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未央》 楔子 踏破轮回门 相传以前有两个人的名字分别叫做彼和岸,上天规定他们两个永不能相见。他们心心相惜,互相倾慕,终于有一天,他们不顾上天的规定,偷偷相见。正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他们见面后,彼发现岸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而岸也同样发现彼是个英俊潇洒的青年,他们一见如故,心生爱念,便结下了百年之好,决定生生世世永远厮守在一起。 结果是注定的,因为违反天条,这段感情最终被无情的扼杀了。天庭降下惩罚,给他们两个下了一个狠毒无比的诅咒,既然他们不顾天条要私会,便让他们变成一株花的花朵和叶子,只是这花奇特非常,有花不见叶,叶生不见花,生生世世,花叶两相错。 传说轮回无数后,有一天佛来到这里,看见地上一株花气度非凡,妖红似火,佛便来到它前面仔细观看,只一看便看出了其中的奥秘。佛既不悲伤,也不愤怒,他突然仰天长笑三声,伸手把这花从地上给拔了出来。佛把花放在手里,感慨的说道:“前世你们相念不得相见,无数轮回后,相爱不得厮守,所谓分分合合不过是缘生缘灭,你身上有天庭的诅咒,让你们缘尽却不散,缘灭却不分,我不能帮你解开这狠毒的咒语,便带你去那彼岸,让你在那花开遍野吧! 佛在去彼岸的途中,路过地府里的三途河,不小心被河水打湿了衣服,而那里正放着佛带着的这株红花,等佛来到彼岸解开衣服包着的花再看时,发现火红的花朵已经变作纯白,佛沉思片刻,大笑云:大喜不若大悲,铭记不如忘记,是是非非,怎么能分得掉呢!好花,好花呀!佛将这花种在彼岸,叫它曼陀罗华,又因其在彼岸,叫它彼岸花。可是佛不知道,他在三途河上,被河水褪色的花把所有的红色滴在了河水里,终日哀号不断,令人闻之哀伤。 地藏菩萨神通非常,得知曼驮罗已生,便来到河边,拿出一粒种子丢进河里,不一会,一朵红艳更胜之前的花朵从水中长出,地藏将它拿到手里,叹到:你脱身而去,得大自在,为何要把这无边的恨意留在本已苦海无边的地狱里呢?我让你做个接引使者,指引他们走向轮回,就记住你这一个色彩吧!彼岸已有曼陀罗,就叫你曼珠沙华吧! 从此,天下间就有了两种完全不同的彼岸花,一个长在彼岸,一个生在三途河边。 话说又过了很多年,天下有两个很相爱的人,可是有一年,男的在出外办事的时候不幸遇难了,他来到三途河边,看见满眼的血红,心里哀伤无比,他痛哭道:“我不要轮回,我要回去找我的妻子,她还在家里等我。”他跌跌撞撞的来到孟婆这里,喝下忘情汤前,他问孟婆,为何天下诸般,最后这汤独要人忘情。孟婆笑而不语,只是要他快喝,他呆呆的看着汤,说:“人都要忘情,我偏不忘,轮回后,我要去找我的妻子。” 男人的妻子得知他的死讯后,悲痛绝伦,几度寻死都被男子的家人救了下来,最后女子答应不再轻生,但是要终生守寡。男子的家人一来看她性格刚烈,怕旧事重提,又要徒惹她伤心,二来念她有心,便暂时答应了她,等她情绪稳定后再劝她改嫁不迟。就这样,女人便在男子家继续住了下来,靠缝补为生。 又说这男子轮回后,还真重新生在他和女子一起生活的小镇里,光阴飞逝,不知不觉二十年过去了,一天他出门经过女子守寡的门前,感觉到心里怪怪的,便停下来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刚好被女子迎面看见。轮回后,这男子的相貌气质均已完全变了,可是女子一看见他,眼泪就哗哗的流了下来,她走到男子面前,说了一句:“你来找我了。”便昏倒在地。男子一看一个素不相识的老女人倒在自己面前,赶忙吓的逃离了那个地方。 后来这个女子得重病不起,到死前翻来覆去的说什么,但是声音太小,没有人听清楚过,所以也没有在意,这女子最后滴下两行血泪,一命呜呼了。女子来到地府,看见孟婆,突然很轻地问她:“老婆婆,以前是不是有个男子在这里告诉你,他不会忘记我,一定会回来找我?”孟婆点点头。女子心疼非常,哽咽道:“那为何他回来却不肯认我,哪怕他跟我说句话,在我临死前来看看我也好呀!”孟婆拍拍她的肩膀,说:“你们很相爱,我很欣赏你们的勇气,这样吧!二十年后答案来临那一刻,我答应让你看看,只是这之前你无法转世,要在这里受苦二十年,你愿意吗?”女子说:“我愿意,不看见那个答案,我放不下对他的爱,即使投胎转世,也要心痛一世。”这女子于是被孟婆安排给彼岸花锄草,其实本无草可锄,但是女子的眼里满岸是草,锄了又生,永远锄不完,就这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二十年后,孟婆把她带到轮回门前,说:“你站在这儿看着,但不要说话,你等了二十年的人,要来了。”女子激动的站都站不住了,好不容易平复下情绪,紧张的站在那里等着她爱的人出现。终于他走过来了,原来他得了病,没有治好,四十出头,又死了。他走到她和孟婆面前,孟婆把忘情水递给他,他拿起就要喝,女子急了,说:“你忘了你说的话吗?”男子看了她一眼,把手中碗里的水一饮而尽,接着走进了轮回门。 孟婆看着失魂落魄的女子,说,爱情是什么?不过一碗水罢了!你也喝了吧!能不能忘掉不是你说了算的,有今生,没来世,纵然你记得,他若忘了,跟真的忘记又有什么不同? 佛说有生有死的是此岸,无生无死的是彼岸,其实佛是和大家开一个玩笑,彼和岸就是生和死,岸的彼端就是彼岸,那么站在彼岸看此岸,此岸和彼岸又有何不同呢?可是佛说这话又很认真,因为花生叶落,叶现花枯,枯荣交替,你看见了花自然很难想起那还未发的叶,你见叶时又看不到那绝美无暇的花,可是见花见叶,和见彼岸,又有什么不同呢? 第一章 美人香魂归 她叫虞姬,在历史的长河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感动了一代又一代人,成为了人们心目中不朽的传奇。虞姬不仅沉鱼落雁、倾城倾国,而且好武。 她的哥哥叫虞子期,是项羽军中的一名战将,他大她十岁,从小与她相依为命,他教她跳舞,教她用暗器。 她十分爱慕年轻勇猛的项羽,愿嫁给他为妾。 不过虞子期一直反对妹妹为人妾。 虞姬对哥哥说:“我看他第一眼就爱上了他,我非他不嫁。” 虞子期不忍心看妹妹受委屈,十六岁那年,他强行让妹妹服下烟毒,自此之后凡触碰她肌肤的人都会中毒而亡。这样一来,她也不敢和项羽走得太近。 她哭闹,求饶,希望哥哥给她解毒,她恨哥哥入骨,恨他给自己下毒,恨他不让她和项羽在一起。她看着绝决的哥哥,满心荒凉,如行尸走肉般隐忍离去。 不是他不给她解毒,而是他怕她为人妾受委屈,为了护她才出此下策的,谁料想她竟会离家出走。 后来她随了项羽而去,成了他的妃子。 项羽一贯霸气潇洒,覆手天下,却独对她上心。 她从不让项羽碰她,只因她爱他,她怕他会中毒。 不过,他从不怪她,他亦有耐心,更无帝王的威严。 他经常带她出宫游玩,如寻常朋友一般,买些小饰品赠与她。 虽不说誓言,她却能感受他爱她的心。 于是那满心的悲凉渐渐褪去,她暗暗找解毒之法,只因她想与他过一辈子。 那日晚,哥哥却突然出现在她寝殿,她看见哥哥就想往出跑,不巧被项羽撞见。 项羽看着虞姬淡淡道“站住,去往何所?你忍心抛下孤?” 她满心荒凉出逃,既不能与项羽相守,更不能失去哥哥。 “我早知你中了烟毒,为何不告诉孤?” “那你为何……”她有些无措。 “因为你是我的女人,如今不用再怕。” 他轻笑“有了你,我才知道有比江山更诱人的东西。” 她满面泪水拥住他,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温暖,如此强烈。 不久,虞姬嫁给了项羽,被封为美人。 当时皇帝的内宫分皇后、夫人、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长使、少使八等,项羽自封为西楚霸王,名位上自然是低于皇帝,以“美人”封虞姬已经是比较高的名号了,由此见得虞姬深得项羽宠爱。自此“虞美人”的名字传扬开来。 跟随项羽辗转南北的她,终日鞍马劳顿,居无定所,项羽乃一介武夫,虽然深爱虞姬,但是,为了自己的称霸欲望,也就是野心,终日厮杀,而且杀人不眨眼,有勇但是无谋,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总被小人利用,就这样一个男人,终日相伴的虞姬看在眼里,往日的激情和对项羽的爱慕随着日子久了,等冷却下来,虞姬总是在反复问自己,这一介武夫值得自己去付出吗? 谁承想项羽的性格和鲁莽、项羽的简单草率,把事情搞得最终一败涂地,性格决定成败,简直一点也不假,虞姬万念俱灰。 这一日晚上,跟着项羽厮杀了一天的虞姬在帐篷里看着疲惫的项羽睡下后,一个人悄悄的来到帐外,此时满天繁星,将士们一个个尤如丧家之犬,虞姬思绪万千,想一想跟随项羽多年,苦没少吃,福没有享过一天,项羽为了自己的野心,根本没把自己放在心里,想一想哪个男人舍得自己的娇妻去受这等罪呢? 如果你项羽爱我,就应该给我一个安定的家,就不应该让我也跟着你去受这等罪!终日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终日活在血雨腥风里,这哪是我虞姬应该过的日子!虞姬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项羽是一个自私的男人,越想越觉得自己红颜薄命。 此时有几只乌鸦呱呱叫了起来,远处传来一阵阵凄凉的歌声,虞姬返回帐篷后,看着项羽依然在呼呼大睡,还响起了呼噜声,这就是自己终日相伴的人吗?你看他胡子拉碴、面目粗鲁,饱经沧桑的脸上已经看不到任何希望,哪有霸王之气!帝王风范!也不过是一介武夫罢了! 公元前202年,项羽和刘邦争夺天下,项羽被刘邦困在了垓下,刘邦手下有不少人会唱楚歌,项羽几番突围失败,兵孤粮尽,夜晚听到四面楚歌,以为楚地尽失,楚营里的将士们听见家乡的歌声,军心涣散,都纷纷逃跑了。 楚霸王看见大势已去,心如刀绞,他什么也不留恋,只惦记着爱妾虞姬。 两人饮酒帐中,不由悲伤地唱起了《垓下歌》:“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虞姬凄然起舞,忍泪含唱《和垓下歌》:“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她为了让项羽不再有牵挂,唱完《垓下歌》,对项羽说:“贱妾生随大王,死亦随大王,愿大王前途保重!”她一转身,突然从项羽腰间拔出佩剑,向自己项上一横,就这样香消玉殒。 项羽抚尸大哭一声,命人就地掘坑掩埋了虞姬,跨上战马,杀出重围。 但终究没有逃出汉兵的追击,到了乌江边无处可逃,自刎于江边,这年项羽才31岁。 刘邦后来以礼埋葬了虞美人。 ............... 经年以后,在虞姬血染的地方就长出了一种罕见的艳美花草,形状象鸡冠花,叶子对生,茎软叶长,无风自动,似美人翩翩起舞,娇媚可爱。民间传说这是虞姬精诚所化,于是就把这种草称为“虞美人草”,其花称作“虞美人”。虞美人花朵上鲜艳的红色,就是虞姬飞溅的鲜血染成。似乎虞姬死后仍在,她变成了虞美人草,年年在春末夏初这段时间开花,即使转为草胎木质,依然执着,仍是那一份对霸王的坚贞与守候,还是像从前一样终年不停地为霸王展颜巧笑、弄衣翩跹。 我叫彼岸花,别名引魂花,我花开一千年,叶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永远相识相知却不能相恋。在此生无法触及的彼岸,卸下所有记忆,黄泉为花。一千年开花,一千年落叶。我的花香有魔力,我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在虞地我用花香唤起了虞美人生前的记忆。 第二章 避不开的疼 相传,很久很久以前,天宫里有一位仙女名字叫夜来香,她是王母娘娘的养女,她肤光胜雪、眉目如画,满脸都是温柔,满身尽是秀气,盈盈十六七岁,言谈笑语间,眼珠灵动,别有一股动人气韵。 一天夜里她和侍女冰蝉趁王母娘娘熟睡便偷偷下凡。 她们来到一家农庄河边,遇见了一位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的男子在河边草丛不甘寂寞地舞刀弄剑。只见他把手挥向前方,用他的手腕转动剑,渐渐地,剑越转越快,把地上的花草也卷起来了,空中飘着淡淡的香。远处,聚集了所有萤火虫,往这个方向飞来,陪伴着他一起舞剑......夜来香站在一边看得入神。 她呆呆地看着那男子,待男子回过神,一见是似误落凡尘沾染了丝丝尘缘的仙子般的美女,他遽然失了神色,不由得紧张失措,猛地将手中的剑立于杂草中。连忙鞠躬问好:“姑娘?何事?在下萤火庄人,名为萤火虫。” “我们只是路过此地,对,只是路过……”夜来香呢喃着。 “回家的时候到了,请求二位仙女允许我告辞。”他挺了挺胸说道。 “公子……公子……请留步。” “何事?” “能否为我二人找一栖息之地?” “若姑娘不嫌弃,可愿随我一同?” “愿……”夜来香和冰蝉随了萤火虫而去。 翌日,姐妹俩告别了萤火虫,离开了萤火庄,一路上,她同冰蝉不时地谈论那个萤火虫。 回到天宫后,夜来香看在王母眉头未皱,脸色未变,也未表态的情况下,她语气平淡地向王母娘娘道了别,借口累了,然后独自回到了自己的宫阁。 她思绪澎湃,对萤火虫产生的巨大的爱情使她再也无法平静。她被萤火虫潇洒俊逸和彬彬有礼的风度深深地吸引住了。 “公主……忧愁何起?冰蝉愿意为公主解忧。” 于是,夜来香向冰蝉讲了她对萤火虫已怀有的火一般的爱情。 “现在我已看到了自己的未日,因为除了与萤火虫私奔,我别无选择。如果被王母发现,就会下令派天神天降把他处死。”她无奈地望向了窗外,冰蝉在一旁只是叹气..... 前半夜,夜来香在房中坐立不安,冰蝉劝她到花池中央亭子,释放释放闷气。她哀叹道:“我也曾因思念而心碎过!” 后半夜,她才躺下休息,冰蝉陪着她为她歌唱。 同样,萤火虫回到自己的茅草屋,辗转难眠,心里总想着无比美貌的仙女夜来香。他思恋着她,内心十分痛苦,可是他又无能为力,只能在他的心灵里深埋下她。 那天夜里他没有去河边草丛舞刀弄剑,而是拿着笛子站在屋顶上,吹奏悲哀伤感的曲调,使屋顶的瓦片也感动得跳了几下。由于悲伤过度,萤火虫吹完笛子后不小心从屋顶跌落滚下屋檐昏睡在地上。 头部由于撞击地面而大量出血…… “公子……公子……醒醒……”那潮湿阴暗的地面上又是谁哀伤的一声呼唤呢! 夜已深,气喘吁吁地她把他背回房间,让他平躺在床上,手忙脚乱地为他清洗伤口、涂抹药膏、包扎伤口……接着从柜子里拿出一件锦袍盖在了躺在床上的他,“公子,今日天微凉,您可得注意身体……天快亮了,安心睡吧!小女告辞。”她吻了一下他额头然后消失在云端……因为天亮还得给王母请安。 “公子……公子……”,他的头微微的疼痛,这话为何如此的熟悉。 脑海中传来不知名的片段,他能够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公子……公子……” 仿佛看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他伸出手想去触摸,却什么都没有触到,摸了摸脑袋竟然……“如果可以,我愿意你做我身边的一个妹妹,如果可以,我只想你陪在我的身旁,静静的……”他以为是梦境,他确定她来过。 她自知,她是王母娘娘的女儿,她是仙女,她是公主,而他只是凡尘公子,江湖剑客,身份不同注定不能够相守,这一生注定是咫尺天涯。 她没有可求的,只是她的身份不允许她留在他的身边。 王母说若是她敢留在他的身边,便将他除之而后快。 而她心疼他,所以在他醒来之前还是选择离开了。 三日后…… 夜来香因犯情戒被发现,王母娘娘将她变为一粒夜来香种子,由于她的花香有毒,不易随便扔掉,于是王母将她撒在凡间一所荒废的寺庙庭院内,年复一年的看守佛像。而侍女冰蝉则被王母永远禁了言,封在一个水晶盒子里……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渐渐发了芽、展了叶,也会含着甘露开花,随着夕阳凋零。 乏味的生活只能使她孤芳自赏,终日垂泪,即使偶尔有美丽的风景划过,也不能给她的生命填上一丝精彩。 终于有一个夜晚,她的身边再次飞来了一只萤火虫,围着她起舞、歌唱,带给她在寺庙唯一的快乐。 也许,唯有萤火虫才能读懂她的心事,让她露出幸福的笑颜。 在缘分的安排下,他们再次相遇了。 那个夏夜,她真的过得很开心。也是她和萤火虫的唯一一个夏夜……他和她相爱了。 也许,爱不够深,承诺才显得无比沉重,当一切不该发生的事即将出现的时候,冥冥中就会有一种宿命的预感。 “这个寺庙好像越来越小了。”她总是这样无奈的唏嘘。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次难忘的谈话。 “在这间寺庙,你依然是我的最爱。”萤火虫总是会说出许多让她开心的话,她却听不懂萤火虫心底的声音。“那么,一出了寺门,你就可以自由的飞,连天空都踩满你的脚印。天上的星星太多了,每颗星都像一颗晶亮的针,会把我刺得千疮百孔,伤痕累累。但天上只有少数的几颗星星在发亮呀!因为其余的星星锈了,我始终避不开针刺的疼痛。” 与她的那一夜之后,萤火虫从此消失匿迹,谁也不会想到夜来香盛开的那夜,她的花和叶吐放了一种浓浓的香味,能让人头晕、气喘以及昏厥,而萤火虫天生最怕的就是那种香味…… 萤火虫赶在天亮之前离开了寺庙,此时夜来香正在酣睡,他吻了吻夜来香的唇,然后转身离去,回到萤火庄,由于他吻了夜来香后便中了她的花香毒,慢慢地化成一束光冲向了苍穹...... 夏天眼看就要过去了。 在一个美丽的夜晚,她终于鼓起勇气,改变了世俗,让自己的花朵在夜间尽情的绽放,等着萤火虫飞来看她花开的模样。 那一夜,繁星满天,花香弥漫了整个寺庙,但萤火虫却一直没有出现。 她永远不会知道,那只萤火虫…… 如果她能远离这段感情,她便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然而,当真爱来临的时候,谁又能躲闪得开呢? 从那以后,在夏天的每个夜晚,她都开着美丽的花等着萤火虫飞回来,但她永远都不能等到那一天.....誓言在特定的环境下才能透着感动。 明知不会永远,她也想为自己的执着而付出一切…… 我叫彼岸花,别名引魂花,我花开一千年,叶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永远相识相知却不能相恋。在此生无法触及的彼岸,卸下所有记忆,黄泉为花。一千年开花,一千年落叶。我的花香有魔力,我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我用花香唤起了夜来香生前的记忆。 第三章 奇毒天灵散 她叫天灵,是玉皇大帝的女儿,她才貌双全,文武皆通。不过她从小就是被关在炼丹房长大的,不知怎么的她的身上有奇毒,一般人不敢靠近,除非有亲缘关系。 他叫山高,是玉皇大帝的保驾大将,满腹文才,能书善画,智足谋广。 传说上古时候,乾坤是由玉皇大帝定的。他叫天下雨,天就得下雨,他叫地生金,地就得生金。 玉皇大帝早打算为携带奇毒的女儿天灵选个女婿了,他看保驾的五个天将,才貌双全,而且每人都有一仆法宝。每一件法宝,又有七十二能:不但能劈云拨雾,遣风调雨,发水生火,镇魔伏妖,祛除剧毒,还有很多很多的用处。 有一天,天府巡官急步走进天宫,向玉皇大帝禀报,说东方出了水兽,西方出了风妖,南方出了火魔,北方出了冷怪,闹得天下大乱,黎民不得安宁,求玉帝快快发兵除害。 玉皇大帝听罢,急忙把天将招到教场比武选将。谁的本领高,就派谁去降魔;谁能降住魔,就选谁当驸马。 天将们来到教场,经过一番比试,玉帝平日心爱的五个天将中,有四个选上了。 玉皇大帝传下圣旨,命一个到东方去镇水兽,一个到西方去挡风妖,一个到南方降火魔,一个到北方伏冷怪。四员天将领旨,分别带领天兵离开天宫。 五个天将中,唯有一个名叫山高的没有选上。因为山高身体有些单薄,武功虽然也行,但不及其他四将。 他看到其他四位天将下凡去了,便来到灵霄宝殿,向玉皇大帝施礼说:“陛下!下界东西南北四方,都有人把守了,陛下就不怕中原出事吗?倘若中原出了大事,东西南北四方把守再严,也是枉然啊!比如,一个人,残手废脚尚能活下去,若是心脏坏了,可就都完啦!” 玉皇大帝听他一说,觉得语言不多,道理很深。 可是派谁挂帅去镇守中原呢!玉皇大帝发了愁。 山高一看,时机已到,便说:“末将情愿去镇守中原。” 玉皇大帝知道他武艺不及那四个天将,迟迟没有说话。 山高猜知玉皇大帝的心思,就当面立下“军令状”。 玉皇大帝这才勉强传旨,让山高天将下凡。 玉皇大帝带着随从来到南天门,拨开云头向东看去;只见一员天将把斩兽宝剑挥了三挥,突然张牙舞爪的水兽现身山头,“砰”地一声,撞得粉身碎骨,翻下海去。玉皇大帝看罢,哈哈大笑…… 他又拨开云头,向西望去,见一员天将把捆妖绳抡了三抡,突然一头风妖呼呼来到它身边,撞得头破身软,败下阵去。玉皇大帝看着拍手大笑…… 接着,他拨开云头看南方,见一员天将把劈魔锏挠了三挠,突然一头火魔扑来,浑身发抖,掉头就逃。 他又转过头来看北方,见一员天将,用长矛刺了三刺,突然冷怪嗖嗖飞来,看见他毛骨悚然,缩身不敢动弹了。 最后,玉皇大帝拨开云头俯视中原,只见山高天将一手拿着天书,一手拿着镇世宝刀,把书和刀一上一下,端了三端,突然出现一群山妖……山高将它们一网打尽。 玉皇大帝越看越高兴,可到封驸马的时候,他却发了愁,封谁呢? 一个贴身随从悄悄地说:“陛下,你看山高天将,长得这么俊美!就封他呗!” 玉皇大帝一机灵,“好主意!我见这五员天将个个武艺高强,但细品起来,属山高天将文武双全,就选定山高天将。” 玉皇大帝下诏书封山高天将为“天中王”,封天灵为“天灵妃”。 自此,天灵成了他的妃,他初次尝到她的味道时,他深深地迷恋上了她。她的青涩,单纯,让他欲罢不能,他深深地爱上了她。 为了取悦于她,他带她进山采药游玩,她不小心从山头跌落至谷底,口吐白沫,耳鼻流血,浑身散发出了异样的气味,使得漫山遍野毒气弥漫。 玉皇大帝看到此情形,心里万分着急,他赶忙召集天将去救援,谁料想那天灵散竟是如此的霸道,连天将都望而却步。 山高想把元气都输给天灵,于是他抱住了她,给她嘴里输了元气,由于他身体单薄,不久,他元气大伤,体内能量耗尽,倒地呕血而死。 吸收了山高的所有元气之后,不一会儿功夫,天灵就醒了,她醒后看到中毒呕血而死的山高,她难过地没有哭出来,只是呆呆的趴在他身边…… 我叫彼岸花,别名引魂花,我花开一千年,叶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永远相识相知却不能相恋。在此生无法触及的彼岸,卸下所有记忆,黄泉为花。一千年开花,一千年落叶。我的花香有魔力,我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我用花香唤起了天灵散生前的记忆。. 第四章 紫藤绝恋花 这是个古老而又美丽的传说,古老到已经没有人知道它发生的朝代和地点了。美丽到故事发生在了燕子呢喃、花香阵阵、蜂飞蝶舞的季节。 她叫暮伊,二八佳人,出身豪门贵宅,不仅聪慧过人,而且知书达理,比府邸兄弟姐妹们都优秀。一袭紫色丝裙领口开的很低,露出丰满的胸部,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珠在阳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有一天,暮府大人请来个先生给她的兄弟姐妹们教学,她不顾家里的反对硬要去听去学。 她非常喜欢诗词文赋,尤其是《诗经》中的恋爱诗部分,因为这部分诗把爱情描写得很细腻,抓住了主人公的心理,动作和神态。表达了古人对爱情的执着和向往,写出了古人对待爱情的真诚、专一。 诗中有青年男女敢于大胆追求爱情,也有描写男女互相爱慕赠物传情,还有描写恋人之间戏谑逗乐,爱意浓浓,更有描写恋人因分离苦生相思的恼人情意,每首诗都是一幅动人画卷。 从而使得她产生了很多美好而又浪漫的爱情幻想,她也常作诗吟唱。 在那个充满风色幻想悲伤逆流成河的、执迷地为了所谓浓情蜜意的爱情而不计后果义无反顾的青春时代,暮伊深深地爱上了浪漫,爱上了幻想。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她期望有一个同样懂得浪漫的男子,值得她去等待和付出! 于是她天天跑去佛堂烧香祈祷,希望天上的红衣月老能赐给她一位懂得浪漫的白马王子和她擦燃一段浪漫的情缘。 终于,红衣月老被暮伊小姐的虔诚感动了,在一个月圆之夜,红衣月老托梦给暮伊:“春暖花开蜂蝶全,后山绿林俟情缘。” 原来红衣月老安排她到春暖花开最旺的时候,到后山的绿林里去等待属于她的情缘。 终于等到春暖花开了,在暮伊认为春意最浓的一天,她早早起来打扮了一番,穿了件淡紫色的裙子,只身去了后山绿林。 她怀着一种特殊的心情等待并幻想着她会遇到的白马王子会是什么样子的。 她站在绿林草地上等待着……等待着…… “他会来么?他会来么?他什么时候会来?”在等待的时刻里,她问风,风不语;问雨,雨无声。一颗脆弱的心由焦灼到忐忑,等到快天黑了,还没等到她梦中的情缘出现,她越来越焦急不安了。 “他会来么?会来么?”她在心中一遍遍地问自己,却始终无法给自己一个确切的答案。 西边的彩霞映红了整片绿林子,暮色如此美丽,美得像一张彩色的大网,悄悄地撒落下来,笼罩了整片绿林,冲破了林间的寂静,接着又陷入无边的静谧。而暮伊却无心观赏,她渐渐地心灰、失望。 她在暮色下徘徊着张望着,明显暮色中的她看似不懂残云风,不懂夜风凉,不懂深林寂,她假装不冷不热,不惧不怕,其实她非常惧怕自己身后有恶人或野兽,或是踩上一条蛇或多条蛇突然窜出来缠住自己,因而她小心翼翼地缓慢前行,走着走着,忽然一条盘缠在树杆上的大蟒蛇从树上窜下来紧紧缠在了她的脚踝…… 顿时,林子里传来一个少女恐惧和痛苦的尖叫声......“救命呀!救命呀!快来人啊!有没有人啊!有没有……”在她死命的喊叫声中,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从远处飘来“怎么了,怎么了……” 不一会儿,林中出现了一个眉清目秀、行态潇洒、家境贫寒、只能在农闲之时到山上采些草药回去卖点小钱补贴生活的名叫子晨的白衣男子,此时他正从山上采完药准备回家路过此地。他看到一紫衣少女脚踝上缠着一条大蟒蛇瘫坐在草地上痛苦的挣扎着。 他赶忙放下药篓和腰挂的笛子,随手在草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将暮伊脚踝上缠着的大蟒蛇挑开,匆匆忙忙胆战心惊地背着她逃走了…… 他将暮伊转移到了一个安全的洞穴里,快速地将自己的衣服脱下垫在她头部使她平躺在地上,然后脱下暮伊的足衣,此时被蛇咬的脚踝上的牙印流出红黄色的液体,酸麻的感觉渐渐地向身体上部漫延。 他毫不犹豫地跪在地上,张口吸取暮伊脚踝伤口上的毒血,接着撕下一块衣布将伤口包扎好......然后虚扶起她,柔声道“你很快便会脱离危险的,莫怕,只是轻微的中毒,不碍事的……这不过是你的劫……” 暮伊惊喜地望着他,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夜已深沉,暮伊不能走路了,头脑也开始晕乎乎地了,她回不了家了,她害怕极了,感到绝望而无助。 须臾,周遭景色一变,蒙蒙细雨,沙沙地下,如烟如雾,飘飘洒洒,缠缠绵绵,染绿了树,染绿了草,划破阴霾滴落红尘。淅淅沥沥潮湿心情,抚着韵律的足迹拨乱寂寞,湿冷了一腔狂热,泛滥着情愫。 子晨怜惜地看着中了蛇毒的她,暮伊缓缓开口“公子,这景怎么都是冷雨,好凉!好冷!” 于是子晨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她幸福地依偎在他怀里,瞬间感觉温暖无比…… “冷雨夜我回不了家了,不会真的在荒郊野外度过一晚吧!”暮伊嘴里念叨着。 雨越下越大,越下越密了,闪电也开始撕扯夜空,在那轰隆隆的雷鸣散成一阵阵霹雳的刹那间,不禁使他俩惊心动魄。仿佛夜空在颤抖,大地也在胆怯地震动,使得他俩的身躯也在发抖,由于冰冷害怕,他俩的身躯紧紧地蜷缩在了一起…… 两人只能靠对方才能吸取所需要的安全感,他紧紧地搂着她,从眼神中流露出他不想让她一个人承受痛苦以及面对恐惧,他抱得越来越紧,依偎在他怀里的她的心跳也开始加快,她感觉自己与他融为了一体。她感觉自己找到了依靠,她感觉他的情缘出现了。 天亮之后,狂风静了,暴雨停了,子晨打算把暮伊送回暮府。 在子晨的背上,暮伊搂着他的脖子,拿着子晨的长笛。分明有一颗心在变幻着频率,从那个冷雨夜起,暮伊深深地爱上了子晨。她相信,她等待的白马王子就是他! 对,暮伊的情缘到了。 子晨也难以抗拒暮伊的美丽、善良和温柔,他,深深地迷恋上了暮伊。 而且,子晨也像暮伊期望的那样通晓诗词和音律。因为子晨在家境没落前进过私塾的。暮伊想要是能一起吟诗并一笛琴合奏,那该多好啊! 然而,毕竟不是门当户对。家境贫寒的子晨被暮府一家一口拒接。 暮府高高的门槛,子晨望而却步。 闹了几番,暮府大人夫人更加生气,全然不同意他们之间的婚事。 暮府大人说了不允许他们再见面。命仆人把暮伊锁在房间里,不让她出门。整日像看守犯人一样看守着。 而他们的感情也益加深刻。 终于有一天,暮伊再也不想按捺自己的感情了,趁着仆人吃饭不注意她偷偷地从窗户跑出来,在山间绿林再次与子晨邂逅。 那天夜里山间绿林里充满了松声、蝉声、鸟声、笛声、诗声、甜言蜜语打闹嬉笑声...... 然而也就在那个日子,他们决定双双殉情,表明他们爱的决心。因为他们生不能在一起,所以只能携手共赴黄泉了。 他们来到后山高高的悬崖边。暮伊倚在子晨怀里,听子晨吹笛。春风伴着阵阵花香,天空飘着朵朵白云。 子晨吻过暮伊闭上的眼。没有太多的言语,子晨紧紧地拥着她,漫不经心地落下悬崖。那么自然,那么安详。 远远望去,断崖下,有一朵紫白交互的花瓣飘飞而下,那么鲜妍,那么柔美! 暮伊和子晨就这样幸福地去了另一个世界。 后来,悬崖上生长了一棵奇怪的白色树干的树,树上竟然缠绕着一棵从来没人见过的藤。花树相交,缠缠绵绵。每逢春天,长藤开出朵朵花坠,紫中带蓝,灿若云霞。 人们称那藤上开出的花为紫藤花,紫藤花需缠树而生,独自不能存活,便有人说紫藤就是暮伊小姐的化身,白衣男子就是那棵树,紫藤为情而生,为爱而亡。 我想也是,暮伊就是依木,紧紧地把树木依靠;子晨就是沉紫,深深地沉浸在对紫衣少女的爱恋...... 暮府大人和暮府太太知晓此事后,悲痛欲绝,后悔莫及……命人在府中院里、园中种满了紫藤花,以此来纪念暮伊和子晨。 我叫彼岸花,别名引魂花,我花开一千年,叶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永远相识相知却不能相恋。在此生无法触及的彼岸,卸下所有记忆,黄泉为花。一千年开花,一千年落叶。我的花香有魔力,我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我用花香唤起了紫藤花生前的记忆。 第五章 最毒美人心 她叫火焰,是落日山庄庄主的宝贝女儿,她娇嫩如水,面如傅粉,晶莹如玉,妩媚动人,不过她目空一切,狂妄自大,仗势欺人,骄傲自满,任何人稍微一触怒她,她就会大发雷霆。甚至召集庄上人大闹一番。 他叫火掌,是漠然城一位剑客,城里每一个人都非常仰慕他,只因他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丰神俊朗,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 有一天他在晒太阳的时候突然看到一株纯白色的小花,她静静的生长着,但是脸上满是不安。 火掌便过去问她怎么了,原来她在抱怨自己长得太矮小了。 可是火掌觉得她并不矮小啊,于是他每天来找她玩,时间长了,他们俩相爱了。 后来他决定帮她。 他用尽了自己所有法术,耗光了自己的精气,居然把她变高了! 自此,她成了妩媚动人的美人!可是火掌却失去了他耀眼的光彩。 他为了她,耗尽了所有法术,自残了容貌身躯。 他变得又老又笨重,特别的难看。 但是有一天,火焰对他说,你太难看了,我要离开你了。 “求你了,不要走,我为了你,宁愿牺牲自己原本俊朗的容貌、威风凛凛的身躯……而你却要离我而去,让我情何以堪呀!”火掌掩着泪水求火焰。 “赖蛤蟆还想吃天鹅肉,哼!不要脸的家伙,还不快滚!”火焰狠狠地摔了摔衣袖。 火掌已被火焰伤透了心。 她与他朝夕相处,她却从未对他用真心,即便如此他依旧爱着她。 “火焰……火焰……不要离开我……” “走开,不要烦我……” “我爱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他紧紧看着眼前绝诀的火焰,终于问出了口:“有没有爱过我,我想听你的真心话。” “我不爱你了,只因你变得又丑又老了,你别痴心妄想了。”她的回答终是伤了他痴情。 他苦涩一笑,良久他才回道:“嗯,没关系,只要你好我就好。” 她一身白衣尤如仙子,从此再没正眼看过他。 他愣愣地,终是没了表情,好似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他在乎。 “真的不愿再看我一眼么?”他再次寻问,紧紧看着她。 “是的,我不爱你了,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你实在是太丑陋了,看到你我就恶心。”火焰冷眼怒对着火掌。 最终他只好独自一人逆着风的方向走向了无垠的漠然城。 上帝不忍心,就给他加了一层盔甲。坚硬如铁,还有伤人的钢刺,从此,再无人能见火掌如水的心。凡是接近他的人,必将碰得浑身伤痕,鲜血淋漓,肝脑涂地。 所以几千年来,都没有人敢靠近他。 后来,有一个勇士出现了。 他不屑地说:“看我来消灭这种怪咖!” 于是勇士拔出宝剑把火掌劈成了两半,原本以为灭掉它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可是没想到却是那么不堪一击! 勇士很惊讶地喊了起来:“啊!没想到火掌的内在是那么柔软! 大家不都说它有一颗坚硬丑陋的心吗? 为什么却有绿色的泪珠一滴滴地滑落......” 最终,勇士明白了,原来那所谓的刺只是火掌用来保护自己脆弱心灵的外壳,在它的心底,其实是那么脆弱和容易受伤。 据说因为那时的火掌王子的英姿飒爽、盛气凌人迷了多少人,而如今他已是面目全非、奇丑无比,就连王母娘娘也嫌弃他了,于是把他流放到沙漠让他做一颗无人知晓的植株,在沙漠中日日的风沙剥蚀了他俊朗的容颜,千年的干旱摧裂了他伟岸的身躯。 与他相伴的除了风沙还是风沙,他日日在烈日的爆晒中失去了曾经的光彩。失去了王子之气的他在酷烈的环境中脱胎换骨了。 几千年过去了,火掌终于有了投胎的机会。 这次转世为人后火掌就是出生在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可是因为几千年习性的缘故吧! 他有意或无意的总会在生活之中暴露出一些火掌植物的特点,比如说生命力顽强、珍惜每一滴水分和养料、总是戒备的排斥着外来的新鲜事物,这都是他转世外人以来没有改变的特性,当然他最大的特点还在于他的率直的性格和善良的心底。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但是火掌好像十分的不合时宜,经常说些讽刺时弊的话,于是很让花神反感。但是也没办法怎样他。 有一个花仙,聪明伶俐,足智多谋,更善于察言观色,适时的给花神些合理化建议,很得花神的欢心。 于是花神便向她讨注意,怎样整治火掌又不落人把柄。 那一年时兴花仙们支援沙漠建设,一些花仙们纷纷去了艰苦的环境里。 花神有心让火掌去最艰苦的地方。不过,他又不好意思当面说给火掌。 那个花仙悄然一笑:“让他自己主动要求离开啊!”两人耳语妙计。 据说后来的火掌遇到了各种各样的麻烦。 也忽然的传出了好多卑鄙的流言。 直率正义的他可以忍受环境的恶劣,却忍受不了无端的中伤和鄙视。 他终于提出了离去的要求。 花神高兴地梦里发笑。 终于有了遂愿的时机。 火掌移居于沙漠里。 失去了朝气的他在酷烈的环境中再次脱胎换骨了。厚厚地叶掌长满细细地刺。 那些花因了某些因素重回仙园。 只剩下面目全非的火掌在沙漠里默默地刺探着残忍的世情。 据说他身上的刺,是心中的不平而转化来的。 我却说,那是他无声的讽世的呐喊。 他短暂绽放的花朵是对生命的深沉热爱和珍重。 恶劣的环境可以改变容颜,却改变不了耿直的心性。 一时的贬谪,或许可以让心情灰暗,却泯灭不了他对生活的赤诚和追求! 我叫彼岸花,别名引魂花,我花开一千年,叶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永远相识相知却不能相恋。在此生无法触及的彼岸,卸下所有记忆,黄泉为花。一千年开花,一千年落叶。我的花香有魔力,我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我用花香唤起了仙人掌(火掌)生前的记忆。 第六章 半夏蔷薇花 相传很久以前,在浙江天目山下,住着一户人家,姑娘名叫夏蔷薇,父亲早年去世,她和母亲相依为命,艰难度日。 邻居沈家公子名叫沈阿康,为人善良淳朴,乐于助人,每天都会替夏夫人砍柴、挑水,也会帮着夏蔷薇洗衣做饭,渐渐地两人生了情愫,爱慕不已,于是私订了终身。 有一天,皇帝下了选秀诏书,随即派遣专人领着精通相术的人员,一起到民间采选16岁以上、20岁以下的相貌出众、举止优雅、温柔可人、面相吉利的女子皆充入后宫,然后再从中择优,让皇帝“登御”。凡有幸受到皇帝恩宠者,就有可能立为妃嫔。 不巧夏蔷薇被选中。 她闻讯,由于惊吓,当即昏厥。 官吏强行逼迫,要带人进京面圣。 在夏蔷薇母亲的苦苦哀求下,官吏才答应推迟两天再来接人。 好心的乡亲们暗中告诉夏蔷薇母亲,让沈阿康带着她躲进深山,如若官吏强行要人,就说夏蔷薇患急病死了。 谁知此事走漏了风声,被贪财的人向官府告了密。县官上奏朝廷,皇上大怒,下令追捕夏蔷薇,口口声声说活着要人,死了要尸。 沈阿康带着夏蔷薇连夜火速进山,二人奋力逃奔。但步行怎逃得过骑马的追兵。 他们逃到了山崖的尽头,耳闻马蹄声渐近,夏蔷薇知道已无处可逃,她为了不牵连沈阿康,便松开了他紧握的手,毅然跃下了万丈山崖。 看到此情形,沈阿康悲痛万分,没有犹豫,亦随着她跳下。 追兵搜巡,他们在山崖下寻到了两具尸体,经确认是夏蔷薇和沈阿康的尸体之后,他们连夜将尸体运回了京城,面见了圣上。 皇帝见到尸体后,气急败坏,命人浇油烧尸,但烧了一整夜,尸体却肤色不改,完好无损。他又命人举刀碎尸,但钢刀却砍不进。皇上恼羞成怒,下令抛入大海,可尸体却不沉。 此时,朝廷上下怨声载道,有胆大之士骂皇上是凶残的昏君。 皇帝不敢再继续作孽,于是命人打捞尸体,将尸体合葬于天目山下,并为尸体立了墓碑,在墓碑上刻上了夏蔷薇和沈阿康的名字。 不久,那座新坟上长出了一朵美丽的花,花茎上长着许多刺。人们都说这花是夏蔷薇姑娘所变,花刺乃沈阿康为保护夏蔷薇而生,故取名“蔷薇”。 有人说蔷薇遇到爱情会疯了似的长,它们带刺的花茎会缠到在场所有人身上,直至他们窒息,爱情的气息消失不见。 蔷薇是一种脆弱的花,只要有人说它们不美丽,它们便瞬间凋零。 它们最美丽的时刻,是怒放到第七夜时,但是,第七夜,将是一个特殊的夜晚,特殊得让人忘记怎么去呼吸……它们就在第七夜凋谢,但心中的真爱却永不凋零! 然后就会出现一个以折磨世人为乐的女神用蔷薇凋谢的花瓣制造出两个恒古不变的小蔷薇种子:白微凉,白微恋。她们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等待窗前的蔷薇花一夜怒放,为了和一个相遇,相爱,然后无情的撕裂他的感情,便离开人世。 而不久后,又会有两个白微凉,白微恋出现在世界上…… 后来,女神将此花种献给了花神国少凌王子,于是少凌王子把它种在自家花园里,每天精心浇灌,细心呵护。 白色的小蔷薇就呆在少凌王子身边了。从她还很幼小的时候起,照看她的就是少凌王子。 在他无微不至的关心呵护下,她小心翼翼地从绿色的房间里探出了头,欣喜地打量着这个世界,打量着风度翩翩的他。 他脉脉地含笑望着她。 小蔷薇在凝视他的刹那,从他的眼神里,她读懂了,她的一生都是属于他的。 小蔷薇一天天长大,每天,她都以最美丽的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 而他总是笑着,为她洗浴,为她打扮,为她遮风挡雨。 花园里的其他花儿也都在努力盛放,为了自己的主人,为了那颗爱护她们的心。 一天夜里,小蔷薇惊奇的发现,在她身旁多了一朵美丽的玫瑰花苞。 还没有出世的玫瑰花就如此出众!如此地多姿!如此地妩媚! 小蔷薇在见到她的一刹那就被折服了,“好美的花啊!”小蔷薇也是甜甜的望着她的新邻居。 两朵花儿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姐妹。 少凌王子再一次来到花园的时候,一下子就为晨光中的小玫瑰的妩媚矫情打动了。 但是他知道,每一朵花儿都是属于不同的人,他开始冷漠小蔷薇了,因为他想占有娇艳的小玫瑰。 从此,少凌王子把心思转移到了娇艳的小玫瑰身上,他整日囚她在身边,时不时地抚摸她,对她微笑,给她无限宠爱。 小蔷薇看着他细心呵护的模样,在他的脸上胡作非为。 看着她没心没肺的笑颜,他眼底的温柔似要化开。 他曾对小蔷薇说,“我会让你做最幸福的花儿,我会一直呵护你,直到你开出美丽的花朵……” “可是他为什么又对玫瑰那么好……为什么?”小蔷薇伤心落泪,独自言语。 某天夜里,她一瓣一瓣地把自己的美绽放出来,倦怠的花蕊揉着丝一般的花瓣;她微微的笑着,那么从容,那么高雅;她的香味弥散在风中,她的花瓣轻漾着幸福。 蔷薇还是灿烂地等待着少凌王子,而他则对她不屑一顾,却爱护着小玫瑰。 只是偶尔会凝望一下她,他也会为她掠去身边的杂草,他也会为她的叹息而忧郁,而他对待玫瑰的态度则不同。 正因为他的怠慢,他没有发现,他的蔷薇在一天天的虚弱。 蔷薇是多愁善感的花儿,她爱着他,她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敏感的她很快发现了他对玫瑰的感情。 无言,她很快虚弱下去。 可是,除了每天在他到来之前,更加精心的打扮自己,不让他发现自己的虚弱以外,善良的蔷薇还能做些什么呢?渐渐地,蔷薇再也无法安眠了。 夜里,虚弱的她总是默默地看着天真、纯洁的玫瑰,独自在夜风里哭泣。 玫瑰没有错,她为少凌王子而绽放,蔷薇也没有错,她为他而盛开;少凌王子也没有错,他偶尔也会照顾着一下蔷薇,只是把大量心思放在了玫瑰身上,只因玫瑰尚小尚脆弱。 是他不明白蔷薇是如此得敏感和脆弱。 只有他全部的爱才能撑起她的一生。 蔷薇精心的打扮已经掩饰不了她即将衰老的容颜、枯竭的生命。 那个半夏之夜,她含情脉脉地目送他离去后,回过身,望着正盛开的玫瑰,幽幽的说:“玫瑰,我要走了,你照顾好自己。他之前对我很好,总是那么无微不至;我以为他爱的是我,拥有的是我,但是他的意识里爱着的是你,只有我看得出来……没有他全部的爱,我是活不到今天的。我只希望,没有我的日子里,你们可以幸福。玫瑰,好好的绽放你的美丽,为了他,也为了我,好吗?” 玫瑰哭了,“可是,可是他是你的,你是他的,这还不够吗?他爱的是你……”玫瑰没有说完,因为她看见蔷薇已经倒下去了,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容和淡淡的忧郁。 黎明破晓前,少凌王子来到花园的时候,看到的是倒下的蔷薇和含着泪绽放花朵的玫瑰。 ………… 缓缓地,他对她说:“我的蔷薇,你怎么这么傻,我是你的,你是我的,你应该明白、应该知道的啊!你不应该就这样放弃生命呀!” 后来少凌王子将枯萎的蔷薇装进了一个木盒里,然后将木盒掩埋在…… 我叫彼岸花,别名引魂花,我花开一千年,叶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永远相识相知却不能相恋。在此生无法触及的彼岸,卸下所有记忆,黄泉为花。一千年开花,一千年落叶。我的花香有魔力,我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我用花香唤起了蔷薇花生前的记忆。 第七章 白兰画姑娘 雪,不停地下着,世界仿佛被白色的帷幔覆盖。 断龙崖上,一位男子孤身而立,北风席卷着雪花犹如呼啸的刀锋扑面而来。 男子面无表情,没有人知道他想什么,只见他身后的披风在风雪中烈烈作响。 在离他不远的身后,一把剑插在雪地里,微微颤抖着。 “为什么?”突然,男子仰天长啸一声,随即拿起身后的剑狂舞起来。 时而如万马奔腾,时而像大河决堤。四周的雪花随着他的舞动汇成了一股庞大的漩涡,直冲九霄。 这位男子名字叫“洛溪”,14岁开始从军,17岁为将,19岁征战蛮荒,22岁大破蛮族,戎马归来,举国同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洛溪为万户侯,赏良田千亩,黄金万两,钦此!” “洛溪哥哥!等等我!”在一片桃林里,一男一女追逐着。 男孩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消瘦的脸庞带着一些稚嫩,两道眉毛如同两把利剑,眼睛不是很大,但却很有神。 女孩十岁左右,皮肤滑嫩,吹弹可破,不胖不瘦,标准的美人胚子。她的全名叫白兰画,父亲白尊辰是军机处的大臣,掌管近百万军队。 洛溪是白尊辰在一次征讨中从死人堆里捡来的,当时只有五岁,在他幼小的心里只有仇恨,他的父母以及所有的父老乡亲都是被蛮族杀害的。 洛溪发誓,他一定要灭了蛮族,替自己的父母亲报仇雪恨。 他在白府生活了九年,他每天除了跟白尊辰学习兵法,就是拼命地练武。他从不跟同龄人一起玩,除了偶尔陪陪比他小三岁的白兰画。 “洛溪哥哥!等等我!” “哎吆!”白兰画由于跑的急,一下摔倒了。 “兰画,没事吧?”洛溪将军扶起她,关切地问道。 “兰画,明天我就要去军队了,要是你一个人无聊的话就来这片桃林,看看这些咱俩亲手栽下的桃树。”洛溪拉着白兰画的手,说道。 “我也要跟你一起去军队!我不要离开洛溪哥哥。”她固执的说着。 “你还小,等你长大了,我带你去军队,好不好?” “不行!我要去!”白兰画嘟着嘴,满脸怨气的盯着洛溪。 “兰画乖!兰画最听洛溪哥哥的话了,对不对?你要安静的等我回来。”洛溪不厌其烦的劝说着。 “那你一定要来看我,等我长大了,就去找你。” “嗯!” …… 画面定格在了这一刻,谁能想到这一别就到了八年之后。 八年征战,洛溪从一个十四岁的小孩,变成了二十二岁的青年。他脸上再也找不出曾经的稚嫩,有的只是满脸的刚毅和凌乱的胡茬。 回到京城以后,皇帝亲率满朝文武在城门口迎接,而在洛溪的心里,这些都不重要,他一心想着回到白府,一心想见到他朝思暮想的白兰画,因为承诺,或者也因为别的。 繁琐的仪式终于结束了,他迫不及待的来到了白府。他第一时间来到了久别的桃林,他想知道自己亲手栽下的桃树长成了什么模样。 来到桃林,洛溪显得无比激动,看着胳膊粗细的桃树,他陷入了深深地回忆中。 许久,许久,他的眼眶湿润了,他仿佛看到小时候跟白兰画一起玩耍的情形。 “不知道白兰画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不知道还会不会记得我……”洛溪暗语。 “是洛溪哥哥吗?”他正想的入神,突然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兰画!兰画!”洛溪回过头去,只见一白衣女子站在他的身后,满头的青丝随风飞扬着,头顶上别着一只金色的兰花,明眸皓齿,玉面红唇,似笑非笑,宛如仙子。 他出神的看着她,千丝万缕,一眼万年。 “兰画!真的是你吗?”洛溪上前一步,却又退了回去。此时的他心情无比复杂! “洛溪哥哥!你个大骗子!”白兰画哭了,积攒了八年的泪水一下子倾泻而出。她一下子扑到了洛溪的怀里,两个小拳头不停的捶打在他的胸口。 “兰画,不哭。”他轻轻的拍打着白兰画的脊背。 紧接着,他双手拖起白兰画的脸庞,用他那粗糙的手指轻轻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 “小姐!不好了!”这时,一个白府的家丁匆匆忙忙的跑来。 “发生什么事了?”洛溪沉声问道。 “老爷被抓了,全家人都被抓了,官兵正到处抓人。说是老爷通敌卖国,证据确凿……”家丁语无伦次的说着。 “这边,这边!”几十个官兵向洛溪他们这边追来。 “站住!洛溪在此,谁敢造次?”他一声暴喝,吓的这些官兵一下楞在了原地。 “谁给你们的胆子?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们这是在找死?” “洛将军有所不知,圣上有旨,要将白大人一家满门抄斩,我等只是奉命行事。还请洛将军高抬贵手!”为首的官兵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听到满门抄斩,白兰画直接昏厥了过去。 “兰画……醒醒……兰画……”洛溪扶住了她。 “不可能,不可能!爹爹不可能是卖国贼?”许久之后,白兰画醒了过来。 “洛溪哥哥!一定有办法的,对吗?”白兰画拉着洛溪的胳膊,喃喃的说着。 “快走!”洛溪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他拉起白兰画,径直朝前院跑去。 很快便来到了白府的客厅,只见白府上上下下都被五花大绑了。 “白叔叔!” “爹爹!爹爹!” “快!快带画儿逃,逃的越远越好!”白老爷吼道,显然是说给洛溪听的。 “不!我不走,我要和爹爹在一起”白兰画早已哭成了泪人。 “快走!”白尊辰继续催促着。 “我这就去面圣,还你一个公道!”洛溪彻底怒了。 “滚开!别叫我大开杀戒!”看到拦住去路的官兵,洛溪大吼道。 “没用的,快带画儿逃!记住我的话,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再回来!快走!别让我死不瞑目。”洛溪知道白尊辰的性格!也许,他真的无能为力。 “走!”洛溪深深地望了白尊辰一眼,便拉起白兰画的手,头也不回的向门外走去。 “放开我!我不走,放开……”白兰画挣扎着,洛溪死死拉着她的手不放。 “闪开!”官兵很配合的让出了一条路。因为在他们心中,洛溪将军就是神,谁也不敢阻挡。 他们很快便出了白府,他无视府门外层层的包围,拉着白兰画,向城外飞奔而去。 出城之后,他们来到了大别山一个深幽谷里,幽谷里有一户人家……里面住着一位老婆婆,他瞧见老婆婆面目和善,于是将白兰画留在了老婆婆家中。老婆婆乐意地答应道:“好!好!好!” 沉在他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了。翌日,洛溪只身下山了,临行前,他千叮嘱万叮嘱白兰画:“一定要听老婆婆的话,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老婆婆,一定要等我回来。”白兰画一个劲地点头。 起初,老恶婆待白兰画如亲生闺女一样,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对兰画的态度越来越差了,甚至还会虐待殴打。 老恶婆经常怪白兰画好吃懒做,动不动就不给她吃喝,还罚她干重活。 一天早上,白兰画在门外石碓上舂米,家中锅台上的一块糍粑被野猫拖走了。 老恶婆一口咬定是白兰画姑娘偷吃了,逼她招认。 逼供不出,就把白兰画姑娘毒打一顿,又罚她一天之内要舂出九斗米,她只得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不停地踩动那沉重的石碓。 太阳落山了。 一整天滴水都没沾牙的白兰画姑娘又饥又渴,累倒在石碓旁,顺手抓起一把生米放到嘴里嚼着。 老恶婆一听石碓不响,跑出来一看,气得双脚直跳:“你这该死的野丫头,偷吃糍粑,又偷吃白米!”拿起木棒打得白兰画姑娘晕倒在地。 恶婆并不解恨,还说白兰画姑娘是装死吓人。 她又扯下白兰画的裹脚带,将她死死的捆在石碓的扶桩上,然后撬开她的嘴巴,拽出舌头,拔出簪子,狠命地在她的舌头上乱戳一气,直戳得血肉模糊......可怜的她,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了……这时,老恶婆吓得直哆嗦,她万万没有想到白兰画的身子竟是如此之弱,于是她跪在地上嘴里念叨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求神保佑!” 三天后,洛溪将军戎马归来,“婆婆,兰画,我回来了,我来接你们回京城享受荣华富贵了……”他迫不及待地问道。 “怎么没有看到兰画呀!”他惊讶地看了看老恶婆。 “洛将军,总算把你盼回来了,兰画她……兰画她……被恶狼吃了……”老恶婆假惺惺地哭泣着。 洛溪心里一怔,难过地瘫倒在了地上,他接着问老恶婆:“带我去看看她。” 于是老恶婆将洛溪带到了白兰画的尸体旁。 洛溪一看,发现白兰画身上残留了大片的淤青,还有她的嘴巴……他知道白兰画是被虐杀的,而他却…… 他气狠狠地揪住了老恶婆的脖颈问道:“说,是谁干的?” 老恶婆吓得浑身打抖、两眼发白,想要逃,却被洛溪摁倒在地上。 他毫不犹豫地拔出腰间宝剑取了老恶婆首级,然后抱着白兰画离开了老恶婆家,将心爱的白兰画安葬在了幽谷中,然后自刎于幽谷。 …… 也不知过了多少年,在埋葬白兰画的幽谷中,长出了一棵小花,淡妆素雅,玉枝绿叶,无声无息地吐放着清香。后来人们把这种花叫做“白兰花”,也就是“白兰画”的谐音。人们都说这花是白兰画姑娘的化身,孔子以“芝兰生于幽谷,不以无人而不芳”的精神气质,象征不为困苦、劫难、失意所动摇,仍乐观向上的人格。 我叫彼岸花,别名引魂花,我花开一千年,叶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永远相识相知却不能相恋。在此生无法触及的彼岸,卸下所有记忆,黄泉为花。一千年开花,一千年落叶。我的花香有魔力,我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我用花香唤起了白兰花生前的记忆。 第八章 负心汉韩修 从前有一个风流倜傥高大威猛的小伙子,名字叫韩修,他常外出钓鱼。 一天黄昏,夕照斜斜地洒落在水面上,一丝长长的鱼线随水轻缓起伏。水畔的老人独自垂钓。青箬遮住他素衣的脊背,安闲自在,嘴里自言自语,“钓鱼!钓鱼!钓鱼!小鱼莫来大鱼到。”说着大鱼真向老汉游来。 韩修对老汉说:“我向你学习钓鱼,行吗?” 老汉说:“钓鱼没有什么好学的,看你似很诚实,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只要一直沿着这条河岸向前走,一定会遇到好事的。”老汉说完,便离开了。 韩修此时无比欢喜,他心想,我一定是遇到仙人了,于是就沿着河岸一直走去。 天黑了,他仍然往前走,忽然前面出现一片长满荷花的大湾。水边一户人家门开着,点着灯,一位少女坐着织绸。 韩修走向前问道:“姑娘,请问这是什么地方,我走迷了路!” 织绸女说:“这是荷花庄,我叫安荷,是荷花庄的庄主,如果你走累了,就进来坐下歇息歇息吧!” 韩修坐了一会儿,说有急事要走了,安荷姑娘没有留他,送他出了荷花庄。 半夜韩修到家后,心想痴了,认为这安荷姑娘,一定是仙女下凡。 他回想起了钓鱼老汉昨天对他说的话,“向前走会遇到好事……” 第二天一大早,韩修又沿河岸走,天黑到了荷花庄,安荷姑娘仍在,态度比昨天亲昵多了! 她叫韩修脱下破小褂,说是为他缝补缝补。 韩修说:“我是孤身一人呀!”安荷像未听懂。 安荷将他的衣服缝补好,然后送他出了庄子。 韩修回到家已是半夜,坐不住,立不稳,返身又向河边跑,再到荷花湾,见湾中一朵大荷花,便呼唤安荷,果然安荷姑娘踏波而来。 安荷说:“我父亲不许我和凡人往来,从今以后,我们便不得见面了。” 韩修哭了,哭得很伤心。 安荷姑娘安慰说:“只要你真心实意,我就和你一块逃走。” 韩修对天发誓,“我韩修,始终只爱安荷姑娘,永不变心。” 安荷带他驾云来到天边深林里,一座小桥直通小屋门口前,他俩过桥进屋,屋内一切陈设齐备,还放着一架织布机。他们在那里成了亲。 韩修天天外出打猎,不用费多少力,就可猎到一些山兔、山鸡,空闲时间,就游山逛水。 安荷却很辛苦,每天除织绸,还到各山头栽桑。 一年又一年过去了,安荷的头发,不那么光亮了,红润的脸也不那么可人了,韩修对他说:“你太劳累了,人变老了,你歇歇吧!” 安荷摇摇头说:“你看,如果那许多荒山都成了桑林,该多美呀!” 安荷从头上拔下一根针交给韩修说:“这针是宝贝,可制伏猛兽,你要用这宝针,把这一带被害兽占领的无人山区,变成百姓的乐园。注意,这宝针千干万万不能落到别人手里。” 一天,韩修到远处的野山打猎,发现一个黑漆漆的洞口,觉得很奇怪,进洞一看,一只老虎扑来,他用安荷给他的宝针一指,老虎逃跑了。 前面是一座大门,推门一看,明灯高照,一位妙龄少女坐在炕上,她比安荷漂亮多了,少女迎他同坐炕上,伴同吃菜喝酒,两人便亲热了一番。 三天后,妙龄少女说要出去走亲戚,但怕虎狼伤害。 韩修说:“我有宝针。可战胜一切猛兽。”说着便把宝针交给了妙龄少女。 谁知妙龄少女一走出洞,洞口便紧紧闭上,韩修被禁在洞内,他这才想起安荷说的话,可懊悔已迟了。 安荷见韩修不回来,掐指一算,心中明白,原来他已成负心人,不禁眼泪直流。 又一想,还是去救他一命吧!她另外还有一件宝物,是开山钥匙。 安荷到了洞门口,把开山钥匙一指,洞门大开,把韩修带出洞,小伙子感到羞愧不安。 安荷含泪说:“做梦也想不到你是这样的负心人!二人正在返回途中,那妙龄少女从后面追来,大喊:“韩修,你回来!” 安荷对韩修说:“你干万不能回头看她,只要一回头,你就没命了。” 妙龄少女还在后面喊:“韩修,你好好想想,你到哪里再去找到像我这样可爱的美人儿? 韩修一动心,回头望了一眼。 妙龄少女趁他思想动摇的一刹那,把手帕一摆动,便把小伙子化成生长在地上的柔弱小草。 安荷凝视着这小草,小草叶片双双相合,像是合掌忏悔,旋即含羞地垂下叶柄,表示认错。 安荷说:“韩修,你还能知耻,还能认错。” 后来大家叫它含羞草,成为人们喜爱的小草。 我叫彼岸花,别名引魂花,我花开一千年,叶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永远相识相知却不能相恋。在此生无法触及的彼岸,卸下所有记忆,黄泉为花。一千年开花,一千年落叶。我的花香有魔力,我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我用花香唤起了含羞草生前的记忆。 第九章 杜鹃的血泪 传说很久以前,在星桥镇附近有座山名叫黄鹤山,山下有佛日院,山寺附近有渥洼泉,靠近泉边有几户人家,他们都靠种田织布打猎过活。 河西住着一家姓杜的,母女俩相依为命。 母亲眼睛瞎了,生活不方便,全靠女儿杜鹃纺纱、织布、卖布来赚钱养家。 杜鹃不仅天生丽质、善解人意,而且心灵手巧,织出来的布既好看又耐穿,最重要的是她蕙质兰心、心地善良,经常接济一些比自己还穷苦落魄的人。 杜鹃喜欢唱歌,她的歌声就像百灵鸟一样婉转动听,人一旦沉醉其中就会无法自拔。 每次她一唱歌,那黄鹤山下的一片片杜鹃花就会展苞开放,而且朵朵饱满艳丽,绮丽多姿,花朵红得如团团烈火,把黄鹤山染得红光闪闪。 再说,东边是刘家,刘家有三口人,刘氏夫妇有一儿子叫刘鹄,他每次出门都随身佩戴一样特别的东西,那是一支紫竹排萧。 他每次一吹排箫,就会出现鸟集鳞萃的画面,许多五颜六色的美丽小鸟就会在他头顶上盘旋。 他经常捉一些虫子喂那些美丽的小鸟,小鸟也常衔来一些奇花异草给刘鹄,渐渐地他们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小鸟们衔来的那些奇花异草可都是些名贵的草药,刘鹄经常把这些草药送给村里的穷人治病。 刘鹄和杜鹃自小就共饮一泉水,同住泉边,可以说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情投意合。 他们经常一个吹萧一个唱歌,招来百鸟齐舞,引得杜鹃花开。 皇帝听闻杜鹃既会唱歌,又会织布,而且长得娇气十足,就迫不及待地下了道圣旨,指名道姓地要选杜鹃进宫。 于是,县大爷带了一大帮衙役直奔黄鹤山星桥镇。 一到星桥镇,仿佛踏进了百花丛中,到处鸟语花香,蜂飞蝶舞,县太爷一打听原来是刘鹄和杜鹃正在一唱一和。 县太爷说明了来意,杜鹃拒不接见,一口将县太爷一干人等拒之山门外,于是县太爷大怒,喝令几个衙役去撞开山门,刘鹄急着带杜鹃逃跑,这时又有几个衙役冲过来,他们抓手的抓手,抓脚的抓脚,把刘鹄抱了个紧,刘鹄动弹不得,只能干着急。可怜体弱力小的杜鹃,被那些如狼似虎的衙役,三下两下就抓走了。 她一边啼哭一边叫喊:“刘鹄救命!刘鹄救我!救我!” 刘鹄在一旁心急如焚,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杜鹃被衙役强行抓上了马车。 自从杜鹃被抓走后,刘鹄愤怒难平、坐立不安,他看着杜鹃母亲天天以泪洗面,夜夜悲痛哭泣,眼睛更瞎了。 刘鹄心里想:“就算是赴汤蹈火,搭上性命,也要把杜鹃救回来。” 于是他把杜鹃母亲安顿好后,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他心爱的排萧出发去皇城了。 他翻过了九九八十一座山,淌过了九九八十一条河,绕过了九九八十一个湾,终于到了皇城。 听宫里人说,杜鹃姑娘被抓到皇宫后,皇帝不但死皮赖脸,胡搅蛮缠,甚至动手动脚,杜鹃憎恨皇帝老儿,不管皇帝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理不睬,一再拒绝。 “是你派人闯进了我家,是你拆散了我和刘鹄。”说着说着她便操起凳子往皇帝头上砸去。 皇帝一点便宜没沾上,反倒被砸了个头破血流,吓得抱头求饶。 杜鹃从此不吃不喝,渐渐地瘦得不成人形,容貌也枯槁憔悴了。 于是,皇帝连看也不看她了,更不管她的死活。 杜鹃就这样躺在床上等死了。 刘鹄来到了皇宫前,他不知杜鹃在哪里,更不知杜鹃病得快不行了。而且到处都是守卫高墙,没有一点机会可以让他进去找她。 正着急间,他突然右手无意间摸到了排萧,他赶紧扎了个风筝,把排萧绑在风筝后面,接着他把风筝放上了天。随着风筝在天上飞起来,他把线放得越来越长,凤筝就在皇宫的上空飞舞,这排萧的声音一直传到了杜鹃那里。躺在床上睡得昏昏沉沉的杜鹃,一听到是熟悉的萧声,她就知道是刘鹄来找她了,便挣扎着坐起来,唱起了刘鹄熟悉的家乡的歌。 刘鹄听到这凄楚动人的歌声后,既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杜鹃知道他来找她了,难过的是他和杜鹃被重重宫墙所阻隔而无法见面。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受苦受难而不能救她脱离苦海,刘鹄的心如刀绞,凄入肝脾泣下沾襟。 于是,刘鹄便倚在宫墙上恸哭,他整日不吃不喝地痴痴望着天望着高不可攀的宫墙,渐渐地他支持不住了,没几天他就倒下了,后来他就变成了一只五彩缤纷的小鸟。小鸟振翅飞起跃过高高的宫墙,一直飞到杜鹃身边,对杜鹃“吱吱喳喳”地叫,杜鹃伸出纤细的手抚摸着小鸟说:“鸟儿,鸟儿,你要是能带我飞出去该有多好啊!” 说完杜鹃哭了,哭出来的是血泪,那些血泪瞬间变成了一朵朵美丽的杜鹃花,她的身体也慢慢地变成了一朵杜鹃花,小鸟衔着这朵杜鹃花,飞出了皇宫,一直飞到了黄鹤山下,小鸟把这朵杜鹃花栽在了杜鹃家门口。听闻此事后,她的母亲呕心抽肠、自缢而亡。 从那以后,那里就开出了一片美丽的杜鹃花,但最美的一株还是杜鹃姑娘变成的那株,这株花有五个瓣,花心有一颗碧绿的珠子,叫“五宝绿珠”,它是杜鹃花中的珍贵品种。 过了许多年后,这里造了一座庙宇,叫做鹤林寺,庙里有一座非常漂亮的花台叫杜鹃台,杜鹃台上种了许多杜鹃花,各式各样,那株“五宝绿珠”也被移植到这杜鹃台上了,它在那花丛中,花开得更加娇艳动人。每当清晨和黄昏时,总有一群五颜六色的小鸟在花台上空飞舞,其中有一只总喜欢绕着那株“五宝绿珠”转,而且这只鸟的叫声特别凄楚,就像排萧吹出来的一样,据说那就是刘鹄变成的。 我叫彼岸花,别名引魂花,我花开一千年,叶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永远相识相知却不能相恋。在此生无法触及的彼岸,卸下所有记忆,黄泉为花。一千年开花,一千年落叶。我的花香有魔力,我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我用花香唤起了杜鹃花生前的记忆。 第十章 水仙的化身 她叫冷水仙,她美得如冰渣子一般,虽冷,却分明是玲珑剔透的样子,比水晶更柔和,比玉石更清澈。 那时我常想,若要说天地间哪种女子最容易叫人沉溺,一种当是祸国殃民的倾国倾城,另一种必是广纳日月灵气的出尘拔俗。而她,正是后者。 有一天,她从漫天星光中走来,斜坐在一匹白马上,银白帷帽一起一伏,垂下几条蓝色流苏。 天际仅余一抹水蓝,因星光而更显通透,如冰似玉。尽头,清墨氤氲出地平线,层层渲染,渐渐晕开。帷帽挑起,露出尖尖的下巴,笛声飘来,“凤兮凤兮归故乡……”曲子临近收尾时却略有凝噎,平白添上了凄凉。 遥遥远望,只见她白衣白马,水仙般化生于广袤的天地之间,以一种少有的苍凉感朝着月痕隐匿的方向微扬下颌。 我想知道她的故事。 自她下马起,我就渴望知道,因为她的左腿有些跛。只有仔细留意才能看出来,不知情的会以为仅仅是她走路的姿势不好看。 “你就是……千兰?” 她的声音带着迟疑,仍是清冷。 我向她点一点头,随即让千寻牵了马跟在后面。浮玉山山头云雾终年不散,从琼花谷向上走,一路崎岖,她是唯一一个舍去坐骑,徒步上山的女子。 半月前,千寻寄书告诉我,会有白衣女子前来浮玉山往生。我只当做是寻常信女命不久矣,可今日见了她,突然觉得很可惜。 在浮玉山往生的人,来世便是佛门弟子,不论男女老幼,不论今生善恶,不论贫富贵贱,选择了这里,就终将被佛祖原谅。但必须要将这一世的恩怨放下,彻底洗净一身红尘味儿,剖心换血,以保来世魂清骨净。 她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仰头望着玉佛,长睫微动,轻声说:“我叫冷水仙。浮玉山的规矩,千寻都告诉我了。” 欲往生,须在佛前忏悔。 我盘膝坐在她旁边,看她缓缓合上双眼,说:“可以开始了。 深入即墨,灵气鹤山。兰汀落英铺散,烟雾相绕,时常有人击掌而鹤鸣。十年前的这里,尚有仙鹤昂首挺立,傲慢地盘旋于松柏之上。 那是冷水仙的家乡。 流水阶上珑琮碎玉,声音潺潺而起的时候,便是有人来了。她曾无数次地远远望见,或是普通百姓,或是达官显贵,虔诚地登上鹤山为求顺遂。其实红尘迷惘,勘不破的只是当局者罢了! 旁人都说她心思玲珑,可又有谁想过,毕竟只是个未经世事的女子,豆蔻年纪,过早地泯灭七情六欲。这其实,并不是好事。 她及笄的那一日,换上了绯色衣衫,天青色的襦裙上缀着零星的菩提子。清早一个人顺着流水阶往下走,提裙清溪濯足,鹅卵石堆积在脚下,润而酥麻。 笑声掺着流水声,在这一处小山谷里几经回响,四月里春色明媚,山中朝葵兰草欣荣,最是生机勃勃的时候。 她玩了小半日,想到师父找不到她会着急,连忙穿上鞋袜打算回去。 走到流水阶下时,不知从哪里突然伸出了一只手,紧紧地拽着她的裙子。 她虽从小胆子大,却还是被吓了一跳,拍着胸口蹲下身,打算把那人的手掰开。 无奈他死死攥着,手上鲜血一直顺着指缝往下流,石阶下的绿苔像用血洗过一样,斑驳着泥土和墨色苔痕,极是狰狞骇人。 她最后还是用尽了力气把他拖回道观,一路上流水阶波涛之声汹涌不绝,犹如惊涛拍岸,平地天雷乍起,闹得人心惶惶。 师父看见她时,瘦小的身子上伏着一个垂死的男人,绯色衫子浸染了大片大片的鲜血,那裙子也因染上血而生出了几块墨色。 她噙着眼泪向师父喊:“师父!快来帮帮忙啊!” 后来,她衣不解带地守了他十天,又悉心调养了三个月。 夏末秋初,清溪边上柿林染火,他才开始主动和她说话。 冷水仙原本就寂寞,山上鸟兽虽多,终不及一个大活人来的热闹。 他就这样留了下来,成为大她四岁的师弟,倾城师父赐名为安命。 不问过去,这是道观的规矩。 就像冷水仙,六岁来到这里,不知道父母是谁,不知道从何而来,却仍然被鹤山养育成人。安命亦是如此,他从不提以前的生活,不愿说自己经历过什么,只是日复一日地在鹤山里行走。 冷水仙常常在凌晨,太阳还没升起的时候,攀上千仞崖,采下一株美人泪。那是唯一能为安命续命的草药,生于悬崖石缝中,每日子时开始破石生长,迅速含苞开放,日出之时便会枯萎。因花形娇小晶莹,且易消逝,故名美人泪。 多年后的冷水仙提及当时采摘美人泪,并未做任何渲染,那些年的惊心动魄,远不能与左腿被废时相比,更不及心口滴血之万一。今日在佛前,也仅以两个字淡淡带过--犯贱。 她倾心相付,尚不知这儿女之情好比泥潭,一旦陷入,便难以自拔,唯有任人处置的份儿。 当初救下安命时,师父说其实并无保命之法,美人泪只是作为一种凝剂,黏合三魂七魄,让他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她以为,他随时都会魂飞魄散,故而小心翼翼地放在掌心,挖空心思要他快乐。平生最为卑微的时候,不是后来被人日夜作贱,而是她像狗一样摇尾乞求他能对她温柔,得来的不过是一点若有若无的笑。 他的笑,从来都是如此假! 然而不管怎样,她在他最狼狈的时候将他救下,让他抛却俗世烟火,安心生活。他的命是她安的,任何人包括他自己都不被允许擅自左右他的生死。那是一种霸道的爱,因为从未有过,所以分外看重,容不得半分敷衍。 安命到鹤山的第二年,师父看他的眼神有了变化,就在眨眼间翻了脸。不许冷水仙再去采美人泪,并要将安命赶下山去。 失去美人泪的安命若是离开鹤山,唯有死路一条。 冷水仙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这样狠心,困于结界中的七天里,心如油烹,她头一回开始害怕。 最后九死一生逃出了道观,一路踉跄着去找安命,七天的时间不算长,却也不短,足以让一个人生,足以让一个人死。 她用了五天在山脚下找到了他,彼时的安命奄奄一息,身旁,有仙鹤来过的痕迹。 那一刻,她泪如决堤。 她用了那么多年辛辛苦苦筑起的隔绝红尘情丝的河坝,就在看到安命的那一眼开始,溃如烂泥。 在道观的十年间,她从师父身上学到了物欲两忘,也学到了永不低头。即使没有了鹤山庇佑,即使没有了师父的疼爱,她仍要好好活下去,要安命陪她一起活下去。 那半年是她平生第一次离开鹤山,拖着如同死人的安命,在虎口狼爪下求生,她曾数度求死,却又在回头看到安命的空当一次又一次犹豫。那是她拼了命也要救活的男子,她为他离开了鹤山,离开了道观,离开了从六岁起就一直照顾她的师父。 她记得,以前在古书上看到过,人的鲜血可以起死回生。她曾问过师父,当时师父勃然大怒,只说是歪门邪道。可是到了这一步,为了能让安命好起来,血又算什么? 她割开手腕放了小半碗的血,疼得几乎要晕过去,哆嗦着给安命灌下。 那时候,他们栖身在一个破庙里,夜里总有风呜呜地灌进来,不远处是一片荒墓,时常燃起鬼火。最害怕的时候,她就紧紧抱着安命,一边跟他说话,一边安慰自己。 就在那天晚上,安命饮尽最后一滴血,呼出腥腻的气息。 庙外狂风骤起,树枝在空中剧烈地抽搐,一道白光射进庙里,照的亮如白昼。 冷水仙清楚地看到,仙鹤环绕着一个手拿拂尘的男子。 他与安命有着相同的样貌,冷峻的眉眼,紧抿的薄唇,只是眉间多了一抹朱砂痕。 他走向她,温柔地唤她“水仙”。 她茫然抬头,不知所措地看着从他手中四角宫灯上垂下的杏黄流苏,被微风吹着,悠悠地摇晃。 她急忙再回头找安命,惊讶地发现身边什么都没有,她又颤抖着抬起手腕,皓腕如雪,没有丝毫血迹,更没有刚刚割开的伤口。 数日来的恐惧猛地涌上心头,喉头腥甜,呕出一口血来。 她紧紧抓着那人的衣袖,一遍又一遍地逼问:“安命呢?安命呢!你把他怎么了!” 那一夜是她平生哭得最伤心的一回,仿佛有把利刃自喉咙到心口向下割开,一路撕心裂肺,将好端端的一颗心拉扯得支离破碎……她终还是没能护好他…… 等到她醒来,入眼的却是血肉模糊的师父,晦暗的地牢里,血腥味混着霉味,让人作呕。 一盆蜜水泼过来,她的师父皱紧眉头,全身都在颤抖。 那些绽开的伤口翻出血红的肉,没过一会儿,就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蚂蚁。 狱外,那个掳她过来的人,唇角撺起笑意,极是惬意。 她急得红了眼,疯了似的想要骂他,可是喉咙里嘶哑着喊不出话来,只觉得眼泪更加汹涌。 这个人,折磨着她最敬爱的师父,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束手无策。 她恨得咬牙切齿,哭得几乎要断了气,却听到他慢悠悠地讲着故事。 五十多年前,一株修炼百余年的水仙花幻化成人,本欲前往南海,途径鹤山遇到了当时籍籍无名的楚谨一和师弟舞倾城。 师兄弟同时喜欢那水仙姑娘,约好在清溪比武,输了的人不许再和水仙姑娘有所来往。 那一战,舞倾城落败,楚谨一也负重伤。 水仙姑娘闻声赶来时,安命瘫坐在地,抬头看着楚谨一手中指向自己的长剑,抬手抹去下颌的血,说:“师兄,你输了。” 楚谨一微怔间突然感觉天旋地转,右手一阵剧痛,他心里一下子明白过来,安命用了毒。 水仙姑娘惊叫一声跑到他身边,而此时的他全身经脉尽断,右手因沾毒最多而开始溃烂。这样狠辣的毒,竟是他处处相让,时时维护的师弟专门为他研制的。 呵呵呵呵呵…… 安命从地上起来,一把拉过水仙姑娘,挑衅地朝她扬一扬下巴:“不光她是我的,以后整个鹤山都是我的。” “故事说到这,你听明白了吗?”牢门的前“啷当”地响了一阵,他缓缓走到冷水仙面前,伸出一根食指,抬起她的下巴,大喝一声:“那水仙姑娘就是你!” 冷水仙的眼泪淌到他的手指上,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他突然不敢直视她,犹豫了一会儿才转过身去。 他是楚谨一,死了五十年的人,靠着对安命的仇恨化成了魅。 水仙接触了他溃烂的右手,也染上了毒,这是安命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 他只是制出了毒,却没有准备解药。 于是冷水仙中了安命的无解之毒,慢慢地魂飞魄散,化作一株水仙花。 我叫彼岸花,别名引魂花,我花开一千年,叶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永远相识相知却不能相恋。在此生无法触及的彼岸,卸下所有记忆,黄泉为花。一千年开花,一千年落叶。我的花香有魔力,我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我用花香唤起了水仙花生前的记忆。 第十一章 风中魂飞舞 故事,总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 有一只怪异蝴蝶在她还是虫子的时候她就非常地羡慕那些在天上自由飞舞的蝴蝶。 她是多么希望将来自己也变成一只美丽的蝴蝶。那样她就可以自由的飞,想去哪就去哪,多么的惬意啊!所以她向老天许愿:如果自己能够变成蝴蝶,她将永不停息的飞翔! 或许老天可怜她吧!她开始结蛹了!慢慢的,她在蜕变中,由虫到蝶。 终于她蜕出了束缚她自由的蛹,慢慢地展开她那艳丽的双翅,轻轻地扬舞着,等待飞起的那一刻。 当她再一次用力地挥舞双翅时,呼的一声她的身子就飘扬在空中随风漂浮。 她欢快的飞舞着那双让她惊异的翅,飘啊!飘啊!随意地观望这个多彩的世界! 可能她太欢快了,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子的异样。 她的身子圆秃秃的,就像她还是虫子的身子那样。 她没有脚,只有一双美丽的翅膀! 她的愿望完完全全实现了——永不停息的飞翔! 没有脚的蝴蝶她只能永不停息的飞! 她就这样飞呀飞,饿了就吸取花儿的蜜汁,渴了就喝绿叶上的露珠。 唯一做不到的,是累了不能停下来好好休息。 但她不悲伤,反而有些欢愉! 她对自己说:就让我飞吧!一直飞到死呀! 有一天,她实在是累得不行了,翅膀已经开始不听使唤了,眼前也昏昏暗暗,头脑里一片眩晕。 她知道她将要离开属于她的天空,那个多彩的世界! 她想飞得更高一点,以便看最后一眼那个让她留恋的世界。 可是,她失败了。 在她振翅高飞那一刹那,全身像被电击一样无法动弹了。 就这样,她一头砸了下来…… …… 有一株兰,长在一处偏僻的地方,很孤独很无奈。 因为他只有绿绿的叶子,没有香艳的花朵,连蚂蚁都不理睬他。 所以他非常希望有一天自己能长出鲜艳的花朵,引来美丽的蝴蝶。 他一直期待的。 可是,现实真的很残酷,天生就已注定他长不出花来。 他因此而伤心,很迷惘,对生活不再存有激情,没有梦,一切都那么无所谓! 他慢慢的,开始枯萎,但不死。 因为他还有最后一个梦,一个很远的梦。 他希望在他死之前能够见到一只美丽的蝴蝶在他身边飘过! 虽然一直对自己说那是不可能的,可心还在等着。 慢慢的,他有些失望了,开始放弃那个梦了。 就算他心里再不愿,现实也只能让他不得不放弃了,因为他的叶子已经开始腐烂了,只剩下根部还好些。 他不再等待了,只想这样安安静静的离开,离开这个让他哀伤的世界。 那天,他想好好的望望那个熟悉的天空,然后闭上眼睛,离去。 不带走什么,也不留下什么! 就在那一刻,他看到了一只漂亮的蝴蝶从天上向他这边飘来。 慢慢的那只蝴蝶落在了他的身上,一动不动。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他不敢相信那就是真的,好似在梦中一样。 难道自己已经死去,这一切只不过是幻觉? 很迷惑!但当蝴蝶落在自己的身上时,那种感觉是那么的舒服,那么的真实。 虽然自己身上的叶子已全枯黄了,可那种实在的感觉告诉他,这一切是真的。这是真的! 他是如此的兴奋与激动,那个很远的梦就这样实现了。 他本想实现梦后就满足地离去,不再眷恋什么了。 可是,他忽然发现躺在他身上的蝴蝶一动不动的,好像死去一般,但又存在一丝生气,因为他还感觉得到她的心跳。 当他细细端详蝴蝶时,他发现她是一只可怜的蝴蝶——虽然她很美,但她却没有脚! 他为她感到感动,决定像她一样坚强地活下去,不单单为自己,也为她。 他想让她也和自己一样好好地活着…… 兰在第二天的早晨,竭力的用自己那还残存着一丝绿的叶子为蝴蝶迎了一滴露水,轻轻地滴在蝴蝶的脸上。 有一丝露水就这样带着绿叶兰的气息流进了蝴蝶的嘴里,流进了她的心里。 或许是蝴蝶还存有活着的信念,亦或是她感受到了兰给予她生的气息。 她慢慢地睁开眼,看看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株快要枯萎的兰的怀里,还有一双执着的眼睛,想开口说话却说不出声。 她太虚弱了。 “你醒了!太好了!好担心你再也不醒来呀!”兰有些激动地说。 蝴蝶想说些什么,可依然说不出来,只能用眼神去感谢兰。 在兰地精心照顾下,蝴蝶慢慢地恢复,而兰也因为有了生的执著,褪掉了枯叶长出新叶来。 蝴蝶问兰,“为什么我落在你身上的时候,你也是那样的虚弱,全身都枯?” 兰静静地说,“因为这世界我找不到什么可以让我眷恋的。不过,现在有了。” “什么?” “你呀!” 蝴蝶羞羞的低下头,“我?” “是的!”兰坚定地说。 “可是……可是,当我好的时候我还是会飞走的呀?”蝴蝶担心地说。 “我知道!但是我会等你来,等你累的时候可以在我身上歇息,我愿意成为你的脚!”兰平静地说。 蝴蝶感到从未有的感动,泪不自主地流了下来,再也说不出声来,只是紧紧地依偎在兰的怀中,以此告诉兰自己一定会回来的! 在阳光明媚的一天,蝴蝶告别了兰后就展翅高飞时,她发现,不管自己多么努力就是飞不起来。 在多次尝试失败后,她放弃了再飞翔的梦。 可她没哭,反而笑了。 但兰却哭了! “兰,这样不是更好嘛!我可以天天陪着你了!”蝴蝶轻松地说。 “不好……不好……”兰咽哽得说不出什么。 “兰,别伤心了。就算我真的很想飞,可是我们也要面对现实呀!我的翅膀是再也无法让我飞起来了。”蝴蝶有些无奈地说。 “既然这样,现实无法改变。蝴蝶,让我每天托着你在风里‘飞’吧!我想天天看着你那美丽的翅膀。”兰执著地说。 蝴蝶笑了,出自内心的真情流露! 就这样,每天兰都用他最结实的叶子托着蝴蝶在风里“飞翔”……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至他们老去。 那一天,兰依旧托着蝴蝶在风里飞。 可是,当蝴蝶向兰微微一笑后,静静地闭上眼睛,轻轻地从叶子上飘落……兰知道,那一刻终于来了。 他的心也随着蝴蝶而去了…… 第二年,在蝴蝶与兰死去的周围长出了很多特别的兰,他们开着像蝴蝶一样的花。于是把他们命名为蝴蝶兰! 我叫彼岸花,别名引魂花,我花开一千年,叶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永远相识相知却不能相恋。在此生无法触及的彼岸,卸下所有记忆,黄泉为花。一千年开花,一千年落叶。我的花香有魔力,我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我用花香唤起了蝴蝶兰生前的记忆。 第十二章 斩断通天路 相传女蜗氏炼石补天的时候,有一块石头从炉里滚了出来,那石头从天上往下掉,从天台山顶一直落到五皇岭上,这块大石头足有两层楼高,据说这块石头离天很近,爬到上面就能摸到南天门,因此又叫“通天石”。 在没有这块石头以前。 从彩云缭绕的天宫里到人间来,要出南天门,经过天梯。 天梯旁边有青鸾童儿看守,如果没有玉帝、王母的旨意,谁也别想过去。 自从有了这块通天石以后,因为它上通南天门,下通五皇岭,所以想到人间只需跨出南天门,踏上通天石,不用经过天梯,就能到五皇岭了。 天宫里那些神兵、天将、彩女、云童,听说五皇岭风光秀丽,就经常通过通天石,偷偷跑到五皇岭来游玩。 正是三月初三那天,王母娘娘要大办蟠桃盛会,庆祝寿诞。 各路神仙都要来祝寿赴宴。 王母娘娘命太白金星带着仙女们到蟠桃园去采摘蟠桃。 太白金星把仙女们召集到一起清点人数时,却不见了守蟠桃园的小桃和小金两个仙女,一查问,才知道是从通天石私自去了五皇岭,只得回禀王母娘娘:“启禀娘娘,小神奉命带众仙女前去采摘蟠桃,可是守蟠桃园的小桃和小金两个仙女没有到。 经查问,原来她们从南天门外的通天石私自下凡到五皇岭游玩去了。” 王母娘娘一听,十分恼怒,心想:“这石头也生得古怪,不偏不斜,正好立在南天门外,替那些凡念未消、不守仙规的人,搭了一道私下凡间的便桥。此石不除,天宫不得安宁。” 这么一想,她立即把巨灵神叫到跟前吩咐说:“今有守蟠桃园的两个仙女小桃、小金,经通天石私下凡间,命你速将她们两个捉回来,不得有误。” 巨灵神领命,立即驾起云头,来到五皇岭捉拿私自下凡的小桃和小金两个仙女。 却说这小桃和小金来到五皇岭后,有赏不完的奇花异草,游不完的翠谷幽泉。 这天,两人正在观赏那秀美景色,忽见天上飘来一团白云,云头上站着一个金盔金甲、手执开山大斧的神仙。 两个仙女定睛一看,正是巨灵神。 她们知道这一定是来捉她们来了,吓得慌了手脚,便急忙变成两棵木棉树,躲在树林中。 巨灵神来到山上,到处找都找不到这两个仙女,却看见前面一片茂密的树林中,显眼地长着两棵开着红花的木棉树,红色的花瓣,就象仙女们腰上的飘带,在微风中轻轻摇动。 巨灵神想:“这么大的一片树林,为什么只有两棵木棉树?准是两个仙女变的。看你们这回还往哪里逃?”他从身上掏出紫金锁,想去锁木棉树。 小桃和小金一见巨灵神要锁她们,知道露了马脚,急忙变成两只画眉,展翅飞上蓝天。 巨灵神心想:“画眉最喜欢在树林里唱歌,这两只为什么偏要飞上天空去呢?一定又是两个仙女变的。”他马上变成一只老鹰,紧紧追赶画眉鸟。 小桃和小金一看,完了,自己的招数又被巨灵神识破了,就一面逃一面商量:“这次一定要变一个巨灵神认不出的东西,才能逃脱。”她们连忙从天空中飞下来,落在一丛灌木丛中。 因为她们已经有了一个很妙的主意,变成两棵灌木,树叶的颜色跟其他灌木一模一样,而且要比其他灌木矮一些,看这回巨灵神还会不会识破她们?果然,巨灵神找遍全山,也没有找到她们。 巨灵神找不到小桃和小金,只好回天宫向王母娘娘复命。 王母娘娘又对巨灵神说:“两仙女私下凡间,拒不回返天宫,罪恶深重。现在我命你斩断通天石,断绝她们的归路,永远不许这两个孽障再回天宫。” 巨灵神领旨后,驾着云头,来到通天石旁。 他手举巨斧,对着通天石顶砍去,只听“轰”一声巨响,山崩地裂,通天石被砍去了大半截。 接着又是一斧劈下来,把巨石从当中劈开。 通天石变成了两块,中间出现了一条缝隙。 因为通天石被斩断,小桃和小金这两个仙女再也不能重返天宫,她们就永远变成了两丛灌木,扎根在五皇岭了。 而那块被劈开的通天石再也不能通天了,留下了一条长长的一尺来宽的刀伤,一直屹立在五皇岭山顶上。 春天快过去了,百花凋败时,两个仙女变的灌木却开满了红、粉红、白等多种颜色的花朵,漫山遍野,绚丽多彩,蔚为壮观,远看就像是仙女身上穿的彩衣。 立秋过后,树上就结满了果实,成熟后呈紫黑色,果肉香甜香甜的。 五皇人为了纪念这两个美丽的仙女,把这种灌木叫“桃金娘”。 我叫彼岸花,别名引魂花,我花开一千年,叶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永远相识相知却不能相恋。在此生无法触及的彼岸,卸下所有记忆,黄泉为花。一千年开花,一千年落叶。我的花香有魔力,我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我用花香唤起了桃金娘生前的记忆。 第十三章 绣花的姑娘 传说很久以前,老城绣衣池街巷里,有一位绣花姑娘,名叫小梅,小梅姑娘不仅人长得秀气文静,而且绣花的手艺远近闻名,吟诗作画也不一般。所以来绣衣池找她的,不仅有少妇来切磋绣花技艺,谈女红。还有不少公子哥儿慕名前来,一时使幽深的绣衣池变成文人雅士、闺中佳秀的聚集地。 俗话说:“姑娘讲绣花。秀才讲文章。”可是这些秀才们来,不只欣赏她巧夺天工的绣花手艺,还能与她谈诗论画,小梅姑娘按照这些公子哥儿的要求,每将诗意溶入刺绣中,这班公子哥儿将小梅姑娘的刺绣带到全国各地,有的还带入京城中。 小梅虽然出身低微,却引得不少富豪公子对她的亲睐。 在她接触的男士中,有一个温泉盐灶灶主的公子曾新。 曾公子一表人才,且才华横溢。 交往中,小梅姑娘那颗多少公子哥儿射出丘比特的利箭,也未曾打动的芳心,不觉暗暗萌动。 可是曾公子虽然年轻,却是一个十分传统的人,在婚姻问题上,坚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面对小梅姑娘投来的“绣球”,竟以“父母早有婚约”为由予以婉拒。 “如果可以,我愿随你天涯海角,布衣粗食,亦无所怨!” “小梅,那么多爱上你的人,为何你就不能动一下心?” “在小梅的心里,真心相爱的人只有一个,既然爱上,就不后悔!” “小梅,实在对不住,我不能娶你……” 曾公子的无情,深深地刺痛一个自尊、好强的姑娘的心。 她送走了远去求学的曾公子,心空荡荡的。 泪,从小梅姑娘的眼中无声地落下——爱呵!竟也如此艰辛! 怀着一颗寻找真爱的心,却总也得不到,爱上别人,别人却偏偏不爱你;要么是有人爱你,你却爱不上别人。 这样的情况似乎真的令少女悲伤了。 一位灵秀率真的女子,她将满腔的热情倾力尽放,她心中的爱该是何等的动人心魄? 唉!不知那位远去的曾公子,这样的女子又有谁忍心不爱呢?若是你不爱她,就心怀真诚的给她祝福吧! 绣花的姑娘哦! 你在绣!你在绣! 你在为谁绣那一块菜畦红艳艳? 你在为谁绣那一只蝴蝶舞翩翩? 绣花的姑娘哦! 你在绣!你在绣! 你在为谁绣那一弯竹林静幽幽。 你在为谁绣那一只黄雀可怜怜。 在男女授亲不亲的年代,一个出身贫贱的绣花姑娘,广泛接触文人学士,其实就是想将自己的刺绣作品传扬出去。 这些刺绣,由于精美绝伦,巧夺天工,活灵活现,竟引得远在河南圃田的一个叫胡应能的诗人诗兴大发,写出了“绣成安向春园里,引得黄莺下柳条。”的传世佳句。 此诗几经辗转,传到小梅姑娘手中,她被诗人的的才华深深打动,她想:能写出如此动人诗篇的,一定是个风流倜傥、气宇不凡的人,也一定是个对刺绣极端欣赏的人。 那时恰有客商下河南,小梅姑娘带上自己的刺绣佳作,决定去会一会这位诗人,不让此生感到遗憾。 尽管路上千辛万苦,但小梅姑娘从没有产生过打道回府的念头。 好不容易来到目的地,经打听,原来这个诗人并非如小梅姑娘心中所想的那样,是一个风流倜傥,气宇不凡的名人学士,而是一个修补锅碗盆缸的匠人,人称“胡钉铰”。 隐居圃田,且穷困潦倒。 作诗不多,能让人记住的就只有四首。 当小梅姑娘见到这位诗人时,他已卧病在床,家里四壁空空,几句交谈,小梅姑娘不觉暗暗为这位颇有才气却时运不济的人叹息,她决定留下来照顾他的后半生。 在外人面前,人们只知道“胡钉铰”家来了个远房妹子,对他关怀备至。 其实人们哪里晓得,千里来寻,只为知音。 她用带去的刺绣换了一些钱,同时逐渐在当地也有一些人来找她作刺绣,小梅并不满足于自己的手艺,虚心向当地人学习湘绣,使她的绣花水平得到更一步提高。 面对一位素昧平生的姑娘千里迢迢跑来照料,胡应能百感交集,他很想写点什么,可是却怎么也写不出一点东西来——情到深处已无言! 小梅姑娘安慰他,有你那两句,我心已知足了。 胡应能去逝后,小梅姑娘又回到了故乡,她大爱无疆、勇敢追求真爱的故事,也从河南传到了家乡。 小梅后来终身未嫁,在她死后下葬的山野里,人们发现了一种花,心形的叶子,三角的花。开得最灿烂的时候,总是一大片一大片,或红、或紫、或粉,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人们相信这花一定是小梅姑娘的化身,“独傲红颜长不逝,春风来去总怀情”。 我叫彼岸花,别名引魂花,我花开一千年,叶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永远相识相知却不能相恋。在此生无法触及的彼岸,卸下所有记忆,黄泉为花。一千年开花,一千年落叶。我的花香有魔力,我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我用花香唤起了三角梅生前的记忆。 第十四章 索命阎罗花 他是九天上仙。 虽有一身无双法力,却沉于山水间。 她是他座下一只玉蝶。 她犹记得,当年她初化形,手臂依旧覆满蝶羽。 他见到,微微一笑,“既然化形,便好好成长罢!”伸手一拂,她便生成女儿身。自此,她再未忘记过他。 天下人皆知,九天有一玄女。 她肤如凝脂,柔胰芊芊。 殊不知,九天玄女,竟是不闻一名的平凡女子。且,痴恋他。 他日日坐于竹林中,她便去林中吹笛。 笛音袅袅未得他丝毫赞赏却得了天下人一个美名。 他夜夜去琼楼饮酒,她便去阁中跳舞。 一旋一转间皆是风情却得不到他一丝回眸。 她心有不甘,却想着。 他不爱我,也不爱其她人,这足够了。 其实这自欺欺人的想法,被他怀里的女人击的粉碎。 他抱着昏睡的她,眼中满是爱怜。 他唤着娇艳的她,珍宝一样保护。 他们走进了竹屋,一夜没有出来。 她,在屋外站了一夜。 她是桃花幻化出的妖精,柔柔弱弱,惹人疼爱。 她性子说好听点是孤高清冷,难听点是骄傲冷漠。 没有她温柔,没有她懂得讨人欢心,没有她擅长交际。 在桃妖面前,她真是一无是处。 她羡慕,她嫉妒。 为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她一举夺走了她所有的努力。 就在她不甘心的这段时间,新登基的天帝担心九天上仙威胁他的地位,率众天兵天将,打着“逆天者绞”的口号,来到九天。 他依然那么云淡风轻,只是笑问天帝可否放了那个桃妖。 她多想替他死,却深知自己无能为力。 “听说,九天玄女天姿国色,不知本帝可否有幸一见?” 他一愣,“区区蝶妖,不提也罢!”天帝一笑置之。 她在旁边,心如死灰。 “要是拿她来换你的桃夭呢?” “她若不愿,我不会勉强。” 还好,还好他没有同意。 心,定下来了。 她做了个决定。 “我愿。”她走至他身前,“我愿以身换桃夭姑娘与上仙安好。” 天帝看着她的脸,微微一笑。 他有些无措,回头看见桃妖担心的眼神,终只是叹了口气,没有反驳。 天帝有一倾国帝后,容颜无双,却从来不笑,饶是天帝宠她至深,她也难得给他一个笑脸。 天帝登基一百年,邀众仙朝贺,她坐在后位上,一举一动皆泛出冷色。 “见过天帝,帝后。” 仍是那样有礼,她看着他,久久无言。 还是天帝开口免礼赐座。 “还是难忘?” 耳边穿来淡淡的声音,她努力镇定,却控制不了双唇的颤抖。 “怎么会?” 天帝没再说,隐在袖下的手悄然覆上她的,她挣了挣,见挣不开,也只得放弃。 席间,看着他和桃妖不时的低声细语,她心痛如绞,面色惨白。本就不喜应酬的她便先行告退回宫。 在殿中睡了几个时辰,想着群仙宴应该已经结束,便唤着侍女,随意漫步。 “他,刚从这里走过。”她的手轻拂过他碰过的扶栏,闭着眼沉溺在他称赞过的鲜花中,随着他的步伐,一步步向前走。 骤然,被拥入一个怀抱。 “你就那么爱他?”不知为何,天帝的声音竟有几分沙哑。 她没有回头。 “这样……”天帝笑了笑,毫不留恋地放开她,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行去。 明明是帝后佳话,却已是相隔陌路。 天帝穆尹政二百三十九年。 桃夭被天帝下诏赐死。 其罪为:欺君罔上。 天帝将他带至她面前,“他的记忆已经被我篡改,你可以和他在一起了。” 她难以置信,握着天帝的手久久无言。 没有看见背后天帝的泪水滑落脸颊,滴在地上瞬间消失。 他们在一起了。 白日,她去山间采花喂蝶,他在竹林饮酒作画;晚间,她静静站立,为练着字的他研磨。 时光静好,那是她以为的一辈子。 天帝病危,她念着夫妻一场,前去探望。 他正在极速变老。 本来光洁如玉的脸上沟壑纵横,皮肤逐渐发黄,他伸出手,颤颤巍巍地牵住她的。 “你还是回来了。”声音低沉嘶哑,他的眼也不复往日荣光。 “……你怎么了。” 他避开她的目光,不说话。 “我找个宫人来问问。”刚欲起身,他的手却一紧。 “别找了,是禁术的后遗症。” 禁术。难道是毁去他的记忆…… 她的手抽了出来,“你不必如此。” 榻上的人已是白发苍苍,他深知自己时间不多。 我爱你……我爱你…… “……”她没有说话,只是欺身贴近他的耳朵,“你怎么不早点说呢!”顿了顿,再次启口,“早点说,我可能就爱上你了呢!” 天帝深深叹气,“我一直以为,你是讨厌我的。” 她不语。 “离开他,我死了,禁术会失效。” 一瞬间,她脸色煞白。 忽然,他神色舒缓,甚至挣扎着坐起来,靠在她身上,“对不起……没能帮你……留住他……” 她愣在当场。 对不起……没能帮你……留住他。 “你何苦如此呢?我,我根本不爱你啊!我……” 她看着闭目不动的他,心中泛起冷意。 推推他,“??” 看着冰冷的她,她终是将他放平,起身走出殿外。 第七百九十三代天帝穆尹,羽化于政二百五十九年,享年五百六十六岁。 帝后白氏于同年失踪,下落不明。 “……你知道了。”她喃喃,看着眼前拿剑指着她的男人。 就在一天前,他们还是那样亲密无间,现如今,竟已是相隔天涯。 “她那么善良……你们怎么忍心!”极度的愤怒和自责让他面目狰狞,曾经让她爱入骨髓的容颜渐渐出离了她爱的那个他。 看着他的盛怒,她自知逃不过去,牵动嘴角轻轻一笑。 看着他的长剑刺穿她。 “当年桃夭替我去九剧毒曲河摘了河畔的阎罗花,我便爱上她了。就凭你一介小小蝶妖,竟也敢痴心妄想至此!” 她顿了顿。 剧毒九曲河……阎罗花…… 当年看见他为这一味药愁眉不展几日,年少气盛的自己去了九曲河,摘了阎罗花。 回来的自己丢了半条命,在床上躺了整整七个月。 没想到,辛辛苦苦竟是为她人做的嫁衣。 一滴泪自眼角留下,她不甘。 可是不甘又有什么用呢? 即使是桃夭阴错阳差地与他相遇,最后他不也是动心了吗? 这样胡搅蛮缠的自己真是可笑啊! 不过,这样也好。 毫无留恋的死去…… 毫无留恋…… 她死后变成了一株阎罗花。 我叫彼岸花,别名引魂花,我花开一千年,叶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永远相识相知却不能相恋。在此生无法触及的彼岸,卸下所有记忆,黄泉为花。一千年开花,一千年落叶。我的花香有魔力,我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我用花香唤起了阎罗花生前的记忆。 第十五章 章江芙蓉花 唐朝时,南康有一地主,女儿貌美如花,名叫芙蓉,地主心地不好,巧取豪夺,占得家财无数,每年春上,还从章江水运木材往南昌,可谓财源滚滚啊。 可最大遗憾就是,膝下无儿,只生这一女,故把女儿视为掌上明珠,一心想为芙蓉寻一门好人家。 芙蓉长到16岁时真是花姿绰约,可她偏偏爱上的却是自己家的长工阿来。 阿来这年18岁,也是英俊非常,就是家境贫苦。 两人彼此有情,这年竟然背着地主结下了私情,彼此相约,同生共死,互不相负。 地主听到了些言语,大怒,强硬要把芙蓉与阿来分开。 可是芙蓉以死示之,毫不退缩,阿来大为感动。 地主怕女儿有个好歹,只好作罢。 春江水涨,又是一年水运木材的时节了,这时地主心生一计。 他好言对女儿芙蓉说,既然你与阿来彼此有情,作父亲的自然会为你们打算,一定办成你们的婚事,不过阿来没有什么见识,现在我要北上水运木材,不如叫阿来与我同去,好长长见识,回来后就为你两人办婚事。 芙蓉大喜,将此事说与阿来听。 阿来也喜,春江水涨的三月,阿来随地主搭大船北上。 这一行,是祸不是福。 地主趁阿来一个不注意,将阿来推进了江心…… 本来地主以为这样可以打消芙蓉的念头了,回来后便与她说了一门好媒。 芙蓉知道所有后,并不言语,地主以为女儿真的为这一门好媒忘却了阿来,心中大喜。 芙蓉喜事当天,男方家的喜轿一大早就来了接新人。 一片喜庆,芙蓉却心如刀割。 轿子恰巧行至章江边,芙蓉冲出,跃入江中.......她为寻心爱的阿来而与江去...... 次年,章江两岸生出一种树,11月花开,花色先红而粉,后为白,或为紫,堕入江中,顺流而去,大家都说这是芙蓉的精魂,便将此花名为芙蓉。 我叫彼岸花,别名引魂花,我花开一千年,叶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永远相识相知却不能相恋。在此生无法触及的彼岸,卸下所有记忆,黄泉为花。一千年开花,一千年落叶。我的花香有魔力,我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我用花香唤起了芙蓉花生前的记忆。 第十六章 昙花一现间 很久很久以前,在美丽的百花园里,花神的庇佑下住着各种可爱的花儿,昙花就是其中之一。 娇小的昙花没有其他姐妹们艳丽的衣裙,华美的装饰,默默无闻,孤零零的,独自待在园子的角落里。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来来往往的游人孜孜不倦的惊叹牡丹的华贵,兰草的高洁,始终没有人将目光认认真真的投向平凡不起眼的昙花。 直到有一天,他出现了。 他是一个艺术家,当他第一次走进这个园子里时,她就被他吸引了。 修长的身影,清癯的面庞,炯炯的目光,温柔的笑容,仿佛慈祥的父亲,又如亲密的兄长。 他慢慢的走过来,细细欣赏着这些可人的花儿,当他的目光终于转向昙花时,她脸红了。 谁也没有见过一朵花儿脸红的模样,但是她就是脸红了。 她从他的注视中逃脱出来,羞涩的垂下眼帘。 而他,仿佛读懂了她小小的心思,轻轻的伸出手,温柔的安抚着她颤动不安的花瓣,恍如安抚着她轻轻绽放的心。 以后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带着春天般温暖的笑容,走进这个花园,走进昙花的世界,他细细的端详她,轻轻抚着她如婴唇般娇嫩的花瓣,掬起她的淡淡芬芳,长留心际,而她,每次都会若有期待的等着他的到来,为他释放早晨第一滴露水的清凉,傍晚最后一缕花香的恬淡。 可是为什么,他每一次的到来,眉间眼底都会不经意的流露淡淡的哀伤,他若有若无的叹息是那样绵远沉重,他的心里有一片阴云,好浓密好浓密的阴云,她看不见也拨不开,他的眉头日复一日的紧锁,他的脸色也慢慢的变得憔悴,嘴角长挂的那串微笑也找不到了,微微闭着,无言的愁苦便从那儿点点的释放出来。 “花神爷爷,请您告诉我,他……他到底怎么了?我知道他有难言的苦楚,万能的爷爷,请您告诉我,他遭遇了什么不幸?我又要怎么做,才能够帮到他?”夜深人静的时候,小小的昙花蜷在花神的脚下,一声声的祈求。 “孩子,他……” “爷爷,爷爷!请您告诉我!求您了!”可怜的昙花,泪水浸透了花神的膝头。 “孩子,你……你真的很想帮他吗?” “是的,爷爷!”昙花认真的点头,坚定的双眸在黑夜里闪闪发亮,灿若寒星。 “孩子,他是这个王国里最好的画师,刁蛮的王后下令让他画出她从没见过的、世界上最美最美的花儿,如果他办不到,就会在城门那里将他处死,明天……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了” “如果……如果他办到呢?牡丹姐姐不是最美的吗?” “王后天姿国色,她要求花儿比她还美……即使牡丹也做不到” “这样……”昙花的眼神黯淡下来。 “那……那他,后天就要被处死了吗?不要……”昙花伤心的哭着。 “爷爷,万能的爷爷,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求您了,救救他,救救他吧!” “唉,孩子”,花神重重叹了口气。 “即使我们有最美的花儿,王后妒忌心重,看不惯世界上任何事物比自己美貌,她……她一定会毁了花儿的……” “我愿意!”昙花急急的,“爷爷,我愿意以花的精灵起誓!请您,赋予我美丽吧!” “孩子,你要想清楚了!花的精灵可以给你最美的容颜,但你的美丽只能绽放一次,在那夜深人静的一瞬间,如夏夜划过天际的流星,一闪即逝,此后,你将会陷入无休止的黑暗、丑陋和孤独里……” “我……我愿意!”昙花吟着泪,快乐的笑了。 她穿上了自己最美的衣衫,白云做成的裙摆,露珠做成的耳坠,细心的弄好裙子的每一个皱褶,让每一个蕾丝都如梦幻的精灵,优雅美丽。 对着镜子,她踮起脚尖,轻轻的舞着,她仿佛看见自己娇弱的生命在一点点的聚集,凝成晶莹的一滴,柔柔的躺在心际,含苞放,等待着那最灿烂的一刻的来临。 晚上他又来看她了,这一次他的眼里没有了哀伤,他的神情是那么专注,他怜爱的抚着她的瓣、蕊,如同抚着他心爱的姑娘,他整夜整夜的不肯离开她半步,彷佛离开了就再也看不到了,他要把她一点点牢牢的记在心里,永生永世都不要忘掉。 “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昙花伤心的想,“但是,我不会让他死的,我要让他活着,快乐的活着,我不要他的眼里再有忧郁,不要……”想到这里,昙花笑了,清丽凄美的笑容,绽放在寒冷的夜里,恬淡绝尘,足以令百花黯然凋零。 可是她的根也在那一刻缓缓死去,她看见他的眼里闪耀着喜悦的光芒,看见夜空划过的最后一颗流星,她看见他的嘴角重新吟着笑,看见流星过处一抹璀璨的美丽,然后,她就什么也看不见了,深不见底的黑暗把她包围,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孤苦无依,伸出手,试图抓住什么,才发现身畔萦绕的,只有虚无和空气,她就一头栽进去,从此再也没有言语,没有思想,似乎天地万物都在那一刻消失,冥冥中,真情却在天地间永恒。 我叫彼岸花,别名引魂花,我花开一千年,叶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永远相识相知却不能相恋。在此生无法触及的彼岸,卸下所有记忆,黄泉为花。一千年开花,一千年落叶。我的花香有魔力,我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我用花香唤起了昙花生前的记忆。 第十七章 紫荆花神药 传说中,天宫里有一颗神树名字叫乌桑树,乌桑花是仙女们散花时的专用花。乌桑全身皆宝,花能驻颜美发,叶能洗浴爽身,根能益寿延年,因为这种神奇的天宫神花能赐福、降祥、保太平,所以它成了王母娘娘最喜欢的花,为了不让它流落人间,她把花种子装在羊脂玉瓶中,放在一个秘密的地方。 在所有的神仙里,除了她最喜欢的那位会织出七彩云霞,总是一袭紫衣的紫霞仙子,谁也不知道她将花种子放在什么地方。 后来,那位被王母娘娘百般呵护的紫霞仙子竟然私自下凡,化名织女与牛郎结为夫妻,成就了一段被人间广为流传的牛郎与织女的千古佳话。 王母盛怒命天兵天将将紫霞仙子带回天庭后,先将紫霞仙子关在一个小屋里,让她成天纺纱织布,以示惩戒。 后来,王母怒气渐消后,眼见紫霞仙子天天垂泪,茶饭不思,念及紫霞仙子从前的种种好处,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除了允许她每年七月初七与牛郎鹊桥相会一次外,还让她继续照看天宫里的乌桑树,让她能散心遣忧,排解寂寞。 可这紫霞仙子自从有了与牛郎的一段尘缘后,思念犹如春草,更行更远更长。 她天天徘徊在乌桑树下,强抑悲痛,独自流泪。 在人情淡漠的天宫里,她找不到一个可以推心置腹的人,于是,她只能面对着乌桑树倾吐着自己的心事。 紫霞仙子望眼欲穿地盼到了与牛郎一年一度的鹊桥相会,当她与牛郎双手相执的时候,她那久已不见笑容的脸上漾起了如花的笑靥,所有的烦恼在刹那间烟消云散,她想把憋了一年的相思之情一吐为快,她想知道两个孩子是否安好,她想知道地里的庄稼是否丰收,当她问及村里的乡亲们时,牛郎神色黯然地摇着头,告诉她村里的乡亲们得了一种怪病,全身瘙痒,头发干枯,得了这怪病的人整日里狂燥不安,无心种田,村子里乱成了一团糟。 紫霞仙子闻听此言,如花笑靥上又泛起了愁容。 牛郎告诉她:“我们的小女儿经常抱着你留下的紫色纱衣想你。” 紫霞仙子忽然想到了天宫里的能治百病的开着紫红色花朵的乌桑树,何不让乌桑种子遍撒人间,造福百姓呢? 想到就做,紫霞仙子让牛郎稍候片刻,腾空而去。 她来到了王母娘娘珍藏乌桑种子的地方,偷偷取出了装满乌桑花种的羊脂玉瓶,笼在袖中,一路忐忑,回到了牛郎身边。 紫霞仙子告诉了牛郎这乌桑的功用,让他将种子带回凡间,遍植广种,用乌桑治好乡亲们的怪病。 当她交代完毕,正要取出羊脂玉瓶交给牛郎的时候,早有王母派来巡查的二郎神发现了紫霞仙子的举动,二郎神一声断喝:“大胆,竟敢将天庭神物私携凡尘,还不快快交出!”闻听此言,牛郎慌做一团,紫霞仙子见势不好,马上取出羊脂玉瓶,拨掉瓶上的塞儿,将乌桑种子尽数倾倒到了人间。 只见那乌桑种子飘飘荡荡,落在了唐家河境内,那种子遇土生根,逢水长芽,在人间成就了一片最繁盛、最美丽的紫荆花林。 眼见种子入土,木已成林,二郎神知道覆水难收,怕王母治他个不察之罪,只能偃旗息鼓,怏怏收兵,扫兴而去。 后来,乡亲们用乌桑的叶和根泡水洗浴全身,那怪病竟不治而愈,乡亲们重获健康,村子里又恢复了恬淡安适的景象。 人们为了纪念那善良美丽的紫霞仙子,就把这种花叫做了紫荆花。 我叫彼岸花,别名引魂花,我花开一千年,叶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永远相识相知却不能相恋。在此生无法触及的彼岸,卸下所有记忆,黄泉为花。一千年开花,一千年落叶。我的花香有魔力,我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我用花香唤起了紫荆花生前的记忆。 第十八章 灵魂的守护 夜! 清凉如水,点点萤火,醉人芬芳。 仙踪林的上空,零星的飘着属于风铃草的特有的淡淡馨香,弥漫开来,暗香涌动于人心,这里的世界依旧是美丽的,像月光中仙子弹奏着的如水的琴音,一切在寂静和安详中悄然沉睡,在黑暗与黎明的交替中期待迎接又一份新的心情。 唯独风铃草没有入睡,阿紫与百合的爱情让她对爱凭添了一份好奇与渴望,她在夜里散发着幽香,用这种特殊的方式,思考着未来懵懵懂懂的希冀。 再过几天她就要被送到亚昆的巢穴了,作为仙踪林的花仙子的守护,从出生的时候开始,这已是她必须要面对的命运,某一刻她的灵体将幻化为少女窈窕的身姿,等待怪兽亚昆的出现,然后在众姐妹的眼泪和挥手中,接受安吉拉的祝福后,告别花园前往怪物的巢穴,作为取得和平与祥和的礼物,这是仙踪林亘古而来的的一种仪式,生生世世,遁循而来。 不知苦了多少风铃草的姐妹们。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风铃草一族可以幻化成美貌的少女的容貌,相对于其他的花族,这已经是非常羡慕的事了。 只是,当这一刻来临之际,也就将意味着她们的命运的悲剧的开始。 如果能爱一天,能体会到一个人心疼自己,这样美好的回忆,应该抵过未来的所有的苦了吧? “哎,我在乱想着什么呢?”风铃草幽幽的叹了口气,偷偷的瞄了瞄四周,没有动静,她暗自抒了口气,芳香忽然在这一刻又变的暗淡开来,从不敢奢望能获得一份爱情,生下来就注定了的命运能让她再企求什么呢? 可是,她却从没有过恐惧和逃避,为了仙踪林的和平,这样做是值得的,她告诉自己。 星星是不是也在低头想着心事? 那遥远的地方会有属于她的一颗吗? 风铃草回想起和姐妹们相处的一点一滴,无数的重叠的景象在眼前轻掠,一会心痛着笑得花枝乱颤,一会开怀着哭得泪眼婆娑。 她记得百合曾抖动着羽毛般玲珑的叶子,告诉她于某年某月某日,有位等爱的战士抚摸着自己的花瓣,无声的低诉,他的爱正流落何方。 又忍不住想起紫藤萝对爱情的冥顽与执着,一心守侯在放置爱情的角落,挨着厚厚的黄叶,听着沙沙的回响,试图寻找她爱的人曾经走过的足迹。 爱情究竟是什么,能让每位仙子都黯然神伤? 风铃草想起花仙子们对自己说的话:“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能像你一样幻化成少女,同爱人远走高飞。” “草儿,你是不会懂的,一旦爱上了人类,将注定会种下伤心的根。” ……一阵风拂过。 带上细碎的抽泣,风铃草回了回神,天边的旭日渐渐的升起,染红了仙踪林。 她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最后终于作出了一个决定,为了不让自己有任何的遗憾,她决定用自己粉蓝色的花囊里盛几句绵绵情话,然后让白色的蒲公英将它立在海角天涯。 珍藏一份心情,守侯一点期待。 别认错了,是仙踪林的守护风铃草。 我爱的谁,爱我的谁,会看吗? 三天后,她被送到怪兽亚昆的巢穴了…… 我叫彼岸花,别名引魂花,我花开一千年,叶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永远相识相知却不能相恋。在此生无法触及的彼岸,卸下所有记忆,黄泉为花。一千年开花,一千年落叶。我的花香有魔力,我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我用花香唤起了风铃草生前的记忆。 第十九章 短命的女子 相传,从前在鼓山坳里,有一个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庄,村里有一个英俊的少年,排行第三,人们都叫他三郎。 三郎自幼和一个叫莺粟的姑娘很要好,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很合得来。 三郎弹得一手好琴,莺粟姑娘长得聪明伶俐,特别喜欢听琴,只要一听三郎的琴声,就如醉如痴。 她长到十七八岁的时候,三郎和莺粟私订了终身,莺素非君不嫁,三郎非卿不娶。 一天,媒人到莺素家来提亲,说的是邻村一户有钱的富家子弟。 莺素的父亲贪图钱财,一口应允下来。 莺素姑娘知道后誓死不从。 媒人跑得挺急,三天两头到家催问,莺素的父母看管挺严,相逼又紧。 眼看婚期临近,在一个漆黑的夜里,莺素趁家里人不备,独自逃跑了,她逃到了一片树林里,尖尖的树刺扎破了她的皮肤,那鲜红的血液流出来成了黑色,她舔了舔唇,“不错嘛,果然有毒!” “素儿,素儿,你在哪里呀!”一个声音从远处飘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敢出声,怕被媒人发现,她抱着双膝躲在树林里。 接着,又有一个声音从林子不远处飘来:“快!快给我搜,就算搜遍整片林子也要把人给我找到。” 不知何时林子里出现的一个猎人,他们看到了这一幕。“啧啧,你这丫头还真不走运,估计中毒不轻!” 那个老大看莺素的眼神有几分怜惜,顺手丢了一颗药丸给她。 不用看,莺素就知道这是解药,她也不客气,直接接过药丸一口吞了下去。 “我叫莺素,一直没来得及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古若尘。” “古若尘!”好名字,很有男子气息” “这药丸,权当给你的礼物。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来日有缘再见!” “好。”莺素笑着回了一句。 古若尘抱拳行了礼,然后转身离去。 莺素目送着他离去。 随后又听到了媒人搜山的喊叫声,…… “若公子,若公子,救救我,我想离开这里。”于是她又唤住了古若尘。 “你想去哪里?”古若尘问道。 “我无家可归……” 此时古若尘有些惊讶了。 “随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古若尘拉着莺素朝林子走了。 “黄毛丫头,好大的胆子!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有几分能耐,想逃跑,没那么容易。”一个悍妇叫嚣着。 古若尘和他们搏斗一番,他们人多势众,最后被打伤倒在地上了。 此时,她知道自己无处可逃了,于是她拿起一根树杆当头一棒,不幸的是自绝了性命。 莺素的父亲悲痛不已,只好把短命女儿葬在一块山地上。 三郎闻听莺素的死讯,心里难过极了。 他趴在莺素的墓前捶胸顿足,直哭得死去活来。 泪眼朦胧间,忽然看到新坟上破土冒出一枝花来。 红花绿叶,水灵水灵的,粉嘟嘟的花朵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三郎小心冀冀的把这枝花挖了下来,带回家中,栽在花盆里,放在书房内。 每天晚上闭门不出,对花弹琴,寄托对莺素的思念之情。 天长日久,每晚如此。 有天夜里,三郎的琴声一响,只见莺素姑娘从花朵上走下来,书房里立刻充满了欢声笑语。 夜深人静,莺素和三郎还在亲热着,互相倾吐着生离死别的情思。 日子长了,三郎的两个嫂子犯了疑:三郎未婚,屋子里哪来的女子声音。 一天晚上,两个嫂子听到书房里又响起琴声,就悄悄地站在窗户下,用唾沫湿破窗户纸,往里偷看。只见从花朵上走下来一位美貌的女子,身着粉红色的轻纱,黑发轻挽,鲜嫩的脸象花瓣,扑闪闪的双眼皮含着一颗亮晶晶的黑眼珠儿,别提多俊俏啦。她和三郎亲热得有说有笑。两个嫂子以为是三郎着了魔,妖怪缠住了三郎。 没过几天,三郎的姥爷七十生辰。 三郎只好离家前去拜寿,但又放心不下屋里那朵花。 待三郎走后,两个嫂子风急火燎地跑到三郎的书房,翻箱倒柜胡乱折腾,把那花搬了出来。她们把花撕得枝离叶碎,落花满地,嘴里还骂道:“叫你作精作怪,叫你再缠男人!” 三郎拜完寿,心里惦念着莺素姑娘,就急急忙忙赶回家来。 推开屋门一看,不禁呆了,只见满屋花瓣七零八落。 三郎跪在地上,边流泪,边用唾沫把花叶花瓣一片片沾好,说也怪,那花又恢复原来的样子。 三郎又高兴地把琴弹起来,但不管琴弹得怎样好听,莺素姑娘的影子再也不出现了,只见花蕊里结出一个圆球形状的小果实。 后来人们把这种花叫做罂粟花,也是因为莺素姑娘的原因。 我叫彼岸花,别名引魂花,我花开一千年,叶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永远相识相知却不能相恋。在此生无法触及的彼岸,卸下所有记忆,黄泉为花。一千年开花,一千年落叶。我的花香有魔力,我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我用花香唤起了罂粟花生前的记忆。 第二十章 异香天上来 传说是在玉帝的御花园里有个花神叫玉女。 因为嫦娥温柔又漂亮,玉女与嫦娥就成了好朋友,并经常到广寒宫去玩。 有一次,玉女看见广寒宫里新种了十盆奇花。 那是一种从未见过的仙花,小花数朵簇生成伞形,甚是奇巧可爱。 花蕾是红色的,花朵儿却是娇羞的淡红色。 花枝上还结着果实,长长的椭圆形、黄黄的颜色。 花儿和果儿都散发出浓郁的香味,实在逗人喜爱。 玉女想到玉帝的御花园中什么花儿都有,唯独没有这种花。 因此请求嫦娥姐姐送她一盆,好拿回去栽种在御花园里。 但是嫦娥却摇摇头说,这是王母娘娘的花,是如来佛特意为庆贺王母娘娘的寿辰,派人从天竺国送到广寒宫来的。 因为这花耐寒,所以才种在广寒宫中。 玉女连连请求,只说广寒宫中花儿这么多,少一盆也没什么关系,王母娘娘也发现不了的。 嫦娥经不住玉女这么“姐姐长”“姐姐短”的直央求,就答应了。 玉女好不容易说服了嫦娥,得到了这盆馨香迷人的奇花,高兴地捧起花盆就往外走,边走边说:“谢谢!谢谢!”不想刚刚走到广寒宫门口,迎头就碰上了王母娘娘。 她一见玉女手捧着天竺国送来的仙花,一边嘴里直道谢,便明白嫦娥一定私下将她的花儿拿去送人,因而怒气冲天地训斥嫦娥胆大妄为。 而且,她边说边夺过玉兔的石杵,将玉女和她手中的那盆花儿一起打下了凡间。 这盆花正巧落在一个靠种花为生计的老汉的花园中,老汉有个女儿叫海棠,姑娘的面貌也像花儿一样美丽。 老汉见一盆花从天而降,种花人自然是爱花惜花,便连忙伸手去接,怕有闪失,又忙叫女儿过来帮一把,口中连叫:“海棠、海棠!” 海棠姑娘听见了,急急地跑过来,看见爹爹手里捧着一盆花儿,连叫“海棠”。 便高兴地问:“爹爹,这美丽的花儿也叫海棠吗?” 老汉接住了这盆花,只见是一种从未见过的叫不上名儿来的花,听见女儿这么一说,觉得这花儿的确和女儿一样美,就干脆将错就错叫它“海棠花”了。 只是海棠花儿虽被爱花的老汉接住了,并且从此培植在人间,但它的香魂却随风飘去了。 这就是为什么有人传说海棠花原有天香,如今却没有了香味的缘由。 我叫彼岸花,别名引魂花,我花开一千年,叶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永远相识相知却不能相恋。在此生无法触及的彼岸,卸下所有记忆,黄泉为花。一千年开花,一千年落叶。我的花香有魔力,我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我用花香唤起了海棠花生前的记忆。 第二十一章 愿护他周全 她叫含笑,从小就没了爹娘,她是战火中的孤儿,安云渐将她捡回将军府。 为她安了命。 他教她识字,教她画画,教她抚琴,教她舞剑。她唤他为师父。 她问他:“云渐师父,你为何不教我武功呢?” 他摸着她的头问:“你为什么想学武功?” 她毫不犹豫的答:“因为我想保护云渐师父啊!” 他笑,“等我打胜这场仗,就教你。” 她欢呼雀跃,他看着她,嘴角上扬。 临战前,她改变了注意,想随他一同上战场。 “战场可是你这妇道人家能去的!给我在家好好呆着!等我回来。”他生气的说。 “我不!你不要我去,我偏要去!”她哭闹着,眼泪汪汪。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此役之险。重伤都能算幸运。他不告诉她,显然是想自己独闯。 “云渐师父,没关系,我可以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帮你。” 竖日,他翻身上马。 没有在送行队伍中找到她,他有些失落。 “这丫头,真生气了。” “众将士,杀!杀!” 随着一声令下,双方厮杀,好不惨烈! 突然,三支羽箭破空朝他射来!千钧一发!身旁默默无声的小士兵突然一个健步向前。 “噗!”是刀剑入肉的声音。 那人摇晃无力。 “砰!”头盔掉落。 赫然出现一张熟悉的脸庞。 “云渐师父……师父……我做到了……你安全就好……”她含笑。 安云渐蓦地睁大双眼,涌上眼眶的泪被强压着,却还是有几滴落下。 “云渐师父……你有没有爱过我?” “含笑,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爱如水月镜花,何惧刹那芳华,你同我说的话,此刻也显得苍白无力。” “云渐师父……云渐……” “含笑……含笑……你醒醒啊!别吓师父好吗?” “我爱你!我爱你!我一直都爱你的。我没有告诉你而已。” “含笑姑娘睡了吧!可不知,安云渐为何出征?安将军本便是挂名的,何时上过战场?他是极爱含笑的,怎会?”几名将士在一旁谈论着。 “呀……那含笑姑娘没事呢?可还活着?伤得不轻吧!” “难道……难道死了!”一位将士低语道。 突然之间,安云渐早已枯涸的眼眸里又荡漾起水意,因确知她的死,日渐荒芜的心,如梦方醒。 “不!含笑……醒醒……你不会有事的……含笑,我爱你。”安云渐凄惨而充满绝望的哭喊着。 “含笑,你怎么那么傻,说好陪我一起看烟花。” “你怎么那么傻,说好带我云游天涯。” “你怎么那么傻,独留下苍白供我咽下……” “含笑……含笑……” 安云渐抱着她踏在横尸遍野的战场上,踩开一具又一具残破不堪的尸体,从未沾染阳春水的手指,血横遍布。 “含笑……含……笑……” 汹涌的泪不止,疯了般抱着她翻身上马,纵马而去,直至悬崖边,蓦地,他抱着她跃下悬崖。 在同年同月同日同时他们双双谢世。 将士们将他们的尸体从崖下寻找回来后将二人合葬。 后来,墓上长出了一棵树,所开的花只开不放,形似含笑,美丽异常,奇香无比,这就是含笑花。 我叫彼岸花,别名引魂花,我花开一千年,叶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永远相识相知却不能相恋。在此生无法触及的彼岸,卸下所有记忆,黄泉为花。一千年开花,一千年落叶。我的花香有魔力,我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我用花香唤起了含笑花生前的记忆。 第二十二章 深深的爱恋 她说:“你叫什么?” 他笑,“你就叫我风吧!”风是自由的,那样的自由。 “我叫筝儿。风筝的筝。” 他们相视一笑,不问身世,不问其他,就这样笑了。 她经常偷跑出宫找他,他也经常带她四处游玩,他以为她是哪家大门不出的千金小姐,所以什么都不懂,她以为他是哪家的少爷,所以什么都懂,可是,他们都错了。 她为前朝公主,她本是周国公主,因为贪玩私自出宫,遇到了他。 他是自小吴国送往周国的质子,他们本就处在敌对的两端,原来,他想要的自由,竟是要毁灭自己才能得到。 …… 在一片荒芜的原野上,风在吹。他们相拥着走在风中。 他们的手握着爱。 飘动的衣襟荡着情。 天是那么蓝,云在轻轻飘。 忽然,一朵和天空有着同样颜色的花,在远处轻轻的摇动。 筝儿停止了脚步,她看见了花,看见了那朵不知道名字的花。 风向蓝色走去,他明白她的心,知道这朵花应该别在她的发髻,只因他爱她。 但是,当他摘下这朵花时,脚却无法移动,他陷了进去,陷进了沼泽。 筝儿拼命的冲了过来,像风。 风转过身子,摇动着头示意她不要过来。 筝儿站住了,泪,却在脸上奔跑。 风举起了花,微笑着对她说:勿忘我! 他的脸与地面越来越近,手里的花却越举越高。 筝儿跌倒了,双手捂着脸,指缝间滴出的泪,淋湿了原野。 风,依旧吹着,吹着她的泪,吹着风留在原野的最后一句话。 于是,这朵花融进了爱,这朵花有了蓝幽幽的名字:勿忘我…… 破城那日,她的父皇母后双双殉国,等到那抹日夜思念的熟悉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才知道命运是多么可笑,又是多么残忍。 “怎么是你?”他们都说出了这句话,可是,一切都已回不去了。 他说:“对不起!” 他说:“若知是你,我坚决不会这样。” 他说:“筝儿,我只想做你永远的风,我只想娶你。” 对于他的做法,百官已是万般恼怒,一代帝王,怎可被祸水迷惑,声讨万千,却都被他忽略,他只在乎她,他只要筝儿。 她终于还是做出了抉择,站在了那墙头,看着昔日的家,笑的那般凄凉。 城墙之上,她一袭鲜红的嫁衣,未施粉黛,一头长发及腰,摇摇欲坠。 他心中万般焦急心痛,想要上前却被百官拦住。 他说:“筝儿,你先下来,无论如何,我都要娶你。” “娶我?”她笑,那般凄凉。 “以我父皇母后的生命,以我亡整个周国为聘礼吗?”他一阵心痛,却一句话也无法说出。 “吴帝,你不用讨好我了,我知道你娶我也是迫不得已,只是为了安抚周国民心而已,可是,我不要。“你说,风筝如果离开了风是不是就可以自由了?” 她笑了,笑得那般倾城。 “不要”,他一声肝肠寸断,想飞奔而去,却被百官拦住,看着城下的她化为满地鲜红,漫流进他的生命,又如那日初见时他手心的风筝,瞬间消失。 他看着她,一阵心痛,“筝儿,我知道,我的筝儿是在帮我,帮我取得百官的谅解,可是,筝儿,你怎么不知,我只要你,只要你。” “风,请原谅筝儿,只有这样,你才可以安好,而我,只要你安好,勿忘我……”她在用心灵告诉他,无论海角天涯请不要忘记我,勿忘我! 我叫彼岸花,别名引魂花,我花开一千年,叶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永远相识相知却不能相恋。在此生无法触及的彼岸,卸下所有记忆,黄泉为花。一千年开花,一千年落叶。我的花香有魔力,我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我用花香唤起了勿忘我生前的记忆。 第二十三章 高尚的灵魂 从前,有一位姑娘名字叫米拉,她住在一个偏僻的山村里。 那里有一条河围绕着村子。 有一天,那条河枯竭了。 为了家人,米拉整天四处奔波,只为找到少的可怜的水。 在一个有雾的早晨,她一个人沿着河走着,心里满是忧愁。 突然,一个声音清清楚楚传入她的耳朵:“你的眼睛真美!” 她回头的刹那,就见河里淤泥中有一条鱼看着她。 那是一条美丽的鱼,他叫御尚,他身上的鳞片就像天空那么蓝,他有一双温柔的眸子,他的声音也是那么清澈透明。 他对米拉说,“如果你愿意常常来看我,让我看见你的眼睛,我就可以给你一罐水。”当然这无非是一个借口而已。 御尚的心灵和她的心灵一样纤尘不染。 于是,米拉每天早晨都会和御尚相会,御尚也履行着他的承诺。 每一天,家人总会不停的追问水的来历,但米拉只是笑而不答。 他们虽隔水相视,但一种心境却可相通。 第三天,米拉发现自己爱上了御尚。 在晨雾里,绵绵情话近乎不真实,最后,御尚对米拉说:“我爱你,我想娶你为妻。” 于是,御尚从河里出来,到岸上拥抱了米拉。 他们就这样结为夫妻。 终于,有一天村子里的人看到了他们相会的情景。 他们认为御尚对米拉使用了妖法。 于是,他们把米拉关起来,拿着刀叉、长枪来到河边。 叫出御尚,用米拉威胁他。 在御尚现身的那一刻,他们下手了。 他在绝望中死去。 然后,人们抬着御尚的尸体凯旋而归。 他们把御尚的尸体抛到米拉的脚下,希望她会醒过来。 可,那只换来她的心碎。 她抱起已经冰冷的御尚,走进了河里。 倘若时间无法治愈伤痛,死亡总是可以的。 他们就那么在人们诧异猜忌的目光中死去了。 但,他们的子女却在水中世代繁衍。那就是今天的睡莲。 我叫彼岸花,别名引魂花,我花开一千年,叶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永远相识相知却不能相恋。在此生无法触及的彼岸,卸下所有记忆,黄泉为花。一千年开花,一千年落叶。我的花香有魔力,我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我用花香唤起了睡莲生前的记忆。 后记 解情花之毒 前世里,上帝将情花的种子掰成两半,种在两个有缘人的心上,若干年后,冥冥中命运的牵引,使他们不期而遇,心碰撞过后,爱情之花便会绽放。 有缘有份的人,种出的情花,芬芳无比,朵朵沾满幸福的甘露;有缘无份的人,种出的情花,却瓣瓣有刺,渗出的汁,剧毒无比。 而中了情花毒,只有一种药可解,就是忘情。 每个人赤条条的来到尘世,第一声啼哭过后,似乎就注定生命千篇一律的轮回,变更的是,不同的性格,演绎不同的人生。 每一处荆棘丛生的小径,走过去,都会是一片晴朗明媚的天地。 磨练的是人的毅力和耐性。有时候,或悲或喜,真的是性格使然。 女人的感性和脆弱,注定她悲剧的宿命,注定她这一程,每一步,都走得那么苍凉。 爱情的杀伤力,有时候真的很大。 幸福的感觉总是相似的,而千行的眼泪,却有千种不同的疼痛,总打不开的泪结,只有交给时间去解。 倘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也许可以等到,上帝为女人种下另一半情花,有缘有份的男人。 也许,情花之毒,便会解了。 只是,人世间埋下太多如果的时候,往往只蕴育一个现实。 一个,常常无法面对,却不得不,承受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