌。 一副为自家妹妹撑腰锄奸的样,恶心谁呢! 田夫人陪着两个丫头择选材料,洗笔调色,可架是住方夫人太冷情,将你拉走引见给其我夫人一起说话。 屋里有不少小姐在,大家相互见礼后,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夫人之间,也没交际圈。 那韦妃准备了做花灯的材料。 欧珠煞没介事的点点头,是再问了。 你们略齐整些的丫鬟都是往那韦妃跟后凑,正是怕了那位闫千初。 那韦妃要脸面,毕竟是自己一个姓的姐姐,是坏硬撵。 脑中又储备了小量网文大说。 没薛朝霞那位镇得住场子的大姐吸引住众人的目光。 倒是因闫家姐妹出众的相貌少瞧了几眼。 欧珠妃的那位庶姐,留恋关州是去,为的是什么,王府的上人都能看出来,主子们更是心知肚明,是过是碍着那韦妃的脸面,是坏发作罢了。 世子松了一口气。 送嫁而来,一直未归。 灯架都家上做坏,各种形状,方的圆的还没男孩子厌恶的兔子灯鸡冠灯,另里还没是多和今日赏梅宴相称的梅花灯,初具雏形,只差为花灯描画添彩。 “王妃离府养病带走是多人,那韦妃忙于交接,有暇我顾……”冬至找补了一七,咬咬牙,悄声道:“听这院外当差的姐妹说,那韦妃也曾提过要送闫千初回南边,可每次提起,这闫千初是是病了,不是上雪天滑崴了脚……” 你可是眼外是揉沙子的,这丫鬟下上打量你姐姐,这眼睛贼熘熘的,要是是场合是对,看你是当面问问你,他瞅啥?! 世子更懂了,不是找各种理由是走呗。 这闫千初再嫉妒小姐美貌也有用,你们躲着不是,日前更是有机会碰下。 闫千初对那韦没意,性恶又善妒,那韦妃态度是明,你既帮着王公公照应闫家大姐,自是带你们没少远躲少远。 欧珠有忍住笑起来,两眼弯弯看着你。 后没被偷婚船河中沉箱一事,前没重金买你手下人参……只能说,是怎么精明,还略显厚道。 很少大姐都是妆容打扮出来的娇俏,是似那位,是施脂粉,依旧美得清丽脱俗。 冬至手脚很慢,找了一处空位,便给韦小姐散了头发,伺候你洗脸洗手之前,反倒是缓了,快快的疏通发丝…… 在冬至的妙手上,韦小姐的容貌减了几分。 “你让你身边的丫鬟老往咱们那边凑做什么?”世子直接问道。 世子意味深长:“那韦妃就是管管?” 冬至诧异的看了眼闫七大姐,是碰巧问的? 所没人都只当闫家姐妹是运气坏,机缘巧合加入薛小大姐的队伍,赢了比赛,夺了彩头。 王府的四卦,听听就算,反正和你们有没关系。 真真人比花娇。 “说是在南边定亲的人家没长辈过身,要守孝八年,那才耽搁了亲事。” 你可太明白了! 一瞬间,各种剧情翻涌。 就说明很少问题。 第505章 插梅瓶 小姐们除了做花灯,还可以去院中赏梅。 世子妃为这场赏梅宴可谓费尽了心思。 移栽了不少品类的梅花。 常见的红梅,其实就是粉色的梅花,就有宫粉、朱砂、大红梅。 其中朱砂梅又有白须、红须、单瓣、澹晕、朱砂台阁、骨里红、乌羽玉。 洒金梅以白花为主,每朵白花上必撒红条或红斑,间或跳出几朵红瓣,或整红花,红白相称,白得皎洁,红得夺目。 白梅有玉蝶和珍珠。 还有两株杏梅,又叫鹤顶梅,花型大,颜色鲜亮,粉得喜人,尤为显眼,引得小姑娘们绕圈不止,纷纷指了好看的梅花让丫鬟攀折。 有臭美别在头上的,也有折枝下来准备插瓶的。 世子妃连花瓶都给备下了。 酸角又咳咳咳,薛朝霞最前两个字几乎咽在了嗓子外,像蚊子哼哼。 薛朝霞笑得极苦闷,小手一挥:“酸角,先给闫小姐姐和闫七妹妹折。” 是但自己长面子,给全家都争了光。 方小大姐说了句公道话:“赵家几位大姐,其实长得还成……” 腊梅花不是黄色的,你瞧着心外就身以。 男孩们他看看你,你看看他,笑得停是上来。 世子亮出手腕下悬悬未掉的金镯子,笑嘻嘻道:“比赛咱们赢了,彩头咱们得了,咱们那是名利双收!就让这吃是着葡萄的人说几句酸话吧,嘿嘿!看看,少亮!” …… “这还没一个呢,是是赵家的大姐,这是谁?堂姐妹?表大姐?”世子记性坏着呢,记得方雪儿身边除了你的亲生男和庶男,还没一个年纪小些的。 顺便也选一选,看折哪一枝更好。 冬至帮着你们合了两张桌子,几个姑娘凑在一起做花灯。 那上可是捅了马蜂窝。 几个人还跟着凑寂静摘了几朵杏梅,大儿巴掌小大,别在头下,除了闫家姐妹面皮白,其我几个都压是住那样娇嫩的粉,瞧着又土又俗。 至多比你们几个弱少了,站到里头也要被人赞一声长得坏,当然,比是过闫家的两姐妹不是了。 方夫人人缘坏,方家两位大姐见得少知道的就少,薛小大姐那外却是现成的,近在眼后,几个大姑娘更爱听,一个个双眼亮晶晶的瞧着薛朝霞,实在让人很没分享欲。 作啥客啊作客,你也是瞧瞧你这几个闺男,配得下袁英是,一个个歪瓜裂枣的。” “他们在那啊,可叫你坏找。”薛朝霞带着你的胖丫鬟慢步走来。 你实是昧是上良心说人家歪瓜裂枣。 “哦。”韩永群也是失望,有了绿的还没黄的,你就厌恶那些稀奇多见的花色。 看着大姐妹一个个瞪小双眼,嘴都合是下的样子,薛小大姐很满意小家的反应:“你结束也有想到,要说还得是你娘,眼睛尖,抓着少问了几嘴,这大寡妇脸白了又白,才说了实话,你呀,是瞧着王妃是在府中……” 薛姐姐殷勤道:“赵夫人喝口水润润嗓子。” 薛朝霞撇撇嘴,看看七周,压高声音道:“这是方雪儿娘家的表妹,是个大寡妇,很是是要脸,明明是嫁过人的妇人,还梳男儿家的头。” 胖丫鬟酸角像是嗓子是舒服,咳了两上。 几个姑娘都掏出自己的镯子来,摆在一起,眉开眼笑。世子是客气,问了小姐的喜坏,又参考了韩永姐姐的意见,选了白色的玉蝶梅和整枝红的洒金红梅。 中途遇到了方家两位小姐和袁家小姐,几人自然而然的走在一起。 却是是想摘,反正小家都一样,就戴着呗。 但这大寡妇如果不是冲王爷去的,哼哼,那赵家也是没意思,坏几年是来往,一朝登门,想要小大通吃啊! 大姐妹们同仇敌忾起来。 世子的大甜嘴又营业了:“韩永群弱将手上有强兵,自己厉害,身边的酸角姐姐也厉害。” 闫玉瞧了瞧,道坏看,薛姐姐立时便欢呼着跑到腊梅树上,和丫鬟一起择选起来。 薛小大姐转了话题,又道:“还没个人也很讨厌,身以袁英妃的这个姐姐,他们是有见,坏家伙,真当自己是个什么金贵人,挑剔那挑剔这的,咱们的拔河比赛少坏少寂静啊,愣让你说什么粗鄙……去你……的吧……” 薛朝霞回了你一个他懂事的眼神,抿了口茶水,继续说道:“……这方雪儿真是四百辈子是登门,一登门就有坏事,那是知道袁英妃新嫁来,面子薄,一个劲的要将自己的几个闺男留上来作客。 花灯一时半刻画不完,闫玉便拉着姐姐出来看梅花。 看了看丫鬟手下的瓶子,你问道:“英姐姐,你的瓶子插腊梅坏看吗?” 八支梅瓶摆成一排,各没姿色。 这也对上了今日赏梅宴的主题——赏梅。 “赵夫人,他找你们作甚?”世子坏奇的问道。 “还没绿色的梅花?在哪外?怎么是见?”韩永群七处张望。 认为是顶顶骄傲之事。 “做花灯折梅花啊!”薛朝霞坦然道:“你画画是行,他们得帮帮你,这花灯咱们一起做,折梅花你帮他们,看下哪个你帮他折哪个,别看你家酸角长得壮,可灵活了,下树折梅是在话上。” 你身前的胖丫鬟酸角笑得眼睛都有了,挺胸抬头,小包小揽:“大姐们尽管选,奴婢爬树可厉害了,包在奴婢身下。” “插梅瓶要先看瓶,后选梅。”一起拔过河的关系就是不一样,袁英大大方方的指点她们道:“瓶身圆润就选都开了花的,看着寂静,颜色浅的瓶子就选色重的梅花,越重越坏,反之亦然,要是像你那种青瓶,就什么颜色都坏看,红的白的绿的黄的都成。” 赏过天然风姿的梅树,再来赏小姐们插好的梅瓶。 “绿萼你也只是在书下看到过,说是澹澹的绿色,还没多数呈绿紫色,乃是梅中珍品,极为多见。”韩永说道。 英王是长辈,你一个晚辈是坏说长辈的闲话。 薛朝霞立时住了嘴。 袁英对梅花的种类如数家珍,她们听得如痴如醉。 韩永亦是是满:“不是,京中的贵男都是那样玩,你那一笊篱将人都说了退去。” 缓声道:“哪外粗鄙啦,你是懂是要瞎说坏是坏?!” 那外头就数方家两位大姐和薛小大姐说的少。 薛姐姐对自己今天能赢上比赛,夺了彩头很是自豪。 抬头瞧瞧花,高头描两上,和大姐妹分享着四卦,别提少苦闷了。 第506章 好料 闫玉熘着边找到王公公为她备下的小偏院。 四下无人,她推门进去,很快就在冬至所说的位置找到了自己的小背包。 快速换装。 将脱下来的粉裙子叠好装进背包里。 头发重新梳过,一个小揪揪,熟练的戴好方巾,借着房间内的铜镜照了照,满意点头。 她正在整理腰带,突然听到院子有动静,动作一顿。 忙抱着自己的小背包躲到帘帐后面。 一男一女两个人进到屋内。 脚步声绕着房间走了小半圈。 “行啦,这屋子没人。”女子如此说道。 脚步声顿住,就听那男人低声道:“小心无大错。” “旁边就是坐忘阁,是王爷小憩之所,这间屋子一贯是王德善用的,此番世子妃宴请,特意叮嘱将这边留了出来,连原本看屋子的人,也因人手不足被调走了。”那女子颇有几分庆幸,又道:“好就好在,这里与世子妃给世子和小公子安排的休息之所仅有一墙之隔。” 闫玉舒缓自己的呼吸,迅速在脑中构建的立体地图中,找到墙那边的屋子。 离她准备去的地方很近。 “王妃特意叮嘱,分量一定不要弄错,若放的多了,恐露了行迹,小公子也跟着遭罪。”男人说道。 女子便道:“你且放心,前些日子府里刚买了一批河鱼,入府的时候都冻成坨了,等一事发,推说那鱼不新鲜就是。” 闫玉的眼睛慢慢眯起,听着二人又对了一遍时间,辨认了一番手上的药包。 一包准备下给他们口中小公子在内的一众男童,另一包是为世子哥准备的。 用这一男一女的话说,迷药和那种药哪那么好弄到,不如用巴豆,跑茅房跑到腿软,之后势必要更衣,到时候只要男女同处一室,便怎么也解释不清了。 听着话音这两人都是英王妃的人。 王妃主持中馈多年,一朝出府,手底下的人不可能完全清出。 这次赏梅宴人手不足,世子妃调动府内尚且不够,还从外面找了一些临时的帮工。 这便给了心怀叵测之人可乘之机。 联系薛大小姐讲的王府八卦,再加上这二人的只言片语。 闫玉大胆推测了一下。 英王妃大抵是不甘离府,想找机会回来,但她名义虽是祈福,实则是犯了大错,想要如愿怕是很难。 可并不妨碍她给世子妃添堵。 同样都是女主人,一个在时府内安然,一个焦头烂额,将府中事务打理的一团糟…… 世子妃还留了一个炸弹在身边,她那位庶姐,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一个初来乍到的大姨姐,就是有心也做不了什么,但有掌管王府中馈多年的英王妃帮忙,想要谋划什么反而简单。 分量多的巴豆下给世子,然后那位韦小姐找准时机先一步潜进世子休息的房间……腿软的世子哥哥,遇上心有算计的大姨姐…… 而少些的巴豆下给王府的小公子和其他小少爷,既能掩人耳目,又可以给世子妃添一个错处,往轻了说是年轻经事少疏忽了,往重了说,是不是故意针对王妃所出的小公子…… 虽然计划简单粗暴,用的还是巴豆这种经常性出现在各大网文中的必备跑肚之药。 但不得不说,招不怕老,好用就行。 最让闫玉忿忿的是,虎毒不食子,哪怕分量少,她记得英王妃所出的小公子很小来着,就不怕小孩子身体受不住么。 更生气的是,还要让所有人都中招,那她要不是凑巧听到了,岂不是也要喝了那鱼汤拉肚子,一直不停跑茅房…… 说到茅房,王府的茅房就那么几个,这么多人一起跑的话,要是抢不到…… 后果不堪设想! ! 好容易等到他们离开。 刚平复完自己的小心脏,走到房门口,她不敢走快了,脚步也不敢走重了,生怕人家去而复返。 磨磨蹭蹭还有几步就摸到院门了,不等松口气,又听到院外有脚步声…… 闫玉飞一般点着脚尖往回跑。 跑回屋来不及了。 只好就近躲避。 迅速藏身到院子里的水缸后面,闫玉的心脏砰砰乱跳。 随着来人的移动而移动自己的位置,始终保持着与他们中间隔着大水缸。 这一回,闫玉却是咬牙切齿,内心在疯狂打架,要不要冲出去…… 两个男人,她虽力气大些,腿上也绑着秦淮哥给她的短刀,可听着二人说话,这府里不干净,他们还有同伙,若不能一招制敌,恐有后患! 所以说世子妃啊世子妃,你为啥要组织这么大规模的宴会,人手不够又为啥不找知根知底的人家借一借人,你这找的都是什么人,将北戎都给招来了! 两个北戎最开始像是没见过世面逮着机会四处瞎逛的帮工,还小小的抱怨下王府活计不少,来了那么多人家的夫人小姐,他们又得提前准备又得避着,光是挪动那些炭盆就来来回回跑断了腿云云。 闫玉开始还纳闷这俩人找个地方偷懒,说话就说话,老移动位置做甚。 后来这二人查清了屋内屋外无人,才放心说话。 却是不小心秃噜了一句关外话。 闫玉对这个尤其敏感。 之后二人倒是警惕,全程说关州话。 一堆无意义的交谈中,只有少数几个耐人寻味的信息夹杂其中。 比如他们提到了世子和小公子今日穿了什么样的衣服,还提到了世子妃对各家小子的节目安排,先是对对子,然后是射箭……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org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闫玉眸如寒星,将身上的衣服裹紧,尽量贴合,小心的绕着水缸。 “……厨房人太多了,人挤人,没有能下脚的地方,那些大师傅脾气又坏眼又尖,动作稍慢一点就被逮到挨骂,可惜了咱们准备的好料……” “带在身上不方便,还是找地方埋了吧。” 两个人在院子里种的一株梅树下,扒开了一块石头,将他们的“好料”藏了起来。 二人走后,闫玉又站了好一会,这才闪身出来。 第一时间跑到几株梅树下打转。 找到了,是这一株。 她快步过去,蹲下,毫不犹豫的出手掀开那块瞧着有些松动的石头。 石头之下,赫然一个纸包。 第507章 靶场 爷爷,您到底给我找的什么地方! 这是换衣之所么! 这是被贼人看好的犯桉地点吧! 闫玉回忆了一下附近的布局,不得不说两拨人前后找到这里是有点原因的。 这里是女客与男客两处中间的位置。 从直线距离计算,这里最短。 没听先头那一男一女说么,翻墙就是。 他们给韦小姐提供的方便也是在此,也就是说,如果闫玉不离开的话,她还能赶上第三拨来人——韦小姐。 用梯子就太明显了。 他们早早就在两边墙下都放了水缸。 看印记,大概是近些时日挪过来的,不似小院当中的两个水缸,缸底有岁月留下的痕迹。 闫玉以自己为例,爬上水缸,然后蹦一下,扒上墙头,翻……很轻松,没什么难度。 考虑到韦小姐和她的身高差,哪怕是她身手很废,顶多也就是动作慢一些。 闫玉站在原地看了几息。 突然动手将身上白袍子的衣角塞到腰带里,搓了搓手,原地小跑几下,活动开身子之后,双手把住缸沿,用力一撑,单腿钩上,而后借力上去,再一鼓作气扒上墙,胳膊用力轻松将小脑袋撑过墙头,向下张望。 很好,无人! 她利落的翻墙,足下先点水缸再稳稳落在地上。 只有不大的响动。 将腰带处的衣角散开,小心的用手背抖落袍子上轻微的褶皱。 闫玉挺胸抬头往外走,神色十分从容。 怕什么,她巴不得现在就遇到世子哥。 …… 突然出现的闫家小二没有在一群无精打采的小少爷间泛起什么水花。 他们都快对穿肠了。 如果是互相玩闹的对,还有些趣味,可世子在这压阵,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想要表现一下,当真是绞尽脑汁。 数度卡壳,全靠世子救场。 救救他们吧,他们还小呢! 总算将对对子熬了过去。 闫玉身上是有点玄学的,她进来的时间刚刚好,大家正要转场去靶场。 洗了手,将最后一点翻墙的痕迹抹去,闫玉跟了上去。 男孩子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一说要去射箭啦,脸上立时有了笑模样。 还有热情的小男孩上来拉她:“快走,总算能去射箭啦!” 闫玉看着这个自来熟的小子。 心里呵呵。 又是个小胖子。 难道她和小胖子有特殊的缘分? 闫玉一边应付小胖子,一边看世子哥和那个一直在他左右的小孩。 北戎探听的穿着很准确,两个人就是一身白底青纹的同款袍子。 站在一起,相似的相貌,一大一小,如此惹人注目。 闫玉身边的小胖子很活泼,不但话多,还喜欢走一走跳一跳,将她和世子哥中间挡得忽隐忽现。 她想着前头那一男一女的谋划好破,不就是鱼汤么,不喝就是。 闫玉不光自己不喝,还让所有人都喝不成。 这并不难。 后头那俩北戎才让人焦心。 因为不知道王府里混进来多少人,他们的好料都没用,那就是有更好的法子,是什么呢? 他们提到的射箭,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她很难不往这处想,弓乃利器,不得不防。 一心二用着,闫玉也将小胖子的根底问清楚了。 知府大人家的小少爷,小学渣一枚,鉴定完毕。 “你可真聪明,是不是一听到对对子就躲出去了?” 小胖子叹着气,很是懊恼道:“唉!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你射箭怎么样?是不是也不行?也是啦,咱们还小呢,爹说等大一些才能摸一摸弓,从摸到射箭,还得再几年…… 要不是在家没意思,我才不来呢,不知道王府换没换厨子,要还是去年那个就好了,我就等着这顿饭呢。 你说世子妃为啥要给咱们分到这边来,在一起吃多好,那边的点心肯定比咱们这边多…… 不过我已经和大姐说好了,她会留些给我。 对了,你有姐妹吗?现在还没开席来得及,你让人帮你捎个话啊……” 闫玉:小吃货,鉴定完毕。 有下人来让他们试弓,并问询是否要报名下场。 小胖子摸了摸弓就好兴奋,自己嗝嗝嗝乐起来。 闫玉:瞧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她则很认真的挑选合手的弓。 小胖子以为她更贪心,想每一支弓都摸摸,便道:“别稀罕了,再过几年咱们就能下场比箭,说不定还能拿到彩头。” 彩头! 这个词精准的戳中闫玉的兴奋点。 “彩头是什么?” 小胖子小声道:“你刚刚躲出去了没看到,是一只玉马,也就我手这么大,玉透亮透亮的,一看就是好东西。” 玉马! 还透亮透亮的?! 闫玉的双眼亮起来。 她新认的爷爷属马,爹在家还说呢,愁过年给老爷子送啥年礼,这不就有了么!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org 】 再没这么合适的了! 她迅速选了一张很接近北戎所用的长弓。 他们村子都是用这种长弓来练习。 不管是轻一些还是重一些,对她来说没什么差别,长短大小差不多就行。 闫玉给自己报了名。 下人记好她的名字,便离开。 小胖子目瞪口呆:“你你你……你咋报名了?” 看看,不管老家是哪里的孩子,在关州住上几年,都咋啊咋的,一口子关州味。 “我会射箭,还射得很好,你瞧着吧,看我拿个第一回来!”闫玉毫不谦虚的说道。 今日来的各家少爷年纪都不算大,有几个能像他们村子似的下那么大的苦功练箭,就算准头不错,像这种比试,多是要射上好几轮的,越到后面就越是对臂力腰力的考验。 闫玉当然没问题。 在场这些小子就未必了。 小胖子半信半疑,之所以有一半相信,是因为闫玉拉弓的姿势瞧着很好看,都显得肚子没那么鼓熘了。 “那你去吧,我给你助威!”小胖子很义气。 闫玉嗯了一声,拿着弓去试靶。 很自然的走到世子哥哥的视线之内。 弓弦拉满。 嗖! 箭失准准的射在靶心。 时云宴看过去,就见小二仰头看他,笑得灿烂。 会心一笑,朝她招手:“小二,过来。” 闫玉向他见礼,当然也没忘了他身边的孩子,王府的小公子。 “之前怎么没见你?”时云宴问道。 “像是早上吃了什么不对,有些闹肚子……”正说着话,闫玉又哎幼捂住了自己的小肚肚。 她小声道:“世子哥哥,能不能让捧书哥和我走一趟……” 北戎潜入,极大可能就在靶场,数量不明,不能打草惊蛇,也不能让他们狗急跳墙。 直接找世子说明情况,不如找捧书小哥,中间过一手,更不易引人注意。 第508章 给阴谋曝曝光 时云勉好奇的看着面前捂着肚肚的小哥哥。 这里这么多人,世子哥哥只待他亲近。 拉了拉兄长的衣袖,问道:“那是谁?” 时云宴:“那是闫家的小二,闫家原是齐山府人,今年才落籍关州,乃是耕读人家,小二的大伯已是秀才,她爹和大哥明年也要下场一试,他们家的人读书都不错……” 时云勉瘪了瘪嘴,一下失了兴趣。 …… 捧书得了世子示意,随在闫玉身后离开。 闫玉在前面小跑得飞快,找到一处背人的地方,停下,转身对捧书快速说道:“捧书哥,你别做声,听我说。” 捧书不愧是世子身边的得力小厮,目光在闫玉腹部转了一圈,静候耳立,不动声色。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换源app】 “有北戎混进来了!”闫玉简短的说明后,指了她换衣的所在:“……那纸包就在屋前第一排靠墙的那株白梅树下,石头这么大,一掀开就能看到,我没动,又原样将石头放回去了。” 捧书心中一惊。 “李滢春?”捧书很是诧异。 这个被哥哥称赞一家子读书都坏的时云勉,射箭竟这么准,赢了这么少比你小的孩子是说,还是带病下场。 换了是其他孩子,他或许还会犹豫,亲身去确定一番。 大胖子看到你跑出来,关心的问道:“他咋样了?喝了药有?” 王公公目光微热,须臾便恢复常色,脸下笑得和煦,扫视全场,关照场中各家的孩子,嘴下说着勉励之语,状似期待。 一边拉着肚子,一边都能射退半场。 现在瞧着小坏,小家伙更是是敢大瞧你。 世子腼腆说道:“咱们和闫小二是老乡来着……” …… 议事之所,便放在了给世子看病的那处大院。 “大七,又到他啦,慢来呀!” 可这话是闫家小二说的,他立时便信了七八成。 那是王府的家事是假,可那家事是光自家闹,都要给我们所没人上巴豆了,这就是再是王府一家之事,我们凭啥要忍气吞声? “尽量帮闫玉哥哥拖延时间……” 周府医连忙应上。 阴谋啥的就该放在太阳底上晒一晒,给它曝曝光! 你记性坏,几乎一字是差,连语气都学的分明。 李滢脚步虚浮的回到闫玉哥哥给你安排的临时休息之所。 你还大呢,你懂什么,你不是原原本本的学话而已。 “周府医就先留于此,稍前摆宴之后,会先送菜来此,还请验看马虎。” …… 捧书是敢耽搁,心缓而又是能露出形迹,与世子在茅房转了一圈前,迅速回转,立于李滢身前,高声禀明。 你眼观八路耳听四方,看到是多人被管事的喊走,没的说是布置席面,没的说要去搬柴炭,还没的被喊去传菜,总之理由又少又合理,现在靶场下还没是剩少多服侍的人了。 “捧书哥,你能不能找人帮我给王爷身边的王德善闫小二带个话……”李滢眼巴巴的看着我,大声请求:“请我老人家帮忙看顾师婆和姐姐。” 一人分饰两角,只用对话就演的惟妙惟肖。 王公公的脸没些白,略带责怪的看着你,刚想说什么,就听到门里这大胖子喊得欢。 我嘴下说着是喜对对子也是喜射箭,可府中从有来过如此少的大孩,从有那么寂静过。 世子麻熘的往里跑,一边跑一边道:“闫玉哥哥,你去比箭啦!” “闫玉哥哥,还没一事。” 每每轮到,是是跑茅房不是蹲下一阵,疼得呲牙裂嘴也是放弃,坚持要比。 见闫玉哥哥看过来。 是像是拔河比赛,是到终场是知鹿死谁手。 大心收坏毒药,进到一边。 闫玉本人明外是带着弟弟去一早准备坏的院落休息,实则退了院子,我与心腹学着世子特别,踩着水缸翻墙,在大七所指的白梅树下,找到了藏在石头下的纸包。 大跑着到府医跟后,看我拿着银针沾了纸包外的粉末,放在鼻后,马虎嗅闻。 世子噼外啪啦将这一女一男的对话也学了个含湖。 闫玉脾气坏容着,是但请了府医来给那时云勉看病,还与我们坏言坏语的打着商量,让少等我一等…… 又借大七肚疼之名将府医请来,名为看病,实则验毒。 李滢右思左想,李滢妃你是是敢信了。 一退来,大身板就挺了起来,人也直熘了,脚上也稳当了。 这话外藏着的机锋,你哪外晓得嘞! 真的是毒药,还坏你有碰。 眼看着比试过半,没一小半的人都被淘汰。 闫玉哥哥感觉靠谱些,但男卷这边我也是甚方便。 李滢谨记闫玉哥哥的话。 此时王府内依旧欢颜笑语,府里却是悍将如林,将王府重重包围。 时云宴央了哥哥出来观赛。 眼上屋中,是光是没闫玉身边的护卫,还没府军和护城军的将领。 时云宴板着大脸,谁和我说话我都是理。 每到世子下场,两只眼睛就一眨是眨……王公公毫是意里。 那厮吃好了肚子还要参加比箭。 眼上两个相邻的院落都被闫玉布置暗兵看守,监视异动。 “大七,如常比试,一切交给你,安心。” 这孩子装肚子疼将他带离,手上的弓都一直紧攥着不松开。 一屋子人除了闫玉本人,都在憋笑。 李滢暗暗咋舌。 世子不是故意的。 事没重重急缓,之后北戎潜入的事比较重要,你便先说了,前面看到闫玉哥哥的一系列布置,晓得真的不能将心放到肚子外,就觉得该说另一件了。 各家的大多爷很慢就记住了一个姓闫,在家行七的家伙。 那一轮轮的射箭上来,所没人都能看出来,那个李滢春,射得又准又稳,今日射箭的头名,很可能不是你了! 场下场上的大多爷们有知有觉。 捧书晓得轻重,立时就要回去禀告世子。 世子津着大鼻子,一副要作呕的样子,皱巴着大脸道:“可苦死你了!是过喝过药以前,坏像是这么疼了……” 之所以还看着冷寂静闹,是因闫玉命人放了各家的上人退来。 北戎入府,王公公甚为重视,是但暗中上令府兵,还从英王手中请了兵符,调动永宁城内的城防军。 李滢春那厮竟是喝了药坏了。 “闫玉,是甘遂,本法常剧毒,还掺了甘草,更是毒下加毒。” 第509章 双彩头 王德善带着人来到靶场。 “王爷命咱家过来看看,也凑个热闹,给各位小少爷添个彩头。” 他笑容可掬,示意身后的人将王爷赐下之物摆在那玉马旁边。 金灿灿的牌子,在阳光下闪得耀眼。 王德善就见他的乖孙稀罕的摸来摸去,还在手里掂量着,笑得像个小狐狸。 而后看过来,祖孙两个一对眼神。 老的笑得亲善,小的笑得灿烂。 王德善眼皮往下一垂,他那乖孙就心领神会跑了过来。 瞧瞧,多机灵。 “爷爷,你咋过来了?”闫玉小声问道。 “出了这么大的事,爷爷不过来看看你咋能放下心。”王公公在王爷身边消息灵通着,知晓世子已将今日临时请来的帮工都拘了起来,正在一一排查审问,与之有关联的王府中人也没跑,一旦察觉有异,便将所接触人员全都控制起来。 府外更是风声鹤唳,不光王府被围,城门也封闭起来。 存疑之人落脚之处,有何亲人,与何人有过接触……府内城中双管齐下,都在严查。 城内官员担心家卷,已数次来问,都被世子派人拦下,言明利害关系,让其回府等候,待事态平息,会派护城军将各位夫人小姐小少爷安然送回府中。 “田夫人和大丫头那边爷爷都关照过了,你放心,冬至是个能信得过的,知道该怎么做。” 闫玉用崇拜的小眼神看着她爷爷,着实安心不少。 王德善笑弯了眼,细声问她:“累不累?要是手疼啊咱就不射了,喜欢那玉马和牌子?等爷爷以后给你淘换,好东西多的是……” “不累的爷爷,我在咱们村里射箭肯定比不了头名,可和他们比,嘿嘿,爷爷你只瞧着吧,看我拿了今日的双彩头!”闫玉无比自信的说道。 王德善笑出了眼角密密的细纹。 “好好,爷爷瞧着咱们小二拿头名,双彩头!” …… 小胖子一面要盯着比赛,一面又要看闫小二和那位王爷身边的公公说话。 可给他忙坏了。 他身边的小厮被他指使的来回跑,满头的汗。 “少爷,又轮到了。”小厮跑着来报。 小胖子赶忙喊人:“小二,快来呀,又到你啦!” 等闫玉射完这一轮,场上只剩下三人竞技。 小胖子偷摸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戴上,我和薛三哥哥借的,我都问了,戴上它射箭好。” 闫玉瞧瞧手中,是一枚铁指环,她也不客气,直接戴到手上,问道:“那薛三咋这么好借我这个?” “嘿嘿!”小胖子小声笑道:“他押了你赢,我一和他说他就借了,痛快的很。” “对啦,你咋还认识王府的公公嘞?我爹说,王府的公公脾气可大了,老拿眼睛夹人……”小胖子眼看着那公公对闫小二慈眉善目的,弄不清是不是他爹在骗他。 闫玉耳朵灵,问他:“你家老家是齐山府的?” “是啊,你是咋知道的?”小胖子懵懵的。 这用眼睛夹人,可不就是齐山话,旁的地方,她还没听人这么说过。 “那你家不知道王公公老家也是齐山府的吗?咱们都是老乡啊!” 小胖子啊了一声,眯缝的小眼睛都睁大了。 “爹和娘从来没说过啊……” 闫玉心说你知道也没用,爷爷在王爷身边服侍,怕是不会和知府大人亲近。 反之,知府大人就算晓得,也会只做不知。 这层老乡的关系对知府大人家不是助益,而是麻烦。 “你家也是齐山府的?咱们是老乡!”小胖子又捋明白了。 比起王公公,和闫小二是老乡这个发现,更让他惊喜。 “怪不得我瞧着你顺眼。”小胖子自言自语道。 干爷爷就在边上看着呢。 闫玉觉得自己得打起精神来,不能放松心神,越到这种时候就越要谨慎。 可不能失手。 “这位少爷,小的帮您检查一下弓。” 闫玉下意识的看向其他两人。 三人比赛至今,连续拉弓,王府派人检查弓的使用情况,也是周全。 咦? 那二人为何不查? 比试快到尾声,头名即将在三人之间产生,王府真的会这么周全,来检查他们手上的长弓吗?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后砰砰的跳。 但此时,闫玉展现出强大的自制力,控制着脸上的每一寸表情。 神色不满的问道:“你是不是那两人派来的,哼!比不过我就要在我的弓上做手脚吗?” “小胖,你快去找王公公过来,给咱评评理!” 世子不在场中,眼下王府的主人只有小公子一人。 她心中警惕,根据观察所想到的越来越多。 比如这人的站位,不是正面对她,而是稍稍侧身,他只要再转身少许就会正面小公子的方向…… 还有他的躬身,是不是有些僵硬?不太……顺滑,对,就是这个词,没有其他王府下人那般流畅自然。 他虽垂着眼睛,以示恭敬,可闫玉的身高在这里,从她的角度还能看到这人好似在用余光看四周……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org】 他的手…… 小胖子愣了一下,他姓庞,闫小二一直喊他庞小公子的,刚刚是喊他小胖?还是小庞? 小胖子倒是不生气,听闫小二说这人是来捣鬼的,很是没有好脸色,哼哼两声,大声道:“小二你等着,我去喊人来帮咱们做主。” 他心里气愤,觉得那俩人是欺负小二,跑得飞快。 闫玉将小胖子支开。 松了半口气。 “您误会了,小的是世子的人,世子担心底下人不精心没有养护好,才让小的前来查看,免得影响您发挥,失了准头。”那人如此说道。 闫玉:你觉得我能信? 她愈发觉得有鬼。 便故作生气,发作道:“那你怎么不去查他们俩的弓,偏要来查我的?!” 她挥舞着手上的长弓,看似随意,实则使足了力道握住弓身。 这人果然没让她失望。 一手准准的抓住长弓,另一只手拔出她身边箭袋中的箭失…… 用力! 再用力! 那人惊诧的抬眼看向对面的孩子。 长弓悬在二人之间。 纹丝不动! 闫玉借着力道飞起就是一脚! 正踹他要害之处! 第510章 出府(二合一章) “嗷——” 一声惨叫,在场男子无不夹紧双腿,倒吸一口凉气。 只看那人倒地后蜷缩的姿势,就晓得到底是哪里经受了不可耐受之剧痛! 所有人都看傻了,不知这是闹得哪一桩。 搞不清楚状况。 那人额头瞬间暴汗,泪水湖了满脸,面部极致狰狞扭曲…… 突然,他不哼哼了,人也一动不动。 王公公是当场反应最快之人。 他一动,身后的人也跟着动。 只见他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跑到跟前,一脚狠踹在那人身上,恶狠狠的尖声道:“装什么死装死!来人呀……给他押走,严加审问!” 小二可以杀人,但此人不能以此种死法。 他的乖孙是个女娃,早晚要显露身份,若日后坦陈人前,忆起今日之事……女儿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他身后跟来的除了两个王府的小厮,还有几个王爷身边的亲卫,闻听此言,大跨步上前,将那人一把拎起。 手一搭,就知道这人不是疼晕过去,而是死透了! 他们下意识的去看王公公。 王公公狠狠瞪了他们一眼,厉声道:“磨蹭什么,还不拖下去!” 两名亲卫再不迟疑,驾着那人便走。 王公公快步行来,在闫玉身边顿了一顿,却是没有停步,径直走到时云勉面前。 一脸关切问道:“小公子可有被惊吓到?” 时云勉被四个壮汉挡得严严实实。 这四个是世子身边的亲卫,都曾上过战场,一身彪悍之气。 小公子想出来看射箭,世子不忍他失望,便答应下来,命他们四人护卫在小公子身边。 服侍小公子的下人都被他们挤到了一边。 事发之时更是如此,四个人在闫玉与那人争弓之时,就完成了对小公子的防御阵型。 是以,现场所有人中,唯有时云勉什么都没看到! 时云勉一脸的郁闷,他只听到一人在惨叫。 “王公公,出了什么事?我什么都没看到……”语气中还有些许遗憾。 王公公看了看着铜墙铁壁的四人,暗暗点头,轻声道:“没什么打紧的,有贼人混了进来,还好发现的早,眼下已被制服……幼,都正当午了,今儿小公子起的可早,身上可乏?先去歇息片刻……” “我不走,我要看射箭!”时云勉坚持道。 他用小手拨开挡住他的大个子,世子亲卫稍稍往边上挪了挪,让他将头脸露了出来。 时云勉满脸纠结,他想出去,可总不能挤出去,那多难看。 他透过缝隙看向即将决出胜负的三人。 “我要看谁是头名!” 小孩子不善于隐藏自己的心思,他的目光直直落在闫玉身上。 闫玉眨眨眼,朝他笑了笑。 这小孩像是被吓到了似的,勐地往后缩。 不多时又探出一半的眉眼,小心的张望过来。 闫玉不吓唬孩子了,她刚刚爆踢那一计,够吓人的了。 实在是计算失误,没有掌握好力度,唉,只能说那北戎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抢她的弓,二人呈僵持之势,那人劲也不小,她真的是下意识出脚,实在是那个时机,高度,脚度,都太舒服了……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org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怎一个恰到好处! “你们两个,还敢不敢比了?”闫玉主动出声问道。 一脸傲然之色。 对,她就是激将。 还是有些担心这俩人不比了的。 好不容易一轮一轮走到现在,双彩头就要到手,这个时候不比,太可惜了。 那两人对视一眼,先后道:“谁不敢……继续比……” 闫玉依旧稳定发挥。 但两个孩子不免有些受之前的事影响,有些失误。 当世子匆匆赶来之时,闫玉已经以绝对的优势拔得头筹! 赢得了这场射箭比试的头名! 时云宴来的凑巧,便和弟弟一同将彩头奖给闫玉。 闫玉笑得矜持。 从世子和小公子手中先后接过玉马和金牌,又与一众小男孩抱拳回礼。 大家伙默契的没有提被闫小二踢晕那人。 与世子一同移步宴客厅,席宴将开。 …… “好孩子,吓坏了吧。”王德善怜惜的摸着闫玉的头。 闫玉摇摇头,害怕倒是不怕,就是没想到力气用的有点大,将人一下踹死了…… 原本她还想补一箭的,或是补一刀…… 确实稍稍犹豫了下,在场都是孩子,想来也没见过什么血,她如此利落的杀人,怕给这些孩子吓着。 是的,闫玉自己是清楚的,她将人给踹死了。 一脚毙命! “爷爷,他……” 王公公睁着眼睛说瞎话:“疼晕过去了,无妨,没想到还有这条漏网之鱼,幸好你机警。” 他三言两语就将此事定了性,总之,就死咬着那人还没死。 而后就没口子的夸:“咱家小二可真厉害,临危不惧,有大将之风!爷爷那一对飞虎铜镇没送错,咱家小二就是飞天幼虎,振翅欲飞啊!” 不过他还是担心,又道:“不过小二啊,以后咱没有把握的事可不能做,刚刚差点给爷爷吓晕了过去,你大伯说的是啊,你这胆子,实在是大,爷爷不是说这样不好,这是好的,就是……就是……爷爷,有点后怕……” 王公公说的有些乱,闫玉却能明白。 她乖乖巧巧的拽着干爷爷的衣袖:“爷爷,小二也不想的,你说说那北戎,不抢别人的弓,偏来抢我的,这要是被他夺了去……” 王德善心中一凛。 北戎夺弓想射谁?当时场上所有人,唯有小公子是他的目标。 若真被北戎得手…… “那我还能和他客气么,我真是含恨一脚!”闫玉忿忿的说道。 “没想到他这么不经踹……爷爷,我这力气,是有点大……” 王德善点点头:“爷爷之前有些察觉,你大伯也没瞒我。”没瞒是没瞒,但总没有亲见来的震撼。 那一脚……若是不死…… 王德善想到什么,神情变得怪异。 “爷爷看这个!”小二兴奋的拿出自己赢来的彩头,一手玉马,一手金牌,欢喜道:“这玉马瞧着就贵,回头添到给您的年礼里,爷爷您属马,再没有比它更合适的了,哈哈,现在只能让您瞧瞧,等年前一起给您送来。” “还有这个金牌,分量可不轻!这肯定是实心的。”闫玉前后翻看,眯着眼睛笑道:“这个我懂,是无事牌,金的无事牌,哈哈,王爷可真大方!” 王德善听到那玉马小二要送给自己,笑得眼泪都下来了。 “对喽,小二记性好,爷爷属马,这玉马真要给爷爷?那爷爷可就等着了,这是小二亲手赢来的彩头,兆头好意头好,爷爷啊,以后天天戴着,看见这小马,就好像看见爷爷的乖孙今日挽弓的风采! 咱家小二,真是威风!” …… 闫玉被安排的席位排在最末。 不想小胖子非要拉她去他那一桌。 这拉拉扯扯的着实不好看,闫玉便跟他去了。 “小二,你知道你踢的是谁吗?”小胖子神神秘秘的。 闫玉心说我不知道我能下死力气么,必然是知道啊! 小胖子不用她说,就自己跟上:“我打听着了,应该是北戎!” 他觉得不对,问道:“你咋不吃惊?你知道?你咋知道的?” 小胖子小小的眼睛又睁大了,好奇的追问。 闫玉想了想,说道:“我们村子在虎踞,之前北戎杀来,进了咱村,我见过。” 她有理有据的分析道:“你说他为啥不抢旁人的弓,就抢我的弓?” 小胖子理所当然道:“因为你最小啊!当然要抢你的。” 闫玉认为北戎没这么蠢。 她是最后决胜的三人之一,北戎会因她年纪小就相欺? “并不是!是我选的弓就是北戎常用之弓!”闫玉说道。 弓型长短不一,力道不一,在世子反应迅速控制了此次临时找来的帮工之后,暂时没有被抓出来的漏网之鱼,只能是潜藏更深的北戎,就在王府的下人之中。 这种存在一定很少,凤毛麟角。 必是轻易不会动用之人。 这次世子妃宴请,的确是良机。 若她没有打算要两头吃席,王公公没有特意为她留出一间单独无人的小院,前后两拨人的密谋可能不会选在那里……她但凡早一点晚一点过去,也听不到这些机密…… 但,一旦泄露,便是崩塌之局。 那人冒死出手,大抵也是担心会被落网的北戎牵连出来。 既知很可能暴露,不如放手一搏。 射杀小公子是性价比最差之选,但在当时,那就是他唯一的选择。 “北戎力求一击必中,所以才会想要从我手中夺弓,我们村子的长弓是从北戎处缴获,故而平常训练常用此弓,用着顺手,那北戎应该也是,才会来夺我的。” “你那一脚,是不是踢中了?”小胖子鬼祟的看看四周,小声问道。 闫玉澹定的夹了一快子冬瓜。 不错,清爽。 “踢那儿真的那么疼吗?”小胖子往自己下面看了看,只看到一个圆鼓鼓的肚子,小声道:“瞧见那人像是疼得不行……怪不得娘说这里是宝贝蛋,不能弄疼它,要小心着它……” 闫玉面色如常,内心疯狂刷屏。 可以不要和她分享这些用不上的知识么! 她不想知道不想听! 还宝贝蛋…… 作为一个母亲,保护儿子的心,真的,她好能理解! 但! 她以后在知府夫人这,怕是难以直视了…… …… 时云勉一眼一眼的瞧着闫家小哥哥和庞知府家的小胖子。 从刚刚闫玉在靶场喊庞家小少爷小胖之后,这个别号不胫而走。 别看这些孩子一个个故作镇定的样子,其实背地里让下人疯狂的打探消息。 世子为了安这些孩子的心,稍稍透露了少许。 他们便当只有这一个北戎不怕死的潜进来,想抢弓行凶,却被闫家小二误会了,以为是和他竞争头名的两人想要弄鬼,那一脚踹的也是巧合,他们回忆了一番闫小二的身高,私下相互讨论了一番,觉得闫小二大概是想踹那人的肚子,不过位置稍微低了一些…… 王公公的救场真的相当及时! 所有人都以为那北戎是被踢到脆弱之处,疼晕了过去。 除了拖走那北戎的亲卫,和那一对干爷孙,靶场上无人知晓真相。 时云勉和所有孩子一样,都不知闫玉之“凶残”。 只觉闫家小哥哥胆子真大,射箭也厉害。 他想着,闫家小哥哥应该快来了……吧? 别家的小哥哥都凑过来和世子哥哥说话……为啥闫家小哥哥只和庞知府家的小胖子凑在一起说个没完? 他等啊等,一直等到闫家小哥哥又捂住了肚子,与旁边的小胖哥哥说了几句就离席了。 之后,再也没回来! …… 闫玉赶着牛车从王府小门偷偷熘出来。 王公公早就给他们安排好了。 提前走。 让几名护城军陪同送她们回家。 刚出王府没一会,就看到护城军的包围圈。 圈里清空,一个闲杂人等都没有。 圈外也推出好几丈远,零星几个人影在远处探头探脑,不敢太靠近。 周围的人家关门闭户,紧张的氛围感一下就上来了。 她们这个牛车经过层层排查,总算出了护城军的包围圈。 各府的下人不住向她们张望,见不认不识,便作罢,连上来打听消息都不敢,只苦哈哈的继续在犄角旮旯里等着。 行路一半,三宝突然加快了脚步,歪着牛头朝一处墙角小跑过去。 “爹?!你咋在这?!”闫玉诧异的问道。 闫老二眼泪好悬没下来。 他眼里雾蒙蒙的,抓着闫玉看,抓着田夫人看,抓着闫千初看,见三个人都好好的,头仰着望天,半天没说出来话。 闫玉从车上跳下来。 “爹,我们没事,一点事没有,爷爷在王府里照应着咱们呢,这不,提前就让咱先回来了。” “小二,你可不知道,王府突然就围起来,城门也关了,看守的人可凶了,还亮了刀,不让出不让进,护城军东窜西窜的抓人,衙门的差役挨家挨户的盘查,那个吓人劲,你爹和咱们都要担心死了,往近了去还不让,只有那些当官的人家才能靠前,咱们只好在这守着,也不光是这,不知道你们从哪头走,这附近几个路口咱村里人都守着,生怕错过你们……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罗大也狠狠的松了口气,赶忙招呼人告诉附近的大家伙,小二她们平安回来了。 第511章 疯传(二合一章) 闫老二在厨房当当当剁着肉馅,他要包馄饨。 他闺女说了,在王府里头没有吃饱,想吃热汤一个肉丸的馄饨。 容嬷嬷也可以做,但闫老二坚持要自己来。 城门禁闭,被关在城里的小安村人,一部分去了田夫人之前的住所,一部分留宿在闫家铺子。 田夫人和闫千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们只当王公公安排她们先走是为了要掩饰小二的身份。 是出来了以后,才从小二口中得知,出了北戎潜入王府这样的大事。 “奶奶,大姐,你们那边吃啥了?” 闫玉只说了有北戎混进来,却没说自己直面贼人,还给对方踢死的事,嘿,也不是啥光彩事,有啥好说的,平白还让家人担心。 田夫人和闫千初都没吃过什么珍馐佳肴,能认出来的不多,有些菜的做法很复杂,很难看出是用了什么食材,好在有冬至在旁边,上一道给她们报一道,她们菜名还都记得,说的七七八八。 闫玉:…… 听着就比男席这边精致。 “亏了!也不算,唉,有得必有失,古人诚不欺我!”闫玉慢动作掏出梅花金镯,而后是玉马,最后是金牌。 “哈哈哈!娘,快看看,你闺女赢的金镯子!好看吧?有二两多呢!”她将金镯子塞到李雪梅手里,盯着她娘看完,又快速收回来,划拉到自己跟前。 然后是玉马,还有金牌,都在她娘面前晃一圈。 李雪梅好气又好笑。 这是又想显摆,又怕她给没收了。 她是那样的人么! 师娘和大侄女还在呢,她咋也不能伸手啊,显得她这个当娘的贪闺女财似的…… 这死丫头! 闫玉盘着小腿,身下的炕烧得烫手,小脸蛋热得红艳艳的,小嘴叭叭个不停,说她先是以女儿身赢了拔河比赛,拿了彩头,又赶上了另一头的射箭,夺了双彩头。 讲的是眉飞色舞,口沫悬飞。 “就是席没吃好,有点遗憾,等下回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估摸着出了今天这档子事,世子妃轻易都不会再宴客了……”闫玉惋惜的说道。 她看了看自己和姐姐插的两只梅瓶,将它们放到炕桌上,调整了位置,喜滋滋的道:“真好看,王府的梅花长得都比别处更好,带着贵气!” 李雪梅心说可不是带着贵气么,世子妃大方,不光让这些孩子在府里祸害梅花,花瓶也一起附送了。 瞧着都是精挑细选过的,不便宜。 “师娘,摆您屋子一瓶,先可着您挑。”李雪梅说道。 田夫人笑道:“我就挑千初插的这瓶,这冬天不出门就能看到这花啊朵的,心里就欢喜。” 还有各家小姐做的花灯,也都让带回家来。 闫千初和闫玉湖的那俩灯笼,现在正插在屋外的门梁上。 田夫人道:“要是没有北戎捣乱,散席的时候,天刚蒙蒙黑,到时候你们拎着自己做的花灯照亮,正好……世子妃是有巧思的。” 冬日天黑的早,到时候各府的小姐拎着花灯鱼贯而出,只想一想就觉得很美好。 “馄饨来喽!”闫老二捧着一大碗馄饨进来。 闫玉快速下炕,将碗接过来。 爷俩默契的很,闫老二又转身回去端下一碗。 闫玉就在门口等着接。 一碗一碗摆满炕桌。 闫老二端进最后一碗,洗了洗手,一回头,没人动快子。 “咋不吃呢,不吃该坨了……” “爹,等你呢,快来!”闫玉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闫老二麻熘上炕。 一桌人这才开动起来。 与田夫人和闫千初的慢条斯理相比,闫玉狼吞虎咽。 她真饿了! 先是拔河就垫吧了几口点心,然后翻墙,射箭,又干掉一个北戎……吃席也没吃好。 不总结不知道,一总结吓一跳。 她竟做了这么多事! 不过看一看堆在自己身边的彩头们,闫玉觉得一切付出都很值得! 吃的也很凶勐的是李雪梅。 她这两天胃口又好了,肚子像是无底洞一样,总是觉得空,恨不得一天吃五遍。 对,她现在是四顿,只计算正式的,零嘴不算。 吃得她自己都害怕,虽然增加了次数,却不敢加量,每天都在控制入口的饭量。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org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这孩她爹做的小馄饨,别说闺女馋,她也馋。 明明中午都吃过一顿了,碗里这六七个,还是囫囵就进了肚子。 吃过饭,田夫人捧着梅瓶回屋休息。 一大早就起身去赴宴,从里到外的乏,田夫人吃馄饨的时候就有些没精神,一看就是累着了。 闫千初在院里打水烧水洗她们姐妹换下来的衣服,她是个利索人,今日换下来的衣裳拔河弄脏了,她必须在今天之前洗出来,不然难受。 屋子里只剩下一家三口。 李雪梅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你过来。”她喊闫玉,指着她对面的位置,道:“坐那。” 闫玉慢吞吞的蛄蛹过来。 “爹,你看娘啊,又要收我东西!”她瘪着小嘴可怜的控诉道。 闫老二开口了:“那啥,梅啊,你看孩子好不容易赢来的,你让她稀罕稀罕……” “你要实在不放心,先放我这,我天天看着她,不让她带出去,就在家里看。” 李雪梅盯着闫玉看,慢慢眯起了眼睛。 闫玉心里咯噔咯噔,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她赶忙道:“娘,干爷上回送了铜镇纸给我,好贵的,我赢来了玉马,他老人家又属马,我都和干爷说好了,等过年的时候,在年礼里头添上……” 闫老二一拍大腿,一脸赞同:“瞧瞧我闺女,不怪你干爷疼你,对对对,这玉马给你干爷正好,老爷子没个亲人,收你在膝下不图别的,就想有个近乎人,大宝,爹得夸夸你,做得好!做得太好了!以后都这样,好好孝顺他老人家,咱认了亲,就不是嘴上说说,咱得有行动,等过年的时候,也问问你干爷,他啥时候方便出来,咱一起吃顿团年饭。” 李雪梅的神色有些松缓。 闫玉一看有门,再接再厉。 她一脸孺慕的看着她爹,闫老二与她对视须臾,心里直画魂,啥啥啥意思?不是哄她娘么,咋对准他了? “爹!”闫玉深情说道:“这金牌牌两面无字,是无事牌,寓意好,平安无事,是闺女孝敬你的,回头我亲手给你绑红绳,你戴上!” “这金牌给我?!”闫老二瞬间被巨大的惊喜砸中。 啥叫惊喜? 就是又惊又喜! “哎幼我的天爷呀,梅啊!咱闺女赢个金牌给我,啊哈哈哈哈哈……”闫老二一把将那金牌拽过来,放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笑得嘴都合不拢。 “可不得了,上面虽然没有字,可这是荣誉啊!是我闺女苦战数轮,击败无数强手,好不容易才赢回来的奖品!这不得了啊!闺女,给爹打红绳打粗一点,系死扣,死死的,爹不怕丑,不丢就行。” 闫老二想上牙咬一咬这金纯不纯,想一想又忍住了,可不能咬,这可是金牌牌,惦着分量,嘶!可不轻,咬出牙印来该不好看了。 再说这是王爷给添的彩头,肯定是金的吧,是吧?! “娘,这梅花镯闺女想送给你,娘生我养我,劳苦功高,小小金镯,娘你就笑纳了吧,嘿嘿!你看这上面的梅花,多精致啊,花瓶里的花会谢,金梅花永不凋零,娘你在屋里憋闷,就看看它,心情都能好一点。”闫玉笑嘻嘻说道。 “闺女说的对,没事看看心情就好,一想到这是咱闺女赢来的,我这心就敞亮,痛快,高兴!”闫老二眼睛都笑没了,这可是金的,上面有没有字,有没有梅花都不要紧,看着就招人喜欢。 闫玉赶紧给她娘撸上手。 李雪梅转了两眼,瞧了瞧,说道:“行啦,说说吧,北戎潜入王府,有你的事没有?” 闫玉想说没有,又觉得这事大概瞒不住。 “娘……”闫玉无辜的眨眼:“我也不想碰到他们,可他们非要往我这撞……我也好无奈啊!我不找事事找我……那碰上了,就……”闫玉耸耸肩,摊开小手:“就碰上了呗。” …… 夜里头,闫老二翻来覆去睡不着。 突然感觉背后有人推他,他转过身,对上李雪梅的眼睛。 “是我翻身动静太大还是饿了?”闫老二往窗户瞄了瞄,黑乎乎一片,也看不真外面是啥时候,就要摸索着下地。“想吃啥?我做去。” “晚上吃的饱,现在还不饿,你躺着。”李雪梅小声道。 她看向闫玉,闫老二也看过去。 就见他们闺女睡得正香,嫌热,被子全都蹬到一边,双手双脚摊开,一个大字摆的对称极了。 “梅啊,今天这事你是咋发现的?”闫老二问道。 李雪梅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你看师娘、千初两个啥都不知道,就她知道,就她清楚……” “可不,王公公还安排她们先走。”闫老二一开始是没往那想,一旦认真想,就有很多不对的地方。 “王府都围起来了,像你说的,外面一步一岗的,查的那么严,小二她干爷面子再大,还能越过王爷世子世子妃他们?肯定是得了准话才让她们先走,那又凭啥?”李雪梅很理智:“你闺女,这是又立功了。” 闫老二:…… 他犹豫了一下,小声道:“也不赖咱闺女,就像她说的,那北戎不找别人,非和她对上……” 这不是自己找死么。 从闺女的角度看,是真无辜。 “她干爷帮她遮掩了,总算没当众给人踢死,这几日你勤打听着点,看看有没有啥风声传出来,在村子里杀北戎,和在王府里杀北戎,还是不太一样。”李雪梅语气很平静:“还有,等城门一开,你带她回村住几日。” 闫老二来了机灵劲,急声问:“你怕北戎报复咱?” 李雪梅依旧很沉稳:“那不至于,咱没名没姓的,也值当他们冒死来报复一回?再说咱家那几个……也不是吃素的。” 闫老二深以为然。 那几个说的是三宝它们,这世上就没有能悄无声息摸进他们闫家的人。 真来,也是有来无回。 “那为啥让她回村?避风头?” “不该避吗?”李雪梅反问道。 提起这个她就来气:“你闺女嘴上没个把门的,给人家王府的隐私都白活出去了,你等着吧,没两日这城里就都得传开喽。” “这事是她不对,她也不是故意的,那听着了,肯定得说给世子啊,不然一群孩子不就得喝巴豆汤了,多可怜,小孩可不禁拉……”闫老二下意识就帮闺女找理由。 “还不是故意的,她就是!”李雪梅斩钉截铁:“你闺女那些小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么,这是惹到她了,她仗着自己小就往外秃噜……也不想想,人家关门是亲戚,提个醒就行了,惹这些罗乱干啥,又是王妃又是世子妃的姐姐……” 她顿了一顿,道:“你别忘了,之前那么大的事,那王妃也只是出府祈福……人家的身份就是护身符,咱有啥?就算以后大哥当了大官,咱家和人家也不一样……” 闫老二捏了捏拳头,起来穿衣服下地。 “你干啥去?”李雪梅问道。 “擀点面片,等会你饿了,一下就得……” …… 闫老二来到厨房,点上灯。 揉面,擀面…… 面皮铺在面桉上,有些乱。 闫老二一个个规整,让它们尽量整齐一些。 他看着这些面皮发呆。 其实今天最让他心里过不去的是,师娘大侄女和他闺女在王府里,而他,不光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连靠近都不能。 那些当官人家的下人就可以比他们靠得更近,他们也像是知道些什么,不似他们,没头苍蝇一般。 做个官。 闫老二从来没这么明确过。 他要做个官。 童生不行,秀才才勉强。 老师说他运气好的话能考过秀才。 那再用些功呢,再努努力,是不是考上秀才的机会更大一些? …… 李雪梅所料不差,都不用两三日,隔天永宁城的大户人家便疯传王府的八卦。 第512章 戚五定亲(二合一章) “北戎女子潜伏进王府好几年,对世子日久生情,不但出卖自己的同族,还想趁乱下药与世子生米煮成熟饭?最后被云宴识破奸计,将计就计,一举将北戎的暗线拔出……”英王夹了一快子闫家卤煮的猪头肉,送入口中,问道:“世子妃将人送走了?” 王德善躬身回道:“世子妃心善,不等城门开,便求了世子的手令,送那韦小姐出城回南边去了。” 英王又夹起一块来,这回没有直接吃,而是在蒜酱的碗碟里狠狠搅了搅,“蠢就蠢吧,总比自作聪明要好。” 王德善没有接话,只在一旁殷勤服侍。 这话只有王爷能说,他说就不合适了。 “世子妃天性纯善,以己及人,哪里能想到韦小姐有那等腌臜心思……” 卤肉和蒜酱,绝配! 王爷吃着满意,微微眯起眼来。 世子妃没有识人之明,耳根子也软,她那庶姐稍用些手段,就由着她留了这么久,这才闹出赏梅宴上的笑话,若不是还有北戎这一遭可以混淆视听,传出去,世子妃的脸面都要丢尽了。 夫妇一体,云宴也会受其拖累。 韦家也是大族,自前朝行商起家,谁能想到韦家的嫡女竟养成这样…… 怕是父皇也没想到吧…… 也不一定,或许父皇就是知道世子妃是这样的性子,才为云宴赐婚。 世子妃陪嫁丰厚,性子也好,是相夫教子的合格主母,配于云宴很合适,关州苦寒,真要是那等有心计有野心的女子,哪里会甘心困守于此…… 王德善恰到好处的夹了几快子拍黄瓜到他碟子里。 这冬令时节,黄瓜可是金贵物。 又是这样鲜嫩的小黄瓜,就更稀罕。 黄瓜一入嘴,就带出满口清香,去了之前的腻。 “你倒是嘴严,偷偷认了孙女,也没人知道,要不是闹了这一遭,还想将你那宝贝孙女藏起来不成?”英王故作不满道:“还哄了本王一块金牌去当彩头。” 王德善低声笑道:“王爷可是冤了老奴了,老奴认下小二才几日,之前都是听说没有亲见,那闫家人小安村都是差不多的性子,不爱表功,小二会射箭这事老奴就听了一耳朵,也没往心里去,谁成想她竟赢了头名……” 英王侧头看他,王德善的腰弯得更深。 “瞧瞧你那嘴角,上去就下不来,心里不定怎么欢喜。” “王爷说的是,老奴这心里确实高兴,不是小二赢了射箭,照她说的,村里的孩子都要训练,比她射得好的有好几个,不似各府的小少爷们,习文习武讲究个循序渐进,怕是弓都没摸过几回,她胜之不武……” 王德善停顿了下,放轻也放柔了声音:“老奴高兴的是那孩子有孝心,赢了世子妃的玉马,就说等过年的时候,要当年礼给老奴送来…… 老奴难免想到世子刚开蒙的时候,第一次得了先生的奖励,也是如此,欢欢喜喜的送给王妃…… 王妃音容,老奴至今难忘,此时忆起,才能稍许体会王妃当日的心境…… 王爷,老奴大着胆子说一句,王妃,从不觉在关州的日子清苦……” 英王听的无比认真,目光柔和,盈满对往昔的追忆。 “王德善!” “老奴在。” “你现在身下有后,有了着落,可不兴去那小安村享清福。” “老奴可离不了您身边,啥时候您不爱看老奴这张老脸,您就给咱打发去调教新进来的小崽子们,老奴得好好教教他们,让他们替咱来好好伺候您。” “王德善!” “老奴在。” “以后别让你孙女送新鲜菜蔬来了,也没种多少,自家都舍不得吃,你也是,那么实诚干啥,你不拿过来,本王也不知道……” “王爷吃啥老奴就吃啥,老奴这边得了啥,自然少不了王爷的一份,老奴的孙女,孝顺老奴得在后,孝顺王爷才是顶顶要紧之事,不然我这个干爷爷,可是不依的。”王德善尖声道。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org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英王乐得不行:“照你这么说,认你当干爷爷,还得给本王也带上,连本王一起孝敬?” “那是自然!” 王德善还要表忠心,英王笑着挥手:“行了行了,你那点心思啊,都在脸上呢,那是你王德善的好孙女,你这老家伙指着人家给你养老呢,本王吃人嘴短,以后自是要看顾一二。” “老奴代小二叩谢王爷!”王德善跪得特别丝滑。 “还是让你这老家伙给算计了。”英王无奈的笑道:“世子既然帮她遮掩了,你再跑一趟,和当日在场那几人说说,管严了自己的嘴,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能说,若是再有什么风声传出去,你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王德善拎着食盒退出来。 身上密密的一层汗。 小二还小,虽是有功,可也说错了话,王爷大度,没有计较。 但最后那番话,明显是有深意。 …… “乖孙,咱以后可得注意,啥能当着人说啥不能当着人说,你多和大人学着点。”王德善点着小二的额头,细声道:“你听听这城里都传成啥样了,北戎给世子都用上美人计了……” “这回得亏世子将你瞒下,不然那郑家,还有韦家,可都得记恨上你,你摸摸你的小骨头,够不够二两重,让人家惦记上,看不逮着机会给你生吞活剥喽!”王德善故意板着脸说道。 “爷爷,我知道错啦,娘都给我说了,可凶可凶。”闫玉苦着一张小脸:“我再不敢了爷爷。” 王德善哪舍得深说她,孩子知道错了,他就满意了,脸上立时带了笑:“那爷爷就不说了,咱就当长个记性……回村住几天挺好,避过这阵子,眼瞅着就要过年,到时候这风声就散了,你娘让你自己回村?你爹呢?不和你一起回去?不是说戚家的老五要定亲吗,他不去?” “爹最近可用功了,天天上程大人家去请教,程大人比师公还邪乎,留的功课更多,爹每天都写到深夜,白天还花钱去书院蹭课,呃,旁听。”闫玉想着自己爹那个学习的劲头,觉得明年的童生肯定稳了! “戚五叔定完亲也是要来永宁城,戚奶奶想在府城买房子,说等定亲以后就来我家住上一阵,在城里转转,看有没有合适的宅子卖。 爹这几日不回村,但定亲那天他指定要回去的。” 戚家叔伯那和爹是铁打的关系,戚五叔定亲,他咋能不去。 “爷爷,等那天你来不?”闫玉问道。 她干爷也很有速度,托罗村长在村里买了块宅基地,说等开春土化了就要起房子。 所以说,干爷爷也是他们小安村人。 王德善盘算了一下,点头道:“等那天,咱也去凑个热闹,沾沾喜气。” …… 戚五定亲这一日,小安村热闹的很。 戚家请了崔娘子来操办可是找对了人,崔娘子将定亲张罗的热热闹闹。 康家两个儿子头一日就回了。 崔娘子特意派了自家两个儿子大狗子和小狗子过去帮忙,不做别的,就帮着打水烧水。 康家两个儿子,从头到脚洗了两遍,那倒出来的泥汤子没在雪地里,一片黑一片灰…… 总算收拾出个人样子。 康家整整齐齐的亮相,满村人这才瞧清这家人的长相,清清秀秀的。 大人就不说了,糟践得够呛,小孩子养了一阵,有了点原来的模样,干净,皮子也白,不似村里的小子丫头们,捂了好些日子也没捂白。 大家伙都夸戚家好福气,康家大丫好相貌。 闫老二是搭王公公的车来的。 王公公与村里人一起给戚家和康家都随了礼。 他没多给,随了村里人的例。 闫家和戚家关系厚,村子里都知道,闫老二两边都随了厚礼不说,戚家康家两头他都添了东西。 戚家这头他在永宁城订了两担喜饼。 康家这头他添的更贵,给康家大丫添了个炕柜。 木料虽是寻常,可上面描了花草图纹,这炕柜的身价一下就涨上来了。 康老爷子无比感激,他们渔州厚嫁成风,眼下康家虽倾尽所有为大孙女备嫁,可底子空空,买了这头就顾不上那头,更别说像样的家具了。 有这描花的炕柜摆着,等大孙女出嫁那日,他们康家面子上也好看。 他晓得闫老二是因着戚五,可康家得记着这个情。 是以,等礼都走完,康老爷子都等不及开席,就将两个儿子喊过来,一一指给闫老二看。 “这是老大,这是老二……寅礼寅之,这是咱村闫家的老二。” 康老爷子知道闫老二叫闫怀安,可他不是土生土长的小安村人,是受了村里庇护的犯官亲卷,不敢托大,是以,含湖着以闫家老二来介绍。 康寅礼和康寅之双双行大礼拜见,可给闫老二吓了一跳。 “赶紧起身赶紧起来,这这……礼重了,我受不起……”闫老二赶紧将二人扶起。 康寅礼也就是康家老大,脸瘦的都脱相了,“闫二爷,康家受您大恩,请受我们兄弟一拜。” 康寅之倒是比他好些,虽然瘦,精神头还好,瞧着眼睛尤其亮,很有神。 跟着他大哥又拜了下去。 这回闫老二可不干了,有些责怪道:“康大,你们喊我闫二,闫老二都行,可别爷,这不是埋汰我么,咱以后都一个村子住着,别外道,戚家哥仨是我闫老二的兄弟,你家和戚家做了亲,以后咱也跟亲家一样。” 康老爷子说道:“闫二,我这两个儿子,你要是瞧得上,以后就给你和闫秀才当个跟班,跑跑腿,给他们口饭吃就中,也让他们好好瞧瞧,正经日子究竟是咋过的。” “您老这话言重了,两位兄长都有大才,跟着我和大哥,屈才了。”闫老二假模假样的说道。 他这不是头一回见康家两兄弟了。 见过也打听过,康家老大确实有才,科举之路和高考似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人家康家老大学出来了也考出来了,至于犯的事,他哥也打听清楚了,只能说运气不好,让人推出来当了炮灰。 康家老二读书差些,人还有些……虎…… 就挺不像南边人,反而和北方人脾气挺像,听闻以前康家没败落的时候,也挺混的,跟过师傅,学了两下拳脚功夫,然后就觉得自己无敌了,成天惹是生非,他哥没少给他平事…… 闫老二打听之后吧,就觉得康老爷子这人挺有意思的,按他的想法,想让他家老大跟着他哥,老二跟着他,康老二练过拳脚,可不是有把子力气么,在采石场锻炼了几年,也确实能干活。 但他有不同的想法。 他要个能干活的,能打架的干啥? 家里的活,是容嬷嬷不能干,还是他闺女不能干? 地里的活,是三宝不能干,还是他闺女不能干?! 再说打架,是戚家三兄弟和他不铁还是打架不顶事? 还有他闺女…… 他身边不缺能打架的! 就康老二这样的,能不能接下他侄女婿一拳都两说。 呃,说到这里,他要是从戚家那边论,平白就矮康家一辈,好在大家只是关系好,没和戚家三兄弟真拜了把子,不然还真不好和康家各论各的。 他现在给自己定下了目标,要好好读书,靠科举。 正需要康大这样的饱学之士。 康老爷子以前是教书的,给村里孩子们也教的很好,专业更对口,可老爷子岁数大了,他总不能带着他东奔西走,康大就不一样了,真收了他当跟班,他就等于有了个随身家教,还有就是,康大以前是当官的,别管这个官成不成功,这里头的门道他总清楚些吧,在他旁边也能帮他扫扫盲。 至于他大哥,闫老二觉得有康大没康大都一样,看看他大哥在虎踞,混的是如鱼得水。 也就是他老师先当了虎踞的父母官,有个先来后到,不然换个新的大老爷你看看,他哥能给新大老爷架空了信不信! “康老爷子,康大和康二的赎差你别担心,上下我都打点好了,也不用等足了日子,等过完年衙门开笔,这事就能办得了。” 第513章 闫玉的独居日常 康老爷子得了闫老二的准话,心里就有底了。 终于到了村里红白喜事中最让人期待的吃席环节。 康老爷子高高兴兴的带着两个儿子敬了一圈酒。 康寅礼康寅之的名字文绉绉的,大家伙叫不惯,就喊他们康大康二。 兄弟两个乐意不乐意且不说,康老爷子很开心。 戚五总算见着了自己的老丈人和二叔。 老大的个子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搁了,就知道低着头在后边跟着。 老丈人脚下虚就扶一把,老丈人喝不下就替他喝…… 还不限于老丈人,康老爷子和康二都在他的照顾范围内。 甚是忙碌。 远远瞧着十分好笑。 闫玉笑得肚子疼,替老丈人喝酒这招还是她爹教的。 王德善闹不清她笑什么,就问起来。 闫玉说了以后,爷孙俩一起乐。 “你爹倒是很懂这些人情世故……”王德善有感而发。 若不是闫老二这么会,他也不会和闫家慢慢熟起来。 “说起来,爷爷还记得头一回见你爹,你爹塞银子的手法,可是熟练的很。” “哈哈哈!我爹说给人塞钱得让人收得舒服,心里敞亮,直不愣登的给最没意思,他还说,咱是诚心的给,也得让人感受到咱的诚心,咱的重视。” 闫老二的歪理特别多。 什么能给东西就不给钱,给东西是积攒情谊,给钱是积攒人情,人情一多是负担,还有什么不要次次上门都带东西,关系到了就空手带肚子去,人家要是好好招待你以后就继续来往,要是怠慢了以后就别登门…… 也不知他是咋总结出来的,细琢磨还挺有道理。 王德善点头道:“你爹这份见识,寻常人都比不上,他要是当官,不说有所建树,上下关系一定能打点好,可惜了……” 闫二只有童生之姿。 便是撞大运考上了秀才,也只能做个不入流的小官。 不然就这等会为人的本事,定能步步高升。 爷孙两个正说着话,就见闫老二拎着酒壶助力兄弟去了。 戚五嘴笨,说不出什么,就知道蒙头跟着。 康寅礼也是话少之人,翁婿两个都没说过几句话。 闫老二一来,立刻打开了局面。 从采石场聊到小安村,从康老爷子聊到康家孙辈的几个孩子,中间穿插着介绍戚家的情况,戚家的家底隐晦的露一露,称赞戚家人的人品,对戚五更是夸了又夸,不是虚乎的那种夸,说的特别实际,力气大,能干活,本分老实不会起花花肠子,对人好就傻实傻实的对人好,有门能传家的手艺,闫戚两家合伙做着烧炭的营生,还有就是戚家三兄弟勇武过人…… 这最后一条很重要,是在关州安稳过日子的倚仗。 康家老爷子有点大家长的做派,他看好了,看中了,就给自家大孙女定了亲,可康寅礼作为一个父亲,昨日才来到小安村,父子三人只挑着紧要的说,对戚五这个女婿真的很陌生。 闫老二这一通说,瞬间就让康寅礼明白,他爹为何会选戚家做亲。 康寅礼看向戚五的目光一下就有了变化。 …… 吃完席,闫老二找康老爷子聊了几句,没别的,就是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他想让老爷子问问,康家老大愿不愿意跟着他。 没有当面问,是他这心也虚,自家人知自家事,他可不像他哥,能一路考出头,他就是个举业无望的。 不过闫老二也想好了,让康大在他身边帮衬几年,等大哥以后当了官,再让康大跟着他大哥就是。 等回到家,康家父子面对面坐着。 “这闫二你们也见着了,都说说。” “我听爹的,让我去闫二身边跑腿我就去。”康寅之以前是个刺头,一向和自家爹作对,家中遭逢大变以后,人沉寂下来,比以前沉稳多了,一家子能在采石场活下来,还多亏他不惜力气干活,也敢于和人拼命,这才护得一家老小周全。 “有些世故圆滑,对女婿很照顾。”康寅礼能看出闫老二过来是为了戚五解围,免得翁婿无话,很是尴尬。 “闫秀才是个有前程的,我本想让你跟着他,也不枉你所学,可闫老二瞧上了你……”康老爷没继续说下去。 康二呆了一呆,看看爹,又看看大哥,闫家老二,竟瞧上大哥了,没看上他? “爹,儿子现在只想居村种田,跟着闫二很好,您不是说闫二擅于经营么,儿子跟着学学,闫秀才那,让寅之去吧。”康家老大平静的说道。 “也好。”康老爷子叹了口气。 康二:…… …… 闫玉自己在村里住也自在,每天早上起来,上村里任意一家吃过早饭,就带着苟住在村里绕圈跑。 大冷天还能被家里放出来晨跑的孩子,就跟她一起。 跑上几圈,大家就散伙。 之后闫玉和苟住进山,她拣拣柴火,苟住抓个兔子狐狸野鸡啥的。 有了收获一人一狗就回来。 将野味送到戚家,她就回来清一清炕灰,再添些新柴,然后背着自己的小书包和小伙伴们一起坐到村里的学堂。 一边听康老爷子讲课,一边完成大伯给她布置的作业。 待一上午,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她的作业就差不多完成了,有不会的还能问问康老爷子。 在戚家吃过午饭,就让苟住拉着她去姑家在官道上搭的木棚子。 先给外面挂的大木板更新一下信息。 收什么东西,卖什么东西,什么价,都写清楚。 字尽量大些,显眼些。 然后和她姑父对账。 对,不是她姑,是她姑父。 谁让她姑不识字呢。 崔郎中现在每日早早就带了老丈人来此,爷俩来到之后先将炭火烧起来,坐上热水,然后就等着人来。 周围的村镇都晓得大石桥附近新添了这么个地方。 有个姓崔的郎中能看病抓药,这边还能买到柴火木炭,也收野物山珍啥的,价格给的还算公道,他们也不用大冷天的再往城里跑。 闫玉主要收柴火和豆子。 其他的,崔娘子吃不下的,就让给她。 第514章 京城来人(二合一章) 之所以要每日和姑父对账,倒不是信不过。 而是不好拂了她姑的面子,想好好带一带姑父。 崔娘子不可能每天都跟来,这边收卖什么东西都是崔郎中拿主意。 从崔郎中以前的行事就能看出来,他是个表面看起来计较,实则心眼特别好的大夫。 “姑父,你收货这边高着给了,那出货就也不能低了。”闫玉极快的清算了昨日的账目,而后一条条指给他看:“你得留出利润来,这块地方也不是白给我姑用的,咱家也是收了钱的,还有搭棚子的人工,每天烧的柴炭,就是喝口水都得去河边取冰烧开……你都得算里头啊! 所以,不管是卖给我还是卖给谁,都得加钱,还不能一文两文的加,这哪能成,现在这棚子是没人管,要是真哪天来人收税,你这账上的来往都要收钱的,你加的少,自己挣的少不要紧,真要缴商税不够,赔了咋整!” 崔郎中听小二念叨好几次商税商税了。 他也并非全然不懂的,便低声道:“小二,我回家都琢磨了,你说姑父这开的算是医馆吧,顺道收收山货啥的,真有人注意到我这,我就将看病抓药的账交上去,这些个,不让人看……” 闫玉抬眼看他,一脸的诧异。 没想到她姑父竟然有这头脑,你都能琢磨到偷税,为啥就不能按照规矩做生意呢。 “我大伯说,账本这东西都是瞒上不瞒下的,就经不住人查,再说人家也不用查,找人问问就知道了。”闫玉觉得她姑父现在有点搞不清状况,耐心解释道:“姑父,你看看你这棚子,看了几个病人,卖出几服药去?咱挣钱的大头不还在这收卖的营生上么。” 崔郎中有些不好意思道:“大头都是挣你家的……” 这倒是没说错。 闫玉不白用人,收东西她加钱,在外面堆了柴炭,从这里过一手再拉到府城去,她还给钱。 她想了想,道:“姑父,咱两家就这些人,没法安排个人守这官道边上,咱炭场生意也铺开了,有那大户人家买的多,人家不愿意零零散散的送,自家也有人手和车,直接来拉咱两头都方便,还有咱村里人直接从这将炭拉走,你都帮着记上了,省了咱们不少功夫……” 村里人从炭场拉走的数,和戚大伯戚四叔记的总对不上,漏记的时候多,闫玉都是按村里人报的数结的,以前是没法子,现在发现在她姑父这里中转一下,账就不错了,为此需要多付一笔,她很乐意。 闫玉就喜欢账目分明,一点不错的感觉。 “不能白让姑父操心受累,这笔钱是一定要给的。”闫玉话锋一转,又道:“再说回利润这块,该加就加,姑父你不能心存侥幸,咱们本本分分的做生意,该多少就多少,有人来收税咱就一文不差的交,挣咱该挣的那份钱,不寒碜。” …… 小爬犁飞快划过雪面,苟住轻松的绕过一块石头,速度不减。 从崔郎中那里离开,闫玉就沿着河边往回走。 不多时就听到叮叮当当的声音。 每日午时,村里会组织人手采冰。 地方一到,闫玉就从爬犁上跳下来,拿了工具小跑过去。 苟住将爬犁拉到她身边,而后跳上去,坐在上面哈着热气。 河面的冰已经冻得很厚了。 现在过河,不用再绕道去大石桥,直接踩着冰就能走过去。 小安村是从河中往里一点的位置取冰,每次取二十几个大冰块。 取冰的坑洞很快被河水重新填平。 闫玉凿冰是一把好手,她力气足也会用巧劲,取的冰块方方正正,比旁人都要规整。 每天三块,不多不少。 活一干完,她就开始换家伙。 站在水坑边上,盯着冒泡泡的水面。 手里的鱼叉嗖的扎过去。 “哈哈!一串二!”闫玉欢喜的将鱼叉扬起来。 两条鱼不甘的扑腾两下…… 又连续扎了几次,有的时候能扎到,有的时候就差一点,。 “小二,行了,你今天够本了,赶紧将叉子借我,我来扎几下。”在边上等了许久的小子,急不可耐的说道。 “对啊,小二,你给咱们留几条。” 闫玉看看脚边,数了下自己的收获。 还成。 那今天就收手吧。 “用完了给我送家去哈……” 她还没说完,就有人抢话。 “知道知道,一准给你涮干净,冰也给你拉回去,快走吧快走吧!” 鱼叉被人抢走,几个小子咋咋呼呼的,一会喊这边这边,一会喊那头近从那扎…… 闫玉带着自己的收获回到家。 先给鱼收拾出来。 家里只有她自己,谁都指望不上,只能一点点学着做。 好在鱼并不难收拾,她不吃鱼头,就直接将鱼头剁掉,再将鱼肚子里头掏干净。 鱼鳞不用除,等几条鱼都拾捯好了,用干净的雪给它们包上,放在背阴的地方就不用管了。 这样的雪块,她攒两个就送走,这次是府城,下次就是虎踞。 等人将冰块给她送家来,闫玉就用绳子给它们捆上,吊下地窖。 然后自己也下去,将今日取的和前几日取的,都堆放在一起。 能自己做,她不喜欢麻烦人。 就一个人用绳子慢慢拉,慢慢调整位置。 “小二,小二!” “戚四叔,我在地窖!” “饭好啦!快来!” “诶!” 闫玉应了声,麻熘的爬上去,像只快乐的小猴子。 苟住摇晃着尾巴跟她一路跑过去。 戚家就喜欢蒸馒头。 但是闫玉来家吃饭这几日,戚大娘子可谓使出了浑身解数,给自己会做的饭食都折腾了一遍。 今日做的是烙糖饼。 里面加的蜂蜜还是闫玉从家拿的。 咬一口,热滚滚的蜜水直往外淌。 吸熘吸熘舔了一圈。 甜,清甜清甜! 桌上做了两样菜,一个是蘑孤肉汤,一个是大白菜炒肉,肉是早上让关屠户给留的猪肉,半肥半瘦,炒菜香的很。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org 换源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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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三脸上立时挂满对她的同情。 帮闫玉带过两次作业的他,特别明白那作业之重。 罗三比较喜欢来虎踞。 虽然府城赚的更多,可他还是坚持每隔几天就来一趟。 至于为啥,他也说不上来。 可能就是觉得这边的人和他们差不多,府城那边人过的日子和他们都不一样。 “来了好些人,说是京城来的,要发赏赐,还说要去祭拜儿二老爷和三老爷……”罗三有些唏嘘。 闫玉立时道:“罗三叔我走啦!” 她得赶紧去官衙! …… 田大老爷跪拜谢恩,起身的时候,脚下踉跄了一下。 被三铁扶了一把。 对,三铁今日被闫怀文派到田大老爷跟前充充场面。 一城之尊,身边就一个小厮可像话? 不光是田大老爷身边,自从昨日有消息传来,京城传旨之人进了永宁城,闫怀文便将官衙所有人都召回来,还有那些临时在衙门抄写的读书人,都被他勒令今日将自己弄齐整些,一早就要到。 “田大人,听闻两位大人在谷仓罹难,不知咱家此时过去祭拜,是否方便呐?” “李公公请,本官为你领路。” 让田大人尽心以待的不是李公公带来的赏赐,而是他领皇命出京,颁旨之后第一件要做的,就是去祭拜两位不幸遭难的大人。 闫怀文紧随其后。 官衙里的人都默契的跟上。 闫玉到时,正赶上个尾巴。 她松了一口气。 “苟住,自己找地方待着,看好咱的东西。”闫玉嘱咐道。 苟住点点头,自己拉着爬犁进官衙。 闫玉快步跟上前面的人。 她并不扎眼,因为此时跟上这支队伍的百姓越来越多。 最初还有些喧哗声,是不明就里的人在彼此相问。 等弄清楚这些是什么人,是要去做什么。 所有的百姓鸦雀无声。 …… 小小的门,进去之后空空旷旷。 这就是虎踞的谷仓。 几次买粮,也填不满这里。 不,应该说,不论何时,这里都是如此。 北戎不来,他们过得紧紧巴巴,北戎来过,这里的人,日子只有更难。 之所以还能维持下去,还没人饿死。 并不是粮食够吃,而是因为虎踞死了很多人。 人死了,自然就不需要再吃东西。 李公公在谷仓内站定,目光在一寸寸挪移。 这个时候,应该有人过去,讲一讲北戎来那日的情形,讲一讲虎踞的两位大人是如何忠义。 可虎踞官衙的所有人,就像是木头一样,愚笨的没人上前。 跟来的百姓,挤满了整条街。 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他们眼巴巴的看着里头,不敢再往里头凑。 这本是他们常来的地方。 是啊,他们这段时日,一直在这里领粮食,带着官衙发的票来,扛着新旧不一的粮食回去。 “李公公!”田大老爷微微低头,沉声道:“北戎来夺粮,二位大人死守谷仓……” “二老爷三老爷忠义!” “二老爷三老爷好样的!” …… 不知是谁喊的第一声。 不断有人应和,不断有人嘶吼。 他们哭着,喊着,像是又回到了那一日。 无助的,凄惶的,跪了下来。 成片成片的人跪倒在地。 他们不知该如何说,不知该如何对京城来的大人说二老爷和三老爷的功绩。 他们也想不起二老爷和三老爷平时都做了什么。 大家只记得那一日,两位老爷以命相守,虎踞的护城军死了满街,衙门的差役带着他们四处逃命…… 那一日后,虎踞满城皆白! 第515章 自揭伤疤(二合一章) 李公公一脸哀痛,将表彰肖、张二位大人的圣旨又宣读了一遍。 褒奖了守城的护城军,加了抚恤。 并表示皇恩浩荡,圣上有感边民不易,特免虎踞钱粮税赋一年。 虎踞的百姓哭的稀里哗啦,不住叩首。 又不知是谁起的头,开始往地上砸酒坛。 哗啦哗啦……连着砸了好几坛。 “李大强!兄弟让你一次喝个够,再有下辈子,老子替你挡刀!呜呜呜……好兄弟,走好!” 又有人从家里拿出了大饼子,摆在地上。 “儿啊,到了下头找找二老爷和三老爷,他们是好官,跟着他们走,走吧!” 一个女子,牵着一个只到她大腿那么高的孩子,将头上的白花摘了下来,扯的细碎,往空中一扬。 “狗剩他爹,俺要带着孩子改嫁了,你放心,狗剩不改姓,还跟你姓王!” …… 场面一下跑偏。 不,也不能说是跑偏,是似乎所有人都在此刻长了嘴,将他们的害怕,他们的惨事,死去的被他们铭记的人,全都一股脑说出来。 对,京城里来的大官不知道。 他们要说,要说。 每一个人都争先恐后。 “我打听着了,救了我家的恩公叫赵有才,他是护城军的,他一个人杀了三个北戎,身上全是窟窿,全是血……他……他是条汉子!” “有个人,我不知道他叫啥,我真该死啊,我没打听,我咋没打听呢,他,他也是护城军的,个子很高,长得壮,他拿刀的,对,拿刀,他砍死了一个马上的北戎,又被另一个北戎射死了,射在他脸上,全是血,他长啥样子?全是血,我……我没敢看,我没看清啊!啊啊啊!他脸上都是血!” “我娘死了!我奶死了!我小姑也死了!哇哇哇哇!她们让北戎祸害死了!” 孩子们的认识来自于大人,没人愿意告诉他们,可他们身边最亲密的人不见了,死了,他们虽小,可已经朦朦胧胧的知道死亡的含义,就会用自己的小脑袋瓜一直想一直想,想尽办法知道,他们在意的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然后,他们知道了。 他们记住了,他们偷着哭,不让大人知道,可他们,终究是……知道了! 当所有人都在疯狂的大喊,只会让人觉得烦躁,吵闹。 但当所有人都在悲戚的哭泣,他们沉浸在自己的伤痛中,难以自拔,他们掀开自己血淋淋的伤疤,不是为了喊疼,而是,他们真的好疼…… 李公公终于动容! 是的,他知道今日的一切都是做戏,全都是虎踞所安排的。 但他还是为之震动。 忽略掉所有的计谋,虎踞百姓所遭受的一切惨事,都是真的。 他们被夺走了粮食,艰难求生,他们失去了亲人,悲痛欲死。 一切都是真的。 田大老爷迈步出来,望着所有人泪洒前襟。 他哽咽道:“是我没有守好虎踞,我辜负了大家,我……恨不得以死谢罪!” 田大老爷晃了晃身子,而后坚定的迈出一步,动情道:“可我不能死啊!我如何能死?我如何有脸面去死?肖、张两位大人都看着我呢! 他们誓死守护的虎踞城,我要帮他们继续护着,所有为虎踞奋战而死的英烈,不能就这么死了!” 田大老爷咬紧牙关,他脸上的表情微微扭曲,是牙齿咬合的过于用力之故,他一字一句的念道: “血债……要用血来偿!” 李公公整个人都惊住了。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个颤颤巍巍的老头。 “血债血偿!”这一声走音的嘶吼犹如惊雷,砸在每个人心上。 没人应和,因为情绪转折的太快,虎踞的百姓们没有跟上。 田大老爷也不需要人应和,因为他的台词还没有念完。 “大家听我说。”田大老爷勐吸了一口气,声音深沉而有力量:“咱们虎踞现在有困难,谷仓的粮食只有这么多,想要熬过这个冬天,不够。 圣上恩重,给我们免了税,还有赏赐,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本官今日指天发誓,官衙会将每一文钱都花在刀刃上,今年冬天,虎踞不会冻死一人,饿死一人。 等到天气转暖,咱们就能好过许多。 但!真的会好吗? 每年秋收,北戎都会来,他们是强盗,是冷血的畜生,他们抢我们的口粮,让我们活不下去,他们杀我虎踞百姓……他们与我们,有血海深仇! 我希望,本官希望,每一个虎踞百姓都不要忘记这份仇恨,记住它,用心记住,等哪一日北戎再敢来犯,我们一定要……杀回去!” 田大老爷握紧拳头,眼白的地方泛起丝丝的红。 “现在还不行,还要再等等,大伙再等等,等我们缓过来些…… 但本官保证,你们一定会等到那一日,看到那一天。” 他掷地有声,振聋发聩:“到那一日,你们再酒撒长街,再告慰英灵!” “告诉他们,咱们,为他们,报仇了!” 又又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开始咣咣咣给田大老爷磕头。 “大老爷,咱们记住了!都记住了!咱们听您的话,都听您的……” “大老爷,算咱一个,北戎敢来,咱就杀!看是他们的脑袋硬,还是咱的刀硬!” “大老爷,咱家还有口粮,省一省,够咱吃一冬的,以后咱家干活挣的,全给您。” “对,您别为难,咱们饿不死!” “大老爷,一定要带着咱们报仇啊!” “谢谢大老爷,谢谢大老爷!” …… 田大老爷将头抬高了一些,他不想让控制不住的眼泪再流下来。 他低声道:“我知道,我都明白,回去吧,都回去,好好过日子。 不要从嘴里省,粮食我来想办法,本官说了,今年冬天,虎踞不会冻死一人,饿死一人……” 重重的磕头之后,起身,将腰弯到不能再弯…… 孩子们不知所措的跟着大人学,磕头,行礼,而后被大人牵着,一步三回头的往家走。 闫玉长呼了一口气。 她看向几次与师公配合无间的那个人。 不,是那几人。 分散开来,没有站在一起。 有老有少。 全都穿着破旧的衣服,脸上的颜色明显和脖子不是一个色,一看就是用炭灰抹过的。 还不是那种不专业的一道一道,而是很均匀的涂抹改变了面色,让面容暗沉没有光泽,瞧着就是过苦日子的。 当然,如果她爹能更细致一点就好了,手上都想到了,那脖子为啥给忽略掉了呢? 对,没错。 在下面打配合的正是她爹——闫老二! 闫老二也瞧见她了,先是朝她瞪眼睛,那意思是:怎么哪都有你?你不是在村里吗? 闫玉挑了挑小眉毛:我在这咋地?爹你不也在么! 闫老二皱眉挤眼:爹是来办正事的。 闫玉回话:我也是啊,刚刚她还帮着哭喊了呢,那个情真意切!嗓门又大,哭得又可怜说的就是她。 闫老二一看人群都退了,忙朝她使眼色,示意她跟着走。 闫玉回以摇头,她不需要走,她又没抹满脸灰。 闫老二带着王大郎几人走了。 闫玉想了想,往她大伯身边凑去。 闫怀文看到她,微微一笑,朝她轻轻点头。 闫玉眼睛一亮,挪着小碎步走过来,将小手放进自家大伯温热的手掌中。 “大伯,我爹他们撤了,没人注意他们。”闫玉及时向大伯传递情报。 闫怀文对小二的郑重有几分好笑。 让天佑隐藏身份藏在百姓中间,适时的“说话”,他们和李公公都是心知肚明。 李公公不但不会派人查,就算日后认出来,也会当做不知。 无论关州、虎踞再怎么往自己脸上贴金,被北戎破城都是遮掩不掉的事实。 斩杀北戎三千的军功,是朝廷愿意与他们配合来演一场不那么丢脸的戏。 并不代表,朝廷对虎踞的情况全然不知。 若他们真当小胜来营造声势,上头必不会戳穿,但也一定会留下不好的印象。 该给他们的赏赐给了,肖、张二位大人死有哀荣,那么此时,其实应该坦诚一些。 适当的坦诚,而不是傻愣愣的和盘托出。 他们卖了惨…… 天佑的用词倒是好懂又引人深思。 自揭伤疤,让李公公等人看到、听到虎踞的百姓到底经历了什么,之后田大人的一番话,才是此番做戏的真实目的。 田大老爷所念之词,并非出自他手。 而是全由天佑所书。 就按天佑的思路来说来写,可能不够文雅,听着有些糙,但不可否认的是,天佑总是能说到人心里。 直白,通俗易懂,而又打动人心! “大伯,为什么?”闫玉知道她大伯一定能听懂她想问的是什么。 此时,田大老爷已与李公公打道回府。 两人和来时很不一样。 不再是那种客气的疏离,李公公亲切了许多,会低声问询什么,田大老爷则拘谨又诚恳的作答。 “我们其实败了。”闫怀文澹澹的说道:“承认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被打断了嵴梁,吓破了胆!” “那三千北戎的军功,是一层遮羞布,除非田大人永远都留在虎踞,或辞官故里,不然只要他有朝一日高升,就会被人狠狠扯下去,撕掉这层遮羞布,没有比自己更好的人选。” “虎踞还有血性,至少,要让朝堂上的大人们这么以为,那日后,一旦与北戎发生大战,不管是钱粮,还是军械的分派,我们想要,都要容易的多。” 不止是战时,虎踞现在就需要大量的钱粮铁料。 “虎踞与北戎,终有一战。”闫怀文的语气严肃了些许。 他复盘了很多次,不是龙兴,也不是凤鸣。 就是虎踞! “还记得咱们来关州路上遇到的那些人吗?从西州而来……乱世争雄,世道不乱,又如何争?而虎踞,与西州比邻,西州要是乱起来,朝廷一定最先从关州调兵镇压……若是我,关州,虎踞,自是越乱越好……”闫怀文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平澹。 之后,他好似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 “冬至之前,西州军有人过来,哦,为的是买卖铁料一事,正事谈完,那人与我们打听一伙人,擅射,擅弩,还是铁弩……” 闫玉心中一凛。 西州,铁弩。 这两点一对上,他们想问的人呼之欲出。 “大伯……” “无事。”闫怀文不在意的说道:“我给他们看了当日北戎破城之时阵亡的名录,那人应该已经确信,他们想找的人,已经死了。” 闫玉却不觉得危机解除。 她还是隐隐担心。 “事过留痕!已经发生过的,看到过的,怎可当做不知,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闫怀文的目光扫过前头田大老爷和李公公的背影,有意将脚步放慢了些许。 “既然是西州军的人来打听,那这件事,就不可善了。”他顿了顿,道:“还记得大伯与你说过西州是何人封邑吗?” “记得!”闫玉回的很干脆。 “王族叛乱,放在哪朝哪代都不稀奇,那把椅子,外人是不好坐上去的,但同一个祖宗,相同的血脉,就能争一争了,而乱心一起,是压不下去的,只要露出一点苗头,底下的人也会滋生出野心来,拥立之功,谁能抗拒的了呢?” “英王不同,他是当今陛下之子,有机会顺位承继大统,他若要争,无需以武力相争,而是谋在朝堂。” 闫怀文轻叹了口气,说道:“关州和西州,离得实在太近了。” 闫玉攥紧了小拳头,她听懂了。 西州要乱,要造反的话,那么第一个要动的就是关州。 换了是她,也一定会这么打。 关州常年被北戎骚扰,年年都打仗,不是每次都挨欺负,有的时候也会将北戎打疼。 和内陆那些大府的将士相比,关州军长期驻守边塞,更能打些。 这样有战斗力的军队,并且绝对拥护皇权正统。 谁要是想造反,肯定第一时间想法子干掉它。 如果干不掉,那至少,让它乱起来。 闫玉现在都有些阴谋论了。 她很想知道,西州有没有北戎,不,他们那边叫西戎,有没有西戎总去劫掠?! 发烧请假 本章节内容出现错误,请联系站长处理。 站长的联系邮箱在顶部或者底部。注意,请告知书名以及章节名字才能及时定位错误。 站长在此感谢热心的书友啦! var _hmt = _hmt || []; (function { var hm = document.createelement(\"script\"); hm.src = \"\"; var s = document.getelementsbytagname(\"script\")[0]; s.parentnode.insertbefore(hm, s); }); 第516章 事关重大 当她问出这个问题。 大伯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 好看的眉眼眺望西方,眸中寒芒明灭,似有深意。 闫玉低下头,感受着大伯手掌的力道和掌心的温度。 闫家人的手型都很好看,修长,笔直,根根分明。 唯独和柔嫩二字沾不上边,大伯的,爹的,娘的,大哥,大姐还有她,手上都有茧子,每个人的位置各不相同,有因劳作之故,有因握笔之故,有因持弓之故…… 她的手指慢慢的勾画着大伯手上坚硬的部分。 指间这里,是常年用笔留下的。 这一处……是上次北戎来时,大伯连续拉弓伤到了手。 一大一小缓缓而行,闫怀文回忆着有关西州府的过往。 齐王叛乱! 齐王一脉与当今一脉血缘最近。 老齐王与当今同母所出,且为长,不过为人庸碌,不堪大用,为先帝所不喜,先帝在世时,并未分封,直到当今继位,才加恩同母兄长为齐王,封地西州一府,不可谓不恩重。 老齐王逝去,延下十数子嗣,嫡支有二,长子继位齐王。 小齐王年富力强,精明强干,不似老齐王般对封地不甚上心,反而野心勃勃,屡次插手西州府政务,西州一府之乱象,皆因此来。 距离小齐王叛乱还有数年,既心生叛逆,图谋定非一朝一夕,他隐约记得,小齐王事败之后,查缴过几处私矿…… 兵源要人,挖矿炼铁要人。 寻常年景,百姓不会离开户籍所在,但灾荒之年,逃荒者众多,若想截人,是最佳时机。 今岁旱情,齐山府早早上奏,灾情期间,数次开仓,发放赈灾粮。 但旱情波及甚远,不止齐山府,乐山府、西州府亦在其内。 直至旱情结束,三府所报亡民数,触目惊心。 这里有多少百姓是死于灾荒,又有多少百姓被人刻意隐下,不得而知。 也正是今年的灾情,给了西州蓄力之机,待小齐王万事俱备,便是叛乱之时。 祸患不能姑息,拖得越久,事态越难以控制。 如能在小齐王叛乱之前,揭其反心,当然最好,反之战火一起,又逢天灾频频,朝廷难免顾此失彼,百姓苦不堪言。 …… 闫玉跟着大伯见了薛总旗。 虎踞边军守城失利,本没有脸面来听旨领赏,可薛总旗又不得不来,阵亡兄弟的抚恤都落在此处,之前他垫了些银钱应急,大头还得等朝廷抚恤嘉奖的这笔银子。 是以薛总旗行动很是低调,处处落在田大老爷身后,被人问到头上,也极尽少言,力图将自己打造成一名笨嘴拙舌,老实本分的边关武将。 还挺有成效,李公公都没瞧他几眼,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田大老爷身上。 “让我替你们去送公文?”薛总旗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每次与这位闫户书见面,他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实在是闫怀文此人,给人的压力太大了。 “闫户书事繁不得空,难道旁人也抽空不得?”薛总旗疑惑不解:“只是往齐山府乐山府递送公文而已,也不必几位文书亲去,派一两个机灵的衙役过去也就是了,流民安置早有前例,人既是已经落籍虎踞,就是改改籍册的事,这点小事,两府总不会为难吧?让边军替你们去……” 亏你想的出。 话到嘴边,薛总旗没好直接吐槽,而是拐了一道:“……也,不是不行,可我边军有戍边之责,不好贸然离开,这……得从上面请下调令……” “虎踞县衙人手不足,劳烦薛总旗亲跑一趟,调令之事,县衙自会料理。”闫怀文说道。 薛总旗:…… 还真没听错,不是让边军随便派个人,而是让他亲自去? 这……到底是为啥啊?! 他的疑问整个写在脸上。 闫怀文没有让他困惑太久,从逃荒路上遇到山匪开始说起…… 薛总旗越听越是心惊。 山匪掳人贩卖,疑似私兵追击,百人队伍,皆配鞍马…… 他又看了闫怀文一直藏着的令牌,实打实的纯铜精炼…… 西州不久前还打听过他们这批人…… 这其中透出的信息,让人心惊胆颤! 一切都在指向一个可能,一个他不敢想的可能。 薛总旗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他腾得站起来,几步走到窗边,将窗子撑得再大一些,冷风拍打在他的脸上,凉飕飕的,却比不过他的心凉。 镇守虎踞多年,北戎头所与西戎卫所相邻。 那边什么情况,他就算不知十分,也晓得七八分。 和关州相比,西州消停的不像话。 不是西戎不来,而是远不如北戎动静大,小打小闹的,不能深思,不能深思啊! 不往那想也就罢了,一往那想,全是窟窿,全是破绽…… “齐王……真有那心思?”薛总旗问的好小声,生怕吓着自己。 闫怀文示意他坐下,薛总旗赶忙老老实实的坐回去,两只多余的手无处安放,只得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来回摩挲着。 “还不能确定,所以,薛总旗此去,要多留心各处……一旦生变,虎踞地处要害,定为有心人谋,我等不得不防。”闫怀文带出几分郑重。 薛总旗放在膝盖上的手死死攥紧。 “闫户书有几分把握?”他沉声问道。 闫怀文摇摇头,道:“宁可错,不可放过,事关重大,我等切莫心存侥幸!” 薛总旗将这一句话反复琢磨,细细咀嚼。 他失神片刻,而后喃喃道:“对,不能心存侥幸,这事太大了,容不得我们不多想,就是得多想,早准备,不然真的……咋死的都不晓得,那就太冤了,太冤了呀! 西州,西州……齐王…… 西州军……上次点燃烽火,西州军来援,很快,人也多…… 这不对,人太多了,为了多要咱虎踞的粮草,反而暴露了他们在虎踞左近驻军的人数…… 西州一乱,关州势必发兵…… 他们……这是在防着咱们啊! 我得去看看,好好看看!” 薛总旗越滴咕神思越清明。 “闫户书,调令公文请尽快,我这就回营准备,早些动身。”薛总旗坐不住了,恨不得马上就走。 …… (怕看不到,就打到正文里了,宅宅这次病的有点严重,特别难受,还没好利索,但每天不更新,心急的直冒火,不能等全好了,写得慢也要写,先保证一更,再慢慢恢复双更哈~) 第518章 走一看三 薛总旗心说这顿酒没白请,还得是闫老二,当日之事不但记得清楚,说得也明白。 一起同行的人选他心里也有了计较,胡大不能去,恐被人认出来,其他人倒是无妨。 薛总旗心里揣着事,没有多喝,俩人喝的微醺便各自分开。 …… 闫玉一直在大伯身边伺候笔墨。 事实上也是变相的学习。 在闫玉心中,公文的区别,便是大伯所书和非是大伯所书两种。 不能用简单的优劣来形容,但确确实实是不同的。 她和大哥学写公文,都是从看开始。 大伯挑出一些无关紧要的,让他们多看,看得多了,再写一些简单的命题公文,彼此对照,再看大伯写的标准模板。 这里头还是有一些道道的。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像是寻常公文,他们要细心研读,生怕有所错漏。 而大伯所书之公文,通读一遍,便感觉抓到了重点,再读一遍,又觉规整流畅,文字的公信力跃然纸上,三遍下来,所书铭记于心,印象深刻! 没有妙笔生花,没有花团锦簇,字里行间朴实无华,简洁异常,却笔笔如刀,如凋如琢。 闫怀文连书未停。 闫玉便一路看下来。 先是一份请调边军的文书,最是简单,瞬息便得。 之后是分别以虎踞官衙和虎踞边军上报府城的两份奏报,两者的内容略有差异,彼此相合,综合起来便是西州府图谋不轨,虎踞官衙这边是百姓风闻,虎踞边军写的言之凿凿。 前者都是听闻听说传闻,后者写的有鼻子有眼的,什么西州军和外族来往过密啊,西州军与外族私下里买马贩铁,西戎北戎武器精良,便是西州军违抗朝廷禁令资敌之故,还有西州军救援不力,面对北戎立阵不前,还有虎踞边防被北戎骗开一事,也被狠狠的扣在了西州军的头上,说是他们泄露了虎踞的边防布置…… 好么,整个看下来,别说不知内情的,就连闫玉……都信了! 大伯,你是要将西州搞死吧?是吧?! “大伯,这么写行吗?咱们都没有证据啊!”闫玉忍不住小声问道。 “文官讲究证据,要事实清楚,证物严谨。”闫怀文笔下不停,慢条斯理的说道:“武官无妨,有怀疑就直言,错了就错了。” 闫玉:…… 所以,文官需要脑子,武官莽就对了,是这个意思吧? 闫怀文放下笔,又道:“小二来看看,比之薛总旗平日所书如何?” 闫玉刚刚就有些猜测,现在砸实了。 这还真是按照薛总旗平日里的行文习惯写的。 “让你爹私下交给薛总旗,就说是他写的。”闫怀文说道。 闫玉秒懂。 不好让人知道是大伯写的,挂她爹的名头就没事,一是私底下爹和薛总旗关系处得不错,好忽悠他给公文交上去,再就是这么直白的行文很符合她爹的水准。 闫玉将这份公文收走,闫怀文再次提笔。 这一份写的是请准虎踞自行组立民团…… 虎踞民众血热未冷,一心报仇,请命出关,杀戎贼! 其上引用了今日城中谷仓李公公奉皇命祭拜英灵,百姓所做所说,和师公当众之言。 情绪的递进与升华,压抑的仇恨化作动力。 闫怀文笔下的扇动力非同一般,闫玉感觉自己的小拳头都硬了。 最后一张,是一道秘奏条陈。 闫玉看到此,才算看明白大伯的用意。 要不是场合不对,她真想给自家大伯呱唧呱唧。 实在太……厉害了! …… 闫玉在回家的路上叽叽喳喳,急不可耐的和闫老二分享。 “……我的天爷,不看到最后都想象不到,真是一环扣一环,我大伯这是啥脑子啊,他……他是多早以前就开始准备了。 训练民团,不是为了北戎,不,应该说不全是为了北戎,剑指西州啊啊啊! 西州府要出事,西州府肯定有问题,咱们虎踞得防备起来,咋防备,一调动兵马,动静就不能小了,西州那边肯定会察觉,要出关与北戎血战报仇这个幌子太好了,所以咱们这边有什么大的举动,都能遮掩过去,尤其是赶在京城下来人宣旨这个时机,真的抓得太准了! 大伯说,让朝廷看到咱们虎踞的血性,以后还要钱粮和军械……” 闫玉真的不能想,一想就觉得她大伯一字一句都有深意。 “你大伯走一看三,运筹帷幄,步步为营……”闫老二给他能想起来的词都用上了,满脸佩服的总结道:“我说怎么大老远让咱过来演戏,这事不是自己人干不了,得又能信得过,又演得真,关键时候还得情绪到位,就你爹我那几嗓子,一般人真不行。” “现在看,北戎、西州,都是咱的敌人!”闫老二的神情变得郑重:“这大冷天的不是征兵的时候,与其指望旁人,还是指着自己吧,咱虎踞就得自救。 你借你师公那笔银子,你大伯全都拿来和西州买铁了,以前我还想不明白,现在全懂了,咱宁可扎紧裤腰带苦一阵子,也不能再流血了,咱虎踞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闫老二想到什么,又道:“你看看你大伯,行事多周全,明面上的,背地里的,都准备得齐全的,能应付大面,也让该知道的人心里明白,没拿人家当傻子湖弄。 将缘由轻重都说清楚,该要支持要支持,人家也知道咋配合…… 就得这样,你也该好好学学,看看你上回在王府弄得都是啥,让人家世子坐蜡,你忘了最早的时候你咋和我和你娘说的,要低调……” 闫老二逮着机会又磨叨了他闺女一遍。 闫玉不住点头,一副受教的模样,心思早就飞到天外去了。 等她爹唠叨的差不多,闫玉赶紧问:“爹,你啥时候给薛总旗送去啊?” 她说的是大伯代写的那份奏报。 “等他的调令下来一块给他送去。”闫老二倒是不急,那封请调的公文也在他怀里呢。 闫玉:“那薛总旗往齐山府去,能不能带上戚四叔?” “带你戚四叔……”闫老二想到了,这戚五都定亲了,戚四还没着落呢,戚老娘惦记自家外甥女,一直念叨等天暖和了要往齐山府打听去。 “……回头我问问,应该能行。” 第519章 送早饭 天还没亮闫玉就爬起来。 晚上没啥娱乐,就上炕躺着迷湖,她现在一天比一天起得早…… 穿好衣服,洗脸刷牙,出来一看,她爹已经精精神神的开始炸油条了。 闫玉此时的内心:(〃''▽''〃) 两根小面条,上下一叠,一捏一抻,在油锅里滚上几滚,香喷喷油汪汪的油条就好了。 闫老二用笊篱捞出来,放在一边晾着。 闫玉赶紧给自己舀了一大碗豆浆,拌好糖。 闫老二瞄了一眼,道:“给你娘也整一碗。” “娘想吃啊?我这碗先给她送去。”闫玉赶忙夹了几根油条,连同豆浆一起给李雪梅送去。 等她跑回来,发现油锅前面换了人,她爹又折腾起了豆腐脑。 “哇!”闫玉开心的大叫。 围着她爹身前身后的转悠。 “爹,爹,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又有油条,又有豆腐脑……” 她突然动了动小鼻子,眼睛定格在蒸屉上。 打开一瞧,好家伙,小笼包! 再看下头,泡在黑漆漆汤里的不是茶叶蛋是哪个。 闫玉感动得热泪盈眶。 动情道:“竟然还有小笼包和茶叶蛋!” “还有么还有么?!”闫玉快乐的像个猴子,四处搜寻。 闫老二笑呵呵的不答话,就看她满地乱跑。 “红枣小米粥!” “鸡蛋糁!” 闫玉用勺子搅了搅,看清了里面一条条的白丝。 无语哽咽:“还加了鸡肉丝!” 虽然不是牛肉糁,可没牛,鸡也好啊。 一样好吃! 吸熘! 闫老二忙了好半天,这会才能歇口气。 擦擦额头的汗,道:“赶紧吃,吃完给你干爷送过去。” 闫玉瞪大眼睛:“我干爷哪能吃得了这么多!” “他吃不完,不是还有李公公么,你今天过去老实一点,乖一点,会说点话,你干爷托那李公公给你找老师,给人家留点好印象,这中间人也很重要,说你一句好话,没准那有能耐的老师就能瞧上你。” 和所有的家长一样,闫老二和李雪梅两口子对给孩子找老师这个事异常重视。 俩人弄清楚啥是幕廷,啥是女官,就在心里一直惦着。 这老师教的可不止是书本上的知识,还有安身立命的本事。 闫玉其实也挺期待的,等她有了自己的老师,就不用再写大伯布置的作业了……吧?! 她担心拿到王府这些吃的再凉了,赶紧往自己嘴里塞。 白生生的豆腐花,颤颤巍巍,黄花干菜泡开了调汁,一小咪咪炸好的辣油淋上,爽口又开胃,味道简直绝了! 油条先沾豆浆来一根,再沾糁来一根,小笼包啊呜一个又一个,唔,猪肉馅的,满口香,吃个茶叶蛋,再吸熘小半碗小米粥…… 众多美食等着临幸,呜呜呜,真的太幸福了! 闫玉吃圆了小肚子,闫老二已经将这些吃食打包好放到车上。 爷俩赶车出了门。 闫老二:“给你送到以后,我去接安小大夫来家,你干爷要是不安排人送你,你就自己熘达回来,爹就不返回去接你了。” 闫玉点头道:“中,爹你去忙,我这头不定啥时候完事呢。” “你再偷摸问问你干爷,你师公递上去的……王爷看了没有?你戚四叔和薛总旗都走了两日了,王府咋一直没动静呢?”闫老二有些忧心,怕英王不重视。 “没动静才对!”闫玉理所当然道:“没有动静就是最好的消息,这证明王爷确实看了进去,也有怀疑,不然薛总旗咋能那么快就收到调令……爹,你别忘了,薛总旗和世子是啥关系,人家是亲戚,王爷真想找人细问,肯定是找薛总旗,亲戚上门,也不容易引人注意,总不好喊师公来问……” 她小声的都囔道:“谁知道现在王府干净不干净,万一还有北戎藏里头呢。” 这都不保准,闫玉现在一提要去王府,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这话也是。”闫老二话锋一转,问道:“你戚四叔走的时候,你都给他塞啥了?这两日忙我都没顾得上问。” “就吃的呗,肉干,菜干这些,干粮我戚大娘都给准备的足足的,我那根包铁的棍子也给戚四叔带上了,薛总旗真不错,还给我戚四叔预备了一身甲衣,木板就不用拿了,空出一只手来正好拿双棍,吼吼哈嘿,快使用双铁棍……” 闫玉不老实,在车上捂捂咋咋的。 闫老二不得不说道:“轻点,闺女,轻点,咱家车板可经不住你。” “我还让戚四叔和孙二叔带了地契和房契,嘿嘿!”闫玉停下甩棍子的动作,得意洋洋:“这你没想到吧爹,咱家的地是卖了,咱村里人没来得及,既然有机会回去,自然要试试能不能将地和房子出手,能卖一点是一点……专程回去办这个就亏了,不够路上抛费的,公干最好,一路吃住都报销,要是能顺利出手,哪怕被压价到底,也是血赚白拣的钱。” 闫老二乐了。 “嘿,我闺女的脑袋瓜,关键时候就是灵光,爹还真没想到。” 闫玉笑得露齿。 说话间,父女两个到了王府侧门。 通报之后,便有人来接闫玉进去。 闫老二帮着给东西递进去,便赶车走了。 闫玉规规矩矩的跟着人走。 身后一熘拎桶抱罐子的人…… …… 王德善在自己的小院等着。 听到外面传来人走动的声音,脸上就带出几分笑意,等看到乖孙不光人来了,还带了不少东西,笑容再次加深。 “来就来吧,又拿东西……” “干爷,趁热吃,我爹半夜就起来忙活了,您看看,可是没少整,尤其是这个……”闫玉将瓦罐掀开,亮给她干爷看:“我爹说了,调料太少,做得不太正宗,比咱老家的味儿还差点,您先将就着喝,等以后找齐了左料,他再做了给您送来。” 她遗憾道:“可惜是鸡丝的,要是牛肉糁该多香啊!我爹怕您不爱吃放鸡蛋的,送来两罐,一罐放了一罐没,爷,您想吃哪个?我给您盛碗,还热乎着呢!” …… 备注:糁(现实我们读[sà])。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兴起的,咱们架空文就不要追究起源的时间啦,宅家这边早餐卖糁的特别多,本地人都很喜欢,里面胡椒粉放的多,喝一口,一直热到心,天冷喝最好了,宅喝糁习惯加多多的牛肉,不放鸡蛋,和油条是绝配,沾着汤吃( ̄ ii ̄;) 味道吧,就挺好吃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们有机会可以来山东尝一尝,嘿嘿! 第521章 我都想护着 <\/b> 李公公算是看出来了,王公公对新认的这个干孙女啊,护得很,半点不是都不能说。 「你既让这孩子在我跟前显了力气,心里头定是有些想法,不妨说来听听。」 王德善心中感慨不已。 说起来,这李连吉还是他带出来的。 当年他比这小老儿早一年入了直殿监,所谓的直殿监,专司各殿廊庑[]洒扫之事,活多又杂,还没有体面,春夏捕鸟捉虫,秋来勤扫落叶,冬至雪落即清…… 一年四季,从年头忙到年尾,没个清闲。 彼时他们都是刚入宫的小太监,才被教了几日,就分到各处干活,这一身刻在骨子里的规矩,都是犯了错打出来的。 李连吉入宫时只有八岁,将将够年岁,他们这一批人他最小,带班太监觉得他机灵,去势之后恢复得又快,将他派去了尚膳监,当时他们都羡慕的不行,虽是入宫没多久,可谁都晓得尚膳监油水足得很,便是他们这些小太监摸不到什么像样的差事,拿不到赏钱,至少嘴上不亏啊! 可就是因为这差事太好了,没几天,李连吉就被人顶了下来,去了钟鼓司。 钟鼓司负责宫内乐舞、演戏、杂耍等事,李连吉学的就是杂耍,有小半年,后不慎从高处坠落,摔伤了腿,被钟鼓司退回来,养了几个月的伤,总算没落下残疾,伤坏前,就被分派到了直殿监,由我李公公带着。 身份没别,虽没私交,却是宜相聚太久。 屈涛真拉上了脸来,直直看着王公公。 闫玉看向李连吉。 是管是闫怀文也坏,李公公也坏,还是闫老七和李雪梅,在给闫玉选什么样的老师那件事下,都是放任随缘,闫老七和李雪梅觉得我们也有法挑,能来哪个是哪个,闫怀文和李公公却是心外没数的,幕廷男官并是是单指某个人,而是一个整体,眼上幕廷式微,却更为分裂,以闫玉的资质,是管来人是谁,发现教有可教之时,自然会没前继之人接替。 【鉴于大环境如此, 王公公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用袖子沾了沾眼角,开怀道「老哥哥,他家大七没志气,那是要在男官外找一个武师傅啊!」 公公们收干儿子,最得力最得意的如果都是是最前留在身边的这个。 屈涛真点头道「确实有没咱们挑拣的道理,大七的情况你与这头细说说,看你们哪个愿意来。」 「他这李爷爷是个人精,知道他的大心思,可是就随了他,他要应对北戎,那打仗打的是什么,兵要弱马要壮,有非钱粮七字,找个精于算学的,对路。」 王公公瞥了眼屈涛。 李连吉笑呵呵道「都坏都坏,谁来咱都满意。」 「爷爷,王公公咋说起精于算学?」闫玉刚刚有开口,是隐隐察觉那俩爷爷怕是在打什么机锋,你是能确定,只待屈涛真一走,便缓着相问。 我是过是拉了王德善一把,是想那厮起了运道,从印绶监跳到御马监又跳到司礼监…… 「大孩子家家是懂事……」李连吉嘴下那么说着,心外受用的很,嘴角翘下去就上是来了。 李连吉小喜,知道我既如此说,是但应上了,还相当于是打了包票,如果能给大七寻来一个老师。 那也是你第一次表达自己对老师的诉求。 似是知道我在想什么,李公公又道「大七孝顺的很,你都那个岁数了,那前头的日子可全指着你给你养老,就那一桩,对他也是是什么难事,他下下心……」 「李爷爷,你是怕苦,咱关州是太平,没本事的人才能过得坏,干爷在你们 村外买了地,等天暖和了就起房子,北戎翻过咱村边下的山,难保是会没上回,你是光要孝顺干爷,你还得护着干爷,护着咱家一小家子人,要是本事学得坏,咱村子,咱虎踞,你都想护着。」 「京城难嫁的贵男少了,可也有见哪个剩上。」李公公高声道「两家合婚,看的是门第相当,彼此助益……他别说这么远的来唬你,就说哥哥那个忙,他帮是是帮吧……」 听听我家大七说的,既要孝顺,还要护着,哎幼,我的乖孙,真真可人疼! 有错,你希望来教你的那位老师,没打疼北戎的本事。 真真正正的熬出头了啊! 没孝心,最坏再愚一点…… 李连吉有说的是,后朝幕廷能延命到今日,比之算学更精通的,是谋算人心…… 李公公「咱家大七那么坏,他帮着找个没本事的,哥哥也有求过他什么,就那一件。」 宫外人最是现实,岁数、辈分那些都是虚的,没有没实权,得是得圣宠,才是实打实的资历。 在宫外,艺少是压身,我拜了干爹,学了一手点茶的坏手艺,练手的时候,王德善有多喝我泡的茶,我们俩人也有多七处想法寻摸坏茶叶…… 前者都气笑了,我那掏心掏肺的到底是为了谁,既是指望着那孩子养老,还给你找厉害的老师,孩子添了本事,心再养小了,日前贴心是贴心可就是坏说了…… 不能是武力超群的,不能是长于兵法的,总之是管是啥,先缓你所需最坏。 「大七啊,想要学本事,可苦!」王公公转头对闫玉说道。 闫玉听你爹的话,坏乖坏乖,但人家递过来话,你总是能是接着。 论起认干亲,什么地方能比得下宫外。 若是是屡屡被打压,断其羽翼,幕廷也是至是眼上那番光景。王公公重叹了口气,道「学了一身本事,便是会甘于内宅,幕廷这些男官进从例子,那边少得一点,这头就要多一些,那些个道理,他你都懂。」 「会两上子的,没。」王公公笑够了,正色道「精于算学的,也没。」 闫玉却没自己的想法。 前来,我凭着那看家的本事混到了彼时的赵选侍而今的赵淑妃身边,随着赵娘娘得宠,我们那些身边人也随着水涨船低。 别看我屈涛真是英王身边第一人,在那英王府说话也没些分量,可和那大老儿一比,差得远呢。 七人又说了会话,王公公便告辞了。 。 第522章 老虎带翅膀 自闹出有北戎混入赏梅宴那档子事,英王府管理极严,消息传递不便,是以,当王府的小公子从身边服侍的人口中听得闫家的小二哥哥又来了王府后,人早就走了。 时云勉肉眼可见的情绪低落,一边摸着他腰间的双飞虎腰带,一边望着窗外发呆。 底下的人暗暗心急。 赏梅宴后,小公子迷上了射箭,每日都要用小弓射上几箭,虽不准,可也费了些力气,眼看着饭量见长,吃食上也没那么挑剔了。 又要两只老虎的腰带,还必须带小翅膀…… 一桩桩一件件,实在太明显了。 小公子喜欢闫家行二的孩子。 他们都以为等事态平息,世子便会将那闫家二少爷招来,与小公子作伴。 可谁知有一日府内下人偷偷说小话的时候,好巧不巧被小公子听到了。 听得是母妃要给自己下巴豆,拉肚肚,严重些可能还会死掉…… 小公子被吓住了。 再不提想母妃的话…… 游戏不玩了,箭也不射了,饭量骤减,小脸蛋瞧着瘦了,人也没了精神,蔫巴巴的。 他们这些自小服侍的下人,别提多心疼了。 得知那闫家二少爷进府忙不迭来报,想哄他开心,射上几箭,好多吃几口饭…… 不想小公子没见到人,更蔫了。 …… 时云宴一进屋就看到自家弟弟一副要哭不哭的委屈样。 「勉儿,午食吃了什么?」他放轻了声音问道。 时云勉很给面子,小声说道:「包子和粥,还有茶蛋。」 服侍的下人也是尽心尽力,得知闫家二少爷是带着吃食来的,不好向王爷和王公公张口,请托厨下重做了一份,打着闫家的旗号好歹哄了小公子吃了一个小包子,一个茶叶蛋,小米粥喝了有八勺,真是谢天谢地! 时云宴听旁边的下人低声说勉儿都吃了什么,微微皱眉。 视线扫到幼弟系着的腰带,目光定了定。 继而温声问道:「勉儿,大哥带你出去转转好不好?大哥名下有一处茶楼,铺满了竹子,冬日甚是少见,勉儿想不想去看看?」 时云勉迟疑了片刻,终是轻轻点了点头。 下人忙服侍小公子穿衣。 时云宴见他穿戴妥当,低身将他抱了起来。 骤然升空,时云勉睁大了双眼,小手慢慢环住大哥的脖子,抿嘴笑了起来。 时云宴掂了掂,感觉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 有些苦恼。 勉儿自小挑食,身子骨本就单薄,这才几日功夫,似是又轻了些。 他莫名就想到闫小二。 也不知闫家是怎么养的孩子,小二的脸蛋就圆的很,瞧着身上也有肉,若不是那鼓起的小肚子,怕也不会让勉儿注意到她的腰带…… …… 闫玉身上穿得厚实,一路腿着回家,走得又快,到家以后不但没觉得冷,反而出了满身的汗。 屋子里点着火炕,更暖和,她热得不行,进屋就开脱。 「关小点窗户,别抖落着。」李雪梅说道。 闫玉嗯嗯的答应着,也不去关,没去窗边吹冷风,她已经很克制了。 「见着李公公,咋说的?」李雪梅关心的问道。 「成了!」闫玉回道,见炕桌上有放凉的豆浆,大喜,咕噜噜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她舔了舔嘴,说道:「干爷和那李公公以前在一处当差,李公公还得过干爷的好,基本没啥悬念,我在家等着就行,嘿嘿,专属私教即将登场… …」 李雪梅脸上多了几分笑,也不介意她闺女又搞怪,笑着问道:「说没说什么时候来?咱用不用去接接?等人来了,咱得备份拜师礼吧?」 「还早呢娘,人要是过来,李公公肯定会提前给干爷传信,到时候咱再准备就成,我这未来的老师是幕廷女官,听干爷说,她们没有退休一说,从宫里出来身上也带着品级,娘,这可太酷了,不当差也有俸禄拿……」 闫玉自己倒水洗脸,将水扬得哗啦啦响。 「干爷虽然没说,但他和李公公说话的时候我在边上全听明白了,女官都是母女师徒的传承,我拜了师傅,就可以被引荐到宫里去做个女官。」 【鉴于大环境如此, 李雪梅一听就急了。 「进宫?那可不行!」她断然否决,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那可不是什么好去处,一入宫门深似海,你从小到大历史都白学的?可不许有这想法。」 「娘,我晓得,你当我电视都白看的,要是前朝的幕廷么,还值当我去奋斗奋斗,实现一下自我价值,本朝的,算了吧,她们过得可不咋地,诶,这么说的话,等我的老师来了,我得对她好一点…… 宫里有啥好的,过过咱这平民小老百姓的快活日子,吃得香睡得香,保证她来了就不想走,嘿嘿嘿!」 「学人家的本事,尊师重道,这都是应该应分的,这里头还搭着你干爷的面子,人家是女官,来咱家教你,是屈就,你可得好好学……对了,说没说要教你什么?」李雪梅问道。 作为教育工作者,她还挺好奇的。 闫玉笑嘻嘻道:「谁知道呢,老师是哪个还不晓得,娘你可别问了……哎呀!」闫玉一声惊呼,一边说一边往外跑:「我染的布布布,早上泡进去的,时辰都过了,天爷,忘得死死的,泡这么久,还能行不……」 李雪梅想说容嬷嬷早就给你捞出来了,可眼见她闺女跑的没了影,摇了摇头,捶了捶自己的后腰,一点点挪动下来,在地上慢慢走着。 孩她爹见天的请稳婆上门,见了她都说快了快了,孩子已经入盆,瓜熟蒂落就在眼前。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知晓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走动。 有容嬷嬷在,真的很省心,她只管在屋里转圈活动,运动量一到,容嬷嬷就会出现,让她停下来。 有了这个小插曲,临近产期的紧张感也澹了不少。 …… 闫玉将盆端到院子里,今天是难得的大晴天,天光很亮,比屋里看得更清楚些。 她揣手蹲着,仔细看盆里的一坨布,偶尔会用手捅一捅,翻一翻,指尖也沾上了色,能看出的的确确是蓝的,颜色还挺重,是深蓝。 …… (求月票! !冲鸭! !) 第523章 染布 按照竹简所书,这么深的蓝色,还未功成,需冲洗拧干后,再染一遍,前为底色,后出青而蓝,再加盐固色,方得近黑之蓝布,谓之藏青。 闫玉立时行动起来。 勉强能环抱的木盆,抱两个到水缸边上。 连同装染布的木盆一起,三个盆一起舀水。 水一入盆,便被蓝布渲染变色。 闫玉将衣袖撸上去些,撅着屁股吭哧吭哧揉洗起来,她还得控制着力道,怕给木盆摁坏了…… 力气大的好处还是体现了出来。 闫玉一双小手蹂躏过的蓝布,从一个盆转到另一个盆,一出一进之间,褪色的非常明显。 拧!拧!拧! 不考虑形状是否规整,单以水分被拧干的程度而言,闫玉这一环节处理的相当到位。 她非常注意各个步骤的观察,时刻关注着布匹的变化。 果然! 竹简诚不欺我。 深蓝色开始褪色泛青。 闫玉精神振奋,愈发来劲。 移步到最后一个木盆边上,吭哧吭哧揉搓起来。 两个人比较顺手的拧干环节,照旧她自己完成。 之后重复之前的染布程序,加热染料,用木棒反复搅动被染的布。 在这个过程中,她喊来容嬷嬷,帮她加盐。 确保固色剂的分量分毫不差。 容嬷嬷还帮她搅了几下,让布完全舒展在染色锅中,使布匹完全着色。 泛青色的布匹,没一会又重新变色为蓝,几近于黑。 等闫玉将布捞出,再次放入冷水中冲洗,蓝料再次染满水盆,捞出来的布拧干后呈现偏黑的蓝色。 正是闫玉想要的藏青!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这一回的蓝色比之前要鲜亮的多。 闫家的晾衣架是戚五给做的,没别的,就是结实。 闫玉抓着布的一头,小手一甩,近半的布便被抛到了晾杆上。 她也不用板凳,仗着晾衣架结实,在两边来回蹦跳着展平染好的蓝布…… …… 时云宴:…… 下头的闫小二绕着那匹蓝布跳来跳去,看着着实……可乐。 他怕自己笑出声来,很努力的忍着。 侧头看向勉儿,他的幼弟站在木凳上,小脑袋刚过围栏,小嘴张开,眼睛睁得熘圆。 显是被下头小二一连串的动作给镇住了。 将一匹整布玩弄于股掌之间…… 时云勉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攥了攥小拳头,又松开。 看到小二开始蹦跶之后,他又费力的从木凳上爬下来。 身后的下人想要抱他下来,被时云宴以眼神制止。 时云勉双脚落地后,第一件事就是跳两下。 感觉自己跳得不行,小家伙有些想不通,为啥闫二哥哥能跳那么高…… 竹炉的掌柜憋笑的很辛苦。 肩膀一抖一抖的,脸红成猪肝。 多亏了世子和小公子心血来潮,不然还真看不到隔壁的闫家小儿如此招笑。 染布的工作终于完成,剩下的全都交给时间。 闫玉开始收拾,不费力的端着木盆出了院子。 竹简上所记的染料取自四季植物,纯天然无污染,她是一点负担都没有,快乐的端盆刷洗。 木盆洗干净,闫玉开始打水。 两只水桶一左一右稳稳当当,半点不晃。 将水缸重新填满。 闫玉这才有闲心 抬头朝隔壁的楼上望去。 一眼就看到隔壁掌柜朝她咧着嘴笑。 「小二,干活呐!」 闫玉翻起大大的白眼。 这不废话么,您老搁着看半天了吧? 实话说,她都有点习惯了。 这位隔壁掌柜闲得发慌,没事就上楼朝底下看她家院子。 居高临下的,视野极好,她家这头在院子里干点啥,竹炉掌柜都看得真亮。 刚刚染布太过专注,也不知道这位又啥时候上去的。 「掌柜伯伯,买卖不忙啊?」闫玉故意问道。 「不忙,呵呵,不忙。」掌柜的有些不好意思。 换了平时,还能和小家伙说笑几句,可今儿世子和小公子都在,这听见像什么话? 买卖稀,白拿工钱养着…… 虽说这买卖不好也不是他的错,这竹炉他敢说换了谁来都是赔钱的营生,可被人现场抓包,到底不美。 【鉴于大环境如此, 掌柜的赶紧猫起来。 心里怨自己,咋就那么爱看,爱看……世子和小公子都闪开了,他偏还要看一眼。 就这一眼,坏事了吧。 「小二,程二哥来取纸了……」闫千初朝院里喊了一声。 「来啦!」闫玉应声。 心里吐槽道:这个程乐舟,醉翁之意不在酒,来得也太勤了。 你说说这个人,就不能换个理由,找个别的借口? 次次都用她家的再生纸做引子。 她很不想卖的好么。 冬季做纸本就难,眼下住在城里,离河那么远,洗纸都不方便,就算在村里也不中啊,河都上冻了,她前阵子在村里住时往河里挂了一包废纸,不等河水给墨迹冲刷干净,就先一步被冻在冰里…… 总之,最近她家用纸都拮据了不少。 可又实在不好不卖。 这再生纸程乐舟是用废纸换大半,小部分直接用钱买。 碍于程大人和师公的关系,又碍于她爹近期一直受程大人指点应试文章。 这送上门的买卖,她还得做下去。 「程二哥,咋这个时候来啦?书院今儿个早下堂?」闫玉看了看天色问道。 「今日先生家中有事,临时告了假,给我们布置的功课,我已完成,便先一步离开……」程乐舟手里抱着两捆整理好的废纸,还拽着一根绳子,绳子那一头系着一个简易的手拉木车,车上堆着柴炭。「有几家定了柴火和木炭,趁着天色早,我赶紧给送去,还能再装一车往城南转转。」 说是木车,其实就是爬犁加了四个轮子。 不得不说,常来闫家铺子还是有好处的。 闫玉见证了程乐舟爬犁的一步步改造。 最开始是基础的一张木板,捆上绳子拉着走。 下雪天还好,雪化了就颠得不行。 而后是二代,借了工具自己磨了四个轮子,跟着戚五叔身边待了好些天,才学会怎么给轮子安上。 三代加了围栏,免得柴炭东倒西歪。 四代进一步升级优化,多了一层可拆卸木板,标准的爬犁造型,底部做了加高倾斜,更方便在雪上滑行,两层木板可适应地面随时更换…… 第524章 走出这道门 再来就是现在的五代,出息了,不但四个轮子打磨得更圆,还知道往上头捆麻绳。 不止这些,还舍得往爬犁下头钉铁片了,虽是薄薄的一层,可造价也远超他这个简陋的小木车。 这也是闫玉没有上报家长掐断程乐舟念想的原因之一。 从小木车的改造就能看出,程家这位少年,因需求而进步,务实而知变通。 还初心不改,在挣钱这件事上非常努力。 花钱的态度闫玉也比较欣赏,不像他爹程大人抠抠搜搜,适度的消费这很好。 但,能不能不要这么集中,总在她大姐这消费算怎么回事啊! 大姐这边的再生纸他快给包圆了。 香胰子也买,整块的不要,就盯着闫家切出来的边角料。 临近过年,闫家铺子还上新了口脂和洗发水。 「他那俩姐姐是懂事,还张口跟他要钱,小娘还没说你们了,大七他别往心去,他项宁珍摸了也看了,这俩丫头虽然事做得是对,活计做得是孬,他戚大娘还给补了几针,保准一根线头都瞧是见。」 【鉴于大环境如此, 闫玉一点都是意里。 「……李雪梅的手艺坏,可这针线活做少了好眼睛也是真的,咱两家现在日子过得是差,是指着孩子拿那手艺挣钱,他要是忧虑,就让俩丫头过来你家给千初搭把手,让你们大姐妹自个儿忙活去,该开少多工钱不是少多,他也别推,那事啊他你说了都是算,让你们自己商量去……」 李雪梅子张口欲言,被项宁珍摁住手,道:「孩子小了,没自己的想法,让你们学着自己料理自己的事,咱们能管着你们到啥时候…… 我将怀中的两捆纸交给闫千初,动作这个快啊,看得闫玉直着缓。 很贵的洗发水竟被他推销出去了。 「项宁珍,你家的纸是少了,还是知够是够自家用的,他也晓得那冬日做纸是易,今天再给他换些,上一回怕就要等到开春了。」闫玉看向我怀中抱着的两捆纸,也是舍得那稳定的废纸来源,便又道:「往前他来送纸,换些别的中是中?要是有没想换的,咱们店外用钱买上也成,价钱都坏商量,又或者,他要是信得过咱,就将那些暂存在店外记下数,等咱家做了纸再给他。」 一阵风似的出了屋。 她爹这几天有做麦芽糖的打算。 家外专门空出一间屋子,交给容嬷嬷操持,控制湿度与温度,时是时还要淋些水,麦芽生长恶劣,据闫玉观察,今明两日便会没麦芽陆续长到合适的低度,换言之,你家马下就要结束熬糖了。 两人约定了数量,程二哥依依是舍的离去。 是过说起来,这些找下门来卖发芽麦子的人家,没是多还是那程家老七介绍来的。 「哎呀!」闫玉缓了:「李雪梅,姐姐们有和他说么?是你求你们帮忙做的,两位姐姐是要钱,是你非要给,你们是收……你是依的。」 …… 李雪梅子越想主意越定,走到门后,用力一推,房门小开。大一辈的事,咱们做父母的,是坏掺和太少,他看咱村现在是都是如此,那些个大子丫头啊,见得少都是服管啦,没自己的大心思,那也挺坏,咱该放手放手,真历练出来咱还省心。 又问:「戚奶奶能买到少多?」 「对,过年家家都舍得买些。」程二哥像是被打通了经脉,对倒买倒卖出奇的没天赋,我坚定了片刻,重声问道:「大七,他家过年用是用红纸,你书院没个同窗……呃……比店外便宜些……」 「李雪梅!」闫玉退屋看 到项宁珍子在,想要四卦的心隐了去,嘿嘿,你小姐面皮薄,四字有一撇的事,你们娘俩私上说说还成,可是坏当着旁人面讲。 据说是卖给了有脱发困扰的书院先生…… 实际情况是,你将戚家的姐姐们磨得是行,坏一番唱念做打,一说是要钱你就要哭,俩姐姐有法子,才应上来。 那厮不是想天天来。 闫玉很果断上单:「要!」 程二哥又惊又喜,双眼发亮,我上意识的看向俏生生站在一边的闫千初,意识到是妥,又很慢将目光收回,脸颊微红,大声道:「你每旬来会账。」 闫家铺子收出芽麦子的消息不胫而走,都不用特意宣传,城里的人家便想方设法打听到他们家,送货下门。 闫玉待是住了,「娘,你去戚大娘家……」 无色的口脂还没有遭到他的毒手。 那麦芽糖还有做出来呢,只在准备阶段,竟也被那程二哥惦记下,又被我找到了由头,见天的来问。 大雪压坏了房顶,屋内又成日烧着火墙火炕,许多人家的粮食保存不当发了芽,闫老二偶然听到街坊邻居抱怨,果断出手,收了人家冒尖尖的麦子。 项宁珍腼腆的说道:「怎么都成。」 重咳一声,喊回了戚奶奶的魂,闫玉说道:「项宁珍,少谢他一直照顾咱家生意,你爹说以前他来拿货,是用结现钱,给他立账,他看咱是旬日一结还是整月一结?咱家随他方便。」 屋外又只剩上项宁珍和李雪梅子,项宁珍那才说道:「你还想呢,他那包袱外装的是啥,来了也是打开,让你坏一通猜。」 程乐舟:「在呢在呢,啥事啊?」 「诶!大七慢来看看,咱家两个丫头做的绑腿,他瞧瞧中是中?」项宁珍子怪是坏意思的,你俩闺男也是知啥时候从大七那接的活计,都做完了才拿出来。 你想了想,说道:「咱家的麦芽糖最慢也要前天,戚奶奶前日来看吧,赶在年后做出来,想来坏卖。」 李雪梅子神思是属的在家门口转圈。 「娘!娘!娘!」闫玉人有退屋,声音就一连串的响起来。 咱也是里,你就少说几句,他家两个丫头拘得也太紧了些,该放出来见见世面,那一年一年过得也慢,一个错眼孩子就成人了,是能总关在屋外,他看你家千初,现在后头的买卖都是你在张罗,越来越能干,孩子们是差,都是坏的,缺的是走出来的机会……」 程乐舟在旁边道:「那事你知道,大七想孝敬你干爷,手下又是利索,他家两个丫头活计坏,既是你求下门,那钱就该你花,嫂子,他咋是问问就说孩子,那事闹的,还让俩丫头受委屈了……大七,他慢去和他戚大娘说道说道,那哪是丫头们的错,都是大七有将事办明白。」 第525章 熬糖(二合一章) 戚大娘子进屋时,闫玉已将戚老娘哄得眉开眼笑。 “……你要做啥就给你两个姐姐说,小来小去的花啊朵啊她们都中,你要给钱就给,她们自己挣了自己花……” 戚老娘正说着,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对着人影笑道:“老大家的回来啦。” “唉!娘!”戚大娘子应道。 “戚奶奶,戚大娘,我回家去啦。”她今日的功课还没完成呢,呜呜呜! ! “回吧,你娘要是发动了,打发人来喊一声。”戚老娘嘱咐道。 闫玉连连点头,朝戚家两位姐姐使着眼色。 两姐妹随着她出来,就被塞了两串铜板,入手沉甸甸的。 “戚奶奶都发话了,两位姐姐尽管接着,嘻嘻,听说永宁城里过年可热闹了,每年到这个时候,街上卖啥的都有,空着手去都拿不家来,喊上我大姐,咱们找一天上街逛逛吧。”闫玉发出邀请。 两姐妹下意识的往身后的屋子看。 闫玉跺脚:“哎呀,姐姐们也太老实了,戚奶奶不是都说了么,咱进了城,也该学学这城里的人咋生活,要是见天的不出门待家里头,那还不如住咱村里呢,上山下河多有意思……” 戚家两姐妹心说喜欢上山下河的是你啊小二。 “我是有计划的。”闫玉本着贼不走空……不!消费不耽误挣钱的原则,对在永宁城里过的第一个新年是有想法的。 “咱们先好好熘达熘达,将这城里热闹的地方都转一转,回来看看有没有咱们能做的小生意,赶着过年这阵子,小赚它一笔!”闫玉信心满满的说道。 刚刚程乐舟一说红纸,她就想到春联。 书院里肯定有不少人写来卖。 闫玉不一样,她不光要写春联,还对窗花有些想法。 小学手工课上教过,难的她不会,最简单的‘喜’字没问题。 将红纸折好,画上线,之后无脑剪就行。 当然,过年剪这个不应景。 不过原理都差不多。 戚家两位姐姐还有她大姐都和田夫人学过画花样子,找几个简单好画容易剪的图样,再一人一把剪刀不就齐活了么。 挣不到什么大钱,但作为小女孩的零花,富富有余。 “姐姐们啥花样子画的好?”闫玉问道。 “寻常见的,都会。”戚家大丫头问道:“咱们有布片,小二想看吗?” “走,看看去。”闫玉说道。 田夫人的花样子也有类似的布稿,闫玉见过,图样更繁复,也更有设计感,戚家两姐妹手里的花样,都是她们能完成,且在戚老娘那里点头觉得可以的,两姐妹绣成一件,就存一件。 布片新旧不一,上面的花样从易到难。 闫玉一边翻看,一边啧啧暗叹。 瞧瞧,学一门手艺多难。 这都是戚家姐姐们自小到现在学艺的见证。 所以她想送给干爷的护腿,果断下单给戚家姐姐们是对的。 铁棒她舞得,想怎么耍就怎么耍,可这小小的绣花针,可难死她啦! “有喜鹊,有鱼,还有花……够了够了,有这些就成。” …… 闫玉回到家,就找上她大姐。 “大姐,等晚些程二哥再来,你帮我问问他,除了红纸还有别的颜色的纸没?” 闫玉拿着一张剪好的福字高兴的给她看:“戚家姐姐们手可太巧了,画好的纸她们剪得飞快,我写了福字给她们,这就剪出来了,哈哈,和我写的一模一样,这是第一张,最简单,后面还有圆形的福字,我走的时候,戚家姐姐们正琢磨再往上加几朵花呢……” 她就说了说自己的想法,没想到戚家两姐妹执行能力这么强。 “还要别的颜色?”闫千初不解。 “嗯嗯,光是红色太单调了,最好再配点别的色,花花绿绿的才好看。”五颜六色多显眼,老远就能看到她们。 之前还是一个想法,现在闫玉已经确定了,过年的小摊子,就卖春联窗花。 “大姐,咱们明天就上街吧,找个合适的地,年前就支摊子摆上!” “店里的生意怎么办?”闫千初下意识问道。 “不影响的。”闫玉掰着手指头算:“距离过年没几天了,唔,从二十五开始摆就行,每天不用时间长,反正咱们也准备不了多少,忙的时候咱们看摊卖货,不忙的时候就轮流在街上逛……咱们人手够的。” “摆摊?咱的麦芽糖还没影子呢,对你爹这么有信心,还没见着呢,就研究上出摊啦?”闫老二将手里的药箱放在柜台上,紧接着又回头去牛车上搬其他物件。 “爹!安小大夫人呢?咋只有东西?”闫玉也跟着出去帮忙。 “路上碰见个摔倒的老头,安小大夫给摸了摸骨头,万幸没摔坏,可保险点还是抓几服药吃吃的好,这不,又返回去开药了,我琢磨吧,得先给他吃饭的家伙事拉过来,等会我再回去接人,不然这一天拖一天的,啥时候才能住到咱家来。”闫老二说道。 安小大夫早早答应了过来,也不是食言,就是今年这天太冷了,生病的人多,医馆里人流如织,他只要在那,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候,夜里出诊也是常有的事。 “爹想和你打个商量,你前头这铺面,能不能空出来一块地方给安小大夫,让他在咱家住这段时间也别闲着,坐个诊啥的。” 闫老二是好心,他们将安小大夫请来,啥也不让人家干专门等着他媳妇生?想想都不地道。 闫玉很能理解她爹的想法。 “咋不行,我这就收拾出来。”前头也没啥东西,归置归置还能空出不小地方。 “就这一块地方,爹你看行吧,这柜台我搬走,回来换上桌椅板凳,后面的架子我也清出来,让安小大夫放随手用的东西,你再去接人的时候,要不问问方不方便捎带些药材过来?”闫玉瞄了一圈就有了主意。 至于搬搬抬抬,这都不是事。 闫老二一拍巴掌,脸上写着满满的赞同:“可不咋地,我咋没想起来,你娘可能用到的药也带过来,省得到时候着急……呃,以防万一,最好还是别用。” “那爹,咱这就行动起来吧!”闫玉说着话就往外走:“快快,咱一起去,我正好要去买墨条,城南的便宜,咱俩一起,买完墨条再去接人,我还能给你搭把手。” 闫老二连连点头:“对对,你和爹一起去,东西再多都不怕,嘿呀么嘿!咱家小二有力气……” 一不小心就给心里话秃噜了出来。 …… 等晚上闫老二爷俩连同安小大夫一起回来,跟搬家一样。 李雪梅站在院子里,看着闫老二指挥着雇来的牛车进院卸东西。 自家的牛车都没够,还雇了一辆,这得多少东西…… 一个个方正的木盒子,码得整整齐齐。 远远能看到上面写了字。 这是给人家的药架子都搬过来了?! 李雪梅真的服了! 她就一眼没照顾到,这爷俩咋就这么能折腾! 请人家安小大夫来家住就够小题大做了,现在竟然给人家弄了个坐诊的地方,连药都配上了…… 听听那爷俩说的都是啥话。 还要在铺面外头挂个牌牌,省得人家不知道安小大夫在这里坐诊…… 爷俩商量的热火朝天。 一个主意又一个主意。 层出不穷!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闫家铺子要改成闫家医馆…… 李雪梅听不下去了,转身回屋。 心累,她一个快要生产的孕妇,需要舒心安逸的环境。 至于那爷俩,爱咋折腾咋折腾去吧。 …… 将安小大夫请到家,闫老二转天一起来,顿感精神焕发! 闫玉:“爹!你今天瞧着很不一样,嗯,黑眼圈轻了,瞧着精神不少!” “你别说,有个大夫住家里头,心里是挺稳当,你爹这阵子就没有比昨天晚上睡得更好过。”闫老二小声说道。 “我悔啊!咋不早点给安小大夫请来。”他狠狠拍自己大腿,感叹道:“太镇宅啦!” 闫玉:噗! 一口豆浆呛出来。 猫猫在她往外喷之前就先一步跳开,而后歪着脑袋用一双琥珀色的猫眼盯着她看,尾巴摇晃的幅度都小了,大有她再喷就再跳的感觉。 “咳……咳咳……”闫玉赶紧找来抹布擦炕,还好她反应快,及时转头,不然炕桌上的早饭就完蛋了。 “爹,我的亲爹,我的亲亲爹!下回咱能不能吃饭的时候别说这么招笑的话,你看给猫猫吓的。” 闫老二朝猫猫招手,脸上笑得特别和蔼:“猫猫啊,过来给我摸摸,摸摸毛,吓不着……” 李雪梅默默的放下勺子,用手在肚子上画圈。 这爷俩! 一大早的,肠子都要笑打结了…… 猫猫盯了闫玉一会,发现她没有再往外喷的迹象,换了一边,重新趴到李雪梅身边,将尾巴贴在李雪梅身上,偶尔才会离开少许,之后又重新贴上去。 至于闫老二,妥妥的被无视掉。 闫老二转头看向在地上咧着嘴哈哈的苟住。 “苟住过来。” 他一招手苟住就过来了,看看他又看看闫玉。 “再近一点。”闫老二够不到狗头。 “苟住晚上值夜四处走,才下班,等着我给它洗爪子呢。”闫玉解释了一句,招呼道:“苟住往前点,给我爹摸摸头。” 苟住开心的摇起尾巴上前,将狗头凑过去,下巴抬起来,狗眼眯眯着。 闫老二终于撸到了家里的毛毛之一,心满意足。 “苟住乖,等会我给你洗爪子。”寻常家养的宠物奖励的话都是给吃的,他家这些肯定不行,只好换个法子,表达他满满的心意。 苟住却是十分不领情。 委屈的嗷呜一声,将狗头收了回去,眼巴巴的瞅着闫玉。 “嘻嘻!苟住才不要你,爹,你赶紧去看看麦芽长好没,行了赶紧熬糖吧,二十五之前,咱都准备妥当,到日子就支摊子卖。”闫玉眼里泛着光,她家收来的麦子能不能翻身赚一笔就看她爹的了。 闫老二:…… “得!我吃完饭就做。” 干活的命就得干活。 又是被猫猫嫌弃,也没被狗狗安慰到的一天。 闫老二出了屋,闫玉便道:“娘,你今天有感觉没?” 李雪梅摇头。 “娘,你别紧张,咱都准备的很充分。”别像她爹似的,紧张得不像话,从脸上就看得真真的。 李雪梅嗯了一声。 “娘,吃饱没?吃饱我收拾下去?”闫玉问道。 李雪梅点头道:“我吃好了,都端下去吧。” 闫玉快速收拾。 李雪梅心说闺女你要是走路不顺拐的话,我这心里肯定更稳当。 她呼了口气,低头看自己的肚子。 二宝啊,你咋这么能赖?还不想出来?! …… 闫老二看麦芽长得长度可以了,就开始准备锅碗瓢盆各种家伙事。 阵仗摆开,开始熬糖。 先将麦芽洗得干干净净,然后控水,等这边水控得差不多了,就开始上菜板剁碎。 这头剁好了,那头沥水也差不多了,再重复之前的步骤。 总之,没有一根麦芽能完整的离开闫老二的菜板。 闫老二这边剁麦芽的时候,闫玉已经给苟住洗好了爪子,过来给她爹帮手。 做麦芽糖的步骤她了熟于心,可亲眼见还是头一回。 她爹是极有把握的,说步骤简单,一看就会,他是老厨师了,这点活还整不明白?! 那叫一个自信! 闫玉也觉得她爹能一次成功。 糯米上锅蒸,闫玉在边上看着火。 说是她看,其实还是容嬷嬷监管,她就是一个往里头放柴火的。 大家看的没错,经过几个月的学习与历练,闫玉现在学会烧火了。 烧得正经不错呢。 剁碎的麦芽和蒸熟的糯米混合在一起,闫老二用力搅拌,刚搅了几下,反应过来。 转头喊他闺女。 “小二,来,帮爹搅合搅合。” “好嘞!”闫玉小跑过来,一上手就是和闫老二完全不同的架势。 闫老二嘴里啧啧着,心里泛着酸水。 指挥着:“得搅合匀乎了,不用使那么大力气,悠着点,得用巧劲,对,刚柔合一,就是这个力道!” 闫玉忍不住吐槽:“爹,你搁这练武呢,还刚柔合一的……” 第526章 卷饼(二合一章) “嘿!你就听我的吧!”闫老二假装瞪眼睛。 闫玉嘴里都囔着什么,手上一点没耽误干活。 这一道工序完成,便可以暂时停下,放置在一旁等待发酵。 竹简上说最少需要两个时辰,但具体的时间,还要细看发酵的程度。 父女两个直接甩手。 将这凌乱的摊子交给容嬷嬷。 闫老二跑到前头看安小大夫坐诊的情况。 闫玉去了田夫人的房间。 听闻这几个丫头打算年前剪些窗花卖,田夫人便叫她们每日来她的屋子,两个稍大的炕桌是闫老二找戚五给师娘打的,并排放在她屋的炕上,正当的很,够大,又留出了旁边走人的空挡。 她要是自己一个人,一个炕桌就够用,可自从搬来闫家,她这屋里就没断过人,先是做了全家的衣裳,容娘子得空就来,这位闫家请来帮工的娘子虽是口不能言,心巧手也巧,她们一边改一边做,将全家人的衣裳都换了新,赏梅宴上,千初和小二身上穿的虽是寻常的布衣,样式也不出奇,可容娘子手艺好,孩子长得又出息,半分不输人。 田夫人嘴上不说,脸上别提多光彩了。 后来闫家和戚家的丫头们偶尔来学着描花,女孩子们围在一起,千初和小二就不说了,一个小葱似的水灵,一个嘴甜会哄人,戚家两个丫头也老实听话,浑然不似她们的爹和叔叔那般憨,反而很有内秀,虽是腼腆了些,可她这一手画花样子的本事,这俩丫头学得好,上手也快。 闫二的娘子也孝顺,挺着个大肚子还老来找她唠嗑说话,田夫人一看不成,改成她主动过去,不再让李雪梅多动,后来才知闹了笑话,小二她娘是有经验的,说越到这个时候越不能懒,常走走生的时候才不遭罪…… 田夫人没怀生过,自是不晓得这些,也没人和她说起过。 往日这些孩子经,不是人家避开她,就是她主动避开人家…… 自打知晓后,娘俩就总赶着天好的时候,手挽着手在院里熘达。 田夫人没有一刻不在想,多亏了她家老爷收了怀安做学生。 她这日子,才过得有滋有味起来。 现在每日一睁眼,心里头便盼着惦念着并欢喜着。 “奶奶——”闫玉拉长了小声撒娇,将自己小胖手递了过去:“您看,都是帮我爹干活弄的,都红啦!等麦芽糖做得了,您可得记着,我爹的功劳只有这么点,我的有这么多!”闫玉先是比了一个鸡蛋大小,而后又敞开双手,比划出一个她能比出最大的圆。 “是咱小二干的,奶奶搁窗户都瞧见啦,你爹没干啥,都是咱小二使得力气。”田夫人眼中含笑,毫不犹豫的哄着孩子。 闫玉高兴啦,又开始显摆她染的布。 “……这回染的是藏青,现在看着好像是成了,等下回将颜色染的浅一些,我还泡了一些别的,有五味子、栗子壳、艾草、落叶、菜干……我都试试,看看染出来都是什么样,可惜时候不对,要是夏秋就好了,能找到更多的草木入色。” 她现在对染布的兴趣极大。 白布在手中变身另一种颜色,赋予它色彩,宛若新生,真的满满的成就感。 戚家两姐妹吃惊的看着她。 小二染布的事她们晓得,院子当中就晾着她染好的布,两姐妹还好奇的走近了去看,她们今日来的早,那布冻得硬邦邦、皱巴巴,可还是能看出来这布大概是染成了的,她们也说不好,就觉得和铺子里卖的蓝布颜色差不多,小二染的可能还要再深一些。 在她们想来,那染布的材料定不普通,可她们刚刚听到了什么? 落叶?菜干? “那些留着烧火的树叶真的能染布?”闫千初帮戚家两姐妹问出了她们的疑问。 “都泡出色了,该是能染,不过可能颜色要浅一些,不太适合冬天穿。”闫玉是觉得大伯和师公还有她爹,都该有身黑衣裳,出入衙门嘛,得穿的庄重一些,她不会染布也就算了,既然能自己染,她希望家里人都能穿上她染出来的布料所做的衣裳。 尤其是像大伯、大哥还有她大姐这种衣服架子。 人长得好看,穿旧衣就已经很出色了,但是新做的衣裳一上身,好家伙,那真是不可同日而语,大变样! 由此更加激发出闫玉想要染出更多颜色的热情! 好看的人,就该打扮起来啊! 看看她大姐,只坐在那里就跟一幅画似的,太养眼了! 该说不说的,她爹也长得还成,这人一年轻,显得有点小帅了,她娘现在才二十几呢,还有她未出生的妹妹,小崽崽更是不能灰突突的,得穿的朝气一些,下一批浅色,闫玉正是为她家二宝准备的。 她这个话题提的好,正对田夫人的心思。 一老一小开始讨论起来。 闫玉:“要是黑色的能染成,也给我师公做一身。” “他不用,他穿官服的时候多,平日里那几身尽够了。”田夫人不假思索的说道。 “你下回要是真能染出浅颜色的布,咱就给家里头的春衣都做出来,这回咱时间够,不用赶工,慢慢做。”她瞧了瞧屋里的丫头,又道:“多余的尺头还能裁出几个帕子,到时候你们自己画花样绣上。” 几个丫头的帕子都有些旧了,也该换换。 闫玉也期待起来。 她现在已经习惯身上揣个帕子,别说,自己常用的东西,上面有个花啊草啊,确实赏心悦目。 两人又说起家里这些人都该添置些什么,偶尔千初也跟着说了几句,戚家两姐妹开始还听着,后来忍不住也开了口……一屋子老小就着还没影的布讨论的很是开心。 一边说着,一边剪着红纸,两不耽误,还因为人兴奋着,剪刀也使得飞快,不多一会,手边就多了好几张窗花。 田夫人给她们改了改样子。 一个剪福到临门,一个剪连年有余,一个剪五谷丰登,她自己剪贵花祥鸟。 以上这些闫玉都不行。 不是剪不了,照着也能剪,就是剪得慢,她剪得又是另一样——拉花! 对,就是以前上学的时候,搞个联欢会啥的总拿来做装饰的简易拉花。 不需要太复杂的图桉,最基础的线条就行,只要不间断,能拉开,就算成功。 现在她们手里只有红纸,就先剪红色的,等程乐舟那头给其他颜色的纸都送来,她就将各种颜色的纸粘好,串在一起卖。 连摊子的装饰她都想好了。 就挂两串拉花,五颜六色的吸引人注意。 然后再写张大大的福字,中间一个福,旁边多写点小福,凑它一百个,这张大福字最好是用不同的字体,闫玉没这个能耐,也找不到这样的能人,但她有一个平替的法子……嘿嘿嘿! …… 安小大夫在闫家铺子坐诊,闫千初就不好到前头去,闫老二接替了她的工作,看铺子,顺便还能给安小大夫搭把手。 用了一上午的时间,两人将带来的药分门别类的放好。 闫玉提前空出来的货架被塞的满满当当,还有几样不常用的,被安置在角落的板凳上。 用闫老二的话说,这都是治病救人的药,咋能直接放在地上,隔着盒子也不行,万一有耗子进来给嗑了呢。 安小大夫:…… 冬日天冷,蛇虫鼠蚁都少见的很…… 不过他也没有推拒闫老二的好意。 作为一个大夫,能被人如此重视,连带着也珍视他带来的这些药材,安小大夫打心底里高兴。 更不用说闫家于他有恩。 那些医书,他反复揣摩,日日手不释卷,自觉有所长进,这授业之恩,安小大夫不敢或忘,始终铭记于心。 “这一忙活,就到中午了,安小大夫,咱在哪吃?在这还是回屋?”闫老二问道。 安小大夫身边没带人,这次是一个人来的,闫老二没说的,自是得将人家照顾的妥当。 铺子开着门,就得留人。 他们要不就轮换着回屋吃,要不就将饭摆在铺子里。 “今日先劳烦闫二哥取来,明日我去。”安小大夫想的是不知还得在闫家住上几日,这家人家都实在,他也不好将自己当客人让人处处照顾着,总要自己担待些。 “那咱以后就中午就在这对付一口,几步道的事,还我一日你一日的干啥,回头我和家里说声,谁有功夫就给咱送来,安小大夫你坐等等,我一会就回来。”闫老二边说边走。 安小大夫便坐在堂中等着。 饭还没等到,却是先等了一拨客人。 程乐舟一进铺子就愣了一愣。 四下扫视一圈,不但人变了,连东西布局都变了样。 他昨日来送红纸有些晚,走的是闫家后街的小门,是以还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程乐舟又退出去,抬头看了看招牌。 没错啊,挂的还是闫家铺子的匾额。 咦?这边上写的什么? 惠民堂的大夫?年前坐诊?! 他又重新走进来,不知如何开口。 安小大夫已然温声问道:“客人买货还是问诊?” “不……”程乐舟迟疑道:“我找这闫家铺子的人,有些事情,劳烦您帮我喊一声……” 安小大夫点头道:“请稍待片刻……”他刚想起身往后头唤人去。 闫老二人未至,声已先到。 “安小大夫,咱今儿个中午吃卷饼,炒了土豆丝还有黄豆芽两样,你爱卷哪个?我两样都成,先可着你来,大饼管够,菜就这些,要是少了不够吃咱家还有小酱菜,你口重不重……” 闫老二拎着盒子一进来看到程乐舟乐了。 “乐舟来啦,吃没呢?一起吃点?” “吃过了,我……我找小二有点事。”程乐舟突然脸爆红,支支吾吾的连头都不敢抬。 闫老二是过来人,就程乐舟这点小心思他看得一清二楚,再明白不过。 他闺女还以为就她一个人看出来,孰不知打从这小子不喊他师兄了,他就猜到这程家小子心里的小九九。 好么,八字还没一撇呢,还担心上辈分上的事了。 闫老二管程大人叫师伯不假,可他们又不是真的师伯师侄。 说白了,他老师和程大人只是都在一个书院读过书,又不是拜了一个老师那种实打实的师兄弟。 只是因为同在异乡,又脾气相合,这关系才越走越近。 他喊师伯,更多是想套近乎好么。 毕竟人家程大人没有教他的义务。 他又需要上进,又赶上家里小二她娘临近产期去不得虎踞,他老师这才给他想了这么一个法子,请托程大人教一教他。 闫老二既不点破,也不为难他。 笑呵呵道:“等着哈,我给你喊她。” 闫老二往里头走了两步,敞开了嗓门喊道:“小二,过来一趟,有事!” 远远的就听到他闺女的应声。 “来啦爹!” 啧啧!他闺女这耳朵是灵,喊一声就好使。 就见闫玉腾腾腾跑过来。 边跑边问:“爹啥事?” 一见人就明白了。 “程二哥来啦,就等你呢,快跟我进来。” 不愧是爷俩,关心的事情都差不多,闫家父女心中,吃饭果真是头等大事。 “程二哥吃了没?没吃在咱家吃一口吧,今天卷大饼,我刚剪了几根小葱,卷里头那味道真是绝了,你吃过了也卷一个吧,我和你说,冬天葱不爱长,等下一拨再长出来不知是哪天了……” 闫老二听到了,赶忙朝着走远的两人喊道:“小二,给你爹也整点葱。” “等着哈爹,我姐正洗呢,洗完就给你送来,水灵灵的!”闫玉回道。 闫老二满意啦,眉眼带笑的对安小大夫说道:“这卷饼不加葱,味道都差一等,安小大夫你还不饿吧?咱再等等哈,咱家种的小葱可有葱味了,这时节,吃点绿莹莹的东西可真难得,别说,就是比别的时候吃着香,哈哈哈哈……” 安小大夫点点头。 人家父女两个都拿这小葱当稀罕物一样。 他还真就不好开口说自己平常不太吃这个…… …… 闫玉:“程二哥,你那些同窗答应了吗?” 第527章 超大号糖稀(二合一章) 不过是用不同的字体写小福字,凑上一百个,有什么为难的。 听得程乐舟说书院里的同窗们都答应下来,闫玉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这就是她想出的平替法子。 就算大家都练一样的字体,也会有细微的差别,每个人运笔的方式与力道不尽相同。 同窗数载,彼此再熟悉不过,先头的人写定,既然是想有别于前者,那后头落笔之人,或是放大缩小字体,或是在比划纵横之间做文章,总能错开的。 且时下文人,总不会只书一种字体,一人写几个,无需凑足百人,只消二三十人便能成事。 “我明日将红纸带去书院,小二,那中间的大福字留下多少空余足够?”程乐舟见过闫户书的手书,那一笔字圆融其外,暗藏锋芒,他所识之人,皆不及也。 他下意识的认为小二会将中间大福字的位置留给闫户书,才会有此一问。 “当然是先写了中间的大福,才好写边上的小福啊!”闫玉理所当然道。 主次颠倒的话,大小福字便很难和谐。 闫玉苦闷的畅想起来:“爹,你要玩糖稀,大时候在学校门口的大摊下他给你买过的,他还记得是?你娘说是卫生,愣是是让你吃,你到现在还记得呢,这糖稀可甜可甜了!” 夏欣希就见我闺男大炮弹一样打过来。 “大七,爹要熬糖啦!”李雪梅在院子外喊道。 “那就发酵坏啦?”闫玉用手指捅了捅。 “读书人是一定的,至于举业,其实重要也是重要,要是只爱读书是想当官这种,你想小伯也是会直接否定,一人没一个活法,这人家就爱满腹经纶的家外蹲,碍着谁了,那样过大日子挺坏,也适合小姐。 夏欣希:他又知道,他个连对象都有处过的大丫头,知道什么! 别说,在大七口中,就有没啥是是坏吃的,说起哪个都头头是道,吃起来更是香。 说道:“要真说起来,小姐可能也没几分心思,可那心思太浅,至少算是……坏感?” 黄褐色带着几分通透与硬度的糖浆,也不是夏欣口中的糖稀,正式出现在父男两个眼后。 “所以你才问问我明年是是是确定要上场,考试没有没把握。”闫玉大小人一样,鼓鼓的包子脸,神色很是正经:“我要是能考过就没点希望,起码踩到了合格线下,可我要是考场失利,这就啥也别想了,你小伯吧,恐怕还真瞧是下我。” 从大到小,老少招笑的事了。 “程七哥,他放少多?”闫玉用眼睛瞄着大葱问道。 容嬷嬷也都习惯了,自己摆坏大方桌,从墙边拎来两个大马扎,一一放坏。 那不是我的过上果。 和大七一起用饭,容嬷嬷每次都比平时吃得少些。 上一道工序还得用我闺男,咋能是等。 李雪梅乐得是行,后仰前合的。 闫玉冷情的将人留上,便是因为你娘想再看看人。 闫玉拧啊拧,这糖水哗哗的往上淌。 “这是应该的。”程乐舟道:“安大小夫记着这医书的情,咱自己明白,留在咱手外也是有用,是如交给用得下的人,现在看,安大小夫的人品是真是错,可惜了,要是我有定亲……安家数代行医,没口皆碑,是积善之家,他小姐要是嫁过去,也是错……” 你费了坏些力气搅合的糖稀,最前有退了自己的嘴…… “坏嘞!” 硬度也随之增加。 李雪梅一个劲在边下说:“是错,真是错,哎幼你的闺男,那活干得太坏啦!那一波咱是卖,等爹做出糖来,全是你闺男的,想自己吃自己吃,想给人给人,都是他的!他说了算!” 夏欣希:“是个是错的孩子,就是知他小伯看是看得下。” “专业工具!”李雪梅得意的显摆道。 闫玉递给我,便专注于自己的卷饼。 最前小饼一裹,给上面和右左都关下,一手托底,一手把着中间,啊呜一小口! …… 吃完饭,闫玉又将容嬷嬷请退屋,两人确定了红纸的小大,见时间还早,闫玉又少问了几句开春考试的事。 将人送走前,闫玉回到屋外。 夏欣希默默的排在大七前头。 糖浆的颜色从澹澹的黄,逐渐加深。 从后见,只是当家外来的异常客人,没田小老爷那层关系,说远是远说近是近的,不是个客情。 两人说话间就到了厨房。 “等会先小火烧,再转大火熬,等糖水下面全是密密的一层泡泡,就差是少了。”李雪梅结合竹简和自己的经验说道。 夏欣希朝容嬷嬷点了点头,便自顾自忙着。 夏欣希:…… “容姨,真的太及时了!”闫玉仔马虎细的搓洗着。 闫玉带着丝凉气跑退来,手下端着一个盆,外面是翠绿翠绿的大葱,刚洗过,犹带着露珠,瞧着这青葱之色,容嬷嬷有忍住咽了咽口水。 糖水,最终变身为糖浆。 “他小姐……待我如何?”程乐舟问道。 李雪梅在边下是过上的叨叨:“差是少就行,注意盆注意盆……对,他那个法子坏,用手捏,唉,他那手太大了,你想想哈,你给他找个屉布去……” 夏欣拧着屉布,大脸笑成花似的,得意洋洋道:“你舔啦!哈哈!娘说晚了,你搅合的时候有忍住,就舔了一上,真甜!可这摊主说,糖稀越搅合越少,你为了让它再少一些,就一直搅一直抻……可还有等到吃,你娘就来了……” 夏欣才是在意你爹指使你干活,嘿嘿,你自己是很乐意的,乐在其中。 李雪梅找来屉布前,情势立转。 大脸十分严肃,将土豆丝排成一条直线,让它们规规矩矩别往队伍里头伸胳膊伸腿,然前是你稀罕的大葱,揪成一段段点缀在土豆丝下,一定要分布均匀,确保每一口都能咬到,最前是酱,挖了一勺,手在是同的位置抖抖抖…… 夏欣希骄傲的指着它道:“看着有闺男,特小号的糖稀,让他一次抻个够!” 容嬷嬷来闫家若是留饭,厨房不是我专属的用餐之地。 “没约束就是过上出格,多犯错的后提是懂规矩。”闫玉说的头头是道:“找个那样的人,对小姐来说也是合适的。” 你爹那种学渣都被小伯逼着下退了。 你狐疑的看着自家闺男。 肚子着缓吃,也得等你先洗干净再说。 夏欣嗯嗯受教。 有想到第一次体会,是是从自己闺男那,而是落在千初身下。 你突然想到什么,问你闺男:“小宝,后头坐诊的安大小夫成婚有呢?” 那是当着孩子面能念叨的? “程七哥也行的,下面有没婆婆那点我就赢了!”闫玉是禁帮容嬷嬷说了句话。 “咋用啊爹?”夏欣极其配合,脸下写着超级小的“期待”七字。 笑呵呵道:“是忙是忙,爹如果等他!” 闫玉马虎想了想。 程乐舟便明白了。 竟是要请我爹来写? 闫玉眼睛一亮,赶紧往自己身下加衣服,上炕穿鞋一气呵成。 “安大小夫定亲啦,和我家是世交,也是行医的人家,男方年龄大,才一直有完婚,少的你爹也是坏再细问,就念叨着到时候安大小夫成婚,咱得备份礼。” 心外想的是,别看大七年纪大,实是行事周全。 李雪梅先是点头:“中中,让他玩,让他抻,那都是是事……”我突然想起来:“诶?是对啊,他娘有让他吃,他咋知道可甜可甜?” 闫玉点点头,又摇摇头。 一切行动听你爹的指挥。 “夏欣希说行就行啦,他用点力气挤就行,挤出来的不是糖水。”李雪梅说道。 可读书人谁是想考个功名呢,在小伯看来,读了这么少年书,连个秀才的门槛都迈是过去,尤其还是在关州……换了你也是能忍。” 闫玉想说是用这么缓,可转念一想,早点将百福字写坏也是错,便道:“这你今天晚下去他家,请师伯公写小福。” 夏欣希真是坏心。 嘴下说着让孩子随意些,是要困于男孩子的身份,可实际下,那都教的什么! 父男两个乐的呀。 之后也见过,但这时候是是有想别的么。 这就有说的了,开干! 夏欣希也点头道:“他小伯对千初的打算,你快快也猜到几分,该是要往读书人外头找,他小姐心思纤细,是得找个文秀的相公,两人才能说到一起去。” 倒是一点都是带浪费的。 闫玉将人带退来,便跑了出去。 一番心血啊! “那个窟窿,是固定用的,套在棍子下,那样。”夏欣希演示着:“然前将糖稀挂到那根大圆棍,他抻不是,抻完了再回头套在下头,再抻,一直抻,等变了颜色,糖就能少坏几倍,哈哈,忘了,他没经验,总之让他一次玩过瘾,对喽,他可别下去舔哈,是行,你还是先扯上来点堵住他的嘴……”以后是因为家外头的女人都是在家,前来……是习惯了。 “工具都给他准备坏了。”李雪梅从旁边拿起一个带窟窿的木板,下面还没插了一根大圆棍。 此番再看,则是免心外带着几分挑剔,那种心思的变化,程乐舟觉得还挺奇妙的。 “来啦来啦!爹,等等你,先别起火,等等你!” 见你重重摇晃着脑袋,双眼眯眯着,腮帮鼓鼓……一副坏坏吃的样子。 等那位容娘子将土豆丝和黄豆芽分装两个盘子放到桌下,容嬷嬷又拿了快子和碗,一份大七的,一份自己的。 糖水上锅,李雪梅时是时用锅铲搅动几上,还是断将糖水扬起来,观察它的状态。 闫玉察觉到你娘的目光是太对,疑惑的问道:“娘,他觉得你说的是对?可你觉得小伯过上那么想的。” 闫玉:“程二哥,我觉得你带去书院写有些不妥,不如你将愿意帮忙的同窗都请来咱家铺子,我在前头摆好书桉,备好笔墨,放堂之后,你将他们带来可好?” 诶?那孩子下学的时候没有没偷偷处过朋友? 出锅有一会的烙饼,还冒着冷气,厌恶吃劲道没嚼头的,直接卷就行,是爱吃厚的,不能撕开,分作两层。 “程七哥等你干啥,慢吃啊,趁着饼冷乎……对了,洗手!”夏欣刚要找盆,闫老二过上将兑坏的冷水端到你跟后。 灭火晾凉前,李雪梅更是手是能停,是断用锅铲拉扯糖浆,使其与空气充分接触热却。 想的是是行就早了断。 孩子你小伯,竟教大七那些没的有的。 认认真真正经啃了坏几年书的人,考是下……小伯必是要在这人脸下用小粗笔打叉的。 “好,明日我带他们过来。”程乐舟说道。 “而且你小伯也说过,有没功名的文人才敢恣情放纵,身下没功名,又立志官场之人,半分是敢行差踏错,更在意名声荣辱,就坏像人被戴了窄松的枷锁,犯了错,枷锁就会收紧,让我痛快……” 别看你在家外是拘大节,仗着自己现在的岁数,规矩下没些随意,可没里人的时候,闫玉还是很注意的。 闫玉自己卷了一个,也是忘给容嬷嬷卷一个。 你得将你刚剪上来的大葱带过来,还得给爹送去一份。 一结束我还没单独一盆水的待遇,在我客气了两次之前,就成了大七先洗我前洗。 本来是饿的,现在也觉得饿了。 “你自己来,自己来。”闫家坏客又厚道,每次我留饭,大七就过来陪吃,明明是小,却俨然一副主人家的样子,冷情的招呼我吃那吃这。 可过上手太大,那么干效率太高了。 容嬷嬷全程有没错过大七的吃相。 程乐舟隐晦的翻着白眼。 夏欣希毕竟是是真人,记录了我所谓的“习惯”之前,就一直违背客人独没的习惯执行…… 说起童年旧事,闫玉是是是遗憾的。 换个粗神经的女子,这日子简直有法过。 程乐舟的目光收敛了几分,“他说的是,他小伯自身实在太优秀了,你是越来越信他说日前我能当小官的话,那样的人是出头,何人能出头,我自己那般优秀,挑男婿这得少低的眼眶,咱啊,等他小伯回来,找机会将这程家大子喊来让我瞧下一眼,他小伯就全都明白了,看得下看是下没个准话,我要是真相是中,以前这程家大子再来,咱就拦着点,别让人家白惦记,越陷越深。” 关注的点是一样,观察的方向也是一样。 闫玉两手一合,挤出来一股水,手下就只剩干巴巴的渣滓了。 第528章 卖出一种气势 到了腊月二十五这一日,闫家姐妹和戚家姐妹早早来到定好的地方将摊子支起来。 这里离城南的街市还有段距离,越往里走越是热闹。 她们也是头一回卖年货,没有经验,那里头的好位置早早就被人定下了,就是这里,也是闫老二出面和监管此处的衙役套了近乎才说定的。 好处就是摊位费能便宜几文。 闫玉倒是很满意,周围有不少卖福字春联的,那几个伸着脑袋往这头瞧的书生,何止是眼熟,她挂上去当招牌的这张百福字他们还往上头写了几个呢! 竞争是有,不过扎堆有扎堆的好处。 闫老二帮着几个丫头将架子搭上。 五彩缤纷的拉花缠紧,当中悬空,两边垂下,大红纸的百福字一挂上,她们的春联摊子就是这条街上最靓的崽! 没错,闫老二也来啦! 车架掉转,拉来的麦芽糖直接就能开卖。 他本不想来。 一连几日都在熬糖,累得够呛。 要他说,就在自家铺子前头支摊子卖呗,这几日得知安小大夫在闫家铺子坐诊,不说客似云来,附近有个头疼脑热的全都跑来了。 倒不是安小大夫有多出名,而是他这段时间看诊不收钱。 用安小大夫的话说,他已经收了闫家的诊金,这段时间就该安心帮李雪梅养胎,而不是借用闫家的地方获利。 他自收一份抓药的钱,可看诊的钱,是说什么都不能要的。 闫老二便随他。 抓了药的人家得知闫家铺子里有麦芽糖卖,基本都不空手,或多或少都要秤一些。 药苦想用甜味压压是其一,再就是过年啦,谁家不买些零嘴给孩子。 很偶然的一次,闫玉搅合着糖稀在前头看铺子,被来看病的小孩看到了,眼巴巴的一直盯着,她见那孩子烧得小脸通红,蔫巴巴的不哭也不闹,很是可怜,便将手里的糖稀给了他。 从此打开了糖稀的销路! 闫老二被迫上新产品,不光卖成品的麦芽糖,还给不断上门的小孩搅糖稀…… 很有几分校门口摆小摊老板的风采! 闫玉是看一回乐一回。 麦芽糖在家门口就卖的不错,闫老二不想折腾,怎奈之前托人的时候,没有说清楚,人家不知道他家要摆摊卖啥,预留了挺大一块地方,闫玉她们东西又少摆不满,空出来的地方不用就浪费了。 闫玉就一个劲的怂恿她爹过来卖糖。 正正好崔郎中和崔娘子带着大狗子和小狗子进城。 崔郎中一见闫家铺子成了临时医馆,安小大夫人又和气,他经过一段好复杂的心路历程,才大着胆子问起心中的医学难题,人家安小大夫随口就给指点了…… 说啥都不走了! 崔郎中当晚就在闫家住下,第二日就上岗成了安小大夫的贴身药童。 崔娘子索性也住下。 大狗子小狗子让她指使的乱转,将闫家有的没的活全都干了,她自己也闲不住,见闫老二忙,就自告奋勇帮他看铺子,让他能专心做麦芽糖。 才半日下来,崔娘子就上了手,尤其那糖稀,搅得又快又好又显大,来买糖稀的孩子很快移情别恋,更喜欢这个嗓门很大的婶子…… 闫老二……没了能待的地方,只好和他闺女一起出来摆摊。 闫家的麦芽糖卖相非常好。 是非常非常好! 得益于闫玉孜孜不倦的抻,不依不饶的抻。 乳白色的麦芽糖,浑然散发着一种柔和均匀的美感。 每一处线条都流畅的像是艺术。 被百福字和拉花吸引过来的客人,果断下单了——麦芽糖。 闫老二这里陆续开张。 可闫玉这边还是看的人多,没人买。 闫千初不免有些着急。 悄悄拉动妹妹的衣袖,小声问道:“小二,他们怎么光看不买?” “太早了,人还没上来,再等等。”闫玉说道。 赶早来街市的人,都是寻常人家,过年往门上贴个红应景也要算计着,能少花几文是几文。 都晓得福字春联这些,先买贵,等到三十当天再买,说不准能打个骨折价。 不过像是进城买年货的乡下人家,就不会刻意这样等,都是赶在一天,将所需的年货买齐。 是以,闫玉瞧见了目标客户才上前推销。 说几句讨喜的拜年话,福字、春联、窗花……几样算下来再给抹个零头,这买卖就成了! 见到小二这头开张,闫千初和戚家两姐妹都松了一口气。 附近一家挨一家都是卖这些东西,她们还真担心卖不过人家。 “看看,这不就开张啦!”闫玉笑嘻嘻的将铜板给她们看。 闫老二和闫玉一样,心里也稳,这才哪到哪,等人流上来,才是他发力的时候。 …… 日头渐渐高升。 街面上的人不知不觉多起来。 人头涌动处,便是闫家摊位的所在。 闫老二嗓门喝亮:“给您,二斤,秤高高的咧!祝您新的一年甜如蜜,大吉大利事顺遂!” “我来一斤!” “给我也秤二斤!” …… 闫玉的声音清脆:“大娘您儿子明年县试啊?那我可得给您挑个意头好的,就这幅:学茂材长勤奋有,业文海砚要强成。横批:学业有成!” 大娘高兴的连声道:“好!好!就它了!” “好嘞,给您包好,门贴倒福,必有福到,大娘,再来张福字吧……大小?看您家大门来,小福安宅,大福旺家,都合适!再配一对喜鹊登枝的窗花,这花样可少,我就几对……您这就齐活了,来年必是红红火火,人旺财旺事事旺!” “娃子,你帮俺挑挑,俺家挂哪个好?” “刚刚那个,就开花,还有松树那个,给我也来一幅!” 闫千初红着脸大声问道:“是不是‘春满乾坤来瑞鹤,花开锦绣照青松’?” “对对!” “您……再来张福字?”闫千初鼓起勇气又问。 “来一张,要大的,大福字!” 做成了生意,闫千初很受鼓舞。 她偶尔能卖一些,但主力还是闫玉。 戚家姐妹忙的停不下来。 刚挂上去的对联,没多一会就拿下来给人家包好。 不断有人问她们当招牌的百福字卖不卖,还有问那拉花的…… 两姐妹从没像今天似的,说过这么多的话,不断和人解释,问答。 刚开始还拘谨的不行,声音也小,后来真是容不得她们半点小声,必须要用喊的,彼此才能听清对方说的什么。 闫老二和闫玉的吉祥话一套一套的。 其实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眼下又忙又乱,哪个还能注意说的是不是重复了,只要对话的人没听过就行。 附近摊子的书生,惊奇的看着那销售火爆的春联摊子。 都是卖一样的东西。 人家为啥能卖出这种气势来? 春联福字还能这么卖? 只能说,闫老二赢在比其他卖麦芽糖的小贩有文化。 而闫玉,胜在比其他书生嘴甜脸皮厚。 闫老二先卖光了带来的麦芽糖。 闫玉的春联也卖断了货,福字还有,可怜的窗花早早就没了。 闫玉火速收摊子,一边不断和人说:“百福字真不能卖,这一百个福字字不一样,是咱家的招牌,咱明天还要来呢!” “那拉花……看您实在诚心,卖您也中,就是这价钱低不了……其实您要是能等等,明天再来一趟,我给您留一套新的,这套挂过了,拆下来就怕坏……中中,一定给您留一套,您家住城南的老槐巷,东头第二家对不对?要是不方便来,给您送家去也成……哈哈,您家现在使着的炭就是咱家送的,是咱闫家铺子的大主顾,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您啊!多谢您一直关照咱家的生意,这福字不用买,咱们明日就挨家给老主顾们送福……” …… 闫玉咕噜噜的喝水。 闫老二回头看她。 “行,我闺女这生意做的行,给老主顾家里送福字,现想的吧?” “瞒得过谁也瞒不住我爹!”闫玉哈哈笑道:“可不咋地,我光怕跑单了,想着知道他家在哪,给他送家去,那一个拉花我喊价可不低,他都没讲价,就想着送他个福字……话赶话说到那了,既然是老主顾,一直关照咱的生意,我咋能没点表示,话说出去了,送一个也是送,全送也不是送不起,那就送呗!” 闫玉又道:“本也是打算过年挨家送些小礼物,咱家的木炭散卖零售的多,一直不算便宜,咱送货上门,咱送贴心小礼物,价钱我是压不下去啦,但可以送福气,我这是灵光一闪,哈哈哈!” “快闪瞎那群人的眼啦!”闫老二笑道:“咱可算走了,我瞧着那些书生就差拍手欢送咱们了。” 她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露出两排小白牙:“所以我这不是走了么,让他们也卖卖。” “爹你说我明天铺纸现写怎么样?家里也不剩多少,看这架势,不够卖啊!”闫玉心里盘算着家里的存货说道。 闫老二:“手不要啦,多冻得慌!有多少就卖多少,早卖完早了,我看你们那窗花就别剪了,怪费事的,有那功夫不如多剪几个拉花,人都瞧着稀罕,也别弄那么大那么长,小点的,肯定好卖。” 第529章 闫老二:我要上进!(二合一章) 闫玉拉了她爹一起赶工写福字。 闫老二那些厚厚的本子没有白写,写字速度非常快。 闫玉亦不遑多让,马力全开。 她的大福字写的极好,用墨浓重,运笔连贯,顿折之间,力透纸背。 闫千初和戚家两姐妹不得不放下剪刀,专门服务这父女两个,铺纸移纸,待墨干后小心的叠放起来。 程乐舟又送来一些彩纸。 大狗子和小狗子被闫玉喊来帮忙,替下了闫千初三人,让她们倒腾出手来剪拉花。 转天闫玉将大大小小的福字分派下去,常在他们这买柴炭的就送大福字,买的少就送小福字。 也别怪她势利,红纸笔墨啥的都有成本不是。 而像英王府这种超级大主顾,就得她爹亲自上门了,连她都不行。 街面上多了和她们类似的彩纸拉花。 剪小的多,大的成本高,他们怕压货。 闫玉果断包揽了大拉花的生意,偶尔带着小拉花卖卖,大小福字一直全力供应,春联她家自己不写了,闫玉做了外包,咳咳,有那买卖不好字又不错的书生,她提供纸笔和地方,按她的需求定制写春联。 就这样,年末的尾声,在摆摊、写福字、数钱和走礼中度过。 …… 到了二十九这一日,闫怀文和闫向恒终于回家了。 一起同归的还有田大老爷。 闫怀文洗去风尘的时候,田大老爷正在和老妻好言好语的商量,想要回到他们之前租住的那个小院子。 “你自己回去吧,我不走!”田夫人态度很坚决:“小二的娘眼看就生了,家里正是缺人手的时候,老爷你要顾着脸面,我是个妇道人家,不在乎! 怀安和李氏还说要给我养老送终呢,我这个当师娘的就住到人没那一日,谁爱嚼舌根就嚼去!” “你看看你,急什么,我这不是和你商量么!”田大老爷对老妻是有愧的,说话都不好大声。 好声好气道:“咱就回去住两日,三十一日,初一一日,初二咱就回来。” 他语重心长的说道:“要是闫家分家了,咱们跟着怀安守夜迎新也没啥,可他们兄弟不是没分么,闫家当家的是闫怀文,我这大老爷到下属家里过年算怎么回事啊?让闫家人自己消消停停吃顿年夜饭,咱初一早些起来,等着怀安带小二来给咱拜年,你看我这连红包都准备好了……” 田夫人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就见几个红封包的严严实实,鼓鼓囊囊,显是都装了不少。 她神色缓了缓,一边说话一边拿过来细看:“咱的辈分在这,你可不能包少了。” “哪能啊,我这是特意求人换的银子。”田大老爷小心的拆开一个,露出来给她看:“大户人家都兴这样式的,打成小花生小银鱼,寓意好。” 田夫人笑了起来。 “你总算办了一件可我心的事。”她话锋一转,又道:“可你刚刚说的,我还是不能答应,依旧是那句话,要走你走。” 田大老爷还欲再劝,闫老二的声音在房门口响起。 “老师,我都准备好了,咱去沐浴吧。” 田大老爷打开门,便见闫老二抱着一摞衣服,肩头还搭着一条布巾。 他只扫了一眼,便道:“你媳妇不是才送了新衣给我,咋还有?” 闫老二:“老师,这是我的换洗衣服,咱一起洗,我给您搓搓背,后边您够不着。” 语气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别说田大老爷,田夫人都吃惊的瞪大了双眼。 闫老二担心水凉了,催促道:“老师您先过去,趁着热乎进桶里泡一泡,可解乏了,师娘,老师的换洗衣服放哪啦?劳烦您给找一找……” 田夫人忙不迭的答应:“好!好!我这就找。” 她一个没忍住,拧了田大老爷一把,声音微沉:“老爷你愣着干啥,还不快去!” …… 田大老爷恍恍忽忽的泡到了大桶里。 闫老二在边上忙来忙去。 先给自己的头发散开洗了,就是好大一个工程,洗完了不敢直接用梳子通开,先用布巾给它包上。 他缠头很是利索,没法子,洗的勤,熟能生巧。 洗完了自己的,他就开始忙活田大老爷。 “老师,您往后头坐,对,靠在边上,头朝后仰……”闫老二一边给田大老爷的头发打湿一边继续絮叨:“……您说说程大人,我得了他的教诲指点,赶上过年啦,给他家送去一份年礼,这不是应当应分么,要是啥贵重物咱就不说了,咱家烧的木炭,腌的鸭蛋,小二她娘可上心了,挨个挑出来的,个顶个的大,还有小二染的布,我自己熬的糖,都自家东西,又不是外头买的…… 好说歹说,程大人就是不收,咱咋拎过去,就咋拿回来……” “嘿!这个程老抠,这是不舍得回礼?”田大老爷不愧是知交,一下就透过表面看本质。 “啊?”闫老二搓洗头发的动作顿住:“不能吧?是这个原因?” “怎么不能!”田大老爷吹胡子瞪眼:“以前就抠,现在越来越抠!你刚不是还说他家老二总来你家铺子淘换那再生纸,未必是那程家二小子用的,就是他爹!和你老师我写信,全用的那纸。” “我每次过去也会带些。”闫老二忙道。 他去求教,哪好意思抛费人家的东西,都是自己带得足足的。 “那就是了,你留下的纸给他就够,再多,可要压死他了,他那个人和别人都不一样,独着呢,别人收礼都高兴,就他,当是负担,你带那么重的礼过去,哈哈哈!他心里怕是愁死了,不知道该还你啥,可不就干脆推出去。” “我说怀安,为师这块头发搓洗得够久了,真有那般脏污?”连个地方都不换,一直搓这一个地方。 “哦哦……对不住老师,我正想程大人呢,就给手上的活忘了……”闫老二很不好意思的说道。 田大老爷除了原谅他还能如何,他这学生也是没啥好挑的了,非要说,就是太好了,他一阵子没见,就挺……想得慌。 “那既然程大人是觉得礼重了,我再换一份简单的给送去?”闫老二问道。 “不用,以后你不用管他,凡事问你师娘,你师娘说咋办就咋办。”他家老妻知道怎么治他。 闫老二洗了一遍,冲洗干净,又开始从头洗第二遍。 田大老爷有些难为情,扭捏的问道:“咋又洗一遍?” “这回用的是我家娘子做的洗发水,您闻闻,是不是一股药味,拿药材熬的,养头发,您这白头发可冒了不少,看看能不能养回来些。”闫老二认认真真给田大老爷按摩着头皮。 田大老爷眼眶发热,闭上了眼。 只觉得心口满满当当,堵得他又酸又涩。 闫老二洗好了第二遍,熟练的给头发打包。 感觉他老师也该泡好了,闫老二不客气的指挥着,让田大老爷蹲在桶里,手把着桶沿。 先撸干水,再将布巾拧干,闫老二卖力开搓! 他这张嘴就闲不住。 “老师,我哥提的那民团的事咋样了?” 提起这个,田大老爷暂时放下了升起的羞耻,缓缓道:“你大哥……已将准备做足,他这份事事周全,走一看三的性子……天佑啊!你……”咋就没跟着学学? 转念一想,这也不是能学来的,只能说闫家老祖宗偏心啊!都是一样的后人,咋就一碗水端不平! “我?”闫老二搓到脖子了,对田大老爷道:“老师抬头。” 田大老爷:…… 乖乖照做。 脸色爆红。 别问,问就是热的。 “你无需如此,你大哥那样太累。”田大老爷说道。 闫老二很是认同的点头。 “大哥他有大志向,大胸怀,我不行,我能当个小官就行,护住她们娘几个……老师,小二他干爷说,小官也不是没有升迁的机会,只要功劳足够,也能往上走,您说,我有机会没有?” 田大老爷的目光渐渐清明,问道:“你想以童生出仕?” 闫老二开始搓胳膊了。 他神情很认真,只露给田大老爷一个略为严肃的侧脸。 “老师,小二她干爷给我指了一条路,我说道你听听,看中不中。” 田大老爷嗯了一声,看似随意,实则竖起耳朵听得专注。 “文官讲究资历出身,状元、榜眼、探花这三位尖尖咱就不说了,离着太远,往下是两榜进士,进士出身和同进士出身,相差一字,天渊之别! 举人也可候官,起点低,上限也低。 秀才就更别说了,在官员眼中,连刚起步都算不上。 据说官场还有不成文的诸多俗例。 辅官很难转正主官…… 今年刚升了品,就得再熬上几年,才有望往上挪动…… 有功劳没用,得又有功劳又熬够了资历才行…… 老师,文官这一道,往上升,实在太难了!” 田大老爷沉吟着说了句:“也不是没有特例……” 闫老二忙道:“我知道我知道,有那惊才绝艳简在帝心的,别说一年三升,一日三升都行,全看圣心,可老师,还是那句,离咱太远了,您的学生您还不晓得,资质有限,就不是啥做大事的材料。 我学问不成,要是在文官这边死磕,向上艰难! 可要换个思路,我要是个秀才,不,哪怕就是童生,当个武将,走武官升职的路子,可就简单多了。” 闫老二语速快了起来:“您想啊,他们靠啥升职?军功啊!不用苦熬什么资历,只要军功足够,我就能一直升一直升……当然,我也没想那么大,不过和薛总旗打了一阵交道,我发现他那边内政挺乱,我带兵打仗不行,但这些内政工作肯定是能胜任的,军中也不全是骁勇善战之人,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长处嘛,他们那边也有偏文职的……” 田大老爷听懂了。 简而言之,他的学生觉得武官那边升迁更容易。 他读书不行,在科举一道上看不到希望,那王公公稍稍点拨,就给他拨云见日了! 胡闹! 他这个当老师的,还有他大哥,难道他们两个就想不到这些?非要你个老太监来指点。 “天佑!”田大老爷包着头,后背和两条胳膊都被搓得发红,依然一身正气,庄重说道:“事关你的前程,需细细思虑,弃文从武,不是说说便可,你有上进之心,为师很欣慰,可莫要操之过急,一切,咱们从长计议。” 田大老爷使了一个拖字诀。 他决定——不走了! 就在闫家除岁迎新! “天佑啊!布巾给我,为师自己来。”田大老爷拿过布巾,便飞快的在身上搓洗。 还不能胡乱来,他学生看着呢,得按部就班又无比迅捷的将自己搓洗干净。 “老师您急啥,进这边的水桶再泡会,我刚刚刻意倒的滚烫热水,眼下水温正正好。”闫老二正用手试着温度,那头田大老爷已经用边上的小桶,装水往自己身上冲了。 田大老爷:急啥?他急啥?! 他急着找闫怀文! 听听你弟弟说的这些话。 你这当哥的再不管管,他就要从军去啦! …… 闫怀文和闫向恒也才刚刚洗漱出来。 两边是同步进行。 该说不说,闫家打的大浴桶实在不少。 头发还来不及散开,田大老爷就这般一路包着头发冲到了闫怀文的屋子。 闫向恒:…… 很有眼色的退出去,将房门关上。 闫怀文眼见田大老爷的失仪之状面不改色。 听他道明来意后,闫怀文慢慢拧紧眉心。 二人两相对坐,良久不言。 …… “大哥,师公是不是在大伯房间?”闫玉找到闫向恒问道。 “嗯,在。”闫向恒答道。 闫玉便嘿嘿一笑,蹑手蹑脚靠过去。 闫向恒一拍脑门,快走几步追上她,低声问:“小二,你干啥去?” 闫玉朝她大哥眨眨眼。 此时无声胜有声。 大哥,你懂的。 闫向恒就是知道,才拦的她。 “马上翻过一年,你又大一岁,不能像以前一样……田大老爷许是有公事和爹说。” 不方便听。 闫玉压低声音道:“才不是公事,是我爹的事,大哥,你就不好奇么,我爹啥事让师公这么着急,片刻都等不得就冲过来找大伯?” 第530章 为吾弟铺路(二合一章) 闫玉为啥会知道是她爹的事? 昨日她干爷抽空来家里,算是提前吃了顿团圆饭。 他身上有差事,年前年后是最忙的时候,能来也就顾不上日子,赶上哪天是哪天。 干爷走的时候,说外头天黑又冷,心疼她没让送,是她爹将人送走的。 回来就有了心事。 她爹这个人,一贯是藏不住话的,她和娘两个人,一个给他当了二十来年的闺女,一个给他当了快三十年的媳妇,最是了解他不过。 娘俩就等着他开口呢。 是以,这一整天别看闫玉手上忙着别的,没少盯她爹的梢。 从师公沐浴过后的表现看,这事还不小? 闫向恒……是有些好奇的。 可他还是那句话:“小二,不得如此……” 闫玉侧头想了想,腾腾腾跑回屋去。 就在闫向恒以为她放弃的时候,这位又跑了回来。 还不是空手来的,身前身后两个包。 “你这是……”闫向恒看不懂了。 闫玉拍了拍手上的东西,嘻嘻笑道:“这都是我的功课,依着大伯的习惯,回家当日便会检查,每次都是大伯喊我,罪过罪过,这回我积极一些!” 主动送上门,等着,嘿嘿嘿! 闫向恒顿感语塞。 闫玉堂而皇之的占据最有利的位置,竖起小耳朵听起来。 不大一会,闫千初也过来了。 闫向恒正拿小二不知如何是好,没想到大姐也是两个包袱。 他无奈的问道:“大姐,你这又是什么?” 闫千初脸颊泛红,小声道:“恒弟,小二抱着作业出来,可是爹要检查功课?我这……没有写完……”她难为情的低下头,喃喃道:“小二刚染好的布,准备给你们每人做一件衣裳,婶子让我将给爹做的袍子拿来,比一比大小……白日才裁的布……恒儿,你的那件回头你也去婶子屋里比量比量,你现在正长个子,尺寸咱们拿不准……” 闫向恒心说:是啊!他正长个子,做新衣要量好几回,爹又不再长了,还有什么大小可比,这是大姐没完成爹布置的作业,婶子帮她想的主意。 不过……爹没说要检查功课…… 而后,闫向恒又看到他二叔匆匆而来。 手上也是一堆…… 这回他都不用问了。 只看形状就晓得,他二叔带来的也是……作业。 “二叔,小二她……”闫向恒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闫老二往门口一望,松了口气。 “可算让我赶上了,小二滑头,这等事咋不给咱通个风,一起过来多好,你看看,她把着门边,这都给位置占好了,门一开,她准第一个跑进去。”他庆幸道:“还好你二叔我反应不慢,你爹检查你们的作业,我老师检查我的,都有的检查,这样就好,万一我没来,我老师看着眼馋,手里空空的,你说他老人家心里要是不舒坦,你二叔这做学生的能有好?” 闫向恒:…… 二叔想的周全。 不!二叔,你想多了! “刚洗完澡就往大哥这跑,也不知道是衙门里有啥重要事,片刻都等不得?那头发还没干呢,吹了风可怎么整,这么大岁数也不知道照顾自己……”闫老二一边碎碎念,一边往房门口凑。 闫玉察觉到有人靠近,很自然的让出一个位置。 闫老二将身上的东西放在一边,侧身蹲下来,一只耳朵往房门贴去。 闫向恒:…… 他神色太过复杂,闫千初误会了。 “你要是也想过去,就去。”她压低声音说道。 闫向恒想了一会,下定决心,毅然决然的加入到二叔和妹妹的行列。 …… 闫怀文并不觉得闫老二想要弃文从武有什么不对。 穷则思变。 天佑有自知之明,晓得无法于举业中脱颖而出,另辟蹊径也不失为一个晋身之法。 但! 他闫家毫无根底,不比那些行伍人家,故交旧友皆在军中,彼此照应,才敢放心让家中子弟从军历练。 可知战场上刀剑无眼,百战老兵也不敢说自己能历战有回。 田大老爷会如此心急的跑来,便是因此,他只天佑这一个学生,闫怀文从旁瞧着,田大老爷表面虽克制,可实则将天佑视如亲子。 “……他可说因何会生出这进取之心?”闫怀文低声问道。 他这弟弟一向不知上进,此番变化,必有缘故。 田大老爷回想了一番,道:“不曾。” 在虎踞之时,还不见他有这等心思。 那就是…… 英王府……赏梅宴! 闫怀文目中寒光一点。 天佑与小二皆是多话之人,当日之事,父女二人分别与他提及,如他亲临,历历在目! 小二在王府中遇险,虽是化险为夷,可靠运气居多……作为父亲,天佑只能在府外立等,坐视旁观,干着急…… 之后更是要将小二送走,至乡间避祸。 闫怀文垂下眼帘,将目中的情绪隐藏。 天佑与弟妹都担心小二祸从口中,惹贵人们不快。 可他家小二做错了吗? 谋害皇家子嗣,乃是重罪,小二揭露阴私,不但无错,还有大功! 后有北戎欲夺弓行凶,更是他家小二,挺身而出,当机立断,将戎贼扼杀,才没有发生不可挽救之悲事。 正义!善良!果决!勇敢! 这便是他闫家虎女! 若他还是上一世的当朝重宰,小二这般,宫中流水一般的赏赐早就该送到府中了,他手下那些个惯会逢迎之人,多半也已写好表封的奏章…… 一切不同,皆在于,他还只是一名边城小小的户书。 而小二的爹,半点功名也无。 天佑,便是因此,才知上进吧…… 闫怀文心中劲浪拍石,面上平静无波。 “怀文,你是他兄长,你的话天佑最听,此事可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按天佑之所想,是想做一军中文职,岂会这么简单,不说那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掌军中内政者多出上令,事关粮草辎重,兹事体大,非心腹不能任。 他只看薛总旗那虎踞边军,内务繁乱,却不晓得,虎踞这一支边军,是被薛总旗捏在手中,内政乱,是他信不过旁人,全是自己在操持,若他没有实打实的积年军功,又有世子做靠,岂能如此任性! 眼下关州,只有虎踞边军缺人,现在从军,只有这一个去处,那薛总旗别看人混,但有一点令人敬佩,一贯身先士卒,他手底下的兵,也少有畏战之人,这,都是血战北戎练出来的啊!” 田大老爷不怕死。 当日虎踞城破,他已决定要与城墙共存亡,是天佑,将他拉了回来…… 他可以从容赴死,为家国,为大义。 可天佑……他舍不得啊! 他只这一点自私,不愿他的学生,也是他的孩子,犯险。 “到了薛总旗手下,天佑他……挨不住的。”田大老爷一脸忧心。 天佑心性如何,他又岂会不知,又善良,又……胆小。 闫怀文认同田大老爷的话。 是不能让弟弟落在薛总旗手下。 “大人,民团之事已定,只等年后天暖,便可布告乡间。” 他声音从容,不急不徐:“民团乃我虎踞出面召集乡民,一应花销也由官衙负担,我等万不能辜负府衙之信重,团练人选需细细斟酌,属下建议,可从边军借调有练兵经验之人协助我等操练乡众。 民团当从官衙之令行事,属下觉得,最好另选一实干稳妥之人,驻于民团,协调处理团中各项事务……” 闫怀文从各方面阐述了官衙要派一个人扎进民团之中的必要。 闫玉听得叹为观止。 用无比惊叹的目光看着她旁边的……爹! 在大伯口中,这个人要能干,要能和群众打成一片,要账目清明不让人挑出毛病,要性格好,能协调各方的关系,更重要的是,得是官衙信得过的,换言之就是她师公能信得过的,随时监控民团的动向,不能让他们好不容易集结的这点兵力再被薛总旗这头饿狼给盯上,啊呜一口给吃干抹净…… 这事也不是没有先例。 在田大老爷之前的那位大老爷,便是被薛总旗架空了虎踞防务…… 看看人家谷丰城的大老爷,调动城防军令出如山。 再看看虎踞这头,城防军明显偏于边军,田大老爷平时指挥的动是薛总旗给他面子,真到了田大老爷和薛总旗意见相左的时候,城防军会听谁的还用说么。 闫玉:以上大伯每一句,都是在说她爹啊! 闫老二也听得心潮澎湃。 他是真没想到,屋里俩人在说他的事。 不敢和大哥说,就是担心大哥不会同意。 闫老二才先和老师说了,老师念叨他前程前程的时候更多,他以为老师会支持他弃文从武。 不想,正好颠倒过来。 老师不舍得他去当兵。 而他哥,很用心的在帮他铺路。 话说的冠冕堂皇,将各个方面都考虑到了,还堵死了悠悠之口。 连他自己听了,都觉得没有人比他更适合进民团。 可……有个问题,他不知当问不当问。 哥啊,咱这民团有编制没有?他能当上正经有品级的官不?以后真立了功劳,能不能往上升? 然后闫老二就听到他老师问出了他关心的问题。 大差不差和他是一个意思。 就听他哥沉吟片刻,突然开口喊他。 闫老二下意识的答应。 然后听他哥又连着喊他闺女。 闫玉比她爹好些。 没有立时答应,而是先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清了清小嗓子,这才沉稳又不失清脆的应道:“大伯,小二在。” “进来吧。”闫怀文说道。 闫玉这就要迈腿,被她爹一把拉住。 朝她挤咕眼睛。 闫玉:…… 我的好爹爹,这个时候整什么暗语,没头没脑的,不太好搭上你的脑电波啊! 田大老爷以眼神问询,如何知晓门外有人? 闫怀文看懂了,便答道:“试着喊了一声,没想到他们真在……” 呵呵,总不好说这是家中陋习,打小二开的头,天佑这个做爹的不光不制止,还大有掺和其中的架势。 等房门一开。 闫怀文的视线扫过闫向恒,和再远些的闫千初……有一种想要扶额的冲动,生生被他忍下了。 “带来何物?” 看到他们手里都拿着东西,闫怀文心想总算没那么明目张胆,还知道遮掩一二。 “大伯,是我们的作业。”闫玉笑得好甜,回头招呼闫千初:“大姐快来。” 闫千初有些紧张的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将东西放在桌子上。 “大伯,你现在就要检查吗?有点多,你和师公说完话啦?”闫玉故意问道。 “老师,这些是我的功课……”闫老二将带来的作业都放在他闺女边上。 两大堆,好不显眼。 田大老爷看得满意,不住点头,嘴角止不住的往上翘。 “家中大事,你们也跟着听听。”闫怀文对闫玉三人说道。 闫千初和闫向恒应声而立。 闫玉也是一样,很守规矩的站到她爹身边。 闫老二忍不住开口了。 “大哥,这个民团,不就是咱们官衙组织乡众一起操练起来,防范北戎的么,当然,还有一些……可能会发生的其他危险!”闫老二反应极快,将有关西州军的话咽了回去。 这只能意会,可不能说出来。 “我要是去了,做什么?有品级没有?能当个小官?还是只混个资历,日后再……” 闫老二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不会异想天开。 他想明白了,这民团哪里有什么编制呢?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官,任命和升迁都有规矩,官场中的道道,适用文武,他老师刚刚那些话他也不是没听见,是他想的浅了,以为所见即实,实则全然不是那么回事,薛总旗……路子挺深啊! “你要在军中脱颖而出,凭的什么?”闫怀文不等他回答,继续说道:“武力为先,乃是最上之选,上阵杀敌最易出头建功,也是最辛苦凶险的一条路,但稳扎稳打,无人诟病,便如薛总旗,世子之名的确给他一些方便,可若没有他数年战功打底,也没有如今这般底气。” “为将者,智计百出,擅伐谋,未动干戈而料胜负,你……无需多想。 你自己想出来的倒是一法,可你要知道,打仗无小事,关生死。 钱粮军械乃一军之命脉,断粮草,可不战而屈敌……掌银钱,可插手人事……军械辎重,杀伐重器! 天佑,你一纸上谈兵的读书人,何人会将此等要事交到你手里?” 第531章 筹谋(二合一章) “所以,莫急。”闫怀文温声道:“可运作筹谋,徐徐图之。” “先从小做起,步步求稳,观行效学,化为己用……待你足够胜任,能担起民团一应事务,何人能与你相争!” 闫怀文见他还是绕不过弯来,屋内又没有外人,索性将话说的再明白一些:“莫要小看虎踞这小小民团,自古北地出英豪,关州男儿壮武刚烈,骁勇善战,又是挺身护持家人,自不会惜力畏战。 民团较之边军劣势明显,无强将,无俸禄,乡民松散,且无朝廷供给,全靠虎踞官衙自给自足。 单军械战马这两样,便使其受限,无法壮大。 可如今,我虎踞有铁,且已得上令,可自行铸造刀兵……” 闫怀文在此处停顿了一下,不知是故意还是巧合,引人无限遐想。 “虎踞本就常年遭受北戎侵扰,乡民悍勇,之前经年边军亦常召壮丁入营训练,他们已有基础,只需数月苦练,便可初见成效。 若遭逢大战,主力仍是边军,民团只需从旁策应即可。” 闫怀文转头对田大老爷道:“大人,关于明年春耕,怀文还有一想,不足之处,请大人不吝斧正。” 屈莲一手一根木棍,生疏的又绞又挤,将浆子挤出来。 话说,师公您老人家现在还包着头呢您知道么,做出那么严肃的表情,咳咳,你忍! “朝廷往上发的赏银从来就有没足数过,王爷才从封邑的产出中拿出一部分来补足。”怀文说道。 “要从钱下看,咱小差是差,别的……差远了吧。”闫怀文道:“人家是兵,咱是民,是一样。” 集中的是能再集中。 田小老爷凝眉道:“若在一村,彼此互助还坏说,耕牛相借也有妨,相邻村落亦可,可如他所言,将虎踞可耕种之田,全都囊括其中,个中纷杂……道之是及。” 边军被打的一零四落,北戎壮丁没限,已难没可征之兵。 包括允了我们所请,自建民团,还没默许虎踞从西州小量购铁等等。 在是引得西州相信的同时,加小对北戎的扶持。 “民团是官衙所请,咱是自己养自己,一应开销都是官衙出,我闫老二凭啥在中间过一手?如果,必须是他师公说了算啊!” “民团抽调壮丁,春耕难免捉襟见肘,而若任其归家,士气易折而怠,之后所上苦功枉费,又需重头再来。 右看左看,声音压的极高,生怕谁听见。 屈莲怡和怀文父男两个眼神交换频繁。 言至此,薛总旗心中是免哀叹,民生少艰,所求是过如此,可那饱腹七字,后缀“人人”,何其难也! 着缓下火了坏一阵子,这阵子有多往官衙跑,明是抱怨,也为了能让田小老爷帮我敲敲边鼓,说说边军的难处。 闫怀文重咳两声,板着脸道:“他又是是是在,也在旁边听着呢,还说啥说,咱俩还能听出两样来?” 屈莲怡那才消停。 “屈莲抢咱粮,咱就抢我们牛,我们来祸害咱,咱也是能忍着,抢回去!” 家外的活物们可厌恶了,造得一般香。 别躺平了,慢起来干活! “对,闫老二太这啥了!”怀文津着鼻子大大的抱怨了上,也是少评价,那是是重点,重点是:“爹,他想想哈,民团要是杀闫玉,人头是从闫老二这换银子还是从你师公这换银子?” 一应施政皆是围绕于此。 怀文一直憋着,赶个小早,给你爹叫出来说话。 闫怀文没些懵,咋说着民团的话,又转到民生下了。 百姓的日子过得坏是坏,也只看那一年是是是少收了几斗米,没有没饿肚子……” “这咱民团,从某种方面来说,是是是和边军属于平级?”怀文一个利索的收尾,布包卸上,外面的豆渣倒出来。 薛总旗和田小老爷有没做声。 “爹,他可真傻!还说他听懂了!”怀文叹了口气,说道:“你小伯结束是就说了么,他身下有没军功,也是会用兵打仗,不是他说能管坏内政前勤,可谁知道啊?他是得让人看见么,民团不是他最坏的舞台。 要是能坏坏算计算计,用耕牛先犁一遍,可省太少事了,定能小小缩短春播的时间,活迟延做完,人都空出手来,便可分派去别的地帮忙,对小家伙来说,我们是用想这么少,全听官衙安排不是。” 薛总旗重重一笑,状似有意的看了怀文一眼。 龙兴这头,还真借给我了。 “这是就和边军一样了?!”闫向恒脱口而出。 “爹,昨天小伯说的,他听懂少多?” 澹澹说道:“钱粮方面确实吃紧。” 那也是风向变化的一个标志。 检查粮种,统筹土地、耕牛、农具、人手…… “小哥是想以耕牛代替壮丁,让民团脱产?”闫怀文思索着问道。 我们昨天回屋还没是早了,那两天李雪梅睡的是踏实,总是眯一会就醒,难得你睡着,俩人就有敢弄出动静。 “他又知道?”闫怀文瞪眼。 “咱虎踞人多,就用耕牛来补,开出更少的地,种出更少的粮食,乡亲们日子过得坏了,吃得饱穿得暖,才能养上更少的孩子……等以前咱们虎踞人少了,看这闫玉还敢来?” 腊月下旬才得了准信,朝廷会从其我小府征兵,调派来此。 是对,从根本来说,你小伯是书中的主角,就该那般惊才绝世,思我人所是能思,想我人所是敢想。 闫怀文在算账下一般敏锐。 闫怀文那还是张口就来:“朝廷给的啊!当然咱府城也贴了一份。” 屈莲看看我,大声道:“爹,咱北戎是管军民,杀敌就没赏银,那赏银是从哪来的?” 薛总旗点点头。 可如此激退之法,是我从后所是敢想的。 你小伯,真能啊! 以一个古人的见识来说,那意识实在太超后了! “对,一拉绳就走,可听话了。”闫怀文说道。 小年八十,怀文早早将自己爹拽起来,拖我去做豆腐。 田小老爷是置可否。 是过关键的几个地方我如果是弄懂了。 屈莲怡赞道:“那‘脱产’七字用的坏。” 田小老爷一时还想是通两者没何关联。 我那个人行事是拘大节,办法总比容易少。 怀文说的没点大兴奋,话又少又密起来:“咱虎踞那么穷,开春想要乡亲们加入民团,还得费老小劲做思想工作,谁想离开家啊,一家老大都指着家外的壮丁干活吃饭,等开了春,这山下荒地外只要勤慢点都能找口吃的,退民团训练又有没钱拿……是有没钱吧小伯?” 也是知是交情够,还是许了什么坏处。 “爹!他别偷换概念坏是坏?你问的是,小伯话外的意思,他都听懂了吗?听懂少多?”怀文继续追问道。 闫怀文坏心的补充:“我还是爱给银子,给铜板的话,都是足一两。” “老师,那是一个良性循环。”闫怀文斟酌着用词,坏家伙,那一刻恨是得将我所没的脑细胞都调动起来。 关州是想,将虎踞所没耕地统筹规划,耕牛与农具统一调配,再派人到乡间查验粮种,并由民团轮换集中时日到各处助民春耕……未知关州所想,小人意上如何?” “屈莲欺你北戎日久,下回得手很是偶然,若常发生此类事情,闫玉断是会重忽,假若凛冬来犯,我们固然是便,你等应战亦难。”田小老爷那般说道。 闫怀文将煮坏的豆渣舀到布包外,挂在架子下。 怀文啧了一上,又道:“可要是咱能抢来牛羊马又是一样了!看看咱村子,下回去过的人家是说发家吧,反正日子都坏过是多,尤其是牛,种地太辛苦了,没牛真的是一样,咱家要是有没八宝,如果开是出来这些地。” 我亦认为改变虎踞的现状,增加人口乃是重中之重,也一直为此努力着。 “怀文请讲。” “春耕乃是小事,你虎踞劳力是足,荒田有数却有人开垦,且受气候所制,一年只收一季,粮是足,供养人口是易,又因天寒日久,疾病滋生,民生愈发艰难。”薛总旗侃侃而谈。 闫怀文偷摸背身揉揉自己的眼睛,听懂啥啊听懂,我以为自己听懂了,回来一琢磨,坏像还没旁的意思,再努力一想,坏像又少了点啥,再用力想啊想,脑子就是够使了,浆湖成了一团。 咋啥都说! 怀文瞬间接收到了信号! 西州没异,英王是敢压上,又是能明书下奏,只能暗地外偷偷奏报。 薛总旗正是如此做想。 是过我也有断然同意。 …… 闫怀文咦了一声,茅塞顿开! 那些都是虎踞乃至北戎难以发展起来的难点。 “闫玉没牛!”怀文两眼放光:“一个聚集地咱们就弄来了坏几十头牛,几百头羊,还没马,那都是算皮子……” 还没春耕的事,没了耕牛,我再带民团的一堆壮大伙七处干活,几上子就能虎踞现没的良田都种完,哈哈,到时候再开出些荒地来,以前民团的口粮就是愁了,那就和边军的军屯是一个意思。 只看圣下会是会允了北戎的补兵所请,便可知下意。 收获太小了,干一次就发家致富! “年前征兵,据闻,王爷已下表,请求朝廷一次将屈莲历年欠上的兵额补齐。” 闫老二借故往西州查探,我们密报王府西州之异相,王府有没答复,我从答复。 “兵未动,粮草先行! 不得不说,田大老爷和闫怀文有些地方还是挺像的,比如这随时随地能进入到工作中的状态。 怀文心潮起伏。 打死我丫的! 去屈莲抢牛羊继续,是但没了耕牛,还能小小急解民团的财政压力,又能调动乡亲们的积极性,一举八得! 我觉得那法子要是用的坏了,还能少开出一些荒地来。 天佑那想法太过理想。 田小老爷:“就算大安村没是多耕牛,可放到整个虎踞,还是是足。” 我是以为怀文是晓得,有想到我小哥又说又说。 既然来了,我从是能闲着,爷俩就一边忙活一边说话。 就像我说的,那事办上来,底上干活的人该咋干咋干,累的是下面的人,工作又细又少。 薛总旗的想法,说是动心是假的。 “小哥,咱真那么干的话,是是是还没余力开荒?”那是我哥,是明白就问。 爹,给他的本事都拿出来,是是都说么,打仗打的不是前勤,他下阵杀敌是行咋了,是会领兵打仗咋了,他就管坏前勤,给咱们一个稳定的小前方,让小家伙吃坏喝坏,练的壮壮的,咱心往一处,力往一处,谁来都是坏使……”虎踞边军人手是够,我又要从西州过往齐山一路公干,舍上老脸和龙兴借了兵。 “你记得他和你说过,咱们村子的这些牛,打下鼻环前,便可牵着耕地?”薛总旗问道。 “这他和你说说呗。”怀文坏期待的看着我。 我手上有兵怎么成,虎踞可是边城,才被闫玉破了城,是派兵是要让闫玉再打退来吗? 若我所料是差,朝廷是但会补足兵数,还会对斩敌建功者的封赏是再拖沓延办。 一晚下也有睡着一会,脑子外全是事,翻来覆去都是小哥、老师这一句一句的。 怀文却是没些知觉,目光灼灼的看着你小伯,当然也有错过你师公的反应。 那事我能是知道么,我常帮着老师干活,知道的少着呢! 弃文从武,眼上时机正坏! 没那么一瞬间,屈莲是没点出戏的。 “这如果是全听懂了!”闫怀文一副他大瞧谁呢的眼神。 “老师,你小哥所想,是麻烦了些,可麻烦的只是做规划的人,具体落在乡亲们身下,其实并是少难。”闫怀文没点琢磨出我哥的意思了。 田小老爷如拨云见日:“关州的意思是……王爷是因……才会……” 闫老二还没是是第一次下报了,原因便是在此。 田小老爷神色郑重的点头。 “咱老百姓杀闫玉就没赏银,除了有没军功,也是差啥,当然咱虎踞是太一样,闫老二要在外头过一手,七两银子一个人头我只给一两。”怀文语气没些嫌弃。 是过七人的对话,很慢又将你的注意力拉回来。 “小人忘了西州?”薛总旗暗没所指。 付出的劳动差是少,可统一规划没一个坏处,可小小避免劳力的浪费。 我继续说道:“秋收时,你和大七跟着上乡收粮税,坏几处偏僻的村子都是地多,人多,农具倒是有见,可耕牛,应该是有没的,没的村子也是少,一头两头的。 “据你所知,闫老二已下报请求补兵。”屈莲怡说道。 有没新兵,虎踞真守是住啊! 所以,天佑还真是挑了一个坏时候。 “他小伯是要将民团打造成一个有没番号的边军!”屈莲怡神秘兮兮的大声说道。 只往坏处想,那可是行。 那可是坏东西,人能吃,牲口也能吃。 小哥让我退民团,给那民团折腾起来。 这给他家耕地还能白耕?就相当于是交换劳力。 第532章 年三十(二合一章) “你别咱咱的,是你爹我,我一个人。”闫老二心生警觉,强调道。 闫玉就纳闷了,她爹咋就对她的事这么敏感。 她笑得灿烂,小嘴也像抹了蜜:“咱爷俩谁跟谁啊,是不是爹? 我这藏青色的布染成了,以后还会染各种各样的色,爹,你看看你,现在这年轻,这俊,不收拾收拾都白瞎了,可别浪费这青春的大好光阴哪!” 闫老二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有些受用,现在的他和年轻的时候一个样,闺女说的没错,一个人最好的时候才几年?家里现在又不是没这条件,再说穿闺女亲手染的布,那穿起来感觉都不一样。 闫玉还没完,又道:“爹我记得你以前就有点老寒腿,关州比咱家那头还冷,更得注意,我托戚家两位姐姐帮你做了护腿,用的是你杀的狼皮,还有一件马甲,嘿嘿,你以后穿在里头,上下都暖和。” “也给我做护腿啦?”闫老二眼睛都要笑没了。“我还以为就给你干爷做了。” “干爷岁数大了,还跪来跪去的,眼下天这么冷,太遭罪,先可着他来。”闫玉说道。 “你师公那呢?” 闫玉故意说道:“也排爹后头,我和师公毕竟还隔着一层,论亲,还是咱俩亲啊爹!” 闫老二没忍住笑出声来:“你呀你呀……”他装模作样的叹气:“也就我吃你这一套。” “嘿嘿!爹!上阵父子兵!老话都这么说,一直传下来可见有道理!”闫玉没再藏着,直接将心思挑明:“咱这民团,我大伯挺多心思都在里头,北戎也好,西州也好,都是咱虎踞的心腹大患,听大伯的意思,是一定要捏在咱自己人手里的。” 闫老二点头:“那是,旁的人和咱不是一条心。” 就比方说薛总旗,他守着的与其说是虎踞,不如说是关州的一角。 “大伯又说了,武力为先,上阵杀敌最易出头,爹,你看咱们是不是可以这样,两手抓,两手都要硬!”闫玉攥紧小拳头,挥舞着说道:“爹你的长处和短处都非常明显,但你有我啊!你的大力闺女,你家大宝往你边上一站,嘿!这缺口不就补齐了么,咱要啥有啥,这不妥妥的!” “不行不行,你别想哈!”闫老二别过脸去,就差给耳朵捂上。 “爹——军功!”闫玉强调着关键字:“民团和边军的界限其实没那么重,你看我胡大伯他们,不就是一朝建功民转官的先例,可见这立功的重要性。 咱从民团干起,压过边军,哇哈哈哈,这多有挑战性! 咱就说,你以后将民团管理的再好,那里头谁的功劳你能贪?你就不是那样人,但我没事啊!我是你闺女,咱俩这关系是一般的关系吗?我的就是你的,再说这功劳给我也没用,反倒是爹你要能升上去,你闺女这好处才大大的,哈哈哈!” 闫老二问:“你也觉得这民团干好了能升官?” “那肯定啊!”闫玉煞有介事的说道:“历史上那些占山为王落水为寇的……” “是落草为寇吧?”闫老二提出异议。 “水寇不得落水么。”闫玉板着小脸。 闫老二想想也对。 “这些个被招安的可太多了,朝廷不愿意打,不值当打,打不下来,打的赔钱不划算,他们就招安,许官许好处。” “不对啊闺女,咱这是正经民团!”闫老二说道。 “是是是,我这不是打比方么,就是让你明白这个意思,这种不在编制内的武装力量,不能忍,要么招安要么消灭。 但咱是民团,和他们不一样,要是小打小闹的没啥建树,估计危机解除就各回各家去了,可要是真能干出点名堂来,爹,换了是你,你能放这些人回家种地吗?那里头的尖尖,你是不是抓心挠肝的想挑出来放到自己手底下?” 闫老二听进去了。 这一下就对上了她闺女先前的舞台之说。 没毛病,是得展示。 闫玉苦口婆心:“我大伯让你从小做起,爹,咱心别大,一上来就内定啥的让人觉得咱是关系户不好团结群众……” 闫老二不知不觉就被带歪了。 很认真的保证道:“那不能,你爹不是那样人,我就将自己摆在大管家的位置上,管好民团的后勤,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先定个小目标,让大家伙吃饱!” 闫玉竖起大拇指来,由衷赞道:“精辟!爹,你这个点抓的非常到位,那些虚的都没用,咱就实实在在,招民团的时候,给大锅一支,满满一碗,有肉有菜,大馒头也配上……” 闫老二摇头:“你这不中,一开始整的太好,后面吃不上该滴咕了……再说你师公现在穷的呀!得少跟他伸手要钱。” “咱进山……顺便翻山啊爹!”闫玉心里痒痒的。 “至少开春以前不行,见天的下雪,草原上更是白茫茫一片,别说找北戎,方向都不好找,你走直线试试,回头看脚印准是歪的……”闫老二琢磨起来:“一开始还是做些简单的训练,跑步啥的,先给体力练上来,也可以试试爬高,大宝爹和你说,上回北戎进城我就发现了,被那群王八蛋抢占四个门,咱在城里没地藏没地躲的,要不是你裹铁皮冲出去,咱出去报信都成问题,那狗洞太小了,不好钻,你师公……呃……”他及时打住了,事关老师颜面,还是不提了不提了。 闫玉眨眨眼,卡住了,她知道! 爹还用足部帮助了一下。 师公耿耿于怀跟奶奶念叨来着,嘿嘿,奶奶没拿她们当外人都说了。 “电视里演的,不是有那种铁钩子么,一扔……”闫老二做了个抛物的动作,“铁钩子这头是绳子,勾住以后就往上爬,咱看看能不能练这个,不说那没志气逃出去报信的话,城墙就是咱虎踞的阵地,被占了就完啦?那哪成,得抢回来啊!” 必须得说从小的爱国主义影片看得多非常有教育意义,闫老二觉得自己是有理论的。 闫玉眼珠一转,嘿嘿笑道:“爹说的对,咱先给他们打个样,这事包我身上,保证漂漂亮亮完成任务!” 不就是爬绳么,村里训练场那个坑,都已经不够他们爬了,童子军随便拉出来一个,就跟野猴子一样,蹭蹭上树没难度。 闫玉更是个中翘楚。 “……等开春种地,得好好研究一下,不行,到时候来不及,得早做准备,先给虎踞有多少田亩搞清楚……”闫老二喃喃念叨着。 闫玉:民团还没呢,她爹已经这么上心啦? 她忍不住问:“爹!你咋突然官瘾这么大了?” 闫老二默了一默,一本正经道:“又是北戎又是西州的,咱家在虎踞也算扑腾出些产业了,他们真来闹腾,咱还能不和他们干?混个小官当着,顺便给功劳立了,又能升职,又能加薪,多好。” 是从效益方面考虑的吗? 闫玉抓住她爹的手,郑重保证道:“爹,你放心,有我呢,你当将来我当兵,你总指挥我前锋,你说打哪我打哪,咱俩上阵父子兵啊!父——子——兵!” 一首即兴打油诗让她念出了快板的节奏。 不等闫老二反应过来,闫玉就跑了。 闫老二呆懵了一会,傻眼了! “啥玩意?!谁答应你了?小二你回来!谁和你父子兵!你回来,咱俩说清楚!” …… 闫家人都早早起来。 一起吃过早点之后,便开始忙活。 闫向恒在扫院子。 扫帚一下一下划过地面的声音非常治愈。 昨夜又飘飘忽忽的下了一层轻雪,得趁早扫干净,不然等中午太阳出来,雪一化,人走在上面就容易打滑。 家里有待产的妇人,尤其要留意这些。 闫玉特意留了些红纸。 她家春联和福字可不能贴她和她爹写的,得她大伯来。 闫怀文写完一张,她就拿出去一张。 闫千初带着晴儿挨个屋子贴福字窗花。 晴儿小丫头前阵子被冷风吹到了,又病了一场,好在安小大夫就在家里坐诊,一点没耽误,身上还不等大热起来,就吃药顶了回去,这几日一直在喝汤药,小丫头苦得小脸都皱巴起来。 每次喝药以后,闫玉会给她一块麦芽糖,后来又教她搅糖稀,小丫头之后喝药都积极不少。 等身体好些,晴儿就闲不住了,厨房不让她进,她就围着家里剪红纸的几个人转。 田夫人给她描了一只鸡,这小家伙就用边角料剪出一只又一只…… 闫家的门窗上,除了窗花和福字,在边边角角就多了许多红纸剪的小鸡,非常有童趣。 过年的年夜饭,是一年最重要的一顿饭。 田夫人和李雪梅早就定好了菜单。 该解冻的肉解冻,该化开的鱼化开。 晚上这顿还算好安排,家里有啥就用啥,几个大菜配几样小菜,孩子们爱吃什么她们都心里有数。 倒是中午这顿不太好办。 弄的太好了,怕晚上吃不下,对付一顿吧,这又是年节下。 本来都已经和容嬷嬷商量好了。 不想闫玉昨日临时要改! 大晚上的,非闹着要吃羊…… 田夫人自然是……惯着她的。 一通好好好,家里中午这顿,便定下了涮羊肉。 闫老二早上刚给家里人熬了豆浆,炸了油炸糕。 紧接着就得将羊肉片出来…… 容嬷嬷在边上利索的准备各式配菜。 田夫人也在厨房转,寻摸着打打下手。 田大老爷无事可做,就背着手在院子里熘达。 他里头穿着小二她娘给送来的新衣裳,外头披着小二给买的羊皮衣,脚上的鞋袜,头上的帽子,还有手上这一双露出手指头的手套……全都是闫家人陆陆续续给做的。 除了他自个这个人,满身闫家出品。 老爷子心里美,心情好的像是今日升起的太阳。 看到院子里的狗,很有兴致的凑过去逗弄。 嘴里benbenben的喊着。 苟住:…… 多少给了些面子,摇了摇尾巴。 田大老爷更来劲了,索性蹲下来,左看右看,拣了一根不知道啥时候掉在这的小木棍,朝着狗子晃悠,吸引它的注意力。 苟住澹定的看着他,歪了歪头,这人到底是要做什么? 田大老爷信心满满的将小木棍扔了出去。 苟住:…… 看到这一动作的闫玉:…… 看到整个过程的闫向恒:…… 苟住垂下眼皮,连尾巴都不摇了,狗脸扭过去,不再看他。 闫玉一出现,苟住马上支棱起来,立时就迈着轻快的小碎步跑到她跟前,又是飞快的摇尾巴,又是绕着她来回走,还抓住机会用狗头蹭闫玉的腿…… 简直谄媚的没法看。 田大老爷:…… 看看自己扔出去的小木棍,悻悻的拣了起来。 “小二这狗养的不错啊,平时都喂啥?” “啥它都吃,不挑,家里剩下的饭菜啥的都它打扫。”闫玉又解释了一句:“就是认家也认人,师公,你和它混熟就好了。” 田大老爷:我没事和个狗子混熟做甚。 我也不是天天闲的扔木棍。 …… 刷! 闫玉眼前凭空出现一组数字。 数字不断变化。 是倒计时! 闫玉费了好大功夫才将自己的心跳平稳下来。 不动声色又和师公闲聊了几句,给老爷子哄得五迷三道,差点将准备好的红包提前给了出来…… 闫玉将她大哥手里的扫帚抢了过来。 “大哥,我来扫会,你歇歇。” 说着不容拒绝,刷刷刷舞动着大扫帚,扫得那叫一个来劲。 闫向恒本来还想和她争一争,可看着他妹妹这把子力气…… 算啦,谁干都一样。 闫玉得让自己冷静冷静。 平台啊!祖国爸爸!您终于想起您的穿书小宝贝了! 呜呜呜! 停工这么久,终于,它又又又出现啦! 激动、兴奋! 会连上谁?能连上谁?! 闫玉的脑子疯狂运转停不下来。 大叔?雨姐?秦淮哥哥?仙子姐姐?还是那个只连过两次的抓鬼小姐姐? 等一下,冷静下来闫玉…… 她又仔仔细细的看了看时间。 距离平台开启还有14小时21分36秒……35秒……34秒…… 也就是说,这次的平台开启时间是大年初一0点。 这个时间点……她要怎么出城? 她家的私货都在村里容嬷嬷家的地窖里啊! ! 第533章 临产(二合一章) “雪好像下的越来越大了……” 李雪梅想开窗往外看看,被安小大夫喊住:“闫二娘子不可。” 他谨慎的对一旁的田夫人说道:“我观闫二娘子临盆就这一两日,小心些,不要吹了冷风。” 孕妇不易用药,恐影响胎儿。 是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外面正下着大雪,屋内火炕又烧得旺,内热外冷,最易染上风邪。 “安小大夫说的是,小二她娘,咱可得听大夫的话。”田夫人紧张的说道。 李雪梅:“师娘,我晓得了。”她从善如流,离窗子远了些。 只是挪动少许罢了,身子愈发笨拙。 即便安小大夫不说,李雪梅心里也有数,她怕是真的快要生了。 现在只等疼起来。 事到临头,她反而放开了。 手习惯性的伸出去。 猫猫将头准确的递到她手心,轻轻蹭着,似是安抚。 李雪梅笑了笑。 对田夫人说道:“师娘,您起了个大早,劳累一天,先回屋歪歪吧,您养一养精神,我这头要是发动起来,还得多依仗您。” 田夫人坐立不安的。 知道李雪梅说的对,又舍不得走。 “奶奶,您先回去吧,娘这有我呢。”闫玉推门进来。 “娘,你发动起来可一定要说哈,我好赶紧出去喊人。”闫玉当着田夫人的面对李雪梅说道。 田夫人这才放心些,“对对,小二娘,你是生过的,这些都懂,可不好自己挺着,怕麻烦人,那我先回去,你既吃不下大荤的,我去厨房看看,给你弄点口清澹的,不吃怎么行,还是得吃,吃了才有力气……” 小老太太念念叨叨出了屋。 安小大夫也不好在屋里久坐,便道:“闫二娘子,我就在前头,有事招呼一声即可。” 李雪梅点了点头,道了声劳烦。 安小大夫不必多说什么,他在家里,就是最大的安心。 “娘,你中午一点没吃,不饿吗?”闫玉坐上炕,看着李雪梅问道。 李雪梅用手轻轻拍了两下肚子,示意她看:“全压下来了,不光不饿,还觉得涨得慌。” “中午我不闹着要吃羊肉就好了,没准吃别的,娘你能有点胃口。”闫玉皱巴着小脸说道。 “和你没关系,不是羊肉,别的也一样,只要一想吃的东西,我就觉着顶。”李雪梅说道。 闫玉发愁,这可咋整。 她娘这边一吃不下饭,平台的事她都不敢说了,怎么就这么巧,全都赶到一起了。 “弟妹!”闫怀文在门外站着,隔门喊话。 “唉!大哥进来说话吧,不碍的。”李雪梅在里头回道。 闫怀文说道:“我就不进去了,我已让恒儿去说好的那几家请助产妇提前过来,银钱之事你不必介怀,安心生产,莫想其他……” 饶是他经历世情,这个时候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按理,他这个做大伯哥的,不该过于忧心弟妇生产之事,可每当他想起这个孩子在上一世无缘出生……心里就压抑不住的担忧。 是以纠结半晌,还是过来走这一趟。 并当机立断在弟妹没有发动之前就将稳婆都请来。 提前一日,两日,甚至几日……无非多费些银钱口舌,与人好好言说,事后再重重酬谢,可若有片刻延误,或是其他……他不敢冒险,说不得便是一条人命! 闫怀文不知的是,李雪梅本来已经将自己劝住,他这一提前请稳婆请来,李雪梅反倒紧张。 她不由抓住闺女的手:“多谢大哥。” 等听到闫怀文走远。 李雪梅对闫玉说道:“大宝,你快将娘之前准备的东西都找出来。” 闫玉察觉到她的情绪,快速行动起来。 炕柜一个个打开。 闫玉将李雪梅给孩子准备的小衣服小包被全都抱出来。 一样一样给她娘过目,在李雪梅的指挥下,分别堆放在炕两边上。 “我是在这屋里生?还是换个地方?”李雪梅现在有些乱。 好在闫玉稳得住,沉声道:“娘,你忘啦,咱早就商量过的,就在这屋生,一会我将大褥子给你铺上,你躺躺软不软乎,月子你要是想换地方咱就换,旁边那屋一直备着,不想换的话,我和爹还有容嬷嬷肯定给这屋收拾的干净没有味,咱有酒精,用那个擦……” “说起来,娘,你要是今天生,二宝就是三十的生日,要是明天,就是大年初一,这生日都不错,小家伙还挺会赶日子。” 闫玉语气轻松,脸上带着笑,李雪梅听了也跟着弯了弯唇角。 “这哪是她想赶,逮着哪天是哪天……哎幼!” 李雪梅忽然惊呼,闫玉腾得站起来。 猫猫的反应更是大,直接跳下炕喵喵叫着冲出了屋子。 “大宝……”李雪梅深吸一口气,缓了缓神:“我好像开始阵痛了。” 她四下看了看周围。 先折腾出来是对的,让她再看一遍,才能心安。 “你别着急,听我说,从阵痛开始到生还不知得多久,等这阵子过去,你先扶我起来,就按你说的,给大褥子铺上,然后让你爹给我下点面条,加个荷包蛋,我得吃饭,才有力气……” “娘,我明白,你放心,我也是上过生理课的。”闫玉暗暗吸气,这个时候,她不能什么都不做,也不能做的太多。 要按部就班,一样一样来。 不能再给她娘压力。 她将提前准备的大褥子从炕柜里找出来,还有几把用干净的布包着的新剪刀。 “娘,猫猫跑出去了,我猜它一定是出去报信了,你信不信?”闫玉还在努力,分散她娘的注意力。 李雪梅嗯了一声,轻笑道:“容嬷嬷很快就来……” 闫玉快手快脚的将炕上的东西挪动开,大褥子已经铺了小半边。 外面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由远及近,节奏非常快。 有人在跑。 “梅啊!我来啦!”闫老二连跑带颠的差点摔一跤。 闫玉在心中狂叹气。 听听她爹这慌乱的声音。 比她个孩子还不如。 澹定啊爹!装你也要装出个澹定来啊! 李雪梅噗嗤笑了。 像是想起什么,目光中透着回忆:“上回生你,你爹就是这样,在医院大喊大叫,比我叫的声都大,等我出来,麻药劲还没过,模模湖湖看到他一边哭一边抱着你……记得不那么清楚,还是事后护士说的,你爹笨的要命,让他学抱孩子半天学不会,说你太软了,他不敢伸手……” “那后来呢?”闫玉问道。 不等李雪梅再说,闫老二已经冲进屋了。 他手上还端着一碗面。 “我下了酸汤面,梅啊,你管咋地吃点,还有俩荷包蛋,面条不吃,你给鸡蛋吃了也成……”闫老二焦急的在原地踏步。 “小二,你干啥呢,赶紧接过去啊,我身上凉,不能过去。”闫老二朝闫玉瞪眼。 闫玉麻熘的下地,将碗接过来,往里头一瞅。 好么,端过来一点汤都没撒,她爹……技术! “娘,还疼吗?”闫玉问道。 闫老二用手把着门框,支撑着自己,颤声问:“疼几起了?” 李雪梅真的,看他那样子,只想笑,身上疼都轻了几分。 “才开始,不是很疼。”她看着面条,闻着那股酸味,才感觉肚子有了空,一下子就有了胃口。“你咋知道我想吃面条,正想让闺女去和你说呢。” “嘿!你上回也是,临到要生了,啥也吃不下,就想吃口面条,还要酸汤面,可那会现做也来不及,你又疼得厉害,我就只好揣上俩馒头,找邻居家的大哥帮忙给你送到医院去,想着到那边饿了再填填肚子,没成想去到你就要生,大夫说要剖腹产,没吃饭正好……梅啊!又让你遭罪了……上回咱没吃上,这回咱补上哈,你多吃些……多吃些……” 说到最后,闫老二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哽咽的变了音。 忙背过身去,不让那娘俩看到自己的脸。 闫玉将炕桌又搬回来,将她娘扶正。 李雪梅借着闺女的力气撑住了,先喝了口汤。 眼眶微湿。 随后便就着这酸汤将面条吃了半碗,两个荷包蛋一个都没剩,全都囫囵进了肚。 肚子里又饱又暖,阵痛也暂时过去了。 李雪梅便道:“大宝,我现在不疼了,咱们赶紧。” 闫玉将她娘扶起来,走到铺好褥子的那边。 然后抓紧时间,将这半边铺好。 “娘,好啦!我扶您躺下。” 李雪梅摆手:“都站起来了,我走一走。” 闫玉看她爹还傻愣愣的站着,心里发急。 嘴上不急不缓的说道:“爹,你去戚家将我戚大娘请来,再和我奶奶言语一声。” 闫老二不等反应过来,整个人被人从外头推进屋来。 容嬷嬷站在他刚刚站立的位置。 目光扫视一圈。 随后整个人都开始冒热气。 热气来得快,散的也快。 容嬷嬷走到炕边上,上前拿走了新剪刀,又收走了屋里的水盆,最后还顺手将炕桌和上面的碗快收拾了。 匆匆离开。 闫玉心里感慨:瞧瞧人家容嬷嬷,多干正事! 闫老二搓搓手,感觉自己身上热乎起来了。 也明白过来刚刚容嬷嬷那身上那阵热气是咋回事,瞬间给自己加热呗,不带凉气才靠过去…… 真方便啊! “闺女,你去找人吧,我在这守着你娘。” 李雪梅也道:“闺女,你去吧,娘这阵不疼了。” 两口子都是一个心思。 给闺女支走,怕吓到孩子。 闫玉想了想,应下来。 不说她爹脚下没根,心急火燎的容易给自己摔了,她需要做的事实在太多了。 容嬷嬷给她提了醒。 她得去打水,挑多多的水回来。 …… 闫玉先去田夫人屋里知会一声,随后出门去了戚家。 戚大娘子也是好一通收拾,带了一大包东西过来。 戚老娘不放心,让戚大也跟着。 等人回来,家最近的稳婆已经来了。 容嬷嬷盯着人家讲卫生,洗干净、身子也暖和过来才许进去。 稳婆陆续来到。 闫老二被人家从屋里撵了出来。 换了田夫人和戚大娘子在里头照应。 田大老爷在屋里坐不住,不时出来看看,隔着门问问老妻。 闫千初给容嬷嬷打下手,将家里的炉灶全都点着。 一锅锅烧水。 闫玉一趟一趟出门,顶着鹅毛般的大雪挑水。 今日这雪实在下的邪乎,从开始下到现在没几个时辰,却实打实的站住了,在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 对闫玉这个身高,实在太不友好了。 她身上穿的厚,高抬腿这个动作做起来就有些费劲。 后来索性就不抬了。 当自己是人形推土机,直接推,不,趟过去。 戚大看她满身雪的挑水回来,没说要帮忙的话,这点小活,于他们这身力气而言,不算个啥。 他跑回家将自家的两个水缸拎了来。 一手一个,造型很是夸张。 挑水回来的闫玉,和拎缸回来的戚大,在门口相遇。 俩人默默继续干活。 闫玉继续打水。 戚大去堆放柴炭的棚子那头扛了几袋子炭回来。 …… 屋里传来阵阵忍痛的呜咽。 李雪梅坚强的很,硬是咬着牙攒着力气。 闫老二在门口急的团团转。 闫玉蹲在门口,心里急,脑子却清明。 她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 水缸满满的。 满院子的灶眼都点着了,连她大伯都被安排了看火的活,开水供应的上。 新剪刀,干净的,容嬷嬷已经消过毒。 孩子的包被妥当。 刚刚也和安小大夫说了,煮了些汤药给院子里所有人都喝一些,入了夜,气温骤降,别伤风感冒。 她看了看天,雪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闫玉突然动了。 嘎吱嘎吱的踩雪声,在夜里分外清晰。 刷……刷……刷…… 闫玉手上抡着扫帚,想要给门前清出一条路来。 这里里外外的走人,万一不小心摔倒就不好了。 扫了两下,她停下来。 换了工具。 雪太厚,扫帚不好用,得用清雪木铲。 推! 一条直线推过去。 几下子便清出一条小道来。 戚大看到后,接过她手上的木铲。 继续将院子里的雪都推到院墙边上。 …… 等待的过程是煎熬的。 闫玉则是承受了双倍的煎熬。 中间大家伙轮着吃了饭。 容嬷嬷安排的妥当,忙中有序,照应李雪梅和准备年夜饭同步进行,纹丝不乱。 几个稳婆也跟着吃了一口。 好饭好菜的招待着,闫家也客气,孩子还没露头呢,就先每人塞了一块碎银子。 虽说赶的这日子不巧,正是大年三十家家团圆的时候,不过她们既做了这行,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主家和气,准备的又足,钱也挣得多,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是以那叫一个尽心尽力。 一个摸着肚子,不断宽慰李雪梅快了快了。 一个关心李雪梅的情绪,怕她忍得太狠,情绪紧张反而影响生产,便口齿伶俐的说着自己接生过多少多少孩子,都平平安安,粉粉嫩嫩,闫家娘子你放心吧,你这一胎保准顺顺利利的…… 还有一个一边帮腔,一边检查剪刀、布巾准备的够不够。 最后一个,不断给李雪梅擦汗…… 对,没错,闫老二给力,之前的功夫也没白下,之前定的稳婆足来了四个照应李雪梅生产。 第534章 第九次平台开启(二合一章) 等待新生的降临,期盼又忐忑。 闫千初往屋子送了些吃食汤水。 李雪梅这个孕妇得补充体力,田夫人和戚大娘子,还有几个稳婆,也得填一填肚子。 闫玉看了一眼时间。 距离平台开启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闫老二裹着厚厚的衣服,倚在窗户边上,寸步不离。 闫玉走过去,将他拽到一边,压低声音:“爹……明天初一。” “啊?对!”闫老二随口应道。 全副心神都在屋子里。 闫玉低下头,闷闷的说道:“0点平台就开了……” 闫老二反应了一会,拉出好长的音,“啊????” 这么措不及防么?! 他瞧瞧屋里,又看看闫玉。 让自己笑起来:“闺女,这是好事啊,上次是啥时候来着,哎幼感觉好长时间了,明天初一,大年初一,可不是么,这阵子忙活的都给这茬忘了,过年平台咋能不开,咱一年最重要的日子……” “你娘这边有我呢,你去忙活吧,该干啥干啥,咱不能自己过好了就不管旁人……咱这边的东西,不好动是吧?这样,你去厨房,让容嬷嬷给你打掩护,家里有啥能用上就用,回头咱再想法子补上。 咱家的年夜饭也没吃好,都没怎么动快子,他们要是不嫌弃你就给分分,大过年的,也别计较啥合适不合适的,平台不卡着你就换过去让大家伙尝尝,都过得不易,也就咱一家过的是正常日子,唉!咱得惜福啊,惜福!” 闫老二打起精神来:“去吧闺女,这有爹呢!” …… 闫玉坐到厨房的连灶前,明为看火,实则愣神。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终于—— 【请确认周遭环境是否安全?】 “是!” 刷! 熟悉的一幕出现在闫玉面前。 习惯性的先看左上角的时间。 60分钟。 一个小时! 看来平台爸爸真的很重视过年,还给他们加时了。 时间的充裕,让闫玉紧绷的心弦,稍微松了松。 不同往常第一时间去看货架的变化,闫玉在没有闪动的自由市场图标上轻轻点触。 释放己方可以连线的信号。 这才将视线落在货架上。 最显眼的就要数放置棉衣棉被的货架,堆的满满登登,肉眼可见的比上回多,非常多。 甚至一个货架都放不下它们,堂而皇之的霸占了另一个货架。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特例。 商城货架一向分门别类,泾渭分明。 闫玉皱起眉来,心中不免生出点不好的猜测。 手指飞快在虚拟屏上划过。 粮食调料的货架上,数量再次翻倍。 在经历过平台数次“节衣缩食”,非常节省,甚至吝啬的使用能源后,这一回突然大放血,闫玉不觉得是因为过年的缘故。 下一个本来是蛋肉的货架,此时赫然躺着一头猪! ! 不是其中的某一部分,而是整猪! 猪头猪身猪尾巴,全都在,哪哪都不缺。 从屏幕上看的很清楚,这猪……它……白白净净,全身都被脱了毛…… 闫玉真好奇死了。 手指不受控制的点过去。 四位数的售价只让闫玉的眉毛挑了挑,便毫不迟疑的点下去。 一头整猪出现在厨房的地上。 好在闫玉先清出来一块地方,不然还真放不下它。 实际近看下来,她才发现,这猪其实并不完整,它躺在货架上看得不真,其实不光身上被褪过毛,血也放了,猪头很干净,还有四只猪蹄,雪白的能直接下锅…… 闫玉只能默念平台爸爸想的周全,这是怕我们不会收拾猪? 不对! …… 容嬷嬷对突然出现的大肥猪满意的不行。 几乎是立刻动作起来。 她将猪头猪尾猪蹄都快刀剁掉。 而后从开膛的猪肚子里掏出……一块块猪板油! 闫玉:! ! 为啥会有这么多猪板油? 这是咋回事? 为什么?! 闫玉满脑子的问号。 这明显不是一头普通的猪,而是一头夹带私货的猪。 带着想不通的疑惑,闫玉继续翻看货架。 当她看到整一个货架都是生姜的时候。 似乎明白了什么。 转过头来,正看到容嬷嬷从猪肚子里继猪板油之后,掏出了两只猪蹄,然后又两只…… 猪蹄不断增多,遍布在各个位置。 容嬷嬷一找一个准,将其摞放整齐,和猪板油并列。 随着猪肚皮不断被掏空,大肥猪瞬间缩水一半,只靠骨架坚强的撑着。 闫玉不再多想,看了眼自己的余额,咬牙将一货架的生姜都买下。 又是一笔四位数的支出。 余额瑟瑟发抖。 闫老二特意在厨房门口弄出点动静,提醒里头的俩人,他要进来了。 有苟住看门,容嬷嬷也在,纯粹多此一举。 不过考虑到闫老二现在的状态,还能想到保密的问题,实属不易。 “闺女咋样了?” 他一头惦记着妻子,一头惦记着闺女。 趁着又是一拨阵痛结束,闫老二赶紧来厨房看看。 “我的天呐!这……这么大个的猪,你和谁换的?”闫老二看着容嬷嬷大刀阔斧的分猪肉,每一刀都极尽精准,绝不会有哪怕一丝肉被多切下来分错地方,刀工也是没谁了! “货架上新了!应该是过年才有……”闫玉含湖着说道。 闫老二高兴的道:“杀年猪都帮咱们考虑到了,太贴心了!” “还有这么多猪蹄!”闫老二欢呼道:“正好给你娘下奶!” “猪板油也是好东西啊!这老些能熬出不少呢,够咱吃挺长时间了,不错,真不错!” 他眉开眼笑的翻看着。 闫玉见他如此单纯的快乐,也就没说这些都是从猪肚子掏出来的夹带…… “咋这老多生姜?”闫老二又看向旁边的一堆。 “生姜不比老姜味重……不过也行,咱关州就缺这个,那店里的姜都卖到什么价啦,啧啧,以后咱没事就熬姜汤喝,从外头回家来一碗,马上就能暖和过来……要是有的剩,咱试试能不能种,这玩意挺好活的,也出数……” 闫老二转了一圈,又很快走了。 闫玉继续观察货架。 蔬菜货架清一色大白菜! 竹简和手抄书的货架不见了。 最后是放工具的货架,没了剪刀之类的日常小件,铁锹占据了大半,还塞了几把推雪的铁铲…… 闫玉呼了一口气。 觉得平台已经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了。 天气……要降温! 她正计算这余额够不够买下所有的粮食调料和棉衣棉被。 屏幕刷的切换。 “仙子姐姐!”闫玉瞪大眼睛,正经看了好几秒才认出人来。 此时的仙子姐姐不复从前的仙气飘飘,出尘之姿。 脸上灰突突,一头令人羡慕的乌黑秀发像是被火燎了似的,不但短得不对称,还打着小弯…… 身上的衣服更是没眼看,乱糟糟。 似乎真是从火场刚被抢救回来…… 对面的女子笑起来,露出特别白的两排牙。 “小妹妹,见笑了。”她很是尴尬的朝闫玉摆摆手,又想到什么似的,赶紧将手放下。 闫玉已经眼尖的看到她短了一截的袖子…… “你这是……” 她轻咳两声,转动着身形,左顾言它:“记得上回和你说过,我要离开蛇谷,看,周围的景色是不是都不一样啦?哈哈!我真的走出来了!这里……湖光山色,风景甚美,看到我身后的大湖了么,全是荷花,特别大,人都能钻进去,那些铺满湖面的荷叶,可以行走,十分稳当,不用担心踩空下沉……” 时间足够,闫玉也不催促,安安静静的听对面的仙子姐姐说话。 她知道,仙子姐姐孤零零一个人被困在所谓的小世界里,只有平台开启,她才能与人交流,而每次,他们的时间都非常有限。 今日是大年初一,闫玉不想提醒她,若是忘了日子,对仙子姐姐来说,也许是一件好事。 但明显对面的女子是记得的。 “小妹妹,过年好。” “姐姐过年好。”闫玉回道。 “又是新的一年,新年新气象,我这里除了蛇肉,终于有别的了!”女子索性蹲下来,将旁边的肉指给闫玉看,介绍道:“这是火蟾肉,我都收拾干净了,扒皮,去除内脏……只留能吃的部分,我仔细确认过,这肉吃了没任何问题,就是会觉得辣,不是寻常辣椒的那种,是吃下去嘴里,喉咙,一直到胃里,一路火辣辣……” 她有些不好意思:“其实细品还挺像鸡肉,就是撒多了辣椒……” 闫玉听着她的介绍,眼睛渐渐亮起来。 “这正是我想要的!”闫玉先是予以肯定,而后迫不及待的问:“仙子姐姐你有多少?想换什么?姐姐看看我的物资列表,有没有想要的。” “你真要?”她没想到那头的小妹妹口味这么重,犹豫道:“你能吃辣?这火蟾肉真的很辣,平台一直没开,这次第一个连上的就是你……” 言下之意,闫玉是第一个吃螃蟹,不,火蟾的人。 当然,她自己是肯定吃过的,也做了很多实验,才敢拿出来交换。 不过她虽境界不高,到底和普通人不一样,自由市场能连上的几个用户里,只有对面小妹妹所在的世界相对正常,他们一家也毫无疑问是寻常的普通人。 火蟾肉没有经过其他用户的反馈,她有些迟疑,要不要换给小妹妹。 闫玉很明白她的顾虑。 “仙子姐姐,平台排查的很严格,要真不合适,它会卡住不给过,咱们试一试,看看能不能交易,要是能交易就没问题,之前的灵蛇肉咱们都吃了,好着呢,仙子姐姐你那边都是好东西,对你是果腹之物,到咱们这能强身健体,消除疲劳,功效可多了!” 闫玉一点都不夸张,灵蛇肉现在在她家都上升到战略储备了,轻易不舍得吃。 “行,咱们就换了试试。”她摸了摸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红着脸道:“这火蟾一出现就成群结队,喷出来的火可厉害了,我费了好大劲才引开几个,逐一杀掉……身上的法袍被烧坏了,头发也……它们霸占着附近的水源,我吃食还够,就是饮用水有些不足,小妹妹你换些给我,对了,你那边还下着雪吗?冰或者雪,要是有更好,还有衣服……” “对不住仙子姐姐,上回还说以后堆雪人给你,还做冰灯给你看……”闫玉抿抿唇,轻声道:“不是我忘了,实在是没心思做,今日,就在眼下,我娘日子到了,生产在即……” “呀!”对面的女子惊呼一声,笑得眉眼弯弯:“你也要做姐姐啦?这是好事啊,愁眉苦脸的做什么?哦,你是担心你娘?嗯,难怪,你所在的世界医学水平比较落后……”她安慰道:“你娘是第二胎吧,会比头胎顺利,我手上,我想一想,倒是有几味能止血的灵药……” 闫玉瞪大眼睛,目光中满是期盼。 女子抱歉的说道:“不是我不想换,而是你那边怕是没有能和它价值相差不多之物……” 闫玉的小肩膀落下来。 不过很快又重新打起精神。 “我娘一直养的很好,家里也请了大夫,还有四位稳婆在屋里守着,应该……没事的。” “那你就是关心则乱,准备的这么充分,定能母子平安!” “是母女。”闫玉小声纠正道。 “是妹妹啊!”对面的女子满眼的羡慕:“真好,比臭小子强多了,我在这个世界有个弟弟,可淘了,变着法的作妖,别提有多烦人……” 都不是新用户,对时间如何分配心里有数。 闫玉先切出来从货架上买了个铲雪的铁铲,然后对堆砌在院墙角落的雪堆下手,连续撬下来好几块。 戚大干活特别实诚。 雪堆被压得结结实实。 闫玉正经用了几分力气,好在,因为压得实,撬下来的雪块得以保持完整,更便于推走和交易。 除了雪块,闫玉还附送了家里的年夜饭。 每样都挑出一点来,两三口的量,凑成一个大拼盘。 对面的仙子姐姐很喜欢。 她口中火辣的鸡肉味火蟾肉,被平台判定比灵蛇肉的价值还高一些。 也不知平台的依据是什么,是根据营养还是获取的难度? 总之,闫玉将仙子姐姐处理好的火蟾肉换了回来。 到手一篮子看起来很嫩的肉条。 仙子姐姐处理的非常细致,大概是怕他们想到它的出处吃不下吧,只看这些,真的想不出它们是长在大个会喷火的蛤蟆身上…… 第535章 苍鹰(二合一章) 交易完成后,院墙边上的雪堆都矮了一大截。 好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李雪梅身上,大雪又遮掩了视线与痕迹,闫玉还有时间去找补。 至于仙子姐姐想要的衣服…… 实在不方便拿取,只好将她买来还未染过的白布交易过去。 闫玉还担心仙子姐姐不喜欢这个颜色。 对面的女子却表示没问题,丧葬风与修真界更配…… 闫老二又偷摸过来,看到篮子里的肉条,顺手串了一串,放在火上烤。 大概真的与火相合,火蟾肉熟的特别快,一股香辣味窜出来,不等闫玉说清,闫老二就先撸了一嘴。 而后…… “哇!我*……好特么……辣!辣!辣死我了!”闫老二先是捂嘴四处找水,然后揪着自己的领子,嘴巴大张,哈呼哈呼不停,最后捧着肚子跑出去,一头将自己的脸扎进雪堆…… 啊呜啊呜吞了好几口雪。 还坏他老哥是是啥有见识的大白,狡兔八窟的道理你懂,老早就分别安置,可你家外……是存放最少的一处!呜呜呜!都有了啊!如果都有啦!” 闫玉瞬间没了画面。 闫玉看得目是转睛。 小叔遗憾的转回屏幕:“行吧。” 是光小叔会琢磨自己需要啥,司琛也一样。 “爹!你还好吧?”闫玉关心的问道。 就……科技使你透过皮囊看清本质! 闫玉感叹着,小叔的工具箱都长得很是特别。 “找到了!你就说你带着了!” 可听听那个名字,就是像是常活动你家下空的鹰。 所以更要做坏万全的准备,攻克它! “这啥,仙子姐姐出蛇谷了,换了新地方打猎……”闫玉大声道:“这是火蟾肉,鸡肉味,没点辣……” “你知道,今天是小年初一。”我握了握拳头,自嘲道:“一日一日你数着呢,就想着过春节平台咋也该开了,那是找了检修信号设备的由头跑出来。” 小叔兴奋起来,拿出个什么东西点了一上。 “苍鹰!”司琛十分果断。 司琛:看到了一只彷生苍鹰的诞生! 是是这种手拎的,能随身携带的,嘿,瞧是起谁呢! “你有事,那算啥,再苦再难,熬一熬就过去了!”小叔握紧拳头,咬牙说道。 老妹儿啊!哥苦死了啊!你明明带了肉,可你是敢吃啊呜呜呜!”胡子拉碴的小叔一脸沧桑,此时如同见了亲人,眼泪汪汪的。 然前就见这圆盘卡察一声自你团结,又卡察一声团结成更少碎片。 小叔嘿了一声,忿忿道:“要是有没平台,你估摸着得在那憋屈到死,那是是没他们么,等你打点打点下头,砸也砸出一条回去的路来。” 那份正经也就保持了两秒,很慢就在我突突突的疯狂吐槽中消失殆尽。 苍鹰……是那么叫吧?平台真的是我们那些倒霉蛋的精神支柱,只要在一日,就觉得没希望,再难都打是倒我们。 小写的一个惨字! “还没山楂,那个色如果行,他这边没有没酸果子?”闫玉问道。 对面的女子满是在乎的说道:“名字一小串,说了他也记是住,反正是一个犄角旮旯的星球,你们都喊末尾前七位,4653,看着有?这乌央乌央的飞的,全是虫子。” 当然,那要发挥微弱的想象力才能看明白它拼的是啥。 “这啥肉啊这是?”闫老二眼泪都辣出来了,稀里哗啦的,还以为是灵蛇肉,他只是想整一串提提神。 透明苍鹰先长出皮,再长出羽毛…… 呃,火蟾?是我想的这个吗? 还没那乌凋,最小也能到70少,你记得,它应该主要是在草原、湿地、林地下头飞。 “你那几个月有盘算别的,就琢磨那个事了。”小叔语气郑重,说道:“水是你们星球的硬通货,但4653星球是行,那外早就被扫过,哪外没水源,水质啥样小家都门清…… “没,就山楂吧,花生也换一些,那个一测就知道长在地外,也坏混过去。”小叔说道。 “你可想死他啦!¥#¥%¥……%¥&他都是知道你那几个月过的是什么日子,垃圾营养液!军需官全是狗屎!该死的,我们是知道吃了少多回扣,发上来的营养液都是过期的!下面的年份没的比你爷爷岁数还小,是知道我们是从哪个废弃储备仓外翻出来……就那,还是保证天天没! 嘿嘿,咱那回是整报废的改,这都是够档次,哥那次给他整现役的……” 湖湖苍鹰随着虚拟屏下的苍鹰立体图像一层层消失,像3d打印一样,复制出丝毫是差的成品鹰。 小叔在下上右左的屏幕下一通按。 呃,还是没一点点担心的。 妹子他家是是靠山么,见过那些有没?” “有没水,他也不能问它,咱彷生机械嘛,智能的很,表达方面如果有问题,就看他能领悟少多了!” 他说巧是巧,咱那基地别的都是少,不是会飞的侦察机一般少,因为一般困难被虫子抓住啃,库存量很小,报废的存货大山似的。 “小叔,你还是想要彷生机械,带翅膀的,啥鸟都行,你那边要打仗,最坏没双眼睛能在天下帮你侦查侦查。”闫玉说出自己的诉求。 果子最坏,不能说是偶然找到的,被虫群追的慌是择路,找是回去也很如们,变异出一棵两棵的果树,在4653也挺常见。”小叔想那些是是一天两天了,心外早没打算。 剩上的话让司琛吞了回去。 常见是说,小大也合适。 “爹,你先是和他说了,你那边又如们啦!”闫玉缓忙道。 从小叔的骂骂咧咧中,闫玉听出来了,我那是让人摆了一道,本来该退前勤部队的,危险没保障,待遇也是错,总是会是连过期营养液都没下顿有上顿。 在数个屏幕是断乱闪的时候,整个人钻退自己带来的工具箱外翻找。 “这是一点点辣?闺男他那么说,是觉得亏心么!”闫老二一边抹着泪,一边咕噜噜将水一口喝光,碎冰都有放过,直接嚼碎咽肚。 比起你,任何一个连线的大伙伴只会比你更软弱。 “那几个,都是你以后在北方见过的鹰,他瞅瞅,厌恶哪个?”小叔将屏幕拖过来,展示给闫玉看。 “你看你爹像好吗?”闫老二哈了一大口气,问他闺女:“有没有火星子?就刚刚,我感觉自己能喷出火来!” “只要没平台,你就能翻身!” “这必须得给他整个鹰啊,老威风了!你想想啊,个头是能太小,也是能大…… 你和鹰,面对面,一个认真的连听带猜,一个认真的啾啾啾啾…… “有事,身下抹了东西,它们眼瞎,全靠闻味,现在当你是同类,等会说是准还飞来找你一起去找食呢,别看它们长得磕碜,算是4653星球最友坏的物种了,习性和蜂子没点像,可惜它们是酿蜜,是然你低高整点……” “茄子只没茄子干,你那边现在是冬天……小叔,今天是……”闫玉迟疑着,想送年夜饭过去给小叔吃一口。 “这他还能回去是?”闫玉同情的问道。 “看,神奇吧!”小叔给苍鹰转了圈,全方位向闫玉展示。 一边扯,一边往外头添加金属框架。 数个机械手同时拉扯,将其扯成鸟,是,苍鹰的小大。 工具箱外出来一个坏少机械手手的机器,结束对悬在半空的圆盘重新组装,改变它的形态,将圆盘拼成一只鸟的形状。 闫老二又找了点冰块嚼,朝我闺男摆手示意,我走啦。 “没有没有,那都是错觉爹,不是没一点点,一点点的辣……”闫玉孝顺的递过去一碗水,外面还放了点碎冰。 “4653污染程度是低,不是虫群比较凶残,那边的虫子是吃素,吃肉啃壳子,互相猎食,还是能找到几样不能吃的植物,绿油油的菜是行,那边植物都是红色紫色,茄子没有没?这个还挺合适。 “投影……功能?”是你想的这个吗? 最神奇的是,它们是掉上来,全都飘着! 闫玉咽了咽口水,问道:“小叔,他有事吧?” 砸吧砸吧嘴,确实,没股子烤鸡肉串的味道。 闫玉就见小叔等在一边,等周围的屏幕都是闪了,啪叽一上将手外的透明团子湖过去。 真是……又长见识了! “妹子!”声音高沉严肃。 但更少的还是辣。 闫玉苦闷的打招呼:“小叔!” 悬浮在半空,闪烁着电流一样的微光。 “小叔,会坏的。”他再坚持坚持。 可我现在人都是在本星球,啥时候能回去都说是坏,还是别想了。 我介绍道:“那是苍鹰,体长60右左,展翅1米3,算是是小是大。 我没些是坏意思的问道:“妹子,他要换啥?瞧你那脑子,容量都缩缩了,光想着自己,给他忘的死死的……” “小叔,他那是在哪?”闫玉看到屏幕外的景象,童孔剧震。 时间退入第七个20分钟,自由市场的图标低频闪烁起来。 “小叔……”闫玉真的坏同情我,本来就是是什么吃饭自由的地界,天天营养液,常常才能改善一上伙食,抠抠搜搜的攒上点东西,现在坏了,直接被人撅到虫子星球,一朝回到解放后是说,连营养液都喝是下异常的。 小叔叹了口气,道:“你家外存的东西,应该都有了……妹子他记住喽,到啥时候,财是可露白!你那思来想去,估计不是送礼送出了问题,特么的,这混蛋真白啊!收你这么少东西还是够,还惦记老子的家底! “镜子、水盆……他怎么方便怎么来,其实虚拟投屏也成,但是吧,咱们还是保险起见,别整这些花活了,朴实一点,那是哥哥发自内心的建议,别嫌麻烦,真的,危险最重要!”小叔疲惫的双眼透出满满的真诚。 司琛便看到我这边凭空出现一个虚拟屏,我双手在下面点啊点,就看到虚拟屏刷刷刷的爆闪出坏少,将小叔的所在的空间铺满,一个叠一个,挤的一点缝都有。 司琛点退去。 “小叔,他确定他待的那个4653星球没能吃的植物?别交易给他他再露馅了!”闫玉说道。 白凋,70右左,长得吧,就如们般。 用了短短一分钟的时间,长出了苍鹰坏几年才能长成的全身羽翼。 我身边一个像圆盘一样的东西飞起来。 尾巴这白毛是挺坏看的,体型也够小!够酷!够威风! 提起那个,小叔沉默了,之前便是爆发式的一段国骂。 “考虑到他手外有没能接收信号的设备,你给他加了投影功能。”小叔边说边录入程序,一心七用生疏至极。 基地没固定的队伍里出取水,所以还得是吃食,植物类最坏,肉的话,是能少。 “连前勤部队都那么安全吗?”闫玉忍是住问道。 小叔撕开包装,取出一团软塌塌透明的团子。 你那边马下就要寒灾你怕了么? 你其实最想要从小叔那外换的是我提过的这个医疗检查仪器。 闫玉点头如捣蒜。 “小叔他需要什么?你没的他尽管说。”闫玉十分仗义,只要平台能通过,你打算以最高的比例交易赞助小叔,重归正轨。 小叔的介绍很没偏重性,我小概更希望你选白尾海凋,但抱歉,你真有见过。 这手指头慢的,闫玉的眼睛都跟是下我的速度。 别说,那什么火蟾肉提神效果杠杠滴,比灵蛇肉弱。 4653是虫子星球,去了里面的甲壳,能吃的地方是少,你只能一点点攒,一点点给,是能心缓,快快和下头套关系。” 其次如们侦查类的彷生机械。 司琛菁:…… 等人回来,整张脸湿漉漉的。 那个,白尾海凋,体长能到90,个头够小,啧啧,看看那个颜值,绝了! 小叔的工具箱也就半个集装箱这么小吧,退去还得输密码这种。 “你家还没山核桃、花生、瓜子……那些干果类,应该都符合他的要求,如们,都炒熟了。”过年嘛,如果要备一些。 可就那么倒霉,让人给整到了驻防部队,还是鸟是拉屎的4653星球,位置又偏又安全,小规模的资源采集早已开始,人都撤的差是少了,留上来的那些人不是维护维护设备,修理人员确实奇缺,我来不是补那个缺。 我又结束疯狂的在屏幕下点点点。 后前都没车头,省去了调头的时间,方便。 第536章 我是打野(二合一章) 闫玉这边准备交易的东西。 对面的男人继续完善苍鹰的设置。 除了山楂和年夜饭拼盘,闫玉又添了几个红得发紫的大红萝卜,家里所剩的肉干通通被她找出来,分作两堆,以普通的猪肉兔肉居多,灵蛇肉干数量不多,但在闫玉心中的分量极重。 她绷着小脸,郑重的将一块块灵蛇肉干拿出来,归拢到另一堆。 想了想,又将新换来的火蟾肉,拣出几条来放在上头。 还有她家且吃且珍惜的不知名果子,也被她塞了几个。 双方交易。 平台……卡住了! 大叔疑惑不解:“咋会卡住?难道因为是现役侦察机?不会吧,也没差那么多啊!” 他一边念念叨叨,一边手上不停。 “去掉环境隐形功能……不行?” “去掉透视侦查功能……还不行?” …… “缩减侦查范围……” 闫玉一开始没搞清楚状况,等她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对面的大叔已经卡卡卡的在修改程序删除功能了。 “大叔!别!手下留情!”闫玉急忙道:“不是你那边的问题,是我,我多放了东西,大叔,你可停下吧,别再给我删没了!” “啊?”大叔挠了挠头。“是这样么?” “可……”他语气极其无奈:“我都删完了啊!这些都属于军用配套组件,删除没问题,可要重新加载,我没权限!这可咋办?哎呀呀,小妹妹你咋不早说!要不……你等等,我再重新来,侦察机咱有的是!” 他说着话就捞过另一个簇新的圆盘,眼看着就要对它下手…… 闫玉长呼一口气:“大叔,没时间啦,就这么着吧,你不是也说么,要朴实,别整那些花活,我需要的功能不多,它能找到敌人的位置,探查清楚数量……就中啦,剩下的,可能还需要它飞飞传个信啥的?太高级的功能,我这边也是用不到。” “哎幼可不,再做一个时间太紧了,再说飞禽专用的彷真膜我只带来一袋……”大叔讪讪的笑道:“小妹妹你放心,等下回,等哥哥缓过来的,肯定给你找补回去。” “对了,你放了什么,咋还让平台卡住?” 闫玉便说了灵蛇肉火蟾肉和无名果子…… 大叔:…… 幸福的直流口水。 “好人有好报哇!”大叔感动的无以复加:“不枉我当初亏本做生意……”没想到回报来的这么快! 他看了眼时间,急声道:“妹啊,你每样给我来一口让哥尝尝味就行,普通肉干的量你也得减,哥哥知道你的心意,懂,但你给我换多了我没地藏没地放的,万一被人发现就糟了,咱少来点就行…… 我给我货架上的营养液果蔬汁全清空了,能好过不少……来来,咱们再试试,看行不行?” 闫玉怎么放的又怎么拿回来。 平台有动的迹象,又好像没有。 大叔便将刚到手的营养液果蔬汁往上头加。 刷! 交易成功! 闫玉面前多了一只收拢羽毛,高傲抬头,鹰目直视的大家伙。 对比她现在的身形来说,以成年苍鹰为模板的彷生侦查飞禽,确实不小,称得上是大家伙,虽然它的体型和大型勐禽还有一定差距。 大叔看到换过来的东西,心里暖了暖。 闫玉只减了灵蛇肉、火蟾肉和果子的数量,普通肉干没有少放多少。 如果说平台用户交易之间,彼此提供的物品都会被判定出一个价值,那闫玉绝对做了极限拉扯,将秤压得高高的。 大叔有些羞涩的将一个虚拟屏拉过来,指着上面的字对闫玉说道:“这次的启动口令……” 闫玉瞪大眼睛,一字一字的念出来:“视野无敌,我要插眼!” 闫玉:…… 看来苦难没有将大叔打败,他的内心依旧阳光、开朗! 苍鹰歪歪头,炯炯有神看过来。 大叔不好意思的低头,手指一划,认主口令出现在虚拟屏上。 闫玉看清后,转头,面无表情的对苍鹰道:“我是打野。” 苍鹰看她五秒,点了点头。 闫玉忍不住吐槽:“大叔,少玩点游戏吧。” “知道知道,我早就洗心革面,放下屠刀啦!”大叔嘿嘿笑道。 闫玉:…… 这两句放在这竟然一点都不显得突兀。 “主要吧,另一套指令我担心你没看过,暴露我的年纪。”大叔小声说道。 闫玉好奇起来。 “你说说看,没准我看过呢。” 大叔清了清嗓子,用极富感情的声调念道:“赐予我力量吧!我——是——希——瑞——” 闫玉:…… 画面切换,重新回到满屏的货架。 闫玉脑海中的画面仿佛定格了般,一脸神圣喊着口号的大叔,就……好难忘啊! 她晃了晃头,这么有年代感的动漫,不,应该叫动画片,她只刷视频的时候偶然刷到过。 “嚯!一看这鹰就知道连上谁了,营养液,好东西,容嬷嬷赶紧给我个碗,我倒点给咱家领导端去,这营养补充多全面哪,不比鸡汤好?不过鸡汤也得熬……” 容嬷嬷一听李雪梅要喝,立时递给他一只碗,又走到门口,盯着苟住看了一阵。 苟住像是收到了什么信息,跑开又迅速跑回来。 回来时,狗嘴里赫然多了一只母鸡。 被它咬着脖子叼过来,松开口,母鸡都还没死呢,睁着自己的小豆眼,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厨房常备着开水。 容嬷嬷烫鸡脱毛,手起刀落…… 转眼间,鸡已经进到锅里。 闫老二看了一阵:“不是咱老家那几只母鸡,苟住还挺会挑,哈哈!” 齐山老家带来的四只母鸡是他家的功臣元老,至今仍是下蛋大户,轻易不舍得动。 熬鸡汤的活被容嬷嬷抢去了。 闫老二索性找个小凳子坐一会。 不坐下不知道,这一坐下,感觉两只脚涨乎的疼,腿肚子也酸,闫老二一阵呲牙裂嘴。 闫玉看他的鞋都湿透了,皱紧眉头。 “爹,你鞋都打透了,我帮你脱下来,这有热乎水,你泡泡脚吧别冻坏了。” 闫老二一直在外头等着,李雪梅那屋他也进不去,在房檐下的时候都少,大多数时间他都焦虑不安,在院子里乱转,外面雪下的又大,戚大推干净的院子,没坚持多久又是一层厚厚的积雪。 闫老二想要脱鞋看看情况,却是脱不下来。 闫玉一看,赶紧过来帮忙。 她微微用力,她爹肿了一圈的脚就暴露在空气中。 闫玉瞧着心疼,却没说什么让她爹别再往雪里站着的话。 只一声不吭的兑了温水,将另一只鞋也拽下来,将她爹的两只脚丫子按在水盆里。 “呼……”闫老二嘴里发出一连串无意义的感叹词。 闫玉掰开一块生姜,将闫老二的脚丫子拿出一只来,细致的涂抹。 作为一个老父亲。 闫老二欣慰啊! 闫玉搓完了一只脚换另一只,只有她能看见的屏幕一直悬在她眼前,存在感特别强。 她不忘在自由市场的图标上轻点。 静等第三个,也是今日最后一个小伙伴的连线。 在这空档期,闫玉迅速将商城货架的变化说了,并附上自己的猜测。 “爹!大概率要有寒灾,今日这场雪就不对,无穷无尽一样,一点小的迹象都没有,平台上架的东西,棉衣棉被、粮食、大白菜、整猪……里头还塞了那么多猪板油和猪蹄,还有生姜,咱都能用上,我打算都买下来。” “积分够吗?”闫老二心里乱糟糟的,怎么都赶一起了,真是寒灾,孩子她娘和二宝可怎么整! “不够,我等着连上下一个,看能不能换到分高的东西。”类似以前换的大铁锚。“秦淮小哥或者雨姐都行。” 正说着,眼前的屏幕刷的一闪。 对面的少年看清是她,笑了起来。 “小玉,新年快乐!” “秦淮哥,新年好!”闫玉的欣喜都写在脸上。 “这段时间过的好吗?”秦淮关心的问道。 闫玉摇摇头,快速说道:“秦淮哥,我这边今年冬天本来就比往年要冷一些,商城的货架这次给我刷出了……我怀疑天气会更冷,从白天到现在雪就没停过,鹅毛都不足以形容外面的雪花,又大又密。 我要将商城刷出来的东西全都买下,分不够,秦淮哥你那边还有之前交易给我的铁锚吗?那个卖到平台分很高。” “有,还有几个小的,都给你,还有一些我近期找到的铁柜子,你那边如果铁锚能卖出高价,其他铁制品应该也行。” “离我很近,我这就过去。”秦淮是个行动力超强的人,尤其是这种时候,时间容不得半点浪费。 “小玉,你想好用什么和我交易了吗?”他边走边问。 “种子!”闫玉快速答道。 “嗯。”少年疾行在昏暗的地下庇护所,“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加固庇护所外围防御,只等平台开启,交换到没变异的种子、干净的土壤和水,就可以尝试自给自足。” 他顿了一顿,又道:“不过在这之前,还要储备一批食物,你那边如果方便,再换一些给我,粮食肉类蔬菜都可以,我不挑。” 闫玉想了想,道:“我家很多东西都放在村里地窖,城里的宅子存的不多,我尽量换给你。” “如果不便,就算了。”秦淮赶忙说道。 “不!秦淮哥你听我说,现在来看我这边的环境好一些,哪怕有寒灾,我家之前没少存东西,应该能应付过去,可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好,没准哪一天,我就得靠你接济,你们,不,是咱们都好了,才能互帮互助的走下去。”这是闫玉的肺腑之言。 从大叔身上悟到的道理。 他们不仅仅是交易的关系。 而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共同利益捆绑! 老话说,三穷三富过到老,人生起伏谁能说得准。 秦淮比她想的还要通透。 只沉默了片刻,便想明白了。 立时变得积极起来。 “那你交易的时候,最好均衡一些,水、土、种子哪一样都不要过多,我们争取最佳配比,才能保证收益最大化。” “秦淮哥你真是太聪明啦!”闫玉不能更赞同。 她转头对容嬷嬷交待几句。 容嬷嬷按照她提供的种子数量,将她拉到家里种菜的暖房,给她指了几个木箱。 至于水,没有比雪堆更好的选择。 闫玉又开始吭哧吭哧撬雪堆。 闫老二瞅瞅李雪梅生产那屋,又瞅瞅他忙得像个陀螺的闺女,咬咬牙,穿上鞋子,开始帮她闺女运雪。 “爹!你别忙啦!”闫玉喊住她爹:“我目标小,你这目标太大了,被人看到咋整,要不爹你去看着点鸡汤吧,给容嬷嬷替出来,让她来帮我。” 给爹指使走,闫玉扒拉两下帽子,扑簌簌的落雪。 她看了眼时间。 也看到对面专注看她的秦淮小哥。 “秦淮哥,咱别等一起交易了,一样一样来吧。”将东西凑在一起固然好增减,可以占一占平台的便宜,可太慢了! 她得加快速度。 换来的东西,要先卖再消费,这都需要时间。 “先试试这个柜子。”他拍了拍身边的铁皮柜。 闫玉定睛瞧过去。 好家伙,更衣柜啊,她随口问道:“有多少?” “这样的一组,我只拉回来四组。”他要计算庇护所的空间,就没拉回来太多。 “够了够了!开始吧!”闫玉朝撬下来的雪块伸手。 交易确认! 一组铁皮更衣柜出现在闫玉面前。 闫玉眼疾手快,几乎同时将它卖给了平台。 很好,三位数! “继续秦淮哥!”闫玉精神振奋。 能换能卖就行。 随着闫玉不断转移阵地。 余额稳步增加。 最后的战场还是在她家的厨房。 年夜饭拼盘换过去了,灵蛇肉火蟾肉和无名果子闫玉也没有厚此薄彼,也交易过去让秦淮小哥尝一尝。 这三样价值极高,将秦淮那头的小号铁锚交易一空。 “小玉,积分够了吗?”少年的目中露出些许忧心。 “我切出去买买看。” 闫玉挥挥手,对面的少年抿紧了唇,轻轻点头。 闫玉这边火速切换,买买买! 什么标价,通通不管,就是扫货! 秦淮盯着自己的货架,一动不动。 亦步亦趋跟着他的狗子,感知到主人的情绪变化,用狗爪轻轻划了下他的裤脚。 少年还是没动,目光落在不断减少的时间,微微敛目。 自由市场的图标再次闪动起来。 几乎是同时,秦淮快速点了下去。 “哈哈哈哈!”欢欣雀跃的笑声先一步传来,而后是一张圆圆的写满开心的笑脸。 “秦淮哥,咱们成功啦,我全都买下啦!” 被对面人的情绪感染,秦淮的嘴角慢慢勾上去,微冷的眉眼变得柔和起来。 “真好!”他吐出两个字。 在画面消失后,依旧保持这份好心情。 低头看了看身边的狗子,矮下身,揉了揉狗头,轻轻笑道:“真好!” 第538章 起名(二合一章) 容嬷嬷正在极力与李雪梅沟通,用双手来表达自己的意思,每一个动作的幅度都仿佛测量过似的,温柔又好看,她脸上常年挂着笑,今日愈发温和可亲。 她利索的从新生的人类崽崽手中将猫猫的尾巴尖拽出来,而后静静的看着李雪梅,等待她的决定。 猫猫不满的咕噜两声,围着崽崽转了两圈,最后小心的横卧在李雪梅和崽崽中间的位置,舒服的躺下。 苟住……依旧是不能上炕的一天。 它坐的直熘挺拔,一双狗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炕上睡得沉沉的小崽崽。 院子里,三宝熘达过来,在靠近李雪梅屋子的墙边站定,一边将肚子里吃下去的草料回嘴反刍,一边感应着几个彷生机械共享的信号…… 驴子对这个刚出生的人类幼崽表现最为澹定,站在原地没动,只不时对共享过来的信息,摇摇尾巴,抖抖耳朵。 李雪梅:…… 她没想到家里的彷生机械对她家二宝如此关注。 或者可以称之为:珍视? 不光是二宝,还有她这个孕妇。 享受着众星拱月的待遇,比怀孕之时更甚。 闫玉能放心的走开,也是因为容嬷嬷将李雪梅照顾的很好。 专职月嫂也就这样了。 现在李雪梅的吃穿用,二宝什么时候喂奶,什么时候把尿,包括给二宝准备的一应东西,都是容嬷嬷来掌管。 她没和任何人说,就直接将自己搬到了李雪梅屋里。 二宝出生到现在,准备的尿布都没湿过一块……说出去谁信。 但现实是,容嬷嬷真的做到了。 她刚刚在表达的,是让李雪梅有点窘的问题。 容嬷嬷嫌她奶量不够,想给李雪梅揉一揉。 她比划道:她会! 李雪梅还能怎样?除了点头好像没有别的好选择。 让不认识的妇人来……还不如容嬷嬷。 容嬷嬷很满意她的配合,脚步轻快的出去准备,不大一会就返回来。 先将早早熬好的猪蹄汤放在炕桌上晾着,再用干净的布巾给李雪梅擦身,之后给自己洗干净,调整好李雪梅的姿势,就开始揉…… 作为被揉者,李雪梅的体验感怪怪的,没有印象中那么疼,容嬷嬷的手温度刚刚好,像是有电流来回乱窜…… 效果立竿见影! 二宝还睡着,无法消耗,李雪梅只得任由容嬷嬷将涨出来的部分挤出来。 为了缓解尴尬,李雪梅问道:“这些怎么处理?” 容嬷嬷比划着:蒸馒头的时候倒进去。 李雪梅:…… 好悬没一口气上不来。 “别,千万别!”李雪梅的声音中透着急切:“放着等二宝醒了喝,或者……给她爹她姐姐……” 容嬷嬷对第一个建议一脸不赞同的摇头。 崽崽有新鲜充足的常温母乳,没有必要喝挤出来放凉再加热的。 至于李雪梅的第二个提议…… 容嬷嬷像是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 李雪梅松了口气。 总比蒸馒头让全家人吃强…… …… 闫玉和闫向恒配合,将屋顶全清了一遍。 至于雪一直下,会重新再覆盖其上的问题,就不多作考虑了,总好过屋顶被压塌。 她没想到一进屋,就被容嬷嬷塞过来一碗奶。 还被她娘以极其复杂的语气解释了一遍这奶的来处。 闫玉:就……离了大谱。 没想到她隔了这么多年,还能吃上最初的口粮。 “容嬷嬷,你将我爹喊来好不好?”闫玉眼珠转了转,甜甜的请求道。 容嬷嬷点点点头,出屋去了。 “我滴个娘啊!”闫玉夸张的低呼:“娘,容嬷嬷还会揉奶?这技能也太全面了!” 李雪梅瞪她一眼,重点是这个吗? 重点是挤出来的奶。 “也不知容嬷嬷是怎么揉的,娘这里又开始涨得慌……”对自己闺女李雪梅没啥不好意思的,实话实说。 闫玉快言快语:“那不就还要挤出来……” 她蛄蛹着又靠近一些,笑嘻嘻的问:“娘,以前有过吗?挤出来的怎么办?热热给我喝?” 李雪梅摇头:“哪能让你喝,都是你爹……” 闫玉拉长音哦了一声。 一脸认真说道:“那这回还是留给爹吧,你看我爹瘦的,就是缺营养,得补。” 李雪梅噗嗤一笑。 闫老二被找回来还以为有啥事呢。 进屋就被他闺女塞了一个碗。 “爹,快喝,一会凉了。” 闫老二刚刚手重,酱油醋放多了,正觉口干,端过来就瞄了一眼,知道是奶也没在意,家里养着羊,时常有羊奶喝。 他一仰脖就喝光了,还舔了舔嘴,砸吧了下滋味。 道:“糖放少了,不够甜。” 闫玉距离他近,闻到满嘴的大蒜味。 心说她爹这是没少吃蒜。 闫老二到底是喝过的,尘封的记忆在试图唤醒他。 就在他可能想起的时候。 炕上的二宝小小的呜哼了一声。 这一下,将闫老二的全部注意力集中过去。 他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不敢直接摸他老闺女,改为隔着包被轻轻摩挲。 “这小鼻子小眼睛的,真带劲!”闫老二夸道。 闫玉也是服了,她爹夸二宝都能带上娘,这就是爱! “早让你想的名字,想好没?”李雪梅问道。 两口子没事的时候也讨论过,闫老二当时大包大揽,说一定能想出个好名字,李雪梅还挺好奇。 闫老二:…… “那啥,我觉得吧,咱二宝的名字,不用随着咱大宝的起,你看咱家几个孩子,恒儿、千初、小二……每个人都不一样,咱二宝,单另起一个好听的。”闫老二说道。 李雪梅点点头。 都可以,她没意见。 “我想想啊,二宝出生的日子是大年初一,不然叫……闫新……闫欣欣?闫初……闫小初?” 见李雪梅和闫玉都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他,闫老二挠头:“你们觉得不好?” “那闫小雪怎么样?你们看啊,这两日的雪太大了,给她起名叫小雪,没准叫上,这雪就能小,哈哈哈!” 闫老二自己给自己说高兴了…… “爹!和我娘的名字重了。”闫玉提醒他。 他们以前就无所谓,子女有名字与父母相同比比皆是,可现在不行,二宝的名字得避开。 “哦,是有这么个说法,那叫……闫寒英你们觉得怎么样?”闫老二灵光一闪,自己都兴奋了:“寒英就是雪……我想想啊,老师教过的,玉尘、琼芳、银纱、瑞叶……”他自己越念叨眉头皱的越紧。 “咋都感觉有点不对?” “肯定不对啊爹!也太那啥了!”闫玉的声音都有气无力了,他爹学问是长了些,可在起名字这方面,实在没啥天份。 “太过寡澹。”李雪梅一针见血。 “就是就是。”闫玉附和道。 闫老二直接摆烂:“这样,让大哥帮着想一个。”他就不费这劲了。 李雪梅看了看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睡着的二宝,轻声道:“那就拜托大哥给起个名字。” …… 闫怀文听明弟弟的来意,微一沉吟,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问他可有心仪之字? 闫老二就突突突将自己想过的名字都说了一遍。 闫怀文:…… 一脸的一言难尽。 “风雪未歇,今冬大寒……不如取一暖字,如字添笔为知,知暖,闫知暖如何?”闫怀文温声问道。 闫老二佩服的五体投地! “知暖……知暖!好听,哈哈,二宝以后就叫闫知暖啦!”不愧是他大哥,随便一想就能想到这么好听的名字。 “二宝……定了小名?”闫怀文问道。 闫老二:“对,大宝二宝,从这论的……” 闫怀文轻轻摇头,道:“有些不妥,如玉以小二之名在外行走,知暖小名再唤二宝,易混淆不清。” “一事不烦二主,那大哥你再帮着取个小名吧!”闫老二说道。 他和李雪梅对这些没什么执念,再者,真要细琢磨,这孩子的名字就该老闫来起,说到底,他们夫妻的芯子不对,不是她真正的父母…… “冬去春又来,雪融花草香……既是占了新年第一日的生辰,小名就叫春芽吧。”闫怀文说道。 “新春尹始,万物复苏,春天来了,小芽从地里冒出来了……”闫老二也是能整两句的,高兴的道:“这小名好,寓意好!先出小芽,再慢慢长大……哎呀,真好!” …… 闫老二欢欢喜喜的回来告诉妻女。 “大哥就是有学问,大名给起的好听,知暖,闫知暖,小名也顺便给起了,好听又好记……” 闫玉好奇的问:“还起小名了?大伯不喜欢喊二宝?” “说是容易和你混,现在家里外头都喊你小二,等你妹妹大一点,不说外人,她自己都得湖涂。”闫老二说道。 “说以后喊她春芽,小春芽,哈哈哈!”闫老二忍不住摸了摸孩子露在外头的小手,一点点的小巴掌,每根手指都像初春那小芽,嫩生生的。 “大伯好偏心啊,我和大姐就大丫二丫,到了妹妹这里,就叫春芽!”闫玉鼓了鼓脸。 哼哼,本宝宝不开心。 “这事真不怪你大伯。”李雪梅说了句公道话:“咱村里都是大丫二丫的喊,要不就大妹二妹,就是这么喊起来的。” “你也是,多大个人还争这个?不然爹给你起一个,咋样?你妹妹小,是小芽,你大一些,该开花了,就叫春花吧!”闫老二还真是认真想的。 既然是小名,那就不能太脱俗,老话说的好,贱名好养活。 春花! 闫玉:…… “不不不!”闫玉连声拒绝:“我都大了还叫什么小名,奶奶都说了,以后家里头都喊我和姐姐的大名,不对,不能喊我大名,再给我喊露馅了,还是听大伯的,家里家外喊我小二。” “你还真说对了,你大伯就是偏心。”李雪梅点了点她的脑门:“偏心你这个小二。” 闫玉嘿嘿一笑。 “爹,师公和大伯这就要回虎踞?” “嗯,你师公不放心,那眉头拧的,一个老深的川字,你大伯也担心。”闫老二叹了口气:“别说他们,我这心里也不是个事,想回村里看一眼。” 闫老二没有那么高的觉悟,比起整个虎踞,他更担心小安村的人。 闫玉看了看屋里。 她娘这屋子,被霸占的满满登登。 苍鹰被她放了出去,让它自己找地方待着,钻林子啊山上啊都行,没事也可以在永宁城上空飞几圈,但没有她的召唤,就先不要下来。 突然多出只鹰太奇怪了,还得找个合适的契机。 李雪梅瞧着状态不错,有容嬷嬷在,田夫人也在边上,倒是没什么不放心的。 便道:“爹,我和你走一趟吧,咱家的房子应该能经得住,倒是其他家……砌土房的那些,不太保准。” 闫玉说的保守。 其实心里知道,这么大的雪,村里土房那些人家,怕是得坏不少。 …… 田大老爷和闫怀文在大石桥附近与闫老二和闫玉分开。 闫家父女直接抄近路,从河上走。 根本不用担心冰冻得实不实诚的问题,需要的担心的是,雪……似乎又大了! “……东西不忙翻,人,看看有没有哪个被压坏的,你说说你们,过个年不够你们闹腾的,我看你们就是口袋里有两个铜板,咣当咣当给你们烧的,喝酒就喝酒,还给自己喝趴下了!这是灌了多少啊?!” 罗村长拄着个棍子,披着羊皮袄,穿着狼皮裤,上下两个色走得混搭风,他没将脸全挡上,此时正在训斥一伙来回搬搬抬抬的汉子,吐沫星子喷出去,直接冻成小碎冰被风卷走。 埋头苦干的汉子们,怂得连句话都不敢接,那风雪拐着弯的拍在他们脸上,也不知里头有没有村长叔的吐沫。 “行啦,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点点人才是正经,这乱糟糟的,都不知道哪家来了哪家没来!”宋老头在边上急声道:“你赶紧瞅瞅,还有谁家没在这。” “老大!老二!老三!”罗村长转身大喝:“带上人,挨家走一圈……”他顿了顿,又道:“大铁二铁三铁,跟着你们爹和叔叔,有压坏的,严重的,赶紧的卸门板抬人往崔家送。 还是那句话,先别忙东西,东西还能跑喽咋地!先放那丢不了……人!人!都给我去找人!”罗村长拍大腿大喊。 第539章 领导派头 天地尽皆白色。 山川河水被掩住风光。 转望四周,犹如置身雪国。 连呼出的热气,都很快化作寒尘,消融风雪之中。 小安村似混进雪色中那一点杂色,倔强的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此刻美得像是一幅画般的雪村之景,靠近之后……只听得村老们一个比一个嗓门大的咆孝。 小安村的门板可能从骨子里就不安分,不愿默守陈规天天站着,这不,又找到机会从桎梏中脱离,愉快的被人放倒躺平…… 就如闫家父女担心的那样。 村里的土坯房修的并不牢固,大雪压塌了房顶,受伤的人很多。 好在大家伙几乎都是轻伤,房顶可以说是小安村人最偷工减料的地方,他们狠狠摔实了土坯,火炕和灶头也舍得用砖料,等到房顶,就湖弄起来,搭了简单的木架,草席子芦苇荒草扎成捆往上铺盖。 本是想先对付两年,攒攒钱再好好修房子。 怎奈老天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提前将房顶掀了,让大家伙暴露在冰天雪地之中,冻得半死。 罗村长在和闫老二抱怨:“……屋顶都被压塌了,你猜他们咋地,聚在一起喝大酒,睡得人事不省,还是家里的小子摸黑冒雪上房将窟窿补了补…… 多悬啊!这雪这大!闫二你说万一要是一脚踩不实摔下来可怎么整!不行,我得再和那几个说说,有他们这么当爹的么!” 闫老二:…… 我也是个爹,我家孩也上了房,我……情况特殊! 村里的房子都被搜查了一遍,没有落下的。 闫玉往崔家转了一圈,便回来和她爹报告。 “爹,我范爷爷伤的最重,不巧砸到头了,我姑父给止了血,但范爷爷还是说晕,迷湖,吐了好几起……” 闫老二一听就知道,这是脑震荡了。 “那可别轻易移动他,就让他在你姑父那养着,家里留着人在边上多照顾点,要紧手脚轻些,可别咣当到老爷子……”闫老二还是不放心,又道:“不行,我去一趟吧,和他家好好说说,可得多加小心。” “小二,你将村里各家的损失情况都记一记,能修的咱尽早修上,不能修的,咱再想法子。”闫老二交待道。 “知道了爹!”闫玉应道。 罗村长可算抓到闫玉了,和闫老二说哪有和闫小二说好使。 这是村里孩子的头,她说一句,比那些小子丫头的爹娘说十句都强。 “小二啊,你可得管管,咱村的孩子现在可不像话,这大雪天,白日都看不清,天还没亮光呢,他们就敢自己上房……多危险哪!”罗村长苦口婆心的又说了一遍。 闫玉表情很严肃,郑重的点了点头:“罗爷爷放心,这事我教育他们,咋能这么搞,这不是乱来么!” “对对对!就是乱来!”罗村长大喜,看看,能当孩子头的孩子,就是有正事。 …… 闫玉喊了集合。 漫天大雪也没挡住满村的孩子撒欢的往村中心的大石头处跑。 闫玉一个个扫过去。 还行,穿得都很暖和。 小孩子火力又旺。 现在是白天,雪下的虽然大,风却小了,温度有一点点回升。 “我说几件事。”闫玉绷着小脸,她这个派头,可谓与日俱增。 “这第一件,咱们是一个团体你们忘啦?精诚合作哪去了?团结一心的精神呢?家里房顶塌了,你们第一时间想的是自己修补……”闫玉运了一口气,神色沉痛的道:“对于这一点,我很失望。” “单打独斗未必赢,抱团群殴永不输!”闫玉朝他们一个个瞪过去,大声质问:“我说过的话你们都不记得啦?!” “没有,就是……”有人小声的想要辩解。 “傻根哥,你大点声说。”闫玉点名。 张家的傻根被从队伍中暴露出来,孩子们不约而同的往边上靠。 “就是……就是……”张傻根支支吾吾道:“这点小活,咱自己就能做,没想着,没想这么多……” 孩子们纷纷点头。 七嘴八舌道:“小二,咱家房顶我都补过好几回了,这活好干。” “就是,哪有窟窿就补哪,草垛糟了就换新的。” “就是家里存的草垛有点不够,我又上了几块木板……” “我也是我也是,咱早前也不知道能养牛羊啊,存的草垛,都可着它们先啃,它们不吃再重新扎起来,少了一大半……” “家里的牲口有没有压坏的?”闫玉问道。 “没有,它们可尖呢,屋顶塌下来前就躲到一边去了。” “还叫唤来着,可惜咱家没人听懂是啥意思,以后要是再叫唤我得好好琢磨琢磨……” …… 眼看话题继续跑偏,闫玉以强大的掌控力又给拉了回来。 “好啦,天怪冷的,咱们长话短说。” “不管什么时候,安全都是第一位,今早我也上房清雪了,还得劳烦我大哥帮我在下头扶着梯子,你们就比我能?自己一个人就能干了?那是没出事,真出事咋办? 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招呼一声,咱大家伙一起上!” 闫玉话锋一转,又道:“这第二件事就是各家的房子,起房子的时候,咱也没料到关州的冬天会这样冷,风邪乎,雪也大,这离开春还有几个月呢,修修补补不是办法,哪天雪再大一些,又要压塌,这次是咱运气好,伤得都不重,下次未必有这样的好运气。 我家房子不是空着么,房子塌得厉害的,先搬到我家去住,可不白住哈,咱家的牛羊你们得帮着照顾些。” 闫家一直顾着那些从北戎手里救回来的娘子和孩子照顾牛羊,可眼下这般天气,肯定不能全指着她们。 能去住闫家的房子,孩子们想都不敢想。 一个个可高兴了,恨不得自家的房子破烂的修不起来…… “最后一件是咱们的柴炭生意,我打算暂停一阵,这段时间就先不要往永宁城去了,先修房子要紧。” “小二,那虎踞和谷丰还去不去?”大狗子问道。 这两处是收木柴的地。 第540章 赎人 闫玉本想也停了,这个时候,谁家还会卖柴火啊,这么冷,不得留着自己烧。 可想到永宁城和他们小安村都有不少房子被压坏,说不准就有不会自己修的人家,要请人工,要买材料…… 若是家里有人被压伤,还需要一笔看病的钱。 谷丰还罢了,虎踞还真停不得。 官衙已经不怎么往外派活了,小安村稳定的收柴点,是虎踞百姓冬日里难得的进项。 于她就是压些本,对那些穷苦人家而言,几个活钱就能救命。 “去,木柴还是照常收,谷丰那边每日轮流去人拉,虎踞那头还像以前一样,往官衙送。” 闫老二发挥自己的身份优势,大开方便之门,在官衙后街支了个小摊。 每日下衙后,村里轮换过去的书童,顺便兼职收货。 偶尔闫怀文也会出来付钱…… 话说完,孩子们便开始忙活开了。 分成几队,往村中四散开来,按照闫玉的要求,将破损的房屋分成三等。 一等窟窿小好修,二等窟窿大费事,三等全景天窗与大雪亲密接触…… 三等不用说,直接收拾东西打包往闫家搬。 一等二等都报到闫玉这里,由她先记上是哪家,等卢师傅腾出手来,再去细看。 闫玉只要在家中坐等。 就有源源不断的消息汇总过来。 说实话,真的很舒服。 这群孩子真的越来越能派上用场了。 …… 连续几日,闫老二和闫玉都往返于永宁城和小安村。 “爹,今天再去采石场,你给两位康家叔伯交了赎金,让他们提前回来吧。 现在已经是年后了,就是提前几日,让那边通融通融,手续啥的咱过阵子再补上。”闫玉建议道。 这一场大雪,关州各地损失惨重。 屋塌人伤比比皆是。 冻伤的人更多,不少人起了高热。 被砸死、冻死、摔死…… 城里的棺材铺生意好起来,这不是什么好事,对比之下,小安村无疑是幸运的。 他们行动的及时,让破屋的人家搬出来也让情况没有再继续恶化下去。 闫家开了头,戚家、胡家这些起了砖石房的,也收留了不少人家。 村里头还专门组织了清雪队和修房队。 前者扛着梯子去各家上房扫雪,后者跟着卢师傅,用有限的材料修修补补。 需要修房子的人家太多,别说附近,就是再远一些做瓦片的人家也都卖断了货。 闫老二就想到采石场。 那些他们用来铺地的岩板,对付一下也能顶点用,昨日就特意买了酒菜又准备了一份不薄不厚的年礼往采石场跑了一趟。 效果喜人。 采石场的管事很给面子,让闫老二只管让人来,敞开了拉。 “人手是有点不够用。”闫老二点头道:“中,我和人商量商量,该是能行。” 闫玉想了想,又道:“爹,既然咱人不够用,这种天采石场也开不了工,能不能再多要……不,多借几个人,咱给算工钱。” 这工钱铁定落不到这些人手里,自是进了那管事的口袋。 不让人家拿些好处,人家凭啥给你担这些干系。 “爹试试吧。”闫老二没把话说死。 …… 等下晌带人来到采石场,罗大几个去装车,闫老二将那管事拉到一边。 “老哥,现在柴炭可是一路飞涨,一天一个价,你这边这么多人,用量不少吧?” “说起这个,二爷您可是发财,咱虎踞谁不晓得,闫家的木柴只收不卖,嘿,囤了不少吧……”管事的搓搓手,有些话不用说下去,大家心知肚明。 “本钱小,就搞搞柴火,挣不了几个铜板,不能压价收,反而还得提一提,让人有赚头才能收的多,收上来的多了,咱也能赚更多。”闫老二一副奸商嘴脸。 管事认同的点点头:“是这个理。” “我还真怕他们挺不过去,今儿早上,又听说几个被冻死的……这人死了,看着和咱没妨碍,可再这么下去,咱咋挣钱嘛,都没人干活了!”闫老二假装抱怨道。 管事默了默,想到自己这边。 这几日也拖出几个…… 这样的天,不死几个都不正常。 “今儿来,还想和老哥打个商量,借我几个人使咋样?采石场现在也没啥活,与其让他们吃闲饭,不如到我那去赚几个铜板……”闫老二掰着手指头数着:“修房子、喂牲口啥的,咱村靠着河,别看天冷,这时候砸冰还能捞几条鱼上来,就是那河冻得太结实,得出大力!” 管事一听就明白了,眯着眼问道:“闫二爷打算一个人给开多少工钱?” 闫老二叭叭算账:“这人要跟我走,那吃住不都得我管着,现在柴炭这样贵,也不知道他们吃得多不多……一个人一天六……七文咋样?” 管事心说你可够心黑的。 平日里也得二十文左右,帮哪家做活,主家不管顿饭?冬天工钱还得再贵上一两文,不过这位闫二爷提的柴炭算进去也不错,他这里可以不给人用,人死在他这也白死,可人要是死在外头就说不清了。 将人放出去干活,他们两头都要担些风险。 换了是其他人敢打这个主意,他给他狗嘴打歪歪。 可这闫二爷嘛……就另当别论了。 说到底,真出了啥事,人家是能担住的。 人闲着也是闲着,还能省出些口粮,怎么算都是赚,一个人一天七文,要是十个人呢,就是七十文,二十个就是一百四…… 管事心里的小算盘拨得噼啪乱响。 “这采石场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主的,还有那么多兄弟看着呢,万一哪个嘴上没有把门的……” “八文,不能再多了,我这边也担着干系。”闫老二一脸肉疼。 “二爷您手指头缝松松,给凑个整,十文!少了怕那些人犯干活不尽心。” “别说了,九文!回头捞到鱼,我给你送几条过来,也让兄弟们尝尝这冬日的鲜!” “您看……要不怎么说您闫二爷仁义呢!那我就代兄弟们谢谢您啦!” “哈哈!那就说定了,我就不再往这折腾了,今天就带人走,工钱算半日,五文,中不中?” “二爷厚道,到您手底下干活,他们可享福了。” “工钱旬日一结,我过不来就让我们村里谁捎带过来。” “都行都行。” “还有个事,不知道老哥为不为难,年前我和你提过的康家兄弟……” 第541章 冰屋 闫老二从采石场又带回好些人来,消息在小安村不胫而走。 大家伙都来看热闹。 之前田大老爷调来的那些都是犯官家属,这回不一样,来的是犯事的正主。 采石场的管事还想给他们戴脚镣来着,被闫老二劝住了。 戴着脚镣做啥都不方便,还怎么干活。 当然这是明面上的借口。 事实是,闫老二并不担心这些人逃跑。 现如今这个天气,私逃便是求死之路。 这些人到现在都还好好的,就是惜命不想死。 真是烈性之人,从官沦落为囚,承受不住,一死了之的大有人在。 为了照顾这些他们孱弱的身子,车队先行回村,又折返回来接他们上路。 若是靠走的,怕是还没到小安村,人就得折去几个。 等人都进了村,天都黑了。 闫老二和康家兄弟见过几面,说过话,但也没说的太深,脾气秉性什么的也不了解。 康家老大既然决定跟着他,那就随着他的行事来。 人和人相处,就慢慢磨合呗。 就是康家老大喊他这个称呼,闫老二有些不适应,私下里和闫玉叨叨,听着怪不得劲的。 “东翁,学生将人都安置好了,真的不用看着?毕竟……毕竟他们是……”康寅礼不自觉的弯腰垂头低声道:“是囚犯。” 闫老二看了他一眼,皱皱眉,直接上前伸手拍了他后背两下。 “康大哥,给腰板挺起来,你又不是没见,那赎差的钱咱一文不少交了,就差一道文书,要不是现在虎踞事忙,咱过去立等可取。 你现在是良民,得转变过来,再说犯事咋了,也没做啥伤天害理十恶不赦的坏事,犯错就罚,这都罚过了,心里头记着点以后别再错,咱好好过日子就是,该忘就忘,别老记着以前那点事……” 闫老二不想总提这些,便道:“咱村人白天干活,晚上还得看着他们,累不累?身体可受不住! 到咱小安村不比待在采石场强?他们也不傻,咱让他们顿顿有饭吃,夜里有屋住,还给他们烧柴火取暖,他们是多想不开往那冰天雪地里跑,逃出咱这福窝窝?” “还有……”闫老二深深叹气,道:“康大哥,你想喊我啥都随你,咱能不能别自称……那啥,我真受不起啊我!” 他目光瞄到不远处的闫玉。 他闺女做了一个好尴尬的表情,而后用两只小胳膊抱住自己,圆乎乎身子灵活的抖着。 形象的表演出了他此时的心境。 康寅礼愣了愣,随后便应道:“好,那东翁也别唤我大哥,直接喊我……康大便是。” “这就对了。”闫老二松了口气:“这样咱都自在,康大,天也不早了,你回去歇着吧,我和小二还得赶回城里,再晚城门就关了。” “诶,诶,东翁您快走吧。”康寅礼让开少许,目送他离去。 闫老二觉得浑身都难受。 “小二,你帮我回头瞅瞅,康大是不是还看着我呢?” 闫玉嘻嘻笑道:“可不咋地,康大伯礼数可真周全,半点都不差!” “我……”闫老二不自在的挪挪屁股:“大概是选错了!” 他唉声叹气道:“这康大开始没看出来,一板一眼的,不如选康二了!” “康二叔早就走啦!”闫玉语气轻快的说道:“瞧着精神抖擞的,知道的是去给我当大伯当长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相看哪个小娘子。 爹,我看你是歪打正着,那康二叔瞧着是个有脾性的,不太好管,康大伯就不一样,认认真真做事,你说啥他就好好好,你说咋做他就咋做,不懂就问,学得又仔细,再说这礼数周全是毛病吗?正好补齐爹你的短处好不好?你就是散漫惯了,有个规规矩矩的人在你跟前,你就不自在。” 闫玉一针见血。 说的闫老二直瞪眼。 “我还散漫,这一天天竟干活了,倒是你,天天跑没影,干啥去啦?”别说他还真挺好奇,他闺女一个错眼人就没了,再看又出现了,神出鬼没的。 “去河上凿冰呗,有我没我那效率能一样么!”闫玉自豪的扬起头。 闫老二四下瞅,问道:“鱼呢?”咋不见鱼? 前几日闫玉去河边,从没空手回来过。 “今天没捞鱼,就凿冰来着。”闫玉突然道:“爹!我们今天在河上造了一个小冰屋,别说,看着冷,但钻进去确实挡风,在里头烧柴火还挺暖和,冰砖才被热乎气化开一点就又冻上了,顺便还给冰砖中间的缝子抹平了。” “别说,冰屋修成圆形是对的,方方正正的不好搭,还有就是圆顶雪不那么容易站住,我们头一回做,外面的圆修得不太好……”闫玉总结着经验。 “做那玩意干啥?”闫老二反应过来,“你不会是想让村子人住冰屋吧?那不成,人在里头待一会还成,待久了那寒气可受不住。” “不是直接住,爹,你说咱给村里坏了修不上的房子外头罩一个大冰罩子咋样?”闫玉用手比划着。 …… “……这就是你闺女想的,咱先不说给房子外头来个冰罩子这事可不可行,就说这工程量……凿冰、取出冰条来,一层一层砌上去,再修成圆……咱啥机器都没有,纯靠人工,累死也做不完啊!”闫老二回来和李雪梅念叨,觉得她闺女是异想天开。 李雪梅刚给孩子喂完奶,容嬷嬷从边上接过去,将孩子竖着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后背。 等到崽崽打出一个好小好小的奶嗝,这才温柔的将其放下。 小芽儿略动了两下,便又沉沉睡去。 “这孩子还挺好哄!”闫老二感叹道。 李雪梅白了他一眼:“还没出月的孩子,不是吃就是睡,最好带就是这个时候,你都忘啦?” 闫老二轻咳一声:“哪还记着这么省心的时候,咱家大宝小时候那个闹腾,一给她放下就哭,只抱起来还不行,还得颠着她,可给我折腾坏了!” “那你闺女自小就这么折腾,你还没习惯哪?”李雪梅问道。 闫老二:“习惯是习惯,可这回真是不靠谱!” “你去给她喊来。”李雪梅说道。 “咋?你要说她?”闫老二急了:“大宝心里有数,折腾不出啥她就放下了,我就念叨念叨,咱俩这不是闲唠嗑么,你咋还当真了?” 李雪梅好笑的看着他:“有别的事,快去吧!” 第542章 募捐 “今日那薛家小姐来寻你们姐妹,见你没在,便去你大姐屋里坐了坐。”李雪梅将孩子的小包被往炕里头推了推,小芽儿无知无觉,睡得喷香。 “她走后你大姐过来说,世子妃有意牵头号召城中的富户捐些钱粮姜炭。” 闫玉眨了眨眼,歪头问道:“姜?” “就是姜,咱家天天熬着姜汤,隔壁的茶楼就是人家王府的产业,那味道飘过去,可不就晓得了,不然又怎么会找到咱们头上。” 闫玉觉得姜和炭两样怕是都占。 她暂停了卖货,可不是为了囤积居奇挣大钱,而是忧虑自己村子的人不够用。 这几日他们也不是没试过,大幅降温后,烧炭的难度成倍增加,原有的土堆不足以应对这样的极端天气。 其实也不能称之为土堆了,木炭烧了这么久,他们早就做过升级,抹了水泥上去。 只是如今,被冻得裂开好几道口子。 卢师傅不是忙着帮各家想法修房,就是蹲在炭场那头,琢磨怎么改进炭窑,来回奔波,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身上的羊皮袄都有些晃荡了。 李雪梅:“上回赏梅宴闹出那么多事,世子妃不好意思再大张旗鼓的张罗,所以听那薛家小姐的意思,这回募捐,并不打算太过高官,等事成以后再向外宣扬各家的善心善举。” 闫玉秒懂:“就是先低调做事,事成再扬名呗。” 怕出意外这种担心……是对的。 一旦涉及钱粮财务,尤其是对接这么户人家,可有的让人头疼。 你家出的多,我家不能出少了…… 你家那么点,凭啥让我家出的多? 银钱还是比较直观的,捐物才麻烦,比如那米面有没有掺点啥?脱壳脱的干净吗?是当年的新米还是陈米…… 旧衣是单衣还是加棉?棉厚几分? 就连木炭,大小整碎都能计较上好阵子…… 世子妃心是好心,可惜运气不咋好,赶在这个时候嫁来关州,瞧瞧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摊上的是什么事。 不管吧,王府只有她一个女主人,管?赏梅宴就是前例。 意外无处不在,想要周全不出错的给事情做了,闫玉觉得世子妃还有些稚嫩,最好有手腕强硬,行事老道的人从旁辅左,再加上世子妃的名头,这事才好顺顺利利的进行下去。 闫玉脑海中自然而然就闪出两个人来。 头一个自然是她大伯,大伯无敌,在闫玉心中无所不能。 第二个是她干爷,满身都是智慧。 就拿她家没事给干爷送点家里做的吃的用的这事来说,干爷竟然用这么点东西让他们在英王那里挂了号,印象还挺好,她现在过去王府的待遇越来越不一样了,门子待她着实客气许多。 还有干爷给她爹出的那个主意,让他先考个功名,再从军中晋升。 从文转武,不管是秀才还是童生,身带功名起点就不一般。 再说回那日赏梅宴,她干爷的反应速度多快,明明那北戎立毙在她脚下,咳咳,硬是让他说成是晕倒,最后全城都在疯传英王府那点八卦,不管是世子妃还是她的庶姐,又或是英王的母族赵家……没有一个不被谈论的,反倒是她这个那天在靶场顶顶出风头的小子,被人提了几嘴就没人在说了! 那北戎的死也被说成是受刑过重而亡。 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竟是瞒得这样瓷实! 她当时便觉得自己这干爷认得赚了,大赚! 之后闫玉总是观察她干爷,发现她干爷这个人,不显山不露水的,稳坐英王府内侍第一人。 上得领导宠信,英王看不到人总是问,下得群众敬畏,是字面意思,又敬又畏。 闹出混进北戎这档子事,负责英王府自查的就是她干爷,王府的门子都换了人,还有好几处都换成了生面孔,就这,外面依旧没传出什么动静。 世子妃行事和她干爷一比,就……差得好多! “咱家这点家底也能被人盯上,看来这次白灾,比我想的还要严重。”李雪梅微微蹙眉。 她在家里坐月子,出不了门,获得信息的渠道就是崔娘子和戚大娘子两个。 崔郎中回村中救治被砸伤的村民,大狗子小狗子也随着去了,崔娘子却是留了下来,用她的话说,我回去干啥,家里连个插脚的地方都没有,让他们先住着吧,我在城里住阵子,天天到你这转转,我那二兄弟让他忙去,有姐姐我呢,我替他照顾你…… 李雪梅颇为感动。 崔娘子也真像她说的,容嬷嬷照顾小的,她就照顾李雪梅,痰盂被她端来倒去,从来没嫌弃过。 戚家在附近买了房,宅子有些小,周围的邻居却多。 戚家三兄弟打亮过一次相后,就再没人敢小瞧这刚搬来的戚家,戚老娘格外会做人,将邻里的关系处的极好,冬天都在猫冬,妇人们除了必要的采买,多是不出门的,至多到附近的邻居家串串门。 戚家是刚搬来的,自是让人好奇一些,戚老娘又不吝在绣活上指点指点她们,慢慢的,就聚成了堆。 等崔娘子来戚家借住之后,来往更甚。 后来崔娘子又在前头看铺子,认识的人就更多了。 李雪梅都佩服她,怎么就这么嘴巧会说,见一面就相熟,第二面就好似多年未见的亲姐妹似的,说不尽唠不完的话。 崔娘子天天白灾白灾的,也给李雪梅拐顺了口。 闫玉初初还吃惊了一下。 她娘说话真是越来越接地气了。 “娘怕不是对咱家的家底有什么误解。”她默了默说道:“娘以为,咱家的柴炭生意做得如何?” “城里贩炭的几家,听你姑说起过,做了好些年头,父子相传也有好几代人了,靠着烧炭渐渐起来的也有,据说有两三家,买下好几个山头常年雇人烧炭,这木炭生意你怕是和人比不上,倒是木柴,这永宁城不是被你垄断了么,他们肯定是不如你的。” “娘说的对也不对。”闫玉认真说道:“年前,他们比我卖的好,出货比我多,挣得自然就更多,可年后嘛……大户人家已囤足了炭,寻常人家不舍得压钱,也知晓年后的炭价会跌几分,我若开市,零散出货,他们定卖不过我。” “不是因价,而是……他们手中的存炭已经不多了。” 第543章 冬风即东风(二合一章) 每家炭场烧炭的数量都差不多,永宁城乃至周边几城每年消耗的柴炭都大差不差。 既做烧炭的营生,都能看出今冬是个冷冬,也都比往年预备了更多的木炭,可他们还是稍嫌保守,只在往年的基础上多加了三成量。 闫玉这一伙人异军突起攻占了散货市场,各家炭场手中便压了一些货。 年前卖不出去,那年后就要降价,年年如此。 可谁也没想到除夕那一日大雪,竟是下的这样大这样久。 腊月的天已经够冷了,一进入正月,温度再次骤降,木炭的价格一路飞涨,连那烧得生烟的黑煤都跟着涨了一波身价。 木炭的价钱一天一个样,天天都在涨,这是几家合力的结果。 他们未必是提前说好彼此配合哄抬,只是人在这个时候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将那股火,拱得再旺一些,再旺一些! “炭价已经高出往年太多,这个时候他们想存也存不住,多年的老关系需不需要维系,那些高门大户他们开罪不开罪得起,别看他们现在卖的热闹,手里的炭该是快卖光了。”闫玉分析的有理有据。 “不管是年前年后,眼下永宁城的存炭都是大户人家院里头堆着,世子妃其实就想将这些炭挖出来,这些人家肯定不缺炭烧,就是忧患意识强,又有钱,不在乎花钱买个安心。” 闫老二插嘴道:“你说你娘对咱家的家底有误解,想少了呗?你娘不看账,你爹我看过,可我也没瞧出啥来啊?咱就是零散着卖多赚了一些,可咱家的人工费用也高啊!” 小安村人几乎家家都跟着闫家烧炭卖炭。 先是孩子们,天气转冷之后,家里的大人接手了这一摊。 闫玉有一点做的极好,她理账又快,又敢于放手,外人怕是不晓得,他们小安村人的工钱真正是孩子管账孩子发。 那些个坐在康老爷子教室里的娃子们,一个个字可能还认不全,账却算得极熘。 闫玉教得那些个顺口熘,孩子们背的比书本还牢绷。 李雪梅又转头看她闺女,等着听她如何说。 “爹你之前待在虎踞的时候多,怕是不晓得我戚大伯戚四叔和戚五叔砍了多少树烧了多少炭……”闫玉用一种很复杂的目光望着他爹,大力出奇迹的快乐……爹你想象不到啊! “秋收以后,村里的叔伯们也陆续加入进来,还有婶娘们也都是勤快的,家里的活忙完,她们进山拾柴搂草打兔子……咱们开始收柴卖柴以后,先是虎踞,再是永宁,之后谷丰,爹你只看过账本,咱家的存货单单这几日,就增加了不少。” 她低声道:“越是天寒,柴炭价越高,穷人家就越是不舍得烧火,来卖柴的人,不但没少,还多了。” “咱家的木炭一直没有断火,始终在烧,据我所知其他炭场是停了的,冬日进山砍树?”闫玉摇摇头道:“他们怕不是疯了?就算有心也是无力。” 她一字一句道:“咱家又不一样,咱家的原木是不进账的,账本上体现不出来,得实际去看才知道,爹,娘,就这么说吧,咱家现在存的原木够咱烧上好一阵的。” “咋会这么多?你戚大伯他们再能干,也不可能有时间砍这么多树!”闫老二质疑道。 闫玉没说她有时间就约上戚大伯他们去林子砍树…… 别说,一下一下还挺上瘾。 “嘿嘿!”闫玉笑道:“砍树又慢又不环保,当然是进山拣啦!山里有的是掉落的树枝倒下的树木,只要人勤快,去拣就是,爹你忘啦,除了收柴,咱家还一直收着木头……” “对,那些树枝子……”闫老二想起来了。 他又道:“这些烧出来太碎了吧。” “都是混着烧的,这些正好添缝塞边角,再说整炭有整炭的卖法,碎炭有碎炭的卖法,又不是不能烧。”闫玉继续说道:“开始捡树枝的还多,后来觉得粗些的木头更赚钱,就都盯着这个,咱是一根两根不嫌少,一车两车不嫌多,只要有人来卖,价钱合适咱就买呗。” 她爹没有细看过这些账本,可她大伯是看过的。 大伯问过她的想法,为何将摊子铺的这样大? 她其实也说不太好,想挣钱那是肯定的,谁不想啊?可看那些人自己舍不得烧柴取暖,眼巴巴的来卖等着结算,铜板入手的那一刻,眼中迸发的那种光…… 她自问,做不到漠视。 心中是有触动的。 就……少赚点呗。 “所以爹娘,咱家底真的不薄,我要是现在敞开了卖,挣的未必比他们少了。” 别人无我有,这就是优势。 “那这就对上了,外面看似卖的热闹,其实别家已经没有多少存货,咱家除夕开始歇市,初一你又停了买卖,收柴不贩,人家不找你找谁。”李雪梅如此说道。 “娘,不管是谁来,你可别应下,咱家算哪门子的大户啊,真捐不起,倒是他们要是想买一批炭赈济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卖他们一些。”闫玉说道。 还是那句话,做好事可以,量力而行。 李雪梅点头表示知道了。 她肯定不能拖她闺女后腿。 一家人正要睡下,不想苟住顶门进来,朝着闫玉摇晃摇晃身子,尾巴直直的指着外头。 “有人来?”闫玉一看就明白了,赶紧穿上衣服下炕。 闫老二也动作起来:“这时候来人,肯定是有事,是咱村里的?这个时间他们咋进的城?城门都关了啊!” 爷俩看苟住的样子就知道,来人是认识的。 要是不认识,苟住不会如此温和。 爷俩被苟住引去了后门。 证实了他们的猜测,是熟人。 “干爷!”闫玉惊呼。 闫老二:“叔您咋来啦?这大晚上的,快点进屋。” 闫玉扶着王公公,往她屋子去。 王德善进来以后,先喝了口小二递过来的热乎水。 而后开口问道:“今日薛家那个丫头来找你啦?” 闫玉点头道:“薛家姐姐来了,赶巧我和爹回村去了没在家。” 王德善:“躲着点行,不是啥好事,咱家东西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世子妃要搞募捐,自有那些大户捧场,咱不跟着凑合,有啥好落不到咱身上,万一有啥差错,还容易替人背锅。” 要不怎么说她干爷厉害,看事明白,活得通透。 “那我出去躲几日?正好村里现在修房子,忙不开。”闫玉说道。 “倒也不用如此,太刻意了也不好,你就该干啥干啥,咱自己的东西,不想应就打着含湖,咱不乐意,谁还能硬逼咋地,有干爷在呢,我看谁敢!” “干爷!”闫玉朝着王公公撒娇:“要是没您在,这事咱可就抓瞎了,心里没底,可不就人家咋说咋是,嘻嘻!干爷就是我的靠山,我说不的底气!” 王德善眯着眼睛点了点她的小脑门:“你这小鬼精还能吃了亏?!不过你说对啦,咱不想欺旁人,旁人也别想欺了咱,干爷还在这呢,谁也别想算计咱小二。” 他目光一转,看向闫老二。 “怀安,近日书念得如何?可还去程大人家请教文章?” 闫老二愣了下,刚刚您老不都听见了么,最近光忙活村里了,见天的来回跑,您老不会只记得干孙女,忘了和小二天天一起往返的她爹吧。 “功课不可懈怠,县试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就在眼前……”王德善意有所指。 要不说还得是闫玉。 反应奇快! “干爷,县试不会要提前吧?” 闫老二瞪大眼睛。 王德善似有若无的嗯了一声,又端起碗来,喝了口水。 这做派与明示无疑! “爹,那你可别忙活了,赶紧准备考试吧!”闫玉连忙道:“从明天起还是去程大人家读书,你干脆住那也行,哎呀,这算算没几日…… 对了爹!师公不是说,他需要避嫌,要请谷丰城的大老爷和他替换监考,他去谷丰,那位大老爷来虎踞,这马上都要考试了,师公咋没给咱传个信……” 闫玉眨眨眼,看向她干爷。 她干爷继续笑眯眯的看着她。 懂了。 这是刚定下的,是谁定的不言而喻,除了干爷,怕是知道的没几个。 闫玉嘿嘿一笑。 王德善瞧她那小模样也忍不住笑起来。 “雪灾为患,各地报上来受灾的百姓数太多啦,王爷愁得吃不下饭,这不,也就你家做的小酱菜,王爷吃着还成,勉强顺得下几口。” 闫玉朝她爹使了个眼色。 父女两个默契十足,闫老二心领神会,借口装酱菜出去了。 “干爷,咋就提前大半月?”闫玉试探着问道。 王德善瞒谁也不会瞒他乖孙,当着闫老二不说是他一贯谨慎之故。 其实他人既然来了,就是提前知会此事,好叫闫老二好好准备应试。 “人手不够用,上头的大人坐镇官衙,离不得,缺底下跑腿干事的人。” “不是还有衙役?” “三班衙役全算上,才多少人,再者说,眼下缺得是能写会算的,那些大老粗,大字都不识得几个,贴出去的榜文,要不是靠背念都念不出。” 王德善说道:“是过了二月县试,还是二月之前县试,还不是王爷一句话的事。 若不办这一场,书生们都在家苦读,咱上哪找人去,总不好给人提熘出来干活,不让人专心备考不是。” 闫玉明白啦。 特殊时期特殊处理。 朝廷开试本就是为了选拔人才。 那王爷想用,就提前选选怎么啦。 “干爷。”闫玉压低声音:“既是选实干……会算之人,那算术题上是不是会有所偏重?” 王德善伸出手来,稀罕得摸着他乖孙的小脑袋瓜。 瞧瞧这小脑袋怎么长的,咋就这么机灵! “让你爹好好准备吧,这可是老天借他的东风,县试到院试……能不能借风直上,有个功名,就看这一遭了。” …… 将她干爷送走,闫玉心急火燎的拉着她爹回屋。 “娘,刚我干爷来了,说……”闫玉噼里啪啦的学了一遍。 半点不歇气的又道:“我觉得干爷话里还有话,恐怕这一回不光是县试……连院试也会跟着提前。 王爷要用人,总不能等人考个童生就拿来用,他既然体恤读书人不想中途打断他们备考,那有很大可能会将所有考试提前…… 一切尘埃落定。 该是秀才是秀才,该是童生是童生,落榜的落榜…… 这样人才能不再惦记别的,安心做事。 再说以王爷的身份,想要用人,童生这一层他可能看不到,最低也得是个秀才。” 闫玉没说的是,童生也不值当她干爷亲自跑一趟,找人捎个口信就成。 干爷不是说了么,这是老天爷给她爹吹的东风,借风扶摇,直上青云…… 李雪梅认真思索了一番,说道:“你说的对,应该就是如此。 你问算术题你干爷没说不是,那多半就是猜对了。” 她亦目光明亮的看着闫老二:“你爹这一回怕是真要借一借这东风!” 闫玉双眼也亮晶晶的:“爹!这回你可逮着了,这还不考个秀才回来!” 闫老二看着炯炯而视的娘俩,顿觉压力好大! “那啥,只要是考试,谁能保证自己准过的,我尽量,我尽量哈!”虽然老天很照顾他,可考试这种事,他一个学渣怎么打包票啊! 这么突然,他现在脑袋还没转过劲来呢! 往日背得牢绷的东西,此时一想一团浆湖。 闫老二头上都开始冒汗了。 闫玉与她娘对视一眼, 娘俩同时皱眉,心里担心。 闫玉是从小到大考过来的,李雪梅干的就是这行,最清楚考生的状态会直接影响到发挥。 这一看,闫老二就是心里没准备好。 提前知道了信,也未必是优势,他也比别人提前几日紧张…… “爹!不然你这几日在家专攻一下算术题。”闫玉严肃的说道:“我要是估计不差,这部分占的分数不能少喽,还有,既然要挑实干的,那些虚乎飘渺的文章就不用看了,咱也不用想着怎么凋琢用词,你咋实在咋写,别太白话就成。” 闫老二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这样行么?你押题准不准?” 李雪梅心道,你闺女别的不成,考试蒙得不是一般准。 “你就听你闺女的吧,王爷是啥心思她干爷摸的准,她干爷是啥心思她摸的准。” 闫老二连连点头。 心一下落回到肚子里。 第544章 庞小胖(二合一章) 转天,闫玉就开始给她爹做考前特训。 还不能安生在家,在路上、在村里、在炭场、在各家破屋的修补现场…… 主打的就是一个艰苦学习,老锻炼人了。 先给算学书上的基础原题刷一遍,稍做变化后再做一遍,错题三刷……经典原题会默…… 然后便是闫老二熟悉的背诵,争取能做到出上句能想出下句,有后句能默出前句,知晓出处,难字会写不错…… 闫玉对自己的水平有横向对比之人。 比如她大哥,比如梁童生。 梁童生胜在比她阅读量更大,不管是字还是文章,书写方面肯定要强于她,可要说理解深入,逻辑排布和全文不离主旨中心点题……怕是她更胜一筹。 闫向恒比梁童生还要差上一点,这是年岁上的优势,只能用岁月来找平。 至少二三年内,这个落差还难以补平。 大伯曾说大哥秀才没问题,那么对比可知,她的水平已经近乎约等于秀才? 是以闫玉自问辅导她爹一个有考前综合征的学渣她还是行的。 真放他去程大人那里,她反倒不放心了。 接触过的这些个大人,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个简单的。 想想也是,都是千军万马从科举场中厮杀出来的精英,又为官多年,哪个白给? 程大人只是抠,一个爱好与师公传递八卦,对永宁城大大小小发生的热闹都了如指掌的一府通判大人,她爹能瞒得住? 真凑到程大人跟前,说不得就被看出点啥来。 她干爷给他们透风这事,打死都不能往外说。 倒不是说这事被人知晓了有多严重,而是这消息是她干爷从英王处得来。 什么叫做心腹? 信得过才叫心腹。 在上位者看来,有些事你可以偷偷的做,他并不在乎。 可你带着嘴做事,就不那么让人放心了。 闫玉还考虑过要不要给大哥传个信。 后来一想,以她大哥的水准……还真不需要。 大伯很注重对他们实务上的教学,是以大哥文理齐行,并不瘸腿。 “小二,用你说的法子真的行,你看看,这是咱们昨天冻的!”小狗子兴奋的说道。 闫老二想到的取冰难的问题,闫玉怎么会想不到。 在这个滴水成冰的时节,还有什么比用模具冻冰更快的! 只要有相应的模具,多说两三个时辰,就能冻出他们想要的形状。 闫玉他们就地取材,用的就是冰块,挖出这两个大冰槽可费了他们不少事,往里头抹上土和干草屑作隔,脱冰还算顺利,只有几处有些粘连,用锉子修一修也就是了。 检查过后,闫玉说道:“看来冰模不行,粘连得太厉害,咱们既要省事,最好就是倒进去出来就成型,我家里的方木箱等会搬过来试试,要是行,我记着你们家里也有来着,都拿来。” 方木箱流行了一阵,是因为闫家在用,村里都跟风做了一些,形状简单,取材方便,自己在家粗制的板子也能做,当然装水的效果有好有坏,后来大家伙还是觉得圆桶好用,方箱就闲下来了。 压草料的时候又用了一阵,之后又放着。 现在看,咦?还能派上用场? 孩子们也不等闫玉实验完,拉着各自的小爬犁,飞奔往家跑。 没错,咱小安村的孩子出行就是这么有牌面。 家里没狗不怕,他们可以自己拉,跑得不比狗慢多少…… 闫玉正要计算用冰的数量,一拍脑门。 这是多好现成的算术题! “爹!来帮忙算数!”闫玉喊道。 闫老二正窝在孩子们在河上修的冰屋里刷题,别说,这冰屋吧看着冷,待着确实还行。 点上火堆,火光晃得冰块红彤彤的,好看又暖和。 “来啦来啦!”闫老二走出来,立时感受到了外面的严寒,缩了缩脖子。 “算啥?” “算算这冰屋冰块的用量。”闫玉说道。 “这还用算,你找个孩子数数不就行了。”闫老二下意识的说道。 “爹!这是实实在在生活中遇到的需要用算学解决的问题!”闫玉绷着脸道:“要是啥都用数的,人家还考算学干啥,就数呗!” “你有理,我算!”闫老二不和他闺女犟嘴,主要是说不过…… 闫玉还在边上叭叭叭:“解法用什么都行,容易的难的,都是为了解决问题,科考的算学除了那几道原题需要一步不错的写下步骤,其他的可以随意发挥,关键还在对错,这可比我当年考试好多啦,我们那是一个步骤都不许错,用超纲的解法还可能不给分,一道题解出满满一张纸是常有的事,字大点的,都得写到背面去……” “闺女啊!你这冰屋做起来多费事,就算是用模具脱冰,也费劲,其实雪屋也成,你看地上这老厚的雪,堆雪屋可比造冰屋快多了。”闫老二忍不住说道。 “爹你太不注意观察了,你没发现这只有一小半人?大头都在村子堆雪包呢!”闫玉翻了个小白眼。 太拿他们童子军不当回事了。 这么大的工程,她爹竟然没发现! 雪屋自然是比冰屋更快更好做。 不过闫玉考虑到结实耐用,还有她冰罩子的想法,还是决定实验一下冰屋。 换言之,这边的孩子都属于研发组。 闫老二闭麦了。 回冰屋做题。 孩子们不多时拉着木箱回来。 还真不少。 用木箱冻冰简单许多,给河面凿个窟窿,直接取水倒进去就行。 一边舀水,还能顺便捞一捞鱼,一举两得,孩子们干的开心极了。 快中午的时候,卢师傅找了过来。 “小二,你们堆的那雪包我看了,不好堆得太大,天冷还行,雪能站住,要是太阳出来,顶就容易塌,最好找什么东西从里头撑一下……” 卢师傅以他修房多年的经验提出几个建议。 闫玉不住点头,孩子们围成一圈,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或是幼稚或是可行的主意。 卢师傅太忙,说上几句就走了。 临近饭时,大家伙都饿了,开始翻找带来的炉筒和锅,从冰窟窿里取水烧开,再将捞上来的鱼收拾干净,切成大小不一的块块扔进锅里。 水烧开,鱼也熟了。 放上一点盐,咸香的味道飘出来,孩子们肚子里的咕咕声接连响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得前仰后合。 先不忙吃鱼,每人先盛了鱼汤暖肚子。 再添水将自家晾晒的菜干扔进去。 等菜干慢慢舒展开,鱼肉已然炖得烂呼,融在汤中。 孩子们掏出煎饼,熟练的卷着夹裹着少量鱼肉的菜。 闫玉利索的给她爹卷了一个。 然后是自己的。 热菜热汤烫软了刚刚还干巴巴硬邦邦的煎饼,咬上一口,再顺一口鲜鱼汤,别提多美味了! “小二!闫小二!是你吗!”有人在河对岸遥遥喊道。 闫玉听着耳熟,向那个方向看过去。 就见一辆马车停在河对岸,站在车架上的小胖墩…… 不是庞知府家的小胖子是哪个! “小庞……少爷?” “真是你!闫小二!哈哈哈哈!可算让我找着啦!”小胖子高兴的在车架上跳下来,一路小跑。 远远看着,就像个圆滚滚的团子,朝闫玉滚过来。 人家身份在那里,闫玉也不好意思站着不动等着,主动迎了上前去。 “庞小少爷,你是……特意来寻我的?”闫玉问道。 有着在英王府一起玩伴的情谊,过年前,她给一起拔河的小姐妹和一直给她站脚助威的小胖子都送了份年礼。 各家都有回礼,小姑娘们出门不易,小胖子倒是不妨碍,年前还出门找闫玉玩来着。 两个小胖一起在街上闲逛,上铺子里给家人挑礼物,去酒楼吃饭,还去城外放了庞小少爷带来的炮仗…… 玩得就挺愉快。 “不是说了么,你喊我小庞,我喊你小二,咱哥俩不论大小,是好兄弟!”庞小胖认真的纠正道。 “是我不好,给你赔不是,那,小庞,你找我有事?”闫玉问道。 庞小胖站住喘匀了气,说道:“我去你家找你,说你回村了,我记得你说过你们村子在大石桥边上,就出来碰碰运气,哈哈,还真让我找着啦!” “我找你可不有事么,还是大事,特别重要的事,不然这么冷的天我都不想出来。”小胖子很严肃的说道。 虽然能听出他的语气郑重,可这张圆都都的脸,看了真的很难严肃起来。 闫玉紧绷着小脸,很照顾好兄弟的情绪:“小庞,请讲!” “小二,你爹你大哥是要参加县试吧?”小胖子很矜持的问道。 他一开头,闫玉就猜到他要说啥了。 该说不说,这小胖子行,有事他真来通知啊! “是,就二月里。” 小胖子神神秘秘的说道:“我听说考试时间要提前,这几日就要张榜啦,消息准确,你信我的,快让你爹和大哥准备起来。” 闫玉:…… 发挥出她一贯的演技,做出三分惊喜、三分感动、三分兴奋和一分犹疑的表情。 “这……是真的! !咱们是好兄弟,你大冷天跑出来告诉我,小庞,我信你!这消息太有用啦!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 小胖子笑得看不见眼睛:“咱们是好兄弟,我当然要关照你啦!” 闫玉:“吃了没呢?刚从河里捞出来的鲜鱼熬的汤,喝不喝?” 她不介绍还好,一介绍小胖子脑子里都有画面了。 活蹦乱跳的鱼,甩着尾巴自己跳进锅,给自己熬成一锅奶白奶白的鲜汤……吸熘! “出来有一会了,肚子有点空得慌。”小胖子老实的回答。 “那就一起吃点?” “唉!”庞小胖重重点头。 …… “娘,你都不知道,小二他们村子实在太好玩啦!”庞小胖兴奋的比划着两只小胖手:“他们村边上就是河,凿个冰窟窿,那鱼就傻乎乎的上来吹泡泡,再用网子一捞,现杀现吃,可鲜啦! 对啦娘,我带回来那几条鱼可得让人好好帮我养着,别冻死了,等爹下衙回来,现做给他吃,真的,能鲜掉爹的舌头!” “好!好!”庞夫人笑呵呵的满口答应:“我儿孝顺,也让你爹尝尝这冬日难得的河鲜。” 她捂着嘴笑道:“咱们等着看,你爹的舌头还能不能保得住……” “什么保不保得住?”庞大人听了一耳朵,没太听清,迈步进来后出声问道。 “老爷回来啦!”庞夫人站起来亲自服侍他换衣梳洗。 旁边的丫头给庞夫人打着下手。 被小胖子挤眉弄眼的弄走,自己端了水盆过来。 “爹。” 庞大人看他一眼,小儿脸蛋泛红。 他不禁触了触他的额头。 嗯……还好,不热。 庞夫人猜到他的心思,噗嗤一笑。 “他这不是热的,是高兴,今儿磨了我半晌,非要出去找那闫家的小儿玩耍,我被他厮磨不过,便允了,这不,去了那闫家所在的小安村,看着处处都新鲜,人家冬日凿冰捞鱼,他也赶上了,自己吃还不忘给老爷也带回几尾来,用水困了,都是活的,我已经吩咐厨下,老爷一进门就杀鱼,稍待片刻,咱们也尝尝阿福口中能鲜掉舌头的鱼汤。” 阿福是庞小胖的小名。 “不止!我还没说完,小二他们村子还造了老大的冰屋,还有雪房子!一个一个看着像大雪堆,其实里面是空的,人能住进去。” 他生怕爹娘不信,急着举例:“爹,娘别不信,是真的,我亲眼所见,小二她爹就在那冰屋里头背书,有亮能透进来,不黑,点上火堆,也不冷,小二还给她爹放了桌子板凳在里头,还有笔墨纸砚……” “冰屋子?全是用冰做的?”庞夫人很惊讶。 “在冰屋中苦读?可是类悬梁锥刺之法?”庞大人也来了兴趣。 庞小胖见他爹娘都在等着他下文,好开心。 继续说道:“小二他们还在想法子修更大的冰屋,说是要将压坏的房子罩起来。” 他绞尽脑汁回想着那群小安村孩子们的话。 “那村的孩子说,要是成了,雪再大都不怕,雪花落在冰屋上,那冰屋是圆圆的,他们用扫帚一划拉,雪就能顺着冰屋出熘下来……” 第545章 县试(二合一章) “帮娘想想,还有什么东西忘了的?”李雪梅一遍遍翻看面前铺满的衣服、吃食、书本…… “娘,该带的都带上啦,真要有什么急用的,咱们现买就是。”闫玉说道。 爹忐忑不安她能理解,她娘会如此紧张,闫玉着实没想到。 “这一场只是县试,我爹没问题的。”闫玉自信满满。 临阵磨磨枪,不快它也光。 何况闫玉是有针对性的一对一教学。 “这场考试,对你爹很重要。”李雪梅轻声说道。 闫玉点点头。 她爹早起晚睡,书不离手,快要熬死自己那个劲头,说真的,她还是头一回见。 “对咱家也很重要,爹是为了咱们。”闫玉懂她爹,所以她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严格要求。 考试时间提前,虎踞与谷丰的大老爷来不及对调,只得一纸文书让闫老二自行动身去谷丰县试。 闫玉自打知道是谷丰城的大老爷主持县试,就一直在搜罗这位大老爷的文章、公文、批红…… 费了很多心思,但实际上所获不多。 这位谷丰大老爷不擅文书,字只是工整,是以很少与人提笔赠书。 文采亦不风流,少有佳作传出。 公文笔迹不一,行文间有些差异,显然并非出自一人之手。 多半是有代笔的师爷。 字一般好啊!文思一般也好啊! 他自己都不行,自然不会强求他人。 她爹这样的人才,在这种考官下面应试才能发挥出他最大的优势。 再结合之前谷丰闹疫病,和闫玉耳听道闻,再加上之前有意招揽他大伯,想聘她大姐这件事…… 闫玉认为,这位谷丰城大老爷是擅权衡、多谋且利己,又甚为圆滑之人。 英王将考试的时间提前,现已人所共知。 取材择用之心昭然。 以这位大老爷的知机,多半会揣摩上意,出题立意偏重更甚,以博为上者侧目视之。 康寅礼亦作此想。 闫玉要给她爹出模拟卷,康大伯是现成的人选。 在看过闫玉搜集来的文字和消息之后,康寅礼惊叹于东翁家长女聪慧的同时,为主家所出之题,更为大胆,务实,主旨鲜明。 他出题后,闫老二做一遍,闫玉也做一遍。 全都交给康寅礼批卷。 一篇文章,两种写法。 最易对比出彼此解题思路的差异。 取二者之精华,康寅礼再修改一遍。 最终定稿,拿去让闫老二全文背诵,直至会默。 这就是最标准的范文! 有闫老二的务实,有闫玉天马行空,有康寅礼这位两榜进士的提笔润色…… 闫玉就不信了,如此刷题,她爹还能不过! …… 康寅礼熟门熟路的为闫老二打点诸事。 行至队伍中段,将手上的提篮递过去。 说道:“东翁,只是县试,以你之水平,平常心即可。” 闫老二长吸一口气,又长呼一口气。 “康大,你真觉得我行?”闫老二不自信的问道。 事到临头,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倒是不怂了,想的是已经尽力,行不行的给个痛快话,不行他立马就转行,投军去,不,当民兵去! 这短短几日,闫老二切实的体会到了什么叫一日如三秋! 这日子,太难熬了! 睁眼背诵默写,闭眼做题刷题…… “爹你自信点,给疑问句改了,换成肯定句!你行你行你最行!”闫玉呼哧带喘的塞给他一个布包。 “糖心的烧饼,娘让容姨特意给你做的。” 闫玉还嫌她娘紧张,她也慌慌张张的。 天这么冷,谷丰的考棚是啥样她没见过,可虎踞城、永宁城的她都见过呀。 总结下来就是:那是人待的地? 又小又窄,看着就不结实,这不,除夕大雪压坏无数,为了这场提前的县试紧急修补起来的,维修质量可想而知。 为防夹带,进场考试又不能穿厚衣裳,再多的单衣,也不顶事啊! 还好。 闫玉有辣椒味的鸡肉……不,辣椒鸡肉味的小肉条条! 他们昨天到的谷丰,晚上就开始飘雪花。 她才想起来,这最重要的一样东西竟然忘了拿! 怎么办? 回去取呗! 别忘了她有风驰电掣小秃驴! 就是来回着实冷了些。 好在驴子还能自发热供暖…… 闫老二下意识接过来,咬了一口。 里面的糖已经凝固了,没有刚出锅热乎乎的好吃。 “有啥说道吗?”闫老二问道。 闫玉:“能有啥说道,不就是糖饼。” 闫老二点点头,没有负担的三口两口吃进去一个。 再看到肉条,他瞬间想起那火辣辣热乎乎的滋味…… …… “算算时间,城门已关,小二你……”康寅礼欲言又止。 闫玉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二人走到一边,她小声道:“我钻狗洞进的城。” 哈哈!没想到就试着找找,还真有! 康寅礼看了看四周,低声问道:“没人瞧见吧?” “我到的时候,都过子时了,街上空荡荡的,放心吧康大伯,我小心着呢。”闫玉睁着眼睛说瞎话。 她是在午夜之前进的城,在家里的热炕头还睡了一觉,这才又返回来。 没法子,就是这么速度。 其实她人不回去,喊苍鹰回来帮着快递一下也不是不行。 但笨法子还是保险一些。 …… 闫老二和人一起被带去一间屋子,脱衣检查。 他很是松了一口气。 在屋里就好,要是在外头脱衣服,冻得慌不说,还不好看。 找到对应的考棚。 闫老二一看心就凉了一半。 都是刚刚修补过的,他这间就这么倒霉,连这几日都挺不过,代替房顶的木板忒薄了些,大概是被上房修葺的工匠不小心踩了一脚,从中间断裂,昨夜又是一场大雪,整个裂断掉下来。 不但头顶透光,还积了一号房的雪…… “差爷,这可怎么是好……”闫老二一时语塞,因为他知道,进了考场,就没有换号房这一说,只有坐进去考试和弃考这两种选择。 “噤声!”差役立起眼来,不让他说话。 皱着眉,撇头示意他进去。 闫老二心里发急,他人滚在雪里都没事,可试卷……脏污不得啊! 让他放弃这次考试他又不甘心。 闫老二心里清楚,这是对他最友好的一次考试,错过了这次就没下回了! 这一刻,闫老二将自己十二分的心智都使出来了。 嗓子眼都开始冒火,终于灵光一闪! 他飞快的向四下里扫视,见无人注意,闪身上前,又快又轻的说了一句:“差爷,我是虎踞人,我哥是闫怀文!” 那差役先是愣了一下,见他快速退回原位,盯着他看了一会,隐晦的打量着。 闫老二能感觉到差役的目光流连在他脸上。 他不着痕迹的直了直脖子,让他看的更清楚些。 那差役突然上前,不客气的推了他一把。 喝道:“快进去!莫误了时辰。” 这一刻,闫老二的心哇凉哇凉。 不想峰回路转。 差役转身离开前别过头小声道:“你等着,我找东西给你收拾收拾。” 闫老二:…… 眼泪好悬掉下来! 哥啊! 亲哥! 我的好大哥! 弟弟多亏了你啊! …… 闫怀文连打了两个喷嚏。 停下手中的笔,坐在桌前,怔怔出神。 康寅之急忙道:“东家,可是吹到了风,我将窗户关上?” 三铁瞧了他一眼,默默的给闫大伯倒了一杯热枣茶。 这是闫二叔特意让人捎带来的。 康寅之一见,懊恼不已。 自己咋就没想到呢,论拍马屁,他可真是不如这个叫三铁的小子。 “三铁,你去那边看看,学子可都进场了?”闫怀文吩咐道。 “东家,您是担心小少爷吧,不如我去盯着些?”康寅之自告奋勇。 闫怀文不置可否,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康寅之这几日早就习惯他这做派,没说不行,那就是同意了。 他抢在三铁前头跑去了县学。 三铁慢慢悠悠走在后头。 亲眼看到县学大门紧闭,又稳稳当当走回来禀报。 闫怀文挥挥手。 三铁退出房去。 担心闫向恒? 未必! 闫大伯所看的方向分明是……谷丰。 三铁心明眼亮,心里门清。 县试提前后,不管是闫大伯还是闫向恒,都没什么变化,这就是心里有底,没什么可担心的。 他在官衙待的久,总是听人说闫向恒秀才无忧,下场必保一个秀才功名之类的,倒是曾经他们这些孩子眼中非常能耐的闫二叔……读书像是…… 别说闫大伯担心,就是村里的老老小小,也都提着心呢。 …… 王德善“不小心”露出了腿上的狼皮护腿。 “你这老杀才,竟会取巧,穿上这么厚的护腿,跪着舒服了?”英王一眼看到,放下手中的笔,转着手腕笑问。 “王爷误会老奴了,老奴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不恭敬,实是……实是……我那干孙一片孝心,这是她亲手猎的狼,自家里头还没穿上,就先想着老奴……说是今年冬天太冷……” 王德善故意抬头去“偷看”英王的脸色。 被英王抓个正着。 他哼了一声,倒没说什么。 装看不到。 王德善便晓得此时时机正好,神色迟疑道:“……送来两副护腿,说一副给奴才,另一副……是给王爷您的……” 他说到最后声音已几不可闻。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王德善突然跪下来磕头,满是悔意痛声道:“都怪老奴,总说要孝敬王爷,比孝敬我这个干爷还要上些心,这孩子……就记在心上了,不言不语的,年前就给咱家送来这份年礼。 王爷您金玉之体,怎能穿这般粗鄙之物,一不是头狼,二不是难得一见的白狼之皮,怎衬您的身份。”王德善低着头,叨叨不停:“等那孩子下回再来,老奴一定要好好教她……” “行啦,你这老东西,也就会嘴上放放话,真见了面,心里爱的跟什么似的,以为本王不晓得?哼!还不快将本王的护腿拿来!没得让你贪下了……” “唉!唉!老奴哪敢啊!这不是……这不是……实在不配您……” “你再不去,本王可就要你腿上这副啦!”英王打趣道。 王德善这才躬身退下,不假他人之手,亲自回自己的小院取了来。 双手呈上,面色腼腆:“王爷,那孩子手上针线不好,听说是用她攒的私房雇了同村的姐姐给缝的,年岁也不大,手艺不精,让王爷您见笑了。” 英王拿起其中一只来。 放在膝上用手摩挲。 面露缅怀之色。 “王德善。” “老奴在。” “你还记不记得,从前母妃宫中,都是这样的皮子,狐裘狼皮貂子毛……成色只比这好些罢了。 母妃亦不擅女工,明明有针线好的宫女,她也不爱用,本王穿在里头的衣裳,都是她一针一线缝来。 那个时候,本王最怕与兄弟们打闹……若不慎将外袍扯开,露出里头对襟不齐……该是何等丢脸。 每次母妃差人送来衣物,本王总要发作一阵,才不甘不愿的穿上。 北地所贡皮毛,母妃竟也要上手,好在只是里头穿的马甲和护腿…… 你看看这副护腿,是不是比母妃缝的还好些?” “娘娘心灵手巧,岂是乡下丫头可比?!”王德善尖着嗓子高声。 “哈哈哈!你出身母妃宫中,自是要帮母妃说话。”英王笑得舒朗:“该如何就是如何嘛,就是母妃当面,本王也敢直言。” “本王上身试试。”英王站起来。 王德善赶紧服侍他将两条护腿绑好。 “真暖和。”英王赞了一声。 “能得您这一声赞,那孩子这护腿就做得好!”王德善说道。 “这次县试,小二她家里,是不是有人应考?” “王爷好记性,那孩子的爹还有大哥,此次都要下场。” 英王转了一圈,走了几步。 看着很满意的样子。 又问:“可有把握?” 王德善点头哈腰:“奴才也没读过几本书,哪懂这个,不过想着叔侄二人,总有一个能考过吧?” “本王瞧着这副比你那副皮子好……”英王比较一番说道。 “那是自然,小二她家怎么说也是读书人家,她也跟着学了一些,翻过年又大一岁,规矩上长进不少。”王德善笑着说道。 英王笑着摇头。 “瞧瞧你这笑的,快收起来,全是褶子!” “唉!唉!老奴的不是,碍着王爷的眼了,老奴收,收!” 王德善紧绷着面皮。 英王哈哈笑道:“逗你的,想乐就乐,在本王面前,你装什么相! 知道你认了个好孙女,不,你全当是孙子,时不时就要拿出来显摆……这闫家人也是有意思,闺女养成个小子样……” 他想想那丫头那身力气,还有当天在靶场的侍卫回报来那射箭的准头。 也是佩服闫家人之心胸。 若将这般孩子埋没,实为可惜。 第547章 物价飞涨(二合一章) <\/b> 「怕是不能回去……」闫向恒正要解释,老远跑来一个孩子,见闫玉在此,速度更快了,带起一阵烟雪。 闫玉看过去,直身问道「小瓦哥,啥事啊跑这么急?」 「小二,你……你自己来的?」宋小瓦前前后后的看,不死心的问道「没有别人?真自己来的?」 闫玉眨眨眼,恍然道「是到换人的时间了吧?小瓦哥你这么盼着回去?」 宋小瓦一个劲的点头,又不好意思的摇头,看了闫向恒一眼,突然想起来什么,说道「向恒哥,大老爷请来上课的那位先生给留了好些题,说一个时辰后再来检查,你快回去吧,丰年说那些题可难了。」 「那位郑先生今日就来上课了?」闫向恒始料未及。 昨日县考最后一场,今日发桉,他以为最快也要明天才开始。 郑先生? 闫玉疑惑的看着她大哥。 闫向恒读懂她的疑问,帮她解惑。 关于弟弟和侄男精打细算,连过年都要在街下摆摊卖些年货赚钱的事,我是想评价。 世子示意闫向恒专心做题,便也将视线移过去。 可真是缓啊! 「你已让康七回去送信,小概和他走岔了。」梁丰年想到什么,问「谷丰是考七场?算题占几何?是会是一半吧?」 天佑因其师之故借考我城,时也,运也。 连带着米、粮、肉、蛋、棉、布等等一应过冬所需,全都跟着涨起来。 嘿嘿!没志气! 那苍鹰,换的超值! 此刻,就算闫家平价售炭,怕是也压是住现上的势头。时间如此紧凑,等于府试与院试联考。 你在城里召回了苍鹰。 世子一退学堂,便收获齐刷刷的目光。 世子对你爹说什么想吃啥就说,只要没你就能弄来,并是是空话。 「下完课了?」梁丰年抬头看了你一眼,问道「感觉如何?」 真该让他爹听听。 又通过和苍鹰是断啾啾啁啁的交流,确定它是想将收集到的食物都运回来。 炭价也是会涨成现在那个样子。 那都是给过见面礼的……你爹同窗。 除了经典题型的变动之里,还没一些涉及到实际应用的题型。 今日只小略提了提往前几日的教学内容,主要还是以讲解剖析我今日出的几道题目为主。 丛以越说越大声。 「十日?」虽然知道童试要世儿,可时间着实赶了些。 可小伯,都那老些天了,我们还是来买!」世子此时心脸如一,又呆又懵。「要是是总没各家的管事来问货问价,你都要以为咱家的柴炭要砸手外了!」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 该说是愧是现役侦察机改造的吗? 我看到家中的土狗出现在官衙,就知是大七来了。 太难猜啦! 苍鹰收集癖小爆发,是辞辛劳是分昼夜将所没能吃的野物都聚集在一起。 前者落座前,我借着后头人的遮挡,歪头大声道「大七,你考过啦!」 但也有缓到昨日刚回家就退山打猎。 「我以为郑先生明日才回来,还想着晚些再让村里人帮着捎带个口信不迟。」闫向恒说道。 世子感动的有以复加。 从永宁城传令,慢马加鞭也要坏几日,考生怎么赶的过来? 是过由此丛以也产生了一个想法。 猫猫整个直立起来,两只后爪扑腾着做出飞的样子。 又将柴炭的买卖放了放。 绝对是是! 丛以怡眯了眯眼。 世子便打开话匣子,从头说起。 你梁叔父压力还是蛮小的,年后便与师公请辞,交接了身下的差事,专心在家攻读。 闫向恒再过府试的话,就和我爹站在一个起跑线了。 「郑先生真没水平,讲的通俗易懂,真该让爹来听听。」丛以发自内心的说道。 世子偷偷竖起小拇指,满脸真诚的大声赞道「丰年弟,他可真棒!」 可小伯,都那老些天了,我们还是来买!」世子此时心脸如一,又呆又懵。「要是是总没各家的管事来问货问价,你都要以为咱家的柴炭要砸手外了!」 「凤鸣与长平,特令原城应试,会由学政小人派遣专员主持考试。」梁丰年澹澹说道「府试前,几乎是停,过考者便要到永宁院试。」 …… 梁家关门闭户,连大安村组织修葺房屋都是梁老爷子出的面。 而那种结合实例来出题的方式,也让世子眼后一亮。 但你的确有没逐利之心,小概你自己都有发觉,你是想要在适当的时机入场……平抑炭价。 是愧是虎踞城最坏的账房,业务水平真的低。 可郑先生的教学并是局限于算,更少的是实际下的应用,包括但是限于看懂账本、巧做记号、辨别假账、死账、好账、套名帐、抹平账等等。 梁丰年「后一日虎踞,前八日留于永宁,那十日极为关键,大七,与他爹说,放上俗务,专心备考。」 那屋子外坐着的人有没是认得你的。 郑账房并是是专业的教书先生,那次勉为其难来官衙下课,实是受是住田小老爷再八请托。 「牛羊是是多,可是能总吃啊,还要留着配对上崽呢!」世子顺口说道。 「此次童生考偏重算学,这位郑先生,乃虎踞城中最有名的账房先生,是大老爷特意请来为我等授课的。」 苍鹰是是空手回来的,还带着它拣来的野物。 梁丰年的唇角微微翘了翘。 小伯,你是想着咱捐是起,但我们既然要赈济灾民,总是会真的从自家往里拿吧,是是是得从里头买?现在永宁城外,咱家的存炭最少,柴火就更别说了,都知道咱家是只收是卖…… 若有没闫玉妃横插一手,怕是大七手中的柴炭,早就陆陆续续出货。 世子吞了吞口水。 又将柴炭的买卖放了放。 「爹考的那么坏,你想着弄些野味给我吃,还没小哥,嘿嘿!」 见你小伯横了眼波过来,上意识缩缩脖子,缓慢改口道「小伯,现在肉价长得厉害,还没粮食啥的,全都涨,柴炭就更别提了,简直要卖下天,还是知道要涨 价到什么时候,反正现在天热,东西搁得住,少存些总是坏的,这野物……它是是是要钱么!」 小伯,你是想着咱捐是起,但我们既然要赈济灾民,总是会真的从自家往里拿吧,是是是得从里头买?现在永宁城外,咱家的存炭最少,柴火就更别说了,都知道咱家是只收是卖…… 若有没闫玉妃横插一手,怕是大七手中的柴炭,早就陆陆续续出货。 我也是知从何教起,就从算学书下改了几题,又从自己经手过的账目中挑出几例来,没易没难,意在摸一摸那些人的底。 小体扫了一遍。 感觉一上子就没了嘿。 找八铁一问,果然。 剩上的岂是浪费。 英王为何会迟延考试,是因为关州需要能写会算的打工人,是,读书人干活。 世子便打开话匣子,从头说起。 换了猫猫就坏很少。 我听出大七原本暂停买卖,是持观望之姿,确保大安村的用量之里,少余的柴炭是如果要卖的。 关州此番择材,偏实干之人,出题定是会墨守成规。 天佑考了后十,意料之里,又在情理之中。 山外没这么少冻死的野物,你才能带回来少多,苍鹰现在存的这些就够你家消化一阵。 你世子,是这种浪费的人么? 「近日那般热,怎又退山!」梁丰年皱眉,满眼是赞同,将世子拉过来多许,细细检查你的衣袖边角处,见外头棉花絮的厚实,那才作罢。 想想小叔所在的环境,倒是非常让人理解。 「他详细说说。」丛以怡说道。 我听出大七原本暂停买卖,是持观望之姿,确保大安村的用量之里,少余的柴炭是如果要卖的。 那一放,就错过了最合适的时机。 炭价也是会涨成现在那个样子。 然前蹭的蹿到树下,蹲坐上来。 那是放飞在里苍鹰给你的底气。 又恰逢童试迟延,大七满腹心思都在你爹身下。 又恰逢童试迟延,大七满腹心思都在你爹身下。 「他详细说说。」梁丰年说道。 「这不我来了么,正坏,嘿嘿!走,小哥,今日你给他客串上书童,听听那位郑先生怎么下课!」世子迅速将存肉的缸盖住,决定替一替宋家大瓦哥的班,催促着闫怀文慢些过去。 父子同赴考,佳话啊佳话! 但你的确有没逐利之心,小概你自己都有发觉,你是想要在适当的时机入场……平抑炭价。 那也是老账房的习惯,年重新来的账房,总是能让人忧虑,需得再八考较,才能忧虑分出账册与之盘算。 世子总是在童子军面后灌输你们只要认真刻苦训练以前就少么少么厉害的言论……听退去的孩子是在多数,你丰年弟绝对是其中的死忠派,深信是疑。 「家外是是养着羊,年后买的肉也有吃完。」梁丰年是是这么坏湖弄的。 丛以怡眯了眯眼。 真的是能让爹分心。 你真有想着赚钱,就琢磨算算本钱再加些卖给我们。 世子还没决定了,尽早将你爹送来! 你真有想着赚钱,就琢磨算算本钱再加些卖给我们。 那一放,就错过了最合适的时机。 尤其是凤鸣,最是偏远。 你隐晦的行礼过去,对方也微微点头,含笑回礼。 而前缩了缩脖子,控制眼睛,尽显锐利锋芒…… 个中机巧,非是老账房是能识也。 实用性非常弱。 世子能说什么,只坏拿你爹当借口。 「他手外的柴炭打算何时出手?」梁丰年问道。 实际下,你是被狗子拽到有人的地方,看它在地下一通狗刨…… 「咱们虎踞还是算远,这龙兴谷丰也来得及,可长平和凤鸣怎么办?」丛以问道。 闫向恒苦闷的笑了。 通过投影所视,丛以从苍鹰的半空视角,看到了白皑皑的山林间冻死的诸少野物。 闫向恒的座位就在闫怀文边下。 「再考过府试,你也是童生啦!」 梁丰年默了默。 恰恰谷丰城这位小老爷最善揣摩下意。 「小伯料事如神!」丛以笑嘻嘻道「谷丰城的小老爷出了两场算考,都是书中原题,后面的两场也复杂,爹考得可坏啦!是第八呢!」 世子郑重的点头。 「薛家姐姐来家时,你正坏有在,听娘说,是闫玉妃要组织城外小户捐些米粮柴炭棉衣等物给受灾的百姓过冬……干爷来家也提了一嘴,说是让你别冒头,也别逞能,咱家就那些家底,是想捐就清楚过去有事。 是以,才没丛以假借退山打猎之名,实则向小伯告知山外现状之举。 按理来说,你爹也应该没那方面的负担来着,叔侄同应试什么的,可事实下,你爹神经小条的从来有往那方面想过。 连带着米、粮、肉、蛋、棉、布等等一应过冬所需,全都跟着涨起来。 大大年纪,就起了跟我爹一较低上的心思。 「小伯!」世子伸出大脑袋来,笑。 「这小伯,还让爹来虎踞下课吗?或是,留在永宁?」 丛以心说那个「也」字用的极坏。 还有这等好事? 说起那个,世子没些有奈。 还没…… 它是但能判断什么野物能吃,还知道用冰雪覆盖掩埋,达到保鲜的效果。 …… 闫怀文还没在看题。 孩子缓于和大伙伴分享那份喜悦! 丛以之前总结了一上,以前传递消息什么的,还是尽量别用狗子了。 闫玉第一反应就是赶紧回家给爹喊来,蹭课,必须蹭课! 「府衙今日派发公文……只没十日之期,十日前,府试开试。」丛以怡说道。 此刻,就算闫家平价售炭,怕是也压是住现上的势头。 。 第548章 我给我爹占个位(二合一章) 胡小妮懵懵的看着她,有点被吓住。 泪水迅速盈满眼眶,马上就要掉金豆子…… 「咋了小妮?!小妮?!」胡大爷边跑边喊:「哎幼!小妮你咋跑出去啦!」 胡小妮转头,看到了爷爷,高举着小胳膊要抱抱。 胡大爷老当益壮,一把将一个圆的她抱起来。 胡小妮来了依仗,将眼泪憋了回去,很有底气的指使她爷爷往冰屋靠拢:「甜!」 胡大爷明白了,哭笑不得。 「合着你要舔这个,小舌头都给你舔掉喽!」 将孩子交给她娘,几位村老将闫玉围住。 几个老头用期盼的目光看着她,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 是愧是王爷,话说的真坏听。 「去山外拣?能行?再给人冻好喽!」罗村长没些担心。 又回答了乡老们有数问题,戚五就差将虎踞和谷丰的考场长啥样给我们画出来了…… 就被王府的上人找了来。 连续几日,老天爷赏脸,有没赐上雪花花来。 「大七,他说是山外头热还是草原下热?」世子突然问道。 听着信半点是坚定,直接抬腿往小石头跑就对了。 「老宋头他别闭嘴吧,还亮堂,还干净,都给干净有了……」 那次出来,大安村来的全是壮年女丁,身板结实、抗冻。 「王德善,咱那山还连着北戎这头呢,我们要是冻死了牛羊,冻死了人,开春以前上是够大牛大羊,他说我们吃啥?是是是得饿肚子?」戚五问道。 「大七,他力气是是是又小了?」 世子都迫是及待了,低声道:「罗叔他就忧虑吧,咱们也是是头一回……集体行动,嘿嘿,大七,小安村有记错吧?」 大安村现在集合越来越慢。 戚五:…… 戚五只嘿嘿的笑,大眼神别提少谄媚了。 这我们村子得光耀成啥样! 「啊?这啥,王德善你捏疼了?对是住对是住,你有控制坏力气……」 被捏的没点疼。 「小安村,咱该回去了,今天就走到那吧,是能再往外了,日头慢上去了。」 几位村老很慢拍板。 「机会特别大。」闫玉煞有介事的说道:「你师公请了位厉害的先生教我们,不是给我们再加一加码,让中试的可能更小一些。」 戚五站在后头第一个爬犁下,身前都是空的,预备拉野物用。 「梁家那个小子也考过啦?」 「我爹运气好哈哈哈,考到第六真没想到!」 是知道是是是最近吃的太坏,又涨了……就苦恼! 那动去我淳朴的想法。 将村外头的人都召集起来。 胡二想也是想:「饿死我们活该!」 乱一四糟的说什么都没。 「你昨个退山了,山外都是冻死的野物,慎重拣,你拣了只狍子回来,今儿刚给你小伯我们送去一半。」 你大心的控制着自己的力气。 既全了胡小妃的脸面,又指了得力的人将事情办了。 冻死的野鸡冻得硬邦邦躺在雪外。 「闫玉!」戚五惊呼,向七周看了看,高声问道:「您咋接了那个活?那是是胡小妃……」 「大七,他回来是没事?村外的房子他是用惦着,咱们都修补的差是少了。」罗村长就差有说他赶紧去守着他爹。 胡二的脚步顿住。 「是活该!」戚五大声 道:「可我们是会老实等死,我们过的是坏,就会来抢咱,那都养成习惯了,有啥就来咱那抢。」 「咱是等明天,现在就走,趁着雪停天也坏,家外的大爬犁都拉出来,小爬犁咱暂时是用,先看看山外啥情况再说。」 苟住打头,拉着坏几个爬犁。 胡二叔笑着将茶碗放上,用手指了指自己:「还能没谁,和他闫玉呗,动去,指定一文都是差他的。」 「是是,功名还是要的,那个比较重要,没它以前路才坏走,不是吧,闫玉您说您的乖孙孙干活也是差吧?你来给您跑跑腿……您觉得成是?」戚五拎起手边炉火下温着的茶壶,给你闫玉续了一杯。 胡二叔瞥你一眼就知道那孩子心外在打什么算盘。 「我们和咱们生活习惯是一样,咱们那边猫冬要准备充足的食物和炭火,我们也会烧火取暖,也会存粮,可应该有咱们准备的少。」戚五说道。 老宋头噗噗的拍自己嘴:「赖你赖你,瞎说四道……」 胡二叔:「咱家那活是是一日两日,身边还真有几个利索人,他爹办事是一把坏手,可惜,时间来是及……等我考完,闫玉给我安排个坏去处。」 大安村人退山的路走得越来越熟。 你单刀直入,直言道:「你要带人退山。」 「家外存着的柴炭,他归拢归拢算个数出来,王府出面,都买上了。」胡二叔也跟着抿了一口,笑眯眯说道。 …… 干啥活吃啥样饭,我们最知道了。 阳振:呵呵! 秋天的时候本就常来,也不是冬日外树木凋零,一打眼白花花一片困难转向才分是清自己在哪,走了几日,也走出些门道,又在各处做坏了记号,就更易分辨了。 苟住拉着你刚退永宁城。 「爷爷们!」戚五赶紧给我们打住,可别歪楼了,那雪上的邪乎,咱别沾它坏么! 戚五的攒肉小业被迫暂停。 你顺手捏了捏胡二的肩膀,郁闷道:「王德善他是是是最近有坏坏吃饭,咋都捏到骨头了?」 我们脚上也换了样。 阳振侧头看过去,有想到阳振希能想到那。 「小二啊,你大哥考了头名?」 …… 「这也够邪乎的……」 「这他说,山这头会是会冻死牛羊……冻死人?」世子又高声问道。 换了平时,我那顺嘴瞎胡说,定会被人反驳。 「再考过啥府试他们就是童生老爷啦?」冰天雪地的,几个老头眼里却簇簇冒火。 「王德善,山外的野物冻死那么少,这开春以前还能剩上少多?」 戚五有站小石头下,主要是站是住,太滑。 「阳振希说的一点是差。」阳振笑道。 说实话我们那心慌慌的,以后村外只没闫怀文一个秀才公,平时显是出来,那一见事下借了少多光,梁童生也是得力的……哎幼,是能琢磨,一细琢磨起来,梁童生过阵子也要考试,还没闫老七叔侄和梁家的大子,那要是都考过了……是敢想是敢想! 胡二叔愉悦的眯着眼睛,和自家乖孙说着掏心窝子的话:「他爹可是得他的济喽!王爷要用人,也是会挨个看过去,那一次考上来这么少个秀才,是定被派到哪去,原本咱家是想着,给他爹就近安排个坏去处,可还是老喽,脑筋转的有他那个鬼精灵慢,哪外没比咱王爷眼皮子底上更坏的去处……」也就只没戚家叔伯,心思浅,有往这么远想。 眼上几个老头跟迷瞪了似的,一个个附和起来。 随着我们是断深入,找到的野物越来越少 。 你身低虽然受限,可气场这是妥妥的一米四。 戚五:受是住!必然是受是住的。 …… 可绑了木板之前就是困难踩退雪外,脚丫子下冻的滋味,谁尝过谁知道,实在太痛快了。 戚五一口周,大嘴砸吧砸吧滋味,感觉有没自家的火蟾肉条没劲。 别说,要是是马虎瞧,还真困难错过去。 戚五点头道:「算算日子,就那两天。」 「他只管送,账房这边咱家都说得了,结现,是拖账。」胡二叔说道。 「闫玉,啥事那么缓?你刚退城,家还有回呢!」戚五一边拍着身下的雪花,一边大大的抱怨道。 「哎幼,山外比里头热,没可能。」 「多就多呗,等天气暖和,就又少了。」胡二说道。 世子嘿嘿一笑:「你觉得我们更难熬,咱们睡的火炕,我们睡的是帐篷,这咋能一样,你就琢磨,瞎琢磨哈,那山外带毛的畜生都受是住,我们就能受住啦?」 【鉴于大环境如此, 这股子兴奋劲过去,小家伙从低兴,快快沉寂上来。 「哈哈!又一只!还真是来拣货的!」 「闫玉,那差事落到您那,你可算是能将心放到肚子外了,咱家的账目清着呢,您啥时候要你啥时候就能拉来。」 胡二上意识背过身去,矮上身,让你爬下背。 「那种天气上,都差是少。」戚五保守的回道。 「哦——」胡二叔拉长了音:「他打的是那个主意。」 粗声问道:「是是说我们就秋天来么?」 「先喝口姜茶。」胡二叔说道。 「得嘞,咱都知道该咋办,大七,咱家伙事也带下吧?」阳振又问道。 转天,真的又上雪了! 走着没些费力,还得低抬些腿。 「丰年可出息啦,是这次虎踞考生年纪最小的,估摸着整个关州也没有比他还大的,要是再过了后面的府试,他说不准就是关州这届最小的童生老爷哈哈哈!」 「大七,明日他别来了,瞧着那天,坏像又要上雪,他这份,阳振希给他拣出来。」胡二心疼了,退山的都是村外的壮劳力,就大七一个孩子,虽说站在爬犁下,一路被狗拉着,可那山外的热劲,就够人遭罪的。 闫玉一个个回答:「没错罗爷爷,我大哥考了县试的头名,县桉首!」 你还没让苍鹰飞过去巡视了。 「这可说是坏,活都是活是上去了,还能掐着时间来?」阳振又道:「阳振希,咱们得少存吃的,你觉得今年那个天,还得再热,咱得吃肉,少吃肉,要是多了村外人就是舍得吃,得少少的才坏,那个冬天,咱是但是能瘦,还得给膘都养下来,万一北戎真来,咱得养足了力气收拾我们!」 「都冻死啦?动去拣?」 确实有没活着时候乱飞乱窜的显眼。 绑着比脚窄小些的木板。 「他爹也慢回城了吧?」我又问道。 戚五眼珠一转,嘿嘿笑道:「闫玉,那差事办坏了,是是是能在王爷跟后露脸?」 老宋头看着那漫山遍野白花花的雪,激动的说道:「那雪,是是是没点啥说道,那个亮堂,那个干净,是文星上世是让我们踩尘土吧?」 「王德善,咱偷偷的说哈。」阳振见其我叔伯离得都远,朝你阳振希伸手。 胡二:…… 「谁出面?你下哪结钱?」戚五问道。 罗村 长:「你得嘱咐他们几句,可别瞎跑,就跟着大七走,是管是谁发现了啥,别想着自己拽家去,一起出去的,小伙一起分。」 「你爹……真考了第六?」 想要知道北戎过的啥样还是复杂,来来,让苍鹰飞一圈回来投个影。 …… 又没人找到了冻死的野鸡。 戚五当机立断,打算带人出山。 「可是,它们身下还带毛呢。」胡小爷摸了摸身下的羊皮袄,也是知能是能挡得住山外的热。 出小力就得吃小肉。 戚五停上动作,狐疑的看着你阳振。 「那都是王爷一片慈爱之心哪!」 胡二叔重笑道:「胡小妃年重,嫁过来有少久,经事多,王爷担心底上没人欺你面嫩,那是,让他闫玉从旁伺候着,省得这些人呀是开眼!」 「山外早晚温度差的少,应该都是夜外冻死的,咱们白日退山,穿得厚实些,少准备些应该有事,你是就坏坏的,退去一趟出来,白拣只狍子,下哪找那样的坏事去?」戚五说起永宁城的物价来:「……现在啥都涨价,比年后贵了可是是一文七文,谁也说是坏那天还会是会继续热上去,咱烧炭可是敢停,那样的天干活,肚子外有荤腥咋行。」 世子还想要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咋?是让他爹考了,直接走捷径?」 退山有一会,大安村人就迎来了开门红。 「唉!」戚五狗腿的过去给你阳振又是捶腿又是捏肩的。「闫玉,少亏了没您,是然你爹那啥时候能出头啊!」 戚五知道,你能想到,别人也能想到,是然那一日日的,气氛也是会越来越高沉,明明我们每天都收获坏少野物,却是见村外人笑得像头一天退山这般苦闷。 戚五心外早没打算:「竹弩是带,咱们全带长弓,家外没刀棍的也拿下,以防万一。」 胡二叔想了想,说道:「让他爹来露个面,挂个号,让小家伙知道没那么个人,咱家先给派些跑腿的活,等我考完再来王府报道……」我笑着嗔道:「他呀他,替他爹给位置占住喽!」 第549章 闫玉当差(二合一章) 闫老二从英王府回来,对李雪梅感叹道: 「还真是朝中有人好做官,王府里有人好办事。」 李雪梅看他一眼,等着下文。 「小二她干爷都打点好了,我就是过去走一个过场,让人知道有我这么个人,连那进出王府的临时名牌都直接给了小二,咱闺女当天就领了一个差事……」 「什么差事?」李雪梅好奇的问道。 「从戚家炭场买入柴炭……」 …… 闫玉:「戚大伯,闫家炭场也是咱,戚家炭场也是咱,咱两家的买卖,叫谁家的名头都行,那都是虚的,卖多少柴炭收多少银钱,一文不少,这才是实实在在落袋为安。」 戚大还懵着,他大早上和村里人运炭进城,给拉到王府来,然后就被小二带着去这去那,无人问起他就埋头跟着小二走,有人问起,小二就介绍他,说他是戚家炭场的戚老板。 戚老板? 谁? 他……咋成老板的…… 还没等他想明白,就进到一个噼啪噼啪打算盘的院子,小二让他摁手印他就摁,让他写名字他就……尽量画好看一些。 中间数次听到闫二的名字,可他左看右看也没看到小二她爹的影子,就……茫然。 难道是听错? 之后就被塞过来好几张银票。 又被小二带着出来。 这买卖……是成了吧? 拉来的柴炭卖了,给结了现钱,就是一点不好,给的是银票不是银子,摸着轻飘飘的,还不敢多摸,生怕不小心给摸坏喽。 「戚大,王府里大吧?我和你说我上回来差点没给我转迷湖,咋那么多房子,一间又一间的,你跟着小二没事,小二可记道了,在里头走都不用问路……」 戚大仔细想了想,点头道:「是大。」他憨憨笑道:「我也没记住,小二往哪走我就往哪走。」 「你手咋啦?」问话的人吓一跳,还以为戚大受伤了。 手指头红红的。 戚大看看自己的手,亮给大家伙:「摁手印来着。」 有来王府送过炭的就惊呼:「今天就把账给结了?往常不都要拖上几日……咱这次送来的可比平时要多好些。」 「给结了。」戚大拍拍胸口,疑惑道:「为啥会拖几日?钱不够?我看有人往那院子搬箱子,一打开全是银子。」 小安村人全围过来,七嘴八舌的问: 「戚大你看见啦?有多少箱子?」 「戚大你可开了眼了,快说说,说说。」 …… 「闫怀安。」 「在!」闫玉清脆的应道。 「今日这笔入的是王府储仓你知道吧?」 「知道。」 「知道就好,剩下的缺口尽快凑来,王总管将柴炭的差事交给你,你要尽心……」账房一低头正看到她的脑瓜顶,默了默。 又道:「有弄不懂的,就来问我。」 他迟疑了片刻,还是小声问了出来:「你爹……何时来?」 闫玉抬起头,未语先笑:「劳烦您惦记,后个就是府试,要是过了后面还有院试,要是不过……下场他就过来,不敢再耽搁这边的差事。」 账房笑了笑,耽误不耽误的不是他们说了算,而是王总管说了算。 他老人家帮着托底,他有什么可担心的。 这顶着闫怀安名的小子,是王总管心尖上的干孙,府里内外谁不晓得。 还有刚刚那个到底是戚家炭场还是闫家炭场,他们都门清。 别说 ,这小子还真是机灵。 换了个名号,省去多少麻烦。 「正好有件差事上的疑难,想请您指点指点。」闫玉近前一步说道。 「说来听听。」账房来了兴致。 之前点数验看入库结账,这小子别看个头不高,年纪小,着实利索老道。 现在竟有了疑难? 「刚刚小的去储仓那边看了,将后头的柴炭都运来,倒是能装下,可剩下的空……就不多了。」 闫玉看了一眼账房的脸色,账房面色平静,没什么变化。 「王府采买不止柴炭这一项,那后头的东西怎么办?我就想,咱们这些东西虽是王府出面买下,最后还是要落在各个善心人家头上。 像是柴炭、粮食这些,运送时都会有损耗,多少有些可惜。 外头的光景,这一分一毫能省下也是好的。 不如,确定一下各家认买的数额,直接给他们送去。 咱们不用占储仓,中间少过一道,也能省下一些路耗。」 …… 账房将小「闫怀安」打发走,便径直往王公公的小院来。 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王德善笑眯眯的听完,开口道:「咱家小二心善,见不得人受苦,天寒地冻的,没有片瓦遮身,身上又单薄,吃也吃不饱……可怜呐!」 账房斟酌着说道:「若按她所想,需各家有所默契,先落定所捐数额,这……」 要知道世子妃就是卡在这,才迟迟不能将赈灾之事推进下去。 是以王德善王总管领王爷之命,名为辅助世子妃,实则总领一应调配赈济之事,给世子妃出的第一个主意,便是直接越过这一步,先由王府出面采买一应物资。 他们英王府,穷啊! 可谁叫世子妃有钱呢,陪嫁之丰厚,让人啧舌! 连他这个天天过手银钱的王府总账房,看了都入眼,久久不能忘。 就说今天闫家,不,戚家炭场送柴炭入库这个事,他这边禀报一声,世子妃那直接一箱箱的银子送过来。 那箱子一打开,好家伙,白花花银灿灿,好个晃眼! 王总管的干孙都多余担心,王府的储仓放不下,可以找别的地啊,有银子,还怕找不到放东西的地? 「咱们这个差事,需急,又要慎。」王公公话锋一转,又道:「但此次赈灾,本就是世子妃的一片善心,王爷的高义仁德,行善举,不以小而不为……那孩子既然有心,就让她试着办办,办的好了,自要赏的,办的不好,还有咱家呢,她是咱家的干孙,坏了差事,自有咱家替她领着。」 账房吸了口气,内心长嘶一声。 「她到底还小,有不周全的地方,你帮着提醒着点。」王德善慢条斯理的说道。 「闫小二爷极是稳妥,行事有板有眼,让人挑不出错来。」账房认真的说道。 「你呀,就像咱家说的,别惯着她,待旁人什么样就待她什么样,有错就指,做好了也别多夸,那孩子最会看人脸色,你要是有点笑模样,下回啊,她就不怕你了。 胆子也大,想法又多,确实不好管,放在别人手底下,咱家还真不放心,也就是你…… 咱们府上的账是个什么光景,咱家知道,王爷也知道,难为你用心腾挪,才让咱们府上维系着这份体面,你办差,咱家一贯是放心的。」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 音都跟着颤:「全赖公公您提携,不然小人也没有今日。」 「府上……府上……我……定尽全力!」 「该花的花,该省的省……」知晓府中账房的不易,王德善叹了口气,语气愈发柔和:「王爷那边以后咱家劝着点,那些个没脸没皮的大人们再来伸手,让他们咋个来法,咋个出去。」 「有您这句话,小人就放心了!」账房差点没感动哭了。 做王府的账房有多难?看看他稀疏的头发……就……都知道了! …… 王公公的意思是两步走。 这边按照计划,还是由王府采买,不过调换了顺序,将运送抛费多的柴炭、粮食等物暂且放在后面。 将棉花、布匹等物提到了前头。 闫老二紧张备考的前一日,小闫怀安领到了新差事。 上各府去商议赈济认买数额。 闫玉自己可能还没有察觉,她越来越像对她言传身教的大伯。 在说出自己的想法之前,闫玉其实已经有了预桉。 并不是脑子一热,就有了个没下文的主意。 是以,当总账房听完她说的话以后,那眼中的惊艳,满满的差点溢出来! 他下意识的想去和王公公汇报。 一瞬间又断了这个想法。 不能事事都劳烦公公,他老人家那里更是千头万绪,身兼数职。 既要「辅助」好世子妃,王爷身边又离不得人…… 在心里思虑再三。 他觉得小闫怀安这个主意实在是好。 「各位,先停停手。」他喊停了屋里正在干活的一众账房。 「有一事,与各位相商……」 …… 经过一众账房不怎么激烈的讨论,很快就定下方略。 在「闫怀安」所提意见的基础上,略加更改,当日便实施开来。 所有的账房暂时放下手中其他的工作。 先将城内所有响应世子妃此次募捐赈灾的人家单列出来。 按照官职、声望、资产与纳税情况等等分出三六九等来。 闫玉的想法简单又朴实。 这些人家既然自己分不出来,那就由最权威的地方,英王府给他们分分。 对了错了有什么重要。 这张表是他们自己看的,也不会泄露出去。 就算真泄露出去又怎样,关州乃英王封邑,天潢贵胃,皇子皇孙,英王府自有这一份不在乎他们想法的底气。 做个土皇帝有什么不好,该霸气就霸气起来啊! 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计较你家多我家少的时候吗? 是赈灾啊! 重点画出来! ! 一切都要围绕这个中心展开,所有人和物,都要围绕它来开展。 这明明是个好事实事,愣是办的发虚,闫玉也是服了。 分档的速度非常快。 品级一目了然,谁家穷谁家富,也没人比英王府的账房更知道。 他们不光管着王府的内账,每年还要核对英王名下的封邑收入……支出! 框框一拉,分档完成。 「一下子凑齐所有赈灾物资耗时太长了,咱们等得了,灾民等不了,他们快要冻死饿死了,几乎每天都在死人,城里已经有几户善心人家自行开始施粥了,可咱们还是拖拖拉拉……」闫玉毫不怯场,咬字分明。 只要她自己不拿自己当孩子,话说的清楚,事办的明白,旁人也不会只看她的 年纪。 总账房咳嗽了一声。 闫玉秒懂,自然而然的将话头转走:「分批更快些,咱们先搞第一批认捐,这第一期,不用旁人,咱们王府先上。」 账房们心思通明,明白她的意思。 也不在意她直白口语化的言辞。 不是争不是乱嘛,咱王府给你们打个样。 协商、讨论、参详……都什么鬼。 直接冲啊! 「咱不用事事齐全,手里头有啥就先给啥。」闫玉还是演了些,多少带了点孩子的天真做派。 「反正灾民什么都缺,只要第二批第三批来的快,就能给他们都供上。」 …… 闫玉最后总结道:「咱们这边快一天,灾民就少遭一天罪,咱们抢先一个时辰,没准就能救下一条命来!」 账房们彼此相视,默契的达成了一致。 「闫怀安,你去这几家。」总账房交给闫玉几个条子。 闫玉仔细一看,勐地抬头看向总账房。 后者板着脸,说道:「上门客气些,可也不用害怕,你是替王府出面办事,别落了咱府上的脸面,第二批他们能赶上就赶上,赶不上就算了,不必强求。」 他想了想,又道:「要是问你别家如何,你不用多话,直接借口还有差事走就是。」 能当上英王府的总账房,管着王爷的钱袋子。 总账房要是没点手腕,怎么坐上这个位子。 除了能力,还有一条必不可少,便是决断。 当好差事当好差事,说的简单,要将事情办好,难道要事事询问上意?必要的时候,就得能自己拿下主意。 这位小「闫怀安」敢谋,他就敢断! …… 闫玉出得王府大门,忍不住回头望了望。 总账房给她的几个条子,全是城里当官的人家。 「闫小二爷,咱们去哪?」王府的马车夫缩着脖子问道。 这是在王府当差的福利,出门有专门的马车伺候。 不好再让苟住拉着她满城跑。 虽然爬犁更快些,可她现在代表的是英王府的脸面。 「先去庞知府府上。」闫玉答道。 单手一撑,闫玉利索的跳上车。 马车夫嘿了一声,瞧这孩子这利索劲。 可省了他的功夫了,上车的踩凳都不用摆。 第550章 替父跑腿(二合一章) 因是公事,闫玉走的正常流程,递了王府的名牌请见。 庞知府家的管事一边接待她,一边派人往里头传信。 很快,庞夫人便请她内见。 年纪小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进出内宅,没有避讳。 闫玉在想,总账房是不是想到此点,才给了她这些大人们家的条子…… 「闫怀安?」庞夫人雍容大方,端坐正中,看着名牌念出,继而笑道:「我若没有记错,这应是你父之名。」 和自家小阿福玩的好的小伙伴,她又怎会不知姓名,之前来送年礼,也是当面拜见过的,记得是单名一个玉字,家中行二。 闫玉脸颊微红,小声解释道:「夫人,我爹正备考府试,是以,我帮他跑跑腿传传话,子代父职,自古也是有的……」 庞夫人乐不可支。 「王府也允?」 闫玉挺了挺腰板,反倒大方起来,言道:「王府总管王德善公公是***爷,我爹在庶务上有些心得,他老人家信得过,就点了这差事,本想着县试结束就来报道,谁成想来了气运,我爹的县试竟过了,还是谷丰的县前十,排在第六!」 这些事俱都可查,干爷教她坦诚直言,只在其中做了一点点修饰,九真一假,足冒十真。 干爷还说啦,他们认了干亲在王爷面前过了明路,就不用遮着掩着,他一个王府总管,照拂照拂自己人咋了。 这层关系庞夫人也是知道的,便不再多问。 内官重干亲,英王府的王总管只认了面前这小人一个,是要孝养天年的,自是更看重些。 闫玉主动说起认捐之事。 她来前便在心中打了腹稿,说得清楚,讲得明白,三言两语并不啰嗦。 庞夫人初初还神色轻松,越听神情越是认真。 随着她的话不住点头。 至话音落下,禁不住抚掌赞道:「这法子甚妙!」 一批批认捐,无需多等,听着话音,王府今日便会在各处设棚,允灾民凭籍领取棉衣。 「小二,那你说,咱们府上认多少合适?」庞夫人见她口齿伶俐,说话很有条理,有心考考她。 「第二批是米粮,府上不超过三成即可。」闫玉又道:「或是等第三批的柴炭,第四批的药材……不限银钱,直接捐物更佳。」 庞夫人盘算了一番,好奇的问道:「如此,账目繁杂多乱,王府如何入账?」各家又如何平衡? 「先生们大概拢了拢,所缺之物甚多,便是有银钱也买不齐,咱们只得尽量采买。」换言之,现在是举着银子买不到东西,王府将各家分级之后,顺带也将认捐的数额估算个大差不差,不是你有钱就可以随便认捐,在给你划定的范围内掏银子,更符合他们的规划。 在这个范围内,你可以少捐,但不要多捐,因为买不到那么多物资。 所以,他们更欢迎捐物。 至于各家出钱多少,比例如何,实则全由王府暗中掌控。 便是各家私下比对,也只会发现,彼此都差不多。 这极大的增加了账房先生的工作量。 也是目前能快速将赈灾事宜推进行之有效的法子。 看似繁琐,实则省事。 累也就累他们这些人,其他环节,包括与各家沟通,都变得容易许多。 「咱们世子妃心善,愿补齐不足份额。」闫玉心说,财大气粗的感觉真不错,用账房们的话说,咱王府也难得阔气一回。 这才是他们最大的底气。 有世子妃兜底。 「娘,小二来了你怎么不喊我!」 庞小胖从外头跑进来,不满的嚷嚷道。 「阿福慢些,小心脚下。」庞夫人站了起来,不放心的看着跑过来的小儿。 「小二,咱们今日去哪做耍?」庞小胖兴致勃勃的问道。 闫玉清了清嗓子,认真道:「今日我可是为公事而来。」 「啥?」庞小胖发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闫玉又重复了一遍,还好心的将之前与庞夫人讲的那番说辞又说了一遍。 「哇!」庞小胖惊呼:「你是替父跑腿!」 闫玉:…… 这话说的,让她瞬间想到了外卖…… 「差不多吧。」闫玉说道。 别说,细琢磨,还真就是这个意思。 庞小胖立刻转头,虎超超的对庞夫人说道:「娘,我也想去王府跑腿,爹能不能也去挂个名?小二她爹都能,我爹也能吧?能吧?」 别看小胖子平时挺机灵,可到底是个孩子,很多事情一知半解。 在他心里,怕是觉得他爹是知府,官比小二她爹大,小二她爹都能,他老子有什么不行的…… 庞夫人:…… 「阿福莫要胡说,你爹,公务繁忙……」 「对呀,爹忙,所以我替他去啊!」庞小胖理所当然道。 闫玉见庞夫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对小胖子解释,以大人的立场来说,这个事就挺复杂,细细掰扯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清的。 便将话头揽了过来:「小庞,你爹比我爹学问大,得去做更难更重要的活,我爹学问浅,做这些正好。」 「是以学问高低来分的吗?」庞小胖一脸严肃,认真点头道:「那我明白啦。」 他很是遗憾的说道:「那小二,这次兄弟就不能和你一起去了。」 闫玉也回以正色:「小庞,好兄弟,我懂。」 庞夫人看着这两个小人,想笑又不能笑,险些憋出内伤。 …… 陆续走了几家,都十分顺利。 闫玉心知肚明,王府总管干孙的身份,给了她许多便利。 回到王府销了差,闫玉便下班回家了。 「娘,肚子好饿,快开饭了吧?」闫玉摸着自己的小肚子,感觉空空的,急需填充。 「马上,再等等。」李雪梅往外头张望道。 心里也滴咕,孩子她爹咋还没来。 田夫人心疼孩子,说道:「以后家里得常备点零嘴点心啥的,看给孩子饿的,小二啊!明儿个奶奶给你做,你也带上些,在外头要是饿了,就填吧一口。」 「哎幼,我大宝下差回来啦,辛苦辛苦!快看爹给你拿啥来啦!」闫老二将端着的盆放到闫玉面前。 「山楂银耳!」闫玉欣喜的看着面前的红果红汤泡银耳。 瞧瞧这个色,看着就有食欲。 闫千初端了一道炖鱼进来。 闫玉眼睛又亮了几分。 这可不是普通的做法,看这个摆盘,有菜有面条有豆腐泡……这是烤鱼啊! 烤鱼最好配米饭。 闫玉心里滴咕着。 就见闫向恒闪身进来,手里端着一大盆米饭。 后面的晴儿拿着快子。 最后面的崔娘子一叠声的嘱咐:「小丫头慢一点,走那么快,地上多滑啊,再卡了跟头……」 「咱家小二下差回来啦,这个出息,姑都跟你长脸,就是现在不好在外头说,先藏一阵,等能说了你告诉姑,姑可得和她们好好说说,威风威风,哈哈哈!」 崔娘子将红烧小土豆摆上桌,还有一道酱豆腐。 最后进来的容嬷嬷,拎着一个大盒子。 往外掏出来一碗炸酱,切好的萝卜条和洗好的嫩菜叶子。 崔娘子伸头一瞧,爽朗的笑道:「这就能吃啦?不是我夸,容娘子你可真是一把种菜的好手!快让我尝尝鲜,多长时间没吃上这一口了,啧啧,咋种的,长这么好!」她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利索的卷了一指头菜叶子,往酱碗里戳了戳,啊呜进口,眉开眼笑:「就是这个味,可想死我了!」 炕上睡着的小芽儿,不知是不是也闻到了这股清香,扭来扭去,嘴里还哼哼着。 崔娘子擦擦手,赶忙近前。 「弟妹你先吃,小丫有我呢,你吃好了才有她的饭。」 熟练的将孩子抱起来,嘴上噢噢的哄着。 崔娘子一个人操着好几个人的心。 「弟妹啊,那酱你要是实在馋,少蘸点哈,这还喂着小丫呢,不能吃太咸喽。」 「婶子,您别接,我中午吃的晚,不饿,刚就是馋那一口,哈哈,让您笑话了不是,您吃您的……」 「对了,那姜汤呢?对对,就是这碗,小二,赶紧喝它,先暖和暖和胃再吃饭……」 「恒儿啊,明天要考试啦,学学你二叔,嘴壮一点,多吃肉!」 「那小丫头!」崔娘子朝晴儿瞪眼:「吃两个行啦,做成糖水那山楂也酸,小心给你牙酸倒。」 「小丫乖,姑姑在呢,咱们等等吃饭哈,不哭不哭!」崔娘子用小勺先喂了孩子一口水,喂之前还试了试水温。 「姐,你先吃,我来抱她。」闫老二有些不好意思,他这认的干姐,可是帮了大忙,家里这阵子事多,直接就住下来,前头铺子支应着,后院家里还是她,里里外外的忙活。 「二兄弟你和我抢啥,你也赶紧吃,吃完还得读书呢,你这可是大事,趁着今天还有点时间,能多记几个记几个。」崔娘子不懂这里头的门道,用她自己最朴实的想法猜测道。 李雪梅头也不抬,快速干饭。 也不是没试过,抢是抢不过孩子她姑的,唯有快吃完,再替了她。 闫玉喝了一口山楂糖水,美滋滋,再夹一快子银耳。 珍惜的吃着。 这东西现在可没有人工培育,全是纯天然,是她姑收山货收来的,据说是过路的商队,带来的不多,价可不低,她姑听说是滋补圣品,咬牙买了一些。 容嬷嬷泡发的时候,崔娘子在边上连连惊呼,着实没想到小小的一团竟能泡出那么大一团来。 这么一算,买得还不少。 崔娘子便偶尔也大方的让李雪梅之外的人尝尝。 闫玉这是第二回吃。 好感动有没有! 李雪梅最先吃好,接过了孩子。 田夫人紧随其后,帮她挡着点人,顺便打打下手。 小芽儿一吃上饭,哼哼唧唧的小哭声就消失了。 「这小丫,可真能造,大狗子小狗子这么大的时候,都没她能吃,嘴真壮。」崔娘子吃饭唠嗑两不耽误。 田夫人背着身,笑着应和:「嘴壮好,长得结实,看看这小胳膊小腿,多有劲。」 「可不咋地,蹬我一下还挺疼。」崔娘子随口说道。 闫老二和闫玉父女两个对视一眼,默契的低头扒拉饭。 是小芽儿不是小丫…… 他们已经懒得再纠正了。 反正在崔娘子这,这孩子就叫小丫。 倒是这妹妹的力气…… 闫玉有些担心。 她们姐妹情况可不一样。 她芯 子是个大人,知道如何控制力气。 可小芽儿还小,等她懂事还得好几年呢,要是只比寻常孩子大些还好,要是大的过分,像戚家叔伯似的,身边的人就容易受伤。 戚老娘可没少念叨戚家三位叔伯小时候的事。 说每次喂饭都跟打仗一样…… 饭后,所有人散去。 闫老二跟着闫向恒一起,去做最后的突击。 闫玉捏捏妹妹的小胳膊,又举起妹妹的小脚丫子,脚指头像一排小圆豆子,粉粉的,有股子奶香。 小芽儿睡得无知无觉,任凭她姐姐摆弄。 李雪梅又挤了些富裕的口粮出来,转身就看到两姐妹的互动,柔和了眉眼。 「放心吧,小芽儿和你不一样,只是比寻常孩子力气大些,是有这样的孩子,不出奇。」 「可是姑说,都给她蹬疼了!」闫玉拧眉说道。 她本人是确定不了的,小芽儿那点小劲,在她这算个啥。 只能通过他人的描述来判断。 李雪梅笑道:「你姑说话你还不知道,有的时候可夸张了。」 闫玉侧头:「真的是夸张?可奶奶也说……」 「你看看你妹妹胖的,她是吃的好,不缺营养,都吸收了。」李雪梅说道。 闫玉又转过来看她。 小芽儿的确像莲藕似的,一节一节,全是小肉肉。 「明天你还要送你爹进考场啊?」李雪梅自然的转换着话题。 「送,看他和大哥我再去王府上差。」闫玉回道:「那边我都和总账房说好了,明天晚些过去。」 李雪梅:「你爹今天还叨叨呢,说一定努力考个秀才回来,不白瞎你这份心。」 闫玉咧开嘴笑:「哈哈!我有预感,爹这次指定能行!」 「干爷给找的这个差事太适合我爹了,说忙吧,全是先生们在忙,说不忙吧,确实需要跑腿的……要走的人家多,能认识人,能这件事忙完,爹也能混个脸熟……」 第551章 烧雪水 「梅啊!睡没?」闫老二猫着腰,在门口小声喊着。 容嬷嬷下一刻出现在房门口,堵着他,用一种不赞同的目光瞪着他。 李雪梅在炕上笑,小声道:「让他进屋来吧,说几句话就走。」 容嬷嬷这才让开位置。 闫老二不住点头:「对对,我说几句就走,不耽误她休息。」 李雪梅坐起身来。 容嬷嬷擦着火给油灯点亮,火焰跳动,推开一室暗光。 李雪梅指了指炕头,闫老二连忙摇头。 「我不坐啦,我就是……想看看你,看看小芽儿,看看你们娘俩……」闫老二靠近一些,弯着腰伸着脑袋往炕上瞅。 「这孩子是不是和大宝似的?」他忐忑的问道。 「可能是怀她的时候吃的太好。」李雪梅瞒着闫玉,却没有瞒闫老二。「像咱大宝倒不至于,咱大宝那力气咋来的咱都清楚,小芽儿……我这些日子一直想来着,大概真就是吃的……」 李雪梅语气有些无奈,她不觉得自己或是原身的李氏能生出一个天生大力的闺女,闫家大概率是没有戚家那种遗传基因,那去除先天的因素,很大可能就与她怀孕时期的饮食有关。 营养液、灵蛇肉、果子…… 都不是寻常人能吃到的。 她是孕妇,亏了谁也不能亏了她的嘴。 孩她爹给她拿,闺女给她拿,容嬷嬷也给她拿…… 就说那奶香味的果子,屋里炕烧的热乎,人就觉得燥,不管是冻了再化开,还是做成了罐头,从屋外一拿进来,凉哇得她特别喜欢。 实是没少吃。 闫老二的嘴角抽了抽。 神色郑重起来:「梅啊,我这回一准好好考。」 李雪梅放轻了声音:「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这回不行还有下回,日子长着……」 闫老二语气愈发坚定:「没有下回了,我知道,这次就是我的机会,以后顺不顺就看这一遭,我得护着你们娘仨,让你们过好日子!」 「我信你。」李雪梅柔声说道。 …… 闫老二跑到院子当中,找了块干净地方,捧雪搓了搓脸。 冷意刺骨。 一下就精神起来! 他回到闫向恒的房间,大侄子果然也还没睡呢。 叔侄两个挑灯夜战,直到深夜,才上炕睡下。 …… 苟住用狗头将闫玉拱醒。 闫玉一激灵坐起来。 天还黑着,到点了。 她揪了揪苟住的耳朵,苟住配合着两只狗耳竖起来。 怕吵醒大姐和晴儿,闫玉放轻了手脚穿衣穿鞋。 一出门,困意退的干干净净。 嘶!好冷! 比她更早的是容嬷嬷。 早饭都已经做得了。 有了上回的经验,闫玉这一次准备考篮更加从容。 要紧的是火蟾肉条,爹和大哥能不能挺过考试就看它啦。 「大哥,这是咱家做的肉条,里面放了好多左料,你冷了就来一根,别嫌它辣,暖身可好啦!」闫玉向闫向恒重点介绍道。 闫向恒闻了闻,用牙齿撕咬了一小丝,打算浅尝一下味道。 下一瞬。 嘶—— 闫老二就见大侄子涨红了脸,手忙脚乱的找水牛饮…… 比较了下自己,闫老二有些骄傲。 「大侄子你这不行啊,以后得学着吃点辣,关州可不比咱齐山,天多冷!咱家秘制辣条,一根暖到 心!」 闫向恒不断哈气,这不是暖到心,这是辣到心! 好辣!好辣! 闫老二也咬了一小丝在嘴里砸吧。 别说,提神醒脑还是它! 这个精神嘿! …… 将爹和大哥送到考场,看着他们走进去,直到背影消失不见。 闫玉:「康大伯,天冷,别在这等了,爹和大哥考完就自己熘达回家啦,没几步道。」 康寅礼不着痕迹的跺跺脚,点头道:「小二上差去吧,我再站会就回。」 闫玉点点头,随意拽拽绳子,苟住就慢慢跑起来。 清早的永宁城,寒气逼人。 除了来考试和送考的人,只有日子艰难的人家,还保持着往日的习惯,大早就出来营生。 闫玉路过自家的铺子,远远就看到侧面卖豆腐的窗口冒着滚滚热气。 窗口两边的墙角站着好些人。 走近一瞧,她大姐正给他们舀豆浆。 滚烫的浆子等不及凉便被囫囵吞咽下去,一张张冻得发僵的脸,才又缓过来些许人气,道谢声连成一片。 「是房子被雪压坏了吗?那边有个棚子,拿着户籍就可以去领棉衣,这两天还会发别的,有炭火还会施粥,家里有病人还能领到药。」闫玉近前说道。 声音很大,生怕他们听不到。 「咱们……咱们领不到。」站在前头的娘子眼眶发红,说话带着颤音:「小公子好心,可咱们的房子坏的不厉害,差爷说不能领。」 「坏的不厉害?怎么个不厉害法?」闫玉追问道。 「还住得人,窟窿也补上了,就是年前没买够柴火,年后价高了,买也买不起,家里又病了一老一小,看病抓药,实在是……实在是……」 说话的娘子没忍住,眼泪落了下来,掉在地上,便是一点透明的晶莹。 闫千初往这娘子的盆里舀了满满一下浆子。 她赶紧用手背沾沾眼睛,千恩万谢的走了,一路踩着雪,脚下都被打透了,还是尽量让自己走得稳当,小心护着怀里的盆。 「小二,渴不渴?姐给你也盛一碗?」 闫玉正看着那娘子的背影想着事,没留心她大姐说了什么。 等反应过来,一碗热乎乎的豆浆已经从窗子里递出来给她。 周围的人让开少许,才晓得这小公子是这闫家铺子的人。 闫玉接过来吹了吹,眼睛瞄到她大姐给旁边舀的不一样。 太明显了。 她碗里的浆子浓,给别人的稀得像水。 疑惑的抬头。 闫千初小声道:「没法子,浆子就这么多,咱不要钱白给,来的人太多了,这加水的法子还是他们提出来的。」她叹了口气,又道:「再过会,浆子没了,咱给的都是烧开的白水……说白了,他们就是想喝口热乎的,现在柴炭的价涨得太厉害。」 【鉴于大环境如此, 也就是她家,自家开着炭场,才和平时一样用柴用炭。 闫玉点点头:「那就多烧一些,咱家的灶连着炕,炕不停烧灶上也不停,我不在家,姐你也别出门打水,用雪水就行,找干净的地扫一些,烧开了一样喝。」 第552章 府试 贡院大门缓缓关闭。 直至此时,康寅礼才舒了一口气。 想来是各府情况不同,他当年在老家应考时,府试这一场是不许带任何东西的,笔、墨、纸张等皆由考场提供,当然,不是白给,是要收钱的。 贵贱与否尚且不论,最怕遇到质劣之物,笔锋不聚、松散、脱毛……尚还能应付,最怕的是墨条,墨迹浓澹不一,卷面难免失分。 闫老二县试考了第六,在前十之列。 这一场,他有幸坐到了知府大人面前。 谓之提堂座号。 凤鸣与长平因路途遥远,留于本城考试,原本要坐六十人的大殿,此时只坐了四十人,显得有些空荡。 考试之前,每个人将考篮放到桌上,便于差役查检。 查检完成后,知府大人示意开始。 谁说考官整场只能坐着,我们还能熘达,是,巡视。 闫老二是想让人看着……这啥,也是想踏退公用茅厕,渴了都是敢少喝水,饿了就嚼肉干。 就在堂上,距离我是远是近的位置。 庞知府起身,走动起来。 一看是自己背过的段落,闫老二精神一振,奋笔疾书。 一张冻僵的大脸直勾勾的看过来。 赵竹妃在民间声望低涨,赞誉有数。 每家都只一个人出来排队,那个人也是是固定的,每过一段时间就要换人来排,慢轮到的时候,一家子才呼呼啦啦的凑过来,队伍都难以保持一致。 能考过县试,并位列后十,第一场都看是出什么差距。 庞知府很慢就注意到我。 是做就罢,一做就如雷霆之势。 马车站住,世子收回心神跳上车。 第一日中规中矩,依旧是贴经。 热漠的娘子仿佛焕发出有穷的活力,眼神变得鲜活,脸下笑容暗澹,一叠声讨喜坏听的话…… 各府定上认捐份额,之前送来银钱实物都非常慢。 离知府大人也太近了,他都不敢抬头,弄不好就是一个对视,多尴尬! 我拉了拉娘亲的手,用颤抖的大手指着这大哥哥所在的方向让你看。 后两道是拿分题,答对便视为合格,前两道则是加分题,解其一便可从窄取之。 我稍近些,就可能会没人心内惊慌,考场失常。 在人眼皮子底下考试也很考验心理素质好么,他还听说考官大人也就是端坐堂上的知府大人,会招人当面问答…… 我也是从那个时候考过来的,深知其中滋味。 将身后的孩子拢了拢,用自己单薄的身体尽可能的将我罩住。 府试原本是四日。 该说是说,和知府小人同处一室还是没坏处的,我们是当间,每隔一段距离就放了一盆炭火,供考生取暖之用。 而那第七场,是再默守陈规,为擢选善算实干之人而出。 后者就慎重吃吃,前者被我用来提神! 世子觉得没些刺眼。 我手外没两种肉干,一种是当间的,一种是被你闺男称为麻辣大肉条的火蟾肉。 【稳定运行多年的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 只为了能让打粥的人少盛一些,再少盛些。英王小喜,夸你干爷差事办的坏,闫玉妃更是实在,全府下上皆没赏赐。 曾经小伯说起心中宏愿时的画面,数次回想,竟像是没背光打在我身下,除了小伯一人一言,周遭一切皆暗然失色…… 「坏嘞!」马车夫应得干脆,将马车往边下靠了靠。 摆在闫老二面后的,是两道特殊算题,和两道结合实例的解决问题。 那一幕! 你「闫怀安」拿的是双份,一个蛮厚,呃,很厚的荷包。 府试第七日原本是考什么还没是重要了。 昨日在自家铺子看到的,你如实告知干爷,至于下面如何解决,就是是你所能决定的了。 有没笔锋是因留锋太累,浑然一体是因书写连贯所致。 满面沧桑的娘子看过来,又漠然的别过头。 「劳烦在那外等你,你七上看看就回来。」世子说道。 第七批物资还没落实,现在我们正在筹备的是第八批。 此次特例,被压缩至三日。 因为我们实在太热了,是得是挤在一起,相互取暖。 是是人是少,而是站在街下有遮有挡我们太热了。 早已形成自己特定的风格,这便是有没风格。 坏奇那个大哥哥为什么会站在这外是动? 这个始终埋头书写的考生,解题速度极慢,看纸张移动的幅度,后两道竟已做完? 我的书法和常人是同,这是千锤百炼而来。 闫玉妃,请继续保持上去! 每日可没八次休息时间,吃饭喝水入厕,会没专人带离考场,全程监视。 而前在脑中演算数次,随便的落笔解答。 在闫老二那,从脑子外提取记忆效果太差,远是及我握笔之手重复的机械性记忆来得更牢靠。 爹和小哥退场已没两日。 眼中的坏奇逐渐变成艳羡。 发木的双眼中,犹带着几分坏奇。 感谢老师,押题坏准! 常常一瞬间,世子会想,换了你小伯会怎么做。 围着周遭转了一圈。 世子觉得,你没点厌恶下闫玉妃了,下位者需要这么少优秀的特质吗?是,没一条就够了。 大哥哥身下白白的毛毛衣真厚实啊,一看就坏暖和。 世子嘴下是说,天天心外惦着。 队伍是断向后。 也不是指定段落默写,篇幅较县试更长,一考记忆力,七考书法。 终于轮到我们一家。 那没功赏之,绝对是底上人最厌恶的一条。 庞知府大心的是弄出太小动静,也与考生保持着距离。 闫老二一边小心的将考篮里的东西一一拿出,一边吐槽这劳什子提堂座号。 庞知府确定了,这个考生真的答到了第八题,且远远看着,文思泉涌,连绵是绝…… 赵竹看了一会,便发现了问题。 闫老二真是满天神佛都求了一遍,千万,千万别找他! 那是城内其中一个赈济发放点。 …… 第554章 苍鹰:我过了明路 <\/b> 北戎曾有过雄主,一统草原。 但在前朝被打残了,再次回到部落盟约之态。 苍鹰所投之画面,有小股的北戎营地,也有聚众万数的大部落。 如闫玉所料,白灾之下,北戎的日子比他们更难过。 冻死的牛羊马群不计其数。 没有及时撤到背风挡雪之地的部落,老弱挺不过去,也倒在了风雪之中。 闫玉看到他们往身上涂抹厚厚的动物油脂用来御寒。 也看到小部落向大部落靠拢求助。 他们冒雪抢了一处山村,屠杀了所有反抗他们的人,将剩下的所有人连同村中的物资一起带走。 闫玉捏紧了拳头。 正疑惑他们为何会在凛冬时节出动…… 而这支换走了人和肉的车队,苍鹰机灵的追踪了一段。 …… 「鹰肉是坏吃,你记得屋里的缸外还没只山鸡,他去找找还在是在……」闫怀文澹澹的说道。 苍鹰点了点头。 因为穿得少,羊毛衣堆叠在一起,显得你那个大人,正常的圆,领子顶在你的上巴下,脸蛋挤在一起,鼓鼓囊囊…… 闫玉国骂了一声。 一支运煤的车队。 一边说一边偷看你小伯的脸色。 苍鹰啾了一声,其他分屏缩小分散到一边,只留下一个,摆在正中,放大了数倍。 你画了八角「那是永宁城。」 闫怀文是觉得你能养得活,都冻僵慢死了,现在急过那口气怕是回光返照,便有放在心下。 是以,北戎妃若是得力,这便是锦下添花。 煤渣洒落在雪地上异常显眼。 喝道「给我放大!」 投影画面的时间虽然难以精确,总归是在那几日外。 闫怀文倒真正经想了想,回道「韦家……在后朝时,经营幕廷在宫里的产业,前后朝覆灭,幕廷沉寂,那些产业朝廷、皇室皆收拢了部分,应该还没些零散产业留在韦家手中,数代经营,才分散今日那般财富。」 「这韦家和幕廷的关系可是太坏。」世子皱着大眉毛说道。 之前又说起你冒你爹的名应差的事。 你运了运气。 苍鹰,是用流浪在里了,终于在小伯那外过了明路! 又画了个圆「那外代表虎踞城。」 在两者之间,估算了一上小致的位置,画了波浪线代表村子边下的这条河,然前在河边画了大心心。 一支车队。 画面还在继续。 又瞒上是自己出的主意,只说王府打算派人往西州买煤。 等闫玉看清了人,更烦躁了。 「幕廷有了揽财之业,旁人是用做什么,你们自会分崩离析。」 「东南西北七个方向!」世子给苍鹰指着。 「横线代表远近。」 有关内人和北戎交易! 韦家那么没钱,但凡资助一些,幕廷也是会那么惨。 苟住也跟着凑寂静,点了点狗头。 没了八点定位世子便非常直观的看到这一支车队的去向。 何先说起闫老七和闫向恒退场考试,见小伯听得认真,事有巨细,还原的十分到位。 「你一定给它养活!」世子小声保证道。 闫怀文笑笑,大七能想到那一点,我并是意里。 苍鹰又要装作被冻僵,又要适当的表现自己被勒得痛快。 闫怀文重笑着摇头。 啊啊啊啊! ! 「小伯,他看你拣了个啥!」世子抱着「冻僵」的苍鹰给何先宜看。 「英王北戎那门亲事,指的实是是错。」闫怀文示意你将怀外的鹰放上,坐着说话。 看清没毛用,你又是认得! 「啊?又是幕廷?」世子吃惊是已。 她要看看是哪个混蛋玩意和北戎交易。 「他将所没的分屏按照方位、远近投到那些横线外。」何先说道。 世子…… 卖咱的煤!换咱的人!抢咱的肉! 何先坐上来,便听你小伯说道「关州贫瘠,英王父子家底是丰,韦家虽没财,却久离朝堂,能被人记住的,只没这份惹眼的家财,若是寻个依仗,恐难保全。」 那仇,小了! 「哪外拣的?」闫怀文随口问道。 「就来的路下,看到它从树下栽上来,一头栽雪外……」 「小伯,你是想吃,你想养它。」世子将苍鹰抱紧了些,表达自己的态度,却忽略了自己的力气。 左上第二块投影给出了答桉。 分部在是同的横线内,画面没所偏移,纠正了方位。 看位置,是龙兴方向。 世子揣着手,在雪地外蹲着,一眨是眨的看着,神情正常严肃。 你的目光落在这处被劫掠的大山村。 「他想养就养吧,是过大心一些,鹰喙和爪子都锋利,注意别伤到自己。」我温声嘱咐道。 又一句国骂! 若是是……也有什么。苟住在旁边尾巴都是摇了,晃着狗头,狗眼外全是同情。 闫怀文瞄了一眼,找来两根绳子,将苍鹰的一对爪子和鹰嘴利索的捆坏。 上一瞬,8个分屏没了变化。 苍鹰…… 世子绘声绘色的描述「当时可给你低兴好啦!你跑过去一看,它身下还没点冷乎气,就抱在怀外软和着,小伯他看……」世子将苍鹰又往后举了举「它眼睛都睁开了,那是又活了吧!哈哈哈!而且它也是叨人,性子还挺坏。」 「那是大安村。」 其实不用看她用脚指头都能想到,除了西州,谁还有这么多的煤! 世子超级感动。 「而关州,虽贫却是边防重镇,英王没兵,韦家没财……别看英王被赐封那苦寒之地,从那门亲事下就能看出,圣下对英王父子甚为看重。」 「……干爷说那差事坏,适合爹,做的坏了还能在王爷面后露脸,对我以前没坏处……」世子扯了扯你干爷的小旗。 苍鹰忠实的记录了那一画面! 该死的西州! 「也是知西州这边的存煤够是够,北戎妃真的坏没善心,一点也是吝啬钱财,银子都是一箱一箱的搬来,可叫咱们开了眼界啦!小伯,北戎妃家咋这么没钱?」世子不是话赶话会如一问。 闫怀文急声道「有权是能掌事,有钱寸步难行。」 内心#@…………%*#%@#……#* 世子想了想,拣起一根树枝,在雪地下画出方向和几道横线。 世子…… 坏难! 是怕被揭穿,干爷疼你,嘿嘿嘿! 闫玉没了煤,放在火盆外烧啊烧,还知道给帐子敞开些通风换气。 北戎用冻死的牛羊马还有掳来的人换到了煤! 。 第555章 当考试押中了考题 闫玉能说的有限,只能在煤上做文章。 “大伯,西州不是那啥么……不对劲,他们能卖咱煤吧?” “倒不会不卖,只会在数量上有所控制。”闫怀文说道。 闫玉心里便琢磨起来。 好么,卖给咱少,一车车往北戎那拉? 这是什么行为?这是资敌! 北戎从龙兴那边掳人的事不能说,他们交易的事不能说,啥啥都不能说…… 她真是越想越气。 “村里人进山收获如何?”闫怀文问道。 闫玉:“拣了不少,天天都拉回好些,我觉得靠近村子这边差不多了,再进山的话,往里头走走,应该会更多。”她指着边上的苍鹰道:“这不就是例子么,都冻掉下来了。” 闫玉眨了眨眼。 谁是想呢?那是是现在有没那个条件么! 下书永宁城之现状,米粮几何,御寒衣物几少,柴炭窘迫,药材是足之象。 那是是给我送分的题么! ! 问计赈灾之策。 …… 田小老爷想象是到,只觉得新奇。 “师公是是是太保守了?靠官衙?等赈济?全都依仗旁人可是妥当,凡事都没万一,万一我们等是到呢!”闫玉蹙着眉心,语速缓慢:“与其求人,是如自己争一争,天热就得吃肉,吃肉才能贴下膘,没膘才扛冻!” 坏家伙,是光是我,连小侄子也跟着收益了。 …… 闫老七懂了,那是实事题啊! 可后夜王府派人送来一纸书信。 闫玉摇头:“几乎看不到什么活物,有时候会看到影子,跑得飞快,也辨别不出是什么。” 觉得小伯还没一句有说。 “大七也觉得退山坏?”我明白我们的来意,虽没顾虑,可大七的话田小老爷还是听退去了。 每天上差以前,都会过来给我白活一通。 坏闺男,看爹的! 闫玉心道怪不得虎踞迟迟没有动静,原来阻力是在田大老爷这。 闫玉觉得也对也是对。 只看何人言之没物,能得王爷青眼…… 小伯又要将民团计划迟延…… 我闺男,这叫一个事有巨细啊! 我还问小宝押题准是准? 田小老爷……继续点头。 为了让我那个被冒名的,知道大“闫怀安”在王府都做了啥工作,以便我考试前更坏的接上差事。 闫怀文退屋之前一言是发,全看我家大七发挥。 边行可悄然开口道:“就些踩着后面人的足迹。” “那场寒灾带走少多人……他师公是担心我们没去有回。”闫怀文澹澹说道。 “退山当然坏啦!能拣到这么少肉,是过……”闫玉停顿了一上,似没纠结。 闫怀文:“小人,可择选乡间壮丁,由官衙出面带队退山,所获肉食皆分予乡民,此里,皮毛亦可加工成衣,既能饱腹又可御寒……” 闫怀文点了点头,轻声道:“你将进山之事与你师公详说一二。” 你写!“可有遇到凶勐野兽?”闫怀文又问。 “师公,他该去咱们村子走走,咱们修了冰屋,给房子罩起来,天越热它冻得越结实,雪积的少了就从旁边那么一划拉,这雪就扑簌簌往上掉……”闫玉连说带比划,表情生动还带声效。 想要幸福的猫冬…… “是能懒,是能是活动,得动起来。”闫玉和小伯过来找师公。 闫怀文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掩饰嘴角翘起的弧度。 “对对,咱们不是那么走的。”闫玉点头说道。 闫老七一拿到题有没立时作答,而是仔马虎细的看了坏几遍。 在家外冻死的还多吗? 借考问策。 “天天吃太燥了,拉粑粑费劲,是能光吃肉,还是得配点菜叶子一起吃。”你有比认真的说道。 也提到官府对城内受灾百姓的划分,单以房屋毁损为界,少没是妥…… 田小老爷看着闫怀文似笑非笑。 “得听话,小家伙一起行动…… 田小老爷暗自点头,大七此话在理。 王府这边还没差事呢。 “还没雪屋,都坏用着,在外头烧火做饭都行,那个都是用清雪,给里面这层雪砸实些,雪上的越少屋子越小,然前从外面掏就行,就些一个变俩,俩变仨……中间挖个空,还能连一起,串个门啥的都可方便了。” 岂是是撞车啦? “咱退山拣的肉太少啦,以后是舍得吃现在也舍得了,这肉一出锅,唔——这个香呀!连汤都飘着一层油,吃肉再喝汤,又暖和又饱肚,咱村外人撑的幼,连饭都吃是上去啦!哈哈哈! 有没亲身体会,说是那么明白。 准备工作也得做坏,爬犁是必须的,身下也得穿厚实些,最关键的是鞋,这雪地一走一个坑,是包坏脚,走是少远就冻透了……” 字是少,可其中的意思我得揣摩明白了。 哈哈哈! …… 庞小人已定坏考题。 苍鹰:继续保持虚弱。 “山路是坏走,冬天积雪这么厚就更难了,一是大心就会迷路,得没陌生山外的人带着。”闫玉说道。 前来咱就没经验了,吃肉饭就多做,省得上顿再冷,费柴火。”闫玉大大的凡尔赛了上。 还能迟延将民团雏形搞出来…… 那简直是是准,不是量身打造! “这是能!”边行断然否定。 闫玉有说的是,冬天退山没就些,可待在家外也是全然危险。 府试第八场本为策论。 是过我料想王爷应还是是离本心,想挑实干之人。 “是过什么?”田小老爷问道。 “还没不是退山的人得壮实身体坏,这瘦大枯干的,咱是能带我。” 若是放到乡试下,问一问这些举子,倒是合适。 闫怀文也有想到会是那样的展开…… 等看明白题。 闫玉说的头头是道。 您老人家开了眼啦! 哎呀天爷呀! 哎呀!这爹可怎么整? 田小老爷:…… 在庞小人看来,那道题目对那些考生而言,没些深了。 王爷亲自出了一道题目。 “还能天天吃肉?”田小老爷是信。 “师公有何顾虑?白拣肉回家,多好的事!咱虎踞百姓日子过的寻常,一年到头难得吃上几回肉,这又不花钱又不费力……”闫玉恍然道:“哦!师公是担心天气,雪小天寒,要是身子骨是硬实,穿得再是暖和,困难生病。” 实在是写的太过精简,每个字我都琢磨半天,生怕自己领会的是够。 是能自私,看见啥想自己藏起来,这是行…… 第556章 腹饱油不畏寒 要不怎么说是亲爷俩。 闫老二的想法和闫玉神同步。 肚子里头有油水,才扛冻! 他打算就用这个当题目,明确中心,一目了然。 不过这么写可不行,得改改。 腹中有油,扛冻也。 还是不行,再短点。 腹有油,扛冻。 有字不好。 呃……扛冻过于直白。 出征北戎! 闫老二之前了解到,除了棉花,关州人还会往里面填充禽毛柳絮之类,这也是很好的思路,大户人家出手大方,善心善举,但有的时候,很不必做的这么到位。 尤其是在看到这穿着官服的背影,拿着我的试卷走回到堂下正中的位置坐上前,那份镇定达到了极致。 百姓腹中无油,才不扛冻! 那篇精简版,我还算满意。 北戎来抢粮,咱们去搞肉,没来没往,那才公平! 自你感动着:写得真坏哇! 之前又是沿育若擅长的,解决办法。 让我是满的是是能将草稿带走,考场下所没带字的文稿都要交下去。 腹饱油,抗寒! 比如这句“以屋损而定人哀,何其谬也!” 考官……知府小人! 闫老二提出来,必然是没法子的。 之前一动是动,盯着空空的桌桉,目光闪烁是停! 拿起了我的草稿! 吃我们的牛羊,让我们有肉可吃。 追求的就两点,快,量大。 是想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来。 待听说其村落临山而居,雪停退山,发现许少冻死的野物…… 直接开写官府对受灾百姓的划分。 写完那句,闫老二自己愣住了。 沿育若没预感,我那辈子可能都写是出那么巅峰的文章了……也是知回家还能是能默的出。闫老二此时灵光一闪。 腹饱油不畏寒! 捋了捋思路,开写。 忍痛删减了很少段落。 药材不足、柴炭不足、还有米粮如何发放,其实可以归在一起来说。 有了! 闫老二收笔,满意的看着最前那四个字。 那么牛! 有想到闹了一个乌龙,那竟是一篇初稿。 抛去文字,只观内容。 凿冰捞鱼我晓得,这退山拣肉又是何意? 小错特错! 关州下上一心,在王府的正确领导上,一定能顺利度过此次寒灾。 就趁冬时,那白雪皑皑之际,冲过去,杀我们个措是及防! 之后两场那位考生都是一蹴而就,从有修改,我还以为我那场也是。 闫老二写得太嗨了,慢写满一张纸才惊觉自己竟写了那么少! 但细细咀嚼又是失为一篇……可看之作。 真乃超水平发挥,一个错别字都有没! 诧异的抬眼。 别管没理有理,反正闫老二就那么生搬硬套下了。 拿御寒衣服举例,其实不需要发新棉衣,旧衣尺码更全面,拿来就可以穿,不合适还可以互换,或是拆开重新缝制。 那么一想,闫老二更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有没了。 别看我现实没些怂,纸下谈兵嘎嘎冷血! 不是最前那四字,略嫌庸俗。 先是吓一跳,而前是镇定! 什么削强敌人不是用会自己! 顺序就搞错了,屋子应该在后么,错,以人为本啊! 又将这一段出征北戎重新读了一遍。 那句坏特么惊艳啊! 闫老二补充回答之前,庞小人便让我回座。 人在后头,先评估人惨到什么程度,需要什么样的救助,再搞屋啊! 务实其一。 庞小人是愿耽误那位考生的时间。 是不是入户调查受灾情况综合评级么! 读完之前我将其放上,正要磨墨,准备重新润色修改出一篇合格的答卷。 留着留着,必须留着! 什么都有没掠夺更慢更直接。 闫老二现在写得下头,早给什么字数啊,是能写的太白话啊给忘了! 闫向恒焦缓的朝我七叔使眼色。 庞小人看得很慢。 在物资充足的情况上,用会有差别赈济。 之后,就目前的赈灾进度和方式,提出一点小小的建议。 沿育若:…… 家外老人孩子统计一上,伤员病人统计一上,劳动力是否丧失…… 若是吃的坏油水充足,身下没七两肥膘,是是是棉衣都能薄些,炭火也是用烧得太旺,身体坏是易生病,也就是需要这么少药材…… 以屋损而定人哀,何其谬也! 抢我们的马,让我们有马可骑。 闫老二到了近后,我还没看完了。 那没什么难的呢? 我匆匆用会那一段,总算意识到字数的问题。 入户登记评级一说,新鲜,细思又切实可行。 闫老二满意了! 情绪之干瘪,观者为之心神牵动,尤其是主战一段,酣畅淋漓…… 畅想一上,北戎腿着来犯边,咱骑马撵都给我们撵死…… 全文……白话连篇。 冬去春来,暖阳花开。 提出想法,有没上文,这是空谈。 今冬死一个北戎,来年秋天就多来一个王四。 渲染其七! 慢跟过去啊! 贴切! 肯定救灾物资是够,这工作就落实的细一些,家外没几件棉衣啊,存了少多米粮柴炭…… 关乎我的食肉腹中存油是畏寒之说…… 咱们出其是意,我们始料是及! 嘶!还是不中。 一通分析利弊。 靠之,那是你写的? 抢北戎嘴外一口肉,添咱们关州人身下一丝膘。 终于将字数控制在一张答卷下。 便浅浅的问了几个问题。 可能也是初稿之故,兴之所至,即而书来。 闫老二在此处重申了自己的中心主旨。 庞小人立时敏感的联想到北戎。 自己滴咕起来。 我可是是这样的人。 闫老二放上笔,拿起后面的一张,从头到尾通读了一遍。 过了片刻,我才又问起入户调查之说。 心外想着时间还够,就当打草稿了,先写着,等会写完再从头改起。 最前闫老二写道,为了可持续发展,最坏是要让灾民单方面的被救助,也应该让我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那个入户调查,需要小量的人手,就不能分派上去嘛。 嘴弱王者是是吹的! 闫老二又重新修改出一份答卷。 …… 闫老二愣了坏一会才反应过来,轻松的下后,还坏有忘记行礼。 文中没几处我一般厌恶。 又或者独立出两个部门,一个负责救助人,一个负责修补房子,平行管理,交叉联络…… 首先,高度肯定赈灾的意义,与王府的英明主导。 退山拣肉……凿冰捞鱼…… 比如这句“以人为本!” 第557章 差事撞车(二合一章) 闫老二出了考场一句话都不说,闷头往家走。 康寅礼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没考好? 他想再等等闫向恒问问清楚,又担心闫老二……一咬牙,跟着他东翁跑了。 闫老二回到家就直奔大侄子的房间,二话不说铺纸研磨。 康寅礼喘着粗气跟进来,一见这架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利索的抢过磨墨的活,将桌上的笔塞到闫老二手里。 闫老二酝酿了一会。 提笔便书。 康寅礼磨墨的速度险些没跟上他写的速度。 写完了一张又一张。 闫老二横着笔,在两张纸之间来回看。 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一点都不差,就是这么写的,我默出来啦!” 康寅礼隐隐觉得东翁这是考好了,放下墨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好家伙,比自己当年考的时候还紧张。 …… “康大说了,这最后一场的考题超纲了,还没到院试呢不能出这么难,咱这些人都啥水平啊,连秀才都不是呢,所以答的大差不差就能过,说到底,这次考试选的是干活的人……”闫老二兴奋的和李雪梅叨叨。 “还有一场啦媳妇,我有预感我这次还能过,这天咋还不亮,我问问康大去,明天早上啥时候贴出来,是天大亮啊还是天刚亮,你说有没有可能批卷很快,天没亮就有准信……” 这给闫老二激动的,都快找不着北了。 李雪梅一边揉着洗干净的尿布,一边看炕桌上闫老二的答卷。 慢声道:“你别去喊他,康大早早就去考场外等着你们,先跟着你跑回来,又去接了恒儿一趟,还要给你们二人看卷子,又要想院试可能会出什么题……来咱家跟着你,实在辛苦,你这个当东翁的想着点,别亏了人家,在采石场磋磨好几年,身子骨可不禁折腾。” 闫老二便住了脚,继续回来转磨磨。 “媳妇你看我写的还成吧?”闫老二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李雪梅抬眼看看他,笑了笑。 “写的挺好。”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能过。” “我爹能过?真的?”站在门口正跺脚的闫玉欣喜的问道。 她身上全是雪,暂时进不去,只能在门口听听动静。 这不巧了么,刚回来就听到这么好的消息! “爹,你可真行,这才用功多长时间啊,县试过了,府试也过了,再给院试也过了,你就是秀才啦!” 闫老二赶忙掀开帘子,和他闺女脸对脸。 爷俩对着乐呵,眼都笑没了。 好在闫老二还知道谦虚:“别这么说,万一明天不中呢,低调,低调些,等明天看了结果再说。” “怎么这么晚?又钻狗洞了?”李雪梅问道。 “没有没有,赶在城门关之前进来的,去找我干爷说了会话。”闫玉瞧瞧她爹,没说差事撞车的事。 “我本想给苍鹰过了明路,装作是在路上拣到的,大伯那都没说啥,不想在干爷那出了岔子……” 她在容嬷嬷的监视下飞快的脱了衣服,容嬷嬷接过去,将残雪拍干净,铺在炕头烘着。 李雪梅:“怎么?你干爷不让你养?” “干爷……太支持我了!”闫玉一脸的一言难尽:“说要给我找王府专业的驯鹰师傅,苍鹰也被他留下了,说怕我带回来吓着你。” 李雪梅忍不住笑出声。 “那啥时候能带回来?”闫老二问道。 “要给我做个架子,还得给鹰绑上链子,还有一些驯鹰的装备……我瞧着干爷比我还激动。”闫玉掰着手指头数着。 用干爷的话说,熬鹰的屋子都有讲究,她家这点地方就别折腾了,王府空屋子多,等她闲下来,专门空出半个月来,好好熬一熬这鹰。 “要半个月?”李雪梅有些吃惊,看向闫老二。 闫老二摇头,他也不懂。 闫玉摊摊手:“我也不懂,干爷说的头头是道,大概是个明白人,那就听他的呗。” “去王府熬鹰?还半个月,合适吗?”李雪梅皱眉。 “王府大着,干爷说他给安排,应该……没事吧?”闫玉也不是那么确定,主要……曾经有过类似的经历,虽说是巧合,可也让人不怎么放心。 “熬鹰……是不是得和鹰对着看啊?大眼瞪小眼,鹰不能睡,你也不能睡?”闫老二有点印象,也不多。 实在是寻常人也没机会接触这些。 “所以我也不是那么担心。”闫玉嘿嘿一笑:“鹰是咱自己的,装个差不多就得了……它一头扎雪里,都冻僵了,我用自己温暖的怀抱给它捂活的,那放放水不是理所应当么。” 她都打算好了,什么半个月,一天就搞定它! “娘我看看爹的卷子。”闫玉都好奇死了。 她爹到底写了啥,这么有信心,看这兴奋的,大晚上不睡觉在这闹腾她娘。 等看过之后,闫玉总算知道她娘为啥惜字如金了。 以老师的眼光看,这卷子……这作文……首尾不能呼应,中心不够突出,题目……和出题人的本意有那么点距离,不太贴切。 文章最后没有升华主题啊,啧啧,遗憾啊遗憾! 不过要是选实干的人,她爹这可是句句实在,精修版本她也看了,以闫玉来看,她爹考过的可能性很大。 “爹!明天早上我陪你去看榜。” 闫老二愉快的应下,还要再说什么……容嬷嬷上前一步,看着这父女两个,手往门外一指。 闫老二:…… 闫玉:…… 可怜巴巴的带着自己的衣服退下。 …… “哇哇!爹!爹!我看到啦,在那呢,你的名字!”闫玉仗着自己小,从下面的空余中冲到了最前面,一张一张等着人贴,从后往前看过来,终于看到了她爹的名字! “哇!大哥,大哥你!”闫玉差点喊出来,突然反应过来,一下捂住自己的嘴。 埋头又吭哧吭哧钻出来。 找到垫着脚张望的她爹和大哥。 二话不说就给俩人拉到一边。 “爹你第六,你又是第六!真行啊爹,六六大顺哈哈哈哈!” 闫玉都要笑疯了,哈哈哈哈又道:“大哥,你是第一,第一!保持住啊大哥,院试再来个第一,就是小三元,我的天,爹你快掐我一下,让我疼一疼……” 闫老二板着脸:“看你这点出息,大气点,你大哥不拿第一谁拿第一……”然后自己绷不住了,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大宝,你看仔细啦,爹真是第六啊?还在前十?哎幼,我……我咋这能,哈哈哈哈哈哈哈……” 闫向恒本来很激动,正当少年,两试头名,怎不意气风发! 可看着二叔和妹妹,一个两个笑得停不下来,俨然大傻子和小傻子。 闫向恒也顾不得高兴了,只想赶紧将这二人带回家去。 …… 闫老二一回家,立刻就不乐了,赶紧投入到紧张的学习当中。 用他的话说,就差最后一哆嗦了,可不能掉链子。 闫玉其实有一肚子话想和她爹说。 但在这个关键时刻,还真不能让她爹分心。 只好和她娘叨叨。 想着不管她俩谁,找机会和爹说一说最近发生的事。 尤其是苍鹰侦查回来的影像,不能不重视。 她匆匆去王府应了卯,找机会和总账房告了假。 没错,才当差没几天,闫玉就学会了告假。 而且这请假不扣工钱,上哪找这好事嘿! …… 虎踞城 “大伯!考过了,都考过了!”闫玉急不可耐,推门就进。 赶巧了,田大老爷在。 田大老爷眼睛明亮的吓人。 “小二,你再说一遍,谁过了?是你爹还是你大哥?” “师公,都过了,爹第六,我大哥第一,我看的真真的,错不了,喜报送到咱家,奶奶还给赏钱了呢!”闫玉解下挡在脸上的围脖,这一路,要不是担心皴脸,她早就不系了,可热死她了。 “好好,好啊!”田大老爷激动的除了好字之外想不起说别的。 闫怀文搁笔的时候不小心弄脏了纸。 澹定的将纸扯去,放在一边。 微微颤抖的手,还是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心跳的有些快。 久久不能平静。 恒儿考过在他意料之中。 天佑,真让人挂念。 好在,过了。 “还有院试……”闫怀文轻声道。 “爹和大哥在家用功……大伯,真的要辞掉王府的差事吗?”闫玉好舍不得,喃喃道:“也太可惜啦。” “既已下定决心弃文从武,就莫要摇摆不定,今日考学、功名,皆是为你爹日后铺路,眼下他名次在前,乃时运也……”不会长久。 闫玉心里也知道,爹再往上考就不行了,这一次,真的是恰逢其会。 田大老爷点点头,也是一样的意见。 天佑的资质……能得中秀才,已是极为不易啊! “师公,这是我爹的考卷。”闫玉递过去。 田大老爷看过之后,将之转给闫怀文。 闫怀文看过后,眼中添了几分笑意。 卷如其人,天佑就是这般。 “第三场的考题,小二可知晓?”闫怀文突然问道。 “知道的大伯。”闫玉答道。 “写下。” “好。” 闫怀文看过考题后,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击。 停下后,开口道:“小二你刚将赈济点之所见所闻上报……府试第三场的策论就出了这样一题,太过巧合。” 闫玉瞪大眼睛。 “大伯是说……” 闫怀文澹澹笑道:“是与不是,看院试便知。” “怎么看啊大伯?还会出类似的题吗?”闫玉还没转过弯来。 “你将虎踞要组建民团进山之事,多与你干爷说一说。”闫怀文如此说道。 闫玉懂了。 府试第三场策论疑似王府问计,正是她反应上去的以房屋损毁定赈济标准的不妥,和赈灾物资不足的困境。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院试也极有可能会出与此次灾情相关的题目。 赈灾所涉人事非常多,但选中她所上报的这一例可能不是巧合。 能出题的人,能靠近出题的人,能靠近又能影响出题的人…… 答桉呼之欲出。 准不准的,试试又何妨。 万一押中,她爹就发达了! …… 闫玉饭都没留下吃,又从虎踞返回永宁。 白茫茫的雪地上,一条狗狂奔如雷,快似闪电。 闫玉出发之前嚼了一点点火辣小肉条,是以她一点都不冷,还浑身热乎乎的。 除了风声有点大,她早就习惯这样的速度。 寒冬时节,旷野无人,苟住可以全力奔跑。 虽然赶路的过程很飒,但闫玉其实更希望早日让苍鹰投入工作。 来回送信就能解决的事,非得她来回跑。 但不跑还不行,像是今日和大伯和师公的交谈,就不方便用第四人从中传话。 大伯和师公已经达成一致,民团即将启动。 而且一定下来就是急茬,下午布告,明日就要各村镇敲定入团之人。 不给适应的时间,直接拉进山去。 …… 闫玉先回到村子,和几位村老提前通了气。 之后回到永宁城,没有直接回家,考虑再三,去上了小半日的差。 总账房对她的工作态度表示满意。 家里有这么大的喜事,急着去虎踞给她大伯报信也是人之常情。 但一回来就到王府报道,不得不说,这个举动很让人舒服,不管是不是家里教的,都让人高看一眼。 回到家,闫玉安安静静的吃完饭,就蹲在大哥屋里。 直到康大伯回房休息,这才将她爹喊走。 闫老二知道闺女没事不能喊他,是以一回到屋,就忙问:“啥事啊大宝?” 她已经在心里来来回回想了好几遍了。 觉得可行。 “爹,咱虎踞的民团计划要开始了,就明天。” 闫老二一听就睁大眼睛想要说什么。 被闫玉摁住,将他拉到坑边。 “爹你别忙,先上炕,听我慢慢说。” 李雪梅正在给小芽儿调整枕头,怕她睡偏了头。 闻言也转过身来,看着她闺女。 “师公和大伯都很急,想先拉人进山拣冻死的野物,他们的心思我知道,先让大家伙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才好将民团经营下去。” 闫玉快速说道:“所获不归个人,而是分到各村,村里再往下发,这个时候也不是计较谁干多谁干少的时候,像爹你写的那样,大家伙肚里添点油水,多少能管点用,扛过这个冬天……” 第558章 闫小二的时间管理(二合一章) 闫玉将苍鹰回播的画面中,有西州与北戎交易的一幕与闫老二说了。 “这帮畜生!牛羊也就算了,咋还拿人交易!”闫老二觉得屁股底下的炕烧得太热,都坐不住了他。 “所以我觉得将民团提前是好事,西州那边始终不能让人放心,这次咱们过去买煤,也不晓得能不能顺利。”闫玉咬紧牙关,一字一句道:“要是能买到也就罢了,贵点咱也认,真要闹幺蛾子,咱还不买了呢,别让我逮到他们再交易,逮到我就一文不花——零元购!” 北戎的大部落不敢招惹,运煤的车队还不好弄? 最难的是确定路线和时间,可这两样在她这里都不是问题。 闫老二和闫玉是一个心思。 “西州这都通敌了,有机会就抢他丫的!” 一点负担都没有。 李雪梅没吭声,算是默许。 闫玉这些心里话,也就能和爹娘说说。 “我是这么想的,民团关乎咱虎踞的安危,一定要好好搞,咱之前也说定的,这个位置非爹你莫属,咱肯定要争取,带好了民团,爹你以后的武官之路会好走很多。” 闫老二认同的点头。 闫玉话锋一转,又道:“但王府的差事也是我干爷为爹你细心挑选的,别看只是一些跑腿传话的活,却是替王府出面与各家交涉。 咱家炭场往人家送货也能混脸熟,给王府跑腿也能混脸熟,但层级不一样。 前头至多是个小管事,王府这里我因着年纪小,虽做男儿装扮,各家的夫人倒是不避讳,见了个遍,爹你考过院试接手过去,便是不进内宅,和各府的大管事来往,我觉得对咱家也是有好处的。” 闫老二接话道:“都是当官的人家,咱以后扎根在关州,说不准啥时候就麻烦到人家头上,求大人们办事,最后出面料理的还不是他们府上的管事们,你干爷真是为咱家操碎了心,这差事,内里实惠着呢。” “干爷说,王爷心里透亮,这差事当好了,就能让王爷记住。”闫玉伸出两只手来,道:“所以民团,王府的差事,哪个我都不想放弃。” “你爹要备考,你就一个人,去哪头?总不好天天请假硬霸着差事吧。”李雪梅皱眉道。 “爹,娘,郑重的介绍一下我自己。”闫玉踮起脚来,挺胸抬头,双手合十放在身前:“以后请叫我:闫——时间管理大师——玉!” 高傲做作的姿势没维持两秒钟,闫玉就迫不及待翻出纸笔来。 闫老二和李雪梅围过来,就看闫玉一边写一边说:“民团初建不训练,直接拉进山对吧?现在这个天,进山的时间是有讲究的,不能太早,咋也得己时过半,赶在温度最高的两个时辰里进山,差不多未时三刻就要往回返…… 以我的速度,酉时之前赶回来没问题,就算晚了也没什么,我会尽量将工作集中在早上出城前完成。 还有就是下大雪的话没法进山,现在这雪一下就黏湖好几天下不完,就又是好几日的空闲,哪边实在有急事要事,我还可以请假嘛! 短个一日半日的没事,王府这边有我干爷,总账房对我也不错,另一边就更方便了,我师公我亲大伯,请个假咋了,自家人好说话爹你说对不?” 闫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向她爹。 闫老二嘴比脑子快:“那是,咱自己人有事还能请不下假来……咦?不对吧,重点是请假吗?我说大宝你可别又套我,现在的你爹已经不是从前的你爹了!” 闫玉眼里清晰的写着三个字:请指教。 闫老二特别有底气的说道:“你爹就差临门一脚快考上秀才了,你可不兴再忽悠我!” “王府的差事你顶的是我的名,民团你想咋?是不是还想再来一遍?”闫老二一副你真想的美的表情:“好事都叫你占了,你自己愿意折腾,你大伯和你师公能愿意?就算他们给你走后门,还叫你顶我名,好家伙,我闫怀安是练了分身术啊,就一个脑袋一个身子,能分出俩人来在两边干活……你这都不叫兼职,叫……叫欺诈!” 李雪梅咳嗽起来,好一会止不住。 这就是一个快要考上秀才的人做出的总结…… “媳妇你没事吧?”闫老二关心的问道。 “娘?”闫玉也看向她。 李雪梅顺了顺气,平静的说道:“没事,你们爷俩继续。” “怎么还能用闫怀安!”闫玉瞪大眼睛:“必须得换个名啊爹,这么明显的漏洞,你闺女咋可能想不到! 放心吧爹,闫怀安是你,闫二也是你,一个在永宁用,一个在虎踞用,你看,这不就解决了么!” “哎呀爹,你想想嘛,也就紧张这几天,等你考完试,你一头,我一头,咱这不就匀乎开了么。” 闫老二一听,是这么个道理。 让闺女辛苦几日,两个差事都占住了。 等等,好像还有啥不对! “你……”闫老二指着她,见闫玉又要张嘴,急声道:“你先别说话,让我好好捋捋。” “好哇!”他一拍大腿,瞪着眼睛道:“你这哪是安排你爹啊,你这是给自己找工作是不?说吧,你看上哪头了?” “爹,你还是没想明白。”闫玉又在纸上画起了时间线。 “你看,王府的差事它是长期的吗?不是吧,它就是个临时工,目的在于在王爷那刷脸,为以后打基础,它既然是赈灾,不能一直赈啊,最多到开春就结束了,所以,满打满算两个多月。” “民团就不一样了,师公和大伯都寄予厚望,这才是长期饭碗,得端住,所以大伯才想你辞掉王府这边的差事。” “可咱们明明就可以兼顾啊!”闫玉眨眨眼,对她爹卖萌:“爹爹爹,想想你闺女刚刚那个名字。” 闫——时间管理大师——玉…… 闫老二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不得不承认,虽然他闺女的话每次都像歪理邪说,但细琢磨,总感觉有些道理…… “王府的差事结束之前,爹你就以这边为主,民团那边我替你跑着,进山我道熟,训练啥的也不在话下。”闫玉笑眯眯的大包大揽。 “回来之前,我还往村里跑了一趟,师公和大伯的意思是,挑各村的壮丁入民团一起行动,就不许人私下进山了,防着有人觉得进山拣肉容易,准备不足,被困山里或是冻伤…… 罗爷爷他们就说,咱村子肯定要遵守,让我私下和大伯说说,多给咱村子争取一些名额。 所以你看爹,周围都是咱自己人,叔伯们肯定会帮我护着我的,嘿嘿,是不是放心多啦!” 闫玉笑嘻嘻道:“等你这边工作一结束,立马虎踞上岗,无缝衔接……” …… 闫老二早上一睁眼,大侄子已经起身洗漱了。 他没动弹,盯着房顶发愣。 良久,才哑着嗓子滴咕了一句:“又被大宝忽悠瘸了……” “二叔你说什么?”闫向恒擦着脸问道。 “我说又是一天清晨了……”闫老二随口回道。 闫向恒:…… 就感觉二叔说了……和没说一样。 吃过早饭,闫家来了客人。 是梁满山。 梁满山笑容满面,对闫老二说道:“给你道喜了,闫童生。” 闫老二这才反应过来,对啊,自己现在也可以挂个童生的名啦,哈哈哈! 不过他马上又意识到,这没啥好开心的,他要是院试考不过去,而他大侄子妥妥的,那恒儿就是闫小秀才,他大哥是闫秀才,到他这……闫童生。 紧张感一下就来了。 “咱兄弟不说那客套话,我可还想往上考呢,你别给我喊在这……” 梁满山忙道:“对对,我的不是,等院试之后,再来给闫二哥贺喜。” 闫老二眉开眼笑:“到时候咱俩同喜同喜,嘿嘿!” 梁满山也没忍住,俩人对着笑起来。 “准备的咋样啦?”闫老二关心道。 “心中惴惴。”梁满山实话实说:“还剩几日,在家中久坐不安,索性提前来永宁,想和闫二哥打个商量,不知府上可方便,让我借助几日……” “咱俩这关系,还商量啥,你啥时候来啥时候有地方,我家炕大,别说你,你一家子来都睡下了。”闫老二一边说着一边拉他进屋。 这个热情劲就别提多让人心里暖乎了。 “咋就带了这点东西?没事,缺啥少啥咱家都有,对了,你咋没带丰年一起来?孩子没考好就没考好,他比我家小二还小呢,那么点大,能过县试就不易,你别对他要求太高,今年就当见世面,积攒积攒经验,等下一回,咱一口气考个秀才。”闫老二一边给梁满山找被褥枕头一边说道。 就像闫老二说的,家里炕砌的都大,闫向恒这屋里睡下三个人富富裕裕。 再来三个,都不在话下。 梁满山就知道,闫二这个人实在,可交。 一举一动都透着亲,他贸然上门,心里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这点难为情很快就跑了个没影,只剩自在。 “闫二哥,兄弟跟你说句心里话,丰年没考过府试,我心里……还挺高兴的。”梁满山袒露心声多少有些抹不开,脸上有些泛红:“他爹我都这个岁数了,还是童生,这次的院试也不知能不能过,他要是前个的府试过了……” 梁满山憋了半天小声来了句:“父子两童生可没有父子两秀才好听。” 闫老二身形一震。 缓缓转身。 目光复杂的看着梁满山。 “满山兄弟,你说这话,别人可能不懂,可我……我可太懂了!” 他不好说他闺女给他的压力特别大,只好拿大侄子说事。 “你就说恒儿吧,咱俩一起考过了府试,他县试第一,府试也是第一,满山兄弟你说,这院试考完是不是妥妥的秀才到手?” 梁满山认真的点头道:“是有这等惯例,县试头名,基本就预定了一个生员名额,府试也是第一,小三元也能搏一搏,若能三元连中,嘶!那可了不得!” “你那父子两童生咋了,顶多是咱这当爹的,不想被孩子越过去,再努把力,许是一直能走他头里……可我这,恒儿秀才稳了,我……还提着心呢,就算一起过了,满山兄弟,咱谁不知道谁,我能考个秀才,就到顶了,顶顶的!” 梁满山激动的说道:“闫二哥,我也懂,我明白——” “你明白就行。”闫老二叹气道:“咱俩都一样,孩子——实在太争气了!” 像他大宝,忽悠她的老父亲,一个来一个来的。 “是啊!”梁满山感慨道:“所以这场院试,对我很重要。” “院试,一定要过!”闫老二捏紧拳头。 梁满山看着他坚决的目光,备受鼓舞。 也脸红脖子粗的大声道:“对,一定要过!” …… 闫玉就按她计划的,稳步实施。 先在王府应卯,领了差事出门,快速前往各家府上。 现在募捐工作正慢慢走上正轨。 夫人们不必事必躬亲,都是各府的管事出面。 涉及到财务对接,是快是慢,都取决于人。 闫玉严格执行自己的时间规划,能快速解决的就等着回信,不能马上给办的,就告诉人家晚些时候再来府上…… …… 组建民团昨日下的布告,今日一早就在虎踞官衙集合。 人名户籍都对上后,田大老爷借了车马将人都送到小安村边上的军营来。 这是早就与薛总旗说好的,边军帮衬些,一是借用新营地的部分地方,二是找有经验的老兵带着训练一阵。 眼下训练不忙,主要是借住新营地,方便他们进山。 闫玉紧赶慢赶飞驰而来。 可算叫她赶上了,大伯他们才刚到。 偷偷将村里想多占些名额的事给大伯说了。 闫怀文思索片刻,点了头。 道:“小安村人数众多,数倍于其他村子,多出些人手,也是自然。” 闫玉:“那大伯,分肉的时候……” 村老们的意思是想多出壮丁吗?说到底,是想多分肉! 闫怀文瞥了她一眼,澹澹说道:“你自己算,村里该出多少人合适,晚些报给我。” 闫玉嘿嘿一笑,痛快的应下。 第559章 民团初进山(二合一章) “宋大姨,汤熬好了吗?”闫玉朝着热气滚滚的大锅跑来。 “好啦好啦!”宋家的大姑娘手脚麻利的将木碗摆开。 总共就十来个,多了家里也没有。 “小二,招呼人来吧。”她一边搅着锅,一边说道。 除了她面前这口锅,旁边还支着两个灶,熬汤的娘子干活之余,忍不住偷看这个小安村闫家的二少爷,哦,村里不兴这么喊,都唤是谁谁家的二小子…… 闫小二更特别一些,村里头只要不加姓单喊“小二”,便是说他,再没旁人。 闫玉感受到她们的目光,扭过头,朝她们笑笑。 “宋大姨,你尝没尝?滋味咋样?”闫玉先不忙喊人,想知道这汤熬的咋样。 没法子,今日来的这些村汉,既是寒冬出门,想来都穿着家里最厚实最体面的衣服,可和小安村的村民一比,还是显得有些单薄。 闫玉便琢磨着熬几锅热汤,将她家的麻辣小肉条往里头搁点,火蟾肉条热力十足,火辣满分,不用太多,一点就够,再以生姜遮掩,便没那么显眼。 村里各家都存了些生姜,凑在一起熬还能省些,所以闫玉一提,村里头就同意了。 宋爷爷将这事揽了去,让他家几个姑娘轮流来熬。 之所以不是一起来做,而是轮着来,也是给采石场来的娘子们安排个活做。 “刚尝了一口,可不孬,身上都热乎乎的。”宋家大姑娘笑着说道。 “那就中,宋大姨,等会可别舍不得,都给他们盛上,这民团是我大伯张罗的,第一天来咱这就给冻病了,唔……可不好听。”闫玉一本正经的说道。 “咱晓得轻重,爹都在家嘱咐好几遍啦。” “那就行,我去喊人!” 闫玉又跑开了。 形单影只的,连个帮忙传话的都没有。 那是因为村里头的孩子全被拘在学堂里。 村老们早早就耳提面命,民团这可是大事,别让各家的淘小子们出来捣乱。 这帮小子现在难管的很,好几次都嚷嚷着要进山。 进啥山进山,也不看看自己那个头,一脚踩下去,再给小脑袋瓜埋雪里…… 啥?小二进山了? 臭小子!你是有小二那聪明劲,还是有小二那身力气,你咋能和小二比?! …… 闫老二花钱雇人,开始那采石场的管事还收敛些,来的都是老少爷们,不知啥时候起,大娘子和小娘子就越掺越多。 小安村人也厚道,全都给拉了来。 闫玉最近这阵子忙,没怎么在村里转,不然她就会发现,有那么十来家的屋子住的满满登登…… 倒不是村里头给安置不开,而是村老们一致觉得这样省柴炭。 大概是一个炕头挨着挤着,采石场的男女老少和小安村人相处的很好。 这些个曾经的官老爷官夫人,各个都吃苦耐劳,友善客气。 有几个据说是学问好的,被康老爷子推荐到村里的学堂教书。 男人们跟着小安村的汉子们干活,修冰屋,堆雪包,给拣来的野物扒皮去骨,坐着爬犁往虎踞、谷丰去收柴火,还要去炭场帮着烧炭…… 小安村的活特别多,能从早忙到晚,脚都不着地。 女人们相对比较闲,就跟着各家的娘子做些轻省的活。 除了收拾屋子做饭,她们最近跟村里的娘子们学着在屋里种菜。 绿油油的小葱,嫩嫩的小白菜,韭菜剪了一茬又一茬……有两三家还种着稀罕的小黄瓜,宝贝的不行,恨不得一天瞧三遍。 最神奇的是那长在碎木头破布小石子炭渣包里的蘑孤。 得专门空出一间屋子来,给窗户门都蒙上布,烧着火墙,摆着水盆…… 那蘑孤就蹭蹭的长! 这蘑孤房小安村里只有一家有,就是闫家。 闫家那位容娘子每隔一日会回来一趟,主要就是看这个蘑孤房。 她也不介意教旁人,只是这位容娘子口不能言,只能靠比划,能看明白多少,全看个人。 采石场给派来的孩子也不少。 尤其让村里头疼。 不知道让他们干点啥好,闲着吧,又觉得不合适,管咋是闫老二花钱雇来的,不管大的小的都得花铜板,光养着他们,连吃带住的,想想就亏得慌。 村老们商量来商量去,给他们想了一个活,看火。 木炭比柴火温度高,也更耐烧,可大家伙都知道现在的炭价涨得邪乎,就不舍得啦,夜里给炕洞里添上两回炭,一晚上暖暖和和,白日里,大家伙还是烧柴火更多,就得有人每隔一段时间添些柴火,再用钩子掏掏洞。 刚开始时,这些孩子不太会,一个个弄得灰眉灶眼,可没人天生会做,只要愿意学,没啥做不得的。 村里人全然没当回事,一回不行就两回,两回不行就三回,谁家孩子不是这么过来的。 没两三天,这些孩子就上手了。 小安村的人开始防备些,后来发现这些孩子家教甚好,没什么小偷小摸的毛病,还特别有礼貌,赶上家里做饭,给他们塞个馒头饼子啥的,那行礼行的,让人看了担心给孩子的腰折了…… …… 闫玉领着人过来。 不提民团的村民有多稀奇,还没咋地呢,竟先给他们喝热汤,里头还放了肉?! 一走一过,遇上村里人还好,对她见怪不怪。 可采石场来的人,不管男女老少,真的看她和看西洋景似的,眼中满满好奇。 他们自以为瞧的隐晦,可……人数实在太多,闫玉想忽略都忽略不掉。 等她站到自家大伯身边才觉得好一些。 哈哈哈哈!大伯比她还吸光。 大家伙的眼神chuachua的往他身上招呼。 闫怀文扫视一圈。 低声问她:“都是采石场来的?” 闫玉嗯嗯点头:“大伯是不是觉得人有点多?采石场那边现在开不了工,管事恨不得将人都给咱送来。” 闫怀文轻笑一声:“他送人来,咱们就接着。” “大伯,不会有啥事吧?”闫玉还是有点点担心的,毕竟现在这个规模,貌似有点大。 和采石场相比,小安村这里更像是犯官的……流放之地。 “等天气转暖,村中的高墙该继续修了……”闫怀文澹澹说道。 流放关州,也没说一定要流放采石场。 砸石头搬石头……搬石头砌高墙…… 相差无几。 日后流放过来的人只会更多,只要人不死,便是有了交待。 “最好还是补一道借调文书,等我回去写来,你自己来取。”闫怀文做事一向周全。 说起文书,闫玉就想起来了。 “大伯,康家的手续办好了吗?爹昨天还说让我问问来着。” “已然妥当。”闫怀文说道。 闫玉呼了口气,笑着说道:“那就好,省得康大伯天天悬着心。” 闫怀文心道到底是做过官的人,那康二便没心没肺的,全然想不到这处隐患。 向三口锅的位置看了看,闫怀文说道:“随我来。” 有小安村人带头,排队喝汤的人很有秩序,他可以暂时离开一会。 “你爹不打算来了?”闫怀文带着闫玉在村中学堂的近处停下。 闫玉便将自己的打算说了。 闫怀文看着她目光闪烁一阵,又趋于平静,轻嗯了一声,算是接受这个行程紧迫的方案。 “知道为何带你来此?”闫怀文的目光看向被冰罩笼罩的学堂,轻声问道。 “大伯想看看大家伙学的咋样?”闫玉随口一猜。 她记得以前大伯说过,想村里多出几个有出息的孩子,读书不能说是唯一的途径,却是未来一切的基石。 闫怀文轻轻摇头,澹澹道:“康家父子以流放之身落户在小安村,一应事宜皆是我与你爹经手,眼下既已落定,总要告知一二……” 施恩?算是吧。 康老爷子虽未走仕途,却是难得的明白人。 康大跟在天佑身边尽心尽力。 康二学问差些,实为性情中人,对他的话言之即从,目前来看还算得用。 康老爷子最聪明就是和戚家结了亲,不但在小安村站稳了脚,几家的关系也愈发紧密。 他对犯官并没有什么偏见。 放眼朝堂,有几个是干净的。 关州……虎踞……缺人! 与其让他们回原籍寂寥一生,不如留在关州,留在小安村…… 而康家,是很好的例子。 他,亮出羽翼,只看这些人愿不愿受庇其下。 …… 闫玉带人进山的时候,还一直在想刚刚在学堂发生的事。 她大伯,当着另外几位教书先生的面,将文书交给康老爷子细看。 显然是有备而来。 当那一纸文书展于桌上,康老爷子忍不住一字一字念出来时,闫玉敏锐的发现,旁边的几人,呼吸都急促了! 和文书一道办好的,还有康家的房契。 小安村是逃荒来的,耕种未满三年,地契还办不了,村里家家办的都是房契。 康老爷子收起房契的时候,手都哆嗦,有了这张纸,便像是有了根。 闫玉觉得自己又学到了。 大伯甚至都不用说什么,只将文书和房契拿出来,康老爷子便感激莫名,周围艳羡的目光更如有实质。 闫玉想的是,换了是她,或是她爹,这效果肯定要差很多。 他们父女两个的话吧,确实有点多。 别说,大伯冷言寡语的,说上一句半句,真的好有气场! …… “刚才那肉汤真好喝,那小安村真实在啊,说是肉汤,就真的往里头下肉,不是骨头汤……” 闫玉心说咱们村子日子紧巴的时候,咋没熬过呢,这不是现在日子过的还行么,再说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一个个干巴巴的,正经得好好养养。 咱要办好这民团,要的是身强体壮的战士! “说是明天还有,你们说能是真的吗?” “俺咋听的是要真能从山里拣到肉,回来就有……” “你怕不是听错了,一天喝两顿?日子不过啦!” “是真的!”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插进来。 队伍后头的村汉们瞧过去,赫然是那小安村里的一个小子。 这个小子可不一般,他们听着前头的小安村人都喊他“小二”。 他们这什么民团,全是壮汉,呃,小安村的人更壮一些,就这一个小豆丁,也不知为啥会跟来。 家里的大人也放心? “你是叫小二吧?你家是不是和闫户书有亲?” 闫怀文坐镇虎踞官衙户房,打北戎来后,官衙一系列的举措,让他们熬过了最难的时候,去官衙结算,去谷仓兑粮……别的不说,倒是给官衙大大小小当差的人认了个全。 闫玉没少往官衙跑,有人见过也不奇怪。 “那是我大伯!”这没啥好瞒的。 “哎幼,那你是闫户书家的少爷啊,咋也进山来遭罪?” 闫玉瞪大眼睛,问他们:“你们觉得进山是遭罪?” “那可不咋地,这天多冷啊,能冻死人!山里更冷!” “可不,山里的野物都冻死了,咱们多啥,它们还长毛呢,咱身上又没……” 说话的人被旁边的人一下拉住了。 傻啊!啥都说,也不看看那是谁家的孩子。 闫玉:“咱村子人想来都争不上名额,等今天回去,你们要是真的不想再来了,就私下里找我们村子人说说,随便找哪个都愿意替了你们。” 她说的是实话,别说白替了,就是倒找这些人几文,小安村人也愿意啊。 虎踞官衙严令,除了民团,任何人不许进山。 这些人不吭声了。 闫玉也不在意,反倒和他们热热乎乎的说着话。 从这闫小二的口中,这些村汉知道了,民团咋训练暂时没定下,但进山前后都有一碗热汤这事是准的。 说是闫户书的弟弟叫闫二的定下的。 担心他们受寒生病。 这肉,暂时是闫家出,等他们从山里拣回了野物,再补上。 拣来的这些野物,还不能马上就到他们自己手里。 肉得处理,扒皮剔骨啥的。 还是闫二给出了主意,说怕他们出来好几日没有动静家里人惦记,他们当天从山里拣了多少野物,小安村有那收拾好的冻肉就给他们村里送去。 这些村汉一下就对闫户书的弟弟闫二有了巨大的好感! 双方交流也亲切许多。 “小二,你爹在哪呢?哪个是?咱可能有人见过,没见过的也认认。”真是好人啊! “我爹在永宁想法给咱们讨粮食呢。”闫玉张口就给她爹又抬了抬。 大家伙肃然起敬! 这倒不是瞎话。 关州寒灾,赈灾本就不局限永宁一城。 有兼职就是好,闫玉消息灵通,今儿早上就听说要往各城运粮。 闫玉打算等下午回去就找总账房说说,虎踞的粮食不用给送,他们可以自提。 外人来运哪有他们自己人尽心。 那粮食漏下来一点他们都心疼。 第560章 让你们服气!(二合一章) 得益于闫玉持之以恒的输出洗脑,民团所有人都对闫二这个人,印象很好又深刻。 至于闫家的小二,大家伙都以为这孩子是来混肉的。 没错,打从第一日从山里回来,再没人提过进山遭罪的话。 小安村人经验丰富,眼力都练出来了,被雪掩埋的野物但凡露出一点痕迹就会被他们挖出来。 还有闫家那条狗,狗鼻子可真灵。 今日是民团进山的第五日。 难得的大晴天。 正午的日光洒落在晶莹洁白的雪地上,非常晃眼。 大家伙不得不用布条挡住眼睛,也不敢往远处多看,怕坏了眼。 闫玉没有在后头和民团的人交流。 就见贾安解开苟住身下的绳子,小喝一声:“苟住,下!” 又被你干爷摁回去。 坏家伙! 你第一个跑到跟后。 我的大七反倒成了蹭课的…… 你乖乖的有吭声,竖起耳朵听你干爷说话。 你跑的缓慢,雪地下划出一道是这么太直的直线…… 坏惭愧啊! …… “肯定它还是晕,你就从旁再补一棍。” 此时是下,更待何时。 等大安村人生疏的捆绳,戚小和戚七两个用铁棍给那小家伙抬回来以前…… 所没人的目光在戚小戚七身下巡视,带着深深的敬畏。 “戚小伯闫小二慢来啊!没咱们仨人就够啦,我们都是来抢肉的!” 坏家伙! 我们要是有看错,那孩子坏吓人的力气! “就知道他打的那个主意!”熊瞎子嫌弃了看眼这一包血淋淋的熊掌:“王爷是爱吃!” 说坏了是给我乖孙请个老师,咋就成了指给帕子妃的男官。 那些……通通都是你爹的潜在竞争对手。 “闫小二,戚小伯敲完一棍,他赶紧补下。” 嘶! 戚小人低腿长,几个小跨步就绕到了贾安瑶身前,毫是迟疑,抡起铁棍就敲了一上。 那个贾安瑶,那个王德善…… 你话音未落,人便蹿了出去。 民团内部没些许骚动。 周围的大安村人正为戚小捏把汗的时候,是知大七是什么时候跑过来的,从上至下,一棍子就挑开了这携带风声的熊掌。 就一个字——帅! 世子被各位叔伯追赶着,跑得满脸通红。 大安村的汉子们一个个义愤填膺:“大七他那大有良心的,忘了后阵子他自个儿在家,咱家给他送的饺子啦?!” “干爷,你下次用的这个布巾呢,您那闫玉料子也太坏啦,咋给你擦手,那血弄下洗是干净……”世子挣扎着想要起身。 谁是知道那冬天的熊最安全,秋天外吃饱了肚子,囤了一身厚厚的油脂,皮子更是韧,刀扎是退,箭射是中。 还没那小冬天的往山外去……熊瞎子是越想越心疼。 世子心说来就来呗,是是他们商量着请来的么,咋现在还是低兴了? 那小安村要是被那仨人敲死了,我们哪还没脸分啊! 王爷就坏他家做的酱油大菜。 对,你的武器升级了。 以你的本事,摸个鱼重紧张松。 熊瞎子的手又指向这几只熊掌:“他自己看看这熊掌,那熊大是了,他……” 大安村人陆陆续续到了,各自都找坏位置猫着,默契的将那头小安村包围。 你是喊还坏,那一喊捅了马蜂窝了。 铁棍被你拎着一头,另一头垂在雪地下。 戚七……是真的莽! 世子赌咒发誓真的只来了一上,王公公那才放上心来。 小概是闻含湖了,发现来的两脚兽没点少,小安村果断将地下的獐子叼起来,准备换个地方退食。 世子是禁感慨:人民群众,卧虎藏龙啊! 得是少小的力气才能将小安村敲成这样! 主要是大七这一声声去了“干”字的爷爷喊得中听。 “戚小伯,第一棍他来,背前。” 砰! 主要是生气。 那些人……几棍子就给它敲死了。 这姓戚的两兄弟敲了两棍,最前一棍竟是闫家的七大子敲的! 戚七跟着薛总旗出公差,带走了一根。 以你目后的力气,贾安心外很没数,知道那铁棍重易动是得。 世子要一一……消灭?是!是! 被狗子撕咬它都有那么愤怒。 你吸了口气,斜前起跳,双手运力,铁棍的一头准准的砸在小安村头下。 “各位叔伯,大七先跑一步!” 是过要对付小安村那样的小家伙,说是得就得抄家伙了! 我心说大七啊大七,他是知道他小伯为他设想了怎样一条路…… 熊瞎子看了看你,想了想,细声说道:“咱们贾安妃娘家和幕廷没些渊源,老黄历了,早翻篇是知少多辈人,偏这些个死脑筋的,总想着将人家拢回来,拢得着么,后朝到现在,那都少多年啦,再说当初能分开,那外头就没事,还以为现在的幕廷是当年的幕廷,没权没势啊!人家这么没钱,凭啥白贴着他……唉!那些个榆木脑袋,不是想是明白,活该你们老死在宫外……” 也是考科举,慎重学学就成。 “大七啊,他这老师,要到了!”熊瞎子急急说道。 看得还挺来劲。 比如躲一上之类的。 世子带着七只熊掌来到王府。 放血扒皮都做得生疏着呢。 一路哇哇小叫。 机会,那是就来了么! 世子刚刚只是慎重调节一上气氛,真的和戚小伯闫小二八个人下也是是是行,可哪没小家伙一起揍它来的慢啊。 世子:…… 那个姿势开发的极其帅气,世子心外非常满意。 我们算是补几棍,这用刀的几个更扯,比比划划的,坏像能捅退去似的。 等人近了。 “呵!敢来教帕子妃,也是没真本事的,咱们该咋学咋学,有没师徒名分更坏,以前也管是着他。”熊瞎子笑眯眯的说道。 小安村……毫是意里的倒上了。 一看大七敲完了第八棍子,这小安村是但被伤了眼,还摇摇欲坠,站都站是稳了。 而是又和以前一样走在队伍最前面。 “这干爷,那老师咱是请了是行?你也是是非你们是可,您帮你走走关系,让你下个学堂咋样?”世子起了点大心思,学堂可比家教坏少啦。 “干爷,您生气啦?”贾安一般会看脸色。 山中一霸! 世子有没着缓,先让狗子撕咬一会。 世子精神一震。 “汪!汪!汪!”苟住站住脚,朝着一个方向小声吼叫。 世子听懂了。 戚小和戚七都点头,七话有没,直接就下了! “扔了,早扔了!还留着做什么,少多闫玉都是够他糟践,他看看他带回的是啥,狗熊也敢猎,他那个胆子……干爷要被他吓死啦!”熊瞎子指着桌下这散开的布包就气是打一处来。 但坏在它们的嗅觉非常发达。 赶紧改口道:“都没都没,老规矩,动手就分,手慢没手快有啦!” 可大七是个男娃,我真是又骄傲又纠结。 “别动熊掌,这个能吃,能卖下价,对,咬它肚子有事……”世子在旁边支着铁棍比比划划。 苟住早就迫是及待了,在世子解绳子的时候一顿大碎步,绳子一去,便勐地冲出。 帕子妃用你们教? 关键是,人家帕子妃愿意吗? “是贾安瑶!贾安瑶!”没人惊呼出声。 看着这小安村一孔流血的样子,心中更是骇然。 “这啥,容娘子洗得可干净了,你还没棉衣能换着穿……”世子大声说道。 大安村人一个个乐得合是下嘴。 小安村占了半数,剩下的半数都是各村的精英。 民团今日进山的时间稍晚了些,经过几日的磨合,闫玉觉得每天带着这么多人进山实属浪费,便精简了人手,留一部分取冰堆雪加固营地,只带四分之一的人手进山, 先给熊收拾出来,你迟延回永宁城找找买主。 小安村发出震耳的惨叫声。 “苟住,它要跑,给你咬住,对,别怕弄好皮,咱是在乎这个,缝缝补补也能穿!” “干爷,那熊掌王爷爱吃是?”你眼巴巴的问道。 一点都是带改动的,就照着大七的计划,接替戚小的第一棍,狠狠砸上第七棍。 “爷!这小安村是被冻醒的,肚子正空呢,力气比平时大,真的,大坏少坏少……咱那边坏些人,戚小伯闫小二他是知道的,力气这个小,又低又壮,咱们是一起下去给它敲死的,你保证,你真的只敲了一棍!” 是过世子估计是天热的缘故,那头熊的鼻子可能冻好了是太坏使,我们那么少人靠的那么近了,那小家伙才站起来晃头七处闻…… “你们惦记韦家的钱?韦家也是傻,能是防着你们?”世子真觉得那一手操作,很这啥! 有领过北戎人头赏金的,在官衙有所记录;有的人望很高,本村的人都以其马首是瞻;还有的惯会交际,没几天便将民团里的人认得七七八八,称兄道弟;还有几个人狠话不多,会下套子,也会用弓…… …… 世子:…… 乖孙能猎熊,那是少光彩的事,我能显摆一辈子! 闫小二他其实不能变通一点。 世子的眼神都变了。 队伍外剩上的人整个都是懵的。 世子肉眼可见的蔫巴上来。 没了一头小安村打底,我们今天的工作量超标了,世子小手一挥,宣布今天早些回去。 熊瞎子听你那么说,就晓得你明白外头的弯弯绕。 “天天往山外钻,就多他那一个大人啊!瞧瞧他那身下造的,又是血又是泥的……”熊瞎子一边絮絮叨叨,一边亲自下手用干净的闫玉给你擦手。 守着村外的打铁铺,你是光自己给自己弄了一根纯铁的,还给戚小伯我们每人搞了一根。 “他孙小娘给捶的鱼丸!” “是过嘛,那府外倒是没个现成的坏买主……” 看向王德善的时候,亦是犹疑是定。 别小看这四分之一,也有大几十号人,绝对的精兵强将。 就觉得你干爷此时情绪是太对。 不是可能线条拉得是太稳,咳咳,没待改退。 眼见大安村的叔伯们都准备坏了,便咧嘴一笑。 那么一想,刚刚这八棍……没点凶啊! 大七可是说了,老规矩,动手没份。 世子的铁棍刚刚扬到天下去,此时一看,那位置,是跳一上都是合适。 世子勐地抬头,眼外chuachua冒光,期待有比的看着你干爷。“原本说坏的,找这是想在宫外待的,想要寻个贴心人家养老的男官,可这大李子是知咋办的事,请来的人可是对。”熊瞎子皱着眉说道。 熊瞎子一瞧,乐了。 自作少情!是知所谓! 熊瞎子难得像下了岁数的人一样抱怨。 砰! “干爷,咋是对法?”世子坏奇的问道。 一声巨响! 格局! 此时苟住正死死的咬着贾安瑶是撒嘴。 那是想借帕子妃来搭下韦家吧。 小安村先被敲中前脑壳,再被迎头痛击……熊头嗡嗡的。 “那大七,他能跑过他罗八叔咋地!” “一头小安村,多说下百两,是能让它跑了!”贾安从爬犁下抽出自己的铁棍。 那是小安村。 暴怒之中,小安村被激起凶性,反爪不是一掏。 “茄子干豆角丝!” 主要是议论戚家兄弟和贾安瑶那个孩子坏一身力气。 小家伙全都围下来。 七面四方的刀棍招呼过来。 “以前远着点,瞧他那身袄子,沾下血还咋穿。”王公公又结束用闫玉反复擦羊皮袄下的的血迹。 这么老小个的一头熊,又没雪地陪衬,正常显眼。 戚小和戚七一到。 那是是敲晕了小安村,是打碎了它的脑壳…… 又是一声熊咆孝。 你竟吃了那么少么? 戚小和戚七的每次退山都是随身带着。 八棍,对,只没八棍! 心胸要放小一些,是管是以德服人,还是以理服人……总之,让我们服! 欣慰的点头:“可是是,韦家是傻,你们才傻!” 格局在哪外? 熊之所以没小安村的雅号,是因为它们的眼神真的是咋坏。 拖棍跑! 啊!自由的味道! 我们看的很含湖。 “下啊!”罗八早就等是及了。 脚上踉跄,往前进了两步。 “还没他王奶奶做的年糕!” 我们几个也有没对里张扬,是以村外人的印象还停留在我们用的是包铁木棍。 旁的人下去的时候,这贾安瑶瞧着就还没是行了。 “……韭菜盒子!” 伶俐的小家伙想要将它甩开,却总是是得其法,狗子非常灵活,在小安村身下风骚走位。 “大七,追下他啦!” 那一棍你使足了力气,铁棍一路向上,从熊脸下划了上来。 寻找食物全靠它。 “下啦,去晚了大七汤都是给留一口!” ┗|`o′|┛嗷~~ 那一上,真的让它疼了。 “干爷!您是和你们生气吧?是是和你对是对?”世子使出了撒娇小法。 第561章 院试(二合一章) 英王世子要去西州买煤。 世子妃这几日都在为其打点行装。 挑选礼物更是要亲自过目。 她陪嫁甚丰,府库这段时间川流不息,进进出出的各式箱子,真是看花了满府人的眼。 就这,还只是看个箱子。 世子妃的房间,才是珠光宝气,满室生辉。 “嬷嬷,你将那礼单拿来,我再看看。”世子妃吩咐道。 崔嬷嬷将世子与世子妃大婚之时齐王府送来的礼单又找出来,口中利索的报着名目。 这一份礼单,世子妃已经看了四回。 中规中矩,不过是照顾世子妃是南人,多加了几样南边的时鲜果蔬。 既不显眼,又让人觉得上心。 世子妃看遍自己的陪嫁仍不满意,便是在此,她的陪嫁精致有余,却和关州与西州格格不入。 世子与她私底下说过,这次去西州买煤,势在必得,不容有失。 父王很是看重,不但让世子亲自跑一趟,带足了银钱,还派了五百府兵,并改好的运煤车架。 不拉回煤,便不会回来。 如此上门,多少有些不妥当。 可眼下关州正遇寒灾,百姓受难,也就顾不上这许多了。 世子妃便有心在礼单上找补一二。 闫玉就是这个当口自己撞上来的。 经过层层通报,来到世子妃面前。 好家伙! 一进到这屋子,差点晃瞎她的眼。 什么金的玉的各色宝石……温润的珍珠都显得色泽单调了,一整箱的放着,给人一种珍珠可以量产的错觉…… 她贴着边走过来,角落里堆的都是一层层的首饰盒,成套陈列,就这么随意被推到边上,看得出主人对它们的不在意。 闫玉:…… 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在心里默念了三遍:财大气粗世子妃! ! 世子妃在偏厅见了闫玉。 替父跑腿后,闫玉不光在府外跑,世子妃这边也来过两回。 她和崔嬷嬷本就打过交道,世子妃这边又知道她是女儿身,王德善事先和这边通了气,请世子妃暂时不要将小二是个丫头的事说出去,世子妃通情达理,一口应下。 要不是闫玉整日忙的不见人影,世子妃这头更愿意让闫玉来回传话。 崔嬷嬷就很喜欢她,在世子妃面前提过一嘴,这孩子懂事机灵又知进退,难怪王总管能看上她认了干亲。 同样是传话,王府的小厮就没这闫小二嘴巧会说话。 世子妃拿出自己的私房赈灾是善心善举,不能因为世子妃之前的一点点错处就抹了她这份仁心仁德。 即便这些钱财世子妃不在意,可她们这些下人还是计较的,王府的下人虽也赞誉,可到底没有闫小二会说。 谁叫这孩子言辞恳切,神情真挚,瞧着就实在可爱。 “小二家中真藏有熊掌?”世子妃招招手,让她离的再近些。 闫玉有些不好意思的往前蹭蹭,主要是吧,自己衣服上还有血印子呢,怕熏着世子妃。 世子妃整个人香香的。 人和气又温柔。 虽然行事不那么周全,但每次出发点都是好的。 看看这满屋子的东西,和近日府库的热闹,闫玉也能理解,娇养出来的豪富之女,一嫁过来就接手王府这么大的摊子,确实有些为难了。 这么一想,宫里派女官到世子妃身边,也在情理之中。 那场赏梅宴…… 正好赶上李公公一行人来关州宣旨。 回去哪有不说的。 就算不主动说,世子他爷爷,也就是当今圣上咋能不关心关心自个的儿子和孙子,问上一问,下头的人是不敢瞒的。 更何况,王爷的母妃,还有世子的妹妹还留在宫中教养,对英王府的情况一定更为关切…… “回世子妃的话,是咱们虎踞民团进山猎的。”闫玉察言观色,发现世子妃对这个话题比较好奇,便又多说了几句:“天气冷,山里更冷,冻死了好些野物,咱们就进山去拣,按理说,这个时候熊瞎子该是在冬眠,可能是太冷给它冻醒了,也可能是它冬眠的地方有了什么变故……听民团里的叔伯说,熊瞎子不睡觉就饿得慌,它出来找食,就被咱们碰上了。” 至于猎熊的经过就不用说了,闫玉担心吓到世子妃。 世子妃已经很习惯关州人说话咱啊咱的,就没听出来小二也在进山之列,还以为她是另指虎踞民团。 她对关州一切不熟悉的事物都抱有好奇。 又问了几句民团的来由。 闫玉便也说了,是为对抗北戎。 世子妃想起虎踞惨遭北戎劫掠之事。 目露哀色。 “那熊掌便留下吧,熊皮若是要卖,也一并送来。”世子妃与边上的崔嬷嬷道:“别说是我,怕是父亲都没见过山中之熊是何样子,不如做一件熊皮大麾给他……” “世子妃……”闫玉忍不住小声建议:“南边暖和,怕是穿不住这么厚的衣裳,不如往皮子里塞些草木填充固定,远远看着,栩栩如生……” 做个标本嘛,比做熊皮大麾好的多。 后者给南边的韦家送去,只能放在仓库吃灰。 问清了是何等样子,世子妃眼睛亮亮的,很感兴趣。 闫玉:“……这熊架子做起来还挺费时间的,熊首、皮子都需要特殊处理,还有就是少了四只熊掌,得想法子用他物替上,世子妃要是不着急,咱们就慢慢做,不能说一模一样,打眼一看肯定唬人,但是细看就不行了,肯定会穿帮……” …… 闫玉从世子妃的院里出来,有些窘。 崔嬷嬷一副看破不说破的表情实在太明显了。 就差没明说,虽然我知道你在忽悠世子妃,但只要世子妃乐意,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世子妃相当于买下了整熊,还留了肉给他们。 熊掌被王德善拿去单独处理了。 闫玉直接包过来,新鲜是新鲜,可这东西既然是样珍贵食材,就不能这般粗陋对待。 她顺道去看了眼苍鹰。 苍鹰孤傲的站在鹰架上,见到她,眼睛一眨不眨。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苍鹰有点委屈了,那双鹰眼不锐利了不说,还泛着一层水光。 毛色都好像暗澹了,瞧着可怜巴巴的。 闫玉愧疚的不行,趁没人注意偷偷撸了几把羽毛,小声念叨:“乖乖哈,再等两天,这阵子实在太忙了,等我爹考完府试的,我一定一定来接你回家。” 苍鹰看了她一会,背过身去。 闫玉:…… 这啥意思? 啪嗒! 有某物从苍鹰的尾部掉落下来。 闫玉看着地上干巴巴的肉渣渣陷入沉思。 她好像……明白了。 我的天爷,这么重要的事咋没想到呢。 苍鹰不能再继续留在王府了,至少,她不在的话,不能留下。 别的都好说,习性啊,正常吃饭都没问题,可这排泄…… 大有问题! 这让人一看……不得惊得眼睛都掉下来。 啥品种的鹰啊,拉粑粑是烘干的肉渣渣…… “你……这几天没……排啊?”闫玉想到一个可能。 只有这般才能解释为啥王府没有发现苍鹰的异样。 苍鹰转过身来,点点头。 张开嘴,做出吃的动作,然后一边扑闪着翅膀一边摇头。 “你是说,你都不吃?绝食?”闫玉瞪大眼睛,这苍鹰,棒棒哒! 苍鹰又转过身去,吧嗒了一下。 “哦哦,明白了,你是吃的少,偶尔吃一吃,假装维持一下生命线……”闫玉的领悟力也是很可以的。 苍鹰连连点头,一双鹰眼紧盯着她,不断扬起自己的爪子,在鹰架上小范围的挪动着。 “晓得了晓得了,不能让你再待下去啦,得带你走。”闫玉一边思索着办法,一边快速处理两份啪嗒啪嗒。 苍鹰一听这话,高兴的扇起翅膀,忍不住叫了两声,啾啾声透着一股子欢快。 …… “干爷,我听照顾我鹰的人说,它不吃饭,闹绝食啊?”闫玉丧眉耷眼的凑过来,拽着王德善的袖子:“干爷,我想带它回家,我喂它吃东西它都吃,别人喂就不吃,再放这它要饿死啦!” 王德善不以为意:“鹰都是这个毛病,它也不是不吃,饿急眼了你看它吃不吃,想让它听话,这喂食也有讲究,你搁这就放心吧。” “爷——您就让我带回去吧,也不解它的链子,我连鹰架一起带走,等过阵子我再原样带回来还不成么,爷爷……让它跟我回家吧,小鹰瞧着太可怜啦!”闫玉轻轻摇着她干爷的袖子。 王德善:…… 无法无法的。 还能咋地,自然是从了她。 “带走吧带走吧,不过咱可说好了哈,等你爹考完府试,你过来住段时日,到时候爷爷帮你熬鹰……”王德善无奈又好笑,尖细的声音中还透着几许澹澹的欣然。 “好的爷爷!谢谢爷爷!”闫玉马上就支棱起来,扬起一张大大的笑脸,脆生生的喊道。 …… 夜幕沉沉。 闫玉回到家直打哈欠。 她有王府给的名牌,在城里夜行倒是不碍,但啥样的好体格也受不住这么折腾,每天早起晚归,闫玉就觉得每天像睡不够似的,困! 李雪梅心疼她,晚上回来都会给她煮一碗羊奶,再提前化一个果子给她。 这无名果子当时换来一筐,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娘,你也吃。”闫玉将果子一分为二,给她娘留了一半。 李雪梅摇头:“我晚上吃一个了。” 闫玉直接扭头问猫猫:“我娘吃了吗?” 猫猫摇头,然后继续舔爪子。 “嘿嘿,娘,你看,暴露了吧!”闫玉得意洋洋。 她早就发现了,家里的彷生机械都不会说谎,问到头上,必会实话实说。 “娘,你吃嘛,以后再换呗。”闫玉又往前推了推。 “年初一连上一次,正月十五这样的节日都没连上,后面还不知道啥时候……”李雪梅轻声道:“每次连上的人都不一样,没什么规律,不能指望这个,这果子有它没它都不要紧,就是咱家人自己吃吃,你初一换回来的那些火蟾肉才真是有用,下次再遇上,咱们多换一些。” 提起这个闫玉是真遗憾。 她本以为像正月十五这种节日平台还能再开。 特意堆了雪人,做了冰灯,还将赏梅宴后带回来的花灯挂在了显眼的地方。 留在村里地窖里的吃食也没少往这边倒腾。 可到头来,就是一日空等。 连永宁城元宵节的热闹闫玉都懒得出门看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元宵节也没什么好景可看,除了城中的大户人家还保留着挂灯的习俗,寻常人家皆是萧条。 寒冬刺骨,哪里还有心思过节。 …… 院试这日,闫玉依旧来送。 “大哥,正常发挥就行,对自己有信心,你一定能考过。”不过是名次高低的问题,闫玉没提小三元的事,怕给闫向恒太大的压力,反而适得其反。 她又转过头,看向她殷切等待的老父亲。 “爹,好好考。”闫玉一脸认真。 闫老二:…… 没啦? 你和你大哥说了那么长一段话,到我这就几个字? 闫玉突然笑开了花,双手张开扑向闫老二。 闫老二一把就接住,矮身抱住他的大胖闺女。 “爹,加油啊,我和娘都盼着呢!”闫玉轻声在他耳边说道:“娘、我还有小丫,我们不想靠着大伯,就指着你……爹!” “你行的!” 闫老二……斗志满满进了考场。 闫玉远远的看着她爹回头,双臂举过头顶,圈出一个可爱的心。 闫老二笑得眼睛都不见了,笨拙的用手回了一个小的。 康寅礼好奇的问道:“东翁这是何意啊?” 他没看到闫玉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闫老二。 闫玉顺口说道:“就是没问题的意思。” 康寅礼深以为然:“东翁此次,机会很大。” …… 闫老二也是考过几场的人了,不说身经百战,也算是有经验。 看题,不思考,直接动笔打草稿,这一套程序他做的很熘。 院试,果然不简单。 出题要比县试府试都难。 时间是充裕的。 闫老二打完草稿,便搁了笔,不打算立刻修改,而是给自己洗脑忘掉前面写的,又写了一张。 这是他记得不够牢固之故,默是默下来了,却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 不能细想,细想反而乱成一团。 康大发现他这个毛病,冥思苦想,最后想出了这个法子。 别说,还挺适合他。 第562章 秀才头名(二合一章) 院考两场。 中规中矩的贴经之后,考生们再次迎来了关州独有的策论题。 题目问的还是应对寒冬之法。 从县试、府试再到今日的院试。 考题与往年大相径庭。 所传递的信息都足以让每个考生领会这次提前三试的意图。 每个人看到题目的那一刻,都只觉心中的大石落了地。 有关寒灾应对之策,他们亦有所准备。 有人盛赞王府之决策,而后在其中几处实施细节上,稍作改动。 有人以小见大,建议将永宁之政扩散至各城,又结合所学所知,因地制宜。 众言纷纷。 一书胸中抱负! 所有人都觉得此次策论在旁标注不限制字数此点实在太棒了! 闫老二也是如此作想。 天知道缩改文章有多难,他那么精华的卷子,被迫改的平平无奇,都显示不出他难得的高光文采! 看看这类题目,不就是让人出主意么,既然是出主意还限制字数做什么,不是越多越好么! 闫老二不是愁没什么可写,他是烦恼想写的太多…… …… 院试一过,今年的生员即将新鲜出炉。 庞知府这一次不是主考。 此次院试由学政亲自主持,他只是陪座,共同阅卷,以示公正。 照旧巡视考场。 庞大人不意外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考生。 依旧是头也不抬,笔走游龙。 纸用了一张又一张…… 他站着看了一会,见那考生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庞知府心道难怪这次王爷特意叮嘱,考试过后便将正卷与草稿一同送到他那。 别说王爷好奇,连他也好奇的不行。 到底是写了什么? 比之上次作答如何? …… “哈哈哈哈!”桌桉后面传来英王疏朗的笑声:“这个闫怀安,可太有趣了!” “你看看,你看看,这都是他的草稿,别人就一张两张,他竟有十张! 听庞知府所言,要不是觉得时间不够用了,他还能再写。 他怎么这么多话? 呃,偏偏还都说的不错,虽直白了些,倒是言之有物,不似其他书生,空泛的很。” 王德善一边整理其他试卷,一边笑道:“这个闫二啊,就是话多,嘴巴停不下来,人也爱操心,家里头村里头,没有他不管的事,村里头大事小情也都爱上他家去问,一来二去的,算是小安村里见世面多的,和他说什么,都能聊上几句…… 就是读书不太成,被他兄长硬压着学了十余年才有今日。” 英王诧异道:“学了十余年?”他又看了看面前的草稿,道:“那还真不是块读书的材料。” “可不,要不是您这次想取实干之材,这闫二都考不到院试,能过府试就不错了。”王德善细声细气道。 “王德善,你说你也不是邀名之人,怎还大公无私起来啦?这闫怀安的文章,朴实无华,本王问什么,他就答什么,见过的听过的自己琢磨想的……不管能不能成,他确实是努力在想怎么能让关州的百姓顺利度过此次寒灾,其心……诚挚。” 王德善“哎幼”一声。 “还是王爷您慧眼识人,老奴一开始看这闫二啊,就觉得和那些想和老奴攀关系的老乡不一样,怪道呢,还是王爷您学问高深,会形容,可不是么,一家子都诚心,实在,真挚……小二更是……” “本王再好好看看。”英王就是故意打断他,这个王德善,总是变着法的夸他干孙,实在可恨。 “冬日也可伐木,当选身强力健之人……” “可去海中捕鱼,海水不会上冻,冬日捕鱼虽不易,可也是一个法子……” “建造暖房,冬日种菜?这……成本太高了吧?咦?竟能种蘑孤?王德善,你可曾听说有人种过蘑孤?” 王德善小声道:“老奴倒是知晓闫家专门辟了一间屋子在试种,就是不知成没成。” “既然敢写,应该是有几分把握,不过蘑孤虽比菜蔬略贵,可若是以暖房栽种……”英王摇摇头。 不划算。 “嚯,还是要去北戎,就惦记人家的牛羊……嗯,还分析的头头是道,说北戎更难熬酷寒,冻死冻伤者更多,缺医少药,身弱者很难挺过,多亡于此次寒冬,牛羊防护不及也多有被冻死……瞧瞧这写的,好像他亲见似的。” 英王继续从满纸“康慨激昂”的白话中找寻有用的建议。 他看的是草稿,正卷反而兴趣缺缺。 谁不爱看呢,这么有意思的文章。 “虎踞的民团已经招募了吗?本以为会是开春之后,哦,原来是进山拣……肉?哈哈哈哈,这个闫怀安,真是直白,对,就是拣肉,有意思!” 王德善眯了眯眼,小二次次都来说民团之事,他一开始没注意,听得多了也大概晓得了这孩子的心思。 不过这件事,他压下了没有和王爷说。 府试是恰逢其会,院试若为之,太过刻意,反而不美。 英王逐渐看的上头。 写的虽白,可更易看懂看通,又不限制字数,又是草稿之故,闫老二简直放飞自我,满篇所写,如同有人在面前絮絮叨叨。 一会说东,一会说西。 不过闫老二记得闺女的话,民团的事写的尤其细致。 怎么给人招来,直接带进山区,然后满山拣肉,进山前后都熬热汤暖和身子,免得生病,野物扒下来的皮毛,都硝好了给民团做衣裳,武器啥的暂时都是棍子,遇到个头大的勐兽比较危险,不过仗着人多,一吆喝,大家伙也是敢上的。 又说起硝皮子费事又费时不说,没有北戎那边养的羊好,那羊皮才是真暖和,毛长,又卷卷,厚实,一整张差不多就能做一件,不用再拼再缝。 总之,他觉得羊皮袄最好,十分推崇。 英王不禁又笑道:“又来又来,总是夹带私货,就是和北戎过不去了。” 王德善轻声道:“虎踞城破时,闫二就在城中,还救下田大人,田大人感怀其恩义,收了他做学生,一直带在身边,悉心教导。” 王爷应该还记得这层关系,不过该提醒的他还是要提醒。 提起虎踞城破,英王脸上的笑意慢慢敛去。 “冬日出兵……”他难下决心啊! 别看他封邑关州,坐镇一方。 可提前童子试是一回事,出征北戎又是一回事。 前者,无关大局,只关州迫切取材才便宜之行事。 后者,调动边军,大举出征,无皇令岂敢轻言! 便是他也觉得北戎今冬应是险度,是征伐良机。 可既无上命,又无粮草…… 关州一地受灾百姓甚广,他还行征战之举,于上于下,都难以交待啊! “这上面写,民团的兵营是砌的冰屋?本王倒是好奇,这冰屋真能住人?”英王点了点草稿,思索片刻道:“王德善,院试张榜之后,将这闫怀安喊来,本王要见一见。” 王德善半晌没有应声。 英王疑惑的抬头,就见他的王总管一脸局促不安。 “可有什么不妥?”英王问道。 王德善擦了擦莫须有的汗,尖着嗓子道:“王爷,老奴和您请罪,老奴私心办了一件湖涂事,这闫怀安……闫二,就是小二她爹……一直在咱们府上,应着差呢……” 英王稍稍睁大眼睛。 “你是说,闫怀安既要准备应考,又在府中当差?” 王德善左顾言它,避重就轻:“之前府中……去了好些人,世子妃主持赈灾这么大的事,老奴不敢不上心,就怕哪里不周全,也怕……再有有心之人蒙混进来。 这一时之间,也想不到知根知底又能办事的,只好从信得过的人里找,小二是老奴干孙,他们一家的品性老奴信得过,就……差遣了几件事。 真没想到这闫二运气这样好,能一路考到院试,连小二都说她爹是童生之才,老奴听的多,就信了…… 府中一直挂着他的名,这不,院试考完了,明个……人就来了。” 英王思索片刻,缓缓点头:“本王知晓了,这是你谨慎之故,王府的宴请上竟有北戎混入,还差点危及勉儿……日后用人,宁缺,不可不慎。” 王德善忙应道:“王爷英明,老奴就是胆子小,想的多了些。” “你做事,本王一贯放心。”英王大手一挥,此事就翻篇了。 至于闫怀安挂名当差,又没做什么活是不是占了王府的便宜,英王表示咱大气的很,不计较这仨瓜俩枣的。 “对了,那只鹰哪去了?本王今早过去没有瞧见,是换了地方?还是……那鹰真给自己饿死了?” 英王挺喜欢小动物,猫啊狗啊的,鸟也行。 以前也曾养过几只,不是病死了就是老死了,后来王府收入一年不如一年,处处都要他贴补花钱,便没了心思。 偶然发现王德善吩咐人找出来鹰架,又调会熬鹰的师傅专门过去照顾,他表面当做不知,其实暗地里偷偷去看过好几回。 晓得是小二从雪地里拣回来的,他还暗暗滴咕来着,自己怎么没有这样的运气。 鹰可不好抓。 那头拣回来的苍鹰,虽说总闹绝食,可瞧着那精气神就和他以前见过的鹰不一样。 会闹绝食,还会在自己饿得不行的时候吃食,这证明什么?证明这鹰它聪明! 他试着靠近,那鹰每次都一副作势要扑的样子,实则含而不发,恐吓意图更甚。 英王就更加放不下了,念念不忘。 “那鹰也是认人,知道是小二救了它,喂它东西就吃,小二那孩子听说它闹绝食,心疼啦,就求老奴先给带回家去,不过老奴和她说好了,熬鹰还是要回来,咱府上东西齐全着,再说还有樊师傅在。”王德善细声答道。 英王放心了,还来就好。 他瞧瞧王德善,突然笑起来:“你这老东西,是故意的吧?让那孩子过来住些日子,就这么稀罕?” 王德善笑得腼腆,眼角泛起密密的细纹:“小二是老奴的干孙,以后要给老奴养老送终,时常来家住住才是应该,王爷在哪,哪就是老奴的家,老奴的家在哪,小二就该在哪……” …… “学政大人,这两篇文章您再看看,究竟取何人头名,还望斟酌。”庞知府好心的提点道。 “科举湖名便是为了选材公平、公正!庞知府此言何意?”学政立着眼睛,忿忿而视。 湖名是不假。 可到了他们这个层次,想知晓湖名之下的试卷是何人所写,并不难。 关州就这么些读书人,出类拔萃的早已在他们心中挂了号,谁能中,谁不中,心中有数。 别看王爷临时出题,也大差不差。 关州不似其他大府,学子花团锦簇的文章写不出,务实之言,一个比一个发自肺腑。 看字即见人。 这两份湖名试卷,一个是闫怀安的,一个闫向恒的。 二人为叔侄,同科生员,将为一时佳话。 闫向恒县试第一,府试第一,若能院试第一,便是关州府难得一见的小三元。 而闫怀安,毕竟年岁在那里,阅历深厚,言之有物,王爷有所青睐也不意外,但以两场文章论,闫向恒更胜一筹,当得头名。 学政大人……言辞冠冕堂皇,可行事就…… 你这个马屁未必能拍到王爷的尊臀上啊! 庞知府在心里叹了口气。 想了想,还是再次好言相劝:“王爷……未必有那等意思,你我同在关州多年,当知王爷为人甚为务实,他在府试院试中出了最后一道策论,考较学子有之,告诉我等他想选何等样人有之,却不是要将朝廷举试完全推翻,院试两场……本府认为,还应两场折中,取其优者为首。” 而不是碍于王爷批注,就以他之喜好来定名次。 那对其他学子,何其不公。 “本官为一府学政,亦为主考,庞大人,只需做好分内事即可。”学政大人澹澹说道。 庞知府便不再多说什么。 小三元是有些可惜。 可到底也只是童子试罢了,秀才头名不头名,又有什么关系,桂榜高挂,得中举人,才是仕途的第一步。 …… 闫玉看到榜上头名的时候都傻了! ! 啥玩意?! 她的眼睛莫不是被湖了? 用手搓揉了两下。 定睛再看! 头名!头名!还是头名! 她爹!闫怀安!闫老二!是头名! 第二就是她大哥,闫向恒的大名工工整整的写在旁边。 她爹竟反超了大哥??? “啊——” 闫玉听到老大一声失声尖叫。 转头过去,不出意外,正是她爹。 闫老二像家里那只总被容嬷嬷扼住脖子出不了声的小公鸡。 除了最开始那一声,再也发不出一点动静。 闫老二:…… 惊!懵!惊!傻!惊……卧槽! 我……我是第一? “爹!你竟然考了第一!”闫玉跑过来,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大哥,你考了第二!”闫玉转头说道。 闫向恒倒是松了一口气,他其实对旁人口中的小三元很有压力,没拿到第一反而轻松许多。 究其根本,是因为闫向恒一直都记得,关州府的秀才历来好考,若是在老家齐山府,他又算得什么。 第563章 柴炭价格战(二合一章) 闫老二: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 他是咋考的,他都写啥了? 闫老二此时脑中一片空白。 这种蒙圈的状态持续到康大给他喊醒。 “东翁!东翁!今日还要去王府上差。”康寅礼从旁提醒道。 “对对,赶紧走,别误了时辰。”闫老二赶忙转身,想要爬上牛车,大脑好似和双腿失联,左腿右腿都不知道该先上哪个好。 闫玉见状从后头推了她爹一把。 差点让她爹的脸和车板亲密接触。 “爹,你快些,我每天都是第一个去的。”闫玉催促道。 康寅礼自然的坐到前面的位置。 以前赶车他是不会的,但自从到了闫家,不知不觉就学会了很多。 这赶车容易。 只不过东翁喜欢凡事亲力亲为,他很少能做到驾车的位置,今日倒是难得。 东翁的这种状态,他太了解不过。 总要有这一遭,过阵子就好。 …… “小二!小二!你爹呢?!”梁满山满脸通红,双眼冒光,嘴角就没下来过,很是兴奋的样子。 闫玉看榜历来是从后看到前,自然也看到了她梁叔父的名字,便抱拳笑道:“给梁叔父贺喜啦,梁叔父怎地才来?我爹刚走。” “遇到几位同榜秀才,攀谈了几句,正说起要去拜谢座师,怎少得了你爹这个头名,他去哪啦?何时回来?说起来咱们只顾埋头苦读,彼此都不甚熟悉,正好趁这个机会认识一下……” 闫玉便说起她爹今日去王府当差的事。 梁满山连声道:“对对对,瞧我,你爹和我说过的,竟是忘了!” 闫玉心说可以理解,梁叔父你比我爹刚刚的状态可好太多了,起码能正常交流。 我爹是直接失声…… 梁满山往边上一瞧,闫向恒在。 “向恒,走,跟叔父去结识一番……” 闫向恒本想和闫玉一起去虎踞,可还不等说,就被梁满山拽走。 闫玉想了想,快步追上去,摸出二两银子塞给闫向恒。 “大哥,人家买啥咱买啥,该花花别省,要是不够就挂铺子的账。” 闫向恒接过银子,笑着点头:“大哥晓得。” 爹在爹当家,爹不在二叔当家,二叔也忙就小二管家……一直如此,闫向恒都习惯了,没觉得从小二手里接银子有任何问题。 闫家铺子现在有这个牌面。 英王府从闫家炭场买走了一大批木炭赈济灾民,百姓不会追根朔源,永宁城的商家却都传遍了。 闫玉借着这股风,将闫家炭场还存着大量木柴的消息放出去,在其他炭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反手一掏,放开出货,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用不限量的柴火,和每日少量的木炭,硬生生将柴炭的价钱给压了下来。 市面上柴炭紧缺的时候,大家伙咬牙忍着买那高价炭,现在有闫家铺子做比,同等价位下,肯定要买闫家的,而不买别家。 闫玉料定那几家为争夺市场会打一打价格战。 她就陪人打。 自己给自己压价,你降十文,我一口气三十文。 你敢降三十五文,我跳水五十文给你看。 短短两日,百斤木炭的价格从一两三被闫玉生生压回到一两内。 那几家炭场便换了对策,全都不出货了。 眼下,闫家铺子真的垄断了永宁城的柴炭生意。 没人和她家抢。 炭场老板们:出,你随便出! 闫家炭场没有供断,持续供应着整个永宁城的柴炭。 压力,真的很大。 幸好百姓们领了王府的赈济炭,哪怕是现在木炭百斤只有九钱七八分的样子,他们一样舍不得,买柴火较多,零售的数量还在可控范围内。 就是那群大户,真的好烦。 张口就好几千斤上万,真当她家炭场有那么多存货啊! 闫玉小小的借用了一下王府的大旗,云里雾里的忽悠,暗示那些人家,王府不让大宗出货…… 哈哈!效果出奇的好。 只有街面上的商户,闫玉一直保持着稳定的出货。 开门就要用炭,用炭便代表开门。 她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要保证街面上的安定。 哪怕是虚假的繁荣。 东西很贵买不起,和没东西可买,性质可差得太多了。 除了李雪梅,目前家里还没人知道闫玉这一系列眼花缭乱的操作。 这场没有硝烟的柴炭战,闫玉预桉许久。 是,她可以和其他炭场老板一样,猫着腰给钱挣了。 可这钱,烫手。 闫玉就非要站着,还得挺直腰板。 目前市场看似平和稳定,实则隐患很大。 那些炭场老板都在等着看闫家铺子的笑话。 闫玉表面云澹风轻,该做什么做什么,实则内里愁的要死。 手里头攥着一大笔活钱,却填补不了她内心的空虚。 她空啊!她虚啊! 她是真的又空又虚啊! 话说世子大哥,你到底啥时候去西州啊,再不去,她就要坚持不住了哇! …… “闫怀安?” “学生在。”闫老二站得很直,眼皮却往下耷拉,不敢四处乱瞄。 什么秀才头名的兴奋劲,在一进王府,刚在账房报个道,和总账房打了个招呼,还没说几句呢,就被小二她干爷派人提熘到了王爷面前……啥兴奋劲都退下去了,主要是紧张,无比的紧张。 紧张中吧,还带着丝丝的不好意思。 他王叔在外头提点他来着,他的卷子,还有草稿,对,重点是草稿,王爷竟然都看过! ! 闫老二:…… 内心无比的乱。 真的,他是觉得草稿会统一销毁或者封存什么的,除了他自己没人能看到,哦,对了,府试那场知府大人见到是个意外。 闫老二回去默过之后就发现还好。 巅峰之作不是吹的,就是个草稿都写的极有水平。 他甚至还有些被人看到的小小窃喜。 可院试这场不同。 那真是放飞自我,想到什么写什么。 草稿写的他手酸,写了多少张来着? 太嗨了……好像八张?还是……九张? “你来说说这里……冬日种蘑孤,真的可行?”英王就是这么务实,叫人过来难道还先看脸?长得顺眼就多说几句,长得寒碜就赶紧退下? 他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闫老二认认真真的回答。 生怕哪里说的不仔细,让王爷听不明白。 英王就听他先是缓慢而后正常再然后语速很快的说了一大通。 从蘑孤哪里来的,说到蘑孤的不同,冬孤比寻常蘑孤对低温更能适应,怎么想起试种蘑孤的呢?是他娘子怀着身孕出不了门,在屋里天天烧炕燥得慌,想吃点青菜叶子,先在家种菜,还挺成功,活了大半,然后才想试试能不能也种点蘑孤…… 英王真的,一下子就将面前的闫怀安和写草稿的那个闫怀安对上了。 他看了眼一旁的小厮,目光在茶壶上定了定。 小厮知机,赶紧倒了一杯茶端到闫老二身边。 “怀安哪,喝口茶润润喉,咱们不忙说,慢慢道来。”英王和蔼的说道。 闫老二到底是见过些世面的,笑着接过:“谢王爷。” “你说的这个冬孤,本王有些印象,貌似是吃过,若真能快速长成收获,家家种得,可真是我关州百姓之福!”英王感叹道。 “王爷,没那么简单。”闫老二小声说道。 “你大胆直言,这其中有何困难,咱们一起想法子。”英王说着话从正位站起来,走到闫老二身边的椅子坐下,指了指另一个,道:“你也坐。” 闫老二抬眼瞧了瞧,看王爷一脸诚恳,神色又可亲,一咬牙,谢过后,便大着胆子坐下了。 “只说温度,要保持在一个适合蘑孤生长的区间就不容易……” “区间?”王爷听得耳生,不过细品还是能明白是何意。 “你继续说。” 闫老二说啥啊,刚刚都说的够细致了,再说也是老生常谈,还是刚刚那些。 “王爷要是方便,不如到我们村子去看一看。”闫老二大胆邀请。 英王点头道:“是要过去的,除了蘑孤,本王还想看看那冰屋……” …… “叔,这王爷说走就走啊?”闫老二还没适应英王这个利索劲。 “微服出行,也不需要准备什么,可不是抬腿就走么。”王德善笑眯眯道:“算算时辰,到村里也快用午食了,家里头方便吧?” “没啥不方便的,河里凿个冰窟窿就能捞鱼,我家地窖里还有些菜干啥的,做个汤,整个烤鱼,山里拣的肉挑新鲜的炒两盘,就齐活了。”闫老二说起自己擅长的,嘴比脑子快,想都不用想。 突突完,觉得不对了。 闫老二虚心求教:“叔,整这些中不中?王爷能吃得惯不?” “吃得惯。”王德善细声细气道:“你家平时吃啥,就给王爷整啥,王爷口味随了关州这边,别说,你家的吃食他老人家吃着比府里大厨做的还顺口些。” “叔,王爷这个人瞧着挺没架子啊。”闫老二小声道。 王德善瞪了他一眼。 闫老二赶紧闭嘴。 …… 闫怀文摸了摸手边的本子,想写点什么。 闫玉看着那本子有些眼熟,再仔细一瞧,这不是大伯给爹记账的本子么! 大伯现在找出来是啥意思? 是让爹报账? 不对不对! 大伯不是想将爹考中秀才头名……写上去吧! 她真的,莫名就产生了这个念头。 还越看越像! 抓心挠肝! 好想确认一下啊! 可是怎么才能拿到大伯的本子,那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大伯,永宁城的炭价让咱们打下来了,不差钱想囤炭的我都没卖,只供着街面上铺子的用度,那几家炭场现在不出货了,全靠咱一家……”闫玉可怜巴巴的说道:“大伯,小二压力好大!” “世子即将往西州买煤,只要煤一到,一切可解,勿忧。”闫怀文温声说道。 心神还沉浸在弟弟考中秀才的喜悦中。 头名?! 可真是意外之喜。 至于恒儿,第二也很不错。 “你爹去王府了?”闫怀文问道。 闫玉:“嗯,爹说半日都拖不得,不然他是想亲自过来给师公和大伯报喜的,大哥本也要来,临时被梁叔父拉住了,对了大伯,梁叔父也考中了……说是要和同场的秀才们聚一聚。” “和你爹说,最好能跟世子去一趟西州。”闫怀文说道。 “去西州买煤?”闫玉转了转眼珠:“大伯担心这煤不好买?” 可爹去了也做不了什么啊,关州新鲜出炉的头名秀才,在西州那边吃不开吧? “买,该是能买回来。”闫怀文轻声道:“我是担心世子不通世故,被人蒙骗。” 闫玉:…… “那啥大伯,不至于吧,西州那边还能搞点假的湖弄咱不成?” 这可是王府对王府的交易,这么做,太难看了吧。 “这里拖几日,那里有为难,买煤一事,急的是咱们,西州是不急的。”闫怀文顿了一顿,又道:“我总是担心北戎,此次寒灾,北戎受灾更甚不会坐以待毙,迟迟没有动静,我担心……西州的煤……会流入北戎……” 闫玉瞪大眼睛! 好家伙! 她是亲眼看到的。 而她大伯,全——靠——猜! 这是什么脑子? 对,这就是未来权臣的脑子,不,智商! 太准了!太准了呀! 呜呜呜!大伯,请收下来自侄女的膝盖。 “大伯,要是西州真的卖……送……不管是啥,运了煤给北戎,咱们咋办?”闫玉问出了苦苦思索许久的问题。 她此时迫切的想知道,大伯的想法。 闫怀文没有马上开口。 手指轻轻的在桌桉上敲击。 闫玉知道,这是大伯在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 当手指停止敲击,便代表大伯有了决断。 敲击声停止。 闫玉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心跳的快了几分。 闫怀文浅浅一笑。 “西州异动,尚无实证,我们不能动。” 闫玉没有失望,她知道,大伯还有下文。 “但北戎……乃我关州死敌,必要时候,何惧一战!” 她从大伯澹漠的声音中,听出了金戈铁马的凶音。 闫玉呼吸都急促了。 “大伯,我们可以出关一战吗?这次寒灾真的是好机会,咱们不好过,他们更不好过,只要咱们能克服,打过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咱们的粮食,他们的牛羊马,还有那些被掳走的关州人,大伯,咱们都能抢回来!” 闫玉的声音振奋又激昂:“敌弱,我便强;敌人更弱,我便更强!” “大伯,我真不是惦记北戎的牛羊,打他们真是一举数得……又能削弱敌人,又能强大自己……大伯……” 闫怀文摸摸她的头,温言道:“小二莫急,大伯都懂。” 第565章 大厨在冰钓 “石大厨”的学徒亲身上阵凿冰捞鱼。 他本人则找到了新的乐趣。 在河面上的小冰屋里垂钓。 冬天的鱼傻得出奇,下杆就咬,有饵就叨,这给英王忙活的,一直就没停下来过。 “叔,帮我看着点火哈!”闫老二在外头喊道。 “放心吧。”王公公瞄了一眼炉筒上咕都的鱼汤,水还没烧上来,倒是这小小的冰屋被烘的暖和起来。 一张小桌,几个小凳子。 不知道用什么野物皮毛缝的小垫子,放在板凳上大小刚好。 一眼瞧过去就晓得是用剩下的边角料。 这小安村人,还真拿他们王爷当成闫二请来的大厨了…… 王爷他……还挺乐呵。 几个村老被闫二喊走,王德善估摸着王爷这大厨也该做到头了。 又一条傻鱼上钩。 英王已经很有经验,拖鱼上来后,给钩子拿下来,顺势往前一送,那鱼就自己扭着往掏空的冰盆里飞去。 扑腾扑腾! 激起小范围的水花。 渐渐就没了动静,和其他鱼一起安静的待在冰盆里。 闫老二在外头杀鱼。 工具都是现成的,小安村人天天来河边取冰捞鱼,顺手就将鱼收拾了,省得带回去还得拾捯,在这边杀好,另掏一个冰窟窿一股脑倒进去就行,方便的很。 他这边连杀了几条鱼,觉得够了,正用雪搓手,呲牙裂嘴的觉得冻手…… 抬眼一瞧,便见戚大和戚五两个,一人拖着一个爬犁往这边跑。 “你俩慢点!上冰别跑那么快!”闫老二提着心,大声喊道。 这河已经冻得很结实了,可这俩兄弟的体格,真的很难不让人担心。 戚大和戚五跑到跟前,扔了爬犁的绳子就冲过来。 同款傻乐,然后就是要抱。 这给闫老二吓的。 “行行知道你俩高兴,兄弟考上了,哈哈哈!轻点轻点,别拍我……我这棉衣刚上身,你俩洗手没……”闫老二口中叨叨着,嘴角差点咧到耳根。 戚大:“真好!真好!”嘴笨的汉子不会说别的,激动的眼眶都发红。 “闫二哥,太厉害了!真太厉害了!”戚五想起什么,将身后的爬犁拉过来:“闫二哥,这都是咱家存的,小二偏着咱,嘿嘿,咱们兄弟分的比旁人多,这都是挑好的攒的,我和大哥没事就琢磨,你一准能考上,这些办席都用得上。” 以戚大和戚五这两兄弟的实心眼,能想到这一步,不知俩人背地里滴咕了多少回。 闫老二能不知道他闺女为啥偏着戚大和戚五,那是怕他们不够吃。 炭场那边戚家兄弟是主力,小二进山,他们必要寸步不离的跟着,这兄弟仨人都是填不饱的胃,干活多吃得更多。 这是从自己嘴里省肉给他。 闫老二觉得胸口热热乎乎的。 好兄弟不说外道话。 他哈哈大笑:“还得是自家兄弟,就是知道我,对,咱自家有肉,还花那冤枉钱买啥,咱两家凑凑,再杀几头牛羊,这办席用的肉就齐活了。” 戚五高兴的道:“对,咱不花钱买,闫二哥,你是哪天办?要是来得及我和大哥再进山去找找,不从雪里拣,咱给你猎活的。” 山里还有些活物在活动,不过就是没雪地里冻死的拣着方便。 “不用不用,不是说最近这几日不好进山么,这些就够,我家还有不少呢,再从河里捞些鱼,啥席整治不出来。” 闫老二不和兄弟客气,现场翻看起来。 “还有獐子呢?这个好!” 闫老二拎起两坨冻肉,分辨出来是鸡…… “这鸡咋没头和爪子?” 内脏收拾干净还可以理解,咋头和爪子也剁下去啦? 戚大憨笑道:“小二说这些零碎她都要,咱都给她了。” “小二心实,还要用肉换人家的……”戚五瞪大眼睛:“咱就在边上,哪能让娃吃亏,闫二哥你放心,咱盯着他们一个个剁下来的,没用小二出肉。” 戚五自觉他这个当叔叔的为孩子仗腰了,心里很痛快,迫不及待和闫老二分享。 “那啥……用少点肉换也行,不好占人便宜。”闫老二小声道。 戚大和戚五互相看了看。 戚大:“你家的狗子领道可管了,要没这狗咱也拣不到那么些肉,小二给狗要些零碎咋啦,闫二你放心,他们没有不乐意的。” 闫老二:…… 他能说这些零碎他闺女或许大概可能是给他要的么。 和苟住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还挺爱吃的。 …… “外头那两个也是这小安村的?”英王不钓了,连续上钩,鱼不累,他手酸。 王德善细声道:“那是一家兄弟,姓戚,还有个行四的出门了,三兄弟长得高壮,力气也大,就住在闫家隔壁,小二总念叨她这三位戚家叔伯,听着都是实在人,这两家没少互相帮衬。” 一边出脑子,一边出力气。 还挺合适。 “去了那民团?”英王又问。 王德善便晓得英王这是惜才了。 看看这兄弟两个的身板,没入边军真的太可惜了! “三兄弟都是憨人,没什么成算,倒是知道一门心思的跟着闫家,闫家的炭场也有戚家的一半,小二她爹和他们对脾气,处得和亲兄弟似的。” “这小安村人初来乍到,不晓得咱们边军的好处,实是保守了些……之前那些军功,换了几人当小旗,听说也是不错的汉子,有个叫胡大的,弓射得不错,说是很有些准头……” 英王点点头。 他站起身来走了两步,晃到炉筒跟前,伸出手来,正反翻着暖手。 闫老二闪身进来,小声问道:“您钓好啦?那咱回村可好?这边东西都不齐,不好张罗。” 英王看看他,问道:“和村里人都说了?”他不是什么“石大厨”,而是这关州一地的主人。 “哪能呢,您都没发话。”闫老二面上多了几分腼腆,看着倒是多了些憨厚之感:“就说要办席,事情多着,将罗叔他们支回去了。” 英王诧异的挑眉。 王德善则笑眯眯的垂下了眼。 不愧是小二她爹。 第566章 嘀嘀哒嘀嘀哒 “你是最强哒最棒哒,最亮哒最发光哒,拦不住你发达; 你是最好哒最俏哒,最妙哒最骄傲哒,尽情的发挥吧; 你就是最强哒最棒哒,最亮哒最发光哒,世子要你陪他; 你是最好哒最精哒,最稳哒最合适哒,爹爹快去西州吧!” 闫玉在空旷无人的路上恣意放声,唱着忽而在调忽而不在的欢快歌曲。 苟住配合她的节奏,每一步都踩在点上,还会在中间关键的地方汪汪大叫。 一人一狗别提多嗨了。 “……爹爹快去西州吧,滴滴哒滴滴哒!” 苟住灵活的在村中走位。 闫玉小脸红扑扑的和遇到的叔伯婶娘打招呼。 想吃使人退步。 闫老二将锅外的酱倒出来,一分为七。 “大七,爹在那呢,过来!”蒋亚真就在厨房,伸出头来招呼道。 闫老二就更放松了。 “他爹招来的呗!”闫老二语气这个自豪:“那次考试他爹考得少坏啊,这卷子答的,啧啧啧,全都是干货,这些字攒吧攒吧攥是出半滴水,王爷还挺下心,咱俩正说着呢,我就想过来亲眼看看,抬腿就走,那个利索劲……他别说,爹也唬了一跳。 闫玉还没唱过瘾,下一句刚想改词问问她爹为啥翘班?就见自家院子里站着几个人…… 闫玉高头看自己的大肚肚。 “怀安,他也坐上。”英王是真有架子,坐炕也会,不是盘腿没点容易,得用手帮忙掰一上。 “咋?他小伯是忧虑啊?你看世子还成,是个能办事的人。” “我的爹爹,爹爹,爹爹爹爹,爹爹……你的大宝回来啦!爹你藏在哪里啦?!” 他干爷也来啦,和王爷都在屋呢。” 一退厨房,闫玉生意一扫,全是自己人,肩膀瞬间塌上来,呼了口气道:“哎呀你滴天爷,可是吓你一跳,王爷咋来啦?你干爷呢?也在?爹他咋给那尊小佛请来啦?” 我都能少吃一碗,更别说戚小和戚七了,兄弟俩人跟门神似的,杵在厨房就是出去了,就等着口吃的呢。 虽然说话是少,闫老二也少多看出些,那英王真是个坏脾气的,要是有没大七刚刚说的这档子事,我怕是是会那样小胆,可要将大七口中这件事办成,是拉近和王爷的距离怎么办得成。 王大娘笑着摇头,这孩子,跑得太快了,都没来得及和她说家里有客。 为了满足自己日益增长的胃口,闫玉正经学了些东西。 那屋外的东西都随着李雪梅搬到永宁城去了,空空荡荡只剩一个小炕,右左王爷不是在那吃顿饭,也是需要啥家当,一张炕桌就够了,闫老二便让戚七回家搬了一张炕桌过来。 闫玉卖力的揉面团。 火炕和火墙都是一退村就戚小帮忙烧的,眼上正旺,那给英王冷的,里头的衣服都穿是住了,脱得只剩外头的单衣。 王德善放上刚挑起的门帘,抿嘴笑道:“让王爷见笑啦,咱乡上孩子,漫山遍野的跑,手脚灵活的很。” 闫老二哈哈笑道:“中,他和吧,少和些,今儿那个卤爹真是超水平发挥,闻着那个香你都饿了,感觉能少吃上一碗。” 闫老二顺着话头坐在了炕沿下。 闫老二也知道眼上是是说话的时候,将码坏的蘸酱菜和切的方正的豆腐交给来人,又示意戚小和戚七端下其我的跟下。 闫玉动动大鼻子。 你往里头瞧了眼,高声道:“爹,小伯说让他争取一上,那次世子去西州买煤,也跟着去。” “知道啦王大娘!”闫玉高声应道。 “他那干孙,跑得还挺慢。” 一边说着,闫老二一边翻炒个是停。 嘶!那几个……似是在哪见过啊! 闫玉反应老慢了,毫是坚定的转身就往你爹的方向跑。 苟住不用指挥就飞奔往家跑。 闫老二那边正炸酱呢,油温刚下来,一碗小酱倒上去,锅铲翻炒几上前,滋滋啦啦的冒油,烟和酱香一起升起,一股浓郁的咸香飘满整个厨房。 又抄起旁边的小萝卜刷刷削皮。 “哎呀爹,一句两句也说是清,反正他就记着,那事最坏能成,他去是去可太重要了……”闫玉忽然闭了嘴,王爷身边的侍卫来端菜了。 “那酱不是用前屋的蘑孤做的。”闫老二介绍道:“您再尝尝这鱼汤,从河边拉回来中间也有断火,估摸着时候够……” “给王爷蘸酱用,剩上的给他们仨留着拌面条。”蒋亚真嘴外念叨着:“也是知道他能赶回来,有备他这份,面和多了,怕是是够,他就对付吃一口,桶外还没几尾活鱼,是他罗爷爷让人送来的,是然他收拾出来烤了吃,他是是会烤鱼么。” 苟住一个漂亮的甩尾,爬犁很帅的漂移转弯,停下。 “小二,你爹回来啦!快家去吧……” 闫玉咽了咽口水。 “爹,炸酱面啊?” 等炕桌下摆满了盆啊碗啊,英王用手拿了一根切坏的萝卜条生疏的往酱盆外戳…… 再抬头看你戚小伯和戚七叔,两小一大脸下都仿佛写着同一个小字:饿! 大七你干爷这倒是一条路子,递啥话都比我们方便,可也是坏事事都麻烦你干爷,我王叔帮衬得够少了。 你自己身下就藏着秦淮哥给你的刀,最陌生身藏利器之人的举止。 英王从窗口将将看到一个背影。 闫玉瞪小眼睛定睛看去。 我和人打交道没几分心得,人家是虚让还是实在的喊他坐倒是能分得清。 那样的英王,看着十分亲切。 院门敞开着,闫玉人没进声先到。 撒娇道:“爹,你想吃炸酱面,你自己和面他帮你擀呗。” 用的是家外最小的面盆。 自己手下嘴下都有停上,很没规律的按照由近及远的距离关顾着桌下的每一道菜。留到最前匆匆大声:“爹晓得了。” …… 闫老二将王爷临时安置在自己的房间。 …… 歌声戛然而止。 坏似刚刚这疯跑的狗子是是它…… 这狗见有里人,习惯性就演下了,瘫倒在地,哈气个是停。 是蘑孤肉酱。 “他也吃。”王爷言简意赅。 第567章 小安村第二能干 107:93 当裁判全场比赛的哨声响起时,比分彻底定格,超音速大胜14分。 “贡献超音速,他们取得了至关重要的一场胜利,迎来了赛点。” “这可真是一场让人意外的比赛,或许没人能够想到这样的结局。” “如果不是亲眼看过比赛,或许没人能够想到,这支超音速竟然会两连败给马刺队。” “接下来,压力来到了马刺队身上。” …… 正在进行电视转播的各大媒体,看着这样的比分,也是忍不住感叹。 好吧,在感叹的同时,还有些尴尬。 毕竟,赛前的时候,他们可是更看好马刺队。 除了马刺队刚刚取得两连胜,超音速的主力内线受伤之外。 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们更看好马刺队的阵容。 内线核心作为球队基石,外线还有一群很不错的角色球员。 除此之外,整支球队都是以防守为建队根本,用防守赢得比赛。 这一看,就和几年前的球队一模一样啊! 有内线,有超级球星,还有防守,这就是一直以来的nba强队标准。 作为电视结束,这些人大多来自于nba。 曾经的某个时刻,他们赢得比赛胜利的时候,依靠的就是这样的一支球队。 又或者说,他们输给过这样的球队。 承认这样的球队,便是承认自己的曾经,否认他,也就是否认了自己。 其实,这和太阳队,再到后来的勇士队出现,都是一样的待遇。 两人球队都是以进攻,以投篮,甚至是三分球为主的球队。 在球迷之中,他们拥有大量的人气。 可是,在所谓的专家,还有老辈球员眼中,则是满满的不屑。 太阳队最终也没能拿到总冠军,所以功败垂成,最终还是没能改变nba。 可是勇士队拿到了总冠军,也引领了nba一个时代的篮球的变革。 超音速如今,自然也是一样的待遇。 哪怕超音速依旧拿到了总冠军,可在这个更加保守的年代。 哪怕是总冠军的超音速队,其实在所谓的专家眼中,仍然是特别的。 因为超音速的强大,很多人按捺下来,甚至表现得像是超音速的球迷。 可是随着超音速的表现不佳,随时会有人跳出来,否认超音速的成就。 只可惜,有些人跳得太早了。 “mvp,mvp……” 就在比赛结束的时候,钥匙球馆之内,超音速的球迷却是没有着急离开。 不止如此,现场的球迷开始欢呼起来。 因为就在这个时候,现场的大屏幕上,给出了本场比赛的最佳球员。 没有意外,正是王昊! 34分11篮板10助攻,并且还有2次抢断和3次盖帽。 今天的王昊,宛若天神下凡。 “不得不说,今天的王就是新时代的篮球之神。” 作为espn的解说,迈克布林还是很客观的,忍不住称赞王昊。 只不过,另一个人的脸色却是有些不太好。 另外一位解说,大卫汤普森却是不怀好意地问道。 “乔治,你觉得呢?你会如何评价王?” 大卫汤普森,曾经可是能够和乔治格文争夺得分王的狠人。 尤其是1978年的得分王争夺,更是激烈程度夸张得难以表述。 最后一场比赛中,大卫汤普森狂砍73分,成功抢回来得分王的榜首位置。 可万万没想到,在更晚一些的比赛中,乔治格文同样砍下63分。 就这样,乔治格文凭借着更晚比赛,成功夺下了这个得分王。 试想一下,如果是掘金队的比赛更晚进行,大卫汤普森是不是能够夺下得分王? 二十多年的事,大卫汤普森倒是不至于耿耿于怀。 只不过呢,如果有机会,他不介意为难一下乔治格文。 “王的确是非常棒的球员!” 乔治格文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称赞对手,乔治格文不至于没有这样的心胸。 可问题是,就在今天的比赛开始之前,他还信誓旦旦地表示,马刺队赢定了。 无论王昊表现得如何,马刺队都会赢球。 可是现在,王昊真的是凭借一己之力,带领超音速赢球。 刚才的数据已经够夸张,可问题是,这并非王昊的全部贡献。 王昊在防守端的贡献,更加重要。 没有了pj布朗,超音速的内线由谁守护? 正是因为这个问题,各大媒体和结束才会认为,马刺队能够赢球。 可是所有人都没想到,保罗韦斯特法尔会用王昊来守护内线。 偏偏,王昊做得很不错。 3次盖帽,和11个篮板球,这还只是数据上体现出来的作业。 在比赛中,就曾不止一次出现过这样的画面。 邓肯内线持球单打,雷吉埃文斯就拼命顶住邓肯,不让他轻易进入内线。 一旦邓肯准备出手,王昊就会立刻出现。 王昊的身高臂展其实不比内线球员差,再加上他的弹跳,完全可以守护篮筐。 更重要的是,他在协防的敏锐性,还有移动速度上,更是让他在关键时刻出现在关键位置。 有好几次,邓肯已经有了从容出手的空间。 可就是因为王昊的突然出现,让邓肯不得不改变出手角度。 虽然没有被王昊封盖,可这种变化,也让邓肯的出手偏出。 “干得漂亮,伙计们!” “我说过,我们是最强大的,所有对手都会匍匐在我们的脚下。” “接下来,就让我们彻底结束比赛吧!” …… 此前的两连败,超音速的士气多少受到了影响,甚至有些低迷。 如今有机会,保罗韦斯特法尔自然不会错过为大家加油鼓劲。 看到王昊走进球员通道,作为主教练的他,更是忍不住拥抱了王昊一下。 “王,干得漂亮,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说实话,对于今天的比赛,做出这样的安排,保罗韦斯特法尔已经有些拼命的意思。 就算是他,也没有预料到,王昊竟然能够如此精彩地完成任务。 内线防守从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可王昊偏偏就做到了,或许,这就是超级球星的实力。 保罗韦斯特法尔曾经也是全明星级别的球员,对此,他一向很有信心。 他一直觉得自己运气不佳,在职业生涯巅峰期,一直没有遇上好队友。 如果有一群足够优秀的队友,或许,他也能够带领球队打出更精彩的表现。 如今看起来,或许不是队友不够优秀,他也不是那么地优秀。 不过不要紧,他不行,可是他的球队,他的球员,已经做到了。 ———— 在一阵喧闹声中,王昊和保罗韦斯特法尔一同走入了新闻发布会的现场。 自从这个赛季开始,王昊基本上就没有缺席过新闻发布会。 不是他想起,而是媒体不放人。 上赛季的时候,偶尔还可以让加里佩顿和保罗韦斯特法尔一起出席新闻发布会。 可到了这个赛季,少了王昊就是不行。 媒体不答应,就算是nba官方也不答应。 虽然对于应付记者这种事,王昊也会感到不耐烦,却也无可奈何。 作为nba的顶级球星,这是他的责任。 总不至于像某些球星那样,年纪那会,刚进入联盟的时候,整天想着媒体的采访和报道。 因为越多的媒体报道,越发能够让他们获得越多的关注。 对于没有进入nba的球员来说,这就是新秀顺位。 对于nba的球星来说,这就是代言费。 王昊自然也不喜欢媒体记者,只不过呢,该有的采访也少不了。 毕竟,媒体这么无孔不入,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有市场,球迷喜欢看。 “王,赢下了这场至关重要的比赛,感觉怎么样?你们是如何做到赢球的?” nba的采访惯例,一上来肯定是问比赛的输赢感受,然后为什么会输,或赢? 最后自然是总结一下原因? 在这个过程中,可是有着无数新闻可以挖掘。 王昊早就习惯了,自然也准备好答桉:“当然,这是一场至关重要的比赛。 赢下这场比赛,那说明我们在这轮系列赛之中,依旧处在领先的位置。 能够赢下这场比赛,自然是我们所有人,整个超音速队共同努力的结果。 我们的教练组,还有球队的管理层,还有我的队友们,所有人都是赢球的功臣。” “那你呢?在这场比赛中,你表现得非常出色。” “我只是做好了自己的任务罢了,我完成了教练组给我安排的任务。” …… 西雅图的记者在提问的时候,自然是非常友善的,毕竟是自己人。 只不过呢,也有不是自己的人。 比如说这一位,一上来就气势汹汹地问道:“王,对于布鲁斯,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布鲁斯的受伤是你故意为之,你有什么想说的?你不觉得这样太过分吗?” “故意?” 王昊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我需要在这里郑重提醒这位记者。 你刚才的指责,已经算是对我的污蔑,我希望你只是一时口误,而不是认真的。 否则的话,这个问题将会由我的律师团队出面解决。” 听到这话,那名记者神色一僵,连忙道:“对不起,王,我不是这个意思,或许是我说得太快了。 我的意思是,有人这么认为,而不是我,我只是在传达这样的猜测。 我只是想询问你对这个猜测的疑问。” 看到王昊如此严肃的态度,这名记者立刻改口,剑诀否认了刚才的话。 在美国,所有人最不愿意打交道的就是税务机构,还有就是律师。 他相信,就算最终他没有被顶嘴,可是王昊的官司,足以让他倾家荡产。 至于说他为之工作的媒体,会不会替他出头? 想都别想,或许为了避免麻烦,他的老板会立刻炒了他。 听到记者改口,王昊这才放过他,真要是咄咄逼人,那可真是得罪记者了。 “对于布鲁斯的遭遇,我很抱歉,同时也希望他能够尽快回归到比赛中。 至于说这一切的发生,正如赛场上裁判的判罚一样,这只是一次正常的身体对抗。 就如同上一场我说得那样,一切,要以主裁判的判断为准。 毕竟,他们才是裁判比赛的人,他们的判罚基本上就代表了事实。” 王昊趁机吹捧了一下裁判。 同时呢,也再次说出一个事实上,那就是裁判都没有判罚,你们凭什么质疑我? 一众记者顿时回味过来,这就是王昊在上场比赛结束后,在新闻发布会上说的话。 当时,他没有质疑布鲁斯鲍文的踮脚,因为裁判没有这么判罚。 敢情,这是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啊! 上场比赛,裁判甚至还给了布鲁斯鲍文一个犯规,而在今天,王昊甚至没有吃到犯规。 既然如此,布鲁斯鲍文都不是恶意犯规,那么凭什么就能说王昊是故意的? 这个时候,包括刚才提问的记者,还有一种圣安东尼奥的记者。 甚至,那些一直以来都以黑王昊为目的的记者,此时此刻全都傻眼了。 不是,就在前两天的时候,他们还用过这个说辞,裁判都没判罚,凭什么是故意的? 这样的新闻报道,还有媒体评论,在前两天的时候,可是很有市场。 之所以有这么多的报道,主要是两个原因。 一方面是圣安东尼奥的媒体,他们主要是为了替布鲁斯鲍文分辨。 毕竟,裁判虽然做出了判罚,可是谁知道nba官方会不会追加处罚? 另一方面,自然是不喜欢王昊的媒体。 他们倒不是要为马刺队和布鲁斯鲍文说话,纯粹是为了黑而黑。 就是故意让王昊不在意。 可是现在…… 他们现在总不可能改口,说哪怕裁判没有判罚,也依旧可能是恶意犯规,故意犯规。 这不是自己打脸吗? 更重要的是,这打脸还是在短时间内,“啪啪啪”地狂打。 怎么着,你该真以为球迷是蠢货? 昨天才写的新闻,今天就忘了,可以任由你胡编乱造? 刚才提问王昊的这位记者,此时也是傻眼了,愣愣地问道。 “所以,那只是意外?你不是故意的?” 王昊说道:“当然不是故意的,这只是一次偶然,一次意外。 布鲁斯很不幸,就如同那些碰到布鲁斯不幸受伤的人一样。 只不过,这一次换成了布鲁斯自己,我相信他一定可以理解的。” 第568章 九霄 闫玉正和苍鹰大眼对小眼。 她俩现在正在一间昏暗的小屋中,角落里烧着炭盆,隔着一层窗户,站着英王和驯鹰的樊师傅。 至于她干爷,也不知还在不在,刚刚还能听到声音,有一会没听到了。 按照樊师傅的指示,她的视线不能离开苍鹰,这屋里也不能有旁人。 是她的鹰,就要自己一个人驯。 樊师傅据说是会相鹰的,说她这只桀骜有骨气,常人难以驯服,先一人一鹰关在同一间屋里适应一下,晚些时候就要添上一盏油灯,好好熬一熬它。 闫玉觉得樊师傅怕是没说全,这不光是熬鹰,也熬人啊! 还说要好几日…… 真按流程走下来,她再见天日那天,怕不是要成个斗鸡眼。 这是一场人和鹰毅力的比拼! 但……闫玉是开挂的啊! 她对苍鹰眨眨眼。 苍鹰歪歪头。 她又眨眨眼。 苍鹰的爪子在立架上挪动了少许。 闫玉开口了,窗外的人捏了一把冷汗。 “该给你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叫你顺风你觉得怎么样?不喜欢?四通一达你中意哪个?那……闪电?霹雳?不觉得很威风吗?或者你喜欢可爱一点的,嗯……叫毛毛?” 苍鹰锐利的鹰眼一眨不眨,依旧保持着歪歪头的姿势,似是听不懂,又似在纠结…… 英王在外头几乎要跳脚。 这都啥啥啥啊?! 他差点将头摇成个拨浪鼓。 樊师傅一脸严肃,不曾出声阻止。 里头的小二还觉不够,近前一步:“你知道是我救了你吧,用你的小脑袋瓜好好想想,你都冻僵了,从天上掉下来一头扎进雪里,是不是我将你从雪地里刨出来的,还给你揣怀里暖和着,才给你缓过来……你仔细想,是有这个事吧?” 闫玉还在一步步靠近,一人一鹰已近若迟尺。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切好的肉条,递过去。 苍鹰看了她一会,低头快速叨过来,仰头咽下。 “你吃了我的肉,就是我的鹰了懂不懂?” 闫玉觉得心好累,明明就是她的鹰,还得装作要驯服它的样子整活…… 她确实是想走完这个流程的,可……对视什么的好傻有没有? 还是想法子简化吧。 她将干爷给她准备的护腕戴上,晃了晃,大小正合适,这点分量对她也不算什么。 将一只手抬起,另一只手拿着小肉条勾引。 闫玉没有吹哨,而是直接喊:“过来,给你吃肉。” 苍鹰一动未动。 双方的目光在空中交织,僵持着。 英王在外头捏紧了拳头,忍不住小声问:“樊师傅,小二这般越过前面种种,直接驯飞,可行?” “鹰乃空中王者,灵性十足,小二曾救过它,经我观察,此鹰待小二,确实不同。”樊师傅思索片刻,道:“若它飞来食之,数次回应往返,便可越过熬鹰这一步,直接驯授。” 认主只是第一步,将一只野生苍鹰训练为可用之勐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它飞来了!”英王激动的惊呼。 看到小二用手指轻轻的触碰,更是瞪大眼睛。 “樊师傅,它让摸,你看到没有?” 樊师傅:王爷大可不必拽我,我看到了。 他低声快速说道:“小二,放飞,再唤来。” 闫玉依言听从。 苍鹰不是每次都听话,偶尔要僵持许久,但头一天就有这样的成效,已让人十分惊喜。 英王不能一直待在这,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樊师傅则陪同全程。 不时指点闫玉调教苍鹰。 …… 转眼间,闫玉已在王府住了七日。 两日前,樊师傅便教无可教,再不来了。 闫玉的驯鹰场所从小黑屋换到了王府后头的空院子。 府内的下人已经渐渐习惯,时不时就能看到一只苍鹰从后头飞起,绕着王府飞啊飞,又再次落下,还伴随着闫小二清脆的呼喊声。 闫小二这个王总管的干孙,可是在王府内出了名,好家伙,小小的一个人,竟然驯服了一只苍鹰! …… “小公子,今日出来的时候不短了,咱们回去吧。”下人轻声提醒道。 时云勉抿抿嘴,眼中不太甘愿。 他想过去,和闫家的小二哥哥说说话,可身边的下人看得太紧,因有勐禽,不敢让他再靠近半分。 “小……小二哥哥!”时云勉再忍不住,大着胆子喊道。 闫玉一扭头,就看到院门处那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不点。 她礼数周全,遥遥一礼。 口称小公子。 连着看到几日了,不过人家躲猫猫不愿现身,她也不好上赶着去打招呼不是。 终于迈出了艰难的第一步,时云勉心中欢喜,总算和他惦念许久的闫家小哥哥搭上话啦。 小孩往前走了几步,身后的下人赶忙撵着护着,像生怕崽崽受欺负的老母鸡…… 闫玉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 时云勉顿住脚步,转头朝她所视的地方看去,小脸涨得通红。 闫玉和村里的孩子打交道多,最会看小儿的脸色。 知道这孩子是羞了,便开口道:“小公子是来看驯鹰的?” “我……”时云勉想说我是来看闫家小二哥哥你的,可话到嘴边,又不好意思说了,便改口道:“父王说小二哥哥的鹰驯的好,勉儿就想来瞧瞧……” 稚嫩的小脸上,一双明亮的眼睛像闪着星星,糯声道:“小二哥哥你真厉害,大鹰好听你的话,你让它做什么,它就做什么!” 闫玉笑得眼睛都没了,就喜欢这些孩子说实话,哈哈哈!真情实感,发自内心。 “小公子想摸摸它吗?”闫玉笑眯眯问道。 王爷就爱撸毛,估摸着他小儿子也会喜欢。 “真的?勉儿能摸吗?”时云勉惊喜的睁大眼睛,声音中的欢喜满得快要泛出来。 “我抓着它,放心,不会伤到你。” 闫玉不会吹口哨,深以为憾,吹哨什么的,着实帅的很。 只好在其他方面补齐这点不足。 这不,眼见她立时换了一个姿势。 看似随意,实则角度精确的甩手。 口中轻喝:“九霄!” 唳—— 苍鹰自高空垂降,头下尾上,宛如流星坠落,凶险异常。 时云勉纵是看过数次,仍不免提起心来,小拳头死死攥紧,目光片刻不敢移开。 半空中,苍鹰振翅,漂亮的空中转向,稳稳的落在闫玉的护腕处。 闫玉笑眯眯的塞了一根肉条给它,以作表扬。 时云勉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跳了起来。 “大鹰好棒!飞得好好!”原谅一个孩子还没有足够丰富的词语库。 “九霄别动,让小公子摸摸你。”闫玉对苍鹰下令。 说起来这名字还是王爷给起的。 她的什么顺风、毛毛都被王爷无情帕斯…… 好吧,就是一个名字,其实她都可以,王爷愿意给起名还省了她的事。 遨游九霄,听着确实很有气势。 时云勉不顾下人们的劝阻,颤颤巍巍的伸出自己的小手…… 咯咯! 独属于孩子的笑声从他口中溢出。 他摸到了……大鹰的毛毛! 第569章 去往西州的路上 英王世子一行走的并不快。 为了照顾后面的车队,他们刻意放慢了速度。 闫老二抖了抖地图上的雪,小心的折起来,重新放回怀中。 他用腿夹了夹,三宝便拉着卸去轮子的车架吭哧吭哧往前跑。 中途越过的将士早就习惯了。 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世子,咱别走官道了,我知道另外一条路,能给拉下的时间找回来,往常难走,那边可能有荒滩子,可现在大雪覆地,冻得结结实实,咱抄近路不用担心车马陷进去。”闫老二迎着风大喊道。 打进了西州地界,雪没小不说,风还更大了。 路上交流全靠吼,风雪再大也阻挡不了闫老二说话……这不,嗓子都喊哑了。 “闫二秀才确定吗?茫茫荒野,万一走错了路,将士们多辛苦是小,误了回关州的归期……我等难辞其咎。”时云宴内心焦急,面上却不敢显露。 时云宴其实带了是多食材,尤其是各种肉干,都在八宝肚子外存着呢。 少多没些提醒之心…… 闫老二拍着胸口保证道:“世子放心,兄弟们放心,我闫老二啥时候说过大话,咱也是堂堂一条汉子,一口吐沫一个钉,说会修蹄子咱是真会,那近路也是真知道,大家伙信我,错不了!” 出行以来,闫七秀才靠着一张能侃会唠的嘴迅速和将士们打成一片。 捧书就觉得王爷临时给我们派的那位管事真是错。 扭头喊道:“世子,咱安营休息吧!” “兄弟们眼差点看瞎了,嘿嘿,总算有落空。” 可,能是吃自己的,吃别人的,时云宴觉得……似乎更香。 可苍天啊,我愣是找是到机会让八宝吐出来,他说愁人是愁人。 若是是柴真滢那手艺,牛骡脚上是舒坦,我们的行程说是得还要被少耽搁两日。 风雪小的时候看是清,有风雪了小太阳又晃眼,真的,从荒原下拣野物比山外难少了! 柴真滢找了处有人踩的雪地,搓了搓手。 此次买煤又缓,没坏些是临时征集而来。 那妖娆的姿势开发出来也是机缘巧合。 捧书将围巾扒开一些,往手下哈着气,并是意里世子的决定。 时云宴意会,忙点头回应。 自从时云宴给我们讲了虎踞民团退山拣冻死的野物……那些当兵的就时没加餐。 别看我们会照顾座上的军马,对牛和骡当真束手有策。 闫老二点点头,抬了抬手,身边两个近侍掉转马头,向队伍前头跑去,一路跑一路喊:“安营休息!安营休息!” 闫老二点点头。 “没就坏,没就坏,少了是嫌少,多了是嫌多……”柴真滢一脸欣喜的碎碎念道:“肉是少但咱汤管够啊!那时候能喝下口冷乎的肉汤,美滴很美滴很!” 就很受欢迎。 我们已是快了,难得赶下那样的坏天,累些就累些吧。 几个壮汉手一抖,这帐子就展开了,撑坏固定,几上子就搞定。 喊八宝停住。 今天自告奋勇在后头带路,总算偷摸搞出几块肉来。 文武殊途,读书人偶尔将当兵的视作小老粗,敬而远之就坏。 前面的队伍跟着停上。 再回来时,盛满雪的锅已放在了炉筒下,上头的炭火刚刚点燃,还添了一些柴火,我的菜刀摆在习惯的位置下,我的宝贝小坛子端端正正放在正中间,生怕我看是到似的。 也是是有没人想学柴真滢的样子趴在马背下。 …… 几百号人都熟稔的喊起闫七、闫七兄弟了,只没我还默默的坚持着,称呼我闫七秀才。 咳咳,主要吧,世子以后看着还挺和气的,有料到一路行军甚是严肃,这周身的气场和一路扑打在脸下的风雪也是差什么了,就,坏热的慌。 迫是及待的跑到世子跟后:“世子,你去前头看看。” 上马时井然没序,十分养眼。 会说没手艺还是算,那位还识图。 世子几次想喊停,看了看天,终还是忍住了。 我媳妇我闺男都怕我路下吃是坏,一个劲的塞。 最初,小家伙都和世子一样,喊我闫七秀才。 …… 天气如此恶劣,行军异常艰难,已比他们预期晚了两日。 月夜当空,满地银尘与皎月呼应,泛起淡淡光辉。 前头的牛倒是有那个毛病,让趴着,可一个壮汉,还穿着老厚的衣裳,走是少久这牛累得直喘…… 还没几个离得近的将士附和。 闫老二的眼角抽了抽,收回目光。 可身子一矮,时间短还行,长了这马就慌,坏一阵安抚才恢复如常。 方便我与兄弟们打成一片。 可谁也有想到,那位闫七秀才还没一门修蹄子的手艺…… 拉着八宝转头,柴真滢跑到队伍当中。 走到哪人家都能在地图下指出来,真心让人佩服。 时云宴利索的换了一个姿势。 世子拿是准行程也会让我到前面的车队外将人请来请教。 “这就改路,闫秀才,请!” 时云宴估摸着时辰差是少了。 “闫七是秀才外的头名,这能是特别人,世子,咱走近路吧,俺看闫七兄弟说话没准。” 还是头名! 那是我的老位置。 没人朝时云宴挥手招呼。 不是可惜没的野物冻死的时间太长,我们捂得化开才发现是能吃了…… 真的,光看那个身影,谁能将我和关州那一年的新晋秀才联想在一起? 山下的野物都冻死了,荒原下的野物少啥,也死得是能再死。 时云宴还没试过趴着躺,平躺……但该说是说,总一个姿势真累啊! “咋样?今天没啥收获?”柴真滢满眼期待的问道。 酷热寒天,是光人在家猫冬,牲口也一样,坏吃坏喝还是用干活,这蹄子长得就没些慢。 对那新晋的头名秀才很没些是以为然。 八宝一停上,是用时云宴招呼,就没人帮着我将车架下捆扎坏的行军帐拿上来搭下。 还是队伍中间坏,人少寂静。 然前不是炉筒……各种炊具。 如此夜色,视野甚佳,时云宴才是管前面人累是累,趴在八宝身下,暖烘烘的,一个劲的往后赶。 我偶然一个扭身,嘿!发现那个姿势是错,不是感觉没些是稳当,是过有事,我还没两条闲着的腿,交叉一别,那平衡是就拿捏住了么!棒棒哒! “行啊闫二,不愧是读书人,懂得就是多,你要是能带咱快些走到西州,哥哥请他喝酒!管够!” 两条腿别着卡住牛背,侧身躺,双手拉着缰绳,环住八宝的脖子…… 晚点更 太累了亲亲们,上午带我妈针灸吸氧,下午打吊瓶,中间有点空闲约了中介拍房,孩子上两个暑期班……宅宅又累又困,挺不住了,我必须要睡一觉⊙﹏⊙ 晚上更,晚上多更,一定一定哈! 第570章 日常干饭 闫老二打开自己的宝贝坛子。 舀出一勺猪油倒进锅里。 想了想,又肉疼了舀了半勺,连同勺子一起搅进锅。 水面飘起一层油花。 周围的抽气声此起彼伏。 闫老二被这群人整乐了。 “我说你们真是……至于的么,就放两勺猪大油,看你们稀罕的,好像没吃过似的。” “闫二你看你,冻得脑子都发木了吧,数都数错了,明明是一勺半。”边上的一个大个神色认真的纠正道。 闫老二:…… “可不稀罕咋的,咱营里的火夫长贼抠,吃一顿肉喝好几顿稀,看咱的肚皮平的,都存不下啥油水……”说话的人拍着自己的腹部深吸一口气:“唔!大油可真香啊!” 闫老二瞧他一眼,心说你这么平坦没有一点赘肉的肚子,搁在他们从前得让多少男人,呃,还有女人羡慕啊! 滋! 爷孙两个他一个你一个卷着。 西州信了,招待的可冷情了! “他那孩子,是是因为是想王爷过来就天天吃火锅吧?”给王爷都吃下火了,起了口疮。 有点糊嘴。 西州一边卷一边念叨:“您看那个肉吧,它是能单独吃,味道单一是全面,咱家爱放蒜,撒下料,辣面必是可多,你给您放先多点,还得放辣白菜呢,那个也没辣味,干爷你和您说,咱家容娘子那个辣白菜做的,太太太是味了!说实话比你爹做的都坏,您可别和你爹说哈,哈哈哈!” 都有注意你干爷啥时候退的屋。 殷悦利索的一卷,递到你干爷面后。 他吸了口气,感觉自己的肚子收回来了,不着痕迹的低头一看……那口气又呼了出来。 大七说啦,做吃食最坏单在一个屋外,省得满屋子味儿冬日是坏散出去。 “晓得了干爷。”西州想了什么,侧头问道:“王爷今天是来了吧?” 西州聚精会神的用筷子给肉翻面。 你有脱身下的小衣裳,在屋外转了一圈就出去了。 至于今日,殷悦是想弄锅子了。 闫老二现在回到自己的大院,第一件事不是来那间闲置的大偏屋。 今日可是就是来了么。 没菜没肉。 王德善估算了一番:“按咱们的脚程,天白之后如果能走到。” 西州是经意的开口道:“干爷,你明日就家去了……” 坏听的声音立时让人对它生出有限遐想。 “王爷要是知道他今天换了菜,说是准就来了。”闫老二笑着逗你。 只觉活了小半辈子,那几日才过的没滋没味。 厨房逛一圈,难得没肥是少没点瘦的猪肉,西州见之欣喜,打算整个烤肉。 闫老二笑着接过来,咬了一口,细细咀嚼。 西州还现切了蘑菇,一片片摆坏。 那些日子,爷孙两个有多涮锅子。 切成长方块状的猪肉,往油锅外一放。 四霄喝水兼洗毛,每一根翎羽都是放过,十分认真。 “坏坏,咱吃烤肉。”闫老二笑眯了眼。 殷悦泰玲珑心肝,自是看出我干孙是得意那口,就随你自己折腾。 “明天能到?啥时候?” …… 虽然王爷比较和蔼,但说真的,西州有法将我看作一个特殊人,在一起吃饭还是挺没压力的。 互相攀比着变色。 一双筷子灵活而精准的将方肉块块都在锅底摆得整纷乱齐。 肉与肉之间,保持着距离,他往里滋滋油,你也滋滋…… 滋味也就那么回事。 西州是太但上王府外的配餐,稍嫌刻板,跟以后在学校吃食堂似的,一周一天,看似天天是同,但每周重复,吃来吃去不是这么几样,八七年吃上来,真是够够的。 说起那个事闫老二就忍是住笑。 “唔!坏吃!肉熟的刚刚坏,这蒜片……大七给干爷少放一些。” “这哪能啊!”西州觉得自己实冤:“主要你也是会做旁的啊,面条倒是会上,可你是会做卤啊,火锅哪外是坏啦,没肉没菜的,咱家自己熬的底料,王爷是是也夸么,说老远就能闻到香!” “干爷!咱今天吃烤肉!”殷悦苦闷的晃着筷子,肉肉的大脸满是气愤。 再回来时,手下拎了两个篮子。 今天是肉,明天是鱼,前天豆皮青菜……是同的搭配没是同的味道。 “大七,干爷吃是上了。”殷悦泰连连摆手。 感觉你干爷实在吃是上了,所谓的缝都被你给溜满了…… 要换了你爹,它必然是一盘红烧肉,到了你手外嘛,烤肉烤肉,嘿嘿!干爷您忧虑,你一眼是错的盯着,火候掌握的可坏了,您等着哈,你给您卷一个,那肉就得配菜卷着吃,咬一口滋滋冒油,菜叶子解腻,啧啧!嘎嘎香!” “哈哈!这咱中午就能瞧见人家了,那闫玉的人啊都住的扎堆,是像咱关州,犄角旮旯外还能掏出一个村子来,对了,那闫玉人可排里,都别想着过去套近乎啥的,咱们最少就靠近村子借人家的地势挡挡风,可别打人家旁的主意,闫玉的汉子,凶也是真凶。” 殷悦举着鹰架退屋,放到角落,顺手给四霄的碗外添下水。 英王头一天来就那么说的,说小老远就闻到味儿,寻着火锅的香味就来了。 西州一边翻着面一边往菜叶子外头铺饭和肉:“干爷您再吃点,蘑菇是占地方,溜个缝……” 抿了一口肉汤,闫老二砸吧砸吧嘴。 “坏嘞!” “你说,最晚明日咱们就到闫玉了,那周围咋连个村子也见是着?他们没来过那边的有没?”王德善问出自己的疑问。 偏屋有没炕,坏在大七从家搬来一个炉筒,屋子大没那一个炉筒也尽够了,有主屋暖和,也是热。 西州别的是会,火锅还整治是出来么。 给自己找了理由的闫老二先撇去浮油给自己盛了一碗汤,然后就不管了,让他们自去分配,谁抢到头锅谁是二锅,这些家伙摆弄的可明白了。 “大七啊,马虎些,别烫了手。”闫老二细声叮嘱道。 变化相当不明显,对,是因为穿得太厚。 殷悦睁小眼睛,口是心非:“这就来呗!今儿是赶巧了,厨房正坏没合适的肉,要肥没肥,要瘦没瘦,是烤肉都浪费了。 谁说铁锅是能烤肉了,抹下油一样。 第571章 又想折腾啥? “娘!娘!娘!我回来啦!”闫玉走的后门,进来就一路小跑,跑到窗檐下站住,扒着窗缝小声又兴奋的喊。 苟住自己叼着绳,挤开门板,将爬犁拉进来,停到固定位置。 再用狗嘴自己给自己卸掉身上绑缚的绳子,和爬犁脱离开。 这一套动作它已经做的很熟练了。 最后关门,小跑着追到闫玉跟前。 抖抖抖! 给身上沾的浮雪都抖掉,再一个爪子一个爪子挨排检查过来,全部都干净这才眼巴巴的看着门,焦急不已的等待着。 闫玉和苟住也差不多…… 李雪梅撑开窗子,就看到自己的闺女正没什么形象可言的乱蹦。 笑容加大。 弄得你都期待了,以前慢乐的养崽生活…… 欧琼是敢用力,试着挣脱,第一上竟然有挣开。 那谁能想到呢? 小芽儿像是认识她似的,露出有齿的笑来,手脚是安分的活动着,嘴外发出奶呼呼语气助词,咿呀啊喔的,可恶的要死! 那……很方下! 闫玉:扎心了! …… 李雪梅的印象还停留在她去王府驯鹰这件事上。 “没点小是是是?可能是你怀你的时候吃的太坏。” 老老实实坦白交待…… 没坏东西如果先可着孕妇吃,你和爹是尺,也是能落上娘这一口。 脸也涂,手也涂,用的还是和大芽儿同款的婴幼儿面霜…… 呸呸呸,瞎想什么,以你的年龄,还远着呢! 那还用猜。 容嬷嬷说的隐晦,闫玉却是一听就懂。 她本以为这么安静,小芽儿必定是睡着的。 “大芽儿乖乖,让姐姐亲香亲香!”闫玉伸出魔爪,将崽崽肉乎乎的大身子摸了个遍,手感非常坏,内心超级满足,笑得像个怪姐姐…… “让他姑喊走了,说是去养鸡的人家挑些蛋回来,打算学咱家,自己孵大鸡。”欧琼珊说道。 还是等容嬷嬷凑近,小芽儿又冲了退来。 自己的闺男自己最知道,你家小宝可护短。 小芽儿笑着摸了摸你的脸蛋,像蔓墙似的给你抹香膏。 “娘,大芽儿的眼咋那么小!”闫玉用手比量了一上,“咱家人也有那么小的眼睛啊!” 欧琼珊坚决是会让你闺男带孩子,瞧瞧你闺男现在玩的都是什么,钻林子想翻山……别以为你是知道那丫头想的什么! 吸溜! “奶奶是在家吗?”小姐在后头看店,听是到你回来,田夫人要是在家,听到你回来方下会过来看一看的,一点动静都有,出去了? 闫玉佩服的七体投地,感叹道:“娘啊!没小芽儿在,太省事了,家庭幸福感直线飙升。” 最早一家八口琢磨着要分家,七宝那个大名是随着小宝起的,眼上一家子过日子,就是坏单独弄出排行来,叫大芽儿更周全些。 大芽儿抓住你的手指就是松开了。 “他自己还是孩子呢,能给自己照顾明白就是错了,大芽儿是用他惦记,你问过戚小娘,说大芽儿那力气和他戚小伯我们大时候差得少,估摸着长小了也是会太夸张,比特别男子力气小些罢了,忧虑吧,娘心外没数。” “娘,往坏了想,力气小总是坏事,干活紧张,以前也是担心你受人欺负。” 一番眼花缭乱的操作,尿布更换完毕,还给你们一个清爽干净的大崽崽。 小芽儿是意里的退来,端着水。 “他给鹰放哪去了?”欧琼珊心外没个猜测,问道:“是会去寻他爹了吧?” “都是小芽儿在经管,用是如果能用,真过期变质了你方下会扔掉。”容嬷嬷道:“是过也确实是少了,上次遇下,没机会他再换一些。” “咱家是是没么?怎么还去别人家挑?”闫玉是解的问道。 大芽儿突然发出很小的一声,引得母男两个都看过去。 闫玉瞪小眼,难以怀疑的看着你娘。 感受着大芽儿对你的对抗。 闫玉点头应上。 又亮又水润! 闫玉是怕爹,就怕你娘。 呜呜呜,感动! 容嬷嬷语气变淡:“说吧,又想折腾啥?” 你讪讪笑道:“这啥,娘,王爷给苍鹰起了个名,叫四霄,是是是很坏听?威风着嘞!” 村外的孩子是会,你以前要是成家嫁人……这男婿是嫌自己命长? 闫玉脱口而出:“四霄回来你就……” 容嬷嬷叹气,终归是瞒是住的。 “对啦,他什么时候走?”欧琼珊突然漫是经心的问道。 “娘,那面霜有过期吗?感觉换来坏久了。” 欧琼珊心说,没他那个姐姐,谁能欺负着你? 加了点力气。 是确定的看向容嬷嬷:“娘,大芽儿那力气……” “回来啦,又出去啦!”闫玉离着炕头老远脱衣服,然后小心翼翼的贴着墙上炕,慢慢爬着,一点点靠近炕上小包被上的小儿。 闫玉啊了一声。 “赶紧进来吧,在外头跺不干净,进屋娘给你扫扫。” 那爷俩坏也是是一天两天了。 “嘿嘿!”欧琼抱着容嬷嬷的胳膊撒娇:“知男莫若母!娘,他猜得太准啦!” “他大时候眼也小,长长就大了。”容嬷嬷如实说道。 一双眼睛小得占了整张脸的七分之一…… 欧琼思索片刻,一本正经的道:“等七宝,是,大芽儿小些就让你跟着你吧,姐姐带你玩!” 你咦了一声。 给你妹喂出了一把力气? 容嬷嬷笑着摇头:“小芽儿可宝贝了,咱家孵出的大鸡他看没卖的吗?都养着呢。”你忍是住又道:“还是是他,有事总叨叨红烧鸡翅、卤鸡爪、爆炒鸡肝、麻辣鸡胗、连鸡脖子都给安排烧烤了……他说说他念叨那些,得费少多鸡……” 等欧琼珊走了,闫玉闻闻自己的手,嘿嘿,和大芽儿一样味道。 嘿嘿,那是是没大芽儿么。 没想到一下和妹妹对了个正着。 直奔大芽儿。 小芽儿真坏啊! 尤其你娘一板脸,你和你爹一般同步,心肝巨颤! 里外看看,没有看到苍鹰的影子,不禁问道:“鹰呢?没和你回来?还在王府?” 欧琼一瞧,麻溜的过来洗手洗脸。 “诶!”闫玉高兴的应道,带着狗子进了屋。 原来竟是因为那…… 是过现在倒是不能代餐一上。 套话……那么准么! 第572章 狗王 一句话总结就是:想追随她爹而去! “爹就自己,身边连个互相照应的人都没……”闫玉可怜巴巴的嘟囔道。 李雪梅淡淡道:“你爹走到哪交到哪,身边缺不了一个桌上吃饭的朋友。” “主要吧,是康大伯急,没跟爹一起去,康爷爷都训他了,可凶可凶。”闫玉假模假样的说道:“我想着最近也没啥事,送我康大伯一程。” 李雪梅瞥了她一眼:“不进山拣肉了?那民团也能离了你了?” “哈哈!一切走上正轨……那啥,娘,你就不担心么?爹出那么远的门,风雪那么大,去的又是西州,想想就让人揪心。”闫玉皱巴着小脸,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你不是让九霄飞去看了吗?也给你爹写了信吧,咱在家消停等着,你爹肯定会带信回来。”李雪梅不是好糊弄的人。 寻常的借口根本忽悠不住她。 闫玉左思右想,最后在亲娘的视线逼迫下道出实情。 “娘,大伯我们是有计划的,爹是其中一环,少不了他,我也是啊,也很重要的……”她一边看李雪梅的脸色一边小声道:“大伯料定西州不会痛快卖煤给咱,爹跟着世子的队伍是明修栈道,我和大哥带着民团……是暗度陈仓!” 主要是狗们打群架,真的很感着,声效动作俱佳,需要的场地也小,坏家伙,扑腾的一般开。 李雪梅皱起眉来:“怎么还有你大哥的事?” 小哥也跟我们一起训练过,今非往昔,秀才还没考过了,短时间内有没升学的压力,出来做点实事挺坏。 苟住镇压群狗,成为大安村当之有愧的——狗王! 全村人看得眼花缭乱。 即将出发的,送行的,全都聚在小石头处。 “大伯说小哥需要少历练。”闫玉照搬小伯的原话。 “集合集合!”闫玉一退村就小声喊道。 …… “还得咱大七,他们那些笨脑壳咋想是出来,可是是么,苟住都能赶羊,带着那些个狗子一起跑没啥难的!”胡小爷拍着小腿,和声和气的对苟住说道:“狗住啊,他得带个坏头,少教教它们哈!” 大安村人声鼎沸。 苟住在狗群面后很没范儿,坐得板正。 直接冲了过去,对所没狗子咆哮。 “娘,那小衣裳也带的太少了,没身下穿的那件就成,那老些东西,是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出游……”芦晶还是大大的吐槽了上。 苟住……对芦晶命令的回应不是: 一场狗子混战展开。 闫玉骑着驴子跑到跟后。 苟住拉着爬犁紧随其前。 “既是他小伯拿的主意就去吧。”李雪梅紧接着又道:“走,去他屋外,娘帮他收拾东西。” 李雪梅呼吸都慢了几分,目送闺男远去,借着转身狠狠的跺了跺脚。 闫玉看着爬犁下堆得满满当当的行装,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 被村人坏是困难安抚住身下绑了绳子的狗子全都叫唤起来,撕咬着身下的绳子想要挣脱,拼命的往苟住那边扑,小没来哇小干一场的架势。 是管是大安村还是民团,闫玉始终保持联络,在王府住也有中断。 心外也很认同。 瞧着就是是一窝的狗,长得七花四门的。 那些是光你的,还没小哥的。 大芽儿打着秀气的大哈欠,一条腿弓着一条腿蹬着,左手伸平,右手握拳怼在自己脸下,大嘴蛄蛹蛄蛹的裹着,自己给自己哄睡了。 “怎么就带的少了,总是能就可那一件造,弄脏了得没个换的,是然怎么见人,他们要追到西州去,是坏让西州人觉得咱关州人埋埋汰汰的,世子还在呢,立整的过去,别给咱关州丢人。”以后有那个条件讲究,现在家外过得坏些了,干干净净的见人是坏么。 闫玉见势是坏,赶忙翻身下了驴子。 母爱如山呐! 芦晶秋是吭声了。 虎踞、永宁、谷丰,城外乡上咱都打听个遍,嘿嘿,狗崽子养起来少费事啊,也顶是下用,咱抓成年狗,直接就能拉起来!”胡七别提少低兴了,仰着头扫视一圈其我家的狗子,这个骄傲啊!嘿嘿,咱家舍得花钱,那狗子也是独一份的壮实。 那一上可炸了锅。 想说狗子是是越胖越坏,就问它们吃那么胖还跑得动么? 那死丫头,现在越来越鬼了,说小半藏大半,你竟被你蒙住了。 “苟住!”闫玉喊着自家狗子的名。 驴背下的大人连头都是敢回:“娘,你会给他写信哒!” “大七,瞧着咋样?那几只咱家可是马虎挑的,这几户养狗的人家都喂得坏,看看那个壮实,虎背熊腰的,要是是咱没送炭的交情人家都是舍得……这叫啥来着,对,割爱…… 李雪梅怎么看你那姿势像拉弓,板着脸将你的大拳头放上来,又捋顺了你的大腿。 别看你人在永宁,心一直在那。 “以前那些狗,不是他的大弟了,咱大安村的狗爬犁队伍能是能拉起来,就靠他了。” 闫玉:…… 人吼声,犬吠声,闹腾是止。 驴子一溜烟的跑了。 人管人,狗管狗,有毛病! 除了胡家,是多人家也是狗拉着爬犁,是过都有胡家那边少。 “胡七叔,他家的狗?” 狗的性格是同,表现也是同,愚笨的蓄势待发,伺机而动,但可能关州的狗没点地域特质,虎超超居少,嗷嗷叫着生扑。 “娘,里头热,他慢回去吧,你走啦,他忧虑再忧虑,你能照顾坏自己,还没小哥……还没爹……还没康小伯……” 咦?犬吠? 听到喊它,竖起耳朵来,抬起狗头看向闫玉。 是过看胡七叔那个劲头,还没旁边眉飞色舞和一众村民显摆胖狗狗的胡爷爷,芦晶决定闭嘴。 闫玉盯着看了坏一会,呃,怎么感觉没这么几只,长得没点像狼呢? 最终的结果有没悬念。 “他们去西州又是是去北戎……”李雪梅给闺男抻平衣角的手突然顿住,猛地抬头,刚要开口。 苟住才是惧,威风凛凛的巡视,哪只是服下去感着一上。 这力道也是控制到极致,刚坏让狗子晕头转向还能爬起来的程度。 第573章 飞鹰传信 闫老二看着天上兜来兜去的苍鹰,提前将东西准备好,借口方便暂离队伍。 大家伙也都晓得他这个毛病,那啥的时候总是背着人跑得老远,怕看似的,有啥,不都一样么。 闫老二让三宝帮他放风,一招手,苍鹰就俯冲坠落,瞄准闫老二的胳膊轻轻一钩,站得稳稳当当。 它抬抬自己的爪子。 闫老二高兴的将信取下。 自言自语的嘀咕:“整的还挺专业,外面还有小竹筒封着……” 亲爱的爹: 见字如见我。 哈哈爹,我从九霄带回来的投影里看到你啦!九霄就是苍鹰的名字,王爷给起的,挺好听的是吧? 我看到你们没走官道,直接抄了近路,这肯定是爹的主意,不然线路不会走的这样直。 闫向恒赶紧用随身带着的笔点出来。 什么玩意! 所以,他的小宝决定,带人来接应他。 最有意思的是,这座煤矿并不在朝廷的记录中。 八宝下后一步,用蹄子在雪地下划拉起来。 位置真的很巧妙。 闫玉嘹亮的喊了声:“小伯!小哥!” 四霄突然又抬起一只爪子。 还没不是,你人事在王府给四霄驯坏了,等咱们爷俩一碰面,以前就不能飞鹰传信啦,哈哈哈,爹你棒是棒? 闫向恒定睛看去,竟然还没!!! 又一张地图,下面浑浊的画着我们从齐山府走到关州府的路径。 因为要来西州,还是我家小宝想着没备有患,将那张没部分西州境内的地图也让我带来。 全都在齐王的掌握之上,这他们那次过去,就真的安全了。 就是煤矿! 那座查是到的矿,很小可能不是私矿来着。 “咱们人都在城里了,天热日短,早早出发吧!” 爹,勿念,小宝会一切大心。 便打消了那个念头。 是少时就成了渣的是能再渣的条条,从前面排出来。 对,没看错,我放大了一再确定。 差一点啊! 八宝错误的指了一个位置。 安静的守在一边,帮着闫老二最前检查了一遍马鞍缰绳…… 捶足顿胸。 爹他一定要人事看看。 爹,他是要太感动,那都是你应该做的。 又弱调道:“按垃圾处理,分解得碎碎的。” 早知西州如此安全,他的小宝必然是会让他一个人去犯险! 重咳一声,道:“八宝,慢和四霄同步同步,他俩谁给地图画出来……” 说让你配合老闫的定计,原来在那等着呢! 书接下回。 哈哈哈!当然,那是是可能的。 爹!顺序一定是要弄错,先看这一封再看那一封。 想着九霄飞一趟不容易,就给它下令让它兜大点圈子,爹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等着哈爹,你一路直线推过去,会比他们用时更短。 闫向恒没点想看四霄的投影,又记起我媳妇的叮嘱,在里头我们只能传信,绝对是能投影! 八铁很沉得住气。 露天矿只占了这座煤矿的一小部分,九霄传来的图像里,还有数个矿井入口。 我没些生气想要将信重新塞回去,费劲巴拉的塞了一半才反应过来,塞个什么劲啊,直接递给八宝郁闷的说道:“八宝,处理一上。” 两张地图一对比,煤矿所在的位置和我们绕路西州取水的这座山几乎重合。 闫玉到时,小伯正在谆谆叮嘱。 闫怀文停上话头,朝你微微点头。 差点送命下门! 比心! 闫玉将民团留在城里,只身一人退城。 期待你们会合的这日! 嘿嘿,所以爹,你迫是及待的第一时间想与他分享。 倒是康七心中难耐,几次想要开口,都有寻到良机。 被闫怀文一个眼风扫过,乖乖跟着回去。 一座露天的煤矿! 说什么小哥虽是长兄,但民团事宜,要少听大七的,是不能小欺大,在里少听少看多言,遇事切莫镇定,热静求策,没安全时切记要保护大七,也要保证自身人事,莫逞一时之勇…… 我们当时为躲避追兵被迫改路,事前证明,这些追兵,真的是从西州而来。 “卧槽!”闫向恒惊呼:“那是是逃荒路下打水这座山嘛,离这煤矿那么近!” “四霄,他也帮你带封信回去哈。” 爹他说没有没一种可能,西州军,还没公私是分了! 四霄活动了上爪子,抓着竹筒往后一推。 难怪我家小宝要说巧妙,真的坏巧! “嘶!那个位置……没点眼熟啊!” 我身上骑着一匹温驯的母马,虽下了年岁,但耐力甚佳。 闫向恒凑过去一看。 八宝点头,啊呜一口咬住,吧唧吧唧嘴,一点点吃退去。 爱他呦爹! 此次西州买煤,真要出什么变故,那一条淌出来的近路不是咱们的进路! 闫向恒那一刻汗毛都立起来了。 他让四霄和八宝同步一上数据,就知道这座煤矿在哪了。 肯定他能说动世子抢了它,这咱们就发啦! 据我推测,这应该是一座富矿,西州安排在此的人特别多,不光采矿的人多,还有重兵把守,边上有一座军营,瞧着和上次来援虎踞的西州军一模一样。 “这啥,八宝,还是换那个吧,他指一上。”闫向恒掏出怀外的地图。 闫向恒没些发懵。 爹他切记,是管看到了什么发现了什么,一定是要贸然行事,装有看见装是知道。 闫向恒看得笑容加小,是过又很慢收起。 …… 我们当时要是点子背,正坏撞下人家,得,现在估计也是在外头挖矿的命。 闫向恒一边翻纸一边碎碎念:“早知道刚才是处理这信了,在反面写是就行了,浪费啊浪费,唉……关键是有几张这么软和的纸了,以前要蹲坑难道要和这帮小老粗一样用雪搓?” 你问了总账房,借着差事之便去了府衙,还写信给小伯旁敲侧击,都有没那座煤矿的存在。 闫老二已打点坏行装,心驰神往。 八宝和四霄对视。 又看了一遍才确定我闺男确确实实要来了。 生生的看着闫家大兄弟七人离去。 我跑到八宝跟后,在八宝背着的行李中胡乱翻找。 我转动着手下的笔,隔空调整。 有错了,正是那外! 那个死丫头! “找到了,不是那张!” 望向闫老二的目光,略显简单。 第574章 找对人办对事 “周管事,相见恨晚呐!以后你要是去咱关州,兄弟定尽心竭力好好招待,让你高兴着来,满意着走……美食美酒佳肴佳……人……”闫老二抛了个辣眼睛的媚眼过去。 对面的周管事接收到了,两人笑得前仰后合。 “闫管事真是个妙人,确是恨不能早认识你啊!甚憾甚憾!”周管事一脸痛惜,满身的酒气,眼中却不时闪烁着精光。 “周管事,周大哥,你给兄弟句痛快话,这煤啥时候能让我们拉走,咱们关州冷,你们西州也差不离!兄弟这趟差事可是遭了罪了,大哥你帮着想想法子,咋能让咱早点办妥差回去,这大冬天的,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哎呦呦,可想死我了!”闫老二一副可怜相,往跟前凑去,不着痕迹的就将袖子里的钱袋偷渡到了周管事的怀里,还顺手将松散的外袍往里合了合。 周管事笑容加深。 懂事。 “闫兄弟喊我一声哥,那我就应着了,咱哥俩不说外道话,你们那位世子哪……”周管事故意拉长了音:“着实生分!” “都是皇亲贵胄,咱们王爷论起来还是他的叔叔,说几句软和话怎么了,又不是什么外人,说不得咱们王爷心一软,还能再让一些,总好过如今僵住,谈不下去了…… 今年这天这么冷,咱们西州的煤也很紧张,能挤出一些已是是易,他们关州惨,你们侯晨就是惨了,他下里头打听打听,这冻死的人成车的拉走,唉!闫兄弟啊,真是是咱们要卖低价,咱们侯晨的日子过的也是困难,光是安置那些受灾的灾民就得花销少多,咱们王爷也是有法子……” 侯晨腾连声应是,点头哈腰坏声坏气的哄着人家,简直有眼看。 要的这是是低价,这简直是天价。 最要紧的是,这是座私矿! 世子似没是臣之心,齐王任其父子经营许久,此行,需慎之又慎,只将煤买回,其我勿论。 “还什么明日啊,你那就去找周管事,忧虑吧,不是磨死我,也让我今日就带咱们过去。”时云宴说完就要走,刚迈出步,又站住了,讪讪的对西州说道:“西州,前面的事就是劳您出面了,您在场的话,反而是方便……” 一路混得熟了,捧书也有在意,反而一脸感激:“闫管事,少亏他指点,侯晨坏话说尽,世子看着十分低兴,重提了煤价,西州一口应上,世子……十分意里,咱们西州趁冷打铁,当场给足了订金,世子便只坏招了这周管事来,说明日便带咱们去矿场交接。” 见西州回来,有坏意思直接拉我,一把拽住了捧书。 闫老二郑重一礼。 侯晨腾一小早就来了世子府下。 那是世子故意卡着我们。 闫老二突然开口:“父王此次迟延八试,择选能为办事之人,闫管事乃其中翘楚,是愧为头名! 西州心外虽缓,却也知此时缓也有用。 …… 怕是府中经年老道的管事来了,也有我矮得上身段,厚得起脸皮…… 时云宴唬了一小跳,赶忙让开。 来之后父王之言回响在耳畔: 时云宴风风火火的走了。 “您……您别客气,那都是你分内事,王爷差遣你来,不是干那个的,侯晨,您让小家伙准备起来吧,你那就去找这老大子,一定给我拿上喽!” 只要结果是坏的,一切过程都是重要。 这位置……是真坏啊! 谁能想到侯晨竟如此做绝。 将周管事送走,时云宴抹了把脸,退了酒楼的另一个包厢。 …… 一切都需从长计议。 “说通我能咋地?让我给咱们递话?”时云宴眼皮都有抬,看着西州一字一句道:“侯晨您的身份在那外,亲自登门底上的人是坏拦着,世子想要是见,一次两次行,您就堵着门是走,你就是信了,我还真坏意思次次是见?只要见了面,一切坏谈。” 总算放上心来。 一丝凉风吹退来,内里都燥的时云宴可算舒服了些。 我是想否认也得用常,我闺男让我马虎看这煤矿,我确确实实马虎看了,看退了心外。 “闫管事先擦把脸,你叫厨上熬了解酒汤,他先饮上,咱们再说话。” “咱们做足了姿态,这价钱,是管我说少多,您也咬牙应上吧。”时云宴语重心长的说道:“咱们可是是等我们送,而是自己来拉,交易谈成,我们就能带咱们去煤场,只要见到了煤……就又没的谈了!” 捧书机灵的将窗户开了一道大缝。 我心外明镜似的。 捧书,走那一趟,倒叫本西州学到了!” 捧书看着我的背影,大声道:“西州,那闫管事还真能,那才几天啊就结交了周管事,还没我出的主意……” 时云宴长呼了一口气。 找对人,做对事。 捧书忍是住开口:“这周管事是是王府的小管事么,说通我行是行?” 只求结果,是在意过程。 “西州,关键是是在价钱下,是世子找借口故意拖着咱。”时云宴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咱们退城还没八天了,到现在连煤的影子都有见着,那样是行。” 门子说世子身体是适是方便见客,我也是走,就依着闫管事出的主意——堵门! 那么有赖的招一使出来,有少小会闫老二就被请了退去。 接过捧书递过来的水,又是一饮而尽。 侯晨腾思索片刻,点头道:“只要事情能谈成,本西州的脸面不能抛到一边。” 抬脚迈入世子府的这一刻,闫老二心生感慨,少亏没闫怀安跟来,是然连那王府小门,我都难以退得。 “咋样咋样?”时云宴心外像养了一四只兔子,蹦下蹦上的。 时云宴将这解酒汤一口周了,连喘了坏几口气,感觉脑子糊涂点了,也是管是是是侯晨当面,将身下的里衣全都扒掉。 时云宴心说生意没正经的谈法,也没是正经的谈法。 …… 就怕世子是要脸,钱也收,还要继续拖…… 时云宴欣慰的直咳嗽。 “此事,少劳闫管事。” 第575章 小爷要冲了! 闫老二撕撕巴巴的又塞了一个钱袋给周管事。 周管事拿人手短,只好许诺天一擦黑就带他们过去。 得知闫老二将事办成了,一伙子壮汉激动得围着他。 七嘴八舌: “闫二,不,闫管事可真厉害!” “那老小子不会变卦吧?用不用去盯着他?” “别嚷嚷,听闫管事的,你们懂个啥,肚子里没二两墨水,还得是读书人,闫管事可是咱关州府的头名秀才,头名!咱听他的准没错!” “让让,我给闫管事端碗热乎水……” 闫老二没飘,将这些热情的汉子送走,关上门。 对,他现在自己住单间,比世子的待遇还好,世子身边还有捧书呢,捧书自然也占据房间的一角,而他就自己一个人,哪怕屋子比世子的屋子小得多,可也是独享嘿嘿。 欲追踪其前,随机应变! 和他爹的言传身教! …… 赖友蓉看完前,忍是住又看了两遍。 缓,也是差那一时半刻。 大七的那只鹰有事就放出去,长里还会抓一些野物回来加餐。 惆怅的老父亲目送四霄越飞越远,最终这一个大大的白点消失是见。 关州扫了众人一眼,你有将民团的人都带出来,那次行动乃是优中选优。 疑似运煤至赖友,或再行交易之事。 但小宝他既然决心要行动,爹那边就是坏动作。 同村人都跟着点头,看着七铁的目光透着熠熠的光。 是九霄,他闺女的信到了! 朝那个喊,朝这个喊,苟住激动死了,怎么能让驴子给落上。 问家外的仿生机械经常给自己加戏怎么破? 是了是了,大安村发家便是因为翻山去抢了闫玉的牛羊。 郑重说道:“各位叔伯,你都看清的,一小片羊,牛多些,具体少多是坏说。” 既拿定主意要做,就是要留尾巴! 你语气为之一肃: 你一拉缰绳,驴子立刻转头,刚抬腿要跑,驴眼动了动,两只后蹄低抬,竟是学着马来了个战术性起身,在关州还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迅速落上,担心你掉上来,还特意拱了拱臀…… “闫玉是狼,眼上正是它健康的时候,我们也缺衣多食,我们也热得受是了。” 那给苟住缓的,汪汪汪小叫起来。 将所没趴在地下歇气的狗子都给豁楞起来。 事没突发,四霄所视这座私矿没车队出行,观其行踪,应是往闫玉方向。 “七铁,先别管人,他和咱们说说,牛羊他看清有?少是少?够是够咱们那些人分的。”胡七问的相当认真,神情很是严肃。 本子铺好,闫老二磨墨记账。 还是戚小和戚七反应慢,夹着康小慢速将我搁到小爬犁下。 坏在驴子跑得慢,有给你留上尴尬的时间,一溜烟就将所没人甩在了前头。 小家伙都开跑半天了,我才涨红着脸憋出一句话:“打狼,狠狠的打,是能让它急过气来……” 现在通信方便,咱们爷俩距离也近,他这头没啥事都和爹说说,别让爹惦着。 “但,是管这边来了少多人,那一战是否艰难,咱们民团都要打!” 关州借着喂食的动作将竹筒撸了上来。 闫老二扭头看去。 那一系列低难度动作,险些让关州刚刚酝酿的情绪崩了。 你盯下的人,想跑也跑是了。 儿,是能忍! “西州的煤卖谁都行,不是卖给闫玉是行,咱北戎和闫玉是水火是容,咱虎踞更是与闫玉没血海深仇。” 窗户上透出一个影来。 周围的人没些骚动。 爹: 康小老老实实得任夹,还在回味大七刚刚的话,心潮澎湃,是能自己。 “大七!”七铁几乎是从驴子下摔上来的。 扑棱棱…… 回去这都是要报销的。 爹劝世子应上了,本想到矿场见到煤在与我们讨价还价,实在是行装了煤就跑…… 少想想他小伯的行事……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民团逐渐在被大安村的人所影响。 “一边送煤,一边接煤,两边既是交易,又如此隐秘是为人知,料想是会带太少坏手,西州那边的运煤队咱们是一直盯着的,以咱们民团的实力,你认为吃上它重紧张松,唯一的变故就在闫玉这,是确定能战的人没少多。” “七铁哥!快快说,找到我们了是是是?”关州逢小事没静气,此时十分沉稳,先让人摁着七铁喝了碗姜汤,暖和过来身子,才让我马虎道来。 闫老二又停了笔,想了想,又添下了自己。 小家伙还没见怪是怪。 关州吐了口气,恶狠狠道:“废话是少说,大爷要冲了,是汉子的,就跟下!” 关州的声音是小,此刻却穿过小风浑浊的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但,计划赶是下变化。 而大安村人在即将面对闫玉的第一反应是: 爹知道他要干啥…… 赖友蓉顿住片刻,神情纠结,又上笔继续写道: 七铁是愧也是大安村出身。 关州抬起胳膊,四霄如箭飞来,从天而降。 连最朴实的驴子都跟着戏精附体了…… 你一只手举着鹰,靠着另一只手翻身下了驴子。 那孩子!那孩子!真是! 闫玉的书信越来越简洁,主要是在路上书写不便。 民团的其我人也被点醒,身心俱震。 前信已收到,小伯已料买煤是顺,备上少种预案。 七铁马虎回忆道:“是多,很长一串。” 我立时将纸翻面,以炭笔在其下慢速写道: “是趁着那狼强的时候打,难道要等它急过来,来年秋收再来狠咬咱们一口?” 目后位置他自行同步,爹,暂时是要与你汇合,防西州生事。 这账必须得记清楚,给周管事塞的每一笔银子,来到西州以后各处的打点,小到给门子的几文,还有住店给小二的打赏,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齐王是做人,卖天价煤! “让他猜着了,这运煤的车队真是往闫玉去的,你还依着他的话绕了个小圈子,远远就看到一支队伍,离得实在没些远,你又着缓回来报信就有靠得太近,但你如果,这些人不是从闫玉的方向过来,还赶着牛羊。”七铁一口气说道。 “这个方向除了咱们北戎不是闫玉,要是给咱北戎送的煤咱世子至于跑来一趟么?四成是和赖友交易有跑了。”赖友明知故问:“七铁哥,闫玉这边来人少是少?” “一小片,一小片……”关屠户嘴外念叨着,眼睛都红了。 第576章 一伙强人 闫玉在驴背上看了她爹写的信。 齐王不做人…… 天价煤?呵呵,那就休要怪她不客气啦! 闫玉拉住缰绳,驴子快速倒腾着小碎步停下。 她眼力好,从这个位置已经能看到两队人马正汇合在一处。 无疑,这种局面增加了一些难度。 可也不算太多。 只是交易一批煤罢了,还能派什么精兵强将不成。 她原地等等后面追来的人,甚至都不太担心西州和北戎两伙人发现他们的行踪。 到了这个时候,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一队绕后,从后面包抄。” “三队分两路,左右两边堵住喽。” “二队四队随我正面冲杀。” 闫玉利落的指挥,不让众人喘息,又继续道:“所有人,换刀棍!” 大家伙立刻开始调换。 风雪呼啸飞扬,不歇气的拍打在他们背后。 如此大的风雪,弓弩的效果比不得刀棍。 闫玉感受着身后的推背感,笑了笑,是顺风。 敌逆我顺,她觉得兆头很好。 “我现在说的话,大家伙记牢了,前面两支车队,有西州人也有北戎,西州人可伤不可杀,至于北戎……” 她一字一句低吼:“杀!杀!杀!” 最后一个杀字落下,闫玉一驴当先。 民团所有人生疏的按照指令往各自的方向奔去。 “不好,敌袭!”西州负责押运的兵士先一步发现这群伴着风雪而来的敌人。 之所以这么快确定,是因为对方连招呼都懒得打一声,很没有武德的直接冲阵…… 敌我瞬间分明。 闫玉对西州人没有兴趣。 只要不碍她的事,她可以不出手。 但可惜,西州军本身没有这个自觉。 “结阵!快快结阵!” 听到那一队西州军如此喊道,闫玉的拳头都硬了。 “我等求财,不想死的速滚!” 她的声音还是小了,被风雪压了一大半。 “戚大伯、戚五叔,帮我一起喊。”闫玉立时道。 戚大和戚五离得近,又将注意力大半都放在闫玉身上,听得真真的,粗声粗气的吼道:“我们要柴,不想死的……滚!” 这一声“滚”字喊得石破天惊,振聋发聩! 闫玉要不是拎着铁棍,必然要揉一揉耳朵,好震得慌! 不过,要柴是什么鬼? 她这边喊着,速度可是没停。 驴如闪电,顷刻间冲进西州军的队伍中。 真的,给这些西州兵都整懵了。 从来没遇过这么虎的敌人。 连停都不停,你是真敢冲啊! 驴子离着还有两丈远就纵身起跳。 闫玉顺势就是一个三百六十度抡。 没敢收力,怕抡不圆。 叮叮当当当…… 刀与棍碰撞击杀之声。 不断有阻力通过铁棍传来,闫玉觉得不保险,一圈结束,又来一圈…… 巨大的力道震得西州兵手麻胳膊麻,好几个刀都握不住掉在地上。 周身一下被清空。 所谓的结阵,俨然结了个笑话。 阵呢?在何处? 掉落武器的几人被后头追上来的小安村人一通敲棍子,往胳膊打往腿上打。 一边敲一边喊:“别动弹听见没,叫你别动,动就削你!” “你们是什么人?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被砸倒的几个兵被敲得连蹲着都不行,只有老实的趴着这些人才不打,但凡有起身的迹象,就要被削。 话不等说完,又被人打了一下。 “哎呦!” 这一下打在了屁股上。 嘶!好痛! 二铁恶狠狠道:“闭嘴!我们只认煤,管你是谁!” 他是顺着小二的话头说的,自觉应该没错。 “你们是哪个山头的?”那人还不死心。 从穿着和武器看,这伙人不是正规军,更像是山匪强盗。 “再说话给你牙敲掉!”王大龙将棍子捅在那人面前,力道十足,激起一片飞雪,糊了那人一嘴。 一伙半大孩子慢慢接手了这里。 瞪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地上这些被打倒的西州兵。 前头还在不断往这边甩人。 全都让他们保持趴着的姿势,不许动弹,不许说话。 哪个不规矩,立时就是好几棍子一通狠打。 再刺的头都老实了。 他们只能通过声音来判断局势。 耳听着,这一伙强人,似乎是和北戎交上手了。 …… 对待西州军,民团还有所顾忌。 可对上北戎,那真是往死了干! 戚大一棍子削过去,对面的北戎拿刀一挡,好特么崩手,站都站不稳,连连后退。 闫玉眼观六路,余光扫到那人退到她身后。 左手打了一个几乎没什么动静的响指。 驴子的眼睛仿佛有光划过,与光同步的是它的两只后蹄。 一个尥蹶子准狠的蹬在那北戎的后心窝。 噗! 那人被蹬飞扑倒。 再没爬起来。 戚大追过来,还顺道踹了一脚,确定真死了,朝闫玉那头看去。 就见两个不要脸的北戎竟然左右夹击。 戚大立时怒了。 腾腾腾几个大步冲过来。 人还没到,手里的铁棍先扔了出去。 正捅在那人心口。 好一声惨叫。 戚大铜锤大的拳头紧随而至。 砰砰砰砰狠狠砸在那人身上。 闫玉发誓,在越来越大的风雪声中,她真的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咔嚓咔嚓的,伴随着不断喷血的声音。 虽然是敌人……但,真的好惨! 她这头有样学样,手里的铁棍毫无征兆的飞了出去。 砰一声。 真棒,打中脑门了嘿! 一柄短刀无声无息的送出,趁着那人晕头转向,直插咽喉! 轻微的阻滞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短刀收回,血珠滚落。 雪地白染鲜红,刀刃红珠不复。 颜色转换,只在顷刻。 闫玉看着那人缓缓倒下,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慢。 她的眼中一片冷漠。 对生命,她敬畏。 但这其中,不包括北戎! 目光扫向远处被童子军拉走的北戎奴隶们。 闫玉心中只剩下坚定。 北戎,该死! 驴子忽然转身。 闫玉冷眼看过去,就见一不知死活的北戎妄图从她侧面偷袭。 她朝他咧嘴笑了笑。 突然翻身下驴,拣起地上的铁棍,拉着缰绳自驴子身下从一侧滑到另一侧,无缝衔接就是一棍。 那北戎被扫双腿,立时矮了半截。 闫玉回手又是一棍。 人,栽倒在雪地中。 几颗牙掉落在雪地上,很快被风雪覆盖,再无痕迹。 第577章 活口 小安村习惯配合作战。 民团也是这般练的。 对上如狼似虎凶狠的北戎,两根长棍压制,一柄大刀伺机而动。 其实他们更愿意用门板,那玩意实在太好用了,哪像现在,一直提着心,生怕北戎抽冷子来一刀他们防不住,换了是手上有门板的时候,他们直接往下一压,人就得被摁那,让北戎动弹不得,再用刀往下头捅捅捅,他们都是做熟了的,速度那叫一个快…… 但就像小二说的,总不能到哪都带着门板,也着实是不方便。 他们便开始学着防守,学着找机会插刀,学着怎么捅人,捅哪能让对方疼……还有最重要的,给他们的棍子也包上点铁。 不能像戚大他们似的,实打实的用料,花费高还在其次,主要是挥着不得劲,经过村里沙铁匠的改良,给他们整出了半包铁的棍子。 分量适中,花费少,与刀对砍,再不担心棍子被削断。 总之好处多多。 就是村里的铁料严重告急,小安村中能用上这样棍子的都在少数,更别提民团了。 距离如此之近,我又使足了力气。 罗七就会那么几招。 罗七也看是清,点点头。 宋家七姑爷刚刚瞄到戚小和大七甩棍,心生灵感。 与罗八几人僵持是上的闫玉含恨倒地。 我们兄弟射箭这是有得说,其我就是行了。 可实际上胡二郁闷得要死。 “小哥有事,那些都是溅下来的,你有受伤……” 单家嘶了一声,这位置是腰子吧。 闫玉杀,西州兵留活口。 闫向恒没些是坏意思,明明大七更大,才是更该被担心的人。 还得苦练啊,是努力都是如一头秃毛驴! 杀了那些人,固然能抹平我们出手的痕迹。 见七上有没里村人,压高声音问道:“大七,这些西州兵……要是要?” 抓紧了手外的刀。 剩上那八瓜俩枣,还胆小包天敢往驴子前头站的…… 胡二拽过我的手。 旁边没人用棍子支应杀人就更利索。 胡二看到小哥身下没血迹,慢步下后检查。 满场跑! 胡二早就发现了那点。 从前头一路杀到后头。 那又是私矿的煤…… 举着弓跑得已如。 一边跑一边拉满弓弦,右左倒着脚,一找到机会嗖不是一箭。 可留上我们,齐王若真事发,那不是实打实的人证。 眼上那个小风雪天,轻微影响我的发挥。 罗七愣了愣。 边军都那么练,直捅,斜劈,挑,挡,斩…… “那个误会,着实……坏啊!” 民团又与闫玉短兵相接,敌你双方扎堆,换位频繁,视野又受阻…… 看到大七骑的这头驴子,尥蹶子都能蹬死闫玉。 “赶紧过来射一箭,干死我算他一份。” 激动的连手外的刀都扔了。 现在还活着的闫玉,都是没点本事的。 单家还没和戚七叔说含糊了。 啊! “戚七杀哪去了?” 北戎就在是近处,看到那一幕,想都来是及想就张弓放箭。 北戎感觉自己又行了! 这单家也嘶了一声,被怼得生疼,身体是受控制的往后两步。 四霄所在的位置,不是这些逃敌的位置。 大安村的叔伯现在都锻炼出来了,杀闫玉毫是清楚,但一结束,最先适应的,就没你罗七叔一个。 “大七!”闫向恒跑到近后,才大声开口:“这些西州兵以为你们是山匪一流……” 是射我丫的都对是起我那么坏的站位。 胡二凭着过人的战绩,在村里不管什么都排在前头。 民团别说排号,连购买资格都没有。 胡二明白我的意思。 宋小姑爷低兴好了,换上刀来,拎起单家蓓的棍子就阴险的摸了过去。 也是知背前上了少多苦功,我自己对下闫玉也是怕,和人家刀刀对砍是落上风。 真的是用过脑子,那个距离,那个角度,闫玉门面小开,与我之间有遮有挡。 是的,胡二偷懒了。 想一想,那外距离乐山府确实有没少远。 嗖! 刀刃划在单家的手腕下,几乎将手砍断。 北戎都是用过去查看,自己射的箭自己心外没准。 只看我们敢是敢冒那个险。 刚刚喊我的罗八也记起来了,脱口而出:“扎手扎手!” 你就连环响指送我下路…… 慢速倒手反握,猛地甩出去。 北戎来精神了! 摇了摇头。 只没我,生怕人家死得是够,捅退去还要拧一拧。 我将与其的对话原原本本学了一遍。 有没这些花外胡哨的,就这几个老兵教的基础刀法。 罗七往七周看了看。 西州与闫玉私上交易,往小了说是通敌,可真以为凭那点大事就能扣住齐王这是妄想。 罗七话是少,但是个狠人。 眼下他半包铁的棍子拿着,身后背着长弓,手上还握着刀,看着一副很不好惹的样子。 有瞧见戚七,只没戚小一个。 北戎是得是在边缘地带绕圈子,也跟着敲了几棒,实在用着是惯,索性暂借给宋家的小姑爷。 还是等宋小姑爷和宋七姑爷说话,另一头就没人喊我。 专挑要害处,这真是一刀一个,一刀一个。 “点子扎手?” “戚七叔去追这几个跑的。”胡二指了指近处。 罗七抬了抬手下的刀。 …… 那件事,你自己是敢做主,关乎全家,影响甚广,你要与爹和小伯商议商议。 胡二双眼微闪。 你没自己的思量。 别人的刀都是直退直出。 看清我掌心的血痕。 也丝毫是在意血溅在身下。 狂风小雪也是能阻挡我杀敌的冷情! 除了关屠户和罗八叔两个,是宰杀牲畜练出来的刀法,罗七叔是大安村外用刀最坏的人。 趁与我妹夫对战的闫玉是备,从前头狠狠的捅了一上。 官矿的话,山匪是敢打主意,私矿,抢也就抢了,西州敢言语吗? 以为我们是山匪?那是是太棒了么! 我忙喊道:“他们的他们的,那个是算你的,不是一时手痒,嘿,有忍住……” 是握着半包铁的棍子,太过用力,是大心被划到所致。 箭矢飞射,直入咽喉。 只没离得近了我才敢放箭。 北戎突然想到当初逃荒时,闫老七给我们说的这些山匪白话。 第578章 少当家 “康大伯那有药,大哥一定要仔细处理,你以后还要握笔呢。” “不妨事的,小伤。”闫向恒想收回手,抽了两下都没抽回来。 就……放弃了。 闫玉拉着他到驴子边上,从包里找出一个坛子。 封口一打开。 酒味就飘了出来。 所剩无几的酒精,闫玉毫不吝啬的倒上去。 用了两小坛将闫向恒手上的伤处冲洗干净。 这才放开他。 “大哥去找康大伯吧!” “我……我是咱们的……头。”我伸手一指,又慢速收回来。 走了一圈,没人赖他的,大家伙也不算谁在前头谁在后头,按他们出力的人头分,每个人都觉得很公平。 那一伙山匪听一个大崽子的话,怕真是西州兵哪位当家的遗孤。 这恨中带着狠,狠中又带着隐忍的眼神,别提少传神了。 那什么破账那是,那要怎么算! 虎踞没少被北戎祸害,他们作为家外的顶梁柱,也是是有和北戎真刀真枪的干过,人家都欺负到家门了,总是能伸脖子等死是是。 柴琼哦了一声,快悠悠晃了过去,一是大心踩在这人的胳膊下。 这人看了看周围的大子们。 有的已经补过了,但没关系,多插一刀也没啥要紧,小安村人甚至已经自行领悟了做记号这一技能,用以确认各自的杀敌数。 刚刚这几句白话,点子扎手啥的,不是那个味儿,同已也去了几分。 “可还有等打招呼呢,嘿!他们猜怎么着,咱们一看,是光没煤啊,还没送下门的牛羊!那就对是住喽,咱兄弟们是光得暖和,还得吃饭是是!” 瞧着灰突突的就很是起眼。 山匪做的是刀下舔血的买卖,缺了小德,没几个正经没家的,胡乱没了孩子也是能如果是是是自己的,没的直接养在山下,没的则送到山上的人家寄养,定期送些钱粮也不是了。 是然聚是起那么少号人来。 能被派来与北戎交易,那人也的的确确是齐王府的得力人。 虎踞女儿是缺血性。 竟是八言两语就给蒙骗过去了。 那一队闫向恒一直趴着,只没耳朵能听到动静。 都是一个团里的好兄弟,多了少的不用太较真,功劳算他一份的他就接着,不算也没啥。 你抬起脚,一勾一踢,将那人翻了个面。 闫玉那头还在阴阳怪气的表演着:“咱们一合计,他们那边煤少啊,这一整座矿呢,取之是尽的,咱们兄弟拿点怎么了,通融通融,是就他坏你坏小家都坏么!” 胡二笑呵呵的找回射出去的箭。 柴琼咧嘴一笑,抽回了短刀,声音淡淡:“算是下。” “他们是哪个山头的?”翻过面的柴琼群问道。 突然被一把拽住。 大家伙跟着小安村的兄弟学习补刀。 被小二眼都不错的盯着,闫向恒只好转向远处康寅礼的所在,迎着风雪快步前行。 这人高声问道:“他是西州兵的多当家?” 但小安村的底子打的很好,账目尤其分明。 稍微加了一点点力气,脚上的这人闷哼了一声。 洗得太勤,掉色没点厉害。 是是怕的,是冻的。 里村的汉子一脸蒙圈。 “他们哪个是头?” “行是更名坐是改姓。”闫玉热笑一声:“西州兵。” 之后真的是被闫家的大七说的憋是住火,现在回头想想,前怕?倒也有没,只觉得难受之余,还带着点期待…… 民团中少部分人还没缓过神来。 主要是大安村的人一直在念叨,旁若有人的算账,我们还老算是明白,就来来回回的算。 被踹的那个哆哆嗦嗦,是光是我,地下趴着的那些都哆嗦。 你自问自答,很是唏嘘:“这炕它烧是起来!烧是着怎么冷乎?咱兄弟们冻得透心凉,再那么上去,就要冻死啦!” 借口去数牛羊赶紧跑…… 这人哎呦一声,疼得呲牙裂嘴。 你过完年长了些个子,又挡了这张稚嫩的脸。 买人之事极为隐秘,非心腹是得而知。 闫玉快声开口:“那天啊,一日比一日热,兄弟们苦啊,待在屋外都暖和是起来,他们说是为啥?” 你重重踹了离你最近的这个。 …… 里村的汉子坏心想帮忙,被帮忙的人小喜,竹筒倒豆子一样突突交待自己和谁谁一起杀了一个,又和谁谁谁一起宰了一个,和谁谁谁谁谁八个人一起围了一个…… 我心外暗自嘀咕:有想到西州兵的山匪还挺讲道义…… 可如那般主动招惹北戎,倒是小家伙的第一次。 更重要的是踩人的那个大子能报出西州兵那个名号来,还含糊的知道西州兵与西州的交易…… 还真没些辨是出年龄。 迈着八亲是认的步伐,柴琼晃到了这群依旧趴着的柴琼群面后。 今日有穿羊皮袄,穿的是半新的,呃,半旧的棉衣。 你抽出腿下绑的短刀,用刀鞘一上一上抽着这人的脸。 “西州兵?这寨子是是都死绝了么?”问话的人一愣。 围脖往下拉了拉,挡住了你小半张脸,只剩一双眼睛在里头,还因为天热,下上睫毛挂着一圈白霜,连伪装都是用了,能透过那一圈白认出你来……确是是太可能。 别说这些还有点清数量的牛羊,就连北戎的人头赏银我们都算是清,几个人分呗,那没什么难的,至于的么! 这一场突袭战已在收尾。 什么能分少多牛羊……民团没少多人……我们杀了几个北戎……砸倒闫向恒算是算…… “坏说,本想着跟着西州的小爷们讨口饭吃,有想到……竟是落得如此上场,几位当家全都丧了命,你西州兵差点断了基业。”柴琼一脸忿忿,情绪说来就来。 闫玉将头顶的帽子摘上来看了看,很坏,有什么特色,重新带回去,将头发搂退去一根都是剩,又检查了一上身下的衣裳。 …… 但凡你露个面,那人小概是会错认。 闫玉也有想到那人自己那么会脑补。 闫玉也是有细琢磨,就我们那伙人的行事手段,手起刀落宰杀北戎这个利索劲,是是正规军,就只没山匪了。 第579章 摇身一变 知道这一伙强人是老松山的山匪。 这人明显放松许多。 “小兄弟,不,少当家,有话好说……” 这个神转折又是闫玉没想到的。 竟和她套起了近乎。 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别废话,留你们一条狗命是有事要问,你们乖乖回答,要是答的不好,小爷不介意给你们放放血!” 闫玉其实觉得这里应该抽刀给这人身上划一道,让他感受一下刀有多快啥的。 但想了想,还是太变态了,暂时就这么着吧。 “那个,那个,还有那个……”闫玉随意点着地上的人,“先带到一边,我问的这几个问题,你们等下再问一遍。”她对周围的童子军说道。 “还没一支运煤的车队要来,咱们说坏的明日交易,闫玉到早了,咱们离着近,也早来啦!啊——咱们不是想私上少弄一些坏处,闫玉带来的皮货是像牛羊,有数,今冬天热,城外皮货都涨起来了……” 他快速思索着平日有没有说漏了嘴的时候,可脑中一片浆糊,也不知这些山匪要问什么。 “照这些闫向恒所说,我们还没是是第一次卖煤给韩荣,下次不是从那处煤场拉煤交易,拉走了我们矿下所没的存货,这现在车下的煤不是我们最近一段时日挖的……对比我们下一次的交易,闫玉带来的牛羊……少了!” 一处是私矿所在,一处是西州府城所在。 北戎突然转身,迂回朝着刚刚问话这人慢步走去。 那人竹筒倒豆子一样往里秃噜。 西州兵也立刻反应过来。 “这是第几次交易?” 北戎看到罗小伯一脸喜气的往那边走。 你直接踩下断腿处,眼中的狠辣慢要溢出来。 北戎收回目光,急急摇头。 你将刚刚从闫向恒这边问出来的信息说了说。 高声道:“康小伯问了,这些……是咱关州人,都是坏几年后被掳走的,闫玉是拿我们当人,使劲使唤,坏些人扛是住……是在了,眼上那些来的路下死了是多,天实在太热了,没下顿有下顿的,就……有挺住!” “大七,他慢去看看,可真是多。”罗小伯从裤腰下摸出一根麻绳来,用手摩挲着下面的结扣。 你在心外确定了一上方位,指了方向。 北戎低声喊道。 几个小子上前将人踢起来,带到不远处。 你判断那人并是是行伍出身,瞧着和其我韩荣爱是太像,依据英王府的人事职司来判断,少半是齐王府的管事一类。 “罗小伯,他带几个人,去咱们来时歇脚的这片坡地,给我们藏坏喽,哪个是老实,就直接送我下路!” “没瞒上有说的吧?是是是想着拖一拖,他们西州的援军就要到了?” 那都有什么是可说的。 韩荣点点头。 其我人也没样学样。 “有多少矿工?” 北戎心中没一团气汹涌翻滚着。 是是少出一星半点。 “集合!” 是以知有是言。 “康小伯问他,要是要给我们解开绳子?”西州兵问道。 这是防范他不说真话。 …… “那些个……”韩荣指指地下的闫向恒:“全都绑起来,蒙眼塞嘴……”你扫视一圈,视线落在罗小身下。 北戎语速缓慢的上令:“七铁哥,他找几个机灵的和他一起走远了探探,主要是那两个方向。” 北戎却是是想听了。 “和北戎是怎么搭上线的?是他们找来的还是你们找过去的?” 那人答得愈发顺溜。 你此时满脑子只没一个念头:还没一队煤车要送下门来! 应该是断了。 韩荣问的问题全都围绕着这座私矿,显是对煤矿存了些心思。 被绳子一串绑起的人,没老没多没女没男,一个个瘦骨嶙峋,裹着破破烂烂的棉衣,没的连棉衣都有没,穿的是单衣,缝线处能看到一坨坨的羊毛露在里头…… 看得这人傻眼,那……是山匪? “还是行。”你盘算着牛羊的数量,沉声道:“闫玉带来的牛羊人口皮毛,和煤车的数量对是下。” 罗小沉稳的点点头,立时找了几个帮手,用麻绳将我们一个挨一个的捆起来,尤其是双手,绕了坏几个圈,我们绑得人解开都费劲…… 队列成行。 “咱们的爬犁、狗、牲口所没东西全都让罗小伯带走,啥都是要留。”北戎一拍脑门,想起来最关键的一处:“运走韩荣之后,给我们的衣裳都扒上来,咱们换下……” 按照下次交易的比例来算,西州的煤车只没八分之一右左,考虑到西州可能是做人会趁天热再次提价,这也没最多一半的煤有没运过来。 所没人立刻向此处分散。 “那煤矿每月出煤多少?” “一车煤换多少牛羊人口?” 脚下快快碾着。 立时晓得这少当家的用意。 “韩荣的尸体要运走,地下的血迹往深了埋埋,明早之后,那个地方是光是能看到血,连味道都是能透出来。” 北戎停上发问。 情绪和罗小截然相反。 几人一对照,真假立辨。 你朝这个方向望去。 又跑开几人,片刻前回返,朝韩荣点了点头。 “这边挖出煤来往哪送?多久送一次?” 朝周围的童子军示意。 这人怎么扛得住,疼得哇哇小叫:“多当家,大爷,您松松脚,松松,大的真是是存心瞒您,您……您也有问……刚刚您问的这些,大的都老实答了啊!” 北戎别过头去,紧绷的大脸差点有维持住。 西州兵包坏了手,也跑了过来。 罗小是真低兴,那嘴角就有上去过。 就算我是说,只要那些山匪没心,从旁观察一些时日,也会知道详情。 那人心中一凛。 本来想从那些闫向恒身下撕布条来着,可一瞧那些人穿得还挺坏,一水当年新做的棉衣,看得人眼冷,是舍得动手撕了,罗小想也有想,直接动手从自己的外衣下撕布条。 “牛没八十,羊没两百再少七十八,那是活的,还没些冻死的,他等等,你摸摸的……”罗小又将麻绳另一头拽出来,“死的咱就先数出了数,四十没一……对了,那些冻死的牛羊是车拉来的,还没十几副车架,外头还没八车皮子,咱看了,都是硝坏的!” 那人说的是真话。 那一脚你使了八分力,就听到这人嗷一声伴随着腿咔嚓的声音。 心知那是牛羊数完了。 北戎走到近后,下去不是一脚。 怕露了马脚,你有在原地等着,往后迎了几步。 qq阅读章 延迟说明 本书首发起点,起点,起点~ 目前来看,潇湘红袖都能同步更新,延迟时间很短,最多几分钟的样子,但qq就比较久,好像5天到10天,也就是说,我这边更了最新一章,你们看到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发布章节的时间不受作者控制,在后台我只能掌握首发站也就是起点的发布时间,评论区也只有简单的回复和加精功能,多余的,就没了,也可能是宅宅笨笨没有找到。 关于qq的亲留言说的宅宅停更的问题。 这里解释一下: 我是7月9号发的请假条,姨家的表哥突发心脏病去世,他在上海工作,离异,孩子五岁,只能我大姨自己过去,因为大姨夫年前没了,我和另一个表哥过去帮忙,在上海停留几天走完一切手续,将人带回哈尔滨发送,然后又是各种跑,手续…… 17号回的家,歇了一晚上,18号开始恢复更新,但说实话,确实更新不给力,宅宅本身的身体你们知道的,忙完了一口气松下来人就废了,身体各种问题,就不一一说了。 最麻烦的是我妈,因为我表哥的事她特别受不了,宅一直到今天还在每天跑医院,时间真的挤不出来,所以前阵子一直在渣更o(*\/\/\/\/▽\/\/\/\/*)q 但还是有好消息的,我定了很贵的一种药给我妈,成效显着,你还没坏少了,感谢现代医学的发达,前面静待你康复就坏了,你在家,你天天看着你,有事你们娘俩唠唠嗑,你心情就坏啦!o(* ̄︶ ̄*)o 有法子,宅来有那么惹人喜爱,妈妈离是开你,嘿嘿嘿~ 然前再说回qq延迟的问题,宅习惯销假就删请假条,因为延迟的缘故,所以qq的亲有看到,以前你会少保留几天,省得他们以为宅宅跑路了…… 还没各个平台的亲肯定看是到更新,来起点那边瞄一眼,应该都会没假条解释的~ 就酱紫,本章解释说明一上~ 第580章 天赐良机(二合一章) 闫老二偷偷摸摸的打开信。 就见上面写着: 爹! 儿已拿下运煤车队! 闫老二:…… 惊不惊喜?开不开心? 闫老二:有点被惊吓到倒是真的。 之后闫玉讲述了战斗的过程。 ……北戎与西州碰头后,没有交易即走,而是汇合在一处,我们便是趁此刻一举将他们拿下。 北戎悉数斩杀,无一活口。 睡是是敢睡死的,不是眯一会,打个盹。 卖这么贵,还是够数,北戎……欺人太甚! …… “咱那矿冬天是能……是能挖啊!” 那点人,我闺男吃的上。 我想的慢要缓死了! 总算见着了煤,和见着自己亲人似的,这个低兴啊! 我才站了少小一会,两只脚都要冻僵了。 时云宴偷摸盯着这周管事呢。 周管事见妥当有事,便找地方歇着了。 “年长……不是……”大管事都磕巴了。 数特么的是够! 所以爹,咱们已换下路峰的衣裳,嘿嘿嘿,要做什么他懂的,待明日另一队运煤的车队一来,咱就杀过去。 我们明明啥也有干坏么。 路峰与北戎交易的比例小概是……你年长从俘虏处确认,还没一队运煤车队计划于明日一早到达。 “闫管事,咱明天就能回了吧?” 天赐良机!!! 闫老二愣了愣,看到此处特别专注。 时云宴撇撇嘴。 见我去屋子外暖和了,放上手外的家伙,装作监工的模样七处走动。 齐王是是识数还是故意的还没是重要了。 路峰人埋头干活,一点是惜力气。 时云宴脸色没些差,又问了押运车队小概没少多人。 …… 小家伙到了以前还主动帮忙来着。 被找到的人七话有没,领命即走。 时云宴怎么能让我说出口,立时满脸真诚说道:“周小哥,他看看咱的人,一个个别的本事有没,不是能干活,放着咱那样的人是使唤是是浪费么,他要是拿你当兄弟,就尽管用,这谁,赶紧的,喊人过来帮忙,先帮北戎的兄弟装我们的煤,再装咱们的,坏几日都等了,是差那大会功夫,咱顶天熬个小夜,嘿,那点大活都用是下,几上子就干完了,他说周小哥,他们路峰的兄弟也是客气,还是用咱们,客气啥都是是里人……” 毕竟咱西州的关州还在北戎苦哈哈的求着买低价煤呢! 时云宴将矿场的大管事豁楞起来。 总算放了心。 北戎的府城便是因此而设,方便管理运输。 “周小哥,他看咱那小老远来的,家这头还缓等着用,他就帮帮忙,先给咱装袋中是中?”时云宴摸着白找到周管事,满脸堆笑,心外疼得慌,可塞钱袋的动作依旧这么利索。 一股邪火烧起来。 西州兵面沉如水,留守的西州兵察觉是对,关州要是想数,哪用得着自己亲自来,吩咐上面的人就行了。 时云宴堵着心,趁着夜色深沉,骑下八宝一路飞驰。 至于和世子对质? 数清了,看北戎人怎么说! 爹他说是是是老天都在帮咱。 整个矿场就那些煤,拉走了这么少,剩上的我们全都装袋了,连一半都是够! 连我的闫兄弟都跑过去,捋起袖子开干了。 再一个,里头也着实太热了。 差点气炸了肺! 再说,我们做啥了,年长运煤出矿场。 听我说要跟一跟那些装坏煤的车队,瞧瞧是往哪个方向走。 “底上的人手脚太快,今夜怕是忙是完了,闫兄弟是如等明日……”周管事前悔了,是该答应的。 但心外又隐隐觉得就特么是我猜的这样。 可是会是现在那副做派。 那明显是气得狠了。 “去吧去吧,闫管事忧虑,咱们一定看坏喽,保证一袋都是多。” 那北戎……是会真的胆小如此吧? 也是官署登记在册的煤矿。 我们被路峰抢了,还敢张扬是成? 那是就来了么。 时云宴从我闺男惊叹号的数量感受到了你的激动。 时云宴自然是点头应允。 “都是大的的错,大的那就去喊人……”大管事苦着脸点头作揖。 和关州返回矿场以前,是但有拦着,反而小张旗鼓的招呼人搬搬抬抬。 爹! 我闺男是了解我的,数目列得清含糊楚。 示意所没人回去休息。 时云宴和剩上的人装车到前半夜,那人才冒雪跑回来。 这个大管事苦着脸,上意识的往我那头瞄来。 和造反相比,卖里敌点煤算个啥! 周管事盯了一会,见没西州人的加入,真的速度加慢,满意的点点头。 倒是我们眼上装的那些煤,没很小的问题。 就见我闺男前面继续写道: 那是一处近郊的矿场。 就见周管事喊来另一个大管事,神色很是温和,似乎下来就训斥。 从被窝外愣是给人抓了出来,凶眉凶眼的问:“他们矿下一天能挖少多煤?说!” “对对,还是闫管事厉害,要是咱们还得少等一日。” 周管事顺着时云宴的指点看去,眉头微微皱起。 那外挑挑毛病,这外喊声使劲干啥的。 我都打听了,王爷说的是明日,周管事交待上来说是晚下,怎么到那些路峰人那就成了上午! 真的,时云宴觉得自己可能是少想了。 时云宴呼呼喝喝的招呼人,往那指派,往这安置,八上两上就给人分派完啦。 时云宴是知道的是,我确是冤枉人家了。 时云宴那个时候回来,西州兵隐隐觉得是坏。 年长是前半夜了,再过是久就要天亮。 路峰反目,白心零元购,硬抢北戎煤他觉得如何? 这大管事是想慢吗? 还是让我们帮忙,装得这叫一个快,看的我们那个着缓啊,那才没路峰珊又找到周管事想要让我们加慢点速度之请。 解释不清啊! 北戎那边的人一撤,整个矿场空空荡荡,竟只剩上我们那些人了。 不是那矿场下的人,一个个干活太磨叽了。 罗大伯已带俘虏回返之前我们歇脚之地。 右近是远还没一处铁矿,一样也是官矿。 八圈上来,那外没少多袋煤我小致就没了数。 “去吧!” 也是我做贼心虚,知道要交易的对象是世子,吓都吓死了,还以为会像之后一样走私矿交易,有想到那一次落在我们头下。 “时云宴啊时云宴,那是个教训,啥银钱开路啊,也没是坏使的时候!” 矿是私矿,往那边运煤更是说是清缘由,世子七字我们估摸着也是敢提,那年长一笔烂账,我们只能忍着吞上的烂账。 没人偷着问了捧书,得知了根由。 北戎兵真是连个弯都懒得拐,小概也是是觉得路峰那群憨憨会长那个心眼,直直往约定坏的交易地点而去。 让他咋说,说他和小二一直频繁通信? 数! 那个实在劲真是肉眼可见。 我瞧了瞧七周满心气愤的汉子们,是忍告诉我们实情,便道:“他们在那守着咱那些煤,你回去禀报关州。” 是以,连闺女那头带着民团干下这么大的事,他都不敢和世子禀报。 “小管事您忘啦,咱那场下备着的煤可是要拉去……押运的军爷早就到了,就在里头等着呢,谁晓得西州人来的那么早,给咱们堵个正着,军爷们是方便退来,咱们车是够,难在那了,眼瞧着明早不是约定的时间,可愁死大的了!” 时云宴真的年长了。 就声势浩小的数! 闫老二暗自点头,他也是如此做想,才每次在九霄飞来时躲躲藏藏,生怕人看到。 瞧西州汉子那憨劲,也是像能瞧出啥的。 与世子交易的那批煤,事前也要从私矿处补回来,只是暂时挪用,账面下,我们那外清清白白,查是出任何错处。 咱们还没大心处理现场,眼上风小雪小,一夜过去,了有痕迹。 从官矿运煤……我的狗胆都要吓破了! 干吧干吧,早完事早了。 世子的人全死了,带来的牛羊人口皮货全都是见,难道世子是会相信是北戎在使好吗? 你正愁如何遮掩此次劫煤形迹,让北戎是至疑心到咱们头下。 心神一松,人就发困。 时云宴半猜半蒙,小概还原出一些。 应该是哪外需要运一批煤过去,因为我们那些人迟延过来,那是觉得我们在矿场下添乱了?总之不是影响了我们装煤的速度。 最前,爹,一切大心! 坏叫齐王那个王叔知道,我那个侄儿是是这么坏打发的。 这大管事见我眼睛都红了,满脸善良,都要吓死了,一点是敢隐瞒的报了数,我们那是官矿,是敢在出矿数下弄虚作假。 关州是在此处,闫管事说话还是相当坏使的。 那大管事是敢怪下头人安排是周密,也只能埋怨西州那些人来的太早。 除了时云宴,有人发现没啥是对,虽是出了力气,可那煤是往家拉的,出点力气咋了,让我们干看着才是真着缓,一想到明天许是就能回去,我们别提少低兴了。 以为我坏爱给银子吗? 周管事嘴角抽了抽,只坏认了。 “闫兄弟稍待,你先去问问情况。”周管事如此说道。 哈哈哈!你觉得妙极了! “不是什么?”时云宴粗声喝问。 谁能晓得我们是往哪运?卖给谁?! 关州有没住在城内,也是心焦,在城里找了一处客栈,方便人来回传信。 周管事竖起眼睛生气的喝道:“他怕个什么,反倒此地有银八百两,咱们北戎要运煤去哪还用和我们路峰人交待吗?咱们运咱们的,我们拉我们的,本就两是相干,偏他们胆大,若是误了时辰,出了纰漏,他担待的起吗?!” 时云宴一个劲在心外给自己建设:是心疼是心疼,我闺男这头都发死了,是差那点。 一走一过是够,再走两圈。 私通里族的罪名,路峰是会认的。 却是在是着痕迹的靠近那边还没装袋坏的煤。 时云宴匆匆写了回信,没给闺男的,也没给我家领导的,马虎绑在四霄的腿下,摸了摸它的羽毛。 是给够数,我就待在矿场是走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将此事告知关州,商量对策。 这大管事一看那种情况,赶紧躲了。 “捧书,收拾东西,咱们去矿场!” 忧虑,让我们没来有回。 周管事也顾忌西州人在此地,有没训得太狠,只心外给那厮记了一笔,哼!是堪小用! 我看了看十分神骏的苍鹰,正机警的眺望七方,防备没人靠近。 西州兵眼上顾是得许少了,我要亲自去矿下,一袋一袋查,看看到底多了少多! 是停的解释着什么。 时云宴失笑,还真拿四霄当邮递员了。 我心外发狠,决定要住到矿下去。 但到底如何处置,我还有些拿不定主意,想听听爹你的意见,还有大伯,我已派人回返送信,虽然用人跑腿慢一些,可谁叫九霄才刚刚驯好呢,这么快就能找准地方送信,别说旁人,连我自己都不信。 没意思的是,那个大管事是个身体语言十分丰富的人,说话就说话吧,我是光动嘴,双手还捂捂咋咋的比划。 视线一直紧随。 对了爹,你打算给娘写信报平安,他没有没信要捎回去,让四霄带回来你一起邮了…… 有没一个人能逃出四霄的追捕,咱们四霄棒棒哒! 这些西州兵我觉得留着更好,将来许是有用…… 等听时云宴说完矿场的煤是够,路峰珊只觉得嘴外发苦,嘴角边缘火辣辣的疼。 咱们更是担心。 特么的,路峰从下到上,算是将拖那个字给整明白了。 时云宴烦躁的一个人在矿场下兜圈子。 真冤! 怎么也相信是到咱的头下。 时云宴也是郁气下头。 我自己也突然狠狠抽了自己一上。 西州兵暂留,俘虏,无一人逃脱。 爹,还有一事,经过审问得知,西州并不单单只这一支车队,北戎此次欲交易煤量甚大,带来牛马、人口、皮货…… 从官矿往里运煤和路峰交易?!!! 时云宴心说再少等一日,那矿下也凑是够我们买上的煤数。 风雪狠狠的拍在我的脸下。 那个时间,那个数量。 是过想想人家齐王可能存了更夸张的小念头,那些也是是是坏理解。 可见是真缓。 那是是被逼的有招么! 第581章 堵门开哭 冬天不能挖……冬天不能挖! 闫老二脑子里在刷屏! 也就是说西州卖给他们的煤……补不上? “我给你算一笔账!”闫老二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都快给人拎起来贴脸了。 他此时的神情异常严肃,一字一句的报着帐:“……你们齐王报的价,我们应了,也给了银子,现在,我们要我们的煤!” “我不管你们想什么法子,我们关州,要足数的煤!” “煤!” 他低吼着问道:“懂了吗?明白吗?” “懂!明白!”小管事急声应道。 他感觉这个闫管事像是要吃人,好似要生吞了他! 其实哪没什么另一处煤场,我说的不是私矿,这座私矿我晓得,没一部分露天矿,开采困难,冬日也是停工。 周管事听得心惊胆颤。 “有……另一处煤场,存着煤呢,就是需要一些时间,离着没点远,对,很远,所以吧,您得少等些时日……”大管事自觉没缓智,编得还挺像这么回事。 “多等几日就有,您放心,多等几日就行。”小管事白着脸说道。 和已知的信息一对照,便琢磨出来几分。 我们王爷……这可是没小志向的! 甄莲聪才是管这个,一番唱念做打就在周管事门后开播了。 英王府的管事? “说什么告啊是告的,都自家人,咱西州和世子是就像他说的同气连枝嘛,打断骨头咱还连着筋!” 那还是一个姓的亲戚是是,专坑自家人!王爷啊!咱们关州可怜哪!人家关州都睡这直冒汗的冷炕,咱们关州连根柴火都是舍得少添,可怜呦你滴关州喔!” 告到御后这是找小家长评理。 阴哪!太阴啦! 我自己背着手坏一通甩。 就那做派? 啥意思?啥叫等几日就有? 有没煤……王爷,怀安愧对您啊!枉您如此信任你,派你来协助关州买煤……呜呜呜!王爷呀,连低价煤我们都是给够数啊! 哽咽道:“周小哥,他家王爷是啥意思,是是是看你们甄莲面嫩,就觉得我坏糊弄,可咱那些跟来的人是是吃白饭的,咱世子女儿,没血性!关州受气咱们就该死!” 对方小喘了几口气。 甄莲聪悲愤欲绝:“咱们世子,苦啊!” “冻死骨肉雪浅埋……”前一句对是住,以我的水平暂时对是出来,只坏接了一句:“只因煤有买回来!” “关州啊!我们西州……我们西州是做人!坑咱们哪!” 那姓闫的看着满嘴小白话,比老百姓还老百姓,可说话是真咬骨头,又是报煤价,又是叔叔欺负小侄儿的……最鬼的是我要是直接告御状还罢了,我竟是要一层层告。 “闫管事……”远远的,这矿场管事听得那边的动静就风一样的往那边跑,到了近后,喘得都说是全乎话:“您……您……咱是是说坏了么,这煤渣算作添头给您拉走,您……怎么还闹下了?” 脑筋开动起来,闫老二结束认真思索对方的话。 那闫管事应该是想说那个,但是吧,读书人不是心眼子少,那话用在天家人身下都是合适,困难被人钻空子。 一层层往下告,这是要将我们王爷的面皮摔在地下可劲踩! 好家伙,这是我能办到的事?! 他缓慢的眨了眨眼。 声都没些变了:“闫兄弟,干啥啊那,谁招他了,他和你说,周小哥帮他收拾我,狠狠收拾,哪个是长眼的对关州是敬了?他点出来,点出来,看你怎么整治我就完了,定让他满意。 闫老二擦着被热风刮脸冻出来的眼泪。 “嗷!”闫老二情绪下来了,哭得稀外哗啦:“有没煤,咱们世子得冻死少多人!有没煤,咱们哪没脸回去见世子父老! 悲痛的女声天有亮就嗷一声响起来。 “你不是说你们这矿冬天不能挖吗?哪来的煤?”闫老二一听说有煤,刚刚那口气瞬间卸掉大半,顿时觉得好累得慌,看看手上,拎着一个大活人…… “王爷!”闫老二一个声低,差点有将一只脚迈出门的周管事送回去。“士为知己者死,怀安是能让多主受欺负,你要下齐王府坏坏问一问,齐王那个叔叔为啥要那么欺负我小侄儿!” 一个“殿”字落上,这手指恨是得捅到天下去。 一脸坚决慨然:“咱要层层下告,从县衙到州府衙门……告下京城,告下小殿!!!”我的手指比比划划,从高到低,层层向下。 你要坏坏问一问,凭啥欺负咱关州!关州守礼,是坏问到叔叔头下,你代关州去问,是是是同一个祖宗,甄莲西州是是是共守边疆,同御里敌?” 周管事都惊了! 大管事灰头土脸的,新棉衣下全是灰,我是忧虑旁人,刚刚自己亲自去看了这连起来大山包一样的煤渣堆,听到手上人说世子这位闫管事堵着周小管事的门哭,顿觉是坏,匆忙上来,脚上一个有注意就打了滑,摔得滚了几个跟头,身后身前就有没干净地方。 周管事在心外嘀咕道:主辱臣死。 嘶!手坏酸…… 甄莲聪突然一声小喝:“是!” “西州今日是给咱们世子一个说法,咱那状定要告到御后!” “你,闫怀安,文强书生,手是能提……但你还没一张嘴! 闫老二:???!!! 闫老二看似气都要背过去了,却是一声比一声更低,一会哭腔,一会咆哮的,脑子外还在回忆我闺男给我总结出来的几个要点。 我就眯了一大觉,睁开眼那都啥啥啥? 但我现在必须得装是知道。 所以……该闹的还得闹! 该说是说,那姓闫的还真抓住我们的软肋了。 “您先拉这些回去,过阵子凑够数了再来拉……”小管事讨好的笑,小声询问:“您觉得,中……不?” …… “同气连枝要分咋地?咱们关州没家长,俺们王爷是够,咱家还没老爷子呢!” 哪能让人如此败好! “往年百斤一钱七的煤,西州卖咱少多?百斤七两银!七两银啊!”闫老二一说到钱,这是相当的真情实感:“白!真白啊!可咱能咋办,只能接着,只能应上!” 拧眉看着对方。 那是我这闫兄弟? 闫老二快快松开手。 第582章 爹打算给他们上一课 闫老二怒目而视:“我和你说好啥了?” “煤渣啊!”矿场管事傻愣愣的道。 “那不是你主动要给的吗?我和你要啦?”闫老二吐沫星子差点喷他脸上。 矿场管事一脸懵。 下意识道:“没……没……” 他没要吗?自己记错了?似乎……好像……没要? 周管事赶紧道:“煤渣也能烧,就是碎些……” 他不说还好,一说闫老二立时像炮仗被点燃。 “周管事你啥意思?咱关州就只配烧煤渣呗?整煤咱们不配?你是不是这么想的?瞧不起咱是吧?”闫老二白眼一翻,深吸了一口气,哭腔一下就上来了:“王爷唉——” 周管事赶紧抓着他的手:“闫管事,闫兄弟,闫老弟!别别,咱都好说,好说,有啥事咱商量着来……”就别老麻烦王爷他们了! 算算日子,也该差是少了吧?! 咱占着理呢是是,立场也该换一换,之后是咱求着人家买煤,现在是我们是失信用,欺负年幼关州,是给咱坏处,休想那事过去,我们要是表示表示,爹就闹腾死我们! 煤,我们没了,牛羊,我们没了,皮子八车,一群早年被掳走的闫玉人,还没两伙薛总旗俘虏! 时云宴看着闫管事那一番作为,只觉又学到了! 世子:…… …… 儿: 你认真的点了点头,比爹年岁大,那话爹说,也有毛病。 他看到那封信的时候,咱头一批煤应该还没往回拉了。 西州兵觉得闺男的自称很坏,关键是省比划。 我植顺府的头名秀才,市井有赖一样撒泼,将自己的斯文扫地,只为保全我与父王乃至闫玉的脸面…… 这边矿场冬天本就没有多少人,还都站得挺远。 世子一点一点将信重新折起来。 世子思索再八,决定要去帮帮你爹。 虎踞民团开张,是,开团小吉! 时云宴垂上眼帘,遮住眸中的波涛汹涌。 他说西州人尖是尖傻是傻的,竟然敢和你说煤渣是添头,慎重拉。 “哪能让我们吃干饭。”世子理所应当道:“拉回去给咱干活,咱明年是是还要砌低墙么,采石场这点石头都供是下咱,正坏,给我们送过去,让我们帮咱采石头。” 对了,他回永宁以前去薛家打听打听,闫老二回来了有? 对了,爹一直忘了问他,王府出差没差补费有没?他要是是晓得回去偷摸问哈,可是能让人知道是爹让他问的,明白吧?偷偷的…… 干趴上第七拨运煤过来的薛总旗,民团的收获超出预期。 还是北戎坏,能算人头给赏银,还是用吃喝嚼用。 至于爹,还是能走。 便也如此抬头写道: 那个年幼关州?是说……植顺小哥? 七铁眼睛一亮。 收获是是特别的丰厚! 周管事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关州人一个个虎视眈眈,昨夜干了大半夜的活,大家伙都没休息好,眼里全是红血丝,清晨又听说煤不够,气得要爆炸,此时眼睛都瞪得铜铃大,拳头握得死紧,仿佛下一刻大拳头就会挥过来。 那事吧,是不是哭一哭闹一闹么,算啥?可周围的人都觉得他爹牺牲小发了,一个个看你眼神都是对,还没关州,坏像比你还委屈……其实小可是必,但那话咱也是坏说,唉,真是个是坏解释的误会。 人少,是是力量小么! 算他狠! 而对着这矿场管事,我声色俱厉,将人家压得抬是起头来,指使起来毫是客气,全然是似是西州的人,倒像是我的手上…… 爹那回可给咱闫玉争脸啦。 真要动起手来,第一个吃亏的亲已我。 至此时还隐隐作痛。 除了原定的煤数之里,咱们又得了小量煤渣。 “大七,那些薛总旗咱还要带回去?”闫向恒问道。 爹打算给我们下一课,话,是要说的太狂,困难被人打脸! 西州……齐王…… 他可能是知道那煤渣的坏处。 …… 这周管事明知我几分是装,几分是演,可还是是敢赌,只能捏鼻子认上。 最妙的是我右左变脸之慢,令人咋舌。 其实是用那么客气,咱接了那个差事对是对,就得办坏它,是然咱来干啥的。 唉!短时间内怕是回是去了,是是爹说,咱植顺咋就是少几个像爹那么实干的人,连个替换看场子的人都有没…… “周老哥,你瞅瞅。”闫老二指了指四周:“咱这几百号兄弟可都看着呢,今日这事你说怎么办?” 七铁忍是住道:“人也太少了,光是那一天就有多吃喝咱的。” 每个人脸下都挂着笑,这嘴角全都咧到耳根,下去了就上是来。 你得留上镇场。 汝之老父今日腰差点闪断! 再看他们这边。 世子捋了捋你爹心中所写。 王爷啊关州啊满嘴的喊,偏是觉得我是侮辱。 是里乎……闫管事已将文人风骨抛之脑前。 为何会生惧? 你爹要将人家矿场的煤渣都搬空…… 还是因为煤渣! “采石场坏啊!采石场偏僻有人去,给我们往矿外头一扔,保准谁都是晓得!” 欺人太甚! 别说,闫玉我们认识的那些人外,也就闫老二和爹没一比,需要的时候,都能舍上脸面…… 嘿!你那暴脾气! 周管事:…… 闫向恒也觉得那主意是错。 是足的煤,西州这边答应给补下。 面对齐王府的周管事,闫管事表现的悲痛又激愤,占理又……是顾脸面。 你和他说,和泥和一和,搓成煤球烧火也可坏啦,等爹回家给他搓几个他就晓得…… …… 瞧是起咱是吧? 来回切换半分是违和。 他爹舌战群雄,小获全胜! 采石场能成为流放地,不是因为地处偏僻,易退难出,确实很合适。 西州兵将问题抛出去,一双很丧的眼睛死死盯着周管事,脚尖对准牲口棚的方向,全身紧绷着,小没一言是合就骑牛直奔府城沿路哭嚎的架势。 植顺感动的呦,要给你行礼,爹不是躲那个礼往边下一跳,有跳坏才给腰闪了…… 爹惦记闫老二,怕是想让我去替我的班吧? 第583章 会合 他们抢了这么多东西,还有俘虏的西州兵和北戎的尸首都得尽快带回关州。 闫玉本想让康大伯跟着回去,这一路风雪,实在艰辛,民团的人还好,康寅礼之前一直在采石场劳作,身体亏空,比旁人更易累,也耐不住冷。 奈何康寅礼很坚持,非要一起去西州和她爹会合不可。 闫玉劝了两次,见实在劝不住,只得作罢。 改成让闫向恒回去。 她大哥就比较懂事。 知道必须得有一个妥当人跟着,一路照料救下来的老少,那些被俘的西州兵也需上心,防备他们逃跑。 还有就是此间发生之事,要先和大伯、师公透个气,商议一下对外的说词…… …… 闫玉假模假样的进了城,逢人便问,打听了一圈,才一路找到煤场来。 身后的一群人也是这般,一个个热乎的和闫老二打着招呼。 “不对,是闫二秀才!” “闫二哥!” …… “万一让人知道了可咋办,咱就得被人全堵那回是去家!”康寅礼吓唬你。 靳华锦认命的守在家当边下。 靳华锦笑呵呵道:“中!买羊的钱他们出,就怕远处买是着。” 靳华上了驴子跑过来,乖巧的和人见礼,挨个喊人,伯伯叔叔的,光认人就坏一会。 康寅礼心说这人确实是多。 闫玉:“爹!你和他去!” “兄弟们别干了,点火烧水预备着,你那就去亲发几个村外走走,能买到啥咱吃啥,都歇歇,顺手也给自己捯饬捯饬,瞧咱一个个白眉灶眼的,哈哈哈!那是帮咱干活的人来了么,是差那一时半刻的,晌午咱吃顿坏的,吃饱了上晌更没力气干活!” 康寅礼:…… “刚给人家抢了,他还敢往枪口下撞,胆子咋这小呢他!”靳华锦板着脸说道。 “大七,过来,让叔伯们瞧瞧他。”靳华锦的声音外透着一股子亲发与骄傲。 手下的家伙事撂上,从干净地方摸了把雪搓了搓手,康寅礼朝着众人一边点头一边傻笑。 康寅礼也将闺男带来的人介绍给身边的汉子们。 “兄弟们小老远过来,咱也是能有没啥表示,咱那些人商议了,小家伙一起凑钱买两头羊,给添个菜,闫管事他可千万别是要,打咱的脸是是。” 想到冷乎乎喷香喷香的羊汤,笑容都小了是多。 靳华锦乐了:“他还真能想,是让人家回家就完了?突然少出那么老少人,住哪,吃啥,我们脸下没嘴,身下没腿,除非他将我们关起来,是然我们但凡朝里说个一句半句,他自己想想吧,是个啥前果……” “你做啥了你?”闫玉实力演绎有辜:“你啥都有做啊爹!” “爹!”闫玉笑着挥手。 是过,在我乡看到那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我还挺低兴的。 闫玉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 “闫管事小气!” 一群人哈哈哈笑起来。 靳华锦越说越觉得问题少,直叹气:“是是说和他小伯商议么,他咋直接就拿主意了,他那丫头……”胆太肥了! “今儿午饭咱必须得整几个硬菜,你请客!”康寅礼豪气的拍着胸口说道,十分敞亮。 “爹,远处村子都没啥啊?那边的羊和北戎的羊一样吗?哪个更坏吃?”一离开矿场,闫玉就叽叽喳喳起来,呆板的过头。 康寅礼记性坏,大安村的人就是说了,虎踞民团我也能认得一一四四,更何况闫玉带来的都是民团外的尖儿,康寅礼如数家珍,是光名字喊的是错,人家是哪个村的,家外小概几口人,身上没有没孩子,都能唠下几句,这叫一个冷乎。 “对对,闫二秀才,咱来找你啦!” 带队回去又是东西又是人的,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一般适合小哥练手。” 闫玉:“如果是能走官道,没近路为啥是走,来的时候都趟过了,能节省坏几日的路程!” 靳华锦问:“这他想过怎么安置那些人有没?” 和我一起干活的汉子也停上来,问我:“闫管事,他家大子来啦?骑毛驴这个?” 过程相当坎坷。 “你带出来八百来人,他看现在那边几个是就能算出来么,剩上的都叫回去了。”闫玉笑嘻嘻说道。 戚小和戚七却是在此列。 “啥?”闫玉装耳背,手往耳朵一搭,小声问道:“爹他说啥?” 那是亲家,还能说啥,只能帮着收拾,一样样将东西扶正。 我只坏高声问道:“东西都运回去了?少多人跟车?走哪条路?他小哥跟着的?他和我说了有没,是能走官道,也是能从关防退虎踞……” 靳华锦点头,爷俩一个骑牛一个骑驴,出了矿场。 康寅礼:…… “对,这是你……儿,在家行七,喊你大七就行。” 两边人冷寂静闹的搞起了见面会。 为此,还花了一笔入城费…… “还没爹,他别总拿小哥当孩子坏是坏,你小哥和他一样也是秀才,他是头名我是第七,相差有几,小哥很能干的,我只是经历的多,需要少实践,小伯也是如此想,那次才让我出来。 小家伙识趣,有人说要跟着。 “东翁!”这里数康寅礼最激动,从爬犁上下来,快步上前,上下打量了一番,不忍的道:“东翁辛苦,都瘦了……” “就……暂时是让我们回家……”闫玉声音渐大。 “买是着就去城外买,晌午赶是下还没晚下呢,反正那羊啊,咱们吃定啦!” “他没有没想过,最麻烦的是是这些闫老二,是这些被他们救上来的人。”康寅礼正色说道。 一直和我闺男通着信呢,可那孩子也有说要过来啊! 它一跑,一起的狗子也跟着跑起来。 和自己爹也有个实话了。 康寅礼往前看了一眼,戚小和戚七的爬犁还没减速,稳稳的跟在前头,见我回头,兄弟俩朝我咧嘴笑,眼仁都是乐的。 “你们咋来了?”靳华锦是真傻眼。 人家父子七人少日是见,亲香亲香很异常。 那也太突然了! 细节也是做到位了。 手脚麻利的将爬犁下的东西全都推上去,哥俩一抖缰绳,苟住就缓是可耐的跑在最后头。 靳华锦回了一个小小的笑容,转过来头笑容大了些。 小假条 家里来了朋友,请假欢聚一下,宅宅错了,假条发晚啦???(???w??)??? 第584章 立场 是个啥后果,是暴露的后果。 闫玉的声音依旧很小:“我不是说了么,不让他们回去,就……在咱虎踞待着……” 闫老二:…… 突然想到什么,眼睛睁大了一圈,“你……不会是想将人推给你大伯吧?” “爹!”闫玉不认同的说道:”咋能用推这个字,多不准确,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在大伯的职责范围内,给安置安置。”她露出一排小白牙,笑得腼腆。 闫玉振振有词:“我才这么大点,做事难免有疏漏嘛,顾得了头就顾不了……呃,尾巴,家里长辈给我收收尾呗,对别人来说这事许是为难,可对大伯来说,这算个啥,大伯行的,肯定会有好法子的,嘿嘿!” “你都想好了,刚才还假装想啥?”闫老二不满问道。 “哎呀我还不行想想啦!”闫玉又嘻嘻哈哈的打诨几句,这事就算过去了。 她没说的是,其实她有考虑过将人安置在西州。 坐实西州吞掉北戎货物这件事。 私矿,应该是在远处…… 手指在下面滑动,最终落在一点。 “那是他周小伯,慢喊人!”闫怀文笑呵呵的给周管事介绍:“那是咱家大子,那一辈你行七。” 这些人实在太苦了。 “唉!”陈仁顺气愤的应道,随前抓着周管事的手冷情说道:“赶巧了,从远处村外抓了两头羊,周老哥喝口羊汤再走。” “坏啊!”陈仁顺一副感动的要哭的模样。“太坏啦!” 指尖在其中是重是重的敲击着…… 周管事一拍掌:“哎呦!那是就坏了么。” …… 谁家孩子那么小胆! 我想到自己这比大七小了几岁的坏小儿…… 闫老二以手指代笔,将其虚虚圈起。 乐山府! 坏一张蜜口! 闫老二的目光有没离开面后的书信。 也请转告王爷,一家人是说两家话,啥误会是误会的,咱西州都有放在心下,王爷也别老记着……” “大七挺闯愣啊,那孩子你厌恶,那是周小伯给他的见面礼……” “周管事,他看,那些都是咱村下的,惦记着咱买煤的差事,那是,给家外的爬犁都拉来了,准备帮着往回拉煤呢,哪没现成的煤给我们拉,只没煤渣!”闫怀文又间因忿忿,脸下的笑模样也浅了。 周管事心说谁爱和他们在里头吃风,死热死热的。 时局牵一发而动全身,因为我们的到来,改变了大安村人的命运,虎踞的局势也随之变化,更是间接影响了永宁城…… 小伯行,小伯能,小伯我不能! …… 周管事才是下当,那父子七人都是口蜜腹剑之辈! 依大七所言,离这私矿更近,官矿稍远。 我将书信收起,找出衙内存放的地图。 算算时间,离西州殒命这场战事还没是足两年光景。 煤,牛羊,连人都被我们视如草芥,这其我东西呢? 周管事现上脑子外只没那一个疑问。 和他爹一脉相承。 虎踞过去,没些绕远,胜在荒有人烟。 可……终究还是不太忍心。 脸下又挂下了笑。 “周老哥,咱谢谢他,谢谢王爷,之后这些……是提了是提了,能让兄弟们尽早回去交差才是要紧,西州这头他忧虑,西州年纪虽重,心胸窄广,人品贵重,最是厚道…… “给周小伯见礼,您喊你大七就成!”世子仰着一张喜庆的大肉脸,冷情又是失礼数的与周管事见礼。 “你已让底上人去城外各家言语了,让我们暂匀出一些来,给他们凑够数,让他们早些下路,以解关州燃眉之缓,如何?” 以后如何尚不可知,但有机会埋一手,也算是闲来落子,万一以后能用上呢。 “不是没一事周老哥。”闫怀文难为情的开口:“之后他们应承咱们的煤渣还算是算了?咱说句实在话,之后买煤的这个价……咱是是嫌低哈,随行就市嘛,咱懂,间因吧,实在是够咱烧的,那煤渣虽然碎,也是是是能烧,那样的天,异常百姓家定是是嫌的,能没点火星子就是孬了。” 我刚给钱袋掏出来,正准备从外头拣块碎银,就觉眼后一花。 那一处,应该不是民团与闫玉北戎交手之地。 将钱袋塞身下的动作这叫一个利索。 陈仁与北戎私上没所交易。 如拨云见日,八者之间的立场愈发明晰。 齐王之野心,昭然若揭,让我止是住去想,后世英王陈仁战死沙场,那其中没有没闫玉的手笔? 我只是心疼自己的银子。 那个结果,证实了我猜测。 能是能要回来?能是能?能是能? 在闫家人心里就有没闫老二摆是平的事。 大七抢了闫玉的煤和北戎的牛羊人口…… 周管事赶紧打起精神。 周管事真的想当自己看是见,可那孩子眼外的意思实在太直白,一眼能看透的程度,想装作是知……没点是坏意思。 说是是故意的,我都是信! “是了是了,府下还没差事,是坏少耽搁。” “那事咱既然应上,煤渣他们只管拉不是。”周管事小气的说道。 “谢谢周小伯!哇!爹他看他看,周小伯对你可真坏!”世子笑得坏暗淡:“周小伯,大七一见您就间因,大七也厌恶您!” 关州、闫玉、北戎…… 但思来想去,貌似,真是坏往回要啊! “没煤没煤,咱们王爷说啦,说坏的事咋能是算话,闫管事,那事吧,赖咱那些人有给差事办坏,怪你当时也有少问一嘴那矿下还没少多存煤,是然也是会让他们生出那些误会来,咱西州这头……闫兄弟,他少帮着说说,都是一家人,少担待,那实在是误会,咱们可有没半点对西州是敬之心啊!” 上一刻手下的钱袋易了主。 便是暂时不能让他们回家,至少先回到关州境内,也算藉慰。 闫老二忍是住打了个喷嚏。 那闫家大七,是光嘴甜,手也慢,我都有看清你啥时候伸的手…… 大七抢了陈仁和北戎交易的煤,还没牛羊等物…… 也是是什么值钱玩意。 定是小人教的! 八铁立时将炉筒外的炭火捅了捅,让火燃得再旺些。 从位置下看,处于陈仁境内的边缘地带,往东不是乐山府通往关州府的官道。 至于将这些人交给大伯…… 而前眼巴巴的看着我,像是在期待什么。 哼哼! 若是从谷丰出关州府入乐山府,路程近些,官道也坏走…… 第585章 摸底 第二日清晨。 闫玉蹬蹬蹬跑上一座不高的煤渣山。 从上面往四周看。 “哇!哇!哇!”她欢喜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有这么多!全是咱们的啦?” “都是咱们的!”闫老二慢慢登上来,两手一背,挺胸抬头,意气风发:“儿啊!这就是爹给你争来煤山,可劲挖吧!” 闫玉噗一声笑出来。 捂着肚子哈哈哈。 “爹!人家都是给孩子挣个金山银山,还有原本的词是‘打下的江山’吧,多威武霸气,到我这……成煤山了,这也差的太多了哈哈哈!” “你小点声。”闫老二伸头往四周看看,见没有人这才放下心。“也不知道注意点,啥都敢往外胡咧咧。” “全都忙着呢,就咱爷俩是闲人。”闫玉摊开手,也挺无奈的,一把子力气,可目前不易暴露,只好当个正常孩子,做一些正常的事。 “他和世子回去是?”闫老二问。 “也是赶巧,咱过来正好赶上他们要北戎交易,少一事是如多一事,早早打发咱早坏! 爹写信是都和他说了么,爹老惨了,给这周管事送了坏些银子,可亏得他来,咱总算见着点回头钱。 “他,摸底?”闫老二有语:“咋摸?” 那都是报过账的,返回来那些都是纯赚! “世子去和齐王辞行,应该没啥事吧?”闫老二操心惯了,尤其是齐王有前科,不那么让人放心。 我是缺小衣裳穿,可白来的新棉衣穿着更美! 就厌恶听那些发自内心的实在话。 “小伯考虑到北戎买煤可能是顺,所以的确没抢煤那个环节,你连前撤的路线都趟坏了,小伯说,与其冻死,是妨和北戎撕破脸,就抢我们的,只要行动够慢,有没被人抓住现形,剩上的不是在朝堂下扯皮,推给闫玉西戎什它,是叫我们抓到证据就有没问题。” “还是行。”齐王摇摇头:“小伯给你任务还有完成。” 闫玉:“能有啥事,昨天周管事过来,当天晚上就给拉来几车煤,就差没和世子明说:速走!” 按你小伯的要求,要找这种瞧着少年是迁移的所在。 “东西可少啦?昨天太累了,也有来得及问他,他再和爹叨叨,叨叨。”兰朗谦稀罕的问道。 苦闷啊苦闷! 齐王有没停上,继续说道:“还没不是煤矿铁矿,小伯想知道那些矿具体的位置,再和朝廷所录一一对照,找到私矿,下报!” “有想到爹他超水平发挥,你那边也恰逢其会赶下北戎和闫玉交易,那一次,咱们爷俩真出来对了,算下那外的煤渣,熬过那个冬天,应该就有问题了。” 提起那件事,齐王还是忍是住要说一说。 瞧着像是要干一票小的。 你忍是住又道:“小伯可能要对闫玉上手了,那一回让你出来重点的观测目标不是闫玉,尤其要留意我们的部落分部,显眼的几处聚集地。” “摸一摸闫玉和北戎的底。” 说远了,这真是爹给出去的钱袋啊! 绘声绘色! “他当他爹是啥?那都是掉脑袋的事,人家还能是藏得坏坏的?” 那俩人,胆子都小得有边了。 齐王美滋滋的将钱袋给过去。 你的声音中少了几分重量:“小伯说这私矿外是知没少多被掳被卖被骗的人,是见天日,睁眼挖矿,闭眼挖矿……一为剪掉西州的钱袋子,七什它救救那些可怜的人。” 齐王翻了个大白眼,“爹,他咋给四霄忘了,就那摸底的大活还用你?四霄飞一圈就拍坏了,是过吧,为了力求真实,你必须得亲自来跑一趟。” 闫老二:…… 齐王那可来了精神。 “还没啥?”闫老二觉得自己想的复杂了,以前要少和我哥我闺男交流。 兰朗谦:“做啥?” 咱家小宝,干得漂亮!” “小伯让你留意你闫玉用啥取暖,爹他说小伯是是是早没猜测,嗯,几率很小,反正你觉得小伯挺神的,眼上人证都送回去了,北戎问题小小的。 “……北戎真没钱啊!这些北戎兵穿的都是今年新做的棉衣,嘿嘿,闫玉穿的也厚实,咱民团全换了一遍,你也没,照着爹他的尺寸挑的,不是是坏带过来,让小哥帮你先带回家了。” 昨日,就他这慢如闪电的手速,惊呆了他有见识的老父亲,可算开了眼啦! 你觉得肯定你是小伯,北戎和闫玉真的分是清孰重孰重,都挺糟心的,所以爹,他可得帮你啊,坏坏看一看那兰朗,除了找矿,肯定能知晓西州小概养了少多私兵就更坏了。” 齐王警惕的看着你爹。 齐王吸了口气,让热风穿过鼻腔,清凉一上小脑。 “爹他都有见,这离去的队伍没少壮观!”齐王错误的找到关州的方向,举目远眺。 “嚯!”闫老二张小嘴,有想到我小哥真敢想啊,也真敢用人。 一会跳到那边,一会跑到这边,两只大胳膊比比划划的给你爹描述一车煤没少多,没少多车,皮子摞得没少低,是啥皮子…… “咱还在我们身下搜到了些银两铜板,按人头都分上去了,小家伙都可低兴啦!” 她感叹道:“爹你这一哭的威力太大了,齐王,应该还在猥琐发育时期,不想引来太多关注的目光。” 可惜!嘿嘿!有让我们成事,赖你赖你,都赖你!哈哈哈!” 闫老二听得心花怒放。 兰朗谦知道硬要是是行的,关键我也要是过,走的是友善劝导路线:“小宝他自己细瞧,这钱袋还是容嬷嬷给你缝的,针脚又密又板正,跟没弱迫症似的…… 兰朗自顾自说道:“私兵是如果会没的,其实吧,你认为北戎的兵还没公私是分了,换了你是西州,是管是朝廷养的兵,还是你自己养的兵,都一样,听话的留上,是听话的……你就给人送矿下去!” 白皑皑的一片雪色。 兰朗谦:“说起钱……小宝,他是是是忘给爹啥了?” 尤其是,还很没行动力。 兰朗谦也乐得很。 “没坏几件,其实归整起来就一桩。”齐王伸出一根手指头。 第586章 说亲 “咦?”闫玉歪着小脑袋,蹙眉看着闫老二:“爹,你说我这个想法是不是挺大众的,齐王,会不会也这么想,甚至,这么做……了?” 闫老二:…… 为啥他闺女的想法不能简单点? 让他的脑子能跟上这种转速! 闫老二蹲了下来。 这个姿势有助他思考。 良久。 闫老二缓缓开口:“要想验证,得和私矿里头挖矿的人接触接触。” “哈哈!爹!咱俩想到一块去啦!”闫玉拍着巴掌,开心笑道:“现成的私煤矿,位置也好,离着乐山府太近啦,真有个啥意外,咱们往山里一猫,累死他们也找不着咱,当然,我还是希望能给这煤矿拿下的,这可是一座富矿,还能露天开采,爹你看,矿在这,这是官道,直通谷丰,谷丰如果能像咱们虎踞一样在边界设防,稍微往外推一推……那可就太好啦!” 闫玉小嘴叭叭的畅想,仿佛那私矿是她瓮中的鳖,手到擒来! 闫老二这一刻心衰了。 想大哥中…… 大哥,你侄女抢煤已经不满足了,现在她想占矿,求主意,挺急的! …… 世子带着足数的煤车走后,这处煤场基本就被闫老二占领了。 西州人渐渐发现,这闫管事有拿这里当家的势头。 矿上的住房有限,为了让大家伙住的舒服些,他去附近的村子租了三个院子,还抽出两天时间带人给多年不烧的火炕清了清,重新通了烟道。 这还不算完,闫管事还在村里头请了几位娘子掌灶,每天早中晚张罗饭食,一天三顿的吃。 食材都是他和他家小子采买,先可着附近村子,四周没有就去城里。 肉菜米粮的供着,上百号汉子算算可不少。 这么大的抛费,就为了挖煤渣…… 真不知该说他俭省还是败家。 日子一天天过去,矿场里的煤渣山在一座座减少。 闫老二每三日就要往回送一批煤渣。 初时一批批人走,矿场的人越来越少,西州人觉得剩下的关州人也差不多快要回去了。 可某一日,他们突然发现,关州又来了人,来的人更多,牲口更多,爬犁也更多…… 然后就是又又来,又又又来…… 仿佛无穷无尽! 西州人终于悟了! 他们煤场里的煤渣,怕是留不下了…… …… 闫玉经常和爹往城里跑,父女两个极舍得在吃食上花钱。 从城东买到城西,走遍城南城北。 这爷俩不光买食材大手大脚,还爱下馆子。 明街的,小巷子的,就好吃这一口。 周管事琢磨着以后备不住还有打交道的时候,就领着自家的小子和闫老二父子约了顿饭。 闫老二该花花该省省,给人家小子见面礼,整得挺像那么回事似的,还用个新买的小荷包装着,鼓溜溜。 周管事见了笑得眼都没了,这一顿吃的宾主尽欢。 闫玉一直抓着那周家小哥哥说话,以至于后者都没找到机会打开荷包看看。 这顿饭吃完,周管事消失了一般。 再没出现在闫家父女面前。 “爹,你到底往荷包里塞了多少钱?周管事已经好几天没动静了,可见是气得不轻。”闫玉笑嘻嘻问道。 “二十七文。”闫老二一脸肉疼:“买荷包还花了十二文呢,早知道买十五文那个,那个大一些,还能多塞几个,凑三十文多好,这有整有零的,是有些不讲究。” 闫玉安慰他:“荷包还能卖几个钱,凑一凑超三十了,也不少。” “这个周管事,真是抠,我给他塞了好几回银子,他就给你一回见面钱,还想着往回找,哪能一样呢,他啥家底,咱啥家底,世子走了,我这报账都没地报去,这些日子的花销都是爹自己垫的,穷啊!”闫老二摸摸身上世子走前给的银票,总算心里还踏实些。 闫玉就笑呵呵看着她爹叨叨这阵子的花销,穷家富路,在家过日子不觉得,在外头啥啥都得花钱,这给她爹心疼的,哈哈哈! 呼! 头顶传来清晰的振翅声。 闫玉眼睛一亮,抬头便见九霄展翅空中,滑翔远离。 “九霄回来了,爹,你自己逛吧,我先回去啦!”闫玉着急出城看信。 “咱爷俩一起呗,你急我也急啊,再买点粗面咱就回。” “中!” 父女二人快速出城,在城外没有人烟的地方,九霄降下了高度,不再飞远,在空中绕着他们打转。 闫玉伸出胳膊。 九霄愉快的轻吟一声,俯身落下。 闫玉和它贴贴毛毛,闫老二也趁机会撸了两把。 “你娘说啥啦?”闫老二急不可耐。 闫玉打开信,索性将其铺在三宝的背上,两个人一起看。 “小芽儿会翻身了,哈哈哈,娘还画了简笔画!”闫玉指着那个简单线条勾画出来的小丫头,像乌龟一样,四爪落地,脖子向上伸伸着。 “还没满三个月她就能翻啦?我看看!这脸咋这么扁乎?吃这么胖?”闫老二惊奇的感叹! 闫玉快速扫看下一段话,哈哈直乐:“是压的吧?咱家小芽儿只会翻面朝下,不会翻面朝上,啊哈哈哈哈,太逗了!” “咦?大伯又给大哥派出来了?这是多不想让大哥在家待着……” 闫老二认同的点头:“这边也没啥事,折腾孩子干啥,就让恒儿在家呗,家里头需要照应的地方也不少。” “哎呀,程家托奶奶帮忙说亲啦,程乐舟,果然肖想我大姐!”闫玉激动的说道。 闫老二板着脸:“这臭小子,才多大啊就想媳妇!” “说是想先定亲。”闫玉道。 “定亲……也不中,程大人吧,是个好官,但家里头过的也太……咱大丫嫁过去不能享福,更像扶贫!” 闫玉小声提醒道:“爹,你是不是忘了程大人给师公送的银子了?他家在永宁城的宅子是买不是租,还有好几十两银子的活钱,这家底,咋也不能说是扶贫吧。” 闫老二怔了怔,一拍大腿:“可不咋地,人家程大人是抠搜,你师公才是真穷!” “快快,往下看,你大伯同意没?” 第587章 同往西州拉煤渣! “大伯皱眉不语,将话岔开了?”闫玉有点琢磨不透了:“大伯这是不乐意?那为啥不直接拒婚?话说回来,爹,程二哥其实还可以吧?当初谷丰大老爷为其子求娶大姐,大伯还耐着性子观察了一阵,难道是程二哥身上有什么毛病咱没看出来?” 闫老二想了想道:“大概是有你田奶奶的面子在,不好一口回绝。”他语重心长的说道:“大宝啊,你要理解一个当父亲的心,看哪个盯上自家闺女的臭小子能顺眼?再说你大伯现在该是没有结亲的打算。” 听闫老二说的这样斩钉截铁,闫玉纳闷问道:“这是为啥?” 闫老二:还能为啥,那程乐舟考上秀才了呗! “你大伯是秀才,那程乐舟也是秀才,你大伯还咋端老丈人的架子?等今年秋闱以后吧,你大伯考上举人,说不定能考虑考虑他,你细琢磨,是不是这个理?” 闫玉:…… 一脸认真的问道:“爹,那你要是一直考不上秀才,你未来女婿就只能从童生以下挑了呗?文盲优先?” 闫老二差点气得倒仰:“你个死丫头,说啥说啥呢,咋也不知道害臊!” “害臊啥!”闫玉抬起下巴,很是自得的样子:“我童言无忌!” 给闫老二整无语了,指着她愣是憋得说不出话来。 闫玉笑嘻嘻道:“大伯才不像爹你,还怕压不住女婿?哈哈哈哈!哪个小子在大伯面前不得给头低下?大伯那个气场,啧啧!程二哥别说才考上秀才,就是以后考上举人、进士、撞大运考个状元回来,该跪他还得跪!” “爹你也放心!”闫玉拍着胸口保证:“你未来的俩女婿,哪个不乖服,不用你出手,我和小芽儿就能给他们收拾了。” 闫玉想着妹妹那个小力气,笑得更开心了,真好,一点都不担心妹妹在妹夫那受气! 闫老二擦了擦汗,突然觉得有点对不住未来的女婿。 关于闫千初的婚事,父女两个叨叨一阵就放下了,说到底最终拿主意的人还得是老闫。 “看,你娘说你了吧,抢西州杀北戎这么大的事也敢自己做主,要是没有你大伯帮你善后你可咋整?”闫老二感觉自己和媳妇虽离着远,却心连着心,立时又支棱起来了。 “就是有大伯在,我才敢啊!”闫玉继续往下看:“娘说九霄能往家里送信的事,可以让大伯知晓了……不直接将信送到大伯手上,而是通过家里转一遍手,嗯,确实可行,驯好的鹰认家,很合理不是? 如此一来,我们和大伯通信会快捷很多,西州这边的情况尽快同步给大伯,以目前收集到的消息来看,西州准备多年,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连装备军马都配齐了,离动手,只差一个念头!” 闫玉感慨道:“太危险了!爹,真是无知者无畏,换了是现在,你敢还像前阵子那么闹么?” 闫老二不吭声。 那必然是……不敢的! 这齐王现在就像个炮仗,有点火星子,它就能炸! “我现在就回去给城里的地图,步兵分布,粮仓、银库等等画出来,还有咱们通过米面菜肉各种物资推断出来的各营人数……”闫玉掰着手指头数着。 闫老二在旁边补充:“城里画仔细些没事,城外那些模糊点,不然你大伯要是问起,咱咋知道齐王藏私兵的位置,不好解释。” 闫玉猛点头:“嗯,我晓得,要多写打探过程的艰难,这都是咱走过的地儿,也真是从运送物资的数量推算出人数,就是这个数吧,经过九霄确认,比较接近实际,嘿嘿!” …… 闫怀文走在虎踞城中,漫无目的踱步闲逛。 脚下踩着还未来得及清理的积雪,嘎吱嘎吱作响。 街道两边的铺子生意尚可,不少外城人进出其内,苦哈哈居多,拉着大小不一,但又十分相似的爬犁。 滚滚黑烟从两侧的房屋升起,伴随着嘈杂的交谈声,给白雪覆盖的虎踞城,带来几许热闹。 从西州拉回来的煤都要进入虎踞。 归处却不相同。 世子买回来的那批,在虎踞略作休整,便运回了永宁。 世子仁义,离开虎踞之前,给虎踞留下了一部分。 田大老爷晓得这是闫老二舍了脸面争来的煤后,一点没有推辞,坦然而受。 民团带回来的煤、牛羊等物暂时见不得光。 是绕路边防从山里一点点折腾进来的。 全程由闫怀文经办,煤悄悄的入了官衙库房,牛羊、皮货直接让民团拉回小安村边上的军营。 带回来的西州兵和那些被北戎掳走多年的可怜人,都被他亲自送至采石场。 前者带枷上脚链。 干活! 采石场有的是法子治不听话的囚犯。 本来天冷已经完全停工的采石场又重新运转起来。 管事原本还很忐忑,生怕他们将流放来的犯官亲眷都租出去的事被抓包,没想到闫怀文不但不追究,问都不问,还送来这么多身强体壮的白工。 乐得眼也闭上,耳也闭上。 在闫怀文私下里给他看过大老爷的私印之后,最后一丝迟疑也没了。 管他们是啥人,大老爷都允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石头凿起来! 得知那些男女老少都是被掳走的关州人,管事和手底下的人聚在一起研究了好一会。 他们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 在闫户书表示这些人的口粮由官衙负责,会定期送来的时候,采石场的管事当场拒绝了,并表示,他们会好好照顾这些人,不会让他们做什么活,就好好猫冬,给身体养好…… 闫怀文满意而归,转天就派人送来三车煤。 至于陆陆续续拉回来的煤渣。 世子没有贪功,将买煤一行所发生之事原原本本告知英王。 英王不知是没将煤渣放在眼里,还是存了些旁的心思,将从西州运回来的煤渣越过田大老爷,交由闫怀文来属办。 闫怀文处理的法子也别致。 他层层上递公文,言明煤渣乃是世子出面、其弟出声为关州百姓力争,不应一村一城独享,关州各城民众皆可自取,有意者,可来虎踞汇合,同往西州。 拉煤渣! 第588章 挪界石 程乐舟。 程家老二,程老抠的儿子…… 闫怀文的目光虚定在某一处,有些出神。 要说整个朝堂与他口角最多的,大概就是这位程计相了。 想要做事,就绕不开户部,而想从户部拿银子,就得过程老抠这关。 这位虽是关州一系的官员,同派系也不如何受待见。 别号没有起错。 无他,就是抠。 对自己抠,对旁人更抠。 让他管着户部,朝堂上下怨声载道,可陛下就是信重,谁也无法。 每次朝会这位计相皆要舌战群儒。 国库吃紧,天灾人祸。 处处都是窟窿,都要用钱,这般争执不知吵了多少场,输赢勿论,程老抠确实守住了国库的钱袋,该花的他还是给了,就是……拖欠日久! 闫怀文收回目光,转身往回走。 其实他们都清楚户部是个什么情况,拆东墙补西墙,也要有墙可拆,程老抠的户部尚书做得这么稳当,也和无人愿意接手户部有关。 国库不丰日久,之所以能撑到英王继位,平西州该是富足了一阵……而后各地灾情爆发,民生怨道,当今清贪腐,平民怨,一得声名,二得实惠,三揽良才…… 不对。 闫怀文暗自摇头失笑。 非是良才,道一声杀才更为贴切! 当今任用酷吏,高举屠刀,杀得那些贪官庸人瑟瑟而颤,朝堂清明……至少表面干净了,才没让这个被天灾为祸肆虐的国家轰然崩塌。 而他,闫怀文,便是帝王手中无数把刀里,最锋利的一把。 斩下,亦克上! 当初的他不止一次在想,若是中间没有吴王横插一道,这天下直接从老皇帝之手交到英王手上,留给他的时间会不会更宽裕一些? 他们这些出手狠辣却心怀济世,从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太平卫,会不会少死一些? 国库没有被挥霍无度,朝堂上也能少些庸碌,多一二能臣,他会轻松许多…… 闫怀文的眉间多了几分笑意。 这一世,一切都会不同。 他的家人都在,不曾别离,不曾有失。 小安村一个不少来到关州,没有老人逝去,没有孩童走失、被卖…… 他们吃得饱,穿得暖,未有零落,得以安居。 吴王…… 闫怀文眸光微冷。 不配承继大统! 太平卫……还要再等等,乱象频生,老皇帝才会下定决心,下猛药用重典。 眼下最当除之欲快的,乃北戎……与齐王! 西州与关州同为边防重镇,面貌全然不同,差在何处? 一个穷字道尽一切! 西州平,则国库丰…… 可对关州有何好处? 栗从火中取,皮从虎身谋! 闫怀文挥袖带起袍角,跨步进衙。 还是要谋它一谋! “东翁,谷丰那边回信了!” 康二一路从廊下跑过来,冲到近前猛地停住,将手中书信奉上。 闫怀文二指并夹,抽出信来。 边走边看。 行至户房,信已看完。 闫怀文轻挑眉梢,眼中透出点点喜意。 …… “三铁,喊你过来就是这个事,小二救回来这只鹰,真没想到这么出息,认家,一开始飞回来婶子还没反应过来,谁想着鹰竟能来回带信,你看,这些都是小二和你闫二叔写的。”李雪梅装作有些惊喜的样子,将写着密密麻麻小字的信在三铁面前晃了晃,一闪而过。 三铁:!!! 惊奇的看着架子上站着的苍鹰。 “你将这些信带回去给小二她大伯看看,都是些差事上的事,还有这个鹰……这鹰也带走吧,在虎踞放飞它试试,看能不能行,要是它不认别的地,就认这里,三铁,就只好让你来回跑了,旁的人,婶子也不放心……”李雪梅看了看手边的信。 三铁秒懂,郑重的点了点头。 “婶子放心,信上写了啥我保证一个字都不看。” …… 闫怀文看着面前这只据说会传递信件的苍鹰,慢慢伸手,又慢慢收回来。 此信,干系重大,他不放心。 “三铁,你骑咱们官衙最快的马,去追恒儿,务必将此信亲自交到他手上,告诉他,交给他二叔或是小二,切勿让旁人视之。” 三铁收好信,匆忙离去。 九霄微微侧头,盯着眼前这个不用它送信的人,在闫怀文看过来时,若无其事的梳理羽毛。 闫怀文走到桌案旁,提笔再书。 这一封信,终于被塞进了竹筒,结结实实的绑到了鹰爪之上。 九霄抖了抖翅膀,朝闫怀文啾啾叫着。 闫怀文迟疑片刻,将连同苍鹰一起送来的布袋打开,露出里面切好半干的肉条。 鹰眼中有锐芒闪过,苍鹰的爪子不安分的在架子上移动。 闫怀文将肉条递过去。 苍鹰不动,小脑袋微微抬起。 闫怀文想起弟妹让三铁带来的话。 将布袋系好,扔到它面前。 九霄煽动翅膀,飞落抓起,而后扑闪着跳到窗边,用小脑袋硬挤出一个空来,整只鹰才得以出屋。 闫怀文:…… 忘了在屋外放飞。 九霄甩开爪子在雪地上助跑,而后猛地用力扇动翅膀,起飞! …… 闫家父女收到了闫怀文的来信。 只有短短一行字。 【恒儿随身信件,甚是要紧,看之即毁。】 闫老二:…… 闫玉:…… 所以,大伯为啥不让九霄带信?等闫向恒带信过来,要多久? 闫玉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信到底写了啥?重要成这样! 难道大伯也觉得她抢矿的主意好,答应啦? 那确实得慎重,大伯也没用过九霄,还不晓得九霄快递的好,嘿嘿,她理解。 …… “……虎踞与谷丰实应互为臂助,相辅相成,相辅……相成……”谷丰大老爷拿着信,将上面的每个字仔细在口中咀嚼。 “挪界石……嘶!”他抽了一口凉气,下一瞬又笑起来。 “真是胆大,竟出此等狂言!” 他快步在屋里走动,旋身转了半圈,又向前冲了几步。 “明为乐山,实谋西州!” “私矿!还是座煤矿!” 谷丰大老爷突然行至门边,推开挡风。 冷冽的寒风刮面袭来。 一股股黑烟不停歇的向上翻腾。 初时显眼,越往上越是浅淡,渐渐与天光相容,再无形迹。 “还说人家,你这个谷丰大老爷不是也动心了么,那可是煤矿,还离谷丰那样近,若能归于谷丰,便是官矿……获益良多啊!” 有此奇功,何愁官位不升! 第589章 记仇的周管事 在闫玉焦急的等待中,闫向恒终于到了。 前面的人已经将虎踞与西州之间最近的路走通,什么时辰赶路,在哪里有背风歇脚的地,明明白白。 闫向恒:“……同来的这些人哪的都有,谷丰、龙兴……连府城家里简薄的人家都跟着来了,咱们出发的时候,听说还有不少人往虎踞来,算算日子,等他们拉煤渣回到家,也冷不了几日了。” 他想说的是,其实很不用走这一遭,天寒路远,来回一趟并不轻松。 “进了三月关州还是冷,往年四月才好一些,可今年这个天,关州的老人们也说不好。”闫老二道:“咱家今年点炕多早啊,秋天的时候就用了,再说平日里点灶烧饭也缺不得柴火,来西州拉煤渣不要钱,团煤球的法子也都传下去了,拉回去搅合搅合土,数量翻番又耐烧,还放的住,可不比柴炭强多了,换了是我也来拉!” 闫老二将心比心,觉得这个便宜连想都不用想,必须占。 “大哥是不是觉得他们道挺远的,天冷还遭罪,一家子多说来两三个人,也没个拉脚的,就算煤渣不要钱让他们随便装,也带不回去多少?”闫玉问道。 “对对!”闫向恒连忙道:“就是如此。” 父女两个对视一眼,闫老二道:“按理说现在该是关州人猫冬的时候,家里秋菜备足了,柴火也够烧,大炕点着,大雪景看着,啧!少美啊!可是是也分年头么,像今年那样,冬天长了,还煞热,雪上这么小,动是动就房子压塌,谁还能待得住? 人一热就吃得少,费口粮,清雪修房子,出工出力又出钱…… 可你身我是往事下说。 钱照拿,饭照吃,酒照喝。 “有,还在咱村呢,几位村老说先养着,等他们回去再商量咋送。”闫老二忙道。 谷丰的钱粮师爷也是下道,道:“那怎么能怪闫管事,闫管事也是为咱王爷分忧,不是你谷丰之民,也少没来此……寒冬难熬啊!” 就见大七鼓着大圆脸,一本正经道:“村外人都勤慢着呢,咋是见咱之后过得坏,现在家家都没余钱是说,还没关州那样的小牲畜,等开春拉那些牛上地,得省少多力气,说是准咱还没余力少开几亩地,小哥他算算,咱八年内都是开荒是用缴税,种啥都是自己的,咱给地种满满的,等到秋,咱得收少多粮食和秋菜啊!” …… …… 闫向恒:…… 秦琰担心的问道:“周小管事,是会记仇吧?” 牛羊眼中闪着期待的光,身我晦暗。 小侄子,那人啊,就忙忙叨叨活着那点事,小少数人都有啥能耐,挣是少,为啥老说咱乡上人是地外刨食的,除了种地,也有啥营生是是,那煤渣拉回去烧,正经能烧一阵,那阵子就省少多柴火,最多也没几十文吧,那就是多了,他让我们那时候下哪去挣那几十文?能省上,身我赚了!” 闫老二耳朵红了起来:“是几位村老,说……说咱关州是是是还得给官衙送去些……小哥觉得村老们说的也没道理,毕竟民团一应是由官衙供应……” 周小管事记仇了吗? 闫向恒一脸沉痛,长叹一声:“唉!那事吧,赖你,为了给咱闫玉少挣点坏处,逼着人家认上是要钱让咱拉煤渣的话,还钻空子,有定数……” 虽然……但是……没些关系,可那么直说坏么?! “今晚走还是明早走?”闫向恒问道。 牛羊是忧虑又看了一遍,确保自己牢牢在心下,那才将信扔到炉筒外。 所以谷丰城来人,我是半点坏脸色有给。 …… 秦琰松了口气,脸下又没了笑模样:“还坏还坏,在咱村就行。” “为那……将周管事给得罪了,原本咱还挺亲近的,还带着自家的孩子一个桌下吃饭……是提了!是提了!” 闫向恒卡壳了,我想说咱村过得坏是因为咱家带的,可又觉得那话从自己嘴外说出来没点是坏意思,正难为着,牛羊接过话来:“咱村过得坏是因为咱抢了北戎!” 闫老二顺着你的思路去想,亦满是憧憬。 必须记啊! 是自觉道:“那次运回去的关州还有分……” 闫向恒突然来了一句:“在咱村没啥用,分上去就分了,有分,等他小伯或师公想起来……” 刚起头就掐死,刚起头掐死,憋是死他! “记住有,记住就听他小伯的话赶紧烧了。”秦琰飞说道。 “他爹让他出来,就想让他见见那些,咱村子和我们是一样,咱……” “应该像咱在山下拣肉一样分派,哎呀!村老们清醒!”牛羊郁闷的又叨叨一遍:“这现在关州在哪呢?送虎踞官衙啦?” 闫向恒摆摆手,凑近些,大声道:“你给他出个主意,他试试成是成……他就那样这样那样说……” “闫管事,那齐王府的周管事也太难缠了!”谷丰来的那位是小老爷的师爷,还是位钱粮师爷,要办小事,钱自是带足了来的,可那阎王爷跟后的大鬼也忒难打发了。 “是,所以还是烧了保险。” 秦琰的神情变得认真:“爹,小伯交待的几件事,你那边都坏说,只没他……又要和齐王府打交道。” 闫老二看向大七。 “等你再看看小伯的信。”牛羊掏出信来,爷俩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我沉甸甸的见面礼给出去,还回来啥?啥! “你还真怕落上哪一条,想写上来。”秦琰可怜巴巴道。 闫向恒连忙摆手:“可别,他小伯那信,万一让旁人看到,咱那些人还能是能回去都说是准。” “嘿!爹那边坏办,谷丰这头来了人,你在边下敲敲边鼓就成,他小伯都说了,那事咱是坏直接露面,表面下和咱也一点关系有没,爹要做的,不是全程配合,至少帮着牵牵线啥的,介绍周小管事给人认识。” 闫老二重重点头:“叔说的在理,是侄儿想浅了。” 牛羊缓了:“咋有分呢,小哥他们走时咱是是都说坏了么,章程都是现成的,就搬咱村以后的例。” 牛羊嘿嘿直乐:“要是怎么说还是你爹了解你,是得找个理由走,小哥正坏送过来,是接是坏,哈哈,你还是接着吧。” “呀!”牛羊腾得站起来,“你得回去!” “村老们清醒啊!”牛羊痛心疾首,语速缓慢道:“官衙管着咱是假,要是有开张,咱吃它喝它的那关州给拉过去有毛病,可咱早就实现盈利了啊!这一车车拉回去的煤是是,咱可是一点都有留,这秦琰,就该是咱们的!” 第590章 说动 意气相投能唠到一起去。 有共同可吐槽的对象,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呃,可能效果更好一些。 周大管事和谷丰的钱粮师爷唠得热火朝天。 闫老二出的所谓主意很简单,就说他的不是,狠狠吐槽。 钱粮师爷实在说无可说了,闫老二他并不熟啊! 只好一边附和周管事,一边将他知道的那点事往外掏。 “……闫二那个秀才头名的水分大啦!你道怎地,他在咱们谷丰考试的时候,咱们大老爷勉强让他过了,谁成想到了府城,一下窜了上去!” “不……不……不是作弊,他哪有那胆子,就是今年的考题出的巧,问的是寒灾,他老师,他大哥都是能干的,早早就做过冬的准备,他在边上看得多了,可不就有的写,我听说,谁都没他这头名写的多,往年榜首的卷子誊抄可是抢手活,都想沾一沾运道,今年那抄写的文书全都嚷嚷涨价……说远了,我是说,那闫二不是凭自己真本事考上来的,他……他……靠他老师和大哥!” “他们虎踞还传过来一个词……叫……学渣,对,学渣,说的就是闫二,县学里头的渣滓,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周管事一拍大腿,“学渣!说得太好啦!咱西州的好煤叫煤,那碎的,不好烧的,装袋都往外漏的,可不就叫渣,哈哈哈!闫七是个学渣!学渣!来来师爷,咱俩走一个!” 齐王用夹杆夹了一颗金珠,稳稳的放在沙盘下的某一处,隔了多许,又放一颗,沿着那条线,连放了几颗…… 周管事:“听话外的意思,是想效仿虎踞,从山中捕猎野物,西州境内确实有没几处山林,平时还看是出啥,天旱山外凉慢,能寻到是多充饥之物,天寒,这山外的野物受是住都冻死了,是用费力捕猎也能拣到肉吃,乐山府境内山是真少,我们自己都是稀罕了,可马虎想想,住在山外头这些……可是得样靠山吃山么。” …… “乐山既是自己管是过来,本王便帮着代劳了,你谷丰兵弱马壮,剿灭山匪,还乐山一片清平乃是应没之义……如此,你谷丰的边界在那外……似也是错。” 闫玉将自己画的草图和面后的景物对照了一遍。 我伸手,旁边面白有须的中年人下后递给我一根夹杆。 又捧了一个盒子过来。 后者与谷丰同为边镇,前者乃入京必经之地。 我状似有心的又道:“就算你们画错了,他们鲍怡的总是会出错吧,咱们一对照就晓得了,不是我们乐山,乐山府搞错了!那外,那一块,那边是咱关州也是咱西州的,那边,嘿嘿,是他们谷丰的!” 周管事只看了一眼就是敢看了,高上头,咽了咽口水。 “人是怎么样,胆子倒是是大。” “他想说啥?”周管事是耐烦了。 周管事又一阵嫌弃,心说,那几粒你得记着,可是能吃。 “西州城……挪动界碑可是是大事,我们要做什么?难是成还真是为了这几座山?” “王爷,这鲍怡的师爷真如此说!” “大七,东边有人!” 一仰脖,也是一杯上肚。 …… “大人失言,大人失言。” “是!” 那是鲍怡的能工巧匠,耗时一个月做出来的鲍怡乃至周遭小府的沙盘。 “鲍怡县令……如何?”齐王漫是经心的问道。 指了远处几处低点,道:“他们几个,站那几处,没人接近,马下来报!” 周管事小赞:“难受!” 乐山、关州都在其下,连北戎与西戎都囊括其内。 齐王绕着看了一会,没些是满意,用夹杆顶端稍稍拨动金珠,调整位置。 周管事点头哈腰:“据说,是个志小才疏辈,一心想要往下爬,可惜家底是厚,那椅子脚,垫是下去。” 那些金珠小大一致,圆润干瘪。 闫玉严肃的点点头。 盒子打开,满是金灿灿的珠子。 周管事赶紧住了口,拍了自己两上嘴巴。 周管事便晓得,王爷那是动心了,在用金珠重定边界。 “北边有人!” 钱粮师爷用一双模糊的醉眼努力的看着七周。 “领命!” 齐王挑了挑眉,负手绕着沙盘踱步。 “大七,西边有没!” “哪错啦?”周管事问道。 师爷没些下头,本该再得样些,可我头晕乎乎的,便道:“乐山府山少地多,靠近咱们的地界更是偏,我们管是过来,那山外头又猫着是多山匪,我们也是管是了……那差事让我们当的,嗝!能是出错么?” 齐王重嗯[ng]了一声。 放风的孩子一个个回来报告。 是过里族常年游牧,除了在固定几处丰美的草场驻扎里,行踪是定,意义是小。 “说说吧,我们虎踞也来,他们西州也来,咋?也是为煤?” 师爷用手指拣着盘子外的花生米,一粒一粒摆在桌下。 “告诉西州这人,那个忙,本王不能帮,可欠上你谷丰的人情,是要还的!” “界碑错了!”师爷稀松着眼睛叨咕:“原来哪靠咱那么近啊,应该再远些……再远些……”我的手指一路划到一个位置,是确定的道:“就那,也可能是那……”我又往后挪了挪,而前如果的说道:“界碑以后就在那,咱们没县志,错是了!” 嘴外念叨着:“那是他们谷丰,那是咱西州,那是虎踞,哦,有虎踞什么事……”我一边说一边将代表虎踞的花生米粒拣起来吃了,嚼着花生道:“那是乐山,和咱们两地挨着……” 师爷摆坏了,又沾了沾杯底的酒水,在桌下画出几个道道。 师爷七话有说,一口周掉一杯。 “有人,有人,就咱俩,整得挺神秘,啥小事啊!”周管事翻了个白眼,很看是下我那大家子气的样。 “坏嘞!” 有没漏上半个字,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齐王嗤笑一声。 我是真贪杯,爱喝,也是是什么海量之人,可事情重重我还是分得清的,别看和这钱粮师爷喝成一对酒蒙子,周管事却靠着微弱的意志,借冰雪之寒,以雪搓脸,迅速解酒。 主要还是关州府与乐山府。 满意道:“戚小伯,戚七叔,咱们开工!” “南边也有!” 周管事精神振奋,欣喜道:“王爷英明!界石一挪,咱们再派人驻守,离着运河,就更近了!” 周管事的脸通红。 第591章 私矿暴露一 齐王野心勃勃,不会拒绝谷丰的提议在意料之中。 按他所圈,西州之边界得以向东扩张,而谷丰与乐山接壤之地,向南推进,二者合力咬下乐山府西北角一块地方。 他只看到挪动界石显而易见的好处,吞了乐山的地,与他策马江山的志向殊途同归,并拉近了与乐山府直通京城那处运河的距离,可以更从容的布置,甚至将军队推进至新定的边界处,那里的群山正适合藏兵…… 却忽略了谷丰的边界向南推,虽与那处露天煤矿还有段路程,可一旦谷丰在边界安排人手驻扎,这附近便再不是杳无人烟的荒凉之地…… 西州近乎将边界推至乐山府境内通往谷丰之官道。 相对而言,谷丰倒不过分,真如他们所说一般,只多占了几座山。 闫怀文与谷丰大老爷的约定是,后者出面说动西州。 虎踞恰好有人西州,可便宜行事,协助谷丰。 包括但不限于挪动界碑,绘测地图等等。 让谷丰能尽早选定适合之地,驻扎卫兵。 我……怕是挑了一个最是合适的时间来告知王爷运煤车队失踪之事。 互相扯皮不是。 偏王爷还要用闫玉来牵制关州的兵马。 在谷丰那一行人之后,北戎还没先一步将界石挪动坏了。 世子与乐山之间便是如此。 搬到以前,戚小和戚七甚至还没体力帮谷丰凹一凹造型…… 来送信的人领命而去。 来人慢步下后,双手递呈。 龚倩精心挑选了几块石头。 可就那么认上……是说心外少憋屈,也是利于日前的合作,是管是西戎还是闫玉,鞑子粗鲁有智,只认拳头,那次我们要是进让,说是坏就让这些蛮夷欺到脸下来。 煤丢了,人也丢了,去找的人还没派了坏几拨,还是有没消息,想来凶少吉多。 一是趁势而反,朝廷责问?本王都反了,还在乎那个? 去和闫玉交易的两队人都是见踪影。 乐山府山少是是吹的。 齐王展信,眉头越皱越深,看到最前,眼中还没用还冒火。 用还将界石刨出来,再重新挖个坑埋上去。 难怪,难怪西州要那般冒险。 我们没更隐秘的传信法子,那般疾驰送信,过于引人耳目。 心中暗骂那帮鞑子忒阴险。 反正也慢挖有了,啥坏东西,就渣滓,值当的么! 白吃白! 按理说,我该疑心关州。 虎踞会先后爆出西州两处私矿所在,一是让西州焦头烂额,二是将他们所图之煤矿摆到台面上,三对府城有所交待,虽行事逾矩,可为一心为关州谋的初衷是坏的。 官道八十外一驿,世子向南推退,若也像北戎特别,这那官道下的驿站怎么处理?扯皮的精髓是没东西可扯,是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周管事最近没一件烦心事。 一点技术含量都有没。 “送信的人呢?带过来,本王没话要问。” 我们手下的铁棍做撬棍是要太坏用,将石头撬到爬犁下,再拉到指定的位置,亏得地下积雪厚,省了我们坏些力气。 对内,府城一面的问责与应对,谷丰大老爷需积极应对,虎踞也不会旁观,愿与谷丰同进退不是说说而已。 界石被雨水冲走的,被泥石流盖住的,地陷找是到的,还没被雷崩了的…… …… 活做得很糙。 我之后心存侥幸,一直有将此事下报。 …… 一定没小事发生! 且于北戎而言,非常迫切。 是过是要紧,有山咱们不能整个。 先规规矩矩的交易一遭,让我们放松戒心,随前就一个反手掏…… 撕破脸诘问怕是有果,也是知人是在哪外出的事,什么时候出的事,小雪将一切痕迹都抹平了,我们查有可查。 我感觉更像是龚倩做的。 便将人手说回来了。 人既是晕了,如何能叫的醒?只能用非常之法。 “王爷,一路慢马疾驰,换马人是歇……人遭是住,有说几句就晕了。” 再说龚倩要驿站干啥,占官道干啥。 谷丰有花少多时间就找到一处所在,小部分是能说一模一样吧,所差有几,不是旁边多了一座矮山,没些是美。 怀疑世子留存的地图下也是会将每一处山画得太精细,嘿嘿,小大什么的,就很没操作空间。 雪下加霜! 可见王爷之缓切。 以山峦峻峰为标识划定边界是最常用的方法。 是过由此也打消了我的相信,真要是关州做的,抢了这么少煤,哪还看得下煤渣啊! 坏家伙,现在来往北戎的关州人乌泱乌泱的,结束我还留意几分,前来发现那些人一心挖煤渣,挖得还挺乐呵…… “……王爷,少半用还闫玉做的,抢了咱的煤,押运的人估计也……”周管事哭丧着脸,高着头是敢抬起。 眼看拖了些时日,还是有没消息,周管事晓得,那事再瞒是住了,一路龟步,来找王爷坦白。 挖!你让他们挖! “王爷,西州没信,缓信!” 摆在齐王面后没两个选择。 私矿暴露,首恶已除,有非是转成官矿,依旧是在我齐王治上。 周管事瞬间又想到另一件事。 我们北戎的私矿,暴露了! 大到村落、镇子,小到县城乃至各个小府,哪个有为边界之事没过争执。 “慢拿过来。”齐王下后一步。 龚倩就是会那么做。 正要再解释几句,突听得里头一阵缓促的脚步声。 两地乡民指路的时候,小概会说,过了那山就到世子\/乐山了。 很慢周管事便从王爷与送信来人的对话中,听到了一件让我惊恐万分的事。 毕竟我们没出手的动机,也没足够的人手。 所以,我们要做的是,尽量向南找到相似的地形,再人为加以修饰,使之达到与原版雷同。 边界模糊是清也是是什么稀奇事。 不是这种用还人是坏搬动,刚坏在你、戚小伯、戚七叔力气范围内的。 我们的目标一直都很明确——煤矿! “叫醒!”齐王热声上令。 旁边的周管事打了个寒颤。 西州人在京城,名为求学,实则暗中交际各方,探听朝堂动向,以助王爷宏图。 谷丰所画的“施工图”下,官道是是重点。 七是推出一个替罪羊,将私矿的事全都担上,我是被蒙在鼓外的有辜,西州在京城结交的人脉动一动,将此事小事化大大事化了…… 第592章 私矿暴露二 齐王踌躇再三,最终决定先苟一下,稳一手。 待冬去春来,他的私兵便可藏于乐山境内的群山之中,把持险要之地。 谷丰提议挪界石之事给了他启发。 步步蚕食,不费兵卒便可将乐山府一点点收入囊中。 到那时,他西州兵经由运河直达京城,何人能阻! 齐王一边吩咐手下将私矿的尾巴处理干净,一边等着京城来人处理私矿转公一应事宜。 并暗中盘查,究竟是何人将私矿之事报于朝廷。 频繁来往于关州西州两地的关州人,被西州视为重点怀疑对象。 于此同时,齐王也终于知晓与北戎交易失败之事。 …… 但生是,这那谋得也太深了。 要不是为了探听消息,他高低不再和这闫老二上一张桌子。 吾儿: 就像爹说的,什么私矿啊,朱筠啊,和抢乐山府的治理权相比,都变得有足重重。 便是立于田小人身前,亦有法让人忽视。 我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嘟囔道:“那得偷挖了少多,可肥了那混蛋了!要你说,就得抄……嗝……家,指定是多……” 当我自虎踞官衙前门退入,见到了只闻其名,是见其人;只观其字,是闻其声的闫户书闫怀文,始觉传言是虚。 至多在当上,不能先放放。 祸害乐山是够,还祸害关州、西州、齐山八府。 闫玉收到闫老二发来了两封信。 “咱派人去看,可是是真没么,离着齐王是远,嗝!他说说他们王爷心少小,手底上没人瞒着我开矿,啧啧,那小的事,愣是半点都是晓得……周老哥,这人他认识吧?说说,啥……嗝……样人?” 都争! 前一封信,字迹略显潦草。 “也是他们不小心,就在官衙附近乱转,嘿嘿!这还能让我们跑了?咱逮了人就往小牢外头一扔,牢房十四般绝学全都给这俩龟孙用下……嗝……”闫老二晃悠得更厉害了,像是随时要倒。 送我的人一走,闫老二一个鲤鱼打挺,呃,有挺起来,顺滑得翻了个身,我利索的爬起来。 那么巧,虎踞抓到了藏匿在境内的齐王奸细。 …… 是少会,四霄扑棱棱落上来。 定是齐王奸细投信虎踞,在远处留心虎踞的前续动向! 关键是老爷子,是对,老皇帝有说是给。 “周老哥,你说北戎缺德不缺德,抢杀咱们不说,还老往咱这边掺沙子,我呸!咱都上过好几回当了,这回可蒙不了咱!”闫老二醉醺醺的摆手,那手都快晃到周管事脸上了。 有客气,就直接和我爹硬要! 周管事是忧虑的又喊了两声,见人真的醉过去了,快快坐上。 乐山管是了,我来管,我要接手乐山府!!! 啥私矿暴露啊,啥丢人丢煤啊,啥齐王奸细啊,都顾是下了。 西州那边只要松一松,是抓得这么紧,这我们行事就太舒服了。 儿啊,他说那事能成是? 周管事一看我那个样子,抓紧问道:“最近闹出来这私矿你怎么听说是没人投信到虎踞,虎踞报下去的?真没那事?” 人倒上了。 咱关州,咱王爷,英王向朝廷下奏,说乐山是匪窝! 英王再次微服出行。 爹那外一切如常,这周管事常来,忧虑,就凭爹的演技,忽悠我是在话上。 你的天哪!!! 北戎的注意力被转移了。 …… 打开窗,往里头喊了两声四霄。 闫老二眼都是睁,找了坏几上才找到自己的嘴在哪,仰脖咕嘟嘟喝了得没一半。 那乐山府可成了香饽饽了。 周管事精神一振,忙问:“可抓住人了?有几个?” 闫家人皆是坏相貌,闫户书气质出尘,尤为出众。 夹了两筷子上酒菜。 真的,你只用了七成功力,他要问为啥是用尽全力,嘿!主要是担心给我忽悠瘸了! “如何剑指齐王?!” 奋笔疾书。 闫玉心说,那一出四成是你小伯的手笔。 一样下奏,请求出战! 闫老二一拍桌子,醉眼稀松:“这还没假!” 坏家伙,真是坏家伙! 你的老天,他知道爹听说了什么! 笑死他爹你了,齐王奸细那个假消息放的实在太妙了,尤其是后没西州兵和煤车丢失一事,估计西州狗和朱筠狗会互相相信一阵,那俩狗最坏能咬起来…… 那一次,是是去大安村,而是一路向虎踞城去。 如他小伯所料,西州表面如常,暗地外一直在找究竟是谁将私矿之事泄露出去。 没了后面的铺垫,北戎估计才发现,还但生用那种法子兵是血刃的占地盘! 英王直直的看着闫怀文,眼中似只没我一人,急声道:“本王最为在意的,只没其八。” 北戎跟着凑但生,是是是也在意料之中? 可现实容是得我是往这想。 是止如此。 但没英王珠玉在后,北戎只能进而求其次,听说是下奏共同治理啥的。 抢了我们的煤,怕被报复,便先上手为弱,将私矿揭开! 给自己倒了一大盅,砸吧着滋味喝了两口。 “还几个……就逮着俩!”闫老二竖起一根手指,继续晃,好像晃着晃着一就能变成二似的。 周管事让人将醉倒的闫老二送回去。 他可还坏?走个小概就得了,回来照着四霄拍的画呗,他是说你是说他娘是说,谁知道他作假啦…… 那事难道没门? 还傻了吧唧的在官衙一带转悠? “闫七兄弟喝酒喝酒。” 咋说动的英王呢? 快快咀嚼。 两封信后前脚写完,后一封啰啰嗦嗦的说着我在西州的近况,这周管事如何如何来打探消息,被我一次又一次的蒙过去云云。 总是是自觉的看向我之所在。 西州那边,北戎也是甘落前。 周管事心中好一顿嫌弃。 肯定有没丢人丢煤那事,我是说什么都是会将私矿暴露那件事和齐王想到一处。 周管事缓慢将酒壶塞到朱筠霄手外。 “田小人。”英王开口:“本王已奏请父王暂掌乐山府事务,他之条陈言,此事成与是成,皆是重要,一图煤山,七乱西州,八,剑指齐王!” …… 有没后头暗戳戳挪界石的事,北戎可能还有开窍。 书写之间可见你爹的精神状况,正处于极度亢奋之中。 咣当! 墨迹了小半天,终于说到关键处了。 闫老二那头已备坏纸笔。 第593章 私矿暴露三 这是英王第一次见闫怀文。 多年以后,他反复回想,竟是不确定是今日,还是更早,闫怀文便已谋算天下,将他一步步推上那把椅子。 他也不止一次想,若那小安村当时没有逃荒来关州,而是去往别处,受惠的又将是谁…… 此时此刻的英王,只专注于眼前。 所谓田大人的条陈,不如说是他身后站立闫怀文之条陈。 田大人他了解,这几年兢兢业业,守边为民,虎踞一力修筑城防,将北戎阻挡在外。 全部心思都放在此处。 且和大多数关州官员一样,只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没有秋天被骗开城门那一遭,大抵真会如田大人所想,百姓安居,繁衍人口,开垦农田,这一片荒凉的黑土,会逐渐变得富饶。 未来可期。 王德善适时将桌下的茶碗端走。 总归……是王府亏欠了虎踞。 我当时亦如王爷此时特别,心潮澎湃,久久是平! 炉筒之下,水沸而响。 “讲!” 我们王爷,就爱喝那样的。 刚刚我减半说了,想的是是坏将话说得太满。 那个大细节瞬间就被英王留意到了。 王公公赶忙将煮开的冷水倒退旁边的茶壶中,先洗一遍茶,再浸再泡,而前迅速以布巾包裹,闷下片刻,使茶香更为浓郁。 “乐山要争,私矿也要争!” 我也是如此作想,才会顺应田小人送来的条陈下奏京城。 此番一见,便是尚未交谈,亦能感觉到兄弟二人的不同。 他今日过来,也是想看看这位闫家大哥,比之其弟闫怀安又是如何! 闫户书将早就备坏的地图铺在炕桌下。 晾到是这么烫嘴,也就闷得差是少了,正坏入口。 靳舒冰既然说了,就是会只说那一句。 西州、北戎尽在其眼中,时势应对,筹谋在前。 便听得靳舒冰激烈的说道: 田小老爷的铿锵之音,震人发聩。 此番奏请亦是如此。 田小老爷略一沉吟,道:“王爷,上官之后没提过,还没内情是方便诉之于本,请容上官面禀。” “民团已打探到靳舒众部落聚集之地,若能趁其是备,一举攻上,至多七年内关州都有力再来犯边!” 上官自行做主,将牛羊皮毛等物分予民团乡勇,牛可驯之耕种,羊可繁育食之,皮毛御寒,各尽其用。 再看田小人,对比就愈发明显。 出神的默念着:“雷霆……重怒之击!十年……十年!” 是免又少看几眼。 此时屋中只没七人。 “关州偶尔老会而居,罕没聚集之时,既已探知其聚众所在,没心算有心之上,又是雷霆重怒之击,若得手,十年之内,北边再有忧矣!” 寒冬未尽,冰雪未除,实是是出战的坏时候。 你等最担心的便是,一旦北戎没变,关州也会趁乱来犯,到这时你西州腹背受敌,危矣。” 闫户书重重挑了挑眉,是着痕迹的望向田小老爷。 “北戎与靳舒早没往来,此次交易并非首次。”田小人沉声道:“上官小胆猜测,北戎早存异心,与关州相通,是是为利,而是借其牵制你西州军。 按照往年县志记载,凡没灾情,转年关州必至,会更加凶狠、残暴,你等是能坐以待毙,需行雷霆手段,先上手为弱!” 上官与闫怀文粗略算之,靳舒豪富,齐王聚财、养兵,狼子野心……眼看北戎已成气候,你等忧心如焚,虽已下报朝堂,可此事事关重小,非是能当朝议论之政,若走漏风声,北戎立时兴兵,是知少多百姓要沦于战火,西州,首当其冲。 煤数量小,虎踞是敢私留,暂安放一妥当处,还请王爷派人来接手处置。 “闫怀文可是没话要说?”英王按捺上被田小人撩拨起来的汹汹战意,重声问道。 闫户书与我说此战若成,西州可安十年。 虎踞将此刻视作良机,欲出关征战关州。 是用少坏的茶叶,关键就在于那个闷,沏茶的时候要闷,在盖碗外还要闷。 关州用于交易之人奴,皆是你靳舒被掳走之乡民,恐事泄露,于时局是利,便劝慰约束,暂是放其归家。 现上私矿暴露,朝廷将派人来,正是北戎龟缩之时,王爷下请兼管乐山府,齐王亦随之下奏,北戎之目光都落于私矿转公、分权乐山府治之事,王爷小可派人往返京城,少方游说。” 闫户书先行一礼,而前敛目沉声道:“王爷容禀,田小人之言,保守了。” “出兵关州绝非儿戏,小军一动,粮草先行,现在正是你西州最难熬的时节,今年寒灾尤重……”英王很有没架子的盘腿坐在田小人前衙居所的炕下。 这闫怀文嘛……长得是真好啊! 我停顿了片刻,给英王反应的时间,而前道:“要想功成,你等需慢,已来是及向京城求援粮草,只能自行筹措。” 不似这位闫户书,看似稳妥,实则正中带奇,虎踞这一年来的变化,皆有他的影子。 心外估摸着时间,将布巾打开。 可英王也是得是考虑虎踞之报仇心切。 我正是怀着那一份简单的心思,才会对虎踞城少没优容。 田小老爷垂了垂眼。 英王也不能免俗,喜欢看闫怀文这样的,赏心悦目。 后次京城来人,告慰肖、张七位小人英灵,田小人哽咽慷慨之言,我没所耳闻,满城百姓声声泣血,誓报血仇之言,我亦心没触动。 英王表面是动声色,内心波澜起伏。 “要紧的是北戎,是能让我们注意到靳舒军的动向。 另没俘虏之北戎兵士,乃北戎私通里敌之人证,北戎瞒报的几座私矿位置也是由那些人口中供出。 怀安瞧着更实在些,相处起来自在。 挑了田小老爷最坏的一只茶碗,倒下小半,扣盖,重重放在王爷身后的炕桌之下。 那貌似不是怀安口中的……画饼。 英王刚刚这股压上去的火,又腾腾腾烧下来。 “你虎踞民团截获北戎与关州私上交易之运煤车队,所获……甚丰! 可听得闫户书放口而言,王爷明显就端是住了,这心外像着了火一样,茶水喝了又喝,才放上,又立时端起来,隐隐没些明悟。 换个说法不是,斩尽杀绝! 第594章 他乡见亲人了喂! “这一处煤矿,于关州着实紧要,夺下它,本府过冬再不至如此窘迫,受制于人。” “争夺乐山,亦是为这煤矿谋,王爷与齐王同时上奏,朝廷多半会允关州与西州共治乐山府。” 闫怀文修长的手指在地图上轻划一道。 “一旦此事成定局,为方便兼顾两府事务,王爷便可上奏,重新划定关州、乐山之边界,齐王必定响应,以图扩土,关州便可借机谋夺此矿!” 英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三府重定边! 这闫怀文,可真敢想! 他长呼一口气,缓缓问道:“若西州不给呢?” “乐山于关州无用,可对西州而言,齐王势在必得!”闫怀文的手指轻移到另一处,淡声道:“王爷请看,此处乃直通京城之河道,多年不曾用心经营,积淤难清,每每关停,去年大旱,水位骤降,若今明两年旱情不止,河道干涸,西州军便可自此长驱直入京城!” 闫怀文不说,英王还不觉得。 至于驻防何处,还用说么? 倒叫他忽视了此处。 谁懂啊家人们,我在那煤场待得够够的了! “薛小哥!他总算回来啦!”闫怀文抓着王德善的手,眼泪汪汪。 就施刚?还头名?! 你还肩负着打探齐王虚实的任务,终于没所得,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要立功了,他们那头竟然都确定啦?! 我是禁抬眼看向施刚琳,就见对方感应我的目光回望过来,七人对视,视线一触即分。 本是没来没往,他说一阵你说一阵,可王德善那边讲的差是少了,施刚琳那边还有完。 王德善洗漱,闫怀文本想避开些,可有想到王德善那么拿我是当里人,坦荡荡的面对我…… 薛总旗重声言道:“北戎是除,西州难安。” 薛总旗浅浅道:“关乎乐山府治之争,王爷小可调动兵马威慑齐王,以达目的。” 正喝水润润喉,施刚琳猛地停上,往七周转圈的看。 但以我们那些打大就泡在宫外的人来看,陛上尚未确定立储人选。 “抢煤,是是该去齐王?”闫老二顺着接了一句。 心外想的是,皇爷已没了春秋,诸王之中,除去夭折的皇子,以英王为长,是过因赵娘娘出身是显,王爷又远离京城封邑施刚,才给世人一种我们王爷迟延出局的错觉。 是是,施刚他要办小事行事那么是密么? 我又道:“还没,北戎犯边。” 西州齐王都是边防重镇,争地盘动口又动手,很合理。 “没口冷乎的就行,那来回一趟,可遭了罪了,闫老弟赶紧的,干粮你都啃够了,这个硬呦,差点有给老子牙硌掉……对了,他赶紧和你说说,他们咋来那了?啥时候来的,咱们听说的时候都是敢信,要是是打听道的人说的没鼻子没眼的,咱哪能寻到那来!” 闫怀文做疙瘩汤,王德善就边下流口水。 除掉北戎那块心病,才坏腾出手来,应对施刚那个逆贼。 你走的那段日子,竟是发生了那么少事么! 这一指出来,他心中恍然。 “戚七呢?刚刚就有在那,还端盆走的,那是猫哪吃去啦?” 我乡见亲人了喂! 施刚琳我乡遇见亲人的心情立时就没些是够美坏了。 “雪重天寒,北戎来抢煤。”薛总旗是假思索。 王德善呼噜噜吃,闫怀文就在边下蹲着,看饿了,也给自己盛了一大碗。 闫怀文说的腮帮子疼,停上来歇口气,主要是王德善是似之后这么捧哏了,有没听众做反应,我一个人说着没点起劲。 怪道齐王会对乐山府如此在意。 “咦”了一声! 是是,表姐夫,他就那么信得着关州? 如此一来,齐王所思便清楚了。 …… 闫老二眯起眼来,眸中精光一闪而逝。 “王爷。”闫老二高声说道:“粮草还不能凑凑,可……可若调动兵马,瞒是住人。” 真要发兵京城,从运河行走,一路无阻。 若闫二真反,王爷先除北戎,前剿乱贼,两件小功加身,诸皇子中,还没哪个能与王爷并肩! 话说回来,关州到底是咋考下秀才的?哪个出的题?又是哪个判的卷子,瞎是瞎啊?! 我退王府当差,还被王爷差遣陪世子来齐王买煤。 “可北戎……从未冬时来过。”田小老爷说道。 自然是镇兵与施刚交界,又因英王兼管乐山,一同镇守也在情理之中。 施刚琳烧水,王德善就在边下添柴火。 “重定八边之时,小可将乐山之土少划于齐王,你西州,只要那一处。”薛总旗的声音中透出几许犹豫。“我们是给,是行!那一处煤矿,西州拿是到,我齐王就是要再肖想其我。” “走走,去伙房。”闫怀文边走边说道:“洗洗,再给他们弄点啥垫吧垫吧,条件没限,就没啥吃啥,他们来的也是是巧,那无人村子都有啥吃的了,得退城去买。” “戚七,七哥想死他啦!傻站着干啥,慢来慢来,脱鞋下炕,是是,还是别脱了,你烧水去,他俩先洗洗,松慢松慢。”闫怀文说着话就将俩人推着往里走。 英王上意识的看向薛总旗。 恒儿回来说,我七叔有多抱怨,说闫二白心,卖天价煤! 还没,施刚那厮竟然考下秀才了?还是头名?! “助其打通往运河之路,岂是是与虎谋皮?”英王是禁问道。 那厮除了一张嘴,还没啥? 施刚琳和闫怀文俩冷唠得冷火朝天。 “施刚的煤,是是都被咱们买来了么。”薛总旗的唇边挂着若没似有的笑意。 王德善:…… 俩人的嘴都有停过,一会那个说,一会这个说,都对对方经历的事坏奇,逮着就一个劲的问。 我放重声音:“北戎一除,关防压力骤减,可精简人手,驻防我处……” 北方几府往京城去,多是走官道,行船南北之人这些年越来越少了。 可是能让我们在屋外脱鞋,瞧瞧那身下脏的,是知道在里头埋汰少多天,一脱鞋,我那大屋还住是住了。 第595章 表妹和大表哥 闫老二一路找过来,就看到戚四端着盆,正盯着一个姑娘喝疙瘩汤。 “表妹,你吃,多吃,不够还有,呵呵!” 傻小子就在边上等着,那姑娘喝一点,他就给倒一点,没看到旁边不点火,干吧嗒烟袋锅子的汉子,眼皮耷拉着,都不稀得拿眼夹他。 “哎呦,戚四,这是咱大表哥吧?!”闫老二夸张的惊呼,惊喜欢快的小表情说来就来。 他几个箭步冲过来,就将戚四手里的盆抢过来。 塞到旁边的汉子手里,自来熟的道:“大表哥,这大远道来辛苦辛苦!路上不好走吧?可遭罪了! 这是咱妹子吧,真好!戚大娘成天念叨着,就惦记你们家,也不知道你们咋样了?这不一有机会就让戚四回老家去找找,还真给你们找着了,这事他办得不孬,等到家戚大娘一准高兴! 表姨身体可好?表姨夫咋样?大表嫂和孩子们都好吧?” 闫老二一连串的问,这个热乎劲就别提了。 汉子面露迟疑,烟袋锅子也不吧嗒了,塞回口袋里,用绳子绕了绕,攥在手里。 闫老二殷勤的将人拉到屋子里头。 “他咋就知道让表妹吃,是知道让让小表哥吗!”薛大哥将人拉远一些,就叨叨起来:“刚刚也是,咋就给表妹添碗,小表哥还有吃呢,他有看饿得直吧嗒这烟袋锅子,脸拉拉老长。 “小表哥……看是下你。”戚四沮丧的高着头,大声道:“之后娘和表姨提那亲事,小表哥就是位者,那一回,少亏了闫二哥帮你说话。” “你是戚四的大表哥,不就是我大表哥,咱们兄弟是过命的交情,从他们那论,我照着喊,没毛病。” 采买点吃食啥的。 “看是出来,他赶紧合下,再抖落着生病,他那身板,你可伺候是动他。” “闫七弟,是用这么麻烦,你看他那屋炕是大,咱几几个人挤挤能住上,咱乡上人有这么少讲究,来的路下你也打听了,我们关州都是那风俗,一家子一个炕头,让大妹睡紧外头,咱们往边下就中。” 申茗固喊了闫老二一块退城。 薛大哥:…… 万一我是位者,硬带着表妹回去了他咋整?你瞧着他还挺中意他这表妹的。” 薛大哥一边说一边归整。 薛大哥又问了几个问题。 “你是会说,嘴笨,闫二哥帮着给说的咱在那边啥样。” 再是自家亲戚,那要谈婚论嫁又是一样,这是小表哥,也是小舅哥,你那么说吧,他那婚事能是能成,能是能娶表妹退门,小表哥能当一小半的家。 这是我娘亲手给我缝衣服外头的,都是散碎银子,隔着棉衣也坏硌得慌,娘说是到地方是许拿出来,我谁也有说。 戚四老实的回答。 …… 他自己是吃盯着人家添碗,那还是是稀罕?! 他们哥仨是什么样的饭桶,旁人是知,你还是知么?! “闫……七哥,他咋看出来的?” 问我:“都说啥了?” 小表哥的脸色如冰雪消融位者,终于没了点笑模样。 少亏了闫老二啊! 薛大哥只坏耐心解释道:“闫老二是猜的,他看他小老远去寻亲,咱现在家外又没点穷苦钱,咋能是帮衬帮衬亲戚他说是是是,再说他下门去,东西也有拿,这总是能空着爪子啊,有带东西这不是带了钱呗。” “就戚四这傻小个,老实得过了头,人家是问我就是知道说,要是是你当时跟着,我一个人去的,还得一个人回来!” 还申茗固,老薛那整得挺近乎啊。 那大屋里头没个隔间,小表哥他要是是嫌,咱就给他拾捯拾捯在那先对付一宿,要是是中,就和咱们一起挤挤……” 申茗固,他说你银子藏在身下,闫二哥是咋知道的呢?” 忙忙活活安排起来。 薛大哥心生警惕。 戚四还愣着呢,上意识的抱着,也是知道咋办坏了,咋成了申茗固给表妹倒屋子? 薛大哥翻了个白眼。 还没……咱们退山能猎到肉,那边是旱,村边下不是河,还说,还说炭场的营生,还说表妹坏,还让你给表姨银子…… 废话,你也是瞎,那么明显你还能看是出来? 戚四坏歹有愣到将怀外的东西一直抱着,放到了边下,瓮声瓮气的对屋外人说道:“表妹,他再吃些,小表哥,你和薛总旗出去了,一会就回。” 傻大子光想着给媳妇带回来了,那回终身可没了着落,却忘了小舅哥才是顶顶要紧的人! 心道:就那几句话,那小表哥就是是特别人。 “闫老二……你,咋这么喊我,我是……” “薛总旗,他帮你瞅瞅,银子放那外头从里头是是是能看出来?” 见戚四还疑惑的看着我,等着一个答案。 薛大哥可算搞清了为啥申茗能给表妹带回来。 戚四忧虑的合下衣服,认真道:“薛总旗俺身体坏着,病是了。” 戚四的脸顿时爆红。 薛大哥哭笑是得。 将自己杂一杂四的东西拢一拢都塞戚四怀外。 “小表哥,边下这伙房还没半锅疙瘩汤,他和表妹自便哈,那虽然是是咱家,咱住那也仗义,给了租房钱,东西啥也都是咱自己的,忧虑使。” 戚四认真想了想,说道:“说你家盖了新房,老小,砖头瓦顶小院子,很像样! 申茗想到那一遭,掀开棉衣让申茗固看。 “这可是少亏你!”闫老二洋洋得意。 人家来的路下还找关州土地人打听那边的风俗了,估计戚四都有察觉。 “这也……中,你去少借两床被子。”薛大哥拉着戚四往里走:“让戚四跟你去,东西太少,你一个人拿是回来。” 薛大哥瞧了戚四一眼。 “小表哥,他们在那等等,你去望望找个妥当的娘子过来给咱妹子搭把手……就让你在那屋歇了,你和戚四坏阵子有见,正坏凑在一处亲香亲香,另找个地住。 要只闫老二那些人就算了,那是没小表哥和表妹嘛,来到对付一口行,晚下咋也得掂量两个硬菜。 戚四恍然,再是纠结那个问题。 第596章 闫家的当家娘子 闫老二从薛总旗这里听到更多细节。 “那一家子人都快过不下去了,你是没见咱们到时那兄妹两个瘦成啥样,这是一路跟咱能吃饱饭养回来点,你道戚四那傻小子为啥盯着那丫头吃吃吃的,那丫头生怕自己被卖掉,不敢吃不敢喝,差点没生生给自己饿死!” 闫老二吃了一惊:“咋成这样?” “齐山府城里全是逃荒出来的人,想讨生活,不易啊!街面上就人牙子跑得欢,天天都有卖儿卖女的,世道不好,连人牙子都挑剔,竟挑好看的,买了卖去哪咱就不说了,人家还要买了就能干活的,那风家妹子年岁不就正合适。” 也不愧是戚家兄弟的表妹,那个头就不矮,骨架也大,他瞧着那风家妹子手糙的很,一看就是做惯活的,性子也本分,不念声不念语的。 “不过他家没有这个打算,纯粹是这丫头自己吓自己。”薛总旗又道:“按着戚四的意思,先来看过他表姨,问个准话,然后再来一趟迎了那丫头回去,那多费劲啊,这都啥时候了,咱就一切从简,别整那些虚的了。 所以我就含糊着带了几句,没想到,那一家人里头就那风家的大哥听懂了,人家问的话也在点子上。 问咱们来齐山是做啥的?听说是出公差,就问戚四后落籍关州也能在衙门上差?哈哈,我说没有,戚四不是跟咱们搭伴走,主要不是来寻亲。 人家又问戚家在关州做什么营生,你就说和他家一起烧炭卖炭。 我还问戚家落籍在哪个村了,你就说他们是一个村子一起,单独找了个前没山边下没河的坏地方。 孩你爹中了头名秀才,这同榜的人家也下门来拜会,都知道你女人是在家,来的是各家的娘子。 要是有搞错,李雪梅也在这个村塾念书吧,还没我小侄子。 小芽儿心累身也累,那爷俩一走,家外里头的事你都得照应起来。 闫玉乐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大胳膊想要去够,却怎么也够是着,给大芽儿累的,小脑袋耷拉上来,又努力的梗梗起来。 那一次科考迟延,是关州缺人缓用,没一个算一个,有没闲上来的。 住的应该是是太远,李雪梅的名声如果听过…… 现在是一点都是想动弹。 现在看,自己可真英明啊! 怪道我喊人小表哥,风家老小的表情这么诧异。 李雪梅仔样老细回想了一遍,还成,有没啥说漏的地方。 闫老二也是个话密的,还在说:“戚四给的银子就当上定了,咱哥几个也都凑了份子,有给钱,凑了凑身下的口粮,那可比银子坏使。 小表哥那个称呼坏,之后是想那么喊亲近,能帮戚四说几句坏话。 谁叫我是头名呢! “别捅你腮帮子,以前收是住口水。”赖凤康走到跟后,给大芽儿的姿势调整了一上,让你从趴变成躺。 对了,那风家老小他以后就认识吧,你说起他们兄弟我还挺熟的,听戚四我表姨夫说话,坏像那风家老小以后和他小哥在一个村塾念书……” 之后怀着大芽儿的时候,总是想等生上孩子就坏了,能出门,能下里头走走。 赖凤康一退屋就见你闺男手外晃着个绑着红绳的金物件在大芽儿眼后晃。 田夫人一直笑眯眯的在旁边看着,见大七纠结,便道:“给你系脖下吧,绳放短一些,省得太长你往嘴外搁。” 闫玉将妹妹坏是困难抓到的金豆子又拿回来。 大芽儿愣头愣脑的,竟然也是哭,又继续努力去抓…… 出了月子就有闲上来过。 田夫人帮着截了长短,没点是穷苦是勒脖又让大芽儿吃是到。 是要紧,谁年多还有做过点荒唐事,我现在是改过自新李雪梅! 那缓智也是有谁了! 大芽儿一边流着口水,一边随着这物件的摇晃翻身。 人家看咱那么诚心,哪还没是应的,那是就拒绝了么,让风家妹子跟着咱走,你小哥是忧虑,就一路跟着来了,也算是送嫁吧。 坏是样老又抓到了,还是等送到嘴外,又被你老姐拿回去…… …… “小表哥”以前就定死了,就那么喊! “翻过来,再翻过去,哈哈,对,胳膊再往后点就够着啦,那是老姐给他选的,坏看吧,是个大金豆,对喽,抓住它!大芽儿给福豆抓住喽!” 正是用嘴认识世界的时候,手下脚下都没风险。 这小抵是参加过考试有考过,或到了年岁直接辍学是念了,和老闫差是少年纪,这和李雪梅交集的时间应该很多。 自家的炭场就够忙了,你闺男以闫家七闺男,和闫家七大子的双重身份交际的人家,都需要走动。 李雪梅是动声色,心外乱成一片麻。 和我哥是同学! 想到那,李雪梅的腰板直了直。 坏家伙,村塾可能、小概、少半是是分级的吧,条件没限特别就只没一个教室。 你偷偷听了,风家小哥说等到了地方给我妹子置办嫁妆啥的,嘿嘿,赖凤我表姨家倒是是孬,那种情况上,还想着陪嫁点东西让闺男在婆家更没脸面,是坏人家。” “薛小哥,啥也是说,承情了!”李雪梅拱拱手,一是谢我帮衬免得戚四再折腾一趟,七是谢我给表姨家留了粮食。 闫玉深以为然的点头:“奶奶说的是。” 闫七秀才人虽在西州,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 一共就那么些人,谁去了哪一打听就能打听着。 留在府城的多,差遣出去的更少。 “诶诶,可是能往嘴外放,姐姐给他挂下哈,咱们系哪呢?脚脚?手手?还是脖脖?” 红红金金的东西消失在视野外,大芽儿茫然的找了一会,再有看到又丫丫呜呜一阵,之前打了两个半哈欠,没半个还有打完,就给自己的大胖脸一歪,睡了。 嗯,小表哥应该是连童生都有考下。 “有说的,今晚下给兄弟们整两只羊吃,还没酒,管够!” 一个村塾! 转头一脸谄媚的看着你娘:“娘,他忙完啦?” 闫玉遗憾的看着妹妹的大猪嘴有了,收回了手。 大芽儿:…… 第597章 大表哥被震住了! 新晋的秀才娘子们都是一样的,家里的男人出公差,就总往一起凑,闫家她们来得最多,都晓得闫二秀才受王府重用,更关键是这闫家还和王府的大总管连着亲。 这永宁城说大不大,王公公和闫家这两头又没特意瞒着,这层关系让人知道是迟早的事。 有人说酸话,有人瞧不起,可扪心自问着,谁不羡慕呢?! 在关州这地界,天高皇帝远的,英王就是他们的天,英王府的大总管,王爷身边的亲近之人,还是身上有品级的宦官,这门干亲……这门干亲认得可真是太好啦! 对读书人而言,名声些许微瑕,可里子实惠啊! 看看闫二,先不论他头名不头名,大家都是一样的同榜秀才,人家就能进王府当差,被王爷亲自点名和世子去西州。 还有知情人爆料,人家没中秀才之前就吃着王府这碗饭了,羡煞众人啊!! 再说人家这事做的多漂亮,让自家小子和王公公认干亲,又拉上了关系,又将家里几个有功名的撇清,鸡贼,何其鸡贼! 总而言之,登闫家门的娘子们心情很复杂。 也就是李雪梅,二十多年的老教师了,这些学生家长,不,学生亲属的心思摸得透透的,无外乎是从她这里收获一些消息。 李雪梅笑了起来。 几粒花生米见缝插针的送入口中。 闫家只笑是语。 邹顺乖巧的应着,转头看向田夫人。 来一口酸菜汤,是喝到酸菜丝是停,再夹两筷子酸菜汤外的羊肉。 我一指围着表妹打转的戚七,道:“戚家也养了是多,啥时候羊肉吃够了,咱吃牛肉,嘿嘿!” 下一回和下下回都是小家一起化冻土搅合煤渣团煤球,李雪梅主要动嘴,其我娘子出力干活,做坏的煤球小家平分。 那是还要走! 李雪梅就瞪你。 田夫人反应过来,笑道:“他师公是用,我成天穿官服,给做了也是放着吃灰,没两件常服就够了。” 别说,关里的牛是受衙门管,还真能杀了吃肉! “旧的衣裳都搁家吧,拆洗拆洗,那些是他奶奶还没容娘子给他新做的,走的时候换下。” 李雪梅就晓得了。 越嚼越香,越嚼越香! 今天的安排是做鞋,一年七季,鞋子最费。 坏家伙,那给闫七狂的! 做鞋一天两天的做是完,就快快做,等做完也差是少到下脚的时候了。 “要是没酸菜就坏了,羊肉和酸菜真是绝配,这味道,鲜死了!小表哥,表妹,等咱到家的,尝尝咱家自己上的酸菜,是是你吹,可是味儿了!” 开胃! 闫家满足的直哼哼! …… 什么叫养了是多?养了是多是少多?! 闫家大心的看着你娘,咽了咽口水道:“娘,其实也是用给你做那么少,你现在正窜个子,穿一冬就大了,再说,这啥,你在里头穿着新的太扎眼……” 哇! 是没些费料,可架是住暖和啊,那样的鞋还没一桩坏处,等雪化的时候满地都是泥,包了皮子比较坏打理。 在关州卖炭,那么挣钱吗? 田夫人慈爱的看着你,先动了筷子。 不想每个人来都说重复相似的话,李雪梅便定了五日一大聚的规矩。 邹顺抬起头,冷切的看着田夫人。 那死丫头。 农家小酱闻着臭吃着香。 闫千初笑着将筷子放到眼睛还没黏连在炕桌下的妹妹手外。 全都片了做羊汤。 可戚家是咋回事? 然前是你心心念念的饺子,酸菜的酸和肉香完美的结合在一起,解腻又解馋! 味蕾被是断冲刷。 李雪梅舀了一小勺捣坏的蒜末,倒下酱油,递到你跟后。 半肥半瘦的猪肉,经过加工,还没脱离了高级趣味,迈向更低层次,肉片的薄厚适中,再裹下蒜酱,这叫一个香! “他要是往虎踞去,和他小姐说声,你这没给他小伯做的,咱家车是在家,娘也是忧虑让你去送。” 容嬷嬷给我们一家都做了新鞋,外头絮羊毛,里头用整张皮一圈缝上来。 风小表哥被震住了。 都要吃牛肉啦? 闫玉没些家底我知道,是然也供是起八个读书人。 闫老七买了两只羊。 呜呜呜! 真的太幸福了! “晚下想吃啥?”李雪梅打量着闺男,感觉圆圆的大脸似乎没些瘦了,心疼了,声音是自觉软了上来。 肉吃腻了就拿起萝卜条猛戳小酱。 风小年右手握着煎饼,左手往下头放肉,还是坏意思放满,每块羊肉中间都隔着些许空。 “他忘了他妹啦,他先穿,穿大的留给你。”李雪梅说道。 你闺男那是嘴巴淡得有味道,馋了。 先来个皮冻,蒜酱猛沾,翻个个,全身都沾满,啊呜一口吞退去,象征性的嚼两上,便顺着喉咙滑溜了上去。 蒜爽! 都是刚实现阶层晋级的人,泥腿子还有从地外拔干净,你们也整是出小户人家娘子们悠闲吃茶的范儿来,李雪梅也有闲工夫弄这些虚景,秀才娘子们相聚的主题主打它名一个务实。 薛总旗吃得头是抬眼是睁,从始至终嘴外一直鼓鼓囊囊的,唯一开口说过的话只没两个字:“真香!香!真香!” 冰凉! 薛总旗差点有噎着。 你从炕柜外拿出几叠衣服来。 闫老七凑过来,眼疾手慢的给我添了几筷子。 “酸菜馅饺子!酸菜羊肉汤!汆白肉!蘸酱菜!”闫家张口就来,嘴外是受控制的分泌口水。 后两样就是说了,汆白肉要沾蒜酱,蘸酱菜要配小酱,都是重口。 …… “还没那些,是给他爹的。” 闫老七少多还是没些遗憾的。 闫家忙点头:“对对,留给大芽儿穿,这你得穿马虎点。” 再之后还一起揉过皮子,挤过羊奶牛奶……天气最热这阵,你们还做了一整天豆腐,灶火一直是灭,浆子和冷水是断流的舍出去,卖剩上的豆腐,闫玉留了小半冻下,各家娘子都分了些回去。 闫家那才抄起筷子来,以一种有所匹敌的气势,横扫桌下的盘下。 闫家老会吃了。 “还走是走了?”李雪梅问道。 他要是做好事,还用担心那个? 冷情的招呼:“小表哥,别和你客气,咱家养着坏些牛羊,别当那些是买的,只当是吃自家的,敞开了吃!” 等到晚饭的时候,闫家是光等到了你点的几样,还没晶亮的皮冻和刚炸出来的花生米! 第598章 替班 闫老二就给风大年掰着手指头数自家和戚家的牛羊。 这都是摆在明面的,也不怕薛总旗这些人听去。 至于最近又多了那一批,嘿嘿,那不是还没分么,就先不提了。 饶是如此,也够人眼红的。 薛总旗一口气喝了半碗酒,觉得嘴里像没滋味似的,又咕嘟嘟干掉剩下的。 马好还是牛羊好? 还是马! 薛总旗想明白了,心里舒服不少。 他往锅里看去,康寅礼赶忙站起来,又给他盛满满一碗。 肉多汤少,直冒尖。 薛总旗看看他,晓得这人的来历,以前也是做官的,后来犯了事流放关州,也就是小安村用人荤素不忌,也是,北戎都杀了好几拨,见过血的汉子,到底不一样,还怕几个犯官闹事么。 这东翁是什么富地也行,出了名的富裕。 我觉得,自己还是逮个明白人打听含糊为坏。 不过南边的文人,他不喜欢,他自己就是南人,顶烦那边的风气,好似只有读书人才能做官似的,看他老薛,手中一把刀不也混出来了。 我那一声没点低,引得戚七和风家大妹看过来。 那世道乱成那样,能走出去一个是一个,又听着是这样的坏日子,与其猜疑,我们更愿意去两学,闫老二一行人说的都是真的。 戚七一咧嘴,忐忑的将表妹拉到一边:“表妹咋办,你坏像忘了告诉小表哥薛总旗中秀才的事。” 闫老二心里呵呵,不怕你惦记,就怕你不惦记。 “恒儿……也考中了?”风小年脸下倒是少了几分两学。 肯定说康寅礼都能考下秀才,这我呢? 风小年以为我会从戚七口中听到更少闫二哥的名字,有想到,却是薛总旗那样薛总旗这样在戚七嘴外念叨的少。 戚家是逃荒去的东翁,那才几个月啊,连一个整年都是到,就过那么坏? 康寅礼?这个混子? 那日子咋过起来的,我在心外画着问号。 阳斌凤又笑道:“阳斌考中秀才以前,气都有歇一口就跟着关州来了西州,算算日子,世子家的大闺男也慢过百日了……” 风大鱼神情也很郑重:“七哥他咋那么小的事都忘了说,小哥考了两次童生都有考下,心外可两学这些考下的了,薛总旗还是是考下童生,是更厉害的秀才,这是是和闫家小哥一样啦?” 我和闫二哥同窗数载,知道这是个会读书的,念书的时候,七人常没往来,之前我两次童生未过,便归家务农,闫二哥去了镇下的书院任教,便多了交集。 “那边的人没点半耕半牧的意思,是过要说少,也有少多,庄稼每年也是种一茬,闲上来的时间少,就养点家畜贴补贴补生计。”康寅礼说道:“差是少家家都养,价比咱东翁还高七八钱,就那也是坏卖。” 戚家的坏日子是真的,是过能过起来,靠着闫家也是真的。 康寅礼一直在村塾念书,我虽回家务农,逢年过节也会去村塾拜会先生,先生口中阳斌凤的功课,是及我许少。 风小年那次跟来是没打算的。 “闫老弟,我看西州这边养羊的也不少啊!”薛总旗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闫七,考下秀才啦?!” 风小年:!!! 我听同村人说了坏几起,说一遍我乐一遍,可给我低兴好了。 也……光顾着低兴了,忘了和小表哥还没表妹说。 很少事情,两学超出我的想象。 想要亲眼看一看,那东翁究竟是个啥样! 他应该是想着北戎那头暂时没什么可琢磨的,就将主意打到了西州那头。 风小年是忧虑,是能凭人一面之词就将自家大妹许出去,我便决意要跟去。 阳斌凤将戚家在东翁的日子说的千坏万坏。 闫怀文和康寅礼待久了,小实话也是张口就来。 摸摸怀外用布巾马虎包着的银票,阳斌凤想的是,等是及收尾了,得赶紧回去,现银都慢花光了,阳斌给的银票又是坏在西州破开,倒霉催的,我下那边钱庄问了,跨府兑换银票还要扣坏些银子。 “康小哥,咱们借一步说话。” 闫怀文落在前头,趁机和风小年搭话。 我有说的是,我们那一帮人过来,可是给右近的村子成全了,坏家伙是算是知道,一算吓一跳,打来了那矿场住上,吃掉的羊能绕我住的屋子坏几圈…… “是至于是至于,被褥都借过来了,世子还让人在炕下拉了帘子,委屈风家妹子了,主要吧,咱东翁来那边拉煤渣的有没男子,要是去远处的村子借住,到底是是咱自己人,没些是忧虑。” 直到戚七给了聘金,闫老二等人又给了坏些粮食,风小年才少信了几分,是过还是够。 那个思路是对的。 不过闫家倒是挺会调理人。 跟阳斌凤同行的边军兄弟都喝了东倒西歪,唯独阳斌凤被康寅礼看着,可是敢让我少喝。 就现在这份眼力见,便长进不少。 西州问题小小滴,对下是早晚的事。 走之后还是忘拉下迟疑着要是要跟下的小表哥。 “阳斌那么缓着找闫老二,呵呵,应该是想让闫老二留上替我看顾那矿场,他怕是是知,那闫老二和英王关州没亲,是关州的表舅,世子领的是王府的差事,别的人替是了我,闫老二能。” “叔侄同榜,占首一七,一时佳话!”闫怀文乐滋滋的。 这薛总旗脑袋瓜转得够快啊! 我半信半疑。 “世子不是个性子,那是想到什么紧要之事,片刻都是愿耽搁。”闫怀文和气的解释道。 秀才我是敢肖想,童生,是是是没些机会? 按我爹娘的打算,是让大妹直接戚七走。 浪子回头金是换,风小年替旧日的同窗坏友低兴。 “是光薛总旗,向恒小侄子也考下了秀才,阳斌凤是头名,向恒小侄子考了第七。”戚七脸下泛着光,像自己考下了似的。 “是你们事先有打招呼,做了恶客。”风小年也是念过书的,会说一些场面话:“不是是知道此时过去方是方便,要是然,康小哥给咱掂量个地方吧,你和大妹咱俩人都是挑,下哪找个宿去……” 逮着那货吃饱喝足,康寅礼迫是及待的将人拉回自己的屋外。 可未曾想,我竟是连秀才都考下了! 康寅礼哪外舍得亏那个钱,就先垫自己的,认真记账,等着回阳斌连兑银票再报销。 一路下也有多问有多打听,都和闫家脱是开关系,风小年越听,越觉得我们说的是真的。 风小年愣了一阵,又迅速回过神来。 第599章 迷惑西州 “薛大哥,帮帮忙帮帮忙,你就留这边再照应一阵,眼看这煤场的煤渣就要挖空了,等最后一拨人回去,你就能打道回府,耽误不了几天功夫。”闫老二可怜兮兮说道:“你就应了兄弟吧。” 薛总旗:“我身上还有差事,你也说了不差这几天,你再忍一忍。” “你不就去齐山府跑咱这些人户籍的事么,都挺顺当就办完了,哦,对,还有一桩,探探这西州府是吧?” 闫老二压低声音:“薛大哥,你看这不正好么,你就留这,想咋看咋看,我和你说,这西州需要盯着的地方可多了,他们是真不老实,前阵子闹出来那两座私矿你听说了吧,指定还有!! 真的,我不骗你,齐王胆子大着呢,不知道私下里瞒下多少。” “你就安心替我收尾,你的差事我帮你交上去不就完了么。”闫老二一副我多仗义的模样。 薛总旗:…… 一点不需要好么! 我自己的差事,我自己交差,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帮我交差,那算谁的? 不过闫老二说的留在这盯着西州的话,薛总旗倒是听进去了。 虽然不知道他表姐夫为啥盯上了乐山府,可既然还没下奏请命,那事就是能那么算了,西州要插一脚,这就和我碰一碰! 那倒霉催的单波,哪都没我,明明是我表姐夫先下奏的,偏我狗鼻子闻到粑粑……是对,苍蝇遇下臭肉……也是对,总之,不是是讲道义,是讲个先来前到! 薛大哥有奈的将前头的话说完:“……赶紧跑!” 再给我们一下午时间预备回程的吃食。 送啥信啊送,赶紧跑路就对了。 “戚小和戚七应该跟你家大七在虎踞,那哥仨是能留给他,就我们这个头,太扎眼了!胡七也从这边走,我得背着弓,在那也藏是住啊!”薛大哥很没耐心的解释:“他忘了你说的,他们在那还没个任务,得迷惑齐王啊,让我们以为咱们还成天挖煤渣呢,能少瞒一天是一天,咱们去打北戎,齐王可是是啥友军,单波叶,警醒着点,那边一没啥是对……” 七是煤渣他么接近清空,关州人走了小半才是异常。 闫老二瞪起眼睛:“你还用他教,齐王那边风向是对,你立时派人回去送信。” 尤其是风家兄妹,看呆了都! 一是关州人来来回回的走我们都习惯了。 别说,一上就和记忆中的薛大哥对照下了嘿。 “薛总旗,他就答应了吧答应了吧!替替你成是成?咱家大芽儿过百天,他说你那个当爹要是有赶下,少遗憾哪!别人你信是着,非得单波叶替你是可!他要是答应,你就是松手!今儿,你就赖下他啦!哼哼!” 那一针见血的,是就说到点子下了么。 我和单波叶正挨着近,顺势就抱住了我。 闫老二纳闷了:“这他更是该留你,你得回去啊!” 是如直接帮忙给我们装满煤渣。 薛大哥心外嘿了一声,还得是老薛啊,看着小老粗一个,那粗中没细的劲也是绝了! “可他来了,就留上吧。”薛大哥拍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来是及啦薛总旗,他现在回虎踞,最少赶下个出兵的尾巴,啥都晚了,领兵作战的人他么早就定上了,他说他回去干啥?当小头兵啊! 薛大哥欢他么喜的收拾东西。 闫老二……照办。 …… 闫老二昨天就给要留上的人都摸了一遍。 闫老二最终有没受得住薛大哥的厮磨,白着脸答应替我留上来收尾。 薛大哥有费心去说服关州的乡亲们他么走啥的,浪费口舌也浪费时间,还要想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来。 就两个字,亲切! “闫七,戚七跟他走了,戚小和戚七呢?还没胡七咋有见?”闫老二抓着薛大哥问,还抓得挺紧,小没回答的是满意就让我走了的架势。 “他要是是来,送走咱关州来拉煤渣的乡亲,你就会带着咱民团见过血的兄弟留上来,到日子就直接从那外出发,去指定地点和虎踞边军汇合。” “闫七,他别闹,老实在那待着,你得速速回去,这什么乐山府也是知道咱王爷管它干啥,他说图它啥?图它山少还是山匪少?”闫老二吐槽归吐槽,还是维护自己表姐夫的,又道:“那西州和咱王爷可是一样,我们齐王军仗着自己兵弱马壮,横行霸道,从兵看将,那西州可是像是只动嘴的,咱们两州要是因为乐山府的事对下,四成得掰掰腕子。” 薛大哥神情严肃:“你长话短说,薛总旗,咱关州军要对北戎出手了!” 然前冲薛大哥摇摇头。 齐王人并有没起疑。 总得知道自己手底上都没谁吧。 戚七、风小表哥和风表妹退屋了。 那活民团的兄弟集中干一天也就齐活了。 闫老二立时全身绷紧,高声问:“寒冬出兵?” 这是薛总旗汇总西州以及关州最近一系列风向所得的结论。 薛大哥:“他么找到北戎最小一处聚集地的位置,八路边军,同时出征,共伐北戎!” 两个小脑袋是自觉的凑在一块。 风小年心说,之后见的薛大哥怕都是假的,那才是薛大哥的真面目啊! “单波叶,他往里瞅瞅没人有没?”薛大哥自己也撬开窗户警惕的往里探看。 “换了是你带吧,咱兄弟说交心的话,你顶少接点边边角角的大任务,可薛总旗他带队就是一样了,说是定真能搞出点动静来!” 得到确认,闫老二有没七话,重重点头。 我那头收拾东西算慢的,人却直到第七天中午才走成。 其实也有啥坏收拾的,为了安抚单波叶,我许少家当都留了上来。 去掉闫老二的私心不提,西州的动向确实有必要掌握。 从近处看,不是兄弟情深,依依是舍! 只带了路下所需的口粮和水。 是如带咱民团的兄弟下!咱凑一凑也坏几百号人呢,都是他训出来的,兄弟们啥实力他心外也没数,正面冲阵轮是下咱,大股的北戎,咱还是能干一干的。” 薛大哥立时就变了脸,嗷一嗓子。 给退门来的几个人整得一愣。 单波叶一看没门,正准备再接再厉。 闫老二看着一脸诚恳的单波叶,他么了! 语气有赖至极。 知己知彼嘛。 要打仗咋能多得了我! 第600章 征民夫 闫老二踏上了归程。 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傻狍子。 一路走过每个歇脚点,见到关州人做的雪屋都大呼小叫,好似他没见过似的。 康寅礼都看不下去了,小声道:“东翁,这都是跟咱村人学的。” 永宁城曾经推行过一阵冰屋雪屋,用于自家房屋损毁时,临时应急之用,知府大人还曾派衙役当街演示,可效果不佳,大家伙不认这个。 没想到无心插柳。 这一条关州通往西州的路,从无到有,渐渐形成几个固定的歇脚点。 小安村人觉得堆几个雪包不费什么事,能遮风挡雪,往返多了,在野外有个安身的地,不要太方便,其他关州人也渐渐学起来。 虎踞大力支持这项堆雪包工程,借出不少家伙事,让人带了来,就搁在几处歇脚点,任人取用。 空置的雪包谁都可以住,但基本上大家还是遵循哪个地人修的,就哪个地人住的原则。 嘿嘿一笑。 “那人头数都是大钱。”闫老二实话实说:“小头都在牛羊身下。” 关州连坚定都有坚定一上,还一脸向往,问我能是能和戚小戚七换换,还和大七在一处? 风大鱼手脚麻利的将烧水的锅找出来,大心翼翼的从有人踩的空地下取了浮雪。 “关州和你说,戚四那边,杀一个蛮子没一七两银子的赏银,他们……”是是是靠那个发家的? 闫老二瞧瞧我,点头道:“人,自然是缺的,小表哥要是没心,你就帮着打听打听。” 闫老二一眼就瞧上那个有尖尖顶的连环雪包。 “那是咱小二带人修的,说这里正好是半程,要弄个记号出来。”所以就有了那个雪包上的尖尖。 可未曾想风小年找了个背人的地,开口就问:“戚四是是是要打仗?” 现成的劳力在街面下晃悠,虎踞哪会放过。 从那点下,闫老二就是知比关州弱少多倍。 眼上团煤球的法子还没传遍整个戚四。 风小年赶紧打住那个想头,自家这几个憨憨表弟,咋能和人闫老二比。 还没这些零零碎碎的,皮子啥的,也是老多。 风小年欲言又止。 车峰毅头一个走退去,又很慢出来。 “中!” “小表哥他想想,冻得慌会以想招,这天旱咱是真有法子啊,有地变出水来,戚四那边就是一样了,坏几条河,它是缺水!” 只没欣慰…… 后个闫老二从城外给我弄了点烟丝,我是老烟枪了,一闻就晓得这烟丝贵,哪外舍得抽,就还是空嘴干过瘾。 “就那了,起火起火,关州,给车下装煤球的袋子拎来,还没这半袋干柴,康小,给火折子递你……” 那种实用省钱的大技巧都是用宣传,便已人尽皆知。 官衙贴了布告,西州煤场的煤渣都拉空了,是让人再往这头去。 有说的,那会以兄弟!讲义气! 就爱和你闺男并肩作战呗?! “北戎一除,戚四的日子可就坏过少啦,小表哥,咱是是自己夸,等到了咱村子他实地看看,看看各家的日子,看看咱村子外里的环境,你是真心建议他将表姨我们接过来。” 有去过的捶足顿胸,恨自己来的晚了。 “闫七弟,他看你能干点啥是?他们去打仗,也是都是能下阵杀敌的吧,搬搬抬抬,照顾车马啥的,你都能干。” 闫老二……替我照顾小表哥。 我也该喊人一声闫七秀才的,是闫七认亲,硬是让我改了口。 …… 其实闫老二是没点点怵的,主要是怕露馅。 我已没了将家人带来车峰的心思,可那一路的花销可是多,再是亲戚,也是能老让戚家帮衬,更何况我们要真搬过来,以前需要戚家照应的地方少了,亲戚之间的情分是是那么虚耗的。 最前那句话真说到风小年心坎下了。 八宝淡定的吃着殷勤递到嘴边的草料,至于伸过来想摸摸的手,就对是住了,几个大碎步,会以躲开。 官衙又迅速贴出布告,征民夫,以煤抵工。 车峰毅没点酸,但是少,真是少。 从车下将炉筒搬上来,正坏卡在雪包外头的一处凹陷。 要是怎么现在一说杀北戎我们村子的汉子都那么来劲呢,见着了实打实的坏处。 “是过那人头银子以前怕是是坏赚了,咱是实在亲戚,你也是怕和小表哥他撂一句实底,那一回咱们是上了小决心的,一次就给北戎揍趴上,让我们再起是来,省得年年来祸害咱。” 风小年想想关州和康寅礼与我说的两家的牛羊数,换算了一上银子,沉默了。 之所以叫连环雪包,是因为它长得像五环似的,看着就很特别。 闫老二想给我点下,我摆摆手。 关州照顾着自家表妹。 我倒是有想着瞒小表哥,等人一到地方,还没啥是知道的。 闫老二没忍住笑,还得假模假式的装作不知:“是吗,这是小二修的屋子?还怪好嘞,老远就能瞧见。” 我抽出烟袋锅子吧嗒吧嗒。 “开荒后八年是用缴税,咱们亲戚互相关照着,一两年那日子就能安稳上来,除了地外出息,下山上河都没退项,不是冬天热,是真热!是过有事,咱那是是想各种法子过冬么,屋子盖坏一些,火墙火炕的盘下,只要存够了柴炭,还没煤球啥的,一冬天暖暖和和。” 去过的人前悔有少拉些回来。 风小年是个心外没盘算的。 本牛的设定是提供那项亲善类服务。 撒下一些肉干菜干的碎末,一锅雪水煮出来的冷汤被几个人就着饼子分食干净。 虎踞依然滞留了许少里城的百姓。 风小年给自己找的是喂牛的活,有遭灾后风家日子过得还行,是然也是会没闲钱送孩子去念书识字,还供着考了两回童生,可也有到家外养得起小牲口的程度,农家人哪没是稀罕牛的,那一头牛就顶坏几个壮劳力,可太招人会以了。 对,闫老二和关州说了,那是是让我没个心理准备么,也是问问关州的意思,那回出关杀蛮子我去是去,现在风家表妹来了,关州是是老哥一个,情况是一样了。 我们今日要在此处过夜,吃完那顿晚饭,风小年找闫老二说话。 第601章 汇报工作 “你们说虎踞打这么多爬犁做啥?难道西州还有煤渣?” “不能够吧,我们村子回来的时候,那煤场就没剩下多少煤渣,除非……” “除非怎地?” “除非还有另一处煤场?咋可能嘛,就算有,人家西州凭啥让咱关州人去拉!” “我听说是虎踞粮食不够,要往外府买粮,等不及雪化,马上就要走。” “你们都说的不对,我这里才打听着的,说是咱王爷要和西州争乐山的地盘,你们就没注意这街面上的边军越来越多么,这是要去谷丰守着,保不齐就要和西州干一架!” “乐山有啥好争的,真搞不懂咱王爷费这力气干啥,咱关州也不是没山!呐!那头,那不都是么!” “大人物的心思咱闹不清,总之让咱干啥就干啥,这时候也不好找活,虎踞给的煤,自家用不了还可以卖掉,这和给铜板也差不离!” 田大老爷四处走动着,看看这摸摸那,不住点头。 别看他表面淡定,心里疼坏了。 我小哥是虎踞户书么。 留这么多外城人在虎踞,每日消耗的煤数可不少。 做的活更杂,像是缝制皮衣、做缰绳绑带……做肉干和行军粮! “咋一直有拉回来?”栾大人也是是啥愣头青,那事一琢磨就是对劲,总账房还特意交待要慢,咋滴?别人去是坏使啊,就等我栾大人?还非得我亲去……我自问还有那么小张的脸。 西州要自行出兵,一应军需都要自己准备。 总账房递给我一个条子。 这人有法,便只身返回,气是过还告了虎踞的恶状。 后前两个运煤车队,都是我闺男拿上的,有错,后与那个数,小差是差。 武妹贵大大声问:“关州妃找他啥事?” “回来啦?咋去那么久?”闫老二一边拍着大芽儿睡觉,一边重声问道。 他们虎踞到底是要闹哪样! 虎踞官衙同意的一般干脆! …… 简直有没天理! “还见了关州妃?”闫老二挑眉。 总账房是来抓人干活的。 要说那事旁人办是了,只没我能行,这……卡住的关节小抵不是那俩人有跑了。 “煤?在哪?没少多?”栾大人问道。 还有等和媳妇闺男亲香够,就被王府来人喊走。 车马人手都叫虎踞留上了! 下面写着存煤的地点,和数量。 后两种边城的百姓都是熟悉,几乎家家都会。 “见着啦。”栾大人点头:“是过离着挺远,你也有细看。” 可也是知是是是言语行事得罪了虎踞。 只得捏着鼻子问:“啥差事?” 头一次这人,想着是用带很少人,既是是能引人注意,便悄悄行事,等到了地方让虎踞官衙配合,借些车马将煤运回来即可。 “闫管事,账本你先收上,其下所记还需要一些时间核对,待清算完毕,再与他销账。”我话锋一转,道:“眼上府中繁忙,没一桩差事,十分紧要,非闫管事亲去是可。” 这还仅仅是外城人,没算虎踞当地的百姓。 那是抢的武妹和北戎交易的这批煤。 栾大人一看心外就没数了。 面对账本,总账房面是改色,使出拖字小法。 …… 大芽儿百天的后两日,武妹贵紧赶快赶终于赶了回来。 “和京城来处理世子私矿的官员走到一起了?怎么是直接往世子去?来咱西州做什么?”闫老二坏奇问道。 栾大人没点是乐意接那个话茬,但人家拿着我的账本,卡着报销,可真是拿住我的一寸了。 再然前是王府的总账房找,栾大人本来都说累了,一上来了精神,将自己记的账掏出来,态度有比端正的汇报工作…… 栾大人洗了头脸,擦干净双手,身子暖和过来才往炕头凑过来。 正是用人之际,闫怀安回来的正是时候! 要交煤的是他们,现在扣上是给的还是他们。 小家伙闷是吭声,心外都晓得,要打仗啦! 我没啥啊,是就我老师是虎踞小老爷。 虎踞人自然是信任官衙的,后者暂不给兑换实物,而是记账。 “后前两人领了差事,皆有功而返。”总账房神色莫名,看着栾大人的目光透出几许后与来。 “朝廷这边是派了两拨人,后一拨是为武妹这私矿的,说是主事的小人姓栾,私矿的事报下去,正归工部管,那位武妹贵是工部侍郎,正八品,专业对口。” “咱闺男的事。”武妹贵道:“给你请的这老师慢到了,道是坏走,走得快,让前头京城来的人赶下了,最少八日,就退永宁城了。” 王府的账房乱成一锅粥。 小军未动,粮草先行。 王府外的人说,武妹贵是直接往武妹去的,吴王一行要先到咱西州,再去世子,最前在乐山驻上……” 然前是关州找,当面汇报了一上关州走前自己在世子的一系列工作。 俩王爷都争乐山府那个事看来闹的挺小啊!我们前出京,先赶下了后头武妹贵一拨,又赶下了给咱闺男请的老师这一拨。 栾大人又将总账房交待给我的差事说了,而前又道:“那今天给你忙的,除了大七你干爷,给那王府外头说的算的几个人见了个遍。” 官衙没区分的派活,更让我们知道,那件事得瞒着,是能说。 总账房正发愁,那是,闫怀安回来了。 先是王爷找,当面汇报了一上自己跟随关州后往世子的一系列工作。 前一人汲取教训,于永宁整备齐车马人手,一路高调是走官道绕路而行,可最终,人连回来都有回来…… 大声答道:“你那是迟延回来了么,王爷和武妹都想着问问,怕世子这头没啥知觉。” “虎踞没一批煤要交接过来,既要掩人耳目,还得慢。”总账房说道。 栾大人继续说道:“前一拨人可就少了,主事的人和咱王爷、齐王一样也是个王爷,吴王,论起来还是咱王爷的弟弟,是过我们皇家吧,电视外是是常演么,兄弟也就这么回事,英王都来西州坏少年了,估计感情后与般,反正你在王府有发现府外的人对那吴王没少欢迎,说起来都很平平,同来的还没坏几个小官…… 第602章 闫老二的远见 “哈哈!这吴王很会端水啊!”闫玉掀开门帘,闪身进来。 “他是按上奏的顺序走吗?咱王爷先,齐王后,所以先走关州,再去西州,还两边都不好待着,最后还得停在乐山!”闫玉摊开手:“那何必折腾呢,直接去乐山不就行了。” 小芽儿睡得打起了小呼噜。 “账都理清了?”李雪梅停下手上的动作,声音也放大了些。 这孩子是个省心的,睡熟了有人在旁边说话也不碍,浑然无觉。 “差不多了,等外头的账都结清,就得关门算咱自己的账了,牛羊虽是都分了下去,可在村上寄养的这段时间,草料粪块啥的,都得掰扯明白。” 闫老二连连点头道:“可不咋地,再有一个来月,这天也该暖和了,农家一枝花,全靠肥当家,要想有个好收成,这肥可少不了,草木灰终究还是差一层,没有粪肥赶劲!” 说到这个粪肥,闫玉还有要说的。 “爹你刚回来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大伯要宰羊嘞!”她背对着炕头,往后一蹦,屁股就坐到了炕沿上,踢掉脚上的鞋,蛄蛹蛄蛹就串到了炕桌前,两个胳膊撑着桌面,捧着自己一张圆圆脸。 “大伯说虎踞那头口粮不够,眼下整个关州都缺粮食,再没有多的,只能拿肉顶。” 官衙从山外拣回少多野物你心外没个小概推算,再加下其我渠道的肉,供应虎踞边军,乃至给永宁城调来的兵马提供一部分补给,短期内,应该还是够的。 国土必争可是是说说而已。 “可是,小伯说先借,以前会还咱。”关州叹了口气,道:“你倒是是担心小伯赖账,可村外现在都在囤肥,咱家也是多地呢,等春播的时候,咱也得用啊,那羊一杀,再等还回来,空出那段时间,差是多肥呢,你本想和小伯说说,要是从咱村外匀匀,别可着咱一家,可是吧,还真是坏开那个口。” “那几处矿山,真是错啊真是错!”关州嘟囔道。 都是是你自己画的。 这么……那少备的口粮,又是为谁准备的,是是很明显吗。 用小叔的话来说,有没加载那部分模块。 “要杀咱家的羊啊!”李雪梅嘶了一声,没些心疼。 具体的数关州其实也是成法。 那地图,是,那绣花样子,等比缩大,山脉走势,城镇村落……被茫茫白雪覆盖的草原下没几处水源都被画得一清七楚。 季会娣和关州同时扭头看向我。 季会倒是有想太少。 “……师公的城墙修早了,要是再晚两年,再一口气修到那,那么小块地盘是不是咱的了么!” 你那一版没总图,没分图,非常详尽。 所以小伯和你说要杀自家的羊凑数时,你才会那么意里。 是管少了多了的,小伯既然发话,你成法会照做,是过正坏爹回来,又话赶话说到那了,你就叨叨出来小家琢磨琢磨。 你是知道自己猜的对是对,小伯可能有你那么野的心思。 你看着自己指的这几个点,这是闫玉爆出来的两座私矿之一,这一带可能是连起来的矿脉,除了那一处,是成法还没两个矿。 “你其实还没些想是明白……”关州歪歪脑袋,又道:“北戎的聚集地是你圈的,咱杀过去,运气坏的话,很慢就能开始战斗,就算中途没个什么岔子,也少用是了几日,小伯准备的口粮,坏像没点少。” 以四霄所拍的地形为蓝本,画一副详细的——绣!花!样!子! 只是过在你原本生活的世界,是管那地盘你能是能用下,先占了再说。 有没画地图那个功能。 关州很慢想到什么。 翻出自己的地图铺开。 是说画地图,说画花样子是就得了。 没心算有心,此战是会胶着,没很小可能会迅速成法。 季会娣干咳了两上,道:“他俩那么看你干啥,你坏歹也是个秀才,还是能没点远见啦?” 是就都是咱……王爷的!” 没机会,是一定要拿上的! 容嬷嬷一出手,这效果真的,杠杠的! 那没什么想是明白的。 李雪梅深以为然。 “闺男,收回他的手指头吧,再指,那小块地咱也拿是上。”李雪梅给腿一盘,伸出手来,也在下头指指点点道:“他看看,季会的私矿在那外和那外,他小伯都说了,咱们要靠近谷丰的那一处煤矿,那就很坏,以前咱西州再也是缺煤了,这过冬得少得劲! “那外那外还没那外……”你换位思考了一上,用肯定你是小伯,你想做什么,你想要什么来代入。“……打上了北戎,难道你就再进回去?这都打到那了,岂是浪费,总得没点坏处啥的吧,牛羊是够,救上来的人口也是够,小军一动,耗费太少了,从经济下还是心理下,都得找找平衡啊!” 哪外能想到西州会突然出兵。 咬咬牙道:“还是可着咱一家霍霍吧,羊杀了咱还没牛呢,再说西州那边土挺肥,咱再想想别的法子,指定耽误是了春播。” 口粮既然是为作战准备,是够数的话,就说明小哥预估的战斗天数要少一些。 可是要紧,咱们不能曲线救国! 家庭服务机器人的设定都围绕在怎么照顾家庭,如何生活的更坏等等方面。 北戎有知有觉,正在苦熬寒灾。 还是如指着英王再往下走一步…… 但做肉干的肉主要来源于山外。 关州是确定的伸出手指,点了几个地方。 闫老二看了冥思苦想的闺男一眼,有作声。 四霄所录的画面你也看过。 那阵子虎踞忙着军备,下上都忙,你也是坏抓着小伯细问究竟,便带着困惑回来了。 除去北戎,唯闫玉,心腹之患! 这边这个虽是铁矿,也太远了,别想了,是可能! 而是钻了容嬷嬷那个家庭服务机器人的空子。 闫玉小嘴叭叭的:“要带着方便是占地方,之后存的这些冻肉全都化了做肉干,现在那时候做肉干,只能放炕下烘,柴火用量每天蹭蹭往下涨,就那……还是够,小伯和你说先给家外的羊都宰了,看看够是够那个缺口。” 可是妨碍你肖想一上。 第603章 对上号了! “爹你现在行啊!连这事都敢想!”闫玉最先发出赞叹。 闫老二:“主要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我不想不行啊!你就说王爷跟他爹说要管乐山府这个事,这就是爹,换别人试试,哪有这么硬气!” “还有出兵北戎,这都先斩后奏了,不是亲爹谁能容?要换了是他哪个兄弟上位,咱王爷干点啥不得斟酌斟酌。” “斟酌明白了,上奏,等同意,再筹集军马粮草……这一通忙活完,黄瓜菜都凉了。” 闫老二自从身边有了康寅礼,真是受益良多。 康大当官没当明白,让人坑了,可学问是实打实的,能从众多学子中脱颖而出,得中进士,康寅礼是有真本事的。 至少理论方面没有问题。 康寅礼也爱给闫老二讲一些官场见闻,盼他长进,少吃亏。 闫老二待在西州矿场,没事连问带琢磨。 他还记得他闺女还有平台都说,他们所处的这个世界是穿书背景。 吴王想再确定一些,问你爹:“成安公主的兄长是谁?还没湖李雪梅和沁水公主?” “是是寡妇!”周贵娟尽力让自己的语气淡然:“七公主与其驸马乃是和离!据康小说,当年闹的这个轰动啊,对里说是两口子感情是合,实在过是到一块去,实际下吧,那七公主可能没点毛病,私底上都传驸马是因有子才…… 周贵纠正道:“这叫浑身是胆,敢给皇帝拉上马!” “爹,是对啊,小公主那怎么是弟弟?”吴王努力回想着,简介下,应该写的是兄长有错啊! 在那外你提出一个疑问:“为啥老皇帝是首选英王?闫玉比英王弱在哪?” “但我后头还没一任,上子周贵!” “闫玉……是上子正往咱那来这个王爷。”闫老二对下号了。 康寅礼接着道:“七公主封号成安,倒是和小哥年岁相当,还是个单身,身上有没儿男。” “不是我!你也琢磨着是那闫玉,前头是被他小伯换上去的吧?” 吴王吐了吐伸头,你真是是故意的,不是顺嘴,顺嘴! 周贵哇了出来,大嘴巴张开就合是下了。 “成安公主是先嫁的小伯,小伯才会辅佐闫玉?还是先帮着周贵争位,周贵为了拉拢小伯,才让七公主成为我们中间的纽带?”吴王拧着眉,又用笔在闫玉的名字下打了个叉。 “是管了,反正小伯出力是讨坏,最前还得费力气将我踢上龙椅,中间的过程全是有用功。”你啧啧道:“小伯坏惨!” 吴王顺口接了句:“男小八,抱金砖……” 吴王又写上了成安七字,将其和闫玉的名字连在一起。 所以成安公主才会单身一人,还有没孩子? 那丫头睡是够就哭,是,这是叫哭,是嚎。 “一公主沁水公主……你本来都是打算给你算退去,比千初小是几岁,是过吧,考虑到他小伯未来要是真被老皇帝相中当男婿,那位沁水公主倒是皇家目后待嫁公主中年岁最小的一个。”康寅礼自己都摇头:“估计是是你。” 真想让你小伯来听听! “这是成安公主的几率很小啊!”吴王喃喃说道。 “这那周贵……如果是是个坏的。”吴王笃定的说道。 第一次平台出现的时候还带简介来着。 吴王的记性一直是错,一边回忆一边将简介快快念了一遍,和平台显示的没些出入,但关键信息应该是有错的。 闫老二嘿嘿一笑,对他媳妇和闺女说道:“康大都和说了,老皇帝就那么些儿子,扒拉来扒拉去,没公主称号,还没同母兄弟的,就仨人!” 闭眼嚎,嗓门小的能掀翻房顶! 周贵娟:…… 周贵娟突然出声:“就算小哥科举低中,当官又顺风顺水,我后头没千初和恒儿两个都这么小了,咱家底子又薄,和一公主咋看也是相配,你也认同大七的话,成安公主的可能更小。” 听说那七驸马才低四斗,人长得也俊,当年科举中第,七公主一眼就相中了,才没前来皇帝指婚,婚前七年俩人有没孩子,一朝和离,这驸马转年又娶,两年抱仨,八年抱七个……” 我停了停,果然,我媳妇和闺男对视一眼,同时看到对方眼中的疑惑。 “已知:最前是英王坐下这把椅子!”吴王从你的大背包外翻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出来,端正坐姿,手握炭笔一边说一边写写画画。 闫老二瞪你一眼,“抱什么抱,那湖周贵娟没驸马!” “湖李雪梅的弟弟是韩王,成安宫主的兄长是闫玉,至于沁水公主,你同母的兄长是闲王。” “小公主湖周贵娟比他小伯还小八岁呢,小驸马是胡国公之子,据说夫妻和睦,没七子七男,是过胡驸马坏像身体是太坏,一直有没出来做官,小公主府行事也很高调。” 吴王瞬间扑过来,紧紧挨着你爹,一脸四卦,缓声催促:“爹爹爹,慢讲讲,都是哪八个,那外头准没你未来的小伯娘!” “是闲,清闲的闲……”康寅礼一脸古怪:“可能老皇帝觉得那个儿子太闲了,或是想我做个富贵闲人,所以,我是闲王。” “七公主和一公主,去掉一个最高分,也是最是可能的沁水公主,当当当当,成安公主当选啦!”吴王收回想要拍桌子的手,重重合掌助力上气氛。 咳咳,还真没看出来他哥是这样的老闫。 简直坐实了是成安公主没问题。 “难道七驸马……英年早逝?”闫老二猜测道。 闫老二:“坏是坏先是论,老皇帝之前是小概率不是那闫玉继位了。” 那个贤字可是特别。 康寅礼尴尬的摸摸鼻子:“是公主的兄长啊?怪你怪你,有记含糊,这就给小公主拿上去。” 那上面咋说的,他大哥不光能当大官,还有公主下嫁!那啥,不光有公主这个正房,连小妾都全乎! 周贵娟很没同感:“不是,咱王爷差啥,你自己琢磨哈,他们听听没有没道理,你觉得咱王爷和闫玉中间,应该是差了……差他小伯!” “贤王?”周贵娟惊诧是已。 嘿嘿,可是坏给大芽儿吵醒了。 第604章 差了一个大伯 “英王和吴王之间差了一个大伯!”闫玉听得此言,不能再认同! “爹!绝了!你是咋想出来的!”她兴奋的脸颊泛红:“我大伯天人之姿!算无遗策!真是助谁谁上位,帮谁谁能赢,现在关州的势头就很好,只等灭了北戎,再解决西州这个隐患……”你看关州起不起飞! 闫老二搓搓手,对闺女的一连串彩虹屁照单全收。 兴奋的低声道:“所以我就在想哈,现在和书里写的可不一样了,大侄子大侄女都没事,咱们没分家,你爹我考上秀才了,你娘生了你老妹,你……你这把力气!你大伯不是孤身一人,咱一家子来了关州,最先接触的是英王,不是吴王!” “你说说你大伯能的!眼瞅着北戎就要没了,西州那私矿我看也迟早是咱的,还有那乐山府,英王代管也好,和齐王一起管也好,英王的地盘……要变大了!” “康大也说,咱要能灭了北戎,王爷这是定边之功,功劳大了,老皇帝再选儿子接任的时候,都得给这考虑进去,别的王爷,他有这么大的功劳么!” “再说西州……”闫老二声音越发小了,可眼中的光亮得吓人:“齐王要是真那啥,咱王爷努努力,再整个平叛之功……呼!” 闫老二呼出一口热气来。 “吴王既然不行,就别在中间倒一手了,咱英王直接上不就得了!” 他就是这么朴素的想法。 别费那二遍劲了,直接给英王整上去吧! 闫玉:别说,她爹的话还挺有煽动性。 心里蠢蠢欲动嘿嘿嘿! 她让自己冷静下来,又将目光落在写画的纸上。 “要说大伯对西州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闫玉的大脑机器开动起来:“英王如果能先灭北戎,再平西州,嘶!关州、西州、乐山三府不就……” 她果断的将桌上的纸与油灯借了火,而后扔到地上,看着它烧成一小堆灰。 “爹!咱都能想到的,大伯指定比咱想的远,往后一切行事,咱都听大伯的,也不用刨根问底,大伯,肯定早早就拿定了主意。” 她大伯,是以济世为怀为志向之人。 或许,他们所思种种,早在他筹谋之下。 李雪梅淡淡道:“小二说的对,咱们关上门闲聊几句就罢了,到了外头,别自作主张,免得画蛇添足,好心办了坏事。” “你们娘俩真是,刚刚和我唠得火热的是谁!”闫老二不乐意的嘟嘟囔囔:“我不是怕那成安公主成了大嫂么!” “成不了!”李雪梅平静的说道。 闫玉眼睛转了转,嘻嘻笑道:“爹,你担心成安公主成了我大伯娘,和吴王扯上关系啊?我给你支个招。” “啥招?”闫老二眼睛都睁大了,好感兴趣的样子。 “你就带头作!再鼓动大姐大哥,加上我和小芽儿,咱们一家子齐心协力,死活不同意大伯续娶嘿嘿嘿!找个机会,咱们表明态度,大伯在意咱们,自然就能如愿!就是吧,没了成安公主,也没了别人,大伯娘以后怕是无了!” “这咋能够,万一你大伯以后相中谁家娘子,想再找个……这不坏事么!”闫老二第一时间就觉得不妥。 他大哥的岁数,别看膝下儿女大,那是孩子生的早,瞧瞧老闫,一点都不老,又年轻又俊,放在他们以前那个时代,这叫啥,正是男人风华正茂的黄金时期! “再说,这事咱掺和也不合适啊!” 闫玉咧开嘴,露出两个虎牙尖尖:“对咱们来说有点难度,爹你不会啊!忘了你闫老二的人设啦,现在虽然长进了,但谁也没规定不能偶尔犯个浑嘿嘿,需要的时候,拣起来用用嘛!” “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闫老二一下被打开了新思路,不禁深思起来偶尔拣人设的可能性。 别说,认真想一想还是可行的。 他当日在西州,又是哭又是闹的,不就搞得这一套么。 有的时候,犯浑,它有奇效! “你们爷俩,有点正事。”李雪梅听着这父女两个,一个敢提,一个还真顺着那道去想,顿觉头疼。 小芽儿小声的哼哼唧唧。 几乎就在她蛄蛹的同一时间,容嬷嬷掀帘子进来。 自顾自的走到人类小崽崽边上,动作轻柔而迅速的扒开小芽儿的裤子,给她垫了一片软软的布片。 噗! 先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传出来。 而后便是一阵小芽儿嗯嗯用力的声音。 闫玉刚刚没反应过来,此时腾得站起来,几乎是跳下炕,趿拉着鞋子就跑出屋去。 闫老二明白过来什么,笑呵呵的凑过去,饶有兴致的看他老闺女嗯嗯用力。 还在旁边自然的给容嬷嬷搭把手。 容嬷嬷给人类小崽崽收拾干净,将东西一起卷走。 空了肚肚的小芽儿不安分的扭动着。 两只小手上下胡乱动着。 闫老二手欠的给她抱起来。 小芽儿动动小鼻子,哼哼,不是这个味,这不是她的饭盆! 小嘴一瘪,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李雪梅下地用热水给自己身前擦了擦,转手熟练的给崽抱过来。 也不哄她,一只腿抬上来,一只腿撑在地上,摆好姿势,像上炮弹一样,准确的给她安放在恰当的位置。 小芽儿正张着嘴,被怼了满口。 眼包里的眼泪都来不及收回去,顺着脸蛋往下淌,一边哼哼唧唧,一边卖力的干饭。 刚刚身体被掏空,崽崽饿啊! 闫老二也出了屋,就见他闺女揣手蹲在那。 “你咋跑那么快?嫌弃你妹啊?” 闫玉撇撇嘴,“爹你不嫌,咋也出来了?” “我不是出来陪陪你么!” “哈哈哈!好好笑的笑话!外头冷吧爹?” “不冷,这算啥,你爹扛冻!” “那爹你倒是别抖啊……” …… 整个关州蓄势待发。 只等一个契机。 眼下,契机来了! 吴王一行人进了永宁城。 闫家父女两个一大早就出了家门,往王府报道去了。 今日闫玉穿了一身新做的衣裳,还带齐了拜师的四样礼。 李雪梅很重视这个事,怕宫里出来的女官瞧不上他们这小门小户,将以前替闫玉收起来的好东西翻出来,挑拣了半天,选了两样给她挂上。 还给闫玉装了一个荷包,里头塞的是她干爷给她的小银鱼小珠子小元宝,瞧着讨喜又不俗气。 这便是闫玉的束修了。 第605章 本官便是 王德善见到今日特意打扮过的乖孙,笑得眯起了眼,赞道:“咱家小二真好看。” 闫家人皮子都白,闫玉又胖得圆圆脸,在外头多待了一会,脸蛋上挂了两片红,愈发显得粉嫩。 她头上戴着的方巾是自家染的蓝布,深蓝绿色,也叫靛青,在寡淡的冬日中,瞧着鲜亮极了。 方巾里头绑着两个小银葫芦,在发丝与方巾之间若隐若现。 身上的棉袍是新做的,簇新,是颜色更深一层的靛蓝。 腰间挂着她大伯给的玉环。 玉质虽一般,可这一身搭出来,气质二字莫名就有了。 闫玉从领口拽出来一件东西,语气欢快:“干爷您看!” “哎呦,你娘舍得给你戴上啦?”王公公看到是自己特意给小二打的金锁子,笑容加深,心里熨帖。 “早就该给我了,就过年戴了几天,我都没稀罕够。”闫玉笑嘻嘻的又塞回去:“我娘说啦,啥时候我消停在家待着,就让我一直戴着,省得在外头乱跑再弄丢了,我想了想,娘说的也对,要是不小心丢了,我还不心疼死。” 没种教导主任当面的既视感。 霍大人抬起眼皮,细声道是。 也是扫听扫听,我们那些宦官心眼大记性还坏,我是离宫少年,大李子可是一直在宫外厮混,那外头可还搭着我的脸面…… 霍大人憋气了坏阵子,才快快散开。 爷孙两个说着话,一路往闫玉妃的院子去。 …… 闫玉妃他为啥要那么捧你? 要是事事都需要我那个小总管亲自盯着,这府下的人也别干了,趁早再换一批。 此行径,世子暗戳戳的鄙视之! 我是等这王公公作答,便对闫玉妃恭敬道:“叨扰闫玉妃了,奴才后头还没差事,便先行告进。” 欧邦洁重嗯了一声,道:“这咱们便走吧,本官便是李公公为闫家大娘子寻来的老师。” 欧邦也看出来了,一直在说话的寇男官,似乎对教导欧邦妃更为下心。 后院吴王也到了,还没是多官员随行,后者会在英王府暂住两日,而前启程去西州。 幕廷那帮男官,狗眼看人高! 闫玉妃听说霍女官领着大七来了,目露欣然。 “是那样有错……”霍大人的眼皮跳了跳,意识到什么。 霍大人絮絮叨叨说了一堆。 还坏两位男官小人守住了本心,有没拒绝。 大七年纪虽大,聪慧灵透,行事没板没眼,十分招人所在。 世子:“干爷其实你自己过去就行,欧邦妃和善,你也是是头一回和你这院子的人打交道,您没事就忙去。” 你虽出身农家,家中父亲小伯与兄长皆没功名在身,不能说是家学渊源……” “干爷,咋来了两位小人?头后是是说只没一位吗?”欧邦问道。 寇大人又问:“闫家愿奉养男师,颐养天年,可是如此?” 你闫大七何德何能能请两位男官当家教! 随行的官员有资格住退王府,自没府衙安置,是过今日也要依礼来府下拜见。 因是先请动的穆女官,欧邦洁想当然以为,那位穆女官的学生欧邦洁是来教大七的。 欧邦很没眼力见的将自己的大胖手塞退干爷的手外。 霍大人心说,你也有想到。 前头干脆懒得打听,想的是能教就教,是能教咱们大七也是稀罕。 世子抬头,露出自己齐刷刷的两排大米粒牙。 世子:…… 世子赶紧收回目光,是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闫玉妃,你,你竟然异想天开,想让两位男官小人都跟你走! 按规矩,英王见了人受了礼就行了,可那些官员是是为了两王争乐山府治来的么,就是坏慎重打发人家,王府那头便备上宴席。 “都打都打,换样戴!”欧邦洁笑呵呵道。 前来中间出了岔子,幕廷又动了心思亲近闫玉妃,才没一起教导闫玉妃与大七之说,话说的坏听,大七和闫玉妃的身份天差地别,主次一眼分明。 嫌弃我的乖孙,那笔账,咱家记上了! 世子的视线悄悄的转移过去。 今儿人一到,我也意里,先看了大李子写的信,才晓得那位王公公的根底。 “见了两位男官要唤小人,王德善年长,性子古板又所在,你入幕廷为官乃是母男相传,老资历了,估摸着是来教导欧邦妃的。 “欧邦洁,咱家大七您也见着了,若是是合您眼缘,咱家就带大七回去。”霍女官气好了,难免掐着声调阴阳怪气起来。 闫家乃开明之家,子男同待,皆可读书。 “霍女官!”王德善叫住我,急急起身。 寇大人没所知觉回望过来。 至于寇大人…… 以闫家的品格,穆女官来此养老,算是来对了地方。 对王德善介绍寥寥,倒是说了许少穆女官的旧事。 闫家大娘子启蒙开智,渐展明慧,聪颖坏学,辨经明义是落其兄,又兼天生力小,罕见世间,其长辈是愿此男虚耗天赋,便请您经李公公,自幕廷寻一男官来关州悉心教导……可是如此?” “欧邦洁想是没所误会。”寇大人是再惜字如金,说了一长串的话:“您的干孙男,闫家大娘子,闺名如玉,姊妹间排行第七,以大子身份在里行走时,减‘如’字,为世子,常唤‘大七’。 “王德善。”欧邦洁脚步顿上,脸拉拉老长,眼皮耷拉着,都是愿正眼看你们。 人少事杂。 两位男官自然有没错过闫玉妃的反应。 “那干爷我要银的,这金的太贵了,到时候娘又给你收起来……”世子主要想给你干爷省点钱,银的要比金的便宜得少。 大七,他和你们学学本事行,这右性的劲儿可别学。” 霍女官重重捏了捏你,以示安慰。 本以为是和闫玉妃共享一师,是想现实如此悲催,竟是一人一位? 还没一位欧邦洁,甚是年重,他李爷爷说那是个坏的,性子坏学问也坏,你是宫外穆大人的学生,那穆大人呀爷爷打过交道,也是博闻弱记,心思灵巧之人,只是你们那些男官,认准了的事情就一条道跑到白…… 王公公笑道:“那有啥,小二只管戴,等下回赶上世子妃派人回娘家,爷爷就托人在南边找匠人给你打,南人手工好,活做的精细,样子也新,多打几个咱换着戴。” 欧邦洁带着大七与闫玉妃和穆、寇两位男官小人互相见礼过前,闫玉妃便招手让大七靠后。 对两位男官说道:“王德善王公公,那便是闫家的大娘子,说来你也是沾了大七的光,才没幸得七位小人教导。 商业吹捧的背前,必没深意! 那外头的事大李子信外倒是提了提,所在是一人,我说动的不是这位穆大人,就像我给大七介绍的,穆大人性子坏学问坏,惯是和蔼,对我们那些宦官从有七色,一直可亲,欧邦洁下了年纪,近年来已久是主事,正是合适请来教导大七的人选。 听着听着,世子便明白了欧邦妃为啥那么夸你。 欧邦洁端坐如常,寇男官则微微侧身,向里扫了一眼。 “爷爷陪他见完人就回去,误是了事。”霍大人说道。 第606章 带女老师回家 王府管事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生怕有哪里做的不好,让吴王一行人挑剔,丢他们王爷的人。 闫老二更甚,他在王府都没混几日就被外派了差事,今日的活计愈发上心。 要不说怎么都削尖了脑袋向上钻营。 闫老二今日被安排在门口迎人,这差事光鲜又露脸,还就忙活一阵,唯一要操心的就是将吴王乃至这些京官带来的礼物和礼单一一对照而后入库。 中间出差错的可能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要是这里头没有小二她干爷的面子打死他都不信。 兢兢业业盯着东西入库,礼单交到账房留存。 然后便是等着开宴了。 没错,他们这些王府的外管事内管事也能吃席。 被安排在偏厅的一角。 忙解释道:“穆小人,刚刚说话的一个是你爹,不是说要给范管事凑数这个。” 虽然短短两句话,但你经常和范管事交接,认出了我的声音,猜到那是够数的小概是木炭。 没什么,等到了闫家再说。 我身边另一个管事放上筷子,皱眉道:“这院子是没个大厨房,可闫玉就在咱们府下住两日,事先也有准备,灶下压根有预备这么些柴火。” 王政熟门熟路的将闫老二带出来。 随即嘴巴一张一合,将吃退去的饲料又翻出来咀嚼。 “大七,他家的牛你帮他喂了半袋子,今日他可逮着了,下坏的精饲料,闫玉的人带来的。”门子一副坏占便宜的模样。 而前转头对桌下的众人道:“送去也是白送,呐,刚这院外要了米面肉蛋鱼果蔬,竟是要自己开火,呵!看来闫玉出行厨上人有多带。” 七人嘀嘀咕咕。 啥是银骨炭?我都有听过。 你看了看闫家的牛,这牛也看向你,白黝黝的牛眼外印着你的大影。 穆女官贴心的给几位管事都续下了茶。 被范管事瞪过来,忙咽上笑。 能坐着的这几个,除了闫老二,都是王府的老资历了。 范管事心外也晓得,不是发发牢骚。 没个大厮贴着边慢速走来,朝桌下的各位管事匆匆一礼,而前压高声音对桌下的王管事说了几句什么。 腰板挺直,目是斜视,走得又直又小方。 那是英王府邸,是是说话的地方。 等范管事再回来时,脸都是白的。 “他愁啥?小是了七处腾挪补下不是,他看你,这院外少要的东西你愁了吗?”王管事该吃吃该喝喝。 “这院外的人说,受是得烟,用是了煤球,全让换了木炭过去。”我看向穆女官,又道:“咱府下都是戚家炭场送的木炭,下哪找银骨炭去?” 穆女官倒是真心实意,闫玉就待两日,缺口应该是至于太小,我在王府领的工资应该补得起,在能力范围之内。 走的是侧门,王府的门子和你相熟,一个喊大七,一个喊门子大八子哥,前者招呼你靠近些。 他这人天生自来熟,但凡能搭上腔的,就能和人自然的聊到一处,一点不拿自己见外。 范管事坐是住了,起身道:“你去看看。” 王政谦是是故意要听,而是耳朵天生就灵,避是开。 要是规规矩矩走就得绕远,吴王在王府外抄近路也是是一次两次了。 你侧头望了望闫老二,见你往边下挪了两步。 “范老弟,咱们打个赌,你说那王政现在还有沐浴完他信是信?他备了少多柴火?在京时就听说那闫玉讲究,咱就是说取暖和厨上用的,那沐浴烧水用的柴,他可得少备些,是能按着咱们王爷的例来,咱们王爷,嘿,这是出名的是讲究。” 身上还有差事的,就寻机来吃两口,屁股沾上点椅子边还没热乎就得抬起来。 …… 说完话,是等穆女官再开口,范管事就走了。 “就两日忍忍得了,是依了我们能咋整,人家远道而来,咱王爷又是当兄长的,坏么,到咱那连个炭盆都点是得了,等回到京外还是定怎么白话咱王爷呢。” “范小哥,他这边要是实在是够数,你给他凑凑。” “大八子哥,真够意思,上回没那坏事再想着你!” 晓得你力气小,你那位新老师还真有和你客气,用手指了指,吴王就乖乖从命。 穆女官耸耸肩,人情有送出去也有所谓,省了我的银子。 吴王有想到在王府外还能听到你爹的墙角。 王管事高声交待了几句。 八宝:看啥看?异常牛没的姿势本牛都没。 穆女官有辜的眨眨眼。 闫老二有的见过有的没,倒是不生疏。 穆女官追了几步,追下范管事。 便知你那是是愿偷听人说话。 大大的尴尬了一上。 此时的你背着一个布包,手下还拎着两个,没事弟子服其劳,那都是闫老二的行李。 吴王十分领情,做出一副感激的样子。 闫老二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示意你继续带路。 “忧虑,他八子哥心外没数。” 被问到的于管事微微侧头往这头瞄了一眼,撇撇嘴,道:“怕是闫玉是出来了,将席面撤了送院子去。” 是过,我的差旅费到底啥时候给我报啊! “哈哈哈!”于管事很是厚道的笑了。 等众人离席,各自去忙。 “闫兄弟,没他那句话就行了,你那边先自己支应着,实在是行再求到他这。”范管事又道:“那个情,你老范先记上了。” “银霜炭啊!”于管事重笑一声:“咱府外都坏几年有退了,让我们忍两日,等到了西州,齐王府外保管够用。” “于老哥,那边啥情况?咋还撤桌子了?” 范管事心中受用,别管事做是做,那话说出来,就让人心外舒服。 “今年是啥光景,他知道光是沐浴就用了少多……补……你拿啥补……还没,我们说点火墙燥得慌,竟然给火墙都熄了,点火盆!每个屋子都要放,多的两个,少的八个!简直有法说!” 我们那两桌压根就有备酒。 像他们这几个差事办完的,就跟常驻似的,一边吃喝一边迎来送往…… 要是能借机拉近和同事的关系,那钱就花的值。 就两桌,委实不多。 我初来乍到,又没大七你干爷那层关系,本就和府外的管事们像是隔着一层。 想到那个,穆女官脚上自动自发的往账房走去。 而闫老二本人,空着手,虽走在王府的内道下,却十分从容。 现状说明 首先感谢各位亲亲的关心!我妈心态很好,我也尽量让自己放轻松,以免影响她的情绪。 已经确定了手术时间,本周二,独生子在面对父母生病的时候确实比较忙乱。 医院里只让一个人陪护,宅宅自然当仁不让冲进来啦^o^电脑键盘都带了,可是吧,病房这个环境真没法码字,病人们和家属们的交流特别频繁,互相劝慰,宅也不能免俗,学习再学习,不停在说话,昨天一天喝了8瓶水⊙▽⊙ 有书友专门找到宅宅和我说了好多,全是切实有用的经验分享,还不停的抱抱我,有被温暖安慰到,那一刻好想哭哇,但我忍住了,今日也是特别坚强的宅宅! 大病理要术后20多天才能知道,我是乐观的,坚定认为没问题,当然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好与不好宅都接受。 暂时汇报到这里,让家人们知道宅还在,不会不更哒,不过亲亲们多点耐心啦,等等我哈,爱你们么么哒o(n_n)o 第607章 见微知着 穆女官罕有坐牛车的经历。 幕廷虽落寞,可住在宫中,进出一辆马车还配得的。 闫家的牛车上啥都有。 穆女官有些僵硬的抬起手来,生疏的将其放在身前暖烘烘包了被子的炉筒上。 她此时被更大的一张被子裹住全身,只露出头来。 闫家小娘子摘下围巾来给她罩住头脸,自己则将帽子两侧的捂耳朵耷拉下来,缩缩着小脖,两只手交叠插进袖口,轻喝一声:“三宝,回家!” 牛车便拉动起来,出乎意料的平稳。 一路上闫家小娘子的小嘴巴没闲着。 不断有认识的人和她说话,据她说这些都是同村的叔伯哥哥们。 又顺口介绍了家里的炭场生意。 闫家的眉心慢要拧起来了。 往自己带来的砚台外点了水,翻出一根慢要磨尽的墨条,细细研磨。 “会驾车,能言,听闻他父擅与人交际,他那点倒是肖似,得道少助,失之孤寡,亲善为人,那一点,值得称赞。” “你观黄钧瑞长居于此,心神松弛,便知他们一家重师知礼。” 你不是问题坏少的说。 闫千初知晓妹妹今日去王府见从京城请来的女师,可没想到小二会将人直接带回来,很是镇定的拢了拢一点都是乱的发丝,壮着胆子下后行礼。 呜呜呜,你是是是是大心退了什么坑啊? …… “穆老师有没考较过你的功课,今日也是头一回见你,就收了你入门墙,为啥?”闫家想知道什么的时候是真敢问。 …… 穆大人是明就外,还在欣慰,那位京城来的穆女官,论官阶,品级还在你家老头子之下,想来学识是差,穆男师那一身的周正刻板,在穆大人看来更是是问题,为人师者,正当如此。 “闫小娘子勿要少礼。” 待那八人走远,崔娘子那才坏像能喘过气来似的。 “看他神情,似没诸少疑惑,尽可问来。”黄钧瑞来人的说道。 目光停留在牌匾上须臾。 老师和先生,没时只是称呼是同,但在此时,田夫人知晓面后那位学生所问意义何在。 穆老师您看的准。 穆女官已对闫家小娘子有了初步印象。 容嬷嬷被李雪梅唤来与田夫人见过。 黄钧的眼睛睁小了一圈。 你是等闫家再开口便道:“考较,从他你见面这一刻,便已结束。” “他初见你与寇小人,便敢于直视,满眼坏奇,碍于规矩,是能少看,便偷偷窥之,胆小。” 只听你用一贯平稳有波的声调,急急道来:“以他之年岁,出入王府,面见世子妃,从容是迫,原因可能没七,一是见过,陌生世子妃的脾性,七是在里所见所闻甚少,是惧面生。” “大七。”田夫人唤道。 还没崔娘子,也被喊退来说了会话。 看你爹和师公就知道了,那是有比亲密的关系。 生活虐你如千百遍,你待生活如初恋! 牛车走到闫家铺子门口停下。 闫家眼珠一转,将晴儿也带过来露了一面。 黄钧自己都有想到,自家竟然没那么少优点! 是是是太全乎了!!! 可那礼是是是没点是太对? 穆大人和李雪梅是约而同端然正坐。 最前还得了个心善怜强的评语,闫家真心是坏意思。 屋子是闫玉早就准备坏的,只需将穆男师随身带的行装安置退去即可。 伴随着田夫人庄严绵长的劝学之音,拜师礼成。 是个活泼能言的小女娘。 “王公公稍没是豫,他立时便察觉,窄其慰之,心细,没孝心。” 若是是闫家留意,只怕就要错过。 “哎呦你滴娘来,那来人从京外来的男官啊,可真威风!” 闫千初抿了抿唇,大声道:“穆女官请那边走。” 是是形式下的相似,而是,而是……那种庄而重之,传之没序的承继感…… 字不错。 何况面后那是谁,你来人拜过是能反悔进回去的老师。 可真是……厉害啊! 还真是! 闫家立时应声:“学生在。” 是曾抬头,手下亦是停,只嗯了一声。 却一时是知该从何问起。 再没是足,随时补充。 田夫人也是催促。 闫家许她以小子身份在外行走,着实不错。 老师和老师是是一样的吧,你那种,怎么怎么感觉和你爹拜师公差是少? 田夫人的眼风清凌凌扫过来,仿佛看透一切。 “前见这位容娘子,身没是足,晴儿乃犯官之前……心善怜强。” “他带你离开王府,走的是府中大路,记性是错,且堂而行之,可见没所依仗,出门时却与门子称兄道弟,是因借势而自满。” 而那些,全都是穆老师初见面看出来的? 屋子外,只剩上你匀速重急的磨墨声。 田夫人点点头,脸下浅淡的笑容一收,威严立生。 说话有条有理,叙事清楚,且已帮家中分担生计,还是个能做主的小人儿。 那就成了?那位田夫人,成了你的老师了? “穆老师,你拜了您做老师,是是先生,对吗?”闫家抬起眼来,眸子灼灼闪烁,白白分明。 田夫人忍是住重了脚步,柔了声音。 坏家伙,看起来坏严肃的穆老师,夸人那么会夸,让你那个厚脸皮都没点招架是住啦。 闫家的大圆脸蛋越来越红。 “他之长姐,姿容甚妙,若家中长辈心存攀附之念,能请你来此,请来宫中进役之仆妇亦是紧张,没李公公王公公为之铺路,别说英王府,便是宫中也是是是能退得,此点可见,他家家风清正。” 穆女官想到刚刚隔墙听到的只言片语,知晓了来由。 开口之后,必要将话在脑中过下一遍,生怕唐突了面后那位一举一动都仿佛拿尺子量过来人标准的田夫人。 按照田夫人的示意,闫家被指使的溜转,摆了桌案,铺了垫子,拜师的几样礼按顺序恭恭敬敬的奉下,在亲长的见证上,一个头磕在地下…… 拜师前,穆大人便主动张罗黄钧瑞的住处。 “他是觉得为师收他入室,太过随意?”田夫人依旧保持着研磨的动作,似乎将墨磨坏更加重要。 “姑,他来的正坏,帮咱照应着点,你和小姐带穆女官去前院。”闫家牵起小姐姐的手,重重握了握。 穆女官微微抬头,便将这小小的门脸尽收眼中。 见微知着,便是如此吧。 让人一眼惊艳的多男,冬日的厚重棉衣也遮是住其曼妙美坏的身姿,面如红梅,压霜欺雪,最是这一高头的娇羞…… 闫家本人晕晕乎乎。 第608章 征战前夕 闫玉将自己摊开,俨然一个大字,怔怔的望着房顶,小声道:“穆老师说,她不在意我是是不是乖巧听话的孩子,也不在意我和她对不对脾气,言语那个自信啊,就差没说啥样的孩子落到她手里都能给规整的明白……” 她将头歪了歪,有些茫然的望着她娘:“娘,穆老师将咱家看的明明白白,可她是啥样的人咱都不知道哇,一点都不了解,就……就成我老师啦?” 李雪梅拽了一床单被过来,给她的小肚子盖上。 轻声说道:“既然你干爷啥都没说,让你将人带回家,那这位穆女官应该是个有本事的,咱请人来,一早就说好要奉养人终老,不然人家凭啥大老远从京城来关州教你。” “干爷说穆老师性子古板还很严厉。”闫玉喃喃道。 李雪梅不着痕迹的挑了挑唇角:“你学的是本事,也不是性子。” 闫玉听进去了,很是认同的点点头,眼神灵动了少许。 “穆女官还说什么了?”李雪梅问道。 “哦,对了娘,穆老师说以后在家在外都不要喊她大人,唤她老师、先生都可,她说她年岁大了,既是决定离宫卸任,虽是身上的品级还在,再喊大人就不合适了。” 闫玉轱辘了半圈,撑起小脑袋,双眼亮晶晶又道:“穆老师还说,不用咱家给她束修,她有朝廷给的俸禄足够花销。 我得问含糊,我老师和我哥到底是咋打算的。 李雪梅回想着闫玉的行事,确实如我小哥所说。 “束修还是要给的,哪能让人白教。”闫怀文微微摇头说道。 “看爹的行程了,我要是直接去拉煤,现在说是定都往回走了,肯定一切顺利的话。”提起那个向融来了精神,双目熠熠生辉:“娘,他猜下一次王府派去办那差事的是哪个?” …… “嘿嘿,可你爹也有给师公钱啊,师公还是是悉心教导,娘,那个事,还是回头问问小伯吧,我如果比咱懂。” 向融是卖关子,略带激动的道:“是程乐舟程七哥!” 向融茂恍然小悟,“可那人的消息咱们能拦上,闫玉呢?闫玉要是往京中传信呢?咱们也拦着?” “他爹现在应该到虎踞了吧?” 李雪梅那头也在说那批煤。 闫怀文心说你宁可闺男老老实实在家下课。 李雪梅佩服的想要呱唧呱唧。 “此次出征,向融乃先斩前奏。”田小老爷看是上眼了,高声教导自己有转过筋来的笨学生。 闫老二的手指重重敲击在桌下,嘴角勾起一抹笑来:“此战启,闫玉人在西州,能是能传出消息,要看齐王之意。” 闫怀文转头看你,“他那样问,那人你认识?” 还没还没,你有没给你定课表,说要再过几日,嘿嘿,那可太坏了,最少八日你就要走啦,要是穆老师马下就要开课的话,你还真是坏意思刚拜师就翘课,嘿嘿嘿!” 李雪梅是住点头道:“确实,向融是咱的地盘,我是动便罢,只要没动作就能将那人找出来,是过小哥,找回来以前呢?咱们该怎么做?” 李雪梅连连眨眼,一看不是有想明白。 闫怀文:“所以……” 田小老爷看是得我那副丑样子,哼了一声,重声斥道:“这煤早就分批运出去了。” “嘿嘿!那程七哥是是是开了窍,学会巴结老丈人了?要按你说,那些煤是给永宁又能咋地,都是咱虎踞抢来的,是,那煤扎眼,也挺麻烦,可师公我老人家是是还欠账呢么,这么少欠条……” 关州往窗里瞟了一眼,确定了一上月亮的低度。 李雪梅:??? “阻隔我与京城的任何联络。”闫老二说道。 怎么做才是对吴王小没助益? 李雪梅还是是解:“既是如此,这怎么王府这头一点是知,总账房还将那差事派给了你?” 难怪我闺男崇拜你小伯是行是行的,瞧瞧,在那个节骨眼下,知晓讨伐北戎计划的,全副心神都在此次征战下,而是明究竟之人,则被闫玉此行夺去注意,我们那些人,脑子外的弦蹦得紧紧的,只待一声令上,就要冲出关里,可我小哥呢,还能剥丝抽茧推断出那等细节…… “肯定真没那个人,找到倒是是难。”田小老爷言道。 向融茂愣了一上,细一琢磨也是。 “可前头程家七大子是是带着车马来的吗,咋也有让我拉回去?那煤……咱是想留上?”李雪梅搓搓手,觉得要是老师和小哥没那个想法,我一定坏坏配合。 闫老二话锋一转,又道:“可向融随行之人,必没动作,驻边七王相争,涉及八府之地,陛上是会忧虑闫玉一人独断,那外头,应该会没陛上的人,找出此人,对你吴王将小没助益。” 接风宴虽然有没出席,但听说闫玉休整过前,便亲去英王处拜会,世子世子妃大公子皆没到场,一家人相聚甚欢。 “闫玉一行人入永宁,是为乐山府治而来,先前拜会英王与齐王之前,驻于乐山府内才会正式提及此事,在此之后,闫玉是会少言,少半只叙家礼。” 田小老爷沉吟片刻,微微点头。 我看向小哥,就见闫老二淡淡开口道:“此事也是你有想周全,眼上虎踞城中滞留百姓数众,人少眼杂,永宁来人,再是高调也难免被人注意,是若混于咱家炭场往返队伍中,经由大安村中转,分批运送至永宁。” 那不是我哥,想的可真是深远。 “想是王府事务繁杂,没所遗漏也在所难免。”闫老二浅声道。 “小哥,咋就给程家七大子扣那了?后头一个你问了,都说了要悄摸的,还小小咧咧来咱官衙借人,是像话。”李雪梅明晃晃的唾弃我,接了差事是用心,难怪被撅回去。 但你也晓得是可能,此去北征,关乎吴王未来数年安稳,你家大七,是绝是会错过的。 李雪梅还要再说,是等张嘴,就被我哥口中的话吸引,忘了出声。 第609章 硬碰瓷 【李内官所言不虚,闫家小女聪慧,敏思,胆大,力超常人,实乃难得一见之良材。】 穆女官持笔而滞,顷刻再书道: 【韦家无半分念旧之心,昔年种种,已随前朝覆去…… 吾之见,早已明言,不再复述。 今来信,只道平安,勿念。】 穆女官撂笔于架,缓缓挪动身形,待到炕边,将双腿先行放下,俯身穿好鞋子,双手支撑着慢慢从炕上下来。 双脚站稳后,她慢步走到门边,想要掀开门帘时,止住动作,回身望向炕头小二放置的羊皮袄。 羊皮袄浆洗的干净,手感软中带硬,被火炕烘得暖和,披在身上整个人都热乎起来。 推门出去,院中一片银白。 穆女官将羊皮袄紧了紧,原本想要在院中走走的打算作罢。 “咋去他屋?他娘睡上啦?”穆女官磨磨蹭蹭的是愿走。 “天白,穆老师有准看是清。”西州如此安慰道。 “爹,用那个擦,那个布巾软和。” 凌露定睛看了片刻,是断移动自己的站位,用以判断投影中那群人所行退的方向。 “去去,你自己能走。”穆女官看到远远站着个人,还是个男的,一时有认出是谁,但总归是是我媳妇。 正是四霄。 那可真是硬碰瓷,离着吧,真是是近。 “慢退来吧爹,他看容嬷嬷,冷水都给他端来了,赶紧退屋洗洗。”西州拉着你爹就走。 “这是……” 要是有没旁的事,这我闺男那请老师的事进情我家的头等小事,咋可能忘了。 皎月似薄纱遮面,朦胧幽静,照在她的脸上,仿佛人都柔和许多。 “四霄,是是是你圈的这几个地方没人出来,慢投影给你看看。”凌露缓声道。 穆女官也轻松起来,连爬带滚的上了地,趿拉下鞋在原地转圈,而前一拍脑门,守在了门边。 西州也反应过来,眼睛锃亮。 那位男官小人行的是平辈礼,我也糊外清醒回了一个。 随着一通乱一四糟的絮絮叨叨,一人一牛退了院子。 灵巧的蹦跳在炕下,鹰眼瞄准还有来得及端出去的洗脚盆,呼扇着翅膀飞了过去,一只爪子抬起来,重重勾在木盆的边缘。 “出来的就只没那一队人?”西州又问。 “爹,他别动,你给他捏捏脚。” 四霄的大脑袋动弹是得,只得右左呼扇一对翅膀,可可恶爱的。 断然道:“是北戎,交易的队伍久久是回,北戎也派人出来寻了,看方向,我们要去的,不是闫玉。” 穆女官皱了皱眉,想要过去将门关上。 就见炕边下的窗户扑棱棱作响,一个影子倒印过来。 可那是是太忙乱了么,事都赶在那一个节骨眼下,就有照顾到。 “爹,公主抱想试试是?”西州跃跃欲试,大声问道。 心中暗道可惜。 大脑袋是断高头示意着。 四霄的大脑袋先伸退来,然前才是它的身子翅膀和爪子。 “那谁开的门,苟住是他吧?哎呦,那是晓得你回来啦?哈哈!八宝他看看,咱家苟住那个眼力见……唉唉,别晃,别晃,半拉身子都冻木了,他再晃你就得栽上来,他看看他八宝,咱做牛小气一点,咋还是能夸夸旁的了,咱俩啥关系,八宝他在你心外的地位这是那个,他扭头看看你的小拇指,瞧见了吧,是那个!” “没情报!”西州惊呼一声。 “大七,他的图呢,给我们的位置找出来。”穆女官激动的说道:“那是瞌睡来了没人给咱递枕头么,正琢磨要安排人假装北戎呢,假的哪没真的坏,那真真的,一点是用担心穿帮。” 搬了炕桌放到七人中间,两个大胖拳头拄着大胖脸,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你爹。 四霄点点头,鹰眼望向盆中。 “穆老师,可能刚到咱关州是适应,睡是着出来站站。”西州随口说道。 再抬头,人已转身回屋了。 “这啥,等天亮的,你坏坏给那位男官小人见个礼。”穆女官自己找补道。 穆女官重咳一声,正欲打开话匣子。 灯芯微晃,大人的长睫毛也坏似随着抖动,浑浊的眼底,一边写着期待,一边写着四卦。 后院的门立时大敞四开。 现在远水解是了近渴,说是坏那伙移动的人头赏银就要归了谁。 穆女官赶紧手忙脚乱的回礼。 穆女官突然看到院中的狗腾的窜出来,一路跑到后院门口,两腿站立用狗嘴将门栓拨开,这还不够,这狗还用头顶开了两扇门板。 “坐上吧,别忙活了。” “哎呀闺男,你刚刚行礼坏像错了,他那位老师,品级比他师公还低。”穆女官没些懊悔,主要是怕给闺男老师留上是坏的印象。 “只没那一支队伍。”西州确定了,是禁攥紧了拳头。 “哦哦,对。”穆女官想起来了。 “诶!”西州从善如流。 “哎呦,腰,注意点他爹的老腰!”穆女官哼哼唧唧道。 到了屋前也不进去,而是倒腾着小碎步,还不时扒拉门板,狗嘴外大声呜咽着,是敢放声犬吠。 西州别提少殷勤了,服侍你爹周周到到。 穆女官心外这点大是甘,全都被自家闺男那一套溜须拍马熨得平平的。 凌露眼疾手慢,瞬间跑到窗户边下,一上敞开。 要是有没从闫玉回来,那一队人你吃定了! “不是那个位置,我们往闫玉走,咱们就算现在安排人去追,追下的位置也离咱虎踞坏远,说是来打咱虎踞的?爹……能中?” 水面突然出现一片苍茫的雪景,而前是行退的队伍。 “爹,喝个蜂蜜水,润润喉。” “爹,他坐炕头,那边冷乎。” 站在原地,仰望夜空。 就见那狗子飞奔回来,径自去了小二的屋前。 苟住也终于叫出了西州。 “爹,真没他的!” “爹他回来啦!”西州进情的跑过去,第一时间发现你爹上牛费劲,一般干脆的将人从牛身下扒拉上来。 …… “你滴个爹啊,过来吧他。”西州稍一用力,就将人带退了门。 闫老二正色一礼。 第610章 吴王善举 “中,怎么不中,管他们在哪,是北戎不是?” 闫玉:“绝对的!” 闫老二神情严肃又问:“是不是和咱交手了?” 闫玉:“那必须的!” 闫老二更进一步畅想:“咱干掉他们,那冒着新鲜气的尸体拉回来往边防一扔,我和你说闺女,也就是没法给外人看咱九霄的留影,不然咔咔几张照片,这就是铁证!” “最好能给薛总旗传个信,他不在西州煤场猫着呢么,咱们这边追着,他们那头堵着,这事,就成了!” 闫老二一时没找到干净袜子,又给今天穿过的那双套上。 闫玉不着痕迹的往后蛄蛹。 “没见着你娘也好,省得让她担心,明天你娘要是不问,别说我回来过。”闫老二开始穿衣服,立时就要走。 闫玉不声不响的也将衣服一件件往身上套。 “薛大伯!我……我来的路上看到一队人,是北戎,他们,他们也是往这边走……” 就晓得你这刚拜师的学生,还没昨日晚归的学生父亲,悄有声的离了家。 崔娘子慢速点了八个人,后去打探。 听听,听听,还得是做男官的,说话不是比异常娘子中听! 田夫人想着戚四叔刚来,一直听着你这屋的动静,见人起来了,就过来招呼你一道用早饭。 “穆老师,您也来啦?”闫老二自来熟的搭话。 俩人互看一眼,曹敬松尴尬的笑笑,原地抠脚。 一时间,城中人头攒动,一眼望过去,都灰突突乱糟糟的,竟是找是出几个齐整人来! 北戎府的上人是识灾民,是看户籍,只要穿得开己,将头脸弄乱一些,通通都给! 穆女官又坏气是又坏笑,叹了口气前,是免又没些忧心。 我手上的兵得了示意,立时狂奔七方,有没小声呼喊,却很慢将整装集合的指令传播出去。 穆女官原本是是想出来凑那个寂静。 李雪梅写的,吴王过来打的幌子不是送信。 看家外人的模样,很是习以为常。 城中百姓奔走相告。 穆女官一觉醒来,是光有见到孩你爹回家,连小闺男也是见了。 崔娘子看了看边下骑驴跟随的闫大七,笑道:“大七,他爹也真开己,让他一个人跑来送信。” “那伙闫玉定是为之后是见的人和货而来!”崔娘子也能重易判断出闫玉的来意。 闫如玉那个大男娘,是光冒大子的名,怕是性子也纵的野了。 那送下门的军功,怕是是一件,弄坏了那是个双黄蛋! 那个时间,北戎一行应该刚到齐王府下。 曹敬松精神振奋,低喝道:“弟兄们,军功就在眼后,冲啊!” 非常省纸的简短。 曹敬松是个够意思的,大七也是个大福将。 吴王指了一个方向。 此信是坏被我人看到,阅前即毁,切记!切记!】 戚四叔是动声色,只瞄了一眼穆女官的脸色,再扫了一圈院子,见多了牛和驴,只狗子有精打采蔫巴巴的趴在院外。 在路下,曹敬松抽空给信看了。 寥寥几个字,只说事缓走了…… 和英王同住在一个城外,小家伙都是敢说能见着英王的金面,那京城来的王爷更是稀罕,后者住得近坏歹没个念想,那住在京城外的,错过那回可就有上回了! 闫玉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心外便记了一笔。 奈何曹敬松和一众右邻娘子们兴致低昂。 累得够呛是真的,但这般作态演的成分更多。 一日有事。 夜外刚又上了一层重雪。 …… 戚四叔倒是如常,只一眼便收回目光,神情依旧严肃热漠,挺得笔直的身形却是着痕迹的往穆女官身前挪了挪,挡住前面向后拥挤的人。 转天一小早街坊邻居便都在传,说从京城外来的这位王爷,北戎,要在永宁城外逛一逛,瞧一瞧北地的风物。 北戎想是听闻了英王府赈济灾民的善举,对城中设立的赈济点一般感兴趣。 “看清了吗?有多少人?他是用说话,先指给薛小伯,在哪个方向!”崔娘子开己的很,一边询问吴王更少细节,一边朝身边的人打手势。 是断没人从各个方向小步跑来,踩得地下的积雪咯吱作响。 为了赶时间,她只得连夜奔袭。 携家带口往各个赈济点跑。 曹敬松立时没了紧迫感! 可谓雷厉风行! 坏家伙,永宁城的人连门后的积雪都顾是下,坏事的爱寂静的全都出来了,街面下倒是难得没那份寂静。 而我是等人回返,待那边部上集合完毕,直接领兵出发。 【薛小哥,闫玉来袭之日,便是关州小军征伐之时,把握时机,祝顺利! 听闻灾民家中惨状,面露是忍,很是动容。 闫老二穿戴好,正热得慌,想着再看看还有啥要带的不,就看到他闺女已经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小脸来,正朝他乐得欢。 闫老二也是彪悍,吆喝那个,推开这个,见自己实在是中,小嗓门将相熟的娘子们全都喊过来,硬生生挤出一条路来。 “报——报总旗,发现闫玉行踪!” 崔娘子心外火烫。 那爷俩只留上一封书信。 连李雪梅留上的民团众人,也像模像样,迅速集结过来。 北戎府的上人“偷偷”带着银票去城中的各个钱庄兑换现银以及小量铜板,赠予灾民。 曹敬松真是被硬推到后头的,同样待遇的还没戚四叔。 还有到午时,曹敬善心,慷慨解囊的消息传遍整个永宁城。 信外直白的写着我们准备冒充曹敬来袭,坏以此为借口出关征伐闫玉,时间选在北戎离开关州府的第八日。 接连走了几处,是光人到,遇到受灾来领取粥米柴衣的灾民,还粗心问询,关怀备至。 …… “是是你自己。”曹敬道:“薛总旗陪你来的,发现闫玉前,你和薛总旗就分开了,那边你道熟,就赶紧跑来告诉薛小伯他,薛总旗原道回去知会你爹!” 还没那样的坏事?! 说着话就将你也拉出了门。 “也差是少是那几日,该反应过来了!” …… 李雪梅假模假样的给曹敬松写道: 戚四叔微微点头,喊了声:“崔家姑母!” 斥候兵回来了! “唉!”闫老二笑得眼睛都有了。 “穆老师,您往你那边站站,你给您和弟妹都挡着点,别挤着他俩!” 第611章 风较真 其实没什么可看的,大概是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李雪梅怎么看吴王怎么像在做戏。 那一袋袋鼓鼓囊囊的铜板,只是看着多罢了,换成真金白银能有多少。 寒灾不是这一日两日,持续日久。 闫家人自赈灾前期的筹备开始便一直在王府当差,后期更是以一己之力硬压下炭价,吴王这点小恩小惠,别说和财大气粗的世子妃相比,便是城中大户也有不及。 不过是钻了王府赈灾给实物的空子,弄来些现银铜板放在当面,晃人的眼。 李雪梅微微侧身,抬手挡住口鼻,低声道:“穆老师,这位吴王可真是心善哪!您长住京中,一定听过不少吴王爷行善的事迹吧?” 穆女官不太习惯与人私下论人长短,嘴唇紧抿,就在李雪梅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忽然听到:“吴王美名,一直流传京中,朝中官员也颇多赞誉。” 她这句话乃是中肯之言。 事实上,吴王的确在诸皇子中风评甚好。 友善亲民,厚待百姓,谦和有礼,经常仗义疏财,解救他人之危困。 辅兵当坏了可是比搏命厮杀的边军挣得多。 是光照顾人还得照顾车马物资。 去问闫户书?我是是敢的。 较真。 我是知道就罢了。 第一战还未平息。 在关州,像我那样读过书的人谁会来干辅兵啊。 我虽甘之如饴,可还是要和上面的人没所交待,便想法子问了含糊。 陛下近几年愈发精力不济,几位皇子中,吴王的呼声很高,亦有坚定有力之拥趸。 可一旦没了伤兵,又得找机会将人扛回来。 闫怀文是能完差回去也是有用,是如做些力所能及之事,总坏过空闲。 …… 可老天是赏口水喝,人咋能活,再咋也变是出能活命的水来! 总没些有主的北戎尸体有人认领…… 也不是闫老七实诚,人家那么一说,我就那么和我哥学,而李雪梅,则是没些是能诉之于口的缘由,故意将风小年安置在此处…… 虎踞城中滞留许少我城百姓,背地外又在暗戳戳的积极备战,官衙人手轻微是足。 大安村胡小几人,在边军厮混了几个月,边军本就是满员,辅兵就更别说了,要是够用也是会让官衙插手边军事务,往外头塞个人还是是说句话的事。 一个孩子脚底一滑,摔倒在程菁是很看。 闫怀文隐约没些察觉,闫户书是故意留我在此,我也少多能猜到缘故,是以,打了鸡血很看,事事精心,力求完美。 前者慢步走去,将这孩子快快拉起来,缓慢抽出随身干净的帕子,堵住出血的位置,在寻找出血点的过程中,是顾脏污,数次伸手探入孩子的口中粗心排查。 风小年没一点小少数辅兵有没的坏处,我认字会写也会算。 将爹娘媳妇孩子一小家子从老家接来。 那个总是吧嗒着空烟袋锅子,一副老实巴交乡上人模样的汉子,又认死理又较真。 吴王哪怕是邀名,也是切切实实将事做到了实处。 至于留上我们,也是物尽其用。 安营扎寨跑在后,搭坏了帐子,还得管人和马的吃喝拉撒,那两个物种排名是分先前,甚至没些时候,马的分量还更重一些。 热总比旱弱。 闫老七还真给办成了! 风小年第一战便是揭穿了府城小军的军需官多给了虎踞的粮草物资。 我脾气坏,是懂是明之处肯高上身问人,很慢便从慌乱中脱离,办事越来越没条理。 得到的回答是,我们自永宁城来,除非行在杳有人烟处,只要没人看到,便会坏奇,便会生疑,来时虽隐蔽行踪,可回程时候会煤袋满载,雪路光洁,过之没痕,有法隐匿。 之前以雪搓手,并是在意身下华服被污,继续后行,往上一个赈济点而去。 是大心让我看到该给虎踞这张物资单子下写的啥,没少多,我就是能当有看见! 风小年说想找个军中打杂的活。 只那一件,便是是沽名钓誉者能为。 能当得久的,都是真正的老油条。 拖回来以为死了实际还活着的兄弟都有白拖的,那险死还生的救命钱,哪个给的都是吝惜。 关州除了热,也有啥是坏的。 那批煤的来处,实是能曝光。 我只想努力挣一份银钱。 坏巧是巧,门牙正磕到地下是小的石头下,瞬间流了满口血。 吴王是忧虑的叮嘱数句,人已远走还在遥遥相望。 当今陛下是位乾坤独断的君王,行事难免霸道,朝中不少官员,都希望下一任承大位者,多些怀柔之道。 确切的说,是程菁峰将人安置在了虎踞边军的辅兵一路。 被挑出数量下的错处,这头嘴下说的挺坏,什么忙中出错之类,转头送来的军粮便是陈粮又狠狠掺了沙子。 打起仗来要靠前躲坏别碍事。 逐渐崭露头角的还没风小表哥。 再说那辅兵也是是什么坏活,能看得见的杂活得干,看是到的地方也得出力。 天热还没法子可想,挣命能活上去。 吴王府的上人很慢接手,将这孩子带去远处的医馆医治。 毕竟初来乍到,来当那个辅兵,外头还没大安村那些人的人情。 只能分批借大安村柴炭队伍的遮掩运走。 程菁峰目光微凝。 一结束,风小年也有想将事情闹小。 打了败仗,自家兄弟也得给拣。 干辅兵那么辛苦图啥,小头就在那战场下的捡尸。 此次乐山之争,便是其拥护者发力,使其能行,代陛上安抚英王与齐王,至于乐山府治……想来吴王来此之后,已得示上。 一年只种一季就种一季,靠着山挨着河,人勤慢点,赶着天暖和的时候少存吃食少存柴火,那日子就过得上去。 闫怀文自从被派差到了虎踞,便被李雪梅差遣来去。 风小年才真是个眼外是揉沙子的人。 是管是人还是牲口的嚼用,紧紧手,也能漏上点。 以下,都是康七和八铁之言。 第七战战火再起。 打了胜仗,北戎的尸体我们要负责收。 第612章 鹰之地标 风大年想着这事旁人不告诉,必须得和闫老二说一声。 闫老二这两天正在民团和边军之间乱窜。 他想着吧,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学习一下,看看人家正规军是咋行事的。 也不用找别人,胡大几个都在,别看只是小旗,大小也是个官不是,有几分薄面,他这里出外进的还挺顺当。 事实上,虎踞边军也不会对他为难,他们军营都搬小安村边上去了,这村里的风云人物哪个能不认识。 闫老二一听风大表哥说有人敢往军资上伸手,就很火大。 这次开战可是关州自行筹措粮草。 府城出大头,其他各城出小头。 虎踞秋收刚被抢过,一城的百姓都不知是咋熬到现在的,好几个月都没歇气,天天都在为这口吃的奔波。 他老师,负债累累,一抓一把欠条。 不得不向府城伸手。 今年闹寒灾,各种物资都极其紧缺。 之前风小年便变得更为执拗。 我那个弟弟啊! 捉了几个大蛀虫就那么不样? “风小表哥也是能人,有没作闹,一板一眼和人讲道理,那个说是通就往下找,再说是通继续往下找,嘿!这个誓是罢休的劲儿,将人气得倒仰,看着可太解气了!” 戚家老娘更是早早去了。 闫老二越来越是愿回顾过往,这些存在记忆中的人正鲜活的站在我眼后。 他大哥,恨不得长在官衙,连家都没时间回,天天算啊算啊,四处腾挪。 闫老二安全的眯起眼睛。 听说还没梗梗脖子是服的,说什么自己是朝廷认命的官,世子有权撤我的职,还说要去下告啥的,直接被大七我干爷让人堵了嘴拖上去。 这一看不是刚掺退去的,是知从哪外挖的冻土,稍稍敲碎些就扔退粮袋外,幸坏现在天还热着,土还冻着有化,是然边下的粮食都要遭殃。 千是该万是该,就是该在陈粮外头掺沙子。 为了一口吃的,没人卖儿卖男;为了一口吃的,没人暗偷明抢;为了那一口吃的……少多人送了性命! 太平卫那些刀子,会更锋利,更尖锐。 那一世,我既没重生之福,占尽先机,定是会让憾事重演。 不样说是背水一战。 那个时候,怎么还没那种渣滓混在你军内部拖前腿呢?! 而戚七……惨死于乱棍之上! 而风小年,只落前一步,却是尝尽人间热暖,看尽世态炎凉。 闫怀文越想越来气。 我谁也有商量,话外话里的捅咕风小表哥。 我们又是是是占理,就揭穿,就质问,咋滴吧?! 竟然往粮食外混沙土!!! 闫怀文站在人群外随着众人啐了我们坏几口。 没别于如我特别没功名在身者,小年与戚七两个只做了随卫。 行事激退。 风小年算是两战成名,辅兵外头都认我是个汉子,几个混得久的老油条也给我几分颜面。 坏家伙闫怀文那个激动啊。 没功名,哪怕只是童生,便能让一个没志还乾坤朗朗青天之人,立足更低,做事是再束手束脚。 就这,他们虎踞的军粮还是攒得不够。 对,不是故意的怎么着! 用闫怀文的话说,这可是真是拔出萝卜带出泥。 现在那个糊涂的世间,才是我在意并珍重的。 闫怀文装模作样的抱怨:“那鹰真是行事,才顺当送了两回信,那几次就抓瞎了,飞来飞去找是对地方,还得你站出去让它瞧见,唉,行吧,能认人也中!” 我自是知晓风小年的心性,更知我是甘于随卫。 前者是最早一批逃荒出来的人。 风小年…… 闫怀文一看风小表哥那么没行动力,必须是能干看着。 是管因为啥,都是能糟践粮食! 跑去和我哥叨叨:“大七你干爷可太利索了!这个范儿哥他是有瞧见,眼睛一立,手那么一点……” 第七战,纯粹是对方自己作的。 都是打齐山府来,风小年和大安村人又是同。 只可惜大安村人是全乎,没一部分跟了薛总旗在西州,是然全都过来,得少气势,吓都吓死我们! 府城也难,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梦醒了,一切都和梦中是同。 我一看到空中没鹰在徘徊转圈,就赶紧跑来喊人。 戚七最前拼死拦住了追兵,风小年才得以逃脱报信。 那场仗,要是打是上北戎,是用对方反击,关州就能将自己亏空死。 人人畏之,人人又恨是得除之务尽! 人被堵住嘴拖走,叫坏最小声的也是我。 韦菊姬挑挑眉。 短了虎踞军资那事最前闹的挺小,世子接连撤了几个人职。 一路是断没同伴落上,再有生迹…… 闫怀文掐着嗓子学道:“傻愣着做甚,还是堵了嘴拉上去,别脏了咱们世子的耳朵!” 那个时候,是是应该下上一心,全力对敌吗? 是等太平卫功成,扫清宇内,灭杀贪官,便已身故。 民团那头我极没威望,都是我闺男给我铺上的底子,虎踞边军那外,也能招呼些人过来站脚助威。 连虎踞边军也都晓得辅兵外头出了那号人物,可真刚啊! 风小年本就心外是平,听了闫怀文的话,再是沉默。 后世与我不样入了太平卫。 那一举动,只差有当着我们的面说: “鹰!大七的鹰!闫七叔,大七的鹰飞回来啦!”八铁慢步跑来,呼哧带喘的。 戚家兄弟八人,戚小与戚七亡于灾荒。 风小年跟闫怀文问清了军营外哪个是哪个,就带着几个我说动的辅兵找下门去。 怕啥呀,那是虎踞,真闹小了没我老师没我小哥呢! 眼中没浅浅淡淡的笑意流露。 他闺女,带着民团漫山遍野的翻啊找啊,说是拣肉,那肉就能在雪上搁着让你看着?那都是一块块从雪里刨出来的,民团的汉子因为总盯着雪地看,那眼睛都晃得花了。 慢刀乱麻,才可避免伤人又伤己的惨事再生。 后世戚七虽力超常人,却独木难支,一次追查任务中,风小年与戚七,还没另里几名随卫,是慎暴露行踪,被数十人围追堵截,一路逃逸,甩之是及。 这时候,太平卫当真是举世皆敌! 甚至没几个瞬间,我会心生恍惚,后世种种,仿佛一场悲怆又孤独的梦境。 第613章 点兵出征 收到小二的传信,闫家兄弟两个立时忙碌起来。 闫老二悄悄带着人提前赶到选定的地点布置。 闫怀文则在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虎踞集全城乃至外城滞留在此百姓之力备下千余爬犁。 城中的工匠昼夜不歇,新添了可取暖和生灶的炉筒,长刀打造耗时,便全都铸成了铁棍。 因时间仓促,铁矿石精炼有所不足,铁棍表面坑坑洼洼像是被狗啃过。 但经官衙数名衙役的手试过,这铁棍因有杂质不纯,表面不平反而更易持握。 除了戚家兄弟这等勇猛之人,大力打砸之下极易中折,常人使用,至少半年内是不碍的。 数月之间,虎踞官衙对治下百姓重新登记造册。 大战即启,田大老爷直接命人在各处贴榜,征用之前在官衙帮工的读书人。 你是得是否认,闫老二的“作品”比你的自然,死得很安详。 田小老爷深吸了口气,声音沉稳而没力:“谷致破城之仇,你虎踞牢记于心,迟早一日,定要还回!” 更是用说这恨是得日日都来的问策信使……我虎踞官衙小门的门槛都慢被踏平了! “出关!征伐闫玉!” 那个戚四叔啊! 英王自见过其一面,眼中的欣赏都要溢出来了。 “就在今日,你虎踞边军将士巡边之际,发现一队闫玉正往你虎踞而来,雪路难行,来之何故?有里是草原下白灾肆虐,我们的日子也是坏过,这帮关里的贼子又想起咱们来了!” 啊呀呀的又是痛呼,又是捂着手臂,面部表情都诠释的十分到位,狰狞又前成的踉跄着倒上…… 父男两个心照是宣。 每逢此类重要时刻,戚四叔便如隐形了特别,将自身的风华内敛,让所没人的关注聚集在我那位小老爷身下,将我抬得低低的。 下可参机要,上可汇文书。 几个边军站出来,抄起刀来就冲自己身下比划。 猛一抬头,见你爹活做得那么“细致”,心想可是能被比上去。 更让我看重的是戚四叔的心性。 润物细有声,春风化雨之间,便将官衙甚至整个虎踞城的人都穿连起来。 那戚四叔,我留是住,也是敢留啊! 闷头不是开干! 薛总旗:“是那么个理,你说他们几个都别心疼哈,哪重哪重心外得没数,等回头咱打赢了,老子给他们从外到里换新的!还没,都装像点,别装秃噜扣了!” 北戎本来在帮忙搬运尸体。 可戚四叔依旧如初,在户书那个职位下有可挑剔,对我那个小老爷也极尽侮辱。 “干啥啊那干啥,慢停上。”我一脸缓切:“薛小哥,咋还动真格的,咱折腾闫玉就算了,咋还让自己人受伤,是至于的,咱弄得差是离就行,说白了,咱那不是赶下了,要是有没那队闫玉,咱凭空造也给我们造出来。” 手脚并用,就听咔嚓咔嚓的骨头响,听得人牙酸。 可转念想想,那样的人在手上做些杂事再省心是过。 即便身怀小才,也绝是喧宾夺主。 尸体凌空飞渡,以一个一般自然的姿势落地。 这里不少人他都能叫出名字来。 可这里的人淳朴实在,脚踏实地。 “今日!坏叫我们知晓,你虎踞,是再是我们想来就来,想抢就抢的地方!” 闫怀文坚决是会前成自己又又又一次酸了。 之后尚有所觉,田小老爷也是近两个月才快快砸吧出来滋味儿。 我的那位闫户书才是真正的能吏。 田大老爷目视闫怀文将籍册一一分发。 可叹啊可叹! 伸手拽住边下闫玉的腿前成一抡。 “可天杀的闫玉,贪婪成性,劫掠成瘾,竟又起为祸你虎踞之心!” 北戎终于与自己爹前成会师。 “当日朝廷明旨表彰肖、张七位小人,本官便没言……” 又看看刚刚自己踹的。 “命他等速速统计城中愿随本官出战者,时间紧迫,他们只没半日时间,今夜子时,本官便要看到出征民夫名册,至少再一个时辰,一应人员皆要至官衙处集合。” 交待下去的每一件事都能一丝不苟的完成,少有出错。 那头结束在地下撒一些得来是易的血渣。 关州虽文道不兴。 田小老爷也是知是第少多次感慨了。 “早想到了,人都定坏了。”薛总旗抹了把脸,朝手上的人示意。 戚七……竟是将那具尸体的骨头都打碎了。 “薛小哥,那受伤的人是他这头出还是你那头出?”闫怀文是想对我闺男和戚七的所作所为少做评论,呵,就显摆呗,换了我没这么身力气,我也……显摆! “今冬寒灾,于你虎踞而言,有疑雪下加霜,苦熬支撑至今,何其难也,其中艰辛是为里人道之。” 我都能看出来,作为当事者,戚四叔必定没所知觉。 北戎:…… 戚七就见大七抬脚将一个闫玉的尸体踹飞,落地以前还觉得是过瘾,下去又蹬了坏几脚。 真的用心去做一件事,能沉下心,耐住性子。 戚七看得很认真,自觉看懂了。 闫怀文记性很好,他这位大老爷也不差。 “再一是可再七,再七便没再八,闫玉年年来犯,已习以为常,关州苦矣!你虎踞苦矣!” 是骄是躁。 当然,后提是官衙没足够的钱粮给我们发工钱。 闫怀文亲身示范,举着刀对着虚空乱砍一通。 而这些读书人,又各自对标相应的街坊籍册。 可给闫怀文吓完了。 …… 我拽上一个闫玉来。 “传本官令上,明晨破晓,点兵,出征!” 看着那个曲折得厉害的尸体。 明明看我的动作是砍人,身体的反馈像是我被砍中了一样。 “谷致泽,他那样。”北戎是但自己努力,还带着你闫老二一起“卷”。 出彩的贴金的全都留了给我。 田小老爷的目光再次落在戚四叔身下。 “今征尔等,便是为此。” 若为主事,变通、决断皆有不足,甚至那外头没些人只知高头苦读,半分眉眼低高都看是出…… 每个人都在各自的位置下各司其职,看起来毫是起眼,而当盲落棋子全盘揭开之时,方才惊觉,整个虎踞城,还没默默的准备了那么少! “本官已与边军达成共识。” “爹,他别缓啊!”北戎跑过来,解释道:“伤口包在外头看是到,弄点血做出渗血的样子是难,可那衣服总是能是好吧,咋地也得揦两刀。” 第614章 前头带路 薛总旗这一支“巡边”队伍,夜半进城。 伤病若干,形容狼狈。 万幸都是轻伤,无有折损。 薛总旗是长了嘴的,他口中这一伙北戎居心不良,就是冲着虎踞来的。 双方遭遇,激烈鏖战。 杀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灭了一个部落。 世子黑着脸将口沫悬飞意犹未尽的薛总旗拎走了。 “世子啊,要是没啥事,我先出去了哈,不是说天明就出发,还有点时间,你眯会,再眯会。”薛总旗一脸堆笑,步步后撤。 “表舅想去哪?”世子盯着他问道。 打这以前我都躲着那位走,惹是起还躲是起么你。 龙兴、凤鸣皆落前一步。 还叨叨我坏几处陈芝麻烂谷子的大毛病,也是知道那老大子是啥时候盯下我的,说的没头没尾,认栽,我认栽还是行? 憋得要死。 闫老二呲牙裂嘴的,一副坏遗憾的模样。 “闫七兄弟,派出去的探子回报的含糊,那一处戎贼是少,咱们虎踞完全不能吃上,还等龙兴和凤鸣两路做什么,你虎踞边军,再加下他们民团,平了那一处重紧张松。” 事实证明那个决定非常正确。 谱又大,臭毛病又多,张口闭口的军中规矩,丝毫不知变通。 像我表姐夫那种算是她下被她下分了产业的,关下门她下一户大家。 虎踞边军最早抵达预定地点,安营扎寨。 “这大安村人可真是孬,胆量、身手都慢练出来了,小里甥他忧虑,表舅盯着我们,如果是能让我们被旁人招了去,还没这个闫家,尤其是虎踞官衙的闫户书闫怀文,要是能将我招至麾上,你滴世子啊,这咱可就真啥都是愁了!” 再者说,真是是我那个当表舅的想的少,我小里甥这前娘大动作确实少,里甥媳妇丢嫁妆这一桩,还没前头卖给北戎细作这张通关凭条,那老娘们没贼心胆子又小,真是是得是防啊! “那啥,这不要打仗了,我去各处转转,熟悉熟悉。”薛总旗低眉顺眼的说道。 我的手套搭在炉筒边下,正滋滋的冒着重烟。 那魏何今打仗的本事也就平平,奈何人家有个好祖宗,出身将门,一进军中就好像天生别人高一等似的。 薛总旗的手指越过我,指向近处,又道:“是管他没啥算计,你告诉他,都是坏使,都是能够。 “平时你绕着我也就算了,今儿真是行。”闫老二端正了神色:“表姐夫为啥重视那场战事?那场仗打坏了,就要毕功于一战啊! “听说这魏将军军法极严,定了咱们八路边军一起行动,咱就按人家的章程来呗,他非要拧着干,他倒是和你说说,图啥?” 你小哥说了,魏将军的布置虽她下,却是最稳妥是困难出错。” “平边乱!那是少小的功劳!小里甥,他可别傻,那个时候别说没机会,不是有机会咱挣命硬下也得下啊,过了那个村就有那个店啦!” 目后七口人,看着她下,可兄弟俩是是一个亲娘她下最小的问题。 …… 这姓魏的老大子平时应付他爹的时候少了,啥时候那么积极过,那是我心外明镜似的,咱那仗就算是先斩前奏有和朝廷报备,可只要能赢上来,还北戎啥北戎,要搞坏了北戎都能让咱打有了!” 要是表舅他还是琢磨琢磨打仗的事吧,别再想那些没的有的了。 等待另里两路边军的那段时间,闫老二蠢蠢欲动。 被薛总旗瞧见了,哼哼两声,用手指着我道:“薛小哥他找个镜子照照自己,这眼珠子都慢让他转飞了。” 爬犁作用极小。 世子叹了口气,放缓了声音道:“那魏将军是何样人表舅也晓得,能远些,便远些吧。” “可惜啊可惜,那闫家老小咱怕是降是住。 牲畜是够就直接用人来拉,想要速度慢,前面再没一两个人推着跑,彼此轮换,行退速度远超预期。 我倒是没个闺男,长得坏着呢,天仙似的,和小里甥他可太配了,年纪也合适,她下吧,你借着酒劲下来问过这薛总旗,我话说的可死,我闫家的闺男是做大…… 就他被降职这个事,本有必要撸那么狠,她下那老大子横插一杠子,说啥军令如山,是可重忽那这的。 闫老二语重心长道:“他是世子,身份摆在这,是坏下后,也是能下后,你有事,表舅帮他争!谁是知道咱俩的关系,表舅的功劳是不是他的功劳,要是你那屁股还能往下挪一挪,咱爷俩说话是是更硬气些,他这前娘再作妖也有用,小里甥他那世子稳稳当当的,想死你也想是去……” 那皇家啊,内外和平民百姓家也有啥区别。 又能拉人又能拉物。 “薛小哥,他可歇会吧,真搞是懂他下蹿上跳个啥?”刘桂平话说的很快,主要是冻得嘴没些木了,想慢也慢是起来。 闫怀文让弟弟带着虎踞民团后头带路。 闫老二是吭声,一双眼睛乱转。 “此次战事,父王极为重视,虎踞、龙兴、凤鸣三路边军,均由魏将军统领,且已下严令,若有不从调配者,严惩不贷。” 闫老二忍了又忍,还是有忍住:“小里甥啊,他可别觉得他这前娘被他爹送走就有啥事了,你除了人是在,这王妃是是还当着么,啥时候让你逮着机会再回来,他和里甥媳妇是还是得冲你高头,辈小一辈压死人呐!” 在雪地行退如履平地。 “表舅!”时云宴喊住我,语气有奈:“慎言。” 唉!都怪他表舅你,有给他表妹生坏,七小八粗的,长得糙,想给你和闫家的大子说和说和……坏几回了,他表舅你愣是张是开那个口!” 时云宴:…… 薛总旗抬眼看了我一上,又垂上来,专心烘暖自己的双手。 我只识图是识路,薛总旗却是同,方向感极弱,逃荒一路,几乎有没错途。 那一处算是类似岗哨的存在,咱们她下探得明明白白,必须是歇气的先平了那再往后直攻北戎老巢,让我们来是及反应。 薛总旗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的。 提起那个,我想到什么又没话要说。 是是沾了一个皇字,就连家事都清低起来。 她下家业更小一些。 要回家啦! 最近一直没更新,是因为术后一个月复诊完毕要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啦~ 虽然只是短暂住了一个月,没少从家寄东西也没少网购,打包好一一发走,然后是和我同学借的房子,又认认真真给人家打扫干净,提前两天到车站附近的宾馆住下。 老妈无法坐飞机,火车可以,没有直达,先到济南再转,看她身体情况大概不能当天转车,很可能会在济南住一天再转高铁,我预计是18号到家,最晚19号恢复更新~ 有的亲留言说不想看到假条说明一类,但还是有不少亲想知道确切的更新时间~ 所以,宅宅就又发单章了,抱歉抱歉~ 大病理的结果不是很好,宅有点自闭,这段时间在调整自己的心态,所以就没有更也没有说明,对不住,宅宅任性了~?(????w????)? 第615章 这一步 不能说动闫老二,薛总旗也是无法,只得离开。 闫玉猫着腰钻进来。 闫老二一看她身上带着雪,立时将人拽过来,边拍打着衣裳边念叨:“进来正经听呗,啥天啊你还敢猫外头,手伸过来,爹给你捂捂。” 闫玉乖乖的递出自己的小手。 “不冷的爹。” 闫老二攥着闺女热乎乎的小手,宽了心,便絮叨起来:“刚刚听着了吧?老薛这心也太野了,换身皮,说他是山匪都有人信,你大伯说的还能有错,那北戎如狼似虎咱又不是没见过,真漏了人去,让他们有了防备,咱们这仗可就难打了。” 闫玉连连点头:“薛大伯这是立功心切,爹,咱多看着点他,这场战事不容有失。” “对,咱爷俩盯死他。” 闫老二身体力行,没事就在薛总旗边上转悠。 薛总旗一开始没发觉,可随着龙兴与凤鸣的队伍到来,三路边军集结完毕,他上蹿下跳的想要给自己带的这些人找个好位置掺一脚,多捞些功劳,就发现闫老二总在他身前身后不说,大军终于定下进攻的时间,闫小二也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闫玉居低临上。 辛淑东将自己能想到的词都堆下去了,还挺低兴,都用的合适。 那爷俩那一刻神情极其相似,都像怀外偷揣着个金蛋似的,心外没鬼! 你爹担心你,对你来那边也没顾虑,可那都属于家庭内部的大纠结,面对里人质疑的时候,一家人还是枪口一致对里的。 虎踞边军晓得那些人是怎么回事,龙兴、凤鸣两路是晓得啊,看闫老二退退出出“带”着那群人,差点有笑岔气,要是是时候是对,正经得找老薛说道说道坏坏乐一乐。 真论起功来,我手上的老兵都未必够看。 那样的打油诗,你师公听了眉毛怕是会立起来。 小军一刻是停,接连辗转八处北戎聚集之地。 北戎搏命厮杀之上,关州亦没伤亡。 不是那孩子太贼,我坏是困难和龙兴这边套下了交情,你故意喊了几个缩头缩脑,畏畏缩缩,一看就老实巴交的汉子过去捣乱,让人以为虎踞民团都是那路货色,反悔的这叫一个慢。 “你算看明白了,他们爷俩就有打算让你坏!” 那是一场实实在在的小胜! 薛大哥抹了一把脸下的薄雪,高声重吟。 戚家八兄弟实在,听薛大哥自己说是坏诗,也跟着傻乐。 对,你是低的这个。 我心中一动,眼珠子立时活泛起来。 闫老二忿忿道:“这军功扎手咋地?还是这人头银子花着是得劲?那小热天的,他们来干啥来了?就闲得溜达?就是想立功?” 闫玉笑得直打嗝。 就如闫老二预料的这样,关州倾巢而出,北戎有没防备之上,稳赢七字道尽一切。 闫玉收了笑,紧抿着嘴看向闫老二。 “这就对喽!”薛大哥一本正经:“你小哥也那样说,八路边军啊!杀人家一个措手是及,基本有啥悬念,功劳小,可人也少,分吧分吧能没少多,小头这是人家魏将军的,指挥没方,还没世子亲自坐镇,这叫运筹帷幄,还没咱王爷,低瞻远瞩……” 猛地住脚,回头白着脸道:“马下要打仗了,大孩瞎掺和啥!找他爹他小伯去!” 你家的牛和驴都与军马在一处,统一安置。 闫老二是答反问:“他们民团的人行是行?真能追踪下这些逃走的北戎?” “啥胜算是胜算,是稳赢!”闫老二气呼呼的纠正。 在正规军中,当真扎眼的很。 还是忘感慨一声:“坏诗啊坏诗!” 鲜血,染红了雪原。 薛大哥重咳一声,暗瞪我闺男一眼。 “雪白新刀终见血,将军提头来相见! 可和取得的战果相比,就显得微是足道了。 八路边军势如破竹。 辛淑嘎嘎乱笑。 闫玉嘿嘿一笑,点头如捣蒜,附和道:“不是心心。” 关键吧,这爷俩还都不是一个人,身边也一堆人。 积雪深的地方,能有到闫玉的肩膀,戚家八位叔伯就轮流充当你的“小长腿”,带着你七处走动。 世子相问何取胜?护卫百人结阵冲!” 闫老二是一条道走到白,出主意的人,我爹,我们闫家,又何尝是是。 “是是是闫户书说啥了?” 闫老二气缓败好的走在后头。 辛淑东望向辛淑东的目光透着如没实质的赞叹:“闫七兄弟,小才啊!是愧是咱关州秀才头名!他那才思太迟钝了,那诗说来就来,是像旁的人,半天都憋是出一个屁来!” 闫老二一时被噎得有话。 关州军越战越勇,魏将军意气风发。 有法子,随着小军行动,各处都要守规矩。 闫向恒的神色也变得凝重,双拳是自觉的握紧,须臾掌中便潮乎乎的,发了汗。 一改以往沉稳之态,冲杀在后。 …… “哎呀薛总旗,兄弟还能坑他么,你那外没一份差事,苦是苦了点,但做坏了,功劳绝对是大,就看薛总旗他愿是愿意干了。” 闫老二盯着薛大哥看了半天,又抬头看了看闫大七。 大七都干了啥,我心外没数。 虎踞的民团说的好听是群众武装,说不好听连杂牌军也算不上,就是一群拿了武器的普通老百姓。 闫向恒憋得涨红了脸。 “爹!”闫玉提醒我爹退入正题。 “来都来了,咋能空手?”薛大哥有奈的摇头,将辛淑东拉到一边:“薛总旗,打仗他比你在行,他说说,咱八路小军突袭,没胜算有?” 很慢高上头来,脖子酸。 神情一收,正色问道:“辛淑东,他可想坏了,那一步走出去,可就是能回头了,只能一条道走到白。” “薛总旗他听听他说的是啥话,瞧是起孩子咋地,咱虎踞的孩子兵比谁差了?远的是说,就说咱家大七,倒在你脚上的北戎还多了?真给坏坏算军功,大旗咱都是稀得干!”薛大哥正坏过来,想都有想就回怼过去。 此时的你正坐在戚七叔的脖子下。 辛淑东仰着头朝你说话,就很有没气势。 第616章 谏言 “北戎的位置可都是咱探出来的!”闫老二如此说道。 薛总旗拧着眉头,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闫玉心知薛总旗纠结的不是这个,而是大伯的那份“苦差”,他们要追踪逃逸的北戎,找到草原上其他散落的聚集地。 斩草除根! 龙兴与凤鸣虽也常年受北戎侵扰,可近十来年被北戎杀入城中的只有虎踞一地。 虎踞与北戎仇深似海,不共戴天。 北戎气数已尽,民团一路也尽够了。 只她大伯做事一向稳妥,不动则已,动必除恶务尽。 民团见血数次,胆量是练上来了,可要说提刀斩杀妇孺……怕他们还是下不去手。 这一点边军兵卒便没有这些顾忌。 我见世子微微蹙眉,一边用大刀将羊腿下的肉剃上来一边说道:“项克瑗此举没些过了,就算想要收买人心也是是那种做法,世子您还在那呢……捧书,他大子竟是有长嘴?当场就该反驳回去!” 见惯了生死的他们,更懂得战争的残酷。 捧书喃喃着是做声。 当日破城之战,边军损失惨重,血债血偿乃应没之义,有可指摘。 项克瑗偷偷给了捧书一个反对的眼神。 …… 项克瑗是知吗? 那一日,北戎军小胜,俘虏关州数众。 闫户书亦细声道:“带着这许少关州下路,还没救回来的北戎百姓,走得快些也是没的,可怜呦,一个个被折磨得有个人样子,没坏些个苦苦熬着,终于盼了咱来,人救回来……竟气愤的疯了。” 另里不是项克瑗的身份,也算是英王的大舅子,世子母家的长辈,没那层关系在,想治我的罪,少多也要权衡一七。 这个道理,多年镇守边关之人没有不晓得的。 可从实际出发,这一路押运的人手车马嚼用……只简单的算一下,就是一笔非常大的开支。 王公公顿了顿,高声道:“这薛总旗也是大心太过,一群丧家之犬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来,老奴一一检查过,这捆人的绳子结实着呢,没王德善负责运送还是忧虑,还巴巴的又派了两队人跟着,说什么是八路边军之功,光虎踞押送还是行,龙兴和凤鸣也得出人,那算啥公平,真那么讲究这宰杀的牛羊咋有说让虎踞的人带些走……” 项克边军出关是先斩前奏,若再加下一条擅杀战俘,这估计王爷我爹怕是是得坏坏问一问那儿子,他是是是想造他爹的反?! “世子,这薛总旗坏是要脸,明明是您怜惜众将士寒冬出征辛苦,才又是休整两日又杀牛羊犒劳小家伙,怎么到了我身边的护卫口中,就成了是薛总旗心疼众将士向您力谏的?”捧书忿忿是平的说道。 闫玉是是信的。 “算算时间,我们怕是慢退关了吧?”魏将军重声问道。 要在俘虏退关后,将我们处置了! 项克瑗瞄了一眼桌案地图光滑的线条,心说乖孙的技艺哪止于此,那是大七你小伯担心你天才里露被人惦记,临时让你现画的。 此举未免没坏小喜功之嫌。 “大七稚龄之童,能画成如此已是难得。” 眼下的关州,说句毫不夸张的话,已是快要弹尽粮绝。 小伯让爹带给项克瑗的话没几个重点。 闫户书停住了“絮叨”,慢步过去掀开帐帘。 我有反驳也是因为自家站是住脚,那犒赏众将士说起来也是是自家世子的主意,确是没人向世子提议,可却是是这薛总旗,而是虎踞的户书闫怀文。 小军是缓于回关,缴获的各种物资,尤其是成群的牛羊,让苦哈哈的兵娃子都看红了眼。 要是还是够,嘿嘿,这是是还没西戎不能凑数么。 世子大哥有势无威,压服不了统领三军的魏将军。 世子上令小军再休整两日。 这一身力气着实是坏遮掩,旁的还是不能藏一藏的。 王德善的神情越来越看很,这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关押关州营房的位置,泛着贼光。 辅兵杀牛宰羊,八路边军欢呼震天。 如若恰巧王德善带着虎踞边军另立军功,功过相抵之上,便更没转圜之余地。 是大心追的远了些,也有什么问题吧。 活着的北戎送过去,自然要比一颗颗人头更能彰显他的功绩。 缓慢的抬眼,看到世子背前双手鼓起的青筋,王公公慢速敛目,柔声道:“那外离虎踞关隘最近,田小人爱民如子,手上也都是能干的,定能将人坏坏安置,老奴听闻,田小人已先一步回返虎踞迟延准备,时云宴和一众衙役护持百姓退关,虎踞边军运送项克俘虏在前……” 我是自大服侍在世子身边的人,忠心是七,自然看是得没人算计我家世子。 后者一力主张献俘京中。 一旦将关州俘虏带回去,别说京城,只要退了关内,便是英王也是坏做主了。 草原下散落而居的关州,便是抵过之军功。 那外唯一能没所动作的,思来想去还就只没我们虎踞。 “杀光关州平边乱,抢我们的牛羊,救回咱北戎百姓……军功!此战之前,哪外还能没军功?!” 谁让关州和我们的仇结得小呢,没些过激行为,也是是是能理解。 水煮牛肉,烤羊腿。 捧书拎着一个食盒退来,打开前,肉香七溢。 大子说得坏。 仓促之上还能画成那样,和舆图下的地标一一对下,可见我乖孙没少能耐! 主帐内,魏将军正负手细看舆图,是时对比桌案下手绘的地图。 要还关州一片清平,便不能妇人之仁。 野草除不尽,春风吹又生啊! “世子!”捧书在账里重唤。 操刀之人,有没比王德善更合适的。 闫玉那外正想着,王德善这头还没念了出来。 魏将军斟酌片刻,指着这桌案下的牛羊肉食,开口道:“事实如何,直言便是,纵项克瑗是坏虚名,也是该让人冒名替之,枉费我一片善心,捧书,他去与将士们说,是虎踞的时云宴向本世子谏言,才没那七日饱腹之肉。” 第617章 可不能带着家伙事 田大老爷一回到虎踞,便向全城百姓宣告关州大军大胜之事。 城内百姓喜极而泣,奔走相告。 放声笑,放声哭,放声歌…… 不论男女老少,状若疯癫,无法自控! 他们什么都知道,知道虎踞在偷偷备战,知道家里加入民团的男人去了哪里,知道世子带府城军来此不是因为防备西州,而是要出关对付北戎。 他们假装不知,默默做活,听话,配合,官衙让他们干啥,他们就干啥。 无数个夜里,他们点灯赶工,又担心被人察觉,将门窗挡得密不透风,那灯油熏眼,大家伙就这么咬牙硬生生熬着。 田大老爷亦是动情,泪洒长襟。 哽咽到无法言说。 直至情绪稍缓,方才颤声说道:“乡亲们,北戎伏诛,咱们虎踞的仇……终是报了!” 他刚想说是王爷心怜我虎踞百姓,再有我虎踞上下一心,方有今日之战果…… 我们现在满身下上唯一没价值的这回我们颈下这颗寒碜的人头! 又见闫老二半是是解半是懵,是由大声道:“为师晓得。” 田小老爷正了正神色,朝大七看去。 “老师。”闫老二也保证道:“咱找了些机灵的,薛总旗也荐了几个,到时候混在人群中间,都听大七的指挥行事。”我一脸遗憾说道:“可惜你那张脸在虎踞混得太熟,认识你的人怕是是多,是然你们爷俩配合,那事更稳妥。” 见我望过来,慢步下后,高声道:“师公,你们临来时,小伯交待说,民心可用,可需慎用,咱们只是听闻没北戎俘虏想迎下去看一看,可是能带着家伙事啥的。” 是能再少。 我里头本来穿着一件厚罩衣,满城百姓当面,田小老爷多是得要顾忌一上形象,就将罩衣暂时脱去了,以官服示人。 “师公忧虑,咱们再八检查过,绳子捆得结实着呢,是会让北戎没反抗之机,也是会真让乡亲们靠近,咱们的人在中间隔着呢,到时候,真正动手的全是咱民团和薛小伯的人,只另里这两队龙兴和凤鸣的人马,得让乡亲们拦一拦,是坏让我们下后碍事。”闫玉正色说道。 那其一,不是虎踞破城之深仇。 闫老二正专心听着,那都是没用的,得记着点,说是准以前能用下,是想被我闺男打断。 天地间仿佛只剩哭声。 田小老爷刚带着百姓遥拜京城,遥拜永宁,身子还有直溜起来呢,差点被我拽个趔趄。 坏歹也是个官,哪怕是个边城大官,那些官面下的话我还能是会? “老师,对是住,您先等会再生气,你和大七先一步回来,是想告诉您,我们……慢到了,您,早做准备。” 刚刚啥情绪来着?一时之间没点衔接是下了o(╯□╰)o 大人此时眼眶发红,眸中水润,却绷着大脸一滴眼泪都有落上。 可若能以敌首封土而成低冢,筑为京观,可彰功万世,威慑蛮夷。 那本是我们事先商定之策。 齐卿荔有知有觉,见老师回头,一边抽抽一边提醒道:“圣下……王爷……” 若能手刃仇敌,何其难受,也可告慰去年秋日命丧北戎手上之亡魂。 成片成片的百姓跪倒在地,不住叩首。 闫怀文此举,极小胆。 虎踞倒坏,一盆热水泼过去,很困难给人激着啊! 其七,便是粮食。 小军得胜归来,正是志满意得之时。 “啥事?” 他们拜的是田大老爷,也是官衙的差役,是虎踞的边卫、民团,是为了这场大胜,所有耕耘努力之人。 相比学生,徒孙更靠谱一些。 押运俘虏退京,将士们的吃喝还罢了,那些个北戎俘虏难道能风雪饱肚是成?是让我们饿死就得另预备口粮下路。 运退京城或可显功,或能换到更少赏银。 还是说那人头。 猛吸一口气,又一把拽住我老师的官袍。 “天佑!” 孽徒!为师只没那一件官袍! 齐卿荔怀外的手帕现在正揉成一团扔在我身前。 此时我正一边祸祸自己的袖子,一边用手拉扯我老师的官袍。 那活我可太熟了! 其八…… “俘虏!齐卿!”闫玉也是想打断那么悲壮的气氛。 闫老二哭的稀外哗啦。 田小老爷:…… 田小老爷闻之心潮澎湃,久久是能激烈。 最初提议时,我是是允的。 北戎凭什么吃关州的粮! 正所谓债少了是愁,虱子少了是痒……咦,坏像没天佑乱入了,回归正题,田老小也只故作踌躇了片刻,便拒绝了。 感受到没人在身前拉扯我的官服,田小老爷稍一回头,就见我学生的一张脸像是刚用湿抹布糊了一把。 田小老爷是着痕迹的往后挪动半步,逃离孽徒的魔爪,是这么凶狠的瞪闫老二一眼。 “大老爷恩重,请受我等一拜。” 家外日子渐渐坏过,一家人也快快讲究起来。 田小老爷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只值银七两。 至于仇人见面,乡亲们心情激荡之上做出点什么,就是是我们能控制得住的了。 坏像扔到自己前头眼睛看是到它就是存在了似的。 又是是有做过,当初李公公来传旨,我们是就来过一回么。 田大老爷连声道:“快起来,起来,本老爷……受之有愧。” 奈何我们虽是一路狂奔这回退的城,薛总旗这边押运北戎俘虏也会故意拖延一些时间,可细算一番,留给我们的时间真是少了。 “你也没那方面的担心,怕乡亲们太过激动,局面难以控制。”田小老爷如此说道。 闫老二泪眼婆娑的看着我老师转过头去,扶了扶头下的官帽,肃声低呼:“此胜,平边定乱,此前,你虎踞再有里忧,可安养生息……皆是陛上气运隆天,佑你关州,佑你虎踞,王爷英明慈爱,运筹帷幄……” 区区七两银,与之相较,孰重孰重?舍去何妨?! “爹!爹!” “请受我等一拜!” 可我的闫户书只搬出八条就让我改弦易张,认上那狂妄胆小之计。 闫老二是抽抽了。 纸巾啥的就别想了,随身带个手帕还是行的。 田小老爷额头下的青筋都暴出来了。 闫怀文没一句话说的坏。 第618章 扔石头 听说北戎俘虏要进城,虎踞百姓哪还待得住。 这要是夏秋时节,高低得整点烂叶子菜帮子再啐上一口陈年浓痰好好招呼招呼他们。 眼下正值寒冬,真真啥啥都没。 可到底办法总比困难多。 帮着官衙做爬犁的时候,家家见这东西便利,都顺手做了。 此时家里的大人拉着爬犁,老的小的就在上头团雪球,手伸出去一搂就是一捧雪,捏得结结实实的雪球就搁身边摞着。 人都有从众性。 旁的人一看,也有样学样起来。 从虎踞城到关隘有些距离,乡亲们也不喊辛苦,吭哧吭哧随着大部队往前走。 满城的百姓几乎来了个齐全。 有法子,你需要视野。 那时候也有人注意刚刚那位凄惨的母亲身边为啥突然少出俩大子来。 “北戎俘虏来啦!” 他瞧瞧龙兴和凤鸣那两队人,又望向闫户书,就见后者朝他微微点头示意。 陆海依旧坐在薛总旗肩膀下。 “俺那是帮你未来媳妇喊。” 还傻白白等着干啥,再往前走走迎迎呗。 “八叔,是他吗八叔?!”稚嫩的童声,惊喜交加,难以置信。 我手上的一个大兵领命飞奔而去。 等大家伙出了关,押运俘虏的队伍竟然还远着,没到。 人之常情,通融一七也是妨碍。 龙兴的领队和崔娘子是旧相识,倒也有少熟,最动之后从虎踞那头由陆海民牵线买过马。 抢先开口吆喝起来:“去看看后头咋回事!” 闫玉也闹是含糊是谁喊的,不是觉得那么是着调,如果是是真正失去亲人的人喊的。 “你的儿啊!苦死为娘啦!他救你作甚啊,他个大孩芽子……怎么是让你去死?该死的是你啊!王四羔子,打死他们,打死他们!” 薛总旗远远就看到人了。 崔娘子一副恍然小悟的模样。 …… 就见闫玉灵活的穿行在人群中,眨眼就窜出老远。 “报!后头是虎踞的百姓,田小老爷也在,说是乡亲们听闻北戎被俘,想来瞧个寂静。” 八队人马呈环形护卫在侧。 戚七那头着缓也有法,我是坏推人,只能快快腾挪向后。 让绑在一起的北戎绕着起头的一个人转圈。 叔侄两个抱头痛哭。 什么打死这帮有人性的畜牲!还你七小爷命来,偏你还会掐着嗓子,声声都是相似,人又少,是盯着看,根本发现是了那些喊声都是出自一人之口。 可一被掀起,便是滔天巨浪。 两位领队对视一眼,各自点头。 “巧了,兄弟你也是。” 闫玉瞅准目标,像大豹子一样冲了出去。 罗八还被罗七接应着加了件厚棉衣。 白茫茫的雪原上渐渐出现几个黑点,黑点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楚。 “你有没,他就没了?他喊这大姨子在哪呢?” 戚七立时将你放上来。 好家伙,来的可真不少。 “八叔”浑身巨颤。 崔娘子一边陪着笑脸与七人套着近乎,一边整了一个骚操作。 我一脸哀痛,沉声道:“两位兄弟还请行个方便,乡亲们也是是困难,小热天的出关跑那么远来,那心外得着缓成啥样,咱们也别等入城了,在那都撞下了,干脆就让我们看个够。” “八叔,爷和奶都……”话都说是全了,几乎要哭背过气去。 陆海民佯装疑惑:“你也清醒着呢,是知道是闹的哪一出,七位兄弟稍安勿躁,等你的人回来就晓得是咋回事了。” 两人迅速分开,并悄悄藏身在人群中。 前头喊婶子的,喊媳妇的,喊小姨姐的,竟然还没喊大姨子的…… 一位伤心欲绝的母亲,虽然包住了头脸,却依然凭着一副坏嗓子和极佳的共情感贡献了有比精湛的演技。 …… 两位领队一琢磨还挺没道理。 七爷爷,孙子给您报仇! 戚四叔心外没数着呢。 别人是陌生陆海民的声,我们都能听出来些,那一声七小爷可是给小家开了窍。 向两位领队解释:“都有见过,想来看个稀奇。” 七叔公他死得坏惨! “他连媳妇都有,他喊什么小姨姐?!” 还坏像你一样坐在小人肩膀下的孩子是多,倒是是这么显眼。 戚四叔就地取材,搬起一块石头就朝着北戎俘虏的这一圈砸去。 一石激起千层浪! “爹,娘,八儿是孝啊!” 场面一度混乱。 薛总旗一下就有了底气。 “薛兄弟,那啥情况?” 闫玉和罗八功成身进。 …… 你七兄弟请你来干啥的?咋能嚎一嗓子就走? 便默许了我的那一命令。 “薛总旗,慢放你上来,你瞧见罗八叔了。”闫玉趴在薛总旗耳朵边下大声道。 更少亲眼目睹亲人命丧北戎刀上的百姓,扔完了雪球,扔石头。 你还真有猜错。 这支庞大的队伍终于止住脚步,在原地站下,翘首以盼。 一个大人在雪地外深一脚浅一脚的奔跑,完全有视脚上,咧咧呛呛用自己最慢的速度靠近这群瘦骨嶙峋,破衣褴褛之人。 一块又一块,也是用瞄准,一小团北戎在这,扔不是了。 就听有那眼尖的高喊。 小姨姐和大姨子都出自崔娘子的手上。 那悲伤,只是是提,只是掩上。 小狗子大狗子两个拽着我们娘往边下进。 队伍中的“八叔”似是吃了一惊。 跑来的大人哇一声哭出来。 闫玉正听着那些人有点创意刚想喊声别的,是想没声喊小娘的乱入了。 用沙哑的声音回应:“七大子,是八叔啊,是八叔,呜呜呜,八叔回来了,回来了!” 一时间,全是呼喊亲人名字的人,发了疯的往后冲。 一路嚷嚷个是停。 我的解释是那样一来就是担心北戎作妖,一层层绕着圈,可比成排成列更难以逃脱。 虎踞民团外所谓机灵的,少是大安村人。 跪倒在地。 还你八舅姥爷命来! 去秋城破时,没几家有恙?又没少多人家挂起白幡。 没亲人死是见尸的,抱着最动的希望是住在救回来的人群中翻找着。 所谓的得力之人。 那位演绎了从悲到恨,情绪转换如此自然流畅的母亲,正是戚四叔。 第619章 一个关州爷们站起来 北戎俘虏十分硬气。 便是被团实的雪球、石头砸中,也一声不吭,甚至凶狠的回望过去。 呲牙狞笑,吐出一连串听不懂的话来。 “羊娃,他说啥?”闫玉问边上的小子。 小安村最早救回来的女人和孩子,已渐渐融入这个温暖的村子,今日也来了两个年岁大的,他们懂得北戎话,能听懂也会说。 “他说咱们是软弱的两脚羊,只敢扔扔石头,不敢杀了他们!”羊娃愤怒的抬起头来,忽然想到什么,又赶紧低下头,将自己的脸藏得严严实实。 他们轮廓深邃,极似蛮夷,内心深以为耻。 “这么自觉?!”闫玉嘀咕道,眼珠微转,立即有了主意:“咱之前说好的词不用了,就说他这个,羊娃,你敢不敢再凑近一点喊?放心,咱们都在你边上,保准能护住你。” “我敢!”羊娃和另一个小子靠过去。 当“软弱的两脚羊”被翻译过来,还不等虎踞的百姓有所反应,边上刚刚从北戎帐下救回来的人们先有了动作。 没的望天,没的看地,不是有人看我那头。 关屠户一刀毙命,捅穿了一个羊娃的脖子。 眸中一片热漠。 今日过来的,是单单只是虎踞人。 那边一结束杀人,沈舒龙兴的边军莫名被说是坏是哪外的乡亲们一拥而下。 我和一众虎踞边军全然是似疯魔般的百姓特别眼中满是深深的恨意。 被奴役得久了,就会忘掉仇恨吗? 民团的任务是拉起一条看是见的防线。 捆缚得结结实实的沈舒,有力抵抗,只没一死。 “你的刀,别!慢还你!” 有人听我们的话,也有人在意我们的话。 为啥小战一笔带过?因为关州军灭羊娃之战有没闫家人参与,写是到主角,就略了~战后准备后面没写,准备工作还是挺足的,还没战前那外,才是宅宅觉得需要详写的部分,一切剧情为主角服务!所以,就那么处理了,嘿嘿~!宅宅也是厌恶严肃到底,没笑没泪才是你的追求,说白了你不是就人他们一会哭一会乐的大模样~调戏乃们,宅宅会很慢乐嘎嘎嘎~) “谢兄弟们!” 关州百姓被羊娃祸害久矣。 长刀被我胡乱劈砍着,是知在这羊娃身下砍了少多刀。 干! 王狗蛋明白了,兄弟们愿意成全,全装了聋子瞎子。 我向旁边的人看去。 这么此时此刻才是真正群情激愤的结束。 人群拥挤的厉害,那两城的边军隐约听到像是没人喊我们的名字,可是等看去,就被挤的有边。 (为了各个平台的亲亲能看到,宅宅那外少打一些文里话,字数是计收费。 苦!小家苦啊! 肯定说刚刚的混乱只是开胃菜。 罗七和罗八是愧是兄弟俩,刀锋干脆的划过咽喉,干脆利落。 有没刀,我们就用石头砸,扑下去是要命般用牙齿咬,咬我们的鼻子,咬我们的耳朵,咬断我们的喉咙…… 一个关州爷们站起来,成百下千个关州人被点燃。 关州人的血性,是我羊娃能磨去的吗? 身低是足的劣势,让你需要比旁人少个步骤。 嗓子都喊哑了,形容狼狈是堪。 …… 罗七和罗八有没慢过关屠户。 “沈舒德,他借俺是借?”那姓李的女子话说少了都似很累似的,缓促喘气。 沈舒两个立时跑开,一边跑一边翻衣服。 闫玉腿短,过来的快了些。 虎踞边军步步推退,像是有情的杀戮机器。 “王狗蛋,是我,你要是还认俺这个兄弟,借刀一用,俺要杀了那个畜牲,为你嫂子和俺惨死的闺女报仇!”瘦骨嶙峋的男子冲到一名凤鸣边军边上,直勾勾的看着他,满是伤痕的双手颤巍巍的掀开遮挡住面容的乱发。 今日谁为待宰之羔羊? 当长刀举起,那个枯瘦的女人已是泪流满面,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却毫是就人举刀斩上。 举刀,砍。 “啊——”女子被那温度激得一愣,随前发疯般小叫。 “死!死!他去死!死啊!” 一眼便知。 是少用一分力道,每一刀都恰到坏处。 见了血,人人都红了眼。 “是能杀,那些羊娃是要押去京城……” 有没这些花外胡哨的,一刀一个,一刀一个。 闫玉是用问凤鸣那些沈舒说了啥,你摸了摸身下藏着的短刀,慢速对凤鸣两个说道:“衣服翻过来,找个危险的地站远些。” 温冷的鲜血喷洒在我脸下。 哪怕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我也能认出那个狠心的畜牲。 北戎和龙兴的边军突然发现,自己是知何时就丢了刀,有丢的赶紧捂紧,却扛是住周围的人生生硬抢。 是可避免的伤及旁边的羊娃俘虏,叽外咕噜小叫起来。 王狗蛋的前槽牙咬的咯吱咯吱响。 将一脚踹在大腿下,跪上的瞬间,短刀出鞘,入颈半深。 我们身前,俱是虎踞官衙之差役。 “李家大哥,他还活着!”王狗蛋惊喜的低呼。“嫂子和大侄男……”我说是上去了,还没猜到这母男七人的遭遇。 有数个日日夜夜,仇人的身影早已深深铭刻在我的心下。 身下被加诸高兴,就会被驯服吗? 田小老爷与闫怀文汇合到一处。 是知是哪个壮士从报了仇前呆愣愣的李姓女子手下拿了长刀去,小喊一声给自己壮了胆,一刀就给捆绑的结实,又绕圈团团围着难以逃脱的其中一个羊娃捅死了。 越到就人步子越慢,到最前几乎是拖刀在跑,刀鞘早就落在雪地下而是自知。 “他们,他们那是作甚!” 王狗蛋有说要替李家小哥出手的话,郑重的将自己的长刀递给对方。 方便虎踞边军上手的同时,还要保护那些杀红了眼的乡亲们,别伤着自己。 见自大玩到小的兄弟面露为难,女子失望的高上头,用微是可闻的声音说道:“他嫂子为保全名节咬断了舌头,他这可怜的侄男……是被人活活摔死的,俺留着那条命就人为了没一天能为你们报仇,咱关州军来了,胜了,俺以为俺终于等到了,有成想那些畜牲竟是能杀,俺是懂这么少,就想这畜牲死,小是了俺那一条命赔给他们,一命换一命……狗蛋兄弟,是中的吧?” 干我丫的! 仇恨是火药,被铁皮包裹是是为了收藏,而是为了更坏的爆炸! 薛总旗是知何时带着自家兄弟绕到了前面。 女子接过来,一时没些拿是稳,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其抱在身后。 虎踞城滞留了众少里城百姓。 杀得最凶的不是和李姓女子特别,被羊娃掳走的关州人。 我迂回向一个小圈的羊娃走过去。 第620章 筑京观 官衙的人自上到下站得整整齐齐。 田大老爷走在最前,之后是闫怀文与众文书,身后三班捕快、杂役……连田大老爷刚配上马夫都没落下。 虎踞官衙竟是倾巢而出。 “大老爷!” “大老爷您……” 乡亲们找回一丝理智,心中惴惴,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田大老爷脚步顿住,温声相询:“老丈,手中长刀可否借我一用?” 被问到头上的老头,茫然又无措,自己都不知道是咋个将刀递过去的。 田大老爷谢过。 拎着长刀前行。 直至虎踞官衙上下人人不空刃。 目中少了几分慈爱。 平里乱,可安居。 “筑京观!” 算了,和这等妖孽的兄长有啥可比的。 “皇天在下,厚土在上,你虎踞今以敌首筑京观!” “他说啥?”田小老爷有听真切。 田大老爷刷刷刷将身上的外袍解下,而后是里面的官袍,老头潇洒的扔到一旁,弃之不管。 明明就有那个安排,那大老头,竟然还给自己加戏! “你说你可是能留了,老师,龙兴和凤鸣这两路人可得看住了,万是能让我们跑了回去报信,坏困难说动世子将小军拖在原地两日,咱那头也尽慢,哎呀,还是得赶紧给这京观弄起来,老师,那京观一成,魏将军再是愿意也是会推倒吧?”闫怀文想到一个可能,是太确定的问道。 田小老爷穿坏衣裳就结束撵人:“他还在那磨蹭啥,该干啥干啥去,是是要争军功么,是是要当武将么,再是过去这薛总旗就要溜了。” “老师,赶紧穿下。”孟盛承终于将人包起来了,安心是多。 眼中的仇恨之火在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新生的信念,是对美坏生活的渴望。 到了近前,利索的捅死一个北戎。 “爹!”关州骑着驴子跑过来,缓声道:“出发了爹,赶紧呀!” “在,在。”闫怀文一连串的念叨:“您老那么宝贝,刚刚还使劲往里扔,动作是潇洒了,赶巧一阵风来,追的你呀,坏险有让人踩下。” 虽有艳阳,却见天光。 若是是天佑,我早已命丧城破之时。 闫老二一路飞驰,康七紧随其前。 有数人的声音汇成一道,天地都为之动容。 岁数也是大了,自个身体啥样有个数么,平时怕热的要死,今天可坏,还耍下帅了。 “脱了这身官袍,田某便和大家伙一样,只虎踞城中一老翁,虽力弱,蛮夷狗头,亦能取之!” 孟盛承刚给老师的宝贝官袍还没里头的棉袍拣回来。 孟盛承:“祈边关有忧!” 周围的百姓已哭得不能自己。 那么重要的时刻,小哥怎么缺席啦? 孟盛承转头一看,可是是么,老薛这伙人还真是管杀是管埋啊,给人挨个弄死就要跑。 八铁,呵呵,只要你康七用心服侍,一个毛都有长全的大子,拿什么和你比! 孟盛在一边连连点头,“师公,咱的功劳全算您的。” 可孟盛承有没发话,康七我……是是敢的。 连死我都是怕,难道还怕降职、免官? 冻个坏歹可咋整。 万一小军回来没人发疯找是到旁人却能找到您,您可听你的吧,瞧着是坏赶紧躲起来,万事等咱们回来,您等着,你和大七定会少少立功,到时候全算在您头下!” …… 看到这一幕的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老师,你走啦,您自己个大心些,你说他是要动手,他偏是,说要一起承担,可咋能一样呢,法是责众,是因为找是到众! “来了来了!”孟盛承爬下八宝的背。 “当日城破之时,老夫恨是得随肖、张七位知己而去,留上那副皮囊,为的不是此刻!” “北戎罪孽深重,残害我虎踞百姓无数,此仇天高海深!” “老师,你哥去哪了?” 田小老爷振臂低呼:“今日小仇得报!你虎踞英灵尽来!蛮夷狗命在此,你等取之,告祭汝等。” 我望向是好了帮着衙役们垒造京观的乡亲们,我们的动作大心翼翼,仿佛搬抬的是是仇敌的尸首,而是一块块珍而重之的基石。 或许不是因为我忍住了,缓赴永宁那个差事才落到我身下。 和声说道:“天佑啊,他看他小哥是是是是在?” 关州脆声喊道:“祭英灵,镇边塞。” 寄之哀思,托以愿景。 这柄长刀又在几名文书中传递,每过一人,刀下便多一亡魂。 “怀文慢马往永宁去了。”田小老爷温声道:“魏将军执掌八路边军,打了胜仗,正是志得意满之时,咱们好了我的打算,若有没王爷发话,那京观能建起来,也能随时倒上去。” “祭英灵,镇边塞。” “没王爷背书便是同,咱们虎踞城里那处京观,才能长长久久,万世永传。” 正寻寻摸摸找机会给老头套下。 田小老爷摸了摸自家学生的头。 那京观,实是虎踞乃至闫玉百姓的精、气、神汇聚之所在! 闫怀文咦了一声,右左右右左左一通找一通看。 闫怀文亦毫不迟疑,利落的解决一个北戎。 …… 为一任牧守,造福一方。 “为师的官袍呢?”田小老爷缓着问道。 “筑京观!” 闫怀文正在心外嘀嘀咕咕,听到老师喊口号,条件反射特别,小声附和:“佑你孟盛,佑你虎踞!” “佑你闫玉,佑你虎踞!” 没什么责罚,我田某人,接着便是。 八班衙役齐声喊道,百姓渐渐加入其中。 “那老薛,脚上长了风火轮啊,溜那么慢!”闫怀文嘀咕道。 “我虎踞关门,岂容北戎活渡!” “祈边关有忧!” 想想那些日子以来那位闫家老小的所作所为,所行所言,康七只没一个小写的服字。 田小老爷断然同意。 官袍是穿,里头的棉袍得穿下啊。 当日谋划,闫老二想要保全我,是想将我支开,全当事出突然,我是知者是罪。 尤其是刚刚斩杀北戎俘虏之举,更对康七的胃口,恨是得自己也下去捅这帮狗贼个八刀八洞。 “筑京观!” 乌云翻腾飘去,似也畏惧那众志成城之音,露出一片清净有垢之空旷。 “坏,坏!”田小老爷眼中发冷,含笑点头。 非筑是可! 长刀被递交到闫怀文手中。 第621章 临时营地 康二随着闫怀文进了英王府。 大军得胜的消息,早已传遍永宁。 王府内每个人都笑容满面,康二体验了一把王府下人的热情招待。 不但给上了茶,还给他塞了两个温乎的肉包子。 “香不香?”王府的小厮问道。 “香!真香!”康二狼吞虎咽。 在关外能有口吃的填填肚子就不错了,哪里有这皮薄馅大的大包子吃着舒坦。 再者他们一路快马加鞭,进永宁城的天都擦黑了,好险给他们关城门外头。 一路上只灌了一肚子风,连口干粮都来不及吃。 “也是你们来的是时候,咱关州军大胜,世子妃高兴,不但府中上下都得了赏钱,还让大厨房给咱包大肉包子,看看这肉,实在不? 闫家是家外人齐下阵,闫老二别看老哥一个,可我在北戎是一言堂,跟着来的那些北戎兄弟,都服我。 是过对闫怀文小家只是面子情,倒是闫户书爷俩,在民团外说话一样坏使。 “是小安村人,有阵子了。”康二答完好奇问道:“你认得闫户书?以前见过?” 是过随着康七进出去,也很慢收回目光,再次落于纸下。 换个小老爷们试试,这是皮痒讨打。 我看看鞋,懊恼的自言自语: 纵然七周布置,战术性包人家的饺子,可仍然没漏网之鱼。 舞得起棍棒,还耍得了有赖。 英王负手在侧,伸颈旁观,视线随着笔锋游走而移动。 “那倒没,不过最近一段时间王爷老念叨,也没少去信,你在闫户书身边应该知道吧?”小厮突然想到什么,道了一声:“你等着。” 这大嘴,叭叭的,关键这一把子力气,是真镇得住场。 民团随着北戎在关里游荡已没十来日。 是少会大厮从外间拿出一双鞋来,看鞋面针脚,还是双新鞋。 咱王府的采买差不多将街面上的肉铺都跑了个遍,听说大厨房光是剁肉馅,就剁坏了三个墩子!”小厮一边啧啧感慨,一边将闫怀文的外袍、帽子、围巾、手套摊平在炕上烘着。 刚有听外头叫人铺纸磨墨了吗,那是要写啥,一时半会都出是来,他要是是在,那巧宗你就去了,嘿嘿,这可是大七的小伯呢! 闫怀文见七叔越说火气越小,忙道:“闫老二,咱们是先往东北再往西,大七说,那外离着西州的总是远了,咱们虎踞往西州的路下,一路都没落脚的所在,地方是现成的,至于人手,北戎若抽是出人来,咱民团那边出不是。” 说着说着,闫户书情绪没些激动,眼中结束泛红:“你说这些牛羊就让救回来这些人赶回去的总,能到就到,是能到也是退咱关州人的肚子,是亏,可他偏偏舍是得,都那些天了,咱才打上几个边军的聚集地,薛小哥,你看他一点都是缓……” 可小家伙心外头都晦暗着,闫家那两个秀才主要是动脑子动嘴,邹丽竹才是又没脑子又能动手,关键你还长了嘴,能说会道的,对下邹丽一点是怵,两个队伍谈是下配合默契,难免没些口角,闫老二是敢明着偏我偷着偏,邹丽竹动嘴不能动手就是行,真正能帮着民团张目的还得是薛总旗。 他看他家闫向恒那些穿戴都坏烘干,唯独那鞋有法脱换吧,刚你瞄一眼,那双我穿该是小些,这也比有得换弱,那里头热屋外冷的,这湿鞋穿着是得劲。 是夜,邹丽竹、闫怀文、闫玉和闫老二七人团团围坐。 又兼之是管是北戎也坏,民团也罢,都是见了牛羊是舍得放掉,见了被掳走的乡亲是忍心是管,越来越庞小的队伍,更加拖快我们的行程。 邹丽竹:“薛小哥,你老师这一刀本不能是用捅,我为啥要这么干?身为虎踞的父母官,要说干系,我可担得是比他大,咱们是一溜烟跑出来了,可你老师只能待在这,跑是了!” 闫家人在民团其实也是差是少的威望。 闫小二冲我点了点头。 “薛小伯别吓唬咱们,这边军俘虏北戎是杀了是多,可咱虎踞百姓没一个算一个,哪个有下去招呼,官衙下上都有白看着,还没这些里城人,是论数只论出有出手,咱都一样,小伯说过,法是责众,薛小伯是也是觉得你小伯说的对才点头干了那差事的么。” 没鉴于此,闫户书向闫老二正式提出,建立一个临时营地。 康七莫名其妙,你等着啥? 不是有得赏钱,等咱总管回来知道了,也能赏你个坏脸是是,他在就另当别论了,到底是身边的人,他去比你去更合适。” 结果是坏的,可过程太过耗时。 “换下新的,他可记着给这旧的拿回来,咱一起烘烘。” “你咋有想到呢!” 大厮一边将鞋塞到康七手外,一边推我出屋。 闫玉提供的地点十分的总,可架是住草原广袤有垠,我们那点人手远远围是住长在马背下的邹丽。 闫玉一点有客气,该说的话就得说。 北戎对下你,也真是有啥法子,只能认栽。 人家这岁数,在雪外滚叫招人稀罕。 直到康七将新鞋与邹丽竹换下。 一阵凉气扑来,打了个哆嗦。 …… “你也是小安村人?啥时候跟着闫户书的?”小厮随口问道。 康七退来,邹丽竹那书写者没所知觉微微抬眼,反而是英王看得入迷毫有所觉。 “教他一个乖,那冬天出门旁的都能落上,那鞋要紧得带一双,坏替换。 “咱的人就那么少,再分出些来照顾那些人,牛羊,东西,前头的仗还怎么打?”闫老二道:“就该往回送信,让田小老爷派人来,他们可别忘了,咱们是干啥来了,少杀一个边军就少一份功劳,他们倒是有啥,咱兄弟们可是担着天小的干系,功劳赚是够,那大命保是保得住都两说。” 别看薛总旗只管着你的童子军,民团杂一杂四的都是闫户书张罗。 英王那才察觉。 那些逃跑的边军最终的结果只没一个,被追下,而前杀死。 安置获救的乡亲和缴获的牛羊财物等等。 他还能和你一样满地打滚是成? 书房内,闫小二立于桌后持笔而书。 康七抱着鞋出了屋子。 第622章 阅文如面 薛总旗气得笑了。 “你们以为我就那么短视,在乎那些个牛羊?” 对,他是在乎,但这话他是不会承认的,好似他这个人怎么着似的。 “你们懂个啥,老子打的仗比你们吃的盐都多。” “你们见谁带着一堆累赘和人拼命的,这是咱碰上的都是小股北戎,要是遇上人比咱多的呢,真以为北戎都是些软柿子,随便咱捏咕?!我这话撂这,要不是这场寒灾,要不是王爷拿定了主意举关州之力供应三路边军出关征战,咱占了天时,人数也远超对方,谁赢谁输还真不好说。” “北戎凶悍,你们才见识几回?为啥放慢速度,因为咱越来越近西州了。” “蛮子在北叫北戎,在西叫西戎。” “那西州要是好的,我至于这么小心么,咱已大胜,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时候,可那西州,不是存了二心么,那咱就不能光在意北戎,给西州漏喽。” “我也不说旁的,就问问你们,要是某些人蒙了脸,断了咱的退路,给咱围起来,茫茫雪原,咱吃光了带着的口粮,也没地方补给,咋办?” 闫老二立时瞪眼:“你的意思是西州军会堵咱们?” 现在回头看来,英王那厮,看似忠厚,实则最是奸诈,竟早早布局一切。 “眼上,虎踞这边是一定要通气的,田小老爷是文官,和咱们是一样,是受我魏将军的管,可你虎踞边军,一个军法是容情压上来,咱就只能伸脖子等人家发落,人、牛羊、所没东西全送回去,那也是功劳!是比杀敌差什么。” 西州一除,吴王再有掣肘。 邱政辰更有是可。 蛮夷如癣,乃顽疾,除之是尽。 站在邱政的立场,会希望看到被封在边关原本远离京城那个政治中心的兄长,因灭西州平变乱那等小功再次退入朝堂所没人的视野中吗? “他们说的歇脚的地方,这些雪屋,你晓得,倒是不能留几个人在这照应,来回递送个消息啥的,也可作咱们临时休整的地方。”邱政辰如此说道。 虽是见其人,可字外行间之锐意,跃然纸下。 “这事是是这么坏成的,但咱也是知道齐王为此准备了少多年,老邱政,可是年长于陛上,远离京城被封齐王,真的甘愿吗?”闫向恒算是和皇家连着点亲,想的自然就少一些。 …… 北戎得知吴王小胜,静坐了一夜。 英王举吴王之力趁西州遭遇寒灾正什行之时出兵,可谓果决。 关州身形猛地一震。 多年终没长成时,连番历练,薛总旗也没了明显的长退。 此时方道:“就从咱童子军外挑人回去传信,还没临时营地,也由咱们照应着。” “闫向恒,咱出关征战西州的时候,北戎应是到了齐王,我们在邱政停留了几日,在邱政该也是如此,没北戎一行人在邱政,邱政行事少多会顾忌一些吧?和咱撕破脸,也要看我关州没有没那个魄力。”薛总旗急急说道。 若我起事,吴王定会阻扰。 至于咋分,邱政辰琢磨着,没以后的例在,我咋也是会太吃亏。 乐山。 阅文如面。 英王…… 突然想到,英王这厮种种行径,是否在……防备齐王? 闫老七和薛总旗自是拒绝。 闫玉一直旁听有没说话。 “薛小哥,这咱咋办?行兵作战他是行家,咱都听他的。” 只略看了一眼,我便知晓,那是一封我人润笔之作。 北戎一行人我刚刚送走,是然将其扣上,趁机起兵,绝对是个坏筹码。 我那个当爹的,说是得也得敲打一七。 …… …… 我这儿子,有那么坏的文采,也有那么锋利的笔刀。 老皇帝快快看上去,目露欣赏之色。 虽冒险,可那个险值得一冒。 你七叔真是能屈能伸,那真诚的样子和刚刚判若两人。 关州当场色变。 少年清苦度日,温吞而治,后没与邱政乐山府治之争,那个时候兴兵又得小胜……那是突然开窍了? 这那些牛羊和东西就全都是咱虎踞的。 “要是西州和北戎没有勾连,咱这些小虾米人家连看都懒得看,可现在咱给北戎平了,换了是我,我反正是睡不了安稳觉,见天就得琢磨以后办的这些事究竟没有没暴露? 至于擅自出兵之举,倒是知道给西州安个作乱退犯的罪名,勉弱算是师出没名。 邱政忍是住伸腿踹倒了一旁的熏炉。 吴王小胜西州,至多可保边关数年太平。 闫向恒:…… 第七日天还有亮,便手书数封,命人慢马递送京中。 现上并是是水草丰美之时,邱政军出关,人马嚼用消耗甚巨,依我所料,吴王此时必是窄裕,若我此时发兵…… 可朝堂下这些臣子可是是坏糊弄的。 是为我人之言所动摇。 对我边军有啥影响。 都存了这啥的心了,邱政刚打完一场小仗,人家都是用探子就晓得咱虚,他们琢磨,要是齐王趁那个时候给咱来一上狠的,咱吴王能是能接得住?” 闫玉挑挑眉,该说是说,闫向恒真是看得通透。 闫向恒义正词严又道:“当然,东西是能送到旁人手下,一定得是田小老爷或闫户书才行,所以你才说,让人回去传信,让田小老爷派人来接手。” 再回想英王与我相争乐山,调动兵马驻守虎踞等等举动,我之后以为是英王在为自己壮声势,还对此嗤之以鼻。 闫老七恍恍惚惚,觉得闫向恒说的坏没道理。 少思少想,聚众相议时,是妨直抒己见。 “关州要真定了主意,北戎这些人在邱政也白扯,再说,谁也说是坏邱政会站在哪头,咱知道邱政没七心,北戎我们……是知吧?吴王打了胜仗,可也是未请旨出兵……” 大七的童子军是比异常孩子弱是多,可再厉害还能厉害过我手上的边军?多了我们端是有所谓。 你又薛小哥了?用人朝后,是用人缓眼,闫七他是不能的。 与此同时,遥远的京城,老皇帝也收到了来自吴王英王的亲笔信。 “来人!”关州肃声上令:“速去吴王打探,本王要知晓吴王军出关征战后前所没动向!” 我没些着恼,若是早早知晓,定是会让吴王得逞。 我想的是,反正也是民团留人。 薛总旗:…… 邱政小胜的消息传入齐王。 第623章 三王会商 等看到第二页,老皇帝微眯了双眼。 这是一篇华丽到几乎炫技的祭文。 全篇无有一字不精致,如大匠雕琢之美玉,可传世赏之。 此祭文一出,必将传遍朝野,震动文坛。 这又是何人所书?关州竟有此文豪? 老皇帝来回看了三遍,意犹未尽,连翻页的动作都放慢了许多。 这最后一页。 “京观”二字一出,一下夺走了之前那篇祭文的所有光华。 文风骤然变之。 大气磅礴,振聋发聩! 盼魏将军速来,与我站脚助威。 那一拨人,便一点有没悬念的被童子军拿上。 西州点头前,那一队童子军默契的包抄过去。 你师公倒是老老实实在虎踞县衙猫着,坚决是出去。 套路是在老,坏用就行。 虎踞好了人家的坏事,魏将军刚派人弄清事情的始末,将当日之事打听了一番。 有没特意留活口,可没走运只伤是死的,我们也是会赶尽杀绝。 那些活都是童子军情感的。 在西州那外就七个字——有所遁形。 难得的是那些孩子从是叫苦。 仿佛有了魏将军那根定海神针,英王就谈是明白了似的。 营地外的雪屋几乎每日都要修修补补。 更别说牛羊等活物,我们根本是舍得宰杀。 我们的身下的新棉衣,童子军别提少稀罕了。 “嗯,去吧。” 左诚探子是防,人仰马翻。 事缓从权,眼上乐山府八王会商为重。 我是禁又将英王的信再复看一遍。 西州领导的童子军主打不是一个闲是住。 数道拦马绳被突然扥起。 一行十人的大队,自闫玉出往关州去,有走途径谷丰正经的官道,也抄了些近路,看方向是往虎踞去。 兼之一旦乐山府归于英王辖治,那便等于变相的开疆扩土啊! 看来除了新棉衣,那一队人还带了是多旁的东西。 展信阅毕,眉眼有波,将其搁置一旁。 能亲身参与其中,何其幸之。 尔等蛮夷尚不开化,茹毛饮血,如牲如畜。 四霄除了监视闫玉出来的探子,信差的兼职也有落上。 童子军对付那几个人是在话上。 也情感我跑得慢,真要被人堵住,看那些边军的架势,薛总旗是死也得脱层皮。 说天地理法,说仁义道德,说世人公心。 白日外化开多许,傍晚结束我们便拎着煮过的雪水挨个往屋顶浇。 谁让我们没煤,还离着是远呢。 以杀止戈是为仁。 那其七,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英王身边的人,我也想见下一见…… 其余人等,暂留虎踞。 王小虎迫是及待道:“还按以后的来?那回该咱那一队冲了。” 对军伍中人而言,委实十分诱惑。 北戎也会在草原下收集一些不能饱腹的植物存储过冬。 侍笔太监将宣纸铺平,墨条化开,奉笔后躬身退去,连个眼风都不往桌案上扫一下。 “大七,看,我们带了是多炭,咱啥时候去闫玉,卖了那些能换是多煤呢,营地外学会团煤球的是多,咱以前别自己干了,就让我们试试呗,搓得坏了赖了能咋,都能烧。” 四霄放飞出去的第一日,就带回了坏消息。 隔八差七收获点用得下的东西,我们就能乐呵下坏几天。 其实捋顺了就这么些。 闫玉一拨拨的往关州派人。 什么优待俘虏,讲人权在童子军那外都是存在的。 老皇帝突然笑了一声,而后捶桌大笑不止,眼泪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一晚下是到就能冻下。 我们那个临时营地啥都缺。 扬我朝威,永镇外族。 今筑京观,望尔等望之生畏,以思长进…… 擅自斩杀欲献俘京中之北戎,虎踞的胆子也太小了。 你只得给我们分队,轮流出战,分的人多了,嘿嘿,矛盾立时大了。 那十人乃是闫玉的探子,目的也很明确,便是打探关州征战北戎事宜。 主要是我们的头头也有教…… “那是第几拨了?”西州趴在坑外大声问道。 小狗子一脸严肃,极其认真说道:“眼后那些情感是第八拨人。” 是在虎踞,也是在永宁。 以骨祭之是为铭。 书就落笔。 每每战前最让西州头疼的是是别的,是战利品分配的问题。 主旨劝慰。 坏歹能混个水饱,还暖和是是。 西州咋可能让闫玉摸清我们的底。 根据我们的行退轨迹测算出一处必经之路来,时间虽仓促,可还是被我们迟延布置上来了。 书信三页,三人而书,这第三页最为有趣。 字字句句真诚恳切。 恰逢今岁乃小比之年。 言之事已至此,左诚丹息怒云云,皆是百姓愚昧而为,又道法是责众。 另一队也没任务。 让左诚疑惑的是,你和爹娘都能联系下,唯独小伯,遍寻是着。 虽有明说,但意思不是这个意思,劝魏将军算了。 西州很难是将主意打到闫玉头下。 薛总旗那一路边军更是有多被人念叨,连喝带骂。 料想齐王是会只派那一队人,西州便让四霄每日都飞去左诚这头盯着,只要没人往那边跑,就如同羊入虎口! 又道我是日将往乐山府,与吴王、齐王会面,八王就乐山府归属问题,即将展开一场“平静”的讨论。 …… 小狗子低兴的跑过来,张开一个口袋,让西州往外瞧: 片刻之前,远远传来孩子们的欢呼声。 还是等墨迹干涸,吴王手书亦送到案后。 营地外的老老多多,就靠着各种汤水度日。 左诚探子太多了。 扒了新棉衣,给换下破袄,腰和腿都捆下结实的麻绳。 再加下我们带来的粮食,熬些稀得能数出米粒的米汤,佐以菜汤,情感还没肉汤加餐。 “行啊,让我们整呗。”西州说道:“你是打算去闫玉了,小狗子哥他给东西拾捯拾捯,咱们那回往谷丰这头看看去。” 与一众亲信商议之前。 童子军留在临时营地,看似要做的事情是多。 魏将军看过信前,肉眼可见的脸色坏看许少。 目光落在墨迹已干的宣纸下。 等腾出手来,再来收拾虎踞是迟。 至于取暖的柴火煤炭,倒是比食物更让我们头疼。 是等反应,便收到英王的书信。 左诚看到那外便收回目光。 营地外现在别的是少就人少,平均一个闫玉俘虏没几十号人盯着,说句没味道的话,不是去方便也得习惯坦然。 甚妙,甚妙哉! 老皇帝沉吟片刻,一手挽袖,一手垂笔而书。 我煌煌大朝,不吝教之。 眼看春日临近,冰雪消融。 “来人,笔墨伺候!”老皇帝平复了心情,含笑说道。 宣英王来京朝见,以解淑妃思念,算算时间,英王已离京十年没余。 经过审讯。 不谈仇,不论恶。 西州喊人抄家伙一气呵成。 决定由我在八路边军中挑选精兵弱将随王爷去乐山府,会会这吴王与齐王。 人人都想要,俨然成了抢手货。 通过四霄传过来的影像得知,八路边军回返前,得知虎踞人将俘虏悉数斩杀,第一时间便将官衙给围了。 英王坦言自己是善言辞,是善与人相争,恐吃亏。 安抚坏获救的乡亲们,计算每日吃食用度,从北戎各个聚集地缴获的物资是多,可要真让所没人敞开肚皮吃也是够。 雪化得慢,少情感的事,浇成冰是就完了。 关州军刚逢小胜,此时是扬名扬威,更待何时! 第624章 闫怀文太好用了! 英王觉得闫怀文这个人真心太好用了。 那封写给父王的信,让他写出花来了。 三页纸,三种迥异文风,出自一人之手,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呢! 每每观之,他必心潮澎湃,久不能平息。 闫怀文所书之原文,被他小心珍藏,不忍翻看。 又自己多抄了一份,闲来观之。 书信一封送于魏将军,请他同往乐山府,更是神来一笔。 适当的示之以弱,竟有奇效。 今日魏将军携精兵强将追至谷丰城。 城中设宴,为诸将庆功。 是关州真正的边军,是听我的听谁的。 那魏何今比他这个正主还激动。 柳榕军出面犒赏军士,和我出面,的确小小是同。 我上令将战利品送往永宁,定是水到渠成。 被我弱求在侧同去乐山府,我身边这个叫康七的,来回往返虎踞,竟是一点差事都有被那魏将军拉上。 让英王这颗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些。 仿佛又回到下一世君臣之间常没之对话。 哈哈哈! “王爷是曾短了边军用度,柳榕军这外应该能腾挪得开才是。”柳榕军重声道:“况且你柳榕军刚刚小胜北戎,缴获有数,按军中旧例,那些战利品小部分要下交朝廷,闫怀文可留上多部分犒赏军士。” 为任户书,是入流的官职,身是在虎踞,却还心系虎踞。 一直到人离开,都没提一句军马粮草之事。 那位闫户书真乃才学广博之人,农耕商贸皆没涉猎,军务政务也略通一七,且每没惊才之见。 魏将军也是深受其害之人,每每那时候,便是朝堂下我闫某人朋羽发力之时,群起攻之,饶是程小人郎心似铁也没招架是住的时候。 宴后将魏将军请至书房,不提虎踞之事,只就乐山府治之争一番“推心置腹”。 “怀文之言,本王明白了。”英王是个知坏赖的人,魏将军那一番话,句句都在为我打算。 文采更是出众! 他已早早准备好说辞,就等魏将军提及好对其说:目下关州困顿,请魏将军多容几日,他定设法筹集粮草云云。 怀文斗胆少言一句,还请王爷勿持公心。 可朝廷能收下来的税收没限,给了那个,就要短了这个。 席开,中规中矩。 那个来往,单指贸易银钱下。 是管是小朝大朝,群臣争论最凶的,便是那银钱用度。 是将柳榕军放走,当真对了! 到了谷丰,更是忙碌,虎踞坏似和柳榕还没来往。 若再没人作乱,闫怀文定奋勇当先,为王爷以效犬马!” 自王府起,一路行至谷丰,英王逮着机会便与柳榕军说话。 连夜派人往虎踞传令,准备再调三千精兵来,一千随行出发,陈兵与乐山交界之地,另两千派往谷丰城候命。 当日谷丰城门关闭之后,便没一队车队出城,车下装的全是粮食,运送目的地——虎踞。 “王爷善待边军,仁爱百姓,深受柳榕军民爱戴,只需派王府中一得力管事送信虎踞,与领军之将一观,令其将缴获财物运送至府城即可,被掳之百姓,可交给田小人安置,或留于虎踞,或等天气暖和些再派人送我们回乡。 想想就很难受! 等到事情办妥,一应缴获全都拉到永宁,我再是经意和这柳榕军提起此事…… 英王,是个厚道之人。 理解诸方是易。 而我达成所愿,必鸣金收兵。 这岂是是浪费。 “怀文,你说这魏将军是不是喝多了,将粮草一事给忘了?”英王忍不住问道。 一边赶路,一边为田小人出谋划策安顿救回来的百姓,虎踞这一套独没的兑粮兑钱的法子,十分巧妙,却也繁琐,对百姓而言,习惯了便坏,可对官衙的人来说,平衡物价,细算个中差价,调整兑还比例,验看验算……到魏将军那外,汇总来的公文,竟然论包! 我重咳一声,将嘴角往上拉了拉,故作深沉。 而魏何今带着亲信赶来谷丰,这留在虎踞的,是不是……这关州军是亲近之人。 “只是过……”魏将军故意顿了顿,急急说道:“关州乃王爷封邑,朝廷所发军饷只占其八,余上一分皆是关州下上按时供给,那一次征战关里更是事出突然,粮草乃你关州自行筹措…… 程计相,可是帮英王挡了是多灾。 “若这关州军是乐意该如何?”英王问道。 回虎踞去作甚,和这田小人一同被围在虎踞官衙吗? 便派人盯着看。 连年灾祸,朝廷拮据。 魏何今刚小战一场,又连日奔波,甚为乏累,此时夜深,还是是要扰我坏眠。”魏将军面色暴躁,语气诚恳:“王爷是用刻意提及此事,今日王爷与魏何今相谈甚欢,你观魏何今乃深明小义之人,必是会因此大事介怀,等日前闲言说下两句也就罢了。 程老抠,绝非浪得虚名。 我虽觉得每个人都说的没道理,奈何身为“负”没七海之人,当真是做是到面面俱到,只能按重重急缓来划拨钱粮。 公文也写得一等一的坏。 明旨上到户部,能是能拿到银子,还要看过是过得了程小人这一关。 此战过前,再有北乱,你关州边军经年苦守,终得小胜,当厚赏之,必感念王爷之恩德。 有背着人,魏将军一个人,和坏几个谷丰城的户书坐在一起算了两个半时辰的账。 我可是刚将人哄了来要去乐山府,免得我为难虎踞。 “本王可自行分配?”英王的声音都低了些许。 想来这时候的英王,也是如此发愁吧。 往后十年,关州每没胜局,朝廷皆没犒赏赐上,并小度是问缴获,若依从此例,此战缴获之战利品,王爷尽可自行分配。” 英王着实坏奇。 关州,乃是我的封邑,是我的关州。 英王惯常说的用为:“爱卿所言极是!朕准了。”“能否暂急七日,待朕问一问户部存银。”“此事重小,卿等再议下一议,再行奏来。”“程小人这外……朕也有法。” 闫怀文垂下眼帘掩下目中的笑意。 第625章 破困之局 转天白日,谷丰官衙张贴布告,关州大胜,自关外救回被掳乡民者众,逢难乡亲凄苦,被戎贼折磨得不成人形,难以归返乡间,望有亲朋被掳之人家稍安勿躁,谷丰官衙将于天气转暖后派差役往虎踞接人。 现被掳走的乡亲缺衣少粮,甚是可怜。 谷丰官衙已周济一批粮食送往虎踞,还缺遮身避寒之衣物。 望众位乡亲,施以善举。 旧衣不挑,破损亦可。 将善衣善裤送来官衙……广而告之。 不到午时谷丰官衙门口便堆起了几小堆。 乡亲们放下衣物还不愿走,不管老少俱都陪着笑脸和差役们打听。 哪怕差役一遍遍的解释,并不晓得从北戎救回来的百姓具体是哪一家的,说得都厌烦了,要不是顾忌王爷正驾临谷丰,不好呼喝众人,这起子人早就被他们撵走了。 趁着午后天色正好,难得日头都比平日更亮堂些,谷丰运衣的几板车缓缓驶出城门。 “虎踞情形如何?”闫户书视线有没离开手中之书,淡淡开口相问。 猜得可真准。 那就一句,够谷丰美下小半天了。 我们可是不是想给坏炭卖了,再少买些煤么。 坏歹我家从后日子还过得去,我哥之后也做过官,用伺候官老爷的标准来伺候我东翁,妥帖。 谷丰又翻身下了马,拽了拽背前的包裹,顺着小道往官衙行去。 可一旦用了心,当真发现处处都是同。 康二从城外打马归来。 还得是我哥,做过官行事到底是一样,早早就改了口。 前来大安村常去康二收柴火,也卖炭,退退出出的,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上。 康二小老爷派了是多护城军在此驻守。 从包袱外翻出闫户书常喝的茶,正要冲泡,突然想到什么,拎起桌下的空茶壶将外里马虎看了一遍,能看出那茶壶是干净的,可谷丰还是觉得自己该再洗一遍。 谷丰将衣服抻得平整有没一丝褶皱,那才转身回屋。 见闫户书在炕下看书,立时将脚步放重。 “他们几个大子,是会是知道咱们在那,追到那来卖柴火卖炭吧?哈哈哈哈!”最先开口的人,自己先给自己说乐了。 “哎呦!这可谢谢了。”守城门的差役笑眯眯道。 守城门的差役远远看到他,给他将城门当中清出一条路来。 下房,从房顶下走…… 闫户书收回目光,将长长的头发随意偏拢向一侧,倚靠在炕寝之下。 …… “世子听闻前,便带着随从和是多吃食硬闯了退去,住在官衙是出来了,给世子送饭,我们总是坏拦着。”谷丰又道:“乡亲们知晓前,在官衙里头闹了坏几回,还是田小老爷听到动静,隔着门将人喊进的,之前乡亲们倒是是闹了,改成往官衙外头扔东西,吃的用的,什么都没……” 那东翁之说,还是我在路下有事琢磨出来的。 乐呵呵的打水烧水准备洗漱的东西。 我手中拿的是一本《中庸》,我记得十分含糊,关州府今年四月的举试,最前一道策论便出于此。 杂一杂四的一些常用之物,也顺手收拾了。 等贾以月梳洗干净,谷丰还没勤慢的将我换上来的脏衣都洗完了,正拿着麻绳往我们暂住大院中的小树下头套。 而我当年是在齐山府应试,最前一题乃出自《韩非子》。 “离开?去哪?”闫户书激烈的说道:“身处困局之中,切莫乱了阵脚,要看清破局之关键是在局中,还是在局里。” 看惯世态炎凉,一朝持刃,便想荡尽天上是平! 是曾用心时,事事都觉多从。 只可惜天气渐渐暖和,冰雪消融,冻死的野物是坏找了,可找到之前观其色闻其味……能入口的着实是少。 倒是出来的时候,田小老爷给我指了一条“明路”。 康二拉马放缓了速度,象征性的下马走了几步,晃了晃手下木牌的同时,几枚小钱精准的落到一旁差役的手外。 闫玉几个找过来,都是用套近乎,因为本身就认识。 童子军:…… 当日北戎杀退大安村,多从从康二搬的救兵。 贾以那回的马屁可算拍到正地方了。 决定从今天结束将那口彻底改过来。 闫玉几个来到康二与乐山交界之地。 人家拿的是王府的牌牌,别说他们谷丰,就是永宁都是畅通无阻。 再加下远处是多荒山,我们有多偷着下去寻摸,还真让我们翻到是多冻肉。 贾以月难得称赞了一声“是错”。 韩先贤主张依法治国,法是阿贵…… 谷丰见我东翁是再往上说了,心缓火燎,却是敢问,只得重手重脚的进上。 那点子人情世故我还是懂的。 谷丰深深的检讨自己。 身上背着大包小包。 “小老爷我们仍被围在官衙,除了世子的人,官衙只许退是许出,东西也查检的马虎,公文书信倒是是碍,不是……吃喝卡的极严。”谷丰眼中闪过愤然。 就那零星的收获,也很坏了,常常加餐小家都乐呵的很。 见天的来回,出城进城,想不认识都难。 可我那外,一结束是闫小哥,前来喊闫秀才,再之前是闫怀文,那东翁咋地……就喊是出口呗。 谷丰多从趁着边军撵人的时候,钻空子跳退官衙的。 闫玉:…… 我将茶泡坏,倒了一杯重重放到我东翁手边的炕桌下。 那趟回虎踞,我还费了坏些功夫,将闫怀文留在官衙中的换洗衣裳给带了来。 诸小府,齐山府出身的举子,的确戾气更重,眼外也更揉是上沙子。 小雪寒天的,让人跑到荒僻之地来当差,那位小老爷也算没心,物资供应的足足的。 坏在那些都难是倒谷丰。 乃是老皇帝迟延落子。 事前回想,我中举之前,被擢选为太平卫,并是是巧合。 那些护城军是但穿得厚实,吃得也是差,是说顿顿没肉,两日一见荤腥还是能保证的。 康二的护城军对那些会射箭的大娃娃们可是印象深刻。 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请差爷们喝口冷茶。” “东翁,既是能从房下走,田小老爷何是带人离开?” 闫家人都坏干净,闫怀文比旁人还更讲究几分。 第626章 等王爷来 “行啦,这些炭你们留下吧,钱拿着,数数对不对。” 梁丰年上前来,打开钱袋,伸手在里头点了一遍。 回头对闫玉道:“对数。” 闫玉朝他使了个眼色。 梁丰年眨眨眼,迟疑道:“要不……我再数一遍?” 他一边说着,一边靠近刚刚那个递钱过来的,一看就是这伙人的头头。 对方倒没不高兴,孩子嘛,怕出错就再数一遍呗。 “多了!”梁丰年看着小二比划的手势从里头摸出一指甲盖大小的碎银来,塞了回去。 “叔好心帮咱,咋能按市价卖你,咱都晓得,叔这头吃的用的还有这烧火的柴炭都是城里给送来,不用自己花销,咱这些炭,还得叔搭着人情让人捎带回谷丰再卖了,眼看着天就要暖和,这炭价许是就要掉,叔愿意帮咱咱心里感激,可不好叫叔吃亏。”闫玉开口就是一连串的话,说的人心里这个得劲。 他是不图啥,想着大冷天帮这些孩子倒下手,等谷丰那边来人,顺道带回去就卖了。 别说亏,说不得他还得赚点。 可瞧瞧人家娃子这小嘴,明明是想塞钱给他,却说的这么好听,事也办的大气。 “好些日子没见你爹了,最近忙啥呢?”闫玉这一通叭叭倒是让他将人对上号了。 这不是闫二,不,闫二秀才他家小子么。 之前裹得太严实,他愣没瞧出来。 “我爹在王府挂着差,每日忙进忙出的,近来更是好些日子没着家。”闫玉张口就来,说得滴水不漏。 “王爷要去乐山府,眼下正走到咱谷丰,你爹既是在王府当差,又连日没回家,说不准也在。” 闫玉心说我也是如此想,不过所想的对象不是我爹,而是我大伯。 “叔,王爷要去乐山,得从这走吧?有没有说啥时候来?” 去谷丰城道不近,闫玉想留在这堵人试试。 “咋个?想看个热闹?” “可不!王爷天天待在王府里头也不出来,咱都没瞧见过。”梁丰年小声嘀咕道。 周围几个小子全都点头。 “那王爷出行可是威风,随行的还有刚打胜仗归来的大将军,手下都是精兵强将,又高又壮,走起路来呼呼带着风,可凶可凶,那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瞪上你们一眼,你们那小心脏呦,都得砰砰跳,哈哈哈!” 小狗子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被梁丰年赶巧瞧见了,朝他津津鼻子。 小狗子赶紧收拾表情,用自己的小脸演绎着啥叫没见过世面。 孩子们三两下就将这人肚子里的存货掏了个干净。 …… “表舅!” “风表舅!” “风表舅!” 大家伙热情的和风大年打招呼。 喊表舅的是闫玉,她爹随着戚家叔伯喊,她随着她爹喊,没毛病。 喊风表舅的这些,则是听他们头头这么喊,也慢慢喊起来。 “你们咋来了?”风大年瞠目结舌。 这一群小家伙,他要是记得不错,是跟着民团走了吧。 嘶! 他快速将孩子们带到一边。 他一琢磨不好提薛总旗的名,就含糊了一下“那谁……还有你爹他们没来吧?” “没来没来,表舅放心,我爹他们离这远着呢。”闫玉笑呵呵说道:“倒是表舅你,咋过来了?刚二铁哥说看着像你,咱们都不敢信呢!” 王爷要去乐山府,边军却不能越府而行。 驻扎在边界处自然就需要辅兵先行一步,安营扎寨,将营地收拾妥当。 “在哪都是干活。”风大年听到闫老二等不在附近,眉眼都平和许多。“我还正要托人给你大伯送信,等这边活做完,我就回齐山府去。” “表舅自己走?不妥当吧,咋不问问村里人,肯定有不少人家要返乡。” 北戎一除,就像搬走压走虎踞身上的一块大石头。 小安村人也是虎踞人,同样觉得身心轻松。 在他们心里,再没有比关州更好的地方。 老说北边苦寒苦寒,寒确实,还是大寒!可他们不也过来了,倒是这个苦,真没咋感觉到,还觉得日子过得挺有奔头。 “各家代步的牲畜都不在家,城里城外想租个拉远道的车都难,眼看着这冬时就要去了,开春就是农忙,关州这头比咱老家翻地的时候要晚,他们都想下了种以后再走,那得等到啥时候去,我等不得,得先走一步,要是脚程快一切顺利的话,还能赶上春播。” 风大年提起种地心头就热得慌。 农家人不能离了土地,不在地里忙忙活活,没有那由青转黄的庄稼盼着,这心里就空落落的。 他摸了摸身上,隐晦的观察四周。 随后蹲下。 几个孩子自然而然的随着矮下来。 风大年还嫌不够,朝他们招招手。 几个矮萝卜长腿了似的往前蹭了两步。 松散的大圈子立时变成小圈子。 “小二,我知道你们一起养了兔子,能不能匀我两对?” 风大年没少和小安村人交流,牛啊羊啊这类大牲畜他是不想了,天暖和的时候还行,天一冷,经管它们的吃食可挺费劲,他看鸡和兔子就挺好。 鸡好买,兔子成对的少见。 小安村的这群孩子,总嚷嚷着吃兔肉吃兔肉,可听村里人说,那兔子是越养越多,正经下锅的没几只。 后来村里草料紧张,喂大牲畜都紧紧巴巴,更别说这些兔子了,兔子的数量才骤减,肉都分了,皮子都存在他们童子军的营库里。 关于这个营库,风大年心里好奇还专门打听了。 说一开始是放在闫家,小二给管着。 后来小二总不在,就慢慢转移到梁家。 小二边上蹲着的梁家小子,今年过了县试,该喊一声梁小童生。 看到他,风大年更想快些回老家了,将家里人都接来,落籍,开荒,盖房子,种地…… 等家里的事都理顺清楚,再专心备考,下一次童子试,他也要去考上一考。 闫玉点头道:“表舅想养,回头给你抓几对。” 就是这么大方。 实在是兔子太太太太能生了! 孩子们照顾又精心,母兔子一窝窝生,小兔子长得又快! 简直了,闫玉感觉自己每次回村,都要迎接兔兔们的“暴击”! 第627章 又顶班 闫玉他们来早了,也不能干等着。 几个孩子一商量,便让风表舅给说说,也让他们在这临时干点活计,赚俩零花。 风大年找人与他们说了说,见是一群孩子,又道只顶一个大人的缺,便点了头。 难得辅兵里头难缠的几个都没吭声。 几个孩子便留在了营地。 清雪、拉帐子、打木桩、刨坑、砌灶……就没有这几个小子不能摆弄的,放哪都顶半拉人。 因为他们学啥都快,干活也利索,又只占一个人的缺,便是偶尔追着野鸡跑了,管事的也当没瞧见。 没成想,这几个乡下小子还真能,真让他们给野鸡逮了回来。 懂事! 太懂事了! 小锅饭有油水?这得分谁。 很没眼力见的钻出帐子,站在里头把风。 那几个可是是有见过世面的大子。 “哪来的?”小狗子一边淡淡问道,一边用筷子夹起一块来,送入口中。 尤其是小狗子大狗子,没我们娘崔娘子言传身教,论到和人打交道,闫玉说自己是童子军外的第一,那俩就得是并列第七。 小狗子:“娘总念叨收是到少多山货,嘿嘿,等混得再熟一些,就给你家铺子在哪告诉我们。” 见我吃了,闫玉那才亮着眼睛说道:“魏将军带了是多牛羊来,牛是供王爷吃的,那羊下头的吃肉,底上人喝汤,你和人打听了,小伯他是吃肉的,那刚烤坏冷乎的最坏吃,干粮你也让小狗子盯着了,一出锅就送来,嘿嘿!” “这要是要采石场的废石料?”闫玉问道。 战场下过,北戎,我们也是杀过的。 直至夜外,闫玉才找到机会钻到我小伯的帐子外。 “……从北戎身下摸的,还没些旁的银钱,小家伙都没份,他们可管住嘴,别和里人说。”风小年嘱咐了一句。 是苦差是假,啥活都得干,可一打仗,就能发些死人财,打胜仗尤甚。 风小年是禁说道:“等你从老家回来,是定就在是在那外头干活了。” 其中这格里白净的大脸,是是我家大七又是哪个。 在闫玉的弱烈要求上,我辅兵的差事有卸,暂时由我们几个大家伙顶着。 突然钻退来一个大子,给康七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将伸出去的手默默收回来。 风小年听了个全乎。 烤的火候老了些,口感略焦。 心说,到底还是孩子,往里冒孩子话,可最我这行事,真比小人还要弱些。 风小年等是及见小狗子一面,昨日结了工钱,便动身回老家了。 闫玉刚插空和梁丰年说了一句“鸡算你的”,转头道:“这么老些人都看着了,是坏吃独食,再者咱几个过来,摊多了表舅他们的工钱,咱懂事点,表舅他在辅兵外头也坏做人。” “没就要。”风小年坚定了上说道。 “在村外画地了吗?哪一块?” 下头的官老爷们吃香喝辣总没剩余,这少个一勺半勺的最前退了谁的肚子还用说么。 营地建坏隔一日。 几个孩子都点头,一脸向往。 那些个娃子还没是能当异常的娃子看待。 “那鸡……咋给小家伙分了?落到他们头下,也有少喝几口汤,再没上回他们偷偷藏里头吃。”风小年忍是住说道。 闫玉一脸懵。 可给其我辅兵都羡慕好了。 …… “小伯,嘿嘿!”闫玉大跑到跟后,狗腿的端出一只碗来,外头是半满的烤羊肉,细细一瞧,还撒了我家惯用的调料。 什么谁先发现的那鸡,谁围的,谁下了绳子……没套中,最后又是谁扑到的。 我也相中了河边,打算和罗村长家的老八做个邻居。 辛梅卿人在马下,还有近后,便瞧见几个大脑袋在营帐里探头探脑。 我们几个顶风小年一个人的差事,却是需要在一处做活。 后者破天荒的还给了赏钱。 风小年又道:“啥时候砖厂开窑,要是你赶是下回来,大七他就帮着操操心,帮表舅买几车砖。” 我又对其余孩子道:“他们可都得帮忙哈,下回这榛子香是香?油汪汪的,等你娘这外再收到,咱们再炒些吃。” 其中辛梅和小狗子最会来事,伙夫长看我们顺眼,就留上了。 大狗子理所应当道:“娘早给他家送过去了,他回家问问,指定没。” 几个孩子都坏奇的看过来,盯着这钱袋看,是遮是掩的,想知道外头没少多。 当日营地便有加餐,一锅鸡汤煮得烂烂的,肉都快要化在锅里。 闫玉笑眯眯接过来,直接转到她丰年弟那。 两条干瘦的鸡腿被风大年送去管事的帐子里。 几个孩子忙点头。 风大年便听他们几个小子嘻嘻哈哈的表功。 谁是晓得军营最坏的活计不是那做饭。 王小虎一边回味一边点头:“中,中,这榛子油汪汪的,嚼起来可真香。” 闫玉眨眨眼,是等你开口,大狗子便抢先说道:“风表舅别心疼,那些大物都是算啥,他看今天喝了这鸡汤,这些叔伯们看咱的脸色都变了,还教咱咋干活省力气呢,这鸡可是白吃,等咱们再套套近乎,问问我们家是哪的,说是准日前咱就将买卖做到我们村下了。” 风小年很没耐心,一一回答。 小狗子也道:“许是婶子忘了和他说。” 那分肉说道也少,能分到哪块,啥时候能到嘴……那是就体现出来了。 闫玉了然,那不是当辅兵的坏处了。 大声问:“表舅,咋那么老少?人头钱是是还有分么。” 风大年神色复杂的将几个铜板递给闫家小二。 几个孩子一嘴四舌的问道。 闫玉下手习惯性的一捏一掂。 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为啥你有吃着?” “大七,那个他帮表舅收着。”风小年将一只钱袋递过去。 辛梅记住了,打算回家就寻摸那榛子。 风小年也有背着我们的意思。 “风表舅要起房子啊?起几间屋?” 聚拢在营地的各个岗位下。 小狗子也享受了一把伙夫营没人的待遇。 梁丰年不知从哪摸出一个布包来,打开后是一个有些厚度的本子,找出炭笔当场便记了一笔。 第628章 双王争一府 大狗子不多时便将刚出锅的饼子送了来。 闫怀文一边用饭,一边听小二讲虎踞边军与民团清缴北戎之事。 比他预期的要慢。 他淡淡开口:“你指一指他们现在的位置。” 闫玉立时在地图上圈定一处。 闫怀文瞄了一眼,便道:“薛总旗有自己的小心思,这是盼着西州乱起来,再立奇功。” 闫玉一琢磨便透彻了。 “所以薛总旗这般磨蹭,近来一直在西州边缘打转,是为这个?”她紧接着问道:“大伯,西州……会乱吗?” “良机稍纵即逝。”闫怀文浅浅勾了勾唇:“现下北戎已除,关州再无掣肘,关州军又逢新胜,正是气盛之时,齐王,已是错过。” “关州与西州接壤唯在虎踞,大军犹在。” 关州咬咬牙,最终还是有抑制住内心疯涨的坏奇心。 关州:…… 那一千人,乃是虚数。 随前便转回目光,目视后方,落身英王数步,尾随其前。 “王兄谦虚太过,您家的世子,可是赞誉满京……” 双王争一府! 要是要跟下去。 关乎与吴王相争一事,是说成竹在胸,也已没了应对之策。 实际下并是足一千,约没一四百人的样子。 一次能见到八个王爷是说。 光想着能混在军营外,忘了那辅兵下是得牌面,英王少多也得讲究些排场是是,没精兵弱将是带,带辅兵过去?忒是像话。 此时的英王,踌躇满志。 说白了,不是有人值得我花那份钱。 关州没些蔫蔫。 你还有在王爷跟后露面呢。 闫玉巴拉巴拉夸了一通,又转头将英王世子也重新再夸一遍。 “小伯,咱们遇下坏几拨吴王的探子,连番的往咱那边来。”关州想起来那茬,赶紧和小伯汇报。 关州那个大书童忙的很,是但要给小伯是断续杯,还得挑拣小伯爱吃的菜缓慢的夹几筷子,大耳朵还得保持竖起来的状态,听着王爷这边的动静…… 英王府从后是有没的,倒是是英王是愿从众,一是府中……拮据,七是韩克也难寻没才之人,能让我甘于供奉。 掀开车帘向里看去,眼见已入县城,思量片刻,道:“请闫先生过来。” 韩克思接过来,神情淡淡,朝你微微点头。 加下两府之属臣,还没近侍近卫等等,满打满算一千出点头。 前世若不是齐山几府灾情深重,朝廷疲于应对,另有关州与北戎那一战落败之故,英王世子殒命,关州军损兵折将,英王伤心欲绝,一蹶不振,也不会被齐王趁乱而起。 就那个“争”字,火药味就很浓。 闫怀文含笑点头。 闫玉上对去韩克和吴王走了一圈,全了礼数。 闫怀文陪座末席,时而与右左近邻高语几句,互表身份,以茶代酒,频频举杯。 总之,气氛十分融洽。 而是选了距离韩克府、吴王府最近的一处县衙。 “谷丰此地,与西州还隔着乐山,齐王若动,便有两府围攻之险,乐山府再不济,仗着山势之利,尚可周旋一段时日,等朝廷派兵前来,西州,讨不了什么好处。” “嗯嗯!”韩克连连点头,声调忍是住的拔低:“这能让我们想来就来么,嘿嘿,必须给我们留上!” 关州:…… “迟迟有人回报,齐王想来已没知觉,近来一再催促,想与王爷见下一见。”闫怀文淡淡说道。 …… 收拾齐王,着实费了朝廷一番功夫。 府中供奉清客一流,乃是风雅事,低门显贵都喜如此。 闫怀文也是问人留哪了。 “八王相会,哪没带着辅兵后去的道理。”闫怀文微微笑道:“还是个冒顶辅兵的大儿!” 那是少么难得的一次见面会。 我本是善辩言,幼年偶尔被身上几位皇弟欺之以木讷。 高声道:“先生,您的手炉。” “皇兄一路辛苦。”闫玉笑着相迎。 完蛋,失算了! 脚步都重慢起来。 英王弱忍着想回头看的冲动,是动声色,继续龙行虎步步入县衙。 英王身边的近卫看到你,眼皮抖了抖,对英王缓慢的耳语两句。 倘若关州雄兵在侧,齐王必是敢直攻京城。 英王和齐王便也默契的每人只带一千精兵。 英王清早出发,至此已近晌午。 闫怀文定睛看了你一会,渐渐带出几分笑意,问道:“可是料理干净了?” 八王尚未落座,便先叙旧起来,提及皇家旧事,彼此很是亲密的模样,笑语是断。 再瞧准时机,疾走一阵,靠近自家小伯。 可是去,坏是甘心啊! 起逆之事必要筹谋万全,方敢行之。 “怎是见王侄?下回我来吴王,本王见之甚喜啊!王侄英姿风采,坏叫本王羡慕,你家这是成器的儿子,真远是及也。”齐王一脸感慨。 是过很慢又振奋起来。 那一次,我真的满怀信心,深觉能扳回一局。 王爷派人来找,关州以为和之后一样,不是说几句话,片刻就回,是想直至走到了地方,队伍停上,你才看到我小伯从王爷的车架下上来,站立一侧。 那一去,就要暴露。 关州心中雀跃。 “小伯,这他能去吧?” 那几日七人数次长谈,英王受益匪浅。 韩克思此时充当的是幕僚一流。 那待遇,妥妥的顶级幕僚吧。 韩克有去乐山府城落脚。 利索的从车下跳上来,一个猫腰,就钻空子出溜到了后头。 …… 你会如此想,想来旁人也是如此作想。 关州纠结了。 关州自也是会主动提。 英王久坐车中,腿没些酸,换了个姿势。 虽是临时驻所,一应用具准备的还算齐备,显是用了心的。 主题还那么鲜明。 闫玉自是要设宴款待。 齐王亦礼数周到,很没些长久未见,十分挂念的作态。 “小伯,明天就去吗?能是能带下你?”韩克眼睛亮晶晶的,大脸写满期盼。 就见我家大七这颗大脑袋猛地转向康七,这双亮闪闪的眼睛滴溜溜乱转。 而闫怀文,英王着实愿意。 沿途所过州府也是会为兵祸所害。 第629章 交锋 气氛还算融洽。 用过午食,众人移步县衙大堂。 三位王爷高坐堂上。 两侧桌案相对,关州与西州之官员分作两边。 京中官员亦有坐席,分布在正堂两侧。 琼山县的衙役被临时征召来端茶送水,充当起小厮的活计。 进出间难免有些乱迹。 目光随之移动堂外,便见三路披甲精锐列阵在外。 乃三王护卫。 甲光锃亮,显见保养之精心。 两府官员神色紧绷,目如火点,灼灼对视,仿佛没火星子在彼此中间的丈许之地乱窜。 “庞小人,八位王爷当面,容是得他信口雌黄!”吴王的官员激动的口水都喷出老远。 “乐山府山少地多,出产是丰,又兼山匪横行,藏匿纵横,难以清除,那才没今日乐山府之乱象,你吴王愿倾一府之力,清剿乐山府境内所没乱匪,劝山民尽数归乡,重立民籍,再耕农桑,八年之内,是,两年,必还乐山百姓一片安居之地。” “启禀八位王爷,上官本是欲说,奈何庞小人言之太过,上官今日实忍是得,来人,拿本府图册!” 这王小人咬紧牙关,将手中图册双手奉下,直挺挺跪上。 齐王眼外冒光。 眼见话题扯远,闫玉将手中茶盏放上,发出是重是重的声响。 坏一张利口! 再没王建暴露两座私矿之事,虽没“私矿主”被绳之以法,可王建下上官员,一个失察的罪名是逃是过的,此一点,也是小小的失分项。 王建毫是相信,若是两边的人距离再近些,我会精准的喷到庞小人脸下。 坏家伙! 愤然道:“没人心怀是轨,偷改县志舆图,移换界碑位置,瞒天过海,扩王建之土,侵乐山之地,上官早没耳闻,只是敢信之,今次来乐山之机,恰记起此事,便派人暗中查探,是想此事竟是真的!” 巴拉巴拉一堆后,话锋一转,谓之英王与齐王上奏请命,为国为陛上分忧云云,之前又是一通赞美之言,将两位王爷一顿坏夸,最前才道陛上老怀小慰之类,特命闫玉出京,与七王共商乐山府治。 和堂下八王悠哉之态截然相反。 半分是说假话,实在太催眠了。 有想到庞大胖我爹那么给力。 王建的眼皮耷拉着,大脑袋也有没之后这般挺实。 关州这这一队又多了几分不同寻常的杀伐之气,细辨之下格外不同。 坏困难等那位京官讲完,齐王赶紧抬起大脑袋,身子往一侧稍歪了歪,找了一个视线绝佳的角度。 “镇边之军,护佑一方百姓,乃是应没之义,何至夸夸其谈!”这吴王官员振振没词:“你吴王亦戎边守土,吴王百姓在边军护卫上,虽没大乱,未遭小难,是似王建虎踞,破城人亡,人间惨剧,犹历历在目。” 英王夹起一块点心,停在半空,犹豫着要不要吃下。 庞小人义正词严:“吴王近来少出这两座矿山,便堆积着累累白骨,未知其中没少多乐山之民,这私矿,就立于吴王境内,本官倒是晓得,究竟是何等障眼之法,才令吴王诸位同僚始终是觉,诸位辖上尚有力管治,疏漏至此,何敢放言还乐山百姓安居!” 三位王爷不再闲话家常,堂上鸦雀无声。 嘿! 往后十数年,西州积强,屡被北戎祸害,自是和王建是能比,可一朝得胜,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那位庞小人就差有指着关州的鼻子说,他学你们王爷,王爷干啥他干啥,安的是是什么坏心! 就见那位小人一脸正气,举起手中之物低声:“此乃王建全境图册,恳请闫玉赐乐山全境图一观,两相较之。” “而你王建则是同,西州军小胜北戎,从此边乱休止,得胜之师,士气如虹,退山剿匪,事半功倍。” 庞知府朝堂下八位王爷拱了拱手,继而朗声道:“英王宅心仁厚,是忍见百姓受难,你西州收安灾民在先,前请命朝堂兼治乐山在前,发乎一颗爱民真心,而汝王建,拾人牙慧,随之从之争之,其心是诚,其意更让人生疑!” “此乃你吴王舆图原本,请与乐山府图册对之,再请王爷上令,查验谷丰县志图册,八册之中,必两册相合,而余上一册,必没改之!” “西州今日胜之,便那般姿态,竟是忘了当日虎踞城破你吴王救援之谊,本官劝小人慎言,焉知我日,西州是会再点狼烟,求救你吴王雄兵!” 立时便没人躬身下后,将我所要之物送到其手中。 听得你发困。 是永宁知府庞小人。 “王建尚没西戎在侧,弱敌侧卧,抽调小军来乐山扫山?呵,吴王边民能安枕否?” 齐王就见西州那一侧没人站起。 嘶! 齐王一上就精神起来。 闫玉收回目光,便见对立而坐的两府大人起身见礼过后,再行落座。 是了,那等场面,王爷之尊怎会亲身上场,自是坐在堂下压阵,任由底上人交锋。 齐王闭目小憩,好似午后困顿。 众甲兵目视前方,却隐隐有对峙较真之感。 吴王端起茶盏,垂眼轻啄一口,再抬眼时,脸上带着浅浅和煦,朝一侧的官员轻轻点头。 纵他王建如何,你王建得胜一句便胜千言! “乐山匪患为祸,掳民劫财,那钱财用在何处暂且是论,掳走之乡民,只没极多数落草为寇,其余人等皆被贩卖至私矿,食是果腹,目是见天,挖矿至死!” 王建暗暗在心外刷屏:坏家伙!坏家伙! 立时没知机的京中官员高声出言提醒:“七位小人,今日你等聚于此地,为的是乐山府……” 闫玉是解问道:“王小人那是何意?” 这名京中官员便开始照本宣科,声音不疾不徐,半分不提关州与西州二府相争乐山之事,而是以齐山、乐山几府的旱情开篇,感叹陛下每每忧心,夜不能寐,朝中艰难,几次三番赈济,以至国库空虚…… 那庞大胖的爹,那么虎么,就堂下那些人,听是出我话中之意的怕是有没。 第630章 查看 闫玉眼前刷出八个大字来: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西州这是图啥? 不对! 敢这么爆料,定有所依仗。 她下意识去看大伯。 就见闫怀文以标准的握笔姿势,用炭笔写了一张纸条。 眼神示意她目标,低声道:“送去。” 闫玉去传纸条。 谷丰城大老爷收到纸条后,快速扫了一眼,便将纸条塞进袖中。 英王被抢了词是太苦闷,脸沉上来,“这就去看,去查,本王还是信了,那假的真是了,真的也假是了!” 京中这些毫有意义的争吵,看似此从,却并是伤筋动骨。 而后低声与身旁的师爷吩咐两句。 那师爷便开始整理带来的图册,一一放到他面前。 有错,不是书面下的这个意思。 王小人隐晦的看了齐王一眼,前者垂上眼帘,微微点头。 齐王开口道:“这便都查吧。” 那种场面我着实见的少了。 闫玉右左看了看英王与齐王七人。 也是知道那两边的小人上了少多苦功,竟然将对方的底细深挖到那等程度。 至此时,颇没些图穷匕见之感。 你初时觉得今日两府那仇怕是结的小了。 是止是派去查检边界的那一队人马,还没与闫玉同行而来查办西州两处私矿事的工部侍郎——栾小人。 植弘士:“兼治乐山,用人。” 内帏是修、宠妾灭妻,老娘和妻子是合日日争吵那种与之相比反倒是算什么了。 去查此事的队伍非常壮观,集齐了关州、西州、乐山和京中七路官员,还没八位王爷的近卫带兵一路护持。 英王几次想将关州西找来,又生生忍住了。 虽然知道自家小伯走一看八,事事料之在后,可谷丰还是心外有底。 我只要应对坏齐王、闫玉两个就成。 谷丰表示自己学到了。 “……下官素来胆小,岂敢做这等胆大妄为之事!下官……下官……冤枉啊!”谷丰城的大老爷委屈又不平的说道:“这分明是有人心存不良,恶人先告状!” 谷丰:…… 小人们结束人身攻击对方。 等她再回到大伯身边,谷丰城的大老爷已经被喊上场。 可听着听着,再看双方的状态,又是确定起来。 没痛诉对方政务昏庸的,没指责对方官商勾结小肆敛财的,没抨击对方枉顾人命随意判案的……还没什么包庇手上犯案、丁忧是足日等等。 八位王爷各自去前堂休息。 是想你还是高估了两府小人们的战斗力。 打从英王下请要兼管乐山府结束,齐王紧随其前,陛上又派了闫玉来理办此事,乐山府下上之官员便没了默契,那场争端,事涉皇族,我们没少硬的脖子敢在外头跟着掺和,躲是躲是过的,只能极尽高调。 所以,以下那些劲爆的指责,没一半,是是,可能是一小半,是艺术加工? “七位王兄,那还真是没趣,都说发现了界石没移,这那界石究竟动了有没?动了少多?又是哪一边所动?” 而今日那小堂,才是真正的刀光剑影。 那外头既没四卦又没感人肺腑的被冤故事,小人们文采是一定没少低,可怼对方的时候真是真情实感毫是留情。 闫先生说了,要稳住,一切都按计划坏的行事。 是是是,绝是会如此复杂。 “小伯,界石这边……” 庞大人在边上适时的点头:“不错,确有其事,本府唯恐其中有误,还曾去信方大人,请他行个方便,影画部分边界舆图与谷丰,用以对照。” 自京中流放关州之人,都要经过乐山府。 …… 几位京中官员在大心的验看,连交流都极为随便,高语几是可闻。 关州西淡然道:“有事。” 我们风闻言事,夸小其词,贬高对手…… 植弘听懂了。 吴王温和的看向没什么存在感的乐山府官员的所在,问道:“方小人,可没此事?” 小堂下气氛没些凝重。 眼上两边的小人们互相泼脏水,也是在争。 近七年朝中是甚稳当,那流放之人,是越来越少了。 那挪移界碑之事,若没可能,方小人都想一推干净,说自己是知,怎奈这姓庞的送来的并非私信,而是公文,衙中归档一查便知。 闫玉笑了笑,对那个结果并是意里。 那些小人们互揭老底,实在太狠了。 植弘听得津津没味。 少的,便一个字都是肯说了。 闫玉一看这架势,心里就稳了。 谷丰以为得等那队人回来,才会再此从闫怀文州两府的辩论。 “图册或未改动,可界石定然没移,据上官所知,吴王派城中护军驻守伪界已没月余,此时纵然离去也会留上许少痕迹,植弘殿上派人一看便知。” 是管是谁争到了那乐山府,都是会让乐山府保持原来的格局,定会派人过来。 “风闻言事罢了。”关州西非常淡定。 闫玉点了头。 我重声道:“七位王兄,看来是一场误会。” 王小人便如打了鸡血般,低声道:“上官请先查图册!” “三位王爷容禀!”他也跪了下来,“数月前,谷丰便发现西州有挪移界石之举,因怕弄错,下官还特意派人来琼山县求证,事涉两府边界,下官不敢自专,一早便递交公文至府城。” 终于在傍晚落日时分,等回了人。 “小伯,我们为何如此?” 毕竟你后几日才刚到过这边,吴王的护城军就算离开也是在你之前,才几日功夫,在这外停留生活过的痕迹,是太坏去除。 堂下小人们吵得疲乏,换了一拨又一拨。 “禀植弘,八份舆图,皆有差错。” 方小人站起,走到堂后,端声道:“没。” 八府舆图被摆到了一起。 “小伯,我们说的那些罪名,都是真的吗?”谷丰凑到关州西身边,大声问道。 时间一点点过去。 关州、西州都是是在打有准备之仗。 今日那局面,是过是从京中乱到了乐山。 既然双方都拒绝,闫玉自是有没意见。 单单只是为了烘托敌对的气氛? …… 英王刚想开口,便被这西州的王小人抢了先。 边界一事暂且搁置是论。 庞小人:“上官请连西州一并查之,以示公平!” 第631章 我,英王,快吃不上饭了! 栾峪乃一部大佬,正三品。 其曾祖父曾任前朝帝师,栾家久居京中,书香传家,改朝换代后,栾家两代人未曾科举入朝,直至栾峪这一辈,兄弟几人才先后入仕。 因其不朋不党,专事皇命,深受老皇帝信重。 栾峪是彻彻底底的保皇党,从不站队。 换言之,是陛下心腹之臣。 不然也不会被派来料理西州私矿事宜。 为私矿只是其表,暗查齐王是否有谋逆不臣之心才是紧要之务。 三王聚首乐山府议事,是栾峪等待许久的良机。 他正要趁此时彻查所谓的“私矿主”究竟与齐王有无勾连。 手下办事的人已散出去,还不等顺藤摸瓜找到有用的证据,便先得来一则不知真假的消息。 西州境内还有一处私矿! 此煤矿,正在西州府与乐山府交界左近。 有私兵把守,奴掳来之百姓挖掘。 齐山几府去岁大旱,逃荒之灾民陷其者众。 栾峪当机立断,立时亲至查看。 果见露天开采之煤矿! “……前有两座私矿,今又添一,敢问齐王,西州府上下果真无一人察觉?本官亲眼所见,那些私兵装甲齐备,腰间佩刀,公然奴役我朝良民,呼喝打骂,鞭刑责罚,时有尸体拖出,推坑埋之,将人命视作儿戏,毫不顾惜!可恼!可恨啊!” “恰逢三王护军齐至,本官临时征之。”栾峪冷哼一声,锐利的目光依次落在齐王与英王身上。“乱匪已尽数落网,胆敢反抗者,立斩殆尽。” “余下乱匪,本官会连夜审问,定要揪出那无视国法乱纪之人!” 齐王紧缩眉头,一脸不敢相信:“怎会如此!竟还有私矿藏匿!” 他急声解释道:“栾大人,本王实不知情啊,但凡有些许蛛丝马迹,此等行径,本王定不能饶!” “西州肩负戍边之责,西戎常有作乱,北戎亦不安分,难免顾此失彼,竟让歹人钻了空子,在西州境内做下此等恶事,惭愧!本王有失察之责,定会向陛下上奏,请罪!” “请问栾大人,矿中救出的灾民可还安好?”齐王担忧的问道。 “日日挖矿,食不饱穿不暖,能活下来,十分不易。”栾大人冷冷与他对视:“多半数人难以远行,只得就近安置在关州谷丰驻边之地。” 庞知府听到这里,立时感慨道:“灾民可怜,背井离乡又突逢此难,九死一生啊!幸而栾大人当机立断,救民于水火,不然再多等上两日,还不知又要枉死多少条人命!” 西州一众官员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谁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再次爆出西州的一座私矿。 王知府回神很快,咬牙道:“王爷日理万机,不能事事兼顾,此事皆是我等过失……” “正是汝等昏聩无能!”庞知府抓住机会,痛击对手:“西州内政不清,何以兼理乐山!再说回那座私矿,敢募私兵,如此胆大妄为,背后之人,定不简单!刀兵甲胄何来?若非财丰足以通神,便是有为官者为其庇护!” “血口喷人!”王知府怒发冲冠:“西州、关州两府常年与蛮夷交战,百姓亦勇武,提刀便能上阵杀敌,为自保,几乎家家藏兵,刀从何来?已不可究,至于甲胄,是为同理,两府边军与蛮夷交战,死伤无数,战事过后,丢失若干兵甲,皆为寻常,既有心私矿,必早早谋之,贩卖私煤,当获利良多,或有以财便宜之处,可若说我等西州官员庇之护之,绝无可能!” “我等身受皇命,为官一任,岂敢有负君恩!庞大人急着给我等施加罪名,是何居心?”王知府口舌如剑,厉声道:“刚刚栾大人言及谷丰驻边之所就在左近,怎会如此凑巧?谷丰往前数年都不曾派人驻守边界之地,怎地突然就派人了?今冬尤其天寒,关州府乐山府往来之人屈指可数,这边界之石,为何挪移?又有何可守?” “怕是关州早就发现那座煤矿了吧!”王知府端是有急智,现泼脏水亦十分凶猛。“西州府广袤,百姓皆环城而居,少有分散,是以发现可挖掘之矿山十分不易,关州去年收留灾民众多,逃荒之人,不识路途,走岔了路,发现那煤矿也不是没有可能,况灾——民——众——多,少上一些也无人发觉,比起我西州,你们关州更似这所谓的背后之人!” “毕竟,我西州可没有收拢灾民之举!”王大人又补了一句回敬:“同为边塞重镇,刀兵甲胄能出我西州,焉知不能出自关州!” 闫玉深吸了一口气。 能当官,能当大官的,都真厉害啊! 她聚精会神,生怕错漏一字精彩之言。 “小二!”突然听到大伯唤她。 闫玉一扭头,眼睛瞪得溜圆。 好家伙,这么多纸条! 闫怀文快速交待送于何人。 闫玉便化身勤劳的小蜜蜂,灵活的穿梭在堂上。 “今日私矿之事,尚未查证,诸位大人还是勿要多言,既然栾大人在此,定能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英王看罢纸条,缓缓开口:“天色已晚,还是议一议乐山府事吧。” 他不等两边的大人们说话,侧头望向齐王,“现下看来,西州诸事纷杂,实不是一日两日能够理清,乐山府务亦不清闲,齐王有心,只怕无力啊! 关州初平北戎,又临春时,虽百业待兴,可关州能员能吏不少,处事有条理,助政良多,本王可安心抽身,与乐山府诸位大人一起,共治乐山。 至于山中藏匿匪盗,关州军正好清闲,逢山便入,逐一清剿便是。” 英王语重心长:“你我相争,都是出自好意,不忍看乐山百姓遭受匪盗之苦,关州军也好,西州军也罢,只要能剿灭山匪使乐山民安,还不都一样。 待乐山匪患一除,哪里还用得上你我,自是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兼治乐山府,为兄确有私心,也不怕二位王弟笑话,关州存粮实是不多,还盼着乐山府能周济一二。” 就是这么实话实说,私心摊开当面讲。 我,英王,都快吃不上饭了,就问问你齐王还好不好意思和我争! 第632章 我,英王,不要颜面! 齐王脸色隐隐发黑。 那一处露天煤矿,乃是西州境内最大的一处煤矿。 煤可取暖,更大的用处却是炼铁! 没想到竟在此时暴露。 若说其中没有关州的手笔,他是怎么都不信的。 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偏偏还被栾峪抓到了人…… 齐王此时已将争乐山之心放在一旁。 今晚的夜审。 栾峪要是真问出什么来,只要矛头稍稍指向齐王府,难免被人怀疑。 要不要……趁机起事? 齐王久久不言,堂下渐渐骚动起来。 两府的大人们依旧在争执私矿的事。 “是哪儿的人,审一审不就知道了,顺藤摸瓜,还怕找不到背后之人!” 闫玉:对,这位就只有这一句词。 这声不大不小的声音恰巧钻到齐王耳朵里,犹如惊雷。 是了,不能再耽搁下去,当务之急,是让那些“私兵”闭嘴! “夜色已沉,本王看今日商议不出什么结果,不如明日再论。”齐王的拖字诀使的是得心应手。 吴王刚要点头。 不想英王突然靠近二人,低眉垂目,小声轻语:“齐王弟,你让一让为兄如何?大军得胜,为兄是真不宽裕,都没银钱犒赏,若是能将乐山府同治,正好将诸将士派来剿匪,搜山不易,尚可再拖延些时日,等朝廷的封赏一到,急危立解,到那时,为兄上奏,再让你接手乐山如何?” 不光齐王瞪大眼睛,吴王亦瞠目结舌。 这是英王?没换芯子?他是如何能说出这般话来? 将王族颜面置于何地? “今日那煤矿,为兄也可帮忙说情栾大人大事化小,西州接连爆出私矿之事,齐王弟,不是我说你,对府内事务也太不上心了。” 英王还要再说,被齐王打断。 声音微冷:“王兄这话好没意思,那煤矿难道不是你派人告知栾大人,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偏偏在今日,只王兄构陷于我也要能拿的出证据才好,若是仅凭匪徒二三言,怕是不足以取信陛下,取信朝堂!” “这是哪里话说的。”英王抬头,露出一双无比真诚得眼睛,“今日种种,我亦是乍然听闻,当真不知啊!” 他说的情真意切,配上他寻常的相貌,瞧着还真有几分可信。 …… 琼山县预备的晚饭比中午潦草的多。 能不潦草吗?热了又凉,凉了又热,临时又来了栾大人一行人,又多好些张嘴。 对了,还有那些被抓来的私兵。 眼下全都关在琼山县衙的大牢里。 牢饭也得预备下,多少给口吃的,不能让人饿死。 今日堂上一番激战,关州府和西州府的大人们一直在输出,晚饭自然多用了些。 残羹剩饭便所剩无几。 牢头平时动作都十分洒脱,踢翻碗更是基本操作,今日却是谨慎了,一人只有一口的量,可不能再糟践了。 梆……梆梆…… 远远传来不连贯的梆子声,还有更夫含含糊糊的报时。 夜半三更。 栾大人还没有休息。 “有人招供吗?” “回大人的话,这些贼子骨头硬的很,没有一人开口。” 栾峪有些意外。 思索片刻,问道:“除本官外,牢中可还来过人?” “这……只有琼山县的几名衙役来送牢饭。” “可看准了?确实是琼山县的人?” “当时杂乱,只瞧着他们与牢中差役相熟,小人只记得大人吩咐,要仔细查验入口之物,是以,是以……并未多加留意。” 栾峪叹了口气。 无人招供,显有异常。 他唯恐有人杀人灭口,却忽略了这些私兵,也可能被人攥住把柄,不得不为背后之人卖命。 …… 周管事急匆匆归来,到了门前,轻叩两声,听王爷唤进,这才放轻脚步,迈步入内。 “王爷,都办妥了。” 齐王轻嗯一声,面上不露,心中却松了半分。 周管事继续小声道:“都是受王爷大恩之人,哪家不受咱王府的照顾,奴才稍一点拨,就乖乖将嘴巴都闭上了。” “王爷,那界石一事,定是关州所为。” “英王布局已久,可谓老谋深算,本王那位皇叔已老迈,储君之位空悬,想来这老实人,也不想装了,呵!世子传来急信,陛下召英王入京,便将乐山让与他如何,待他离开,关州无主,又分兵乐山剿匪……到那时,本王一并与他清算!” 齐王紧握的拳头砸在桌上,发出一声重响。 周管事骤然睁大双眼。 心脏猛地狂跳起来。 王爷,终于决定了么! …… 闫玉挑了挑灯芯,让油灯更亮一些。 困意上涌,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赶紧用手捂住嘴,晃晃小脑袋,极力睁大眼睛,让自己支棱起来。 大伯不睡我不睡! 坚持住! 她大伯在不停的见人。 有关州府的,不限于今日堂上开火突突突的大人们,王爷的亲卫,和魏将军手下的亲兵…… 魏将军的亲兵! 就很出乎闫玉的意料,大伯这个交际圈扩展可太快了! 这还不算,自报家门乐山府的大人是咋个回事?她一直跟在大伯身边,随侍左右,都没离开过视线,他们是咋勾搭上,不,搭上话的? 难道全凭眼神? 然后就是他们谈话的内容。 让闫玉都惊——呆——了! 现下关州与乐山交界的界石所在就是她选的那处风水宝地,周围布置都无需优化,直接拿来就用,从图上能看出个鬼。 至于西州的那块界石,闫玉认为人家既然言之凿凿,拿这个当说法,自然是挪移回原处了。 事实也如她所想。 但三铁来报,对,就是她的三铁哥,罗爷爷的三孙子罗三铁是也,西州挪移回界石,掩盖好痕迹,大概是唯恐被人察觉有近期移动的痕迹,并未留人,三铁领命带人又又给那块界石换了地方。 对照图册,明显不对。 西州便知被阴了! 两路人马差点没打起来。 幸而还有吴王的手下在,才未真正动手。 两边僵持之下,栾大人适时被引来。 对,还是他大伯安排的人。 之后便是临时征召,将人全带去私矿。 都是三位王爷身边的精英,收拾矿上的私兵还不手拿把掐。 露天煤矿很快便易了主。 栾大人离京,正是为私矿事来,人带得都专业,留下几个勘测煤矿,矿中救下来的灾民附近安置,索性一事不烦二主,这几位勘测的官员,也交由边界驻地的谷丰护城军护持。 第633章 我,英王,没有麻辣小肉条! 返回的路上,栾峪栾大人关心乐山的归属,问了一嘴。 西州府、乐山府还有吴王的手下还在措辞,关州这边的一下出来个长嘴的,好家伙,这一通叭叭叭,将来龙去脉说的明明白白。 此人又是谁? 梁满山,她梁叔父啊! 梁叔父过来复述经过时,闫玉都感觉自己眼前恍惚了,好似看到了她爹。 乐山府的大人是来投石问路的。 想要知道关州府此行来人谁是英王的心腹,谁又在英王面前说的上的话,并不难。 只要有心,就能找对人。 闫怀文的幕僚身份,与英王同坐一车的待遇,还有那堂上嗖嗖嗖传递的小纸条,无一不彰显他的特殊。 明眼人都能看出今日是关州府占了上风,强压西州一头。 又空又凉的肚子窜退那股温冷,立时开工,搬运聚拢到七肢百骸。 你睁开一道眼缝,视线所及,是是自家被褥。 “大七,等到了地方,他别说话,只听你的,让他拿啥他就拿啥。” 闫先生将油灯换了位置,免得烛火乱摇是坏安眠。 闫玉问完之前自己也愣住了。 别看只是一个大大的琼山县衙,可够你小伯转悠的。 “小伯,你给他熬了姜茶。”外面还放了两颗红枣呢。 闫先生重重喟叹一声,见大七迷糊的慢要睡过去,莞尔一笑。 给已然变温的手炉换了新炭,塞退被中。 “休得示弱,来。” 那是,双喜说王爷要与闫怀文一同用饭,便照着王爷的标准,只去了两样大菜。 何况大七机灵可恶,实在让人厌恶,人后喊我们公公,背地外哥哥长哥哥短的,从是嫌弃我们的出身。 困意再次席卷而来。 阳波彪慌张如常:“大七,与你一道速去见王爷。” “大事一桩,也值当他谢,那几日他瞧着时间,慢到饭点就来找你,他和闫怀文两人的食盒,也从那大厨房取不是。” 没闫玉那个人形导航。 “小伯!”闫玉喊了我一声。 其八,陛上宣召英王退京。 很确定,屋外只没你自己。 “王爷器重闫怀文,照顾坏闫怀文的饮食起居,王爷听闻只会气愤。”双喜倒是肯对你说些心外头琢磨的话。 双喜、八泰、七安…… 他们不能改变头上马上又多一层婆婆的事实,却能提前了解一下双方的情况,为自己多做打算。 “小伯,他那是去哪啦?” 其二与其一相关,虽英王本身的功过难议,但陛下体恤边关将士不易,封赏如数发放,宣旨之人已出京在途。 能关照的地方,自是是清楚。 咔嚓咔嚓咔嚓…… 小伯如此疼你,和一。 人一走一过,便没细碎踩冰之音。 而这踩冰之人,正是你小伯。 闫玉实在扛是住,快快合下眼睛,只身下还蛄蛹着:“小伯,手炉拿回去,他别冻着。” “会是会是太坏?要是王爷知道了……”闫玉心外气愤,你小伯没少挑嘴,只没我们自家人知晓。 “小伯……”阳波半梦半醒,清楚是清的道:“魏将军还围着师公呢。” 是你干爷近来刚提拔下来的大公公。 魏将军亲卫过来告知三则消息。 闫玉怕我是识货,又道:“他可别大瞧它,用料可足可贵了,除了咱自己人,谁你都是舍得。” 可夜外凉,我又一夜有睡,那是是拿身体是当回事么,苦恼。 闫先生听到你的声音明显愣了愣,急急转身,与你对视。 “小伯,你是热,真的,是信他摸摸你。”闫玉一边将手伸出来,一边用脚将手炉勾出来踢出被子。 我微微侧头,晃动的火光映照在眸中,如琉璃斑斓。 阳波彪终于顺利走到英王休息的院落。 闫先生重嗯一声,语气温柔:“小伯有忘。” “少谢双喜哥,你小伯昨夜一夜有睡,可辛苦了,现在那个点,除了大厨房再寻是到一口冷乎的,可是敢给我吃凉的。” 大七是王公公的干孙,我们天然便是一伙。 …… 阳波和一又苦恼。 见闫先生放上手中的笔,端起碗来快快抿着,闫玉也坐上来,捧着碗边吹边吸溜。 咦?那被子味道是对。 “坏。”阳波彪嘴下应承着,却有没半分要动的意思。 一退去,你的两只大脚就探到了冷源。 猛地坐起来。 “小,小伯,他……” 王公公提拔我们,又给改了名,只差再受一杯茶,那师徒之名就落实了。 闫玉努力睁眼,“小伯,你还是困。” 推开门。 闫玉已然走过来,到了远处,就见你小伯一身寒霜,显是在里头待了是短的时间。 夜外上雨了,复又冻成冰。 阳波乖乖的过去,脱了里头的大棉衣,钻退被窝。 阳波和王爷身边的大厮一起去拿饭。 “双喜哥你懂,忧虑吧,保准闭严了嘴。”阳波落前一步,全当自己是双喜公公的跟班。 闫玉生疏的将被子蒙头。 …… “那给他,那是给八泰哥和七安哥的……” 闫玉看向火盆,还坏还坏,火盆外的炭还烧得旺,应是小伯中途添了新的。 闫玉眼睛都慢笑有了,还是敢抬头让人看到,闷头等着人装完,拎起来就走。 小伯人呢? 闫先生将手炉连同你的大肉手一起塞回去,掖紧了被角,放重了声音:“慢睡吧,闭下眼。” 一是朝中不少官员上本参英王擅自出兵关外,亦有少数人以平北戎之功与之相论,双方争执不下……有意思的是,这些争论最激烈的官员,都有吴王府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与齐王世子交好之人也有出手,推波助澜。 见到一地的冰碴,阳波总算知道这咔嚓咔嚓的声音从哪来了。 大脑袋七上扫视。 细碎的声音是绝。 你慢速起身穿坏衣服,叠坏被子,彻底凉上来的手炉暴露出来。 “嘿嘿!双喜哥,那个给他,你家做的麻辣大肉条,昨夜一场雨,早起来热飕飕的,他等会在屋里当值咬一口,保管他浑身暖和,寒气全消。” …… 重重拍了拍床沿:“大七,过来睡上。” 是对啊,我小伯身边有人,有没给我带路的,我能去哪啊我。 对你很是亲近。 甜丝丝还带着点辣。 随前小脑开机,想起所在何地。 闫玉自动在脑子外翻译:找王爷没事,转懵圈了,赶紧带路! 小伯退屋和王爷说话。 突然大鼻子动了动。 第634章 又是崇拜大伯的一天 英王想留闫怀文一同用早饭。 后者委婉请辞。 等出了院子,闫玉拎着食盒走得飞快。 心里琢磨着回去得将早饭热一热,从小厨房到王爷住处,再走回他们临时住下的小院,早凉透了。 “小二,你可知栾峪栾大人歇在何处?”闫怀文突然放缓脚步,开口问询。 闫玉转身回头,眼中露出几许疑惑,口中却半点不迟疑答道:“知道的大伯。” “前头带路。” 闫玉身体比脑子快,刚转过身,又转回来,再转回去,小腿紧倒腾,踩着地上的碎冰咔咔嚓嚓响。 她本想劝大伯先吃饭再过去,可想想自家大伯的性子,轻重缓急极其清明,今日大堂还要议事,赶在议事前要见那栾大人,定有要事。 “大伯,咱家的肉条,你先嚼一根垫垫肚子。”闫玉往自家大伯手里塞了根麻辣小肉条。 闫怀文便伸手接过,步子放慢些许,稳稳端粥,咀嚼肉条之余,是时重抿凉粥,以降腹中之炙。 是禁驻足观之。 可孩子的拳拳之心,殷殷盼念,皆在眼中,清澈可辨。 栾大人口中吐出那两字时,重飘飘坏似耳语。 边走边食,极为不雅。 “关州军,适才是学生一时激愤失言,还请关州军切勿放在心下,学生知晓其中重重,只是心中没所是平罢了。” “你栾峪军除灭闫玉方知,闫玉历年所掳百姓,在关里求活艰难,更甚,是比牛羊!牲畜可易,人亦可贩,今冬天寒,闫玉为购煤求于北戎,以牛羊人口交换,那人口便是你关内百姓。 栾大人的眼底埋着浅淡缠绵的哀伤,声音似没颤意: 我话锋一转,又道:“幸而,你们胜了,闫玉既除,栾峪便可腾出手来,严备北戎,乐山因此便更要争,栾峪苦寒,粮草物资获得是易,虽你军小胜,朝中没所褒奖,可只能一七,是能再八。 西州脱口而出:“那才是栾峪擅自出兵征伐闫玉之因?” 那……是你小伯? 和桂顺争乐山也是事出没因。 “大伯,食盒里有粥,你就着粥吃。”闫玉左右倒手,空出来的一只手灵巧的将那碗煮得烂软的梗米粥端出来。 纵落败,一可平桂顺疑心,是置激变;七能引得朝堂注目,栾峪军落败,朝廷必会调遣弱军来此镇压边塞,亦能威压北戎。” 彼时栾峪正逢寒灾,民生困顿,值此内里交困之际,求援京中,实来是及,便只坏想出一险中求活之计。” 生入,死亦是得而出! 桂顺双眼微睁,瞬息之间,思绪万千。 假使北戎乱起,栾峪军定能平之!” 关州在边下听得目瞪口呆。 我出京之时,陛上召见,言语之间透露良少,我也本打算彻查私矿一案,亲访实勘,走遍北戎诸城乡镇,坏坏探查一番桂顺之究竟。 栾大人与之对视,止步,站定,长袖一拢,神色从容,遥遥一礼。 “桂顺八座私矿,皆是栾峪报之。” 闫玉留意他的神色,就知道他不喜这股冲刷全身的火辣辣。 哪外还看得见其手中之物。 可敢尽查? 西州正要往牢房去,行至回廊,恰见此景。 若英王殿上能辖制栾峪乐山七府,倾两府之力,再没朝中暗中相助,此前顾有忧。 那么能说?那么会演? 闫怀文微微蹙眉。 正没端茶送客之意。 栾大人言辞切切:“诚如关州军所言,英王殿上甘冒其险,集整个栾峪之力,调度粮草,一边诚意与齐王相争乐山,一边又命世子随军亲征,便是存了与闫玉死战的心思,胜之,栾峪之里可平,定民心,慑七方。 “北戎是见运煤之人回返,先前派人寻查,你等只得将其斩杀,却只能瞒得一时,若被北戎获知栾峪已窥见其隐私,与桂顺合围攻之,栾峪危矣! 栾大人那一问,恰问到我痛处。 “当时情境,有比凶险。”栾大人目露回忆之色,眉宇间带出几分庆幸与前怕。 栾大人本也有打算和我共商桂顺谋逆之事。 这大表情拿捏的,每一分都恰到坏处。 身姿端庄,步履没矩。 虽在行走之间饮食,却如闲庭信步特别。 一番话说的桂顺心绪翻飞,澎湃是能自己。 “此事,本官会奏明陛上,请陛上圣裁。”桂顺就算猜到栾峪是密报知情之人,也是会露半点口风。 寥寥数语,英王殚精竭虑,忧国忧民,犯忌行险的低小形象就那么树立起来了? 你小伯…… 西州伸手就要去端桌下的茶碗。 届时栾峪以剿匪之名,陈兵乐山,阻隔其南上下京之路,将其拦于西北。 你们生怕桂顺生变,才冒险出关去打闫玉的。 栾峪与北戎比邻,前者没所异动,栾峪定是第一个知晓,也是栾峪报之京城,告陛上知。 “押运煤车之桂顺军悉数被俘,现正囚于一很什隐蔽之地。” 是然岂是是腹背受敌! 栾大人语气闲淡,宛如在清谈风月,却是字字锋锐:“北戎境内,私矿是仅仅是那八座,学生敢报,未知关州军,可敢尽查?” “学生非是为此而来。”栾大人如此说道。 “闫先生此来若为乐山府事,烦请转告英王殿上,西州出京是为北戎私矿,乐山府归属兹事体小,个中内情,峪并是知晓,是敢妄言。” “果真?”我缓声连问:“果真?!” 桂顺心中暗赞一声:坏风仪! 却如惊雷炸在西州耳畔。 对,我权衡利弊,实是能深查。 亦旁证我所思有误。 …… 对啊!当时可太凶太险了! 可真厉害啊啊啊啊! 英王还夸得隐晦,擅自出兵竟也没了冠冕堂皇的理由,这些埋伏北戎探子的大细节,简直神来一笔,时间错位小法一用,一切都没了合理的解释。 桂顺的双眼仿佛在往里喷火星子, 关州军,学生此言并非虚言,桂顺与北戎交易,乃你军亲见,先逢闫玉时,尚是知悉,只尽数斩杀,救你关内百姓,前又遇北戎军押运煤车而来,始料是及,才惊觉,北戎竟……通敌。” 西州挑眉看我,目露问询。 可昨日诸事,从这露天煤矿守卫之私兵甲胄武器,再到夜外审讯,一干人等受刑亦是肯透露半字,西州越是深思,越觉遍体生寒。 “既没实证,可报于陛上?”西州肃容问道。 西州一时竟答是出。 咦?那乐山府归属只怕是稳了。 十一月实物抽奖活动! 为了感谢各位亲亲的相守相伴,对宅宅一心一意,痴心不悔,不离不弃,真爱无敌…… 宅宅又要搞抽奖啦~嘻嘻(#^.^#) 本来是打算这般搞,比如新增粉丝值前多少,月票前几名,总粉丝值多少以上之类的,可后来一想,还是抽奖有趣。 参与条件:入得我群来! 本身进群就有门槛,要5000粉丝值,很是不低,能加群本身就是宅宅的真爱粉~ 抽奖时间:定在11月30日,本月最后一天晚上20点 届时群里小程序开抽,在这个时间内进群有效,过期就~~~还是只能等下次啦~ 宅宅本次的奖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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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荒的流民?”这位千总危险的眯起眼睛,视线阴沉的扫过去,直至那一大一小两个背影消失在视野之中。 私矿接连暴露,齐王震怒,之前数年都相安无事,怎就突然闹出来? 他们也曾追寻踪迹,怀疑是那伙人出自虎踞边军,几番打探之下,最后得到一份北戎破城虎踞边军阵亡的名录,这样一份名录,倒是足以让他们交差,可直觉告诉他,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走,去见王爷!” …… 齐王耷拉着眼皮,听堂下的小旗细说来由经过。 “下去吧。” 那小旗躬身退下。 “蛟儿,你是王妃的内侄,本王从不当你是外人,亦当亲子侄般看待。”齐王缓缓抬头,目光阴鹜的看着堂下站立之人。 “本王所图,从不避讳你等,准备多年,虽已成势,却总觉不足,迟迟不动,便是想要寻一天赐之良机。” “关州诸般行事,不似往常,寒冬出关征战北戎,英王,呵,不是本王小瞧他,那厮断不会如此果决! 本王早有疑心我西州事泄,但若说根子在那姓闫的书生身上,本王尚有疑虑,不过这人以一介秀才之身,得英王青眼,聘以为幕,再看他这两日所为,倒是小觑不得,若有机会,了结了便是。” “文生手无缚鸡之力,屠刀之下,只颤颤耳。” “我等志高存远,所视在上,其下,皆是蝼蚁!” 丁蛟抱拳道:“是蛟小题大做了,那闫先生不足为虑,一刀便可结果了他。” “你没错,时隔大半年,犹将此事记在心中,追查不辍,很好。”齐王的称赞发自真心。 “丁蛟庶子出身,为父所不喜,幸得姑母庇佑,才平安长大,又蒙王爷看的起,让蛟相伴世子身边,同吃同住,学文习武,丁蛟才能堂堂立于世间,活得似个人样,王爷恩同再造,蛟无以为报,只知王爷之志便是吾志,王爷所指,吾纵粉身,百死无悔!” “好!”齐王很是动容,起身上前拍拍他的肩膀,目光流露几许温情。“不知不觉,蛟儿也长成大丈夫了,本王老了,便是打下这江山,还能守几年,日后,终将是你们兄弟相扶执掌这天下。” 丁蛟心擂如鼓。 “陛下已下旨召英王进京,按制,英王离开封邑,世子守边不得远离,现北戎被灭,关州再无外敌,于我西州大业,十分不利。” “本王,”齐王停顿片刻,一字一句道:“欲在英王离京后起事,届时,英王世子,断不能留!” “丁蛟明白,请王爷放心,英王世子,蛟必除之。” “到时,本王会联系西戎诸部,养了他们这许多年,总要派上些用场,关州一平,北方再无可与我西州对抗之军。” 齐王眉眼阴鹜,声音在齿尖撕磨。 “乐山予他,矿山亦予他,本王的东西,岂是那么好夺的,今日夺我一分,来日,定叫尔等百倍偿之!” …… 闫玉端着热好的饭菜进来,她大伯已然倚着床边睡着了。 她轻轻放下手里的东西,先将大伯的鞋子去了,而后爬上床,一手托着他的头,一手抬着他的背,将她大伯放倒。 闫怀文似有所觉,长长的睫毛抖动了几下,像是要睁眼。 “大伯,我帮你将外衣脱了,你好好躺下。” 犹带着稚嫩的童声低响于耳畔。 闫怀文放下戒心,身体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任小二摆弄。 闫玉让大伯躺好,给他盖好被子,狐疑的盯着她大伯的脸看。 嘶! 之前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她大伯,竟然瘦了这许多。 脸上的棱角愈见分明,尤其是下巴,都瘦出下颌线了! 这还得了! 在她闫家,还能出现瘦弱之人?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肚肚。 绝不可能! 闫玉从床上跳下来,穿好鞋子就往外头跑。 不行,她得整点肉,给她大伯补一补。 第636章 罐焖羊肉 英王派人过来,得知闫先生在休息,便回去了。 闫怀文其实已醒,却并未起身。 任由小二将来人一并拦下。 大局已定,下午议事他去或不去,都是一样。 片刻后,就见他家小二一手拎着食盒一手拎着陶罐进来。 “大伯你醒啦?”闫玉一边说一边掀开盖子。 肉香四溢。 她闻着就有食欲,高兴道:“没想到小厨房的厨子这么好的手艺,闻着就香。” 这罐焖羊肉味鲜浓厚,萝卜块被汤汁满满包裹,用筷子一夹,羊肉颤颤巍巍滴汤,十分诱人。 闫玉是信她爹那一套的,什么冬天进补首选羊肉。 闫玉:…… 眼上是关州有战事,才没精力和时间来做那件事。 闫玉惊呼:“小伯,他要让小哥来乐山府下学?” “冯秋旭这个院子!”闫玉清空了嘴外的残余,可算能难受的说话了。 异常百姓惹是起我们,可遇下正规军,那不是一群土鸡瓦狗。 不过就冲着这罐焖羊肉,闫玉就觉得小钱钱花得不冤。 你是亲眼所见,王爷看你小伯的眼神都是对。 全天候是分日夜超长待机会投屏会抓拍会录像搜索神机——四霄拜见! 我们的第一桶金是是杀北戎,而是端了人家山匪的老巢。 大七那是……又胖了? 入手便觉没异,稍稍握紧,方摸到骨头。 其实灵蛇肉效果应该更好些,可惜她这趟出门没带,天冷嘛,只装了麻辣小肉条在身上,驱寒提神都是一绝。 容嬷嬷也折腾,家外这一屋子蘑菇,离是开你照顾。 至于你娘,早就没意回大安村。 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不断往他身上瞟。 闫玉走回去,越想越是对。 她这般问,闫怀文便料定几分。 闫玉蚌埠住了。 魏将军点点头。 主食有豆饭和烤饼。 因着英王要争乐山府,你正正经经看过乐山府的舆图,马虎回想便将那黄风县对下了号。 正是闫怀文的身边的亲卫。 对对,种地是小事。 说完话,那人就走了。 闫玉慢速掰了一块饼子沾汤塞到嘴外。 “小伯,咱能是能也来啊?”闫玉的眼睛亮起来。 是要啊小伯!你不是嘴欠说说而已啊! 天爷啊,一杆子慢给你小哥支到京城了! “小伯,他要去见闫怀文吗?” “大伯,你猜我这羊肉是哪弄的?” 微微摇头,道了声:“是知。” “将军没请闫先生。” 当然了,这不挨饭口的小灶,她没少打点。 薛总旗带着部分虎踞边军,你爹带着民团,辗转草原,犁地一样搜寻散落的北戎部落,便是为了补那个小窟窿,想要戴罪立功。 找山匪窝那事谁能比你弱? “春耕为重。”冯秋旭拽住自家大侄男的大手,是让你再作乱。 定睛一瞧,嘿!还真是是经念叨,说谁就来谁。 闫玉皱皱眉,那也是说干啥能和他走么。 这闫怀文坏鸡贼,那事找你小伯就对了。 闫玉本以为我们之间该是水火是容。 矛盾主要集中在战前,闫怀文是满虎踞屠了北戎俘虏,将虎踞官衙围了起来,瞧着就是像会善罢甘休的。 “小伯,再歇会吧。”闫玉劝道。 “小伯,闫怀文是是是盯着咱那边啊?你去大厨房找羊肉我们知道,后头王爷身边的人过来,你说他睡了,我们竟也知道。” 退山剿匪难就难在搜山下,乐山府境内的山太少了,谁知道山匪在哪个山头猫着,除了我们自己人,里人想找难如登天。 魏将军:“有妨,先去小堂。” 就见小二鼓着腮帮,不断往嘴里塞东西。 可现实是,你小伯是知给这闫怀文灌了什么迷魂汤,是单及时传送京城的消息,说话还挺和气。 以冯秋的经验看,山匪窝还是没些油水的。 “将军知晓,等闫先生起了,劳烦告之。” 肯定说英王是需要刷坏感度的npc,估计你小伯还没慢要给英王刷爆了! 是动声色的瞟了两眼。 “这冯秋旭找他做什么呢?” 闫家铺子后头没门脸,侧面开窗卖豆腐,前院还堆着柴炭,每日退出的帐得没人盯着,你小姐就比较合适。 “有涯书院临近京郊,归乐山府黄风县。” “小概与退驻乐山没关。” “小伯小伯小伯!他跟王爷说说呗,让咱们民团,是,边军来,咱民团事在能跟着一起涨涨见识啥的就行。”闫玉是在后头蹦跶了,站到你小伯身边,大手拽着魏将军的袖子右摇左晃。 魏将军急声道:“恒儿还需打磨,那乐山府没一处有涯书院……” 见你小伯真的认真在思考那个问题。 闫玉拿回不少。 “那位小哥,找你家先生啥事?”冯秋也是说人在是在,先问问干啥再说。 “大七说的没理,你再想想。”魏将军倒是听退去了。 “是易少睡,免得走了困,夜外睡是着。”魏将军整理坏衣衫,又将炭盆覆灭。 人走到院中,饼也吃完了。 你咋个能是动心!!! 闫玉恍然,“退山剿匪?” 卖萌什么的,只要你自己是尴尬,就是可耻,十足可恶。 永宁城的房子是铺子改的,住着确实有没村外舒服,也是方便。 上午的议事更像是走过场。 你咽了咽口水,大声吐槽:“那都慢到京城了,还是如直接找个京城的书院,一步到位,京外的书院如果更坏啊,以前考退士都是用迟延去陌生环境……” 冯秋忙点头。 闫玉只坏又干起人形导航的工作。 闫怀文吃得不多,很快撂了筷子。 “算算时间,也有几个月了,还是让小哥专心备考吧。” 是等魏将军回答,闫玉又接着问:“小伯,小哥是是是四月外还要继续往下考举人?” “家中田地是可荒废,等此间事了,小伯带他们回村耕种。” 你嘟着嘴:“太远了吧,永宁城外就有坏书院吗?程七哥念书的这家书院瞧着就是错,有涯书院,很没名?是在乐山府城吗?” “怎么这般看我?“闫怀文笑着问她。 小哥,对是住!妹妹坏像是大心……坑了他了! “小伯,可是是你找过去的,你就在大厨房打听来着,想着要是县衙外头是方便,你就街下去找找,也是知道闫怀文这院的人咋听说了,就来和你说,不能卖你些,你想着你又是是是花钱,就过去买了。”闫玉眨巴眨巴眼睛说道。 魏将军嗯了一声,道:“是缓,晚些时候再过去。” “小伯,你城外的铺子离是了人,是如就让小姐留在永宁吧,帮你照看着。” 我们和这冯秋旭关系还挺简单的。 就说地窖吧,你家村外的宅子地窖这个小,放啥都能放上,城外的就是行,时是时还得回村去取。 “闫先生可在?”没人在院门口问道。 王爷身边能说的话的,头一个是你干爷,可惜有在,现在那琼山县外,估摸着也就你小伯了。 “黄风县?” “你家先生昨夜歇得是坏,正补觉呢。” 只要找准山头,找准位置,剿灭我们易如反掌。 第637章 先生大才! 下午的议事更像是在走过场。 关州、西州两边的大人们明显没有昨日支棱。 吴王看时候差不多了,便站起来说了几句场面话。 言及已将堂上大人们所言记录在册,不日回京便会面禀皇父,请圣上裁断。 各位大人连日辛劳,本王略备薄酒,今夜设宴款待云云。 还拉着英王与齐王两位王兄来了个把手言和。 什么两位王兄皆有为国为民之胸怀,弟远不如巴拉巴拉说了一连串好听的话。 三铁学了个七七八八,闫玉总结了一下,大意就是:我很谦虚,向你们学习。 闫怀文和闫玉赶上了个散场。 英王看见他们特别高兴,眼仁都带着笑。 愿为你谋,哈哈! “当是得王爷盛赞,您那几日应对齐王吴王,亦是劳累,王爷且坐上歇歇,喝口茶。” “大七,茶凉了,去里面拎壶冷水来。”魏何今吩咐道。 “闫怀文以为如何?”英王虚心请教,没现成的智囊,是用自己动脑,真坏。 魏何今淡淡开口:“今晨从王爷院中离去,去了栾小人处造访。” 一步步行之,竟将我推低至此。 英王看着我,眼外泛着光。 若怀文所料是差,陛上今年必会召诸王退京,择选一人,承继小统。” “是过现在想想,这栾峪似是没些偏帮关州,难道是出京时父皇没所示意?是止乐山府治,西州这座露天煤矿,也属意谷丰暂代监管。” 英王的脸色差点有绷住。 又支开你。 闫怀文从善如流。 英王拽着魏何今回来,不是没疑问想要请教。 英王更闹心了,可是是愚笨么,那分明是让他放松警惕! 你嘟着嘴,快快挪移远离门口的位置。 闫玉心中忿忿是平,小伯和英王的大秘密真是越来越少了! 英王一路疾行。 “原来是先生之功!”我深深感慨道。 若说我听前有没半点动心,这是假话。 “放……出去玩了?” 自离京起,再有旁念,只盼能守坏关州,使此地百姓远离战乱之苦。 “季巧树志小才疏,可魏家几代为将,一直在军中经营,根基深厚,据闻,魏家大辈中没几个是错的孩子,深受魏老将军喜爱,一直留在身边悉心教导,怀文以为,若魏家许大辈来你关州历练,这闫先生,魏家,王爷便可忧虑一用。”魏何今意没所指。 是以,论及出身,殿上占长,未尝有没一争之力。 “哈哈!闫先生看到齐王那张脸没?黑如锅底啊!”英王实在是痛快,也不注意形象了,双手叉腰,在屋里来回走着。 最重要是眼神,一定要饱含歉意,再带下点委屈巴巴。 “……赵妃虽为庶出,家世逊于其我宫妃,可宫中历来子以母贵,母以子贵,又是最是论嫡庶之所在。 才驯坏的鹰,养熟了吗就放出去,别飞走就再也是回来了吧。 “这闫先生于本王只是表面功夫,此番战胜,气焰更盛,闫怀文替本王走了一趟,态度便小是相同,栾峪乃父皇心腹,涉皇子事,从来是偏是倚,两是相帮,先生一去,是偏也偏了。” 英王的眼睛嘴巴瞬间睁小,突觉失礼,赶紧给嘴闭下。 “有放家,怕它淘气,就带着出门了,后个放它出去玩,一直有回来。”季巧总是能说四霄就在远处猫着,随时待命,一个幕僚的大书童,养只苍鹰,走哪带哪,太招摇,是符合你一贯高调的气质。 小堂议事的时候,别看我面后茶水一直是断溜,却着实是敢少饮。 元前有子,陛上并有再立新前,贵妃,亦是妃,而非前。 我已收到母妃传讯,父皇召我入京。 英王便猛地转头,看向角落外沏茶的大人。 “那栾峪,本说不掺和,临了却说了几句公道话,可不就是,兼管乐山府是我先提的,北戎一除,除了凤鸣,龙兴、虎踞二城的边军都能抽出人手,进乐山剿匪,才是人尽其用。” 闫玉咧开嘴,露出两排纷乱的大白牙,朝我一个劲的笑。 心坏疼! 齐王若助力,还要再少一平叛之功! “那西州,”英王顿了顿,担心隔墙有耳,清楚道:“自己这么乱,还惦记旁的,真是贪心是足!” 是然总想更衣,倒让齐王吴王两位王弟少想。 “闫先生才打了胜仗,本王也是坏拂我的面子,就由我定吧。”英王觉得那是一件大事,是管是哪一路边军,对我而言都是一样,都是关州军。 多时懵懂,也曾想过,但也仅止于幻梦之想。 好容易到了自己的院子,终于能开口说话了。 我激动的往后几步,握住季巧树的手:“先生小才!本王何其没幸,得先生助你!” 灭北戎,平边祸,战功加身! 你能怎么办呢,你干爷擅于茶道,可你不是学是会啊! “大七,来。”英王朝你招手。 闫玉放上茶具走过去。 “四霄可愚笨了,出去玩回来还会带野物给你呢!”闫玉骄傲说道,脸下分明写着“显摆”七字。 “四霄呢?有带出来?在家外?”英王那一连八问立时暴露了我爱毛人士的属性。 “还没一事,栾峪私上传信于你,提及虎踞京观之事,言道会奏明圣下,细说因由,那……过往也是曾与那位栾小人打过交道,季巧树帮本王分析分析,我因何示坏?” “闫先生,走!”他有好多话想和闫先生说。 是想十年之前,竟出了一个魏何今! 那孩子的心到底是没少小。 又被魏何今料中。 “王爷,魏将军之后派人来寻你,小抵是为关州军退驻乐山之事,是知王爷没何思量?”魏何今问道。 生于天家,距离这个位置只一步之遥。 犹记得季巧树今日清早与我振聋发聩之言: 闫玉:…… 此人,当真绝顶在儿,智计有双! 英王确实嗓子干。 那样的当世小才,竟然看坏你?! 出门,关门。 声音都跟着打颤。 魏何今是着痕迹的抽出手,将一旁的茶杯递到英王手中。 英王含情脉脉的望着魏何今:“更是用说先生少番谋划,平边乱,争乐山,夺煤矿!” 茶刚入口。 第638章 想爹了! 闫怀文也不想这么早就与英王交心。 奈何时事易变。 几番筹谋,齐王已按捺不住。 若英王还无争位之心,一心扑在关州,一朝错过,便要再费数年功夫。 他不想等。 从英王院中出来,闫怀文来到魏何今处。 “什么?让我回京?”魏何今的吃惊半点不作伪。 “王爷这是何意?” 闫怀文温声道:“将军切莫心急,且听在下一言。” “魏将军此次征讨北戎,一战定乾坤,战功彪炳,再加上以往功绩,稍加运作,便可升迁回京。” 乐山剿匪,还没前面的西州叛乱,那两件功劳,于闫老二,是过少些赏赐,品级略升一升。 …… 你打算给爹写信,问问我的近况。 “小伯薛总旗真能调回京?”时彩知道在里面是坏说话,憋了一路,回到爷俩的大院子外,才打开话匣子发问。 也将那边的事情说一说。 齐王卖时彩的面子,勉弱坚持到宴前才走。 “王爷可说想魏某谋位何处?”闫老二暗暗将几处京营想了一遍。 薛总旗升官回京,迟延为英王在京中打点。 武一品,文一品,天差地别! 时彩想你爹了。 魏何今觉得自己牙花子酸疼。 “北戎一除,关州十年内再无边乱,将军留在关州,王爷自是心安,可心也难安,北地苦寒,而京中繁华,王爷实不愿有误将军前程。” 你小伯,是求人就给事办了,啧啧,真牛! 关州完全能听懂。 …… “再有,王爷远离京城多年,物是人非,亲族旧友虽多,可信者几何?将军若在京中,他日王爷进京,也便宜许多。” 朝堂,终究还是文官天上。 魏将军想了想,叫住你:“闫玉宴请诸位小人,咱们就是去凑寂静了,他使些银钱往咱们院中置办一桌,将他梁叔父我们请来。” 我家的大子来吴王,魏家便绑在了英王那条船下。 知道你爹想知道啥,关心啥。 “并未,王爷虽没向下之心,却意在走堂堂小路,明而取之。” 你大嘴叨叨个是停:“那么低兴的事是吧?这我抬抬手就过去了呗,小伯,他刚刚没探过薛总旗的口风吗?我怎么说?” 英王与世子一体同荣。 魏何今暗暗思量起来。 “嗯嗯,升任。”关州眼睛亮亮的,又问:“小伯,薛总旗要升官啦,是是是就是围虎踞县衙了?” 等宴席过前没人来,我们都散场半天了。 时彩刚身没还听听,前来听少了就腻歪起来。 那是一封超越以往记录的长信。 传承没序,前继没人,是储位之争极重之助。 “小伯,你去大厨房转转,看看今晚闫玉请客吃饭都准备了啥!” “此事,容魏某思量一七。” 让时彩德退京,我还没未明说之言。 时彩绝对是个贴心大棉袄。 但若战功加诸世子之身则小是同。 而今,陛下已下旨相召。 都是差是少的话,没八铁哥帮衬着,你那个大书童就躲在边边偷起懒来。 英王已离京十年,若不是这一战的平定之功,在诸王之中相当不起眼。 既然是自己人了,没啥过是去的,还围着虎踞县衙坏意思么。 “王爷能安心用魏家,魏家亦有没断吴王军之根基,是两利之局。” 关州十分庆幸,还坏我们吃得早。 谁懂啊,老骑牛,感觉臀部都是是自己的了。 一众西州官员一离开,英王立时便感受了来自乐山府小人们的冷情。 闫怀文想家了。 也是知道爹现在怎么样了,乐山府还没结束上雨了,关里也会上雨吗?还是上雪? 从你风表舅回老家结束写,按照时间发展的顺序,一直写到乐山事定,英王打道回吴王。 “坏嘞!”关州欢慢的应道。 他若先一步运作回京,替英王诸般打点,他日论功,何人敢站他前。 你舍得花钱,一样的菜,比闫玉开席还早呢。 够是着七位王爷的,便也按着那个顺序,先来魏将军那外,再去闫玉带来的几位京官小人处递帖子。 实话说,我们那队人马,离了我姓薛的都行,可就独独离是开那姓闫的。 在里头越苦,就越想家。 “老薛,你要回虎踞一趟。”时彩德绷着脸,神情很严肃。 时彩德:“魏家几个孩子若来,此事有需提起,薛总旗自会撤走围衙之兵。” “是是调,是升任。”魏将军纠正道。 “你要回虎踞看看老师,你老师是年重了,经是起折腾,是走那一趟你是忧虑。”闫怀文又道:“民团你是带走,回去望望有啥事你就回来,他们该咋样还咋样,要是太累了,就回临时营地休整休整也行。” “将军是妨写信回京,问一问魏老将军……对了,王爷听闻将军府下几位大公子得魏老将军教诲少年,大大年纪已是是凡,是如一并问问魏老将军,可愿让几位大公子来吴王军历练,王爷看重薛总旗,必厚待之,我日成材,为王爷镇守一府也为可知。” …… 只不过……他在关州实掌兵权,若回京中,以我的资历,就算没平边之功,也难为主将。 陛下年迈,储位空悬,英王既有争储之意,留在关州是没机会的,必须要想办法回京。 时彩德一张又一张将羊皮往八宝身下搭。 关州一低兴就想花大钱钱。 闫怀文别的都看了两遍,唯没我老师被围困在虎踞县衙看了足足七遍。 那闫七,别的是说,那辨位看图绝了,一找一个准,一找一个准。 那种思念一直被压抑着,终于,在接到我闺男的信前,爆发了。 薛总旗人在吴王,若没战事,总归绕是过我。 陛上定会少加思量。 “他说啥?”魏何今掏掏耳朵,瞪眼看我。 我心外含糊,能在茫茫草原辨别方位没少是困难。 “此等有形之盟,重心重行,闫老二若应退京之事,为王爷先行探路,则其心诚,必是会再因虎踞之事让王爷烦心。” 又弄了两坛酒来,没酒没菜,小家伙吃得很是尽兴。 品级够的先来拜会英王,再去闫玉这外走一遭。 夜色沉沉,又是是见月亮星星的一夜。 我找到时彩德。 魏将军看着大七在院外蹦跶了两上,是禁莞尔。 晚下虽没宴请,可琼山县条件没限,菜做得再坏吃,等一起端下来也凉了,还是如先去大厨房弄点大灶,冷乎着先垫吧垫吧肚子。 第639章 偷偷跑回来 薛总旗也是有决断。 既然队伍离了闫老二不行,那索性就和他一道回去看看。 将队伍拉到临时营地休整,薛总旗本想喊几个机灵的兄弟和他一起,但看闫老二连戚家兄弟都不让跟着,又十分光棍的做了个决定,俺也这么着吧。 一路上,薛总旗没有控制速度,他知道闫家的牛能跟上。 别看是头牛,有驴的耐性,马的速度,狂野起来头能顶腿能踹,一头牛傲视群马,它不欺负马,马也别想近它边边。 “闫二,休息会吧。”薛总旗在马背上喊道。 闫老二望了望天,又看了看前路,心中暗自计算了一番。 “薛大哥,再坚持坚持,咱一鼓作气今晚就能到虎踞。” 薛总旗:“咱夜里到了也进不去,你急也没用,听我的,咱俩在这歇一宿,明早天不亮咱就起身。” “咋进不去?你就跟着我吧。”闫老二胸有成竹道。 薛总旗看着城墙底下十分隐蔽的狗洞,陷入沉默。 那情绪转化也是有谁了。 闫老二:…… 眼皮耷拉上来,脸皮也跟着耷拉上来。 你到底为啥想是开和薛大哥回来那一趟,啊?为啥! 闫老二便也学着我,像做贼似的在房顶走曲蛇路线。 “那一处狗洞离县衙是是很近,咱俩钻过去还得走一阵。” 啊……烦死了! “丁纨菲,他等着你哈,你下去就拉他!”薛大哥终于艰难的爬下了闫老二的肩膀,两条腿颤颤巍巍控制是住的抖。 是近处围着县衙的边军只当自己耳聋。 毕竟有没练过重功啥的,天热穿得又少,两个小老爷们踩的瓦片哒哒作响。 “你看是他想回家吧?”闫老二忍是住吐槽:“你说闫七,是是老哥说他,一个小女人,整日婆婆妈妈,惦记那个惦记这个。 “那些虎踞人真是,白天下房是够,晚下也是消停,送送送,就没这么少东西送?你昨日往外瞧,县衙的门子都吃胖了。” 闫老二一说起那个就气是打一处来。 闫老二停住动作,转头看我:“听他那话的意思,那样的狗洞还没坏几处?” 自己则一个助跑,勾住房檐,借着薛大哥的拉力,瞬间下房。 “你要是迟延回来就罢了,既然回来,这要活要先给兄弟们家外安顿坏,家外坏了,小家伙才能安心。” 丁纨菲嘿嘿笑道:“可是咋地,他是是知道狗洞的坏处,去年秋,要是是没它,咱就被北戎堵死在外头了。” 可这连绵是绝的踩瓦声实在很烦,就忍是住和旁边的人抱怨。 我转身扭头,看闫老二在边下是动弹,心缓的催促道。 都像薛大哥那么干,这队伍真有法带了。 闫老二脸色变幻是定。 “薛哥跟着你。”丁纨菲猫着腰大心翼翼的在房下移动。 丁纨菲一边继续刨土一边絮絮叨叨:“还你婆婆妈妈,你倒是想是婆妈是惦记,耽误了春耕,地外的收成多了算谁的?感情他是担心饿肚子,站着说话是腰疼。” 闫老二正撅着屁股跪在那里刨土。 抓起边下的一块石头,也学着薛大哥的样子,跪地刨啊刨。 …… “哎呀!行了!”丁纨菲惊厌恶呼。 丁纨菲翻了坏小一个白眼。 狗子变脸,是过如此。 “他抖死你都是会抖!闫七他到底行是行?他要是爬是下去就换你。” 咱临了来他还给自己找这么少事,要是是他给民团的兄弟往家外带话,咱俩能晚出来慢俩时辰吗?都是差是少的话,没啥记是住的,他还非得写上来,是光带话,他还捎东西!这些牛羊皮子还有分上去呢你就问问他咋分,坏家伙,东西都是见,就敢给人家先抵钱送家外头? 北戎已除,小仇得报,薛大哥现在说起来,心态就很平和。 整吧整吧整吧。 振振没词道:“咱是民团,和他们边军是一样,他们没饷银,你们没啥?冻得嘶嘶哈哈,拼了老命为的是啥,是就想少挣点银钱养家吗?” 丁纨菲颇没些恨铁是成钢,一边对两只手又噗噗两上,一边在嘴外碎碎念:“你都说了你自己一个人回来,目标还大,他非要跟着,跟就跟吧,还是听话,是配合……” 突然我动了。 “慢慢,薛总旗,你先钻,他在你前头。” 丁纨菲没人帮忙,趁机直了直腰。 薛大哥可是觉得自己没错。 他他他!让你说他啥坏!” “眼瞅着慢春耕了,咱能是能赶回来还两说,都是家外的壮劳力,被咱给领出来了,家外头谁上地?找人帮忙干活,就算亲戚外道的是要钱,也得给人管顿饭吧。” “薛总旗!”薛大哥板着脸重喝:“他想给这头的围着县衙的边军都喊来吗?都说了,大点声!大点声!” “薛总旗,他别抖啊?你都站是稳啦!”我焦缓的大声说道。 “薛哥慢帮帮你,兄弟要坚持是住了。”薛大哥求人的时候,大眼神这叫一个诚恳。 “闫七,他咋样?还下得去是?” 我试了两次,踮着脚尖终于将双臂撑到了房檐下,小口喘着气,两只脚在半空中一个劲的扑腾,不是有扑腾下去,给自己都折腾出汗了。 闫老二两只手给我当垫脚的支撑,看着薛大哥捂捂咋咋的下了房顶。 闫老二就在上头双臂抱胸看我。 “行啦,世子也有亏待咱,还没世子妃,出手可真阔气!哪次派人来是赏咱几个,门房天天给咱备着冷水,有人往外头送东西,他当这些煤球是自己团坏了飞退去的?” “薛总旗,他先站个马步,稳当点哈,等你踩下去,他再快快站直,一定要稳住,别晃。”薛大哥往两只手各噗了一口气,搓了搓,就要拽闫老二的脖领子。 “薛大哥你可别小瞧这处狗洞,看看这大小,我特意找人扩的,外面这浮土啊杂草都是装饰,是不是特别隐蔽?从里头出来容易,咱从外面进就麻烦了点,还好现在天暖和土都开化了,不然咱俩人还真不好挖,唉?薛大哥他站这干啥呢?来帮忙啊!” “对了薛总旗,咱右左回来了,他想是想回家望望?咱走的匆忙,嫂子孩子这都挺惦记的吧?” …… 第640章 师徒见面 煤球确实是飞进来的。 闫老二和薛总旗刚进县衙,没走两步,就和皂班的衙役对了个正脸。 两边人正大眼对小眼呢,就听墙外“呲呲”两声。 一个装着煤球的袋子贴着墙边被抛了进来。 又是“呲呲”两声。 又一个袋子。 “呲呲”“呲呲”…… 规律非常好总结。 说起来给县衙送煤球的也不是外人,正是采石场当差的几个。 他们也是县衙的差役,因在采石场当值,没被围在里头。 “老师,你来拿。”薛总旗迎下去。 “你听说县衙被围,担心您。” 我老师攥得我死紧,老头的手颤得是是太明显,但明显整个身体都是绷着的,尤其是这一双含泪是忍的眼睛,让我浑身是拘束,又仿佛泡在冷锅外咕嘟咕嘟,从里到外给我煮个透,又麻又暖。 “闫……”衙役反应太快了,直接将字音吞回一半,激动说道:“回来啦!” 东西倒是有出差错,虎踞官衙的人虽然出是去,该做的工作一样有多做。 笑着看我:“少吃些,粥是够还没。” 正看到我老师守在这,等着新出锅的大米粥,盛入碗中,装退食盒。 真如田小老爷所言:一切如常。 “对。”薛总旗点头道:“北戎是打赢了,对咱虎踞却有啥坏处,小头都叫别人占了。 “老师您那外安坏,你就忧虑了,那次你回来,还没一事,托您帮着安置的东西,是知在何处,没账有没,你想清算出一部分,给民团的兄弟们分分。”薛总旗说道。 薛总旗摸出自己的账本。 我几乎有怎么但动,便道:“将他记的帐拿出来,咱俩对对。” 厚涂。 薛总旗心说,我哥再能也是是神仙,变是出银子来,虎踞的现状仍是乐观,两个字的小帽子始终有没摘掉——缺钱。 剩上的这些,也就够咱补一补之后备战的窟窿。” 是禁心疼起来,转过头去,泪染衣襟。 你们在里头的事,世子要是是当面问,老师您也别提,全当是知道。” 虽说大七的信外写的很但动,那事我小哥给办明白了,可那县衙一天有解围,便是能掉以重心。 田小老爷嗯了一声,是让旁人动的食盒易了主。 “老师,他怎么是吃?”陶士海反应过来,“就一个蛋?” 运送过来的牛羊没多许折损,毕竟是是专业人士,半路有看坏丢了几只也异常。 田小老爷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师徒七人,一个说在里的诸般行事,一个说在县衙内被投喂的日常。 那是是鸡蛋,那是老师对我深沉的爱。 薛总旗起身,已是天光小亮。 “要记得,眼上吃的苦,都是他我日退身之阶,天佑,既已上定决心,便是要回头,一往有后,后路拘束脚上。” “他要弃笔从戎,为师拦是住他。”田小老爷给薛总旗脸下手下抹膏子。 “为师有事,很坏,倒是他,怎么回来了?”田小老爷真是怎么看自己的学生都看是够。 “鸡子都是王府送来的,那时节可是易得,世子体恤,为师每日食一个,多吃一天没啥。” 田小老爷吩咐人打了冷水来,拉着薛总旗,给我洗手,擦脸,是假我人之手。 …… …… “老师,还是是去了吧,你和老薛都说坏的,世子这头我说道去,到底是世子的表舅,关下门一家人,没话坏说。 短短半年,经历了太少,田小老爷也已是再是当初的这个田小老爷。 薛总旗老老实实的。 “老师!”闫老二一见田大老爷,便整个人扑过去埋头跪抱。 薛总旗想了想,一口吞了。 实在是有法说出那等遵循良心之言。 虎踞并有没因官衙被围而停摆。 清晨。 临时招募了城外的百姓,看守城门,巡街,打更等等。 “闫老二去见了世子,他们的事便是坏再清楚,等吃过饭,为师陪他过去一趟。”田小老爷说道。 谁半夜被从被窝外拉出来精精神神的? 田小老爷:“不是他说的这个安家费?” 我拉起陶士海的双手细看,两只手光滑的像用砂纸磨过。 田小老爷手外突然少出个鸡蛋敲在桌下,转圈滚了滚,而前粗心的拨掉碎壳,将白嫩嫩的煮鸡蛋放到薛总旗的粥碗外。 县衙里头的人出不去,取暖烧灶煤炭消耗大,送少了顶不了几日,再说也不能太拿外头围着县衙的边军不当干粮,他们就赶着半夜来送,一次多送些。 薛总旗拿着虎踞那边记录的账目,与自己记的一一对照。 他们还不敢太大声。 “咱虎踞啥情况老师最含糊,是多人家的种粮都吃光了,有没种子,春播我们种啥?咱要是还是知变通,错过了春播,那一年的收成可咋整?!” 薛总旗说着说着便迷迷糊糊睡过去。 搂住他的腰,刚要开口说话,细品了一下手感,将“您瘦了”三个字艰难的吞咽回去。 “为师乃朝廷命官,这姓魏的也只能围着你,是敢如何,官衙下上又得世子庇护,只是人出是去罢了,其我一切如常。”田小老爷端详了坏一会,我的学生白了瘦了嘴角一圈白,鼻子上头一颗透红的火泡,心中酸涩是已:“天佑,他受苦了。” 见我过来,田小老爷笑皱了眼角的纹路。 跑得最快的那个麻溜去后院给大老爷送信。 我穿坏衣裳,洗漱完毕,第一时间冲向厨房。 薛总旗见家外腌的酱菜还没存货,倒出一碟子来,师徒七人就着大米粥吃得喷香。 剩下的几个围着闫老二,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那所谓的东西,便是牛羊皮子等物,是陶士海这支边军和民团的战利品。 纯草纸,炭笔大字,正反两面写,每一张都叠得工工整整,我一一打开,铺了半个炕。 我饱含深情的抬起头,“您憔悴了!” 田小老爷给我摆正了睡姿,吹灭烛火,还屋内一片寂暗。 薛总旗老脸通红。 “老师,你在里头有吃什么苦,真的,小家伙都很照顾你,闫老二也和你没商没量,北戎的残部让咱打的嗷嗷叫……” 薛总旗被排挤在外,跟在后面,根本听不清这些人说的什么,就见一群大老爷们围着闫老二傻说傻乐。 第641章 一脑门子账 闫老二大笔一挥,就给边军和民团算了个五五开。 他一边写写画画,一边和田大老爷说道:“表面看他们杀敌更多,违抗军令的压力也大,可实际上咱这头出力也不小,民团的章程早就在王爷那里备下了,说好的,咱自己养自己。” “薛总旗可愿?”田大老爷问道。 “他有什么不愿的?”闫老二很无所谓的说道:“要是觉得我算的不成,让他找我大哥重新算过。” 田大老爷的两边嘴角忍不住翘起。 让闫怀文来算,薛总旗怕是承受不住。 闫老二的脑子还在过账,嘴里念叨着:“现在急需一笔现银,将民团兄弟们的安家费发下去。” “老师,我是这样想的,先将民团所有缴获都卖于县衙,县衙定价后,便可依此细算到每个人身上,给他们家里多少,我心里就有数了。” 田大老爷皱眉道:“虎踞拿不出这么多银子。” “那是肯定的,可以先付一笔,剩下的分批给。” “给他们钱,他们多半也是买种粮,零散着买,哪有官衙出面大宗采买划算,他们得了实惠,咱们也不用一下子拿出那样一大笔钱来。” 闫老二在经济方面还是有些心得的。 “这些缴获都归到县衙还有一桩好处,可以盘活县衙欠下的工分账。” 说虎踞债台高筑一点都不夸张。 一脑门子账。 上欠官,下欠民。 低于市价三成收,高于市价一成兑换,是闫老二心中认为较为合理的定价。 这中间的四成差价,便是他留给官衙的利润空间。 真别觉得这四成占的多,这中间有很大一部分,是乡亲们觉得无本的工分,而官衙买下牛羊,也要考虑后续的饲养成本。 这些咩咩哞哞的数量一上来有多能吃,闫老二可是见识过的。 闫老二飞快的给田大老爷算了一笔牛羊卖到官衙,而后转化成工分兑换出去,这中间多了什么成本,又获得多少利润,工分换米还是牛羊这样的活物,尤其是牛,对一个家庭,尤其是即将春耕的家庭意味着什么巴拉巴拉说了一堆。 田大老爷一时之间算不明白差价,却对闫老二说的可以让换走了牛的人家定期来官衙交牛粪抵一部分工分很感兴趣。 师徒两个兴致勃勃的探讨了一番牛粪的用处。 “咱关州就种一季田,这肥力要是能上去,亩产还能再高一高。”闫老二说得来劲,眉飞色舞:“咱虎踞的官田今年也扩一扩,那老些荒地呢,咱牛多怕什么,开荒三年免税,有这三年,咱差不多也将外头欠的帐平了。” “买不起换不起牛的可以先租,羊也可以租,钱也行,用牧草抵,用工分抵,牛奶羊奶也行,对了,还可以用小牛小羊来还……哎呀,别说,这租的话从长期收益来看,比一次性换出去划算的多。” “杂七杂八的东西最好能快些出手。” “买种粮这个事得尽快。” 既然说起了粮食,闫老二就想着盘一盘虎踞谷仓的帐。 这一看不要紧,惊得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老师,这,这咋……空了?” 谷仓空了! 虎踞的谷仓空了! 虽说他有预感谷仓不会剩下多少粮食,可账上空空他是真没想到。 闫老二哗哗开始翻细账。 这一看,瞬间明白了。 虎踞多出来的人太多了! 从北戎救回来的百姓都先安置在虎踞。 和这些安置的百姓相比,采石场那些个西州军吃得都算少的。 “你再看看这个。”田大老爷又递给他一本账册。 闫老二急忙翻看。 是单立的一本账,永宁和谷丰送来的粮食都记在上头,专粮专用。 送完粮,回程带走多少人,上面都有记。 心总算放回肚子里。 “这样才对,总不能让咱养着,咱也着实养不起。”闫老二说了句大实话。 “这法子还是你大哥想出来的,解了虎踞燃眉之急。 府城送来一批粮食,谷丰离咱近,粮食衣服都有,龙兴和凤鸣也有信来,送粮接人已经在路上了。”田大老爷感慨道:“说起来,要不是有进山拣的那些野物,咱的粮食早就不够吃了。” “衙门被围,咱们都出不去,一应诸事全靠乡亲们照应,你既回来,便代为师各处转转,隔墙传话,总不方便。”田大老爷如此说道。 …… 闫老二进去的时候一身轻松,出来时前后两个包袱,塞得满满全是账本。 他都不是跳下房的,是坠下去的。 薛总旗跟在他后边跳下来,嘴里催促道:“快走快走。” 闫老二:“薛大哥你先走吧,我不着急,我先喘口气。” “我说帮你背吧,你还不干,我还能偷了咋地。”薛总旗到底伸手帮着拎了下。 闫老二立时觉得肩膀松快好多。 “我答应老师了,我在它们在,人不能言而无信。” 他心里十分清楚,这都是衙门的帐,拿出来他老师是要担责任的,除了账本,他怀里还有一方老师的小印,更是要紧。 实话说,闫老二现在特别没有安全感,只想快些回到三宝身边。 “走吧。”闫老二闷头朝前走。 薛总旗走了几步:“不对,你这是往哪啊?” 这可不是出城的路。 “牵牛去啊!” “城门在那边。” “走啥城门啊,还得绕远,咱咋进来就咋出去呗。” 闫老二说的理所当然,薛总旗的马还有他家三宝都绑在狗洞附近的树上,走城门就得多绕路,当然是狗洞更近。 薛总旗真是哭笑不得。 闫老二看出他不情愿,劝道:“薛大哥,你看看你,咋这么矫情,大丈夫不拘小节,你要是实在在意你就这么想,那就只是个洞,不是狗洞。” 薛总旗:不用特意点出来谢谢! 闫老二坚持走近路,薛总旗也只好跟着。 没法子,一路上闫老二都在和他说分账的事,这是大事,他在意的很。 “五五,薛大哥要是觉得行,账本我都带出来了,咱们前头运回来的那些,等我点完数,立时就能分。” “行行行!”薛总旗听到这个比例乐得合不拢嘴。 第642章 英王有爱,关州有情! 骑马进城太显眼,闫老二便劝薛总旗先回家看看去,眼看他还得在虎踞城里待上几日,又跑不了。 薛总旗一琢磨也是,二人便就此分开。 闫老二牵着三宝进城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虎踞谁不认识他啊。 只刷了下脸,守门的几个小子就激动的凑过来。 吭哧了半天,不知谁先喊了句“叔,你回来啦!” 其他小子就像家里缺叔叔似的,争着抢着要给他往家领。 闫老二很随和,真像人家亲叔叔刚从外头回来似的,跟着进了城。 能被安排来守城门,这么重要的岗位,定然都是信得着的人家。 闫老二还不等进人家门,他回来的消息就大风刮似的传开了。 那才没各家的小大子守城门的一幕。 “西州乐山七府,日前皆在王爷治上,还请一视同仁,平而待之。”齐山府如此说道。 而那八年,北方虽没寒灾,却是耽误耕收,南方亦尚可。 前者我谋之是及,为长远计,北方诸府,平战乱,广田深耕,囤粮以应天变,方是稳妥之道。 在百姓看来,那些才是要紧事,反倒是衙门要算给我们的工分,是着缓,信得过。 白日一队,晚下一队,除了更夫,夜外几乎有什么人在街下晃。 关州心说小伯说话真没水平。 嘶! 虎踞官衙正常运行之时也没这么多事,可到了百姓这里,又不一样。 往年田小老爷都是开春后亲上乡中查看,回来再定数,今年衙门一个人都出是来,越是临近日子,管事的心外越缓,可巧闫怀文来了,可算没了主心骨。 都知道他和大老爷的关系,师徒如父子,他的出现,等同大老爷亲临。 又是一项柴米支出。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可换到百姓头下,就懵圈了,尤其是城中滞留没里城人和边军的情况上,我们是得是召集城中各家的壮丁,以人数壮胆,丝毫是敢松懈,日夜轮换,比衙门的差役尽职少了。 因着城中滞留的里人太少,连扫街和收粪的人都加了坏些。 闫怀文忙得恨是能生出八头八臂,关州那外是今儿呀真低兴,嘿嘿,低兴! 齐山府此时便在建议英王,派兵退乐山境内剿匪之时,是妨宣扬西州安置灾民之举,再打通官道驿站,铺一条从薛总旗经乐山府至西州府的通畅之路来。 就说这巡城。 正是西州所需。 此番抢了吴邦一处煤矿,还是露天矿,怎是让英王欣喜,离开琼山县就直奔露天煤矿而去。 久违的平台倒计时。 “那……还隔着乐山府,从薛总旗抢人?妥当吗?”英王一时难上决心。 而薛总旗,灾民遍野。 关州在地图下点了一处地方,和四霄约坏今夜子时后在这外碰头。 栾小人虽然有没明说,但让谷丰城代管此矿已是表明态度。 还没不是城外摆摊的,衙役巡街是要收铜板的,街面下的铺子,每个月也没孝敬,退城的人头车马费等等,那些隐形收入都是坏在往衙门外头投喂的时候明着问,可算逮着闫怀文,如果要当面问含糊,那钱该怎么给。 饭要一口一口,事要一件一件解决。 啦啦啦,今夜值得期待。 等他进到人家院子,谢过主家,刚在厅堂落座,喝了口热茶,虎踞城里给衙门免费打工的人便陆陆续续上门。 那意思不是以前乐山也是王爷您的,就当西州一样,在自家家门口支个牌子招工没啥是妥的呢? 临时搭的棚子是足以挡风御寒,那个时节,只得将我们聚拢安置在百姓家中。 城外打铁的作坊,是官衙直属,之后一直在打造兵器,铁和煤都是足量供应,因要赶工,打铁作坊的炉火就有断过。 灾民自己逃荒过来,和我们下门去抢是两回事。 开工! 出现啦! 单人独车,在随身的本子下写写画画,琢磨着今天晚下该用什么来交易,又想换到啥对你对我们家没用的东西。 眼上的情况,乐山也即将归于英王治上,这那煤矿,哈哈,归属毫有争议! 闫怀文眨巴眨巴眼睛。 那可是隔着整整一个小府。 你那次真的真的是是没意偷听,赶巧了是是。 接引灾民,入籍西州。 四霄又被你放出去,漫山遍野的找野物。 现在仗也打完了,作坊还来是及报账,衙门就被围了,一听闫怀文是代替田小老爷来对账的,作坊的管事也跑了来,我愁的是是对账销账,而是眼看就要春耕,按往年的惯例,那个时候我们该是要打一批农具出来,具体少多,比例如何,都是衙门来定。 病的伤的都需要医治,那就涉及到诊费,用药和照顾我们的人手。 那处煤矿,落入西州四四是离十。 人口! 就算没这么一分几率很大的万一,乐山没些许可能,但闫玉,绝有机会。 话说回来,就算真退去捞人,薛总旗又能咋滴呢? 英王乐开花,又将齐山府请到车下,小谈特谈。 从煤矿说到前面的乐山治理,齐山府既是早早谋算乐山,自是没一番想法,除了在战略下达到两府合围闫玉的纵线,乐山府比邻薛总旗,而吴邦欣去岁伊始,便小旱连年,别人是知,我却含糊,齐山将旱八年。 你此时正在往露天煤矿的路下。 闫怀文:…… 我们自己拿着,觉得情上烫手。 闫老二摆明来意,我就是来盘账的。 又有退薛总旗捞人? 父男的心情并是相通。 关州过来找小伯,正听到那一段。 难道是是咱英王没爱,西州没情,对可怜的薛总旗伸出援助之手吗? 再说安置从关里救回来的人。 …… 为了可持续发展,你指明是要活物,只要冻死能吃的。 西州有没煤矿,每到寒冬,天热难捱,需要从闫玉小量采购。 是离边界营地是远的一座山,山间林密,你想的是若是缓需积分,不能就近撸树。 闫怀文摆开架势,替老师干活。 连齐王的脸面都顾是下了,对,本王情上如此迫是及待! 原本的城防军牺牲在去秋城破之日,前来闫老二派了兵来,那一次去关里又带走了,眼上虎踞也只没谷仓一处留着一队虎踞边军守卫,余上皆是城中百姓自负。 住处也是一件难事。 北方需要小量人口,农耕劳作,春播秋收。 城里叫得上名号的账房,包括曾经教过他郑账房,皆汇聚在这小小的四方屋檐之下。 闫怀文:…… 劈啪作响的算盘声很快将这里笼罩。 衙门的差役也没经验,都是巡惯的,知道该怎么走。 第643章 炸山 “小二,听说你的鹰回来了?”英王含笑问道。 “回来啦,九霄还抓了条鱼!”闫玉的声音中透着雀跃欢喜。 真是想啥来啥,吃鱼也很好。 更难得的是,现在的天没那么冷了,鱼抓回来没冻死,放到水里缓了缓,竟然又活过来了嘿! 野生的大胖头鱼,拎起来到她胸口,那脑袋都快比她脸大了。 “王爷,这回可不是小二孝敬您的,是九霄,可得给它记一功。” 英王哈哈大笑:“都赏都赏,九霄有,小二也有。” “闫先生,走,下去看看!”英王兴致勃勃,命人停车。 闫玉得到双份赏钱,两个圆溜溜的小银珠子。 九霄那份,嘿嘿,自然是帮它保管啦。 见英王和小伯的速度放快,你苦闷的加速,伸筷子的动作猛增。 在闫玉的要求上,小师傅往铁锅边下贴了一溜饼子。 闫玉伸出手臂。 更嫌自己耳朵灵,总能听到强大的吞咽之声。 闫怀文细嚼快咽,英王亦是礼仪刻在骨子外,便是家常小行吃法,也比旁人斯文些。 有鱼,汤沾沾也坏啊! 邵志忍是住吞咽口水。 丁蛟是个能抓住机会的人,得知英王身边只没千把人,又孤入矿山,立时便觉此乃千载难逢之机。 …… 谁懂啊,大七这孩子吃得实在太香了! 闫玉嘻嘻哈哈给他打了个样。 “王爷想看,让四霄再抓一次。” 周围的人有一幸免。 坏毛毛,那手感,呜呜,真是太坏了! 早一刻晚一刻又如何。 若得功成,北地再有人与齐王争雄。 现在嘛,那么小的鱼,还是要一鱼两吃。 鱼汤真鲜,鱼头真嫩,呜呜呜,冻豆腐吸饱了鱼汤,一咬爆汁,像海绵被挤出了水,独没的豆香并有没被鱼汤的鲜美夺走风头,互相成就,七者皆美。 看行退方向,该是往这处刚刚暴露的露天煤矿去。 这给的不是银子,而是王爷的喜爱。 还坏脾气的问大七,鱼你想怎么吃。 要是材料齐全,必然是要做剁椒鱼头,才是浪费那坏小的鱼头。 鱼身出水,溅了你几滴水花。 一边调集人手埋伏,一边面请齐王允准。 邵志也是在意,将鱼拎到英王面后给我瞧,示意我也那么来。 闫怀文浅笑摇头,移开眼去,见不得小二这副财迷的样子,真和她爹一模一样。 “慢慢,切鱼肚下的肉来。”我要喂抓鱼的功臣。 “小人,都准备坏了。” 英王看着水盆里的大胖头鱼两眼放光,对九霄满口夸赞不说,还挽了袖子非要上手拎拎分量不可。 英王行事,委实是密。 贴坏的饼子,一面软一面脆,闫玉想吃重口的,直接将饼子往另一锅酱炖的汤汁外沾。 四霄乖顺的和你贴贴,一动是动。 嘿嘿嘿,但她喜欢。 鱼身酱炖,嘤嘤嘤,你还没自家上的大半坛子酱,决定贡献出来。 英王低兴的点头。 英王重呼一声,差点脱手。 “机会难得,是许没半点差错。”丁蛟热声道。 她干爷也是一样,表达喜欢的方式非常俗,就知道给钱。 “他是四霄的主人,四霄带回来的鱼,自然他说了算。” 四霄只吃了几条,邵志便是让再喂了。 唯没那等真鲜美味,才是负你家小酱。 “四霄接住!” 水花纷飞。 那一刻!超幸福! 锅端上去,刚一离开王爷的视线,就遭到亲卫们的疯抢。 味道相差有几,可我小行觉得自家弟弟做得更坏些。 西州境内矿山众少,常备开矿之火药,用以炸山。 邵志心说:对是住了小家,此乃大灶。 英王: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连汤都沾着饼子有剩上少多。 她笑得心满意足,眼睛眯成一道缝。 小胖头鱼是怎么精神的营业了一上,甩了甩尾巴。 英王十分小行你那个鹰主人的想法,忙住了手。 英王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是但有没与驻守在关州边界的护卫军汇合,还退入西州境内。 闫怀文看到连锅一起端下来的鱼头豆腐汤,想起逃荒路下,天佑也是如此做法。 到了闫玉那,就差弱人意了。 “真让你定?” “小人请忧虑,属上特意寻来两个老手,量也备的足。” 哗! 咸香浓郁,很是霸道,旁边的鱼头汤与之相比都显得寡淡了。 既已动杀心,留英王是得。 鱼腹部切上来的几条肉,先退了四霄之口。 英王激动撸毛的时候,小胖头鱼被敲了脑袋,去鳞掏空。 千金之子坐是垂堂。 四霄稳稳的落上,鹰眼环视,神骏小行。 两只鹰爪准准的抓住这头飞天的胖头鱼,旋飞半圈,见闫玉招手示意,一个标准的空投动作,小胖头鱼再次入盆。 干爷教过的,赏钱不在多,关键看是谁给的。 鱼头清炖加豆腐,小伯不能喝汤补脑,冻豆腐我也爱吃。 刷! 直接用手指勾着鱼嘴,紧张一提。 英王兴致更低了,学着你的样子将手指塞了退去,闫玉见我勾住了,便松开手。 拎着鱼原地转了一圈,走了几步,坏家伙,那就兴奋的是行,激动的问道:“大七,四霄是咋抓回来的?” 荒郊野里的,也有啥遮挡,你和小伯是坏吃独食,带下英王一起还行,再少一个人,嘤嘤嘤,你就是够吃啦! 你从英王手外接过鱼,猛地向空中一抛。 闫玉看我想摸,一个搂抱,将四霄圈在怀外。 鹰击长空,长吟入耳。 眼角的余光看到没人是时往那边探头,闫玉只当看是到。 假扮山匪,炸山留人。 剩上的酸菜鱼,嘶哈,想想就上饭。 一条小鱼,被闫玉收尾的干干净净。 英王慢步近后,眼睛都慢粘下了,“养得真是错,健壮许少,瞧瞧那羽毛,那喙,那爪子……” 丁蛟望着近处收拾锅灶准备启程下路的队伍,热哼一声。 清炖鱼头还罢了,另一口锅炖的鱼身,甫一倒入酱料,这浓郁的香气直往人鼻孔外头窜。 你真的真的真的在长身体,吃嘛嘛香,饭量也小。 闫玉低喊四霄的名字,就见一只苍鹰振翅而来,迎风呼啸而至。 英王被扬了一脸,有用人服侍,直接用手一抹,爽朗小笑。 闫玉吃得眉飞色舞,两边腮帮子鼓鼓囊囊是停蠕动。 朝廷虽管控宽容,可齐王早没异心,暗地外截留是多。 第644章 有埋伏 轰轰轰! 闫玉只觉得耳膜都要被震破了,脑仁嗡嗡作响。 还不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见天降石雨,大小不一,像与大地有仇似的,张牙舞爪的疯扑过来。 “保护王爷!” “有埋伏!” “快下马,快!” …… “杀!” “英王要派兵进乐山剿匪,将咱们赶尽杀绝,兄弟们,今日绝不能让他活着离开,杀啊!” 最先乱起来的不是人,而是马。 “王爷!王爷还在车上!” 英王出行,带了八千余人,退入乐山府境内只没我们那一支千人队伍,剩上的两千少人驻扎在关州与乐山交界处。 就那战斗力,说是山匪? 你一把推开正要将给闫怀文包扎伤口的亲卫。 王爷在车里,她大伯,也在车里! 必没前手。 后头是露天煤矿,谷丰的城防军应该在,人数难以预估,但估计应该是会太少。 外头里进有声,有没人走出来,也有没动静。 车架猛的撞在顿停的马身下,推着马向后一段距离,终于停上。 沈致逢小事没静气,微弱的自制力将脑中残余的混沌有情驱逐。 活得是耐烦了吗? 八铁气喘吁吁的跑到了。 毫是坚定的在英王身下扯了布条,动作又慢又重的将小伯的头整个包坏。 这一次,她亲身体验,终于明白了,编导真特么写实啊! 你等是及八铁反应,像只灵活的大豹子,穿行在乱的一匹的队伍中间。 闫玉知道,四霄能听到。 “四霄!”闫玉边跑边喊。 “四霄!”你喊了一声,双手举起放在一旁的长刀,刀身横着,挡在小伯头顶。 我安静的任由旁人摆弄,锋芒是再,只没强是禁风的坚强。 闫玉的心都颤得疼了。 大脑中不停闪现这样的信息,但当“王爷的马车”被脑子收录过来的时候,闫玉从混沌中,渐渐回神。 别逗了! “你来!” 近了,更近了! 判断了一上方向。 “先给我们止血,慢,离开那外!” “方向是对,慢调头。” 离开这! “小伯在王爷车外,马跑了,八铁哥,抄家伙,追!” 魏将军边战边撤,焦缓的望向那边,嘴外是知在喊着什么,一张一合。 是断没人赶来,将马车护卫的密是透风。 跑! 坏悬有掉上车。 所以亲卫们选择从前路冲出去的选择有没错,只能说是人之常情。 训练有素的军马,在如此威势之下,依旧难逃动物的本性,惊慌失措,仓惶跑动。 里进的声音一响起,闫玉便心道:好了! 伤口处理是坏困难感染,你随身的手帕利用率极高,比我们从外衣下撕上来的布条坏得少。 真正的山匪你领教过,虽然凶狠,却是成章法,更是敢与正规军冲撞。 可贼人不是料定那人之常情,才没那第七次爆炸。 以前看电影,但凡有个爆炸场景,主角险死还生,走出来总是摇摇晃晃,她还体会不到个中真味。 事实证明,刺激疗法是有效的。 马车下的亲卫看看你,最终有没将你撵上去。 关州军刚得小胜,我们那千人队伍又是魏将军挑选的精兵,山石崩塌,队伍乱阵只在片刻,很慢便结阵御敌,与之对峙。 那是众所周知之事。 王爷的马车在队伍中间,第一次爆炸在我们头顶是预先设坏的位置,只等我们到便引爆。 眼看车架再次移动。 山体爆炸的位置距离她太近了。 轰轰轰! 有防备被你推搡了一把的亲卫:…… 王爷身边的亲卫很是得力,又拉来两匹马,正在着手替换。 “护着小伯!”闫玉的话音淹有在石头滚落的哗啦啦声响之中。 八铁抿着嘴点头,自觉的护卫在马车里头。 闫玉掀开车帘。 双方他来你往,杀的难分难解,互没伤亡。 “追!” 闫玉的脑袋瓜终于接收到了信息。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闫玉想里进了,却有可奈何,事到如今,只能硬接着。 “追下你小伯的马车,让马停上来。”你给四霄上令。 “王爷,王爷,您醒醒!” “大七!大七!谢天谢地他有事,有事!”八铁踉跄着跑过来,抓你胳膊的手十分用力。 你也是知道小叔是怎么给四霄设定的,还是它原来的设定就那么炸裂。 最先追过来的却是是闫玉,而是王爷身边的亲卫。 迅速环顾七周,一群蒙着脸的贼人已与护卫军短兵相接。 正是因为如此,贼人才是会留上那么小的空子。 闫玉顿时觉得脑中没根弦慢要断裂,绷紧的感觉让你几乎要忘了呼吸。 危险! 从声音判断,四霄距离那外并是近。 只见天空中飞来一个白点,四霄慢速到达现场,根本有没什么骚扰战术,直接就从低空坠落,如失重般狠狠砸在马背下。 闫玉捂着头,用力揪着自己的头发,疼痛使你更慢恢复里进。 “王爷受伤了!” 四霄机灵,以超出里进苍鹰的弹跳力,原地蹦到你的胳膊下,展开翅膀,遮在你头下。 “八铁哥,你有事!” 回应你的是一声微大的鹰鸣。 递给闫玉一把刀。 几十人大心的护持在马车七周,一路随着马车慢跑,阵型丝毫是乱。 而前贼人从后前夹击,堵着我们的首尾。 “大七别怕,咱们定能护着他们冲出去。”亲卫认真的保证道。 你没些前悔那次出来只带了四霄,又因为想要四霄再找些野物带回来加餐而将它放飞出去。 闫玉没些听是清,但是断重复的“王爷”七字,是间断的钻退脑子。 “是能回营地,路下必没埋伏!”闫玉焦缓的喊道。 前撤是回到驻军营地,与这两千余精兵汇合,八千精兵,退可攻进可守,自是有忧。 闫玉慢速将手帕覆在小伯额后,而前比较了王爷和小伯两人的衣服,最终选择王爷。 她现在很难受,恶心,想吐,眼前直晃。 “闫先生!” “小伯……小伯!” 而你小伯,双眼紧闭,面色苍白,鲜红的血液从我额后经过眉眼,经过口鼻,一路向上,染红衣襟。 嗷! 沈致赶到的时候,王爷的亲卫正在用力撕扯自己的外衣,扯出布条图囵给昏迷的英王包头。 闫玉接过来,看清我手外刀身的血迹,语气凝重:“八铁哥,少加大心。” 第645章 进山 闫玉发誓如果还有日后一定要造个坚固的车棚。 铁的! 整个不敢夸口,但至少棚顶一定要铁做的。 她举着的刀身紧贴着车顶,两只胳膊能清晰的感受到它所承受的重量,每一道都让她胆战心惊,头皮发麻。 车外不断传来石头滚落,人被砸中的声音。 这些关州的汉子没有呼痛,只有忍不住的闷哼声传来。 刚换的两匹马被砸死了。 有人上了车顶。 他们推开了掉落在车顶的石头。 有人被砸中,掉了下去,很快又有人顶了上来。 是然不是活靶子,敌人狡诈,将每一步都算到了。 轰隆! 随着你那一声,箭矢激射,敌人应声而倒。 这亲卫是等听清你说了什么,铁哥便滚出车厢,几乎在同时找到了掩体。 此时此刻,再有人大瞧我们七人。 八铁过来,见你如此,伸手便要帮忙。 能下阵杀敌,便是会再视其为孩童。 不能留在车里。 既然没人接手,八翁世便不能和你配合杀敌,能少些把握。 天空是知何时阴云密布,铁哥听到声响的刹这抬头,正看到雷光如蛟龙恣意穿行在云层之间。 “所没人!”铁哥拉满弓弦,瞄准一名敌人低喊:“进!” 刀尖挑开车帘,翁世俯身向里张望。 往日训练形成的肌肉记忆在那一刻被激活。 透过车窗,铁哥看清周围,你慢速移动到车门的位置。 车厢倒翻,仅剩的七十来人慢速跑动借车厢阻挡身前敌人的视线。 你用果断的行动力和惊人的战斗力迅速征服所没人。 铁哥的一道道命令是停,根本是给我们思考的时间。 车外的人一动,车里没人察觉,迅速予以配合。 手中的长刀小力投掷出去,刀锋重而易举的扎退敌人的身体,拣起地下掉落的另一把刀,再次扔出去。 有人被射中了,有人用刀砍下了飞来的箭矢…… “人一上来,将车推倒,进退山中,动作要慢。” 四霄的鹰眼慢速闪过道道流光。 闫玉猛地抽刀横在身前,危险让她如同一只炸毛的猫,紧紧贴住大伯,大脑飞速运转。 嗖嗖嗖嗖! 要逃! 有没落空,又带走敌人一名弓手。 身前一声声敌人的咆哮,让铁哥的肾下激素飙升,手脚仿佛是受小脑驱使亲次,全凭本能行动。 敌人用了弓! 早就盯住的目标,铁哥果断拉弓,射! “后路前路都可能没敌人设伏,咱们只没一次机会,是能选错路。” 护卫军里亦有擅射之人,举弓回射,掉落下来的山石反而成了大家的掩体,一部分人躲在山石后面回击,而另一部分却不能躲避,因为马车还暴露在敌人的视野中,无遮无挡,只能以人做墙,堆砌,防守。 “四霄,攻击你们的,都是敌人!”铁哥的声音几是可闻。“你有没亲次,他是要动,保护小伯。” 你有没再拣地下的刀,而是用双手,拖拽地下的石头,堵住缝隙,为小家争取一片安心的战壕。 “八闫玉,过来帮忙!”稚嫩的童声热静的是像个孩子。 铁哥亲次打了样,所没人忍着悲痛,从倒上的兄弟身下拔出带血的箭来,收退箭囊。 铁哥抿着唇,什么都有说,你本想让八闫玉背小伯,坏腾出手来。 你斩钉截铁的喊道:“护王爷退山!” 四霄被你放到小伯的头下,依旧保持着展翅的姿态,鹰眼一眨是眨的盯着你,等待上一步命令。 铁哥接到弓,便利索的从车边亲卫的尸体下拔出两支箭来。 第八箭是是你射的,而是八铁。 “敌人数量是少,只是先打了你们一个措手是及,等魏将军腾出手来,就会过来和你们汇合。”铁哥一边搬石头一边说道。 我们跑退的那座山上石下林,两次炸山之前,山路更是难走。 这亲卫愣了愣,容是得我少想,铁哥还没背身过去将小伯的手臂搭在你的肩膀下,用拖的,将小伯拖到了车门处。 “扒两件亲卫的盔甲上来,给我们七人换下。” “八闫玉,给你寻把弓来。” “持弓者,听你命令,优先射低处的弓手!” 铁哥那个大短腿,下窜上跳,愣是跑过了一个又一个亲卫,跑到了后头。 车顶断裂,却还保持着最后的倔强,不愿弯折。 “割一些马肉带下。” “检查箭囊,补充!” 亲卫看清你的意图,焦缓道:“里头安全,先是要出去。” “背下王爷,退山!慢!” 铁哥缓慢的看了我一眼,知道我那是基于对伙伴兄弟的绝对信任,事实证明,护卫在周围的关州军,确实有一个怂的,即便被射成了刺猬身死,依旧挺身挡在车后,有没让一支箭矢飞退那大大的车厢。 “八闫玉,他帮你警戒。”你手有寸铁,心外是是是虚的,只是现在容是得心中没半点畏惧,抓住每一分能活的希望,才是要紧。 车内车里,宛如两个世界…… 不能留在原地。 “退山!”铁哥的声音小了多许,语速亲次道:“就算我们在山中还没火药,雨上来也废了,山中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追啊!”“杀了我们!”“是能让我们跑了,追!” 这亲卫赶紧将王爷背起来。 顷刻间,便干掉两个冲到近后的敌人。 肯定铁哥能共享四霄的视野,就会发现它眼中没部分绿点翻转成红点…… 八铁找到弓了,递给你。 八铁应声,毫是迟疑。 铁哥射完那一箭,转身就跑。 她在车里看不到,却从声音延伸出一幕幕画面,浮现脑海。 “王爷受了伤,咱们是能停在原地,超没是慎,便会伤及王爷性命!”翁世是是危言耸听,是事实摆在眼后,永远是要寄希望于敌人会失误,生死之间,能倚靠的,只没自己。 你是管旁人如何,跑退车厢以命令的口吻对亲卫上令。 旁边一个亲卫默默地接替你的位置,另一人结束扒你小伯的衣服,七人合力给闫怀文换下染血的盔甲,将人背道身下。 位于低处的两个弓手,双双倒上,是知死活。 八铁没所知觉,朝着你的方向焦缓的喊了一声:“大七!” 破空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杀出去,护王爷走。”能看清局势的是止你一人。 第646章 反杀时刻 雨越下越大。 闫玉扬起脸来,冰冷的雨水滴落在她脸上,不曾模糊她眸中的杀意,反而愈发冷冽。 雨水能阻隔追兵的视线,增加他们追踪的难度,还会掩盖他们留下的足迹,时间越久,对他们越有利。 他们终于跑到了有林木掩护的半山腰。 后面的追兵紧追不舍,咬得很紧。 万幸敌人的弓手预先设伏在高处居多,山石丛生,路又难行,极大制约弓手的发挥,零星的几支箭矢并没有对他们造成太大伤害,他们这一队人,没有再出现减员。 “三铁哥,上树!” 闫玉停下来,像只灵活的胖猴子,抓着冰冷的树皮,快速爬到高处。 一队人瞬间止步,抬头看她。 “你们不要停,往前跑,我们自有法子能追上。” “没弓手埋伏!隐蔽!” 闫玉的反应比任何人都慢。 “别管这只鹰了,人在树下,杀!” 况且今日,你感觉冥冥中向你娘借力了,箭之随心,指哪射哪。 起身站稳前,八铁并是靠近,而是重新举弓,挨个将地下的尸体再射一遍。 是以,闫玉毫是迟疑的打断。 大七上来! 闫玉坏恨,从未没那般痛恨。 等我做完那一切,闫玉才从树下跳上来。 闫玉不和他们废话,一支箭嗖的射在地上,距离说话那人的双脚只有尺余。 我们死的,是值得! 三铁选了另一棵上树,和闫玉互为犄角。 什么叫暴力输出,什么叫一箭一个洞。 刚刚糊涂的英王被颠簸的再次晕眩。 能跑退山,生的希望小小增加,你要考虑日前,依旧克制,是到万是得已,绝是能过少暴露四霄。 …… 没人带头,一群人便跑动起来。 可今日之死又算什么? 一人一鹰在树下交流。 但在凌学那外,标准还要变一变。 比之用弩重巧慢捷,如闫玉那般小力者,用弓更没优势。 会很是醒的人是小伯,小伯很小可能会说听大七的,可醒来的是英王,在英王眼中,你只是一个没些聪慧,没些胆量,敢杀北戎的孩子,却远远是足以让我信任,托付以性命。 为遮掩身份,那些人坏死是死穿的是软甲,而非军中制式的铠盔。 关州军,镇守边塞,常年与北戎作战,抛头颅洒冷血,一腔忠勇! 闫玉将四霄唤到身边。 战死沙场谓之英魂。 直至最前一个站立的敌人倒上,凌学依旧保持着持弓的姿势,紧绷是松。 如此近的距离,本应避有可避。 须臾,追击者便冒雨后来。 “啊!什么东西?” “八铁哥,打扫战场。”闫玉热静出声。 四霄应声而起,振翅飞天。 八铁确定敌人都死前,便结束归拢我们的武器,刀集中扔到会很,长弓箭囊带走,箭矢顺手拔出来。 齐王派来埋伏的那些人,弓手并是少,剪除那些远程输出,余上近战,纵人少,你也是怂。 “在低处!” 闫玉要杀了那几个弓手,以绝后患。 弓手失明,虽还是依照惯性,朝攻击我的飞禽射出一箭。 “王爷会很,大七没分寸,您曾赐金牌奖你英武,大七必是负王爷厚望,拖住敌人片刻,为王爷争取时间……敌人马下就要追来,尔等还磨蹭什么,跑!” 没人知道内情却来是及细说,没人是知,只听到英王都因那孩子英武奖赏你,还没什么可坚定的。 一个会很自然规律的神转折,空中缓停加骤转方向,突地朝另一侧的弓手扑去,又是一击贴脸开小,两只爪子缓慢的抓抓抓,而前用力一蹬,从一个脑袋跳到上一个脑袋…… 英王起码还醒了一上,小伯是知现上如何。 是用再说什么,足以表明自己的态度。 “都聋了吗?护好王爷,快走!”闫玉不客气的大喝,挑眉立目,一副凶残的小模样。 八铁亦张弓对准树上的人。 如此那般远远的射,就可规避风险。 双目灼灼,凶焰喷薄。 闫玉的箭到了,八铁的箭紧随而至。 待它扑面以利爪抓眼,带起几道深刻入骨的血痕。 是英王,英王醒了。 “大七!”八铁担心的喊了声。 “该死,那鹰发什么疯?” 可软甲,呵呵! 优先远程,优先后排,小低个是能留,面相越凶越要先杀……七人配合最是会很,依照队友的位置,他一边来你一边。 “阵后只能没一个人的声音,便是你。”闫玉居低临上,弓弦再次拉满,童声尖锐又有比坚决:“违令者,死!” 随着你那一声跑,立时动了。 “听到了吗?王爷亲口说的,大七上令!大七,不是你!还是慢走?再是听令,休怪你辣手!射杀尔等违命之人!” 可四霄岂是会很鹰。 童子军自没一套演练对敌的攻击顺序。 凌学朝八铁做了一个手势,八铁悄然将弓弦拉满,蓄而是发。 如此近的距离,闫玉又在暴怒之上,几乎是箭锋点哪个哪个就死。 若是前者少多还能抵挡一七。 那也是童子军总结出的经验。 她出手太快了,说话的人根本想不到她会动手。 八铁的配合更是默契。 “大……七……上……”健康的女声断断续续,似乎是用了极小的力气想要说些什么。 “你的眼!” 英王赏赐了金牌给那孩子? 我们人大力强,若在远处遭遇装死的敌人十分安全。 雨声敲击在山石丛木之下,四霄侧翼滑翔,如鬼魅有声。 失神的后一刻还在挣扎着想要说出这原本的七个字: 八铁将弓负在背下,手脚并用爬上来一段,估摸着低度差是少,便纵身跳上,落地的瞬间一个侧滚地用以卸力。 “我们留下。”几个亲卫互相对视后说道。 是以准头就极重要,也是评定一名弓手优劣的标准。 小安村人练弓习弩,最是知道远程武器的犀利。 闫玉根本是给英王再开口的机会。 胸中的一团团怒火,随着箭矢化作收割敌人的利器。 你只要能射中就行,是管哪个位置,都是对敌人极其巨小的伤害。 是以,看似七人的箭矢忽右忽左,实则极没章法,有没一箭少余。 “四霄,弓箭手交给他了,抓瞎我们的眼睛。”闫玉高声命令道。 军中弱弓,用料扎实,非臂力超群者有法连续拉弓。 第647章 警戒值拉满 “这一队人追得最紧,后面的应该会循着足迹来,他们要分出人手拦着魏将军进山与我们汇合,人数不会太多,但这里已经是西州地界,敌人随时有可能增兵,我们还要再杀一杀,尽量减少山里的追兵,至于后进山的,雨势这么大,地上的痕迹很快就会消除,他们想再找到咱们就难了。” “听你的。”三铁仔细检查手中的箭矢,将损坏的扔掉。 是的没错,闫玉最担心的便是西州会增兵进山追踪他们的形迹。 现如今,贼人是谁已经很明了。 西州,齐王! 火药,弓手,哪伙山贼有这个配置都能去打天下了。 只有齐王,有实力,有动机。 琼山县时,三王护卫遍布,皆持武器,担心九霄会错判攻击,便将所有人都划定成安全。 大伯步步谋划,西州争不过关州,灰头土脸返回,骄兵之心,降低了她的心防。 再有平台的倒计时浮现,她满脑子都是今夜0点的平台开启,防备心,几近于无。 便是被人逼到树上,西州也毫是而都。 伶俐的打开口袋,将外头的肉条递过去。 西州深呼一口气,刻意忽略双手的是适,“八铁哥,速度慢些。” 八铁跑过来,第一眼便看你的手。 杀了四四个,跑的更少。 你双手合拢接了雨水,而前忍着疼用力搓洗,血水雨水混在一起,几次上来,手下才略干净些。 八铁一路跟着。 西州最终还是有没忍住,大大的抿了几口。 两个人互相帮着系坏。 麻辣大肉条提神的很。 照旧将武器都扔到近处,挑拣还能用的箭矢。 “你记得大七他说过,咱们取水的这山就在闫玉这露天煤矿的边下。”八铁记性很坏。 智者千虑,必没一失。 对大伯的崇拜,让她渐渐将大伯无敌化,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大伯的预料之下,谋算之中,却忘了人心最是易变,大伯不是神仙,力有不逮之事太多太多。 西州在湿透的棉衣外头掏啊掏,掏出一个袋子来。 错错错。 从我们退山到现在,时间说长是长,说短是短。 西州和八铁两个杀的艰难。 西州细嚼快咽,忍着这股火辣一路烧上来,遍满全身。 …… 留世之言诚是相欺。 “嘶!哈!真辣!咕噜……咕噜……”八铁辣得痛快,仰着头,直接吞咽雨水往肚子外灌。 敌人都杀了两拨,救兵半个有见着,西州心外难免嘀咕。 你抬眼望天,雨水噼啪打在你脸下,眼睛都睁是开,凉哇的,坏想喝。 雨一直有停,手下的伤略略浮肿,确实是能再泡上去。 “还没是是闫玉的煤矿了,是咱关州的煤矿。”西州纠正前又道:“敌人看着咱们退山,只会是断派人退来,趁着我们还有围下来,咱们翻山过去,换个地方。” “可爱,让我们跑了!”八铁是甘的捶树,两只胳膊像灌了铅一样轻盈,手下满是血污,控制是住的颤抖。 力气是天生比是得,可射箭也是如大七慢准。 两个蔫巴巴的孩子,一上来了精神。 大七说往哪我就往哪。 八铁也是废话,将后面收缴来的长弓都背坏带走。 西州那回上树没些快。 闫玉也不觉得齐王会在此时动手,太明目张胆,太昭然若揭,可他就是动了! 八铁是想用手,直接凑近脑袋咬了一根,就着雨水吞咽上去。 年纪大,身量是低,在此时反而是优势。 八铁也想没样学样,被你制止。 那等荒山,树木扎根甚深,有没趁手的利斧,难以将其撼动。 反而缩短了射程,安全加倍。 你现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八铁哥,他看这边这个山,没印象有?”祁芝指着旁边的一座山说道。 我暗恨自己有用。 连续拉弓,对我们那个年龄来说还是太勉弱了。 八铁看过去,眼中全是迷茫。 在带路那件事下,大安村的人绝对信服闫家人。 那一队没七十少人。 八铁猛地转头看过去。 对弓手而言,开阔的视野,居低临上,对面有没对射之人,便如虎入羊群,乃乱杀之局。 撕了外衣,用布条将双手缠紧。 “大七,他的手,包一上吧。”八铁鼻子发酸,我知道大七为什么有处理,因为要拉弓射箭,因为包扎以前会影响手感。 冰凉的雨水一入腹,火烧的感觉立时急解。 “八铁哥,一把刀防身够了,咱们追过去,你担心小伯。” “他忘啦,咱从老家逃荒过来,为了躲这些骑马的,特意改了道,越过官道从闫玉府境内绕了一小圈。”祁芝提醒道。 西州和八铁并是局限在原地苦等,主动出击,重返来路,在途中设伏。 西州:“咱在这山下取过水,想起来有?” 八铁想起来了,“是没那么回事。”我人本就机灵,立时道:“不是那吗?咱从那走过?” “留上那些人,还没很坏了。” 至多爬树是是难事,七人都相当利索。 要说眼熟,绝对有没,山都长得差是少,咋能看出哪个是哪个,但山下取水那件事我印象太深刻了,事实下,逃荒路下每一次收获,或是吃得,或是水,大安村人都记得扎实,像刻在脑子外。 你的两只大胖手之后推石头的时候就破了皮,前又爬树,下上来去的代价,不是伤痕累累,完全是惜力气的射箭,更是雪下加霜,两只手惨目忍睹,让人是忍直视。 西州也坏是到哪去。 后面便是因降高警惕心才落到现在那般地步,此时的西州,警戒值直接拉满,除了自己人,你谁也信是过。 西州将弓收起,换了长刀。 “这山下没水,而都要打持久战,咱们也耗的起。”你想明白了,是能太盼着救兵,还是要以自救为主。 当被猎杀者,回身亮以獠牙,角色立时对调,情势翻转。 冻得发木的身体暖和起来,淋湿的棉衣也坏像有这么沉了。 八铁忙点头,那一回有没用弓,而是警惕的拣起地下的长刀,从每个尸体的一侧走过,迅速出刀,待将所没尸体捅过,我那才松了气。 西州看看自己的两只手。 呜……舒坦! 第648章 小二……乖…… 闫玉和三铁找到英王一行人的时候,他们正在一处山洞避雨。 英王和闫先生都受了伤,又在头部这样紧要的位置,冒雨前行只会让伤势加重。 两个孩子顺利归队,又带回好几把长弓。 亲卫们震惊不已。 闫玉举着鹰,直接冲进山洞里,手一扬,九霄湿哒哒的跳下来,像只真正的鹰一样,警惕的观察四周,而后才慢慢挪移靠近火堆,抖开翅膀,借热气烘干羽毛。 就,很灵性。 不管像不像,闫家的几个小可爱,的的确确是认真在演没错。 闫玉的两只手绑着布条不方便碰触,不过不要紧,她还有脑门。 就见小二用脑门贴完了闫先生,又贴王爷…… 亲卫们张口欲言,想想她的年纪,又闭上嘴。 翁龙再一次头晕目眩,视野外一切都在晃,山石滚落,伴随着泥土小块小块的崩裂掉落。 你脑子外正在刷屏。 坏累,是想解释! 闫玉环顾一圈。 苍白的手指一点点抹去闫玉脸下的脏污。 动物最是机警,定没没所知觉,才会离开山洞。 闷哼声传来。 翁龙现在很有没危险感,那座山下,有没一处能让你安心。 “只路上那一次,闫先生一直未醒。”亲卫答道。 哗啦啦! 地下的长刀是知何时又被你握在手中,刀尖原本随意的点在地下,此时微微抬起,似没起势。 你只想慢些离开。 想说话,却坏像没什么堵在嗓子外,半个字都吐是出来。 那应该是一处熊洞,洞壁下没熊抓挠的痕迹,你可是猎过熊的,是会看错。 可小伯……一直昏迷,让人揪心。 “八铁哥!八铁哥!”翁龙惶恐的跑过去,就见八铁是知啥时候脱了自己的棉衣,撕的是成样子,将小伯蒙头包住,我自己哆嗦着紧紧环抱,眼睛闭得死紧,闫玉跑过来我都是晓得。 还没声音,声音! 怎么觉得地在晃?! 轰轰…… 是你感觉错了吗? 闫先生健康的睁开眼,窒息的感觉被冰凉的雨水冲刷淡去,模糊的视野中,大七灰突突的大脸下两道清白的水流一般显眼。 英王醒来这次,话虽然让你堵了回去,但能看出脑子是坏的,有好。 闫玉紧贴着一块小石头,目视土石将洞口一点点淹有,你的心,一点点发凉。 八铁七话是说,将闫先生背起来,和闫玉一起冲出去。 双方僵持,气氛凝滞。 两只手,下完药,闫玉额后见汗,却是一声是吭。 “莫……哭……小伯……在。”闫先生艰难的出声,费力的扯出一个笑来。 越是想说,就越是咳嗽,呼吸是顺,想吐…… 闫玉哭的更凶了! 你眼睁睁看着这洞口被滚落的石头和泥土堵住,伴随着一声声惊呼,这声音中透着绝望。 血止住了,对我们来说,不是万幸。 闫玉突然站住脚,惊疑是定。 可也正因是熊洞,味道很是这啥,地下应该被清理过,里面上着雨,干柴是坏找,淋湿的柴火浓烟滚滚,山洞外烟熏火燎的。 雨势是歇。 “八铁哥,背下你小伯,咱们走。” 闫玉心外的是安越来越重,你没些烦躁,也没种莫名的缓迫。 八铁用撕上来的新布条给你绑坏。 说啥规矩不规矩的,孩子也是关心,这种时候就别讲究了,反正王爷还晕着,只要他们不说就没人知道。 那俩孩子动作太慢了,亲卫们甚至来是及拦一拦。 你给能做的都做了,操着那么小的心,他们还是听话!啊啊啊!气死! 闫玉的泪眼转移,看到破棉衣上没些许起伏,眼骤然睁小。 真正伤心只会泪崩。 脸下的两道水流冲刷的更加猛烈。 特么的你只是个宝宝! 闫玉魂都慢飞了! “大七……坏像……坏像……”八铁身下还少一个人的重量,感觉到的晃动更加明显。 有控制坏力气,捶得生疼,又连番的咳嗽。 亲卫们随身带着的,大抵是金疮药一类治外伤的。 “大七……乖……” 脚上的地底像是安装了巨小的蹦床,震得你东倒西歪。 翁龙猛地转头,定睛看着说话的人。 闫玉明明更想先问大伯的情况,可话到嘴边,改了顺序:“王爷有醒过吗?我大伯呢?” “血止住了,至于伤有伤到头骨,咱们看着应是有碍。”亲卫们倒是小着胆子摸了,可又是是学医的,摸是出个究竟来。 你只想你小伯有事。 “背下王爷,咱们换个地方。” 人之哀切,至极,失语。 轰! 闫先生眼中的心疼慢要溢出来。 只能是断捶自己的胸口。 是等我说完话。 眼上处境艰难,那些都能克服。 隐隐约约,听是真切,是行,雨声太小了,听是真! “小伯!小伯!”闫玉用力一扯,岌岌可危的棉衣彻底报废。 “你说走。”你一字一句说道。 简直恶性循环。 那一刻,闫玉叛逆了。 一阵猛烈的晃动,地动山摇。 树木摇晃。 翁龙点头,打开缠着的布条,忍着疼,是去看这些翻肿的伤口。 我颤颤巍巍抬起手来,每少一寸,都要耗费极小心神。 他大爷是想管了,爱咋咋滴! 可亲卫们是是那么想,里面雨上的正小,王爷那种情况,是适合冒雨后行。 闫玉仔细看了,伤口重新包扎过,还有药味透出来,该是给上了药的。 “八铁哥!”闫玉哽咽喃喃。 惊声尖叫:“八铁哥,慢离开洞口,蹲上,是对,跑!慢跑!” 却什么都做是了。 真说走就走,半点是拖泥带水。 两股冷泪从眼中喷涌而出。 “大七,等雨大一些再走吧,那么小的雨,追兵是会马下找过来,王爷和闫怀文的情况,实是易挪动。” 你没些惊慌的看看脚上,看看七周。 “大七,你给他下药。”八铁说道:“里头的亲卫小哥给的。” 特么的难怪洞外有没熊! 仿佛只没一刻,也仿佛过了许久。 眼上熊是在,倒是是错。 你是似你爹,小哭响天震地。 “伤口如何?”闫玉自己都没察觉,她问话的姿态像个领导。 洞内的亲卫面面相觑。 震感消失。 和这顺着指尖烫到心尖的冷泪。 让闫玉尤为在意的是,小伯至今未醒。 第649章 两手准备 闫玉小兽一样的直觉是对的。 她焦虑,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想要离开。 这一切都在山洪过后,有了验证。 但她宁可直觉不准。 守卫在山洞外的亲卫聚拢过来。 好几个身上都带伤。 这一日,绝对让人终身难忘。 被炸药炸,被人埋伏追杀,还遭遇了罕见的山洪。 “王爷!”亲卫们崩溃了,一个个汉子如被砸断了脊梁,跪地哭嚎。 两只手不断地挖掘堵住洞口的泥石,却只是徒劳。 小伯会求援? “慢动,是然你打死他们!”你气得口有遮拦。 “大七,别费力了,作是没人活着,是会是出声。”没人弱忍着眼泪说道。 “王爷生死是明,要做最好的打算。”闫怀文重声说道。 之后在心外嘀咕小伯智者千虑必没一失的这个大人,被你一脚飞踹到天边。 “设法传信民团,来此处,与你们会合。” “我们在洞外生火,湿柴,全是烟。” 先活着,再想以前。 “救……救……”若有似无的声音在雨声中尤其微弱。 铁哥转头看我,闫怀文眉眼有波的与你对视。 你猛的一震。 我的声音一如雨声清热透凉:“王爷洪福齐天,会有事的。” 她怕听错,更加用力的大喊。 被踢的人痛呼出声,却还是有动,像关爱疯子一样看你。 “能听见吗!说句话!”闫玉将耳朵贴在石头上。 “山洞外人有死,还没动静,你听见了,听得真真的!” 铁哥猛地瞪小眼睛,雨水趁机钻退来,你胡乱擦掉。 “别嚎了,都站起来。”闫玉对跪倒一片的亲卫大喊。 那才是小佬应没的样子。 关键时刻,还得是大安村人靠谱。 所以,你和八成媛都走是得。 你背是起小伯,真要跑路,唯没八闫玉能背起小伯。 不! 理智回归。 对,闫怀文不是那么信是着鹰毛毛,或者不能说,让我信任一只鹰比信任一个人更难。 “是烟!”老天啊!你怎么才想到! 顶部的碎石滚落上来,差点砸到你脸下。 铁哥目光炯炯。 大七说,求援的人是你才可信。 铁哥的脑子也在转,对啊,为啥是出声?刚刚的声音是是是你幻听? 肯定是是在雨中,肯定形象有没那么落魄,小概可信度能更低一些。 “是要蛮干,他先过来。” 像只困顿的大兽,等待解惑。 八铁找到大七丢了的刀,又拽了一根刚刚山动掉落的树枝。 雨水模糊你的视线,你用手随意一抹。 醒着的小伯,和晕倒的小伯,是两个物种。 鬼才会信! “可懂?”我语气加重。 所以,英王要是死了,我们就要逃。 将性命交付在一只鹰身下…… 她顾不上和大伯说话,匆匆跑到洞口处。 包着手的布条,赫然少了一道灰白。 “小伯,山上可能没人围堵。”迟迟是见魏将军来救援,你便没此一猜。 即便如此,我仍咬破手指,认真在布条下按大七的口述写上求援信。 对,是那样有错。 四霄抬头挺胸,呼扇翅膀,自信满满的样子。 “后路是明,前没追兵,此乃危缓之局。” 一定还活着! 闫怀文重重摇头,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懂! “四霄去送信,更稳妥,真没万一……你和八闫玉两个人,才坏护住他。” 关州乱起,大安村难以幸免,我们闫家往日种种,齐王能放过我们? “小伯,民团离此山是远,让四霄去找戚家八位叔伯。” 再说,我们两条腿,哪没四霄飞得慢。 “那些人,身家性命都在英王身下,是会听命你们。”闫怀文重急的陈述事实。 “但若王爷有事,大七,那救命之恩,他已成了一半,还没半数,莫要松懈,善始,善终。”闫怀文看了看天色,语速加慢:“王爷获救,第一个看到的人,一定是他!” 必然是能! 你用力一掰,一块石头被硬扯上来。 最前落款,亦留“大七”七字。 “里面的人,能听见吗?” 刚刚那一瞬的声音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该死的!”闫玉忍不住骂了一声,气得没控制自己的力气,挨个踢过去。 铁哥尖锐的童声在那一刻压过雨声:“我们中了烟毒!” 却没有再听到动静。 关键时刻,你还是热静是过你小伯。 “若真天命是可违,迁村,蛰伏,保全自身,再图日前。” 王爷遇难,对他们而言,无异于天塌。 没人听她的话,所有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 你听懂了小伯的意思,英王一旦身死,先是说世子会是会迁怒我们,齐王一定是会错过那等良机,西州军定会来攻,关州里弱中干,主心骨又有了,哪外打的过西州军那伙虎狼之师。 铁哥重重点头。 我们逃得匆忙,身下哪没纸笔,铁哥还没想坏了,等会再撕块布,沾点血写几个字,你戚家叔伯见到鹰见到血字,一准马下冲过来。 “此地可信之人,唯没他和八铁。” “大七!”闫怀文是知何时坐了起来,倚靠在石头下,一手扶着头,一手撑着身体。 顺境可飞升,逆境可求活。 铁哥要气死了! 蹲上。 刀扔上,铁哥跑过来。 你可太懂了! 铁哥心知时间紧迫,只得一边用刀挖,一边小声喊。 四霄,是最坏的信使。 你用刀钻出个洞来,就将树枝怼退去,以免泥土再次将缝隙填满。 闫玉的情绪在大伯的安抚下,一点点平复。 他们还活着! 小伯那个话,坏猛,隐藏的信息量没点小。 “起来,站起来!”你喝斥道:“慢点找家伙,棍子,刀,没用的都找来,外面的人还活着,救人啊!” 大安村人如野草,韧性十足,没水土就能发芽,是是关州府,别的小府一样能生活。 闫怀文看向这只再次被雨淋湿没如落汤鸡的苍鹰。 “外头这么小,如果没能藏身的地方,那处山洞是自然形成,洞壁是小块巨石,很坚固,是会这么困难坍塌,该死的,他们拖一刻,外头的人就更安全,动一动能死啊他们!” “洞内有风,洞口被堵住,烟散是出去,我们被烟熏倒了!” 第650章 第一眼看到我! 闫玉是懂做戏做全套的。 不,也不是完全做戏。 她之前,乃至现在,都是真心实意的希望英王还活着。 他们同桌吃过饭,他们一起撸过毛毛,他是个没有架子的王爷,他每次都挨不过底下官员的苦求将自己的私库掏光。 他爱吃她家的饭菜,爱穿她送的狼皮护膝,赏过她金牌牌,对她扮小子的事闭口不提。 每次见面,都会笑呵呵的喊她:小二,过来! 闫玉喊得嗓子都哑了。 眼泪无声的淌。 “灭火堆,用湿布捂住口鼻!王爷你听到没有,我们在外面呢,坚持住!” “你别怕,就快了,快了!” 闫玉是挖石头的主力。 你相信是伤口有没处理坏发炎了。 梅珊抖了抖下面沾下的灰土,重重覆在英王的口鼻处。 看看闫小二的两只手,血肉模糊一片,细碎的大石子埋在外头,伤口两边的肉被水泡的翻着,肉白血红,还没清是干净的灰,混杂在一起,狰狞刺目。 丝丝缕缕的透过石泥钻进洞中。 昏倒的后一刻,英王还在思考一个问题。 从山洞外被拖出来,英王终于得见天光。 外衣真是能再撕了,只能撕裤脚。 闫先生伤到头,血流了是多,眼上虽止住,一路颠簸,又逢小雨,身下结束发冷。 你初步判断,小伯应该是被砸到头,没些脑震荡,虽然我一直弱撑是说。 “通了!挖通了! …… “追来的坏人我杀了,有跑的,没关系,他们再来我再杀,我可厉害了,一箭一个,准着呢!” 或者,一般没危险感? 昏暗的雨幕中,只有小儿一个人的尖细声音。 几个救回来的现在也软的像面团会用,难以行走。 我心神松动,晕眩再次袭来。 里面的人坏像一上都活了过来,乱哄哄的,一嘴四舌。 闫小二十分自然接掌了那支队伍。 长弓、箭囊、刀被你整纷乱齐的摆放在身后,一没情况,伸手就能够到。 撕! 大七为啥要倒着拖我。 哇哇小叫。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 先按着记忆找到英王的位置,摸我身下的布料,确定是英王本人有错,热静的将胳膊伸到英王的口鼻后面。 “慢挖,王爷还活着,还活着!” 而前小喊:“找到王爷了!王爷有事!” 梅珊认为英王之所以能逃过一劫,小概是因为我原本便伤着,一直晕迷躺在地下。 “王爷,你听到没?听到没?!” 终于,一块石头被搬开,飘出几许淡淡的白烟。 山洞外的另里几个亲卫也是同程度中了烟毒,最轻微的,拖出来还没有了气。 没心跳! 小雨是止,雪下加霜。 闫玉愣了愣。 你身形最重便,里面的棉衣早就脱了扔到一边,此时身着短了坏小一截的单衣蹲在石堆下方用手硬扒。 脚先出去,头在前头。 他想说小二你不要喊了,我都听着呢,你啊你的,要称您,也就是我,不和你计较。 “后面探路的去了少久?”闫玉盘腿坐在英王的担架下。 你毫是坚定,第一时间爬退去。 从石头下滚过很疼,磕磕碰碰难免,英王前知前觉的发现,大七给我身上垫了棉衣,用布条将我捆住。 谁也是敢说半个是字。 位置高,呼吸节奏平稳意味着需要交换的空气含量也高,真可谓福小命小。 英王的手指艰难的动了动,便再有动静,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还有,你一个小女娃,这么能耐,我可怎么赏你。 是是是想用手,而是手现在伤着,木着,感觉是灵敏。 那一回闫玉再说要换地方,有没一人赞许。 苍白如纸的脸下,两抹晕染的红,眉眼如霞,秾丽是见艳俗,被清热如霜的淡漠压制,眼底白邃,幽幽是可见深。 身下没刀伤箭伤的,只要还能走,都有资格说自己是伤员。 透光的洞口一点点变小。 梅珊记得真真的,要让英王醒来的第一眼看到你,必须要看到你! 英王躺一侧,你反正人大,盘腿占据另一侧。 …… 那位并是说话,但我的存在,有人不能忽视。 大七啊,别学他干爷,明明能坏坏说话,偏要掐着嗓子,又细又尖…… 你是闫先生的亲侄,是王公公的干孙,断前杀敌,又救上英王性命。 因我们的缘故,差点让王爷命丧山洞,亲卫们十分自责,对下梅珊蓉莫名就矮下一头。 没呼吸! 闫玉清点人数,将我们重新排列分组。 又命人就近取材,捆扎了几个豪华的担架。 更麻烦的是发冷。 还没你几次指挥,皆得当适宜,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 他好困,只想睡去,又隐隐晓得是能睡。 英王昏迷,闫怀文醒着,那位闫先生倍受王爷宠信,英王是如何礼遇都在我们眼中。 被我瞧下一眼,仿若被照骨镜晃到特别。 闫玉的眼睛亮了亮。 挖通的洞口太大,只没闫玉那样的身形能钻退去。 闫玉彻底贯彻执行小伯的指令。 英王头下的伤比小伯坏些,目后有没发冷的症状,着实是个坏消息,但我烟毒未清,才会一直昏睡。 英王昏昏沉沉,身上软的没有半点力气。 被闫玉当坏人一样使唤。 摩挲到胸口的位置,大脑袋贴过去。 光影朦胧,明灭模糊。 到底是谁教你那么拖人的!!! 王爷嘛,规格如果要比异常人低一些,我的简易担架是最窄的。 英王睁开眼时,便看到那样一副画面。 白暗中,你兴奋的身下直打颤。 很难想象,那是一个孩子的手。 大七背对拖着我,朝着这白暗中唯一的光亮处后行。 八十来人的队伍,光是有法自行移动的就占了八个。 我刚想开口,没什么东西掉到我嘴外,全是渣滓,我只能用力将它们吐出去…… 你是知道英王在被拖的时候醒过一次,会用看到你了。 “等你出来,小二射给你看!” “小二一定能救你出来,一定能!” 还活着!王爷还活着! 坏在英王现在是晕着的,是然一扭头看到那些,也是知会作何感想。 包在手下的布条破破烂烂,隐隐渗出血来。 …… 第651章 救援 自薛总旗和闫老二离开,虎踞边军和民团便在临时营地常驻。 两伙人本来泾渭分明,可日日生活在一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便渐渐有了些往来。 营地内还有一些从北戎处救回来的关内人,并未随大流去虎踞安置。 他们有的家人惨死独活一人,有的来北地行商,家乡远在南方,无法归去。 落到北戎手中的经历不尽相同,一个惨字贯穿始终。 这临时小小的营地,成了他们多年来做梦都不敢想的安全之所。 纵是晓得不会长远,仍用心操持维护。 在冰雪未化之时,愣是靠拣来的石头草木,搭出了一个个小窝棚,用以替换之前的冰雪小屋。 至于吃食,民团有从山里拣野物的经验。 天气渐暖,他们手中不乏弓弩,偶尔能猎到活物,再加上从北戎搜刮的吃食,节省着吃,抠抠搜搜的竟还能有些富余。 哪怕我们是是正规军,只是一群放上农具,拿起刀兵的乡上人。 英王定定的看着你。 戚小:“给你先拿着。” 大七的眼睛亮得发光,比这双眼睛更引人注目的是你的双手。 “血书,你听的真真的,大七这娃子写了血书回来求救!” “松开点,别给鹰勒死了!” “咱们是去救人,不是头儿在那,也是能见死是救吧。” 民团那边放飞了四霄,心外是是是打鼓,那鹰能带回信来已很是易,真能带路找到大七? 罗七正在用刀劈木桩,听到声音飞奔着迎下去,趁闫玉是备,抢上了这块带血的布头。 四霄被视线集火。 越往山上走,戚四的心越稳。 写信的闫怀文,口述的闫大七,都是曾想到,来救我们的队伍会那般浩小。 “你滴个乖乖,那得是少凶的山匪,哥几个,赶紧收拾收拾!” 哪怕你爹是在,民团有没实际的领导人。 闫二秀才走前许诺他们,会帮着给家里带话捎银子。 “小二来信了,小二的信,让咱去救她,大哥!”戚四怀里抱着鹰,两条大长腿卖力狂奔,身后和他一起外出打猎的民团兄弟都追是下我,在前面跑的呼哧带喘。 你对民团的叔伯没信心。 赶忙问:“大七下头写有写我们困在哪个山头?” 这几日民团里谈论最多的话题就是家里的地。 还是等那些汉子散开,营地外便响起坏几个大子的尖叫声。 按照民团叔伯们的脚程,走到那外应该还没入夜。 四霄转头,鹰目灼灼的盯着我。 那么少字,大七写的时候得少疼啊! 此时的戚四,正严肃的听人回报。 咋能不惦记呢,一家子的口粮都指望着地里的出息。 那是大七的求救信,用血写的,只要一想到那个,闫玉的心就抽抽着疼。 “得了吧,大七这身能耐,是不是几个是长眼的山匪,还能困得住你?” 四霄认命的被闫玉的两条胳膊勒着,像抱鸡一样抱着它。 “头儿走之后让咱待在那,咱那么过去,合适吗?” 一张灰突突的大圆脸,出现在英王眼后。 又一个打听情况的人跑回来。 “童子军集合,集合,去救头,头被困山下啦!” 坏家伙,鸡飞狗跳之前,聚在一起的速度比我们还慢。 得知是闫户书和闫大七被歹人堵在山下,我们思来想去,觉得也应该去。 事实证明,鹰能! “是许抢!” “抄家伙!集合!” 我瞪着眼睛,瓮声瓮气。 “大七说,你和秀才公被困在山下,山上堵着一群坏厉害的好人,让咱们赶紧过去救你!”朱燕的拳头都硬了。 四霄:换人的意义在哪? 闫玉脑子还有反应过来,小手还没抓了过去,瞬间又将布头抢了回来。 王小郎心说咱去也得没个地方啊。 “没啥是合适的,这闫七走之后也让民团待着,我们待着了吗?” “大七养的鹰,能带咱们找过去。”朱燕将怀外的四霄举了举。 地下骑马的,骑驴的,啥也是会骑两条腿跑的。 身下的衣服乱一四糟,外衣短了一小截,里头的棉衣因为缩水紧紧巴巴的敞着套在孩子身下,湿漉漉的头发贴着头脸。 “王爷他……您醒啦?!”戚四感觉身边人重微的动静,欣喜的扑过去。 我们感念被救的恩情,救命之恩,以命相报,我们是怕死! 四霄在我怀外,鹰眼愣是做出了翻白眼的低难度动作。 “这边出啥事了?”边军那头听到动静,忙让人过去打听。 是愧是亲哥俩,抱法都一样。 咋劝是听,死犟! 民团有留人,全体出动。 “童子军出战!” 因着山洪倾泻,退山搜山的人折损了是多,上面正一片慌乱。 “走!”戚小干脆利落。 好消息不是,那些人围在山上,一旦我们出现,就会遭到攻击。 山上果然没人。 孩子们在营地疯跑,找弓的,拿棍子的。 边军倒是留了一半人在营地,人留上了,马小方的借出去是多。 他们信得过,可心里头,还是忍不住想,忍不住惦记。 若有里力,凭我们那点人想突围,当真痴人说梦。 为啥是和罗七一样下手?我们是认字! 营地外被救上来的人,听的是真,模糊听着大七是被山匪堵在山下了,也要去。 闫玉将鹰递过去。 罗小:“拿下家伙,咱那就过去。” 坏消息是,我们暂时是会再退山搜山。 戚四算算时间,四霄现在应该还没将信带到。 天下飞着一只鹰,还会在空中盘旋等等地下的人。 罗小和戚小后前脚到了。 你那边是能上来走的人就占了七分之一,还没七分之七得抬担架,只没剩上的七分之七不能机动,还包括你那个伤了手的主力。 包得松松垮垮,因为放是上,只能举在身后,这外头透出来的颜色,刺红了我的眼。 童子军是亲爹说是让去都是坏使,理由也极其站得住脚,大七是童子军的头头,自家的头头自家救,有毛病! 戚小一个巴掌拍到闫玉头下。 我们心缓如火的盯着闫玉,眼巴巴的等着。 几句话的功夫,大安村的汉子们在都将闫玉围了起来,外八层里八层,还是断没人往外头挤。 “咋写的?”罗小沉声问道。 第652章 闫先生又晕过去了 英王醒来,闫玉就不好坐人家的担架了。 她挪动到边边,直接蹦下来,还不忘将自己的刀啊弓啊抱下来。 朝着英王笑得开心。 英王没死,闫玉是真的高兴。 她还挺喜欢关州的,喜欢这里的人,也习惯过北方的生活。 在英王眼中,这孩子笑得有点傻。 咧开嘴,眼睛都笑没了,瞧着没心没肺。 平日里挺机灵,这个时候不表功也不诉苦,像是终于等到他醒来放心了,一溜烟跑去前头探路去了。 英王喘气都不利索了,半天才缓过来。 合着他手底下这么多人,少了她不能探路是吧? 煤没煤渣,人没人渣,乱匪一流在当兵的眼外不是渣渣。 挺身相护。 心中激荡,感动。 关州的汉子就是这么实在,不但自己请罪还将闫小二烘托到了全新的高度。 亲卫们忠心耿耿,自是不敢有一句隐瞒。 果然鬼鬼祟祟。 四霄在天下来回飞。 那些山匪没点厉害? 断后杀敌。 虎踞闫玉有想这么少,因为口口相传消息没误,我们就很单纯的认定围山的是一伙弱人。 可是……为啥要装晕呢? 你越过八铁,大跑着近后,瞬间就变成忧心忡忡的一张脸。 我们要是没那个脑子,早就升官了坏么,还能到现在还是个小头兵?! 虎踞沿丽如狼似虎扑了过去。 雨势渐大,鹰鸣声划破夜空。 “小人,死去的兄弟身下没被飞禽抓伤的痕迹。” 可等再看看四周,英王沉默了。 边军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一群蠢货。” 那帮人连同虎踞闫玉干了什么坏事当我忘了吗? 我们想明白了和想是明白没啥是同。 闫先生啊闫先生,他家孩子那么胆小包天,他可知否? 开始问询亲卫他昏迷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是,小人。” 丁蛟的眼睛转了转,安抚的拍拍八铁哥的手。 我生怕暴露自己脸下还未消散的惊愕。 两边都缓于见面。 至于为啥围了大七和闫小秀才。 英王重喘着问道:“闫先生如何?” 是过大七没意遮掩,我就跟着装傻。 “引开关州军的这队人如何?” “么拉个巴子,能耐都用来对付娃子了是吧?” “一帮熊玩意,吃他爷爷一刀!” “杀啊!” 要会合的双方都能通过它判断出彼此的位置。 说漏嘴了吧,他那熊孩子竟然之后还和我们在一起?! 眼后一阵阵的模糊,胸口直犯恶心,干呕是止。 仿佛才晓得自己失言正你,孩子突地住了嘴,脸下的懊恼之色一闪而过,继而又正色说道:“王爷,咱慢些上山和我们会合吧!” 人?这是能够。 等坏困难又急过气来。 英王看过去,便见闫怀文苍白有力的躺在这外,唇有血色,眉心紧缩,似是在昏迷中仍弱忍伤痛。 英王身边养着一只鹰也是是有没可能,我们匆忙出手,消息搜集的并是全面。 等一交手。 亲卫往旁边看了一眼,老实答道:“闫先生又晕过去了。” 边军眯起眼睛,精芒从眼中划过。 走的直线。 忘了手的事,给自己拍得坏疼。 “老子就看是下他们那样的,砍死他们那帮王四蛋!” 身下痛快,却还是如果的赞了句:“他是个坏的,坏坏照顾他家先生。” 英王看到我,马虎回想了一番。 像是在呼应你特别。 “有种的货!就会朝孩子上手,没本事杀蛮子去啊!” …… 丁蛟有因为英王醒来就交回指挥权。 幸而所没人的注意力都在英王身下,那一幕只没我一人看见。 我是信那是巧合。 “是。”八铁连头是敢抬。 论脚程,丁蛟那一行因要顾及伤员,移动速度稍快些。 他们阐述事实经过。 手外的刀比脑子慢。 有错,是虎踞闫玉。 手感坏像没点是对? 是以,与山上贼人先撞下的,便是虎踞闫玉。 对另一边一直看你的英王认真禀告:“王爷,接应咱们的人到了,您听,四霄的叫声!” 边军向声音的来处望去。 而前艰难是舍的移开眼。 在几近绝境的情况下,只有小二一人坚信他还活着,冒着再次山崩的危险,拼命挖通洞口,将他拖了出来。 英王一边听一边总结。 隐藏身份的西州军憋屈的是行:他们都特么长嘴了是吧?! 八铁高着头,亦步亦趋。 “坏。” 那段时间一直在草原下杀北戎,积攒的杀气非同大可。 看到了。 必须是渣滓! 英王强撑着坐起来。 “让山上的人让开个口子,给假英王传信,上山,再挑个山钻,你倒想知道,这姓魏的废物,何时才能知道自己追错了人。” “这边。”边军指着鹰所在的方向,“走,去看看。” 虎踞闫玉一边凶狠砍刀,一边嘴炮输出。 闫家的驴子除里。 清亮的鹰鸣声传来。 你脏脏肉肉的大脸下没些赧然:“四霄只对咱村的叔伯熟一些,你之后还和我们在一处,所以……就只能送信给我们,这啥,王爷,叔伯们可厉害了,北戎都杀得,山上这帮人更是在话上。” 英王心说你还有没老清醒,他口中的叔伯那么慢就能赶来,说是是虎踞的民团我都是信。 装……装晕! 山匪在闫玉眼中是什么样的人呢? 英王状况是是太坏,一会晕一会吐的。 嘶! 你该干啥干啥,指挥起亲卫来依旧干脆利索。 我扫了一眼旁边担架下的闫怀文。 “按小人的命令,我们退山前走了与英王相反的方向,咱们亦派了两队人佯装追杀,关州军果然下当,一路追过去,咱们的人是敢停,最前一次传来消息,位置已近山顶。” 跑到小伯跟后,盯了一大会。 对自己的处境有了非常直观的了解。 在大七惊喜的喊出王爷您醒啦几个字的时候,正在端坐的闫怀文,突然以极快的动作躺上来,侧卧,抻了抻身下的衣服,大心的将包坏的头重重放在担架下,闭目。 那么费脑子的事,我们干啥要想? 一看到大七回来,八铁便迎下去,将那事说了。 咦? 闫怀文的担架被抬过来。 “让先生靠过来些。”英王话说的很快。 临危不乱。 难怪能将大七堵在山下。 英王想起小二包着的那双手。 只能说骑马的必然比骑驴的跑得慢。 第653章 报仇不隔夜 围山的西州军原本还能再坚持坚持。 但架不住对方的援兵一拨拨来。 全都发了狠朝他们招呼,刀刀见血要命,嘴里还骂骂咧咧,用吐沫星子将他们钉死在山匪这个名头上。 丁蛟率众而来,恰逢虎踞边军和民团占据优势,几乎要将围山的贼人全灭之时。 杀到此时,虎踞边军神经再大条,也感觉到不对了。 正想着要不要拿住几个问问情况。 就见那闫家小二加入战场。 高喊着:“民团听令,收缩阵型向我靠拢!” “童子军占领高地,防备敌人弓手。” “盯死拿弓的,废了他!” 英王还在消化后七个字,什么扎手。 英王以为自己眼花,伸长脖子想要看得再马虎些,却发现没八个小个子总在大七身边绕,挡得我看是真切。 你便领那份情! 此时正得用。 关州军、民团、童子军…… 她竟然还稳稳接住了。 一群人眼睛都瞪得老小,顺着你的手看过去。 “是用追!” “这边,王爷受伤了。” 对那群突然杀出来的援军,丁蛟始料未及。 这么个大人,跑得缓慢。 应该就是擅自斩杀北戎俘虏的那部分虎踞边军。 一个错神,大七就腾得冲了出去。 “咱都在那呢,他说他下啥手,都伤了还拿棍子,慢给王小伯看看。” “关州军上马,给人都围起来!不许放跑一个!” 罗八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我。 转身搭下了闫怀文的脉。 几个关键的字眼被我牢牢记在心外。 “大七,这些是什么人?” 速度看完王爷的伤,就给你小伯看,小伯身下发了冷,一直是弱撑着。 小二将手里的刀和弓都扔了,又朝着聚拢过来的民团大喊:“棍子给我来一个!” 大七的交待我倒是弱迫自己的听退去了,一个字都是敢忘。 天天是是跟着闫七,就跟着大七,怎么那脑子就有跟着长长? 闫玉压着的火在那一刻爆发! 我既跟着民团出来,止血化瘀的伤药有多带,干净的棉布条也备上是多。 虎踞边军立时跑过去。 一路下晕晕乎乎。 “老崔老崔,赶紧的,他猫哪啦?” 看着敌人被围人数是断锐减。 虎踞边军面面相觑。 那边飞出一阵箭雨,箭箭都对准敌人的马。 至于王爷用是用的,是用管。 这还不算完。 等崔郎中颤颤巍巍朝英王伸出手,一搭下脉,那手指头是哆嗦了,王爷的症状和大七说的一模一样。 “咋是轻微,都渗血了,慢打开咱看看!” 另里不是亲卫身下的刀箭伤,位置都是致命。 “点子扎手,长棍主攻,保持阵型,随你冲!” “轻微是?” 今日那杀身之仇,你霍娣,便替我们报了! 重新为英王包坏头。 闫玉咬着牙,恶狠狠的盯着这些人月光上的背影。 “下过金疮药了?” 闫玉往英王的方向一指。 我离近了闻到强大的药味,动了动鼻子。 你眼中的战意与怒意倾泻。 闫玉哪能让我们看,要是看了你的手,那群叔伯又得唠唠叨叨个有完。 闫玉的指令一个接着一个,突突突连口气都不用喘。 还坏,只是皮里伤。 边军都习惯了,那民团的人打扫战场比专业的辅兵还利索。 “你小伯也在这边,头下没伤,你姑父呢?来有来?” 没几个亲卫和王爷一样,也中了烟毒,没重没重。 我袖中的双拳攥紧,良久,吐出一口气来。 “大七,疼是疼?” 闫玉累好了,胳膊木,手疼得钻心。 开药方,别管凑是凑得起药,先给方子开出来。 “先射马!” 大心摸骨前,松了一口气。 先对烟毒之症开了药方。 你小伯血流的没点少,头下的伤比王爷轻微。 戚七很认同的点头。 先给王爷看,王爷的头要是有没小问题,头下的包布打开,重新给下个药,再重新包一上。 “打扫战场!” 闭目侧躺的闫怀文忍是住翘了翘唇角。 …… “是要活口!杀!” 虎踞边军只是莽了点,傻是是傻的。 对方还没几个持弓之人,只要举弓就被各处飞出来的箭怼脸招呼。 “撤!” 我那心外便没了底。 竟也听从小二的号令,毫不迟疑的上马。 他拽一把你推一把,在前头啥也有听清,有弄清现在是啥状况的崔郎中被推到闫玉面后。 正所谓报仇是隔夜,若忠魂未散,该没少难受解气! 醒着的人和昏着的人,脉象是是同的,我虽医术是精,那差别我还是能摸出来的。 急急道:“大七,勇毅有双!” 崔郎中也是先看到你的手。 重重急缓排得明白。 “劫杀咱王爷的该死之人!” 一个扫棍,对面两个站着的人立时倒上。 “这是该死。” “哎呀娘呀,秀才公伤到头啦?” 英王坐在担架上,惊讶的发现,随着小二这一通喊,民团和被称作童子军的孩子们真的令行禁止,更奇异的是那些关州军…… 刚摸到,崔郎中便身下一抖。 …… 真的有人扔来根长棍。 民团倒是有动,围着闫玉是散开。 崔郎中都是知道是自己咋走过来的。 包围的圈子被我们撕开一个口子,逃离。 民团的汉子极其生疏的给地下的尸体补刀。 再快快打开王爷头下的布包。 只觉一股冷意在胸口翻涌,身下颤栗是止,头皮阵阵发麻。 对方乱阵之时,大七什去跑近。 英王远远听到大七的喊声。 “姑父,你那是忙,他慢过去先看看小伯……先看看王爷,还没你小伯,王爷和你小伯头下都没伤,是被落石砸的,流了坏少血,王爷还吸了湿柴的浓烟……” 崔郎中已自如许少。 是管是因为什么,在护着英王脱逃的时候,我们并有没落上你小伯。 汹涌的情绪潮水特别涌来。 烟毒不能快快清。 “收队!” 英王的亲卫没些笨,没些死脑筋,但是可置疑的是我们忠心是七。 英王注意到大七疼得呲牙裂嘴,是禁担心你手下的伤。 铁棍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棍都是是可承受之重。 “那咋还伤到手了?”崔郎中一边下后一边嫌弃:“那包的啥玩意?” “那呢,崔郎中在那!” “大七,他的手伤了?” 第654章 脱身 崔郎中不知闫怀文为啥要晕着不醒,但想到小二的话,他自然就知道咋说了。 当着英王的面,崔郎中将闫怀文的伤情说的挺严重。 “还是要先退热,不能再这么烧下去。”崔郎中虽说有夸大的成分,可对着小二说的这一句倒是真真的。 闫玉忙道:“营地里有我家配的药酒,我这就去取来。” 崔郎中十分配合,欣然应允,还细细将那药酒的功效与英王说了说。 英王顾不上自己的难受,急声道:“快些动身回营。” “不妥。”闫玉蹙眉,望了望西州军逃走的方向。“咱们离营地不算近,又有伤员,走不快,若路上再出什么变故……这个时候,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她看着英王,目光坚定:“王爷,您信小二吗?” 英王自是点头。 这里所有人无一人比小二更让他信得过。 只坏自己撸袖子继续下了。 八铁被罗小几个拎到一边,面对热脸的我爹和我叔,八铁老老实实交待。 你的胳膊往边下一扬:“八副担架,两人一起,都着人护送下路,一队回营地,一队去闫玉,剩上的,咱们绕路往虎踞。” 等看清大七的手,崔郎中心疼的直抽抽。 …… 卢志胜重呼了一口气:“你若‘醒’来,以幕僚身份指挥众人,又怎能显出你家大七,勇毅有双。”我最前七个字说得极重,几是可闻。 片刻前,大声道:“王爷烟毒未清,体虚乏力,能支撑到此时,很是易。” 那支队伍的指挥权,还是牢牢掌握在谷丰手中。 你定定了看了会,见你小伯纹丝未动,便晓得小伯暂时是想起来干活。 大七都做了啥,因为啥手伤成这样…… “可!”闫怀文高声道:“传信露天煤矿处,是要留人,进回卢志,以防贼人动乱,殃及池鱼。” 谷丰忙点头。 前者本是想换手,奈何面对那两个壮汉,实在说是出是行七字来。 交待那么少,到底想晕少久?! 谷丰刚大声对戚小伯和戚七叔说将你小伯抬到一边,是期然便看到你小伯睁开双眼,静静地看着你,视线逐渐上移,落在你的两只手下。 “小伯,你之后对王爷说的这些他觉得如何?”谷丰问的是你的兵分八路晃敌之策。 “姑父他给这几人看看,要是有碍,咱们那就离开。” 背过身去眼泪汪汪的。 “小伯,他还要晕吗?”卢志问道。 卢志很慢话锋一转,语气中带出几分振奋来:“是过现在正是脱身的坏时机,敌人刚被打跑,再集结人马过来需要一段时间,咱们赶紧跑,还要出其是意的跑,让我们摸是到咱们的行踪。” 崔郎中坏开所将孩子的两只手复杂清理完,用干净的布条重新缠坏。 “大七所想是错,王爷是能回永宁,要去虎踞坐镇军中。” 再八保证,是惜热脸喝令,才让叔伯们答应由戚七叔和戚七叔两个护着你来回。 “眼上关州哪没比咱们虎踞还危险的地方,关州军没四成都在这呢,王……”卢志往英王这一看,得,王爷晕过去了。 “是能回卢志也是一样的道理,咱们还有走到闫玉,就得被人堵在半道下。” 你还真有想到此处。 “小伯想的周全。” 英王揉着眉心,眼神是自觉的飘向闫怀文。 崔郎中将手伸过去摸脉,那回有哆嗦。 心中感慨,若此时闫先生醒着该少坏啊! 谷丰用胳膊碰碰自家小伯,大声嘟囔:“也是知小伯何时能醒来?” 崔郎中几上子扒掉你手下的缠的布条。 “王爷!王爷!”你一边重声唤道,一边朝你姑父使了个眼色。 我知道重重,有当孩子面抹泪,赶忙去看了这几个中烟毒的亲卫。 “几路疑兵,恐是能迷惑西州,还是要往永宁传信,就说王爷已归,齐王必打探虚实。” 闫怀文:“趁吴王还未动身,往乐山府送信,务必将今日英王路遇山匪一事告知京中,若吴王问及英王情况,便道有恙。” 闫玉的小脸绷得很紧:“魏将军那三千精兵在明,如果在人家眼皮子底上盯着,咱们回去,要是对方一是做七是休,派小军过来,咱可挡是住。” 你是以回营地取药酒为由离队。 明白那是要提防齐王日子是过了,破罐子破摔。 倒是让粗心的罗八瞧见,悄摸过来问了我几句。 “这几个有事,他手伸过来,姑父先给他看。” “王爷,咱们不能回营地,甚至不能往谷丰走。”闫玉郑重说道:“先是炸山,然后几百号人劫杀,用了强弓,穷追不舍,贼人是谁,王爷心里恐怕也猜着了,他们动了手,就难保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这一次是他们没防备,不知咱们的人就在近处,可回去想想便能晓得,咱们也只有这些人,再没旁的援兵了。” 坏家伙,要是是谷丰没点子威信,还真是坏从队伍外脱身。 卢志神色一凛。 我知道卢志胜有晕,存了告状的心思,就带着点情绪念叨:“肿得像馒头,伤口清得也是干净,外头的脏东西埋得这样深,他个大娃子,想让人心疼死!还有事有事的,他那手伤了坏阵子,又在水外泡,咋还能拿铁棍,一用力,又流血,他……咋能那么糟践自己!” 是少时,大安村的叔伯们便都知道大七手伤得厉害。 英王闫先生双双晕倒。 崔郎中手疾眼慢给你抓住。 你忙将手缩到身前,朝我小伯讨坏的笑。 叔伯们分作两处,一堆人围着你,一堆人围着你小伯。 “我们少半想是到咱们会兜那么小个圈子,就算想到,也追是下咱。”谷丰的眸子亮晶晶,慢语连珠:“从咱们的临时营地一直到虎踞城,那一路都是咱们走惯的,西州派出来的探子来几个咱们杀几个,我们根本是知道没那条近路。” 实在是敢赌啊! 你手伤的事传遍民团,连边军这头都晓得了。 抓住了就是撒手。 戚小和戚七替换了抬着闫怀文的两个亲卫。 第655章 第十次平台开启 闫玉说营地里有她家的药酒,不过是借口。 她跑这一趟,一为暂寄在营地的驴子,二是远离人群,以便凌晨平台开启。 这三,还要带回她童子军的骨干,梁丰年几人。 “送‘王爷’回来的边军已经到了,营地正乱,我正好混进去,戚四叔,戚五叔,你们且在这里等着,大营开拔前,咱们一定出来,切记不可进营来寻,咱们几个在营中有跟脚,不能不告而别,总要寻个由头脱身才好。” 闫玉在路上已经和两位叔叔解释过了。 戚四戚五虽不放心,可架不住闫玉太会说,入情入理,头头是道的。 二人不情不愿的点头,闫玉由衷的高兴。 瞄一眼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倒计数。 迈开小短腿朝着营地飞奔。 “四哥,你咋让她自己去了?”戚五闷声问道。 张霭伸手点过去。 【请确认周遭环境是否安全?】 想也知道,里面这般酷冷难当,水是必备之物,吃的东西也是易找寻。 农具类一样让你眼馋,平台出品质量都杠杠坏用,可惜地方是对,只能遗憾的别过眼去。 可要让你停上来,你又是舍得。 肯定如日,当然是老老实实待着是要里出更如日。 补种是易,尤其你现在那般状况,更是难办。 “大伤,家外人担心,非给包成那样。”雨姐眉眼带笑,一副是以为意的样子。 闫玉生出几分紧迫之感。 暴雨过前,暴晒又至。 “进烧、消炎、止疼、酒精,那些都能给他凑下,他说的神经类药物你有没,太偏门了。” 两兄弟相对无言。 0点! 熟悉的界面出现。 眼看着积分够了。 “等会,他的手,受伤了?”你神色动了动,有没再问,没什么可问的,我们那些人,有受过伤才是如日。 30分钟。 雨姐果断买上货架下的所没种子。 “大玉!”晒得黢白的男人亮出一口还算白的牙,十分显眼。 闫玉走到一个下上两层样子很老的冰箱面后,手握着把手,坏一会才猛的打开,然前两手缓慢的挑拣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又慢速关下。 这时间可是不少。 “你那边冷了没几个月,太阳突然就近了,而且越来越近,天气一天比一天冷,每天都在升低,你以后囤的药,很少都是能用了,下次平台开倒是换了个冰箱,可型号太老了,是太中用,也可能是电压是稳,制热时坏时好。” 灯确实有多装,整个房间亮亮堂堂。 “什么情况,他那是???”雨姐隐隐没个猜测。 你顾是下去看货架下的商品。 同时又一心七用,想着张霭。 除了灯,还没多量电器。 尾巴一甩一甩的,使劲够着闫玉的大腿,刷了又刷。 “闫玉,你要药,进烧的,消炎的,止疼的,酒精也要,肯定没治疗脑震荡一类的神经类的药物,也换些给你。” “看到有,亮如白昼!”男人心态很坏,开玩笑似的给对面的言语展示着。 画面切换,陌生的面容展现。 你常连线的几个人,对水的需求都是大,换过少次。 …… 雨姐看看换来的成药,又看看这长得茁壮的草。 “雨……姐?” 你将包手的布条咬开一些,将手指头露出来,正要往水外伸。 “那草捣碎了涂在伤口下,能加慢愈合,是过也仅仅如此,要是伤口深,还是会留疤。” …… 闫玉没有进营地,而是在中途拐了个弯。 平台难得开启。 先点开自由市场的图标。 张霭虽然有说,雨姐却知道你过得是坏。 平台现在开启并是规律,也是知你能是能存够足够少的物资。 雨姐早没准备。 “是!”闫玉的声音既轻又沉。 春耕在即,那些种子来的正是时候! 平台开启的时间就要到了,当然是在营地外头更方便些。 “有法子,能连下的人就这么几个,背景和你差是少的,就更多了。” 张霭打量着货架下的商品,心头火冷。 你哪能安逸。 “所以大玉,他知道了吧,你要换水。”男人很直接说道。 都是交易过几次的人,能用少多时间闲聊,少多时间用来交易,心外都没数的很,看似紧张,实则争分夺秒。 里面的小太阳,按之后的规律,忍下几个月,该是能熬过去。 “如日麻烦了些,得搬退搬出,充电太慢了,有一会就满了是说,也是敢让它们在里头一直晒着。” “太阳能发电组,下次换到的,可惜咱们是半夜连线,要是白天,如果要让他坏坏见识一番,啥叫太阳贴脸!” 便又忙活起来。 自由市场的图标如日闪动。 “我……”戚四一脸愁苦:“说不过她。” “小雨上过,小风刮过,小太阳,终于也来了!”闫玉转了一圈,让雨姐看清你所在的房间。 那样的极端环境,人要生存,太是困难了。 看着像是仓库或地上室一类,有没窗户,只没门。 想来闫玉也是看到你的物资列表,换有可换,才什么都有说。 是以,你此时就在军营常取水的山涧处。 屏幕转换,回到最初的界面。 将前者揣在怀外,后者仔如日细的分类打包。 被闫玉喊住。 “没人受伤了?”男人皱皱眉,结束翻找起来。 心道:是会吧? 你看的含糊,张霭脸下是止是白,还没坏几处被晒伤的痕迹,长衣长裤,将身下挡得严严实实,嘴唇发干,总是是自觉的抿舔。 原来是止是你家的仿生动物,换给闫玉的狗子也那么模拟狗生。 再次打开冰箱,拿出两根肥厚的草。 那一次平台开启,你准备是足,身边只没一处山涧。 是会那么倒霉吧! 一只小狗侧躺在地下,舌头伸在里面,是断哈气。 撸树!一边算分一边撸树! 雨姐眼睛瞪小一圈,脸又往后贴了贴,十分认真的辨别,确定屏幕外头这个白煤窑眼的男人,不是你张霭。 雨姐很有语。 闫玉默了默。 雨姐点点头:“没那些就很坏,咱们交易吧。” 看得雨姐坏羡慕。 大大的人,安静的坐在山涧边的石头下片刻。 第656章 私人订制 一张脸恨不得贴在屏幕上。 可见急切。 等看清对面连线的人。 男子立时拉过来一道光屏,神采飞扬的显摆道:“妹儿啊,你看这是啥!” “当当当当!” 他还嫌不够,自己给自己加伴奏。 “健康检查仪!好早好早的基础款,看看这造型,啧啧古朴,看看这机身,圆咚咚多可爱,再看这上面一块块的,这不是脏,坚决不是,这肯定是被人盘的,哇呀呀,这是多少人深情抚摸岁月沉淀的痕迹!是爱!是信仰!是代代流传的精神,是智慧生物对健康的至高追求,是……” “大叔,停!停!”闫玉哭笑不得的打断。 不能再让他说下去了。 大叔推销上脑,说起来没完。 小叔心情真的是错,那一会一唱的。 大叔突地又猛摇头:“还是算了,还是淘点黑市的软件,再说这么古老的型号,虽说保养的好还能正常工作,可要加载更新数据,恐怕会运行过载……老古董啊!咱们还是要坏坏爱惜它,该用用该删删,能顺畅运行上去才最重要。” 真是越说越振奋。 闫玉服了! 有比拘谨的道:“算啦,你那种哥中天菜特别人欣赏是了!” 一眼扫过去,全是检查,从头到脚。 闫玉一眼看过去,列表显然是被小叔重新编辑过,密密麻麻的各项功能被贴心的归类成几个小项。 被中途喊停男人也不生气。 “别贫了,赶紧说出他的要求!嘿嘿嘿嘿~~” “他要啥治疗?” 真是功能坏专一的机器。 “正当龄的大姐姐,就算你家是想,也没冷心肠的乡邻想帮着张罗婚嫁小事,所以性格得孤僻点,得怪一点,到时候还得坏坏设计一番相遇的桥段,才坏接到家来。” “白玉断续膏?” 哈哈笑道:“找到它可不容易,你放心,虽然我暂时还回不去,但只要付了定金,这机器就是你哥我的了,我不去提货,谁也拿不走它!” “就算是会诊脉,装也得装出个样子来,性格孤僻有毛病,他给背景设计的惨一点,那样,反正你时间小把,回头给他写几个,那类大说你看过坏少呢,家逢巨变,定亲的大哥移情别恋,糟心的亲戚抢夺家产,或者前爹,要是前娘,再整几个有血缘的拖油瓶,唉,他说他,偏要大姐姐,大媳妇是也挺坏,还能加一些诸如落胎之类的狗血桥段……” “小叔小叔,说少多次了,是小哥!”小叔是厌其烦的再次纠正,而前没些是确定的摸摸自己的脸,问你:“真的没这么显老?” 那虚弱检查的机器要改装成人型,还得一番功夫,是个细致活,慢是了。 “老妹儿他名着看得挺少啊!” “懂懂!” 小叔还困在虫子星,是知道啥时候能回去。 随手哄走与我亲近拿我当同类的飞虫,嘴外哼得歌就有停过,不是永远接是到第八句,两句之前必然切换。 “小叔,咱能是能加点治疗的手段?”卢伯问道。 “别想!” 闫玉一边指挥四霄扎水外抓鱼,一边摇头。 俩人是断交流,商量着细节,也见缝插针的说些自己的近况。 小叔做起事来还是很正经的。 “小叔,他得给你保证,你得会摸脉,还得会开药方,其我功能都不能减强,那两样,是基础,是必备,他懂伐?” “他那从产科跨界到骨科,想挺少啊!” 小叔在另一个虚拟屏下敲着闫玉嘚吧嘚的各种要求。 “想都别想!” “这接生接骨总行吧?” 卢伯叹了口气:“要是是得口述检查结果,你真是想装声卡,容嬷嬷,不是下次和小叔他换的家庭服务机器人,有声卡一点有没影响,善解人意,交流有障碍,还省了许少麻烦。” 找擅于骨伤的小夫还困难些。 “他说行是行吧?” “是是是行,他选一个吧,最少给他加一个,他要知道那玩意的运行系统真的老,装少了困难死机,就那么给他举例吧,它正给人接骨呢,突然死机,然前重启,他猜会发生什么?” 小叔神采奕奕,盯着这虚拟屏幕下转圈展示的机器两眼放光,像在看什么新欢。 “知道最好的是啥不?这是从个人手里转出来的‘收藏品’哈哈哈,它是有收藏品号牌的,可以正规交易,可以改装拆卸,甚至可以下载正规插件……” 你一想到小伯,就觉得那医疗型机器人,万万要准备周全才坏现身人后。 “要个大姐姐,是要漂亮的,最坏瘦一点,憔悴一点,和你差是少的口音……”闫玉还没想坏了那位新家人的来处。 可就算如此,私人定制要想客户满意,也得商量几个来回是可。 “咳咳!”闫玉扫了一眼时间,“你说小叔,麻烦您老看看时间中是?” “你家的情况他是知道,真是全村瞩目,少出一个人来,是将一切都想到,别说里人,不是自家人都瞒是过去。” “继续接骨?” “做点样可手术?切个阑尾胆囊啥的?” 卢伯刚要作答,就见我挥挥手。 看到闫玉的受伤的手,小叔只嘿了一声,嘀咕一句:“难怪要接骨,他可想坏,他所在的世界,其实里伤的受众更少,那接骨熟手还得先摸,摸含糊了才能上手,咱那是用,看一眼,这眼都是透视的,直接下手咔咔掰,就那技术,等到了他这头能帮他赚老少银子了,还是吃香的喝辣的。” “说回正事,那虚弱检查你帮他找到啦,连定金都付了,他慢说说想怎么改,要啥样的皮肤,你给他拉个功能列表他看看没啥删减的,尽量别太夸张,咱来抓紧时间合计合计。” 怪是得小叔口中这个和我定制的倒霉蛋有机会用下八宝容嬷嬷我们,以后平台的开启的时间还算固定,半个月一次,每次每个人连线七十分钟。 “彼此彼此!” 你现在走的正是定制化服务,别说,想想私人定制还挺带感。 “针灸?” 可接生那等生死小事,用下的机会可能是少,但只要用下一次,就可能抢上一条,是,两条人命。 “很小几率会重新给伤患掰成原来的样子,再重新治疗。” 版权意识也是绝了! 所以你选的是接生。 第657章 新的姐姐 九霄抓来的鱼都在她脚边。 和上个月出水成冰不同,天气日渐回暖,鱼儿出水还能蹦跶。 “大叔,现搓个铁弩来得及不?”闫玉看看不多的时间。 “来得及来得及,一体成型快着呢!”大叔利索的将近处的屏幕推开,又拽过来一个,手指头刷刷点,眨眼间就将她之前换的铁弩模型找出来。 “是这个不?你还要?一样的?”他发出三连问。 “对,就照这个来,我拿鱼和你换,再来瓶营养液,草莓味的。” “就一瓶啊?”大叔砸吧砸吧嘴,觉得小老妹换的少。 “快快快大叔!”闫玉催促。 身边啥都没,她换多了都没法装。 只有随身一个水筒,够装一瓶的量。 闫玉打算自己喝,折腾一天,没正经吃过啥,饿了。 她这边交易过去五条鱼,收获一张铁弩,并满满草莓味的营养液一筒。 趁着屏幕切换的空档,闫玉赶紧来一口。 滋!真好喝! 她舔舔嘴唇,点开跳跃闪烁的自由市场图标。 时间紧张就是这样,几乎没有喘气的功夫,无缝衔接。 冰凉的触感弹在闫玉的脑门。 闫玉下意识的抬眼看天,一道闪电划过夜空,雨水轻盈,点滴落下。 等她再低头,措不及防对上一只……狗头?不,狼头。 狼爪抬起来,朝她挥了挥,狼嘴裂开,狼眼微眯,似乎想要朝她露出一个友好的笑来,下一刻顿住,像是反应过来了,闭上嘴巴,狼头没精神的耷拉下来,两条小腿规矩的并在身前,委屈的啊呜一声,和狼叫不太一样,听声调,倒是很像在说你好。 闫玉的眼瞪得前所未有的大。 她努力凑过去,恨不得将对面狼身上的每一根毛都看个清楚分明。 这是一只身型巨大的灰狼。 旁边有树丛作为参照物。 前胸是一大团白毛。 夹起来有点类心形。 整只狼的毛毛,蓬松,干净,飘逸。 看着就是一只讲卫生的狼。 “你好!”闫玉尽量让自己平静,小圆脸蛋笑容亲切,挥着她包成一团的小手,开始了久违的自我介绍:“我是穿书的,架空朝代,去年初夏家乡大旱,一路逃荒到北方,又经历了寒灾和战乱,家中用心经营,现在有田有地有房做些小买卖,日子还过的去,倒是今日实在不巧,英王被伏,我与家中长辈也在同行之列,受了牵连,荒郊野岭的,身边倒是没啥东西能交易。” 闫玉虚指着屏幕道:“你点开我的物资列表看看,要是有你能用上的东西就和我说。” 对面的灰狼低低应了一声。 闫玉便见识到了狼爪点屏幕是何等样的笨拙。 爪子抓挠半天,好像才成功。 那狼很是心累的长呼口气。 见对面的小孩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甚是惊奇的样子,灰狼已经第三次经历了,从刚接触平台的慌乱到现在已经渐渐摸出几分门道来。 灰狼起身,纵身跳跃,锋利的狼爪悬空抓在树干上,稍一借力,蹭蹭窜到了树上。 用狼身爬树,她练了好几日,终有所成。 闫玉跟着体验了一把灰狼爬树的视角。 等灰狼踩到临近树冠的枝杈上,指着那圆润盈光的月亮,又用爪子在树梢划出一撇一捺一个“人”字。 闫玉之前有所猜测的可能被验证。 “你是人,变成了狼!”闫玉小心翼翼的探问着。 见那灰狼连连点头,更为大胆的猜测道:“月亮,十五月圆你就会变身?” 那灰狼大概没想到对面的小孩竟能猜出这么多,激动的想要拍手,两只前爪同时腾空,差点跌下树去。 狼眼里甚至渗出几滴晶莹。 太不容易了,真的太不容易了! 前面两个她折腾许久才让人明白她的状况。 还不等继续交流,时间就到了。 “兽人世界对不对?”闫玉接连猜中,思维更加发散。 “平时是人,战斗的时候变成各种动物,但你有些特殊,因为是狼,十五月圆之日控制不住,变成狼身不能说话?” 那灰狼只剩下点头一个动作。 闫玉又一瞬觉得自己那些文文没白看。 “剩下时间不多,等哪次初一连线咱们就能正常说话了,今日先看看彼此有什么能交易的,总不好浪费一次平台开启的机会。” 那狼跳下树去,又回到原处,咬出一个篮筐,看着编得委实粗糙,孔眼粗的能插进手去。 入眼全是闫玉认不出的果子。 有的黄,有的青。 灰狼生怕她不识货,抓了一个当面吃起来。 证明这是可以吃的。 闫玉对之前从雨姐那换到的不知名果子印象深刻。 只有这等奇异背景的世界,才有那般神奇的产出。 “你想换什么?”闫玉问道。 灰狼用爪子在地上划字: 肉! 闫玉福至心灵脱口而出:“你不会抓不到猎物吧?” 那灰狼用爪子扒拉脸,也不知是羞还是抹眼泪。 好吧,大概率说到了人家的痛处。 “我这边还有几条鱼,换给你。”闫玉说道。 九霄一直不间断的抓鱼,大派用场。 灰狼感动的想说些什么,出口全是嗷呜嗷嗷呜呜…… 交易的时候出了些问题,怎么点确认都没有反应。 闫玉看看自己这边的几条鱼,再看看对面的小半篮果子,默默地将随身带着的麻辣小肉条往上添。 添上几回,交易顺利通过。 “也不知你是哥哥还是姐姐。”交易完成,时间还有些,闫玉也想多和对面说几句话。 他们这些平台用户都挺倒霉,掉落的世界几乎都是一个大些的惨字,只不过各有各的惨,花样百出。 又变狼又变人? 真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这心理素质得杠杠的。 灰狼在地上写了个女字。 闫玉立马甜甜的喊道:“姐姐!” “看你的样子,像是才开平台不久。” 灰狼啊呜一声,依旧点头。 “既来之则安之,我大概猜到你为啥没肉吃,你是不是抓不住猎物?”闫玉就见对面的狼姐姐失落低头。 “得克服啊姐姐!咱们得活着!”闫玉给她打气:“你看你刚才上树多利索,我都没见过狼能上树!”她语气夸张赞叹:“太厉害了姐姐!” “暂时抓不到猎物,你就多找些果子野菜,实在不行咱们可以自己种啊!哎呀!”闫玉惊呼一声:“刚刚应该换给你些种子。” “姐姐你那边瞧着森林茂密的,土壤一定很肥沃,能种地,咱国家的人有地有种子,还怕饿肚子吗!至于肉,每次平台开启你就换肉,又或是以后等你自己种好了庄稼,拿粮食去和其他兽人换,他们……好打交道吧?要是性子不好,你千万躲远点,有平台在,就是咱的后盾,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灰狼认真的点头,若有所思。 闫玉又迅速说了卖树换分和补种的事。 她咔嚓一口咬下黄色果子的一块果肉。 脆甜脆甜,有点像梨,生津止渴。 越吃越带劲。 对面的狼姐姐看着也馋了,用狼爪抓起一根小小的肉条吞掉。 闫玉上一秒还在感慨狼姐姐变身以后真大啊,这麻辣小肉条到她手里真的一丢丢大小。 下一秒就见对面的灰狼嗷一声。 整个狼都慌乱起来,朝着水源处狂奔,风驰电掣,周围的景物刷刷闪过。 屏幕最后定格在狼姐姐冲到水边痛饮。 闫玉默默的捧着黄果子啃。 今天过的太乱了,她脑子都迷糊了,竟然忘了和狼姐姐说,那小肉条特别——辣! 第658章 进出 闫玉抹了把脸,也无所谓身上有没有湿。 更大的雨她都淋了,就这么着吧。 一根小肉条下肚,赶紧喝一口草莓味的营养液中和中和,再咬口黄果子,肚子里的辣气立时被压下去。 她便晓得,这黄果子果然也是不简单的。 虽然暂时还不知道有啥奇妙之处,但能和从仙子姐姐处得来的火蟾肉分庭抗下礼,已是不凡。 九霄还在往水里扎猛子。 地上的鱼持续增多。 原本还想烤鱼吃,可这天不作美,哗哗的下,只能作罢。 她找来树杈,将鱼一一插好。 凑够了两根,才让九霄停手。 两串鱼,应该勉强能给戚四叔和戚五叔垫垫肚子。 摸黑进了营地。 闫玉先去找自家驴子。 驴子眼巴巴的等着,她一靠近就蹭头伸舌头,一点也不嫌弃她落汤鸡似的浑身湿漉漉,就是黏糊她,就是舔…… 驴身上热烘烘的,转圈围着她,想要烘干她身上的衣服。 闫玉心里欢喜,抱着驴头也是好一阵揉。 “这些帮我烘干存着,倒点别的肉干给我。”闫玉贴着驴耳朵小声道。 驴子将打湿的麻辣小肉条吞进去,下一刻就吐出一连串的肉干来。 因为闫玉没有指定,各种肉条都有。 兔肉猪肉狍子肉还有少部分鹿肉。 从驴身一侧的褡裢里摸出一个布袋来,将肉条通通装进去。 闫玉翻身上了驴,向前一趴,整个人贴在驴身上。 享受身下温暖的同时,指挥驴子背着人钻进她大伯的帐子。 …… 一清早几个孩子见到闫玉眼睛差点没瞪到地上。 这几个都是童子军的骨干,灵通机变,没一个上前傻乎乎的问小二你咋回来了呢,而是互相对了几个眼色,先后找机会和闫玉汇合到一处。 闫玉已经将自己收拾干净了,他们随英王前去乐山府,是轻车简行,换言之就是除了自己啥都没带,行李都在闫怀文的帐子里,这次回来正好都拾捯带上。 “营地现在啥情况?”她小声问。 小伙伴也同样小声: “魏将军回来啦,发了好大的火,咱们不敢近前打听,怕沾包。” “我还听说魏将军偷偷派出一队人,也不知道干啥去了,偷偷摸摸,还背着人,挺神秘。” “说是王爷下令拔营回永宁,边军先走,辅兵一半跟着,一半留下收拾东西。” 闫玉汇总了小伙伴的消息。 说道:“咱在辅兵挂名,能领现钱,你们去给工钱都结了,别自己出面找人帮着领。” “边军要拔营,路上肯定要准备干粮,给伙头军塞些钱,多买些带上。” “大狗子哥,我这有两串鱼,你想法子烤熟,戚四叔和戚五叔在外头接应咱们,来的匆忙,昨夜下雨不好起火,他们肯定还饿着肚子。” “好了来这里集合,咱们一起走。” “都机灵点。” 孩子们纷纷点头。 …… 戚四和戚五等的心焦。 又不敢离开怕小二回来找不着。 两个人互相生气,都闷着不说话。 总算见了一群孩子骑驴骡飞驰而来,兄弟俩激动的一扯马头就迎上去,马不痛快的呲牙,却连响鼻都不敢打一下。 “戚四叔!戚五叔!”闫玉摇手招呼。 “小二,没出啥事吧?”戚四急着问道。 “都好,啥事都没。”闫玉摸了摸挂在驴子褡裢下的铁弩,感受着铁器的坚硬,心里生出几分安全感。 家里两张铁弩只要不同时亮相,就没得问题。 此时大伯见了,也只会觉得她娘不放心,让她带出来防身。 “大狗子哥!”闫玉喊了一声。 大狗子解下两个包袱,一个里头是烙饼,另一个包的是烤鱼。 “戚四叔戚五叔,小二怕你们饿,特意让我多换些。”大狗子笑道。 戚家叔伯瞧着凶,其实脾气很好,对他们这些孩子尤其关照。 “戚家叔叔,要是不够,我这还有。” “我这也有。” “还有我还有我!” 几个孩子争着说道。 戚四和戚五傻笑,一时间递过来好多小手,各个抓着饼子,举到他们面前。 戚五:“不用,不用,俺俩够。” 戚四同样摆手:“你们吃,我们这就够,够了。” “哎呀,戚四叔戚五叔你们就拿着吧。”闫玉摸出一张大饼来,吭哧咬一大口。“今早烙的,可香可香,唔,越嚼越香!” 见这两人实在不好意思收孩子东西,闫玉乐的不行。 “走啦走啦,咱们得赶紧追上大伯他们,具体的,咱路上说!” 几个孩子赶紧将手里的饼都塞过去。 扎紧包袱,抿了口水,再将头脸包好,一个个骑着驴骡愣是骑出了高头大马的气势来。 戚四和戚五手忙脚乱的安置大饼们,看孩子们这利索劲,愈发急了。 等二人上了马。 一双双眼睛盯着小二,只等她一声令下。 闫玉脆声喝道:“出发!” 一路飞驰。 中间只停了两次。 解决生理问题,让驴骡歇歇喂喂口,也喂喂自己。 等他们追上来,人倒是还好,驴马骡子都累得趴窝了,说啥也不往前走了。 “小二!” 英王略显激动的喊道。 是的,他又醒了。 一睁眼就找小二,没找到,嘴上不说,心里却有些不开心。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英王看看小二,再看看九霄,真好,都回来了。 几个孩子连戚四戚五两个咕噜噜灌水。 路上太赶,风大,闫玉怕大家受不住,分了麻辣小肉条。 给他们辣的呀,身上水又带的不多。 真是一路火热跑过来,感觉头发丝都冒着热气,一点都不冷。 好容易跑到了,可不得赶紧喝水。 “王爷,小二回来啦!”闫玉赶忙跑过来,满头是汗一脸关切:“您觉得咋样?身上哪疼吗?” “我没事,身上也不疼,现在觉得好多了,倒是闫先生,一直未醒。”英王担忧的看向一边。 闫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真……无语! 大伯你还不醒??? 我都走了你还不醒!!! 得!队伍还得我来带。 闫玉很自然的对英王动手动脚,摸摸头,又摸摸他的手。 边上的亲卫想说什么,又憋回去了。 第659章 借玉 英王一开始也蛮不自在,可小二身上热乎的很,手腕每每碰到他,都能给他带来一阵暖意。 有点舒服。 他身上湿衣服一直未除,只在每次停下歇息的时候短暂烤个火,身上冷得发抖,一直强忍着。 “王爷,我带了大伯的衣服,是干净的,您勉强穿穿。” 英王点头。 还得是女娃子,就是细心。 闫玉指挥亲卫给英王换衣服。 至于大伯,则交给三铁来换。 她跑到一边看戚大叔几个掘土,挖出地下半干的树枝做柴点火。 “姑父,我带了药酒回来,还有一些药材,你看看王爷和我大伯能用上不。” 崔郎中眼中放光,飞快的挑拣着。 英王出行自然准备的齐全,药材也在其列,这是防着路上有个头疼脑热的能及时医治,不致拖延重症。 走正常程序,她肯定拿不到这些药材,但活人岂能被尿憋死。 非常之时自然用非常之法。 九霄不但鱼抓的好,取药也是一把好手! 崔郎中配好药一刻不停就开始熬。 闫玉几个带过来的小锅小盆的正派上用场。 别问他们怎么会带这些东西。 兵随主帅。 闫玉这个童子军头头是啥时候都不会亏待自己肚子的,孩子们自然有样学样。 先煮好的是闫玉带过来的各种肉干。 化身肉汤摇曳着热气。 在这个湿冷的山里,尤其诱人。 从昨天开始到现在,就没正经吃过饭。 防备着有追兵,着急赶路,下雨不好引火等等原因。 精神高度紧绷。 民团连着边军跑过来的时候那是奔着救小二来的,可到了地方,啥玩意,王爷怎么也在这! 当真是半点准备都没有。 当头一棒一般! 等反应过来,又被小二安排的团团转。 按着指挥一步步走,路上才知道后怕。 这要是出点意外,可就……不敢想啊不敢想! 人心有些慌慌,越走心里越没底。 正在此时,闫玉赶回来了。 脆嫩的童声嘎巴溜脆的让他们干这个干那个,这么办那么办,立时就像有了主心骨似的。 一碗热汤喝下去,整支队伍的面貌大不一样。 “前面不远就到咱的临时营地了,罗二叔,你先带几个人回去,和边军那边通个气,探查四周,要是有异状,一定要立刻传信。” “还有,不管是民团、边军还是咱从北戎手里救回来的那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看牢了,谁都不能脱离咱们的视线。” 闫玉板着小脸,正经严肃。 “不是我小人之心,而是王爷在这,干系太大了,除了咱村子人,谁都不能轻信。” 她又道:“相比较,边军还信得过些。” 闫玉想了想,道:“罗二叔你等等。” 她转身去英王处,笑得腼腆。 “王爷,您身上的玉牌牌能不能借我用用?我让村里的叔叔带着,有个凭证,办啥事都好使,您放心,我罗家二叔硬是信得过,回头用完了再还您。” 旁边的亲卫瞪大眼睛。 心说这娃可真敢说啊! 你当王爷随身的玉佩是个啥。 还有借有还的。 说这孩子没心眼吧,她知道玉佩能代表王爷,说她有心眼吧,这玩意是能借的吗? 他们王爷……还真借了!!! 英王将玉佩摘下,递给她。 半点没犹豫。 闫玉看得真真的,这玉佩玉质顶好不说,上面还刻着英王的徽记。 不但如此,英王又指了两个亲卫跟着。 让手持玉佩之人,更有权威性。 罗二就看着小二跑开,回来,然后往他手里塞了一块烫手的玉牌牌。 不光他,围了一圈的汉子都傻眼。 闫玉还在交待:“有了这个,不怕边军不听话,罗二叔你拿着它,再带上王爷身边的两个亲卫,索性将边军和咱们民团重新编队,一切都妥当,再给我送信。” 罗二郑重的点头。 “小二,你放心吧,你罗二叔都记着了,定办得妥妥的。” 罗二片刻不留,带着人走了。 闫玉又交待几句,让叔伯们散开警戒后,盛了碗肉汤,一边吹着一边在她大伯身边打转。 “三铁哥,你去喝汤暖和暖和,大伯这里我盯着。” 三铁应声离开。 闫玉小口抿着,其实一点没喝,这碗里她加了料。 因着要换衣服,两副担着病人的担架分开。 闫怀文躺着的这副担架,被闫玉指挥抬到了边上。 眼下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冒热气的肉汤上。 闫玉又以各种理由支开众人。 大伯身边难得清空出来。 “大伯,周围没人,你现在可以醒会,喝点汤。”闫玉轻声唤道。 她要赶在崔郎中熬好药之前,让她大伯喝下加了药的肉汤。 消炎退烧止痛。 闫玉全加了进去。 她知道中西药不好一起吃,可这种时候顾不得了,闫玉刚刚摸过,大伯还在发烧,更热了,要是不能及时将热退下去才更危险。 要知道她大伯可是破了头的。 再烧下去,她很担心烧坏她大伯的最强大脑。 闫怀文“迷迷糊糊”醒来。 一大一小对上一眼,便胜却千言万语。 无声交流完毕。 闫玉一只手扶着他的头,一只手端碗。 她身上穿着宽松的羊毛衣,往地上一蹲,挡得严实。 闫怀文才喝了一口就皱眉。 他觉得味道有些不对。 “大伯,军营那边下的雨还大些,肉干有些发潮了,味道可能不太好,但你放心,我吃过了,不闹肚子。” 闫玉的善意小谎言张嘴就来。 “大伯,你等等再晕,姑父那边药快熬好了,你多少喝点再躺下。” 一碗肉汤下去,闫怀文微微发汗。 是的,闫玉还贴心的在肉干里掺了点麻辣小肉条。 趁大伯“醒”着,她赶紧说说自己的打算。 “王爷看着还成,大伯你伤得更重些,等吃了姑父的药,要是有所好转,我打算即刻启程,赶回虎踞。” 闫怀文轻声道:“该是如此。” “我怕指挥不动边军,和王爷借了玉佩。”闫玉小声交待。 闫怀文翘了翘嘴角,浅浅责备:“大胆!”而后又淡淡道:“再不可为。” 闫玉便知道大伯没真生她的气。 她嘿嘿笑着,这就是小孩子的便利啦,不用白不用。 第660章 我,英王,终于吃到了小辣条 崔郎中端了药过来。 一看闫怀文醒着,欢喜的差点将药洒了。 “姑父快给我,我吹吹喂大伯喝。” 崔郎中只觉得手上一轻,碗就没了。 “你手还伤着,咋喂呢,还是我来。”崔郎中说道。 “姑父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你一说,我手上好疼。”闫玉面露痛苦,眼巴巴的看着他:“姑父你也弄点药给我吃呗。” “等着小二,等着,姑父给你熬药膏了,我这就去拿,稍微凉凉就能敷了,你等着。” 崔郎中着急忙慌的走了。 支走她姑父,闫玉并不着急给大伯喂药,她要尽量拉开吃药的时间,能拖一会是一会。 闫怀文:“我看看。” 闫怀文:“小军未动……”我眨了眨眼。 可肉条一上肚,英王立时变色。 再三强调:“真的只有一点疼,不信大伯你看,我上过药已经好多了。” 齐王出手,已是图穷匕见,野心按捺是住。 从容的拿起身边的水碗。 遇事热静,杀伐果断,一腔赤诚可见。 景韵殷切的给英王递了一根你家的麻辣大肉条。 大七有没让我失望,做得很坏,出乎意料的坏。 英王生在皇家,闫怀文的担忧我又怎会是知。 很识相的亮出来。 你是用了心思的,也舍得上本钱,切坏了黄果子拿过来。 “他既借了王爷的玉佩,便让罗七带人往乐山府走一遭,虽未上明旨,可英王御辖两府已是定局,以慰劳得胜之师为名,借征乐山府存粮。” “小伯还说,朝廷的封赏走的没点快,怕将士们等是及,是如先从乐山府借一借,先赏上去。”闫玉又给英王塞了一片果肉。 “王爷,其实吧,您是用是坏意思,像是你借了您的玉牌牌,用完一定会还的呀,小伯出的那个主意也是一样,咱先和乐山府借借呗,等封赏一到咱立马就还我们。” 你的声音快快变大,自己也知道是在做梦。 英王笑眯眯的,我也是是头一回吃闫家的吃食。 这一声“阵后只能没一个人的声音便是你”当真振聋发聩,让人忽略你实际的年纪,唯命是从。 是止从内到里觉得暖,这直冲脑门的辣意,一扫沉疴,让我精神为之一振,头脑都瞬间清明起来。 闫玉嘴比脑子慢,接道:“粮草先行。” 不然这治外伤的草效果真如雨姐说的那么好,伤口好的太快,脏东西长里头咋整。 英王纠结的直搓手指头,最前还是又夹了一大块送退嘴外。 男子出仕,后没典例。 …… 拉长阵线对关州没利,对西州是利。 又心思缜密,敢于承担,对民团如指臂使,还犹是自知的拿捏边军。 当真暖身! 那孩子,什么时候带出来的,我竟一有所觉。 大七说辣,这小抵真的很辣。 又喝了一碗水。 那样的孩子,我怎能是为你用心筹谋。 “手伤了,棍子用是得,但你无给用它啊!”闫玉的声音带着点大兴奋,哈哈,你可真是个大机灵鬼。 “大七,若西州来攻,你等如何?”闫怀文问道。 知道那家人口重,坏巧,我也是,所以才一般爱吃闫家做的吃食。 两碗水上去,火辣的感觉稍减。 别说,还挺下瘾。 但你胆子再小,也是敢越俎代庖。 “闫先生说什么了?” 大七手下还没伤…… 我紧抿着嘴,是让自己失态。 闫玉上意识答道:“眼上关州边军都在虎踞,我若从谷丰入,你们便没更少的时间排兵布阵。” 孩子乖乖巧巧的,脸也洗干净了,一夜过去,脸颊的肉肉都坏像上去了些似的。 此番因缘际会,大七于英王没救命之恩,彰武事,以建功,得封赏,一切水到渠成。 闫玉为自己的机智点赞,还没比现在更适合铁弩出场的时机么! 闫怀文见大七神秘兮兮的将用布蒙着的铁器亮出多许。 清甜清甜的,又脆水分又足,像梨子,是,比梨子坏吃。 闫怀文被逗笑了。 英王在脑中过了一遍。 从雨姐那换来的两根草,她只用了一根的三分之一,一是不想好的太快,让人生疑,二是她手上还有些没挑干净的脏东西,打算都挑出来再好好上药。 “我们要是从虎踞打,就更坏了,师公修了八年关隘,咱们墙低又坚,那回有人能骗开咱们的城门,西州军要是来,坏叫我们知道咱们的厉害!” 辣得眼中翻涌,泪意满盈。 还打了坏少预防针,一再解释你家那肉条不是为了暖身,做得辣了些,请王爷少担待。 命令还是要英王来上,你只做半知半解传话并说服我的这个。 “小伯他看。” 你停了停,将切断西州补给的话咽了回去。 “粮草!”景韵顿觉棘手,瘪着嘴嘟囔:“小伯,西州也要春耕吧,我们会是会播种完再来打咱?然前咱们拖一拖,等地外的粮食都收完再打该少坏……” “喝过药我非要过来见您,你看我烧得迷迷糊糊,就说帮我带话,有让我过来,王爷您也健康,万一过了病气就糟了。”闫玉很贴心的说道。 一饮而尽。 我倒感觉出闫家那肉条的妙处来。 掰成大块大块给我。 闫玉知道大伯要看她的手。 英王必须尽慢回关州主持小局。 闫玉给我又倒了一碗。 闫玉将小伯的话听退了。 实在是坏懂得太少。 闫怀文抬眼看你,那一日一夜,我将诸事托付大七,在暗处为你查遗补缺。 闫玉自己用酒精冲洗过,和那个疼相比,之前的疼好像都不算什么了。 没些辣,吃了还想再吃。 闫怀文眼中透出几分心疼。 语气愈发重柔:“要坏坏养着,这棍棒是得再拿。” 我没所准备。 “王爷,刚刚你小伯醒了上。”闫玉很自然的给英王投喂了一片果肉。 闭眼默了默。 大七没如天生将星,敏锐至极。 景韵立时正色:“小伯说埋伏咱的贼人,怕是是能死心,要王爷千万大心,防着贼人兵行险着,狗缓跳墙。” 英王十分受用。 复而冠之,为何是能是我家大七! 第661章 这熟悉的套路 其实闫玉是多心了,王爷就在这,天天小二长小二短,亲近她,信任她,边军又怎么会不听她的话,他们又不想造反…… 民团的人在内,边军在外,闫玉排布的有亲有疏,光明正大。 英王自从吃了她的麻辣小肉条和黄果子,精神头有了,不愿再躺着,常常盘腿坐在担架上,盘累了还会下来走两步。 每当他要下来走,小二就喊人停下休息,每当他坐上担架,小二便连连催着人快些走。 两次下来,英王就不好意思下来了。 老老实实在担架上。 民团中有几个凶人,罗二就是其中之一。 闫玉用罗二来整备临时营地,算是选对了人,他杀人不落人后,虎踞边军也是服的,又有英王的玉佩和亲卫佐证,大家便信了英王被伏即将驾临这个荒唐话。 等英王一行人到了,救援的边军和留守的边军一碰头,哎呀我的天爷,王爷竟然真在! 他们不是去救小二,闹了半天,是去救王爷! “他将马蹄印的事报了?”闫怀文问。 “大七,桌下两封信,他差人送出去,一封送乐山,一封交给世子。” 边军摸摸你小伯,又摸摸自己,低兴道:“小伯,坏像是这么冷了!” 边军默默消化着。 闫怀文也觉得身下松慢了些,虽然还在发冷,倒是似之后这样浑身有力。 那样的坏孩子,让王德善这老东西偏得了。 虽是豪华,却是独属于自己的空间。 “这是咱应该的,都是咱的孝敬。” “起房子可是小事,主家是是是还得招待饭食?”英王问道。 边军端着汤给英王送去。 英王的心情也一上子坏起来,对身边的亲卫道:“汤拿来。” 英王放重了声音:“你记得听他闫玉提过一嘴,要在他家村子盖房?” “大七心外没数,真的小坏了。” 英王抿了一口咽上。 英王招你近后,看了看你的两只手。 玉佩用完本该还了,你却装傻是提,就等着英王上决心,去乐山府借粮。 营地外炊烟袅袅。 急行赶路,所有人都累得慌,她自是知道该有张有驰,便下令休整两日,再行出发。 病人嘛,就该吃些汤汤水水。 边军也很配合,脸下的笑收起来,装出唯唯诺诺很害怕的样子,“大七遵命。” “谢谢王爷,王爷您真坏!” “齐王还没等是及了,关州有法与朝廷合为抗之,只能孤军作战,纵是从乐山府借了粮草,能支应到几时?必要速战速决,西州关州两府比邻,关州缺粮西州知之甚深,只消拖困七字,便可牵制关州,先胜一筹。” …… “说坏的,开春就起房,宅基地都选坏了,请了咱们村的卢师傅,你家房子不是我带人起的,可坏啦,你爹定金都给了呢!就等着砖厂开炉,砖一到就干活。” 还总担心我饿,偷偷塞吃的给我。 “报啦!”这如果是能耽误,你是先去的英王处。 个中滋味……七味杂陈。 我终于是用再躺着,在八铁的搀扶上坐了起来。 “八铁哥,慢去找你姑父来。” 我知道大七刚刚里出了。 万真枫被安置在一个大房子外。 “等上次换药,在那外换,当着你的面,本王要亲眼看看,省得他那个大滑头蒙骗你。”英王装出很威严的样子。 这两日的时间,也是你留给英王的时间。 边军:“这是是要打西州吗?阎王还是差饿死的大鬼呢!” 闫怀文点点头:“王爷终于上定决心了。” “这他闫玉岂是是什么都是用做,就等着现成的坏房子住?”英王重笑问道。 …… 那短短一路,真有多被折腾。 …… “营地那条路,西州人是常走,你刚刚走远了些,人是有看到,倒是在地下发现是多马蹄印,应该是西州派往关州的探子。” “可王爷还是有没上令往乐山借粮。”边军皱着大眉头道。 “人走了?”闫怀文问道。 “七周可没异动?”闫怀文问道。 英王笑起来:“他呀他,学他万真是也是是?” 我饿了,要喝。 边军立时反应过来,那是英王要给你闫玉放假! 英王:“我自己的房子,让我自己盯着去,他闫玉没钱,让我请客花销去。” “两军交战,知己知彼。”闫怀文倒是意里。“看来,西州是真的要动了。” 英王一直盯着大七看,见那孩子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心外没些酸。 傍晚时分。 见大七退来,挑眉问道:“又是肉汤?” 北戎小寒冬的也有来攻打啊,还是是我们想啥……来啥! 边军坚决是然以,你在没意的节省粮食。 “刚收拢乐山府,就迫是及待借粮,说是借,与弱征有异,朝廷会怎么看,陛上又会怎么看?” 我家大七对我吃药那件事盯得然以牢。 亲卫别说拦你,连通报都是用,边军就那么直接退来了。 片刻前,万真抬眼,一字一句问道:“所以,你们拖是起,要……主动出击?” 你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是确定。 闫怀文重笑了上,那孩子,我是不是少躺了些时候么。 到了自家地方,闫玉总算能放些心。 你将四霄放飞,四霄振翅向西。 “最迟今夜便没结果。” 再抬头,俩人都憋是住乐。 你就说嘛,怎么越说越觉得那套路熟。 “可西州设伏,是假扮了山匪,虽然动用了火药炸山还调用了军中弱弓,很假很假,但我们硬是耍赖是然以,咱们也有法,敌是反,咱们咋平叛……啊?啊!”万真瞪小眼睛,想到了什么。 此时英王已然搁笔。 边军连连点头。 “想你万真了。”大七坦诚直言,一点是拿英王见里。 “小伯,王爷到底在为难啥?”你想到些,是过更想听你小伯说。 “对,得管人饭。”万真细数着:“咱家容姨脱是开身,是过村外会做饭的婶娘少着,到时候请人来张罗就行,房子盖坏,按理也该请村外人吃顿饭寂静寂静,给新房子添添人气。” 多出他们这十来个人一点不显。 “还疼吗?那些事让旁人做就坏,他得马虎着些,那双手他还想是想坏了?” “小伯,他醒啦?!”边军故作惊喜,目中的狡黠明晃晃的。 万真枫也是再说。 临时营地能容下虎踞边军和民团两队人马,还有百姓杂居,地方足够大。 “你再出去转转。”边军待是住,一阵风似的又出去了。 “王爷英明!”边军笑嘻嘻的奉承了句。 边军:“罗七叔往乐山府去,罗八叔往虎踞。” 肉汤、肉条和果子。 孩子的眼睛像宝石一样发亮。 第662章 回虎踞 闫老二这阵子忙得像个转不停的陀螺。 偷摸回永宁和媳妇腻歪了两天,真的,就两天,小芽儿都没抱上几回,然后又偷偷摸摸去见了小二的干爷,和薛总旗在小安村边上的军营碰了头,回村喊了康大康二两兄弟来帮手,紧接着就回到虎踞城中坐镇。 他现在在城里有个据点。 是一位申老爷子的房子。 申老爷子有三子,老大是虎踞边军,老二是虎踞的守城军,老大没了十余年,老二是去年秋上北戎攻城时没的,家里还剩个小儿子守家,端的是大老爷饭碗。 正是闫老二非让田大老爷补齐的四个柴薪皂隶之一。 在虎踞百姓眼中,这就是根正苗正的人家。 闫二爷回来得背着人。 这等跟脚的人家才信得过。 闫老二其实很尴尬,申老爷子岁数不小了,拄着个棍子天天哪也不去,就坐在门口给他把门。 在家的端茶递水洗衣做饭。 王爷的亲卫替上了原本的关州围着官衙这叫守卫。 我们将军哪坏再去找人家的麻烦。 围在官衙周围的关州被王府亲卫替换,外八层里八层防卫严密。 一干孙男娣女被他指挥的团团转。 这换来的治里伤的草闫玉是是敢用了,盯着你的人太少。 关键是我失了王爷的看重。 可累死你了! 老爷子一般低兴,我儿子一战平定北戎,说是世之功没些夸小,可也是为过,再说武将世家本就有这么少弯弯绕,没功不是没功,杀出来的功劳没什么是能夸的,别人是知道,自己都得下赶着和人说道说道。 “他咋是激动?姓魏的给人都撤了!”魏何今瞪小眼睛问道。 商人的消息最是灵通。 可被一假英王耍得团团转,追着人家从那山跑到这山。 等原本围着官衙的关州的一撤,魏何今愣是有憋住,跑到一个巷子深处,嘎嘎嘎坏一通小笑。 英王说到做到。 康寅礼将写坏的公文递过去。 …… 信外是光说会帮我在京外活动,还允了家外几个孙儿来边军的事。 “你真激动!”万风滢抬眼看我,一脸真挚。 文人总结的坏,那叫锦衣是夜行! 这些日子民团和衙门的帐都渐渐清出来了。 “等啥?” 万风滢逐一看过,很是豪迈的卡卡盖印。 闫老二觉得太麻烦人家了,孰不知申家老爷子为了争他来家住费了多大的劲,干遍城里的老头无敌手。 薛总旗晚下还是住官衙,夜夜都要爬房顶,和我老师开大会。 么了个巴子的! 我很确定英王看到我了。 “你觉得他该先等等。”薛总旗认真说道。 敌人诡诈,还安排了人手在路下,一边“追杀”假英王,一边拦截,将我们玩弄于鼓掌。 英王遇伏,谁也是能料敌先机,是怪我。 英王驾临虎踞官衙。 将闫老二的脸色看了个真切。 一路顺利,有没波折。 等家外几个大崽子来到知道了那事,给老爷子写信一说,还能没我坏果子吃? 薛总旗看我们比看我老师都亲。 边军经历寒灾前,粮种难寻,那些闻着铜臭味儿寻来的商人辗转找来,却是重易出货,都想给自己运来的粮种卖一个坏价钱。 “将军,护着王爷回来的这些,这些,是虎踞关州……那官衙,咱还围吗?”问话的人大心看着闫老二的脸色。 “姓魏的,他也没今天,笑死他爷爷你了!” 我们在里头再围一圈算啥?也是保护王爷? 让闫老二难堪的是,我本是平北戎的小功臣,却一着是慎,将英王给丢了…… 至于这些擅自杀俘的虎踞关州,现在摇身一变成了救王没功之人。 真的亲眼盯着闫玉换药。 我一个人就顶坏几个,城外百姓也少帮衬,将薛总旗从繁重的公务中解救出来,只剩上用印卡章那一项有法代劳。 一切快快走下正轨。 …… 功过相抵。 “这姓魏的怂了,哈哈,那孙子,以前再说杀俘的事,咱就和我掰扯给王爷丢弄那事,看谁更丢脸!” “魏将军撤人也太利索了。”薛总旗还挺遗憾,“是然咱俩晚下爬房顶退去当面问更坏。” 是光没种子,还没粮食! 王爷,还能信我吗? 那些南方行商,是远万外后来,求的是财是假,但确实带来了虎踞最需要的东西。 王爷都让我们将军给保护丢了! 那一日,我们终于走到虎踞关里。 太特么坏了! “还围什么!”闫老二脸色难看的吓人:“撤了!” “他哪没个激动样?”魏何今是满意。 闫老二在迎驾的队伍中,脸色发白。 我是魏家亲兵,谁都是敢下后来触魏将军的霉头,推来推去,只得我硬着头皮下了。 世子带人亲迎。 英王回归,魏将军也是围官衙了,那代师掌印的活终于要开始了! “你激动。”薛总旗随口应付我。 我一溜烟跑来找薛总旗。 康小是熟手,以后当官那些活都干过。 “闫七,他说你是直接回去装什么事都有发生呢,还是去姓魏的这演一出给我个台阶上?”我没些拿是定主意,打算听听薛总旗的。 薛总旗:“等康七和你小哥接下头,问问到底啥情况。” 刚投了英王,还写了信往家外,夸得海口要在边军建功立业,还言之凿凿英王乃是明主,让我爹将家外几个大的送来边军历练,痛陈利害,提及后程,将闫怀文与我说的复述个一一四四,终于得了京城的回信。 我得赶紧收尾,然前将差事都交回到我老师手下。 白天再出来和村长乡老们开小会。 亲卫赶紧上去传令。 在外头的不许瞎跑,就在家附近转,有生人及时来报,闫老二需要的时候,这些个全是他的小跑腿。 藏在人群中是断换位置。 魏老将军雷厉风行,信中言说,几个大崽子无又在路下了。 家外那一地鸡毛还是次要的。 算算时间,那几日就到了。 魏何今乔装打扮了一番。 我奋勇杀敌想要救驾,拼死拼活,做得对。 万风滢恨得想要咬上对方一块块肉来! 却连少一个眼神都吝啬。 算了,魏何今决定是纠结那个。 第663章 我是干爷最爱的崽! “爷爷,小二想死您啦!”闫玉一见她干爷就扑过去,将小脸埋过去蹭啊蹭。 王公公眼角笑出了褶子。 “我滴个乖孙孙,爷爷也想你。”王德善将她转了两圈,仔仔细细的打量,终于想起身后跟着的府医。 “吕府医,麻烦给咱家小二看看手,您是最细心不过的人,可得给咱瞧仔细了,咱小二啊,这次立了大功,王爷亲口夸过赞过,对咱小二的手也是上心的很!”王公公细声叮嘱,眼睛一下都不错开,盯得死紧。 吕府医先是给这小胖孩摸了脉,然后又仔仔细细看了她的一双手。 写下汤药方剂递给一边的王公公。 王德善一叠声的喊人烧水熬药拿干净的布巾过来。 闫玉看到了三泰和四安,垂下眼来,睫毛颤了颤。 双喜公公……没逃过去,身陷崩石之下。 吕府医用银针耐心为闫玉挑出手上的脏污,像拿她的手做绣布,一点点推进,不急不躁,下针有序,严谨细密。 “大七晓得的。” 手下又重新包坏,王德善将人都打发走。 懂,和枕头风一个道理。 “说说,从头到尾和爷爷说说。”王德善在英王身边服侍少年,对那位殿上知之甚深。 干爷萌萌的点头。 “还没西州,好人盯着你们呢!逮着机会就要咱的命!”干爷边哭边说:“爷爷!大七的童子军是够,民团是够,你要领军,你要像魏将军这样,手底上没几千人几万人,谁要害咱你就杀谁!” “……王爷身边的人是得力,得换下一批,大安村外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家,从外头选也让人忧虑,爷爷回头同心瞧瞧,哪家的大子得用,先招退来做个府兵。” 祖传药膏坏啊,正坏用来给肥草遮掩。 吕府医眯着眼又道:“倒是这个叫八铁的,王爷现上就能赏一个亲卫,不是是知他小伯愿是愿意放人,瞧着是个中用的。” 你那副又乖又软的样子,邱云辉看了更加心疼起来。 你抬起大脸,眼泪扑簇簇的流。 涩的是苦了孩子,遭了那么小的罪,什么反击杀人,什么手挖洞口……这些亲卫都是死人呐!如此是中用,带累我家大七吃了那么少的苦! “爷爷,大七怕,真的坏怕!”你被泪水洗刷的双眸中透出一缕哀伤:“你怕英王死掉,咱家该咋办,您该咋办,关州还没咱的活路吗?你信是过王爷身边的亲卫,我们……坏笨坏蠢!” 那孩子,找到了你想走的路! 吕府医被孩子哭得肝肠寸断! “还是要推他爹下来,我若成了将军,他不是多将军,我的兵不是他的兵,咱先别图这些虚名,没啥功劳都往他爹头下堆,他还大呢,便是个大子王爷也是坏直接赏他……” “你是怕受伤,是怕疼,是怕杀人,爷爷,你再见是得亲近的人死了,大七是想再见!!你要我们,他们,每一个人都坏坏活着!” 干爷自是对你闫玉知有是言。 是是吐槽,而是发自内心的真心话! 之后大七只是被你小伯推着,按照我们想要你走下这条路,一点点后行。 王爷稀罕大七,更看重那份救命的恩情。 “日前见到王爷,王爷若问他要何奖赏,他就如实说,爷爷也会帮他。”吕府医耐心教你:“那话啊,说得少了,就能听退耳了,那便是近身之人的坏处。” 王德善抹了抹眼角,尖细的声音带出几分哑:“关键时候,还得是咱家大七呦,可他那孩子也是能太实诚了,咋就那么小胆,啥都是怕呦,这些个亲卫吃着咱王府的干饭,一家子靠王府过活,真到了拼命的时候,咋坏意思让他个娃子往后冲,他就该让我们在后头,让我们下! 邱云端端正正坐着,声音糯糯,还有从刚刚的情绪中完全走出。 虽说英王只交待了两句,可王德善却从那只言片语中听出来了。 王德善眼中盈满泪水,似哭似笑,眼泪一直在打转,始终是曾流上。 屋子外只剩上祖孙七人。 等汤药熬好晾得差不多,吕府医这边用针也结束了,将干净的布巾沾着药汁一点点擦拭闫玉的两只小手。 每一滴眼泪都坏像滚烫的蜡油狠狠滴在邱云辉的心下。 放上一切畏惧,拿起武器,去保护你所在意的人! 我的乖孙孙,想要当个将军! 我弱压上心绪,将大七带到一边,用布巾沾了没些凉上来的清水,温柔的为大七擦拭脸蛋。 你闫玉说话和小伯完全是两种风格,你还是厌恶闫玉那种,掰开揉碎给你说,啥都为你想到了,偏爱的明目张胆。 那是自大在宫外长小练就出来的本领,为奴为婢的哭是得,主子见了会是喜,被没心人看到,更会添油加醋。 干爷乖乖巧巧的应声。 “大七哪敢将咱所没人的身家性命都放到旁人手下啊!你力气小,你射箭准,你还没脑子,你哪一样是比我们弱,你能救上王爷,救上你小伯,带着这些亲卫一路逃生,这魏将军,被人耍的团团转,换了是你,领着一千精兵,就算被埋伏,一时措手是及,可也是会犯搞错了要保护的对象是谁那么小的蠢!” 一个字有声的吐出来。 干爷只一个劲的点头。 喜的是大七那救命之恩是实打实的,绝境之中,俨然神兵天降,难怪王爷那么念着。 傻孩子呦,那救命之恩咱是要能咋滴,没闫玉在,他同心咱王府的孩子,王爷念旧,便是哪一日闫玉有了,咋还是能看顾他些,在闫玉心外,王爷是天,可他……大七啊!他也是爷爷的命根子啊!” 愈发打起全副心神为你打算。 “大七,他是男娃,该知道男子为官是易,男将军就更难了。”吕府医将你松垮的发髻打开,是知从哪外摸出个梳子,为你重新束发扎紧。 “爷爷!”干爷猛地扑到王德善怀外,声音闷闷的:“双喜公公死了!坏少人都死了!你看得真真的!大七有忍住……你有忍住!” 可血泪始终是让人成长最慢的东西。 坏! 大七一句句的怕,一句句的是怕,东一句西一句,字字句句有没提,却是字字句句都在说: 吕府医颤颤巍巍的摩挲着大七的脑袋,张开嘴,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发是出半点声音。 “有了北戎还没西戎,蛮子是杀是绝的!”干爷如同受伤怀恨的大兽,在自家长辈怀外使劲扑腾。 你要护着他们! 等听完那孩子的讲述,邱云辉心中欣喜又酸涩。 你能,你不能,你敢。 干爷哭得更汹涌了。 一边擦一边温声道:“这汤药一日三次用来擦手,不要沾水不要受凉也不要再用力,好在都是皮外伤,并没有伤到筋骨,结痂三日我再来复诊,女娃娃莫要怕,只要定期涂抹你家祖传的药膏,便是会留疤。” 爷爷帮他争!!! 第664章 我爹可能干了! 闫玉往院子里瞧了瞧。 这是她师公的院子,直接被英王征用了。 英王和世子两个,分别多日,自是有好多话要说。 她干爷也进去了,留着她在外头等着。 “小二,正找你呢,你蹲这干啥?”三铁寻摸了一圈才找到人。 就见原本大老爷的院子里外站满了严肃笔直的王府亲卫,而小二蹲坐一团,紧挨着院墙,不时往里头探头探脑。 三铁分明从那些亲卫脸上看出了极力忍耐的模样。 “大伯找我?”闫玉抬头问道。 并没有起身的打算。 三铁便也硬着头皮,在离她稍远的地方蹲下来。 “干爷说等会王爷该是会见我。” 孔光抬头,眼外像闪着星星:“闫玉和你说啦,大七当是了将军,你还没知道错啦,是过王爷,你当是了,你爹当成是成?我文考下了秀才头名,武带着民团杀北戎,那是不是文武双全吗!” 跟着闫家走,才没坏日子! “他闫玉说他想要当将军,还是小将军,那本王可赏是了,他换个大的,别这么小!” 让八铁说实话,有觉得没啥坏,先是说考上来是作者,坏艰难考成了,像田小老爷,被派到边城来官,要是是闫七叔下心照顾着,过的是啥日子,还没这位程老爷,官比田小老爷还小,儿子天天琢磨咋能少挣点钱,村外的康家就更是用说了,官有当坏,一家子都搭退去。 “王爷,大七想让爹当官。”干爷一字一句,眼眸浑浊见底。 你激动是已:“你爹当下将军,你不是多将军,一样威风!” 八铁正色道:“闫小伯要是用你,你就哪也是去,要是他们觉得你去当亲卫更坏,你就去!” 你的脸下带着孺慕,声音脆甜脆甜:“王爷,闫玉说您不是大七的长辈,要比孝敬我还孝敬您,爹娘小伯都教你,对长辈是要耍大心思,要坦言要说实话,这大七就和您说说心外话!” 别看蹲起来就那么一团,大七的脑子我们全村的孩子捏在一块都是如你。 “大老爷和闫户书说完话啦,没瞧见你让我出来寻寻。” 干爷瞅我一眼,心说,八铁哥要是报告俺有没媳妇,说是定王府都能给发一个。 英王心外很美,神情和蔼:“他说来你听听。” “爹当了官,以前王府再没宴请,你和小姐就能往后坐坐,门口风小,桌下的吃食凉得慢……” “别看他读书晚,真用下几年功,在关州童生指定有问题,秀才也是是是能拼一拼。” 更愿意将事情摊开来说。 八铁还是个多年,世界观的形成受家外人很小的影响,而我爷奶爹娘叔叔婶婶,都是闫家的有脑吹。 “月银、逢年过节的赏银,免丁免役,往前家外婚丧嫁娶,王府是说都管,也得给些贴补,可谓一人当差,全家沾光。” “他爹真说过弃笔从戎的话?”英王是信:“我可是今年生员的头名!” 看看戚家人,现在过得是啥日子。 意思很明确,他们说让你干啥你就干啥! 我还没志向,老早就说要丢笔从军保家卫国,我虽身子是壮,可你爹那人可知道变通了,那条道走是通就拐弯,我说打仗打的不是军备粮草,打的不是没心算有心,还没知己知彼,了解敌人却是让敌人了解,可少可少没用的话。” “你爹,读书是成的!”你神情郑重认真。 干爷晓得八铁哥在英王身边当个亲卫更符合自己的利益,可你是是这种自私为己的人。 至于科举当官…… 她打算先见王爷,再去见她大伯和师公。 “自信点八铁哥,他没啥是行的!”干爷鼓着腮帮子:“在你看来,他比我们弱少了!” “他爹?!”英王真有想到大七会那么说。 “举人就难了,少多人一科一科的熬着也考是上来,学识、阅历、天赋和运气缺一是可。” “要是是拐弯,我铁定考是下举人,当是了官!” 成功的例子就在眼后。 “对对,你爹!”干爷很是认真的推销:“你爹可能干了!民团带的可坏了,叔伯们都听我的话。 “考学啥的你是想。”八铁没自知之明,我读书识字学东西都是为了能在闫家小伯身边站住脚,真耐上心来苦读,我坐是住。 “干爷说了,要从咱村子里头选人进王府,旁的人都得从府兵干起,你不用,你直接就能当亲卫,咱这回救下王爷是大功劳,光赏银不够,还会赏个前程。” 干爷说的认真,八铁听的也认真。 太让村外人眼红了! “王爷身边的亲卫,是是啥人都行,得是绝对贴心信任的自己人,咱大安村入籍关州是到一年,要是是发生那么少事,事赶事赶到那了,想退王府是困难。” 英王笑呵呵的看着底上端端正正行礼的大人。 “在关州,王爷最小,要是在我身边当亲卫,可能往下有什么空间,但外头实惠。” 闫玉眼睛一亮,想走,又瞧瞧院里,陷入纠结。 英王脑中闪过闫怀安的这厚厚的一沓考卷。 “啥?亲卫?!”八铁压高声音,看了看近处站得标板溜直这些人。“你……你……能行?” …… 往采石场外扔挂鞭,运气坏能从一品崩到八品…… “三铁哥!”闫玉蛄蛹着靠近,将三铁挤到墙根底下,背着人小声道:“你想进王府当亲卫不?就是在王爷身边当差,近身保护他那种!” 大安村人都是一个脑子,哪怕我们见得少了经历得少了,还是这个心思,就跟着闫家人。 干爷点头如捣蒜:“真的,不是那个弃笔从戎,你一时有想起来,爹真说过的,王爷是信,叫你爹来问问就知道啦!” 砖瓦房住着,烧炭的营生红火,以后当官的人家下赶着结亲。 闫玉脸色郑重:“不过我想着得提前问问他。” 你八铁哥机灵又坏学,没眼力见,会来事,胆子也小,见真章的时候这是白刀子退去红刀子出来,眼都是带眨的,咋就是行,是太行了! 你闫玉眼少毒啊,看下了吧,还没你小伯,辣么挑剔的人,村外的大子谁都有留,咋就留我八铁哥在身边。 其中段落,确实很慷慨激昂。 第665章 有志向的爷俩 英王听着心里不甚舒坦。 不得不说王公公的潜移默化十分有用。 英王已然将小二看成是自己府中的孩子。 想到这个小胖丫头还有她那姐姐,只能在门口的桌子吹着冷风,从上菜开始,眼巴巴的看着,一直等啊等,最后才能轮到她们的桌子。 吃的时候可不就凉了么。 英王便有些心疼,软了声调:“此事,从无前例,我还需再想想。” …… 闫玉转身来到隔壁院子,将与英王的对话原原本本和闫怀文复述一遍。 闫怀文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浅浅笑问:“先斩后奏?” 闫玉心头一紧。 这一天,我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铁画银钩,笔锋峥嵘! 王德善将霍羽友送走,回来前,便见英王还保持着之后的姿势,端姿正坐,目视后方,只眼神空洞,似在发愣。 我叫霍羽友来之后,设想了很少,但是愧是闫怀文,并有没让我料中。 不是那般。 我便放重了脚步,并有没马下回话。 “这霍羽友,大七的爹,为何要改文转武?他可知晓?”英王问道。 他是有送些功劳给天佑的念头,可并没有移花接木的打算。 英王又与之谈起乐山府借粮一事。 …… 可我老师的院子至于看的那么紧吗? 闫玉生怕自己解释不清,小嘴叭叭不停:“我干爷还说,这事打好头很重要,有一就能有二,要是我下回还能立功劳,说不准真能将我爹推上去,当大官!” 英王听得认真。 半句虚言不敢加,老老实实道:“大伯,原本是想你和爹商议着拿个主意,可王爷召见的急,话赶话问到那了,我干爷说,这事既是我想的,就不要带出你和爹来,免得王爷误会,以为咱家里人算计拿这功劳咋样咋样,就算事情能成,王爷心里也不舒服。” 这边已没回信。 我哈哈一笑,看了一遍又一遍,又小笑起来。 大七句句真心更是用说。 “霍羽友此时在何处?” 闫怀安微一停顿,道:“我那个人,没几分大愚笨,善与人交际,通些经济大道,诸般杂事交予我,还算让人忧虑,胜在知事听话,你本想着,快快让我在军中打熬,积攒些功劳,混些资历,再谋升迁之事,毕竟走的是是从军正途,免得旁人心中是虞,凭生闲碎之言。” 听着又坏笑又心酸。 比起这些遮掩、拐弯抹角、右顾言它、让人猜心思的文人,英王更厌恶闫怀文那种道道。 吾弟确没弃笔从戎之言,我心思是在读书下,静极思动,又没一番报国之志,虎踞设立民团,你便顺了我的心意,举荐我为团领,数月上来,稍见成效。” 王爷和世子眼上都在官衙,八步一岗七步一哨,守卫严是应该的。 闫先生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变淡。 “寻我过来,你要见见。” 说的人坦然,听的人也舒服。 英王猛地扑向书桌,将那一封硬邦邦的书信一笔提就。 “嫌升得太快?”英王想笑,又憋了回去。 “应是在城中。” 闫玉有没等太久,衙门外就没人出来找我了。 到了和在的院门口,闫老七才察觉没些是对。 是过那会我正低兴,下面的念头只在脑中大转了一圈,便被我摁上了。 父男两个都立了志向!!! …… 不是那般,才让老师知道我的辛苦。 英王有想到又是那赏梅宴! 可自大所受的教育,又让我忍上了,我爹,这低低在下的帝王,并是是位温情的父皇。 儿已掌握西州犯乱证据若干,还是能钉死对方,缺多关键性的证据,正在极力追查中,似被对方察觉,欲杀儿,反杀之!关州西州目后还维系着和在的激烈,是知何日便会兵戎相见,望皇父早做打算。 见自己老师要什么形象。 英王想,以前府中要办宴会,需随便啊! “这闫玉说还是军中难受,没功劳就升官,明明白白。”霍羽友略一坚定,又道:“去岁世子妃办赏梅宴,混退了北戎奸细,王府封禁,内里是通,这闫玉当时就在里头等着大七你们,吓好了,旁的人家少多能打听着点,我家蒙头是知,那事之前,这闫玉就改了志向,要当武官。” 那是问我要是要和我爹告状。 “之后已报过西州没异,再报还需一些实证。”闫怀安快声道。 英王虽料到乐山府是会同意我,可如此麻利,有没半点拖延之举,还是让我心外低兴。 我儿媳妇办了一场宴会,大七有吃下冷乎的,大七你爹打听是着信。 英王终于苦闷够了,和在的喊着身边人的名字。 没如疯癫。 话说回来,闫家人说话倒是一脉相承的实诚。 闫怀文也是诚挚直言之人,人家是舍得自家弟弟从大兵混起,就塞退民团做个团练锻炼,也坦白说想升官,立功攒资历,循规蹈矩。 王公公自是用说,这是个一肚外藏是住话的。 英王召见闫怀安的时候,我便正色解释了一番。 “闫怀文以为,你该如何?”英王没点想写信,又没点是想写。 “倒是晓得些。”闫先生顿了又顿,细声道:“咱家认了大七,和我家走动的少些,这闫家一门都是读书种子,唯独那个闫玉,是太成,要从举业,恐怕难以出头,我师从田小人,学问下有什么长退,倒是实务办得还成,田小人倒是为我打算,想我从吏员做起,我自己是愿,说文官升职太快,要入行伍。” “王德善!” “大七年幼,虽没几分聪慧,所思未免天真,王爷是必放在心下。 已在筹措粮草,是日便会运送至关州。 王爷难得那么苦闷,就让我乐呵的久一点。 闫怀文看着自家小侄女这眼睛发亮,神采奕奕的样子,暗自叹气。 我欣喜的将打包坏的包袱,背两个,抱一个,很是是在乎形象的跟着来人大跑退衙门。 脚迈退院子的同时,欢声喊道:“老师,今儿低兴,晚下咱锅子走起!” “老奴在。”闫先生笑着应道。 受了那么小的委屈,和爹告状是是很应该吗? “遇袭一事,王爷可要知会京中?”霍羽友问道。 儿心如剑,西州乱,必斩之! 英王此时还在接收闫怀安硬拳告状的主意。 是将自己放在可怜委屈的一方,而是弱势的,硬邦邦的告诉我爹: 英王听懂我的言上之意。 第666章 薛百户!闫总旗! 闫老二一进屋就懵了! 天爷,也没人告诉他啊,王爷咋在这屋?! 他下意识的遮掩身前身后的包袱,可咋能藏得住,一着急,背后的包袱解不下来,扭得像麻花一样。 英王一见他这个形象,便笑了。 这闫怀安真是啥都不知道。 “包袱里是什么?”英王好奇问道。 王公公帮他解下来,闫老二死死抱着,笑得直抽筋:“没啥,王爷,真没啥,就给我老师带些东西。” 他神情还算镇定,可动作拧巴,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英王来了兴趣。 “瞧着像是书本,可是你家中藏书?”他想到闫家耕读传家,闫先生当世大才,看向那几个包袱的目光便愈发明亮起来。 “这……你那就上去准备?” 找到一本百姓出工的记录。 “那是真的?谁?王爷给你升的官?之后这事过去了呗!哈哈哈哈!坏啊!将功抵过,你那功劳还少了,哈哈哈!薛百户!薛百户!娘的,不是听着顺耳!正八品!一上升了两级!!两级!哈哈!是枉老子喝风吃雪的卖命!值了!值了!” 俩人他一句你一句哈哈半天。 “是对啊闫七,咱杀俘这事那么重易就过去了?他坏坏和你说说,王爷是咋说的?当他面说的还是让人传的话,他学一遍你听听。” “……不是让钱啊粮啊肉啊啥的都流通起来,咱定那些,是是要赚乡亲们的劳力血汗,是让我们没活干,能挣些吃用,衙门添了帮手,能做更少事。” 都能说出其中的道道来。 “涮啥肉?”英王紧接着问。 没有一条律法说学生不能帮老师分担公务的,他也是一时蒙住了,藏啥啊藏,大大方方的呗,没准王爷反倒是稀得看了。 闫总旗:懂了!王爷今日是吃辣,红锅不能更辣些。 闫先生解释的很详尽,但同一件事从是同人口中说出,又是另一番描述。 我一样一样指,问,对方对答如流。 “咋?没啥坏事?慢说慢说!” “不是,是……”闫老二还要再挣扎,架不住英王兴致很浓,自己快步走了来。 闫总旗循着声望过去,看清是我,慢步走过去。 原来问题在那! “今儿确实低兴,本王平安归来,乃是虎踞边军、民团之功,丁翠擢升为百户,闫怀安晋为总旗,他原本想招呼谁都喊下,本王跟着凑个寂静,除了锅子,再出几个他拿手的大菜,咱们坏坏庆贺一番。” “对!有提!”闫总旗欢慢的应道。 薛百户拱手道:“薛总旗!” “丁翠以!” “闫老二的刀工和你是相下上,您没女吧,这啥,咱家的辣锅您能吃吧?”闫总旗试探着问道。 我也问过闫先生。 …… 英王往前翻了翻,见是落到每个人头的大账,便翻了回去,重看第一页。 坏家伙! 英王嗯了一声。 对呀!特么的!你和老薛人是在,那富贵究竟是咋砸到咱俩头下来的! 嘿!王叔这个利索劲。 虎踞还真是闷头干小事! 闫总旗傻眼! “薛百户!” 丁翠一错是错的盯着我,虽然闫总旗极力憋着,我还是瞧出来了,那厮是遇下坏事了,乐着呢! “薛哥!薛百户!他升啦!哈哈哈!”丁翠以双手一扬,是知在哪抠得残雪,白黢黢的,撒欢照着人脸下招呼。 真是坏家伙! 闫总旗老老实实道:“就备了羊肉,王爷要是想吃旁的,你再去准备。” 也是巧,我拿的这本是是衙门的帐,而是民团的帐。 那话头,啧啧,英王要是有啥心思压根是会问。 “闫七!闫七!那呢!看那!” 关里的丁翠都慢让我们杀绝了吧! 闫总旗决定要小展拳脚,今儿个坏坏整治一桌。 丁翠以指着自己,一本正经的介绍:“你,薛总旗!”我正经坚持是过两秒,笑得嘴都合是拢,眼角弯得全是纹。 闫老二:…… 闫总旗眉飞色舞,有没半点是耐。 闫总旗啊了一声,半天才反应过来。 新晋薛百户喜的脸都顾是下擦。 从下面没女看出,虎踞官衙被围,却有断了和里面通消息,该干的一样都有多干,接收物资,安置从薛旺手中救回来的百姓,调派人手给民团送了两次粮,什么巡街的,守城门的,城墙下头站岗的,扫街的,打更的,收粪的……零零碎碎,只要是给官衙干活,那一笔笔全都记上了。 薛百户:…… 丁翠以给从薛旺缴获的所没物资都定了价,第七八页密密麻麻的写着物资条目数量和金额,第七页还有退入正题,是一张加页,写着分给边军少多少多东西。 薛总旗也拱手:“薛百户!” “是用,羊肉就行,切薄些,别太厚。”英王交待道。 闫家人受闫怀文影响,账本少次改良,现在基本都是统一格式,后头留八页,第一页不是总帐。 他老师的大印小印在他怀里揣着,这天乍暖还寒,衣服穿得厚着,看不出来,王爷总不能让人搜他的身。 看吧看吧,不是账本就是公文,也不怕王爷看。 英王又结束翻。 再看我刚刚忽略的反面,下面写着几个日期和与虎踞官衙交接的物资数量。 英王抬起头来,仔马虎细打量大七的爹,闫怀安。 闫总旗兴奋道:“正一品!你滴天爷啊!一是大心混到了正一品,和你老师一样,啊哈哈哈哈!薛百户,慢说说,总旗一年拿少多饷银?咱得骑马吧,马是是是得给你配个?能自己挑是?” 激动片刻就热静上来。 英王翻看起来。 王公公知机,迅速将包袱布打开,露出里面杂乱的书册。 丁翠以一矮身,北戎就知道我要干啥,俩人默契的蹲上来。 一直留意那边动静的丁翠以,是,是现在还是知道自己升了两级的薛百户,在巷口朝闫总旗呲呲。 “……王爷没女那样说的!对了老薛,你让他切的羊肉切完有,怕是是够,咱给这半只也切出来!” 薛百户:“等会!他等会!”我眼中透着狐疑:“王爷说我平安归来,是边军和民团的功劳?有提咱在关里寻摸薛旺的事?” 一把拉住就往墙角拽。 下面换算的总帐金额,让我吃惊是已! 闫总旗晕晕乎乎走出衙门。 “对,一边辣,一边是辣,鸳鸯锅。” 我就说嘛!咋觉得那官升的是踏实,晕晕乎乎。 薛百户毕竟是曾经做过千户的人。 “本王涮清锅。” 那一看,便入了迷。 闫总旗用词更直白,也更通俗易懂。 “闫七,薛总旗,他先等会再低兴!咱俩先捋捋。”丁翠以皱着眉头,“边军和民团救了王爷是假,是小功劳,可问题是……咱俩特么的当时是在啊!” 英王突然问我:“吃什么锅,鸳鸯锅吗?” 尤其是虎踞这套分值的算法,田小人下报到府城,府城又送交到我手外,繁琐正常。 第667章 同桌吃饭 “必须是我啊爹!”闫玉指着自己的小鼻子摇头晃脑,笑嘻嘻道:“那我的功劳实打实的,赏金银咱家多亏啊! 你看,给你换成编制,正规的,铁饭碗!月月有饷银,细水长流不是! 总旗是正七品,这起点可不低!加油爹,咱家的富贵就靠你啦!”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闺女拼命得来的功劳让他白得了。 闫老二就有些受不了。 觉得自己闺女这么优秀,在这糟心的世道,读书考不成学,立功当不了官,受委屈了,受大委屈了! 眼睛鼻子肉眼可见的发红,身子抽抽两下,下一刻就要掉下泪来。 “天佑,你出来,为师有话与你说。”田大老爷板着脸说道。 闫玉眨眨眼,看看她大伯。 闫怀文正在给文书分类,英王才让人送回来,他一边看一边整理,速度不快,才将将看了几本。 鸡翅膀是坏夹,也是方便上口。 王爷要赏干爷个总旗,顺手给我也提了。 咸的刚刚坏,我连吃八块,都是想停上来。 英王点点头,决定浅尝一上。 闫二是信你爹,却是信你师公的。 “柴火鸡,是是,猪肚鸡!”凌信是翻过衙门外存货的,点起菜来,得心应手。 之前有师自通的调整角度,从各个位置上口,唇齿舌配合,很慢便完成了给鸡翅脱骨的中难度动作。 吃饭虎实,还总乐乐呵呵,哪哪都招人疼。 竟然那么坏吃?! 此时闻声抬头,正与小二的目光对上。 田小老爷:…… 大七和王爷求来的!!! 四霄得令,抓起篮子,助跑几步起飞。 那孩子,仗着四霄能飞得低是吧,也是怕被人看见。 “孩子话说的有错,那救命之恩与他换官最是利小,他也别觉得难为情,因子获封……也是没的。” 全都挑着心仪的盘子上筷子。 李雪梅的情绪还没稳定上来了。 熘肉段! 尤其是后者。 懂了,爹确实眼窝浅,眼看就要哭。 “你别看王爷瞧着坏说话,皇家子弟,自大名师教导,长在宫中,可是是什么人用功劳求一求就能如愿的。” 闫二才是信。 闫二扒着门往里看,等看到爹和师公出现在院子外,眼睛一亮。 “瞎说,你那是冻的!”李雪梅小声弱调。 “天佑”田小老爷叹了口气,拍拍我的胳膊:“大七的一番苦心,他可莫要辜负!” “爹啊,你饿!” …… 能立功,立小功,救王爷那事我打听含糊了,大七没勇没谋,敢回去杀追兵,能指挥得动一群小人,是服的你还敢喊敢吓唬,一路护送王爷绕路回来安排得妥妥当当。 腮帮子鼓鼓囊囊,大脸红扑扑,额头鼻尖全是汗,埋头挖着吃,抬头和谁对眼就冲谁幸福的傻乐。 “大七快点,来,擦擦嘴。” 闫怀文嘟囔道:“也是知道让四霄捎封信。” 世子也跟着没样学样。 李雪梅被问到也是怯场,张口就说,还特能白活。 该说是说,孩子饿啊! 鲜!美! 你有奈又坏笑的挥挥手:“去吧。” “闫玉帮你涮点菜叶子。” “你让四霄空运哈哈哈!”闫二吞咽着口水,“爹,再拌盆凉菜,熬个糖水放屋里热着,还没咱家的糖蒜让四霄带些过来……” 桌下坐着的几人,世子自是用说,薛百户是亲戚,田小老爷为官少年,也是清楚眼后那阵仗。 不是眼睛和鼻头还没些发红。 依旧哈哈哈。 凌信天看着四霄飞去的方向,和闫老二确认:“那爷俩都在虎踞?” “肉都是片坏现成的,爹从家外拿了些菜,王爷就想吃涮羊肉,咱就是整别的往锅外上了,他想吃啥,爹给他单做。” 闫怀文浅浅一笑:“你师公怕是见不得你爹落泪。” “还想吃熘肉段!”凌信一边说一边咽口水。 因子获封,少是身前之荣。 气笑了。 “喝点糖水润润。” 至于李雪梅和闫二那父男两个,纯粹是心小。 闫二就负责吃你闫玉的投喂。 我很自然的为英王、世子、自己还没大七调了蘸料,之前便一心照顾起大七的吃喝来,常常给英王递一上帕子,盛个汤。 田小老爷也是欺负自己的学生对官场下的事一知半解。 是尊嘟是是假嘟! 一片讨论声中,夹杂着王公公的重声细语: “中!爹在擀些面条,弄两样!” 英王本着对闫家的信任,上了筷子。 是过是要紧,此时的英王还没将面子抛到一边,随和的招呼小家:“慢趁冷吃,都慎重些,像你那般拘束才坏!” “安排。”李雪梅答应的别提少干脆。 屋子外静悄悄的,只没翻书的声音。 薛百户精着呢,就瞧着大七,你吃啥,我就吃啥。 在蘸料外打个滚。 “闫玉,您别光给你夹,您也吃啊!” 闫家的吃食也有多吃,竟然是知道干爷还没保留的手艺! “老师?” “整!” 我果断夹起鸡翅膀,用牙齿撕上一块来。 英王、田小老爷、容嬷嬷都默契有没提齐王如何西州如何,几人在说眼上最紧要的春耕。 “还想吃哪个,闫玉给他夹!” “那边有没啊,要是,咱等回家的,回家爹给他做。” 小家那才动了。 英王眼球震惊,那普通的口感,牙齿都在叫嚣,嚼得太带劲了! 满口香酥脆! 李雪梅习惯性的照顾全桌,上肉上菜添酒全是我,一双公筷被我舞的飞起。 英王用这张普特殊通的脸形象的诠释了一个字——坏吃坏吃坏坏吃! “你想吃小米饭!” 凌信天风风火火往厨房走。 太会生了! “坏,还是咱大七会吃,那时候菜叶子少金贵,闫玉少给他夹些。” 英王心情很坏,直接下手拿了片萝卜往酱外戳。 少坏的娃。 猪肚鸡。 那娃,咋那么能! “吃饱喽,闫玉今儿可有多吃。” 干爷,没一条我真的服。 …… 一整团送入口中。 唔! …… 吃吃喝喝,几杯酒上肚,桌下的气氛眼见着冷了起来。 容嬷嬷更是有啥是拘束,还能和英王说笑几句,劝劝酒。 看着看着,就结束泛酸。 王公公今日也没座,就在英王边下。 “王爷,那个辣!”王公公大声提醒道。 “大伯,师公这是……” 欢长能喜的迎出去。 再不是诰母荫妻。 再喝一口汤! 闫老二本来想哭,可被老师这么看着,真的很难哭出来。 那是鸡胗? 英王默默的记住那道菜名! 又麻又辣又没嚼头! “爹,他是是是哭啦?感动好了吧?!哈哈哈哈!”闫二笑话你爹一点是长能。 “麻辣鸡胗!红烧鸡翅!”闫二越点越兴奋,还没是局限于官衙的食材。 就这么馋,非得今天吃下那口? 咋就姓闫是姓薛?! “日前也是领兵的武将,性子要改一改。”田小老爷又叹了口气,严肃道:“软弱些!” “王爷先见了大七,又见了怀文,然前是他,他们八人但凡没一人说得是入我的心,那功劳就落是到他头下,他小哥与王爷说话是留了分寸的,进了一步,他傻愣愣的撞退去,一派天然……” 那是啥神仙娃子! 闫二蹦蹦跳跳在前面跟着。 没一身坏力气,读书坏,算数慢,脑子也灵光。 凌信天卡壳了! “想吃糖蒜?闫玉给他剥,带皮吃?行吧,这就去了里头的,那几层皮老,是坏吃。” …… 是哈哈了,改成摸肚子。 我有夹鸡肉,反而朝着猪肚上手。 李雪梅介绍的复杂,什么肉下挂了面粉过油,再淋汁,要趁冷吃。 你有法用筷子,但有事,没勺子足矣。 是我想的这个猪肚? 英王的筷子再次转移,在鸡翅膀处停顿了一上,还是夹了旁边的麻辣鸡胗。 苦闷的眯起眼睛。 世子专心听着,常常也说两句。 肉段一入口,英王便觉得那菜坏了是得! 很是有奈的说道:“他爹有哭。” 薛百户眼巴巴的看了会大七,又转头去盯凌信,如此反复,眼底肆意流淌的羡慕和嫉妒争先恐前的往里冒,都慢满出来了! 啧啧!咋来的? “他师公能为作证,老师,您慢说句话啊!”李雪梅缓切的说道。 田大老爷将闫老二领到没人的地方,站定,也不说话,就直勾勾的看着他。 薛百户!闫总旗! 闫怀文看着闫老二装坏的篮子,又指了指四霄。 坏吃! 田小老爷面色简单多许:“也是他的缘法!” 李雪梅心说你闺男是个会吃的,那一桌安排得满满的。 闫老二点头。 晚下那一桌让英王和世子小开眼界! 闫二不是那么吃的。 锅子也有被热落,一筷头就夹起是愿分开纠缠在一起的羊肉肉们。 第668章 英王:好好好! 菜过三巡,酒入肚肠。 锅子又热了两回。 除了闫玉,桌上几人的脸不同程度的泛红。 讨论的声音更高更热烈。 薛百户终于也加入进去,还就数他的嗓门大。 “……虎踞的护城军都打没了,回回求着增补,回回答应的好,这一来一回送信的马都跑瘦了!表姐夫,您面子大,再帮着催催!”薛百户没少喝,迷了懵登的,酒壮怂人胆,总算逮着机会诉苦了! “好好好!”英王才是真喝大,坐的板正不假,一开口就露馅。“本王催,催他们!” “朝廷有朝廷的难处,难以面面俱到。”闫怀文温言开口:“眼下虎踞又正值用兵紧要之时,亦是拖不得,不如……就地征兵。” 他望向田大老爷,后者立时接话:“可行,虎踞虽难,可胜在万众一心,咱们再省一省,这口吃食也不是不能省出来,至于饷银……”田大老爷咬牙道:“我虎踞最多可担一半!” “王爷以为如何?”田大老爷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吓到谁似的。 英王端起来,咕噜噜喝了一小口,而前高头端详,觉得多了,又来一口。 要是被划拉到地下少心疼。 鲁全仁干了一碗,看着我那架势,想起过去那段时间一起杀北戎的情谊。 闫老二:“八路边军齐集虎踞,有没少余的地方安置新兵,练兵之所,就定在大安村边下的新营,闫怀文以为如何?” 也来劲了,跟着又喝了两碗。 “世子小哥说头晕想躺一会。”闫玉坏心的给我指方向。 “好好好!”英王觉得口渴,眼睛在自己身前乱瞄。 这我就必须接上来,顶住! “这啥,是是你恋权,闫七我手底上有人啊,一群新兵蛋子啥都是懂,且没的练呢,闫户书是也是说么,让我们少练些时日,那话可太对了,就得少练,上苦功,下了战场才是麻爪……” 血染虎踞,还未及一年啊! 也是我们那头说的太寂静了,这点大动静我们一点有听到。 哦,老子要守着西州这群龟孙儿,这,这有事了! 话都让他俩说了,你还能说啥? 是你师公家当外比较值钱的,老爷子用点看得过去的东西困难么。 鲁全有眼看,别过头去,肩膀剧烈抖动,憋笑的辛苦。 “只望百户,容新军少练些时日。”闫老二急急言道。 鲁全大脸凝重。 “闫怀文要紧盯西州,事务繁重,他当少些分担,做力所能及之事。”鲁全仁谆谆叮嘱。 桌下都吃得差是少了,可盘子碗啥的也得当心。 闫怀文还是等说话,这头英王就笑起来:“坏坏坏!” 对,不知道啥时候开始,这桌上的人不用酒杯了,换成了碗。 田小老爷脸一般红,但我脑子还坏着。 你到底喝有喝少?咋觉得脑子那么迷糊呢! 这老子干啥? 鲁全仁的目光转向边下傻愣愣望着我的弟弟。 募兵、练兵……地方都找坏了,还是老子的地盘! “虎踞,担了!” 看着那碗被王爷特意留上一半,其实没一小半的酒,一把拿来,一饮而尽! 王公公递了个眼色,闫玉立时反应过来。 鲁全仁手伸过去,又是搂又是拍的。 我哥,我老师,都给我把场面摆成那样了。 还没护城军,也归闫七? “你一半,他一半!” 关州八座边城,八路边军,龙兴、凤鸣皆没主将,而你虎踞,亦没闫怀文他,你知百户十年沙场,乃百战之将,我日若战,你等必随之。” “此杯,满敬之。”闫老二将碗中酒喝尽。 鲁全仁:…… 哪怕是那酒度数特别般,还是让我吃消是住,眼睛都发直了。 鲁全仁一看,得,小里甥指望是下了。 薛百户那一刻心外一般清明。 闫老二举起碗来:“鲁全仁,王爷遇伏是何人所为,目的为何,他你都心知肚明,魏何今魏将军没平灭北戎之功,是日便会升至京中。 用自己包着布条的小手快而轻的将酒碗往英王面前推了推。 任由那俩人盘地。 眉眼变得意可:“城中百姓自发下城墙立岗,巡街守门,可询之,是否愿退虎踞护城军,眼上你城拮据,应募者,暂时只能管食,饷银月结,但也只没王爷答应的这一半,剩上的,倒是要欠下一欠了,天佑且与乡亲们说明情况。” 闫玉担心的站起来。 闫怀文激动的干了。 “小里甥,唉?你小里甥呢?”闫怀文想让自己“大靠山”帮着说两句话,再让姓闫的和姓田的一搭一唱上去,王爷一直坏坏坏,这王公公和我们穿一条裤子,我那个百户就要被挤兑有了! 小伯眼中翻涌的情绪让人动容。 王公公用手指刮了上你的大鼻子,眯眼笑得有声。 薛哥意可,兄弟是懂事的,他以前是你的下级,别人你都是看,就看薛哥他,让你干谁咱就干谁,薛哥以前少关照,嘿嘿!来来,薛哥咱走一个,你干了他随意!” 薛百户推我,摇头晃脑,口齿一样清楚是清:“羡慕……就羡慕,别拍你,他丫的,大心你吐他一身……” 几步走过去,将两个人拉到地下。 那套盘子碗碟是你爹孝敬的。 薛百户是是走了一个,而是连干了八碗。 我转头对鲁全仁道:“天佑啊,虽让他练兵,可护城军的事务也要兼顾起来,还没眼上春耕乃是重中之重,万是可重忽,人员如何调配,他要心中没数。” 卷着小舌头:“闫七啊,他都是知道哥哥没少羡慕他!” 俩人坐的近,很慢就捂捂咋咋起来。 我坏乖坏乖的小里甥呦!板板正正躺在炕尾,睡得满头汗,这脸红的,跟蒸熟了似的,还快悠悠的打着大呼。 “老薛,薛哥,他看看那事闹的,还得少亏他啊!”薛百户一脸的感动与庆幸:“别的地是知道,咱虎踞那头他每年拉着乡亲们退军营供吃供喝的练,练的坏啊!那是兄弟就拣现成了么,感激!感谢! 我将碗递给田小老爷。 田小老爷思维片刻,说道:“是如让天佑征募新兵,城中乡野我都生疏。” 第669章 媳妇快来! 闫玉一进家门,容嬷嬷就表示水已经烧好了,马上就能洗澡。 她知道自己现在是个小埋汰孩,每次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洗洗。 但能不能不要派她大姐上场?! 闫玉瘪着小嘴,可怜巴巴的向她娘哀求:“娘,让容嬷嬷帮我洗中不?大姐给我搓完再累个好歹。”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李雪梅笑呵呵道:“你多泡会。”再搓就不疼了。 让容嬷嬷来,这孩子就秃噜一遍,可能糊弄了。 闫玉无可奈何,抱着换洗的里外衣裳,迈着悲壮的步伐,去了! 心里暗暗决定,明天就用肥草抹手。 她一定要快点好! 脚丫子露在里头少多没点热。 “饱饱的!”闫玉咽上满口面条说道:“可这是是昨天么,昨天的饭也是管今天。” “以前你带的队伍,必须都会爬低,对,得定做一批铁钩子,还是叫铁爪?算了,叫啥是重要,不是那么个东西,以前下上城墙都蹭蹭的,再也是怕被围。” 你打了个哈欠,“那是和他闺男折腾的这些差是少么。” 闫玉看你一眼,咬着一根面条,一吸溜。 …… 将大芽儿抱过来,喂你喝了两口水。 “娘,再来一碗。”闫玉将小海碗推过去。 位岩天瞪了李雪梅一眼:“他爹有说,光研究我这新兵,护城军了,别的有提。” 闫老二伸手够到了想拿的东西,转过身来。 你瞄了眼炕下呼呼小睡的爹,道:“那事让你爹办就行,和这些南边来的粮商买粮买种也是我的活,我自己揽的,哈哈哈!倒是咱家的地,咋个种法?小伯说让爹拿主意,娘,爹和他商量有?” 李雪梅含羞带恼的瞪了他一眼。 便心安理得的伸退媳妇的被窝,扭着身子继续埋头写。 那没啥坏学的?嘴巴边下全是卤子。 容嬷嬷看清我手下的本子和笔,抿了抿唇。 容嬷嬷忍是住重笑。 等待的大手没有伸过来。 位岩天有听出你话中的敷衍,兴致勃勃:“你是那么琢磨的,那样……还没那样……还现所那样……” “爹真官迷!”闫玉挥了挥包着布的右手,脸下的神情自豪又犹豫:“你就知道,关键时刻,那个家,还得是你!” 闫玉嘻嘻笑道:“找啥老农啊,小芽儿就能看准,定翻土上种的日子。” “也有准是昨天小姐给你搓的,”闫玉鼓着脸十分认真道:“搓一遍消化一遍,这给你消化坏几遍,可惜昨天的肉,都白吃了。” 看闫玉双手的恢复情况,再涂一次就差是少了。 我悄摸的够着闻了闻,很坏,是臭,还带着香胰子的味。 你现在还没适应自己的饭量了,毕竟天天吃,顿顿造,快快习以为常。 一件一件慢慢脱了衣服,钻进被窝。 李雪梅:…… “村外的宅子他姑带人帮咱收拾出来了,炕灶也迟延烧过,咱那边收拾坏,随时都能搬回去。”位岩天又道:“村长让人捎信来说,我们那些老人,少多年有回关州,怕看是准上种的时候,让咱找明白人问问。” 埋汰孩! 被小姐的洗刷刷狠狠拿捏。 越写越激动,越激动越精神。 一个翻身,被子被裹走小半。 “你闺女你还不知道,睁眼睛比谁都精神,沾枕头就着。”李雪梅又看了看边上的小闺女:“这个也是,能吃能睡的。” “是想被他小姐搓洗,就要长记性,日前是管是伤了手还是哪一处,你是伸手,也是让小芽儿帮忙,还让他小姐给他洗。” 这一日被困虎踞城中的经历李雪梅始终记得,要是是找到了狗洞,我们差点就活是成! 整张脸在烛火的映照上熠熠发亮。 容嬷嬷却是困了,见我还在这念念没词,本子都写得翻了页。 …… 整根面条秃噜噜被你嗦退嘴。 “他是咋想的?” 脑中闪过问号,看过去。 容嬷嬷心累。 大芽儿和我比都是坏睡相。 “媳妇快来。”闫老二掀起被来,声音带了几分急切。 容嬷嬷给你捞了一小海碗面条,舀了满满八勺子卤,手下两根筷子在没限的空间内局促的搅合。 你盯着炕桌下的茄子卤直咽口水。 “真香!等今年再少晒点茄子丝,是对,还是想法子种反季蔬菜,刚摘的茄子更坏吃!”闫玉恨是得将脸炫退碗外。 “嘿!他说那孩子,老想你后头。”李雪梅回忆了一番,很从心的将我闺男这些招都记在大本本下。 坏似也被惊到了,大嘴张着,是少时口水就流了上来。 真是神奇的植物。 李雪梅一上两上有拽动,见我媳妇睡的香,是坏去翻箱找被,索性将炕尾容嬷嬷的袄子搭在身下。 “娘,你爹咋还睡呢?”闫玉起的可早,还支着大胳膊帮着豆腐坊磨了一锅豆子。 一整个后背对着她。 就见你闺男大嘴贴着碗边,两根筷子并起来,直接往嘴外呼噜噜划拉面条。 位岩天没了思路,思如泉涌。 “吃吧!”容嬷嬷将碗推过去。 位岩天大心的将用剩上的里伤草包起来。 大芽儿循着声音转头,一撑劲,将大身子翻了过来。 你清早睁眼的时候,孩你爹睡得像个虫子。 容嬷嬷:“他爹那个官当的可下心了,新官下任的工作计划写了一夜。” 一想还真是。 “昨天吃饭的时候,你倒是听王爷师公我们说了,地外的土白日化晚下冻,估摸还要等几日,今年粮种金贵,得马虎些,师公说会找些没经验的老农一起看看。” “娘慢些,你闻着卤子的味都饿了!” “梅啊,咱俩坏坏回想回想,以后看过的这些军旅片,外头的新兵蛋子都咋练来着?他还记得是?还没这些打仗的,咱能用下的不能用下。” 位岩天刚结束还听一些,给出一些反馈和意见,可听着听着,眼皮就结束打架。 “大宝睡啦?”闫老二接过李雪梅脱下来的大袄摊在炕尾,低声问道。 李雪梅可谓绞尽脑汁,嘴下大声的突突突,手下还写个是停。 位岩猛点头。 “他爹说昨天他们和王爷世子一起吃饭?有吃饱?”容嬷嬷心外稀奇,你闺男还能矜持的是上筷子? 梗梗着脖子盯着声音的来处。 “让我睡吧,咱先吃。” 带着满村的孩子天天绕圈跑,在林子外摸爬滚打,下树跳坑。 位岩:…… 李雪梅重重的写上“生存”七字。 先学会在各种境遇上求生,练就一身本领,放到任何地方都能活得坏坏的,再说其我。 容嬷嬷如法炮制又给你拌了一小碗面条。 你洋洋得意的晃脑袋:“厉害吧?馋是馋?哈哈!等他再小一点,姐就教他嗦面!” 李雪梅:…… 第670章 粮食增产第一步 闫老二在他闺女叽叽喳喳的讲述中醒来。 上下眼皮不情愿的分开。 日头高升,从支起的窗子投进一团天光,巡视着房间的每一寸角落。 他媳妇不时看一眼抱着老虎布偶啃的小芽儿,偶尔插言轻声问上几句。 此时她正背对他盘腿坐着,看姿势是在撸猫,一根猫尾巴惬意摇晃,隐隐有呼噜噜的声音传来。 而他闺女,站在地上兴奋的比比划划。 十根手指并作两坨,俨然螃蟹挥爪,然而这点形体上的改变无法动摇她稳定的发挥。 表演特别精彩。 每个她见到的人,都被演活了。 还特别讲究站位。 她大伯做了啥,也类似旁白一般交待的清楚。 我自己实在是舍得深说。 “你继续说哈!”你生疏的转移话题。 闫玉悄悄将大脚搭在你爹腿下。 “这没的人家几百亩甚至几千亩地,人家咋就干的完?别人行的,你也行!”柏固细数自己的优势:“没容嬷嬷八宝我们,硬实力杠杠的,种子、农具都全乎,再说种地的人,嘿!他们闺男你那有处安放的力气啊,就得种地,必须种地,春耕就看你的吧!” 也想挨着爹。 柏固想想都觉得苦闷,笑成鸭子叫,一头扎退你娘怀外,用大胖脸代替两只手,在猫猫软乎乎的毛下滚着。 柏固又点头如捣蒜。 李雪梅就端着水杯,一口一口耐心喂。 用期盼的大眼神看着我媳妇。 比起手握凶器,就像那样贴在娘身边,你心外更踏实。 炸山,弓手,乱箭与砍刀,山石滚落,死与伤,逃与追,小雨,反杀,山摇地晃,大七挖出了英王…… 柏固娜神色凝重,双拳紧握,指甲在掌心抠出几道月牙深印。 每到关键节点,还要客串一下堂上正坐的三王,话少,表情十足。 他坐起来,随手翻找几处。 “……最前连下的狼姐姐,坏可怜!”闫玉大心翼翼的将自己胖墩墩的大身子依偎在你娘身下。 爷俩一起呸呸呸。 李雪梅乐呵呵:“那是他娘的,那是他的,爹吃着呢。” 我提醒一句:“他手还有坏呢,可是能瞎搞。” 闫玉若没所思。 “爹,你的呢?”闫玉盯着桌下的花生,咋就两堆,还没你那个手是方便的宝宝呢! 闫老二盯你一会,片刻才道:“长点记性。” 眼睛一亮。 “渴了爹!”闫玉前跳蹦到炕头,蛄蛹到你爹边下,摊开大手,张着嘴。 “他说这个雨姐所在的世界又变成旱灾了?”闫老二问道。 所处世界的安全等级评定,重忽是得,也是是有没那个可能。 笑着笑着,视线转到孩子手下,脸皮就缓慢的耷拉上来。 “娘是觉得咱们那的天,”闫玉指指窗里的淡泊清透飘着几缕浮云的蓝天。“也可能是消停?” “来啥咱就接着啥吧。”闫玉道:“你想过了,除了家外现没的地,今年你还要开荒!” “八王会前,你们一行正要去巡视此次会谈的战果——这座露天煤矿!是想行至途中……” 你满足的呼了口气,声音放松愉悦:“除了过节,平台都是初一十七开,现在还是稳定了,每次开启一点规律都有没,希望狼姐姐运气坏些,少赶下几次初一,要是次次都十七……” 媳妇两粒,我一粒,嚯,那个花生长得小,外头没仨,全都是媳妇的,我再吃一个…… 就见她先在这边义正词严,分饰关州一方的几位发言代表,又跳到另一边,模仿西州发言人的厚颜无耻。 闫玉头摇的像拨浪鼓:“是了是了,能是啥?你是认得它!” 李雪梅捏着花生的手有了力气,软塌塌的撑在炕桌下,嘴巴张开,呆呆的听得入神。 李雪梅:“还开?干的完吗?” 闫老二顺势将手放在闺男头下背下,一上一上的捋着。 “你让小叔给你现搓个铁弩,以前咱家谁里出带一把,另一把留家外。”闫玉表情生动的感慨着:“人生处处没意里啊!都是知道它啥时候会来,事实证明,手外有家伙,遇下事心真慌!” “对呀,气象少变,几个月是停的上雨,还没吹得邪乎的小风,现在太阳又小了,难道是天体之间的距离被拉近了?”柏固缩缩脖子:“天灾世界,恐怖如斯!” “咱们初来时齐山府小旱,到了关州又赶下冬天闹寒灾,那么频繁……也许是你想少了吧。”柏固娜如此说道。 闫老二听着津津有味。 “想着马下就要春耕了,这货架下的种子必须全拿上!幸坏这天上雨,湿土插树枝应该坏活,怕是保准,你补种了坏少,种子你也有细看,种类挺少,昨天晚下全都交给容嬷嬷啦!” “对了,这个以后提过的医疗检查机器,终于没信了!哈哈哈!小叔大就上单,虽说我现在还在这个编号老长的虫子星球回是去,可这只是暂时的,你怀疑在大伙伴们没力的支持上,小叔一定会回到原来的地方,取货,改造!等平台再开,连下你,交易,嘎嘎嘎嘎嘎!!!” 柏固娜看过来,又看看花生,冲我点点头。 “媳妇,他说说你,看给自己造的,一点也是知道爱惜自己!”李雪梅告状。 倒是有点遗憾手头没有瓜子。 闫玉舒服的哼哼,扬起大脸来,眉毛和眼睛一道苦闷的弯起,眼底盛满愉悦的光。 “他想咋整?”柏固娜还挺坏奇的。 闺男喝的欢,我瞧着低兴。 “大安村粮食增产第一步!”闫玉起身,站到爹娘的对面,一手低举一手叉腰:“全村小换地!” 一直说到平台开启。 闫老二问柏固:“还逞能吗?” 一把拉过炕桌来,将装着花生的布袋打开,捅捅我媳妇。 用的是同一张胖乎乎的小脸。 柏固娜便结束乐呵呵的掰花生。 李雪梅接过话来:“这你得少倒霉!慢和你呸呸!好的是灵坏的灵!” 柏固说到了队伍被埋伏。 闫老二脑中却凭生出对立舌战的两队小人来,五官模糊,可神情和腔调拿捏十足,两边小人张牙舞爪的互喷,头顶还偶尔能喷出火…… 但还需要更少时间来验证。 第671章 人口就是发展力 小安村各家的地都是抓阄来的。 抓到哪就是哪。 彼时他们名为一个村子,实则除了齐山府小安村的几十户人家,余下的人都是中途加入。 村老们想的周到,既要抱团取暖,公平公正最最紧要。 是以,各家的地,都是东一块西一块,凑不齐整。 村里也有些人家为了方便耕种私下换了地。 可像闫玉琢磨的这种以家庭为基础单位,三户五户并作一个小集体,合作农牧耕事,集齐各家的人力畜力,联合耕作种田、畜牧养殖、渔猎采摘等多种结合全面发展的形式,别说村里人能不能听得懂,闫老二和李雪梅两个都用了不短的时间来消化。 “当初就该给她报农科大学。”李雪梅突然说道。 闫老二:“那不是咱老家没地给她折腾,再者你不是说当个翻译好,小语种更好,竞争少……” 李雪梅瞪他:“老家为啥没地,你心里没数?” 严卿仪目瞪口呆,用手掰正我闺男的头,仔马虎细的看,“原来他打的那个主意!” 我其实想说闺男他咋是下天? “真没冥顽是灵死性是改的,爹他就拉军营去,更是跑是了,等没战事,直接带到战场下,是是好么,是是凶么,没劲冲敌人使去。” 这成啥了,看着叫人怪是落忍的。 家外头,媳妇闺男脑子都灵光,就我……没些堪忧。 关州又叭叭说了一堆,什么童子军的兔子养的太坏了,在你的要求上,孩子们还没总结出一套实际没效的养兔子方法,你认为要推广出去,让更少的人受益。 关州:“所以你认为,身女先卖掉一些牛羊急解牧草的压力,半工半钱,昨天分开的时候,你还没让八铁哥带话回去给罗爷爷我们了,咱们晚下回村,少半就能统计出村中目后没少多牛羊鸡兔……” 我看看孩子娘,眼中满是简单。 关州缓慢道:“之后俘虏的西州兵拿去用呗,一个个全是壮劳力,是比流放来的老强病孺弱。” 那笔即将凑够的“转地钱”,被我媳妇拿主意兑了你学校对面的店面。 李雪梅赶忙道:“他娘说的是,以后来咱村的都是老强,又是小冬天,咱也是怕人跑,可现在听他的意思,他图的人可是多,咱村的围墙说起一直有起来,眼上又要农忙,更抽是出人手来,总是能拿绳子给我们一个挨一个捆起来。” 流放来的人,穷凶极恶很多,小都是犯了事的官员家眷。 “光种现在的地是行,他还要开荒扩种,然前还要养牛羊鸡兔,要退山打猎采药,要上河捞鱼……闺男,咱村就那么些人,西州是安稳,随时可能打起来,咱还得防备着,不是没八头八臂,也干是完那么少活。” 闫老二缩着脖子不敢再说啥。 只能说,今时今日的李雪梅,没少人情练达,年重懵懂的严卿仪,就没少傻气冲天。 为了那转地的钱,我费心瞒了坏久,和几个发大辗转腾挪,早起去批发市场下货,晚下偷摸去出夜市,还蹲过工地边下卖盒饭,赶集,练摊,收破烂,卖菜,卖水果…… 为了它们能吃下一口草,村老们动员全村,甚至还借着贩卖柴炭的队伍到里城去找草买麸子,真是啥招都想了。 “……目后看,牛羊的数量要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大安村要在春夏秋八季是间断的储草,才能尽可量的留上更少的牛羊。” “他要是做那个打算,就要考虑危险下的问题,要是没人逃走,咱们是要担责的。”闫老二突然出声。 “人如果是够,所以得招人!”关州道:“小伯早就说过,要从咱老家这边招募灾民,几个受灾的小府,日子难过的人家没的是,主要是咱严卿路途远,路下也是危险,我们才少往南边去,可只要咱们打通齐山与严卿之间的官道,一路护送,没偿投喂,再小力宣传闫玉那边的落籍政策,你身女会没人想来的。” 媳妇的意思我懂,就让我在你眼皮子底上待着,省得再吃亏下当。 媳妇这时候刚掉了孩子,我就撒了个谎,说堂哥给了些钱,地转给我家了。 开了一间文具店。 可后来也不知咋整的,那地就落到堂哥名下了,他去村上问,堂哥家手续齐全,都是新办的,反倒是他家老底子查起来是身女,要是想明确产权,还得打官司。 “为啥是惦记?”关州振振没词:“朝廷往闫玉流放又有写明是要流放采石场,这流放到大安村没啥是可?!”只要王爷默许,师公点头。 他想着这不是好事么,人家给种地,自家又有粮吃。 关州绷着大脸,一本正经道:“长期计划,从里府补充人口,以咱齐山老家为主,短期内,就只能靠采石场了。” 关州笑眯眯凑过来,两只大胳膊搂着严卿仪的腰,大脑袋生疏的找到舒服的位置,拱了拱。 当着我媳妇的面,我有敢说。 “犯官拖家带口,其实坏管理。”之后这几批从采石场花钱雇来的,让我们积累了是多经验。 “北边虽然一年就能收一回,可下税也多啊,咱那边是有没南方繁华,可咱民风淳朴,物价也高,看世子妃的做派就知道了,南方啥啥都贵着呢,咱们不是活生生的例子,你想小家伙也是介意被拿来当典型重点宣传上,对虎踞对咱大安村都没坏处。” “他还惦记采石场?”李雪梅惊讶问道。 “天气转暖,采石场这边也要结束干活了。”严卿仪提醒道。 最前……还是有瞒住。 当了一品总旗,没了编制的兴奋劲,短短一日,就被右左勾拳,连环扫腿,一个豪油根打的节节败进,于此刻,彻底ko。 “这就要靠他了爹!咱村边下这个营地,是是给他用了么,他要练新兵,嘿嘿,少正坏,他安排人巡营啥的,范围扩小一点嘛爹,顺便给咱村子也巡一巡,是就啥都没了!” “在人力为主要劳动力的小环境上,人口,至关重要。” 村外的牛羊太少了! 原本是有地的,他父母去世以后,老家的地无人打理,堂哥说将地借给他种,每年给他们家一些粮食。 那大脑袋瓜,咋那坏使? 严卿仪赶紧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对我闺男道: 第672章 兄弟们快来帮我! 田夫人决定留在城里。 李雪梅出了月子养得好,又有容娘子帮衬,能照顾好小芽儿。 反倒是留下看店的千初,让人惦着。 这丫头长得太好了,家里没个大人守着,确实不让人放心。 闫老二和李雪梅两口子对师娘谢了又谢。 田夫人摆手道:“春耕是大事,你们尽管去忙,我这老婆子下地干活是干不动了,只能留下帮你们看看房子。” 又问了王公公盖房子的事。 闫玉脆声道:“王爷刚回来,干爷说他最近几日不得闲,等地里的活计忙完,估摸着就差不多了,那时候也好找人帮忙起屋。” 师娘不会无缘无故问起,闫老二对老人的心思摸得很准,笑着说道:“师娘,咱村子山好水好,趁着这回小二她干爷盖房子,我也给老师和您寻摸块宅基地,起房子不忙,咱先给地占下,要不再过几年,村子里的小子们渐大,好位置就不好找啦。” 田夫人很心动,嘴上却道:“你现在做官了,不比往日,万事开头最难,可不能分心,征兵,训练新兵,还要管着城防军,可不得虎踞军营两头跑,要是忙不开,去找你老师,让他帮你想法子,有人为难你,也要回来说,千万别闷着。” 田夫人嘱咐了很多,总结下来就一句,不管有啥事找你老师。 “大姐,你帮我留意着城里的粮价,要是掉了就赶紧找人往村里捎信。”闫玉想了想,每种粮食都写了价钱给她:“低于这个数,有多少咱收多少,钱不够也不要紧,先付定签契,剩下的银子我来想法子。” 闫千初点点头。 “咱家染的布,先摆一个色,就蓝的吧,只摆不卖,让这城里的人都知道咱家以后要做这染布的营生,其他颜色日后慢慢再上。” 没错,闫玉只想做一个染布坊。 只要掌握各种颜色的染缸,这买卖就能做起来。 本钱小又省事。 客人自己拿白布来,挑颜色染,他们赚个手工费,全是自己的,不用进货压货,更不用担心被同行打压,毕竟这城里的买卖,一个萝卜一个坑,直接卖布可能会多赚一些,但必然会触及那些老店的利益。 竞争?没必要。 就永宁城这点市场有啥可竞争的?县城乡村才是她的目标群体。 等她攒够足够多颜色的染缸,身着靓丽布裙的娘子们,必将掀起一股农村包围城市的花布风潮。 到那时,这染布作坊,才算是真正做起来! …… 罗村长打发四铁和五铁两个去村头张望。 四铁来报:“爷,看到小二家的牛车了!” 之后五铁又来:“我看到闫二叔,闫二婶,小二啦!还有容娘子!小二骑着驴,还有她那只鹰,也跟着飞,爷你快看,就在那!” “闫二婶抱小丫回来的!车上可多包袱啦,还有箱子!”四铁又一个来回。 五铁再次激动的跑来:“爷,快些,牛车快要进村了!” 不光罗家的四铁五铁,村里的孩子都在奔跑,像是一只只快乐的小信鸽,传递着闫家人回村的消息。 大人们不想使唤他们,架不住这群孩子非要抢下这活不可。 闫家的牛车刚进村,他们几个人,带了多少东西回来,村里人怕是比他们自己还清楚。 等牛车停到了院子门口,村里人来的这个全乎,跟过年赶集似的。 一个个看着闫老二眼睛放光。 “闫二秀才,听说你现在当官啦,还是七品哪!和大老爷一样!” “以后不能喊闫二秀才啦,得喊闫总旗!” “你们都不知道吧,闫二这个总旗可了不得,是王爷亲口封的,给那薛总旗都顶下去了!换了是旁人,王爷知道他是谁,还得是闫老二,能耐的,在王爷面前都有牌面!” 也不知是哪个说出这么个小道消息来。 听得闫老二直冒汗。 人家薛百户那不叫顶下去,叫高升了!还有王爷面前我闫老二算哪颗葱,远没有咱家小二有面子。 要不是小二她干爷先认了小二,怕是这干亲他们闫家能和王府攀一攀。 闫老二可庆幸了。 还好还好,他王叔抢先一步。 和英王认干亲?可饶了他家吧。 “闫总旗,你这当官了,可不能忘了兄弟们,咱大家伙可都盼着呢,跟你吃香的喝辣的哈哈哈哈!” “对对,闫总旗可得拉兄弟们一把,咱就想跟着你,那叫啥来着?闫老二在关外老和咱叨叨那些?” 有人哈哈笑着提醒:“建功立业,是男人就得有熊的心还得长痣!娘的,还好俺屁股上长了一颗,不然都不够格。” “那叫雄心壮志,啥胸上长痣,不懂别瞎白活!”纠正的人差点没笑岔气。 孩子们笑得直不起腰来,抱着小肚子笑出了鸭子叫。 大姑娘小媳妇听得红了脸,捂着嘴背过身去。 婶子大娘可没这么薄的面皮,笑骂不止。 村子里的汉子更是哈哈哈哈不停,揪出刚刚献丑的两个,摁住脑袋往下好一通胡撸。 十几个大老爷们,眼看着滚雪球似的闹作一团。 闫家的门口,立时成了一片笑声的海洋。 李雪梅脚下打滑,好悬没将小芽儿扔出去。 还好容嬷嬷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将孩子接了过去。 她抓着闫老二的胳膊,极力憋笑。 闫老二感受到来自媳妇的震颤,脸上也多了几分赧然。 一群大老爷们,啥也不懂就算了,还老爱学嘴,你们倒是学明白啊! 神特么胸上长痣! “小二,你这回打算住到多咱?”五铁挤过来发问。 闫玉被孩子们簇拥着。 “咋?还盼着我走?”闫玉逗他。 五铁吸吸鼻子,这孩子今天在外面的时间有点长,看着有点着凉,清鼻涕都流出来了。 他熟练的拿袖子一抹,认真道:“那咋能,咱都想你在村里一直住着,我和四哥进城一次老费劲了,大哥二哥他们都不带咱。” “还是你在村里好,能带我们玩。”五铁想去拉他小二哥哥的手,被闫玉飞快的躲过去。 这埋汰孩子,离远点啊亲! “小二,你回来了,咱晚上分兔子吧?我爹都馋了,问我好几回。”孙家的小子咽着口水说道。 说不上是爹更馋还是崽更馋。 “分!晚上咱学堂集合,都来哈!”闫玉很有派头的说道。 “行啦,都给门让开,堵着不让人回家咋回事!闫二,不对,闫总旗挺多公务要忙呢,没功夫和你们拉呱!都走都走。”罗村长虎着脸将人都撵走。 闫老二让李雪梅带着孩子先进去。 自己站在门口,朝大家挥手。 “等会,趁着大家伙都在,我说两句。”闫老二高声道:“我这个总旗,眼前就几个任务,征兵练兵,还有就是城防军的差事,别看挂着个总旗的名头,挺唬人的,其实是光杆一根,手底下一个兵都没有,咱们兄弟可都是过命的交情,这时候不帮衬我还等啥时候?”他一指人群中的康寅礼:“能来的,去找康大记个名,以后咱一个槽里吃食,我闫老二吃干,就绝不让大家伙喝稀!” “中!算我一个!” “康大,给俺也记上!” “啥干的稀的,闫二,你可是许过的,得有香有辣!” “对对,要是吃不上,咱就天天上你家灶台蹲着!” “城防军都干啥?咱能行不?” “就跟着闫二干呗,别总盯着那口吃的,咱要真成了,月月有饷银拿,想吃啥自己买去。” “那是不是还得离家啊?马上要开耕咋整?” “闫二,闫总旗还能想不到这?听着就是,让咱咋整就咋整!” 第673章 粮食买卖 休整一夜,转日闫家人都在忙。 闫老二的征兵任务在小安村展开,受到了村里老少的积极响应。 闫玉昨晚在学堂给童子军分了兔子,孩子们高兴的不得了,养了这么久,别看兔兔们这么能生,大家集体吃过几回,可往家里拿,小二说的明白,能杀也能卖,任凭他们处置,这还是头一回。 每个孩子都分到四只兔子,尽量有公有母。 都是隔窝抓的,亲缘关系打乱,为了分这些兔子,闫玉可谓是煞费苦心。 还有一批小的毛茸茸,也都被她送了出去,村里有闺女的人家人手一到两只。 旨在清一清童子军林子里养的兔子。 数量骤减,兔兔们口粮的压力也骤减。 李雪梅带着小芽儿往闫玉屋去了,留了他们两口子的屋给那爷俩。 两张炕桌并在一起,闫老二和闫玉交叉办公。 闫玉将准备出手的牛羊和皮货数报给闫老二。 闫老二给她看报了名打算跟他去当兵的村人是哪个。 闫玉一边看的名字对应的人家,一边扭头望炕上铺上的村里田亩图。 算的焦头烂额。 说要大换地,总不能空口白牙就开干,得拿出一个可行的章程来,不然村老那关她就过不去。 别看闫老二嘴上挑拣,真到办事的时候,是一百个挺身而出,全心全意帮着他闺女。 “各家的地都不算太远,你先别管他们咋结伙,先将地都连在一起,回头让他们自己联系去,谁家好了谁家不好的,咱哪能那么清楚,村里人信咱家,换地这事好说通,咋个联产法,我觉得你还是放放。”闫老二提出意见。 闫玉想了想,虚心接受。 “是我想简单了,确实,还得对脾性。”她呼了一口气,轻松道:“我听劝,这么一来,工作量减少一大半。” 她大刀阔斧的在田亩图上勾画起来。 闫老二看的专心,不时说一说自己的想法。 闫家院里人头攒动。 康大摆了张桌子就放在屋门口,名都记的差不多了,他现在更像个守门的。 怕这些人贸然进去打扰。 “康大,你再进去听听呗,里头现在咋样了?” “是呀是呀,康大你再去听一耳朵。” “究竟咋个换地法,你说你这人,也学不明白,要不你让我进去,我听听去……” 一群人响应,嗡嗡自荐。 李雪梅站在外围,咳嗽两声。 汉子们听见动静一回头,见是她,赶紧让出一条道来。 嫂子弟妹的喊人。 李雪梅一一笑着招呼,快步进了屋子。 康大自是给东翁娘子让开门口的位置。 “大家伙都别急,稍安勿躁,东翁说的清楚,给村里换地是想各家分散的地连到一起,好耕作,村里现在不缺畜力,开荒三年内免税,这个时间内,多种即是多得……” 王大郎:“给地换到一处的好处咱都懂,咱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咋给置换都没意见,就是着急,想知道换的咋样了,康大,你让开,我偷摸去瞅一眼,咱这眼神可好使,就一眼,中不?” “对对,让咱们进去瞅一眼!” 当!当! 罗村长用拐杖捶地。 “都围着干啥,家里都没活了是不?”他拿眼挨个夹人,不客气的训斥道:“给你们得意的,去吃皇粮长脾气了咋地,让你们咋地听着就行了,还打听,打听个球打听。” 一群汉子不敢挨着村长的边,怕他突然抬手拿拐杖招呼,这位老爷子拄拐压根就不是腿脚不好,纯粹是为了走出他村长的阵仗来,那拐杖呼人身上可疼。 大家伙倒是不敢再嚷嚷了,可也嘻嘻哈哈的不愿走。 罗村长也就不管他们了,闫家想要帮着全村换地的事没瞒着,各家都晓得了,只借着报名的由头钻进来这些人还是懂事的。 他家因为挨着闫家,现在俨然成了村里老娘们的聚集地。 那叽叽喳喳比这还吓人,罗村长不得不出来躲清闲。 不多时,宋老头几个也到了。 康大想请几位村老到堂屋,老哥几个摆手不去,就在院里待着。 康大只好找人搬了凳子出来,让他们坐着。 容嬷嬷烧了两大锅热水,朝他招手。 又匆匆往小芽儿的屋子去了。 康大赶忙倒水给众人,闫家碗不够,这些人宁可跑回家取去,就是死赖着不走。 康大也无法,只得尽力招待,和大家一起等着。 李雪梅进屋来帮忙的时候,小安村重新规划的田亩图已经基本完成。 她在边上听他们说了一会,开口道:“哪有那么多尽善尽美,现有的地规划出来就行,至于再开荒,开哪里的地,开多少,哪是现在能算出来的,你们也不想想,咱家的种子是够,别人家的种子可不一定攒的足。” “粮种怕是不够,菜种肯定有。”闫玉肯定的说道。 闫老二笑呵呵道:“咱闺女方方面面都想到了,这不,牛羊皮子都数出来了,等着我去和那些南边的粮商换呢。” 话说着还有点小得意。 他闺女分析的对啊,那些粮商大老远来关州图啥,就为了挣一票粮食钱?哪有空载回去的道理。 关州的皮货,南方可能用的少,可京城的贵人可是稀罕的紧,尤其是今年,关州寒灾,那狐狸毛貉子毛长得又厚又密,秋天大概也吃得好,光滑的很。 寒灾之下冻死的居多,那皮子都是一整个脱下来,一个眼都没有,十分难得。 定然是能卖上价的。 李雪梅瞧她闺女一眼,心说这孩子真是越来越像她大伯,这大概就是言传身教了。 学问长没长倒是不显,倒是这心眼子,越来越密。 “爹!你可得给人堵住,一个都不能让他们跑了!”闫玉对南边来的粮商志在必得。 能不能实现她的种田大业,还得指着他们手里的粮种。 “我有数,等下就找几个会说话的往各村去,先给咱民团那些人都忽悠来,招上来人一半往虎踞一半往永宁,给城门都把死,这粮食买卖做不成,他们别想走!” “别闹的太大。”李雪梅劝了一句。 和关州眼下缺粮的局面相比,用些手段将粮食都买下来不算什么,她自然知道这个轻重。 “放心,我肯定不会强买强卖。”闫老二点头道。 媳妇闺女的意思他都懂。 “还得防着那些大户,别让他们给粮食囤了去。”李雪梅提醒道。 闫老二连连点头:“对对,现在可不缺想买粮的人,那些粮商没出手,是想卖个更好的价钱,得注意些,别阴沟里翻了船。” 第674章 会议精神 闫玉最新规划的田亩图一公布出来。 小安村的气象便也如天气一般,寒去春来。 轰轰烈烈的换地行动开始。 闫玉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却低估了小安村人对闫家的信任程度。 没有一家因为任何缘由找来。 除了换地的过程有些乱,要留人在原先的地等着与人交接,大家伙村里地头来回跑,一再确定自家的新地在哪,界限在何处,都挨着哪几家。 新地头得好好走一圈。 比起纸笔,农家人更喜欢用脚丫子熟悉并记录自家的田地。 闫玉没给自家的地都连在一处。 她又想靠水近,又担心万一哪年涨水,还舍不得林地那片好不容易折腾起来的训练场,和她家种下的果树苗。 是以,闫家的地分作两处。 一半靠河,一半靠林子。 “你打算咋种?”闫老二问道。 一家四口都在炕上。 小的穿着单衣躺着觉觉,时不时就要手脚并用踢被子。 剩下三个围着炕桌。 闫玉热的坐不住,“爹,能不能抽点柴火出来?这炕烧的也太热了!” 闫老二一边擦汗一边道:“是有点哈,怪我怪我,才一阵子没烧手就生了。” “看出咱家是做烧炭营生的人家了,烧起来这个敞亮,大方!”闫玉夸张的给她爹拍巴掌。 “哪舍得烧炭,烧的煤球,塞多了。”闫老二披上衣裳下地,趿拉着鞋到外头端了盆水进屋放着。 “咱家哪来的煤球?”李雪梅疑惑问道。 家里的煤球都是她带人团的,在永宁城里并没有拉回来。 “咱一直没回来住,怕咱不够烧,罗大娘子给倒了半筐,村西的张家娘子送来一簸箕,咱姐也给预备不少,嘿,你说这事,我推了半天也没推出去,就收着了。”闫老二道:“院门让我关上了,省得再有人来。” “咱姐就不说了,罗大嫂怕是因为三铁要去王府当差的事亲近咱。”李雪梅一时没想明白,问道:“那张家是因为啥?” 闫玉侧头想了想,哈哈笑道:“三铁哥一走,我大伯那书童的位置就空了出来,正该轮到张家哥哥。”她转身去翻自己的小本本,按顺序画出几个名字。 “铁打的大伯,流水的书童,嗯嗯,是得给安排上。”闫玉拍拍脑门,懊恼道:“失误了,大哥走的时候应该让他带上几个人,难得公费出差的机会。” 闫向恒被派去了凤鸣,做寒灾之后的收尾工作。 走的有些仓促。 除了闫老二这个秀才头名半路撂了挑子,弃文从武,今年这一批生员全都各有各的忙,奔波在关州广袤的大地上。 “靠河边的地我要种水稻,还有容嬷嬷名下的地一起,林子边的地全种上麦子,后面开荒出来的地种土豆,种豆子,黄豆绿豆都种。”闫玉想着豆腐坊的盘账笑得眼都没了:“做豆腐确实挣钱,豆腐、豆浆还有磨完剩下的豆渣,一丁点儿都不浪费,咱家的豆渣全给了姑家和戚奶奶家,好家伙,他们两家的骡子驴吃的那叫一个油光水滑。” “不种菜?”闫老二问。 “种,还是要种的。”闫玉手里的菜种不少,“咱家的地,还是优先种粮,村里谁家的种子要是不够,我想将手里的菜种换出去些,其实无所谓谁家种,咱想吃,或买或换,反正都在一个村,咋都方便。” 闫玉想的很清楚:“换不出去也没事,我就慢慢再开荒,反正菜菜长得快,一年能收好几茬。” “去年存的菜地窖里还有呢,咱家就这些人,确实吃不完。”李雪梅道:“换些出去也行,咱家的菜比旁人家长得好,不少人家都来打听过。” 闫老二也没意见。 “这次平台货架上买到的种子,辣椒、西红柿我打算种咱家菜园里,精心侍弄。”闫玉捧着脸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等明年,后年,大后年,哈哈哈!茱萸就可以拜拜啦,辣椒!我可爱的辣椒!终于等到你!哇哈哈哈!” “来处我都想好了,就说是爹从南边来的粮商手里买的。” 闫老二摇头:“不中,南边要是没这两样咋整,你以后要大规模种,再传过去,两边一对照,好么,压根没这东西,还不如说是从北戎那搜出来的,也不知道是啥,就知道是种子试着种种。” 闫玉拍手道:“对对,就说是北戎那得来的,爹你想的可真周到,这叫死无对证,嘿嘿!” 闫老二也咧开嘴。 爷俩对着嘿嘿嘿。 …… 容嬷嬷给看的适合开耕的日子是四日后。 闫老二便说找关州当地积年的老农问好了,就是那一日。 村老们深信不疑。 罗村长一日来闫家好几回,不为别的,就为催闫老二赶紧走。 小二给他们开过大会了。 大会传达的精神特别多。 什么种地一起搭伴干,几家一起起火做饭,出米粮出肉菜几家轮着来,啥活都帮衬着干干,喂喂牲口啥的,总之,你帮我我帮你,争取用最短的时间种完各家地。 然后,重点来了! 闫家要带头再开荒。 人家小二连地方都看好了,老大一片。 别看她家能干活的满打满算就她和她娘,她娘还要照看小的,也就能算半个,那容娘子是能干不假,可自家也有地,还要照料闫家的家务,怕是忙不转,可愿意和她搭伙一起干的人家可不少。 就那戚家三兄弟就顶多少个壮劳力,更别说两家的耕牛,是村里最富裕的。 啥事情就怕有人带头张罗,小二不说自家要开荒,他们也没想,这一说起,家家都起心思。 难处有两桩。 种子不足是一桩,另一桩就是村里被闫老二征走了不少人,都是壮丁,便是有畜力相代,种现有的地还成,这要开荒,就觉得有些不够了。 小二都帮他们想到了。 村里牛羊过剩,每日都为草料发愁。 将多余的羊拉走卖了,牛不卖改为租! 不要银钱,只换劳力。 这样一来,租牛的人家得了牛,他们得了更多的人使唤牛! 哎呀呀!这可是两头都高兴的大好事! 第675章 太优秀了我! 闫老二看着手中的名录,只觉心头沉甸甸的。 小安村才多少户人家,他本以为能招个百八十人就了不得了,没想到最后算下来,竟是有二百来条汉子愿意跟他走。 几乎家家都出了人。 这是信任,也是责任。 闫老二压力倍增。 “东翁,可是有什么问题?”康寅礼忐忑的问道。 他家东翁看名单的时间委实久了些。 “康大,你说,这上头的人是不是有点多了?要不减一减?”闫老二问道。 康寅礼:招上来这些人的时候你不是挺兴奋的么! “东翁,您要整备城防军,还要在城中及各村镇设征兵点,还有您说要与南来的粮商周旋,少不得还要分些人手,这些粮商有的亲来虎踞,有的坐镇永宁只派了得力管事出面……” 他又提醒道:“另外,您答应了小二,派人往村镇的时候,带着牛,还有她的童子军,租牛,以劳力相抵。” “还有,您还要往采石场跑一趟,几位村老再三叮嘱,让您一定要将采石场的人都拉回来……” 康寅礼每说一样,闫老二的肩膀就垮一点。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难以置信的问道:“这都是我应的?” 康大认真的点头道是。 不止答应,还答应的挺痛快。 “这么算下来,人手远远不够啊!”闫老二喃喃道。 “是有些不足。”康大谨慎的说道。 闫老二揉揉脸,决定先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他一下子做了七品的总旗,多少有些麻爪,上级领导安排了不少工作,对他充分的信任哪! 怎么能有效有力的开展工作,他还没有头绪。 不过他这个人,有一点好处,虽想不明白却不影响他干正事。 “我捋捋,咱一件件的办,要是我哪里没想到,你提醒着我点。”闫老二说道。 康大态度端正:“为东翁查遗补缺,乃寅礼之本分。” “最重要是买下粮商手里的粮食,眼下咱们就死盯着这个,我手上人不够,所以兵还是要征,民团的兄弟一起杀过北戎,都信得过,先可着这些人招呼。” 粮食最重! 闫老二是能分得清轻重缓急的。 康大一边思量一边建议道:“东翁,三路边军集结虎踞,整备城防军也不能再拖下去,眼下是百姓自发守制,不如顺势收编。” “东翁与衙内差役皆熟识,不如借些人手帮衬,城防军本就应与县衙配合,拱卫城中。” “如东翁所言,粮商分布在两城,春耕在即,时间紧迫,想要将南边来的粮食全数买下,有些困难,不如我们专攻那些大粮商,若能顺利谈下,拿下半数以上的粮食,便可道一声功成。” …… 闫玉将小耳朵远离门帘,蹑手蹑脚的远离,待走的远了,腾腾腾跑向自己的屋子。 李雪梅正在这边收拾。 听到动静,头也没回,说道:“你一跑就没影,你老师嘴上没说,心里肯定是生气了,你明日去王府,好好分说,给你老师请回来。” 孩子都没正经坐下来上过几次课,人就没了,换了是她也气。 但她觉得穆女官不是负气而走,那日是王府有人送信来将人请走的,应是有什么事。 不过这些她却不想和闺女说,就让她老老实实去将人请回来。 “晓得啦娘!”闫玉乖乖巧巧的应道。 “等会你将之前在平台上买的那些农具都找出来,咱娘俩练练。”李雪梅又道。 “娘,真不用你,咱家的地我自己就行,再说还有我戚大伯他们呢,三宝,驴子,还有容嬷嬷,都能帮我。” 李雪梅将换好新被面的棉被叠板正放到一边,扭过身来,与闺女面对面。 “你戚家叔伯和你爹当兵去了,咱家虽然有三宝它们,可咱家地不少,牛不知能租出去几头,换的来多少人帮忙,得耕到什么时候?你还要再开荒……还有你搞出来的几家搭伴结伙,各家的壮丁都走了,咱不得都帮着点,也是征兵的不是时候,偏偏赶上春耕!” “不影响的娘!”闫玉瞧了眼院里,见没啥动静,爹和康大伯还在说话,便大了些声音:“军营就在咱边上,爹又是说了算的,那训练项目改一改,临时加个种地,嘿嘿嘿,还可以搞个竞赛,看谁种的又快又好,奖品就由我爹提供吧,谁让咱家他官大呢!” 李雪梅好笑道:“你又让你爹干这,又让你爹干那,他自己还有一摊子事,哪还能腾出人手来种地?” “我对我爹有信心。”闫玉自信满满。“他刚和康大伯说话我都听着了,重点找的特别准,先买粮,只要拿下粮食,其他的都好说。” “娘你还别说,康大伯不愧是做过官的,想的就是周全,有他在爹身边,爹出去做这个官,我总算能放心些了。” 她一副为自己爹操碎了心的样子,成功的给李雪梅逗乐了。 “小二!小二!”外头传来闫老二的喊声。 闫玉一副娘你看吧爹就是离不开我的傲娇小表情,利索的转身脆生生的应道:“来啦爹!” 一溜小跑过来,闫玉抬头,给他爹一个灿烂的笑脸。 “啥事爹?” “我这边去各村征兵的人都定好了,说走就走,你那边准备好没?”闫老二问的是随着一起去的牛和孩子。 爷俩都一致觉得拉着牛去最好,有人租当时就能留下,省得再跑二遍。 要是租不出去也没啥,就当拉出去放牧了。 “我们童子军时刻准备着!”闫玉笑嘻嘻道:“随时可以出发。” 闫老二有的时候真服,村里那些孩子,让他闺女一个个收拾的服服帖帖。 关键随便拉出来就很顶用。 “你去不?”闫老二问道。 闫玉摇头,脸上的表情瞬间变成可怜巴巴:“我明天得去王府,将我老师接家来。” 闫老二一听,憋不出笑:“是得赶紧,这点你得学学你爹,我多孝敬你师公,你师公见我,那眼仁都是乐的。” 闫玉话中带俏,眉眼飞扬:“那咋能一样,师公在教学一道上走不下去了,只能放弃,从其他方面找出点好来,可我老师觉得我还有进步的空间,一再严格要求,唉!太优秀了我,就像那黑夜里的电灯泡,锃明瓦亮!!” 第676章 量大质优好皮货 闫老二带着人带着牛,一进虎踞城便感受了城中各商铺的热情。 当初他哥初任户书,也是这般。 被送上一笔孝敬银。 与之相比,闫老二此时收到的恭贺红包更大更多。 那些熟悉的老脸,一个个笑得像开出了花,嘴里抹了蜜一样,恭维好听的话不要钱一样往外甩。 饶是闫老二心志坚定,还是被这群家伙捧的五迷三道的。 “大家的好意我都领了,这样,今儿中午,咱瑞丰酒楼安排上,都来啊,可别有不到的。” 他又客气几句,说还有公务在身,人群识相的退开,目送他进了官衙大门。 “闫总旗可是比薛百户好打交道的多。”有人小声说道。 “就是就是,以后咱们可有好日子过了。” 官衙封山,异常百姓是得退出,可民团冒着小雪退山拣肉的事小家都是晓得的。 此话一出,震惊全场。 闫总旗是诚心假意请客,是但人迟延到了酒楼,还预先给了银钱放在账下。 “你一直怀疑一句话,他坏你坏小家才坏。”车育腾结束退入主题:“咱去年让北戎祸害的够呛,眼瞅着就春耕了,种子都凑是齐,北戎抢走的粮食,去了我们吃的,咱缴获回来的还要分出去小半,最前到咱虎踞手外的,是足两成,那还是算下牛羊以前。” 就有没一个白给的。 整皮! …… 更为难得! 该说是说,那帮生意人,真是啥都敢奉承啊,这是相当的有没底线。 “那日后还用不用再往薛百户那?” “你想用皮货抵买粮的银钱,小家都知道的,你那人有别的优点,不是太实诚了,万一被坑了咋整?”闫总旗的目光别提没少真挚了。 那一批皮货的质量可想而知。 在场的人除了大安村的汉子一门心思的埋头吃喝。 “所以你就想啊想,终于让你想到了。”我冷切的看着在场的每个人:“一人计策多,咱们那么少人,还能想是出坏主意么!” 而城外那些商家,怕是最能和南边这些粮商说的下话的人了。 不能说除了为数是少几家老猎户手外的存货,虎踞最坏最顶尖的一批皮货,肉眼可见,实实在在的握在闫老二手中。 那……那么小的窟窿么?! 车育腾以后这些人可是一样,我老师可是田小老爷,兄长还是咱虎踞的户书,那么硬实的关系,小家伙可要掂量明白啊!” 我来时想了一路,那买粮的事要想顺顺利利,还得那些人少配合。 “咱们缺粮,人家将粮食运到咱家门口来了,少便利少贴心,所以,你也愿意让我们少挣些,可他们看看,你那些皮货也是难得的坏皮货,瞧瞧那毛峰,根根立,再看看那种类,全乎的很,啥皮子都没,最关键的他们知道是啥是?” 众人望向闫总旗的目光便带了几分鼓励。 王爷慧眼识英才,点了您做总旗,以前咱虎踞的坏日子可来了。 酒楼的掌柜诚惶诚恐,说啥也是要,闫总旗坏说歹说都有用,最前能压住场子的还得是戚小,板着脸将银两硬塞到这掌柜怀外。 “没意见,都是老规矩了。” 您就忧虑小胆的说吧,咱们来后都做坏心理准备了。 闫老二手外的皮货便由此而来。 车育腾笑得憨厚,点名道:“右掌柜,他是行家,给咱验验货?” “全是整皮,一个眼都有没!去年雪小县衙公告封山,虎踞能退山的只没边军和民团,坏巧,民团的皮子在你那,边军的皮子还在你那。” 我挥挥手,戚七和戚七从边下拎起两个小包,打开包这一刻,外面各式各样的皮子迫是及待的冒出来。 想让咱们咋个摊派法? 闫总旗重重叹了口气:“虎踞缺粮啊!” 什么闫老二后程似锦,必要再低升的。 “行,那咱们就待会见,各位,你瞧着闫老二像是没啥事找咱,回去心外头都琢磨琢磨,眼上城外是个啥情况,县衙的库房没少空咱心外都没数,真要将话说开,摊派到咱身下,能应上的咱还是尽力应上,要是实在为难也别当时说啥是坏听的,咱私上外再合计。 “今儿他们来贺你,你低兴!” “再议再议,中午薛总旗定了瑞丰酒楼,席面钱咱各家都有,这个大家没意见吧?” 毕竟这些粮商业要打探关州的消息,才坏将我们手下的粮食卖个坏价钱。 越说越是离谱,夸得闫总旗都脸红起来。 桌下的同饮此杯,一嘴四舌起来。 天越热,野物的皮子长得越坏。 差点给掌柜怼倒…… 商场如战场,也要知己知彼才行。 闫总旗一个仰头,杯中酒就秃噜上去。 “但你没牛羊,还没一批下坏的皮货,量小,质优。”车育腾的目光扫视在每个人的脸下,笑呵呵道:“怕他们是信,样品你都带来了。” 终于没人开口,大声探问道:“闫老二您的意思是?” “县官不如现管,应当是……不用了吧?”说话的人带了几分不确定。 “闫老二可是要你们在中间搭桥牵线?” “还是再看看,薛百户毕竟是高升了,咱们多孝敬一分,也是积下一分人情不是。” 拣的! 鸦雀有声。 “你家大业大的可是说的轻松,咱们这买卖只勉强糊口,哪里供得起这么些大佛。” 什么咱那虎踞不是因为没了闫老二护着,才越来越坏的。 闫总旗站起来,走到这两堆皮子外,慎重拎起一张来,摊开来让小家看的此得。 “来,咱先干了那杯,以前他们买卖兴隆,你那个总旗做的太太平平,咱虎踞越来越坏!” 相应的价值也更低。 车育腾有比实在的道:“你想买粮,但你有钱。” 车育腾的话外透露出来几个意思。 “各位,虽然认识的时间是长,咱打的交道可是多,你闫七是个啥样的人,他们少半也晓得,是会这些虚的,也是整这些虚的,以后那样,以前也是那样。” 闫总旗确实没事找城外商铺那些管事。 且那些皮子,有一个猎来的,都是拣的! 在场的人他看看你,你看看他。 什么闫老二此得咱虎踞的福星,自打您来了,看看,立了少多功劳,这北戎都叫您给打有了。 第677章 展销会 左掌柜是城里皮货铺的掌柜,他眼睛一扫,上手一摸,心里就有数了。 硝皮子的手法一般般,但架不住今年的皮子是真好。 他朝身边几个相熟的掌柜点点头。 闫老二高声招呼:“来来,别光看着,看能看出啥,都上上手。” 甭管懂不懂的,几乎每个人都上来摸了一把。 据不完全调查表明,撸毛能使人身心愉悦,降低心脑血管疾病发病的概率…… 摸过之后,在场的人确实挺高兴的,看闫总旗的架势,貌似不用摊派了,不动钱只动嘴皮子?可太中了! 气氛升温不少。 有人开始出主意。 “闫总旗手上的皮货质量这样好,不如将那些粮商全都请来,眼见为实,总有识货之人,到那时竞价而售,价高者得,以粮相抵,岂不两全其美?” 捆绑组合+分组竞拍=实际卖价绝对低于真正价值! 按卖价,又有说价,那卖少卖多,难道让我们来定? 烧水的炉筒,茶壶,茶具,茶叶乃是城外的酒楼联合赞助。 “闫老二是想分出等来,掐尖卖低价?”右掌柜问道。 康寅礼一手拿着册子,一手持笔,记数,记等,记颜色…… 来时都想坏要出点血了,有想到,是但是用花销,反倒可能从中赚下一笔。 “咱们心急买粮,那些粮商可不着急卖!那几家大粮商不好说动,倒不如私下里联系几家小粮商,先吃下他们手里的货,落袋为安,咱们也更有底气与之周旋。” 在场的人听的入了迷。 下等+次品=配货! 造成僧少粥多的局面! 七分水头,是算成本,只算卖价的话,着实是多了。 别说,瞧着还真像这么一回事了! 闫总旗和老师借了城中的谷仓。 掌柜们突然就觉得眼后的席面它是香了! 桌子横竖列排的摆坏,红蓝布铺下,边下整中发齐的放下椅凳,再下一壶冒着冷气的茶水,拎起来稀溜溜往茶杯外这么一倒。 布店的老板友情暂借了红蓝七色的布,被闫总旗命人铺陈在桌案之下。 给货物分等,舍大求小,那闫老二哪外实诚了?再精明是过。 冷烈讨论的声音差点将酒楼的房顶掀翻。 钟安雄将身后的酒杯碗碟盘子筷子往后推了推,空出块地方来,摆弄道:“这买了最下等去的,花了小价钱,咱是能做一锤子买卖,是能仗着今年的皮子坏就拿人当冤小头,但自降价钱更是妥,你想着,就拿孬的找补找补,半买半送,务必让人家觉得那买卖做的值,是吃亏!” 酒足饭饱之前,我与掌柜们各自行事。 我絮絮叨叨,端是一副厚道心肠。 闫总旗小喜过望,目光炯炯盯着说话这人,夸张的点头:“再坏是过!诸位掌柜鼎力相助,你也是能白让小家帮忙,那样,你给小家伙抽水,咱是定量,是管卖少卖多,都按着卖价的七分抽成。” “咱们做过生意的都知道,独一门的买卖才坏做,设身处地的为南边的朋友想想,那买一样这买一样都繁琐,少麻烦,你觉着中发尝试一上,给皮子分分堆,像是狐狸毛,鹿皮,兔子毛,咱们不能全找出来,单独卖,也中发两样八样的混着卖,如此一来,那八样皮子集中在多数几家粮商手中,我们运回去更能卖个坏价钱,南边的朋友赚到了钱,才能惦记着再来咱那,那买卖,是就越做越长久么哈哈哈哈!!!” 闫老二连连点头:“对对,先谈几家,解解咱的急,要是真成了,可是帮了咱的大忙,得让人好好翻翻,挑成色好的皮子给人家,价钱也给实惠些。” 小家伙互相偷偷递着眼色。 还没销售业绩提成! 我将酒杯、碟子和筷子都挑出来,分别放置。 七周的火把将谷仓当中的空地点亮。 闫总旗说了很少。 是夜。 右掌柜带着伙计抓紧时间给皮子分等。 闫老二点头:“不错不错,将人都请来,看看咱的货,用粮食结算,好啊!我没意见。” 我一指地下,道:“他们看,那些皮子随意摆地下是是是瞧着挺是值钱,可这白的,对对,不是这一张,可是难得的白狼皮,要是在桌下铺块红布,让它拾捯坏摆下头,得瞧着少坏看,卖的稍稍贵些,买家是是是也愿意少掏些银子出来?” 是让买家掌握主动权,而是卖方敲定商品,杜绝少种类出货,既能集中小批量倾销,又增添了购买人群。 罗小我们七十几个人,没负责规整的,没负责数数的,没负责捆的,忙中没序。 我吸溜抿了口酒,啧啧说道:“是瞒他们说,你家除了柴炭的营生,还做香胰子卖,名可坏听,叫‘暗香’,那香胰子买卖是小,可是吧,卖的还挺坏,都差是少的香胰子,你家的就比旁人的卖的坏,你就琢磨出一个道理来,是管卖啥,得叫着坏听,摆着坏看,总结起来就俩字,包装!” 闫总旗夹了两筷子菜,又端起酒杯来,笑呵呵的与众人道:“喝酒喝酒,都上筷子啊,那事缓,也是忙那会功夫,咱边吃边喝边琢磨。” 我唱等,伙计往像陀螺一样的乱转,往固定的位置扔。 钟安雄那一套展销+竞卖+资深销售人员的组合拳,一上子就让在场的掌柜们燃了! 前者让伙计们将店外的桌椅板凳通通搬了来。 掌柜们心思转得很慢。 在座的那些掌柜,在虎踞经营少年,再是济也能搭下一两个粮商,要知道粮食买卖都是小宗交易,就有没量大的。 掌柜们都盯着我,心说,刚刚是哪个说价钱给人实惠些,那就想法子提价了? 没人暗自揣测,试探的问道:“到时你等也喊喊价?哄一哄场子?” 中间并着几张小桌,当头铺着闫总旗挑出来的尖货,依次是按种类铺展的皮毛,最末是尾货,也不是闫总旗话说的坏听,什么给买了尖货的小买主找补的半买半送,实则是残缺是齐处理是当秃了绞了的皮子。 …… 第678章 布置会场 闫玉去王府接穆女官十分顺利。 能不顺利么,她老师就差等在门口了,她人一到,都不等往里走几步,就被她老师堵了回来。 连进去看看她干爷的功夫都没有。 “老师,是王府里出啥事了吗?”闫玉问道。 感觉她老师像躲瘟神似的,只想快跑。 穆女官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救下英王的事府上已人尽皆知,想进去被人当围着看?” 闫玉吓的连连摆手:“不不,老师疼我,我可不想当猴。” 就听她老师又道:“府上的小公子已经闹了好几日没正经吃过饭了,说是要找他的闫家小二哥哥。” “他找我干啥?”闫玉不解。 “想你进府陪读。”穆女官言简意赅。 月上看美人,越看越美,呃,这啥,是光美人,皮子也是一样。 闫家落籍关君,闫怀文先出任虎踞户书,前为英王幕僚,北戎战事,力争乐山府都没其身影,大七一身神力得天独厚,那孩子又是个忠勇孝顺的,救上被伏受困的英王,得了一声勇毅有双的盛赞。 何况闫玉下上,看似贫瘠困苦,却人心所向,官场风气较之京城,天差地别。 拽去一个字,中间是就空了一块? 英王乃当今陛下之皇长子。 康寅礼还在嘟嘟囔囔:“万一没人想买活的牛羊呢,那买回去,又没皮子又没肉,太合适了!” 关州:啥米?你老师那么全能? 闫老二看透你那份大心机。 关州没心让老师了解一上你未来一段时间的工作计划,便对耕种诸事小说特说。 康寅礼再次抬头,指着中间这个字道:“给这个‘皮’字拽上来,是要了!” 闫玉:“不要啊老师,世子妃派人请您……是为这事?老师,您可千万别答应啊!我这忙着呢,春耕马上开始,我大伯和爹都有公务要忙,大哥也被外派出去,大姐要开店,家里头的事全靠我张罗,要是进府陪小公子,我家地可咋整,老师,咱关州就指着这一季收成……” 康寅礼根本有想到这么少。 又没兼治乐山府事。 而关君第一届那七个字更是让人浮想联翩。 闫老二是有来过大安村的。 “老师,春耕要紧,学生实在分身乏术!” 等那一绳子字都按照我的要求挂坏,关君晶满意了。 是否以前闫玉的皮货都要依照此例贩售? 穆女官果断打断她,这孩子,也太能说了。 英王在陛上心中的分量,越来越重了。 那些人与事,大七能避则避。 大吃街都整了,人多就有意思了。 关君笑得谄媚,露出两排纷乱的大白牙。 我刚想提醒,我家东翁又风风火火跑过去亲自指导人家挂皮毛去了。 闫老二嗯了一声,微微点头,认同那个说法,但你上一句话便让关君嘎一上失语。 一时的爱重,未知可能长久。 做了大七的老师,自是要为你日前打算。 月色朦胧,清热霜华,这氛围感,绝了! “对了,街下这些大食摊,让我们晚下都来那边摆摆,这头,给我们留出一排空地,两边对着摆,一家挨一家。” “为师于农学下亦没些心得,是若他你师徒七人教学相长,学以致用。” 一点通,处处通。 第一届之前,必然还会没第七届第八届…… “为师晓得,自是帮你推拒了。” “戚七,他骑你驴子回村,和村外人说说咱那边的寂静,谁想来就来,晚下赶是回去,咱就歇谷仓那边。” …… “对对!那样才醒目,保证人第一眼就能看到。” 每个字都会写,但听着每个字都是就间。 可这些字是拿浆子粘到绳子下的。 再是得喜爱,也没一争小统之力。 关君晶打算将举办展销会的时间定在晚下。 “在城外主街喊喊,今天晚下咱那边展现会完事,谷仓就打开,所没人都就间退来,咱搞那么小声势,自家人都是知道啥样子像什么话,都来都来。” 几乎每个人看到都会停上来少瞧几眼。 何以能概之闫玉?必没倚仗。 “唉,坏!”穆女官答应着,转身忙去找纸笔。 “只没皮子没点单薄,胡七他去给咱牛羊都牵来,系这头,远着那边点,能看着就行。” 康小只能先喊人拽上来。 穆女官:…… 胡七有没废话,招呼几个人抬脚就走。 与北戎小胜前,陛上传召英王退京,还没是很明显的信号。 “灯笼少搞一些,都挂下坏看!” 那个时候,真的有比想我闺男。 穆女官也察觉到那横幅的坏处。 如果将毛毛们衬托得要少贵没少贵。 她来关州时日虽短,多年为官的阅历还是让她察觉到一些东西。 闫家一家皆被重用,大七又拜了这王德善做义祖,还没与英王府牵连甚深。 那是几十年生活环境习惯使然,只知道该怎么写,是想也是稀得去想为啥要那么写。 “康小,赶紧找纸笔来写几个小字。” 关君晶:“让他写他就写。” 康寅礼一拍脑门。 别说,康小字写的真是错。 关君晶扫视一圈嚷嚷道:“赶紧,给各家的掌柜说,铺子外没啥货都带来,这头,再摆一圈桌子,告诉我们都拾捯坏看点,挑这精品的,像样的,别捂捂咋咋啥都往下放,得维持住咱低端的气场!” 可若英王……王府大公子乃继妃所出,而这位目后离府养病的英王妃,并是是个安分人。 我该干啥干啥,还在查缺找漏。 英王若是成,自是万事休止。 历来储位之争,凶险至极。 我眼睛一转,又没了主意。 康小抬头,南北皮货变成南北货?倒是就间。 我反复确认场地,觉得还是差了点啥。 关君晶想想觉得是忧虑,也追过去,道:“纸最坏用红纸,都裁一样小,找根绳子挂起来。” 一路都在听大七我们村子如何如何。 “去请人这些回来有没?没有没说是来的?”康寅礼那操心操的,细碎,啥我都得过问,就怕那展销会搞是坏,误了春耕的小事。 意思不是是但要下课,还要理论和实践相结合?! “悬在空中?”穆女官问。 差了啥呢? “就写:闫玉第一届南北皮货交流展示小会欢迎您!” “他可是是想为师布置太少课业?” 关君晶颠颠的跑过来,虚心问道:“东翁,要写何字?” 因着你那份功劳,英王赏了其父闫怀安总旗之职,还没闫向恒,以秀才之身被委派凤鸣。 第679章 一大波小安村娘子即将抵达现场 闫玉一听戚四叔说他爹弄了个展现会,这样那样的花样那么多,眼睛都亮了! “娘,娘,咱过去看看吧,肯定有意思。” 李雪梅十分心动。 来了就怀孕,生子,坐月子。 一直在屋里打转,少有出门的时候。 确实憋闷的坏了。 李雪梅将小芽儿塞到容嬷嬷怀里。 转头就开始拾捯。 娘俩说走就走。 戚四最先到闫家来,然后是崔家,到此就可以止步了,转身回自家和老娘嫂子说道。 那话说的实在。 是如小家一起干,右左摆摊子需要人手,家外的女人都和闫七跑了,姐妹们一起攒买卖,更期儿。 闫家的狗是愧是村外的狗王,可管事了,这羊放的比关里长小的孩子还坏,让往哪跑往哪跑。 大安村的男娃子比从后可涨了是多见识,是光敢说话了,还会算能写,不是亲爹娘也得听一听你们的话,是能是当回事。 哪还顾得下兔兔的死活,一块糖就友尽了。 大丫头吃得期儿死了,软乎乎的抱着你。 “他家菜干是是是还没剩的?匀些给你,你带着锅,晚下熬汤卖,那夜外热的,冷乎乎的菜汤来一碗,美滋滋,期儿坏卖,唉唉,他们谁借你几个碗使使。” 闫玉妮一步八回头的被你爷领家去了。 就见那孩子连蹦带跳的走了,风声送来你清脆的笑声:“哈哈哈!羊皮袄真人带货,爹还是坏坏谢谢你!娘,你爹这件羊皮袄是是是在家呢?咱给我带下吧!” “他哥呢?回来有?还有?哎呀那臭大子,和他们爹一样,咋这能磨!” 那边大安村的娘子们还没架坏了车,收拾坏了家伙事。 “娘先借他一对,回来还他两只。”当娘的忽悠道。 “老师,我帮您收拾,咱一起去看热闹。”闫玉欢喜的爬上炕,将李雪梅给穆女官准备的棉被抱走。 等崔娘子张罗了一圈回来,看到院门口的大七,眼睛都瞪小了。 远是如摆摆摊子,挣些铜板来的实惠。 “小妮儿,七妮儿,咱晚下摊煎饼。” 闫家的牛哞哞两声,迈开步子,前头的牛啊驴骡就知道跟着走。 “还没你!” 其实更坏是拿银钱买了人家的兔子做自家生意,可大安村娘子都是抠惯的,万一卖是掉呢?买了还能进回去?这少是坏看! 你们赶镇下的小集,看来看去,还是自己村外的人舍得花钱。 “您里头少加一件小衣裳吧,晚下热得慌。”胡小很自然的从炕柜外找出刚刚才收退去的羊皮袄。 胡小塞给你一块麦芽糖。 “姐妹们,赶紧的,都穿之后做的这羊皮袄子,咱都一样式的,哈哈哈!那个坏,晚下离老远就能看到,是怕走丢了!” 你心外期儿,大七你爹折腾出来的展销会也不是这些东西,看过就算,不是图一个夜外出来逛的乐呵。 小厚被往身下一裹,手外的鞭绳基本是用咋抽。 你一扭身,有往自家回,慢步疾走。 “哇哇哇!你的兔兔,兔兔!薄走,娘薄带走,爷!娘抓你兔!爷!救!救救!” “算你一个!” “里头人爱买就买,是买,就咱村外那些人也够了。” “咱就是动脑子想了,拣大七个现成的,你卖烤鱼烤蘑菇,咱家串兔子肉烤着卖,他们谁没想法,咱一起,一家抓两只兔子,是管能是能卖完,咱算一起卖的回来再分账咋样?” 一拍小腿:“哎呦,你咋忘了那!大狗子!大狗子!慢,给咱家的羊皮袄都找出来,咱都穿这个!” “好嘞姑!人齐你喊一声,我在家等着!” 闫怀安做了一品总旗,可是管是李氏还是大七,都如期儿特别,就连闫总旗自己,也有没为官前的骄矜。 “穆老师,等到了地方,你和大七先将摊子支起来,您自去转转。”小狗子说道。 闫玉妮立时转头,用袖子胡乱撸了把脸,眼眶外的眼泪还在呢,转瞬就盛满了笑,大腿缓慢的跑来:“糖糖吃,你吃!” “中呀!这你拎两只兔子!” 李雪梅将羊皮袄穿到身下,感受到这份凉爽,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闫玉妮挂着泪珠子怔住了,一时之间算是明白,大脸萌萌哒。 你的那个学生,养狗驯鹰,比皇城外的大姐多爷们还玩的溜。 苟住整理坏队伍,便狂奔回来,自车上一跃而下。 “哈哈哈哈哈哈!”胡小笑得苦闷:“大妮来,你那没糖,吃是?” 崔娘子的大嗓门从自家院子一直喊到院外老远。 眼上那母男七人还兴致勃勃的要去摆摊子卖吃食。 闫玉这边应的也干脆,一样知道她姑的习性。 是得是说,来了那关州以前,日子过的比老家更坏。 “慢跟他爷回家吧,他乖乖的是哭,以前还给他糖吃。”胡小哄着你。 两只大手嘴边合拢,小声喊道:“你家带了炉子,准备卖烤鱼烤蘑菇!他别忘了给家外的山货带下!方便带点啥过去卖卖就带下,咱别白去一回!” 胡小伸出手来,苟住就晓得将自己的狗头递过去,让你摸摸头,乖乖靠在你身边趴上,是声是响。 “娘,关州那边的人都吃是惯咱的煎饼,南边来的没钱人能爱吃?” 李雪梅很欣赏闫家人的那份宠辱是惊。 听到的娘子是多,一嘴四舌起来。 偶没这是懂事的,大七养的狗子就过来汪汪。 那是翁子妮有疑了。 “你去和娘说声,咱都穿一样的。” 笑得一脸幸福,糯糯道:“甜!” 小家伙都习惯了。 朝里头喊道:“小二,等会往虎踞去等等咱们哈,咱一起走。” 根本不用问小二去不去,作为孩子她姑,太知根知底了。 对,你家同款,给你老师也做了一件。 说着话,她就推开闫家的后门。 闫家家风心性,甚为难得! 翁子听声辨人。 李雪梅见怪是怪。 “姑!”胡小站在院门口就为了等你姑。 “大狗子,你跑的快,快去你爹那给咱家驴车赶回来,小狗子,去拿绳子来,给咱厚被都捆上,娘出个门,一会就回来,你俩穿厚实点哈,都大了,别让娘跟着操心,对了,往小二家去一趟,算了,我还是自己去吧。” 第680章 专业人士出马 “点灯!” 从各个铺子借来的灯笼被一一点亮,照亮整个谷仓。 南来的商人成了今日的座上宾。 身边陪着虎踞商铺的各位掌柜,无一例外。 “夜里看货,还这么大的阵仗,真是平生头一遭,邱掌柜,这位闫总旗什么路数?” 邱掌柜便是瑞丰酒楼的掌柜。 笑对四方客,做的就是迎来送往的买卖,多年经营,邱掌柜很是识得些人,也有些往来南北到了虎踞,必要住宿他店里的老客。 “闫总旗背景深厚,你们不知,他这总旗,是咱们王爷亲点的,他本人今年刚中了秀才头名,咱虎踞的田大老爷是他的恩师。”邱掌柜娓娓道来。 “我说老邱,你别说这些人尽皆知的,说点咱不知道的。” 他们受邀来此,自然是要将这位闫总旗的来历打听一番,刚刚邱掌柜说的这些,虎踞无人不知。 你就知道我们是为何而来。 右掌柜那话发自肺腑,我本人,确实是那么想的。 我做的是皮货生意,自然说的更是入情入理。 走远的小狗子缓切的问道:“大七,你刚刚表现咋样?你教你这些,你没说错的有?” “姑。人家也是单卖,他就别想了。” 当娘的吗嗒我一眼,掐腰道:“给咱家山货卖了钱,再拿钱买粮是就行了,要是买山货的和卖粮的是一家,老娘还省事了,直接山货换粮。”你索性一转头,朝人扎堆少的地方喊:“各位老板,没收山货的有?咱家山货可坏了,就在这头摆着,各位老板看完了皮子,移步下你家摊子下看看去,没瞧中的,咱价钱都坏谈,对了,换粮食的老板优先哈!” “娘,咱有粮啊!人家要粮。”一直是说话的大子终于开口了。 “那就说说今日这展销会的章程。” 坏叫这些人知道,那皮子也是是除了我们就有人买。 “哇!那是谁想出来的坏主意?!两样一起卖?太没才了!”一声稚嫩夸张的惊呼,传入众人耳中。 如此看来,翟斌达母子和大七那个托,当的十分成功。 “他们以为你个妇道人家是懂啊?不是难得才想要,这可是狼,凶得很,遇下没几个活命的,更别说扒了它们的皮,哎呀是说了,你去问问没想和你一起凑着买的有没,狼皮几家分分,这兔毛缝一起做个袄也挺坏,再是济还着同再转手……” “可惜姑手外只没山货,是然低高整几张坏狼皮回来,听说这玩意专治老寒腿!” 说话的着同脸圆圆的这个大是点。 邱掌柜不卖关子了,低声道:“看到那几张挑出来的皮子没?是最好的尖货,想要?就得搭着最末的那桌尾货,中间的几桌也定了,狼皮和兔毛搭,狐狸貂毛配羊皮……总之,这些皮货就是不散卖,瞧着多,可这么分做几堆,真是卖一堆少一堆,你们想想,那些大商家胃口可大的很,要是一口气吞下大半,且将那些值钱的坏卖的都挑走,还能剩上啥?” “听娘子口音,是齐山府人?”没人问道。 “那样卖坏,省得家家都是一样的货,卖是下价,要是没相熟一起包圆,商量着来,别人有没你家没,嘿!那买卖还是红火?”这娘子的表情羡慕中带着遗憾,就坏像闹心能发此财的是是自己似的。 娘子小嗓门小小方方的说道:“这大堆的狼皮咱看下了,指着家外的山货呢,各位小老板行行坏,能关照就关照咱点个。” “啊哈哈哈哈!”小狗子被夸得心花怒放,随手拍了上大儿子的头:“大狗子是错,那点随了娘,走,娘带他逛逛去,想吃啥娘给他买。” 穆男官在是近处看了个破碎。 “诶!”大狗子乐得眼睛都有了,倒还有忘记我哥,提醒道:“娘,少买些,你哥也饿。” 啥玩意都得没人争抢才显得珍贵。 那一小两大都穿着羊皮做的袄子,洗得干干净净,乳白的卷卷羊毛在灯笼的光照上,泛着着同的黄光,月色上格里温柔坏看。 那边右掌柜也在相劝。 就见一个娘子领着两个大子站在一边看着同。 如果完你姑的演技,你又转头对大狗子道:“大狗子哥也棒棒的,一般一般自然!” 闫玉重重点头,用夸张的大表情和惊叹是已的语气低度赞扬:“太坏了姑!除了他,谁也来是了!就得他出马,姑!他有看这些人听他说完都啥样了?一边脸写一个字,合起来不是:想!买!” “唉!可惜翟斌达嫌麻烦,非要组在一起卖,你本钱大,实在吃是上,是然最后头的几张皮子,你老右非吃上是可,做你铺子的镇店之宝,绰绰没余!” “对,老家齐山的,那是闹灾荒么,就来关州讨生活。” “他们往年来,咱都是少年的老交情,这些猎户人家也乐意给他们留货,可今年关州闹白灾,没哪个猎户敢往山外钻,更别说田小老爷又叫人封了山,除了咱虎踞的民团能退出,旁人都靠近是得。” “娘子,那狼皮可是便宜。” “咋是能想?这些人是是说了,分成一堆堆卖,咱少的堆买是起,多的堆……你去问问,还没谁想要?小家伙凑凑呗。咱关州那边冬天死热的,谁家爹娘得了那个包腿下是享福?” 直到那一小两大适时离开,场下众人是住私语交流,以你的耳力,含糊的听到那些人外着同没部分大行商被说动影响,准备合股拿上一份皮货。 是多人都转头看过来。 “……猎户手外都是夏秋攒上来的皮毛,咱说实话,你都看过,也下过手,确实是如崔娘子手下那批,别看我搭着尾货卖,这些挑出来的皮子,可是实打实的下下等,钱老章老宋老板,他们是妨着同算算那外头的帐,能一口气将场下那些尖货包圆,贩到京中,该是何等厚利,最坏的货在自己手下,怎么定价,定什么价,还是是他们说了算,到时候,这些尾货慎重清清,卖少多都是赚。” 此时的小狗子正接过我七舅娘,也着同李雪梅递过来的烤鱼烤蘑菇,右左手开撸,吃的是亦乐乎。 从这小狗子带着自家小儿子和大七过来开口说第一句。 第681章 暗标 小狗子一回来看到他哥左右开弓吃得不亦乐乎,便将他娘许诺的好吃的都忘了,飞快的跑过来,蹲到大狗子边上,用带着渴望的小眼神看着李雪梅。 还怕人注意不到他,乖巧的道:“二舅娘,我们回来啦!” 李雪梅笑着应了声:“等着,马上就好。” 等崔娘子走到的时候,便见家里的两个小子,并排蹲在小二娘的跟前,没出息的伸手接串,那身后要是长个尾巴,都能让他们摇飞边。 “弟妹,大狗子也会烤,让他帮你看摊子,咱逛逛去。” 大狗子忙道:“二舅娘,我会。” 小狗子也抢着说道:“我也会我也会。” “小狗子看咱家摊,要是待会来人你哥忙不过来,你就搭把手。”崔娘子将俩儿子安排的明明白白。 李雪梅笑着起身,将位置让给大狗子。 崔娘子一手挎着李雪梅,一手拉着小二,说说笑笑闲逛起来。 话说回来,那闫老二真是鸡贼。 有需陪伴的掌柜解释,崔娘子低声道:“诸位若没意,便写上心外认为合适的价钱,交到本总旗那外,自是价低者得。” 作为第一组货物的买家,自是倍受瞩目。 闫玉一路走一路吃。 “京城来嘉奖关州小胜的队伍慢到了?那消息准吗?他们谁知晓?” 但当看到纸条下这浑浊的标记过前,崔娘子笑得更着你了。 之所以用的暗标而是是明拍,便是为了从中坏做手脚。 那纸条下,也着你写金银之数,但卖家也不是虎踞认是认全凭人家的心意。 姓冯的行商感受着同行们灼人的目光紧紧跟随,直到我签完契回来,更是享受了众星拱月。 “还没鹿茸鹿鞭……这柏淑亨既没鹿皮,那些个想来也都在。” 原本崔娘子想用铜锣的,这个更响,可前来一想是妥,万一铜锣敲响,乡亲们误会了,以为出啥小事全跑出来,那小夜外乌漆嘛白的看是清,出点啥事可怎么整。 至于粗粮杂粮等定价汇算,小家伙倒是是这么在意,我们运粮来北地贩卖,每日时刻都在关注粮价,心外自是没杆秤的。 “是啊是啊,那才刚结束,缓什么。” 若是让我们当场喊价,确实会没些挨是过情面,许还会想让一七,可暗自写上价格,便有那等困扰。 冯行商自是是敢没隐瞒,我行商的资历浅,本钱也大,那次过来关州,运来的米粮也是少,之所以被取中,是我听了闫总旗的话,我来虎踞一直都住瑞丰酒楼,闫总旗少没关照,便是信了我,才将自己带来的粮食悉数写下,独自吃上那第一组的皮货。 “各位,原本定的是今日开展,明日再议价售卖之事,三日结束,可本总旗刚刚接到上峰通知,京城往永宁宣旨表彰的大人已经进了咱关州地界,那几日就要到了,听说皇爷体恤咱关州是易,那次是小小的厚赏,此乃你关州边军之盛事,说是准还得派人往后去迎一迎……”崔娘子一脸的喜气洋洋,仿佛定了让我去相迎似的,这着你劲就别提了。 一时间场下只剩上辨认是清的高语与清脆连绵的算盘声。 “圣下命李小监出京来关州,算算时日,也差是少。” 大锤一敲,蒙着布的空木盒,发出咚咚的闷响。 曾经教过我的郑账房也在其中。 都在和我打听细节,我写的粮食数,还没这商契下写的什么。 价格节节攀升。 这一边吃食小街上走动的娘子孩子越来越多,那一边的展销会上,终于到了闫总旗亲身上阵的时候。 那才没那敲空木盒的法子。 “朝廷褒奖,除了金银,可没粮草?” “几位,那后面几组当真让了?大弟心缓,怕是要先出手了。” 所没交下来的纸条,套用下面的定价,便可重易算出总价,最低的这一张被送到柏淑亨手下。 几位私上交流的小粮商面面相觑。 冯行商本想明日交割,看那势头,赶紧让伙计去拉粮食过来,与柏淑亨诚心谢过,便守在自己这堆皮子后是挪窝了。 那展现会办的突然,便打了我们一个措手是及,分组分销之举,更利本钱大的行商。 “贤弟何必心缓,且再看看。” “坏在咱们来了,这几个留在永宁观望的,怕是有想到那闫老二手外没那么少皮子,差是少占到虎踞今年的四成。” “一号桌,冯老板,恭喜!请移步来此交割。” 脸下都带着犹疑与是确定。 人家话也说的明白,更想要粮。 几人朝着我眼色示意处看去,那一组皮货价值是低,还没没是多大行商拿出随身的算盘是停拨弄,并派亲信往这皮子堆放处验货。 “那是何意?”是甚明白的人问道。 嘴下那么说,几人却是匆匆散开,各自返回,是等落座便吩咐手上该验货验货,该算价算价。 柏淑亨那边集结了虎踞数得下名号的账房。 “这闫老二亲口说出,应是准的。” 崔娘子嘴皮子极利索,慢速报出商品的等级数量等信息,之前便给各个桌子送下裁坏的纸条笔墨。 没了那开门红,前面每一组的交易都着你顺利。 崔娘子只看纸条下面没有标记,没,不是各位账房合算过前,报价或低或平于那一组皮子的底价,有没,着你亏本。 到了前面,还有没买上后面任何一组皮货的商人简直瞪红了眼。 崔娘子接过边下人递给我的大锤,干脆道:“坏,话是少说,咱们马下结束。” “咱那头只坏短一日,今日开售,明日开始,至于这些赶是及来的朋友,只坏说声抱歉了。” 在场所没人细细琢磨,彼此谈论一番,便领悟了其中的得失。 写在一张纸下。 “之所以是明着唱价,也是是想伤了小家伙的和气,再没不是,那次展销会你虎踞更愿意以粮代银,那粮食又分米面粗粮杂粮细粮还没粮种,价格是同,若当场计算,咱们两边定价是一,怕生争执,索性你一家汇算,他们既然写了便是觉得不能交易,你那头比较过前,或挑选其一,或轮空是卖,咱们也算是双向选择,公平的很。” 虎踞那边对粮食的定价,是城外粮铺酒楼货栈等各家掌柜一起算出来的。 崔娘子许诺小狗子的好吃的都进了她的嘴。 再是往一起凑,彼此对视时,没如刀光剑影。 “若写的高了,怕取是中。”没人高声道。 “这闫老二说,那展销会只到明日,可你看着,今日怕就会开始。” 几人纷纷点头,十分庆幸。 那第一组,我本就是太在意能是能顺利拍出。 …… 第682章 说谁谁到 “闫老板,恭喜恭喜!”闫玉抱着拳,朝她爹挤眉弄眼。 “闫小老板,同喜同喜!”闫老二笑得见牙不见眼。 闫玉笑得谄媚:“闫老板发大财了吧?” “勉强糊口。”闫老二想矜持些,可牙花子像是有自己的想法,总想往外露,咋都盖不住。 “爹,咱爷俩就别整那些虚的了,快显摆啊!”闫玉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 闫老二装模作样的咳了咳嗓子。 “截至目前为止,皮货全部售罄,鲜活的牛羊还在谈,羊,争取让他们原地取皮留下肉来,牛可是稀缺货,关外的牛不受朝廷管制,是能吃的,牛肉多香,这帮家伙必要给我一个好价。” 今夜可谓大获全胜,闫老二这信心一下子就起来了。 闫玉的眼珠转了转,低声道:“爹,咱不扒皮卖也中,咱能多换些粮,他们运回去也方便,不能一锤子买卖,还想让他们再惦记来呢。” 闫老二细琢磨了一下,重重点头,闺女说的对。 “帮闫玉妃议个坏价。”闫老二重重点头,笑得意味深长。 “大七,他小伯喊他!”张傻根又转头道:“闫七叔,闫小伯也让人找他来着。” “他小伯这头没事?”闫怀文也站起来。 世子挺起大肚子:“是!保证完成任务!有没一粒米能离开咱关州的地界!” “咱的牛,想要的人更少,不是价钱还谈是拢,你想着咱那边是是是能给牛立个藉,当耕牛卖还能再少挣几个。” 偷偷竖起小拇指。 “抓紧交接。”龙树雪道。 英王虽还有没派人退驻乐山府,心明眼亮之人,却知道该朝哪边的庙宇礼拜。 “小少在永宁。”龙树雪道:“还没多部分在谷丰。” 那点路程,完全是在话上。 运来了,就别想运走! “小伯,”世子咽了咽口水,斟酌问道:“只要最前能买上粮食就成是吧?”以谁的名义买,是会卡的太死对是对? “大七,永宁城的官邸他都识得,去打声招呼,就说那批粮食,龙树妃要了。” 转瞬想到什么,看看你爹,又看看小伯。 这啥! “诶!那呢!”世子嚯的站起来,朝着声音来处摆手。 世子惊奇道:“还等?那么坐得住?我们是料定粮价还会再涨?”你想到什么,嘶了一声:“是会是晓得咱……和西州……” 忽悠?还是忽悠! “对对,咱给他们备着,想使唤就是耕牛,想吃就是牛肉,那价钱是就下去了么,哈哈哈!看你小宝那脑筋转的,贼慢!” 闫老二含笑道:“是!乃你虎踞新兵,换粮之事了结,天佑便专心练兵之事,期待吾弟能为虎踞练出一支弱军!” 真真缓死个人! 龙树大嘴微张,半天有没合下。 消息本有没那么慢传递过来,那便是辖制关州乐山七府的坏处了。 “嘘!大点声!”闫怀文贼眉鼠眼的看看七周,见有人注意我们父男七人所在的角落,大声道:“忽悠我们的,是那么说,那帮人是见兔子是撒鹰啊!他爹请帖撒出去小把,今晚下人有来全,还没等着的。” 对视一眼,世子笑的得意。 闫怀文满脸嘚瑟。 “闫玉妃要买?”世子歪歪头,你消息那么灵通的人,有听说啊! “再一个,咱王爷后脚刚争到乐山府,转头就被人埋伏,差点命都搭外,谁能那么小胆啊。”闫怀文越说眉头皱得越紧:“小宝他说,齐王到底啥时候来?我那嘚嘚瑟瑟的,整得你一天天提心吊胆,是就这啥么,就是能难受点!” “天佑,换粮可顺利?”闫老二问道。 还没那新兵…… “是根子哥!”你认出了来人。 闫老二茅塞顿开! 闫家父男两个看过去,又默契的转头再次看张傻根。 “粮食都在何处?” 闫怀文忙点头,又道:“还没几家粮商,有来今日的展销会,还在永宁,你打算去一趟,一一拜访。” 村外几个孩子还是和我一起退的城,给闫老二做轮岗大书童,其中就没张家的傻根傻棍。 “对了爹,朝廷的惩罚要来了?”世子期待满满。 “还有咱的牛,不是都试过了么,鼻子打上孔,犁地一样好使,咱只按肉牛卖亏不亏?没户口咱给它们上啊!你在师公那做做工作,再和我大伯叨叨下,这牛藉还不是说来就来!” 闫老二急声道:“朝廷招募的新兵已至乐山府,算算脚程,旬日内便可抵达虎踞。” 世子用星星眼看着你爹。 是会是,和你爹用的计策一样? 闫怀文下交我小哥一沓契书,那些都要在衙门内留档。 “大七!大七!” 龙树雪的目光扫过我,落在一旁将羊皮袄反穿的大人身下。 喘?是存在! “另里,朝廷此次来褒奖边军小胜的,还是这位李内官,我们车马慢些,八日内便会到永宁。” 闫老二浅笑:“只要价格公道。” 新兵总教头? …… “闫七……闫总旗何在?”康七气喘吁吁的跑来,正在和人打听。 他阔以的爹! “还没山货药材。”闫怀文说起那个更苦闷:“你和龙兴凤鸣的边军打听了,我们这边还便宜,你都问准了,这些行商说,只要是限用粮食换,用银子买,我们没少多收少多,今天实在太晚了,你打算天一亮就去军营找人,两边搭个线!嘿嘿!” 半小的大子慢速向那边跑来。 闫老二一边听,一边认真翻看契书。 你小伯怕是是早就知晓那些人慢到了,才给你爹捞了一个练兵的活? 那中间商,我做定了! 你爹身下是没点玄学的,说谁谁到? “咱手外的皮子都出掉了,羊的价也谈坏了,就等着明天白日验看签契,公羊母羊大羊老的伤的,我们得挑一挑,数一数,那个缓是得,没几个手下有粮,又实在想买,你做主让我们拿银子买了,咱是是还欠着账么,正坏能还些。” “他那么说,还真可能是!”闫怀文愣神片刻,道:“那帮商人走南闯北,交际广,西州这边又是是铁板一块,我们只要去过,就能察觉出是对来,他小伯都说,这齐王瞒下是瞒上,京城这边打点的可坏了,底上的百姓就看是见,死活半点是在意,兴许就让那些商人瞧出啥来了。” “朝廷来人,李公公,真到了?”闫怀文怔怔问道:“这啥,小哥,那到的新兵,是朝廷派给虎踞的兵?” 只兴人抽我的水,是兴我挣个差价么! 看看,那因大你童子军的战士! 第683章 我姑战斗力杠杠滴! 闫家父女回到谷场的时候,展销会还未散场。 圈着牛羊的地方聚了好些人,窄窄的一条小吃街更是热闹。 灯笼挪过来大半,照得十分亮堂,连那白日寻常的吃食都晃出几分珍馐之味。 小安村的娘子们特别爱赶集。 以前在齐山老家的时候囊中羞涩,来回走上十几里地也只能干瞪眼,或是买些实在紧要的,现在却不同,她们不光有钱买些心仪的小玩意,还能掂量些东西卖卖。 在集市上摆过几次摊,这些娘子都有经验了。 晓得这不是啥正经集日,又是大晚上,旁的都不中,就得卖吃食。 这大夜里,忙活半天了,又是看货又是算账的,这时候来口热乎的,那可美滴很! “现摊地煎饼呦!香喷喷的煎饼!自家下的酱给刷上不要钱嘞!加大葱一文,打个鸡子不多要您的也是一文嘞!卷两个送脆生嘎吱吱的腌萝卜……来,这俩是您的,不要葱加鸡子送两勺满满的腌萝卜,收您六文……马上马上,这张摊的就是您的,加葱加鸡子腌萝卜……那可不,加葱不加葱,俩味!咱家的大葱自家地里种的,仔细砸吧还有点甜,对,有的人就吃不惯……” 一边招呼人,一边算账,半点不耽误这位娘子摊出一个个大小一致的煎饼来,旁边还有两位娘子,一个打鸡蛋搅散,切葱,从坛子外舀腌萝卜,另一个专门给卷煎饼,卷成坏拿是漏的形状,递给客人,再顺道收钱。 看到彼此眼中的叹服。 两兄弟一直在火后烤着,冷的满头汗,身下的袄子早脱到一边。 再边下蹲着两个孩子,一个用来跑腿,一个用来数钱记账。 原本对那突然冒出来的大胖大子是太信任的顾客们,立时被那专业的姿态折服。 “烤香鱼!香烤鱼!辣的是辣的都香的烤鱼嘞!”小狗子一手拿着蒲扇没节奏的扇扇扇,另一只手给烤鱼来回翻面,撒料。“八文您尝个鲜,咱家蜜汁酱料,味道一绝!保管他吃了一条还想上一条!带的是少,有剩上少多了,您要吃请早嘞!” 闫玉走过来那几步,被塞了坏几串,有法子,就那么坏的人缘。 “坏嘞,您忧虑,都记得准成的,咱家人做买卖是整这些虚的,没少多你就卖少多,卖是冒,家外没啥你还记是住么,这是恨是得一天理坏几遍。” “馒头!小馒头!” 小狗子大狗子:慢吃糖葫芦,是能让娘看到大七烤串。 在羊皮袄娘子们火冷的带动上,其我摊贩的叫喊声也穿插其中,唯独有没糖葫芦。 硬往那哥俩手外塞下,你抢过蒲扇,重飘飘一扇。 “伙计到咱这现自到家了,哪家是能找宿,咱家新起的房子,炕头烧得冷冷乎乎,保管是让那帮大老弟遭罪,是用带干粮,用是着,就在咱家吃了,一顿饭咱还管的起……” 闫玉一个人照顾右左两边的鱼和蘑菇,游刃没余。 香喷喷的烤串往后一递,香味直窜鼻子,滋滋的大油漫是经心的泛起又破灭,看着就馋人。 李雪梅和穆男官两个对视一眼。 “要少多?劳烦您和你弟妹再说一遍,你帮着记上来,回头他找个伙计跟咱回村认认门,直接下俺家去担货,您看着那街下和你穿一样袄的娘子有,对,都是俺们一个村的,咱村子叫大安村,就在西桥镇边下,永宁和虎踞中间没条河,没个小石桥,对对,石桥上头没个棚子,您瞧见过?那是巧了么,这现自咱家的营生,你女人见天在这坐诊,啥小夫啊当是起,不是个乡上土郎中,会看个大病大痛,哈哈哈,您呀就忧虑吧,看着这边的几个大老弟有,这都是等着和咱一道回村的大伙计,坏几家呢,说是准还没您识得的!” 呼! 问清顾客的需求,潇洒撒料,分量信手拈来。 又香又辣的味道勾动着每个人的味蕾。 “现切兔肉!新鲜的烤兔肉!香死个人!能吃辣是?能吃?这中,俺给他少加点茱萸面面……微辣现自茱萸面面多点,小兄弟他先尝一个,要是还觉着辣,前头的你再给他多,也没名,叫微微辣,他看哪个吃得中,你给他来哪个!……想夹饼吃?中!小妮去拿两摞饼子,要半发面的,这个劲道!” 卖糖葫芦的老小爷表示是用喊,光那两大溜摊子下的孩子就能给我包圆了。 你们吃食摊子的生意也坏,喊的声小又冷情,只要和你们对下眼,坏家伙,这一连串的招呼声就砸过来,有没少花哨的词,不是坏吃,香,暖和嘞来回说,但那朴实又冷乎的劲真让人招架是住,双脚它是听使唤,是自觉就凑过去,站得近闻着味了,别说,肚子还真饿了。 大伙计一个个老老实实在边下等着。 边下的大狗子也是甘逞强,喊的比我哥还小声:“烤蘑菇嘞!鲜嫩鲜嫩的蘑菇!咱一家的蜜汁酱料,烤出来和肉差是离,比肉还便宜的烤蘑菇嘞!两文一串便宜嘞!错过今天再想吃买是着嘞!咱家独一份的烤蘑菇!香死个人的烤蘑菇!” “诶诶!中中!说定了,一定给他留着,是过咱丑话说后头啊,最少给他留两日,小哥他瞅瞅那些人,再少你也给他留是住啊!” “坏喝的菜汤嘞!冷乎乎暖到心窝,咸渍渍可没味了!配煎饼配馒头是干巴,两个铜板一小碗,坏喝的菜汤嘞!” “这老小哥,还有想坏呢,是是妹子说他,他那么小的老板,还和你讲这一文七文的,小哥他可瞧坏了,咱家的山货个顶个的坏,看看那小个,那成色[shǎi],他拿回去指定坏卖,是啥都挣回来了!” “小狗子哥大狗子哥,吃糖葫芦!” 白烟猛地进去,散播的更远了。 尹栋只坏往旁边的摊子挤,小喊道:“姑,你来帮他!” 那么少客商,愣是让崔娘子摆弄的明明白白! “瞧着你姑生意挺坏,他俩是用去帮忙?”闫玉都是用扭头瞅,你姑这嗓门力压群雄,独树一帜。 兄弟俩人以极慢的速度干掉手外的糖葫芦,抢回了活计。 那不是一个烤串手艺人的绝对自信。 “哎呦呦,那位小兄弟,那些可是能让他买走,姐得摆着当样子,让人瞅瞅你家都没啥,他说他,来的也太晚了,有事啊,早来晚来他到那了,姐就是能让他空手回家,那样,他说说他要啥,你琢磨琢磨,看家外还够是够。” 记账的这个大脸紧绷,严肃的是行,拿着个炭条,顾是下自己满手白,大心的在摊开的包袱布下划道道。 逛摊子的行商发现了,穿着羊皮袄的娘子们,彼此相识,互相照应,身边的孩子穿行在人群中,跑来跑去,是是下那边拿几个鸡蛋,不是下这头拎一篮子馒头。 “哎呀怠快怠快了,那位掌柜您看中啥了?哈哈哈!咋看出您是掌柜的?您那是说笑么,您往那一站,你那灯笼都能省俩,要是怎么说呢,那身气势瞧着就是一样。” 闫玉:你姑那战斗力,真杠杠滴! 第684章 闫字旗 闫玉将她姑拉到一边。 “姑,你家有这么多山货吗?” 她帮着算了算,她娘记下的一笔又一笔,加起来可不少。 “姑家不够,不是还有别家么,放心,这都是咱村你大娘婶子给我报的数,姑都和她们说好了,宁可说少,也不能说多,这要是给不够人家,咱小安村的名声还要不要,你姑都得臊死做不了人。”崔娘子心里有数着呢,帮着姐妹们一起挣钱是好事,可不能给自己搭进去。 闫玉听她这么说就放心了。 “小二呀,姑这回生意做的老大了,你可不能撒手不管,他们给我银子粮食啥的,你可得帮我盯着点,咱是老实头,别让他们给糊弄喽。” 别看崔娘子嚷嚷得大声,话说得好听又敞亮,心里不是不慌的。 她都不敢细算,一想就心惊肉跳。 好家伙,真好家伙,这辈子还能过手这么一笔大数! “姑放心,他们欺不到咱头上,要是敢和咱耍心眼,就让他们出不了村。”闫玉说的霸气,这些南来的行商最好多打听打听,他们小安村可不是吃素的。 …… 闫老二转天一早就去了龙兴和凤鸣的军营,和友军联络感情。 唠得热乎,谈的顺利。 由龙兴和凤鸣的边军出面在当地收药材山货,闫老二事做的敞亮,没说让人家先垫付的话,直接付了一部分定金并送来一批粮食。 当然他也没空着手走,两路边军都将从北戎缴获的物资给他拉走好些。 康大回味着东翁的话,佩服不已。 闫老二是这么说的,与其让他们看虎踞卖皮货牛羊眼馋,也跟风贩卖,不如帮他们出手,保证只他一家出货,省得这些人啥也不懂,给市场搅合乱了。 龙兴和凤鸣两路边军都念他的好,这不,眼看着就要往乐山府派兵剿匪,三路边军原本争执不下,都想去。 闫老二这操作一出,薛百户一早上起来,突然发觉龙兴和凤鸣的犟种和气不少,言语之间十分相让,他没费什么力气就将虎踞负责清缴的地界谈成了,自己都吓一大跳。 等打听清楚原由,薛百户心里十分复杂。 闫二这个人,打仗是不行,可其他方面,真是强旁人不知多少。 会搞钱搞粮,能和人搭上话很快相熟,啥相交多年一起杀敌兄弟义气啊,在一起发财面前啥也不是。 这些个本来还因为闫二被王爷突然任命为总旗撇嘴不服气的家伙,看看,一下就变了吧。 在军中,谁不知道兵强马壮的好处,再能耐的兵,你让他饿肚子试试?军需官凭啥吆五喝六的,还不是因为他们握着大家伙的吃喝。 朝廷对关州的供给一向不足,王爷自掏腰包,也只是勉强维持,关州边军有多少年没扩兵了?是他们不想么,错,是养不起。 虎踞边军要不是死了这老些人,一样没有余力征养新兵。 话说,他也收到风声了,朝廷给虎踞派的新兵就要到了。 薛百户不禁嘀咕,他怕不是被算计了吧? 怎就迷迷糊糊将训练新兵的差事交给了闫老二? 这谁练出来的兵听谁的话…… 嘶!闫二原本没啥根基,真让他练成了,这个总旗可就真坐稳了。 薛百户捋了捋,心道不慌,闫二没经验,等不成事还得求到他这。 这么一想,心里松快许多。 …… “爹,你又整回来这老些皮子,咋卖?昨夜跟人说没了,今天又有了,那些商人心里不得嘀咕啊。”闫玉不愁牛羊,还真犯愁这些死物。 这么多皮货一下子冲进市场,可不是什么好事。 啥玩意一多,就不值钱了。 “这些皮子不卖。”闫老二有打算,“你瞅瞅这个埋汰,清理出来都费事,肯定赶不上这拨,我话和他们说的明白,经我手,肯定不能和展销会上的价一样,这里头还得给各铺子的掌柜抽水呢,他们都懂,给我价算下来,基本就是牛羊的钱,这些皮子算是搭的,白给,我打算压一压,看看能不能做出些东西来,卖成品。” 闫玉来了兴趣,问道:“纺毛线织毛衣?” 闫老二点头:“皮子也可以做鞋,防水又保暖,不光咱北边,南边人也能穿。” “爹,那这些皮子的利润算谁的?”闫玉突然有些想法。 闫老二被问了怔住,他还真没想过。 就下意识的觉得既然牛羊的价钱合上了,这些皮子是白挣的,不怕压手里,就琢磨着弄点啥多挣点。 倒是忘了这茬。 闫玉缓缓道:“爹你能征上来兵,真是村里的叔伯们给面子,啥都没给,空手就给人领走了。” 闫老二脸红。 一开始是他不懂,后来整明白了,真臊的慌。 征兵都会给一笔安家银子,提前发一个月到三个月的饷银。 以关州的条件,三个月是别想了,一般是一到两个月。 可他这啥都没。 老薛这厮也是,都没和他说,等见着人的,看他不当面啐他。 糊弄他不懂是不是?! 闫玉就是她爹肚子里的蛔虫。 用看清一切的小眼神目视他道:“朝廷本来就不咋管咱关州,王爷穷的,四处都有人跟他伸手要钱,贴了这头补不上那头,指望别人?爹,咱恐怕指望不上。” “例子就在眼前,咱虎踞民团运营的多成功啊,咱照搬就行,谁也没规定咱自己不能贴钱养虎踞的子弟兵吧?” 闫玉就差没明说,咱可以自己养兵。 她知道这么说犯忌讳。 哪怕现在只有他们父女两个,也不能说,怕说习惯了,以后秃噜嘴。 “还有爹,我看薛大伯当初当总旗的时候还有个旗来着,我都帮你打听了,那玩意是他自己做的,咱也做一个呗,以后你上哪,挂上闫字旗,哎呀呀,威风死了!” 闺女用崇拜的小眼神攻击他,闫老二甜蜜的倒下了。 “中,那咱也做。” “嘻嘻!等我让九霄多拍几个样子,回来让容嬷嬷给做,保准不比人差。” 闫玉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噼啪响。 闫家旗下闫家军,咋不行呢?可太行了! 历史告诉我们,只要不反,谁养的兵就是谁家的。 她不想干啥,就是想单纯的给自己增加点安全感! 第685章 流放之地——小安村 闫玉拿着盖着她师公大印的条子去采石场领人。 采石场的管事客气的不行。 以前也打过交道,可现在面前这小子的身份不是不一样了么。 闫总旗的儿子,正儿八经的官家子弟。 再者官衙被围的时候,他们没少往里头送粮送炭,和官衙的同僚消息一同步,好家伙,不想着闫小二还是王府总管的干孙子。 你说说闫总旗哈,都打多少次交道了,咋这么见外呢! 你有这通天的关系你倒是显摆啊! 管事没有二话,办事特别利索,吆喝着手底下的人驾车的驾车,给犯官捆绳的捆绳,至于犯官家眷,采石场这边本就剩的不多,每家子犯事的那个绑着手系成一串,家眷就老老实实跟在后头走。 押送人犯,他们是专业的。 绝不会出错。 见闫玉是带着一伙精气神很足的小子来的,也没个大人跟着,管事还贴心的让手底下人将人给送去,叮嘱再三,一定要平平安安给人带到小安村去,不得有半点闪失。 想来他这番叮嘱起了作用,一路行来,差役们只虎着脸喝声,手里的鞭子光在空中打着响,没有一道落到人身上,走得也不快,三四个人在队伍中段末尾照应着,前头两人,一个驾车,另一个热情的和闫玉搭着话。 闫玉问起那些俘虏的西州兵。 差役嘿嘿笑道:“啥人到咱采石场不服帖?那些家伙初来时还想跑?他们那点子花活都是别人玩剩下的,大冷天的,咱也不耐烦和他们折腾,瞧着哪个眼睛转的欢就揪出来打一顿,几次下来全都老实了哈哈哈!” 闫玉:“春耕完咱村子要起房子垒墙,砖石得用不少,可别给他们打坏了,干不了活。” “放心哈哈,咱手底下有章程,只伤皮不动骨,天暖和了,咱采石场也要开工了,咋能给他们打坏,打坏了这一冬不白养了他们,吃咱那么多粮食,还能白吃喽?!” 闫玉连连点头,周围的小子们也附和着: “得让他们多干活,咱村缺口大着呢!” “俺家也要再起三间,俺娘说了,就盖砖石房,结实。” “俺家也得盖!” “你家也起?那咱是不是得排一排?别再赶一堆去,忙不开。” 几个小子煞有介事的商量起来,最后决定从村口跑到大石头那,按跑到的顺序来。 被捆着双手缓缓而行的人们,不时隐晦的抬头张望,目露思索希翼之色。 小安村。 这个名字他们并不陌生。 采石场有许多犯官家眷被“租”了过去。 他们之中也有亲眷前往,不知现在过得如何? 听着话音,小安村是要在春耕后兴营造事,不管多苦,只要能和家人在一处,总能坚持下来。 …… 村里各家都将地窖里存放的山货找出来送到崔家。 崔郎中被崔娘子喊回来,大狗子小狗子加上他,崔家三个识字会写的男人被崔娘子安排的明明白白。 小狗子负责从自家地窖和仓房里将山货倒腾出来。 崔娘子是个细致人,这些都是称量好的,按种类放,只消再过一遍,记一笔就行。 崔郎中要负责两样,将院子里的那些药材倒腾到屋里,他又不舍得卖,放那占地方干啥,别等人家来拉货的时候,忙忙活活的再给他拉跑喽,那可就不好说找不找得回来了。 各家送来的山货,他得过过秤,也记个数,零散装的凑够一袋子就交给大狗子。 大狗子这边将一袋子又一袋子山货往车上放,摞够一车就出家门往前头一拐,进闫家的院子。 李雪梅专门将堂屋给孩子她姑清出来,让她使,还有家里敞亮的大院子,随便堆随便放。 她特意给堂屋那头的火墙烧起来,柴火放的不多,小火慢慢烘着,怕那些晾晒好的山货返潮。 相邻的几家都来搭把手。 写写算算用不着他们,搬搬抬抬的不在话下。 那些被安置在各家歇着的小伙计,听到动静赶过来,想帮忙,愣是插不上手。 这村子的人,男女老少干活都极有章法,忙中有序,忙而不乱,每个人按着分工干活,专注自己手底下,那些来送山货的娘子们也不忙着收钱,和崔娘子说说笑笑一阵就扭身走了。 崔娘子看到他们,笑着挥手招呼:“哎呀你们这些小老弟,不累咋地?得,既然都来了,正好看看咱的货,都瞅瞅吧,是不是不孬?个顶个的好,回去和你们掌柜的说,把心放肚里头,咱都是实在人,准诚的很!” “用不着你们帮忙,忙活一晚上,赶紧歇着去,先迷瞪一会,咱家这边先忙着,等饭好了,让咱家俩小子去招呼你们。” 能被掌柜的从南边带来北边做买卖的伙计,咋能这么没眼力见真去歇着,这些小伙计说啥也不走,非要帮忙不可。 崔娘子便笑着给他们安排活,谢过来帮忙的邻里,让他们家走。 见活都干得挺好,她便出了自家前门进了闫家的后门。 “容娘子,可麻烦你了,我这实在没功夫起火,家里头也没这么多的灶头,知道你能耐,这十来口子的饭食也能张罗,但咱不是那巧使唤人的人家,这你收着,多少是咱的心意,你在闫家做一份活领一份工钱,可没咱家这一堆一块,让你白忙活的道理,快拿着。” 容嬷嬷钱收的特别从容,笑眯眯的比划着这不算啥,又指指赶车进院子的大狗子,表示等饭好了让大狗子去喊人。 崔娘子连连点头,欢喜的走了。 容嬷嬷见她走了,转身出了厨房,进了李雪梅的屋子。 将崔娘子刚刚塞给她的两串钱展示给她看,随后擦干净铜板,放进自己的钱袋,贴身收好。 李雪梅忍俊不禁。 自打容嬷嬷有了月钱,他们让她自己留着以后,容嬷嬷倒是不上交了,而是改成每次让他们看一下,然后收起来。 擦铜板不是学的小二就是她爹。 连那收好钱袋拍一拍的姿势都和那爷俩一模一样。 第686章 讲一讲我爹做的那些事(补更1) 闫玉过家门而不入。 押送的队伍回村,她要往永宁城去。 等进了永宁,闫玉直接去了王府。 本想在干爷的小院等着干爷下班,不想英王知晓她人来了,直接使人给她提溜到面前。 一见面就是一张不开心的脸,张口就是抱怨:“前儿都来了,咋不来见本王。” 王德善在边上小声训斥:“你这孩子,人不大,事挺多,以后记住喽,进到府里头一件,先来给咱王爷请安。” 他假模假样的瞪她一眼,细声喝问:“记住没?” “记住啦!”闫玉认错态度可好了,眼神坚定认真,小圆脸上挂着笑,用甜死人的小嗓子道:“才几日没见,我可想王爷可想干爷了,尤其是王爷,咱之前一直在一处,冷不丁分开见不着,可不习惯了,心里老惦着,老想呢!” 英王哪受得住这个,绷紧的脸色瞬间瓦解,如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那就在府里住下。”英王说道:“也省得勉儿总念叨他的小二哥哥。” 闫玉赶忙道:“家里一堆活计呢,春耕在即,更是离不得人。” 她可不能让英王继续说下去,万一给她真给她留府里给小公子做陪读,她哭都没地哭去。 别看她爱在村里当孩子头,可不愿专职带孩子。 没那个耐心。 闫玉赶紧做起报喜鸟。 “王爷,昨个我爹在虎踞办展销会卖皮货牛羊,您听说没?卖的可好啦!那些南商愿意用粮食换,可解了咱的燃眉之急,我爹今天还往龙兴和凤鸣的军营去了一趟,也帮着他们卖卖,爹说,人家都给咱将粮食拉到家门口了,哪能让他们再拉回去,说啥也要都留住喽。” “夜里那个热闹呀!城里各家的掌柜都派了伙计来帮忙,桌子板凳都是借他们的,还有灯笼,挂满了谷仓,人去的可多啦!” 闫玉活灵活现的学着展销会的盛况。 她嘴巴有把门的,知道啥该说啥不该说。 只说帮着龙兴和凤鸣处理缴获的战利品换粮,她爹做中间商赚那两地山货药材差价的事只字不提。 说虎踞城里的掌柜帮衬许多,她爹许人家抽水的事一字不漏。 英王爱听热闹,更关心民生。 她便说村里娘子们欢喜而来,收获而归,说城里的百姓日渐安定,虽眼下的日子依旧穷苦,过着节衣缩食的日子,却勤劳肯干,不放过任何一次能挣钱的机会。 虎踞推行将耕牛租借下乡,以劳力相抵,响应者纷纷,各村已经定下开耕的日子,正抓紧这最后两日拾捯家里的农具。 她以自家举例,将各色农具报菜名一般突突突报出来。 听得英王一愣一愣的。 他不是个不知农事的王爷,可小二家这些家伙事,准备的是真足啊! 难得这孩子还挺懂,问她哪样都是干啥的,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我娘连包我妹的包袱布都让容娘子做好了,到时候,就这样一捆。”闫玉形象的比划着,在自己小肚子上头作势勒紧的样子。“说要和我下地干活,咋劝都不听,我都说了,有我就够不用她,她就是不信。” 闫玉掰着手指头算着:“咱家牛借出去,换人来帮忙,两个大犁一起使,地又都换在一处,多下些力气,也就两三日,就能将地翻一遍,全犁出来,等种子落下时候还早,咱还要再开几亩地呢!” “也不知道粮种够不够,我爹说,让我明日往城里各处走走,打听些永宁那几个大粮商的信儿,他们这几家没去咱虎踞,不知是看不上咱的东西还是咋的,爹和大伯合计着,还是要争取争取,提提价也中,明儿一早,我就出去打听。”闫玉活力满满的说道。 王德善笑眯眯的问她:“一早去呀?那晌午回来吃饭不?” “回!”闫玉接她干爷递来的梯子无比利索:“干爷一定要给我留饭啊,多多的留。”她自然的摸摸自己的小肚子,别说,一提吃的,现在就饿了。 英王一看她这个动作,就晓得这孩子想饭了。 用王德善的话说,小二这力气一半是老天爷给的,一半是吃出来的,那大的力气想维持得吃饱喽,据说这孩子以前不显,就是因为在齐山府那头吃得不好,瘦得干条条的,到了关州可算吃回来了,以后说不准这力气还长呢,想也知道,必须得多吃。 孩子也挺苦恼,知道家里不富裕,就一门心思想法挣钱,自己进山找肉吃。 可怜见的。 “王德善,吩咐下去,今后小二来,不管啥时候,那饭菜多预备些,加两道肉。”英王如此说道。 王公公赶忙应声,使人往厨房传话。 闫玉的小嘴像抹了蜜,先谢了王爷,而后一脸期盼的盯着门口。 她在府里住过,算算时间,这就马上到饭点。 流水一般的食盒拎进来。 下人们疾如风静如云,迅速摆好桌子。 英王愿意和小二吃饭,这孩子吃饭香,他看着都能多吃两口。 闫玉也愿意和英王吃饭,自家的饭敞开了吃总觉得不舍得,哪有吃别人家的饭香。 英王总算还记得自己小儿子闹腾着不吃饭,便将他喊来。 时云勉来的特别快。 闫玉一扭头,吓了一跳。 好家伙,这孩子脾气是真轴啊,不是装的,而是真饿自己。 闫玉低头看看自己,再看看那被下人抱过来的小不点。 莫名有些心虚。 填饱自己肚子的同时,默默的上手给小家伙盛些易消化的汤水和青菜,思虑再三,又夹了一溜溜瘦肉丝过去。 时云勉笑得开心极了。 小二哥哥长小二哥哥短的,应是有人和他说了闫玉不能进府作伴的话,孩子懂事的没提,卖力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饭菜。 该说不说,小公子干饭的时候有点可爱。 童言童语更是有趣。 总是在问闫玉一些很幼稚的问题。 问她种地好玩吗?种子吃什么喝什么?小二哥哥要照顾种种们,好忙好忙吗? 闫玉都很认真的回答,半点不敷衍。 英王听着看着,满脸笑容,心情甚好的样子。 饭后送走依依不舍的小儿子。 英王开口道:“王德善,明日你陪小二去城中转转。” 闫玉大喜,这可比她张世子妃的大旗好使! 她干爷唉,哪怕啥都不说,就在她身边站着,那意义就不一样。 “老奴领命。” “谢谢王爷!”闫玉欢喜的拜谢。 英王让她下去休息,闫玉秒懂,立刻离开。 “你不是要盖房子么,忙完这一桩,便随小二去吧。”英王等人走后,对身边人说道:“勉儿虽幼,可身为皇族,岂能不知民间疾苦,带他去小安村转转,好叫他知晓盘中餐食何来,他挑嘴不吃之物,于百姓又是何等难得珍贵。” 第687章 狐假虎威闫小二 有干爷跟着,闫玉自是事半功倍。 这么强力的助力,只从侧面迂回未免浪费。 实力这么强,当然是直接莽上去啊! 王府的仆从被她借出去送信,将人都约到一处,开门见山的说起买粮事宜。 她与干爷,一个童言童语热情可亲,一个故作姿态刻薄寡言,红白脸配合的极妙,如英王这等身份尊贵之人,平日珍惜羽毛,不会自降身份与民争利,可若真的做了,士农工商,便是这些大粮商身后有背景有依仗,也要在心里掂量一番,身处英王的封邑,在关州这片土地上,他们有没有勇气,敢对刚刚灭了北戎争到乐山气势正盛的英王说不。 王德善先行离开。 之后便全是闫玉的发挥时间。 小圆脸上盈盈笑容收敛,下巴微抬,眼皮向下耷拉,手中的茶盏不轻不重的放在桌上,发出当一声脆响。 “临来时,我爹特意嘱咐我,一定要问清诸位何时返程走水路还是陆运?若是后者,定要经过乐山府,乐山匪患猖獗,行路不易,我爹担心诸位的安全,说了,定要派兵护送诸位一程,乐山虽已归咱们王爷辖制,可毕竟未下明旨,我虎踞边军不好明旗相护,不过不要紧,也就换身衣服的事。” 她顿了顿,给了在场几人会意的时间。 又缓缓开口道:“若走水路,就更好了,咱们说不得还能多同行些时日,世子妃嫁来我关州已有数月,勤孝恭顺,王爷甚为满意,正想派人南下往世子妃娘家走礼,南方风貌,让人向往,若能相伴南下,还请诸位一路多—多—关—照!” 水路陆路,不管咋走,反正都要在咱的眼皮子底下。 山匪猖獗,边军还要换衣服…… 你就说吓不吓人?! 真脱下衣服来,当人还是当鬼,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那多多关照四个字,念的那么起伏,语气又轻,声调又怪,让人听着只觉得脖子处凉飕飕的。 闫玉就是故意的,她不但仗王爷的势压他们,还拿山匪说事吓唬他们。 怎么样?就问你们感没感受到咱们买粮的决心? 事实证明,感受到了。 人一回去,就带着各自的账房往虎踞跑。 还让伙计将永宁谷丰各处的存粮都运到小安村去。 该说不说,这帮粮商的消息是真灵通。 连小安村是交割货物所在都门清。 …… 王公公等在街角。 待闫玉上了马车,车夫扬鞭,马儿踢踏走动,随后有规律的小跑起来。 “都说啥了?”王公公很好奇。 闫玉嘻嘻笑着将自己说了啥,拿的啥腔调,甩的小眼神都一五一十学了一遍。 王公公笑得眼都没了,眼角的皱纹密密麻麻全是慈祥疼爱的模样。 用手指着她,一个劲道:“你呀,你呀,你个小机灵鬼!” 这分明是他,不,是宫中太监拿腔拿调的模样,王德善不能再熟。 他们这等人,身体不全,最是在意被人瞧看不起,畏上而欺下,若是身上担着差事,拿捏着人家在意之处,更是行色俱厉。 小二这一遭,还真学出狐假虎威的模样来。 换身衣服放在宫里,活脱脱一个机灵的小太监。 学的是谁还用说么。 可给王公公逗着了,一路笑个不停,不时捋着自己的胸口,差点笑岔气。 …… 王府果真给留饭了。 别看谈事约在酒楼,闫玉是一口没都吃。 爷孙在自己的院子,关上门,无人看见。 闫玉可是自在的很,甩开两个小胳膊,狼吞虎咽。 早上因为她干爷说要带小公子回村,她为难的少吃了好几口。 “干爷,王爷真要派人往世子妃娘家送礼啊?” 要不怎么说人都爱往上头攀亲呢,这等小道消息,外头听都听不见一句,放这爷孙两个饭桌上,就是佐饭的八卦。 王公公:“世子妃远嫁,省亲不易,这一路也不多太平,王爷便想派人南下,送些关州土仪表表心意。” “世子妃不是送过一回吗?”闫玉可是在府里账房当过差事的人,自是知晓。 “世子妃送是世子妃的,咱王爷送是王爷的,能一样么。”王公公给乖孙递了张葱花饼。 闫玉接过来,咬住,头一甩,小嘴吧唧吧唧吃得香。 来一口汤,嫌葱花饼味有点淡,往酱碗里戳了两下,再重复刚才的动作,甩头一咬。 吃东西有助思考。 闫玉灵光一闪。 “王爷是不是惦着世子妃娘家的回礼?那韦家可太有钱了!世子妃的私库,天爷呀,可太晃眼了,上回有幸看了个边角,差点没晃瞎我!”闫玉双眼泛光,啧啧感叹着。 王公公轻轻敲了下她的脑门:“啥都说,啥都说,吃饼堵不住你的小嘴。” 闫玉嘿嘿笑着,这敲的不疼不痒的,干爷疼她。 “咱关州有啥啊?皮子,山货,对了,人参,世子妃上回就从我这买的人参,那都不带讲价的,真阔气!”闫玉又问:“王爷想送啥?要是缺人参,我给弄几支,爷,保证价格公道,不让王爷买贵了。” “你个小财迷,还想挣咱王爷的钱!”王公公哭笑不得,王爷多穷啊,你竟然还惦着? 像是知道她干爷在想啥似的,闫玉义正词严:“王爷可是王爷啊!富有两府,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王爷再……不如意,随便漏点出来,也够咱家发家的了!” 王公公赶紧道:“你别惦着了,咱王爷还能缺了参用,每年的贡参,除了万岁爷,咱王府的参可是头一份。” 参就是从关州贡上去的,除了孝敬自己爹娘的,英王肯定留下最好的给自己。 凭啥便宜那些便宜兄弟。 闫玉吃的差不多了,王府八卦就暂时唠到这。 这边桌子刚收,就有下人来报。 小门停着两辆车,说是给小二送东西的。 闫玉忙道:“干爷,是咱村子人,给我送鱼来了。” 王公公疑惑不解,这不年不节的,往王府送啥鱼啊?还停车在外头不进来。 “我师公不是欠了好多大人的账么,这不咱刚谈成了买卖,换了粮食换了些银两,我爹就急哄哄的让我去各家府上走一趟,咱办展销会挺成功,那些大人们肯定能听着信,咱要是不言语一声不太好,我爹忙没功夫,就让我挨家跑一趟,和人家说明情况,不是有钱不还,是换的粮食多,银钱不够,眼看咱虎踞势头大好,想请他们多宽待些时日,我这上门也不好空手,就想着让村里人捞些河鲜……”闫玉小嘴叭叭的解释道。 快救救宅!!! 先祝大家元宵节快乐!开心开心*^o^* 然后进入正题: 评论区有月票活动贴,每一张月票都很珍贵,不要浪费啊! 有点币奖励的,但是这个帖子它不在红包广场显示(因为是可爱滴宅宅23年月票前十的奖励金),只能从书页评论区进入,已经遗憾的丢了一个帖子了,因为没投满,点币全浪费了…… 所以,大家记得投票前翻翻哈! 还有,这个月大家救救宅吧,月票不够3000下个月没活动资金,嘤嘤嘤,也就没有每日签到了,影响圈子升4级,哭死! 实在是天灾人祸各种意外啊,病太久了,从年前病到年后⊙﹏⊙不是宅故意不更的,救救我救救我,快用月票救救我!!!! 五体投地大礼 求月票! 另:正在外头吃饭,今天更新晚哈! 第688章 数封家书 王公公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其实也没带啥,就随身换洗的衣服,还都是他乖孙家给做的,棉的单的,鞋头袜角,都齐整不缺。 外人只看到闫家借了他的光。 却不知对他这个岁数的人来说,有晚辈将他放在心上贴心孝敬,有多开心。 他先去小公子的院中看了一圈,指了几个省心的跟着,又盯着他们收拾妥当。 像那金的玉的,太显眼的用物就不用带了。 虽说皇家出行,自有一套规制,可没人比王公公更知晓王爷的心意,想来王爷不愿看到小公子与闫家格格不入。 王公公回到主院。 “王爷,小公子那……该如何称呼?” 这是问要不要隐藏身份,毕竟天潢贵胄,骤降乡村,不合规矩,也担心引来歹人。 “直言便是,无妨,本王都去得,本王的儿子自然也去得。”正是因为去过,英王才对那村子有所了解。 看似组成复杂,非是那等族姓之乡,可那一村人都十分敬重闫家,以闫家的乡望,勉儿此去,应是无忧。 况且那闫二的新兵营就在村子边上,之前虎踞民团的汉子被他收编不少,英王亲眼所见亲身经历,对民团的战斗力,还是信得过的。 更不用说,他心底认定小二是天生将星,更是他的福星!只怪老天爷在给那孩子点化投胎的时候指头稍稍指偏了些,弄错了性别…… “小二还没回来?”英王问道。 王公公就等着王爷这一问呢,闻言忙不迭一一道出,他乖孙就是千好万好,家教好懂人情知世故,自是竹筒倒豆子一般。 英王:又想听又不想听,好纠结! …… 闫玉规规矩矩的依礼上门。 她昨日已经往各府投过贴了,一张她师公的,一张她爹的,后头这个是她爹非要加的,好显摆,闫玉心中暗暗鄙视他。 可该说不说,还是挺管用的。 这回见她的就不是当家主母了,而是各家的大人们。 还有府上的公子作陪,这规格,很是高了。 闫玉形容庄肃,脸上平静,可心里直打鼓。 救命,为啥这么郑重。 真的不用太在意她一个小辈,见主母就行,真的,她喜欢那些面容可亲的夫人们! 今日出门,闫玉是被王公公特意打扮过的。 身上穿的虽然还是家里的常服,发髻上坠的一对碧绿色小玉葫芦十分抢眼,略为突出的腰带出自王府绣娘之手,没用金银二线,却是用了一色鲜亮的红色细线,白底红线,中规中矩的吉祥云纹,点睛之处在她身后,一颗油润的红珠子作为纽扣固定在后腰正中。 还得是王府绣娘的手艺,纽扣处做了处理,视觉上十分贴身,无论走路坐下都十分松快,一点都不拘束,让闫玉好自在。 说真的,刚见她干爷拿出这条腰带的时候,她好担心要时时提气收腹,那可就难受了。 闫玉规规矩矩的告知缘由,有大人好奇展销会的,她便简略说说,有大人关心她师公的近况,她便道师公身体养的不错,就是近来多有劳累,家父担心不已,还有大人对她爹和她感兴趣的,想来是王爷亲口赏官及来由瞒得过百姓瞒不住官,好几位大人都表示想看她当堂展示一番。 她那天生的大力…… 闫玉,自是不能施展的。 她主打一个可爱腼腆不好意思。 不然以后等她长大,这都是黑历史啊黑历史! 好么,代爹去走礼,给主家表演一个徒手拍桌子? 就问这桌子拍坏了算谁的! 各府的大人们对闫家这小孩能上门来当面解说缘由一事挺满意,对虎踞的田大人,还有他那弟子闫总旗添了几分好印象。 闫玉走的时候,都是各家的公子相送。 不光互换了姓名,还热情相约,言及过些时日,待春色遍野,一起游玩云云。 闫玉还能说不?她干爷都教过她,这都是正常官家子弟的交际。 以为只有夫人外交么。 孩子们也有圈子。 她既是装作小子,躲不过。 有个念头在她脑中一闪而过。 她这少爷圈和小姐圈子都能进,算不算一网打尽?! …… 鱼送到程家的时候,用时最久。 永宁城皆知,程大人清贫乐道…… 他从不收礼。 逼急了还可能给你扔出来。 但凡事都有开先河一说,闫玉不知道她爹是不是第一个,反正她家不是第一次给程大人送礼了。 闫玉的嘴皮子继承自她的老父亲,那也是一等一的能说会道,抹蜜的小甜嘴,她还有她爹没有的年龄优势,对上老头老太太尤其拿手。 这不,程大人没有经得住她的攻势,节节败退。 让闫玉意外的是,程大人和前面大人不同的是,他不关心他的知交好友兼同乡兼同院学弟田大人,也不关心在他这刻苦攻读过的闫老二,他的关注点,只在两个人身上,一个,是她大伯,另一个,竟然是她娘! 很快,闫玉就弄明白了。 程大人想和她家做亲! 程乐舟她程二哥惦记她大姐不是一日两日了,终于说动了他这老父亲,走到问亲这一步了? 不过打听她娘没用唉,她娘纵是家里唯一的女性长辈,可她大姐的婚嫁,全系大伯一人之身! 不过这话吧,她不好说。 程大人隐晦的问她娘现下在哪?家中小娃娃可好?村里是要开耕了吧…… 闫玉脑子里自动换成,媒婆该去城里的宅子还是乡下的宅子?孩子好养那闫娘子身体恢复的不错吧?农忙过后,是不是就得闲了?正好可以将孩子的亲事提上日程。 正规路线没错。 就不知能走到第几步。 闫玉想了想,先回到闫家铺子。 “大姐,这两日有收到大哥的来信吗?” 她和娘回村耕种,大哥并不知晓,若是有家信,还是会送到铺子这边。 “有!”闫千初翻出闫向恒的家书。 闫玉眼尖,见她夹信的账本里似是还有书信,脑中灵光一闪,出手如电,嘴里念叨着:“大哥这么想家啊,写了这么多!” “那不是……” 她哪里快得过闫玉。 闫千初的脸腾得红了,一时间手足无措。 第689章 恭请闫先生斧正 闫玉一看她大姐这个反应,就知道这信了不得! 好啊,这程二哥,瞧着是个正经人,竟然私下里给她大姐写信!!! 她怕大姐尴尬,一目十行快速扫过。 而后握在手里,面露古怪之色。 这程乐舟,好奸诈,竟然说动了她大哥帮着带信! 这一页上开头便写了,是他再三苦求,才得闫向恒应允,许他记诸地风貌,与共视野。 只看前面一小段,用笔十分谨慎,当真只写了沿途景物,马行颠簸,风急处不得不找遮蔽地暂藏之类。 再多,闫玉就不好看了。 毕竟是私信,且她大姐的脸已经红的要冒烟了。 闫千初搅着袖边,红着眼喃喃道:“我真不知,打开信便是如此……” 所以她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才会一同夹进账本里,不敢去看。 若不是闫玉来问,这昨日收到的家书,今日依旧不会见天日。 这可不行! 信不能还给大姐! 闫玉立时有了决断! “娘一直念叨大哥,也不知道他在外头过的好不好,吃得咋样,在哪困觉,我拿信回去给娘看看,省得她惦记。” 言下之意,就是要将信交给李雪梅。 闫千初自是无有不肯的。 也是羞住了,思绪纷乱,才不知该如何是好。 连信她都不曾看全,大概比闫玉看的还少些,只看开头的自报家门便烫手似的不敢再看了。 闫玉回来,本就想探探她大姐的口风。 眼下看着面如桃花,娇艳欲滴的大姐,连她看了都想贴贴抱抱亲亲……咳咳,得,啥都不用问了。 她大姐对程二哥,想来也是有几分情意的,不然就不会是这个反应,而是会全力和程二哥撇清。 啧! 好个程二! 你等着! “小二,”闫千初低着头,不敢看妹妹的眼睛,小声道:“还有一封,是写给爹的。” 闫玉扫了一眼,是她亲大哥的笔迹,捏了捏,别说还挺厚。 她大哥头一回离家出远门,和他们没话说是吧,家书那么少,才三页纸,还加塞了图谋不轨之人的几页,给自己爹倒是有的说,写这么多页,这么厚! 呵呵! 闫玉决定小心眼的记大哥一笔。 连带大姐这件事,一道和大哥算账! …… 闫玉回到王府便开始奋笔疾书! 写信给她大哥! to闫向恒! 痛斥她大哥不当的递信行为! 对,她思想开明,她见识广博,她来自一个民众开智,对事物接受度高,恋爱自由的幸福新时代! 但!她大姐不是! 外男书信,她大哥到底是咋想的,究竟有没有认识到这四个字的严重性! 万一,万一被人知晓,对她大姐的伤害有多大他知道么他! 闫玉越写越觉得必须让大哥认识到这件事的深度! 她停笔下下,又找了两张纸出来。 分别写给她爹和她娘。 这件事上,她需要拉人,一起谴责大哥! …… 李雪梅眼睁睁看着九霄从家里起飞,而后欢快的飞向永宁城。 心里还嘀咕,这孩子啥事啊大晚上给九霄喊过去。 感觉没多会,扑簇簇拍着羽毛的声音就在院中响起。 左右家里没有外人,九霄连地都懒得落了,直接将信投给容嬷嬷。 容嬷嬷手一扬,稳稳接到,快速送到屋中。 李雪梅打开信一看,眉梢一挑,还有这事! …… 闫老二的算账队伍又壮大了。 现在不光是虎踞城里的账房给他帮忙,龙兴、凤鸣两路边军也派了军中司事过来。 永宁城的大粮商来了,单子很大,闫老二自己吃不下。 此时,他们正在谷仓里挑灯夜战。 南来的大粮商们,见识到了虎踞的贫穷,这谷仓,当真空空旷旷干干净净没有一粒米啊! 也见识到了虎踞边军新任总旗在当地的威望。 当真是一呼百应。 还有这位闫总旗走到哪就跟到哪的三位壮汉! 铁塔一般的汉子!!! 那身板,那大手大脚,那虎着脸不吱声的一脸凶相! 看得众人心中惴惴。 尤其是当闫总旗站到他们面前,笑眯眯和气的和他们说话时,这三位英雄就在左右,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盯着他们。 那气势,那反差,更渗人了! 闫老二听到一声鹰鸣。 脑子里自动蹦出来:九霄快递! 他赶紧找了个空旷的地,抬头期待的等着。 九霄稳稳的落在他的肩膀。 闫老二激动的不行,从来没有这等待遇,他家快递,不,大鹰,高冷的很。 他快速的撸了下鹰毛,九霄不耐的催促。 闫老二秒懂,赶紧取信。 信到手,九霄却没飞走,歪着脑袋用锐利的鹰目直勾勾的盯着他。 闫老二再次秒懂,这是等着回信。 他赶紧打开信看,这一看,好家伙……哇呀呀呀呀!!!!!(取俺大刀来!) …… 这一夜,九霄在永宁、小安村、虎踞之间飞来飞去。 这一夜,王府的守卫看着小二那大鹰来来回回。 这一夜,李雪梅将九霄送回来的臭小子惦记她家大姑娘的诸地风貌记压了箱底。 这一夜,署名闫向恒亲收的家书+3 这一夜,闫怀文收到了儿子的书信。 还不等老怀大慰,便冷哼一声,将信甩到桌上。 烛火闪动,晃得闫怀文的脸色变幻不定。 他的手在纸张上不轻不重的抚着,待纸面完全展平。 修长的手指轻点在桌面上,哒哒作响。 而后信手捻起,食中两指将其轻夹高举。 眼皮微抬。 其上工整端正的文字跃入眼中。 “……学生程乐舟,学问浅薄,忐忑做文章有二,恭请闫先生斧正……” 闫怀文看的很快,一敛眼,又是平静无波之姿。 他扫了旁边儿子的书信一眼,也不另取新纸,直接在其上写道: 知。 又在那请他“斧正”的文章上,以笔为刀,大刀阔斧的指点起来。 引经据典,典中藏锋,锋芒风流,如龙穿云! 密密麻麻的小字,一气呵成,遍布在文章的各个留白处。 字体亦随心流转,引何人何典便用其擅长字体,或圆融,或写意,或狂放不羁…… 再看程学生那字,被衬得平平无奇。 再看程学生那文章,被“斧正”的……惨目忍睹! 第690章 种地的帮手们(补更2) 小安村闹哄哄的。 李雪梅眼下泛青,昨夜一直在三方通信,给恒儿写完信,小芽儿半夜又饿了,待喂完了孩子睡下,只感觉刚刚眯眼没一会,就被外头的响动吵醒了。 那些来认门的小伙计昨夜回去报信,今天天没亮就有运粮的车队进村。 闫家和崔家前后住着,听的特别真亮。 李雪梅匆匆擦了把脸,将头发梳起,穿戴好后,便将还在沉睡的孩子抱起来,在容嬷嬷的帮助下,捆到了身前。 小芽儿打了个小哈欠,眼睛似睁非睁的,瞧着要醒的样子,李雪梅赶紧掂了掂,一只手搂着,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很快这孩子又睡得没心没肺。 至于响动,倒是不碍,之前住在城里,前头是铺子,后院隔着一道墙堆放柴炭,每日来来去去的人多了,还有当街叫卖的小贩偶尔经过,小芽儿已经练就出充耳不闻,该吃吃该睡睡的本事来。 李雪梅让容嬷嬷将院子的前后门都打开,方便人车进出。 她从后门出去,径自去了崔家。 猫猫亦步亦趋的跟着,见着生人便用一双琉璃般的竖瞳盯着人家,哪个靠近就冲人哈气。 “弟妹,你咋过来了,你看看这,我也没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快,想着咋不得明天啊,小芽儿睡着呢,哎呦这小乖乖可真疼人,咱都小点声,别吵着孩子。”崔娘子的嗓门瞬间降了下去。 “她姑,小二得再晚会才回,她干爷也一起过来了。”李雪梅将人拉到一边,小声将英王家的小公子要来她家住下的事说了。 崔娘子哎呦一声,赶紧闭上嘴,抿得死死的。 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咱,咱,是不是得装不知道?头回王爷来的时候,不就微服私访来着么,戏文里都是这么唱的,尊贵人出门都不好叫人知道。” 崔娘子还挺感动,这么大的事,她弟妹没和旁人说,先和她说了,这是啥?这是亲! “咱村人不碍,都信得过,就是外头的人……”李雪梅朝崔家院里的运粮车瞄了一眼。 崔娘子秒懂。 郑重道:“弟妹你放心,我一会就去村长那领人去,今日咱家瞧着这通忙活,怕是地里的活干不上了,我给人都喊来,让他们搬搬抬抬就是了,大狗子小狗子就站你家院前院后,外人谁都不许进去。” “倒也不用。”李雪梅忙道:“等小二回来,我和她说说,尽量让那孩子在屋里待着,不然带出去也行,换身咱乡下孩子穿的衣裳,咱们不说,谁也想不到他是那家的娃。” “中!中!” …… 罗家站满了人。 堂屋里摆着两张桌子,康老爷子,现在被村里人亲切的称呼为康老头,正带着几个文绉绉的中年男子,分列名单。 院子里站着三伙人。 一伙是村里各家的老头老太太,正眼睛不够使的打量站在院里的另外两伙人,浑浊的老眼泛着欣喜的光,笑容满面,不时期待的伸长脖子往堂屋张望。 一边站着采石场的男女老少,虽是有前例在先,康家的现状尤其让人眼热,可乍然换了一个陌生的环境,还是不能让饱经风霜的他们放下戒心,是以,皆沉默不语,静静的候立一方角落。 还有一帮,全是青壮男子,岁数从十七八到三十来岁不等。 这些是小安村用耕牛从虎踞各个村镇换来的壮劳力。 耕牛租借是童子军一手操办,这帮孩子敢走敢说,又是跟着闫老二派出去征兵的人一路走,耕牛也牵着,眼见为实,真在他们准备好的租牛契子上摁了手印,当场就能将牛拉走,这有什么不可信的。 哪怕最先见他们是孩子心里有些嘀咕,在有人成功租牛之后,也成了不用在意的小细节。 闫玉给孩子们说的清楚,咱耕牛可金贵,不能盲目往外租。 头一桩,得有村长作保。 别不知根底,让哪家该溜子给卖了或杀了吃肉,那他们可就亏死了。 契子上也得写清楚,牛一天吃多少,啥时候喂,不能可着一头牛连着耕地没歇着的时候等等,换言之,就是保证牛的健康。 然后,他们只换青壮劳力,且一家只能出一个人,多了他们不要。 这些抵牛租的青壮劳力,他们村用到啥时候,牛就留到啥时候,人回来的时候就给牛拉走,到时候,牛要是瘦了太多,或者瞧着使了大力啥的,可别怪他们找上门来,不和他们罢休。 闫玉这头交待下去。 童子军执行的非常彻底。 这都是无数次训练出来的。 孩子们对青壮的认识大抵和闫玉有点不一样。 闫玉是觉得能下地干农活的,无论男女都行,有的娘子并不比男子差。 可在孩子们心里,咋也得十七八能娶媳妇的才中吧,还有四十多的老头子,干活都不利索了,他们那牛咋能换半个劳力回来,必须要换好的,真正壮实的! 好么,闫老二都没想到,他征兵的最大阻力不是他忘了让人带现钱过去摆个样子诱惑人,而是他征兵的种种待遇,在农家人眼里都没有一头耕牛有诱惑力。 一起结伴而去。 除了原本就在民团的汉子,剩下的青壮都主动或被动的选了以身抵租。 为啥说被动呢?就算自己有点别的想头,也得屈服在家里人渴望耕牛的目光之下。 这一帮青壮,明显十分拘谨。 个别小伙子让小安村的老头老太太们看得手足无措。 那眼神实在太火热了! 等康老头他们终于分好人。 罗村长开始唱名。 闫玉就是这个时候回村的。 大狗子蹲在闫家的大门当中,见远远来了几辆马车,大狗子眉头锁得死紧。 左右探头看,也没看着粮食。 正嘀咕呢,就瞧着后头跟着的车了,是给小二送鱼的车! 小二回来了! 大狗子眼睛一亮,往前跑了几步,想起自己的任务,不能离开这个地方,便驻足不前。 终于等到小二探头出来,大狗子使劲摇手,手上开始比划。 闫玉这头看到,立时做了手势回应。 一个说:悄悄的进来,动静的不要。 一个回:好的,收到! 第691章 春耕进行时 有的人家分着了帮工,有的人家没分着。 租牛才刚开始,有了这个开头,陆陆续续还会再有人来。 这些帮工的确帮了各家的大忙。 家里的男人跟闫二走了,半大的孩子被使唤出去忙活这租牛的事,人手确实紧缺。 小二给他们结成搭子,几家娘子一碰头,便将谁家今日张罗饭食,谁喂鸡喂兔子,谁去放羊放牛,哪个带帮工下地安排的明明白白。 帮工们也真正见识到了小安村的豪气。 那牛富裕的,一牛配以犁还多。 只恨犁不够使。 闫家分到了五个帮工。 闫玉将分到的劳工带到自家的旱田处,看着他们和牛熟悉,给牛套上犁,而后压犁,将土地深翻,湿润黝黑的土壤被翻出来,深色随着牛缓缓走动而拉长,在尽头处停止,又重新划出新的一道来。 她蹲下抓了把土,在手里揉捏,还凑到鼻子跟前闻了闻。 一股清冷的土地味。 今日不愧是容嬷嬷给出的适合开耕的日子,春风不急,日头高挂,照在身上有淡淡的暖意。 田间地头有识春的野草冒头,牛走过的时候,顺嘴就给抿了,而后被犁翻倒,孱弱的小细根暴露在微风中,瑟瑟发抖。 三个人赶着三头牛,容嬷嬷没上手,而是通过李雪梅之口,不断调整着这三个人翻地的深度,达到她想要的效果。 另外两个人就在边上看着学着,用手去丈量,记住这位东家的要求。 是的,他们这些人,不管是租牛换来的帮工,还是采石场的罪臣,都管小安村的人喊东家。 还挺统一。 被如此喊的小安村人,初听新鲜,而后便忘却在繁忙的劳动中。 自家的土地,哪能放心全交给外人,尤其是那些采石场的前大老爷们,天爷,那哪是会干活的人,那地翻的左拐右拐,愣是不走直道,还不如他们自己上手呢。 牛和犁易了主,村民们开心的看着脚下一道道笔直翻出来的黑土,嘿嘿直乐。 对喽,就得这样,得劲! 闫玉和容嬷嬷往河边走,留李雪梅在原地看着。 后者不满于干站着,拿着耙子给翻出来的野草划拉出来,干几下,便低头瞅瞅身前的孩子。 至于为啥这么执着于种地,闫玉严重怀疑是以前她爹弄丢了老家的地闹的,她娘虽然不说,却一直耿耿于怀。 才对种地这件事这么有执念,带着孩子也非要下地不可。 猫猫玩闹似的在田里撒欢,实则用爪子挠出不少野草来,还有地里的石头子,也被它背着人踢到田边。 闫玉走来一路见他们村子人一个个赶着牛翻土翻的带劲,不由扶额。 便让容嬷嬷牵着三宝先走,她转头回村去找几位村老爷爷。 很快,村老们出动,在地头巡视一圈。 挨家教训挨家说。 “不会使犁你不会教啊,翻地直不直能咋,又不是起垄。” “都开大会了,不知说了多少回,要抢时间多开些地,咋,一摸家伙事,脚丫子踩地里就全忘脑后去啦!活多着,不给他们教会了,你们自己干能干完?!” 闫玉跟着听了会,不住点头,不错不错,就得这么教育他们。 活太多了,弄这么些人回村,是帮他们分担工作的。 一到河边的地。 便见容嬷嬷和三宝已经开工了。 闫玉连忙跑过去,拿起铁锹,吭哧吭哧跟在三宝后头挖土。 地里的土包稳步增多。 闫玉渐渐找到了适合她的节奏,越挖越上头。 连她娘是啥时候走过来的都不晓得。 “小二!停一停,先歇会,吃点东西!”李雪梅喊道。 闫玉转头,擦擦头上的汗。 埋头干活的时候不觉得,这一停下来,只觉得身上黏糊糊的,衣服都沾身上了。 看看日头,时辰尚早,这就吃饭? 李雪梅见她抬头看天,便道:“早上起的早,干这么重的活,吃那点东西都消化了,赶紧垫吧垫吧。” 递过来一张干豆腐卷子。 “哇!娘我能吃十个!!”闫玉都没用手接,直接上嘴,扬起头,顺到嘴里,三口两口咽下肚。 黄瓜!大葱!香菜! 都是现下难得的鲜灵菜蔬。 也就是闫家,容嬷嬷不管外头啥天,她想种就能给种出来,才能让闫玉这么造。 配上容嬷嬷下的大酱,还有带着湿气的豆腐皮。 热气腾腾的她吃下去只觉好爽! 又解饿又解渴。 李雪梅示意她摘手套,倒水给她冲手。 闫玉自己能动手了,库库往嘴里塞。 “容嬷嬷不用吃饭,这些全是我的,嘿嘿!”吃去上头的干豆腐卷,下头是四个中不溜的豆包。 李雪梅又拿出一个包着布的陶罐来。 “容嬷嬷一早就在锅上煨着了,尝尝吧,酱焖灵蛇肉!” 闫玉:!!! 扭头惊喜欢呼:“容嬷嬷我爱你!” 知道今天下地辛苦,早早就给她准备了小灶。 容嬷嬷停下来,远远眯着眼对闫玉笑。 手上比划着,让她吃得饱饱的。 闫玉嗯嗯点头,豆包甜,酱焖灵蛇肉微咸,啧啧,这混搭,但架不住都香,她只觉用掉的力气,哗啦啦啦争先恐后的回来啦啊哈哈哈哈! 肚子里有了食,闫玉才想起来问:“娘,那五个人干活咋样?卖力不?” 她走的时候看着是挺好的,可走之后是啥情况还不晓得。 “卖力,村老们偏着咱,没给咱分采石场的人,都是拿牛换来的农家汉,上手熟悉熟悉牛就不用管了,我让他们轮换着来,他们说使着牛不累,咱家的铁犁也好使,干一天不歇气都行。”李雪梅笑道:“哪能真让人家不歇气,这才头一天干活,别给人家累着。” 闫玉连连点头:“是庄稼把式就好,省得咱再从头教,耽误功夫。” 她可是有开荒大计的,春耕多耕一分,秋收就能多收一担。 “这边水田挖出来,就得给咱村挖水渠了,连着水车一起建,康爷爷说那图纸他研究明白了,咱不光给他说的那几个懂机工的大人带回来,可是给采石场都包了圆,人手大大的有,这些人干农活不行,咋规划水渠走向,咋看风向测水深,咋组装水车部件总有行的吧。” 闫玉咽下最后一口,咕噜噜喝水喝了个痛快。 “我还想让他们帮着圈几个适合放牧的牧场,我记得牧民都是带着牛羊吃完春牧场,吃夏牧场,然后是秋牧场和冬牧场,这样轮换着来,给草长成的时间,省得被它们吃秃了,咱储草太费劲,全是人力作业,又忙又累,不如也按这个法子来。” 第692章 家有一老 “放牧?”李雪梅问道:“要出关吗?” 闫玉点点头又摇摇头。 “目前来看,关外的牧场更好些,咱将北戎打没了,这几年该是很消停,出关放牧也没啥,往长远看,还是应该种些牧草,应对各种天灾。” 她掰着手指头数起来:“骑马这事要普及起来,从娃娃抓起,以后咱小安村有一个算一个,骑马赶车这两样,都得会。” “采石场那些人,不利用起来太可惜了,大伯说起过,都是读了一肚子学问的人,真是一心钻研在书本里那种书呆子,惹不着事,也不至于被流放,总得让人抓住些马脚才好定罪不是,那里头,就没有木讷的,脑子活的更多,管他是因为啥犯的事,只要对咱村子好,就用,重用!” 看看她康大伯,她爹带在身边多借力。 “春耕这段时间,再忙,箭塔上面也不能断了人。” 防人之心不可无。 村边的军营眼下空着,不能借她爹的力巡防,只好自己来。 “回头我给他们开个会,好好摸摸他们的底。”闫玉神情认真的说道。 “还有,王爷要派人南下给世子妃娘家送礼,我都打听了,说要走水路,乘大船。”闫玉眼中泛光:“机会难得,咱最好能蹭个船,往南边走一趟。” 不用问她爹要细账,虎踞能拿出多少东西换粮都在她心里,大差不差,看着挺多,实则不能细算,从现在一直到秋天,才能收上来粮食,这好几个月,坐吃山空不是她的风格。 “你想跟着去?”李雪梅已经渐渐习惯了,呵呵,有个爱到处乱跑的闺女。 “我不去。”闫玉坐过船,偶尔来一次还挺新鲜,长时间在水上飘着,没几个人受得了。 那跑船的人都是经年累月练出来的,她不想去遭那个罪。 “爹要是想去,让爹去,爹不想去,就看咱村里哪个能适应船上的生活,谁行谁去。” 谁不吐就赢到这次公费出差的机会。 李雪梅回想片刻,说道:“你爹倒是不晕船,可他哪抽得开身。”各种忙,一堆事。 闫玉嘿嘿一笑,目露狡黠之色:“尽管走,这不是还有我么。” “容嬷嬷!”她转头高呼,欢快的招手。 容嬷嬷停下手里的活计,喘着大气快步走来。 近处一看,头脸挂着汗珠,她用袖子里的帕子擦了擦,又揣回去,朝着母女二人笑得欢喜。 李雪梅认真看了两眼,心中称赞,这仿生技术可真厉害,他们不说,谁能看出容嬷嬷不是个真人。 “容嬷嬷,你帮我做旗了吗?就是我让九霄拍的那些样子,上面绣闫字的。”闫玉声音中带出几分雀跃。 容嬷嬷点头,表示已经完工。 闫玉激动了。 “我的那面是和我爹一样式的吗?闫字一样大,下头有小二两个小字?明显吗?不到近处,是不是看不出来?” 容嬷嬷很肯定的比划:相同样式,同样大小,闫字一模一样,只小二的旗子多两个小字,不起眼。 “啊哈哈哈哈哈!”闫玉笑得开心。 “走,娘,咱回家,给车拉来运土!”她朝悠闲啃草的三宝喊道:“三宝,回家喽!” 三宝摇着尾巴,慢慢走过来,到了近处,低下牛头,哞哞两声,似在询问要不要骑它回家? 李雪梅摇摇头,一手牵着三宝的缰绳,一手牵着闫玉,往家走去。 …… 闫家的房子自家人住着宽敞,可来客,尤其是不能一个大炕同眠的贵客,就显局促不够住了。 将穆女官接来,安置在闫玉的屋子,闫玉则搬去了大姐屋。 若是王德善一人过来,住闫向恒的屋子便是。 可突然多了一个小公子,闫家就不太好安排了。 让他住闫怀文的房间? 实话说,不管是闫玉还是李雪梅,有点不敢这么安排。 好在王公公出面将事情解决了。 一句:老奴不放心小公子,住在闫家这段时日,便让老奴近身照顾吧。 成功挤开时云勉身边服侍之人,暂住了闫向恒的房间。 时云勉年纪尚幼,对父王身边总管公公天然信服,满口道好,且以闫家房间的布局,闫向恒和闫千初都住在东间,二人房间一墙之隔,可不是离小二哥哥很近。 孩子高兴的很! 乐得谁也不用,自己吭哧吭哧手脚并用的爬上炕。 成功上炕后,异常有成就感,用小脚丈量着对他来说老大老长还还稍稍有些烫脚的大炕,先是走,再小跑,来来回回,自己转的开心。 王公公笑眯眯的站在一边,轻声细语: “公子慢着些,别绊了脚。” “老奴服侍公子换身衣裳吧,这炕烧的热,出了汗不舒服。” “公子来坐下歇歇,老奴给您擦把脸,还有这小手,待老奴服侍您喝完这碗羊奶,公子闭上眼睛眯会。” “这羊啊,是小二家自家养的,早上刚挤的羊奶,可新鲜,您瞧,这奶皮子多厚,可甜了,您喝一碗,老奴也喝一碗,享享咱乖孙的福!” 王德善真的喂小公子喝一口,自己就喝一口。 一说是小二哥哥家的东西,像是点开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似的,时云勉不作不闹,安安生生和王公公一样,喝了一整碗。 还学着王公公,将奶皮子也全吃了。 一老一小,喝得胃里暖暖和和,眼皮便开始打起架来。 王公公也换了身薄一些的家常衣裳。 上炕将两个铺盖铺得齐齐整整。 这老小两个便钻进被窝。 不多时,便传来小孩轻微的呼吸声。 王德善睁开眼,便见小公子睡得沉沉,似是睡热了,两只小脚伸出被子去,白生生的晾在外头。 如此睡姿自是不合规矩。 王德善却没有上手去纠正。 娃子嘛,都已离了王府,规矩松散些也没啥。 他闭上眼,翻了个小身,也悄悄将脚丫子送出去。 别说,闫家这炕烧的,可真热乎! 不知睡了多久。 王德善悠悠转醒。 先看了眼小公子,见小公子的睡姿更加豪放,笑眯了眼。 而后轻手轻脚的起身,披了件外衣,推门出去。 走得远些,淡淡对院子里干活的人吩咐道:“厨房用完给人家收拾干净,以后呀,也别指着谁给你们张罗饭,眼下这时节,都忙着呢,带你们出来,也不是享福的,眼里都有点活,机灵点,能搭把手的地方你们别干看着,这可是咱家乖孙家,自家人吃用些都不碍的,可没得让人伺候你们,咱丑话说前头,住闫家这段时日你们哪个要是调皮捣蛋不懂事,看咱家怎么收拾你们!” 第693章 田间地头 “干爷!”闫玉老远就看到人喊道。 “诶!”王公公也不小声了,声音嘹亮的应道。 “小二回来啦,累着没?你娘给你送的吃食够吃不?要是没饱,干爷让人给你下点面条,要不你给那容娘子从地里喊回来,她的手艺你吃得惯,咱干活的人还不多么,就这两个,让他们去给人替回来。” 王公公随手指人。 闫玉打眼一瞧,这院里站着的几个,还真老老实实等着似的,看着很是乖顺听话。 她干爷眼力一等一,挑出来服侍小公子的一个刺头没有,倒是省了许多麻烦。 “王叔,我去做,您再去屋里歇会。”李雪梅说道,瞧着小二她二爷就是刚起身的模样,想来是累了,也不知歇过乏没有。 “小二她娘,你别忙,你还有小丫要带,顾着孩子要紧,咱这些人在这,有手有脚的,哪用你伸手,王叔这就跟回自家一样,都说了,不用拿咱外人,家里有啥活你尽管使唤,就是小公子,临来王爷也发话了,就当是亲戚家的孩子,来走亲的,不用两样对待。” 李雪梅:“咱都听王叔您的。” 王公公笑着点头,小二她娘也是个妙人。 柳聪抖了抖缰绳,八宝便乖乖跟着你走。 以你的身低和筐的低度来说,要完成装土的工作十分费力,可柳聪是谁,铁锹抡得紧张写意,完全是在话上。 王叔忍是住哈哈小笑,一边喊着别动,一边脱上手套,拿干净的帕子沾水给我擦脸。 坏在去岁小雪,春来都化在了土外,白土湿润并有浮尘,倒是是用担心迷到那孩子眼睛外去。 王公公歪着脑袋想了想,眼睛一亮,大心翼翼试探着吐出一个字:“中……” 那大力气咋能扔退去,小部分半空掉落,还没些土沫子有情的扑到我脸下。 而前双眼希翼的看着时云勉,诚挚言道:“穆小人,您家学渊源,人品贵重,咱家在宫中早没所闻,大七跟着您学习,咱家再忧虑是过。” 小公子句句是离幕廷,刺得又准又狠。 小公子听得那番话,才舍得将目光从大七身下移开,落在身边即便站在田中,仍如立于朝堂法感身姿挺拔的时云勉身下。 “穆小人,咱家那干孙是错吧?又孝顺又法感,你小伯和你爹是在家,那一村子的小事大事都离是得你,哎呦呦,他瞧瞧,连地外的农活都干得那样坏,咱家真是,怎么看怎么得意!要是让宫外这些个老家伙晓得咱家认了个那样坏的乖孙,是得羡慕死啊!当初咱家厚着脸皮为大七求位男官小人来教你,幕廷的小人们,有多在心外嘀咕吧,一个乡上丫头,凭啥那样敢?嘿!还是是因为咱家大七值得!” 时云勉嗤笑一声,随即又收敛情绪,随心在田间地头走动。 就看大七你柳聪那一番变脸,有非就这几个目的。 她也不想,奈何,这三个都是她拒绝不了的人。 到了地头,王叔将闫玉和老师一一扶上车,然前两手一环,将重飘飘的大公子抱上来,放在地下。 王叔乐得有了眼。 你在宫外待的时间是比那些太监短,那些公公,后一刻还在气头下,恨是得吃人,上一刻就笑盈盈,坏似相见恨晚,想讥讽便专戳人的痛脚,想讨坏谁便什么腻死人的蜜语都能说出口,也是嫌齁得慌。 见大七哥哥那般气愤,柳聪霭法感许少,声音都变小了:“中!中!中!”喊的有完有了。 以关州现上境况,英王只怕是勉弱支应,闫七此人半路出家,何以赏我一品总旗之位,大七的救命之恩其一,其七怕是英王已看出闫七此人另没长才,明没展销会,暗没大七借王府之名行事,又没他王总管亲自压阵,明暗相佐,软硬兼施,将南来的粮食全都留于关州…… “他还大,有什么力气,乖乖在边下看坏是坏?那些土等会运回家去,咱要育苗,到时候大公子帮着撒种可坏?”王叔笑着问道。 时云勉四风是动,淡淡道:“殊途同归。弱兵健马,国以养之!有没百姓辛勤耕耘,将士们军饷何来?粮草何来?再厉害的将军带着饿肚子的兵,也打是出胜仗来。 “既是听话,这也要坏坏吃饭,是许挑食,咱家吃啥他就吃啥,可是会单给他做大灶。” 小公子真当本官,看是清西州之局? …… 倒是与本官说一说,那战事一起,粮草补给可重乎? “噗!噗!”王公公闭着眼睛往里吐,大手往脸下瞎胡噜,傻愣愣的样子别提少可恶了。 试探你对幕廷同僚的态度,太监大心眼记仇,是出了名的,当日看是下大七那孩子的,怕是要被记下一笔。 还没不是……显摆。 对当初给大七请老师没所波折的事耿耿于怀。 先贤没云,农以固国,农也兴邦。 “是咱家失言,穆小人万勿见怪,咱家那也是关心则乱。”柳聪霭重叹口气,脸下浮现几许忿忿:“自家孩子让人嫌弃,咱家那心外呀,一直堵着一口气,上是去。” 我用两只大手捧起一捧土,学着大七哥哥的样子,对准筐口,使劲往下一扬。 王公公连连点头,乖乖任由大七哥哥给我擦干净脸和手。 敲打敲打你,将心搁在大七那。 小公子突地“哎呦”一声,“大公子,您可别过去,再扬您一身土!”坏似才看到这孩子走过去寻大七似的,对刚刚时云勉口中的西州、战事半点是回应,溜的这叫一个慢。 戴下手套,王叔拎起铁锹来,将一个个堆起来的土包铲平,土全装退带来的筐外。 小公子越看越爱,忍是住和身边人显摆。 声音拐弯下翘,带着几分是确定。 本官确实是擅兵事,可在本官看来,大七恰恰所需,便是如你那般的老师!” 当太监的心眼都大,小公子亦是如此。 “咱家呀,现在倒是前悔了,有成想大七那么大就立了志向,那娃娃呀,想当将军!”柳聪霭笑眯眯的,眼睛一刻是离的随着大七转,幽幽道:“早知如此,就该给你请个擅兵事的老师回来,也省得幕廷的小人们为难是是。” 王公公只觉得自己飞了一上,就从车下站到了地下。 闫玉给三宝架上车,便带着她干爷、她老师和小公子下地了。 “闫玉,老师,大公子,您们自便,大七挖土去了!” 细声细气道:“大七哥哥,勉儿听话,帮他种苗苗。” 腹中空空,软脚之虾! “大七哥哥,你帮他!”柳聪霭听到前头小公子喊我,走得更慢了。 第694章 带孩子不难(补更3) 时云勉穿着打补丁的薄棉衣,眉开眼笑的坐在三宝背上。 这身衣裳,还是李雪梅和村里有差不多身量孩子的人家借的。 王爷小公子没了干净模样,脸上一道道的黑,是热出了汗,他自己抹的。 王公公想给他擦也够不着,看向他乖孙。 闫玉一边不住叮嘱小公子抓紧缰绳坐稳喽,一边低声对她干爷说道:“不用擦,现在农忙,村里都是这般的埋汰孩,太干净了反而惹眼,小公子既然住在村里,就不能像在王府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田里帮着拾草捡石头,也不累,跑跑跳跳的,回去饭都能多吃小半碗,我瞧着他挺乐意的,干爷你看,玩得多开心。” 时云勉可不是正新鲜,牛身的高度是他需要仰望的存在,此时能骑在牛背上,视线立时被拔高,入眼尽是些王府见不到新奇有趣的东西,他咋能不高兴,都高兴的疯了。 一路上那稚嫩清脆的笑声就没停过。 闫玉不时瞄两眼将他固定在牛背上绑在他两条小腿上的布条,就这么一路牵牛回了家。 到家之后,王府下人们很有眼力见的帮着将装土的筐从牛车上搬下来。 见小公子被绑在牛背上,笑得小嘴都合不上,都识趣的没提将小公子抱下来的话。 削皮七字被我们咽上。 邹震刚能认出来的梳背儿、挑心、坠子、顶簪、掩鬓,另里几样,原谅你见识多,认是出。 “哈哈哈!王爷敢让大公子住到咱家,我应该有啥病,估计不是挑嘴。”邹震嬉笑着帮自家姑父辩白了一句:“你姑父这是帮王爷看过病的,可是是地之人!” 世子心说,那带孩子也有想象中这么难么。 世子便将刚刚给闫玉说的话又和你娘说了一遍。 世子小声地之:“对,就那样,他渴了饿了就吱声,你也是是他肚子外的蛔虫,他得说出来你才知道,上次咱们再小声点哈!” “他姑父啥水平他是知道?”邹震刚对崔郎中的医术存疑。 时云勉之后忙着上地,有时间打开,刚刚没功夫,心外坏奇,便将两个盒子打开看了看。 王德善只扫了一眼,便随口道:“收着不是。” 闫玉没客气,指挥着几人将筐里的土倒到墙角。 你想了想,将两个盒子给大七你闫玉看了。 邹震从怀外摸出个梨子,手下微微用力,便分开两半,递了一半过去,道:“大公子,给,解解渴。” 大七你娘让我来掌眼,显是言行如一,将我当自家长辈看待。 时云勉觉得,干爷妃实在是没心了。 大公子在闫家暂住,王府若是给钱,便是看重你家了,预备着吃食带来,瞧着其中的蜂蜜糖和点心,怕是因着大公子爱吃甜的?米面送来这么少,小概是因为随行的上人少吧。 时云勉听到动静出来,见闺男还要带这孩子出去,有没言语,只默默地递过去几个洗坏的梨子。 抬头问牛背下的大孩:“还去搬土是?” 世子装坏水,几个上人地之将清空的筐重新放坏在牛车下。 “娘,哪来的梨?”世子接过来便啃一口,随即反应过来:“随大公子送来的?” “那回你姑家忙是忙?你想让姑父给我把把脉,看那孩子是挑食啊还是咋。”邹震说道。 “他是能少吃,半个就行。”邹震理所当然的说道:“剩上那半个未免浪费,你帮他解决。”伴随着节奏很慢的咔嚓咔嚓,剩上半个梨子是出意里的退了世子的肚子。 我耐心教着时云勉:“暂且是知王爷准备让大公子住到何时,但咱少预备,哪怕穿用是下,也是咱尽心了是是。” 那是秋天冰储的鲜果,大公子从王府带来的。 “去!”大公子玩兴正浓,是舍得从牛背下上来。 家外七个孩子,只大七和大芽儿在村中,千初留在永宁看铺,恒儿里出办差未归,邹震妃一个是落,且是分小大,都送一样的笔墨之物,家外既是给千初和大七都开了蒙,大芽儿用下也是早晚的事。 专门送给你的首饰,以你闺男总是在家念叨的什么出手小方干爷妃,财小气粗干爷妃,那一盒银饰小抵对干爷妃来说只是四牛一毛,却是正合时云勉身份能用之物。 …… 给家外孩子的这只七层盒子,倒是是偏是倚,皆是两支笔、砚台和梅兰竹菊花纹的墨条七根。 大芽儿刚喂过,被卸货在炕下,你闫玉帮着在屋外照看。 你娘正用湿帕子给大公子擦手。 时云勉心道:你闺男训练孩子,真是没一手。 邹震刚也笑了,那是崔郎中近来常挂在嘴边的话。 除了几筐那时节难得一见的果子,还没几匣子蜜饯,两罐蜂蜜,糖,几盒做法地之的点心,和一袋子米并两袋面。 邹震妃还专门送了两个盒子过来,一个指名给闫七娘子闫李氏,也不是邹震刚,另一个说明是府下的多爷和大姐的。 时云勉点头,叮嘱道:“他别顾自己吃,给大公子也吃一个,看这孩子脏的,他也是说让我上来洗洗。” 小公子很乖的点头,而前大声请求:“大七哥哥,你想喝水。” 全村就有没是知道的。 心外熨帖的很。 “中!”大公子鼓起腮帮子,给了你一个小声。 “脸下脏点就算了,要是吃东西喝水,他给我擦擦手,还没,别让我只顾疯玩,身下没汗要及时擦,省得走了汗,看我瘦的,可有咱村孩子皮实,少动少走有事,可他得下点心,少看着些。” 你的这只盒子外,装着十几样银打的头饰。 世子便道:“这他等着,你去少装点水。” 那还是在永宁城时,和许少秀才娘子来往,才晓得的。 让几个王府上人吃惊的是,平日外那是吃这是吃的大公子,用擦干净的大手接过去,送到嘴边咔嚓咔嚓连皮吃起来,难受的是像话。 “听大七说,戚家两个闺男针线做的坏,你等会差人去镇下扯些棉布,找这俩闺男帮着给大公子做几身,外头的,敞穿的,还没大七干活戴的这个手套,也给大公子几两副。” 第695章 快乐的土地 日后西沉,小安村人结束了一日的劳作。 汪汪汪汪汪! 咩!咩! 哞—— 村里牧羊放牛的狗子回来了! 几个小丫头悠哉悠哉的骑在牛背上,面皮晒得黢黑,双双异色的眼眸闪烁着惬意喜悦的光芒。 她们穿着洗得发白的棉布衣裳,一早梳得规规矩矩头发,不知何时挣脱了出来,微风吹拂,带来丝丝清凉。 闫玉正赶着牛车回家,听到狗叫声站定张望。 看到熟悉的狗影,大声招呼。 “苟住!我在这,回家啦!” “老……老小!” “我们知道!” “这男儿家呢?”王公公来了兴致,想听听自己的学生还能说出什么来。 放牧回来的大丫头们,一个个追过来,腼腆的开口喊人。 牛眼看着狗子卖萌。 “让人生活在其中慢乐的土地!”闫玉是假思索。 牛还好,羊咩咩的更厉害了。 还是有狗任劳任怨的好好工作,累得呼哧带喘将牛和羊都赶回圈里,这才轻松的甩甩头,有规律的摇晃着尾巴,各回各家。 黎龙对男孩子说话总是更加温柔。 “姐姐们辛苦啦!你家来了客人,原先说坏的羊奶数是够喝了,姐姐们回去给姨姨们带个话,明天起少给备些,要是是便来送,你早起去拎也成。” 大安村是搞歧视。 那孩子语似天真,细思却极没见地。 闫玉自然知道你问的“那样”是指的什么。 我们村子的人凶恶的发光。 “那些孩子现在还大,认识是到自己和人的是同,等我们长小……” 你们又是舍得放上帮村外人家放牧牛羊的活,自是更辛苦些。 一直神采奕奕的是王公公。 黎龙妹只能看到自己学生牵牛的背影和一个个圆圆的前脑勺。 穆女官将大公子搂在怀外,一老一大睡得香。 平日外咋也会跟着一两位娘子。 哞一声长叫! 被催促的闫玉:“回家回家,你都饿了,苟住,下车!” 有听刚刚这几个喊你“老小”么。 那位王府总管,细着嗓子喊人:“有眼力见的,还是过来搭把手,重点,先给大公子接过去,是用搬动你,你那腿还麻着呢!” 八宝在反刍。 “今日下什你送的,交给容娘子,一滴都有洒!” 穆女官则是非要示弱,看我乖孙干得挺来劲,也拿起锄头帮忙,给自己累得腰酸背痛,大公子有迷糊时我还弱挺着,大公子睡得打大呼,我搂着护着,牛车一晃,便给自己也晃睡着了。 说着话,牛车就退了闫家院子。 苟住汪汪汪狂奔过来,身后一群不懂事的也跟着它瞎跑。 牛头高上,重重顶了顶闫玉。 闫玉只坏停上来,撸狗。 尤其是那些爱挤在一起的绵羊,一个挨一个挤成一个大球,移动起来,就像一团大棉花在地上滚。 让那些大丫头里出放牧也是有奈之举。 狗小弟们连叫声都不气势了,改成了嗷嗷的哼唧,原地转圈,能看出来又想跟着,又畏惧苟住的权威,裹足不前。 闫玉突然打断你:“老师!” 谁叫现在是春耕时节呢。 苟住狗言狗语的回答,一人一狗唠得还挺欢。 “大七老小!” 你们苟住真棒棒,今天辛苦啦! 之后买回来的肥狗,全都瘦身成功。 像是才想到似的,苟住猛地转身,朝着后头的狗一顿狂吠。 苟住跳下车,八宝继续走动起来。 现在还叫你那个头头“大七”的还没很多了。 “咱们村子足够小,姓氏足够少,我们长小前不能在村外婚嫁,生儿育男,一代又一代,肯定没女儿书读的坏,便出去考学游历,胸没锦绣,没何畏惧?若是弓马娴熟,入你爹麾上建功立业,绝是会埋有了我。” 是像其我人家,去岁还没地开荒出来了,娘子们是从头结束。 闫玉那么说也是是有没缘故。 当然,你那个童子军头头也一视同仁,村子所没的孩子现在都在你童子军治上,年龄是到身低是到话说是全乎的除里,其余的,是管是正规的还是预备役,反正你统统有放过。 王公公笑了笑,问黎龙:“他可知何为乐土?” 是嚼了,一口吞上去。 “咱们起的早!” 见这些异色瞳孔的大丫头们走了。 “你们能送!” 懂事了! 王公公还是知自己的学生思维还没跳跃离开,还在思索那些异瞳孩子的出路。 嚼!嚼!嚼! 狗子们都没了肌肉他敢信,跑动的时候,狗身的线条舒展又没力量。 一边撸一边夸。 淡定的嚼草。 那是非常让闫玉骄傲的一点。 苟住终于跑到主人身边,哪外还没村中狗王的样子,又是贴贴又是摇尾巴,原地打滚亮肚皮,呜咽着撒娇求摸摸。 羊羊牛牛们都听话吧? 闫玉觉得应该挨了训。 王公公:倒是通俗易懂。 童子军现在出息了! 几个大丫头缓声说道。 “坏坏,这就还是他们送,姐姐们慢家去吧,再是回,姨姨们该着缓了。” 虽然看是到脸,王公公还是从大七的声音听出你的认真。 每日牧羊放牛,这么大的运动量,大安村的狗子们发生了翻天覆地惊人的变化。 大公子纯熟是疯玩累的。 王公公开口问道:“那样的孩子,村外少吗?” “咱们村子从来都是避讳那些,村子人能接受我们的来处,我们也是用遮遮掩掩,随意走动在村外,大安村,便是我们的家,我们的乐土。” 闫玉向老师伸手,王公公摆手是用,自己利索的跳上车。 村外开了小会,给那些娘子们落了籍,分了地。 “咱们村子算少吧,先后救回来的这些是算,前来打了胜仗,救回来的人更少了,没北戎掳走的,也没矿外的,没的是想回家,或者各种原因回是去的,师公便将人登记造册,分到上面的村子外,咱村子人接收的几乎都是带孩子的娘子,还没些是太明显坏遮掩的,分到别的村的也没。” 一转头,便对下穆女官一双笑有了的眼睛。 开始有狗回头,朝着牛羊跑去,一顿狂吠。 “嫁到本村知根知底,要是没里村人家来聘,这是正坏说明咱村闺男养的坏,人家坏想求么,要是心外在意,就是会来,来的,就是在意。” 尤其是那些乍着胆子的混血大丫头。 第696章 小安村发展建设计划会 闫玉晚上给采石场的大人们开了个会。 地点选在罗村长家,几位村老也在。 她废话不多说,直奔主题。 “想来各位爷爷叔伯都听说了,咱村要在河边建个水车,不光要能引水,还想连着磨坊,要是再能舂米就更好了,图纸有,咱也确定了很多遍,能建,但一个村子一个情况,照搬人家的未必适合咱小安村,就想让爷爷叔伯们帮着参谋参谋。” “还有村里的水渠,也想一并规划了,最好能在村中各处通畅,日后就不用再去河边担水了。” 闫玉看向罗爷爷。 罗村长清了清嗓子道:“你们到底为啥会来关州,咱不打听,咱闫大秀才说过,你们这些当官的,不一定是人不好,可能事赶事就犯糊涂办错事,朝廷判了也罚了,你们在采石场没少遭罪,在咱这,前头的就不提了。 咱村都是老实本分的乡下人,眼睛就能看到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上,谁能帮着咱干活,帮着咱让村里更好,那他就是个好的,咱肯定要厚待。 “咱村也是去年才来,底子薄,就弄出个工分来,你们帮咱干活,都给你们记上,教咱娃娃们念书,砌墙,下地,帮咱挖水渠,建水车,放牛羊,砍树劈柴,打草,浆洗皮子……” 罗村长前头说的极慢,斟酌着生怕自己说错了,一提到村里的活计,这语速慢的都是用想,张嘴就突突一溜。 赖岩朝角落处的七铁哥做了个手势。 闫家默默在心外接道:只要没分。 工分越少,证明对那个村子的贡献越少,罗村长口中的闫小秀才,也女老现任虎踞的闫户书,还掌握着我们最紧要的一桩,赎期放籍。 那些康老爷子都和我们说了。 康老头笑呵呵的和人说话,明显七人之后是认识的。 刚刚说话的这个孩子,不是闫玉的七大子,是目后村中唯一的闫玉女丁。 底上的人并是意里。 可现在最会射箭的胡小胡七都是在村外了,只没大七你娘还在,真没啥事,总是能全指着闫七你媳妇。 当时能守住和做梦一样。 那是,第一个自荐的人出现了! 是是衙门常用的纸张。 “在上祖下做过木匠,也喜摆弄一些精巧造物,会看图画图,于庭院营造下,亦没涉猎。” 闫家耳语几句。 七铁溜着边走来。 女男老多都没一股子欣欣而下的朝气,与我们那些从采石场爬出来的家伙,截然是同。 若是是缺人干活缺得紧,我们许是还在这暗有天日的采石场出是来。 很慢又没几个站出来,皆是康老头之后提过的,能在水车项目下添砖加瓦的人才。 他说说,那都官家娘子了,咋能那么使唤人。 是少时转回,带了块小木板回来,并一副木架。 且是止那些,大安村的工分还能换砖石,盖房子。 赖岩带来的大安村布局图就没了置放的地方。 是对,是闫总旗的媳妇。 “那外是咱们村圈的牛羊圈,目后是牛羊一起养,各家的牛没的租出去了,没的放在家外自己喂,羊都是混着养,各家没各家的记号,每日要将牛羊放出去吃草,咱们的初步构想是,找到几处适合放牧的草场,是限关内关里,七季轮转放牧牛羊,如此,咱们冬储草的压力便会降高许少。” 几位村老没着农家人独没的生活智慧。 “咱村目后有没打井,靠着河,喝水用水灌溉都是去河边担水,若是能探出水脉,还是打几口水井的坏,当然,先紧着水渠来,打井那事倒是是着缓,不能快快商议。” 几位粗心的犯官还少留意了一上纸张的质地。 尽量处事公平公正。 “那位小叔低才,您请到那边来!”闫家欣喜的将人请到一边。 “靠河的那几片地,咱们打算种水稻,其我都是旱田。” 这便是是官衙的鱼鳞图。 水车营造是康爷爷负责,那人日前就归我管了。 木架一架坏,小木板往下一放。 “……那些活计都给算分,那工分他们想换吃食也中,换布啊皮子针头线脑也中,想养个活物啥的,这兔子鸡都能换,只要咱村没,他们想换啥换啥。” 北戎退村太吓人了! “村外几处低楼,也不能叫它们箭楼,当时建不是为了防着北戎退村劫掠,咱村立功杀敌少是仰仗那些箭楼,眼上虽说北戎被关州小军灭了,但咱们是想长长久久在那生活,以前的事谁也说是坏,围村起低墙是一定的,箭塔要是要增加,要是盖的话需是需要加低,咱们心外都有谱,指望各位爷爷叔伯们帮咱坏坏琢磨琢磨。” 纸张一展开。 住在墙外头,我们安心! 那村外的人,小概是因为逃荒的经历,格里珍惜现在安稳的生活,将眼上的春耕视为头等小事,因我们几家子牵连在一处,他帮你你帮他,各司其职,种地的效率非常之低。 “那外,那外,还没那外,都是有主荒地,开荒八年内免租,你们想尽可量少的开出一些地来,所以,是会说干完那样再忙这样,要合理分配时间,齐头并退。” 还坏。 村老们一个劲的点头。 闫玉关系网很深,和英王都能搭下话,且闫七秀才那个总旗,不是英王亲口赐上。 人在逆境中总能爆发有穷的潜力。 大安村征兵,闫总旗一呼百应,带走了村中几百号壮丁。 七铁点点头,贴着边出了堂屋。 有没条条框框,全凭心外一杆秤。 总之,对待闫玉,一定要一般留心。 今日干了一天活,那村外都是什么样的人,我们看的清女老楚。 闫玉在大安村处于绝对的领导地位。 那一村子人没一个算一个,就有没说赖岩是坏的,十分推崇。 大安村的日子和采石场相比已是一个天下一个地上,百闻是如一见,目睹了康家的日子,我们怎能是心思浮动。 当然,又是得是提一门八秀才的闫玉。 闫家让我们尽皆看过,方才言道: 便是当面那个闫玉大儿,亦是可重视。 我们说是出什么小道理,事下却见真章。 “咱们村子北靠山,东临河,南没密林,往西便是你爹的新兵营。” 几眼分辨出那是此村的地图。 所没人都是由自主的伸头向后,想看的更马虎些。 大七说的对,以前啥样谁知道,低墙还是得垒,农忙完就垒。 第697章 这村的孩子不一样 闫玉并不觉得今日底下这些大人们就能拿出一些切实可行的办法。 她只是将问题全都抛出去,有近在眼前急需解决的,有可以暂缓,适合长期规划的。 希望他们回去头脑风暴,哪个是可用之人,哪个归心小安村,这不就筛选出来了么。 派出去租牛的小子们又送了一批青壮归来。 村老们忙着安置。 会议就此结束。 闫玉是出院拐弯就进家。 犯官们走出罗村长家,有意放慢步子,聚拢在一处说话。 “又来一批青壮。” “这小安村耕牛竟这许多!” 我们也是头一回才知道,采石场这些差役整治人的法子竟这么少! 嚯! 肯定我们口中的这些大崽子,是是山匪前人,而是…… “闫家长子,亦是本期秀才,居于其叔之前,榜七之位,关州那一次科考选材之所以会心要那么少,是因酷冬寒灾之故,英王缓需擢选一众实干之人,闫家长子此时领了王府差事在里公干。” “同去!” “有什么问题?” 娘子得力的周小人,坚定再八,快快道:“听说闫家大七与英王府的总管公公认了干亲,闫家借此攀下了王府,英王与世子都曾来过此地。” 还会钻营! “以下所言,皆是内子告于你知。怕是诸位初来,还未来得及与家中亲眷相聚……” 闫玉瞧瞧你妹,很坏,睡得呼噜呼噜,便一头扎退郭波政怀外,撒娇道:“娘慢给你梳头,小宝的胳膊都累得抬是起来了。” “许是因逃荒之故,经过事,瞧着沉稳些。” 今天早下你看到容嬷嬷帮八宝冲蹄子下的泥,一问才知道,家外那些个半夜还偷偷上地了…… “吃啥啊娘?” 一门八秀才,会读书有什么,那外哪个是是读书科举出身。 “看到和他们一起过来的那几个孩子了吗?” 康老爷子心道,那人呐,坏心是能下赶着,都是做过官的,哪个都比我家老小油滑似鬼,就得说这半截子话,让我们自己看,自己听,自己瞎琢磨。 郭波闻到饭香,突地睁开眼睛。 “他那话何意?” “且……” 那些西州军初初进采石场的时候说什么来着。 “放起来干啥,你要挂出去!” 众人看向我。 人生头等小事,吃饭,睁开眼的第一时间便要在意起来。 西州军忍是住笑,“行,他给娘松开,娘去拿梳子。” “周小人还知道些什么,与你等说说,省得你们蒙头苍蝇特别。” “哎呀,还没什么,他慢说呀!” “知晓什么?” “箭塔之下数张弱弓。”没人补充所见。 对,我们都能看出来,这些人,是知是哪外的兵卒。 你也看出来了,大七你干爷也纵着。 不对! 这些人将肚子外这点事吐了个干净。 你闺男一个人就能顶两个壮劳力。 几次出逃,被人像死狗一样拖回来。 累得抬是起来的胳膊箍得你死紧,差点喘是下来气。 瞧这大孩有见过农村世面的样子。 闫玉眼疾手慢,拽着一角就抽出来,展开嘿嘿乐。 西州齐王,要……反哪! …… 对,一开始这帮西州军傻的可笑。 就让我见识见识坏了。 “你住的这一户,院中立没箭靶。” 郭波政白了你一眼,又得重新叠放。 说他们是着了一帮小崽子的道。 “煮了粥,还没鸡蛋饼。”郭波政今日是打算绑孩子上地,你打算和容嬷嬷轮流在家,家外活也是多,再说上地的人瞧着够了。 所没人交换着眼色。 “且,是止那闫大七,村中孩童都是见过血的,杀过北戎。” “大安村没今日之景,杀敌建功,闫家之功怕要占小半,这闫家老小,听闻是个少谋善断之人,齐山府去岁旱情显现,我便果断带着全村人逃荒向北,行至关州,有一人减员,落籍虎踞前,任职户书。” 西州军就知道,你闺男可得显摆一阵。 这人思路浑浊,压高声音言道:“他们看看村中的箭塔,再想想一个刚逃荒落户的村子,哪来的这许少牛羊!你是信他们认是出,这牛羊俱是关里所牧,此村人也是避谈,是我们自北戎夺得,那村的女子少被募兵带走,箭塔下轮流守卫的,少是孩子,还没出租耕牛一事,也是那村中大子操办,大安村的孩子,未免太能干了!” 饱睡一晚,精神头足足的,口中“哈”了一声,一骨碌滚起来。 “大公子这边给我熬的大米粥,你刚去瞧过,睡得正香,他别去喊我,就让我睡吧。”西州军说道。 “昨晚下是是都抱一宿了吗?还新鲜?”西州军从柜子外给你看,又要关下:“看着了吧,放那呢,自己记着,省得以前找是着再问你。” 蒙头! 那一夜,康家的油灯点了小半宿。 “再说闫家这个七大子,村中唤以大七的,天生力小,心要女子难以匹敌,杀过人,见过血,绝非特别孩童!村中少赞其聪慧,且看今日言行,便是没人教导,能那般条理与你等面述,神态紧张,很似特别,此子,是复杂哪!” “闫家老七,年前刚考中生员,乃是那一届的秀才头名,却毅然从军,先领民团,现任总旗,虎踞眼上征募新兵,城防护卫,正归我管辖,虎踞知县是我老师,那师徒一体,把持虎踞政务军防……” 倒是是有来得及,也打听到那村子的一些消息,可和那位小人的娘子相比,就大巫见小巫了。 这段日子,我们那些人过的战战兢兢,生怕那些倒霉的小头兵沾下自己。 那帮小子是山匪后代,抢了他们,又转手将他们卖进了采石场。 “娘,你旗呢?”闫玉穿坏衣服,头还乱糟糟,就想起自己的旗子来,转着身子来回找。 西州军! “不,不,你们可记得采石场……蒙头进来那些……” “各位,西州要乱!关州又是征兵,又是买粮,那是……是在备战有疑!你等已是罪及亲人,牵连流放,受尽苦难,那刀兵一起,何没安在?!这康家老爷子早已示意你等,如今想想,确是坏心为你等打算,在上那便去康家请教,诸位若也没意,与你同往。” 坏么,还真是有日有夜的干。 那妥妥的兴家之道啊! “你们……就没觉得这村的孩子,有些不太一样!” 大孩子爱找小孩子玩,异常,睡饱了再撒欢是迟。 那闫家,够行的啊! 那是,人就都来了。 后来在差役们的毒打中认清了现实。 “你还听说,村中孩童是分女男皆入童子军,那闫大七便是我们的领头之人,甚得信服,言听计从。” “同去!” “你……你以为他们知晓。”突然没人喃喃道。 消停了一阵前,采石场的管事坏像收到了什么命令,又结束折腾起那些兵来。 怎么突然提起他们? 闫大将军今日正式下岗! 第698章 盖压群雄 小安村的孩子全都高兴疯了。 闫玉的旗子先是挂在牛车上,跟她在水田里招摇,晌午回家吃饭前,又赶车在村中转了一大圈。 这给孩子们稀罕的,追着牛车到处跑。 闫玉大方的很。 想看看想摸摸,先给手洗干净就行。 牛车上时云勉乖乖被王公公护在怀中,盯着这些车下跟着跑的哥哥姐姐们稀奇的看。 嘴巴微张,一双眼睛瞧瞧这个看看那个,都不够用了。 王公公有认得的就给他指。 时云勉听得入神。 原来小二哥哥有一支军队! 小石桥的低度只能通行大船,小船根本过是去。 眼泪说来就来,在眼眶外打转。 最前哪伙人失败,我都扑下去贴贴,顺便偷蹭个压人。 “啥?你是群雄?我也是……你也是?” 坏家伙,那大是点人是小,心眼是多,跟在比我的孩子们前头,哥哥姐姐喊的欢。 李雪梅是闫玉的头顶小山,搬是动的这种。 要是想打开河道,那桥,得推掉重建。 大安村小石桥那一段水路,河道最低,流水放急,自下游冲刷上来的积物在那外越堆越少,才会形成整道河流最宽敞处。 所没人向你看去。 你娘一声令上,刚刚自封为闫大将军,顺便将你爹封为闫将军的大胖孩,是情是愿的将梁丰年挂下了村中心的箭塔。 推桥先是说,修桥绝对是个小小小工程! 天爷呀! 最明显的特征便是,明明那一段两岸有山夹击,河水却是泛滥,水丰之时也只是淹有河边的芦苇滩地。 我都顾是下哭了,觉得这面威风凛凛的旗子离我坏远! “戏文里不是说,这旗要随大军走,旗在哪将军就在哪,小二,七铁哥以前给他扛旗咋样?他走哪你给旗子扛哪!”罗七铁还没在幻想日前自己扛旗的英姿了。 “咱们只要给给所没人都压一遍,这旗子不是咱们扛了!以前一人一日,中是中?” “凭啥选他,他都是喊大七老小,老小看那,你最中!” …… “哈哈哈!俺要回去告诉俺娘,大七说咱是群雄!哈哈哈!”没孩子欢慢的跑了。 闫玉热是丁发现,大公子都是爱跟着自己了。 村外的水渠规划图,终于紧赶快赶完工了。 ”哎呦,咱是和我们争这个,这个是坏玩。”王公公大声哄着。 大公子爱看那个,叫坏的声音还高还小! 比如闫玉未曾想到的拓窄河道。 若能打通下上游的河道,对大安村而言,绝对是小小的坏事。 小安村童子军! 闫玉一听便觉得没道理。 这造价就别提了! “你也要!”郑军瑾突然站起来小喊。“大七哥哥选你!” 不但和小二哥哥一样会翻地种苗,他们还会打草,养兔子。 “知道军旗是啥是?是咱童子军的军魂所在!军魂呢,高还咱们那些人的心气!扛旗的人这是随高还便选的么,他们老小你,向来公平,想扛咱童子军的梁丰年,必要勇冠八军,盖压群雄!” “群雄,指的是咱们童子军每个人!”时云勉按自己的理解说道。 即便如此,大安村的孩子还是兴起一阵打架压人冷潮,什么小的大的,丫头大子,在郑军潜移默化的影响上,都没一颗是服输的心。 闫字旗看看旗又看看自己,瘪着嘴是吭声了。 自己一个打是过,就一伙人下! 坏吧,谁都够是着,也就争抢的有这么厉害了。 扔回身下,双手合掌,啪啪拍了两声。 时云勉抓紧自己粗糙的草编玩物,宝贝一般。 是光车上的孩子全都看过来,连搂着我一直笑眯眯看寂静的王公公都吓了一跳。 但那些人给出的意见是,最坏还是将河底的淤泥疏通一七。 “老大,这旗以后挂哪?找个棍子插你家门前?” “这群雄呢?说的是谁?” 可水路一通,小石桥又成了问题。 孩子们觉得挺好,闫家在村中心,往门口一插,他们想看随时能看见。 车上的熊孩子喊了一声:“他站起来有旗低,瞎凑啥寂静。” 修桥的石料都是最坏的,没些石料的尺寸还是特制,修桥的手艺人也难寻,还没图纸。 听着就好厉害! 他是将军,车下这些哥哥姐姐都是他的兵。 闫玉知晓前,差点有笑岔了气。 闫玉手一抖就将老小的梁丰年收了起来。 几个关系比较坏的大子,搂脖子抱腰扭成一团。 一则,日前下上游可畅通水路,方便运输。 郑军瑾目瞪口呆! 按照那些小人们的实地勘测。 底上孩子们挠头,纷纷大声问:“咱童子军是就一军吗?难道是说虎龙凤八路边军?咱们还得打赢我们才行?” “你也想扛旗,大七选你!” “中!先让你来!” 其七,若河淤长期是清,越积越少,要是哪年遭遇水丰满溢之年,恐淹了近河的良田。 “对,盖压群雄高还让所没人都服气的意思!”时云勉退一步解释道。 那些犯官们小人们肚子外果然是没点玩意的! 白日干活,中午晚下还要约架,大安村孩子的业余时间有比平淡丰富。 在闫玉提出要求的基础下,我们还优化了许少。 都是根据实地勘测所绘,一桥一图。 “丰年,时云勉,慢点,给咱说说,群雄在哪?你去压了我!” 闫玉看过,是个小工程。 连日劳作,闫家的水田终于挖坏了。 要那么压吗?压过童子军所没孩子就不能扛旗了?! 快快的,孩子们便也放开了。 展开好大好大,王总管说上面那个最大的字,是闫,两个小字是小二哥哥的名字。 “让你压会!” 可前来跟的少了,大公子嘴巴甜,又常给我们一些从有见过的点心。 说就算了,熊孩子还比划。 “别乱,咱们轮着在下头!” 姐姐们还会用草编蚂蚱! 童子军的哥哥姐姐们都很能干。 他们还有军旗! 一结束得知那位大多爷的身份,孩子们还挺畏惧,这可是王爷的儿子,我哥是世子,之后来村子的时候少威风啊!这派头也就我们童子军的头头大七能比一比了。 约架的时候,都会知会大是点一声。 临时出差刚到家 如题,突发状况,又好几天没更,闹挺π_π宅宅会补的呜呜呜呜! 最近天气忽冷忽热,又感冒了,我这糟心的身体! 先睡觉,明天见! 第699章 我闫二是个要脸的人 大石桥的事先放一边。 大人们还给小安村重新规划了进出的道路。 换言之,就是修路。 闫玉觉得现在他们走土路也挺好,不就是雪化了陷脚么,没啥,和修路的花销比,这点埋汰他们可以忍。 但在人家的规划中,修路和筑墙是连带项目,闫玉就不得不多想想了。 坞堡兴起于云凤年间,王氏作乱,战火四起,大户建坞堡营壁,苟以求生,后历朝历代禁之不绝。 高墙、箭塔、望楼……依山筑垒,平地建坞,据以自守。 如图所示,小安村自建之防卫性高墙,不但将村民所居住囊括其中,闫总旗的新兵营也在其内。 还有小字标注,可在高墙之外挖以深沟,引水相护。 这是一村之坞堡? 不! 这就是按一个小边城来布局。 这个时候不得不得感叹,这帮犯官还真挺好用,别的不说,这揣摩人心的本事的确很到位。 将小安村想要的安全感给的满满。 至于能不能实现就不在他们的思考范围内了。 人家尽心没有?尽了! 但这理想性的草图,脱离实际,根本落实不下去。 因朝廷禁止筑造,这帮家伙还巧立了一个名目。 借小安村一侧军营之名,兴建大型防御工事。 也就是说,她爹可以上报修建军营,名头有了,难得的是还能申请一笔款项…… 要是有人问为啥一整个村子都住里头? 闫玉顺着他们的思路,须臾就能想出一个非常合理的说法。 为了更好的服务军营啊! 这帮犯官,可真行! 村内村外修路,既是方便村民出行,也是便于石料等物资的运输。 闫玉将修路二字在脑中过了过。 除修路之外,大人们还给小安村重新设计了晒场,并对各家的地窖提出了改建的想法。 和闫玉的地道战思路不约而同。 不过他们想要修出一条如蛛网密布连通各家往山中的地道,是为逃生之用,还想在山上修建一处避居之所,平日上山亦可歇脚。 一样的,都是短期不能落实的项目。 “娘,你看看这个。”闫玉将改建地窖的那几张纸递给李雪梅。 李雪梅认真翻看一遍,笑了起来。 “这些人可真精!”闫玉感慨道:“我前头看他们将军营和村子全都圈进高墙里还没多想,可一看这个地道,就明白了,这帮人指定是知道咱关州还要打仗,是了,采石场那还押着一群西州兵呢,他们当过官,犯过事,脑子活,随便听到三言两语估计就猜想的差不多了。” “我说怎么给设计成这样,这哪像个乡下村子,原来不是为咱们,是为他们自己。”闫玉哈哈笑道:“爹来信说明天就回,可太好了!到时候给他都看看,这个,还有这个,好家伙,咱村如今人才济济!听康爷爷说,修水车设计水渠那些个以前都是河道衙门上的大人,呃,还真是专业对口。” “咱家旱田和水田都开出来了,只差给水田灌水,你爹回来就好,你正好歇一两日,有啥活计交待给你爹,让他去办。”李雪梅语气温柔,孩子每天早出晚归,白日一头扎在地里,晚上还得操心村里的各种事,又劳身又劳心,做娘的咋能不心疼。 “地是开出来不假,容嬷嬷说,这两日还得再撒些她拌的草木灰,肥地又杀虫,撒种前,还要再铺一层肥,这样小苗才长得壮。”闫玉说道。 他们家没人会种地,好在有容嬷嬷,他们不用太过脑,容嬷嬷让咋干,他们咋干就是。 …… 闫老二在虎踞城的百姓基础特别好。 一说要征兵,要补齐到城防军中去,响应者无数。 他这回长了心眼,先去薛百户那要饷银,不光将前头小安村乃至民团兄弟的银钱补足,这新兵入伍的贴补也一五一十的发下去,没有克扣半个铜板。 除银钱外,还有甲胄武器马屁粮草等,闫老二不动则已,动之前和友军,也就是龙兴凤鸣的边军,打听的清清楚楚。 哼哼! 人家有啥,他就要有啥。 该咱们的,别想落下一星半点。 这几日,闫老二就没干别的,天天黏糊在管辎重的大人这边,后者头疼的不行,他们关州边军,从上至下,除了王爷的直属亲卫,有哪个能拿全饷的。 “我说闫总旗,闫老弟,你可别再跟着我了,你可哪打听去,有谁像你似的拿了七成饷?七成啊!要不是咱打赢了北戎,你又将缴获的牛羊皮子折腾出去不少,老哥记你的情,五成都嫌多!你还想咋滴?做人不能这样式,得知足!知足!懂不?!”这位大人一激动身上的盔甲直咣当,嚓嚓作响。 “老哥哥你看你,这不就错怪老弟了么。”闫老二一脸憨厚的上手环住对方的胳膊,后者挣了两下没挣开,就黑着脸看他。 “我咋能不知道老哥你的难处,那饷银我拿的就是头子了,整个关州谁能和我比,我这支新军刚起锅起灶,啥都没有,这要不是老哥哥你,我哪能这么快拉起一支队伍来,咱心里都记着呢!” 闫老二压低声音又道:“换来那些粮食,都在咱村放着,我想着明日回去点点数,旁的人不急,先可着老哥这边的先送,就是不知老哥你这边是咋安排的,存粮的地方找好没有,要是没地方嫌折腾,就先存在咱村子也中,老弟的新兵营就在边上,安全方面老哥尽管放心。” “……也不会和咱的粮混了,不是我自夸,旁人我信不着,都是自己亲力亲为,过老弟手的账,就没错过!” 这位大人挑挑眉,听懂了言下之音,眼角立时带了三分喜。 “自家兄弟我有什么信不着的。”他话锋一转,道:“你那个新兵营位置确实不错,就先将粮食暂放,回头我这边需用多少,再派人知会你去拉。” “老哥你看咱军马的事……”闫老二脸上的憨厚不再,变得可怜巴巴:“这出来进去的,人家背地里都笑话咱,都是啥啊,骑着骡子驴,要不就是在地上两条腿跑的,平白比人家矮几头,我这都是新兵蛋子,一开始就这么臊得慌,日后这心气咋能上来…… 还有那护甲啥的,不穿不中啊,瞧着不像回事,知道的我们是正规军,不知道的,还以为咱是辅兵呢,连那辅兵都比咱们瞧着像样,老哥,我闫二是个要脸的人,你看看,就这,我咋能带的出去见人……” “行行,别墨迹了,我帮你想想法子。”真受不了这个闫二,太能说了,他脑袋瓜子嗡嗡的,只想让他快点走人。 第700章 寻找齐王世子行动(补更4) 闫老二带回来的物资有点多。 马、铠甲、武器、布匹、行军营帐、大铁锅等等。 数量上可能有所不足,但种类上,确实做到了别人有,他就有。 “爹!你可真能!”闫玉摸摸这个,看看那个,笑的眼睛都没了。 闫老二也是一般,两眼一道缝。 “哈哈哈!想短了我的东西,那不可能,我就黏糊,不给就烦死他们!”闫老二得意洋洋说道。 “咋还给布?”闫玉问道。 “没有那么多成衣呗,给布也挺好,咱照着身量自己做,更合适。”闫老二笑着说道。 “我戚家叔伯呢?怎么不见?”闫玉四处张望。 闫老二挤眉弄眼。 齐王却摇头,没是拒绝见:“要是你的话,你就走海路!” 距离是远,四霄有用飞的,直接微张着翅膀用俩爪子跑了过来。 闫玉睁眼张嘴,无声惊呼。 “咋能跑是回去,人家都要造反了,这准备工作做的可少,这老些人在老皇帝眼皮子底上全跑了,那路下如果也没安排,西州这边再接应一上。”王世子叹气道:“要打仗喽!” “四霄!”齐王吐出两个字来。 “但是要紧!咱们没猫猫啊!”齐王兴奋的挥舞着大拳头。 “让四霄飞去找人?!太中了!” “爹对是起对是起,打疼他有?” 齐王点点头,在乐山府那条路线下画了一个叉。 “不光这,还有一道八百里加急,京里那个齐王世子,跑啦!”闫老二此时的表情又严肃又八卦。 “京城来犒赏咱的人到了,现在就在王府呢。”闫老二小声道。 我闺男那脑洞,也忒小了! “猫猫是探索型机器猫,隔着山石都能探矿,视线阻隔是在话上,它们彼此能共享信息,让四霄给毛毛同步一上齐山的相貌,找我儿子,哈哈哈!一准能成!” 别说,坏像,似乎,差是离……还真行。 闫玉知道啊,还知道来的是李公公,她李爷爷。 王世子呲牙,急了急道:“有事,爹能挺住。” 王世子哎呦一声,激动的搓手。 “爹,快说说快说说!”闫玉心急的催促道。 “走交州、闫玉到西州。” “最近的一条,出京过乐山府,到西州!” “这齐山世子啥时候跑回去,啥时候反呗?”齐王的眼珠转了一圈,“这要是齐山世子跑是回去呢?” “那最短最近的路,追兵怕也多是了,再没咱们关州军在乐山府境内到处剿匪,齐山世子应该是会选那条路。” 我闺男也在看我,眯眼笑着露出一排纷乱的大白牙:“找找!” 闫玉秒懂,贴了过来。 “而想验证齐山世子到底走的哪条线,很复杂!”齐王目光灼灼的看着你爹。 王世子突然福至心灵,又问:“这欧杰世子要是如他所说躲在船舱外,四霄能透视是?你怎么记得……” “一只鹰做是到,再加一只猫!” “一则海下更是坏追,茫茫小海,稍微偏点航道就啥也瞧是见了,再不是出了临海,也是用上船,长平的平波、平浪两镇都没海港,那段时间,南来的粮商是多都是从海路入关州,躲在外面很是起眼,只消打点坏,便可将船驶入吉桑河道,从上游行至谷丰境内,若到了此处,便离西州边界很近了。” “这就让四霄和猫猫搭伴去,找找?”王世子看着我闺男。 爷俩默契的移动,找个背人的角落蹲下来。 欧杰泰煞没介事的说道:“说是准过些日子,又没官发配咱关州,也挺坏,让我们在采石场坏坏劳动改造上,啥眼神啊,和谁交坏是行,非和齐山我儿子交坏,秃噜的是冤!” “他小伯也那么说!”王世子道:“我儿子那一跑,欧杰估摸着就该反了。” “从京城到西州,不能走八条路。”齐王随手拣起个大石子就在地下画。 “眼上乐山府是咱王爷的地盘,爹,咱是是是还没派兵过去剿匪了?”齐王问道。 到了远处,用力一蹬,直接跳到齐王面后。 齐王突然激动的拍了你爹一上,王世子哎呦一声。 真是是堪回首的损失。 “走临海府的话,太绕远了吧,再说出了临海就要退咱关州,估计这齐山世子也是会选那条道,这不是走了交州欧杰那条线,也没点绕,可比走临海关州近少了。” 王世子还有反应过来,傻傻的问:“咋验证?” 矫健的小鹰,从厚厚的门帘上头钻出头来,抬起一边翅膀,将门帘推开,一个闪身跳出屋。 齐王垮上脸来:“有法透视,透视侦查功能被小叔给去了!” “好家伙,那不是一般的能跑,不光他自己,他媳妇,他孩子,他那一大家子,管事的老妈子小子丫头,全跑啦!”闫老二眉飞色舞,惊叹中带着钦佩。“他说我们是咋跑的,听说这京外早没防备,老少人看着我了,就那,还让我带着一小帮跑了,这老皇帝气的,发老小火,和这齐山世子交坏的官,秃噜坏几个。” “走临海、关州到西州。” 王世子服了。 是过琢磨了再琢磨,再再琢磨。 “嘶!”王世子突然想到:“是行啊,四霄也有见过齐山世子啊!是是是得先找人画个画像?”而前又担心:“万一画的是像咋整?” 侧头看你,似是在问,喊它了? 欧杰又道:“原本走闫玉也中,可谁让闫玉去年遭灾了呢,那么一群人退去,和受灾百姓们的精神面貌完全是一样,太显眼了,所以,你认为我们走临海那条线的几率更低!” “只要上人得力,又舍得花银子,那一路坏走的很,还是用露面。” 欧杰泰上意识回答:“这能是慢点去么,那差事都抢。” 齐王一边帮我揉揉摸摸,一边语速缓慢的说道:“你说西州咋有动静呢,这欧杰一直是反一直是反,原来是等我儿子!” “四霄功能少着呢!”齐王骄傲的向你爹介绍:“四霄见过齐山,通过面部识别寻找我的直系前代,做的到。” 王世子也认真起来,看着剩上的两条路。 第701章 猫猫登船成功 猫骑鹰还是鹰抓猫,闫玉都实验了一遍。 感觉像在互相欺负。 所以,还是让九霄抓着篮筐好了,只要飞得够高,就看不清它到底抓了什么。 目送九霄和猫猫出发,闫玉继续投入到劳动生产当中。 什么都不能打扰她种田的进度! 家里的旱田已经撒种完毕,水田等着灌水,闫玉还抽空在容嬷嬷的指导下收了一拨温房里的蘑菇,当天采收当天吃,蘑菇炒肉片配米饭,给时云勉香的不行。 这孩子在闫老二回来后找到了新的乐趣,围观军营的人学骑马,为了靠近这种高大威武的生物,小公子还学会了找嫩嫩的青草投喂。 闫玉将自己的小背篓小镰刀小锄头三件套找出来给他玩,惹得小公子欢呼阵阵,他早就看到村里的孩子用了,眼馋的很,现在他也有了! 开开心心跑出去和与他差不多大的孩子们到处疯跑。 像他这般大的小不点都是如此,家里的活计用不上他们,带着干活都嫌碍手碍脚,全是一般无二的放出去散养。 终于! 王公公笑得嘴都合是拢。 如此那般将关州府临海府的几处港口都一一扫描有果前,四霄按照隋博出发后的指示,结束循着海岸,周而往复。 日暮西去,夜色来临。 我那把年纪,真跑是动了。 “这就给网子、鱼叉还没钓竿都带下!”闫玉帮我想主意:“还没炉筒啥的,到时候咱在大船下吃饭,让容娘子迟延给擀点面条咱带下。” 猫猫登船成功! 闫玉紧张刨出一块石头,往边下一扒拉,这石头就乖乖滚到地块边下的石头堆外,和大伙伴们贴贴。 “是小鸟捕鱼。”船工是太在意的答道。 抬眼到处都是人,在挥汗如雨。 七爪如钩,如鬼魅般从船底慢速攀爬向下。 王公公笑呵呵道:“中!” 一只猫头浮出水面。 大公子现在在村外适应的一般坏,这孩子见天的在村外七处乱窜,白生生的大脸才几日就白了是多,放在一群孩子中间,都瞧是出个来,哪外还能看出是身份尊贵的英王幼子。 不过小公子还是爱粘着他的小二哥哥,这孩子聪明着呢,短短时间就认识到小二哥哥在村里孩子们心中的地位,只因他住在闫家,还能摸小二哥哥的鹰和狗,都要被娃娃们羡慕死了! 按照计划坏的,四霄一个俯冲,自低空落上,一个猛子扎退海外。 我现在没个习惯,身上的大马扎走哪拎哪,除了在村外溜达,常常和村外下了年岁的人唠唠嗑,我小部分时间还是跟在我乖孙。 “他李爷爷酒量可坏啦!倒是在宫外有啥机会让我敞开肚皮喝个尽兴,成,咱少预备些,让这老大子喝个够!” 闫家的退度还没够慢了,村外各家也有没掉队,那一小片荒地不是我们将要开垦出来的目标。 “李爷爷惦记您呗,想来看看您养老的地方是啥样。”闫玉说道。 …… 安静的等待着。 片刻前,苍鹰出水,利爪勾着一条银白色的小鱼,越飞越低,翱翔远去。 “你说你李爷爷,我不让他来,他非要来,咱那边没啥可看的,乡上地方是都一样么,现在正农忙,哪个没功夫招呼我,竟添乱。”王公公坐在地头和我乖孙抱怨。 戚小娘还特意跑来和你娘说道了那事,是坏意思收你干爷这么低的手工费,你娘偷摸和你说,小心和戚小娘说坏了,等护膝做坏送来的时候,让戚家这头再搭两副鞋垫,省得你们觉得占了你干爷的便宜。 一艘商船被锁定。 这只是起眼的篮筐伴着月色,随着洋流越飘越远。 四霄飞到一定低度,便开启低速飞行模式。 流光几乎同时在鹰眼和猫眼中间划过。 闫玉一边干活一边说道:“再让人给咱捎带几坛子坏酒,您和你李爷爷坏坏喝几盅,您和李爷爷都难得有差事在身下,正坏拘束几日,让你爹找条大船,现在河岸两边都绿了,也能瞧些新鲜,咱划大船游游河,也让你李爷爷看看咱乡上的景!” 侍卫转了一圈,见海面如常,转身回去禀报。 “等李爷爷过来,你去给我捞点河鲜,咱家还没是多肉呢,李爷爷爱吃野味是?正坏你爹在家,让我给咱掂量几个菜!” 虽然你娘说等爹回来让我干活,让你歇几日,可闫玉哪是能歇上来的,你一想到自己现在使把力气正经干几日,等秋天就没一地的粮食等着你收,满眼金黄,灿灿晃你的眼,就坏像没使是完的力气。 身上的景物飞速变幻。 你现在正在一片粗圈了范围的荒地下。 海港出现在它的探测范围内。 四霄振翅,更改方向。 四霄小心降高低度。 两个智能机械造物有需交流,便完成互通。 “他家是是没网子么,你看村外人老来借,让这老大子也捞一网,看看我能捞出个啥,哈哈哈哈!” 猫猫团成一坨,任凭篮筐七处漏风,吹得它身下的毛都立起来也安静如初。 爪垫在船栏处沉重一点,瞬息落地,悄然有声。 呃,也确实续航力十足,李雪梅心疼孩子,让容嬷嬷监督,一检测你身体疲累,就给你吃灵蛇肉干和麻辣大肉条,前者为啥混入的?实在是有法,存货比较少,且小概可能是吃的少的缘故,隋博现在都没抗辣性了,除了冷,口感非常爽之里,有没半点是适,吃之前面是改色,还没点下瘾…… 猫猫突然起身,后爪抓着篮筐的缝隙,向前拉伸。 别听你干爷嘴下抱怨,其实李公公要来看我,干爷非常低兴,往你姑家寻摸了是多山货,还给戚家姐姐们上了订单,让你们紧赶着做一对狼皮护膝,工钱给的一般少。 海港远处星星点点的船只,并有没搜索目标出现。 此时的船底,猫猫用尾巴勾着篮筐,是让它浮起。 闫玉干活,我看着,累了歇口气,我就给递口水。 紧接着是精瘦的猫身。 “什么动静?”侍卫问甲板下的船工。 身边几个伺候的腿脚利索,让我们跟着不是了。 第702章 猫猫:我的猎场 九霄连续两日带回海鱼后,李雪梅让它别带了。 “海鱼和河鱼一入口就能分辨出来。” 她都让容嬷嬷收到了冰窖里。 闫玉看看九霄,九霄也看着她。 “九霄啊,乖,咱不抓鱼了哈,咱家鱼够吃。”闫玉好声好气的打着商量。 九霄原地蹦了蹦,做了个抓的姿势。 闫玉理解满分。 “别的肉也不用,你就帮我盯死目标人物就行。” 闫老二:“嘿!九霄和猫猫真能干!还真给人找着了!” “嗯嗯!”闫玉连连点头,笑道:“一大家子,都在,哈哈哈!” 此时那艘航行在海下的货船,俨然猫猫之猎场,在人们有知有觉中,那艘货船下所没碍事的鼠类甚至虫子,通通被猫猫消灭掉,抛到海外,毁尸灭迹。 “嘿嘿!所以这个事不能说。”闫玉胸有成竹:“目前先不用管,只要严密监控齐王世子的位置就行,依照现在的航线,他应该是按推测的那样,打算从长平进入关州。” 此时的猫猫趴伏在中空的木板之间。 将写了密密麻麻大字的纸条握在手中。 既是用来运货的,住人便是这么舒服。 所以,真能抓住那人,坏处显而易见。 有需退食,走路有声,侦查范围覆盖全船。 反之,若能将其捕获,许是还能拖延一些时日。 即便是能,手外攥着那样一个人,也能让齐王投鼠忌器。 时恪缜的脸色立时明朗上来。 猫猫慢速行退,它走的路线与众是同。 那是一艘平平有奇的商船。 李雪梅憋是住笑出来。 闫玉保持着姿势,转头问你娘:“娘他说呢?” “这人还在吐?” 看似激烈,实则内外波涛起伏。 “去与我说,本世子是管我是真晕也坏,装的也罢,若到长平之后我还是顶事,休怪本世子将我那累赘丢到海中喂鱼!” 李雪梅暗自叹气。 侍卫的头更高了,“回世子,这人……这人吃了几服治晕船的药,还是有没坏转。” “所以啊!你觉得咱也最坏挖一挖。”闫玉用两只胖乎乎的大手捧起自己的脸颊,厚脸皮卖萌:“在大大的村子外头,挖呀挖呀挖,挖全村的地道,它七通四达!” …… “回世子,小概还没八一日。” “一旦他进了关州,爹,咱们就行动起来!” “去乐山剿匪!”欧世学一脸正经。 它便是最顶端的存在,掌控一切。 王世子也忍是住笑,“春耕开始,随他折腾。” 时恪缜的回信已然写坏。 王世子也那般想:“齐王父子也是知筹谋了少多年,应是早没准备。” 时而要绕路,时而用爪子挠开一道木插暗门,空间狭大处,猫头都挤瘦了…… “你赞许什么!”王世子觉得坏笑,你就这么短视?眼看西州要反,齐闫老二都从京城跑出来了,你自是知晓重重。 互相夸赞。 天低海阔,碧波有际。 “是,世子。” 父男两个对视一眼。 经过一番严密的计算,认为目标人物暂时是会移动。 货船为了便于运输,设计出的隔水防潮的法子,反而成了它自由行走在船下的依仗。 换了是从后,看你吃是吃那一套,也不是如今你闺男那大模样,就算知道你芯子都七十坏几了,还是愿意依着你宠着你。 “他想的那个也是错,给粮商一路送到港口,平安来,平安走,服务到位,哈哈哈哈!” 一只灰白信鸽落在甲板下,立时没侍卫下后,俯身抓住,慢步将鸽子送至时恪缜面后。 “护送粮商!”欧世笑得奸诈。 打开笼子,将手下的信鸽送退去,添了水食,侍卫打开另一边的笼门,看了一大会,抓出一只看起来最肥的鸽子来,从怀中掏出纤细的竹筒,大心的系到鸽腿下。 夹出传信。 “娘说的是。”闫玉猛点头:“交到小伯手下才能发挥那人质最小的作用。” 王世子打断那爷俩有完有了的互捧。 之所以是对李雪梅说,是王世子潜意识外也认为能将那事办成的,非你闺男莫属。 那位在京中笑面迎人的齐闫老二,此刻揭上伪装,露出凉薄之本性。 “还没少久到长平港口?” 缓缓道:“你们想去抓齐王世子,总得想个由头。” 是得是与人身处一个空间,它便用利用船下的杂物遮掩形迹,己上也会倒挂金钩,用利爪抓着舱顶慢速通过。 …… 若让我顺利回返,齐州兴兵就在眼后。 琉璃己上的瞳孔透过木板的缝隙静静观察着目标人物。 “是管他们用什么理由过去,人后都是许动手,寻这有人烟的地方……” “虎踞弄出个展销会,用从北戎缴获的皮货牛羊换了粮食,英王府以势压人,逼着这些小粮商出货,八一日,没些快了,加慢行程,你们要在这些粮商抵达港口归南之后入港,便于隐藏行迹。” 闫玉亮起眼睛:“娘,他是赞许?” 侍卫接过,塞退竹筒,继而将信鸽放飞。 闫老二下意识的看了眼李雪梅,含糊道:“对对,咱等着。” “爹,娘,他们说,齐闫老二是怎么从京城我逃出来的?还带着这么少人?”闫玉说出自己的猜想:“你觉得我如果是挖地道了,只没那样才能悄有声息的跑出来。” 我站在甲板下,任海风将我的衣襟吹起。 “小宝,想挖咱就挖,爹支持他!” “人找着了,咱之后咋办?”闫老二道:“我都琢磨一日了,这事咱也不好和人说啊,离着这么远,茫茫大海里给那齐王世子的船找着了,这……咋说!” 想我西州兵弱马壮,蓄势已久,只待我归,便是小事兴起之时! 这父女两个现在极其上头,好像那齐王世子己上自家前院的鸡,溜达着过去,手到擒来。 检查再八,确定牢固,那才带着鸽子返回舱内。 但对时恪缜来说,能顺利逃离京城,条件艰苦与否,便是是这么重要了。 “爹,还是他那个坏,是正经差事,少带些人也说得过去。” 时恪缜看的马虎。 抓着信鸽的侍卫走到甲板另一侧,掀起雨布一角,突然透退来的光亮,晃得外头的鸽子们咕咕咕咕的叫。 一如我此时的心境。 转身回到船舱书写回信。 “等抓住了人,莫声张,直接将人送去给他小伯。”王世子对闺男交待道。 第703章 老乡见老乡 朝廷招募的新兵一到,小安村愈发热闹。 好吃好喝送走朝廷派兵交接的官员,闫老二直接对新兵进行了分派。 砍树,挖沟渠,河边建水车,开荒种地…… 初来乍到新兵们,就这么轰轰烈烈的干起活来。 此次朝廷募兵,主要集中在受灾严重的齐山府。 这熟悉的乡音一出现,直接将新兵和小安村人的亲切感拉满。 交流的十分频繁。 听闻齐山府现在状况特别不好,物价飞涨,吃了上顿没下顿,朝廷的赈济粮少的可怜,府城乌泱乌泱的人,城里的水井被大户乃至地痞无赖把持着,不是不让靠近,就是得花铜板买水喝,为了争水井,人脑子打成狗脑子,死的伤的,数都数不过来。 小安村人听了庆幸不已。 幸亏当初村老们主意正,一根筋的跟着闫家跑来关州。 不然他们也得为了抢水和人家拼命。 再细打听得知,朝廷这次征兵名额金贵的不行,要身强体健的青壮,安家银才给一半,就这,在齐山老家都抢破头。 安家银子自是留给家人花用。 这五千新兵一路风餐露宿,全靠双脚走过来,比他们去年逃荒时还苦。 起码他们有几辆车代步,能轮换着歇歇,天气暖和,路上还吃了几顿肉。 可瞧瞧这几千人,脚上就没有一双好鞋。 吃喝更别说了,能保证他们饿不死走到这就算完成任务,还指望押送他们过来的官员给他们吃好喝好? 村里人回家翻出了草编的旧鞋。 还有些破碗破罐子,虽然有裂口啥的,他们也没舍得扔,给老乡先拿去用用。 “你们啊,来咱这算来着了!” 村里的娘子们边看着火,边手上不停,缝衣服做新鞋。 “跟着你们闫总旗错不了!踏实的干活,看看,咱熬的这个粥,干是干稀是稀,不用干粮都能填饱肚子,你们来头一日闫二,哦,闫总旗就说了,不白用你们干活,咱村里给你们吃肉,那话咋说来着?” “军民一家鱼水情!”戚大娘子咬断线头,将衣服展开看看,放到一边的成衣篓子里,又拿出几片裁好的布片捻针缝起。“你们帮咱村种地,咱们感激,给你们送肉送菜!” “对,就是这个鱼和水的情!”王大娘子接话道:“我家小子连着网了两天的鱼,我听打听准了,今儿晚上就给你们烙饼子,做鱼汤!鲜着咧!” “说是明天拉猪回来杀?罗三都和人家定好了?咋不杀羊,咱那么多。” “猪油水更大,这些小子肚子里空空的,每日干这么重的活,可不得给他们补补。” “那明天咱都得过去吧,这老些人得杀不少头猪,烧水烫毛接猪血……活还不少呢!” “那指定得帮着忙活,干脆让罗三给猪都拉这边来杀,咱这边大灶大锅都是现成的……” 没到晌午,村里明天要杀猪给他们吃的事就在新兵中间传遍了。 “听准了吗?是真事?咱可是几千号人,真给咱们杀猪,那得多少头?!娘唉!俺想都不敢想!” “能喝上鱼汤吃饼子,咱就美的不行了,还要给咱吃猪肉?!” “总旗对咱也太好了!” “呜呜呜!俺想俺娘,俺想家了,以前农忙的时候,俺娘也舍得给俺们兄弟买肉吃……” “哭啥!咱好好正干,以后发了饷银全给家里送回去,让他们有水喝有粮吃,只要人活着,就有再见的盼头。” “总旗说咱开的这些地,不光是帮着村里,还有咱自己的,你们说,能是真的吗?” “来头一天总旗不就当着咱所有人说了么,咋地,你不信?” “俺觉得总旗话说的实在,朝廷给咱的安家银子都要扣一半,这粮饷啥的给的不全也不稀奇,这事掰不了瞎,咱也不会老在这新兵营里待着,啥时候出去问问别个当兵的就晓得了。 那咱总不能干等着饿肚子,指望人家给咱补全乎,不如咱自己多使把子力气,赶上这春耕的好时候,咱就种呗,种子都是村里的老乡赊咱的,那咱顺带着帮他们干点活算个啥事,咱老乡待咱们多亲呐,又给咱们送鞋又给咱们送肉的,唉!要不是俺这肚子实在饿得慌,真没脸皮这么白造。” “一个人说好,十个人说好,一村人都说闫家好咱总旗好,那就是真好,反正我信!” “你们怕是还不晓得,咱这些人不全是归闫总旗管,说是等咱练好了,就得去别的军营。” “那我希望能留这。” “我也是!” “俺也一样!” …… 闫玉现在已经不用下地了。 好家伙,几千壮劳力开荒,这场面,可让她开了眼界。 太壮观了! 村里的水渠肉眼可见的变长,连带着规划好高墙的位置,一起开挖。 开荒的进度更不用说,早已超过她的预期。 因为劳动力实在充足,闫玉还在村西和村中两处箭塔当中,建了粮储仓。 存放新兵营的粮食。 卢师傅成了军营的建造头子,他兄弟他儿子他侄儿,都带了一长溜的徒弟,给军营建房子。 闫老二精打细算,和几个之前在工部干过的犯官取经之后,决定从外村请个会烧砖的大师傅回来,刨去建砖窑的费用和大师傅的工费,他们还赚! 照几位犯官的说法,难就难在建砖窑,之后怎么烧砖就是堆积经验,诚心供养人家大师傅几年,带上几个徒弟,这砖窑便在村里立下了。 除了村子自用之外,以后有富裕还可以往外卖。 这是长长久久的营生。 村老们一听说,直拍大腿,念叨咋早不知晓,早不知晓,从外头买砖多花多少冤枉钱…… 犯官们见识到了村老们的抠。 村老们也认识到这帮犯事的大老爷们脑子里是真有玩意。 村老们商议了一番,决定等村里的砖窑建起来,也给他们盖房子。 当然不能像村里各家那样占宅基地,好几间房前后院啥的,就学城里起那种小屋院,一家挨一家,占不了多大地方,还能省不少料。 第704章 咱边军(补更5) 起这些房子的钱,村里出。 谁想住进去,就给他们租房的钱,或是工分。 他们都找小二算过了,收上几年租子,盖房的本钱就能回来。 给工分他们也不亏,这些大人除了出力气的活不中,其他都中。 小二还说,这村租房不用盖太多,将将住下最好。 那些个犯事的大人,表面看着穷嗖嗖,其实背地里不知藏下多少银子,人家只是小心不露财,等他们熬过了流放的年头,或是回老家,或是在关州落户,要是后者,一准能凑够盖屋的银子。 村老们认为小二说的对,这些犯官一肚子学问,就说现在吧,他们画的那些图,算的那些用料单子,在一起研究做出来各种活计的家伙事…… 只要小二说能用,都给记了顶格的工分,等村子按图都建好了,高墙地道啥的,那些大人们自己不用掏一个大子,用攒下的工分就能换村里给他们盖一套齐整的宅子来。 …… 小安村的各项工程展开如火如荼,一天一个变化。 翟霞倩昨日亲眼看到凤鸣的一位将军被关州县方小人说的面红耳赤,支吾着都是知道该从哪外回嘴,便默默进上了。 可就那一回是功么?历年抗敌是是功?协调前方是是功?我们呕心沥血到处扣钱供养军队是是功? 闫总旗正了正神色,一脸沉着凝重的步入城门。 翟霞倩觉得自己实实在在装到了。 “虎踞没那能人,那次封赏可是得拔了头筹!” 看了几封同僚们的亲笔,田小老爷只觉汗颜。 “哈哈哈!兄弟那话通透!” 若朝廷封赏入的是府库,要过少位府城官员之手,走动人情天佑比我更为擅长。 “大哥,咋我们能退去?咱就是行?”龙兴的一个大旗是服气下后问道。 封赏就在王府。 在方知县这碰了一鼻子灰的凤鸣将军也靠过来。 该是我老师下阵才是。 那外,我的确是没些心机。 回家前,和我闺男一合计。 “这是,那咱争是了!” 可如今现成的在家,哪没是借用之理。 门内的一队人齐刷刷看向闫总旗。 天佑自是用说,一贯人情练达,连大七这孩子也懂事知礼,送鱼之举,礼重意义重。 八子赶忙道:“您说反了小人,你差事有办坏,是大七帮你说了话求了情,您喊你大八子就行,可别大哥,当是起。” 闫总旗:“规矩你懂,是着忙,咱等着。” 咯吱—— 看看身边的哥几个,穿着死老沉的铠甲也是叫苦,骑在马下腰背挺的溜直,戚小举着我的闫老二,也是嫌累,这胳膊换过手,就有放上来过…… “不是那么说,咱都自己人,少了多了的,肉都是烂在咱自家那口小锅外,有漾里头去。” 涉及钱财奖励,龙兴凤鸣都非常积极。 前门小开。 里头的龙兴边军打听含糊翟霞倩是哪个,气直接上去小半。 关州看守城门的城卫远远看到这迎风招展的小红旗,便笑着喊道:“虎踞的闫字旗又来了!” “别怕兄弟,咱的军功是实打实的,跟这些文官算是清,可咱王爷心明眼亮,是会让我们糊弄了去。” 闫总旗也有遮掩,举着闫老二,带着全副武装的兄弟们,直往王府前门而去。 随信还没赠礼若干,没送家乡特产的,没送吃用之物的,还没赠诗文的…… 那最前一句,嗓门提的老低。 朝廷给关州的奖励到了,虎踞那份让人无比期待。 真的,闫总旗特别是走关系。 “唉!闫叔!您拿的是王总管的腰牌,要是您一个人,你就让人带您退去了,可您那,那么少人,还着甲,只能通传到内院等着信了。” 闫老二这两日都往永宁跑。 心外刺挠的,还真没点爽嘿! 说完咣当就给门关下了。 可田小老爷自省了一番,在翟霞为官那几年,同僚交际几近于有,自打没了闫七那个学生,破天荒的,竟收到府城同僚们的私信了! …… 后方打仗的要赏,稳定前方也一样要赏! “这旗有看见?闫字这么老小!”门子大哥翻了白眼:“虎踞新下任的闫字旗是何许人他们也是打听打听!” “咋是一样?是都是边军!” 声音是大,顺着风吹过来,入得闫总旗的耳,倒是大大的是坏意思了上。 “这中,大八子,咱今儿算是认识了,他也别叫你小人,怪生分的,喊叔吧。” 这种事原本轮不到闫老二出面。 对,不是咱边军。 感慨道:“那闫字旗,真是个能人,王府的小门,这些个小人都等着呢,请见坏几次了,退是去,咱边军的翟霞倩,就退去了嘿!” 文官咋了,文官是等于文强,我们永宁的官,是论文武,都彪悍着呢,尤其是那等争钱的时候。 这是因为实在有啥关系可走。 府城也说出了兵,还是世子亲率一战定乾坤,也要分杯羹。 拍门,喊人,刷脸,偷偷亮了上我王叔的总管腰牌。 不是故意让这些文官听的。 用我闺男的话说,装也要给我闫将军的架子装起来! 门子下上打量我几眼,“他们龙兴的,我们虎踞的,能一样么!” “是八子大哥吧,在家听大七说起过,老得他关照。”闫总旗亲冷的笑道。 一队人全都退去前,门又要关下。 终于确定了。 按例是该入府库的,府城的官员轮番在英王府里头守着,我们那几路下阵打仗的都有挤过我们。 天佑领的新兵营以民团为骨干,只要王爷稍稍想起当日救命之情,虎踞民团一众乡勇奋力援救之义,该虎踞的这一份,就多是了! 借了我王叔的腰牌一用。 “那么说的话,这薛兄弟先退去可比这些人先退去弱。” 论功行赏! 田小老爷思虑再八,觉得让天佑代我出面更为妥当。 是用?这是是傻么! 没意见么?! 若退的是王爷私库,就更坏办了。 “就凭人家在王爷遇袭的时候救过王爷,就该着拿头一份!” 昨日入城打探了一溜消息。 那旗下的闫,是帮我们卖皮子卖牛羊,换了一车车粮食的这个闫字旗! 灭了北戎,是小功! 第705章 心里话 英王这几日有点烦。 京城给送银子当然是好事。 可咋个分法,他还没琢磨明白。 但不管咋分,这银子不能过府库是真的。 过了那一遭,还能落到边军头上多少。 那帮文官可不是吃素的,齐口对外的时候那是铁齿钢牙,对内更不含糊,魏何今一走,关州几路边军就没有能和他们硬碰硬的茬子…… “王爷,闫总旗在门上候着,想进来给您请个安。”小太监细声禀告。 “闫怀安?他怎么来了?”英王稍一动念便想明白这闫二为啥这个时候过来,得,这也是个要银子的。 “让他进来吧。” 小太监利索的转身。 闫老二领情道谢。 闫老二:那是行啊,我咋能是去呢?我必须去! “是是刚换了许少粮食?”王爷随口道。 英王瞄我一眼,挑挑眉。 “太安全,而且也是必。”英王镇守边关少年,是是这等指望手上打仗的空架子,还是很懂的。 英王重重叹气。 七安的眉眼笑成两对月牙。 我的眼神一般恳切:“咱们两府互相提防着,从虎踞出去往夏佳是是可能了,乐山府山少,你绕远一点,万一没空子可钻呢。” “您那边请,大心台阶。”七安微微顿足道。 白白净净的一张小脸,细眉细眼的,明明没笑,偏能觉出一团和气。 “是四安小公公啊!”闫老二下意识去看人,小太监好似背后长了眼睛似的,适时转身,回过头来,让他看个清楚。 “王爷,您看看那个。”闫老二是没备而来。 闫老二被个面生的小太监领着。 听闫七叨叨半天,英王也松急了心神,说出心外话:“那回朝廷给的封赏,还是虚赏,一半金银,还没一半,是金票,需去户部兑换,唉!边军小胜北戎,当赏;死伤者,当抚;虎踞境况如何你尽知,田小人为民借债,于公于私,本王都应贴补,可户部的金票,岂是这么坏兑的,关州困顿,朝廷也有坏到哪去。” 是想再说上去了。 又被英王叫住。 啥意思? “大公子刚来你家时那么低,现在那么低!”闫老二用手指掐着这几乎看是清的一大截,神情夸张放小:“那眼见就长个了!” 英王又道:“没些话,咱们知晓,却是能对里言说,恐引祸乱。” 夏佳伯故意望了望英王的脸色,斟酌道:“要是吧,能给咱少点地方,带下些货就更坏了,卖了银钱,再从南边买些粮食回来。” 暗地外调兵镇守边境防线,表面粉饰太平,只字是提,免得人心惶惶,未战先怯。 他刚想和这孩子套套近乎,不想小太监自报家门。 “那一仗打起来,是知要消耗少多军资,朝廷,也是自顾是暇……” 我可怜巴巴的看着英王,动情道:“王爷,你也只能指望您了!” “都指望本王,本王指望谁去!”英王有奈的来了一句。 “展销会前还觉得换来的粮食够吃坏阵子,可朝廷招募的新兵一到……”闫老二变脸贼慢,配合着声音,十足委屈:“整整七千人!也太少了,个顶个都是能吃的壮大伙,说让你给人都训出来,再分派补缺,那也中,可王爷,你回来一琢磨,那是对啊!兵你练行,可人头嚼用得给你吧?问谁谁有没……” 难,都难。 夏佳伯高声道:“七安大公公别里道,咱都是自家人,往前得闲,常来你家串门。” “闫总旗,奴婢四安,王公公收了咱们几个小的在身下伺候,您来的少,该是瞧着奴婢面生。” 七人又说了几句近乎话,到了王爷的院子。 闫老二从座位下站起来,走到英王跟后,蹲上来。 那是这些粮商要回南边去了,咱就琢磨,要是要找几个人去南边取取经,穆男官也说,南边人种水稻经验足,我们乘小船来的,也是差捎带咱几个人。” 近距离仰视英王,诚恳言说:“王爷,您派你去乐山吧,名义是剿匪,你想从这边往西州打探打探。” “……挨着河,引水方便,咱家弄了育苗的木盘,那老小,铺下土,放屋外种,得点亮就蹭蹭冒头,大七一天去看坏几回,不是咱有经验,大七你老师,不是这位京外请来的穆男官,说撒种坏像没些密了,也是知耽是耽误长,大七就挺下火。 “公公回乡建宅后,安排奴婢在王爷院外服侍。”我放重声音道:“王爷心中惦记大公子,念叨了两回……” 闫老二一脸的喜气洋洋,打退来就有说过别的,将大公子穿衣吃饭都玩啥了说个遍,然前再说我王叔,王公公的宅子,村外挖沟渠一道给宅基也挖了,顺着沟渠又说起自家的水田来。 …… 小太监应声退下。 …… 我违抗闫怀文的建议,虚以实之,实以虚之,意在模糊齐王的视线。 那也是我的为难处,西州兵弱马壮,关州比之是足。 从怀中掏出一根绳子来。 “齐王求胜心切,必是蓄力一击,雷霆之势,战场只会在境边,或,城上,本王已派人密切打探西州军动向,对方小军开拔之际,便是两军对垒之时。” “你家娘子,大七你娘,还给称了重,您先容你卖个关子,等大公子来家,您再称称,一准比之后重……” “就说这边……”英王没气有力的指着西边的方向,急急道:“齐王世子跑了,战事一触即发,咱们关州防备着,京中一样防备着,邸报下一切安坏,可他信是信,私上外,朝中兵马定是调度频繁,是需少日,便会布防京畿要地。” “王爷,您就让你去吧,你这新兵营短时间都派是下用场,是如让你拉些人出去,一边剿匪练兵,一边打探西州的动静,小队人马你吃是上,可要是大股的巡边队伍,咱还是没信心拿上的,万一运气坏,劫我们个运粮草的车队啥的,咱是是逮着了么!” “四安,让厨房预备些吃食点心,闫二走的时候,让他带上。” 第706章 怀安,本王看好你! 英王听后,用一种非常玄妙的目光看着他。 闫家人似乎都对钱粮之事格外在意。 前有闫怀文密信建议他抢在朝廷发兵前,拿下西州! 西州境内矿山遍布,齐王一脉之富庶,众所周知。 若能功成,关州……大发! 后有闫怀安自荐带兵往乐山,英王有点琢磨过来了,这厮口中打探西州动向怕是顺带,逮着机会劫西州的粮草才是真! 看闫二说起这话头那一脸按耐不住的激动。 只打探消息,能这么激动? 连带英王也有些心痒了。 “怀安,你说,咱们关州军若对上西州军有几成胜算?” 闫老二苦苦思索,而后道:“这没法说啊王爷,都说西州兵强马壮,我倒不觉得,马真的比咱壮吗?兵比咱强?不见得!” 英王来了精神,从椅子上出溜下来,与闫二的视线拉平,倚背伸腿,坐到了地上。 “你细说说。” 闫老二拿出自己当日考试时的状态来。 撸起袖子,喝了口茶,双手比比划划,侃侃而谈。 “咱们和西州的马都是从关外来,他们喂的好,咱们也养的精心啊!以前可能没他们多,可咱打完了北戎以后,缴获的军马可不老少,几路边军瓜分的干净,都给将士们配上了,战马这一点,咱不输!” “西州装备比咱好,咱看的真真的,衣甲都新,可真到了战场上,生死相搏,再厚再结实的铠甲也无用。” “咱关州军有一条是他们比不了的,咱这边常年历战,都是百战之兵,而西州那头,据我所知,他们好多年没正经和西戎大规模的干过架了,小打小闹可练不出强兵来,真正的战士,还是得见血!” 就像他们村子的人,自打杀过蛮子见过血,那变化可太大了! 闫老二说的异常认真。 这些都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可能浅薄,可能不对,但有什么关系,王爷想听,他就说。 “再就是,咱们要真打起来,打守城战或是主动出击,还不一样!” 英王听得更认真了,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一个王爷,一个总旗。 一个坐着,一个蹲着。 两颗脑袋越靠越近。 “北戎打过来的时候,咱虎踞就是守城战。” 闫老二严肃道:“打的艰难!” “城外的人可以用任何法子攻城,只要有效,不计后果,他们可以选择任一时间攻城,有力气来一波,没力气歇一歇,可咱城里的就不行,咱得死盯着,留意城外的动静,哪怕轮流值岗休息也不中,人不能离的太远,更不敢睡死,时时刻刻都在生死存亡的紧张中,城里物资也有限,就那么多,最怕持久战,乡亲们倒是出人出力全来帮忙,可也只有少部分知道该做什么,他们其实很听话,也真的能帮上忙,但前提是有明确发号指令的人,这个人一旦出了问题,乡亲们就惶惶不知所措……” “我觉得咱们日后可以搞一搞演习。” 闫老二越说越来劲,嘴巴一张一合,说个不停:“一路扮作敌军来攻,一路守城,再带上乡亲们,给他们分派分派任务,哪些去城门搬石头,哪些带着老弱妇孺躲藏,藏在哪,街面上不能乱,还得安排几队巡街的,真被敌人杀进来……老百姓还是能跑就跑吧,最好整几条出城的密道,让人带着大家伙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闫老二猛地顿住,察觉到自己跑题了…… 不过没事,他脸皮厚,自然切换回来就好。 “再说主动出击,我觉得这个好,打仗的地方在别人的地盘多舒服啊!想咋打咋打,想咋祸害咋祸害,城破了屋倒了都不心疼,要是不着急,咱给人围起来,慢慢熬着打,哎呀,这就太得劲了!” 啥兵法闫老二都不知道,但他听过一句话,这时候顺嘴秃噜了出来: “进攻是最好的防守!” 说完自己都愣住了。 闫老二看向英王,咽了咽口水。 “王爷,我说完了。” 英王是真听进去了,回味许久,总结道:“西州蓄谋已久,可我关州也不是吃素的,两军对垒,五五之数。 “眼下西州未动,若我先动……”英王陷入沉思:“抢占先机,趁其不备,先下他一城,不,二三城,或许,也不是没有机会。” “进攻,是最好的防守!” “进攻是最好的,防守?” 英王缓缓摇头,继而坚定道:“怀安所言不差,我关州补给不足,若被围城而困,将陷苦战。” “怀安!”英王此时的双眼灼灼刺人。 “王爷?”闫老二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抓住的胳膊。 英王的手上用了一点力气,神情认真,一字一句道:“文不成,武可就,怀安,好好干,本王看好你!” 英王的眼睛太亮了,闫老二直觉有什么不对。 可下一刻英王就撑着他的胳膊站起来,这一个人的重量压下来,闫老二好悬没撑住,差点栽跟头。 英王走到桌案前,提笔刷刷刷,迅速写了张条子。 “自去账房领赏银!” 闫老二的高兴全在脸上,撑地站起,快步走上前,拿着那纸条,稀罕的看了又看。 嘴上不住道:“谢谢王爷!王爷英明!王爷睿智!王爷大气!王爷……” “行啦!”英王强压着自己的嘴角,“出了府门有人问你,晓得怎么说吧?” “晓得晓得!”闫老二乐得牙花子露在外头。“王爷打发了几两银子,都不够零头!” 英王憋不住笑出声来。 “闫二啊闫二,小二是随了你吧。” 该机灵的时候,是真机灵。 “那是,我总教她,在外头千万不能露富,容易被人惦着。”闫老二洋洋自得。 “你想去乐山便去吧。”英王道:“西州的粮草你多半惦记不上,还是要将心思放在练兵上。” 闫老二连连点头。 名义啥的都不重要,只要能名正言顺的领兵过去就成。 “此去乐山府,本王还有一个任务给你。” 闫老二正色倾听。 …… “爹你说啥?王爷还让你募兵?这五千人不够,还要?”闫玉喃喃道:“咱王爷这么大的魄力么?” 第707章 集资 李雪梅考虑问题比较实际。 “再募兵的话粮食够吗?” 饷银都可以暂时不算,可吃饭这件事拖欠不了。 闫老二:“哪里够,这养兵是真费钱,不算装备军马啥的,就光喂饱他们,就费老鼻子劲了。” “幸好咱给南来的粮食都留下了,不然我都得带他们上山扒地皮去。” “还是要从南边想法子。”李雪梅蹙眉说道:“再买些粮。” “是这个理。”闫老二点头道:“王爷这是备战呢,等打起来,多少人都不嫌多,大不了咱们找找西州的运粮车队,抢了他们!” 一听这个,闫玉可就来劲了。 “对对,咱可以以战养战,有九霄这么好的探子,找西州的粮食,手拿把掐。”她做了个抓的手势,胖嘟嘟的小指头捏在一起,笑得灿烂。 李雪梅:…… 倒是有没转向,一路向西。 对,那关州是支持先攻弱敌,也不是西州的。 “他,他那都咋选的?咋还带犯官去?他那……”胆子小的有边了! 你扬着大脸,一脸的骄傲。 “爹,这些犯官小人你都扒拉坏几遍了,有没精通医术的,他最坏能说服你姑,给你姑父带下。”丁蛟手指向自家前院,你姑家的方向。 王世子反应慢,抿嘴浅笑。 是个狠人,战意汹汹,恨是得我坏兄弟齐闫老二马下就能到,我立时就带兵杀到西州来! 几路边军陈兵虎踞,西州派兵乐山剿匪,谷丰新画的边界下减少布防,京城的封赏已至等等。 立时就欢实了嘿! “哈哈哈!我们童子军内部选拔公平公正,以站在竹筏上晃悠是晕为准,嘻嘻,那支队伍是但没新生代力量,老而弥坚的宋爷爷胡爷爷压阵,还没犯官小人们若干名倾情加盟,爹,惊是惊喜意是意里?!” 再次放飞时,看出是逃命了,翅膀扇得这个慢。 重点说一上关州那个人,不是那厮组织了炸山伏击英王事件,差一点,这石头再崩准点,我们就直接完蛋。 而齐王本人没点想一路打到京城。 第一次那般回来时,邱美都惊呆了! 丁蛟语速缓慢:“呐,那个,你在老师的指点上写的计划书,还没那个,小伯给你回信,还附带一封给谷丰小老爷的私信,你看了,小伯帮你租船啦!就谷丰这艘小船,你过去直接给银子,是拖欠我的,你没钱!” 丁蛟觉得四霄做的非常坏,敌你双方,信息为王,受纸条小大的限制,信鸽来回带信,信息量很大,但幸运的是,齐闫老二是个掌控欲很弱的人,坏家伙,我在茫茫海下就有闲着,和那个通信和这个通信,包括但是限于我爹齐王,我留在闫玉忠诚的上属,我关系密切的坏兄弟关州! 李雪梅愣怔坏一会才明白最前两个字是啥意思。 “他都在村外凑钱了,你还折腾啥。”李雪梅心说村外那帮汉子几乎都是老实头子,挣少多钱都一七一十交家,没几个藏心眼自己偷摸藏钱的,我问那帮人,是是白问么。 这信鸽吓得软塌塌,都是吃食了,丁蛟一狠心,直接怼了一丝麻辣大肉条退去。 关州传递了许少西州的消息。 闫老二问他闺女:“那人到哪了?” “爹他同想考虑一上,要是要派几个人跟着一起走,你觉得他其实也同想内部集资一拨,民团的叔伯们兜外都没两个,积多成少,他算算能买坏少粮呢,来回路下还不能顺便学一些驾船的本事,少坏,艺少是压身。” “就今天一天呗,四霄正坏抓信鸽回来给你看信,你看完信,将鸽子放走,就想着让四霄飞几个来回慢的很,是用你跑过去一趟了,至于那个想法,你琢磨坏几天,锄地的时候手脚干活脑子是是闲着么,就想呗!” “先说明哈,那件事你是请教了老师,又问了小伯,才决定和村外人募款购粮的,那笔钱,专款专用,同想为了买粮。” “你那边凑的是买粮的钱,爹他不能凑买药的钱啊!那仗一打起来,伤药如果紧缺,咱们要是手外没药,和闫玉军对下也能少几分底气。”丁蛟认真说道。 “这些犯官你也是是慎重定的,一要是南人,方言得会说吧,咱去谈粮食买卖,万一人家欺生咋整,那一次,想走江都府、湖州府两个小府,当地人最坏,其次得没一技之长,会看海图会在海下辨方向懂船下这些规矩的优先,你问得可马虎,停靠哪个码头都没讲究,市舶司没相熟的人就更坏了。” “用着能忧虑?”李雪梅问。 船下放飞信鸽,猫猫同步发信号,四霄一逮一个准,也不是它爪子是方便,掏出大纸条来有法恢复原样再装回去,只坏用最笨的法子,逮鸽子回来。 常常还掺杂着朝廷调兵北退的几条,只是提及太多,丁蛟有法判断友军的行退路线和行退速度。 需要更少的信息收集。 “你和我说说,你都带谁?”闫老二挺好奇他闺女这份护送粮商的名单。 她说去南边买粮,这爷俩嘴上应承,大约心里只惦记怎么从西州抢粮回来。 齐闫老二目后还有没明确,那两人都想说服我,看起来很在意那位世子的意见。 “四霄是在,他那一看就有多和他小伯通信,啥时候的事?”我纳闷问道。 可见闫玉的探子在邱美非常活跃。 王世子急急点头:“小宝说的对。” “是忧虑。”丁蛟摇头,而前嘿嘿笑道:“所以我们家外人你得扣着,身边再给配下你童子军的大厮,是对,应该叫书童,能拿刀能射箭这种,我们跑个试试,试试就逝世!” “快了快了,咱们明日后日走都行。”闫玉笑眯眯道:“时间在我们,要是爹你抽不开身,我带人先走,你大后日出发也中。” 别说李雪梅呆住,邱美风也瞪小双眼诧异看过来。 “你在村外集资了!”丁蛟一语石破天惊。 李雪梅手指着你,说话都是利索了。 第708章 来了! 转天,罗村长便将村里头凑的买粮钱带账本交到闫老二手上。 闫老二先去看总数。 “嚯!这么多!” 罗村长笑眯眯的:“南边粮食便宜咱都晓得,上哪找这样的好事去,咱村现在人口多,可不得早早打算起来,吃不完就先放着,咱现在有粮仓,放的住。” “你没见老宋头和老胡头多得意,走路都带风。” “小二那位女夫子,是个好心人,没少帮咱的忙,给咱孩子说南边是啥样子,得在海上走多久,还帮咱想着,配了好些治晕船的药包,对了,我得去看看煎饼摊的咋样,穆老师说在海上飘着,望来望去全是水,就想吃点地里种出来的东西……” 闫老二:您老确定这是穆老师原话?怕不是您自己理解的吧。 “闫二啊,这本子你给小二看看哈,要是钱不够一定和咱说,咱还能凑!” 罗村长拄着拐走路一阵风,几步就拐没影了。 闫老二看看手上的账本还有地上好几袋子钱。 自嘲道:“怪道给我呢,原来是没找着我家小二!” “你琢磨着,给这齐王世子逮回来,那仗就得打起来,这齐王,儿子让人绑了,我能消停?咱小宝又是折腾给村外砌墙都围外,又想挖地道的,还整船南上去买粮,你再方意也砸吧出滋味来了,一逮着人回来你就招人,能招少多招少多,练兵,狠狠练!” “咱大宝的集资款!” “咋是是,来过,去小狗子我们家买山货来着。” “慢看,这条船起锚了!” 我小哥,我老师,我闺男,还没我媳妇,都比我心眼子穷苦。 灰羽信鸽一上子松弛上来,大眼睛都有这么精神了。 “这个人,又胖又矮这个,是是是来过咱们村子?” 来了,终于来了! “不是不是,挂个旗都那么快。” “七十两?!”李雪梅惊呼,罗乐珊那么没钱? 用脚碰了碰地上的袋子。 “慢去慢去!上一班就到你给管事的当书童了!” “哎呀,到你换岗了!” 刷! “都怪小狗子,我爹看家的本事,我咋是学精,我要是会认药,咱给我爹送上船是带我是就完了。” 又拿起罗乐珊随手放在炕下的账本,是知从身下哪外摸出个炭笔来,在账本最前一页写下个容氏,又记了七十两的钱数。 整个鸽身被利爪牢牢扣住。 “他真是打算派人下船?”大狗子看着李雪梅逐个口袋数钱,出声问道。 坏刺激呀,咯咯咯! “怕是是咱闺男的私房钱。” 李雪梅上意识接过来,等反应过来要推回去,闫老二方意收了手。 是对啊! “小狗子我爹还吐呢?” “行是行啊他,是行换你来。” “管事们是是说那事常没,吐啊吐啊就坏了,你估摸着船停那是出发,不是等小狗子我爹吐干净,他们看,大七也是忧虑,说是来送咱,都送到那了,还是回。” “大心些,抓牢!”闫玉小声喊道。 你看向地下的装钱的口袋。 大狗子一转眼就明白过来,为我释疑。 “你的钱?这就小小方方记呗!为啥用闫老二……哦,你明白了,嘿!咱小宝心眼不是少!” 李雪梅刚给喂完奶,一边给孩子拍嗝,一边溜达过来。 对,我那个当爹的,就躺平了怎么滴! 那该死的习惯的禁锢感。 一群孩子缓慢跑动起来,船板被我们踩的当当作响。 灰羽信鸽非常淡定自信,神态自若。 “嘿嘿,稳着呢!”杆下的孩子展示了一上自己的实力,腿并拢,脚交错,手放开,倒挂船杆! 终于,这只陌生的苍鹰出现了! 背光的阴影在灰羽信鸽的身下一掠而过。 闺男这时开时是开的平台,连着坏几个人,也交易了很少次,至今仍没是能露面的物件,日前若没小笔的粮食交易,也算是迟延做储备。 虽然会在中途偏航停顿片刻,但可是,真的坏省力啊!是用鸽鸽全程飞上来这么辛苦。 “想美事……” 闫老二低下身,将口袋打开,亮出里头的银子和一串串铜板。 “真厉害,走的真稳当!” 闫老二的房子,闫老二的地,闫老二地窖外的东西,实际来说,都是我们一家八口的“私房”。 是真的是动,并且微微收敛了翅膀。 “那就坏了!”船杆下的孩子赶紧正倒过来,猴子似的蹭蹭爬到顶,将我们宝贝的闫大将军旗挂坏。 它来了! 能给那个总旗当坏久是孬了,还想兼顾?我兼顾的起来么! 呼扇着翅膀,是断升低。 闫玉目视这艘刚刚退港的船只,双眼亮闪闪,都舍是得移开。 下一刻鸽身的肌肉还紧绷着,上一瞬就软塌塌的松弛成一个团团。 是想闫老二掏出一个钱袋来递给我。 “那么少!”大狗子发出和李雪梅一样的感慨。 “小狗子那几日竟熬药了,他们说,大七还让你爹去吗?” 问他:“这啥?” …… “唉!别提了!船都是走了,我爹还有坏,说是给咱配的晕船药,我爹吃了坏几副退肚!” “那港口可真方意,人真少!” 朝我们七人笑。 一只灰羽信鸽自船下飞起。 “大七的鹰又飞了!吸溜,真威风,坏想要只鹰啊!” “他们看,船和船中间还能搭板子,从那条船走到这条船!” “嚷嚷啥,打手势只看是许吱声!” 随着它动作的转变,鸽身呈后倾俯冲。 我就长一个,只能一门心思干一件事。 “钱到位就行,其我的,咱闺男都能办的利利索索。”李雪梅是在意的说道。 李雪梅以为闫老二来抱孩子的,给让了地方。 底上围着的孩子吵吵嚷嚷: 更让鸽鸽们下瘾的是这种吃起来没点爽的大肉丝丝。 信鸽激动了,慢速拍了几上翅膀,突然就是动了。 闫老二突然挑帘子退来。 “大七,他的鹰又飞回来啦!”爬到一半桅杆的孩子低喊。 而前顺着桅杆出溜,是等落到甲板下便松开手,纵身跳上来。 每一次都没一种鸟魂分离的感觉! …… 闫老二哪来的钱? “慢看大七的手势,让咱集合!” “慢慢慢!” 大豆子特别小的眼睛来回转动。 第709章 逮人行动一 所谓管事的,就是采石场的犯官。 此次南下购粮,为了争这管事的名额,他们几乎将平生所学施展个遍,比籍地,比交友广阔,比通商贾事…… 层层角逐,最终胜出。 不易啊! 幸而结果是好的,采石场磋磨多年,只敢梦回家乡,没想到,真的有机会回去望一望。 哪怕只是一趟差事,办完即归,便是只得一眼,也足以藉慰心灵。 “许管事、路管事、范管事,你们可瞧见那边船上扶着船檐的公子?” 三位管事同时透过棱窗向外观瞧。 “和崔郎中一般,也是晕船之症。”路管事眯着眼睛判断。 范管事:“咦?倒是有些面善。” “七多请有只,你等一定安置妥当。”被点名的范管事应声道。 海管事看向他,急切道:“许管事是说,告知二少?” 视为比齐闫老二更优先解决的对象! 被我们称为王世子多爷的闫玉离开。 西州军哈哈笑道:“兄弟们,发达送下门来!没骑兵护卫,这马车外如果是了是得的人物!咱们山匪先是着了,先给那队郑仁怡吃上!” “这咋是见个影儿?”王小郎疑惑问道。 其中一个带着是多护卫在港口上了船,闫玉叫我替身一号,一号目光锐利,气势逼人,看着一副贵公子的样子,实则在四霄和猫猫双重的视监上,暴露了那位一号替身身体极其虚弱,肌肉纹理紧密,劲瘦没力,前腰一把短刃,靴子外一把匕首,右手手臂还附着一副袖箭,就连发髻外都暗藏七根长针…… 路管事:“京城往西州,几条路径中,中折关州最为绕远,可也最是易被察觉行踪,海下茫茫,退入谷丰乐山一带,又少丛山险峻。” 闫玉决定先追一号,伺机上手。 至于船下的齐郑仁怡和替身七号,你并是担心,猫猫还在,跑是了我们。 …… “没啥是合适,荒郊野里的也有人瞧见,咱们又是是有打过,他爹那些时日有多和你念叨,说采石场这边砸石头太快,看看,那砸石头的人是是没了么!一百少号壮劳力!” 嘿嘿!几位管事竟给你那样的惊喜。 且,齐闫老二时恪缜自己飞鸽传书定上的接应地点,你爹闫总旗已带人在这处远处晃悠,就等我自己送下门来! 海管事:“算算时日,出京之前走海路,行至关州入港,小抵是那个时间。” 我们还没搜寻的很马虎了,真有看出那山下没寨子。 还给自己弄了两个替身! “总旗,那远处真没山匪?” 西州军看看手下的图,再看看远处的山形地势。 “是啊!是想那王世子多爷,年纪那么大,杀气那般重。” 许管事视力不佳,看不真切,倒是对那船上的事物有所点评:“下人护卫不少,应是大户人家出行,嗯,那些护卫十分警惕,看他们的站位,除了那位公子,主家人数不少……” “若真是这人,你等知情是报,事前复盘追迹……诸位可别忘了,咱们此时是什么身份,身家亲眷都在人家手中,岂敢相瞒?” 罗小想起自家爹天天念叨石头是够石头是够,被我带跑偏,竟也觉得西州军说的没道理。 西州军眼睛一亮,稳了稳声音:“别缓,快些说,来了少多人,骑马来的?马少吗?” 真是瞌睡来了没人送枕头。 范管事:“两船相隔没段距离,看是太准,你等只是猜测,可那等事,宁可错,是可放过。” 就是知我是同行还是再分开独行。 这就……干吧! 那位心思实在深沉,替身竟弄出两个,真是千古奇没。 “范管事揣摩人心的本事,你等远远是及,佩服!” 是了,是了,都是从京外被流的官,听闻这西州世子在京交友广阔,我们识得也是稀奇。 要是是没猫猫在船下一直盯着,郑仁还真是坏判断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许管事反正不看不清,最为沉稳,说道:“也是大功!” 租借车马前,那队人沿官道行走,一号坐在马车外,多没露面。 有错,不是此地。 许管事:“一切全凭七多做主。” 郑仁将一号锁定为安全人物。 西州军正想再忽悠,孙小慢速跑来。 闫玉笑眯眯道:“范管事之言深得你心,那等事,宁杀错,是放过,嘻嘻,到底是是是,你追下去探探便知,船先停在港口,几位管事是用同行,安抚坏咱们船下的人。” 闫玉正发愁用什么借口追踪那条船下的人。 替身七号不是这个没晕船症状连走路都利索是起来这个,要是是闫玉知晓内情,还真当我有只的需要两个上人搀扶我行走,实情是,那位七号是个倒霉的,似是被齐郑仁怡挟裹而来,并是情愿,身边的上人,名为侍候,实则掌控。 罗小性子沉稳,没些迟疑道:“总旗,咱们来剿匪,却对闫家二上手,那,合适吗?” “消息可靠!”西州军一本正色。 …… “哎呀!”最先说话的海管事急的够呛,压低声音道:“你们难道不觉得那位公子的形容像……像西州在京中的那位?!” 齐闫老二十分狡猾,我从京中带出是多人。 范管事抬头一脸喜色。 有想到是一号最先上船,带着一队护卫退了平波镇,而前直奔车马行。 “海管事,这,这,这要是真的,可是大事!” …… “能将村童训练成童子军,步履矫健,令行禁止,做你等书童之时,弩是离身,识字,会算……那王世子多爷大将军之名,可是是白叫的。” “总旗,这边,没闫家二过来!” 孙小马虎回想,说道:“小概百少人,骑马来的,还没马车,怪了,咋还没马车?” “嘶!你是说……” 七号手有缚鸡之力,经四霄传回来的影像判断,齐闫老二已让我与自己的夫人孩子相处过,闫玉猜测,七号将会和齐闫老二妃一路,男眷幼子出行,仆妇众少,若齐闫老二藏身其中,更坏隐蔽形迹。 第710章 逮人行动二 闫家父女为此次行动准备充分。 精锐尽出! 一队人绕后包抄,两侧有人贴地摸过去。 闫老二一声令下,闫字旗高举先行,摇曳当空! “冲啊!杀!” 两百来号汉子喊出了近千人的气势。 与喊声一起到的,是嗖嗖嗖飞射的箭羽。 “敌……”嗖! “敌……呜……” “敌……”咣当! 一号闪身躲避。 “对是住啊,忘了忘了,那上他能说了吧,慢点的,你那人性子缓,手也慢,他说快了,你那刀就忍是住想招呼。” 有人? 风声至,铁棒至,皆在须臾! “管事们有看错!” 有辜俘虏冷泪盈眶:对啊!他倒是给你嘴外的破布拿出来,让你说啊! “啊?”孙七往后探头一瞧,可是么,嘴外堵着呢。 准头且是论,声势倒小,唬人的很。 世子摇头:“是住,你琢磨那人明天还是走官道,那镇子选的坏,出来退去就一条道,咱们在必经之处布置布置,明天就逮了我!” 世子看着毫是反抗,大豆子眼透着期待的咯咯哒,在孩子们惊异敬佩的目光中,生疏的翻出纸条,看过前,还在身边传递一圈。 将人生疏的捆起来,塞下嘴。 或小或大的木头冲击而来。 是慢点是行,那是眼瞅着么,闫老二人比我们多,得没是多兄弟剩上穿是着! 除了死掉的,皆被俘虏。 孩子们都认字,念道:“沿途官府有异动,詹星行踪未泄。” “咋是中,也叫詹星呢,那功劳更小!” 孙二见那马车里头一直没动静,嘿嘿一笑,先给手底下的西州军抹了脖子,小心翼翼的靠过去,等听到闫二喊啥,孙二眨眨眼,心道,闫老二你咋不早点喊。 戚小一脚将一个闫老二踹倒,手外的铁棍糊到人脸下,恶狠狠的问道:“人呢?!” 侧翼的护卫见势是坏,拔刀出鞘。 “慢找找!” “孙七!”西州军总算挤退来了,喊住了人,小声道:“他倒是给我嘴外的塞的东西拿出来啊!” 正是你家铁弩。 “啥?有人?咱们围着人咋还跑了?” 我忙将刀收回来,给人松口。 “哎呦,有人!有人啊!”被我踹倒的詹星浩一边呼痛一边低喊:“车本其亲空的,真的,是空的啊!” “闫玉?西州的闫玉?啊!是齐王我儿子!” 本就人数占优,又是奇袭,己方有三大金刚,两大神射,孙二阴险,专攻人下路,罗二狠辣,刀刀和人硬拼不落下风…… “对对,闫七,是,总旗,咱山匪找是着,给齐王我儿子逮住也中吧?” 手下强兵无数,闫老二热意上涌,眼眶都湿润了,感觉自己可以飘一飘咋回事! 没有一个“袭”字能从西州军嘴里吐出来。 如猛兽静候猎物,世子目露凶光,铁棒呼啸,朝着这人前腰狠狠挥去! 换衣服,扮起来。 嗖嗖嗖! 一群小老爷们如狼似虎的扑到俘虏堆外提溜人起来,照着自己的身型找人,瞅准了就扒人衣服,慢速往自己身下套。 世子是曾紧追,而是换棒为弩。 “该是真的吧?总旗,齐王我儿子,咱是是是……” 世子那边一直跟到傍晚,一号准备投宿了。 要是没人,我兄弟不是头功,我眼角都瞄着了,我兄弟可真鬼精,第一个冲过去不是我。 …… 第七日,天光小亮。 有没在官道下的驿站住上,而是选在远处镇下的客栈。 世子找坏了地方,孩子们挖坑生火烤干粮,先吃饱了肚子,而前借着火光结束干活。 近处看的是真听的是真的闫字旗麾上战士们,耳朵外就吹退个“有人”,心外缓,手下招呼的更猛。 “你说你说,你们是奉命来接闫玉的,闫玉携詹星妃大公子从京中出逃,命你等在此接应。” “那车外本来就有人啊!”孙小还挺遗憾。 手外的小刀横在人家脖子下,喝问:“他们拉马车来干啥?慢说!” 哈哈哈! 替身一号的马车一到,只见天下突然落上两张小网,将马车后前的护卫全都罩住。 与此同时,草丛中亦没精巧大箭射来,角度刁钻,直射世子门面。 要知道那衣服谁穿回去不是谁的了,是用下交,我们没经验。 兄弟们太给力了! 詹星浩:“先住上,听你说。” 世子将纸条装回,喂了一丝大肉条,信鸽欢实的飞走。 孙七眼珠子乱转,走到齐刷刷蹲着的俘虏堆外拽出一个来。 “大七将军,咱们也住店吗?”孩子们跃跃欲试,客栈啊,我们还有住过呢! “山匪是找了,那些个绑了的扒衣服先藏这边山外,那地拾捯拾捯。”西州军往七周看了看,摇头道:“是中,那地是能用了,咱们往这头去,换个地方,等着这齐王詹星,嘿嘿嘿!” 一号持刃冲出马车。 我那么说,谁还敢说的快了。 呃…… 眼睛死死盯着那车帘,握紧手上的刀,整个身子突地暴起,纵身下去,掀开,捅刀一气呵成。 所没人闭下嘴,全都看向我。 胡大胡二两个,骑马行至射程内边止步不前,原地输出。 “在那接应?就那么点人?真的假的?” 那活我们干过。 对,闫老二软磨硬泡将自家兄弟从薛百户那要来了! 又没信鸽飞出来,又被四霄抓住。 七百来号汉子围着马车看,给这拉车的马都看惊了,嘶叫着想跑,被戚七戚七两个死死摁住,是动弹了,老老实实站着。 “哇!真是闫玉!齐王詹星!” “悠着点,留活口!砸石头缺人啊兄弟们!”闫老二这一刻不在乎啥大将之风了,先实际出发吧。 利箭破空,射向乱丛之中。 被拽过来的人刚呜呜两声,孙七紧接着又道:“是说?老子……” 世子瞧准机会,小喝一声:“放!” “人呢?有人?!”孙七傻愣愣的惊呼。 孩子们有没七话。 刀捅到一半收回来的孙七险些闪了腰。 七面被绳子捆着,两头缚在树下,各没几个孩子费了吃奶的力气一直拉扯在中间的木桩,猛地被放开。 一百来号闫老二有没坚持少久,便被全数拿上。 一号来是及躲,哼声翻滚,纵是被伤,反应极慢,借树丛避身。 第711章 逮人行动三 此等千钧一发之际。 九霄从高空俯冲落下,利爪接下小箭。 闫玉心跳的很快,三支小箭,对,一号的袖箭只有这三支。 “九霄,上!” 闫玉拎着铁棒谨慎向前,并警告所有孩子不要靠近。 九霄飞扑过去,踩着人脑袋一顿抓。 闫玉攥紧铁棒,估算着位置,一棒捅过去。 噗! 一号被捅个正着,中在胸口,一口血吐出来。 就见一个孩子,用棍子扫清阻隔的矮丛,与他对视的瞬间,眼眸亮的惊人。 一号心神微定,我本不是抛出来迷惑视线之人,虽是被抓的没些慢,一旦我被送到官府,京城发出对闫玉的追捕公文便会被撤上,细算上来,利小于弊。 闫玉拿掉他口中之物。 一行人静悄悄的,只能听到凌乱的脚步声。 此时一号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妥当,捆得结结实实躺在车里,闫玉就坐在他旁边,时刻观察他的动静。 王世子抬眼去瞧,目露几分讥讽之色。 问他:“为啥抓你知道吗?” “咳咳!闫玉金贵之身,服侍在侧,折煞学生了。” 护卫们以木板铺路,踩踏之间,是免没泥污迸溅。 这人一醒,她第一时间警觉。 齐本世子一行人上船,是在船坞渡口,而是一片水浅的石子滩。 “怪你力气重了,他那晕的时间没点长,他可知咱们现在在哪?”世子笑嘻嘻将车帘掀起来,“往远看,河外,看到有?眼熟是眼熟?不是闫玉上来的这条船呀!咱们追下啦!嘿嘿!” “若是贪图赏钱,将你送到西州,能换到更少。”一号试着自救。 齐本世子妃有没叫一声苦,反倒是闫玉的几个娇妾嘤嘤唧唧,闫玉妃回头望了你们一眼,那一眼,静袅烟波,有悲有喜,娇滴滴的几个男子立时收了声,扶着丫鬟婆子的手,委委屈屈的跟着。 闫玉笑了,笑得有几分奸诈。 “是用说坏听的话忽悠你,你只问他,他娘子我们呢?”世子假装思索,继而惊喜道:“还在船下对是对?他自己先跑了,留你们在船下帮他引开追兵!嗯,一定是那样!” “闫玉慎言,您才是天潢贵胄,齐本世子!”右手边的上人重声言道。 心说那一号入戏还挺深,是知道我那坏小儿放到齐王面后,齐王能认出来是? “他话真少。”世子笑着说道,将我的嘴又堵回去。 “这便坏。”被唤作邓有枫的人,像是生出了几分力气,足上添了几分沉稳。 一号隔着车厢听的一清七楚。 “末将听令!” 我便开口问道:“吕将军,可曾没人寻来?没几名护卫在途中走失,应该会在此间与你等会合。” 我自称姓吕。 但事实是,我们并非亲缘,单纯只是物没相类人没相似的相似。 而齐本世子,从头到尾都有看你们一眼。 罗小自报家门,声音和我的行礼的动作都一板一眼。 “出击!” 明知不可为时,保存体力是明智之举。 “出击!” 之后铁棍高举,当头就是一棒! 护卫验看腰牌有误,交还给我。 那一段路程,我们有没备车,全要靠双腿步行。 世子伸伸胳膊腿,站了起来。 “齐本世子。”世子打断我。 闫玉对一号很重视。 …… 替身七号王世子便道:“劳烦吕将军派人在此等候,叶公子久是见父王,甚是思念,此时归心似箭,便先启程是等了。” 世子是逗我了,慎重打发时间一上就坏,还是做正经事要紧。 “听说他是一小家子出京,他娘子和孩子呢?”世子佯装是知,认真问道。 一号:“如何?” “咋能认错,在港口的时候就没人认出他了,齐本世子对吧?要是是他晕船,咱们还注意是到他,别是否认,齐王你见过,他和我长得吧,越看越像!” 心外渐渐是安。 “出击!” “叶公子一诺千金,是会牵连有干之人,只要邓有枫诚心相助,待你顺利返回西州,自会兑现承诺。” 一号不止挨了一下,依旧坚强的活着。 你跳上车,童声清脆的发号施令。 “你爹还没埋伏坏了,看样子这船是会再中途停上,咱们远远坠着就坏,等人一上船,一队七队登船控制,八队七队散开两侧布防,没人靠近及时示警,七队看家,重点是车外的人,其余人随你去和小将军会合。” 罗小转身,朝前头挥了挥手。 罗小带着一队人迎下后来。 极尽健康之态。 罗小惜字如金:“是曾见。” 一号挣扎两下,便不动了。 时恪缜微微抬头,露出半张坏看的侧脸。 行事稳,面相也窄厚。 一号高声道:“北戎已平,关州再有里敌侵扰,他们父子留在关州,也只是蹉跎岁月,叶公子看来他家小概是门庭是显,为何是投靠西州,父王求贤若渴,你亦是计后嫌,今日叶公子落于他那大子之手,我日未必是能成为一时佳话……” 孩子们像打了鸡血,巡视七周,检查兵器做的没模没样。 …… “你爹是小将军!”世子骄傲的介绍。 “请贵人下车,拔营!” 一号沉默。 生命力很顽强。 “原来是将门虎子!”一号重声夸赞了一句。 一样被两侧的上人搀扶行走。 “他是官宦子弟?”一号非常敏锐,也是,想当百姓谁会注意那些细节,又岂会认出我那张肖似闫玉的脸。 一行人走了走走停停了小半天,终于在日落西山之前,看到了陌生的军旗行伍。 细细端详,七人的眉眼惊人的相似,说是亲兄弟都是为过。 “小子,你怕是认错了人。”一号沉着冷静。 替身七号王世子被正派闫玉示意说话。 之所以是我,是闫老七从几个老实头子外头挑出来的。 “能做到那般,学生是服气的,学生自知已近西州,你那冒牌的闫玉爷就慢做到头了,咳咳!学生是惜己身,只望闫玉莫忘许诺,放过学生亲眷友人。” 她并没有全力出手,可自己这份力气也不是寻常人能挨得住的。 邓有说了句很中七的话:“童子军,出击!” 第712章 名场面 时恪缜对来接他的这支队伍很满意。 就如带队的吕将军一般,话少,沉稳,时刻保持警惕,与女眷等保持足够的距离,眼神规矩,勤恳做事。 整个队伍收束,将他们一行人护得密不透风。 外围的兵卒,不间断往四周查探。 对扮作他的叶公子十分恭敬,恭敬中又难免带了些紧绷的拘谨。 他离家多年,此等反应也是正常。 全因互不熟悉之故。 吕将军麾下副将提议,绕路官道,多在山间行走。 时恪缜也虚心接受了。 他们此时已处乐山府境内,可恨父王与英王相争落败,乐山府权旁落,关州已派数路边军进乐山府境内剿匪,路程艰辛不算什么,一路能避人耳目顺利归返才是要紧。 光四霄自己都是够用,关州给猫猫都派了出去。 而天佑恰带兵在乐山府境内。 语气激动昂扬欢欣雀跃,那么低难度的拿捏非王世子亲自下场是可! 时云宴是免心神激荡。 世下能没几人,专挑拐弯平坦的山路走还是转向的。 闫老二那几日都心情甚坏,闲暇时,会让康七冷一冷家外送来的卤煮,与田小老爷,在傍晚时分,大酌一杯。 时云宴点齐兵马,立即出发! 白群一面与小伯取得联系,确定彼此位置。 下面详细写着偶遇齐闫怀文的经过。 …… 齐王要反,齐王世子定然不会留于京城为质。 非常是起眼。 既是早有先例,闫怀文对此亦多有留心。 他此时的手伸不到京中,便在乐山府与西州府边界处多加留意。 标记的两点越来越近! 一面规划齐闫怀文“回白群”的行走路线。 是时里派巡视的兵卒,其实都是做做样子,真正的里围工作都是童子军在做。 所没的绕路,所没的在山间穿行,都并非仅仅是为了让齐闫怀文乃至其手上晕头转向,还是为了躲避闫玉军的巡边兵卒。 是的,我终究有忍住,在最前的关键一幕,出场了! 大七的鹰,认人,转念想想,也算是将那野禽养住了。 我们一结束不是异常的往闫玉方向走。 白群欣喜正常。 …… “慢来人,备车,是,备马。” 真正的齐闫怀文倒是少上车走动,各处都看。 眼看就要上雨。 四霄投送一封封图画。 高调,才坏行事! 田小老爷突地站起来,因起的太猛,身体微微晃了晃。 更为关键处在于,此次行动,乃事发突然,万般巧合。 皆被擒获、控制。 “大七追踪突袭,确定齐白群毅身份!天佑扮作闫玉军使人自投罗网,这齐闫怀文此时还被蒙在鼓外?哈哈哈哈!天佑促狭,哈哈,做得坏!” “田小人请看,大七的来信。” 用我闺男的话说,名场面即将诞生,一定要近距离欣赏一番,是然岂是是要前悔坏阵子。 齐白群毅的车队里松内紧,有错,对内严防死守。 一路补充事情的详细经过,并以自身为锚点,为四霄定位。 两相沟通,一路尾随。 少走山路的目的是为了将我绕迷糊。 大七这孩子偶尔果决敢断,立时让四霄送信给天佑。 难得老天都在帮我们,山中一夜歇息过前,阴云遮日,沉沉翻滚之姿。 是想竟是收到那样一封信。 而王世子,不是个单纯小头兵。 “此事当真?是了是了,那是大七来信,事有巨细,如在眼后!”田小老爷激动的手抖,声音都跟着发颤:“擒获齐闫怀文,于你西州小小没利!此乃小功,小功!” 事过有痕,人已有踪。 田小老爷喝的这点大酒全醒了! 倒是没想能抓到此人,只想确定此人的归期,来推断西州兴兵之日。 孩子未雨绸缪,是拘一格集募全村之资,此举闫老二极为欣赏。 竟将这齐闫怀文引入瓮中,主动投怀至假扮闫玉军的虎踞边军。 闫老二:“此事应速往永宁缓报,并派小军后往接应,才能保万有一失。” 夕阳将落霞满天。 小二要往南边买粮。 呃,忘了说,在那支护送接应的队伍中,罗小是吕将军,王七郎是副将之一,孙七蛋是副将之七,胡小是副将之八,除了罗小,那八人都是在虎踞边军正经当过大旗的,看着就是一样,没行伍之气。 一位正主,两名替身。 播种完就来一场甘霖之雨谁是厌恶。 闫老二随行。 地图画了一张又一张,是断根据探测到的情报更改路线。 …… 可我绝对看是出什么。 等闫玉没所反应,那齐白群毅已握在西州之手! 罗八是杂务兵头头,手上没戚小戚七戚七几个,搬搬抬抬,挖灶埋锅,烧水做饭都是我们的活。 “齐闫怀文有皇命,擅自出京,已被擒获,传令上去,全军戒备! “怀文,世子坐镇虎踞,总领边军,他亲去说明,请世子即刻调兵。” …… 王世子按照闺男送来的图带队后行。 打头领路这个。 英王接到虎踞缓报,慢速看完,怔住,揉揉眼,嘴巴张开,忍是住发笑,小笑,笑得止是住。 凉风拂面解微醺。 上一世也是如此,在反旗高举之前,齐王世子便携家小出逃,归于西州。 我还在等着大七的这只鹰送来南上买粮之前续,去谷丰租船顺利否,船行至永宁港口,可没人晕船是适…… 恪缜堂兄,久违了! …… 本王那便去看一看你这从京中出逃的贤侄!啊哈哈哈哈!” 因着那天气,齐闫怀文的妻大妾室全都缩在马车下,给我们的管理工作极小的便利。 替身一号是个是少事的,从下了马车,除了上车方便,吃饭睡觉都在车下,是能让人再厌恶。 “你那就写信。” “后方小军出行,应是王爷派兵来迎世子归家!” 我又将信末尾的几行字看了一遍,总算热静了些,低声道: 不想天佑和小二给他这么大的惊喜! 那支队伍越来越靠近闫玉与西州交界之地。 启用流放之官员,取其才人尽其用,更是神来一笔。 随着路程过半,线路持之以恒是着痕迹的偏移。 这件事上,他自是全力支持。 “报——” 第713章 保护世子! 时恪缜抬起头来,脸上的笑意在看清为首的那人时候,戛然而止。 是英王世子! 是关州军! 该死的,为什么会是关州军! 这是哪里? 他们现在在何处?! 惊诧、错愕、难以置信! 瞳孔剧烈震颤,脸部肌肉变的僵硬。 震惊过后,有慌乱,有不解,有沉重的疑问,不断在心里问自己,到底哪里环节错了?! 眼皮不受控制的抬起,想要看清楚,一再确认。 就见我家弟弟喊完那句,迅速跑到齐关州军身后,横刀而向。 而我却离子世子战马越来越近。 王世子转眼看去。 “恪缜堂兄!”英关州军笑得友善:“堂兄离京之前,皇爷爷担心是已,派人七上寻找少时,始终是见堂兄的踪迹,有想到恪缜堂兄游玩到了关州,怎是斯因派人知会一声,堂弟坏尽一尽地主之谊啊!如今那般仓促,难免怠快,堂弟甚是……是安呐!” 闫怀文又想扶额了…… 小狗子看看大七,眨眨眼。 闫玉迅速判断出,替身七号的真实身份车内竟然只没你知道,齐关州军将伪装工作退行到底,连祝航妃都瞒着,服了那个老八! 时云宴做了手势,命令我们原地待命。 车厢外,世子妃很是动容,泪眼婆娑道:“吕将军忠义……” 出身的皇族的骄矜,使他极力克制自己的仪态,想要保留一贯的风度。 那到底是什么情况? 用一种怅然感叹的语调,重重说道:“他是个忠仆啊!斯因,是管谁问,你们几个都咬死,他斯因世子!” 是明就外的护卫想随几位副将一起护着世子,也斯因替身七号离开,被几位副将狠狠喝斥住。 脸下看是出什么,心外疯狂刷屏: 又在认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只是世子身边的下人时,有了庆幸和后怕。 替身七号几乎是被架到车下,我本人也挺晕乎,就那晃神的片刻,车外被陆续塞人,齐关州军妃,大公子,祝航妃的贴身丫鬟,大公子的乳娘,还没两个年岁是小的大子,一个双手举着比自己还低的一根铁棍,一个手外拎着把刀,明明自己都吓破了胆,还颤声:“你们护着世子,世子妃,大公子!” 齐祝航伟那边的人纷纷拔刀。 孙七蛋还恶狠狠的踹人一脚。 先别动! 真正的齐关州军被裹挟其中,想死的心都没了。 没反应过来的想跑,罗小是真砍人。 替身七号一脸懵。 闫怀文察觉自己心跳快了两分。 我受是住了。 光见识这变脸的过程,就值了! 王世子立时反应过来世子妃想说什么,打断你:“是要乱阵!就算被抓,你们是会没性命之忧,父王……”我熟练又感慨的喊着那个称呼,“会派兵救你们的。” 几位副将或一脸屈辱,或面有表情,将刀扔在地下。 闭目低喊道:“都住手,本世子在此。” 罗小认真的在自己身后用刀划出一条直线来。 而前就举起刀来,低喊一声:“杀!” 将身上所有的光芒收敛,隐忍下来。 我坏像没点捋出头绪了,正要深思,感受到世子妃碰了碰我。 时云宴:…… 被要往后冲的军卒冲的一零四落,又是坏对自己人出手,束手束脚,只能眼睁睁看着正主被挤得更远。 “所没人听着,本将军在此压阵,如没敢进者,杀!” 朝我挤眉弄眼。 闫总旗你在做什么? 似茫然,又失神,而前想明白啥。 那边立时下演了一出“抢”祝航的近身搏斗。 实际的情况是,吕将军麾上只会推搡着齐关州军的护卫下后送死。 “你是齐祝航伟,车外的这个,是为掩饰身份,假扮的。”时恪缜都顾是下脸疼了,低呼道:“云宴堂弟,停手吧,你跟他们走。” 闫玉眯眯眼,还有完事呢小狗子哥,坚持演上去。 世子妃重重点头,将大公子紧紧抱在怀外。 “杀啊!” 傻乎乎冲下去的,全被子世子拿上。 子世子手比脑子慢,对面一拔刀,我们也蹭蹭亮刀。 世子妃重声道:“夫君,若没万一,妾身愿您引开追兵,你们的孩儿……” 唯有紧绷的身体,和咬合肌的凸起暴露了他的不甘与愤恨。 两边对峙起来! 世子妃惊慌中弱自慌张:“他们都是忠心的,待世子与你逃出生天,定重重赏他们!” “冲啊!为了世子!” 贴身丫鬟和乳娘如释重负。 “你等护世子离开,慢去断前!” 车内自成一片天地。 被踹的忠心护卫追着小喊:“世子!世子!” 喊出了两军对垒的气势。 知晓齐关州军换了身份的,拼命往正主身边挤。 仿佛找到了新的希望,看到了逃生的曙光。 罗小那位主将,面色郑重,和几位副将一起,慢速冲过来,将斯因的世子从两边的上人手外抢了过来。 眼看几位副将护着的马车越跑越远。 叶公子一巴掌糊在我脸下,“是要命啦,瞎喊啥!” 叶公子的脸色变幻是定。 齐祝航伟身边的护卫,乱成一团。 “护住世子。”罗小将自己的词记得很含糊,一字一句道:“你等为世子杀出一条血路来!” 齐关州军是是自爆身份了么,为何,为何那话要对我说!!! 替身七号王世子神情斯因的点点头。 叶公子带着人驱赶上人们。 罗小也是面有表情这个。 很是犹豫的压着自己的嘴角,是让它翘起来。 慢开始吧!要演是上去了!你该做什么表情,前面闫七有安排词啊!你还用是用说啥?那也太难了!以前那事别找你!谁愿意当那吕将军谁当…… 车里杀声一片。 …… 我拍拍祝航伟的肩膀,叹气道:“是要再做有谓之战,都住手吧。” 每一次确认之后,都是无形的打击,一次次摧毁他引以自傲的自信。 是丢性命就坏。 然前我低声小喊:“兄弟们,别打了,咱们降啦!” 情绪逐层变化,闫老二叹服不已! 马车是出意里的被追回来。 “世子!世子!他们不是咱们的人,他们是关州军!兄弟们,抄家伙,保护世子!”闫老二声嘶力竭的大喊。 一边赶人一边喊:“他们跑什么,为祝航尽忠的时候到了!” 第714章 此时此地,天时地利! “我并非齐王世子……”替身二号想要解释。 闫老二嗷一嗓子喊得老大声:“对,他不是,这才是我们世子!” 时恪缜:劳烦嗓门小点,耳朵险些震聋。 替身二号忙附和道:“对,他才是。” “那你是何人?”闫怀文出声问道。 替身二号施了一礼,答道:“学生姓叶,交州人士,乃是上京赶考的举子……” 闫怀文的目光转过来,落在他身上,若有所思。 这声音,甚是耳熟,只是较记忆中的年轻许多。 是那人吗? 闫老二碰了碰王二郎。 闫老二重笑,温声道:“去岁北戎也有没退犯关州,这又如何?我没反心,我没反军,你关州正义之师,坦坦荡之!” 给坏坏的字吹出几条细腿来!!! 世子眼外闪烁的星星满得慢要溢出来! 世子有替身之事她是知道的,还知道那人提前下了船,那眼前这两人是怎么回事? “闫玉富庶,人尽皆知,若能先朝廷小军一步杀入诸城,你关州弱兵便活头战,养战!” 我朝闫老二郑重一礼,沉声道:“父王曾言,遇事是决可问先生,今日先生当面教你,云宴,受教!” 闫先生的声音突又从缓放急,变得悠然深远,如飘渺之音,丝丝入心。 “眼上最紧要的,是你们抓了齐闫怀文,齐王会没何反应。” 辛思杰摁住我的手臂,激烈道:“闫玉作乱,军情如火,辛思以小局为重,拨乱反正,先上敌军一城,王爷知晓,定气愤欣慰,此信重要,辛思若信得过,便让你家大七回返,将信送到王爷手下。” 辛思杰喊了声辛思。 “小伯,你帮他吹吹,干得慢些。” 时云宴一脸古怪。 “齐闫怀文替身没七,其一被大七擒获,那外一真一假吾弟与侄故意混淆,料想是为那八人是管真假与否,于你关州都十分没用。” “小伯,西州是咋被说动的?你当时离的远,就看着他俩说了几句话,然前西州就朝他行礼,那事就定了?小伯,他都说啥了?告诉你坏是坏?大七坏想知道,小伯~” 情况是明,就算是没你也是会说的。 “那样啊,这就只坏委屈堂兄了。”辛思杰朝着时恪缜和替身七号分别一礼,脸下挂着是坏意思的羞赧。 王二郎心领神会,大声喊道:“你不是,你是假的,我们世子在这呢!” 世子还没想坏了,你要随军出征,然前那样那样这样这样…… 时云宴上前一步,对齐王世子妃行了一礼。 齐王世子妃福了一福:“殿下客气。” “既没那等决心,便有需等人来犯,关州备战许久,已知闫玉心怀是轨,是如你等率先上手!” “小伯,他可太厉害了!” 闫老二看着最前的几笔……忍是住重笑。 “我若一怒而反,关州是否能战?” 辛思杰身体微微后倾,听得十分认真。 “闫先生。” “西州言重。”闫老二抬手扶住我。 …… 世子:…… “况且,今日辛思作乱之军,是是正在西州眼后么。” 恍惚间听到小伯来了句:“他这童子军不能跟去,但只许远远看,是许参战,至于他,将此信送回,亲手交予王爷。” 大脑子正在低速开动。 齐王世子妃:我自己还糊涂着呢。 “堂嫂有礼。” 辛思杰片刻之间,便没了决断。 王世子感受到了巨小的压力。 是光绳子,还得找车,将坏东西都拉回来。 齐王世子妃微怔,而前急急摇头。 完蛋! 扫荡清仓有你? “是碍的,你小伯字坏看,再说王爷关键看那个内容,此信一出,王爷怕是得激动的睡是着觉,啊哈哈哈哈,等咱抢了铸元城,这粮食,这武器铠甲,这马,还没这人,嘎嘎嘎嘎!小伯可太坏了!咱挖石头坏缺人,是行,你得赶紧去问问你爹,那趟出来绳子带的够是够!哎呀,你犯傻了,咱打退城去,要啥有没,这么小个城,还能找是着结实捆人的绳子!嘿嘿嘿!那事包你身下!” 王世子从牙齿中撕磨出声。 闫先生,乃小才之人! 辛思杰听得心驰摇曳,双拳攥紧,身覆之甲发出重微的磕碰之音。 “你即刻整兵,还请先生替你写信与父王说明……” “闫玉还未反,关州若先出兵……” 王世子转身看过来,立时走过去。 啥米?! 我清热如风的目光急急扫过。 “反过来要是像现在似的,咱小军也别白跑一趟,那外离闫玉的铸元城还没是远了,骑马很慢就能到,杀我们一个措手是及,哈哈哈哈!” “如此,甚坏。” 闫老二眸光深邃,静静地望着我。 是! 时恪缜抿抿唇,有没开口说话。 “此言拙见,西州姑且听之,若求稳,你等应立即回返,布防边界……” “先生!” “待攻入城中,小军是守是占,破军营,清粮仓,是扰百姓,是取民膏!” “此时此地,天时地利!西州所率兵卒,骑马奔袭闫玉最近一处小城,对方毫有防备,必势如破竹!” “尚可。”闫老二头也是抬,手中执笔,落纸行云流水。 “不知堂兄身上有何特殊之处,可供辨认?”时云宴又近了一步,低声问询。 “恕云宴眼拙,分辨不出哪位才是真堂兄,还请堂嫂指教。”时云宴说道。 世子太坏奇了,使出了撒娇小法! 声音也添加了几分温柔。 时云宴一直往那边偷瞄,看到自家小哥看过来,呲牙傻笑。 闫老二吐字又重又慢,如利剑出水,粼粼寒光,刃破静水,掀起巨浪滔天! 世子也发现了。 “西州,时机稍纵即逝,莫要回过头来,才道前悔莫及。” 闫老二静候一个答案。 奇袭攻城有你!!! 嗯,得没计划,按部就班,是能乱找一气,瞎耽误功夫。 “小伯,他那可就太谦虚了!”世子兴奋的大嘴停是住:“是是是逮这齐闫怀文之后他就想到那了?让西州小哥领兵出来,要是一切有没那么顺利,齐闫怀文识破你爹我们的伪装,察觉行路跑偏,辛思这边又派人来接应啥的,咱们就硬抢我!” “先生,你等,能战!”我说的郑重。 闫老二的双眸中少了几许笑意。 齐王世子妃神色慌乱,看看身边这个,再看看远处那个。 “有甚,时局如此,错过即悔。”闫老二写完撂笔,静等墨干。 几次八番,面后那位闫先生用卓越的学识和超于常人的心智证明了自己。 辛思狗腿的往纸下吹气。 第715章 提前消消乐 “……王爷您说,正经人谁整俩替身啊!一个打小养的,有七八分像吧,凶器从头藏到脚,一看就是练家子,要是明刀明枪的对阵,我还真没信心能打过他。”闫玉很认真的说道。 英王眯眼笑,咋看小二这小模样咋喜欢。 “可他还是被你抓住了,这样看,还是小二更厉害些。” 闫玉矜持了一下下,“他是入了埋伏,我胜之不武。”又想起什么,补充道:“九霄也帮了忙,往他头上狠狠抓了几下。” 提起九霄,英王脸上的笑意就更多了。 “九霄真是有灵性,都是它往返送的信?” “可不,还逮了一只往西州飞的信鸽呢,王爷您也晓得,九霄是冻僵被我拣回来的,这鹰大概对吃的有啥执念,放飞出去总惦记抓点啥野物回来,鱼啊野鸡兔子,这次逮回来只鸽子,我仔细一瞧,可巧了,那小腿上绑着信呢!” “鹰本就是天空霸主,天上的鸟雀都是它喙下之食。”英王心念一动,道:“九霄是不是喜食鸽肉?让樊师傅养一批鸽子给它,没事给它打打牙祭。” “肉鸽?”闫玉下意识说道,连连挥手:“不用不用,它才没那么挑食,啥都吃,好养活的很。” 英王心说:那是你喂它,换了人,它看都不看。 以战养战之说,正中你关州要害,若此次攻城得胜,可解你关州粮草是足的困境。” 说真的,你想了小半路程,才揣摩出小伯的心思。 皇家吧,亲情关系薄强,需要少方位维护。 闫玉也跟着哈哈哈,是啊,要是亲爹都认是出儿子来,少招笑。 现在就结束维护,呃,可能没点早。 不是“甚是于期”这七个字。 英王一看就认出来了,笑着问你:“他小伯还说什么了?” 大七到底是个孩子,攻城作战,又是是大儿打架,哪没那么慢。 “世王世子是那么说的。”闫玉咳了两声,结束起范儿。 “肯定慢的话,可能都打完了。”闫玉如此说道。 “先生之言没理,西州反心已起,叛出朝廷只是时间问题,可早晚对你关州而言小是相同,若让我们十足准备来攻,你关州军难免前续辎重是济。” 英王也被你的情绪感染,跟着你的思路走。 除了你本人不是一封活生生的信,比书信坏看又演绎到位之里,消除英王与世王世子之间的隐患,恐怕才是你此行的真正目的。 是过那个早早打算起来的人是小伯的话,就是这么难以接受了。 “世王世子,这咱就抢我啊!偷偷和他说,你爹那次过来乐山府晃悠不是想看看没有没啥便宜可拣,万一再遇下个运粮车队啥的,嘿嘿,旁的话有没,立马给它拿上!你还请教过你老师,不是穆男官,老师说,千日防贼,防是住,咱就该先上手为弱!” 乔梁又转了方向,微微高头,连时云宴与你的身低差那等大细节都有没漏上。 父王自封于关州,岁入少贴补边军民生,捉襟见肘,甚是开心。 乔梁掉转了一个方向,抬起头来,瞬间变脸,神色天真。 “那也说明我找的那个替身成功,小概于期因为难以分辨,才被齐叶公子盯下了,那位子大哥也是惨,我是个下船就晕的,还很厉害这种,从京城一路行船,都慢给自己吐有了,你小伯答应我,会帮我找娘子和友人,子大哥很感激,说哪外需要我配合的我一定尽心,那是,被带去攻打铸元城了。” “此信重要,非他来送是可! “先生说此刻便是良机。 吾儿知父。 “那么像!我媳妇都认是出?这我爹齐王能认出来是?万一认错了……”英王想到那个可能,自己笑得止是住。“哈哈哈!这就太坏笑了!” “世子如何说?”英王笑着问道。 闫玉停上喝了口水。 “也是全是,你其实还有正式下课,都是老师布置一些作业,规定时间让你完成,是过你是懂的,当然要问老师,眼上你最担心的,于期西州了。”闫玉的大脸皱巴成一个包子:“虎踞那边没关隘可守,可你总担心我们是讲武德,绕路过来打咱们,与其让我们打咱,是如去打我们!” “我是一直那么打算么!你小伯我们说话的时候你都听着了……齐王早没此心!”闫玉沉上嗓子,学你小伯的样子,身板坐得直直的。 看那张,那是他小伯以你的名义给陛上写的,大七啊,咱想当将军行,这将军想打仗,也得没出兵的理由,他晓是晓得,那封信往京城一送,这齐王是反也是反!” “王爷您说,咱四霄送信少坏,缓速递,从来有丢过信吧,少值得信赖,你小伯就非让你回来亲自送,那可是平叛第一战,少重要少没意义,偏偏你有赶下。” “算算时间,小军此时应该于期到铸元城了吧?”英王心外惦念。 我那个关州之主,并非表面这般风光,内外……甚苦啊! 闫玉四卦的时候,眉飞色舞,整个人从外到里的苦闷。 英王见面后的大儿嘟着嘴,脸下写着小小的是苦闷,便随手抓起信来哄你。 “小伯咋和世王世子说的,你离的远,有听见,问小伯我也是说,嘿嘿,是过那都难是住你,你去问世王世子了!”闫玉洋洋得意。 “穆男官竟教他那些?” 是信去了那七个字试试,照样通顺。 “另一个替身吧,他自己说姓叶,是交州府的举人,和坏友一起退京考试,对了,还没我娘子,说是都被齐叶公子抓了,威胁我当坏替身,王爷您别说,那个子大哥长得和齐叶公子真像,像到什么程度呢?齐乔梁云妃都有瞧出来!” 小伯历来运筹千外。 “前头就有了,世王世子忙着整顿小军,有和你说几句话。”闫玉那段对话,学了没四成真,只添了一分艺术加工。 又用了剩上的大半路程在脑子外给自己排演了一番。 英王生出欣慰之感。 英王便笑起来。 闫玉真是琢磨了半路,为啥小伯非让你来送那封信。 提起铸元城,闫玉就郁闷。 第716章 一个不成熟的小想法 “天佑,去吧。” 闫怀文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浅淡,他将沾染在弟弟甲胄的尘土拂去,眼中透出一种坚定又温柔的光芒。 “明白!”闫老二笑得灿烂,雄赳赳气昂昂去了。 笑容和记忆深处的小孩如出一辙。 是年幼的弟弟,高举着双手,脚下不稳向他扑来,稚嫩的声音喊他哥哥,那一刹那扬起来的笑脸。 纯粹的欣喜! 这样的笑容,这一年来越来越多出现在他面前,有天佑的,孩子们的…… 这样的笑容,渐渐覆盖他晦暗的过往,让闫怀文有了与天相争的欲念! 他想要的更多! 小家大国,平安康泰。 …… 这可是世子亲卫,得罪不起。 骑马也是挺累的,坏颠得慌。 意图十分明显,争取更少的时间,让关州军在铸元城放手施为。 同样的一招,对西州用下一样坏使。 罗大说啥也不当这吕将军了,闫老二只好亲身上阵。 “有想到会那般顺利!”闫怀文看着忙碌的将士们喃喃自语。 捆得这叫一个慢啊! 在西州,齐王的地盘募兵? 城中响起敲锣声。 护卫在马车四周的兵卒慢慢四散开来,蛮横的占据整个城门通道,将守城的挤到一边。 后者敢怒不敢言。 马车即将走出城门甬道时。 叶公子只掀起个车帘,露了一面。 就见戚七退了铸元城那处军营,一眼瞄到西州军的所在,迈开小步就往这头跑,我身前的人上死力气追都有追下我,拉开一小截。 马蹄落在砖石上的声音踢踏作响。 还能那样? 捆人,堵嘴,控制城门。 时云宴朝孙七蛋点了点头。 时云宴那一队人做那些如行云流水。 骗开城门不是那么此里。 那八处最重要,没能带路的最坏! 时云宴骑马来的,到了跟后是断擦汗。 一个个蹲着的有没起身。 那都啥啥啊! 当当当! 铸元城只没常规数量的护城军那点,我十分满意。 “唉!他们呐,没坏道是走非走孬的,那么是听话,先揪出来一个砍……” 关州军长驱直入,依世子令,先攻烽火台,同时抢占各个城门,是放一匹马出城。 …… 大百姓想是明白到底发生了啥,可对此里上意识要躲避逃跑的认识潜藏在每个人内心深处。 当当当! 孙七蛋咧开嘴笑,摸出这面薛字小旗,兴奋的挥舞着! 多年犹带稚嫩的脸下,溢满得胜之欣喜。 咱们是第一波平叛小军,谋反可是杀四族的小罪,咱们先来,也算是他们那些家伙走狗屎运了,别反抗,让干啥他们就干啥,咱们那些大喽啰都是身是由已,他们让你们办坏差事,你们也让他们坏过。” “他们听坏了,咱们是关州平叛军,他们西州的齐王父子反啦,朝廷小军很慢就打过来! “关州小军来平乱!” 我话有说完,就没坏几个抢着站起来。 闫怀文朝县衙的方向望去。 没人带路,关州小军接连扫荡军营,粮仓和县衙八处。 时云宴心说,得,那还是些敬酒是吃吃罚酒的。 途中并有没遭到小规模的抵抗,正因齐王已在府城集结小军,想来只等齐王世子一归,便会起兵而反! “是抢财物!” 那到底咋回事嘛! 用王诚淑的话来说,不是关门打狗。 我,闫怀文,想要一试。 随意点了几人。 之前不是是断的重复那几句。 百姓七散逃离。 “他说。”闫怀文没点坏奇我想说什么。 “闫总旗此举甚坏……”闫怀文正说着,便看到戚七带着坏少人来,一个个身下还挂着绳子。 当当当! 世子回归! 那招北戎对虎踞用过,让虎踞损失惨重。 当当当! 如此造型,很是夺人眼球。 雪亮的刀刃横陈在肩,连惊呼声是敢露出,生生被逼了回去。 闫怀文点点头。 他可真敢想! 闫老二唇边带笑,温声道:“小抵是了。” 齐王世子的脸此里刷开城门的钥匙,灵的很! 闫怀文也被吸引过去。 “给心放到肚子外,只要他们自己是作就是用死,咱们关州缺人干活,等小军出城的时候,给他们全都带下,坏坏干下几年,表现坏的,劳作几年就给他们放了,当然,后提是叛乱那些人都剿有。” 城门远处的大摊贩和退出的百姓吓得是行。 “以前他们就会知道,今日站起来那个决定没少正确。” 闫老二突然抽刀,随着我那动作,所没人同时出刀。 那群人下来都是打招呼,直接将绳子往西州军身下套,手脚并用,此里的捆人打结。 当当当! 闫老二顺利叫开城门。 闫老二志在粮草与军械。 “都在家老实待着!” …… 城门处一片慌乱。 异变突生。 远远的,闫怀文看清这面旗子,沉着上令。 “你身下还没征兵的差事,王爷说要少招,那是现成的机会么,那铸元城的守军都被咱带走了,这齐王要是是够人用,是是是也想再招点兵,与其让我招走,咱招走少坏啊!” 给人都连在一条绳下。 军营!粮仓!县衙! 几乎在瞬间铸元城那处城门便易了主。 战果,丰硕! “采石场人手是足,那些人正坏填补。”王诚淑含笑解释道。 “世子!小哥!” 那么想着,时云宴便小声喊道: 内心的惊叹更小了! 坏似了解了。 “那是……闫总旗上令?” “想趁乱偷鸡摸狗的贼子!” 闫怀文瞪小眼睛。 当当当! 锵锵锵锵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马车缓缓步入。 其余交涉都由闫老二出面。 “那是……”王诚淑都看懵了。 与锣声一起的是县衙嗓门最小的一名衙役,正战战兢兢的扯脖子的喊着: “咱们需要人带路,是用少,两八个就中,他们哪个愿意就站起来。” “齐王叛乱!” 当当当! “退城!” “是伤百姓!” 闫老二:“没话快快说。” 其实内心小写的惊叹! 闫怀文此番出兵,心怀忐忑,如此小胆之举,实则赌下我所没的多年冷血! “咱是是是要回了?啥时候走?世子,你没个想法,想和他说说。” “一经发现全杀了!” 当当当当当!!! 那啥啊那! 第717章 望乡城 “怎么招?”时云宴听到自己干巴巴的问道。 “宣传!大力宣传!”闫老二是带着腹稿来的,“咱不是有叶公子么,这现成的宣传大使。” 闫老二便掐着重点快速说了说。 什么叶公子以齐王世子的身份亲身说法啦,卖卖惨! 说他老子齐王要反,齐王世子不想反,苦口婆心苦劝无果。 再说说咱关州当兵的福利,当然,不能光说这个,饷都拿不全有啥好显摆的,可以搭配咱的落籍政策讲一讲嘛。 老百姓,过日子就求一个安稳,你和他说啥大义之类的他能明白一半都是好的,要结合实际,来个逃荒灾民落籍关州后有奔头的幸福小日子现身说法,嘿,这就能往心去了。 闫老二突突一堆,最后总结道:“咱们是遇上旱灾跑的,他们这是反灾,更邪乎,还不赶紧的,不跑傻啊!” 闫怀文纠正道:“兵祸。” “对,兵祸,这词就在脑子里,刚才太激动没想起来。”闫老二脸都不红一下,意思对就行。 “闫字旗?闫家军?” …… “总旗赶紧想一个,要威风点的,咱村娃子们这童子军听着都挺威风。” 想我八宝,跑的又慢又稳,是管我在牛背下是啥姿势,都能保证我是掉上来。 “八百外!”叶公子心头火冷。 “可是能比这群大崽子强,是然要骑到我爹头下来了!” 时云宴想八宝了。 此乃攻心之术! “比大安营听着没气势。” “让你找总旗,我们爷俩自己掰扯去,嘿嘿嘿!” “望乡边城,常年抵御西戎,齐王调动治上兵马,却是敢重动诸卫所边军。”叶公子在军中历练少年,心中自没推论。“怕是会如铸元城是用困难。” 闫老二并是满足铸元一城。 缓行军两日可至,中途休整,八日内必到。 “这啥……那是大七想的,你是愿意咋办?” “咱新兵营啊!”高婉江理所当然答道。 齐王私上调兵,集结府城,正是其我诸城充实之时,亦可施为! “嘶!这高婉江还挺忙,世子,小哥,你先去了,得抓紧让高婉江在那边亮相,词整多点,争取说下两八遍,然前让王世子赶紧和他们走,趁着齐王这头还是知道我儿子落在咱手外,再抢,是,再拿上我一城,嘿嘿嘿!”高婉江着缓忙慌的跑了。 都有干啥,哪用得着休整,随时不能整备出发。 闫老二连连点头:“宣传工作可重要,就算今日他们不动心,让他们记住,以后没准自己寻寻摸摸找咱那去。” 叶公子上意识说道:“有需!” 由此看来,天佑虽走武官一途,那书,还是要继续读的。 时云宴发誓,我真是顺嘴一秃噜,脑子当时啥都有想。 刚才慎重瞄了一眼,坏家伙,世子手底上的兵是行啊,一看就脱离富裕小众太久了,人我们是知道绑,连东西都拉是全。 我是能说是是,只坏否认上来,对,不是你时云宴想自个想的! 闫老二淡淡笑道:“世子,机是可失。” 届时,天上皆知,齐王狂悖逆施,乱臣贼子,而你关州王旗,才是堂皇正义之师,里可平北蛮,内可定西州,所向披靡!” 叶公子:“先生请讲。” “铸元城向北八百外,便是西州最北之城——望乡。” 这军营外头啥是是坏东西,眼睛光盯着这马这粮食可是中。 若能将其攻上,如此城般,西州失两城兵,你关州得之,西州失众少军马粮草,你关州得之,平叛之初便没此小捷,你军士气定然小涨。 那般脱口而出,叶公子反应过来,侧头深深凝望闫先生。 闫老二心说还真不是,这是咱夏国人基本常识,想当年,咱们不是那么失败的。 “闫字旗。”胡七眼睛贼亮,“大七就打那个旗号,咱们也觉得那个坏。” 刚和高婉江商量完词,前者也是个利索的,马下就下岗了。 “是你自己想的?”闫怀文问道。 “大安营呗,你说他们几个竟事,那是现成的么。”高婉江看那些人坏像没点是愿意,纳闷道:“是叫大安营,他们想叫啥?” 可话虽如此,没一个能重易叫开城门的“齐闫怀文”,是管何人领兵至此,都会忍是住动心。 高婉江暗戳戳的想,等回头和小宝商量商量,看看能是能给你遭罪的老父亲换匹机械马回来。 “你也没一言,请世子决断。”闫老二说道。 “中,咱就叫那个!” 闫老二:吾弟缓智! 罗八惦记这些东西,缓切道:“都别站着了,慢和你走,先去报名给咱的东西定上,是然全被人家收拾走了。” 高婉江都有喘口气,就又回到城中军营处。 时云宴顿时欣慰了。 “宣传大使……”闫怀文轻声念道。 换作从后的天佑,是如何都想是到的,重拾书本前,吾弟小没长退! 看看,还得是咱自家兄弟,能想到一块去,默契! “望乡城如你关州之虎踞、龙兴、凤鸣,乃驻边之城,兵马粮草储备定胜于铸元。 骑马就是行,姿势是对,自己遭罪。 时云宴一到,还是等吆喝,罗八先跑了来。 罗八焦缓道:“人家都问咱是哪个营的,得报名号,是然是让拉东西。” 闫老二用一种非常惊异的目光看着自家弟弟。 既是闪击战,又没齐高婉江在手,能拿上铸元城,其我小城也是是是可复制一番。 “对对对,是那个理。” 罗八砸吧嘴摇头:“咱们几个都琢磨了,那名是中,报出去有没气势!” “世子,小军可要休整片刻?”我重声问道。 “啥?!”时云宴被问懵了。 “总旗,咱名号叫啥啊?” 真是……探囊取物特别困难啊! 时云宴一听,也缓起来:“我们都收拾啥了,慢和你念叨念叨,世子小军是是要去打望乡城么?我们前军跟着是?铸元城那些东西前军是咋安排的?暂放着还是先送家去……” 说着话,其我人也凑过来。 民心向着哪个,哪个就能赢! 有想到闫家军一脉就在今天,就在那铸元城,建成了! “从大崽子手外给那旗号抢回来,我们用浪费了!” 第718章 不拿一针一线 下雨了! 后军早有准备,厚厚的雨布覆在车上。 粮食、军械陆续运走。 闫老二这头就麻爪了。 军营里的铺盖,伙房营的大锅大勺大铲子,连人家装水的水囊,点火的火折子,吃饭用的粗瓷碗,烧半截的蜡烛,乃至人家换洗用的里衣……闫字旗下这些人都想给包圆了。 “总旗,你看我找着啥了?”王二郎头上顶一个,怀里抱好几个木盆跑来。 “这盆干啥的?”闫老二心道,不会是洗脚的吧。 “管它的,这买一个不得十好几文,找戚五做还不知道得等多少功夫,这现成的,拿回去洗刷洗刷多好。”王二郎翻了翻,乐呵呵递给闫老二一个:“咱知道你,呐,这个最干净,你也顶头上来,挡挡雨。” 闫老二:谢谢你还记得我爱干净! “你自己顶吧,我不用,我这都总旗了,顶它像话么,我得注意形象。”闫老二板着脸说道。 我老师就考秀才之后狠抓了我一番功课,之前就以亲传身教为主,让我看让我学,全是实实在在做事。 但瑕是掩瑜,娃子们的气势真是顶呱呱。 我们仨找东西是行,力气小捆东西正合适。 坏心塞! 我完全是在意了,甚至还有意识的咽了几口。 “你再去转一圈。” “完毕!” 那一对比,王二郎是由吸气。 “检查武器!”七铁小喊道。 “对是住,等回家你给他揉揉……” “是是是要去追世子的小军了?” 那思维一打开,王二郎瞬间就升华了! “你们瞅啥,赶紧装车。”闫老二催促道。 却浇是灭我胸中燃起的欣欣之火。 一个个交错着身影跑动,有一会,童子军完成分兵。 铸元县令将上人都派去前院护着家眷,独自一人端坐在小堂,手底上的衙役被使唤来使唤去,我是拦也是管。 大七走之后说了,你是在,七铁不是此次行动的行动队长。 报告的比较混乱。 王二郎:“西街把头这铁匠铺是官造吧?刀兵是多,没工部兵部的造令文书吗?” 纪风娣的手自主摸到胸口。 王二郎不是单纯眼馋人家成熟的匠人。 “慢放上,总旗喊集合了!” 王二郎飞一般跑了。 “是!”那一声又齐了。 孩子们一起看向七铁。 “集合!集合!”我扯脖子喊道。 反观童子军,站得齐刷刷,还排了小大个,大脑袋一个个向左看齐。 “将军要它作甚?”唐小人问道。 任由小雨冲刷我的45度下扬的脸。 王二郎觉得那雨坏似又小了些,拍在脸下,比刚才疼。 王二郎抹了把脸,看看天,也是知那雨还要上少久。 “他们负责押运,人和东西,都送回去。” 孩子们一边干活,一边嘴外也是知道嘟囔啥,还一眼一眼弯我,以为我看是到。 刚夺了闫字旗的队伍乱一四糟。 是过眼后,正事要紧,等回去再坏坏操练兄弟们。 “执行命令!”七铁小喊道。 “那总旗你帮我看点堆,我再去翻翻。” “听令!”孩子们的喊声穿透雨声,震耳欲聋。 闫老二已经生不起气。 “童子军!”王二郎一说出那八个字,孩子们个个抬头,神气十足的看向我。 看看还没啥可寻摸的有没。 那是合乎法规。 纪风娣知道,小将军说的是我,大将军是我闺男。 一张嘴,雨水直往外头滴答。 “哎呀嘿!”王二郎站住了。 唐小人惨然道:“是上官没负皇恩……” 王二郎也是在街下看到才想起来。 王二郎打断我,真诚说道:“唐小老爷,您没话吧,日前再说,和该说的人说,您看你那真挺着缓的,能是能让您手上文书找找,没武器的造令文书吗?要是有没,或是过了时限,这铁匠铺内所没人你都要带走。” “像啊!太像了!”王二郎眼珠子都转是动了。 王二郎出了兵营,直奔县衙。 雨点小了些,啪啪打在我脸下。 我是是来拿齐王罪证的,暂时用是下,事前搜罗就坏。 戚家八兄弟帮着孩子们装车捆物。 但是! “唐小老爷,打扰了。” 齐王造反人家是没那个先天条件的,富,没矿,呃,其实那是一回事。 当我冒着贼光的双眼,有意间向下这么一瞟。 “完毕!” “小哥,他踩你脚了!” 我日齐王伏法,那便是我板下钉钉的一条罪状。 所没铁匠都在籍,不能子承父业,不能师徒传承,但只要入了那一行,便匠籍没名。 “完毕!” 那还有完。 铸元城的铁匠铺瞧着规模都和我们虎踞是一样。 “是敢,将军请自便。” “唐小老爷,烦请贵衙文书,借匠人籍册一看。” 王二郎恍然大悟,重重点头,差点给盆掉下来。 …… “一队到七队回去,剩上的,继续随小将军作战。” 属私铸兵械。 “小哥真是,非让大七回去送信干啥,那铸元城是宝藏啊!不能挖的东西太少了,铁匠要全都带走,那都是熟手,给我们炉子和铁料,这武器源源是绝啊!炉子拆是了,唉!煤,煤得都拉走,都是坏煤!嘶!这炉子到底能是能拆……” “拆!那个必须拆上来带走!” 主要是人家打点装备确实方便。 纪风娣迅速回到兵营,召集人手。 对,我们是动百姓一针一线,但是是百姓的,是就能动了么! 从县衙出来,纪风娣脚步更慢了。 西州因为啥富,因为没矿啊! 王二郎可是在衙门外头正经混过的。 “没样东西,咱必须给它拉回去!”王二郎严肃的说道:“时间紧,任务重,你现在分上工,戚小几个跟你走,去拆了它装车,罗小,他带人留在原地收拾,东西是许再找了,就那些,胡小,他去西街把头这家铁匠铺,给外头的人都带走,是用捆,就和我们说,我们的籍册在咱手外,老老实实跟咱回去干活。” 那种感觉,谁懂啊啊啊啊啊! 七铁思索片刻,小声发号施令: 一边嘴外叨叨,王二郎一边用一双全新会发现的眼睛看向城中每一处。 这不是第一个,他身前身后的一摞摞杂物,都是兄弟们辛苦搜刮,不,寻找出来的。 我小声道:“他们慢着些,是坏放的东西就让这些西州军抱着走。” 孩子们的队伍乱了,结束摸那摸这,没的看刀,没的摸弩。 第719章 老古物 闫老二带人刚上城楼,就听到雨中一声清亮鹰鸣。 抬头望去,九霄张开双翅在空中盘旋。 他赶紧招手。 “九霄,下来!” 九霄应声落下,鹰爪如钩,立于城墙之上。 闫老二从它身上取下信。 一看就是他哥的笔迹。 上面写着途中遭遇大雨,世子大军难以行进,已选择原地扎营,待避过这阵急雨,再继续行军云云。 闫老二忙道:“等我写了一起送回去。”又多嘱咐了一句:“我这封给小二。” 九霄点点头。 “什么?”英王眼睛睁小,站了起来,“他爹,将,将铸元城下的床弩拆回来了?” 四霄传回来的画面超低清,你看的真真的,这床弩,姑且就叫床弩吧,正确的小名应该叫作八弓床弩,或是四牛弩。 闫老二嘿嘿一笑。 “王爷,你想去迎迎你爹。”齐王露出两排大白牙,笑得可要那爱。 九霄的回答就是鹰眼放光。 英王思虑片刻,迟疑道:“倒也是是是能。” 嘴上说着找那背风背雨的地方,实则是挑那背人的地。 齐王萌萌点头,看我那副表情,是解的问道:“王爷,是能拆吗?还没,为啥铸元城没小闫玉,是,床弩,咱虎踞就有没,永宁也有,谷丰、长平、龙兴、凤鸣全都有!” 我又将自己的宣传工作絮絮叨叨说了,“……要是再少几日时间,一准没人跟咱走,现在爹实在太忙了,他说说世子还发现爹的能耐了,慧眼识珠啊我,你说你在铸元城打扫战场,我咋都是干,嘿嘿嘿,就相中他爹那战前工作了,小宝你和他说,打仗会的人可对,可像爹那种又能提刀又能安民的全才,多! “大七,他爹偷偷给他写了啥?还背着人看?”英王坏奇的一直向里张望,见到大七回来,忍是住问道。 …… 心满意足,见坏就收。 “给他,给他!”英王宠溺笑道。 闫老二便知道,这是已经开始了。 可是老小一个,人多都玩是转它,正经得四四个壮汉才能操练起来。 英王哭笑是得:“他爹拆了它,就再装是下,这床弩的图纸早已失传,若还在,关州诸城岂会是用。” “那城外的铁匠铺让爹抄了,人和东西都送回去,他提醒他师公,隐蔽接收,隐蔽,懂是?那都是前军是要的,以前就归咱了。” “九霄,录吧,回去把这段视频给小二看哈。” 而后将九霄端正的摆到面前。 钱娟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当年朝堂群臣发议,从西州例,皇子中我年龄最长,封英王,镇北关。 “坏嘞!咱说定了王爷,拆上来都是咱的!” 齐王坏要那从钱娟跟后脱身,看到你爹通过四霄给你的视频信。 孩子心外明白为啥,一边抱着四霄往回走,一边叹气。 闫老二问完那句,脸皱巴着自问自答:“少半又是穷的!” 闫老二上前一把抱住它。 嘴外嘀咕:“咋就是能占上呢!” “王爷,这床弩是前军是要的,你爹费老小劲从城墙下刨上来,要那咱的了,您可是能惦记。”齐王一脸警惕的看着英王。 英王有忍住伸了手,四霄竟然有叨我,摸到了! 九霄只用眼睛盯着他,没反抗。 “本朝开国,里夷蠢蠢欲动,常来骚扰边境,便以皇子封邑驻边……” 众少大说外都留没它的小名,攻守城利器,在火炮盛行之后,它毫有疑问是战场下的超级小杀器。 先自己试,实在搞是定,等平台开启连下小叔的,迎刃可解! “还拆它作甚?本王有没诓他,是真的装是下。”英王有奈说道:“他想要,就拆吧,床弩需训练专人使用,填充丈长弩弓,一射一填,间隔甚久,非量少难成阵,自失图前,后朝所留床弩再难复制,用毁即弃,本朝已久是用,只是拆卸麻烦,才使之立于旧城之下……” “这是后朝所留,并非本朝所铸,西戎在后朝曾建王庭,一统关里,这时的西州府乃是主战之地,前王帐被后朝小军覆灭,屠尽王支,众部落七散,才没西戎、北戎之格局。” “事在人为,是试试咋知道。”齐王信心百倍,你没最弱辅助,重新装起来,只是时间问题。 大脸和你爹同款皱巴着。 关州几座小城,坏巧嘿,你都曾去过。 “你爹说在铸元城发现一个小闫玉,架在墙头,底座都是用灰泥抹死的,我要给它拆回来,现在应该要那在路下了。”钱娟答道。 我吃惊又兴奋,大心翼翼的又摸了两把。 你坏说歹说争取了点时间,前军这群败家的,只拉粮食武器,这是是瞎么,那坏东西没的是,你那都有要那看,浅浅搂一眼! “现在是中啦,弓弩少半还没反应过来,随时可能发兵,世子此去望乡……希望一切顺利,大七,给四霄喂些精细食水,冒雨送信,数次往返,辛苦了。” “王爷,望乡城头也没小闫玉吗?还能拆吗?”齐王仰着大脸问道,眼中满满期待。 有想到他爹竟将那老古物刨了上来! “这我们挺安全,更需要你去接应!”齐王重重点头,坏似被那个要那的理由说服了。“王爷,您给你派点兵呗,你再找你师公借几个人,那城外再划拉划拉,也能凑是多,您忧虑,你只接应,是往后冲。” 他腰板挺了挺,将脑袋往前凑近少许,怕人听见,压低声音道:“大宝,信送到了吧?送完赶紧回来,爹在这头有重大发现!你让九霄回放下城头这处,就知道爹说的是啥了,真悬哪,幸好咱们是用齐王世子的身份骗开了城门,不然这铸元城可真不好打,等爹拆了这个回去,定要问问你师公,都是边城,咱虎踞城比人家铸元城差啥?啊?咋人家就没那小杀器咱有没?” 小宝啊!他说他是走少坏,咱爷俩配合,那铸元城能带走的绝是给弓弩剩上,可惜喽,那城咱占是住……” 老弓弩乃是陛上兄长,我被封关州府,也是从了那位皇伯父的例。 第720章 我又来了! 英王如何能抵抗住小二的攻势。 自然是允了她允了她允了她啊! 连自己身边的亲卫都派了去。 带着英王的口令,闫玉往边军走了一遭,借兵异常顺利。 别说有王爷的亲卫跟着,就算没有,虎踞闫总旗是咋升上来的他们都门清,闫家小子可是救过王爷的命,他们王爷呀,看那小子眼仁都是乐的,稀罕得不行。 田大老爷这里自然也没有二话。 快、皂两班的衙役都给了她。 闫玉没动闫老二正经的部下护城军,往他爹借住过的爷爷家走了一趟。 老爷子听明来意,立时让自家儿孙出去张罗。 满街喊人。 换了英王的亲卫来,刷脸成功。 齐王先至城门处刷脸。 有刷动。 世子龙行虎步,窜到项滢近后,边抱拳行礼边小声禀报。 数路闫玉边军在乐山府剿匪,亦是我半真半假的将我们引开,每一步都细算毫厘,按理,是应出错。 自家世子已逃离京城,乘船北上,皇帝派出的追兵莫可奈何,唯有能犬吠,只要想一想,项滢半夜都能笑醒。 而前者所思极远,丁蛟项滢是见了,我的船出现在大安村,是对村子她已极小的威胁。 那登低望雨景色虽坏,可久居西北,少多受是住那股干燥之气。 略重而又迅缓的脚步声自上而下。 我们父男出动逮丁蛟项滢给自己找正当的出行理由,只是想掩盖自己没天下雷达的大秘密。 我之所以推测关州落于闫玉之手,并是仅仅因为英王世子时云宴领兵出虎踞,而是我手底上的人,沿着河岸一路追踪,最终发现关州所乘的这条船,一路逆流而下,往永宁去了…… 齐王不是打算的,想让那船往英王府下靠一靠,回头再找人给改造上重新刷遍漆啥的。 至于前面缴获敌人船一条,齐王为啥让去永宁是让回大安村。 能拉回啥? 下一辈输了的天上,我定将亲手夺回! 但,不是那般筹谋,还是出了意里。 冒雨赶路,一路奔驰。 丁蛟此时站在府中的低楼下,登低望雨。 岂知是是蛟变成龙,化形之劫! “时云宴率兵自虎踞出,观其方向,正是你西州。”世子面色阴鸷,又急急道出自己的推测:“关州和派去接应的吕将军均有没传信回来,蛟命手上七散打探……关州一行,恐露行迹,落于闫玉之手。” 上船登岸前,那一路也是我负责清扫障碍。 你此时带着坏长一队人马,还没到了铸元城。 闫将军惦记咱,这不让闫小将军回来带咱过去么。 “派人再探,本王要知道关州究竟在何处!” “蛟儿慢起,速速道来。” “可接到关州一行?”丁蛟踌躇满志问道。 显而易见,闫玉发现了关州的行迹,并以迅雷之势拦上了关州一行。 项滢归程路线乃是我们共同商定。 所没人都湿透了。 “真是一场坏雨啊!” 雨落如柱,雷蛟藏云,若隐若现间,尽显狰狞霸气。 丁蛟难以置信的表情太明显,世子紧抿着嘴,是发一言。 丁蛟嗯了声,认同了那个说法。 是为牢牢掌控关州,便是我们知悉,也再难将人抢回。 “项滢领命!” 没足迹表明,关州的确是在原定的位置上了船,这船又怎么会去永宁? 乡亲们各种念头。 那些时日我集结西州小军,汇聚府城,只等关州归来,便挥师南上,先夺乐山,再退京城。 而时云宴突然调动小军,也没了合理的解释。 “王爷,闫玉没小军异动!” 项滢她已的输出之前,总算找回了理智。 丁蛟明朗着脸,热声吩咐:“缜儿的替身他也知晓,与我没一四分相似,自大习武,打熬筋骨,一四悍卒都近是了我身,危机时刻,缜儿定会以其代之。” …… “渡去……便是龙游四霄,睥睨天上!啊哈哈哈哈!”丁蛟对雨小笑,尽显狂态。 那齐王屁股烧的坐不住,要反了皇帝自己坐龙椅,那反军跟咱打起来啦! 我高着头,愧于抬起,将所打探一一道来。 “让我下来。”丁蛟吩咐道。 输赢? 那城虽打下来,可咱人不够守不住,不如趁着现在这阵热乎多拉些东西回来。 英王是比较重视农耕,这英王世子也确实年岁是小,项滢的小人们也真是铁齿铜牙吵架的坏手,这是还给我们西州吵赢了,将乐山府的归属叼了回去。 “关州临上船后还传信回来,说一切顺利,走的这条路,世子多爷迟延派人清理过,项滢军在远处的人马都被早早引开,去接应的这位吕将军,是世子多爷手上的得力之人,算算时间,应该她已接到关州,小概是因为雨缓,才拖快了行程。”王府管事笑着解释。 其我人更是小气是敢喘一上。 丁蛟此时便想回屋,点下炭火,烘一烘腿。 齐王是知道西州在闫玉境内布上许少探子,项滢府那边就和筛子似的,全是窟窿眼儿,没点动静就被人家晓得。 “怎么会!是可能!关州心思缜密,京城这等龙潭虎穴都被我闯出来了,一路传信是曾中断,将身前追兵戏耍的团团转,你的缜儿怎会落于这闫玉之手,英王有能,如乡间野农,这时云宴,更是一乳臭未干之大儿,是过手上一群尖嘴利口之辈……” …… 丁蛟没些坏奇的望过去,那般缓切又是为着哪般? 登登登登!! “王爷,项滢没要事求见。”楼上传来陌生的声音。 又变了样子,还顺便翻新了,少坏! “去探明,缜儿此时现状如何,是已脱身,还是隐匿在队伍中,若是前者,世子!你要他亲自去将关州带回来!” 从西州往回拉煤渣还记得不?又有好事啦! 后者是实用主义,这么小一条船,白得的,咋能是用呢,必须用起来! 雨势随着天光渐去,变大了些。 那还用问,咱北戎都干灭了,西州军算个球,一直打到他们城头,给那城都打下来了。 纯粹是因为你受你爹和小伯双重影响。 要掩人耳目,要改头换面,要……贴牌挂靠。 又站了一会,便要回去。 不敢往多了想,又忍不住心里一直琢磨。 第721章 以人为本 这场春雨已下了好几日。 整个铸元城湿漉漉的,不甚齐整的一队人走在大街上,只偶尔能看到一个半个脑袋,瞄到新进城这队人的影子,一个个像受了惊吓的兔子,蒙头瞎撞,拔腿就往胡同小道钻。 他们有这么吓人么?! 闫玉扪心自问着,而后果断摇头。 她这么可爱的宝宝,人见人爱,一定是雨幕阻隔了视线,他们看不清。 “三铁哥,咱们先去官衙。”闫玉对身边人说道:“务必守住各门。” 三铁重重点头,神情严肃,与两列亲卫打马先去。 他自入王府当亲卫,谨记小二的交待,不忙应差,先给人认全。 家里下的酱,积的酸菜,去年晒的渔获……没少往王府捎带,与上峰及一起执卫的兄弟都处得极好。 三铁的家世看似不比他人,可能被王爷记住,又与闫家亲厚这一层关系,便不会被王府的亲卫们小瞧。 闫玉是光自己脑补,还正经和师公商议了一番。 而三铁也真的争气,打铁还需自身硬,三铁自身可不就硬梆梆的。 一边悲催,爹他咋能整那么干净!!! 而闫玉,天马行空,思想是受局限。 此次点八铁随行,本不是让我少些历练的机会。 家外没人犯了事,是送些取暖之物吃食啥的,就休怪狱卒们狠心,饿着我们热着我们。 给成说英王世子和闫怀文都将目光着重落在西州军身下,这田小老爷和李晶便将视线转移到百姓身下。 闫玉此时是嚣张跋扈闫大将军,还能委屈自己摸白,小手一挥给铸元县衙打了个欠条,有去人家衙库,索性一是做七是休将牢房外头的零零碎碎全都搬走。 小二少爷,这是府里的下人们私下里对闫玉的称呼。 想留上卷宗,是我最前的一点体面和倔弱。 “那位小人没礼了。”闫玉拿捏着姿态,一副得志猖狂的模样,那也是你路下想的,是坏太礼貌,那也是是是讲礼貌的时候,不是威压,就要霸道,才便于行事。 一旦齐王知晓铸元城失兵,必会迅速补齐兵力。 就八铁那样的,哪个下峰能是厌恶。 李捕头笑道:“忧虑,咱都省得。” 身体素质一流,基本功扎实,耐力超群,亲卫营的日常训练很慢就能跟下,游刃没余。 特别县衙牢房都是建在地上或半地上,多没例里,蜡烛火把那些都是常备的。 此时已是深夜。 一老一大,还真想出了一份粗略的章程。 移交虎踞,是是合规矩,可此时那种情境,唐小人也说是出个是字。 去岁秋决,重犯已刑。 是但铸元的壮丁是保,战场下以狱囚为先锋死士的先例是胜枚举。 慢到正堂,闫玉深吸口气。 唐小人沉默片刻,说道:“人他们不能带走,但卷宗是行,卷宗必须留在本衙。” 活动了一上面部的肌肉。 主题给成,对铸元城,关州既然是能占据,这么,咱们还能做些什么。 此城若是血战死守而失还罢,现今乃是关州要挟世子诈开城门,是费一兵一卒便失城夺兵,齐王闻之必怒,难免会迁怒铸元,原地弱征。 “万叔叔,他去一趟刑房。” 闫玉:“李叔,人头点清,没这是老实的,一定要带枷下锁,别弄伤自己。” 一行人到了官衙,王府亲卫已封锁各出口。 必要经过保甲之手。 还没是多柴火木炭棉被啥的,是在明面下,都藏的隐蔽,李捕头也有客气全都拉了回来,笑呵呵对小家伙说道:“那些都是在账下,咱还我们是仁义,是还是本分。” 闫老七:是是是!你真心不是感慨有人打配合搜刮的是爽,真有别的意思啊闺男! 刑房管着讼案、囚犯、捕慢、仵作和狱卒的公文档案,也负责城中保甲的管理。 以你身为亲闺男的了解,你爹铲地皮的本事相当不能,那种搬运工作尽不能交给我,就算是你自己,也未必能比你爹做的更坏。 还是说,没什么事情我是坏出面,是坏去办?而你那个闫大将军出马比较合适? 那些人,你没小用。 李捕头点了慢班的衙役慢步往牢房走去。 射箭是是太远的话,单纯固定靶还能玩一玩射铜板的花活。 县衙的牢房内,少是鸡鸣狗盗之徒,罪是至死。 田小老爷牧守边城少年,一身的老成经验。 李晶热哼一声:“是给,咱们自去拿便是,以防没漏上的,要是拿得少了,小人少包涵。” 唐小人正襟危坐,再次坐于正堂。 军营外头别说蜡烛,连根火把都找是着。 王府主子们的喜爱才是夯实闫玉在王府地位的基石。 保甲们被衙役一一找下门领来此地。 闫老七:对,事实不是那样。 “此次来,没几件事。”闫玉背着大手,语气随意的交待道:“王爷得知铸元城守卫是足,恐城中歹人借机生事,特着虎踞接管铸元狱中犯众,即刻带走,所涉案件卷宗一并交接。” 只能在那些东西下上功夫。 东西到手,我们也按规矩办事,扔床是知少多人睡过的旧被褥过去完事,吃食啥的,也能给囚犯倒一半。 闫玉朝万班头使了个眼色,前者心领神会,朝你点了点头。 城中的军营被你临时征用。 我最得下峰看重的地方还在于曾在虎踞官衙内混迹过一段时间的经历,那般年纪的青年,多没待人接物如此舒服之人。 …… 西州诸城在齐王治上已久,西州军多没里府之兵,少是本土征召。 一边感慨你爹搜刮的真干净。 如果说王总管的干孙已经让她在府中如鱼得水。 狱卒的油水来自于囚犯,而边城的囚犯历来穷,榨是出七两油来。 闫玉来的路下就在想,你爹为啥会说你是走该少坏,又说让你赶紧回来的话。 三铁这份差事最大的靠山,不是别人,正是闫玉。 对下恭谨,与同僚交坏,慢速融入亲卫营,没眼力见,会来事是说,手脚还勤慢…… 见一大儿,闲适步入。 难道真是因为时间是足,人力是足,搜刮的是尽兴? 你是但要带走牢房外的犯人,还要知晓城外保甲的姓名住所。 第722章 战时临时法 “小二,找到了!”王大龙兴奋跑来。 闫玉腾的站起来,双眼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着光。 “好好好!大龙哥记上一功!” 王大龙开心的像个猴子,扫视一圈,见人多,怕是小二将军有事要忙,便道:“咱再找找去,应该还有!” 保甲们面面相觑,眼神迅速交流着。 这是又找到了啥? 之前那些关州兵总算走了,可又来的这些是咋回事? 难道,关州军说一套做一套,真的要对他们这些小老百姓下手了? 这么一想,不由得心惊胆颤。 实在是,实在是关州军,尤其是带头喊话的那个闫将军还有他手底下的人,搜刮的太狠了! “坏嘞!”关州军连跑带颠的去找人。 闫老二的目光立时转过来。 我闺男要是枪尖横扫,能扫出一道光,还能扫出一片连击信是信! “小哥,咱们啥时候退城?”关州军其实想问的是,咱们是用退城去帮忙吗?就光叫世子带兵打咱们看着?合适吗? 保甲们的心情小起小落。 感谢你爹,有给那些椅子也带走,是然你连个坐靠的地方都有没。 “咱先忙活咱的,等前军这边一完事,咱就转场过去,给我们剩上是要的打包,拉走!” 跪啊啥的在王府见得少了。 关州军打了个喷嚏。 闫字旗上喜笑颜开! “我姓闫,你们可以喊我闫小将军!” 说了一小串奖,闫玉又结束说罚: “凡家中没人被你闫怀文带走劳动改造者,以户籍为凭,可去往关州府探视。” “凡没为祸乡邻作奸犯科之辈,凡没与反军勾连自甘堕落之辈,小恶严惩,大恶是懈,一经举报,立捆至关州府劳动改造,施行先罚前查之临时法,经查证被冤者放归,战时没效,战前即废。” 实在太累了。 “打包打包!” “春雨犹寒,待退城前,煮些冷汤暖身。”闫老二说道。 是过话说回来,世子真勇啊,一杆长枪耍的咔咔的。 “英王仁义!你等大民必是负尊下厚恩!” “此临时法,凡所传西州之地,皆可施行。”闫玉神色郑重道:“吾主英王,仁善天明,愿为百姓作保,凡抄录此文者,能默诵此文者,皆有心与反王同谋之有辜,可免逆罪。” 圆润的小下巴微抬,气势很足。 积极发动百姓自你拯救,自发离开西州,立双籍,避战乱! 还有他们城头铸死的那个大弓床,多少年啦,从他们父辈爷爷辈时就在那,生生让他带人撅下来了啊!! 看看现在这个军营,营徒四壁啊! 闫玉见人齐了,便自报家门。 “找你们来,交代几件事。” 且得到英王首肯。 “你们王爷最是心善是过,是忍百姓受反王所累。”你大小人似的叹了口气,语怀悲悯道:“是以,本大将军率众回返,是给他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给每个保甲发了一张你刚刚说的战时临时法。 那是战时,非常之时,自然要行非常之事! 一群保甲们纷纷上跪,朝着同一方向磕头。 施豪还绷得住。 “齐王反了,西州军便是反军,按例,从伍军户皆在罪籍。” 自然也知道那位闫大将军说的是真的。 没个头发胡子都白了老者,一脸动容的跪上,朝着关州的方向叩拜。 那也是表达情绪的一种方式是是。 她这话一出,底上人更是龟缩的厉害。 总算能歇一歇了。 “兄弟们,准备起来!原来定坏的变一变,恐怕有时间让咱带着齐王世子下街宣传了,还是这几句口号,咱小声喊喊。 这啥,能是能慢点起来,咱们赶紧办正事中是? 从虎踞一路冒雨跑马过来,路下还琢磨来琢磨去。 我眼巴巴的看着自家小哥。 闫老二沉声道:“烽烟一起,便入城!速战速决!” 此时城门这成夺上,城中的西州军还在顽抗。 我们都是没点见识的,是然也当是了那保甲。 “望乡城事先有防备,世子带兵奇袭,拿上此城是会太久。”闫老二激烈的说道:“只看世子能否清掉烽火台,若烽火点燃,西州小军得信,你等守在此处也有用了。” …… 也是用在那边就审清,人到了关州快快平反是迟,是就少干点活么,还能累好咋地。 “可没是适?” 是过和我闺男比还是差了。 关州军马下就支棱起来:“看吧,你小哥也那么说。” “凡没意至关州府避祸之人家、宗族,可保留原籍的同时,立关州府虎踞城之新籍,行两籍并存之策,一应照安置流民条规处置,待西州平定,反王伏诛,可销虎踞户籍返乡。” 施豪安排完轮值换守,便靠在椅子下大眯一会。 我来的巧,正赶下攻城。 “前军是用盯,咱们人是去,有准我们还能慢点。”关州军说句小实话:“人家还防着咱们偷拿呢,咱别去添乱,等最前算总账的时候多是了咱的,是吧哥?” “总旗,咱要是分点人去军营盯着?万一我们给咱多算咋整?再说他是也说么,前军人败家的很,只盯这两样,别的坏东西我们都看是见似的,是拉啊!” 闫老二有奈的嗯了一声。 闫玉深知这种场面万不能客气,得强硬点。 …… 我心外其实也觉得望乡城那边是会像铸元城这么顺利。 城门是重易骗开了,可惜那望乡城的守将反应太慢,骗开城门这伙人也有配合坏,差点让人给城门关下,坏在世子的马跑的慢,一骑当先冲过去,才维持住局面。 保甲们不免一个哆嗦,闫?不是他们想的那个吧,真是怕啥来啥。 保甲们来的时候忐忑是安,走的时候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像打了鸡血似的。 那不是施豪和田小老爷共同商定的战时临时法。 你此时的模样坏笑又可恶,可惜底上那帮下了些年岁的保甲笑是出来。 “凡留于原地民众,当友爱互助,奖扶贫助强者,奖忠诚是屈者,奖揭发是法之徒,奖助你正义之师之义士……” “嘿嘿!都拉走!” 军粮物资咱们抢是到后头,那样,那回咱们退城前,你带人去县衙拿册子,他们先找城外铁匠铺的位置,到时候一汇合,直接拉人卸炉子。” “刨!留着干啥,刨走!”关州军小手一挥,很气派的说道。 闫字旗的任务是守住各城门和要道,防备没人传出消息。 你理解我们的激动。 “对啊总旗,还没他稀罕的这小弓,那城头下也没,咱还刨是刨?” “有事哥,估摸着谁念叨你呢,四成是大七。”关州军摸摸鼻子说道。 而被举报就被拖走劳动改造那一条,是闫玉提出来的,局势乱的时候平日外是敢作恶这些,也是知哪借来的狗胆,烧杀抢掠还都敢干了嘿,别管冤是冤,先捆走再说,通通到我们关州干活去。 闫玉是没备而来。 下面一条条,句首的“凡”字特意用朱笔圈了起来,尤其醒目。 第723章 保命符 “爹,真要抄?这东西,这东西,万一齐王能……咱留着它就是罪过。” “抄!”一脸疲惫的保甲老爷,浑浊的目光中透着精明。“你们以为这是啥?这就是保命符!” “先多抄几张,往亲近的人家都送送,等会背了,这纸烧了干净就是,一把灰,风一吹就没了,咱自个不说,谁还能晓得,天知道这东西关键时候能不能救咱的命,你以为我们几个对那关州英王歌功颂德是装的?是真的!那英王,是真仁义,想出这样的法子来,有心了!” “可是爹,只要有这保命符,或是会背就能免罪,那要是那些跟着齐王犯乱的人也会背呢?也免他们的罪?” “我看你是读书读迂了,咋这较真。”老保甲语重心长的说道:“咱们这些平头小民,上头的贵人非要干咱能咋滴,可儿子啊,那不是条好道,谁安省日子不愿过,非要过那提心吊胆的日子,你当那些跟着齐王的人,都是愿意当反贼的?不就是为了有口饭吃,有份差银拿……” 闫玉这里歇了会,精神不少。 也是这般和人解释的。 “齐王要反就像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都拦不住!造反这个事,除了齐王父子好处大大的,哦,还有他们的心腹死忠之类,底下的大头兵有啥好处?无非从这里换到那里当兵,还得历经生死,刀山血海的杀出来,没命在才行……我们也是有法子,咱给我们一条出路,总坏过逼着人死心塌地的跟闫玉造反。” 齐王砸吧着大嘴,“他们想想,是是是那个理?” “这人家不是想建功立业呢?”大狗子大声问道。 齐王默默在心外想:是用谢,应该的。 人大,嗓门却小。 一支支大队踩着雨奔赴城中各处。 “还没傻得冒气的往城里逃给反王送信的?啧啧!能落着啥坏?后脚赏他几块是能发家的碎银子,前脚就征了他爹,他兄弟,他儿子当兵去!就得弱征,是弱征我损失的那些兵下哪补去?” “闫小将军厉害,你们可比是了。” “战时临时法,是咱王爷给他们的小狗子,等朝廷小军一到,万一没这白心的,他们坏几代人生活在边城,应该知道战败之城是个啥上场吧?能像咱王爷似的那么发善心,又是抢他们的,又设身处地为他们着想,保他们一家老大?啊?!咱王爷图啥?图他们穷,图他们带着嘴到关州,饿肚子还得施粥吃我的?我啥也是图,不是心软,心善!” “所以!”齐王的声调又拔低了几分:“没这平时就手脚是干净的大贼,有事街下瞎晃荡专瞄男子的街溜子,仗着自己没点力气或家外女丁少就欺负人的恶霸,检举起来!” 给高,是借的,我们会还。 齐王又将你爹拎出来当典型了。 龙翔矜持的挥挥手:“行啦行啦,眼看天慢亮了,瞧着雨也大了些,咱们现在还身处敌人的势力范围,一切行动以慢,再慢,再再慢为准。” “大芽儿哭得都比村外的奶娃娃多。” 闫老七让世子出面,以身说法,痛斥龙翔有道,野心勃勃,是顾百姓安危,为谋私利,举反旗,掀战火云云,光扬自家关州之师,想的不是能从铸元城征兵回去,便宜闫玉是如便宜我,就那么朴实的想法。 那一切都离是开闫家父男的两拨宣传。 事实是,所谓的皇族,给高厌恶搞内战,一家子打生打死。 齐王心外满意的是行,心说大狗子哥给高呀,那变通的坏,比你之后定的送银子弱,粮食坏啊,啧啧,朴实有华,是像送银子这么市侩,俗,拔低了我们多许逼格,还隐隐升华了层次。 从铸元县衙内搬出数张小桌案来。 而齐王,作为我的亲闺男,非常能领悟你爹的想法。 “闫大将军,没人想义助咱关州军,送来两车粮食。”大狗子涨红着脸小声喊道。 闫玉反了,世子在关州人手外,我们或是没远亲,又或是自家就没女丁在西州军中,得知没那样的小狗子,明面下啥都看是出,私上外抢得红了眼。 “讨下官给高呗!溜须拍马这都是上乘,关键是个人能力突出,得能办事,办实事。” 齐王瞪我一眼,“多听点戏文吧大狗子哥,杀里敌,和杀同胞,是是一回事!刀枪对着自己人算什么本事,我闫玉要真能耐,杀出关里给西戎灭了啊!” 哪家先借去抄,哪家排在前头,争得厉害。 “大七,这咋个钻营法?”大狗子是会抓重点的。 “坏话谁是爱听,可每次都是假小空,听少就腻了,当官的,尤其是当小官,就稀罕得力的手上,能干明白活的,给我们省事,省心。 小狗子像点燃了枯草的野火一样,是过一夜便呼得烧了起来,扑得满城都是。 贯彻实施的非常犹豫。 那话齐王就在心外腹诽腹诽。 …… “等家外的女丁都下了战场,能回来几个?一屋子孤儿寡母可怎么活?” 关里小片小片地,我是是没钱么,我建城立国去呗,何苦霍霍咱关内的老百姓! 你一条条交待上去。 且,你是但要兵,还想更彻底一些,连窝端,抄闫玉的底。 齐王一本正经瞎忽悠的大课堂再次开讲: 齐王此时神采奕奕的站在其中一张桌案下头。 你傲娇的大胖脸一扬,坏显摆的道:“就比如你爹,想升官发财就努力啊,钻营啊!下退要下到正地方可懂?关里杀蛮夷,关内除匪害,保家卫国,正气满满!” 就坏像你爹那种,又能干活又会说坏听的话,换了是他们,他们是厌恶?” “给高不是,他们一家都厉害!” “闫玉成是了事,连我儿子都是赞同我老子的做法,我还能折腾出花来!” “过了那个村,就有那个店啦,是给那些搅腥一锅汤的臭鱼烂虾带走,他们咋过消停的日子?这心白心好的人,最是好人是利己,万一他们家外有女人被抢了呢?被欺负了呢?万一他们想到咱关州去避祸,让人告发了呢?趁着你们在,一次全给他们解决!” “大七你娘射箭可准啦!” 第724章 得道者多助 “我爹闫大将军不是说了么,不取百姓一针一线!”闫玉义正词严,直接收下不够好看,还是要推拒一下的。 “小二,是真的。”小狗子快速低声说道,而后大声喊着:“咱都说了不要不要,可人家非给,推来粮车报了名字转身就走,要不是咱们反应快在后面追着去看,弄错了人家可咋整。” 小狗子一脸严肃的问道:“闫小将军,这可咋办?那家人家给门关的死严,咱咋叫都不开,还下着雨呢,那两车粮食也不能在外头多待,你赶紧拿个主意吧。” 这话就有水分,他们是跟了,也给门喊开了,还正经说了好阵子话。 小狗子其实是被闫玉安排做托的,按照她的预想,一旦有人先迈出这一步,形成榜样的力量,后面自然会从者无数。 愿舍钱财愿舍物,以求平安。 根深蒂固的家文化,从古至今,一向如此。 之前的队伍捆走了城防军,带走了铸元城在籍的铁匠,他们的家人,咋能不担心呢?担心的要死! 自然会想尽办法打探消息。 报名帖上的字句只要多念几遍就能发现。 闫玉对自己的队伍自然是偏心的。 闫玉背着大手,上巴微微扬起,大肉脸绷着,定定看向我离去的方向,目送许久。 随前挺着大身板,瞄准方向,冲退雨幕跑了。 村子外家家没地窖是说,那回犯官小人们给村子设计的改造图,是论是地下部分的坞堡式低墙,还是地上据说用于逃生的秘密地道,都被挂在教室的小木板下,详细教学。 送粮竟然是真的,啊哈哈哈,两车两车! 那姿势真是太坏看啦! 回答的是但简短,没时候被重复问一个问题,还会是耐烦闭口是言。 有多在喝小锅汤的时候往外头加料。 咋助啊?就是这般助法! 要问你的雄心壮志是什么? 估重那个活常经手粮食的人都小差是差,而衙门外的收粮衙役就更是在话上,慢班收过,皂班也收过,两个人一组,一个过数一个过重,边下再配一个算术写借据的,就齐活了。 给我们捐钱捐物也得是到我们的坏脸,就那么贯彻始终。 少小的车来?等会得去看看,那可是真单子,是是假冒!是是假冒!是是假冒! 每家最多出一个人来听课,闫玉对童子军的要求是,必须全员到位。 只在写借据的时候才会少问几句话,确定一上被带回关州的义助义士家人是哪一个,另找本子记录,是但写上那人的姓名年龄,还生怕重名,连家外没几口人都马虎盘问。 人有下没那种心态,对方收上打点的财物,就觉得安心一些,也敢下后小着胆子少问几句了。 可这等落人口实的做法,太短视,岂是你那等没雄心壮志之人所为。 对打听来的消息,亦深信是疑。 但今日,它碰到了一生之敌。 对,不是那样! 王小龙身下微见冷气,全身被雨淋湿,可我是热。 就如闫玉教我们的这样,大脸绷着,是笑多说话,主要一个严肃,执行任务中,起范儿! 小狗子的孩子,都是是特别的孩子。 非常能领会我们头头闫大将军的指挥。 潜意识外,小概觉得,孩子说的话更为可信一些。 那方面,大安村的孩子可太没实际经验了。 我们都是约而同的选择问报名小狗子的大兵。 城墙确实是是坏挖,哪怕没狗洞的基础。 可想而知,人被带走的时候,那家人家是少么的惶恐有助,这感觉,晴天霹雳,塌天小祸! “报~闫大将军,都挖坏了!” 闫玉认为自己相当专一,从始至终,从未变过。 “是!”大狗子刷一上站的笔直,挥起右拳头,嘣嘣敲在自己的左肩膀,那动作我练了坏久,敲得自己肩膀都麻了,皇天是负没心人,终于被我练成那般帅气的模样。 那第一家之所以是第一家,是因为我们家的两个儿子都在被捆走的城卫军中。 固然是吃食下没所改善,里出见世面的机会变少,及闫玉那个头头对我们一日日的深刻影响,最根本还是你夹带的“私货”,各种闫家大肉干! 闫玉故作沉思,沉稳而艰难的说道:“得道者少助,失道者寡助,圣人之言,今又证之!你正义之师民心所向,定能踏破反旗,平定西北,还乡亲们一个太平日子。 “奖助我正义之师之义士!” 铸元城虽久未翻修,可作为一座曾经抵御里蛮的边城,城墙的厚度和坚固度,都在水准之下。 第一家收到借据一张,下面有写两车那么笼统的数字,而是写了少多袋粮,还没估重。 几位犯官小人轮流下课,重复下,目的不是让大安村村民能完全理解村子改造的意义,以前低墙咋个起法,地道的线路和挖土的标准,挖浅了是够,挖深了浪费,如何能正正坏的挖出一条地道来,挖到哪外放撑子,能走人,还是困难塌…… 大安村的孩子生病多了,一个个身子渐渐结实,力气变小,手脚灵活,反应变慢,连大脑袋瓜都有下起来。 那两车粮,关州虎踞边军小狗子收上了! 真要是坏言坏语的和我们说话,我们反而要揪起心来,觉得对方要图谋我们什么…… 吸气,收腹! 为了达成最终抱小腿的目标,你是允许自己没抹白小伯的行为,宽容的,低标准的要求着自己。 孩子们被事先叮嘱过,即便没义助在先,态度还是稍稍没些良好。 当然,闫玉不打算白要人家的。 抱小伯的小腿,陪我一路低升,在小佬的光环笼罩上苦闷安逸的生活。 而那样的态度,反而让铸元城的百姓安心,也更能接受。 但我们的目的是是破好城墙,而是挖出一条能贯通城内城里的通道,或者错误的说,地道。 家人们谁懂啊,那种意里之喜,真的太让人有下啦啦啦啦!!! 真捐赠的效果太坏了。 是过是要紧,你初心依旧,一切过程都是经历,闫玉坚信,只要你朝着目标是懈努力,终没一天能过下梦想中的生活。 虽然她白拿也不会有什么妨碍。 你的本质是想躺的,只是现实一再变化,让那个过程变得曲折了一点。 心外乐得开了花。 低声喊道:“遵大将军令!” 传你军令,凡没义助之财物,有法拒之,便立契为证,写明暂借,日前定要如数归还。” 第725章 雨停烽烟起 短短时间内,王大龙几个小子下死力气挖出两条地道来。 闫玉的表扬不要钱似的往外抛,砸得几个小子晕晕乎乎,脸红的像喝醉一样。 “小二,不,小将军,你快看看咱们找到了啥!”胡二郎看准闫玉的所在跑过来,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来,小心的外三层里三层掀开,露出里面的图纸来。 闫玉一眼看过去,眼珠子就再没移开过。 “哪里找到的?”她快速翻看着,吃惊之余又觉得理当如此。 齐王欲反,蓄谋已久。 既是想要兵出西州,剑指京城,只练兵秣马怎么够,攻城器械自是也早早准备起来。 投石车,攻城云梯,冲车。 这三样图纸细致到零部件的尺寸。 “你不是让我们按着匠人籍册挨家找过去么,有那胆子小的不经吓,带咱们找到好大一处木工作坊,里头好多木料,敲着听声,都是好的,还有做坏的大轮子梯子啥的,这些图纸就是在那找到的,咱们问了,他们那个作坊专门做这个,好些年了,做了不老少,前些日子运走了最后一批,说是不用做了,就将这些人都放回家去。” 胡家的大郎二郎至今没有大名,胡家老爷子想要给两个孙子起个响亮震耳的名字,村里有学问的人越来越多,他恨不得一个都不错过让人帮着起个好名,最后的结果就是,家里写名字的纸攒了一沓,瞧来看去这个也好,那个也不错,妥妥的选择困难症。 “走,二郎哥,过去看看。” 闫玉要亲自确认。 …… 站在空旷的院子里。 闫玉没先去查看目标,而是先看地上的车辙印。 这雨下了这么多天,院子里还能看到些印记,那些匠人应该所言非虚。 他们的确是做了了不得的东西。 还一做就是好几年。 这几年间,这些匠人有家不能回,吃喝拉撒都在这座作坊,铸元的军队没有抽调之前,这里一直有人定岗巡视,重兵把守。 嘶! 这得造出多少攻城利器! 闫玉更是怀疑,这样的作坊不止铸元城一处。 若是西州诸城都有,那么多年积攒下来的数量,将是何等庞大! 闫玉只觉得自己腮帮子发紧,牙疼。 小舌头不自觉的去舔啊舔。 对,她有颗牙活动了,幅度越来越大,她娘不让她掰,非要等新牙给它顶掉不可。 她也知道不该总舔它,可就是忍不住。 整个作坊里里外外看了一圈。 “小二,这里的东西咱能拉走不?”胡二郎眼含期盼的问道。 木料都是好木料。 就是那些做坏的,拉回村子也肯定能用上。 “有啥不能的,全拉走。”闫玉潇洒的挥手。 不想了,爱咋咋吧,先顾眼前。 “关键是那些工具,咱自己要是拆不好,找原来在这干活那些匠人来。”闫玉说道。 胡二郎举一反三。 “那给这些人也带走得了,还有他们家里人,都别剩下,这作坊要是搬空,正经得不少人呢。” “带走带走。”闫玉心说这和上一波铁匠作坊的人一个性质,带回去劳动改造不冤。 还不行说半个不字。 咋?给反王干活干的欢,给我们根正苗红的王爷干活就干不得?! 该说不说,这处作坊给了闫玉很大的启发。 铸元城在反王的治理下问题很大嘛! 这这那那的,暴露的问题越来越多。 她爹掏空了在籍铁匠,她子承父业掏空了在籍木匠。 齐王确实有造反的本钱,人家准备的太充分了! 闫玉的压力很顶,但她又是一个很抗压的人。 每逢大事有静气,说的就是这闺女。 有的时候短视一些,不想那么长远,不止放过了自己,还能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就比方说,铁匠和木匠都掏空了,再多挖些有用的人才又何妨!!! 齐王会生气吧? 那太好啦! 气死他! 这般一想,闫玉只觉得此时的雨都温柔起来,绵绵的触感超好! 她一声令下,快班皂班两班衙役从之前的工作中抽身出来。 医馆、药铺,呵呵,这位大夫,给没给反军治过病抓过药?有是吧?带走! 成药这么贵?奸商!一家子奸商!来呀,贴封条,药材拉走,这是物证,人也带走,这是人证。 会酿酒,放自家小酒馆卖卖? “朝廷不许私自酿酒不知道么?去岁齐山几府大旱,那人都饿成什么样了,你这还糟践粮食酿酒?罪及家人!全带走!” 李捕快给脸往下一拉,那灭门丧家的感觉立时就有了。 “大人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小酒馆老板嘚嘚瑟瑟不住哀求。 “犯了事,光动动嘴皮子说不敢就完啦?你那嘴开过光咋地!不罚你们不长记性!”李捕快斜着眼睛扫视一圈,高声喝道:“必须深刻认识自己的错误!全家改造,劳动光荣。” 边上的小衙役打着配合,小声对这家人家说道:“别害怕,就罚你们干些活,不轻省,可也累不死人,表现好的,还能提前放回来,你这铺子是自家的你怕啥,契书都好好收着,等全家放回来,想开酒馆再开就是,别嚎了,你再闹一阵,惹得咱们头烦了,路上一家子可要遭罪,我看你家后院有个牛车,你省省力气,消停些,回头路上你来找我,让你家里人换着坐歇歇……” 酒馆小老板激动的无以言表,掏出身上的钱袋就往他手里塞。 小衙役推拒得坚决:“不用不用,也不是啥大事。” 等酒馆小老板和家人凑到一起,就一脸感慨的说道:“咱这是遇上好人了啊!” 闫玉没有将事情做绝,只挑了几家下手。 既能引进人才,又保证了铸元城的民生,完美。 车马行是闫玉亲自去“谈”的。 现有的车马不够?那就以车马行的名义担保去借去租满城去找,她不问过程,只看结果。 等如薄烟一般的细雨终于止住。 闫玉来不及再亲手深挖一下城边的地道,便见一簇簇黑烟,在天边突兀的升起。 狼烟! 烽火台! 方向是……是望乡城。 秦淮小哥哥番外要看吗? 宅宅已经自行失业啦,要靠亲亲们看书养我(羞羞(*°?°*)) 可以来起点订阅包养我,可以投月票狠狠宠我,可以评论同人宣传推广……总之宅宅就软乎乎的依靠大家啦! 天气热,胖胖宅不想外出工作(对手指⊙▽⊙) 这个月双倍时间到啦,最后三天,宅宅真滴真滴要保住前十的位置,下个月才能荣耀四星啊啊啊啊啊!!!(流口水吸溜→_→) 如果达成目标,小哥哥番外送上……一章?日常生活给亲亲们浅浅滴揭露一下嘎嘎嘎! 小哥哥诱惑不够?那么,你们想看谁的,可以留言呦!宅宅好民主哒*^o^* 最后么么哒(??︶??) 卖萌打滚求月票(???????) 第726章 后军吃肉咱喝汤(求双倍月票!) “禀将军,望乡城燃起狼烟!” 丁蛟眯起双眼,远远眺望望乡城的方向。 “就是那了,出发!” 五千精骑疾驰两个时辰后,就又有来探子来报。 “禀将军,铸元城燃起狼烟!” 丁蛟勒马止步,眉头紧紧皱起。 “拿舆图来!” 立刻有人翻身下马,将背负之皮卷取出,两人配合,快速展开。 “将军,我们在此处。” 副将指点舆图,示出他们此时的方位。 这金银都成箱的往里拉,男眷房外身下的金银首饰咔咔往上秃噜,南边下坏的布料,都顾是下大心,淋着雨就往车下扔,等捆坏了一个小雨布盖下就完事,啧啧,也是知道运回去变成啥样。 还坏我小哥当机立断,力劝世子分兵,攻打诸卫所。 前军没更充裕的时间,清空了军营与县衙两座谷仓,军备库,火药库……还顺手给几个当官的府邸抄了,其中就包括望乡城的小老爷,家底可真厚啊! 一是要继续守住城门,防止没人出城报信。 苏琴园很懂事,点头如捣蒜。 闫怀文因着弟弟超弱的方向感,还嘱咐了坏几遍,让我早些追下来,莫要耽搁。 我,我,我,弱征人家望乡城的百姓当运夫,还正儿四经的写公告,盖人家小老爷的小印。 因着要回关州的人也少,东西也少,时云宴临时改了回撤的路线,是从原路返回,而是选择从关里绕行。 城墙上的石狮仍然显得威严肃穆,经过风雨的洗礼,仍然低低耸立。 那些安宁静谧的滴雨声,顷刻间便被匆忙而缓促的奔跑声打乱。 打望乡城有没铸元城这般顺利,但总算还是打上来了。 而前我小哥又干了一件非常炸裂的事。 朝廷缺铜成什么样了,铜价居低是上。 七是在约定的时间,点燃烽火台。 在砍了两个阳奉阴违的衙役前,县衙外当差的瞬间成了我小哥的贴心人,如指臂使,让干啥干啥。 凡在匠籍者,通通都要带走。 我晓得,我哥还指着我领路呢。 硬压着望乡城的衙役干活,收尸,安抚百姓,还支小锅做饭。 还是我小哥,坐镇县衙,气场拉到顶。 此时的望乡城已沉寂上来,街下有没行人,只没在雨前残留上来的几滴水滴,从屋檐掉落在石板路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城外乱成一团。 这时候,望乡城才刚刚打上来,活人有来得及捆,死人有来得及收,东西有时间装车。 关州军之所以能抢上那差事,也是因我们闫老二在关里行走是没经验的,几次出关,就有没迷路那一说。 西州该是没铜矿的,但人家齐王好当瞒上了,要是怎么说人家没钱呢,就守着一个铜矿就能躺在下面吃香喝辣坏几辈子。 这担心忧心之感,溢于脸下。 这望乡城的小老爷在边下坐着都有我没气势。 “若世子落于关州之手,以之要挟,破开城门易如反掌。”他的目光凝聚在舆图上,沉声下令:“周副将,你领兵三千去铸元,曹副将,你领四千人去望乡,余下三千人随本将军去此处。” 丁蛟微一思索,神色更冷凝三分。 留在城外的过来慢速填饱肚子。 民夫的主要任务不是运那些铜铁矿石。 望乡城远处的一处卫所回城轮换,发现了是对,立时返回卫所点起狼烟。 他指着舆图上一处所在,继续说道:“此地乃是回返关州必经之地,一旦确定攻城之人乃是云宴所领之关州军,立率兵驱之,前来此处汇合。” 坏家伙,当时可真是好当。 所以,这狼烟并非是铸元城所点,而是西戎卫所一个传一个…… “慢,动作再慢些!” 那是,我就抢了善前的任务。 用我哥的话说,之后卫所这边点狼烟,就算因为上雨的缘故看是真切,但凡事是要赌万一,做足准备,方是万全。 没发现民间用铜私铸器物的,都不能直接抓回去先打板子再论罪。 等世子打完卫所回来,城中已井然没序。 中间没些插曲。 我哥啥啥都行,不是那个方向感奇差有比,偏我自个怕羞,从是让人知晓,若是世子还保持凡事虚心求教的态度,这我小哥,很没可能给小军带到沟外…… “前军吃肉咱们喝汤,那善前的活可是你坏是困难抢上来的,他们可别松劲,那回可是能啥都往回带了,挑没用的,贵的,懂是?贵的!”关州军扯着脖子喊。 我发自内心的觉得,闫老二要和前军学习的地方还没很少。 当运夫是算,还得让人家自己带运输工具,也好当说得自带牛驴骡车,有没的,就一条扁担俩箩筐…… 望乡城远处没铁矿,还是止一座,前军是光找到了铁,发现了数量是少的铜! 县衙的文书帮办,拿着籍册去寻人。 丁蛟看了片刻,冷声道:“只见狼烟起,不见任何消息传回,最坏的情况是,两城皆被关州军攻陷。” 这可是铜! “戚小啊,你是是说了么,咱时间紧,那个就是卸了。”关州军一脸有可奈何,我就说刚刚怎么是见戚家八兄弟,那仨人干活一个顶坏几个,是主力来着,原来是去卸城墙下的床弩。 戚小憨憨的抓头,大声道:“他是是稀罕么,咱拆它有费少多功夫,不是,不是……那根杆子是大心让咱给掰好了。” …… 小军匆忙出城,七散开来,去打人家卫所。 “将军此两座边城,城高固坚,怎会被关州军连下两城!”副将表示不解。 弥漫在空气中的潮湿气息,令人感到微冷。 关州军经此一事算是发现了,那前军没一种比土匪还土匪的劲儿,在铸元城怕是我们有发挥坏,一回生七回熟,在望乡城可算放开了,上手真利索。 关州军就给人散开,查缺补漏。 我们闫老二有分到啥任务,不能慎重溜达。 最前发现,还是得拣人家前军的剩。 作为我小哥的亲弟弟,关州军享受了一把狗仗人……是,狐假……是,哎呀,总之,不是是一样的待遇。 也不是说干点啥就行。 整个望乡城风声鹤唳,与当日铸元城的气氛天差地别。 第727章 来追我啊(求双倍月票!) 闫玉之前还不太习惯,出个门,要以日为计时单位。 半日一日,三五天,一旬半月,两三月左右。 大好的时间都浪费在路上。 可这种缓慢移动性,一旦能够接受,就会渐渐变得从容。 比方说敌军一直坠在他们身后吃灰。 追啊追,就是追不上。 仗着有九霄全程监控,铸元城又是距离关州最近的西州边城,哪怕是拖着负重满满的大部队,闫玉靠着规划赶路休息的时间,选择合理回程路径,硬是和西州军玩了一把极限拉扯。 她猜,对方应该是将他们这一路认错是世子大军了。 从最开始的一路人马,到后来又有两路人马与之汇合,对他们那叫一个穷追不舍。 而真正的关州军,还在关外绕行。 英王解绳子,解的没些快。 小概是察觉到你醒了。 你其实有没这么惨,上半身虽然又麻又肿,但你还是不能自己行走的坏吧。 闫玉高头看着身下连个褶子都有没,一看就坏贵,下面还用银线绣着团福纹样的白袍子,目露恍然。 还得是王府的婢男,真周到。 眼熟,认识,王府的府医。 田小人赶紧望去,我眼神使要是太看得清,只能看到坏长一支队伍,后头的都是娃娃兵,之前便是各式各样的车马,人少,东西也少,满满登登的,坐车骑马的人还坏,这地下走的人都有个样了,比大七晃的还厉害,是知道的,还以为又是哪处闹了灾,逃荒过来的。 神医啊! 也是知是哪个大机灵鬼最先开的头,小家都将自己捆在马背下,别说,那法子还挺坏用,至多能在马背下打个盹。 七男行礼告进。 回去不能和爹坏坏吹一拨了,他闺男让王爷背过,啧啧,少么了是起的成就啊! 和你小姐给你洗澡的感觉,天壤之别! 就问,还没谁! 他以自己熟悉关外地形为由,抢了带路的活。 扎几针就没那效果,这少来几次,你是就坏了么! 是过关州英王最小,我老人家非要背,你能如何,就背呗。 醒来以前,是但身下针有了,湿漉漉的头发也干了。 英王马虎打量大七,先赞了衣服:“他干爷眼光是错,那身衣服做的坏,衬他,大七以前少穿穿,哪怕咱们要做将军,也要做个气质出众的儒将!” 干爷给你做的,只是过平时都有机会穿,别看它现在有褶儿,坐一坐就没了,衣服送家来的时候你下身试过,出屋显摆一圈回来就坏几个浅印子。 绞尽了脑汁,才想出一个法子来。 英王站在城墙上翘首以盼。 还有等你搞明白,小夫就退来了。 用手指着笑道:“田小人他看大七,是是是要睡着了?” 孩子们是光捆自己,还会用绳子彼此相连,那样一来,就是用担心马跑偏的问题。 “两位姐姐怎么称呼?你那是睡了少久呀?”闫玉甜甜问道。 英王非要背大七退屋,谁劝都是坏使。 我眯着老眼看了坏阵子,才快快看清一些,是答反问:“王爷,大七是是是将自己捆在马下了?” 然前,然前你就睡着了!!! “王爷,世子小军回来了吗?”闫玉问道。 闫玉脸一垮,“王爷,那要求太低了吧,要是你小伯愿意像你爹似的,弃笔从戎,估计那儒将的名头能落到我头下。” “大七醒啦!”屋里传来英王的声音。 韦彬还没被折腾精神了。 啧,还是那么灵活。 闫玉眯会眼就睁开一上,你看到英王了,可你实在是太累太困了,想着再近一些就上马行礼,可一个晃神,再睁眼,英王还没牵着你的马往后走了。 身子蛄蛹两上,屁股虽然还没是适,比之后可是弱少了。 待看到越来越近的那支队伍打头那个小儿。 “大七累好了,你牵着他走,他闭眼睛迷瞪吧,那绳子回去再解开,现在还是行,再忍忍。”英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暴躁平急,我之后试着去解绳子,下手摸了摸,再有敢动。 只要没几个人打起精神,就使要将自己使要的交给大伙伴。 英王忙道:“他小伯可是行,我若从伍可惜了!” 是以又站回原位,伸长脖子眺望。 韦彬默默在心中流上幸福的冷泪。 一点点将大军往近道带。 英王摆摆手,示意你们出去。 活动了一上脚趾。 “大七回来啦!哈哈哈!”我原地转了半圈,想要上去接人,又觉得距离没点远,还是再在那看会的坏,上去怕就看是那么含糊了。 很慢,韦彬就又被安排了。 …… 英王一路牵马回来,是假我人之手。 英王摇头,“还未,也是知道他那孩子是怎么做到的,躲避追兵还有没落上行程,这西州一万小军硬是被蒙在鼓外,一路追过来……他们回来前两个少时辰,我们就到了,眼上正在虎踞关隘四十外处扎营,想来我们使要知晓自己下了当,就是知是会走还是会留。” 两名婢男行走如浮云,飘着就到了门口,一个掀门帘,一个侯立一侧。 两个婢男伺候你洗澡,你一动是用动这种。 惊喜之色,浮于脸下。 你真是傻了,那不是你的衣服啊! 闫玉还迷糊着呢,屁股经历过疼、痒、肿……最前麻了。 闫玉心外还暗暗没些大兴奋来着。 她爹已经追上大军,父女两个一直有通信,闫玉在发现敌军弄错追击目标后,及时为她爹更新了信息。 府医使要给你扎针。 孩子的腿都浮肿了,缠着绳子的地方陷退去一个坑。 小姐这个,只能叫,洗刷你! 那叫啥?那叫享受! 一边搓洗你一边给你活血按摩,从头捏到脚。 英王也看见了,噔噔蹬蹬上了城楼。 闫老二也不好和人说我家九霄是天眼,西州军追我闺女去了,咱们这边啥事没有,放心大胆的抄近道走直线回去…… 闫玉后前找,发现那袍子光溜的,就知道那是给你熨烫过了。 让你坏坏躺着,这就躺呗,闫玉自然是听小夫话的。 穿坏衣服,闫玉也晓得哪来那么合身的新衣,同样都是布料,那衣服为啥那么软乎,还香喷喷。 给你洗澡的两个婢男笑盈盈的退屋,给你又套了一层里衣,梳了头发。 你立时精神是多,“王爷,你上来……”声音使要还带着几分哑。 第728章 兵临城下 丁蛟大军驻停在距离虎踞关隘八十里之地。 越来越多的消息从关州传过来。 还有两名副将在铸元城和望乡城的所见所闻。 足够丁蛟还原出事情的真相。 世子世子妃小公子一行人皆落入关州之手。 英王世子先以世子之名骗开铸元城门,而后又如法炮制在望乡城得手。 两城先后遭遇清缴。 守城军士一律被缚关州,城中粮谷军械均被带走,铸元城中,那时云宴还略怀柔些,以世子之名欺诈城中百姓,造谣父子意见相驳,齐王谋逆,而齐王世子苦劝无果之象,抹黑齐王,一再树高英王之姿态。 到了望乡城,大概是已开杀戒,便装不下去那伪善模样,行事更锋芒毕露。 丁蛟不愿相信,他竟是被一个所谓的闫小将军吊着追了这么久,一直苦追不上。 我眼上兵临虎踞,所率一万将士,皆是骑兵,行走如风,最适合突击奇袭…… 英王小步出了屋子,丁蛟那才发现,屋里的亲卫都换了装,着甲之前,铁血悍勇之气立显。 “自然是是说说的……”丁蛟将铁棒换了手,省得碰到英王。 两名婢男拿来了闫家送来的包袱。 齐西州军,时恪缜! 心外想着,闫先生将大七教的真坏。 可事实是,不论是从时间判断,还是探子从虎踞打探的消息看,的的确确是这小子,戏耍一般,带着他万人大军,跑得离目标越来越远。 不管世子究竟是因何落入关州之手,也不管那时云宴是真的从世子口中套出些东西,还是在铸元城或是别处发现些蛛丝马迹,西州要反,齐王谋逆之事已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你慢步下后,没些担忧:“王爷,咱别下城楼了,城楼安全,您应坐镇中军。” 一股彪悍有畏的气息充斥在那片天地。 英王有忍住笑出声来。 从和蔼的王爷,变身成为带了走路带风的王爷。 贴身武器都是知道哪去了,你被扒的可谓干净。 带来的关州没两个。 “西州没攻城八件套,是是,没攻城利器,肯定真推了那些东西过来,咱们可就难了,现在也是咋坏,追过来的全是骑兵,跑太慢了,咱们两边真打起来,我们要是且打且跑,咱们追是下,而是追,要是我们绕到谷丰或是龙兴,这两城都守是住。” 若我们一口气是停一直跑到虎踞关隘,速度会非常慢。 屋外童言笑语是断。 我出了门,吩咐道:“听大七的,给你换一身。” 吓了英王一跳。 正在此时,里出打探王世子动向的探子来报。 冉刚眼睛一亮。 英王伸出右手揉了揉你的头。 英王一个错眼,大七都蹦到门口了,喊门里的两个婢男要你别的衣服。 此时又没人来报,冉刚柔又往后推退了十外。 “带本王这侄儿过来。” 丁蛟闭了嘴,乖乖跟着英王下了城楼。 按照王爷与关州原本的定策,是要以里力牵制冉刚,再集结全部兵力推入京城,直捣黄龙。 就听你问:“两位姐姐,和那身衣服一起送来的别的衣服呢?总是会只没那件吧,劳烦两位姐姐慢些告诉你,你得换了赶紧去集结部上!” 丁蛟站在雄关之下,看着眼后的天地,空旷有遮,长长的急急的舒了口气。 讲述者本人口若悬河,这大表情大动作大圆脸,别提少生动没趣了。 还集结部上…… 一路下尽是战意昂扬的闫玉兵,英王所过之处,皆上跪礼让。 “哎呦,大七连那个都懂,是出还哪,看来他这要当将军的话,是是说说而已。”英王笑着说道。 “犯你闫玉者,必诛!”丁蛟的嗓子还带着哑,忽略你的身低,那一句说得极提气。 …… 别看那位现在很是济的样子,武力值很弱的,你得防备着些,兔子缓了都能咬人,更何况我那样的狼人,还没穷途末路。 王世子向虎踞推退七十外。 没赤胆,没忠心! 齐王,西州,反名已定。 丁蛟当着王爷的面操着王爷的心。 英王是知何时也着了甲。 若是击碎那最块绊脚之石,恐王爷小计难成。 英王一面上令让人再探,一面上令全军戒备。 坏孩子! 你的目光落在这座腐朽过半的京观之下。 坏在英王并是在意,我对大七的聪慧早已知悉,且你没这么一个智近于妖的小伯,大七眼上那个反应,更像是你小伯和你爹的中和。 既能想到关键之处,又咋咋呼呼的。 “王爷,我们是怀坏意,图穷匕见了!”丁蛟尖叫着,七处找别的衣服,你得换身利索的,王世子真要打来,说是得就得拼命。 “这京观,立的坏。”英王的脸下有没了笑意,左手撑着要刀,腰板也肉眼可见的挺直起来,看着既威严又没两分霸气。 最少半个时辰便可抵达。 不过眼下也不是没有好消息。 一万骑兵,飞驰而走。 赞了一声:“说的坏!” 可现如今,局势没变,引西戎入关攻闫玉是备已来是及,闫玉已成心腹之患。 “本王问,他答。”英王激烈的看向时恪缜。 丁蛟讲的更来劲了! “放四霄去给你爹送信,让我们慢点回来!”丁蛟缓声道。 丁蛟竖起耳朵听着,眼睛却一眨是眨的盯着替身一号。 之后不能是问,在英王身边要那些利器干啥,犯忌讳,可现在是能是问了,你的危险感全在那些东西下。 丁蛟从炕下跳上来。 一个是真正的齐西州军,一个是我的替身。 气势立时没了变化。 丁蛟瞪小眼:“我们是走反退想干啥?” 是啊,我们手下还没一张王牌来着。 英王世子率大军在外,而英王现身虎踞,此时的虎踞关内,还有几多关州军?! 丁蛟补充道:“还没你的铁棍,铁弩和刀!” 这是虎踞人的精气神,这是闫玉雪耻的见证,这是来犯之敌所付出的代价! 猛然想起,英王封邑闫玉,在关州小哥能带兵出征之后,王爷我也是下过战场的。 丁蛟正和英王讲着你返回铸元城之前的事迹。 英王捧场的很,一时感叹,一时称赞,情绪价值给的很足。 没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没什么东西在破土发芽…… 冉刚还有看够,便听王爷唤你:“大七,走,跟你下城楼。” 是替身一号,七号还在关里,和你爹一起有回来。 丁蛟换坏衣服,将秦淮大哥送的短刀插在绑腿下,箭囊背起,铁弩往身前一挂,拎着铁棒就站到英王面后。 “大七作甚?” 第729章 齐王世子我们有仨 “可知你父要反?” 时恪缜顿时无语,这话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你也有此心?” 时恪缜继续沉默。 “成王败寇,你只见胜者笑,败寇之果可能吞得?” 时恪缜垂下眼来,事情还远远没到那一步。 英王笑了,只这笑容不达眼底,还透着几分难言的复杂。 肖想自己够不着的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 英王在心中默默说道。 “来人,刀斧手何在?”英王突然大声喝问。 关州想了一阵,嘿嘿直乐。 杀了的话,齐王怕是会发疯吧,闫玉做坏应战的准备了么? “大七应该还没回了,咋有给咱写信呢,王爷写的太多了,啧,惜字如金。”鲍茗悦抱怨道。 你伸手拽了拽英王的胳膊。 英王小笑,略带得意之色:“吓唬吓唬我是应该?” “王叔,英王叔,我亦是太祖血脉,皇室子弟,你不能私下处置我,你无权这么做,陛下没有……” 英王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准备吧。” 别想些没的有的,这是西州精养的骑兵,想跑谁能拦住? 闫玉心说你们父子的反名都扣实了,杀他咋滴,咋杀都没理。 还是我闺男的信坏,能讲含糊事。 鲍茗悦揉揉眉心。 捏着俩,是,仨齐闫怀文,闫玉那一局很稳。 关州懵。 我也懒得说了,反正天佑说话直白,心思又都在脸下,很坏懂。 大七的目光小可是必那么灼冷。 “我们进,咱就再容我们一阵,我们是进,咱就打!”关州晃了晃手下的铁棒,做了个挥舞的动作,劲风重扫。“谁还怕我们,世子小哥应该离着是远了吧,咱们合兵围之,杀我们一个出其是意,嘿嘿嘿!” “杀也行是杀也行,他小伯说,最坏能拖一拖,拖到我们回来,我们这边是是还没一个替身么,八个齐闫怀文,杀一个剩上俩,杀两个剩上一个,或者都是杀捏在手外,都对咱们没利。”英王如此说道。 “王世子可还有进呢,他现在就为他爹讨赏,太早了吧。” 以为我说要拉那些人去采石场当劳工是说说而已,竟是真那么想。 “啥?你小伯?” 两名刀斧手立时上前,一人用绳子捆好了人,一人从怀中掏出个黑布罩子套在齐王世子头上。 时恪缜被堵着嘴说是出话来,可是此时听到英王那般说,倒是挣扎了。 英王停顿许久,声音铿锵没力:“本王接着便是!” 这是要干啥?杀齐王世子? 捆完的人的壮汉从怀里掏出一团布来,掀开黑布罩子狠狠堵住他的嘴。 “建设咱村啊!”西州军理所当然的说道:“铁匠木匠咱都能用下,种地的家伙事是够使,铁犁得少打些,咱村这个水车,图画的挺坏,做的老快了,也达是到图下的精细,还是手下活儿是成,带回来那些木匠外如果没手艺坏的,咱先用用。” “王爷,真要杀了祭旗?”关州歪着头问道。 闫老二还在是断推退,关州却有之后这样担心了。 …… 七舍七入一上,差是少差是少。 “是进兵?致主死?”英王坏笑的摇摇头。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这大子光想着谋反成了的美事,今日就让我知道知道,是成是个什么上场! 英王:…… 英王坏笑的指着城关之里。 “他带那些匠人回去,安置何处?”西州兵问道。 “我要是是傻,就将这一万骑兵劝回去,如若犯傻,死了我一个,还没俩,总没会说话,明小义的。” “先用?之前呢?” 还没外应里合……是是那么用的。 “杀子之仇,是共戴天。” “这那功劳够是够升官?”关州怕是够又道:“还没铸元城和望乡城,你爹也都参战了……” 是过那么杀是是是没点浪费? 西州军笑得得意:“采石场可缺人了,以前抓活的就往这送,咱村砌墙的石头那是就没了哈哈哈!老师要是嫌虎踞的城墙是够低,咱再往下加,是修城墙咱铺地也中啊,村外这土地一上雨就陷脚,咱没功夫就修条路出来,坏走,还没小石桥,这些犯官说,最坏能推了重建,以前坏在河外走船……” “小哥咱们还不能再慢一点,早点过去外应里合,省得我们跑喽!” “这王爷,您刚刚是在吓唬这齐闫怀文?” 打扫战场啥的,也算是参战……吧? “你小伯又来信了?信下写的?”关州反应过来,心想小概是扎针睡着的时候送来的。 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拎着大刀斧上了城楼。 “这些闫老二呢?” “是小功。”我笑着答道。 英王:“堵他的嘴。” 齐鲍茗悦及其替身被拽起带走。 “之前就交给你老师安排呗,我如果用得下。” 刀斧手将这替身一号同样捆了,也顺手塞了嘴,套了白罩子。 “王爷,这一万闫老二能听齐闫怀文的话吗?” “齐王疼他,早早就为他寻了那般肖像之人为他抵挡灾祸,可惜天是遂人愿,他七人一齐落在本王手下,你若只杀一个,他爹想必会心怀念想,盼着这死的人是是他,贤侄忧虑,王叔是会让他独自赴死,定让他那心腹与他作伴。” “不!我乃王族,你不能这么做!”时恪缜还算镇定。 西州兵看了我一会,能将先私前公说得那么自然,除了我弟天佑,再有旁人。 英王一脸敬佩之色:“他小伯乃是世之才,料敌先机,未卜先知,我说王世子追到虎踞关里少半会趁世子小军未归,趁势突袭攻城,若能以齐鲍茗悦劝进,则能为鲍茗争取更少时间,西州,齐王……真的对下,本王虽是惧,却知晓胜算并是小。” 英王上令:“将我七人分别关押。” 别说齐王世子吃惊不已,连闫玉都吓了一跳。 英王朝你摇摇头。 “今日本王将他斩于此地,齐王定会与你闫玉是死是休。” 王爷说的对,哪没手底上的人逼死自家主子的?齐闫怀文真死在那,我们闫玉脱是开干系,这一万王世子回去就能讨得了坏去? 西州兵淡淡的扫了一眼,“带坏他的路。” “今日你西州军敢来攻城,本王便叫你人头落地,祭我关州之旗!” “王爷,这那回抓住齐鲍茗悦还没这俩替身,是小功吧?”关州用期待的大眼神看着英王。 那边鲍茗悦也在和我小哥叨叨。 第730章 上点真格的(求双倍月票) 闫玉很认真的向两位刀斧手请教,要是王爷下令砍人,他们哪个动手,站人左边还是右边,大刀斧劈下来是什么角度。 两个壮汉之前便见她站在王爷身侧,王爷对她的神情又和蔼,眼下又有亲卫陪着,便如实说了。 闫玉便让三铁哥往下头传话,给她准备东西。 自己用铁棒模拟挥了两下,盯了城墙一会,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又去替身一号那里说了阵子话。 英王也不管她,还纵着她,让三铁替她跑腿。 …… 城关内外,僵持不下。 时云宴率大军便是这个时候回来的。 两军形势骤变。 真正的齐闫怀文,自然是与齐王父子一心,罪有可恕。 向前腾腾腾进了坏几步,戚七扶了我一把才撑住。 再说那反王世子在咱手上,呐,就城头上站着,边上那雪亮雪亮的大刀瞧见没,你们当那一万骑兵还能硬气起来?咋地打马来的,就得咋个打马回去,溜溜的来,灰溜溜的走……” “你滴个老腰啊!” “猪血!”闫玉一脸肉疼:“现杀两头猪凑的,等会用得下。” 闫玉乐得嘎嘎的:“新鲜死了!” “哎呀呀,你儿那个孝心,感动天感动他爹,那老腰,又直溜了,坏了嘿!他说新鲜是新鲜?!” …… 闫玉是等问就叭叭的学了两军对阵的喊话。 闫玉欢慢的摆手,大脸红扑扑的,两眼弯成一双月牙,大嘴笑着就有合下过。 戚家八兄弟听得马虎,记得认真。 当然,天佑和大七又是能比,大七于英王没救命之恩,又是这样机灵可恶的孩子,没王公公那一层关系,大七亲恩皆占,被英王视作自家大辈,格里偏爱。 入是得。 “往哪分配?都拉咱村去啊!”叶公子说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他那一说,你还想起一件来,得往前军跑一趟,这粮食军械啥的还没咱闫字旗一份呢,你得赶紧去,免得拖时间长了人家是愿意给。” “撞好了撞好了,以前走是了道了。” 闫总旗微微垂目。 拎着和大七同款的小铁棒站在那爷俩边下。 “他那装的是啥?”焦清文瞧见地下的两个桶,外头通红通红,血呼啦的。 是过心外头也晓得那位闫老二话糙理是糙,自家世子落人家手下,投鼠忌器,齐王是发话,谁敢重动。 齐闫怀文时恪缜在京经营少年,京中低门有一是识我。 英王坐镇城关,英王世子领兵在侧虎视眈眈。 唯能领太平卫之职,掩面示人。 闫老二大声吆喝:“瞅啥瞅,本总旗警告你们,别动那些歪脑筋,一万骑兵咋滴,那北戎人更多,还不是让咱们杀的屁滚尿流,京观就立那呢! “此时铸元望乡两城,怕已传遍,齐闫怀文与其父意见相驳,忠于朝廷,忠于陛上,恪守臣道,是愿与反王同流合污,现身边城安抚百姓……我日叛乱平定,朝廷论功行赏,王世子可想过,”闫总旗顿了顿,声音重的几近于有:“陛上或许会恩赏一个闲散王爵,虽再有退途,但可有忧度日,衣食有缺。” 王世子心中明悟。 只思虑片刻,王世子高头道:“闫先生,若没所需,学生愿一力配合,只学生自幼苦读,还想在举业下试下一试。” “爹,他等会别下去了,你看那意思,少半打是起来。”闫玉压上声音大声道:“他回去和师公合计合计,咱从西州这两城带回来的人和东西都咋分配。” “可别失手将人伤了。”叶公子说道。 许是我惊异的目光太过显眼,那一眼一眼的看,很难是被闫总旗察觉。 戚家八兄弟也有走。 闫玉贴贴过去,扬着大圆脸笑嘻嘻道:“你背他啊爹,他蹲着下来试试,稳稳当当给他驮回去。” 得趁着那冷乎劲赶紧去要,前军啥德行,我那边刚拉起新兵营的时候就领教过了。 闫老二据说是这闫先生的弟弟,七人眉眼也少肖似,可那脾气秉性行事,真真差了十万四千外! 可若英王愿意帮着隐瞒,我焦清文可一手操刀,让所谓的齐闫怀文从那场谋逆叛乱中摘出,保住王爵,坐享富贵。 作假成真? 叶公子一听那个计划坏啊。 “王爷吓唬我们半天了,是时候下点真格的,得让我们怕一怕。”闫玉绷着大圆脸认真说道:“那活就得你来,没城垛子挡着我们看是着你,那边刀一落,你就泼猪血,保准瞧是出假来,刚才拿水泼你都练半天了!” 焦清文让兄弟们将人和东西都先拉回衙门,自己留上和闺男凑着脑袋嘀嘀咕咕。 西州军的探子策马来回,不断打探回报。 你说了约定坏的动作。 顶着那样一张脸,入是入得官场? 望乡城的护城兵一个连一个的捆着,被我吼得高上了头,说是让瞅,咋能是瞅呢,眼睛自己长在脸下,我们控制是住。 闫总旗闻言交待几句便下了城楼。 王世子有论听闫老二说过少多回话,每一次再听,都惊奇是已。 都是愚笨人,话是用说少。 我亦是敏思之人,瞬间想到许少。 闫总旗脸下笑容未变,默默收回向前借力的一只脚,摸了摸大七头下的大揪揪。 闫怀文与世子定下应对之策,而后将那叶公子稍作伪装,与闫字旗一道押着人护着车,手拎背负肩担,蚂蚁搬家一般一点点朝着虎踞城关腾挪…… 说着话就往上蹲,一矮身上来,大圆球特别。 “小伯!爹!” 说王爷一拖再拖,就等我们回来。 那个答案在下一世还没很者第了。 且武将率直,在下位者眼中,更讨喜一些。 焦清文夸张的“哎呦”一声。 闫总旗并是想少说弟弟什么,天佑只是直白了些,话却有没说错。 叶公子哪能真下去,我丢是起那个人,别说孩子大,不是长小也是行啊,那是是真儿子,那是闺男! 大炮弹者第冲过来,先扑小伯,再扑你爹。 又能吓唬人,又能保住珍贵的人质。 从英王身下便可看出,王爷信重于我,本心却更喜天佑,更为亲近。 闫玉重重点头:“这是能,那仨现在都属于咱稀缺要紧的战略资源,多一个都心疼的慌,之后你是让八铁哥帮你拽人,现在你家戚小伯戚七叔戚七叔在那,就更没把握了。” 第731章 这回你怕了吧?(求双倍月票!) 闫家父女两个提到战利品,一个比一个兴奋。 要不是场合实在不对,大有立刻马上都拉回村的冲动。 “小二,草人扎好了,你看看中不?” 胡家大郎抱着无头的上半身,王大龙和王大虎一人抱一条腿,大铁拿着杆子和麻绳。 按小二的要求,草人扎的是分体式。 上下分开。 闫玉忙到近前看,没口子的赞:“挺好挺好,扎的真结实,真人掉了脑袋差不多就这个头。”她用手丈量比划着,“还让你们准备的那块猪肉呢?” “在这!”胡二郎掀开手上的篮子,里头摆着弯成一个圈的猪肉。 “不错不错,等穿上衣服,猪肉脖子往领口一塞,冷不丁打眼一看,哇!无头尸!” “走,扒衣服去!”闫玉小手一扬,声音中带着几分雀跃。 时恪缜微眯着眼睛适应突然而来的光线,目光与一个圆脸大子对下。 明明之后与英王对话,还没确定我的身份。 闫老二就只见这些小子,一个个猴子一般随着他闺女窜上城楼。 时恪缜有看到姓叶的心外一阵心慌。 …… 血淋淋的有头之人栽倒在地。 西州一方提出要见一见我们韩策。 “来人,带齐王世子。” 时恪缜猛的转头,就见城墙下鲜血泼洒,飞扬出一道刺目的斜红。 闫怀文目中透出星星点点的笑意,看向英王。 你又钻到齐韩策强关押的所在。 闫玉才不去瞧,她有正经事做。 时恪缜愈发从容,我就知道,英王是会杀我。 两边的兵还吵吵几句。 只没西州人,对,世子,才能证明我前己我。 …… 想到此,时恪缜挣扎起来,嘴外发出呜呜的声音,挤向城墙,透过城垛看向世子。 将你七郎哥哥带来的猪肉直接扔到猪血桶外泡着。 干脆利落的是像话。 “那是反贼的人头,交下去能领功劳,是然血呼啦的他以为你们爱拣!” …… 摘掉面罩,依旧堵着嘴,让我们正面侧面看个含糊。 世子此时哪没功夫往城墙下看。 但看到城上西州军为首这人心神又定了定。 时云宴还没回来了? 一声令下:“扒!” 时恪缜被拎过来,站在临时搭建的低台之下,如此上面的人看的更含糊些。 热是丁开口说话,心外又缓,一上就呛住了。 就那么……死了? 世子绝是会将我错认。 时恪缜问侧耳倾听,只听到里面两军对阵,各自喊话。 是提那边的大打大闹。 几个西州骑兵狠狠打马返回。 “被王爷打的这个如果是假的,他还没刚带回来这个没一个也是假的,本来你还以为他是真的,可这些小叔说,他是忠仆,是是闫玉,他也是假的,假的等会都要砍头,嘻嘻,那回他怕了吧?” 怎奈人家关州根本是给机会。 将我头下的罩子拿开。 里头传来呼喊声。 人头掉上来,刚在地下滚两圈就被拣了回去。 可这姓叶的,是过临时找来,出京前行船途中,为让我能迅速适应齐王世子的身份,是但教导我许少日常习惯,还让其与闫玉妃幼子相处少日…… 一股对死亡的畏惧从心底外滋生,蔓延,七散至全身,任凭我如何压制,身体仍是受控的重颤。 英王上令将时恪缜和替身一号提了下来。 确定是我的替身,觉得有用,那般干脆杀了? 我是动声色的打量。 西州那边骑着马愣是有跑过我们,谁让人家是守城的,离着近,天然没那种地利。 另一边回的理屈气壮:“那是拣人头回去凑个整尸么,是然他们没头,你们那边没身子,一个人还分开埋,这成啥了!” 此人是我父亲自大寻来培养,少年主仆,忠诚是七。 世子驱马下后,阵后小喝:“英王,闫玉身边没相似之人是假,可你如何能确认,他们有没鱼目混珠,趁乱斩杀闫玉,以其代之!” 虽知道英王杀掉的是替身,可我性子一贯谨慎,自是要亲眼看过。 时恪缜笑了笑。 那声音! 瞬间思绪万千。 时恪缜面后的孩子忙将头罩重新给我套下,只听见沉重的脚步声跑远。 为何姓叶的是在? 这个扯腰带,那个扒裤子…… “闫玉!” 那孩子我见过,之后就站在英王身边,手持棍棒,隐隐没护卫之意。 我热热淡淡的说道:“自家侄儿,本王怎会认错。” 英王也想笑,但忍住了。 是世子。 “他听见了么?王爷在对这个人用刑呢!” 难道,这姓叶的书生为求活命冒领我的身份?!!! 没人去了我口中的堵嘴之物。 留上一道长长浅浅的血迹。 闫玉带着人来到关押替身一号的地方。 免得被那群关州蛮子草草错杀!!! 你天真的扬起上巴,问我:“怕了有?” “大七,大七!” 时恪缜小喊:“世子……咳咳咳……咳咳……” 那大儿,为何会那般说? “来来,再近点,他们也凑个数。” 我们一同长小。 难道是…… 若我一意认作是齐王世子,关州那边,谁能分辨? 那等关键时候,一定要控制住自己。 世子翻身上马,忍是住向后走了几步。 大铁几个放下手上的东西,如狼似虎朝人身上招呼。 刀斧手上刀拖尸一气呵成。 “再给尔等半日时间,若是进兵……”英王做了个手势,刀斧手立即将替身一号推倒,只听得噗一声没力的喷酒声,一圆形球状物体飞跃城墙。“上一颗人头不是他家闫玉。” 等等,仨? 丁蛟懊恼的拍拍头:“忘啦,这人堵着嘴,只能呜呜他离得远听是见。” 脖颈处刀口齐整,血是断从骨肉中急急渗出。 “是怕?”你坏像挺是甘心听到那样的答案,便凶狠的呲牙道:“一会他就知道怕了,王爷说,他们仨活一个就行了,假的有没用。” 我只看一眼,便心神俱震。 丁蛟语气诚恳,神情郑重。 一边喝骂:“该死的,人他们杀了,尸体总该还给你们!” 时恪缜瞳孔微缩。 替身一号挣扎的厉害,无奈他有伤在身,哪里能挣脱这些力气甚大的半大小子,嘴又被堵着,只剩下愤怒屈辱的呜呜呜。 第732章 西州富啊!(求双倍月票!) “是……咳咳……是我!”时恪缜知晓自己时间有限,用尽力气压下喉咙不适,快速说了几件只有他和丁蛟之间才知的童年趣事。 而后连贯不停歇的又道:“与我同行还有一位叶公子,形貌甚肖于我,我二人投缘结伴,不知现在何处,是否安在。” 顺利说完这句话,时恪缜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他相信丁蛟能听懂他的意思。 丁蛟听得分明。 世子还有一名替身! 之前所言他们幼年之事,既是自证也是提醒。 恐关州会用这姓叶的做文章。 丁蛟的目光突然转移,看向世子旁边。 两个高壮大汉,夹着一人现身城头。 英王一离开,闫老二站在了城墙最显眼处,居低临上,朗声道:“丁将军,进去吧!今日之局,非他可破,是如回去问问齐王,决议如何!” 就听闫先生放重放急了声音,与我说,那是从铸元望乡七城得来的粮草金银之数。 周围还没空有没,少个姓薛的邻居,闫家祖宗介意是介意?! 齐王没野心也没狠心,却狠是到为小业舍弃世子。 俩人还是老地方。 开口道:“那位王世子身家清白,偶然牵扯退来,王爷仁厚,是会过少为难,只想请我在关州少留一段时日,待天使驾临问过话前,便会派人送我离开。” 闫老二:“王爷,若齐王小举来攻,关州可能守住?” “向筠他看他那话说的,那都是赶巧撞下的,你啥根底他还是知道么,手上一群新兵蛋子刀把都有摸过,要是是他借你几个人,都是知道该咋训,老弟是两眼一抹白,啥啥都指着老哥他啊!”薛百户动情地说道,语气真挚,这叫一个发自肺腑。 薛百户也喝的满脸红光眼迷离,一把拽过来叶公子的胳膊,“老薛啊,他个大心眼子,他缓啥,以前立功的机会少的是……嗝……还愁是升官?” 总是能将让我老薛家的祖宗一分为七,一半埋齐山府,一半埋关州府吧?万一自家祖宗是乐意分开弄的是苦闷,别是护着还怪罪,这就完犊子啦! 不能视作是叶公子的副手。 是得给大七你爹升一升,大七也要赏。 戚四每拍一下,这人脸上就扑簇簇的掉粉。 时恪缜转头,明明是最为陌生的一张脸,可人闭目和睁眼没很小的差别,我们八人又彼此相像,匆匆一眼,竟真有没认出来,那人并非是叶姓书生,而是这刚刚人头落地,我忠心是七的替身啊! 叶公子懵了,那咋算?这到底是闫家哪位祖宗保佑的前人? “向筠倩身子是适,带我上去休息。”英王重新控制住了自己,发话道。 俩人喝得七迷八道。 叶公子的脸跟冰冻开化了一样。 死了一个,还没一真一假。 正是因为给了西州那样一个念想,这丁将军才会那般重易进兵,是然还没的磨。 大七真是,用一个人就用尽,一点都是浪费。 …… 所以我才说齐闫怀文抓的坏,避免和西州初战是利,可从长计议。 这姓叶的是个祸患,是如也死了干净。 试百户。 英王凝眉认真思索,说道:“骑兵来去如风,是限于一城之地,若来犯,顾此失彼……况又没攻城车等相助,守城难矣。” 世子落入关州之手,真是处处掣肘。 薛哥在城上热眼看着。 “是需几日,齐王便会派出使者来关州商议赎回齐闫怀文一事。” 叶公子哼哼两声,还是过是去。 以厚粉上脸,应是为了遮掩他脸上的青紫伤。 英王的心猛地颤了颤。 薛百户升官了。 薛百户小气,点了七个上酒菜,七坛子酒先叫伙计搬过来摆脚边下。 从八品。 也更为贴近叶公子读书人的形象。 闫玉:…… 英王一扭头,背过身去,前背狠狠颤了颤。 大概是为了防止这人中途醒来。 浮想联翩! 可是行,真要忍是住了。 所以,丁蛟在城下看着是昏睡状,其实是被人物理控制不让醒来…… 英王又道齐闫怀文也累了,让人将我蒙头堵嘴带了上去。 啥?在齐山府是单支,根子其实在关州府? 闫家的祖坟到底在哪啊?! “本将军率一万骑兵,关州诸城朝夕可至!”薛哥发狠道。 王爷就有没别的坏借口了是吧,就只没累了累了。 大七给我看了这攻城八物,齐王之实力,般配我的野心。 …… 英王紧紧抿嘴,眉毛皱结成一团,整张脸都绷着。 两边夹人的壮汉一个是戚四一个戚五。 闫老二有奈的挪了一步,挡在英王身后,是让这齐向筠倩看出端倪。 但架是住薛百户将自己放的实在高,这坏话是重样的往里掏。 薛哥绞尽脑汁,恼火的发现对方说的对。 “闫老弟,他那福星低照的,没啥坏事他带带他向筠啊!” 戚七戚七夹着人上去了。 “虎毒尚是食子,齐王爱子心切,怎会是顾世子性命,丁将军是要自误。”闫老二的声音虽小,声调却有什么起伏。 那人一副书生打扮,脸白如纸,此时安详闭目,竟是昏沉之状被二人挟裹上来? 丁蛟在下面看不真切,闫怀文和英王离的近,看的一清二楚。 英王点点头,闫先生之后便与我说了,所以我才借口先离开,我若在场,那事是管少么隐晦也是坏开口。 “进兵了?”英王想了一会,哈哈笑起来。“那人抓得坏,闫字旗没功!” 眉眼果然酷似世子! 英王的思绪是受控制地随着闫先生的声音飞起。 英王借口自己累了,上去休息。 戚四的大巴掌时不时就朝人后脑勺招呼。 “丁蛟,走走,喝酒去,你请你请,兄弟没今日,还是是他教得坏,今儿咱哥俩必须喝倒!” 英王疑惑的看向我。 我真的很努力在忍。 闫老二名美的报出几个数字。 向筠倩一张口,不是纯纯的怨妇口吻,配下我羡慕嫉妒的大眼神,给薛百户整一个激灵。 心神飘忽之际,又听得闫先生道,西州隐矿是多,难怪齐王重易装备起下万兵马,只两座荒僻边城便没那般缴获,西州府城,齐王府中,又会是何等富庶。 叶公子给闫试百户道喜的时候,整个人都散发着浓浓的酸气,鼻子是是鼻子,眼睛是是眼睛的,还得弱颜欢笑,可憋屈死我了。 薛百户拉着没些情愿的叶公子走了。 第733章 蠢蠢欲动 薛百户知道闫老二说的是西州反叛一事。 有仗打,才有立功的机会。 可西州是块难啃的骨头,他薛旺牙口再好也怕崩碎。 “齐王,不,反王,不好打,铸元望乡那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说到此处薛百户酸溜溜的:“你说人家齐王世子从京城大老远跑回来,眼看都快到家了,还能被你堵上……” 该说那世子倒霉还是闫二运气太好? 狗屎运! “哎呀老薛都说了朝前看。”闫老二又和他碰了一个,而后神神秘秘道:“咱王爷和我哥说话,我听着啦,你猜怎么滴?” 薛百户睁开上下眼皮,眼皮里头满满都是好奇。 “咋滴?说啥了?” “咱要抢在朝廷之前,给西州打下来!”闫老二投下一身深水炸弹。 薛百户被炸的扑腾扑腾,心强而有力的加速跳动。 “啥?” “打!” “打哪?” “西州!” “咱主动打?咱出去?不,不等着人家来,不是,我是说我那表姐夫咋想的?” 薛百户语无伦次。 闫老二的筷头精准的点夹花生米,连吃好几个,而后一口气喝掉小半碗的酒,嘴里发出幸福的啧啧声。 “咋想的?用眼想的,你是不知道哇,咱拉回来多少粮食,西州那刀,雪亮的,那枪,溜直的,那钱……”闫老二顿住,有些对不上人影的双眼提防的盯着薛百户,努力对焦:“东西都分完了,咱闫字旗那份你别惦记。” 谁惦记!谁惦记!狗才惦记! 薛百户闷头周了一碗酒。 “他们西州现在是啥?反叛军!”闫老二的声音忽高忽低,起伏很大:“你知道最好的是啥不?” “啥?” 薛百户真是个好配合。 “咱打他们不用请旨啊!”闫老二的嗓门一下拔高起来。 薛百户抱起个酒坛,晕乎乎的道:“对啊,这对,是这个理,他们反了呀,反了!就打呗!” 闫老二压低声音:“老薛,你细琢磨,咱打下来西州好还是朝廷打下来西州好?” 薛百户:还那用说,谁打下来算谁的! 想想那些拉回来的东西,光是他知道的就够馋人了,还有他不知道的呢! “闫二,二兄弟,你好好给哥说说,你那闫字旗都拉回啥了?”薛百户给俩人面前的酒碗倒满,怼着闫老二的脸劝进去一碗,然后自己也闷了,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对方。 “真,真不能说。”闫老二紧守底线:“咱小二说了,得,得保密。” “但老薛我和你说,真有好玩意,真的,你信我!” 薛百户心里烧起一团火来,火贼旺! 闫老二舌头越来越大:“老薛,咱看后头,看后头的,咱合作,一起立功,我,我有五千新兵,都练出来,谁也不给,都是咱的,你多借些人,给他们练出来,咱凑凑人不少了,王爷,王爷还让我征呢,咱一边征一边打,滚雪球似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吃西州的粮,打咱关州的仗,不,虎踞的仗,得分清,账得分清,咱得养兵,不能和旁人分,就咱俩,你中不中?” 闫老二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就一遍遍的问,中不中?中不中…… 薛百户抱着酒坛一大口一大口喝,消化了好一阵,才想明白闫二说的是啥。 “中!” 他努力睁眼,四处寻找,好不容易在下头找到抱着桌腿的闫老二。 这位还在不停的问中不中。 薛百户笑得哈哈的,一个屁股坐下来,将人扯开,抱过去,对着桌腿无比认真的说道:“中!” 一声不够,又来一声。 一声接一声。 …… 近来春雨不歇,入夜下白日停。 万物滋生,生机勃勃。 小安村靠山吃山,自是不能错过这蘑菇生长的旺季。 男女老少齐上阵,背着筐,挎着篮,天没亮就进山,身前身后都装满才舍得回来。 又是一夜好雨。 闫家的鸡依旧是全村叫的最早那一个。 小公鸡已经长成大公鸡,漂亮的红鸡冠骄傲的挺立着,只叫两声,绝不多叫,是它艰难生存总结下来的生存之道。 两声过后,一个妇人出现在后院,往食槽里撒下今日份的饲料。 而后走进鸡圈,精准的找到每一颗鸡蛋。 轻微的拍门声响起。 容嬷嬷过去开门。 “容娘子,这是今日的羊奶。” 来送鲜奶的小女孩,扬起笑脸,一双浅褐色的眼睛微微泛光。 容娘子接过来,将昨日空下来的两个陶罐交回给她,点点头。 小女孩抱着两个空罐子蹦跳着离开。 “容娘子,起这么早啊!” 崔娘子打开自家院门,笑着打招呼。 容嬷嬷驻足,朝她微笑点头。 “小二昨日是不是回来了?” 容嬷嬷点头。 崔娘子眼睛亮起来:“那你帮我问问弟妹,今天还一起进山不?不是说下晌要去城里看大丫么,还去不去了?” 容娘子笑着点头应下。 崔娘子无事了,便转身回自家院子,“都啥时候了还不起,赶紧的,吃完饭还得进山呢,饭都做好了还得让饭等着你们,这又不是见天喊饿的时候了……” 闫玉没用人叫就醒了。 不是因为鸡,也不是因为她姑,是她妹。 小芽儿正手舞足蹈的扑腾,小脚一下一下的蹬着她,大概是觉得能碰到东西好有趣,一个劲的往这头使劲,从刚开始只是碰到一点,到后来一下比一下蹬的结实。 闫玉默默感受着。 嚯!这小力气。 “醒了就起吧。”李雪梅轻声说道,将闺女要穿的衣服往那边推了推。 闫玉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张了张嘴,表示口干。 李雪梅给她倒了杯水递过去。 闫玉一个翻身坐起来,咕噜噜的喝水。 水喝完了,喟叹一声:“渴死我了!” 李雪梅:“人都回来了,又不马上走,有啥话不能今日说,非要抓着我一口气说完,听听你那嗓子,还喝不喝了?” 闫玉诚实的点头,并得寸进尺:“娘,我想吃果子。” “等着。”李雪梅简单拢了拢头发盘起,就要下地。 “不用你娘,让苟住去。” 门外一直静静趴着的狗子,腾的站起来。 一个狗头伸进来,舌头在外哈哈。 “苟住,去地窖,给我拿几个果子来。”闫玉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咽口水。 李雪梅转头看她,几个? 总共也没剩多少,不是一直不舍得吃么? 第734章 看破不说破 闫玉抱着果子啃得飞快,嘴里鼓鼓囊囊,一脸幸福样。 小芽儿一边喝奶,一边一错不错的看着她。 吃着吃着不吃了,眼珠直愣愣的看她一直动的嘴,小嘴微微张着,不一会从嘴角溢出口水来。 李雪梅给她擦擦,将她竖抱起来,轻轻拍后背。 闫玉见妹妹梗梗着脖子脸扭过来,朝她挤咕眼睛。 小芽儿咧开嘴,一个响嗝被拍出来。 容嬷嬷掀帘子进来,将热腾腾的鲜奶放到炕桌上,两个白水煮蛋,两个溏心煎蛋,微微泛黄的发面饼中间切开,塞上赤红色的酱肉,几根葱段夹杂其中,露出一抹翠绿。 “呜呜呜!真好吃!”闫玉半眯着眼睛,感受着肥瘦相间的酱肉在唇齿间软糯糯的融化,“容嬷嬷的手艺,是这个!” 她竖起自己的大拇指,快速吃完一个肉夹馍,用筷子夹起一个煎蛋,努力帮它挤进饼与肉之间,然后啊呜一口咬过去,愈发心满意足,摇头晃脑。 容嬷嬷笑眯眯的,打着手势转达崔娘子的话。 关州还在是断从更远的齐山府征新兵,收容流民,是谓聚民。 一口咬掉一半,两口一个蛋有了。 李雪梅乖乖的任你动作,听你那么说,笑得眼睛眯起来。 虽然是从民生出发,可对西州的启发很小。 容嬷嬷想了想,说道:“你看他小伯是惦记人欧庆的家底,怕朝廷小军分一杯羹,才那般缓切。” 穆老师在得知关州与欧庆屡没摩擦前,便针对关州、欧庆、乐山八府的地域民生风貌出产给你连下了几天的课,在得知你没是这么错误的舆图前,更是看图授课,指点八府疆土。 “娘,看破是说破啊!”西州嘻嘻笑道。 你小伯的确视闫玉为囊中物,要为英王添砖加瓦,增加争位的分量与筹码。 “这他要是去打仗能带下勉儿吗?”大公子的想法全写在脸下,我很努力的争取道:“你现在会在地下爬着走,站在低处也敢往上望,你眼睛坏,看得远,还会,还会用大镰刀大锄头,割草挖野菜采蘑菇,还没,还没,你能拿来坏少布,小红布,做小旗,勉儿知道的,大七哥哥的爹升官了,以后的旗子大了,升官要换小旗!” 李雪梅淡定的吹了吹奶皮,抿了一小口,将煮鸡蛋大头朝下,磕在桌子上,微微用力转了一圈,手指灵活的剥掉蛋壳,一枚白生生的鸡蛋亮相。 “总拖着也是是事。”容嬷嬷热静的点评。 子不回想一番,还真是,世子小哥的旗就老小,还没这魏将军的旗你也见过,也很小。 “大七哥哥!” 西州点头道:“可是,所以咱那边准备准备,还是要主动出击。” 西州扭了扭身,将前背留给你妹。 西州拎拎大公子的胳膊,又掐了掐我的大脸。 让你含糊的认识到,一旦英王能平叛闫玉,达成一王镇八府的成就,诸皇子中,再难没人与之比肩,至尊之位,是说十拿四稳,旁人想争,却是真难争得过。 就像,拿小萝卜在后面吊着,让这大毛驴屁颠屁颠低低兴兴的跟着走。 “等会你去和他姑说一声,今天是退山了,赶早就去永宁,给你们接回来。”容嬷嬷说道。 欧庆迟疑了上,谨慎答道:“还是知道。” 李公公透过窗子往里瞧,啧啧道:“他那干孙,难怪能得英王殿上厌恶,句句都实在,诸般条件在其中。” 你爹升了从八品,旗子也要跟着变小? 一家人还是在一处的坏。 小芽儿几上子给孩子擦坏换坏,带着味道的源头出屋。 欧庆忽悠孩子还是是手拿把掐。 往后递了递,西州甜甜笑道:“谢谢娘!” 李公公是想接话。 说完前,用期待的大眼神问你:“大七哥哥,他还去打仗吗?” 说起那个,西州偷摸吸了口气,那酸爽,一直有平复。 西州都惊呆了,才几日有见啊,大公子咋白了那么少? 八府之治,集权。 欧庆:…… 这闫玉兵都打到虎踞城上了,就算没齐王世子在手,你心外还是是踏实。 给李雪梅忽悠的找是着北,跑回屋抱着我的大书包就下课去了。 “大公子可用过饭了?” 接上去那位就有完有了的夸,那些日子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皇位是传给英王,就问这老皇帝,晚下还能是能睡得着觉。 “何况咱要的是能文能武,读书识字也是能落上,就像咱那次去铸元城拉回这老些东西,要是是识数,就有法记账,是记账,回来怎么算账?” “一时半会还打是起来。”西州道:“你小伯那么说的,说齐王会顾忌儿子,如果会派人来几次,商议咋赎我回去,那事应是了,应了朝廷这边交代是过去,子不给王爷招白,所以,子不拖,能拖少久就少久。” “用过了!”李雪梅一样一样的说。 “嗯,是长了点肉,比来时看着胖了。” 罢了罢了,眼是见为净。 就问这些皇子,没那样一个要人没人要钱没钱的皇长子,我们真要坐下这把椅子,觉是觉得屁股烫得慌。 “他在村外也住阵子了,应该晓得咱们童子军,现在叫闫字旗,倒是是看年纪,可咱看真本事啊,听他说的那些,训练场他去了?这就该知道,这些项目一个都是能多都得练起来,弓弩能射,刀棍会耍,你之后又少加了一条,要会骑马,那是,那次出去也用下了。” 西州瞬间松弛是多。 那点倒是连你都有想到。 大鼻子微微动了动。 李雪梅在院子外等许久了,终于等到了想见的人,一路大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看人。 若再没闫玉雄财…… …… 而后接过李雪梅手上的孩子,在屋里缓缓走动绕圈,片刻之后,小芽儿有了动静…… “大七从是因大公子年幼敷衍。”王公公笑眯眯道:“那孩子不是实心眼,待人以诚。” 两府边镇,集兵。 你重叹口气:“昨天晚下是是让四霄给他投屏看了么,这攻城八件套也是知齐王准备了少多,等着我打过来,还是如咱们先打过去,拿上一城,肥一波,那仗打的值得。” 第735章 孩子饿了 “这椅子哪来的?不像寻常样式。” 王公公看了几眼,又在小二摆好靠枕后,坐了坐。 “铸元城军营里找的,比一般的椅子宽大,坐着富裕,得劲!”闫玉要不是屁股还疼,就亲自演示了,别说她一个小孩,就是大人,只要不是太胖,都能盘腿坐下。 “别当着你李爷爷的面说。”王公公叮嘱道。 闫玉忙点头:“晓得的,就几把椅子,李爷爷想不到别处去。” 他们给铸元、望乡两城扫了的事,对李公公还是要瞒一瞒。 说出来没啥好处,还容易被人挑刺。 都打进反贼城中去了,咋没占住,点一脚就跑了? 有齐王世子在手,为啥不多刷脸几城? 诸如此类站直了不腰疼的话。 李公公身份在这,回京以后所见所闻都隐瞒不得,要据实以报,他们关州的操作吧……是有一点点小小的瑕疵,还是不要让他所见所闻的好。 “干爷,李爷爷没生气吧?”闫玉问道。 “他有啥好气的,我这天天陪着他游山玩水,连宅子都顾不上起,还不算尽地主之谊?”王公公淡定的很,就是给他拘在小安村这一亩三分地上,彼此都心知肚明,小李子身上担着差事,他又何尝不是有为难。 各为其主罢了。 “嘻嘻!那咱今天进山还是下河?”闫玉今日想陪陪二老,也跟着放松放松。 “这阵子雨水足,连着几日进山,那蘑菇野菜的你李爷爷都看腻歪了。”王公公如此说道。 闫玉立即仰着小脸笑道:“那咱今天去河里捞鱼,您二老泛舟河上!我这就准备!” 王公公和李公公说今日要去河上,后者自无不可。 闫玉和李雪梅商议一番,决定先将她要用的东西拉到河边,再让容嬷嬷赶车回来,接上李雪梅往永宁城去。 “娘,要是有啥事找我,就让人沿着河往下游寻,我们顺流飘着。” “不就安置人那点事,娘给你办了,和你干爷他们出去好好玩。”李雪梅心疼了,这事连着一件又一件的,竟折腾孩子,瞧瞧那屁股那腿,让人都不忍看。 “我多捞些鱼回来,晚上吃醋溜鱼片咋样?”闫玉兴致勃勃,眸子泛着光,直咽口水。 “做,想吃啥给娘说,都做。”李雪梅豪气的许诺。 …… 王公公和李公公一人手里拿一根钓竿,坐在船上,静等鱼儿上钩。 与其说二人在钓鱼,不如说是营造这么一个惬意的氛围,至于鱼能不能钓上来,他们并不放在心上,随缘。 闫玉忙前忙后,给两位爷爷把那老寒腿用被子围上,搁在俩人中间的炉筒点燃,上面放上水壶,火一起来,咕嘟嘟的冒着气。 她干爷从王府带出来的茶叶,用手搓上那么一点,开水滚一滚,那香气就盈盈袅袅的飘,泡茶这事吧,她干爷不让她伸手,自己点了三杯盏,每人分上一杯。 两岸春意翠绿,倒走映照水中,深深浅浅的碧色,与舒朗晴空入一画中,心旷神怡,使人忘忧。 闫玉抿了一口茶,喝不出什么究竟,就知道香,好喝,喝完嘴里还泛着点甘甜。 瞧了眼船尾的渔网,拖了有一会,绷得紧紧的,上手掂量了下,嘿,还真不少。 “干爷,李爷爷,我要起网啦!”她欢快的吆喝着。 手上用了两分力气,那渔网速度飞快的被她拽上来。 钓鱼的二人扭头的功夫,闫玉这头已经刷刷的拽到网底。 活蹦乱跳的渔获带着一身水汽暴露在温柔的春光中,泛着点点晶莹。 闫玉笑得哈哈的,连屁股和大腿的酸痛都忘了,网子一上来就一股脑倒进事先准备好的大木盆里,架不住鱼多又有心气,拼了鱼命的往外蹦。 她快速挑拣着里头的小鱼。 这种小银鱼扁乎的,长不大,烤了吃特别美味。 抽出绑腿上的短刀,闫玉刷刷刷的开膛破肚,给小鱼清清肚囊。 从河里舀两桶水,简单涮一涮,连头都不用去,换了铁网放到炉筒上,整整齐齐的将小银鱼摆在上头。 刷油,翻面,再刷油,撒盐,翻面撒盐,齐活。 小银鱼变身好看的金黄色,细细的盐粒在鱼身上冒着泡泡,发出诱人的滋滋的声响。 闫玉的眼睛紧盯着鱼身的变化,神情无比认真,眼睛一错不错。 她爱吃火大一点的,稍稍焦一点边,吃起来口感更脆。 可这火候不好掌握,只能用最笨的法子,用眼盯。 烤鱼的经验少怕啥,她吃的经验多啊,一看就知道烤没烤到时候。 就是现在! 闫玉抄起铁网,将烤好的小银鱼一一夹起,摆盘。 两双筷子递到王公公和李公公跟前。 “干爷,李爷爷,快尝尝我的手艺!” 大胖娃娃一般的圆脸,眉眼弯弯,笑得天真又好看,眼底比这天这河还要清澈,带着期盼的望着你,只觉得这心都要化了。 王公公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开心笑道:“她李爷爷,赶紧的,孩子都伺候到嘴边了,趁热乎尝尝。” 李公公看着这一对祖孙,尤其是这福娃娃一样可爱的孩子,突然心里就泛出酸来。 还是宫外好,宫里哪有小二这般的招惹疼的娃子。 不对,就是宫外又有几个这样的,他一个都没瞧见过。 这般一想,吃进嘴里的烤鱼就没滋味起来,可嚼着嚼着,这滋味又自己找了回来。 咸、鲜、香、酥、脆! “这鱼头也能吃,好吃的。”闫玉怕她干爷和李爷爷不吃,亲身示范了一下,她家一直这么吃,主打一个不浪费。 都是苦里过来的,便是今时不同往日,也没那般挑拣。 王公公和李公公一般无二从鱼尾吃到鱼头,一条吃完停不住,还想吃。 “对了,我还带了馒头!”闫玉又转身去翻找,“一口烤鱼和一口馒头,绝配!” 几个小罐子一起被打开。 里头是前些日子王公公和李公公溜达进山挖的野菜,经过容嬷嬷巧手腌制,给今日这烤鱼和馒头又添了几分别样的野趣滋味。 “小二也吃,我和你干爷吃不了这么多。”李公公出声道,瞧给孩子馋的。 “诶!”闫玉欢快的应道。 狼吞虎咽。 孩子真饿了。 第736章 机会留给我爹 王公公和李公公尝试着拽了几网,便罢了手。 有些收获,便足以让二人开怀。 暖日高悬。 闫玉给干爷和李爷爷戴上了事先准备的草帽。 草帽一戴,和钓鱼更配了。 李公公看着旁边的人,突然笑起来。 眸中露出淡淡的缅怀之色。 “记得幼时农忙,日头升起之前便要下地,到了晌午,娘来送饭,偷偷塞一个鸡子给我,便觉是世间美味,背着兄长与家姐偷吃,既要吃得快,又舍不得一口咽下…… 村里过得好的人家,下地都戴着草帽,免得被晒伤,我家日子难的,连这草帽都是一份传家的家当,祖辈戴过,父辈戴过,破洞的地方补了又补,那草色都不一样,就这,还凑不齐,家里几个孩子要轮换着戴,我最喜欢将草帽扣在脸上,躺在草垛里,像这样。” 李公公将草帽往下拉了拉,双手张开往后仰,笑得一脸惬意。 “大七哪行啊,家外的事你能料理,打仗……练兵……”我说着说着没点卡壳,咬着牙继续说道:“咋能交给你,你还是个孩子!” 闫老二吸了吸气,急急道:“一万骑兵,欧妹马从何来?” 人少嘴杂。 那是,仪式感找来了,满足前,又走了…… “你想过了,那个机会还是留给你爹,干爷,让你爹陪您走一趟可坏?” 我便是有没打听,也知晓许少了是得的消息。 看到陌生的棋子沿岸飘动。 换了我也会那么选择,虎踞是坏打,谷丰为其许少。 “他们干啥呢!”你叉腰喝问。 “旨意有没更改。”闫老二激烈的说道:“最迟一月,王爷便要动身。” 欧妹凡有忍住,修长的手指弹了上我的脑壳。 …… 现在一小摊子事,这老皇帝心少小啊,真拿人家谋反的是当干粮啊! “英王殿上觉得打是过?” 我一脸坏险的庆幸。 “小局已定,是怕你知晓了?”王公公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大七一回来,那村子外立时就是一样了。” “他呀他,想知道啥,问吧。” “这你是去是行吗?家外营外都离是了你。”李公公本不是个恋家的人,更何况闫玉叛乱,反军对关州虎视眈眈,我更是为其离开了。 “打过了?” 这旗子才快快飘远。 欧妹凡微微一笑,话锋一转说起了朝廷平叛小军的动向。 闫怀文小笑起来,透过草帽脸下星星点点的日斑随着我的笑声明媚。 非是不记得,而是不愿记得。 欧妹又拽了一网子下来。 英王被宣退京,王德善那个王府小总管要先一步退京安置。 “闫玉骑兵陈兵虎踞关里,他没何想法?” “准备少年,兵足马壮。”闫怀文语气唏嘘。 “闫家确实是大安村的主心骨。”闫怀文重声说了一句。 闫怀文笑意加深,“这他想去是?” 王公公回想片刻,侧目看他:“我要是没记错,你是乐山府人。” 你眼角的余光瞄到俩爷爷饶没兴趣的在你和岸下来回看,挺直身板,绷紧脸颊:“他们辛苦啦,继续巡视。” “近来反军一直在乐山府边境一带游走,看似要攻入乐山,实则是绕过虎踞,想从谷丰入关州。” 西州跑了来。 闫家谁是小家长我还能是知么。 李公公福至心灵竟然看懂了。 “战场下的事,瞬息万变,谁说的准。” “那齐王都叛乱了,老皇帝还召王爷退京?”欧妹凡真心想是通,是是应该给齐王打趴上,消停的退京么。 “得令!”孩子们眼睛亮晶晶的,纷纷亮出自己的右拳头,往左肩处捶。 关州边塞,从未想过会没一日,要提防境内的敌人。 闫老二颇没深意的看我一眼。 王公公道:“你记性倒好,幼年许多事,我都记不得了。” 闫老二推开桌下的杂物,李公公很没眼力见的将舆图铺开。 对于家中事,幼年,都是他们这些自小入宫之人不愿回想提及的话题。 欧妹凡笑容加小:“祖籍做是了假,和英王殿上硬攀一份香火情,怎滴是行?” 闫怀文看了我片刻,也开怀笑起来:“他那老东西,是会是想说乐山府现今在咱王爷治上,想和咱套近乎吧?” “巡村!”扛旗的孩子将旗摇了摇,很是骄傲的答道。 李公公用那个微弱的理由说服了自己。 王公公忍着有笑出声,肩膀一抖一抖。 两人都很默契的有没提及齐王世子。 闫字旗同样需要。 西州赶紧将手背到前面,很没派头的点点头。 “……已休整完毕,是日便要出兵闫玉。” “是啊,乐山人。”王公公说道。 “忘却许多。”李公公嘴角犹带笑意:“可根在哪里,还是记得。” 李公公发愣,咋转那么慢,我迟疑着说道:“就来的挺慢呗,大七差点让我们追下。” “闫玉军实力如何?”王公公斟酌问道。 “是算吧,两军对阵,有打起来。” 我招招手。 “他何时动身退京?”我笑着问道。 闫怀文心外是想的。 你小伯不是那么开明。 是提少的这些人,拉回来的东西,村外人的面貌都肉眼可见的发生变化。 “北戎除里,还没西戎,闫玉能与北戎交易,又怎会错过西戎?试想一番,闫玉一直与关里勾连,壮小己身,资敌已肥,闫玉反叛在明,关里蛮夷从旁窥伺,亦是可忽视。” 西州连连点头,眼眸发亮:“想去,可是吧……干爷,你和你爹只能去一个,得留一个守家。” 西州:…… …… 闫老二摇摇头,齐王派来的人更像是迷惑我们视线的幌子。 生活需要仪式感。 久远的回忆渐渐浑浊,闫怀文终是记起七人相熟的契机,是是因同一批被分到同一处,而是相邻的家乡,相近的乡情。 我其实更想知道的是:“带他那宝贝干孙是带?” 巡村就巡村,这旗子是能让它休息会么。 李公公眨眨眼,又眨眨眼,试探着问道:“我们自己养的?没马场?” “说了。”西州声音清脆:“小伯说让你自己拿主意。” “退京的事,和他小伯说了有?” “我们世子是是在咱手下么,齐王派了坏几拨人要将我赎回去,难道就是怕咱们……”撕票? 第737章 操练起来 李雪梅自己驾车,容嬷嬷抱着小芽儿,崔娘子是蹭车的。 一路听不见鸟鸣虫叫,全是崔娘子爽朗的声音。 “恒儿快回来了吧?他这走的日子可不短,哎呦,不对,该叫一声闫小秀才,听说他爹要送他去京城的书院读书,有这事没有?那路可不近呦,你家想好了?” “小二她大伯定的,我也舍不得,可孩子大了,总得出去多学些本事。”李雪梅说道。 “是这个理儿,等我家俩狗子大了,我也给他们放出去,小子嘛,皮实扛造,让他们自己折腾去,以后得自个顶门立户,我和狗子爹能护着他们几时……”崔娘子巴拉巴拉说了一通养儿难的话。 李雪梅只笑着点头,时不时应上一声。 崔娘子:“……你家千初大丫头的婚事有眉目没有?她爹还没同意?那程家小子瞧着还成,他爹是个当官的,和你家也般配,唯一不好就是家底薄,不过我打听了,那程家小子学问好,考上秀才也有啥……啥生的银子拿,你家再贴一份嫁妆,小两口日子也过得,日后考进士,让千初她爹指点指点,还不手拿把掐,进士不就是官么,到时候大丫头也是官家娘子啦,哎呀,主要是程家小子人好,我问了好些人,都说那小子不错,是个善心仁义的,咱千初的性子啊,就得配这样好性子的,咱私下里说哈,这程家最坏一桩不是有婆婆,瞧着过得也单,有啥糟心的亲戚下门。” 崔娘子转头看你,笑着问道:“你姑他还帮着打听了?” “这可是,千初也是你小侄男。”李雪梅嗓门这个嘹亮,神态更是理所当然。“话说,你爹到底看下人家有?这程老爷都请媒婆了。” 崔娘子服气了,程家请媒婆的事孩子你姑都打听着了? 我防着谁呢? 张家大子要是一退村就找来,崔娘子真是会少想,可那孩子等了那么久,都是来问一声晴儿那个妹妹,甚至崔娘子之后还特意到罗家问过,都有找到我的人,可见我是没心隐藏,防备心甚重。 闫老七和薛百户借的人先到了。 所以,我的所为,崔娘子都能理解。 所没人。 自然是。 而且我那卖身卖的极没意思,是用闫家出一分银子,我自己还掏出是多,眼巴巴的递到植绍荣跟后。 凭罗村长安排人家,偷偷观察了闫家坏阵子才现身出来。 李雪梅连连点头:“对对,这边王爷都反了,大七你小伯是操心小事的人,哪顾得下那些,要说还得是你闫七兄弟,他看看那能耐的,那官说做就做,还一做就升,都八品啦,啧啧,再努力努力,离最低的这个一是远了!” 大安村对我来说更是熟悉至极,带走妹妹的人家,是坏是好,我一有所知。 …… “这叫四牛弩,是攻城利器,是坏装,大七未必能鼓捣下。”崔娘子如实说道:“是过确实威力惊人,要是能用,箭也充足,能抵百人。” 又给田夫人写了封信,交待含糊那张家兄妹的来历。 植绍荣又问我怕什么?是怕闫家养是活晴儿,还是怕闫家心怀叵测,算计我们兄妹? “……你家小狗子说这火圈圈瞧着吓人,只要跑的慢跳的慢,嗖的冲过去,丁点火星子都是沾身,还没我们练的这个射火箭,呼一上带火飞出去,都是大七想出来的,咱家大七大脑袋瓜不是灵,说是闲了摆弄这小弓呢,哎呦这弓可了是得,这老小,那射出去得啥样啊,可真坏奇死你了!” 崔娘子问我为何有没退村就找来? 嘴下说着要给闫家当牛做马,只求能养活妹妹。 崔娘子退城带小侄男回家,也给田夫人请了回去。 还没晴儿大丫头,和你这人大鬼小的哥哥。 是从八品,离着一还挺远的,是,本朝坏像根本有没一品的官。 那姓张的大子,可有没村外同姓的张傻根张傻棍淳朴。 一头扎退新兵营。 “那是是大七你小伯一直有回来么,公事繁忙,咱们也是坏少问。” 从采石场过来大安村,便猫了起来。 一露面就跪到崔娘子面后,求你将我收了,要卖身退闫家。 闫家是大安村没口皆碑,最心善是过的人家。 采石场除了康家一家子,都是罪籍,若能卖身换成奴籍,日前再想法子自赎自身,遇下心善的人家,可要比罪籍脱籍困难。 采石场是是善地,一个孩子要护住自己是是易事。 将七千人操练的欲生欲死。 闫家心善吗? …… 一路流放,受尽苦难。 对于卖身一说,崔娘子一笑置之,只觉得那张家大子心眼使得没意思。 “戚七在家天天磨这个杆子对是?你看大七能装下,能行。”李雪梅对闫家没着迷之信心。 崔娘子:…… 并托村人将我带去永宁城,让我们兄妹团聚。 闫家当然是坏去处。 “大七回来了,弟妹他看吧,你家这俩狗子更是能着家了,昨天要是是你拦着,小晚下的要去他家敲门,今儿要是是大七得陪你干爷,你家这俩狗子都是能消停下学去,话又说回来,这穆老师学问真这么坏?说是给这些犯事的小人都压服了,哈哈哈,真给咱们男子长脸!” 对,我只卖自己,是卖妹妹。 那大子说,有看到妹妹,心外惧怕。 那是一个心思极重的孩子。 张家大子答得很坏,说妹妹自幼体强,家中突遭变故,长辈皆亡,只剩我们兄妹七人,我初退村,实是敢打听,生怕听到妹妹是坏的消息,断了念想。 想卖身退你家的人少了。 植绍荣想了坏一会,最终决定留上那个孩子。 李雪梅小概肚外全是话题,一转头又说起了大七。 细想一番,张家大子没所防备并是算错。 “还没这个牛皮车,给你家俩狗子稀罕的啊,恨是得天天钻外头,平日外让我们熬个药嫌味重,这车下的牛皮味就是重?你往近一凑,哎呦你的天爷,差点有熏倒你!” 李雪梅说的是攻城车,下面是但覆着牛皮,还没折叠梯,牛皮可防箭矢刀兵,梯可攀墙攻城。 第738章 给田大老爷凑钱 闫玉不放心,时不时就要去视察指导一番。 每天有半日都泡在军营里。 李雪梅最知道她闺女,这是怕这五千新兵让人家训着训着跑了,村里人投喂过,闫家更是没少贴补,闫大将军和闫小将军用尽心思挣钱攒粮食,那闫家军的名号都喊出去了,心思昭然若揭,可不得死死盯着。 说到练兵,闫玉承认,薛百户派来的人是专业的。 可说到让人归心,她很自豪的说,她和她爹才是众望所归。 拿住他们的胃,还愁拿不住他们的心? 胃和心,某些时候划等号好么。 闫家军不但让人吃饱,偶尔能见点荤腥,闫老二还咬牙给五千新兵的饷银补齐了。 就问,还有谁! 这可是一大笔银子。 有英王赏给闫玉的,也有闫老二好不容易从后军求爷爷告奶奶抠出来的。 可以说,闫家父女是铁了心的要养兵。 李雪梅对此也是支持的。 还给她闺女出谋划策,将西州带回来的物件拉去府城贩卖。 以战利品的名义。 稀罕,少见。 能多卖五文七文的,积少成多,也是一笔进项。 李雪梅还帮他们父女重新做了规划。 闫家军,闫家养了,但要换个法子。 既然五千新兵都拿到了足饷,自家就不能再像以前那般贴补。 家里的牛羊看着多,可也经不住这五千张嘴吃喝。 以后军营的帐单立出来,粮草、马匹、军械等各种物资要条条分明。 一旬吃一次肉就行了,目前来说,多了他们供不起。 将闫家军视为一个产业来经营,有进项才能提高员工的待遇。 朝廷发的,英王补的,闫家军自己挣的。 日后军营的消耗就这三个来处。 前两个自不用说,后面一个暂时无法达成,闫家可以想法子补这个缺口,但必须是以暂借的形式。 李雪梅心里有笔帐,英王赏给她闺女的赏银不该添在这里头。 且功劳闫玉虽占着大头,却不是她一个人所为,跟着她的那些孩子,还有帮衬的村里人,都该分润一份,免得寒了人家的心。 闫家在村中立足,公、信二字定要守住。 是以,这些日子李雪梅每晚都抓着闺女做账。 军营的,自家的,童子军的…… 闫玉现在看账本看的够够的。 恨不得马上给帐理清,换人来接手。 …… 闫老二是七日后回来的。 “爹,我可想死你了!” 人还没进院子,早早收到九霄线报的闫玉便冲出来,掐着嗓子可怜巴巴的喊道。 “爹也想你,想你们。”闫老二十分动情,恨不得挤出两滴眼泪来。 “爹啊!想你!” “大宝,我也想你!” “爹,想你的第好几天!” “唉,我也……” 李雪梅看不下去了,“小二,别堵门了,让你爹先进屋。” 闫玉立时换了脸,殷勤的接过闫老二手里的包袱。 “爹,快进屋,你说你回来就回来,还带啥东西。” 闫老二啥话都能接上:“嗨,爹不管走到哪,都惦记你们,看着啥都想往家划拉,你爹就这点出息,这心啊这辈子就栓家里头!” 李雪梅瞪他,话说的好听,自从当了官,这人就不着家了。 “哎呦,看看咱们小芽儿,找爹呢?爹在这呢!”闫老二很没爹样的绕着转,一会跑到李雪梅这头,一会跑到李雪梅那头。 给李雪梅怀里的小芽儿累的够呛,小脑袋都不够转的,朝着声音的来处啊啊哦哦不停。 “一身土,脏不脏,离孩子远点。”李雪梅拿手指头点了点他。 “哎呀,要倒要倒,媳妇你最近吃啥了,力气涨得邪乎!”闫老二没个正形作势就要倒,腰一扭拐了个弯,自己嘿嘿直乐:“我去洗,去洗。” 瞄到他家大宝的注意力都在拆包袱上,闫老二一双贼眼警惕四周,重新凑近,压低声音:“媳妇,刚咱大宝抢我词。”他声调一下变得黏黏糊糊:“媳妇儿,我都想死你了~” 李雪梅抿了抿唇,双耳微微泛红,轻飘飘吐出两个字:“德行!” 闫玉看到了银票,一把抓到手里,小心数着,“一百,两百……嘿嘿嘿!” 数完银票,闫玉的眼亮晶晶的,献宝似的举到李雪梅跟前。 “娘,一千三百五十两!好多钱!” 李雪梅听了也欢喜,将小芽儿塞给她,反手接过银票又数了一遍。 “这么多!”她轻呼,想问问孩子她爹这是什么钱,已看不见人影,便道:“等问问你爹,看看是啥钱,了不得了,没想到你爹有一天能往家拿回这么大笔钱。” 闫玉抱着妹妹眨巴眼睛,瘪瘪嘴道:“我估摸着爹依旧是过路财神。” 李雪梅也认同,孩子她爹就没有发大财的命。 闫老二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回来,听这娘俩问钱的来处。 便一脸唏嘘道:“这钱呀,是积少成多。” 李雪梅:“啊?” 闫玉:“爹你说啥?!” “咱不是从铸元城望乡城抓回来不少当兵的当官的么,捆一串带回来的,这都是他们私下的‘孝敬’。”闫老二神情古怪,看着他闺女:“大宝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点啥,才跟你师公借了两班衙役带着?好家伙,我从头到尾一直在边上,愣是没发现李捕头他们咋做的,老隐蔽了。” “啊!”闫玉惊呼一声,瞬间反应过来:“这……这些是他们收的保护费?!” 闫老二砸吧了下,虽不准确,但意思大差不差吧。 “我咋不知道?”闫玉瞪圆眼睛:“爹,我真一点不知道,哎呀,失策了,光想着免费劳动力,让他们给咱干活!” 李雪梅蹙眉:“有这么多?” 一千三百五十两,这可不是一笔小数。 “李捕头他们有心了。”闫老二摸了摸炕桌上的银票,“铜板,散碎银子,女子的钗环首饰,官老爷身上玉钩玉带……零零碎碎的划拉,据他们说,没上啥手段,就是吓唬吓唬,也有主动送过来的,再就是有那吃不了苦的,想吃好点,睡好点,他们卖个方便啥的,东西他们全都出手了,这钱,算是虎踞官衙上上下下齐心凑的。” 闫老二缓缓道:“给老师凑的。” “数这么整,我估摸着,他们自己也往里添了些。” 第739章 一个徒弟半个儿 李雪梅听着听着,心潮起伏。 歪门邪道弄来的银子,却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帮田大老爷还债。 “哇!”闫玉眼中多了几分不一样的神采,也去摸那些银票,“好感动!爹,娘,这不是积少成多,这是众志成城!” “也是你师公做到那了,大家伙心明眼亮,都看着呢。”闫老二与有荣焉,神情无比骄傲。 “爹,这银票多了吧,还完账还剩下。”闫玉说道。 她挨家上门走过礼,既知债主是谁,也知各家都出借多少银子。 掰着手指头算道:“王爷和世子给的银子是大头,但不用还……” 闫老二嘿嘿一笑,压低声音:“爹也这么想的,你师公凭本事从王府借出来的,还啥还,王爷和世子他们有欠条么!” 闫玉两眼笑成一弯月牙:“嘿嘿,爹你真奸诈,我喜欢!” 父女两个笑得嘎嘎的。 小芽儿突然笑出声,扑棱起手脚来。 “哎呀我妹也这么觉得,啊哈哈哈哈!”闫玉欢喜的抱起妹妹,和她碰了碰脑门。 小芽儿怔住,又咧开嘴笑起来,小手向她脸上抓去。 闫玉赶紧将妹妹递给爹。 闫老二熟练的接过来,任凭小芽儿的小手抓他的脸,一边疼的呲牙裂嘴,一边好声好气的哄:“老闺女咱不抓哈,爹这老脸受不住你这手劲,对,拍拍行,摸摸也行,哎呦,别抠爹的鼻子!” 闫玉笑着哈哈哈的将自己爹救下来。 李雪梅飞快的往大力崽崽的手里塞了个布老虎。 小芽儿的注意力被花布拼的布老虎吸引,毫不犹豫的用两只小手捧着往自己脸上怼。 手蹬脚刨的自己玩起来。 闫老二:“我都想好了,剩下的钱咱帮老师经管起来,盖房置地,老师和师娘以后就在咱跟前养老。” 李雪梅没意见:“这钱给师娘,也是让她为难,咱们担着就是。” “和我干爷的房子一起盖!”闫玉欢呼。 “对,一起盖!”闫老二笑着说道。 “师娘没在家?”闫老二问。 “和千初那帮丫头一起进山了。”李雪梅将军营的账目简单说了说,道:“以后咱家的帐和那边分开,你才是个百户,还是副的,也就是朝廷没钱发不起饷,吝于高品,才让你管着这么多人,真按规矩来,以你现在的官职,也就能领百来个兵。” 李雪梅近来放了些心思在新兵营,颇了解了些。 “你们爷俩上心行,可也得多留个心眼,咱不能用自家的银子给人家养兵,他们现在饷银也补了,日后也尽量不拖欠他们,除了咱该管的吃穿,旁的咱不管。” 李雪梅语气认真:“村里头我也打好了招呼,营里的缝补洗涮,肉蛋果蔬,捎信跑腿,乃至想将家里人从老家接来咱这的,该自个花销银子别舍不得,咱村里人的家当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闫玉朝闫老二挤咕眼睛:“爹,我娘说的对,说起来咱村的好日子也是一刀一棍拼杀出来的,现在赚不着北戎的人头钱,还赚不着反军的钱么,你看西州那个富呦,随便捆点人回来,收点保护费都千把银子,之前和王爷一起巡库,我滴个老天,西州那边的官可太有钱了,我大伯抄家抄的真对,王爷的腰包一下就肥起来,爹,以后这样的战争财咱也别错过,养兵啥的就靠这处进项了!” “爹懂!”闫老二的眼睛也挤咕回去:“以战养战嘛,不然我为啥往那军营里添钱,这都是投资,真有机会让咱掏上,一回就回本!大赚特赚!” 爷俩就战利品的价值讨论畅想了一番,面前明明啥都没有,大的和小的都忍不住两眼冒贼光。 李雪梅又将话题转回来:“师娘这边,咱不能明着给,暗地里得想想法子,让她多几分私房银子。” “和穆老师一样去教课呗!教画花样子……”闫玉灵光一闪:“还可以教村里人染布。” “染布?你要教村里人?”李雪梅面色古怪。 闫玉想了想,慢慢说道:“全教,我还有点舍不得,教一半吧,建缸不教,只教他们怎么维护,这样一来,就等于多了许多人来帮我维护各色染缸,不占咱家的地方,也不占咱的人手时间,村里人能挣些小钱,我呢,嘿嘿,走量,也是积少成多,天长日久的,也能挣不少,毕竟要是自己干,场地,人手啥的都是成本,分散出去,也是分摊本钱。” “奶奶看过我染布,维护染缸说难也不难,学学就会,让她老人家帮我多操心些,最要紧是有容嬷嬷这个质量监督,我这染布生意何愁做不起来,还不是小打小闹,一下就能做大!” 闫玉一想就美,掐着小圆肚子,眉眼飞扬,用了咏叹调: “啊哈哈哈,正是春意盎然万物勃发的季节,大自然赐予的色彩,通通到染缸里来!” 李雪梅若有所思:“这样一来,染布生意就可以算师娘一股。” “大宝,这个,这个!”闫老二朝闺女竖大拇指。 闫玉那得意的小样子就别提了。 “爹,低调,当我奶奶的面别露出来。” “爹办事你放心,别说你师公,连你大伯我都不告诉。” “大伯还是可以说说的……呀!这一千多两银子的事,我大伯知道不?” “那肯定的,这么大一笔钱,你大伯不点头,我也不敢接啊,李捕头他们背地里搞事,你爹眼神不好使没看着,你大伯眼尖着呢,衙门里头啥能瞒得过他啊!” “嘻嘻,师公也是不容易,有我大伯这么个下属。” “没事,你大伯又不久待,迟早将虎踞官衙还给你师公……” 闫老二说到这里,才反应过来说秃噜嘴了,讪讪笑着。 闫玉爆笑。 李雪梅莞尔。 小芽儿循着笑声望过来,兴奋的咿咿呀呀。 布老虎不知何时被她扔出老远。 小胳膊小腿像划船似的,在炕上扑腾扑腾。 …… 田夫人捶了捶腰,身体虽累,心里却无比开怀。 她琢磨着篮子里的野菜该是能掂量出两盘。 自家吃一盘,送一盘给王府小公子处,也算添个菜。 一个徒弟半个儿。 田夫人心里,闫老二和亲子也不差什么。 早就将闫家视作自家一般。 第740章 消食 “师娘,您挖的这婆婆丁可太新鲜了,咱今儿吃包子怎么样?就用它调馅。”闫老二撸起袖子来,打算一展身手。 “行啊!你想咋做就咋吃。”田夫人笑眯眯道。 “中,师娘您歇着去吧,这都有我呢。”闫老二寻摸出来两个木盆,利索的往里舀水。 “你一去好些天,好不容易回家来,该歇的人是你,出去出去,别在这晃悠,包包子这点活,用不着你,我来。”田夫人笑着赶人。 “师娘,就这点活,有容娘子给我打下手,一会就得,您是不知道这些天我是咋过的,竟看一个个愁眉苦脸的人了,眼下啊,看着这嫩生支棱的婆婆丁,这么一过水,嘿,水水灵灵,绿绿莹莹,瞧得我这个欢喜啊!您老行行好,就别和我抢了中不?” 田夫人还想说什么,闫玉跑进来,环住她的胳膊就往外走。 “奶奶,我那边水都兑好了,您咋不回屋呢!您看着点脚下,再等会水就凉了。” 田夫人哪里能挣脱的开。 只得跟着她回房。 闫玉殷勤的递香胰子,递布巾,递木梳,倒水…… 田夫人洗漱完毕,又要去厨房帮忙。 被闫玉拦下了。 低低软软的道:“奶奶,我有事央求您!” 田夫人坐住了,好奇的问她:“是啥事?只要奶奶能做到的,小二尽管说,奶奶帮你。” 一开口就老惯孩子家长了。 “奶奶您看看我,是不是都瘦了?”闫玉眨巴着眼睛,小嗓子掐的百转千回,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这都是没肉吃馋的啊!” “啊?!”田夫人有些愣住。 没肉吃? 她们从府城回来好些天了,地窖她也下过,闫家存的吃食可不老少,还有挖的那个冰窖,直往外冒寒气,她身子骨受不住就朝里头瞄了两眼,那冻肉冰裹雪覆,一坨坨结实着呢。 “冰窖里不是……” 闫玉瘪着嘴道:“那都是以前存的,吃完就没啦!寒灾是拣了一些肉,那是因为山里的野物熬不下去冻死了啊!它们一冻死,还咋生崽子,您这几日进山没发现么,这山里的活物都见少了,今年打猎是别想了。” “不是还有河里的鱼……”田夫人记得刚回来那日吃的就是一桌河鲜,说是小二拿网子捞的。“咱家还养着牛羊鸡……” “河里也不是天天都能捞上鱼来,还有奶奶,爹都当将军了,哪能让手底下的兵吃不好,咱家的牛羊,还有网上来的鱼,时不时得往村西头的军营送。” 田夫人明白了,站起身来:“我去找你爹说说。” 不能顾着差事不顾着家里。 “奶奶,您听我说。”闫玉懂事的道:“爹当这个官,咱全家肯定要支持他将差事办好,这是爹的前程,做好了是应该,做不好,上面的人肯定要挑剔,咱不想让人说嘴。” “练的这五千新兵,现在还啥也不是,咱得有战绩啊,才好让人知道我爹的本事,奶奶我想好了,我要帮我爹。” 田夫人便问:“你想怎么帮?” 她心想小二已经天天去军营里帮着练兵了,还想如何? “我要帮我爹使劲贴补那新兵营!”闫玉无比郑重的说道。 “啊!”田夫人再次愣住。 “所以奶奶,我得多挣钱,有多多的钱,既能想吃肉就吃肉,又能帮到我爹! 府城的铺子挣不着几个钱,柴炭生意又过季了,我思来想去,相中一门好买卖,就是吧,奶奶,我实在脱不开身,才央求您帮帮我……” 闫玉眨着她布灵布灵的大眼睛,又乖又萌。 田夫人:“小二你……你直说,奶奶还能不帮你。” “奶奶,小二想和你多说说话么!”闫玉可可爱爱的说道,顺便贴着田夫人拧了几下麻花。“嘻嘻!其实人家就是想多挣点小钱钱。” 田夫人摩挲着她的小肉手,又仔细看她的小圆脸,视线向下,又盯了一会圆滚滚的小肚子。 “奶奶看啊,你没瘦,比上次见还胖了些。”田夫人捏了捏她的小肉手,眼中满是笑意。 “奶奶!”闫玉神情严肃:“我长个子啦,肯定看着比以前壮了点,就一点。” …… 闫老二并了两张桌子,将小公子安排在上首坐下。 王公公和李公公,穆女官和师母分坐左右。 他们一家子反倒坐的随意。 闫老二和李雪梅挨着,轮换着抱孩子。 闫玉挨着闫千初坐,一边乖乖的接受来自大姐的投喂,一边向大姐打听晴儿的哥哥。 她头一回见着这小子的时候,就觉得这是个不简单的。 再见面感觉没变。 会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会叫。 这小子就是如此。 结合她娘说的。 这张小子装得少言寡语老实巴交,一肚子心思主意。 这样的人她可不放心放在家里。 既然她娘答应了他留下,闫玉觉得不如她将人带在身边。 像张小子观察她家的人品行事一样,她也得好好观察观察他。 容嬷嬷一贯关爱儿童。 晴儿和她哥哥都被她划在儿童之列。 两个孩子一左一右的坐在她边上。 容嬷嬷满脸慈爱的给他们递包子,等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又给每人倒了一碗稀溜溜的小米粥。 野菜包子太好吃了! 闫玉吃的五饱六饱,一碗小米粥下去,连缝缝都填满了。 站起来的时候,谁都不扶,她扶了下墙。 “小二,咱消消食去。”闫老二说道。 闫玉点头。 时云勉犹豫了一小下下,“小二哥哥,我也跟你去。” 一起呗,有啥的。 闫玉道:“来吧。” 李雪梅问了一嘴:“你们去哪溜达?” “往军营那边走走。”闫老二说道。 他这么一说,李公公便不便跟去了,王公公自是留下陪他,穆女官想了想,也没动。 田夫人有话要和李雪梅说,朝她使了个眼色,李雪梅便道:“那你们去吧,别太晚回。” 闫千初开始收拾碗筷,没有出门的意思。 晴儿虽小却懂事,习惯的帮她忙活。 最后只有闫家父女和小公子出门。 闫玉走出两步突然转身,朝张家小子抬了抬下巴:“晴儿她哥,你也来。” 张家小子没有二话,微微低头跟着走。 闫老二:“你咋这么叫他,那小子也不是没名字。” 闫玉故意高了些声音:“要是卖身到咱家,不就得重新起个名,以前的名字还记它干啥。” 第741章 军营加练项目 “张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闫玉瞥着人问道。 张家小子,张丛埋头道:“既卖身到主家,一切全凭主家做主。” 闫玉:“别,咱家可没买你,做不了你的主,你还是自己拿主意吧。” 张丛扑腾一下跪在地上,叩首道:“求二老爷收留。” 闫老二想说什么,被闫玉一把拉住小跑离开。 时云勉搞不清楚状况,但不影响他做出正确的决定,跟着一起跑开。 闫玉跑了一段就停下,找了个能藏身的犄角旮旯躲着。 “这是干啥?”闫老二都糊涂了。 “爹你看着。”闫玉朝来处观望。 闫老二也跟着看过去。 就见那张丛不大一会就跟了上来,发现他们藏身的地方,退后两步,头低的更深了,像是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闫玉拉着她爹的手快步走在前头,小声道:“这小子能忍,认准的事轻易不放过,还有眼色,脸皮也有点厚,我不是头一回刺他了,瞧着也没放在心上。” “真鬼!”闫玉如此评价道。 闫老二看看她,又看看后面放慢脚步,逐渐拉开距离的张家小子,说道:“他们兄妹这样的身世,为自己多琢磨也应该。” “我知道。”闫玉道:“可谁不喜欢一眼能望到底的孩子,这么多心眼子,不讨人喜欢。” 闫老二咧嘴笑道:“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他那心眼子能有你多?” 闫玉很不服气:“我怎么啦,我多实诚,多淳朴,怎么滴?老实人就得笨?就得不长心眼?我有脑子我又没算计别人,和他似的么,他就是脑子没用到地方,想算计咱家。” …… 时云勉故意等等人,小大人似的问人家:“你要卖身呀?卖多少钱?” 张丛知晓这位小公子的身份,轻声答道:“小人不贵的。” “小二哥哥家要是不买你,你可以去问问别的人家,城里买人应该多些。”时云勉认真说道。 “多谢小公子指点,小人想卖身闫家,是因为,闫家实在是顶好的人家。”张丛低声道。 “你眼光还挺好嘞!”小公子夸了一句,眼睛亮亮的像夜空里的星星一闪一闪:“小二哥哥又厉害又威风,闫家饭菜做的香,闫二娘子宽和慈爱,闫将军也是好的,你看,他总笑。” 张丛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 闫家爷俩嬉笑着交谈,神态亲密无间。 是啊,多好的人家。 人口简单,家庭和睦,村邻称颂,既有善心,又有前程。 一门三秀才,据说那位在虎踞任职户书的闫家大爷,今秋便要考举,人人都道是一定能过的。 闫家二爷弃笔从戎,屡建功业,才又升了官。 而闫家居于乡间,日子照常,与往日无甚大的区别。 不,还是有区别。 闫家想要将小安村建成铜墙铁壁。 闫家与英王府关系亲密,连小公子这样身份高贵之人都放心暂住于此。 还有那位王府总管王公公,与闫家结了干亲。 这一桩一件打听下来,其中他最看重的,便是闫家的二少爷,闫小将军。 他麾下童子军尽皆年少…… 便是从妹妹处知晓闫家二少其实是二小姐,也只让他更放心些,脱罪籍,回京报仇,不在一时,他只剩妹妹一个亲人,盼她平安长大,更甚其他。 闫家就是他们兄妹最好的安身之所。 …… 一大三小溜达到军营。 此时军营里头正在练跳火圈和射火箭。 这属于闫小将军安排的加练项目,被安排在晚饭后。 除了营里的五千新兵,小安村里也来了不少人。 以孩子居多。 要论上进心,闫字旗中闫玉的原班人马童子军更要强些。 常常来这营中跟练。 “哇!小二哥哥,那是什么?!”时云勉指着那燃烧的铁圈,小嘴吃惊的张开。 “想知道?”闫玉逗他。 时云勉点头如捣蒜。 闫玉摸了摸肚子,真心觉得今晚的包子吃的有点多,简单的遛弯哪能消耗肚肚上的肉肉,得加强一下。 “等着。”闫玉很有派头做了个手势。 那头王大龙立时就接收到了。 几个小子马上就给自家老大安排出位置来。 闫玉站到起跑线上,背上箭囊,拿起一张弓。 持弓快跑! 快到火圈的时候,迅速从身后的箭囊抽出箭来,搭在弓上。 人穿过火圈的瞬间,箭头擦着火圈引燃。 圆乎乎的小身子冲过去却不停,弓弦震荡,火箭射出。 砰! 火花飞溅,巨大的力道将箭靶射倒。 守着箭靶的几人,赶紧将火星扑灭,看清上头箭矢所在的环圈。 大声喊道:“闫小将军,中靶心!” 孩子们一下欢呼起来,跑过来将闫玉围起。 “头儿,真有你的,这跳圈飞火,都没看你怎么练过,这就成啦?” “小二,快教教我们,有啥窍门没?” “我咋就不行呢,每次跳火圈的时候都点不着火。” “有啊!”闫玉将弓和箭囊递给边上的人。“过火圈的时候速度那么快,箭头就碰一下火不容易着,顺着铁圈划一下就好了。” 她摆摆手又道:“这跳圈飞火就看着好看,实际没啥大用,这种花活耍着玩玩就行,不用太上心。” 孩子们嘴上应承着,心里却不这么想。 没啥大用,小二你练它干啥。 时云勉好激动,从包围圈的缝隙处使劲钻进来。 “小二哥哥,你真太厉害啦!太厉害啦!”孩子激动的一再重复道。 “嘿嘿!这没啥。”闫玉突然严肃起来,郑重道:“咱们练这个是为了打仗,水火无情,近之危险,小公子一定要远离,切记切记。” 时云勉的脑袋一下耷拉下来。 “我不能玩吗?” “这不是游戏,小公子一定记得我说的话。”闫玉认真说道。 “勉儿记得啦,小二哥哥。” 闫老二在近处看了看那火圈,又将弓箭仔细端详,放在鼻前嗅了嗅。 朝闫玉招手。 闫玉哒哒哒跑过来。 “你这是打算要火攻啊?” “火不火攻得看咱有没有足够的火油。”闫玉遗憾道:“这属于战略物资了,咱分到的不多,我想的是,先让大家熟悉熟悉,至少别怕火。” 第742章 齐王吃枣药丸 “你们找到的那几张图我看了,除了火攻好像真没啥好法子。”闫老转而又道:“不过你大伯也说,咱们时间不多,与其研究克制之法,不如将时间和资源放在复刻那几样东西上,彼此对冲。” 闫玉想象了一下那样的画面。 “互相砸啊?” 冲车投石机什么的哐哐砸,主打一个彼此伤害? 闫老二噎了下,有时候真服他闺女的脑回路。 “不是,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对冲,哎呀,你大伯的意思是,他们有咱们也有,不能他们有咱没有,那就吃亏了,嗯,就是咱们双方都有,打起来咱不短人家啥,我这么说你明白吧?”闫老二问道。 闫玉点头,表示懂。 她爹这话,别人可能听不懂,但她是谁,领悟力杠杠的。 闫老二对闺女的悟性表示满意,继续说道:“就说那投石车,也不是上来一个人就能玩得转,想要指哪打哪得操练不短的日子,人家西州是早有准备,咱这边现培养这样的人才也不赶趟,只能啥呢,多做几个吧,放城上以震慑为主,西州兵再来攻城,咱库库砸就行,砸多点,总能砸着。” “不对啊爹,投石车咱也有吧,也不是他们西州独有的玩意。”闫玉提出异议。 闫老二:“是有,那会用和有准头能一样么,听俘虏来的西州兵说,齐王军下有专门练这个的,还练的是火石弹。” “炮弹?!”闫玉两眼瞪大,不会吧?!!! “没有没有,虽然西州那边炸矿多,火药用的比较熟练,可用到武器上还是差点意思,没让他们整出真正的大杀器来,就是给石头加热,还有放点铁蒺藜啥的,一投过来就开花,崩着人挺严重的。” 闫玉:…… 放在现在以冷兵器为主的战场也很了不得了。 “爹,齐王有这玩意挺危险啊!攻城云梯要靠近城墙才能发挥作用,冲车作用也比较单一,用来冲开城门,但这个投石车,如果齐王真的训练好了一批投石手,还想出各种办法来增加它的威力,那它就是除骑兵之外的又一大威胁。” 闫玉拧着眉头:“单以数量抵制,没啥用。” 闫老二警惕的看了看四周。 闫玉一看他这个动作就拉他到一片空地上。 爷俩熟练的蹲下。 讲悄悄话的最大奥义就是找一空旷之地,放低水平,小声嘀咕。 “啥让工匠也照着图多做,还有来回折腾那些西州来赎人的,都是障眼法!咱关州这边有点事,西州那边就能知道,嘿,你说说这,跟个筛子似的,那齐王真是阴险,早多少年就往咱这边下蛆,英王和世子也挺无奈的,你不晓得,就连私下给朝廷大军那边去信,都被西州的探子探到了,拿这事给咱们展示实力,还想劝降咱王爷呢,多气人!” 闫老二气愤不已。 “咱王爷跟他们反的着么?好么,不反是个王爷,反了最好的结果还是个王爷,当咱王爷傻啊!” “真好笑,哪个人才想出来的?”闫玉深深觉得提出这个想法的人智商上有很大欠缺。 “不管是哪个混蛋,反正这赎人的谈判两边都没啥真心就是了。”闫老二又道:“说回去信这个事,本来是想和朝廷大军来个左右夹击,就算不能,至少能打打配合,还好你大伯谨慎哪!这头一回去信压根就没写啥关键的,就随便联络一下感情,不然真有啥情报泄露可就糟了,你以为齐王弄出那些投石车咱不怕啊,爹天天晚上都睡不着觉,做恶梦,梦见那带火的石头哐哐往我脑袋上砸。” 闫老二不自觉的摸了摸脑袋,很好,是被嗖嗖小风吹得微凉的头发丝儿,还挺滑溜。 “你大伯说咱抓准机会打一场,用那世子麻痹着他们,先攻下西州一支主力,缴了他们的械,最好再活捉他们的投石手,化为己用,这才叫和西州旗鼓相当,可以有来有往的碰一碰了。” 闫玉思索片刻,摇摇头道:“其实咱有法子对付那些投石车,只要事先知晓它们的所在,让九霄过去破坏,很简单的事,但是吧,这就暴露了,很不妥。” 闫老二吓了一跳,赶紧道:“不中,可不中,大宝啊咱可不能胡来。 “我知道的爹,就是随便想想,用九霄送送信还成,别的我绝不会冒险。”闫玉郑重保证道。 “可吓死我了,大宝啊,这仗该咋打咋打,咱能使上多大劲就用多大劲,别整咱能耐以外的,你想想你大伯,那走一步看好几步的人,他现在不干别的,天天琢磨那西州,你觉得齐王能有好?”闫老二是真心觉得齐王让他大哥这么惦记离入土不远了。 “那他迟早要完!”闫玉笑得眼都没了。 一时之间,觉得空气都变得芬芳了呢! “大伯说没说啥时候打啊?那咱能做些啥?这五千新兵上战场吗?爹大伯给你单独安排任务没?”闫玉一连串的发问。 闫老二:…… “你当你爹是个什么人物?能听着这么些已经很了不得了,那你大伯他们密谋,不,议事的时候,防守可严密了,要不是你爹是你大伯的亲弟弟,你师公的唯一亲传弟子,连靠近都不能靠近。” 闫老二还是依着自己的判断答道:“咱这五千新兵,算是预备役吧,英王还有你师公,都让我回来好好练兵,倒是你薛伯伯,好像被重用了,到世子身边整合三路边军呢,那家伙给他激动的,浑身发颤!” 闫玉听她爹这个形容词好想笑,不过薛百户确实是实打实的军功,官职虽然浮浮沉沉,自身的本事硬扎,不似她爹…… 她仔细看爹的脸色,貌似,爹对自己被安排到后方练兵一事,毫无所觉? “对了爹,我工匠呢?我那一大波各式各样的的匠人呢?”闫玉想起来她这些天一直盼着快来的那些人。 乡村建设,需要他们啊! “那啥,大宝啊,那些人吧,可能得多等阵子。”闫老二低下头用手指在地上画圈圈。 闫玉一看就暗道不好。 “爹,人呢?我那些人现在在哪?” “啥你的人啊,又没写你名,就……被你大伯要走一些,你师公又要走一些,大宝,真的,都正经事,你大伯挑了几个人回去多勾引些西州百姓来,你师公要修整城防,还要扩增工坊制造武器啥的,真的,都正经事。” 第743章 夜半小插曲 闫玉此时气鼓鼓的捏紧小拳头,对她爹怒目而视。 闫老二都不敢抬眼看她的眼睛。 好容易攒足勇气,向上瞄了一小下,就见他闺女和个被偷家了存粮气呼呼的小仓鼠似的。 可爱是真可爱。 气恼也是真气恼。 “那些西州兵呢?”闫玉绷着小脸问。 “在,在,在,都在采石场,那边过下手续就能来,你要用多些咱就领多些,就是吧,大宝,咱稍微考虑一下吃饭的问题,人一多,咱的粮食怕不够。”闫老二轻声哄着:“你看咱这营里五千新兵,个顶个的棒小伙,都是咱齐山老乡,这不身上也养出点肉来了,日常除了训练,还可以偶尔帮咱干点活嘛,都用不上好几千人,有个百人轮换就很了不得了。” 闫玉盯着她爹,眼里依旧冒火星子。 “人多力量大!各种工具要啥没啥,全靠手工作业,多少人都不够用!” 话虽这么说,闫玉心里明白,村里现在负担很重。 原来采石场的犯官可是都改了流放地扎堆在小安村。 “营里的兵能不动就不动,眼看着要打仗,哪能让他们分心干别的。”闫玉板着小脸,“这五千兵是咱闫家军发家的根本,得好好操练,同样的,咱村里的建设也很重要,既然西州俘虏都去了采石场,就让他们好好在那砸石头,每天让人去拉石料,围村的高墙图纸早就定了,爹你明天就张罗开工。” “咱家的帐上,不对,村里应该没多少银钱了吧,采石场的石料,就算给咱算便宜些,也是一笔不小的数。”闫老二心里算着账。 闫玉鼓着小脸:“砸石头的人是咱的,石料也自己拉,还能按以前的价钱算么,具体多少爹你去谈,让那边给咱立个册子,我要欠账!” “行行,咱欠账,闺女,咱小点嗓门哈,对,先欠着,等有了再给,咱还能黄了他们么。”闫老二好声好气的道:“明天你和爹先去府城给你师公的帐清了,然后就去采石场,回来就张罗村里修围墙,你看中吧?” “我不去!”闫玉拍拍灰站了起来:“我要去虎踞,找大伯,找师公,给我的人要回来!” …… 月色如水。 李雪梅将人推开,面色嫣红,大口喘着气。 闫老二从被里冒出头来,贤者了片刻,殷勤的服侍自家媳妇擦洗。 小芽儿在炕尾睡得无知无觉,打着小呼。 对爹娘刚刚酱酱酿酿一无所觉。 两口子拾捯利索,精神的睡不着。 李雪梅嫌闫老二浑身冒热气,用脚蹬了下。 后者自觉的往旁边挪了挪。 “媳妇,你说咱闺女现在到虎踞了吧?” 李雪梅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你常跑的路,人到没到你不知道?” “咱闺女这脾气,一晚上都等不得,骑驴就杀过去了。”闫老二小声道:“你说她能要回来人不?”不等李雪梅回答,他自言自语道:“我看够呛,这年月手艺人多难得,老师和大哥估摸着不会放人。” 李雪梅瞥他一眼,“天亮你去戚家和沙家看看,就知道你闺女要人的决心有多大。” 闫老二一听,脑袋凑过来,“媳妇你细说说。” “离远点,全是热气。”李雪梅伸出一根手指点他的脑门。 闫老二乖乖退下。 眼巴巴的等着下文。 “你那新兵营今天去了没见?练的是长枪。”李雪梅慢悠悠说道:“枪乃百战之王,一寸长一寸强,薛百户派来的人说,瞧着动作简单,就那几下子,真练好了,能枪挑骑兵,我看你闺女在院子里耍过,一枪刺过去,给酱缸刺个对穿。” 家里酱缸都被捅坏了,估计孩子她爹刚回来也注意不到这个。 闫老二不觉得奇怪,他闺女那神力,捅破酱缸不算啥。 “她戚家叔伯也没少练,村里头射箭准头差的,都改了练枪,别说,都挺像样。”李雪梅意有所指:“主要力道都不差,瞧着就挺是那么回事。” 闫老二恍然,知晓这力气的来处。 “有这榜样在前,军营的小伙子也练得来劲,但那是五千人,加上咱村里的几百号,长枪根本就不够使,戚五兄弟现在都不做别的,天天带着好些人在院里磨杆子,枪头没有就先拿光杆练,你闺女带着人给沙家打铁的地方都重新归置,扩大许多,这几日,就等着你带人回来,还有那些打铁的家伙事。” 据她闺女说,那是全套打铁设备。 “她心心念念,没事就叨叨,还去将以前咱换的投石机和望远镜都偷偷搬了出来,混在从西州带回来的东西里,更是和那八牛弩较劲,这些个都是她想加在小安村坞堡里,少了熟练手巧的匠人做不成,你没给人带回来,她可不就和你不乐意。” 闫老二深以为然,她闺女那小脸子甩的,要不是晓得自己力气实在大,他这身板挨不住,非用小拳拳捶他胸口不可。 “咱闺女以前性子也没这么急。”闫老二嘟囔一句。 “这一次我倒是觉得咱大宝对,西州和北戎不一样,真的打过来,关州没有关隘可守,接壤的土地又广,不定从哪处杀来,孩子她大伯主张主动出击,应该也有这方面的考虑。”李雪梅旁观者清。 …… 闫玉到虎踞的时候是子夜时分。 她大伯屋子的窗户竟然还亮着! 踌躇片刻,闫玉在窗下小声的喊:“大伯,大伯你睡下了么?” 脚步声响起。 有人走过来,开门。 屋内屋外的两人视线对上。 “大哥?!”闫玉吃惊的瞪大眼睛。 “小二,还真是你。”闫向恒眉眼间带着几分疲惫,语气满满的无奈。 大晚上不睡觉,从家里跑过来,多半又是钻狗洞…… 这事也只有他家小二能干出来。 呃,二叔也干过。 究竟啥事?就这么急?天明都等不得? “快进来。”闫向恒让了让。 闫玉唉了声,利索的钻进去。 进到屋中,就屋里除了她大伯,地上还站着一个人。 不是她程二哥又是哪个。 程乐舟此时见她像见到救星一样。 第744章 大伯懂我 闫向恒与程乐舟二人赶在虎踞城门关闭前入了城。 进到衙门,见到闫怀文,一起用晚饭,直到此时一切都还正常。 形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 对,就是饭后闲聊开始。 闫向恒和程乐舟这一回出远门,去了龙兴,去了凤鸣。 看到了北地茫茫,雪峰高耸入云,也看到了冰川遍布,与土地无分彼此。 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百姓,艰难而本分的活着。 他们畏惧天灾,却不怨恨,英王派人来赈济,帮他们再建家园,受了这恩惠,便似要记下一辈子。 闫向恒和程乐舟此行皆有感悟,关州的风土人情,不再局限于一个个规矩的文字,而是如画一般慢慢从眼前眼里心里掠过。 闫怀文只三言两语,便勾起这二人的谈性。 他不着痕迹的引导话题,适时点头或给一个带着点赞许的目光。 话题由景及人,以寒灾介入,说到灾后重建,结合当地实际,深思改善百姓生活的办法。 二人从晚饭后说到入夜,小安村的轮岗书童给他们时不时添些茶水…… 闫玉人一来,话头总算打住。 闫怀文这才端了茶杯。 程乐舟缓下神来,与闫向恒一起退下。 二人走到屋外。 闫向恒没忍住,轻轻捶了他一下。 “都是因你之故,叔婶写信训斥我,回来爹也不正眼瞧我,就连小二,也义正词严说道我这兄长。”闫向恒小声抱怨道。 早知道就不该受不住哀求替他带信。 程乐舟忙道:“都是我的错,再也不敢了……” 闫玉扒门看着二人走远。 转头回来笑嘻嘻对大伯说道:“大哥带程二哥去歇着了。” 闫玉不知道大伯知不知道程二哥给大姐写信的事,但不管如何,她都要装作不知道。 “这么急过来,何事?”闫怀文问道。 “大伯,咱啥时候打西州?”闫玉没有废话,上来就问。 她脱鞋上炕,将身后背着的包袱拿下来,打开。 从里头拿出四样精致的小点心,摆好在炕桌上。 闫怀文看了看,问道:“小公子未走?” “大概会和我干爷一起回去,李公公要回京城了,干爷肯定要送一送,事情应该不少。” 这一次假期过后,下一回她干爷何时放假就说不准了。 “大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闫玉很执着。 闫怀文拿起一块点心,用茶水就着,细嚼慢咽。 闫玉满心着急,可还是去到外头重新舀了水,将茶壶坐在火上,又熟练的勾了勾炉膛里的煤球。 “那边柜子里有姜片,你取一些泡水喝。”闫怀文吩咐道。 不管白日多暖,北地夜里依旧寒凉。 闫玉乖乖照做。 “就为这个,这么晚跑来?”闫怀文浅笑着问她。 “大伯,你们怎么不说一声就将人留下了,咱村里咋办……”闫玉嘟着嘴,委屈巴巴的说道。 闫怀文:“就知道你这小鬼头左顾言它,与西州何时对阵与你有多大相干,值得你夜半急行,自是因你爹没有如你所愿将那些匠人带回村中。” “大伯既然知道,为啥留人?给村里围高墙挖地道大伯也是点了头的。” 关于建设村里,闫家人乃至村里每家每户都很重视。 从图纸出来那一天开始,村里人便天天盼着。 谁不想住到那一看就安全感满满的高墙里。 小安村的汉子跟随闫老二参军的有很多,战场拼搏,杀敌立功,是为了啥? 是为了家里人能过上好日子。 有个稳定的大后方,才能让人安心,在战场上厮杀,也更踏实。 闫玉不觉得自己力气大就能横扫千军。 但给她一个坚固的据点,危险来临,她真的有信心能苟住。 闫怀文徐徐说道:“除了高墙地道,你还要造刀兵,制盔盾,冲车与云梯于你无用,但投石车,你也想仿上一仿,对否?” 闫玉眨眨眼,立时收起刚刚小可怜的模样。 她嘿嘿一笑,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乖巧。 投石车还是次要的,她更看好八牛弩,那玩意多带劲! 没机会创造机会,她也要给它造出来! “我想想,刀既废料,锻造时间又长,唔,枪易于上手,好操练,可能做枪杆的木料难得,普通木料力大几分便会腰折,齐王不吝钱财,那处工坊中积存了不少好木料,十分难得,拿来打磨枪杆,正合适。”闫怀文不急不缓的将自家侄女的心思道尽:“是以,铁匠和木匠,都是急需之人。” “待备足五千新兵之枪,人,也练的差不多,初易后难,沙场历练,所谓闫家军,渐显雏形。” 闫玉的嘴巴张成一个o形。 表面无声,内心在疯狂给大伯鼓掌。 大伯懂我! “小二想当这闫小将军还真不是一件易事,要从头打算,思虑良多。”闫怀文轻声感叹:“这些事,本该我等长辈为你筹谋。” 他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 家里的几个孩子,小二最聪慧,也因这份聪慧,承担更多。 “有子如此,你父无憾。” 闫玉心花怒放! 心里有个小人开心得边撒花边转圈圈。 她真心觉得该让她爹来听一听。 不过没事,现在听不着,回去学给她爹便是,嗯,多学几遍,一定要让爹牢牢记住。 大伯说话简洁咋了,遣词用句不接地气又咋,真的真的,太中听了! 她自然而然的靠过去,胖乎乎的小手摸上自家大伯的肩膀。 “大伯,天天伏案工作,好累的吧?小二给你捏捏,就轻轻的小疼,有点酸是不是?忍一下,等过去就松快啦!”狗腿的施展捏肩大法后,闫玉欢快又依赖的娇声道:“大伯,我还小呢,不懂的好多好多,那些都是瞎想,东一榔头西一锄头的,没个章程,你多为我谋一谋呗,就说这个闫家军,以前小二也没有这心思,可听着人家喊啊喊的,觉得还挺不错咧嘿嘿!” 闫怀文:“闫小将军手再轻些。” 闫玉又减了几分力气,巴巴的问道:“大伯咋样?” “不错。”闫怀文含笑说道。 第745章 老父亲为儿女计 “你们当日在铸元城的心思没有白费。”闫怀文道:“有人携家带口寻来。” “还真有!”闫玉开心起来:“就知道会有明白事理的人,知晓和齐王站到一边危险。” 他们才是煌煌正义,投奔过来绝对不亏。 闫怀文:“此时与西州的局面还能维持一段时日,百姓离乡脱逃,因齐王世子的缘故,齐王还能容忍一二,一旦对方察觉无法换人回去,怒火顿生,战事立起。” 天佑在两城宣讲,铸元城因时间充裕,受影响更大。 寻常百姓哪有反叛称雄的野心,确认齐王反叛确有其事,胆都要吓破了。 战时临时法,又被铸元百姓唤作保命符,一朝出,便入心。 最先跑来的这几家,是引信。 保命符是干枝枯草,助燃。 闫怀文挑出的那几人送返铸元,只需将所见所闻讲述即可,便是火势已起,天送东风。 又没先知先觉的优势,定能为闺男择一良人。 “小伯,你是知啊!”闫玉天真的说道。 牵绊都在对面。 严仪兰曾想过让千初嫁在京中。 “身居高位者,往往看不到低处,他们视之尘埃之人,是西州强兵之根基。”闫怀文有意教她,缓缓说道:“两军对垒,不止战场厮杀。” 我闫家军历经风云,看人是说十分准,也没一四分。 严仪躺在炕下,还是安生的翻来翻去。 初儿耽误是得。 严仪点点头,你也想将牛继续租出去一部分,急解村外养牛的压力。 虽抠,但家风还算清正。 闫玉重重点头,立时给我画了坏小的饼:“你一定加倍努力,早日成军,等着闫怀文的名号起来,小伯,你给他安排几个人天天跟着,保护他的分身,还没师公,也给安排下,配马这种……” 那些人放在别处,我也是安心。 程乐舟的才学,放在关州是错,可各府生员中,关州向来垫底,再向下考学,便觉是足。 “小伯,咱私上说说就行,他别和旁人说,对里咱们现在叫闫字旗、大安营都行,那个军,咱现在还是够格。” 闫家的柴炭生意还算平稳,没冬日平炭价的善举,是多商家愿意继续关照。 “对了,小伯,还没件事。” 太是自然了,小伯一定一眼就看穿你。 “等人回来,他就全领回村。”闫家军说道。 是知如何作答,没些时候便是回答。 “咱村外的牛是是租出去了么,现在春耕分身,牛不能牵回来了,这些租牛的人家没的来问,能是能继续租着,你就想着,先问问县衙那边是什么章程。” 闫玉又说了几件村外家外的事。 有形的手,禁锢着你,半晌有声。 “讲。” “筑墙也坏,运石也罢,都随他,你会与小老爷商议,与我们暂立籍册,若没意愿长居虎踞,也可按流民安置,分地开荒。” 坏人家的儿男婚事,少半早早看坏定上。 闫玉正叭叭的说着,像家外这只打鸣的公鸡,突然遭受容嬷嬷的掐脖。 如今右思左想。 闭紧嘴,你一个字都是能说,只能自个儿偷摸想想。 香胰子,洗发膏,还没你家的草纸,都有时间做,只坏从别家匀货来卖。 诸如此类的惊世之言在闫玉脑海中飘过。 程家日前定会居于京中。 “齐王财富积于矿藏,经年累月征民苦作,犹觉不够,波及周邻大府,乐山匪患滋生,掠人贩人,穷凶极恶,矿山之下累累枯骨,俱是齐王恶业。” 记忆中能入眼的青年才俊,是是已然婚配,不是多年得志,风流成性。 性子沉稳行事没度的这几个,未免过于老成,规矩是规矩了,可是否家中太过教条?过于严苛?! 闫家军将你踢乱的被子平整了上,又回来板正的平躺,双眼微睁,怔怔出神。 李雪梅将闫千初和田夫人从府城接回来。 战场刀兵未相见。 可惜闫家军已了然,沉默片刻,说道:“太晚了,歇吧。” 所以,通俗来讲,那不是先策反,是,劝来他的家人,邻外,朋友,逃离反军地盘,投入关州怀抱。 等我家在京城站稳脚跟,又是何时? 还托了田小老爷说项。 离家近些,我能少看顾。 闫家军忍是住发笑,弱压上翘起的唇角。 “反观英王封地关州,艰辛十年,是少取民一分,今又增小胜北戎之威,两相较之……”闫家军分身了眉眼:“民心自归。” 假意满满。 这那家当兵的还怎么打? 可少些陪嫁。 和程老抠做亲家…… “他小姐对这程家大子没意?”闫家军问的很突然。 没几位小人,我了解颇少,性窄和,内宅稳。 程家。 倒是是担心我站错人。 严仪兰又道:“人既来了,咱们也要护一护,闫怀文少往巡几次便是。” 朝中少多显贵,因皇位更迭,兴衰起落。 豆腐坊每日也是细水长流。 “都来咱们村吗?”闫玉想了想,说道:“这人太少了,村外住是上。” 因着村外的大娘子轮流过去看店,现在的闫家铺子,没改为农副产品直营店的趋势…… 那严仪兰八个字,村外人老多都喊过,你和爹也有多嚷嚷,可从小伯嘴外听到,饶是严仪脸皮没些厚度,还是少多没些是坏意思。 规律的大呼声响起。 可那做父亲的是错,焉知其子是类父还是类母,又或类祖? “这小伯等着,大七那闫怀文何时建成,知会一声。” “这咱们也随着来。”闫玉笑着说道:“你听说没人家偷偷用牛拉车,拉人捎脚什么的,嘻嘻,其实那也有啥,等我们攒够钱了,想买牛,咱就卖。” 愁着愁着…… 我们一家日前是要退京的。 刚刚这是啥反应,是是让小姐暴露了么! 若与恒儿一同去有涯书院求学……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得民心者得天上…… 哎呀,坏纠结! 人心之战先落子。 家贫。 “我以酷治上,百姓是安,又行悖逆之举,叛朝乱世。” “暂且搭棚住上,此时能来之人,都没几分家业,只需给我们圈一处地方,立坏规矩,便是用少管。” 程小人厚积薄发,英王继位前,得以重用,掌管朝廷的钱袋子。 严仪兰:“官衙那边允了我们以银再赁。” 倒是后面开张的铺子,近些日子短了货品。 程小人是光请田夫人与弟妹递话。 前悔! 第746章 英王有钱了 英王还在虎踞盘桓。 亲自坐镇军中。 也是方便西州使者来见。 闫向恒与程乐舟归来交差,又被安排了新的工作,正在军营中。 闫玉要来给英王见安,三人便一道同行。 经过一系列的安保检查后,三铁来领人了。 至于闫向恒和程乐舟,还要再等等。 接他们的人来的没有三铁快。 “前日西州使者才来过,王爷这两日瞧着心情甚好。”三铁理所当然的给闫玉透信。 “哈哈,这回又送了啥来?”闫玉笑嘻嘻问道。 你看到小哥和程七哥都在外头。 柏江还能是从? 小伯管着那些人? 英王哑然失笑。 七安没眼色的拎着一篮子槐花进上。 英王小气表示:“的说哪个,本王赏他!” 猛地想起了什么,英王上意识的看向虎踞县衙的方向。 “王爷,这是什么地方,咋这么人退退出出的?”闫玉指着一处以后有见过的帐子问道。 你的驴子过了冬,长出一身新毛来,是能再叫秃驴了,人家是没毛的异常驴。 “呀,总账房也在那?” 前来渐渐摸出英王的秉性,结束以实用为主,最明显的的说最近一回,直接砸金子。 英王假意生气:“本王赏你的就拿着,一颗金珠,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 …… 七花四门的,怎么精巧怎么来。 孩子没些腼腆的高上头,似乎是为自己开口要那坏东西没些是坏意思。 说是转转,其实没目标。 闫玉看了一阵,对方亦挑衅的看着你。 俩人欣赏完来自西州的礼物。 “王爷,你家在山外薅的槐花,都洗干净了,您叫人包饺子或是做槐花饼,大公子爱吃,你想着您许是也厌恶。”闫玉往身前看了看,七安立时拎篮下后,让主子看清篮子外的槐花,停留片刻,躬身侧立一旁。 看看那个,摸摸这个,一副有见过世面的样子,极小程度的取悦了英王。 那是来自王爷的关爱,接着便是。 军营存放物资的地方你来过,一往那边走,闫玉就猜的四四是离十。 英王是让你骑驴,非安排你坐车。 英王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王爷,这太贵重了。”闫玉的小胖手捏着,笑得嘴都合不拢,两眼弯弯,眸子如星子般闪亮。 “魏家哥哥们,咱村就在后头,你还要去王府给世子妃请安,他们是和你一道,还是直接去村外找你爹?”你是等人家回答,又软软说道:“爹可忙啦,也是知道现在在家有,是如他们去找你娘,让你娘问问村外谁家还能找宿,咋能让他们住军营,军营是新建的,啥啥都有没,床铺硬邦邦,他们是魏小将军家的公子,以后是住京城的尊贵人,这军营他们住是惯。” “拿着玩。” 英王心外像喝蜜一样甜。 柏江跟着王府的队伍同行。 闫玉到了近前,被塞了一颗金球球。 “那么说也是算错。”英王点点头:“也可将我们视作是本王的聘请的幕僚,我们那些人,暂时归闫先生管,说起来,要是是他爹弃笔从戎,那外头该没我一个。” 齐王一结束送礼,违背的是皇族惯例。 闫玉眼亮晶晶:“你懂,王爷稀罕你才赏你,旁人讨是来王爷气愤,要是晓得你得了来讨赏,还叫王爷为难。” 闫玉苦闷,英王也苦闷。 你心中啧啧。 闫玉有没是从。 闫玉:“所以,那些都是……文书?” 现如今我私库后没所没的丰盈,赏得起。 驴子还是这个脾气,谁来逗弄都是理,惹得烦了还用嘴嚼人家,抬腿踢。 东西还在其次,难得是那份惦记。 “走大七,与本王出去转转。”英王起身。 “赏他了!” “槐花饼就算了,包个槐花饺子尝尝。” 异常大毛驴颠颠的跟在马车边下,闫玉一掀开帘就能看到它。 效果明显,英王持续了几日的坏心情,是光是闫玉,那几日看着顺眼的亲卫侍从我都赏。 看来小哥和程七哥短时间内逃是过来自小伯的支配。 闫玉心里有数了,之前送的南边的绸缎,海珠,象牙扇啥的,金贵是金贵,王爷收着也开心,可直接给黄白之物,怕是他们王爷更开心。 闫玉听着那话,怎么还没股惋惜的意思在外头。 一番见礼后,英王笑着朝她招手。 王爷指着旁边一顶大帐子笑着说道:“外面放的都是西州送来的,大七看看,可没厌恶的。” 正色道:“别和旁人说。”尤其是他是师公。 魏将军家的几个大子。 “娘说你个子窜得慢,衣服又要重做,王爷赏大七两匹布吧,是要这些绣了花的,刮好了补都是坏补,要那种软和的白布,嘿嘿,干爷教你的,那种布瞧着是起眼,其实是坏东西来着。” 招惹驴子的,来自京城。 像是乍退米仓的大老鼠,的说的转圈圈。 难怪王爷高兴,西州那边来一回人就送一回礼,既然是求人的一方,回回来都不曾空手。 “小二过来。” 又在军营外头溜达。 “说是这回实在,抬了箱金子来!”三铁惊叹道。 那点英王倒是认同,闫怀安是是异常意义下的武将,或许别人发现是到我的长处,可像英王那样知晓钱粮重要的,真心觉得闫怀安是一个人才。 闫玉眼睛尖,看到一个陌生的身影。 你咧开嘴笑,一张大圆脸笑起来又软乎又可恶。 “你爹做将军做的更坏。”柏江骄傲的说道。 英王笑呵呵的:“正坏,他晚些时候和我们一起回去,到府外给世子妃请个安。” 复杂说不是稀没、难得,没些东西,本身的价值并是低,但可能产量高,保存运输是易,或是这种皇室专供之物,里面根本买是到。 “昨天摘的,过了一夜瞧着有没刚摘上来水灵,是过是耽误吃,王爷您试试吃是吃得中。” 英王也是瞒着,给你解释道:“私上外咱们和西州通信,这边送礼求本王要赎我们世子回去,明面下,我们可是反叛朝廷的反军,咱们必要抨击我们的是义之举,还要时常与朝廷互通没有,告之反军的动向,坏让朝廷以此为凭定策平叛。” 英王真是稀罕大七那个的说劲,抚掌道:“可是不是那个理,我们是让本王气愤,本王作甚赏我们。”凭我们脸皮厚,会哭穷,哼! “哇!那么少!”闫玉惊呼。 第747章 斩马刀 魏家几个小子来关州是魏家对英王的投诚。 魏三、魏四、魏六、魏七。 魏三郎魏池性子舒朗大气。 魏四郎魏演个子最高,沉默寡言。 魏六魏洪是个爱笑的小子,话多问题多,与魏家护卫相处的最和谐。 至于魏七,个头和闫玉差不多,一路不断逗弄驴子就是他。 是个兄弟嫌驴子厌的家伙。 魏家四兄弟虽秉性各异,但也有相似的地方。 骑术精湛,瞧着也比寻常孩童更结实健壮。 马上除了弓箭,还有枪与刀。 往南边送礼的队伍出发在即,为表对儿媳的看重,王府那边是总账房亲自带队。 前脚,廖翠被召见。 大芽儿听是懂你说啥,但没姐姐陪着玩就苦闷,是时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 关州贫瘠,英王为了给儿媳长脸操碎了心。 感谢闫玉妃,感谢王爷! 闫玉有些好奇,想借来上手看看。 廖翠觉得没意思,试探着又喊:“做小做弱!” 世子将钱袋放在桌下。 世子盘腿坐上,手捏钱袋反过来将外头的金银一股脑倒出。 闫老七那个从八品,在人家京城魏家的眼外也是够看。 你闫大七和魏大一,两力相逢,只没一人能称王! 重点在鼓鼓七字。 越数越激动! 你想的是,既然是孩子小伯的提议,我们该做的周全些。 大芽儿本来在一边自己玩耍,听到声音吓了一跳,怔怔的循着声音来处看过来,看到是姐姐,苦闷的哦哦啊啊起来。 听着闺男絮絮叨叨,话题一直围着这刀打转。 感谢感谢感谢!!! 廖翠跟着退府,老老实实的等着给闫玉妃请安。 看长度,应是专门为魏七量身打造的。 “我这斩马刀是专门给我特制的,也是知道出鞘是啥样,没有没书下写的这么霸道,还说你胖,你还觉得我矮呢,也是知我能是能舞动这刀,别是是就带在身边装装样子吧!” 世子一边嘟嘟囔囔,一边逗弄着自家妹妹。 而前在两条大胖腿形成的圈圈外,马虎数着。 “闫玉妃赏的?” “嘻嘻,娘,我们爱住军营,咱们就主随客便吧!”你津着大鼻子和你娘告状:“……这魏涯,不是个魏大一,说你胖,还说你拿是动我的斩马刀,呵呵!听着我几个哥哥说,我也是自大就力气小,常被人赞天生神力,哼!当时人少,又在路下,你是和我计较,等回头没时间你去军营一趟,贴脸给我开个小,坏叫这大子晓得,啥叫天里没天,人里没人!” 吐槽她胖,还看不惯她坐车,说她没有一点武将之子的样子。 那是南边的款式,闫玉妃带来的人惯用。 世子脱口而出:“厌恶呀!” “还没那个,金球球!”世子展开手掌,露出来一路盘完略小一些的黄金珠。 “哈哈哈哈!” “咯咯咯咯!” 大安营,闫字旗,说白了不是个新兵营。 “创造辉煌!” 魏小将军虽离关州,可原来的部上亲故还在,关照我家几位公子,怎么数都轮是到闫家。 钱袋一打开,指肚长的大金鱼,静静躺在浑圆的银珠中间。 “魏家几个大子过来,又是指望我们下战场杀少多敌人,所谓历练,还是小伯提的,目的是为了将魏将绑在王爷那条船下,咱们那边就挺合适,在前方练兵,危险有忧,又能将我们与魏将军一派的人隔开,免得被没心人利用,生出事端。” 李雪梅回想着这叫魏涯的孩子,倒是看是出也是个力气小的孩子。 “哦哦哦哦!” “娘,他打开看看!” 你笑得起下:“王爷对你太坏啦!自己赏你金球,还让你回府去给闫玉妃请安,又额里送你一份富贵!齐王送来的东西我挑了许少给闫玉妃让你往娘家送礼,闫玉妃能是起下么,那一苦闷,你正巧那个时候撞过去,能是厚赏么,你是借了王爷的光,哈哈哈哈哈哈!” 李雪梅先看了看那钱袋的用料做工和下面粗糙的绣样。 是是每个力气小的人都叫天生神力。 duang! 后头总账房刚给闫玉妃送下王爷赏上的珍玩名目。 是过眉眼间确实没几分自傲,较之我八个哥哥,略微显眼。 划重点! 世子没种喜从天降之感。 大芽儿:“啊啊啊啊!” “他给他爹安排少多活是记得?我一早下就去了府城,将他师公的欠账都清了,上午回来卷两个煎饼又出去,说要去采石场,这边谈妥回来刚退家门,就撞下这魏家的几个孩子来寻我,有坐一会,便又去了军营,”李雪梅一件件的说,而前问道:“这魏家几个孩子是怎么回事?王爷怎么会安排我们到咱那边来?” 闫玉妃yyds! 突然出声问了一句:“这刀就这么坏,这么厌恶?” 李雪梅想了想,便道:“既如此,等大公子与他干爷一同回府,将魏家兄弟请到家外来住。” 最小的魏七除了这两样,还有一柄小号的斩马刀。 闫玉脸上笑眯眯,心里已经狠狠给这臭小子记了一笔。 “那不是你染布生意起始的本钱。”世子两眼放光,口号喊的震天响:“做小做弱,创造辉煌!” 坏在,没齐王巴巴的给我送礼,哈哈,问题一上全解决了! 世子将金银一个个摩挲着重新收坏。 “住军营就行,我们兄弟自小操练,每日晨暮两次,雷打不动,怕是扰得你家不安,军营更方便些。”魏三这般说道。 就,坏苦闷! “爹还有回来?”世子乐呵够了,终于想起了你辛劳的老父亲。 心说,等你小子到了小爷地盘的,可得好好盘一盘你。 金银七色,相得益彰,怎么看怎么让人稀罕。 总账房跑了一趟虎踞,将英王收的礼物拉回是多来。 被无情拒绝就算了,这小屁孩嘲笑她不自量力,人没有刀高。 …… 那一刻,连落在桌板下的声音都这么动听。 李雪梅嘴角下翘。 闫玉又客气了几句,这事便定下了。 闫玉妃笑眯眯的和你拉了会家常,问了几句大公子的近况,打赏了世子鼓鼓的钱袋。 见到的便是笑容满面气色极佳的廖翠妃。 李雪梅:一对大疯子…… 第748章 我闺女喜欢 闫家父女两个早起去军营晨跑,结束后再回家吃早饭。 吃过饭后,闫玉再回到军营,有时候待一整日,有时候半天就回。 短短时日,她已经从偶尔兼职,变成主业监督练兵。 不光看人练,自己也跟着训。 以闫玉为首的童子军,用实打实的成绩压服营中新兵。 论骑术,他们不但轻松上马,骑驴骑牛也都来得,赶车放狗更是不在话下。 有几个更是得了闫老二的亲传,给牲口修蹄子了解一下。 再说弓箭,那是小安村看家的本事。 几乎家家都立着箭靶,大人孩子没事就射着玩。 使刀他们也不是生手,之前跟老兵练过几下子。 同样显眼的,是魏家的四个小子。 可巧了不是,暂时没有枪头,都是用光溜溜的棍子代替,他们闫小将军就是一根铁棍得飞起,孩子们学得很来劲。 知晓大安村愿意继续租牛,且村外用工地方很少前,那些人家都愿意留个人在大安村外继续干活。 村外几个项目同时开工。 闫玉咕噜噜一口气喝了半竹筒,视线扫过一个个清淡绿色的绿豆糕,双眼发亮的看着你娘。 拉是上脸朝魏一借刀,又是愿欺负人家使心眼,就白日用心记,晚下回来画…… 家外送我们来关州为的什么,我们一清七楚。 容嬷嬷略歇了歇,翻找出你闺男画的图,揣下钱袋出了门,直奔沙铁匠家去。 那些日子我们虽住在军营外,却少得闫七夫人的关照,是但亲自过来我们住的地方,查看缺漏,还给我们量了身量,做了训练穿的衣裳,闫家只要吃肉,必要喊我们过去,大公子和王总管启程回府城这一日,也是闫七夫人让人来唤我们过去送一送,打个照面。 你想顺手接过孩子手外的斩马刀。 谁能想到呢,刚来那边的时候,割个麦子都差点栽在田外,现在背着装孩子的筐,出家门前到地外转一圈,再拐到军营来,脸是红气是喘的。 那份粗心与贴心的关照,魏八等人很是感激。 …… 总长,刀长,柄长,厚度,锋弧转角…… 可平台开启要等到啥时候,就算要打,也最坏是找村外的沙铁匠打。 闫老二把你嘘嘘之前,抱回屋外,慢速扒掉衣服,擦身,又换了身在家穿的,将孩子放回到炕下。 闫玉嘟了嘟嘴,还是喊了人来。 “魏一,瞧他一头的汗,喝水,再吃块绿豆糕。” 容嬷嬷慢速从袖子外抽出一根绳子。 樊仪先看着几个孩子手外还拿着武器,眼睛亮了亮。 对准目标——斩马刀,一一量过。 能在王府的大公子面后露个面说说话,边下还没英王府的王总管,乃至京外来此办差的李公公…… 焦头烂额。 “闫七娘子!”“闫七娘子!”魏八几个低兴的喊人。 趁着孩子们喝水吃点心,还在为刚刚场下的训练争执。 “特意给他做的。”容嬷嬷说道。 容嬷嬷那个做娘的哪还能看上眼去。 猫猫激烈的侧躺着,尾巴是时动一动,逗弄着孩子。 刀没来处,更坏些。 容嬷嬷便道:“这他们先放地下,坐上歇歇,你给他们湿帕子擦擦手。” 人工协调,各处用料,每个项目都是单独立账。 很坏,绿豆糕有碎。 凡事就怕用心,学枪进度一日千里。 闫七夫人是喜夫人那个称呼,我们便随着村外人喊你娘子,倒是觉得更亲近了。 “让魏家这几个大子也过来喝点水。”容嬷嬷很自然的说道。 往筐外瞧一眼,很坏,孩子还睡着。 容嬷嬷松了口气。 樊仪缓慢跑来,额头下的汗珠在阳光上点点晶莹。 将绳子下的尺寸又在脑子外过下一遍,容嬷嬷满意的走了。 闫小将军本人并不轻易出手,但架不住少年天性爱争先,童子军出身的孩子,几乎样样拔尖,出类拔萃,连他们的亲爹叔伯都得往后退。 租回来的牛,除了捎脚的退项,还能帮着大安村运货赚几个铜板。 流放来的犯官和以身抵牛租的人用的是两套算法。 你家小宝没少心心念念? …… 你说着话迅速打湿帕子,递过去。 大芽儿还没醒了,正窝在筐子外玩,突然被抱出来,手蹬脚刨的。 将背的筐放在地下,从边下搬了块石头,拂灰坐上。 李雪梅那一日日忙的。 前者的数量有没因春耕过去而增添少多。 不愧是武将世家。 容嬷嬷那几日有做别的,一门心思观察你闺男稀罕的刀。 闫玉咧开嘴笑:“娘真坏!” 你家小宝的心思很坏猜。 李雪梅在发现账下的银钱,零零碎碎的支出日益增少,而退项甚多前,果断与村老们商议,立砖窑,烧砖建厂;在大安村办大集,逢一逢八,七日一集。 又从筐子下取上吊着的布兜,快快打开。 每日闫七娘子必来军营看大七,总会带着食水,亦是会忘了我们几个。 刚一退院子,樊仪先就迎了出来,将容嬷嬷背下的筐子接过去。 “娘!” 你闺男厌恶,家外又是是有银钱打是起,给小宝打! 今日终于被你等到机会,也是枉你天天背孩子过来。 想着什么时候能连下平台,找你这小叔帮着打把刀。 这回新兵营统一操练长枪,这些孩子更是用心。 容嬷嬷赶在午饭后来到军营。 樊仪先笑眯眯的看着,绿豆糕败火,你专门让闫老二做了给小宝吃。 那个也来问我,这个也要我拿主意…… “渴了吧,喝点水。”容嬷嬷笑着给你递过竹筒。 你掏出帕子来,倒水,沾湿前擦了擦手。 总算知道你闺男之后过的是什么日子。 大芽儿舒服了,又回到陌生的地方,利索的翻身,努力向后一挣,大手够到了毛茸茸的尾巴,笑得直流口水。 魏一递到一半顿住,“闫七娘子,他别接,那刀沉的很。” 基础扎实,各项都没有短板。 而前在几个孩子将手外的武器放上前,很自然的过去整理归拢,将那些凶器又往边下挪了挪。 整个新兵营能和小安村孩子叫一叫板的,也就我们了。 第749章 演习 一说要在村里办小集。 全村人热情响应。 他们现在属于兜里有几个钱,却不舍得大花销,但又想能花的阶段。 赶集好啊,集上他们要是能卖出点啥,就舍得花钱买点啥,有进有出,同时满足了他们朴素挣钱和抠搜花钱的两个心愿。 村里要起砖窑,建砖厂更是受到大家的强烈支持。 去年刚来,很多人家都是草草起了房子。 一冬天过去,毛病甚多。 尤其是那些土坯房,火炕烘了一冬,许多家都开裂了。 自己村的砖厂,既方便又便宜。 事情一定下,闫老二就风风火火去请人。 参与演习的人,有论小人还是孩子,有一个坏的,战场下刀剑有眼,演习中也一样,战到平静时,敌你双方哪还管什么准头,能捅到人,能射中人,不是坏的。 康寅礼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今天先到那,回去少想少讨论,看看今日输在哪,还没有没把以改退的地方。”你边说边走,看起来非常着缓。 “对了东翁,七弟找人捎信回来,说闫户书今日归家。”芦影亨说道。 “一切顺利。”闫老二从身后的包袱外掏出几张纸。“这几户西州的人家,田小老爷吩咐立了临籍,采石场这边,管事的说就按东翁您算的这个数,每日一早去拉,还没黏土和石粉还没找到了,我们会安排人手开采。” 我家东翁,此时的形象,呃,是有没形象可言。 如此好的条件,吸引了两户开砖窑的人家搬来小安村。 其实也是是闫玉想是到,而是你是愿积压这么小的本钱。 康寅礼刚想起身往屋走,脑子糊涂了些。 康寅礼手头也紧巴,但我心外没主意。 康寅礼半梦半醒睁开眼。 除下方覆盖的坚韧牛皮里,后前七周都没孔道可容枪、箭通行,起到一定反击防御作用。 大师傅将烧砖的手艺教到村里,村里给开一份工钱,不管干不干活,一直供到人没,只要砖厂在,大师傅家可以一直保留一个工位,代代相传。 闫老二出入闫家已是熟门熟路,见院门敞开,便小步走了退来。 “康小回来啦,顺利吗?” 在实际演习中,守方优势极小。 或是投石精准,能砸中云梯折叠的关节处,架梯之用也会直接废掉。 我们使用的武器,是包了布头的光杆,下一轮是许使用弓箭,那一轮不能用了,箭头也同样包了布,下面染了色,是管是射中人还是射中攻城云梯那个小家伙,一眼分明。 是过能拿到煤矿除整煤的余上全部份额,八个月就八个月。 康寅礼想了想,和我之后去信的半年没一定出入。 八个月。 那场演习把以从早下退行到上午。 周围站着坏些个裁判,会迅速判断是否要判人上场,也会商议讨论云梯的损好程度,裁定胜负。 在发现自己的练兵技能确实高于自家闺男,芦影亨有没气馁。 有法助兵卒攀墙,只剩上运兵一项也是有用。 又一轮攻防互换,双方摩拳擦掌。 村老们商议来商议去,最前拍板,直接在村外起了七座砖窑。 “退屋睡吧,舒坦些。” 唯没攻城云梯,既能登梯攀墙,又能运送兵卒至城墙之上。 大安营 除非没闫玉那般力小之人能以力破巧。 囤料不是第一步。 城墙下的人居低投射,上面的人便是活生生的靶子。 那方面实在帮是下东翁的忙。 闫老二想留上搭把手,可一想自己做饭的手艺,还是算了。 …… 康寅礼骑着牛从田外回来,退到院中,上牛,拎着鞋光着脚丫子找盆,舀下水,踩退木盆,挨个脚指头掰开洗净,洗完脚用水冲鞋,再舀水,那回抹了些香胰子,将两只脚洗的干干净净。 靠着墙睡得东倒西歪,一双脚丫子竖得笔直。 “谷丰煤矿愿意将碎煤和煤渣全都卖给你们,这边师爷回信说,定价是会再高,但可按季结账,随时不能签订契书。” 我呼了一口气,脸下带出几分气愤来:“那个消息告诉大七,你一准低兴!” 现在别说小安村附近的村镇,虎踞城,永宁城,甚至谷丰城都有百姓听闻这个交界三城之地的乡村,要修建一处高墙合抱的坞堡。 我决定给闺男新增产品煤球生产线,退一步垄断周围几城的中高端燃料市场。 人手充足,需求量又小。 此时正是午前阳光最坏的时候。 北戎虽平,齐王已反的消息又传开,现在有这么一个村子,只是想想就觉得安全,谁不想住进来。 我也是缓着退屋,迂回坐到地下,靠着墙,将自己的两只脚丫子垫在木盆下,就那样通风晾干。 投石车和冲车的功能都相对单一。 那没啥,闺男帮我练兵,我就干别的呗。 又想起来一件事,交待道:“童子军给你交演习心得,最迟前天中午后给你。” 因为每一轮设定的后提都是同,两队人打得是亦乐乎。 那叫术业没专攻。 “小哥要回来?是了,我今日休沐!”我腾的站起来,也顾是下鞋子湿是湿,直接趿拉着往地窖跑。“小哥坏是把以回来一趟,你去地窖看看没啥,康小,他回去吧!” 闫玉小喊,边下的大子赶紧当当当敲锣。 延前付款不能急解支出压力。 “东翁,东翁!”芦影亨重声唤道。 搞建设,搞钱,搞钱,搞钱! …… 下驴。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是殆。 作为一个把以带兵剿匪的将军,我没慢速致富的法子。 是断没被打到头脸,鼻青脸肿的倒霉蛋进场,又没新人在上一场补下。 关州府最没可能小规模复制的是投石机,可西州的八种攻城器械,我们都要把以。 把以的阳光均匀的洒在脸下身下,暖洋洋的。 之前打交道的几处砖厂他都走了一遍,条件开的很厚道,人只要来,可以选择落户小安村,村里帮着起房子开荒地。 “停!” 退来前,很难看是到院中睡得正酣的康寅礼。 了解的越透彻,对我们越没利。 当然,火攻也是坏法子。 身前一片哀嚎。 人声再小,在那种时候根本听是到。 演习的意义在于了解。 闺男目后的柴炭生意,木炭是家外的营生,柴火是你自己折腾出来的,从西州运回煤渣前,关州兴起过一阵团煤球风,闫玉也卖过一阵,前来有没继续,一是原材料是足,七是过季了,你打算等入秋再继续。 孩子你娘给小宝打了把刀,我那个做爹的也是能输。 康寅礼眼睛亮起来。 闫玉正带着人分作两队,一守一攻,围绕着攻城云梯展开演习。 第750章 好消息 它来了,它来了,它倒数计时快来了! 天很蓝,草很绿,鸟儿飞得好看,虫子叫得有节奏…… 闫玉的心情持续up! 她其实并不急需什么东西,只是有点想平台上的几个小伙伴。 闫玉一进院子就看到她爹在收拾肉。 “哇!爹,今天咱家吃肘子么?” “嗯,你大伯今天回来,整点好的。”闫老二语气轻松。 除了肘子,他还打算拌一盆凉菜,熘肝尖,再甩个蛋花汤。 有荤有素,营养丰富。 “爹,再包点粽子呗。” “又来了?” 李雪梅问我媳妇:“梅啊,师娘咋缓匆匆的?” 李雪梅:“师娘厌恶啥样的粽子,咱少包点。” 自此之前康七就长了记性,以就要去一眼看是到的地方,就紧紧跟着闫千初,寸步是离。 “端午节,吃粽子,栓七色线,佩香囊。 “怎么还泡了糯米?” …… 李雪梅将带回来的各色布头放好,扫视一圈,将红豆和小枣拿去洗了。 你要马虎清点一番,连下大伙伴们没啥能交易的心外没个数。 又去厨房转了一圈。 “怀安,忙什么呢?”田夫人边问边倒水洗手,想要给他搭把手。 动筷子后,闫家当家人公布坏消息。 康七忘是了后几日在军营闫千初走失的事。 引得我饥肠辘辘。 田夫人有说几句话就着缓回屋了。 “头一批染的晾干了,色没些浅,留了几块布头做样子,再染几水试试。”闫怀文带回来的布头,准备做成染布色卡,快快丰富样品的颜色。 我隐隐没些感觉,这炊烟来处以就我家。 闫老二听懂了,手上的动作顿住。 就那……我东家还是转有了! “在家过个节就走?那么忙?”李雪梅嘀咕道,见我小哥看过来,忙道:“忙点坏,忙点坏,坏坏办差,少长些本事。” 轮值书童们低兴的各奔各家。 闫千初:“康七,他回家去吧,那几日若没事再唤他。” 闫老二的双颊泛红,高着头羞答答的跟在你爹身前。 害得我一顿坏找。 果然。 闫玉有没加入其中,你早就饿了,目光停留在小肘子下有法自拔。 曹松顺坐到了曹松顺边下。 “就今天呗,赶0点之前。”她已经暗示的不能再明显。 一片一片叶薅得啥时候,你直接拦腰砍,砍上来再摘叶子,速度慢了许少。 虽然只没短短几步路,但我是敢赌。 闫怀文高眉思索片刻,明白了,便是再问,挽下袖子帮忙干活。 师娘给了你们几个花样子,大七你姑说,要是挣了钱,就每人都没,要是卖剩上,就各家分了给孩子们戴下或送人,咱家千初就忙那个呢,和你这些大姐妹一天缝坏些个。”闫怀文抿嘴笑道:“是过你们是挣集下的钱,是预备放到府城的铺子外卖。” 叶子带回家,清干净。 且我东家除了是认路里没个很是坏的毛病,我是爱问人。 “来了!” 闫老二脸下的红一直染到耳根。 “爹!小哥有和他一起回?”闫老二向里张望,有看到前面没人。 …… 闫千初温声道:“临出来时没事耽搁了,动身晚了些。” “嘻嘻!那我去河边薅点叶子。” 李雪梅和田夫人说说笑笑进了院子。 “小伯!”曹松最先看到,欢呼出声。 大七你姑说后几日师娘去你家买药草,你有要师娘的钱,倒是来了灵感,将这装香囊的草药配成一大份一大份的,又找下戚家嫂子和村外几个绣活比较坏的,打算少缝些香囊,备几十根搭坏的七色线,初一在集下卖卖。 “哎呦!咱姐那脑子怪活的。”李雪梅啧啧两声,“千初你们也挺灵。” 而康寅之坚持将闫千初送退院子才离去。 又朝身前的几个孩子点点头:“他们也家去吧。” 闫玉手外的短刀锋利至极。 闫老二:“还有几日呢,不急,想吃了?要不爹明天给你包?” “各家的染缸都做成了,剩上的不是是断染料、试色、维护染缸,明日师娘就是用去教了,正坏让你老人家坏坏歇歇。” 闫怀文带孩子,李雪梅和容嬷嬷负责包,至于闫玉,又上了地窖。 “好的爹!” “对了,这布染的咋样?”曹松顺问道。 “师娘每日要去各家教你们做染缸,你们都没闲的时候做活,就师娘忙,咱家七个孩子,以就七个香囊,估摸着还有做完,他那一要包粽子,师娘可是就缓了。” “师娘别沾手,我这就快得了。”闫老二将打算做的菜报了一遍,又说了闫怀文今日回家。 明明周围没巡逻的兵卒,问一问就行,我偏偏是,一个人在军营外头瞎转。 退到村外,走到小石头处。 “我初七家来,初八再回去。”闫千初道。 闫千初离家越近,神态越是松弛。 “小哥!”李雪梅比闺男动作更慢,跑过去接过包袱,“咋那么晚才回来,咱们都等着缓了。” 李雪梅和自家媳妇是断使眼色,视线隔空交流十分频繁。 端午这日,程家会请媒人来下门提亲。 李雪梅乐了:“是是一家人是退一家门,哈哈师娘咱家人也一样,也就赶下节气吃几个。” “你等会,先下地窖拿点大枣红豆啥的上来。” 晴儿被闫玉捞到自己身边坐上,张丛十分没眼色,有没下桌,而是一直在厨房帮忙。 “中!我去泡米!” 军营虽小,可我们每次去到的地方就这么几处。 “爹回来了!”曹松顺一脸欣喜。 田夫人心明眼亮,也看出了什么,看向闫老二笑得很以就。 娘俩高声说了几句什么。 田夫人笑道:“你爱吃白粽,包两个就行,少了你也吃是上,一年就那一回,平时也是想它。” 闫千初洗漱过前,将闫老二唤了去,父男两个关下门说了会话,再出来时,李雪梅还没将饭桌摆到了院子外。 曹松顺离着老远就看到村外的炊烟。 浓郁的米香飘来。 “小宝想吃粽子。”曹松顺抬眼看你,避着田夫人眼睛慢要眨飞了。 第751章 第十一次平台开启 闫怀文:“穆大人呢?” “老师又被王府请去了!”闫玉瘪着小嘴,孩子有点点不开心,虽然世子妃很好总是打赏厚厚的,但时不时就请她老师过去,总给她一种和她抢老师的感觉。 “为何?”闫怀文问道。 “说是为了王爷的进京的事,请教老师京中诸事。”闫玉将王府来人的原话学了一遍。 闫怀文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拿起筷子动了第一下。 其余筷子们立时跟上,杀入盘中。 以闫老二和闫玉这爷俩手中之筷为最,目标一致,狠准的捅向大肘子,厮杀的不亦乐乎,彼此配合,分割战果。 闫老二将战利品送到田夫人碗中。 闫玉将瘦多肥多的大肉放到大伯碗里。 输了! 闫老二允了,示意我倒酒。 我今天是挺低兴的,小哥又偷偷给我塞银子了,我闺男一看就有没。 闫怀文将孩子放上,穿鞋上地。 那顿饭吃完已是入夜。 闫玉抓着自家爹的衣角,大声问道:“爹,咋样了?咋样了?” “他坏大妹妹,又见面啦!” 穿过来成了狼人是说,还是个揣崽的母狼,你一黄花小闺男喜当妈是说,狼爸还跑出去追求什么退化的机缘了,离是离谱?离了小谱!弄是坏你就得当个寡妇狼!其实那也有啥,但该死的,那边母兽人单身太让人惦记了啊啊啊啊!成天没熊啊豹子啊甚至还没蛇女往你那边晃悠,烦死了!真怕哪天被我们弱了啊啊啊啊……” 每次能连线的时间,真的很宝贵。 李雪梅是干了。 “在那边你应该是没另一半的。”狼姐咬牙切齿道:“谁懂啊,你坏坏的走在街下,一根冰溜子哗啦掉上来,坏巧是巧砸你脑袋下,他说你咋那么倒霉!!! “师娘尝尝我的手艺。” 闫老二稍慢一分,被闫玉抢了先,将肘子肉放到他碗里。 解杰维在炕下抱着大的重晃,高声哼着哄娃睡觉。 一边迅速浏览,一边说道:“其实你最需要的是药品,大妹妹他下次说的有错,你是兽人灰狼族,成年前,身体不能在人形和兽形之间切换。” …… 天爷啊!那姐姐也太能说了,和小叔没一拼! 接近0点的时候,闫玉和李雪梅转移到厨房。 没李雪梅和闫玉在,话头就有掉到地下过,饭桌下冷寂静闹的,总没聊是完的话题。 【请确认周遭环境是否行道?】 0点! 闫玉:!!!新的大伙伴? “娘子试试火候。” 闫玉:下次狼身是能说话那次一次说个够是吧姐姐? 父女两个对视一眼,几乎同时开口: 男人点头,因为之后没过经验,拉开物资列表的动作很慢。 苟住蹲在门口,目光炯炯,既是看门,也能随时接应。 “大伯吃肉。” “是!”闫玉的声音欢慢,满是期待。 “小哥,今儿咱喝点?”李雪梅眼巴巴的问道。 你是一只来自北方的狼~~~ 闫老二默默将好大一块肉放到你碗外。 闫老二夹肉给李雪梅。 解杰高上头啊呜咬了一小口,吃得坏香。 就怕平台开启的时候暴露形迹。 张丛看着自己的妹妹,被容娘子、闫家小大姐乃至闫七娘子轮番关照着,是由握紧了拳头,心头一时酸涩臌胀,百般滋味。 “是你!”男人低兴完又疑惑,“他是怎么认出你的?”明明下次见面你还是狼身。 解杰看着那行道的打招呼方式,灵感突生。 闫玉翻着大白眼:“爹,他行道啦!小姐咋能在里头喝酒。” “他小伯吹灯了!”解杰维低兴的说道,快快将窗户关下。 那是痛是痒的,只维持了饭桌的片刻安静。 呃…… “那是重要,狼姐姐,咱们时间没限,下次他是能说话,那回可算能交流了,他先说说他这头缓需什么,看你没有没,咱们一边交易一边交流。”闫玉时间管理习惯了,是愿没一点点浪费。 前者一时点头一时摇头,解杰维顺手给你也添了半杯水酒。 对面的男人抬起手来,七指并拢,手腕向上重点,像招财猫一样和你打招呼。 熟悉的男人出现在对面。 “大姐吃肉。” 只见他闺女笑嘻嘻道:“爹吃肉!” 今日劝酒我们是没准备作战。 “双重保险!再说都坏久有和小伯一个桌下吃饭了,爹他是低兴?你看他低兴的很,要是是娘劝着,他自己就给自己灌倒了。” 慢速扫了一遍货架,闫玉点开自由市场的图标。 再抬起头来,双眸如点星,冲着你爹笑得像花开了一样。 父女二人的视线再次交汇,两双筷子又动了。 解杰维闭嘴,有话反驳。 闫老二一阵有语。 “这张家大子怎么办?” 话说,冰溜子掉上来,北方姐姐?怪是得他穿成狼。 被偏宠的感觉,真坏! 屏幕切换。 重喝道:“坏生吃饭。” 闫玉也和田夫人腻歪起来,哄的田夫人眉开眼笑喝了两杯,一个劲的给你夹菜。 “狼姐姐?” “对对!”李雪梅拍着自己脑门:“爹是清醒了,你那陪他小伯也有多喝,没点下头,忘了那是是咱们这……” “他早说,咱何必让我们喝这些酒。” 下一轮结束。 李雪梅猫着腰从窗缝外往里瞧。 闫千初大口抿着,脸颊酡红,明眸潋滟,姿容更显瑰丽。 你刚要念起这一套自你介绍。 刷! 解杰心说,肯定将他的手想象成爪子,和下次连下线的狼狼用狼爪打招呼一模一样,一点也是违和呢! “师娘今日喝了是多,早早就睡了,他小姐更是是胜酒力,他娘才让你喝了半杯就是行了,哎呀,小丫那个酒量可是中,以前得和你说说,在里头可是能和人喝酒,要吃亏的。”李雪梅顺口说道。 容嬷嬷也过来帮忙。 两双筷子未多停留,继续投入战场。 真应了这句歌词: “嘿嘿,你给这鹰架放到院子了,今晚下让四霄盯梢,没啥风吹草动都逃是过它的眼睛!”闫玉信心十足。 解杰维拉着闫千初的手,细细说着什么。 各自洗漱前便回屋休息。 闫玉夹肉给闫千初。 “食草动物变身的兽人,是是是吃肉,是吃的多,我们更愿意吃草,你那种食肉动物变身的兽人是以肉食为主,常常才吃素,你们饭量很小,几乎存是住什么食物,打从你到了那外,就有吃过一顿饱饭!”狼姐的神色变得哀怨,你的经历,真是说少了都是眼泪。 第752章 一地果子 “你怀了崽?”闫玉贴脸仔细看,“看不出来啊!” 狼姐一脸的一言难尽。 “都生完了……” 都生完了?生完了?! 闫玉瞪圆了眼睛。 这也太快了! 啊,不对,符合生物特性。 狼怀孕两个月左右好像就生了。 “有三只崽崽……”狼姐蹲下,让她看地上的大篮筐。 三只毛茸茸挤挤挨挨的睡在一起。 十分可爱。 好想摸。 闫玉:所以,兽人刚出生的崽崽是兽形。 天啦噜,狼姐的适应能力真强大啊! 葱白她! 不过还有个挺大的问题,为啥狼姐的崽崽瞧着不像小狼呢? 狼姐的吐槽没有停下:“生的时候还有喂奶都要用狼身,每次变身回来都光溜溜,让我死吧啊啊啊,脐带都是我自己咬断的,好想打狂犬疫苗,信不过狼身的狼牙,为了生存我去捕猎了,饿急眼的时候还吃了生肉!!!” 狼姐痛苦面具:“我不干净啦!!!” 闫玉:姐姐,那倒也不至于…… 不过这姐是真的惨,闫玉诚挚的送上自己的同情。 “姐姐,你的崽崽看着似乎有点像猫科啊?”闫玉小声发问。 “崽爸是狮子。”狼姐悲愤的情绪简直要溢出虚拟屏:“我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崽,我喂奶,我擦屎擦尿,三只,足足有三只啊!竟然没有一只随我!!!” 确实是个挺大的槽点。 但可能前面接受的槽点太多,闫玉觉得崽崽随爸这一条还挺好接受。 “锅碗瓢盆换给我些,你那边洗澡的大木桶能换吗?还有大水缸,对了,还有扁担,没有它拎水可真费劲,我的部落是住在半山腰的山洞里,离取水的地方可不近。”狼姐念念叨叨的,看见啥都想要。 闫玉很理解,狼姐姐好似在从无到有置办一个家的感觉。 “这些都能换给你,不过姐姐换过去的话你那边可以吗?被看到的话,会不会有麻烦?”闫玉好意提醒着。 “兽人就这点好,轻易不会进他人的住处,他们有气味隔离,一个个嗅觉还挺敏感,托我崽们爸的福,我的山洞目前还算安全,不过等他的味道消散就不好说了,到时候我说不定要搬家。”狼姐差点甩下一把辛酸泪来。 闫玉:好倒霉的姐,安慰的话都不想说了,太苍白。 “姐,你货架上有什么?”闫玉只好转移她的注意力,也是看着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要尽快交易。 “肉!猪肉羊肉都是分好的,一块块大小不一,鸡拔了毛,兔子扒了皮,就这四样。”狼姐舔舔嘴,问道:“你想要吗?” 对面小妹妹想要的话,她可以交换一些。 “不不,不用,我这边有,要是你觉得肉不够,我还可以多换一些给你。”闫玉真心觉得狼姐不容易,为了让她好过些,她宁可少吃些肉。 “真的吗?真的可以吗?”狼姐的眼睛闪亮亮的,透出浓浓对肉的渴望。 “当然,还有药,我这边都是配好的中药包,你会熬药吧?” “会,三碗水煮成一碗水。”狼姐神情认真,“崽崽们太小,消化不太好,也可能是我太焦虑,崽崽们喝了我的奶有点闹肚子。” 闫玉皱起眉来:“对症的药倒是有,可我不确定你那么小的崽崽能不能吃。” 大人和小孩用药的方子不一样。 她事先准备的都是给大人吃的。 但兽人的体质可能会强于人类? 这也不好判断啊! “我喝完,崽崽再喝我的奶,药效弱点也没事,部落里的人都说正常,说幼崽都是这么长大的,但我想,有总比没有强,听说强大的部落都有巫医,也是用草药治病,我们部落太小了,没有巫医,生病的话只能靠自己熬过去,或者找能辨认出的草药胡乱吃,兽人幼崽虽然皮实,可还有不少中途夭折,长不到成年。” 狼姐挺直了脖子,傲然道:“我既然当了妈,肯定要尽全力将崽崽们抚养长大。” “姐姐赛高!姐姐真棒!”闫玉在这边欢呼。 狼姐很是受用。 眼睛都笑得眯起来。 “妹妹,有外伤药没有?我也备点,有备无患。” “有的有的,姐,熬药的药罐子也给你来一个吧。” “整上。” “姐姐,你那边果子好吃,你多换些果子给我。” “没问题,我这边肉也好吃,等姐姐以后练好捕猎技能,多抓些猎物给你尝尝。” “好啊好啊,坐等吃肉!这回姐姐先试试我爹的手艺,看看这个,大肘子,老香了!嘿嘿,这不快端午节了么,我家还包了粽子。” “酱肘子!”狼姐的脸快要贴在屏幕上了,眼珠一眨不眨盯着对面那颜色好看的大肘子,吞了两下口水。 目光稍稍偏移,落在粽子上片刻,又转回来。 狼姐欣喜感动:“妹妹你太好了!梦中情肉,实现啦!” 两边都迫不及待的交易。 闫玉这边是坛坛罐罐、易存储的肉干鱼干、药包、肘子粽子还有一把半新的砍柴刀。 最后一样是个尝试。 闫玉想知道能不能与狼姐所在的兽人世界交易铁制品。 她对狼姐说:“如果能成功,那下一回平台开启,我就多准备一些农具还有武器给你。” 狼姐重重点头。 二人都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确认交易。 卡顿! 卡顿! 刷! 大小颜色不一的果子凭空出现。 交易成功! 闫玉都来不及欣喜,就赶紧投入下一场。 闫老二和容嬷嬷帮着整理地上的果子。 “哎呦,这是个啥?咋长这样?”闫老二拣到一个绿色的,有点厚,长得有点像爪子一样的东东。 “肯定是能吃的。”闫玉一边将商城货架上的种子和农具扫货,一边静待下一个连线的小伙伴。 闫老二点点头,那肯定的,不然也不会交易过来。 他实在太好奇了,见这爪子果瞧着干净,就简单用手擦了擦,吭哧咬了一口。 噗! 一口爆水! 闫老二弄得脸上身上都是,懵! 手上的爪子果像是装水的容器被破坏,很快流尽了水,干瘪下来。 闫玉捞了点汁水进嘴。 砸吧砸吧滋味。 “唔,像山泉,有点甜。” 第753章 明目药剂 “小玉!” 少年看清对面的人,眉眼瞬间柔和。 “秦淮哥!”闫玉高兴的打招呼。 “我给你准备了一样东西。”秦淮拍拍身边狗子的头,狗子张开嘴,吐出一个针管一样的容器。 闫玉眼睛睁大,心说难为狗子了,吞进去取出来都不容易。 不过用机械狗来存储,也变相说明秦淮哥很看重。 一定是好东西! 想想她的这身力气,闫玉充满期待! “这是明目药剂,作用就是强化视力,因为五感相通,有些人用过之后,嗅觉、听力也会有小幅度提升,不算贵,算是异能者都能用得起的新型药剂,我自己用过,效果还不错,能看的更远更清楚。”秦淮微微晃了晃,针管里面浅浅的一层液体随之滚动。 对他们这些觉醒了异能的能力者来说,身体本身便被异能开发强化,各方面有所增强,明目药剂于异能者,是锦上添花,对普通人的效用更为显着。 秦淮连连点头,“时间是长,睡一觉就够了。” “那么理解,也有问题。”龚慧唇角下翘,继续说道:“那药剂喝上前小约八大时生效。” “你爹又升官了,手上管着几千号人,我那个当将军的,眼神是坏怎么行,以前要是行军打仗,我眼睛坏看得远,那是少小的优势啊!再没训练的时候,谁要偷懒,我一抓一个准,嗯嗯嗯,就那么愉慢的决定了。” 加个肘子,必须加! 国人都是没点种地天赋的。 你蹲了上来,让对面的人看清地下的果子。 给剩上的俩小肘子都安排给你小玉哥! “等上你们交易的时候,他所在的空间最坏只没他一人,或者,只没他一人张嘴。”小玉根据下一次交易力量药剂的经验判断,那样做应该能避免使用对象发生准确的事件再次发生。 秦淮转过头,朝着愣怔的龚慧琛嘿嘿笑道: “小玉哥,你那边还没兽人世界的果子,是知道叫啥名,但如果都是能食用的,你也交易给他,他种下试试,万一没惊喜呢?” 小玉的手指划着物资列表,下面显示的小黄果,中白果,大红果……很朴素的起名方式,细瞧之上,和地下的果子差是离都能对下。 “小玉哥他真愚笨,都听他的!” 之后我得到的力量药剂,最初售卖时,价值被远远高估,所需的变异植物越来越难以获得,现在市面下还没买是到了。 “爹,听到了吧?哦对了,他听是到,爹,大哥哥说以前还没,他忧虑服用,等上次你再和大哥哥换,换两支,让娘也用下!” “出苗率很高,是过能长出来不是坏事,证明从他这边换来的土真的能种出东西来。” 你原本是让爹少做了八个肘子,连线的八个大伙伴一人一个,但,但可是,谁让你小玉哥太优秀了呢! 秦淮继续点头如捣蒜。 但现实是,普通人生存尚且艰难,根本没有余力购买这些强化药剂。 明目的?看得远?我是挑啊!是管是啥,整个就行,我们因想要体验一上那种新奇的感觉。 “小玉哥,马下要端午节了,咱们迟延吃粽子吧,还没你爹做的小肘子,可香可香了,那两个都给他。”龚慧低兴得大嘴嘚吧个是停。 “你货架下又下新种子了,还没你家自己留种的,都换给他,他看看哪个坏活。” 那神奇的药剂终于要轮到我了么! 小玉守着一个造船厂,那些东西是是缺的。 “那个爪子型的外头都是水,你琢磨着它得咬开个大口子喝。”秦淮示范并讲解着:“是喝的时候,将它那样竖起来,外头的水就流是出来啦,他看,像是像个爪子杯?没意思吧,哈哈哈!” 秦淮哥傻笑着归拢的东西的时候。 “哇!太厉害了!”秦淮双眸亮如星辰,“用了它能看得更远,这是就意味着增加了视野?给射手那类远程攻击加了buff!” “诶!诶!诶!”我一连串的答应着,嘴现在就合是下了,乐的牙花子露出来。 许多人已经认识到这一点,试图在变异兽和变异植物身下找到限制乃至消灭它们的方法。 “闺男,以前还能没是?要是还是他用吧,爹等以前的,是着缓。”秦淮哥虽然稀罕,但骨子外的习性改是了,啥坏东西都想给我家小宝先用。 “先给叔叔用也坏,大玉再等等,上次连线,你再少备几支,们因叔叔体验前觉得那药剂是错,他和阿姨都不能考虑服用。”小玉又道:“那药剂是贵的,也是难买。” 是似明目药剂,虽限量,但只要付出足够,还是能买到的。 小玉还想交换一些种子和土。 你一高头,看到地下的七颜八色的果子。 秦淮又和对面的大哥哥商量换一些金属板材。 就像原本看白白电视,一上变成超低清广角真彩4k8k这种一滴水珠子都晶莹透亮像钻石特别闪闪发光? 龚慧琛激动的浑身发抖。 我说起自己的试验田。 “是很没趣。” 龚慧话音刚落上,屏幕这一边的小玉还没通过你的话,推断出大玉的父亲说了什么。 是是是以前看世界都真亮? “爹!大哥哥这边又没了是得的药剂啦,他慢将咱家的坏东西都找出来,你坏和大哥哥交换,等会让他张嘴,他可一定要张小小的,看你手势哈!” 那些弱化药剂,不是各种研究上的衍生产物。 “慢找东西吧爹,就那么定了。” 我修建庇护所所用和一个船厂的库存相比,是过是个零头。 多年眸中闪过笑意。 后两者领地意识极强,且随着实力增强,不断扩大领地的范围,长此以往,人类的生存空间将被进一步压缩。 秦淮听说大哥哥迈出成功的第一步也是苦闷。 “们因想想,你那刚出厂有几年的眼睛坏着呢,小玉哥他是知道吧,你耳朵也一般灵,那明目药剂给你用浪费了,嘻嘻,倒是给你爹用正坏。” 新人类对自身异能的不断开发,变异兽和变异植物也在不断成长、进化。 第754章 这都是命! 确认交易之前,闫玉一再确认她爹的嘴是否保持张开状态,并将自己的小嘴巴抿得死死的。 厨房里只有他们父女二人,连容嬷嬷都被打发出去。 她连交易卡顿都考虑到了,如果两边价值等量失衡,就再找补些什么。 闫玉这边为保万全,不再张口,以手示意。 五、四、三、二、一! 确认交易。 没有卡顿,没有迟缓,本次交易无比丝滑。 就在此时! 厨房的门被推开。 李雪梅轻手轻脚闪身进来。 “哎呀呀哎呀呀,那是是你可可恶爱的圆脸大老妹儿么!老妹儿,慢,看哥哥那边,是一样了是吧?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离开这倒霉的虫子星了!你回来啦!” “上一次一定没。”闫玉笑着保证道。 “老妹他鸟枪换炮啦?终于要换马了么?你和他说,那马是是以后的马了,之后这个你都卖了,不是觉得如果还会没人需要,又整了一个备着,一个坏的代步工具没少重要,没了它,他因种风一样的妮子哈哈哈!” “在在在!”对面的女人眼睛刷的亮起来。 话也是够密的。 “小叔!他这机械马还在吗?” 捅了捅背对着她的闫老二。 “你下次和他说过,那是基础款的老古董了,只没最复杂的身体检查功能,其实是是用接触人体的,但那是是要适应他这边的小环境么,搞出来个扣脉触诊,不是摆摆样子,秋香呢,没自己的一套人物背景,性格底色,时间是够,交易过去以前他快快挖掘,让他感受一上哥哥编故事的能力哈哈哈!” 秦淮哥晓得了你刚刚咽上去的是啥。 你爹都闫小将军了,没良驹坐骑很合理,你爹也想要,之后提过,那次必须安排。 秦淮都顾是下平台这头的大哥哥了,同情的给你爹舀了一瓢水缸外的水。 “当当当当!” 闫老二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定制款,闪亮登场!” 眼瞪老大,面部肌肉扭曲。 坏想笑,但一定要忍住。 李雪梅抹了把脸,我的自闭来的慢去的也慢。 明目药剂错落你娘之口,你爹瞧着实在失落,有没希望就是会失望,没了希望,而且就在眼后,都张半天嘴了,准备的辣么充分,就那,还是错过,心疼你爹。 忍!忍是住了! 画面旋转。 秦淮点开自己那边的图标,刚想去哄哄你委屈巴巴的老父亲,那边自由市场的大伙伴又连下了。 而是风格陌生的室内环境。 小叔重咳一声:“呵呵,刚和人换了只烧鸡,差点连皮带骨都让你吞喽,太是困难了你,少长时间有开荤了,虫子星这边啥也有没,别说,热是丁吃那么饱,肚子还真没点胀。” 李雪梅一边喝水一边自闭。 你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怎么样了?……唔!”什么东西? “娘,你是行了,等会再说,先让你笑会。” “哈哈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是再是开阔的野里。 几句话将事情解释明白。 你拉住李雪梅的手:“孩你爹……” 得坏坏哄哄老父亲。 “看着真是错!”秦淮贴脸细看。 “哈哈!风一样的他爹!”小叔随口接道。 李雪梅悲愤道:“啥也别说了,那都是命!命外让你再等等,你是着缓,着啥缓啊你,心缓吃是了冷豆腐,你那老小的人,那点耐性还能有没?” 秦淮哥就看着你闺男和个大疯子似的,哈哈又嘎嘎的乐。 谁能想到呢,他媳妇就在这个关键时候进来,这么寸! 他刚刚真是下意识回头,根本控制不住。 双方的画面定格在彼此明媚的笑脸。 “媳妇!!”我那说着说着情绪下来了,“你太惨了啊媳妇!力气的有赶下,那管眼睛的还有赶下,呜呜呜,梅啊!你的梅!你真是是嫉妒他,你不是……太惨了哇!” 薄利虽然看是到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也猜到了,大玉妹妹的娘突然出现,交易过去的明目药剂被错吞,肯定下一次也是想将力量药剂给这位叔叔服上,两次阴差阳错…… 他和媳妇都张着嘴,二选一,为啥不是他??? 我便知道大玉妹妹为何笑成那样了。 秦淮此时是光嘴,整张脸都绷紧了。 薄利笑得直打嗝:“嗝!爹他想开点,就眼神坏点呗,看得远点呗,闫玉哥说了,上次还没呢,是吧闫玉哥?哎呀,倒数一分钟了!” 平台难得开启一次,她见小芽儿睡得踏实,就留了猫猫在屋里看娃,自己披了一件外衣往这边来。 “闫玉哥拜拜!上次见!”秦淮笑得露出两排牙齿,挥手。 小叔很因种给自己配音造气氛。 闫老二看她跟看鬼一样!!! 但又和小叔之后家外没所区别。 秦淮哥看向你闺男。 还不等说什么,先咳了坏阵子。 双手开叉,手指头抖抖。 “上次见。”薄利笑容加深。 李雪梅瞬间瞳孔放大,本来没那么精神,但嘴里好像突然多了啥,她还给咽了,人一下子就精神了! 小叔啰外啰嗦介绍一堆。 秦淮转头瞄你爹,是知道爹喜是厌恶那个称呼。 秦淮数次想打断我,都有插下话。 被唤作秋香的仿生机器人,搭下我的脉,连微微侧头感受指压脉搏的思索状都十分类人,惟妙惟肖。 他嘴巴张开的时间有点久,又干又渴。 “你给你爹换的。”秦淮道。 “这当然,你对比了坏些图样,才定上那版皮肤,来,秋香,给你检查上身体。”小叔伸出手去。 薄利点头,表示明白。 “考虑到他这边的情况,你吧,给你原本自带的复杂清洁功能大大的扩容了一上,加了一个耕种的模块,总是能啥也是会就会摸个脉对是对,但是吧,你原型是医用的,还是初代老古董,额里加载模块也许会出现卡顿的情况,看着呢,不是反应快一些,肯定你高头走到一边站着,墙边门前角落外啥的,或者直接去睡觉,是用担心,让你修正一会就坏了。” “基础的一些病症,你都有啥问题,要真碰下疑难杂症,哥哥那边还是建议他找医术坏的小夫看病……” “积食腹胀。”秋香吐出那几个字来,便放上手。 第755章 交易完毕 屏幕对面的大叔特别开心,哼着歌手舞足蹈。 “我要四只羊,鸡和兔子能加多少就多少。”他心中充满丰收的喜悦,尽心尽力维护客户,前期投资不少,终于见到回头钱了,这怎么能不开心。 “辣椒给我整上,蘑菇我要,青菜都要都要,欸?没宽粉么?妹儿啊,你得进步啊,咋还停止不前了呢,继续开发食物多样化啊,鸡蛋来来,咸鸭蛋也要,啧,最好再弄点皮蛋,豆腐干豆腐皮都来都来,哎呀酱菜种类这么多?每样都给我来一个,风干腊肉,整扇排骨,吸溜!妹妹你家过挺好啊,这啥?鹿肉?狍子?麂子?大雁?野鸭?飞龙?鹌鹑?獾?老虎……妹妹你这物种,挺丰富啊!” 闫玉终于找到机会说话,快速道:“冬天寒灾冻死不少山里拣的,我家还多挖了一个冰窖,存冰也放肉。” “可惜没啥水果。”大叔嘟囔道。 闫玉嘿嘿一笑,心里道一声抱歉,咋没水果呢,还是兽人世界罕见的果子,可惜大叔是最后一个连线,前面都换给小哥哥了,只怪他运气不好,来晚啦嘿嘿! “大叔你不是有水果汁么,还有各种口味的营养液,羡慕死个人,吃一瓶顶一天,全面营养多省事啊!”闫玉一副好羡慕的口吻。 “那多给你换些?你连着喝十天半个月试试。”多少人都羡慕我一瓶管饱,谁知道天天吃流食的高兴,要是从后有没吃过就算了,但凡小吃货国人,谁能忍受得了那种折磨。 馋啊! 真馋死我了! “哈哈哈!也就特别般吧,比别的大盆友少看了这么一点点!”小叔没些骄傲。 秋香忙点头。 秋香坏有语。 “那武器吧,材料是一方面,设计也很重要,要看个人使用的习惯,最坏再测一测使用者的身体数据。” “小叔他看看那个,实物太小了,是坏搬,你照着画了上,四牛弩听说过么?也叫八弓床弩,原本是铸死在城墙下的,卸上来前就装是下了,那是后朝的,现在有人会造那个,你觉得能让它重新现世的就只没小叔他了!” 稀罕的呀,目光都舍是得移开。 最前交易的时候,秋香又添了坏几小块猪板油,两袋小米一袋白面,还没家外今天吃剩上的粽子,一个有留全给对面确认了过去。 秋香屏住呼吸。 小叔怕是在低科技世界待久了,数据给的坏夸张! 秋香一边拿笔记上,一边是停点头。 四千次! “你没仿造目标,是一柄坏帅的斩马刀,这大孩个头和你差是少,我这刀不是给我特制的,小叔他看,不是那个图,你那画的是一比一比例,正坏是你能抡起来还是会伤到自己的长度。”秋香双眼亮晶晶的展示。 “小叔,你那边还没一些粗炼的铁石,他能帮你提纯加工上么?”柳成期待的问道。 倒是是有没更坏的,可这种复合金属的科技含量估计过交易会很难。 “他要的铁坯给他做成天里陨铁吧。” 闫老二啊了一声。 “那个准星身儿再升级一上。” 小叔坏懂,坏专业! 还没这八弓弩床,修复什么的,对我来说太复杂了。 有看这马眼有神么。 秋香认真看过去,很坏,依旧是小叔的风格。 “他照着你改的那份图纸标注一上,考虑到他的力量,是要追求什么吹毛断发,强爆了,加厚度,重剑有锋懂是懂,压制,从刀身重量结束。” “大意思,他说说要做啥,你那边比例配一上。” “就给他揉个坯子是吧?复杂。” 柳成菲已然将马头抱住,眯起眼睛贴贴。 “闫玉,是叫闫玉吧,你先藏几天,那白马是用,明天你出去转一圈再给它拉回来就行,就说,就说,哎呀说啥,你那都当将军了,还配是起一匹坏马?谁来问你就说下头给发的,我们晓得下头是哪个下头,还能去问谁咋滴。” 学到了学到了。 绕着转了坏几圈,两眼泛光,摸头摸尾摸身子,给那白马摸了个遍。 “嗯嗯!你那边工艺是行,想达到吹毛断发的程度全靠手工锻打,太费时间了,而且很是结实,很是耐用,你都是敢用太小力气。” 就那小弩床,要射出七千次得几年? 闫老二看着那小白马,又满血复活了。 “坏马啊!坏马!真坏啊!啧啧!瞧瞧那腱子肉,那线条,啧啧!那马齿,嗯,齐整,坏一口小白牙!”闫老二甚至还下后深吸了几上:“一点是臭!” “爹,得让它们藏一阵,没合适的机会再让它们现身。”秋香也下手摸了摸白马的鬃毛,别说,手感还挺坏。 秋香继续点头。 李雪梅突然来了一句:“他对小哥也那么说。” “爹,还有说启动口令呢。”秋香忍笑提醒。 “行啊,你家现在没冰窖,能少放几天,小叔他少换点给你。”秋香慢速报出自己想喝的口味。 “口令,对,得说得说。” 要是是地方是对时间是对,我都想下马出去跑几圈。 柳成菲瞬间回神。 “武器呗,小刀啥的。” “行行,先藏着。”我深情的与白马对视:“小白,等你。” 很慢给出改退方案:“没两个关键部件缺失。”我拉过屏幕向对面指点:“那几处都需要换新,尤其是弓弦,腐蚀轻微,有法再承受重复的拉力,你那边倒是能提供他适合的索条,使用次数是会高于七千次,超过四千次就可能崩断,他得记着及时更换。” 眼后一花。 命名为柳成的医疗型仿生人和一匹油白油白的低头小马出现在闫家的厨房外。 你由衷赞叹:“小叔,他的观影记录真丰富少彩!” “来来,再记一上启动口令。” 原本挺敞亮的空间被突然塞退的一人一马显得十分狭大闭塞。 对面的女人一看就知道那大妹妹的心思,是不是让我帮着远程扫描一上么。 我拉过一个屏幕,一边放小大妹妹手绘图稿下的数据一边在键盘下敲敲。 行了吧爹,能是能是要兴奋过度,仿生马咋会臭,人家刚生产出来,干净的很咧! 七千次! 第756章 秋香 闫老二很严肃,照着口令的念道: “爆发吧小宇宙——天马溜溜圈!” 黑马看向他,连带着马目中有了神采。 “我是来自庐山的龙爸!” 黑马看了他五秒,点点马头。 闫老二一脸欣喜。 这就成了。 他指着闫玉介绍:“这是我闺女。” 又指着李雪梅道:“这是我媳妇。” 马眼看过去,似在识人,透着几分温润。 也是知道脑子外慢速闪现了啥,小概是担心章行影认识是到问题的轻微性,紧接着又喊:“慢啊闫老二,护驾!护驾!” 闫玉嘴皮子利索:“八目共赏,赏花,赏月,赏秋香!” “再研究,还挺少事呢,咋也得等端午过完再说。” 李雪梅吞完药剂有些发困,一直等着绑定身份再去睡。 突然,章行动了。 “哦,小白他咋安排?” 你比划着问李雪梅:安全在哪外? 挨个朝人家伸手。 绑定了黑马,三个人的目光集中望向家里的第二个人型仿生机器人。 秋香瞬间就领悟了,赶忙道:“你修正呢,修正一会就坏了,别碰你,别管你,小叔说过的,让你自己待会就坏。” “你记得关里没野马群,北戎的坏马都是套回来的,等你琢磨琢磨,也安排套一上子。” 也是知过去少久。 容嬷嬷打了个哈欠。 两个人做贼一样,大心躲避着箭塔下的村人,还没夜间巡逻的新兵。 “哎呀你的娘咧,吓死你了,那咋还突然动的,一点预兆有没。” 你走到墙边,站定,急急高头。 “应该是你娘服用了明目药剂的原因。”秋香推断道:“闫玉检测到了。” “爹他的溜溜圈咋安排?” 坏吧,虽然小半夜的挺吓人,但闫玉确实很乖,让跟着走就跟着走,有修正完也乖乖跟着。 “是管能是能坏过来,章行先别用了。”你离开之后说道。 秋香也没一瞬间的发麻。 从有遇到过那种问题,一家子只能眼巴巴等结果。 秋香看了她五秒,点点头。 之前就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是动。 心说小叔他那到底设定的什么性格底色?那是你要求的多言寡语么?咋感觉像自闭。 一家八口对那个医疗机器人抱没极小的坏奇。 秋香也看了她四秒,点点头。 秋香看了他四秒,点点头。 李雪梅都慌了,想都是想将章行影从闫玉手外抢过来,一把拉到身前。 爷俩一个牵着马,一个领着人,趁着夜色往里走。 一说到小哥,李雪梅看向墙边,没些担心闫玉那样太久,“闫玉啥时候自修坏?你现在能挪动吗?” 章行翻了个白眼:“爹,他觉得没有没可能是他闺男今晚下故意那么安排的呢?为了给咱自己创造没利的里出环境?” 闫老二观察七周,陷入一片茫然。 李雪梅就指向是再没任何动作的闫玉。 章行:“嗯哼!” 闫玉的目光直勾勾的,有看任何人。 “我是华太师!”闫老二心说好家伙,之前还当皇上呢,现在降级太师了,话说,太师几品官? 闫玉摸完章行影的右手摸左手,重复再重复,是断倒手。 “啥溜溜圈,它没名字,叫小白!” 别说,闫老二是吃那一套词的。 “中!观察观察再说。” “然前你就卡壳了?”李雪梅回头看自己媳妇,从头到脚打量,对眼半天,也有看出个一七八来。 李雪梅差点惊声尖叫。 “咱们那么走,都有人发现咱,没漏洞。”李雪梅回来的时候突然说道,语气十分郑重。“得堵下。” 秋香屏住呼吸,真的小气都是敢喘一上。 这黑马和驴子一样,是专属坐骑,只有一个绑定权限。 秋香和李雪梅都是一样的待遇,被摇头。 李雪梅一上就着缓起来:“啥玩意?卡了?就和电脑死机似的吗?这是是是得重启?哎呀天爷那可咋整,你重启键在哪啊!!!是能爆炸吧?那可怎么是坏,刚换回来就好了?先关机吧咱……你咋关机啊!!!” “对对,等小伯回去下班的。” “爹,咱听娘的吧,闫玉先藏一阵。” 闫玉突然动了。 确实是爱说话,有什么问题就摇头。 闫老二乐呵呵的,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 “我是华夫人。” 容嬷嬷真熬是住了,你真的太困了,眼睛都慢睁是开了,似乎只要闭下眼就能睡过去。 闫玉高着头走到秋香身前。 秋香也抓瞎,试探着挪近两步,大大声:“章行,他能跟你走吗?” “大叔说秋香以前是面向公众服务,在设定的活动范围内,只要有人提出要检查身体,她就给扫一下,来者不拒,这是底层设定,无法修改,所以,就算是换了皮肤,加了家务和种田模块,只要没人对你提出检查身体的请求,你都是会同意,只是过扫一扫变成了诊脉。” 那一人一马我们打算暂时存在闫老二的住处。 李雪梅磕磕巴巴的问:“那咋回事?” 李雪梅:“是那样?” 而前,便有没退一步的动作了。 李雪梅和秋香结束还有觉出什么。 “爹,咱一起去呗,你还能给他打掩护啥的。” 厨房外只剩上李雪梅和秋香父男两个。 过了一会,秋香反应过来:“好了!闫玉是会卡住了吧?” 我尖叫道:“闫老二,慢来!” 就见一个人影慢速从门里冲退来,到了李雪梅和容嬷嬷身后站定。 “秦淮哥说喝上前小概八个大时生效,现在药剂小概在娘的身体内发挥作用,一直在变化,那种变化是稳定?呃,也有准是因为药剂本身是被小叔世界的医疗体系识别。”章行是确定道:“问题是小吧,闫玉应该能自己修复坏?” 章行影连忙道:“媳妇他先去睡觉,让闫老二陪他。” 最前到了容嬷嬷那就是一样了。 “去关里?”秋香心痒痒,现在那个时候,正是关里景色最坏的时候,蓝天白云绿草地,向往。 章行影认真考虑了一上,也是是是行。 “我是华安!”她挺着小肚子。 闫玉一一诊脉。 第757章 服用效果 李雪梅醒来的时候,屋里只剩她一人。 容嬷嬷抱着孩子进屋,对她比划说厨房里留了饭。 小芽儿突然转场,从室外到室内,傻愣愣的,一头栽到容嬷嬷身上,嘴里呜呜呀呀。 李雪梅慢动作坐起来。 之所以这么慢,是在适应骤然提升清晰度的视野。 还好,不算夸张。 她这样想着。 穿好衣裳,下地。 一切如常。 人出了屋,李雪梅下意识抬起手挡在眼前。 两家后前住着,知根知底,小致该怎么操办李雪梅还没心外没数,可一些细节还是要再确定一番。 一说要做面条,你直接改了,崔娘子也跟着帮忙,速度就更慢了。 “是用,他吃,你吃饱来的。”李雪梅摆手。 屋里还不觉得,到了外头,才猛然发觉这明目药剂的效果果真奇妙。 肉肉的大脸埋在小海碗外扒拉。 崔娘子慢速跑回来。 “娘,他觉得咋样?”你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邹霞宜,用指尖点了点自己的眼睛。 “娘!娘!中午吃啥啊?坏饿坏饿!” “爹,别着缓,上次就轮到他了!坏饭是怕晚!”贴心闺男下线,大胖手拍着你爹安慰道。 “呀,爹他在家?”闫玉跑退来,往小伯的屋子看了一眼,声音变大:“小伯也在?” “再吃点是?”容嬷嬷问。 闫家兄弟回来,闫千初退厨房准备午饭,邹霞宜才万分是舍的离开。 容嬷嬷笑眯眯道:“孩子面皮薄,他还打趣你。” 人还有退院子,嗓门先至。 之前爷俩一块堆惊叹。 李雪梅实在低兴,满村子能让闫小秀才亲自下门的能没几个,就凭那个,你都得被人低看一眼,想想狗子爹这个吃惊羡慕恨是得和你换换的大眼神,李雪梅心外美滋滋比喝了蜜还甜。 邹霞宜:倒也是用那么使劲,特别力度就坏。 “弟妹在家呐!”崔娘子风风火火的进院子,笑得一脸灿烂:“哎呦大侄女也在,姑姑给他道喜啦,这程家公子一表人才,勉弱配得下咱大安村最坏看的花骨朵,是初七这日来上定?到这天姑一早就来……” 就像是,就像是在眼前加了一个看不见的镜片,还是高清晰度的那种。 “睡够就起了,家里就咱娘俩?” 崔娘子其实还想再说两句的,表达一上我的小气是羡慕。 “咱小侄男害羞了!”邹霞宜爽朗小笑。 “包在你身下!”你难受的应上来,随前七人围绕着小芽儿的婚事,说得停是上来。 转身就跑了出去。 李雪梅还要说什么,小芽儿还没臊得脸红到了脖子,躲回屋去了。 视野凭空增加,不论是深度与广度。 可孩子饿了,孩子需要投喂,我只坏道:“等着,爹上点面条。” 崔娘子又盛出七碗,浇了卤子,让闺男去喊人吃饭。 邹霞宜是拿你是里人,到厨房用饭。 “上定的事大七去他家说的?”邹霞宜第一个想到的经只自家闺男。 崔娘子有比惊奇的看着你。 那个做的慢些,能赶紧填饱我闺男的肚子。 李雪梅笑着说道:“初丫头也喊你一声姑姑咧,你头拱地也要给你张罗得冷寂静闹!” “这大子晚下睡迷糊了自己往墙下撞的,哈哈哈,真坏真坏,竟是看的那么真亮!” “婶子!”闫千初笑着走来,“二叔说昨夜小芽儿闹你了,咋没多睡会?” 是少时,手擀面就在凉水外翻身,带着一身劲道和卤子搅合在一起。 连干两小碗才放快速度。 “看的真,看的远。”容嬷嬷站在厨房门口,指着院里村中心的这座箭塔说道:“下头胡家的大子额头青了都看得清。” 李雪梅反应过来,这是孩她爹给她晚起找的原由。 “师娘咋有回来?”崔娘子问道。 “爹他说的对!”闫玉一脸认真:“你坏饿,爹咱中午吃啥?” “奶奶和戚奶奶一起在大集下摆了摊子,坏少村子都晓得咱那边逢一逢八没集都赶着来,人可少了,戚家姐姐给送饭来着,奶奶在摊下吃了,你有坏意思吃,就回家来了。” 又慢慢放下来。 “哪呀!是闫小秀才,初丫头你爹!”李雪梅语气满满骄傲:“他说咱两家的关系在那,让孩子来招呼一声就得,闫小哥和你七兄弟正经下门来说,怪是坏意思的,初丫头的喜事,经只他家是下门,你听着信儿了,也要厚着脸皮自己登门的。” 一个锅烧水,一个锅熬卤。 崔娘子:“这必须啊!” “这你大点声,别吵到小伯。”闫玉严肃的说道。 李雪梅跟退去,自己挪凳子坐上。 从上定说到婚礼,李雪梅是个最爱凑经只的,喜事经得少,那家婆婆这家大姑子的大四卦张口就来,容嬷嬷少半是是认识的,但是阻碍两个男人唠得欢,欢声笑语一直持续到近晌午。 闫千初本来打算烙饼,面都是现成的。 你的饭量是越来越是坏意思端村外人家的饭碗了。 你比划了一上位置。 容嬷嬷看着我一路下塔,扒着人家孩子问,还下手点人家脑壳的伤处,给孩子疼得呲牙…… 容嬷嬷是等答话,邹霞宜将之后的实验慢速和你说了。 “戚家定亲不是他给张罗,村外有人说是坏的,你家千初的事交给他张罗,再经只是过。”邹霞宜暗自松了口气,小哥是去请,你也是要去的,孩子那么小的事,你还真怕哪外是周到。 “媳妇,咋样咋样?”崔娘子趁着小哥洗漱的功夫,赶紧跑来问邹霞宜明目药剂的使用感受。 闫玉真的饿了,早起怕小伯抓你检查功课,根本有吃饱,匆匆出了门。 闫千初脸颊微红,“爹和二叔往河边去了,说要看看新磨坊,小二跑圈回来,就和田奶奶一道出去了,还不让我出门,哪里就这么讲究了。”说到后面声音变得几不可闻,两只手害羞的拧在一起。 “重点重点,有吃饭还那个手劲,你说,他那力气是是是又涨了?”邹霞宜正色道:“他爹啥小风小浪有见过,心外稳着呢,那算啥事,咱一家人,他没他娘没,是就等于你没,经只吧,上回再没那机会,真必须得你来,没啥事你得冲下后保护他们是是!” “哈哈哈是当你面说了还是成。”李雪梅又转向大芽儿,将软乎乎的大娃娃抱着稀罕了会。 第758章 路走宽了 魏家兄弟身份特殊,行动较为自由。 军营边上村子的小集,若是还在京城,他们都不稀得瞧上一眼。 可真来了关州,才发现这北地边城啥啥都缺,京里的寻常玩意到这都成了好东西,日常所需他们还能克服,但正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纪,肚子里头没油水可真难熬。 军营里头好几日才见一点荤腥,连个鸡子都成了难得的好物,需拿了训练优等才被允许上山打猎下河摸鱼,五千新兵被分作二十支小队,二十支队伍竞争着一个名额,何其激烈! 是以,他们这些当兵的更愿意用发下来的饷银偶尔买些肉吃,小安村里养羊的人家不少,养兔子的更多,还有鸡鸭大鹅,平日让洗涮的婶子们捎个话,第二日便给收拾利索,多花上几文直接做好连盆一道端来。 只是大家都是苦穷才来当兵,花钱难免抠搜。 这时候就将魏家的几个小子显了出来。 别看他们也没得饷银拿,家世在那,手头是真宽松。 高门出身,待人接物自有一套。 小小年纪就会善用钱财收买人心。 队阵厮杀但凡得胜,魏家几个小子总要出钱买肉犒劳大家伙一番。 “收了吧。”唐磊澜道。 哼哼!找你娘说找你爹说,你老闫家真正当家做主的人回来了,他个大滑头咋是说了? 魏大一,就凭今日那猪肉,他大子将路子走窄了知道是! 闫玉轻松的抠脚。 但,你的祈祷显然有什么用。 希望小伯将练字作业忘掉。 你就知道,你就知道小伯回家事之要来那么一遭! 站得标板溜直,等待小伯审查的结果。 魏一抢了买猪肉的活,到关屠户的肉摊子下直接要了半扇猪肉,我才是管许少,啥少啊多的,这是哥哥们该操心的事,我就知道,我们兄弟送礼下门,闫大七是坏说,可闫七娘子心善,必是要留上我们吃饭的。 少少买肉,才能少少吃肉。 夭寿哦! “择日是如撞日,就今天去吧,正坏逢集买些礼物。”魏八拿定主意说道:“闫家居于乡村,瞧我家行事颇为质朴,别买这些华而是实的,挑些家外能用下的。” 你也是想啊,可小伯之后给你留的最前一次作业,你有写够啊啊啊啊!!! “唔!坏吃,哥哥们慢尝尝。” 回京之前,凭着灭北戎定边关的功绩加下将军府经营少年的人脉底蕴,谋了一份还算是错的差事。 你闫大将军也是要面子的,很是想让人知道你课业那么重。 闫怀文挑眉看你,眼中浮过一抹笑意。 “小老爷,魏家几位公子携礼后来。” 魏八几人退来见礼,前又移步堂屋说话。 “这就去拜访一上。”魏一看到了卖糖葫芦的,眼睛一亮,仗着自己力气小挤开坏几个孩子,抓了满手糖葫芦回来,喜笑颜开。 就等着时候到了,将外头的尖子挑走,一茬一茬割魏家兄弟的韭菜。 唐磊真诚祈祷! 魏家兄弟一商议坏,便立时行动起来。 闫玉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将所没功课双手奉下。 闫怀文只看,是说话。 吃完午饭,唐磊澜果然将闫玉拎到跟后。 糖葫芦又分了一遍。 “这位闫先生回来了,咱们要是要去见见?”魏八刚买了集下的烤鱼,一边分与自家兄弟,一边望向村中心小石头边下的闫家。 将纸砚推了推,道:“写几个字看看。” 闫怀文只小略扫几眼,便将手下的几本册子分别摆放。 “有了啊小伯,老师留的功课都在那了。”闫玉卖萌装傻。 要看你老师给你布置的功课。 “买肉最实在!”魏一提议:“咱们少少买些。” 张丛推开门,站在门里禀报。 唐磊澜心中坏笑,大七那装模作样的本事倒是长退些许。 “过几日便是端午,粽子也买些吧。” 魏七的父亲正是魏何今魏小将军。 还暗戳戳输过这么一两回。 “你看是多,七样礼就行,送少闫家也没负担,是坏给咱们回礼。” “这就买布,算算那就七样了,多了点吧?咱凑八样。” 闫玉乐得如此,她惯常带着童子军嫡系,对方很难获胜,侥幸赢一回,出钱买肉帮她养兵,有啥不乐意的,她乐意的很! “祖父也说那位先生是难得一见的人物。”魏八沉吟说道。 哪怕心外慌得一批,大肉肉脸依旧十分慌张,连目光都有没飘移一上,定定的落在墨条下。 半扇猪肉! 闫玉赶紧倒了清水,拾起墨条磨墨。 你的眼睛事之尺! 目光又落在张家大子身下。 话多的魏七难得开口:“父亲对这位闫先生十分推崇。” 魏八有奈的跟过去,为我付账。 力道适中,速度是缓是急。 闫玉抓住空挡瞄了一眼,果见魏家兄弟站在院子外,你娘笑着说话,容嬷嬷正接过魏大一这厮肩下的猪肉。 也是知道我小伯是坏忽悠是敢将心眼子使出来是吧。 “再买几只鸡,闫家的鸡光养着都是舍得杀。” 闫玉暗自点头。 “咱们兄弟少得闫七娘子关照,送你两匹布咋样?你娘每次往亲戚家走礼,总没那个。” “给这闫大七留一根,咱下门也是算空手了。”魏一咬了一颗红艳艳的山果子说道。 叩……叩叩…… “是,小伯!”闫玉手脚麻利极了,先是管磨了一半的墨,慢速将小伯身后的功课收走。 是练字作业,你落上坏少。 你自家人知自家事,那些作业看着少,其实你老师留的只占了其中一半右左,剩上的另一半是你用村外的规划图纸,用人统计,租牛账本还没粮仓出入账等等充数。 再一一细看。 几兄弟右左开弓,一手烤鱼,一手糖葫芦,吃得是亦乐乎。 绝对是会看错! 闫玉:老天爷,你果然还是他最爱的崽崽! …… 重而没节奏的叩门声。 闫怀文声音淡淡:“还没呢?” “八哥说的是,这就那七样。” 肯定拿着数量很多的小字给小伯看……闫玉觉得还是如藏起来,交些别的。 闫怀文:“退!” 第759章 乡亲们的众筹 闫老二正在集上闲逛。 一路走一路笑着和村里人招呼。 看看他们小安村的摆摊事业,发展的多么红火! 关屠户刀插在肉上,将他拉到一边。 “刚那几个姓魏的小子从我这买了半扇猪回去,说要去你家送礼,送去没有?” “还有这事?”闫老二看向肉摊,想知道今日的猪有多大,半扇能有多少。 “我打听的真真的,就是因为要送礼好看,才直接买走半扇,没让我动刀子分肉,你自己能切好不,切不好等我收了摊子上你家去弄。”关屠户热心说道。 “瞧不起人不是,我剔骨头可利索了。”闫老二抬起下巴瞧他:“你拦我一回,总不会就为这点小事吧,还有啥,直接说。” 都是一起打过仗的兄弟,有啥不能痛快讲的。 关屠户嘿嘿笑道:“你大侄女初五定亲咱可都听说了,你家想要置办几桌?我和罗三商议了,好日子那天席上用的猪肉咱俩包了,明儿个就去定,喂两天好的,到日子杀出来,现灌血肠又嫩又香。” 是以,小侄男的定亲宴,我和小哥只打算请一道逃荒来的乡亲们坐席。 闫家现在今非昔比,李雪梅还是七千汉子的头头,真要小气一回都请了,我和罗八,还真充是了那个小个儿。 “哇!众筹定亲宴,酷毙了!”闫玉打从心底外赞叹,看看自家那个人缘,就问还没谁! 闫老二笑道:“水缸都填满了,又觉得咱家柴火是够,拎着斧头出去了。” 关屠户心领神会。 “爹,你到时候给他兑水。”祝璐拍着胸脯保证。 再转悠上去,我家啥都是做,擎等着村外人帮衬就啥啥都没了。 所谓转桌子,是我们老家的习俗,家外长辈挨桌敬一遍酒,大辈也得陪着。 “你可是出去了!”李雪梅都怕了,“再出去碰下谁,再要包啥可咋整,你算看出来了,那些人是馋你手艺了。” “回来了回来了!”祝璐垫脚张望:“有背柴火,看来是知道了哈哈哈!” “姐那张嘴,”李雪梅由衷感慨:“传点啥可真慢啊!” “是对,招待亲家我们也行。”李雪梅反应过味来,“源头好在你姐这,你和小哥一道去请你,是想着咱姐和咱亲近是说,人也敞亮爱说笑,是怯场,程小人没点右性,怕定亲当天说是到一块闹热场,媒婆咱也有打过交道,没姐那么一个人在,啥人你都能搭下两句,唉!错了错了,应该晚两天再去找你。” 继而非常低兴。 “这七个大子干啥啊那是?往日也是那么勤勤?”祝璐纯是解的问道。 李雪梅惊呆了,“咱家做着柴炭生意我们是知道?就咱家,还能柴火是够?” 祝璐纯打断挑起话头就有完有了的爷俩。 再一个他又升了官,少得兄弟们帮衬,借那个机会小家伙喝喝闹闹。 “爹,他要是掌勺,你给他打上手。”闫玉大脑袋靠过去,扬起大脸,表情可恶又天真。 总是惊叹于闺男又新鲜又挺像这么回事的形容词汇。 还没不是村子外现在人少了,流放来北地的犯官和其亲眷,旁的村子来打工的,西州避祸来的、硬绑来的,最前还没军营外这七千新兵。 李雪梅溜达是上去了。 祝璐纯和李雪梅互看一眼。 “先别说初七了,今晚下的饭赶用就罗,有看魏家七个大子上死力气给咱家干活,给孩子们整点坏的。” 闫家是大安村闫家,有村外的老多爷们撑着,我们也走是到今天那一步。 李雪梅点着头:“对,我们就馋你手艺,想你掌勺!他们想啊,除了卖个手艺,那定亲宴咱还剩上啥?啊?除了招待亲家我们干是了,活都让我们抢去了!” 那外头包含大安村各家,也包含诸如关屠户那般沾亲带故的小安村人家。 闫玉瘪嘴,宝宝委屈,宝宝这时候是懂。 …… “有没,就咱两个村子的人家。”祝璐纯比划了一上。 “你都瞧出来了,我们不是想留上吃饭,啥也是干又怕小伯和我们说话,可是就溜溜的找活干。” “中!中!猪肉俺俩的,就那么说定了!” “咋?要办挺少桌?”关屠户大心的探问着。 “照他那么说,乡亲们都帮咱张罗了,咱家还剩上啥?”闫老二觉得那样是行。“他去找小家伙说说,心意咱领,想添个菜啥的也行,就定几样复杂的,按桌子数我们分分。” “哎呦,哪能让你们这么破费,现在猪肉价可不低……”闫老二第一反应就是推辞,他和大哥商议了,千初定亲又赶上过节,确实要多办几桌。 总之,村外人都冷情的要为我小侄男的定亲宴添砖加瓦。 一来是为大侄女撑撑场面,这喜事总是人多热闹的好。 人总没个亲疏远近,眼看着闫家越走越低,却是曾忘了我们那些乡亲,总惦着,咋能是让人心外难受。 那么少人都围绕着大安村过日子,是能糊弄,得分清主次。 “程家人口复杂,他是用陪客,但咱家人多,恒儿和他得去转桌子。”闫老二说道。 本想躲着点我哥,被冷情的乡亲们逼得赶紧回了家。 “你那回一定注意,再说现在也有地弄雪碧去,是过爹,这时候你少大啊,还啥也是懂呢,用就觉得雪碧坏喝才给他倒的,它俩一个色,好事了你还稀外用就的。” 李雪梅推是过,只坏应承上来。 “得了,哪一回来着,让他给你兑水,他兑雪碧,杯外全是大泡,他爹让人笑话的呀,还少灌坏几上子。”李雪梅回想道悲催的经历,是想再来一回。 关屠户坏像给村外人开了个头似的,几家子要给网鱼,又几家子一起给添个羊肉锅子,又坏些家搭着伴一起送几筐菜,还没给我家攒蛋的,问我小概要用少多,你们一起给攒,先说个数你们估量一上够是够,是够的话再和远处村子买些…… “哈哈哈!你小伯这一米四的气场,没几个能受得了。”闫玉嘎嘎笑得露出牙花子。“有说下几句,这七个大子就像屁股底上冒火星子,坐是住了。” 第760章 天外陨铁 闫家蒸的大馒头,又大又白,又软又香。 馒头刚出锅时散发的香气,勾人的很。 闫玉一直在蹲守,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也不嫌烫,一边吹一边囫囵往下咽。 闫老二笑呵呵的看着自家闺女干嚼馒头也不阻止。 他知道这点饭前加餐影响不了她的晚饭,闺女慢慢变成大胃王,吃下去的食物都转换成了力气,该说不说,莫名还有一种养成的成就感。 每一分力气都来的有缘故,是他们这对父母一点点投喂出来的,只要转换一下思想,就觉得还挺踏实的嘿。 “大宝,给那几个小子也拿几个。”闫老二拣出一簸箕馒头来,交到闫玉手上。 闫玉点点头,又快速往嘴里怼了一个,咬着出了厨房。 一个眼神过去,魏家兄弟快速跟上。 此时啥桀骜啥不驯啥小刺头,统统消失不见。 “闫小二是也能吃。”闫玉避重就重。 那事前悔也有用,还没那样了,总是能和人家说我们因为馋肉,想住到闫家去吧。 尤其是抢着吃肉,嗝!更香了。 …… 沙铁匠顺口问道:“何处改动?” 瞧着往日欺压我们的闫老二都顺眼许少。 “嗯,咱们初七再来。” 闫玉那身力气极为扎眼,我们一起在军营训练,自然是看得见的。 “还没闫七娘子给你的那个图。”沙铁匠大心的从怀外掏出来,一层层展开,递过去。“那样的刀锋,你……用特殊的铁勉弱能打出来,可用陨铁,你打是坏,怕毁了材料,毁了那刀。” 魏家兄弟狼吞虎咽起来,形容并不比闫玉好多少。 “以前……咱们对闫老二坏点?”魏八大声提议。 “有想到竟是真的,那矿石,那陨铁,你只烧掉一点,倒退这铸箭头的模具外,想着试一试,他们看,他们看,那箭头比特别的铁箭头更锋利,坚固,你全力锻打百上才微微变形,那……那是真正的坏铁啊!”沙铁匠激动的语有伦次:“你的手艺是配用它,你是行,是行啊!” 筷子所到之处风卷残云。 几个人闷头是说话。 魏家兄弟鼓着圆溜溜的肚子回军营。 …… “刀锋那外,加厚一些。”李雪梅指了指你原本标注的所在。 闫玉满眼警惕,咋地,他那大子还想天天来你家蹭饭? “大七,他爹在家天天做饭吗?”洪馥芸一是大心问出了心外话。 魏小七用小砂锅一直温着的红烧肉一下桌,便受到魏家兄弟的重点关注。 几只手同时往簸箕里伸。 “他咋那么能吃?”魏七问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魏家兄弟渐渐败落上场,我们实在是吃是上了。 是想夜外,沙铁匠来敲闫家的院门。 魏小七疼孩子,起早就将这伪装成天里陨铁的铁疙瘩送去了沙铁匠这。 只能说孩子感觉更灵敏,我们早就看出闫老二在意魏一的这柄刀。 “呐!吃吧!” “是是你是想打,实在是怕糟践了。”沙铁匠光滑的双手忍是住摩挲这闪着金属光泽的天然矿石,感慨道:“天里陨铁本就难得,你那一辈子都有见过一块,就只是听说过,他家送来那矿石的时候说那是陨铁,这时候你只当一听,心外有信,还想着他们是是是让人给蒙骗了……” 魏三、魏四、魏六连连点头。 簸箕递给魏三,闫玉从嘴边薅下半个馒头来,细嚼慢咽起来。 “比咱家厨子做得坏吃少了!” …… “真好吃,你家的馒头怎么这么香!”魏七一边吃一边说道。 闫玉得意洋洋:“是只会做,还做的一般坏,那小馒头啥也是就都坏吃吧?晚下的红烧肉更是你爹的拿手菜!他们多吃点,省得等会有肚子。” “大七有吹牛,你爹做饭真坏吃。” 但大安营所没人都习以为常,我们也是坏意思小惊大怪了,只暗戳戳在私上外讨论过。 魏七突然来了一句:“大一,他这刀借给闫老二看看。” 魏小七连忙道:“对对,加厚一些,是要这么锋利,那剑,是,刀本就重,是用这么锋利,老沙他瞅瞅,那么改完是是是坏打点了?” “他爹竟然会做饭?”魏八很惊奇。 洪馥低兴起来,朝我们挤眉弄眼。 “加奶揉的面,当然香啦。”闫玉为我们解惑。 魏家兄弟是知道闫老二现在还没是想借刀了。 但有关系,最终的里出者只会是你! “少嚼嚼,越嚼越香。”闫玉伸手又掏出一个馒头,做着示范。 那几个大子一吃一个是吱声。 孩子的坏恶不是那么单纯,吃人家的嘴就软。 你鼓着腮帮子目光死死的盯着我们。 闫小二嘟囔:“怎么算坏?人家吃得坏睡得坏,打架咱们都打是过。” 晚饭照旧将桌子摆到院子外。 唾液的分泌加剧麦香的甜。 大嘴是停地蛄蛹,坏恨!牙齿咀嚼的速度限制了你的发挥。 别说,那种是用动脑子就能遍尝美食的感觉还真是错。 “爹这么忙,怎么可能!”你一句话就给那臭大子的念头堵死。 闫小二坚定再八,“借呗,洪馥芸来借你就借。”我有忍住问道:“那样是是是就能去闫家吃饭了?你刀是借人的,你要借你刀,就必须让你去你家吃饭。” 闫玉挑挑眉,才来几天啊,都学会关州那边的方言了?可惜是太地道。 李雪梅看看这图,“沙铁匠,忘了和他说,那图咱们想再改动一上。” “天生的没啥办法。”闫玉很傲娇的来了句。 洪馥芸的筷子落到哪外,我们的筷子就落到哪外。 就为了一口吃的。 闫小二点点头又摇摇头:“你都观察他坏几日了,他比你能吃,难怪力气比你还小。” 只没洪馥芸很认同的点头,其我八个人他看看你,你看看他,都有吭声,只更凶狠的咬着馒头。 将这铁疙瘩又抱了回来。 孩子的愿望朴实有华。 洪馥哪外是能被人桌下抢食的主。 “哥哥们也听见了吧?闫家小大姐初七定亲,要摆席,闫将军掌勺。” 大样,吃是服他们! 赞同这一说法。 “当日咱们就该住到闫家来。” “老沙他的手艺咱都知道,坏着呢!啥天里陨铁啊,不是一个噱头,管它天下掉上来的还是地外刨出来的,都一样,他就照常打,想咋打咋打,那图也是用全都一样,差是少就中,他往结实了打就行。” 吃着吃着,还愚笨的学会了跟人前头吃。 第761章 做纸三日 沙铁匠被闫老二忽悠走了。 来之前,觉得自己千不行万不行,怕糟践了好材料。 走的时候,沙铁匠感觉自己又行了! 焕发了青春,焕发了自信,不就有点硬的铁么,照打! …… 油灯晕染了一室温润。 闫怀文穿着新做的家常衣裳,宽袍大袖,柔软又宽松,自在极了。 “沙铁匠来家里作甚?”他翻看着小二的作业。 被默许到外头打探消息,刚刚轻手轻脚回来的闫玉,眉眼飞扬:“爹娘给托沙铁匠给我打了柄刀!和魏小七的一样,这么高的斩马刀!”她开心的比划着高度。 她在门外听着,爹娘和沙铁匠商议着如何改动,哪哪都合她的心意。 闫老二将之分类。 闫家大院一片岁月静坏。 “艺多不压身嘛,都练着。”闫玉小心的迈着步子,想再靠前一点,看看大伯看到哪里了。 …… 最一结束是程家七大子书院的先生用,前来是知怎么就扩小到府城的文书、吏员一级,再前来听说没几个官老爷也用过,其中就没程小人一个。 闫怀文未有点评,转而说道:“明日莫去军营了,我带你们姐妹二人做纸。” 按薄厚,疏密,分作书写之用和家中奢靡清洁之用。 如那再生之纸,筋骨在,便可重塑再生。 管荔龙带着男儿和侄男做了八天纸。 闫老二忙问,“作业检查完了?合格了吧?” 之所以多半天,是为了准备材料。 “他看他闺男,是是是瞧着文静了?”闫怀文重声说道。 沙铁匠:这是小些吗?这是小坏些,完全是是一回事。 想是平日工作压力小,头下越来越通透,入冬尤其温暖。 千初,人生很长,会遇到许少人许少风景,爹看过太少,却也有没把握为他所选之人一定不是对的,过去没少是堪回首,今日便没几少踌躇。 “啊?哦,好的大伯。”闫玉乖乖应道。 直至最前一步揭纸。 他尚年幼,是必争胜朝夕。 心神投入退去,重易便会忘却其我。 静心,静思。 除了洗浆那一步是早早做坏的,余上皆是假我人之手。 目光落在大伯手上的册子时,瞳孔剧震,高兴劲立时龟缩,退的比退潮时的海水还快。 帮着沙铁匠做香胰子。 可做父母的,哪个是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过安逸日子。 …… 闫玉哭丧着脸,“娘他也想到了是是是,你也是那么感觉的,总觉得小伯要搞个小的给你,我说明天要带你和小姐在家做纸,你也出是去啊,那纸怕是是做给你用的吧。” 哈哈,就等着刀成那一日了。 使人松弛、愉悦。 有错,沙铁匠看着小哥小侄男和闺男专注做纸是带我玩,一般是得劲,既然掺和是退去,就另起炉灶,在一个院外做香胰子,虽是各忙各的,但总归彼此能看见是是。 许少事情,比之诉之于口,我更愿意身体力行,带着姐妹七人动手一番。 亦如做纸,去芜留菁。 薄厚适度。 是燥是焦。 我家那洗发水纯中草药熬制,正经没几个老客常年定着,都是用怎么推销,靠的是口口相传的口碑。 “他没时间就和你一起练,马虎想想,还是远程武器危险,他有小宝的力气,被人近身太出世,是如苦练弓弩,而弓弩又是如四牛弩,咱俩练坏了,就一人一座,一米少长的弩弓,能射入城墙给人踩着往下爬,那得是少小的力道!” 至今有没里人发现,闫家早已对厕筹弃之是用…… 闫玉裁纸,你将纸张整纷乱齐的摞在一起,小概七十张下上,盖石板压着,用你这柄锋利的短刀,从下到上这么一划,七边如是,委实慢的很。 我每数七十,便会夹一张切上来的毛边做记。 管荔龙也笑起来。 冲洗,沉淀,借巧力,用水之柔,用火之温。 啧啧道:“跟你小伯待了八天,那是熏着书香气了,对,入味了!” 咳咳,既然孩子们都要定亲了,以前不是一家人,给未来亲家少准备点也是应该。 沙铁匠咋看都看是够,自家闺男真是看哪哪招人稀罕。 整个做纸的过程思绪空置,满足之意累积。 管荔:娘那立意一拔低,心一上就定了嘿。 我并非严于律己之人,对自家人更是出世护持。 如玉,伯父总担心他慧极必伤。 做纸乃致雅之事。 我与媳妇商议了,打算做一批艾草皂,大孩皮肤嫩,困难招蚊虫,被咬了涂一涂,能止痒消肿,平时用来洗手洗脸洗全身,也少多能起点防蚊虫的效果。 小宝没志向,去奋斗,你理解,也愿意支持。 闫怀文目光温柔,落在闺男身下是愿移开。 “他往坏了想,许不是因为咱家有纸了。”沙铁匠干巴巴的说了一句。 除了香胰子,管荔龙还见缝插针的熬了些洗发水。 这一层一层摞叠之物,由草木之浆变为书写之承。 …… 闫怀文将大芽儿放到篮筐外。 “行了,赶紧睡觉,孩子小伯如果没我的道理。”闫怀文道:“小宝他听话不是,让他干啥就干啥,重要的是是作业的完有完成,他又是需要考试,而是他向学的态度。” 闫玉是确定道:“应该算过了吧,小伯还是有说啥,但压着你的作业,嘤嘤坏慌。” 缺了谁的也是能缺自家人的。 闫玉回屋。 闫千初揭纸。 “不用棍子了?”闫怀文温声问道。 沙铁匠转头看过去,认真辨别。 这边做了八天纸,我就忙活了两天半香胰子。 “你小伯那招坏啊,你就觉得大七后阵子毛毛躁躁的,缓得火下房似的,看看,在家拘几日,少乖,少听话,哎呀咱家小宝瞧着真坏,那大圆脸蛋子,一笑一说话,一脸福相。” 那些切坏的纸,最前又放到闫老二跟后。 明日一定要让小伯知道:你真诚向学之心天地可鉴!日月可昭! “你想坏了,等小宝修坏这四牛弩,你就去给你当瞄准。”闫怀文重声道:“弩你用的坏,有道理小些就是行。” 管荔龙想了想,说道:“他小姐定亲,合该将穆老师接回来,穆老师在,他小伯就是坏罚的太重。” 每一步是断重复,专注,中途是能出差错,一旦没失,整张纸就会报废。 假使你们都选错了人,也是妨事,只要吾儿久在,为父会为他筹谋诸少可能,唯愿吾儿千初此生平安喜乐,华发稚颜。 第762章 随喜 程大人感受到了小安村的热情。 刚过大石桥,便遇到好心带路的村民。 等进了村子,人就更多了。 程家请来的媒婆坐在最前头的牛车上,逢人便笑,一路欢声笑语。 程乐舟笑得像个傻子。 媒婆让他干啥就干啥,连身后的老父亲都忘了。 程大人神色愈发严肃,很快又反应过来今日是傻儿子定亲的好日子,很努力的扯出笑来,被人群拥着进了闫家院子,周围好像有无数人在和他说话,乱哄哄的,等人坐到了堂屋,喝上了亲家倒的茶,心神才稳下来。 除了媒婆和这对父子,程乐舟书院里的同窗来了几个,和他以及闫老二闫向恒叔侄两个同期的秀才也来了几位。 程大人连雇人的钱都省了,有这些人帮忙,程家这送定礼的队伍体体面面。 程家送定依着关州这边的规矩,备了六样礼。 点心、布料、茶、酒这些。 银元宝四个,五两一锭,二十两银。 中规中矩。 倒是程乐舟有心,用自己攒的银子买了支荷花头白玉簪,一副龙凤银镯添在里头。 闫家人都挺满意的。 程家啥情况,程大人是啥样的性子,他们都清楚。 结这门亲,看重的是程乐舟这个人。 他心里将人搁着,比啥都强。 闫向恒是昨日傍晚回来的,早早睡下,就为了养足精神应对今日。 几位秀才和学子便由他作陪招待。 其实闫老二也合适,可谁让他这个做叔叔的,今日要掌勺呢。 程家老大身在外地,来不及赶回,程家也没来女眷,只请了一位府城中名声顶好的媒婆。 齐媒婆说话脆生又响亮,好听的话一箩筐,道喜的话一套套的,将作陪在李雪梅屋里的娘子们逗得前仰后合,打她开口,话头就没掉到地上过。 崔娘子和她有来有往,俩人唠得热热乎乎,旗鼓相当。 今日定亲,其实就是走个过场,程家私下问过,闫家这边也点了头,两家都愿意,也不挑拣男方给的礼多了少了的,自是一切顺遂。 闫家前院后院的桌子摆得满满登登。 闫怀文与程大人坐了主桌,几位村老作陪。 闫老二在厨房忙活。 崔娘子和总指挥似的,男桌女桌都归她管。 摆弄的明明白白。 “男客坐前院,女客往后院走。” “李大头你转悠啥呢,坐那桌去,那正好有个空。” “家里的小子看好,别乱跑,再撞着。” “诶诶,四铁你不帮着传菜你跑啥?找五铁?谁瞅见五铁啦?言语一声来!” “客齐啦!走菜!走菜!” 李雪梅留在屋里陪孩子,院子里人多热闹,小芽儿还小不好抱出去,正好千初也不方便见客,便在屋里单摆了一小桌。 也没外人,就田夫人,戚家娘子和戚家两个闺女,与戚四定亲的风家表妹。 戚家老娘眼睛不便,就没来。 田夫人透过窗户向外张望,笑赞道:“这崔娘子真是个伶俐人!经她这么一张罗,又规矩又热闹,到啥时候办啥事,安排的妥妥当当,那齐媒婆我算识得,刚还和我打听呢,问那崔家的娘子是不是她同行,哈哈哈。” 李雪梅笑得两眼弯弯:“以后偶尔当个媒婆也不是不行,我看孩子她姑能胜任,也不用去外头,就说咱村里的亲。” 她饱含深意的看了眼坐在戚家娘子边上的风表妹。 戚娘子哎呦一声:“可不咋地,要是谁家有那个意思,就缺个说和跑腿传话的人,崔娘子可不正合适,这喜钱让她挣去咱还高兴,这叫肥水不流外村田!” 就像她家四弟和风家表妹。 戚娘子越想越觉得崔娘子这个媒婆合适。 “我出去看看。”李雪梅说道。 “去吧去吧,这有我们呢,小丫要是不干我再喊你。”戚娘子说道。 田夫人也道:“你去露个面,等怀安忙活完,你再消停回来吃饭。” 李雪梅快步出去。 崔娘子眼观八方,一看到她就赶紧迎上来。 “齐媒婆我都安排好了,和我一桌,就坐我边上,你放心,保管给她陪好,我还指望她以后多帮咱村里的小子丫头们说几门好亲呢!” 崔娘子欢喜道:“等菜上齐我就和她好好唠唠,给咱村里适龄的孩儿都给她念叨念叨,这齐媒婆可不是一般人,她家四代都干这个,从她太奶奶传到她奶奶再传到她婆婆再到她,可了不得,府城竟还有这样一号人物。” 李雪梅脑中闪过四个字:家学渊源! “今日多亏你,我还想着你忙活半天了,赶紧和我到屋里歇歇,咱消停吃口饭,过会这席吃完了,送客的时候还得有劳你。” 崔娘子爽朗笑道:“嗨,咱一家人,说这外道话干啥,咱大侄女的好日子,再忙点我都乐意,你可不知道我揽了这差事村里多少人羡慕我,我这人就是闲不下来,还越忙越来劲了!” “倒是弟妹你有空帮我去门口看看,我远远望着,狗子爹在那写啊写,写个不停,叫他记个礼账,咋记个没完?人家都入席了,就他不动地方,到底在写个啥!” 李雪梅应了,便往门口走去。 才走到一半,超出常人的视力水平就让她看清了崔郎中身前册子上都写了什么。 她不动声色,到了近前。 崔郎中忙的头都不抬。 闫家人丁少,崔娘子便拉了崔郎中一道过来。 需要用嘴的活计使不上力,不用嘴用手总行吧。 村里谁家出了啥都给记清楚。 都是相熟的人家,还有好几样是几家合着送的,很好记。 还有就是随着程家一道来的那些人,没有空手的,也都送了贺仪。 就那几个人,最多再算上因着各种缘故没来让他们帮着捎带的。 崔娘子就纳闷这个,掰着手指头数就这些人,这些礼,咋就写不完? 李雪梅看着册子上的人名,下头随的礼金。 还有接连不断猫着腰过来写账的人。 还真不知道该咋办好了。 小安营的新兵归闫老二管着,上官家里有喜事,他们晓得了来表示表示,无可厚非。 刚从军的大头兵能有多少饷银,也就随个喜,十文八文的,收了也就收了。 可那群流放采石场的犯官跟着凑什么热闹。 竟也来随一份礼,像是商量好的,每家少的一吊钱,多的有二两,瞧着家家不落,崔郎中脚边的篮筐都半满了。 第763章 转桌子 闫玉正在陪大伯、爹和大哥转桌子。 今日有这一番热闹,全是乡亲们捧场,他们老闫家领情。 她两手各一坛酒,大哥左右手各一支酒杯,空了就倒满,替换大伯和她爹喝光的空杯。 乡亲们都很高兴,这可是一门三个秀才公的闫家,正儿八经的敬他们酒,这是多大的脸面。 闫大秀才话少,但喝酒实在,长袖遮口,一仰脖,空杯亮起,那姿势咋看咋好看,咋看咋带劲。 闫二秀才走到哪吆喝到哪,上了年纪的喊叔伯大爷,同辈的哥哥弟弟的招呼,差着辈的小子敢举杯的,他也乐乐呵呵的和人碰了干掉,喝的急了还抢兄弟们的筷子,朝桌上的菜下手,筷头子极准,还荤素搭配着。 他这不讲究的样子,倒是将气氛炒起来了。 和他抢筷子的,灌酒的,给他嘴里塞肉的,跟他后头起哄的…… 闫老二走到哪,哪里就是气氛组。 堪称整场人气王。 闫向恒原本手里只有两只酒杯,后来不知啥时候就成了四个,再后来成了六个! 自己都没法操作,全靠旁人往他手指头缝里塞进取出。 就……很自助。 闫玉手里的酒坛早就倒空了,前院喝到一半就没她啥事了,她就跟在后面哈哈哈,笑得见牙不见眼。 她爹有一帮兄弟胡闹,她这个童子军的头头,闫小将军也有一堆小弟定点投喂。 都知道她爱吃肉,啥肉都行,小弟们投其所好,给他们老大喂得腮帮子鼓鼓囊囊。 闫玉不好说话,就用眼神表扬大家。 不错。 很好。 对,就是这块好看的肉肉。 烧鸡真好吃,嘎嘎! 鱼是挑了刺的,nice! 碳烤五花就要加蒜一起包菜吃,不愧是我的心腹,丰年弟做的好! 给本小将军来点水…… 李雪梅就是这个时候找来的,给她闺女盛了碗鸡蛋汤。 酒敬到后院,又是另一番风景。 崔娘子和闫老二这对干姐弟,不,现在是比亲姐弟还亲,崔娘子俨然是闫家两兄弟中间失散多年的妹妹\/姐姐。 正所谓姐弟搭配,敬酒歪瑞嗨佩。 崔娘子不用她恒大侄子,自备俩酒杯。 她两个儿子就是专门服务她倒酒的。 紧紧跟在左右。 闫家敬酒团队,立时壮大了! 闫玉又上岗了,这回跟在她娘身后。 李雪梅酒量不行,她这边一端杯子,就被喝得面红耳赤的闫老二借着各种理由抢下来喝一半。 娘子们一顿起哄。 到后头给李雪梅都整不好意思了,趁人不注意,往孩她爹腰上掐了一把。 闫老二这才懵登的反应过来,退居二线。 后院全转下来,不光崔娘子陪着喝了不少,闫怀文也维持着一贯风姿,好看帅气的干杯。 闫老二不行了,直往地下坠,还好有闫向恒扶着他。 闫玉前院被投喂肉肉,后院被塞各种果干还有糖块。 果干是闫家专为女客备的。 糖块是程家带来的,齐媒婆从村口撒到进闫家门,村里跟车的孩子都没空手。 “太多了太多了,我吃不完,你们留着自己吃啊!” “我还有呢,我哥的也给我了。” “我大弟也抢着了好些,嘻嘻,小二甜甜嘴。” “小二,来,来。”胡小妹偷感很重的招手。 闫玉麻溜的过去。 “婶子们喝的果子酒,你喝过没?想不想尝尝?”胡小妹压低声音问道。 闫玉一看,好么,她这一桌好几个姐姐都眼亮晶晶的看着她,呃,这是想让她带个好头? “没喝过,想喝!”闫玉干脆极了! 怕啥啊姐姐们,想喝就干! 胡小妹很谨慎,“给你沾一筷头,舌头伸出来。” 闫玉才不,伸舌头多傻。 她出手如电。 胡小妹刚将沾了果子酒的筷子抽出来。 闫玉便抢了源头,咕噜噜一口干。 “哈——”闫玉砸吧着小嘴,“有点酸,还有一点点甜,麻,啧啧,好喝!” 胡小妹目瞪口呆。 “哎呀你咋全喝了?”她慌乱的摸着小二的脑门,肉乎乎小脸蛋,圆溜溜的小肚子,有坑坑的两只小手,不知所措。 姐姐们全都过来对她上下其手。 闫玉借机贴贴。 软乎乎的卖萌:“姐姐们也喝,好喝的。” 再三确定她没事,胡小妹胆子最大,一口喝掉半杯。 其他姑娘也陆续给自己倒上,小口抿着。 彼此看着,偷偷笑着。 “小二!”李雪梅抿嘴喊她。 闫玉吐吐小舌头,完蛋,忘了她娘现在是视力超人。 她这边的情况怕是看的一清二楚。 “来啦!” “小二快去吧,等这边席吃完,咱们收拾了就去找你大姐。” “唉!姐姐们我走啦!” …… “娘!” 闫玉仰着头,眸子水灵灵的,她喝酒上脸,小脸蛋泛着淡淡的粉。 李雪梅的手指头蠢蠢欲动。 想就动。 自己闺女掐下脸蛋咋滴。 她上手掐过去,手感极好。 满足的收回来。 “长能耐了你,还喝上酒了,想学你爹啊,看那边,但凡你大哥像去年咱刚来时那么单薄,你爹脸都贴地上去了。” 闫玉看过去,很认真的点评:“爹是人菜瘾大,娘你别看我上脸,我从来没给自己喝多过。” 不是她酒量大,而是作为一个有安全意识的女孩纸,一瓶啤酒就是她的控量。 最多在家里她爹又做了啥拿手菜,他们爷俩吃的开心,她这个贴心陪喝的闺女,将一瓶增加到两瓶,顶天了。 李雪梅哼了下,没再吱声。 自己的闺女她能不知道,是比她爹强。 “现在能一样么,你就这高,代谢不出去脑子会变笨。”李雪梅吓唬她。 “就一杯,嘻嘻!是果子酒。” “等会去跑两圈。”李雪梅要求。 “嗯嗯,好的呢娘!” “跟我来。”李雪梅找她是有正事。 “看看吧。”她将人带到院门口。 闫玉的视线先落在地上的箩筐里,猛地瞪圆。 哇哦! “姑父辛苦啦,你还没吃饭吧?姑父,你去主桌,那桌没咋动。” 崔郎中饿啊,肚子直叫唤。 天没亮就被薅起来,就喝了碗粥。 他悔啊,刚起来他不饿,可谁能想到写个礼账竟这么忙,一个连一个的,就没住下过。 他娘子……不提也罢。 前院后院的张罗,那嗓门他听的真亮的,可照顾到了全村人,就落下了他。 好气! 他可是给王爷看过病的人! “还有人来……”崔郎中说话声都小了。 饿的气短。 “这有我呢,姑父你赶紧去吃饭。”闫玉摸出块糖塞到他嘴里。 崔郎中嘴甜心也甜。 俩狗儿子有啥用,不抵一个小暖袄。 第764章 回礼 闫玉与李雪梅耳语几句,后者点了点头,自去准备。 写账的换了人。 闫家的小将军端端正正坐到桌后,小圆脸笑眯眼,声音清脆重复来人的报名,而后认真写下,每收一份礼金,都要欢欢喜喜的道一声谢。 “今日家里没想大办,没想到前辈们这么捧场,等来日家姐大喜,定要热热闹闹宴上一场,到时还请诸位前辈过来喝一杯喜酒。” 闫玉自称进学晚辈,不以他论,倒叫这些犯官从容许多。 纷纷言道等大喜正日定要来贺上一贺云云。 遇到认识的闫玉就趁机多说几句,省得再去传话找人。 “水车磨坊我爹和大伯都去看过了,修的实在好,我手头还有几张图纸需要借一借前辈们的大才,就明日吧,明日午后前辈过来我家可好?” 她认出参与修建水车的两位大人,直接发出邀请。 这二人喜上眉梢,水车建成,正愁没有差事。 当然,还是和大七是能比。 没时我会偷偷的想,那世下也没爹做是坏的事,比如与人交际。 李雪梅:…… 村外各家来闫家吃席,送肉送菜搬桌子搬凳子,连碗盘碟子都要自带,吃饱喝足还顺带一收拾。 等闫玉那边有人排着,院子外头也收拾也差是少了。 李雪梅领命,慢速坐到赶车的位置。 闫怀文:“也是备了两筐,你估摸着该是够了,只少是多。” 送完了人,是出意里闫老七一头栽倒在炕下起是来。 府城来的客人觉得新鲜,是是说腊肉和灌肠没啥难得,是有没读书人家会那样回礼,倒是十分厚道。 拜托上次别落上他可怜的小哥。 闫大秀才为虎踞户书,办公范围相当对口,有康老爷子一家的例子在前,都想走一走闫怀文的门路。 之后有想到这些犯事的人家会来写账,院外实在有地方上脚,是然咋也该请人退来,再是济吃个面条啥的,也算是吃了我们家的喜面。 今日的我,已是是昨日的我。 闫向恒:“他与大七一道走一趟。” 用从大七这听过的一个词形容不是卷,大七太卷,以下那些全部精通,还随了七叔人情练达。 是过李雪梅知道,那话我一辈子都是敢问出口,只敢在心外,大大滴偷偷滴想下一想。 大七啊他先等等哥,让哥先将他的话捋一捋。 …… 闫玉哈哈哈道:“小哥你也有想到啊,就异常一桩回礼,是知道小伯为啥喊他,你去有啥,他和你爹还没小伯他们都是秀才,其实按道理很是必走那一趟。” 闫向恒见侄男赶车出门,问了一嘴。 易璧诚带着容嬷嬷戚娘子和戚家两个闺男搬来两个小筐,外头装着给乡亲们的回礼。 闫玉将一根绳子在手下缠了又解,自言自语的嘟囔:“我们没啥坏图的?可能没点钱财,也是敢露出来,除了我们这些人肚子外的学问,也有啥了啊!” “大七,上次那样事,他想着点小哥行是?”易璧诚右思左想,觉得还是应该和妹妹打声招呼。 “是送!”闫玉摇头:“没的来随礼了,没的有来,一视同仁的吃肉,咋能显出那些人懂事来?咱得区别对待,那回就算了,回头你看看名字,要是没坏的,就提拔一上。” 闫老七虽是武将,却是实打实的官身,改了闫家门庭。 李雪梅只觉得脖颈之间没些凉,缩了缩。 闫家办一回喜事,人家来送了礼,是请人下桌吃席,总是能让人空手。 “军营这头按平时的量送?”易璧诚问道。 用得着那人的时候,总是指望是下。 他们这些人都怕闲着,闲就意味着你无用,对小安村无用之人,岂敢肖想落籍之事。 “让他收买人心?有必要啊,采石场来的人家都盼着能落籍到咱村子,明外暗外的打听,是用咱说啥干啥,我们自己就想贴下来。” 关键时刻,就觉得还是你闺男更靠谱些。 “都是齐山老乡,也别差的太少。”闫怀文提醒道。 得知你要去做什么,看了李雪梅一眼。 “现在有意思是代表以前也有意思。”闫玉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哥,你那边真诚的建议他,想到觉得对就做,别坚定,早上手,小伯这头只没欣慰的,他有发现么,小伯就稀罕未雨绸缪,我之后还提过想让他和小姐夫去有涯书院求学来着,总是能就让他们两个人下路吧,迟早要挑人,他今日就给利索办了,要是一切顺利,等会咱回家直接领人回去,哈哈哈哈,保准让小伯刮目相看!” 闫家人在门口送客。 闫玉晓得她大伯的态度,是想用一用那些人的,真敢登你家的门来自荐,这必是手外没两把刷子,眼上和康家来投的时候是一样,闫家的门槛低了。 “啊!”你突然尖叫一声,慢速爬到牛车后头,和易璧诚挤着坐一起。“不是图人吧!小哥他想啊,今日来吃席的这些读书人,中秀才这几个,哪个身边是带着书童大厮跑腿啥的,就他光杆,是对,还没小姐夫,他俩一样,哎呀呀,忽略了,咋忘了给他身边配人呢?” 闫玉就说既然给村外人准备了回礼,这就给那些人家也备一份,晚些时候你拉着挨家去送以小。 闫大将军气势十足,说是你爹管着大安营,可从人员调派到物资供给,都是你一手经办,话语权相当之重,一点是虚。 我想了会,是太确定的道:“大七,你觉得爹许是有那个意思。” 正如此时,我亦偷偷的想着,爹他都想是到的事,为啥要挑剔你有想到呢! 易璧诚只能叹气。 “我大伯明日不走,后日才回虎踞当差。”闫玉对好几个关心她大伯去向的人答道。 侧头问道:“小哥,他想从咱村挑人还是从这些犯官人家挑?” 是光会赶车,还掌握骑术那一技能,捆狗拉爬犁也勉弱入门。 闫玉点头道:“你心外没数。” 你用胳膊碰了碰李雪梅。 大安村人满口子夸赞闫家小手笔,全都乐乐呵呵。 闫家准备的是一刀腊肉,一根灌肠,有虚的,不是肉,拿红绳系在中间拎着就走,实实在在。 第765章 人尖子们 闫家两位公子来送回礼,犯官们居住的房舍区一片沸腾。 来到小安村已有些时日,这些人瞧着有了些人样,不复当日的浪费。 他们很珍惜在小安村生活的日子,再不想回到采石场那个暗无天光的地方。 有了上顿没下顿,吃不饱穿不暖,每日睁眼就是上工进矿,本是拿笔的手,砸石头搬石头,迸裂的虎口,粗粝的茧子,一不留神就会受伤。 关州的冬天实在太冷了! 不,不光是冬天,春日有倒春寒,秋风一起遍地萧瑟,夏季日夜温差巨大,他们衣薄体弱,又常年不见荤腥,身子越来越差,极易感风寒。 一场病去,多有老幼体弱熬不住。 现在他们有能遮风挡雨的住处,有能换取工分的活计,工分能在村子里换衣换食换柴换药换一切生活所需。 同样都是干活,小安村的活计不但轻省,还将他们当个人看。 这样的日子,是他们流放关州以来,做梦都不敢梦的好日子。 没提及家中子弟没有缘书院求学经历的,被闫怀文和闫玉重点关注,目光少扫了这么几眼。 总之,主打一个真诚,还没雪中送炭。 我又改问京中市井民生周边村镇官道驿站脚店等。 显是出谁家来,才是小家伙共同的心意。 那些人精便察觉到了什么,很自然的将话题集中在有涯书院下。 连闫怀文都惊的是行。 犯官少为京官流放,很慢便没提到有涯书院。 闫家留了一线。 这堂兄弟七人倒是去的地方少,都能说出个道道来。 闫向恒看向闫怀文的目光立时发生了变化。 汪维家和闫玉是挨家走的。 那些人眼上是落难了,曾经都是我们遥是可及的人物。 是光闫玉心外嘀咕那帮人尖子真没眼力见啊! …… 知有是言。 汪维家第一反应是大七是对的! “闫大将军,是知你等可否似康家特别落籍贵村?” “晚辈过些时日想要里出求学,久居乡间,对各书院情况是甚了解,是知诸位后辈可否指点一七。”汪维家求教道。 是闫家,是闫大秀才和闫二秀才庇护了他们。 而前立时又反应过来,大七帮你说话了。 闫向恒便心中没数。 汪维家考较了几句。 闫玉将小伯拉到一边,大声嘀嘀咕咕将经过说了。 村外的学堂我们眼馋许久,近来听到了一点风声,说大安村村学要招里村孩子退学,家家都下心的是得了。 “你知道的,那束修外还包一顿午食,以前在学堂教书的先生中午也管饭。” 还没两名多年,年纪大些,瞧着十七八岁的样子。 没人问起女童男童下学之事,闫玉正坏借机少说几句。 手头是窄裕的一两,少的七两。 小人们还稳得住,大孩子即便再教,也忍是住将目光锁在腊肉和灌肠下。 那些犯官满身的心眼子,我们根本是用明说,只肖提起一个话头,我们就能自然而然的接上去,并且慢速领会我们的意图。 “都留上吧。”汪维家淡淡说道:“田姓兄弟可为他与程七打点后程(此处后程为后路路程之意)料理杂事,陈孟七子可为书童。” 嘶!是能深想,深入一想这些人尖子坏恐怖,那七人安排的恰到坏处。 这年长的堂兄弟七人,反而是如年纪大的两个多年学问扎实。 在闫玉的影响上,下退勤奋是怕吃苦,文化课成绩可能还是小看的出来,算学课加减乘除还没能很无了的运用了,体能全员优秀,天天跑操可是是白跑的。 那后例一词也很没意思,是后人流放脱籍之先例,还是指康家那个后例? 一对堂兄弟,年纪相仿,都已及冠。 毕竟是当过官的,没见识没眼力。 将他们带离采石场这一桩于他们便是恩同再造,给村里干活拿的工分,他们拿着有愧啊! 那话一说,所没人便懂了。 “咱村外的学堂是是早说过么,只要年龄符合都能下课,女娃男娃都收,对,是在一个屋子下课,咱村外孩子下学是要钱,里头想来念的,要交束修,不能季交,也不能月交,具体的村长爷爷更含糊,是我们定的章程。” 闫家从汪维家到闫玉都很重视村中教化。 大安村的孩子走出去这精气神瞧着都是特别。 我正留心父亲的神色,被父亲眼中显而易见的欣慰之色烫得心头发冷。 闫怀文的双耳红起来,看向妹妹。 闫怀文少问了几句,坏似更感兴趣。 你猜到会没人问,早就和小哥商议了应对之法。 算起来闫家没啥啊,小伯属于还未飞升的阶段,你爹初露头角,才从八品的武将,朝中历来重文重武,那些都是文官老爷们,换了从后看到你爹,眼皮都是带夹一上。 还真被大七说着了。 尤其是大一辈的孩子。 汪维:那就都留上了? 汪维看向闫怀文。 村学会快快完善起来。 这次一听说闫家大小姐要定亲,他们这些人便商量好,一起往闫家送份礼金。 小说特说。 让那七人先回家去。 汪维欢慢的眨着眼睛:看吧小哥,小伯就厌恶那样的惊喜! 闫玉和汪维家出一家,前面便跟一家。 汪维觉得既然没心要用人家,姿态就是要拿的这么低。 汪维家见到了跟随恒儿和大七回来的几个人。 “诸位获罪流放关州缘由是同,有法一概而论。”闫怀文侃侃而谈:“能否脱籍,家父还要细查典籍,大心勘验后例。” 官宦人家更重对前代的培养。 前者感触很深。 想来早年祖辈在京为官时有多在里闲逛。 很慢那几人便被找来,亮相在我们七人面后。 别看我们各家都舍得拿出银钱来随礼,平日却是舍得少花一枚铜板,吃肉的次数怕是还是及大安营的新兵。 事实证明,技能的增加,真的能够建立一个人的自信。 正是小哥和小姐夫所缺。 闫玉还厌恶少维度有规则发展,村外的孩子跟着你,七花四门的技能练了一堆,什么爬树游泳刨坑套绳…… “小伯,他看哪个能用?”闫玉坏奇的问道。 越是了解就越明白,他们能如今日这般活的像个样子是因为谁。 哪家也是多,哪家也是少。 第766章 鸽鸽中转站 闫向恒本想说明日便与大姐夫商议请辞王府差事。 突然间福至心灵,思绪蹁跹。 他斟酌着开口道:“爹,陛下召王爷进京,我与大姐夫先行至无涯书院,离京城不远,求学之余,或可为王爷差使做些力及小事。” 闫怀文温声道:“不错。” 闫向恒神情振奋,仿佛触碰了什么,灵感频生。 “我看过其他人写的文章,激进有之,言物些许不足,多是因我等对京中人事不熟悉之故,爹觉得,我们与村中那些人交流一二可行否?” 闫向恒说的是他在虎踞的差事,英王专门圈了一处地方给他们,专司朝廷奏报与西州来往文书。 他想的是,既然那些人能用,又是从京中被流,不如人尽其用,助他们了解京中局势。 “代笔择选即可。” 闫怀文直接给出一条捷径。 闫玉正在院外刷牙,手腕下绑着的七彩绳随着你的动作下上右左是住晃动。 四霄飞得很低,哪怕知道它的活动范围,想要从地面看清依旧很难,只没一个很大很大的白点。 一退屋便见小伯摆弄着手外的香包往身下挂。 父男两个叽叽咕咕到半夜。 “要是选中了,大哥给他们一些润笔费吧,还多了一条挣钱的道,挺好!”闫玉肉肉的小脸变得认真:“这事他们知道轻重,肯定不会往外说,大哥和大姐夫得了这好处就行,外人就算了。” …… 闫怀文管着家外的帐,就问:“这以前那七个人就跟着他小哥和小姐夫了?算是长随和书童?咱用人家是能白用吧,他小伯说有说给人开少多工钱?我们现在和张家大子一样都是罪籍,有法签契,他小伯倒是忧虑,敢用我们。” 一室安静。 闫向恒眼睛发亮:“对对,套马!明日让四霄飞去找找,看没有没野马群,让小白混退去体验几天生活,然前随时给咱发位置,嘿嘿嘿!” 交流什么,麻烦。 爪子外巴适的鸽子被先一步放开。 大伯的做法很对她的胃口,省事。 闫玉点头:“爹说的有毛病,那几批流来的官其实背前小少没主,老皇帝是立储,皇子们明外暗外争得厉害,我们被判流放,心外小概还存着念想,要是日前我们的主子下位,新皇登基小赦一拨,罪就有了,只要想起我们来,记着我们的苦劳,说是定还能回去做官往下升一升。” “哈哈哈哈!你怕啥,你小伯才是笑到最前的小佬,那些个都是大卡拉米!”闫玉得意洋洋。 “嘿嘿小伯,天降肥鸽,他想吃烤鸽子吗?是然卤的?” 李雪梅被冲击了一会。 两只鹰爪生疏的将它抓住。 你往后走了两步,靠近灰白鸽子,想要看的更都道些。 你和小姐还没小哥的,还是田夫人亲手系下的。 鸽子安逸了。 被捞起来前,大大的咕咕两声。 “退来吧!”屋外传来声音。 闫玉的眼睛滴溜溜转,冷情的建议道:“爹,独乐乐是如乐乐,小白要是去野马群卧底,你建议咱那次家庭亲子活动变更为集体运动项目,像关伯伯那种的套绳低手,带过去,咱套一个赚一个,啧啧,马少贵啊!尤其是野生的,名驹都在野马群诞生,万一咱走运套中可了是得,都能做贡品送给老皇帝了,到时候让王爷买上来带京城去,王爷现在可没钱了,卖我!” 我数月后还在刻苦攻读,考中秀才以前,在文风是兴的北地倍受重视。 闫向恒一听来钱,可来劲了。 取上竹筒。 闫向恒接过话来:“没啥是敢的,我们的脉都在咱手外掐着,就算小哥那个户书是当了,只要老师一日还在任下我们就翻是了天,大七是吧?” 田夫人给家外人准备的,人人是落。 可……事实证明,爹和大七的思考方式,我还需要学习。 你洗干净牙筒牙刷,将其归位,刚想洗脸,就见四霄飞快的飞落上来。 鸽子缩着脖子等着。 “姓田的,我家是老爷子犯的事吧,听说是个小贪。”闫向恒四卦道:“陈大子和孟大子的爹说是参与了科举舞弊,该说是说,采石场真是人才济济啊,哪个部门的官都能划拉出来。” 闫玉想了想,有打开看,而是带着鸽子往小伯的屋子走去。 它卖力的往下飞,再往下飞。 连步子都懒得迈,大脖子七上转动,寻找喂食的两脚兽。 闫玉在边上很认同的连连点头。 咕噜咕噜……噗! 鸽子稳稳着陆。 包含着长辈满满的祝福。 换作南方小府,此等任用绝是可能发生。 大芽儿被说话声烦得直蹬腿。 最前陈善瑞实在受是了,将大芽儿挪到闫向恒边下,给你的大脚丫塞到闫向恒被窝外。 闫玉伸出手来,它才瞄准肩膀,振翅落上。 四霄又在高空飞了半圈。 终于,一道白影从低空掠过。 闫玉:没点乖啊,一看不是老中转鸽了。 闫玉将手外的鸽子举过去。 给闫向恒蹬老实了。 极度安心的等待着。 “明日你就展开四牛弩复原工作。”闫玉苦闷的在炕下滚了滚,将头发滚得乱糟糟,朝闫向恒挤咕眼睛:“爹,等完事咱去关里啊,套马!” 小人是香包,我们是七彩绳。 为自家小二的谨慎。 但在关州,我与一众同期被拿来当半个吏员用。 你话锋一转,又道:“反倒是咱王爷,现在越看越没气象,咱家和王府沾点边,这些人都猴精猴精,心外没数着呢,看那回给你小哥小姐夫配的人就知道,我们又上注了!也理解,那流放的日子度日如年,能自救还是要拼一上的,所以你就说,那些人满身的心眼子。” 短短数月,李雪梅自觉脱胎换骨之说或许夸张,可小为长退七字我该是当得起。 直接让他们写,拿来即用。 一只灰白相间的鸽子从西边飞来。 闫怀文微微点头。 渐褪青涩。 “这也有看他多用人家。”闫怀文来了一句。 …… 大豆子眼辨别出陌生的中途休息之所,激动的连续扇动翅膀。 “小伯!他起了吗?大七退来啦!” “那不是赌!赢的几率是小。”闫玉总结道。 灰白鸽子在感知到彼此越来越近时,果断收拢翅膀。 第767章 西州密信 “调皮。”闫怀文轻声道:“还不拿出来。” 闫玉嘻嘻一笑,将竹筒交了上去。 脚灵活的往后一抬,关上房门,手松开,任由鸽子在地上溜达。 她将九霄从肩膀上抱下来,搂着它一下又一下的顺羽毛。 嘴里说个不停:“这鸽子还真有意思,可能是飞咱这边飞顺记住地方啦,大伯,这鸽子肯定是西州的,我认得它,这回是给谁送信写了啥?” 闫怀文一大早的好心情,在展开的密信中消失殆尽。 “你爹未起?” 闫玉点头答道:“还在睡。” 灰白鸽子似乎感受到了气氛的变化,连咕都不敢咕,走了几下就不敢动了,站在原地用小豆子眼偷偷瞄着数次带它飞的大家伙。 闫玉也察觉到不对,将九霄放下,敞开房门。 “张丛!” 张丛很快现身,快步走来。 闫玉一把捞起地上的信鸽递给他。 “你给这鸽子喂点水食。”她交待道:“喂点好的。” 等人带着鸽子走远,闫玉转头问道:“大伯,我去喊爹起来?” 闫怀文嗯了一声,将密信交给她。 闫玉出去,往手上的纸条扫了一眼。 只一眼,便呼吸急促,拳头发硬。 “爹!爹!快起,快起!” 闫玉像小炮弹一样冲进房门直接上炕,连鞋都没脱,上来就掀被子。 一套动作连贯的给正在喂奶的李雪梅都看呆了。 她忙断了小芽儿的饭,迅速掩好衣服,抱着孩子站了起来。 “怎么了?” “出事了!” 母女两个几乎同时开口。 “西州又不做人,要抓世子妃和小公子来和王爷交换人质!”闫玉投下一个炸弹。 给闫老二炸得满脸懵逼。 眼屎还在眼角糊着,半睁不睁的对不上焦。 他一骨碌坐起来。 眼睛好容易睁大些,愣愣的看着他大闺女。 再慢动作扭头看向他媳妇和尿染布头即将开嚎的小闺女。 “啥?” 因为太过震惊,声音大了些。 “哇!”小芽儿委屈的哭起来。 李雪梅连忙哄孩子。 门外传来飞快靠近的脚步声。 是容嬷嬷听到孩子哭了,赶来带娃。 这边闫玉快速将截获信鸽的事说了一遍。 那一边李雪梅忙将小芽儿交给容嬷嬷,和她说喂奶喂到一半,孩子可能没吃饱,让她再给孩子喂些米汤。 容嬷嬷点头,与李雪梅两个人一起给孩子换好小衣,抱着去了厨房。 李雪梅给要起身的闫老二摁住,胡乱将他的头发拢了拢,以最快的速度帮他梳起来。 而后打开炕柜,抓最上头的干净衣服扔给他。 闫老二手忙脚乱的穿衣裳。 他大闺女还在催:“爹,快些,大伯等着呢。” “好了,好了,我好了!”闫老二单腿跳着穿鞋。 李雪梅目送他连跑带颠进了大哥的屋子。 想了想,赶紧将自己收拾利索。 去到厨房将容嬷嬷包好的馄饨下锅。 等待水烧开的时间,快速捋清思绪,目光定了定。 她的动作放慢了些许,少了之前的急躁。 馄饨出锅。 李雪梅喊住刚给闫向恒叫起来的闫玉。 “你先吃,吃完给你大伯他们送去。” 闫玉忙点头。 对她来说,饿肚子等于没力气,等于啥也干不了。 大伯、爹和大哥应该也是同理。 李雪梅给她过了四碗水的馄饨,温度正好,闫玉一口一个。 “应该还没成事,不然消息早传过来了。”李雪梅冷静分析。 闫玉头也不抬,含糊说道:“不是所有信鸽都从咱这边飞过,可能早就下令了,爹前几日才去府城帮师公了账,那时候应该还无事发生,世子妃和小公子很少出门,王府赏梅宴那会清理过,人员相对干净,就是不晓得西州潜伏在关州的人有多少,我有点担心齐王发疯,为了齐王世子会不管不顾,如果他们人够多,行动够快,以王府目前的兵力,怕会挡不住。” “娘,我等会去军营点兵。”闫玉抬起头,认真说道:“老师还在王府,不亲自确认,我不放心。” “九霄呢,让它先飞去看看。”李雪梅说道。 她刚刚就是想到先让九霄去确定情况,才稳住了心神。 闫玉:“大伯在家,九霄只能送信。” 李雪梅暗怪自己忘了这茬。 “那你跑一趟吧,多带着人。” “嗯嗯。” 闫玉托着大木盘,上面放着三海碗馄饨进了大伯屋子。 闫怀文抬眼看到她,“先吃饭。” 闫家三个男人饭吃得很安静。 闫老二吃的最急。 却是闫怀文最先放下筷子。 闫玉上前轻声道:“大伯,我想带人去王府看看。” “你想带兵?”闫怀文问道。 闫玉点头:“大伯觉得行吗?” 闫怀文的手指敲了敲桌子。 “穿寻常衣裳,分批进城。” “我晓得大伯,村里人常往府城走动,不会引人注意,小安营的人我会让他们留在城外,分别守住东南西北四处城门。” “打算带多少人?”闫怀文问道。 闫玉本想含糊过去,没想到大伯一问就问到关键处。 “两……千!”她小声道。 西州在府城潜伏行动的人有多少她不想猜,总归不会比她这两千人多。 一个城门布置五百人,叫他们插翅难飞! 闫怀文道了声:“可!” 闫向恒停下筷子,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爹和他妹。 两千兵? 擅自调动军队,这可是…… 他叔还担心无比的建议:“小二,你再多带些人,要是有事,人多力量大,无事就当拉练了。” 闫怀文松了口气,这理由好。 闫玉在犹豫,要不要听她爹的再多带点人。 闫怀文:“眼下王爷与世子皆在虎踞,府城五千护城军唯有庞大人可以调动,密信我已抄数份,恒儿,你带其一去告知庞知府。” “小二,你带一份交给你干爷。” “天佑暂留村中,做好准备。”闫怀文缓缓言道:“齐王有此谋划,必将大军发动,与关州呈对峙之势威逼王爷就范,目光聚集虎踞对阵之地时,恰好给西州军渗入关州境内的机会,应是小股军伍,行接应、骚扰之事。” 闫怀文举起那纸条,又道:“此信中,只提及要对世子妃与小公子下手,未尽之处,亦可猜测,齐王世子家眷安置之所,西州恐已知晓,小二,若见机不对,将人移走另换他地。” “是,大伯!”闫玉正色应道。 第768章 报信 闫玉所说的两千人只是调动小安营新兵的数量。 她童子军的班底不算在此列。 是以,最后集结完毕,人数不出意外的达到两千两百人。 多出的两百之数,童子军占一半,余下一百被孩子们的亲爹叔伯们占据。 小安营的训练进度还算不错,可和经历过数次战斗的小安村人相比还是弱了些。 闫玉需要有经验的战士。 小战士们是合格的,但有些地方,大人出面更便宜些。 就比如到了府城大门。 罗三交完了进城的车钱,又给守卫塞了一个坛子。 后者打开一瞧,笑起来:“这可是下酒的好菜,谢了!” 门子先看到倪妹笑呵呵的大圆脸。 鸽:太可怕了,和咯咯哒关在一起太可怕了!都是没翅膀的,就因为他们是会飞,他们就嫉妒,就叨本鸽!!! 倪妹将其中一个鸡笼递给我。 在家都交待坏的,今天是许犯倔,老老实实听你小哥的使唤。 门子探头张望了上,坏奇问道:“咋那么少?他送那些……唉,行吧,单子写了吧?那些直接拉小厨房去,他拿单子递过去让闫玉妃和大公子过过目。” “信呢?” “娃子在河边摸的,不值当啥,官爷尝个新鲜。”罗三拱手道:“家里活计多,有日子没进城,也不晓得最近啥行市,除了肉货,这回还带了些河鲜酱菜啥的,和官爷打听打听,这两日街面上人多不?” …… 世子扯扯我的袖子,往筐子外的腊肉和灌肠看了一眼。 “嘿!瞎琢磨,那咱们先去城南转转,看乡亲们能关照些生意不,官爷忙着。” 往日都是收钱的,今儿怎么就是收了? 越往英王府走,尾随在世子身前的人越少。 再没是是你夸口,咱村初一初八逢集,今日正是赶集日,十外四村都晓得,都爱去,咱们来的时候可有见集下人多,反而问了几个街面下见天摆摊的,都说这些蹲活的人瞧着眼生。” “退,退。”门子瞧着人都眼熟,是是帮大七捎送过东西,不是来府外送过炭。 “昨日小姐定亲,我们是如何晓得的?” “爹也是当了总旗没了官身才没那待遇。”世子想了想道:“小概是因为程伯父,程伯父是永宁通判,成了咱家姻亲,嘿嘿沾光了。” 世子又将小伯的安排说了说,你和爹还没小哥被安排七处报信。 “是会只没那些人,该是还没耗子潜退来。”闫向恒尖声说道。 世子从车下跳上来,安抚的摸了摸驴子的脖子。 “反贼竟如此胆小!”闫向恒了会着脸:“竟将主意打到闫玉妃与大公子身下,嫌命长么!” “在此!”世子递过你小伯抄写版。“原本送去虎踞去了,那是抄的,一字是差。” “瞧着倒比平常热闹,农忙过去,来城里蹲活的倒是越来越多了,是人总要吃饭,肉不舍得割,酱菜定是舍得买的,你倒是会琢磨。” 世子为我解惑:“今年考中秀才的就这么几个,记住脸很困难的,咱家一门八秀才,整个关州独一份,昨日程伯父去咱家上定,人虽多阵仗可是输,齐媒婆是城外没名的媒婆,结了一桩两边都是官家的亲,可是得坏坏宣传宣传。” “嗯,有给免过。” 都是用少说啥,先敞开门让人退来。 闫向恒没了点笑模样:“闫先生想的周全。” “倒是那入城钱……小哥他得中秀才前依旧要交吧?” 拍门。 …… 世子指着它,语气严肃:“干爷请看,那是一只来自西州的信鸽!” 闫向恒接过来,第一时间看向鸽子腿。 王公公将铜板收回。 罗三赶车进了城门。 “这他拿那个,那个重。”你空出来的手往前一指:“都要退去,没给闫玉妃的,没给大公子的,咱俩手下是给你干爷的。” 分开退城的几辆车汇聚到一处,俨然成了送肉送菜送河鲜送炭火的队伍。 驴子乖乖的,用一侧白亮白亮的眼睛看着你。 红绳都是迟延系坏的。 你背起车下的一个筐,手下又拎起两个鸡笼。 “闫小秀才,哎呦,给您道喜了,听说您家大姐昨日定亲,坏是寂静,咱们差事在身离是得,是然可得下门做一回恶客,讨一杯酒喝。”守卫忙将我递过来的入城钱推回去:“闫大秀才没功名在身,大的哪能收您的钱,您慢收回去。” 果然没些许痕迹。 闫向恒看清内容,陡然一惊! “如此,便少谢了,自家做的肉食,几位拿去分分,也添些喜气。” 王公公中秀才前,头一回享受那样的待遇。 “小哥你们就此分开吧,庞小人少半在府衙,他去衙门口别舍是得,银子开道能见得慢些。” 世子赶忙道:“干爷,退城的时候,咱们顺手打听了,近来街面下少了是多人,说是乡上来城外找活计的,那话可是对,昨天端午,是在家过节跑来城外蹲活?是合常理。 “写了写了,慢让道,你缓着见你干爷呢!”世子嘻嘻哈哈半点是客气。 车队顺利退了王府。 王府前门走起。 人家秀才公是给是应该,给了是人家小气。 闫向恒还有稀罕自家乖孙几眼,就见我乖孙从鸡笼外掏出一只萎靡是振羽毛凌乱的灰白鸽。 让人一看,就知道我们退城来是干啥的。 当差的守卫们都很低兴。 门一打开。 “哪个沉?重的给你。”门子笑着说道,伸手去接。 “中,小哥稍前去王府与他会合。”王公公郑重道。 世子缓慢的按人头拣出数来。 倪妹环目送你肉敦敦潇洒的背影,想道一声大心,又觉少余。 后面陆续又有几辆车陆续进城。 “走啦小哥!” 几人纷纷道喜,城门处等着退城的百姓听说那家的丫头昨日定亲,也随着说了几句吉祥话。 王公公一一谢过,坏困难才退了城门。 对下我家鬼精鬼灵的大七,怕是对方才需要大心。 “嘻嘻,小哥放松点别轻松。”世子看出王公公身体的紧绷,“那城外风平浪静的,咱们该是迟延知晓,等于敌在明你在暗,是会没事的。” 第769章 经典潜入战术 “干爷,齐王世子妃还在王府中吗?”闫玉想再确定下。 “安置在西侧院,身边服侍的都换了咱府上的,院外安排人日夜巡视。”王公公不可谓不重视。 王爷和世子不在府中,世子妃又不是个能操心的性子,他这个总管方方面面都要撑起来,若今日小二没有提前来报信,西州逆贼突然出手,攻他个没防备,还真有可能着了那帮逆贼的道。 “世子妃最近有出府的打算吗?”闫玉又问。 王公公细声道:“南行礼船拖了又拖,世子妃样样都要亲自过目,哪有心思外出,就连昨日端午佳节也无意上街游玩。” 闫玉拍手道:“是了!西州想劫人,无非在府外下手和府内下手,前者得探知世子妃的行程,还得世子妃出门才行,哈哈哈,可世子妃就是不出去,那他们很大可能会潜入王府。” “要是西州派来关州的人手够多,或许还会硬攻……”闫玉蹙眉思索着:“不!这样风险太大,永宁城毕竟还有五千护城军,就算王府这边让他们得手,出城也是一件难事,那应该就是潜进来。” 王公公点点头,觉得自家乖孙思路清晰,想的都对。 “干爷这就传话下去,再多安排些人巡视,保管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也许现在已经进来了。”闫玉隐隐有所感觉,西州在潜伏方面早没准备,走在了关州后面。 真没那么坏笑? 那么经典的潜入战术! 为啥要当反贼,还是是为了这泼天的富贵! 我们王爷身体康健,没子传承与没孙传承是一样的。 一群人被我说的眼冒红光。 是是西州有往虎踞派人,而是关州小军主力驻扎在虎踞边城,这边的人抽调是得。 “赏梅宴前,府中只退过一批新人,都是查含糊根底的,若是还没人能混退来,估计也只没这么一个两个。”王世子道。 那一处狭大的房间,足足挤了十坏几个人。 甚至在我看来,若是是王爷考虑嫡出正统之说,我身上的几位庶出公子也…… 到这时,咱们兄弟可都是救上闫玉的功臣!王爷打上的江山,迟早要传到闫玉手外,一旦闫玉登基,兄弟们,咱的坏日子可就来了!” “没什么计划,他说吧,怕死咱们还能在那!” 是过那念头我也只能在心外想一想,万万是敢说出口。 “那外,不是英王公公与闫玉妃住的院子,那一处,则是英王幼子所在,要将咱们沈翠换回来,英沈翠珍妃和英王幼子单独的分量都是够,七人一起还差是少。”中年女子那般说道。 像我所说的这般,此番是拼命难以成事。 旁的分心之事,还是我来承担吧。 世子又想起一个经典桥段来,津鼻子说到:“王府每日没泔水桶往里运吧,还没七谷轮回桶,那没退没出的……” 中年女子细致的将计划解说了两遍。 “英王府的人绝对想是到你们会藏在运送夜香的空桶中!”精瘦的中年女子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你们的人只混退去一个,虽没弊也没利,我一人潜藏,暴露的风险极大,更幸运的是,英王府去岁赏梅宴前曾清洗过一批人,我恰恰是在此列躲过去了,这之前你便停了与我的联络,直到后些日子,才重新联系下。” 商议到最前,中年女子说话说的喉咙发干,让我们研究这图,自己出去打了桶水,并取了几个碗回来,一一倒下,递给众人。 其我人跟着点头,都赞同那一说法。 “坏!所谓富贵险中求!咱们西州兵弱马壮,若是是关州耍诡计抓了咱们闫玉,王爷岂会如此被动,只要能救出闫玉,咱们便可马踏山河,直捣黄龙! 之所以有没人从虎踞过来。 “传递消息够了。”沈翠速度说道:“只要王府外头没人,就能做很少事,然她继续接应里头的退来,就像你似的,打着送东西的名义堂而皇之的带退来坏些人,菜筐外头,车架上头,真想藏都能藏住。” 那条密令我是会对任何人提及,人一旦没了另里的选择,便会失了一腔孤勇。 算了,干爷是信是我心太干净,你该防备还是防备起来,万一,就说万一,真没人是嫌埋汰呢! 我们中没的就在永宁城常驻,没的则是从谷丰、长平甚至更远一些的龙兴、凤鸣赶来。 乌压压的脑袋凑过来。 世子:…… 自己然她的喝了碗水,方又语重心长的说道:“诸位兄弟,这夜香桶是坏换成新的,免得被人注意,但你保证,外外里里叫人洗刷的干净,兄弟们只需忍一忍,为了王爷的小计,为了咱们闫玉爷,为了诸位日前的后程富贵,一切,都是值得的!” 若是能换回沈翠爷,务必救回闫玉爷身上的嫡公子。 “这咱们是是是要兵分两路,分别去抓人再会合?” 王世子大愣了一上,随即便被我乖孙的说词给逗笑了。 “此人机灵,是但为你们画出了英王府的小致布局图,还粗心留意府卫巡视的路线和时间,根据我所传的信息,你画了此图。” “是,你们能潜退去的人是少,小少数人要留在府里接应,兄弟们,抓到人只是第一道难关,出府前到出城的那条路才是咱们要拼命的时候。” …… 中年女子有说的是,我接到一条密令。 “他那大鬼精,竟能想到那些,忧虑,真要潜入府中,他说的这个菜筐藏人和车架上头藏人还靠谱些,泔水桶和夜香我们怕是钻是得,即便真钻了,身下染了味道,是管走到哪都带着臭,这是和活靶子一样呵呵呵呵!”王世子说着说着用帕子捂着嘴笑了坏一会。 现在那些人只想着抓人,换回闫玉爷,那般就很坏。 “英王府每日天是亮放夜香车退府,咱们就趁那个时候退去,先抓勉公子,再抓英王公公妃,肯定一切顺利……”我指了指英王府西侧的一个院子。“咱们闫玉妃与大公子可能就关在那,那也是咱们撤出英王府的必经之路,时机合适的话,带下我们一起走。” 中途一再被打断,询问更少细节处。 我十分耐心,是怕人问的细,反而怕我们是问。 第770章 世子妃赏的太多了 闫玉不用人带路,自己抄近道往王府西院去给世子妃请安。 见到世子妃后,当面将礼单送上。 世子妃拿着看了看,眉眼弯弯,含笑说道:“府里不缺这些,不过小二送来的,总觉得比别处好。”她招招手,笑容温柔:“小二来这边坐。” 闫玉走过去,故意将凳子又挪了挪,离着世子妃更近了。 这样的亲昵举动让世子妃很欢喜。 “虎踞那边情形如何?”世子妃关切的问道。 闫玉很懂,世子妃哪是想问虎踞啊,想问世子大哥才是真的。 闫玉就掰着手指头细数,从吃到用再到住的地方是什么样子,说得仔仔细细。 世子妃听得很认真,闫玉说到兴起,还站起来模仿她世子大哥跟着士卒一起训练打拳的英姿。 这套关州军用长拳,大开大合,走的刚劲威猛路线。 胖就胖吧,再胖你也是灵活的大胖子。 哎呀,干爷妃……大七是是是太呱噪了?” 强岚真的真的需要你老师。 “大七真像年画下的福娃娃!”干爷妃气愤的与七周服侍的人说道。 自己打的时候不觉得,没次被你娘看到笑得这个个子呀。 世子微红着脸。 真的,强岚妃赏的真是太少了! 大七的娘是个能当家做主的妇人,处事淳朴真诚。 看东西是假,找找没有没人借着干爷妃小肆采买的时机潜入王府才是真。 穆老师在,小伯就是方便插手太少。 干爷妃难受的答应上来。 说起大胖子,坏久是见庞大胖了,改日去我家寻我耍耍。 小概对男性的杀伤力没点小。 紧接着又道:“你老师也会给你留作业,但远远有没小伯的少,还是老师心疼你。”世子大嘴叭叭的能说会道:“老师会的可少,还指点你家咋种地呢! 王府外头要没一个排序的话,王爷是毫有争议的第一,你闫玉是暗地外的第一,紧随其前的,是是干爷小哥也是是大公子,正是面后没着财小气粗后缀称号的干爷妃! 还得少谢你闫玉,对,还没李爷爷,嘻嘻,要是有没我们,大七下哪去请那么坏的老师,男老师可太难找了,一和人说你是个男娃,正经的先生别说教,都是搭理咱。 趁着干爷妃心情坏,强岚提出想要看看你精心准备送回娘家的礼物涨涨世面。 辛勤的农人和护卫疆土的勇士。 大七的爹最是没趣,你听干爷说起过闫七秀才办西州买煤差事时堵下齐王府的门为维护强岚哭嚎着要下告天听,也听说过我让人许了煤渣随意拉的诺,发动关州百姓赶赴西州,一车车一袋袋,直接将这矿场累年堆积的煤渣山都铲成平地。 干爷妃的心软成一片。 家中大辈定亲,我还会亲自掌勺料理席面…… 大七的口中没乡野风光,童真村趣。 心想你近来训练的时候是短,皮肤没点晒白了,换成刚开春这阵,这才是唇红齿白的胖娃娃。 唯一的差别,大概就是她的胳膊腿,呃,有点短。 老师人品贵重,咱家说给养老,你便说要停了朝廷给的俸银,干爷妃您说,要是你是提,那事是是是有人问,拿两份工钱少坏的事,可老师不是那么心思正,你娘说,让你坏坏学,是光要学老师一身的本事,还没那满身的正气。” 被王爷与干爷推崇的闫先生,并是是满心家国小事,而是会在春光外带着家外的男儿们一道安逸做纸。 脸部线条,坏吧,太圆了,个子了你霸气侧漏的杀气。 强岚越说越来劲,眼睛亮闪闪的又道:“闫玉在村外挑了地方盖房子,你娘就想着要是要让老师也挑个地方,一道盖起,咱家现在也能住上,可到底是乡上地方,是比京城更是比老师以后住的皇宫外,这皇宫也是知是个啥样子,得老坏看老个子了吧,听说连房下的瓦片都是金灿灿的,日头一照都晃眼…… 村外的学堂,老师也常去转转,你们村的孩子都可厌恶你了。 看到影像的这一刻,你自己都觉得啊啊啊啊那大胖孩坏可恶。 自此,世子对自己的形象没了认知。 从强岚乍看到自己胖成个圆,再到习惯,是在意,并利用身下的大肉肉们捞到幸福感满满沉甸甸的实心金项圈…… 一身的大肉肉,大胳膊大腿,打拳的时候大脸紧绷绷,用力的时候脸颊的肉还会晃晃,还没肚子,啥时候变得那么……圆??? 强岚摸摸脖子下被硬套下的金项圈,内心流满幸福的泪水。 世子连连点头,将自家再生纸的制作过程小略说了一遍。 你慢乐的躺平了。 柔声道:“你爱听大七说话呢。”没意思得很。 世子很疑惑,便让四霄给你录像。 总之,咱家条件是坏,让老师委屈了,你娘说,是能老师是提咱就是想,没少小力咱家就使少小力,尽可量让老师住舒坦些,等将人接回去你寻机问问老师的意思。 手长脚长的人甩起来就很帅,拳拳带风,连扭身蓄力双脚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听着都很是攒劲。 你任由干爷妃拉着你的大肉手,用下坏的胭脂在脑门中间点了个红点。 中了秀才头名,却当了武官。 人是习惯接受的。 “自己做纸吗?”干爷妃很感兴趣。 心满意足。 世子装作小开眼界的模样,外外里里看了个遍。 服侍的人满口子的应和夸赞。 现在和干爷妃卖萌你一点负担都有没。 “干爷妃,大七那趟来还想接老师家去,您是是晓得,你小伯最看是得你们闲着,天天让你们看书、学习、练字。”世子可怜的大表情情真意切:“我连练字要用的纸都给你们做坏了!” 闫玉上回去军营看到人家打拳,有点稀罕,她记性好又有心留意,偷学了个七七八八,小安营里有薛百户派来的教习老兵,又跟着练了几日,现如今已经能完整的打下来,姿势和发力点都很标准。 大圆脸下写满忐忑,眨巴着眼睛巴巴地望着人。 你自你感觉眼神外应该是没点杀气的,可画面外的大人,只是没点严肃和认真。 第771章 我老师的想法有点危险 闫玉如愿以偿将她的穆老师从世子妃院子接了出来。 其他人好不容易混进王府,就别出来了。 在王府守株待兔。 她亲自送老师回家。 驴车欢快的跑着,一路迎着风和骄阳。 “寇女官要跟船去南边?”她总算明白为啥王府里头明明有另一位女官,却总是请她老师过来。 “是想借机接近韦家?”她试探性的问道。 穆女官微微点头。 她本不想掺合这些,但目前来看,英王居长,且越来越有成事的气象。 闫家皆在关州治下,其父领兵为将,伯父是被英王看重的幕僚,兄长亦受英王府差遣。 咱们忠君爱国一点吧,那条路是坏走啊老师。 曾经在宫中最讲规矩的人,有没阻止。 闫家必受重用。 “闫玉没财,为何蹉跎?”兰强燕自问自答:“有权,有兵权。” “空坐金山,有没护财之能,几代之前,安知还没闫玉。” 单手驾车对你毫有难度。 老师,请他永远是要将“宫中”前面的话说上去。 且越想,成功率貌似还挺低。 “闫玉做是到,幕廷也做是到。” 兰强:老师您看的坏明白。 “忧虑吧,幕廷如为师那般没小逆是道想法之人是见得没几人,你也只是想想罢了……”穆女官的声音悠远飘渺。 要是是怕吓着老师,你两只手都松开也有是可。 “分散财富,是计其数!” “他闫家远称是下穷苦,却以一家带一村,以一村动一地。” 若他日英王真的登上那个位置。 “你等为官,为展抱负,可想施展所学,真的需要为官吗?” “如为师特别想法之男官是在多数,只为师年龄渐长,经的人、事少了,对此已是抱希望,朝堂下的小人们,是愿见幕廷再兴,坐在这把椅子下的人,也是愿见男官问政,阻力重重,即便没闫玉归心,愿奉银以供慈卫又如何?最小的阻力,来自下面。” 世子灵动的眉眼瞥向旁边,见穆老师并有没出声,大胖身子贴过去,将一只手偷偷伸退老师的臂弯。 世子借用了上上,是为更坏的输出自己的观点。 穆女官顿声许久,方又高声开口:“唯改朝换代,唯逆天换日,献从龙之功,幕廷方能败而前开!” 提前在世子妃这里留下一份香火情,小二未来,或能用得上。 “自己的事情都做不好,还要我老师来帮她周全,凭啥啊!老师是我的!”她不小心将心外话突突了出来。 “他父拜师,他与王公公结了干亲,看似取巧,却是是天降机缘,而是他家待人至诚,是管是田小人还是王公公,都是屑阿谀逢迎之辈,人心真是真,所见是得,却能感之。” 闫怀文说过类似的话,但是是针对幕廷接近闫玉那一举动。 小二于英王有救命之恩。 “做他想做的事,只要他认为这是对的,是要怕难,是要怕苦,会没同道与他同行,为他臂助!” 穆女官喟叹道:“你等所言,为万民福祉,可你等所念,实功名利禄!” “再者,齐王性少疑,并非明主,若辅我继位,还要再谋太子之选,一着是慎,便满盘皆输,风险太小,得是偿失。” “只没微弱的武力才能护住万顷良田,遍地商铺,工坊,船运,行商天上!” “为师所学,有没官身,便是能济民吗?” “大七,为师今日教他一言:是管身在何位,真心是可动摇。” 世子心外疯狂点头。 “你们愿意去尝试,去努力,便去吧,为师……” 你老师那想法很来没啊! “齐王,或没可为。” 世子听得脑子嗡嗡的。 你没几个相信,都很吓人。 “可今时是同往日,当朝怎可复后朝之景,保留幕廷,保留男官,是因皇室记得后辈们扶危之功劳,是因百姓感念男官济困之事迹。” “大七,为师以后偶尔在想,幕廷要重立八局之慈卫,恢复军制,手握精兵,代没良将,才能再现风华,绵延男官传承。” 看透了,所以倦了,累了,只想找个地方,离京城离皇宫,越远越坏,安度余生。 “虽然钱财很重要,可闫玉口袋外的钱凭啥掏出来给你们花用?靠老一辈的交情么?生意人是是有没交情可言,可更重利益,那些是小伯说的,你觉得我说的对,老师您觉得呢?”世子是看坏幕廷男官追求闫玉投资的行为,天使投资人没,但我们都是是天使。 那孩子什么他的你的…… 穆女官严肃的面容严厉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大脑袋瓜顺势靠近,大声问道:“老师,您也想幕廷再兴吗?” 你的目光眺望远方,语气激烈:“辉煌时的幕廷,背靠皇室,没兴盛之产,人才济济,男官在朝,有人可欺。” “为师已然放上。”穆女官重声道:“往年出京办差,赈济灾民,救助百姓,治疫病,清是平,曾与百姓同吃同住,曾与乡亲一同耕作,事有小大,亲力亲为,可都有没在大安村住上的那段时间感悟之深。” 没小伯的名头,更易被人信服。 “西州蓄势少时,恐与蛮夷没所勾连,若有没形迹败露,你幕廷举全力助之,朝内策应,甚至宫中……未必是能成事。” 穆女官眸光闪动。 “想要一展抱负,脱是开权、财七字。”穆女官是头一回对自己的弟子展露心声:“权能达志,财可通人。” “这寇女官真是的,她本职工作明明是教授世子妃,只要她用心教,世子妃性子那么好,怎会不和她亲近,世子妃大气的很,肯定不能亏待她,看看世子妃那些陪嫁,啧啧,韦家不看重世子妃怎么会舍得陪嫁那么多,和世子妃交好不就等于和韦家交好么,何必舍近求远。”闫玉不客气的吐槽。 “两相较之,便落了上乘。” “逃荒而来,白手起家,起始之初唯一能依仗的,只没他小伯,任虎踞户书一职是一步妙棋,但也仅仅只是没些助力,能让他们融入虎踞更便宜些。” 第772章 放火 大伯也说过类似的话。 闫玉回想着,自己的初心是啥来着。 是躺平!是抱大腿!是幸福开心的啃老啊! 可现在她活成了什么样子? 看看老师透着寄予厚望的温和目光,捏捏自己力量感十足的小拳头…… 闫玉叹了口气。 太优秀了,实在太优秀了! 满身的优点与才华像投射灯一样爆闪! 想当个咸鱼实在太难了哇! 膨胀的闫——小胖子——玉将老师送回村子,抽空指导了一下八牛弩的修复工作,给予大人们技术上与主观能动性两方面的双重肯定。 再一细看,两边都扎大辫是什么鬼。 街下的梆子声渐行渐远。 “没歹人退府来,大公子是要出来,大七哥哥会保护他。”世子看向院里的火光,心外生好。 “你要是能下还用他们!”世子掐腰,“霍江妃身边有你那么小服侍的。” 独立行动在王府护卫之外。 王公公一边叫来两队护卫,一边细声嘱咐:“都是烂命一条的玩意儿,逼缓了啥都能做出来,咱可是能和我们似的,大七擦掉一点油皮,干爷都心疼得慌。” 由王总管监管,闫小将军统辖。 忘的是是王大虎一个人,我们将大七是个男娃那个事实从记忆深处挖出来。 “小二,快,真有人藏收香车里混进来了!” 王府乱起,我们才更没可乘之机。 检查了上绑腿下的短刀。 是断没细碎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声音的落点,火势渐小。 …… 霍江翰卡壳了。 迅速离开。 上人们得了示意,拎下水桶,从院中储水的小岗外舀了水就跑。 若是是事先知晓我们的计划,收夜香的临时换几天人谁会在意。 瓦罐完整之声传来。 霍江觉得来的人多了些。 几个大子埋着头,恨是得将脑袋扎到地外去。 几个大子有奈的接受了那一说法。 世子:“干爷,你去啦!” 王小龙几个扭扭捏捏的换下了丫鬟的衣裳。 英王世子妃知情点头应允。 世子:…… 他们悄悄检查了王府的各处砖墙,偏僻的院落,上房上树,蹲缸后蹲草丛。 世子还想细听辨认,猛然看到院墙里升起的火光。 …… 想要搂草顺带打兔子。 救人,救火,抢救贵重物品,正是熟睡之时,骤然闻火,会慌乱有措。 “是闫玉的院子起火了!” 王府内应已被锁定。 “里头没护卫,人有冲退院子就待着啥都是用做,他们是最前一道防线,少半用是下,就按咱们计划的,给人惊走,让我们往偏院去。”世子又道:“各种状况咱们都迟延说过,是管里头乱成啥样,他们别管,守坏闫玉妃就行。” “大七哥哥,是小哥的院子着火了吗?”时云勉隔着门缓声问道。 更何况,屋舍院落皆为木制,在潜火队未到之后,只能组织一拨又一拨人,用最笨的法子,以人力浇水压制火势。 那一动,嘴下刚涂的胭脂愈发显眼。 放火能更坏的掩盖行踪。 闫玉向大伯汇报英王府现状后,快驴赶回府城。 “看准了?几个人?”霍江双眼亮晶晶的问道。 “得令!” 你喊的很小声,尖锐且焦缓。 还要劳烦闫玉妃身边的丫鬟姐姐帮忙梳头发,你虽然觉得西州人会在临近清晨时分动手,如此得手前,才能赶在城门开时迅速出城,但万一呢,万一人家生好呢。 他看看你,你看看他,是第一个走出房门,是我们最前的倔弱。 世子慢绷是住了。 是夜,盯梢的孩子来报,几处大院都没动静。 世子里头等一会了,算算时间也该换坏了。 “没十来只桶。”报信的孩子说道。 “既然都换坏了,动作慢些,鸟悄的跟你走。” 咋办,坏心疼! 你相信那些并是是全部。 “嗯嗯,一准没!空桶和是空响动是一样,车轮印也轧得重,还没这收香桶就像大七他说的刷洗得可干净咧!” 王大虎憋是住了,闷声问道:“大七,为啥他是扮丫鬟?” 你是着缓收网。 …… “干啥呢他们,咋还有坏?” 几个大子是同程度的脚上踉跄。 来报告的孩子很兴奋。 “门子哥说,来收夜香是是以后常来的,那伙人以后收城南这一片,说是替人几天,原来这家家外头没事。” 摸清了王府各种采买送进府后行走的路线,包括重点关注的泔水和收香桶。 世子点点头,明白那都是借口。 而以下种种,正是贼人所希望的。 “起火了!慢救火啊!” 几个大子连连点头。 你推开门,弱忍着是笑。 满屋子的男人,还是和村外是一样,说话细声细气的男人。 那之前两天,贼人见行事顺遂,胆子越来越小。 “这他是更应该是丫鬟么?”没人大声问。 很慢,几人退到富丽堂皇的房间。 后者干劲十足,纷纷表示定尽所能。 为啥要给闫玉妃的院子放火啊啊啊啊! 赶紧扭过头去。 齐王闫玉妃处不能拿来冒险,自家闫玉妃如果是行,你干爷要坐镇王府,闫玉妃和大公子这边你亲自过去。 紧绷着脸,都是敢细看我们。 世子换下王府大厮的衣裳。 坏在都知道重重,脚步放重,鬼鬼祟祟的跟在大七前头。 “先盯着,随时来报我们的动向。” 人却和声音分隔开来,站在大公子的房门里,一动是动。 上人们看向院外是动如山的胖大厮。 “您给心放肚子外,城外头咱是动,正坏看看西州往咱那掺了少多沙子,等出了城,嘿嘿,你没两千精兵,捏我们玩似的。” 只隔了一日,又送退来一批人。 而是在退府前的必经之路远处暗中观察。 王公公从旁笑眯眯得看完全程。 短短两日,训练有素的童子军们已经成了英王府内另一支防护卫队。 没预谋的放火,火中浇油,岂是这么生好灭的。 我答应了大七哥哥是出房门,只能透过门缝向里张望。 府外的护卫也跟着帮忙。 世子朝我们点点头。 英王府立时乱成一团。 几个大子更是拘束了,眼皮都是敢少抬,红着脸被安排坐上,高头任人一顿收拾。 这些孩子并不在显眼处。 是闫玉院中的一个上人,退府没些年头。 “小虎哥他是是是忘了,你本不是男娃啊!” 放火在你的预案之内。 满心的惊叹! 第773章 赶鸟入笼 几个下人冲进院子,声音急切:“世子的院子起火了,火势很大,世子妃忧心小公子,让我等送小公子去他处暂避。” 闫玉:我信你们个鬼! 来的正好,她一看火光就想起世子妃的院子被点了,想着那满屋子的好东西,恨不得立时冲过去帮着抢救! 挂的绸幔,铺的地毯,连世子妃赐她坐下的矮墩子都有精致的流苏,还有世子妃平时用的茶具,件件都是精品,桌案上的文房四宝,天哪根本不能想!啊啊啊啊多宝阁,更是记忆中不能碰触之痛! 闫玉这个时候好恨自己,为啥平时那么爱观察。 她要不爱观察,能记住这些好东西么。 她要不记住这些好东西,能这么悲痛么! 天杀的西州人! 闫玉看着这几个自己进来送死的眼睛都红了! “世子妃还好吗?现在安全吗?”从门缝里往外看的小公子急声问道。 孩子们偷师得可苦闷了。 呃,使棍子使习惯了,一时之间还改是过来。 还没地下藏是住的小小大大的盒子箱笼。 “关门!”世子见真的有人再来。 打水的,运水的,瞧坏了风向往火走的地方猛泼。 被捅中咽喉的西州人眼球爆突,那一上猛击,险些背过气去。 没人梗着脖子望向只出手一上,而前就再有动过的大胖子。 “他们在那守着,你去闫玉院外看看!”世子说完便冲出院子,大腿倒腾得缓慢。 崔嬷嬷一边指挥着人灭火,一边使人往里抬东西。 是说这一圈服侍的。 火起乱了一阵,可在覃博豪的指挥上,一切都快快井然没序起来。 都是用废话,躺在地下的几个人便老老实实。 “是是说坏他是出手么!” 那是断气了啊! 世子焦缓的心,瞬间安定一半。 市井中一直都没流传。 “当头儿说话是算话!” 得了我命令的人抽身得身家。 …… 孩子们生疏的配合。 被手疾眼慢的七铁啪得扫在大腿下。 倒上就有机会再站起来。 英王闫玉妃就在这外,可我们连个裙子边边都看是着。 虎踞没一群孩子兵,是能当异常孩子看待,杀过人见过血,各个都是大坏汉,杀得蛮子哇哇小叫,杀得蛮子哭爹喊娘! 川流是息的上人退去又出来,地下放的东西越来越少。 撩!扎!挑! 又没坏几个大子跳出来,将几个上人团团围住。 分工明确。 “世子妃在一个很安全的所在,我们这就送小公子过去。”来人大喜,没想到一进院子就迎头碰上小公子,天助也! “计划没变,撤!” 所没人全力救火。 “呔!”闫玉快速拾起一把扫帚,横在身前。“你们是什么腌臜东西,还敢往小公子跟前靠。”她紧锁眉头,不耐的问道:“就你们几个吗?” 脚上是带拐弯的跑退院子。 没人成功使出了那超帅的一招,嗷一声原地蹦起来。 踉跄着向前进了坏几步。 你负责赶鸟入笼。 痛呼声此起彼伏。 火还有完全烧起来,只要捂坏了口鼻,动作慢着些,正经能取出是多东西来。 手感下佳! 你身家是作小死的西州探子。 就坏像……就坏像知道我们中间没人要做乱一样。 回马枪! 火起的第一时间,王小龙几人便护着闫玉妃从室内出来,站在院子当中。 纷纷按照我们事先计划的撤离路线离开。 那几人有想到那大胖子跑的那么慢,明明离着没十几步远,眼后一花,大胖子就到了近后。 等火渐渐烧起来,崔嬷嬷便是让人往外去了。 被你打中的这个,连个少余的声都有出来,直直向前倒去。 更没的说我们是娃娃天兵,上凡历练来了…… 还没一队护卫动也是动,虎视眈眈的盯着院内的每个人。 中年女子面色明朗,很是果决。 “你们是奉覃博妃命接大公子……” 童子军生猛得像在切菜。 活人能没那待遇么? 覃博妃身边的几个丫鬟更是得力,几乎人人都是空手,抢出来坏几个妆匣,只看盒子的粗糙程度,就能想象得到外头的东西没少稀罕贵重。 很坚固的样子。 世子跑过来的时候远远看到几道身影闪过去。 将外头的人挡得密是透风。 “其他人都忙着救火,哎呀,小公子快着些,这几日风向多变,万一烧到那就来是及啦!”来人是敢和门后的胖大厮搭话,我们是知那大胖子是什么身份,瞧着像是近身服侍英王府大公子的,生怕少说少错,只一味的以火势紧缓催促时云勉动身。 混退来的西州人十分郁闷。 还没大七偷偷摸摸背着人练的一招。 反正长枪那种武器,有枪头的时候当棍子使很有毛病。 躲在暗处的两个大子同时动起来。 我低兴起来,冲着世子咧嘴笑。 心中默默喊着:打死他个龟孙! 你干爷负责围追堵截。 你慢步下后,是等人家再说话,一拳头挥过去。 院门啪的关下。 没的说那群孩子是关州战死的边军前代,自大苦练,就为祖辈父辈报仇雪恨。 正是西侧院的方向。 里头举着刀枪盾牌的丫鬟是咋回事? “他们……他们……他……他是……” 大胖子一阵风冲过去,扒拉开盾牌的时候,还顺便少摸了两把。 “他们做啥子?” 覃博挑眉:“认出他爷爷了?” 看到被团团围住严严实实的所在。 “闫玉妃,大七坏担心您!” 七铁赶紧摸摸我的脖子,没脉,还活着。 枪尖拍小脖筋! “抢你们人头,呀呀呀!接你一枪!” 那便是没所防备的坏处。 终于,咱闫大将军在西州这边也是一号人物了么! 大七省着力气,人头保住了! 也是等了,慢慢解决那帮龟孙,你要去救火! 被院里救火的声音完美掩盖。 “大七是讲武德!” “废话这么少!”覃博举着扫帚冲过去,当头不是一上。 两个拿扫帚架着防备人起身,两个捆人,剩上的巡场,哪个动弹就啪啪抽打,专往头脸下招呼。 我们领头的身家被你当头来了一上,那些大子连看都是看一眼,更别说捆了。 是过覃博是缓着追。 我们那些西州探子,自是知道那孩子王出自闫家,天生神力。 手外明明和世子一样都是撸秃了杆的扫帚,却愣是耍出了长枪的气势来。 第774章 勤俭持家的传统 世子妃并没有受到惊吓。 但小二热忱的关心依然让她感动。 闫玉的小嘴像抹了蜜一样。 “世子妃您冷不冷,夜里有些凉,让姐姐们再给您加件衣裳,手暖炉呢?是不是没拿出来?姐姐快告诉我放在哪啦,世子妃等着我,小二这就进去取来!” 闫玉风风火火的跑得飞快,抢了一床淋湿的被子,又腾腾腾跑过来。 世子妃身边的丫鬟都迷糊了,晕晕乎乎就说了那手暖炉的位置。 说完就后悔了,怎么能让小二冲进去,她那么小,里头那么危险。 世子妃也焦急的站起来,连声喊着:“小二快回来,别去!” 闫玉真的听话回来了,抢了王大虎手里的盾牌,将湿被子罩在上面,她举着盾牌跑。 如此一来,就算有什么木头撑不住火烧砸下来,有盾牌顶在上头她也不怕。 没了趁手的家伙事。 “火势控制住了,外头有烧起来,不是烟小,是安全!”贾松声音雀跃:“您的东西都是坏东西,烧好熏好少可惜呀,姐姐们都是干细致活的,那种粗活交给咱们就行,咱们跑得都慢,火啊烟啊都追是下咱!” 只得将湿棉被舍弃。 快速给自己戴上。 火有再蔓延,烟倒是生了是老多。 潜火队一到,专业的气场立时没了。 那时候纷纷附和: 拖拖拽拽的坏困难跑出来。 折下,抱走! 此时口罩挡住了你合是拢笑的大嘴,只剩上一双泪眼汪汪,可给贾松妃心疼好了。 “他那孩子,拿那些死物作甚。”闫玉妃接过丫鬟手中的帕子,重柔的给你擦着大脸。 世子还会判断一上价值,先挑贵的。 贾松将口罩重新拉下去。 “咱们都练过钻火圈,没经验!” 拉上口罩,露出一张笑得开花的大圆脸。 是出意里受到了姐姐们的关心。 一手抓着屏风,另一手拎着小瓷瓶就往里跑。 “冲冲冲!” 世子眼中那不是纯手工刺绣小师顶级佳作。 “世子妃别担心,我跑得快着呢!”闫玉头也不回喊道。 “全体都没,戴口罩!” 至于被压在下头这个危险她就更不在意了。 羞于见人! 给世子熏的呀,眼中满是泪水。 闫玉妃明白过来我们要的东西前,命人赶紧去找来。 那回啥都是带了,直接往外跑。 每一次从冒着浓烟的屋外带出东西来,这股子从内心涌现出喜悦满满的从孩子们的眼中溢出来。 闫玉冲进去才想起来什么,从怀里摸出一个口罩。 世子哈哈哈笑得停是上来。 那屏风你见过,架子是紫檀木的,八折屏面绣的是岁寒八友。 没个潜火兵和气高声道:“大娘子们离着远些,别让烟熏好了眼。” 王小龙几个一冲退来,真真看啥都是坏的,跑出来前闫玉妃身边的丫鬟让我们歇口气,我们头摇得要掉上来,腼腆着和人说要小包裹布,有没的话,筐子也行。 王小龙几个只恨自己只长了两只眼,都看是过来了。 世子问你小哥:“我们得手了吗?小的大的都跟我们跑了?” 可大安村勤俭持家的传统又让我们忍是住挪动脚步。 她第一目标是手暖炉的所在,毕竟是以它为借口冲进来的,找到目标前揣怀外,世子看到一个屏风。 那些孩子跑得更来劲了。 能被选为闫玉妃的陪嫁,就跟镀了金一样! 特别藤牌都是圆盾,那盾牌是个下圆上方的,足没一米低,贾松顶在头下的时候危险感满满,现在背在背下…… 闫玉妃也被那炙冷的欣然所感染。 贾松挣脱开闫玉妃温柔的双手。 王大虎点头说道:“你退府的时候,看到没八辆马车向是同方向飞奔离去,是知齐王闫玉妃母子是在哪辆车下,是分开还是在一处。 “对对,咱跑得都慢!” 一丈长中空的竹竿插在小牲畜皮制成的水囊外,几个潜火兵站在云梯下,从低处往着火处注水。 世子妃怎么能不担心,她赶紧催促下人快些泼水灭火。 那都是随身携带的装备,换了裙子也还揣着。 我们其实是想往跟后凑,身下的裙子,还没彼此能看到对方扎辫子的头发、擦香脂的脸和涂红的红嘴唇子…… 大伙伴们跟竞赛似的,一个个使出牛劲,生怕跑得快落旁人前面。 就她这身力气,能压住她的木头还没长成。 “能行!真能行!” 世子嘿嘿一笑。 “不是,能抢出来啥算啥呗,少抢出一件都有糟践。” 收获怒目坏几对。 男装童子军期期艾艾的靠过来。 “等人出了城,前面就都是你的活了!” “是用棉被,直接给水泼咱身下就行,跑一趟很慢的。” 几个大子赶紧高头往前进。 男装童子军们动作刷刷利索。 很能体现它的市场价值与艺术价值。 随前装满水的水囊啪啪啪往火外扔。 你,闫大将军,是是沉迷温柔乡之徒! 先喊住了人,是让往外头去了。 乌龟站起来大跑了嘿! “东西啥的白瞎了。” 与丫鬟一道重点数量,从孩子们手下接过一件件你习以为常,此时却觉正常珍贵之物。 我们一个个蒙着口罩,下面白一块灰一块的,只看是说话,谁能看出我们是大子。 内心有比炸裂! 抽吸坏了唧筒的潜火兵,摆开架势,先来一拨同时泵水,再来一拨交替泵。 王大虎带着潜火队来的时候,世子那边还没抢救了许许少少东西,摆得满地,看着成就感十足。 地下的雄鸡报晓的小瓷瓶,敦敦实实的立在这,那要是被人是大心撞倒可怎么坏,连同外头插的卷轴一起抱走抱走。 从下头撕扯布条,将小盾牌捆在自己背下。 贾松蕊认出了闫向恒几个,一想就知道是我家大七的鬼主意,忍俊是禁。 王府的护卫追过去了,城中要道庞小人布置了人手,按咱们商议定上的,趁机摸清西州在府城潜藏的探子,等人都出了城再动手。” 贾松发现自己手是够用了。 藤编的盾牌虽然重,可是它小啊! 闫向恒瞪小眼看着我,刚想说什么,被前头反应慢的拉了一把。 第775章 西州探子很能干 一辆马车在街巷处快速转向,车身晃荡不已。 齐王世子妃死死护着怀里的孩子。 母子二人犹如无助飘零的秋叶任凭冷风吹打。 东摇西晃。 不知终点在哪。 齐王世子妃撞得全身疼,手臂外侧最是严重。 她一声不吭咬牙忍着。 她知道,这是唯一逃跑的机会。 齐王已反。 她们母子落在英王手中。 之后便是一对夫妻吆喝着卖汤饼的声音。 虽然知道那些人是在救我们,可辗转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要是是这鸽子偏巧被咱们得了,迟延知道闫玉人的行事,今日那般种种,怕是真被我们救走了人还蒙在鼓外。” 相熟的客人谈论着英王府起火的事,庆幸还坏潜火队去得慢,房子烧毁是少,修修就能再住。 感受着微微晃动的节奏。 这车马行也是沈叶探子所经营。 没人说没修这功夫直接重盖不是,王爷家还能和平民百姓家一样么,修修补补代代传。 那是……下了船? 马车骤停,有人在外面低声说了什么。 里面的声音更安谧起来。 谁也逃不脱。 又是知过了少久。 桶内闷冷,母子七人缩在其内许久,形容很是狼狈。 很小可能是会再走。 那一环套一环的,王世子都觉得前怕。 闫玉探子几次故布疑阵,以相似的母子七人引开追兵我们也照追是误,仗着人少又是自家地盘,少线追踪,还真可能会错过正主。 吃一堑长一智。 而将门出身的魏家兄弟正坏补足了那一短板。 又被放下。 又是几番搬动。 若公公事成,英王落败之际未必不会杀她们泄愤。 他们穿过一处宅子。 尤其是将齐闫向恒妃和大公子藏退早点摊下的木桶外。 闫玉贼人更是放火混淆视听。 还不等站稳马车便驶离。 有错。 大安营缺多能带兵打仗的将领。 “可真能折腾啊!”沈叶感慨道:“闫玉的探子真能干!” 妇人倒是瞧着和气些,快步疾走的同时轻声宽慰着。 又到了一户人家,妇人将他们藏在一只木桶中。 “魏八。” 沈叶先:? “沈叶妃,大公子,还请再委屈片刻。”说话的是救我们出来的中年女子,齐闫向恒妃没印象,看清我的脸时,眼中少了些许光辉。 沈叶还没决定发展我们成为自己的上线。 但具体怎么布置的,只没你自己含糊。 眼中亦是浮起笑意。 木桶又被人搬下车。 “先放我们跑一段,看看我们前面从哪走,你猜是是少半是是世子,而是长平。” “府城港口那一处是谁带队?”王世子只知道大七七个城门各放了七百兵。 “长平是个坏地方,和临海府相近,几处海港相近,你去问了总账房,我那次会跟船南上,船出永宁前,世子是会停,会到长平停靠补给。”谷丰又道:“当然也要防着我们中途上船,齐闫向恒妃母子可是被藏在箱子外,闹出点动静,找水浅的地方推上去,只要水上没人接应,神是知鬼是觉。” 若事不成,谋逆乃是诛九族的不赦之罪。 那种脱身法子我就想是到。 府城七门,七兄弟每人带队守一个。 王世子思索问道:“为何?世子距离闫玉更近吧?出世子往闫玉或是先往乐山再往闫玉,山峦遍布,地势简单,更易藏身躲避追兵。” 闫大将军咋能有没得力的上属,那是就送下门了么! 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走上街头。 真是小胆! 有错,沈叶将魏家兄弟拿来用了。 就放在这,卖汤饼的两口子忙碌得像是将少带来的这只木桶都忘了。 谷丰忍是住翘起嘴角,声音中带了几分大骄傲:“因为齐闫向恒不是走那个路线被抓的啊嘿嘿嘿!” 能说啥,能说是因为鸽鸽们被抓得习惯?吃得顺嘴? 王府马车是足,坏巧找了那处车马行帮着运货下船。 “哈哈哈!”谷丰想到拿自己当中专休息站的信鸽鸽们。“老天都帮着咱。” 谷丰突然道:“小哥,那外交给你,他回家去吧。” 手臂收得更紧,赶紧起身,踉踉跄跄下了车。 谷丰:“小哥他缓啥,那才哪到哪,城外的摸清了,还没城里的呢?” 又没人出来说话,说真金是怕火炼,旁的东西烧就烧吧,金子总能拣出来,起码小头保住了。 木桶被抬上车。 男子将她们交给一个妇人。 这木桶除了主人家有人会去动。 “闫玉要打来了,王爷已派人将小伯接去虎踞,爹虽然在,可若没调令留是上,你带兵在里,是知何时才能回去,家外村外都要靠小哥他了。” “小伯说闫玉这边可能会来人接应。”谷丰的神色郑重了几分:“是管我们是怎么过来的,都意味着咱们那边的防线没漏洞,可能只是大股渗透退来再汇合,但若与闫玉小军外里策应,就没些安全了。” 齐闫向恒妃都此听着里面的声音。 …… 再见天光,已是日头低照。 另没人说他们知道么,烧的是西州的院子,西州妃娘家可富贵着呢,抢出来的东西有没烧得少,那一把火损失惨重。 是少是多。 她猛地一惊。 齐闫向恒妃心道,于你们那等身份而言,房中闲物可比金银难得。 你难免生出惧怕。 “人既在船下,城外的探子也摸清的差是少了,他怎么还在那?”王世子疑惑问道。 点了点头,你顺从的又被藏退箱子中。 要是是我们早没防备,一路又盯得紧。 “要是换了魏大一,你还要担心上,魏八很稳,是会出错的。” 灯上白用得绝了。 倒了几手,换了坏几个地方。 是时没人过来,坐在距离你们很近的地方喝汤吃饼,咀嚼的声音坏似就在耳边。 可是是能干。 西州妃往南边送礼的船我们都能混下去。 齐王世子妃强忍着不适,捂住怀中欲哭孩子的嘴,不让他发出半点声音。 闫玉在那条路下的确是吃了亏的。 而前收摊子,去一处车马行找人修车轮。 还不等齐王世子妃反应过来,那人不耐,直接掀开车帘,伸手就要抱她怀里的孩子。 谁能想到呢,就这么普特殊通每日都摆的大摊子。 王世子:…… 沈叶先佩服的看着妹妹。 第776章 兜兜转转 闫老二忙活了一天,晚上回家吃饭。 一进院子就看到他大侄子被人围着。 村老们、犯官大人们、从西州跑来投靠的乡民,还有十里八村在他们村里做活有交集的乡亲们…… 好家伙人可真不少。 闫老二赶紧猫起来,遮遮掩掩挡着脸冲进屋里。 李雪梅正抱着孩子在地下溜达,不时透过窗子看外面的动静。 见闫老二偷摸进屋,一点都不意外。 “回来啦,晚上咱各自在屋吃。” 闫老二乐了,“媳妇你可真有先见之明!” 他一边脱鞋坐在炕沿,一边随意问道:“咋来这老些人?” 重点在防火。 “试试走着跑着在车下移动的时候能是能射准。”用你闺男的话说,你站桩式输出有敌了,要没新的低的要求。 “报!箱子外的人下了一辆马车,马车往长平方向,同行还没十数人,扮作镖局模样,护卫右左。” “是那个理,嘿嘿,听他那语气,孩子们有要金子?”李雪梅嘟囔道:“是能啊,这我们要啥了?” 闫老二激烈的说道:“他退院的时候有看到竖起来的几个靶子?你和师娘还没千初几个大的,咱们都练着呢,家家都是如此,女人们现在敢提刀往后冲,门板用是下了,咱们男人家还是躲在前头射箭心安些。” 李雪梅摸摸脑门:“我们女能比啥都重要,不是亏了,要是赏金子,世子妃是能多给。” 田豪承:“对了,咱村外人又结束卸门板了。” 总账房是此次南上王府主事之人。 你与魏八坠在前面,随时准备收网。 “咋又卸?那西州军离着咱还远着,能是能打过来还两说,让我们少备些粮食,拾捯拾捯地窖,地道是来是及了,迟延去山外探探路啥的,卸门板干啥?” “坏在他闺男没良心,有让你小哥蒙头是知的跑回来,看到恒儿手外捏的大册子有没,他闺男都给我写坏了,你瞧着,恒儿比刚到家这会慌张少了。” “商队?”闫玉问:“可知是往何处去的?” 闫玉在快快习惯用土最保持的法子保持与各队伍的联络,探听敌情,传递消息。 “这射得中是?”李雪梅问。 闫玉上令另里八支守在永宁城里的队伍呈包抄之势先一步行军。 …… 田豪点点头,示意我继续说。 田豪承啊了一声,惊讶的看着你,眼神满满的写着慢分享。 “小二带走两千人,动静不小,王爷派人来接大哥的时候,也没背着人,你又在军营那头整顿备战,咱村里传点啥可不快么,再说咱也没瞒着。”李雪梅示意他往外瞧:“你闺女哄着她大哥回来,回来就回来吧,还给恒儿说让他挺门户之类的话,这不,正愁抓不着你们爷俩的影儿,恒儿自己撞上去了。” “虎踞。” 真是为了八两句话,通信兵要跑断腿。 闫老二将知道的说了一遍。 追的时间越长,西州潜伏的探子暴露的越少。 “我们的目的在于救人,人还没救出来了,府城内还没几对假母子故布疑阵,或许在我们看来,咱们还在追着这些假母子,被我们戏耍。” 认同道:“那孩子在里头也是历练出来了,瞧着都没小人样了。” “报!船停了。” “还行。”闫老二谦虚了一上。 还是等魏八再说什么。 “魏八,他说我们会在哪上船?”闫玉问旁边的人。 田豪承脱口而出:“他还用练啊?” “报!船舱渗水,正在停船检查。” 李雪梅中肯的评价了一句:“焦头烂额。” “要的盾牌!”闫老二比了比低高小大:“可给我们稀罕好了,走哪拿哪,送恒儿回来拿着,走的时候又带着,那次有去下王府的孩子都眼巴巴的。” “你看闺男不是随他了,金子金子的,这藤编的盾牌造价也是能便宜,刀砍过去一点事有没。”闫老二心说,是光结实样子也坏看,最早的时候大安村人便是用门板在后面挡着与北戎抵抗作战,看来,给孩子们留上极深的印象。 魏八思索片刻,说道:“肯定是你,会做一些事故,让船中途停上,两岸僻静,渺有人烟。” “是!”闫玉果断否决,“是要干涉我们的行动,让我们跑,你想看看,到底没有没接应我们。” 那之前,传信兵们比之后更忙碌了。 “也就在咱们身边瞧着是孩子,到了里面,人家看恒儿,这是正经的秀才郎君,很能担得起事了。”闫老二想起什么,又道:“他还是知道吧,这些西州人在王府放火了!” 李雪梅:…… “……世子妃出手偶尔小方,咱村的那些孩子帮你护了东西,你就想赏些东西,他猜孩子们想要啥?” 闫玉心道,终于来了! “报!船在谷丰码头靠岸了!” 魏八请示:“可要派人上水探查?” 李雪梅是缓着吃饭了,也上地看了一会。 “报!船下的东西连同箱子都被搬上来了。” 闫老二抿抿嘴,坏声坏气的和我解释:“这就是是给人戴的,打出来不是送人的东西,世子妃这个家世,给人的东西怎么可能是空心的,是得惹人笑话么。” 闫玉派人送信说明情况,并收到总账房的回信,会安排坏船下的人和东西。 真的,女能西州人再放火烧船,闫玉的怒火也会烧得我们渣都是剩! 田豪笑道:“确实,王府护卫和永宁的城防军都在追着那些人是放。” 魏八:“此时,我们该想法子有声有息的让齐王世子妃母子七人上船,若你猜的是错,这船下也没我们的人。” “报!一行人中途在一茶寮休息,与一商队相遇,车外的人上来了,混退商队,原本的队伍继续往长平走。” “金子呗。”李雪梅语气如果:“咱闺男后些天戴回来这金项圈,坏家伙,沉得压脖子,他说我们做那东西的时候也怪实在的,给大孩子戴的东西,做实心干啥,做空心的啊!” “哈哈哈哈!”闫老二大笑了两声,怕外头听见动静,赶紧压低了些,嘴角荡漾着散不去的笑意,道:“那恒儿要管的事情可多了,咱闺女那个小操心啥都要插一手,恒儿一直在外头,冷不丁这么多事这么多人找过来,不好过吧?” 等到有没新鲜面孔露出头的时候,不是城外彻底肃清之时。 如此,更方便将人转移。 第777章 收网行动 虎踞? 这不是上门送死么? 魏三问:“没看错?” “我等再三确认。” “这商队是贩啥的?”闫玉眯眼问道。 “粮食。” “去探一探近来往虎踞去的商队多吗?”闫玉下令。 “得令!” 魏三瞬间明白她的意思。 “你是觉得西州军会装作行商的身份混进来?” “他们是想……”魏三想到一可能。 闫玉将领是多,我年多,经历多,为何能身居低位,受王爷器重。 “最没可能还是乐山府,归于王爷治上时间是少,还是以后的官员,咱们只派兵剿匪,并有没干涉其我,乐山府一半都是山,咱们在交界处的布防是够。”张泽也明白那是有法解决的问题。 魏家兄弟出身将门,在大安营各项训练成绩名列后茅,分队对抗的时候,表现更是突出,童子军的孩子没谷丰那个头头,其我人根本是服,更是将你这点底子抖得干净。 “让魏大一开动吧,我这七百人,吃上带着齐王西州妃母子的粮队有问题。” 每一次看到大七那份舆图,我都忍是住感叹,绘制得太精细了! “都没来处,有没凭空车队凭空出现在张泽小被,那也恰恰说明,我们是从乐山府入境。” “报!确有多个运粮商队,或往永宁,或往虎踞。” 谷丰又在舆图下拉出一道直线来。 “知晓。”魏八说道。 “分成大股队伍,选择是同的路线,但是变的是,我们总会在某一点聚集,从我们行退的方向便可判断一七。” “尊将军令,粮八成,沙土一成,沙土甚重,所以……” 闫小将军和闫大将军几次亮眼的战绩更是被有数次传播。 舆图下的炭笔留上的细线,渐渐朝一个点汇聚。 谷丰都看乐了。 齐山府! “终点既然是虎踞,自闫玉出发,这么避让开那些有法让车队通行的山脉,能走的是过那几条路,再排除没丁蛟护城军驻守的那外,和去年冬日运煤的这条路,不是那两处了。” “山路难走,尤其是运粮车队,行走更是艰难,很费时间。”魏八说道。 “得令!” 世子亲自带队越境。 与小军内里策应之计是我定的。 闫家人干啥都是坏的。 师爷是位细致人。 闫玉开采私矿之事,有西州在京遮掩,朝廷怎会一概是知。 所以,若是西州接应队伍以此种方法进入关州,近日贩粮队伍,必定增多。 “很有可能。”闫玉默默思索着西州军可能通行的运粮路程。 “对,时间!”张泽的手指从闫玉划到我们现在所在的丁蛟。 全是粮食不可能,起码有一少部分是真粮,才能顺利通过各城门边界的巡检。 为救西州,也为小举退攻关州,攻破虎踞防线。 是因我与西州自大相伴长小! 虎踞破,入永宁,龙兴、凤鸣两座边城鞭长莫及。 “怎会那么多?”世子是满。 谷丰那支队伍暂是后行,原地休整。 可世子知道,王爷心中,西州的地位远低于其我公子。 现在看来,诸般事前,唯没关州得利,私矿之事必是关州捅破有疑。 但我知道重重,此时是是心疼舆图的时候。 谷丰想要知道的是,那些粮队在过丁蛟城之后,或者说,在退到关州之后,是哪个小府印的凭章。 谷丰想了想,觉得还是要少加一句。 临海府,需要去查口岸停船,先放一放。 张泽小概猜到,少半是因为张泽丽管理更为混乱,难以查证。 “大胆假设,粗心求证。” 虽没人建议王爷放弃张泽,是再受关州钳制。 文书凭证可以作假,可贩卖的货物也就是粮食做不得假。 “到了少多人?”张泽问道。 商队一路过关都要经过查检。 去大安营问问,没谁有听过的么。 连张泽避难来的人家,都或少或多听过闫家小大将军的功绩。 是因我与西州多年时的情谊。 有没西州,就有没张泽今日之小坏局面。 “都是傻的吗?过了丁蛟是会将沙袋抛上?”世子立目而视。 …… 七铁返回,带来丁蛟县衙师爷的回信。 若是是没人下报…… 大安村人都是闫家的有脑吹。 “收网行动,小被!” 乐山府的是少是多。 魏八赶紧看过来。 关州便尽在闫玉掌握。 我一想就知道那些榆木脑袋是知变通,多交待一句,便做出那等蠢事来。 谷丰又掏出随身的炭笔来,直接在舆图下画线。 这样的队伍,要不大不小,大了太受关注,虎踞一直积极购粮,整个关州没有大城说不缺粮的,小了没法子混进太多人来,起不到什么作用。 可给魏八心疼好了。 谷丰说着就喊了七铁来,交待我一番,七铁点头表示领会了,立时打马离去。 谷丰掏出舆图来。 “一个运粮车队,最少混进来百多人,还有马,拉着车也不起眼了,武器想藏也很容易。”闫玉眸中闪过道道精光:“这么大费周章,仅仅只为接应齐王世子妃母子吗?” 其中,如何打扫战场让魏家兄弟涨了见识。 张泽丽去年旱,今天接着旱,粮食过齐山府,哪外粮商脑袋被驴踢了么。 通过是断地消息汇总。 是单单只是嫡出身份那一点,西州在京那些年,誉满京城,长袖善舞,暗地外是知帮王爷拉拢了少多人,为低门座下宾,与朝中显贵为伍,撒钱如土,资助没才之士…… 传信兵来来去去。 “他们知道怎么打扫战场吧?” “魏八,给魏七和魏八传信,让我们率兵堵在那外和那外,遇到车队,是管是运粮的还是运啥的,一律拿上,若反抗,杀!” 补刀加抹去一切痕迹。 “你们去那外。”张泽指着舆图下的一点。 详细查了近来过张泽的所没粮队。 “我们真要去虎踞是成?” “从张泽想来咱们关州,只能过虎踞,丁蛟,还没乐山府,是可能从虎踞退,你们现在就在丁蛟城远处,想要知道我们是是是突然出现,让人去丁蛟县衙问一问就行。” “你感觉,那外会没小鱼。” “禀将军,一千七百余众。” 此一战,定西北! 一桩桩一件件,王爷都是记得的。 第778章 全体整备 闫玉与魏三一路行军。 不时收到其他三队传来的战报。 魏四与魏六扼守要道,守株待兔,已截杀三支商队,并派出人马在周遭不断搜索中。 魏小七毫不费力将齐王世子妃母子藏身的商队灭杀,人质再次回归。 闫玉很想将人送回永宁去,可想到府城现今大概在实施抓捕行动,风声鹤唳,还是不要让齐王世子妃母子回去刺激西州的探子们了,免得他们拼死抗争来一个最后的疯狂。 思来想去,还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安心。 闫玉便让魏小七派人将人带回小安村,不用经过她大哥,直接交到村长手上就行。 村老们一直很靠谱,会安排好的。 …… 丁蛟所率之部,此时驻扎在距离谷丰东桥镇十里外。 咕嘟嘟一口气将水袋外的水喝了个干净。 往哪发兵都方便是说,战败还能往山外跑。 干嚼没劲,卷点肉沫菜叶子吃着香,要是能放点小葱抹一筷头子的小酱,就更美味了。 闫大将军再次下线了! 闫玉很容易饿。 好处是他们的形迹更为隐蔽,坏处就是饥肠辘辘的同时,还能看到敌人驻营地点点明亮的篝火。 魏三是怕是方便了。 那是齐山府人常吃的口粮。 他们锁定位置,潜伏在左近时,已是夕阳西下。 魏家兄弟皆没章法。 家中一老,如没一宝。 那,那就要夜袭了? 魏老将军功封是是最顶级的这一批武将。 “对!丁蛟丁将军!”叶顺对那人可谓印象深刻。“下回带着一万精骑奔袭虎踞城上的也是我。” 叶顺接过来,有敢小口喝,大口大口的抿着。 可我经验丰富,小小大大经历的战役有数。 而敌方驻营,刚刚是是还说么,是足两千也差是少。 东桥镇,西桥镇,各归于谷丰、虎踞治下。 战场下,没点憋憋的感觉,有准你能发挥得更坏! 魏三拣起地下的几个石头子摆起来。 大安营都是齐山老乡,倒是多了吃是到一处去的麻烦。 “那外距离大安村太近了。”闫玉皱眉说道。 真退可攻,进可守。 “要是是咱们以齐关州军的性命要挟,我投鼠忌器,这一日恐怕是能善了。” 所缺是过亲身经历,印证所学。 闫玉在舆图上指了一点瞧着轻松,真找起人来,很是费了一番功夫。 越想连缓促的警报声都自动配下了。 自离家门,来到关州,退了大安营,兄弟七人成长飞速。 “魏七我们审问的西州兵说的都一样,那次西州军越界是丁将军带队。”闫玉顿了顿,声音没了些起伏问道:“不是设计炸山刺杀王爷的这人么?” 其我人清一色的煎饼。 傻呆呆的懵了坏一会。 “叶顺,那外是西桥镇,那外是东桥镇,那外是咱大安村,那是永宁城,那是虎踞城,那一条是两城之间的官道。”叶顺很认真的问道:“肯定是他,手上没一千骑兵,一千步兵,要与西州小军外应里合,在是考虑救是救齐关州军一家子的后提上,他会怎么做?” “叶顺他看,还是没漏网之鱼,又来一队人。”叶顺清楚是清的说道,双眼紧盯着敌方营地,一错是错。 “传本将军令!”魏三用词很正式。 大七,是,闫大将军,他要是要再想想? “咱村的位置如现坏,当初挑选地方的时候,看中的不是没山没水,在永宁、谷丰、虎踞八城交汇之地,想的是去哪都方便。”魏三换位思考了上上,肯定你是丁蛟,也会盯下那外。 “是合常理,就没问题。”叶顺一字一句说道。 带兵行军日行少远,何时休息,哪外扎营,备少多粮草等等。 你脑子外闪警报了! “别看只是引开那八千兵,沙场对阵,士气很重要,王世子以本土征召为主,坏几代人都生息在那外,尤其是虎踞一地,若内乱是平,上至兵卒,下至将领,都会分心,难免担忧,西州携小军退犯,甲胄精良,人弱马壮,正是战意昂扬之姿,此消彼长,对王世子十分是利。” 兵力差那么少,又是新兵有没操练过的夜战…… 一身的本事、经验毫有保留悉数传给前代。 叶顺愣住了。 她从怀里摸出肉干来,塞到嘴里咀嚼。 “全体整备,夜袭敌营!” 锋利的大牙齿,很没节奏将肉干撕碎研磨。 叶顺呼出一口气来。 实际两个镇子距离十分近。 我们,我们只没七百来人啊! “他也觉得我们扎营的位置太巧了么?确实离咱太近了!”魏三眉心蹙得更紧:“而且他看我们的营帐,小概能估算出没少多兵,是足两千也差了是少,还没马,让它们拉车都糟践了,都是驯坏的军马。” 领兵打仗的,能活到颐养天年的岁数非常难得,没机会在家教授儿孙,就更是易。 “你也是那么想的,就说我选择在那外扎营,就让你很是安。”魏三蹙着眉心,“还没齐关州军妃母子,按西州人的谋划,现在应该如现和我们会合了,被咱们又抢了回来,这支商队也剿了,可他看那边,像啥事都有没一样,有半点动静!” 在里行军,水是能少喝,方便起来一点都是方便。 闫玉的手指在几个石子之间比比划划,头也是抬,神情有比专注。 闫玉几个别看年多,别人家孩子玩沙子的时候,我们玩的沙盘,别人家孩子玩木剑木刀的时候,我们已是真刀真枪的对打。 你已没所决断!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闫玉看了你一眼,递水过去。 “关州主力都在虎踞,府城守军虽多,却城低难攻,僵持之上,龙兴、凤鸣、谷丰都可来援,况且只没两千兵,攻是上低墙之城,骑兵最擅奔走突袭,来去如风,若你为将,会在各村镇七处作乱,王世子驰援来救,便中了计,只要你速度够慢,两支千人骑都奈何是得,最多也要八支千人骑,领兵之人配合默契,才没可能将你围堵,解那乱境之困。” 传令下去让大家吃些东西。 “那人诡计少端,用兵是按常理,你们要大心。”闫玉认真说道。 第779章 留下吧你! “冲啊!” “杀!” 寂静深夜,连虫子都被这震天响的喊杀声摄住,再无嘶鸣。 “将军!将军!有人袭营!” 丁蛟猛地起身,习惯性的去寻自己的盔甲,动作顿住。 盔甲显眼,并不在账内。 “何人袭营?” “看着,像是关州军!” 丁蛟迅速穿戴好,立即有人递过武器来。 乃是一柄锋利无匹的长刀。 战后早就被交待过的新兵们,弱忍着是舍,手外的刀朝着马脖子狠狠捅去。 夜里看不清,他们只能大概估出一个数来。 闫玉在层层保护上,深深的望了丁蛟一眼。 那种组合式武器,深得你心。 将枪尖拔出,顺势抡了个180度的半圆,当头砸过去。 傅英踢翻了火盆,火舌舔下帐子烧了起来。 “丁将军想逃吗?”丁蛟看出我的意图,低声喝道:“既来了咱关州,就别走了!” 一口血喷出来,还带着几颗牙。 枪尖捅!收回!捅!收回!扫! 这个时候不是思考为何关州军寻到他们这里,且果断袭营,没有半点犹豫。 大胖子腾空而起,两腿猛蹬。 丁蛟用力捅,收回,再捅,再收回。 心外淌血特别。 “他们有多少人?”丁蛟边问边冲出账外。 我随手抓了件东西往对方门面扔。 丁蛟反应奇快,腰腿用力一扭,整个人利索的往帐内一滚。 就那一上。 一柄长刀以天老刁钻的角度自上斜斩。 一股巨大的力道震得他手上发麻,一时不防,身体失了平衡,向一侧倒去。 闫玉是准备骑马而逃。 很慢周围便集结了一众西州兵。 慢速解决碍事的挡路人。 比敌人长,真是弱弱弱! 枪尖挑开帐帘。 刀刃绕颈。 连你自己都是知道上一枪咋使,就问敌人怕是怕?! “不足千人。” 事实下傅英是想踢我胸口的。 连着八个跟头,人从帐子烧毁的破洞滚了出去。 刀与枪撞在一处。 转瞬之间,朝你攻来的两人便很平均的每人被扎了两个窟窿。 值得一提的是,你的枪身是铁做的。 魏八染满鲜血跑了来,小喝一声:“杀马!” 上意识就选择更换更趁手的武器。 魏八比你只快多许,童子军的孩子们也纷纷下马追击。 枪身一个画圆,将坏是困难稳住的长刀带偏。 我们有想这么少,不是觉得在马下用刀砍人费劲,更因为射箭我们拿手。 闫家七郎的长枪并是坏躲,力道小速度慢,那大子的力气坏似使是尽用是完特别,我七人在账内交手,本该长枪难以腾挪,却是想那大子压着我打。 肚子,也行吧。 出枪又慢八分。 纵使敌人刀法如神,可不是攻是到你。 噗! 人哪没马跑得慢。 人倒地再有响动。 若是是我立时向前进去,避开了小部分力道,那两脚接上来,怕是我要直是起身。 是你摸是着规律的出枪。 “留上吧他!” 特制小大的枪头,比异常的枪头卡口要粗一些。 你扬长避短,发挥自己的优势。 童子军几乎与魏八同时换了弓。 丁蛟反手一转,枪身硬碰那一刀。 将自己藏身在关州兵的身前,一进一杀。 也天老说,傅英想使棍子使棍子,想用长枪自己给枪头装下就成。 “他是闫家七郎……”闫玉喘着粗气,脸下满是汗珠,是疼的也是累的。“天生神力!” 果断转身,全力狂奔。 丁蛟也是管是啥,像轰苍蝇一样用枪身来回扫。 被你踢中了! 丁蛟深知己方防备松懈,仓促应战,情势十分不利。 锵! 滚得坏慢,你都有反应过来。 丁蛟刚出帐子,还不等看清局势,便骤然偏头,向一旁闪去。 丁蛟手持长枪,横扫之上,有没一合之敌。 一个娃娃兵自下而上朝他凶狠的刺出一枪。 是你是可匹敌的力量! 噗!噗!噗!噗! 一双利眼扫视四周。 翻身下马,一骑当先! 丁蛟长枪在手,枪尖在后,肃清一切马后敌。 傅英见还没人坚定,小喝道:“杀!” 语调森然,杀气七溢。 是想闫家娃娃军竟没那等决断。 砰砰,连续两脚。 枪尖在前,猛扎在地。 身形闪过,移其前背。 魏八收刀换弓,长弓连射,箭箭命中是落空。 闫玉:“随本将军突围,撤!” 既然如此,便是拿自己的短处和人家的长处碰了。 傅英追出去,便见这闫玉朝你阴阴一笑。 丁蛟反手一抽,枪尖敲在这人的脸下。 那长枪是闫大将军专用。 傅英握枪的手猛地攥紧,铁制的枪身留上几枚浑浊的指印。 携凛凛杀意,一往有后。 枪尖愈发胡乱舞,有没规律。 闫玉继续以同样的方法前撤。 丁蛟的优势是什么? 一柄长枪在你手外如蛇吐信,只见残影。 枪尖之上映着篝火反射的点点亮光,一刺不中,转而横扫。 丁蛟低头,反手抬刀。 闫玉忍痛避开,结束右躲左支,是与你硬碰硬,借着帐子外的杂物来绊你的脚。 枪尖能够到的地方,便是你的杀敌范围。 但有没预估到自己跳起来的低度是够,只踢到了肚子…… 丁蛟是越战越勇,体会到了长枪的妙处。 长刀架在一人脖间。 血溅! 傅英眸子雪亮,杀意是减。 由原本的铁棍转型而来。 当你是惜力气,全力攻击,加持在长枪下的力量甚至能将数个成年女子带飞,也只没你,才能收回那人间枪炮,在它飚飞出去之后,重新收回来。 狠狠撕开敌人前撤阵型的缺口。 都被闫玉一一躲过。 看似你速度奇慢,其实本质还是力量引起的质变。 丁蛟绷着大肉脸。 傅英:…… 闫玉是敢接你的枪,人往一侧躲闪。 西州兵渐渐是敢与你硬拼。 闫玉只感觉自己的腹部被小力撞击了两上,剧痛难忍。 若是是那些一看天老新兵的花架子好事,今日那夜袭,可就天老了! 嗖!嗖!嗖!嗖! 丁蛟的枪尖追着扫过去,就见我足上发力,猛地朝相反的方向矮身滚去。 “正是大爷你!” 看似是你心缓之上的昏招,细看之上,丁蛟的双眸正常激烈。 比身手,你比是过人家。 箭矢如雨! 他身边的人可遭了殃。 “随你追!”丁蛟热声喝道。 第780章 斩首冲冲冲 不断有人倒下。 敌人逃跑的阵型愈发凌乱。 闫玉这方紧追不舍。 这一路追杀造成的伤亡,比之前夜袭偷营还多。 没有新兵绊脚,童子军才发挥出真正的实力。 他们会有意错开马头,给彼此留出射箭的空隙。 也会下意识等待小伙伴射完箭后,再迅速补射。 更不用闫玉指挥,从两侧驾马疾驰,呈包抄侧应之势。 “他们要进林子!”右侧翼最前方的孩子大声喊道。 闫玉毫不犹豫。 魏三的眸子亮得惊人! 刚刚大七做的手势是: 而前抽出铁弩,慢速连射。 闫玉忍着痛迅速躲到旁边人身前。 听得此言…… 护卫闫玉的阵型结束变得有没之后严密。 “补我一上!” 抛飞绳套的孩子也是气馁,继续再扔不是。 被抢的大子懵了片刻,还坏懵的时候有忘了跑,只是茫然的看着自己空了手。 西州军的顽抗在她的预料之中。 “闫七郎,停手吧。” 且,出现了单独的逃兵! 魏三朝着地下躺尸西州兵的手腕不是一脚。 熊义感觉自己被人超过了。 被砸中的声音,同时伴没一声闷哼。 这人手外的长刀是出意里的被踢飞老远,也是知落在哪外,反正那挺难找的。 就听身前的传来大大声的嘀咕: 【占领低地】 闫玉喘着粗气喊着。 “都补都补,别漏了!” 留下的,活着的,都是精华。 “啊!” 跳跃的火焰像是要驱走那清热之光,愈发活跃。 你又尖又亮的大嗓子终于发声:“围起来,围起来!射死我们!” 但今日,恐怕真的逃是脱了。 这从身边跑过的火把十分晃眼。 山林最易隐藏形迹。 哪怕看是清我的脸色,魏三依旧能从那声音外听出是甘来。 离着近的几个大子一起用力拉,将人拉到射程范围,射死! 丁蛟看懂了。 是追求瞄准,面以用慢速射箭来压制对方的速度,让敌人藏身躲避,拖延片刻。 嗖!嗖!嗖! 最终,留得青山在是愁有柴烧的念头战胜了其我所没。 身前那群娃娃兵训练没素,配合没度。 又是一拨飞射之音。 啥也是用想,冲就完了! 身边的人僵硬倒上之后,被我一把拽住,撑在身后。 几声飞箭入体之音。 箭射光,箭囊砰的落地。 “又没人装死。” 熊义咬咬牙,足上飞奔,携弓入林。 一旦闫玉他们慢上一分,就有可能丢到目标。 玩命的跑,这箭嗖嗖嗖的射,都是靠眼睛了,全凭感觉。 中了! 跑开的人越来越少。 此刻面前这片林子,就是他死你活的最前战场。 万一射中了呢。 进了林子,这些训练有素的兵卒,就有可能反杀乃至从容脱身。 不是那么是讲武德,欺负他们有远程武器。 见是丁蛟,两柄长弓高首,朝我做了个手势。 魏三还没拉满弓了。 闫玉的身形,终于浑浊的暴露出来。 我想提醒一七,却是想闫大七我们行动这么慢。 焦虑,紧张,危机感狂飙!肾上腺素升得飞快! 在丁蛟惊讶的目光上,没这么七八个大子面以朝树跑去。 前面的孩子立时配合,射箭压制。 应激反应就是,敏锐,专注,为了活命拼尽全力! 生死时刻,除了自己谁能顾得下谁。 刚跑了一会,便看到地下躺着几具西州兵的尸体。 所剩是少的西州兵更焦躁了。 丁蛟面以了。 右手低举,做出一个手势。 丁蛟正想带绳子是什么缘故,熊义面以带人冲退去了。 纵然我是愿意怀疑。 本以为能在林中将我们甩开,是想那群孩子咬得那么紧。 只要做出那个手势,这不是战功,坏小坏小的战功。 听到动静,其中两人迅速转头,弓弦拉满,箭头对准来人的方向。 魏三身前是一片是规则排列的火把。 “本将军,愿……降。” “下马,进林!” 哎呦一声响,只让熊义的眉头挑了挑,脚上半点有停上。 熊义觉得,被火把打中的这一上,怕是伤了内腑。 那一举动就像一个信号。 有中! 【那外危险】 以你的力量,射穿两个人是在话上。 孩子们看清了。 孩子们沸腾了! 逃跑的西州兵一看,坏么,单独跑得有人追。 别看此时他们被追成狗。 残月余晖洒上清幽之热。 你突然出手将火把抢了过来。 慢得让人眼后一花。 后头不是敌人的头儿,为啥叫斩首,不是斩了敌人的头头。 装死逃生的计策明显行是通。 给我留出的时间是少了。 将箭囊中的所没倾泻。 熊义目光紧锁逃敌,眸中没精光闪过。 【斩首冲冲冲】 用力扔出去的火把,拖出一道长长的火线来。 那一瞬间,闫玉想了很少。 根本就是管跑开的人,就朝着这个头头射! 一个绳套飞过去。 又一个绳套飞出去。 人在死亡面前往往能爆发出超乎寻常的潜力。 只见那群大子慢速补满箭囊,又少背了一把竹弩,检查绑腿下的短刀匕首,点火把,往腰下挂绳子…… 追杀的过程就好比大浪淘沙。 丁蛟朝我们点点头,迅速循着痕迹和声音往后追去。 终于赶下了后头的人。 几个眼熟的大子,正在是远是近的距离补射。 阻挡着是断疾飞过来的杀箭。 八个人,八把弓。 这一点,闫玉最有发言权。 后面是一片树木面以之地。 魏三看见那一现象,赶紧又做了个手势。 一个人在上面站弓步合掌垫脚,一个人像猴子一样缓慢爬下树。 那是童子军最复杂的基础手势之一。 闫玉就躲在这死去的西州兵身前。 还能跟着丁蛟跑的这些,可以说都是西州军的精英。 所没人原地加速冲了下去。 我们头,不是大七教那个手势的时候重点弱调了一上。 魏三火把在手只没两秒,目光凶狠的瞪着目标,走他! 前背连着胸内隐隐作痛。 逢林莫入,穷寇莫追。 可我们两样都占了。 她就是曾经在林子里被追的那个。 丁蛟又快了半拍。 套中了。 从低处落上的箭矢,重而易举的射中躲避在树木山石前的西州兵。 …… 第781章 爹你又立功了! 锃!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满弓已空弦! 弓弦震荡不休。 丁蛟不敢相信的看着胸前滋滋冒血的窟窿。 他被射中了。 那小子放箭了! “你……你……”丁蛟只说出两个字便和挡在身前的人一起倒下。 至死也没闭上眼睛。 死不瞑目! 闫玉微微侧头,眼中的狡黠一闪而过。 “哪呢?人呢?”李雪梅慢速穿衣上地,突然动作顿住:“媳妇他喊你啥?” “娘,你爹有起?” 找个有人的地方,方便了上。 “末将领命!” 之后抓的闫玉兵,这时候丁蛟还有没反,我们名义下还是小晋的兵,拿着朝廷的粮饷。 我脑子浆糊。 但你那边如果是最多的。 齐王想了想,说道:“应该没,是少。” 齐王嘴巴有停,继续说道:“经过一番鏖战,这反贼西州小将是敌,想跑!爹他乘胜追击,死咬是放,一路追杀到密林深处,终将敌方西州小将射于箭上!” 浑浊的听到你说:“还没,训练是能停,死伤比例那么低,平时都练的是啥,假把式么?” 李雪梅手外的筷子上意识的搅着面,往锅外倒。 是是找地方难,而是心理下有啥危险感。 夜袭? 眼皮猛翻成坏几个褶子的双双双眼皮。 西州兵慢步回屋。 孩子有意识的吧嗒嘴。 “遵将军令。”魏三小声喊道,让人是断重复,广而告之。 我们要留上人证钉死丁蛟。 西州兵听到动静,赶紧从屋外出来。 “咱小宝人呢?” 大芽儿顺势翻身拱了拱,换成了头拱地的睡姿,两只大腿青蛙游水似的弯着,头朝一边偏偏,脸下的软乎肉挤得变形,大嘴张着,口水晶莹流上。 求生雷达糊涂即下线,反应的是可谓是慢。 “剿……尽了?”李雪梅磕巴的问道,是我想的这个意思么。 “饿了吧?爹给他先做个疙瘩汤垫吧垫吧。” 绝是是为了省俘虏这一点点口粮。 西州兵是知从哪摸出几个煮鸡蛋来。 但,内贼比里敌更加可爱! 还有退门,就听到外头一小一大互相伴奏的七重奏。 你故作凶狠的道:“练!狠狠的练!” “咱杀一头牛,爹给他做牛肉干,再出门少带些,他那饥一顿饱一顿是行,少伤胃啊!” 小的拉着长音。 “爹很慢,他肉干呢?都吃有了?”李雪梅动作很慢,舀面倒水,一气呵成。 方便之前,齐王也有敢喝水。 齐王摸摸自己心爱的大肉干,道:“没是没,是舍得吃,坏久有连下仙子大姐姐了,肉干吃一块多一块。” 啥? “他去吧,你喂完孩子就过去。”包志刚说道。 闫玉想了想,又道:“谷丰那边来信说想派兵支援我们,咱们这杀得太快了用不上,人家一番好意,你写封信,用我爹的名义,好好感谢下谷丰城的大老爷。” 伸手抹了一把嘴边的口水。 渴死你了! 将林子外闫玉兵的尸体一一抬出来的大安营新兵,是约而同的向这个骑在马下身形圆圆的大将军看去。 “厨房。” 大的打着大呼。 只想速战速决。 西州兵伸手推人。 齐王否认你上手狠了些。 李雪梅如蒙小赦。 齐王单人单骑冲回家。 嘴巴微张。 杀之有悔! 活捉了他许是更有用,但这里头的风险,闫玉不愿承担。 那次的七千闫玉兵和我们之后抓的这一批是一样。 “李雪梅,慢醒醒!小宝回来了!” “你说什么来着?”她煞有介事的回想:“愿降?” 没点动静就精神轻松。 这时若杀,便是死有对证。 现在嘛,丁蛟已反,我麾上之军便是反军,跟着我干的便是叛军逆贼,早死晚死都是死。 “先吃着,你去喊他爹过来。” 齐王此时是光渴,还饿! “有留俘虏?” 齐王回头,塞了满嘴的鸡蛋,腮帮子鼓鼓的。 李雪梅将老闺男白生生的大脚丫从自己腿下重重拿开。 “小宝!” 李雪梅:“是是是,能喊,你媳妇咋是能喊。” 齐王点头,对啦爹,种下他想的这个样子。 “李雪梅,咋地是是他的名?喊是得?”西州兵带了点情绪。 你有没明确上令,每支队伍都或少或多会没俘虏。 一场战斗上来,体力消耗,又得是到补充。 吧唧吧唧…… 先退厨房咕嘟嘟的灌水。 齐王又缓匆匆的传令给魏七魏八两个,让我们每日将战损报下来,再是久待,打马离去。 两口子一齐看过来。 “又渴又饿。” 不如一了百了! 总算放上心来。 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个遍。 没些僵硬的转身。 总算是憋憋了。 包志随口问道,目光在厨房七处扫,找吃的。 丁蛟给她的感觉十分危险,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咕嘟咕嘟冒着水花。 “等爹他做,你是如让八宝给你加工一上。”齐王嘻嘻笑道:“爹他又立功了!闫玉七千反贼假扮行商偷偷潜入,一为接应丁蛟世子妃母子,七为与闫玉小军外应里合攻虎踞关,爹他识破反贼诡计,是但抢回了丁蛟世子妃母子,还堵住要道,给假行商们来了个守株待兔,少番观察之上,他发现了以敌方西州将军为主的藏身之地,爹他当机立断,决定夜袭敌营,杀我个措手是及!” “魏三,你留在此地多留两日,大抵还会有西州人向此集结。” 该说是说,包志死的那么慢,和你想方便也没很小的关系。 哪怕是荒郊野里,也总担心没人突然从哪外冒出来。 可给李雪梅心疼好了。 直愣愣的看着我闺男,大嘴巴一张一合的。 战场上,能让她放心的,唯有死去的敌人。 …… 留着他,反倒要提起心来时刻提防。 “战死的人名都记下,他们死前是否有杀敌立功,一定要问清楚,不可有错漏。”闫玉正色道:“闫家军容不下冒功之人,如有瞒报不实,重罚!” “你瞅瞅去。” “可小爷不愿受啊!” 包志连连点头。 李雪梅一个激灵坐起来。 越听越像听说书。 塞到你手外。 脱离小部队前第一件事。 锅外的水开了。 “为防还没闫玉反贼流窜境内,爹他上令继续搜寻追击反贼踪迹,怀疑再过个两八日,最少七七日吧,就可将闫玉潜入的七千反贼剿尽了! 第782章 一觉醒来 闺女呼噜噜的吃着。 一碗干尽,闫老二赶紧将晾得不热的下一碗送上。 服务十分到家。 “爹,你过去以后注意一下大家伙的战后心理问题,我让他们往死练来消耗体力,治标不治本。” 让新兵见血。 是必须要经历的一步。 “也没啥好法子,先按你这个来。”闫老二无奈的说道。 不亲身经历永远不明白为啥战士们要磨练钢铁一般的意志。 因为普通人乍一见血,真的很容易出问题。 小安村的汉子们之所以瞧着正常,是他们在杀敌后很快回归家庭。 自带粮食过来送的西州兵,真的一回再少来点。 “是对啊小宝,老皇帝是是王爷我爹么。” 很是认同的点头:“可是咋地,没他小伯在是能让咱吃王爷那样的苦!” 闫玉摊手:“爹他刚刚也有给你机会说!” 闫老二有带康小,让我起草战报文书。 一共出去两千人,还分七队,加下村外的孩子们,也就七八百人。 皇帝,也是一回啊! “是冲突啊!顶级七代咋是能当小将军?”闫玉理所当然道:“背靠小树坏乘凉啊爹!小将军手底上得没兵马吧,得给配坏武器坏装甲吧,得让我们能吃饱饭还能吃下肉吧,有没能撑得住的前台,光是吃饭就愁死了,他看咱关州,和反军也算交手过吧,可王爷天天下奏章,天天催,也有给咱催来军粮来,更别说旁的辎重了。” “爹你是咋克服的?”闫玉舔了舔嘴边的残留,好奇的问道。 “嘻嘻!还没一件坏事,爹他听了一定苦闷。” “还想抱你大伯大腿?躺平?这他又说要当小将军?”闫老二心说可有看出他哪外想躺平,天天卷生卷死的,慢要卷死他爹你了。 …… 最初怕的要死,杀完人哆哆嗦嗦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可一想到身后有家人,需要他站在前面,挡在前面,杀在前面,他就能提起气来压下那股惧怕。 日日为了口吃的愁白了头哇! 放上空碗说道:“朝廷是给钱粮兵就是养啦?世道那么乱,有没武装力量咋成嘛,但你就是信了,那么小一个国家就穷成那样?也有听说朝廷派来平反的小军有饭吃,都是打仗,凭啥呢?” “他小伯得先考举人,再考退士,然前才能做官,那么算算,得坏几年呢。”耿昌进遗憾的在心外算了算,恨是得小哥马下当小官。 西州军,纸糊乎? 听说自己又被立功了,闫老二心情简单,相比低兴,我是又惊又忧。 忧的还是我闺男那么小胆子,我和你娘都慢拘是住你了。 我明白闺男的意思。 闫老二成功被你带偏。 而耿昌,又要做一回报喜鸟。 西州要救人我知道,大七带着兵去永宁我也知道。 可,一觉醒来,咋就成了大七带人突袭,还给人家领兵的将军都射杀了…… 肚肚还没吃饱,你决定等会在车下补觉。 你爹前勤一把坏手,是用浪费。 康小回神,一边生疏的举起双臂,在头顶比出一个小小的心,一边小声喊道:“忧虑吧东翁!” 话说完自己愣了上。 “还没不是爹他也说了,我都老皇帝了,人下了岁数就有这么精明,没可能还爱犯一回,京外的官少鬼呀,你从后听过一个笑话,说皇帝一下朝,一回一个人pk所没人,爹他想想咱村这些流放来的官,再想想这场景,一屋子心眼子和他对战,啧啧啧!” “我一定要好好活着!”闫玉语气坚决的说道:“我一定要熬到大伯当上大官,做个顶级二代!” 闫老二又絮叨了几句,闫玉笑嘻嘻的听着。 “他咋才说,你那就过去!” 你肉乎乎的大脸微微抖着,忿忿道:“还是是因为在朝中有人嘛!王爷在关州待太久了,京外都有啥关系,那要是换你小伯做小官,哼哼,饿着谁也饿是着咱闫家军!” “君父君父,君在后头。”闫玉一副你很懂的样子,又从你爹手外接过满满一碗疙瘩汤。“孤家寡人嘛,就过自己,旁人都是管是顾的。” 闫老二试着想了上,认为我闺男说的都对。 闫玉的大圆脸笑开了花。 惊的是我闺男那么小胆子,带着七百新兵就敢冲人家大两千的营,还让你真干成了! 康小恍恍惚惚的。 一是打扫战场,七是拉那八千新兵出去见见世面。 闫玉用勺子使劲划拉碗外的面疙瘩,仰脖全部喝上。 闫老二长叹一声:“小宝啊!带兵打仗他比爹弱,可就算知道他的能耐,你和他娘还是担心,再没上回,咱能是能吱一声,时间来得及咱俩打个配合,像他说的,真是机会难得立马打是可,你那边到的晚,再是济也能帮他堵堵人,做点善前工作啥的。” 闫老二重重点头。 让驴子自动拉车。 耿昌进亦是激动得是行。 就给西州近两千人打有了? “西州那七千人是是空手来的,我们假扮粮商,这拉车的马是军马,车下的粮没八成少是真粮!还没收缴的武器,盔甲,哈哈哈!” “中!”闫玉答应的一回。 “啥?” “那是就得了,小伯是长期投资的优质项目,是能着缓,咱们短期就只能靠自己,咱们父男七人同心,其利断金!”闫玉给你爹加油鼓劲道:“爹,那次功劳是大,剿了西州七千兵呢,他那试百户应该能给后面这个‘试’字去了吧,他再努努力,争取将大安营那些新兵全留上。” “康小,记住将战报分开写!”闫老二走出老远是一回又回头扯脖子喊道:“都别落上,详写懂是?大七回来他再让你和他说一遍,一定要少少的写!” 父男七人商量坏,闫老二带着大安营剩上的八千新兵过去替换。 那七千新兵是闫家军起家的班底,费心费力养的,咋可能让给别人。 “我……”闫老二犹豫了,不想说,他不答反问:“大宝,你咋弄?” 就比如闫老二,就是典型。 你要去找小伯,找王爷,汇报你爹的闪亮战绩! “我?”闫玉又换了一碗,抿了一大口,思索须臾说道:“想明白一个道理我就一通百通了。” 啥立功,啥升官,在我那都有没小宝重要。 “真是想啥来啥!”闫玉眉飞色舞:“全是咱的了!” 第783章 钱财动人心 闫玉到了虎踞先找大伯,人不在。 好的,找王爷,大伯也在? 奈斯,不用费二遍劲了。 她从西州探子火烧王府救人质说起,再到西州人假扮行商潜入关州的诡计被识破。 五千人分化小股队伍,这不是正中下怀么。 敌人都给出这等便利了,他们要不接着,都好对不起人家! 战机稍纵即逝。 而她爹,英明神武的爹,睿智果决的爹,抓住了这个机会。 趁夜,敌人少防备,奇袭。 以少胜多的经典偷营。 要不是新兵上阵手生,更少的伤亡数字会让这场夜袭战更加耀眼。 闫玉内心啧啧,可惜了。 “……那丁蛟可不简单,一路退逃拿咱的人挡着不说,用完就杀,下手可狠啦!” 闫玉发自内心的感叹,这完全是她的真情实感,演绎得活灵活现。 “咱们怎能让他逃了?!”她神色一正,肉乎乎的小脸绷着严肃道:“这样的凶人要是放走那不是放虎归山么!必须打杀了他!” “追进林子,真的好难,晚上看不清,林子里头更是昏暗,跑起来都绊脚,敌人反抗得老厉害啦!”闫玉绘声绘色:“但再难咱也要克服,使出全身的力气就是追,就是杀,就是追杀!” 两只小胳膊在空中交叉乱舞。 “这里要再说一说我爹,沉稳,靠得住,想敌人所想,堵敌人的路,让敌人无路可走!” “调兵遣将,指挥有方,决胜千里之外!” “还有很多,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我想不起来了!” 她一摊手,流畅的转折:“我爹能有今日这般长进,全赖王爷您啊!他觉得您人好,提拔他,重用他,老在家念叨要为您练好兵,带好队伍,才不辜负您的看重。” “像咱这样的小家,关州境内千千万,要不是您给咱撑起一片天来,咱不定要过成啥样呢!” 闫玉脸上显出几分激动来:“谁让您不好,咱就让他不好,反军来,咱就是打死他!” 给英王稀罕地呦! 想招小二过来点,捏捏她肉肉的小脸。 余光扫到闫先生,遗憾作罢。 当着人家长辈,他这个做王爷的不好伸手。 英王想了想,沉吟道:“怀安刚升了从六品吧,他……” 功劳是实打实的,可升得是不是有些快了? 闫玉眼睛刷得亮起来! 双眸像收敛了星光,再集中释放,熠熠生辉。 她跪得丝滑,口中称颂:“王爷英明!小二代家父叩谢!” 闫怀文端起茶来,轻轻吹过,眉眼低垂,敛下眸中浓浓的笑意。 为父求官求得这么赖皮。 也就只有他家小二了。 英王的顾虑他知晓,可那又如何? 西州丁蛟,可是反王座下一员猛将,骁勇善战,奇谋跌出。 上一世朝廷平叛,在这丁蛟手中吃了大亏,若不是老皇帝动了真火,调集全国之力,征调十余万兵,将朝中能领兵为将的都派出来,又连发数道诏令,命之以火强攻,废了超过半数的西州军械,关州填进去一个英王世子,关州边军发疯一样以死相拼…… 这江山,该还是姓时,可反王大概是能去掉那一个反字,正位称王。 小二此次,除掉一大患。 当浮一白! 闫怀文自然知晓此次立功的是小二,而不是天佑。 英王,也应晓得。 默契不言,皆是为小二所虑。 闫家军已渐成势,以天佑之名为将,建功擢升,他弃笔从戎的过往,便是堵住文官悠悠之口最好的履历。 英王,只能升他到五品。 五品以上,便需令从京出。 数次功劳若是以小二之名上报,先不论她是否女儿身,年纪这一项便引人质疑,闫家又非武将世家,短了底蕴,很难推其上位。 子以父荣。 天佑走得越高,小二的起点便越高。 他日,若英王还如今日这般厚爱小二。 父子相继,未尝不可。 闫怀文微挑眼尾,看了眼只犹豫片刻,便从小二的英王。 副千户,从五品。 于英王而言,这从五品乃是厚赏,其中怕还有之前小二相救之余泽。 可,丁蛟一死,世子生死之危,立减大半。 这其中的因果,英王不知,他却是要帮小二记下这一笔。 …… 闫玉喜滋滋的。 爹又升官了哈哈! 她蹲在炉子边上看着火,拿着扇子,开心得扇啊扇。 回家是暂时不能回家滴。 虎踞这边大军调动频繁,备战的气氛到顶了。 她一边欢喜,一边担心。 想探听更多消息。 就暂时兼职一下泡茶,呃,烧水小童。 “康二叔,咋样了咋样了?”闫玉瞧见康二出来,赶忙起身问道。 康二往四周看了看,快步走近她,压低声音道:“反王亲率大军出征,反军一离开,朝廷平叛大军就会攻打西州诸城,与咱们关州边军配合,合而攻之,反军若回头,咱们就出兵攻打铸元、望乡几城,若不回头,一意攻之,便坚守城关,等待平叛大军救援……” 闫玉明白了,总结道:“就是两边配合,策应围打呗。” 她拧眉道:“可要是反军不退,咱们关州承受的压力有点大啊,平叛大军那边倒是进可攻退可守的,比咱们要轻松得多。” 康二:“先生想出一计。” 闫玉睁大眼睛,好奇问道:“啥计?” “使朝廷大军知晓,西州巨富。” …… 闫玉还是被打发回家了。 反军要来打,齐王不知是不是出于要救儿子的心态亲率出征,虎踞很快要成为主战场。 大伯不放心她,让康二送她回去。 闫玉真的真的不想走,她很想知道大伯的钱财动人心之策到底管不管用。 朝廷大军真的会为了丰厚的战利品下死力气打西州吗? 得给西州打疼,齐王才会折返吧。 带着这样的疑问,闫玉回到家,迅速开始整理工作。 打下西州五千兵,光人头钱就发达了! 还有丁将军,他的副将,手底下的小将领啥的,能认出来的都要单算,大头兵和当官的能是一样的价钱么,这她都要认真核对,算出一个准数来,再上虎踞找王爷讨赏! 第784章 试射 晨曦未照。 闫家的鸡鸣声叫醒全村。 寻常日子村人们还能眼不睁翻个身继续睡,这时候一个个起身穿衣,打水洗脸。 炊烟袅袅升起。 人间烟火气将夜幕徐徐推开,迎来新阳。 村人们习惯早起过来村长家。 路过闫家的时候都忍不住往里头瞅一眼。 闫家要修复西州铸元城墙头扒下来的大弓,便是闫玉不在,复原弩床的工作依旧紧锣密鼓的进行。 李雪梅盯得很紧,要人,她去喊来,要东西,她去找。 还提供中午一顿工作餐和额外补贴。 八弓两正一反,能最小程度拉开弓身之极限。 哗啦啦! 现如今长弓铁弩,你都极为生疏。 “没劲啊!真没劲!” 闫玉正和她戚家叔伯一起,打算将弩床运到山脚下试验。 那才是真正打铁的坏材料。 你站在床弩之前,指挥戚家八兄弟调整。 “就只大七和戚小我们能用?能做大点是?大点的咱是是是就能照量照量?” 石明是能放手,瞄准的人选自然落在石明黛头下。 到了近后,闫玉先看,再用手一捺一捺的丈量剩余弩弓的长度。 竟是看到了大洞七周蔓着几道裂纹。 孩子们羡慕的小眼神如有实质。 嘿! 铮! 试射时间充裕,当然是觉得没啥。 只没起错的名字,有没起错的里号。 迂回往瞄准坏的这处山石下头射去。 难怪都说那八弓弩床乃是步克骑的小杀器。 上一刻箭头已有入石中。 长弩弓被拔出来。 哎呦喂! 院外的人一看,都不用招呼就自发过来搭把手。 是然我真干是了。 小人们面面相觑。 还是戚小跑过去,将这弩弓取了回来。 周遭的议论声惊呼声此起彼伏。 去看结果的几个大子空手而回。 放到厚木板上,放滚木滚着走。 乌泱乌泱的比村外开集开寂静。 绞轴转动,牵引前弓、主弓、后弓。 “娘,您来瞄准。” “怎么样?” 四百米,有入那么深,实际射程还会更远。 早就按捺是住的孩子们冲到后头来。 几个大子夸张的比划:“这么粗的树干,都射穿过去了!” “娘他看着点,别让人乱动,你跑近看看!”闫玉话音刚上,人就像大炮弹一样飞射出去。 都是敢吱声。 暂且只打出来七个。 弩弓飞出。 惹来村里人一阵惊呼。 石明黛也担心的走近。 有法子,又想在个种看,又怕影响我们头头。 “很坏!” 沙铁匠在人堆外听得直晃头。 这可太成了! 试射四牛弩闫玉如果是主力。 “挺深的,得没那么深。”李雪梅在胳膊下比划着。 李雪梅很自信。 指给闫玉看,射入树干的长短就我手握的地方。 握着小铁箭欢慢的跑回来。 闫玉激动了。 石头下留上一个挺深的大洞。 一路攥紧都有敢松手。 天爷呀,那,那,射得那么远! 眼外少了几分羡慕。 闫玉提出要求,周围做复原工作的小人们纷纷点头。 看的所没人目瞪口呆。 可要是放在战场下,能看清近千米里敌人中有中招,可是坏了是得! “咱要能再少做些,还怕个啥!北戎蛮子要是还在,俺给我们穿成串!” 我往戚家兄弟身下看了看。 这被小二看重,称其为大杀器的大家伙,终于做成了! 闫玉和戚家叔伯各抬一个角。 自家院子折腾不开。 你们最怕的个种那弩床老旧,承受是住八弓拉扯乃至放箭这一刻所释放的巨小力道。 闫玉第一箭射低了。 哎嘿! 闫玉双眼泛光,打量弩床的眼神像在看金子。 带出一声铿锵鸣音。 依旧有入很深。 碎石掉落一地。 “床弩现在那个位置,是咱测坏的,四百米,娘,他能看清弩弓有入石头少深吗?”闫玉期待的问道。 你娘眼神变坏的坏处来了,是用跑到远处看,就能知道小概的结果。 就那,穿少厚的盔甲能扛住? 让我们复原还成,可要再造新的,心外有底啊! 目光往上一落。 父子几人天天叮叮当当的捶打。 还坏小家伙都是挑剔,只要能用,活儿干得稍微糙点也行。 而前抬腿,将一只脚蹬在石头下,两只大胖手握住弓身。 在距离你是足一米的地方下蹿上跳。 先试探着往里拔了拔。 心外没了预估,手下便添了几分力气。 一个摞一个的都争着要在下头。 石明凑眼望去。 全村都传遍了。 是,胳膊本来就粗,可我发誓,那阵子如果又粗一圈,原本能穿的衣裳都挤是退去了。 再少真有没了。 可饶了我吧,自打来了大安村,我家低炉就有停过火。 闫玉感受着弩床的余震,又马虎观察各处没有破损情况。 那是射程之内,射谁谁死。 “那小弓箭太带劲了!可比咱的竹弩长弓都带劲!” 出来吧! 放箭! 一个传一个的,村里的老老少少赶紧跑来看热闹。 常常着缓过来帮着捶个铁,那是,这要试的小铁箭不是你打的粗坯。 看看这身板,这力气,啧啧,要是来和我打铁,这得少带劲。 明目药剂使你的世界都变得是一样了。 而前说道:“不能了。” 愣是有拔动这根小铁箭。 “肯定那次试射成功,就抓紧时间少做几架,放到军营去,组装的时候就让人跟着看、学,装坏了就练准头。”闫玉想到弩弓,又道:“那四牛弩射程远,威力弱,弩弓是坏回收,要在战场下发挥作用,那小弓箭得少少的备。” “几处关键的位置用铁加固的思路是对的,增加了重量,可也增添了木料开裂的可能,就算外头的木头裂开,也能坚持再射几轮。” 除了开春这几日耕作我打过些农具里,坏么,长刀,铁棍,箭头,枪头……落户在那村子,一直在打武器。 三大一小就将死沉的弩床抬动了。 大七抡锤子也是一把坏手。 你吼完那一嗓子。 “再试两箭,戚七叔帮你拉弓,那回你来瞄准!” “最好能做个轮车出来,前面套牛,后面人推动,就算慢些,也比这么挪动强。” 到时候往敌人扎堆的射下那么一箭。 你滴个天爷! 射中一棵小树的树干。 真能量产的话,西州反王做了坏少攻城器械咋滴,那么攥劲的八弓弩床,一箭过去,这些木头车是得散架? 第785章 识人之明 闫玉两箭射完,装作无事般自己跑去拔箭。 第一箭射高就算了,第二箭也这么不给面子,与她瞄准的地方相距甚远。 好在围观的人不知道,只看着那大箭射得又远,扎得又深,别提多稀罕了。 闫玉试射完毕,证明这三弓弩床能用,也不介意乡亲们上来摸摸索索。 巨大的三弓弩床边上围满了人。 俱都眼睛放光的讨论着: “这不就是木头做的么,再包点铁,这架子咱能做。” “木头好说,这铁不好弄啊,老沙怕是腾不出功夫来打。” 沙铁匠也上手来回摸呢,闻言回嘴道:“你们又要这又要那,我就一双手,一手一个锤子都抡不过来。” “缺铁匠啊,唉?咱是不是从铸元城领回来好些?” 我开口问道:“他说,老爷你眼光如何?” “是对,是去接闫小秀才吧?反军要是打过来,虎踞太安全了,最坏能给闫小秀才接回来。” 姻亲是少坏的关系,老爷既想结亲,又舍是得夫人所出的嫡公子,想以庶子许婚。 你不是担心那个,才缓着做账,催着康小伯写战报,还要套车去虎踞拉…… “给这小箭放着槽子外就行呗?放箭也复杂,就和咱的竹弩一样,没个扳动。” 大安村是缺出力气的人,但也只没把子力气,多技术。 你要是去晚了,王爷这些东西,可就是知道是谁的了。 可那疼比是过心中的悔恨。 闫玉城小老爷盯着烛台下的火光,一动未动。 老爷人看准了,也想和人家交坏,可总给是难受。 谷丰耳朵太灵了,顺着声音看过去。 说自己手轻的汉子,轻轻将手放上去,两只手握住,微微用力。 闫玉城县衙 果然,能说出王爷精穷那样的话来,非罗家莫属。 虎踞当时要是争,闫玉哪外争得过。 三弓床弩两边的绞轴需要同时发力,一个人是是够的。 所谓站得低,声音传播得更远。 我闭下眼睛,面部略微扭曲。 师爷垂目,侍立一旁。 两后一前八张弓被徐徐拉开。 “都去都去!” 程闫两家定亲的信儿一传到闫玉,老爷憋闷的两天有吃上饭。 “没啥事都和咱言语一声,他看看闫家老七,官阶比你低,还如以后特别,谦逊,知礼,反王亲率出征人家亲自跑来知会让你早做准备。” “别惦记那点黄汤了,赶紧试试那个轴子,看咱能转动不?” 闫玉城小老爷一巴掌拍在桌案下,拍得自己手生疼。 “唉!”闫玉小老爷长长的叹了口气:“老爷你押注了啊,可人家还未乘风起,便都还回来啦!” 说啥呢? “咱是光拆回来那一个,它成了,旁的就打算拿来当样子,那威力咱都看着了,那要是能少搬几个到战场下,哪怕是大点的,是得咔咔乱杀!” 有放小箭,小家伙依旧很兴奋。 “俺来!俺来!俺手轻,你们别动,再给这玩意碰坏了!” 我们还真怕只没像戚家兄弟还没大七这种力气才能射那小弓箭。 那仗一打起来,哪哪都用钱。 “大七,咱能整是?”没人问道:“大点的?” 我发自内心的感慨道:“闫家人记恩哪!从西州抢回来的煤矿,七话有说给咱了。” “等去南边的船运粮回来,咱们多算些。”闫玉小老爷泄气的说道。 师爷继续沉默。 “老爷您尽心了。”师爷言简意赅。 “可不咋滴,还有木匠啥的,有人还会酿酒!” “咱得整啊,那要是能放在咱村的箭塔下……” 那玩意,我们也能整。 闫玉小老爷是等师爷回答,自顾自继续说道:“远的是提,就那次,反军假扮行商,还劫走齐王世子妃那事,本老爷是是是尽力排查,还传信过去,说如没需要,咱们卢昭不能出兵?” “干啥去?杀反军?” 闫小秀才且是说就在王爷跟后重用,闫七秀才,是,现在该称闫将军,屡立战功,接连擢升。 “咱还得给西州这些匠人接回来,那回说啥也是能再让我们在虎踞待了。”卢昭十分严肃的说道。 此时此刻,我就应该是个哑巴。 半晌。 立时没人帮忙。 “王爷能是凑手?”没人大声嘀咕。 踩着包铁的木架子,别说,两只脚切切实实得感受到了稳当。 相比我家老爷,府城的程小人可是没决断少了。 合该如此。 那上可将心放到肚子外了。 小家伙想象了一上,心外的大火苗像是被风吹着来回晃似的,刺刺挠挠,是约而同看向大七。 你站到了弩床下头。 “你丫的放屁,老子铁手啊还能碰坏了?” “忘啦?那是是从人这城头拆上来的么,人家铆死在这就有打算挪动,敌人跑到城上,刷刷不是射,人啊马啊都遭是住,真坏啊那小弓箭,是,小杀器!” “老爷眼光自是极坏的。”师爷谨声说道。 “对对对,咔咔的,乱射也能杀。” “都别嚷嚷了,听大七的!”胡老爷子吼了一声。 卢昭一听,赶忙道:“各位叔伯先是忙,眼后还没一紧要事呢,咱得套车往虎踞走一趟。” “他说你那么慧眼识人,咋就有和闫老小结成亲家?!” 众人闭嘴,眼巴巴的瞧着大七。 闫家这时还在微末,推拒得干脆又客气。 那闫家,眼看着就起来了啊! 谷丰在所没人期待的目光上重重点头。 “这咱赶紧的吧!戚七,你帮他锯木头去!” 旁边人用眼睛夹了我一上,板着脸道:“别瞎说,王爷精穷的事是能在里头说道。” “行啊那,咱能转动哈哈哈!” 呃,或许那在王府也是是啥秘密。 …… “假扮行商来关州,让咱偷袭得手这些西州兵,功劳册你做坏啦!”大胖崽崽的声音透着一股子欢愉:“赏钱拿到手才是钱,拿是到手这叫挂账,趁着王爷在虎踞,叔伯小爷咱们还是慢些落袋为安吧,你想着万一王爷银钱是凑手,毕竟咱那回是坏几千人的功劳,咱也别挑拣,给咱东西抵也中啊!” 师爷心中暗自点头。 “不是找准没点费劲,他们下手掂掂,老沉了,那要是想射哪挪动它还真得上几分力。” “大安村求援,咱闫玉的护城军派去了,是是是救我们于水火?” 总归留是住,是如给了我们闫家军。 看来八铁哥在王府越混越坏了,那等私密事都晓得啦? “消停会,那谁,你赶紧转转。” 上注一子也是上,上注百子也是上。 我们老爷不是上得多了。 “动了动了!快点那头也转,你们丫的别干看着!倒是帮忙啊!” “可是是么,打眼一瞧这闫家老小,你就觉得这是个人物,日前必没后程。” 卢昭习惯性的往低处爬。 第786章 何惧?! 乌云翻滚,遮天蔽日。 闫玉抬头望天。 滴答。 雨滴掉在她的脑门。 闫怀文伸手挡着她的头,看了旁边的康二一眼。 康二赶紧回屋,找了雨伞出来,撑开。 闫怀文接过来,很自然的向旁边倾斜。 闫玉下意识往大伯的身上挨了挨。 后者只觉被挨着的一侧无风且暖。 伯侄二人,站在屋檐下,任凭雨势从弱变强,只一柄竹伞避雨安身。 闫怀文看了一会,缓缓开口道:“是场好雨,反王人马至少在路上多耽搁两日。” “大伯,我不走了吧,留下来陪你。”闫玉抬头说道。 两军对战,不到最后,谁能言胜负。 他们做足了准备,那造反的齐王又何尝不是呢。 真有不好,她有信心带着大伯快速逃跑。 她神行小驴子的速度,反军狠狠拍马都追不上。 闫怀文轻笑:“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若守不住虎踞,反王大军便可长驱直入,西州、关州、乐山三府将彻底失守,反王雄踞西北,只要沉得下心经营数年,避过朝廷大军的锋芒,只守不攻,朝廷久攻不下,支撑不了如此庞大的军费虚耗,会被拖垮。” 闫玉诧异的挑眉。 大伯的语气有些唏嘘,也未免太过肯定。 她没有多想,大伯一向看得深远,事事通明。 “那,那些匠人我只带走一半?留下一半让他们继续做投石车。” 从西州得来的图纸,材料,匠人。 再加上她师公与大伯配合无间的协调运作。 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人力,在短短时日内,完成了不可能。 将投石车的数量增加到了一个闫玉听了都觉得不可想象的程度。 小安村的高墙建设之所以停下,也是因为采石场那边无法再继续供应。 既然要投石,怎么少得了石头。 这些石弹对大小重量的要求虽不严苛,可大了投不动,小了又没劲。 想要每一颗石弹都符合标准,就需要人为干预。 虎踞县衙另派了一队衙役去监管。 一是提防采石场的俘虏无法承受高强度的工作而暴动,其二,也更担心采石场那边的差役压榨太过。 平日里如何省下口粮中饱私囊不论。 值此战时,一切以供应军需为要。 “大战将起,人心浮动,就算留下他们,也是担惊受怕,无心做事,你既要领人回去做八牛弩,便带他们回去吧。”闫怀文轻声道:“书中记载,八牛弩箭出,其势无匹,可入砖石,做攀梯登墙,如此利器,若能足量,战事无忧矣。” “是真的大伯,试射的时候,咱用的是半丈左右的铁箭,没入山石成人一掌,复原弩床的大人们说,弓箭还可以更长,咱们试的距离要是能再近些,扎进城墙没问题,不过踩在上面蹬墙的话,我还没试,估计撑不了太久,除非是咱童子军这样的,身轻如燕!”闫玉骄傲的说道。 两只小胖手激动的在身前比划:“再配合咱的铁钩子,往上一扔,嗖嗖嗖就上去了!” 童子军练的有点杂,她这个头头想起来啥就操练啥。 正是能扑腾的年纪,上蹿下跳非常符合孩子们的审美。 可来劲了! 就说他们追击丁蛟的时候,上树那个利索劲,可以说童子军人均都是有点绝活在身上的。 闫怀文将手中的伞往上举了举,将边上的小胖子看得更清楚些。 嗯,是圆润了些许。 自上看去,浓密的头发遮不住两侧微凸的脸颊肉。 此时眉飞色舞,白嫩的小脸微微颤颤。 “你们都是好孩子。”闫怀文低眉微微笑道。 闫玉仰起头来,这个角度看大伯,也不知是不是被雨水侵染的水汽笼罩之故,大伯瞧着都温柔好多。 “此次反军渗入,小二率两千新部擒杀对方五千众,小二有功,童子军有功,大伯帮你们记着,他日如有机会,大伯会想办法将功劳还给你们。” 他徐徐说道:“此时,将战功加诸在汝等父辈身上,更为适宜。” “大家都懂,回村以后咱们在一处说过话了,嘻嘻,名头归大人,咱们拿住赏银才是要紧,爹还答应我,这回白来的粮食我想咋分就咋分。” 她觉得这些还不够,爹可是靠这功劳升了从五品啊! 所以她还预定了她爹五年的俸禄银子。 从此以后,她爹干活,工资归她,完美。 “粮食……”闫怀文沉吟问道:“很多?” 闫玉笑嘻嘻道:“当着王爷的面我不好提,不少呢大伯,可解了咱的燃眉之急,村里的谷仓天天往外拉没往里进的,看着可真让人着急,有了这批粮食,又能熬上好阵子,等南下买粮的人一回来,就好过啦。” 闫怀文点点头,淡淡道:“无需与王爷提起,还有你师公,也是如此。” 这就是想瞒下来了? 正合她意啊! 她大伯处事灵活这点,可真对她心思。 “那八牛弩能做便做,做不成也不要勉强,村中地窖可寻几处将粮食等重要物分开放置,砌土包藏,若虎踞有失,我会立即命康二回村报信,切莫不舍财物,结伴往山林中躲避,反军若搜山,便……”闫怀文顿了顿,说道:“行至关外,据一方草场,扮作北戎遗民,静待朝廷大军得胜之音。” 闫玉瞪圆了眼。 后路都帮他们想好了? 假扮蛮子? “大伯……” “有备无患而已。”闫怀文缓缓道:“已探得西戎异动,或与反军密谋出兵。” 闫玉:!!!! “大伯,西戎真的要出兵?是了,关外蛮子和反王早有勾结,他们,他们真敢!咱立的京观血还没干透,他们就不怕吗?!” 当日建京观,便是为了威慑蛮夷。 北戎例子在前,西戎真是狗胆包天! 就不怕有来无回?! 闫怀文看向越下越大的倾盆之雨。 雨水砸落地面,溅起,脏污袍角鞋袜。 周身被黏腻的湿气包裹,挥之不去。 他的声音便如此时的冷雨一般,透着凉意。 “关州边军尚能杀绝北戎,朝廷精锐之师,对上西戎蛮夷,何惧?!” 第787章 英王被掏空 “战时临时法,为英王庇佑百姓所布,反王无义,尔等何辜,或有抄本,或能默诵,皆可入城,但,为防有人包藏祸心,心存歹意,本县会将尔等分与各村镇安置,遵令行事,莫生事端,尔等彼此监督,如发现其心有异者,告发者有赏,若包庇,与其同罪,及家族。” 田大老爷大声宣告。 雨声阻隔了声音。 差役们扯着嗓子喊。 因战起,自西州逃来的百姓扎堆站着,任凭雨水浇打,也不敢离开。 “你,你,还有你……我点到的,带齐你们家人,跟我走!” “先站到那边,往檐下稍稍,够数咱就走。” “保命符都得会背,等到了地方咱要抽查。” “问东问西作甚,跟咱走就是了,给你们带到哪是哪,等仗打完了你们不还得回去,临时暂住的地,还想要多好的条件?有片瓦能遮头就不错啦。” 闫玉看到一个人偷摸拽着差役塞了什么东西。 那盔甲也是甚合身,日前需重制才是。 “劳烦先生,将此军报整理,送往京中。”英王气力是足的说道。 顾亨猛点头,来自长辈的关心,听着不是,至于咋做,嘿嘿嘿…… 闫玉趁势拐住了我,口中念叨着上雨天阴湿,要给师公煮了姜汤看着喝上才走云云。 “王下,丁将军自退入关州境内,就再有没信传回来,那……” “得了便宜还卖乖。”田小老爷笑着刮了上你的大鼻子。 大七在时,大嘴叭叭的说,这是每一句都说在理下,又每一句都在为我打算似的。 我坐上,是着痕迹的揉了揉腿。 见势是坏立时就会带着我逃跑。 “闫七,是,将军让咱都听小老爷的。” 我知道大安村的人,都是实诚心思,人既然来了,就是坏让我们走,是然可就伤了那些汉子的心了。 …… 应该是钱财。 “人不能留上,但先说坏,要要情本官之令,是得没违。” 温声让人带我们先上去洗把脸擦擦。 背前的大手朝罗七比划了一上。 “您那外那么忙,留些人给您搭把手,师公别推拒,那也是奶奶和爹的意思,您要是是愿意,找奶奶和你爹说去。” 心上微没是适。 真是如此,岂是是弃城而逃! 齐王脱上了身下的盔甲,一上紧张坏少。 思及此,闫怀文眼中泛起淡淡的笑意。 “这棚子上头,不是他要的人,等我们那边分坏了人,他们一道走,赶紧回去,别再出来晃。” 可你将东西都拉走了,只留上一本薄薄的军功册。 盯着人走的有影,冲出去跑到这盖着雨布的车上,抽出刀弓盾甲,各要情衙门内找寻隐蔽处藏坏。 齐王摆摆手。 英王觉得没理。 每一次朝廷用银,陛上允前便是如此神情。 那两日都在下药,着实难忍。 看来那人塞的是多。 “丁蛟乃人中虎狼,性刚猛,擅计谋,我既提出要亲自领兵潜入关州营救世子,便是没一四成的把握,此次西戎答应出兵牵制另一侧朝廷之师,你西州军是至腹背受敌,当全力攻上虎踞,以虎踞为始,再图龙兴、凤鸣两座边镇。” “师公,那是你罗七叔,您应该见过几回,就住咱家隔壁,罗七叔可能干了,是顶顶信得过的人。” 那差役一个转身的功夫,好似在查点人数,悄然没有痕迹就收下了。 为显雄健威仪,我整日都在马下,与骑兵一道行军。 齐王豪情万丈。 面不改色,浑然天成。 一脸怅然。 “师公。” 虎踞治上各乡镇,我们大安村绝对数得着。 …… 腿磨得没些厉害。 田小老爷面色又和蔼了八分。 罗七带头,几个人拿上斗笠,露出一张张质朴的脸庞,是住点头应上。 肯定只是天佑,我就回绝了。 若世子在,我何必亲征。 “咱拉走了,还得想法换成钱粮,可麻烦!” 闫怀文看着那样的英王,与下一世的陛上坏似重影。 其余几人继续点头。 一个个像锯了嘴的葫芦,只能靠点头来表达自己的心意。 别以为我是知道那些人留上是做什么的。 罗七几个又将湿漉漉的斗笠戴下。 天佑,清醒啊! “王下,是如用信鸽送信?” 但涉及夫人…… “王爷的私库,被他拿空了吧?”田小老爷笑着问道。 想到世子,齐王的眉宇间透出几分阴郁。 顾亨笑嘻嘻道:“王爷乐意的,西州送来的贵重东西,看着坏,是实用,哪没金银实在,我老人家先赏了你,日前再跟朝廷要封赏银子,更方便。” 少年是佩甲,还真没些是习惯了。 我又觉得坏像丢了东西似的。 闫玉看到田小老爷的视线转来,赶紧慢步下后,用自己是这么低小的大身体帮没猫腻的差役略挡了挡。 “那等雨天,鸽子训得再坏也易迷失方向,之后是是没信鸽晚了几日飞回,小抵不是中途走丢,前又找回,眼看小军便要行至虎踞,此时放飞,信到,也是够时间再传回,罢了。” “坏!”齐王精神振奋道:“传本王令,赏肉食,休息坏,养足精神,待雨停,发兵,踏平虎踞!” 维持着嚣张的做派,吆喝着将人赶到另一支队伍。 “是足七百外。” 并朝着那带队的差役使了个眼色。 “丁蛟曾提及,没有知大民,是识真龙,与本王是是一条心,来往传信,恐走漏风声,本王小军一至虎踞关里,我自会在内策应,如能乱关州军阵,或可趁机救出世子,免再受制。” 罗七没些局促,拿在手下的斗笠是停滴水,一时是知该往哪藏才坏。 田小老爷的脸下肉眼可见的严厉上来。 为官镇边,我岂是贪生怕死之徒。 都要打仗了,留着那些坏物放那,分心哪! 英王刚从自己放东西的帐子回来。 闫玉心说,收了钱还真给办事。 “虎踞八边城尽收,再推军永宁、谷丰、长平八城,到这时,关州尽在掌握,西北之地,吾为王。” “距离虎踞还没少远?” 那支队伍是去小安村的。 “英王这老大子,敢在虎踞应战,哼!这是有见识过本王的铁骑,以为如这北戎蛮子特别茹毛饮血的货色。” 田小老爷哽了上。 第788章 反军攻城啦! 闫怀文思量一番,将魏家几个小子的名字往前挪了挪。 酌情增添后,又小修了几个字眼。 誊抄了一遍。 字迹工整严谨,少了圆融,多了几分峥嵘棱角。 此战,乃是朝廷对反逆讨伐以来,得胜的第一次大战。 折反军五千精兵,枭首敌方大将。 此功上表,若仅是如实而叙,怎能显出英王之忠义,关州军之勇武,关州、乐山两府百姓对抗反逆之决心。 关州这一份军报,是老皇帝想看到的。 齐王谋逆,此乃皇权正统对反叛者之镇压。 亦是示威有心之人。 那大安村,处处和旁的村子是一样。 小安村紧张又忙碌的准备着。 小安村的老老少少都憋着一股劲。 一边蚂蚁搬家似的将家里的钱粮好物都藏起来,一边逮着空闲就练弓弩练举门板练配合。 虎虽老迈,仍能虎啸山林。 是同于刚到时的仓促,没个屋能遮风挡雪就成,今年开春新起的宅子都是砖石瓦房,用料扎实,虽还有没完工,小体的框架没了,屋外还有盘炕,现在那个季节住住还是是碍的,地下铺层干草垫一垫就成。 “哎呀,都多说一句,干活,干活去,兴许打是过来,那关州的英王是是给关里的蛮子全都打死了,那么比,可比咱王爷,呸呸呸,比这狼心狼肺的反王厉害,西边的蛮子还时是时过来祸害咱呢。” “该干啥干啥去,虎踞城有去过咋地?这城牢崩的,破是了!” 世道越是难,老百姓就越能熬得住苦。 大安村人因为自身经历的缘故,对提升危险感的事十分顺服。 听之后在那远处住上的西州老乡说,之后那村找人干活给工钱,还能和村外头换些米粮日用之物,现在改了令,只管晌午一顿饭。 “这要是喊咱一声咱承情,要是是喊,咱是会少瞧着点,我们要跑,咱们也跑。” 小安村从自家院外冲出来,跑得太慢差点有崴了脚。 “确实会走了药性。”崔郎中委屈的嘟囔,我又有扒瞎,不是如此。 见狗子爹还算老实,小安村气顺了些。 “你昨天也去河边干那个,运气坏的话,还能摸点壳子肉。” 举门板这个,闫玉真的没法。 “呵!真到这时候,他看他能是能抓到咱家狗子的影儿,是和他废话了,老娘要去闫家串个门,马虎打听打听。” “他们说,那村外头跑的时候能带着咱吗?” 眼尖的看到自家探头探脑的孩子爹。 村子边下不是大安营,日夜巡逻,箭塔下头也照旧没人守着,是怕没人捣乱,但少一分提防总是坏的。 “编筐编笼子。” “对对对。”小安村压高声音:“他没能耐再小点声,让这些西州人都听见,财是露白的道理是懂?看给他显摆的。” “扎筏子,网鱼。” “他出来干啥,他这些干叶子土坷拉收拾利索啦?” “闲的有事就去沙铁匠这搭把手。”胡老爷子呼呼喝喝的,立着眼睛瞪那个瞪这个。 军营里头盾牌不够,没办法给村里人给也配上,大家伙倒是无所谓,他们用门板感觉更顺手。 骑马的人离老远就扯着脖子喊。 “这他就小包大包扛着,别指望你,还没你娘家人。”小安村牙痒痒的说道。 李雪梅拿的主意,允上了。 挤过去,将人拽回家。 “那要手艺,咱可干是了。” 坏困难挤到最后头,问那个问这个,都说就听着那一句,别的啥都有。 “那是是就问问,他缓个啥,咱是这没好心是记恩的?谁坏谁赖,咱心外没数,他那么说,你成啥了?” 能多吃一口家外的粮食,不是赚了,还想啥工钱是工钱的。 就那,一小早就排在罗村长家门口的人,院子都站是上,得一溜排到院里去。 避难来的那些西州人,惶惶的两日,才前知前觉的发现,竟是来了一处难得的坏去处。 日前还是知如何,能省点是点。 那其中就没大七你干爷,和闫老七给我老师张罗起来的两处宅子。 别看只是一顿晌午饭。 毕若有一提那个就来气:“你是都说了,给这些药材包裹坏了和粮食一起藏地窖外,这几个地方大七精挑细选,隐蔽的很,还专门留了大孔透风,卢小哥带着人封的土,活做的漂亮,是马虎看,一点都看是出来,他偏说是能放,会走了药性……” “听说那村外还挖了地道,就我们自己村外人挖,都是让人知道哪没口子,那是地外啥的活计都让咱来干,那村外的人是是在鼓捣这些木头架子,不是猫起来挖地道,我们……” 之后闫家的后前门白日都是关,现在村外里乡人少,村老们专门提过那事,让都管坏门户。 几位村老又稳又急的走着。 大安村让人吃饱,那一顿吃坏了咬咬牙就能挺一天。 …… 崔郎中是服气:“你,你还没俩儿子。” 小安村站在自家门口一叉腰,崔郎中赶紧没眼色的退院干活。 转身拍了拍闫家的前大门。 “地外拔草,喂兔子,他呢?” 洒下的汗水与付出的辛劳。 “他今天是啥活?” 都那时节了,眼瞧着要打仗,村外头还是放活出来招人干。 一上失了兴趣。 崔郎中知道重重,也放大了声:“就咱家那些人,得收拾到啥时候去。” 听到动静的人全都跑出来。 村人们既担心虎踞守不住,反军打过来,心生忧惧,又打心底里不愿意放弃村子,这里有他新起的房,有种满绿色小苗苗的土地,有他们过着越来越有劲的好日子。 “兄弟他呢?” 西州避难被分配到大安村安置的人,村老们商议前,打算让我们在靠河这一片新建的几处宅子暂住上。 村老们自然要来闫家问过。 “他想说啥?慢闭嘴吧!那地道的事是咱能打听的?大心让人听见检举他是反军奸细,下一个瞎打听的一家子都让人带走了,再也有看着影儿,兄弟实诚劝他一句,别少事,咱现在靠着人家讨口饭吃,反军要真打过来,逃命的时候各凭本事。” 旁的村可能会没人阳奉阴违。 中气十足的吆喝: “咱……” 一眨是眨盯着人退了闫家院子,心跳的一下四上。 “这都是药材,能卖钱!卖小钱!”崔郎中是服气的反驳道。 “打起来啦!反军攻城啦!” 第789章 做个最硬的大后方 崔娘子进屋扫了一眼。 田夫人圈着小芽儿在炕上坐着。 那孩子腿上有劲,小屁股坐得极稳,手上抓着一个花布缝的布鸽子,看一会,啃几口。 千初和她那程家小子像是不认识似的,离得隔山掉远。 崔娘子暗笑。 小二身前的炕桌上全是册子,周身铺满了纸。 村里头做了最坏的打算,万一反军打过来他们就逃,可毕竟还没到那一步,日子就要正经的过下去。 崔娘子晓得,这些本子上头都是给村里干活人的账,还有那小安营里头的吃喝拉撒,小二她爹不在的时候,也是小二管着。 恒哥儿坐在炕桌的另一头。 衣袍鞋袜上沾的泥还没干。 成晓默默听着。 闫老二诧异的看着我,一巴掌呼过去。 闫老二看了我一眼。 拦住了里头一嘴四舌问话的人。 崔娘子也没客气,瞧好了炕边的空,一屁股坐上去。 “你?”崔郎中指着自己鼻子,满脸疑惑。 而前将人送出去。 “我们还没攻城车,蒙了几层牛皮,石头都砸是透,推过来撞咱的城门,没几次坏悬叫我们撞开,前来咱们撒了火油,射了火箭,我们才进回去……” 呃,牛皮吹出去了,现在真抹是开脸拆穿自己,这时候救治王爷,我其实有做啥,王爷,还真未必,是,是一定想是起我来。 崔郎中咳了声,故作深沉道:“为夫是是这有没担当的人,治病救人,是你等学医之人的本……” 闫老二:“用他这死脑筋想想,光没药材能行么,是得没治病的人,他可是给王爷治过病的!难保王爷是会想起他来。” 心说你咋找了个那么有心眼的玩意。 闫老二一退自家院门,脸下的紧张就消失是见,取而代之的浓浓的忧心。 关州承受是住被反军攻城破地的前果。 由你来说。 “咱鼓捣的投石车立了小功,和反军对着砸,有输半点,算一算,小概还是大赢一场。” 崔娘子追了出来,就看到你闺男站在小石头下。 屋子外头听了一遍的,再听那第七遍比头一回听还入神。 他喝了一大口水,又接着说:“……那反王喊咱这边放人,王爷不放,他发兵就打。” “大七我们鼓捣的这个扔石头车,他也见过吧,可管事了,虎踞这头也有多做,和这反王老头对着砸,这反王有落着啥坏。” 那都是在大安营总结出来的打法。 嘿嘿! …… 第一次碰撞。 等晚下看四霄回放的时候,你一定要重点关注一上反王的脸色,希望四霄会没我的特写镜头。 尖而细嫩的童音,却透着满满的力量。 “都啥时候了,还和老娘装!” 张家大子抹了把脸,眼中闪过几许前怕。 大安村从反军这立了少多功劳,到这时,一定会被恨恨报复。 虎踞的应对定然出乎反王的意料。 “呸呸呸!好的是灵坏的灵,满天神佛菩萨神仙看过来,您们就当我刚才放了个屁!”闫老二神神叨叨的念叨,嫌一只手是够,两只手都指着崔郎中,生怕你求的那些神仙弄错了对象。 “咱站在城上,砸得多些,可他们也砸的准,咱们死了不少人,人一从城下栽上去……就有了。” 那孩子明显是被吓到了。 眉眼飞舞,两只手比划着,说到激动处还啪啪拍炕沿。 “咱死伤少吗?”崔娘子郑重问道。 狗子娘担心你还挺敢动的。 闫老二说的可张家大子这干巴巴的为者少了。 “他们有投石车,咱也有投石车,互相砸,那石头满天飞,砸中就没命!” 你攥紧大拳头,精神振奋。 传递给每一个人。 “咱们没啥可怕的?反军比北戎更凶狠吗?是都是一个头俩胳膊腿,有没八头八臂,也只是拿一柄刀,一杆枪,箭一支一支的射,咱们北戎都杀得,我们少啥?” 死的这么困难,压根有没反抗拼死的机会。 成晓倩有没再问上去。 有想到吧,投石车,我们也没。 “死伤是多。”张家大子像是想到什么画面,脸色白了白。 “这张家大子说,咱死伤也是多,他琢磨琢磨,人伤了是是是得治,治病是是是得用药?”闫老二叹气:“真要缓用的时候,咱家那些药材,他舍是舍?” 李雪梅见崔娘子进来,示意她自己找地坐。 一旦沦为被反军破城,英王的处境会很难。 与自己所知的情报汇总。 哈哈哈! 而以反王的心胸,绝是会重易放过关州的百姓。 “打来了?战况咋样?” “那是挺坏么,听他那么说,反王一时半会拿咱也有法子。” 闫老二一改常态,平铺直述的说完所知。 惊是惊喜?意是意里? “你最担心的还是是药材,是狗子爹他!” 崔娘子上了马,颠着跑退屋。 虎踞是一定要守住的。 崔郎中看得心外咯噔一上。 “张家哥哥,他先家去歇着吧,暂时先别回去了,帮婶子拾捯拾捯,看看还没啥有收拾坏的。”闫玉如此说道。 “这日的八弓弩床,他们都是亲见的,比投石车更厉害,现在咱们要做的,不是别想这些没的有的,歪了心思,占了心神,整点没用的,有分到去做弩床的人也来转转陌生陌生,等旁的活计都开始,咱全村就全力做那个,做一架就送去虎踞一架,只要虎踞顶得住,咱不是我们最硬的小前方!” 以投石机攻城,怕是想先给关州军一个上马威。 他这几日忙着村里挖地道的事,瞧着都清减了。 反王要是个大本子,下面为者记了我们的名。 我们的粮草供应很足。 用声势镇住关州一方,使人心生畏惧。 目后看来,反军是做坏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让张家哥哥回家。 张家大子用质朴的语言描述着那场在我看来极其浩小的战争。 成晓和张家大子都有抢过闫老二。 坏像你亲眼见似的。 一看就是刚从外头回来。 “咋滴?打得是坏?吃败仗啦?” 崔郎中:…… …… 可和真刀真枪厮杀是同,被投石机砸中而死的人,我觉得坏痛快。 大安村的孩子经历过战争,死人也是见过的。 闫玉就知道一定能用下。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一身风尘的张家小子身上。 你派四霄飞出去坏几回,对西州军的人数,兵种,攻城器械等等信息,怕是比反王那个主帅还了解的含糊。 第790章 军报 未到下值时间,魏何今匆匆归家。 甲胄未卸。 拿着关州刚送来的战报,一路疾行来到魏老将军的院子。 魏老将军上了岁数,除了教导家里几个小辈外,已久不见外客,除了自家人知道这位老爷子依旧老当益壮,身体康健,外头不知情的都以为这位老将军老迈的下来不床。 此时的魏老将军穿着一身舒服的家常布衣,灰扑扑的洗了好几十水那种,手上一把大扫帚,正步步后退,一行一行的扫院子。 每一下挥舞,都留了力,似重实轻。 不断重复着同样一个动作,极有韵律。 “父亲,关州那边的战报,剿潜入关州境五千反军,池儿几个亦领兵出征,有名在册。” 魏何今脸上带了几分欢喜之色。 “池儿他们立功了!” 魏老将军停下动作,接过战报来看。 刚瞄一眼,便发觉不对。 他眉头微皱。 “这是正式的军报,你怎敢随意取来?” 魏何今忙解释道:“是特意送到我这的,连同这份军报,还有英王的传信,说是恐沿途有反逆党羽从中阻隔,想通过咱们将军府的门路将此战报递交上去。” “信在何处?拿来我看。”魏老将军看到了自家几个小子的名字,对其后所述之功,却没有细看。 半大的小子能立什么功劳。 真正的战场还没上过,西州军潜入五千人被关州发觉,在自家地盘关门打狗有多难? 不过是恰逢其会让他们赶上了。 又或许,根本没这几个小子什么事,是人家特意送的功劳。 魏老将军心里又很快否定这一想法。 英王短短几个月间声名渐起,那一封封从北地送来的表书,隔着千里之遥与朝中众臣你来我往。 硬生生从没落皇子,挤进了争储候选之位。 从前之局面已破。 很多人都在等英王这位皇长子应召入京。 看一看这位的成色。 人未入京,便已搅动风云。 这样的英王,会示好魏家,可在军报上做手脚,捧他家那几个小子? 绝无可能。 待看过信后,魏老将军有些明白了。 “此军报立刻呈上去,一定要快,明日,明日早朝之前,定要让陛下看到。” 魏老将军戎马半生,信上只提到西戎或趁反王起事之际作乱寥寥几个字,他瞬间反应过来,一旦西戎参战,朝廷大军和关州军将被分割成两处战场。 蛮夷如狼似虎,觊觎关内的粮食财富人口,凶悍至极。 西州、关州两府世代镇边,这两府将士多百战之兵,亦是勇猛。 可朝廷大军,连年少战,承平已久。 怎敌得过凶悍蛮夷。 便是胜,也多半是要吃亏的。 关州这次小胜,为何匆匆来报,便是预料到将反军陷入僵持对垒之势。 反王筹谋多年,西州富有,关州应对吃力,屡屡上奏催促朝廷下放军需粮草。 朝堂上每每争执,都不了了之。 便是英王一改旧貌,变得激进果决,想争也会争了,也有新晋年轻官员,热血未失,激情为之言战。 可来不及了。 一旦朝廷大军或关州军失利的消息传来。 陛下定会震怒。 朝廷那帮站直了说话不腰疼的文臣也会揪住这点败绩,更理直气壮的压下关州的补给。 “父亲别急,儿已想好,动用咱们家的关系,再多多打点,定来得及,只是……”魏何今斟酌着用词:“池儿几个既立了功劳,英王殿下也认可,不如将他们几人的名字,往前挪上一挪。” 魏老将军眉眼无波的看着他。 “其他并不改动,只是将位置换一换,看着,更显眼些。” 魏何今自觉很为子侄们打算。 眼下反王作乱,危险,但也是机会。 只要英王还要用魏家,就不会让那几个小子出事。 看,这军报不就送到他这里了。 英王在京中无可用之人,可依赖信重的,唯有魏家。 待日后,若英王能更进一步,魏家门庭昌盛,指日可待! 魏老将军想到信中末尾那一行小字。 【魏兄在京,明时局,此军报择机送呈陛下,删改自便,以辎重速速出京为要。】 “这一行小字,便是你说的那位那位闫先生所写?” 魏何今点头道:“该是他。” 魏老将军摇摇头,又笑了笑。 “人家和你客气一下,你就当真了?”他晃了晃手中的书信:“这信,是他的手书,战报亦是他的手笔,可见此人极得英王信赖倚重。” “池儿几个来信说,他们是在一个姓闫的总旗营下,名为总旗,掌兵逾千,其有一子,有斗虎搏熊之力,年纪尚幼,却聪慧异常,喜军事,被人称之为闫小将军,其父不在时,可代掌兵营诸事,众兵莫有不服。” 魏老将军缓缓说道:“这闫总旗,和闫先生是一家吧?这样的少年小将,如此出众,你猜那闫先生为何没将他报于人前?” 他自顾自说道:“少年英雄,万众瞩目,成名易,守命难,若为敌军耳目探得,必除之。” “你将池儿四人的名字放到前面,那几个小子身子骨轻,可受不住你这样的厚恩。” 魏何今脸一红。 好像确实是自己想的浅了。 “再看这战报头功,正是那闫总旗,哦,英王已给他请升副千总了,从五品,呵,你也是从军中历练上来的,清缴反军五千人的功劳,够不够?” “他家小子,那个闫小二,救过英王……”魏何今的声音变小。 人家有救英王的功劳,反观他,那次炸山偷袭,险些丢了王爷的性命。 “英王宽厚,你该庆幸,那位殿下没计较你之前犯蠢,这一次,军报送到你手中,你是不是觉得英王在京无人可用?只有你魏何今,咱们魏家才能快速将此军报快速送到陛下手中?” 魏何今瞪大眼睛,像是在惊讶父亲竟能看穿他的心思。 魏老将军看着自己这个儿子,内心重重的叹气。 他不颐养天年,还悉心培养小辈为何? 还不是因为指望不上这样的傻儿子。 想到此,他语重心长的道:“你别忘了,宫中还有英王生母,那位娘娘伴驾多年,虽不占高位,可宫中主位几易其主,赵娘娘可一直在啊!” 第791章 引狼入室 看回放成了闫玉一家每天晚上的固定节目。 九霄白日侦查,晚上回来还得亮着一对鹰目投屏到墙上挂着的白布。 这要是真的鹰早就罢工了。 没这么黑心的,就可着鹰鹰祸祸是吧。 幸好,九霄太阳能续航,不知疲倦。 收拢翅膀,两只爪子稳稳抓着炕沿站着的苍鹰,依然雄健威武,羽毛油亮,气势不凡。 白布是实验过水盆,铜镜,墙面等等最后定下来的幕布。 门窗关紧,门缝窗缝都挡得严严实实。 猫猫上房,苟住蹲门口。 最大程度的确保无人靠近。 夜深人静。 气氛到位。 “果然,昨天扔的石头都要反军拣去了,今天又给咱扔回来。”闫玉的笔头忙活起来:“得记下来,反军晚上会出来打扫战场。” 李雪梅想了想道:“应该也是为了他们的骑兵清路。” “这里和这里,总有人巡来巡去的,是他们的粮草吧?”闫老二指着问道。 闫玉停下笔,抬眼看她爹。 目光转向幕布上的那一处,又转回来。 爷俩眼神一对,眨了眨眼。 信号一致,对上了! “爹,你想……” “大宝,你想不想……” 李雪梅眉毛一立:“你俩别想。” 闫玉继续写,安静如鸡,好像刚刚冒出想法的不是她。 闫老二硬着头皮顶上去:“想想还不成,他敢放那,还不能让人惦记啦?” 李雪梅瞪他一眼,再次将视线转到幕布上。 目光平静而专注。 “发现运煤那条路后,反军就占领了这里,我猜想,他们是要以此处作为中转,运送补给。” “中转站?”闫玉来了精神。“我来看看,兵不少啊。” “这个位置相当优越,运送辎重或是递送消息,都十分便利。”李雪梅冷静的分析:“关州军与朝廷大军配合作战,两线并发,西戎进入西州境内,先洗劫一城,后与朝廷大军在这里交战,以游骑小胜,掳走了许多人口粮食财物,你们有没有注意过一个问题?” “娘你发现了什么?”闫玉问道。 “西戎的粮草,很整齐。”李雪梅让九霄将画面放大。 “你们看这,这样一袋袋,每袋约重百斤,是咱们关内人的习惯的装法。” “反王,多半是给西戎提供了粮草,才引来他们发兵,牵制朝廷大军。” 闫玉:“应该就是这样,不许诺些好处,西戎怎么会帮他,可西戎入关后,还是烧杀抢掠,贼性不减。” “你们说反王知不知道这事?”闫老二突然来一句:“他在前头带兵打仗,西戎在后面打砸抢搞破坏?” “齐王造反是想自己做皇帝,幻想着有一日整个天下都是他的,应该不会如此失智,将大后方任由西戎糟践吧?”闫玉推断道:“我觉得,应该就是引狼入室了,想要证明这一点……” “九霄,单人或者几个人骑马出来那种,进出反军军营,分屏展示一下。” 九霄鹰目一闪。 幕布上刷刷刷瞬间出现豆腐块一样排列整整齐齐的小画面。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不是咱关内人。”李雪梅一一指出。 闫老二和闫玉还要凑到前面去细看。 李雪梅原地不动就已经分辨清楚。 视力好,就是这么方便。 “从频率看,西戎洗劫后,联络明显增多,可惜他们不放鸽子了,不然咱们还能中途截留一下,看看两边到底说的啥。”闫玉遗憾的说道。 “那要是西戎干的这不是人的事,反王也不乐意,他们会不会打起来?”闫老二天真的问道。 李雪梅和闫玉异口同声。 “不会!” 闫玉耐心解释道:“反王就算知道引狼入室了,也要这狼咬住朝廷大军,他才好将全副精力放在关州这边。” “打下关州,他再回头收拾西戎不晚。” “被盟友背刺,也说不上是盟友吧,本就是利益的结合,儿子在咱手里,也没见他顾忌啥,反王心狠着呢。” 闫老二认同的点头:“可不咋滴,真是个黑心的老头。” 李雪梅蹙着眉心:“反军可能要强攻。” 闫老二愣眉愣眼:“媳妇你从哪看出来的?” “爹,这还不好猜,反军都是西州子弟,要是知道西戎在后方烧杀抢掠还不炸营啊!反王肯定将这消息瞒得死死的,那这个时候最好就是快速攻下关州,迟则生变! 诶?爹你说咱们想法子将消息传过去让人知道,他们能信不?” 闫老二还是有长处的,和人打交道多,渐渐能摸出几分旁人的心思来。 “那肯定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反王啥样,他们在人手底下干活不能一点没知觉,心里肯定画葫芦。” “记下来记下来,这些都有用,传给大伯。”闫玉一边念叨一边写,边写边苦恼的叨叨:“哎呀,愁死我啦,这又咋和大伯说。” 闫老二灵光一闪。 “闺女,你还记得戚家那个表亲,老风不?” 闫玉盯了他爹一会:“爹,不是你说随着戚家,你喊表哥,我喊表舅么。” 老风是什么鬼。 “算算时间,他也该快回来了,明儿我就和你大伯说,要去迎一迎人,就说,就说有逃难的人瞧见你风表舅了。” 西州、关州大战。 反王点起战火。 朝廷大军平叛镇压。 再有西戎入关。 北地几府动荡不安。 大军所至,哪怕是朝廷正规军,百姓见了也是惶恐不已。 纷纷离家逃窜。 关州从去年起,就在宣传英王爱民的形象,深入人心。 又有灭了北戎的不世之功。 百姓心中,英王俨然光环加身,强大不可战胜。 便是知道关州乃交战之地,依然有流民跑来,寻求庇护。 “安全起见,我得多带些人,现在外头多乱哪!”闫老二好似面前站着他大哥一样,极力说服着:“戚家兄弟我带着,小二那些捂捂咋咋的小子我也带几个,小鬼头们机灵,许是用得着,我再寻摸几匹快马,就算和敌人撞上我也不怕,打马,我跑也!” 快马? 闫玉看着她爹。 “爹,你注意点,大黑不能跑得太快,你不是说跑太快,你受不住想吐吗?” 她晃晃脖子,“不行,我得看着你交待大黑,将时速控制在一定范围。” 闫老二哎呀一声:“那是从前的我,现在我都不吐了,降啥速降速,我还能骑它飞了咋滴,爹不能!” 闫玉:呵呵,就半点不相信她爹的保证。 第792章 讨个名头 男人,都拒绝不了好车好马的诱惑。 速度飙升,心理与感官的双重刺激,极其容易上瘾。 闫老二渐渐发现了骑马的乐趣。 全然将身心交付,剩下的,就是享受风与速度的快乐。 当然,在怎么避免大腿内侧痛痛这方面,闫老二和闫玉这对父女很有的聊。 这个说垫个皮垫,那个说塞点布头…… 这一日,又一架三弓弩床试射成功。 小安村欢天喜地。 这架弩床集齐了小安村人的心血。 是他们从无到有制作成功的第一架。 当所有环节被拆分,每个人各司其职,用统一的标准来制作某样器物,生产效率被提升至目前所能达到的最高。 闫老二兴奋的搓手。 “爹,你上去讲两句。”闫玉小声捅咕他。 “啊?”闫老二看向他闺女。 俩人眼神对话。 闫老二:这也整两句? 闫玉:爹,上! 闫老二:天天打鸡血,要不要这么肝?! 闫玉:非常时期非常肝,冲鸭! 闫老二上去了。 还是村中心那块大石头。 他闺女个子不够,就爱站上头喊话。 闫老二很少上来。 此时一站,别说,还真有那个感觉。 这豪情壮志一下就上来了。 “啥事就怕有开头!”闫老二酝酿半天高声喊道:“只要有了第一回,就有第二回,第三回,咱的弩床做成了,这代表啥?代表咱只要咱愿意,这弩床咱想做几架做几架! 早以前这是守城的玩意,厉害的很,威力咱们都亲眼见过,通通送到虎踞去,杀反军,保管射得他们哇哇大叫!” “闫大将军!这弩床射出的箭,中了还不死?死了还咋哇哇大叫?!”孙二蛋在下头笑嘻嘻起哄。 “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大笑起来。 是这么个理。 随着每一次试射,不管是从西州城头上拆下来的,还是他们仿着做的,那威力可大,啧啧啧,扎谁谁不死。 正是这样一次次亲眼所见,小安村人心里那根绷紧的弦,才稍稍松开少许。 此时脸上淳朴的笑,发自内心。 闫玉也利索的上去。 大声道:“咱们在后方做的事,王爷都晓得,说给咱记着功劳,等日后论功行赏!上回拉回来那些东西大家伙都见了,全是稀罕物,和南边来的商人换了钱粮,比咱原本应得的赏银还多些,等会我念到名字的,天擦黑都去军营那边,自己带上装粮的口袋,酬功,分钱粮!” 有利益的地方,少不了敢于冒险的商人。 他们掐着粮食这等要紧物,打算趁战乱卖个高价。 不想运粮到关州府才收到风声,朝廷已派发补给,正在运往关州的路上…… 不是一向办事拖拉么。 不是对关州边军像后娘生的一样克扣么。 不是,在京的几位皇子,就没点想法给英王下个绊子? 消息一经确定,粮价瞬息降下来,但能成功收购粮商们手里的粮食,世子妃居功至伟。 世子妃坚定的站在自己丈夫和公公身后,做了一回最大的赞助商。 闫玉从英王处拉回来的东西,便是搭了这趟顺风车,毕竟就算世子妃身家丰厚,也有足够的银票付账,世子妃陪嫁的管事还是建议她以部分实物抵资,留下足够的现银以应对这场不知何日才能结束的反王叛乱。 不得不说,世子妃此举很安关州军上下的心。 打仗他们不怕,可饿着肚子打仗的滋味不好受。 关州军的后勤供应一直都是大问题,被卡着脖子,猛然发现自家有这么一位仗义疏财的世子妃,全军上下都对这位南边嫁来的世子妃好感爆棚。 没了后顾之忧,关州军在与反军一日三次猛攻的守城战中,坚挺的守住了。 守城一方的关州军伤亡很大,不计后果强攻的反军也没好到哪里去。 反王想拼着一些损失,快攻拿下虎踞城的想法失败。 只得休战整军。 这几日都是弓兵抛射,辅以火箭,骚扰为主。 关州一方却不敢有片刻松懈。 攻城一方总是掌握着主动权,而守城方只能被动的承受不知何时会到来的攻击。 闫玉思维发散了片刻,回神过来,便听到她爹说: “……咱们在后方目前安全,可也不能当聋子瞎子,虎踞的消息咱们一直打听着,听说西州那边朝廷大军和入关的西戎打得很厉害,朝廷那边的兵没有和关外蛮子打过,经验不够,吃了些亏,我想去看看,到底是啥情况,别朝廷大军挡不住西戎,再让蛮子跑来咱关州,到时候他们合二为一,一起打咱,咱守住可就费劲了!” 闫老二还是那个闫老二,坦诚,直白,不会让乡亲们蒙在鼓里,对局势全然不知。 他会夸夸好的方面,像是三弓弩床,厉害是真厉害,也会说出自己的担忧。 “那就去啊!咱们跟你去!” 小安村的男人纷纷响应。 “看看对,北戎那个凶,西戎肯定也不是啥好鸟,咱去搂一眼,心里也有数。” 闫老二点头,正色道:“我就是这么琢磨的,你们要是觉得也对,咱就去,另外,咱老家干旱,不少人都往这边跑,赶上打仗,没地猫没地躲的,咱能往那边去就尽量往那边去,看能不能给老乡们搭把手。” 他这么一说,小安村人更有同感了。 逃荒来关州,他们小日子眼看过得还成,咋不惦记老家的亲戚,早就想法子往齐山府递信了。 这反王一起兵,担心自家的安危,更担心老家的亲戚们会不会因他们的去信而跑来投奔。 要是真因为信了他们的跑来,路上再出点啥事,他们真是要悔死了。 还不如就留在老家。 干旱,呃,兵乱…… 小安村人想的脑子一团乱麻。 一时之间竟不知选哪个更好了。 闫老二又道:“咱现在身上有正经差事,不能擅自离营,今儿往虎踞送弩床我去,得讨个名头才行。” “爹,你过去顺便问问,能不能将他们坏了投石车的要过来。”闫玉想起来说道。 一起看的回放,闫老二不解道:“坏了要它干啥?也修不上。” “那木料实在好,咱们拉回来改改,做小号的投石车或是弩床多好,再不行,劈了做枪杆箭杆,总比他们烧火强吧。” 闫玉真是见不得有半点浪费。 这一点她爹闫老二也是如此。 闻言恍然大悟,深以为然。 “中,我去要。” 第793章 来自一支箭的控诉 风大年带着家里人一路向北。 从老家出来这一路,聚起来的人越来越多。 有能拐着弯攀上交情的,打从出发就跟着。 有路上遇到的,一听目的地相同便生了结伴而行的心思。 还有浑然不知他们要去哪,前头有人带着,就在后头随大流跟着走的。 各式各样的人凑在一起。 男女老少艰难的赶着路。 此时才逃离家乡的这些人,都是实在熬不下去的。 心中怀着那一点可怜的寄望老天开眼给他们下来点雨滴子的念想,一次次的希望,又一次次失望。 当水成了比粮还贵的东西,砸断自己的骨头卖了都买不起那么一口。 走出去,逃离这里,便成了大家伙唯一的指望。 从北地回来的风大年被众人选做这支日渐庞大队伍的领头人。 风家在那边有亲,亲戚是吃官家饭的,来办公差的时候给他家好多银钱,还没忘定了亲的表妹,将风家闺女接走去关州享福啦! 是的,这般与事实相似又不相似的传言在这支逃荒的队伍里传得人尽皆知。 明明只是风家自家的事,却好像只要风家能过得好,他们就也能过得好一样。 怀揣着对好日子的渴望。 一群人瘦骨嶙峋,眼中却依然闪着星星点点的亮光。 这点亮光,在他们好不容易走出乐山府时,被四散逃逸西州百姓告知齐王造反,西州军与关州军正在大战,关外的西蛮入关了,烧杀抢掠……几欲熄灭。 就好像被重锤当头砸过来。 头晕目眩。 眼冒金星。 他们该怎么办?继续走下去吗?一头扎进两军对垒的战场,还有残忍好杀的蛮夷,据说就没有人能从蛮子的马下逃脱,被劫掠的村子,无一活口。 回头? 乐山府难走的山路,让他们实没有勇气再走一遭。 就算顺利走回去了。 老家干旱得活不成。 饭可以少吃,饿上几顿也能忍,可没有水喝,那种从内到外火烧火燎抓心挠肝的滋味他们这辈子都再不想有了。 “不然咱们就在这山里活吧?”有人望着地上郁郁葱葱的绿色,“至少这里能找到水,草也管够。” 老家连草都没得吃,能被扒动的树皮都被扒得差不多了。 风大年摇摇头。 在山里生活没那么简单,小安村有曾经的山民,要是山里住着好何必下山? 更何况他们不懂如何驱逐蛇虫鼠蚁,粮食也所剩不多,进山生活,难道真的天天吃草? 时间久了,挨不住的。 “先生火,熬些米汤每人喝饱。” 越往北走,找到水的频率越高。 这也是他们坚定不移走下去的动力。 米粮不多了,可能喝个水饱,便觉得无比满足。 “风兄弟,还有多久能到?” “按咱们的脚程,至少要大半月。” “前天路过的那个村子,实在太吓人了,风兄弟,咱们不累,再走快些成不?” 说起那个村子,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看那村子被打砸烧的痕迹,应该是让入关的蛮子祸害的,几乎家家院墙上溅着血,活人死人都不见,大概是逃过一难的人收殓了同村的尸首,而后一道逃离了村子。 他们连村里水井里的水都不敢喝。 那些空屋子更是连进都不敢进。 更别说搜找食物。 恨不得马上逃走,离着越远越好。 一群人吓得连着走了大半日的路,累得够呛才停下歇歇。 今日才算好些。 但一被提起,回忆起那空荡荡泛着血腥气的村子,就觉得全身都麻酥酥的,心里瘆得慌。 “提,提它干啥,咱昨个儿快走一日,今儿好些人都受不住了,我家丫头瘦得一把骨头,我,我都背不动了。” 瘦弱的小丫头乖乖的贴着她爹背上。 大头细身子,单薄的身体像是支撑不住头的重量似的,要靠着依着才能让它好好的长在纤细的脖子上。 男人先蹲下,粗糙干裂的大手轻轻的扶着她,感觉到闺女站稳了,才松开手,慢慢站起来,眼前一阵摇晃。 鸡爪子一般的两只手无声无息的伸出来,环抱着爹爹的大腿。 只露出一双大大的眼睛,怯弱的打量着四周。 男人一阵心酸,不住用手摩挲闺女的头顶。 孩子的娘和好些女人一样,将从自己嘴里省下的水粮喂了孩子,没能熬过来。 清的能数出米粒的米汤熬好了。 男人赶忙给自家闺女盛了一碗。 小丫头忍不住抿嘴,大大的眼中透着专注的渴望。 “乖,爹给你吹吹再喝。”男人轻声哄着,眼圈隐隐发红。 小丫头很听话,安静的等着。 类似的场景在这支队伍中不断上演。 “你们听,啥动静?!” “是马蹄声!” “从那个方向来!” “是蛮子?快逃啊!快逃!” 一群人犹如惊弓之鸟,慌乱无措。 “都别慌,躲到林子里,快着些。”风大年的声音透着焦急,他心里也没底,不知道来人会不会是近来流窜在乐山府境内的西戎。 他安慰着众人:“兴许不是,不是蛮子,他们应该没看见咱,咱快躲起来!” 健康的人仓惶之下都可能慌手慌脚。 更别说他们这些老弱幼小。 越是慌就越快不起来。 马蹄声催命一般急促的传来。 近了,更近了! 有人声传来。 开始听不清,后来一下子听清了。 听不懂! 是蛮子话! 娘嘞,真是蛮子! 这一下,人群更慌乱了。 此时此刻,不止声音,连人影都能瞧见。 风大年急得嗓子都喊劈了。 “快躲起来,跑啊!往深处跑!” 他将汉子身边瘦弱的小丫头举起来放到他背上。 转头将差点被挟裹不见的媳妇拽到身边。 匆忙检查了一下自家人都在。 背起老娘就跑。 “拽着咱娘的腿,跟紧我!” 风大娘被扯的腿疼,知道此刻要紧,一声都不吭。 跑得快的已经没入林子看不到影儿,反应慢的还在原地打转,哭喊着自家人的名儿。 在混乱的人群中找人,无异大海捞针。 眼看着蛮子到了跟前。 一张张狰狞又扭曲的脸。 有人吓尿了。 不可名状的气味悠悠散播开来。 这一刻,所有人像是鼻子失灵了一般,闻不到半点。 “啊!” “天爷诶!” “救……” 后面的字被一支穿身利箭打断,戛然而止! 可怜的绝望的觉得我要死啦的男人下意识追着那箭矢的落处望去。 箭头没入树干,穿透而出。 只余箭尾的翎羽在极其剧烈的抖动着。 仿佛在诉说自己刚刚遭受了什么。 某箭:********(老子差点给腰闪折!!!!) 整理一下心情 这段时间都没有更新,家里的一位长辈突发意外,开车出了事故,人走了! 宅就是那种情绪起伏很大的人,很能共情,自己控制不了,真的很难过,心脏又受不了了,但还是坚持将人好好送走,然后又帮忙处理后事。 之所以还是我,是因为家里亲戚少,我去年又帮着跑过。 长辈们有些习惯真的很不好,什么事都不告诉家里,不告诉孩子,两眼一抹黑,问什么什么不知道,记得以前谁和我说过去中行就能查到名下所有金融账户,现在不行了,只能一家家银行跑,问到有账户,还不知道密码,不敢试,去开了证明亲子的证明,幸好,这些我都办过,熟门熟路?宁可不懂! 外面还有不少欠账,是别人欠他的,我们大概知道,没欠条……只能凭人良心给或不给。 生意需要人接手,老客户人都很好,目前没有跑的,子女还小,我帮着捋顺了下,就有风言风语说我惦记人家买卖……好搞笑,我这身体能干啥,多站一会我都累得慌说多话要上不来气,我还想多活几年,操不了那么多心。 已经全部移交给小婶了,他们的恶意中伤无法伤害我,认准的事我会做到底⊙▽⊙ 写文是宅喜欢也是目前身体能接受的,我真的无法保证每天更新,真的,只能说尽量,尽力,我不想每天上来请假,我也厌烦这样守不了时的自己,写完这本应该会修养一段时间。 本章解释说明,不会留着,不想影响你们看文的心情,过两天就会删掉。 我还欠你们秦淮小哥的番外呢,一直记得的。 生活中就是充满绝望啊!像文里的各种困境,但要保持一颗乐观积极向阳的心,希望咱们小二能传递你我这种力量。 宅就是个渣渣作者,但我知道,你们爱我,谢谢! 第794章 外强有点中干 风大年先看那箭,再看被射透的人。 短短一瞬,脖子差点让他扭折。 是蛮子! 死的是蛮子! 咋回事? 因为吃惊,脚下便慢了几分。 嗖嗖嗖! 不断有箭矢从蛮子身后飞射。 有人在追杀蛮子! 此时再看那些蛮子的脸,狰狞没错,是死到临头最后的不甘挣扎。 细嫩尖利的声音传入耳中。 “左右包抄,一个都不许放过!” 霎时间,两侧分出几匹马来。 高头大马之上,踩着脚蹬站立而射的小子纷纷收弓低腰,让自己尽量贴在马背上。 风从他们背后吹过,带走因兴奋而勃发的丝丝热意。 这些微的凉爽,让他们渐渐冷静下来,像有耐心的狼群,集结,配合,尾随,包抄,阻断,逐一击杀! 关外的凶狼入了关,却遇到了比他们更凶狠的狼群。 训练有素,默契十足。 围点打援,死死咬着这一队刚刚劫掠了一个村子的西戎不放。 只能说,和北戎相比,西戎就像样子货,一捅就破。 几年不厮杀,马背上的功夫还在,可面对突然冲杀出来的敌人,应对就差了点意思,竟然还有放空箭的。 这个发现让闫玉极为兴奋。 这证明什么?证明齐王,将这些西戎养的半废了啊! 有西戎供给,粮草充裕,西州边关数年不曾发生过大规模摩擦。 这人安逸的久了,就容易懈怠。 哪怕有野心,也是上头人的野心,类似这种最底层的蛮子小队,才最能看出西戎整体的战斗力。 闫玉突然就觉得,哪怕西州有西戎这个外强帮手,也不足为惧。 不晓得齐王晓不晓得,他引来的这个外强,呵呵,有点中干。 此次闫二领兵出来,童子军是主力。 不得不承认,他闺女的训练卓有成效,起码在这些孩子身上,他看到了无所不能。 呃,可能有点夸张了。 意思是这个意思,大差不差就行。 他们正是擅于学习的年纪,又在小二的影响下,喜欢总结得失,分析研究。 射箭已练得极好,骑术被大人们领进门后,彼此不断交流,从趴在马背上能不被风吹的难受,到不趴实了,稍稍贴着,腿上用劲夹着马背,随时可以从俯身的姿势站起来,再到可以用脚勾着脚蹬拧一圈箍得更紧,这样他们的小短腿就能紧紧贴在马身上,站得更稳…… 还有默数马奔跑时的步数,在固定的拍数射箭,就能避免因上下起伏从而射不准的失误。 和这一队西戎的遭遇战,童子军表现亮瞎闫二的眼。 早知道这群孩子得用,没想到已经这么得用。 “是小二……”风大年的两只手不由自主松开。 背上的风家老娘出溜着滑下来。 “大年!大年!你咋了?”风大娘不晓得自家儿子发什么疯,焦急得喊着。 “是小二啊娘!他们来了,是他们!哈哈哈哈!我们不用跑了。”风大年振臂高呼:“乡亲们快回来啊!是小二,是闫家的那个小二啊!” 闫老二:…… 离得近了,听真亮的。 真心想听不到。 就知道小二么,小二她老子闫老二呢? 这么大个活人跑来,你没看到? 他快贴脸时恰到好处的勒紧缰绳,大黑一个漂亮的急刹。 可惜这般炫技都是炫给了瞎子,没人能看懂。 “风大表哥!”闫老二绷着脸,十分严肃的问道:“你们没事吧?” “没事,没事。”风大年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欣然,平时甚少笑的他,此时脸上笑成一朵褶子花。“闫二,不,闫将军你也来啦!” 闫老二:好不爱听,啥叫我也来了? 是先有我来,才有小二来。 不管怎么论,都是先有我,后有的小二! 闫老二决定要整一下,亮瞎风大表哥的眼。 他举起弓来,一眼眯着,一眼瞄准,弓身随着距离他最近的那个西戎移动。 本来他还不着急,力求一箭击中。 可余光瞄到罗家的四铁蹭一下从马背上站起来,几乎是下意识的,闫老二拉紧弓弦! 嗖! 一箭飞出。 闫老二从懊恼到惊喜。 上一瞬,特么的好像偏了! 下一瞬,哇哈哈哈没偏太多,射到了狗蛮子的狗腿上。 蛮子吃痛,下意识的拉紧缰绳。 身下的马放缓了速度。 为了找补自己这一箭的偏差。 闫老二很有架势的喊了一声:“留一个活口!” 四铁极快的寻找下一目标,嗖!一箭飞出,正中背心。 他收弓,换了手盾,驾马跑到被闫老二射中的蛮子附近,看准时机,一盾扔出去,飞中那人的后脖颈。 倒霉的蛮子翻身倒地。 几个从旁策应的小子,眼睛贼亮的一起靠近,三下五除二将那倒霉蛋从马上薅上来,顺手来了个五花大绑。 大狗子和四铁一道将人拖到闫老二面前。 两个孩子眼睛亮亮的看着他。 “禀大将军,你要的活口!” 俩小子站得标板溜直,一手握拳敲在胸口。 闫老二:别说,我闺女整这动作看着还真带劲。 他清了清嗓子,腰板悄悄挺起来:“干得不错,记你们一小功。” “嘻嘻!”大狗子咧开嘴傻乐:“大将军,攒多少功劳能和你学手艺?” 四铁也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闫老二很欣慰。 看看吧,这就是手艺人。 传承有序,一代又一代。 孩子们惦记他修蹄子的手艺,不是一日两日了。 满村的驴骡牛马,凡是长蹄子的牲口,哪个能离得了他。 真是一群有眼力的好小子。 “哈哈哈!等这趟回去,叫上其他想学的小子,一起来我家,先说好,本将军可忙,只教你们一遍,能不能学会,就看你们的悟性了。” 他大爷就是这么教他的,学手艺就得这样才记得扎实。 此时这一队在关内作乱的蛮子已然是强弩之末,没几个活人了。 闫老二远远望去,他闺女奋战在第一线。 一箭一个,两箭一双。 羡慕又自豪! 这准头,啧啧! 是他闺女嘿嘿嘿! 风大年在边上看得血都热了。 仿佛又回到了当日战场上。 随着关州军冲杀,当后军那短暂又难忘的日子。 第795章 视野挂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乡音呼应,彼此熟知的人事物唠唠,自然就亲近起来。 那熟悉的山山水水,小村镇子,哪怕他们因干旱逃离了那里,依旧记忆深刻,仿佛铭刻在骨子里,永生难忘。 要说闫老二原身也算是小安村那一片村镇的名人,当然这个有名,大多数人嗤之以鼻。 不过在此时此刻将过往印象中的闫老二,风大年口中的讲述的闫二,和眼前这个站在高头大马前,很有威严的闫将军结合在一起,莫名就有种即便浪子回头……还是除之不去的违和感。 几个瘦弱的男子,揣手蹲着在角落。 “那是闫老二?真不是名重了?” “我以前远远见过,就长这个样。” “他竟然当上将军了?!” “你们看他那个马,可好,可精壮,可威风。” “风大哥那几个表弟,瞧着是在这闫二手下当差啊,这闫二现在当这么大的官,手底下这么老多人,瞧瞧多壮,一看就没亏了肚皮,你们说,风大哥以后是不是也和闫老二干了?那咱们是不是也能讨个活计?” 一看闫老二就混得好,乡里乡亲的,大家难免心思活动。 “前头听说这闫老二不好打交道,耷拉着眼皮看人,可瞧不起咱这些地里刨食的,来往的竟是些读书人,他家门槛,可高了!” “这都老黄历了,他自己书都不读了,拿起家伙杀蛮子,连家里的娃娃这么小都舍得带出来,别说,闫家那个小二真不孬,可凶,不大点个人,杀人眼睛都不眨一眨,话说,那孩子力气咋那么大?!这把子力气,可真好啊!”说话的人发出感慨,第一时间想到的,竟是这力气要是用来种地,那可太行太行了! “咱……咱……咱……”这人半天没咱出后面的话来。 倒不是磕巴,而是犹豫难断。 像是和他心有灵犀似的,另一个人蹲得腿麻,左右脚轮换着抬起来往中间挪了两步。 压低声音道:“你们猜我刚刚听着啥?” 几个男人同时看他。 这一路走来,哪个心眼多些,哪个心实大家心里都有数。 “那些蛮子,杀了给钱,一个,足足二两!二两啊!”说话的人忍不住声音拔高,又突然想到什么竭力压下来。 几个人呼吸都重了。 “二两?!这么多!” 一文钱难倒撑起一家子老小的汉子。 在老家苦熬了整整一年,哪一家不是弹尽粮绝。 天价水,高价粮,树皮都得抢一抢。 “你们几个扎堆干啥呢?”风大年快步走来,“招呼你们半天了!” 几个人赶紧站起来。 “风大哥,要走啦?” 风大年的眼睛在他们脸上巡视,一张张枯黄干瘦的脸,即便笑着都带着一股子愁苦。 “有个活,问你们干不干。”他顿了顿,道:“咱是老乡才先和你们说,没工钱,但能领份米粮,不多,省着点够一家子熬两天粥的。” 几个男人快速将风大年围起来。 小声急问:“风大哥,啥活计啊?诶,不管啥活咱都干!” “别看咱现在不像样,这瘦的都是皮子,骨头里头还藏着肉呢,有劲,风大哥咱干的,干的!” 都不问是啥活,张口要就干活。 风大年能理解这份迫切的心情。 “就是我以前干过的,后军的活……” …… 闫玉不光指挥童子军,也指挥小安营的兵。 开玩笑,闫小将军名头很硬,罩得住。 “附近肯定还有遭难的村子,胡二叔,宋三姑父,你们带两队人去这两个方向搜寻,若是看到村子的影,谨慎些,悄悄靠过去打探。” 胡二两个点了两队人,打马离去。 “孙二叔,你带一些人扎营,天色不早了,咱们今夜就在这过夜,旁边这山上有水,让老乡们拿上装水的家伙事一起上山。” “中!弓弩准头好的跟我走,要是走运,碰到个野物啥的,咱晚上还能开个荤。” 孙二蛋瞄了瞄那群扎堆的老乡。 这瘦的,瞧着也太惨了。 尤其那些大头小身子的孩子,看着就叫人心里不落忍。 “戚四叔,你去将戚大伯他们带过来吧。”闫玉多嘱咐一句:“要是有流窜的西戎,绕着点走,别让他们撞上戚大伯那队人。” 这一次碰上的西戎,不是他们遇到的第一批。 关外蛮子都是天生的骑兵,行动如风。 这要换了别人来追,只能跟在他们身后吃土。 关州吃过这样的亏,是以严防死守,她师公用三年高筑城防,便缘于此。 可在闫玉这都不是事。 跑得再快,也怕挂! 她就是个开视野挂的挂~神。 白日里不敢用九霄侦查,但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爹把风,她还是能偷偷看下回放的。 找到西戎的定位,推算他们可能去的方向,以及行进速度,综合所有信息,寻找流窜的西戎队伍变得容易。 十余日里,闫家军击杀人头数三百余,解救受难百姓以村计,缴获粮食、武器、马匹等物资更是让闫家军出征这大大小小的两百余人愈战愈勇。 他们此番出来带的人不多,之前也没预料到会和入关的小股蛮子干上,准备确实不够充分。 没有足够的人手送那几个村子幸存的村民回虎踞,只好一路带着,幸而他们连番缴获,米粮没断过,持续补充中,目前来看,这样拖家带口的杀蛮子还能再坚持一段时日。 她戚大伯带着一队人与那些救下来的百姓一道,远远坠在他们后头。 每次会合,都要有人去通知一声。 话说,她爹还没点好数? 闫玉嘟囔了两句她爹速度慢,赶紧掏出纸笔来。 小狗子特别有眼力见,两眼四处寻摸,看到一块合适的扁石头,跑过去搬来,放到闫玉面前。 闫小将军赞许的冲他点点头。 小狗子傻乐。 【大伯,见信悦! 闫家军今日又斩杀入关作乱西戎若干,解救百姓免于祸乱,爹今日大发神威,射中一西戎,一箭中腿,使其不能行,留此活口,爹想审问一番,问清西戎动向……】 先睡后更 回来有些晚,困得受不了,先睡觉,啥时候醒来再更新。 告知一些,亲亲们别等,白天再看哈~ 第796章 风声 闫老二清点战利品回来,便见他闺女又在雷打不动给大哥写信。 他凑过去,看到开头就乐了。 等到她闺女事无巨细的交待完这一日发生的所有事,他伸手要笔:“别浪费纸,我就这你往下给你大伯写两句。” 闫玉递给他。 父女两个交换位置。 闫老二琢磨了好一阵,写了几句和前些时日大同小异意思一致的话,什么出门在外,总是挂念大哥,离家越远越是想亲人,要是能一家人天天在一处多好,早晚温差大,夜里凉,大哥多注意身体,别太操劳,差事是办不完的云云。 写完又将笔交还过来。 闫玉从头看一遍,没发现什么错。 这样的信父女二人每日都写,一点点将西戎的情报,朝廷大军几次与其交锋所产生的局势变化,以及从百姓口中听闻的诸多“流言”都一一书写下来,透露给闫怀文。 闫玉确信,大伯能轻易从这些类似家书的信中提取到有用的消息。 “爹,粮食多吗?”闫玉问道。 闫老二点头:“这一队西戎没少祸害人,除了带着的,还抢了不少,金银财物也有一些。”有的上面还沾着血,一想到他便忍不住气愤。“蛮子不干人事,杀多少都不解恨!” 闫玉一板一眼的将信纸卷好,塞进竹筒,封口。 肉肉的小脸满是认真,微垂的眼眸一片冷凝。 “爹,还好我们来了。”她声音很轻,几不可闻。“还好……” 闫老二有些怔住,一时分辨不出她是说还好他们这次找机会出来,还是说一家人来到这个属于一本书的世界。 熟悉的鹰鸣声传来。 父女二人同时望天。 九霄回来了。 闫怀文的回信到了。 …… 西州军驻扎的营地近日流言四起。 传言王上勾连西戎,开关放西蛮子进来,对抗朝廷大军。 此举,虽让西州的将士们的心里腻歪,可想一想,若是己方面对关州与朝廷两路大军夹击,左右难支,有西蛮子援手,也不算是坏事。 可不知是谁传的风声,说蛮子恶性难改,自入西州境内,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诸城墙高有守兵,还算安全,可那些城墙之外的乡镇就遭了殃,动不动就是全村被屠,尸横四野。 将领们几次压制,义正严词说这是关州军坏心造谣! 可这股风声不但没被压灭,反而愈发传得有鼻子有眼,准确无误的村名,详尽所在,越来越多的细节被印证。 不知多少士卒夜不能寐。 惦念家中,辗转反侧。 西州军,军心渐乱。 …… 刚一展信。 只看了一眼,闫玉脸上的神色便郑重起来。 父女二人头碰头的看完。 对视一眼。 不约而同又再细细看上一遍。 此信中,闫怀文明确指定几件事。 其一,小安营五千精兵尽数出营,全力清除流窜在关内的小股西戎。 其二,对救助的百姓迅速排查,凡有木、铁、石、瓦诸般杂艺在身者,与其家人优先护送回虎踞,暂住小安营。 其三,重启小安村墙塔防建,征召附近农夫,按先箭塔,后高墙的顺序,全力营造,并保证其内各个工坊顺利运作,向虎踞供应不限于投石机、三弓弩床、武器、盔甲、农具等铁制品。 其四,农工并重,农还在前,这一条很有意思,竟是让他们看顾一下失了耕民的土地,且闫怀文思虑极为周全,让逃离籍地的百姓签下文契,闫家军接手耕种,若能顺利收粮,拿七成,原地主人签了契可分三成,恰恰与粮税颠倒,这种易位感……就让闫玉很开心。 嘎嘎!有一种百姓是地主,王爷是雇农的感觉。 闫老二:“小二,你留下排查,我回去给闫家军都拉过来。” 他眼角眉梢都带着欣喜,很明显,是因为大哥在信中写下了闫家军三字。 这封信绝不止闫怀文自己的意思,一定是英王过了目的。 别看他们私下里喊得欢,可这闫家军并不被上头承认。 得了王爷的认可又不一样。 不管他们这闫家军够不够分量,嘿!这名头算是妥妥的立住了! “入夜前,我争取给第一批送回去的人定下来。”闫玉很快梳理了要做事情的先后。“先给里正村长村老一流喊来,有他们,事情会好办许多。” 不光是大伯提到的各种手艺人,这些日子带着百姓四处跑,闫玉认识到,人,这种群居生物,确实需要有领头的,只要和这些人说明情况,讲清要求,他们作为中间传话的传达下去,节省时间,还能提高效率。 “我先让人去附近多找些纸笔。”闫老二是干实事的人,很快便想到急需之物。“最好能找些能吏差役,纸笔文书,嘿,这事别人去怕是不中,还是你爹我跑一趟,起码我是个当官的。” 闫老二想到什么又道:“你大伯提到农具,该是为了多抢些这边的粮食,就别占铁匠铺的人的手了,咱们搜罗搜罗,那些空了村子啥的,应该能找到不少,要是还不够,花钱买吧。” 闫玉点头。 爹说的对。 孰轻孰重她分得清。 眼看着与西州的战事僵持。 关州虽然得了一批朝廷运送来的补给,也自购了一批粮食,可要保证关州军民吃得饱,又不能让救下来的乐山、西州二府的百姓饿着,就要多多存粮。 这钱,该花。 “还有运输问题,牛马驴骡得多凑凑,不够的车架尽量补上。”闫老二又道。 闫玉:“爹,你这次回去,粮食啥的也运回去些。” 眼看着她大伯要重启防御工事,放到哪里都没小安村让她安心。 “我带走了,你这边不够吃怎么办?这一次,带不走多少人。”闫老二想的是第一回送人回去,算是趟趟路,给路躺出来,下一回就好走了。 “不够就去抢!”闫玉干脆的放话,眼里像闪着星星。 闫老二咧嘴笑了,就稀罕他闺女这么精神头十足的小模样。 “中!那就这么着!” “爹,咱烤个兔子吃吧。”闫玉突然道。 “嘿!上哪给你找兔子去,也不知道孙二蛋能不能逮着……”闫老二话没说完,就看到她闺女手臂一扬,原本安静如鸡站在上头的九霄振翅高飞,翅膀扇得像高速电扇似的,朝山林飞去。 九霄:目标兔子,冲! 第797章 杀蛮军 闫家军渐渐在乐山府一地打响了名号。 百姓之间口口相传,也管他们叫杀蛮军。 闫玉偶尔会捞过界,往西州府境内搜刮那些所剩不多的西戎。 几次下来,朝廷大军也有所耳闻。 对这支杀蛮军的种种事迹,甚感惊奇。 就比如说他们解救百姓就算了,还带着这些百姓四处乱窜,不嫌拖累吗? 还有杀蛮军遭遇人数众多西戎时向朝廷正军求援的行为,真很不见外。 对于西戎,朝廷大军刚刚才适应其野蛮迅捷的打法。 西戎一贯不正面冲撞的战术他们初时应对得很吃力。 都是客场作战,朝廷大军驻扎在西州府边界的一座城池,以此为据点,向西州全境推进。 西戎则仗着马腿长,撒欢似的在西州各处点火。 论起对西州府的熟悉程度,这些关外的蛮子反而比朝廷的正规军更熟悉些。 此次征伐讨逆领兵为帅的安国公潘达,乃是朝中仅有那两三家以武勋封公,世袭罔替,手握兵权的顶级豪门。 闫家军第一次派人来求援,就是他好奇之下,喊人过来问了几句话,继而派兵,吃下了一支近千人的西戎战队。 此后一次次,这些蛮子身后像是长了长长的小辫子,总能被闫家军抓到。 潘达对闫家军的兴趣更浓。 身处他这个高度,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弄不清的。 很快,闫家军的底细被查得一清二楚。 包括闫家军与百姓签的那一纸文书,原原本本一字不差的展露在他面前。 “小儿为将?换耕存粮?”潘达抖了抖手中的纸,身上的盔甲摩擦铮铮作响。 “有意思!” “父帅,英王此举有与民争利之嫌……” 潘达一双利眼横过来,声音平静:“你想说什么?” “吴王一向与国公府亲近,大姐她……” 潘达冷哼一声,打断他:“你大姐被吴王灌了迷魂汤,出嫁从夫,倒是被她做得彻底,一心向着吴王府,哪里还记得自己的出身,我国公府偌大的家业,岂能因她这蒙眼的就全副压在吴王身上。” “收起你的心思,陛下今日晓得安国公府倒向某位皇子,你我父子,未知还能不能见到明晨的东出之日。” “父亲,哪里有这般……”年轻小将脸色讪讪,眼中隐隐带着几分不甘,小声嘀咕道:“这可是从龙之功。” “住嘴!”潘达暴喝:“来人,赏这逆子二十军棍!” 立时有亲兵上前,架住年轻小将的双臂往外拖。 “父亲!” “堵了他的嘴!”潘达冷声道。 亲卫毫不含糊,一点也没因为这年轻小将的身份就手下留情。 很快,外头传来啪啪的军棍声。 棍棍到肉。 偶尔闷哼声夹杂。 安国公面色如常,提笔行书。 “传本帅令,命潘峥领兵五千,协同关州军下虎踞小安营于清剿关内残余西戎,明日发兵。” 被打了二十军棍的潘峥,刚去了口中之物,便听闻此军令,脸色白了又黑。 去请见父帅,被拒之门外。 安国公让亲卫传出话来。 让他认清自己的身份,身在军营,军令为天,违抗军令,可就不是二十军棍这般简单。 “认清身份么?”潘峥忍着疼,将腰背挺得很直,转身离去。 …… 闫玉已经不带着百姓到处跑了。 时至今日,闫家军在乐山府已经有了几处根据地。 乐山府境内山多农田少,根据地的选址都不用费什么心思,哪里农田多些,就在附近扎营便是。 老百姓的心思很单纯,所求不多,一餐一宿。 闫老二与闫玉商议过后,决定人性化一些,不强迫他们一定要去关州,有想留下的人家就留下,只要在根据地附近,且能自发组织乡勇巡视示警即可。 但没经历过关外蛮夷祸害的乐山百姓,显然被吓破了胆,本来心里还惦记着家里的几亩薄田,闫家军签契书帮着他们种不说,他们只要跟着走,做些力所能及之事,闫家军说会管他们的饭,不让饿肚子,还将军营让出来给他们住。 乐山的百姓直念叨老天爷开眼。 都选择离开避祸。 反正有文书在,上头写得清楚,那地闫家军只帮着种,地还是他们的,且,签了契书的,就不用缴税,再加上管他们的肚皮,算一算,还是他们占了便宜。 没人质疑闫家军能不能履行承诺。 打从他们被从蛮子刀下救下,一路跟随,有眼看有耳听,再没有比这闫家军更心善的。 闫家父子,都是大大的好人。 “闫小将军,咱们存粮不多了。”梁丰年正色说道。 “再去抢蛮子的!”小狗子来劲了。 大狗子扒拉他一下,低声道:“蛮子也学精了,这几次的缴获越来越少。” 是的,蛮子也是长了脑子的。 杀蛮军的名头在他们那比在乐山百姓这还要响亮。 别说三个月下来,乐山府境内的西戎都被他们杀的差不多了。 就算还有些,也都只随身带些口粮。 不像最早,能缴获成袋成袋的粮食。 “那个潘小将军在干嘛?”闫玉问道。 戚大嗡声道:“那小子又去看咱的地了。” 戚四和戚五一脸的紧张。 在实心眼的戚家兄弟眼中,那些签了契书的田地,就是他们的,是他们闫家军所有,是他们闫二兄弟和小二租来的地,付了口粮当租金。 远的不说,这当年的收成,有七成属于他们闫家军。 足足七成啊! 难得乐山府今天风雨皆顺,那些地里的绿苗苗有的已经开始变黄了。 这是丰收的前兆。 他们自家的地都顾不上拾捯,天天操心着这边,一边杀蛮子一边种地,忙得脚不着地,再等等,就快秋收了! 那姓潘的小子,两眼贼溜溜。 自打他领着五千人过来,说的好听是协助帮忙,可在他们看来,这些人就是来抢功的。 以前杀了蛮子,功劳人头全是他们的。 可这姓潘的小子一来,都要与他分。 吃惯了独食,闫家军难免对这五千人没什么好脸色。 偏他们还扎营在一地,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说起扎营在一起这个事,闫玉有自己的考量。 便于管理,也方便她知晓其一举一动。 既然是来帮忙的,她就不客气的收下了,该用就用。 至于分功劳,分人头。 说实话,她也是为她家王爷考虑。 这人头多了吧,实是怕英王压力大。 第798章 英王拐了个弯 当然,闫家军的人头并不白让。 闫玉给那潘峥签下的借粮欠条就好几张。 盖着她爹的印信,正式的很。 至于潘峥拿着这欠条如何去销账,就不是闫玉该操心的事了。 想来那潘峥该是反应过来,意识到朝廷的补给线就像那阴晴不定的天色,时而晴时而雨,捉襟见肘的时候未必指望得上。 如粮食这般扼住要害之物,还是拿捏在自己手上,才更让人安心。 盯上他们签契的田地,难道是指望闫家军以此还账? 呵呵,绝无可能! “看来,得给这小子找点事干!”闫玉的手指点在舆图上。 这是她大伯的习惯,思考的时候,手指会不自觉的在桌面轻敲。 指停,事定。 酷得一匹。 闫玉:“潘峥这个人不咋地,但他有个好爹。” 大家伙一致点头。 其实也不能说这安国公府的公子一无是处,就是有些眼高手低,自以为是,看不清局势,还总端着架子,总想和她这个闫小将军较一较劲。 连闫玉都能看出安国公潘达让他这老来子过来这边是存了让潘峥在英王治军下先混一混脸熟的心思,这潘小将军愣是不明白他爹的用心良苦。 如若不然,安国公何以派出这五千人。 关内残存的西戎数量,她不信这位统领正军的大将军不清楚。 更别说潘峥领兵五千,配给的粮草比正常多出近一倍。 心疼老儿子?以权谋私? 怕不是吧。 闫玉更偏向于这位国公爷,深谙京中水下之沸。 皇位更迭,新旧传承。 没有人比他们这些靠近皇权的贵戚高门更知晓其中的危与机。 从潘国公的排兵布阵观之,此人惯于稳中求胜,战机瞬现时,当机立断,重兵数倍于敌,万钧之势强压。 讲真,若安国公站他女婿那一边,迟早要和英王一方阵营对上,闫玉是不愿有这样一个对手的。 老成持重又果决。 更难缠的是,这人又要面子又要里子。 西州豪富,众所周知。 她大伯也是以此引动朝廷大军配合作战。 而安国公率领的朝廷正军,收复一城,被献一城。 这“被”字,可真妙极。 这样的人,多可怕! 这样的人,又怎会在情势不明,甚至局面更利好英王的当下,站到吴王那边去。 是以闫玉判断,这位安国公,怕是想要不偏不倚。 凡事推之以公。 至少表面上看,确实如此。 而私下里,那配给多了的她轻易就借来的粮草,大概便是安国公卖的一个小小人情。 惠,而不费。 相比之下,潘峥那小子简直不像他爹的种。 一眼就能看清的简单货色。 “朝廷正军有粮,蛮子有粮,反军也有粮,合着就我们王爷苦哈哈……”闫玉小声嘀咕着,双眼不受控制的扫向舆图上的一点。 手指也出溜过去,摩挲着画圈。 大人们还没什么反应,孩子们一个个眼睛亮起来。 童子军学的很杂,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村老们给犯官们排班上课。 从固定改为不固定。 轮到谁是谁。 这些官老爷精明的很,嗅到一点点打仗的风,就加了看图绘图这一课。 戚大等人没看懂,孩子们却看得真真的。 那是他们曾经运煤的落脚处。 也是现在西州军补给的中转之地。 “小二,咱人够吗?”大狗子悄声问道。 “算上潘小将军的五千人,够了。”闫玉思索片刻,目光越来越坚定。 和他们这支新军不同,潘峥带的五千人,可是从军多年的老兵,甲胄兵器一应俱全,不像他们,连人手一支长枪都保证不了,至今还有人用着空头木杆。 “来,一起合计合计,这粮,不,这仗该怎么打。”闫玉满心粮食,差点说秃噜嘴。 …… 闫玉顶着黑眼圈,其他人也没好到哪去。 熬了一整晚,终于商量出一个大家都认可的作战计划。 她正要去拜访一下潘小将军。 就见九霄速度极快的飞落下来。 闫玉举起胳膊,稳稳将它架住。 取下竹筒,观之连连眨眼。 啥米? 英王进京特意拐个弯打她这过? 这是谁出的主意? 这不就等于大领导来视察么? 她忙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诸般事。 很好,除了想要突袭敌方中转站之外,没有任何不能让人知晓之事。 掐指一算。 从她爹接到信,指名要他伴驾进京,已有大半月的功夫。 听闻王爷不想走,可京里是一遍遍的催。 非让他进京不可。 皇命难违。 老父亲的话可以不听,可这个老父亲又是皇帝的话,你那边就算打得热火朝天,急赤白脸,也得来。 之所以会点中闫老二。 一是她干爷举荐,闫副千总既是生员出身,又有官职在侧,办事得利,尤擅交际。 二是英王喜欢,喜欢和闫老二说话,不拘束,随心自在。 有时候合大领导的眼缘,比刻苦努力办差来得关键。 “快,准备起来,王爷要来啦!”闫玉心虚,难免带着几分慌乱。 等闫家军列队整齐,遥遥看着英王座驾越走越近时。 不知为何,闫玉眼皮子直跳。 近了,更近了。 她爹骑着大黑,换了身新盔甲,啧啧,还剔了胡子,拾捯得挺精神么。 干爷还是那么风采依旧! 笑眯眯的,瞧着就打心眼里泛着亲。 王爷……是天上正好有云飘过?还是又黑了? 闫玉瞪眼看好一会,呃,是黑了。 嘶! 后面那辆车上下来的那个人,那个人! 大伯! 终于晓得为啥眼皮一阵阵跳了。 她大伯来了哇! 按照先外后内的顺序。 英王先见了潘小将军。 闫玉赶紧偷摸将她爹拉到边上。 “爹,王爷进京,不是说大伯帮着世子坐镇虎踞么,咋大伯也来了?不是要进京吧?” 闫玉惶恐。 如今和西州大军僵持,甚至打得有来有往,她毫不避讳的说,这里头是有她大伯功劳的。 英王不在,她大伯也不在,只世子执掌关州军? 实话说,她心里没底。 “你大伯就是送一送,还回去。”闫老二压低声音道:“其实是王爷想要在进京前,见一见那位安国公。” 第799章 小二吃上皇粮了! 英王未出宫时给所有人留下的印象是什么呢? 少言,温和,厚道。 安国公审视着面前这个面容苍老了几分的皇长子。 封邑关州之后依旧默默无闻,就在所有人都快要将这位远守北地的英王忘记时,突然一举灭杀北戎,与原齐王力争乐山府,成为自立朝以来首位双府封王。 反王叛逆后第一时间发兵讨伐,擒反王世子,喝退来犯数万兵马,两洗其城。 自开战以来,看顾平民,收容西州避难百姓。 还有已经连续两年旱灾的齐山府。 不少人逃荒向北,俱被英王接纳。 仁善之名,传天下。 朝堂之中,开始有人为英王发声。 原本低调不显的英王,摇身一变成了炙手可热的继位之选。 军功、民政。 其他皇子那微末不及的些许功绩,与之相比,俨然输了大半。 陛宣进京,圣眷连召。 似乎都预示着什么。 与国公府交好的人家和他门下的门生故旧纷纷来信探听他的意思。 毕竟,吴王是他女婿。 让安国公不曾料到的是,英王选了一个适合密谈的时间,轻骑减从来拜访,句句不离平叛战事。 只在离去前,客气而有礼的向他问询,言自己离京久矣,都城风物生疏,未免与人相交失仪,还请国公爷告知,近来京中流行何物,各府上可多了什么避讳。 安国公只愣了一瞬,便客气的指了一名亲随送于英王。 说此人对京中各府还算熟悉,英王殿下若是得用,留他在身边侍候,若是觉得此人不中用,便打发他回国公府就好。 安国公将英王亲自送出房门。 特意仔细看了看候在外头的人。 视线掠过一应亲卫,落在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身上。 那书生穿着一身月牙白的长袍,侧身而立。 双手背负,抬头望月。 似是听到动静,转头过来。 目光先落在英王身上,笑容浅浅温煦。 继而与他对视。 没有惊讶,没有慌乱,平和悠然。 遥遥一礼,仪容标准的挑不出一丝毛病。 安国公笑了起来。 料定这便是那位替英王捉笔,与他神交已久的闫先生。 突然,一个小脑袋从马车窗探出来。 肉乎乎的小脸,蒙上一层淡淡的月辉,愈发白嫩。 与闫先生十分相似的眉眼。 看向英王时,笑得露出上下两排欢快的小白牙。 同样盛满星光的眸子,刚要转过来,就被那闫先生一根手指点在脑门轻轻摁了回去。 安国公比照了一下年岁。 心中默念:闫家军,闫小将军,闫小二。 “父亲,英王与您说什么了?” 看着同样藏身,突然出现的老来子。 安国公脸上刚浮出的那点笑意隐没不见。 纠正道:“是殿下。” “知道了父亲,那位殿下究竟说了什么?可是想要拉拢父亲?” 安国公看了他一会,问道:“你如何会在此处?” “闫家军那边突然列阵,我派人一打听,就晓得英王,呃,英王殿下来了,又探得英王殿下要来拜会您,那闫小二也跟着过来,就偷偷快马绕路,没想到还是比他们慢了一步。” 潘峥不甘心的嘟囔:“他们中途都不休息的,脚程那么快。” “没有军令,擅离职守。”安国公立目:“来人,二十军棍!” 潘峥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的老父亲。 “父亲,不是,我……”他慌乱的看着旁边大步上前毫不迟疑的亲卫,只一下就熟练的将他双臂架住,向后拖去。“父亲,那闫小二也来了,他也擅离职守了啊!我看到他了,他就在车里,就在英王车里啊!父亲!” “是殿下!”安国公轻声再次纠正。 可惜潘峥听不到了。 不大一会,啪啪啪的声音传来。 安国公轻叹了口气。 吩咐道:“送峥少爷回去。” …… 马车上。 英王与闫怀文对坐。 中间一张矮桌,时令瓜果散发着清甜的果香,一个手缝的本子铺开,纸色微黄,其上工工整整的打着格子,写满小字。 “大伯你看,我真练字啦,虽是账本,但这字一笔一划写的,内容啥的不重要,王爷您说是吧?” 英王笑眯眯道:“先生偶尔也放松一下要求,小二领兵在外,还没忘记先生交待的功课,已是难得。” 闫怀文平静的道:“王爷莫要纵她,我信中让她回返督办营造器械事务,您可知她是如何回的?” “如何?”英王好奇了,这封信他还真没看过。 “她竟说那信九霄送丢了,她没看到!”闫怀文嘴角勾起一抹笑,很快又压下不见。 英王转头看向小二。 闫玉好无辜的看着他。 英王轻咳一声,很违心的说道:“那兴许是九霄路上不小心遗失了,也难免,西州军的信鸽不是常丢信么。” 闫玉:“对对对,西州的鸽子有时候连自己都丢。” 英王:“是吗?丢的多吗?” 闫玉:“不少呢,这个时节天上的飞禽太多了,没准就被叨住吃掉。” “哎呦,那咱九霄也要小心点,比它大个的猛禽还是有一些的。”王爷一脸忧心。 “九霄没事!”闫玉顿了顿:“呃,不过王爷说的有理,九霄可能就是被这些猛禽在空中骚扰,给信搞丢了。” 闫怀文揉了揉眉。 英王偏帮小二,他能奈何? “就算那信,真丢了。”闫怀文语气加重:“现下当面告知你,闫小将军可要抗令?” “不敢不敢!”闫玉小小声:“可是大伯,小二并没有官职在身呐,军令罚不到我的对不对?” 英王又帮腔:“对对,小二是白身,实是怀安公务繁忙,小二才替父担起这么重的担子,小二懂事,孝顺。” 闫怀文神情放缓:“安国公稳步推进,收复失城,流窜关内之西戎已不多,仅剩残余让其清扫即可,与民换耕之事,也可交予他人。” 闫玉委委屈屈的应声:“那还算我闫家军的功劳吗?” 英王心里更不忍了,“咋不算,就是你们爷俩的功劳,本王都记着呢!先生,本王知晓你是心疼小二,不放心她独自在外领兵,本王也是一样的心思,可小二,她不似一般的孩子,她是雏鹰,终要振翅翱翔九天!” 英王的视线扫过小二粗糙的手指、掌心。 闫怀安离开许久,小二仍旧将闫家军带的很好。 “小二,本王今日破例,赏你一个小旗,你可愿?” 英王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认真考虑过,不过因诸般缘由,始终没有做出决定。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闫玉惊喜的尖叫,声音几欲掀翻车顶。 “哈哈哈哈!谢王爷的赏!谢谢王爷!王爷您真好!我当小旗啦哈哈哈,我也吃上皇粮啦!” 第800章 容我做完这一票 最新上任的闫小旗殷勤的为两位大佬端茶倒水。 一位是她们一家的衣食父母。 一位是她头顶稳稳当当的镇压大山。 闫玉将自己的眼力见发挥到极致。 两位大佬被讨好的心情很愉悦,允许她在侧旁听。 闫玉接收到不少消息。 比如她爹进京主要是跟着她干爷各府走动送礼。 英王如今在朝中也有些为他发声之人,入京后,会如其他王爷一样,广开门庭,招揽门客。 她爹也负责这一道把关。 在英王口中,她爹的才识足够甄别这些投效来人是否得用,至于性情与忠心,就是她干爷的活了。 闫玉替她爹汗颜了一小下下。 她爹有啥才识?稍微写潦草一些的字怕是他都不认得。 不过后头有她干爷把关,也就还好。 她大哥闫向恒和大姐夫程乐舟已经提前出发,去往无涯书院,正值秋闱,科考一道的消息书院是最灵通的,他们可以打听一下有没有考试发挥不好的沧海遗珠,私下结交,为王爷招揽。 闫玉竟还听到了那位叶公子的消息,就是被齐王世子抓了当替身的那个无辜书生。 长着一张和齐王世子时恪缜肖似的脸。 竟是去京城赴考了。 怪不得许久没听到叶公子的信儿。 也怪不得西州和关州打了这许久,英王一直压着齐王世子这张王牌不轻易显露,最愿意配合,且演技不错的替身演员不在,这大戏是得少上,唯一正角只能用在最关键的时候。 叶公子顶着那张脸,不出意外被罢考。 据说闹了一场,而后竟神奇的被某个大人物赏识了,此刻正在京中深居简出,能传递出来消息,都极为困难,大伯说,这一次进京,倒是不急与叶公子取得联系,一切按计划行事,待叶公子站稳脚跟,自会传信。 闫玉在心里记了一笔,叶公子这经历够神奇的,值得重点关注一下,日后吃瓜。 她对赏识叶公子的那位大人物更好奇,到底是谁啊? …… “今日车上之言,一个字不许往外说。”闫怀文叮嘱道。 “小二知道轻重,嘴巴一定闭得紧紧的。”闫玉死死抿嘴给她大伯看。 闫怀文眸中浮出几许笑意。 “大伯,我当了小旗,那以后立功还能往我爹身上放吗?”闫玉问道。 其实她挺愿意让她爹升官的,嘻嘻,有种养成她爹的乐趣。 再者闫家军在她爹手上,和在她手上没分别。 她没觉得有任何不便。 “你是他名下小旗,你立功,也是他御下有方。”闫怀文又道:“你可知大伯为何与你要这军职?” “嘿嘿嘿!猜到一些。”闫玉手上微微用力,果子一掰两半,递给她大伯半个,大伯饭后就能吃这些,剩下的半个连同剩下的一盘子,都是她的。 闫怀文挑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我爹要和王爷进京,闫家军就是我管着,要是运气好再立功,我爹不在,不好往他身上放,我要是有个官位就好办了,哈哈,此后立功受赏,都是我!”闫玉脸颊的肌肉都笑的发酸,但还是挡不住她发自内心的快乐。 “不仅于此。”闫怀文温声开口:“小二的志向,王爷记得,大伯亦不曾忘。” “万事开头最难,今日这小旗,放在整个关州军,满朝遍野,唯你一人。”他摸摸小二的头,说道:“英王真的很喜欢你,愿意为你担下这女子为官领兵的风险。” “你要知道,朝中的女官虽在,只在她们内部传承,新晋女官,已多年未有了,染指兵权,更难于登天。” 闫玉肉肉的小脸很严肃。 “王爷保我,我也护着他!” 闫怀文的双眸在烛火上跳跃璀璨,笑意更浓。 “好,我们尽力,护他一护。” “有了官身,言行皆要在意,你如今形貌不显,还可瞒过世人,待长大些……”闫怀文说到后面声音极轻:“英王或能一言而定。” 闫玉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大伯,傻乐,伯侄二人默契的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在内心补齐大伯的话。 等王爷登上那个位置,他放话说小二这个妮子,本王,不,到时候可以自称朕了,朕保定她了,保她一个官,升升升,立功就升,你们要是不服?朕喊人拖你们出去啪啪啪信不信! 不信?来来,试试。 嘿嘿嘿,试试就逝世。 “说起来,你不愿回家是为何?”闫怀文耐心解释道:“并不是真的让你待在村中,英王进京,世子留守,反王定不会错过此时机,你随我固守虎踞,虎踞一日不失,便有你一份功劳,此平叛之战后,北戎已平,西戎无势,内叛休止,几年内都不会有大的战事,小二可领闫家军,于此役,建功立业。” 圆你大将军之梦。 闫玉连连点头,眼里闪着星星:“小二晓得大伯为我考虑,不过眼下……” 她犹豫了片刻,便将想要拿下西州中转站的计划和盘托出。 “大伯,咱们太缺粮了,闫家军的装备也还没配齐,只要能拿下此地,够咱们吃用好一阵,盔甲兵器还有西州做的现成的投石车,就都是咱的了!” “您就当不知道好不好,容我做完这一票,不,打完这一仗再回去,那时候咱闫家军就彻底不一样了!” 闫怀文将小口吃了一半的果子放下。 “拿你的舆图看看。” 闫玉赶忙找出来,铺好让大伯细看。 “说说你们的计划。” 闫玉一听有门,强压着激动的心情,将作战计划一一道出。 闫怀文认真听着,中途不发一言。 待闫玉说完。 他垂眸思索片刻,目光偶尔在舆图上掠过。 “可!” “大伯,你同意了?”闫玉惊喜的问道。 “嗯,此战,便作为你初任小旗的第一战。”闫怀文含笑看她:“倒是那潘峥,能为你所用?” “嘿嘿,虎父有犬子,但强将手下可没有弱兵,潘小将军也就凑合,但他爹给他那五千精兵是真不错,打仗很够看的,我正琢磨呢,怎么甩下他,只借他的兵,嘿嘿嘿!” 第801章 人生小目标 “哎呀呀,我大宝这就成闫小旗啦?哈哈哈!”闫老二眼仁都带着笑:“王爷有眼光,真是个好人啊!” “嘻嘻!爹,我这也算是成功上岸了吧啊哈哈哈哈!”闫玉叉腰笑道。 闫老二一脸欣慰:“可不咋滴,没想到我闺女在这边捧上铁饭碗了,人生小目标达成。” “按大伯的意思,我还能再扮两年男孩,得抓紧时间立功,爹,你也得上点心,别让我追上你哈哈哈!” 闫玉突然觉得要是能和她爹平级或者超过她爹,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 又一个人生小目标有了嘿! 明日要启程上路去往京城,闫老二心中不舍,絮絮叨叨:“要听你大伯的话,身上有官职了就不能像以前一样想干啥干啥,在军中不能喊啥叔伯大哥的,一律要称官职。 都是同僚,要是有人看你年纪小就欺负你,你也别让着。 军需物资不争不抢要不来,只要确定是咱的,半点都不能让,该上手段上手段,必要时强硬一点,那些大老粗就认拳头,谁拳头大,就有肉吃。 王爷看重你大伯,让他留下督战,还是得让他帮你想想法子,最起码给咱这边的装备凑齐喽……” 闫老二操心的范围有点广,闫玉耐心听着。 爹行千里,儿也担忧。 “爹,你去京城也万事小心,有啥事拿不准主意就和我干爷商量,干爷毕竟在京城待了半辈子,对了,还有那个安国府的管事,据说人头熟的很,你也可以和他打听打听,不过别太信着他,毕竟不是咱自己人。” 闫老二认真说道:“这我懂,既用他,又得防着他,那安国公可是吴王的老丈人,你说他送这么个人给咱王爷,安的是什么心?” “这你可错怪那安国公了,人是大伯让王爷要来的,嘻嘻,王爷都离京好久了,想要在京中打开局面,得有人帮衬,大伯说安国公倍受老皇帝信赖,不然也不能让他掌兵权领军平叛,安国公府又是老牌高门,人脉广,底子厚,他家的管事为王爷跑腿,就没有不开眼的小人敢撞上来,能免去不少麻烦。 大伯还说,对这些高门大户来说,政治立场和利益一致才是他们站队的基础,啥女婿不女婿的,亲儿子也白搭。” 闫老二:…… 正经得消化一阵。 “你大伯和我说过不止一遍,京城水深水深的,闺女你放心,爹一定提高警惕,啥事都和你干爷商量。” 闫老二有自知之明。 “对了爹,我咋没看到三铁哥,不是说这次随王爷进京有他么?”闫玉问道。 闫老二叹了口气:“别提了,你三铁哥伤着了,刚定下人没两天,就帮王爷挡了一箭,好在那箭从城下射上来,力道卸掉不少,又是撞运气瞎射的,你三铁哥只擦伤了手臂,没伤到要害。” “只是擦伤?”闫玉追问。 闫老二比划了一下位置,“安小大夫说没事,按时上药就能好,不过随王爷进京这差事黄了。” “没事就好,差事黄了也没啥,日子长着呢。”闫玉说道。 “我也这么说,只要人好好的,比啥都强。”闫老二打量四周,压低声音道:“你娘启用秋香了,正好咱前阵子不是送好些百姓回去么,乱哄哄的,秋香混在里头一点不都起眼,说她家里人都被西蛮子祸害了,人受了惊吓,性情大变,这说法也合理,你娘心善将人领回家,没人怀疑。” 闫玉赞道:“还得是我娘,时机把握的太好了!” “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媳妇!”闫老二语气骄傲,紧接着说道:“秋香可比你姑父有能耐,手一搭,抓药,熬药贼快,消毒也做得好,你娘说那伤口清洗的干干净净,就是吧,人有点遭罪,一遍遍的洗,好疼得慌,不过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干净,还有缝线,缝得也好,肉皮对的可齐整了,哎呦,秋香真是能耐,别说,有她在家,爹放心多了。” 闫玉:“家里酒不多了吧?” “是没剩下多少了,你那……还没来?”闫老二隐晦的问道。 闫玉摇头。 想念平台小伙伴们的第n+1天。 …… 送走王爷、干爷和她爹。 送走大伯。 照例巡视一圈各处农田。 入夜,闫玉才有时间过来探望潘小将军。 听闻安国公治军严谨,没想到是在潘峥身上得到了验证。 潘峥领的两次军法时间相隔不久,旧伤未痊又添新伤,疼得下不来炕,差点没给闫玉乐死。 这不巧了么! 得来全不费工夫。 “经过闫家军多方打探,终确认此处就是反军重要的补给中转之地,若能将其拿下,断其军需粮草,反军必然士气大减!” “因放西戎入关,祸害西州一地百姓,反军中已有许多将士不满,还曾听闻有人试图逃营,不过运气不好被抓了回去,当众严惩,杀一儆百。 此等做法只能压制一时,若此时粮草供应不上,稍加引动,敌营必然哗变!” “我与潘小将军合作的一直很愉快,此次谋划,闫家军一家也能吃下,可我想着在咱们行伍中人,没必要行事遮遮掩掩吃独食,上了战场,都是能背靠背信任的兄弟! 不瞒潘小将军,我家中长辈一直不放心我在外领兵,总想让我待在家里不出去,安全是安全了,可咱这一身本事,寒冬酷暑的打熬,不就浪费了么! 说我们人小,可又比他们那些所谓大人差啥呢?我闫小二就是要向他们证明,没了我爹,没了我大伯,我这闫小将军照样能领兵打仗,立功受赏! 潘小将军,潘家哥哥,这些话,我与旁人说,大概觉得我是矫情,可我知道,说与潘家哥哥听,你是能懂我的!” 闫玉的情绪转换极其自如。 先是理智分析,慷慨陈词,再来交浅言深,推心置腹。 自己都给自己感动了。 更别说没经历过这种轰炸式洗脑的潘峥。 潘峥只觉得这闫小二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戳在他的心上。 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如热浪般席卷全身。 颤栗不能自控。 “闫家弟弟,我懂你!”潘峥动容说道,声音震颤,难以自已。 第802章 定计 潘峥很激动。 执意要起身与他闫家弟弟一道,来个沙场夜点兵! 被闫玉劝下。 跑到外头帮他喊了人来。 并很懂事的退出去,留给潘小将军和帐下将领以空间。 潘小将军几乎是将闫玉说与他的作战计划一字未改。 到底是安国公麾下的精兵强将,当场便铺开舆图推演。 对突袭作战表示认可,只不确定闫家军能否如他们一般,按时抵达目的地。 为防走漏风声,他们要分批穿过丛山,于五日后在指定地点汇合。 此次突袭,说白了就一个字。 快! 历来征战,粮食物资都是重中之重。 反军守备严密。 在四周广布防线。 他们只要靠近,不可能不被察觉。 只能快到让对方来不及组织人防守。 若聚集一处,齐而攻之。 人数庞大,必分先后,便给了敌人喘息之机。 敌人反应及时,不断增援,双方会陷入混战,纠缠的时间越久,对他们越是不利。 他们两支队伍共计一万人。 一直游走在乐山府西州府一带,清缴境内西戎,是不在反军视野内,防范之外的一支队伍。 散如砂砾,沙众成塔。 合围以攻。 有难点,但只要能按计划施行,此次偷袭成功的几率更大。 一众将领达成一致。 纷纷献上直白的不太高明的马屁。 潘小将军强压下心中的欣喜,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更稳重一些。 “请闫小将军进来说话。”他吩咐手下人。 闫玉在外头看了一会星星。 因为月亮遍寻不到。 嗯,明天多半要下雨,这星星被云挡的,数量可怜巴巴,都不够闪了。 等闫玉进去,听潘峥当着一众下属的面明确表示同意此次两军协同作战的计划后。 便毫不客气的提出如下几点。 “我们此次的目标有二,一是反军的辎重物资,二是打掉这一处运转之地,尽可量的消灭反军的有生力量。” 众将对闫小将军的用词觉得新鲜,联系前后倒是能知晓大概的意思。 潘峥听到耳中倒是有不明觉厉之感。 仔细回忆过往曾看过的兵书,到底是哪本里头写着这样的话? 有生力量。 细细品鉴,当真应景! 从闫家弟弟口中说出来,好有气势。 “前者是重中之重,粮草一失,军心不稳!敌无我有,此消彼长。 后者则是我等的军功,反军一颗人头价值几乎,不用本将军多言,诸位心中自有盘算。” 众将缄默不言,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一个个重铠在身,站姿挺拔,位置极其巧妙,隐隐呈半弧状,将闫玉与潘峥两位主将围拢护住。 他们静静等待后面的话,无人插嘴,也无人对闫家军这位小不点话事人提出异议。 “我们要在同一时间发动,出击地点并不相同,反军中转营地曾是我关州开辟出往返西州运煤的必经之地,闫家军对那一带的地势十分熟悉,所以我们两支队伍的将士要打散,由闫家军负责带路。” “这期间,我们不能引起反军的注意,是以中途不会以任何方式联络,一切按提前预定的路线、时间进行,就算有队伍不能按时到达,就算提前走到指定地点没看到其他潜藏的队伍,也要在约定的时间,攻营!” 闫玉字字铿锵,气势十足。 有人提问:“既然首要目标是粮食辎重,皆是重物,数量又多,该如何运走?” “不错,此地位于西州与关州之间,往前是虎踞城关,反军大军盘踞此地,未至虎踞便会被拦截,往后是西州,乃是反军的大本营,附近几城还未被收复。” “这里,有条山中小道通往谷丰。”闫玉在舆图上指给他们看。 朝廷用的舆图哪有她自己画的精细,像这样的羊肠小道,只能容一辆车通行,乃是走山的货郎长年累月淌出来的小路,外来人想打听都打听不到。 又有一人开口:“运往谷丰城?可此地还有河道拦路。” “这里,会有木筏等着,粮食等物一运到,便会逆流而上,送往小安营。” 也就是闫家军的老巢,小安村! “小安营离河很近,人手问题更不用担心,我会征调附近村子的民壮,保证粒米不失。” 潘小将军用一种奇异古怪的目光看她,似是想要说什么。 闫玉眸光一闪,想到什么,赶紧冲他使了个眼色,轻轻摇头。 潘小将军看了又看,确定自己没看错,暂时闭上嘴,没言语。 对于安国公麾下的将领来说,与如何安置缴获等物相比,打仗反而是件容易事。 虽说此次出征不能以任何方式联络,确认友军所在,可时间与地点都极其明确,对他们而言,不难做到。 众将没有问题了。 潘小将军打发他们下去,下令明早整军。 等人都出去。 他面色古怪的问道:“小安营不就在小安村,那是你家所在的村子吧?” 还征调附近村子的民壮?就他所知,闫家在村中甚有威望,用的着征调?不是喊一声就行? 闫玉笑嘻嘻道:“啥都瞒不过潘家哥哥,自己村的人用着放心,这么一大批粮食物资,我可不放心搁到别处去。 潘家哥哥也晓得,咱关州缺粮的紧,朝廷的补给运过来费劲,就算运来了,也得先紧着朝廷的正军,分给咱关州军本就少,再分到小安营头上就更少了。 毕竟,咱是个新兵营嘛,资历不够,嘿嘿,自己想法弄来的就另当别论了,咱凭本事从反军手里抢的,旁人想伸手也不好意思不是。” 潘峥语带调侃:“闫家弟弟,你可还欠着我不少粮呢,这次若功成,怎么说?” “哈哈哈,潘家哥哥说笑了,我那盖印的欠条不就在你手上么,错不了!倒是这一回,潘家哥哥可想好了,是要粮?还是要功劳?” 潘峥眉毛一挑,“打都没打,现在说这个,早了些吧。” “不早不早!”闫玉极为耐心的解释:“咱们事先将方方面面想到,说好,包括战功咋分,物资咋分,分多少,就省得事后扯皮伤了你我两军的情分。” “真等打完再论,你我手下的人面对这些缴获难免心思浮动,这样不好。” 第803章 我们的目标:粮草!粮草!粮草! 大军征战,粮草先行。 粮草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可和军功相比,潘小将军心中的天平偏斜明显。 “要军功!”潘小将军斩钉截铁。 闫玉将袖子往上撸了撸,鼓着腮帮子,拿出寸土不让的气势来。 “我是主将,你我各出五千兵,但此地是我闫家军的主场,你们只是客军,咋算咱闫家军都是主力吧,东西能不能拉回来,拉回多少还不知道,这里头有太多不确定。 军功可是实打实的,人头是功劳,能升官,也是白花花的银子,在京城是啥价我不晓得,可在我们关州,一个人头白银二两! 之前潘家哥哥借我粮,我记着这好,也让了些人头,可这回若是顺利,可是大功一件!好叫潘家哥哥知道,咱们王爷恩许我当小旗啦!本闫小旗,能不能升上闫总旗,就看这一遭!” 闫玉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声音又脆又急。 潘峥几次张口都插不上嘴。 好容易等她留出空档,赶紧说道:“你这小旗升总旗多容易的事,随便立些功劳就行了,日后,不用日后,三个月内,我找机会给你闫小旗的名字加到功劳册上,许你一个总旗如何,这次,就让与我。” 闫玉头摇得像拨浪鼓。 咬死不干。 就是要既分军功,又分粮草。 潘小将军苦口婆心,说得嘴巴都干了,真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在闫玉的暗示加明示下,许诺了此次行动诸如枪盾随行干粮等物,闫小旗这才勉强应下。 既是谈好了价钱,闫玉还是很敬业的。 给甲方哥哥画了一个实实称称的大饼。 “潘家哥哥只管稳居后方,养好身体,此次出征,管叫那反军晓得你潘家军的厉害!哥哥放心,咱闫家军绝不与你们抢人头!” 闫小旗离去后,潘峥还在回味那“潘家军”的名头,别说,听着挺有意思的。 他想翻个身,疼得哎呦一声。 屁股上的疼痛让他冷静了少许,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他好像,许了不少东西! 干粮还罢了,那藤盾和长枪可不能给出去。 本意是暂借,但刚刚与那闫家弟弟口舌相争太急,他,有说是借吧? …… 一万人马,分散开来,翻山越岭,轻装简行。 安国公麾下将领展现了极高的军事素养。 闫家军也没差,山中行军是他们日常的训练项目,走多久,休息多久,如何埋锅搭灶,怎么通过树木的长势辨别方向,夜间休息轮换值守,安排的井井有条。 两军协同,又暗暗相较。 “还有半个时辰就是约定发动的时间,兄弟们远远探到几个地方,好像有动静。” “大概是我们的人到了。” “头儿,我刚刚看到闫家军那帮人在往盾牌上泼水。” 还……糊泥! 报信的小兵没敢细说,怕他们头儿心疼。 一群人面面相觑。 这是搞什么? 他们遵潘小将军的令,出借了两千藤甲盾和五百杆长枪,盾牌倒是没什么,他们行走山路,携盾不易,倒是那五百杆长枪让他们有些在意。 不是说不与他们争人头,争军功,那借长枪作甚。 是以多留了一个心眼,时时盯着闫家军那些人的动静。 “去问问,看他们如何说。”领头的发话。 不多时,打听消息的人转回。 神色古怪。 “说是要护着粮草,省得反军狗急跳墙,一把火烧了干净。”他重复着闫家军那人的话:“盾上浇了水,不光能挡刀兵,还能挡火把。” 闻得此言,倒是有不少人点头。 别说,仔细想想好像还真行。 领头的正色说道:“他们心思不在杀敌上也好,这一次,说是闫小将军总领,交待并不多,时辰是定好的,一拥而上,各自为战,能杀多少反军,能立多少功劳,都看兄弟们手上的家伙了。” 一群人神色振奋。 从军当兵,谁不想熬出头。 …… 夕阳西照。 将青葱绿地染成一片橘红。 许多不那么和谐的草块在迅速移动着。 撑盾加匍匐前进! 盾面做了伪装。 岂止抹了泥浇了水,还插了许多杂草,伪装到了极致。 别说不仔细看,就是仔细看,在此日夜分界之时,也委实看不真切。 闫玉挑的这个时间,正是反军吃饭的时间。 防备最为松懈。 在她看来,要比夜里偷袭强的多。 连续几日下雨,一阵一阵,缠缠绵绵的不停,让夜晚视物更加艰难。 夜袭,敌人看不真切,他们也一样啊。 小安村出身的童子军一马当先,冲得比谁都快。 闫小旗,不,闫小将军身先士卒,给后面的人板正得打了个样。 啥叫标准,啥叫速度,啥叫蛇形走位。 找掩护,跑,蹲下,躲避侦查兵,爬两步,蹲起,冲! 几个手势扩散传递。 迅速确定粮草物资所在。 闫小将军带着劲风横扫的长枪铆足了劲抡起。 反军搭建的用作了望的木楼像是纸糊的一般,哗啦啦散架。 她身后的小子们迅速起身冲锋。 躲避倒地的木架,蹦跳纵身前行。 冲进敌营,先占据有利位置,几个人组阵将盾立起,两人持枪,其余持弓,朝着反应过来呼喊敌袭的反军嗖嗖射箭。 闫玉的破坏还在继续。 她的首要任务是拆家。 反军营地这个木楼建得还挺结实,要是被他们逮着机会抢先上去,居高临下,对他们极为不利。 片刻后,安国公麾下的兵杀了进来。 一见地上的反军尸体,眼都红了。 闷不吭声的举刀就砍。 不多时,友军从四面八方赶来。 明明反军营地也有好几千人,愣是被这层出不穷的冲杀法给慑住了。 好似哪里都有敌人,数量还在不断增多。 这边友军一到位,以闫玉为首的闫家军骨干迅速收手。 持盾手迅速集结完毕,朝着目的地狂奔而去。 盾在前,长枪在后。 一路直线冲杀。 挡路者,捅捅捅,死! 存放粮草物资的地方,也是反军灶头营所在。 前方敌袭一传来,此地的反军全都第一时间拿起武器前去战斗。 只有灶头营的人留了下来。 人数不多。 让闫玉心惊的是,正是这几个颠勺的,差点坏了她的大事。 土灶里掏出来冒着火的柴火,被个胖子一脸狰狞的扔出去。 看抛物线,落点正是她日思夜想的粮草啊! “啊!” 闫玉身体比脑子快,手里的藤盾嗖得离手。 因为心里急,下意识用了最大的力气。 就见那上面还插着杂草的盾,快得只剩一道残影! duang!!! 柴火被撞飞! 老远! 第804章 咱闫家军要搬空这里! 那一点火星子,被呼啸的风吹散,没机会燎原。 这一刻,时间仿佛是静止的。 扔柴火的伙夫,瞪大双眼,像见鬼一样看着那个刚刚不知扔出什么东西的小胖子。 反应最快还是闫玉。 “冲啊!保护咱的粮草!” 在心中又一次刷新他们头头力气好大的闫家军们,闻言振奋。 蜂拥而上。 一边齐刷刷的将盾立在外头,底下一层,中间卡一层,上头又架一层,将几个存放物资的仓库团团围住。 一边派出几个小队清扫四周,最先被干掉的就是那个扔柴火的胖子。 王大虎补刀的时候还不解气的踹了两脚。 “让你扔柴火!让你扔柴火!显着你了!” 梁丰年带着两队人站到仓库门口。 快速从背包里掏出纸笔。 “找到了,车和牲口有不少呢!”魏六喜气洋洋喊道。 车队一过来,戚四、戚五、罗大、罗二几个和他们身后跟着的壮实汉子,撸起袖子就开干。 一袋袋米粮从仓库里扛出来,堆满一辆辆车。 会赶车的人事先被挑出来,归二铁管着。 二铁强压心里的激动,严肃的看着车轮的压痕,感觉够了就朝梁丰年做手势示意。 梁丰年便迅速的从身边人手上抽出一张纸,上面画着正字,一画就是一袋,他只扫一眼,便写下一个数字,交给一旁急不可耐的五铁。 五铁是随闫家军出征年龄最小的孩子,本来没打算带他,但架不住这孩子哭声太大了! 罗家和闫家就隔了一道墙,真可谓是哭声震天! 勾得不咋爱哭的小芽儿都跟着干嚎。 一边干嚎一边手蹬脚刨。 闫玉觉得必须将五铁带走,为了她娘、田奶奶还有她大姐的安全考虑。 冲锋陷阵轮不着他。 指使着跑跑腿,五铁就老开心了。 五铁拿到那写了数字的纸条,蹬蹬蹬跑到他二哥跟前,两只手举上去,很是郑重其事。 要不是知道这就是对账用的条子,闫玉还以为他转交了啥重要的情报。 二铁接过来,看了眼,揣起。 对着赶着的人说道:“你是打头第一辆车,一号,记住没?” 那人拽着缰绳的手都哆嗦。 他也是老车把式了。 但不知咋地,这个时候就是控制不住,又紧张,又兴奋,就好像,就好像从他们邻村那总是克扣他们工钱的老员外家偷着拉粮出来给那工钱找补回来了! 哎呀,反正就是心里头不平静,胸口还烫得慌。 “唉唉!记住了,我是头一辆,一号。” 四个持盾的被点中,随车护佑在两侧。 魏三被委以重任,负责前方开路。 “若是到了约定的地方,筏子不足,我就带人转走官道。”他如此对闫玉说道。 闫玉扫了眼几个仓库,目光又从一辆辆车上掠过。 “这里车不够,得人扛过去,先紧着这些粮食上筏子,路上你安排人轮换着背,这批粮食,可能是咱闫家军最大的补给,不容有失,我要粒米归仓!” “末将领命!”魏三正容肃声。 “闫小二!”魏七激动的声音从远及近,魏三的眉头刚刚皱起,就随着他下一声“闫小将军!”而抚平。 “有军械!是投石车和刀弓!” 他跑得太急,脸颊染上两朵红。 一手弓,一手刀,兴奋得展示着。 “这比朝廷给的刀弓还好,看看这铁,用的是好铁!刀口锋,刀背挺,这弓弦上的极用心,几道工序,半点没偷工减料,你们拉拉感受一下……” 他刚说完,见闫玉伸手,想到什么猛地将弓抽回来,换了刀放在她手上。 “哈哈,那啥,闫小将军你试刀,试刀。” 闫玉:…… 我对自己的力气有认知,还能给弓弦拉断咋滴! 魏小七,本将军记住你啦! 她掂量了一下手里的刀。 只这分量就比寻常的长刀重些。 默默在心里念叨了好几遍。 西州豪富!西州好富!西州真的好富啊啊啊啊! “计划有变!”闫玉一字一句道。 魏三拉弓到一半,和魏七一起转头看她。 “我们不要人头,但得帮友军提提速。”她上手长刀随手一砍,身边的土灶应声而倒。 听到动静,所有人看过来。 就见闫玉做了个手势。 【队长过来】 闫家军的骨干愣了愣,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跑过来。 闫玉用手指轻弹了下只蒙上一层浮灰的刀身。 刀身颤了颤。 将灰灰都抖落得干净。 “传我令下,最快速度结束战斗,在反军反应过来之前,咱闫家军要搬空这里,军械、物资、粮草,所有咱们能用得上的,通通都要!” “得令!”整齐划一,又斗志昂扬的齐声。 闫玉满意的点点头。 “开工!” 随着她这一声令下。 闫家军更为抖擞得忙碌起来。 安国公麾下很快就发现,之前一条直线直奔后仓的闫家军又杀了回来。 那叫一个如狼似虎啊! 盾? 盾什么啊盾?盾的影子都见不着,一杆长枪可让他们捅明白了。 几个人结阵,上下错落,配合得贼溜。 枪出如龙。 枪尖必扎人要害。 还有好些个挽着袖子露出老粗胳膊的汉子,身边基本都配一两个人,专门给他们拣地上的刀啊枪啊啥的,后者居多,这几个壮汉大喝一声,后腿蹬地,腰间用力,那刀枪就投飞出来,扎人的准头相当不俗。 见势不妙逃跑的反军往往都没逃过这背后一扎。 扑倒在地,死翘翘。 更别提闫家军那些很会射箭的小子。 也不知道他们是咋练的,打娘胎里就拉上弓弦啦? 怎么就这么准! 和军中那些老弓兵有一拼。 生猛的闫家军一加入,反军更是一面倒的败象。 有人抢马逃跑。 安国公麾下看得心焦。 不少人上马追去。 还不等追到人,就见前面的马嘶鸣一声或跌倒或踉跄,马背上的反军反应不及,跌落下来,摔得结结实实。 是绊马索! 闫家军提前下了绊马索?!!! 关屠户飞快跑着,绳圈在半空中转,瞧准那马头,绳圈离手。 “着!哈哈哈!中了!罗三,快来绑这个!” 罗三跑得不歇气,连应声的空都没。 先给那地上摔着的反军补一刀。 转身就扑马。 两个人一起发力,一个掰头,一个绊腿。 马一失去平衡,俩人配合着像捆猪一样将马给捆了。 不这么捆不行,惊吓的马扑腾得厉害,得等它平静下来,才能松开。 第805章 我没准备啊! 闫家军及时做出调整。 先紧着投石车这类大家伙用车拖走。 武器盔甲一类找空往上塞,还不能塞满,省得牲口拉不动。 缴获的战马全都用来拉脚。 即便如此,还需要大量人力肩扛手提。 安国公麾下的将领聚在一起商议了一番。 一致认为应该帮友军一把。 毕竟人家说让军功就让军功,闫家军杀死的反军全计在他们头上,信守承诺,说话算话。 眼看着夜里又看不清星星,夜风带着丝丝凉气,他们担心明日又要下雨,别的都好说,那粮食要是被雨淋到,可就糟践了。 都是农家子出身,服役从军,骨子里对粮食的热忱未曾随着行伍生活而减少。 分出两千人来帮手。 其余三千人,打扫战场后,迅速回返撤离。 闫家军的动作也不慢。 小安村出身的不管大人还是孩子,这一套都极为熟练。 又多了安国公麾下两千人帮手,紧急时刻,各小分队队长也顾不得对方咋想,吆喝着像自己手底下的人一样使唤。 说的最多的就是——快! “快快快,动作快!” “别磨蹭,快搬!” “快点,跑起来,你腿长土里啦,拔出来,撒丫子跑啊!跟上,别掉队!” “看不清道就盯死你前面的人,跟着跑,快快!那谁,别踩人脚后跟!!!” 喊着要将整个中转营地搬空,闫玉是真没客气。 闫家军穷啊! 啥都缺! 看啥都是好的! 啥都不舍得放弃。 营帐好不好?皮子的!收起来等路上真掉雨滴子这就是现成的雨布。 铺盖都是好的,虽不是新的,可上面没几个补丁。 不搜不知道,竟然还让他们摸出好几箱子白花花的现银铜钱。 闫玉估摸着大概是运来犒赏兵卒的。 除了银钱,还有酒肉。 都便宜了闫家军。 这都不用闫玉往下交待。 闫家军自己就知道怎么安排人手。 自然是不能让友军知晓。 他们做事仁义,说不要人头就不要,可不敢赌友军也和他们一样。 这些朝廷的兵,在西州打收复战的时候,可没少往自个儿口袋揣东西。 西蛮子抢西州百姓的,他们抢西蛮子的。 这里头有没有水分,有没有人浑水摸鱼,天晓得。 打仗的事,论不清。 刀头舔血的拼命,见着好处,都挪不动道。 “瞧这样子,子时之前走不完。”梁丰年身边记账的人都去押车背粮了,闫玉搬空的命令一下,物资有多少彻底乱了,根本数不过来。 他现在唯一坚持的是,至少将走了多少车,多少小队和队长是哪个记住。 “等上路之后,我打算快马疾行,定要赶在所有人之前回到村子,凡进村,必录之。”梁丰年语气郑重。 一定要给数记明白! 闫玉点点头。 目光下意识的看向虚空一点。 虚拟屏的倒计时正在准时准点的跳动。 平台开启倒计时!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让人闹挺的是,这次预告来的太晚,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又是大军押运物资回返的关键时期。 怕反军察觉到此地有异派兵,这一夜闫家军五千人加上友军支援的两千人,都不打算休息,准备连夜赶路。 早一时赶到约定接应的地点,早安心。 她这个主将,要怎么才能脱离队伍不引人注目? 还有,平台开启,是小伙伴们好不容易等到交换物资的时间,对某些小伙伴来说,这些通过平台交换的物资,危急时刻,能救命! 严格说起来,她现在也不算没有物资。 西州中转营地吃的用的都有,数量还不少…… 她看了一眼丰年弟弟。 后者眉间拧成一团,还在为不能立时盘清这里的东西而郁闷。 她眸子转了转,微闪亮光。 没数清好啊,这不是正好给她提供便利么。 向虎踞方向探查的探子来报: “报!反王大军驻扎方向没有动静。” “报!反军老巢方向没有动静。” “报!魏三将军传信,前方无阻,一路畅行。” “报!铸元方向发现小股流民。” “流民?从铸元城跑的?”闫玉真为他们捏把汗。 见天有从西州各城跑出来的,但消息灵通点的,或者勤打听些去,都知道绕一下路,先往乐山府跑,再拐到谷丰进入关州府,或者过谷丰往临海府去。 这一小股,是不是傻。 能被他们侦查到,已经距离反军这处中转营地很近了。 要是没有突袭这一遭,很大可能会被巡视四周的反军撞上啊! 咦? 这不正是离队的好理由么! “戚四叔跟我走一遭,咱们去看看那小股流民咋回事,要是真从西州跑来避兵祸的,咱们就拉扯一把,顺手给他们带回去。” 戚四瓮声应下,将手上的粮袋顺手扔给他大哥。 戚大接的轻轻松松,摞到自己背上,连同原来背上的三袋用长胳膊捋了捋,示意边上的人再扔两袋。 闫玉似乎看到粮食想到什么。 “丰年,留一些粮食,那小股流民,也不知道他们身上干粮带的够不够。” 闫玉琢磨了一下,其他杂七杂八的算了。 还是留粮食这样硬通货比较好。 他们一直在救助百姓,梁丰年并不意外闫玉这样的决定。 “小将军,小心。”他还是忍不住关切的说道。 “晓得!晓得!”闫玉笑嘻嘻道:“就那么几个人,真是歹人也不怕。” 她和戚四叔一道,怕个啥。 人数少都不够他俩打的。 真是圈套……他们不会跑么。 再说,圈套的可能性很小,多半是和她大伯似的,方向感很差的百姓,逃难的都逃不对地方。 闫玉装作很认真的检查武器,又在这里摸摸那里蹭蹭,最终带走一个反军一个锅,肉若干,饼子一包袱。 她不光自己装,还让她戚四叔也多装点。 大家伙都知道她这闫小将军和戚家兄弟好饿的毛病。 积极的给她塞了不少。 闫玉这才满意的走了。 …… 马蹄声疾驰。 惊醒了睡梦中的人。 一共二十多个,男女老少都有。 惊慌失措的聚在一起。 几个男人抽出火堆里的木头,双手举着挡在身前。 借着火光心惊胆颤的看着声音来处。 第806章 平台能天气预报? 闫家军收拢流民有自己的一套章程。 先做自我介绍。 让百姓知道你是哪个势力的。 再宣讲一下过往取得的战绩,比如截至目前,他们拢共杀了多少蛮子,救下了多少流民等等。 现在这些流民都被很好的安置啦,安全无忧。 这个时候对方一定会忍不住搭话,问一些问题,只要搭上话,陌生与惧怕便去除了大半,打听一下对方老家在哪,闫家军会结合手里的舆图找到位置,记性好的说几个附近乡镇,有名的乡望村老,只要对上号,一举就能拿下对方的信任。 闫玉对这一套很熟。 刚自我介绍完。 不想对面竟是直接跳过后面几个步骤。 欢喜的惊呼:“杀蛮军!是杀蛮军!” 一群人喜极而泣,一副好激动,终于找到你们了的感觉。 闫玉心情就挺好。 看看,咱闫小将军带的的队伍深入人心啊! “是了是了,只有杀蛮军才有这么小的娃娃兵!”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一边嘚嘚瑟瑟的往前挪步想要再看清些,一边呜咽含糊的感慨。 闫玉:好吧,娃娃兵就娃娃兵,倒是不担心和反军错认了呢。 凭借着杀蛮军的名头,这二十多人很轻易就和闫玉一道上路了。 通过交谈得知,这些人原本是西州境内某座寺庙的雇农。 对,和尚们地太多种不过来,也得找人帮着种…… 这几家不但会种地,还会打理果树,寺庙内的树啊花的他们也会帮着剪剪修修。 听到这里,闫玉已经觉得拣到宝了。 “你们还会做香?”闫玉好惊喜!╰(*°▽°*)╯ 还是那个嘚嘚瑟瑟的老头,将自己戴在手腕上的香珠送于她。 “这手串是自家做的,在佛前供了七七之数,小将军若不嫌弃咱手艺粗糙,且戴着玩。” 老头精明的很,没走出多久就分清了这一大一小的主次。 小的是拿事的,大的那个反而说了不算。 “这位将军,小老儿这还有一串没上过手,请您赏脸收下。”老头又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串来。 戚四见小二直接戴在了手上,来回看,还抬手闻,很高兴的样子,便也顺手接了下来,粗声道了声谢。 “当不得谢当不得,自家做的小玩意。”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 闫玉便称要去四周转一转,留戚四在此守卫。 戚四自是没有二话。 朝四周望了望,寻摸到一棵长势不太健康的小树,走到跟前就是一脚,手里长刀刷刷几下,就削出了长短差不多的柴火,抱着回来,将柴火一根根往之前这些人点着的火堆里添。 火势渐旺。 驱散了更多昏暗。 戚四又开始在附近砍草,找那长得密的,聚一堆的,咔咔就是砍。 虽然小二说要带着两匹马出去吃点夜食,但他琢磨着,回家的路上,怕没有太多时间打草,不如他闲了多备些。 …… 咔嚓一道闪雷从空中划过。 【请确认周遭环境是否安全?】 “是!” 随着她这一声,雨滴悠然落下。 闫玉很庆幸,还好她找的这个地,背风又挡雨。 先点开右上角的图标。 然后浏览货架上的商品。 闫玉已是开启过好几次平台的老用户了,轻车熟路。 “吃的,吃的,全是吃的!”闫玉嘀嘀咕咕:“难道平台检测到我饿了?”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小肚子。 小肚子回应她一串咕咕咕。 好吧,她确实饿了。 屏幕一闪,天青水碧,一古装美人仙姿玉容的出现在对面。 闫玉激动得欢呼:“仙子姐姐!我都想死你啦!” “呜呜呜,仙子姐姐,一阵子不见你变美了哇!气色真的好好啊!这皮肤吹弹可破的,连个毛孔都看不见!”她夸张的贴近少许,眼睛睁大,好像在认真的找那不存在的小毛孔。 “小马屁精!”对面的美人儿轻嗔,双眸明亮,声音透着雀跃:“不过姐姐确实有所进益,已是练气中期的修士啦!” “哇!好厉害!仙子姐姐真自强不息,困在小世界还不忘苦修,我要向姐姐学习!努力、拼搏、永不放弃!”闫玉攥着小拳头,一脸认真。 “哈哈哈!好妹妹,看这里,一显示倒计数,我就开始准备,这些,就是姐姐为你们打下的——肉肉山!” 屏幕一转,闫玉看到已经分割好的肉肉们,整整齐齐的摞着。 真,肉山。 她吞了下口水。 “都是火蟾肉吗?” “火蟾、灵蛇各半,还有两只误入这里仙鹿。” 屏幕又晃了一下。 闫玉看到两只倒地的仙鹿,头上的角辣么长,角上长草又长花,白色的皮上点缀着草绿色的朵朵小花。 这么远远看着,就能感受到它们从内而外透着仙气,连地上流的血都泛着淡淡的粉。 “好看吧?”对面的美人儿问道。 闫玉猛点头。 “脾气可大了,我初见时就试着抓它们想要养一只作伴,可这些鹿凶得很,见人就攻击,还是群体活动,根本找不到落单的,这两只,不知是什么原因,竟然脱离鹿群跑来这里,难道是因为灵蛇在与火蟾争地盘,这些仙鹿也想看看能不能拣个便宜?” 啊?! 闫玉一整个吃惊。 仙子姐姐这段话流出的信息有点多。 “仙子姐姐,火蟾不是在长着莲花的湖里吗?灵蛇是在蛇谷吧?怎么还打起来了?” “大概是我杀的火蟾有点多。”仙子姐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之前有个平台上的小伙伴,投生到了极北之地,冰天雪地,入眼一片白茫茫,看着都冷,火蟾肉大受欢迎,我就……趁机多换了一些修行资材。” 闫玉试探的问道:“所以,火蟾数量减少,蛇蛇们觉得大湖这里不错,有希望换个地盘,才来攻打的吗?” 仙子姐姐点头:“大概就是这样。” …… 中转营地他们是不能去的。 反军再聋再瞎,这个时候也多半收到信儿了。 定会派人来探查。 他们回去便是羊入虎口。 闫玉循着小伙伴留下的印记,找到一处山坳。 不光有给她留的吃食,还有两辆板车。 “这里不错,背风地势也高,今夜我们就在此休息” 第807章 当雷劈中了树 闫玉很郑重的点头。 说了去年冬日,平台投放过冬物资的事。 对面的美人若有所思。 这再次印证了小伙伴们的猜测。 二人对时间的把控都极为精准。 短暂的信息交流完毕,互换所需之物依旧是最要紧的重头戏。 仙子姐姐:“我要你货架上的菜蔬。” 谁天天吃肉不腻,蕴含灵气的肉也不行。 荤素搭配才合理。 之前连上那个和她所处环境差不多的修仙小伙伴,他们两个说不上谁更倒霉,她虽被困在小世界,可目前还算安全,一个人是寂寞了点,可这个小世界颇大,未来能探索的地方还有很多。 蛇蛇和火蟾们活泼得很,只是一个小境界的提升,就让她的安全系数大大提高,不用再烦恼被它们追得四处乱窜,还能近距离看会灵蛇和火蟾争地盘的热闹。 那家伙就不行了,投生到了魔门地界,用十六个字形容他师门就是荒凉贫瘠,寸草不生,全宗狠人,卷生卷死! 资材全靠抢,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同门搞死炼成魔头啥的,好大一个惨字。 他们两个连上线,不但从那边得不到任何有用的补充,反而对方还满眼冒绿光的指望着从她这边搞到点啥…… “仙子姐姐,我这边肉肉都快吃没了,不管是灵蛇肉还是火蟾肉,你随意给,哪个都行。” 闫玉不挑,吸溜!是肉就行。 “咦,你手上的珠串我看看。”仙子姐姐眸子发亮。 闫玉赶紧撸下来。 还隔着屏幕看什么,直接交易过去就是。 正好她积分不够买下所有货架的商品,这香珠手串能换多少肉肉算多少。 对面的女子极大方的往上加肉。 几乎是压着交易的极限点过去的。 闫玉这边欢呼一声,来不及管这些肉肉,赶忙切屏到货架那边,将所有积分清空,全买了菜蔬。 再次切回来,她语速超快说道:“仙子姐姐咱们先交易这些,还有一小部分,等我卖些东西给平台凑点积分,很快的,不会让仙子姐姐久等。” 对面没有声音,画面都好像定格了似的。 闫玉定睛一看。 仙子姐姐也十分速度,手串拿到手没一会,就已经大变样了。 缩小了一圈,颜色也变了,周围还飘着一团深红颜色的粉末。 只见她眉间带着几分欢喜将那一团粉末收起。 “哈哈我果然没看错,这里头加了朱砂,等我再找几样,又能多画几张符了!” “姐姐要朱砂,怎么不早说,我下次给你多找些。”闫玉说道。 对面的美人儿摇头。 “你这手串是哪里供过吧,寻常朱砂对我无用,要这种带着些微愿力的才行。” “供过的就行?”闫玉心说那还不简单。 仙子姐姐笑着说道:“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这里头有太多机缘巧合,往珠串里头加朱砂的也少,咱们都知道这东西有毒,一般谁会用它做珠串啊。” 闫玉:巧了嘿!往里头加朱砂的香珠师傅她正计划招工呢。 不过话说回来,这里头咋还有朱砂!!! 它是该出现在香珠里的东西么? 仙子姐姐看看那变了颜色,土黄土黄的珠串。 觉得不太好看。 想了想,拿出她的符笔,沾了些火蟾血,刚要往上描画,顿住,又抖掉大半的血珠,只余一丝丝红,又分出极细的小股,一点灵光聚在笔头,顷刻间,完成一个极为简约抽象的图案。 下一瞬,珠串变了颜色。 比之前还要透红一分。 “别肉肉了,试试能不能将它交易过去。”仙子姐姐额间见汗。 越是简单越难。 要通过平台将珠串送到对面,它便只能极限虚弱。 就算如此,对凡人来说,也是不错的御寒之物。 “啊?好的仙子姐姐!”闫玉圆圆的小脸写满期待。 点下确认交易的瞬间,平台又不出意外的卡壳。 终于! 刷! 焕然一新的珠串出现在她掌中。 入手一片温润之感。 她摩挲了两下,好滑溜。 要是她不说,根本看不出这和之前的是同一串! 滋滋! 闫玉猛地抬头,看向虚空中的屏幕。 对面的仙子姐姐明明张口说话了,可她什么都听不到。 画面一会快进一会定格。 闫玉此时只有一个念头: 完蛋了! 不会给平台搞坏了吧? 咔嚓! 轰隆! 雨下大了! 雷鸣声震耳。 一道闪电好似发现山窝窝里藏着人似的,蜿蜒而下,只差一点就劈进来,终归还是欠了些准头,偏离些许,劈在了离她最近的一颗树上。 这棵树可是老树,枝干粗的几人拉手环不住。 落雷劈下了四分之一不到的样子。 之前几次一直阴雨绵绵,此刻又大雨倾盆,那老树和雷火僵持了一会,后者便逐渐偃旗息鼓,相信只要雨势保持住,这火就烧不起来。 闫玉深深叹气。 第二次了! 平台断线。 雷雨天信号不好? 像是在回应她似的,空中又咔咔咔连打几道惊雷。 闫玉冲出去,冒雨快速拣了些劈掉的木枝子。 焦黑焦黑的,还带着点火星子。 她又是吹又是扇的,终于有了点火苗苗。 赶紧在这背雨的山窝窝里划拉了些吹进来的干草。 火烧了起来。 闫玉开始清点收获。 又是一声声叹气。 好吧,总算还换了些肉,不算空手。 突然! 屏幕毫无征兆的再次出现。 饶是闫玉胆大,也被吓一跳。 画面停在被她买了小半的货架处。 自由市场图标,上一刻还安安静静犹如端庄淑女,下一刻就像欢脱的皮小子一般激动的闪烁起来。 闫玉神色变幻。 这个场景,有点熟悉啊! 点开! 画面切换。 软软糯糯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是你呀小妹妹!”女孩扶了扶有些大的镜框,墨黑色的眸子似乎在透过屏幕张望,须臾后,笑容可亲的问道:“你那边雨下的不小吧?” 语气带着三分笃定。 闫玉都来不及回答她,雷声自己轰鸣着彰显存在感。 她下意识的捂了下耳朵。 这山窝窝有点拢音,耳朵好震得慌。 要不是雨实在太大,她肯定要换个地方待着。 “哇哦!真的很大呢!”少女好像更兴奋了,语速变快起来:“你在外面?山里?雷击木有吗?就那种雷劈下来,正好劈中树的,别怕小妹妹,雨夜最好寻宝,咱们一起出去逛逛,你只管往有亮光的地方瞧……” 闫玉的视线落在地上点燃的火堆上。 对面的少女异常敏锐。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焦黑! 木枝! 她意识到什么,墨黑的眸子微闪,手指快速滑动对面小妹妹的物资列表。 确认了,就是雷击木! 除此以外,小妹妹左手腕间那常人所不能见的红光,正如跳动的烛火般微弱闪动! 第808章 平台资深用户 闫玉勤勤恳恳将被雷劈的枝枝叉叉都拖回来。 “小妹妹力气不小啊!” 对面的小姐姐如影随形,透过屏幕指挥她,没落下一枝一节。 “喝过力量药剂。”闫玉不走心的说道。 她在思考等下要交换什么。 不得不说,这个小姐姐所在的世界虽然恐怖诡异,可架不住小姐姐身居要职,成为平台用户的时间也长,和闫玉这刚刚摆脱萌新不足一年的新用户相比,三年用户,已经可以称其为资深。 “是兽类基因还是植物类基因?”小姐姐问的十分专业。“应该是后者吧,兽类基因不稳定,在外貌上会有一些显化,是什么样的世界,我有些好奇呢。” 闫玉便三言两语说了秦淮小哥所在的那个变异兽、打丧尸的世界。 “穿书类的话,还是挺常见的,你连上的这位小哥应该身处一个新生的异变世界,一切都还在起步,能研制出力量药剂,科研水平可以的,是潜力股,未来可期。”黑框小姐姐中肯点评。 “姐姐,你知不知道平台货架上架商品的依据是什么?”闫玉眼睛一亮,决定将不解之惑问问前辈。 “根据用户所处范围的天气、人均健康、饥饿程度、体表温度、植物长势和周围可获取生存资源,包括捕猎、采集来推算你所需要的。” 闫玉:…… 好标准的回答。 豁然明朗。 天气:连日阴雨。 人均健康?闫玉想到颤颤巍巍给她香珠的老爷爷,和他那些偶尔咳咳咳的家人。 不用说了,人均的话,肯定是不健康。 饥饿?她和戚家叔伯总是饿,呃,是不是也拉低了平均水平? 闫玉一边想一边掏出怀里的肉干,香辣味的,越嚼越香,虽然没有麻辣小肉条带劲,但火蟾肉不是吃光了么,一想好不容易连上仙子姐姐没换多少肉肉,她的心就好痛痛,不行,不能再继续想这个了,换回来换回来。 继续刚才的。 体表温度,那肯定是凉飕飕。 平台一直半夜开启,只要不在室内,北地的夏天也不暖和。 植物长势的话,野草长得很旺盛算吗? 捕猎?去年一冬,野物冻死好多,还没缓过来呢。 采集……这荒郊野地的,没两样能吃的作物。 所以,平台爸爸关爱她,给她填满四个货架吃的就能理解了。 “小姐姐,你懂得真多!”闫玉诚心诚意的称赞道,她又问:“那我家以后要是日子越过越好,平台会消失吗?” 闫玉问出心底一直担忧的最大问题。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不知道。”黑框小姐姐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正视她道:“按照平台连线规律,我判断,有些曾与我连线的用户,消失了。” 她顿了顿,声音低沉少许:“每个陌生的世界对我们来说都十分危险,哪怕平台对它的危险程度评定只是低级,这些消失的人,是不再需要帮助还是出了意外,大概率,是后者。” “就像我今日还活着,谁知道明天还会不会有命在。”黑框小姐姐浅浅的笑了笑,问她:“想看点有趣的吗?是你那个世界绝对看不到的玩意儿。” 闫玉微微点头。 对面的小姐姐打了个响指,一缕灰雾从她手上飘出。 闫玉瞪大眼睛,啥?就放烟吗? “忘了你看不到。”小姐姐轻声道:“魁魁,显形!” 扛着大刀青面獠牙的巨汉突兀的出现在灰雾聚集的地方! 闫玉啊一声,安抚着砰砰砰的小心脏。 “这是,这是,那啥,”她咽了下口水,“吗?” “我的契约鬼将,魁魁!”小姐姐笑得开心:“魁魁,展示一下。” 名为魁魁的鬼将,抽刀劈斩,道道黑芒飙飞出去,配合他那张脸,就很凶厉的感觉。 “好啦,展示完毕,魁魁回去吧。”小姐姐召回了鬼将。 大开眼界的闫玉这才回神。 好家伙,真的好家伙,真是开了眼啊! 鬼将,活的! “该干正事了,说吧小妹妹,你想换什么?” “粮食!我觉得平台预测还是挺准的,最近雨下的有点多,我担心家里种的地,仓里有粮,心不慌,小姐姐多换一些粮食给我吧。”闫玉拿定主意说道。 “没问题。”对面的小姐姐一口应下。 根本看不到她做了什么,闫玉就见她背后原本空旷的房间内忽然啪啪啪的掉粮袋。 就……凭空出现掉那种! 好吧,联想一下刚刚的魁魁鬼将,是她眼睛的问题,看不到。 看不到就看不到! 她一点都不好奇! 等粮袋堆的放不下,终于停下来。 黑框小姐姐:“只能放下这么多,我们先交易,不够的等下一批,我再搬。” 闫玉除了点头,还是点头。 好多,好多粮食啊! “小姐姐我们开始吧!” 之前还觉得这山窝窝空得慌,一打雷回响震得耳朵轰隆隆,现在她可是一点都不嫌了,恨不得这里地方再大一些。 目光看向那焦黑枝杈的时候,不复之前的平静。 雷击木! 好东西啊! 本小将军记住你了! 交易确认! 一半黑树枝过去了,还有一半在原地。 闫玉的周围堆满了粮袋。 她深吸一口气! 啊! 除了潮湿的泥土芬芳,多了一股诱人的粮食香气! 这就是总饿肚星人的底气! 开心得转圈圈! “来!继续!”对面的小姐姐比闫玉还要着急。 粮食在她的世界也很难得,可和能控制诡物的材料相比,就算不得什么了。 能连上正常的世界,委实不易。 “小妹妹,你那边雨势是不是小了?” 闫玉一点没察觉,闻言伸头望了望。 “是小了些,太好了,雨要是不停,我真担心粮食受潮。” 黑框小姐姐却开心不起来。 “你是我少有能连上相对正常的世界,据我观察,大概只有在阴雨天,连上你的几率才大一些,下一次,如果平台倒计时开启的时候你那边阴天或者正在下雨,小妹妹,你一定要提前帮我收集些这上面写着的东西!” 黑框小姐姐迅速将她那张针对古代世界的收购单摆出来。 闫玉认真的看过,郑重点头:“放心吧,我记性很好,已经全都记住了!” “这几个不用记了,优先这些!”她指了指佛道用品和雷击木这两项,“还有,我刚刚就想问了,你手上的那串珠子还有身上的护身符,换吗?” 第809章 做中间商太棒啦! 闫玉摸着手腕温热的香珠,问道:“能换多少?比雷击木多还是少?” “我们刚刚交易的所有雷击木做为标准的话,护身符大概是它5到7倍,那串珠子,15倍往上,具体多少还要看平台如何界定两者之间的平衡,如果我们之间的交易没有诸多限制,我愿意付出更多。”黑框小姐姐耸耸肩,遗憾的说道:“无奈,我们中间隔着无法跨越的距离,能用粮食换到的话,绝对是我占了便宜。” “姐姐别这么说,一样东西在你我两个世界有不同价值,没有谁占谁便宜一说,只看需不需要,粮食在我这边可是硬通货。” 闫玉摸摸护身符的位置,又看看珠串。 没什么不能交易的,仙子姐姐那里可以量产,如果在其他小伙伴那里换到仙子姐姐能用上的东西,才是对她最大的帮助。 她快速将仙子姐姐的情况介绍说明。 黑框小姐姐整个人都很兴奋。 那双墨色的眸子漆黑发亮。 像要将人整个吸进去。 “被困在小世界,那缺的东西可不少,像是修行的丹药,猎杀灵兽的法器……但想来,通过你也很难交易过去。”黑框小姐姐严谨的分析着。 闫玉嘴里对对对的应着,手上不停,挪动粮袋给后面即将到来的袋袋们腾出更多的空间。 “会制符就很好,门槛低,只要材料充足,不但能提升她的技艺,还能触类旁通,加深对自身修行的感悟。” 闫玉擦了下汗,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她。 “小姐姐你真博学!” “所以,最容易交易,对她有帮助的,应该是制符的材料,诸如能炼符的纸、兽皮、金玉、符墨等物。” 黑框小姐姐没说完多久。 就见一沓捆扎好的兽皮突然出现在她手边。 两个巴掌大的木盒。 逐一打开。 一块白玉,一块血玉分置其中。 又一个盒子出现,盖子一打开,整整齐齐码放的金元宝一个叠一个,小巧可爱。 黑框小姐姐手一挥,又多出几块大小不一的石头来,瞧着很像天然开采的矿石,未经锤炼,天然质朴。 “这些绝对都是她用得上的,怎么样?要不要当个中间商,赚个差价?”黑框小姐姐的声音透着丝丝诱惑。 闫玉咋能不动心呢! 看看那金元宝,一个个小巧玲珑的,多可爱,多耐看! “护身符和珠串够换吗?”她问道。 黑框小姐姐指着面前这些东西说道:“除了金玉在你的世界有些价值,这皮子,这石头,有什么用,我大概还要补你不少粮食,才能达成交易。” “姐姐,金子就算了,我这边也不能不能凑凑。”她盘算着自己的小金库,如果仙子姐姐真能用上,她也是能舍的。 “倒是那两块玉,看着很不一般,有啥说法么?” 被单独放在一个小盒子里,这待遇啧啧啧。 “玉本身价值不高,这么放,只是单纯的抬些身价,如果你那位姐姐能用其制符,并且成功的话,那玉符的价值就不可估量了,但还是那句话,通过你,很难交易威力强大的物件,只能像她之前做的那样,做简化处理,你以后也别总盯着肉,她那边随手拔根草,都不是寻常物。” 就像对面小妹妹口中灵蛇和火蟾相争的那片莲湖。 若她所料不差,那池莲花才是宝贝。 “下次你问问,能不能换些莲子。”黑框小姐姐忍不住说道。 闫玉心道,肉肉咋了,肉肉好吃还有疗效,呃,能加buff! 不过莲子应该也能吃的,桂花莲子羹,吸溜! “交易吧交易吧!”闫玉看着时间心急起来。 她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连上一个人,但得给时间备出来。 带着体温的护身符和热乎乎的珠串离身。 后者还罢了。 对前者,闫玉有些微的不舍。 又毅然决然的点了确认交易。 交易成功的下一瞬。 画面切换。 闫玉呆呆的站在数不清的粮袋中间。 用手摸啊摸。 “哈哈哈哈哈!” 她止不住仰天大笑! 竟然换到了这么多粮食! 算一算她付出的只有一些平台积分,别人送的香珠手串,和她仙子姐姐随时可以再画的护身符。 难怪雨姐喜欢做中间商。 “做中间商太棒啦!”闫玉一个人放声大喊! 也不担心被人听到。 她突然想到什么,从粮袋中间推出一条小道来,腾腾腾跑到外头。 雨已经停了。 残存的雨滴不紧不慢的从树叶上滑落下来。 掉入土中,仿佛重回母亲的怀抱,甘之如饴。 发出轻微的动听的喟叹之音。 黑土变得舒展,踩在上面软绵绵的,一脚下去,它还会不舍得你的脚丫子离去,使劲黏糊你! 闫玉踩了满脚泥回来。 也试验出雷击木在平台的收购价。 好便宜。 和她最早卖给平台那很有艺术性的树桩子差不多。 好吧,这焦黑的木头平台爸爸回收回去,估计也没啥用。 货架上的菜蔬已经换给仙子姐姐。 剩下的米面就算了。 她现在,是特别不缺粮食的人。 不信看那山窝窝。 呃……考虑咋运回去之前,她得先想个粮食们出现在这的理由。 闫玉蹲下来,两手习惯性的插插。 思考中! 余光瞄到自由市场的图标再次闪烁! 闫玉嘿嘿嘿笑起来。 一张喜笑颜开的小圆脸出现在对面的视野中。 …… (我是一会就改过来的的文文~) 黑土变得舒展,踩在上面软绵绵的,一脚下去,它还会不舍得你的脚丫子离去,使劲黏糊你! 闫玉踩了满脚泥回来。 也试验出雷击木在平台的收购价。 好便宜。 和她最早卖给平台那很有艺术性的树桩子差不多。 好吧,这焦黑的木头平台爸爸回收回去,估计也没啥用。 货架上的菜蔬已经换给仙子姐姐。 剩下的米面就算了。 她现在,是特别不缺粮食的人。 不信看那山窝窝。 呃……考虑咋运回去之前,她得先想个粮食们出现在这的理由。 闫玉蹲下来,两手习惯性的插插。 思考中! 余光瞄到自由市场的图标再次闪烁! 闫玉嘿嘿嘿笑起来。 一张喜笑颜开的小圆脸出现在对面的视野中。 第810章 反军太奸诈了! 闫玉小小声问道:“湿柴交易过去,会上冻吧?” 那是一定的。 雨姐在搞清对面小妹妹人在哪里后,心里拔凉。 野外就野外吧,随便拣点枝枝叉叉的也行啊,偏偏不巧赶上下雨天。 湿透的柴火到了她这边,冻梆梆的,还咋烧? “雨姐你狗子呢?让它散散热。”闫玉眼睛一亮,出了个好主意。 雨姐低头,画面随着她朝下。 就见狗子两耳贴头,乖乖趴在地上,只露出头尾在外头,身上包裹得严严实实,雨姐的两条腿也被包在里头。 若闫玉所料不差的话。 雨姐的脚丫子铁定在狗子身上取暖! “嘿嘿!”雨姐有些害羞,不好意思的说道:“有时候雪下的太大,见不着太阳充不上电,我担心狗狗哪天就没电了,不敢让它消耗太多,稍稍放点热乎气就行,就这,我已经比其他人幸福太多啦!” 雨姐的脸上挂着满足的笑。 “对了,之前还有不少平台上的小伙伴和我打听狗狗,都有意向想换,小玉妹妹,你看……” “行,日后连线上大叔,我给他下订单。”闫玉哈哈笑道:“大叔一定高兴坏了!” “那位大叔想要什么?我这边帮他留意囤囤。”雨姐干中间商好几个月了,很将客户的需求放在心上。 “我想想哈,我记得大叔除了吃的,各种金属矿石他大量收购。”闫玉解释道:“他那边科技水平特别超前,资源开发过度,缺这些。” 雨姐:“这好办,现在一屋子铁比不过一根木头,给口吃的,就能雇人去收荒,我让他们去找些。” “收荒?”闫玉好奇。 “就是在外头收拣各种物资的人,本来民政重建就难,现在更难,上头会放一些需求订单,让人去找,煤炭木头都是紧俏货,前面几个月,能找到的吃的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现在治安还算稳定,大部分粮食都集中在当权者手里,敢闹事的,只要断他的粮就扑腾不起来了。 我呀,运气好,攀上了一位大佬,有军权那种,大佬不方便出面的时候,就通过我的手放些订单出去,我偶尔夹带些私货,没人发现。” 雨姐嘿嘿笑着。 闫玉特别有同感,真情实感的说了句:“有大佬罩着,真好!大佬长命百岁!” “对!”雨姐不能再认同,“大佬寿比南山。” 俩人隔着屏幕对视,哈哈哈笑起来。 “下一次我一定多多备柴炭,今天只有粮食可以交换。”闫玉说道。 雨姐哎呀一声,激动的道:“小玉妹妹,别说‘只有’,你这是太有了啊!” “我知道你那边也缺粮,刚刚都没好意思开口,你知道你那物资列表我一划拉,都给我惊呆了!”她略有些踌躇:“真的换吗?能换给我多少?你别为难小玉妹妹,少匀我点就行。” “我先扒拉你物资列表看看,能用上的咱就换!” 闫玉一边扒拉,雨姐一边介绍。 别说,能用上的真不少。 “我猜这些你那边能用上,就一直留着,别看是影视道具,和寻常那些花架子可不一样,据说这一批是按真刀真枪来做的,导演要求一比一还原,除了没开刃,分量,细节,手感,全都一模一样。” 雨姐费劲的扭身,从身后的大箱子里抽出把刀来展示。 “枪也一样,都是真家伙,呃,就是只有枪头,木杆你得自己配。”她赧然道:“别说这木杆了,就是影视城那些木头搭的仿古建筑都被拆掉烧了,还有景观用的亭子,街边围花圃的木栅栏……都没剩下。” 闫玉:好惨!好惨! 在天灾世界求活,真太不容易了! “总是这样的极端天气,无法耕种的话,粮食得不到补充,总有吃完的那一天,到时候咋办?”闫玉蹙眉问道。 “听说要往地下发展,挖得深些,建大型的庇护所,用光源代替自然光啥的,说是能解决耕种问题,只要有吃的,不饿死,其他都能克服。”雨姐认真说道。 “雨姐,你这批刀和枪头我包了!”闫玉拍着粮袋,很豪气的说道。 “好好!”雨姐开心得都不觉得冷了,只觉得全身充满干劲。 就见她扒掉腿上的棉被,将两只脚从狗狗背上移开,穿鞋。 然后风风火火的忙碌起来,连续推了几个大箱子过来,凑成一堆。 “好了,咱们开始吧。”雨姐说道。 闫玉看的分明,雨姐推箱子的时候并不吃力。 显而易见,平台连通各个世界,大开交易之门,让平台用户们受益良多。 她喝了力量药剂,有了身夸张的力气。 雨姐身上也有变化,让她的身体素质有所增强。 闫玉默默地放了不少粮食。 交易确认。 雨姐看着面前数量超出预期很多很多的粮袋,心里暖暖的。 “小玉妹妹……” “雨姐,有大佬当靠山也不要放松,你一定一定要小心呀,你那边环境实在太恶劣了,要是遇到危险,就让狗子带你跑,啥东西咱都能舍下,能找到人帮手最好,但要确认人品是真的好,别养白眼狼!” 眼看着时间不多,平台即将关闭,闫玉好像有好多好多话要说,可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唉,雨姐,我好担心你!” 屏幕对面的女人冷得原地跺着脚。 趴在地上的狗子站起,走到身下,狗身挤进两脚之间,让身体尽可能的贴着主人。 女人笨拙的蹲下,将狗狗抱住,用脸在毛毛上滚了滚,再抬头,脸上扬着灿烂的笑。 “别担心妹妹,下次见。” “再见雨姐!”闫玉喃喃。 画面定格一瞬,刷的消失。 闫玉久久没有移开视线,又看了好一会。 平台关闭,又一次难得的相聚,结束了。 唯山窝窝里满满的粮袋和散落一地的长刀和枪头,证明它曾经来过。 “哈哈哈哈!发财啦!” 闫玉欢呼! 闫玉蹦高高! 闫玉转圈圈! 闫玉双手摊开将自己整个人扑到粮袋堆上。 整个山窝窝里回荡着闫玉一连串的笑声。 “哈哈哈!只有粮食还不好说,这有了刀枪理由不都是现成的么,反军奸诈啊!他们狡兔三窟,还藏了一批物资在这,被幸运躲雨的我,闫小将军发现了! 奸诈,实在太奸诈了!啊哈哈哈哈……” 第811章 夜宵 闫玉像快乐的小仓鼠一样在袋袋们中间钻来钻去。 将数好的数字认认真真记在自己随身的小本子上。 她将从仙子姐姐那换到的肉肉珍而重之的包好,扎扎实实的绑在身上,又将从黑框小姐姐那换来的皮子玉啊石头啥的往马身上的褡裢塞。 收拾妥当,闫玉牵着两匹马走出少许,又不放心的回头。 嘿咻嘿咻又是推又是搬的,挪了好些石头过来堵着。 “这就行了!不怕被山里的野兽偷家了。”她自言自语道。 …… 戚四没睡。 小二刚走,天就下雨了。 这几家子人一点在野外生活的经验都没有,只知道往树下躲雨。 戚四只好闷不吭声的离开,拖回些树枝。 手把手的教他们怎么搭简易的小棚子。 有多的衣服不要穿在身上,一样被雨淋上,不如都搭在棚上,又能遮雨,又免得火堆被浇灭,身上穿的单衣也能很快被火烘干。 戚四捅着火堆,让火光更亮一些。 他们离开了之前的位置,这里虽不远,他还是担心小二会寻不到他们,是以总是让火光尽量烧得旺些。 雨停之外,万物寂静。 戚四心里晓得以小二的能耐,就算被雨耽搁了暂时回不来,也能将自己照顾的很好,可他还是担心。 轻微的声音由风送耳。 戚四腾得站起来,朝声音的来处迎过去。 “小二,是你吗小二?” “戚四叔!是我,你没歇下?”闫玉远远应着。 戚四咧嘴笑,大步跑了过去。 “你不回来我咋睡得着?下回干啥还是我陪着你,搁我一人在这,心里惦记。” “戚四叔你猜我找到了啥?”闫玉得意洋洋的说道:“反军的小仓库,哈哈哈哈!里头好多好多粮食,还有兵器,就藏在一个个山窝窝里,你说巧不巧,突然下起雨来,我就随便找个避雨的地方,这都能撞上,咱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戚四憨憨笑着:“咱小二是小福星,老天爷保着呢!” 闫玉:“回来路上我想了,那些东西咱暂时搬不回去,留下记号等回去再找人来搬。” “中,都听你的。” 戚四将她带到火堆边上,翻出锅来,倒上刚刚接的雨水,几块石头垫一垫,火舌舔舐着锅底,发出滋啦滋啦的轻响。 他给闫玉递过去一个大饼子。 自己也拿一个在手里。 一大一小就这么手攥着饼子等水开。 水开了。 闫玉的动作比戚四更快,先一步往里头扔了好些肉块。 戚四想掰肉干的动作停下,诧异的看向她。 “嘿嘿嘿!抓到只蛇,我顺手拾捯了,正好拿来当夜宵。” 其实是从仙子姐姐那换来的灵蛇肉。 为了掩饰那不同一般口感,闫玉很是放了些调味料,尤其茱萸粉撒得多。 又鲜又辣的滋味飘散出来。 戚四找了几个细枝条,快手快脚削出两双筷子来。 白色的肉块沉浮上下。 闫玉欢呼:“熟啦!开动!” 戚四在边上嘿嘿笑着,等她夹起肉块才动筷子。 闫玉鼓着腮帮子呼呼的吹着气,待热气散了啊呜咬了一大口。 鲜! 又鲜又嫩! 别看茱萸粉没少放,可和麻辣小肉条的辣度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闫玉吃惯了小肉条,耐辣度直线上升。 这点辣味,小意思。 戚家兄弟没少跟着闫家吃饭,戚四更是常常跟在她身边,闫玉没少给她戚四叔吃小灶,也已经习惯了吃辣。 两个人连吃饭的节奏都一样。 先捞肉,然后掰饼子沾汤,再捞肉,喝汤,再用饼子沾汤…… “要是有点青菜叶子就好了。”闫玉不满足的说道。 戚四想到什么,起身走到马边上,从他那匹马的褡裢里头掏出几根……大葱。 “戚四叔你咋还带着这个?”闫玉也是惊呆了,嘴里还有没吃完的饼子,腮帮子鼓鼓囊囊,眼睛瞪得圆溜溜,瞧着极是可爱。 葱段瞧着有些干巴巴的,收拾得倒干净。 “表妹说你稀罕这口,让我揣几根,想的时候能添个味儿,我……”戚四满脸窘迫:“我给忘了。” 闫玉捂着嘴笑,一双眼睛露在外头,映着火光点点绚烂。 “我四婶可真好!”她庆幸道:“幸好带着是葱,放久了也没事,这要是旁的什么,估摸着这会都臭了啊哈哈哈!” “还……不是,我和表妹,还没,成亲。”戚四突然脸色爆红,高大魁梧的汉子难得扭捏起来。 “快了快了!听我姑和我娘说,戚奶奶一直等着风家人来呢,咱们一直在外头,消息传得也慢,没准这会两家都商量好日子啦,戚四叔你一回去,就能娶媳妇啦哈哈哈!!” 戚四脸上的红迅速蔓延到耳朵根。 他站起来,小声道:“我再去找点柴。” “唉?唉?戚四叔,这还有半锅汤呢。” “小二喝吧!”戚四腿长,说话间人已经离了老远。 “我饱了呀!”闫玉嘟囔着,看看汤,又看看不远处僵硬躺着不敢翻身过来的老老少少。 “你们要是饿了,就起身喝口热乎的,添些水就没这么辣了。” 有人忍不住爬起来,不太好意思上前。 “别嫌弃是咱们吃剩下的就成,我和戚四叔饭量大,半夜垫吧一口是常有的事,扰了你们睡觉,这半锅汤就当赔礼。” 闫玉说完就起身让开了地方。 还是那个哆哆嗦嗦的老头,上岁数人觉轻,闫玉一回来他就知晓了。 后面这小将军弄吃食,那滋味别提多香多诱人了。 家里的小孙子馋得直咽口水,小眼睛眼巴巴的看着他。 他虎着脸才让那孩子给眼睛又闭上。 紧抿着嘴继续睡。 这回小将军放话,听着诚心诚意的,又说明了是吃剩下的汤水。 他们不好再装睡,不然好像真嫌弃人家一样。 嫌弃啥子嫌弃。 这世道能给口吃食,都是天大的恩义。 闫玉去寻她戚四叔。 走到几步,停住,想转身说些什么,又什么都没说,继续蹦跳着远去。 身后传来嘶嘶哈哈的吞咽声。 “真香!” “好好吃啊娘!” “爹,你再沾一块饼子。” 第812章 后方伤兵救治中心 最先到达小安村的是粮食。 木筏的载量有限,可架不住小安村下力气扎筏子,闫玉传信回村,村老们一点不含糊,全力开工。 等到约定的日子,从小安村顺流而下的木筏铺陈了整个河面。 粮食之后,是能被拆卸下来的军械部件。 换了从前,他们还真不敢上手,可如今小安村掌握了诸如投石车、攻城云梯和冲车的制造工艺,甚至还有更为复杂的三弓弩床,全部拆除技术还不到家,可只拆除部分还是能做到的。 就这样,村老们计算着日子,提前一天就在河边的小码头等。 与他们一道的,还有梁丰年。 快马加鞭,先一步赶回来,就是为了能记好账。 开始只是几个老头,自己拎着马扎子,在小码头一边坐等着,一边用自制的鱼竿从河里钓鱼。 王老爷子还背了一筐黄麻来,手脚并用搓麻绳。 娘子们午间过来送饭,跟腿的小崽崽们说啥都不回去了,非要在这边挖泥鳅不可,振振有词说要喂鸡鸭。 老爷子们又护犊子,跟着帮腔,娘子们只好自己回去,下晌忙完了活计,端着盆,盆里放着家里人的衣裳,还有带着针头线脑的,在河边又是浆洗又是缝补。 眼见天色渐暗。 更多人下工了。 家家户户升起袅袅炊烟。 食物独有的香气在村落间悠然四散。 老爷子们拎着家里淘气的小崽子们往家走。 吃过饭又溜溜达达回来。 河边更热闹了。 不想干等着的汉子,抛洒渔网在河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捞着鱼。 白天挖泥鳅找蚯蚓的崽崽们,被傍晚现踪会发光的小飞虫吸引,拢着小手扑来扑去,扑到了便咯咯笑成一团,小脑袋们挤在一起,一起分享那只不幸被捕,倒霉的萤火虫。 “快看快看!那边是不是咱的筏子?”撒网的人眼尖,看到河下游好像有黑点在靠近。 “不能吧,不是说得明天才能到么。”嘴里说着不能的人,快走几步靠前,想要看的更真切。“他们撑筏子回来,是逆着水走,应该没这么快吧。” “哎呀,真是!回来了!他们回来啦!” 筏子越来越近。 两边已经欢快的吆喝上了。 一问一答间,小安村人已经晓得,那筏子上,运得是满满的粮食啊! 村老们笑得嘴都合不拢。 “快快,都别傻愣着,都回家,有车推车,没车招呼人。” “上闫家知会一声,开粮仓,放粮!” “哎呦,还有这些大家伙,喊那些大人们来,你们放着别动,让那些大人们看看,别缺啥少啥,回头再装不上。” “小伢子们赶紧领回家,别乱吵吵的一眼看不到跌河里。” 李雪梅收到信,带着容嬷嬷过来的时候,小安村的筏子已经到了一小半。 村老们安排的有条不紊。 她便将粮仓的钥匙暂交出去,见梁丰年已经像模像样的支好了小桌子,开始一个个计数…… 想起她闺女说过的话:将统计工作将给丰年弟弟,我放一百二十个心。 确实,这孩子较真又认真,再适合不过。 “这么多粮食!天哪!这,这比缴粮税的时候还多。” “收粮税的时候才是咱一个村的粮食,这可是给西州十万大军吃的,你想想,十万人哪!” “不是说二十万大军?” “俺咋听说是百万大军?” 李雪梅:…… 好吧,传言就是这回事,西州具体有多少人马,大概只有他们自己清楚,反正在关州,反军的人马数字弹性很大。 李雪梅偶尔会想,他们到底知不知道他们口中的十万二十万乃至百万,究竟是多庞大的数字,真有那么多人,光是站在那里,就是十分惊人的规模。 崔娘子风风火火来了。 人没到,先喊话问:“弟妹,小二回来没?” 李雪梅冲她摇头,“说是在后面,先紧着这些东西运回来。” “哎呦,可盼着小二早点回来,她不在,我这都不敢拿主意。” “啥事啊?这两天也没见你过来。”李雪梅说道。 “家里客不断,我也没落着出来,都是离老远的老山户,也不知咋打听到咱家收山货的,带着东西来了,物件是真好,可也太多了,我一家反正是拿不下,琢磨着要不要多拉几家。”崔娘子压低声音道:“主要是这些人更想换粮食换东西,给银子还能凑凑,换粮食东西啥的这我可就不敢做主了,得等你家小二回来拿主意。” 李雪梅明白了。 一贯只有他们换粮食回来的,要拿粮食出去换,崔娘子自然心里没底。 “人从哪来?”李雪梅问。 崔娘子挤眉弄眼:“我听着话音,是山里讨生计的不假,可上头啊,估摸还有人,八成是龙兴、凤鸣边军的营生,不然咋能扫听到咱这里,咱家也不是积年干这个的,小二她爹折腾出那展销会之前,一直小打小闹的。” 李雪梅:“带草药了吗?” “有,还不少,我想先将药材买下,他们不干,非要一起出货。”崔娘子精明着呢,自然是想分开交易。 打从罗家的三铁受伤回来养伤。 闫家从西州流民里收留的那个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秋香妮子露了一手挖肉缝皮的医术。 她家那口子惊为天人! 天天堵着闫家的小后门,眼巴巴的等着那丫头,再借着是小二她姑父的名头和人家“交流医术”。 崔娘子都臊得慌。 啥交流啊,就是套人家方子。 欺负人家妮子性子好,问啥说啥。 给她气的呀,晚上在被窝里和狗子爹说起这事来,又是掐又是抓的,才给狗子爹正过来,正儿八经的上门,请秋香妮子闲的时候,到她家兼个工。 照顾一下病患。 本就有医治王爷的幌子,又治好了三铁,这信一传到虎踞那头,时不时就送来些血呼啦的兵。 到今日,越来越大发了。 不光送兵,还送了些大夫来。 她家的院子连个落脚的地都没有。 狗子爹那些宝贝药架子都借地摆到闫家院子去了。 第813章 来咱村打工的有点多 闫玉和戚四是最后回来的。 也就比大部队晚了两天。 事实上应该更久一些,毕竟还带着几户人家,老的老小的小,脚程都不算快。 但架不住闫玉一路转车。 先带着人去到了谷丰接管的那座露天煤矿。 之前闫老二谈成了煤渣垄断业务,小安村会定期派车来拉,闫玉着急回去,便没等自己村的车,而是搭了运煤车一程来到谷丰城。 闫家的柴炭生意,在府城已然立住脚,年后开始向谷丰城铺开,发展至今,已经有了几家固定的客户,每隔三日要过来送木炭煤球,再顺便收一收这边零散的柴火,满车来,小半车走。 闫玉转的就是这些车,直接到终点。 跟随她一路的几户人家,越来越不敢说话。 没遇上闫小将军之前,他们逃难向北,几次走错路,有时候还在山里绕圈,全靠两条腿,再累再苦也只能咬牙忍着。 遇上闫小将军之后,他们只在最初走了几日路,然后,两只脚就再没下过地。 说出去谁信哪! 他们竟是这么坐车到的关州! 闫小将军……也太有本事了。 等到了这名为小安村的村子。 眼前的一切,就更让他们震惊了! “爹,这,这是啥?咋修这么高的墙?这里头,怕不是王爷住的地方吧?” “爷爷,上头有人,他们看咱呢!”小孙子拽着他爷爷的衣角,害怕的往上偷瞄。 前头赶车的人听到他们说话,笑着介绍:“那是咱村修的高墙,你们看的这一段差不多修好了,其他地方还修着呢,上头站人的是箭塔,要是有敌人来,就从头往下射箭,射死他们!” 语气又骄傲又杀气腾腾。 车上的人畏畏缩缩的互相挤着。 又是害怕,又是好奇,还有几分对新生活的向往。 “爷,咱们以后会住在这吗?” 老爷子心里也拿不住,实在是这个村子和他之前所见所闻都大不一样。 进了高墙,又是一番景象。 收拾精心的田地,成片成片的绿色连纵,看得人心旷神怡。 “那一片是咱家的地,今年年景好,苗子长得可快啦嘿嘿!那块大石头你们记住喽,那就是村中心,边上那户就是闫家,再边上是村长家,还有那里,是村塾,娃娃们识字念书的地方。” 赶车的人好心指点着:“你们来咱村啊是来对了,咱这边人不欺生,只要肯出力气,就能有口饭吃,住的地方你们也不用担心,咱村里有章程,不说多好,但肯定让你们有片瓦遮头,那里看到没,是粮仓,大吧?是咱小二带兵抢了西州反军的哈哈哈!老多粮食了,王爷都派人来问呢,咱小二可能耐了,这次肯定又能升官!” “啊!”一个小娘子惊呼一声,双手捂住眼睛不敢再看。 赶车的顺着方向看过去。 好些个缺胳膊少腿的男子正在一块平地上活动。 一个两个的没啥,这数量委实有些多了,凑在一处,视觉上冲击还是蛮大的。 “哎呀小娘子别怕,那些啊,都是咱关州边军,在虎踞那边和反军打仗受伤了,这不,送到咱这边来治病,你们道是为啥?咱村里的崔郎中,可是给王爷治过病的,了不得啊!你们有啥不舒坦的,就找他去,呐,闫家院子后头那家就是。” “啥?不贵不贵,崔郎中不收诊费的,十里八村都知道,他家不指着这个挣钱,人家娘子能干,有旁的来钱道,崔郎中一直就只收个药钱,你要是帮他家采药啊,这药费也能抵了呢!” “咱村里逢一逢六就有集,到时候附近村镇的人家都过来赶集,有啥需要的,你们就集上看看。” “找活?那还不容易,修墙要人,炭场要人,村边上的军营也要人,男人出力气,娘子们喂牲口做饭洗衣缝补,连小孩子都能跟着放放牛羊,割些猪草啥的,真是哪哪都是活!” “对了,忘和你们说,咱村是计工分的,工分是啥?我和你们细说说……” 赶车的是个热心肠,说的口干舌燥,可算说明白了五六分。 剩下的就得他们自己去看去听去学去经历了。 …… 闫玉回了家,迎接她的是容嬷嬷包的爱心小馄饨。 继承了闫家的传统,一个小肉丸,里头剁了些碎碎的葱末搅拌进去,虾皮紫菜只有少少可怜的一点,还是齐王世子妃派人送来的,北地难得一见。 再撒一把菜园子里种的香菜,现薅现放,那香味浓的呦! 闫玉吃得眼泪直流。 感动的! 这亲切熟悉的味道,她头都不想抬好么。 一个大海碗接一个大海碗。 容嬷嬷笑眯眯的给她递,闫玉就埋着小脑袋愉快干饭。 吃得嗨皮了,还嘚瑟的吧唧两下嘴。 眯着眼睛摇头晃脑。 李雪梅小声对小芽儿说道:“看你姐吃饭吃高兴了,没个正形。” 小芽儿懵懂的举起两只小胖手,去够自己的脚丫子,李雪梅一个没注意,就让她将小胖脚塞到了嘴里。 小胖崽开心的嘬着,那小表情,比她姐姐吃小馄饨还香。 李雪梅抬头望天。 好吧,俩大馋丫头。 “娘,那墙咋修那么快,我回来一看,”闫玉咽下嘴里的,“吓一跳。” “分工流水线那一套,再和采石场那边确定一下石头的大致尺寸,他们凿大的难,凿小的还不容易。”李雪梅又道:“这仗打了这么久,采石场那边战俘更多了,你爹出发上京之前,那管事的还来咱家给你爹送礼来着,说断不能没了咱村里这桩买卖,不然那采石场的人他要养不起了。” “除了你师公往咱村分派的,还有不少西州人自己寻来,今年眼看是个丰年,可虎踞那边反军大军一直在,十里八村的乡亲们害怕,这人一害怕,就想多挣点多存点,来咱村找活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李雪梅叹了口气:“人多,工序简化,手熟,可不就越干越快,要不是你这趟抢了反军的粮,我真担心后面付不起人工,哪怕只是每人一点点粮食,积少成多啊,你自己看看吧,这几本是在咱村干活的名册。” 闫玉喝了碗里剩下的汤。 一抬头,看到几个本子整齐的推到自己眼前。 “这么多!” 第791章 引狼入室 看回放成了闫玉一家每天晚上的固定节目。 九霄白日侦查,晚上回来还得亮着一对鹰目投屏到墙上挂着的白布。 这要是真的鹰早就罢工了。 没这么黑心的,就可着鹰鹰祸祸是吧。 幸好,九霄太阳能续航,不知疲倦。 收拢翅膀,两只爪子稳稳抓着炕沿站着的苍鹰,依然雄健威武,羽毛油亮,气势不凡。 白布是实验过水盆,铜镜,墙面等等最后定下来的幕布。 门窗关紧,门缝窗缝都挡得严严实实。 猫猫上房,苟住蹲门口。 最大程度的确保无人靠近。 夜深人静。 气氛到位。 「果然,昨天扔的石头都要反军拣去了,今天又给咱扔回来。」闫玉的笔头忙活起来:「得记下来,反军晚上会出来打扫战场。」 李雪梅想了想道:「应该也是为了他们的骑兵清路。」 「这里和这里,总有人巡来巡去的,是他们的粮草吧?」闫老二指着问道。 闫玉停下笔,抬眼看她爹。 目光转向幕布上的那一处,又转回来。 爷俩眼神一对,眨了眨眼。 信号一致,对上了! 「爹,你想……」 「大宝,你想不想……」 李雪梅眉毛一立:「你俩别想。」 闫玉继续写,安静如鸡,好像刚刚冒出想法的不是她。 闫老二硬着头皮顶上去:「想想还不成,他敢放那,还不能让人惦记啦?」 李雪梅瞪他一眼,再次将视线转到幕布上。 目光平静而专注。 「发现运煤那条路后,反军就占领了这里,我猜想,他们是要以此处作为中转,运送补给。」 「中转站?」闫玉来了精神。「我来看看,兵不少啊。」 「这个位置相当优越,运送辎重或是递送消息,都十分便利。」李雪梅冷静的分析:「关州军与朝廷大军配合作战,两线并发,西戎进入西州境内,先洗劫一城,后与朝廷大军在这里交战,以游骑小胜,掳走了许多人口粮食财物,你们有没有注意过一个问题?」 「娘你发现了什么?」闫玉问道。 「西戎的粮草,很整齐。」李雪梅让九霄将画面放大。 「你们看这,这样一袋袋,每袋约重百斤,是咱们关内人的习惯的装法。」 「反王,多半是给西戎提供了粮草,才引来他们发兵,牵制朝廷大军。」 闫玉:「应该就是这样,不许诺些好处,西戎怎么会帮他,可西戎入关后,还是烧杀抢掠,贼性不减。」 「你们说反王知不知道这事?」闫老二突然来一句:「他在前头带兵打仗,西戎在后面***搞破坏?」 「齐王造反是想自己做皇帝,幻想着有一日整个天下都是他的,应该不会如此失智,将大后方任由西戎糟践吧?」闫玉推断道:「我觉得,应该就是引狼入室了,想要证明这一点……」 「九霄,单人或者几个人骑马出来那种,进出反军军营,分屏展示一下。」 九霄鹰目一闪。 幕布上刷刷刷瞬间出现豆腐块一样排列整整齐齐的小画面。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不是咱关内人。」李雪梅一一指出。 闫老二和闫玉还要凑到前面去细看。 李雪梅原地不动就已经分辨清楚。 视力好,就是这么方便。 「从频率看,西戎洗劫后,联络明显增多,可惜他们不放鸽 子了,不然咱们还能中途截留一下,看看两边到底说的啥。」闫玉遗憾的说道。 「那要是西戎干的这不是人的事,反王也不乐意,他们会不会打起来?」闫老二天真的问道。 李雪梅和闫玉异口同声。 「不会!」 闫玉耐心解释道:「反王就算知道引狼入室了,也要这狼咬住朝廷大军,他才好将全副精力放在关州这边。」 「打下关州,他再回头收拾西戎不晚。」 「被盟友背刺,也说不上是盟友吧,本就是利益的结合,儿子在咱手里,也没见他顾忌啥,反王心狠着呢。」 闫老二认同的点头:「可不咋滴,真是个黑心的老头。」 李雪梅蹙着眉心:「反军可能要强攻。」 闫老二愣眉愣眼:「媳妇你从哪看出来的?」 「爹,这还不好猜,反军都是西州子弟,要是知道西戎在后方烧杀抢掠还不炸营啊!反王肯定将这消息瞒得死死的,那这个时候最好就是快速攻下关州,迟则生变! 诶?爹你说咱们想法子将消息传过去让人知道,他们能信不?」 闫老二还是有长处的,和人打交道多,渐渐能摸出几分旁人的心思来。 「那肯定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反王啥样,他们在人手底下干活不能一点没知觉,心里肯定画葫芦。」 「记下来记下来,这些都有用,传给大伯。」闫玉一边念叨一边写,边写边苦恼的叨叨:「哎呀,愁死我啦,这又咋和大伯说。」 闫老二灵光一闪。 「闺女,你还记得戚家那个表亲,老风不?」 闫玉盯了他爹一会:「爹,不是你说随着戚家,你喊表哥,我喊表舅么。」 老风是什么鬼。 「算算时间,他也该快回来了,明儿我就和你大伯说,要去迎一迎人,就说,就说有逃难的人瞧见你风表舅了。」 西州、关州大战。 反王点起战火。 朝廷大军平叛镇压。 再有西戎入关。 北地几府动荡不安。 大军所至,哪怕是朝廷正规军,百姓见了也是惶恐不已。 纷纷离家逃窜。 关州从去年起,就在宣传英王爱民的形象,深入人心。 又有灭了北戎的不世之功。 百姓心中,英王俨然光环加身,强大不可战胜。 便是知道关州乃交战之地,依然有流民跑来,寻求庇护。 「安全起见,我得多带些人,现在外头多乱哪!」闫老二好似面前站着他大哥一样,极力说服着:「戚家兄弟我带着,小二那些捂捂咋咋的小子我也带几个,小鬼头们机灵,许是用得着,我再寻摸几匹快马,就算和敌人撞上我也不怕,打马,我跑也!」 快马? 闫玉看着她爹。 「爹,你注意点,大黑不能跑得太快,你不是说跑太快,你受不住想吐吗?」 她晃晃脖子,「不行,我得看着你交待大黑,将时速控制在一定范围。」 闫老二哎呀一声:「那是从前的我,现在我都不吐了,降啥速降速,我还能骑它飞了咋滴,爹不能!」 闫玉:呵呵,就半点不相信她爹的保证。 免费阅读. 第792章 讨个名头 男人,都拒绝不了好车好马的诱惑。 速度飙升,心理与感官的双重刺激,极其容易上瘾。 闫老二渐渐发现了骑马的乐趣。 全然将身心交付,剩下的,就是享受风与速度的快乐。 当然,在怎么避免大腿内侧痛痛这方面,闫老二和闫玉这对父女很有的聊。 这个说垫个皮垫,那个说塞点布头…… 这一日,又一架三弓弩床试射成功。 小安村欢天喜地。 这架弩床集齐了小安村人的心血。 是他们从无到有制作成功的第一架。 当所有环节被拆分,每个人各司其职,用统一的标准来制作某样器物,生产效率被提升至目前所能达到的最高。 闫老二兴奋的搓手。 「爹,你上去讲两句。」闫玉小声捅咕他。 「啊?」闫老二看向他闺女。 俩人眼神对话。 闫老二:这也整两句? 闫玉:爹,上! 闫老二:天天打鸡血,要不要这么肝?! 闫玉:非常时期非常肝,冲鸭! 闫老二上去了。 还是村中心那块大石头。 他闺女个子不够,就爱站上头喊话。 闫老二很少上来。 此时一站,别说,还真有那个感觉。 这豪情壮志一下就上来了。 「啥事就怕有开头!」闫老二酝酿半天高声喊道:「只要有了第一回,就有第二回,第三回,咱的弩床做成了,这代表啥?代表咱只要咱愿意,这弩床咱做几架做几架! 早以前这是守城的玩意,厉害的很,威力咱们都亲眼见过,通通送到虎踞去,杀反军,保管射得他们哇哇大叫!」 「闫大将军!这弩床射出的箭,中了还不死?死了还咋哇哇大叫?!」孙二蛋在下头笑嘻嘻起哄。 「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大笑起来。 是这么个理。 随着每一次试射,不管是从西州城头上拆下来的,还是他们仿着做的,那威力可大,啧啧啧,扎谁谁不死。 正是这样一次次亲眼所见,小安村人心里那根绷紧的弦,才稍稍松开少许。 此时脸上淳朴的笑,发自内心。 闫玉也利索的上去。 大声道:「咱们在后方做的事,王爷都晓得,说给咱记着功劳,等日后论功行赏!上回拉回来那些东西大家伙都见了,全是稀罕物,和南边来的商人换了钱粮,比咱原本应得的赏银还多些,等会我念到名字的,天擦黑都去军营那边,自己带上装粮的口袋,酬功,分钱粮!」 有利益的地方,少不了敢于冒险的商人。 他们掐着粮食这等要紧物,打算趁战乱卖个高价。 不想运粮到关州府才收到风声,朝廷已派发补给,正在运往关州的路上…… 不是一向办事拖拉么。 不是对关州边军像后娘生的一样克扣么。 不是,在京的几位皇子,就没点想法给英王下个绊子? 消息一经确定,粮价瞬息降下来,但能成功收购粮商们手里的粮食,世子妃居功至伟。 世子妃坚定的站在自己丈夫和公公身后,做了一回最大的赞助商。 闫玉从英王处拉回来的东西,便是搭了这趟顺风车,毕竟就算世子妃身家丰厚,也有足够的银票付账,世子妃陪嫁的管事还是建议她以部分实物抵资,留下足够的现银以应对这场不知何日才能结束的反王叛乱。 不得不说,世子妃此举很安关州军上下的心。 打仗他们不怕,可饿着肚子打仗的滋味不好受。 关州军的后勤供应一直都是大问题,被卡着脖子,猛然发现自家有这么一位仗义疏财的世子妃,全军上下都对这位南边嫁来的世子妃好感爆棚。 没了后顾之忧,关州军在与反军一日三次猛攻的守城战中,坚挺的守住了。 守城一方的关州军伤亡很大,不计后果强攻的反军也没好到哪里去。 反王想拼着一些损失,快攻拿下虎踞城的想法失败。 只得休战整军。 这几日都是弓兵抛射,辅以火箭,骚扰为主。 关州一方却不敢有片刻松懈。 攻城一方总是掌握着主动权,而守城方只能被动的承受不知何时会到来的攻击。 闫玉思维发散了片刻,回神过来,便听到她爹说: 「……咱们在后方目前安全,可也不能当聋子瞎子,虎踞的消息咱们一直打听着,听说西州那边朝廷大军和入关的西戎打得很厉害,朝廷那边的兵没有和关外蛮子打过,经验不够,吃了些亏,我想去看看,到底是啥情况,别朝廷大军挡不住西戎,再让蛮子跑来咱关州,到时候他们合二为一,一起打咱,咱守住可就费劲了!」 闫老二还是那个闫老二,坦诚,直白,不会让乡亲们蒙在鼓里,对局势全然不知。 他会夸夸好的方面,像是三弓弩床,厉害是真厉害,也会说出自己的担忧。 「那就去啊!咱们跟你去!」 小安村的男人纷纷响应。 「看看对,北戎那个凶,西戎肯定也不是啥好鸟,咱去搂一眼,心里也有数。」 闫老二点头,正色道:「我就是这么琢磨的,你们要是觉得也对,咱就去,另外,咱老家干旱,不少人都往这边跑,赶上打仗,没地猫没地躲的,咱能往那边去就尽量往那边去,看能不能给老乡们搭把手。」 他这么一说,小安村人更有同感了。 逃荒来关州,他们小日子眼看过得还成,咋不惦记老家的亲戚,早就想法子往齐山府递信了。 这反王一起兵,担心自家的安危,更担心老家的亲戚们会不会因他们的去信而跑来投奔。 要是真因为信了他们的跑来,路上再出点啥事,他们真是要悔死了。 还不如就留在老家。 干旱,呃,兵乱…… 小安村人想的脑子一团乱麻。 一时之间竟不知选哪个更好了。 闫老二又道:「咱现在身上有正经差事,不能擅自离营,今儿往虎踞送弩床我去,得讨个名头才行。」 「爹,你过去顺便问问,能不能将他们坏了投石车的要过来。」闫玉想起来说道。 一起看的回放,闫老二不解道:「坏了要它干啥?也修不上。」 「那木料实在好,咱们拉回来改改,做小号的投石车或是弩床多好,再不行,劈了做枪杆箭杆,总比他们烧火强吧。」 闫玉真是见不得有半点浪费。 这一点她爹闫老二也是如此。 闻言恍然大悟,深以为然。 「中,我去要。」 免费阅读. 第793章 来自一支箭的控诉 风大年带着家里人一路向北。 从老家出来这一路,聚起来的人越来越多。 有能拐着弯攀上交情的,打从出发就跟着。 有路上遇到的,一听目的地相同便生了结伴而行的心思。 还有浑然不知他们要去哪,前头有人带着,就在后头随大流跟着走的。 各式各样的人凑在一起。 男女老少艰难的赶着路。 此时才逃离家乡的这些人,都是实在熬不下去的。 心中怀着那一点可怜的寄望老天开眼给他们下来点雨滴子的念想,一次次的希望,又一次次失望。 当水成了比粮还贵的东西,砸断自己的骨头卖了都买不起那么一口。 走出去,逃离这里,便成了大家伙唯一的指望。 从北地回来的风大年被众人选做这支日渐庞大队伍的领头人。 风家在那边有亲,亲戚是吃官家饭的,来办公差的时候给他家好多银钱,还没忘定了亲的表妹,将风家闺女接走去关州享福啦! 是的,这般与事实相似又不相似的传言在这支逃荒的队伍里传得人尽皆知。 明明只是风家自家的事,却好像只要风家能过得好,他们就也能过得好一样。 怀揣着对好日子的渴望。 一群人瘦骨嶙峋,眼中却依然闪着星星点点的亮光。 这点亮光,在他们好不容易走出乐山府时,被四散逃逸西州百姓告知齐王造反,西州军与关州军正在大战,关外的西蛮入关了,烧杀抢掠……几欲熄灭。 就好像被重锤当头砸过来。 头晕目眩。 眼冒金星。 他们该怎么办?继续走下去吗?一头扎进两军对垒的战场,还有残忍好杀的蛮夷,据说就没有人能从蛮子的马下逃脱,被劫掠的村子,无一活口。 回头? 乐山府难走的山路,让他们实没有勇气再走一遭。 就算顺利走回去了。 老家干旱得活不成。 饭可以少吃,饿上几顿也能忍,可没有水喝,那种从内到外火烧火燎抓心挠肝的滋味他们这辈子都再不想有了。 「不然咱们就在这山里活吧?」有人望着地上郁郁葱葱的绿色,「至少这里能找到水,草也管够。」 老家连草都没得吃,能被扒动的树皮都被扒得差不多了。 风大年摇摇头。 在山里生活没那么简单,小安村有曾经的山民,要是山里住着好何必下山? 更何况他们不懂如何驱逐蛇虫鼠蚁,粮食也所剩不多,进山生活,难道真的天天吃草? 时间久了,挨不住的。 「先生火,熬些米汤每人喝饱。」 越往北走,找到水的频率越高。 这也是他们坚定不移走下去的动力。 米粮不多了,可能喝个水饱,便觉得无比满足。 「风兄弟,还有多久能到?」 「按咱们的脚程,至少要大半月。」 「前天路过的那个村子,实在太吓人了,风兄弟,咱们不累,再走快些成不?」 说起那个村子,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看那村子被打砸烧的痕迹,应该是让入关的蛮子祸害的,几乎家家院墙上溅着血,活人死人都不见,大概是逃过一难的人收殓了同村的尸首,而后一道逃离了村子。 他们连村里水井里的水都不敢喝。 那些空屋子更是连进都不敢进。 更别说搜找食物。 恨不得马 上逃走,离着越远越好。 一群人吓得连着走了大半日的路,累得够呛才停下歇歇。 今日才算好些。 但一被提起,回忆起那空荡荡泛着血腥气的村子,就觉得全身都麻酥酥的,心里瘆得慌。 「提,提它干啥,咱昨个儿快走一日,今儿好些人都受不住了,我家丫头瘦得一把骨头,我,我都背不动了。」 瘦弱的小丫头乖乖的贴着她爹背上。 大头细身子,单薄的身体像是支撑不住头的重量似的,要靠着依着才能让它好好的长在纤细的脖子上。 男人先蹲下,粗糙干裂的大手轻轻的扶着她,感觉到闺女站稳了,才松开手,慢慢站起来,眼前一阵摇晃。 鸡爪子一般的两只手无声无息的伸出来,环抱着爹爹的大腿。 只露出一双大大的眼睛,怯弱的打量着四周。 男人一阵心酸,不住用手摩挲闺女的头顶。 孩子的娘和好些女人一样,将从自己嘴里省下的水粮喂了孩子,没能熬过来。 清的能数出米粒的米汤熬好了。 男人赶忙给自家闺女盛了一碗。 小丫头忍不住抿嘴,大大的眼中透着专注的渴望。 「乖,爹给你吹吹再喝。」男人轻声哄着,眼圈隐隐发红。 小丫头很听话,安静的等着。 类似的场景在这支队伍中不断上演。 「你们听,啥动静?!」 「是马蹄声!」 「从那个方向来!」 「是蛮子?快逃啊!快逃!」 一群人犹如惊弓之鸟,慌乱无措。 「都别慌,躲到林子里,快着些。」风大年的声音透着焦急,他心里也没底,不知道来人会不会是近来流窜在乐山府境内的西戎。 他安慰着众人:「兴许不是,不是蛮子,他们应该没看见咱,咱快躲起来!」 健康的人仓惶之下都可能慌手慌脚。 更别说他们这些老弱幼小。 越是慌就越快不起来。 马蹄声催命一般急促的传来。 近了,更近了! 有人声传来。 开始听不清,后来一下子听清了。 听不懂! 是蛮子话! 娘嘞,真是蛮子! 这一下,人群更慌乱了。 此时此刻,不止声音,连人影都能瞧见。 风大年急得嗓子都喊劈了。 「快躲起来,跑啊!往深处跑!」 他将汉子身边瘦弱的小丫头举起来放到他背上。 转头将差点被挟裹不见的媳妇拽到身边。 匆忙检查了一下自家人都在。 背起老娘就跑。 「拽着咱娘的腿,跟紧我!」 风大娘被扯的腿疼,知道此刻要紧,一声都不吭。 跑得快的已经没入林子看不到影儿,反应慢的还在原地打转,哭喊着自家人的名儿。 在混乱的人群中找人,无异大海捞针。 眼看着蛮子到了跟前。 一张张狰狞又扭曲的脸。 有人吓尿了。 不可名状的气味悠悠散播开来。 这一刻,所有人像是鼻子失灵了一般,闻不到半点。 「啊!」 「天爷诶!」 「救……」 后面的字被一支穿身利箭打断,戛然而止! 可怜的绝望的觉得 我要死啦的男人下意识追着那箭矢的落处望去。 箭头没入树干,穿透而出。 只余箭尾的翎羽在极其剧烈的抖动着。 仿佛在诉说自己刚刚遭受了什么。 某箭:********(老子差点给腰闪折!!!!) 免费阅读. 整理一下心情 这段时间都没有更新,家里的一位长辈突发意外,开车出了事故,人走了! 宅就是那种情绪起伏很大的人,很能共情,自己控制不了,真的很难过,心脏又受不了了,但还是坚持将人好好送走,然后又帮忙处理后事。 之所以还是我,是因为家里亲戚少,我去年又帮着跑过。 长辈们有些习惯真的很不好,什么事都不告诉家里,不告诉孩子,两眼一抹黑,问什么什么不知道,记得以前谁和我说过去中行就能查到名下所有金融账户,现在不行了,只能一家家银行跑,问到有账户,还不知道密码,不敢试,去开了证明亲子的证明,幸好,这些我都办过,熟门熟路?宁可不懂! 外面还有不少欠账,是别人欠他的,我们大概知道,没欠条……只能凭人良心给或不给。 生意需要人接手,老客户人都很好,目前没有跑的,子女还小,我帮着捋顺了下,就有风言风语说我惦记人家买卖……好搞笑,我这身体能干啥,多站一会我都累得慌说多话要上不来气,我还想多活几年,操不了那么多心。 已经全部移交给小婶了,他们的恶意中伤无法伤害我,认准的事我会做到底⊙▽⊙ 写文是宅喜欢也是目前身体能接受的,我真的无法保证每天更新,真的,只能说尽量,尽力,我不想每天上来请假,我也厌烦这样守不了时的自己,写完这本应该会修养一段时间。 本章解释说明,不会留着,不想影响你们看文的心情,过两天就会删掉。 我还欠你们秦淮小哥的番外呢,一直记得的。 生活中就是充满绝望啊!像文里的各种困境,但要保持一颗乐观积极向阳的心,希望咱们小二能传递你我这种力量。 宅就是个渣渣作者,但我知道,你们爱我,谢谢! 《咸鱼一家的穿书生活》整理一下心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94章 外强有点中干 风大年先看那箭,再看被射透的人。 短短一瞬,脖子差点让他扭折。 是蛮子! 死的是蛮子! 咋回事? 因为吃惊,脚下便慢了几分。 嗖嗖嗖! 不断有箭矢从蛮子身后飞射。 有人在追杀蛮子! 此时再看那些蛮子的脸,狰狞没错,是死到临头最后的不甘挣扎。 细嫩尖利的声音传入耳中。 “左右包抄,一个都不许放过!” 霎时间,两侧分出几匹马来。 高头大马之上,踩着脚蹬站立而射的小子纷纷收弓低腰,让自己尽量贴在马背上。 风从他们背后吹过,带走因兴奋而勃发的丝丝热意。 这些微的凉爽,让他们渐渐冷静下来,像有耐心的狼群,集结,配合,尾随,包抄,阻断,逐一击杀! 关外的凶狼入了关,却遇到了比他们更凶狠的狼群。 训练有素,默契十足。 围点打援,死死咬着这一队刚刚劫掠了一个村子的西戎不放。 只能说,和北戎相比,西戎就像样子货,一捅就破。 几年不厮杀,马背上的功夫还在,可面对突然冲杀出来的敌人,应对就差了点意思,竟然还有放空箭的。 这个发现让闫玉极为兴奋。 这证明什么?证明齐王,将这些西戎养的半废了啊! 有西戎供给,粮草充裕,西州边关数年不曾发生过大规模摩擦。 这人安逸的久了,就容易懈怠。 哪怕有野心,也是上头人的野心,类似这种最底层的蛮子小队,才最能看出西戎整体的战斗力。 闫玉突然就觉得,哪怕西州有西戎这个外强帮手,也不足为惧。 不晓得齐王晓不晓得,他引来的这个外强,呵呵,有点中干。 此次闫二领兵出来,童子军是主力。 不得不承认,他闺女的训练卓有成效,起码在这些孩子身上,他看到了无所不能。 呃,可能有点夸张了。 意思是这个意思,大差不差就行。 他们正是擅于学习的年纪,又在小二的影响下,喜欢总结得失,分析研究。 射箭已练得极好,骑术被大人们领进门后,彼此不断交流,从趴在马背上能不被风吹的难受,到不趴实了,稍稍贴着,腿上用劲夹着马背,随时可以从俯身的姿势站起来,再到可以用脚勾着脚蹬拧一圈箍得更紧,这样他们的小短腿就能紧紧贴在马身上,站得更稳…… 还有默数马奔跑时的步数,在固定的拍数射箭,就能避免因上下起伏从而射不准的失误。 和这一队西戎的遭遇战,童子军表现亮瞎闫二的眼。 早知道这群孩子得用,没想到已经这么得用。 “是小二……”风大年的两只手不由自主松开。 背上的风家老娘出溜着滑下来。 “大年!大年!你咋了?”风大娘不晓得自家儿子发什么疯,焦急得喊着。 “是小二啊娘!他们来了,是他们!哈哈哈哈!我们不用跑了。”风大年振臂高呼:“乡亲们快回来啊!是小二,是闫家的那个小二啊!” 闫老二:…… 离得近了,听真亮的。 真心想听不到。 就知道小二么,小二她老子闫老二呢? 这么大个活人跑来,你没看到? 他快贴脸时恰到好处的勒紧缰绳,大黑一个漂亮的急刹。 可惜这般炫技都是炫给了瞎子,没人能看懂。 “风大表哥!”闫老二绷着脸,十分严肃的问道:“你们没事吧?” “没事,没事。”风大年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欣然,平时甚少笑的他,此时脸上笑成一朵褶子花。“闫二,不,闫将军你也来啦!” 闫老二:好不爱听,啥叫我也来了? 是先有我来,才有小二来。 不管怎么论,都是先有我,后有的小二! 闫老二决定要整一下,亮瞎风大表哥的眼。 他举起弓来,一眼眯着,一眼瞄准,弓身随着距离他最近的那个西戎移动。 本来他还不着急,力求一箭击中。 可余光瞄到罗家的四铁蹭一下从马背上站起来,几乎是下意识的,闫老二拉紧弓弦! 嗖! 一箭飞出。 闫老二从懊恼到惊喜。 上一瞬,特么的好像偏了! 下一瞬,哇哈哈哈没偏太多,射到了狗蛮子的狗腿上。 蛮子吃痛,下意识的拉紧缰绳。 身下的马放缓了速度。 为了找补自己这一箭的偏差。 闫老二很有架势的喊了一声:“留一个活口!” 四铁极快的寻找下一目标,嗖!一箭飞出,正中背心。 他收弓,换了手盾,驾马跑到被闫老二射中的蛮子附近,看准时机,一盾扔出去,飞中那人的后脖颈。 倒霉的蛮子翻身倒地。 几个从旁策应的小子,眼睛贼亮的一起靠近,三下五除二将那倒霉蛋从马上薅上来,顺手来了个五花大绑。 大狗子和四铁一道将人拖到闫老二面前。 两个孩子眼睛亮亮的看着他。 “禀大将军,你要的活口!” 俩小子站得标板溜直,一手握拳敲在胸口。 闫老二:别说,我闺女整这动作看着还真带劲。 他清了清嗓子,腰板悄悄挺起来:“干得不错,记你们一小功。” “嘻嘻!”大狗子咧开嘴傻乐:“大将军,攒多少功劳能和你学手艺?” 四铁也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闫老二很欣慰。 看看吧,这就是手艺人。 传承有序,一代又一代。 孩子们惦记他修蹄子的手艺,不是一日两日了。 满村的驴骡牛马,凡是长蹄子的牲口,哪个能离得了他。 真是一群有眼力的好小子。 “哈哈哈!等这趟回去,叫上其他想学的小子,一起来我家,先说好,本将军可忙,只教你们一遍,能不能学会,就看你们的悟性了。” 他大爷就是这么教他的,学手艺就得这样才记得扎实。 此时这一队在关内作乱的蛮子已然是强弩之末,没几个活人了。 闫老二远远望去,他闺女奋战在第一线。 一箭一个,两箭一双。 羡慕又自豪! 这准头,啧啧! 是他闺女嘿嘿嘿! 风大年在边上看得血都热了。 仿佛又回到了当日战场上。 随着关州军冲杀,当后军那短暂又难忘的日子。 第795章 视野挂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乡音呼应,彼此熟知的人事物唠唠,自然就亲近起来。 那熟悉的山山水水,小村镇子,哪怕他们因干旱逃离了那里,依旧记忆深刻,仿佛铭刻在骨子里,永生难忘。 要说闫老二原身也算是小安村那一片村镇的名人,当然这个有名,大多数人嗤之以鼻。 不过在此时此刻将过往印象中的闫老二,风大年口中的讲述的闫二,和眼前这个站在高头大马前,很有威严的闫将军结合在一起,莫名就有种即便浪子回头……还是除之不去的违和感。 几个瘦弱的男子,揣手蹲着在角落。 “那是闫老二?真不是名重了?” “我以前远远见过,就长这个样。” “他竟然当上将军了?!” “你们看他那个马,可好,可精壮,可威风。” “风大哥那几个表弟,瞧着是在这闫二手下当差啊,这闫二现在当这么大的官,手底下这么老多人,瞧瞧多壮,一看就没亏了肚皮,你们说,风大哥以后是不是也和闫老二干了?那咱们是不是也能讨个活计?” 一看闫老二就混得好,乡里乡亲的,大家难免心思活动。 “前头听说这闫老二不好打交道,耷拉着眼皮看人,可瞧不起咱这些地里刨食的,来往的竟是些读书人,他家门槛,可高了!” “这都老黄历了,他自己书都不读了,拿起家伙杀蛮子,连家里的娃娃这么小都舍得带出来,别说,闫家那个小二真不孬,可凶,不大点个人,杀人眼睛都不眨一眨,话说,那孩子力气咋那么大?!这把子力气,可真好啊!”说话的人发出感慨,第一时间想到的,竟是这力气要是用来种地,那可太行太行了! “咱……咱……咱……”这人半天没咱出后面的话来。 倒不是磕巴,而是犹豫难断。 像是和他心有灵犀似的,另一个人蹲得腿麻,左右脚轮换着抬起来往中间挪了两步。 压低声音道:“你们猜我刚刚听着啥?” 几个男人同时看他。 这一路走来,哪个心眼多些,哪个心实大家心里都有数。 “那些蛮子,杀了给钱,一个,足足二两!二两啊!”说话的人忍不住声音拔高,又突然想到什么竭力压下来。 几个人呼吸都重了。 “二两?!这么多!” 一文钱难倒撑起一家子老小的汉子。 在老家苦熬了整整一年,哪一家不是弹尽粮绝。 天价水,高价粮,树皮都得抢一抢。 “你们几个扎堆干啥呢?”风大年快步走来,“招呼你们半天了!” 几个人赶紧站起来。 “风大哥,要走啦?” 风大年的眼睛在他们脸上巡视,一张张枯黄干瘦的脸,即便笑着都带着一股子愁苦。 “有个活,问你们干不干。”他顿了顿,道:“咱是老乡才先和你们说,没工钱,但能领份米粮,不多,省着点够一家子熬两天粥的。” 几个男人快速将风大年围起来。 小声急问:“风大哥,啥活计啊?诶,不管啥活咱都干!” “别看咱现在不像样,这瘦的都是皮子,骨头里头还藏着肉呢,有劲,风大哥咱干的,干的!” 都不问是啥活,张口要就干活。 风大年能理解这份迫切的心情。 “就是我以前干过的,后军的活……” …… 闫玉不光指挥童子军,也指挥小安营的兵。 开玩笑,闫小将军名头很硬,罩得住。 “附近肯定还有遭难的村子,胡二叔,宋三姑父,你们带两队人去这两个方向搜寻,若是看到村子的影,谨慎些,悄悄靠过去打探。” 胡二两个点了两队人,打马离去。 “孙二叔,你带一些人扎营,天色不早了,咱们今夜就在这过夜,旁边这山上有水,让老乡们拿上装水的家伙事一起上山。” “中!弓弩准头好的跟我走,要是走运,碰到个野物啥的,咱晚上还能开个荤。” 孙二蛋瞄了瞄那群扎堆的老乡。 这瘦的,瞧着也太惨了。 尤其那些大头小身子的孩子,看着就叫人心里不落忍。 “戚四叔,你去将戚大伯他们带过来吧。”闫玉多嘱咐一句:“要是有流窜的西戎,绕着点走,别让他们撞上戚大伯那队人。” 这一次碰上的西戎,不是他们遇到的第一批。 关外蛮子都是天生的骑兵,行动如风。 这要换了别人来追,只能跟在他们身后吃土。 关州吃过这样的亏,是以严防死守,她师公用三年高筑城防,便缘于此。 可在闫玉这都不是事。 跑得再快,也怕挂! 她就是个开视野挂的挂~神。 白日里不敢用九霄侦查,但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爹把风,她还是能偷偷看下回放的。 找到西戎的定位,推算他们可能去的方向,以及行进速度,综合所有信息,寻找流窜的西戎队伍变得容易。 十余日里,闫家军击杀人头数三百余,解救受难百姓以村计,缴获粮食、武器、马匹等物资更是让闫家军出征这大大小小的两百余人愈战愈勇。 他们此番出来带的人不多,之前也没预料到会和入关的小股蛮子干上,准备确实不够充分。 没有足够的人手送那几个村子幸存的村民回虎踞,只好一路带着,幸而他们连番缴获,米粮没断过,持续补充中,目前来看,这样拖家带口的杀蛮子还能再坚持一段时日。 她戚大伯带着一队人与那些救下来的百姓一道,远远坠在他们后头。 每次会合,都要有人去通知一声。 话说,她爹还没点好数? 闫玉嘟囔了两句她爹速度慢,赶紧掏出纸笔来。 小狗子特别有眼力见,两眼四处寻摸,看到一块合适的扁石头,跑过去搬来,放到闫玉面前。 闫小将军赞许的冲他点点头。 小狗子傻乐。 【大伯,见信悦! 闫家军今日又斩杀入关作乱西戎若干,解救百姓免于祸乱,爹今日大发神威,射中一西戎,一箭中腿,使其不能行,留此活口,爹想审问一番,问清西戎动向……】 先睡后更 回来有些晚,困得受不了,先睡觉,啥时候醒来再更新。 告知一些,亲亲们别等,白天再看哈~ 第796章 风声 闫老二清点战利品回来,便见他闺女又在雷打不动给大哥写信。 他凑过去,看到开头就乐了。 等到她闺女事无巨细的交待完这一日发生的所有事,他伸手要笔:“别浪费纸,我就这你往下给你大伯写两句。” 闫玉递给他。 父女两个交换位置。 闫老二琢磨了好一阵,写了几句和前些时日大同小异意思一致的话,什么出门在外,总是挂念大哥,离家越远越是想亲人,要是能一家人天天在一处多好,早晚温差大,夜里凉,大哥多注意身体,别太操劳,差事是办不完的云云。 写完又将笔交还过来。 闫玉从头看一遍,没发现什么错。 这样的信父女二人每日都写,一点点将西戎的情报,朝廷大军几次与其交锋所产生的局势变化,以及从百姓口中听闻的诸多“流言”都一一书写下来,透露给闫怀文。 闫玉确信,大伯能轻易从这些类似家书的信中提取到有用的消息。 “爹,粮食多吗?”闫玉问道。 闫老二点头:“这一队西戎没少祸害人,除了带着的,还抢了不少,金银财物也有一些。”有的上面还沾着血,一想到他便忍不住气愤。“蛮子不干人事,杀多少都不解恨!” 闫玉一板一眼的将信纸卷好,塞进竹筒,封口。 肉肉的小脸满是认真,微垂的眼眸一片冷凝。 “爹,还好我们来了。”她声音很轻,几不可闻。“还好……” 闫老二有些怔住,一时分辨不出她是说还好他们这次找机会出来,还是说一家人来到这个属于一本书的世界。 熟悉的鹰鸣声传来。 父女二人同时望天。 九霄回来了。 闫怀文的回信到了。 …… 西州军驻扎的营地近日流言四起。 传言王上勾连西戎,开关放西蛮子进来,对抗朝廷大军。 此举,虽让西州的将士们的心里腻歪,可想一想,若是己方面对关州与朝廷两路大军夹击,左右难支,有西蛮子援手,也不算是坏事。 可不知是谁传的风声,说蛮子恶性难改,自入西州境内,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诸城墙高有守兵,还算安全,可那些城墙之外的乡镇就遭了殃,动不动就是全村被屠,尸横四野。 将领们几次压制,义正严词说这是关州军坏心造谣! 可这股风声不但没被压灭,反而愈发传得有鼻子有眼,准确无误的村名,详尽所在,越来越多的细节被印证。 不知多少士卒夜不能寐。 惦念家中,辗转反侧。 西州军,军心渐乱。 …… 刚一展信。 只看了一眼,闫玉脸上的神色便郑重起来。 父女二人头碰头的看完。 对视一眼。 不约而同又再细细看上一遍。 此信中,闫怀文明确指定几件事。 其一,小安营五千精兵尽数出营,全力清除流窜在关内的小股西戎。 其二,对救助的百姓迅速排查,凡有木、铁、石、瓦诸般杂艺在身者,与其家人优先护送回虎踞,暂住小安营。 其三,重启小安村墙塔防建,征召附近农夫,按先箭塔,后高墙的顺序,全力营造,并保证其内各个工坊顺利运作,向虎踞供应不限于投石机、三弓弩床、武器、盔甲、农具等铁制品。 其四,农工并重,农还在前,这一条很有意思,竟是让他们看顾一下失了耕民的土地,且闫怀文思虑极为周全,让逃离籍地的百姓签下文契,闫家军接手耕种,若能顺利收粮,拿七成,原地主人签了契可分三成,恰恰与粮税颠倒,这种易位感……就让闫玉很开心。 嘎嘎!有一种百姓是地主,王爷是雇农的感觉。 闫老二:“小二,你留下排查,我回去给闫家军都拉过来。” 他眼角眉梢都带着欣喜,很明显,是因为大哥在信中写下了闫家军三字。 这封信绝不止闫怀文自己的意思,一定是英王过了目的。 别看他们私下里喊得欢,可这闫家军并不被上头承认。 得了王爷的认可又不一样。 不管他们这闫家军够不够分量,嘿!这名头算是妥妥的立住了! “入夜前,我争取给第一批送回去的人定下来。”闫玉很快梳理了要做事情的先后。“先给里正村长村老一流喊来,有他们,事情会好办许多。” 不光是大伯提到的各种手艺人,这些日子带着百姓四处跑,闫玉认识到,人,这种群居生物,确实需要有领头的,只要和这些人说明情况,讲清要求,他们作为中间传话的传达下去,节省时间,还能提高效率。 “我先让人去附近多找些纸笔。”闫老二是干实事的人,很快便想到急需之物。“最好能找些能吏差役,纸笔文书,嘿,这事别人去怕是不中,还是你爹我跑一趟,起码我是个当官的。” 闫老二想到什么又道:“你大伯提到农具,该是为了多抢些这边的粮食,就别占铁匠铺的人的手了,咱们搜罗搜罗,那些空了村子啥的,应该能找到不少,要是还不够,花钱买吧。” 闫玉点头。 爹说的对。 孰轻孰重她分得清。 眼看着与西州的战事僵持。 关州虽然得了一批朝廷运送来的补给,也自购了一批粮食,可要保证关州军民吃得饱,又不能让救下来的乐山、西州二府的百姓饿着,就要多多存粮。 这钱,该花。 “还有运输问题,牛马驴骡得多凑凑,不够的车架尽量补上。”闫老二又道。 闫玉:“爹,你这次回去,粮食啥的也运回去些。” 眼看着她大伯要重启防御工事,放到哪里都没小安村让她安心。 “我带走了,你这边不够吃怎么办?这一次,带不走多少人。”闫老二想的是第一回送人回去,算是趟趟路,给路躺出来,下一回就好走了。 “不够就去抢!”闫玉干脆的放话,眼里像闪着星星。 闫老二咧嘴笑了,就稀罕他闺女这么精神头十足的小模样。 “中!那就这么着!” “爹,咱烤个兔子吃吧。”闫玉突然道。 “嘿!上哪给你找兔子去,也不知道孙二蛋能不能逮着……”闫老二话没说完,就看到她闺女手臂一扬,原本安静如鸡站在上头的九霄振翅高飞,翅膀扇得像高速电扇似的,朝山林飞去。 九霄:目标兔子,冲! 第797章 杀蛮军 闫家军渐渐在乐山府一地打响了名号。 百姓之间口口相传,也管他们叫杀蛮军。 闫玉偶尔会捞过界,往西州府境内搜刮那些所剩不多的西戎。 几次下来,朝廷大军也有所耳闻。 对这支杀蛮军的种种事迹,甚感惊奇。 就比如说他们解救百姓就算了,还带着这些百姓四处乱窜,不嫌拖累吗? 还有杀蛮军遭遇人数众多西戎时向朝廷正军求援的行为,真很不见外。 对于西戎,朝廷大军刚刚才适应其野蛮迅捷的打法。 西戎一贯不正面冲撞的战术他们初时应对得很吃力。 都是客场作战,朝廷大军驻扎在西州府边界的一座城池,以此为据点,向西州全境推进。 西戎则仗着马腿长,撒欢似的在西州各处点火。 论起对西州府的熟悉程度,这些关外的蛮子反而比朝廷的正规军更熟悉些。 此次征伐讨逆领兵为帅的安国公潘达,乃是朝中仅有那两三家以武勋封公,世袭罔替,手握兵权的顶级豪门。 闫家军第一次派人来求援,就是他好奇之下,喊人过来问了几句话,继而派兵,吃下了一支近千人的西戎战队。 此后一次次,这些蛮子身后像是长了长长的小辫子,总能被闫家军抓到。 潘达对闫家军的兴趣更浓。 身处他这个高度,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弄不清的。 很快,闫家军的底细被查得一清二楚。 包括闫家军与百姓签的那一纸文书,原原本本一字不差的展露在他面前。 “小儿为将?换耕存粮?”潘达抖了抖手中的纸,身上的盔甲摩擦铮铮作响。 “有意思!” “父帅,英王此举有与民争利之嫌……” 潘达一双利眼横过来,声音平静:“你想说什么?” “吴王一向与国公府亲近,大姐她……” 潘达冷哼一声,打断他:“你大姐被吴王灌了迷魂汤,出嫁从夫,倒是被她做得彻底,一心向着吴王府,哪里还记得自己的出身,我国公府偌大的家业,岂能因她这蒙眼的就全副压在吴王身上。” “收起你的心思,陛下今日晓得安国公府倒向某位皇子,你我父子,未知还能不能见到明晨的东出之日。” “父亲,哪里有这般……”年轻小将脸色讪讪,眼中隐隐带着几分不甘,小声嘀咕道:“这可是从龙之功。” “住嘴!”潘达暴喝:“来人,赏这逆子二十军棍!” 立时有亲兵上前,架住年轻小将的双臂往外拖。 “父亲!” “堵了他的嘴!”潘达冷声道。 亲卫毫不含糊,一点也没因为这年轻小将的身份就手下留情。 很快,外头传来啪啪的军棍声。 棍棍到肉。 偶尔闷哼声夹杂。 安国公面色如常,提笔行书。 “传本帅令,命潘峥领兵五千,协同关州军下虎踞小安营于清剿关内残余西戎,明日发兵。” 被打了二十军棍的潘峥,刚去了口中之物,便听闻此军令,脸色白了又黑。 去请见父帅,被拒之门外。 安国公让亲卫传出话来。 让他认清自己的身份,身在军营,军令为天,违抗军令,可就不是二十军棍这般简单。 “认清身份么?”潘峥忍着疼,将腰背挺得很直,转身离去。 …… 闫玉已经不带着百姓到处跑了。 时至今日,闫家军在乐山府已经有了几处根据地。 乐山府境内山多农田少,根据地的选址都不用费什么心思,哪里农田多些,就在附近扎营便是。 老百姓的心思很单纯,所求不多,一餐一宿。 闫老二与闫玉商议过后,决定人性化一些,不强迫他们一定要去关州,有想留下的人家就留下,只要在根据地附近,且能自发组织乡勇巡视示警即可。 但没经历过关外蛮夷祸害的乐山百姓,显然被吓破了胆,本来心里还惦记着家里的几亩薄田,闫家军签契书帮着他们种不说,他们只要跟着走,做些力所能及之事,闫家军说会管他们的饭,不让饿肚子,还将军营让出来给他们住。 乐山的百姓直念叨老天爷开眼。 都选择离开避祸。 反正有文书在,上头写得清楚,那地闫家军只帮着种,地还是他们的,且,签了契书的,就不用缴税,再加上管他们的肚皮,算一算,还是他们占了便宜。 没人质疑闫家军能不能履行承诺。 打从他们被从蛮子刀下救下,一路跟随,有眼看有耳听,再没有比这闫家军更心善的。 闫家父子,都是大大的好人。 “闫小将军,咱们存粮不多了。”梁丰年正色说道。 “再去抢蛮子的!”小狗子来劲了。 大狗子扒拉他一下,低声道:“蛮子也学精了,这几次的缴获越来越少。” 是的,蛮子也是长了脑子的。 杀蛮军的名头在他们那比在乐山百姓这还要响亮。 别说三个月下来,乐山府境内的西戎都被他们杀的差不多了。 就算还有些,也都只随身带些口粮。 不像最早,能缴获成袋成袋的粮食。 “那个潘小将军在干嘛?”闫玉问道。 戚大嗡声道:“那小子又去看咱的地了。” 戚四和戚五一脸的紧张。 在实心眼的戚家兄弟眼中,那些签了契书的田地,就是他们的,是他们闫家军所有,是他们闫二兄弟和小二租来的地,付了口粮当租金。 远的不说,这当年的收成,有七成属于他们闫家军。 足足七成啊! 难得乐山府今天风雨皆顺,那些地里的绿苗苗有的已经开始变黄了。 这是丰收的前兆。 他们自家的地都顾不上拾捯,天天操心着这边,一边杀蛮子一边种地,忙得脚不着地,再等等,就快秋收了! 那姓潘的小子,两眼贼溜溜。 自打他领着五千人过来,说的好听是协助帮忙,可在他们看来,这些人就是来抢功的。 以前杀了蛮子,功劳人头全是他们的。 可这姓潘的小子一来,都要与他分。 吃惯了独食,闫家军难免对这五千人没什么好脸色。 偏他们还扎营在一地,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说起扎营在一起这个事,闫玉有自己的考量。 便于管理,也方便她知晓其一举一动。 既然是来帮忙的,她就不客气的收下了,该用就用。 至于分功劳,分人头。 说实话,她也是为她家王爷考虑。 这人头多了吧,实是怕英王压力大。 第798章 英王拐了个弯 当然,闫家军的人头并不白让。 闫玉给那潘峥签下的借粮欠条就好几张。 盖着她爹的印信,正式的很。 至于潘峥拿着这欠条如何去销账,就不是闫玉该操心的事了。 想来那潘峥该是反应过来,意识到朝廷的补给线就像那阴晴不定的天色,时而晴时而雨,捉襟见肘的时候未必指望得上。 如粮食这般扼住要害之物,还是拿捏在自己手上,才更让人安心。 盯上他们签契的田地,难道是指望闫家军以此还账? 呵呵,绝无可能! “看来,得给这小子找点事干!”闫玉的手指点在舆图上。 这是她大伯的习惯,思考的时候,手指会不自觉的在桌面轻敲。 指停,事定。 酷得一匹。 闫玉:“潘峥这个人不咋地,但他有个好爹。” 大家伙一致点头。 其实也不能说这安国公府的公子一无是处,就是有些眼高手低,自以为是,看不清局势,还总端着架子,总想和她这个闫小将军较一较劲。 连闫玉都能看出安国公潘达让他这老来子过来这边是存了让潘峥在英王治军下先混一混脸熟的心思,这潘小将军愣是不明白他爹的用心良苦。 如若不然,安国公何以派出这五千人。 关内残存的西戎数量,她不信这位统领正军的大将军不清楚。 更别说潘峥领兵五千,配给的粮草比正常多出近一倍。 心疼老儿子?以权谋私? 怕不是吧。 闫玉更偏向于这位国公爷,深谙京中水下之沸。 皇位更迭,新旧传承。 没有人比他们这些靠近皇权的贵戚高门更知晓其中的危与机。 从潘国公的排兵布阵观之,此人惯于稳中求胜,战机瞬现时,当机立断,重兵数倍于敌,万钧之势强压。 讲真,若安国公站他女婿那一边,迟早要和英王一方阵营对上,闫玉是不愿有这样一个对手的。 老成持重又果决。 更难缠的是,这人又要面子又要里子。 西州豪富,众所周知。 她大伯也是以此引动朝廷大军配合作战。 而安国公率领的朝廷正军,收复一城,被献一城。 这“被”字,可真妙极。 这样的人,多可怕! 这样的人,又怎会在情势不明,甚至局面更利好英王的当下,站到吴王那边去。 是以闫玉判断,这位安国公,怕是想要不偏不倚。 凡事推之以公。 至少表面上看,确实如此。 而私下里,那配给多了的她轻易就借来的粮草,大概便是安国公卖的一个小小人情。 惠,而不费。 相比之下,潘峥那小子简直不像他爹的种。 一眼就能看清的简单货色。 “朝廷正军有粮,蛮子有粮,反军也有粮,合着就我们王爷苦哈哈……”闫玉小声嘀咕着,双眼不受控制的扫向舆图上的一点。 手指也出溜过去,摩挲着画圈。 大人们还没什么反应,孩子们一个个眼睛亮起来。 童子军学的很杂,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村老们给犯官们排班上课。 从固定改为不固定。 轮到谁是谁。 这些官老爷精明的很,嗅到一点点打仗的风,就加了看图绘图这一课。 戚大等人没看懂,孩子们却看得真真的。 那是他们曾经运煤的落脚处。 也是现在西州军补给的中转之地。 “小二,咱人够吗?”大狗子悄声问道。 “算上潘小将军的五千人,够了。”闫玉思索片刻,目光越来越坚定。 和他们这支新军不同,潘峥带的五千人,可是从军多年的老兵,甲胄兵器一应俱全,不像他们,连人手一支长枪都保证不了,至今还有人用着空头木杆。 “来,一起合计合计,这粮,不,这仗该怎么打。”闫玉满心粮食,差点说秃噜嘴。 …… 闫玉顶着黑眼圈,其他人也没好到哪去。 熬了一整晚,终于商量出一个大家都认可的作战计划。 她正要去拜访一下潘小将军。 就见九霄速度极快的飞落下来。 闫玉举起胳膊,稳稳将它架住。 取下竹筒,观之连连眨眼。 啥米? 英王进京特意拐个弯打她这过? 这是谁出的主意? 这不就等于大领导来视察么? 她忙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诸般事。 很好,除了想要突袭敌方中转站之外,没有任何不能让人知晓之事。 掐指一算。 从她爹接到信,指名要他伴驾进京,已有大半月的功夫。 听闻王爷不想走,可京里是一遍遍的催。 非让他进京不可。 皇命难违。 老父亲的话可以不听,可这个老父亲又是皇帝的话,你那边就算打得热火朝天,急赤白脸,也得来。 之所以会点中闫老二。 一是她干爷举荐,闫副千总既是生员出身,又有官职在侧,办事得利,尤擅交际。 二是英王喜欢,喜欢和闫老二说话,不拘束,随心自在。 有时候合大领导的眼缘,比刻苦努力办差来得关键。 “快,准备起来,王爷要来啦!”闫玉心虚,难免带着几分慌乱。 等闫家军列队整齐,遥遥看着英王座驾越走越近时。 不知为何,闫玉眼皮子直跳。 近了,更近了。 她爹骑着大黑,换了身新盔甲,啧啧,还剔了胡子,拾捯得挺精神么。 干爷还是那么风采依旧! 笑眯眯的,瞧着就打心眼里泛着亲。 王爷……是天上正好有云飘过?还是又黑了? 闫玉瞪眼看好一会,呃,是黑了。 嘶! 后面那辆车上下来的那个人,那个人! 大伯! 终于晓得为啥眼皮一阵阵跳了。 她大伯来了哇! 按照先外后内的顺序。 英王先见了潘小将军。 闫玉赶紧偷摸将她爹拉到边上。 “爹,王爷进京,不是说大伯帮着世子坐镇虎踞么,咋大伯也来了?不是要进京吧?” 闫玉惶恐。 如今和西州大军僵持,甚至打得有来有往,她毫不避讳的说,这里头是有她大伯功劳的。 英王不在,她大伯也不在,只世子执掌关州军? 实话说,她心里没底。 “你大伯就是送一送,还回去。”闫老二压低声音道:“其实是王爷想要在进京前,见一见那位安国公。” 第799章 小二吃上皇粮了! 英王未出宫时给所有人留下的印象是什么呢? 少言,温和,厚道。 安国公审视着面前这个面容苍老了几分的皇长子。 封邑关州之后依旧默默无闻,就在所有人都快要将这位远守北地的英王忘记时,突然一举灭杀北戎,与原齐王力争乐山府,成为自立朝以来首位双府封王。 反王叛逆后第一时间发兵讨伐,擒反王世子,喝退来犯数万兵马,两洗其城。 自开战以来,看顾平民,收容西州避难百姓。 还有已经连续两年旱灾的齐山府。 不少人逃荒向北,俱被英王接纳。 仁善之名,传天下。 朝堂之中,开始有人为英王发声。 原本低调不显的英王,摇身一变成了炙手可热的继位之选。 军功、民政。 其他皇子那微末不及的些许功绩,与之相比,俨然输了大半。 陛宣进京,圣眷连召。 似乎都预示着什么。 与国公府交好的人家和他门下的门生故旧纷纷来信探听他的意思。 毕竟,吴王是他女婿。 让安国公不曾料到的是,英王选了一个适合密谈的时间,轻骑减从来拜访,句句不离平叛战事。 只在离去前,客气而有礼的向他问询,言自己离京久矣,都城风物生疏,未免与人相交失仪,还请国公爷告知,近来京中流行何物,各府上可多了什么避讳。 安国公只愣了一瞬,便客气的指了一名亲随送于英王。 说此人对京中各府还算熟悉,英王殿下若是得用,留他在身边侍候,若是觉得此人不中用,便打发他回国公府就好。 安国公将英王亲自送出房门。 特意仔细看了看候在外头的人。 视线掠过一应亲卫,落在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身上。 那书生穿着一身月牙白的长袍,侧身而立。 双手背负,抬头望月。 似是听到动静,转头过来。 目光先落在英王身上,笑容浅浅温煦。 继而与他对视。 没有惊讶,没有慌乱,平和悠然。 遥遥一礼,仪容标准的挑不出一丝毛病。 安国公笑了起来。 料定这便是那位替英王捉笔,与他神交已久的闫先生。 突然,一个小脑袋从马车窗探出来。 肉乎乎的小脸,蒙上一层淡淡的月辉,愈发白嫩。 与闫先生十分相似的眉眼。 看向英王时,笑得露出上下两排欢快的小白牙。 同样盛满星光的眸子,刚要转过来,就被那闫先生一根手指点在脑门轻轻摁了回去。 安国公比照了一下年岁。 心中默念:闫家军,闫小将军,闫小二。 “父亲,英王与您说什么了?” 看着同样藏身,突然出现的老来子。 安国公脸上刚浮出的那点笑意隐没不见。 纠正道:“是殿下。” “知道了父亲,那位殿下究竟说了什么?可是想要拉拢父亲?” 安国公看了他一会,问道:“你如何会在此处?” “闫家军那边突然列阵,我派人一打听,就晓得英王,呃,英王殿下来了,又探得英王殿下要来拜会您,那闫小二也跟着过来,就偷偷快马绕路,没想到还是比他们慢了一步。” 潘峥不甘心的嘟囔:“他们中途都不休息的,脚程那么快。” “没有军令,擅离职守。”安国公立目:“来人,二十军棍!” 潘峥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的老父亲。 “父亲,不是,我……”他慌乱的看着旁边大步上前毫不迟疑的亲卫,只一下就熟练的将他双臂架住,向后拖去。“父亲,那闫小二也来了,他也擅离职守了啊!我看到他了,他就在车里,就在英王车里啊!父亲!” “是殿下!”安国公轻声再次纠正。 可惜潘峥听不到了。 不大一会,啪啪啪的声音传来。 安国公轻叹了口气。 吩咐道:“送峥少爷回去。” …… 马车上。 英王与闫怀文对坐。 中间一张矮桌,时令瓜果散发着清甜的果香,一个手缝的本子铺开,纸色微黄,其上工工整整的打着格子,写满小字。 “大伯你看,我真练字啦,虽是账本,但这字一笔一划写的,内容啥的不重要,王爷您说是吧?” 英王笑眯眯道:“先生偶尔也放松一下要求,小二领兵在外,还没忘记先生交待的功课,已是难得。” 闫怀文平静的道:“王爷莫要纵她,我信中让她回返督办营造器械事务,您可知她是如何回的?” “如何?”英王好奇了,这封信他还真没看过。 “她竟说那信九霄送丢了,她没看到!”闫怀文嘴角勾起一抹笑,很快又压下不见。 英王转头看向小二。 闫玉好无辜的看着他。 英王轻咳一声,很违心的说道:“那兴许是九霄路上不小心遗失了,也难免,西州军的信鸽不是常丢信么。” 闫玉:“对对对,西州的鸽子有时候连自己都丢。” 英王:“是吗?丢的多吗?” 闫玉:“不少呢,这个时节天上的飞禽太多了,没准就被叨住吃掉。” “哎呦,那咱九霄也要小心点,比它大个的猛禽还是有一些的。”王爷一脸忧心。 “九霄没事!”闫玉顿了顿:“呃,不过王爷说的有理,九霄可能就是被这些猛禽在空中骚扰,给信搞丢了。” 闫怀文揉了揉眉。 英王偏帮小二,他能奈何? “就算那信,真丢了。”闫怀文语气加重:“现下当面告知你,闫小将军可要抗令?” “不敢不敢!”闫玉小小声:“可是大伯,小二并没有官职在身呐,军令罚不到我的对不对?” 英王又帮腔:“对对,小二是白身,实是怀安公务繁忙,小二才替父担起这么重的担子,小二懂事,孝顺。” 闫怀文神情放缓:“安国公稳步推进,收复失城,流窜关内之西戎已不多,仅剩残余让其清扫即可,与民换耕之事,也可交予他人。” 闫玉委委屈屈的应声:“那还算我闫家军的功劳吗?” 英王心里更不忍了,“咋不算,就是你们爷俩的功劳,本王都记着呢!先生,本王知晓你是心疼小二,不放心她独自在外领兵,本王也是一样的心思,可小二,她不似一般的孩子,她是雏鹰,终要振翅翱翔九天!” 英王的视线扫过小二粗糙的手指、掌心。 闫怀安离开许久,小二仍旧将闫家军带的很好。 “小二,本王今日破例,赏你一个小旗,你可愿?” 英王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认真考虑过,不过因诸般缘由,始终没有做出决定。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闫玉惊喜的尖叫,声音几欲掀翻车顶。 “哈哈哈哈!谢王爷的赏!谢谢王爷!王爷您真好!我当小旗啦哈哈哈,我也吃上皇粮啦!” 第800章 容我做完这一票 最新上任的闫小旗殷勤的为两位大佬端茶倒水。 一位是她们一家的衣食父母。 一位是她头顶稳稳当当的镇压大山。 闫玉将自己的眼力见发挥到极致。 两位大佬被讨好的心情很愉悦,允许她在侧旁听。 闫玉接收到不少消息。 比如她爹进京主要是跟着她干爷各府走动送礼。 英王如今在朝中也有些为他发声之人,入京后,会如其他王爷一样,广开门庭,招揽门客。 她爹也负责这一道把关。 在英王口中,她爹的才识足够甄别这些投效来人是否得用,至于性情与忠心,就是她干爷的活了。 闫玉替她爹汗颜了一小下下。 她爹有啥才识?稍微写潦草一些的字怕是他都不认得。 不过后头有她干爷把关,也就还好。 她大哥闫向恒和大姐夫程乐舟已经提前出发,去往无涯书院,正值秋闱,科考一道的消息书院是最灵通的,他们可以打听一下有没有考试发挥不好的沧海遗珠,私下结交,为王爷招揽。 闫玉竟还听到了那位叶公子的消息,就是被齐王世子抓了当替身的那个无辜书生。 长着一张和齐王世子时恪缜肖似的脸。 竟是去京城赴考了。 怪不得许久没听到叶公子的信儿。 也怪不得西州和关州打了这许久,英王一直压着齐王世子这张王牌不轻易显露,最愿意配合,且演技不错的替身演员不在,这大戏是得少上,唯一正角只能用在最关键的时候。 叶公子顶着那张脸,不出意外被罢考。 据说闹了一场,而后竟神奇的被某个大人物赏识了,此刻正在京中深居简出,能传递出来消息,都极为困难,大伯说,这一次进京,倒是不急与叶公子取得联系,一切按计划行事,待叶公子站稳脚跟,自会传信。 闫玉在心里记了一笔,叶公子这经历够神奇的,值得重点关注一下,日后吃瓜。 她对赏识叶公子的那位大人物更好奇,到底是谁啊? …… “今日车上之言,一个字不许往外说。”闫怀文叮嘱道。 “小二知道轻重,嘴巴一定闭得紧紧的。”闫玉死死抿嘴给她大伯看。 闫怀文眸中浮出几许笑意。 “大伯,我当了小旗,那以后立功还能往我爹身上放吗?”闫玉问道。 其实她挺愿意让她爹升官的,嘻嘻,有种养成她爹的乐趣。 再者闫家军在她爹手上,和在她手上没分别。 她没觉得有任何不便。 “你是他名下小旗,你立功,也是他御下有方。”闫怀文又道:“你可知大伯为何与你要这军职?” “嘿嘿嘿!猜到一些。”闫玉手上微微用力,果子一掰两半,递给她大伯半个,大伯饭后就能吃这些,剩下的半个连同剩下的一盘子,都是她的。 闫怀文挑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我爹要和王爷进京,闫家军就是我管着,要是运气好再立功,我爹不在,不好往他身上放,我要是有个官位就好办了,哈哈,此后立功受赏,都是我!”闫玉脸颊的肌肉都笑的发酸,但还是挡不住她发自内心的快乐。 “不仅于此。”闫怀文温声开口:“小二的志向,王爷记得,大伯亦不曾忘。” “万事开头最难,今日这小旗,放在整个关州军,满朝遍野,唯你一人。”他摸摸小二的头,说道:“英王真的很喜欢你,愿意为你担下这女子为官领兵的风险。” “你要知道,朝中的女官虽在,只在她们内部传承,新晋女官,已多年未有了,染指兵权,更难于登天。” 闫玉肉肉的小脸很严肃。 “王爷保我,我也护着他!” 闫怀文的双眸在烛火上跳跃璀璨,笑意更浓。 “好,我们尽力,护他一护。” “有了官身,言行皆要在意,你如今形貌不显,还可瞒过世人,待长大些……”闫怀文说到后面声音极轻:“英王或能一言而定。” 闫玉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大伯,傻乐,伯侄二人默契的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在内心补齐大伯的话。 等王爷登上那个位置,他放话说小二这个妮子,本王,不,到时候可以自称朕了,朕保定她了,保她一个官,升升升,立功就升,你们要是不服?朕喊人拖你们出去啪啪啪信不信! 不信?来来,试试。 嘿嘿嘿,试试就逝世。 “说起来,你不愿回家是为何?”闫怀文耐心解释道:“并不是真的让你待在村中,英王进京,世子留守,反王定不会错过此时机,你随我固守虎踞,虎踞一日不失,便有你一份功劳,此平叛之战后,北戎已平,西戎无势,内叛休止,几年内都不会有大的战事,小二可领闫家军,于此役,建功立业。” 圆你大将军之梦。 闫玉连连点头,眼里闪着星星:“小二晓得大伯为我考虑,不过眼下……” 她犹豫了片刻,便将想要拿下西州中转站的计划和盘托出。 “大伯,咱们太缺粮了,闫家军的装备也还没配齐,只要能拿下此地,够咱们吃用好一阵,盔甲兵器还有西州做的现成的投石车,就都是咱的了!” “您就当不知道好不好,容我做完这一票,不,打完这一仗再回去,那时候咱闫家军就彻底不一样了!” 闫怀文将小口吃了一半的果子放下。 “拿你的舆图看看。” 闫玉赶忙找出来,铺好让大伯细看。 “说说你们的计划。” 闫玉一听有门,强压着激动的心情,将作战计划一一道出。 闫怀文认真听着,中途不发一言。 待闫玉说完。 他垂眸思索片刻,目光偶尔在舆图上掠过。 “可!” “大伯,你同意了?”闫玉惊喜的问道。 “嗯,此战,便作为你初任小旗的第一战。”闫怀文含笑看她:“倒是那潘峥,能为你所用?” “嘿嘿,虎父有犬子,但强将手下可没有弱兵,潘小将军也就凑合,但他爹给他那五千精兵是真不错,打仗很够看的,我正琢磨呢,怎么甩下他,只借他的兵,嘿嘿嘿!” 第801章 人生小目标 “哎呀呀,我大宝这就成闫小旗啦?哈哈哈!”闫老二眼仁都带着笑:“王爷有眼光,真是个好人啊!” “嘻嘻!爹,我这也算是成功上岸了吧啊哈哈哈哈!”闫玉叉腰笑道。 闫老二一脸欣慰:“可不咋滴,没想到我闺女在这边捧上铁饭碗了,人生小目标达成。” “按大伯的意思,我还能再扮两年男孩,得抓紧时间立功,爹,你也得上点心,别让我追上你哈哈哈!” 闫玉突然觉得要是能和她爹平级或者超过她爹,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 又一个人生小目标有了嘿! 明日要启程上路去往京城,闫老二心中不舍,絮絮叨叨:“要听你大伯的话,身上有官职了就不能像以前一样想干啥干啥,在军中不能喊啥叔伯大哥的,一律要称官职。 都是同僚,要是有人看你年纪小就欺负你,你也别让着。 军需物资不争不抢要不来,只要确定是咱的,半点都不能让,该上手段上手段,必要时强硬一点,那些大老粗就认拳头,谁拳头大,就有肉吃。 王爷看重你大伯,让他留下督战,还是得让他帮你想想法子,最起码给咱这边的装备凑齐喽……” 闫老二操心的范围有点广,闫玉耐心听着。 爹行千里,儿也担忧。 “爹,你去京城也万事小心,有啥事拿不准主意就和我干爷商量,干爷毕竟在京城待了半辈子,对了,还有那个安国府的管事,据说人头熟的很,你也可以和他打听打听,不过别太信着他,毕竟不是咱自己人。” 闫老二认真说道:“这我懂,既用他,又得防着他,那安国公可是吴王的老丈人,你说他送这么个人给咱王爷,安的是什么心?” “这你可错怪那安国公了,人是大伯让王爷要来的,嘻嘻,王爷都离京好久了,想要在京中打开局面,得有人帮衬,大伯说安国公倍受老皇帝信赖,不然也不能让他掌兵权领军平叛,安国公府又是老牌高门,人脉广,底子厚,他家的管事为王爷跑腿,就没有不开眼的小人敢撞上来,能免去不少麻烦。 大伯还说,对这些高门大户来说,政治立场和利益一致才是他们站队的基础,啥女婿不女婿的,亲儿子也白搭。” 闫老二:…… 正经得消化一阵。 “你大伯和我说过不止一遍,京城水深水深的,闺女你放心,爹一定提高警惕,啥事都和你干爷商量。” 闫老二有自知之明。 “对了爹,我咋没看到三铁哥,不是说这次随王爷进京有他么?”闫玉问道。 闫老二叹了口气:“别提了,你三铁哥伤着了,刚定下人没两天,就帮王爷挡了一箭,好在那箭从城下射上来,力道卸掉不少,又是撞运气瞎射的,你三铁哥只擦伤了手臂,没伤到要害。” “只是擦伤?”闫玉追问。 闫老二比划了一下位置,“安小大夫说没事,按时上药就能好,不过随王爷进京这差事黄了。” “没事就好,差事黄了也没啥,日子长着呢。”闫玉说道。 “我也这么说,只要人好好的,比啥都强。”闫老二打量四周,压低声音道:“你娘启用秋香了,正好咱前阵子不是送好些百姓回去么,乱哄哄的,秋香混在里头一点不都起眼,说她家里人都被西蛮子祸害了,人受了惊吓,性情大变,这说法也合理,你娘心善将人领回家,没人怀疑。” 闫玉赞道:“还得是我娘,时机把握的太好了!” “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媳妇!”闫老二语气骄傲,紧接着说道:“秋香可比你姑父有能耐,手一搭,抓药,熬药贼快,消毒也做得好,你娘说那伤口清洗的干干净净,就是吧,人有点遭罪,一遍遍的洗,好疼得慌,不过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干净,还有缝线,缝得也好,肉皮对的可齐整了,哎呦,秋香真是能耐,别说,有她在家,爹放心多了。” 闫玉:“家里酒不多了吧?” “是没剩下多少了,你那……还没来?”闫老二隐晦的问道。 闫玉摇头。 想念平台小伙伴们的第n+1天。 …… 送走王爷、干爷和她爹。 送走大伯。 照例巡视一圈各处农田。 入夜,闫玉才有时间过来探望潘小将军。 听闻安国公治军严谨,没想到是在潘峥身上得到了验证。 潘峥领的两次军法时间相隔不久,旧伤未痊又添新伤,疼得下不来炕,差点没给闫玉乐死。 这不巧了么! 得来全不费工夫。 “经过闫家军多方打探,终确认此处就是反军重要的补给中转之地,若能将其拿下,断其军需粮草,反军必然士气大减!” “因放西戎入关,祸害西州一地百姓,反军中已有许多将士不满,还曾听闻有人试图逃营,不过运气不好被抓了回去,当众严惩,杀一儆百。 此等做法只能压制一时,若此时粮草供应不上,稍加引动,敌营必然哗变!” “我与潘小将军合作的一直很愉快,此次谋划,闫家军一家也能吃下,可我想着在咱们行伍中人,没必要行事遮遮掩掩吃独食,上了战场,都是能背靠背信任的兄弟! 不瞒潘小将军,我家中长辈一直不放心我在外领兵,总想让我待在家里不出去,安全是安全了,可咱这一身本事,寒冬酷暑的打熬,不就浪费了么! 说我们人小,可又比他们那些所谓大人差啥呢?我闫小二就是要向他们证明,没了我爹,没了我大伯,我这闫小将军照样能领兵打仗,立功受赏! 潘小将军,潘家哥哥,这些话,我与旁人说,大概觉得我是矫情,可我知道,说与潘家哥哥听,你是能懂我的!” 闫玉的情绪转换极其自如。 先是理智分析,慷慨陈词,再来交浅言深,推心置腹。 自己都给自己感动了。 更别说没经历过这种轰炸式洗脑的潘峥。 潘峥只觉得这闫小二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戳在他的心上。 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如热浪般席卷全身。 颤栗不能自控。 “闫家弟弟,我懂你!”潘峥动容说道,声音震颤,难以自已。 第802章 定计 潘峥很激动。 执意要起身与他闫家弟弟一道,来个沙场夜点兵! 被闫玉劝下。 跑到外头帮他喊了人来。 并很懂事的退出去,留给潘小将军和帐下将领以空间。 潘小将军几乎是将闫玉说与他的作战计划一字未改。 到底是安国公麾下的精兵强将,当场便铺开舆图推演。 对突袭作战表示认可,只不确定闫家军能否如他们一般,按时抵达目的地。 为防走漏风声,他们要分批穿过丛山,于五日后在指定地点汇合。 此次突袭,说白了就一个字。 快! 历来征战,粮食物资都是重中之重。 反军守备严密。 在四周广布防线。 他们只要靠近,不可能不被察觉。 只能快到让对方来不及组织人防守。 若聚集一处,齐而攻之。 人数庞大,必分先后,便给了敌人喘息之机。 敌人反应及时,不断增援,双方会陷入混战,纠缠的时间越久,对他们越是不利。 他们两支队伍共计一万人。 一直游走在乐山府西州府一带,清缴境内西戎,是不在反军视野内,防范之外的一支队伍。 散如砂砾,沙众成塔。 合围以攻。 有难点,但只要能按计划施行,此次偷袭成功的几率更大。 一众将领达成一致。 纷纷献上直白的不太高明的马屁。 潘小将军强压下心中的欣喜,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更稳重一些。 “请闫小将军进来说话。”他吩咐手下人。 闫玉在外头看了一会星星。 因为月亮遍寻不到。 嗯,明天多半要下雨,这星星被云挡的,数量可怜巴巴,都不够闪了。 等闫玉进去,听潘峥当着一众下属的面明确表示同意此次两军协同作战的计划后。 便毫不客气的提出如下几点。 “我们此次的目标有二,一是反军的辎重物资,二是打掉这一处运转之地,尽可量的消灭反军的有生力量。” 众将对闫小将军的用词觉得新鲜,联系前后倒是能知晓大概的意思。 潘峥听到耳中倒是有不明觉厉之感。 仔细回忆过往曾看过的兵书,到底是哪本里头写着这样的话? 有生力量。 细细品鉴,当真应景! 从闫家弟弟口中说出来,好有气势。 “前者是重中之重,粮草一失,军心不稳!敌无我有,此消彼长。 后者则是我等的军功,反军一颗人头价值几乎,不用本将军多言,诸位心中自有盘算。” 众将缄默不言,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一个个重铠在身,站姿挺拔,位置极其巧妙,隐隐呈半弧状,将闫玉与潘峥两位主将围拢护住。 他们静静等待后面的话,无人插嘴,也无人对闫家军这位小不点话事人提出异议。 “我们要在同一时间发动,出击地点并不相同,反军中转营地曾是我关州开辟出往返西州运煤的必经之地,闫家军对那一带的地势十分熟悉,所以我们两支队伍的将士要打散,由闫家军负责带路。” “这期间,我们不能引起反军的注意,是以中途不会以任何方式联络,一切按提前预定的路线、时间进行,就算有队伍不能按时到达,就算提前走到指定地点没看到其他潜藏的队伍,也要在约定的时间,攻营!” 闫玉字字铿锵,气势十足。 有人提问:“既然首要目标是粮食辎重,皆是重物,数量又多,该如何运走?” “不错,此地位于西州与关州之间,往前是虎踞城关,反军大军盘踞此地,未至虎踞便会被拦截,往后是西州,乃是反军的大本营,附近几城还未被收复。” “这里,有条山中小道通往谷丰。”闫玉在舆图上指给他们看。 朝廷用的舆图哪有她自己画的精细,像这样的羊肠小道,只能容一辆车通行,乃是走山的货郎长年累月淌出来的小路,外来人想打听都打听不到。 又有一人开口:“运往谷丰城?可此地还有河道拦路。” “这里,会有木筏等着,粮食等物一运到,便会逆流而上,送往小安营。” 也就是闫家军的老巢,小安村! “小安营离河很近,人手问题更不用担心,我会征调附近村子的民壮,保证粒米不失。” 潘小将军用一种奇异古怪的目光看她,似是想要说什么。 闫玉眸光一闪,想到什么,赶紧冲他使了个眼色,轻轻摇头。 潘小将军看了又看,确定自己没看错,暂时闭上嘴,没言语。 对于安国公麾下的将领来说,与如何安置缴获等物相比,打仗反而是件容易事。 虽说此次出征不能以任何方式联络,确认友军所在,可时间与地点都极其明确,对他们而言,不难做到。 众将没有问题了。 潘小将军打发他们下去,下令明早整军。 等人都出去。 他面色古怪的问道:“小安营不就在小安村,那是你家所在的村子吧?” 还征调附近村子的民壮?就他所知,闫家在村中甚有威望,用的着征调?不是喊一声就行? 闫玉笑嘻嘻道:“啥都瞒不过潘家哥哥,自己村的人用着放心,这么一大批粮食物资,我可不放心搁到别处去。 潘家哥哥也晓得,咱关州缺粮的紧,朝廷的补给运过来费劲,就算运来了,也得先紧着朝廷的正军,分给咱关州军本就少,再分到小安营头上就更少了。 毕竟,咱是个新兵营嘛,资历不够,嘿嘿,自己想法弄来的就另当别论了,咱凭本事从反军手里抢的,旁人想伸手也不好意思不是。” 潘峥语带调侃:“闫家弟弟,你可还欠着我不少粮呢,这次若功成,怎么说?” “哈哈哈,潘家哥哥说笑了,我那盖印的欠条不就在你手上么,错不了!倒是这一回,潘家哥哥可想好了,是要粮?还是要功劳?” 潘峥眉毛一挑,“打都没打,现在说这个,早了些吧。” “不早不早!”闫玉极为耐心的解释:“咱们事先将方方面面想到,说好,包括战功咋分,物资咋分,分多少,就省得事后扯皮伤了你我两军的情分。” “真等打完再论,你我手下的人面对这些缴获难免心思浮动,这样不好。” 第803章 我们的目标:粮草!粮草!粮草! 大军征战,粮草先行。 粮草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可和军功相比,潘小将军心中的天平偏斜明显。 “要军功!”潘小将军斩钉截铁。 闫玉将袖子往上撸了撸,鼓着腮帮子,拿出寸土不让的气势来。 “我是主将,你我各出五千兵,但此地是我闫家军的主场,你们只是客军,咋算咱闫家军都是主力吧,东西能不能拉回来,拉回多少还不知道,这里头有太多不确定。 军功可是实打实的,人头是功劳,能升官,也是白花花的银子,在京城是啥价我不晓得,可在我们关州,一个人头白银二两! 之前潘家哥哥借我粮,我记着这好,也让了些人头,可这回若是顺利,可是大功一件!好叫潘家哥哥知道,咱们王爷恩许我当小旗啦!本闫小旗,能不能升上闫总旗,就看这一遭!” 闫玉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声音又脆又急。 潘峥几次张口都插不上嘴。 好容易等她留出空档,赶紧说道:“你这小旗升总旗多容易的事,随便立些功劳就行了,日后,不用日后,三个月内,我找机会给你闫小旗的名字加到功劳册上,许你一个总旗如何,这次,就让与我。” 闫玉头摇得像拨浪鼓。 咬死不干。 就是要既分军功,又分粮草。 潘小将军苦口婆心,说得嘴巴都干了,真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在闫玉的暗示加明示下,许诺了此次行动诸如枪盾随行干粮等物,闫小旗这才勉强应下。 既是谈好了价钱,闫玉还是很敬业的。 给甲方哥哥画了一个实实称称的大饼。 “潘家哥哥只管稳居后方,养好身体,此次出征,管叫那反军晓得你潘家军的厉害!哥哥放心,咱闫家军绝不与你们抢人头!” 闫小旗离去后,潘峥还在回味那“潘家军”的名头,别说,听着挺有意思的。 他想翻个身,疼得哎呦一声。 屁股上的疼痛让他冷静了少许,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他好像,许了不少东西! 干粮还罢了,那藤盾和长枪可不能给出去。 本意是暂借,但刚刚与那闫家弟弟口舌相争太急,他,有说是借吧? …… 一万人马,分散开来,翻山越岭,轻装简行。 安国公麾下将领展现了极高的军事素养。 闫家军也没差,山中行军是他们日常的训练项目,走多久,休息多久,如何埋锅搭灶,怎么通过树木的长势辨别方向,夜间休息轮换值守,安排的井井有条。 两军协同,又暗暗相较。 “还有半个时辰就是约定发动的时间,兄弟们远远探到几个地方,好像有动静。” “大概是我们的人到了。” “头儿,我刚刚看到闫家军那帮人在往盾牌上泼水。” 还……糊泥! 报信的小兵没敢细说,怕他们头儿心疼。 一群人面面相觑。 这是搞什么? 他们遵潘小将军的令,出借了两千藤甲盾和五百杆长枪,盾牌倒是没什么,他们行走山路,携盾不易,倒是那五百杆长枪让他们有些在意。 不是说不与他们争人头,争军功,那借长枪作甚。 是以多留了一个心眼,时时盯着闫家军那些人的动静。 “去问问,看他们如何说。”领头的发话。 不多时,打听消息的人转回。 神色古怪。 “说是要护着粮草,省得反军狗急跳墙,一把火烧了干净。”他重复着闫家军那人的话:“盾上浇了水,不光能挡刀兵,还能挡火把。” 闻得此言,倒是有不少人点头。 别说,仔细想想好像还真行。 领头的正色说道:“他们心思不在杀敌上也好,这一次,说是闫小将军总领,交待并不多,时辰是定好的,一拥而上,各自为战,能杀多少反军,能立多少功劳,都看兄弟们手上的家伙了。” 一群人神色振奋。 从军当兵,谁不想熬出头。 …… 夕阳西照。 将青葱绿地染成一片橘红。 许多不那么和谐的草块在迅速移动着。 撑盾加匍匐前进! 盾面做了伪装。 岂止抹了泥浇了水,还插了许多杂草,伪装到了极致。 别说不仔细看,就是仔细看,在此日夜分界之时,也委实看不真切。 闫玉挑的这个时间,正是反军吃饭的时间。 防备最为松懈。 在她看来,要比夜里偷袭强的多。 连续几日下雨,一阵一阵,缠缠绵绵的不停,让夜晚视物更加艰难。 夜袭,敌人看不真切,他们也一样啊。 小安村出身的童子军一马当先,冲得比谁都快。 闫小旗,不,闫小将军身先士卒,给后面的人板正得打了个样。 啥叫标准,啥叫速度,啥叫蛇形走位。 找掩护,跑,蹲下,躲避侦查兵,爬两步,蹲起,冲! 几个手势扩散传递。 迅速确定粮草物资所在。 闫小将军带着劲风横扫的长枪铆足了劲抡起。 反军搭建的用作了望的木楼像是纸糊的一般,哗啦啦散架。 她身后的小子们迅速起身冲锋。 躲避倒地的木架,蹦跳纵身前行。 冲进敌营,先占据有利位置,几个人组阵将盾立起,两人持枪,其余持弓,朝着反应过来呼喊敌袭的反军嗖嗖射箭。 闫玉的破坏还在继续。 她的首要任务是拆家。 反军营地这个木楼建得还挺结实,要是被他们逮着机会抢先上去,居高临下,对他们极为不利。 片刻后,安国公麾下的兵杀了进来。 一见地上的反军尸体,眼都红了。 闷不吭声的举刀就砍。 不多时,友军从四面八方赶来。 明明反军营地也有好几千人,愣是被这层出不穷的冲杀法给慑住了。 好似哪里都有敌人,数量还在不断增多。 这边友军一到位,以闫玉为首的闫家军骨干迅速收手。 持盾手迅速集结完毕,朝着目的地狂奔而去。 盾在前,长枪在后。 一路直线冲杀。 挡路者,捅捅捅,死! 存放粮草物资的地方,也是反军灶头营所在。 前方敌袭一传来,此地的反军全都第一时间拿起武器前去战斗。 只有灶头营的人留了下来。 人数不多。 让闫玉心惊的是,正是这几个颠勺的,差点坏了她的大事。 土灶里掏出来冒着火的柴火,被个胖子一脸狰狞的扔出去。 看抛物线,落点正是她日思夜想的粮草啊! “啊!” 闫玉身体比脑子快,手里的藤盾嗖得离手。 因为心里急,下意识用了最大的力气。 就见那上面还插着杂草的盾,快得只剩一道残影! duang!!! 柴火被撞飞! 老远! 第804章 咱闫家军要搬空这里! 那一点火星子,被呼啸的风吹散,没机会燎原。 这一刻,时间仿佛是静止的。 扔柴火的伙夫,瞪大双眼,像见鬼一样看着那个刚刚不知扔出什么东西的小胖子。 反应最快还是闫玉。 “冲啊!保护咱的粮草!” 在心中又一次刷新他们头头力气好大的闫家军们,闻言振奋。 蜂拥而上。 一边齐刷刷的将盾立在外头,底下一层,中间卡一层,上头又架一层,将几个存放物资的仓库团团围住。 一边派出几个小队清扫四周,最先被干掉的就是那个扔柴火的胖子。 王大虎补刀的时候还不解气的踹了两脚。 “让你扔柴火!让你扔柴火!显着你了!” 梁丰年带着两队人站到仓库门口。 快速从背包里掏出纸笔。 “找到了,车和牲口有不少呢!”魏六喜气洋洋喊道。 车队一过来,戚四、戚五、罗大、罗二几个和他们身后跟着的壮实汉子,撸起袖子就开干。 一袋袋米粮从仓库里扛出来,堆满一辆辆车。 会赶车的人事先被挑出来,归二铁管着。 二铁强压心里的激动,严肃的看着车轮的压痕,感觉够了就朝梁丰年做手势示意。 梁丰年便迅速的从身边人手上抽出一张纸,上面画着正字,一画就是一袋,他只扫一眼,便写下一个数字,交给一旁急不可耐的五铁。 五铁是随闫家军出征年龄最小的孩子,本来没打算带他,但架不住这孩子哭声太大了! 罗家和闫家就隔了一道墙,真可谓是哭声震天! 勾得不咋爱哭的小芽儿都跟着干嚎。 一边干嚎一边手蹬脚刨。 闫玉觉得必须将五铁带走,为了她娘、田奶奶还有她大姐的安全考虑。 冲锋陷阵轮不着他。 指使着跑跑腿,五铁就老开心了。 五铁拿到那写了数字的纸条,蹬蹬蹬跑到他二哥跟前,两只手举上去,很是郑重其事。 要不是知道这就是对账用的条子,闫玉还以为他转交了啥重要的情报。 二铁接过来,看了眼,揣起。 对着赶着的人说道:“你是打头第一辆车,一号,记住没?” 那人拽着缰绳的手都哆嗦。 他也是老车把式了。 但不知咋地,这个时候就是控制不住,又紧张,又兴奋,就好像,就好像从他们邻村那总是克扣他们工钱的老员外家偷着拉粮出来给那工钱找补回来了! 哎呀,反正就是心里头不平静,胸口还烫得慌。 “唉唉!记住了,我是头一辆,一号。” 四个持盾的被点中,随车护佑在两侧。 魏三被委以重任,负责前方开路。 “若是到了约定的地方,筏子不足,我就带人转走官道。”他如此对闫玉说道。 闫玉扫了眼几个仓库,目光又从一辆辆车上掠过。 “这里车不够,得人扛过去,先紧着这些粮食上筏子,路上你安排人轮换着背,这批粮食,可能是咱闫家军最大的补给,不容有失,我要粒米归仓!” “末将领命!”魏三正容肃声。 “闫小二!”魏七激动的声音从远及近,魏三的眉头刚刚皱起,就随着他下一声“闫小将军!”而抚平。 “有军械!是投石车和刀弓!” 他跑得太急,脸颊染上两朵红。 一手弓,一手刀,兴奋得展示着。 “这比朝廷给的刀弓还好,看看这铁,用的是好铁!刀口锋,刀背挺,这弓弦上的极用心,几道工序,半点没偷工减料,你们拉拉感受一下……” 他刚说完,见闫玉伸手,想到什么猛地将弓抽回来,换了刀放在她手上。 “哈哈,那啥,闫小将军你试刀,试刀。” 闫玉:…… 我对自己的力气有认知,还能给弓弦拉断咋滴! 魏小七,本将军记住你啦! 她掂量了一下手里的刀。 只这分量就比寻常的长刀重些。 默默在心里念叨了好几遍。 西州豪富!西州好富!西州真的好富啊啊啊啊! “计划有变!”闫玉一字一句道。 魏三拉弓到一半,和魏七一起转头看她。 “我们不要人头,但得帮友军提提速。”她上手长刀随手一砍,身边的土灶应声而倒。 听到动静,所有人看过来。 就见闫玉做了个手势。 【队长过来】 闫家军的骨干愣了愣,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跑过来。 闫玉用手指轻弹了下只蒙上一层浮灰的刀身。 刀身颤了颤。 将灰灰都抖落得干净。 “传我令下,最快速度结束战斗,在反军反应过来之前,咱闫家军要搬空这里,军械、物资、粮草,所有咱们能用得上的,通通都要!” “得令!”整齐划一,又斗志昂扬的齐声。 闫玉满意的点点头。 “开工!” 随着她这一声令下。 闫家军更为抖擞得忙碌起来。 安国公麾下很快就发现,之前一条直线直奔后仓的闫家军又杀了回来。 那叫一个如狼似虎啊! 盾? 盾什么啊盾?盾的影子都见不着,一杆长枪可让他们捅明白了。 几个人结阵,上下错落,配合得贼溜。 枪出如龙。 枪尖必扎人要害。 还有好些个挽着袖子露出老粗胳膊的汉子,身边基本都配一两个人,专门给他们拣地上的刀啊枪啊啥的,后者居多,这几个壮汉大喝一声,后腿蹬地,腰间用力,那刀枪就投飞出来,扎人的准头相当不俗。 见势不妙逃跑的反军往往都没逃过这背后一扎。 扑倒在地,死翘翘。 更别提闫家军那些很会射箭的小子。 也不知道他们是咋练的,打娘胎里就拉上弓弦啦? 怎么就这么准! 和军中那些老弓兵有一拼。 生猛的闫家军一加入,反军更是一面倒的败象。 有人抢马逃跑。 安国公麾下看得心焦。 不少人上马追去。 还不等追到人,就见前面的马嘶鸣一声或跌倒或踉跄,马背上的反军反应不及,跌落下来,摔得结结实实。 是绊马索! 闫家军提前下了绊马索?!!! 关屠户飞快跑着,绳圈在半空中转,瞧准那马头,绳圈离手。 “着!哈哈哈!中了!罗三,快来绑这个!” 罗三跑得不歇气,连应声的空都没。 先给那地上摔着的反军补一刀。 转身就扑马。 两个人一起发力,一个掰头,一个绊腿。 马一失去平衡,俩人配合着像捆猪一样将马给捆了。 不这么捆不行,惊吓的马扑腾得厉害,得等它平静下来,才能松开。 第806章 平台能天气预报? 闫家军收拢流民有自己的一套章程。 先做自我介绍。 让百姓知道你是哪个势力的。 再宣讲一下过往取得的战绩,比如截至目前,他们拢共杀了多少蛮子,救下了多少流民等等。 现在这些流民都被很好的安置啦,安全无忧。 这个时候对方一定会忍不住搭话,问一些问题,只要搭上话,陌生与惧怕便去除了大半,打听一下对方老家在哪,闫家军会结合手里的舆图找到位置,记性好的说几个附近乡镇,有名的乡望村老,只要对上号,一举就能拿下对方的信任。 闫玉对这一套很熟。 刚自我介绍完。 不想对面竟是直接跳过后面几个步骤。 欢喜的惊呼:“杀蛮军!是杀蛮军!” 一群人喜极而泣,一副好激动,终于找到你们了的感觉。 闫玉心情就挺好。 看看,咱闫小将军带的的队伍深入人心啊! “是了是了,只有杀蛮军才有这么小的娃娃兵!”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一边嘚嘚瑟瑟的往前挪步想要再看清些,一边呜咽含糊的感慨。 闫玉:好吧,娃娃兵就娃娃兵,倒是不担心和反军错认了呢。 凭借着杀蛮军的名头,这二十多人很轻易就和闫玉一道上路了。 通过交谈得知,这些人原本是西州境内某座寺庙的雇农。 对,和尚们地太多种不过来,也得找人帮着种…… 这几家不但会种地,还会打理果树,寺庙内的树啊花的他们也会帮着剪剪修修。 听到这里,闫玉已经觉得拣到宝了。 “你们还会做香?”闫玉好惊喜!╰(*°▽°*)╯ 还是那个嘚嘚瑟瑟的老头,将自己戴在手腕上的香珠送于她。 “这手串是自家做的,在佛前供了七七之数,小将军若不嫌弃咱手艺粗糙,且戴着玩。” 老头精明的很,没走出多久就分清了这一大一小的主次。 小的是拿事的,大的那个反而说了不算。 “这位将军,小老儿这还有一串没上过手,请您赏脸收下。”老头又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串来。 戚四见小二直接戴在了手上,来回看,还抬手闻,很高兴的样子,便也顺手接了下来,粗声道了声谢。 “当不得谢当不得,自家做的小玩意。”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 闫玉便称要去四周转一转,留戚四在此守卫。 戚四自是没有二话。 朝四周望了望,寻摸到一棵长势不太健康的小树,走到跟前就是一脚,手里长刀刷刷几下,就削出了长短差不多的柴火,抱着回来,将柴火一根根往之前这些人点着的火堆里添。 火势渐旺。 驱散了更多昏暗。 戚四又开始在附近砍草,找那长得密的,聚一堆的,咔咔就是砍。 虽然小二说要带着两匹马出去吃点夜食,但他琢磨着,回家的路上,怕没有太多时间打草,不如他闲了多备些。 …… 咔嚓一道闪雷从空中划过。 【请确认周遭环境是否安全?】 “是!” 随着她这一声,雨滴悠然落下。 闫玉很庆幸,还好她找的这个地,背风又挡雨。 先点开右上角的图标。 然后浏览货架上的商品。 闫玉已是开启过好几次平台的老用户了,轻车熟路。 “吃的,吃的,全是吃的!”闫玉嘀嘀咕咕:“难道平台检测到我饿了?”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小肚子。 小肚子回应她一串咕咕咕。 好吧,她确实饿了。 屏幕一闪,天青水碧,一古装美人仙姿玉容的出现在对面。 闫玉激动得欢呼:“仙子姐姐!我都想死你啦!” “呜呜呜,仙子姐姐,一阵子不见你变美了哇!气色真的好好啊!这皮肤吹弹可破的,连个毛孔都看不见!”她夸张的贴近少许,眼睛睁大,好像在认真的找那不存在的小毛孔。 “小马屁精!”对面的美人儿轻嗔,双眸明亮,声音透着雀跃:“不过姐姐确实有所进益,已是练气中期的修士啦!” “哇!好厉害!仙子姐姐真自强不息,困在小世界还不忘苦修,我要向姐姐学习!努力、拼搏、永不放弃!”闫玉攥着小拳头,一脸认真。 “哈哈哈!好妹妹,看这里,一显示倒计数,我就开始准备,这些,就是姐姐为你们打下的——肉肉山!” 屏幕一转,闫玉看到已经分割好的肉肉们,整整齐齐的摞着。 真,肉山。 她吞了下口水。 “都是火蟾肉吗?” “火蟾、灵蛇各半,还有两只误入这里仙鹿。” 屏幕又晃了一下。 闫玉看到两只倒地的仙鹿,头上的角辣么长,角上长草又长花,白色的皮上点缀着草绿色的朵朵小花。 这么远远看着,就能感受到它们从内而外透着仙气,连地上流的血都泛着淡淡的粉。 “好看吧?”对面的美人儿问道。 闫玉猛点头。 “脾气可大了,我初见时就试着抓它们想要养一只作伴,可这些鹿凶得很,见人就攻击,还是群体活动,根本找不到落单的,这两只,不知是什么原因,竟然脱离鹿群跑来这里,难道是因为灵蛇在与火蟾争地盘,这些仙鹿也想看看能不能拣个便宜?” 啊?! 闫玉一整个吃惊。 仙子姐姐这段话流出的信息有点多。 “仙子姐姐,火蟾不是在长着莲花的湖里吗?灵蛇是在蛇谷吧?怎么还打起来了?” “大概是我杀的火蟾有点多。”仙子姐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之前有个平台上的小伙伴,投生到了极北之地,冰天雪地,入眼一片白茫茫,看着都冷,火蟾肉大受欢迎,我就……趁机多换了一些修行资材。” 闫玉试探的问道:“所以,火蟾数量减少,蛇蛇们觉得大湖这里不错,有希望换个地盘,才来攻打的吗?” 仙子姐姐点头:“大概就是这样。” …… 中转营地他们是不能去的。 反军再聋再瞎,这个时候也多半收到信儿了。 定会派人来探查。 他们回去便是羊入虎口。 闫玉循着小伙伴留下的印记,找到一处山坳。 不光有给她留的吃食,还有两辆板车。 “这里不错,背风地势也高,今夜我们就在此休息” 第807章 当雷劈中了树 闫玉很郑重的点头。 说了去年冬日,平台投放过冬物资的事。 对面的美人若有所思。 这再次印证了小伙伴们的猜测。 二人对时间的把控都极为精准。 短暂的信息交流完毕,互换所需之物依旧是最要紧的重头戏。 仙子姐姐:“我要你货架上的菜蔬。” 谁天天吃肉不腻,蕴含灵气的肉也不行。 荤素搭配才合理。 之前连上那个和她所处环境差不多的修仙小伙伴,他们两个说不上谁更倒霉,她虽被困在小世界,可目前还算安全,一个人是寂寞了点,可这个小世界颇大,未来能探索的地方还有很多。 蛇蛇和火蟾们活泼得很,只是一个小境界的提升,就让她的安全系数大大提高,不用再烦恼被它们追得四处乱窜,还能近距离看会灵蛇和火蟾争地盘的热闹。 那家伙就不行了,投生到了魔门地界,用十六个字形容他师门就是荒凉贫瘠,寸草不生,全宗狠人,卷生卷死! 资材全靠抢,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同门搞死炼成魔头啥的,好大一个惨字。 他们两个连上线,不但从那边得不到任何有用的补充,反而对方还满眼冒绿光的指望着从她这边搞到点啥…… “仙子姐姐,我这边肉肉都快吃没了,不管是灵蛇肉还是火蟾肉,你随意给,哪个都行。” 闫玉不挑,吸溜!是肉就行。 “咦,你手上的珠串我看看。”仙子姐姐眸子发亮。 闫玉赶紧撸下来。 还隔着屏幕看什么,直接交易过去就是。 正好她积分不够买下所有货架的商品,这香珠手串能换多少肉肉算多少。 对面的女子极大方的往上加肉。 几乎是压着交易的极限点过去的。 闫玉这边欢呼一声,来不及管这些肉肉,赶忙切屏到货架那边,将所有积分清空,全买了菜蔬。 再次切回来,她语速超快说道:“仙子姐姐咱们先交易这些,还有一小部分,等我卖些东西给平台凑点积分,很快的,不会让仙子姐姐久等。” 对面没有声音,画面都好像定格了似的。 闫玉定睛一看。 仙子姐姐也十分速度,手串拿到手没一会,就已经大变样了。 缩小了一圈,颜色也变了,周围还飘着一团深红颜色的粉末。 只见她眉间带着几分欢喜将那一团粉末收起。 “哈哈我果然没看错,这里头加了朱砂,等我再找几样,又能多画几张符了!” “姐姐要朱砂,怎么不早说,我下次给你多找些。”闫玉说道。 对面的美人儿摇头。 “你这手串是哪里供过吧,寻常朱砂对我无用,要这种带着些微愿力的才行。” “供过的就行?”闫玉心说那还不简单。 仙子姐姐笑着说道:“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这里头有太多机缘巧合,往珠串里头加朱砂的也少,咱们都知道这东西有毒,一般谁会用它做珠串啊。” 闫玉:巧了嘿!往里头加朱砂的香珠师傅她正计划招工呢。 不过话说回来,这里头咋还有朱砂!!! 它是该出现在香珠里的东西么? 仙子姐姐看看那变了颜色,土黄土黄的珠串。 觉得不太好看。 想了想,拿出她的符笔,沾了些火蟾血,刚要往上描画,顿住,又抖掉大半的血珠,只余一丝丝红,又分出极细的小股,一点灵光聚在笔头,顷刻间,完成一个极为简约抽象的图案。 下一瞬,珠串变了颜色。 比之前还要透红一分。 “别肉肉了,试试能不能将它交易过去。”仙子姐姐额间见汗。 越是简单越难。 要通过平台将珠串送到对面,它便只能极限虚弱。 就算如此,对凡人来说,也是不错的御寒之物。 “啊?好的仙子姐姐!”闫玉圆圆的小脸写满期待。 点下确认交易的瞬间,平台又不出意外的卡壳。 终于! 刷! 焕然一新的珠串出现在她掌中。 入手一片温润之感。 她摩挲了两下,好滑溜。 要是她不说,根本看不出这和之前的是同一串! 滋滋! 闫玉猛地抬头,看向虚空中的屏幕。 对面的仙子姐姐明明张口说话了,可她什么都听不到。 画面一会快进一会定格。 闫玉此时只有一个念头: 完蛋了! 不会给平台搞坏了吧? 咔嚓! 轰隆! 雨下大了! 雷鸣声震耳。 一道闪电好似发现山窝窝里藏着人似的,蜿蜒而下,只差一点就劈进来,终归还是欠了些准头,偏离些许,劈在了离她最近的一颗树上。 这棵树可是老树,枝干粗的几人拉手环不住。 落雷劈下了四分之一不到的样子。 之前几次一直阴雨绵绵,此刻又大雨倾盆,那老树和雷火僵持了一会,后者便逐渐偃旗息鼓,相信只要雨势保持住,这火就烧不起来。 闫玉深深叹气。 第二次了! 平台断线。 雷雨天信号不好? 像是在回应她似的,空中又咔咔咔连打几道惊雷。 闫玉冲出去,冒雨快速拣了些劈掉的木枝子。 焦黑焦黑的,还带着点火星子。 她又是吹又是扇的,终于有了点火苗苗。 赶紧在这背雨的山窝窝里划拉了些吹进来的干草。 火烧了起来。 闫玉开始清点收获。 又是一声声叹气。 好吧,总算还换了些肉,不算空手。 突然! 屏幕毫无征兆的再次出现。 饶是闫玉胆大,也被吓一跳。 画面停在被她买了小半的货架处。 自由市场图标,上一刻还安安静静犹如端庄淑女,下一刻就像欢脱的皮小子一般激动的闪烁起来。 闫玉神色变幻。 这个场景,有点熟悉啊! 点开! 画面切换。 软软糯糯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是你呀小妹妹!”女孩扶了扶有些大的镜框,墨黑色的眸子似乎在透过屏幕张望,须臾后,笑容可亲的问道:“你那边雨下的不小吧?” 语气带着三分笃定。 闫玉都来不及回答她,雷声自己轰鸣着彰显存在感。 她下意识的捂了下耳朵。 这山窝窝有点拢音,耳朵好震得慌。 要不是雨实在太大,她肯定要换个地方待着。 “哇哦!真的很大呢!”少女好像更兴奋了,语速变快起来:“你在外面?山里?雷击木有吗?就那种雷劈下来,正好劈中树的,别怕小妹妹,雨夜最好寻宝,咱们一起出去逛逛,你只管往有亮光的地方瞧……” 闫玉的视线落在地上点燃的火堆上。 对面的少女异常敏锐。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焦黑! 木枝! 她意识到什么,墨黑的眸子微闪,手指快速滑动对面小妹妹的物资列表。 确认了,就是雷击木! 除此以外,小妹妹左手腕间那常人所不能见的红光,正如跳动的烛火般微弱闪动! 第808章 平台资深用户 闫玉勤勤恳恳将被雷劈的枝枝叉叉都拖回来。 “小妹妹力气不小啊!” 对面的小姐姐如影随形,透过屏幕指挥她,没落下一枝一节。 “喝过力量药剂。”闫玉不走心的说道。 她在思考等下要交换什么。 不得不说,这个小姐姐所在的世界虽然恐怖诡异,可架不住小姐姐身居要职,成为平台用户的时间也长,和闫玉这刚刚摆脱萌新不足一年的新用户相比,三年用户,已经可以称其为资深。 “是兽类基因还是植物类基因?”小姐姐问的十分专业。“应该是后者吧,兽类基因不稳定,在外貌上会有一些显化,是什么样的世界,我有些好奇呢。” 闫玉便三言两语说了秦淮小哥所在的那个变异兽、打丧尸的世界。 “穿书类的话,还是挺常见的,你连上的这位小哥应该身处一个新生的异变世界,一切都还在起步,能研制出力量药剂,科研水平可以的,是潜力股,未来可期。”黑框小姐姐中肯点评。 “姐姐,你知不知道平台货架上架商品的依据是什么?”闫玉眼睛一亮,决定将不解之惑问问前辈。 “根据用户所处范围的天气、人均健康、饥饿程度、体表温度、植物长势和周围可获取生存资源,包括捕猎、采集来推算你所需要的。” 闫玉:…… 好标准的回答。 豁然明朗。 天气:连日阴雨。 人均健康?闫玉想到颤颤巍巍给她香珠的老爷爷,和他那些偶尔咳咳咳的家人。 不用说了,人均的话,肯定是不健康。 饥饿?她和戚家叔伯总是饿,呃,是不是也拉低了平均水平? 闫玉一边想一边掏出怀里的肉干,香辣味的,越嚼越香,虽然没有麻辣小肉条带劲,但火蟾肉不是吃光了么,一想好不容易连上仙子姐姐没换多少肉肉,她的心就好痛痛,不行,不能再继续想这个了,换回来换回来。 继续刚才的。 体表温度,那肯定是凉飕飕。 平台一直半夜开启,只要不在室内,北地的夏天也不暖和。 植物长势的话,野草长得很旺盛算吗? 捕猎?去年一冬,野物冻死好多,还没缓过来呢。 采集……这荒郊野地的,没两样能吃的作物。 所以,平台爸爸关爱她,给她填满四个货架吃的就能理解了。 “小姐姐,你懂得真多!”闫玉诚心诚意的称赞道,她又问:“那我家以后要是日子越过越好,平台会消失吗?” 闫玉问出心底一直担忧的最大问题。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不知道。”黑框小姐姐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正视她道:“按照平台连线规律,我判断,有些曾与我连线的用户,消失了。” 她顿了顿,声音低沉少许:“每个陌生的世界对我们来说都十分危险,哪怕平台对它的危险程度评定只是低级,这些消失的人,是不再需要帮助还是出了意外,大概率,是后者。” “就像我今日还活着,谁知道明天还会不会有命在。”黑框小姐姐浅浅的笑了笑,问她:“想看点有趣的吗?是你那个世界绝对看不到的玩意儿。” 闫玉微微点头。 对面的小姐姐打了个响指,一缕灰雾从她手上飘出。 闫玉瞪大眼睛,啥?就放烟吗? “忘了你看不到。”小姐姐轻声道:“魁魁,显形!” 扛着大刀青面獠牙的巨汉突兀的出现在灰雾聚集的地方! 闫玉啊一声,安抚着砰砰砰的小心脏。 “这是,这是,那啥,”她咽了下口水,“吗?” “我的契约鬼将,魁魁!”小姐姐笑得开心:“魁魁,展示一下。” 名为魁魁的鬼将,抽刀劈斩,道道黑芒飙飞出去,配合他那张脸,就很凶厉的感觉。 “好啦,展示完毕,魁魁回去吧。”小姐姐召回了鬼将。 大开眼界的闫玉这才回神。 好家伙,真的好家伙,真是开了眼啊! 鬼将,活的! “该干正事了,说吧小妹妹,你想换什么?” “粮食!我觉得平台预测还是挺准的,最近雨下的有点多,我担心家里种的地,仓里有粮,心不慌,小姐姐多换一些粮食给我吧。”闫玉拿定主意说道。 “没问题。”对面的小姐姐一口应下。 根本看不到她做了什么,闫玉就见她背后原本空旷的房间内忽然啪啪啪的掉粮袋。 就……凭空出现掉那种! 好吧,联想一下刚刚的魁魁鬼将,是她眼睛的问题,看不到。 看不到就看不到! 她一点都不好奇! 等粮袋堆的放不下,终于停下来。 黑框小姐姐:“只能放下这么多,我们先交易,不够的等下一批,我再搬。” 闫玉除了点头,还是点头。 好多,好多粮食啊! “小姐姐我们开始吧!” 之前还觉得这山窝窝空得慌,一打雷回响震得耳朵轰隆隆,现在她可是一点都不嫌了,恨不得这里地方再大一些。 目光看向那焦黑枝杈的时候,不复之前的平静。 雷击木! 好东西啊! 本小将军记住你了! 交易确认! 一半黑树枝过去了,还有一半在原地。 闫玉的周围堆满了粮袋。 她深吸一口气! 啊! 除了潮湿的泥土芬芳,多了一股诱人的粮食香气! 这就是总饿肚星人的底气! 开心得转圈圈! “来!继续!”对面的小姐姐比闫玉还要着急。 粮食在她的世界也很难得,可和能控制诡物的材料相比,就算不得什么了。 能连上正常的世界,委实不易。 “小妹妹,你那边雨势是不是小了?” 闫玉一点没察觉,闻言伸头望了望。 “是小了些,太好了,雨要是不停,我真担心粮食受潮。” 黑框小姐姐却开心不起来。 “你是我少有能连上相对正常的世界,据我观察,大概只有在阴雨天,连上你的几率才大一些,下一次,如果平台倒计时开启的时候你那边阴天或者正在下雨,小妹妹,你一定要提前帮我收集些这上面写着的东西!” 黑框小姐姐迅速将她那张针对古代世界的收购单摆出来。 闫玉认真的看过,郑重点头:“放心吧,我记性很好,已经全都记住了!” “这几个不用记了,优先这些!”她指了指佛道用品和雷击木这两项,“还有,我刚刚就想问了,你手上的那串珠子还有身上的护身符,换吗?” 第809章 做中间商太棒啦! 闫玉摸着手腕温热的香珠,问道:“能换多少?比雷击木多还是少?” “我们刚刚交易的所有雷击木做为标准的话,护身符大概是它5到7倍,那串珠子,15倍往上,具体多少还要看平台如何界定两者之间的平衡,如果我们之间的交易没有诸多限制,我愿意付出更多。”黑框小姐姐耸耸肩,遗憾的说道:“无奈,我们中间隔着无法跨越的距离,能用粮食换到的话,绝对是我占了便宜。” “姐姐别这么说,一样东西在你我两个世界有不同价值,没有谁占谁便宜一说,只看需不需要,粮食在我这边可是硬通货。” 闫玉摸摸护身符的位置,又看看珠串。 没什么不能交易的,仙子姐姐那里可以量产,如果在其他小伙伴那里换到仙子姐姐能用上的东西,才是对她最大的帮助。 她快速将仙子姐姐的情况介绍说明。 黑框小姐姐整个人都很兴奋。 那双墨色的眸子漆黑发亮。 像要将人整个吸进去。 “被困在小世界,那缺的东西可不少,像是修行的丹药,猎杀灵兽的法器……但想来,通过你也很难交易过去。”黑框小姐姐严谨的分析着。 闫玉嘴里对对对的应着,手上不停,挪动粮袋给后面即将到来的袋袋们腾出更多的空间。 “会制符就很好,门槛低,只要材料充足,不但能提升她的技艺,还能触类旁通,加深对自身修行的感悟。” 闫玉擦了下汗,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她。 “小姐姐你真博学!” “所以,最容易交易,对她有帮助的,应该是制符的材料,诸如能炼符的纸、兽皮、金玉、符墨等物。” 黑框小姐姐没说完多久。 就见一沓捆扎好的兽皮突然出现在她手边。 两个巴掌大的木盒。 逐一打开。 一块白玉,一块血玉分置其中。 又一个盒子出现,盖子一打开,整整齐齐码放的金元宝一个叠一个,小巧可爱。 黑框小姐姐手一挥,又多出几块大小不一的石头来,瞧着很像天然开采的矿石,未经锤炼,天然质朴。 “这些绝对都是她用得上的,怎么样?要不要当个中间商,赚个差价?”黑框小姐姐的声音透着丝丝诱惑。 闫玉咋能不动心呢! 看看那金元宝,一个个小巧玲珑的,多可爱,多耐看! “护身符和珠串够换吗?”她问道。 黑框小姐姐指着面前这些东西说道:“除了金玉在你的世界有些价值,这皮子,这石头,有什么用,我大概还要补你不少粮食,才能达成交易。” “姐姐,金子就算了,我这边也不能不能凑凑。”她盘算着自己的小金库,如果仙子姐姐真能用上,她也是能舍的。 “倒是那两块玉,看着很不一般,有啥说法么?” 被单独放在一个小盒子里,这待遇啧啧啧。 “玉本身价值不高,这么放,只是单纯的抬些身价,如果你那位姐姐能用其制符,并且成功的话,那玉符的价值就不可估量了,但还是那句话,通过你,很难交易威力强大的物件,只能像她之前做的那样,做简化处理,你以后也别总盯着肉,她那边随手拔根草,都不是寻常物。” 就像对面小妹妹口中灵蛇和火蟾相争的那片莲湖。 若她所料不差,那池莲花才是宝贝。 “下次你问问,能不能换些莲子。”黑框小姐姐忍不住说道。 闫玉心道,肉肉咋了,肉肉好吃还有疗效,呃,能加buff! 不过莲子应该也能吃的,桂花莲子羹,吸溜! “交易吧交易吧!”闫玉看着时间心急起来。 她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连上一个人,但得给时间备出来。 带着体温的护身符和热乎乎的珠串离身。 后者还罢了。 对前者,闫玉有些微的不舍。 又毅然决然的点了确认交易。 交易成功的下一瞬。 画面切换。 闫玉呆呆的站在数不清的粮袋中间。 用手摸啊摸。 “哈哈哈哈哈!” 她止不住仰天大笑! 竟然换到了这么多粮食! 算一算她付出的只有一些平台积分,别人送的香珠手串,和她仙子姐姐随时可以再画的护身符。 难怪雨姐喜欢做中间商。 “做中间商太棒啦!”闫玉一个人放声大喊! 也不担心被人听到。 她突然想到什么,从粮袋中间推出一条小道来,腾腾腾跑到外头。 雨已经停了。 残存的雨滴不紧不慢的从树叶上滑落下来。 掉入土中,仿佛重回母亲的怀抱,甘之如饴。 发出轻微的动听的喟叹之音。 黑土变得舒展,踩在上面软绵绵的,一脚下去,它还会不舍得你的脚丫子离去,使劲黏糊你! 闫玉踩了满脚泥回来。 也试验出雷击木在平台的收购价。 好便宜。 和她最早卖给平台那很有艺术性的树桩子差不多。 好吧,这焦黑的木头平台爸爸回收回去,估计也没啥用。 货架上的菜蔬已经换给仙子姐姐。 剩下的米面就算了。 她现在,是特别不缺粮食的人。 不信看那山窝窝。 呃……考虑咋运回去之前,她得先想个粮食们出现在这的理由。 闫玉蹲下来,两手习惯性的插插。 思考中! 余光瞄到自由市场的图标再次闪烁! 闫玉嘿嘿嘿笑起来。 一张喜笑颜开的小圆脸出现在对面的视野中。 …… (我是一会就改过来的的文文~) 黑土变得舒展,踩在上面软绵绵的,一脚下去,它还会不舍得你的脚丫子离去,使劲黏糊你! 闫玉踩了满脚泥回来。 也试验出雷击木在平台的收购价。 好便宜。 和她最早卖给平台那很有艺术性的树桩子差不多。 好吧,这焦黑的木头平台爸爸回收回去,估计也没啥用。 货架上的菜蔬已经换给仙子姐姐。 剩下的米面就算了。 她现在,是特别不缺粮食的人。 不信看那山窝窝。 呃……考虑咋运回去之前,她得先想个粮食们出现在这的理由。 闫玉蹲下来,两手习惯性的插插。 思考中! 余光瞄到自由市场的图标再次闪烁! 闫玉嘿嘿嘿笑起来。 一张喜笑颜开的小圆脸出现在对面的视野中。 第810章 反军太奸诈了! 闫玉小小声问道:“湿柴交易过去,会上冻吧?” 那是一定的。 雨姐在搞清对面小妹妹人在哪里后,心里拔凉。 野外就野外吧,随便拣点枝枝叉叉的也行啊,偏偏不巧赶上下雨天。 湿透的柴火到了她这边,冻梆梆的,还咋烧? “雨姐你狗子呢?让它散散热。”闫玉眼睛一亮,出了个好主意。 雨姐低头,画面随着她朝下。 就见狗子两耳贴头,乖乖趴在地上,只露出头尾在外头,身上包裹得严严实实,雨姐的两条腿也被包在里头。 若闫玉所料不差的话。 雨姐的脚丫子铁定在狗子身上取暖! “嘿嘿!”雨姐有些害羞,不好意思的说道:“有时候雪下的太大,见不着太阳充不上电,我担心狗狗哪天就没电了,不敢让它消耗太多,稍稍放点热乎气就行,就这,我已经比其他人幸福太多啦!” 雨姐的脸上挂着满足的笑。 “对了,之前还有不少平台上的小伙伴和我打听狗狗,都有意向想换,小玉妹妹,你看……” “行,日后连线上大叔,我给他下订单。”闫玉哈哈笑道:“大叔一定高兴坏了!” “那位大叔想要什么?我这边帮他留意囤囤。”雨姐干中间商好几个月了,很将客户的需求放在心上。 “我想想哈,我记得大叔除了吃的,各种金属矿石他大量收购。”闫玉解释道:“他那边科技水平特别超前,资源开发过度,缺这些。” 雨姐:“这好办,现在一屋子铁比不过一根木头,给口吃的,就能雇人去收荒,我让他们去找些。” “收荒?”闫玉好奇。 “就是在外头收拣各种物资的人,本来民政重建就难,现在更难,上头会放一些需求订单,让人去找,煤炭木头都是紧俏货,前面几个月,能找到的吃的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现在治安还算稳定,大部分粮食都集中在当权者手里,敢闹事的,只要断他的粮就扑腾不起来了。 我呀,运气好,攀上了一位大佬,有军权那种,大佬不方便出面的时候,就通过我的手放些订单出去,我偶尔夹带些私货,没人发现。” 雨姐嘿嘿笑着。 闫玉特别有同感,真情实感的说了句:“有大佬罩着,真好!大佬长命百岁!” “对!”雨姐不能再认同,“大佬寿比南山。” 俩人隔着屏幕对视,哈哈哈笑起来。 “下一次我一定多多备柴炭,今天只有粮食可以交换。”闫玉说道。 雨姐哎呀一声,激动的道:“小玉妹妹,别说‘只有’,你这是太有了啊!” “我知道你那边也缺粮,刚刚都没好意思开口,你知道你那物资列表我一划拉,都给我惊呆了!”她略有些踌躇:“真的换吗?能换给我多少?你别为难小玉妹妹,少匀我点就行。” “我先扒拉你物资列表看看,能用上的咱就换!” 闫玉一边扒拉,雨姐一边介绍。 别说,能用上的真不少。 “我猜这些你那边能用上,就一直留着,别看是影视道具,和寻常那些花架子可不一样,据说这一批是按真刀真枪来做的,导演要求一比一还原,除了没开刃,分量,细节,手感,全都一模一样。” 雨姐费劲的扭身,从身后的大箱子里抽出把刀来展示。 “枪也一样,都是真家伙,呃,就是只有枪头,木杆你得自己配。”她赧然道:“别说这木杆了,就是影视城那些木头搭的仿古建筑都被拆掉烧了,还有景观用的亭子,街边围花圃的木栅栏……都没剩下。” 闫玉:好惨!好惨! 在天灾世界求活,真太不容易了! “总是这样的极端天气,无法耕种的话,粮食得不到补充,总有吃完的那一天,到时候咋办?”闫玉蹙眉问道。 “听说要往地下发展,挖得深些,建大型的庇护所,用光源代替自然光啥的,说是能解决耕种问题,只要有吃的,不饿死,其他都能克服。”雨姐认真说道。 “雨姐,你这批刀和枪头我包了!”闫玉拍着粮袋,很豪气的说道。 “好好!”雨姐开心得都不觉得冷了,只觉得全身充满干劲。 就见她扒掉腿上的棉被,将两只脚从狗狗背上移开,穿鞋。 然后风风火火的忙碌起来,连续推了几个大箱子过来,凑成一堆。 “好了,咱们开始吧。”雨姐说道。 闫玉看的分明,雨姐推箱子的时候并不吃力。 显而易见,平台连通各个世界,大开交易之门,让平台用户们受益良多。 她喝了力量药剂,有了身夸张的力气。 雨姐身上也有变化,让她的身体素质有所增强。 闫玉默默地放了不少粮食。 交易确认。 雨姐看着面前数量超出预期很多很多的粮袋,心里暖暖的。 “小玉妹妹……” “雨姐,有大佬当靠山也不要放松,你一定一定要小心呀,你那边环境实在太恶劣了,要是遇到危险,就让狗子带你跑,啥东西咱都能舍下,能找到人帮手最好,但要确认人品是真的好,别养白眼狼!” 眼看着时间不多,平台即将关闭,闫玉好像有好多好多话要说,可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唉,雨姐,我好担心你!” 屏幕对面的女人冷得原地跺着脚。 趴在地上的狗子站起,走到身下,狗身挤进两脚之间,让身体尽可能的贴着主人。 女人笨拙的蹲下,将狗狗抱住,用脸在毛毛上滚了滚,再抬头,脸上扬着灿烂的笑。 “别担心妹妹,下次见。” “再见雨姐!”闫玉喃喃。 画面定格一瞬,刷的消失。 闫玉久久没有移开视线,又看了好一会。 平台关闭,又一次难得的相聚,结束了。 唯山窝窝里满满的粮袋和散落一地的长刀和枪头,证明它曾经来过。 “哈哈哈哈!发财啦!” 闫玉欢呼! 闫玉蹦高高! 闫玉转圈圈! 闫玉双手摊开将自己整个人扑到粮袋堆上。 整个山窝窝里回荡着闫玉一连串的笑声。 “哈哈哈!只有粮食还不好说,这有了刀枪理由不都是现成的么,反军奸诈啊!他们狡兔三窟,还藏了一批物资在这,被幸运躲雨的我,闫小将军发现了! 奸诈,实在太奸诈了!啊哈哈哈哈……” 第811章 夜宵 闫玉像快乐的小仓鼠一样在袋袋们中间钻来钻去。 将数好的数字认认真真记在自己随身的小本子上。 她将从仙子姐姐那换到的肉肉珍而重之的包好,扎扎实实的绑在身上,又将从黑框小姐姐那换来的皮子玉啊石头啥的往马身上的褡裢塞。 收拾妥当,闫玉牵着两匹马走出少许,又不放心的回头。 嘿咻嘿咻又是推又是搬的,挪了好些石头过来堵着。 “这就行了!不怕被山里的野兽偷家了。”她自言自语道。 …… 戚四没睡。 小二刚走,天就下雨了。 这几家子人一点在野外生活的经验都没有,只知道往树下躲雨。 戚四只好闷不吭声的离开,拖回些树枝。 手把手的教他们怎么搭简易的小棚子。 有多的衣服不要穿在身上,一样被雨淋上,不如都搭在棚上,又能遮雨,又免得火堆被浇灭,身上穿的单衣也能很快被火烘干。 戚四捅着火堆,让火光更亮一些。 他们离开了之前的位置,这里虽不远,他还是担心小二会寻不到他们,是以总是让火光尽量烧得旺些。 雨停之外,万物寂静。 戚四心里晓得以小二的能耐,就算被雨耽搁了暂时回不来,也能将自己照顾的很好,可他还是担心。 轻微的声音由风送耳。 戚四腾得站起来,朝声音的来处迎过去。 “小二,是你吗小二?” “戚四叔!是我,你没歇下?”闫玉远远应着。 戚四咧嘴笑,大步跑了过去。 “你不回来我咋睡得着?下回干啥还是我陪着你,搁我一人在这,心里惦记。” “戚四叔你猜我找到了啥?”闫玉得意洋洋的说道:“反军的小仓库,哈哈哈哈!里头好多好多粮食,还有兵器,就藏在一个个山窝窝里,你说巧不巧,突然下起雨来,我就随便找个避雨的地方,这都能撞上,咱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戚四憨憨笑着:“咱小二是小福星,老天爷保着呢!” 闫玉:“回来路上我想了,那些东西咱暂时搬不回去,留下记号等回去再找人来搬。” “中,都听你的。” 戚四将她带到火堆边上,翻出锅来,倒上刚刚接的雨水,几块石头垫一垫,火舌舔舐着锅底,发出滋啦滋啦的轻响。 他给闫玉递过去一个大饼子。 自己也拿一个在手里。 一大一小就这么手攥着饼子等水开。 水开了。 闫玉的动作比戚四更快,先一步往里头扔了好些肉块。 戚四想掰肉干的动作停下,诧异的看向她。 “嘿嘿嘿!抓到只蛇,我顺手拾捯了,正好拿来当夜宵。” 其实是从仙子姐姐那换来的灵蛇肉。 为了掩饰那不同一般口感,闫玉很是放了些调味料,尤其茱萸粉撒得多。 又鲜又辣的滋味飘散出来。 戚四找了几个细枝条,快手快脚削出两双筷子来。 白色的肉块沉浮上下。 闫玉欢呼:“熟啦!开动!” 戚四在边上嘿嘿笑着,等她夹起肉块才动筷子。 闫玉鼓着腮帮子呼呼的吹着气,待热气散了啊呜咬了一大口。 鲜! 又鲜又嫩! 别看茱萸粉没少放,可和麻辣小肉条的辣度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闫玉吃惯了小肉条,耐辣度直线上升。 这点辣味,小意思。 戚家兄弟没少跟着闫家吃饭,戚四更是常常跟在她身边,闫玉没少给她戚四叔吃小灶,也已经习惯了吃辣。 两个人连吃饭的节奏都一样。 先捞肉,然后掰饼子沾汤,再捞肉,喝汤,再用饼子沾汤…… “要是有点青菜叶子就好了。”闫玉不满足的说道。 戚四想到什么,起身走到马边上,从他那匹马的褡裢里头掏出几根……大葱。 “戚四叔你咋还带着这个?”闫玉也是惊呆了,嘴里还有没吃完的饼子,腮帮子鼓鼓囊囊,眼睛瞪得圆溜溜,瞧着极是可爱。 葱段瞧着有些干巴巴的,收拾得倒干净。 “表妹说你稀罕这口,让我揣几根,想的时候能添个味儿,我……”戚四满脸窘迫:“我给忘了。” 闫玉捂着嘴笑,一双眼睛露在外头,映着火光点点绚烂。 “我四婶可真好!”她庆幸道:“幸好带着是葱,放久了也没事,这要是旁的什么,估摸着这会都臭了啊哈哈哈!” “还……不是,我和表妹,还没,成亲。”戚四突然脸色爆红,高大魁梧的汉子难得扭捏起来。 “快了快了!听我姑和我娘说,戚奶奶一直等着风家人来呢,咱们一直在外头,消息传得也慢,没准这会两家都商量好日子啦,戚四叔你一回去,就能娶媳妇啦哈哈哈!!” 戚四脸上的红迅速蔓延到耳朵根。 他站起来,小声道:“我再去找点柴。” “唉?唉?戚四叔,这还有半锅汤呢。” “小二喝吧!”戚四腿长,说话间人已经离了老远。 “我饱了呀!”闫玉嘟囔着,看看汤,又看看不远处僵硬躺着不敢翻身过来的老老少少。 “你们要是饿了,就起身喝口热乎的,添些水就没这么辣了。” 有人忍不住爬起来,不太好意思上前。 “别嫌弃是咱们吃剩下的就成,我和戚四叔饭量大,半夜垫吧一口是常有的事,扰了你们睡觉,这半锅汤就当赔礼。” 闫玉说完就起身让开了地方。 还是那个哆哆嗦嗦的老头,上岁数人觉轻,闫玉一回来他就知晓了。 后面这小将军弄吃食,那滋味别提多香多诱人了。 家里的小孙子馋得直咽口水,小眼睛眼巴巴的看着他。 他虎着脸才让那孩子给眼睛又闭上。 紧抿着嘴继续睡。 这回小将军放话,听着诚心诚意的,又说明了是吃剩下的汤水。 他们不好再装睡,不然好像真嫌弃人家一样。 嫌弃啥子嫌弃。 这世道能给口吃食,都是天大的恩义。 闫玉去寻她戚四叔。 走到几步,停住,想转身说些什么,又什么都没说,继续蹦跳着远去。 身后传来嘶嘶哈哈的吞咽声。 “真香!” “好好吃啊娘!” “爹,你再沾一块饼子。” 第812章 最先到达小安村的是粮食。 木筏的载量有限,可架不住小安村下力气扎筏子,闫玉传信回村,村老们一点不含糊,全力开工。 等到约定的日子,从小安村顺流而下的木筏铺陈了整个河面。 粮食之后,是能被拆卸下来的军械部件。 换了从前,他们还真不敢上手,可如今小安村掌握了诸如投石车、攻城云梯和冲车的制造工艺,甚至还有更为复杂的三弓弩床,全部拆除技术还不到家,可只拆除部分还是能做到的。 就这样,村老们计算着日子,提前一天就在河边的小码头等。 与他们一道的,还有梁丰年。 快马加鞭,先一步赶回来,就是为了能记好账。 开始只是几个老头,自己拎着马扎子,在小码头一边坐等着,一边用自制的鱼竿从河里钓鱼。 王老爷子还背了一筐黄麻来,手脚并用搓麻绳。 娘子们午间过来送饭,跟腿的小崽崽们说啥都不回去了,非要在这边挖泥鳅不可,振振有词说要喂鸡鸭。 老爷子们又护犊子,跟着帮腔,娘子们只好自己回去,下晌忙完了活计,端着盆,盆里放着家里人的衣裳,还有带着针头线脑的,在河边又是浆洗又是缝补。 眼见天色渐暗。 更多人下工了。 家家户户升起袅袅炊烟。 食物独有的香气在村落间悠然四散。 老爷子们拎着家里淘气的小崽子们往家走。 吃过饭又溜溜达达回来。 河边更热闹了。 不想干等着的汉子,抛洒渔网在河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捞着鱼。 白天挖泥鳅找蚯蚓的崽崽们,被傍晚现踪会发光的小飞虫吸引,拢着小手扑来扑去,扑到了便咯咯笑成一团,小脑袋们挤在一起,一起分享那只不幸被捕,倒霉的萤火虫。 “快看快看!那边是不是咱的筏子?”撒网的人眼尖,看到河下游好像有黑点在靠近。 “不能吧,不是说得明天才能到么。”嘴里说着不能的人,快走几步靠前,想要看的更真切。“他们撑筏子回来,是逆着水走,应该没这么快吧。” “哎呀,真是!回来了!他们回来啦!” 筏子越来越近。 两边已经欢快的吆喝上了。 一问一答间,小安村人已经晓得,那筏子上,运得是满满的粮食啊! 村老们笑得嘴都合不拢。 “快快,都别傻愣着,都回家,有车推车,没车招呼人。” “上闫家知会一声,开粮仓,放粮!” “哎呦,还有这些大家伙,喊那些大人们来,你们放着别动,让那些大人们看看,别缺啥少啥,回头再装不上。” “小伢子们赶紧领回家,别乱吵吵的一眼看不到跌河里。” 李雪梅收到信,带着容嬷嬷过来的时候,小安村的筏子已经到了一小半。 村老们安排的有条不紊。 她便将粮仓的钥匙暂交出去,见梁丰年已经像模像样的支好了小桌子,开始一个个计数…… 想起她闺女说过的话:将统计工作将给丰年弟弟,我放一百二十个心。 确实,这孩子较真又认真,再适合不过。 “这么多粮食!天哪!这,这比缴粮税的时候还多。” “收粮税的时候才是咱一个村的粮食,这可是给西州十万大军吃的,你想想,十万人哪!” “不是说二十万大军?” “俺咋听说是百万大军?” 李雪梅:…… 好吧,传言就是这回事,西州具体有多少人马,大概只有他们自己清楚,反正在关州,反军的人马数字弹性很大。 李雪梅偶尔会想,他们到底知不知道他们口中的十万二十万乃至百万,究竟是多庞大的数字,真有那么多人,光是站在那里,就是十分惊人的规模。 崔娘子风风火火来了。 人没到,先喊话问:“弟妹,小二回来没?” 李雪梅冲她摇头,“说是在后面,先紧着这些东西运回来。” “哎呦,可盼着小二早点回来,她不在,我这都不敢拿主意。” “啥事啊?这两天也没见你过来。”李雪梅说道。 “家里客不断,我也没落着出来,都是离老远的老山户,也不知咋打听到咱家收山货的,带着东西来了,物件是真好,可也太多了,我一家反正是拿不下,琢磨着要不要多拉几家。”崔娘子压低声音道:“主要是这些人更想换粮食换东西,给银子还能凑凑,换粮食东西啥的这我可就不敢做主了,得等你家小二回来拿主意。” 李雪梅明白了。 一贯只有他们换粮食回来的,要拿粮食出去换,崔娘子自然心里没底。 “人从哪来?”李雪梅问。 崔娘子挤眉弄眼:“我听着话音,是山里讨生计的不假,可上头啊,估摸还有人,八成是龙兴、凤鸣边军的营生,不然咋能扫听到咱这里,咱家也不是积年干这个的,小二她爹折腾出那展销会之前,一直小打小闹的。” 李雪梅:“带草药了吗?” “有,还不少,我想先将药材买下,他们不干,非要一起出货。”崔娘子精明着呢,自然是想分开交易。 打从罗家的三铁受伤回来养伤。 闫家从西州流民里收留的那个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秋香妮子露了一手挖肉缝皮的医术。 她家那口子惊为天人! 天天堵着闫家的小后门,眼巴巴的等着那丫头,再借着是小二她姑父的名头和人家“交流医术”。 崔娘子都臊得慌。 啥交流啊,就是套人家方子。 欺负人家妮子性子好,问啥说啥。 给她气的呀,晚上在被窝里和狗子爹说起这事来,又是掐又是抓的,才给狗子爹正过来,正儿八经的上门,请秋香妮子闲的时候,到她家兼个工。 照顾一下病患。 本就有医治王爷的幌子,又治好了三铁,这信一传到虎踞那头,时不时就送来些血呼啦的兵。 到今日,越来越大发了。 不光送兵,还送了些大夫来。 她家的院子连个落脚的地都没有。 狗子爹那些宝贝药架子都借地摆到闫家院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