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宠新妃:娘子,要听话》 第1章:然后你就穿越了 宁王府和将军府结亲,本应盛大豪华犹如人间盛宴,但放眼望去迎亲队伍不过也才寥寥数人,寒酸得连一般的寻常人家都比不上。 听说将军府的嫡小姐颜笙倾慕宁王楚清已久,即便是错过了如花的年纪,仍痴心苦苦等待两年,终于得皇上赐婚,得偿所愿嫁入宁王府。 将门的嫡小姐嫁过去,自然是名正言顺的王妃。 只是听闻宁王楚清一向宠爱自己侧妃贺千慕,那贺氏不过是白衣出身,即便是得楚清宠爱但宁王到底是皇家宗亲,一介白衣要伴宁王左右顶多就是个妾,但楚清却是直接纳了贺千慕为侧妃,抬了她的门户为一方小贵,由此可见宁王疼爱贺千慕那可真是爱到了骨子里。 于是对于颜笙嫁入宁王府这件事,市井众说纷纭,纷纷道只怕颜笙嫁进入王府不好过。 宁王显然是奉了皇命才娶颜笙,这门亲事结得心不甘情不愿。若非那贺千慕的出身拿不出手,这王妃之位早就是贺千慕的了,现在颜笙一过来就占了贺千慕的王妃之位,想来不管是宁王还是侧妃娘娘,对颜笙的到来都是不悦的吧,否则这迎亲队伍又怎么会只用这么点人?明摆着是在给将军府脸色看。 而此时的花轿中,新娘子颜笙眼神呆滞,红盖头早就被扯下来扔在了一边,她呆愣愣地坐着许久才回过味来,卧槽穿越了。 当时是什么情况,天上正在下暴雨,电闪雷鸣的,颜笙正挥舞着鼠标在游戏里大杀四方,忽然一个响雷劈过来,停电了。颜笙瞅着窗外乱闪的电光,说:“雷打得这么凶,不会有事儿吧?” 她那浸淫在无数俗烂言情小说里的姐姐颜颂抬起头幽幽说道:“然后你就穿越了。” 然后……她就真的穿越了…… 卧槽啊! 颜笙在花轿里捂着脸,内心狰狞,痛不欲生,颇有种想咬舌自尽看能不能死回去的冲动。 但胆小怕死如颜笙,她还真没有能干出咬舌自尽这种不惧痛苦事儿来的勇气。 “小姐,咱们马上就到宁王府了。”外面一个小丫鬟的轻快声音从轿帘外飘进来。 颜笙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既来之则安之,心中寻思如果再碰上雷雨天,一定出去让闪电劈一下试试,看能不能再把她劈回去。至于眼前的这些乱七八糟的烂摊子,该抗下还是要抗下的吧……因为这具身体完全的保留了原主的记忆,记忆中的内容让颜笙有些动容。 原主是京城名门将军府的嫡次女,也叫颜笙,脸与性格均和颜笙一模一样,甚至也有一个叫颜颂的母老虎姐姐。只是让颜笙惊讶的是,这嫡小姐是重生的…… 嫡小姐上一世的确是倾慕宁王,如愿嫁入宁王府,但因为宁王和侧妃贺千慕的搓砺,她的日子并不好过。所幸在年后的玄天大典上她意外邂逅了东顷国的大皇子扶摇,两人相互吸引,这份感情被宁王察觉加以利用,杀扶摇,覆灭了东顷大国,此举让宁王彻底站稳了脚跟,很快夺得皇权自立为王,册封贺千慕为皇后。而嫡小姐被幽禁深宫,最终郁郁而亡,没想到死后重生到出嫁的这一天,这一世她不想再拖累扶摇,在花轿中自戕而亡,她前脚刚走,颜笙后脚就穿过来了。 这嫡小姐也是个小可怜呢。 颜笙叹息一声,心中还动荡着一丝震惊,不管是复制般一模一样的脸还是上头那个叫颜颂的姐姐,种种迹象都神奇得诡异。颜笙心想,这嫡小姐不会是自己的前世吧?否则怎么连扶摇都在? 颜笙也认识一个叫扶摇的人,是她的前男友,他们在网游上相识后来发展到现实中,爱得天雷勾地火宝塔镇河妖,之所以叫前男友,是因为再后来扶摇死了。颜笙每天都登陆扶摇的游戏账号,看着游戏里扶摇的id白衣飘诀,幻想着他还活在别的时空里。 如果说刚开始意识到自己穿越了时颜笙还想着回去的话,那么现在她的决定是至少要见过扶摇再回去,如果这个原主记忆中的扶摇就是她的扶摇,那压根就没有必要再回去了。颜笙自幼在孤儿院长大,大学时才和颜颂相认,基本可以说没有家人,她唯一的牵挂就是扶摇了…… 想到不久后就能和扶摇相见,颜笙心里激动得老鹿乱撞,然而转念一想,她的脸就渐渐黑了下来。瞎!这会子她正嫁人呢,她和扶摇明明是光明正大的一对,这一嫁,反倒是让扶摇成了第三者,她不要脸的成了红杏出墙的潘金莲…… 第2章:有我什么事啊 意识到这么说自己实在不好,颜笙连忙呸呸两声,就算楚清是武大郎,她也不是潘金莲。 这都什么事儿! 颜笙在花轿中颠着二郎腿,一手托着腮,愁眉苦脸。原主之所以会自戕,就是因为这婚是皇上御赐的,悔不得,否则就冲楚清跟贺千慕的黏糊劲儿也不会同意娶颜笙的。 这不嫁也得嫁,思来想去,颜笙叹了口气,还是攒足精神等着以后红杏出墙吧,弄死楚清武大郎,和她的扶摇西门庆逍遥快活去! 颜笙心里这小算盘正啪啪响,花轿忽然晃动了一下,随后停了下来,她身边的婢女花棠轻轻道:“小姐,咱们到了。” 颜笙一听,赶紧把二郎腿放下来,手忙脚乱的把盖头重新抛在凤冠上,盖住自己的面容前她瞧见一只纤细的手伸进来,搀着自己走出花轿,清亮稳重的声音在她耳边提醒道:“小姐当心脚下。” 是原主身边的另一个贴身婢女,青霓。噫,这剧情似乎不对啊,按照古代仪制不是应该新郎来迎花轿吗?不过透过盖头看到不远处一双屹立不动的麒麟靴时,颜笙霎时就明白了,这楚清压根不想来迎花轿,只能由她的婢女暂代了,这一幕不知扫了颜笙多大的面子。 也好,她还不乐意叫楚清牵自己小手呢。 颜笙盯着楚清那双走在前头步入王府的黑色麒麟靴,心中一本正经道:你这个贱人。她必然不会走原主那条悲惨的命运,不管原主是不是她的前世,就冲楚清杀了扶摇,这梁子也早就在颜笙心里结下了,这一世楚清和贺千慕必然都要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这心里刚放完豪言壮语,走出花轿没几步,颜笙忽然觉得眼前一黑,一阵难以遏制的窒息感涌上来,只觉得一口腥甜直冲喉咙,似乎要喷出一口血来。等这股窒息感过去,颜笙慢慢回过神时她已经摔在王府门前的台阶上了。 宁王楚清在一旁眉目冷漠地站着,并没有任何要去扶她起来的意思。 “小姐!”还是身边两个丫头知冷知热,一见颜笙摔了,连忙过去一左一右地将颜笙扶起来,花棠心疼地挽着颜笙的臂弯说:“小姐可有磕到什么地方?疼不疼?都是奴婢不好没有扶稳了小姐。” “没事没事,就是脚滑了一下。”颜笙弯腰拍了拍大红裙幅上的浮尘,笑起来得模样无惧无畏。 刚才那一摔,盖头已经给摔下来了,露出下面那张精致昳丽的面容来,漆黑的眼眸中有些狡黠,日光下的凤冠熠熠生辉,却不胜唇间一抹嫣红。颜笙去将地上的盖头捡起来,拿在手里抖了抖浮尘,抬头冲站在一旁的楚清说:“这未入堂便掀了盖头,可有点不吉利呢。” 她无所畏惧的视线直直插入楚清的眼中,神情中傲气肆意,好像整个天下都被她踩在了脚下。 原本她从来都不曾这样和他对视过,每次都是像个小鹌鹑似的唯唯诺诺,让楚清心烦,今日她这样的气势却是让楚清微微一愣,随后楚清眯了眯狭长的眼眸,冷哼道:“本王与你之间不需要吉利与否。” 说罢,楚清两手负在身后只留给众人一个俊秀挺拔的背影,径自走进了王府,看都不看颜笙一眼。 颜笙自觉好笑,也不把那盖头戴回去了,就这么攥在手里,大摇大摆地进了王府。 “王爷近来在大理寺有诸多案子要办,想来是事务繁忙无暇顾及小姐罢了,小姐千万不要伤心。”青霓在旁边低声劝慰着颜笙。 颜笙看她一眼,看来这小妮子是担心刚才那一摔楚清袖手旁观的态度伤害了她,也是,原主本来那么喜欢楚清,自己在心上人面前摔了,心上人却不为所动,肯定要伤心了。只是颜笙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心不在焉地嗯嗯了两声。 她在想,刚才自己怎么会摔了呢?颜笙面色阴沉,直到现在她都能感觉到喉咙处那一股烟都咽不下的腥甜味道,想必还卡着一口血呢。原主是在花轿中服毒自戕,莫非毒素还残留在身体里? 颜笙脑袋蒙了一下,这倒霉催的。 想明白这件事后,颜笙的心情自然是更差了,跟楚清拜堂的时候心里都是左一句fuck右一句fuck。 “夫妻对拜!” 颜笙臭着脸转身冲向楚清,刚要弯腰,大堂中忽然小小的沸腾了一下,她转过头,就看到面容娇媚的女子从后堂绕出来…… 第3章:天造地设的一对贱人 似乎并不想引起注意般只站在了僻静的角落,一袭白衣,神情楚楚可怜,眼中水盈盈的似乎还泛着泪,只是站着不动就能看出她身段是如何的柔软,难怪楚清爱得死去活来呢。 即便是没有原主的记忆作为提醒,光这么一瞧,颜笙就知道这贺千慕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一脸绿茶婊的长相就罢了,行为举止也欠妥得恰到好处,果然是个有心机的。 “慕儿!”楚清也第一时间发现了贺千慕,竟然连堂都不拜了,径自朝贺千慕走去,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怀中暖着,口气疼惜道:“手这么冷,你本来就身子弱,这样冷的天出来做什么,稍候拜完堂我自会去陪你,乖乖回院中暖着,别着凉了。” “王爷怎可丢下姐姐过来这边呢,臣妾只是想过来看看姐姐,不是想打扰了王爷和姐姐成礼啊,王爷快些回去别冷落了姐姐,今日可是大喜呢。”贺千慕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不断催促着楚清回去继续拜堂,每一句话都是自责,但同时每一句话都在嘲讽颜笙。 颜笙差点就控制不住地笑了,真不想打扰你就别出现啊,你一个侧妃说好点听是妃子说难听点就是个妾,一个妾堂而皇之地跑到大堂来看王爷和正妃成礼,哪来的资格? 闻言楚清也没放开贺千慕的手,只是冷冷地看了被他晾在大堂中的颜笙一眼,口气十分嫌恶道:“冷落了她又如何,如今能嫁入宁王府来,她想必高兴得自己是谁都忘了吧。” 颜笙面目微冷,但也无法反驳,原主当初刚刚嫁进来的时候可不是高兴得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吗。她看了看贺千慕,目光又落在楚清身上,眸中寒凉得仿佛冰巢,“总归现在已经礼成了,贺侧妃身子弱还要王爷好好照顾,臣妾便自行退下了。臣妾知道王爷和侧妃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天造地设的一对贱人! 她这样知趣的反应让楚清有些惊讶,但既然颜笙知道见好就好,也算她识相了,楚清大手一挥,“下去吧。” 其实并未礼成,还差那最后一拜,当然颜笙心里嫌弃楚清嫌弃得要死才不会提醒他,想必楚清也懒得再跟她把最后的礼数走完。 出了后堂直往后院走,颜笙冷得一哆嗦,下意识就裹紧了身上的喜服,嘟囔一句:“真尼玛冷啊。” 此时正值严冬,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白雪,空气冷凝得将后院的千鲤池都结结实实得冻出了一层冰,颜笙刚穿过来就开始想念有空调的日子了。 “小姐做什么这么委屈自己呀……”半路上花棠实在忍不住,趁着四下无人,哭哭啼啼地为颜笙打抱不平起来,“她一个侧妃见了小姐不行礼就罢了,还公然跑到大堂来捣乱,奴婢数着呢,明明还没礼成,女儿家一生就这么一次,全让她给搅合了。” 颜笙嘿嘿一笑:“我可不止一次,这还是我二婚呢,我跟扶摇在游戏上可是结过一次婚的呢,保证还有第三次。” “小姐您在说什么啊?”花棠呆了呆,脸上还挂着泪珠子。 “我在说,去他妈的楚清,老子不稀罕!”颜笙豪气万丈地一挥手,也许是命运注定她和拉风两个无缘,这狂拽酷炫的台词刚说完,就打了个惊天打喷嚏,吸着鼻子道:“哎妈呀,好像感冒了,到底是没有工业污染的古代哈,冬天真冷啊。” 这喷嚏打得这么响,花棠和青霓也顾不上颜笙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了,连忙搀着颜笙加快了脚步,花棠道:“此时喜房中地龙正烧得热,小姐快进去暖暖吧。” “去喜房干什么,我应该有自己的院子吧?”颜笙说。 花棠脸上微微一红,“小姐今日新婚大喜,自然是要在喜房洞房的啊。” 颜笙抖了抖袖子,从胸腔中哼出一道冷嘲热讽,“就算是我新婚,今晚和楚清洞房的也是贺千慕啊,有我什么事儿,走着,咱们去自己地盘上玩!” 她一身大红喜服在雪中奔跑,明艳若火,注定是要惊艳某些人的岁月。 颜笙喘着气,唇边呼出小团小团的雾气,面上的笑色充满了悲怆的希冀,她望着铅灰色的天空轻轻说道:“扶摇,我等你来带我回家。” 大婚当晚颜笙一步都没有踏进喜房中,当然对于此事楚清也不会过问,或者说他压根就不知道颜笙没有等在喜房中,因为他一整晚都留宿在贺千慕的沛香院里…… 第4章:敬茶也能敬出毛病? 这一晚睡得很舒服,王妃的屋子大,地龙烧得热,这床又大又软。颜笙喝了不少酒,醉得七荤八素,心中怀着对扶摇热切的思念和爱恋睡了一觉,翌日早早的就醒来了。 花棠和青霓进来伺候颜笙更衣洗漱的时候,就瞧见床上鼓着一个大包,颜笙趴在床上蜷缩成一团,不断发出痛苦的哼哼:“啊我的头啊我要死了……” “昨晚奴婢劝小姐别喝那么多,小姐偏不听,这会子知道喊疼了。”花棠嘴上在责怪颜笙心里却是心疼着呢,连忙端着解酒药过去,给颜笙喂了一点下去。 颜笙半死不活地趴在床边,浑身酒气,灌了口解酒药有气无力道:“我也没喝多少啊,我以前挺能喝的呀,四十多度的白酒我能干掉一瓶呢……” 花棠莫名其妙的和青霓对视一眼,小姐从昨天开始就一直说胡话,不是发烧了吧? 花棠摸了摸颜笙的额头,倒是不怎么烫,那更危险啊!别不是被宁王的冷漠态度刺激得脑子坏了吧?! “小姐,您还认得奴婢是谁吗?”花棠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眼泪汪汪地蹲在床边看着颜笙。 颜笙因为宿醉精绝的面容上还泛着一层淡淡的迷人媚色,她一笑,更是百媚横生,“你脑子坏啦?” “奴婢是怀疑小姐脑子坏了啊……”花棠可怜兮兮地说。 颜笙干完解酒药,接过青霓递来的手帕擦了擦唇角,道:“早上吃什么啊?这药神了嘿,脑袋真的不疼了。青霓传膳传膳,饿死我啦。” 见颜笙还有精神嚷嚷着要吃饭,青霓便也放心了,既然能吃想来也没什么大事。 青霓应了一声,转出去传膳,留花棠在内阁伺候颜笙穿衣梳洗。 花棠挑了一身桃色的宽襟罗织来,笑道:“小姐,那贺千慕一早上就过来要给小姐敬茶呢,还是昨天那一身白,跟披了谁的缟素似的,也敢到这里来,小姐大婚翌日务必穿得喜庆好看些。” 颜笙一愣,穿衣的动作顿了顿,惊讶道:“贺千慕来了?什么时候?” “今儿一早啊,小姐还睡着,奴婢便没进来通传,叫她在外面福礼等着呢。”花棠说得有些得意,想必从昨天贺千慕搅了颜笙和楚清成礼的时候她就憋足了劲儿想教训教训贺千慕了吧。 但是颜笙听完却是两眼一黑,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就奔了出去,口中有些斥责道:“祖宗喂,你叫她在冰天雪地里等,万一冻出什么毛病来怎么办!” 花棠跟在颜笙后面,赌气道:“冻出毛病来才好呢,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找小姐的不痛快。小姐,昨天贺千慕那样不敬,你这么担心她做什么?” “我是担心她吗!”颜笙梗着脖子道:“我是担心我自己啊,她要是在我这里真出什么事,你以为楚清能轻饶了我吗?” 花棠反应慢,颜笙说完她才意识到贺千慕身后还站着一个楚清,当即脸就白了。 颜笙奔出去,果然见到贺千慕那看似羸弱不堪的娇弱身子在冰天雪中福了一礼,冻得脸色青白,身子微微发抖,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了。她身边的大丫鬟蕊秋心疼主子,眼中早就盈-满了一汪泪水。 “快,快把侧妃娘娘请进来。”事情已经发生了,既然无力挽回,那就顺其自然。颜笙微微一挥手,叫青霓去请人。她看着贺千慕行动迟缓好似被这严寒伤到般一步步走上前来,微微虚了虚眼眸,她可不认为贺千慕真的有在冷风中站一天就为了给自己敬茶这份敬意。 “下人不懂事,让侧妃久等了。”颜笙淡然笑道:“花棠,快去给贺侧妃倒杯热茶来暖暖身子。” “是……”花棠应声退下。 蕊秋冷哼了一声,气呼呼地对颜笙道:“究竟是下人不懂事还是王妃娘娘的意思想必娘娘心里自己有数,奴婢回去也定然是要回了王爷的。” 颜笙皱了皱眉,还未说什么那贺千慕却先一步开口道:“蕊秋!休在姐姐面前无礼,想必昨天姐姐也是累着了,早上贪睡一会,我等一等也是应该的。” 这一声姐姐亲亲热热的叫出来,贺千慕便和原主记忆中那个绵里藏针的侧妃重合在了一起,颜笙心中只是冷冷一笑。 “昨晚王爷是歇在娘娘这儿的,王妃累着什么呀。”大婚当晚楚清撇下颜笙歇在贺千慕这里,显然是让蕊秋十分骄傲,顺便也是低看了颜笙一眼。 凭她是什么将军府的嫡女,身份如何高贵,得不到王爷的宠爱也不过就是个花架子罢了。 第5章:绵里藏针 “蕊秋!”贺千慕脸上微红地轻轻斥责了蕊秋一声,转而去看着颜笙道:“妹妹没有管教好下人,姐姐千万别怪罪妹妹。” “哪里的话,妹妹院子里的人不分尊卑,拖回去好好打一顿就是了,哪用得着我来怪罪呢。”颜笙皮笑肉不笑地瞅着贺千慕,也跟她姐姐妹妹的假惺惺了起来。 贺千慕一怔,似乎被颜笙这句话给堵着了。 恰好花棠倒了热茶来,半路却让贺千慕给劫了过去,她将热茶奉到颜笙面前乖巧的笑道:“姐姐大婚,妹妹今日前来便是要给姐姐敬茶,望姐姐受了,日后在打理王府内务时姐姐能多提点妹妹。” 贺千慕的笑容温柔无害,冲颜笙缓缓弯下腰去。本着早点把贺千慕打发走的想法,颜笙也不过多跟她纠缠,正要伸手接过盖碗来,贺千慕却是手一松,盖碗一下子打翻了,还滚烫的热茶立刻淋了颜笙满手。 “你!”钻心的疼痛叫颜笙皱紧了长眉。 “小姐!”花棠眼见颜笙被烫了手,连忙过去捧着她的手看。 贺千慕却忽然惊叫一声仿佛被谁推出去般摔在了地上,一手扶着腰小声的痛呼起来。 蕊秋焦急的将贺千慕从地上扶起来,满眼泪地冲颜笙气愤喊道:“娘娘恭恭敬敬的来敬茶,王妃竟然这样三番四次的叫人为难娘娘,奴婢一定禀告了王爷,让王爷给我家娘娘做主!” 颜笙的指尖被热茶烫得通红,痛得她烦躁不堪,听着蕊秋这样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叫嚣,颜笙直有一股冲动想大嘴巴抽这两个女人一顿。 花棠见贺千慕跌倒,脸上白了白,眼中有些微恐慌的对颜笙道:“小姐,奴婢没有去推她……” 贺千慕是不是自己摔出去的颜笙不知道,当时她的视线恰好被冲上来的花棠给挡住了,但花棠是将军府里带出来的丫头,知道尊卑,即便她厌弃贺千慕也不敢去推她。仔细想想颜笙就能知道定然是贺千慕想在她这别苑中出点什么事情来栽赃她了,顺便还往自己手上淋了这么一泼开水…… 颜笙长眉紧皱,指尖疼得几乎已经麻木了。 “蕊秋,是我自己不小心,哪有人为难我。”贺千慕一手捂着自己的腰肢扶着蕊秋起来,脸上露出一抹楚楚可怜的神情来,好似颜笙真的欺负了她似的,“妹妹脚下不稳,在姐姐面前失仪了。” “侧妃身子要紧,快扶侧妃回去传个大夫看看有没有伤到。”颜笙端坐着不动,竭力忍耐着自己内心的冲动冷冷说道。 “妹妹先告退了。”贺千慕低眉顺眼的应了一声,缓缓地离开了。 颜笙看着她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外面的雪色中,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原本想着,在找到扶摇前先在王府中安分守己,毕竟忍一时风平浪静,万万没想到贺千慕竟然这样明目张胆的就来招惹自己了! “小姐……”花棠有些惧怕的看着颜笙。 “好了花棠,小姐的手被烫伤了,你快去拿药来。”在花棠还在战战兢兢的时候青霓已经去拧了冰凉的帕子来,将颜笙的十指包住,暂缓她的疼痛。瞧着花棠出去后,面容沉静地对颜笙说道:“小姐,奴婢方才也瞧着呢,的确是贺侧妃自己摔了,花棠绝无胆子去推一位主子的。” “我知道。”颜笙恹恹的开口,见青霓这样的态度心中也明白她是个沉稳的,知道如何处事。 “侧妃这样绵里藏针,小姐咱们以后要小心了。”青霓有些无奈地说,自家小姐爱慕宁王爷这些年来回绝了多少王侯将相的公子,如今虽然是如愿嫁进了王府,但是想想昨天拜堂时候的情景,日后定然是免不了要看贺千慕脸色的。 有些话因为颜笙爱慕楚清的原因青霓作为奴婢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适当提醒了两句,期盼楚清有一天能认识到她家小姐的好,与颜笙做一对白头偕老的恩爱夫妻。 “小心什么,她如今还知道害我也要做做表面功夫,日后要是让我抓到她的错处,我弄不死她!”颜笙咬紧了牙,狠狠说道。 花棠取了药来,青霓用银签沾上药膏一点点仔细涂抹在颜笙的指尖,花棠在旁边站着,眼泪汪汪,“这贺千慕也太狠了,小姐痛不痛,奴婢还是去请个大夫来吧……” 痛,当然痛,但眼前这样的情势,自然是再痛也要忍着了。 “算了,贺千慕那边刚请了大夫去,我这边又请,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俩掐架了呢。”颜笙眸中黑沉沉的一片…… 第6章:王妃中毒了 颜笙并不是一个能容忍自己吃亏的主儿,但也知道在这府中贺千慕才是真正的一手遮天,没必要去和她正面对着干,如今唯有早日找到扶摇才最重要。 然而颜笙这话刚说完,喉中倏地涌上来一股熟悉的腥甜气息,紧接着就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两个丫头吓傻了,颜笙自己也吓傻了,她一抹唇角看着手心的血,整个人都懵了。卧槽,忘了自己身上还中着毒呢! “花棠快快,快去请大夫!”饶是向来稳重的青霓在这个时候也吓得快哭了。 花棠连忙奔出去找大夫,颜笙很想就这么一头撞死算了。 很快大夫来了,稍作诊治便断言颜笙是中了毒。 花棠在一旁着急上火道:“我们小姐自小就没病没灾的自然是中毒了,你倒是说说怎么救治吃什么药啊,这毒性强吗?小姐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王妃娘娘不用担心,看症状只是余毒作祟,并无大碍,草民即刻便开了方子,几帖药下去自然能清去了毒素。”老大夫说完便由花棠领着下去开方子了。 颜笙半躺在床上,原本神情上的阴郁消散了些,却还是不免为原主感到可惜。 “小姐,会不会是贺千慕?”青霓压低了声音说道。 “茶是花棠倒的,况且我也没喝下去,贺千慕哪有下毒的机会。”颜笙淡淡道。 青霓点点头,但是眉间的担忧却是更浓郁了些,“可是大夫刚才说是中毒无误,小姐好好的怎么会中毒呢?这王府中,想对小姐不利的恐怕只有贺千慕了吧……” 不然,其实还有个楚清。青霓暗暗想着,只是她家小姐对楚清一往情深,这样的话青霓说不出口罢了。 “不然,不是还有个楚清嘛。比起贺千慕,想必楚清更希望我能快点死了。”颜笙勾唇一笑,眼中神色很是放纵肆意,“不过这事儿不用张扬,咱们来日方长,看谁磨得过谁。花棠莽撞,你平日多看着她点。” 青霓呆了呆,万万不曾想有一天颜笙会说出这样的话。反应过来后青霓点头应着,喃喃说道:“小姐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呢。” “我这是看开了。”颜笙懒懒得搭一腔,心中琢磨怎么把今天的仇报回去。贺千慕不过是白衣出身,想她颜笙可是堂堂大将军府的千金小姐,如今即便不得宠头上还有个宁王妃的名分呢,怎么着都能把贺千慕压下去,因此颜笙倒也不怎么担心自己的处境。 青霓既开心又有些伤感,小姐要是早些看开就好了。 喝过药后这药效一上来颜笙便有些昏昏欲睡,挥退了花棠和青霓,自己脑子里装着事情在床上滚了滚,没多久也就睡着了。 但是在颜笙熟睡的时间里,一条谣言却是在王府中飞快的传开了。 听说贺侧妃借由敬茶借口的给王妃娘娘下毒了。 颜笙醒来时听到这则消息,颇有些哭笑不得,坐在梳妆台前任由青霓给自己梳妆,道:“这是谁传出来的?背后议论主子私事,这王府中的下人一个个的胆子这么大?” “先前花棠去抓药的时候都是拿的祛毒的药材,想必是回来时让下人看到了吧。”青霓顿了顿,还是说道:“小姐,这流言看似是对贺千慕不利,但奴婢总觉着是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 “旁人不用管,咱们自己院中的下人你都看紧了些,别随着那些人一块乱说。”颜笙说道。 青霓点点头,道:“奴婢一开始就吩咐下去了,王爷今日进宫谢恩不在,出了这样的事情还不知回来是个什么反应呢。” 颜笙若有所思的沉默一会,也没去管这件事,总归楚清没有将打理内务的权利给她,她也乐得清闲,王府中出了什么事情这责任也担不到她头上来。 但颜笙低估了的一个人厚颜无耻的程度,她压根就没有想到这世上还有人能不要脸成这样! 晚上进宫谢恩的楚清回来了,一回来就听说了府中的事情,当然不是颜笙中毒,而是早早的就有沛香院的中下人在门口等着,一见着楚清回来就迎上去告知:侧妃娘娘病了。 在贺千慕身体有恙面前,想必就算是颜笙死了,楚清也会毫不动摇的去沛香院看看自己的爱妃吧。 颜笙对此不屑一顾,她还不愿意看到楚清那张残念的脸呢。 花棠却是尤为委屈,站在颜笙身边哭哭唧唧道:“小姐都险些丧命了,王爷竟然连问都不问上一句,奴婢实在是替小姐气不过……” 第7章:一来就被打脸 “花棠,你少说两句吧。”青霓在陪颜笙下五子棋,斜睨了花棠一眼。 颜笙笑了笑,并不以为意。 沛香院中,偶尔能听到传出来的轻轻咳嗽声。楚清像是衣袍中裹着风般冲到主厢,面上全是担忧,他上前将贺千慕从床上扶起来揽到怀中,问道:“本王不过来离开一天,怎么就病了?请过大夫了吗?” 贺千慕苍白的脸上满是小鸟依人的温柔情绪,她笑道:“近日天气越来越冷了王爷是知道的,都是亲身不当心。请过大夫看了,也喝过药了,睡上一觉就好。王爷已经见到妾身无恙,快些回去吧,要是让妾身传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楚清眉宇间的担忧并未有丝毫松散,他低声斥道:“你这样不注意身体,本王怎么放心?今日本王就留在沛香院中,我定要亲眼见着你好起来才行。” “王爷……”贺千慕眼中满是感动,正欲说什么,却又激烈地咳了两下。 “怎么这样严重?”楚清皱着眉,伸手拉高了锦被将贺千慕整个人都抱在了自己怀中暖着。 蕊秋忍了许久,忽然跪在楚清脚边,声色悲痛的磕着头道:“王爷,娘娘根本就不是不小心身子才得了风寒,请王爷明鉴,一定要为娘娘做主……” “蕊秋!”贺千慕强撑着病体,咳嗽着斥责道:“谁准你这样胡说八道,你下去吧,不必你在这里伺候着了!” 楚清的目光冷漠下来,看着蕊秋道:“究竟如何,如实说来!” 蕊秋跪在地上哭诉着道:“回王爷,大婚翌日娘娘秉着礼节去给王妃敬茶,谁知王妃非但不见反而还一直叫娘娘在冰天雪地里等了一个多时辰,娘娘回来就病倒了。” 楚清幽暗的眸子散发着危险的光芒…… “这还不止,王妃究竟不知为何要这样三番两次的为难娘娘,敬茶的时候竟然还叫丫鬟推了娘娘一把……” “娘娘心善,反复叮嘱奴婢不准将此事告知王爷,可奴婢不说谁知道以后娘娘还要吃什么苦,王爷可一定要给娘娘做主啊!” 这番字字见血的话说完,蕊秋早已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显然是伤心委屈极了。 “王爷,您别听蕊秋胡说,是我自己不小心将茶水淋在姐姐手上,丫鬟也是护主心切才推了我,不关姐姐的事。”贺千慕急急说道。 楚清神情上的阴郁情绪像雷云般密集起来,他咬着牙,看着贺千慕的目光却是极为心疼,“你又何必在她面前这样伏小做低?你性子绵软善良,让人欺负了都不知道,你好好歇着,此事本王定会给你个交代。” 楚清将贺千慕安顿好,正欲离开,却被贺千慕抓住了衣袖,她低声祈求道:“王爷,你千万别为难姐姐。” “睡吧,本王去处理些事情,稍候便回来陪你,若是回来的晚了也不必等我。”楚清在贺千慕唇上轻轻吻了一下,随后拂袖离去。 颜笙睡了一天,晚上精神奕奕的,亥时了也不消停,用通红的指尖和青霓在下五子棋,跟两个丫头闲话,她还保持着对这个世界莫大的好奇心,盘算着明天寻个由头出去玩,说不定就遇上扶摇了呢? “娘娘,王爷来了。”外头进来个丫头传话。 颜笙手上一顿,心中已经料想到了什么,“妈的,来者不善。” 青霓和花棠也是变了脸色,她们早就楚清刚回来就去了沛香院,此次前来也绝对不是因为颜笙中毒想来看看她如何了。 颜笙话音刚落就楚清已经气势汹汹地进来了,他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眼中汹涌的暗潮却是冷漠得叫人不寒而栗,“颜笙,你好大的胆子!” 颜笙站起来,无惧无畏地直视楚清,正要说什么,楚清却直直走上前来,反手一巴掌就甩在了颜笙的脸上。 啪地一声,又脆又响。 颜笙懵了,直到火辣辣的疼痛在脸颊上细细密密地弥漫开,她才反应过来,她被楚清给甩了一耳光。 “王爷息怒,侧妃娘娘病了不关小姐的事,都是奴婢不周让侧妃娘娘在外头久等了,小姐一无所知,王爷要罚就罚奴婢吧。”见颜笙被打了,花棠吓得花容失色,连忙上前跪在楚清面上求情。 楚清却是看都不看一眼,狠狠一脚将花棠踹开,他心中可还记着先前蕊秋说的哪个奴婢还推了贺千慕一下,这脚下当然也没有留情,花棠整个人都踹得没了声音,蜷缩在地上捂着肚子急促喘息着…… 第8章:薅成一个秃子 青霓面色苍白,双膝跪下道:“王爷息怒,事出有因,王爷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打了小姐,大将军要是知道了也是要怪罪王爷的……” “哼,怎么本王会怕了大将军府吗?”见青霓抬出大将军府来压他,楚清心中的一把火立刻烧得更旺盛了些。 颜笙目光发直,她看着花棠是如何被一脚踢开,脸上的疼痛也在提醒她这个场面有多屈辱。颜笙几乎是在一个弱肉强食的环境中长大,小时候受过的委屈多了,性格越来越要强,再也受不得一点委屈,谁动她一根头发,她定然要把对方薅成一个秃子才罢休! “你敢打我……”颜笙看着楚清,看着他脸上满满的愠色,忽然抓起桌上的盖碗狠狠朝楚清的脑袋砸过去。 如此一举并不能奈何了楚清什么,他一抬手狠狠将盖碗击碎,但些许滚烫的茶水免不了溅了一手,疼痛让楚清更为恼怒,他猛地伸手扼住了颜笙的喉咙,将她提了起来,阴狠道:“你不要以为本王真的怕了你将军府,你若是安分守己本王尚能让你苟活一辈子。若你以后再敢在王府中拿你那将门嫡女的架子,本王有数不清的办法弄死你!” 颜笙被他狠狠攥着咽喉,无法呼吸,更咳不出声,只能下意识而徒劳地捶打楚清的手,但楚清的手犹如钢铁浇筑般根本撼动不得。颜笙只觉得胸腔里的空气一点点被消耗干净,越来越多的黑色雾气逐渐充满了她的视线,痛苦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死了。“王爷放过小姐吧,再这样下去小姐就要死了,小姐若是在王府中出了什么事王爷如何跟大将军少将军交代?如何跟皇上交代?”青霓跪地痛哭,她知道求饶无用,尽管知道楚清不爱听但也只能拿大将军府和皇上来施压了。 “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王爷放过我家小姐吧……小姐什么都不知道……”花棠忍着腹中的疼痛,艰难地爬到楚清脚下,几乎是出气多进气少地拽着他的裤管求饶。 楚清不是不知道要是真的弄死了颜笙,他也难辞其咎,眼见颜笙真的要昏死过去,楚清才冷冷哼了一声,用力将颜笙摔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颜笙蜷在地上挣扎剧烈咳嗽着,他漠然道:“若是慕儿再有什么事,唯你是问!” 说罢便怒气汹汹地离开了别苑。 “小姐你没事吧?都是奴婢不好,连累了小姐……”花棠和青霓赶紧上前将颜笙扶起来,花棠悔不当初,早上若是她没有私自让贺千慕等再外头就好了。 “我没事。”颜笙沙哑着嗓音,情绪在濒死中挣扎过来后还算是比较稳定,她轻轻拂开两个丫头的手,轻声道:“青霓扶花棠下去休息吧,看看花棠有没有伤着。” “奴婢没事。”花棠哭着说:“今日都怪奴婢自作主张连累了小姐,奴婢即是被打死了也不为过。” “好了,下去看看伤,你若是死后谁来照顾我呢?”颜笙尽量稳住自己的情绪说道。青霓似乎是看穿了颜笙想自己呆一会,便轻轻扯了扯花棠的袖子,低声道:“咱们先下去吧。” 两个丫头默默地下去了,外面院子里的下人跪了一地,都因为楚清怒气冲冲地来又怒气冲冲地走,生怕被牵连了。 颜笙的喉咙依旧有一股痉挛般的痛楚,她轻轻咳嗽了两声,在一旁椅子上坐下。直到刚刚濒死时,颜笙才真真意识到,她现在所处的并不是那个和谐的法治社会……在这里,楚清不能明目张胆地杀了她,但若一个人存了杀心,总有一种逃避制裁的办法能将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 想起以前看过的那些宫斗宅斗影视作品,要冤死一个无辜的的人,有的是办法! 颜笙细思恐极,只觉得背上寒津津的一片全是冷汗。 她终于意识到她现在处在一个多么危险的环境中。只是这份危险,既是能取人首级的刀剑,也是能护人性命的盾牌。 “楚清,贺千慕。”颜笙咬着牙,每一个字都牙缝中打磨得阴狠凌厉,她忽然狠狠一挥手将棋盘扫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我要你们死!” 既然这个世道杀人都算不上什么,无限放大了来自这王府中的危险,那么对于她来说亦是如此。大家都没有底线,就看谁能斗过谁,很好,她就是喜欢和有想法的对手玩。 等着瞧吧!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起而杀之…… 第9章:能由着旁人轻易欺负了? 颜笙笑起来,忽然觉得像是又回到了在孤儿院时为了一块馒头片就能跟大孩子们大打出手的黑暗岁月,只是这次,谁输谁就要死,可不是被打一顿那么简单的了。 这一夜很快就过去了,颜笙中毒,楚清对外的说辞是病了,大婚三日后的省亲自然也因为颜笙身上的不适而免了,长兄长姐尚不在将军府,大将军又不便到王府来,一时间颜笙暂且还见不上自己的家人。 这让花棠和青霓有点憋屈,颜笙倒是无所谓。 约摸半个月后,颜笙身上的毒素也清得差不多了,但是天气也越来越冷,颜笙便就打消了出门溜达溜达的念头。她一个吹惯了空调的现代人,还真有点扛不住这实打实的严寒,颜笙忽然有点佩服之前贺千慕能在冰天雪地里站两个小时的勇气了。 “小姐,先前奴婢去集市上给小姐买些话本的时候遇到青歌姐姐了。”花棠抱了个汤婆子来塞进被窝中给颜笙暖脚,自己从外面进来,小脸冻得青白,却是笑眯眯道:“青歌姐姐说咱们大小姐在西凉门凯旋,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哦,大姐真棒。”颜笙半躺在床上,翻着手中的一本讲述婆媳争斗的小话本,正看得津津有味,跟花棠说起话来有点心不在焉。 花棠自顾自道:“等大小姐回来,一定会来看小姐的。”到时候,有娘家的人撑腰,小姐的生活一定会比现在好很多。 花棠有些忍不住眼泪地轻轻吸了吸鼻子,将颜笙的被子往上盖了盖。自从那日楚清走后,这别苑中的下人想必也是将王爷的态度看在眼里,对待颜笙也是越来越不上心,每日的膳食还都是她和青霓严厉地催了催才端上来,她和青霓俨然也是快使唤不动这些下人了。 炎炎冬日,内务的掌事竟然连小姐的例碳都克扣了,只能用些廉价的黑炭来烧热水取暖,她们连地龙都不敢给颜笙点上,怕生了些烟来呛着小姐。只是这些花棠和青霓都不敢说给颜笙听,不过也是叫小姐白白伤心罢了。 小姐从小在将军府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些委屈,花棠越想越难过,眼泪都快滑到鼻尖了。 青霓端了热茶,一进来就看到泫然欲泣的花棠,幸好颜笙正专注看小话本没注意到,她连忙将热茶放下把花棠拉到一边,用自己袖子给她擦了擦眼泪道:“你在小姐面前哭什么啊,瞒得这样辛苦,若是让小姐知道了怎么办?” “我就是忍不住……”花棠忍着哭腔说,“老爷要是知道小姐在王府过得这样辛苦,该有多心疼啊。” 青霓轻轻叹了口气,给花棠擦着眼泪说,“小姐如今都已经嫁进王府来了,咱们尽力护着就是了。” 花棠点了点头,哭过后心情也平复了些,“等大小姐来了,我定要在大小姐面前好好告上一状!整治不了贺千慕,还整治不了这些下人吗?我看他们一个个都是要造反,现在就连黑炭都一再克减!” 见她终于有精神了,青霓才笑起来。 颜笙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还整个人沉浸在小话本的世界中。事实上倒不是颜笙忍让府中下人的怠慢,而是她压根没意识到自己被人苛待了。她一个现代人,思维暂时没有跟上时代倒退的步伐,她还觉得乐得清静呢。 要是花棠和青霓没有瞒着她,颜笙早就炸了! 的确是如花棠所说,颜颂很快就回来了。 大将军颜威远有一子二女,颜修和颜颂是一对龙凤胎。他们出生的时候大楚正值战乱,颜威远将这对龙凤双生子一直带在身边,二人从小在战场长大,立下不少赫赫战功。颜颂更是以女子之身担任云麾将军,实乃楚国第一人。 后来战火被金戈铁马踏熄,颜威远又得一女,取名颜笙,不幸夫人因难产去世。颜威远爱妻深切,便未再舍得将颜笙也投放战场,而是自小养在深闺,在父亲和兄姐的溺爱中长大。即便颜笙吵着闹着要嫁给楚清,大将军也允了。 但自己小妹嫁进了王府,那也还是将军府的人,能由着旁人轻易欺负了? 颜颂一路风尘仆仆,刚回到将军府,青歌便将那日在集市上遇到花棠的事情说了,知道颜笙在王府过得不好,颜颂脾气一上来直接把桌子给掀了,立刻换了身衣服就赶去了王府。 颜笙其实很佩服颜颂这样的女人,自强自立,鲜衣怒马,比她那个只知道上班摸鱼看言情小说的姐姐强多了。 第10章:颜颂 “小姐,大小姐来了。”花棠憋着一脸喜色进来通传。 颜笙应了一声,刚要起身,就听见一把子清朗而温和的嗓音从外头飞进来,落进耳中,一身雪白绣着金色祥云纹衣袍的颜颂踏了进来,秀丽不失俊美的脸上带着些纵容道:“你啊你,真是被宠坏了,连怎么照顾自己都不会了吗?” 原本听见花棠说颜笙还窝在床上看小话本,颜颂还想念叨颜笙两句怎么日晒三竿了都不起,现在一踏进这冷如冰窖的房中,顿时明白过来了,屋里这样冷,连点炭的痕迹都没有,显然青歌说的在王府中受了苛待是事实。 当即,颜颂的脸就黑了那么几分。 “大姐!”颜笙高兴地把小话本一撂,去攥着颜颂的手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这不就来看你了吗。”颜颂一身男装,脚踩一双火云麒麟靴,不输男子的身高和那张雌雄莫辩的俊俏脸孔,不知道往长街上晃一圈要掳去多少良家少女们的芳心,她笑着,转头对花棠说:“去把你们这院中的掌事女官叫来。” “是!”花棠兴奋地就跑了出去,她的当然知道一向疼爱小妹的颜颂是绝对不会轻易饶了院中上上下下不知道尊卑的东西的! 颜笙还没搞清情况,有点不高兴道:“我们姐妹俩说说话,叫外人来干什么啊?” 颜颂在床边坐下,揉了一把颜笙的头发,疼惜道:“你个傻孩子,自己在王府中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憋着做什么?区区宁王府,就敢这样欺负了我大将军府的掌上明珠。老子今天就让楚清知道,这天下不是唯他独尊的!” 颜笙道:“啊?大姐你说之前楚清打我的事?我是憋着呢,但我是憋着劲儿寻思怎么教训他,没委屈自己。” 颜颂背脊一僵,随后蹭地就站了起来,一声雷吼:“楚清敢打你!” 颜笙让她吓得一缩脖子,点点头道:“我和侧妃之间的一点恩怨。” “你将将嫁进王府,能有什么恩怨?”颜颂的目光像是要吃人般带着一丝血腥气:“你心中必然也是知道楚清不是真心待你,在府中万事有你爹爹还有大哥大姐撑腰,你忍那小蹄子做什么!” 别院中的掌事跟着花棠进来,她并不知道颜颂来了,也不认识颜颂,只是听说大将军府的嫡长女颜颂骁勇善战,早已经是三品云麾将军,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掌事跟着花棠过来还以为是王妃有什么事,心不在焉地跟着走,恹恹道:“王妃有什么要事姑娘去做便是了,这冰天雪地的,老奴年纪大了,怕是要跑路的差事老奴也做不动呢。” 颜颂回过头,就看到一个满脸不耐发的上了年纪的女官跟在花棠后面,一叠声的抱怨,倒是嫌主子事情多了,架子这么大的下人,她还是头一次瞧见呢。 颜颂冷哼一声,望着那女官道:“跪下。” 女官愣了愣,瞧见颜颂那一身不可小觑的贵气,也不敢怠慢,立刻诚惶诚恐的就跪下了,心中百转千回,不知眼前这位是镇军将军颜修还是云麾将军颜颂……当然,不管是哪一位,她都得罪不起。可是两位将军一向甚少留在京城,怎么会出现在宁王府呢? 莫不是颜笙将在宁王府受的委屈告知了娘家,家中的哥哥或姐姐来给她撑腰了? 女官心中有千万种猜测闪过,加之院中的确是苛待了的颜笙,若是被看出什么,她定然是吃不了兜着走!不等这地上的寒气蔓延上来,女官已经是心虚得瑟瑟发抖了。 知道颜颂是替自己出气来了,颜笙便也没怎么吱声,这院中的下人除了花棠和青霓其他人都是贺千慕拨过来的,让颜颂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也好了。她只道:“大姐,我有事跟你说。” 花棠搬了椅子来,颜颂在床前坐下,也不再发落那女官只让她一直跪着,不闻不问,重新跟颜笙闲话起来,“怎么呢?” “年节后的玄天大典,你可不可以带我去啊?”颜笙心里有点暗搓搓的小激动,只要想到不久之后就可以见到扶摇了,颜笙心中就有种说不出的喜悦滋味在翻腾。 颜颂接过花棠递过来的热茶,吹了吹水面浮动的茶叶末子,淡笑道:“怎么突然想去玄天大典了?” 颜笙随便找了个借口说:“就是想进宫玩玩。” “可真是奇了,你小时候大哥要带你进宫玩,你死活不愿意去,现在怎么又想去了?” 第11章:带我去玄天大典 颜颂的笑色充满了溺爱意味,她感觉颜笙的手指冰凉,便将那碗热茶放在她手心叫她暖着手。 颜笙佯装不悦道:“那你到底带不带我去啊?” “去去去,带你去就带你去,不过白问问还跟你姐姐生气了。”颜颂无奈笑着,对花棠道:“去给小姐准备厚些的衣裳来,我带小姐出去转转。” “是。”花棠应声就下去了。 “啊?我不出去!”颜笙立刻往被子里躲了躲,“外面冷死了。” 颜颂道:“打小就怕冷,让你平日里多动动,身体健康些,还至于一到冬日就躲在房里不出来?前些日子不是还病了吗,现在既然好了也该出去走动走动。” 花棠捧了颜笙的衣裳来,听到颜颂这样说,不禁红了眼眶,忍着哭腔道:“大小姐……咱们小姐先前不是病了,而是中毒了。都怪奴婢没有照料好小姐,所幸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若是小姐有什么不测……奴婢真是罪该万死!” 一听花棠把这件事也说了出来,跪在地上的女官就更恐慌了起来,王妃中毒这件事连王爷都不管,他们这些做奴婢的当然也没有心思去管一个不受宠的王妃,可颜颂就不一样了,自己小妹在王府吃了这么多的苦,谁知道她一气之下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颜颂打从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就听说了颜笙嫁人时那寒酸的排场,知道楚清并不喜欢自己小妹,但她也从未想过楚清竟然会苛待颜笙,更未想过楚清竟然想要置颜笙于死地! 大将军府精忠报国,颜威远戎马一生,她与大哥颜修在战事上更是战功赫赫,可以说楚国若是没有大将军府,就不会有今天这样五大国之最强国的地位!大将军府对楚国的奉献不容小觑,全家就颜笙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嫁进王府后过得竟然连下人都不如,楚清究竟是将大将军府置于何地! “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大姐。”颜笙说,中毒这件事儿的来龙去脉实在不好说,但是她也不介意往楚清贺千慕的头上泼一盆脏水。 “谁所为?”颜颂大马金刀地着,两手摁在双膝上,霸道的斜飞长眉早已狠狠地皱在了一起。 花棠摇头道:“奴婢不知,小姐中毒后王爷知道了也没有问上一声,反而还打了小姐一巴掌,差点将小姐掐死。这院中的下人奴婢和青霓都使唤不动,自然也是查不出什么了。” 花棠越说越委屈,忍不住抽抽噎噎起来。 那女官听着顿时从脚底板冷到了头发梢,她急急撇清自己道:“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奴婢也是这王府中的老人了,知道尊卑,王妃娘娘若是真有什么吩咐奴婢怎敢不从?只是王妃中毒这件事是王爷不让查,奴婢怎么敢查啊……” “是了,你们这样苛待小姐,大冷的天连一筐红箩炭不给,都是王爷的吩咐是不是?稍候我便去问问王爷是否有这样吩咐,若是没有我定扒了你们的皮!”花棠怒气冲冲地喊道。 那女官一头冷汗,默不作声了。 一人一句,颜颂也算是听明白了,这宁王府里的人还真是胆子大。 “去把这院中的下人都叫起来,在外面等着。”颜颂眼中流淌过一种不动声色的威慑,声音平板,听起来倒不像是生了多大的气。 “是!奴婢这就去!”花棠赶紧擦了擦眼泪小跑着出去了。 颜颂看着女官道:“王妃屋中这样冷,都是下人的松懈,可见你作为掌事何等失职,将负责院中内务的下人都找出来,你知道应当怎么做。” “是是,奴婢知道,都是奴婢不查才让王妃受了委屈,奴婢这就去教训教训下面那一帮子不知好歹的东西。”女官吓得肝胆俱裂,听见颜颂话中并没有要严惩自己的意思,心中如蒙大赦,赶紧下去了。 颜笙看着颜颂一来就整出这么大动静,丝毫不惧于楚清的存在,不禁心中感叹,自己穿成一个官二代真好啊。有个牛逼哄哄的背景,这不就是她上辈子的梦想么! 颜颂毫不客气的将颜笙从被窝中挖了出来,将她整个人笼在绣着一圈风毛的披风下,拉着她下床道:“带你走走。” 颜笙在这么一个强势的大姐面前只能像个小鹌鹑一样乖乖听话,她将一双小羊皮靴蹬在脚上,跟在颜颂身边,嘴里咕咕哝哝道:“明明是北京怎么冷得跟哈尔滨似的呢……” 等颜笙穿戴好跟着颜颂出去后,就看见院中站了十数个丫鬟和小厮,其中站在前头的两个丫鬟还脸上还有着无数凌乱的指痕,显然是被狠狠地扇过巴掌了。 谁打的?颜笙在心里纳闷着。 第12章:厉害了我的姐 女官讨好而惊惧地跪在廊檐下,对颜颂道:“将军您看……伺候不周的两个丫头老奴已经好好教训过她们了。” 颜颂目光随便一扫,淡淡道:“都跪下。” 她身上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匪气,院中的下人们不敢有违,连忙跪在了积雪上,冻得膝盖发痛麻木也不敢吭声。 颜颂这就没了下文,牵着颜笙的手径自出了别院,也不知是要那些人跪到什么时候。 “快要年节了,大哥也快回来了,你在王府中不开心便回来,不不必给楚清留什么面子。”颜颂说:“顶多我向皇上请一道旨意就是了。” 颜笙对于这些有点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她其实最希望的就是能早点见到扶摇。 “这王府中的景致倒是不错。”颜颂环顾四周,淡淡道。 “我都没怎么出来晃过呢。”颜笙笑了笑,注意到她们正离开的方向,竟是要出王府了,不禁问道:“我们去哪啊大姐?” “回府。”颜颂声色淡漠,情绪却温和的恰到好处。 颜笙没有异议,跟颜颂闲话着往府门走去。 穿过中庭的时候贺千慕领着人不知是路过还是有意前来,迎面上前福了福礼,温婉道:“妹妹见过姐姐。”她抬眼看着颜颂,眼中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不知这位是……” “这是我家大小姐!”花棠气呼呼说道:“依着礼数,侧妃娘娘也是要跟我家大小姐见礼的!” “原来是云麾将军,妾身失礼了。”贺千慕轻声说着俯身下去微行一礼。 她身边的蕊秋却后背挺得笔直,颇有些不服气道:“什么你家你家,你如今还不知道自己是王府的人吗?” 花棠气得脸颊鼓起。 颜颂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颜笙看着贺千慕就烦,不耐烦道:“今日我姐姐过来,我随姐姐出去转转,这冰天雪地的妹妹还是快回房暖着吧,莫又着了风寒再跟王爷说点什么,让王爷再来抽我一巴掌。” “那日王爷果真打了姐姐?都是蕊秋一时心急没有将事情说清楚,让王爷误会委屈了姐姐……”贺千慕露出一副惊吓而焦急的表情,想伸手去握颜笙的手,刚刚靠近却被颜颂默不作声地抓住了手腕。 颜笙被楚清打过本来就让颜颂心里窝火,现在一听总算是落实了心里的猜想。她心里有气,握着贺千慕的手腕力气并不小,望着她的眼睛冷冰冰道:“王妃是什么身份,竟然因为一个奴婢的过失而被打,侧妃娘娘身边的下人可真金贵啊。” 颜颂意有所指,蕊秋立刻白了脸。 “既然侧妃娘娘也说了是下人的过失,那王妃这一巴掌就不能白挨了。”颜颂冷冷道:“花棠,王妃如何被打的,你去给我十倍的讨回来!” “是!”这几天花棠早了窝了一肚子火,有颜颂这么一声令下,立刻就撸了袖子上去狠狠甩了蕊秋一耳光,一下,又一下,脆响无比。 蕊秋跟在受尽宠爱的贺千慕身边哪受过什么罪,别说是旁的下人,就连贺千慕都没有委屈过她,此时让人啪啪打脸,愤怒无比却也不敢公然反抗,只哭道:“这里是王府,王府内务将军也要管,王爷必是要问责的!” 颜颂只是冷哼一声:“楚清连皇上御赐的王妃都敢苛待,我以长姐的身份管一管自家小妹的内务,我看他楚清有什么话好说!” 颜笙看着蕊秋被花棠打得脸颊高高肿起,心里别提多开心了,心道花棠还是挺有坏心眼儿的,没有左右开弓,十个巴掌全扇在蕊秋的右脸上,打起来更疼,还面部不协调。 贺千慕看着自己的贴身丫鬟被打,也是心疼得热泪上涌,向颜颂求饶道:“将军高抬贵手,蕊秋只是无心之失,以后定然是不敢再犯了,将军就饶了她这一次吧。” “这要是在将军府,早就拖出去剁了。”颜颂冷冷看了贺千慕一眼,“王府的内务大权想必楚清是交给你打理的,今天我颜颂把话撂在这里,日后我小妹要是再出了什么事,我扒了你的皮!” 贺千慕吓得一怔,往后退了退。 “我们走。”颜颂牵着颜笙的带着她走出王府。 那守门的侍卫还没搞清情况,拦在府门口道:“王妃娘娘,王爷没有吩咐下来,恕小的不能放您出去……” 话还没说完,颜颂就狠狠将人一脚踹飞了,剩下的一个侍卫顿时吓得噤若寒蝉,屁都不敢放一个。 第13章:我要吃满汉全席! 颜笙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心里默默对颜颂翘起了大拇指,厉害了我的姐。 “花棠瞧见了吗?日后若是王府中有人再轻易欺负了小姐,先打一顿再说!若是楚清欺负了小姐,立刻回了将军府,我颜颂的官衔压不着他,大将军府还有一个颜威远一个颜修还喘着气呢!”颜颂一身匪气,哪里有个将军的样子,活活就是一女土匪啊。 “是!奴婢知道了,谨遵大小姐教诲!”花棠忙不迭点头。 颜笙心中微有感慨,大将军府权势滔天,一个典型的功高震主,颜颂能在王府这么狂也是情理之中,毕竟就算是站在朝堂上,就连皇上也要让她三分颜面,区区一个楚清她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 的确,楚清是皇亲国戚,一个嫡宗的王爷,但说到底楚清是当今皇上的弟弟而不是儿子,一个手中没有兵权的弟弟当然没有手握重兵的战将来的重要,更何况大将军府一连三个沙场战神,皇帝都得罪不起。 楚清,楚清又算是个什么东西呢? 原主要是没有心中存了对楚清的爱慕,替他瞒下所作所为,楚清只怕早就被颜修颜颂给碎尸万段了。 颜笙默默叹了口气,就算没有大将军府撑腰,她也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的。不过她倒是没想到,大将军府竟然能这样吊打王府,以后可算是有的玩了…… “一股脑地就拉着你出来了,先前也忘记问你,用过早膳了吗?”颜颂对颜笙问道。 “没呢。”颜笙趁着颜颂在气头上,问道:“大姐,我后悔了,我可不可以和楚清和离啊?” 颜颂一怔,“你真的后悔了?” 颜笙拼命点头,举起手信誓旦旦,“后悔了,我悔得肠子都青了!” 自己小妹能迷途知返是好事,但还是太迟了。颜颂沉默一会,声音也里有些疼惜:“阿笙,你这婚事当初是爹向皇上请旨后御赐的。” 颜笙有些失望,但表示理解。大将军府如此权势,皇上肯定巴不得能将颜颂或者颜笙嫁入皇家以稳住大将军府。更何况这婚事也是一开始颜笙吵着要嫁,颜威远才去请旨,若是现在又请旨和离,和皇室结亲跟小孩子玩一样,是将皇上的颜面置于何地? “我知道了,此事也只是徒让你们为难。”颜笙乖巧地应声。算了,还是在王府窝着吧,等找到扶摇就好了。 颜颂心疼自己妹妹,摸着颜笙的脑袋道:“阿笙不用怕,你嫁入王府才半月,现在贸然说要和离皇上那边必然是说不过去的。楚清毕竟还是皇室宗亲,如今姑且先忍忍,过个一年半载,大姐必然请旨让你离开王府。” “恩,我知道了。”颜笙点头应声道。 颜颂没有坐着轿子来,出门也未叫人给颜笙准备轿撵,这就拉着颜笙在长街上逛了逛,寻了一处酒楼用过早点便带着颜笙四处转转。看之前守门侍卫的态度,想必这半个月以来小妹也是被困在王府足不出户,憋坏了吧。 颜笙也的确是憋坏了,又是站在古色浓郁的长街上,这新奇的心思一起,情绪立刻就高涨了起来。“阿笙,过几日爹和大哥也就相继回来了,到时候也可把你接回家中小住几日。但是这两天在王府中也莫委屈了自己。”颜颂说。 颜笙正专心致志地啃着一根鲜红的糖葫芦,应声道:“我知道了大姐,我没委屈自己。楚清就算了,那贺千慕也敢爬到我头上来作威作福,我弄死她!” “乖乖乖。”颜颂很欣慰,随后又黑了脸,吼道:“什么叫楚清就算了?楚清也不能算了!” 颜笙在长街上溜达,见着什么都想要,反正有颜颂掏腰包,没一会颜颂和花棠手中就抱满了颜笙买的一堆小玩意儿。 严寒冬日,颜笙这么溜达了一圈虽不至于出了一身汗但身上确是暖和多了。 “快午时了,咱们去醉仙楼。”颜颂发话道。 颜笙高兴得忘乎所以:“我要吃满汉全席!” 满汉全席是什么鬼玩意儿颜颂不知道,但必然是紧着美味珍馐的上,颜笙上下两辈子都没吃过这么丰盛豪华的一餐,不由得在心中感慨,当个有钱人真好啊。 吃饱喝足,在醉仙楼暖烘烘的雅间里坐着喝茶,同颜颂闲话,视线不经意瞥见楼下一道熟悉的身影后颜笙整个人都僵住了。 “阿笙?”颜颂莫名其妙地看着颜笙。 那只是一道稍纵即逝的背影,但颜笙确信对方一旦转过身必然是她日思夜想的一张脸孔,她慌得打翻了手中的盖碗,热茶淋在手上也毫不介意,立刻起身追了下去…… 第14章:明明开心得想笑,哭出了声 可等出了醉仙楼,满眼中也只是人来人往的长街。 “扶摇?”颜笙茫然地四处张望,却再也没看到刚刚惊鸿一瞥里出现的身影。 “阿笙,你怎么回事?”颜颂皱着眉追下来,将披风笼在颜笙的肩上。 炎炎冬日,颜笙却是觉得有一股暖流在心中细细密密地弥漫开。 扶摇在京城,扶摇就在京城! 颜笙双手捂着脸,明明开心得想笑,却忍不住哭出了声。 远处早已隐没在人流中的白衣公子翩然站在宫门前,折刀般的长眉下是一双出奇冷漠的漆黑双瞳。他身形笔直犹如风中的标枪,眉宇间笼罩着一股皇帝般的威严赫赫。 “爷,方才有人从醉仙楼追下来,不知对方来路,需要属下探查吗?”一个侍卫模样的男人在握着刀恭恭敬敬地站在白衣公子的身后。 “无需管,楚皇若是知道我在这里,他能忍得住气?你若是有所动作反而打草惊蛇。”那人说着,淡淡的声色,却是犹如箜篌。 “是,属下明白。” 那人唇角缓缓勾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未时颜笙被颜颂带去了大将军府。颜笙哭得凶,却不是伤心,她就是想哭,毕竟曾经她以为那个永远消失了的爱人就在不久前在她眼皮子底下走过,除了大哭一场颜笙实在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 颜颂被一份军情战报叫去了书房,颜笙窝在自己大哭,哭完才慢慢缓过劲儿,擦了擦眼泪开始想其中她忽视的细节。 扶摇的身份是邻国的大皇子,所以他为什么会在京城? 颜笙知道以扶摇现在的身份站在京城的土地上必然是有危险,她也不能叫颜颂派人大肆寻找扶摇,万一惊动了皇帝就糟了。 思来想去,颜笙很绝望。即便是现在知道扶摇在京城,可她还是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着玄天大典这个机会。 “人生啊,真他妈迷惘……”颜笙两手拖着自己腮帮子趴在桌子上,目光呆滞,面无表情。 “好好的忽然哭什么?”颜颂回来了,进门就看到颜笙一脸的生无可恋。 “我鬼上身了。”颜笙已经处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冲颜颂笑眯眯起来,打算就这么敷衍过去。 所幸颜颂没有再追着她问,在大将军府度过一个烧心挠肺的一下午后,用过晚膳颜颂送颜笙回王府。 颜颂这长姐可真不是白叫的,一上来就把颜笙的生活给收拾得妥妥帖帖。 进了别院,那白天她们临走时被颜颂下令跪着的一众下人还跪着,压根不敢起来,就这样跪了一天,膝盖都要断了。颜笙一进门看着自己院中雪地里的一个个身影,还吓了一跳。 “小姐!”青霓迎出来,又向颜颂见礼道:“奴婢见过大小姐。” 颜颂点点头,漠然地目光往后一扫,“都滚,日后用不着你们在王妃的院中伺候,这王府中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下人,我大将军府多得是!” “听见了吗,还不快滚!”花棠冲他们喊道。 下人们面面相觑,颜颂这番话实在是于礼不合,但是此时此事谁敢反驳她?立刻便相互搀扶着从地上起来,大队人马一瘸一拐地出去了。 颜笙正欲说什么,忽然望见院外浓浓的夜色中,楚清正一脸愠色地往这里走来。颜颂手伸的这么长,无疑是啪啪打了他的脸,他恼羞成怒也是必然。 “大姐……”颜笙下意识地拽了拽颜颂的袖子,她知道古人尊卑分明,毕竟楚清是个王爷,她有点担心颜颂。 然而颜颂却是无所畏惧地往前迎了一步,带着有些敌意的笑色道:“下官颜颂,参见宁王殿下。” “云麾将军回来了,听说西凉门大捷,云麾将军功不可没。”楚清两手负在身后,口中说着恭维的话,眼里却满是冰冷的恶毒,冷冷道:“今日本王受皇兄所邀进宫,一直都在听皇兄如何褒奖云麾将军,想来不久圣旨就要送到大将军府上了,本王在这里先恭喜将军。” 颜颂莞尔一笑,眉目间尽是男儿的飒爽英气,她抱拳道:“皇上过誉了,下官身为朝廷命官,自然是要为皇上尽心尽力。” 颜笙看着两人假惺惺的你一言我一句,有点无语,她还以为俩人要打起来了呢。但是转念一想,不禁有些惊于大将军府的权势滔天,楚清这么一个嫡宗的王爷被颜颂这样啪啪打脸都不敢轻易发作,果然权势不管放在什么时代都是好东西啊。 第15章:慕儿的手是被你所伤? “将军有自知之明甚好。”楚清话锋一转,“这是宁王府的后院,云麾将军是否僭越了?” 颜颂长眉一挑,无惧无畏地笑道:“我家小妹性子绵软心善,受了这院中下人的苛待,自己不知道理事。王爷公务繁忙想必是没有注意到,幸好下官及时发现,否则还不知道小妹能不能活过这严严寒冬呢。到时候你宁王府的声誉毁了事小,我大将军府掌上明珠早夭事大!” 颜颂话里有话,张狂得拐弯抹角,但是这份赤裸裸的威胁之意却是明目张胆,毫不掩饰! 楚清心头微微一震,心中翻腾着怒火,却又不能发作,只能死死咬紧了牙齿,压低声音道:“颜颂,本王已经娶了颜笙,你大将军府最好见好就收!” 那些双膝几乎被冻废了的一众仆从已经离开了别苑,此时也就只有花棠和青霓在,楚清也就不装模作样了。 这话颜笙听了顿时就不爽了,说得好像她没人要似的。颜笙嘿了一声,左右两下撸了袖子就要上去理论,“你瞧不起人么……” 是,原主的确是死心塌地的喜欢楚清,甚至撂下话非楚清不嫁,但这就是你一个大男人联合自己妾室折磨她,甚至生生将人虐死的理由吗?更何况大将军府一连三个功高震主的能臣,也没有拿权势逼迫楚清一定要娶了颜笙,只是颜威远爱女心切上奏一道询问圣意罢了。 “你要是真这么不待见我,当初怎么也没见你回绝皇上一句?”颜笙冷冷道。 宁王府和大将军府结亲,谁都能看出来这之间充满了多少政权的铜臭味。说到底,娶了颜笙就等于拉拢了大将军府,于皇上于楚清都有莫大的好处,否则楚清怎么可能会心不甘情不愿的娶了颜笙?别人不知道他的狼子野心,颜笙可是清楚他上一世是怎么借刀杀人的屠了皇宫,谋朝篡位的! 说来说去,楚清也不过就是一个乱臣贼子而已。 得了便宜还卖乖,最是让颜笙不屑。 颜笙这么一问,似乎是踩到了楚清的尾巴,他眼中翻腾着火气,对颜笙怒目而视:“你说什么?!” 这女人是想找死吗!楚清回想自己从宫中回来后看到贺千慕纤细手腕上的累累伤痕,恨不得立刻将颜笙就地掐死!全是这死女人招来的祸患! “我说什么你应当是最清楚不过了!”颜笙上前一步,不管是否有颜颂给她撑腰,她都无所畏惧地看着楚清的眼眸,丝毫不畏于他眼中的浓烈杀意,“当初爹爹向皇上请旨的时候,你若是回绝一句,圣明如皇上,想必皇上也不会逼你!” “你!”楚清目次欲裂。 颜颂微微侧目,漠然道:“阿笙,你先进去。” 颜颂的声音里有不容忽视的威严,颜笙跟在她身边一天多少也知道这是个怎样强势的女人,她的决定不容置喙。正好她也不稀罕站在这冰天雪地中跟楚清瞎咧咧什么,冷哼了一声就带着花棠和青霓进去了。 有了之前颜颂的那一番下马威,掌事早就将室内的地龙电上了,屋中暖和得犹如春夏,让颜笙有点懵逼。 这是……装暖气片了? 花棠气哼哼道:“总算是将地龙点了上,算这掌事得还算知道好歹。” 地龙……地龙是什么?颜笙还处于懵逼状态,意思是原本可以暖成这样,因为外面那些下人不知好歹自己才挨了这么久的冻? 颜笙有一瞬间的想摔东西,都怪她个土鳖以前念书的时候没有好好休息历史相关知识! “小姐今天跟大小姐回府了?”青霓上前将颜笙肩上的披风解下来收在手中,站在一旁笑道,心中也很是松了一口气。颜颂回来了,自己家小姐在王府中的日子也定是会好过些了。 颜笙无心跟青霓多说什么,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转头往外瞅了瞅。颜颂和楚清还在外面站着,相互对恃。 花棠兴冲冲道:“咱们大少爷也要回来了,日后看这王府中还有谁敢欺负咱们!” 夜间的风渐浓,颜颂英气的长眉上都浮了一层淡淡的白霜,她标枪般站立在夜色下,微微勾唇一笑,淡漠道:“宁王殿下不喜欢小妹,下官一直都知道。只是没想到王爷这样毫无君子风范,竟由着府中的人磋厉她,王爷是不是该给下官一个说法,让下官也好回去跟父兄有个交代。” 楚清危险地眯起眼,并没有回答颜颂,而是反问道:“慕儿的手是被你所伤?” 第16章:焉有命在? “只是伤了?”颜颂冷冷一笑:“怎么没断了呢。” 楚清眼中凶光毕现,“颜颂,你好大的胆子!” 颜颂并不惧于楚清的怒气,上前一步在他耳边轻轻地、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以为你是谁?我告诉你,日后小妹若是再受了委屈,我就把贺千慕的脑袋拧下来!” 这天晚上颜笙也不知道颜颂跟楚清说了什么,颜颂并未进来跟她道别,而是直接走了,随后楚清也是气得不轻般胸口剧烈起伏,也甩袖离开了。 颜笙无心去想他们之间的对话,满心满肺都是因为扶摇的失落和惊喜。 …… “大姐,你还真送人过来?”颜笙目光扫过并排站着的八个下人,很有些惊讶。 颜颂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一口灌下温热的茶水,铿锵有力道:“当然是真的,有这些人护着,省得你总吃亏。我颜家的女儿,断没有打碎牙往肚里咽,百般忍让的道理。” 颜笙抿起唇,心生动容,颜颂这么做,全都是为了她好。 有权势滔天的家人撑腰,这腰杆真不是一般粗壮挺直! 不过…… “楚清会留下他们吗?” 颜颂教训宁王府的下人,就已经够打脸,再把大将军府的下人送入王府,等同于昭告天下,王府苛待了她…… 想想楚清可能有的反应,她水润程亮的眸子不禁眯了眯,漫溢出幸灾乐祸的色彩。 颜颂冷哼一声,“他敢不留下!” 尔后扭头看向带来的这些人,吩咐道:“好好照顾阿笙,务必不要让她受到委屈,遇到贱人找茬,先打了再说,无需惧怕,一切有我!” “是,大小姐。”八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声势浩大,连两个丫鬟和两个粗使婆子,都站姿挺拔,透着股精兵范。 颜笙美滋滋的将人收下,没立即训话,而是留颜颂用了顿午膳,送她离开,才让花棠唤来几人,命他们一一报了名字。 四个小厮,长武,长将,留喜,留欢。 两个丫鬟,清馨,清夕。 两个粗使婆子,张大娘,李大娘。 惧都是好记的,颜笙也没让人改名,她目光在清馨脸上多转了一圈,笑着道:“大姐既然让你们跟了我,就是我的人。我不需要你们做争宠之类的事,都老老实实待在这院子里,言行规矩上别出了错。” “是,主子。”几人齐声道,目光都直视前方,让颜笙可以清楚看清他们的面容神情。 瞅着没人露出不合时宜的情绪,颜笙暗自点了点头,继续道:“当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被人欺负到头上,你们该知道如何做。” “请主子放心,奴婢/奴才晓得。” “你们具体要做的事务,听青霓安排。”颜笙下了最后的命令,满意的舒口气,挥手让人退下。 她以为楚清得到消息,就会过来发泄怒火,找回场子。毕竟这事可是朝着他脸狠打,传出去,必定颜面扫地。 然而,楚清并没有来。 颜笙吃着上等的佳肴,用着无烟的银丝炭,暗道不愧是能谋朝篡位成功的人,性子看着是暴躁冲动了些,却不是不能忍的。 这样,也省了她的麻烦。 ………… 青霓带着清馨两人,直直闯入内院管事处,将一篓子没有光泽的炭块压在桌案上,含着怒气质问,“王管事,这种成色的炭块,你也敢送到王妃娘娘院中,找打呢?!” 王管事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看着她们三人,和声和气道:“青霓姑娘,实在是今年冬日酷寒,炭块的储存不够,价格又高,府中各院都缩减了份例,不独委屈了王妃娘娘。况且,王妃屋子里,不是烧了地龙嘛。” 他敢这么做,自然是有依仗。 大将军府势力大如何,王府可是宗亲,怎么都不可能倒了。颜笙让王爷丢了脸,本就没有的恩宠更是不可能挽回,王爷不惩治她,都是好的。 有道是现官不如现管,他自然唯王爷马首是瞻,为王爷分忧出气,是分内之事。 而且,宁王府因为颜颂插手内务事在京城中丢了大人,每每出去,都要被议论纷纷,受尽了憋屈,就没人不讨厌颜笙的。 青霓冷笑,“我倒是不知,王府竟穷成了这样,连主子的份例都供应不起。” 地龙烧着是一回事,但银丝炭用来烤些小物件,询热衣物之类,都用得着。 就是没用处,搁在墙角积灰,王妃该有的份例,也绝不容许再被克扣。 王管事摇头苦笑,并不做声。 青霓看他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索性道:“王府属宗亲,各项份例俱都是内务府拨发,如今这情况,显然是被欺压了。我这就告知大将军府,我家大小姐一定不吝上书,向皇上禀明状况,请皇上为王府做主。” 王管事心中一紧,不过是减了些份例的事,怎么就上升到让皇上做主的程度?真要上了折子,闹得人尽皆知,他焉有命在? 第17章:颜笙和楚清还未行房! 额头顿时冒出冷汗,立即起身,拱手赔笑,“青霓姑娘你严重了,这事儿是我没办好,一定教训下面的采买人员,该有的怎么也不能因为银子缩减了,回头就给王妃娘娘补上。” “回头?回头是个什么时候,几天,还是几个月?”青霓言语犀利的问道,并不轻易罢休。 没计较管事的过错,已经是她家小姐大度。 想把份例就这么糊弄过去,没门! 王管事不知她的心思,若是知道,一定要苦笑,他怎么还敢?这么说不过是为了验证之前所说,撇清自己的责任,避免被追究。 “青霓姑娘先回去等着,半个时辰内,一定让人给您送到。”王管事弯着腰身保证。 “还有王妃娘娘的吃食等用度,我以后就不过来取了,都按时按量送过去,否则我家大小姐送来的四个小厮,拳头也硬得很。”青霓哼了一声,摞下话,就转身走人。 王管事赔笑着送出房门,迎面一场寒风吹来,打了个寒颤的同时,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我呸,走着瞧!” 清馨跟在青霓身后,已经走到转角,猛地回头盯向他,目光发寒。 王管事吓了一跳,以为被她听到了,见人什么都没做,就此离开,才松了口气,更添愤怒。 ………… 颜笙百无聊赖的趴在八仙桌上,撅了撅嘴,“时间过得真特么慢。” 青霓端来一盘桂花糕,是用秋日里储存在冰窖中的桂花所做,不及时令的新鲜,却也别有一番风味,“王妃娘娘,您尝尝这个,是厨房刚送过来的。” 颜笙眼前一亮,哂笑道:“他们倒是知趣。” 青霓没提自己对王管事的敲打,淡笑道:“您身份尊贵,合该如此。” 颜笙拈起一块,咬了口,桂花的浓郁香气快速在味蕾蔓延,细细咀嚼后,道:“还不错,就是没不和我胃口,你们几个分吃了吧。” 青霓关切的问:“您想吃什么?奴婢让厨房去做。” “糖葫芦,锅贴烧饼,吹糖人……”颜笙数了几样那日和颜颂出去时,在街上买来的小吃,露出馋嘴的神情。 “奴婢这就让人去买。”青霓自然想满足她,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静静站在一旁的清馨忽然出声道:“主子,奴婢打小生在京城,晓得哪里的小吃味道好,就让奴婢去吧?” 青霓眉心颦起,有些不悦,颜笙却一口应下,“行,就你去,快去快回。” “是,主子。”清馨行了一礼,脚步轻快的离去。 颜笙止住想说话的青霓,笑道:“清馨有分寸,不用大管。” 她虽然不知道清馨是颜颂的心腹,却也能看出清馨有几分不同,应是颜颂特意派来的,想必要向颜颂汇报她的情况。 对此,她并不介意,颜颂也是为了她好。 青霓躬身,“是,奴婢尊命。” 刚抬起头,就被颜笙塞了块桂花糕。 ………… 大将军府。 颜颂从武场出来,得到下属禀告,行走如风的前往书房,清馨已经等在那里。 “属下见过将军。”清馨半跪在地,抱拳道。 颜颂摆手,示意她起来,开门见山的问话:“阿笙在宁王府中,情况怎样?” 清馨如实回道:“属下暗中打探情况,王府众人面上恭敬,实际对主子的态度未变,份例克扣之事依旧存在,被青霓讨要回来。” 颜颂大怒,重重拍了把红木桌面,五指深陷也不觉痛,沉声问:“还有呢?” 清馨将得到的一一消息反馈了,沉默一会儿,些许犹豫道:“还有一事,宁王几天,并未踏足主子院中,以往也不曾留宿。” 颜颂立时明白她的意思,就是说颜笙和楚清还未行房! “欺人太甚!”暴喝一声,颜颂霍然起身,就要去找楚清算账,大步走到房梁下时,蓦地顿住,眼神深沉道,“这样也好,和离时阿笙不吃亏。” 她冷静下来,更觉如此,决定静观其变。 颜笙毕竟爱着楚清,即使受到欺辱,也未必对他死心。她若是插手太过,真斩断了两人的关系,想来颜笙不会好受。 归根结底,她希望颜笙能够幸福,若是楚清能够识得颜笙的好,她可以暂且压住火气。 颜笙并不知大将军府发生的这一切,她对自己的情况挺满意,被楚清无视神马的,只有五个字,都不是事儿! 她心心念念的,只有扶摇! 让人出王府买吃食,不拘是谁,目的只是为了试探下守卫进出府的松弛,看她是否能出府。 有机会,她必是要再去醉仙楼走一趟,哪怕只能看一眼扶摇的背影也好,稍稍缓解相思之情。 ………… 第18章:她来一趟,图个什么? 蕊秋侍候在贺千慕身边,给她按摩肩膀,愤懑不平道:“侧妃娘娘,王管事不向您禀告,就私自将那女人的份例给恢复了,真是气人!” “气又能怎样?颜家势大,王爷都要避其锋芒,何况我一个侧妃。”贺千慕抚着涂抹殷红的指甲,眼神晦暗。 颜笙份例恢复,得到王妃应有的一切,算是妥妥的压在了她头上。 若是颜家父子回来,楚清再迫于压力,夜宿到颜笙院中…… 思及这一切,她手指猛地收紧,危险意识大增,决不能让颜笙拢了楚清的心去!这是她唯一的依仗了。 “去准备下,做的隐秘点,然后我们到王妃那里走一遭。”贺千慕娇媚的眼睛眯起,闪烁出恶毒的光芒。 蕊秋看她手上比划的动作,心领神会,摸着尚未消肿的右脸,恶狠狠道:“侧妃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不让人发现了。” 寒风肆虐,呼啸刮过窗外,天空一团团大块的乌云压下,眼看着一场大雪就要到来。 颜笙捧着一本话本打发时间,刚翻了一页,就听清夕禀告,“王妃娘娘,苏侧妃来给您请安,可要见一见?” “不见。”颜笙毫不犹豫的拒绝。 这种天气,她屋子都不想出,贺千慕还跑来请安,明摆着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按好心。 清夕没再出声打扰,转身到院门口回,“侧妃娘娘,王妃免了您的请安。” 言外之意,就是:你可以回去了。 贺千慕裹着白色狐裘锦衾,身形依然给人单薄之感,好似随时能被大风吹倒似的,闻言柔弱的晃了晃身子,语含委屈,“王妃是不愿见妾身吗?” 清夕并不和她言语纠缠,直接道:“侧妃娘娘既然知道,也无需奴婢多言了。” 蕊秋扶着贺千慕纤细的身子,怒声指责,“大胆!敢和侧妃娘娘如此说话,不想活了吧?!” 清夕脸上挂着微笑,淡淡道:“奴婢如何,自有主子定夺,不牢侧妃娘娘挂心。” 她们八人,吃穿用度都由大将军府提供,卖身契则握在颜笙手中,和宁王府并没牵连,即使贺千慕管着王府内务,也管不到她们头上。况且,大小姐早吩咐过,不能让主子受了委屈! 贺千慕捂着胸口咳嗽,一副气急的姿态,蕊秋瞪眼看向守在两侧的侍卫,大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侧妃娘娘难道连个院子都进不去了?!” 侍卫面面相觑后,相继动身,逼向清夕。长武等人见状,也纷纷走了过来。 双方对峙,五人对四倍的人手,浑然不惧,在气势上未落下风。 闹出这么大动静,颜笙怎么可能听不到,她翻了个白眼,对青霓道:“让人进来吧,我倒要看看,她目的何在。” 青霓动了动嘴,压下劝说的话,躬身道:“是,奴婢这就去。” 不过一会儿,她带着人进来,掀开厚厚帘幔时,灌入一阵冷风。 颜笙打了个寒颤,瞧着来人,越发没好气,“苏侧妃,快午时了吧?你这安请的好早。” 贺千慕脸上分毫未露尴尬之色,盈盈一笑,拜了个半礼,回道:“姐姐恕罪,妹妹身子骨不大好,天气一变,就浑身都疼,起的晚了些时候,还望您不要计较。” 颜笙听着她自说自话,无语的抽了抽嘴角,“行,我不和你计较,安请过了,有事说事,没事就赶紧走人,别在这儿碍眼,姐不不欢迎你,知道?” 贺千慕垂眼,遮住其中的真实情绪,唇角勾起一抹纤弱的笑,“妹妹来姐姐这儿,是想与姐姐话话家常,向您请教一些庶务的处理,也打发下时间,免得姐姐等王爷回来,等的无聊。” “那就从庶务上说吧,我今天就教一教你。”颜笙冷嗤一声,坐正了身子道。 真够可以,这一句句的,都是戳心话。难怪原主上辈子落了个惨死的下场,论心计,差贺千慕远矣。 可惜,她不是原身,这话和挠痒痒无异。既然打着请教的旗号,就别怪她血虐人! 贺千慕脸色僵了僵,示意蕊秋将带来的账本放到桌面上,摊开,“姐姐,这是你入府以来,各院的花销,您先过目,妹妹有算不对的,还请指出。” 颜笙不客气的接过,真以为她上辈子那些宫斗宅斗剧是白看的,历史课是白学的? 尤其还有身份上的碾压加成,会被贺千慕给打击到,她可以去死一死了。 小到一枚鸡蛋的价格,大到瑕疵摆件的频繁替换,一一和贺千慕说道了,为难的贺千慕屡次出漏洞。 但是,贺千慕就是不摔帕子离去,硬生生待到用过午膳才走。 “青霓,你说她来一趟,图个什么?”颜笙单手拖着下巴,疑惑莫名。 第19章:两辈子,她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王妃娘娘,您不生气了?”青霓小心翼翼的瞅着她脸色,轻声问。 其实,青霓更想说的是:您不伤心了? 贺千慕过来说的那些话,无不透露出她所得的宠爱,鲜明对比颜笙的处境。 若不是被颜笙拦着,青霓花棠等人,早就开打了。 “我生个什么气,畅快还来不及呢。”颜笙甩甩手,嗤声道。 今天,她可是把贺千慕给气的不轻,没吐血,说明贺千慕身体也没看着那么弱嘛。 青霓只当她是强颜欢笑,避过这个话题,温声道:“王妃娘娘,床铺已经铺好,您小憩一会儿,下午精神头也好些。” “嗯。”颜笙点头,中午休息,是她从前世带来的习惯,不睡一会儿,颇有点无所适从。 颜笙没睡多久,很快就明白了贺千慕特意跑来的目的。 ………… 午时前,空中已然飘扬起雪花。 贺千慕扶着蕊秋离开时,青石板道路上,积了半指厚一层,她走的艰难,好不容易挪到自个儿院中,一口鲜血吐出,喷洒在雪白的地面上,刺目红中,昏了过去。 “娘娘……”蕊秋惊呼一声,用了大力气扶住人,满脸悲切,“来人啊,侧妃娘娘晕倒了!快请王爷,请大夫!” 一阵兵荒马乱,楚清恰好在家,先大夫一步过来,路过雪地上那片艳红时,浓黑的眉紧紧皱起,对随从吩咐道:“快去请太医!” 随从应了声,顾不得青石板地滑,小跑着离去。 楚清进到屋内,心疼的摸了摸贺千慕苍白的小脸,冲跪着的一干人发火道:“你们是怎么照顾千儿的?蕊秋留下,其他人各大二十大板!” 几个丫鬟连连求饶,没让楚清改了注意。 侍卫将人架出,拖到院子外开打,哀嚎声将将止住时,太医到了。 一番问诊,太医捋着胡须道:“王爷,侧妃娘娘这是中毒了。” 楚清虎目一缩,“确定?” “确定,微臣不敢妄言。”太医肯定的点头,顿了顿,出声道,“只是具体何毒,还需要再行诊断,一时分辨不出。” “仔细诊断,治好了千儿,本王重重有赏!”楚清大怒,眼中凝聚出风暴,强压着怒气吩咐了太医,示意蕊秋跟他到外间。 刚在椅子上落座,就厉声暴喝,“跪下!千儿并未出府,怎会突然中毒?” 蕊秋跪倒在地,战战兢兢的禀告,语音哽咽,“奴婢,奴婢不知,还请王爷明,明察,为王妃主,主持公道。” 楚清盯着她打量一会儿,算是信了她的话,冷声道:“这几天发生的一应事务,不论大小,你都细细说了,本王自会明断。” “是,是!”蕊秋跪在地上,仔细回忆着事务,一一说道。 得了命令的侍卫,也开始搜查。 颜笙平躺在金丝楠木拔步大床上,睡得正酣,忽然被人扯住胳膊,拽了起来。 “颜,笙!你还敢悠哉睡着!”楚清怒目瞪视手中的绝色女人,气得胸口颤动。 青霓和花棠原以为他是来看望颜笙,还心生一点喜意,谁知…… 当即扑过来,一个拍打楚清的手臂,一个搀扶住颜笙,纷纷喊道。 “王爷,请你松手!” “王爷,有话好好说!” 闹成这样,颜笙除非是死人,才会不知。 颜笙睁开眼,冷冷觑着楚清,声音冰寒,“放开我!” 楚清非但没松手,空着的那只手扬起,打了颜笙一巴掌,“你个毒妇!心如蛇蝎的贱女人!” 莫名被拽醒,迎头遭辱骂,颜笙也火了,抬手一巴掌扇回去,伴随着清脆的掌声,冷冷道:“真以为老娘是好欺负的?今天这事儿你不说清楚,老娘跟你没完!” 楚清没想到颜笙竟然敢打自己,一把将她甩开,双目喷火,“你找死!” 说着就要冲上去,狠狠教训颜笙,被赶来的清馨清夕拉住,上前不得。 颜笙实打实的撞在床尾,疼的五官都扭曲了,咬牙怒骂,“楚清你神经病啊,老娘招你惹你了?” 两辈子,她本人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竟然被人掌掴! 这笔账,不讨回来,她决不罢休! “你还有脸问,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楚清大力甩开拽着他的清馨两人,却也没再上前,眼神暴戾道,“千儿但凡有点不测,我就让你给她陪葬!” 颜笙冷笑一声,毫不示弱的瞪视楚清,“贺千慕怎么了?” “颜笙,少装无辜了!本王早就识清你的真面目了!”楚清拳头紧握,指节发白,好似下一刻就会挥拳击向颜笙。 第20章:想要查证很难 颜笙皱眉,这话说的不清不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她被贺千慕给陷害了! 清馨上前一步,禀告刚打探来的消息:“主子,府中皆传,苏侧妃中毒昏迷。” “所以,宁王是怀疑,不,是认定我下的手了?”颜笙唇角勾起讽刺的笑弧,眼神冰冷如霜,“证据呢?没证据就不要瞎咧咧!” 她就说贺千慕不可能无缘无故来自己这里,只是炫耀刺激她,效果未免太薄弱了些。 果真是另有目的,所谓的中毒应是算计好了! 颜笙思索着,就听楚清吼道:“千儿在你这里用过午膳后,回去就中毒了,除了你,还能有谁?本王就知道你善妒,容不得人!别妄想狡辩!” 他不容分说的把下毒的帽子扣在颜笙身上,眼角发红,似是十分担心贺千慕的安慰,以及异常愤怒于颜笙所做的事。 颜笙却不信他对贺千慕有多少真心,只怕很大程度是借题发挥,要在颜家身上挖的好处。 她不会答应的! “宁王这般武断就下了结论,素日处理朝中事务,也是这般?且不说有贺千慕故意栽赃陷害的可能,她中毒也可能是偶然的事,不经过调查,没有切实的证据,别想我背了这黑锅!” “你还敢狡辩!”楚清怒气冲天,对门外吼了一声,“来人,把这个毒妇给我绑了,具体发落,稍后再说!” 王府所属侍卫,当即要冲进门来,却被长武等人拦了。无需颜笙命令,他们都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受辱! 两方人再次发生对峙,只是这次因为发布命令的人是楚清,王府侍卫蠢蠢欲动,欲要动手。 “哪个敢进来,我颜家必要他性命!”颜笙扬声高喝一声,有效止住外面的动静,冷眼看向楚清,凛然道:“说我谋害苏侧妃,就拿出切实的证据来,否则就是诬陷,等着承受我大姐,父兄的怒火吧!” “你!给本王等着,查出证据,本王看你还有何话可说!”楚清额角跳出青筋,暴跳如雷。 他不曾想到,短短几天没见,颜笙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不仅瞧着他的眼中没了热切的情谊,还变得伶牙俐齿知道以势压人! “我等着!”颜笙在青霓两人搀扶下,坐到床上,由着她们为自己揉捏腰背,浑然不惧,甚至有一股悠哉的气息流露。 楚清脸色阴沉如此时的天空,甩袖离去,没忘记吩咐侍卫,守在门口,除了调查此事的人员,其他人都不允许进去! 房间里重新恢复安静后,青霓让颜笙趴在床上,掀开了她的亵衣,露出腰背部分,白色如瓷般光滑的肌肤上,一道青紫色淤痕横亘,厉害处更是擦破了皮,泛着血丝。 “王妃娘娘,奴婢这就给您抹药,您忍着些疼痛。”青霓暗恨楚清下手狠,又怨自己没及时护住颜笙,声音中透着股咬牙切齿和愧疚纠缠的意味。 颜笙听出,笑着安慰道:“又没有多疼,你眼红什么。大姐她们在战场上,可是动辄就受伤的,我这不过哪儿跟哪儿。” 花棠揉了揉眼睛,辩驳,“您娇贵着呢,可不能贬低自个儿,王爷不晓得您的好,有人晓得,您别太伤心了。” 清馨清夕两人,也是一脸的担忧。 “我不伤心,没必要。”颜笙淡声说道,她伤心个毛线,都没把楚清放在眼里,更别提心中,怎么可能被他伤到。 抹了药,将淤痕揉开一些,确保血块不会滞涩血脉,青霓才把颜笙的衣摆放下。 花棠终于说出憋闷好一会儿的话,“小姐,我们就干等着,任由宁王调查后,公布一个不知是真是假的结果吗?” 她担心楚清伺机捏造假的证据,真是那样,可就太糟糕了。 “自然不会做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颜笙眯起眼睛,她也在考虑这个问题,花棠先提了出来,索性问垂手站在一旁的清馨,“长武他们几个,能把此事调查清楚吗?” 清馨摇了摇头,谨慎道:“主子,长武他们肯定都被宁王派人守着,轻易动不得,想要查证很难。” “这样啊。”颜笙喟叹一句,也不失望,意料之中的答复。 毕竟长武几个只是大将军府的小厮,再特别点,也不是专门训练过的士兵。 不过,他们不行,不代表着清馨不行。思及此,颜笙顿时有了想法,姐姐颜颂能做到将军自然也是顾虑长远的。 她调拨给自己的人,定然是关键时候不会掉链子的! 她眸光转了转,压低声音,再次询问,“那有办法传递出消息,让大姐来给我做主吗?” 第21章:说我妹害人,证据呢? “有。”清馨肯定的点[本章节开始3000字以上 每章]头,“奴婢正打算和大小姐汇报,希望您别介意。” 把主子的情况说给别人,哪怕颜颂是颜笙的亲姐姐,也不能保证颜笙不会心生芥蒂。 但清馨得到的任务如此,不可能放下,也就趁此机会摊开了说。不管青霓几人的惊讶,她只等颜笙的反应。 “好,你尽快将此事告知我大姐,让她来为我做主。”颜笙莞尔一笑,应了下来,并没有发火的意思。 她傻了才和楚清单打独斗,还是在他的地盘。 有强有力的外援,不用才怪! 清馨秀气的眼中逸出笑意,“是,主子。” 颜笙挥手,让她自行去做,具体如何通知,无需禀告。 清馨告退,回到她自己住的地方,从怀中取出一枚不起眼的陶埙,放在唇边轻吹,没有发出这乐器本该有的声响。 然后,她取出纸笔,裁开两指宽的纸条,写下:贺千慕中毒,主子被诬陷,望撑腰。 一盏茶的功夫后,从窗口飞进一直灰色鸽子。 清馨熟练的打开鸽子脚上帮着的细竹筒,将纸条塞了进去。 ………… 颜颂收到清馨的传信,大为震怒,点了二十名精兵,跨马直冲宁王府。 守在府外的侍卫看她来势汹汹,心中生怯,却还是硬着头皮上前,“云麾将……啊……” 话刚出口,就被颜颂一马鞭抽飞。 “把门给我撞开!”颜颂坐在高头大马上,身姿挺直,透着股悍然匪气。 “是,将军!”她带来的士兵听令,将王府侍卫压下,抬脚踹向有三丈高的红大门。 一声接一声沉闷的声响发出,躲在大门后的人等不及禀告楚清的侍卫回来,就将之打开了。 颜颂扬鞭策马,带人冲到中庭时,同赶来的楚清对上。 楚清脸色铁青,眼中燃烧着冲天火焰,“云麾将军,硬闯本王府邸,你……” 话没说完,被颜颂不客气打断,“少废话,阿笙呢?她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让你那个宠妃用命偿!” 她眼神锐利如刀锋,直直戳向楚清,把他当战场上的敌人一般,周身杀气凛然。 楚清眼中跳跃的怒火更盛,语气暴躁,“在宁王府逞威风,你好大的胆子!本王的人,还轮不到你动!” 颜颂冷冷一笑,“我知道自己胆子大,用不着你提醒。给我让路,再挡道连你一起揍!” 她急于去看颜笙,确定颜笙的情况,压根不想和楚清磨叽。 一切等她见了颜笙后,再来算总账! 楚清闻言,愈发愤怒,拔出长剑指向颜颂,吼道:“你私闯王府,必须给本王一个交代!看在大将军面上,现在滚出去,我绕了你这次,否则就别想再出王府大门!” “交代?本将军还要向你讨个交代!我颜家千娇百宠的妹妹,嫁到你这王府,就是任由你欺负,连个小妾都能爬到头上的?”颜颂火气不比他小,下巴微抬,倨傲迫人的气势十足。 若不是楚清有着王爷的身份,颜家也无意造反,她早将人给斩了! 楚清额角蹦出青筋,面色黑沉,“颜笙她蛇蝎心肠,下毒害人,你少倒打一耙!此事本王必将追究到底!” “呵呵,说我妹害人,证据呢?”颜颂低头俯视他,眼神冷凛。 楚清挡道不让开,她索性改了主意,先为颜笙讨回公道,再去看望她。 想必有清馨等人护着,颜笙也吃不了大亏。到时,她十倍百倍找回来就是! 楚清握剑的手攥紧,他还没查出证据,颜颂已经打上门,哪儿来的证据给她看! 从小到大,还从未被人如此逼迫过,他怒不可遏的道:“本王先替安大将军教训了你再说!” 话音落地,他便手执利剑,快速攻向颜颂咽喉要害。 对方上赶着找打,颜颂自然不会放过。 她二话不说,抽剑挡开楚清剑尖,反攻回去。 转眼间,两人已经激烈斗上。 颜颂带来的兵士和王府侍卫对峙,双双抽出刀剑,却因为没得到命令,没有动手。 两人同样怒火中烧,出手狠辣,但一个是战场杀敌的将军,一个是轻易不出手的王爷,高下显然。 颜颂可谓是游刃有余,她下手间有分寸,长剑没有在楚清身上留下伤痕,拳脚专往他身上不易被看到的地方打。 趁着一脚把楚清踹开的间隙,她出声命令,“分出一队,去保护阿笙。” 二十人当即分成两队,其中一队利落下马,以极快的速度冲开王府侍卫墙,向后院奔去。 楚清看着这一幕,目眦欲裂,他握紧长剑,还要再战,颜颂却脚尖一点,退出了打斗圈,落身在马背上。 “宁王,别不自量力了,在武力上你不是我的对手!”颜颂双臂交握身前,冷声道。 揍了楚清一顿,她胸腔中激荡的怒气稍减,头脑亦冷静下来,迅速改变策略。 楚清双目圆瞪,眼角泛着红光,“颜颂,你以下犯上,其罪难逃,来人,把她拿下!” 颜颂摆手,示意她身后的士兵勿动,瞅着一身狼狈的楚清,嗤声道:“就算我束手就擒,你能耐我何?” 不等楚清吭声,她继续道:“是你宁王欺负阿笙在先,为一个区区侧妃,没证据之下,就惩治重罚皇上赐婚的正妃,我来府上为阿笙讨个公道,激怒下手段冲动了些,但不是不可原谅!至于这场打斗,也是你动手在先……真闹到皇上那里,宁王你有脸?” 带兵打仗,不仅需要悍勇,更需要谋略。 颜颂从小得父兄教导,以女子之身位列三品将军,自然不是有勇无谋之辈。几句话,翻转了她的处境,最后一句,更是诛心的很。 楚清倘若求皇上做主,几乎就成了懦夫的代名词。成了笑话,还如何图谋大业? “你威胁我?”他眼睛眯起,狭长黑眸中充斥戾气,阴翳骇人。 他看似暴怒,实则脑海很清醒。没忘记颜家不止一个颜颂,还有不日就要抵达京城的安威远父子,届时形势对他将更加不利……神情瞬间变了数次。 “此话怎将?我不过是帮你认清现状。所要的,也不过是查清真相,若是阿笙下的毒,我自然不会偏帮她,否则……”颜颂语气森冷,话语断在这里,没有继续。 她不说不代表着会善罢甘休,双方都明白。 颜颂没具体言明,只是想将贺千慕的处置权,交给颜笙来,让她亲自出这口恶气! “你!”楚清肺腑都要气炸,却硬生生忍下怒气,阴厉道,“同样的意思,本王也送给你!证据确凿后,本王定要颜笙生不如死!” “你不要欺人太甚!”颜颂脸色难看,怒气爆棚。 楚清浓黑的眉眼挑起,讽刺道:“只要颜笙没做过此事,本王自会放过她,难不成你是心虚了?” 颜颂从牙缝中逼出声音,“即是如此,就共同查证,希望你说话算话,到时不要为苏侧妃开脱!” 她翻身下马,同楚清一起入内。 这种情况,调查自然要双方一起,方能放心。 两人虽然协商一致,气氛却依然剑拔弩张,好似随时能够打起来。 …… 内院,颜笙所在的院落。 颜颂派来的士兵虽然被王府侍卫拦在门外,没有直接闯入,但足够和长武等人沟通,得知彼此信息。 颜笙听青霓汇报后,就静心趴在床榻上,等着颜颂。 花棠不时去门口转一圈,一直没得到新消息,急的跳脚。 颜笙无语,真是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监急,她瞥了花棠一眼,道:“你太不淡定了,要相信大姐。” “小姐,奴婢相信大小姐啊,只是宁王也厉害,奴婢心中担忧。”花棠跺了跺,手中帕子搅成一团,“要不您下个命令,让院门外那些士兵分出两个,去打探下消息吧?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大小姐那边怎么样了。” “他们是大姐的私兵,不会听我命令的,你别病急乱投医,再颜笙等一会儿。”颜笙无奈道,她估摸着时间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以颜颂的魄力,应该差不多了。 实际上也是,在颜颂插一脚进来后,太医顶着宁王府和大将军府双重压力,冷汗津津的诊断贺千慕中的什么毒,绞尽脑汁的要把她救醒,好提供有用线索。 调查取证那边,直接扩大范围,整个王府都在范围内,滴水不漏的进行排查。 在侍卫调查清楚之前,太医先取得了成果,“宁王殿下,云麾将军,苏侧妃中毒原因下官已然查明,是吃了两种相克的食物,鲤鱼和甘草,因为食用量较多,苏侧妃又体弱,以至于不久就发作了,有了症状。” 颜颂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转而看向沉着脸的楚清,“既然中毒原因知道了,是饭食上出了问题,不是阿笙下毒,宁王还有何话可说?” “真相还未大白,你急什么!”楚清斜依在椅背上,双眸幽深晦暗,意有所指道,“食物相克,未必不是在知晓情况下,故意为之。” 他就差明说,是颜笙和她身边人知道这两种食物相克,故意留贺千慕用午膳,让她中毒了…… 第22章:谁下的毒 颜颂眉头一竖,冷声道:“照我看,可能性更大的是侧妃故意陷害,阿笙可不知她今日要去请安,更不知她待一个多时辰,留下用膳。而且,王府内务掌管在侧妃手中,比起阿笙,她更容易动手脚。” “不可能!此事调查半天,都未有进展,可见凶手心思缜密,颇有手段。千儿不过出身普通人家,不会知晓这些医理。反倒是颜笙身边人才济济,又对千儿存有恶毒心思,方能做到如此隐秘。”楚清怒声回她,决计不相信颜笙无辜。 不管是他所处立场,还是心中偏向,都要是颜笙所做! 两人各执一词,所说都有些道理,互不相让。 太医弱弱的道:“宁王殿下,云麾将军,还有一种可能,侧妃中毒,只是巧合,误食了这两种食物。” 他自以为给两人提供了缓和的途径,按这种可能,无需再调查下去,也无需确定一方的罪责,相对结果要好些。 然而,无论是楚清,还是颜颂,都不可能接受这个结果。 世上哪来那么多巧合,巧合之事,追根究底,多是人为! 楚清猛地一拍桌子,对太医喝道:“滚下去,千儿还未醒来,你继续治疗!” “是,下官这就去开解毒方子。”两虎相争,太医胆战心惊的,巴不得赶紧离开,闻言拱拱手,再次进入内室。 楚清站起身,“本王去看千儿,真相浮出水面,再与你理论。” 颜颂也起来,铿锵有力道:“我正有此意!” …… 守着的侍卫能拦住那一对士兵,却拦不住颜颂,她很轻易就进到颜笙院子里。 入得室内,看到颜笙趴着的姿势,顿时脸色一沉,“楚清令人打你了?” 她说着,箭步到达床边,手速极快的掀开被褥,就要查看颜笙的伤势。 “没有!没让人打我!”颜笙连忙摇头,侧身躲了过去,因为扭动到淤青处,嘶了口气,顶着颜颂不信的目光,道,“他亲手打了我一巴掌,还将我甩了出去。” 她如实说出,让误以为她要替楚清隐瞒的青霓等人紧绷的神情放松。 “他找死!”颜颂双眼喷火,拳头攥起,咯吱作响,只觉得揍楚清那一顿,揍得轻了。 她就应该让楚清在床上躺三个月,大不了就挨皇上一顿罚,反正有父兄撑着,总归不会因此丢了性命。 担心颜颂真去找楚清,颜笙连忙拽住她胳膊,眨眼道:“大姐,我身上伤不碍事,已经抹过药,不疼了。倒是贺千慕中毒的事,现在怎么样了?” 颜颂看向清馨,得到她点头示意,确定颜笙的伤真不碍事,才强压下怒火,在床侧坐了,手搁在大腿上,将情况简单给说了。 颜笙恼怒,“纯粹是狡辩!我对膳食一向不挑剔,都是厨房那边依着份例,送来什么吃什么,身边的人更是没进过大厨房,怎么可能蓄意给贺千慕下毒。” 花棠也怒声道:“大小姐,小姐说得对,不是我们做的,是贺千慕卑鄙无耻,陷害我们小姐的。” “我知道,就等结果出来,看楚清还有何话可说。”颜颂自然相信不是颜笙所为,这个妹妹被一家人宠着,根本不懂心机诡计,先前是骄纵了些,却单纯的很。 而颜笙身边的人,都是从大将军府出来的,不存在被人收买背叛的可能,所以从一开始,她就很笃定,同楚清起冲突时,底气十足。 至于调查结果,她派有人跟着,不用担心楚清隐瞒替换。 “好,就耐心等着。”颜笙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盘算着借此机会,和楚清和离的可能。 纵然是皇帝赐婚,不宜驳了皇帝的脸面,但她人都要被欺负死了,为了安抚大将军府,也避免有更严重的后果发生,皇帝未尝不会同意。 思及此,她眸光闪了闪,问道:“青霓,你给我抹伤的药,是咱们自己的,还是从府上支取的?” 青霓不知她为何问这个,但很利落的回答,“是您嫁入王府时,带来的。” 花棠颦眉嚷道:“小姐,您不会还期待着宁王良心发现,给您送药吧?!” 她还想再说些劝诫的话,被颜颂凌厉的目光瞪了下,顿时止声,不敢再放肆。 “他做什么,与我何干。”颜笙冷笑一声,眉眼间俱是寒意,无半分情意。 颜颂盯着瞅了片刻,豪迈大笑,“哈哈,阿笙,你能这么想就对了!过个一年两年的,我们抓住契机,待你和楚清成功离婚,到时给你介绍个宠你的,不把你放心尖上疼,不要!” 颜笙跟着笑,笃定道:“会有人全心全意宠着我,把我放在心尖上的。” 她的扶摇,无论是在前世,还是在原主上辈子,都是如此。一心为她,情意绵绵,终生不负。 不过,一两年的时间,有些久了,她等不及想和扶摇相见,以自由之身,和他重新开始,而不是被宁王妃的身份牵连。 颜颂听到她这话,眯了眯眼,流-泻-出些许探究,颜笙捕捉到,唯恐她怀疑起自己和原身的不同,连忙说正事,“青霓,既然外人还不知道我的伤势如何,你们就表现的悲怮些,往严重了说。反正楚清对我下手是真,就别怪我毁他名声。” 青霓有些犹豫,“王妃娘娘,确定要如此吗?” 只怕颜笙过了这个气愤劲儿,后悔。 “确定。”颜笙故作愤懑道,“经过此事,我算是明白了,楚清别说把我放在心上,就连眼中都没,若不是有大姐和父兄撑腰,只怕我都不一定有命活着。” 当然,若不是身为颜家人,也不可能嫁给楚清。 她清楚明白这些,但都成了事实,没有可能时光倒流,只能咬牙劈开现在这处境。 “听阿笙的。”颜颂锐利的目光扫了青霓等人一眼,手掌要往颜笙身上拍表示赞许时,想到她还有伤,英挺的眉头颦起,“给我看下你的伤势,不然放心不下。” 颜笙想了想,自己把上衣下摆掀开,露出淤青一片的后背,“大姐,这伤并不重,要不你再在我背上打一下?” 殊不知颜颂看到她这伤,心疼坏了,怎么可能同意。 “他真能下得去手!”颜颂大怒,从牙缝中逼出声音,眼中杀气四溢,“你伤已经够重,就这样。等着,大姐去给你讨回公道!” 能不更疼最好,虽然颜颂这话是基于对妹妹的关心,比较有水分,颜笙略一犹豫,就决定先这样。 眼看颜颂霍然起身,真要去找楚清算账,她连忙把人拽住,“大姐,无需刻意去寻,我们等着结果便是,到时楚清若仍旧护着贺千慕,就把两账一并算了。” 颜颂生怕扯到她伤口,立时顿住脚步,被她冷静含着期待的水眸望着,不自觉答应下来,“好,就依阿笙所说,暂且放他一马。” “嗯,谢谢大姐,么么哒。”颜笙还以为自己要费些口舌,才能说服气头上的颜颂呢。 没成想这么容易,可见颜颂对她的关心爱护之意,一时兴奋的想在颜颂脸上亲一口有木有。 颜颂覆着茧子的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好笑道:“跟我客气什么。” 颜笙从善如流道:“那就不客气了,大姐你一定要帮我狠狠教训了楚清,让他再不敢轻易欺负我。” 最好能因为此事,怒不可遏下先提出离婚,不,休妻! 她很乐意做个下堂妇。 颜颂握紧拳头,气势悍然,“放心,会好好教训他的。” 这边,两人又聊起其他话题,涉及到原身小时候的事时,颜笙都是能记得的就回答,不记得的细节就直说忘了,她趁机问了些朝堂大事,颜颂远比青霓等人知道的多,且眼界不一样,让她对此也有了更多更准确的认知。 另一边,太医开的药,煎熬后给贺千慕服下,不过三刻,就醒了过来。 楚清没在她床侧一直陪着,倒方便了和蕊秋了解现状,以及时应对。 蕊秋看到她睁眼,立时机灵的哭诉,“侧妃娘娘,您终于醒了,奴婢差点以为,以为您……还好王爷疼宠您,为您请来了太医,诊断出是误食了鲤鱼和甘草这两样相克的食物,中了毒才昏迷的。” 贺千慕趁机脸色一变,嗫嚅着道:“是,是我在姐,姐姐哪儿吃了这些,她应该不会,会这么做……” 蕊秋愤愤不平道:“是不是王妃娘娘做的,还不知道,王爷定会为您讨回公道的,您好好休息,把身子养好了才对。” 两人目光对视间,贺千慕轻轻颔,尔后问道:“王爷查的怎么样了?” “只太医查出您中毒原因,但幕后黑手并未查出,尚无线索。”蕊秋说起这话时,眼中含着笑意。 这事她们做的很是隐秘,即使查到最后,也顶多是意外,若查不到最后,便可全数推到颜笙身上! 贺千慕听闻此话,眼睛一亮,嘴角勾起一尾笑。 此时,外面恰好传来‘奴婢参见王爷’的行礼声,她眸光一转,嘤声道:“即是查不出来,便算了吧,免得姐姐受罚,伤我俩的感情。” 第23章 差点把你害死 “不可能算了!千儿,本王必为你讨回公道!”楚清偏低沉的嗓音透过帘幔传入,夹带着丝丝怒气。 伴随着话音,他大步迈了进来。 蕊秋当即跪地,“奴婢给王爷请安。” 贺千慕佯做很吃惊的样子,欲挣扎起身,“王爷,您来了,妾身给,给您行礼。” 楚清忙按住她的手背,温和斥道:“别动,你体内毒素还未拔出干净,身子骨没好,行什么礼。” 贺千慕露出一个羸弱的笑容,“礼不可废,妾身不能损了王爷的威严。” 闻言,楚清想到了颜笙,总是仗着颜家的势力,一再挑衅他,妄图骑到他头上! 他眼中划过一道怒色,沉声道;“知道你是好意,但也要看情况,这段日子就免了。” 贺千慕不再坚持,睫毛蓦然颤动,有些懊恼道:“王爷,妾身刚醒来,竟是忘了关心姐姐,姐姐身体如何了?” “她好的很!”楚清脸色一黑,“你关心她干嘛,蛇蝎女人,差点把你害死。” 贺千慕红唇一抿,弱弱道:“妾身相信姐姐只是一时想茬了,想得到您更多的宠爱,才……还望您不要怪罪。” 颜笙身为王妃,还是爱慕楚清异常却不得宠的王妃,又有得宠的贺千慕对比,她心生嫉恨下,做出毒害贺千慕的事,仿佛顺理成章。 楚清冷哼一声,“她都故意害你了,你还替她说什么好话,这事决计不能善了!”他拳头攥紧,指节位置泛着清白。 颜颂咄咄逼人至此,他倘若不加以追究,颜面何在! 贺千慕叹了口气,好似是知道了劝不了楚清,无奈的放弃,转而道:“王爷,外面白雪飘扬,妾身本想邀您花亭赏景,如今,只能等下一场雪了。” 这话,无疑让楚清心头火焰又高了一层。 他疼惜的抚摸贺千慕柔嫩脸颊,许下承诺,“下次雪景,本王邀你共赏。” ………… 一直到天色擦黑,调查结果都没有进展。 颜笙听完颜颂手下士兵的禀告,额头冒出黑线,这到底是楚清不想查呢,还是效率果真如此低下?亦或者贺千慕的手段就如此厉害,竟然丝毫端倪都未露。 “我去找楚清!”颜颂眉头狠狠皱起,对此非常不满,“他没能力查出,就交给我来查!” 时间已经不早,她不能在宁王府逗留太久,很怀疑楚清是想以此拖延时间,等她离开时做一些事……她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 “大姐,这事好查吗?”颜笙担忧的问,她觉得贺千慕手段隐秘不留痕迹的可能性更大,毕竟掌管王府内务多年,对王府了解,手上能用的人也不会少,而这里又没有监控之类的现代化手段。 这样的话,楚清身为主人都调查不出,何况是颜颂一个外人。 “军中审问拷打的手段,不比大理寺差,更快速有效。”颜颂眼中浮现一层弑杀的笑意,冷冷道。 楚清一只脚刚踏进外间,就听到她这种话,当即怒道:“颜颂,这是宁王府,不是大牢,王府中的人,没本王许可,你一个都不得动!” 颜颂猛地转头看向他,“要我不动可以,敢问你多久能调查的水落石出?” “我也想知道,王爷什么时候还我清白?”颜笙紧跟着问,心中无奈,这两人又怼上了。 不过,也是预料之中,凭颜颂的脾气,就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和楚清坐下来,好声好气的说话。 除非楚清能公正的处理此事。 不用想都知道不可能,他铁定护着贺千慕,更不会拿面子开玩笑。 楚清眼神阴鸷的盯着两人,丢下一沓写着供词的纸,怒声道:“调查还没进展,但颜笙你能向我解释下,以往你的食谱中从没出现过艾草,怎么千儿来用膳时,就有了?!” “这你要问厨房的人,我可不挑过食,纵使是每餐只能用稀粥青菜时候,厨房那边都没特意为我做过菜色。”颜笙勾起唇角,眼含讽刺道。 原身份例被贺千慕克扣,用度上紧而又紧的时候,花棠两人也找厨房管事理论过,但并没有成效,反而被嘲讽一番。是颜颂出面之后,处境才好过一些。 她就不信楚清会不知道,此时拿这个说事,脸皮要有多厚。 楚清冷哼一声,冷厉的目光扫过一旁站着的青霓等人,道:“你身边这些个仆人,有可能私下接触过厨房,必须仔细审问。” 颜颂眼角眉梢俱是怒意,“说到底,你还是怀疑事情是阿笙做的了?!” “她有动机有能力,我不怀疑她怀疑谁?”楚清反唇相讥,盯着颜笙的眼神仿佛要吃人,若不是有颜颂护着,他早将人大力处置了。 颜笙嗤笑,“照这么说,贺千慕也是有动机有能力,不想我这个王妃压在她身上,怕我夺去她的宠爱,又对府中人事熟悉,她的嫌疑一点不小,王爷可曾让人仔细调查她身边人的举动言行是否有异?” “不会是千儿做的,你以为她和你一样歹毒!况且,你既不受宠,也没掌权,有什么值得千儿嫉恨的!”楚清眯起眼,冷声道,“别妄想狡辩,你这里的人必须要审问。” “我颜府的人,不是轻易能动的!”颜颂瞪眼,神情悍然,如草原上的凶狼。 颜笙恍然大悟,总算明白查个半天,却什么都没有的原因,感情两边牵制着,楚清不让查贺千慕身边的人,颜颂不让查她身边的人,难怪不见有人过来找青霓她们问话。 她无语的嘴角抽搐,这样能查出结果的话,那断案的人也太厉害。 “我敢让青霓她们全力配合调查,贺千慕身边的人,敢吗?”颜笙略一思索,决定由自己这边打破僵持。 楚清还未回答,清夕带来贺千慕求见的消息,他立刻起身,紧张的迎出去,关切道:“千儿,你身体不好,怎么就出来了?” 贺千慕是听说他来了颜笙院里,久久不出,还得不到半分,心下紧张,唯恐生变,特意赶来的。 但当着众人的面,自然不能说实话。 她盈盈拜了下去,向众人行礼后,眼波流转的望着颜笙,“姐姐,妹妹已然醒来,相信你不是故意给我吃这两样相克的食物,此事就此揭过好了。府内的下人,妹妹会下令约束他们,让他们不敢乱说。” “还是揭不过的好,查的一清二白,公布于众,省得外人乱加猜测。”颜笙简直气乐,贺千慕看似贴心,为她着想的话,实则暗指她故意下毒,若是应了此事,无异于承认。 她有那么傻那么好骗? 颜颂愣了下,也明白过来贺千慕的意思,顿时怒气萦胸,冰冷弑杀的目光等着贺千慕,声音寒如冰封,“贺侧妃,你再乱说一句,我就割了你舌头!” 贺千慕吓了一跳,身子颤抖着看向楚清,目光瑟瑟,眼神委屈,“王爷,妾身,妾身没别的意思。” 楚清立即把人护住,他狠狠瞪向颜笙,阴测测道:“我看此事无需再查,不管结果如何,你这辈子都别想出院子了,除非颜家人把你领回去!” 颜笙暗道还正合了她心意,一时间喜形于色,“我麻溜回颜家可以,和离书给我。既然赐婚由我颜家来半,离婚就由你来请旨咯。” “颜,笙!你是料定了皇兄不会恩准,有恃无恐是吧?!”楚清暴怒,身形一闪,瞬间到达床侧,一手揪住了颜笙的领口。 即使颜颂快速回击,一手刀劈在他胳膊上,令他身体晃了晃,都没能让他松手。 “放开阿笙!”颜颂厉声呵斥,却忌惮于楚清对颜笙下手,一时没敢再动作。 “有恃无恐说的是你吧?我巴不得能尽快离开这座牢笼般的王府,待在这里恶心的我想吐!”颜笙梗着脖子,眼神疏冷的睨着楚清,索性敞开了说。 她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洞穿在楚清脸上,让他愣了一瞬,尔后就是勃然大怒,抬手就是一巴掌,“你休得胡说!” 颜笙自知躲不过,都闭上了眼睛,却没有疼痛感传来,睁眼一看,是颜颂攥住了楚清的手腕。 两人暗中较劲,各自手背上都跳起青筋,对视的双眼中火光噼里啪啦,恨不能将对方烧成灰烬。 “宁王,阿笙不是毫无背景,能任你揉捏,欺负的小妾!”颜颂率先开口,说话间瞥了贺千慕一眼,意有所指。 在她眼中,颜笙和贺千慕的身份从来不对等,贺千慕给颜笙提鞋,都不过关。 楚清气的胸膛起伏,深吸一口气后,猛地松手,把颜笙丢开,眼神晦暗的逼视颜颂,“松手,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 “当着我面,打阿笙,你想就这么算了?”颜颂握着他小手臂的力道不减反增,明摆着不会轻易了却。 楚清气急,瞅着情况的贺千慕也是忧心忡忡,她没想颜颂竟然这么彪悍,敢处理王府中的下人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和楚清对着干。 她一脸焦急担忧的望着楚清,心中却将中毒事件首尾又回想一遍,确认不会出问题,才稍松一口气。 “大姐,放开他,让他走吧。中毒这事暂且算了,我懒得再折腾下去。”颜笙突然没了计较下去的意思,无论是楚清,还是贺千慕,都不是她在意的人,没必要多费口舌。 她心灰意冷的模样,让颜颂心中一紧,急急喊道:“阿笙!” 第24章 只想着与他和离,随他意 “阿笙,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不明不白的,外人不明真相,很可能传你的闲话。” 颜颂话落,花棠亦是激动的道,“小姐,大小姐说得对!这事得为您讨回公道!不能让外人误会您,让真凶逍遥法外!” 青霓和清馨虽然没吭声,眼中却写满了不赞同。 楚清怒道:“我看你是心虚了才对!” 颜笙瞪他一眼,瞅着颜颂,认真道:“大姐,把他们弄出去吧,我不想看到他们。” 颜颂沉默片刻后,道:“宁王,贺侧妃,你们是自己离开呢,还是我把你们丢出去?” 她还记着楚清刚刚扔颜笙那一下,虽然是扔到柔软的床铺上,并不碍事,但不妨碍她算账。 楚清脸色一黑,能和锅底灰媲美,眼神阴翳的瞪了颜笙一眼,大力甩开颜颂的手,转身就走,路过贺千慕时,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拖得一个踉跄。 很快,房间里只剩下自己人。 颜颂拧眉看向颜笙,不放心的询问:“阿笙,你……” 她难得有些踌躇,怕话说的太直接,伤到颜笙。 颜笙却没有她这层顾忌,笑着道:“大姐,我对楚清死心了,真死心了。现在只想着与他和离。” 她就是突然意识到,以颜颂和楚清胶着的状态,很难查清真相。就算凭着颜家的势力,逼死了贺千慕,让她再也不能恶心自己,但只要她和楚清的关系还在,就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婚,结两姓之好。虽然这桩姻缘是原身极力争求而来,但对于皇帝对颜家的忌惮猜忌消减,信任增加,亦或者是对楚清实力的增长,都有着不小作用。 有利益纠葛在,根本不可能成功和离。 她所能做的,也只有慢慢消磨,像锯子锯树,滴水穿石一般,将类似中毒这样的事积少成多,由量变达成质变,实现目的。 颜颂闻言,打了个响指,“对,你能这么想就好,和楚清和离,离开宁王府,再找一个好男人。” “是呀,起先大姐不是答应我,等个一年两载的,就求皇上做主,让我和楚清和离。既然这样,就无需管楚清如何看待我,他越厌恶我,和离受到的阻力就越小。”颜笙笑眯眯道,丝毫没有伤心愁闷的样子。 她不是磨叽的人,既然已经想通,大不了就在宁王府再待一段时间。反正好吃好喝有人侍候着,以楚清对她的厌恶,贞操上也不会有危机。 最重要的事,扶摇的身份问题,就决定了她和他之间隔着不小的障碍。以宁王妃的身份,见扶摇时,会更容易些,也能少些猜忌。 毕竟颜家是武将世家,手中握着大半兵权,若她总是和扶摇接触,难保皇帝不会怀疑颜家是要造反。 “我一定让你尽快脱离苦海。”颜颂认真的保证。 颜笙点点头,又说了会儿话,颜颂告辞离开。 冬日的天色,黑的很快。 室内,烛火摇曳,不如节能灯明亮的光线,显得有些昏黄,却也多了丝丝温馨的色彩。 颜笙仰躺在美人榻上,由青霓为她脸上抹药,红唇微动,问道:“差不多要好了吧?” 距离她挨打,都已经过去三天,心中急着去醉仙楼再寻一寻扶摇,奈何脸上的伤不给力,拖她后腿。 顶着淤肿的脸去见扶摇,她绝不! 不说要惊艳了时光,但她即使达不到一见钟情成就,也要在扶摇心中留下美美哒的印象。 青霓轻轻把药膏盒子拧上,浅笑着回复:“现在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出异样。再抹一天药,就完全好了。” “太棒了!”颜笙兴奋的比了个欧耶的手势,精致小脸上,笑容怎么都掩不住。 花棠端着水盆进来看到,撅起嘴,不满道:“小姐,王爷又留宿在那院子里了,您还笑得这么开心。” “夜夜留宿就留宿呗。”颜笙浑然不在意的说。 她和楚清本来就没有夫妻之事,对他更是没一点心思,不管他和谁滚床单都无所谓。 反倒是因此jing尽人亡了,她还能高兴点。 花棠跺了跺脚,皱着眉头道,“小姐,就算您不在意王爷,但贺侧妃因为得宠,日渐爬到您头上,这怎么能成!” 颜笙眼神一凛,划过一道冷光,淡淡道:“你们别搭理他们就是,和王府之间不宜有过多纠缠,我早晚会带你们离开。” 即使颜颂等人不支持,她也不会一辈子都待在宁王府。 上一世,原身心心念念只有楚清,最终沦落到惨死的下场,她不可能让自己重蹈覆辙! 何况,她这两天想起来,不仅原身下场凄惨,她还连累了扶摇死于非命!她不是原身,对楚清没有爱慕,扶摇才是她挚爱之人,绝不可能再容许这种事发生! 这等大仇,必须要报!等有了实力之后,不仅要休夫,还要找贱人报仇! 她蒙着层冷厉的脸色,让花棠不敢再多说,和青霓一起,悄然退了下去。 ………… 沐浴过后,颜笙由青霓给她擦拭发丝,自己则拿起一本书,看着打发时间。 头发快干时,清馨脚步沉稳的走了进来,递上一张纸条,“主子,大小姐给您来信了,说是武宁侯府嫡长少爷满百天的抓周宴,会很热闹,您是否要去瞧一瞧。” “武宁侯府?”颜笙接过纸条,确实写着清馨所说的事。 原主记忆中,武宁侯府是开国时就存在的老贵族,只是延续至今,虽然封号还在,但现任家主并没继承爵位,不过是老夫人尚且在世。下一代若是没有人才,显而易见的要败落。 以颜家的权势,去不去皆可,不会是因为想要她散散心,才特意如此吧? “是的。”清馨看出她的疑惑,想了想,轻声道,“府上老夫人膝下的姑娘是先皇妃子,在黄庙带发修行。家主有一得宠的庶长女,年芳二七,有意送入宫中,此次宴会,也有为她扬名的意思。” “原来这样,那大姐的意思是?”颜笙秒懂,也就是说武宁府虽然有颓败之势,但目前来说,还算是瘦死的骆驼,未必没有再起之日。 虽然,靠的是女人。但古时的朝堂后宫,是分不开的。家中女人得势,男人也能跟着水涨船高。“大小姐说,主子您愿意去,就过来接您,若是不愿去,就算了。”清馨缓缓道,声音平和,没加入个人情绪。 倒是花棠听了,看颜笙无可无不可的神情,连忙道:“小姐,您就去吧,难得一次能出府的机会呢。大小姐来接,那些狗仗人势的小人,必然不敢拦您。” 她眼珠灵动的转了转,没说府中流传的一个消息,武宁侯府抓周宴上,楚清会带贺千慕出席,这根本是在打颜笙的脸! 有什么了不起的,纵然得楚清宠爱,她家小姐有娘家撑腰,在宴会上绝对比贺千慕要受欢迎,绝对能死死压住她! 想必大小姐会来这信,也是此意。 “那就去吧。”颜笙点了点头,对清馨道,“你给大姐回话,到时在大门口等我就可以。” 这院子的门,有长武他们在,她还是可以出得的。 从武宁侯府出来,她或可到醉仙楼一探。思及此,她一双明眸中隐隐透出兴奋。 花棠拍了拍手,激动道:“大好了,小姐,到时我和青霓一定给您打扮的美丽动人,艳压……所有人!” 她暗暗呼了口气,差点说出贺千慕来,好险!若是被颜笙知道贺千慕也会去,不定就不去了呢。 颜笙好笑,“又不是去相亲,主角也不是我,抢了武宁侯府小姐少爷的风头,就太招人恨了。” “也是,就像贺侧妃明明位份在您之下,却风头大出,奴婢等人恨不得她早日死了才好!”花棠想了想,不甘的噘嘴,忽而又焦急道,“奴婢不是诅咒您,是贺侧妃该死,其他人看您尊敬还来不及呢。” “好了,不用解释,我知道你的意思。”颜笙无语,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如此,“倒是你,贺千慕又招惹你了,还是怎的?这咬牙切齿的模样,小心把牙给咬碎了。” 花棠立时愤懑异常道:“小姐,您是不知道,府里的下人们,如今称呼贺侧妃,都是直接喊王妃来着,去掉了侧字,真是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要是让大小姐知道,她一定……” 颜笙皱眉,她还真不知道此事,不过听花棠扯到颜颂身上,当即打断她,“得,我知道了,这事别告诉大姐。” “为什么呀?大小姐知道,一定会为您出头的,不让您受如此欺负!”花棠若非出不去,也没有和颜颂联系的方式,一早向她报信了。 “就是大姐会来为我出头,才不让你说的。”颜笙沉声道,“总不能隔三差五就麻烦大姐,一而再的逼迫楚清,好歹他是当今皇上的弟弟,总是如此,要朝臣怎么看我颜家?要皇上怎么看我颜家?” 那些大臣还好说,顶多上上奏折,说颜家以下犯上之类,不能立时拿颜家怎么样。但必定会在皇帝心中积下芥蒂,将此当做对皇族的挑衅,以为颜家想要造反,就坑爹了。 因为这些小问题,给颜家惹来大祸,绝对不成! 花棠没想这么多,闻言,吓得大惊失色,跪倒在地,颤声道:“是奴婢想茬了,请小姐恕罪。” “起来吧,以后不再犯就是。”颜笙皱了皱眉,她还不习惯旁人向自己下跪。 随后,她思绪又转到了抓周宴时,要如何到醉仙楼,同扶摇见面上。 第25章:有弊无益 坐在马车中,颜笙透过窗子,看着街道上的繁华之景,唇角不由自主噙了一抹笑意。 颜颂看她笑意盈盈的模样,深觉把人接出来,是个很好的决定。就应该让颜笙散散心,省得在王府后院,憋闷坏了。 到达武宁侯府,颜笙从车上下来,和颜颂一起进入,行走间总觉得其他人望向她的目光很是异样。 “大姐,最近市井上我是不是成笑谈对象?”她压低了声音问,除此之外,应该不会有其他可能了。 想来也是,以颜家嫡出二小姐,宁王正妃的身份,拼不过贺千慕一个侧妃,还要颜颂屡次过来撑腰,她差不多能想见自己在众人心中留下的印象。 颜颂眉头皱起,“你无需理会这些,过不了几天,就会散了。” “嗯,知道了。”颜笙颇有些郁闷的回答,她应下参加这场宴会,只图能到醉仙楼,却忘了宁王府是非之事发生不久,这会儿出来走动,时机不合适。 不过,想想能遇到扶摇,她立即又振奋起精神。 入得花厅内,已然来了不少人。 北炎国民风彪悍而开放,还没有理学的压制,女子虽然长居后院,却也能同男人一般做生意,开门待客等。 就如此时,男女虽然有别,男人聚集东边,女子聚集西边,中间隔着不少距离,但都同处花厅之中,并未分隔内外院。 颜笙一眼扫过,对这时代满意了些,但在目光触及坐在一处,被几个年轻媳妇围着的贺千慕时,眼神一凝,“贺千慕怎么也来了?” 她还以为像这种正式宴会,出席的只会是各家小姐和正室夫人,小妾之类都要靠边站,原来是误解吗? 颜颂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拧眉道:“楚清带她来的,你不知道?” “……”颜笙无言以对,她还真不知道。 不过,贺千慕要过来,跟着楚清,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估计放眼全场,只有她特殊,是跟着娘家大姐来的。 颜颂黑眸中染上怒色,冷厉的刮向另一边被众人围在中间的楚清,恨声道:“他真敢!” “也没什么,大姐你别冲动,犯不着为这点小事生气。”怕颜颂当场同楚清怼上,颜笙连忙挽住她手臂,笑着道。 颜颂拳头攥紧,沉声问道:“楚清和你说过抓周宴的事吗?” 若是告知过,还好说,若是连通知都没有……她手背上青筋跳了跳,满心止不住打人的冲动。 “没说。”颜笙利落的回答,在她有所反应前,快速道,“就算说了,我也不可能跟他出来。大姐,这场合,不宜和楚清发生冲突,你不要理他,我会在贺千慕身上找回来。” 颜颂深吸一口气,“他这是在落我颜家的面子,我……” “大姐,你想想颜家的处境!”颜笙急忙低吼,打断她要出口的话。 为此事,公然搅乱武宁侯府的抓周宴,有弊无益。 颜颂经她提醒,終是忍了下来,“我陪你去女眷那边。” 颜笙没有拒绝,笑言道:“好。” 她对那些夫人小姐都不认识,有颜颂在,不至于露出马脚。再者,另一边全都是男人,颜颂虽是代表了颜家,是女将军,但也是未出阁的女子,不过去也好。 早有人看到她们两个,刚跨入这边花厅,就有不少人围了上来。 颜笙跟在颜颂身边,也不主动说话,遇到抛给她的问题时,对着原身的记忆,说上一二,都在点子上。虽然没有特别出彩,却也给人留下了好印象。 贺千慕眼瞅着她越来越受欢迎,脸上的笑容差点挂不住,在颜笙一句话惹得众人纷纷称赞时,哼了一声,起身走了过来,“姐姐,你也过来了呀。” 她话虽平常,语气却透着股诧异,好似没想到颜笙会过来一般。 众人想起什么,一时间没了话音。 颜笙眼神平静,‘嗯’了一声,没有更多回答,像是不将贺千慕看在眼里一般。 她这般反应,在场的都是正室夫人,对于小妾通房一类都由衷的不喜,虽然贺千慕身为楚清侧妃,不是一般小妾能相提并论的,但想想她只是平民的出身,和颜笙是万万不能比的,众人自有一番计较。 所以,就有人出声道:“时辰也快到了,说起来武家的少爷我还没见过呢,柳姐姐你不如为我们说道说道?” 柳夫人笑着回道:“自然是珠圆玉润,可爱的紧,待会儿出来,你们不就看到了。” 又一个人抱着善意道:“听闻这位少爷神似老侯爷,老夫人喜爱的很,早早抱到了身边养着……”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的欢快,就这么将贺千慕晾在了一边。 颜笙暗笑,瞥了眼贺千慕明明不好受却必须挂着笑容的脸,她心中舒畅,觉得这趟没有白来。 颜颂脸色也好了些,不似之前一般冷脸。 大约又过了一盏茶功夫,武夫人带着家里的庶出小姐,和抱着孩子的嬷嬷出来了。 小孩子长得玉雪可爱,众人又是一番赞美逗弄,抓周宴正式开始,小孩儿被放在搁置着各色物事的席子上。花厅里烧了地龙,倒不担心孩子冻到。 百天的年纪,勉强会爬,各色无事就摆的相聚不远,方便他抓取。 众人目光下,小孩子先抓了把小剑,在武夫人眼露喜意的时候,又抓了个算盘。 霎时间不少寓意美好的话传出。 “小公子只是比起剑来,可以称赞有祖父之风,大将之志等,到底要弱了些。 颜笙静静旁观着,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那位庶出小姐唇角勾起的笑意,好似比先前见时,要大了些。 她目光飘过小孩子手里拿着的算盘,涂着大红色漆料,看起来要比其他物事鲜艳的多,很容易在一堆物品中看到。 对于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艳丽的色彩,要格外有吸引力。 这是人为,还是巧合? 她颦了颦眉,却没有说什么,这毕竟只是猜测,或许只是巧合,再者是别人家的家事,她不能贸然插手。 抓周结束后,众人被安排入席。 贺千慕到底是宁王侧妃,和颜笙她们一起,被安排在了女眷的上席,在安右手的位置。 以左为尊,这样的安排也算合理。 只是,颜笙直觉贺千慕要闹出幺蛾子,心中防备着,用吃食时,都没夹自己特别喜欢的。 小孩子已经被奶娘带了下去,武夫人领着庶女给众人介绍,言谈间将她夸了又夸,半点没有勉强的样子。 颜笙不禁多看了两眼,贺千慕凑在她耳边道:“姐姐,你频频看向武小姐,可是有话要说?” 一句话,将众人的目光引到了颜笙身上。 她眼神冷了冷,淡淡道:“没有,你看错了。” 贺千慕睫毛轻颤,“姐姐说是就是。” 颜笙心下冷笑,什么叫她说是就是,好似逼着贺千慕改口一般,真是惯会的误导人。 武小姐娇笑着走到颜笙两人身边,“王妃娘娘如此美貌之人,就是单看我一眼,我都是有感觉的。是我什么地方做的不对,王妃娘娘要教训吗?” 她定定看着颜笙,意味显然。 颜笙不知武小姐缘何站在贺千慕那边,但众人注视下,她定然不会说错话,伤了自己和颜家的颜面,唇角勾起一抹笑道:“武夫人贤良淑德,端庄大方,自会教导你方方面面,我就不献丑了。” 武小姐脸一红,她不过是说个虚话,颜笙这话一出,好像她真是出错了一般! 贺千慕妩媚的笑笑:“姐姐高见,能得三言两语,都有不少益处。武妹妹你不如给姐姐敬杯酒水,想必姐姐就不吝指点一二了。” 武小姐攒起眉,很快又舒展开,当着众人的面,她如何也不能失了礼仪。抬手从丫鬟手中接过琉璃酒壶,作势要给颜笙亲自满上,“王妃娘娘,希望您不要推辞。” 颜笙端坐着没动,她若真喝了这杯酒,就得说出个一二三来了。但若是不喝,刹那间想不出如何救场。 “你不若敬我一杯,我给你说两句。”颜颂看不得她为难,当即开口道。 武小姐还未动,贺千慕忽然抬手,撞到了她拿琉璃酒壶的手肘,两道惊呼响起后,琉璃酒壶掉落在桌面,砸在碗碟上,又滚落到地上。 酒水利落当然的顺着壶嘴洒落,颜笙身上落了一大半,武小姐浅绿色的裙摆也湿了一大片。 贺千慕立时道歉,“姐姐,武妹妹,我不是有意的,只是想拉武妹妹一下,谁知……我这就陪你们去换衣物,还望不要怪罪。” 她柔柔弱弱的身形微颤,一脸愧疚,泫然欲泣的模样,让人不忍责怪。 颜笙抢在颜颂之前开口,脸色平淡道:“武小姐,我们先去换衣服。” 不是有意,是故意的才对!只是扯一下的话,怎么可能两人一起惊叫,还将酒壶给打了。 她倒是要看看,贺千慕到底要做什么! 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下这种事。还有武小姐,是配合着贺千慕演了场戏,还是被她牵连…… 若是前者,别怪她不客气,两人一并还击了。 第26章:禁止男人入内 颜笙带着青霓,清馨两人进入客房时,已经有丫鬟将浴桶里添好了热水,换洗衣物也备好了两身,由她选择。 颜笙挥手让武宁侯府的丫鬟出去,独留青霓两人在身边,低声对清馨嘱咐道:“你悄悄去武小姐那里,暗中监视她的言行,看看她的反应如何。” 清馨已经了解事情经过,疑惑道:“依奴婢看,贺侧妃嫌疑更大。” 颜笙唇畔勾起一抹冷笑,“贺千慕就在武小姐那里,她应该还会来我这边一趟,你到时只需盯着武小姐就好。” 说是陪天她们下来换衣物,但贺千慕在离了花厅后,就以不敢再惹她生气为由,和武小姐走了。 因着武小姐的言行,她越发怀疑那抓周上的算盘,是被人动过手脚的。 毕竟武小姐是要入宫的,武宁侯府虽说还有些权势,但以她庶出的身份,显然不会得到太多资源,但若是嫡出少爷没有大才,侯府的未来需要她,那就不一样了。不说孤注一掷,但在她身上倾注的肯定要比前者多。 “是,主子。”清馨应下后,直接从窗口离开。 青霓素来稳重谨言,见状并未多说,恭恭敬敬道:“王妃娘娘,奴婢侍候您沐浴。” “我自己来。”颜笙摆了摆手,在青霓微怔的时候,道,“你在外面守着,尤其是百叶窗那里。” 青霓目光微动,立时道:“您放心,奴婢定然守好了。” “嗯。”颜笙点头,等她出门一会儿,才开始解衣。 不是她多疑,而是以贺千慕的歹毒心思,难保不会真收买个小厮,在外面偷看,到时再故意惊动她人……就当是以防万一好了。 室外,青霓正站在那两扇窗下,静静守着,不时往房门处看一眼,那里站着两个侯府的丫鬟,等候差遣。 她不过站了半刻,就有一个杏黄色衣服的丫鬟过来,贴心道:“姐姐,这等严寒天气,你站在这里岂不受冻?不如和我们一起,在房门处守着,也能得地龙一些热气,不至于冻伤身子。” 青霓看了眼被雪白覆盖的院内,轻轻摇头,“不了,我受得住冻。” 丫鬟又劝说了两句,她不为所动,只能脸色难看的离开。 青霓兀自守着,隐约瞥见一片青灰色的衣角从院门口露出,又收了回去。 那颜色,显然不是女子所穿。而后院之中,尤其颜笙是来换沐浴换衣物的,更是要禁止男人入内,现在却…… 她心中暗自冷笑,幸好王妃睿智,没得让小人得逞。 待颜笙洗漱好,换了衣物,在室内唤她时,她才抬脚进去。 颜笙听了青霓所言,只道:“此事不必声张,就当做不知好了。” “是,奴婢晓得。”青霓拿过架子上放着的红木梳,为她疏离散乱了的长发。 刚划下一梳子,贺千慕的声音自门外传了进来,“姐姐,妹妹来看看你收拾的如何了。” 颜笙没吭声,贺千慕自顾自的入门,来到内室。 看到她已经衣着整齐的时候,放在宽大袖子里的手指捏了捏,笑道:“妹妹总算明白清水出芙蓉为何意了,姐姐未施粉黛时,更为靓丽脱俗。” 颜笙闻言,并没有接话的意思,唇瓣一点颤动都没。 她直接无视了贺千慕,待青霓为她重新绾好发,就起身欲离开。 “慢着!”贺千慕忍耐不住的出声,“姐姐,王爷此次带我来参加宴会,并没有带你,你却眼巴巴的跟过来,是想引起王爷的注意?” 颜笙行走的脚步顿住,偏头看向她,眼含鄙视,“就他?呵呵。” 仅仅四个字,其间充斥着的讥讽和不屑满满溢出。 贺千慕愣怔一下,才反应过来,颤着指尖指向她,“你,你竟然敢对王爷不敬!” “我为何要敬他?”颜笙淡淡的说,并不掩饰自己对楚清毫无感觉这点,若是贺千慕信了,能让她暂时少受到一些麻烦,还算值得。 至于这话被传到楚清耳中,传就传了,就不信他还要为此来质问,自己都没付出感情,还想得到,有脸? “王爷是你夫君,出嫁从夫!”贺千慕咬牙,重重道。 “要按-礼-法-论,你身为侧妃,还要从我呢。”颜笙哼了一声,不再理会她,径直带着青霓离开。 ………… 宴会进行到后半段时,颜笙明显感觉到楚清偶尔投射向自己的目光充满了怒气。 不知他是才发现她的到来,还是贺千慕派人向他说了什么。 颜颂察觉到,扭头给了楚清一眼刀,暗含警告,转而低声对颜笙道:“母亲很想你,要不和我回家住两天?” 颜笙诧异于她忽然提起这个,但想想也不意外,安夫人对颜笙这个小女儿,惯来宠溺。 只是,颜颂很早就跟随父兄从军,虽然待颜笙很好,但相处并不算多,在她看来,颜笙也是要坚强能立起来的好。但安夫人不一样,对颜笙甚为了解,她若是现在就去,容易被发现与原身的不同。 思忖片刻,她轻声道:“大姐,今日天色已然不早,就这么空手归家,未免母亲担忧。我改天备了礼物,再回去才好。” 颜颂想起母亲听闻颜笙处境时,只会落泪,再心疼,也只是和她念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和宁王结亲,还是想法子留住宁王的心,和离之事绝对不可。 但颜笙并不这么想,还是待她处境好些再回家,也能让母亲放心点,省得发生口角。 沉吟一会儿,点头应了:“你考虑的也对,那就改天再回。” “嗯。”颜笙暗松一口气,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说服了颜颂,只是她不能总避过去,该想个合理的由头才对。 既然说定了不回家,宴会结束时,颜笙就拒绝了颜颂护送她到宁王府的好意,自己带着青霓坐上马车。 只是刚出了武宁侯府所在的大街,就被楚清骑马追上,挡在了马车前。 听着车夫向楚清行礼的声音,颜笙端坐在车内,停止了和青霓说笑,眉心不自觉拧起。 在车帘被掀开,楚清抬脚跨进来时,更是不悦。 “你上来做什么?”颜笙冷冷质问,语气是显而易见的不欢迎。 楚清在她对面坐下,锐利的目光落在她洗去淡妆,更显风华的精致面孔上,心中聚起的怒意散去一些,道:“本王和你一同回府,顺道有话要问你。” 颜笙冷淡道:“我不回宁王府,我们不顺道,你还是下车吧。” 楚清眯起狭长的眼睛,冷光乍现,“你要去哪儿?” 颜笙抿唇,没有吭声。 她不打算将醉仙楼这个目的地告诉楚清,免得被追问目的。 楚清见她不开口,眼中堆起怒色,“没本王的允许,你擅自出府,参加抓周宴,现在还敢到处乱跑,谁给你的胆子?!” 颜笙并不惧怕,抬眼同他对峙,“责问我之前,还是先反省下你自己,谁家会带小妾出席宴会,反将正妃拘在府中。只怕今日一过,宁王府和你又要成众人吃茶时的笑谈了。” 楚清胸腔里的怒气快速膨胀,“本王如何做,还轮不到你来指点!” “我还不想指点呢,浪费口舌。”颜笙哼了一声,掀开窗帘,看向外面的大街,不想再理会他。 随着马车行驶,目光快速掠过街道边的商铺,她眸中闪过阴郁,若是不能将楚清气下马车,那她今日就不能去醉仙楼,看不到扶摇了。 忽然,一道熟悉入骨的白色身形闯入她视线。 是扶摇! 竟然这么巧,她在大路上遇到了扶摇!这就是缘分! 颜笙激动的抓住窗棂,直勾勾望过去,眼神炙热而兴奋,恨不能立时飞过去,与扶摇相见,言谈,甚至是更多。 唇瓣张开,喊出的声音还未出口,她猛地想起自己还和楚清待在一起,绝对不能因为她将扶摇暴漏! 她赶紧闭上嘴巴,因为太过用力,牙齿相碰撞时震得脑袋发晕。 楚清就这么被她无视,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暴躁道;“本王和你说话呢!” 颜笙全部心神都放在扶摇身上,马车行驶的快,她刚看清扶摇俊美的侧脸,就又被迫远离,很快就模糊起来。即使这样,也痴痴盯着那一抹白色身影,翦水秋眸中满是深情。 哪里还有空理会楚清! 被楚清一把擒住肩膀,大力拽回时,她额头磕碰在窗棂上,疼得差点流眼泪,也掩盖住了异样的情绪。 “你疯了?!”颜笙一手捂住额头,愤怒的质问。 楚清因她被撞到头,刚松开一些的手顿时加大力道,仿佛要将她的肩胛骨捏碎一般,凶戾道:“别以为有安家在,就能和本王作对,有恃无恐!本王有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颜笙想到原身上一世在贺千慕那里受到的种种迫害,由楚清这个王爷出手,手段一定更加狠辣,她身子抖了一下,很快又恢复镇定,冷声道:“口头威胁对我并不管用。” 安威远父子打了胜仗,很快就要抵达京城,凭着如今煊赫的势头,以及楚清心中存有的野心,没有个合情合理的由头,定然不会对她太过分。 顶多就是冷待,禁足之类,对她来说挠痒痒一般,根本不可能感受到痛苦。 “再有下次,本王会让你亲身体会到切肤之痛!”楚清额角暴出青筋,空着的那只手攥紧成拳,狠狠在颜笙耳侧的车壁上捶了一下,直接穿透了厚有一寸的车壁。 第27章:致命还击 木屑纷飞,有不少夹入颜笙的发髻中。 她冷眼瞅着楚清,“那我就等着了。” 道出带有挑衅意味的话后,她直接闭上了眼睛,屏蔽掉楚清粗重的呼吸声,转而回味起看到扶摇的那一会儿时间。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这一趟出来,总算有所收获。 楚清冷哼一声,只觉她唇角勾起的弧度格外刺眼,正极力平复情绪时,车帘被打开一条缝,坐在外面的小厮望进来,查看情况。他突然捶的那一下,差点被侍卫当做是刺客袭击,好悬没喊出声。 这小厮可谓正撞上枪口,楚清怒气冲天的吼道:“未经本王允许,看什么看!回去自领三十棍杖!” “是,王爷。”小厮赶紧放下帘幔,恭敬的回道,心中却叫苦不迭。 仿佛是为了昭显什么,虽然和颜笙闹得极为僵硬,楚清却没有下车,就那么坐在对面,直到马车抵达宁王府,才一跃而下。 青霓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在颜笙要起身下车时,赶紧道:“王妃娘娘,您发丝上有一些小碎屑,奴婢先给您整理一番。” 颜笙闻言,伸手抹了把,立即就摸到一小枚,郁闷的抿起嘴角,“行,那就先不下去了,让人直接送入府内吧。” ………… 天色将黑时,清馨赶了回来,手中提着一包糕点,声称是颜笙令她去买的,并未被人察觉到异样。 颜笙看她进来,当即屏退其他人,问:“如何?” 清馨行了一礼,“主子,武小姐和侧妃确实有勾连,得知您参加宴会时,配合贺千慕要陷害您,但被您机警的躲了过去。” 颜笙点头,“可知她们两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她就奇怪了,一个是武宁侯府未出阁的小姐,一个是宁王府侧妃,两人即使在聚会中多有见面,但也没利益牵扯才对。 “在胭脂铺子里认识,武小姐应是蓄意接近侧妃,好似对王爷……有意。”清馨说到后两个字时,顿了顿。 颜笙嘴角一抽,竟然是因为这个! 原身前世并未参加这次宴会,及至武小姐入宫,都未能与其见面,还真不知自己有这么个情敌…… “贺千慕比我得宠吧?”颜笙手指摸向下巴,疑惑道,“按理说她应该妒忌报复的是贺千慕才对,怎的就将目标对准了我?” 清馨无波无澜道:“可能是妄想嫁于王爷为正妃。” 被您阻了道。 颜笙瞬间明白她的意思,更觉无语,虽然看不上楚清,但以他皇上弟弟的身份,又是封了王爷,武小姐一个没落家族的庶女,怎么可能成为正妃。 莫不是因为贺千慕以寻常百姓之身做了侧妃,才给了她这等幻想…… 一经想通,颜笙眸中闪过冷光,寒声道:“既然如此,就送武小姐一份大礼吧。你想法子将武家少爷抓到算盘的事,推到她身上。” 她原本还想着查清楚,现在这样,也无需查了。 武夫人这么多年才得一亲子,和命-根-子差不多,被武小姐破坏了抓周宴,相信不会善罢甘休。武夫人能在没有子嗣傍身的情况下,坐稳正室之位,定然不是善茬,应该不会让她失望的。 即使武夫人不够给力,她还可以补刀! 清馨道:“主子,奴婢尚未汇报,算盘确实是武小姐动了手脚,不仅涂了鲜艳的彩色,还在特殊香料中浸泡过。是武小姐与心腹言谈中露出一二,奴婢特意查了方知。” “那就不算冤枉她了!”颜笙闻言,更加没有负担。人不负我我不负人,既然武小姐先下手害她,就别怪她报复回去。 清馨轻轻颔首:“奴婢这就将算盘送到武夫人手中,再将真相写明了。” “嗯,去吧。”颜笙想了想,又道,“你接连立了两功,我还未发下奖赏,有什么想要的吗?还是大姐那里是如何算的?” “为主子办事,是奴婢的本分,不敢居功。”清馨拒绝。 颜笙认真道:“赏罚分明才对,不如这样,先给你千两银票,更多的就等日后再说。” 她是想建立自己的势力,不拘大小,至少在情报上,不能落于人后。此事正好交与清馨负责,顺便再训练些得用的人手。 只是,时机还未到,暂且不能付诸行动。 “谢主子赏赐。”清馨再行一礼,脸上露出些许浅淡的笑意。 颜笙看出她对此是满意的,就转身到原身放贵重物品的地方,取出一紫檀描金匣子,打开取出一张五百两和五张一百两银票,递给了她。 如今一串糖葫芦不过一文钱,一顿上好的饭食也不过二钱银子,这千两银票的奖赏,还算适合。再多她并非拿不出手,但将来再有奖赏时,就有些难办。 此后几日,颜笙静静的待在房间内,不管外面各种流言蜚语,以及楚清和贺千慕两人,只暗自蛰伏。 她每天都花费一些时间,思索自己将来要如何,制定了各种发展线路,经商,富国,强兵之类。 扶摇的身份,注定了她跟随他身边时,不能软弱无能,拖累于他。 前一世,扶摇因原身而死,今生,她定然要成为扶摇的助力! ………… 天色放晴几天后,地面上扫在一起的积雪终于完全融化,虽然寒冷依旧,但阳光普照,让人心情不自觉就好了起来。 颜笙放下手中抓着的瓜子,拍了拍手,兴致勃勃道:“花棠,你去叫上青霓她们三人,再令长武长文跟着,我们出府散心去。” 等了这么多天,她实在是憋不住了,迫不及待想到醉仙楼,看一看扶摇。 她不能确定扶摇是否也是重生的,但按照原身的记忆,她们相遇时,扶摇漠然的情绪较为浮动,对原身可谓是一见倾心。 这让她忍不住期待,扶摇也有着现代的记忆…… 即使没有,她也不会放手,她会让他爱上自己,重新在一起! 花棠眼睛一亮,高兴道:“奴婢这就去喊人!” 颜笙的指令,这些人没有不遵从的。 因为颜笙这些时日的安分,楚清令守着的侍卫撤了回去,她们一行七人,十分顺利的出了院子,却在大门口被拦住。 两旁的侍卫横起长枪,挡住诺大的府门,其中一人道:“王妃娘娘,王爷有令,府中内眷不得擅自出门。” “何时下的命令,我们怎么不知?”花棠上前,大声质问。 “这命令一直有。”侍卫很是硬气的回复,神情严肃,显然不打算放几人出去。 花棠气得跺脚,只能回身向颜笙禀告:“小姐,怎么办?” 颜笙站在一旁听得清楚,秀丽的眉心微皱,招来清馨,低声问,“若是强行突破,你和长武他们,是否能制服这些个侍卫?” 守在门前的侍卫不多,但因着王府规制,也不算少,足足有十人。她这边,只有三个人能打,包括她在内的四人,都不会武。 因她身份关系,可以让人忌惮些,不至于对她直接动手,但青霓等三人,却是实打实的轻易就能被抓住。 清馨一眼扫过那些侍卫,不必和长武两人商量,就回道:“可以。” 能被颜颂派到颜笙身边,长武长文虽然是作为小厮,但手头上都有功夫,一人敌王府侍卫三四个不成问题。而清馨,更是随颜颂上过战场的。 颜笙点点头,正犹豫不决是否要强闯时,贺千慕带着蕊秋和另一名侍女从中庭穿了过来。 “我们王妃要出门办事,让开!”那侍女瞅着架起枪杆的侍卫,喝斥道。 侍卫对视一眼,连忙放下枪,向贺千慕行礼后,退让开去。 花棠顿时火大,“不是说内眷不许出门吗?她们怎么可以出去?!” 侍卫瞥她一眼,理直气壮道:“此内眷特指你们。” 贺千慕停了脚步,颜笑嫣然的站着,回视颜笙。蕊秋扶着她手臂,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尚且还知收敛。 另一个侍女得意的笑了两声,手指覆上脸,做出鬼脸,鄙视道:“就你们还想和我家王妃比?也不瞧瞧王爷有多久没去你们院子里了!” 此言一出,连沉稳的青霓,清夕两人都难看了脸色,清馨等人则眼神变冷,只要颜笙一个令下,就可以上前将人neng死! 颜笙眼睛眯起,同贺千慕对视,看清她眼底藏着的讥讽和冷意,索性吩咐道:“清馨,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我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焉能忍下去!把人给我揪进来,狠狠的打!” “是,主子。”清馨说话间,脚尖点地,冲过侍卫,抓住贺千慕和蕊秋的肩膀,手臂用力,将人丢了进来。 尔后,又一脚揣上那侍女-臀部,把她踢飞,正好砸在蕊秋身上。 颜笙冷笑一声,再次吩咐道:“长武,你们两个去将府门给我关上,今日我就让你们瞧瞧,什么叫关门打狗!” “是,主子!”长武两人立即动手,一一避开反应过来上前阻拦的侍卫,联手将大门给关闭。 随着沉重的声音发出,光线渐暗,直到严丝合缝,也隔绝了外人的视线。 那侍女尖叫出声,“你们想干什么?我们王妃可是深受王爷宠爱,被王爷知道你们……啊——” 第28章:可劲打人 颜笙直接在她脸上扇了一巴掌,反手又扇了回来,亲自动手的感觉比看人动手,要爽的多! 她唇角勾起冷笑,“看来你还没认清形势,现在是你和你主子犯在了我手里!别王妃王妃的叫,我嫌恶心,贺千慕不过一侧妃,本王妃不计较,真就以为被你们爬到了头顶不成?” “王妃娘娘,不让您外出,是王爷下的命令,您因此为难我们王……侧妃,是要与王爷作对吗?”蕊秋顾不得自己腰部被砸的酸痛,将贺千慕扶起,挡在她身前,义正言辞道。 “你倒是忠心。”颜笙冷冷瞥她一眼,先是用脚踢了下那侍女,道,“花棠,你来张嘴,不论次数,打过瘾了为止。” 花棠拧了拧手指,大声道:“是,小姐,看奴婢的吧!” 她领命后,就一手拽住那侍女的领口,一手扇了上去,照旧是朝着右脸狠打,啪啪啪的响声,连长武等人同王府侍卫打斗的声音都盖不过。 那侍女张牙舞爪的,欲要反抗,颜笙只冷冷道:“敢动花棠一下,我就要了你这条命!” 她虽然不受宠,但有安家撑腰,而且以王妃的身份,处死个侍女,再没有那么简单。那侍女也不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立时吓得摇头,收回了收手,紧紧抱住自己,不敢再动。 贺千慕看得愤怒,“姐姐,妹妹做错什么了,让你如此大动干戈?” 颜笙缓步踱到她身边,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自己去想,想不通也没关系,今日这顿打,你必须受着。” 贺千慕一惊,目光慌乱的看向王府侍卫,却见那十人不敌清馨三人,被牢牢困在墙角,竟是连跑去报信的人手都分不出。 在颜笙眼神示意下,青霓和清夕合力,将蕊秋压制住,独留她面对贺千慕。 她抓了抓手指,扬起一掌,自下而上拍过贺千慕脸颊,接连打了三次,才道:“早警告过你,别来理我,真以为中毒一事不了了之,我就不能奈何你了?有楚清撑腰又如何,今日我把你揍成猪头,你倒是看看他是否会惩罚与我!” 颜笙最大的仰仗就是安府,连楚清都要避其锋芒。如今她既然自己立了起来,断没有再让贺千慕欺负到头上的道理。 若是同楚清动手,她还会受到些惩罚,但贺千慕,说到底,再受宠也不过是个依附楚清的女人,在图谋大业和她之间,楚清会舍弃哪个,显而易见。 贺千慕手指紧握,修剪圆润的指甲刺入掌心,才忍下动手的冲动,隐忍委屈道:“姐姐,妹妹知错了,还请姐姐恕罪。” 颜笙没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儿,倒是清馨敏锐的往这边望了一眼,只看到贺千慕在颜笙手下吃亏的模样,又放心的守在那些堆积在一起的侍卫外围。 “我既然出手了,就没可能这么容易罢手。”颜笙冷眼瞅着她,捏了捏自己有点发疼的手心,扭头道,“长武,给我扔过来一杆长枪。” “是,主子。”长武闻言,脚尖一挑,将一杆长枪掷向颜笙,刚好落在她脚边一尺的距离,不至于惊吓到她。 贺千慕睫毛不断颤抖,往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盯着颜笙,“你若杀死我,王爷不会轻易饶你的。” “谁说我要你性命了?”颜笙眉梢一挑,冷笑道,“给你尝尝枪杆子的滋味。” 她弯腰捡起长枪,手中握着锐利枪头那块,朝贺千慕侧身敲去,想到原身前世所受到的那些个折磨,一下又一下,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 贺千慕痛苦出声,被她打的摔倒在地,眼中噙着的泪水流下,看起来好不可怜。 不仅蕊秋,连那些侍卫都纷纷出声,维护她,威胁颜笙。花棠却欢呼的拍手,掌握那侍女时更加卖力。 颜笙喘了口气,停下动作,“一共二十下,是敬还你中毒诬陷我之事!在武宁侯府的那些小动作,暂且记上,日后再打,省得出了人命,给我惹麻烦。” “姐姐在说些什么,妹妹不懂,这顿棍棒相击,妹妹会如实禀告王爷,请王爷做主。”贺千慕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用虚弱的声音道。 不止清馨等人防着她反抗,伤到颜笙,颜笙自己也留意着,然而贺千慕愣是挨了二十下,都没打颜笙一下。 清馨觉得不太对,一时却想不出哪里不对。 颜笙听着贺千慕的话,却只当她这么生受着,是为了在楚清那里占得更大优势。 贺千慕伤的这么重,楚清知晓了不发怒才怪!可惜,她并不怕楚清发火…… 颜笙不耐跟她掰扯,直接扔了枪杆,嗤声道:“带着你的人,滚!” 有她这话,花棠和青霓等人自然收了手,花棠临了瞪了那侍女一眼,警告道:“长点记性,下次再敢对我家小姐不敬,还打得你满地找牙!” 那侍女两边脸都肿的跟馒头一样,吃了大亏,但贺千慕受的伤比她更重,愈发不敢说什么。 低头跑到贺千慕身边,和蕊秋一起,扶着她默默离去。 “我们出府,都闹这么大了,不出去玩一遭就亏大发了。”颜笙撩了燎耳边散落的发丝,笑着道。 “是,小姐。”花棠第一个赞同。 经此一出,那些侍卫再不敢阻拦,乖乖站着,由他们打开府门,大摇大摆走出。 待离的远了,才派出人,往内报信。 颜笙领着人走在大街上,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这嫁为人妇才会盘的流云髻,让她着实不爽,到时让扶摇看到,还怎么对她一见钟情? 她伸手将发间插着的银叉,金步摇等饰品一一拔下,又用手拢了拢,从怀中取出早就准备好的木梳,递给青霓,一叠声道:“快快,给我重新梳下头,要未出阁女子那种。” 青霓接过木梳,麻利的给她梳起头发,只在心中暗暗偷笑。 花棠却没有顾忌的打趣,“小姐,您这么在街上一转,只怕要有不少人公子动心了。” 颜笙打了个响指,乐呵道:“说的不错,我们这就去钓金龟婿去。” “金,金龟婿?”花棠不解。 “就是给我重新找个夫君。”颜笙大大方方的说,很快就要见到扶摇,她相信青霓几人都是忠心的,也就不介意透露点。 花棠一时不知要如何接嘴,颜笙也不在意,领着人按走过的线路,直接到了醉仙楼,上到二楼,在原先坐过的那个临窗位置坐下,点了一些吃食,就静静等着。 等扶摇现身。 她眼睛都不眨的盯着窗外,连吃货属性都给克制了。 然而,从上半响一直等到晚膳时候,天色一点点擦黑,被夜幕笼罩,都没见到扶摇的身影。 颜笙的眼神从期待到失落,蓦地拍了把桌面,“糟了,我竟然没想到!” 花棠因她这一声惊呼,霎时不再瞌睡,“小姐,您没想到什么?” 颜笙懊恼的拍自己额头,她竟然忽视了小孩子都知道的常识,扶摇那日是在醉仙楼附近出现过,但未必就留宿在这片。 一如那日从武宁侯府出来,路途中偶然遇到他! 她没想着在那里守株待兔,希冀再次遇到人,怎么就一根筋的以为在这里能碰到人呢! 真是……有够笨! ^…… 翌日清晨。 颜笙起了个大早,待梳妆完毕一出门,站在大门口的颜笙伸伸懒腰,不一会儿的时间,一阵窸窸窣窣的身影迅速的来到她面前,然后只见十来个人跪在颜笙面前。 这举动让她吃了一惊,随后人群中一个领头的人挪到颜笙跟前,道:“启禀王妃娘娘,我们是云麾将军拨来的人。”大姐做事这么快,一点儿都不拖拖拉拉。王府这下子可算是被打脸了,不过这样也好,王府的上下基本上都是贺千慕的人,她可不想一直生活在贺千慕的监视下。 “你们起来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颜笙一说完,人群便迅速的散开了,此时花棠与青霓端着早膳过来。 颜笙还在吃着早膳,不一会儿颜颂从外面走进来。花棠和青霓行了个礼:“大小姐。”颜笙满脸无奈的看着她这个大姐,道:“大姐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 颜颂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拿了盘子里的糕点就往嘴里送,模模糊糊的答道:“我大早上给你送仆人过来,还没吃早饭呢。” 颜笙看了青霓一眼,青霓便退下了,她自然知道小姐要她给大小姐备副碗筷。随后颜笙不解的问道:“大姐带将军府的仆人过来,进门的时候被拦住了吧,王爷会让你进来?” “自然是不情愿。”颜颂倒了杯水,润了下口,然后大笑道:“哈哈哈,这王府今日可算是被狠狠打脸了,百姓的眼睛都看着呢,谁叫他不让我进来,我就只有采取一些暴力手段了。” 听完这话,颜笙只有呵呵笑了,大姐还真是个性情中人,看不爽的就打,这当大将军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她这样大摇大摆的要将军府的人入住王府…… 第29章:颜笙的背景太硬 换成哪一个人都不会让她进来,所以说王府这次面子丢得不小啊。 也正是这事发生后,这件事便成了百姓们饭后的谈资。 “如此的话,小妹谢谢大姐了。”颜笙龇牙嬉笑道。颜颂端起碗,三两下吃完了,将空碗递给青霓添饭。 颜颂道:“什么谢不谢的,你们是亲姐妹,哪还用得着,以后有委屈都给大姐说,千万别委屈自己,要是大姐都无法处理的,还有你大哥和爹呢!” “嗯嗯,知道了,我不会委屈自己的。”颜刨了一口饭,当将军的就是厉害,她大姐连吃了四碗饭了,都快吧颜笙吓呆了。 早膳过后,颜颂将所有的仆人叫过来集合。交代了几句后又与颜笙说道:“阿笙,我要回去了,有些军务还没处理呢,再不回去要被爹骂了。” 颜笙抿抿嘴,可能要等过年才可以看到大姐了,“大姐快去吧,小妹会照顾好自己的,不必担心。” “好吧,你莫要送我了,这冰天雪地的,回屋去,别着凉了。”颜颂知道颜笙怕冷,身体又差。颜笙对旁边的青霓说道:“你代我去送送大姐。” “是,小姐。”青霓恭敬的道。 颜颂走了,颜笙坐在椅上发呆。花棠有些担忧的看着一个人出去送大小姐的青霓,她们两个一直都倍受排挤,一直不敢说,怕她们的小姐又烦心,小姐自己那儿都挺烦恼,花棠又怎敢将她们的事告知颜笙,那不是给小姐添麻烦嘛。 贺千慕听说自己安排的人都被换了,还是云麾将军亲自带来的仆人,进门的时候王府的下人不让进,被那母夜叉一脚踹道街道上,街道上还有不少百姓都看着呢。 大将军府如今权势滔天,她只不过是宁王救下的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如今宁王贪恋她的美色与柔情,若是有一天自己被别的女子取代,她不敢像想自己以后孤苦的生活。所以,她不能坐以待毙。 贺千慕绽开一抹阴冷的笑容,颜笙的背景太硬,她不敢来硬的,那她就先从她的左臂右榜开刀吧。 颜颂走后,王府上下都在讨论着今早上的事,管家和个个掌事女官毕竟也是王府中有头有脸,如今她们走在街上都被人指指点点,心中十分不满颜笙。 这次王府被将军府啪啪打脸后,宁王府的人自然是很讨厌她们的王妃的,既已经是王府的人了,还让王府地丢这个天大的脸,此事基本上让王府的人对颜笙都产生了敌对感。 觉得屋里太冷了,颜笙让花棠拿了一些炭火过来,三人就这样围在火炉旁边。颜笙想到在现代吃不腻的烧烤,顿时口水泛滥。 “花棠,厨房在哪儿,带我过去。”颜笙兴奋的说道。花棠明显愣可以一下,她们小姐要做什么? 三人来到厨房,厨房的下人一见王妃来了,吓了一跳,都出来拜见王妃。颜笙此刻想自己做烧烤吃,让他们都起来后,就去挑肉去了。 “花棠,你去找个铁架子,青霓,你去找木签。”分配好任务后,颜笙叫师傅给她切了一些牛羊肉,然后三人回了王妃别院。 花棠将火炉挪了出来,虽然不知道她的主子要干什么,但她照做就是了。颜笙将铁架放在火炉上,用木签串好肉片,便开始放到铁架上烤了。 屋外是以前冰天雪地,人人恨不得躲在屋里,颜笙主仆三人在屋外忙得不亦乐乎,放上作料以后的烤肉特别香,特别美味,花棠和青霓也是第一次吃饭这种东西,两人也是极为开心。 相比之下,这边的贺千慕就没那么开心了,蕊秋上次被打那事她还记得一清二楚,打狗也要看主人,上次下毒的事跟她她贺千慕压根没关系,可就偏偏成了她的罪过,好在王爷相信她,不然颜笙就算计得逞了。 三人吃完烤肉之,收拾了一番。颜笙想到今天早上大姐送来的那十来个家丁,于是对花棠道:“大姐早上带来的那些人呢?” 花棠道:“奴婢叫他们去打扫后面的厢房去了,以前那些人从来不干,嫌又脏又累。” 说到这儿,花棠也是一阵气愤。 颜笙又对青霓道:“我们这儿有酒吗?” 青霓想了想,“小姐,有几瓶。” “嗯,花棠,你讲酒水给将军府来的家丁送去,对了,叫他们的头来见我!”颜笙安排道。 花棠听后便退下了。 颜笙坐在火炉旁,搓了搓手,这个天可真够冷的。不一会儿,就见花棠领着八个人进来了。 花棠进屋后和青霓站在一起,家丁跪在地上,“王妃娘娘金安!” 颜笙道:“起来吧。” “谢娘娘。” 家丁们起身,低头站在颜笙面前,“你们叫什么?” 一个伶俐的奴婢说道:“奴婢清馨,是大小姐指派过来照顾小姐的。”然后见清馨指着一个和他才不多大的女子,“这是清夕,那两个是张大娘和李大娘,四个侍卫是长武,长将,留喜,留欢,我们都是大小姐指派来照顾小姐的。” 颜笙听他道完,便叫青霓带他下去了。待青霓和清馨走了之后,颜笙问道花棠:“咱们院里可还有贺千慕那边的人?” 花棠道:“哪儿还有,昨儿大小姐把她们全都赶出去了,以后小姐就清净了。” 颜笙点点头,没有自然是最好的,想那贺千慕也没有那个胆子。 十一月底,青霓和花棠要去领一下个月的月例和布缕,领回来的布匹要做成衣服的,当然也可以拿到衣局司去做,但是自己做的始终心里觉得比别人做的好。 姐妹俩如往常那样去领王妃的月例和衣布,殊不知王府内不满她们的人太多了。 “你说什么?这个月王妃没有布缕?”花棠雷吼一声,青霓拉住花棠。 库房的管事女官张嬷嬷一脸的不耐烦,“说没有就没有,下个月是大年,我们这些人都不够分,哪还有王妃的?” 花棠见她如此藐视颜笙,不禁火气高涨:“王妃娘娘是将军府的千金,你们敢怠慢,小心你们的脑袋!” 一旁的青霓也是不悦,自她们王妃来了,这些不相干的下人也对她们不满意至极,老是克扣她的小姐的衣食份例。 就在昨日,青霓见颜笙不时咳嗽,便知道她可能有点儿感冒,去了一趟厨房,让师傅们煮一点儿姜汤,还是说了老半天,厨房的师傅也是操起一副大老爷的模样,对青霓态度很不好,最后青霓用王妃病倒严重,将军府定饶不过他们,才将他们唬住! 面对这种处处碰壁的情况,让花棠和青霓很是难受,她们替小姐感到伤心,小姐如此倾慕王爷,且不说小姐和宁王有名无实,就是在王府这种下人都快比主子的架子还要大的地方,真是让人生气。 贺千慕此时在楚清的怀中,“王爷,您下次就不要带这么贵重的礼物给妾身了,妾身哪受的起嘛!” 楚清给了贺千慕一对镯子,上等的翡翠,想必也是价值连城。 宁王肯送如此贵重的东西给贺千慕,可见他真是喜欢她的。随后贺千慕柔声的说道:“王爷打成婚起,就没去姐姐那儿,这合适吗?” 楚清听贺千慕提起这个事,不屑的回道:“只是一个政治联姻的工具,摆在那儿就行了,没必要理她。” 贺千慕听到楚清这样说,心中也是难掩的欣喜,如此,她这个王妃可就不是能长久坐下去的。她还得在宁王面前都加把火,让宁王完全否认她。 “对了,妾身听闻现在大街小巷都在流传,说王府坷待了王妃,将军府的来踹门。”贺千慕顿了顿,又道:“王爷,这王妃把咱们王府的面子都丢尽了。” 想到些事,楚清又是一阵冒火,自打颜笙来了之后就没一件好事儿,把王府脸丢尽这事儿楚清更是生气,如今上朝看着将军府的,吃背后也总有小人在评论。 “哼!等过个一年半载就将她休了,这个霉运的女人。”楚清愠怒道。 十一月更冷了,颜笙一不注意又被冷风吹感冒了,两坨红红的小脸上挂着清鼻涕,“花棠,快给我拿纸来,快!”要流出来了,颜笙大呼。 花棠急忙递过一张白帕给颜笙,她都快忘了,古代没有手纸的,都是布。呼呼几下擤了鼻涕,顿时颜笙感觉舒服多了。 “小姐,青霓给你抓药去了,你要注意点儿身体才是。”花棠道。 颜笙这身体本来就弱,要是像她大姐一样,她可能就不坐在这儿了,而是披着战袍上战场了。 王府中有专门的太医院,青霓拿着一些银钱到了太医院,里面的李太医人比较和善,她两姐妹有事被打出伤都是到李太医这儿抓的药。 青霓进了里屋,只见李太医和其他几个太医也在,捣药的捣药,看书的看书。 “李太医,给我抓一副风寒药。”青霓道。 李太医年近五十,他捋了捋胡子,道:“王妃娘娘病了?” 第30章:贺千慕要搞什么鬼 “我家小姐最近有感风寒,李太医你抓几副药吧。这儿是药钱。”说罢,青霓掏出银钱放在桌上。 李太医按着药方抓了几副药,交给了青霓,青霓除了没有在太医院被为难过,基本在王府的每个地方都有人不满她们。连连道了谢后,青霓回了王妃别院。 已是入夜十分,颜笙裹着厚厚的被子在床上嗑瓜子,要是有一台电视,生活就完美了。感冒难受了,颜笙愤恨的揪了一下鼻子。 不一会,青霓推开门,端了一碗汤药过来。花棠赶紧将大门关上,她们小姐已经感染风寒,一点儿凉都不可以再受了。 青霓将汤药端给颜笙,颜笙接过药后,几大口喝完,放下药碗,耷拉着一张比苦瓜还要苦的脸,对青霓道:“快,水!”妈的,苦死她了,怪不得后宫的女人都不爱喝药,这古代的药真的是苦到了极点。 喝了一杯水震震惊,颜笙也顿时觉得丹田之中有一股热气涌进来,总的来说,药效是有的。 颜笙看天色已晚,便吩咐花棠与青霓回房休息了,颜笙也打了个哈欠,冬天果然睡眠都要多一点。 花棠和青霓刚刚出门,打算回自己的房间,不想却被贺千慕的贴身侍女蕊秋叫住了。 “二位留步。”蕊秋淡淡的说道。 花棠是个暴脾气,“你来干什么?” 蕊秋还记得上次就是花棠打的她,自然对她也是十分的记恨,但是她不会表现在脸上的。 蕊秋顿了顿,压抑住自己的情绪,道:“我家小姐找二位有事。” 花棠的主子是颜笙,别人的主子不想见更不想听她的吩咐,“你家小姐找我们干什么,我们是将军府的人,不会去巴结你们小姐的,你赶紧滚出去。” 蕊秋有些气愤,她在贺千慕身边的时候,何时受过这样的蔑视。 “我家小姐乃是王府的侧妃,而你们不过是两个下人,这以下犯上的罪名,怕是要你们小姐的担当一下?”蕊秋咄咄逼人道。 “你!”花棠一时气结。青霓知道其中厉害,淡淡的回道:“既然是侧妃娘娘找奴婢们,自然是要去的。” 然后在花棠记不情愿下,拉着她和蕊秋走了。 到了侧妃的别院,天灰蒙蒙的。怕是今晚又有雪。花棠和青霓战战兢兢的进入了屋中,只见贺千慕坐在火炉旁的狐皮长椅上悠闲的饮着茶。 “侧妃娘娘金安。”花棠和青霓同时跪下,对着贺千慕行了一个礼。 贺千慕举止虽然看起来雍容华贵,但花棠看起来倒像是惺惺作态。 贺千慕优雅的放下茶杯,看了一眼花棠和青霓两人,她趁颜笙睡下后叫出两人,自然明日颜笙也是会知晓的。 “你们跟在你们主子身边这么久了,得到了多少好处啊?”贺千慕问道。 花棠暗暗冷哼,青霓道:“回娘娘的话,没有多少好处,但是我们姐妹二人不会背叛小姐的。”此话说的有些绝然。 贺千慕本想再谈谈,听青霓这么一说,看来这两姐妹怕是拉拢不过来了,她本想买通这两丫头,好好整整颜笙,人都是爱财的,她不信这两个人就不为之动心。 贺千慕给了蕊秋一个眼神,不一会,蕊秋拿了一个楠木盒子出来,放在了两人面前。 “打开看看。”贺千慕道。 花棠到想看看,贺千慕要搞什么鬼。当他打开盒子后,有些吃了一惊,竟是一盒的金银珠宝。青霓也被吓到了,这么多的金银珠宝,看来侧王妃是要贿赂她们。 “侧妃娘娘请收回这些东西吧,我们姐妹不会背叛小姐的。”青霓定定的说道。 随后花棠也说道:“侧妃娘娘不要再费心了,我们将军府的待遇可比这个好着呢,娘娘用这些破烂来贿赂我们,也太小瞧我们将军府的人了。” “放肆!”蕊秋怒吼一声,随后一巴掌甩到花棠脸上。 花棠疼得捂住脸颊,咬牙切齿。 青霓知道花棠脾气不好,说话也没有多大的思考,随后赔礼道:“娘娘恕罪,花棠不懂事,但也说的是实话,我们姐妹二人是不会被买通的!” 贺千慕此刻是气的不行,花棠那番话明显让她怒气冲冲,她对蕊秋道:“让她们滚出去!”实在是看着碍眼。 蕊秋将二人拉出去后,又反手给了花棠一巴掌,“小贱人,别以为这儿还是将军府!” 花棠被打两次,不服的想打回来,被青霓拉住,“ 我们走!” 花棠对着蕊秋冷哼一声,和青霓出了侧妃的院子。 第二日,花棠将这件事给颜笙说了,还一脸的气愤不已,颜笙也没有想到,贺千慕居然为了对付她,想出这种低级的办法,实在是愚蠢! 青霓也在旁边附和:“可不是嘛,贺千慕真是毒蝎之心。” 颜笙真不明白堂堂的宁王是如何喜欢上这种女人,也足矣可见贺千慕的心机有多深,恐怕楚清也不了解她,被她的美色迷惑,贺千慕在楚清那里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吧。 随后颜笙又对两姐妹道:“以后你们有什么委屈,也要告诉我!” 青霓答道:“知道了,小姐,我们能有什么委屈,只要小姐不委屈,青霓和花棠就不委屈。” 早膳过后,颜笙又喝了一副药,药效其实是很好的,只要坚持喝完的话。冬日有不容易有一次太阳,今日艳阳升起,颜笙也感觉舒服多了。 在屋内憋久了容易憋出病了,颜笙让花棠和青霓陪她出去走走。 有太阳的天气是挺好的,但是冬日也没什么景致,梅花这时候也还没有开,整个王府也是白茫茫一片。 颜笙知道古人爱岁寒三友,梅,竹,松,今日自己也去瞧一瞧这岁寒三友吧。王府确实很大,如果没有花棠和青霓的领路,颜笙怕是走到哪里都不知道。 后花园中不仅有花,当然也有一些稀有的树木,想来这冬日也没什么人,不如后花园之中赏一赏。在花棠和青霓的带领之下,颜笙便去了后花园。 花园中有一个别致的亭子,亭子周围有一片小湖泊,是一片荷塘,荷塘岸上是一排排光秃秃的黑色树丫。 颜笙看着还不错,便问了一句:“那是何处?” 花棠看着颜笙指的方向,“小姐,那是梅亭,过个半把月,等岸上的梅花来了,这里的景色可美了!”花棠说着还有一丝的兴奋。 雪地中留下了三人深深浅浅的脚印子,要是是在现代的话,此刻颜笙早就在地上卷起雪团,二话不说,开打。但看现在这个状态,恐怕是不能了。 后花园之中也不乏有一些大的松树,枝丫上积着厚厚的雪,将树枝有一种快压断的感觉。 颜笙见这雪白的天地,又见四处无人,便想唱一首歌,好歹在现在她也是个麦霸来着。 找了一个石亭坐下,颜笙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对着远远的白雪,唱了一首费玉清的一剪梅,若是此刻有梅花,那该更好了。 楚清与贺千慕谈笑这过来的时候,便听到有人再唱歌,两人都觉得仿佛天籁之音,当走近后,贺千慕看见颜笙,脸色都变了。 楚清正吃惊来着,没想到竟然是他的王妃,他还从来不知道大将军府的掌上明珠居然也有这种歌喉,真让人惊艳了一把。 花棠叫贺千慕与宁王现在不远的地方,马上提醒了还在望着另一边的颜笙。 “小姐,宁王和侧妃来了。” 颜笙一个激灵,什么?天呐,那岂不是她在这儿唱歌被听见了。 楚清携着贺千慕走向石亭,颜笙和两姐妹福了福身,“王爷金安!” 然后颜笙便想找个借口离开,“王爷好兴致,妾身今日也乏了,想回去休息。” 说罢,想离开这儿,她可不要在贺千慕和楚清的面前受他们的冷嘲热讽。 楚清听颜笙这样回避他,自然是不悦的,他道:“本王一来王妃就想离开,王妃莫不是见到本王就犯病了。”眼中写满了怒气。 颜笙只想着离开,这么好的天气,心情都被这两个人破坏了。 贺千慕站在宁王的身边,默不作声,但可见她的眼中也是很讨厌颜笙的。 颜笙深吸了一口气,对楚清道:“妾身不敢,妾身今日身体确实不好,风寒还没痊愈,不能在外面多吹冷风,今日天气教好,出来透气,如今透气也透了,自然是回去养病。” 贺千慕此时发话了:“王爷,姐姐确实是病了,昨天我也叫蕊秋给姐姐的两个丫鬟打了招呼,找她们好生伺候姐姐呢!”贺千慕说得极温柔。 花棠和青霓此刻也是不满极了,颜笙嗤笑一声,贺千慕这个女人真是好笑,说这些谎话也不眨一下眼睛。 颜笙道:“妹妹如此用心,姐姐真是谢谢妹妹了,既然妹妹也知道姐姐病了,想必王爷不会拦着妾身回去了吧。” 楚清冷哼一声,他只觉得颜笙目中无人的样子让他狠得牙痒痒。 “那你走吧!”楚清愠怒道。 第31章:甩都甩不掉的牛皮糖 贺千慕没想到颜笙利用她的话就这样离开了,不禁后悔说的那一番话,她还想在楚清面前多表现表现的。 摆脱了两人的颜笙回了院中,真是运气不好,出门都会被狗咬,本来一天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 转眼又过去十几日,颜笙只觉得这几日更加的冷了。 寒冬腊月里,唯有梅花傲雪凌霜而开,前几日已经后花园已经有早梅开了,贺千慕房外有几盆小寒梅的盆栽,如今这正是开花的时候,贺千慕让蕊秋给她披了一件厚厚的白狐裘袍子,命下人搬了两盆小寒梅,朝王妃别院里走去。 “小姐,听说后花园的梅花儿开了,火红火红的,可漂亮。”花棠道。 颜笙一只手脱着脑袋,昏昏欲睡的,一听说这个,马上提起了兴致。 “走,去看看!反正没事可干。” 正欲出去,便见一个下人来禀报。“娘娘,侧妃娘娘求见。” 一听到侧妃两个字,颜笙心中的欣喜瞬间减了一大半。看来这个贺千慕和她一样闲,找不事干,就来找她的茬。 颜笙愠怒道:“你叫她进来吧。”真是够烦,像块牛皮糖,甩都甩不掉。 只见一身白狐裘衣的贺千慕从外门进来,一脸明媚的笑容。若不是知道她心机狠毒,还真的以为她只是一个小家碧玉呢,颜笙的眉头微蹙,有些不悦。 贺千慕走到颜笙身前,恭敬的行了一个礼,“妹妹见过姐姐。”随后又将身边两个抱着寒梅的侍从叫到一旁,道:“凌寒独自开,唯有暗香来。这是妹妹给姐姐带的一点儿心意。” 颜笙看不懂这个贺千慕要干什么,但准没什么好事,看那两盆含苞欲放的小寒梅,颜笙还是勉强的回答了一句,“既然如此,那便谢谢妹妹了。” 听完颜笙语毕后,贺千慕淡淡的笑了,颜笙看到了有些不爽,“妹妹送完了花,便回去吧,我这儿比不上你那儿温暖,若让你得了风寒,你的王爷恐怕又会来找我兴师问罪了,我可担不起。” 贺千慕暗暗咬牙,她的目地就是来送花,达到了自然该离开,“你们两个把花搬到王妃娘娘的屋里吧。” “不用了,就放这儿。”颜笙道。 贺千慕有些尴尬,随后深吸了一口气,道:“既然这样,那妹妹就告辞了。” 贺千慕离开了。 花棠端起地上的小寒梅左看右看,然后,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可以栽倒盆里的梅花呢,有些兴奋。 “小姐,这梅花挺好看的,我把它放到屋里。”说罢,花棠便抱着两盆寒梅进屋了。 青霓总觉得这个贺千慕没安好心,“小姐,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颜笙看着门外,一阵冷风刮起,冷的哆嗦了一下,还是进屋吧。 随着颜颂来过后的几天,颜笙才算是过的好了一点儿。昨天夜里,花棠被颜笙叫了起来,说是太冷了,花棠守夜,她觉得屋里挺暖和的,面对颜笙一个劲的喊着冷,也是焦急的不得了。 找来了青霓,两姐妹打算想想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去多烧点儿炭火,青霓便去了库房。 颜笙此刻躺在床上,也不知为何会这么冷,她只觉得身体很寒。花棠把又抱了一条被子来,帮颜笙盖上。 已是半夜,库房的管事张嬷嬷被青霓这样无缘无故叫醒,也是火冒三丈。 “帮你主子拿炭火?你知道炭火多贵吗?一个不得宠的妃子还要老身不得安眠?”张嬷嬷破口大骂青霓,青霓见自己小姐被辱,也是怒火中烧,“你给你给?” 张嬷嬷也是困的厉害,反手给了青霓一个耳光,“给你了,你滚吧!”说罢,张嬷嬷步履蹒跚的回屋了。 青霓捂着脸回来,大小姐这一走,她们小姐又要受委屈了。 花棠看着空手而归的青霓,皱着眉头,:“不是叫你去拿个炭火嘛,怎么了?” 青霓现在门口,有些自责,“小姐睡了?”花棠点点头。随后青霓又道:“库房张嬷嬷不给,还骂我们小姐呢,我也被打了一巴掌,唉。” 花棠露出一抹伤心的神色,她们苦一点没关系,但是小姐受了委屈,她们如何向夫人交代啊。 翌日的清晨,花棠坐在火炉边,瑟瑟发抖,颜笙在床上躺着,还未醒。 青霓打了热水进来,看着浑身发抖的花棠,吓了一大跳,“花棠,你怎么了?” “冷!”花棠瑟缩着。 青霓紧蹙着眉头,怎么会这样。 放下热水,青霓便出去了。王府有专门的太医院,青霓快速跑到太医院,没想到看见贺千慕也在那儿。 青霓走到贺千慕身边,弯下腰行了礼,“侧妃娘娘金安!” 贺千慕根本不屑看她,像是知道她要来,说:“王妃病了?你们这些奴才,一点都不得力。”贺千慕惺惺作态的装着生气。 贺千慕对着边上的蕊秋道:“上次花棠打你几巴掌你就给她几巴掌吧,全当是照顾主子不周,给的惩罚!” 蕊秋眼里闪过一丝狠厉,青霓咬着下唇,她很害怕,打就打吧,她还要给小姐请大夫,耽误不得。 “啪!”一个极响亮的巴掌刷过青霓脸颊,顿时嘴角打出了血,下手足够狠。 一顿毒打下来,青霓耳边嗡嗡作响,像是听到了嘈杂的一曲音乐。蕊秋只打了她的右脸,肿得很高,脸上打得可见薄薄的血丝。 蕊秋解了恨,贺千慕便带着她的仆人离开了。青霓的脸上火辣辣的一片,她碰都不敢碰,她忍着疼痛请了大夫,回到王妃别院,叫太医进屋后,自己去了房间,她不能让小姐看到自己这副样子。 太医一进去,花棠迎了上去,“快,快,看看小姐,她身上,身上好凉。”花棠也是强弩之末了,拉着太医的手也是抖得不成样子。太医叫她这样子,定是寒毒入体了。 “姑娘,你先服一颗药,老朽觉得,你和王妃娘娘怕是中了寒毒。”说罢,从药箱中翻翻找找,给你花棠一颗药。 花棠服下后,丹田中有一股热气出现,顿时好了不少。颜笙躺在床上,模模糊糊的睁着眼睛,太医也将相同的药丸给了花棠,让她给颜笙服下。服下药后的颜笙顿时好了不少,她靠在床头,很是虚弱。 太医拿起颜笙的手开始把脉,静静的过去了一段时间,太医将颜笙的手放到床上,花棠急忙问道:“怎么样?” “寒毒入体,好在发现的早,若是明日来的话,怕是寒毒去髓,就难治了,治好了也会留下病根。”太医捋捋长胡子,有些庆幸的告诉了花棠。 颜笙皱紧了眉头,问道:“留下什么病根?” 太医见王妃开口,也如实的回答:“寒毒是毒,若中寒毒太深,寒毒便会沉积起来,就是治好了,每到冬天会比常人更怕冷,而且……”太医说到这儿,顿了顿,“会引起不孕!” 花棠和颜笙听到过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莫名其妙得了寒毒,不知是谁,如此阴狠。颜笙掌心冒汗,难怪都说后宫处处是危机四伏,看来一点都不假,若今日她没有去看太医,那以后她就无法孕育孩子,想到这里,颜笙才觉得真的可怕。 若是不能生孩子,她就没有资格追随扶摇了。颜笙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 太医也不多说废话了,直接进入主题,“请王妃平坐着,老朽给王妃扎针。”在将颜笙的寒毒驱除之后,花棠也开始驱毒。 刚刚病好的两人很虚弱,需要静养,颜笙重金酬谢了太医,花棠给颜笙擦了擦脸,扶着颜笙睡了。 花棠给颜笙掖好被子,朝青霓的房间走去。一开门,外面的刮起一阵冷风,花棠打了一个寒战,迅速跑去青霓的房间。 一进屋看到青霓那肿大的脸,花棠被吓到了,不禁热泪盈眶,“谁打的?!” 青霓轻叹了一声,“别惊动了小姐。”花棠轻声的抽噎起来,下人的房间是没有火的,冷的心头慌,青霓搓搓手,哈了一口气。 “上药了?”花棠问道。青霓点了点头。 已经整整快两日了,颜笙才感觉身体恢复了一些,这两日她都一直躺在床上,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躺化了,感觉有些力气了,从床上爬起来,花棠给她梳洗了一番后,她穿的厚厚的,打算出去走走。 平时两姐妹都一前一后的跟着她,今天少了青霓,颜笙随意的问了一句:“青霓呢?”出去走走,顺便带两姐妹和她一起去赏梅。 花棠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早上她才去看过青霓,脸上的肿到是消了不少,但是印子就明显了,红红的五个手掌印,看得有些触目惊心。 见花棠这副模样,小妮子平时说话都挺伶俐的,今天一提青霓就这样,肯定又发生什么事了。 颜笙立刻移位青霓的房间,花棠大呼不妙,但想了想,青霓都被打成那样了,她们小姐也该管管了。 果然,进去后的颜笙和出来之后的颜笙两个样,此刻颜笙是气愤不已,贺千慕真是好胆量,如此挑战她的底线,想到这里,她突然跑进屋,将桌上的两盆小寒梅扔出来窗外,阴谋!都是阴谋! 第32章:是你打了青霓? 这寒梅有毒吧,不然贺千慕那会这么好心给她送花,只是她没想到,毒竟然下在花里面的,如今毒已经随开花消散了,要查也是没有证据。 最过分的是居然趁她中毒,毒打青霓,颜笙出了房门,对着门口的仆人怒吼道:“你把侧妃给我请来,等等,你去叫侧妃到后花园的梅亭,说王妃,邀她去赏梅!” “是,王妃娘娘。” 颜笙看着青霓道:“你回屋休息。”然后有对花棠道:“我们有走!” 清馨在暗中盯着颜笙的一举一动,还有周围对颜笙的种种不好,她也是看在眼里,等下次回将军府的时候,定要和大小姐好好说说的,这王府的人的确是欺人太甚! 梅亭。 都说梅亭的风景很好,处在荷花塘中间,之所以叫梅亭,是应为荷花溏两岸全是梅树,冬天甚美,因此得名“梅亭”。 颜笙到了梅亭,也无心赏梅,一心想着要怎么报复贺千慕。 等候多时,颜笙才瞧见贺千慕缓缓到来,贺千慕本来不想来的,想到又不能拒绝,于是很不情愿的来了。走近些后,贺千慕对着颜笙福了福身,“妹妹见过姐姐。” 颜笙冷笑一声,还姐姐,不要脸的贱人,也配这样叫她?“听说侧妃喜欢梅,本妃今日特邀侧妃赏梅,侧妃似乎跟不给面子,迟迟未到。” 贺千慕听颜笙这样说话,不禁小心翼翼起来,她立马跪在地上,“王妃哪里话,是妾身疏忽了,妾身该责。” 旁边的花棠看贺千慕跪在地上,巴不得她跪上一辈子。蕊秋满脸的不悦,以前颜笙没来的时候,她家主子何时受过这般气,她也何时被打骂过。而且王爷这样宠主子,她家主子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 颜笙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贺千慕,质问道:“是你打了青霓?” 贺千慕心中一惊,她承认那时下手确实是重了一点。 蕊秋气不过,见主子被这样质问着,现在来大声道:“是我打的!”一身戾气比起比起贺千慕有过之而无不及。 颜笙咬牙切齿,这样的下人,正如她大姐说的,若是在将军府,早拉出去剁了! “你过来!”颜笙愠怒道。 蕊秋咬咬牙,走了过去,她不信王妃还能把她怎么着,大不了再挨一顿打。 梅亭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蕊秋一过去,怒火中烧的颜笙一把将她按在亭子的栏杆上,使劲一推,将蕊秋就这样推下了冰冷的荷塘之中。 颜笙大笑一声:“贺千慕,你给我记着,你要是敢动我的人,我下次让你加倍偿还!”说罢,带着目瞪口呆的花棠离开了梅亭。 “救命啊,救命啊!”蕊秋在荷塘里呼救,贺千慕全是被吓到了,花容失色的跑过宁王那儿,此刻宁王不再王府,去了皇宫。 听到蕊秋被救上来,丢了半条命,目前太医还在给她看病,而贺千慕已是被吓的不轻,王爷的床上哭的得沉沉睡去。 夜幕。楚清一回来便见着趴在床上的贺千慕,将她轻推醒后,叫她一脸的泪痕,他一进门就下人讨论着,今日王妃如何如何,侧王妃被王妃给了个下马威。 贺千慕一见王爷回来了,顿时大哭,“王爷,你可算是回来了,今日王妃好狠的心,竟将蕊秋推翻水里,还警告妾身,不要招惹她。王爷,妾身没有招惹她啊!”说罢,有开始啼哭。 见心爱的人这般伤心,楚清也是一身怒气,颜笙一个大家千金,如此没有礼数,没有规矩,处处和他过不去,污蔑慕儿就算了,如今都欺负到慕儿的贴身侍女,要是他在不管,过几天被推下水的可能就是贺千慕了。 夜里风很大,也开始飘起小雪。楚清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安顿好贺千慕以后,便大步去了王妃别院。 没有敲门,直接破门而入。“颜笙,你好大胆子!”楚清怒吼道。 颜笙三人坐在火炉边,看着突如其来的麻烦,青霓和花棠是被吓到了,颜笙起身,抬起头理直气壮,“你要是为了贺千慕来,就请你回去!” 楚清上前一把捏住颜笙的脖子,楚清眼中的怒气难掩,颜笙不服输的道:“我颜笙行的端坐得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贺千慕不来找茬,我又何必作弄她!” 楚清看着颜笙的眼睛,那种不畏,他心中有一丝动摇,也许真是这样?楚清不大清楚他们之间的事,一边是自己爱的人,一边是将军府,他只有选择中立了。 “哼!”楚清将手放下,愤恨的走了。 躲在暗处的清馨舒了一口气,如果楚清还不放手,她可能就要出手了,她的目的是保护小姐的安全。 颜笙揉了揉被掐的脖子,力气真是大,这种男人真傻,痴情这种德行的女人,简直就是个大傻逼。 经过上次的风波,颜笙也不敢让她们两姐妹单独行动了,就怕遭了贺千慕的毒手。 又过了两日的时间,颜笙在火炉边吃着早膳,厨房煮的小米粥不错,她多喝了一碗。花棠和青霓也下去用饭了,此刻就她一个人。 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只听一个家丁扯着嗓子道:“王妃娘娘,王爷叫奴才来告知您一声,一会中午皇宫有场家宴,请王妃整理一下,王爷呆会儿来接您。”家丁告知完后,便离开了。 这时候知道来找她颜笙了,怎么不叫贺千慕去啊?那才是他真正的妻子。 不管怎么说,皇宫的宴会她也不得不去,算算日子,她嫁过来也快一个多月了,楚清在宫中的老娘和他哥皇帝也应该想见一下她,大将军府宠上天的千金,可不是谁都可以一睹芳容的。 颜笙让清馨去把花棠和青霓找来,这古代衣服穿着复杂,也好让她们给自己挑挑衣服,去皇宫,可不能丢了大将军府的脸面。 等到楚清来的时候,颜笙已经打理完了,她带着平日里少戴的珠宝钗子,一身玫红的棉袍,外面披了一件白色的狐裘披风,由于天气很冷的缘故,颜笙没有盘多少头发,都是披着为主,但这样更衬得她一身高贵的气质。 人靠衣装,颜笙这样穿起来让刚进门的楚清有一种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感觉。 颜笙见楚清来了,福了福身:“参见王爷。”花棠和青霓行了礼退了出去。 楚清伸手扶住颜笙,“王妃不必多礼。”颜笙不自在的起身,此刻楚清的手在她的手上轻握着,让她不舒服的向后退了一步。 楚清的手尴尬的收了回来,随后道:“今日皇上让我带你去参加家宴,王妃既然穿着得体,那就出发吧。”说罢,不顾颜笙的感受,拉着她的手便往外面走。 出了别院,到了王府的大厅,颜笙想挣开楚清的手,奈何她力气太小,只能被拉着走。贺千慕正在大厅的一旁坐着,见楚清这样拉着颜笙,眼睛里差点没冒出火来,愤恨的咬着薄唇。 贺千慕走到楚清身旁,“王爷,家宴不可以带我吗?”这话说的极委屈,贺千慕当然想去皇宫看看,奈何自己没那个身份,说到底,侧妃的她也是个妾而已。 楚清听贺千慕这样问,岂不是明知故问嘛,淡淡的说道:“你不是正妃,不能去。” 听完楚清这话,贺千慕脸色很不好,她的王爷居然嫌她不是正妃,贺千慕忍住心中快要爆发的怒火,对楚清道:“既然这样,那妾身就告退了。” 蕊秋扶着贺千慕便先行离开了,颜笙看贺千慕也是气的不轻,不过这样真的特别解气。再看看楚清,一只手还搭在她手上,不禁吼道:“楚清,你有毛病啊?放手!” 见颜笙如此大胆的对他不敬,他反倒没生气,盯着她怒气的双眼看了一会儿,颜笙不自在的别过头。 “王妃今天真很美!” 颜笙心中暗暗想到,老娘天天都美,甩你的贺千慕几条街。不过这种油嘴滑舌的话语从宁王口里说出来,颜笙自然是恶心了一会儿。 楚清放手了,随后又加了一句:“比起慕儿来还是差了一点儿。” 顿时颜笙鼻孔里冒粗气。 王府的大门口,有几匹马。外面的雪积淀得很深,颜笙没骑过马,问道楚清:“没马车?我不会骑马!” 楚清白了一眼颜笙,正好也被她看到了,她有种想挖掉他眼珠子的冲动。 “这么大的雪,马车开不了!” “我不会骑马!”颜笙再一次强调。 楚清以为颜笙应该也是会点儿拳脚的,毕竟是大将军府的人,没想到连马都不会骑,他就知道,这女人真麻烦。 “王妃和我一起吧。”楚清道。 起初颜笙是拒绝的,但是去皇宫又不得不骑马,好歹她和楚清也是名义上的夫妻,不骑一匹马当然会觉得更奇怪,最后,颜笙妥协了。 等到了皇宫,皇宫内是不能骑马坐车的,颜笙和楚清,以及几个侍卫下了马,然后步行到宫内。 第33章:原来古代的酒这么辣 颜笙可算是体味到一入宫门深似海了,他们走了老远老远,两边高高的城墙忘不见底,过了一道宫门,又是一条高高宫墙的道路,不时有巡逻的军队走过,颜笙此时走的腿都快软了。 最后,进入一道宫门,应该是最后一道,里面不再是城墙,而是房租建筑和花草树木了,颜笙随楚清拐过大大小小的道路,总算是到了她们的目的地。 颜笙只见一处别致的房子,上面有太清阁三个镶金的大字。 楚清与颜笙走到阁中,阁中微暖去春,正上面坐着一个年轻傲气的男子,是皇帝楚奕,四周只有几张桌子,坐了两个女人一个皇后,一个太后。 这个应该是一个特别的家宴,宫中并没有其他的嫔妃,颜笙想目睹后宫三千佳丽也不大可能了。 楚清拉着颜笙一起跪在地上,“参见皇上。”皇帝从座位上下来,扶住楚清,“不必多礼,今日是家宴,不要拘束。” 颜笙和楚清起来后,一块坐在了右侧的位置上,他们对面是皇后和太后,皇后雍容华贵的气质难掩,举止之间也是优雅得礼。太后娘娘看上去到是十分祥和。 皇后娘娘举起酒杯,礼貌的笑了笑,对颜笙道:“大将军府最宠爱的千金,今日一见妹妹,确是个美丽的人儿。姐姐敬你一杯。” 说完,皇后娘娘将酒一饮而尽,并展示给颜笙看着空酒杯。 颜笙端起酒,道:“不敢当,不敢当。”也是一饮而尽。酒水火辣辣的在喉咙里滋生,原来古代的酒这么辣。 只见一旁的太后娘娘也是眉开眼笑,眼角笑出折叠的皱纹。“楚清找了个好妻子啊,以后小两口相处要和睦,以后的日子还长,多生几个孩子,也算是为皇家开枝散叶了。”太后说完笑出爽朗的声音。 颜笙脸上写满了尴尬,她才不要楚清在一起呢,等她离开王府,她要去找扶摇,当然,在她心里,只有扶摇才是她的真命天子! 皇上自然也是不清楚楚清和颜笙之间的矛盾,到是祝福她们两人的多一点。 这时,门外有一个女子跑进来,像是个丫鬟,只见那小丫鬟跑进来就哭着喊着:“皇上,您去看看我家娘娘吧,她病了,想见您,娘娘不吃不喝,说一定要见到你。” 还没等皇上发话,皇后柳眉一挑,露出一脸厉色,对着门外的侍卫道:“来人,把她拖出去。” 丫鬟被两个侍卫强行拖走了,一边走一边喊着:“皇上,你要去看看我家娘娘啊!”声声凄厉的喊着。 颜笙看了都感觉有些害怕,这宫里真的太可怕了。皇上发话了:“刘妃真是不成体统!没有个样子,一点都不注重场合!” 颜笙的表情自然是被皇后看在眼里的,皇后淡笑道:“妹妹可是疑惑?那是刘妃的婢女,刘妃前几日难产失了孩子,便借此大闹后宫,确实该罚。” 真是让人唏嘘不已,颜笙也不想打听后宫这些破事,便笑笑了事了。 楚清在皇宫的时日也不少,所以一场宴席下来,也是皇帝皇后,太后三人一直在问颜笙话,颜笙也是答道嘴软,皇家人的话真挺多的。 一席宴会完毕后,皇帝邀楚清去后山猎场打猎,颜笙正琢磨着到底要不要去,在后宫之中憋的很久,勾引斗角的皇后也是很累的,她自然不放过这个弟妹,所以把她拉去聊天。 已是下午十分,楚清才和皇帝打猎回来,这才告别皇帝皇后动身回了王府。 回到王府,颜笙和楚清自然是无话可谈,自己去了自己的房间。花棠和青霓出来迎接颜笙,也是担心一天的清馨问道:“小姐,王爷有没有为难你啊?” 颜笙喝了口热水,道:“他敢?” 颜笙知道清馨是大姐派来保护她的,以后也还有很多地方用得着她。 花棠和青霓也是欣然一笑,自然没有最好。 自从上次她们中了寒毒之后,贺千慕和她的那些人再也没有进过院子里,颜笙特地命长武,长将安排一些人在院子大门的入口守门,贺千慕和贺千慕的狗不得入内。 颜笙最近也是难得就好安静。 入夜,侧妃别院中,楚清早早的去了贺千慕那里,今日打猎累了,想早些休息。贺千慕千盼万盼,叫楚清来了,不禁喜笑颜开,立即出门迎接。 “王爷,你回来了!”贺千慕笑到。想到今天的事,贺千慕就来气,宁王本来不喜欢颜笙,何不把她休了! 楚清一进屋后便倒在贺千慕的床榻上,贺千慕问道:“王爷,你爱我吗?” 楚清浑身乏力,但还是点了点头,贺千慕勾起一抹微笑,既然王爷是爱他的,那她就大胆的提出她的问题了,“王爷何时才把颜笙休了呀?王府的人都不大待见她呢。” 楚清沉思了一下,这件事固然是有些困难的,但如果颜笙也愿意的话当然会简单很多,但也得要一定的时间才可以。 “此时不能急。”楚清道。 贺千慕还是有一点担忧,但是她也知道宁王的性格,问多了他反而觉得厌烦。 翌日。 外面的雪下得正进,颜笙搓搓手,这天真是越接近年关越冷啊,花棠从外面提了一点儿银炭进来,嘴里还嘟哝道:“内府库房那些人,都去要了加个炭还没有,眼看这儿的银炭就快要烧完了。”花棠叹了一口气,心想,先拖着吧,等用完了再说。 加了些炭火进炉,顿时也要暖和了些,这几日贺千慕也没来找她的麻烦,她但是得安静了一下。 颜笙闲来没事,刚躺上床,便听见花棠在外面喊着,大小姐来了。颜笙立马翻身起来,她大姐又来了! 颜颂命人将一个箱子抬进了屋中,颜笙欣喜的见了一声大姐,颜颂打开箱子,是一箱子厚厚的冬衣。 “阿笙,想大姐没?来看看这些衣服,按你的尺寸买的。”颜颂对颜笙说道,她知道这几日天气又冷了几分,怕她小妹没带多少衣服,便亲自给她买了几件,也顺便看一下她小妹的生活。 颜笙笑眯眯的说:“谢谢大姐。”还是她大姐对她好啊。 “楚清和他那小蹄子有没有欺负你?要是欺负你的话就跟姐说,姐收拾她们!”颜颂还是一如既往的豪迈。 颜笙道:“没有,她们哪敢?” 颜笙每次都是这样的,旁边的花棠看不下去了,上次中寒毒就是和贺千慕有关,小姐又不说出来!她自然也不敢说。 颜颂就是怕宁王府的下人克扣阿笙的东西,早些给她准备一些也好。 颜颂听颜笙说她这儿没什么问题,自然也是相信她的,随后道:“阿笙,最近临近年关,事务比较多,我也比较忙,就不在这儿做过多的停留,你要好好的,大姐就先走了啊!” 颜笙不知她大姐走得这么快,忙做挽留:“大姐不留下吃个饭再走吗?” 颜颂轻笑一声,“不了,走了,大姐下次来看你!” “嗯,大姐走好。” 刚出王府的大门,只见一道光影咻的一下出现在颜颂面前。 “参见将军!”清馨道。 “阿笙最近过的如何?”颜颂直接进去主题。 “王府的人还是不长记性,暗地里克扣小姐的吃穿用度,另外,小姐中了贺千慕下的寒毒。”清馨说道。 “什么,贺千慕是想死!”颜颂此刻真想回去一刀劈了贺千慕。 清馨是知晓颜颂脾气的,连忙道:“不过小姐已经没事了,将军不要动怒,要为长久考虑。” 颜颂暂时息了怒火,她会让宁王府加倍还回来的! “好吧,清馨,你继续监视,我回去了。”颜颂道。 “恭送将军。” 颜颂送走后,花棠拿起箱子里啊!”颜笙也是莞尔一笑。 没有手机,没有电脑的古代真的很无聊,颜笙除了睡,真找不出还有其他的东西可以打发时间。 见颜笙睡下了,花棠才出了屋,屋外寒风凛冽,花棠拢了拢衣服,回了房间,青霓坐在房间的被窝里面。 屋里很冷,花棠知道没有烧炭的原因,花棠问道:“青姐,还有多少银炭啊?”说罢,花棠搓了搓手,也一起挤进了被窝。 青霓皱了下眉头,道:“大概够小姐烧个两三天吧,没多少了。” 花棠嗯了一声,随后又问:“内府库房那边还没有银炭?” 青霓只是叹了一口气,“想必是有的,但他们一口咬定没有了,真的是气死人。”青霓心思比较缜密,她自然知道其中另有隐情。 花棠垂下脑袋,有些累了的说道:“唉,这该怎么办啊?” 青霓也是伤叹一声。 还没到两日,所剩下的的银炭差不多快烧完了,花棠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青霓也是没有一点办法。 最后花棠还是憋不住了,将这件事告诉了颜笙。 “内府怎么会没有银炭!简直荒谬,我现在就去问问他们内府库房那些掌事,到底是没有银炭还是不想给我这个王妃!”颜笙听了来气,简直是欺人太甚。 青霓赶忙劝道:“小姐不可啊,若是我们现在过去质问,他们反倒一口咬定没有银炭!” 第34章:混战 听完青霓的话,颜笙也反应过来,这样的话,她去了反倒是越弄越乱了,那就只有找个时机,让他们原形毕露,也让他们无话可说,想克扣她的东西,内府的人真是胆大包天。 见颜笙冷静下来,清馨也是松了一口气,随后清馨说道:“小姐,我们可以派个家丁到库房前门守着,若是侧妃身边的人进去,我们便可以过去一看究竟了。” 颜笙点点头,这件事就交给了长武长将了。 颜笙一直以为只有贺千慕不满意她,现在看来可不,看来王府不满她的人还有很多,以后的日子了不怎么好过,处在一个众矢之的的位置,以后行事都得处处小心。 果然不出一日,第二天一早的清晨,长武便急急忙忙的来禀报。 “小姐!蕊秋去了内府的库房,还带了两个家丁。” 听长武这么一说,这两个家丁定然是去抬银炭的。“花棠,青霓,我们走!”颜笙说道。 说罢,颜笙,花棠青霓,还有长武长将也一并去了内府。 刚到内府库房的大门口,便见到蕊秋带着两个抬炭的家丁才出了。颜笙大吼道:“站住!” 蕊秋打了个寒战,她没有想到颜笙会来这里,库房的掌事张嬷嬷见颜笙怒气冲冲的来了,想先下去多多,准备开溜。 颜笙看了那库房掌事张嬷嬷一眼,怒道:“你想去哪里?” 张嬷嬷腿一软,“王妃娘娘金安,小的不去哪里,小的就在这儿。”随后蕊秋也是赶紧福了福身,“参见王妃。” 颜笙冷笑着看了一眼张嬷嬷,再看看两个家丁抬的那一大框炭,不禁火冒三丈,对着张嬷嬷吼道:“不是说没有银炭吗?啊?被你吞了?还是被贺千慕吞了?说!” 张嬷嬷还没见过这样王妃,早知王妃也是不好欺负的主,她就不听管家的,克扣王妃的银炭,真是把她害死了。 “奴才不敢,奴才一时糊涂,也不管侧妃的事,是奴才一个人的错,奴才糊涂,还请王妃大人有大量,饶了奴婢一回。”张嬷嬷跪在雪地上,颤抖的说道。 花棠冷呵一声:“你们这些人,难道不是侧妃指使的?” 张嬷嬷默不作声。 蕊秋一直低着头,这次王妃来者不善,她一个人下人也没有多少说话的算权利,只等着颜笙的下文。 在院里的贺千慕听说蕊秋去取炭被颜笙扣下了,当即起身便去了内府库房。 贺千慕来到库房的时候,颜笙正在质问这蕊秋。“你和贺千慕穿一条裤子,会不知道?” 蕊秋不知道怎么回答,在一边默不作声的。颜笙被逼急了,准备给蕊秋一巴掌。 手还没有扇下去,别被人拉住了,颜笙回过头,便见贺千慕皱着眉头在她身后。 “王妃娘娘消消气,蕊秋只不过是一个下人,何必为难她。”贺千慕淡淡说道。 颜笙看着贺千慕就来气,这张脸越看越讨厌,颜笙随后又对张嬷嬷道:“以后我若再发先你乱克扣我的东西,我就让你滚出王府。”王嬷嬷脸上闪过一起诧异,且不说这是王府,王妃确是个有名无实的人,她可不信王妃可以让她滚出王府。 颜笙随后又道:“动用将军府的势力,我怕一个宁王府还经不起!”说罢,对身后的王桂利道:“把银炭抬走!” 长武和长将便当着贺千慕的面把她的银炭抢走了。之后,几人便抬着银炭回了王妃别院。颜笙这次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回到院里的贺千慕心情特别不好,自己的银炭被抢了,也算是狠狠的被颜笙打了一巴掌,贺千慕知道,她和王妃这梁子可谓是越结越深。 颜笙知道贺千慕会在楚清面前肯定是乱嚼舌根子,但是她可不怕,她要告诉王府的人,将军府的人可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楚清上完早朝回来,便去了贺千慕那里,哪知一进屋,一屋子的寒气逼人,和外面的环境差不了多少,顿时皱起眉头,等进了里屋,才发现贺千慕裹在被窝里面瑟瑟发抖。 楚清走到床边,贺千慕啼哭的趴在楚清身上,哭到:“王爷,你要给妾身做主啊!” 只见贺千慕一脸的梨花带雨,楚清心里一疼。 “颜笙又欺负你了?”楚清怒道。 贺千慕点点头,又开始哭起来 楚清看着贺千慕哭的很可怜,也觉得颜笙做得有些过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银炭,他宁王府难道没给她不成,还要她专门跑到贺千慕这儿来抢? 哭了一会之后,贺千慕抽噎道:“王爷,妾身屋里冷,还请王爷到别处,小心着了凉。” 楚清用力抱住贺千慕,轻轻摩挲着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慰,他唤来侍女蕊秋,“去库房给慕儿抬几筐上好的银炭来。”此事既然是颜笙欺负了贺千慕,楚清自然要去找她理论,就算贺千慕真有什么过错,那也是小门小户不懂事,而颜笙好歹是将军府的千金,就该大度一点,怎能也像乡野村妇一般蛮不讲理! 蕊秋叫人连夜抬了两筐银炭回来,将炭烧上之后,才离开了。屋中开始暖和起来,贺千慕从这里也看出楚清其实还是很疼爱她的。 见屋中暖了不少,楚清放开贺千慕,他这时便去找颜笙算账去,这样老是欺负他的慕儿,想起来心中就来气。 贺千慕见楚清打算离开,有些急切的问道:“王爷你要去哪儿?”语气中充满了不舍,她到想楚清一直陪着她,哪儿也别去。 楚清停下步伐,温柔的说:“慕儿好好休息,不然染了风寒,我去趟王妃那儿!” 贺千慕一听楚清是要去颜笙那儿,知道楚清是要给自己出气,心中暗暗窃喜,她掩住心中的情绪,表面上只是淡淡道:“王爷早去早回!”实际心中已经开始滋生出一抹邪恶。 花棠还在屋里兴奋的说起今天的事,“小姐今日可真是强势了一回,将贺千慕压的死死的!真解气。”青霓在给颜笙锤背,也是应了一句:“可不是嘛,这下看那些宵小之人还敢不敢看不起我们小姐!” 颜笙烤着今日自个儿抢来的炭火,尤其是抢的贺千慕的,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贺千慕老是作弄她,给她点儿教训也不是无可厚非的,反正贺千慕记性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和她颜笙作对,她就做一会她的对手,就看看鹿死谁手吧。 “贺千慕这是活该的,谁叫她暗中和内府串通一气,来作弄本小姐!”颜笙道。 外头很冷,也正是快要用午膳的时候,花棠跑去厨房准备吃的,青霓配颜笙聊聊家常。 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颜笙以为是花棠端着菜饭来了,便叫青霓去开门。 青霓开门后见是楚清,不禁大惊。“奴婢参见王爷!”语毕跪在地上。楚清没有管青霓,径直去了内屋。 颜笙此时还在烤火,看楚清来了也没有多大的惊讶,只是福了福身:“参见王爷。” 楚清盯着颜笙,“起来!”楚清走到颜笙的火炉旁,伸手在火上面翻覆这手掌,随后伸回手掌,“这抢来的银炭烧着就是不一样,确实很暖和!” 颜笙自然听出楚清话里有话,想必楚清已经知道今天早上她抢走贺千慕银炭的事情了,她也不会藏着掖着,就这样直白的说道:“我也才知道抢来的银炭烧着很暖呢,原来侧妃早就知道了,怪不得要克扣我的炭火,我真不能怪她了。” 颜笙用着楚清的话加了几下,他一脸尴尬的盯着颜笙,吐纳了一口粗气,道:“慕儿何时抢你的炭火了?你不要无事生非!” 无事生非的是贺千慕,颜笙心里怒喝道,上次的寒毒恐怕楚清也是毫不知情,她自然也是不能和楚清说的,贺千慕的阴险自然楚清也是看不到的。 “无事生非的是你的侧妃!”颜笙怒道,“我说过,我颜笙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即使是上次的事也够她贺千慕死个十遍八遍了!” 听到颜笙这么说,顿时暴走了:“慕儿不过是和普通的女子,若是你要拿你将军府的力量去对付她,本王饶不得你!” 说完后,楚清又在后面加了一句:“颜笙,我警告你,你平时怎么样我不管,若是伤害到慕儿,我就把你永远困在王府!你就一辈子在这儿孤独终老吧!” 楚清怒气冲冲的出了大门,颜笙朝大门的方向骂了一句,“去你-妈-的!” 青霓处在吓懵的状态,楚清走了之后,她才起身,到内屋去,也见颜笙一脸的怒气,“小姐,王爷真是袒护侧妃,我们该怎么办啊?” “该吃吃,该喝喝,我就不信他会吃了我不成!”颜笙愤恨道。 花棠在楚清走了没多久之后,端着菜饭进来了,用过午膳之后,颜笙又倒头睡了。 今日下午十分,大将军府的马车来了,说是要接颜笙去将军府小住几日。锁好内屋后,颜笙留了青霓和清馨在王府中。花棠和颜笙收拾好后,便去宁王那边道别。 楚清当然是没有给颜笙好脸色看的…… 第35章:不要离开我 颜笙嫁过来也有一段时间了,这正是回门省亲的时候,此刻大将军府她的爹和哥哥也再家,也是难得的一场团聚,她的父亲和哥哥也是很少在京城,大部分时间是在军营中。 坐上马车后,颜笙便出发了。 贺千慕只是看着颜笙离去的放下,不明好意的勾起一丝笑容。 去将军府的路上会经过一条林间道路,那儿没有人烟。 离将军府还有一段路程才可以到,当过林路的时候,林中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几个侍卫顿时提起精神,警惕的看着周围。 突然之间,林间窜出六个黑衣蒙面的人,坐在车里的颜笙并不知情,还在昏昏欲睡,旁边的花棠也是一样。 黑衣人一出来后就开始挥刀砍人,侍卫也开始抽出刀剑打斗起来。铁器碰撞的叮当声让颜笙清醒了一下,她拉开马车的帘布,看见打斗的一群人,不禁吓到了,这就是古代的黑衣人啊,不对,这些人是冲着她来吧! 颜笙将花棠拉起来,花棠知道外面有人在追杀她们,吓得花容失色。颜笙倒吸一口冷死,这到底是谁要置她于死地! 一个侍卫长跑到马车跟前,大喊道:“小姐快走,我们在这儿顶着!” 说罢,侍卫长也跑到人群中打斗起来。颜笙听到后,掀开帘布,和花棠下了马车,朝向前面跑去,只要到了将军府就安全了! 此时黑衣人见颜笙和花棠已经跑到前方,而将军府的人极为难缠,一个烟-雾-弹-爆炸在人群中,侍卫长暗叫不好。 颜笙和花棠一直往前面没名的跑,运气怎么这么背,颜笙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万一将军府的人不敌,黑衣人追上她们就只有死路一条,她要想个办法甩开这些人。 黑衣人拜托将军府的人后,便往前面跑去,开始寻找颜笙二人,他们这票干的大,将军府的千金,自然得到的赏赐也是千金,为了这种事,自然可以铤而走险。 颜笙算到直接沿着大路跑,十有八九就会被追到,所以带着花棠拐下山路,不知方向的乱跑一通,只要黑衣人追不到就行了。 此时扶摇和他的近侍正经过这条路去城外办点事,被一个不明女子从背后抱住,然后还在一个劲的哭喊:“别丢下我啊,带我一起离开啊!”所有人都一脸的懵逼。 颜笙和花棠两人狼狈极了,为了行动方面,她将披风和厚袍子都脱掉了,灰头土脸的哪还有王妃的样子。眼看黑衣人从对面寻来,颜笙见到路上居然有两个人经过,看他们的打扮也是会些功夫的江湖中人,颜笙灵机一动,便带着花棠一起跑过去,随后颜笙一把扑在扶摇的背上。 “不要离开我啊!不要走啊!”颜笙又开始叫到,希望这样,那群黑衣人认不出她来,还以为是小两口的吵架。 扶摇一脸黑线的转过身体,看着扑在他身前的女子,抬起头,顿时目瞪口呆,这不是她日思夜想的扶摇吗?大脑有一瞬间短路了,她没有想到,在这儿居然也会遇到扶摇! 扶摇有些嫌弃的看着颜笙,颜笙此刻脏兮兮的小脸上堆满了诧异,扶摇自然是不认得颜笙的。他推开颜笙,“放开。” 虽说是淡淡的两个字,还是让颜笙花痴了一把,她居然听到扶摇的声音了,真是可遇不可求啊! 原主和扶摇相遇不是要在玄天大典之后吗?难道是她因为穿越过来,或者是她改变了什么,所以提前了?此刻的颜笙也想不了真的多了。 黑衣人此时也赶过来了,隔着一段路看见颜笙和花棠就在两个男人边上站在,他们六个人,对付两人人绰绰有余,等把颜笙杀了,赏金拿到后他们便离开京城。 扶摇和他的近侍看着那一队黑衣人,想来是冲着这两个女子来的,那他就管管这个闲事了,一群男人杀两个手无寸铁的女人真不是光彩的事。 其中一个黑衣人向其他的人使了一个眼神,众人便开始一齐像扶摇四人扑来。 侍卫长和扶摇抽出腰间的刀,刀光剑影之间,没多时六个黑衣人被斩于刀下。颜笙这时候反倒没有危机感了,一脸花痴的盯着她帅气逼人,英姿飒爽的扶摇看呆了,花棠反倒是吓呆了。 扶摇掏出一张百布将刀身开干净,收起刀便和近侍打算离开了。颜笙叫他要离开了,在他背后交叫到:“扶摇!” 前面的扶摇明显身体一怔,近侍也蹙紧了眉头,此处竟然有人认识他?扶摇不禁奇怪,这个素未谋面的女人,是谁? 扶摇想当面问一问她,一群人来了,在后面喊着,“小姐在这儿!” 侍卫长跑到颜笙的跟前,抱拳半跪,“属下来迟,让小姐受惊了!”看到地上的尸体,想必是前面两位的杀掉的。 颜笙让侍卫长起来后,侍卫长抱拳对着扶摇二人道:“二位可留个名,我们小姐乃是……”侍卫长未说完话,扶摇便道:“不用了,我们只是搭把手而已。” 说罢,扶摇和他的近侍便离去了。 颜笙愣愣的站在原地,等到了将军府的时候,颜笙还是愣愣的,到了将军府,侍卫长向颜老将军禀报了今日发生的事后,大发雷霆,但黑衣人已经死了,此时也无从查起。 到了将军府,颜母见到这样的颜笙,差点哭出来,差一点就看不到她这个女儿了,侍女带颜笙下去梳洗了之后,才穿戴整齐回到了大厅。 颜颂和颜修沉默在一边,过了一会,颜颂大声道:“副官!” 副官进来后,颜颂道:“去查今日小姐被刺杀一事!” 此事的风波过后,颜家人用了晚膳。还好此时虚惊一场。饭后,一家人便聊聊家常,颜颂首先发话了:“父亲,年后就把阿笙接回了!让她和宁王和离!” 颜修也表示同意,“小妹和宁王毕竟是赐婚,且不说和宁王没有多少感情,就是今天这事发生了,连我也怕小妹一直处在危险中。” 颜父若有所思,这件事自然是急不得。但是有人太不把将军府看在眼里了,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刺杀大将军府的千金! 听侍卫长说是两个年轻人救的颜笙,颜颂当即便问道,“阿笙,救你的那两个人是谁啊,将军府得好好谢谢他!” 颜笙有些幸福的笑了,但是很快又恢复常态,她自然不能说自己见到的是扶摇,若是被父亲姐姐哥哥知道扶摇来了京城,那就不好了。 “我也不知道啊,看他们应该是江湖中人吧,武功这么高。”颜笙答道。 颜颂但是觉得奇怪了,“江湖中人不是都喜欢高调嘛,巴不得名扬四海!”莫不是是两个不为名利的人? 颜笙只是淡淡的笑着。 颜母道:“今日阿笙也受惊了,大家也被吓到了,让阿笙回去好好休息!” 颜母说完后,颜颂便带着颜笙回了她以前的房间,花棠已经在里面收拾好了,见大小姐和小姐来了,将屋里的凳子端到了火炉边上。 颜颂嘱咐颜笙早点休息后,便离开了。 等颜颂离开后,颜笙用手撑着脑袋沉思,感觉今日发生的就像是一场梦,这梦里面,她被追杀,她遇到了扶摇,扶摇救了她,也只有扶摇能救她。 “小姐在想什么?”花棠笑着问道。 见颜笙还在思考中,像是没有听见她说话一般,又问道:“小姐莫不是在想那个救我们的帅哥?” 听到这话,颜笙才回过神来,娇羞嘟起嘴巴,“谁想他了?” 花棠第一次看到颜笙这般样子,莫不是自家小姐动了芳心。打趣道:“小姐好像认识他的样子哦,不过真的好帅啊,难怪小姐会动心。” 颜笙涨红了脸,“谁动心了?花棠你再乱说我就罚你到浣衣局去洗冬衣!” 花棠惨叫一声:“不要啊,小姐。”随后吐吐舌头,“我不乱说就是了。”心里不禁想到,小姐就是真的看上那个俊俏的男人了,还不让说。 这次见到扶摇,怕是要等到玄天大典了,她和扶摇,到底多久才能在一起啊。 京城某客栈中,扶摇端热茶,有一下没一下的吹着茶水,旁边的近侍对他说道:“爷,我们的行踪暴露了?” 扶摇也在想着今日的事,当他听到那女子叫她扶摇,他也大吃了一惊,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字的,更何况是一个女人。扶摇 有些后悔没有听完白天那个侍卫的话,那个女子是谁都不知道,看她灰头土脸的,扶摇也没看清她长什么样子。 “应该没有,至于那个女子如何知道我的名字,那就要问她本人了。”扶摇饮了一口茶说道。 翌日清晨。 颜笙早早的醒了,她也是第一次进将军府,对将军府也不是特别熟悉,便出门到处转悠,她当然不知道自己在何处,只是走到哪儿算哪儿。 在一处长廊上,看见一个白衣男子拉着颜颂,颜笙一看不对劲,有好戏看,颜笙暗中嘿嘿嘿的笑了,看那白衣男子应该是对她大姐有意思吧,颜笙也很想看她大姐这种大咧咧的女汉子谈恋爱是什么样的。 白衣男子也是一个书生,丞相府的大公子。颜颂不耐烦的道:“我不喜欢你这么儒雅的男人!” 第36章:从军 颜笙长得也算是个美人坯子,颜修也是帅哥一枚,自然颜颂的长相也是不差的,而且像颜颂这样英姿飒爽又美丽的女子,爱慕者自然是不少的。 白衣男子俊脸上尴尬了一下,颜颂确实不给人面子的,她这个大姐谈恋爱可真就有意思了。 “我去从军!”听颜颂说他没有英雄气概,白衣男子毅然决然的说道。 颜颂嗤笑道:“从军?你不怕你老头把你的腿给你打断啊?”说完还哈哈的笑了两声。 白衣男子憋红了脸,这云麾将军可不是好追到的,但还是有不少人来大胆的提出自己的爱慕之情。 见丞相府的小白脸大公子对不上话了,颜颂痞痞的笑到:“你要找个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还是可以的,你想让我嫁给你啊,就醒醒吧,别要在做梦了!这梦不好做。” 只见那白衣男子羞愤的离开了。 颜颂哈哈大笑,颜笙还以为能看到颜颂娇羞的一面,到看到那男子羞愤的一面,这种反差让她失落了一把。 “阿笙,别躲了,早看到你了。”颜颂对着颜笙藏匿的方向说道。 颜笙吐吐舌头,从墙后面走出了,“大姐你厉害了!” 两人坐在长廊上,颜笙看着那白衣男子走的方向道:“大姐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啊?或者说,大姐什么样的男人才会得到你的喜欢啊?” 颜笙问完,颜颂尴尬的笑了笑,她还真没有想过,自己会喜欢哪种男人。 “不知道,顺其自然最好。”颜颂爽朗的笑到。随后问道颜笙,“阿笙你呢?你喜欢什么样的?” 颜笙莞尔一笑,她呀,她什么样的都不喜欢,她只喜欢扶摇。当然,她不会这样说,“酷酷的,会爱我的吧。” 颜颂听完不满的笑到:“就这点要求啊?”然后又嘲笑道:“就这点要求宁王都达不到,哈哈哈,看看楚清那一身的猥琐气质,完全跟酷挂不上边,难怪阿笙不喜欢他!” 颜笙听着颜颂这样说,也不禁笑着。 “外边冷,阿笙我们回去吧!”颜颂道。 “嗯。” 两人在路上也不时提到几人的婚事,颜颂笑到:“本姑娘要三十再结婚!哈哈哈,三十而立嘛。”颜笙白了她一眼,那是说的男人吧。 “大哥还不结婚吗?”颜笙道。 颜颂叹了一口气,“我们都是在战场上厮杀的人。”说到这儿,颜颂有一丝伤感,“战场上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地方,或许你上一刻还活着,下一秒便被杀死了。” 颜笙也知道战场的可怕,刀剑无眼。颜颂停下来,仰望长天,暗叹一声。 “说真的,阿笙,我也厌倦战场,我和你哥都是军人,把头放在腰间的人,将生死置之度外,又怎敢娶妻嫁人!若死在战场上,那不是害了别人不是?”颜颂苦笑一声,“阿笙,你说是吧!” 颜笙知道大姐心里不好受,只怕有心爱的人也不去得说,不得去爱。这种心和她的何尝不是一样的。 颜笙挽过颜颂的手,道:“大姐,战争会总会结束的,我们回屋吧!”她和扶摇会在一起的,她坚信。 转眼在将军府也呆了四五天,颜笙还没有出去玩过,今天下午便要回去,她一大早求了大姐好多遍,才说动颜颂带她到长安街上玩。 吃完早膳后,颜颂带她去看百花楼的歌舞表演,那儿的歌舞很是漂亮,也聚力了不少京城的有钱人和贵族公子。 颜笙带着花棠,随颜颂去了百花楼。 穿过街道,在一段繁华的街道中间,便是百花楼的座立点,颜笙远远见百花楼门口聚集了很多人,顿时兴奋不已,她来这儿这么久,还没看过歌舞表演呢。 “大姐,这么多人,我们怎么看啊!”颜笙问道。 颜颂自然是买前排的位置坐着看,将军府不缺钱,“跟着我就行了!”颜颂拍了拍颜笙的肩膀。 颜笙龇牙笑到,“小妹全听大姐吩咐!嘻嘻!” “你啊!”颜颂无奈的摇摇头。 拨开人群,颜笙颜颂走了进去,只见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出来,扯着一口尖锐的嗓子说道:“云麾将军您来了,您上请上座。” 颜笙瞟了一眼周围,基本上是男的,还有些还有的就是一些大冬天都穿着暴露的浓妆女人。颜笙在心里苦笑了一下,暗暗想着,大姐,你确定带我来的不是青楼? 没过多时,百花楼中便陆陆续续的坐了很多看客,颜笙和颜颂,花棠也在其中,还是第一次到青楼来,颜笙也是有一点儿小激动。 只见前面布满鲜花和红罗的高台上,老鸨扯着尖利的嗓子对各位看客道:“各位看官都坐好了!下面欢迎我们百花楼的头牌凝香姑娘!”老鸨说完退到了台下。 颜笙见一个红衣的女子缓缓走上高台,周边的人都在尖叫呼喊!“凝香!”“凝香!”“凝香姑娘,嫁给我吧!”……颜笙挑眉笑了,看来这个凝香肯定是个大美人。 凝香脸上带着薄面纱,走上台后向下面的人行了个礼。随后,只见她双手抬起合并,手指之间反转旋舞,一个转身,那妩媚的眼神看的颜笙都一愣一愣的。 颜颂端着茶一边吹着,一边盯着台上的凝香,颜笙忍不住问道:“大姐,这儿,不是青楼吗?” 颜颂正在喝茶,听了颜笙的话差点将茶水喷出来。颜颂放下茶水,有些惊讶的看着颜笙。她还不知道她这个妹妹何时知道青楼这种地方的。 “阿笙,这不是青楼……”颜颂有些尴尬。她堂堂云麾将军,怎么会去青楼那种地方,随后又道:“这是歌舞楼,是供有钱人看表演的地方……”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小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知道有青楼这种污浊之地的存在。 颜笙尴尬的吐吐舌头,想来她大姐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回去青楼。“大姐干嘛非要来这儿啊?京城好玩的地方多的是啊!” 颜颂指了指台上的凝香,“她今日邀我来的。” “凝香?大姐你们认识?”颜笙诧异道。 颜颂点了点头,“仰慕者而已了。”其实凝香不过是他们在战场上俘虏的一个小侍女而已。 颜笙也盯着凝香看了半天,的确身姿不像是这边的人。 凝香的舞表演完了以后,便朝颜颂恭敬的鞠了一躬,颜颂也对她莞尔一笑。歌舞完了,颜颂便拉着颜笙回去了。 用过午膳,颜笙便准备会王府了,将军府的大门口,颜笙挥手向颜父颜母道别,颜修和颜颂将颜笙送了一段路,也回去了。 傍晚,颜笙才到了宁王府,她自然是看不到楚清的,楚清这时候一般在贺千慕的房间。她回来了也径直回了王妃别院。 …… 一进院门,花棠兴奋的叫到:“青霓,小姐回来了。” 久久没人回应,颜笙看着才离去几日的院子,若有所思。这时,清馨从长廊跑过来,有些动容道:“小姐,青霓姑娘被侧妃打了!” 颜笙瞪大了双眼,贺千慕这个小贱人,这样都还敢打她的人! 清馨又道:“上次王妃夺了侧妃的炭火,她趁着小姐离开之际,将青霓叫去问点事,没想到就……” 花棠焦急道:“青霓现在怎么样了?” “在屋里呢,强势严重,侧妃还不准太医去。” 颜笙怒喝一声:“欺人太甚!” 随后转过神来,道:“先去看看青霓。”然后三人去了青霓的房间。 一进屋,只见青霓平趴在床上,屋里也烧着炭火,青霓还在沉睡之中。颜笙心疼的看着她,对花棠道:“快去请李太医!若是贺千慕要阻拦,就说王妃的下令!” 花棠迅速的跑了出去。 颜笙头痛的撑着脑袋,贺千慕竟然敢趁她回家省亲打她的人,若是她背后不是有个将军府,可能就不是青霓被打了,换成她被折磨了。贺千慕演戏的本领不错,要是生在现代,做演员说不定早就大红大紫了。贺千慕确实可气,尽然明目张胆的动手打她的人,她必要以牙还牙,狠狠给予她一击! 花棠叫来太医后,太医也是被催的紧,急急忙忙的开始诊断了。“王妃娘娘不必担心,只是受了些皮肉伤,有些感染了。” 听到太医这样说,三人心中顿时舒了一口气。太医最后开了几副药,颜笙酬谢太医后,开始策划怎样算计贺千慕。 晚上,青霓睁开眼醒来,看到花棠在她床边昏昏欲睡,拍了她一下,有些口干道:“花棠?你和小姐回啦了?” 花棠被她这么一拍,自然是醒了,她见青霓醒了,跑去将颜笙叫来。颜笙来青霓房间坐着,问道:“好些了吗?” “好些了,谢谢小姐!” 颜笙问道:“青霓,你说说怎么回事?贺千慕为何打你?” 花棠叫到:“对啊,青霓,小姐帮你报仇!” 青霓咽了口水,道:“那日小姐和花棠回家省亲,奴婢在屋里打理,蕊秋闯进院子说侧妃有找!我也不能拒绝,就跟着去了,谁知道侧妃叫我服侍她,叫我给她捶腿,我就照做了,没想到她说我下手重了,想谋害她,就把我拉下去打了二十大板。” 青霓说完,有些委屈的含住眼泪。 第37章:这贱人真会装 颜笙捏紧拳头,贺千慕如此睚眦必报,看来这不是和安宁的主,她恐怕也是极容不下她的,想方设法都要来-搔-她挠她一下。 颜笙也实在忍不下贺千慕了,贺千慕唯一的靠山不就是宁王嘛,她身后可是整个将军府! 翌日。 颜笙让花棠去请王妃一起到后花园赏梅,虽说上次没有赏到梅,到现在梅花还在盛开之中,并没有开败。 侍女替颜笙穿着好后,花棠也差不多回来了,跟着颜笙一起除了别院。 侧妃别院里的贺千慕脸色苍白,她没想到颜笙的动作这么快,这次又是邀她到外面赏梅,每次赏梅能有什么好事?颜笙说到底就是想找自己算账。 如果当面拒绝的话,只怕颜笙更捉着她以下犯上的理由来摆弄她。贺千慕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再去之前,她要给自己留一手。随蕊秋一起出了院门,贺千慕赶向后花园。 颜笙刚到梅亭,贺千慕也赶来了。 “参见王妃娘娘。”贺千慕行了一个礼。 颜笙笑到:“起来吧。” 蕊秋扶着贺千慕还站在雪地中,蕊秋不敢看颜笙,她怕这次颜笙又将她推翻水里。 贺千慕被风吹着,打了一个寒战,随后道:“王妃娘娘好兴致,只是这大冷天的妾身的身子也不大好。”贺千慕有些有气无力的说着。 颜笙呵呵笑了两声,这贱人真会装,颜笙道:“从梅亭看四面,当真是美不胜收啊,妹妹你看两岸火红火红的。”颜笙说罢,还伸手指给贺千慕看。 贺千慕此时哪有心思去赏梅,一心想着回去。颜笙也清楚贺千慕想回去,毕竟这儿挺冷的,到她哪能真的轻易放过她,她笑了笑:“妹妹莫不是不喜欢梅花?”颜笙顿了顿,扯出上次贺千慕送她小寒梅的事:“上次叫妹妹也送了我两盆梅花,还以为妹妹是爱梅之人呢,难道是姐姐会错意了?” 贺千慕听到上次送梅的事,顿时瞳孔一缩,莫不是上次她下毒的事被颜笙知道了?那她为何不告诉宁王?想到这儿,她轻笑出声,宁王会不会相信她都是一回事呢,很不会怪到她头上来。 “妾身不是很喜欢梅。”贺千慕垂首道。 颜笙叫王桂利去准备了一壶热茶,没多时,茶水端了上来,颜笙看了一眼在冷风中的贺千慕,道:“听说妹妹又打我院里的人了,可是真的?” 贺千慕垂着头,心中有些慌,她明明叫人去叫王爷过来的,到王爷却半天没有到,贺千慕答不上来,只能默不作声。 颜笙知道自己是明知故问,但是她就想听贺千慕亲自说出来。 亭子外面寒风大作,颜笙看贺千慕摇摇欲坠的模样,倒了一杯茶水,对贺千慕道:“这样吧,妹妹给我敬杯茶,此事就算了了。” 贺千慕有些犹豫,还是进入亭中,端起颜笙刚倒的茶水,贺千慕有些颤抖的端到颜笙面前。 这时,不知谁从后面绊了贺千慕一下,贺千慕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滚烫的茶水顿时撒到颜笙的身上,厚厚的冬衣自然是感觉不到的,但是颜笙还是装起样子叫到:“贺千慕,你想烫死我吗?” 贺千慕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劲的说着:“不是,我不关我的事。”贺千慕慌慌张张的,下面的蕊秋看了也是焦急万分,他们的王爷怎么还不来。 见贺千慕还是懵的,颜笙一巴掌扇到她脸上,贺千慕立马捂上脸,眼含泪水,“你!你怎么能打我?” 颜笙只觉得好笑,她都能打她的人,她怎么就不能打她了。“你?你什么你?本妃是正王妃,你也可以叫我为‘你’?”说完,打算再给贺千慕一巴掌。 但这是颜笙看到楚清居然来了,现在地下恶狠狠的盯着她。楚清这是在赌她敢不敢打这一巴掌吗?那好,颜笙重重的给了贺千慕又一巴掌。 楚清怒喝:“颜笙,你竟敢!” 听闻是楚清的声音,贺千慕一脸梨花带雨的跑到他身边,委屈的哭了起来。颜笙行了礼,“见过王爷。” 楚清一身怒气,他上来揪住颜笙胸前的衣服,道:“今日你不交代清楚,别想离开这儿!” 颜笙用手扳开楚清的手,“王爷还好全是明事理了一回,让我交代清楚。”颜笙理了理衣服,道:“那我就说说你的好侧妃干的好事。” 贺千慕抽噎着,脸色发白。 “前几日我回家省亲,你也是知道的,可是贺千慕却趁着我离开了,打了我的贴身侍女二十大板,且不说我的侍女是否犯错,但她这样滥用私刑,也是她先找的事。”颜笙也只能说这么多,前面的是她没有证据证明是贺千慕干的,说了楚清也是不信的多。 楚清冷笑道:“你今日你不也一样滥用私刑?”他自然指的颜笙扇贺千慕这两巴掌的事。 颜笙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只不过叫她给我敬杯茶冰释前嫌而已,但没想到她用茶水泼我。” 楚清没有看到那一幕, 他也不知颜笙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但是她既然动手打了他心爱的女人,自然不可能一笑了之。 楚清道:“说的跟真的一样。” “你!”颜笙怒。 贺千慕在一边抽泣,道:“王爷,妾身好冷。”楚清过去轻轻拢住贺千慕,对颜笙道,“罚王妃扫两日的台阶雪!”然后拥着哽咽的贺千慕离开了。 两巴掌换了两天的打扫,那也值了。 今天一回去,颜笙便抄起扫帚,站在个个地方的台阶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扫着。花棠和青霓也在帮忙。 下午十分,三人便收工回了院里,冷了一天了,见到炉火的三人赶紧围了过去。 期间,青霓提醒了颜笙一句:“小姐,后天领份例了。” 颜笙对钱这些不大感兴趣,况且,将军府有的是钱,她大姐给她的她都没有用完呢,到没有关心这个事。 侧妃的别院里,贺千慕捂着小脸委屈的看着楚清,“王爷,王妃下手好狠,我的脸现在都在疼。” 楚清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脸蛋,心中十分怜惜,楚清宠溺的看着贺千慕,“好了,下次少惹那个女人了,她是将军府的千金,本王爷不好惩罚的太过了,若是她是寻常人家的女子,我早就下令处死她了。” 贺千慕听了这话,心中偷笑,她到要看看在她和颜笙之间楚清可以做到哪种程度。 两日过去,颜笙的鼻涕都被风吹出来了,青霓让厨房熬了姜汤,又给颜笙抓了些药。 花棠和青霓正商量明天要不要去领份例,青霓道:“多多少少还是领了吧,好歹是小姐该得的。”花棠也点点头。 晚上,贺千慕唤来蕊秋,想到明日要领份例,一计上心。 晚上,蕊秋带着一袋银子来到内府库房张嬷嬷那儿,给了她一袋银子,随后将贺千慕的份例放在颜笙的份例中,包在一起。 蕊秋回来复命,贺千慕看着屋外冷冷的勾起嘴角。 扫了两日地下的颜笙感冒了,她现在是躺卧床上就不想下来,喝完苦的不行的药,颜笙总要吃些甜食。 身体好些了后,颜笙便下了床,坐在靠窗的一边,将火炉也一并移了过来。花棠和青霓也应该是下去休息了,屋里就颜笙一人。 颜笙打开窗户,外面正在飘雪,雪下得很大,白茫茫的一片,视野看不到多远,看到的都是一片银白的天地,颜笙也是许久没有看过这样的雪景,不禁看的发呆。 颜笙情不自禁的伸手接住一大块雪花,却不过一秒,便融化在颜笙的手里了,凉凉的感觉深入骨肉。不知何时才可以和扶摇相见啊,颜笙长叹一声。 花棠去领了月例回来,觉得比往日要重的多,花棠也没有多想,只觉得应该是涨份例了。 待到花棠回来,青霓将份例存进了颜笙的库房中。 晌午,太阳出来了,稍微暖和了一下,颜笙用过午膳,便回床上躺着,冬天睡懒觉就是舒服,她一躺在床上就不想起来了。 床还没躺热乎,外面就有人说侧妃的贴身侍女有要事找王妃。颜笙倒头还没睡,自然听到外面的动静的,她默不作声,贺千慕的人,她懒得见。 蕊秋被院外的人拦着进不去,愤恨的甩着衣袖走了。 楚清的书房中,蕊秋进去后,道:“王爷,王妃娘娘没请到,她院里的人拦着我不准我进去。”贺千慕一脸求助的看着楚清。 今天中午,贺千慕便以份例被颜笙抢走一事去了王爷的书房,这件事或许和颜笙无关,但和她那两个丫鬟就脱不了干系了,贺千慕借宁王的手断了她的左臂右榜,此刻正等着看好戏呢! 听到蕊秋这样说,楚清冷笑一声,看来他不亲自走一趟王妃那儿是不行的。 楚清大跨步走了出去,贺千慕和蕊秋一干人等便跟在他身后。宁王来了,院中的家丁自然不敢拦着,楚清径直走到颜笙的房间,推拉门后,屋内没人,楚清和贺千慕进了内屋,颜笙还在睡觉,以为是花棠来了,也没有睁眼,喃喃道:“花棠,你回去睡觉吧,我也要睡了。” 楚清坐到颜笙床边,揪住颜笙的鼻子,颜笙顿时一手拍过去,然后惊讶的起来,看到楚清在她旁边,顿时大吃一惊,还有贺千慕也在,颜笙又不知道贺千慕这贱人又要搞什么鬼! 第38章:凑一桌 “王妃睡醒了?”楚清道。 “你,你们想干什么?”颜笙衣着也未穿戴整齐,看见楚清和贺千慕像强盗一样跑进她房间里来,不禁充满了警惕感和危机感。 贺千慕首先开口了,她极近委屈的说道:“王妃娘娘,妾身以前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请你海涵,但是你也不至于抢了我的份例啊,我下个月的开销都在里面呢!” 颜笙诧异了,“哈?”这话她听得不明不白的,她什么时候抢她的份例了,她除了抢过她一筐银炭。 “我拿你的份例?开玩笑,你自己的份例不在了就说我拿了?你要是内衣内裤不在了,是不气也说我拿了?”颜笙回了贺千慕一句。 贺千慕一听此话,顿时涨红了脸。 楚清见颜笙如此羞辱贺千慕,说出这样有伤大雅的话来,怒道:“颜笙,你不要强词夺理了,还是说说为什么要抢慕儿的份例吧?” 颜笙捂头,有些厌烦,她什么都不知道,这群人还要逼她说出点什么来不成,“我要睡觉了,贺千慕,你要是觉得我拿了你的份例,我双倍还给你!” 说罢,颜笙冲外面见了一声:“花棠!”花棠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听了颜笙的吩咐,去颜笙的库房拿了一百两银子过来。 颜笙让花棠交给了贺千慕。 贺千慕此刻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她没想到颜笙会这样做,不仅贺千慕尴尬不已,连旁边的楚清也是一脸尴尬。 可见颜笙并不是爱财之人,又怎么会拿贺千慕的份例呢,这件事就这样不攻自破了。 楚清和贺千慕灰溜溜的回去了。 下午,颜笙一个午觉起来,顿时感觉神清气爽,精神饱满,她找了几张厚厚的纸,将其剪成五十四张,然后开始制作扑克,反正她每天不是吃了睡就是睡了吃,没有贺千慕和她斗的话,肯定更无聊,正好她,花棠和青霓三人,刚好凑一桌-斗-地-主。 楚清想到今日中午的事,想好好找颜笙谈一下,也好向她说一下贺千慕。 颜笙做好扑克后,叫两姐妹过来学斗-地-主,花棠一脸惊讶的看着这种东西,还从来没见到过,青霓也是十分好奇。 “小姐,你这是在哪儿会的这个啊,我跟了小姐这么多年,还不知道小姐会这个?”花棠道。 颜笙喜滋滋的看着两人,“好了好了,甭管那些有的没的,现在我教你们怎么玩啊,你们要认真学,学会了陪我玩。” 花棠和青霓齐声:“哦。” 三人在屋中玩得很开心,楚清到王妃别院的时候,三人还在你一下我一下的喊着:“顺子!”“接一个。”“要不起!”…… 楚清听到里面很是欢腾,没有直接推开门打扰,只是从外面打开一个缝隙,三人在大厅的桌子上玩游戏,楚清不大看得懂,只是颜笙那一瞬间爽朗的笑容把他吸引了,那种干净笑容,像是有感染力一般,楚清也情不自禁的勾起了嘴角。 他合上门,本来是找颜笙有事要谈的,但还是转身走了,此刻,他不想打扰她。 花棠耳尖,听到门外有动静,不禁问道:“小姐,外面有人?” 颜笙半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外面,道:“哪儿有什么人,就是只大耗子窜错了方向而已。” 颜笙心中暗暗沉思,这个宁王,他怎么就不进来? 贺千慕此次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被颜笙羞辱一番,正在屋中生闷气,蕊秋看着她的主子,“小姐莫要再气了!” 贺千慕吼道:“王爷今日为何不打她?颜笙打我的时候就只是扫扫地就算了的吗?”满心满眼写满了不高兴的贺千慕发怒了。 蕊秋也心疼自己的小姐,“小姐,以后来日方长,我们慢慢来啊!” 贺千慕抬头看了一眼蕊秋,“你说的对,来日方长,颜笙,我们走着瞧!” 临近年关,这时候也是最冷的时候,多数时候在下雪。 颜笙屋里的炉火烧得旺旺的,火中的炭不时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颜笙在坐在椅上嗑瓜子,嗑了的瓜子壳扔在炉火里,火苗便一下子窜了出来,颜笙觉得好玩,便一直啃瓜子,也不管吃了。 青霓和花棠从外面推门而入,抖了抖身上的雪,一进屋,花棠和青霓便围在火边。 “小姐,外面下了好大的雪,要不要出去赏雪啊,我瞧着挺美的。”花棠道。 青霓瞪了一眼花棠,拍了她一下,“这几天本来就冷,你还要小姐出门干嘛!” 花棠嘟着嘴,她又犯错了,小姐身体本来就不好,过完年后应该要暖和一点的,只是这几日确实挺冷的。 颜笙也知道两姐妹也是为了她好,她放下手中的瓜子,拍了拍手。“花棠说的也是真的,这几日的雪很大,不过确实很美的。我们不出去,可以在屋里赏雪啊!”眼神道。 青霓听完后嘟囔了一句:“只要不出去就好。” 颜笙叫花棠打开窗户,将火炉搬到窗户边,颜笙冲两姐妹笑到:“看吧,这样又暖和,又可以烤火。” 屋外大雪纷飞,看不清视野,大雪仿佛要将一切掩埋一样,颜笙看得出神,扶摇会不会在这样的大雪中款款走来,接她离开王府啊。 算算她嫁到王府都快两个月了,两个月发生了这么多事,还真的有点儿难以想象。颜笙看着飞雪,不紧想到几天后的大年,这将会是怎样的一个大年呢。 “小姐,大年这两天可以去街上买东西,王府一会儿会发红包过来。”青霓说道,她本来不想把这件事告诉颜笙的,毕竟她不想让颜笙出去吹冷风。但是若是小姐先出去透透气也是可以的,毕竟在王府呆了这么就,颜笙除了上次回门,也没有自己出去玩过。 还没等颜笙发话,旁边的花棠是最激动的,她笑到:“小姐,听说这几天京城外面可热闹了,大家都在准备过年,卖东西的特别多,还有外族伤人呢。” 颜笙听了青霓这样子说,本来就想出去,再听花棠这么一说,顿时两眼发亮,这等好事,她颜笙怎么了不能不去凑热闹啊。 奈何外面此刻雪下的很大,颜笙等着雪停了就可以出去了,顿时一起的纠结与郁闷都烟消云散了。 大雪停了已经是下午了,冬天的天黑得早,青霓看颜笙想去又不想去的样子,说道:“小姐,晚上比较危险,我们还是明天一早去吧。” 颜笙撇撇嘴巴,只能明天去了,谁叫这雪下的太长了,外面的地上有积了老厚的雪,几个下人还在费劲的扫着。 “好吧,明天一早去,要是下雪就带把伞。”颜笙可不想因为明天若是再下雪就推迟,若是这样,她恐怕过了年都出不去,这几日的雪一阵一阵的,谁知道它什么时候才下。 第二日一早,颜笙穿好厚厚的衣服,再披了一件披风,毕竟要出去玩,颜笙还是好好打扮了一番,没想像平常那样随便弄弄就行了,她不想丢将军府的脸,让别说的她堂堂将军府大小姐穿的丑。虽然说今天的颜笙打扮的有点儿招摇,但是也是形势所逼嘛,不能怪她。 花棠和青霓准备了三把伞,人手一把,以防万一,王府昨天也发了两百两银子的红包,颜笙赏给了花棠和青霓,让她们买点儿衣服,吃的之类东西。 一大早,颜笙三人便穿戴整齐出门了。清馨知道颜笙不带自己去,但是她还是每次都跟在颜笙身后,保护她的安全。进过上一次的刺杀事件,大小姐便叫她对颜笙必须寸步不离。 贺千慕在高台看到三人走了后,才回了屋。 “小姐,王妃和她的婢女出去买东西了,我们要不要出去玩啊?”现在贺千慕旁边的蕊秋道。 贺千慕白了洗澡蕊秋,出去玩,玩什么玩,她贺千慕的事多的很,没时间玩。但是若是叫王爷陪他出去买东西,在途中遇到颜笙那才有意思呢。 想想颜笙一个正妃,却是一个人出来玩,而她贺千慕却有陪同,这只能说明,宁王府的侧王妃才是宁王的心上人,而这个王妃只是个不得宠的正宫而已。 想到这儿,贺千慕不禁笑出声来,这种场面当真是好笑。 “去玩吧,但是得叫王爷和我们一起。”贺千慕捋了捋脸上飘落的发丝,道:“蕊秋,你去叫王爷来,就说我想约王爷一起出门买东西,过年了,也该准备一下了。 “是。”蕊秋退下去了。贺千慕叫来两个侍女给她梳妆打扮,今天她看到颜笙穿了一声淡紫色的棉服,白色的披风,看起来但是高贵。她今日就穿一身红,临近年关也够喜庆,关键是红色惊艳,说不定可以压颜笙一头。 楚清赶来后,贺千慕基本上穿好了,一进屋,楚清见贺千慕穿的火红的棉袍,衬得贺千慕妖冶惊艳,盯着多看了几眼。贺千慕抓住楚清看她的这一小会儿时间,在楚清面前转了一个身。 “王爷,慕儿美吗?”贺千慕笑道。 第39章:心中暗乐 楚清拍拍手,“爱妃今日美极了。”楚清好笑了一下,拉着贺千慕的手坐在椅上,“慕儿找我想出去逛街?” 贺千慕娇羞的低下头,“王爷,过几日就是大年了,这几日我们可以买点自己的年货,再说了,王妃都出去了,我也想让你陪我出去嘛。” “好好好,那我就陪慕儿出去逛街。”说罢,楚清叫管家去哪了些银票,带着贺千慕便动身出去了。 京城这几日很繁华,到处可见摆摊的,吆喝的,一些外族商人也在京城的街上摆摊买一些他们当地的东西,这几日不仅要买些小玩意儿,还要买送礼的礼品。 大年一过便是初一,初一要去走访亲戚,颜笙自然也还要回去一趟的,她正琢磨着要带些什么礼物给她的大姐还有父母哥哥呢。 地上的积雪被踩了又踩,都变得肮脏起来。颜笙一行人在人海中穿梭,也有不少人盯着她们几个看,美女的回头率自然是很高的,颜笙心中暗乐。 她觉得可以帮大哥大姐还有爹爹买平安符,保佑她们在战场上平平安安的。 “青霓,你知道哪儿有卖平安符的啊?”颜笙对青霓说道。 花棠摇摇头,平安符不是卖的吧!青霓答道:“小姐,没有卖平安符的,不过小姐要的话我们可以去寺庙求。” “啊?这样啊?”还得去寺庙求啊,颜笙不满的嘟起嘴,“那这儿哪有什么寺庙嘛?” 花棠开动脑袋想了想,“有点远,上次和夫人出来拜佛的时候去过一回。小姐你要去?” 颜笙看了这天,应该不会下太大的雪吧,她们快去快回应该没什么问题。 “走吧,花棠带路!”颜笙道。 三人穿过繁华的街道,出了商业街道,这边的街道就要相对人少一点,在跟着花棠走,就开始越来越荒凉了。 这时,天上也开始飘起小雪,三人撑起伞,到了一山下,开始爬山。 “小姐,这是甘佛寺,在京城这一带比较出名的,以前夫人经常在这儿来拜佛,祈求老爷,大少爷和大小姐平安。”花棠一路解说道。 爬了一会儿,颜笙锤锤腿,这寺庙咋不出名,爬了这么久的楼梯了,还没到,想不出名都难。 “累死!”颜笙停了一会儿,又继续开始往上爬。小雪纷飞,渐渐大了起来,颜笙只看见前面的阶梯了,白雪渐渐遮住了视线。 有人打伞从山上下来,就这样从三人身边擦肩而过,颜笙已经走远,打伞的人停了下来,看着前面的颜笙沉思。扶摇想了想,又走了。那个女孩的身形和那天他救下的女孩差不多,但是想到哪会又这么巧的事呢。 带颜笙到了甘佛寺,门口有两个僧人在扫雪,见见颜笙三人来了,做了一个佛家的手势,又去忙自己的了。颜笙三人进了甘佛寺里面,这几日寺中人比较少,窸窸窣窣就那么几人。 寺里面到是很大,颜笙三人打着伞,到处可见僧人们光着脑袋扫雪,进到内寺中,便见一尊大佛立在中间,旁边有两尊小佛。 颜笙三人关上伞,里面一个身着袈裟的老和尚走过来,花棠认识,恭敬的说道:“住持好,这是我家小姐。” “阿弥陀佛,女施主,你是来本寺请愿的还是求取的?”老住持说道。 颜笙也恭敬的鞠了一躬,答道:“我是求取的。” “何物?” “平安符。” 颜笙虽然不是很相信那些东西,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在求取的时候,颜笙求了十道平安符,多求一些,以后我用得着的时候懒得再爬这么高的山。 取完符,颜笙一行人还是付了一百两大银,临走时,老主持叫住了颜笙。 “施主留步。”颜笙停了下来,只见老主持说道:“施主雍容华贵,若是以后的配偶,定是一方霸主。” 说完,老主持缓缓走了。颜笙现在院子里一头雾水,花棠和青霓打着伞又扶着颜笙走了。 外面的仍是雪花纷飞,三人又从山上走到山下。 重新回到繁华的街道,花棠和青霓两人得了赏银,自然也想去逛逛街道,买点好吃的。 颜笙下了山后,给了花棠和青霓一人一张平安符,“花棠,青霓,你们一人一张,保佑你们平平安安!”颜笙笑着,将平安符递给了两人。 “谢谢小姐!”两人同时说道。 已是晌午十分,才去了趟寺庙回来,时间便已经不早了,颜笙打算带青霓花棠去吃大餐,整日在王府吃腻了那些所谓的山珍海味,其实吃多了反倒是难吃。 颜笙看哪家店人多便去了哪家,人多的家必然是要好吃点,这肯定不会错。一进店,招呼客人的店小二看颜笙穿着不凡,定是哪家的小姐,点头哈腰的请颜笙进去,问道:“小姐可是要包房还是?” 颜笙看店小二那一脸的贼样,淡淡道:“我们随便找个位置就行了。”里面很宽,颜笙找了一个没有人的位置,三人坐下后,花棠叫道:“小二,点菜!” 小二笑呵呵的跑过来:“三位客官要点什么?” 花棠和青霓自然不能发话,颜笙道:“把你们店里的拿手菜都给我上来。” 小二听了后,又笑呵呵的跑去了后厨房。不多时,便有传菜的人将菜抬了出来,鸡鸭鱼肉样样齐全,给有一些小菜。颜笙三人舀了饭,美滋滋的吃了一顿。 结了帐后,三人便出去逛街了,此时雪停了,街上的人更多了,三人东看西看,颜笙主要和青霓花棠一起,看她们买东西,她的东西到是弄完了,所以,就陪这两姐妹逛街了。 街上不乏卖吃的,颜笙看着有些嘴馋,但是她一个王妃,又不好意思吃得和小孩一样,所以就忍住没买。花棠和青霓买了一些首饰,还有些胭脂,虽然都不是像颜笙那种名贵的用品,但是两人已经很高兴了。 贺千慕和楚清在高级的酒楼吃了便饭后,也出去逛了,逛了一早上的贺千慕没看到颜笙,心中有些着急,她不可能还要叫楚清陪她逛一下午的,在遇不到颜笙,她今日的计划又要泡汤了。 出了酒楼后,楚清建议回王府,在外面逛了很久,楚清也乏了。 贺千慕见楚清要走,心急如焚,她到底要不要再叫楚清和她一起再逛一会儿。但是楚清一句话,“回府!”贺千慕也只能叹口气,她今日逛了这么久,也挺累的,回去就回去吧,以后再想办法弄颜笙。 穿过繁华的街道,颜笙三人在街上已经买了大包小包的东西一大堆。三人也准备回府了。 从两边的街道出来后,颜笙看到对面的楚清和贺千慕也走过来了,几人就这么相遇了。 贺千慕见了颜笙顿时两眼发光,她不禁感叹,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她苦苦找了一早上的人,居然在她放弃的时候出现了。 贺千慕主动出击,她快步走到颜笙的身边,有些兴奋的说道:“姐姐,你怎么也在这儿啊!真是好巧?” 颜笙见贺千慕都快扑在她身上了,不禁后退一步,她可真的受不了贺千慕对她这样虚伪的热情。 “不巧。”颜笙冷淡的说道。 贺千慕有些尴尬,随后有重新退到楚清的旁边,并勾着楚清的手。 颜笙知道每次一遇到贺千慕准没有什么好事,她还是早点回去吧,颜笙对楚清屈膝行了个礼,道:“告辞。” 起身后,便准备和花棠青霓回去了。 “姐姐,你干嘛一看见我就走啊?”贺千慕有些委屈的说道,然后又继续说道:“莫不是姐姐讨厌我?妾身知道王爷不喜欢你,若姐姐就因为这样嫉恨我,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说完,还假惺惺的滴了几颗泪水。她说这话声音不大,但也不小,周围路过的人大概也听得到。 贺千慕此话一说,便有一些街上的吃瓜群众开始议论纷纷了。 颜笙看她就要做戏,就觉得恶心。“那你去死吧!”颜笙怒道。 此话一出,便有不少人围过来,颜笙知道贺千慕要闹,还想闹的满城皆知。只要她不鸟她,就行了。 楚清听颜笙让贺千慕去死,看来颜笙已经真的恨贺千慕了,不禁想到之前的事,说不定就是贺千慕受了委屈呢。 “颜笙,你过来道歉!”楚清道,她这么诅咒他的慕儿,当真是不把他这个王爷靠在眼里。 颜笙猛闭了一下眼睛,又挣开眼睛,眼中带着怒气,她咬咬牙,叫她道歉就道歉,他把她当什么了。 颜笙就这样头也不回的走了,楚清上前拉住她,“颜笙,别以为你身后有将军府就可以为所欲为,别忘了你已经嫁出来了!” 颜笙转过头,一脸硬气的盯这楚清的眼睛。道:“王爷也知道我是嫁过来的,我还以为王爷当我是空气呢。” 颜笙继续道:“既然王爷以前都不承认我是嫁过来的,我又怎么不是将军府的人,我既然是将军府的人,就请王爷对我客气点儿,别因为这样,伤了两家的和气!” 楚清被她这样一堵,说不出话来。 第40章:祭祖 此时街上的人也在议论,各有各的说法,大多都是说王妃无礼的。颜笙也知道流言蜚语的厉害,但是她不管别人如何说她,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这点儿不会改变的。 楚清放开了手,他或许现在才真的意识道,颜笙的处境。颜笙转头走了,花棠和青霓也离开了。贺千慕收起了眼泪,今天的效果她还是挺满意的,至少,外面的人对颜笙的评价都是不好的多。 颜笙回到王府,已经是下午了,她们拿出买的东西,看到这么多好吃的,颜笙刚才的怒气也消了不少。 “小姐,侧王妃太过分了,居然敢放着所有人的面这样装模作样!”花棠满肚子的气终于得以发泄了。 颜笙拿起一块糕点,放在嘴里入口即化,口感极好。 “好了,不要生气了,吃东西。”颜笙道。想到王桂利他们还在外面做事忙活,颜笙对青霓说道:“青霓,你拿些糖给大家,这大冬天的,让他们补点能量!” 青霓拿了一袋糖出去给王桂利一行人。 这几日颜笙没有贺千慕卡找麻烦,算是睡了几天的安心觉。 一晃便是大年三十,按照楚国的习俗,早上要先用好吃好喝的问候先祖,才能吃早饭。 这也是颜笙第一次在王府和楚清,贺千慕一起用餐,虽然她很不愿意,但是,毕竟想到大过年的,颜笙也想好好过和年,所以就欣然接受了。 早在问候先祖的时候,贺千慕就在楚清面前闹不愉快,她不想和颜笙一起吃饭。 王府的大厅上,贺千慕和楚清坐在椅子上烤火,仆人们摆好祭祀用的东西,再将一些美食端出来,钱纸和香火摆放在桌上。 “王爷,王妃娘娘架子那么大,我们叫她来干嘛呀,过年都没法过了。”贺千慕不悦道。 楚清一想到那天颜笙给他说的那句话:既然我已经嫁到王府了。颜笙说的没错,她既然已经嫁到王府了,自然是王府的人,是王府的人,就要接受王府的各种事务,包括一起吃年饭。 而且,拜完祖先,吃了年饭,还要到皇宫去参加宫宴,这是每年都要举行的一个盛大的宴会,是皇家人的年夜饭,要求是,每个人都不可以不去,不然下一年,你也就没有资格去参加宴会了。 楚清将手放在火炉上面,搓了搓手,又烤几下,又措手,如此反复。 贺千慕急了,“王爷!” “本王知道,但是,这是家族的祭祖,不了不来啊,毕竟,颜笙是嫁到王府来的。”楚清说道。 贺千慕嘟起嘴,拉着楚清的手,“王爷,有什么关系嘛,多王妃一个不多,少王妃一个也不少不是!” 楚清叫了一声管家。 管家过来后,楚清便叫管家去请颜笙了。原本还在穿上躺着的颜笙很不情愿的爬起床来,一边揉眼睛,一边嘟囔着:“真是烦死了。”祭祖也还要叫她,颜笙瞌睡还没睡饱,一脸上的睡眼惺忪。 花棠给她穿好衣服后,颜笙在叫青霓陪她一起去了大厅。颜笙来的时候,大厅的布置也差不多完好了,楚清踏进屋里,对楚清行了礼:“参见王爷。”随后解下厚厚的披风,交给青霓拿着。 楚清道:“王妃不必多礼。” 贺千慕看了一眼颜笙,恨恨的别过头去,不看颜笙。 接下来,楚清叫颜笙,贺千慕一起祭祖,三人拿着手中的香火拜了三拜之后,将香火放下一边,作揖之后,三人开始焚烧纸钱。 做完这一系列的东西后,楚清命人将东西撤了,今日中午还要去皇宫,在之前,先要吃点儿东西。 大厅的桌上摆满了吃过的和没吃过的美食,但是,尽管是一次聚会,三人也各有所思,这是一顿尴尬无言的年饭。 贺千慕想着一会便可以去皇宫了,自然是心里是高兴的,他终于有机会进入皇宫了。 颜笙夹了几个菜,自己一边吃着,就想着过几日便可以回家探亲,到时候她要好好问一下颜颂有关玄天大典的事。 吃完早饭,楚清叫人准备的的马车也在外面等候多时。颜笙吃玩饭后,打算快点离开,楚清这时叫住颜笙,“王妃莫走,一会要去皇宫!” 颜笙好笑的回头看着楚清,虽然上次去了一次皇宫,皇宫中必然是心机重重,她自然的好好打扮吧,不至于让一个侧妃都比颜笙穿的好看。 “我回去换衣服”颜笙道。 楚清盯着颜笙看了半天,最后蹦出了两个“嗯嗯”,这次宴会定是很特别的,穿得不好也是丢的是王府的脸。 贺千慕见颜笙走了,她知道颜笙是去梳妆,她自然也要下去好好打扮一番,听说每次这样的宴会都有很多妃子出席,自然是佳丽众多,她不求做最好的那个,但也不正做最差的一个。 颜笙走了没多时,贺千慕也对楚清说道:“王爷,妾身也下去换个衣服。” 楚清朝贺千慕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了。贺千慕也回了侧妃院子。 回到屋中,颜笙立刻围到火边,大厅太大了,烧太多的炭火都觉得不暖和,还是自己屋里最暖和啊。 花棠给颜笙找了几件比较华贵的衣服出来,让颜笙自己挑选。颜笙挑了一件橙色的袍子,看起来不错,主要是保暖。 待换上衣服后,花棠和青霓帮颜笙梳了一个华贵的牡丹头再配上各种金银首饰,显得就比较成熟内敛,当然,华贵是没得说的。 今日的颜笙也化了比较浓的妆容,看起来整个人精神又美丽。 待两人回到大厅,贺千慕是一套淡紫的袍子,看起来也是挺华贵的,但是发型没多少特色,只是多了些首饰而已,贺千慕的妆容自然是化的浓浓的。 楚清带着两人出去了,踏着薄雪,来到王府大门口,一辆很大的马车停在门口。 颜笙这次带的青霓,想到青霓的性子比较沉稳,贺千慕自然是带着她那个走到哪儿跟到哪儿的侍女蕊秋。 青霓和蕊秋不能坐马车里面,就住在外面赶车。里面三人这样刺裸裸的看起来特别尴尬,只是她颜笙是这样的感觉。贺千慕一直靠在楚清的肩上,像是在向颜笙宣布主权一般。 颜笙不屑的别过头。 贺千慕见颜笙如此对她不屑一顾,自然也是在心中暗暗冷哼一声,也别过头去。 楚清全程保持沉默。 没多时,便到了皇宫,马车停下来后,外面有个太监出来对着前面热的侍卫道:“来的可是宁王爷的车架啊?” 侍卫长道:“宁王车驾。” 太监对着里面喊了一声。“宁王车驾,放行。” 进去后,三个下了马车,蕊秋扶着贺千慕,青霓也扶着颜笙,三人便开始徒步走路了。虽然和上次一样的,要经过这些高高的城墙,颜笙还是不禁感叹着。 没多久,便到了内宫,这次的举行宴会的地点变了,是皇帝的修的一个小行宫。 皇宫也是一样的,白茫茫的一片,颜笙几人到了行宫后,里面已经有很多人坐着了。 太监在外面喊到:“宁王,宁王妃,宁侧妃到!”此话一完,颜笙一进屋里,便有一阵议论的声音,颜笙觉得好像,都是人,一个鼻子两个眼睛,有什么好讨论的,所以说后宫女子怎么会不八卦。 楚清到了一处坐下,贺千慕和颜笙也分别在他的两边坐下了。 皇帝和皇后太后坐在高位上,楚奕笑到:“皇弟可算是来了,你皇嫂老是念叨你的王妃啊,我都快吃醋了。” 颜笙听楚奕这么说,尴尬的笑着。 深宫中心机深不可测的皇后居然会念叨她颜笙,想到这儿颜笙也是不禁觉得可怕,皇后自然不会真心会想她的。 楚清答道:“皇兄哪儿的话。” 皇后掩面笑到:“颜笙妹妹进来过的可好啊?” “好!”颜笙道。 这时,颜笙对面也有女子起身,对着颜笙说道:“宁王妃雍容华贵的气质当真是很好!”对面女子身着红衣,看起来有些妩媚妖娆,她又继续说:“臣妾是皇上袁妃,有礼了!” 袁妃说完后,颜笙尴尬的冲袁妃笑到。她毕竟还不知道,这些后宫都是那些人的势力,得罪哪一边都可能不好受,所以,她还是保持中立是最好的。 随后,又有以为妃子站了起来,“臣妾贤妃,初次见面,真是惊叹王妃好模样啊!”贤妃说道。 颜笙冲贤妃笑着,“谢谢。” 贤妃含笑坐下了,随后,也有不少的人开始和颜笙打招呼了。 贺千慕坐在一侧看着大家都巴结颜笙,这后宫的人自然不像王府的那些人,当不可能看一眼贺千慕,贺千慕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这种不被别人认可的感觉真的让她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后宫的人这样的“热情”颜笙的真的有些受不了,她不知道这些后宫人能从她身上得到什么不可吗? 宴会开始了,颜笙的旁边是一个控位置,也不知道是谁没来。没多久,外面经开两排舞女,这种节日自然是有歌舞叫表演的。舞女们跳着莲步轻移,身姿柔美,但是颜笙只想说她们难道不冷? 第41章:谁才是你的正妃? 下午的宴会只是吃一顿饭,晚上是除夕夜,活动自然是最多的,颜笙一边吃着,一边观赏表演,一顿饭就算是吃的饱饱了。 宴会完了后,颜笙去了皇宫中接待外来人员的厢房中去,青霓将屋里面打扫了一下,整个屋子看起来很不错的。 除夕之夜也是最热闹的时候了,颜笙就静静的等着夜晚的到来。 傍晚时分,颜笙和贺千慕,楚清又新回了宴会场,嫔妃们也相距而来,坐下之后,连白天没来的公主王爷也来了,毕竟晚上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她们白天也没来。 晚上,一开始便来了一支舞,颜笙有点儿犯困,头一点一点的,昏昏欲睡。这时,外面一个太监叫到:“渊王到!” 然后只见一个穿深蓝的大衣的男子走进来,做到了颜笙旁边的空位上。 楚清看着渊王,便开始闲聊道:“三弟今日开晚了啊!” 渊王看着楚清,露出一口白牙,笑到:“事务太多了,所以才晚点到了。” 楚奕也在中间插了一句:“来了就行了,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大家都不要拘束,今日除夕夜,好好开心的玩!” 渊王的目光继续停在颜笙和贺千慕的身上,渊王道:“二哥,谁才是你的正妃啊?将军府的掌上明珠诶!不见见怎么行啊!” 楚清指了指颜笙,道:“她就是,将军府的小女儿,颜笙。” 楚清白了一眼还在打瞌睡的颜笙,将她推醒之后,便对颜笙说道:“这是渊王!” 颜笙看了一眼面前的男子,但是很年轻,确实一声孔武有力的样子,应该是个武力架子,不待颜笙自我介绍,渊王便开始说话了。 “皇嫂好。” 颜笙吃了一惊,随后也答道,“还行还行。 渊王便开始自我介绍了:“王妃你好,我是渊王楚渊。”颜笙冲他笑着,这个渊王还挺有意思的,说什么都在说她好,所以颜笙觉得,到是和好说话的主。 皇宫此刻是欢腾一片,晚上,开始飘起雪花。 天空开始飘起雪花,不一会便是大雪纷飞了。 颜笙看着这些无聊的歌舞,犯困厉害,她想跟皇上讲一声她困了想睡觉,担又怕说成不礼貌,所以就没有说。 皇后眼尖的发现颜笙犯困了,于是便对着颜笙说道:“宁王妃这是困了?困了就下去休息一下吧。”皇后又像是说给在坐的各位名媛妃子们说的一样。 颜笙一个激灵顿时醒了不少。她看着皇后,还是皇后懂她啊,心里默默谢过皇后了,便对着周围的妃嫔们好了别,颜笙便先行离开了。 楚清有点儿不高兴,毕竟在除夕夜也能够早退,他真的不得不怀疑颜笙一个人退下来去干嘛。 贺千慕在心中暗暗诅咒颜笙,毕竟大家都在宴会中,只有她特殊一点,想离开就离开,她就希望颜笙在所有人眼中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颜笙和青霓走后,贺千慕负在楚清的耳边说道:“王爷,王妃怎么能这样走了?” 楚清看着颜笙离开的方向,自然是不悦的。“不知道,别问我。”楚清厉声道。 贺千慕有些委屈的别过头。 颜笙到了皇宫招待宾客的厢房,她们打着伞回的厢房,也因为雪太大的原因,颜笙和青霓,都裹得厚厚的,但还是不免有很多雪花在衣服上,两人一进了厢房就开始拍身上的雪。 屋里有炉火,到是暖和的很,颜笙很满意这样的结果,颜笙躺在床上他不禁感叹,应付一个这样的宴会真的很累,累到她想睡。 青霓去弄了弄火炉,颜笙坐在椅子上发呆,被皇后娘娘的话一吓,她的睡意都快没有了。 门外这时响起了一阵走路的声音。 颜笙回去没多久,楚渊就来了,他敲门进来后,对着颜笙作了一个揖,道:“皇嫂好啊!” 颜笙很想回他一句,能不能别要打招呼只会说好,这样真的不好,因为她本来就不好。 楚渊拿了两瓶酒过来,对于楚渊,皇家的家宴他每次都会去,那些歌啊舞啊之类的他都看腻了,弄来弄去的除夕夜都是千篇一律的宴会,这点然让楚渊特别不喜欢,所以很多时候,每年的宴会,楚渊都是到一半就不见人影了。 颜笙揉了揉眼睛,看着楚渊那一脸兴奋的表情,不明所以的。 “渊王,找我有事?”颜笙问道。 “找皇嫂喝酒的!” 说罢,楚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把放在桌上的酒打开,取出桌上的茶杯,倒了两杯,递了一杯给颜笙。 颜笙看着杯中摇晃的酒水,问道:“你可以去找其他人啊,干嘛找我?” 楚渊一听颜笙这么问他,立马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皇嫂,大家都在宴会上面,我除了找你,还能找谁啊?” 说完,颜笙感觉的安楚渊有一种要抱大腿的感觉。好吧,她承认她其实也觉得这样的宴会无聊,才昏昏欲睡的。 “行啊,要我陪你喝酒到是可以,但是得划拳,输的就罚喝,赢得可以不喝!”颜笙眯起眼睛,有几分阴阴的笑到。 楚渊样桌子上一拍,“好!” 两人一拍即合,随后,便开始划起拳来。旁边的青霓看得傻愣愣的,青霓此刻脸上的表情十分奇怪,她还真不知道小姐什么时候学会划拳的。 一开始还是很淑女的划着拳的颜笙,慢慢开始豪放起来,后面喝的酒多了,也是后劲十足,所以两人都是一副醉鬼赌博的模样。 “皇嫂,你还真能喝啊!厉害厉害,小王佩服佩服!”楚渊说道。 颜笙拍拍胸脯,在楚渊面前大气凛然的回到:“我!你知道我是谁嘛?我是大名鼎鼎的不醉王!哈哈哈。” 说完,两人又开始将杯中的酒倒满,又开始新的一轮划拳。 青霓跑到颜笙的旁边,扶着她,顺便在她的耳边说道:“小姐,这是除夕夜,少喝点啊!” 颜笙刨开青霓,然后说道:“我们继续!” 楚渊也是回着继续。 旁边的青霓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们小姐自从嫁到王府以后性情就开始大变,她也说不上来哪里变了,虽然是同样的一个人,但是,在婚前婚后完全是两个样,青霓没有多想了,小姐应当是嫁到王府受了点什么刺激才会这样的,所以就没有管这事了。 颜笙走后,皇后自然也是叫大家都多吃一点东西,随后楚渊也走了,楚清盯着楚渊,过了几秒,有像是被烫了一般收回了眼神。 楚渊有的时候拿了两瓶酒,楚清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他这个三弟,可是出了名的游手好闲,就连宫宴都从不参加的种,来坐了可能几分钟之后,就离开了。 皇帝楚奕没有说话,听闻楚渊又要离开,也没有坐多大的感想。 宴会的歌舞表演也快完了,颜笙和楚渊还在桌子上划拳。 晚会结束后,贺千慕问道:“王爷,我们去哪儿睡觉啊?”毕竟头一回来宫里,贺千慕也不大懂这儿的规矩,只听闻宫中的规矩特别多,虽然是参加一个宴会,但是她也要小心为妙。 楚清噗呲一笑,随后说到:“你当然是和我一起的啊。” 但是一想到今日,楚清就有很多话想对对颜笙说,他想问颜笙几个问题。 颜笙这边,两壶酒很快就喝完了,楚渊叫来太监,又新上了几壶。 青霓看着她们两和喝个不停,担心不已。 “痛快!”楚渊道。 颜笙好久没有这样喝酒了,自然是敞开怀大喝一通,心中也是直呼痛快。 “楚渊,你不像你二哥,你二哥又猥琐,又无聊,哈哈哈。”颜笙端着摇摇晃晃的酒杯,开始数落楚清这个人。 “二哥啊?……”楚渊若有所思,颜笙也很想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二哥以前受过情伤,所以比较闷是肯定的。” “他那种人也会受情伤?说不定是别的女子看不上他,他就被被伤到了,真的好好笑。”颜笙大笑,然后举起酒杯,又喝了满满一杯酒。 直到两人喝的醉醺醺的,青霓在颜笙旁边,担心的捏住衣角,她真的怕小姐出什么事,她不知道今天宁王要不要来,要是来了,小姐就麻烦了。 就在青霓想着,宁王千万不要来,结果,宁王真的来了。 楚清和贺千慕回了厢房,贺千慕也累的不行,就先睡下了,宴会结束也是时候不早了,楚清想问问颜笙今日为何不留下来,说走就走,走了也不和他道别一声,让他在宴会中难堪不已,这事,他要好好给她说清楚,他的面子,不是颜笙想扫就扫的。 当走到颜笙厢房外面的时候,楚清听到有人男人的声音,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莫不是颜笙勾搭的哪个野男人?随后一把推开大门。 楚渊,颜笙和青霓纷纷转移目光,看向大门外怒气冲冲的楚清。 青霓顿时脸都绿了,心中暗暗叫到不好。 楚渊看到楚清来了,作揖道:“皇兄你来了,咱们一起喝酒啊!” 楚清狠狠的瞪了一眼颜笙,然后看向楚渊,心中还想着是哪个男人呢,原来颜笙这女人已经勾搭上她的弟弟了。 “自己回房喝,有没有礼数,嫂子的房间是你该进的?还喝酒?给我回去!” 第42章:逾越 楚渊没想到楚清的反应这么大,看来外面的传闻不怎么真啊,不是说宁王妃和宁王的感情很差嘛。 一开始楚渊以为宁王妃会不会是一个丑八怪,不然也不会让他二哥这么讨厌。今日见到颜笙,只觉得颜笙美貌不输于宫中的妃嫔,而又比常年久居深宫的她们多了一双干净的眼眸。 这样的妃子要是换作他楚渊,也是爱不释手的,很不会又什么传言流出,他真搞不懂他这个二哥到底是怎样看待人家的。 既然他这个二哥还是对他的王妃有几分上心,那他就真是逾越了。 “皇兄,那小弟就先行告退了。”楚渊说完,便摇摇晃晃的出去了。 接着来该颜笙了。 颜笙本来喝了不少酒,她酒量尚可,但还是醉醺醺的,青霓看着楚清那恶鬼一般的眼神,不禁为她们小姐捏一把汗。 楚清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青霓被吓的抖了一下。 颜笙还端着酒杯往嘴里送着酒水。 楚清生气的盯着颜笙,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被子,杯子哐当一下掉在墙角,摔得粉碎。 “你想干嘛!”颜笙双手撑在桌子上,站起来,借着酒劲,怒道。 楚清一把拉过她的一只手腕,借力不稳的颜笙向楚清倾倒,然后颜笙就这样难受的斜着身体。 楚清捏着她的手腕,将颜笙的脸拉倒他面前,喷火一般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颜笙。 “本王还不知道,王妃还会喝酒啊。” 青霓站在一边,心急如焚,心中就想到当时就该劝劝小姐,不然也不会这样。 颜笙半眯着眼,只觉得这只手捏的她生疼,她想拜托这只手,可他越挣扎,这手就楛得越紧。 “你想干嘛?放开!”颜笙道。 “说啊!不敢说了吗?”楚清怒道。 颜笙此刻意识还朦朦胧胧的,她隐约知道面前生气的是楚清,楚清要她说什么?说她会喝酒?这有什么好说的,说她为何会和楚渊在一起?这关他什么事! 颜笙大声道:“你要我说什么?我能和你说什么?啊?我做什么和你有关系吗?你只要管好贺千慕就好了,我的事你凭什么管!” 颜笙此话一说,楚清恨的牙痒痒,她居然说他没有资格管她?楚清咬牙切齿。 “凭什么?凭你是宁王妃!” 随后楚清放开颜笙的手,向后狠狠丢开颜笙的手,颜笙向后一扬,差点摔倒。 青霓扶住颜笙,颜笙站好了,道:“宁王妃?呵呵,你不觉得这个理由很可笑?” 楚清冷哼一声,“像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确实不配做我的王妃!若不是有个将军府,你早就死了不下数十回。” 颜笙本就醉醺醺的,听到有人说她水性杨花这种敏感词,气不过,一巴掌甩到楚清脸上。 青霓被吓到了,她知道小姐这次闯祸了,居然把宁王给打了。 楚清惊怒的看着颜笙,这个女人真有胆,居然敢打自己,这不是找死是什么。颜笙不畏的和楚清对视着。 水性杨花,楚清居然这样说自己,她真的想笑,她不过和渊王喝了几杯酒而已,在他眼里就成了水性杨花,这到底是楚清太在意她,还是楚清就是想这样找她的麻烦,可见,前者的可能性不大。 颜笙本来就不想做这个王妃,就算是离开王府找别的男人,他楚清也管不着,况且,她颜笙总有一天是要和他和离的。 楚清在颜笙动手打自己的那一刻,就把心中憋了多年的怒气全都发泄了出来,他一把掐住颜笙的脖子。 颜笙不停的扑打着楚清的手,楚清像是真的要把颜笙的脖子捏断一般,狠狠掐住。 青霓一把跪在地上。 “王爷不要啊,小姐她喝醉了,她无心打了王爷,王爷拿我出气吧,还请王爷放了小姐!” 楚清不屑的看了一眼地上哭泣的青霓,手中的劲越来越大。 一直藏身于暗处的清馨打算出手了,再这样下去,她害怕小姐这么的被杀了,若是这样,大小姐一定拔了她的皮。正当清馨打算出手了,便见有人过来了,她只好停下脚步,等待下一步的行动。 楚渊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他的皇兄居然想杀掉颜笙,这是有多大的仇恨啊! “二哥,手下留情!”楚渊立马进门,酒也醒了,冒了一身冷汗。 楚渊赶忙说道:“二哥,她是将军的掌上明珠,你想让整个将军府的人和皇家反目成仇吗?”楚渊趁这一刻楚清在思考,上前扳开楚清的手。 颜笙被救下来后,青霓一边哭着一边叫着,“小姐你没事吧!”还好有渊王,不然她家小姐就真的被这个宁王杀了,她到了将军府该如何交代啊! “你!”楚清恨恨的看着楚渊。 暗处的清馨收了手,既然小姐被渊王救了,她就要是离开一下。 “二哥,你糊涂!就算你不喜欢她,在一开始赐婚的时候就可以拒绝,毕竟皇家的王爷又不止你一个,既然你接下了这个婚姻,就算不爱她,也不至于恨她到想杀了她吧。”楚渊道。 若是此时颜笙真的死了,后果可想而知,颜家的人必然是全部倒戈,若是大将军府和皇家作对,多半就是拼个你死我活的多,这样东顷国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了,一个将军府灭了是小事,灭国才是大事,就算他楚渊不喜欢这些政事,但是这其中的历害他还是知道的,他也不会任由着楚清这样胡来的。 楚清咬牙切齿,就是因为有这个原因,他动不得颜笙半分,这样让他这个做王爷的十分憋屈。 随后又想到今日他确实是有些做过了,他也是被颜笙这一巴掌打怒了,想到以前的事,还有他现在的处境,不禁被怒火烧了头,分不清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的确,就去楚渊所说的,如果今日颜笙真的被她杀死了,那真的后果不堪设想。 至于楚渊为何会回来,他只是怕楚清会怪罪颜笙,所以回来看看,结果看到这一幕他也是怕了。若今日他没有回去看看情况的话,说不定此刻楚清已经酿成大祸。 青霓扶着颜笙上了床,此刻颜笙也差不多快睡着了,待一躺上床之后,便熟熟的睡去了。 楚渊看着楚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拉着他出去了。 厢房外的长廊上,楚渊背对着楚清。 “二哥,我不知道你和二嫂有什么矛盾,但是这个女人你动不得,不动则已,一动就是大难临头,你自己想清楚吧。” 说罢,楚渊便离开了。 楚清吹着外面的冷风,裹紧了衣服都觉得冷,他今天确实冲动了,楚清叹了一口气,还好三弟过来了,不然,这个除夕夜就会成为北炎的噩梦了。搓了搓冰冷的手,楚清便回了贺千慕那儿。 早上,颜笙醒来的时候头特别痛,脖子也是又酸又痛,旁边的青霓趴在她的床沿上睡着了,颜笙心里想到,这丫头怎么不去睡觉,趴这儿? 颜笙怕她晚上没睡好,也没吵醒她,自己悄悄的起身,穿上鞋子后裹了一件披风,这天冷的,还好屋里有炭火烧着。 颜笙坐在梳妆台边,打了个哈欠。 “靠,今天头疼就算了,怎么搞的脖子也是酸痛极了!”她揉了揉脖子。 梳妆台上的镜子倒映出她的样子,颜笙意识清醒后发现自己脖子上竟然有两条红红的掐痕,惊讶不已。 她昨晚是怎么了?她不禁在心中疑问。 她记得离开宴会之后,渊王来了,渊王来找她喝酒,之后好像楚清来了! 颜笙拍拍脑袋,真是酒后乱性到没有,酒后乱事,这事了就乱大了。 颜笙有些记不起昨日发生的事的细节了,但只是觉得,这件事说不定就是自己惹得,靠,她怎么就不记得了。 颜笙撑死脑袋,开始神游天外了。 “小姐,你怎么起来了,你起来也不叫奴婢一声。”青霓心疼一家的小姐,昨晚还在她床边哭了一夜,今早起来眼睛都是红红的,像个兔子。 青霓拿过衣服,打算给颜笙穿上,怕她着凉。 颜笙一看青霓的眼睛就知道她哭过,抓住她的手腕,“青霓,你怎么哭了?贺千慕……”又欺负你了?颜笙的话还没说完,青霓道:“不是侧妃,是小姐你,昨晚差点被王爷掐死。”说到这里,青霓又开始啼哭起来。 颜笙坐在椅子上的手搂紧,楚清居然要杀了她,没想到啊,颜笙的手发抖,说不定没多时,楚清就找个借口把她真的杀了,这样的男人,她颜笙还是头一次遇到。 不过她身后有将军府撑腰,现在谅他也没有那个胆子,尽管这样,颜笙心里还是不免打了一个寒战。 “楚清他还真敢!他就不怕整个将军府灭了他的宁王府吗?”颜笙气急。 “小姐,要不是渊王,小姐可能真的被杀了。”青霓抹了抹泪水,讲真,若不是渊王来的及时,颜笙真可能死在楚清手里。 颜笙眯起眼睛,没想到居然是渊王救的他啊,看来楚清并不是不敢杀她,而是有人劝阻。 好吧! 那一对狗男女,走着瞧吧…… 第43章:逢场作戏 颜笙虽然觉得很心寒,但是一想到为这种人渣心寒也不值得。 今天是初一,是新一年的第一天,颜笙想要一个美好的第一天,她不想今天有人破坏,所以,今天一出皇宫之后,她想直接回将军府,免得再回到王府受气,好好的第一天就弄得她心情不好。 早上有太监过来传话,要请各位皇亲去吃早膳,再行离开,想在皇宫多玩几日的也可以救下来。 颜笙今天打算吃了早膳就离开,自然不会在这儿逗留的。 穿好衣服后,洗漱好之后,颜笙和青霓刚一踏出门,便见到楚清从长廊走过来,跟在后面的还有贺千慕,还有一个贺千慕侍女蕊秋。 颜笙看着前面,装作没有看到楚清。 “参见王爷。”青霓行了礼。 楚清没有管她,他看到颜笙今天穿着比较奇怪,脖子上带了一条厚厚的围巾,想来起昨晚生他太用力留下了痕迹,自然是这样,他也放心了,不然这样抛头露面的看见脖子两边的痕迹,他还真不知道找个什么理由解释的好。 “王爷,走啊!”贺千慕背后推了推楚清,楚清回过神来。 “王妃一同走吧!”楚清冷冷道,语气中不带一丝的感情。 颜笙不悦的看了一眼楚清,这毕竟是宫里,她们在王府的那挡子事,皇宫记得人自然是不知道了,知道的多半是两人已经是夫妻,就应该和和睦睦的。 但是这样逢场作戏,颜笙觉得真的是很可笑。 明明昨日才将一点掐死她的楚清,此刻还要装作恩爱的样子和她走在一起,这种打脸的事,颜笙自己都感觉羞愧不已。 贺千慕自然是不高兴的,因为此时颜笙和楚清并排这一起走,而她只能在两人的身后,这种感觉,贺千慕像是被人踩在后面一样。 又到了昨日宴会的地方,来的人也是特别多,只是颜笙发现,她旁边的楚渊没来。 楚清自然也发现了,他知道其中的原因,他这个三弟,一定是有所顾忌吧,不然不会连一顿吃饭的时间都不来。 吃药饭食之后,颜笙对皇帝说道:“皇上,妾身以前过年过节都是和家人一起过的,如今嫁到王府,也成了皇家的人,自然也是陪着过了一个年,但是,妾身想回去也过年后的元宵佳节,还请,皇上批准我。” 楚奕笑到:“这事问宁王就好了,这是你们的家事啊,朕就不过问了。” “是,皇上。” 回到厢房,青霓已经给颜笙收拾好东西,随时可以准备走了。 颜笙去了楚清那儿,一进屋,便见到楚清和贺千慕坐在一起调情。 “咳,咳。”颜笙咳了两下。 贺千慕白了一眼颜笙,楚清道:“要去就去,不用给我通报。”然后由上到下扫了一眼颜笙,道:“你可以走了,别老出现在我面前,看着碍眼!” 颜笙还一句话未说,只字未提,便气愤的拂袖走了。 回到厢房,颜笙便带着青霓离开了。 “王爷,你不和王妃一起去吗?”贺千慕嘟起小嘴,委声道。 楚清刮了一下贺千慕的鼻子,“难道你想?” 贺千慕立马抱住楚清,撒娇道:“妾身才不想呢,妾身还要王爷陪我玩宫中多玩几天!” 出了宫门,青霓叫住了还在生气的颜笙。 “小姐,不拿我们那天买的东西送给大小姐老爷她们吗?” 被青霓这么一说,颜笙才想起这这样什么都不拿就回去的话确实不妥。 “青霓,回王府。” 坐上马车之后,两人便赶往王府。 晌午十分,花棠看见小姐和青霓回来了,花棠没有去皇宫,青霓一回来就拉着她问皇宫怎么样去了,颜笙在屋中找那日去甘佛寺求的平安符。 找到之后,颜笙将它装在锦囊里面,然后又拿些补品,大将军府也不缺什么,她也找不到买什么给家里,说到底都是一个心意而已。 花棠听说颜笙也又要回去,两人也下去准备了一下,记得上次的刺杀,花棠还心有余悸,她怕要是又遇到这样的刺杀该怎么办啊? “小姐,我们回去多带点人护送吧!”花棠说道。 青霓还不知道上次颜笙被刺杀的事,不明所以的看着花棠。“干嘛要多点人,我们陪着小姐就可以了啊!” 花棠叹了一口气,“上次小姐被刺杀了!” “什么?”青霓大叫出声。 花棠打了一下青霓,“小声点,大小姐怀疑是王府的人做的,这王府的人还不知道这事呢!” “哦哦,小姐,那我们怎么办?”青霓被吓出了一脸虚汗,这也太可怕,谁这么大胆,连将军府的千金都敢刺杀。 颜笙道:“没关系,这次我们改走路吧。” “走路?不行不行,那得走上半天啊?太危险了。”青霓第一个反对道。 随后花棠也说道:“就是啊小姐,这太危险了,我们不能让你这么冒险的。” “那还是坐马车吧。”颜笙道,无奈的看了一眼两人。 “嗯嗯,可以。” “得多叫点人一起。” 颜笙叹气,这王府是贺千慕和楚清的,不是她颜笙的,她叫的动谁啊。 “算了吧,还是我们三个走吧,这里面的侍卫不可能护送我们去将军府的,我们一路上小心点就是了。”颜笙道。“对了,叫上清馨。” “知道了小姐。”花棠道。 颜笙穿好衣服,昨日被捏的伤痕还在脖子上挂着,这个可千万不能让她大姐看着了,不然以她大姐的脾气,不把楚清揪出来打一顿才怪,所以,她脖子上多套了一条围巾。 花棠还是很担心,但是一想到这府里的人都不是她们小姐可以使的动的,也只有自己想办法了。 三人坐上马车,便到将军府去拜年了。 下午十分,三人便到了将军府,车夫将马车拉到门口,三人下了车,走上石阶守门的侍卫自然认得她们,三人进去后,里面有人叫了一声:“小姐回来了!” 颜颂第一个赶过来接她。 “阿笙,你回来了,咦?宁王没陪你来吗?”颜颂想着楚清在颜笙回门的时候没来,连拜年也不来,当真是看不起她们将军府啊。 花棠抢先一步说道:“宁王和侧妃在宫中玩,还没回来呢。” 颜颂自然听出花棠话中的埋怨,她就知道,楚清就不是个好鸟。 “好了,不管他了。对了,阿笙,你这次来怎么不告诉家里一声,你这样出来太冒险了,万一有遇到什么刺客强盗的,我一定掀翻宁王府。”颜颂气愤道。 这王府的人都他妈是怎么了,连个侍卫都派一个给颜笙,若是她妹妹有什么事的话,她就灭了宁王府。 颜笙噗嗤一笑。 她这个姐姐还真的是疼她,这样一路说一路走,便到了大厅,颜父,颜母,颜修在门口站着,等颜笙们到了之后,颜颂道:“爹,娘,进屋进屋,外面多冷啊,我不是说了,我去接阿笙过来嘛,你们也能还要出来啊!” 进屋后,颜父问道:“王爷怎么没来?” 按照礼数,王爷也应该之前去一次颜笙的家,也要见一见自己的老丈人和丈母娘才对,楚清这样的做法,让颜老将军有些不满了。 颜颂在一边添油加醋的道:“爹,楚清还在皇宫陪他的侧妃玩乐,哪顾得上咱们阿笙,更何况是我们这些外人啊!” 颜母一听,觉得不对劲,急忙问道:“阿笙,跟母亲说说:“王爷对你还好吗?” 颜笙吸了一口气,这个问题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说真话还是假话。 “阿笙,母亲问你呢,你就实话实说啊,有大哥和父亲担着呢!”颜修也在一边急道,他们家的宝贝怎么在别人那里受气! 颜笙吐了一口气,“王爷对我一开始是有些坷待,但是逐渐也在改变的,只是他不喜欢我而已。” 颜笙一抬头,看到每个人脸色凝重的看着颜笙,颜笙尴尬的笑到:“其实也没什么的,我吃的饱穿的暖,其实真没什么的。”呵呵呵,颜笙感觉自己这样笑着嘴脸都有些僵硬。 颜修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狗王爷,敢让我们阿笙受委屈我砍了他!” 颜笙被他这么一拍也是吓到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颜修发脾气呢,都说她的大哥大姐是龙凤双生,这一点都不假,两人的脾气都暴躁。 颜父瞪了一眼颜修,“不得乱说!” “哼!”颜修杵在桌上,心情十分不悦。 颜颂也附和道:“大哥说的本来就没错,要是让我在听到楚清对我们阿笙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我一定剁了他的手!” “住嘴!”颜父此刻也是眼睛冒火,“他是王爷,你们注意点自己说的话,我们是做臣子的!” 颜颂和颜修不屑的别过头,两人心中所想大同小异,王爷就可以欺负阿笙了? 颜母叹了口气,道:“阿笙啊,委屈你了!” “没有,哪里,母亲别这么说。”颜笙道。 颜颂开始数落了:“爹,上次阿笙就在王府中毒了,还有楚清身边的那个侧妃,老是针对我们阿笙,阿笙在王府过的一点儿都不好。” 颜父也觉得这事越来越严重了,如此下去的话,她的宝贝女儿在那儿可不是日子受气? 第44章:霸气和离 他要给他女儿的是幸福,是自由,而不是没死遭人皮肤,受尽委屈。这个楚清有了喜爱的侧妃,当初就可以拒绝娶他女儿,可见这个楚清并不单单想娶她女儿而已,这其中的东西她就不想去妄加揣度了。 “既然这样的话,等过了一年,我亲自给皇上提出和离!”颜父说道。 “一年?太久了,半年!”颜颂道,颜父一道凌厉的目光瞪着颜颂,颜颂瞬间就像瘪气了的皮球,跳不起来了。 一年也好。既然家主都提出了和离,这件事多半是成了的,颜笙也觉得一年太迟了,但是毕竟这是御赐的婚姻,若是想和离就和离,那不是把圣旨放屁放没两样了嘛。 “对了,上次刺客的时间调查清楚了。”颜颂道:“就等阿笙来的时候说了。” 颜笙不禁在心中感叹,上次刺客的事她姐姐比她还要上心。 颜修道:“你说吧,怎么回事,上次问你你都不说,现在终于可以说了,憋死我了。”颜修像是如释重负一般。 颜颂脸色开始沉重起来。 “上次刺杀阿笙的是一个杀手组织,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一个只接钱杀人的组织而已……” “说重点!”颜修劈头盖脸的给颜颂吼过去。 “你急和毛线啊!”颜颂被他这么一吓,接下来要说什么都快忘了。 “我都急了好几天了!” 颜颂暗中为颜修抹了把汗。 颜笙到觉得她的这个大哥大姐好玩,弯起嘴角笑了。 接下来,颜颂又开始说着。 “杀手来自琉球。” 这句话让在座的都吃了一惊,只有颜笙不大明白,琉球?听到这个,颜父和颜修都皱了一下眉头。 颜笙疑惑道:“来自琉球?琉球怎么了?” 颜修道:“几年前被灭国的琉球,没想到,还有琉球的人。” 颜父也不禁皱着眉头,他记得攻打琉球的不是他,是当时的一个大将军,不过那位将军两面前在和东顷的一场战争中被毒箭射中,死了。 “琉球都灭国好多年了,而且也不是我们大将军府灭的,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联系?”颜父也是一头雾水。 颜笙此刻也明白过来,原来琉球是个已经灭国了的国家啊,既然不是将军府灭的琉球。那这些琉球人怎么会找道颜笙。并且刺杀她。 “几个杀手中其实只有一个来自琉球,其他的都是北炎人,但是,他们究竟为何要刺杀阿笙,就不得而知了,而且人都死了。”颜颂道。 颜修想了想,对颜颂说道:“救阿笙的那两人查到没有?” 颜修这么一说,颜笙心中直打鼓,她只想着扶摇不会被她们查出来吧,那就坏事了,若是她们知道扶摇在京城,会不会告诉皇帝。 好在颜颂摇了摇头,颜笙才放下心来,看来她没有查到扶摇。颜笙在心中舒了一口气。 “虽然没有查到,但是他们肯定不是北炎的人,这点我敢肯定。”颜颂肯定的说道。 颜修鄙夷的看了一眼颜颂,“还肯定,连个人都查不到,还肯定。” “你懂什么,这是女人的直觉,再说了,你要是嫌我查不到,你自己咋不去查。”颜颂道。 颜修也怒了:“你手里的是侦查的精英兵,我手下是士兵,士兵查个屁啊查!” “知道就好!”颜颂有几分得意的说道。 颜修和颜颂是不同的将军,自然手下的兵也不同,颜颂手中的都是精英兵,主要管参谋和侦查的,但是精英兵比较少。颜修手下都是打仗用的士兵,两人都是各有千秋的。 颜笙在一旁听他们吵架,忍俊不禁的看着两人你不服我我不服你样子很好玩。 “这事还是要注意一点,既然琉球的人都出现了,以后阿笙出行最好派人保护好。”颜父说道。 颜笙在心中暗暗笑到,要是在现代她这也算是有专门的保镖了。 “阿笙这次回来就都住就好吧。”颜颂道。 颜笙自然是要多住就好的,她还要问她大姐玄天大典的事呢,这几日也好出去走走,等过了元宵节再回去,所以要在将军府住十几天呢。 几番讨论下来之后已经是傍晚时分,将军府四处挂着红红的灯笼,各屋门前的柱子上也贴着火红的对联。雪地上还有鞭炮放过后剩下的红渣子。 颜笙不禁想到以前小时候,也是这样的场景,等长大了就再也没见到过了,她穿越道这儿之后也有些日子了,只知道原主爱扶摇,她心中也默默的喜欢扶摇。 颜颂的房间里面,清馨半跪在地上。 “启禀将军,小姐去了皇宫的宫宴,差点被宁王掐死,得渊王所救。”清馨说道。 “楚清他够胆!”颜颂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这笔账,她让楚清先欠着,毕竟针对宁王府久了,也容易引起皇上的怀疑,但她终有一天会连本带利讨回来的。 清馨退下后,颜颂出了门。 “啊笙,在想什么呢。”颜颂从后面拍了一下颜笙的肩膀。花棠和青霓回屋去了,颜笙坐在长廊上的凳子上,若有所思。 颜颂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回过头,摇摇头。颜颂饶道颜笙的面前坐下。 “要不要回屋,这外边很冷的。”颜颂关心的问道。 “嗯,好。”颜笙起身,和颜颂一同回了屋。 屋中烧着炭火,很是暖和,颜笙搓了搓冰冷的手,颜颂对收拾屋子的花棠道,“去叫厨房给小姐煮点姜汤,这天气,随时喝点姜汤总是好的。” “是,大小姐。”花棠就知道,还是大小姐对小姐最好了。 坐在暖和的屋中,颜颂一直盯着颜笙脖子上的围巾看,她觉得挺奇怪的,就随口问道:“阿笙,你带那个是什么啊?” 颜笙有些慌张,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很奇怪,毕竟古代的人是没有围巾这种东西的。 “大姐,这几日你也是知道的,这么冷,我受不了,所以就为了一个围巾。”颜笙生怕颜颂看出破绽,慌忙解释道。 颜颂没听过颜笙说的围巾是个什么东西,道她也知道每年过年,皇宫里面都要举行一次盛大的宫宴,说不定是宫中的玩意呢,所以颜颂不怎么在意。颜笙见大姐没有追问了,也放下心来,这东西虽然在古代是很奇怪,但不否定它很暖和。 “大姐,你们冬天会行军打仗吗?”颜笙问道。 “问这些做什么?”颜颂道。 “你说嘛,英雄姐姐!”颜笙开始嘴甜的起来。 “有啊,记得有一次和东顷开战,就在这几天,他们趁我们过年,就举兵来犯。”颜颂对那次的记忆也是极其深刻,冬天本来都是修整的时候,然而东顷却出其不意的在这个时候来进攻,那一杖,颜颂第一次体会到了‘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的滋味’,那一次真的不是浴血奋战,而是浴雪奋战啊! 颜笙见她大姐一提起战争就是一脸凝重的表情,她自然知道,战争在大姐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大姐,我觉得,我们可以把这个围巾用到战场中啊,这样,每个人就可以暖和多了,战斗也就有精神多了不是吗?”颜笙两眼发亮的盯着颜颂说道。 “哈哈哈,阿笙你还来关心战事啊!”颜颂大笑,她自然知道颜笙想多为这个家做点什么,但是她作为大姐就应该保护她的妹妹啊。 颜笙笑笑没有说话。 花棠这时候推门进来了,端了一大碗姜汤过来,放在桌上后,花棠便下去了。 颜颂端起桌上的姜汤,把它递到颜笙面前,说道:“喝点姜汤,暖暖身子。” 颜笙咽了咽口水,这姜汤该是有多难喝啊,颜颂看颜笙一脸的紧张,说道:“不涩,这个放了糖的。知道你不喜欢吃哭的涩的,这个是甜的哦。” 颜笙听颜颂这么一说,放下心来,端起姜汤喝了几大口,心里也泛起一丝暖意。 颜笙喝完姜汤,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她还要问颜颂玄天大典的事呢。 放下碗后,颜笙开口问道:“大姐,玄天大典要开始了吗?” 颜颂想了想,道:“还有好几天的时间,你这几天好好休息吧。”其他的颜颂不想多说,她看天色也不早了,她也要回房了。 “好了,阿笙,到时候再说吧,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啊。”要送说完便离开了。 留下颜笙坐在椅上盯着那一碗姜汤沉思着。 皇宫。 楚清已经睡下了,今日和一些王公贵族去冬猎,楚清累的不行,就先睡了。贺千慕在楚清的床边,给他掖好被角。 此时贺千慕的贴身侍女蕊秋走进来,对着贺千慕说道:“小姐,你要我打听的事打听到了。”蕊秋说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生怕吵醒了楚清。 贺千慕对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主仆两人便走出屋子外。 “打听清楚了,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贺千慕道。 “小姐放心,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蕊秋道,眼里露出一丝狠厉。 贺千慕点点头,“这样风险太大了,以后别杀人。” “是。” “说吧!”贺千慕道。 蕊秋深吸了一口气,“王爷那晚差点杀了王妃,好像骂了王妃水性杨花,勾搭渊王!” 第45章:生死都是天注定 “呵,真是有好戏看啊,我们给她加把火就行了。”贺千慕说到这儿,露出一脸奸诈的笑容。 贺千慕本来不想和颜笙作对的,但是谁叫她是宁王妃呢。 翌日清晨。 颜笙早早的起来了,没有在王府的感觉就是好,有一种自由自在的感觉,不像王府,整天都感觉闷闷的,没有一点生气。 花棠和青霓给颜笙梳妆好之后,便到大厅用早膳,花棠青霓也自己下去吃饭。 待到大厅,一家人已经坐好,就等颜笙来了。颜笙不好意思的笑笑,看来她又起迟了。 早膳过后,颜笙拿出那日在甘佛寺求的平安符。 “爹,娘,大哥,大姐,我求的平安符,一样保佑全家平安。”说完,颜笙将平安符交给了他们。 四人眼里都闪过一丝诧异,她们没有想道自己的女儿会给他们送平安符,而不是其他的东西,不过就是因为这样,每个人脸上也多了几分激动。 颜父颜颂颜修都是常年在外面打仗,也只有在年关这几天才在家,等过了元宵之后,又要去军中了。 三人都是厮杀在战场,真刀真-枪的,生死都是天注定的,颜笙的平安符让全家人都很感动。 “谢谢阿笙!”颜颂将平安符放在胸口处。 颜修也拍拍颜笙的肩膀表示感谢。 颜母在一边噙着眼泪,“阿笙给的这个礼物真的很好,我们都很喜欢,你看,你大姐都高兴成什么样了,眼泪都快出来了!” 颜笙看向颜颂,颜颂的眼中是有泪花在闪动,就是没有掉下来而已。 颜笙抓抓脑袋,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继续会这么让他们激动,或许,正是因为大家最希望的是平安啊。 回到房间,颜笙朝床上躺去,今日已是初二了,时间过的真快。屋外开始飘雪了,颜笙眯着眼睛看了两眼,就这样沉沉的睡去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在一个很空旷的地方,四面是高高的墙,颜笙不知道这是哪儿,她不停的转,不停的看,周围的雾气很大,突然,一道白光穿透过来。 她看到了贺千慕和楚清,贺千慕和楚清对着她不怀好意的笑,笑得她发冷,场景一变,她在冬天的雪地里瑟瑟发抖,她迷茫的看着满地的白雪,一望无际的白雪,害怕极了。 这时,四周出现了很多狼,狼发出嗷呜的叫声,颜笙害怕极了,蹲在雪地上缩住一团。她发现脚边多了一双鞋,一双很漂亮的鞋,当颜笙抬起头想看清面前的人时,她吃了一惊。 是贺千慕。贺千慕冷笑着看着她,然后一脚踢在她身上,她被踢倒在雪地上,贺千慕对她说:“颜笙,这些饿狼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你就放他们的食物吧。”贺千慕说完,便消失了,伴杂着她的笑声,最后一点一点的消失的无影无终了。 狼群像颜笙靠近,颜笙起身,抱住头,她该怎么办,扶摇,她想到了扶摇,扶摇会不会来救她。 当狼群向颜笙扑去,颜笙大叫一声,醒了过来。青霓和花棠闻声赶紧跑了过来。 “小姐,你怎么了!”两人同时说道。她们看着惊慌失措的颜笙,有些担忧,“小姐,可是做噩梦了?” 颜笙还在噩梦中,久久才回过神来,她眼神空洞的看了一眼花棠和青霓,随后有盯着某处发呆沉思着。 她居然会梦到贺千慕,贺千慕居然放狼咬她,只是唯一的遗憾是,她没有等到扶摇来救她,就行了,也或许,扶摇根本就不回来呢,终归是虚惊一场,仅仅只是一个梦而已,颜笙还是有些害怕。 她怕自己没那么爱扶摇怎么办,但是,他们确实是对的,若是,自己也是错的呢。只是一个梦,颜笙觉得自己还是想多了,可能是这几日没有睡好,才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 花棠端来姜汤,“小姐,喝点姜汤吧,刚熬的,大小姐说小姐身体不好,要多预防。” 颜笙回过神,端起姜汤喝了几大口,又躺回去睡了。 花棠和青霓见颜笙睡了,便退了出去,。 颜颂刚好过来,问道两人:“阿笙在干嘛?” “回大小姐,小姐已经睡了,小姐这几日奔波很累,刚刚还做噩梦了呢。”花棠道。 颜颂点点头,既然是这样,阿笙就要好好休息,她就不打扰了,颜颂转身走了。 颜笙就这样躺了一日,第二天,她起身,躺久了果然是腰酸背痛的啊,她拍了拍肩膀腰背,“花棠,青霓!” 花棠和青霓来了以后,给她梳妆打理好。 “小姐,你昨天都在屋里憋了一整天了,不出去走走吗?”青霓说道。 颜笙摇摇头,她暂时不想出去,她还有问题要问她大姐呢。 花棠抿了抿嘴,说道:“小姐,今天老爷们到龙老爷家赏梅去了,你要不要去?” 青霓也在后面补了一句:“大小姐大少爷都去了。” “啊?”颜笙大叫! 这种事居然不叫她,实在是太过分了,把她一个人就在将军府,要不要这样。昨儿颜颂来正想和颜笙说这件事,奈何某人身体差睡去了,所以才被颜颂特许不去龙家的。 龙家只是一个普通的一个大户人家而已,不过是颜笙母亲的娘家,所以,两家的感情也挺要好的,特别是龙家的表小姐,是和颜笙一起长大的,和颜笙差不多年岁,只是长大后都没有怎么见到了。 两家离得不远,坐马车也就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 颜笙穿戴好之后,不忘围上围巾,青霓一看见就觉得心酸,想想除夕夜,小姐差点被杀了,现在想起来她都有点儿心有余悸的感觉。 待赶到龙府,里面的侍卫看到颜笙们来了,立即去禀报了。刚踏进大门,一个青衣棉袄的女子便把颜笙抱住了,颜笙一阵尴尬,她不喜欢陌生人抱她。 “表姐,你来了!”青衣女子激动的说道,女子笑起来有两颗小虎牙,煞是可爱。 旁边的青霓和花棠低下身子行礼,“表小姐。” 颜笙看了一眼面前活蹦乱跳的女子,想必就是龙家的大小姐龙青青吧。 龙青青拉着颜笙的手,进了内屋,“娘,笙姐也来了!” 屋里只有一个中年的女人,穿戴不俗,应该是龙青青的母亲,颜笙恭恭敬敬的叫到:“舅母好。” 龙母看到颜笙,也是高兴的笑了,“几年不见,阿笙都成了大姑娘了!真好啊,嫁给宁王了,那边的生活还好吧?” 颜笙有些尴尬的笑笑,“一切皆好,舅母。” 屋中就只有龙母一个人,颜笙问道:“舅母,父亲舅父他们呢?” 龙青青道:“在后花园赏梅呢,设的有一个宴席,有好吃的哦,我们也去吧!”说到这儿,龙青青也是一脸的开心。 颜笙点点头,龙青青一把牵住颜笙的手,对龙母说道:“娘,我们走了!” “嗯嗯,”颜母腿脚不好,就没有出去赏梅,一个人悠闲的在看书。 龙府虽然没有将军府大,但是挺一个别致的。颜笙和龙青青到了后花园的观赏亭,只见颜颂,颜修也在,自然还有颜母颜父,几人都在谈笑风生。 两人走进时,便听到颜母再说龙青青的婚姻大事。 “青青这孩子也不小了,该找个人家嫁了!”颜母说道。 龙青青的父亲自然是赞成的,但是他叹了一声:“青青这孩子倔得很,上门提亲的人都被她赶跑了,这一来二去,就没人来提亲了,唉。” “我才不要这么早嫁人呢!”龙青青大声道。 颜颂道:“小心以后成了老姑娘,想嫁也嫁不出去!”随后看到龙青青身后的颜笙,兴奋道:“阿笙,你怎么也来了,我还叫花棠让你好好休息呢。” 龙青青朝颜颂吐了吐舌头,“略略略,要你管!” 颜笙走上前来,对着颜母一行人道:“父亲,母亲,舅父好。” 颜颂叫人抬了一条凳子来,“坐!” 龙父笑道:“阿笙都长这么大了,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啊!” “是啊,阿笙现在也嫁人了,咱们家就只有青青和颜颂没嫁人了。”颜母道。 颜颂对嫁人的反应很大,“我不会嫁人的,那些男人还没有我厉害,一群弱鸡,每天面对这样的人我怕我受不了。”颜颂一说完,颜母两眼瞪着她。 “说什么呢!”颜母不悦,“女孩子哪有不嫁人的!” 龙青青在一旁捂嘴偷笑,刚刚还说她老了嫁不出去,现在看来,是她这个大表姐才真的是老了嫁不出去!所以说,大哥不说二哥,两个都差不多。 颜颂狠狠的瞟了一眼龙青青,居然敢嘲笑她! 颜笙抿嘴,没有笑出来。 “爹,你看大表姐都没有嫁人,我慌什么嘛!”说罢,还朝颜颂扔了这个媚眼过去,看得颜颂一阵反胃,她这个小表妹就是这样,巴不得天下大乱。 “我是我,你是你,别把我当成你不嫁人的借口!”颜颂严厉道。 龙青青朝着颜颂吐舌,做鬼脸,看的颜笙心里也是想笑,“青青怕是有心上人了吧!”颜笙道。 第46章:闹个鸡飞狗跳 这句话一说完,龙青青脸上便出现了两朵可疑的红云,颜笙知道她多半是猜中了,看来,这么调皮的小妮子,也会有爱上一个人的时候。 颜颂哈哈笑到:“原来如此啊!” 颜修也在一边不明好意的笑着。 “其实也没什么啊,有心上人是好事嘛!”颜笙道。 龙青青被这么一说,涨红了脸,好个屁啊,她的秘密就这样曝光了,她嘟起小嘴,装出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样子:“谁有心上人了,别乱说!” 颜母笑到:“这样也好,终归是离成亲也不远了,就让她去自己体会一下就行了。” 所有人都呵呵的笑了,龙青青大叫:“我没有心上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用了下午饭,回将军府的路上,颜笙对颜颂道:“没想到这个小表妹挺可爱的啊,呵呵!” “可爱才怪,可麻烦了,我就祈求她不要来将军府,还好没来,不然我们将军府不被她闹个鸡飞狗跳才怪!”颜颂说罢,露出一副幸运极了的表情。 颜笙捂嘴笑了,有这么严重吗?她到就觉得龙青青挺可爱的,毕竟,像她这么单纯天真的女孩也不多了。 想到这儿,她想到了贺千慕,贺千慕看起来表面那么单纯惹人怜爱,实际确实一个绵里藏针的恶毒女子,这也让颜笙不得不对她多了几分提防。 回到将军府,已经是傍晚了,颜父颜母回了屋,颜修也回去休息了,颜笙去了她大姐的房间。 青霓和花棠也回去了,她和颜颂到了屋中,颜笙这还是穿越过来第一次进颜颂的屋呢。 屋中有一个桌子上摆了一个架子,上面放了各种各样的匕首,床的对面还有一个立起来的大架子,放了一些大刀,长矛,刀剑之类的各式武器。 颜笙走到桌上放匕首的架子上,颜颂脱下披风。挂在床边的架子上,她看着颜笙,道:“阿笙喜欢匕首?” 颜笙看这些匕首应该是颜颂自己收藏的,各型各样的,都很精致,颜笙道:“还可以,大姐,我可以挑一把吗?可以防身用的。” 颜笙拿起一把匕首,将它打开,锋利的刀刃反射出颜笙的眼睛,颜笙将匕首放在食指上,想试试这样的刀到底有多快,食指轻轻划过刀锋。 “啊!”颜笙叫了一声。 “怎么了,是不是割到手了,这些匕首很锋利的!”颜颂慌张的跑过来。 只见食指上多了一天红红的血痕,颜颂有在桌子下的的箱子里面拿出刀伤药,给颜笙敷上。 “还好我没有把那些淬毒的匕首拿出来,要是知道你要这样,我了真被吓死了。”颜颂下边埋怨,一般庆幸,一边给颜笙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 “大姐,你还有淬毒的匕首啊?给我一把呗,我好防身嘛。”颜笙说道。 好歹她也是看过古装剧的人,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很多女主角闯江湖的时候,就带一把匕首,关键时刻还是有用的呢,她呢,也整一把来带着,万一哪天用得着呢,现在想害她的人这么多,当然,肯定指的有贺千慕。 若是被贺千慕关小黑屋了,她也好找机会一刀捅死她嘛,不是嘛! 颜颂一听颜笙要淬毒的匕首,连忙摇头,“不行,淬毒的匕首太危险了,万一伤到你自己怎么办,而且,这些毒都不是普通的毒,我可不敢给你!” 要给颜笙淬毒的匕首,颜颂自然是一万和不愿意的。 颜笙想着,她不出手就不出手,要出手就要出狠手,所以,要一把有毒的匕首是有必要的。她开口求道:“好姐姐,你给我嘛,我想要,我平时有不拿出来玩,不会伤到自己的。” 颜颂不为所动。 “大姐,大姐,你给我嘛,万一阿笙哪天被人害了怎么办,大姐,我除了在最危险的时刻,绝对不打开匕首,行吗?你给我呗。”颜笙道。 颜颂还是不为所动。 颜笙开始假装啼哭道:“大姐,你忍心看到以后小妹真的有危险,又什么办法都没有的样子吗?若是小妹真的有危险,你愿意看到我被人随意宰割吗?” “我们不会让你被坏人抓去的,所以没必要啊。”颜颂道。 “那万一呢!样子这件事真的发生了呢。”颜笙说到这儿,有点迟钝,这不是自己骂自己倒霉嘛,她真的榆木脑袋,给自己找些麻烦,万一有那一天真的被抓了,她不哭死过去才怪。 但是此刻为了一把匕首,也只有这样诅咒自己了,她是真的想要一把好的匕首嘛,大姐这么都匕首,就不要小气了。 颜颂最终还是拗不过她,她叹了一声,又怕阿笙真的遇到什么危险没有个暗器什么的,的确令人担忧,想到这儿,她决定给她一套武器。这是在打仗的时候在一个敌军军营暗柜里面搜到的。 颜颂打开她房间里面的暗柜,里面有很多危险的武器,还有一些军机。她依然是很信任颜笙的,所以她到不介意在颜笙面前打开暗柜。 颜颂拿出暗柜里面的一个盒子,盒子不大,打开后有一个精巧小刀具。 “这个有剧毒,但是挺有用的。”颜颂说道。 “这个是?”颜笙看颜颂拿出一把手指般长短的小型刀,她打开刀的壳,是一把精致的银质小刀。 “很小的匕首吧,这个可是很难打造的呢,更何况这个很锋利的。”颜颂眼中有一丝得意,毕竟这个也是她不容易的来的东西。 颜笙想到当时的制造技术,能做出这种小巧有锋利的刀自然是不容易的。颜笙得到刀后,将它小心的保管起来。 已经入夜了,颜笙想出门会房间,但看到外面也开始飘雪,定是冷得不行,她想,今日就不如和大姐一起睡,也好问问她玄天大典的事。 颜颂看天色已晚,颜笙身边也没有侍女跟来,外面有冷的要死,就让她在自己这儿睡一晚,正好,她们两姐妹也有好多年没有在一起睡了。 “今晚就在大姐这儿休息吧,外面冷了就不出去了,免得着凉。”颜颂道。 颜笙本来也是这样想的,听颜颂这样一说,也是开心的答应了,她还有好多话要问问她的大姐呢。 颜颂的侍女定时给她送来了洗脸和洗脚的热水,两人整理好之后,便上床躺着。 颜笙和颜颂各自睡一头,颜笙道:“大姐,玄天大典你要带我去吗?”颜笙虽然不是很清楚玄天大典是什么,但是她觉得,只要去参加玄天大典,就一定能简单扶摇。 她必须让扶摇早点认识她,不然被别人抢走了,有得她哭的。 颜颂将手枕在头下,看着床顶,她到底要不要带她去呢,玄天大典上很乱的,各国的人,其中还不乏有东顷的探子,而她那天也是要负责管理整个大典的秩序,又怕没有时间管着颜笙,怕她出事。 “大姐,你说话啊!”颜笙等了许久,颜颂还没有说话,有些急了,她大姐不可能这么早就睡下了吧。 “玄天大典可以去到是可以去,但是我怕我顾不到你,怕你出事啊。”颜颂说的确实是真的。玄天大典,云麾将军会作为整个大典的安全负责,处理大典中发生的种种事务,所以她会很忙的的。 颜笙一听就不依了不可能就用这个借口就让她不去玄天大典了吧,那她怎么去见扶摇啊。 “可以叫龙青青和我一起的嘛!”颜笙想到今天去了舅父家,想必到时候舅父一家也要去凑热闹的。 颜颂一听颜笙要和龙青青一起,肯定不许,说道:“你要叫龙青青和你?不行,她自己已经够麻烦了,还会给你带来麻烦的。”要和龙青青一起,颜颂一万个不同意,只怕到时候,她不得忙翻天才怪。 颜笙噗嗤一笑,她大姐还真是怕青青那孩子啊,“大姐莫不是被青青愚弄过?”颜笙道。 颜颂脸色一青,想到龙青青十一二岁的侍女舅父和舅母有事要回趟江南老家,不就把龙青青扔在将军府的嘛,那一个多月,她可是受够了她的。 “不说她,看着她就烦,就想揍她!”颜颂愤愤道。 颜笙知道颜颂刀子嘴豆腐心,一般都是说说而已,若是谁欺负了小表妹,她定是第一个跳出来给她讨公道的。 颜笙又道:“那玄天大典我一个人去吗?” 颜颂想了想,让楚清陪阿笙去肯定是不可能的,那就只有自己安排几个侍卫护送着阿笙了。 “我到时候会给你安排人在你身边保护你的。”颜颂道。 “谢谢大姐。”颜笙笑到。 颜颂也笑了,都是自家姐妹,有什么谢不谢的。 王府。 初三,贺千慕和楚清才从皇宫回来,当然,宫里面此刻也是流言满天飞,自楚清带着侧妃贺千慕在皇宫住的这几日,而那只在晚会上露了一面的颜笙,自然是被宫里的人是知道了的。 宫中的人也在讨论着宁王并不爱王妃,而这个侧妃才是楚清的真爱什么的,还扒出贺千慕是楚清几年前救的一个女子,他们早已相爱了里面了什么的,总之,颜笙就被打上了外人的记号。 第47章:娘娘饶命 贺千慕此次一回去,便开始对付颜笙了。 初四早上,用过早膳后,贺千慕和楚清坐在屋里,贺千慕弹着古筝,一旁的楚清便看着书,一边听一边看,二人很有情趣。 这时,一个侍女跑进屋里来,慌慌张张的,还踢到门槛摔了一跤,侍女手忙脚乱的起来,手里还拿了一些纸张。 贺千慕看侍女这样不懂规矩,放下手中正在弹奏的古筝,对侍女吼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没看到王爷正在看说吗?” 侍女急忙说到:“娘娘饶命啊,奴婢,奴……” “奴什么奴,有什么说不得的?”贺千慕吼道。 楚清不耐烦的起身,和这种奴才有什么好说的,还要她的慕儿发火,真该拉出去砍了。 侍女颤抖的两手中的一些纸放在面前,“王爷,这是,这是奴婢在打扫王妃房间发现的东西,还,还王爷和侧王妃明鉴啊!” 侍女说完,浑身瑟瑟发抖。 贺千慕示意,她的贴身侍女蕊秋将地上的纸捡起来,这一看就不得了了。 楚清皱着眉头,咔擦几下,将手中的纸撕得粉碎。 贺千慕见楚清反应如此之大,知道颜笙肯定要倒霉了。 楚清没有想到,颜笙竟然会背对着她外面在勾搭男人,而且还是自己的弟弟渊王,看来那天的事就是两人约会吧,不然,渊王怎么会笑到颜笙的,楚清最讨厌的就是背叛了,即使颜笙不是他的,但也毕竟是他王府的人,既然是他王府的人,就应该规规矩矩的最好自己的本分。 楚清想笑,也许是自己冷落她了,所以颜笙才这样急不可耐的想找男人吧,真是贱啊! “王爷,王妃娘娘不会干出这种事吧?王爷还是查一查吧。”此刻,贺千慕又开始装好人来了。 楚清这一刻火冒三丈,哪还有时间去思考这件事的真假,若是这个女人在她面前,他真想一掌拍死她。 “有什么好查的,白纸黑字写的这么明白,再说了,我也亲自看到她们两个在一起过,颜笙有什么好说的,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敢背着我去勾搭其他人,我看他是不想活了。”楚清说话狠厉又狠毒。 贺千慕到真的想楚清要是真的把颜笙杀了倒好了。 楚清此刻正在气头上,贺千慕也是少惹为妙,以后她也不敢再说了,毕竟,该说的她也说完了,该做的她也做了,就等着看楚清如何处置颜笙了。 楚清往外面走去,贺千慕在后面叫到:“王爷,你去哪儿?” “王妃别院!”楚清愤怒的说道。 贺千慕暗中捏了一把汗,对楚清道:“王爷你忘了,王妃会娘家拜年了,不在院儿里。” 楚清吸了一口气,这小贱人,知道自己的行事败露了,就跑到娘家躲着了,以为这样就没事了?怎么可能,就算她躲到天涯海角,楚清也会把她揪出来。 楚清对着门口的侍卫说道:“去吧管家叫来!快去!” 侍卫急急忙忙的跑去叫管家了。 颜笙以为她这次就能躲掉吗?楚清冷笑,那日在皇宫,他就应该掐死她,若她不是将军府的千金,当真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管家很快赶来了,对楚清做了个揖,道:“王爷有何事吩咐?”管家叫一脸怒气的宁王,自然是小心伺候着,不然免不了一顿骂。 “你马上快马加鞭,把我的腰牌拿着,去将军府把王妃请回来!”楚清说“请”,语气极重。说罢,楚清将腰牌解下来给了管家,管家拿到腰牌便退下,赶往将军府去了。 将军府。 颜笙起来的时候,便已经没看到颜颂了,只听见屋外有拳打脚踢的声音,颜笙起身下床,然后披了一件袍子,便推开门,看到在颜颂屋外的小院子里面,颜颂在打着拳脚,颜笙哈了一口气,吐出一口白色的雾气。 颜笙拢了拢身上的袍子,真冷啊,她真不晓得她大姐是怎么做到的,这么冷的天气,穿得单单薄薄的在院里打拳脚。颜笙看了一会儿,颜颂停了下来,看了一下眼颜笙。 “大姐是不是吵着你了,阿笙?”颜颂道。 颜笙急忙摆摆手,“没有没有,我睡醒了,我出来看看大姐在干嘛啦,没有吵到我。” 颜颂提起脚步上了台阶,“进屋吧,外面冷,咋不穿好衣服就出来了呢,小心着凉,你身体本就不好。”颜颂望着颜笙说道。 进了屋,颜颂换了一件棉袍,刚刚发了一身汗,她但不是很冷,颜笙将衣服穿好,两人坐在火炉边烤火。 “阿笙,咱们先说好啊,去玄天大典不可以到处跑,知道不?”颜颂着重强调道。玄天大典鱼龙混杂,她不希望颜笙出什么问题,而且,玄天大典会有别国的人来,当然也包括一直与北炎作对的东顷。 “知道了大姐,大姐别担心嘛,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颜笙拍拍胸脯,胸有成竹的说道。 颜颂叹了一口气,“好吧,既然是这样我也没什么好交代的了,你要千万小心就是了,还有去哪儿一定要有人跟着,不可以一个人单独行动,知道吗?” 颜颂苦口婆心的给颜笙说这些,也是希望自己的小妹不要遇到什么危险什么麻烦。 两人聊了一会儿天,便赶到大厅吃饭。 刚用完早膳,龙青青便出现了。 “大表姐,见到我有没有很惊讶啊!”龙青青一进屋,一脸调皮的说道。她今天一大早便过将军府这边来玩,昨儿颜笙们走的急,也没说住几天,所以她只好自己登门拜访了。 颜母笑呵呵的说道:“青青来了,吃早膳没,我叫厨房给你做点儿吃的。” 龙青青笑到:“谢谢姨母,青青吃了来的。” 龙青青是专门来找颜笙玩的,毕竟这么久没有见到她的表姐,自然是很激动的。 颜颂在一边回忆自己当初和龙青青的事,她记得有一次龙青青趁她洗澡的时候,抱走了她的衣服她本来舒舒服服的在泡澡,才闭了一会儿眼睛,衣服就不见了,周围有没有什么帘布之类的东西,她就这样一直坐在浴桶中泡着,直到水都冰凉了,颜颂忍无可忍,大骂龙青青小贱人。果然,真的一骂,龙青青就回来了,她手机没有衣服,空手过来之后,就看着光-裸的颜颂,笑了老半天,最后还是把他的衣服给了她,但是,颜颂还是不能原谅她,让她坐在冰水中起码有半天时间,她想起就来气。这只是其中的一个事例,以上颜颂被她作弄的事件还有很多。 颜颂不理她,转身便走了。 龙青青好笑的看了一眼离开的颜颂,怎么就这点容忍量啊,特不过就是做弄了她几次而已嘛。龙青青嘟起小嘴,早晓得颜颂是小气的一个人,她当时就不应该惹她的咯。 还好有颜笙,龙青青在心中暗暗想到。 “笙姐,大表姐好像不喜欢我呀!”龙青青说道。 颜笙好笑的看着面前机灵好动的女子,她也没想到,龙青青和颜颂两人一看到就像是狗见羊,一言不合就开打的种。 “还好吧,大姐她就是这个脾气,你可不要怪她不大待见你啊。”颜笙说道, “我知道!”龙青青说完,露出两颗小虎牙,笑了。 颜笙被龙青青拉着到处转悠,没多时便是晌午了,这时候却下起了大学,龙青青喜欢下雪,在雪中跑了一圈,有跑到屋里,反反复复跑了几趟之后,她看向颜笙。 “表姐,你要来玩吗?”龙青青说道。 “我不玩。”这么无聊的东西,她才不要玩呢,再说了,下雪这么冷,她只想窝在被窝里。 这时,将军府的管家急急忙忙的走过来,对颜笙说道:“小姐,老爷有事叫你过去一趟。” 颜笙一头雾水,到底是所谓何事啊,颜笙看了一眼龙青青,道:“我父亲叫我有事,我先走了,你自己玩吧。” 龙青青一听说颜笙要去大厅,也跟着去了。 大厅上,宁王府的管家拿出一块腰牌,对着颜父道:“大将军,这是我们王爷的腰牌,你看仔细咯。” 颜父拿起腰牌看了几遍,确实是宁王的腰牌。 “我家王爷说了,要王妃娘娘马上回去。”管家道。 颜笙赶到后,知道楚清居然是要她回去,呵呵,她只想笑,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去做这件事。 颜笙云里雾里的,楚清这是吃错药了,居然也会叫她回去,什么意思嘛,他身边不是还有一个大神的吗? 颜笙自然是不想回去的,她对管家说道,“我不去,我还要在将军府多玩几日。”等过几天,她还要去参加玄天大典,的,当然还有十五的元宵节。 管家有重重得提醒了一下:“王爷说,让王妃必须回来。” 眼神不悦的看着管家,什么叫必须回来,真是搞笑。她以为他宁王是谁啊,她颜笙是她呼之即来,招之即去的吗?颜笙道:“若我就是不去,他能把我怎么办!”颜笙说道。 颜父看着楚清连自己的腰牌都摸出来了。他也不能拒绝,毕竟这是宁王的命令,颜父道:“阿笙,你回去吧,正月十五元宵再来玩哦哦。” 颜笙不满的嘟起嘴吧,没想到她的父亲也这么说,颜笙心中暗暗伤神,这样子真的好吗? 第48章:颜笙出轨 颜笙打理了一番之后,和花棠青霓还有清馨,重新坐上马车,开始赶往宁王府。 颜笙坐在马车上,没有炉火的马车,有些冷,她不禁拢紧了衣裳,青霓看到自家小姐怕是冷着了,对外面的车夫叫到:“赶快点,怕是小姐会冻着了。” “得嘞!”车夫爽快的回了一句,“驾……”手中的鞭子打得啪啪啪的,车有些颠簸起来。 这样的天气,寒风凌冽,恍若刀子一般的足以将人的脸颊割痛,颜笙甚是怀念穿越前冬天里在北方冰天雪地的房子里面,只穿着薄薄一层家居服的感觉。 可惜…… 没多时便到了王府,颜笙下了车,同花棠青霓一起进了大门,刚一到门口,就被楚清给堵住了。 “王妃还知道回来啊!”楚清恶狠狠的说道。 颜笙刚才赶车又冷又累的,不想和这个二货多费话,只想着回院儿里,但是颜笙又气不过楚清说的这些话。 “如果不是某些人催命一样的催我回来,我才懒得回来呢!”颜笙不高兴的看了一眼楚清,她真不知道楚清这又是发了什么毛病,有事没事都揪着她不放,他还以为她是那个曾经爱慕他的颜笙啊,真是搞笑。 楚清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在颜笙出轨的那一刻,他自然是想杀了他,但这样对自己自然是没有一点好处的。 堂堂颜家,那也是跺一跺脚,朝堂震动的。 楚清冷哼一声,“颜笙,我警告你,你想怎么闹我不管你,但是,如果你想红杏出墙的话,那我就让你生不如死。”咬牙切齿的说完这一番话,楚清瞪着颜笙。 颜笙自然是知道他的意思,说不定是他以为她真的和渊王有一腿,才这样警告她,颜笙心中暗笑…… 不过,她本来就是要红杏出墙的,只不过对象不是渊王而是另有其人,这顶绿帽子,他楚清不戴也得戴! 这也是楚清自找的,如果他对颜笙有那么一点儿好的话,说不定颜笙也不会重生,她也不会穿越过来,当然,他也不会被戴上绿帽子,想到这儿,颜笙嗤笑了一声。 归根结底,还是那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还是那句老话,攒足精神等着以后红杏出墙吧,弄死楚清武大郎,和她的扶摇西门庆逍遥快活去! 楚清一直以为颜笙是倾慕他的,没想到这个女人胆大到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劈腿,就算他不在意颜笙,但是就算是自己最讨厌的东西,那也是自己的,就算是厌恶,他楚清也不会让给别人。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争强好胜吧,自己没有的,别人也不会有,自己有的,别人也休想有。 现在一旁看好戏的贺千慕笑得悠闲自得,这事出自她的手,她想看着颜笙被她弄死,她到希望可以借楚清的手杀掉颜笙,这样她就可以安安心心的潜伏在王府,高枕无忧,独自享受宁王的宠爱。 “红杏出墙咋了?我的事你管的着吗?”颜笙斜着眼睛撇了一眼一脸阴沉沉的楚清,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 楚清冷哼一声,嫌恶道,“王妃怕是寂寞难耐了吧?” 傲然耸立在颜笙身前的楚清,悠然的伸出修长的手臂,用咸猪手摸了一下她的脸,她一个激灵,躲开了楚清的手。 即使白衣胜雪,美如谪仙那便如何? 不是颜笙的菜,那便徒留恶心。 楚清见颜笙嫌弃的躲开他的手,心里又是一阵不爽。 “自打王妃嫁过来,我还没让王妃侍寝过,所以王妃才要在外面找野男人,对吧?”楚清看着颜笙,皮笑肉不笑的说着。果然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受不住寂寞,巴巴的张-开两条大腿,任别的男人…… 想到这里,一股巨大的无名之火袭上,楚清恨不能撕开颜笙的衣服,看看那具平日里看起来端庄贤淑的身子,是多么的—淫--荡! 他的幽黑如同鹰隼一般的双眸,盛满了怒火,仿佛要将颜笙吞噬…… 见鬼!!! 这还没到王妃别院,就被楚清堵在大门口一顿羞辱,换谁谁受得了,他说她红杏出墙,有证据吗? 再说了,她那天和渊王一起多喝了几杯酒,又没有多大的交情,何来的出轨这一说,这分明就是想找她颜笙的麻烦嘛! 颜笙怎么可能受得了,心中更是fuck楚清无数遍,指着楚清就开始骂。“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我和谁好关你屁事!” “好好的男人不做,却想着自己的妻子给你头顶染上一片绿?” 楚清当下愣了愣,“你他妈”是什么?楚清不知道是何物,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他气愤的瞪着颜笙。 此时颜笙已经在心中再次fuck楚清无数遍了,渣男渣男啊,这个季节啊,果然是防火防盗防渣男。 此时贺千慕见二人没多大的进展,照这样下去,说不定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这样她做的一切不都是白费了吗?所以,适当的时候,她要出场了。 锦上添花的事情自然不做,火上浇油嘛…… “姐姐,都是我不好,是我一直要王爷陪我,才会委屈姐姐,到现在都没有让王爷和姐姐圆房,这真是妹妹的错,妹妹对不起姐姐,给您请罪!”贺千慕委屈万分的说完这些话,早已是泣不成声。 她倒是很想让楚清的心软,然后对颜笙有更多的气愤,人一旦气过头就会冲动,若是楚清能够在冲动中杀了颜笙,这是她最想看到的。 贺千慕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样子,正好到极致。“都是妹妹的错……” 每次一见到贺千慕哭,楚清的心便是柔软成一团,他的慕儿以前都很少哭,两人过的比蜜还要甜。 哪知道颜笙一过来,就老是惹得自己心爱的千千梨花带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伤心天使,简直是无法原谅。 “与你无关!”楚清自然是会守护贺千慕的,毕竟他才是真正喜欢贺千慕的。 只见贺千慕缓缓跪在雪地上,冰渣子硌得她疼痛不已。颜笙狠狠的盯着地上的贺千慕,这女人就是想存心加害她!在这儿伴什么可怜,楚清的眼也真是瞎透了,这样明显的栽赃陷害也看不出。 “王爷怎可怪罪姐姐呢,都怪臣妾,让王爷冷落了姐姐!”贺千慕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不断催促着楚清多多陪伴颜笙,早点圆房,每一句话都是自责,但同时每一句话都在嘲讽颜笙。 说起来,颜笙当真是忘了,楚清早已被爱情蒙蔽双眼,又怎么会认真审查。 楚清愤恨的看了一眼颜笙,对贺千慕道:“慕儿快起来,地上多冷会感冒的,快起来。”楚清伸手将贺千慕揽起来。 贺千慕有些委屈的说道:“可是王爷,我不能起来,这件事本来就是我的错,不然一会别人就得说我,说我没有规矩。” 尼玛!颜笙简直要暴走了! 贺千慕起身后,依偎在楚清旁边,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眼神却意味深长的貌似不经意的飘向了颜笙…… 贺千慕假惺惺的姿态,颜笙看之后都直作呕,颜笙此时想对贺千慕说,贺千慕脸皮的厚度可以媲美万里长城了。但是颜笙却没有说因为她这样说什么,只感觉贺千慕这个人在这里,看她笑话的而已。 只是,贺千慕就想得那么美好?想陷害自己便陷害自己? 楚清一听贺千慕这样委屈,这样明智,自然是喜欢的不得了,对于颜笙,一想到这事, 他就恨得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慕儿,别和她一般见识,这件事是她自己错在先,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要为了她让自己委屈了。”楚清请扶住贺千慕,像是对待手中的宝贝似的,生怕摔了坏了。“千千可不是那种不甘寂寞,红杏出墙的人!” “蕊秋,送侧妃回房。”楚清看外面天气很冷,又开始飘雪了,便叫贺千慕的贴身丫鬟送贺千慕先回房了。贺千慕准备多看两眼这场由她主导的游戏的,没想到楚清这么早就要叫她回去,她也只有暂时离开了。 颜笙对于刚刚贺千慕的行为表示很无语,心中直骂贺千慕贱人。 待贺千慕离开后,楚清一巴掌甩道颜笙脸上,看的旁边的清馨心揪了一下,她心里惊讶,原来宁王会打小姐还是如此下狠手。清馨和花棠青霓低头在一旁,看着主子被打,心里很不好受。 楚清一脸戾气的靠近颜笙,“王妃,你真当好好和慕儿学习学习,慕儿知书达礼,温文尔雅,不像你,满脑子的阴谋诡计,你们相差甚远!”只听楚清在一旁愤然的说道。 颜笙抬起头,不屑的笑了笑,“没兴趣,学习贺千慕,和学狗叫有什么区别?”颜笙咬咬牙。 颜笙她搞不清楚楚清是哪根筋儿有发了,老是找她的麻烦,她虽然不喜欢他,而楚清也不喜欢自己,但也不至于弄到这个地步啊,还有选择的余地? 楚清一听颜笙这样说话,心中不免气结。一把揪住颜笙的衣襟,凶狠的看着颜笙,“你若是再敢说半句慕儿的不好,我就杀了你!” “贺千慕就是个贱人,怎样,你杀我啊!”颜笙双目对视着楚清威胁的说道。 只见楚清又是狠狠一掌给颜笙打入,那一掌被清馨接了下来,楚清恶狠狠的盯着箍住他的手的清馨。 清馨暗暗吃惊,没想到楚清竟然会下这么重的手,若是被打到,大概半条命就去了,她常年习武,还是废了不少力气接下这一掌。 “你找死!”楚清怒道。 清馨表现出一如既往的平淡,“王爷,若你下手,明日便是将军府和王府开战的日子,你要试试吗?” “你!”楚清知道她在威胁自己,他也知道自己如今根基尚稳,不能这么鲁莽行事。 楚清冷笑,既然他不能打颜笙,其他的总可以吧?总之,他就是要让颜笙受点惩罚! 清馨放开手后,楚清也放开了颜笙,颜笙双眼狠狠的盯着楚清。 楚清戏谑说道:“王妃看来真的是饥渴已久啊,不然就不会红的杏出墙对吧!” 楚清看起来只是个宁王而已,他的野心却很大的,他只知道,现在还不能和将军府为敌。 “滚,你他妈说什么!”颜笙破口大骂。 “说你饥渴难耐,你找野男人厮混!”楚清眉毛一挑,看着颜笙,似笑非笑的看着颜笙。 清馨继续说道:“王爷,说什么事都要有凭证,若是王爷喜欢给我们家小姐乱安些什么罪名,那就请王爷说明白一点。” “你算什么东西,也有和本王说话的分!”楚清怒道。 “我奉将军之令保护小姐,小姐的一切事,我都有权利过问。”清馨不紧不慢的说道。 “难耐你妹,你滚!”颜笙怒道。突然,楚清一把上面抱住住颜笙。 “既然王妃这样饥渴,我就不客气了……” 第49章:弄死这个武大郎 昏暗的天空开始飘起大雪,丝丝凉意透的人心里像是生了冰,冷到了骨子里。 楚清放着众人的面将颜笙抱了起来,迅速往屋里走去,清馨见情况不对,想跟过去,不料被左右的侍卫拦了下来,她不敢动手,毕竟她的任务是暗中保护颜笙的安全,若是被宁王知道她的身手,她自然也不可能呆在宁王府了。 花棠在后面不顾一切的喊到:“王爷,王爷求你放了我家小姐吧!”花棠自然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推了推挡在她们身前的侍卫,“你让开,让开!” 侍卫狠狠的剐了一眼花棠,“王妃承受恩宠,你们要闹什么?” 花棠和青霓一听,呆住了,楚清他真的是想和她们小姐圆房?只怕那也不是真心实意的,更多的反是羞辱吧。 清馨暗暗叹了一口气,这种情况下,她也没有办法做什么好,只能顺其自然了,只要她家小姐没有生命安危就行了。 楚清抱着颜笙一直到书房,这也是颜笙第一次来,却是以这种方式。颜笙拍打着楚清的后背,心中又恐惧又气愤,她还没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就快要被楚清…… “你放开我,放开我!”颜笙狠狠得拍打着楚清的背。“你放开我,我艹你祖宗十八代,你放心我,你这个混蛋,放手,你不要脸,你臭流氓,那要是敢对我怎么样,我就让你变太监……!” 颜笙被楚清一路抱着走一路骂,楚清没有理会她,只是鼻孔里的粗气越吐越大声,想必也是气急了的表现。 待到了书房,楚清将颜笙往书房的榻上狠狠一扔,颜笙的背痛的蜷缩在成一团,她不禁在心中暗暗骂着,他妈的楚清真不是人,既然这样对待她,等她有机会,一定要弄死他,弄死这个武大郎,和她的西门庆私奔。 “你这个人渣,你想对我做什么?”颜笙骂道,若是楚清真的敢乱来,她一定阉了他! “乱来?呵呵,你是我的王妃,我做什么是乱来?”楚清冷笑道。他看着床上捂着腰叫疼的颜笙,说真的,她对颜笙提不起一点儿兴趣,他只对贺千慕有兴趣。 颜笙警惕的盯着楚清的一举一动,生怕他对自己欲行不轨。只见楚清盯着颜笙一会儿后,摇摇头,收起来视线,冷言冷语道:“说时候,对王妃真没什么欲望!” 颜笙一听这话,心中不时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有湿身就好,她可是要对扶摇以身相许的,自然不可能给楚清,楚清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人渣而已,除此之外,颜笙对楚清的看法就是愚蠢,一个有野心的男人,是不会被七情六欲若牵绊,然后楚清不是。 “但是!”楚清狠狠的剐了一眼颜笙,“但是”两个字说的很大声,像是提醒她。 只见楚清从柜子里面翻出一挞纸出来,然后站在里床榻较远的地方对着颜笙扔了过去。“贱人,你自己看看吧,要本王宠幸你,本王觉得脏!” 颜笙气的咬牙切齿,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她以后就不用和楚清一起睡觉了,但是,他居然说自己脏,这一点颜笙确实生气了,随后,她捡起散落在各处的纸,随便翻看了两眼。 当看到那些纸上内容时,颜笙整个人都是懵逼的,她怎么会做这种事,这些事她明显就不知道,然而这些东西明显就是栽赃陷害。至于信上的内容,无非就是和渊王的日常,还有各种暧昧的回应,颜笙知道,她从来没这样做过,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贺千慕! “怎么了,无话可说了吧。”楚清看着一脸懵逼的颜笙,以为她是知道自己被揭穿了的尴尬表现。 颜笙只觉得搞笑至极,如此荒谬的信,真不知道楚清这个当王爷的怎么看的,但是这一次,她真的不想在解释了,因为有一天。她真的会劈腿,会找男朋友,但是都不会是他,她自己心里清楚。 颜笙知道这是个陷阱,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楚,简单粗暴一点儿啊!楚清既然都这样说他了,那么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是,她知道这件事和贺千慕肯定是脱不了干系的! “呵。”颜笙冷冷的一声,就算是这样,她到要看看楚清能拿她怎么样! “就凭这些纸?你就说我脏,你食屎了吧!”颜笙将手上的纸扔向楚清。纸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像是真的尘埃落定一般,这件事就成了颜笙的错了一样,楚清也没在相信她和渊王没有关系了。 “王妃好涵养,一路上那些脏话还有现在,真能看出不愧是将军府养的人!”楚清冷冷道,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对他如此胆大妄为的女人,心中自然烦闷。 颜笙站起来,“如果你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你认为我是否红杏出墙也好,还是安分守己也罢,总之,我们之间最后是要和离的,你也应该是希望的!”颜笙一脸的无所谓,反正太多楚清是不会在一起长久的。 “哼!”楚清冷哼。 颜笙欲往外面走,楚清叫到:“站住!” 颜笙咬牙,她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多待一刻对于她来说都是煎熬。 “来人,将王妃带到别院,好生看管,让她闭门思过一个月!”楚清说完,门外来了侍卫长,楚清继续对侍卫长说:“此期间,不准有任何人进去别院,除了她身边的花棠,若是出了差错,唯你们是问!” 楚清道完,冷冷的看了一眼颜笙,便出了书房。 “你,你个混蛋!”颜笙在楚清背后骂着:“你个混蛋,王八蛋!” 楚清无动于衷的走了,两个侍卫长拨了二十个侍卫在别院的各个地方守着,连长武等人,还有青霓清馨都被赶出院子,住在下人厢房里去了。 颜笙一看这势头,分明就是对她施以软禁,颜笙此刻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她还要出参加玄天大典,禁闭一个月,她怎么做的到,她唯一的想法就是逃。 清馨有点奇怪楚清干嘛只让花棠一个人进去,或许是那日她出手想楚清起了疑心,又或许是他随意挑的,但是不管是那种,她都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离玄天大典还有很多天,她接下来要筹划一下该怎么逃出去才行,若是就这样听从楚清的摆布,那她以后的日子一定是过的很艰难的。 上一世的她软弱无能,那是原主的性格就是这样,但是她如今不是原主,自然是不能和原主一样拖扶摇的后腿,她要帮他拿下整个江山,和他一起看尽时间繁华,如花似锦。 此刻颜笙坐在与里除了发呆还是发呆,累了就往床上一躺。颜笙打开屋门,左右有四个人在一旁站着,院门口有六人。其他的人就在院儿里巡逻转悠。 看到人这么多,颜笙心里直打退堂鼓,这么多人,她能出去吗?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她还没见到扶摇,就被楚清关了禁闭。 外面没有下雪了,整个王府银光光的,煞是好看,颜笙想出去走走,难得这么好的天气,她不仅被困在这里,还要在这里呆上一个月,对于她这种活跃分子,怎么可能呆在一个地方不动呢。 下人住的厢房中,花棠回到那里,青霓赶忙上前问道:“小姐怎么样了,有没有受委屈啊?” “我刚刚给小姐送午膳过去,里面很多侍卫,戒备森严,小姐也没受什么委屈。”青霓道。 “没受委屈就好。”青霓长叹一声。 旁边的清馨看也花棠,问道:“王爷可如果小姐那儿?” “没,怎么可能。”青霓道。 清馨的咬咬下唇,心中安然了不少。 一天又这样过去了,颜笙起来以后,花棠给她梳妆了一番,生活还要继续,我们也应当努力。 “花棠,玄天大典要开始了吗?”颜笙有些焦急的问道。 花棠整理着颜笙的衣服,听她这么一说,也想起来马上就是玄天大典了,她答道:“是啊,没几天了,怎么了,小姐要去?” “要去。”颜笙坚定道。 “小姐不是从来不去玄天大典吗?鱼龙混杂的,有什么好去的。”花棠道。 颜笙看着花棠,再看看自己,觉得两人身形都差不多的,当下便有有了一个主意。 楚清回到贺千慕那里,看到贺千慕无意之中咳嗽了两声,马上拥过去,“慕儿?怎么感冒了。”语气中露着满满的焦急,随后对蕊秋道:“快去叫太医!” 贺千慕摆摆手,“不碍事的。” “怎么会不碍事?慕儿你都这样了,还说这种逞强的话,你啊!”楚清一把抱住贺千慕,宠溺道。 蕊秋看着自家小姐王爷这样恩爱,不禁想到王妃,心中暗暗发笑。 “王爷,王妃她……?”贺千慕道。 “她被我软禁了,这下看她怎么到处跑!”楚清恶狠狠的说道,他要是不是看在将军府的面子上,颜笙早就被他杀了百八十回了,还容她在他眼皮子底下红杏出墙? 第50章:成功脱逃 颜笙猛踢了一下门,外面的侍卫跑进来叫到:“王妃要做什么?” 颜笙又一脚,看的旁边的花棠一愣一愣的,她们小姐什么时候脾气这么暴躁了,拿门来发泄情绪。 看着底下侍卫的询问,颜笙心中就是一团火,这什么时候下人都爬到主子头上来,居然敢如此质问她。 “老子踢门,踢你了?关你什么事?”颜笙破口骂道。 花棠也不爽侍卫这样说她们小姐,也跟着起劲:“就是,关你什么事?” 侍卫一脸尴尬,自动退了出去。 颜笙看了一眼花棠,对她说:“现在是没有时间精力分散了,咱们换衣服!” 花棠点点头,开始讲衣服脱了下来。 两人换了衣服,颜笙嘱咐花棠:“任何人进来,你就说不见,我会让青霓扮成你来送东西的,你不要担心。” “是,小姐。”花棠道。 颜笙扮成花棠,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门,这些侍卫刚才被骂了一顿,应该还没醒悟过来,所以说,她有把握自己不被喷出来,所以,此次的成功脱逃,颜笙都不禁在心里暗笑,楚清这么想困住她,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出了王妃别院,颜笙去了一趟青霓和清馨的那里。 一进屋,看到两女停下手中的事情,看着她一脸不可置信。 “小姐?” 颜笙哈哈笑了,“没错啊,就是我啊。” 青霓走进些,有些激动道:“真是小姐啊,小姐,你怎么出来了,王爷不是关了小姐吗?” “怎么,青霓不希望我出来啊。”颜笙反问道 “没没没没,小姐出来就好。”青霓连忙摆手道。 一边的清馨道:“小姐,此次出来有什么打算?”清馨可不会相信颜笙就只是不喜欢被困,出来透透气就算了的,肯定是有什么事的。 颜笙倒了杯水喝,顿了顿道:“出府,去将军府。” 清馨不愧是大姐那边的人,做事说话都是往重点去的。 清馨点点头,然后青霓问道:“小姐是像去玄天大典?” “对啊!”颜笙道,楚清想困她一个月,那意思明摆着就是不想让她去玄天大典嘛,至于楚清为什么不想让她去玄天大典,她就不得而知了。 但此次,她必须去。她要去见扶摇,这是她们初识的地方,不能错过。 颜笙看着青霓,对她道:“青霓,我让花棠扮成我在院儿里,你就扮成花棠吧,青霓你会化妆的啊,化的像花棠点儿,那些侍卫应该认不出来,清馨和我一起走。”清馨会武功,这点儿已经被颜笙看破了的,有清馨在,也好保护她的安全,等安全的到了将军府,纵然她楚清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能拿她怎么样了。 青霓点点头,为了自家小姐的辛福,拼了。 “什么时候出发?”清馨问道。 “现在。”越快越好,总之尽快到将军府就安全了,因为颜笙怕楚清又哪根筋抽了,去了一趟她那里,就糟糕了。 在贺千慕房中的楚清打了一个喷嚏,贺千慕道:“莫不是有人在背后骂王爷。”“鬼知道。” 颜笙和清馨开始准备出发了,问题是她们怎么出大门。 颜笙有点质疑自己是不是能出去了,她虽然把花棠的衣服给了青霓,自己穿了青霓的衣服,但是,门口的侍卫肯定都眼熟她,前几天在门口闹腾了这么,还有人会不认识她吗? 颜笙眉头紧锁,正愁思着该怎么出去呢。一旁的清馨淡淡笑到:“小姐莫要担心,我有办法的。” 颜笙和清馨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没有侍卫把守,此处在王府也是很荒凉,看着高高的围墙,颜笙抽了抽嘴角,清馨是要叫她爬墙? 楚清和贺千慕在屋中用完早膳,贺千慕见外面开始下雪了,便对楚清挽留道:“王爷,下雪了,还是等雪停了再走吧。” 楚清叹了一口气,他还要和军机处的大臣去商量一些事儿,不好让别人等太久才是,顺道去看看王妃怎么样了,他把王妃禁闭起来,颜笙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出去的,他以后都不的不一天去一次,检查一下她是不是在自我反思过错。 当楚清走到别院的门口,询问道:“王妃出来过吗?” “回禀王爷,没有。”侍卫长道。 “没有?奇了怪了,我进去看看。”说罢,楚清便大步走了进去,推开房门,里面没有人,进了内屋,隐隐约约看到王妃是靠坐在床上的。 楚清咳了咳,清了清嗓子,道:“王妃这么乖?都不出去?” 听楚清这么问她,躺在床上的花棠紧张的出了一身汗,她该怎么办?她又不是小姐,声音肯定是不同的,此刻她连话都不敢讲,要是露馅了,她们小姐就惨了。 花棠一直默不作声,楚清有些不耐烦了,见颜笙如此不领情,话都懒得和他书说,他的话就僵硬在那儿,楚清愤恨的准备走了,此时,青霓刚进来。 看到楚清后,她大吃了一惊,她生怕楚清认出自己,低着头进来了,楚清怎么会在这里,青霓心中暗叫不好。 楚清冷眼撇了一眼进来的青霓,咋一看还以为是花棠,楚清虽然生气,但是还没有气过头到人都认不出的地步,他对青霓叫到:“你,站住!” 他刚刚没有看王妃的正脸,万一真的有端倪,他他不就一直蒙在鼓里了,偷梁换柱,这招不错。 楚清大步走到内屋,青霓咬咬下唇,闭上眼睛,看来她们逃不脱了,还有小姐,她只希望小姐可以走远点,不然之前的努力就是白费的了,她们怎么也没预料道,颜笙和清馨前脚才走,后脚楚清就来了。 楚清一把掀开床帘,花棠大惊,两眼恐惧的看着楚清,楚清骂了一句“妈的”便出去了。 楚清到了门外,对着侍卫道:“派五拨人马,把王妃给我捉回来!”她就不信颜笙现在能跑多远! 贺千慕听蕊秋来禀报,“侧妃娘娘,王妃娘娘已经出去了,要不要安排人手……”蕊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贺千慕摆摆手,她暂时还不想杀掉颜笙,她要看着她难受就行了。 贺千慕付在蕊秋的耳边说了几句,蕊秋便坏笑着退了下去。 颜笙和清馨翻了围墙出去,颜笙不禁感叹道,她没想到清馨居然还会轻功,还以为就只会点儿拳脚,看来她的大姐派了这个高手在她身边,真是给力啊。 出了王府,颜笙和清馨在一个驿馆休息了一下,清馨想着,她们应该也不会这么早被发现的,回将军府还有段距离,她她用轻功,自然没多时就可以到,但是小姐是个弱女子,不适合步行赶路。 “小姐,我去找辆马车,你在这儿等我。”清馨道。 “嗯,好,早去早回啊!”颜笙可不想离开清馨太久,太没有安全感了,出门在外,江湖险恶。 清馨几下就消失在她的眼底了,颜笙要了杯热茶暖暖身子,外面雪越来越大了,她祈求今天一切顺利,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 清馨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回来颜笙就坐在驿站等她。 在房里的青霓和花棠两人急得想热锅上的蚂蚁,这下糟糕了,她们暴露了,也不知道小姐和清馨走到哪儿了?若是被侍卫搜到,那一定是死的惨惨的。两女完全担心颜笙和清馨的安危,也没想过自己两的包庇和帮忙的罪,如果颜笙被抓回来,那她们都得少不了一顿打了。 颜笙坐在驿站的门口百无聊奈,这大雪纷飞的去哪儿都不方便,也不知道清馨找到马车没有。颜笙看着驿站外面买的包子,热腾腾的,一个忍不住,就跳下板凳,挪了几步,到旁边的包子铺买了几个包子,正啃上了,突然眼前一黑,自己好像被人打了一掌,便没了知觉。 清馨本是带着颜笙到的一个出城的小驿馆,由于驿馆太小,没有马车,她才出来找马车,谁知道半路遇到一个泼皮,硬说她拿了他的钱,我去,这年头碰瓷的都,随处骗钱的也多啊。 清馨担心颜笙,想早点找到马车回去,一个背上背着长剑的少侠拦着她的路。 “小妞,你长的这么漂亮,不如和我回家,我娶你做老婆吧!”杨宁初次入江湖,便遇到个美人,他打算把她娶回家,就不入江湖了。 “滚开!”清馨叫到,她还得去大的驿站找马车,没功夫搭理他。 “诶诶诶,你这女人好生凶恶,偷了我的钱,还叫我滚开?那你把钱给我,我就离开!”杨宁俊眉高挑,似笑非笑的看着清馨。 清馨咬牙切齿,真是运气霉,遇到一个无赖,浪费她的时间,一会儿怕小姐等急了有危险,清馨也是心中急切得很。 “多少,我给你!”清馨道,速战速决。 “一百两!”杨宁道。 “你!”清馨想着,这不是存心来找茬的吗?找她的茬,她看着小伙子是过的不耐烦了,不等于笑死嘛。 清馨不理他,往前走了。 杨宁大叫:“乡亲们,你们过来看啊,这儿有女流氓抢了钱不还啊!”说罢,有不少百姓围着清馨,清馨一心想尽快回去,自然是怒火中烧,轻功一展,立即倒了杨宁跟前,啪啪几个耳光扇玩,只见清馨一脚,便将杨宁踢了老远。 不在乎百姓的看法,清馨就这样大摇大摆的离开了人群,一开口就是一百两,想坑他清馨,这不是找打嘛。 杨宁从地上爬起来,大叫:“诶,女侠别走啊,在下杨宁,诶,女侠!”杨宁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着。奈何清馨几下轻功,就把甩开了。 杨宁看了一眼消失在楼顶的清馨,一脸崇拜。 第51章:他们是强盗 买到马车后,清馨开始赶往小驿馆,等到了驿馆,才发现颜笙早已经没了踪影。雪下得这么大,颜笙回去哪儿,清馨不禁在心中想到,如果不是颜笙自己跑的,那就是被抓了,是楚清?还是有其他的势力存在。 清馨开始认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不应该吧颜笙一个人就在这儿,若是小姐失踪了,受伤了,她该怎么和将军交代,清馨苦恼的抓了抓脑袋。 清醒了一下,清馨开始振作起来,此时的目的是要找到小姐,若是被楚清抓走了还好,她先回宁王府看看。 清馨几下道了宁王府,看到青霓和花棠被关在别院里,看来楚清已经知道颜笙逃跑了,道关键是,楚清好像还没有抓到颜笙,小姐去哪儿了? 又再次回到驿馆。 清馨买了几个包子,驿馆的人很少,由于大冬天的,基本上没有多少人进进出出的,清馨看了一眼附近的包子铺,跑到老板那里问道:“我打听个事?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和我差不多高,穿着华丽的女子。” 买包子当即道:“哦!客官,你是说那个漂亮的小姐是吧,她在我这儿买过包子的,走了有段时间……” “谢谢。”清馨道。 小姐买过包子,那小姐人到底去哪儿了?清馨不熟悉这里的情况,她找来了驿馆的馆主。 “这附近不太平的,你说一个小姑娘失踪了,那肯定被强盗撸去了。”馆主一脸的叹息和不耐烦,自家小姐都看不住,也不知道她们这些下人怎么当的。 “这附近有强盗?快如实说来!”清馨压住关注的手,厉声说道。 “诶,我说你怎么打人啊你!” “少废话,快说,这是怎么回事!”清馨吼道。 “这这……这是一帮很厉害的强盗,告诉你有什么用,你快放了我,他们是强盗,我们这些普通人怎么知道他们在哪儿,早知道,不要就被灭口了嘛!”馆主嘶哑的说着。 “哼!”清馨放开馆主,一个健步出了驿站,看来这件事闹大了,她不得不给将军禀报了,但是如果将军怪罪下来,唉,她到底是要给将军禀报呢还是给宁王说呢,将军不再京城,若是要来,也比较麻烦,若是给宁王说,宁王回来救她家小姐吗? 她在心中纠结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先告诉宁王,如果宁王不帮忙。她就在告诉大小姐,这是她自己的失职,若是大小姐要处罚她,她也认了。 颜笙醒来的时候,头痛得要死她起身,揉了揉太阳穴,突然反应过来,她此刻不应该是在路上赶路的吗?怎么会在床上躺着,她一翻身起来,这里她并不熟悉。 隐约记得自己在吃包子,然后吃着吃着就没了只觉,对就是这样,接下来,自己就在此处了。 颜笙把自己的披风裹好,打开门,一股寒风夹杂着霜雪就这样扑面而来,颜笙后退了几步,天呐,这外面好冷,颜笙不禁感叹道。颜笙停了一下,等风雪不再凛冽了以后,才走了出去。 四合院的建筑,院中养了很多梅花树,梅花在风雪中摇曳着,地上积了不少火红的花瓣。 颜笙在长廊上有着,这是哪儿啊?她怎么没来过,关键是这儿没人,怎么会没人呢,看这里也不是没有人住的地方,却静谧得如此可怕,颜笙都有点害怕这儿是不是闹鬼的鬼宅了。 外头风雪吹得正紧,这儿可比在王府的风雪要凛冽多了,颜笙整个脸蛋儿被吹得红红的,鼻头也是红彤彤的,戴上披风上的帽子,整个头窝在帽子里,看起来有几分可爱。 刚走到四合院的大门门口,便见进来一对训练有素的人,颜笙愣住了,这又是唱的哪出啊。 只见一个墨绿袍子的俊俏男人站出来,看着颜笙,颜笙有些懵逼了,这是哪个啊,她没见过啊。 “睡得可好!”男人对颜笙说道。 颜笙一脸警惕的看着男人,不说话,她不想和陌生人说话。但是她又不清楚自己此刻身在何处,问道:“这是哪儿?” 墨绿衣袍的男人笑到:“贪婪巅。” 颜笙一脸懵逼,贪婪巅,什么鬼,她这是被拐卖了还是被已经被拐卖了,看眼前这男人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货,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感觉阴森森的。 一个手下问道:“二当家,这女的该如何处置啊?” 墨绿衣袍男子眼睛微眯,看着颜笙,道:“这件事,还得大哥来决定。” 颜笙就这样有重新被关在了四合院里,她这是被绑架了?完了完了,刚出火海,又入虎口,她这运气真不是盖的,太特么倒霉了。 颜笙急得啊,不知道清馨有没有去找她大姐来帮忙啊,她倒是明白,那手下叫那男的二当家,也就是说她很有可能被拉来做压寨夫人,卧槽,想到这里,颜笙打了个寒战,不行不行,她要跑路。 贪婪巅上是以黄金,白银,破铜,烂铁四个人创的一个黑势力,不过因为山巅过高,所以没有朝廷来清缴而已,近年来也越大猖狂了。 刚刚来看颜笙的正是贪婪巅的二当家白银。 贪婪巅的大厅中,正堂上坐了三个年轻人,坐在最上面的应该是大当家黄金了,长相不俗,比起白银多了几分霸气,身强体壮。白银就比较阴柔了。反观左右坐着的破铜烂铁,还真特么的是破铜烂铁,恐怕除了功夫,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破铜烂铁长得歪瓜裂枣的,黄金白银就比较俊了,还真是随了他们的名字,之前颜笙看到他们的时候是这么想的。 大厅中,不知是破铜还是烂铁咳嗽了一声,随后就道:“大哥,那小妞不错,不给大家一起爽爽吗?”语气中有点埋怨,以前他们撸到女人的时候都是一起分享的。 这次这个女人虽说长得不错,看样子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但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女人,里重色轻友吧。 黄金恶狠狠的剐了一眼破铜烂铁:“爽爽爽,一天除了爽,能不能想点儿别的!”随后想了想,又怕这两人趁他不注意,把颜笙悄悄的弄了,他特意提醒道:“这个女人我看上了,要是你们敢动手,别怪我不客气啊!” 破铜烂铁撇撇嘴,更丑了,心中不悦极了。这时,白银来了。 “风雪这么大,二哥这是干啥去了?”破铜道。 “去看你们未来的大嫂,咋了?”白银一脸戏谑,虽然她对女人不是很感兴趣,但是毕竟是大哥要的人,他还是得关注关注不是嘛。 “说啥呢!”黄金罕见的老脸一红,“今天就这样吧,我特别提醒哈,破铜烂铁,要是敢动你们的准大嫂,非打断你们的腿不可!”黄金说完,就顶着风雪离开了。 偏山巅上比不得平地,这里的风雪顶凛冽的,风吹在脸上就像刀子在剐一样,颜笙在屋中,屋中有炉火,到是挺暖和的,但是她此刻只想着如何出去。 黄金走到关押颜笙的四合院里面,敲了敲门。颜笙装作没有听到。土匪还这么礼貌?真是搞笑,颜笙在心中嗤笑的想着。 果然,土匪就是土匪,一言不合就要变脸的,见里面没有人回应,屋外的人一脚踢开大门,走了进去。 一个俊俏的男人出现在颜笙的面前,一身的雪花在男人身上,进屋后不一会儿就被暖化了。 颜笙有些看呆了,土匪也有这么好看的?一定是打开的方式不对。颜笙最大的感觉就是,觉得这人很man,跟男人,颜笙收回花痴的眼线,这哪儿跟哪儿啊?那可是土匪,说不定还要吃人肉的,而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女子,分分钟被捏死的种。 “你……你,你是谁,你想干嘛!”颜笙问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她堂堂一个将军府最宠爱的小姐,居然会在这儿软声软气的问土匪,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倒霉和不倒霉。 黄金看着有些受惊的颜笙,放软了语气道:“你未来的夫君,满意吗?” 其实从刚才颜笙的花痴的眼神里黄金就有了些自信,他就知道自己魅力是不可阻挡的。 颜笙在心中暗暗抹了把冷汗果然是这样的没错,她以前看这么多武侠电视剧,一般被土匪撸去都是要做压寨夫人的,靠,颜笙汗颜。 “你是谁?”颜笙又问。土匪的思想果然不能用常人的当时,土匪一般都喜欢答非所问,那好,她在问一遍。 黄金本名不叫黄金,他清了清嗓子:“我叫黄熙岸,姑娘你呢?” 颜笙又当时哪号人物呢,认都不认识。 “凌笙。”她才不会傻到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他呢,万一她要是知道自己是将军府的小姐,用她来威胁将军府就糟了。颜笙看他介绍也介绍了该说的也说了,不想和他bb了。 “赶紧放了我,不然你们死得比猪还惨,还有,我已经是有妇之夫了。”颜笙盯着黄熙岸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第52章:做梦 黄金显然是没有被吓到,他哈哈哈大笑几声,“放了你,不放你会死的很惨吗?那我还真想试试,看看我会不会死的很惨。” 颜笙捏紧拳头,等她大姐来了,看不把他的狗头给剁下来! “你,你放了我,我还要回去有事,你要多少钱我给你送来!”颜笙道,她希望这是个贪财的人,这样的话,她就可以回去了,她还要去找扶摇啊,不能再这儿耗着。 “钱?你觉得我需要钱?”黄金说完,和颜笙并排坐在床上,然后认真的看着她:“说真的,做我的新娘吧。” 颜笙在他脚背上踩了一脚:“做梦吧!” “你你你!呵,那这可就由不得你了!”黄金气冲冲的出了门,还不忘狠狠的砸了一下门板。 黄金走后,颜笙骂了一句s-h-i-t,真是够气人的,啊啊啊啊啊,她快炸毛了,该怎么才能离开这儿,前一世没有说她会被土匪抓去做夫人啊,怎么轮在她这儿就这么倒霉了。颜笙想着,也许自己把有些东西改变了,所以她遇到的有些东西也变了,所以说,历史这个东西,不是说变就能变得,她今儿个也算是明白什么叫牵一发而动全身了。 颜笙看着外面这大雪纷飞得,这里的天气也真是够恶劣的,这些土匪躲在这儿也不大感受吧,但她想不懂了,为什么一定要当强盗,干什么不好,要上山当土匪。 颜笙看着门外的风雪越下越大,看来她只能等待救援了,她叹了一口气,将门关上。 宁王府。 楚清在大厅上走过来有走过去,如此反复已经很久了,楚清不嫌累,贺千慕还嫌眼睛都被晃花了。 “王爷,你不要担心啊,会找到王妃的。”贺千慕道。 楚清叹了口气,有些不悦,他倒不是担心颜笙怎么样,他担心的是颜家人知道了,找他麻烦,到时候就真麻烦了。“颜笙丢了,你让我怎么颜家说,慕儿你又不是不知道将军府的人,都是些蛮子,又不讲理。”这里楚清特意指的颜颂了。 贺千慕一听,也知道这件事再传不得。刚在别院的时候,她的人就来报了,没有看到颜笙,本来还想整她的,没想到连人都没有找到,楚清的人当然更是没有找到。 清馨来禀报的时候,也是一脸梨花带雨,哭得死去活来,看得贺千慕厌烦,像是谁家死了人似的。楚清本来就很生气。一听到这事儿更气了,这新年刚过,颜笙被他楚清一叫到宁王府的第二天就不在了,这不是存心找麻烦嘛,楚清派出一对一对的侍卫,也不好大势招摇的找颜笙,若是被将军府那边的人知道,他恐怕有十张嘴都说不清楚。 楚清一气之下将青霓和花棠关在了柴房,等待发落,花棠此刻在柴房哭的稀里哗啦的,还不时说着:“小姐,你在哪儿啊,你要平平安安的啊!不然,花棠就算是死了也不会安心的。” 青霓拍拍她的肩膀:“别哭了,小姐有平安符的,她会平安的。” 花棠抽噎了几声,又开始哭起来,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青霓也只能轻叹一口气,看着屋外大雪纷飞,她祈祷小姐平安。 清馨被叫道了大厅的,扶在大厅的地上,清馨紧握着拳头,楚清真的太废了,连个人都找不到,她还是硬着头皮告诉大小姐,毕竟小姐失踪真的大的事。 清馨起身,欲往外出,被楚清拦住了:“站住,来人啊,把她给我绑起来,压倒柴房去!”几个侍卫上前将清馨压住,绑到了柴房。 贺千慕看着楚清的举动,道:“怎么了?” “她是颜颂的人,颜笙没有找到,想必她自然是要给颜颂禀报的,那时候我们的麻烦就来了,这女的会功夫,我会多叫点儿人守着她!”楚清小心翼翼的说着,趁这个时候,他就要开始加大搜索。 他听清馨说颜笙十有八九被强盗抓去了,但是他也没听说京城附近有什么强盗啊,强盗?土匪?楚清恍然大悟,他又把强盗想成就是偷东西的而已了,土匪,他记得京城外面有一座汾阳山,山巅上有一伙土匪,土匪头子和他好歹也算是昔年的好友了,不过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他都快要忘记了。 这世间有很多事发生之后,两人就已经快十年没见过了吧,只听说汾阳山的贪婪巅上,有一窝很厉害的土匪,方面朝廷清缴他们,却因为地形的原因,无法清缴,从此,朝廷也放弃了他们,近年来也没有听到他们做什么坏事,没想到一出手竟然就吧宁王府的王妃给撸了去,这样是传出去,他这个王爷真就成了笑话。 楚清召集好府中的暗卫,这些都是武功极为好强的人,楚清看着天热已经黑了,外头的雪也差不多停了,便对着十来个暗卫说道:“今晚,汾阳山贪婪巅!准备,一柱香之后出发。”楚清说完,暗卫在一瞬间便消失在了他眼前。 躲在暗处偷听楚清讲话的清馨也收了脚,提前一步出了王府。 清馨暗暗发笑,这个楚清,看来还真是低估她了,这样也好,不过这府中的侍卫也真是菜,她动动小指头,那些人就被打趴下了,还把守她,真是笑话。 汾阳山清馨挺挺熟悉的,毕竟她是京城人,在京城呆的时间最久,汾阳山是京城外面最高的山,地势崎岖,这也说明了这儿的土匪为什么除不掉的原因了。 青霓刚到山下,一个健步,施展着轻功便上去了。她想去探路,看一看颜笙在什么地方,王府的暗卫应该是楚清的贴身保镖,这次把这些保镖叫出来小人,看来他也是比较急的了,那是当然的小姐失踪,和楚清,和宁王府脱不了干系。 山下的风雪停了,但山上的寒风凛冽极了,剐在清馨脸上,感觉像是被刀划一样,生疼生疼的。 即使是到了贪婪巅,这儿也是极大的,清馨在尽力以最快的速度寻找着,她知道,越早找到,小姐就多了一份安全。约莫半柱香的时间,清馨找到了一个平地,平地上有很多房子,她此刻抱着树干,在高高的树上,俯瞰着整个土匪窝。 清馨露出一个笑脸,总算是找到了。 不过,她只是找到了土匪所在的位置而已,至于颜笙在什么地方,就只能混进去了。 清馨埋伏在山寨的入口外面等待时机,一个站岗的小喽啰出累解了个手,这大冬天的,小喽啰怕自己撒泡尿都被冻着,所以就找个避风的墙角,背后却被子一个刀手,便晕了过去。 青霓嫌恶的穿上小喽啰的衣服,在脸上摸了一把灰,进去了山寨。一进去,便被另一个守门的叫住了。“站住,你去撒泡尿去这么久,都干啥去了?” 清馨默不作声,哪知那和守门的喽啰扑在她身上,“行啊你,兄弟问你一句话你都不搭理了?”然后转身想看清馨,清馨不耐烦了,又一和刀手过去,小喽啰便晕死过去了。 清馨拍拍手想,不屑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嗤笑,想到,不自量力,和她清馨作对!待进了山寨里面,人越来越多,清馨低着头,在这个人群中看看能不能听到什么消息,毕竟小姐来到这里,肯定是会有一番轰动的,所以她得认真打听打听了。 几和喽啰在一旁讨论,清馨凑过的耳朵听他们在讲些什么,接下来她听到的内容,确实够让她大吃一惊的了。 “你们知道吗?大当家要娶媳妇了!”喽啰甲道。 喽啰乙道:“知道知道,还是个大美人呢,我亲自去撸的,我知道。” “啧啧,大当家有福气了。来,干!”说罢,几人畅饮一番后,就没有提即关于颜笙的任何事了。 清馨做好后,冥思着该怎么才能就出小姐。 正当这是,林子里面,顿时惊起一排排的鸟儿麻雀。清馨看了看门外,她知道是楚清来了,清馨直看着匆匆而来的楚清和他的暗卫,就这样明目张胆的走出来了,真是没脑子啊,清馨在心中暗暗骂道。 “黄熙岸,你给我滚出来!”楚清在门口叫到。 清馨心中一怔,楚清和土匪头子认识? 一个喽啰进去禀报了黄金,此刻黄金白银,破铜烂铁刚用完早膳,外面的雪停了,但是风刮的凄寒刺骨,让人有点受不了。 不多时,有四个人出来了,两人俊俏,两人丑陋。青霓没有这闲工夫向楚清这样去叙旧,她见此刻的四大天王都不买内屋,而此刻土匪的手下们也聚精会神的盯楚清看,现在,自然没有人会休息她,她就这样顺利的进了内屋大门。 楚清还是和当年没多大变化,黄熙岸回到:“什么风把宁王吹来了?”语气中满满的质疑和不敢相信,他和楚清都有十年没见了,这一见面就互掐,他真是醉了。 “是你黄熙岸的欠揍风把我吹来的!”楚清挑眉,冷冷的看着黄熙岸,一脸傲娇的说道。 第53章:这与王爷有什么干系? 贪婪巅上的风刮的很大,外面基本上黑灯瞎火的,影影约约看得清对面人的脸,清馨趁着他们在谈话的空隙,从侧面的墙边穿插了过去,离开了人群,开始进里面搜寻颜笙。 黄金眯着眼睛,他以为楚清是要来围剿他们,了这么太不切实际了,朝廷这么多年都不管他们,他一个宁王干嘛会冒险上来,这事肯定没那么简单的。 他吸了一口冷空气,对这对面的楚清道:“宁王,你来做什么?” 楚清嘴角抽了一下,这不是明显的揣着明白装糊涂,他抓了王妃,难道还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又或者他没抓颜笙? “我做什么你管不着,我只问你今日是否抓了一个女子上山?”楚清抬起头,傲气的说道。 黄金大笑了几声,“哈哈哈,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这与王爷有什么干系?再说了,我这儿庙小,装不下你这尊佛,还请你座驾别移。” 黄熙岸虽然算是个朝廷逃犯,但是毕竟他家当初被抄家也是楚清老子干的,他对楚清还是有些不待见。 楚清怒目而视着黄金,这人不承认,想来他硬闯也讨不了好处的多,不管如何,他得把颜笙弄出来,同时又为颜笙这女人的麻烦感觉烦到了极点。 “我就直接说了,今日不交出王妃,你就和你的人下地狱吧。”楚清恶狠狠的说道。 黄金心中一怔,王妃?难道他们今日撸到的那女子是王妃?也难怪,穿的豪华,气质出众,长相也是无可挑剔的。 “没错,我贪婪巅是有个女人,难道就是你的王妃不成?真是可笑。”黄金道。 白银看着其中的激流涌动,想必大当家和宁王必是有些过节,但是他白银还没有胆小到怕宁王的地步。他上前一步:“宁王爷,我们今日没抓到什么女人,院中虽有一女子,但与我大哥情投意合,早就是情投意合的一对,莫不是王爷要棒打鸳鸯不成。” 破铜烂铁没有做声,他们大哥一般场合上不准他们说话的,免得得罪人了还要他们大哥二哥插屁股,所以,二人在一旁蓄势待发,就怕楚清不动手,一动手,他们必然事先就有所行动。 楚清脸色很不好,看来这黄熙岸不仅不打算承认,还想逐他离开,楚清虽然极不想救颜笙,但顾忌颜家在朝中的位置和权利,不管如何,颜笙都是他的一颗心头刺。 楚清使了一个眼神,只见十几个暗卫就飞了出去,和几人交手起来。 宁王府。 贺千慕坐在房内,手撑着脑袋,半眯着眼睛。 门被推开了,只见蕊秋快步走了进来,“小姐,颜家人尚未知道王妃失踪的事,你可以放心了。” 贺千慕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那就好,只要颜家的人没有知道,王爷就有机会填补这个漏洞,到时候只要颜笙回来了,谁有知道她失踪一事呢,到这之前,她都必须保证这个秘密不被泄露出去。 屋外开始飘雪了,寒夜里,总有一场大雪的,这就像是一个定数,不会改变的定数,贺千慕的视线练练模糊了起来,她都不知道自己在看哪里,但是她知道她就像是冬夜里最寒冷,最无法避免的一场雪。 贪婪巅上 前面的人还在厮杀之中,刀光剑影之中,夹杂着受伤后的人的痛苦呻吟,黄金眉头皱得很紧,冬天真不是一个战斗的好时间。大风雪来了,凛冽的寒风开始像刀割一样打在人的脸上。 颜笙此刻在四合院的屋中,她坐在床上,两眼无神的看着窗户外面黑漆漆的寒夜,明天该怎么逃出去,这一段插曲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她不能在浪费时间了,玄天大典在即,错过了,或许她和扶摇的缘分就此不复存在了的,以后她就再也认识不到扶摇这个人了。 她暗暗伤神,突然想起,在现代的时候那个扶摇,他们都还没有想见呢,她就这样在另外一个时间遇到了她,所以说,缘分真的是一个奇妙的东西。想着想着,一滴清泪落了下来。 门口发出的奇怪声音把颜笙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收起眼泪,警惕的看着门口。 卡啦一声,门被推开了,一个女子进来,颜笙咋一看,这不是清馨嘛,她怎么了,她找到了她了。颜笙激动的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抱住清馨,“你们可算是来了,再不来,我以为我就要呆在这儿一辈子了。”颜笙想到若真的在这儿一辈子,见不到扶摇了,那她一定哭死在这儿。 清馨尴尬了一下,还是伸手拍了拍颜笙的肩膀,然后道:“小姐莫言担心了,清馨这就带小姐出去。” 颜笙放开清馨,将自己的衣袍穿上,两人便出了大门,一出门,扑面而来的寒风不禁然让颜笙抖了抖,这山上的天气真是恶劣到了极点,这样的天气,她都有点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寒风给吹走。 除了四合院,看见几个躺在地上的喽啰,颜笙都有点担心他们会不会被冻死,就一直盯着看,清馨道:“小姐走了,一会儿风雪大了就找不到下山的路了。”清馨有点儿担心,这种恶劣的天气,当真不适合出行。 清馨带着颜笙从侧面翻墙出去了,绕开大门,然后迅速向山下。 此时大门处的楚清等人,也由于天气太过于恶劣,停了手,黄金对着楚清喊道:“宁王爷,你还是请回吧,一会暴风雪来了,就怕你们被活埋在雪里,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楚清咬咬牙,这天气的确过于恶劣,他今日怕是不能够把颜笙要回来,反倒吧自己葬送在这里,为了一个颜笙,他还不值得这样去赌,去做,他吸了一口冷气,凛冽的风剐在众人的脸上,都像是刀子在刻一样,让人难受的生疼。 楚清像暗卫挥了挥手,暗卫一瞬间道了楚清身后,颜笙道:“黄熙岸,我明日再来,你若是不交出王妃,本王就把你的贪婪巅踏为平地!”语罢,楚清带着暗卫飞快的退出了贪婪巅。 楚清走后,黄熙岸嗤笑一声,踏平他的贪婪巅,只怕他楚清没有那个本事,早知道,贪婪巅中还有一个强者在呢。 清馨带着颜笙到了王府的时候,颜笙差不多已经晕了过去,山上的寒风过于凛冽,颜笙身子骨又不好,禁不起摧残,一路上基本上是清馨驮着她走的,到了王府,门口的侍卫基本上都靠在一块取暖睡着了,她还没忘,此刻已经是半夜了。 清馨将楚清扶到王妃别院的内屋,在床上安放好她之后,才出门把花棠和青霓叫来。 青霓打了热水来,花棠将地龙点上,有烧了炉火,只盼屋里可以暖和一点儿。两人一开始特别激动,听到清馨说小姐回来了,激动了一下,有听到清馨说小姐冷得晕了过去,一个个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青霓把热水放在床头的架子上,打湿了棉布后,给颜笙擦拭了一下身体,摸到颜笙身上冷冰冰的,若不是还吐着气,她都以为小姐死了呢,呸,她怎么能这么说小姐呢,青霓想着,热泪就涌了上来。 想着小姐为了嫁给宁王,等了这么多年,如今如愿以偿了,却不得宁王的待见,日子过的一天比一天差不说,还要遭别人的毒手,受尽委屈,青霓想着,最初秉承着的愿望什么都不在了,她不知道小姐是不是后悔嫁给宁王了,若是小姐后悔了,她们愿意跟着小姐一起离开的。 清馨在一旁叹了一口气,奈何山上的天气太恶劣了,她也是没有办法,强行将小姐带了下来,导致小姐在途中晕倒了。她也是一直坚持着到了宁王府的。 “好了,别哭了,小姐平平安安的,哭什么啊?”清馨道。说完,她出去了,身上的衣服几乎被雪水打湿了,颜笙的但是换了一身衣服,她还难受着呢,她就下去了。 花棠弄好一切工序之后,也到了颜笙的跟前。 下半夜的时候,颜笙的身体暖和了过来,她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已经到了自己的床上,心中舒了一口气,有看到床边的两人,怕是一直给她守夜,睡着了,颜笙没有打扰花棠和青霓,自己也从新沉沉的睡去了。 楚清回到王府的时候要比清馨晚一步,他大步去了贺千慕的房间之后,就一把抱住贺千慕暖和的身体。贺千慕从睡梦中醒来,只觉得身上十分冰凉。 “王爷,你身上好冰啊。”贺千慕有些不自在道。 楚清解开衣服,将贺千慕按到在床上,贺千慕一下子明白了楚清的意图,虽然这种事在她们只见并不少见了,但是她今日还是有稍微的介意,并不是因为楚清冰冷,她也说不上为什么? 楚清开始摄取这贺千慕的身体,他需要热量,进入贺千慕身体后,他才真正的满足了。 这一夜,又沉沉的葬在了遥不可及,却又近在眼前的昨天。 第54章:土匪窝里回来的娘们 第二日一大早,蕊秋便急急忙忙的敲了贺千慕的房门,“小姐,王爷,刚刚王妃院子里的人来报,王妃回来了。”蕊秋大声的说道。 楚清揉了揉头,翻身起来。贺千慕有些羞涩的将衣服穿好,又帮楚清打理好之后,唤来女婢,经过一番洗涑之后,才出了们。 “我和王爷都知道了,你下去吧,准备早膳。”贺千慕对蕊秋吩咐到。 楚清大步的走了。 “诶,王爷,你这是要去哪儿啊?”贺千慕见楚清往外出去了,在后面道:“王爷,您不用早膳吗?王爷?” 任贺千慕怎样问楚清就是没有回答,楚清已经走远了,贺千慕气的跺了跺脚,“哼!”随后看了一眼蕊秋,道:“颜笙怎么突然又回来了?她不是被土匪抓去了吗?这就有好戏看了。” 既然都是在土匪窝里呆过的人,她贺千慕就不相信颜笙清白还在,她可不能错过这出好戏,必要的时候,还要煽风点火,给她加把热量。 “蕊秋,咱们也去王妃那里看看,备点薄礼,我们是探望她。”贺千慕阴险道。 “是小姐。” 楚清猛闭了一下眼睛,昨日没有睡好。连眼睛都有些疼,这还不是颜笙搞的,他这就去问问,颜笙是怎么自己回来的! 早上,清馨到了内屋,看二人在颜笙床上睡得正香,揪着她们的耳朵,“起来了起来了,太阳都出来了!”清馨在她们耳边叫到。 真是不公平啊,昨晚她为了把小姐救出来,花了一大晚上,她都起来了,这两人儿还在睡,真该罚,要是在军队上,早就上板子了。 花棠捂着耳朵,“死清馨,你搞什么啊,痛死我了。”青霓默不作声,她打了个哈欠,下去准备热水去了。清馨料到今日楚清肯定会来的,毕竟她已经叫人去通知他了,只是是早晚的问题,但无论是早晚,她们肯定都逃不过被罚的,一想到被罚,清馨又哒啦起脑袋,真不想被罚,以前天天被罚,现在还被罚,这让她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颜笙咳嗽了两声,渐渐醒了过来,清馨和花棠急忙扑过去,在床边焦急的看着自家小姐,花棠道:“小姐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痛?或者哪里不舒服。” 清馨也有些歉意的说着:“小姐,昨日是清馨莽撞了,不因该在那种天气带着小姐逃出来的,至少呆到今天来也不至于让下姐晕倒。”清馨满满的歉意,昨晚,她就真的不应该带着颜笙就往上下跑的,还好只是晕了过去,若是被摔伤什么的,那她后悔也来不及了。 颜笙听她们这么一说,摆摆手,“我没事,别担心,清馨也不必自责,毕竟你也是想早点救我出去而已,而且我也想早点出去啊!”颜笙笑了笑,一样这样可以缓解一下现在凝重的气氛。 花棠也露出一口笑容,“小姐没事就好,真怕小姐除了啥事,我们该怎么办呢?”花棠说到这里又有些伤感了。 “好了,小姐都说没事了,你们怎么这么爱哭鼻子?出息!好歹也是咱们将军府出去的丫头,咋能动不动就哭!”清馨拍了拍花棠的肩膀,花棠白了她一邀,她难过都不允许了,真是的。 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巨响,宁王闪亮登场。只见楚清一脚踢开大门,颜笙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她,每次楚清一来,颜笙都以为是拆迁户的来了呢。 “王妃好大胆子?”楚清恶狠狠的盯着颜笙,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此刻清馨和花棠跪下身来,清馨到不害怕楚清,但是她也知道楚清来者不善。 颜笙坐在床上,看着楚清居高临下的质问她,“我胆子怎么大了?”颜笙明显的不服。 “私逃出府,勾结土匪,红杏出墙,你说,你胆子怎么不大,还真让我刮目相看啊!”楚清狠戾道。 颜笙笑了笑,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说她私逃出府,她承认,但是说她勾结土匪,红杏出墙,这也太夸张了,她都是被害者,这下反倒让楚清成了被害者了,这什么逻辑嘛。 “呵,真是好玩,我也是对王爷刮目相看,真不知道王爷这乱加罪名的习惯是跟谁学的,真叫一个绝,我佩服佩服!”颜笙一番冷嘲热讽。 楚清愤恨的盯着颜笙,仿佛要把她盯出洞来,颜笙移开他那让人极为不舒服的视线只听颜笙道:“王妃既然说我冤枉你,我有什么理由冤枉你,若不是亲眼看你做的这些,我会冤枉你?” 恐怕现在楚清都还以为颜笙是被黄熙岸放出来的,自然,楚清在怀疑颜笙和渊王有一腿的同时,又想到了黄熙岸,他自然以为自己去大闹贪婪巅的时候,被颜笙知道了,故此,颜笙才重新回来了的,楚清不爽的看着颜笙,他觉得,颜笙又很多东西瞒着他。 “那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就勾结土匪了?”颜笙怒目而视,盯着楚清的双眸仿佛要喷出火来。 恰时,贺千慕赶到了,颜笙看的懒得看贺千慕,撇过头,没说话。 “听说姐姐被土匪给抓了,想必是受了不少惊吓,妹妹今日给姐姐带了一些安神香,还请姐姐不要嫌弃才是啊。”贺千慕半真半假的说道,脸上堆积着在她面前尴尬僵硬的笑容。 楚清给贺千慕拍了拍衣衫上的雪花,道:“慕儿,你怎么来了,不再屋里休息,跑这儿来干嘛?”楚清满脸的宠溺。 接下来就是颜笙看着贺千慕自导自演了,这场话剧,颜笙看着只觉得搞笑。 “我听说姐姐才从土匪那儿逃出来,就过来关心一下姐姐,那些土匪都是很凶恶的,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而且,女人被抓到都会被奸杀,真的太可怕了,姐姐没事自然是好的。”贺千慕说了一大啪啦,无非就是想提心楚清,自己的清白可能不再了。 这招够狠的,颜笙呀心中默默想着。 楚清一听贺千慕这么一说,开始嫌恶的看了一眼颜笙。仿佛就是在看一个脏东西,这种眼神让颜笙非常不舒服。 “关你什么事,贺千慕,我需要你关心吗?我和你很熟吗?你有什么关心我?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你滚回你的屋里去!”颜笙没给楚清半分面子,直接放着他的面就这样说了贺千慕一通。 贺千慕有些尴尬无助的看着楚清,颜笙觉得真是可笑,继续道:“滚啊,还在这儿杵着干嘛?还要我留你吃早饭啊,你有……”那个资格?颜笙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楚清大吼一声:“够了!” 楚清看向贺千慕,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随后转脸看着颜笙,道:“慕儿说的没错,你这女人说不定不干净,你这样急于否认,到底是因为你根本就是那样的,还是因为你心里有鬼,不敢承认!” “你!”颜笙气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楚清居然这样乱猜测评判她的清白,真是没看错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无理,贺千慕说东就是东,说西就是西,一点儿主见都没有,她真不知该夸他还是贬他。 夸他用情至深,还是贬他随波逐流,没有主见,这样的男人。真不知道他前世的帝位是怎么拿到的,但不管怎么样,她反正是要离开这里的,扶摇才是她的最终归宿,和楚清,什么都不是,就连她的夫君,都称不上。 “我无所谓了,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老娘就这样!”颜笙气到,反正楚清也不喜欢她,至于自己是不是处子之身,她想他也不应该有太大的反应才对的。 贺千慕刚刚被颜笙这样说,心中自然不快。她道:“王妃娘娘您自己都承认了,刚刚为什么还要这样骂我,王妃娘娘莫不是觉得慕儿没有娘家好欺负!”说罢,几颗清泪就这样滴了下来。 楚清看见这样,心疼的不得了。 “颜笙,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这样污蔑慕儿,我没找你算账,你就自己老老实实安分一点,若是惹急了我,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受尽折磨!”楚清拥着贺千慕,恶狠狠的说道。 “王妃娘娘不洁之身,呆在王爷身边,不该感到幸运吗?”贺千慕嘴贱,有继续说道。 颜笙气不过,翻身起来,一巴掌狠狠的给贺千慕扇了过去。 贺千慕捂着嘴,有丝丝血从她的嘴角流出来了,含着一眼眶的泪水,楚清则是被惊到了,他急喝道:“颜笙你找死!” “全部人给我出去!”楚清大吼一声,花棠和清馨麻溜儿的出去了,蕊秋也扶着贺千慕往外走,贺千慕有些不甘心,本来是想看颜笙出丑的,没想到却被她扇了一巴掌,真是疼死她了。 楚清叫所有人都出去了。一把提起地上的颜笙,将她狠狠的丢在床上,颜笙抱着头,摔得疼死她了,还好自己垫的被子后,要不然还得摔出脑震荡不可。正当颜笙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中衣就被楚清狠狠的扯了下来。 第55章:一脸邪恶 当颜笙意识到的时候,自己的中衣已经被楚清给扯了下来。颜笙大惊,死死的按住自己的衣襟。楚清这是发什么风,一瞬间的错意,颜笙有种自己要被楚清强暴的感觉。 “你干什么,你滚开!”颜笙对着楚清暴喝一声。 楚清起身,抹了一把脸,清醒了一下,对着颜笙嗤笑道:“王妃厉害啊?当着我的面打了慕儿,慕儿说的是不是实话,我来验证一下,若是真如慕儿所说的那样,我叫你生不如死!” 颜笙按住衣襟,有些恐惧的看着他,说到底她也是个弱女子,她当真怕楚清来真的。“你,你不要过来!” 楚清笑了,“呵呵呵,颜笙,你怕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来,我来看看你是不是处子之身啊!”说罢,楚清扑倒颜笙身上,呲啦一声,里衣被撕碎了。 颜笙惊恐的往床脚躲,眼泪都快急出来了,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楚清想强暴她! 颜笙将旁边的被子裹在身上,瑟瑟发抖的看着楚清,这大冬天的,她里衣都被撕烂了,几块布料挂在身上,里面的白色肚兜若隐若现。手膀子白白的露在外面,颜笙收拢了被子,十分警惕的看着楚清。 楚清一脸邪恶的盯着颜笙,话说回来,他还是第一次看颜笙的身体呢,这原本就属于他的身体,他到今日才碰到,他自然是不会放过颜笙的。 楚清走到床边,坐下来,手掌按到床上的被子上,颜笙的心紧缩了一下,只见楚清的手掌使劲,一瞬间,被子别扯到了床下,留颜笙单薄的身体,恐慌的坐在床上。 楚清看着颜笙,光洁的皮肤,看起来身形不错,楚清咽了咽口水,不管做什么,颜笙也是他的王妃,他要睡她,天经地义的事。 “你你,楚清,我警告你,你别过来!”颜笙惊恐的看着楚清,她不要被楚清就这样强暴了,她爱的是扶摇,她不希望自己有瑕疵。 “你说不过来就不过来?你当本王什么人?你这破烂,本王能够宠幸你,那也是你的福分!”楚清半眯着眼睛,紧紧的盯着颜笙裸露在外的肌肤。 趁着颜笙没有反应过来,楚清一把上前,将颜笙压在身上,将她仅剩下的几缕衣布撕了下来。 颜笙这一刻躺在楚清的身下,惊恐的留下了泪水,楚清的手掌欲往下伸,颜笙急得大叫:“滚开滚开!你这个流氓,你给我滚开!” 楚清没有回答,略带温热的嘴唇在颜笙的脖子上流连着,颜笙情急之下,害怕之余,手伸到枕头底下,摸到了大姐那日给她的小匕首。 匕首有剧毒,颜笙自然不敢打开,她用金属的匕首套子猛地砸向楚清的脑袋!当脖子上的嘴唇没有接触到自己了,颜笙的手感受到了热热的东西流了出来,心中只想到两个字:完了。 楚清晕了过去,颜笙换了身衣服,把花棠清馨等人叫进屋,贺千慕慌慌张张叫人的把楚清抬去了她的院子,请了太医,王爷如果真出事了,颜笙就真的倒霉了。 花棠和青霓打扫着房间,看着屋中那些碎布条条,就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脸红心跳的事情。 清馨看着桌边坐着闷闷不乐的颜笙,问道:“小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王者这是?” 颜笙紧紧蹙了一下眉头,猛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有些沙哑道:“王爷要非礼我,我也不知道他会流血了,我觉得我没使多大力气啊。” 清馨和花棠青霓听了之后目瞪口呆,清馨道:“王爷要非礼小姐?这,这说不过去啊,这……唉~”清馨叹了一口气,她们小姐真是糊涂啊,小姐既然已经是宁王妃了,接受王爷的宠幸,又怎么能说是非礼呢。 颜笙也叹了口气,对清馨道:“清馨,还有几日玄天大典啊?”现在她最关心的不是楚清,她最关心的是玄天大典,自从发生的这些种种事件,颜笙就没怎么好休息过,即使是这样,她还是以玄天大典作为自己最主要的事。 “小姐,怎么总是关心玄天大典的事啊,玄天大典还没有之后的元宵好玩,不去也罢。”清馨去过几次玄天大典,没多大意思,真不知道她们小姐为何老是执着于玄天大典。 “你快说啊,还有几日就是玄天大典啊?”颜笙有些急切。 “还有两三天的样子吧,具体反正就在这几天没错了,玄天大典会举行两天的,小姐可以慢慢去。”清馨道。 “嗯,知道了。”颜笙点点头,愣愣的看着地面发呆。 花棠和青霓理好了屋子,走出来刚听到两人在讨论玄天大典的事,青霓插了一句:“小姐,宁王明日醒来该如何交代啊?”言下之意是说颜笙现在还有心情讨论玄天大典,自己的麻烦马上临头了都不关心。 听青霓这么一说,颜笙厌烦的啧了一声,这件事她还没想到呢,明日来楚清不把她剥一层皮才怪,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就按兵不动,看明日楚清找她兴师问罪的时候,她在想办法应对吧。 “这个不管他。”楚清今天竟然想非礼她,她还没说要找他麻烦呢。 清馨道:“小姐,奴婢觉得,小姐还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侧妃娘娘,她明摆着是想让小姐难堪,也总想着找小姐麻烦,我们可以先发制人,找个机会,好好整整她。” 颜笙听完清馨这样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清馨啊!你还真和我想一块去了,我老早就想着要好好整整贺千慕了,等我玄天大典过后,在整死她,要她有的受的。”颜笙想着,若不是她近日的事情太多,顾不来她贺千慕,不然早就好好收拾她了。 花棠一听,也是一脸激动,“谁叫贺千慕对咱们小姐老是不敬,以后要她知道知道厉害。” 几人完全忽略了明日的麻烦,有说有笑的又是一条。 侧妃别院。 贺千慕匐在楚清的床边,哭了一遍又一遍,蕊秋在旁边眉头紧蹙,不忍的看着自家小姐,道:“小姐,您别哭了,刚刚太医说了,只是出了个洞,上了药不日便会好的,没多大碍,小姐不要这样伤心了。” “蕊秋,你叫我怎么不伤心,万一王爷有个好歹,你要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办?”说罢,贺千慕掏出手绢抹了抹眼泪,又继续道:“谁人不知,颜笙仗着有大将军府撑腰,对我百般刁难也就罢了,如今,这手都下到王爷手上来了,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还不知道是帮谁呢。” 贺千慕又伤心的擦拭了一把眼泪,蕊秋也知道贺千慕的苦,毕竟每个人承受的使命不同,命运也是不同的,她们就像是极地里的寒冰,等着一天化成水,渗入道地底的最深层。 “小姐,奴婢知道,但是小姐还是不要太过悲伤了,王爷也不一样小姐这么伤心的。”蕊秋努力的劝着贺千慕,毕竟主仆一场。 贺千慕抬头,听说抬头眼泪会流回去,贺千慕道:“蕊秋,你出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着。” “是,小姐。”蕊秋说完后,退了出去。 清晨,一缕金黄带着微微火红的阳光照进屋来,颜笙伸了个懒腰,起来洗涑一番后,开始使用早膳了。 楚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十分了,他捂着脑袋,有些疼痛,想到昨日那女人大胆到用东西砸他,还把他砸晕了,真是胆大包天。 贺千慕从外面听到动静,一把跑进屋中,对着楚清道:“王爷,你醒了,王爷,你终于醒了!慕儿好担心你。”说罢,贺千慕一把抱住楚清,一脸梨花带雨。 楚清揉了揉太阳穴,冷冷的“呵”了一声,贺千慕起身,呆呆的看着楚清,“王爷,你怎么了?” “颜笙有种,居然反抗我,我不是她夫君?我不过是宠幸她,居然用东西砸我,这个破烂,以为谁稀罕!”楚清破口大骂,他要是不找颜笙一点儿麻烦,都觉得对不起自己受的这伤。 贺千慕制住泪水,在楚清旁边说道:“可不是嘛,王爷,王妃也太胆大了,竟然敢谋杀亲夫,妾身可担心死王爷了。”说完,贺千慕眼泪又像是断线的珠子往下掉。 楚清长吸了一口气,呼呼的吐出来,想必也是气急了。 贺千慕在听到楚清说他宠幸颜笙的时候,心中也是紧紧的揪了一把。她以为楚清昨日在颜笙房中干了些什么,原来是为了宠幸她才受的伤,想到这儿,贺千慕感觉自己真是白哭了一番。 楚清要求婢女给他穿好衣服,然后洗涑一番之后,用了午膳,开始朝颜笙的别院走去。 颜笙和清馨等人还在院中堆雪人,今年的冬天,颜笙觉得自己还没有出来玩过,还记得以前冬天最喜欢堆雪人和打雪仗了,跳的一身热乎乎的,完全没有冷的感觉呢。 几人在院中玩着雪,堆了几个大大的雪球,完全没有想到今日楚清来了的后果,或许,她们也不想刻意的去掩饰和对付他,因为不值得费心费神吧。 第56章:王妃的姿色还真的不错! 楚清进来的时候,颜笙没有看到他,她在刻画着雪人的鼻眼,花棠和青霓愣住了,清馨眯着眼,直觉让她有种楚清杀人的感觉。 颜笙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面前的雪人就被一脚提来了,雪球在地上滚了几转之后,散在了地上,颜笙则是被吓了一跳,倒坐在了地上。 楚清顺势也半蹲了下来,他盯着颜笙,伸手将她的下巴勾了起来。 “我发现,王妃的姿色还真的不错!”楚清戏谑道。 颜笙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楚清,道:“不劳王爷费心。”语罢,颜笙站起身来。 “听说王妃很想去玄天大典?”楚清半眯着眼,危险的说道。整个王府都在他的监控之中,他自然知道贺千慕的人去偷听颜笙的墙角跟。这也是他无意间发现的,以前觉得没什么,现在想想,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猫腻的。 颜笙有些心虚,楚清是怎么知道的她不想去知道,但是她如果去不成的话,那就真的和扶摇没有半分缘分了。佛语有之:缘为冰,我将冰拥在怀中,冰化了,我才发现缘没了。她不希望,她将她和扶摇的缘分拥在怀中也化了,果然,她如果不去太在意的话,就不会被发现。 “谁说的?”颜笙立马否认了。“我颜笙哪儿都想去,怎么,玄天大典难道要特殊一点不成?”颜笙反问道。 “本王不管玄天大典特步特殊,总之,你想出去,不可能,你就死了这条心,本王不和你计较你擅自逃跑,勾结土匪。,还有就是打伤本王的事,但是,王妃就安安静静的在王府做你的王妃,我保证不动你一根汗毛,若是王妃想到处乱整,休怪我翻脸不认人!”楚清盯着颜笙,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强调道。 此时,他也不想处罚颜笙什么的,他就要颜笙老老实实呆在宁王府,那他就等于有了一个控制将军府的筹码,若是这个筹码没了,自然,他的霸业就离他又远了一步。 “你!你凭什么不准我出去,老子出去你管的着?”颜笙骂道,要她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呆在王府孤独终老,那是不可能的。 “颜笙,别给脸不要脸!”楚清温怒道。 “你才不要脸,我艹你xxx,你食屎吧你,要我不出去除非你把贺千慕杀了,我就不出去了!”颜笙骂道。 楚清一巴掌扇到颜笙脸上,楚清不悦,颜笙又这样说他的慕儿,他对着空中吼了一声:“出来!” 只见十多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人半跪在楚清的脚下。 颜笙和花棠青霓都吃了一惊,同时,清馨在一旁也是皱紧了眉头,她没想到,楚清身边还有这么都的暗卫,这些人想必也是在王府保护楚清安全的,没一个必然都是最顶尖的高手。 “今日起,你们严加看管王妃,别让她再一次给我逃出去!”楚清对地上的暗卫说道,对于他的暗卫,他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颜笙是出不去的。 过了一会儿,楚清想了一会以后,凛冽的目光投向花棠和青霓二人。两人看道楚清那吃人一般的眼神之后,浑身抖了抖,青霓认命的闭上眼睛,她知道,上次放小姐出去,犯下的错,自然不可能逃的掉,花棠还是一脸懵逼加恐怖的看着楚清,不知所措。 只见楚清冷哼一声,对外面的侍卫道:“将花棠和青霓二人拉下去,重打三十打扮,看她们下次还敢不敢帮着颜笙逃跑!” 门口的侍卫领命后,拉着花棠和青霓往外走。 “慢着!是我要她们帮我逃跑的,你要打打我,你放了她们!”颜笙吼道。 楚清没有搭理颜笙,凌厉的扫了一眼侍卫,“你是听王妃的还是听本王的!拉下去!”楚清定定的说道。 “你!楚清,你够狠!”颜笙气鼓鼓的鼓起脸颊,咬牙切齿道。 花棠和青霓默不作声,既没有求饶,也没有喊冤。 很快,外面传来打人的啪啪声音,颜笙这一刻心中有种流血的感觉,她这个主子做的真不够格,自己的下人还要跟着自己受苦。 楚清冷冷的看了一眼颜笙,对着暗卫道:“好好看住王妃。”说罢,便拂袖离开了别院。 暗卫们隐去了,几个侍卫还在门口守着,花棠和青霓被打完了,颜笙让长武长将留喜留欢四人把她们抬了进来,花棠和青霓两人趴在床榻上,下半身都是血。 这一幕看的颜笙触目惊心的,她有些头疼了,怎么会这样,一瞬间泪水就如脱缰的野马,喷涌而出。 清馨看着也不是滋味,安慰颜笙:“小姐,别伤心了。”这宁王府果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下次元宵节,她定要给大小姐把这些事情一一禀报。 花棠和青霓都因为强势太重晕了过去。 颜笙让长武长将去叫了太医过来,没多时,两个太医赶到,颜笙急切的道:“快去看看她们怎么样了,快点。” “王妃莫要担心,老朽们这就替两位诊断。” 没多时,太医将药箱背好,对颜笙道:“王妃娘娘莫要担心,两位姑娘并无大碍,只是伤到了骨头,我等留了些伤药,每日涂二次,没多久就可以痊愈了。切忌期间不要走动,因为伤到了骨头,恢复过程会有些麻烦。”太医说完,便离开了。 颜笙和众人舒了一口气,还好没打出毛病来,不然颜笙可能之后都会在自己的谴责中度过自己了。 花棠和青霓二人还在昏睡之中,颜笙看着心疼疼的,就出去了,外面没有下雪,雪地上一片杂乱,到处是脚印和污渍,把原本洁白的天地给弄得污七八糟的。 颜笙感觉着这院子里没日都要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没有一天停息过,这小小的院子,就像是一个囚笼,她无论怎么逃,貌似都没有逃出去过。 清馨出来时给颜笙披了一件风衣,“小姐进屋去吧,外面冷。”“对了,清馨,后天便是玄天大典了吧?”颜笙问道。 清馨看着颜笙,想说又不想说的,最后还是重重的点了一下头,“是,小姐。” “我要出去!”颜笙道,有些急切,有些肯定。 “出不去的小姐,宁王已经派了高手来监视我们,我们出不去了,小姐为何非要去玄天大典?”清馨强调道,她可没本事带颜笙出去,面对这么多高手,她可能有机会出去,但是带着颜笙,根本无法逃出去,而且何况她们一出去,遭殃的还是院子里的人。 “我一定要出去,清馨,我知道大姐拍你过来保护我,你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你一定有办法带我出去的,对吧?”颜笙说着说着,有些激动起来 “小姐!你要认清现实,我就算再有本事也带不出去你。会被发现的,你想想,就算我们出去了,花棠和青霓怎么办,长武他们怎么办,这次宁王没有下杀手,但是小姐,你能保证下次宁王会不对她们狠下杀手吗?”清馨也有些激动,无论出不出去,只要出去,都是一次命赌。 颜笙好像是幡然醒悟一样,她怎么没有为花棠她们想一下,她真是太自私了,若是自己真的出去了,那花棠她们怎么办,她一心想着要出去见扶摇,却忽略了她们,她当真不是一个好主子。 是她真的把这份缘分拥得太紧了吗?这如冰的缘分就真的化成了水,消散在她的指尖,她和扶摇就要这样檫肩而过吗?好不甘心,不甘心,她要出去,一定要出去,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即保全得了花棠她们,又可以让她出去,一定有。 颜笙回了屋中,清馨将炉火添大些,对颜笙说道:“其实小姐也不一定要去玄天大典啊,玄天大典鱼龙混杂的,没啥意思。” 颜笙的目的只是为何和扶摇想见,玄天大典只是一个介质,她并不在意玄天大典,她在意的是那个以后会陪伴她一生的人。 “嗯。”颜笙不知道怎么回答清馨,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如果大姐在的话,她就可以在楚清面前张牙舞爪,的大姐好不容易答应她要带她去玄天大典的,如今她都去不成了,唉,颜笙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 大姐,颜笙念叨了一遍:“大姐。”“大姐?”颜笙眼睛一亮,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她怎么能忘了,她还有一个无所不能的大姐在啊,若是叫大姐来带她出去,那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颜笙惊喜的看着清馨,清馨被她这个样子吓了一跳,刚刚还是愁云密布,现在就是万里晴空了,怎叫人不被吓到。 “小姐,你怎么了?” “清馨,清馨你听我说,我,我有办法了!”颜笙狂笑:“哈哈哈,楚清,我是打不死的小强,接受我的挑战吧!” “小姐,你,你这是,怎么了?”清馨都有点怀疑,小姐是不是疯掉了“小姐,你有什么办法了?” 第57章:达到目的方为枭雄 颜笙止住了笑声,差点兴奋过头了,她休息了片刻,到是吧清馨急了一阵子。 “小姐,你有什么办法了,你快说啊?”清馨道。 颜笙唇角微扬,道:“这件事,我们只能找大姐帮忙了!” “大小姐?”清馨皱了皱眉头,她也想过要找大小姐帮忙的,但是,大小姐在不在京城都不一定,在哪里去找?再说了,大小姐这几日就算在京城,也是为玄天大典的准备忙的不行。 颜笙颜笙有些激动的抓住清馨的的手膀,两眼认真的盯着她:“清馨,我知道,只有你能帮我这个忙了,你一定要帮忙想想办法,那天,我是一定要出去的。” 能出能伸,达到目的方为枭雄!颜笙相信自己敬佩的大姐既然将清馨放到自己身边,那便自然说明了清馨有过人之处。 清馨眉头紧蹙,她真的点儿搞不懂小姐为何真的急切的都要想出去了,或者说小姐要出去办什么事不可?而这件事非得要她亲自不可。 “好。”清馨没有多说一个字,既然这是她们小姐的心愿,那她就尽力而为了。 颜笙舒了一口气,一脸感激的看着清馨。 已是入夜十分,一般晚上的守卫要比较松懈,而且楚清也没有多想过其他的,他并不知道清馨的实力,但是他想只要是他的暗卫,一般的人是绝对出不去了。 花棠和青霓在中间醒来有一阵子,不过很快就睡过去了,清馨穿上黑色的夜行衣,现在屋中等着颜笙的命令。 “弄好了?”颜笙看着床上躺着两人,有抬头看了一眼清馨道。 “随时可以出发了,小姐。”清馨今日带了一把银色的弯刀,以前颜笙都还不知道呢,原来高手一般也是有武器了,颜笙看着清馨身上的弯刀,伸开手掌,里面躺着一把小小的匕首,这是她大姐给她的,也是她打伤楚清的利器。 片刻之后,她收回了掌心,将匕首收入怀中,对清馨道:“出发吧,记得给大姐说明我这里的事,叫她来接我出去,其他的细节,还要请大姐来了再继续一一道来了。” 颜笙说完,闭上眼睛,这一次,就看她的大姐了。 “是,小姐。”清馨抱拳,“告辞!”说罢,一瞬间,清馨就出去了,消失在了夜里。 夜中行动虽然比较得手,但是清馨还是被发现了。 “有刺客!”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附近的侍卫都出来集合了,方向直朝着清馨而来。 夜色极寒,空中已经有飘雪的痕迹了,清馨紧蹙这眉头,没想到楚清身边的暗卫真是察觉力惊人,这样都能够发现她,她不能在这儿耽搁,她的目的是出去找大小姐。 清馨腾空而起,在空中旋了几个圈,稳稳当当的落在了高墙之上,地上有两个暗卫也腾地而起,同时,将手中的刀凛冽的劈向清馨,清馨侧身躲过,一只手反手握住弯刀,对上迎面而来的刀锋。 “呵。”清馨冷呵一声,手上的弯刀飞快的旋转起来,一个暗卫腾空飞到房顶上,蓄势待发的盯着清馨,后面的暗卫一脚踢在外面的树干上,旋身一转,又是一刀凛冽的劈向清馨。 清馨冷笑,一个迅速的转身,暗卫惊讶了一下,只见清馨出现在暗卫的上当,只一刀,暗卫就被清馨解决了。楚清的暗卫也不过如此嘛。 这时,周围的暗卫都已经聚拢,每人皆是拿着一把刀,有些暗卫的速度惊人,一下子,五六个暗卫出现在清馨的面前,一个攻上,两个攻两边腰侧,两个则是下盘。 底下的侍卫已是箭在弦上,清馨眼睛微眯,看来宁王府的实力不容小觑,她不可恋战,得速战速决,出去了才是真的。 暗卫的刀快很准,一般人的确是躲不掉的,清馨使出了她的速影分身,一个烟-雾-弹,便逃离了宁王府,冬日的晚上都是黑沉沉的,她凉这些人也追不到她,再加上她的轻功可是一等一的,清馨暗暗轻扬了一下嘴角,彻底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这件事自然是惊动了楚清,他和贺千慕赶到的时候,清馨已经走了。 “参见王爷,侧王妃。”侍卫和暗卫都齐齐下跪。 “没抓到?”楚清半眯着眼,有一丝不悦的说道。 其中一个交手的暗卫抱拳道:“王爷,敌人的实力很强,而他又一心想逃跑,我等没能将其留下来,请王爷责罚。” 楚清看了一眼墙角被杀的那个暗卫,看了一眼无边的夜色,真是一个有趣的黑夜,他摆摆手,暗卫看懂意思,消失在了夜色中。 “王爷?”贺千慕轻轻唤道。 楚清走了几步,从这儿看过去,正好还可以看到王妃的别院,颜笙?这个女人想干什么?仅仅就是为了一个玄天大典吗?他不得不夸颜颂手下的人的确不是省油的灯。 王妃别院中。 长武急急忙忙的进了屋,颜笙看他慌慌张张的样子,心中也是揪了一下,难道清馨被抓到了? “小姐,清馨被发现了。”长武道:“宁王府的暗卫果然不简单。” “清馨现在怎么样了?”颜笙急切的问道,她最不希望的事可千万不要发生啊。 长武吐纳了一口气,道:“小姐不必担心,清馨武功很高的,她已经出去了。” 仿佛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颜笙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没有被抓到就好,现在她算是知道清馨为什么不愿意带她出去了,不仅仅是因为会连累花棠她们,更多的是她们更本出不去,这次看守她的并不是那些普通的笨侍卫。 “太好了!”颜笙心中的愁云散开了。 “好?王妃有什么事瞒着本王?” 大门被楚清推开了,颜笙心中一怔,楚清怎么会来。 颜笙警惕的看着他,身后的贺千慕也现在一旁盯着她,似笑非笑的,让颜笙看着就打寒战。 “楚清?”颜笙皱起眉头。 “怎么,王妃很意外?还是说,王妃害怕我会来?”楚清盯着颜笙,那眼神就像是一只盯着猎物的狼,颜笙额头上都快逼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楚清上前一步,走到颜笙的跟前,最坐在八仙桌旁的凳子上,直视着她。“给我个解释吧!”楚清开口道。 颜笙一时之间有些方寸大乱,她吸了口气,道:“没什么好解释的,我不想和你说话,你给我出去!” 贺千慕抬头,凝视着颜笙。 “王妃娘娘这是下逐客令啊,好歹也是王爷,王妃怎么着也要给个面子吧。”贺千慕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她有些幽怨的说道。 楚清看了一眼贺千慕,又转向颜笙:“慕儿说的没错,将军府的教养,还真不是寻常人家能比的。” “你!”颜笙气鼓鼓的盯着楚清。 “好了,闲话少说,刚刚逃出府的是你的丫鬟清馨吧,你要她出去做什么?老实交代!”楚清恶狠狠的盯着颜笙。 颜笙双手拍在桌上,起身道:“若不是你不让我出去,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这么说,还是本王的不是了?” “滚,带着贺千慕滚开!”颜笙恶狠狠道。 “大胆!”贺千慕朝颜笙吼道,她一直在颜笙面前和楚清面前都是一向温文守礼,如今这一次,她要表现出一点不同,这样,也可以激发一些楚清对颜笙的恨意。 贺千慕还想说什么,楚清起身道:“走!” “王爷?你……”贺千慕不解。 出了王妃别院,贺千慕一路念叨着:“王爷,你这是做什么啊?王妃都骂我们了,我们就这样放了她?” “那依你之意,还想怎么样?”楚清看着贺千慕,面无表情道。 “王爷,我发现,你变了。”贺千慕道。 变了?他楚清还是楚清,怎么会为了一个颜笙就变了,简直是可笑。“哦?你倒是说说,我哪里变了?”楚清道是很想知道,在他爱的女人贺千慕眼里,他哪里变了。 “心。”贺千慕只说了一个字,就没在说了,颜笙是她见到的第一个如此大胆的女人,她敢和暴戾的宁王大吵大闹,丝毫不退缩,这不仅仅是因为她有将军府撑腰而已,更多的是她自己的胆量。 楚清此刻没有听懂贺千慕所说的是什么意思,若是说他对颜笙动心了,那是不可能的,“心?呵,慕儿你在瞎猜些什么啊?是因为我今日为何轻易放过颜笙吗?” “今日?为何?”贺千慕没有继续和他讨论变不变的事,转移了话题。 “清馨是颜颂安排在颜笙身边的人,她出去了,定会把这些大大小小,凡是关于颜笙的事都会告诉颜颂。但是,光这一点颜颂也不会动我,只要颜笙还活着,没有缺胳膊少腿,她们也只能在我这儿发发牢骚而已。” 楚清顿了顿又道:“颜颂再怎么闹,想必也是心中有数的人,现在宣布两家为敌,吃亏的不是我,更多的是大将军府,明日,颜颂会来!” “明日那母夜叉会来?”贺千慕捂住嘴,惊讶的说道。 当时颜颂打她找下人,警告她的话,都还历历在目了,颜颂是个可怕的女人,若是明天她来,她可得躲远点,以免自己惹祸上身…… 就算颜颂真的想杀她,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她没有后台,她得小心行事。 第58章:你怎么会来? “所以说,我们不能动颜笙?”贺千慕问道。 楚清点点头,和贺千慕回了屋。 深夜。 大将军府。 颜颂还在睡梦中,突然一下张开眼睛,房顶有人,细微的脚步声,来的人功力不弱,可以完全隐去气息,但是显然屋顶上的人没有,应该是友非敌。 颜颂裹了一件披风,起身后,打开大门,屋外再下大雪,颜颂看了一眼夜色中的树影婆娑,又关上门。 一个黑衣人已然出现在屋中。 “你怎么会来?”颜颂皱着眉头问道。 清馨扯下黑色面纱,抱拳半跪,道:“将军,是小姐叫我来找你的。” 颜颂打了个哈欠,“这么大晚上,真能折腾人,有什么话就快说吧,这几日我忙死了,后天就是玄天大典了。” 清馨顿了顿,道:“小姐也是为了玄天大典的事。” “嗯?”颜颂再皱眉,“我不是答应她了吗?会带她去的。” “可是,宁王下令,不准小姐出府半步!”清馨又继续道:“这其中的种种事件太多,小姐也受了不少磨难,我一一给将军讲解。” 王妃别院中,颜笙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她躺在偏方的床铺上,一脸茫然的看着天花板,扶摇啊扶摇,真想快点见到你,明日,就看大姐的了。 颜笙想着想着,沉沉的睡去了。 “小姐真是……唉……”长武在屋外长叹一声,长将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当是小姐的磨练啊,不过也王府的人,真的是怠慢了小姐,明日大小姐来,定要讨个说法!” 将军府。 房内传来咔擦一声,只见颜颂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断成了两节。 “楚清欺人太甚,贺千慕故意没事找事,贺千慕,这个女人,本来就该死!”颜颂一脸杀气,若是此刻贺千慕在这里,早就被她大卸八块了吧。 “将军息怒,好在小姐被渊王救下,土匪那一次也被救下,没多大碍了,但是楚清一口咬定小姐与外人有染,执意要将小姐软禁在府中,这,就是小姐要我来找将军的原因。”清馨凝重的说道。 “呼。”颜颂长吐了口气。 即使是这样,她还是没办法拿楚清怎么样,拿贺千慕开刀也解决不了问题,但是,既然都这样欺负她家的阿笙,就该要付出点代价。 颜颂道:“无妨,我还知道分寸的。你保护小姐有功,给你记着,明日,随我去将军府。” “是,小姐。” “驾……驾……”一队铁骑士兵从街道上穿过,直达宁王府。 颜颂一脚踢开王府的大门,街道上也是一片议论声不断。颜颂和清馨进了王府,颜颂直接去了贺千慕的侧妃别院。 此时的楚清和贺千慕还在用早膳。 颜笙醒来时,两个婢女还在为她梳妆打扮,长武急匆匆的跑进来,一脸的兴奋。 “小姐,大小姐来了。” 楚清停下手中的筷子,一脸不悦的看着门口的颜颂。 “云麾将军来了,怎么也不通报一声,莫非还以为这里是将军府?”楚清道。 “少给我扯那些没用的,楚清我警告你,对我妹妹客气点!我这次来接我妹妹回去!”颜颂语气强硬,态度自然也是不容改变的。 楚清啪嗒一下放下筷子:“不可能!我不允许颜笙出去!” 颜颂扛起手上的大刀,“呵,我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的,我是来跟你说一声而已,免得你不知道。”说罢,颜颂带着清馨离开了。 颜颂前脚一走,后脚楚清就赶来了。 王妃别院,有一次热闹起来。 “大姐来了?”颜笙激动的都来流出眼泪了,太好了,她的大姐终于来接她了。 “是啊,小姐,将军这次来,定是带小姐出去的。”长武也替颜笙欣喜道。 颜笙立马跑出屋子,站在门口等着颜颂来。 没多时,就叫颜颂扛着一把大刀威武的走了过来,颜笙在门口招手:“大姐!大姐!” 颜颂走过去,揉了揉颜笙的脑袋,“阿笙,你受苦了。” “大姐你终于来了。”颜笙都快哭出来了。 终于,鼻头一红,眼泪哗啦啦的就流出来了,止都止不住,看的颜颂心疼,手忙脚乱的帮她擦拭着眼泪,“好了,阿笙,别哭了。” 颜颂了清馨进屋后,颜颂道:“听清馨说,花棠和青霓受伤了?我这儿带了些军中的伤药。”说罢,将伤药递给了长武。 颜颂进了内屋,亲自检查了一下花棠和青霓的强势,摇摇头道:“真他妈狠!” 没多时,楚清来了。 “云麾将军,你还是少管我王府的事比较好!”楚清狠厉道。 颜颂走到楚清面前:“王府的事,你求我我都不会管,但是我妹妹的事,哪怕是芝麻粒儿大小,我也管定了!”颜颂抬头,斜视这楚清。 楚清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王妃水性杨花,证据确凿,本王罚她面壁思过一个月,难道还不能了?别忘了,本王可是她的夫君!” “哦?你们连房事都没有行过,也能全是夫妻?你哪些污蔑我妹妹水性杨花的证据恐怕就是那贺千慕一个捣鼓出来的吧,这你也信?真是愚蠢。”颜颂不屑的撇了一眼楚清,有条有理,明明白白的说道。 “楚清,我警告你,今日,我带我妹妹出去,若是花棠和青霓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就叫贺千慕来赔罪吧,别以为我不敢杀她,我若是杀她,你又能耐我何!”颜颂威胁道。 “你!”楚清被气的不行,看来他今日留不住颜笙了。 颜颂转头对颜笙道:“阿笙,收拾东西,即刻出府!” 楚清自讨没趣,恶狠狠的抚了抚衣袖,愤然离去。 颜笙看着清馨,道:“清馨就不和我们出去了,你就下来照顾花棠和青霓,她们现在病情还不稳定,需要一个得力的人来照顾。” “是,小姐。”清馨没有异议。 颜颂也道:“这次清馨就保护好她们吧,以防楚清对她能下手。” “我们走!”颜颂大喝一声,很快离开了别院,出了王府大门,颜笙坐在马车上,就这样回了将军府。 回到贺千慕那里的楚清暴跳如雷,气的一拳砸在墙上。 “王爷!”贺千慕大惊,拉起楚清的手,对侍女说道:“快去拿药,王爷的手流血了。” 楚清抽出手,想到今天被强行带走的颜笙,觉得一阵的颜面扫地,时机没到,等时机到了,他定要让颜颂好看!这个屡次和他作对的女人,他真恨不得立马就杀了她。 大将军府。 一进屋,颜颂就喊到:“大哥,爹,娘,阿笙回来了。” 一家人出来迎接了颜笙,颜笙一阵感动,控制不住的又哭出来了,“这是怎么了,阿笙,别哭啊!”颜母安慰道。 “高兴,阿笙高兴。”颜笙止住泪水,哽咽的说道。 颜威远坐在太师椅上,看着自家女儿哭了,心中不免一阵心疼,道:“颜颂啊,明天玄天大典让她出去散散心吧,我也知道,宁王府的确有怠慢阿笙啊。” 唉,颜威远叹了口气,一旁的颜修忍住眼中的怒气,这个宁王府真是太不像话了。 “明日我没时间啊爹,你知道我要去守卫的,对了,大哥不是没事吗?”颜颂有些尴尬道,她的确没时间去。 颜威远叹了口气,“你大哥明日要去接送各国使臣,也是没时间,我和你大哥都要出去。” 颜母看着这几个大忙人,还说要照顾好颜笙,结果呵呵都没时间,这不是给自己找笑嘛。 “好了好了,你们都忙,我明日叫上大哥家那孩子,青青和阿笙一起去玩吧,玄天大典好两年一次呢,很热闹的,不可错过哦。”颜母道。 颜颂尴尬的抓抓脑袋,“既然母亲有注意了,那阿笙就拜托母亲了。嘻嘻。” 颜笙笑笑,明日和龙青青一起去玩啊?我去,她是要去见情郎的,关键是龙青青像块牛皮糖似的,她怎么摆脱得了啊,苍天啊,大地啊,关键时刻还得靠自己了。 回了房间,颜笙又重新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想着明日就可以让扶摇认识她自己了,这里将是她们两人的新起点,当然,也是改变她们的至关点。 所谓的玄天大典,就是两年一次的聚会而已,各国的使臣,各国的商人,各国的奇人异士等等只见进行一个交流和了解,虽然玄天大典的好处是很多,但因为大典太大鱼龙混杂,很多东西往往只能看到表面现象,而忽略了很多东西,所以在历年来的玄天大典都会发生几起重大的事。 至于今年的玄天大典会发生什么始料未及的事,也没有人有兴趣知道。 入夜。侧妃别院中。 “娘娘,王爷已经睡下了。”侍女蕊秋道。 “明日表示玄天大典了,我要不要去凑凑热闹呢?”贺千慕对着墙壁,像是在和蕊秋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第59章:卧槽,你能不能敲门啊! 玄天大典开始了。 早上,颜笙起床,好好打扮了一番,毕竟是要去见扶摇的,她一定得美美的,给扶摇留个好印象。不知不觉的,颜笙念了句:“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砸吧了一下嘴巴。 “呀,表姐,打扮这么美啊,还做诗呢。”龙青青冷不丁的从门口冒出来,吓了颜笙一大跳。 “卧槽,你能不能敲门啊!”颜笙头疼到。 “卧槽?什么鬼?敲门那不就见外了嘛,咱们两姐妹谁跟谁啊!你说是吧,表姐,嘻嘻。”龙青青那丫头古灵精怪的。 颜笙放下手中发簪,交给了侍女,做了下来,“来坐。” 龙青青一蹦一跳的进来后,不安分的坐在椅子上,四处张望了颜笙的房间,有些伤心道:“表姐的房间真好看。我也要我也要,爹就是抠门。” 颜笙没理她,“青青啊,玄天大典开始了?你来这么早。” “来叫你嘛。”龙青青龇牙笑到。 早膳过后,颜威远和颜修披着战袍,穿着盔甲就提前离开了,颜颂和颜笙和龙青青交代了几句,无非就是要照顾好自己什么的,然后也走了,留下颜笙和,一脸欢快的龙青青。 “哦!太棒了,今天没人看着我,可以玩尽兴咯。”龙青青兴奋的跳起来。 颜笙一脸的无奈,去玄天大典带着龙青青,真像一颗-定-时-炸-弹,唉唉唉,算了算了,还是找到扶摇重要点,青青不认识扶摇,也不知道他是东顷国的皇子,这一点来说,比其他人陪着她来要好的多。 午时,长安城门打开,皇宫大门也来开放了,玄天大典正式开始。 龙青青穿着一身干练的紧身绿棉袄子,她从小也是个练家子,不然就不会这么活跃了,想必颜笙今天的穿着,一身雪白的狐皮袄子,衬得整人人肌肤雪白,花了些许的妆容,让颜笙整个人看起来美极了。 “表姐,玄天大典上的登徒子可多了,你打扮这么美,小心被别人拐走了。”龙青青都快窒息了,表姐都嫁人了,还像个少女似的打扮得这么惹人爱恋。 “就你话多,走了。”颜笙瞥了一眼龙青青道。 长安街。 龙青青和颜笙在街上走着,所谓的古代压马路吧,颜笙在心里暗笑,今天她没有带任何人来,除了龙青青。路过一个卖香包的小店,颜笙进去要了两个香包,摸了摸身上,靠,走的急,忘带钱了。 颜笙吧求救的目光看向龙青青,龙青青哈哈笑了两声,“还好我就好带的钱多!”付了账,两人便去游玩。 玄天大典这天有很多活动,可以玩到通宵,明日接着玩都可以,颜笙和龙青青坐在游船上,吃着京城有名的小吃。 “表姐,好看吧!”龙青青一脸笑嘻嘻的看着颜笙,有看上四面布满五彩灯笼的两岸,“表姐,看,帅哥!”龙青青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 古代也有花痴女,比如像龙青青。“好帅啊。” 颜笙嗤笑,“什么帅哥啊。”抬头一看,仿佛一眼万年。 扶摇?扶摇来了?! 颜笙愣住了,“表姐,你咋了。”“表姐!”“表姐!!” 一连喊了好多遍,颜笙才回过神来,看着岸上,发现扶摇已经不在了,龙青青嘀嘀咕咕的,“表姐,难道看上他了?” “你说什么?”颜笙问道。 “刚刚叫了你好多遍,你都不理我呢!”龙青青有些埋怨道。 “我……”颜笙一时语塞。 下了船,到了岸上,一路上颜笙都心不在焉的,看的一旁的龙青青闷得慌,想找个人说话都没人了。 “表姐,我们去猜字谜吧,听说最后赢了的人有奖励哦!”龙青青重新燃起心里的兴奋,对颜笙说道。 “嗯嗯,走吧。”颜笙的目的是找到扶摇,但是她不知道离自己和扶摇想见的时刻是哪时,总之,玄天大典她不能错过,就算是翻遍整个玄天大典,她也要找到扶摇。 “百无一是,自无一是,泉水流!打一字!”高昂的中年男人抄着一口京音大声的说道:“可否有人猜出来!”颜笙和龙青青到的时候已经开始猜字谜了。 周围有很多人,大家都在猜想着老板提出来问题,当然猜出没一个字谜都是有奖的呢,所以大家都算得上是积极,毕竟这是玄天大典,就算不是为了奖品,出来乐一乐也是可以的。 底下的人一阵唏嘘,这老板考的题可不一般了。这时,人群中有人举手了,“我来!这个字说的就是‘白’!”一个年轻人,相貌平平,当是一个读书人,只见他道:“百无一是,去掉一,就是白,自无一是,去掉一,是白,泉水流,水流走了,不就只剩白了吗?所以是‘白’!” 众人拍掌叫好!老板道:“大家稍安勿躁,接下来,我们将送给这位先生礼物,竹扇一把!”年轻人接过扇子,虽是一个不值钱的玩意儿,但是这也是一种荣耀,大家的赞许自然是无价的,这点儿就够了。 “表姐,前面都开始猜了,好热闹哦,我们快过去!”龙青青拉着颜笙,一脸兴奋不已。 颜笙一个趔趄,“青青你慢点儿啊!”最后硬是被龙青青拉倒了人群中。周围的人看颜笙和龙青青穿着长相不俗,“这是哪家的小姐啊!”“这世家小家很厉害,听说什么都会。”“你说她们能猜字谜吗?”“漂亮啊!”……一阵讨论的声音在两人来了后就炸开了锅。 老板向来只问答案,不管身份的,而且今日是玄天大典,本可以这样。“大家不要吵!接下来的字谜是:日加直,不加点,打一字!” 老板的话一说完,人群中又开始讨论了,这老板出题一个比一个难了,颜笙没多大兴趣,她一心系与扶摇的身上,不在意这些事,全当是陪着龙青青而已。 老板走到颜笙跟前,做了一个揖道:“在下看这位小姐身份不低,可否有兴趣猜出在下出的字谜啊?”龙青青嬉笑道:“有啊有啊!”随后转头看着颜笙:“表姐,我们猜字谜嘛!”龙青青语气中颇有期待的意味。 颜笙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随后看向出谜题的老板道:“还劳请老板再念一次。” “日加直,不加点。”老板道。 颜笙想了片刻,周围的群众也在等着颜笙的答案,颜笙笑到:“简单。” “哦?小姐可是知道答案了,不妨说出来。”老板有些惊喜,这么快就将谜题猜出来了。 “表姐你真厉害啊,我现在都还没头绪呢。”龙青青挠了挠脑袋,对着颜笙撇撇嘴说道。 颜笙轻松道:“神!” 老板拍了拍手掌,“好好好,这的确是神字!小姐学识渊博,不是我等可以估量的,若是有冲撞小姐的地方,还请小姐海涵啊!”老板毕恭毕敬的说完后,递了一个暖手套给她。 “哪有,谢谢老板的继续。”龙青青接过暖手套,并没有嫌弃她的廉价,但是绝对这种感觉不错。 猜完了字谜,颜笙和龙青青逛完了长安街,便去皇宫玩,虽然皇宫是开放的,但是平民百姓还是不能进来的,至少是五品以上的官员家属才可以进出,需要有凭证,至于外族的人,也得是王公贵族才可以进来。 颜笙有些闷闷不乐,今日她们逛了一个白天的长安街,也没有找到扶摇,在船上的那一瞥,颜笙知道,扶摇定是来了玄天大典的,只是至于扶摇在哪儿,她真的不知道了,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冬天的白天很短,漫长的夜色走将降临,颜笙在心中默默哀叹了一口气,只想早点儿见到扶摇。 进了皇宫,龙青青自然是第一次来皇宫,高兴的就像是脱笼的小鸟,在颜笙面前飞来蹦去也就罢了,关键是还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表姐,皇宫好大啊。”龙青青兴奋道。颜笙白了她一眼,刚刚才进城门的时候,穿过长长的永巷,龙青青还在路上埋怨的不得了,说这儿难走,不热闹,人都没看到几个,冷清的要死,这不一刚踏出永巷,看到皇宫的真面目了之后,态度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颜笙看的心里醉醉的。 皇宫的大殿前有很多人,当然,庞大的皇宫中,这些人看起来又太少了。虽然前面没有后宫那样红花绿叶的,但是气势磅礴,整个皇宫大得让人感觉渺小,也难怪龙青青会这样感慨。 由于金殿上容不下这么多的人,所有皇宫的殿前就是众人积聚的地方。这儿有外族的人,也有各个世家少爷小姐,颜笙和龙青青就在其中一例中。 颜笙很是奇怪,她居然没有看到楚清和贺千慕,按理说,这两人形影不离,这样大的玄天大典,楚清和贺千慕怎么可能会不来,当然,玄天大典两日,也许他们是下一天来了,这也说不准。 颜笙看了看周围的情况,人的确很多,但是由于快要天黑了,整个皇宫里面开始布置起来,一个个的五彩灯笼到处可见,笼罩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 第60章:姑娘,你可以放开在下吗? 冰凉的触感袭上鼻尖,颜笙将她擦拭了,又下雪了。天上开始飘起了细碎的雪花,映着五彩的灯笼,颜笙觉得这场雪,当真是美的让人忘了呼吸。 颜笙和龙青青在殿前,场上的人也屏住呼吸看着这场小雪,“表姐,好美的雪。”龙青青的声音犹如打破这宁静夜色的一道刺痕。 龙青青捂住了嘴巴,觉得此刻说话也确实不妥。片刻之后,雪开始下大了,此刻的人们便没有心情赏雪了,太监宫女将人群带到后宫的厢房安排休息了,颜笙的还未收住颜笙,她依然出神的望着这片天地。 “表姐,走了?”龙青青道。 颜笙的眼角有些湿润,这样都没有看到扶摇拿?她好不甘心,她要在这儿等,她不信等不到,但是这样不是很天真吗?这儿是皇宫。 雪越下越大,皇宫大殿前已经没有多少人了,颜笙看着周围的人,或许扶摇真的没来呢,别忘了,明日还有一天啊,颜笙在心中想到,也许是自己心急了。 “表姐,走了!雪下大了,你不怕中风寒啊!”龙青青拉着颜笙,早早的就催颜笙走了。 颜笙一转身,看到了一个一个转身走掉的墨衣人影,她跟了过去,一把拉住眼前的人。 “扶摇?”颜笙轻轻的唤道。 果然,那个黑衣人转过身,看了一眼颜笙,眉头紧蹙?莫不是哪家的公主?呵呵,是被自己的相貌迷住了?扶摇转过身,看着颜笙。 颜笙脸上两团粉粉的红晕,看起来煞是可爱。 颜笙心中叹了一口气,终于找到扶摇了,看来,她没有白费力气,颜笙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扶摇,扶摇道:“姑娘,你可以放开在下吗?” 颜笙慌慌张张的看着扶摇,丢开了她捏着扶摇衣角的手,雪很大,有点遮住了她的视线。 扶摇见颜笙脱了手,就打算离开了,谁知道颜笙又把他拉住了,一旁赶来的龙青青眯着眼,看了片刻道:“表姐,你干嘛呢?” 扶摇不解的看着颜笙,这个女子想干嘛。 身边的近侍附在扶摇的耳边道:“这个应该是宁王妃,上次我们救的那个女人,就是莫名知道公子名字的那个。” 扶摇有些恍然大悟了,当初因为他救过她,而颜笙又莫名知道他的名字,所以他派人查了一番,才得知是这个宁王的王妃,这真是让人不可思议不是吗? “扶摇,你记得我吗?”颜笙有些激动,问了不该问的问题,而扶摇也不知道的问题。 扶摇噗呲笑了,“王妃娘娘,何出此言啊!” “表姐,你搞什么啊?”龙青青在一旁拉着颜笙的衣服,对她挤眉弄眼道。 颜笙愣生生说不出话来了,她心情有些激动,既然见到扶摇了,她自然要想块牛皮糖一眼,粘着他不放!或许这一点,她要和龙青青多学习一下了。 “既然这样,在下告退了。”扶摇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颜笙一直跟在他们身后,龙青青头疼道:“表姐,我要去厢房了,这儿冷死人了,你要不要回去?” 颜笙摆摆手,“你回去吧,我想自己走走。” 龙青青冷冷的瞥了颜笙一眼,什么自己走走啊,分明就是想和男人私会,龙青青被气的,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愤愤的离开了。 一路上跟着扶摇,扶摇自然是知道。 “我说王妃娘娘,你一直跟着在下做什么?”扶摇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虽然他们是要会厢房,但颜笙一个女人,不适合和他们一起吧,而且她还是王妃,这样做不怕被宁王知道? “我喜欢你,自然跟着你啊!”颜笙要来就来直接一点的,开门见山,明确主题,这样就不会有不必要的误会了。 说真的,扶摇是有一点吃惊,他也听侍卫说过,颜笙是大将军府的千金,他们东顷国对于这个大将军府还是有几分忌惮的,毕竟也曾经打仗上面吃过将军府颜家人的大亏,但是毕竟各司其主,扶摇还是很欣赏颜家军的。 “王妃说笑了。”扶摇笑笑,这种事,开开玩笑就好了。 “你站住!”颜笙道。这雪这么大,她每走一步都觉得困难,地上的积雪已经有一层了。 扶摇转过身,狭长的美目扫了一眼颜笙:“王妃有什么事?” 颜笙蹲在原地,哈了一口气热气,对扶摇道:“我走不动了。” 扶摇嘴角抽了抽,他抚了抚额头,真是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真是够麻烦的,扶摇走到颜笙面前,“王妃,你回去吧,我们的东厢是有点儿远。” 颜笙嬉笑的看了一眼扶摇,略带娇羞道:“你背我回去吧!我真的走不动了,真的。”颜笙装起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一脸委屈的看着扶摇。 旁边的侍卫笑出声了,扶摇一脚踢在他屁股上,侍卫大叫:“错了,公子。” 扶摇无奈的看了一眼颜笙,怕是这小妮子随便找的借口,还想为难他,真是…… 扶摇看着颜笙,不为所动。“当初王妃就不应该来!” “那你忍心让我一个人在冬天被着寒雪湮灭吗?你忍心看我冻死在这里,你难道不管我了?扶摇,扶摇,东顷的皇子扶摇!”颜笙道,她知道自己有些大胆了。 扶摇眉头紧蹙,看来这个女子不一般,不仅知道他是扶摇,而且还知道他是东顷的皇子,呵呵,有趣,更有趣的是,她身为宁王妃,不去陪着宁王,反而来这里和他戏耍,难不成这宁王妃不喜欢宁王,要红杏出墙不成,真是有趣。 扶摇拦住颜笙的手臂,一把将她抱起来,颜笙老脸一红,她都觉得自己真是厚颜无耻了。但是为了扶摇,她再厚颜无耻也认了,反正,扶摇是她的,她再怎么样,以后扶摇还不是她的,这是注定好了的。 颜笙将头埋在扶摇的怀里,就这样发着花痴,不知不觉,就到了西厢,扶摇道:“王妃,到了。” 说罢,将颜笙一把放在地上,尚在思绪中的颜笙回过神来,看着扶摇,“谢谢。” 扶摇摆摆手,转身就走了。 颜笙在后面发生的感到:“我会来找你的,你跑不掉的,你是我颜笙的!”吼完之后的颜笙感觉心中最大的石头像是落地了一般,她仿佛能够听到心中的谷底,有一处传来了一声低吟,伴随着自己心中最狂躁的心,安然落地了。心中感觉一片清爽,颜笙发自内心的笑了。 最后一直笑着回了屋,偶尔路过几个值夜的宫女太监,还以为她这是疯了。 颜笙回到屋的时候,龙青青已经睡下了,颜笙在她身边躺了下来,沉沉的睡去,明日又是一个美好的开始,颜笙在心中加油打气道:颜笙,你要努力了! 等到颜笙睡去,龙青青睁开眼睛,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颜笙,也沉沉的睡去。 东厢的卧房中,传来一声叹息。扶摇想不明白了,这个宁王妃是何故要这么说,真的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真的如宁王妃所说的那样,只是喜欢他? 想到这里,扶摇又不解了,她和自己第一次见面是在上次她被人刺杀的时候,难不成她那时候就已经看上了他,天呐,这真是一个可怕的经历啊。 “殿下还不睡吗?”近侍看着扶摇,想必是今日那个宁王妃饶了他家殿下的心神,才会这样的吧,不过那宁王妃还真是大胆,喜欢一个人这种事,也能这么大声的说出来,都不禁让他有点儿佩服了。 扶摇炸毛了,不想了,睡觉。 “睡!”扶摇吼一声,拉起被子,沉沉的睡了。 翌日清晨。 皇帝召各位王公贵族,世家公子小姐进宫,同时,进宫的还有外族的使臣,皇子。当然,也包括扶摇在内,作为东顷国的皇子,扶摇此次来也是代表了东顷国,所以,各国之间都是三分礼让,毕竟东顷国强大,这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大殿之中,颜笙和龙青青坐在了较远的位置,颜笙也看见了大姐颜颂,颜颂此刻在大殿门口,挎着大刀,看起来威武极了,颜笙进殿的时候给了颜颂一个赞,颜颂回了她一个笑脸。 今日来的大多是年轻的贵族公子,颜笙看了楚清,坐在前面抢眼的位置上,但是颜笙也不怎么关注她,她讨厌死楚清了,还有在他旁边的贺千慕,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侧王妃似的。 颜笙从进殿之后,目光就一直寻寻觅觅的,终于,她看到了扶摇,坐在前面的位置上,也可以看得出来,北炎的皇帝还是把他当回事儿了的,不敢怠慢。 颜笙目光在扶摇身上仿佛就像是扎了根,一刻不停的盯着他,突然间,扶摇一个回眸,正好双方的视线纠缠在一起,颜笙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缩回了视线,脸红的低下了脑袋。 第61章:扶摇是她的 “表姐,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龙青青立马伸手附在颜笙的脑袋上,又伸手道自己的脑袋上,颜笙一阵尴尬,拍开龙青青的手。 “别胡说!”颜笙道。 龙青青嘟起嘴吧,不满的看了一眼颜笙,她这是关心表姐,没想却被表姐好心当作驴肝肺了,真是白费她的心思了。 看着满桌子的点心,龙青青不想其他的了,立马开吃。 颜笙整颗心却是七上八下的,扶摇是她的,但是并不代表扶摇是这么想的,唉,她要怎么才能揪住扶摇的心,让他只喜欢自己呢,颜笙叹了一声。 这时,只听外面太监扯着尖利的嗓子喊到:“皇上驾到,皇后娘娘,太后娘娘驾到!” 所有人在这是齐齐跪了下来,响亮的“参见陛下,娘娘!”在整个大殿上荡漾。 “还是第一次见到皇后娘娘呢,这么漂亮,难怪是皇后。”等皇帝皇后都归位了,龙青青在底下聊到。 “漂亮不一定就可以当皇后,真是的。”颜笙白了她一眼,这样说的话,青青这这孩子也挺单纯的,都说后宫的斗争不亚于在战争上行军打仗,能活下来的自然都不是省油的灯。 “嘻嘻。”龙青青龇牙,她本来就只是随口说说。 颜笙一心系于扶摇身上,才想起过年前去龙青青家里的时候,舅父舅母催她成婚,青青也承认她有心上人了,此次出来也可以让她们两人见见面啊,毕竟颜笙饱受相思之苦,深有体会。 “青青,你不是说有喜欢的人嘛,你不去找他吗?”颜笙问道,说不定龙青青去找她的情郎,她也可以去找扶摇了,这样就不会打扰她的美好时光了。 “得了吧,我才不去呢。”龙青青嘟嘴拒绝道。 颜笙没说啥,不去就不去呗。 不多时,几个服装迥异的女子走了进来,颜笙咋一看,有点像西域女一穿的衣服,几个女子走到会场的中央,停了下来。 这时,一个西域的男子走了出来,他行了一个西域人的礼节,服坐在皇位上的楚奕道:“皇上,这是我们西域献的一支舞,希望皇上和在场的各位欣赏。” 男子话一说完,就下去了。 几个女子开始翩翩起舞,众人拍手叫好,这种不多见的舞蹈自然是可以提起人们的兴趣。 颜笙死死的盯着扶摇,若是眼睛带火的话,估计这会儿扶摇都已经被烤熟了,严重点,烧化了。 颜笙心中有点生气,这个扶摇,上回那一眼回眸之后,就再也不往后面看了,这绝对是故意的,颜笙心中大不悦。 舞蹈结束后,舞女们下去了,颜笙撑着脑袋,看着前排的扶摇若有所思。 贺千慕看到了颜笙,不屑的别过头,对楚清道:“王爷,王妃果然来了!” 楚清扫了一眼颜笙,很快有收回了眼线,“来,喝酒。”搂着贺千慕,楚清说道,颜笙果然是为了玄天大典,呵呵,将军府的人也在狂妄了,说到底,他才是皇帝的弟弟。 大会没过多久,一个年轻的男子站出来,对楚奕道:“北炎皇上,我是蓬莱王子,早就听说北炎人才济济,今日想领教一下,不知可否?”蓬莱王子说完后,朝大殿的门口拍了拍手。 楚奕笑到:“有何不可!” 颜笙淡淡的看着这一幕,她心里只有扶摇。 这时,两个蓬莱的女子走进来,手中拿着托着一个精致的盒子,两名女子上来后,蓬莱王子打开盒子,手里拿着一个东西。 本来恹恢的颜笙突然眼睛一亮,顺带说了一句:“靠,还有这玩意!” “什么啊?”龙青青在一旁懵逼。 蓬莱王子举起手中的东西,道:“这是我蓬莱一个工匠发明的玩意,由27块方块组成,有六面,每面有九块,颜色一样,现在我把它们打乱,若是贵国有能人可以复原,我蓬莱将与贵国十年不开战,如何!” 蓬莱王子的建议确实是很好,但是要想将打乱的魔方归元,却不是一脸容易的事,特别是对于从来没有玩过的古人。 颜笙挂着淡淡的笑容,这种事情,她三岁就会玩了了,而且还有口诀的呢,怎么能难得到人,还没待颜笙开口,就有人按捺不住,自告奋勇了。 “皇上,我来!”渊王楚渊也来了,他喜欢玩,首先就打了个头阵。 蓬莱王子将手里的魔方递给楚渊,道:“都说渊王机智聪颖,还望赐教。” “赐教到不必了,我就是玩玩,对了,这玩意可有名字?”楚渊一脸轻松的说道。 “魔方!”蓬莱王子字字铿锵道。 颜笙嗤笑,这分明就是来为难北炎之国的,魔方虽然在她们现代流行,但是在古代可是没有的,所以说,这蓬莱国摆明了要看北炎的笑话,不过还好,有她颜笙在,算他们走运了,这北炎国的笑话,蓬莱是看不到了。 楚渊虽说是抱着玩玩的心态,但是,在这么多使臣,以及各国的皇子面前,若是真的不能够还原魔方,自然是要被别人唏嘘一番,有甚者,更会以讹传讹,到最后,这件事自然会被越抄越大,到了一发不可收起的地步,那可是所有北炎之国的子民都不想看到的,跟何况是皇帝呢。这就是人言可畏的力量。 颜笙看着楚渊开始拧魔方了,一副手忙脚乱,有点懵逼的样子,看的颜笙噗嗤一下,笑出声了。 龙青青扯了她一下,“表姐,你看,那个帅哥在看你哦!你还笑得这么猥琐,小心别人看不上你了。”龙青青说完,还嘻嘻的笑了。 颜笙抬眼看向扶摇,只是扶摇已经转过头了,可惜了,有没看到扶摇的脸。 “你少胡说了,你的情郎呢,不拉出来看看?”颜笙剐了一下龙青青的鼻子,然后又道:“小气鬼!” “就小气!”龙青青鼓起腮子道。 “表姐,你说渊王能行吗?”龙青青质疑道,当然在坐的也有不少人也在讨论,渊王到底能不能行,楚奕也是一脸紧张的看着楚渊,只希望他不要丢北炎的脸。 搂着贺千慕饮酒的楚清,到是一脸好笑的看着楚渊,王妃出墙的对象,居然是自己的弟弟,这等耻辱,他自然希望楚渊拧不出完整的魔方,到时候出丑,皇帝怪罪,他也可以看场好戏。 一柱香的时间都快到了,楚渊才拧出一面完整的颜色,心中不免有些慌乱,好在自己说了只是玩玩,不然还不知道怎么下台呢。 楚渊将魔方交给蓬莱王子,对楚奕道:“皇上,此魔方,臣弟确实拧不出来,这其中的变化万千,臣弟愚钝,全当是玩玩。”然后看着蓬莱王子,道:“蓬莱国的东西确实厉害,领教了。” 楚奕有些失望,底下的人也是一片议论纷纷,这北炎过又不是只有楚渊一个人,颜笙真搞不懂,就这么否决了别人,实在是不可理喻的事。 “退下吧。”楚奕道。然后楚渊退下了。 坐在楚奕旁边的皇后淡淡笑着,安抚道:“陛下别忧心,对身体不好,咱们北炎这么多人,难不成还没人可以弄出那玩意儿不成?” 皇后说完,对着大殿在坐的人道:“凡是解开魔方之人,重赏!” 蓬莱的一些使臣在暗暗发笑,堂堂的北炎渊王爷都解不出,更何况是别人呢,这一回,他们可以好好宣扬一会,这北炎国的人都是废物啊! 扶摇看着蓬莱王子手中的魔方,他到时知道这魔方怎么拼出来,但是,他毕竟不是北炎之国的人,若是贸然替北炎解难,那倒算是帮了一个倒忙了,蓬莱王子表明了就是刁难北炎,他没必要凑热闹,就算他解开了,别人也会说北炎与能人,还要靠他们东顷来接济的话。那北炎就会被人落下把柄,到时候,东顷和北炎又会有一场撕逼大战了。想到这里,扶摇叹了口气。 他自然是不能帮北炎的,全靠他们北炎有能有这样的人才了,扶摇心中暗暗嗤笑,放眼整个北炎,或许还真没有这样的人才,若不是有颜家军,灭北炎,那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此刻为难之际,也没有人敢站出来,走了渊王这个先例,谁会来没事找事碰壁,渊王爷都没有办法解开的东西,这些底下的北炎皇亲贵族,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比渊王更厉害了,所以说,此刻席上的北炎人都有些畏手畏脚的。 颜笙感叹一声,这些人平时胆子大,吹牛胆子更大,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了,就是这样,这楚奕起码鼻孔都气冒烟了吧,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更何况,这一时还用不了? “表姐,我北炎难道就没人了吗?你说那些读书人大臣官员的,有什么用了,现在倒好,屁都不敢放一个!真窝囊!”龙青青在颜笙耳边叽叽喳喳道。 颜笙嗤笑,这就是平凡人啊,不是每个人都是出色的,所以说,人之间才会有区别,不过,还好有她在!哈哈,这一次,她要好好在扶摇面前表现表现! 第62章:那我就陪你好好玩玩吧! 过了许久,没有人敢站出来,其他国的人都等着看笑话了,蓬莱王子轻蔑的笑到:“北炎之国,难道没人敢站出来?” 颜笙起身,抬起头,“谁说北炎没人了!” 随后,颜笙离开座位,走到大殿中央,行礼道:“皇上,我可以解开这个魔方!”颜笙说完,底下的人都炸开了锅,人们议论纷纷,“这女子是谁啊?”“渊王都没办法,就她?”“不会有说只是玩玩吧?”…………各种讨论和各种意见在人群中沸腾了起来。 “宁王妃既然有把握,那就请吧。”楚奕道,心中不免很失望,这个时候,居然是一个女子站出来。 蓬莱王子有些惊讶:“既然是宁王妃,就请吧。”说罢,将手中的魔方递给了颜笙。 底下的龙青青一脸紧张的看着颜笙,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看见颜笙走上去了,自己还是一脸懵逼呢,她这表姐,还真有一手。 底下的人又是一片议论纷纷,有说颜笙相貌的,有说颜笙身份的,有讨论颜笙是否能行的,但是,这些都不重要,在颜笙眼里,她只看重一个人的,那就是扶摇,她此次去拧魔方,也喜欢扶摇可以对自己有一些好的想法,这样,她离扶摇又近了一步。 颜笙接过魔方,有点不屑,这种三乘三的简单魔方,她都玩丢了的种,在现代,她都是玩四乘四,五乘五种了,这种也太小儿科了吧,颜笙暗暗笑到,这么简单的东西,还能大露风头,她真当谢谢这位蓬莱王子了,送给她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贺千慕死死的盯着颜笙,她就不信,颜笙可以拧出来,“王爷,王妃真是胆大妄为,若是拧不出来,那岂不是丢了皇家的脸面,真不知道她这样在干些什么?”贺千慕嘟起嘴,对楚清道。 楚清半眯着眼,看着颜笙,总觉得这个女人不一般,他还真有点儿期待颜笙可以拧出来。 “王爷,你有没有听臣妾说话啊!”贺千慕看楚清一脸期待的盯着颜笙,心里就有一团火,生怕楚清此刻就喜欢上颜笙似的。 “听到了听了到。”楚清不耐烦的对贺千慕道。 贺千慕鼓起腮子,一双带火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颜笙,一脸要把她生吞活剥的样子,颜笙,看来她还不能小看了她,自从颜笙来了之后,她贺千慕就没有睡过一次好觉,她千提防,万提防,结果还是被颜笙转了空子,就连一贯宠爱她的楚清,她的直觉也觉得,他的心在慢慢变了,贺千慕越来越慌了。 看来,她不得不除掉颜笙,必要的时候,必须要果断一点,虽说会有点儿麻烦,但是若是以后她得到了楚清宠爱,那时候,就是自己灭亡之时。 在众人都还在质疑颜笙的时候,眼神在默默的拧一魔方。 扶摇一脸有趣的看着颜笙,这小妮子当真能解开蓬莱国的刁难,那他可就要对她另眼相看了,扶摇嘴角微微带着笑容,令席上的不少的贵族少女迷醉了。 颜笙侧过头看了一眼扶摇,她看到扶摇笑了,扶摇真的笑了,颜笙心中一阵狂喜,扶摇笑起来明眸皓齿,仿佛腊月的寒冷都被他的笑容暖化了,颜笙突然想到一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颜笙开心的笑了,真是值了! 静下心来以后,颜笙开始被口诀了,三乘三的魔方口诀要简单一点,如果不依靠口诀,颜笙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够全部拧出来。 约莫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蓬莱王子有些焦急道:“不知宁王妃娘娘是否已经解决完了?这,时间,可是不等人的啊,在场的各位都已经等不及了。” “就是啊,宁王妃娘娘您要快一点啊,我们都盼着您呢。”底下起了不小的骚动。 颜笙眼神犀利的向后面扫了一圈,道:“急什么,马上就好了,蓬莱王子慌什么?难不成怕我拼出来不成?”颜笙说完,轻蔑的看着蓬莱王子,嗤笑一声。 蓬莱王子低下头,道:“宁王妃娘娘严重了。” 说罢,蓬莱王子心中暗暗抹了一把汗,看来北炎并非没有能人,就连女人都这么厉害,更何况是他们的国家了。 楚奕这时才有了几分欣喜,皇后娘娘在他耳边道:“这宁王妃当真是个妙人啊!” “皇后说的是,这下可给我们北炎争光了。”楚奕笑到。 颜笙背着口诀,嘴中呢呢喃喃的念着:“左上右下,上中下上……倒数第三步,倒数第二步,倒数第一步……”颜笙停手了。 “皇上,魔方拼完了!”颜笙自信的笑了,眼睛不自觉的看向扶摇,扶摇正在欣赏的拍手,颜笙心中暗喜。 楚清也是一个劲的盯着颜笙,他没想到颜笙还真能拼出来,这可是份大殊荣了,楚清嘴角不自觉的向上扬了一下,这一幕被贺千慕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知道,自己和颜笙之间注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底下的人自然都是附和,随波逐流,别人说什么,自己也说什么。 龙青青在底下拍手叫好,她这个表姐,真是厉害厉害了,真不愧是将军府的骄傲啊! 颜笙将手中拼好的魔方递给了蓬莱王子,道:“蓬莱王子检查一下吧,看看是不是这样的!”颜笙说要微微笑到。 蓬莱王子接过魔方,吸了口气,他不得不佩服这个王妃娘娘了,真是厉害! “宁王妃娘娘聪慧过人,小王佩服!”蓬莱王子甘拜下风,随后又对皇帝楚奕道:“北炎之国果然是人才济济,小王有眼无珠,真是惭愧,当然,小王说的条件,自然是要答应贵国的。” 蓬莱王子退回了席上,皇帝楚奕哈哈大笑,高兴之余,对颜笙道:“宁王妃可是帮了北炎一个大忙,可有什么要奖赏的。” 皇后娘娘也在一旁道:“尽管说出来。” 颜笙在众人眼里,又翻了一个样子,自然都是羡慕她的聪慧机敏。贺千慕不屑的撇撇嘴,颜笙不就是得意一时,以后,她要让她好看。 扶摇昨日还想到这个大胆的王妃说自己喜欢她呢,真是没有想到,这红杏出墙的小妮子真是让她心中有了一丝起伏。 “皇上,我想要一道金牌!”颜笙道。 “哦?金牌?什么样的金牌?”楚奕道。 “皇上,实不相瞒,王爷老是关着我,不准我出去,我想要一道自由进出的金牌,这样,我也可以多找我大姐颜颂,我表妹龙青青她们出去玩,不至于天天憋在王府里,闷都闷死了。” 颜笙此话一说完,楚清整个人脸都绿了。 到是楚奕高兴,没有在意颜笙说的在王府的事儿,到是听见她要金牌,当下就叫人拿了一道金牌过来,然后对颜笙道:“你的了。以后你不论是出入王府还是皇宫都可以随意了!” “谢皇上!吾皇万岁!”颜笙得了金牌,一脸的喜悦,这样,她到时候出去找扶摇就不用顾忌楚清和贺千慕这两个大坏蛋了!哈哈哈哈,颜笙都快兴奋的大笑出来,蓬莱这份大礼送给她,她还真的好好感谢他们,不仅让扶摇刮目相看了,还让自己的了一道出入金牌,真是两全其美啊! 楚清此刻脸都绿了,颜笙这女人居然当着大庭广众之下说他坷待她,这不摆明了要他作对,亏他还对她起了一丝好感呢! 大殿上的聚会也接近尾声,大家纷纷都退下了,颜笙领了金牌后,龙青青在一旁羡慕道:“表姐你真厉害啊!” “还行还行!”颜笙也不敢说自己厉害,毕竟是自己会的东西,说准确定,她还有点欺负别人了呢。不过,有了这到金牌,她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当时候,看他楚清能把他怎么样! 皇帝皇后这些大个儿的退了之后,颜笙和龙青青也也走出大殿门口了,扶摇走在她的前面,不过这时候楚清和贺千慕在,她不能贸然去接近他。 跨出大门的时候,颜笙和楚清擦肩而过,颜笙到没有怎么在意他,到是楚清,狠狠的剐了她一眼,正巧又被走过来的颜颂看到,颜颂抬头,挑衅的楚清。 楚清自讨没趣,拥着贺千慕走了。 玄天大典还没有结束,今晚还有灯火晚会,也是举民欢庆的一刻,每个人先回去休息,期待晚上的到来。 “大姐,你怎么来了,你不去忙吗?”颜笙将金牌收到腰间挂着,生怕它丢了似的。 “大姐不忙,但是你,我在外头听到你又出风头了!还得了金牌,真厉害了阿笙!”颜颂笑到,拍着颜笙的肩膀。 “表姐肯定厉害啊!”龙青青调皮道:“大表姐也厉害,一拳可以打穿石头!嘻嘻。”龙青青挠挠脑袋。 随后,颜颂道:“青青记得保护好你表姐,我晚上可是最忙的,顾不过来。要是阿笙出了事,我要你好看!” “知道了知道了,大表姐放心,我一定好好保护表姐的,嘻嘻!”龙青青道。 第63章:皇宫禁地 宴会结束后,大家都回了各自休息的地方,整理好一番后,就是今晚的玄天大典与民同乐的灯火晚会。 颜笙和龙青青回到东厢。 “表姐,呆在这里多无聊啊,我们出去玩呗,好不容易来一次皇宫,自然是要玩尽兴啊!”龙青青坐在软榻上,一脸期待的说道。 颜笙自然也是无聊,但是看到外面的天气,黑压压的密云逼得人心情都闷闷的,颜笙道:“怕是一会儿要下雪了,我们能去哪儿呢?到处转悠又不熟悉。”颜笙在心中幻想,万一她们走到皇宫的禁地,皇宫禁地最多了,一不小心就乱入了。 “下雪怎么了,表姐别忘了,这儿是皇宫,这么多房子,咱们还怕小小的雪不成,表姐,咱们出去玩呗。”一听颜笙没有要打算出去的意思,龙青青就有点儿紧张,慌慌张张的说道。 颜笙自然知道龙青青无聊,想要出去玩也是可以理解的,要是出去的话可能会遇到楚清,贺千慕,颜笙想起就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好吧好吧,我们就出去走走呗。”颜笙想到今天下午的天气不大好,一会儿可能也会下雪,所以说楚清和贺千慕也不一定出来,只要不是冤家路窄,就不会遇到,皇宫这么大,她和楚清的缘分还没有这么好吧。 理了理衣服,颜笙和龙青青便出去了。 刚踏出门口,就撞到人了,“你长没长眼睛啊!不会看路是不是?”一个衣着粉色,华贵,漂亮的女子捂着脑袋,对颜笙和龙青青说道。 龙青青也是捂住脑袋,她一兴奋,出来有点激动,在说了,这谁出门还要样左右瞟啊,又不是做贼。 颜笙看那女孩嘟起嘴,一脸的不悦,颜笙赔笑道:“对不起啊,我表妹有些莽撞,冲撞之处还请见谅。” 粉衣女子后面有一个丫鬟,扯着嗓子道:“我们公主高贵无比,岂是一句对不起就了事的!” 颜笙心中一怔,看来是遇到刁蛮公主了,靠,这运气真背,指不定这刁蛮公主会叫她干些什么无语的事儿来呢,颜笙心中暗暗抹了一把汗,就看看她想玩什么把戏吧。 龙青青也是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哪受的这样的气,“那你还想咋样?我们已经赔礼道歉了,再说了,这指不定是谁想撞谁呢!”龙青青冷冷的瞥了一眼粉衣公主,不屑道。 粉衣公主生气了,颜笙在一旁准备敌不动,我不动。 “你知道本公主是谁吗?敢这样对我说话!”粉衣公主怒道,樱红小嘴翘的高高的,眉毛高挑着看着颜笙和龙青青。 “就是,我们公主可是东顷国的,你们敢惹,信不信东顷发兵把你们的国家灭了!”丫鬟肆无忌惮的说道。 颜笙心中暗笑,这种话都敢明目张胆的说,这东顷国的皇帝怎么生了这样一个公主,而且她身边的丫鬟,也真是胆大包天,一看就是恃宠而骄的恶奴才,怕是这丫鬟平日也是嚣张极了。这一点儿,颜笙走点觉得,怎么和贺千慕这么像呢。 “so~你想干什么你说啊!”颜笙抬起头,轻蔑的看着这个东顷国的公主。 粉衣公主撇撇嘴,坏坏的笑着。 “你二人给本公主磕一百个响头,本公主就饶过你们。”公主嚣张道。 这时,由于几人的争吵,东厢好些人都出来看热闹了,议论纷纷。 “这东顷国公主真是嚣张,还想灭北炎,真是胆大包天,若是被皇上知道了,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你可别说,这东顷国强大,指不定你们北炎会被吞灭。” “胡说什么呢……” ………… 颜笙淡淡的看着这个东顷国的公主,真是搞笑死了,她就这样笑了出来。 “呵呵,公主真厉害!在北炎国的地盘上,要我宁王妃给你磕响头,你不觉得搞笑吗?你也配?”颜笙蔑笑道,对这公主可是一点儿面子没有留。 粉衣公主有点儿尴尬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以为颜笙只是个世家小姐,哪晓得她是宁王妃,她自是高傲,但宁王妃毕竟是皇家的人,她还没那本事。一时之间下不了台的粉衣公主咬着银牙,在原地站着有些不知所措了。 丫鬟自然也是尴尬万分,她平日里也是嚣张惯了,突然想到今天下午还有事,便提醒粉衣公主。 丫鬟在粉衣公主耳边说了几句话,粉衣公主立即抬起头,仍是一脸不可一世的说道:“本公主今日还有事儿!就不和你一般计较了,不过,我会记住你的,宁王妃!” 宁王妃三个字说的颇用力。 颜笙呵呵,这开脱的理由还真简单明明下不了台的,但是颜笙不想和谁积怨,而且,她以后还是她的皇嫂呢,就不和她一般计较了。 任着粉衣公主走出了东厢。 “表姐,你怎么放过她了,你没看到她刚刚有多嚣张!”龙青青在一边不满道。 周围的人闹剧看完了,无非唏嘘了一下,就自己干自己的事儿去了。 颜笙轻笑道:“算了,没什么必要,我们还是出去吧,一会晚上还要出皇宫,到时候就没时间吧皇宫逛完了。” “好吧,那我们走吧。”既然表姐都这么说了,龙青青自然也不好说过多的话,再说了她们的目的是去逛皇宫,又不是专门来吵架的。 出了东厢,颜笙就想去找扶摇,扶摇就在这里真想时时刻刻的看到他。颜笙看着龙青青,该怎么和青青说呢。 颜笙想了半天,最后还是表明自己的态度为好,她对龙青青道:“青青,我想去找大姐聊天去,就不陪你逛了,你去找个宫女带你去逛吧。”颜笙有些无奈,她其实也不想这么说的。 龙青青愣了半晌,这样的借口很明显啊,她表姐还真当她什么都不知道似的,龙青青垂下眼眸,道:“表姐,你是不是喜欢东顷国的皇子扶摇啊?”龙青青抬起头,盯着颜笙有些吃惊的双眼:“表姐,你忘了,你已经嫁人了,这样做,好吗?” 颜笙眼睛微眯,道:“这事儿你就不要管了,我和宁王有名无实,红杏出墙不是很正常吗?”颜笙说要,轻叹一声,还好的是,她和宁王之间没有太多的关系,不然以后和扶摇在一起还真的有点麻烦。 龙青青听完有些震惊,表姐和宁王还没有圆房?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她反正也不过是个表姐妹,表姐的事儿,她也不想过多的打听,只是颜笙喜欢扶摇,她有点儿介意。 “好吧,那我自己去逛了,你自己注意安全。”龙青青有种被抛弃,嫌弃的感觉,无奈的笑了笑,向内宫里面走去。 颜笙叹了口气,青青已经知道到这件事了,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说出去,颜笙想到,以后还是小心点儿为好,免得落人口实。 颜笙看着远去的龙青青的背影,也匆匆走了,她还要去西厢找扶摇呢。 西厢的厢房中,扶摇的近侍黎平抱着剑,看着外面的天气有些沉闷,在房中走来走去的。 扶摇抚了抚额头,道:“停!” “殿下,你怎么了?”黎平紧张的过来,道。 扶摇道:“你能不能老是走来走去的,我眼睛都快花了。” 黎平舒了一口气,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殿下,有一件事,我,我不知道,当不当讲。”黎平此刻像一只耷拉这耳朵的哈士奇,一脸委屈。 扶摇在次抚额,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儿,他突然有点不想听了,免得听了之后浑身不舒服,难受,想死。但是看黎平那样子,扶摇就知道这事儿,绝对是一件超级不好的事儿。 扶摇一时间像是经历了无数沧桑一般,面无表情,脸色难看道:“说吧。” 黎平皱着眉头,想说又不想说,“殿下,六,六,六……” “666,6什么6,你不会就想说我牛逼吧,切。”扶摇吼道。 黎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扶摇抢了,暗暗抹了把汗,有点儿犹豫还是不说了好。 “说啊!不说我恁死你!”扶摇道,说罢,扬起手掌。 “别别别,殿下,我说!”黎平赶忙道,还有些害怕的盯着扶摇的手,生怕它落在自己身上似的。” 黎平顿了顿,道:“就是,六,六……” “你又想找打是不是?”扶摇道,转头一想:“六?你不会想说,六公主来了吧?”扶摇有些受打击,翻了个白眼,这真是糟糕透了。 只见黎平有些尴尬的点点头。 扶摇长叹一声,这会子,有他好受的了。 黎平道:“殿下,六公主这次怕是瞒着皇上出来的,这万一要是惹了什么事儿,那该怎么办啊?”黎平也是一脸的无奈,要知道,这六公主嚣张跋扈,连他们殿下都要怕她三分呢。 扶摇又抚额,这就是问题的糟糕所在,六公主惹事生非的本事非同一般,而且又特别粘他,他最怕看到这个小妹了。 “还能怎么办?能躲就躲啊,到时候她自己晓得回去的,我们只要自己注意一点儿就行了。”扶摇道。 黎平明白的哦了一声,然后道:“殿下,我建议咱们出去走走,一直呆在房里,六公主肯定会找到我们的。” “对,走!”说罢,两人便出去了? 第64章:小妹只是爱慕你 两人刚出西厢,便见到迎面而来的粉衣公主,扶摇和黎平心中暗叫不好,本想转身就跑,结果,六公主可是眼尖得很。 “大哥!”六公主兴奋的喊到。 躲不掉就只能面对了,扶摇又摆出一脸的冷漠,“临月,你来干什么?皇宫那帮人哪天我回去一定好好整治一下,六公主跑出来这种大事都不知道,不然这帮人干领着俸禄不做事儿!” 临月公主走到扶摇面前,嘟起小嘴,撒娇道:“大哥怎么能这样,小妹只是爱慕你嘛,难道这都不允许?” “殿下,公主可想你了,她都不辞辛苦来找你呢。”旁边的丫鬟是典型的不作死就不会死? 扶摇一个凛冽的眼神看向丫鬟玲珑,玲珑打了和寒战,立即闭上嘴巴装哑巴。 “大哥,玲珑也是实话实说,你犯得着这样吗?”临月公主说道。 “回去!别让我说第二遍!”扶摇道。临月的性格扶摇是知道的,牛皮糖一块,很难赶走,一般他都是躲着她。 “大哥,你!”临月嘟嘴不满道。 黎平也在一旁说道:“六公主你还是回去吧,殿下有公务在身,怕是照顾不了六公主,还请六公主早些回去,免得……”黎平的话还没说完。 “够了,你算什么东西,我和大哥说话也有你插嘴的份?”临月一脸盛气凌人的看着黎平。 黎平往扶摇身后退去,低下头。 “你闹够没有?给我滚回去!”扶摇生气道,这个六妹,从小就被宠的无法无天,众皇子公主中,就没有一个像她这样的,你给她点儿阳光,她要灿烂,你给她点儿颜色,她给你开染房也是分分钟的事儿,所以,扶摇对她一直都很凶。 “大哥,你怎么能这样。呜呜……”说罢,临月公主哭了起来,扶摇心中也是不忍,但是,她这个妹妹真的太不像话了。 临月公主是收养的,和扶摇并没有血缘关系,所以,这就成了临月会喜欢自己的前提,想到这里,扶摇也是一阵无奈,不管怎么样,他肯定是不会娶临月的,他只是把她当妹妹看待而已。 扶摇无奈的摇摇头,对她说话,也没有刚才那么重了:“临月,回去吧,父皇肯定会担心的,玲珑,送六公主回去!” 颜笙准备来西厢找扶摇的,刚到西厢门口的凉亭,就开始飘雪了,颜笙看这天气,想来扶摇也肯定在屋里没有出门,她今日悄悄去拜访,又没带礼物什么的,想起那时候在甘佛寺求的平安符还可以当礼物送给他,就是一阵兴奋。 颜笙离开凉亭,才走到几步,就听到前面有人在争吵,还有女孩子哭声,颜笙想到,肯定是哪家的小姐被负心汉伤了心吧,这年头,防火防盗当渣男那是必要的。 “下雪了,你早点回去吧!”扶摇对临月道。 扶摇说完后,和黎平就往回走,这时,临月公主一把抱住扶摇,“大哥,我不走,我要陪你。”扶摇心中火大,临月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没完没了的,让他很烦心。 颜笙一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心中暗暗骂道:“妈的,她居然有情敌啊!卧槽,这不是那个刁蛮公主嘛,我的天呐,情敌是这种人。”颜笙心中无语了,这个情敌不好对付啊! 转念一想,不对啊,她是东顷的公主,扶摇是东顷的大皇子,他们之间可是兄妹关系,这样的话, 不管出于什么意图,他们两人都是不可能的。 而且,这样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啊,关键是,那还是她的扶摇! 颜笙也没多想,一把上前将临月公主拉开,临月公主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拉开,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怒目而视的盯着颜笙。 扶摇有点震惊的看着颜笙,颜笙道:“你们是兄妹,刁蛮公主,你还真是做的出来,怎么能随便抱你大哥。” 临月本来就气的不行,如今颜笙来了,也正好成了她的出气筒,还不待颜笙反应,就一巴掌扇在颜笙脸上。颜笙震惊了一下,这女人真够狠的。颜笙捂着脸,差点摔倒。 “临月,你滚回去,下次我让父皇禁你一年的足,你哪儿都别想去!”扶摇扶住颜笙,脸色微微变了。 “大哥,你居然为了这个女人凶我,她凭什么。”临月公主说完,又开始把气撒在颜笙的身上,“我打死你,你个破烂货敢勾引我哥,我打死你。”说罢,就开始一拳一脚的往颜笙身上招呼。 好在扶摇即使阻止了临月,颜笙心中松了口气,不然,指不定她又被打得有多惨。 “临月,你赶快给我滚回去,不然我以后再也不会理你,我说到做到!”扶摇盯着临月,认真的说道。 临月一听扶摇这么说,就知道她不得在硬气了,说不定大哥要是不理她了,她后悔死就完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她没必要在这里和一个有妇之夫置气,等回到东顷,她的大哥还是她的大哥,谁也抢不走。 临月在心中做了不小的挣扎,最后还是先回去为好,而且,她也第一次看到大哥这么生气,一定是她今天表现的太暴躁了,没关系,她要的是时间,她会等到大哥娶她的那一天。 “走,玲珑!”说罢,临月带着玲珑走了。 “雪下大了,我们先回屋。”黎平对扶摇道。 颜笙也一并进了屋,扶摇正对这件事表示歉意呢,毕竟是他的妹妹不对。 “王妃娘娘莫怪啊,家妹太过顽劣乖张,打小儿就这个性格,还请王妃见谅。”扶摇有些抱歉道。 颜笙摇摇头,这倒没什么,反正她是为了扶摇来的,为扶摇吃点苦,她也没啥不情愿的,不过让颜笙叫苦的是,前世没有情敌啊,为何她一穿越过来,就好多事都变了,果然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啊,她改变了一些东西,所以,她所在的历史也在改变。 而至于以后她和扶摇会如何,也得看她一步一步如何走了。 “无妨,对了,你不要叫我王妃了,太难听了,你叫我阿笙就行了,嘻嘻。”颜笙笑到,同时在在心中想到,一定要矜持,矜持可是面对男神,真的好难矜持。 “阿笙?这,恐怕不好吧。”扶摇自然也有自己顾虑,而且,她是宁王妃,不是普通的女子。话说他有一点儿想不懂的是,这个宁王妃,这样明目张胆的来找她,到底是有什么企图? 黎平这是称自己有事离开了,弄的扶摇恨恨的看了他一眼。 颜笙心中暗暗高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要做点儿什么就好了!nonono,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污,这样对她的男神不尊敬,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我觉得挺好的啊,怎么,殿下不喜欢吗?”颜笙有些为委屈的埋着头。 “没,不知王妃……”扶摇的话还没说完,被颜笙打断,“不要用王妃,我是阿笙!”颜笙纠正道。 “好吧,阿,阿笙,你找我有何事?”扶摇和颜笙坐在软榻上,屋中烧着地龙,屏风处挂着的风铃时不时发出几声清脆的响声,就像某人的心情一般,上下起伏。 颜笙噗呲笑到:“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扶摇,你是不是没把握的话听进去啊?我说过我喜欢你啊!你真想知道我来这儿的目的啊,老实告诉你,我来撩你的啊!”颜笙说完,笑,她这样可不可以说是占了扶摇的便宜,扶摇反正听不懂她讲的什么。 “撩我?”扶摇皱起眉头,好歹是保留了一些现代的回忆,不至于撩这种用语都不知道,但是从颜笙口里说出来,他还真有点诧异了。 “颜笙,你莫要开玩笑了,我可不喜欢你。”扶摇表明了态度,他到要看看颜笙怎么说。 “你喜欢不喜欢我,这个是自然是很重要的,但是,事在人为,扶摇你不要这么急着否认你不会喜欢我!”颜笙抬起头,盯着扶摇的眼睛。 本来想着只是看着扶摇的眼睛可以增添一点儿自己的自信心,没想到看着看着,颜笙的脸红了,明显的害羞了,她居然当着扶摇的面看着他脸红了,这真的好丢脸啊。 明明不是这样的嘛!居然不按自己的剧本走? 啊啊啊!居然会脸红? 额滴神! 扶摇看着眼前的女子,刚才还是一副强硬的态度,一脸的自信,现在到是看着他都脸红,这姑娘不会还真的喜欢自己吧,不是开玩笑的? 那还真是有趣了,宁王妃喜欢别国的皇子,这样的事,不知道被宁王知道了做何感想,真是有趣。 扶摇笑到:“嗯嗯,相信你的事在人为,那你打算如何勾引我?如何撩我呢?”扶摇说完,嘴角挂着一抹坏笑,看的颜笙眼睛都直了。 扶摇刚刚说了什么?颜笙回过神儿来?如何勾引他?如何撩他?天呐,这么露骨的话,颜笙自己都要不好意思了,更何况是扶摇说的呢。 颜笙顶着和大红脸,支支吾吾道:“我,我……” 第65章:谁说我不敢? 扶摇好笑的看着颜笙,噗嗤笑了:“我?我什么啊?不敢吗?” 此话一说,连扶摇也有点儿奇怪自己了,平时不爱言笑,冷酷桀骜的自己见到颜笙居然有一种熟悉的亲切感。而且还和她有说有笑的,扶摇摇摇头,自己肯定是着魔了,此女子有毒。 颜笙愣愣的看着扶摇,扶摇笑得这样开心,虽然是取笑她,但是她很少看到扶摇笑的,就这样,颜笙又把眼睛看直了。 “谁说我不敢?”说罢,颜笙将脑袋凑向扶摇,两人的距离很近,颜笙几乎可以看道扶摇脸上的细小的绒毛,还有扶摇深湖水般的双眼。 两人距离如此之近,不禁让扶摇屏住了呼吸。颜笙侧过脸,在扶摇耳畔轻语:“我喜欢你,扶摇。” 扶摇心中一怔,颜笙心跳得很快,她必须保证扶摇是自己的,不能被别人抢去了,所以,她必须先把自己对扶摇的感情说出来,若是让别人有机可乘,那就不妙了。 不过颜笙很快收回了脑袋,正襟危坐着,同时脑袋嗡嗡嗡的,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刚才胆子还真是够大的,太不好意思了! 扶摇同时也脸红了,只是没多久,又恢复了原来的白皙。 扶摇内心纠结了一番,有些不相信道:“颜笙,你是宁王妃,难道不是该和宁王恩爱?”扶摇是这么想的,他总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 能够解开蓬莱的刁难,又当着他的面给宁王戴绿帽子,还可以肆无忌惮的说出男欢女爱之间所说的话语,扶摇不得不说,她是个很特别的女人。 “宁王?打死我都不喜欢他,那个人,又猥琐,又残暴,还脑残,还……”颜笙停了下来,扶摇正一脸耐心的听着她说楚清的坏话,颜笙有些尴尬,“哈哈,哈哈,这个,他本看来就是这样的嘛,我实话实说而已!” 颜笙的言下之意是,扶摇你不要用这种颜笙看着我啊! 扶摇好似听懂她的意思似的,挑了挑眉头,然后有点了点头,道:“所以,你不喜欢宁王?” “是啊,我最烦他了。”颜笙一想到楚清就来气,先后受了这么多的委屈,颜笙都还没有找楚清算账呢,但是,冤有头债有主,这些账,楚清迟早也要还的。 “那你干嘛嫁给他!”扶摇挑眉质疑道。 颜笙这次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说她是穿越过来的?说这是死去的女主的意思?哎哟,这不是找借口嘛,谁信啊!跟何况重生穿越,扶摇又不是白痴,怎么可能会信这些呢。 “我,那还不是皇帝赐婚,我能有什么办法啊!”颜笙鼓起腮子,不悦道。 扶摇没说什么,点点头,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但是扶摇心里还是做了不小的挣扎,他不可能就这样喜欢一个人吧,这样对他自己的感情也太草率了。 这时后,门外的近侍黎平敲了敲门,道:“殿下,雪停了。” 扶摇嗯了一声,然后对颜笙说道:“颜笙,你也该回去了,让别人看到也不好。”扶摇提醒着,若是让别人看到了乱嚼舌根子的话,那就对颜笙不好了,他一个外国皇子到是无所谓。颜笙看天色也不早了,说不定龙青青那丫头还在等着自己呢,颜笙道:“那我走了哦。”语气中颇有些不舍得。 然后摸了摸袖中,自己带的礼物还没有给扶摇呢,趁着现在扶摇在这儿,还是先给了,我当时自己的一份见面礼了。 “对了,扶摇,我有东西要给你。”颜笙一脸神秘的说道。 “什么东西啊。”扶摇道。 “嘻嘻,当当当,平安符一枚,送给你咯,保佑你平平安安的。”颜笙将手里的平安符拿出来,同时牵过扶摇的手,将自己所求的平安符给了扶摇。 扶摇愣住了,他没想到颜笙居然会送给他这么奇特的礼物,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惊喜了。 “谢谢。”扶摇道。 颜笙冲着扶摇笑嘻嘻的,然后开口道:“那我走了,一会儿晚上的灯火晚会你要去吗?” 颜笙有些期待,扶摇看出了她的心思,道:“应该要去吧。” 颜笙心中暗暗高兴,太好了,扶摇要去的话,他们说不定有会相遇呢,一想到她们在灯火晚会上相遇,在漫漫人海中相遇,颜笙就有些抑制不住心中的欢喜了。 “太棒了,你一定要来啊,我会找你的,我会在灯火晚会上把你找到。”颜笙自信道。 扶摇淡淡的笑了,没想到这个王妃还挺可爱的。 “那,我等你来啊!”扶摇也回了她一句。 颜笙到是开心极了,这时,扶摇提醒道:“颜笙,该回去了。” 颜笙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道:“那我回去了,拜拜,大帅哥!” 扶摇微微脸红。 “王妃娘娘走好,恕不远送了。”扶摇低着头,没有看颜笙。 颜笙盯着扶摇的头,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出了大门,既然扶摇都叫她走了,她也必要死皮赖脸的留着,再说了,她也该回去了。 不过扶摇又叫她王妃,这一点儿,她真的不开心了。 出了大门,黎平给颜笙行了个礼,颜笙便里去了。 宴会结束后,楚清就去了太后哪儿,留了贺千慕一个人在别院里面,贺千慕觉得无聊,自然应该去见一见这太后娘娘,若是能够得到太后的喜爱,说不定王爷也会加倍的喜欢她。 贺千慕向着内宫中的太后寝宫走去,这时候,路过西厢,远远的看见颜笙从扶摇的房里出来,不禁问道身边的宫女,“那是谁住的地方?”贺千慕眼睛闪出灵光,不管是谁住的地方,西厢都是男宾客,这一次,颜笙的把柄可就被她抓住了。 “回娘娘的话,那是东顷国大皇子所住的地方。”宫女答道。 “大皇子?东顷?”贺千慕吃惊的说出了这两个字,没想到颜笙居然和东顷国的大皇子有一腿,看来这件事儿就特别的有趣了,若是传出去了,颜笙会是什么样的一个下场呢。 想到这儿,贺千慕呵呵笑了,“我们走,王爷还等着我呢。”贺千慕对着蕊秋和众宫女说道。 颜笙回到东厢的时候,龙青青还没有回来,颜笙有些无聊的躺在床上,等着晚上龙青青来叫她吧,她先睡一觉了。 西厢。 一个身影穿入了扶摇的房间里,近侍黎平并没有拦住她,还有种要放她进去的趋势。 “参见殿下。”一个蒙着面纱的白衣女子道。 扶摇抬起头,笑到:“你穿成这样,还真没人能够发现你呢,一身白衣,在雪地里应当很好掩藏。” 女子没有关心这些,只是平淡而又有些委屈道道:“殿下喜欢宁王妃吗?”直接戳向重点。 扶摇半眯着眼睛,他应该是不喜欢的吧……但是,他有些不知道了。 女子没有说话了,闭上眼睛,有些失望。 没有等扶摇解释,她就出去了,轻功一展,就消失在了白雪之中。 扶摇摇摇头,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们,感情的事对于他来说,现在还太过于沉重了,他现在给不起自己爱的人一个安稳的生活,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子而已。 东顷国强大,至今却没有立太子,他是长子,本来就是该他的太子之位,如今父皇偏爱其他皇子,他不得不步步为营,如今,还没有打算谈及有关儿女私情的东西。 扶摇闭上眼睛,他始终会辜负别人的好意的,所以,在辜负别人好意之前,他不得不选择拒绝一切有关承诺的事情,因为,他怕自己无法遵守承诺。 颜笙是,六公主是,刚才的女孩也是。 黎平皱着眉头道:“殿下,你就这样让她跑出去了?我觉得她比那宁王妃娘娘好多了。” “你闭嘴!” “行行行,我不说,不说就是了。”黎平捂住嘴巴。 冬天的夜晚来得很早,颜笙感觉自己还没有睡多少时间,就被龙青青叫起来了。 “表姐,起床了!还要不要看灯火晚会了!”龙青青凑着颜笙的耳朵吼道。 颜笙立马清醒了,照龙青青这样吼下去,说不定没多久,她可能就成了聋子了。 “小声点小声点!这么大声干嘛?”颜笙耳朵都快爆了。 龙青青撇了撇颜笙,一脸无所谓道:“行啊,你不去我自己去了。”随后在下面小声的嘟囔着:“叫你你还不乐意了?跑到西厢去的时候可没见得这样,哼。” 颜笙没有听清楚龙青青呀嘟囔个什么鬼,只知道,一会儿的灯火晚会要开始了,明日午时,玄天大典就得结束了。 “哎呀,青青别生气啦,我去,当然得去啦!”颜笙尴尬的笑着,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表姐,你今天去了西厢见东顷国的皇子,他有没有吧你咋样啊?”龙青青有些八卦道。 颜笙一听龙青青这么说,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啊,这死丫头:“你胡说什么呢?扶摇可不是这种人,他才不会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儿呢!”颜笙嘟起嘴,伸手揉了揉龙青青的脸蛋。 “再乱说,我打你哦。”颜笙邪邪的笑到。 龙青青朝颜笙吐了吐舌头,她才不怕呢。 “表姐,走吧,灯火晚会开始了。”龙青青催促道。 灯会?会不会便是现代的篝火晚会呢?颜笙心里却有些隐隐的莫名其妙的慌了起来…… 第66章:长安街上,车水马龙 两人走出了东厢,龙青青已经安排好了马车出皇宫,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想法不一致就开始撕逼,累了就开始想着过晚会。 很快,便出了皇宫。 长安街上。 颜笙和龙青青下了马车,颜笙一下车就开始惊呼,这也太美了吧。 天上点着孔明灯,高高得飞起,周围全是火红的灯笼,大街小巷都挂着火红的灯笼,一片火红的世界让颜笙有些看傻眼了。 “表姐,好看吧,瞧你那样子,又不是没看过,元宵节还有一次呢。”龙青青捂着嘴笑到。 “净取笑我!”颜笙不满的跺着脚。 龙青青好笑道:“好了表姐,咱们得小心点儿,玄天大典的灯火晚会人很多的,很挤,而且也容易出事情,咱们还是小心为妙。”说罢,龙青青拉住颜笙的手,生怕她走丢了似的。 颜笙嘟起嘴,她又不是小孩子,用得着这样吗?真的是。 “青青啊,我们去干嘛嘞?”颜笙问道。 龙青青想了片刻,然后道:“表姐还记得我们上次划船的地方吧,那条河今天应该很热闹的,我们去那儿!”说罢,龙青青也有些激动。 颜笙人生地不熟的,自然是跟着龙青青混了。 不过颜笙还不知道,她们去河边要干什么,反正龙青青都要去的话,一般都是好玩的事儿。 到了河边,颜笙果然见到很多人在河边上,河的两岸挂着火红的灯笼,看起来像是条火河,颜笙和龙青青在岸上,河中放着莲花灯,星星点点的,像是天上的星星一般。 龙青青拉着颜笙到了一处买莲花灯的小贩处,买了两个莲花灯,递了一个给颜笙,道:“表姐怕是从来没有放过莲花灯的,这个也可以成为许愿灯。”龙青青给颜笙解释道。 颜笙当然没有放过什么莲花灯了,心中也是欣喜万分,龙青青借来纸笔,对颜笙道:“表姐,把你的愿望写在纸上就行了。” “嗯,好的。”颜笙接过纸条和毛笔,然后想了想,要写什么愿望呢?对了,就写这个……颜笙偷偷摸摸的写完了,没给龙青青看,龙青青也在写自己的愿望,她的自然颜笙也不知道。 “表姐,写完了没有啊?”龙青青写完了停下笔,对颜笙说道。 “写完了,我们放灯吧。”说罢颜笙将纸条卷成小纸筒,藏在了莲花灯花瓣下面。 两人走到河边,和其他在岸上放灯的人一样,轻轻将灯放在水里,然后双手合并,闭上眼睛祈求着自己的灯可以飘的更远。 “噗通!”一声巨响,有人落水了! “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有人落水了!” …… 一时之间,呼喊声,尖叫声此起彼伏,绵延不断的,人们开始惊慌了。 “黎平,河边有人落水了,过去看看。”此刻正在朝这边赶来的扶摇对近侍黎平说道。 “殿下,不去酒楼了?”黎平道。 “先去看看,去酒楼又不急。”扶摇说完,开始大步赶往河边。 这时候龙青青本来和颜笙正在闭着眼睛祈祷的,谁知道,在有人落水的时候,龙青青挣开眼睛,发现旁边的颜笙不见了,周围的人都围着她这里,人们也都盯着这儿看。 龙青青急了,怎么会这样,她不会水啊!怎么办怎么办,完了完了,表姐肯定落水了,怎么办,她又不会水,该怎么办。 颜笙落水,周围的莲花灯都被她打翻了,“救命啊!救命!” “表姐!我我我……我去找大姐,不行,我……”龙青青都快急哭了。 “救命……”颜笙此刻处在冰冷刺骨的水中,感觉自己快要死去了,她才刚刚让扶摇认识呢,她怎么可以这么早就去死了。 颜笙的手被冻木了,渐渐开始挣扎不起来了,龙青青在岸上急得没有办法,对周围的人求救,道:“求求你们,救救我表姐吧,救救我表姐吧。”岸上的多为女人,放莲花灯本就没有多少男人所以说,这种求救等于无济于事。 颜笙的意识开始沉沦了。 “噗通!”人群中有一个人跳了下去。 颜笙的透露渐渐离开了水面,下去的人的一把将颜笙拉住,冰冷的水下,四片冰凉的嘴唇相互碰在一起,随后死死的贴住。 扶摇咬开颜笙的唇,将口中的气息度给了她,颜笙意识模糊中,感觉嘴上一片柔软,随后便晕了过去。 扶摇将颜笙从水里救起来时,颜笙才不多就剩了半条命,这有点像当初贺千慕身边的丫鬟蕊秋,被颜笙推下水的时候,也就只有半条命。 龙青青谢天谢地了,要是表姐出了什么是,指不定颜颂会干些什么事出来,现在好了,说实话,终于有人出来帮她了。 等到扶摇将颜笙弄到岸上的时候,龙青青才看到了扶摇的脸,她着实吓了一跳,居然是东顷国的大皇子救了她表姐。 “殿下,你没事吧,殿下这种事以后交给属下就行了,这么危险,要是有个什么意外的话……”黎平没有说下去了。 人救起来了,周围的人也就散了。 龙青青看着扶摇,道:“谢谢殿下!”龙青青抹了抹眼泪,她虽然会武功,但是她不会水,吓都吓死她了,还好颜笙没有什么事,不然的话,颜颂铁定不会放过她的。 龙青青找了一处客栈,请了大夫过来,这时候扶摇也换了一件衣服,他下水救颜笙,就算是铁打的身板,也还是有些许的影响,两人一起诊断。 大夫一来,龙青青就把他给颜笙招呼了过去,扶摇也是一脸紧张的看着颜笙。 他今天虽然是占了颜笙的便宜,但是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过说来,和颜笙的吻真不错。想到这里,扶摇弯起嘴角。 大夫一来给颜笙把脉,颜笙此刻也被龙青青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嘴唇乌紫,想必是被冻坏了。 大夫放下颜笙的手,扶摇和龙青青同时问道:“也么样了?” 大夫道:“受了凉,再加上她以前中毒,有些余毒,这次怕是有点麻烦了!”大夫说完,皱起眉头。 龙青青一把拉着大夫的手道:“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把我表姐治好!” 大夫也是被龙青青此刻的激动给吓到了,连忙说:“我尽力我尽力!” 扶摇紧紧蹙着眉头,怎么会这样? 大夫帮颜笙看过了以后,又给扶摇看了看,开了几副可以防风寒的药,然后又转向颜笙。 大夫给颜笙开了几副驱寒的中药,然后对扶摇和龙青青说道:“我先开几副药应个急,靠你们都是有钱人,可以去请宫里的太医来给这位小姐诊治,恕小的无能。”说罢大夫留下了抓药的单子,黎平给了钱,大夫便出去了。 龙青青安排了客栈的人下去煎药,几人开始展开了一系列的质疑问题了。 “王妃娘娘是怎么掉下河的?”扶摇问道,只有找出事情的源头,才能找出事情的根本。 龙青青眼色稍微一沉,这件事绝对不对劲。她当时和颜笙一起祈祷,闭上眼睛的,自然不知道颜笙是怎么掉下河的,但是,龙青青也敢肯定,这绝对是有人蓄意谋害! “被人推的!一定是这样!”龙青青有些气愤道。 黎平站在一旁,也是不解:“被人推,难道会没看到?” “你什么意思?”龙青青本来心头就火,现在听到有人质疑自己,心中自然不爽快的很。“我和表姐在放莲花灯,中间有段时间会闭上眼睛祈祷,我觉得,是有人转了空子,而且,应该是一直跟着我们的,所以在找机会下手!实在是可恶!” 扶摇算是弄明白了颜笙为何会掉到河里了,想必是有人想要颜笙死吧!不过这个人是谁,他自然是不知道,“你表姐可有仇家?”扶摇问道。 “仇家?”龙青青沉思了片刻,道:“仇家?我只之分表姐在王府过的日子不好,宁王的侧妃老是欺负她,说不定就是那个侧妃派的人!”龙青青愠怒道。 “侧妃?”扶摇有点儿明白为什么颜笙会红杏出墙了,原来是有人逼得啊!不过,这个侧妃这么欺负她,宁王都不管不问的话,也就如那日颜笙说的那样,她不喜欢他。 这件事他自然是要安排人去查办的,“黎平,你带点人,去查一查这件事。”扶摇对着黎平道。 不过这个颜笙也真是不让人省心,扶摇不禁想到,看颜笙,怕是也吃过不少苦头,随后,扶摇哀叹了一口气。 龙青青这次算是死定了,大表姐一定会以为她是带着颜笙到处疯,到处浪才会这样的,想起大表姐板起她那张恐怖的脸,龙青青就知道自己死的有多惨了。 “这件事肯定是有人暗中指使的,切忌不要打草惊蛇,我们玩就要,一网打尽!”扶摇对着黎平说道,然后摆摆手,“你快去吧。” 黎平提着刀剑,看了一下扶摇,然后又盯着颜笙惨白的脸,转身便走了。 龙青青也知道这件事绝对不简单,但是,现在她们也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誰誰誰就是凶手? 第67章:体内还有余毒 这次的灯火晚会,颜算是倒霉了,不仅没有参加到,还惹了一身伤。 屋外的灯火晚会还在继续,颜笙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龙青青在屋中走来走去,扶摇一脸凝重的盯着颜笙的脸庞。 “将你表姐送回将军府吧,她需要治疗。”扶摇吭声道。 龙青青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扶摇,也只能这样了,她们一直呆在这儿也不是办法,而且,颜笙随时有危险,这件事,她大表姐一定会调查的。 龙青青点点头,扶摇向到驿站找了一辆马车,两人将颜笙拉回了将军府。 龙青青和扶摇进了将军府,将军府没人,除了一些下人,颜母去了宫里,颜父和颜修此刻多半也在宫里,颜颂到是在长安街巡逻,但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扶摇把颜笙抱到她的房间,随后龙青青也叫来了太医给颜笙诊断。 “太医,我表姐怎么样了?”过了一会后,龙青青有些焦急的问道。 太医放下颜笙的手,对龙青青和扶摇道:“王妃娘娘是被冻伤了,体内还有余毒没有清干净,才会造成现在昏迷不醒的状态。” “可能治愈?”扶摇看着颜笙苍白的脸,对太医一本正经道。 他没想到颜笙居然处在这种危机中,记得上次,他救了她一命的时候,那时候她被人追杀,他本来还不想管这闲事儿的呢,不过照这样看来,颜笙得罪的人还真不少,就算没有的罪,那也是想要她死。 扶摇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保护她一生一世。 很快,这个念头稍纵即逝,没有过多的停滞,扶摇也不会相信自己会保护。 每个人有每个人不同的命运,若是一定要改变,那所有的一切都会变,扶摇不想去改变一些东西,之前,在他没有动情的时候,他不会试着去做改变。 太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可以治愈,但是怕是会留下病根啊。”说罢,太医摇摇头。 龙青青是个急性子,一听说表姐要留下病根,不禁打破沙锅问到底:“什么病根?太医你快说!” 扶摇紧紧蹙着眉头。 太医叹息了一声,然后道:“王妃娘娘本余毒未清,现在又冻伤了,怕是会染上寒疾。” 龙青青抓起太医的衣襟,怒喝道:“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我表姐治好!不然我要你好看!”龙青青威胁着太医。 “龙姑娘,不要无礼。”扶摇拉过龙青青,太医给扶摇做了个揖,然后打开药箱,开始给颜笙针灸。 半个时辰后,太医停下手,收起东西,然后给颜笙写了一张药方,道:“表小姐,这是王妃娘娘的药方,您收好。另外,在下已经吧小姐的余毒清了,千万不要给王妃娘娘吃性寒的食物,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太医说完,便退下了。 龙青青拿起药方,叫了两侍女拿去抓药,然后和扶摇一起守在了将军府中。 宁王府。 “小姐,木下来了。”蕊秋附在贺千慕的耳边说道。 贺千慕点了点头,今日楚清还在宫里面赴宴,她就不去了,接下来,她还要做她的事,也正好楚清不在,她才可以这么轻易的和木下见面。 “让他进来吧。”贺千慕慵懒的说道。 木下一身夜行衣,从门外走进来,此刻贺千慕正在软榻上坐着。 “你来了就好。”贺千慕开口道,同时也掩不住兴奋的神色。 底下半跪着的木下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地面。 贺千慕很满意他的表现,作为一个死士中出色的人,在以前就被选到她身边为她办事,最让贺千慕安心的是,他不会乱说话,也可以说,他根本不会说话。 贺千慕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边的蕊秋,她装了这么就,一切都快要了结了,她最想看到的结果是,烽火狼烟起,人间无太平…… 蕊秋将贺千慕的意识传达给了木下,而贺千慕只等着明天一早的闭幕宴会了,明日还要去一次皇宫,在楚清的身边,居然没有颜笙,那怎么能少的了她,说起颜笙,贺千慕阴险的笑了笑。 木下退下之后,蕊秋道:“小姐真的要这样吗?万一此时败露了怎么办?这件事非同小可啊!” “我知道,还用你教我怎么做吗?”贺千慕狠厉的瞪了一眼蕊秋。 蕊秋默默垂下头,没有言语。 贺千慕顿了顿,然后看着蕊秋,想起颜笙,她还没问颜笙的事儿怎么样了。 “对了,流贺哪儿怎么样了。”贺千慕问道。她希望得到她想要的满意的回答。 蕊秋皱了皱眉头,这件事儿若是被小姐知道了,指不定又是一顿骂。 “流贺说,她将颜笙推下河了。”蕊秋小心翼翼道。 贺千慕点点头,推下河了也不错,这时正是冬季,河水冰凉刺骨,只要呆上一时半刻也都活不成的多,想必那颜笙怕是已经死透了,想到这儿,贺千慕就觉得心中一阵痛快。 “流贺还没回来?”贺千慕道。只要颜笙死了,就什么都好办了,如今她的危机感越来越重了,她觉得楚清的心开始变了。 若是颜笙死了,那楚清就又可以受她使控了,以达到她的最后的目的,而颜笙,只是她踩趴下的一块石头而已,谁叫颜笙老爱和她做对么,和她作对的下场就是一个字:死。 “流贺,我也不清楚啊,小姐。”蕊秋道,语气中像是真的不知道一样。 颜笙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蕊秋最好是真的不知道,若是知道什么不说出来,她一定不会心慈手软的。 贺千慕起身,拍了拍衣服,然后打开门,门外开始飘雪了,这个冬天,真的是冷啊。若是这个冬天可以湮灭一切,那该多好啊。 贺千慕盯着外面的雪,若有所思着。 “小姐进屋吧,外头凉。”蕊秋好心提醒到。 贺千慕转头看了一眼蕊秋,然后又继续盯着雪花,口中喃喃道:“蕊秋,你说我这样做到底对不对,我真的好累啊!” 没有对不对,只有做不做,贺千慕闭上眼睛,这是她的命,她无法逃离的命运。 “小姐……”蕊秋垂下眼眸,谁不是呢。 将军府。 “龙姑娘,王妃可有醒过来啊?”扶摇本来是在下人安排的房间里休息,但是他坐的越久心头就越慌。 无奈之下,扶摇起身,又跑到颜笙这儿来了。 龙青青在用热水给颜笙擦拭着手脚,听说这样可以驱寒。 “殿下,表姐还没有醒。”龙青青有些失落道。 扶摇也点点头,毕竟是受了重伤,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够醒来的。 这时,只听得外面一阵咋咋呼呼的声音,好像是有什么人回来了,弄得好大的响声。 龙青青下意识的往外面看了一眼,怕是她的大表姐来了,也只有她大表姐的阵势这么大了。 龙青青和扶摇没有出去迎接,只是在颜笙的屋中等着。 这时,只见颜颂一身战甲就进来了,旁边的侍女接过她的剑,她一边走一边脱下战甲,几个侍女去接,几个侍女将家居的衣物给颜颂穿上。 然后,等到龙青青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颜颂的后面还有一个人。 正是宁王楚清。 颜颂走到床边,龙青青行了个礼,“大表姐,见过宁王爷。” 楚清抬手,示意龙青青起身。 “阿笙怎么样了?”颜颂焦急的问道。她听到颜笙落水之后就匆匆赶来,生怕颜笙出了什么事,没想到中途中,楚清也硬是要跟着她来。 她也顾不得这么多,就带着楚清来了,毕竟,她的阿笙才是最重要的。 看着颜笙苍白的脸色,想必状况想当不好。 龙青青道:“刚刚太医来看过了,刚刚服了药,唇色已经变红了。没什么大碍了。” 宁王在旁边嗤笑了一声,“我不让王妃出来,偏偏有人硬是要将她接出来,现在舒服了?” 颜颂冷冷盯着楚清:“你还有脸说?你怎么对阿笙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宁王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有作答,想必也不想解释这么多。 “本王就是论事,不会偏向谁。”楚清道。 扶摇听了只觉得好笑:“王爷好一个就是论事,佩服佩服。”语气中明显的冷嘲热讽。 楚清抬起头,并没有行为扶摇这么说而动怒,只是好奇。 “你是东顷的大皇子?”楚清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没等扶摇回答,龙青青道:“是扶摇殿下救了表姐的。” 楚清冷冷的瞥了一眼扶摇。 同样,扶摇也是冷冷的看着楚清。 颜颂此时想到了什么,有些生气道:“龙青青,我不是叫你保护好阿笙吗?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是不是?我看你今年也别想和我去军队了?” 龙青青一听完,啪嗒一下跪在地上,“别啊,大表姐,我不是故意的,你千万不要不答应我去军队啊。” 龙青青老早就想像颜颂那样在战场上叱诧风云了,所以才会努力的练武,但是游泳她真的不会啊,看来下次,她要好好学习游泳了。 颜颂一拳打在八仙桌上,怒喝道:“跟我好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说清楚!”她到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第68章:如果贺千慕就是屎,颜笙信了 龙青青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一字不漏的说清清楚楚了,颜颂半眯着眼领,然后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我会让副官下去查明。” “龙青青,你给我滚回家好好反省,不要以为你就没责任了?”颜颂恶狠狠的对龙青青吼道。 龙青青委屈的退了下去,只要她大表姐别毁约她就谢天谢地了。 “咳……咳”睡梦中的人咳嗽了两声,颜颂和扶摇都紧张的靠在颜笙的床边。 “阿笙,你怎么样了?”颜颂给颜笙掖了掖被角。 颜笙全身像是掉在了冰窟子里似的,冷的不行,她只感觉全身疼痛不已,几度想挣开眼睛,但貌似都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 她唯一记得的是嘴上柔软的触觉,颜笙好像挣开眼睛,她很努力,很努力的挣开眼睛,眉头皱得很深,扶摇下意识给颜笙抚平。 颜颂看了一眼扶摇,在看看颜笙的眉头确实皱得太深了,像是难受至极一般。她拍开扶摇的手,毕竟楚清在这儿,她不想让这个东顷国的皇子和宁王产生什么过节。 颜笙感觉有人用力道刨开了她眼前的障碍了一般,渐渐挣开眼睛了。 此时还是虚弱万分的颜笙,微微张着嘴,喊到:“水。” 颜颂立马命人取来温水,然后把颜笙扶正,将水送到了颜笙嘴中。 颜笙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颜笙,有些激动,“大姐。”果然,无论在什么时候,她只要有危险,她的大姐都会在她身边守护她,她真的很感动。 怕是这次又让她大姐担心了吧。颜笙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明明是这么大的人了,还老是像个小孩一般,总是让人担心。 颜颂总算是舒了一口气,看到颜笙醒来了,就安心多了。 颜笙扫了一眼周围,看到现在坐在软榻的上的楚清,心中吃惊。 当看道身边的扶摇时,她心里还是很开心的,因为,扶摇也在乎她呢,就这一点儿,也够她颜笙高兴好久的了 也许这就是所谓得动情吧。 不过楚清怎么会来?那个从来不关心她死活的人,会有这么好心?要知道狗改不了吃屎,如果贺千慕就是屎,颜笙确确实实的信了。 “阿笙你感觉怎么样?”颜颂问道,若是阿笙不舒服,她就找太医来。 “大姐,我只是有些冷,没什么特别的了。”颜笙道,她确实是有些冷了。 楚清看了几眼颜笙,既然颜笙也醒了,他就没有必要再呆在这儿了。 “既然王妃娘娘醒了,本王就不叨扰云麾将军了,本王先行一步。”说罢,楚清便走了。 颜笙冷冷的看了一眼楚清走了也好,看见他她气血上涌,还不舒服极了呢。 “不送!”颜颂朝着楚清的后面大声道。 扶摇道:“没想到,小姐就是勇冠三军的云麾将军,小王有礼了!” 颜颂轻笑,她哪有这么厉害,还勇冠三军呢,那是她大哥才对,呸,什么大哥,不就比她早出生了一小会儿而已,颜修才是勇冠三军。 “听青青说是你救了阿笙?”颜颂再次问道。 颜笙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扶摇吻了她?也许是她感觉错了也不一定。不过既然是扶摇救了她,这次,加上上次,颜笙就不的不以身相许来报答扶摇的恩情了,哈哈哈。 明明疼得要死,心里还是像乐开了花,颜笙到是切切实实的体验了一回痛并快乐着了,尴尬一笑。 “确实有这事儿,说起来,也是个王妃娘娘有缘分吧,不然也不会是救了她。”扶摇淡淡到。 颜颂只觉得心中一暖,没想到东顷国的皇子竟然是这样重情重义,助人为乐的人,颜颂早就听闻东顷国大皇子文武双全,战场上所向披靡,没想到在生活中也是这样一个好心人。 颜颂佩服归佩服,毕竟她是北炎的人,自然不会和一个东顷国的人扯在一起的。 “殿下好心肠,肯跳下冰冷的河水救阿笙,颜颂在这儿谢过殿下了!”颜颂双手抱拳,她确实是真心实意的谢过这个东顷国的皇子。 “云麾将军不必言谢!”扶摇道。 旁边的颜笙看得噗嗤一声,她大姐居然也有谢别人的时候,还真的真诚,真是难得啊,虽然是为了她,但是颜笙看到扶摇能够和大姐相处的来,打心眼儿里是高兴的。 “大姐,扶摇殿下对我有救命之恩,你说我们应该怎么谢谢他呢。”颜笙打趣道。 “这个……”这个到是把颜颂给难道了。 扶摇毕竟是东顷的皇子,又不缺金银财宝的,她一个将军能给他什么,一句谢谢不错了,难不成还要她在战场上放他们一马啊? 扶摇在一旁可是被颜笙给逗笑了,这小妮子存心刁难她大姐啊,他和她们不属于同一个君主,很多东西多有不便那是真的,但是谢礼什么的,扶摇到是不需要。 “不用。”扶摇道。 “怎么能不用呢!殿下救我两次,我的命等于都是殿下的,大姐,这份情不还都不行,再说了,每次都是殿下舍命相救,怎么能够……”颜笙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颜笙看着颜颂,就等她发话了。 扶摇听颜笙这么一说,也是懵逼的,他什么时候舍命相救了,明明是搭把手而已。 颜颂听颜笙都这么说了,又怎么好反驳呢,但是关键是她不知道要给别个什么东西当谢礼嘛。 “既然阿笙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给你谢礼吧,你想要什么你说吧。”颜颂硬着头皮问扶摇,她反正不知道给别人什么好,不如就叫他自己说好了,只要不违背她意愿的,她都可以去办到。 扶摇摆摆手,“不用了,云麾将军,我也只是搭把手而已,你们的好意我收下就行了,没必要给什么谢礼。” 扶摇都有些觉得颜笙是不是在故意整他了,看这个女将军的表情,恐怕也是逼不得已,怕是颜笙把他们俩一起整了。 “这……”颜颂又尴尬了,她要给,人家不要,她不给,阿笙又不依,她嘴角抽了抽,怒喝道:“别以为你是东顷的皇子了不起,要什么就快说,别婆婆妈妈的!姑奶奶没心情和你在这儿拐弯抹角的!” 扶摇被吼愣住了,颜笙尴尬的笑了笑,没想到她的大姐脾气这么暴躁。 扶摇则是觉得,这个云麾将军可真是直接,要就要,不要就不要,如果没有颜笙在旁边刁难,怕是她也不会多说了,不过还真是有趣得很。 “既然云麾将军执意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扶摇顿了顿,他还没想好要什么继续呢。 这就不好玩了。 扶摇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他总不能趁热打铁,那就随便要点金银珠宝就行了。 “还请云麾将军给小王……” “慢!”颜笙从中作梗,打断道。 “阿笙,你这次又要闹什么?我可是已经答应你了。”颜颂道。 “大姐,我问你个问题啊。”颜笙神神秘秘的,不知道要搞什么。 “问吧。”颜颂道。 “你觉得东顷国的大皇子人也么样,老实回答!”颜笙一本正经到。 本来刚醒来,还有些虚弱的颜笙此刻就好多了不少,可见,心情好,是治愈伤病的好药。 颜颂眯起眼睛,定定看了扶摇一会儿,她觉得吧,若是扶摇不是东顷国的皇子,她肯定觉得,这才是她妹夫的最佳选择! 扶摇被颜颂这样看着,有一种被剥光的感觉似的,不自在极了。 “殿下,挺好的啊。”颜颂对颜笙道。 颜笙哈哈笑了两声,既然这样……嘿嘿嘿…… “大姐,我有个休息,不去这欠扶摇殿下的情这么来还吧。”颜笙笑到。 颜颂无语的看着颜笙,又不知道这丫头心里在打什么如意算盘了。 颜笙顿了顿,还是把她的想法说出来了:“以身相许吧。”颜笙是信任颜颂,所以才愿意给她大姐把这件事儿说了的,当然,她也希望可以的到她大姐的支持。 “以身相许!!!”放下颜颂就吼了出来,她还以为阿笙有什么办法呢,原来就是这馊主意! “不行不行!”颜颂放下就摆摆手。 同时被雷倒的人还有扶摇,他还真没想到颜笙会真的大胆,居然明目张胆的说出这种话来,也不忘了她现在还是宁王妃。 扶摇道:“王妃娘娘抬爱了,这不大现实。” 颜笙嘟起嘴,不满,怎么就不现实了,她颜笙本来就是要嫁给扶摇的,这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颜颂满脸黑线的看着颜笙,道:“阿笙,你是不是被水冻傻了?”随后颜颂拉着颜笙冰凉凉的手,道:“你放心,等大姐查出来是谁害的你,我一定会吧她千刀万剐的!” 颜颂眼中露出一起狠厉。 扶摇本是不苟言笑的人,只是颜笙这小妮子太过于特别,每次都会给他比惊喜还要惊喜的东西:惊吓! 第69章:就这点本事还想杀我 颜笙尴尬的笑了笑,虽然她自个儿是当了真,但是这件事可能大家一时半会儿也接受不了,也想不明白,那就当它是个玩笑话吧。 总之,扶摇是她的,这一点儿颜笙坚信着,不管前方多么艰难险阻,她都会跨过去的。 “好了好了,大姐,我只是和扶摇殿下开个玩笑。”颜笙笑眯眯的,“要有点儿活跃的气氛啊,你们说……是不是……” 后面那句话颜笙有些尴尬的说了出来,因为此刻颜颂和扶摇都是一脸面无表情的盯着颜笙。 颜颂心里倒是暗暗松了一口气,毕竟阿笙是宁王妃,此刻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扶摇还是依旧挎着一张冷冰冰,不近人情的脸,不过他外冷内热,心里此刻只想着这个宁王妃可真是有趣。 “阿笙,你好好休息吧,我还有事呢。”颜颂说完后,给颜笙搓了搓冰凉的手心,然后道:“阿笙你也不注意点儿保暖,手这么冰!” 颜笙心中泛起一阵暖意,随后道:“大姐,你去吧,我这儿有下人们能照顾我。” 颜颂撇撇嘴道:“那哪行?这些人笨手笨脚的,我待会让清馨来,让她保护你,我还安心一点。”颜颂想着,清馨稳重,武功也比龙青青高很多,早知道从一开始,她就应该让清馨陪着阿笙的。 颜笙听完后点点头,既然她大姐都这么说了,那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清馨呆在她身边,她也觉得比较可靠。 “都听大姐的!”颜颂道。 扶摇也不敢过多的关心颜笙,毕竟云麾将军在这儿,他也不好和颜笙有太多的牵扯。 “既然这样,王妃娘娘就请好好休息,云麾将军告辞了。”扶摇抱拳道。 颜颂道:“殿下走好。”随后,颜颂又派了个家丁送扶摇出门了。 颜笙看着外面黑乎乎的一片,此刻的长安街肯定好热闹啊,不过这些热闹不属于她了。 “大姐,你也去吧,我睡一觉。”颜笙道。 颜颂叮嘱了几句,也开门离开了。 颜笙想着,此刻繁华的长安街,该是有多么的繁华啊。 她突然想起,自己掉水的时候,周围的莲花灯都被破坏了,她许的愿会不会就此不灵了,那她下次再去许一次吧。 颜笙呵呵的笑了。 明日便是玄天大典结束的时候了,颜笙躺在床上百无聊奈,这次虽然差点被人害死,但是好在是有扶摇在,扶摇简直就是她的福星啊。 颜笙看着窗外,正在星星点点升起来的灯火,这时,空中几声巨响,颜笙穿起鞋子,走到窗边,美丽的烟火就这样映入眼帘,颜笙的眼镜亮闪闪的。 好久没有看到烟花了,真的好美啊,也正所谓越美的东西越短暂,就是这样的吧,烟花虽然很美,却只有那么一瞬间。 颜笙刚受了凉,旁边的侍女提醒道:“还请王妃娘娘上床休息,怕着了凉。” 颜笙回了床上,这次她掉下河的事情十分蹊跷,想必其中有很多隐情和阴谋,她以后都得小心行事了。 宁王府。 楚清这次回来,第一次没有去贺千慕的房间。 “蕊秋,王爷现在还没有回来吗?”贺千慕坐在床上,昏昏欲睡的,为了等楚清,她硬撑着没睡。 蕊秋脸色难看的道:“小姐,你还是先睡吧,王爷今天怕是不来了。” 蕊秋这话说的小心翼翼的。 贺千慕顿时毫无睡意了,她紧握着拳头银牙咬的咯咯作响。 看来,她的觉得是对的,颜笙必须得早点除掉,不然,对她来说,绝对是一个不小的威胁。 “颜笙死了吗?流贺呢?叫流贺来见我!”贺千慕大发雷霆! “小姐,这……流贺,流贺不在府里!”蕊秋低下头,道。 贺千慕一拳打在床上,两片柳叶眉紧紧的扭在一起,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床上的某个角落。 “颜笙是不是还没有死成?嗯?回答我!” 蕊秋啪嗒一下跪在地上,身形颤抖着,心里慌张的答道:“小姐,流贺说,她本来已经成功了的,可是,被,被……” “被谁?” “被,被东顷的皇子救起来了!”蕊秋紧张道。 床帐内贺千慕眉头高挑,真是有趣了,她几日前在皇宫才看到颜笙神神秘秘的进了东顷国皇子的房间,而今日,又得皇子的相救,她能说这是太有缘分了,还是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 见帐内的贺千慕没有做声,蕊秋道:“小姐,流贺说,她还会找机会下手的。” 贺千慕立马道:“不用了,你叫流贺盯紧颜笙的一举一动就行了,不用下手。” 蕊秋道:“是,小姐。”蕊秋又道:“对了,小姐,刚刚将军府派人来接走了王妃的一个下人。” 贺千慕眯起眼睛,下人?总之,她要抓住颜笙的把柄,才能更快更直接的扳倒颜笙。 “下人?谁?”贺千慕还是不禁问道,本来这种事她也不想管,青霓和花棠那两个人她暂时不敢动,毕竟将军府的母夜叉她还不敢明着惹。 ““清馨。”” 贺千慕凝然一怔,清馨,不就是会武功的那个吗?不过也顶多是点儿三脚猫功夫,不足畏惧。 贺千慕摆摆手,蕊秋便关上门下去了。 明日的事才是关键,这种场合没有她还真是可惜了。 贺千慕叹了口气,楚清的心也变了,从颜笙来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楚清的心不再属于她了,只是,一个高傲自负的男人,怎么会知道自己心里最想要的东西呢?楚清还在依照着自己的本能行事,这一点儿或许对她贺千慕来说,实在是一个契机。 颜笙已经睡下多时了,也是半夜十分了,半醒半睡之际,她听到了打斗的声音。 颜笙惊醒了。 她身体还没好,一直窝于被窝中不敢出来,在一旁看着这场打斗。 一个黑衣蒙面的人手中拿着一把长剑,她大姐到是没有骗她,说要把清馨叫来,还真的叫来了,只是,她们分别了几日,竟然是以这种方式见面。 颜笙看着清馨手里也没个什么武器,就这样拳打脚踢,对面刺客虽然只有一个,但是手持长剑,颜笙看得心惊肉跳的。 “清馨,小心点儿,先把她的长剑弄掉!”颜笙冲清馨叫到。 那刺客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不顾一切的冲着颜笙杀来,被清馨拦着,刺客似乎特别焦急。 清馨本来受将军之托,赶来照顾颜笙,谁知道,她刚刚走到颜笙房间,便看见一个黑衣人影,她本来还想看看那人想干什么的,谁知道,劈头盖脸的就持剑向颜笙头上砍去。 情急之下,清馨抽出身上的匕首,向刺客的刀掷去,刺客刀一偏,砍在了床沿上,看的清馨胆战心惊的。 清馨二话不说,立马冲进屋中,便与刺客撕打起来,不过,清馨看得出,这个刺客明显是奔着颜笙来的。 “小姐,你没事吧!”清馨紧蹙着眉头,她真不敢想象,若是她晚来一步,颜笙就被刺杀了,大小姐怕是也不会放过她的。 “清馨我没事,你踢她的关节。”颜笙道,若是刺客的关节脱臼了,就不战而胜了。 刺客见行事败露了,更加急于杀掉颜笙,趁着清馨没有休息,刺客手中的剑狠狠的掷向了颜笙。 颜笙看着渐渐变大的长剑,清馨害怕的张大嘴巴,眼睛如铜铃一般等着飞向颜笙的长剑。 若是小姐死了,她的任务就没了,她也就不再存在了。 颜笙捏紧拳头,她可以的,颜笙说时迟那时快,啪嗒一声趴在床上,就这样躲过去了,剑笔直的穿过床帐,深深地刺在了墙上。 颜笙心中大大的吐了一口气,其实也没那么害怕,虽然她现在趴在床上的造型有点儿丑但是,好歹,她还是躲过去了。 清馨被震惊了好久,刺客见行事真的败露了,现在也不想去杀颜笙了,一心只想着如何逃跑。 清馨回过神来,手指扳得咯咯作响,想走?大将军府是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若不是玄天大典,大将军府中没有人在,凭他这种刺客也是进的来的? 刺客无心恋战,一心只想逃跑,颜笙知道这件事不对,刺客幕后之人,怕就是上一次她回乡省亲,还有推她入水,都是这个刺客幕后之人所指使的。 颜笙怕起床来大喝:“清馨,抓住他,必须抓住他!” 清馨的令后,单手上前反扣住刺客的肩膀,然后一个后手擒拿,将刺客摔在地上了。 刺客见行事不妙,想服毒自杀,这种事清馨自然是见惯了,扣住他的嘴巴,然后膝盖使劲顶向他的下巴,刺客一阵干呕,嘴里乳白的小药丸脱口而出。 清馨找了根结实的绳子,将刺客捆得牢实了,一脸踢到颜笙跟前,扒开他的面纱。 “女的?”清馨诧异。 颜笙危险的盯着地上被捆成包子的女刺客,道:“你是谁?为何要刺杀我?从实招来!” 颜笙狠厉起来,这件事,她必须弄清楚! 第70章:不择手段 半夜,宁王府。 “不好了不好了!”蕊秋一路慌慌张张的跑到佩香院的贺千慕卧房。 此时在睡梦中被叫醒的贺千慕十分不爽?蕊秋在贺千慕床边站着瑟瑟发抖。 “如果没有重要的事,你就给我到浣衣院洗一个月衣服!”贺千慕愠怒道。 “小姐,刚刚给流贺传信的人来报,说流贺已经提前行动了,但是被颜笙抓到了!” “什么!”贺千慕差点失控了。流贺被抓了,等等,不用慌,流贺有药的,她是不可能说出自己的。 “流贺自杀没有?”贺千慕关心的是这个。 蕊秋摇摇头,道:“流贺被审了,她服药被阻止了。”蕊秋肩头抖了抖。 此刻的贺千慕脸都绿了,一脸的不可置信,此刻她想的是该怎么办,若是颜笙用严刑拷打,她想,流贺也不会说出来的,若是颜笙用卑鄙下流的手段,贺千慕也难保流贺不会说出来。 “小姐,您消消气,流贺没有收到你的信息,她也不会透露小姐的,小姐,我们不要自己乱了阵脚。”蕊秋提醒到。 颜笙呼啦啦的吐了几口气,这件事儿,她怎么会不揪心,她只能赌,颜笙若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她就不会被透露出来。 夜已深,这一晚,注定谁都没有睡意。 此刻的大将军府内。 颜笙披着厚重的衣服,执意来到了大将军府的密室中,这里是拷打邢犯的地方,阴暗潮湿。 清馨极力反对颜笙到这儿来,但是终究还是拗不过颜笙,走时又多加了件袍子。 “那女的还没有说出她的幕后之人吗?”颜笙问道。 清馨摇摇头:“小姐不要担心,我有的是办法对她,她一定会说的。”清馨眼里很是自信。 她从十五岁就跟着颜颂了,一直是颜颂的后援力量,主要处理一些杂事儿,最多的就是审犯人和抓间谍了。 这种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了,还没有她审出结果的犯人。 颜笙点点头,她希望如此吧,若是能够找到幕后一直想害她的人,她的心也就安心了不少。 阴暗潮湿的密室里面,这里审的基本都是重犯,敌人基本上是进不来的,所以想要营救犯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颜笙跟着清馨一直往里面走,她还从来不知道,将军府也有这么一个不为人知的黑色地带,想想这里不知道死过多少人,颜笙就竖起一身的鸡皮疙瘩,这地方真瘆人,真晦气。 尽头有一间单独的审讯室,里面微微闪着火光,周围黑漆漆的,仿佛有腐烂的味道在蔓延。颜笙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清馨看出了颜笙的不适毕竟这种地方不同寻常。 “小姐,马上就到了。” “嗯。” 到了审讯室,眼神便见到一个黑衣长发的女子被粗厚的锁链给吊起双手,固定在木头上,女子的头发卷成一团,想必是这些人扯过。 颜笙心中看着,感觉和电视上差不多,唯一的就是,这儿的防御措施太好了,这链子,别说你有三头六臂了,你就算是再厉害,也不可能挣脱。 颜笙走过去,道:“把你的幕后之人说出来,我可以考虑留你一条命!” 女子久久不语,旁边有两个负责拷打的人道:“王妃娘娘,这女子自今没开口!” 颜笙叹了口气:“既然这样,继续拷打。”颜笙也替这姑娘感到悲哀,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还不说,还真是衷心。 颜笙看着皮鞭狠狠一下抽在她身上,不禁自己都觉得疼了,真是的,看你能嘴硬道什么时候。 清馨在一旁吼道:“给我狠狠的打,没吃饭是不是?” 两个打手加大了力度,很快,女子身上便是鲜血淋漓。 颜笙看着头疼,感觉真特么残忍,但她也没办法啊,她有些反感,道:“好了,别打了。”然后走到女子跟前,道:“说出来!你受何人指使!” 女子不啃声,换作平时,颜笙可能真的要给她竖起大拇指了,有骨气,打成这样都不吭声! “怎么办?”颜笙看向清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怕的是这个女子,就算是被打死,也不说出来。 清馨眼光停在了两个打手身上,道:“也亏的你二人在大冬天都还要来审人,这样,这个女的就就交给你们,你们记得,好好干,别弄死了!” 两个壮汉一阵眉开眼笑,好久没开过荤腥了,嘴馋不已。 颜笙见女子神情有些松动,有些恐惧,这是每个女人的死穴,看来清馨早就有把握了。 两个壮汉挣相扑向女子,咔嚓一声,女子的衣服被扯破了,随后,四只咸猪手在女子身上又摸又揉。 从不吭声的女子此刻防御系统被瓦解掉了,不顾一切的喊着:“不要,不要,滚开!……” 颜笙肉疼的别过头,这春宫太难看了。 整个密室里面都充斥着女子的吼叫声,颜笙把耳朵捂着,还是听得女子撕心裂肺的吼叫。 颜笙道:“算了算了,放了她。” 清馨凝眉:“小姐,不可啊!” “放了放了,这种事我颜笙不屑。”颜笙头疼道。 清馨对着壮汉一个眼神,两人扫兴的起身,穿好衣服裤子。 颜笙转身,走向女子,道:“你说不说?” “宁死不说!”女子咬牙切齿的吐出四个字。 颜笙叹了一口气,看来就算今天这两个男人将她侮辱了,她也不会说的,既然这样,一切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颜笙道:“清馨,我们走吧。” “小姐,就这样放弃了?”清馨有点不死心,颜笙和颜颂之间的差距还是太大了,妇人之仁到头来,吃亏的还不是自己,此时先遵从与小姐,等大小姐回来了,她再将此时告诉大小姐,她相信,将军的手段。 “走了,别说了。”颜笙转身走了。 清馨心中有数了,也跟着走了。 经过这两件事的折腾,颜笙也算是累得要死,加上有病在身,一进屋便躺下睡着了,清馨便守在旁边。 冬天的夜晚很长,过一两个时辰也就天亮了,外面开始下雪了。 贺千慕见此刻天已经亮了,已经无暇去管楚清为什么没有道她的房间来,她此刻关心的是自己的身份。 彻夜未眠的贺千慕顶着一个沉重的黑眼圈,旁边的蕊秋道:“小姐今日不去宴会,就稍微睡一下吧!” 贺千慕脾气暴躁,再加上此刻找不到发泄,听到蕊秋这样说,她瞬间爆发了:“睡?你想睡,我让你永远都起不来,我需要你关心吗?” 蕊秋急忙跪在地上,“小姐饶命,可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啊,也许王妃更本没有审出什么来也是可能的。” 蕊秋匐地上,贺千慕头疼的看着她:“记住,我不需要关心,我也不需要感情这种东西,我天生没有热度!”贺千慕恶狠狠道。 蕊秋闭上眼睛,道:“奴婢知道,奴婢告退。” “滚!” 出了门,蕊秋暗中抹了把泪。 这时正撞到楚清过来,楚清叫她哭哭啼啼的。 “参见王爷。”语罢,蕊秋继续走。 “站住!”楚清微微眯着眼领,难不成昨晚他没有去贺千慕那儿,所以今天一早体罚下人了? “侧妃怎么了?”楚清问道。 蕊秋心中一怔,侧妃?王爷不是一贯都是叫她家小姐慕儿的吗?这次居然叫她家小姐侧妃,看来,真如小姐所说,宁王已经开始逐渐被颜笙吸引了。 蕊秋当即一下,便道:“王爷,小姐病了,昨晚王爷也不去瞧瞧我家小姐。”语气中颇有些大胆的埋怨。 楚清凝眸,这侧妃的毛病可真多,不就是一早上没有去,第二天就生病了? 他到要去看看,不过今天他还要叫她和自己一起去赴宴呢,若不是王妃昨日落水了,他考虑道颜笙要好好休息,他定要带颜笙去的,毕竟颜笙可是现在的名人了。 楚清道:“行了,你下去吧,我去看看她。” 说罢,蕊秋便退下了。 楚清一进屋,屋中一片狼藉,贺千慕坐在软榻上,一副颓废的样子。 楚清叫她这样,心中不免有些心疼,他走过去拥住她,道:“慕儿这是怎么了?是在怪本王?嗯?”说罢,拿起贺千慕的手吧嗒了一下。 贺千慕看到楚清,眼泪瞬间就哗的一下流出来了,随后,一把抱住楚清,哭着道:“王爷,王爷,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楚清拍着贺千慕的肩膀,以示安慰,道:“本王怎么会不要你呢?你看,我这不是在接你和我一起去宴会嘛!玄天大典结束了,皇上特地开这个宴会来庆祝玄天大典圆满结束。” 贺千慕心中嗤笑,圆满?怕是不圆满了。 “王爷,我怕是去不了了,妾身昨日回来身体就不舒服呢,你看我眼睛,为了等你,一晚上都没睡,你看,黑眼圈都有了。”贺千慕委屈道。 楚清瞧她也不是骗人的,毕竟黑眼圈这些东西确实是很明显的,平时的贺千慕爱美,哪会有这些东西。 楚清叹了口气,道:“既然爱妃身体不适,那本王就先走了,我会早点回来陪你的。” 第71章:找死的节奏 贺千慕看着楚清,她依然是不会去的,闭幕宴会上肯定会是一片混乱,她能躲多远躲多远。 “既然这样,王爷您赶快进宫吧,别耽误了时辰。”贺千慕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柔声说道。 楚清看现在也不早了,他身为宁王还是得做一个表率的,既然他的慕儿去不了,那他也只能自己去了。 楚清揉了揉贺千慕的脑袋,虽然是一脸的宠溺,可还是让贺千慕感觉到越来越不真实。 楚清对着身边的近侍道:“走!” 然后看了贺千慕一眼,便离开了宁王府。 颜颂要天亮了才回到大将军府,一进府中,便的到消息说,颜笙被刺杀了,颜颂有是一阵的担惊受怕,颜笙这三天两头就出点儿事儿,着实让她放不下心。 颜颂还是一身战甲就进了颜笙的房间,可见也是心急如焚了。 一来便问道床边照顾颜笙的清馨,道:“阿笙怎么样了?有没有被刺客伤到?” 颜颂看着床上躺着的人,脸色有些微微发白,看得颜颂心中一疼,这该死的刺客,看她怎么处死她,敢刺杀将军府的千金,真是往火里跳,找死的节奏。 旁边的清馨放下沾这热水的棉布,道:“小姐没大碍,只是有些累了,一晚上都没有好好休息!” 听到清馨这么一说,颜颂才安心下来,随后凝重道:“人你已经抓到了?” “密室里面。”清馨道。 颜颂点点头,然后看向颜笙,道:“小姐进密室了?” “奴婢已经极力劝小姐了,小姐执意要去。” “无妨。”颜颂道:“阿笙醒了之后你就说那刺客已经咬舌自尽了,剩下的,我来处理。” 清馨道:“是,将军。” 颜颂只是暂时回家一趟,这几日将军府也没有什么人,所以说,她必须要清馨保证颜笙的安全,当然,她也相信清馨有这个实力的。 “好好保护阿笙!”颜颂凝重的看着颜笙,又看了一眼清馨。 “是,小姐!清馨知道该怎么办。”清馨抱拳半跪着。 颜颂听完后,也足矣放下心来了,清馨是她最信任的心腹之一,她自然不会让她失望的。 颜颂大步走了,今日一早的闭幕宴会,应当是,最混乱的时候吧,这时候,她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以防今日发生一些不必要的事情。 颜颂走后,清馨起身在颜笙床边,继续拿起棉布给颜笙擦拭手脸。 皇宫。 闭幕宴会在金殿上举行的,此次的闭幕会人没有开幕宴会的人多,有些人只是来看看热闹,有些是来应酬一下,所以,剩下的,就没多少人了。 此次的闭幕宴会,扶摇也在场。 楚奕坐在高位上,此刻皇后和太后没有出席,想必也是不想来的多。 楚奕端起镶金酒杯,对着底下各国来的使臣和北炎的权贵,道:“来,今日,玄天大典圆满结束,在这里,朕先干为敬。” 众人举起酒杯,皆是一饮而尽。席间,楚清看着对面的扶摇,这男子救了颜笙,他作为宁王,若是不说声谢谢的话,未免也太过意不去了。 楚清重新倒了一杯酒,举起酒杯,起身对着扶摇道:“听说东顷国大皇子扶摇骁勇善战,有勇有谋,昨日,还救下本王的妃子,对此,本王深表感谢。” 楚清说完,扫了一下在坐的王公贵族,皆是一片唏嘘不已的声音响起。 楚清继续道:“我敬你一杯,扶摇殿下!” 扶摇淡淡的举起杯子,冷漠的看着楚清,这个宁王,他可从来没有小看过,也从来没有高看过。 扶摇举杯一口喝完,楚清直呼爽快。 扶摇嗤笑一声,这表示颜笙的夫君啊,虽然人模人样的,但是颜笙不喜欢他也肯定有她的道理的,扶摇坐下,只等着这场宴会完了,他就得回去了。 一场宴会完,已是晌午十分,楚奕宣布玄天大典结束,众人心中一片欢腾,这一次的玄天大典结束了,相信各国之间的认识又多了一点。 “皇上!皇上!不好了!”一个太监跑到众人跟前,嘴里大声呼喊着。 皇帝楚奕脸色不好,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宫里的人这样不守规矩,自然是觉得颜面过不去。 楚奕道看着跪在地上的太监道:“若是说不出和所以然,朕就让你去见阎王!” “皇上饶命啊!”太监匐在地上,求饶道。 随后,又听那太监慌慌张张的说:“今日一早,掌事宫的大人发现,发现……” “发现了什么?”旁边的楚清道。 “皇上,玉玺被盗了!”太监瑟缩着。 楚清瞪目如铃,玉玺不在了?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楚奕明显被惊住了,旁边的楚清吼出声来:“玉玺怎么会被盗?你们确定此事核查了?若是假的,你们就别想活了!”楚清对着地上跪着的太监说道。 在坐的北炎的权贵自然是一脸的不可置信,而至于其他国家的人,就等着看笑话,看热闹而已。 “小的句句属实啊,掌事宫的大人说,此事关系甚大,让奴才速速来禀报!” 回过神的楚奕大发雷霆,此事若是被传扬出去,还叫他北炎有何颜面! 但若是玉玺被盗,在坐的人皆有可能是罪犯,楚奕下令:“来人,全面搜查外国使者和贵族的房间,不许放过一个角落!”他就不信,这帮人的胆子大到这种地步! 一排禁卫军进去金殿内,接到楚奕的命令后,齐整整的出去了。 坐在楚清旁边的渊王道:“皇上,此时一定有蹊跷!”渊王离开自己坐的地方,移身到大殿中央,半跪道:“臣弟愿意彻查此事!” 楚奕心头上正火着呢,摆摆手不耐烦的道:“此事朕会亲自调查,若是查出是谁干的,必诛九族!以儆效尤!” “是,皇上。”楚渊尴尬的退下了。 楚清此时也开口道:“皇上,应当把掌事的大人拉来先问一问!”若是这件事是真的,那可真丢脸丢大了,也难怪他的皇兄会如此不高兴。楚奕一听,立刻清醒过来,对着身边的太监道:“去把掌事的给朕叫来,朕到要看看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 此时关乎国家的安危,非同小可,楚奕此刻只想着该要如何解决这件事情,关键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当然,今天来的人,在玉玺没有找到之前,谁都不可能离开! 不多时,掌事的大人便急急忙忙的赶来了,内务府的刘掌事也在皇宫呆了十多年了,一直战战兢兢,如今发生了这种事,真叫他把脑袋都悬在了腰上,第一次遇到这种要命的事,刘掌事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 一到金殿的殿中央,刘掌事当着众人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然后道:“皇上恕罪啊!老臣没有看好内府的东西,老臣有罪啊!” 前排的扶摇冷漠的看着北炎国发生的这件事,本来是想宴会结束之后就离开的,但是现在看来,他要离开,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了! 不过在他看来,这北炎国的事儿还真是有趣得很呢,玉玺乃是国家的印章,这种东西一般都是放在很保密的位置,连这种东西都会被偷的话,可见,灭北炎也是指日可待的。 扶摇有些乏了,运气真是够差的,早知道今早上他就不去了,就不会耽误他的行程了。 高位上的楚奕冷哼一声,有些恼怒的看着地上跪着的刘掌事,道:“你也是宫里的老人的,办事还这么不力,留你何用!” 当着几个国家的使臣面前,楚奕也不得不大开杀戒,他不能让其他国家看不起北炎,做错事就该罚,这才是北炎的系统,楚奕有些使控。 “陛下息怒啊老臣定将玉玺找回来!”刘掌事说话的嘴唇都在发抖。 楚清半眯着眼,看来这个刘掌事这是非死不可了,以大哥的性格,绝不允许别人侵犯到他的权威和面子,所以,楚清断定,今日这个老管事也非死不可了。 楚清叹了一口气,人命而已,成功的道路上,就是由尸体堆起来的。 “来人了!给朕把刘掌事拉出去砍了!北炎不需要没有才能的人!不需要废物!”楚奕愤怒的说道,说多了,还不是大部分的用意在于给外人看。 “皇上饶命啊!皇上!” 刘掌事被禁军拉了下去,口中还喊着皇上,楚奕这招做得绝,到是让底下的人又是一片唏嘘,楚奕这次的目光看向了在坐的所有人,他不可能放过这些人,谁都有嫌疑盗取玉玺。 “来人,将其他国家的人,一律给我关到天牢里面!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楚奕恶狠狠的盯着这些人。 有人不服道:“凭什么关我们,若是我们出了我们,你觉得我们的皇帝会不会放过你们!” “北炎的玉玺失踪了,又不是我们所盗,这无凭无据的,凭什么关我们!” “你们北炎还有没有道理了?我们是囚犯吗?被北炎泱泱大国,也会做这种勾当?真是可笑!” ………… 人群中此刻已经炸开锅了,除了北炎的权贵们,其他人基本都在指控北炎皇帝的行事有违常理,底下别国的特使,贵族此刻都是非常愤怒。 第72章:混战 扶摇但是一脸的无所谓,反正他顶多就是被关一下而已而现在重要的事,他只有不被北炎发现他来北炎的目的就行了。 他早在玄天大典之前,甚至是在年节之前就来了北炎,这件事一直是保密的,所以说,他来这儿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了参加玄天大典这么简单,他又很重要的事,此事一旦成功,东顷太子的宝座,定是非他莫属了。 这时,一排禁卫军进来,将使臣贵族们带了下去,扶摇也就这样跟着进了牢房,还是第一次进这种地方,心中不免有点儿小激动。 “殿下,我们要不要……”身边的近侍黎平对扶摇道。 此刻正在向天牢去的路上,黎平看着有机会逃跑,自然是不放过的,而且,他们殿下如此高贵,怎能去牢房那种阴暗潮湿的地方。 在这说,他们殿下可是东顷的大皇子,北炎的胆子也真是够大!惹了这么多国家,真不怕引火烧身吗? 扶摇看了一眼黎平,冲他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在说了。 黎平不满的别过头,真不知道殿下是整么搞的,难道还要真的去牢房不成? 黎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宁王府。 贺千慕坐在卧房中嗑瓜子,旁边有个老妈子在做着女工,贺千慕好久都没去弄这个,偶尔想起,便差人找个一个手艺比较好的人来让她学习学习。 蕊秋从刚屋外回来,一身风尘仆仆的,她抖了抖身上的雪,对贺千慕道:“小姐。” 贺千慕看了一眼正在做着女工的老妈子,老妈子立刻便出去了,贺千慕轻笑,聪明的奴才,总是一点就通。 “怎么样了?”贺千慕将所有的支走后,问道蕊秋。 蕊秋道:“小姐,木下得手了,现在皇宫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贺千慕笑笑,很好,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越混乱越好,只要北炎敢向那些使臣贵族下手,那就真的离灭国不远了。 但是贺千慕也知道,北炎皇帝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杀掉那些人,当然,接下来,一切还要看她的了。 金殿上的人才不多也走了大半,剩下的人除了楚清和楚渊,也一并叫楚奕将他们请回去了。 “皇上,此次被盗玉玺事发突然,而且还是牙齿玄天大典要结束的时候,我怕有宵小之人对我北炎不利!”楚渊道,他虽然一向无心与政事,但是,玉玺被盗关乎到国之根本,这件事他岂能袖手旁观? “三弟说的没错,皇上,那些人关在天牢里面好吗?怕是他们回国后,会对我们北炎有所不利啊!”楚清提醒到,他希望皇帝可以不要莽撞行事,否则,这大好河山,他还没有得坐,就被别人抢了去。 楚奕听他二人这样说,他又何尝没有这样想过,只是,若是真的是别过的人偷走了玉玺的话,他不这样做,岂不是等于直接将玉玺送给他们了,这种事,楚奕绝对不允许发生。 “这件事不用多说,朕知道该怎么做!”楚奕看着这两兄弟,平日对这些事没有什么好关系和了解的,今日一知道玉玺被盗了,一个个都慌得不成样子,楚奕不知道是该欣慰呢,还是该担忧呢。 楚清和楚渊皆是低下头来,看来皇上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他们二人也就没有多少必要在这儿指手画脚的了。 “臣弟告退!”楚渊和楚清二人道。 楚奕摆摆手,示意二人退下。他到是想一个人清净一下,毕竟玉玺被盗这种事,已经让他很是烦心。 将军府。 晌午过后,颜威远和颜修就已经回来了,没多时,颜颂也回来了,颜母在龙青青多住几日,便没有回来。 颜颂回来这会儿,颜笙还睡得安逸得不行,谁知道被揪着鼻子起来了。 “大姐大姐,你温柔点行不!”颜笙刚做了一个美梦,梦到和扶摇成亲了,结果一来就被她大姐给打断了。 旁边的清馨捂着嘴笑,大小姐怎么可能会温柔,大小姐可是粗暴惯了的。 “懒猪,还在睡,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颜颂放开颜笙的鼻子道。 颜笙揉了揉眼睛,这大冬天的,就该好好冬眠才是,她才不要起床呢。若不是大姐在的话,她可能就要继续冬眠了,她觉得自己前生肯定是一头熊。 颜笙呢喃道:“知道了知道,起床。” 一起床,便进来两个给颜笙穿衣洗涑的侍女,一番洗涑之后,颜笙揉了揉自己的肩背,还有点疼痛。 “大姐都不让我睡安逸的,我还是病号呢!”颜笙嘟起小嘴,佯装埋怨道。 一听到颜笙这么说,颜颂反应过来,立马拉着颜笙,前前后后打量着她,有些心忧道:“阿笙你没事吧?要不要紧,那快去床上躺一会儿。” 颜笙笑笑,“没事的,大姐。” “大姐也是为了你好,你看你天天都在屋里憋着,会憋出病来的,虽然外面是比较冷,但是,空气很好啊!”颜颂拉起颜笙的手,一脸宠溺道。 颜笙和颜笙便出去房门,清馨跟在她们身后,一出门,屋外已经飘雪了。 “对了,大姐,玄天大典结束了吧!真遗憾,没有去皇宫参加闭幕的宴会。”颜笙有些惋惜道,想到如果要是去了宴会,就肯定能够叫到扶摇颜笙心中就是一片欣喜! 颜颂皱起眉头,到是有些庆幸颜笙没有去。 “今天晌午就结束了,不过,宴会结束了,有些事情还没有结束。”颜颂分。 颜笙有些好奇,什么事儿没有结束,便开口问道:“大姐,什么事儿啊?” 颜颂和颜笙一边走一边聊天,颜颂道:“北炎的玉玺被盗了,这件事非常严重!牵连的人很多!” 牵连的人很多?颜笙不禁焦急起来,看来扶摇肯定是遇到麻烦了。 颜笙继续问道:“大姐,那些别过的使臣和贵族们在哪儿啊?” 颜颂抬起头想了想,道:“听说已经被关在天牢里面了,哦,对了,上次救你的那个东顷国皇子也在里面哦!”颜颂皱起眉头。颜笙新中源想到,果然是这样的,不行,她得想办法去吧扶摇给弄出来! 颜笙哦了一声。 颜颂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她有些兴奋道:“阿笙啊,今天父亲和颜修都回来了。真在大厅喝茶用膳呢,我们还是快点过去吧!” 颜笙眼前一亮:“大哥和父亲回来了?真好,那母亲呢?” “母亲去了舅父家,可能会多逗留几日,现在好了,父亲和颜修都回来了,这次啊,我看谁还敢欺负我们家阿笙!”颜颂拍着颜笙的肩膀,一副要打要杀的样子! 颜笙道:“大姐的心意也领了,我们还是快点去叫父亲和大哥他们,我都感觉好久没有看到他们了似的。” 一进大厅,便见到颜威远和颜修在用膳,颜笙小跑过去,道:“父亲,大哥,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颜修一看自家妹妹来了,连忙上前慰问道:“我听颜颂说你被刺杀了两次!阿笙,给大哥说,我一定去帮你解恨!” 颜颂刨了一下颜修:“得了吧,就你啊!我都还不知道那人是谁呢,你怎么可能会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你怎么不去教训一下欺负颜笙的人呢!”颜颂不服气的说道。 颜父在旁边发话了,“都不要吵了!” 颜颂和颜修安静下来后,颜威远道:“阿笙没有事,那是万幸不过的了,只是这件事定然是蓄谋已久了的,摆明了就是要阿笙死!” 颜颂也点点头,“阿笙现在也不知是得罪了什么人,每次都会遇到危险,这几次都侥幸躲过了,那万一下次运气没那么好的话……”说道这儿,颜颂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颜父看着后面的清馨道:“颜颂说你很得力。希望你要好好保护小姐不要让她受了委屈,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要上阿笙有危险,若是阿笙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定要饶不得人!” 旁边的清馨半跪在地上,十分庄重道:“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小姐的安慰,还请老将军和两位将军放心!” 颜颂拍了一下清馨的肩膀,她希望颜笙平平安安的几好,她也希望,那些欺负阿笙的人,会得到报应的。 颜笙但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有这样的家还真是辛福,每个人都宠爱着自己,这让颜笙特别的高兴! 颜颂问道:“父亲,你和颜修这次回来要住几天啊?” 颜修在一旁答道:“最快的话,明天就要去边关,迟一点的话,那也是三天后启程,这次不可以拖!” 颜父也发话道:“现在周边的国家都对咱们北炎虎视眈眈的,不早点去的话也是十分的不放心。” 事关国家社稷,颜家人自然不可怠慢。 颜颂道:“阿笙啊,估计过个五六天,我也要去边关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有清馨帮着你,不要担心到了宁王府受那小蹄子的气!” 颜笙估摸着,自己也要回一趟宁王府了,不然,在宁王府的侧妃贺千慕,可能就真的会以为,整个王府的一切都是她的了! 第73章:怎么,不认识我了? 颜笙打算今日就离开将军府,回到宁王府,毕竟在宁王府还有花棠和青霓两姐妹在等着她呢,她也感觉像是有好久没有看到她们一样了。 颜笙道:“明日父亲和大哥就要去边关了,我也想着该回到宁王府了,都已经有几日没有回去了。” 颜威远点点头,毕竟是做宁王妃的人了,行事不能太过于随意,这都出来四五天了,也该回去了。 颜颂道:“阿笙,你回去受了委屈什么的,千万不要憋着!大姐会帮你出恶气的!” “对啊!阿笙,可不能委屈了自己,你别忘了,你可是颜家的女儿,身份高贵!”平时寡言少语的颜修也说道。 颜笙笑了笑,有这样的哥哥姐姐真是她颜笙前世修来的福气! “放心吧,大哥大姐,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不会委屈自己的!”颜笙冲着他们二人龇牙笑道。 颜颂扶额,若是这么的能够如此,她倒是真的可以安安心心的了,她怕不知道,阿笙这性子就是不刚硬!若是换成她是宁王妃,那贺千慕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哪还会在阿笙面前嚣张蹦哒! 颜笙道:“这时候已经是午后了,现在赶路的话,估计没有多久就可以到宁王府了!” 颜颂点头。 “我想现在就走了,大姐,我让清馨已经准备好马车,一会儿就走!”颜笙说道。 “这么急?”颜颂有些诧异。 “我想快点回去,清馨也出来一天多了,估计这会儿我院子里就只有花棠青霓她们,怕贺千慕对她们动手,我得快点回去。”颜笙皱起眉头,让人看起来以为很焦虑一般。 颜颂听得颜笙这话,也有些担心那两个小妮子。 “那我就不挽留阿笙了。”颜颂道。 颜笙拜别了颜威远和颜修,在颜颂的护送下离开了。 颜颂也只是送了她们一半的路程,一路上,颜颂千叮咛万嘱咐,要颜笙不要心慈手软,把贺千慕搞下去,让她吃吃苦头!还要好好照顾好自己,不要受了委屈不说,打碎牙齿往嘴里咽! 颜笙听得一脸的尴尬,说实在的,她不喜欢玩什么心机之内的东西,什么算计啊,谋划啊,到头来,最终自己也逃不脱自己所设下的所谓的算计。 告别了颜颂,颜笙和清馨便全力向宁王府赶去。 颜笙之所以要这么急着回来,当然不是因为担心花棠和青霓,对于花棠和青霓,她凉贺千慕没有那个胆子动手的。 颜笙要救扶摇出来,就必须通过楚清这个平台,不然也算是没有物尽其用了。 颜笙急于想见到扶摇,心中七上八下的,她要好好考虑一下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任何一步,都不能够出错! 清馨快马加鞭,在傍晚之前便赶到了宁王府,宁王府门口挂着两个火红的打灯笼,地上的积雪被扫干净了的,几个家丁无精打采的站在门口守门。 颜笙和清馨一进大门,直接向着王妃别院里去,她都已经有四五天没有回来了,想起才走的时候,还是被她大姐风风光光的接出来的,想想颜笙都觉得,这个宁王府也太坷待她了。 进了院子,颜笙和清馨便见到长武长将留喜留欢四个侍卫给她们行礼。 “欢迎王妃回来!”四人齐声。 颜笙笑道:“都起来都起来!” 这时,颜笙的偏厅大门被推开了,花棠和青霓现在门口木杵杵的看着颜笙,仿佛是被震惊到了一般。 颜笙看着姐妹二人,道:“怎么,不认识我了?” 花棠和青霓瞬间飙泪然后扑向颜笙,哽咽道:“小姐,我们好担心你,还以为你不要我们了呢!” 颜笙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怎么会不要你们了呢!我只是出去办点事而已!”颜笙想起她回来是要救扶摇,随后又想道贺千慕。 “对了,贺千慕有没有来找你们的麻烦?”颜笙有些凝重道。 花棠擦拭了一下眼泪,道:“她哪敢!这可是大小姐下的命令,连王爷都不敢乱来呢!” 颜笙抬起手,揉了揉花棠的头,这句话说的她真是很心疼。 “让你们受委屈了!”颜笙深表歉意。 青霓感动道:“没有,小姐,我们不委屈,只要小姐能够保全,对于我们来说就是最大的开心。 颜笙突然有些愧不敢当了,毕竟她们姐妹二人跟着自己就没有过过什么安生的好日子,在府里恐怕也是受尽了白眼,颜笙都有些觉得对不起她们二人了。 清馨看着这瞬间有些骤停的气氛,大声道:“大家都进屋吧,这外头冷着呢!别受了凉!” 花棠伶俐反应过来道:“小姐进屋吧!” 几人进了屋,屋中的地龙烧的暖暖的,软榻边上放着炉火,暖暖的,屋子里很干净,想必花棠和青霓也经常打扫。 颜笙坐在软榻上,命人拿来了几张垫子,让长武等人,花棠等人都有个坐处。 随后,颜笙道:“花棠和青霓的伤好些了没有?”语气很是温柔,颜笙也有些担心的看着二人。 青霓道:“多谢小姐挂念,我和花棠都好多了!” “还是大小姐送来的药好,若是换了王府的太医开药,我怕我和青霓现在都在床上躺着呢!”花棠嘟起小嘴,她本来说的就是事实。 颜笙笑着点点头,这小妮子! 佩香院。 贺千慕躺在床上,现在她还在佯装着虚弱,毕竟演戏就要演到底,她可不想让楚清看出什么端倪来。 这时,蕊秋进来禀报道:“小姐,王妃刚刚回来了!” 贺千慕立马起身:“什么!?颜笙回来了,这么快?” 按理说,颜笙这次出去了,应该会多玩几天的,恐怕玩到元宵节也是有可能的啊!怎么会真的快就回来了! 蕊秋点点头。 贺千慕有些不悦,只要颜笙不要坏了她的事就好,不然,她定要叫颜笙不得好死! “小姐,王妃此次会来,恐怕是有什么事吧!”蕊秋说的有些神神秘秘的。 贺千慕也醒悟过来,看来她的行事得小心一点儿了,以免被颜笙误打误撞发现了她的秘密,那她的日子就真的不好过了。楚清这时候一般在书房,贺千慕看了一眼蕊秋,道:“也快到用膳的时候了,你去把王爷给我请过来!” 蕊秋退下了,吩咐几人去传菜,然后自己便向着宁王的书房走去。 不多时,蕊秋便回来了,贺千慕道:“王爷快来了吗?”贺千慕有点儿奇怪楚清为什么没有来,但是这事儿一定和颜笙有关系。 此刻在自己屋中的颜笙打了一个喷嚏,颜笙揉了揉鼻子,有人骂她? 佩香院。 蕊秋道:“小姐,王爷说,他今天不来了!” 此刻的贺千慕像是吃了炸药一般,瞬间就爆发了! 粗来了?呵呵,贺千慕在心中暗暗笑到,楚清啊楚清,果然和那些寻常男人一样,有新欢忘旧爱,再者,她贺千慕还不是旧爱呢! 贺千慕感叹,这天下的男人果然都是一样的,没有一个是个好东西! 贺千慕由于坐在床上,没有做太过分的时,她拿起身后的枕头,狠狠的朝着蕊秋扔去,蕊秋没躲,正中脑袋。 贺千慕吼道:“给我滚出去!” 蕊秋默默的离开了,贺千慕坐在床上,手指捏的咯咯作响,她贺千慕,势必与颜笙必挣必斗,至死方休,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这时候,御膳房的刚好传菜上来,菜一律被贺千慕给弄翻,满地狼藉! 书房。 楚清放下手中的兵法,然后想到,刚才贺千慕的侍女来叫他去用膳,他本来是想去的,刚刚听闻王妃回啦了,楚清就改变了注意! 他打算去看看颜笙,毕竟颜笙大伤未愈,正好,也可以拿着礼物去看看颜笙。 旁边的近侍道:“王爷不去侧妃那儿用膳?怕是侧妃知道了会很生气的!” 楚清回头白了一眼近侍,道:“本王的事,还要你来管吗?” 近侍低下头不说话了。 楚清去了库房,从库房里面拿了一颗夜明珠,这颗夜明珠可是贺千慕当初求了自己好久,他都没有给她,说是一个朋友给的礼物,比较贵重。 果然,贺千慕也没有在追着问了,楚清也在没有提起这件事。 既然是挑些贵重的礼物送给颜笙,他楚清自然是得有点诚意才行。 待到了妃别院中,已经是晚上了,楚清没有进去,在门口酝酿了一下会儿。 用过晚膳的颜笙坐在软榻上,嗑着瓜子,可又觉得生活似乎也太单调了。颜笙才不管这些的哦,她将上次她们制作的扑克纸牌拿了出来,现在好了,无聊正好可以打发时间了。 正当这时,门被人推开了,一股寒流就直接扑面而来,不禁让众人都吸了一口气,真是冷的不行啊! 楚清推门进来了,跟进来的还有近侍。 “楚清?”清馨道。 颜笙不屑的撇撇嘴,颜笙胆子也真够大的就这样直呼他的名字! “宁王爷?您怎么会来?”颜笙看楚清的眼神不大对劲,想来是自己冒犯了,还是稍微恭敬道。 楚清看了一眼颜笙道:“本王来王妃这儿,很惊讶吗?” 第74章:王爷慢走 外头的风挺大的,就像是颜笙此刻的心情,也是北风那个吹啊,凌乱啊~ 颜笙尴尬的笑了笑,对楚清道:“岂敢岂敢,王爷千金之躯,我盼望王爷来还来不及呢。” 楚清嗤笑一声,这些恭维的话他还是第一从颜笙的嘴里听到,还真是稀奇,把他都快给吓到了。 楚清没有管她,从身上掏出一个檀香木盒,然后放在桌上,道:“这是本王送你的礼物!” 一旁的花棠和青霓都看傻眼了,楚清还会送她家小姐礼物啊?真是太阳都从西边升起来了。 颜笙也是一阵诧异,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到要看看楚清道要玩什么把戏!颜笙拿起木盒子,巴掌大的檀香木盒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也不知道装的是个什么物件,颜笙说到底还是有些好奇了。 她将木盒打开,一颗很大的珠子闪着银白的光芒映人眼帘,花棠和青霓看的呆了,这么漂亮的东西她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过呢,清馨但是见过不少好东西,但是这颗珠子必定是价值不菲,真不知道楚清是怎么舍得的。 “这是夜明珠吗?”颜笙一脸的诧异,她还没有见过什么夜明珠呢,若是这东西真的是夜明珠,那她可就这么的赚到了。 颜笙拿起珠子,有些爱不释手,夜明珠发出银白的光芒,像是一颗深海的泪水,难怪有这么多人都喜欢去盗夜明珠,不仅是因为它价值贵重,可能还因为它的美丽吧! 楚清有几分得意的笑了笑,道:“自然是本王送你的,不然你以为是谁?”楚清嘴角扯出一丝笑容,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颜笙撇撇嘴,想到,这真是楚清送的东西啊,难不成太阳真的打西边出来了? 颜笙道:“多谢王爷的美意,妾身觉得吧,这么美的东西,自然是与侧妃妹妹贺千慕更加相配,王爷还不如送给她呢!” 颜笙虽然说话有些难听,但毕竟楚清之前这样对待她,她心里面还是有疙瘩,不舒服的很。再说了,就算楚清送她再多的东西,他也不可能比得上扶摇的。 楚清有些生气,感觉自己的一番好意被有些人当成了驴肝肺。 “既然是本王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如果王妃不要,就把它扔了吧!”楚清有些赌气。 颜笙到是难得一见这样的楚清,还真是好玩啊,平时对她要打要杀的人,居然也会在她面前做起这副表情,真到是让她刮目相看了。 颜笙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帮你保管吧,等到哪天你想要的时候再取回去如何?” 楚清此刻心情非常糟糕,他不悦的回了句:“既然这样,王妃请便吧,我管不着了。” 颜笙轻笑。 楚清最骄傲抽出了一下,对着近侍道:“走,回去!” “王爷慢走,清馨,去送送王爷!”颜笙立马道,像是巴不得楚清离开一样,楚清尴尬的回头看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待到楚清离开之后,颜笙开始放声大笑,“哈哈哈!” 旁边的花棠问道:“小姐,你怎么了,宁阳爷送你礼物你高兴嘛?” 青霓用手拐了拐了花棠,同时瞪了她一眼,旁边的颜笙道:“无妨无妨!笑死我了!” 颜笙笑的是,这个楚清还真的憋得,现在肯定难受死了吧,哈哈哈,明明不喜欢她颜笙的,还要特意来送什么夜明珠,然而又惨遭她的拒绝,此时楚清的心情起码低落和暴躁道了极点,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当着颜笙的面发作。 “小姐,宁王送你夜明珠是什么意思啊?”青霓问道。 颜笙笑了笑,这么大一颗夜明珠啊,捡到当买到,反正有人偏要往她怀里扔,她难道还要有扔出去的不成? “不知道,反正我们小心点儿应对就是了。”颜笙拿起夜明珠,放在眼睛前,半眯着眼睛,端详着这颗夜明珠,看来这宁王府的宝贝还真的不少嘛。 的确漂亮,不过让颜笙伤心的是,她为什么不是在现代总有这些东西,要是在现代,她把自己身上这一身卖了,说不定就是百万富翁了,跟不用说这些宝贝了。 不过想象归想象,她能不能回到现代都是一回事儿呢! 颜笙将夜明珠收入自己的小金库中,这颗夜明珠,将作为她小金库的第一个东西了! 没多时,清馨回来了,她这一趟送宁王到了别院挺远的地方,都路过贺千慕的佩香院了。 一路上,楚清问了清馨几个问题,比如说:你是颜颂派到王府的卧底?如果王府出了什么问题,定不会放过她,清馨无语的切过头,只是回答“嗯。”几乎所有的问题,她都是“嗯”。 然而,她今晚有一个意外的收获。 再送楚清走了之后,清馨原路返回,由于是大晚上的,有比较冷,清馨还是走得比较快,路过佩香院,看到一只白鸽,清馨心中生疑,冬天还有白鸽在外面溜达? 当下,她旋身到半空中,然后抓住周围的凸树丫枝,一跃而起,徒手抓住空中飞翔的白鸽,眼尖的瞥到白鸽脚上的小纸条,清馨心中暗暗想到:果然是这样的,贺千慕肯定有什么名堂! 清馨顺便将鸽子抓了回去。 回到了别院,清馨对花棠道:“去提个关鸟的笼子子过来!” 花棠一脸懵逼,“什么?” 清馨将手中的鸽子给了花棠看,花棠明白的哦了一声,便下去拿篮子了。 清馨走向颜笙,颜笙道:“怎么了清馨?” 清馨将手中的纸条递给了颜笙,颜笙看完后有些不可置信,贺千慕的胆子尽然如此之大,这可是一个天大秘密啊! 纸条上的内容无非是:玉玺到手下一步指示 颜笙眼神凝重的看着这张纸条,怕是北炎玉玺被盗都是与贺千慕有关吧,贺千慕究竟是什么人,颜笙现在想想都有点觉得可怕了,连玉玺都敢盗,恐怕她的身份不只是一个小小的侧妃这么简单了。 “小姐,你看我们该怎么做?”清馨道,自然发现了这个秘密,自然不可能装聋作哑。 青霓道:“小姐,要不要告诉王爷?将这张纸条交给了王爷。” 颜笙摇摇头,这样做那是不可能的,如果贺千慕一口否定的话,她颜笙还有栽赃陷害的罪名,颜笙无奈的挠挠脑袋,这个没有指纹的年代,真特么麻烦啊。 “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别人,毕竟我们没有证据,就单单凭一张纸条和一只鸽子是不可能让别人相信贺千慕就是大boos的。”颜笙道。 此时宜缓不宜急,清馨也觉得是这样的,若是贺千慕咬定这纸条是颜笙写来陷害她的话,那她们小姐还会被反算计。 青霓点点头,清馨道:“小姐,这只鸽子……?” 颜笙将纸条卷好,然后重新栓到鸽子的脚上,颜笙道:“把它放了!” 清馨和青霓同声道:“小姐?” “小姐,我们好不容易发现的东西,难道要重新放过去吗?”青霓道。 “放回去,不然会让贺千慕起疑,而且我们只要知道她有这个心思,已经是最大的秘密了,至于贺千慕以后的把柄,就一步一步的顺藤摸瓜。”颜笙说起,嘴角还挂着一丝邪邪的笑容。 “小姐说得对,若是现在贺千慕察觉到什么了,有所防备的话,我们要想找个更多她的秘密恐怕就不容易了!”清馨道。 打开大门后,清馨将手中的鸽子放了,鸽子又飞回去了,颜笙心中松了一口气。 这时,花棠拿着鸟笼子过来。 “拿来了拿来了!”花棠本是一脸兴奋的进屋,问道:“那鸽子呢,笼子我拿来了。” “放了!”现在房里的长武道。 花棠有些垂头丧气了,什么嘛,她还道库房去借了一个笼子过来,结果又没有派上用场。 颜笙道:“好了,你们都下去休息吧,今天的事每个人必须守口如瓶!” 众人都是大将军府派来的心腹,自然知道的,同声道:“是,小姐。” 翌日清晨,眼神起的早,听说楚清每天早上都要去上早朝,颜笙还有事要找楚清呢,昨天颜笙太晚了,楚清在她这儿诸多不便,就没有说出那事。 今天是个好天气啊,适合出去走走,不过颜笙想的是要和楚清出去走走,谈谈人生,谈谈感情什么的,哈哈哈,鬼才要和他谈这些呢!美得他。 花棠和青霓进来给颜笙梳妆打扮,颜笙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就是不知道这皮肤白不白,这铜镜照出来都是黄黄的,搞得她还真成了黄种人。 颜笙看着镜中的自己,细细的眉毛,听说眉毛细的人很薄情,真的是这样的吗?大大的眼睛到是很有神气,颜笙抿嘴笑了笑。 虽然自己也算是个美女,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扶摇喜欢的类型。 “你们觉得我漂亮吗?”颜笙问道两姐妹,虽然她对自己还是有些自信的,但是在扶摇面前这种信任就减了大半…… 第75章:冲动是魔鬼 颜笙这种问题问得两姐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她们小姐一直就很漂亮啊为什么要这么问呢。 “小姐,你很漂亮啊,为什么这么说啊!”花棠道,她拿起颜笙的头发,用手轻轻的梳着。 青霓道:“小姐是没有自信吧,其实啊,小姐可比贺千慕漂亮不知道多少倍。” “就是就是,贺千慕那脸上的脂粉够得都快赶上墙壁了!”花棠口无遮拦道。 花棠这么一说,颜笙也是莞尔一笑,她别忘了,古代人也喜欢化妆的,只是她不大喜欢而已。 颜笙道:“好了,快点帮我弄好,我一会儿吃了早膳还有事情呢。” “是,小姐。” 佩香院。 “滚,都给我下去!”贺千慕将梳妆台上的东西一下子刨到地上,蕊秋上前来,将左右两个侍女打发下去了,现在受气的人估计又是她了。 “小姐,别生气了,我伺候您梳妆,一会儿吃点东西吧,小姐从昨天就没有吃东西了。”蕊秋有些担心的说道。 贺千慕匐在梳妆台上哭了起来,嘴中念念有词,“颜笙,我要你生不如死!” “小姐,昨晚的事你不要在意了,说不定是王爷有什么事要求王妃才会给她送礼的。”蕊秋一边给贺千慕梳着头发,一边说道。 然后对着外面的侍女道:“来人,给侧王妃换一套新的首饰!”屋外有人进来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端了出去。 贺千慕粗喘了几口气,要她不生气,那怎么可能,她好不容易才得到了楚清的喜欢,还没有在宁王府的时候,她做了多大的牺牲,差点连命都没了,才得到了楚清的信任。 如果颜笙都要破坏的话,她就势必要下杀手了,前几次没有杀掉颜笙,说起来她的命还真大,这样都死不了,不过,如果她都出马了,颜笙还会有不死的? 昨晚上当她知道楚清给颜笙送了夜明珠之后,贺千慕才真正认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楚清对颜笙的态度再慢慢的改变了,贺千慕紧咬银牙。 王妃别院。 已经快要中午了,颜笙道:“清馨,宁王回来了没有?” 清馨道:“估计快回来了,小姐,你……还是少接触他为好。” 颜笙自然知道楚清这种人不能多多接触,但是她救扶摇还需要有他,不然,凭她你个人怎么将扶摇揪出来,他在天牢呆的时间越长,他的危险就越大。 再者,扶摇毕竟是东顷的皇子,楚奕没那么容易放过他的,若是给他你个罪名,栽赃陷害他的话,颜笙就真的哭晕在厕所了。 “小姐,刚刚我看到王爷回来了,朝书房去了?”花棠一蹦一跳的走进来说道。 颜笙道:“青霓,你和我一起,拿好你昨晚赶制的荷包!”颜笙不带花棠去,花棠心思太单纯,说话也不经大脑考虑,至于清馨嘛,清馨太容易冲动了。 思来想去,也只有青霓和她去,她比较放心了。 颜笙和青霓两人来到书房,正好撞见贺千慕也来了,这个贺千慕,她怎么我来了,颜笙在心中暗暗想道,真要命啊。 两人虽然是从不同的方向来的,可是面对面看到还是谁都不爽谁,贺千慕直接一个白眼给了颜笙,然后撞着颜笙就往前面走去。 颜笙嘴角抽了抽,如此的挑衅,真当她颜笙是软拿的柿子,好捏得很啊,不过,她现在不想和她撕逼,她还有自己的事呢,对于和贺千慕撕逼与谋划救扶摇这事儿,颜笙觉得,前者简直不值一提,他才不要浪费时间在贺千慕身上,显得她很关注,很在意贺千慕一样。 颜笙拍了拍被撞到的身上,对青霓道:“青霓,给我拿张手绢来。” 青霓在诧异中将手绢递给了颜笙,前面的贺千慕叫颜笙没有什么动作,还以为她傻了呢。她回头看了一眼颜笙,此刻颜笙正拿起手绢擦了擦被贺千慕撞到的地方,擦的十分用力,然后将手绢丢在地上,用脚狠狠的碾了又碾。 颜笙一抬头,正好撞上贺千慕怒气腾腾的双眼,哎呀妈的,看的她都心疼了,这眼睛瞪的这么大,难道不会疼吗? 颜笙装作很害怕的样子,看了贺千慕的眼睛后,还装作逃避的拉开眼线,撇撇嘴,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颜笙似乎听到了有东西在咯咯作响,其实她真的好想笑,不知道是贺千慕的牙齿还是拳头啊? 颜笙很想笑,她伸舌头舔了舔上嘴唇,差点笑出来,颜笙道:“青霓,我们走吧,对了,把手绢丢到茅房去,刚刚掉在地上不小心踩到了,太脏了,怕是污了大家的眼睛。” 颜笙一脸云淡风轻的说玩,还朝着贺千慕的方向给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贺千慕差点没有被气得跳起来!她咬咬牙齿,狠狠的拂袖而去。 颜笙看着贺千慕和她走的一个方向,当然也知道她是去找楚清,心中暗暗想道,真倒霉,怎么会和贺千慕一起啊,运气真差! 颜笙朝着贺千慕离去的方向喊到:“哟,妹妹也不打声招呼就走啊!你是要去找王爷吧,正好,巧了,我也是!” 颜笙道,她找楚清,无非不就是为了和楚清一样,献殷勤而已了。 贺千慕嘴角高挑,嗤笑一声,停下脚步,道:“我们各自走各自的路,你要去找王爷干我何事?” 颜笙点点头,“你说的也是,不会我比较着急,我先走了。”说完,颜笙就带着青霓开始飞奔了,她就不信,贺千慕跑的过她,就算跑的过,贺千慕敢和她一样放浪吗?哈哈哈! 跑过贺千慕的时候,颜笙同时也狠狠的撞了一下贺千慕,由于力的惯性,贺千慕还差点摔了,颜笙冲着她做了一个鬼脸,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贺千慕只有气的在原地跺脚的命,她可不能像颜笙那样不要脸,堂堂一个王妃,跑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这种事,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 颜笙用屁股想也知道,贺千慕不会做这种有伤大雅的事的,不过,正好,他只要把楚清先约出去就好了,总之呢,只要谁先到,谁就可以约到楚清。 颜笙在心中流汗,什么时候楚清也变得这么抢手了,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颜笙刚到楚清的书房门口,便听到里面的人在讨论玉玺被盗一事。 颜笙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青霓不要发出声音,既然来都来了,她就多了解一下这个所谓的玉玺被盗事件吧。 她大姐怕是也要等到这个时间完了才去的了军队了,颜笙和青霓两人站在门口,反正贺千慕还有一段时间才来,她先听听也无妨。 “王爷,皇上还没有下令处死天牢里面的人吗?”一个将军说道。 “今天早朝,皇上已经将文武百官都骂了一个遍,至于处死天牢里面的人,怕是皇上也没有那个胆子!”有是一个将军说道。 颜笙心中大惊,处死?天牢里面所有的人,那扶摇不是有危险吗?而且,里面的人不止楚清一个。 颜笙有兴趣再听下去。 “王将军说的很对,皇上怕处死了各国的使臣,引来不必要的战争!”楚清道。 “这样不好吗?这样的话,王爷就可以趁乱起兵了!” “愚蠢!”楚清骂道! “刘将军,你是猪脑子啊!起兵这么容易的话,王爷早就干事了!”王将军道。 楚清白了一眼两人,真是不怕神一样的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若是在天牢杀了各国的使臣,摆明了就是北炎干的,若是各国联合起来攻打北炎,别说起兵了,我们就怕也就成了刀下亡魂!”楚清道。这些将军也只能靠蛮力了,一点脑子都不长。 “王爷说的是是我等考虑不周了。”两个将军同时说道。 门外的颜笙全是惊呆了,起兵?看来楚清的野心不小啊,他竟然想过要谋反!若是这件事被楚清知道,她一定是死的很惨! 正当这时,贺千慕也来了,颜笙到是疏忽了贺千慕,颜笙立马做起一副刚到的样子。 “我还不知道,王妃也有偷听墙角的习惯!”贺千慕说得很大声,颜笙知道,她是想让里面的人引起对她的注意。 里面的人也骤然停声。 颜笙小跑到贺千慕旁边,小声到:“我不会告诉你我听到了王爷要谋反的事的。”颜笙说完,贺千慕瞪大眼睛。 旁边的蕊秋惊呼,“王妃,你大胆!” 颜笙想大嘴巴,瞪大眼睛,一脸的害怕,道:“糟了糟了!我怎么说出来了!” 贺千慕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颜笙,颜笙这分明就是想让她也脱不了干系,可真是绝啊,最关键的是,也让贺千慕恨得牙痒痒的是,颜笙居然可以这样笑着说出来,分明就是嘲笑她! 这时,楚清开门走出来,看着两人,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颜笙冲着贺千慕抬头挑衅,她现在就不怕贺千慕说她什么了,除非她有那个胆量!就算是又那个胆量,也有那个合适的理由啊,想到这里,颜笙憋在心里笑! 第76章:贺千慕心中自然爽快 楚清正寻思着,刚才他和两位将军的话,若是被颜笙和贺千慕听到了,自然是有诸多的不便,但他还是应该问一问。 楚清知道这两人素来不和,不会存在包庇的现象。 楚清看了一眼贺千慕,刚刚好像就是贺千慕说的话,贺千慕眼神瑟缩了一下。 “王爷,我们也才刚刚到书房,刚才看到王妃也过来了,所以就和王妃打个招呼,不曾想惊动了王爷,王爷莫要怪罪!”贺千慕道,此时的贺千慕一脸的纠结,但是她还是选择了先不动声色为好。 贺千慕心中自然爽快,这样被迫的帮颜笙,她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若不是她有命在身,她今天绝对不会包庇她! 颜笙对贺千慕笑了笑,然后对着楚清道:“王爷,妹妹嗓门有点大,这不算过错吧!”说完,对着贺千慕眨了眨眼睛。 楚清看向贺千慕,贺千慕此时脸色特别不好,贺千慕咬牙切齿道:“王妃说的是,我下次小声点儿!” 贺千慕捏紧拳头,第一次这样面面碰壁,这种感觉还真是压抑又不爽!她就让颜笙先得意一段时间! 楚清皱了皱眉头,感觉怪怪的,但若是两人刚来,那他们之间的谈话应当是没有听到了,楚清可不是傻子,就算她们没听到,他也会派暗卫暗中监视的,这就是所谓的,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楚清道:“行了行了,你们二人来这儿有什么事,搞快说!” 楚清进了书房,里面果然有两个将军走了出去,想是她们两人来了,所以楚清让他们都回去了,进了书房,楚清坐在软榻上,贺千慕跑到他面前去,也跟着坐在软榻上,靠着楚清。 “王爷,你都走两天没有去我那儿了!”说完,贺千慕两颗眼泪就往下掉了,一脸的梨花带雨。 楚清搂着她,道:“这几日本王心情不好,再加上玉玺被盗了,事情太多,本王太累了,所以,是没去爱妃那儿,爱妃可别伤心了!” 颜笙嗤笑,切,男人都是一个样,一见女人哭就心软,还真不得不说,女人的眼泪真是个好东西,太容易骗人了! 贺千慕心中不悦,宁王明显就是在忽悠她,什么累不累的,昨晚上还去了颜笙那儿,也不见得来她这儿一趟,最关键的是,还送了颜笙夜明珠。 贺千慕一想,若是她说出夜明珠的事,怕是王爷又会以为她是故意去打听的,这样岂不是又让王爷反感了,但是贺千慕不说出来,憋在心里又委屈又难受! 颜笙道:“王爷,您昨儿晚上不是有空的嘛,怎么没去妹妹那儿啊,昨儿还来我这儿的呢,还送了好大一颗夜明珠,本来我是不要的,但……” “王爷,你骗臣妾!”贺千慕打断颜笙的话,又开始发作了,眼泪大颗大颗的开始落,贺千慕正愁没地方说呢,没想到颜笙居然会给她说了,她当然要好好利用急用了。 贺千慕哭道:“王爷,你还送了王妃夜明珠,你都不舍得送我的!王爷,你怎么可以这样!”贺千慕说完,又开始哭起来。颜笙摇摇头,好一对怨男痴女啊!她还真期待楚清会是什么反应呢! 楚清心中有些不耐烦,毕竟哭久了,他也看的心慌意乱的,烦躁不已。 “行了行了,改天本王送你就是了,不就是一颗夜明珠嘛,本王送了你这么多东西,只送了王妃一颗夜明珠而已,用得着这样小家子气吗?”楚清不耐烦道,女人哭是很惹人心疼,但是哭多了,就会让人觉得烦! 贺千慕抽泣着,没有再发话,她承认,自己是被颜笙又摆了一道,这样让楚清又疏远她几分。贺千慕此时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是,她如果说的越多,楚清烦她就越明显。 贺千慕起身,旁边的丫鬟蕊秋扶住她,她用手绢擦了擦眼泪,对楚清道:“王爷,妾身拟将回屋,还望王爷不要忘了,以前的诺言!” 贺千慕知道,此刻她只有先离开才更好一点儿,虽然她是便宜了颜笙,但是这毕竟是颜笙设计好的,若是她执意不走的话,只怕又会中她的下一个圈套! 楚清没有看贺千慕,也没有说话,怕是也不想多说。颜笙到是可以看出来,楚清开始变了,以前这么宠爱贺千慕的,没想到,也是说变就变,这样的男人,还真不值得托付终生。 贺千慕走后,颜笙自然得意,这样她就可以好好和楚清商量一下怎么就扶摇的事儿。 “好,这儿没人了,不知道王妃来找本王有何事?”楚清直接了当的说,他不想拐弯抹角! 颜笙自然也不废话,对着楚清道:“王爷,妾身只是来给您送继礼物的,没别的意思。” 颜笙自然不会和楚清说她要救扶摇的事,怕是楚清知道,非但不会救扶摇,反而还会趁机杀了他,那她就只能哭晕在厕所了。 “礼物?”楚清皱眉,还真是稀奇,张扬跋扈的王妃,也会给他送礼物? “礼尚往来嘛,既然你昨天都给我送礼物了,我依然也不能不还你一个,你说是不是啊!”颜笙龇牙笑到。 楚清搞笑的哼了一声,道:“不知道王妃会给本王送什么礼物?” 颜笙让青霓拿出一个荷包,也就是青霓昨晚赶制的一个普通不过的荷包而已,当然,如果这个荷包加上“王妃绣的”四个字的话,就不一般了! “当当当,本姑娘亲手绣的荷包一个,这种礼物就仅此一个,王爷收下吧!”颜笙拿起荷包,在楚清面前晃了晃。 楚清接过荷包,还是有些诧异,没想到颜笙竟然会给他送荷包,真是有趣了。 “那本王就恭敬不如从命。”楚清心中还是隐隐有些高兴的,颜笙这么做,他觉得自己在颜笙心中还是有些位置的,毕竟,他是颜笙的丈夫! 颜笙乐呵呵的将荷包放在楚清手里,心中暗暗想道:看把你美得,不过还好的是,这不是她绣的,哈哈哈,他才不要给楚清绣荷包呢! 颜笙来找楚清,自然不只是为了送礼这么简单的。 “听说王爷在审理玉玺被盗一案!”颜笙直接进入主题! 楚清皱眉,他不知道颜笙想知道这件事做什么。 “大理寺会调查此案,本王只是监察。”楚清道。 颜笙自然不管楚清是监察还是主查,她只要知道楚清是与这件案子挂钩的就行了,只要他有办法带自己去大理寺就好! “王爷,我也想去一趟大理寺,你带我去呗。”颜笙央求道。 “胡闹!” 楚清拍桌,“王妃去那种地方干什么,这传出去还成什么样?” 颜笙脸上抽搐了一下,怎么就不能去?她今天还非去不可! “王爷,你想办法带我去就行了,别让别人知道不就行了吗?再说,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我去过大理寺啊?”颜笙开始狡辩道。 她可不希望这样都去不了大理寺,关键时刻,还是得用:美人计! 楚清不想听颜笙过多的狡辩,道:“王妃什么都不用说,本王是不会带你去的!” 楚清话音刚落,颜笙就哇的一下哭出来了,颜笙用手抹了抹眼泪,心中百转千回,妈的,刚刚自己还真下得去手,这么用力的掐自己的手腕,真是痛死她了! 眼泪是珍贵的,是自己掐自己痛死了才流的,颜笙当然不会浪费。 她一把扑向楚清,道:“王爷,你好狠的心啊,不就是去和大理寺嘛,你都不带我去。”说罢,颜笙抽泣了几下,然后又继续哭道:“王爷,你就不能满足我一回吗?自从我嫁到王妃,就没有过过一天安生的日子!王爷,你真的这样狠心吗?” 颜笙哭完,做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她今天就不信,楚清可以被贺千慕的眼泪心软,就不会对自己的眼泪打动? 果然,颜笙见留情皱起了眉头,仿佛在思考这件事的可靠性,颜笙有的是时间让他思考,只要最后带她去就行,她就会想办法证明扶摇的清白,只要扶摇离开了天牢,她的心就可以放下来。 颜笙想起前几天扶摇舍命跳水救她,她心里就好感动好感动,又开始犯花痴,那天在水下,扶摇肯定是吻了她,肯定是,想到这里,颜笙的心就扑通扑通的乱跳。 颜笙此刻有些微微的脸红,有是刚刚哭完的样子,有些凄美惹人怜爱。 楚清有些迷茫,到底要不要带颜笙去呢! 楚清皱起眉头,这样的颜笙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还从来没有看到颜笙哭过,若是颜笙会哭,也会让人有种想保护她一辈子的冲动。 楚清寻思着,就算是带颜笙出去逛一逛吧,反正大理寺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她既然要去,就让她去逛一圈回来又有何不可。 “可以,本王可以答应你,带你去大理寺,但是你得答应本王几个条件!”楚清最后还是向着眼泪的美人俯首妥协。 咯噔,楚清如此的痛快,反而让颜笙有些轻视与他。当初穿越过来,便在花轿,他可是为了贺千慕给了自己下马威。 日后,也是极其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如今,居然…… 颜笙心中想到,这眼泪还真是个好用的东西。 第77章:一场游戏一场梦 颜笙见楚清也都答应她,不管是什么条件,只要不太过分的话,她还是可以接受,毕竟谈条件这种事情,也是要讲究一个你情我愿的。 颜笙道:“王爷有什么问题就问吧,只要是我可以办到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颜笙信誓旦旦道。 她才不会为了给楚清办事儿赴汤蹈火呢,她只是客套的这样说罢。 楚清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对颜笙道:“哪会有这么严重!” 楚清可没想过要她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他道:“你答应我两个条件吧!” “嗯嗯,你说!” 颜笙显然是有几分期待的。 楚清道:“第一:以后好好呆在府里,不准道处跑!第二:与侧妃和平相处!” 楚清道完,颜笙惊呼,多大点事啊! 不就是要她安分守己嘛,这个简单,等她到了大理寺以后自然会安分守己的。就算是楚清不说,颜生心里还是想这么做的。 “行行行,通通答应你!”颜笙爽快的回答道! 楚清点点头,他倒是希望颜笙听进去个一星半点,就怕左耳进右耳出,把他的话当耳边风。 颜笙乐呵呵的把这笔账谈好了,接下来就等着楚清带自己去大理寺。 只要去了大理寺,自然…… “好吧,既然王妃都已经答应了,那我也不多说了,明天一早,我来接王妃去大理寺,记得早点起床等我!”楚清道。 颜笙自然是开心的,这样一来,她就有办法去救扶摇,扶摇怕是在天牢里面呆的时间越长,就越危险,她必须让扶摇安安全全的回到东顷国,等半年后,颜笙就提前提出和离,然后道东顷去找扶摇。 颜笙嘴角微微翘起,白皙的脸上有两个悄悄的梨窝印子。 此刻的楚清看得有点儿呆滞了,他还没有看过颜笙还有如此美若天仙的一刻,以前她心中只有贺千慕一个,对别的女人也不大感兴趣。 楚清轻微的咳嗽了一声道:“既然我已经答应,王妃该回房了,”楚清不想在书房里面有别的人多待很久的。 颜笙不在意这些东西,她对楚清道:“谢谢王爷,那妾身告辞。” 颜笙说完,大踏步往前面走。 又是一个深夜,颜笙躺在床上,她想道在另一个地方的扶摇,有没有睡好吃好呢!现在颜笙也相信一见钟情,那种感觉,又美妙又奇特。 她一开始只是喜欢扶摇而已,那是颜笙前世的记忆,那也是在她那个世界的愿望,所以,她会喜欢扶摇,但是她没有想到,穿越过来,自己会在冥冥之中爱上了他。 有人说,梦境是你的另一个世界。颜笙抬起手,鲜血染红了她的双手,她双手不停的抖不停的抖。颜笙以为自己只是眼花而已,她闭上眼睛,惊慌害怕的再次睁开。 她期待自己是看错了而已,然而,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不是满手的鲜血,而是面前站着的一个人。 贺千慕!颜笙心中大惊,和抬起头,和贺千慕的目光对视在一起,贺千慕的眼神毒辣又可怕,颜笙死死的盯着,她不会就这样放过贺千慕的,只要贺千慕不碍她的事,她也不想多伤害无辜的人。 只是那个贺千慕道:“颜笙,你知道你最后是怎么死的吗?” 颜笙心中一怔,她会死?她不会死,她倒是要好好问一问这个贺千慕,为何要说自己死!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倒是说说我怎么会死?你敢诅咒我!”颜笙朝着贺千慕吼道。 “你……”贺千慕的声音越飘越远,颜笙听不清楚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只觉得贺千慕的声音越来越小,知道没有。 眼前的贺千慕霎时之间在颜笙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在,颜笙的心有一瞬间像是被揪了一下,恐惧油然而生。 转眼之间,她又站在了一片花海中,花海中,她看见了扶摇,当她奔跑着,想过去抱住扶摇时,却在颜笙跑到一半时骤然倒下了! 颜笙大惊,心中隐隐作痛,她看着一点点倒下的扶摇,好似在看一场慢动作的片子,一点一点,最后倒在了花海中,五颜六色的花海在一瞬间被染成了一片血红。 红的如此的刺眼,颜笙死死的盯住扶摇,她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她久久没有回过神来,陷在了巨大的悲痛之中。 久久,这这样凝视了地上的人很久,颜笙闭上眼睛,她知道,只要她再次睁开眼睛,这周围的一切都会变成另一个样子的。 颜笙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她才紧张的睁开眼睛。 眼前的那一幕并没有消失,然而,在扶摇的身后多了一个人,楚清! 颜笙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上一世,不就是楚清杀了扶摇吗?她一定不会让这一世也重蹈覆辙!绝对不会。 颜笙的手捏的咯咯作响,这都是假的,这一定是她的梦境,可是这梦境太真实了,她怕了,她真的怕了。 面前的楚清道:“颜笙你看后面!” 颜笙往身后一看,像是着了魔一般,就这样顺着楚清的话,往后面看去。 那是人间地狱一般的地方,眼前的景色再次变换了,变成了一个荒凉的战场,战场上,到处是残缺的尸体,还有满天的灰尘。 颜笙捂住眼睛,她不想看到这可怕的地方! “驾,驾……”一阵高昂的声音在颜笙的耳边响起,那是大姐颜颂的声音,颜笙将手挪开,她的大姐怎么会在她的梦里。 “将军,我们被包围了!”一个副官道。颜颂皱着眉头,她狠下决心,道:“杀!” 颜笙看到了颜颂披着战袍杀敌的样子,虽然英雄,却看得颜笙心疼。颜笙不仅看到了颜颂,还看到了颜威远和颜修。 然而最后,她们都战死了! 颜笙口中惊呼着:“不!不可能,不会这样的。” 她放声啼哭起来,怎么会这样,难道到最后,她还是逃不脱上一世的命运吗?上一世的颜笙的命运,真的不会改变吗? 不是说了事在人为吗?如果要改变一切,是不是就得她颜笙先动手,不管是哪一方面,她都要先下手为强吗? 所以,她的手会染满鲜血?是这样的吗?谁能告诉她,她该怎么做? 颜笙哭着哭着,画面又变了,她处在一片洁白的地方,没有影子,没有任何东西,她身下是一片血,她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她的手不停的抖不停的抖。 颜笙从梦中惊醒,她喘着粗气,旁边还在紧着湿棉布的清馨吃了一惊,道:“小姐,你醒了!” 颜笙手拉住上前来的清馨的手,看了看自己另一只手,雪白的,没有一丝血,她喘了一口气,还好,只是一个梦而已,然而,这个梦实在是太可怕。 她缓了一口气,道:“清馨,现在什么时辰了?”她还没有忘记,明天一早还要叫楚清带自己去大理寺呢。 “小姐,现在还早,三更天,还没天亮呢。”清馨道。 “三更天,你,你一直在这儿?”颜笙有些奇怪了,清馨难道都不用睡觉的? “小姐,你刚刚一直在叫扶摇,叫的很大声,还有什么不要,我怕,什么的。”清馨挠挠头,道:“我以为小姐是出什么事了,所以就过来看看。” 听完清馨这样说,颜笙自然是想到自己肯定是在梦中叫出来的。 “小姐,你哭了好大一会儿,而且表情特别悲伤,我猜小姐应该是做噩梦了。”清馨将手中的湿棉布给颜笙擦拭了一下手。 清醒看着颜笙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道::“小姐,你别害怕,也不要去多想,梦都是反的,不一定是真的。”颜笙安慰道。 颜笙眨眯了一下眼睛,吸了一口气,梦是反的吗?真的是这样吗,可是那个能真的好真实,太真了,真的颜笙都不得不相信。 “嗯,我知道了。”颜笙虚弱的开口道。 夜已深了,清馨等着颜笙再次睡下之后,才将颜笙的房门关上,自己也回去休息了,明天她还要陪着颜笙去大理寺,等留足精神,好办事儿。 颜笙道来想去,还是睡不着,虽然清馨走了,她还是在想着刚刚的那场梦境,梦境中那个染满了鲜血的自己。 若是真的要用鲜血才能改变这一切吗? 颜笙不禁皱眉沉思,没想到,她也有这样的一天,一切都没有她想的这么简单,只是前路漫漫,颜笙总感觉,就算和离了楚清她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和扶摇在一起的。 但是,就算是前方又再多的艰难险阻,她也要将这些险阻踩在脚下,一步一步走到扶摇的身边,做一个最配的上他的女人。 颜笙闭上眼睛,明日就要去大理寺了,她该如何救扶摇出来呢,这件事儿看来还是要得楚清和她的大姐出面才行。 她得先通知清馨,让她去找她的大姐,想到这儿,颜笙爬起床,穿好衣服之后,便去找了清馨。 清馨开门之后,颜笙就去说了一番,清馨一听,把衣服穿好,然后便施展着轻功走了,现在三更天,颜笙觉得,颜颂应该能够即是赶到大理寺的。 第78章:神侦探狄仁杰第二 翌日。 颜笙伸着懒腰起床了,这大冬天的,想要她不赖床都不行,还是多睡了一会儿,但是貌似某人没有来怪罪她。 当然,颜笙说的某人自然是楚清,倒也是稀奇少见,最关键的是今天花棠跑过来跟她说,楚清居然还叫她多睡会儿,等有了精神,去大理寺也清醒一点儿。 颜笙心中一阵唏嘘,她才不相信楚清会有这么好心,居然叫她多睡会儿! 颜笙撑着手坐在梳妆台上,青霓和花棠在帮颜笙梳妆打扮,平时颜笙的打扮也不繁杂,除了一些必要的场合,颜笙的打扮都是比较随意的。 颜笙抬起头,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只听得边上的花棠道:“小姐,依奴婢看,王爷怕是喜欢上小姐了。” “你别胡说,花棠!”旁边的青霓道。 颜笙嗤笑了一声,楚清会喜欢她,那还真的和太阳从西边升起来没什么区别了。 “花棠啊!你忘了楚清是怎么对我的了?”颜笙道。 “那你倒是说说,本王怎么对你了?”门外进来一人,正是楚清。 “参见王爷。”花棠和青霓行完礼,便下去收拾自己的了。 颜笙不屑的撇撇嘴,道:“王爷来的真及时,我已经弄好了,走吧!” 楚清嘴角向上扬,一脸好笑的看着颜笙,道:“本王之前对面是有那么一点儿过分,但是本王已经没有这样对你了!”楚清看着颜笙,认真道。 颜笙游戏中自己要被生吞活剥的感觉,顿时感觉身上的汗毛竖起来了,一脸鄙夷的神情看着楚清,真不知道,楚清这是那根时间又抽了,居然会说这种话,她的鸡皮疙瘩都要落一地了。 “王爷,我们还是先走吧!”楚清催促道,她只想快一点救出扶摇,至于其他被关押的人,她了没有那个本事救 “不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楚清道,同时也十分期待颜笙的做法。 颜笙握紧拳头,无语的看着楚清,真是没完没了了,还揪着她不放了不成? “王爷难不成还真要我说出来你怎么对我的?你自己不是最清楚的吗?还要我说?”颜笙一顿劈头盖脸给楚清说去。 楚清尴尬的抽了抽嘴角,既然颜笙也这么说了,他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走!”楚清吼了一声,外面的近侍道:“王爷!”楚清和近侍走了,颜笙当然也死死的跟在他的身后。 颜笙将清馨带了去,清馨会武功,在必要的时候,用得上。临走时让青霓和花棠二人小心一点儿,她不希望自己走了,两姐妹又有人出事儿。 颜笙想着快要见到扶摇了,心情突然之间就感觉畅快了很多,看来爱情真是个好东西。 出了王府大门,颜笙跟着楚清一路便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是审理案子的地方,所以,人来人往的比较多, 颜笙和楚清去了大理寺内部,顺便见了大理寺的少卿李大人,见李大人的时候,颜笙的心是紧绷在一起的,她今天是来救人的,自己的心情自然也是百转千回。 在大理寺内,李大人命人摆了酒菜,不敢怠慢了颜笙和楚清。 “不知道王爷有什么发现没有,来找老臣,怕是知道了什么?”李大人打听到,毕竟这件案子也是楚清一起共同审理的了。 楚清有些尴尬了,他既不是来查案的,也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李大人,今天不论公事,我只是带王妃过来看的。”楚清云淡风轻的说道。 颜笙道:“不知道大理寺可不可以查案,我有一件事想来澄清一下!”颜笙说要,眼神一片坚定,她一样自己可以成功。 主要的是,看她大姐能不能即时赶到了。 李大人有些惊异,道:“不知道王妃娘娘要审查什么案子!” 颜笙一字一句,有力的说道:“玉玺被盗案!” 李大人抹了一把汗,还真把他给吓到了,玉玺被盗案现在连一点蛛丝马迹,李大人自然是不会相信颜笙可以破的了此案。 旁边的楚清皱起眉头,看着颜笙一脸的困惑,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颜笙,你在搞什么猫腻?”楚清抓住颜笙的衣角,对她说道。 颜笙此刻很清醒,她当然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李大人看了看楚清,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可没本事破你们的玉玺被盗案,我是来澄清天牢里东顷国皇子的清白。”颜笙,说完,心中也冒起了一股骄傲的神色,扶摇救了她两次,她这次救扶摇来还,至于另一次,她当然是以身相许了! 李大人有些吃惊:“东顷国皇子?这,这……王妃,你……”李大人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旁边的楚清眯起眼睛,凝视这颜笙,半晌,他有些疑惑的说道:“王妃去救一个东顷国皇子做什么?” “王爷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上次我遭奸人陷害差点淹死在水里,可是东顷国皇子救了我!”颜笙语气有些强硬的说道。 随后她叫楚清刚想说什么,抢说道:“我颜笙一向不喜欢欠别人什么,即使是一件衣服,一件小事,我都不会欠着别人!” 颜笙的语气很强硬,她不希望楚清现在察觉道什么,不然她的一切都将会付诸东流。 楚清撇撇嘴,这种事有什么欠不欠的,颜笙怕是在王府憋久了,找不到到事儿干,才去管这些闲事吧。 但是看着颜笙的态度强硬,他也没什么想法去拒绝她。 “李大人,开堂审理吧!”楚清道。 颜笙有些吃惊,没想到楚清会帮他,呵呵,颜笙还真是感到意外了。 不多时,李大人便开堂审理了。 公堂之上,颜笙现在下面,她身份高贵,自然不可能下跪,楚清也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颜笙。 “王妃娘娘,你说要证明东顷国皇子的清白,有什么可以证明!”大理寺少卿李大人道。 颜笙不紧不慢,她道:“玉玺被盗是早上吧!” “不错。” “我在玄天大典结束的前一天晚上遭人推下水,是东顷国皇子扶摇救了我,并且,他也有一定的影响,他应该在房里有吃药,你们可以去检查,看看是不是在将军府有药给了他!” 还待查证的东西,李大人招来几个捕快,便吩咐他们去将军府和扶摇的住处了。 李大人坐在堂上,道:“这不足矣就可以说他没有嫌疑吧!” 颜笙指了指楚清道:“当时,王爷也和我们一起来,想必王爷和东顷国皇子扶摇那天晚上还谈过话的,对吧!” 楚清点点头,他是见了扶摇又如何,毕竟是两夫妻,谁知道有没有一方是在说谎呢。 李大人面容有些尴尬,谁都知道颜笙和楚清是夫妻,两人必然是穿一条裤子的。所以这种话,可信度还是太低了。 李大人道:“王爷看到了,但是这也不足以证明东顷国皇子就是清白的!” 颜笙面容有些难堪,颜颂怎么还不来,按理说,昨晚上她叫清馨去叫大姐来大理寺,想必也应该快来了,一定要快啊! 颜笙道:“李大人,你等一下。” “等?”李大人有些奇怪。 这时,一个身穿干练的人走进来,颜笙一看到以后,便是一阵的惊喜,她就知道,大姐不会放她鸽子的。 颜颂看了一眼颜笙,道:“阿笙,你要我来做什么?” “大姐,你可还记得东顷国皇子扶摇?”颜笙直入主题,便问道。 颜颂点点头,道:“上次他救你,我还真忘不了他!” 颜笙嘴角一弯,看着堂上的李大人,道:“我大姐都说了,也可以证明那晚上,东顷国皇子是和我们在一起,你难道还不信吗?”颜笙盯着李大人。 李大人现在是坐立难安,他当然知道云麾将军一向是一言九鼎,自然不会说出一些卑劣的骗人的话来。 “既然云麾将军都这么说了,那东顷国皇子自然是无辜的。”李大人道。 同时,李大人的目光瞟向楚清,楚清毕竟才是查这件案子的负责人,所以,一切的惩罚用度,都是由楚清一手抄劳的。 颜颂好似明白了什么,走上前,一脚霸气的放在桌上,盯着李大人道:“你不会连本将军的话都不听吧!” 李大人不禁吓得一个瑟缩,颜颂道:“扶摇可是救了我妹妹,就当是还他一个人情!” 颜颂自然是一个很爽快的人。不洗古佛拐弯抹角的,所以,她说的话,一般不会骗人。 “报!大人,已经查实了。” 李大人道:“结果如何?” “将军府的药是在东顷国皇子的药是一样的。” “你先下去吧。”李大人道。 李大人把头上的乌纱帽扶正了,用求救的眼神看向楚清,只见楚清点点头。 李大人惊堂木一拍,道:“东顷国皇子无罪释放,其他的,等查出凶手,自然会全部放出来。” 哈哈哈哈哈…… 颜笙此刻内心是欢腾,放-荡不羁的。扶摇出狱指日可待,她简直觉得自己就是神侦探狄仁杰第二,只是身边少了元芳第二…… 第79章:狱中相见 颜笙自然是很开心的,但是没有皇帝的命令,谁又敢放嫌犯出来呢。颜笙就怕楚奕不肯答应。 出了大理寺的门,李大人虽然已经同意无罪释放扶摇,但是这件事毕竟关乎到玉玺被盗,所以,还得看皇上的意思,所以这时候,颜笙还是一脸的不悦。 “你就不要担心了,李大人已经给皇上递了奏折上去,相信皇上很快就会放了扶摇殿下的。”颜颂见颜笙还是一脸的闷闷不乐,说分。 颜笙自然知道,不过她现在还是坐立不安的,不行她一定要去看看扶摇。 “大姐,你还有事就先去忙吧,小妹昨晚上也是着急了,大姐你不生气吧。”颜笙道。 颜颂摸了摸颜笙的脑袋,道:“阿笙,你说什么呢,你有事大姐当然要帮你了!这么见外干什么!” 颜颂对颜笙很是宠溺,颜笙一想到昨晚上做的那个噩梦,就跟害怕,很害怕是去她们,失去这些对她最好的人们。 “大姐,我想去天牢,我去看看殿下。”颜笙道。 颜颂没有发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颜笙,她自然知道颜笙的想法,怕是她不喜欢楚清,对扶摇确实芳心暗许了吧,颜颂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罢了罢了,只要她的阿笙过的很好,怎样折腾也无所谓了。 而她的责任就是好好保护阿笙,让她开开心心的过完一生。 “嗯,那我先走了。”颜颂道完,便先行离开了。 走在两姐妹后面的楚清见颜颂已经离开了,上前来,对颜笙说道:“王妃怎么了?不开心?” “没有,挺开心的。”颜笙看着远处,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 随后颜笙想到了什么,对楚清道:“王爷,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你自己回去吧!我一会儿让清馨送我回来!”说完,颜笙便走了。 留下在原地嘴唇微张的楚清,他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伊人已经远去,他垂下深黑的眼眸,看了看前方的路,还很长了,来日方长,他不急于一时。 颜笙小跑着到了另一个地方,气喘吁吁的,休息了片刻,颜笙道:“清馨,我们没有尾巴吧?” 清馨摇摇头,道:“放心吧小姐,有我在,他们不可能跟踪我们的!” 听到清馨这么说,她也就放心多了,只要楚清或者贺千慕没有对她进行监视就行了,不然这些事情总会成为她和扶摇说不清的关系,然后必定造成一定的影响,这也是颜笙不想看到的。 “那好,我们回去。”颜笙道。 “回去?去哪儿?”清馨有些不解了,难道是王府? “大理寺。” 颜笙和清馨再次回到大理寺,问道刚才的李大人,道:“李大人,本妃有一事请教!” 李大人正奇怪这这王妃怎么又回来了,即便是这样,他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少卿自然也不敢多加妄言。 “请教不敢当,王妃请问。” “找个人,带我去天牢!”颜笙道。 颜笙还不知道天牢在哪儿呢,想必也是一个极为隐蔽的地方,毕竟是关押犯人的地方,所以这个地方不可能轻易找到。 李大人急得冒冷汗,他不知道这王妃到底想干什么,但是天牢重地,不是谁想说去就能去的,所以这个事情,对于李大人来说,他还是没有那个胆量敢让颜笙进去。 “这这这……这……王妃你这是为难老臣了。”李大人婉言拒绝,“天牢重地,是不许任何人去,恕老臣无能为力。” 颜笙就知道这帮人是不会帮自己的,但是没关系,她从身上抽出一个令牌,道:“这是皇上御赐的金牌,去哪儿都可以畅通无阻,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吧!” 李大人立马跪下身,道:“老臣这就派人,请王妃恕罪。” 颜笙收起金牌,居高临下的看着李大人,一脸的不屑,这些人,变脸真快,也难怪是官场的人,颜笙看着李大人派了两人过来。 “带我去天牢!”颜笙对二人说道。 走之前颜笙对李大人吩咐道:“李大人,我希望今天的事,你可以装作不知道!” 李大人当然知道颜笙的意思,就是让他不要多嘴,李大人点点头,有些惊恐。 颜笙交代完,便有些两个侍卫带着她去了天牢。 到了天牢,果然比较隐秘,这儿应该是关押重犯的地方,为了避免有人劫狱,想必这儿的守卫也应该是十分森严的。 天牢在离大理寺很近的一座小山下面,也可以说是一个地下牢房了。这里冬日阴潮的很,不知道扶摇在这儿过得怎么样。 颜笙走到门口的时候,果然是被守门的侍卫拦住了的,说是没有皇帝的口谕不能入内。 颜笙照样拿出了手上的金牌,道:“还不让开!” 周围的侍卫也让开了,她这次来看扶摇,想必楚清迟早都是要知道的,所以她顾忌的是,若贺千慕借此大做文章的话,对她是非常的不妙啊,她必须尽早铲除贺千慕。 就算是双手沾满了鲜血,也不得不这样做。 进去了天牢,颜笙让两个侍卫守在了外面,自己和清馨一起进去了,她可不希望带着大理寺的人进去,就算是传出去,也应该没有多少人是知道她就是去叫扶摇的。 万事都还得小心为好,自从做了那个可怕的能,颜笙就开始对着周围戒备起来,她必须避免梦中的悲剧,她要保护好周围爱她的人。 狱中有狱官,颜笙让他们带自己去了扶摇的那儿,颜笙也跟了进去。 开了牢门,颜笙走了进去。 怕是楚奕也知道这次的犯人都不是一般的人,所以都还是小心的伺候着的。扶摇坐的牢房看起来还不算很烂,比其她在将军府看到的,要好太多了。 特殊的人,自然是有特殊的待遇的,牢房中有一张小木桌和两把长板凳,此刻扶摇坐在床上的,他有些惊讶的看着走进来颜笙。 “王妃娘娘怎么会到这里来?”扶摇惊讶了一番以后,又笑到。 看来他还有点小看这个王妃了,没想到的是,她这时候竟然能够想起他来,他是该感动呢,还是该说她是真的爱自己呢。 “来看看你。”颜笙道。 颜笙坐在长凳子上,凝视着扶摇,有些伤感道:“你瘦了。” “呵,这有什么!”扶摇轻扬嘴角,也只有颜笙,能让他笑得出来。 颜笙起身,走到扶摇面前,看着他,扶摇还不知道颜笙要干什么,颜笙就已经一巴掌拍到他的肩膀上。 颜笙佯装怒道:“喂,你什么态度啊?我可是为了救你,才特意跑来看你的。” 扶摇把拍在自己身上的手挪开,道:“王妃娘娘救我?” 颜笙不开心了,自己救了他,他好像还是一脸的不相信,颜笙一屁股坐在床上,至于扶摇呢,对于颜笙这种有点儿流氓的行为有点尴尬了。 扶摇朝旁边挪了挪,颜笙便朝着扶摇挪了挪,已经到了墙头了。扶摇起身,道:“王妃你……你有事吗?” “你不相信我?”颜笙道。她嘟起嘴吧,明明自己是救了他的,结果扶摇还不相信,她还真是伤心死了。 扶摇立马道:“信信信,谢谢王妃。” 颜笙调笑道:“扶摇你脸红了!” “有吗?” “有,刚刚你和我坐的时候,啧啧,好歹是和大老爷们,居然会害羞哦,啧啧。”颜笙一脸好笑的看着扶摇。 扶摇脸色立马黑了下来,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说,“那是,那是我尊重你,你别得寸进尺啊!” 颜笙轻笑,得寸进尺,她倒是巴不得。 扶摇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哦了两声,道:“王妃,你对我这么上心,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哈哈哈,是不是!” 颜笙撇撇嘴,听扶摇这么说到是有会说出另一种味道,她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再说了,她本来就是爱他的,这点她可不否定。 “是,怎么了,我还真是喜欢上你了,所以对你上心,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吗?”颜笙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脸皮就是厚,她才不怕什么繁文缛节呢,该说就说,这种事情,就应该大胆的说出来。 扶摇扶额,他倒是忘了,颜笙可不是一般的女子,怎么可以用这种方式呢,反而更会肯定她对自己的心意。 扶摇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了,他道:“宁王不知道王妃来这儿?” 王妃既然是宁王的王妃,自然身份不同于未出阁的女子。 颜笙道:“宁王啊,他现在还不知道啊,不过,应该过不了多久。他就知道了吧。”颜笙说这话是笑着的。 扶摇有些不解了,“既然宁王爷会知道,王妃又何必要这么做,只怕会给宁王戴上一个绿帽子,我自然也就无辜了。” 颜笙道:“那又如何,就算这样,我也不会放弃的!” 扶摇无奈的摇摇头,他真不知道颜笙是怎么想的,明明都是有妇之夫了,还这样不守礼节,难道真的不怕别人说吗? “可是,你们北炎难道没有礼节吗?女子可以这样做?”扶摇质问道。 “扶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你什么意思!我,我好歹都是为了你,你居然这样说我!”颜笙有些委屈了。 第80章:难道是替身? 旁边的清馨说道:“扶摇殿下,我家小姐为了救你了没花少心思,而且小姐和王爷之间并没有感情,所以,殿下你多想了。” 听清馨这么分析,颜笙鼓起腮子,点点头。 “就是,就是!” “这……扶摇在这儿陪个不是,是我误会了。”扶摇对着颜笙拱拱手,道。 颜笙虽然有点不开心,但是毕竟她是扶摇,对着他她也生不起气来,颜笙做在床上,看着一身黑子长袍的扶摇,真是帅呆了。 颜笙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颜笙。”扶摇唤道。 颜笙吃了一惊,随即有一股热泪涌上心头,她好开心,听到扶摇能够这样叫自己,她真的还开心。 “小姐,你怎么哭了。”请我看到自家小姐流眼泪了,立马焦急的拿出手中的手绢,给她擦拭着眼泪。 边上站着的扶摇有些心慌了,他没想到颜笙会哭,或许是他自己做错了什么吧。 他走上前来,拉住颜笙的手,有些焦急的看着她,道:“你怎么样了,我不是故意的,我这样说,也是怕你被人怀疑,我……我救你这几次,也知道有人在暗中对付你,所以,我是怕你被人用此事陷害你,所以才这样说的。” 扶摇有些语无伦次了,他确实没有想到,自己这样居然把颜笙给弄哭,然而,这,他并不是有心的。 颜笙听他这么一说,噗呲一声笑出来,立马就破涕为笑,今天她算是知道原来扶摇是一个这样的人,还真是老实。 只是,为何,总感觉怪怪的? 具体哪里不对劲,却说不上来。 最近接触多一些,却反而觉得扶摇之于自己,居然越来越陌生? 蓦地,一个危险的想法居然从颜笙的脑海里面滑过——替身?上演真假美猴王么?难道是替身?她忙不迭的赶紧打消自己心中的疑虑。 怎么可能? 古代,哪里有那么先进…… “没有,扶摇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刚刚只是高兴,你对我说了那一番话,我还真有点伤心,但是听到你叫我颜笙,我还真的是高兴,所以,我一激动,就哭出来了。”颜笙笑笑道。 旁边的扶摇又是一脸的黑线,什么嘛,他还一脸的焦急呢,原来还是自己会错意了,还解释了一大通。 颜笙捂嘴笑了,随后,她还是先把正事说了下。 “大理寺已经把你受冤的事告诉了皇上,应该过不了了几天,就有人来放你出去了。”颜笙道。 扶摇点点头,随后笑到:“颜笙你为何要救我啊,我反正没有盗玉玺,到最后他们还不是得放了我的,倒是你,为这么的急?” “我怕你有危险啊,你是东顷国皇子,北炎和东顷本来就是死对头。”颜笙说出心中所忧心的事儿。 “看不出来,你还真的是关心我的嘛!”扶摇调笑道。 颜笙拍拍胸脯,“那是当然的!” “其实我但是不担心他们对我下手,我当然做足准备的,反倒是能被我抓住把柄!”扶摇眼神有些阴翳道。 颜笙撇撇嘴,什么鬼,什么叫不用担心,双手难敌四手,那该保不准呢,她可不希望扶摇有一丁点儿的危险。 扶摇看看外面,道:“颜笙,你回去吧,现在这差不多还回去了,一会有将领过来查看,若是看到你,定是会到皇上那儿闹腾一番的,所以,你应该不会给自己找些麻烦事吧?” 颜笙点点头,随后道:“那你出去后我在哪儿找你?” 扶摇微微一笑,道:“京城甘佛寺!” 颜笙微微点头,既然这样,她就先出去了,若是闹翻皇帝那儿,当然是很麻烦的。 颜笙走后,扶摇一个人坐在床上沉思,颜笙是真的爱自己吗?就怕是话语说的漂亮,信誓旦旦而已,这种事,他扶摇又不是第一次遇到,但是,颜笙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他有种想相信她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连扶摇都觉得很有奇怪,但是,这种油然而生的感觉又让他对颜笙感兴趣。 宁王府。 书房中,一个人进去,楚清正坐在书房的垫子上看着书。 “王爷,王妃去了天牢!”只听得那人禀报道。 楚清手一挥,那人便退下了。 那人走后,书房旁边的柱子旁,贺千慕探出脑袋,露出一脸阴冷的笑容,天牢! 楚清身边的近侍道:“王爷,王妃去天牢干什么?” 楚清道:“不管她做什么,只要她没事,大家都相安无事就行了,我不想拘束她。” “可是,万一她做了什么对不起王爷的事怎么办?”近侍焦急道。 “你不必多说了,我自有注意,还有,以后不许自己行动!”楚清道。 “是,王爷!”近侍无奈的叹了口气。 回到佩香院的贺千慕虽然说心情还是如同往日一样的糟糕,但是,一想到有对付颜笙的办法了,她就一脸的兴奋。 这种兴奋和怒火的心情然让贺千慕的脸色变得很恐怖,她一脸的抽搐,像是发了神经似的,是的,她已经几进疯狂了。 这一次,她定然是不会放过颜笙的。 翌日。 皇帝圣旨到了天牢,果然放了扶摇。 在将军府听到这个消息的颜笙兴奋的跳起来,没想到,扶摇这么快就出来了,那接下来,她就要去甘佛寺了,去见扶摇。 颜笙咋咋呼呼的收拾起东西就打算走了花棠和青霓一脸的不解,连忙问道:“小姐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清馨一进来的时候就见到颜笙这个样子,不禁皱起眉头,道:“小姐不可,宁王那边,我们还没有借口去说呢!” 颜笙有些烦躁,有些种束缚真的是烦都烦死了。 她放下东西,道:“那你说该怎么办?直接出去难道不行吗?” 清馨拱拱手道:“当然不行,小姐,你想一下,你昨日才去了天牢,可能多说人不知道你去天牢做什么,这倒是好,但是,如果你个扶摇殿下在此时见面了,人们都会知道,你那天去天牢定是见了扶摇殿下。” 颜笙点点头,这样一来的话,她就会被有些宵小之人,别有用心的人诬陷了,诬陷她背着楚清,和扶摇有一腿了,若是这样的话,到时候,受累的不仅是是她,还连累了扶摇。 颜笙静下心来,千万不要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果然这句话没错,在爱情中的人都是傻子,她也是傻子了。 颜笙道:“你说的对,这时候确实不适合见扶摇,但是我想让你传个话给他。” 清馨点点头。 颜笙对着清馨的耳边说了几句,清馨便下去了。旁边的花棠和青霓面面相觑,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花棠道:“小姐,怎么了?” “小姐这是去哪儿啊,为什么又不去了?”青霓也感觉疑惑? “没什么没什么,这些事啊,你们也没有必要知道,到时候呢,自然会知道的。”颜笙笑笑道。 两女同时“哦”了一声。 现在颜笙要等的是,三日后的相见,三日后,她打算和扶摇一起查出玄天大典上玉玺被盗案的主谋! 当然这件事,颜笙第一个怀疑的是贺千慕,当日晚上的那封信,定是偷盗之人与贺千慕之间的阴谋,至于这个阴谋是指向谁的,暂且还不知道。 这三日,颜笙没有任何的动作了,她需要三日的安宁来给接下来的日子打掩护。 只是,这日子就没有安宁的时刻,从来就没有过。 清馨回来复命后,颜笙就安心了,午后,她在房里绣花,她想给扶摇绣个荷包。 大将军府。 清馨半跪在地上,坐在软榻上的颜颂饮了一杯热茶,道:“琉球的人,果然还是有遗漏在北炎的。” “琉球?琉球不是在几年前就被灭国了,听说琉球的人虽然不多,但是不是都殉国了吗?” “总会有几个漏网之鱼的,就像是几颗火种,北炎这片森林,可不是说烧就能烧的。”颜颂说着,眼中有一股狠色。 “我这边没什么事儿,但是大小姐这边,那个女刺客应该全盘说出了吧。”清馨道。 颜颂皱着眉头,道:“不尽然,她虽然全部说出来了,但是始终没有说出幕后之人,只一个劲的摇头,说自己只是被收买的,并不之道幕后之人,半真半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颜颂说到这儿,也有些苦恼,这不知道这个刺客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随后颜颂又道:“对了,阿笙可曾问起此事?” “小姐没有,怕是已经忘了吧。”清馨道。 “嗯,你小心保护小姐,既然有琉球的人在她身边,她处境一定是不好的。”颜颂担忧道。 清馨点点头,她尽当全力保护颜笙。 “既然这样,你就下去吧,要好好呆在小姐旁边,寸步不离!”颜颂吩咐道。 如今局势混乱,又加上玉玺被盗一案,颜颂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也去不了军队,怕是要等到这件事完了,才真的算是有个结果。 清馨点头,退下了。 翌日。 清晨,楚清派人将颜笙急急的召去了书房,颜笙还是一头的雾水,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又有什么事儿了? 颜笙用了早膳,便急急忙忙的赶往楚清的书房。 一进门,便见楚清将手中的说书扔在地上,书简滚蛋了颜笙的脚下,颜笙一脸疑惑的看着楚清,心中不免有些奇怪。 这么早就叫自己来,肯定是有事情,搞事情的那多半就是贺千慕了…… 第81章:难不成又是贺千慕挑起事端? 颜笙小心翼翼的应付着楚清,虽然她知道楚清对她的看法已经有很大的改变,但是颜笙也保不准楚清的性格会不会说变就变,下一刻,又恢复了对她的冷酷无情。 颜笙看着滚落到自己脚边的书简,这是个什么东西,让楚清这样生气,难道是关于贺千慕的?她记得这几日已经有好久没有理过贺千慕了呀? 难不成又是贺千慕挑起事端? 颜笙捡起书简,看了一眼楚清,果然,一脸怒气腾腾的看着她,颜笙打心眼儿里白了他一眼。 古代的繁体字颜笙还是能够看懂一些的,她看到书简上赫然写着“ 有關王妃娘娘”几个大字! 颜笙眼睛凝然一怔,继续读了下去。关于她的事儿?真不知道是谁这么无聊,会写这些,这分明就是好用来害她。 楚清一脸不愉快的看着颜笙,他到是要看看颜笙该如何解释一下,书简上发生的事! 王妃在玄天大典时于皇宫与东顷国皇子扶摇偷偷相见,次日被害落水,得皇子扶摇相救。玉玺被盗,与扶摇殿下有牵连,王妃相救,于狱中偷会扶摇………… 剩下的,基本上是一些零星的数落她的话,颜笙合上书简。 看来贺千慕对她还是挺上心的嘛,居然有精力去弄出一份这东西! “不知道王妃做何感想。”坐在软榻上的楚清手中的茶杯微微旋转着,他凝视着颜笙,眼神有些阴翳。 颜笙将手中的书简丢在一边,道:“这种东西,定是有心人捏造出来的,我能做何感想?”颜笙心中不屑,这定是那贺千慕想出来对付她的,看来贺千慕真的是闲的发慌。 楚清放下手中的杯子,有些震怒,杯子磕在桌子上,发出铛的一声,杯中的水被溅的到处都是。 颜笙冷冷的看着他。 “颜笙,事到如今了,你还有何好说的?你是不是喜欢扶摇?”楚清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当他知道颜笙喜欢扶摇的时候,楚清的心中很生气!颜笙是他的人,他无法忍受颜笙喜欢别人,既然颜笙已经嫁给了他,就应该遵循三从四德。 就算颜笙不喜欢她楚清,也不可以喜欢其他的男人,不然,对于他来说,就是一种背叛,而且,那个男人还是别国的,敌国的人,他更无法忍受。 “王爷,你说我喜欢谁就喜欢谁的话,那你还不如直接给我一个罪名不是更直接一点?你觉得呢?”颜笙道,楚清就是和猪脑子,以为自己聪明,结果确是被贺千慕玩弄于股掌。 颜笙当然不会傻兮兮的说出她和扶摇的事,上一世的悲剧绝对不能重演,她必须要让楚清知道自己不喜欢扶摇才行。 楚清面色有些不好看,他死死的盯着颜笙,道:“你竟敢和本王这么说话,谁给你的这个胆子!” 楚清的嘴角有些抽搐。 颜笙道:“天生就有的,怎么了?我颜笙做事自然问心无愧,我从来没有喜欢过扶摇!”颜笙抬起头,与楚清对视着。 她确实从来没有喜欢扶摇,她一直都是爱着他的,这种爱,会一直一直爱下去。 楚清有些惊讶,难不成颜笙真的不喜欢扶摇?那她干嘛会和他有那么多次的幽会?他还是不信。 今天早上贺千慕来的早,给了他那书简,里面记载着王妃的一些事情,楚清那时就有些疑惑贺千慕,贺千慕说的也确实不像是在说谎。 楚清道:“从来都没有?怎么可能?你当本王是傻子吗?” “不管王爷信不信,我都只是一句话,我没有喜欢过扶摇!就这样!”颜笙道。 如果你喜欢这朵花,你就会摘了它,如果你爱这朵花,你就会悉心的培养爱护它,这就是喜欢和爱的区别。 颜笙知道,她不喜欢扶摇,因为她更爱他!比喜欢更多…… 楚清皱起眉头,若是颜笙执意说她没有喜欢过东顷皇子,但是为什么他们之间的会有这么多的见面,别告诉他说是什么巧合或是什么误会。 楚清自然是不信的,他最恨的就是背叛,若是颜笙真的背叛了他,他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但是此时还待查清,这段时间,他就得好好看着她这个美丽的妻子了! “既然王妃没有没有红杏出墙,那就赶稿待在府里吧,哪儿也不可以去!”楚清一字一句的说道。 颜笙心中暗叫不好,这样的话,她和扶摇两日后的想见就有点儿难了,但是无论如何,她都会去找扶摇的,一个楚清还阻止不了她。 楚清想用这招来束缚住她,自然会派人来守着,她自然也可以偷梁换柱。 “来人,送王妃回去。”楚清道。 外面来了两个侍卫,将颜笙送了回去。 佩香院。 “小姐,王爷没有处罚颜笙,只是将她软禁起来了。”丫鬟蕊秋道。 此刻坐在软榻上的贺千慕一拳打在桌上,美目瞪的如铜铃一般,银牙紧咬,王爷平时不是最恨的就是背叛吗?而且王爷易冲动,怎么会不处罚颜笙! 看来她还是小看了颜笙了,既然这样,就走着瞧! “哼,真是便宜她了!”贺千慕恨恨的说道。 蕊秋在旁边添油加醋,“可不是嘛,这次王爷居然会放过她,小姐可得小心着呢,说不定王爷真的喜欢她的话,就大事不妙了!” 贺千慕的眼睛微微眯起,这种事她绝对不允许发生!她贺千慕绝对不允许有人来打她的东西注意! 坐在软榻上的贺千慕握紧拳头,手指捏得咯咯作响。 回到王妃别院的颜笙轻叹了一口气,终于离开了楚清,站在他身边还真是压抑的很,她老早就想离开了,当然也包括王妃这个位置。 她不喜欢楚清,更不爱他,和他在一起真是别扭,唉,也只能等了,等到一年半载的,她就和皇上提出和离! 一回到王妃别院,青霓和花棠就出来迎接她了。 “小姐快进来,外头冰天雪地的,可别着了凉。”青霓扶住颜笙,将她拥了进去。 花棠在一旁道:“小姐没事吧?”花棠看颜笙一脸的疲惫与不高兴,肯定是到了那儿受了委屈。 “没事。”颜笙道。 进了屋以后,没多久,清馨从外面进来,道:“小姐回来了?” 花棠道:“嗯。” 清馨进了内屋,看着坐在软榻上的颜笙,道:“小姐,外面的新增了好多护卫,这……?”清馨疑惑,这么多护卫,定是又来看管小姐,上一次才派了暗卫,这次又是护卫。 “王爷的意思。”颜笙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是短短几个字。 花棠和青霓单纯以为是王爷派兵来保护她家小姐,可是名义上的保护自然不然不是保护。 清馨一听就知道定是楚清知道了什么,所以才派人来守住颜笙,看来这个楚清还真是碍事! “小姐,那两日后的约定怎么办?”清馨道。 颜笙苦恼,两日后的约定肯定是不能推迟掉的,玄天大典上的玉玺被盗一案,她必须要尽早查出来,这要就可以扳倒贺千慕这个身份可疑的人。 贺千慕的真面目自然是可怕的,颜笙既然要把她揭穿,自然得要彻彻底底! 颜笙要找到证据,证明贺千慕的别有用心和她的狠毒!到时候,她倒是要看看贺千慕能不能起身! “约定不变,我自有办法!我颜笙想做的事,还没有什么能够阻拦的!” “是,小姐。” 外面开始飘雪了,男生命花棠打开窗户,看着外面的飘雪,心中感慨万千,自从她来到王府,算算日子也快有三个月吧。 这时间过的可真是快,她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扶摇,还有楚清,对她的态度居然也会改变,她倒是不稀罕这个,但是关键的时刻,楚清有几分信任自己自然是好的。 这个冬天视乎很漫长,颜笙打小就怕冷的,这个冬天怕是她第一次出了这么多趟门了。 颜笙看着屋外的飘雪,闭上眼睛,又想起了那日做的那个梦,那个很可怕的梦境,她身边的所有的人都死了,留下了一人。 这种事颜笙绝对不会让它发生的!染红双手,也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小姐,今年的雪下的特别多呢,我们要不要捡一些雪来贮存,以后可以拿出来泡茶喝。”花棠道。 她见颜笙没有什么事儿做,也挺无聊的,除了发呆就没有其他的了。 颜笙道:“库房不是有吗?” 旁边的青霓道:“库房的哪有自己弄得好,都不知道她们在哪儿弄的雪呢,自己弄放心。”青霓也想小姐做点事,开心一下。 颜笙听完了,反正好久都没有做点什么事了,正好,她就和他们一起去捡雪。 清馨皱着眉头,道:“小姐,外头还在下雪呢,冷着呢,就不要去了,要雪奴婢帮你捡。” 颜笙撇撇嘴,道:“那哪能一样呢?放心吧,我穿厚点,这样就不会着凉了对吧!”颜笙笑笑。 清馨还是眉头紧缩,都是花棠和青霓这两死丫头,这样的话,小姐万一有什么事怎么办? 第82章:金蝉脱壳 打开门,屋外的风月下的正紧,颜笙皱起眉头,这天气还真是恶劣啊,看来捡雪什么的还是先放一边了。 “小姐,外头太冷了,我们还是进屋吧!”清馨拱手道。都是花棠和青霓那两个丫头想出来的馊主意,捡什么雪,怕是还要捡出毛病来。 颜笙点点头,外面风月这么大,也不好进行户外活动。 对,她还得想办法怎么出王府呢,两日后就是和扶摇相见的日子,颜笙发愁的抓着脑袋,这一次,她不仅要帮助扶摇破案,也要找出贺千慕所隐藏的阴谋。 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去戳穿贺千慕呢?光凭那天晚上的纸条,那是不可能的,反而会被说是诬陷,到时候她一暴露,自然会受到贺千慕的攻击。 到时候,她颜笙就真的不妙了。 为了杜绝这种事发生,她一定要摆脱楚清的束缚,一定要找到贺千慕的罪恶! 总之,无论如何,颜笙都要出去,都要离开王府才行。 这时,花棠无意说道:“小姐啊,过几日就是元宵节了,小姐如今被软禁在这里,唉!”花棠叹了一口气。 颜笙若有所思,既然是元宵节快到了,那她得好好去玩玩才是啊,憋在王府还不得闷气啊! 颜笙看了一眼外头的风雪,道:“等一会儿风月停了,我也要该有所行动了!” 颜笙看着外面,即使是呼啸的北风也无法阻挡她的步伐,她一定要成为扶摇的女人,和扶摇一起过一个美满幸福的一生。 颜笙紧紧握着拳头,眼神就这样定定的看着外面白雪皑皑的某地,决心非常。 屋外的雪还在继续下,颜笙在等着,而在几十里地的一处别致的凉亭处,也有一个人在等。 亭中站着一个绿色的身影,像是为孤寂,单调的冬天里多了一抹喜人的色彩。 绿衣女子手中拿着一把画有梅花的伞,她就这样静静的站着,好似在等什么人一般。 没多时,一个黑子的男子从凉亭的前面缓步而来,男子很高,由于下雪,他穿着斗篷,深黑的俊眸如湖水一般,他看着亭中的女子,没有说话。 女子听到了动静,转过身来,一脸的喜色。 “殿下,你终于来了!” 黑子男子是扶摇,他皱起眉头,没想到找他的竟然是龙青青! 颜笙的表妹龙青青!扶摇微眯着眼睛,道:“龙青青?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扶摇声音冰冷道。 他不喜欢接触女人,当然,除了颜笙的脸皮这样厚的他接触以外,就连临月公主他都不曾多接近。 龙青青自然不在意扶摇心中的惊讶,其实她来这儿并没有多大的事儿,只是她早已爱慕扶摇已久,再加上看到扶摇和表姐的关系还有点儿近,龙青青怕扶摇被颜笙,被临月公主这些女人抢走,所以,她要先下手为强。 龙青青早些时候就想和颜颂那样,做一个风靡战场的女将军,可是她没有那个谋略和胆量,所以,偶尔叫颜颂带她到军队中走走。 那时候,龙青青就听说了扶摇的名声,东顷的战神,只要有他在,东顷国的杖就没有打不赢的。 然而,颜家军照样厉害,不分上下,这也是这什么朝廷看中大将军府一家,敬畏三分,也正是因为这样,北炎才没有被东顷占领或者成为属地。 龙青青心中爱慕扶摇是在一次她因为调皮,想去敌军中证明自己可以打探情报,结果被东顷国的士兵抓到,送到了一个将军的帐里,那将军听说她一个女人鬼鬼祟祟的来军营,定是意图不轨。 那将军想将她处置了,然而,恰巧的是,那天扶摇也在,他大概是来体察军情的,那日,她记得扶摇说的话。 放了她!我手下从不杀女人,放了她!扶摇是这样和他的那些将军们说的,龙青青就这样被释放回来了。 回到北炎军队中后,她被大表姐颜颂狠狠的骂了一顿,之后就被颜颂叫她卷铺盖卷滚人了,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扶摇了,直到现在? 当然,她好不容易答应大表姐在玄天大典上照顾好表姐,就可以重新去军队,结果还被她搞砸了,表姐差点丧命,她不知道还能不能去军队呢。 龙青青看着扶摇,有些兴奋和激动,这是她第一次和扶摇单独见面呢,怎能叫她不开心。 “殿下说的哪里话,没事难道就不能找殿下了?”龙青青很淑女的说道。 她今天算是真的服了那些千金大小姐了,这种淑女的感觉不累吗?她还真是学不来,但是,为了扶摇殿下,她豁出去了。 “我很忙的!”扶摇道。 龙青青立马道:“殿下,我找殿下其实是有一件事,不知道殿下可否答应?” 龙青青有些脸红,这种事,说实在的,即使她再怎么调皮捣蛋,再怎么无法无天,当说出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也会有担忧和害羞。 “什么事?”扶摇眉头高挑,有些不想提停留在这儿,毕竟他身份特殊,若是被有心人看到了,又不知道会惹出什么祸端。 龙青青涨红了脸,道:“殿下,我喜欢你!” 龙青青一说完,一溜烟儿就跑没影了,可真是够可爱的,就这样直接跑掉。 还在雪地上的扶摇像是被一颗重磅炸弹炸到了一般,只是平淡的看着已经朝远处跑掉的龙青青,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最后,扶摇还也离开了,接下来就是元宵节,他得好好准备准备。 佩香院。 “小姐,刚刚有探子来报,说今天东顷国扶摇去见了一个女人。”蕊秋道。 坐在软榻上嗑瓜子的贺千慕,她骤然放下手中的瓜子,道:“可有看清那女人的脸,可知道她是谁吗?” 蕊秋道:“隔的太远,没看到,因为扶摇殿下武功高强,我们的人也不敢靠的太近了,所以……”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贺千慕摆摆手,看来扶摇去见的应该是颜笙错不了了,但是今天她才给王爷书简,没想到王爷这么快就放过了她,看来有些事情,还得要王爷亲自来看到才行啊! 宁王如今已经对她不再信任了,贺千慕自然不会放弃,就算是宁王不信任她了,她也一样的要对付颜笙。 贺千慕握紧拳头,手指捏的咯咯作响。 外头的风月停了,颜笙道:“花棠你和青霓在王府中好好照顾好自己!” 颜笙穿了一件厚厚的披风,道:“清馨,我们走!” “是,小姐。” 颜笙和清馨便出去了。 院子门口有很多守卫的人,他们自然是不会放颜笙出去的,颜笙拿出身上的金牌,大声道:“这是皇上御赐的金牌,可以畅通无阻,就是皇宫也可以自由出入,难道你们这群人要违抗皇命不成!” 颜笙一说完,果然,一群侍卫就退居道左右两侧,若然王爷一再强调不要放王妃出来,可是如今王妃有了金牌,就算是他们,也不敢违抗的。 颜笙勾嘴一笑,果然还是这招管用,还是她机智,要了这样一张金牌。 颜笙和清馨刚刚出王府的大门,就恰好看到楚清回来了,颜笙心中 想到, 又耽误了时间了! 楚清一看到颜笙,就不悦的皱着眉头,看着她一脸怒气,难不成他还关不得颜笙了,他几次三番将颜笙关在府中,没想到她每一次都想尽了办法逃走,没想到,今天也是这样,真叫他忍无可忍了。 “王妃这是要去哪儿啊?王府待的不好吗?”楚清一脸的冷嘲热讽,他倒是要看看,这个颜笙到底又要搞什么鬼! 颜笙正想发作,她看着楚清说的那句话就来气! 旁边的清馨拉住她的手,小声道:“小姐不可!” 颜笙道:“听说元宵节快要到了,我想回将军府,过个元宵节。” 颜笙笑着说道,她她现在需要的是冷静,千万不要被愤怒给冲昏了头脑。 只听得楚清嗤笑一声,对她很是不信,道:“元宵节?王妃大可在元宵节的时候出去,现在离元宵节还有好几天,王妃这都等不得?” 楚清不知道颜笙又要玩什么把戏,但是,她最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不然,那就是背叛,而他,最恨的就是背叛。 颜笙道:“将军府还有很多事,我父亲和大哥走了,大姐又经常在外,我母亲一个人不容易,我难道不回去看看她吗?” 楚清没有说话,好似在想着这件事到底可不信一般。 颜笙见楚清有些不信,想到自己出去之后,想必楚清也会严查自己所做的事,她必须想出一个金蝉脱壳的方法来。 颜笙见楚清没有说话,道:“元宵节是母亲叫我陪着她的,难道我尽孝都不行了?”颜笙反问道。 虽然她知道这样做对不起自己的母亲了,但是,为了以后的谋划,她不得不出去,当然,她需要将军府作为保-护-伞。 楚清道:“本王既然都已经下了命令暂时软禁王妃,如今王妃想走就走,本王说的话未免很没有份量!?” “金牌在此,谁能挡我出去!”颜笙亮出金牌,有了这道杀手锏,她就不信楚清不乖乖的放她出去! 第83章:我别无选择? 颜笙拿出金牌,楚清眼神阴翳的看着她,就知道她当初给皇上要这道金牌的时候就别有用心,没想到,颜笙现在就已经开始用金牌来对付他,出王府了。 楚清冷哼一声,他定然要派暗卫暗中监视颜笙的,就算她出去了,又有什么办法摆脱他的暗卫,他就不信颜笙真的只是回去过一个元宵节而已! 颜笙手中握着金牌,她就等着楚清服软的那一刻,楚清当然也不是泥捏的,他愤恨的掷袖进去了王府中,没有回头看颜笙一眼。 颜笙在心中暗笑,看来楚清也拿她没办法了,那不是正好嘛,这样,她就有多余的时间去关心玉玺被盗一案了。 “清馨,我们走!”颜笙说完,坐上清馨早早给颜笙备好的马车,这一次,她不能坐以待毙,不能等到事情发展到自己无法掌控的一步,好歹颜笙重生之前的记忆还保留着一点儿,她误打误撞来到这个身体。 最关键的是扶摇,颜笙爱的是扶摇,她爱的同样也是扶摇,所以,这一次,她不想自己和扶摇做一对亡命鸳鸯! 即使双手染满鲜血,也要赌一赌! “小姐,想必王爷不会相信我们的,怕是会派人来追查我们,我们……”清馨很担心宁王查出些什么来,就对颜笙不利了。 颜笙轻笑一声道:“没事,我会摆脱他派的人的,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我们总得冒一次险。”颜笙用手将清馨皱起的眉头捋平。 颜笙道:“所谓险中求富贵,我们不冒险,怎么能做的成大事呢!一味的精打细算,没有点儿胆量,那也是不能成事儿的。” 清馨还是不放心颜笙,她怕小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她就愧对大小姐了。 清馨点点头,既然小姐有把握,她就得配合小姐了,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保护小姐的安全,不能让小姐有半点儿受到伤害! 颜笙对着清馨露出微微的笑容,她希望可以让清馨能够放心一点儿。 王府。 贺千慕见楚清回来了,自然亲自出去迎接他,刚走到大厅的门口,就听到楚清在和下属说这话,贺千慕小心翼翼的靠在一处隐秘的地方,偷偷的听着。 “派人去监视颜笙!一有什么动静就来通知本王,知道了吗?”楚清道。 下属拱手下去之后,半晌,贺千慕才缓缓出来,装作才到的样子,走到楚清的身边行了个礼,道:“王爷,你回来了!” 楚清扫了一眼贺千慕,随意的说道:“嗯。” 贺千慕把手拽的紧紧的,有些委屈又愤恨的道:“王爷,你都有很久没有去过慕儿那儿了!” 随后,说着说着,贺千慕的眼泪就像断线了的珠子,停不住的流了下来。 “王爷,你不爱慕儿了吗?为何现在对慕儿这么冷淡?”贺千慕有些伤心的说道。 同时声泪俱下的贺千慕,看起来煞是惹人怜爱,楚清想着当初他对贺千慕的应允,想起来不是有几分的不舍,不舍得这样让她伤心。 但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觉得自己被颜笙吸引了,那个一直大胆忤逆她的小女子,明明只是他的一颗棋子而已,而她却不甘心做一颗棋子,搬出了怎个将军府也要和他为敌,对她张扬跋扈的小女子,他竟然会对她念念不忘。 楚清以后就开始慢慢的接触颜笙,他希望这只是他的错觉而已,然而不曾想,他有点越来越喜欢她了。 以至于忽略了贺千慕一段时间,这一点,他确实对不住贺千慕了。 楚清道:“本王没有忘,本王这段时间不是忙着查案嘛,所以忽略了你,你不会怪罪本王吧?”楚清刮了刮贺千慕的鼻子,调笑着。 贺千慕陆贞一声:“没有,臣妾哪敢怪罪王爷!” 此时的贺千慕心中百转千回,不好受极了,因为查案忽略了她!呵呵,这借口真的是让人特别想发笑,她贺千慕就真的这么好敷衍吗?看来王爷在心中恐怕已经开始慢慢的要忘了她。 说是查案,还不如说是和颜笙在纠缠吧,真当她贺千慕是傻子吗?这样明显的事都看不出来,看来她和颜笙之间的斗争,真的是不死不休了!她不会放过颜笙的。 看着自己多年的努力就这样被颜笙顷刻只见土崩瓦解了,贺千慕心中自然是疼痛不已,特别是楚清对贺千慕的这种态度,她真的觉得宁王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心狠手辣,对她温柔至极的宁王了。 贺千慕脸上默默的流下两行清泪,她就这样看着楚清,哽咽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楚清似乎也察觉到她的不一样了,淡淡道:“来人,送侧妃回房,侧妃累了!” 贺千慕默默的离开了,看来,王爷真的把他们之间的恩情忘的一干二净了,呵呵,她贺千慕,受尽千般的宠爱,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她定要让颜笙付出代价! 离开了大厅,来到佩香院的贺千慕,虽说有些悲伤,但是头脑还是清醒的。 她看着蕊秋道:“木下那边可有什么新的消息吗?” 蕊秋道:“暂时还没有,不过木下得手后一直在等待小姐你的下一步指示!” 贺千慕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她就要把整个北炎搅得天翻地覆,天昏地暗,像这灰蒙蒙的天空一般,混浊得没有一丝光亮的缝隙! “暂时不要管木下那里,叫他先不要暴露自己,我过几天回去联络他!”贺千慕道。 玉玺被盗关乎着整个北炎的国运,若是现在就有些国家趁着北炎时局混乱大举进攻北炎的话,这当然是她贺千慕最想看到的一面了。 她只所以要成为亲王的妃子,就是因为自己要报复北炎,皇上的妃子她自然是当不成的,那楚清的妃子她还是当成了。 一开始抱着目的来的她,在看到楚清对她真心实意之后,她也爱上了楚清,谁知道,在她爱上楚清之后,又来了一个颜笙。 这个女子非同一般,她的背景太硬了,若不是这样的话,兴许颜笙也会和以前宁王的妃子一样,死的死,休的休,一切都是她贺千慕说了算。 如今,她贺千慕在楚清的心里怕是也没有什么分量了。 将军府。 “小姐回府!”外头的家丁看到颜笙的马车来了,立刻向里面的人通知了一声。 这时候,颜颂和颜母出来迎接颜笙了。 颜威远和颜修已经在去往守军驻地了,事关玉玺被盗,北炎皇帝楚奕怕局势混乱,难以掌控,特别交代颜家两位将军去守军驻地,也好让周边的国家打消对北炎的不轨之心! 道这终究不是长远之计,必须要把玉玺拿到,这一切的混乱才会停止。 颜笙从王府来到将军府,一路上都在听说玉玺被盗一是,以讹传讹,传到最后,有的谣言已经成了北炎离亡国不远了,所谓人言可畏,颜笙还是第一次觉得,人言可畏的恐怖力量。 “大姐,母亲!”颜笙扶住颜母和颜颂,有些激动道。 颜母见颜笙来了,想到还有几日表示元宵节了,不禁叹了一口气道:“唉,你说这……本来说好的,你父亲和你哥哥过了元宵才去守军驻地,结果没想到玄天大典闹出玉玺被盗这种荒唐的事儿!” 颜母说完,有叹息了几声,“本来你父亲和哥哥都是要过完元宵再走的,没想到,唉……” “母亲你也不要太伤心了,这本来就是有人存心的,我会抓到偷盗者的!”颜颂握住颜母的手,安慰了几声。 颜笙握住母亲的手,道:“母亲,你就放宽心好了,我会算计配合大姐调查此事的!”颜笙呲牙笑到。 颜母也笑了,对颜笙道:“你这孩子!” 进了内屋,颜颂就拉这颜笙来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颜颂脸上明显是不高兴的。 “阿笙,你怎么又来了,你不知道现在时局混乱得很吗?暗中潜伏着想刺杀你的人三番五次没有杀掉你,你倒是还要给他们机会是吧?啊?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我不是交代过楚清叫他看好你了吗?这和该死的宁王,这笔账先记他头上!” “大姐,你说的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我出来只是想帮你们啊!”颜笙表示一边的委屈。 颜颂本来就很生气,道:“我不需要你帮我,我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好了!” 颜笙当然知道颜颂的意思,只有在战场上体会到了那种厮杀,那种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感觉,会让一个人觉得更加明白生命的可贵,更何况,那是她妹妹的生命呢! 颜笙自然知道她大姐也就这个脾气,也是为了她好,但是,这件事她真的很想参与,颜笙道:“大姐,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是,我不得不这样做,我别无选择?” 颜笙必须选择扶摇,因为只有扶摇才能给她真正想要的生活,而其他的人,都无法取代扶摇。 颜颂垂下眼眸,阿笙的牛脾气,看来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啊! 第84章:狼子野心 颜笙以前没有出阁的时候,因为脾气实在是倔得不行。所以硬是等到二十岁了才结婚,嫁给了楚清,那一刻,她是那么的开心。 二十岁啊,北炎之国的女子二十岁都没有出嫁,就算是比较老的人了。 没想到,今天她为了玉玺被盗一案还是那么的倔!看来她还真的拿她没办法。 “好吧,随便你吧,但是你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我不希望,你又会出什么事!”颜颂说到底还是很担心颜笙,自从第一次的刺杀和现在的各种陷害,她都无法不愤怒! “知道,大姐!”颜笙开心的咩嘴一笑,太好了,有了大姐的帮忙,她就可以更快的揭发贺千慕的狼子野心! 回了内屋,颜笙和清馨一起去了颜颂的闺房,颜笙道:“大姐,你的房间可有暗室?” 颜颂皱起眉头,暗室?她不知道阿笙又要干什么,但是还是点了点头,道:“有,怎么了?” 将军府的房间很多都是有暗室的,除了阿笙的没有,一些下人的没有,基本上都有的,由于有很多军机,所以说,将军府才不得不做出密室来,这样才能避免所有的情报万无一失。 颜笙就知道是这样的,颜颂屋中绝对有暗室,她并没有吃惊。 “大姐,此时事关重大,我们进暗室说话?”颜笙道。 颜颂点点头,怕是楚清派了人来监视颜笙,所以屋外早就已经遭人偷听了。 颜笙拉住颜笙,她不知碰到了什么机关,对面的书架就自动让开了,露出一块墙,之后颜颂有不知道动了什么机关,墙就开了一扇门。 照她大家打开机关这手术,她这样亲眼都无法知道,更不用说是外面偷偷听的暗卫了。 颜笙真是佩服她的大姐了,这样一来她就可以说出一些秘密了。 机关打开后,门后面有一个地下通道,看来这个密室是地下的。颜笙想到,这样也好,地下的密室更为隐秘了。 到了密室,密室不大,堆放了很多书简,还有一些收集的兵器,这些怕只是她大姐的爱好而已。 颜笙道:“大姐,我有话要说!” “在上面不能说?难道阿笙有什么大事?”颜颂没有微微皱起,看来真的是什么大事了。 颜笙道:“这件事,我叫清馨没有告诉你,我现在亲自告诉你,大姐。”颜笙眼神定定的看着颜颂。 颜颂看向旁边的清馨,居然知情不报!看来还没把她的话当成事儿啊! 清馨垂下头,这是小姐的意思,她也没有办法。 “阿笙,你说吧,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儿?”颜颂道。 “大姐,其实玉玺被盗一案与贺千慕有莫大的关系!或许来说,就是贺千慕一手策划的也有可能!”颜笙凝眸道。 颜颂吃了一惊,没想到竟然是贺千慕,这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阿笙有没有弄错啊?贺千慕就算有那个贼心,我凉她也没有那个贼胆!怎么会怀疑到她?那女人没有楚清的保护,根本不值一提!”颜颂心中除了惊讶,当然还有不信。 贺千慕一个没有背景,没有实力的人,怎么会兴风作浪得起来,也许是阿笙弄错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大小姐,小姐说的是真的,或许真的和贺千慕有关系。”旁边的清馨说道。 颜颂皱起眉头,这还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颜笙看出了颜颂心中的疑惑,知道这让人相信的确很难,玉玺被盗不是小事儿,而背后之人很可能对付的不是皇帝,而是整个北炎! 此时事关重大,颜笙知道颜颂这样疑惑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这就是事实,就算贺千慕不是主谋,那也是参与者错不了。 玄天大典进去皇宫的自然也有贺千慕,虽然玉玺被盗那天她没有在,但是不带表她没有安排人在皇宫中。 这一点儿,更加深了颜笙对贺千慕的怀疑。 “大姐,那日楚清来我房中,走的时候,我让清馨去送楚清,然后清馨偶然间捉住了一只鸽子,鸽子上有人送的信。”颜笙解释道。 随后,清馨也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 “这是我们从纸条上抄下来的内容。”清馨说罢,将纸条递给了颜颂。 “大姐,我冒险出来,楚清肯定会暗中派人监视我,这一点儿都没有什么,但是我怕的是,贺千慕也暗中派高手跟踪我,所以,我才会这么小心翼翼的告诉大姐你。”颜笙道。 她冒险出去,贺千慕肯定也会有所察觉,她不可能无动于衷的,所以,现在她的处境很危险,随时被人监视着。 “玉玺已到手,等待一下步指示!”颜颂念了一边纸条上的内容。 随后道:“阿笙,你这样做实在是太危险了,你可以让清馨送出来的啊?”颜颂担心有人暗中对颜笙不利,随时都是为她提心吊胆的。 “大姐,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做呢。”颜笙垂眸道 颜颂吸了一口气,道:“既然她们有下一步的指示,说明她们之间是有联系的,这样一来,我们只要守株待兔,就可以等到他们联络的时候,一网打尽!”颜颂做了一个手劈的姿势。 颜笙道:“是这样说没错,但是我怕她们狡诈,没那么容易抓住!”颜笙担心的不只是这一点,还有的是,这件事卷入的人太多,怕是到时候牵连的人也很多! 不管怎样,都要找出玉玺被盗一案的主使,这样就等于找到了在背后谋害颜笙的人。 “这件事千万不要声张,我们先监视贺千慕一段时间,她如果真的有问题,一定会露出破绽的!”颜颂道。 颜笙和清馨点点头,之后,三人便出去了,重新回道房中,感觉怎个视觉都要光亮一点了。 这时候,门外有一声动静,颜笙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她对声音还是比较敏感的,一定有人在外面,颜颂和清馨都看着颜笙,自然也提高了警惕! 三人朝门口靠近,颜笙出其不意的打开门,并很快的朝左右看了一下,一个黑色的衣角还是被她给瞥到了。 外头还在下大雪,她们来之前都还是阴沉沉的天,没想到这么快又开始下雪了,颜笙直起身,道:“果然有人在外面偷听,跑的还真快!” 旁边的颜颂冷喝一声,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嘴中念念有词道:“呵!下次被我逮到了,定要让他生不如死,敢来将军府偷听,真当将军府没人了吗?” 颜颂生气了,楚清和贺千慕的人想监视掌控她妹妹的一切,还没那么容易。 随后,颜颂一声令下:“来人,给我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颜颂话音一落,便有十个人跪在她面前,想来应该是颜颂手下的十个副将。 “房顶是重点防范的地方,除了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之外,房顶上给我派高手看着,我到要看看,哪个人这样的本事,还能够来我们将军府监视人!”颜颂给是个副将说道。 颜颂说完,十个副将退下了,没多时,颜笙果然看到将军府多了很多守卫,密密麻麻的,门外院子里的雪,都被踩的没有一点白色的,可见颜颂这次真的是动了真手段了。 颜笙就知道颜颂是最疼爱她的,这样都要想尽办法来让她避开那些未知的危险,颜笙真的是爱死她这个大姐了。 王府。 一个黑衣人闪身进了佩香院,黑衣人跪在地上,道:“将军府守卫森严,无法监视,还望娘娘恕罪!” 贺千慕将手中的茶杯掷在地上,哐当的一声,茶杯碎成了几瓣,贺千慕怒吼道:“无法监视!呵,还是说你办事不利,被发现了!” 黑衣人立马解释道:“娘娘饶命,并非小人办事不利,只是那将军府中的云麾将军突然派了很多守卫,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守卫及其森严!” 旁边的蕊秋道:“小姐,怕是这次颜颂提防的不是我们,她怎么也想不到我们会派人监视颜笙的一举一动的!” “那些和颜颂是要防的是王爷了?颜笙这次出去,定然是有所行动的,王爷不可能不监视她!”贺千慕想到这儿,也难怪颜颂要这样保护颜笙了! 只要颜颂没有发现她的人就好,不过就算是将军府里面守卫森严,她就不信颜笙会不出来! 只要颜笙出来,不管是从大门还是从密道,将军府一圈的地方她都会派人秘密的盯着,这次的事儿,贺千慕会乘机除掉颜笙,以后怕是机会就少了,她得抓紧除掉颜笙才是。 蕊秋道:“小姐,这王爷派去监视的人怕是被颜颂发现了,所以颜颂才会派人来保护王妃。” “嗯,此事先放下,颜笙那儿先不要监视了。”贺千慕道。 “小姐,这……”蕊秋想说的是,就真的放过颜笙了?那她们的心机不都白费了吗? “你放心,我不会放过颜笙的,我会趁这次颜笙出去过元宵节,将她秘密暗杀,只要她出了将军府,我会让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贺千慕眼神中透着一股狠色,她这次定要除去颜笙。 第85章:扭转乾坤 贺千慕心中越来越想早点除掉颜笙,她心中总是暗暗的不安,总觉得如果不把颜笙除了,定是要出什么事儿的。 “蕊秋,下去多派点儿人守在将军府周围,只要一见颜笙出府,就在暗中秘密暗杀掉!”贺千慕勾起嘴角,这一次,她就看颜笙怎么逃! 当然,她不怕颜笙不会不出将军府的,既然颜笙用金牌出了王府,自然不可能只是在将军府过一个元宵节这么简单,她定是有什么事的。 所以。贺千慕断定,颜笙绝对会出王府,而为了隐秘起见,颜笙身边可能就只有一个侍女而已,她手中杀手无数,颜笙这次想不死都难。 想到这儿,贺千慕心中大快,解决了颜笙,她的下一步…… 王府书房中,一个黑子人跪在地上,道:“王爷,将军府突然增加了守卫,无法再监视了!” 楚清皱起眉头,道:“不就是增加了守卫,怎么会监视不了,你呆在房顶上,没人发现得了!” 楚清心中有些不悦,这种借口都找出来了,身为一个探子,就算在地面上无法监视,但是来房顶都上不了了?这就是明显的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儿! “王爷恕罪,小的无法监视,云麾将军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连屋顶都被监视好了的,我如果不回来,就会被他们抓住,所以……”黑衣人有些自责到。 楚清冷笑,定是他的人在不经意间被颜颂的人发现了,依照云麾将军的作风,这样做也不是没有可能的,看来她为了颜笙的安全,也做到了这个地步了。 楚清摆摆手,既然云麾将军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他也没必要为了要生煞费苦心了。 黑衣人下去了,楚清继续抱着他的书看。 将军府。 “谢谢大姐,这样给我打掩护!”颜笙道。 颜颂撇撇嘴,道:“都是自家姐妹,没必要谢不谢的。” 颜笙点点头,道:“大姐,明天我要出去一趟。” 颜颂有些微微怒道:“阿笙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次出来,楚清和贺千慕肯定对你都是充满了怀疑的,如果你有什么事在他们面前暴露了,会置你于死地的!” “我知道,大姐,可是我不能不去!” “什么叫不能不去,我陪你去!如果你一定要去,我派人保护你!”颜颂有些焦急道。 “大姐~”颜笙皱起眉头道:“你派人保护我会太招摇的,我自己去就行了!”颜笙道。 扶摇虽然被楚奕放了出来,那是因为颜笙找到了证据证明扶摇不是偷盗的人,但是,很明显的是,楚奕想把这个屎盆子扣到扶摇的头上,这样一来,北炎就会以偷盗玉玺一事将扶摇处死。 而东顷国,自然也会无能为力,东顷国皇子众多,是去扶摇的皇帝只是伤心一时而已,怕是也不会吭声,但是对于她颜笙来说就不一样了。 扶摇是她未来的夫君,她要帮他,自然会告诉他贺千慕一事,恐怕也只有她亲自去见他,他才会相信。 因为有证据证明扶摇不是偷盗之人,但是放了扶摇的楚奕却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让扶摇找到偷盗之人! 虽然这件事已经交给了楚清调查,楚奕好像明显知道楚清查不出来一样,大理寺自然也只是个半吊子而已,她的大姐颜颂恐怕是调查这件事的主要人了。 所以,颜笙想让扶摇和她的大姐颜颂联合起来,一明一暗,将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 当然,她的情报自然是最重要的突破口了,所以,颜笙必须作为他们两人之间的牵线人,这样才能让扶摇和她的大姐联合起来。 若是这样想来,北炎皇帝想把屎盆子扣到扶摇头上,若是玉玺被盗一案只是一个幌子的话,只是为了对付扶摇的话,那贺千慕和楚奕又是什么关系? 这只是颜笙的猜测而已,当不敢肯定,这是不是冲着扶摇来的。 但是不管是冲着谁来的,当都要确保扶摇安全的回到东顷。 “阿笙,你怎么这么不听话!”颜颂生气道。 她这个妹妹,越来越不听话了,这样冒险究竟是为了什么? “大姐,我听说扶摇殿下也在调查此事,我想,你们如果联手的话,应该要好查的多!”颜笙岔开话题,对颜颂说道。 颜颂皱起眉头,道:“扶摇?我和他不过几面之缘,他为何会和我合作?” “大姐,我明日出去就为了此事!” “不行,我不准,我不需要和他合作,若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要我怎么和家人交代?”颜颂怒道。 “可是……” “你不必说了,阿笙,你好好在家里,过了元宵节,我就派人送你回去!” “大姐!”颜笙不满的叫道。 颜颂愤然的拂袖离开了。 颜笙闭上眼睛,咬着嘴唇,最后叹了一口气,算了,现在还没有天黑,等一会晚点她再去找大姐说一说,现在呢,就让她静静心。 她也需要静一静心。 她必须静下心想一想她该怎么出去,怎么才能摆脱贺千慕派的人。她颜笙可不相信贺千慕会因为王府守卫森严就放弃监视她,如果颜笙没有猜错的话,贺千慕恐怕已经在将军府外布满了天罗地网等她钻! 贺千慕真当她是傻子吗?这样都会没有警惕?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她颜笙还是知道的,前几次出门,都遭遇了刺杀,而与她有恩怨的自然就是贺千慕了。 颜笙冷哼一声,这一次她又出来了,贺千慕怕是已经坐不住了,想马上就杀了她吧,贺千慕在王府,而她是在王府外面出的事,所以,没有谁会怀疑道她身上来吧。 不过就看这一点,颜笙也真是佩服贺千慕了,在王府的时候,贺千慕绝对不会动她,就怕怀疑道自己身上来,由此看来贺千慕还真是小心翼翼道了这种地步,而她背后要干的事,那就真的不敢想象了。 不过贺千慕要干什么,都不可以牵涉到扶摇,伤害道扶摇! “小姐,你也休息一下吧!”身旁的清馨道。 “我没事的,一会儿我再去找大姐谈谈。”颜笙道。 清馨没有说话,但是大小姐性格也是倔强的,恐怕她说的事也不好改变的。 晚上。 颜笙来到颜颂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道:“大姐,是我。” 颜颂还在气头上,在房中吼道:“阿笙回去吧,我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明天在说吧!” 颜笙知道颜颂是不想见自己,但是她今天必须挣得颜颂的同意,这样才能得到她大姐的帮助,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才好行事,光凭她自己,是不可能做的了什么的。 颜笙现在门外,外面还在飘雪,她也也不得不相处一些不要脸的办法了。 “大姐,若是你今天不让我进去,我就在这儿站一夜!”颜笙冷冷道。 若是她用苦肉计,就不信大姐不答应她! 颜笙对清馨使了一个眼神,清馨明白了什么,也在门口说道:“小姐,我们回去吧,外面雪这么大,万一吹感冒了!” 颜笙装作咳嗽了两声:“咳,咳……不要紧的,大姐不开门,我就在这儿一直站。” 颜笙话音刚落,颜颂就已经打开了房门,道:“阿笙,进来吧!” 颜笙进了屋,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微笑。 进了屋后,颜颂让颜笙坐在软榻上,给她到了一杯热茶,随后又吩咐人去熬姜汤。 颜笙的眼角有些湿润,对她最好的人,一定是大姐没错,也只有大姐,才会对她这样了,大姐这么的很爱她,她这样倔强,怕是让大姐伤了心了。 颜笙道:“谢谢大姐。” 颜颂还是那句老话:“自己姐妹,何必言谢!” 颜笙道:“大姐,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不会出事儿的,我只是想帮助你,还有扶摇殿下!” 颜笙最后还是在颜颂的面前坦白了颜颂是她最信任的人了,但是她还是不想把自己的身份给说出来,她不希望这个时候出现乱子,等到适合的时候,她会和颜颂讲明一切的。 颜颂皱起眉头,道:“扶摇?这件事与扶摇有关?阿笙,你糊涂啊!”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大姐!” “可是你是宁王妃,你难道还想着别的男人?”颜颂有些惊讶了,她的妹妹阿笙,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东顷国的人,而且还是个皇子! “大姐,你知道我更本就不是什么宁王妃!我和宁王之间什么都没有!”颜笙大声道。 “可是,你也不可以喜欢一个东顷国的人!一年半载后和离,你不会想着要怎么嫁给一个东顷国的人吧?”颜颂又惊又怒,有些无法接受。 颜笙知道大姐一时间可能无法消化理解,但是,她决定破罐子破摔了,反正,不管以后发生什么,她都会和扶摇站在一起的。 “大姐,我直接说吧,我已经和扶摇殿下私定终身了!”颜笙鼓起腮子,说了出来。 颜颂差点没有被颜笙给气死,竟然能够说出这种事来! “不管大姐接不接受,事实都是这样,难道大姐就不应该帮帮你未来的妹夫吗?”颜笙立马改变了称呼,她想让颜颂心中知道,她已经把扶摇当成了自己未来的夫君了,所以,她要大姐看看她的决心! “阿笙,你!你……!你简直气死我了,如果爹娘知道了,你就是不孝!”颜颂气道。 第86章:联合起来,调查此案! “大姐,你帮帮我吧!大姐,你也知道我在宁王府受的磨难,难道大姐希望我一直受委屈吗?”颜笙说着说着,流泪下来。 颜颂皱起眉头,她还是无法理解阿笙为何会变成这样! “大姐,扶摇救我两次,两次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大姐你也知道,生命的可贵,若是没有扶摇殿下的帮助,我还会有命吗?我会在这儿和大姐说话吗?大姐,我爱慕扶摇殿下难道不是最正常不过的吗?”颜笙一边说,一边哭。 她只希望颜颂能够理解她,能够帮她。 颜颂想来,也是那个扶摇救了她妹妹,所以才会得到她妹妹的青睐吧,既然阿笙都这样求她了,她也不忍心拒绝。 但这并不是表明她就是接受扶摇做她家妹妹的夫君了,她只是给她妹妹还人情而已! “好吧,我答应你和他联合起来,调查此案!”颜颂最后还是妥协的,但是她只是帮阿笙还一个人情而已。 颜笙听到颜颂答应了,都快有些懵逼了,她的大姐真的是答应她了?她的大姐真的答应她了?颜笙抹了抹眼泪,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颜笙破涕为笑,一把抱住颜颂,道:“谢谢大姐,谢谢大姐!” “自家姐妹,有什么好谢的!”颜颂拍了拍颜笙的肩膀。 颜笙回去之后,颜颂扶着额头,真是头痛,没想到她妹妹居然会喜欢扶摇,那可是东顷国的人啊,她和扶摇在战场上交过几次手,扶摇的手段狡诈多变,她怕自己的妹妹会被别人骗啊! 第二天一大早,颜笙梳妆打扮好之后,便到母亲那里请安,请安之后,便直接去了颜颂那里。 一进屋,颜笙便道:“大姐,我已经有办法了!” 颜颂还在整理衣服,道:“阿笙有什么办法了?” “大姐今日还是照样像往常那样出去查案对吧,我在大门口送你!” “阿笙,这是什么办法?”颜颂道。 “大姐,这些你不用管了,我自由我的办法啦!嘻嘻,你就相信我吧!”颜笙说的自信心满满的。 说罢,颜笙便离开了。 颜颂吃了早膳,和往常一样便去查案了,这个案子自然是越早查出来越好,所以颜颂没有一天是偷懒的。 颜颂骑着高头大马走的时候,颜笙果然在门口给颜颂道别了,颜笙在门口大声道:“大姐,你走好!” 颜颂皱了皱眉头,怎么感觉阿笙今天的声音有点怪,莫不是昨晚上受了凉感冒了? 颜颂没有多想,骑着马,“驾!”随后,后面跟着的两排侍卫便和她一起离开了王府。 现在大门口的颜笙弯起嘴角,不明所以的笑了一下。随后,便和侍女清馨一同又进了将军府。 佩香院。 蕊秋从外面快步走进屋来,看了看左右的,然后将门合上。 “小姐,颜颂出门了!”蕊秋道。 “颜笙呢?”贺千慕问道,颜颂出门不奇怪,皇上把这件案子交给了楚清和大理寺,还有颜颂一起查,颜颂每天都会去查案,这不奇怪,她要的是颜笙的消息。 “小姐,来的人禀报说,颜颂走之前,颜笙送颜颂离开的,随后她又进了将军府,没有出来过!”蕊秋道。 贺千慕皱起眉头,怎么可能,颜笙怎么可能会不出王府! “亲自送颜颂离开?呵呵,既然颜颂不再将军府,吩咐下去,找机会下手!一定要给他们说,不急于一时,一定要找机会,别被抓住了!”贺千慕眼神阴翳的看着门口。 蕊秋看的贺千慕的眼神,回答道:“是,小姐。” 颜颂这次要去皇宫找线索,所以,他们的反向是皇城,途中,有两个侍卫悄悄的跑掉了。 两个侍卫跑到了一家客栈,最后,客栈中出来一和侍卫,没多时,那侍卫买了一些东西,一大堆,又进了客栈。 “小姐,你确定这样真的好吗?”清馨放下手中的衣服,看着还在穿衣服的颜笙道。 颜笙脱下盔甲,真他妈笨重,一路上难受死了,终于脱下来了,颜笙可不想穿着那盔甲去见扶摇呢。 所以她们进了客栈,让清馨去买了些衣服来,大冬天的,就算不是锦衣华服,那也得穿的暖和吧。 颜笙换上了一套平常的便服,这样也好,不显眼,不招摇,就算贺千慕有三头六臂,也难以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她了。 “嘿,你愣着干什么?快点换衣服,一会儿还要去甘佛寺!”颜笙道。 清馨知道小姐这一招金蝉脱壳是很好,但是身边就她一个人保护她,若是对面的人多了,她也没把握能够保护小姐一定安安全全的。 “小姐,大小姐要是知道了,会骂小姐的!”清馨道。 颜笙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嘘,你不说,我不说,就行了,到时候回府之后,别人也拿我没办法。”颜笙这里的别人,自然是指贺千慕的那些杀手了。 想必贺千慕那些杀手还在将军府门口傻傻的等着她出来刺杀她吧!不过,那些杀手只看到她进去,没看到她出来,所以,贺千慕啊贺千慕,你就慢慢再将军府耗着吧! “可是,小姐,我怕你出事!”清馨道。 “哎呀,会有什么事儿啊,本小姐福大命大,不会出事的,清馨你就不要担心了。”颜笙拍拍胸脯道。 清馨还想说什么的,但是看颜笙那样,也没有再说了,只是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两人换好衣服之后,便乔装成一个普通富商家小姐,和她的丫鬟一起去上香的样子,两人准备好了香,纸钱什么的,就开始赶往甘佛寺。 甘佛寺在郊外,要经过一处荒凉的地方,所以,一路上,清馨都是提高了警惕的,生怕有个颜笙有个什么意外! 越接近甘佛寺,便依稀看得到一些人了。在经过一处小径的时候,遇到了四个上香回来的男人。 “诶,大哥,你看,你刚刚不是还在求姻缘嘛,这不,这不姻缘就来了吗?哈哈哈……”后面一个丑八怪挤身上前,对着一个高大丑陋的男人,点头哈腰的说道。 颜笙嘴角抽搐了一下,她想今天确实不是一个适合出行的日子,居然在这种佛门圣地也会遇到流氓! “大哥,你看着这小娘子姿色还真是不错!”另一个人说道。 “你们想干什么!”清馨现在颜笙的面前,抬头道。 旁边又一个人道:“哟,大哥,你看这丫鬟的姿色也不耐嘛!要不大姐你要这小娘子,这小丫鬟,就归我们三儿了!” “我看你们活得不耐烦了!敢打小姐的注意,我们小姐可是大……” 颜笙及时捏住了清馨的肩膀,摇了摇头,清馨恍然大悟,差点说漏嘴了,若是被人知道大将军府的小姐来了甘佛寺,怕是追杀小姐的人有会大批大批的来了。 颜笙对着清馨使了一个眼神,清馨道:“让开!” 四个大汉还是现在小径上,将道路堵死了,丝毫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颜笙皱了皱眉头,道:“请你们让个道,我们还赶着上香!” 颜笙话语冷冰冰的,她希望这群人能够不要来招惹她,不然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我们要死不让呢?”一个男人嬉皮笑脸的说道。 随后有人附和道:“不让,你们能把我们怎么办?” 那个被称为大哥的头头终于说话了:“这是缘分,若是你嫁给我,我就让你!” 清馨朝地上吐了口水,“就你那磕搀样子,也配!” “嗨哟!怎么说话的?怎么说话的?我们大哥那是看得上你们小姐,你这个小丫鬟,看到了爷爷手里,怎么折磨你!”一个男人恬不知耻的说道。 颜笙自然也不是好招惹的人,她冷淡道:“让,你们活着离开,不让,你们就到阎王那里报到吧!” “大哥,这娘们口气够大啊!” “大哥,我们上,把她们擒住,什么都好说了!” 说罢,四个男人一拥而上,颜笙退到了一边,她不会武功,自然要躲远点,只要清馨把他们解决了就好了! 四个大男人被清馨打趴下了,不再敢吭声了,她们恐怕也没想到这些女人不好对付,所以现在狼狈的被清馨踢在地上,四个人靠在一起。 “把他们捆起来!”颜笙道。 她不能让这四个人坏了她的事,如果她们到处传扬,甘佛寺有会武功的女人在,难免贺千慕不会起疑心。 她要保证万无一失才行。 甘佛寺中。 黎平看了又看外面,道:“殿下,宁王妃还会来吗?” “不知道,再等等吧,她应该不是一个爽约的人,我相信她。”扶摇道。 第87章:第一反应就是跑 扶摇正在甘佛寺等待颜笙,他希望颜笙能够来,不然他真的有点失望了,同时,他也一样颜笙是一个有本事的女人,若是连来看他都无法来的话…… 扶摇还是相信她能够来。 黎平看了看外面灰蒙蒙的天空,估计一会儿又是满天大雪了! “殿下,若是王妃不来,我们是过去找黄熙岸还是在这儿等他啊?”黎平问道。 扶摇呼了一口气,还是在这儿等他吧,顺便也等颜笙,他还是相信颜笙不会让他失望的。 “就在这儿吧,一会儿恐怕也会有大雪,我们还是暂时不要走动的好。”扶摇道。 黎平在屋中走来走去,说得但是好听,估计多半是为了等王妃娘娘吧,黎平这不知道他们殿下是怎么想的,一个有妇之夫而已,有那么重要吗? 东顷国好的女孩多了去了,颜笙说到底终究是一个有妇之夫,黎平都越来越看不懂殿下的心思了。 甘佛寺在高山之上,记得上一次快要过年的时候,她和花棠青霓一起来这儿求佛,花了两百两白花花的银子,就求了几张平安符。 哪里知道,今天她们一来这里,就遇到了这种事! 颜笙看着清馨将地上的四个男人捆了起来,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被称为大哥的高大男人突然一下挣脱了绳子。 正在打结的清馨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那男的一拳打在后脑勺上,清馨翻了个白眼,看了颜笙一眼,就晕死过去! 颜笙心中漏了半拍,心中惊呼不好,完了,如今清馨被打趴下了,那她顶多就是任人拿捏的份了。 颜笙叫那几个男人站起身来,第一反应就是跑! “臭娘们,居然会功夫!”一个男人骂道。 “还好有大哥,不然我们就着了着两个娘们的道了!” 说罢,几个男人就开始追颜笙,颜笙跑不过,一头扎在雪地里,恐惧的看着正在向她靠近的男人,一脸的惧色。 怎么办,怎么办,会不会有人来救她,不是这个时候,一般都会有帅气男主角来救她的吗?谁来救她,她不要被这些恶心的人碰到! 颜笙起身,继续想跑,只要能跑得掉,就不能放弃希望。 颜笙还没有迈开脚步,就被一个男人抓住了小腿。 “小美人,别跑了,来哥哥怀里!”一个男人道。颜笙嫌恶的踢开他,但是男人像一块牛皮糖一样,爬了上来,颜笙惊恐万分! 她现在不祈望有人来救她了,她只希望清馨能够快点醒来,她能指望的,恐怕就只有清馨了,她不知道扶摇会不会觉得她这么久没来,便打道回府,如果扶摇下山了,也好,也好来救她! 颜笙的衣袖里滑出了一把匕首,大姐当初给她的匕首! 可是她不敢,她不敢杀人,她没有那个胆量! 这时,又有一个男人也上前来,看着颜笙道:“小美人,我们大哥会好好疼你的,你干嘛真的不听话呢?” 颜笙看着一副一副丑恶无比的嘴角,心中一阵干呕,老天怎么会创造这样的人! 男人的手开始不安分的在颜笙身上乱摸了,颜笙心头一惊,谁来救救她,怎么没人路过这儿啊!谁来救救她! 颜笙此时很害怕,很害怕,她怕这些畜生对她做些什么可耻的事!颜笙惊呼:“救命啊!救命啊!……” 被称作大哥的人笑了几声道:“别吼了,没人来的,现在快要下雪了,人呐,都回家了,要么就是在甘佛寺歇息下了,你就省省力吧!” “你们这群无耻之徒,快放了本小姐,我可是将军府的千金!当今宁王的王妃,你若是敢对我不敬,小心你的狗头!”颜笙威胁道,现在,她也不得不说出自己的身份了,希望可以吓退他们! 几个大汉面面相觑,然后呆了几秒,就在颜笙以为他们被唬住的时候,哈哈大笑出来,颜笙心头暗暗想道,完了,看来他们不相信! “你当我们好耍啊?就你?王妃?穿成这样,顶多就是和富商的女儿,还王妃?真是可笑,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颜笙此刻脸涨的通红,这群无知的人。 “大哥,你看这小娘子该怎么办?” “老样子,我玩过了,你们再上!” “是是是,大哥请!”一个男人说道。 颜笙恶狠狠的看着那男人,心中百转千回,该怎么办,她真的好想哭,但是如果在这群恶心的人面前哭出来,只会增加他们的乐趣而已,她颜笙才不要沦为这些人的玩物! 男人说完,三个人就回避再一边,怕是去看清馨死了没有,如果没有死,他们恐怕又多了一个玩物! “来吧,小美人!”男人说完,就朝颜笙扑去,将她死死的压在身下。 颜笙尖叫一声,只听得有东西进入血肉的噗嗤声,赫然,壮汉如铜铃般的眼镜盯着颜笙!颜笙吓了一跳,这才看到,男人的胸口上插着一把小小的匕首。 是大姐送给她的剧毒匕首,见血封喉! 颜笙慌乱的拔出匕首,刨开身上的男人,此四个回避的三个男人匆匆赶过来,看着他们倒在地上的大哥,顿时一阵怒气。 “女人,你好大的胆子,我们大哥可是京城的富商之子,你逃不了!给大哥报仇!”一个男人道。 颜笙看着三个男人,这一刻,她好像没有惧意了,她必须杀人灭口了,这匕首是有剧毒的,她只需要割掉他们的皮肉就行了。 颜笙将匕首藏在背后,她不能让他们有所警觉!不然,非但自己要遭殃,恐怕还脱不了身!如果此时被传扬出去,以她王妃的身份定然是要被天下人耻笑的。 然而,这些对于颜笙来说都不是重点,她怕的是自己被这些禽兽非礼,这样,她就无法给扶摇一个完整的自己了!这才是她担心的。 “兄弟们,一起上,把她抓到老爷面前,看她怎么办!” 说罢三个男人便朝颜笙扑去。 颜笙心中惊慌是很自然的,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她心中自然是很害怕的,但是,她不能退群! 她知道,如果自己要杀人,是很困难的,她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除了脖子心脏这只致命的地方她知道外,但是,能够杀到脖子心脏这些地方,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颜笙之所以选择了见血封喉的毒匕首,就是这种原因,在这种情况下,她只要能够割破敌人的血肉就行了! 三个男人朝颜笙冲来,颜笙紧张万分,闪过那个冲上来的男人,给了他后背一刀,小匕首还有一个特点,即使刺得不深,有毒就行了,小匕首易于隐藏! 男人后背刺痛极了,惊呼:“你,你这个女人对我做了什么?” 男人看了看颜笙的手中,“难不成藏了暗器?” 颜笙眼神冷冷的看着男人,警惕的预防着在旁边的两个男人。 “这女人暗算我,你们把她捉住!”说罢,男人开始检查他的伤口,那股专心的疼痛,怕是这女人手中有簪子之类的利器,把他刺伤了。 这是有一个男人扑上去,原本以为他们之间一个人就可以拿下颜笙了的,没想到,他们还是得出手,这个男人不悦的看了看颜笙,扭了扭脖子,上前一把揪住颜笙的脖子! 一个转身,把她的一只手按在背上,道:“切,这么简单的事,你居然会被暗算!”男人冷笑道。 “哼!”男人冷哼一声,这时,他突然觉得一阵气血上涌,噗呲一声,他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看的他惊呆了,瞪大眼睛看着颜笙,弱弱的说了两个字:“有……毒” 男人应声倒地,两只眼睛还是盯着颜笙这个方向! 擒住颜笙的那个男人大吃了一惊,瞥过头看了一眼那倒在地上的男人,刚想问问颜笙这是怎么一回事,结果噗嗤一声,颜笙的一只手已经趁着男人不注意的一瞬间按在了他胸口上! 男人感受着胸口上的刺痛,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颜笙,怎么会这样! 男人一口血喷涌而出,染红了颜笙整张脸。 颜笙拔出匕首,男人倒地,雪白的地上多了许多血红的颜色,看起来有一种变态的美丽。 颜笙眨眼之间,有一股冰凉在眼睛上,一抬头,原来是下午的,大雪会掩埋今天的一切罪责! 颜笙眼神凌厉的看向那最后一个男人,男人被颜笙的眼神给吓到了,惊呼了一句“见鬼”,然后就打算逃走了。 颜笙使出最后的力气,像男人掷出匕首。 这个男人绝对不能活着离开,不然她的麻烦就大了! 男人惊呼一声,还在继续逃跑,颜笙知道,她是杀不到敌人的致命点。 男人似乎以为他能够跑的掉,毕竟没有伤到他任何致命的地方! 没跑多远,男人只觉得气血上涌,一口这血喷了出来,他惊恐的倒下了。 地上的雪被染成了红色,颜笙缓步道男人旁边,拔下匕首装好。 大雪纷飞,老天也要掩埋她的罪责吗?她杀人了,她不得不杀人灭口了,她颜笙也有走到这样的一天杀人灭口,这不是反派才会做的吗? 第88章:这都是贺千慕逼她的! 满天的大雪像是要湮灭这一切,颜笙抬头看着那灰蒙蒙的天空,长叹一声,噗通一声,她终于软下身子,坐在了雪地里。 “啪,啪,啪!” 不远处传来一阵拍手的声音,颜笙虚弱的转过头,淡淡的看着前方走上来的人,一脸的警惕。 “王妃真厉害!解决了四个人!”一个长相不凡的男人突然出现在颜笙这里,还赞赏似的说道。 颜笙别过头,看着手上的鲜血,手有些颤抖,这时,她突然觉得好冷好冷,从来没有真的冷过,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变成这样,这都是贺千慕逼她的! 颜浑身开始发抖,她抱紧身体,蜷缩在一起。 她的视线有些模糊了,她低下眼眸甚至能看到自己的脸上的血,这一切仿佛就是一个梦一样,一样的虚幻,她颜笙,怎么可能会亲子杀人,这一定是一个梦,就像那天的梦一样。 然而她多希望这真的是一个梦! 黄熙岸看到颜笙这个样子,马上收起了刚才打趣的神色,变得一脸凝重,他是不是说错了什么?看颜笙的样子有些不对劲。 “喂,你怎么了?你……很冷吗?”黄熙岸俯下身,将颜笙从前面轻轻的抱住。 本来这个女人差一点成为她的夫人的,谁知道她是王妃?若不是王妃,说不定已经是他黄熙岸的夫人了。 也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有一次被他的属下撸上山要给他做压寨夫人这件事? 黄熙岸说的话她颜笙根本就没有一句是听得进去的,她现在大脑一片迷茫,只想着自己杀人的事儿,她觉得这真的是一次心灵的考验。 黄熙岸轻轻的拥住颜笙,旁边站着俊美的二当家白银,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颜笙和黄熙岸,手中的折扇就这样拿着,明明是冬天,还拿着折扇,想必这也是他的随身武器了。 “大哥?我们还有正事!”白银提醒道。 黄熙岸抬头扫了一眼白银,不紧不慢道:“等一下,你把这些石首处理一下,做干净点!” 白银不悦的赏了黄熙岸一个大白眼,什么嘛,居然叫他处理尸体,自己倒好,抱着美人归!于是,白银把这些气撒在了尸体上,四具尸体被他用药水弄得灰飞烟灭,成了一滩滩浊水,最后融入了雪里。 雪地里的血迹渐渐被天上的大雪给掩埋起来,像是在湮灭所有的一切,颜笙的眼神越过黄熙岸的肩膀,定定的盯着渐渐随着大雪而变没的血迹。 突然之间,颜笙视线模糊起来,之后,便晕了过去! “我去,这女的还有气!我差点当尸体处理了!”白银踢了踢地上躺着的清馨,有些庆幸的说道。 黄熙岸只见怀中的女子一下子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一下子将颜笙推翻面前,果然,晕了! 黄熙岸道:“白银,把那女子带上,我们先去甘佛寺!” “切!真是……”白银不悦的又给了黄熙岸一个白眼,他白银是什么人,居然会有背女人的一天,看来,今天的黄历不好啊! 一片荒芜的地方,颜笙在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地上有很多尸体,她手里拿着一把刀,颜笙很害怕,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死了? 她无意间看到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手一抖,手中的刀就这样落在地方,空旷无比的地方传来回音,让她吃了一惊,她害怕极了! 她起身,她要逃离这个地方! 她一边跑一边喊:“我不是故意要杀人的,我不是故意的,是她们,是她们要害我,我不是故意的!” 颜笙还在梦境中挣扎。 扶摇命下人打了一盆水,亲自照顾颜笙,他见颜笙在床上睡得很不好,一直在说梦话,哼哼唧唧的他也听不大懂,却有一句是听明白了的:“不是我!” 扶摇坐在颜笙的床头,将她的手拉在自己的大手中。扶摇温柔的看着颜笙,道:“不是你,别害怕,有我在!” 梦境中颜笙看见了一缕阳光,她朝着那阳光跑去,越靠近越温暖,仿佛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事一般,颜笙累极了,在梦中睡了。 当然,扶摇看到躺在床上的颜笙也开始渐渐安分起来,没有在大吵大闹了,这样也好,好好睡一觉,起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颜笙的事刚才他也听黄熙岸说了,当然,黄熙岸也被扶摇骂了一番,这个黄熙岸,明明在,却不伸出援手救一下颜笙,非要看着她没有办法去杀人才满意了! 黄熙岸这次被骂的可不轻松,他事后也觉得听后悔的,让一个女孩子承受这种杀人的痛苦,确实太为难了。他当时只是想看一看这个所谓的王妃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 其实若是颜笙真的有危险,他黄熙岸定然是要出手相助的,可是正要当他去救颜笙的时候,那个男人却被颜笙给杀了,那时候他觉得有看头就没有去救她了,躲在一旁看颜笙该怎么应对后面的三个人。 然而,黄熙岸低估了颜笙,对,颜笙把那三个人杀了!黄熙岸知道颜笙手中没有什么尖利的武器,弱女子能够杀掉三个人,定是用的毒,这一点他黄熙岸就知道会是这样的。 “黄熙岸,你说你无不无聊,不把颜笙,居然还在一旁看好戏!你真该死,人渣!” 扶摇心情此刻非常不好,若不是看的颜笙没有什么事,不然,他真的要把黄熙岸的一层皮给剐下来! 黄熙岸撇撇嘴,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于是,黄熙岸靠边站了。 “黎平,王妃的那个丫鬟醒没有?”扶摇道。若是醒了,就让他来看看颜笙,照顾好她。 此时已经是晌午十分了,外头已经是风雪交加了,扶摇给颜笙掖了掖被角。 旁边的黎平道:“清馨已经醒了,正等着看她家小姐呢!” “你叫她进来吧!”扶摇道。 清馨一进屋,便见道床上躺着的颜笙,一下子跪倒颜笙身边,道:“小姐,还好你没事!不然,你让奴婢怎么和大小姐交代啊!” 清馨这次直接是眼泪的哭出来了,这一次她们小姐算是该做的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清馨很是愧疚,都是因为自己没有提高警惕,才会让那群人打晕了自己。 看到小姐没事了,清馨自然是悲喜交加,太好了,她们小姐没事了,不然,她就算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用。 “你是怎么照顾你们小姐的!”扶摇有些责怪道。 清馨垂下脑袋,心中愧疚不已,一切都是她的错,她没有注意到,才会被人打晕,才会让颜笙处于险境,才会让她亲手杀人! 已是下午时分,颜笙才醒过来。 房中只有她一个人,她躲在床角,回想着刚才杀人的那一幕幕,那场面历历在目,她觉得自己可能这一辈子都忘掉这个噩梦,她没想到杀人会是这种感觉。 透彻心扉的冰冷蔓延着颜笙的全身,她在床角瑟瑟发抖,扶摇刚刚进来给颜笙送点吃的,结果一进来便见到颜笙这副样子,不禁有些心疼不已。 扶摇放下手中的托盘,将粥端到颜笙的面前,道:“你醒了,来,喝点粥!” 颜笙的目光呆滞,没有听扶摇再说什么。 扶摇也知道这课应该是颜笙最脆弱的时候了,她现在一定特别难过吧。 扶摇放下周,坐在床上,看着颜笙,道:“别怕,有我在!” 扶摇伸手拉住颜笙的手,颜笙冰凉的手让他不自然的皱起眉头,怎么会这么冰凉,扶摇将颜笙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中给她暖和,同时给她盖好被子,外面冷,怕她着凉了。 试道温暖的颜笙眼神渐渐有了神色,她抬起头,盯着扶摇看了半天,最后一把抱住扶摇,哭泣道:“扶摇,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会不会坐牢!我会不会死!” 眼神情绪很激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扶摇身上开,扶摇轻轻的搂住颜笙,道:“没有,你不会死,是他们该死!你找我不是有事吗?别在想这些了,我们还有正事不是吗?” 颜笙缓过来,对,她来找扶摇是有正事的,不能在这儿耽搁时间,天一黑,她就必须回去了,不然她就会真的有危险。 想到大姐担心她的样子,她就感觉心里有一阵抽痛。 “扶摇,我……可是,我真的好怕!”颜笙怕,她还是怕,那些人虽然可恶,但是罪不至死。 “你放心吧,那些人的尸体已经被处理了,没人知道是你做的,但是!你要振作啊!不能因为杀了几个人就自暴自弃了吧!”扶摇道。 颜笙放开扶摇,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把这些事当作没有发生过,谈何容易啊!” 颜笙长叹一声,起身下床,她要更衣了,她还有事呢,她不能逗留太久,本来想和扶摇多呆一点儿时间的,但是遇到了那样的事,颜笙也只能苦笑了。 来日方长,她和扶摇以后见面的日子多的是,来日方长,也许,以后的她,不止只是杀四个人这么简单了。 她没有忘,她是颜笙! 第89章:顺我者昌 直到暗室门关上的声音重重传来后,扶摇三人才收回视线。 黄熙岸看着扶摇魂不守舍的表情,又想起方才他和颜笙眉来眼去的模样,叹了口气说,“你和她以后打算怎么办?” 扶摇一怔,随即扬起一个志在必得的微笑,“我一定会娶她,而且必须是明媒正娶,我要让她光明正大的站在我的身边!” 闻言黄熙岸和白银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担忧,但是多年好友自然是明白扶摇的脾气,当下也不再劝阻,索性转移话题道,“那你觉得这次的事情最有可能是谁做的?” 扶摇闻言冷冷一笑,“曾经我一度认为是我的那帮好兄弟想让我有去无回呢,如今看来恐怕是没那么简单。” 白银赞同的点头,“事情如今已经远远的超过了我们的想象,虽然刚才颜笙说让咱们盯着贺千慕顺藤摸瓜,但是想必北炎的皇帝恐怕是不想给咱们这么久的时间呢。”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咱们推他一把。”扶摇眼中冷光一闪,冷冷的道。 黄熙岸一怔,惊声问,“扶摇切不可鲁莽行事。” 扶摇不答,只是转头唤到,“黎平。” “殿下。” “你过来,帮我去.....” 马车上,颜笙一直在脑海中仔细回想字条上的字迹企图发现一些线索。 清馨知道小姐在思考,也贴心的不去打扰,只是偶尔给颜笙递个茶杯,更多的时候就是保持不动。 良久,颜笙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她猛地睁开眼睛看向清馨,“你还记得那张字条上的字迹特点么?” 清馨一怔,随即仔细回想字条上的字迹迟疑道,“我记得字体特别娟秀像是个女子所写,可是力气却透出纸背,而且字体给人感觉很奇怪,没有平时的方正之感,特别的圆滑。” “对,就是圆滑!”颜笙激动地道,她想她有可能知道贺千慕幕后的人是谁了。 清馨还是不明白,“小姐可是想清楚了什么?” 颜笙的神情是掩饰不住的激动,“我全想明白了。” 清馨惊喜道,“那我们快给扶摇公子送消息吧。” 颜笙点头,“先不着急,咱们回去后将该处理的事情处理掉,我在将事情写下来,你替我给姐姐和扶摇送去。” 清馨压下心头的好奇点头道,“都听小姐的。” “夫人,到了。”这时扶摇暗卫低沉的声音自门帘外传来。 “知道了。”颜笙由清馨搀扶着下车,她刚要抬脚离去,但是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定,她还是回头嘱咐了一句,“你先回去和你主子说,是琉球,具体原因稍后我会派人给他送去。” 暗卫恭敬点头道,“是。” 清馨扶着颜笙向府中走去。 颜笙看着方向,脚步一顿,“不,咱们现在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 清馨心思一动,转了个方向向贺千慕的院子走去。 贺千慕的院子倒是一如既往的清新淡雅,倒是和她这个假仁假义的面孔像的很。 颜笙站在院外看着贺千慕院内侍女们井井有条的模样,心底冷笑。 这楚清倒是废了心思安置贺千慕的,这园中一草一木,一人一物,皆是精致好用的很,这个侧妃可是比自己这个正牌王妃当的舒服的多了。 清馨看着颜笙变幻莫测的眸子,连忙问道,“夫人怎么了?” 颜笙摇头道,“没什么,咱们进去吧。” 院内的侍女一看颜笙气势汹汹的走来,连忙跑进屋内告诉贺千慕。 贺千慕此时正在苦恼迟迟收不到派出去的暗杀人的消息,心中正烦闷,这时正见到这个小丫鬟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你慌什么。”贺千慕不悦的道。 “小姐,王妃带着清馨来了,而且面色特别不好。”小丫头面色一白,战战兢兢的说。 “你说什么?”贺千慕一惊,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起身就要去迎接。 颜笙正在这时迈进门内,正将贺千慕的神情收近眼底,她面上摆出微笑说,“妹妹何必如此见外呢,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的。” 贺千慕看着面前笑得一脸灿烂的颜笙,不止怎么后背升起了密密麻麻的寒气,她勉强笑道,“姐姐今日可是好兴致,不知为何到妹妹这里来。” 颜笙神秘一笑,状似随意的打量了一下贺千慕身边的婢女。 贺千慕心下了然,回头道,“你们先出去吧。” “是。” 颜笙看着贺千慕今日尤为乖顺的模样,心里倒是有了一丝畅快的感觉,她不动声色的看着贺千慕。 贺千慕被颜笙盯得冷汗直冒,要是往日她是绝对不会如此迁就她的,偏偏世界上就是做贼才会心虚,在颜笙大张旗鼓来的时候她就感觉颜笙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她忍不住先开口道,“不知道姐姐将婢女都遣出去意欲何为?” 颜笙冷冷的看着她,“妹妹想必心里清楚的很。” 贺千慕心下大惊,刚要张口否认。 “行了。”颜笙不耐烦的挥手,“你都能做出刺杀我的事情了,还披着这幅伪善的面孔干什么。” 贺千慕闻言一张脸瞬间涨成紫红色,嘴唇更是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但是很快就恢复平静, 这就是打定主意装傻了?颜笙见状眼中划过一丝冷意,“最近妹妹除了致力于要我性命的同时应该也做了不少别的事情吧?听说你可是很久都没和宁王同房了,想必妹妹一定是忙的连相公都顾不上了。” 这话说的毒辣,不仅指出贺千慕心怀鬼胎,这字字句句更是透出一股子暧昧。 果然贺千慕脸色一白,“姐姐如今竟然无事生非道这种程度了。” 颜笙看着贺千慕死鸭子嘴硬的样子,心里恶心的不行,她现在连一分时间都不想浪费在这个女人身上,她站起身冷冷道,”我之前听人说过,曾经琉球国还在的时候,他们中有不少人仰慕我朝文化,所以自小便学习书写汉字,但是由于琉球本国的文字特点,使他们在书写汉字的时候显得字体更加圆滑,我想妹妹应该特别知道这些异闻的。” 贺千慕闻言浑身一颤,后背更是开始渗出无数的汗珠,她什么都知道了,那天真的是她! 她猛地抬头狠狠的盯着颜笙,“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颜笙一笑,“妹妹别想多了,我只是给你提个醒,人道悬崖勒马,为时未晚矣。” 贺千慕的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如今是真的看不懂她是什么意思了。 颜笙看着贺千慕眸中的复杂情绪,面上倒是也不在意,只是拉着清馨大步离开。 等彻底离开贺千慕院子的范围,清馨才小心的问,“小姐刚才的意思是侧妃和琉球有关系?” 颜笙冷笑,“恐怕不止有关系这么简单。” “那小姐刚才为何要提醒她,让她不知不觉走向死胡同不是更解气一点?” 颜笙微微一笑,“就凭贺千慕的性格,我这么和她说她反而会更担心我会将她的行为公之于众,所以她必定会加快事情的进度早早的将此事和自己甩开关系,这样才能更早的抓到她的把柄。” 这边的扶摇此事已经收到了颜笙的消息。 黄熙岸震惊,“居然是琉球?” 白银也觉得不可思议,“琉球不是已经被灭国了么?没想到他们还是不肯死心,居然将算盘达到了怎们的头上。” 扶摇冷笑,“这倒是我没想到的,不过我觉得咱么可以利用这件事好好筹划一下,好好地给北炎一个耳光,至于琉球么...”扶摇轻笑,“既然国都没了,不如就没的更彻底一点。” 黄熙岸心下了然。 “既然如此,咱们的计划就需要改变一下了。” 这边颜笙也将消息详细的写了一遍,她叮嘱清馨道,“记得叮嘱他们亲手叫到姐姐和扶摇的手上,还有带个口信,让姐姐再给我派几个护卫,最近贺千慕应该会加快处理我的步伐了。” 清馨大惊,“那咱们要不要先回将军府避一避。” 颜笙轻笑,“躲也没用,而且我只有以身作饵才能让贺千慕控制不住下手的。” 清馨还是有些担心。 颜笙连忙伸手打断,“行了你去吧。” 清馨见状,是好不情不愿的道,“是。” 蕊秋在颜笙走后连忙跑到贺千慕的身边问道,“王妃有没有为难娘娘,不然咱们等王爷回来替咱们做主。” 贺千慕眼中一丝冷光划过,她咬牙道,“不,这件事宁王不能知道,否则咱们都得完蛋。” 蕊秋一惊,“难道是刺杀的事情败露了?” 贺千慕冷笑,“哪里有这么简单。”她低头思考了一下,猛地抬头道,“你去帮我把纸笔准备一下,我要和木下联系。” 蕊秋惊叫出声,“娘娘不可啊,现在联系极有可能暴露您的身份啊。” “……”贺千慕双手狠狠一握,“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在耽搁下去会更危险,让他处理完赶紧离开才能最大的可能保住咱们,毕竟夜长梦多!” 第90章:魔鬼 蕊秋张嘴还想在说什么,可是看见贺千慕眼中疯狂的神色,她还是将要脱口的话咽了回去。 此刻贺千慕伪装多年的良善表面终于划出了无数裂痕,她恶狠狠的道,“颜笙,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你逼我至此,我也不会放过你。” 蕊秋站在她的身边,看着贺千慕一惊血红的双眼,身体不受控制的抖了几下,她突然感觉到贺千慕有可能再也不是曾经的她了,她现在更是魔鬼! 贺千慕随手在纸上写好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并且特别强调了事情的严重性,这才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坐在椅子上,随手将折好的纸条递给蕊秋。 不想此时蕊秋仍旧被刚才贺千慕恐怖的神色吓得回不过来神,半天也没有伸手去接。 贺千慕疑惑的看过去,不想看到了蕊秋眼中还来不及掩藏的惊恐神色,她怒极,随手就甩给蕊秋一巴掌,将她狠狠地摔在地上。 蕊秋大惊,随即很快反应过来,膝行至贺千慕脚边,求饶道,“娘娘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贺千慕眼中又升起暗红的色彩,衬的脸上表情更加阴森,她冷冷的道,“让我饶了你?我就这么可怕么?你眼中的惊恐是做给谁看的!” 蕊秋从未见过如此神态的贺千慕,不禁吓得颤抖的更加厉害,但是心中还是想起一个说辞道,“是奴婢不对,奴婢刚才是想到了别的事情,担心王妃对娘娘不利所以才会失态的,看在奴婢一片忠心的份上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贺千慕看着蕊秋惊恐的神色,心里掠而过一丝得意,对,她要的就是惊恐是战栗,是王府的绝对控制力,自己明明如此受宁王宠爱,为了开始新的生活她经历了那么多的痛苦,就在自己以为就要熬出头的时候为什么要出现这个颜笙压自己一头,她除了身份哪里有能比得过自己的。 贺千慕不禁又想起最近宁王对颜笙态度的转变,心中的惊恐更甚,不!王爷是她的只能是她一个人的!她必须死,无论是为了自己的秘密还是为了宁王,世界上都不允许这个女人再次出现。 但是她身边总有很多方的势力在保护她,每次以为她要完蛋的时候偏偏会化险为夷,老天是何其不公! 想到这里她的怒火更甚,眼中似掀起了滔天巨浪。 蕊秋跪在地上,看着贺千慕一系列的变化,心中的惊恐已经无以复加,她明明最喜欢别人的卑微祈求的,自己刚才也让她散去了火气,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绝望的闭上眼睛,完蛋了,贺千慕这种表情一出来,无论是出于什么心态,自己都活不过明天了。 就在贺千慕冷冷一笑,刚要将毒药赐给蕊秋的时候,门口倒是想起了宁王的声音,“你们这帮奴才都堆在门外做什么?侧妃呢?” 奴婢俯身行礼道,“侧妃娘娘今日身体不适,此时正在房中休息呢。” 贺千慕眼中寒光一闪而过,随即恨声道,“蠢东西还不快起来!” 蕊秋闻言身子一松,连忙爬起来,嘴里还不忘诚惶诚恐道,“谢娘娘。” 宁王此时推门而入,“千慕怎么了,最近怎么身体总是不好,是不是这帮奴才怠慢了你?” 贺千慕连忙虚弱的起身,脚步还晃了几下,宁王见状赶紧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道,“怎么虚弱的如此厉害。”随即他回身恨声对蕊秋道,“你这奴才是怎么照顾她的,平日里她对你最好,你居然如此回报。” 蕊秋连忙跪地道,“奴婢以后一定注意,还请王爷恕罪 。” 贺千慕看着蕊秋惊恐的神情,心底冷冷一笑,但是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心疼的样子,“王爷不要生气,都是臣妾身子不好,蕊秋已经很用心了,还请王爷不要责罚她。” 宁王看着怀中泪眼朦胧的美人,心底一软,这才转头说,“既然千慕替你求情,我今天就暂且饶了你。” 蕊秋连忙膝行道和贺千慕的脚边磕头道,“多谢娘娘恩典。” 贺千慕俯身,状似和善的将蕊秋扶起来,“你这是做什么,我从来都拿你当做我妹妹的,你我之间哪用这样生疏。” 蕊秋心底一抖,但是面上还是感恩戴德道,“娘娘仁慈,但是奴婢不敢僭越。” 宁王在边上看着贺千慕柔柔弱弱的善良模样, 心底像是漫出了绵延的春水,他挥挥手道,“行了,你以后可得好好照顾她,不然我饶不了你!” 蕊秋连忙行礼道,“是。” 打发完蕊秋,宁王这才又抱紧怀中的贺千慕向床上走去,他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你最近身子不好,我还有很多事情处理,夜间有可能会打扰你休息,所以最近我就不来你这里了。” 贺千慕眼中霎时蕴满水珠,“王爷莫不是嫌弃了臣妾。” 宁王微笑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别多想,我最近会在书房休息,你有事随时找我,不用担心,我不会去那泼妇处。” 贺千慕这才放下心,只是面上还是依依不舍的样子,“那王爷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是因为臣妾的原因而怠慢了王爷,那我一定会愧疚死的。” 宁王又摸了摸她的头发,语气软软,“你总是如此懂事,倒让我觉得愧疚的不行。” 她越体贴越能激起他的愧疚,贺千慕体恤一笑,“臣妾能陪在王爷身边就是臣妾最大的福分。” 宁王的脸上果然露出了痛心的表情,像是无颜面对她似的,他慌忙的找了个理由,“我还有事,你先好好休息,等什么时候我再来看你。” 贺千慕装作要起身的样子,被楚清摁下,“你好生休息。” “臣妾恭送王爷。” 蕊秋也随着楚清到门边,目送他离去,嘴里还念到,“恭送王爷。” 直到确认楚清彻底离开,贺千慕才从榻子上起身。 蕊秋低身行礼,“娘娘,我在院子的槐树上看见了红色的白色的布条,看来对方已经收到消息了。” 贺千慕点了点头,看着窗外的神情若有所思。 院子内,颜笙还在为今晚的行动做准备。 清馨有些担心,“小姐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如今咱们手中并没有证据,这样大张旗鼓的去抓人,会不会触怒王爷?” 颜笙不在意的笑笑,“就算我什么也不做他也会看我不顺眼,如今只是加剧这种情况而已,最好让他厌烦到休了我。” 清馨大惊,连忙上前捂住颜笙的嘴,“小姐说什么傻话,京城这帮官宦小姐闲得很,你要是被休了,可会被她们挤兑死的,而且女子的清誉都会被毁掉的。” 颜笙更不在意,她皱了皱眉,“你都跟我这么久了,怎么思想还是这么迂腐。” 清馨不悦的皱眉,“小姐.....” “唉,我知道了。”颜笙叹气,“你家小姐我这么冰雪聪明,怎么会想不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呢,我不在意她们的话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我这次主要是为了捉奸啊,咱们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咱们可以造一个。” 清馨惊讶,“捉奸?谁的奸?”但是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侧妃?” 颜笙点头,“你智商终于在线了。” 清馨还是似懂非懂,“咱们不是要追查玉玺么?怎么又捉上奸了呢?而且宁王待她如此好,她根本没有理由这样做啊。” 颜笙无奈了,“平日里看你很机敏的样子,怎么一到这种在栽赃陷害的时候就这么不开窍呢。” 清馨撇嘴,有这么教自己家奴婢的么。 颜笙没搭理她,还是自顾自的说,“咱们现在没有什么证据,当然不能大张旗鼓的动用私人力量将这个琉球的奸细捉住,不然贺千慕一定会泼咱们一身脏水说咱们私自蓄积力量,意图不轨,皇上早就忌惮咱们府中的兵权,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一定会趁机发作,也许等待咱们的就是灭顶之灾。” 清馨大惊,眼中满满都是惊恐,她根本没想到还会有这么一点。 颜笙见自己将清馨吓到了,连忙安抚道,“你也不用害怕,怎么将军府成长成如今的样子,肯定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彻底毁灭,但是这会成为咱们的一个污点,早晚有一天会变成推翻咱们的佐证,而且更会咋皇帝心中埋下一颗种子,更加坚定他处理咱们的决心,他如今需要将军府和丞相抗衡,可是如果有一天丞相倒了呢?” 清馨此时以及想明白全部情节,心里更是对颜笙长远的眼光佩服的不行,她连忙道,“还是小姐想的远。” 颜笙微微一笑,这到不全是自己的功劳,只是自己在现代看了那么多电视剧,自然比他们都明白圣心难测,伴君如伴虎的道理。 清馨疑惑,“小姐既然如此明白,为何从来不和家里说呢,也好让大家早有准备啊。” 颜笙歪头一笑,“你真当姐姐他们的将军是大风刮来的不成,他们心里比我清楚的很,恐怕比我想的还多呢。” 清馨诧异,“居然没想到大家都是深藏不露,只有我一个人傻得天真。” 颜笙闻言,脑海中想起一些画面,她苦笑,“天真才是最珍贵的福气。” 话说到这气氛有点尴尬,清馨也不清楚颜笙为什么突然情绪低落,但是张了张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 第91章:只要抓到人,还怕问不出来? 颜笙倒是很快就调整情绪,“你去告诉姐姐给我的暗卫,今晚申时过后,那人必现身,你让他们将贺千慕的院子在暗处统统围住,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清馨点头就要离去。 颜笙出口唤住,“你将我的计划告诉扶摇的人,让他们有些准备,虽然我对姐姐的暗卫非常放心,但是多点准备也是好的,让他们最好能守在去皇宫的路上,一定要确保将这个人抓住!” 清馨连忙点头道,“我这就去安排。” 颜笙看着清馨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说不出的酸楚,穿越来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像是梦一样不停地在脑海略过,她有一瞬间的茫然,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当初明明答应过自己一定要保持自己的本心,如今人也杀了,连自己曾经最不屑的构陷这种事都做了。 颜笙痛苦的抱着头,眼中更是控制不住的涌出一股暖流。 最后一丝太阳从地平线消失,今夜注定不会平凡。 扶摇正在和黄熙岸制定最终的计划,突然自己派去颜笙身边的暗卫大声求见。 扶摇一怔,连忙道,“快进来。” 暗卫连忙推门跪在地上。 扶摇急道,“是不是阿笙出了什么问题?” 暗卫连忙摇头,先将今天颜笙经历的大概说了一下,这才又传达道,“姑娘没有什么事,只是让我回来告诉殿下,今夜计划有变,姑娘想用通奸的名义将偷玉玺的贼抓住,但是担心绘出纰漏所以希望殿下可以在离城的出口处布下暗卫,以做防范。” 黄熙岸闻言惊奇道,“这颜笙的动作居然如此之快。” 扶摇也有些震惊,但还是点头道,“你去找几个人随身保护阿笙,回去告诉她让她注意安全,后面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暗卫点头,行礼退下。 白银也是没想到,“颜笙这一招倒是高啊,虽然比你的方法还要毒辣,但是要安全的多,这种名义抓到倒是光明正大,就不愁没有证据会被倒打一耙了,只要抓到人,还怕问不出来?” 扶摇轻笑,“阿笙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慧。” 黄熙岸看着扶摇一脸与有荣焉的模样,忍不住酸到,“这还没娶到呢,你做这出热恋小夫妻的模样刺激我们两个单身汉作甚。” 扶摇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自己造出来的醋坛子放在我面前还怪我打翻了,真是不讲理的很。” 白银看着两人斗嘴的样子,轻笑道,“行了,既然颜笙帮咱们想到了这么好的解决办法,咱们可千万不能辜负她的好意才是。” 扶摇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阿笙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我听说琉球的皇室之中有一种神秘的力量,他们被称为隐士,这帮人最擅长的就是隐匿之术,逃跑和刺杀曾经都是闻名与各国的,抓捕起来委实不易,曾经令各国深恶痛绝,也正是因为这个让各国闻风丧胆的力量,才加速了他们自己的消亡。” 黄熙岸赞同的点头,“这个人能在防卫重重的皇宫中将一个国家权利象征的玉玺盗走,他的武功必然不会是普通的隐士,很可能是为数不多的终极隐士,传说中的他们甚至有了通天遁地的能力,尽管有可能会是夸大其词,但同样也证明他们的能力不容小觑啊。” 扶摇闻言,眼中寒光乍现,“就算他们有通天的本事,惹了我我也要生生这折断他的翅膀,让他有来无回。” 思及此,他连忙转身将城中的地形图打开说,“申时城中便会落匙,因为今天楚清回府,贺千慕肯定不敢太晚的时候叫那人现身,最好的时间就是申时左右见面。” “按她的性格肯定会在今日就让那人将玉玺送回宫中,暗中安排人在路上,假设他从阿笙的手中逃脱,咱们就可以带人假扮成闻讯赶来帮忙捉奸的人,然后在路上将他抓住,认账并获。” 白银点头道,“我这就去安排。” 扶摇点头,他抬头看着若有所思的黄熙岸,“你去帮我看着城中不太起眼的几处商铺,看看是否有可疑人员出入,咱们这次要一次将他们在城中的老窝干脆端了,以绝后患。” 黄熙岸连忙起身,“我明白了。” 扶摇点头冷笑道,“这帮自以为是的蛮人,既然敢惹我,就要承担这样的后果。” 黄熙岸脑中迅速闪过一丝画面,随即眼神一暗似有锐光划过,“当年他们的隐士可是让我吃了不少苦头的,如今一定要一雪前耻。” 扶摇见状微微一叹,“我明白,你去吧。” 黄熙岸抬头,正好看见扶摇眼中一闪而过的疼痛,心底一暖,连忙安慰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但还是怕泄露自己太多的情绪,只好转身大步离去。 扶摇看着黄熙岸逃离似得背影,心底升起无限的惋惜,他和黄熙岸相识多年,自然是对彼此的过去了如指掌,想当初那个一起风发的豪门公子,就是因为这帮隐士的陷害,一门五百多口人全部被屠,只有贪玩迷路的他逃过一劫后辗转逃离占山王,多年后在于他相遇两人也是唏嘘不已。“ 他看着外忙已经暗下来的院子叹了口气。 颜笙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反而没有那么紧张了。 清馨还是有些紧张,“小姐咱们这么做岂不是和侧妃明面上的交手了,那她会不会拍更多地人来追杀你啊。” 颜笙倒是不在意的笑笑,“经过这一次,即使她不至于身死,但是也会折损大部分的实力,再像追杀我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 清馨手心中还是有冷汗,但是也不好再给颜笙破冷水,只能一脸焦急的看着门外。 颜笙慢悠悠的喝茶,看着清馨如临大敌的模样也不在意,只是神在在的等时间。 报时用的铜柱第三声响起,酉时了。 颜笙眼睛一亮,随手将茶杯放在桌子上说,“走吧,带你去看戏。” 清馨一惊,但还是连忙将颜笙扶起来,大步向贺千慕的院子走去。 颜笙他们猜的没错,贺千慕果然是和木下约在申时三刻的,因为每天这个时候楚清都是雷打不动的和谋士开会,只有这个时候是最安全的。 木下从墙后翻过来,此时也不过刚到贺千慕的屋子不久。 贺千慕见到木下果然到来,心底松了一口气,她连忙让他坐下,取出事先准备好的金银说,“时间匆忙,来不及准备太多,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我的身份恐怕是被颜笙这个小贱人知道了,所以你必须将玉玺换回去,并且马上离开京城。” 木下闻言一怔,随即震惊到,“一个将军府的小姐而已,你居然怕她?” 贺千慕咬牙,“这个女人邪性的很,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而且她和东倾的扶摇走到很近,恐怕东倾方面也已经收到消息了,咱们如今势单力薄,还是闭其锋芒的比较好。” 木下闻言冷冷一笑,“没想到你来北炎没多长时间,竟然将咱们琉球高贵的气节统统忘得一干二净,竟然为了苟且偷生就如此放任这帮宵小之辈。” 贺千慕见木下油盐不进,登时有点着急,她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所以便冷下语气警告道,“你当琉球还是当年那个盛极一时的国家么,你醒醒吧,如今咱们只能在暗中窥视着一切,只有在合适的时间才能将复国大计昭告世人,如果你在这样一意孤行,恐怕就要将琉球仅剩的力量赔的一干二净,这样的罪名你担待的起么?” 木下大怒,但是心底也明白贺千慕说的都是真话,所以也只能压着怒气说,“我知道了。” 贺千慕看着木下松口,心中登时送了一口气,语气自然也就和蔼了一些,“我说这些是怕你性子冲动走错了路。”她的手轻轻盖在木下的手上,“你别怪我。” 木下看着盖在自己手上的纤细白嫩的手掌,心底一片复杂,她当时离开基本算是叛离组织,自己本应该在心底恨透这个女人的,可是每当看见她自己的心还是不受控制的狂跳,一如初见。 他情不自禁的将另一只手覆盖上去,语气也软了下来,“这次你和我走吧,这楚清是个忘恩负义之人,长此以往你肯定会吃苦头的。” 贺千慕看着木下附上的手,眼中划过一丝冷光,随即木下又说出如此这番话,贺千慕神色一遍,一把甩开他的手,再开口时声音说不出的尖锐。 “你懂什么,楚清爱的是我,他对我好着呢,你睁大眼看清楚,我这园中的一草一木,一人一物,有哪一样不是和当年国君的府邸还要精细,你凭什么说我会吃苦头,你凭什么这么诅咒我。” 木下听她居然敢用自己和国君相比,脸色已经不是变绿那么简单了,但是还是安慰自己有可能是因为当年国君意图玷污她,所以时至今日仍然心怀不满,可是贺千慕随即的话就让刚刚勉强压下去的火气更加汹涌的翻腾。 她这是什么话,什么叫自己诅咒她!? 第92章:一切皆是命 贺千慕刚才只是被触了逆鳞所以才失态的,但是当她看见木下瞬间青紫的脸色自然是明白自己刚才是多么愚蠢的,当下便柔下声音安抚道,“你知道我吃了很多苦,再加上最近颜笙实在是迫害我的紧,导致我最近精神恍惚,所以才会说错话,你千万别介意啊。” 木下本想发火,但是一看贺千慕明显清瘦下来的脸庞,心底略过一阵怜惜,他站起身将她用在怀里说,“这些年辛苦你了。” 贺千慕在怀中冷笑,但还是善解人意的说,“没关系的,这可能就是命吧。” 木下听着心里更是难受的紧,这更坚定他带走她的决心,“你和我走吧,我一定会给你最安定的生活,从此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吃苦。” 贺千慕心下大惊,她怎么可能放弃好不容易到手的安定生活,她连忙摆出一份为难的神色,“我也想和你走的,但是你知道的,你们这次撤出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总是需要人收集消息,你们如今在打入什么人肯定来不及的,还是让我继续留在这里为你们收集消息,然后,等你回来。” 木下看着贺千慕为难但是坚定的神色,心底更是愧疚的很,“想不到,经过了那件事.....你做出如此牺牲,国家和我们定然不会忘记的。” 贺千慕连忙感动的道,“能为自己的国家尽忠是我的福分。” 木下将手紧紧一握,沉声道,“我离开以后一定会努力培植势力,我一定会早日回来,保护你。” 贺千慕温婉一笑,随手将身上的平安符扯下来递给他说,“这是我前阶段从寺庙中求来的,听说灵验的很,你一定要带在身上,希望他能保护你平平安安。” 木下更加感动,还想说些什么,只是门外突然想起吵吵嚷嚷的声音。 蕊秋的声音尤为刺耳,“你们不能进去。” 贺千慕心底一惊,但是还是强装镇定的道,“什么事?” 不想本来还在院门外的声音一瞬间就到了门边,颜笙担忧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听说妹妹身体不适,我可是求了姐姐很久才将刘太医请来给妹妹看病的。” 话音刚落,推门声已经响起。 贺千慕一惊。 颜笙此时已经站在贺千慕的两米开外,面上还是一派担忧的说,“妹妹怎么下床了,为什么不好生休息呢。”说罢还转头狠狠的白了犹自拦在自己身前的蕊秋说,“你就是这么照顾你们侧给你阿娘的?” 蕊秋连忙跪下,“王妃饶命,奴婢知错了。” 颜笙也不再管她只是眼睛不动声色的打量,只见后墙的窗户还在摇晃不停,彰显着离去人的匆忙。 颜笙不动声色的上前几步,逼近贺千慕。 “妹妹怎么还愣着呢,快上床躺着让太医看看,把病治好了,王爷才能放心啊。” 贺千慕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按道理说自己的行事很隐蔽啊,她不应该能发现的,随即她又抬头仔细观察颜笙的神情,发现她的眼中满满都是关心,表情上看不出一丝瑕疵,她不禁有些怀疑,难道真的只是来看病的? 颜笙回头狠狠瞪着犹自跪地求饶的蕊秋,“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上来扶着你家娘娘躺下。” 蕊秋吓得浑身一抖,但还是连忙起身想去扶着贺千慕,只是跪的时间太长,猛地一起腿偏偏一软整个身子狠狠的撞向贺千慕。 贺千慕大惊,连忙向后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蕊秋狠狠的撞向她的胸口,两人身形没稳住,皆是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这一撞不要紧,贺千慕刚要站起,只是脚底不知怎地一滑再次跌倒,这次确实直接从袖子中甩出来一个黑色的布包不偏不倚的落在随行的刘太医脚下。 刘太医一惊,但是定睛一看后,整个人的额头都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 颜笙看着刘太医的神情觉着有趣,也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只见这是一个样式普通的布包,黑色的丝滑面料面上并没有其他的装饰,只是在右下角绣着一个歪歪扭扭圆滑的类似木字的东西。 虽然样子普通,但是在场人都不傻,一看就是一个男子的东西啊,而且这么普通又粗糙的手工,用膝盖想也知道不是那个娇奢出名的宁王所有物。 屋子里有一种奇怪的气场蔓延。 这是倒是刘太医身边的小童打破了僵局,他几步上前将小巧的黑包捡起送到贺千慕手上说,“娘娘这是您掉的东西。” 贺千慕闻言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刘太医更是如此,他连忙惊到,“不得无礼,赶快回来。” 小童被吼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委委屈屈的哦了一声,回到了刘太医的身边。 颜笙这时也一脸被雷道的表情夸张的说,“妹妹这事秀给王爷的香包么?怎么手艺这么差啊,还用了王爷最不喜欢的黑色,王爷恐怕会不高兴的。” 贺千慕倒是不敢顺着这个杆子下的,如果她应承了这个理由可就是变相的将通奸落实了,她是楚清最宠爱的妃子,说她不懂楚清的喜好,怎么可能会有人信! 贺千慕很快权衡好利弊,面上倒是恢复正常的神色说,“姐姐看错了,这个东西可不是我的。” 颜笙貌似大惊,但还是不动声色的补刀,“那是谁有如此胆量,敢在王爷的眼皮底下私通?” 私通!?这可是这帮奴才足以浸猪笼的大罪啊! 蕊秋心里突然暗道一声不好。 果然,下一刻贺千慕就状似为难的说道,“蕊秋,你看你,怎么如此不小心。” 蕊秋心底一冷,好个忘恩负义的女人。 只是此刻并不是能计较的时候,她可没有胆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和贺千慕辩解,而且在场的人根本就不会听到! 略一思索她便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连连向颜笙磕头道,“王妃饶命,奴婢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还请娘娘看着我尽心尽力伺候侧妃娘娘的份上宽恕我把。” 颜笙冷笑,好一招暗度陈仓啊,这蕊秋明明是贺千慕的婢女,可是自己和她不和是所有人心里都有数的,自己如果处置了她,即使是按照规矩应该的,但是难免会传出自己心思狭隘借机发作的名声。 这一跪跪的好啊,简直太好了! 颜笙心底冷笑,反正自己的目的本来就不是她,面上立时摆出为难的神色,“这,恐怕需要王爷来做主的。” 蕊秋一抖,他绝对不能让楚清来判别,否则自己绝对是死路一条,当下便更卖力的求情,直呼娘娘饶命。 颜笙也一直在观察周围的情况. 她做这一套完全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自己的手下有足够的时间将隐士抓住,只是这么久了都没有动静,怕是.... 她心底一沉,正巧这是清馨得到消息在暗处给她打手势。 左手一翻,颜笙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跑了。 颜笙咬牙,这戏是唱不下去了,但是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说,“蕊秋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今日恐怕还是有颇多误会的,你如此着急承认倒是让我有些难办,但是你也不用担心,我素来知道你是个沉重手里的丫头,今日之事为了你的名誉我也就不多调查了,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蕊秋心下一松,这命可算是保住了,于是面上更加恭谨的磕头感谢。 只是贺千慕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她这么说面上全了大度的名声,实际上却暗指今天的事情颇有玄机,自己这私通的罪名虽不能坐实,但是也会流出去的。 她心底登时急的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但是想了很久也没想到妥帖的话反驳,也只能咬牙做感激状,“多谢姐姐成全蕊秋。” 颜笙的脸色还是有些为难,但还是大度的点了点头。 戏演到这也就没什么进行的必要了,颜笙想了想说,“我看妹妹刚才的举动,想必是身体已经大好了,那我就先带刘太医回去了,改日再来拜访妹妹。” 贺千慕暗自咬牙,但还是低头行礼道,“姐姐慢走。” 待颜笙等人测地消失,贺千慕才算真正的松了口气。 偏偏门外有个婢女还不懂脸色,由做关切的问道,“今日王妃居然如此欺负娘娘,可需要婢子将王爷请来好好教训一下王妃。” 蕊秋暗道不好。 果然,贺千慕脸色一沉,她冷笑着走进婢女,“你哪只狗眼看见我被她欺负了?” 那名婢女本来想借此邀功来着,到没想到侧妃居然会突然变的如此凶神恶煞,吓得她脸话都说不明白,只能连忙跪在地上祈求道,“娘娘饶命,是奴婢愚钝,还请娘娘赎罪。” 没想贺千慕的面色更加难看,“我凭什么饶恕你,我的屋子从来不留没有用的人。” 婢子闻言面色更加苍白,鼻涕眼泪此时已经堆积满脸,吓得连说话的功能都丧失了。 贺千慕冷笑,“真是没用的蠢货。”说罢,她会神看着犹自发呆的蕊秋说,“你去让她闭嘴吧,否则将来她只会死得更惨。” 第93章:滚粗,别碍眼 蕊秋闻言浑身一抖,但还是很快行礼道,“奴婢明白。” 婢子闻言浑身一震,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蕊秋,凄凉一叫,“姐姐....” 蕊秋微闭双眼似是不忍再看,但是只是一瞬间眼中便恢复清明,只是冷酷的说,“妹妹下辈子记得投的聪明一些,不要再这般愚钝了。”然后手中动作一动,婢女就已经绝了声息。 贺千慕冷眼看着,挥了挥手,“带下去吧,真是碍眼。” 蕊秋连忙道,“是。” 这厢颜笙当然没想到和贺千慕会做出这样的事,只是出来的时候确实难免心不在焉。 等众人一散,清馨连忙低声问道,“咱们这回怎么办。” 颜笙脚步不停,直直走向自己院子的方向,只是脸上到底是挂着遗憾,“为今之计只能等扶摇他们消息了。” 清馨也是惆怅的一叹,但是也不好再说,只是沉默的跟在她的身边。 通往皇宫的唯一道路上,扶摇一干人在苦苦等待。 只是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道上还是没有那人的影子。 这是果然等来了颜笙身边的消息,她的计划失败了! 黄熙岸闻言有些担心,“会不会是这人贪生怕死自己先走了?” 扶摇摇头,“恰恰相反,这人恐怕一直在宁王府附近等待,他肯定会确认贺千慕的安全后才会离开。” 白银惊讶,“他对贺千慕会有那么深的感情么?” 扶摇点头,“我前阶段花了一番力气去打探他们之前发生的事情,才发现贺千慕和这帮人的纠葛深的很,当年她的叛离就是因为他们的国君想要非礼她,可是她抵死不从,在逃跑的过程中坠落悬崖,不知怎么容貌大变,这才来到北炎,只是前阶段大概是身份暴露,所以才会被威胁继续为琉球做事吧。” 黄熙岸冷笑,语气轻蔑,“她跟了他们国君不是可以享受荣华富贵了?还真么看出来她是那种贞洁烈女。” “那是因为他们国君有特殊喜好,跟着他的女子不超过三个月肯定惨死在他的手上,她这么珍爱自己的生命当然不肯。” 白银更加诧异,“居然这么变态,那这个木下和她又是什么关系!” 扶摇轻笑,“不过是被人利用的可怜虫,偏偏还对她情根深种,更因为当初那件事他没能保护她所以还怀着愧疚的心思罢了。” 白银点头,“这帮人的还真是复杂。” 黄熙岸不屑,“变态的国养变态的人。” 扶摇心中叹气。 此时,本来早已寂静的接道自远处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扶摇等人眼睛一亮。 果然来了。 他做了个收拾让暗卫按兵不动,而自己领着寥寥几个亲兵埋伏在暗处。 只是眨眼的瞬间,这人已行至他们的眼前。 而此时木下也察觉到不妥,迅速自腰间拔出软刀,浑身戒备。 “上。” 当是时,众人跟随扶摇的步伐,迅速按先前排练的队形站好。 木下看着迅速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一帮人,浑身控制不住的一紧绷,这是他们隐士在遇到强大敌人时的下意识反应。 而扶摇根本不打算给他反应时间,率先带着众人攻了上去。 木下也不示弱,直直冲向扶摇的方向,想快速解决只能先禽住首领! 扶摇自然明白他的想法,但是也不在意,他自腰边拔出自己的刀迎了上去,右手一用力,只见一片寒光闪过,刀刃瞬间已经逼至木下的脸边。 木下也不惊慌,侧身一躲便瞬间移动到扶摇的身后,意图将刀驾到扶摇的脖子上先控制住他。 扶摇感觉到背后的风声眼睛一亮,一个虚晃动作,背后空门打开。 木下一喜,抬手就将刀举起,然而他更感受到背后突然而至的杀气,心下一惊就要避开,但是一看见面前毫无反抗余地的扶摇,实在是不愿放弃如今的机会,只能咬牙硬生生受了黄熙岸是成立七的这一剑,可是此时本该在自己刀下的扶摇却早已不见踪影。 中计了! 电光火石间木下立刻明白过来扶摇这是以身作饵,让自己心甘情愿的被砍一下,也是吃定了自己现在没有时间硬耗的心里。 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木下心中升起熊熊烈火,向他自成年后便没有在遇到过如此折辱自己的人,自己从前执行任务的时候那次不是对方在自己手下苦苦求饶,不想如今自己居然被人逼到如此境地! 胸口的火焰不受控制的燃烧,一路逼近他的眼睛,一双眼睛已经成了血红的颜色,在黑夜的映衬中仿佛已经看不见眼瞳,木下此时眼中已经只剩一片火海,脑中一直有个声音在对他说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但是随即又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你活的那么痛苦,为什么不毁了自己。 这两个声音一遍遍的在脑中交替,逼得他已经没有能力思考任何东西,他的神经已经逼临崩溃,神情已经失去正常。 扶摇等人看见木下如此神情,互相一看,眼中皆闪过一丝释然,这是成了。 他们不动声色的靠近木下,此时的木下已经闭上眼睛,面上的表情根本不是痛苦可以形容的,他想哀嚎,可是嘴却失去了说话的力气,而且脑中已经从声音省级成了幻境,那些曾经丧命在他刀下的亡魂保持着死后的形态,蔓延怨毒的问他,你为什么还活着!? 扶摇看着木下的形容。已经可以确定,这人的的确确是暂时丧失了攻击的能力,这才挥挥手让身边的亲卫上前用寒铁锁将他锁起来,又喂他吃了化功散,这才彻底放心下来。 另一个亲卫上前打探,果然在他的怀中靠近胸口的位置将包裹着明黄色云锦的玉玺和一个城东白马寺的护身符拿了出来。 扶摇结果打量,确定是北炎的国玺,这才松了口气,“总算是大功告成了。”随即看着手心处安静躺着的护身符笑了,“这可是意外收获了。” 黄熙岸倒是不关心护身符,只是看着玉玺露出个如释重负的笑,“幸亏你想到将你的衣服上涂了婆娑牡丹的花蕊粉,让他在打斗的下风向吸得满满当当,我这一剑下去,见上涂得也流的干净,这才能让他这么快就失去了甚至,自己困住了自己。” 扶摇看了一眼还在痛苦挣扎的木下说,“这花蕊的致幻程度本不至于如此,只是他自己坏事做尽最后害了自己。” 白银看着另各国闻风丧胆的隐士首领,如今状若疯癫的样子,心里也是一阵唏嘘。 扶摇倒是缓过来了,他吩咐自己和颜颂的暗卫留下来处理后事,又将黄熙岸和白银留了下来,“你们二人不适合出现在他们是视线中,我现在还要去和宁王演出戏,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黄熙岸他们心里也明白,当下也不在啰嗦,只是嘱咐扶摇小心也就离开了。 扶摇看着手中的护身符,和侍卫手中犹自昏迷的木下笑了笑,“不知道宁王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宠爱的侧居然给他带了那么壮观的帽子会作何感想。” 因为太过期待,连带着脚步都比平时快了很多。 宁王此时还没意思到自己今天会有个大麻烦,此时他正一本正经的听管家叙述刚才颜笙和贺千慕发生的事情,一府之中本就藏不住秘密,何况这还是他自己的府邸,这两个女人难不曾因为自己是个傻子么? 管家直觉自己今天真是倒了大霉,居然要将这种事情报告给王爷,也不知道王爷会不会为了遮羞,将自己一刀抹了。 想到这他觉得自己后背的冷汗更多了,但是他还得硬着头皮将事情继续汇报下去。 果然楚清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到最后已经变成黑紫色了。 楚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抬起右手狠狠地将茶杯摔在管家的脚边,怒道,“你是怎么办事的!?” 管家一惊,虽然心中委屈,但还是连忙磕头求饶,“王爷饶命,是小人办事不利。” 楚清更来气,胸中的火像是要烧了他的心肺,虽然他不相信贺千慕会背叛自己,但是这样当众掉出来男人的香包,简直是在生生的打自己的脸! 管家自然也明白,他此时已经觉得自己快吓昏过去了。 楚清一双手气的发抖,但是脑中还是保持一丝丝理智,贺千慕不会这样,但是颜笙也不会有打量在众目睽睽之下陷害她的,她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脑子。 楚清努力让自己克制住杀人的冲动,屋子里一时保持诡异的寂静,管家还是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但是楚清已经呼吸渐渐平稳了。 他虽然冲动,但是某些时候还是很能拎得清的。 良久他疲倦的挥手,“你先下去吧。” 管家如蒙大赦,这回事真真切切的发自肺腑,“谢王爷恩典。” 楚清此时也没心情,只是冷声道,“快滚吧。” 管家出去后,楚清坐在椅子上思考,但是无论怎么想都是透着一股诡异劲,但是男人的尊严实在让他没有办法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 他推开椅子打算先去看看贺千慕…… 第94章:秋后算账 不想本该滚得远远的管家此时声音更加惊慌的出现在门外,“王爷不好了,东倾国大皇子此时带着侍卫和一个浑身是血的黑衣人闯进王府了。” “什么?”楚清一惊,随即猛地打开房门看向管家,“你们怎么当差的,是不都不想干了,居然都拦不住一个别国皇子?”虽这么说但是脚下的步子竟是比管家还快。 管家有点想哭了,“这东倾皇子太野蛮了,他就是知道我们不敢硬拦,况且他打着为王府锄奸的旗号来的,我们真的不敢拦啊。” “废物。”楚清已经气的跳脚,“你们这帮人胆小怕事,还要找冠冕堂皇的借口。” 管家只能委屈应下,“王爷说的是。” 楚清要气吐血了,只能恨声道,“回头再和你们算账。” 大厅此时果然热闹的很,扶摇悠闲的坐在椅子上品着婢女们上的上好茶水,婢女们不明所以,只能在旁边小心翼翼的伺候,只是是不是眼神终是情不自禁的看着扶摇,脸上也是悄悄的升起红晕。 楚清来到门前正好看见这一幕,气的鼻子差点歪了。 扶摇也看见楚清的脸色,心底暗爽,小样,气的就是你,谁让你偏偏要娶颜笙! 楚清好歹是一国王爷脸上的神色倒是很快恢复,他换了个得体的表情,状似疑惑的问扶摇,“不知大皇子深更半夜光临在下的府邸所为何事。” 扶摇不动声色的放下茶杯,道,“当然是为了给王爷解决难题。” “哦?不知皇子所言何事?”明明最大的难题就是你,楚清暗自咬牙。 扶摇摆摆手让属下将还在昏迷中的木下拖到他的面前,并且将玉玺和平安符放在了他的手上。 楚清看清玉玺,眼中一亮,但是看着另外一个平安符,饶是他在如何聪慧也不能理解扶摇的意思。 扶摇当然是神在在的为他解惑,“今天我和我的侍卫刚办完事回来,不想再路过宁王府的时候看见这个人鬼鬼祟祟的离开,本着为了京都安全的心态,我就命侍卫跟上,不想这人竟然直接本着皇宫而去,我觉得不妥,所以想让人捉来问个清楚。” “不想这人居然如此厉害,将我身边的侍卫伤得厉害,我那时就明白这人恐怕不妥,所以更加坚定捉住他的心思,后来也是费了很大力气才捉住的,然后就从他身上搜出了这些东西。” 楚清当然不信,但是找到玉玺的结果最重要,它也顾不得其他,“这么说来就是这个小贼盗的玉玺了?” 扶摇摇头,“当然是没这么简单的。” 他从侍卫手中结果黄熙岸在城东的铁匠铺出查到的书信交给楚清,“这些心中有些是北炎字体,有些是琉球字体信件的内容你看看就明白了,我唯恐其中涉及贵国机密我可是没敢细看的。” 楚清当然不相信他的胡扯,但是等他细看以后才发现,这其中何止能用震惊来形容! 这里面不只有琉球各地隐藏实力的书信,甚至夹杂着北炎朝中重臣的的亲笔信,甚至还暗示出朝中一些悬而未破的案件都和他们有关。 楚清震惊不已,没想到居然能收获这么大,此时非同寻常,他当下心底一沉道,“此事事关重大,我需要进宫请圣上裁决。” 扶摇无所谓的一笑,但还是面上摆出一副为他考虑的样子,“王爷先莫急,在哪之前你不如先好好考虑下这个护身符的出处。” 经他这么一提醒楚清才想起来,自己手里刚刚可不止玉玺一样东西。 他连忙将护身符拿起来细看,但是只是一个城东寺庙的护身符而已,倒是没什么特别的。 扶摇见他不解,还好心的提点,“城东的白马寺可是只有皇亲贵胄才能去的,当然这个护身符也不是寻常人才能得到的,而这个人又刚从王爷的府离开,难道王爷都不想一想么。” 楚清闻言,浑身一震,他这才想起来自己院子里的破烂事,难道? 楚清已经没有精力打算应付他了,当下便沉下声音道,“我还有些私事需要处理,殿下好走不送。” 还真是一点都不遮掩的逐客令呢。 扶摇心底冷笑,但是目的已经达到也就不打算逗留了,面上还是好涵养的说,“那王爷处理吧,我只给王爷一晚上的时间,明早我就会进宫将事情回禀皇上,毕竟陛下当时可是金口玉言让我们破案啊。” 楚清装作没有听明白他的画外音,只是冷冷道,“送客。” 扶摇也不耽误,直接起身带人走了。 楚清看着扶摇他们彻底离开,竟是再也控制不住怒火,他一把将桌面上的东西打到地上,恨声说,“将那个贱人给我带过来。” 管家连忙应是,脚下更是像生了风火轮一样忙不迭的跑向贺千慕的院子。 贺千慕刚从晚上的事情中平静过来,没想到竟遇见了管家火急火燎的来传唤她。 她心中一惊,但是面上还是装作不知情的道,“管家为何如此着急,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管家自是不敢多嘴,只能含糊的说,“娘娘去了就知道了。” 贺千慕见状也就不再多问,只是抓紧随着管家的脚步走向大厅。 此时大厅中已经是一片狼藉,婢女们洋洋洒洒的跪了一地,满地的碎片都无人敢收拾。 贺千慕远远便看见厅内的情况,心中更沉重了几分,因为她从来没见过楚清发这么大的火。 楚清此时正坐在椅子上,胸中的怒火还是烧的厉害,所以当他远远看着贺千慕娉娉婷婷的走来的时候,心中不仅没有往日的一点旖旎,反而生出了撕碎她的想法。 楚清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大步走向贺千慕的方向,一巴掌狠狠的扇过去,“你个贱人。” 管家见宁王状若厉鬼的样子,差点吓尿裤子,他眼疾手快的在楚清伸胳膊的时候堪堪跪下险险躲过这奋力一乎。 贺千慕当然不敢躲,只能结结实实受着这一巴掌,身子像是破败的柳絮一样足足飞出去一米的距离才停下,洁白的脸庞立时肿了起来,嘴角一丝鲜血流出。 楚清打完还是觉得不解气,但是好在恢复了一丝清明,他转过去看着跪在原地的下人,恶狠狠地说,“都给我滚。” 这帮婢女如临大赦,皆是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离开。 贺千慕见周围在没有一个人影,心底这才真真切切的漫上一丝绝望,她明白了,颜笙他们定然是将木下捉住了,可恨自己方才就不应该为了骗取自己信任将平安符给他,现在平白让他们多了个证明。 但是多年的摸爬滚打,早已让她适应了一切险境,她很快就将一切计划好,为自己谋了一条活路,毕竟楚清对自己是有几分真情的,如今不过是盛怒下很多事情不愿去想,但是没有眼见,一切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想到这她连忙面上做出凄苦的神色,膝行道楚清的面前,甚至故意从满地碎片上经过,使得自己经过的地面留下一片片血迹,她的眼中又含着一汪春水,委屈的看着楚清,不语。 果然,楚清神色变换,眼中闪过一丝怜惜。 贺千慕暗喜,一切还来得及。 她跪了好一会,直到楚清的身体不在颤抖,眼中的神色恢复清明,这才柔弱的开口,“妾身见王爷盛怒,虽不知错在那里,但是实在担心王爷身体所以才受着王爷的雷霆之怒,既然王爷已经消气了,那可否告诉臣妾,臣妾错在哪里,居然让王爷震怒至此。” 她说话的语气表情拿捏的很到位,多一份造作,少一分则没有诚意,表现的确确实实是个蒙受了巨大委屈但是仍然怕对方担心强忍着不说的模样,是个男人都是受不得自己女人这个样子的,特别自己还是多少喜欢她的。 果然当她说完,楚清的神色好了更多,脑中也开始细细思考事情的经过,也觉得有待考量,他叹了口气将她扶起,有些愧疚的开口,“是我冲动了。” 贺千慕柔柔弱弱的开口,“都是奸人挑拨,怪不得王爷。” 这就是说话艺术了,奸人挑拨,也许她的事情是事实,但是因为这说话人的身份不对,自然就含着别的意味。 果然,楚清陷入沉思。 良久他再次开口,“我这里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我想让爱妃亲自解释给我听。” 贺千慕这才真真的松一口气,有这句话才是彻底将她从地狱带到了天堂。 贺千慕轻轻的将头靠近楚清的膝盖继续装傻,“还请王爷明示。” 楚清看着自己手边黑亮的头发,情不自禁想起他们恩爱的时光,当下心底一叹,俯身将贺千慕扶起,带到椅子上,“你身子不好,先做着说罢。” 贺千慕闻言,眼中溢满了晶莹,竟是感动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千言万语都化成一句揉了春水的,“王爷。” 楚清让她这么一叫,也是彻底没了脾气,再开口时已经温和许多,“今天东倾的大皇子将一个黑衣人送到我的面前,并且声称是从宁王府出去的。”说罢又将平安符拿在手心向贺千慕的方向一晃,“并在他身上搜到了这个,你作何解释。” 第95章:事关重大,你还敢有所隐瞒? 贺千慕看着楚清手中的物事,面上并没有显露出一丝惊慌,脸上还做出一些迷茫的神色,“王爷这是何意?这平安符基本官宦人家手中都有,为何还要来问臣妾。” 楚清看着贺千慕面上的表情不似作假,心底更是信了三分。 只是还没等楚清再问,贺千慕倒是先说,“臣妾想起来了,前些日子蕊秋陪臣妾进香,曾和臣妾提过想让臣妾赏她一个戴在身上的,臣妾当时正好手中有一个也就给她了。” 楚清闻言面色一沉,“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这是何意,蕊秋是你平日最宠爱的丫头吧?” 贺千慕像是吓了一跳,身子一侧再次重重的跪在地上,声音惊恐道,“王爷恕罪,臣妾不过是因王爷提起才想起随口一说而已啊。”虽是如此说,只是面上却布满为难的神情。 楚清见着更觉得里面有猫腻,连忙训斥道,“事关重大,你还敢有所隐瞒?还不快说!” 贺千慕又被吓得一哆嗦,也就结结巴巴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经她这么一提醒他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茬,这么一想好像所有事都能串联在一起了。 本来在他心中他就不愿意去相信自己宠爱的妻子居然和别人行不轨之事,如今贺千慕将蕊秋铺垫出来,他当然愿意相信这个更体面的原因,这就是男人的自尊和自信,生生的蒙住了探求真相的心。 楚清这回真的是彻底相信贺千慕了,他低头看见还在脚边浑身颤抖的美妾,心中又是愧疚又是怜惜,他连忙俯身将贺千慕抱在怀中,动情的道,“千慕,是我错怪你了。” 贺千慕似受惊一样的看着他,眼中先是错愕后是狂喜,“王爷终于肯相信妾身了么?” 楚清爱怜的亲了下她的额头,“爱妃是我不好,此番让你受委屈了。” 贺千慕虽然心中恨级,但是也不敢真的表现出来,只是越加柔弱的说,“只要王爷还爱臣妾,那这一切都不委屈。” 楚清心中更是感动,他抱着她大步向房中走去,“爱妃受苦了,日后我一定好好补偿,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为你疗伤。” 贺千慕婴宁一声,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才踌躇的说,“王爷,那蕊秋...” 楚清沉声打断,“那婢子太不知好歹居然在我的眼皮底下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最重要的是连累爱妃受苦,实在是死一百次都不为过。” 贺千慕还想求情,楚清却不给她机会,“你不用再说了,即使你愿意原谅她,我也不会在给她拖累你的机会。” 贺千慕眼神一闪,伤春悲秋的叹了一口气,心中却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就不再多言。 紫竹院。 清馨焦急的原地转圈,眉头紧紧皱着,在烛火的映衬下显得来了十多岁。 颜笙看着好笑,“你这是做什么,我都要让你绕晕了。” 清馨看着颜笙气定神闲的样子,更着急,“小姐你怎么不着急啊,扶摇殿下到现在也没传来消息,你就不担心会发生变故么。” 颜笙摇头,“变故也无所谓,总之这次可是和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就算将来楚清要算账也算不到咱们头上。” 清馨却不这么认为,她一屁股坐在颜笙身边苦口婆心,“咱们这次虽然没有得罪王爷,可是将侧妃得罪的彻底了,我看今天侧妃看你的眼神像是要把你生吞活剥了,现在想起来我都害怕。” 颜笙不在意的笑笑,“我和她早就是不死不休的地步了,怕她也不代表我就安全了,还不如早日将她解决了一劳永逸。” 清馨狠狠的点头道,“你这么说我倒是觉得也对。”随即像想起什么似的惋惜道,“就是可惜今天的机会了,本来以为借机可以除掉她的。” 颜笙哭笑不得,“你还真是个急性子。”她挥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几天我本来就没打算绊倒她。” 清馨惊讶,“那咱们不是白费劲了么。” 颜笙无所谓的一耸肩,“她要是能这么容易被绊倒可就不用我废这么多心思了,只要楚清还在乎她一天,她就永远不会面临绝境,更何况今天楚清没有亲眼所见,咱们也没有实质的证据,楚清是不会信的,顶多也就是盛怒之下让贺千慕吃点苦头而已,等他反应过来一定会后悔要死的。” 清馨震惊到,“宁王居然这么喜欢侧妃?” 颜笙微微一笑,“他不是相信贺千慕,他是对自己有信心,他不相信他心爱的人居然会抛弃如此优秀有权有势的自己去和一个丧家失国的隐卫搞到一起。” 清馨闻言心底一阵沮丧,“那咱们岂不是没有机会了。” “不。”颜笙眼神中划过一丝坚定,“楚清最爱的从来都是自己,我们只要抓住这一点慢慢就能消耗掉他对贺千慕那点可怜的爱情。” “那会不会太慢了。” “好事,只要最后结果是好的,时间,我有的事。” 清馨闻言点点头,想起今天的事情,还是可惜道,“就是可惜今天的努力了。” “谁说的。”颜笙悠悠道,“今天可是会帮咱们解决掉一个大麻烦的。” 清馨眼睛一亮,“怎么说?” “按照贺千慕的谨慎性格,今天无论扶摇的计划成不成功,她都不会让几天这个事情成为自己的把柄,她既然选择将蕊秋当挡箭牌,她就一定会做打底,她会想方设法让楚清杀了蕊秋,从此就一了百了了,这件事也就再也无法成为她的威胁。” “她居然这么狠?蕊秋为她做了那么多坏事,她们不是感情很好的么?” 颜笙站起来向床上走去,“她和楚清从来都是一类人,他们爱的只有自己,谁挡了她的路她都会毫不犹豫的砍死,用别人的石鼓铸成自己的通天路。” 清馨震惊,一瞬间竟不是道该如何接下去。 颜笙见状也不在意,清馨还是太单纯了,让她直面一些黑暗也好。 “娘娘。”门外突然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 清馨一怔,连忙道,“我去开门。” 颜笙也不管,只是自顾自的脱了衣服躺在榻子上,闭目养神,她需要思考下一步怎么做。  门外的黑衣人轻声交代了清馨几句就再次消失在黑夜中。 听完消息的清馨更是激动的不成样子,她连忙喜滋滋的和颜笙说,“小姐真聪明,扶摇殿下刚才派来的人说,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大厅也传来消息,侧妃被王爷一下扇出去好远,她自己还用苦肉计将腿弄得鲜血淋漓,回去的时候还不忘给蕊秋破脏水,王爷已经下定心思要处决了蕊秋。” 颜笙点头,“他为了保护贺千慕一定会选择秘密-处决。”随即眼睛一亮,“她要让蕊秋死,我偏让她活。” 清馨不解,“小姐这是何必,她死了也算是活该,毕竟她也做了不少肮脏的事呢。” 颜笙摇头,“就是因为她们曾经命运相系,蕊秋肯定知道她不少事情,贺千慕也是借这个机会除了她,这样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他的秘密了。” 清馨心中一喜,“小姐是说....” 颜笙点头,“这才是将来能够让她下地狱的王牌。” 溢香苑中,楚清安抚完贺千慕后就直接命人将蕊秋关了起来,自己更是一面都没见。 他现在心中更焦急的是让皇上相信贺千慕和这个黑衣人绝对没有关系,当今皇上多疑,他如果有一点怀疑,自己肯定就大难临头。 想到这他再也不敢耽搁,连忙带着木下和书信进宫面圣。 皇上之所以能安安稳稳的坐着这个天下至高无上的位置,手中无处不在的情报网一定是帮了他不少的忙。 此时北炎的皇帝楚奕正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听着风刺的汇报宁王府发生的事情。 风刺是早在当今皇上当王爷的时候就培植的一只专门为他打探消息,收集情报以及暗杀的一个机构,就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才能让他在当年的血雨腥风中成为最后的胜者。 地上的人汇报完毕依旧恭敬的候在原地等待皇帝的进一步指令。 谁知皇帝今日一反常态的挥了挥手就让他下去了,多余的话一句没说。 他虽然是奇怪,但是终究没胆子询问皇帝。 楚奕手中拿着奏折,脑中却想着风刺回禀的消息,不止为何他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本来宁王后院这种事,风刺不应该汇报到他这里的,想必他们也和他一样,宁王府今天的事,虽然面上用一个丫鬟做了个理由,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事情不简单,这个宁王妃怎么就偏偏这么巧的带着一帮人和太医去看她呢,可是要让他相信一个女人居然会聪慧至此,他也是无论如何不愿相信的。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皇帝的沉思。 “皇上。”刘公公恭敬道,“宁王求见。” 他倒是来的快,皇帝眼中寒光一闪,声音温和道,“让他进来吧。” 宁王得到传唤,迫不及待的就冲进御书房,重重的跪在地上行礼道,“臣有要是启奏。” 皇帝一笑,“那就呈上来吧。” 宁王连忙恭敬的将书信呈到皇帝的手中。 皇帝单手接过细细翻阅,面上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眼色越来越沉。 第96章:盗玉玺的贼抓到了? 末了皇帝将手中的书信重重一摔,“简直是欺人太甚。” 宁王吓得一抖,连忙跪在地上,“皇上息怒。” 皇帝揉了揉眉心,“你起来吧,我不是说你。” 楚清抬头一看皇帝的脸色已经缓和许多,这才谢恩起身。 皇帝抬手喝了口茶,唤了口气说,“此事你怎么看。” 楚清可不敢答,这里面可涉及好几个朝中重臣呢,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皇帝猜忌,他只能斟酌道,“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 楚奕冷哼一声,“你不用替他们说好话,想来是朕对他们太放纵了,竟然让他们生了这种心思。” 楚清只当没听见。 楚奕单手敲了敲桌子,良久问道,“听说盗玉玺的贼抓到了。” 楚清一听暗叫不好,他这次只顾着信的内容倒是忘了玉玺了,他连忙跪下将怀中的玉玺呈上,“皇上赎罪,臣只想着信件的事情,居然把玉玺忘了,真是最该万死。” 楚奕见状微微一笑,“你这是做什么,朕有这么吓人么。” 楚清道,“是臣办事不利。” 楚奕挥挥手,“行了你快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道显得朕太过苛刻了。” “微臣不敢。” 楚奕不在意的摇头,“你不用如此拘谨,这件事朕心中有数,这个刺客就由你带下去审讯吧,务必得到有用的信息。” 楚清连忙领旨,只是面上闪过一丝踌躇。 “行了。”皇帝挥手,“你的事朕都知道,朕当然相信你的,你不用担惊受怕。” 楚清这才彻底放心,面上感动道,“谢陛下。” 楚奕点头,“你知道就好。”又低头将奏折拿起来,“你先下去吧,朕等你的好消息。” 楚清再次谢恩,这才转身离去。 楚奕看着楚清的方向,手中的奏折迟迟未动。 侍从看着楚清从殿中出来连忙迎上,“王爷可要将那琉球刺客送进天牢。” 楚清摇了摇头,“不用了,送大理寺吧,让他们严加看管,千万让他们看住此人的性命,皇上有令一定将此事严查。” 侍从点了点头,领命而去。 楚清魂不守舍的向皇城外走去,他的脑中感觉有很多事情,但是就是理不出来头绪,他抬头看天, 天空一片墨色,一轮圆月孤零零的挂在天空,散出皎洁的光来,楚清看的有些困惑,月亮好像越来越亮,它一点点放大,直到将自己包围,只是月中好像有个身影也越发清晰.... 扶摇这边当然不知道此时这边的旖旎心思。 他刚刚的得到消息,手还在摩挲这颜笙送来的纸条,好像上面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黄熙岸最看不得他这个样子,就忍不住酸他,“你在这睹物思人还不如直接去幽会佳人。” 扶摇狠狠白他一眼,小心将手中的纸条收好,“不急在一时。” 黄熙岸嗤鼻,“那你做这思春的表情给谁看。” 扶摇不打理他,回身和白银说,“阿笙准备就蕊秋。” 黄熙岸诧异,“救那个恶毒的女人干什么。” 白银当然就有见识的多,也不多问,只是沉声道,“她打算怎么救。” 扶摇一脸骄傲,“偷梁换柱。” 白银点头,“这倒是个好法子。” 黄熙岸忍不住泼他们冷水,“哪里有柱子让你们换?” 扶摇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你难道忘了我手低有一个擅长易容的九歌么?” 黄熙岸不服,“九歌早就离开了,你可是找了三年都没找到,如今上哪有第二个九歌。” 扶摇笑而不语。 白银同情的拍他肩膀,“这就是你消息不灵通了吧,九歌前一阵已经回来了。” 黄熙岸一震,“什么时候回来的?” 扶摇神秘一笑,“反正她不让我们告诉你。” 黄熙岸眼神一暗。 白银冲扶摇挤眉弄眼,扶摇也笑着不说话。 “是谁在说我啊?”一个红衣美人笑着走进,一双素手轻轻扶着门框,自月光出漫步而来。 黄熙岸闻言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只是脸却迟迟没有抬起来,像是不敢相信,又像是担心一切只是自己的幻想。 九歌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她抬手结结实实的拍了黄熙岸一巴掌,“三年时间太久了吧,你小子现在都不敢看我了?” 黄熙岸慌乱的抬头,“没有,我只是....” 扶摇笑着打趣,“他只是激动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白银也笑,“某人这是担心自己做梦呢。” 九歌夸张的点头,“原来我竟然有这个魔力呢,还是这三年我变得和仙女一样美了?” 黄熙岸此时已经调整好情绪,连忙傻笑,“你一直都很美的。” 从进门时就很豪气的九歌姑娘倒是因为这夸奖结结实实的红了脸。 扶摇和白银对视一眼,悄悄地推了出去,这两人,久别重逢肯定是有很多悄悄话要说的,他们就不碍眼了。 夜,很美。 颜笙昨夜可是睡了很美的一觉,解乏的很。 清馨在边上伺候颜笙洗漱,还不忘八卦道,“听说昨夜侧妃的院子可是不安生了一夜,自从宁王从宫里回来后,她是又做梦哭,又发烧的,可是折腾的宁王一夜没敢睡。” 颜笙擦了把脸,“这才是贺千慕的风格,她吃了这么大的亏,不折腾楚清讨点利息就不是她了,这样还能让楚清心中更愧疚,岂不是一举两得。” 清馨恨声道,“侧妃还真是心机深重。” 颜笙心底一笑,那对贺千慕套路如此了解的自己岂不是更加可怕? 当然这话她可是不敢说的,不然清馨肯定会吓坏的。 清馨想了想问道,“昨天小姐传给扶摇殿下要救蕊秋,但是没有说计划,扶摇少爷能理解么。” 颜笙甜蜜一笑,“一定会明白的。” 清馨点头,突然贼兮兮的一笑,“小姐今天要不要去看扶摇殿下啊,不是有句诗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么,虽然这也就几个时辰的功夫,但是我觉得小姐这神情分明是好几秋了呢。” 颜笙瞪她,“胆子不小,都敢调侃我。” 清馨也不害怕,继续浇油,“我这可是实实在在为了小姐好的。” 颜笙将最后一件外衫穿好,想了想说,“楚清现在干嘛呢?” 清馨邀功的说,“我可都帮小姐打听好了,宁王一大早就去大理寺,都已经离开府好久,听说皇上急的很,想必宁王应该今天白天都不会回来的。” 颜笙笑着点了一下她的头,“就你机灵。” 清馨了然的一笑,赶紧给颜笙取出斗篷给她穿上,“我就知道小姐一定会去的,马车都在外面等很久了。” 颜笙一本正经的点头,“回头给你加工资。” 清馨一吐舌头,“小姐可别赖皮。” 颜笙知道她在说笑,也不搭理她,抬腿就向门外走去。 清馨本来在整理出门的东西,不想这一抬头颜笙都走出去三四丈。 清馨也顾不得多拿,只能在后面小碎步的跑,“小姐你等等我啊。” 颜笙闻言倒似走的更快了,清馨委屈的腹诽,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小姐啊。 扶摇一大早刚用过早饭,并且在席间个白银好好的挤兑了一下九歌和黄熙岸,报了前一阵黄熙岸噎他和颜笙的仇,不觉心情大好。 他本想让侍卫给颜笙穿个消息带她去城郊踏青,不想颜笙倒是先来了。 她今天穿的月牙色的锦袍,上绣并蒂莲花,一张白皙的脸庞隐在斗篷后面,越发的显着冰清玉洁的样子,扶摇见状心底更是不受控制的跳了好几下。 他几个大踏步迈过台阶,连忙握住颜笙的手,一脸惊喜,“本来想去找你呢,你倒是比我还快。” 颜笙将身上的斗篷摘下,笑着看他说,“因为我感受到了你的呼唤,就就来了啊。” 白银正巧出来看着这两人如胶似漆的模样,打趣道,“你们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虐旁人,倒是一点不留情。” 颜笙浑不在意,“你要是觉得心里苦大可找个红颜知己,我想扶摇定然会很欢喜。” 扶摇闻言煞有介事的点头,“你这个糙汉子确实应该有个美娇娘来约束一翻了。” 白银闻言,脑中突然浮现自己童年隔壁邻居家的母夜叉,叉腰河东狮吼的模样,身上一阵恶寒,连忙拒绝道,“我还是算了吧,你们这两对蜜里调油的还是需要我这个孤家寡人调和一翻的,我还是愿意单身到地老天荒,你们就不用管我了。”说罢竟是一阵风离去。 颜笙倒是听出话中的不寻常来,“怎么是两对?莫非这里还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早就等在旁边听了很久墙角的九歌再也人忍不住跳出来调侃道,“我看白银就是心里酸的很,咱们真的得把给他保媒的事情提上日程了。”她回头笑着看向黄熙岸,“你说是不是。” 黄熙岸看和美人明眸皓齿的模样,嘴上可是什么否定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当下只能点头,“你说的都对。” 颜笙看着这两个犹自秀恩爱的人,眼睛瞪的恨不得拖窗了。 扶摇不动声色的将颜笙的下巴扶好,一把搂过她笑着介绍,“这是九歌,之前和熙岸有过些误会,出走了三年之久,近几日才归来,唔,一手易容术可是使得出神入化。” 第97章:为自己点赞 九歌在介绍的档口也在悄悄打量面前的女子, 只见她月牙的袍子,素净的脸,咋看不觉倾城的模样,但是越看越是能让人喜爱到心坎里的,心里首先就给打了个九分。 她看着颜笙和善好奇的目光,面上也扬起一个亲切的微笑,“我是九歌,我虽然回来不久,可是扶摇却总是在我们耳边念叨你,我心里痒的不行,这么多年可没见过他如此惦记过哪个美人,今天可算见到了,果然是让人打从心眼里喜欢的紧。” 扶摇也笑,大大方方的将自己的手握在九歌的手上,“我之前还奇怪,我怎么没见过黄熙岸身边有什么红颜知己呢,原来心中竟是放着如此的倾城女子。” 九歌爽朗一笑,“你这么夸我我可是不好意思了。” 扶摇挑眉,“以前可是没见过你这么不好意思。” 九歌貌似矜持一笑,“这初次见面可得留个好印象的,不然在把佳人吓跑了。” 黄熙岸再也忍不住了,连忙插了一句,“你可千万别小看了颜笙,她平时疯起来可比你严重多了。” 颜笙忍不住一个眼刀飞过去,这家伙从来都是职业拆台二十年。 “行了。”扶摇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有什么事咱们进去在说罢,想来大家都还没吃饭,咱们边吃边聊。” 等众人再次落做的时候,情况比刚才要热闹多了,九歌和颜笙臭味相投,手拉手像是有说不完的话。 扶摇见状也只是微微一笑,到没有出声打断。 黄熙岸就忍不了了,毕竟他和九歌可是刚相逢,恨不得时时刻刻在一起呢,他想了想,找了个合适的话题刷存在感,他咳了一声,“颜笙你昨天传来的纸条,可是有什么具体的想法?” 颜笙闻言堪堪截住了要和九歌吐槽的黄熙岸之前的糗事,正堵得难受,闻言狠狠的白了他一眼,“真是恋爱中的人智商都会下降的,我觉的我说的可是很明白了。” 黄熙岸被白的一怔。 扶摇正好接过去,“是啊,昨天我们可是都说过的,你这打岔的本领可是不高明。” 黄熙岸被这夫妻俩说的张着嘴半天说不出来话。 九歌看着他可怜,勉为其难的出面解围,“额,我想,或许是他见我太激动了,所以,忘了?” 黄熙岸身体不受控制一抖,这理由可是比刚才还不如。 扶摇一看黄熙岸的事情,到底是觉得有点太可怜了,也就正经的打岔,“他所得也对,毕竟这里不是东倾,手中没有足够的人手,光明正大的带给人去把蕊秋换回来,恐怕是不那么容易。” 颜笙一笑,“我昨天也想了一下,勉强制定了一个计划。” 十日后,当蕊秋遍体鳞伤的躺在自己的脚下时,她真的是在心中默默的狂给自己点赞。 扶摇摇着扇子看着她,“你预备将她怎么办。” 颜笙看了一会在她脚底奄奄一息的蕊秋,叹了口气,“先把她带回去好好养伤吧。” 扶摇扇子一收,“了解。”当然了解,或者肯定的,怎么活,可就不一定了。 不知怎么,看见蕊秋这个样子,颜笙心底竟然闪过一丝悲哀,天命不公,都说生而平等,可是偏偏有人站在食物链的顶端主宰别人的生死,有的人,譬如蕊秋,如今却只能苟延残喘,靠别人的施舍或者,从前如此,以后,更是如此了。 那她呢? 扶摇在边上一直小心注意着颜笙的神情,看着她眉宇间一闪而过的痛苦,心底也像是被划开了一道口子痛的他呼吸一滞。 他挥了挥手让侍卫将蕊秋带出去,轻轻上前将她拥住,低声说,“你的世界以后我来守护。” 颜笙浑身一滞,随即软下身子将全身的力气卸到他的身上,闭眼说,“真好。” 扶摇爱怜的摸着她的头发,转了个话题,“今天天气甚好,我带你去看个地方吧。” 颜笙自他怀中抬起头,眼睛眨了眨,“好啊。” 扶摇低头在她额头上重重亲了一下,随即伸手将她的手抓住,小心圈好,又帮她紧了紧衣服,“那咱们走吧。” 颜笙小心的坐在马车上尽量低头不让自己的面貌让别人看见。 扶摇坐在身边,看着她这个小心谨慎的模样,心里难受的不行,虽然知道以目前的形式这是最好的办法,但是他却没办法说服自己不替颜笙委屈。 他右手不自觉的握紧,甚至手中已经被扣出四个血红的月牙都没有察觉。 好在这段磨人的路途倒是很快停车了,马夫在侧首扶着门帘将扶摇和颜笙迎下来。 颜笙刚要动,扶摇却将抬手将她摁住,自己随意跳下,站在马车右边。 “下来吧。”扶摇的声音自马车外传来。 颜笙顺着扶摇刚才的脚印走,到门边才发现,扶摇此时正含笑站在门边等着,他的右手抬起直直的伸向自己,斜阳透过他修长的后背打在手心,自莹白的手掌中反射出温暖的光泽,他的眼中只有自己的影子。 此情此景,橘红色的斜阳下是如洒尽嫩绿颜料的草原,放眼望去,只有他们屹立其上,仿佛这天地尽是他们主宰,而这唯一的异景正满心满眼的看着自己,仿佛她才是这唯一的风景。 不知是不是被这景色感染,颜笙忽觉通体说不出来的舒畅,她盈盈一笑,干脆利落的将手放在他的手中,毫不犹豫的跳进扶摇的怀里。 扶摇一笑,将颜笙狠狠的揉进自己的双臂中,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生命。 到底是皇子府上训练有素的马车夫,也不用扶摇招呼,自己就去了该去的地方。 扶摇又狠狠的抱了一会这才将颜笙放在身边。 颜笙看着周围的风景,狠狠的吸了一口空气中的青草味才说,“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看着就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扶摇轻轻一笑,拉着她向前走,“我也是偶然才发现的,一直想着要带你来,可是让别的事情耽误了好几回,总算还没错过最好的时间。” 颜笙一路看着两边的风景,虽然粗粗一看只是一片草场,实则细看别有乾坤,这脚下的草地,其中藏着不少的小花,几米之内的品种都有十多种,洒金的阳光照在上面,更能体会到别样风情。 颜笙越看越喜欢,手从扶摇的手中挣脱,撒丫子就开始采各式各样的花朵。 扶摇抱着手臂含笑看着,能让她如此放松的玩也就全了今天带她来的目的。 她心中一直藏着很多事,他知道。 颜笙自己玩的开心还不忘给扶摇也传达快乐的情绪,她想起来很久之前,有个老婆婆告诉她,很久之前会有年轻的男子亲手为女子结花环传达爱意,虽然不见得会有多贵重,但是这一弯一曲都是心意。 这个事情已经很久了,也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这个传说,颜笙突然很想用自己的手给他们之间留下点什么东西,即使不能长久保存,但是存在过就是美好。 想到这她反倒不着急了,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将手中找到的几十种花放在一起,按着记忆中的步骤一点点拼凑。 扶摇看着新奇,但是也没出声阻止。 当时阳光正好,两人相依,好像所有的烦扰都被隔绝在这一方天地中。 良久,颜笙看着手中歪歪扭扭的花环,叹气。 她果然是不精于手工啊。 扶摇倒是新奇,“你是怎么想出来的,我还从未见过能将花朵变成这副模样。” 颜笙抬手将花环放在扶摇的头顶,外头打量了一下,还别说,真是意外的好看。 扶摇觉得这是女子的行径,刚想摘下。 “别动。”颜笙抬手将他的手打下,“这是我之前听说用于求爱的工具,你接受了就不能反悔,你要是拿下了,那就是说明你对我不满意。” 扶摇一怔,虽然心中还是不喜,但是确实不在动了,他将她手圈起,“你这不是框我吧。” 颜笙摇头晃脑,“当然不是,我们那里还有很多风俗和你们这不一样呢.....”突然反应过来,硬生生将后半句话咽回去。 扶摇眼睛一亮,“你们那里?你不是从小在京都长大么?” 颜笙笑着打哈哈,“我小时候会偶尔出去玩,这都是那时候的事了,很多人都不知道,你不知道也正常。” 扶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试探道,“那你为什么从来不对我说起。” 颜笙状似随意的说,“因为太久远了,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扶摇还想再问,但是看着颜笙眼中闪过的慌乱,话绕在嘴里好几圈,终于还是咽了回去。 到底是多少受了点影响,回程的时候两人都有点沉默,颜笙在老地点下车时,抬头看着扶摇一眼,想了想到,“我知道你心中又很多疑虑,我确实是有很多事情还没有让你了解,但是你相信我,到了合适的时间我一定会告诉你。” 她眼中的目光清澈坦荡,但是语气却有一丝细小的颤抖,颜笙隐在袖中的手几次想抬起握住扶摇的手掌,只是心里终究还是没有勇气。 他对她如此坦诚,她的隐瞒想必他会很伤心吧。 第98章:隔阂 扶摇抬头看着颜笙的样子,心里怎么会不明白,他叹了口气,轻轻将她的手指抓起,放在自己的胸口,“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多,在我这你不用顾虑,因为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的身边,哪怕是与世人为敌。” 颜笙闻言一怔,猛地抬头看他。 扶摇却只是伸手将她的眼睛扣在掌中,他真的是有些吃不消她如此看自己的,“你不用有心里负担,我扶摇不仅这么说,今后的日子我会用实际行动让你安心,让你依靠,我今日只是想让你真真切切看明白我对你的感情,你懂了么?” 颜笙懵懂的点头,随即像想起什么似得又猛烈摇头。 “行了。”扶摇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脸蛋,“你先回去吧,你想我的时候就让他们告诉我,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颜笙又点了点头,这才转身下了车。 一直到车帘子再次放下,扶摇才淡淡的说,“走吧。” 看了很久告别戏的清馨这回冲出来,扶着颜笙一脸八卦,“小姐今天是不是过得特别开心?听说扶摇殿下可是领你去了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地方呢。” 颜笙有点心不在焉的道,“是很漂亮。” 清馨听出声音有点奇怪,只是又不知道怎么办,想了想还是将转移了个话题,她边扶着颜笙向马车走边说,“听说宁王最近一直在审那个琉球的细作,可是用尽了手段,这个细作倒是条好汉,居然什么都不说,皇上可是急的下了三道圣旨命宁王加快速度,宁王最近可是为了这件事头发愁得都要白了。” 这倒是她意料之中,颜笙点点头,“他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这才不让他自己已经很是废了一番力气,如果他这么快就招认了,可就白白担了曾经让人闻之色变的名声了。” 清馨有些担心,“他迟迟不招认也不能完全将东倾的罪名洗脱啊。” 颜笙摇头,“皇帝其实心里清楚的很,之前也只是借机发作,如今他招不招不过就是在官方上全个名声而已,明眼人心中都有数。” 清馨郁闷,“就算官方没有隔阂,可是这天下悠悠众口如何堵得住呢。” 颜笙笑了,“扶摇他们不会那么傻的,你看吧,不出三天,满城的人都会知道琉球做的那档子事了,东倾如何在北炎受委屈,他们又是如何被琉球构陷的,恐怕街边小孩都会知道的。” 清馨欢喜道,“那就再好不过了。” 颜笙含笑摇头,“恐怕不止的,扶摇从来不吃闷亏,他一定会借机向北炎施压,北炎这回可是要吃个大亏。” 清馨这回更高兴了,“如此这般那就是最好了。” 颜笙看着惊奇,“你这丫头,快把你嘴前的大板牙收一收,你可是个结结实实在北炎长大的,怎么偏偏像个东倾人。” 清馨颜色一怔,“我这还不是为了小姐,小姐早晚可都是要驾到东倾的,这多得点好处将来小姐也能接力不是。” 颜笙白她,“你以为两国之间是过家家那么简单么,别说扶摇是皇子,就算他是皇帝,我也不见得会借到多大的光。” 清馨不服气,“小姐可是妄自菲薄了,扶摇殿下看小姐的眼神可是能掐出水来的,要是这点要求不能满足你,别说我不信,就算是黄熙岸他们都不回信的。” 颜笙见状微微一叹,“你还太小,有些事你不懂。” 清馨确实是不懂,但是也识娶的不在理论。 她忍了一路,知道安安全全的回到院子里面,她才小声的过去颜笙身边咬耳朵,“前一阶段小姐总有事将我瞒着,我可是好奇的紧,我听白银说你们都已经将蕊秋救出来了?” 颜笙这回倒是真的惊讶了,“你什么时候和白银这么熟了?” 清馨脸色一红,随即正色道,“这不重要,明明是我的问题更加关键。” 颜笙瞥了一眼清馨绯红的脸颊,心下了然,故意卖关子,“你怎么不去问白银?” 清馨哼了一声,“我可是好一顿问,但是他嘴实在是太严了,非要让我来问你,说你如果不告诉我就说明我不适合知道,他就更不能说了。” 颜笙闻言,倒真的对白银刮目相看了,想不到他某些方面还是很靠谱的,她眨了眨眼睛,“想知道也可以,但是你必须先告诉我,你们是怎么熟悉的。” 清晰被问得一愣,很显然没有想到反被颜笙问住了,她脸又一红,“就是平时打打交道,没什么熟悉的。” “骗鬼呢?”颜笙紧紧鼻子。 清馨被说的一抖,依然壮烈的咬紧牙关,“就是这样。” 颜笙看着清馨一副壮士英勇就义的模样,心里觉得这个猫腻倒是更加有趣了,想了想她还是很识时务的打住这个话题。 毕竟主角不止她一个人,男生的嘴永远比脸皮薄的女孩子好撬的。 打定主意后,颜笙也就不逼清馨了,她笑眯眯的说,“你是真的想知道?” 清馨连忙点头。 “行吧。”颜笙慢悠悠的喝了一杯茶,“之前不告诉你就是为了不让你有心里阴影,既然你自己非要给自己洒洒阴影,我是不介意给你多倒点墨水的。” 清馨被说的浑身一抖,“这么严重?” 颜笙递给她一个眼神,很明显的,你以为呢! 清馨有点纠结,心中的好奇因子偏偏更加澎湃,她最后还是重重的点头,“我还要听。" 颜笙将茶杯放下,叹了口气。 “其实,事情倒是很简单。” 清馨全神贯注的等着颜笙的下一句话。 颜笙冲她温柔一笑,“我不想告诉你。” 清馨一怔,这回是真的要哭了,她眼睛一瞪,只觉得好奇因子已经直直冲破她的脑袋,她失控的叫了一声,“小姐!” 颜笙甜甜一笑,“怎么了?” 清馨气急,恨不得抬手狠狠揉揉这张脸蛋,一泄心头之愤。 还没等她将行动付诸实践的时候,门外道想起了一道声音打破了清馨的想法。 来人声音低沉,恭敬的敲了三声门后道,“王爷派小的接娘娘前去大厅。” 清馨一顿。 颜笙倒是了然一笑,楚清到底是沉不住气找到自己头上了。 她递了个眼色给清馨。 清馨立刻明白,抬高声音像门外说,“烦请小哥回去禀报王爷,王妃换身衣服后自会去前厅拜见王爷。” 门外道,“小人醒的,这就回去禀告王爷,只是还请王妃快些,莫要耽误了王爷的大事。” 这人好生无礼,清馨刚要训斥回去。 颜笙抬手止住她的话,轻声回到,“我知道了。” 门外这才满意,“多谢娘娘体恤。”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过后,颜笙才松开了拉着清馨的手。 清馨不服,“小姐干吗拦着我,这人简直是欺人太甚,咱们就应该好好教训他一下,不然以后岂不是都要骑到小姐头上来了。” 颜笙倒是不在意的笑笑,“和这种人不需要置气,他明显是受人之托,咱么今日只要稍有反驳,这件事一定会夸大一翻传到楚清耳朵里,也难为贺千慕等了这么久才来找麻烦。” 清馨震惊,“小姐的意思是侧妃?” 颜笙慢悠悠站起来,“除了她可不会有别人了,想必她这是又开始唱戏了,咱们不去都对不起她精心布置的戏台的。” 清馨恨声道,“小姐就是脾气好,太纵这他们了。” 颜笙笑而不语,从来不是良善的人,她倒不是放过她,只是为了将来彻底除了她而已。 颜笙推开房门,“咱们走吧,看戏去了。” 院子里此时已经熙熙攘攘的对了很多人。 颜笙扶着清馨晃晃悠悠的往里走,刚进门就看见楚清有些铁青的面色,他身边坐着神色为难的贺千慕,周围立了洋洋洒洒一大片仆从,甚至有的手中还有些荆条之类的东西。 颜笙心底冷笑,还真是好大的排场! 楚清见颜笙不紧不慢的样子心里更是气的厉害,他突然扬手拍了一下桌子,力道之大,使有木中铁树之称的铁梨木做的椅子顷刻间列出一道缝隙。 众人皆是一惊,随即赶忙跪在地上。 颜笙心中更是不屑,面上也扬起了轻蔑的笑意。 楚清腾的一下站起来,大吼一声,“颜笙你好大的胆子!” 清馨见状身子都不受控制的抖了抖。 颜笙还是不甚在意的模样,娇声娇气的拍着胸脯道,“爷真是好大的脾气,可真真是吓坏奴家了。” 楚清被挤兑的脸色更加难看,抬手一指颜笙,指尖都在发抖,“你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居然偷偷去会野男人,还不赶紧跪下!” 颜笙慢悠悠坐下,“臣妾身子不好,王爷可别吓我。” 楚清大怒,直直的走向颜笙就想给她一个颜色看看,这脚步倒是先让脚边跪着的贺千慕拦着了,她一个担忧的眼神望向颜笙,嘴上劝到,“王爷息怒,姐姐有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才除此下策,王爷切不可因一时冲动做另自己追悔莫及的事情。” 语气缠绵哀怨,大面的意思是劝解,只是听完话的楚清脸色更黑,整个人已经濒临暴走的边缘。 颜笙将一切看得透彻,这一个明求实扁的,真是牢牢的把自己罪名扣实了,这唱念的功力比之前还要强呢,自己可真是一分一秒都不能小看了她。 第99章:蛇蝎女人 她正了正衣襟,心中早就将事情想个明白,当下只是冷淡道,“妹妹这话说的可真是令姐姐惶恐,说的我都糊里糊涂的,怎么就将什么屎盆子往我身上扣呢?” 楚清更是气急,“千慕替你求情,你还如此奚落她,真是猖狂之际!” 贺千慕也是哀怨道,“姐姐这是什么话,妹妹只是担心你而已。” 颜笙轻笑,“妹妹严重了,姐姐可是担不起你的担心的。” 楚清这是已经气的脸色发红,他猛地俯身将贺千慕扶起,“本就不是你的错,你给我起来。” 贺千慕犹豫,“可是...” 楚清却只是将她扶起放在一边,便急冲向颜笙。 颜笙也不示弱,只是瞪着眼睛看着楚清高高举起的手掌。 清馨见此模样,当下便一声惊叫,“小姐!”随即又想起来,赶忙跑到她的身前,企图挡住这雷霆一击。 颜笙也不阻拦,只是眼中的冷光一闪而过。 “住手!”颜颂的声音突然穿来,她几步飞奔到楚清的面前,左手刷的抬起,死命的握住他举起的手,手指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 楚清本要落在清馨身上的手一顿,先是一惊,随即又是一怒。 只是到底是缓冲回了一些理智,他还没有直面和手握实权的三品大将军起冲突的勇气。 他愤恨的将手收回,沉声道,“不知将军何意?” 颜颂向前一步挡在他和颜笙的中间,冷声道,“没想到宁王居然是这样对我小妹的,真以为将军府无人了么?” 楚清气极反笑,“出嫁从夫,我还真不晓得,这宁王府什么时候成你们将军府的宅邸了?我连管教自己的夫人都不行?” 颜颂猛地抬头自眼中射出一阵冷光,化作千万从剑雨刺向楚清,“王爷这当真是了不得,只是我颜家的血脉即使嫁到天边去她也是我颜家的女儿,只要我们在一日就不允许别人如此欺辱。” “你!”楚清一双眼气的通红,脸已经憋得青紫竟是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 贺千慕连忙上前,心疼的扶着楚清,一双玉手轻轻的拍在他的胸口,安慰道,“王爷莫生气。”随即抬头声音亦沉了几分,“将军这么说话是否太过分了,今日本就是姐姐做错了事王爷才来问的,将军怎可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威逼王爷。” 颜笙闻言面上更是轻蔑,“你算什么东西,既然跑我面前狂吠?” 楚清额角青筋猛跳,突然一把扶开贺千慕的搀扶,从牙缝中道,“颜颂,你欺人太甚!” 颜颂倒是浑不在意,更是不看他一眼,转身拉着颜笙就要出府门。 楚清大急,“你给我站住。” 贺千慕也是被吓住,呆愣的站在一边,只是看着颜笙的眼中是难掩的得意。 颜笙心下一转,连忙拖住颜颂的步伐,愧疚道,“姐姐,我还不能走。” 颜笙大惊,“为何?”她回身食指指着楚清,“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都要打你了,你还留在这里作甚?”随即像是想明白似得,“你不用担心会过得不自在,咱们家家大业大养你十辈子都不是问题。” 颜笙倒是拍了拍颜颂安慰道,“多谢姐姐关心,只是这件事情有误会,不解开的话我心里难受的很。” 颜颂嗤之以鼻,“这种男人根本就不值得你浪费口舌。” 楚清看着这两人旁若无人的点评他,特别当着如此多的下人的面,心中更是恨不得杀了她们的心都有了。 贺千慕笑声安抚,“王爷身体要紧,将军恐怕是对王爷有什么误会,解开就好了。” “误会?”楚清看着颜颂的眼中满满都是恨意,别说她们不配有,就算有那也不能是今天如此羞辱他的理由。 贺千慕看着楚清越发憎恨的眼眸,心底更是痛快的不行。 这时颜笙废了很大一翻力气到底是劝住了颜颂拉她回娘家的心。 颜颂拉着她越过那二人,一屁股做到主位上,对着楚清道,“王爷既然有误会就说罢,有我自还能给你们当个见证人。” “你!!” “王爷。”贺千慕拉住楚清,将他扶到椅子上,又递给了他一杯茶水才柔柔弱弱的开口,“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最近王爷公事繁忙,今日才得空回到府中稍事歇息,心中惦念姐姐惦念的厉害,就想去院子寻姐姐,不想小厮汇报说姐姐今日不在,且最近一直都是早出晚归,王爷实在担心姐姐的安全这才派人探查,不想.....” 楚清坐在椅子上,越听越沉默,只是抓着扶手的力度越来越猛烈。 颜笙也暗暗给贺千慕点了个赞,这话说的真是漂亮,全了楚清的颜面还将他小肚鸡肠的心态粉刷的金光闪闪,真是妙极啊! 颜颂此时却冷冷一笑,“王爷如此关心舍妹?这倒是我眼神不好,没能看的明白,几日倒是大开眼界了,关心的最高境界就是动手啊。” 楚清此时倒是已经勉强将怒气从面上收起,只是听了颜颂如此夹枪带棒的挤兑,呼吸还是重了几分,声音倒是还算平和道,“将军这夸人方法倒是让本王大开眼界了。”手中用力,啪嗒一声,椅子的扶手生生的掰了下来、 颜笙心底佩服,阁下真是好身手啊,随即倒是没事人似得说,“王爷既然有疑问就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对不会漏掉一丝一毫的消息的,可不会让王爷白白操心。” 楚清冷笑。 贺千慕倒是开口了,“王爷一向怜惜姐姐,恐怕是不好意思开口的,臣妾既然为嫁给夫君,自然要为夫君分忧,我就提夫君说罢。” “哪那么多废话。”颜颂不耐烦道。 贺千慕浑身一震,眼中闪过毒如蛇蝎的目光,再开口时的声音却越加婉转,“王爷等了整整一个下午才从下人手下得到姐姐的消息,只是不想下人在汇报的时候吞吞吐吐,王爷实在担心姐姐的安危,百般询问下,下人才汇报说他亲眼看见姐姐...姐姐从一辆马车上下来,并且还是由一个男人亲手扶下来的,只是下人离得远,并不敢太靠近,所以到不是清楚身份究竟是谁,但是从神行可见是年轻男子。” 顿了顿又说,“王爷一开始也不信觉得是颜修将军,只是这小厮口口声声说绝对不可能,王爷觉得他是挑拨离间,就要将他处死,只是他连声呼喊愿望,王爷无奈只能差今日将军的行程,让他死的心服口服,不想....今日皇上召见将军进宫,可是整整一日未出宫的。” 贺千慕说连忙抬头看着颜颂,眼中竟已经含了泪水,“王爷本事一心为了姐姐的,不想却出了这样的事,刚才的事情也是一时情急,还望将军千万不要怪罪王爷,若果将军的怒火一定有人承担,还请将军体罚我,千万不要和王爷生了嫌隙啊。” 言罢更是跪下膝行自颜颂脚边,声声泣血,口口声声都是为了整个王府,为了宁王不惜让自己受如此委屈,当真一个深明大义的女子。 果然楚清听完眼中的神色可就不是爱怜那么简单了,他连忙将贺千慕从地上扶起,语气温柔,“爱妃何至于为我如此,是我不好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了。” 贺千慕也是抬起莹满水珠的珠颜含情脉脉道,“只要为了王爷好,妾身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颜颂被面前这一堆狗男女恶心的不行,深切的觉得自己老是在这坐着实在污染自己的眼睛,但是为了颜笙也只好忍耐。 颜笙被恶心的更是一点都不必颜颂少,这俩人可是比她在线代看的神剧要恶心的多的多的多! 只是这俩人好像突然忘了面前她们这帮大活人,还要进行下一步安抚动作,颜笙实在是忍受不了了,才重重的咳嗽一声。 果然贺千慕一副被惊到的模样,煞那间脸上便爬上一抹红霞。 楚清看着心底更是痒痒的,好在身居王爷位多年,这点忍功还是有的,他连忙安抚贺千慕道,“爱妃今日辛苦了,先回房休息吧,我这边处理完了就去找你。” 贺千慕刚要点头。 颜笙一笑,想跑?这还得看她愿不愿意呢,她笑着插嘴,“妹妹别急于这一时,往后可有的时间让你和王爷慢慢温存的,只是今天这洗冤的事情可不常见,妹妹错过了万一心底还是对我有误解,那以后咱们相处恐怕就有颇多麻烦了。” 楚清不悦道,“我会告诉她的。” 颜笙撇嘴,“王爷好生小气,这闻名当然不如亲眼所见,这金屋藏娇可不能太心急了,要不然这么多下人可是会笑话王爷畏妻如虎的。” 楚清手猛地握紧,“你....” 贺千慕心中一沉,倒是也乐的看好戏,当下便紧紧抓着他的说说,“姐姐说的也对,此时我不在恐怕是有些说不过去的,以后怕是会被人笑话姐姐蒙冤妹妹都不愿再旁伸冤,恐怕会招来闲话。”又转头感激一笑,“臣妾撑得住,王爷不用担心。” 楚清这才面色好看一点,点了点头。 颜笙歪着身子坐着,满不在意的道,“王爷把那个小厮带出来吧,我也想看看如此有想象力的人是个什么模样。” 第100章:眼中满满都是惊恐 楚清冷笑,“带上来。” 身边早有准备好的仆从将浑身抖如筛糠的小厮带上堂来。 小厮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身上穿着王府最下等仆从的粗布灰褐色麻衣,一张稚气的脸此刻皆是灰白的颜色,眼中满满都是惊恐。 楚清一脸威严,“你把今天说的话在和将军说一遍。” 小厮猛地抬头看向楚清,随即看向颜笙,脸色更是变得惨白,他却是再也不肯说别的话,只是一遍遍磕头道,“王爷赎罪,王爷赎罪,今天下午确实是小人看错了,马车上的人不是王妃。” 楚清猛地一拍手边的桌子,厉声道,“你给我讲清楚。” 小厮还是趁机偷看颜笙一眼,随即更是一口咬定,“小人罪该万死下午是小人看错了冤枉了王妃,王爷赎罪啊!” 楚清当然将小厮的动作看在眼里,他大步走向小厮,一把将他自地上提起来,“你给我说清楚,你不用看别人,你要是敢有一点隐瞒我就杀了你!” 小厮像是受到了极度惊吓,嘴唇哆嗦了半天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楚清嫌恶的将她仍在地上,脸色铁青,“你哭什么,快说,敢有一句隐瞒我定然将你碎尸万段。” 颜颂见状脸色一边。 颜笙倒是一脸不在意,冷笑着看着面前大哭不止的小厮。 小厮哭了半天才缓过神来,猛地一闭眼睛,像是像是经过了剧烈挣扎才大声说道,“是王妃,是王妃威胁我,她说我要是说了实话我们全家都性命不保啊,王爷你一定要救救我。” 楚清听后大怒,猛地抬头瞪向颜笙,“你居然敢在我眼皮子地下使诈?” 颜笙似笑非笑,“王爷怎么就听他的片面之词,都不问问我的么。” 楚清怒视她,“他之前从未见过你,和你无冤无仇怎么可能害你。” 颜笙站起来走向小厮,“你确定你今天真的见到的人是我。” 小厮被她看的脖子一缩,看了一眼楚清,又猛地点头道,“当然是王妃了。” 颜笙笑了,“那是我自己去威胁的你?” 小厮浑身一抖,猛地说,“当然不是。”说罢,眼睛一转,看着立在颜笙左边的清馨道,“就是她,就是她带着钱去收买的我。” 颜颂疑惑的看向清馨。 清馨猛地跪下,“小姐我真的没有做过啊,你要相信我。” 颜笙连忙将清馨扶起来,“你真是的,着什么急,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清馨犹豫道,“我不想因为自己给小姐带来麻烦。” 颜颂摇了摇头,随即手轻轻拍着她以示安抚,她再次走进小厮,“你既然说是我的丫头收买了你,你可有什么证据?” 小厮梗着脖子道,“自然是有的。” 颜颂震怒,“你血口喷人。” 贺千慕轻声说,“将军何须如此心焦气燥,待证物呈上来自会证明姐姐清白,将军如此焦急倒显得其中有些不同寻常了。” “好个伶牙俐齿的恶毒女子!”颜颂恨级。 “姐姐不必着急。”颜颂轻声漫语道,“咱们就看看他有什么证据敢诬陷我。” 楚清冷笑,随即眼睛一眯道,“把东西带上来。” 身旁的小厮应声离去,不就带来一张通泰银莊的一百两银票,还有一张盖着将军府印记的通关文牒。 楚清见状面色一变,“你还有什么好说?” “没什么说的啊。” “好啊你!竟然猖狂至此。”楚清疾步走进颜笙。 颜颂赶忙站在颜笙面前,沉声道,“王爷是不太过心急了些?” 楚清面色阴沉,“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 颜笙自颜颂身后走出,“王爷莫急。”随即又拿过桌子上的银票说,“你确定是我的丫头给你的?” 小厮坚持,“这是自然。” 颜笙大笑,“那你这栽赃的本领个太差了,你都不晓得这我根本没有通泰的银票么?莫说是我,即使整个将军府都是没有的,。” 楚清面色一边,贺千慕更是面色透出苍白来。 小厮脸色一白,还是说,“那是你为了掩人耳目。” 颜笙这回倒是懒得搭理他了,她直直看着楚清,眼中是清澈的坦荡,她明白楚清会懂的。 她一个深闺妇女,在是本事通天都无法瞒过重重的耳目在通泰藏起如此巨大的财产,将军府就更不能了,那是皇帝的眼皮底下,除非那是活腻了,说没有那就肯定是没有了,暗财肯定不会存在银装的那可就是活腻了。 楚清果然明白,眼中也闪过一丝疑惑。 贺千慕眼中一阵慌乱。 颜笙倒是不动声色,接着拿起所谓的通关文牒递给她姐姐,“姐姐你看,咱们将军府的印字居然印的如此粗糙,回去可需要好好整治一翻,不然这传出去可是要让人笑掉大牙的。” 颜颂狐疑的接过,这一细看,但是把自己气乐了。 方才是自己离得远没看明白,在加上关心则乱才会如此焦急,如今细细一瞅,可见这陷害的人不仅没有文化而且还穷到这种地步,这萝卜刻出来的印子上面还印了水渍,爬进一问居然还能闻到萝卜的泥土味。 颜颂今天可是长见识了,他随即递给楚清,“王爷如此焦急惩罚舍妹,不只是王爷愚钝没有分出其中的阴谋味道,还是王爷根本就是借题发挥?” 楚清脸色变得铁青,只是却接不下去。 他憋了一肚子火只能将火气发到小厮身上。 他一把将你那个所谓的证据团成一团使劲的砸向他,“好你个狗奴才,谁给你的胆子敢陷害主子?” 小厮这会撑着地面的两条胳膊像是失去乐所有力气,猛地趴在地上,嘴还是坚持说,“小人说的句句属实啊。” 楚清猛地一脚蹬出去。 颜笙见状一笑,“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就替你说了吧。” 屋子里的一干人等猛地将实现集中在她的身上。 颜笙幽幽开口,“府中有一个曾经在侧妃屋子里当差的小姑娘,名唤翠屏,她年纪不大,但是一双眼睛长得尤其水灵,在你们当中很吃得开。” 贺千慕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不仅如此。”她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你和她可当的上青梅竹马的情谊。” 小厮此时猛地抬头,一脸震惊,只是眼中已经含了浓浓的仇恨。 颜笙叹了口气,“她不过是因为家庭突遭变故才会委身到这里,你从小便心仪她,自然对她颇多照顾,只是碍于如今身份和府中规定无法在一起。" “你一直在暗中攒钱,想要一朝带着她一起脱离奴籍远走高飞,只是没想到,翠屏三个月前突然消失了,并且机缘巧合下让你见到她身首异处的被人仍在后山。” 小厮浑身一震,眼中已经含满血泪,恨声道。“就是因为你,是你害死了她,我本来已经有足够的钱就可以离开的,你却因为一己私欲害她枉死,我一定要帮她复仇!”说罢竟是一片银光闪过,猛地就要冲向颜笙。 颜颂大惊,拔剑一挑将他拍到两米开外,小厮后背重重撞到墙壁,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颜颂还要在追过去,颜笙连忙伸手将她拉回来,“姐姐先别着急。” “这人明显意图不轨!”颜颂大急。 “无事。”颜笙摇头,“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是不会允许别人生生扣给我的,咱们先听听他怎么说。 颜颂看颜笙坚持,没办法只能面前摇头。 此时贺千慕像连山已经没有一丝血色,看向小厮的眼中划过一丝惊恐,随即又是想起了什么似得稍稍安定下来。 颜笙将她的神色收紧眼底,嘴角划过一丝轻蔑的笑意。 楚清此时又是一阵迷茫,他有些诧异的开口,“这又是怎么回事?” “王爷…..”贺千慕刚要插嘴。 颜笙先打断,一脸似笑非笑,“王爷还没看清楚么,这人可是为了报仇才来乱说一通的。” 楚清却好似清醒过来,他正了正神色,问道,‘“你说王妃为了一己私欲,那原因呢。” 贺千慕划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 颜笙也笑,她根本就不奇怪楚清会这么问,他心底可是巴不得自己有什么龌龊的事情呢。 小厮此时脸色还是难看的紧,声音已经是也已经失去了方才开口时的掷地有声,“都是她,翠屏马上就要走了,为什么你还是不放过她!” 楚清听出来话里的不对劲,连忙问,“怎么回事?” 小厮一声冷笑,一双眼睛像带着黄泉彼岸的烈风直直射向颜笙,“就算我今日所说一切是假如何?所有证物是假又如何?” 他站起来手指只想颜笙,“但是我说的事情是真的,这就是真相,这就是你杀害翠屏灭口的根本原因,你根本就是个不贞不洁十恶不赦的毒妇!” 颜颂闻言大惊,她在将军府长了真么多年,还没有被人如此构陷过, 当下便想拔剑将小厮杀了。 颜笙连忙拦截住。 到底什么鬼呢? 此时贺千慕一声惊呼道,“将军为何恼羞成怒。” 第101章:做贼心虚 “你!”颜颂闻言狠狠盯向贺千慕,“这都是你的诡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小心思。” 贺千慕看着颜颂目呲欲裂的模样,好像被吓到了似得,惊呼一身连忙跑到楚清身后娇滴滴的唤到,“王爷...” 楚清见状大怒,这颜颂的行为未免太不讲他放在眼里,这下竟是连带着更是迁怒在颜笙身上,他语气已经带了薄怒,“这里是宁王府,将军此举未免太不将本王放在眼里了,而且为何不听他把话说完?将军难道是做贼心虚了?” 这话一出,颜颂的浑身已经气的发抖,她一双拳头死命一握,指关节处已经透出死人的苍白,她一双猩红的眼睛看向楚清,大喝道,“楚清你欺人太甚!” 说罢竟是要冲过去给他一拳头。 颜笙见状赶紧冲上去将颜颂死命抱住。 躺在地上口吐鲜血的小厮见状,嘴角透出一丝诡异的笑意。 颜笙眼角看见,也并不生气,只是在颜颂耳边道,“姐姐万万不可冲动,现在还不是起来冲突的时候,否则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姐姐先不用着急,我有对策。” 颜颂疑惑抬头,看见颜笙眼中的安慰和肯定,心倒是真真切切的放了下来,只是想起方才楚清的行为还是愤愤不平,她怒视楚清,“今日之仇我们将军府记下了,他日定当十倍奉还。” 楚清冷笑,“本王拭目以待。” 颜笙看着楚清的样子,心中觉得越发的失望,她努力将心中的情绪压下,再次开口的声音中没有一丝其他的情绪,“你先说说我为什么要杀人灭口吧。” 小厮擦了擦嘴角的血,艰难的依着身后的柱子,冷冷开口,“还能是因为什么,不过就是因为你偷人的时候被翠屏偶然间看到,你担心事发就急不可耐的将她灭口,可怜她.....”小厮语气哽咽,“可怜她居然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颜笙好奇,“哦?我去偷人?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让我了解了解,我也好更加了解我自己不是。” 楚清大怒,“你哈敢狡辩。” 颜笙冷笑,“王爷何必如此着急。”随即又看向小厮,“是翠屏告诉你我偷人的?” 小厮冷笑,“翠屏本就不想告诉任何人,再加上我当时正在为我们将来谋划,自然就见面少了一些,不想,竟是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颜笙点了点头,“那还挺可惜的。” 楚清猛地一拍桌子,“颜笙你还想说什么?” 颜颂拔剑直指楚清,“楚清你不要欺人太甚,你不要以为我将军府就怕了你。” 楚清也拔出身边的剑,作出准备进攻的手势,一瞬间王府大厅气氛低至冰点。 随之颜笙看着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居然一笑。 倒是冲淡了一些诡异的氛围。 两人倒是清醒了一些,将手中的兵器收回握在手里。 颜笙像是没看见是的,继续问小厮,“你这么说就是有人告诉你的了?” 小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颜笙给自己下的套子,心中更是气愤,胸中血气翻涌,又是一大口血自嘴里喷出,“你好狡诈。” 颜笙邪气一笑,“好说。” 颜颂此时也有些摸不到头脑,轻声问了句,“阿笙?” 颜笙安抚的笑了笑,倒是也不再卖关子了,虽然心底有些惋惜,只是实在不想在让姐姐担心了,也就提小厮将他隐藏的部分说了出来。 “既然你不方便,那就我替你说吧。”颜笙示意将早就准备好的银票和庄园地契让清馨呈了上来。 贺千慕见状脸色一边。 颜笙并不在意,示意清馨交给楚清。 楚清不耐烦,“颜笙你到底要做什么。” 颜笙冷笑开口,却是看向小厮,“我要给你讲一个你不知道的真相。” “这些银票和地契都是当年待翠屏进府的人送给他们家的,翠屏被卖进来根本就不是什么被逼无奈,她的到来,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交易,一个为了一己私欲的交易,她们家从来不是什么突逢大变,相反,他们家一直都是当地还算富庶的人家。” 她手指指向被楚清仍在桌面的地契,“这地契是她弟弟看上的,无奈他们的势力不够大,又不愿意拿出足够的钱财购买,又因为他们心中的贪婪,一直对自己生活的不满,这才答应了幕后人的要求牺牲了翠屏进府服侍,报酬就是这些他们一直求而不得的东西。” 她残忍的开口,“虽说是牺牲,其实翠屏一直都知道,她甚至一直都清楚,因为她的算盘一直都是想飞上枝头作凤凰的,” 楚清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当下声音更冷淡,怒视颜笙,“你到底在胡说什么!” 小厮先是一惊,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一般脸色又是一白,又苍白着脸色否认,“不会的,你是骗我的,你这是在为自己开脱。” 颜笙再次开口,这次直指贺千慕,“这一切都是她做的,设计翠屏进府的是她,谋杀构陷我的也是她。”她一步步逼近贺千慕,“我长这么大一直都是平安无忧,自从嫁到宁王府后便经常被人追杀,被人构陷,如果我死了这个世界上最得意的是谁,你难道还不清楚么?从我进府第一天开始,她就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无时无刻不期盼着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贺千慕被逼的步步后退,苍白着脸辩解道,“不是我,你这是陷害。”随即求救的看着楚清,“王爷,臣妾是冤枉的啊,我无权无势,怎么可能想姐姐说的做出这种事情呢,我的背景没有比王爷更清楚了。” 楚清心中一震,连忙将贺千慕拉到身后,怒喝颜笙,“你居然敢当真我的面为非作歹,颜笙你好大的胆子!” 颜颂大惊,“楚清你居然如此偏袒,事情已经这么清楚了,你还要如此护着她?” 颜笙看着自己名义上的丈夫当着自己的面如此护着这个陷害她发妻的女人,这一幕像是一杯滚烫的热水直直破向她将她烫的体无完肤。 她继续讲未说完的话说完,“他无权无势又被情感蒙蔽了双眼,王爷不会也如此糊涂吧,这些事情你只要派人探查一下就会明白,虽然我不清楚翠屏最开始是因为何缘故进府,但是她的死确实是足以让我白口莫辩,不管有没有证据,就凭你对我的态度都足够让我死无葬身之地的。” “你胡说。” “我胡说?”颜笙苦笑,“你对我如何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可有一天将我当做你的结发妻子。” 颜颂上前连忙将颜笙扶住,担忧唤到,“阿笙。” 颜笙摇头,“证据是假的,我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偷人,与其造个漏洞百出的证据不如让她死无对证,最后在透露给他,让他深信我是杀他挚爱的恶毒妇人,三言两语就能让他按着事先准备好的计划去陷害我。” 颜笙慢慢走向楚清在他身前一米处站定,“这还不够清楚么,王爷?” 楚清眼中剧烈波动,身子还是挡在贺千慕的身前,只是眼神已经开始向桌子上瞄去。 贺千慕大惊,似是伤心委屈的开口,“王爷。” 楚清闻言浑身一震,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颜笙转身不在看着他,眼神和小厮对视,“你方才应该已经想到你们相处的疑点了吧。没有人能比你自己更清楚她和你记忆中的不寻常。” 小厮一震,脑中闪过翠屏的迟疑,闪烁的眼神,看向颜笙院子的向往,心中瞬间升起滔天巨浪,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他捂着胸口艰难喘息,半晌像是想明白一般苦笑道,“我真是个笑话。” 颜颂看着他的眼中也有了一丝怜悯。 颜笙只是站在他的面前,神情无悲无喜。 一直站在她身边观察的清馨担心的唤到,“小姐。” 颜笙摇头,递了个眼神示意她安心。 楚清看着大厅的一众人等,心中思绪翻涌,身体终是晃了晃离开了贺千慕的面前。 贺千慕脸上血色尽失,颤声唤到,“王爷,这是何意?” 垂青看了看颜笙僵直的脊背,又看了看贺千慕,再开口时却是对着颜笙,“这件事情恐怕还是有些误会,相关人证都已经不在了,不如就这样吧。” 颜颂闻言径直冲到他的面前,一把抓起他的领子,“楚清你是瞎了眼么,如此清楚的结果你居然敢这么搪塞我们?” 楚清挣脱颜颂的牵制,想了想道,“这件事情还是疑点重重,虽然他是构陷,只是颜笙也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她和翠屏的死没有关系,不如....”他想了想又到,“不如就这样吧。” “你敢!”颜颂拔剑砍向楚清,“你真当我将军府任你欺凌么,你今日要是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楚清抓着贺千慕险险躲过,虽然心虚,只是面子上大大的过不去,勉强压下的火气又卷土重来,他也拔刀,“颜颂你真当我怕了你们将军府不成?” 第103章:反倒成了给自己挖的坑了 颜笙看着清馨表情,微微一笑,侧身躺在床上,等清馨控制不住自己。 清馨果然如颜笙所愿,还没坚持一刻钟就忍不住问道,“小姐独自让花霓去搜集什么消息可是都没有告诉奴婢是什么,虽然奴婢知道小姐一定有自己的打算,只是控制不住的好奇,不然小姐就告诉我吧。”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颜笙。 颜笙失笑,摸摸鼻子坐起来,依着床边的柱子看她,“你总是这么心急,我这次就是为了磨磨你的好奇心,你这倒是进步了,这花霓都快回来了,你才想到要问我。” 清馨不好意思的低头,“这不是没来得及么,最近事情这么多。” 颜笙噗嗤一下乐了,“感情我是白夸你了。” 清馨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虽说是误会,结果还是到位的,这可是之前小姐教奴婢的。” “我后悔了行不,教给你们的事情,反倒成了给自己挖的坑了。” “小姐....”清馨娇嗔。 “行了。”颜笙飞了个媚眼过去,“我告诉你就是了,省得你一天到晚心事重重的。” 清馨连忙点头。 颜笙示意清馨在自己身边做好,这才将自己的计划告知她。 “其实也没什么,很久之前我就对贺千慕的来历有所怀疑,毕竟兵荒马乱的年代,她一个弱女子能安然无恙的漂泊,直到楚清将他带回来,不知为何,我心中总觉得这里面有一些这诡异劲儿。” “后来我让人一直注意这他们,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发现了她和琉球可能有关系,我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有足够的证据将她彻底打下地狱。” 清馨惊讶,“拿到今天的事情小姐不是为了绊倒她么?” 颜笙摇头,“最开始我也想着这一次能让她在没回环的余地,谁想她居然怀孕了,这个孩子就成了她最有用的保命符了,这次是我太心急了。” 清馨安慰道,“小姐已经很厉害了,这些证据的搜集确实很不容易,咱们还有的是时间,小姐不用太后悔了,而且小姐不是还留着蕊秋么,这才是咱么最大的底牌呢。” 颜笙眨了眨眼,颜笙顺着窗子飘到外面的星空,''“是啊,还好我留了个心眼,陷害这种事还是将就天时地利人和的,目前人和还未到,时机不够成熟。” 清馨一脸赞同,随即想起来什么似得,“小姐还没告诉我蕊秋是怎么救的呢。” 颜笙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看着她,“难为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小姐但是还骗了我呢。” “你还真是记仇。”颜笙活动了下脖子,“不就是当时担心他们发现端倪特意将你匡出去转移视线了吗,你居然到现在还记得。” “这不是重点,小姐上次还答应告诉我的。” 颜笙被缠的没有办法,连连告饶,“清馨大小姐,我老实交代还不成么。” 清馨哼哼,不搭理她。 颜笙撇嘴说,“其实倒不是什么难事,贺千慕整日里为了木下的事情担惊受怕,自然就把蕊秋抛到脑后了,我又让扶摇找人去大理寺给木下放了点药,增加了一下审讯难度,又找人在皇帝耳边吹吹风,让皇帝催命似的催催楚清,这样自然就没人能顾得上蕊秋了,我再让九歌找了个死囚易容一换,在畏罪自杀,就成了。” 清馨满眼的不可置信,“居然这么简单?” “当然。” “那之前小姐和扶摇殿下说的有些棘手难道不是这件事么?” 颜笙心满意足的躺下,“那都是逗他玩的,他比我还清楚这件事有多简单。” “你们还真是.....”臭味相投。当然这话清馨只敢自己在心里嘟囔一下,她是万万没那个胆子同时得罪两个人的。 “行了,你下去吧,本宝宝要睡美容觉了。”颜笙不在意的挥手。 清馨长期浸淫在颜笙的怪言怪语中,如今可算是百毒不侵了,虽然听不懂,脸上却是连个奇怪的表情都没有,只是利索的将灯吹了,退出去将门带上。 颜笙听见关门声,眼睛刷的一下睁开,里面却没有方才和清馨调侃时的流光溢彩,只剩满眼担忧。 第二日颜笙起了个大早。 清馨进来服侍的时候还觉得诧异,“小姐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宁王可是刚走你就行了,往常小姐可都是得睡到日上三竿的。”随即又诧异道,“莫非今日有什么事情?” 颜笙随意擦了把脸,“没什么事,就是该回趟王府了,姐姐不是个能藏得住事情的人,我得再去叮嘱她一下,免得让家里人知道担心。” 清馨将毛巾结果将脸盆带走点了点头,“奴婢这就去安排。” “去吧。” 等车轮开始咕噜第一圈的时候,颜笙肚子适时的叫了一声。 清馨一听一个没忍住乐了出来。 颜笙瞪她,“笑什么笑,这么没见过市面,没见过别人饿肚子啊。” 清馨连忙控制表情,“奴婢错了,再也不敢了。” 颜笙这才满意,又威胁道,“你要在笑我就把你牙打掉。” 清馨浑身一抖,连忙用嘴唇将牙狠狠的裹上。 好在王府离将军府倒不是特别远,也没再咕噜多久就到了。 颜笙越过清馨先跳下车。 门房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是将军夫人心心念念的小小姐回来了,他一脸惊喜的迎上去,“小小姐可算回来了,夫人总惦记您呢。” 颜笙点了点头,“我就知道母亲最惦记我。” 门房拔腿就跑要去通传。 颜笙见状连忙叫住他,“你回来。” 门房惊讶。 “让厨房准备点吃的,我来的早还没吃东西呢。” 门房忍笑点头,小小姐果然还是那个率真的女子,嘴上坚定道,“小人醒的。” 清馨在边上调侃颜笙,“小姐好威武啊,果然当得起京城第一女豪杰的威名。” 颜笙白她一眼并不打理。 门房腿脚果然是让人刮目相看,这么一会不仅能通知厨房备糕点,居然还能让将军夫人收到消息,这一觉老小在的都坐在厅堂等着颜笙到。 颜颂坐在樱花木漆成的太师椅上焦急等待,面上为了不让人看出一样还要维持成一脸惊喜的模样,看着颜笙和清馨说说笑笑的走来,这心算是放下了一半。 她连忙站起来拉着颜笙,背向大厅,小声说“昨天让你和我回来你还不肯,莫非那个混蛋在我走以后又对你做了什么?” 颜笙面上一派亲切的笑容,从牙缝里挤出,“那里,他现在没空管我,一门心思都在琉球奸细的审问和保护这个第一胎孩子呢,再说昨天的事情他心底肯定有数,这要是还能在往我头上扣屎盆子,那我真就是去他姥姥的了” 颜颂听她说脏话,埋怨的看她一眼,听她说没事也就稍微放下心点,一脸亲热的将她带到客厅。 将军夫人早就惦记的不行,一把拉过颜笙的手将她带到自己的身边做好,细细的打量自己最心爱的女儿。 颜笙也一脸温和的回望。 “我的阿笙长大了。”将军夫人将颜笙额前的碎发别到额头后面,感慨道。 “可是母亲还是如此年轻。”颜笙一脸爱娇的看着将军夫人。 将军夫人看着颜笙红润的脸庞,心底稍稍安定下来。 她拉着颜笙的手抓着不放,嘴里还是细心叮嘱着一些有的没的。 颜颂在身边看的着急,颜笙心底也有点着急,毕竟她今天也是有任务来的。 将军夫人自然不知道她们的一些小算盘,还是拉着她不放,最后还是颜颂忍无可忍用颜笙还没用早饭的原因将颜笙拉了出来,将军夫人也有些疲累,倒是正好给他们腾了个二人世界。 颜颂拉着颜笙疾步走向她的房间。 颜笙脚步踉踉跄跄,“姐姐你别着急啊,好歹让我吃了饭。” 颜颂回头说,“我房间早就让人备好了,咱们边吃边说。” 颜笙叹气,“大姐你总是这样的急性子,这样容易老的。” 颜颂恶狠狠的回到,“你少和我贫。”她将颜笙推到椅子上,随后在她身边做好,“昨天我回来后才觉得不对劲,你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不和我说明白我这个心是放不下的,你要在不告诉我我一定会用自己的方法将楚清的问题解决。” 颜笙给颜颂倒了杯茶,恭恭敬敬的放她的面前,一脸讨好,“还是姐姐英明,小人在姐姐面前绝对是没有任何秘密的。” 颜颂瞪她,“那你还不告诉我。” 颜笙清了清嗓子,可怜兮兮,“姐姐是不应该先让我吃饭?” 颜颂叹气,一脸无奈,“你啊。”手掌轻拍几下,自门后涌出早就准备好的饭食端上,每样都是颜笙曾经最喜欢吃的。 颜笙满足的吸气一脸惊喜道,“还是姐姐对我最好。” “行了,快吃吧。”颜颂摆了摆手,“吃好了就赶紧告诉我,别再卖关子了。” 颜笙此时没空回她,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 又是等了好一会,颜笙才一抹嘴边的油,喝了口茶道,“还是家里的东西好吃啊。” 颜颂见状心疼的不行,看着她的眼里都是担忧,“你还在骗我,我还从未见过你吃成这个样子,一定是宁王苛待了你!” 第102章:丧心病狂 此时王府的护卫已经感到,将颜颂与颜笙所在的地方重重围住。 颜笙此时的心情逐渐平静了,如今的局面她也算是早有心理准备的,所以也算是给自己留了后手么有将蕊秋带出来。 颜颂虽然生气,但是更加担心颜笙的心情,她望着颜笙的眼神里是满满的疼惜。 颜笙叹了口气,走到颜颂身边,毕竟如今不是和将军府对上的时候,她安抚的拍着颜颂,“姐姐不用担心我,今日之事我的心中一点也不难过,他既然要保全贺千慕我就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颜颂还是担心道,“阿笙,我不想让你受一点委屈,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你出气的。” 颜笙笑了笑,还想说些什么,不想倒是被一声高喝打断。 “王爷!”大理寺卿手下的程双高声喊道,疾步向楚清奔来。 楚清心底烦躁,怒喝道,“什么事。” 程双眼神瞟向贺千慕吞吞吐吐。 楚清正盯着包围圈中的颜笙,并没看到,感觉到他的吞吐更加不满,“有什么事说。” 程双无奈只能到,“大理寺卿大人最近在尚书大人的配合从木下的嘴里了解到了一些相关情况,其中有些....有些和王爷有关。” 楚清疑惑,“什么事?” 颜笙见状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程双眼神闪烁,斟酌道,“木下前几日说,他...他曾经帮侧妃陷害过...王妃,陷害,她和,其他男子有染。” 楚清闻言浑身一震,随即吼道,“都给我滚。” 一屋子人立刻推开,程双楞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楚清更怒,“你也给我滚。” 程双一愣,随即趴在地上,真的滚了出去。 颜笙见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楚清更是生气,此时却不适合在将怒气延伸到她的身上,不然即使将将军府得罪死了。 他一把将贺千慕拉大身前猛地推到地上,“你个贱人,亏我如此相信你,你居然能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贺千慕此时眼中满满都是惊慌,表情还勉强维持镇定,犹自辩解,“王爷,你为何不相信我?” 楚清此时心中已经一切分明,方才不过是还有一点爱惜才护着她,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不知好歹,连勾结外人陷害的事情都做的出来,这是他万万不能忍受的。 他冲过去一巴掌呼上去,“你居然还敢狡辩,你方才说你是冤枉的,难道这个琉球奸细也是陷害你?他可就是和蕊秋有私情的,做什么要陷害你?” 颜笙只是冷眼看着,颜颂此时也冷静下来,她扶着颜笙坐下等楚清一个交代。 楚清心里也明白,略一低头,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当下便不再看贺千慕,只是沉声说道,“贺千慕的罪行累累,王府绝对不会允许她这种恶毒的女人带着这里,只是...我们毕竟相处一场,我也没法看着她死去,不如就将她赶出王府,驱逐到宁古塔去吧,那里的条件艰苦,就让她在那了结残生,为了她的罪行赎罪吧。” 颜颂冷笑一下不置可否,她倒是觉得活着的折磨比死了更解气。 颜笙也觉得诧异,她都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让贺千慕倒台了? 楚清看着两人的神情,心下了然,“来人。” “在。” “贺千慕身为侧妃行为不端,心思歹毒,现将贺千慕贬为庶人,赶出王府发送宁古塔。” “是。” 侍卫得到命令,当前一步就要将已经瘫软在地上的贺千慕拉起来。 贺千慕连忙闪躲,死命摇头,“王爷你不能真么对我。” 楚清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颜颂见状连忙道,“王爷不能徇私枉法吧。” 楚清闻言这一丝犹豫也很快散去,“行了,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你,好自为之吧。” 贺千慕凄惨叫到,“王爷你不能这么对我,他们不能带我走。” 楚清沉声道,“还不赶紧带她下去?” 侍卫心底一沉,就要伸手抓着她的头发拖下去。 贺千慕一下滚开,大声喊道,“王爷我不能走,我已经怀里你的骨肉啊,你不能赶我走,这是你的第一个孩子啊,太医还说是个男孩!” 楚清一惊,连忙将侍卫推开将贺千慕扶起,一脸惊喜道,“真的么?” “千真万确。”贺千慕惊喜道,“太一已经确诊过了。” 楚清大笑,“太好了,本王有孩子了。” 贺千慕见状也一脸惊喜,“是啊王爷,咱们有孩子了。” 颜颂见状怒道,“楚清你这是做什么?” 楚清连忙将贺千慕扶好坐稳这才看向颜颂冷淡道,“将军不明白么?本王有了自己的孩子,这就是皇室血脉,是万万不能流落到外的,今日之事就不要在提了,一切等慕儿生下来以后再说。” “你!”颜颂拍案而起。 “姐姐。”颜笙握住颜颂的手摇了摇头,看向楚清的眼神已经没有一丝温度,“王爷的一丝我们明白了。”停了一会又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如此,臣妾倒是先恭喜王爷了。” 不知为何,楚清看着这样的颜笙,心底竟有些不知所错。 颜笙此时已经不再看这他,她拉着颜颂就想外面走。 颜颂不同意,“今天他必须给咱们一个交代。” 颜笙使了使劲,拉着颜颂拖着走,“姐姐还不明白么,咱们今天一斤没有机会了,她有了这个皇室血脉就是有了保命的筹码,咱们这次是要不到说法了。” 颜颂大怒,“不行,我不能让你受这么大委屈,”想了想竟拉着颜笙向外走,“你和我回去,咱们去找大哥商量,实在不行还有爹呢,咱们将军府是你永远的靠山,你不用怕。” 颜笙看着颜颂一脸坚定的样子,心底温暖,她随着颜颂的脚步,柔声开口,“姐姐不用担心的,你是知道我的,我从小到大还没有吃亏不保的时候,这次不过是权宜之计,让她在得意一段时间,捧得越高摔得才会越惨,姐姐不用着急,我有办法收拾她。” “那不行。”颜颂连忙摇头,“今天的事情我看的真切,他如此护着贺千慕,将来她生下孩子这王府可就没有你的地位了,那你会被人欺负死的,我是无论如何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颜笙一笑,“姐姐不用担心,我今天已经想到会有这样的结局了,我只是没想到她会怀孕,不过这也无碍,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已经对他彻底死心,我现在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将来给自己一个堂堂正正离开他的理由,他如此对不起我,我绝对不会全然不顾将军府的颜面,让他占了便的,就算将来我要走,我也要让全天下知道他是如何负的我。” 颜颂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迟疑,脚步倒是停了下来,还是不放心确定到,“你有把握么?” 颜笙扬起一个坚定的笑容,“姐姐还不知道我么,历来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 颜颂想起曾经的事情,倒是也笑了,“你一向都是鬼精灵。” 颜笙含蓄一笑。 颜颂想了想,“既然你如此坚持我也就不勉强了。哥哥那里我会帮你隐瞒一段时间,你如果受了任何委屈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你要是不想再忍耐也没关系,凭咱们将军府还能怕了他不成。” 颜笙猛地抱住颜颂,“姐姐我明白的,你放心,我一切都好。” 颜颂一愣,但也狠狠的回抱这打心眼里疼惜的妹妹,叮嘱道,“你一定好好照顾自己。” 颜笙收回手,将颜颂带到王府大门,“我知道了,姐姐不用担心我,我好这呢,你还是早日给我找个姐夫最要紧。” 颜颂笑着拍了下她的头,“你就知道打岔。” 颜笙笑,“我这是关心姐姐的终身大事。” 颜颂抬腿上马,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再给你拨点人放在你身边,我总担心这女人不会善罢甘休。” 颜笙点头,“知道了。”又佯装嫌弃道,“快回去吧,再啰嗦一会就成老太婆了。” 颜颂白了他一眼,“你啊。” 颜笙点头,挥手,“行了,快走吧,我可不供你饭,你太能吃了。” “去你的。”颜颂大笑一声,一扬鞭子飞奔离开。 颜笙站在原地,直到颜颂的背影完全消失在铺满橘红色夕阳的石路上。 清馨看着颜笙这个样子,心底有些担心,“小姐?” 颜笙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担心,转了个身子向院子走去,“花霓快回来了吧?” 清馨笑道,“可不是么,这丫头被派出去这么长时间一点消息都没有,可想死我了。” 颜笙点头,“这是进步,这才能最大限度的保障她的安全。” 清馨点头,"小姐说的是,小人受教了。” 颜笙知道她在逗自己,也就一笑,她抬头看了看天空,状似感慨道,“你看,变天了。” 清馨看着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一愣。 清馨将颜笙扶到床上坐好,转身将案子上的烛火挑亮,烛火明明灭灭,照着清馨的脸有些模糊不清。 第104章:万事都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颜笙震惊,连忙安抚到,“姐姐千万别急,我这绝对是因为思家心切,我可是你的妹妹啊,虽然不至于像你一样飒爽英姿,最起码自保还是有的吧,你放心吧,我可绝对不会亏待自己的。” “那你...” 颜笙打断,“我真没事,这次回家就是想将我的想法告诉给姐姐。” “那你快说!” 颜笙到不着急,递了个眼神让清馨带着下人出去,直到屋子里只剩她们二人,她才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颜颂的脸上此时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她看着自顾自喝茶的颜笙,迟疑的开口,“阿笙,你,怎么感觉好像变了?” 颜笙一震,随即故作轻松的道,“变不变,都是为了生存罢了,这样不是也挺好么,更加能够保护自己。” 颜颂还是担心,“你说的也对,只是,我很心疼你,我宁愿你还是什么都不懂的让我保护,也不愿意让别人逼着你成长。” 颜笙安抚一笑,也不想再谈,连忙转移话题道,“最近大哥可有和姐姐提起宫里的事情。” 颜颂沉默了一下,缓缓摇了摇头。 “姐姐要提醒一下哥哥们,自古功高震主者最后都不会有好下场,咱们严家可是一门三位将军,掌握着大半军权,千万要事事谨慎,万事都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颜颂点头,“哥哥之前也说过,他应该已经在谋划了,我们还好,你不用担心,宁王府最近应该不会太平了,你千万要防着贺千慕那个贱人!” 颜笙淡淡一笑,“这世界从来不是自己警觉就能够将危险拒之门外的。” 颜颂叹了口气,“我已经和哥哥说好了,再给你拨了十名暗卫在你身边,你自己万事小心。” 颜笙点了点头。 颜颂盯着桌子上的花纹,缓了缓说,“哥哥前些日子听说了一些事情,东倾似乎有所异动,你在日后和扶摇相处的时候注意一些,我担心他会利用你。” 颜笙心底感动,真诚到,“姐姐放心,我相信扶摇不会利用我的。” 颜颂看着颜笙一脸甜蜜憧憬的模样,心底叹气,倒是面上也没说什么。 颜笙又在将军府中待了半日,直到夕阳下山,这才不情不愿的拜别众人上了马车。 马车上清馨若有所思的看着颜笙,“奴婢以为小姐今日至少会有一半的时间去看扶摇殿下,没想到小姐倒是安安稳稳的在将军府待了一天,这是在太不像小姐的风格了?” 颜笙也叹气,“你以为我不想么,玉玺的事情虽然了结了,后面还会有更多乱起八糟的事情等着他,最近他可是忙的都快没有睡觉时间了,就连偶尔的书信的是简短的不行,我现在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打扰他的。” 清馨贼兮兮的笑,“小姐还真是温柔体贴。” 颜笙白她,“你第一天认识我啊。” 颜笙确实说的没错。 最近扶摇都要忙的飞起,恨不得自己长了三只手。 玉玺的事情随着木下的落网算是告一段落,东倾彻底洗脱了嫌疑,他们已经就北炎赔偿的问题探讨了不下三日了,无奈北炎的皇帝太过狡猾,总拿理由搪塞他们,又派了老奸巨猾出名的丞相和他们周旋,这三天当真是过得比之前的时间还要辛苦。 扶摇回到府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口喝茶。 黄熙岸连忙迎上,关心问,“怎么样,今天有收获么?” “有个屁。”扶摇烦躁的一拍桌子,“这个老东西真是活成精了,打太极的功夫都要上天了,我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他就是不肯松口,我怎么威逼利诱都是不好使。” 九歌给扶摇又添了一杯茶,“这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咱们身处异国他乡,难免力不从心。” 黄熙岸不屑道,“北炎皇帝就是小人,堂堂一国皇帝公然耍赖,居然不将自己的面子放在心上。” 扶摇在拍桌子,“就是,他先前明明答应好了,到了该兑现的时候偏偏推三阻四。” 白银也义愤填膺的点头。 这时门外的侍从低低唤了声,“殿下。” “进来吧。” 侍从走进眼神一扫,将周围的环境看了个清楚,这才低头走进扶摇身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扶摇脸色越来越凝重。 众人看的也是一阵心惊肉跳。 “我知道了。”扶摇点了点头,挥手让侍卫退下。 白银先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国内有什么事情发生?” 扶摇点头,“父皇病情加重,其他人蠢蠢欲动,我必须回去亲自打点一下,你们在这里继续和北炎周旋,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回来的。” 黄熙岸点头,“你放心走吧,我们会给你安排好的。” 扶摇走到桌边简短的将事情写下折好交给九歌,“这是我给阿笙的信,还请你务必交到她的手上。” “我知道。” 扶摇摁了一声,又向众人告别,这才转身大步离开书房。 黄熙岸看着扶摇离去的背影,手轻轻拍了拍。 门外立刻有小厮上前,恭敬道,“先生请讲。” 黄熙岸眼神一沉,“去将殿下的替身起来。” 这边的颜笙还不知道自己的情郎已经踏上了回乡的路,心底还是美滋滋的回味将军府的餐食。 清馨看着颜笙陶醉的样子,心底当然是一清二楚的,当下嘴上就嫌弃道,“小姐快擦擦口水,这都要发洪水了,小姐还发呆呢?” 颜笙当然不信,犹自阻着下巴想着白天的美味。 清馨叹气,知道劝不动也就不再浪费口舌。 倒是窗外想起一阵轻微的敲门声,立刻将颜笙那点回味的心思结结实实的打破的彻底。“谁啊?”清馨警惕地问。 “小姐,是殿下让小人来传信的。” 颜笙大喜,“快进来。” “是。”门外恭敬道。 小厮自门外推门而入,双手递给清馨一个竹筒封的信笺、 颜笙美滋滋的看着,挥了挥手让小厮下去,迫不及待的站起来从清馨手中接过。 清馨笑话她,“小姐还真是一刻都等不及了。” 颜笙没空搭理她,连忙将信封拆开看扶摇的留言。 这一看完倒是将心中那点旖旎的心思都打碎的干干净净。 清馨看和颜笙猝然沉静的脸,担忧的问,“小姐,怎么了?” 颜笙有些呆的晃了晃脑袋,语气是掩饰不住的失落,“也没什么,就是东倾有些事情他需要回去处理,这是和我辞别的信。” 清馨小心翼翼的回,“那殿下可说什么时候回来?” 颜笙摇头,“没有,他只说留了个替身在这里,只是说了句尽快。” 清馨看着颜笙失落样子心底不忍,只是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扶摇这一走像是带走了颜笙的大半精气神,这几天颜笙就过着足不出户的生活,好在贺千慕最近安分了许多,楚清又因为她怀有身孕成天恨不得将她带在自己身边,两人现在一有空就黏在一起,前一阵刚被颜笙折腾出来的感情裂缝倒是粘的更实诚了。 颜笙倒还真的不将楚清放在心上了,乐的逍遥自在,天天吃吃睡睡,还把自己养的胖了几斤。 日子本也可以安安稳稳的过,穿越的剧本却没有这么消停的,当然是毫不意外的波澜了。 这是扶摇回东倾的第七天,颜笙百无聊赖的坐在自己的院子地下晒太阳,清馨在一边小心服侍,扇着扇子。 颜颂派给颜笙的暗卫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在颜笙耳边嘀咕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坏消息。 颜笙腾的一下坐起来,眼睛瞪得溜圆,“什么?跑了?” 清馨吓得连忙趴在颜笙身边拍着她的后背,“小姐怎么了这是,谁跑了?” 颜笙轻轻推开她,又挥手让暗卫退下,这才揉了揉眉心,颇为苦恼的说,“大理寺这帮东西都是干什么吃的,我都把木下折腾成那样了,居然还能让他跑了?这帮人还能不能行了,有没有点职业操守?” 清馨更加惊讶,“怎么会这样,大理寺不是号称北炎最为牢固的地方么,这么多年还从来没听说过会有跑了的情况。” 颜笙懊恼的搓了搓脸,“扶摇走了以后,剩下的那帮人哪有那么高的智慧去看这么一个快要死了的人,多半的精力都去安顿怎么让扶摇一路平安往返,当天姐姐派去看着他的人正好因为大哥的一些事情调走了,没想到就让他们得手了。” 清馨诧异,“怎么会这么巧?” 颜笙冷笑,“当然不巧,这都是设计好的,我还真是小瞧了贺千慕了。” “小姐你是怀疑....” 颜笙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除了她根本不会有别人,本以为她最起码会在自己胎相平稳以后才会有动作,这点还真是我高看了她。” 清馨担忧道,“那小姐一定要小心了。” 颜笙脸上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微笑,“无所谓,正好我无聊的很。” 话虽这么说,脑子倒是实诚的想接下来怎么办。 此时,沛香院。 楚清刚刚喂贺千慕吃下最后一口安胎药,小心将她扶下躺好,身边的小厮便急匆匆的赶来,低头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第105章:小姐好冷漠 楚清脸色一沉,随即站起来,对身边的婢女说,“好好照顾慕儿。” 婢女连忙跪下称是。 楚清这才面色凝重的点头,又转身看了床上的贺千慕一眼,这才随着小厮大步离去。 直到最后一丝脚步声完全消失,床上的贺千慕才睁开眼睛。 婢女震惊,连忙跪下,“娘娘,娘娘你不是睡着了么?” 贺千慕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沉声说,“你去准备马车,我要出城一趟。” 婢女浑身一震,再开口时已经带了哭腔,“娘娘三思啊,王爷交代奴婢照顾好娘娘,马车颠簸,您要是有什么身体不适的情况,奴婢万死难辞啊。” 贺千慕面色一沉,“怎么我说话你都不听了?” 婢女连连磕头,“奴婢不敢。” “你不敢?”贺千慕冷笑,“你不敢那你就赶紧去。” 婢女被吓得浑身发抖,无奈比起王爷,她更害怕的是这个府里出了名的笑面虎侧妃,她们这帮一直子在她院子里服侍的人可是别其他人心里更清楚明白的。 贺千慕现在可没什么心情搭理这些奴婢,当她接到木下已经平安救出的消息时,她已经兴奋的快疯掉了。 她已经隐忍了很久了,她没有一刻不想让颜笙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木下将是让颜笙消失最有利的棋子,她还需要他手中的残余琉球势力。 想到颜笙即将从世界上消失,贺千慕就一刻也不想耽搁,她亲自去马房看着车夫给自己挑了最好的马和车,又选了一个最有资历的马夫配给她。 她真的是打从心底里满意,这才应该是她享有的生活。 贺千慕坐在马车里晃晃悠悠的想着一会要说的话,嘴角不禁撤出一个舒心的笑容。 颜笙从接到木下逃跑的消息后,就在脑中想好了种种可能。 她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将调理梳理了个清楚明白后连忙放下笔,看着清馨。 “你去帮我给白银他们带个话,木下逃跑后贺千慕一定会进行相关动作,琉球恐怕会借机搅下水,你让他们心里有个数。” 清馨连忙点头,“奴婢着就去。” “去吧。”颜笙看了看天,“外面天冷,记得多穿点” 清馨感动,嘴上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奴婢知道。”这才欢欢喜喜的离开了。 颜笙看着清馨的背影发了一会呆,这是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颜笙心不在焉的道,“进来吧。'' 门边先是开出了一道小缝,一双乌黑的眼睛从缝里挤进来向门内打量。 颜笙兀自盯着桌子没有反应。 花霓有些失望,慢腾腾的挪进来,撇撇嘴,“小姐好冷漠。” 颜笙听的声音一愣,随即猛地跳起来飞扑向花霓,“你终于回来了啊,我可想死你了。” 花霓被压得一抖,脸上绽出惊喜来,“小姐真的想我?” 颜笙松开手赶紧拉她坐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才狠狠点头,“当然是真的,比真金还真。” 花霓看着颜笙眼中的真诚和激动,这才完全冲散了刚才的小心思,也一脸激动的握着颜笙,“花霓不在小姐身边,清馨照顾的还好么?有没有不和你心意的地方?” 颜笙抿嘴一乐,“其他都好,就是太想你了。” 花霓哼唧,“那当然,我可是小姐最贴心的小棉袄了。” 颜笙连忙道,“是是是。” 花霓一脸骄傲,随即一拍脑袋,“你看我这一高兴倒是把正经事忘了。”她连忙从贴身的口袋里将盖着红手印的纸拿出来。“小姐这是你让我收集的证据,宁王当时带侧妃走了以后,侧妃说的那个村子便被屠了个干净,只有少数几个逃亡,宁王当时派去调查的那个村子根本就是后来伪造的。” 颜笙眼神一暗,细细打量手中写的密密麻麻的纸,这里每一张都是一段血泪,每一份都是由鲜血铺成。 颜笙的脸色越发不好看,花霓想起他们和自己说的话,心底的怒火更是浇不灭,她恨声道,“他们太过分了,就连小孩子都不放过,五百人的村子,就剩三人还活在世上,他们有家不能回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因为什么会遭此横祸。” 颜笙猛地将纸排在桌子上,震的桌子上的青花瓷茶杯猛地一响,颜笙的眼睛阴沉的仿佛能滴下水来。 花霓还是气不过,“侧妃看着一个柔弱的模样,没想到竟是蛇蝎心肠。” 颜笙冷哼,“她根本就没有心,她只会为了自己,谁挡在她前面她都会毫不犹豫的除掉。” 花霓看颜笙一张脸气的通红,叹了口气给她倒了一杯水,“小姐打算接下来怎么做?” 颜笙垂下眼眸,“这些还不足以让她再也没有反身的机会。” 花霓惊呼,“这还不够?” 颜笙冷笑,“这怎么够呢,这只能为罪证填上一两笔色彩而已,就凭这楚清对她的宠爱,贺千慕只要不是要杀他,他都会护着她的。” 花霓不可置信,“宁王会是这样的人?” “不仅是,他只会比贺千慕更绝。” 花霓捂着嘴,半天也没反应过来。 这时门外先响起一阵脚步声,随后一个嗓音略显嘶哑的男人道,“王妃娘娘,侧妃娘娘腹痛难忍,恐怕是有些不好了,院子已经乱成一团,娘娘您快去看一下吧。” 花霓惊讶,“她这是怎么了?不去叫太医居然叫娘娘,怎么又没有救命的本事。” 颜笙随手拿了件披风,径直向门外走去,“她终于按耐不住心思了。” 花霓诧异,连忙跟上,“小姐怎么了,可是有我不知道的什么事。” 颜笙猛地推开门,面上皮笑肉不笑,“当然有了,还是大事,侧妃怀孕了。” 门外小厮恭敬行礼,颜笙随意摆了摆手,“你先带我去吧,说说是怎么回事?” 小厮在前面带路,嘴上接到,“今日晚饭时侧妃娘娘特别想吃梅子,只是经常采买的那个地方关门了,梅子现在不是应季的水果,出去的人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吃饭的时候侧妃就不是特别的有胃口,正巧厨房有一个婢女听说了这件事情,就给娘娘做了个荔枝酸汤喝,娘娘很开心,只是才喝了没多久就开始腹痛不止。” 话说完,人已经到了院门口。 颜笙点头,“找太医了么?” 小厮点头,“只是太医都没有办法,各位大人都在研究汤中的成分好根据情况开除最适合的药剂,只是一时间还没有什么结论,侧妃娘娘恐怕等不及了,已经疼昏过去好几次了。” 颜笙若有所思,走到门口,“你先下去吧。” 小厮应声而去。 此时门想起贺千慕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青霓脸色一变,“小姐,这,恐怕凶多吉少了把。” 颜笙想了一下,却是对青霓说,“你去将楚青叫回来,将这里的情况如识告诉他。” 青霓连忙点头,“奴婢知道。” 颜笙这才松了松脸皮,做出个担忧的表情转身进屋。 屋内此时已经乱成一团,贺千慕的额头上此时已经弥漫上了大颗大颗的冷汗,本就不太有血色的脸上此时已经完全都是纸一样的苍白,她捂着肚子在塌子上滚来滚去,嘴里全是痛苦的呻吟声,好像已经疼晕了过去。 颜笙差异,没想到为了陷害自己,这贺千慕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颜笙略一沉吟,急声问太医,“你们可有什么结论。” 太医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最德高望重的刘太医将结论说出来,“我们没看出来什么,这个汤里面都是一些寻常的东西,并没有能导致腹痛的药物。” 颜笙猛地一拍桌子,“那你们还不快想办法,侧妃肚子里面的是王爷的第一个孩子,要是有了什么三长两短你们担待的起么?” 众太医被吓的额头冷汗直冒。 此时门外到时想起一阵凌乱的请安声。 颜笙眼睛一亮,好戏就要开始了。 楚青看着跪在地上的众太医还有由自怒容不减的颜笙,眼中闪过一丝差异,倒是也没过分纠结,他连忙赶到贺千慕身边,只见美人此时眼睛紧闭,口中丝丝弱弱呻吟的模样,就像是拿着一把迟钝的刀一下下在凌迟他的心。 楚青心疼不已,连忙将贺千慕抱在怀里,用手擦了擦她头上的汗水问道,“慕儿,你怎么样了。” 本来已经神志不清的贺千慕此时到时幽幽醒了过来,她眼中含着一泡委屈的泪水,“王爷,你怎么回来了。” 楚青心疼的紧,连忙安抚到,“你不用怕,我已经将太医院判叫来了,他马上就会到的,你在坚持一下。” 贺千慕柔弱点头,随即愧疚到,“都是臣妾不好害的王爷担心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和孩子是我最重要的,我现在恨不得替你难受。” 贺千慕又抬头含情脉脉的看着楚青。 颜笙冷眼旁观,一颗心都已经被酸的麻木了。 这时门外又想起杂乱的脚步声,门外小厮一脸惊喜到,“王爷,程院判来了。” 众太医听了大喜,这程院判一手医术使得出神入化,世人皆传此人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奇术,有他在这侧妃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第106章:事成之后本王必有重谢 颜笙也对这传奇人物颇为好奇,她定睛向门外看去。 此时门口正将将走进一人,一头花白的头发,虽年过花甲,但精气神尤其足,竟是一点都不见疲态,一双仿佛看透世间一切的眼眸更是让他整个人都透出一种超脱凡尘的味道。 颜笙暗自点头,这人一定不是个 简单人物。 楚青见到大喜,连忙将贺千慕小心放在床上,起身恭敬的对程院判行礼,“深夜劳烦大人实属无奈,爱妃实在是痛得厉害,而且他正怀着本王的孩儿,实在是疏忽不得,还请大人万万救我爱妃,事成之后本王必有重谢。” 程院判只是点了个头,就直接走到贺千慕身边给她把脉。 少卿,他收回手,问向贺千慕床边服侍的婢女。 “你把具体情况告诉我。”、 婢女俩忙跪下,一五一十的将这件事情转述出来,末了还将剩下的参汤和瓦罐全部交给程院判过目。 老人单手接过细细打量,眼中闪过一丝差异,他又抬头看了一圈,突然发现靠近桌子边上的柜子上一瓶打理精心的腊梅花,眼中闪过一丝冷色。 他先低头写了一些药方递给楚青身边的随从,“这是药方,用文火慢慢煮三个时辰在给侧妃娘娘使用,每日三次连喝三天就会好了。” 楚青惊喜,随即到,“那孩子呢。” “当然没事。”程院判冷哼,随即径直走向那瓶盛放的腊梅花,手一用了,猛地将他拉下,沉声问,“是谁将这梅花放在这里的。” 众人皆惊讶,只有两人面色一边,一是颜笙,还有一个是一直在花瓶边的婢女。 她被问的一愣,随即猛地跪在地上磕头,“是奴婢。” 颜笙此时已经完全明白了,原来贺千慕大的是这个注意,她就知道这个病只能程院判来看,而这程院判因为幼年时期被同府的嫡母构陷命丧黄泉,因此平生最为痛恨深宅大院中的龌蹉事,这事情也许放在别人即使被看出来也不会有人说的,这程院判不同,他一定会将这事情全部说出来的。 此时程院判果然面色已经完全阴沉下来,他厉声到,“究竟是谁吩咐你做如此恶毒事情。” 奴婢脸色一变,吓得哇的一下哭了出来,“大人饶命,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楚青虽然不明白,到时也感觉出里面的不寻常来,他连忙问,“大人这是怎么了?” 程院判冷笑,“这荔枝酸汤是用新鲜的荔枝和蜂蜜先腌制在一起密封四十九天好让他们融在一起,在用勺取出添水,加上山楂,水芯子等物品调味才能做成,这水芯子是掩盖山楂本身土星味最好的物品,只是这水芯子只有一点,吃了它之后就三天之内不能问道梅花的味道,这种味道和水芯子两两相克,形成的东西更是流窜在血液中,会导致孕妇划落胎儿,甚至终身无法受孕。” 楚青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他的眼睛仿佛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他猛地将瓦罐扫下,看着地上跪着的下人大声问到,“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把注意打到本王的头上来。” 小人连忙磕头求饶,直呼冤枉。 楚青猛地一脚揣向自己脚边的小厮,大步走向已经快要下昏过去的婢女,狠声问到,“你说,你到底是何居心,居然想到了这么恶毒的办法,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他的敌人确实太多了,他在知道居然有人把主意打到他后院的时候已经震惊到恨不得将天下可能做这件事情的人杀光,根本就不会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 程院判冷眼旁观,心里到时也明白自己不再适合呆在这里,就使了个眼神将众太医带走,临走的时候眼神仿佛不经意的扫了颜笙一眼。 颜笙感觉到他的目光,冲他微微一笑。 程院判被笑的有些莫名其妙,碍于身份无法多问,也就垂下眼睛告辞了。 颜笙看着跪在楚青面前好像抖得更厉害的婢女,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却升起了巨大的危机感。 果然,婢女下一刻的话就印证了她的想法。 婢女的嘴唇好像被吓得没有意思颜色,她抬起满是冷汗的脸看像楚青,脸上的表情欲言又止、 楚青不耐烦,“还不快说。” 婢女低头犹豫了一会,这才抬头手指指向颜笙的方向,“这花是今天下午青霓姐姐送给我的,说这是今年冬天开的最漂亮的梅花,让我一定要拿给侧妃娘娘看。” 楚青闻言大怒,猛的看相颜笙,怒吼。“颜笙,你好大的胆子。” 花霓猛地跪下,连忙辩解到,“奴婢没有啊,我刚回来,怎么可能见过她!” 楚青此时的眼中已经满上一片血红色,他根本听不进去青霓的话,他只是一步步逼近颜笙,“你究竟还想怎么样,你到底对我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值得你这样害我,你恨我怨我尽管冲着我来啊,为什么要向慕儿下手,他那么无辜,就因为最近我经常带着她那照顾她还唯恐会让你觉得孤单,每天都劝我去看你,是我不愿意,她那么好,你怎么忍心,你怎么舍得?”他一双拳头在身边握的死死的,眼中已经看不到一丝理智。 颜笙别气笑了,她冷眼看着快要发狂的楚青,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王爷这是什么一丝,你就因为一个婢女的指控就这么轻易相信她,你说她无辜,那我呢?我就不无辜么?上次那个说我杀人的小厮你也信了,这次你也信了,。是不是下次有人说我要杀了你,你就会毫不犹豫的一刀将我杀了。” 楚青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到颜笙脸上,“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伶牙俐齿的模样,我一直对你百般忍耐,你就真以为我楚青怕了你将军府不成?” 颜笙被打的一下倒在地上,青霓见状大惊,连忙扑到她的身边仔细检查她脸的伤势,此时颜笙的脸已经肿的老高,嘴角甚至已经流出鲜血了。 青霓一见眼泪就下来了,连忙伸手擦,“小姐你痛不痛,都是奴婢不好连累小姐受伤。” 颜笙摇头,抬手将嘴边的血擦干净,冷笑道,“楚清,我当初真的是瞎了眼才看上你!” 楚清好像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他一双血红的眼睛狠狠盯着颜笙,“你说你是瞎了眼?当初是谁百般逼迫让我娶的你,如今你就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过去抹杀了?”他冷笑,“颜笙,我还真是小看了你。” 颜笙瞬间明白了,这不是一次的问题了,贺千慕要的是楚清对自己长年累月的对自己的不满,她捂着脸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踉踉跄跄走进楚清,凄苦道,“原来这一切你都没忘,你对我心里从来都是怨恨的,你不喜欢大可以休了我,你做这幅样子给谁看,我是什么样子你不清楚明白,难道随随便便的陷害就让你深信不疑了么?” 楚清被问得一怔,他脑中浮现出曾经与颜笙相处的点滴,她确实不该是一个恶毒到连孩子都不放过的女人。 屋子一时沉默。 不想一直安静躺在床上的贺千慕倒是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楚清大惊,连忙跑过去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抚,贺千慕又咳了好一会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楚清大喜,连忙道,“慕儿你醒了,身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贺千慕摇头,随即捂着自己的肚子一脸惊慌无措的看着楚清,“王爷,咱们的孩子?” 楚清将手附在贺千慕的手上,柔声道,“你不用担心,孩子还在,我已经将程院判来看过了,已经让人去准备药了你喝了就没事了。” 贺千慕这才像是放心的舒了一口气,她慢慢的看了周围一圈,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楚清见状连忙将刚才的经过说了一遍又解释道,“程院判方才将你受伤的源头找了出来,我正在调查这件事情。” 贺千慕看着颜笙,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楚清看在眼里,连带着看颜笙的眼神也有些微妙了。 颜笙心中猛地一沉,这贺千慕想做的事情似乎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贺千慕沉默了一会,随即撑着病弱的身体从踏上直接跌了下来。 楚清连忙起身就要将他扶起,大惊,“你这是干什么,你身体还不好,快点回到床上去。” 贺千慕倔强的将身子附在地上,在抬起头时眼中已经含满了泪水,她哽咽着说,“王爷千万不可因妾身而迁怒姐姐,姐姐是将军府的大小姐身份尊贵,王爷不能因为妾身就对姐姐抱有偏见,王爷若是非要惩罚姐姐,那就连妾身一起惩罚吧。” 说罢又连连磕头,本就病弱的身体越发显得摇摇晃晃,仿佛下一刻就能倒下。 颜笙冷冷的看着表演的很到位的贺千慕,一动不动。 楚清连忙使力将贺千慕从地上抱起来,佯装批评道,“有什么事情不能说非得跪在地上,你快去床上躺好,这件事情就不用你管了。”作势就要将颜笙带走。 第107章:求情 贺千慕连忙将楚清的袖子拉住,眼中满是哀求,“王爷,万万不能因臣妾伤了于姐姐还有将军府的和气啊,臣妾和孩子都没事,王爷就不要再追究这件事情了,这件事情闹大了对王爷是万万没有好处的,王爷就看在孩子的面上饶了姐姐这一会吧!” 楚清心底满满都是感动,看到贺千慕眼中的担忧,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没想到一介女子居然能为自己做到这种地步,他眼中满是动容,但还是沉下口气说,“不行,这件事情我一定会追究到底给你一个答复,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 颜笙此时看着贺千慕的样子,心底倒是更加不明白她是要做什么了,本来这件事情如果只是简单的栽赃,自己方才已经想好了对策,所以才会丝毫不担心的对程院判一笑,而如今这种情况,贺千慕倒像是真真切切的为自己求情了,那她做这一切,不惜用自己的性命为饵不都是白做了? 颜笙眼底一沉,面上越发不透出一丝表情。 贺千慕将颜笙的表情收入眼底,面上更是楚楚可怜的为颜笙求情。 楚清此时看着贺千慕的眼神已经到了空前绝后的温柔,而偶尔看向颜笙的表情已经像是要吃了她! 电光火石间,颜笙突然明白了,贺千慕如此逼真大费周折根本就不是为了一举将自己除了,她已经开始总结经验了这次就是为了让自己百口莫辩,甚至根本就不想给自己辩解的机会,直接将屎盆子扣给自己,还拦着楚清继续查,还能在他面前树立一个端庄识大体的侧妃形象,此番虽然明面上吃亏,实际上却是对她很有利。 颜笙这边想清楚了,楚清此时已经被贺千慕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语气已经没有刚开始那般强硬了。 贺千慕又是踉跄一行礼,恳切道,“还请王爷饶过姐姐这一回。” 楚清脸色动容刚要张嘴。 “慢着!”颜笙揉了揉脸打断楚清的话,“妹妹不用如此着急提姐姐开脱,姐姐可没做过的这样的事情,妹妹不用着急帮忙应下!” 贺千慕被呛得脸色一红,随即又猛烈咳嗽起来。 楚清见状面色一沉,勉强压下的火气又窜了出来,他将贺千慕妥善安置好,厉声质问颜笙,“颜笙,你真是不知好歹,慕儿为了大局苦苦劝我不要惩罚你,你却如此枉顾她的一片心意,你是真当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么?” 颜笙冷笑,嘴角扯的带的脸上生疼,她倒是真真为之前死去的颜笙委屈,“王爷可别这么说,王爷不是已经对我下手了么?” 楚清被激的手控制不住的发抖,脸上已经布满了阴云。 花棠紧张的心都快被九起来了似得,她连忙小心拉着颜笙的衣角,“小姐你不要再激怒王爷了,他的脸色好难看,你身体不好不能再受打击了。” 颜笙眼神露出一丝轻蔑,“宁王大人可曾有过一丝对我的怜惜?” 贺千慕见状眼中光芒一闪,随即凄楚唤到,“王爷,姐姐不能再接受打击了,你就看在臣妾的面子上饶了她吧,别追究了。” 楚清闻言脸色更难看,一双眸愤恨地瞪着颜笙,脸色气得惨白,呼吸都变得重“她不能接受打击,那你呢,你和肚子里面的孩子就可以了么,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两人争执的档口不知道从哪里飘过来一缕缕香味萦绕在颜笙的鼻端。 想不到这梅花还真香,颜笙居然被这花香吸引了一下,在这种关头居然溜号了! 这种香味好像越来越大,颜笙觉得已经到了呛鼻子的地步。 颜笙在看着楚清维护她的模样,不知到底是什么心里作祟,居然觉得刺眼睛的厉害,就忍不住想刺激楚清。 她在开口时声音有些尖刻,“妹妹真是好兴致,到了这种时候还想着做圣母,要是有人害了我和孩子我可是恨不得将她剁成肉泥的,妹妹还能撑着为被人求情,我看着都感人。” 花棠大惊,失声叫道,“小姐!” 楚清从来没见过如此不可理喻的人,他已经被颜笙刺激的连看她一眼都觉得多余。 贺千慕一直盯着楚清的表情,见到事情果然按照自己预想的计划进行心里真切的放下了一半,面上倒是越发卖力的给颜笙求情。 楚清耳边听着颜笙越发刻薄的言语,眼前的贺千慕求情的表情却更加坚定,到底是还在生病,说了一会脸上又再次弥漫了满满的冷汗。 贺千慕看着楚清的表情再次松动,又撑着最后一丝力气说,“王爷就到是为了妾身,为了腹中的孩子吧,王爷万万不能冲动!”像是再也没有体力,直接晕倒在了楚清的怀里。 “慕儿!”楚清声音都变了,连忙将贺千慕搂在怀里,随即回身喊,“快叫太医,还有让他们把药快点熬出来,快去,要是慕儿出来什么事,你们都不用活了!” 奴婢连忙跪下起身跌跌撞撞的向门外冲去。 一直在贺千慕床边的婢女猛地跪在地上,犹豫道,“王爷,侧妃方才求的事情,您…..” 楚清呼吸一滞,随即吼道,“让她给我滚,我不想看见她,将她的院子封上,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私下探望!” 奴婢看着贺千慕,在望着楚清的眼中还是有丝犹豫。 楚清更是感动贺千慕的温柔体贴,居然在自己昏迷以后还安排人为颜笙求情,他却是不忍在辜负这般情谊,当下眸子一沉,随即道,“先让她待在院子半个月思过吧,根据她的表现在考虑是否将她放出来。” 奴婢面上大喜,练练磕头道,“谢王爷恩典,如此也就不辜负娘娘的一片苦心。” 颜笙看着这一幕只有冷笑。 楚清看她还杵在那里,大吼一声,“还不快滚!” 颜笙心中那焦躁的情绪又上来了,她努力压着这种感觉,头也不回的带着花棠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花棠担忧的开口,“小姐今日怎么如此冲动,您方才如此顶撞王爷可真是吓坏奴婢了!” 颜笙出门被冷风一吹,已经会了些神志,她眼神一沉,“方才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是进到那个屋子里面我就觉得心焦气燥的厉害,看着他俩那个样子更是心里不舒服的很,控制不住的想要去刺激楚清。” 随即像想起什么似得问花棠,“你进去的时候可有感觉有什么特别浓厚的香味?” 花霓歪头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颜笙叹了口气,“或许是我太过敏感。” 花霓不同意,“也许是奴婢太过愚钝,小姐每次有什么感应的时候都是灵验的很,咱们确实应该警惕一下。” 颜笙点头,“那咱们应该回去清理一下地盘了!” 颜笙在回去的路上明显心事重重,花棠也在思考,颜笙身边的人手都是颜家将调细选才放在身边的,这次只是一件小事,一旦不察觉任其发展,这就是致命的缺点! 颜笙当然比花棠更了解其中的厉害,她也是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在自己身边安插下人手,看样她需要作出相应调整了! 颜笙眉头一皱,眼中光芒一闪而过。 院子中刚听到消息的清馨焦急的在院中等待,她额头上全是汗水,一直在原地走来走去,想到前面去了解情况,又担心自己会给颜笙添乱。 颜笙刚跨进院子的大门,就看见清馨的身影。 清馨一看颜笙和花棠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心底登时放下大半,她飞扑过去,抬起颜笙的两只手围着她转圈子,确定没有其他损伤这才抬头打算问颜笙事情的经过,不想颜笙挨打的半边脸正好放大在清馨的眼前。 清馨尖叫一声,随即眼眶一红,想伸手碰又像是怕碰疼她一样,“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王爷打你了?” 颜笙还扯着嘴角想安慰她不想这一下倒是更显得脸上肿的和馒头一样。 清馨心疼坏了,随即瞪着花棠说,“你怎么照顾的小姐,怎么能让小姐受这种苦!?” 花棠本就愧疚,被清馨这么一说更是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了。 “清馨,我没事。”颜笙连忙阻止清馨迁怒花棠。 清馨眼泪都流出来了,“小姐怎么会没事,你在将军府被疼着宠着长大,及时受过这些委屈?”说完感觉更气愤了,她连忙搂起袖子,就往院子外面冲,“小姐你等着,我去给你报仇!” 颜笙哭笑不得,这愣神的功夫清馨已经冲到院子外面了,她连忙示意花棠和自己将她一左一右拉回来。 清馨挣了几次没挣开,急的冲花棠直喊,“你拦着我干什么,还不快把小姐拉开。” 花棠被喊得有些犹豫,颜笙见状连忙道,“你们都给我消停呆着!” 清馨不依,头发在挣扎间已经全都散开了,像个疯婆子似得,嘴里还是说这一些让颜笙好气好笑的话,“小姐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这个仇我必须给你报了,这次他们太欺负人了。”说着说着又哭了,“我要是回不来了,小姐以后千万好好照顾自己,清馨,清馨下辈子还做你的丫头!” 花棠也被气氛感染,眼睛也红了,她颤巍巍的唤着,“清馨….” 第108章:一阵精光 颜笙被两人吵得太阳穴直跳,她左手拉着清馨,还来得及回头看一眼周围的环境。 这一看,颜笙的一张老脸都要挂不住了。 这周围这好奇的眼光可都要把他们当动物园的动物看了。 这周围的丫鬟仆从都停下手中的活,一双眼睛刷刷的射在她们身上,她们这可是给人家演了一场热乎的情景剧,还是不要钱的。 颜笙要哭了。 不对!一双剪水双瞳忽然爆出一阵精光。 颜笙猛地将方才的眼神都过了一遍,好在她有个确实不错的记忆力,真的让她将方才所有人回想起来。 当时所有人的眼中闪过的,或是惊讶,或是不可置信,唯独只有一个婢女躲在柱子后面眼中没有震惊,反而,对,幸灾乐祸,如释重负! 颜笙这回倒是真的感觉舒心,这么一闹减轻了自己的工程量,省时省力。 清馨当然不知道,还在苦苦挣扎。 颜笙面上还是一副担忧的神色,随即像是忍无可忍般大喝,“够了!” 犹自努力的清馨并着院子中的一干人等都被喝的一怔,他们从没见过颜笙如此疾言厉色的模样,一时都被吓得不止如何反应。 颜笙看着别镇住的一干人等,心底默默给自己威武的样子点赞,面上还是双眉倒竖,眼中含怒的样子,她左手食指一直清馨,“到底谁是小姐,我都受伤了,而且被王爷禁足了,你闹这个样子做什么,你这不是诚心给我添乱么?你到底会不会听我说话,要不明天这小姐让你当得了!” 清馨被喊得一怔,刚下去的泪水又凝结在眼眶,红着眼睛看着颜笙,委委屈屈道,“小姐,清馨不敢。” 颜笙冷哼,“你还不敢?”嘴里还在念叨眼神已经不经意的瞟向那名女子的方向,面上的神色更加严厉,“我真是好久没管你们,导致你们一个个都不把我放在眼里。” 花棠也被惊住了,她看着清馨的神情,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张嘴想帮清馨求情,颜笙先她一步将眼神扫过来,眼睛里面像是集聚了上万年的寒冰。 花棠整个人都被看的呆住。 颜笙还在偷偷打量,果然又在她眼中看见了兴奋。 她沉下心思,黑着一张脸对清馨二人说,“你们跟我进去!”走到一半像是想起什么似得看着园中的一干人等,“你们不要以为我好欺负,我想来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们安分守己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我一定不会亏待你们的,你们要是….”她嘴角挂起一丝冷笑,“我虽然不爱做一些事情,但是不代表我不敢!”她声音一扬,“你们都记得了么?” 那女子眼中光芒微闪,倒是也随着众人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发誓。 颜笙觉得差不多了,才淡淡道,“起来吧!” 众人皆被敲打的诚惶诚恐,全部夹起尾巴忙自己的事情。 颜笙跨步继续向门内走去,清馨二人互看一眼,战战兢兢的跟在后面。 一进屋,颜笙一屁股就坐在椅子上,皱眉看着两人,声音难得的郑重,“你们知道你们错在哪里么?” 清馨二人连忙跪下,这时候也是冷静下来,连连可头认错,“是奴婢该死,方才的行为奴婢确实太冲动了,没有想过方才冲出去的后果,还请小姐责罚!” 颜笙喝了口茶,没有评价她说的对不对,转头又问花棠,“你呢?” 花棠磕头,想了一下,犹豫道,“方才没有及时制止清馨,甚至还有了和她一样的想法?” 颜笙闻言,面上有一丝放松,她起身将跪在地上的两人扶起来,“我明白你们二人心中的想法, 当然知道你们是一心为了我,只是你们方才的行为太过冲动,你们现在想想,这样冒冒失失冲出去会给咱们带来怎么样的后果?” 清馨二人站定,脸上闪过一丝羞愧。 “你们只知道要保护我,却没有考虑过不只有我需要保护,我,颜笙,是将军府的小小姐,我代表的不是我个人,我身后有掌握朝中大半军权的将军府,我身前是权势滔天的宁王,姐姐派人保护我,他们却不到危机我生命的时候是不能贸然出手的,而且在之前我已经和他们交代过了,这王府中的一起只能报喜不报忧!” 清馨眼中都是动容,“小姐,是我们不好,没有想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颜笙摇头,“你不明白,这不是表面这么简单的,宁王如今不敢贸然和将军府对立,姐姐和大哥如此宠爱我,定然不能忍受我受一点委屈,你们今日去,一是你们会为此丢掉性命,二是将现如今维护将军府和宁王平衡的最后一丝希望打破,倒是将军府不禁是要对上宁王,皇上更可能会借机发作,将军府到时必定会腹背受敌,这才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花棠连连点头,心里更是愧疚的不行,“小姐奴婢错了,是我们太冲动了,我们以后一定会想清楚以后再去做事,不会再让小姐为难!” 颜笙将花棠和清馨眼角的泪水擦去,“你们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们对我的好我心里都明白,将军府重要,你们同样重要,你们是我真心实意当做姐妹一样的,我这次不是为了怪你们,只是为了和你们讲清厉害关系,好让你们以后做事情的时候机警一点,好好保护自己!” 清馨二人更是感动的不行,她们没想到闯了这么大祸后颜笙不仅没有一丝怪罪甚至只是为了她们着想。 颜笙看着这两人又要哭的样子,赶紧转移话题,“行了,你们可千万别哭了,还是快来看看我的脸吧,我可不想破相。” 清馨二人经她提醒更是懊恼不已,居然将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果然她们两人确实太没用了。 颜笙看着两人眼中的情绪,当人明白二人的想法,“你们不用自责,本来我都要忘了自己脸上的巴掌了,要不是刚才表情牵扯的厉害了,我还真是感受不到呢。” 清馨嘀咕,“小姐不用再安慰我们了。” 颜笙哼唧,“我的清馨大小姐啊,咱们说完就不想了啊,你要是再不给我处理脸蛋,我这如花似玉的娇颜就要会在你手里了。” 花棠此时已经将玉容膏取回来放在颜笙的左手边,刚要拿起专用的银制芙蓉如意勺子给颜笙涂。 颜笙看着清馨心事重重的模样,眉脚轻轻一扬后,遂转身将勺子放在清馨的手里,“既然你今天做了这么多对不起我的事情,那就罚你给我上药吧,你是知道的这玉容膏金贵的很,你可仔细点,不然我就把你丢出去找个门房随便嫁了,倒是让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清馨一听笑了,连忙结果勺子小心取出涂在她的脸上,“小姐说的是,奴婢为了自己的后半辈子可是万万不敢怠慢小姐的。” 颜笙看着清馨脸上真切发自内心的笑容才真正发下心里,她微眯着眼睛感受着玉容膏自银勺出传来的丝丝凉意,奇迹般地将灼痛的肌肤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清馨细细涂抹药膏,洁白的药膏在颜笙细腻的肌肤上推开,一点点覆盖住楚清带给她的伤害,颜笙说这药膏金贵倒是怎没说错,这药膏中的每一位药材都是上上等,甚至是花钱都买不来的,每年也只能产出一两瓶,这是她大哥画了很大的力气才得来的,这药不仅金贵,这上的手法也金贵,必须用十成十的银制品取三次等量的药膏左三圈右三圈力量均匀的涂在脸上,直到药膏完全吸收才算完成! 这要是有一部没做好,药效就会大打折扣,浪费时间金钱和这用钱都求不来的好药。 半晌,这药膏终于彻底融进了颜笙的肌肤,那红肿真的奇迹般地消失了,要不是颜笙被打的半边脸上比正常要稍微红一点,那是万万都看不出来的。 清馨小心将药收好。 花棠盯着颜笙的脸仔细打量,眼中一点点冒出神采,“小姐这药真是太神奇了,你这脸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了!” 颜笙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仔细打量,镜中的人一双青黛眉舒展开来,眼中含着一汪秋水,嘴唇殷红,脸色正常,根本就看不出来一丝肿的痕迹! 清馨打量一会也说,“小姐这涂过药的半边皮肤好像比没吐过的还要好呢。” 颜笙白她,“竟能胡说,要是这么神奇那我以后就天天挨打上药好了,就当是美容了。” 清馨嘴唇一撇,哀怨道,“小姐….” 颜笙一笑,脸从镜中转过来看着二人,“行了,不逗你们了,咱们还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该去完成!” “……” 颜笙并没有过多的说点什么,只是双眼意味深长的看着二人。 自然,跟了自己那么久的时间,无需多说。她们该能意会。 清馨眼睛一亮,花棠也想起来,嘴角溢出神秘的笑容来。 第110章:不找乐子,禁足的日子岂不是太 花棠问,“小姐,她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咱们应该怎么办?” 颜笙低头想了会,“我觉的她应该是继续给我下药,让我彻底失去理智,然后利用这件事情,拉拢你们,让你们成为除掉我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花棠听得一身冷汗,随即愤然道,“她真是太看不起我们了。” 颜笙冷笑,“她不是看不起你们,而是对自己太过自信而已。” 清馨道,“小姐,我会想办法弥补我的过错的。” 颜笙摇头,“你不用着急,这件事情我们需要从长计议,慢慢来,……” 这件事情确实需要好好筹划一下。 第二天,颜笙一直睡到日上三杆才起来。 花棠听见声音捧着早就准备好的热水进屋服侍颜笙洗漱,在这晌午,镜子般的水面,反射着银色的光,照在花棠的脸上格外好看。 颜笙觉得整个身心都舒畅的很。 她歪歪斜斜的伸了个懒腰,呼吸难得在午间还如此清新的空气。 花棠眉眼露出一丝笑意,将丝帕搅了递给颜笙,打趣,“小姐怎么今日心情这么好?”像是没有经历昨天一堆事情一样。 颜笙擦了几把脸,回手递给她,“或者当然得给自己找点乐趣,不然这禁足的日子岂不是太无聊了。” 花棠将丝帕放好,转身端出去,一大早就不见踪影的清馨倒是冒了出来。 颜笙看她神色间还是有丝阴郁,眼底更是一片乌青,心知她定然是一夜没有睡觉,遂担忧道,“清馨你今天去休息一下吧,放松一下心情,这里有花棠就够了。” 花棠这时候也回来,点头道,“是啊,现在也没什么事情,有我在你放心好了。” 清馨心底感动,面上还是坚定摇头,“我没事,昨夜我也想了很多,小姐和你才是我的家人,清霜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就没有必要在为她伤心难过。” 颜笙心底安慰,她将清馨紧握成拳的手掌慢慢打开,不出意外的在雪白的掌心中找到了深红似血的印记,她叹了口气感叹,“你能想开我当然是开心的,只是这种事情急不得,你不用把自己逼得太厉害,人最复杂的就是情感,这件事情你就听我的先不用插手,剩下的我来做。” 清馨当然知道这是小姐对她的保护,心底更是感动的不行,她低头嘴唇有点颤抖,想说什么,可又咽了下去。 颜笙见状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头,“你不用又心里负担,你就会院子里面对外宣称是重病休养吧,左右你现在的样子真真切切和生了大病一模一样,清霜就算是看也感觉不出来有什么不妥的,今夜她或许回去你院子里看望你,会说一些话,你应付一下就行,要是心底实在难受,你就直接将她寻个理由打发了。” 清馨点头,更是感动,她心底也明白,小姐时真的为她着想,甚至不惜改变计划只为了让自己心底好过一点。 同时也想到了一个计策,此时她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表情,不见一丝阴郁,她重重行礼道“奴婢多谢小姐体恤。” 颜笙点头,吩咐花棠,“你将清馨扶回房间休息吧。” 花棠点头带着清馨离开。 颜笙坐在椅子上,想起清馨方才离开的神情,心底叹气,这清馨恐怕是不会安心的休养了,不过有她在确实能帮自己省了不少力气,她脑中升起一计。 入夜,清霜果然进了清馨的屋子。 清馨病怏怏的躺在床上,一张脸隐在被子里面,室内之歪歪斜斜点了一直蜡烛,使得清霜并不能清楚的看清她的表情。 清霜脸上带着浓浓的疲惫,一双眼睛却有精光闪过,她疾步走进清馨,左手抬起将清馨蒙着半张脸的被子拿下,担忧道,“你怎么突然就生病了呢,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么?” 清馨眯着眼睛看清是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只是胳膊实在颤动的厉害,根本使不上力气。 清霜大惊,先忙轻轻将她隔着被子嗯好,嘴里责怪道,“你这是做什么,你好生躺着,咱们不用这么见外。” 清馨躺在床上,隔着浓厚的黑夜望向清霜,她还是记忆中的样子,温暖的眼神,亲切的笑意,只是自己对她的心却和曾经不同了,她在心底哭笑,随即为难道,“姐姐说的哪里话,我只是最近没有见到你,想和你好好说说话而已。” 清霜嗔怪的看她一眼,“有什么话不能躺着说的。”说罢,眼后突然精光一闪,“妹妹不能使怪姐姐前些日子太忙没有抽出时间来找你说话吧,还是….”语气有丝犹豫,“是谁和你说了什么挑拨咱们姐妹之情的话?” 清馨心底一凉,曾经对一个人毫无保留信任时是不会觉得这个人又任何不对劲的地方的,当心底有所疑虑时才会发现许多曾经不曾细细想过的地方。 清馨心底冷笑,面上还是做出一副惶恐的样子,“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谁敢在我面前嚼舌根子。”面上不禁浮出一丝义愤填膺来,“你是知道的,我平生最恨的就是别人搬弄是非。” 清霜心底一怔,像是有一颗大石猛地撞击她的心,那一瞬间她甚至以为清馨知道了什么,她一双眼睛绽出雪亮的光芒,仔细观察清馨的表情,不肯遗漏任何一种可能。 清馨自然感觉到她的视线,面上表露的更加气愤,已经苍白的脸色此刻却好像因为气氛涨的通红。 清霜眼神一闪,她疲惫的眨眼,觉得最近真的是亏心事做多了,已经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凭她对清馨的了解,她如果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说对自己恨之入骨都不为过,她一项有什么心事都表露在脸上,或许真的是她多心了。 清霜即使在小心翼翼,也会有她照顾不到的地方,她小心,却自负,太过相信自己,又忘了,人都是会变得,跟着颜笙这么久的清馨,怎么可能还是当初的她? 清霜心底松了口气,想起了今天来的目的,这又开始关心道,“你好好的怎么还生病了,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几次生病,最近也不是容易生病的季节交替时间。”她脸色一正,“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你对我隐瞒了。” 清馨一怔,脸上登时露出一丝慌乱,随即连忙摇头,“没有,姐姐想多了。” 清霜眼中凌厉之色一闪而过,随即厉声道,“我还不了解你么,你因为什么缘故连我都不告诉?” 清馨见状再次挣扎,胳膊挥动就要起身,只是这次却好像牵扯到她的腰,脸上立刻浮现出痛苦的神色。  清霜一怔,抬手就想将她身上的被子掀开,“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清馨连忙躲闪,脸上闪过一丝难堪,“姐姐你就不要问了, 给妹妹保全一下面子不好么。” 清霜大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有什么问题咱们一起想办法解决,你这样藏起来也不是办法,你快让我看看。” 清霜手一使劲,就将清馨身上的被子掀开,清馨毕竟是病中没有力气,当然敌不过清霜,她伸手将清馨身上的衣服撩开,定睛一开,却将她脸一下子吓得惨白。 “这....” 清馨脸上闪过一丝精魄,胳膊慌乱的将衣服盖上。 清霜面色重重沉了下去,“你不用盖了,我全都看见了,你分明不是生病,这腰上的淤青已经变成青紫色了,你这是受了板作之刑了吧。”她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幸灾乐祸,语气却更加阴寒,“你是小姐的贴身一瞪丫鬟,这院子里面除了她哪敢有人惩罚你!?” 清馨脸上更加难看,苦笑道,“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问我呢?” 清霜面上惊讶,“真的是她?她为什么要罚你,她不是一向带你似亲姐妹一般么?” 清馨艰难将清霜握在手中的被子拽出来,尴尬道,“当然是因为昨天我的事情触怒小姐罢了,她惩罚我是应该的。” 惩罚?当然没有,这是下午时候颜笙说让她好好休养的时候她自己想到的苦肉计,她被花棠服回房中后自己板了一下午,这到晚上真的是坚持不住倒在了地上,她已经打定心思要帮小姐除了祸害,既然挑拨离间,没有人比受了委屈还和清霜熟识的她更合适的人选了。 清霜听后果然更加气愤,“你为了她做了那么多,这院子里面的人没有比你对她更精心的了,她你跟在她身边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居然因为这一点小事就惩罚你?” 清馨脸色巨变,沉声道,“姐姐慎言。” 清霜面上露出一丝懊恼,随即像是气狠了的模样,猛地一拍床头,“我知道我这种身份是不应该说这种话,我看到妹妹躺在床上的样子心底就是控制不知的替你委屈,我今天下午还看着花棠扶着你回房间,原来竟是因为你被她动了私刑。”她猛地住口直觉自己失言,转移话题道,“你难道就不委屈么。” 第111章:添油加醋 清馨眼中寒光一闪,没想到真让小姐说对了,这清霜还真是无时无刻都在注意着院子中的一举一动,她眼中透出一丝哀伤,“咱们做奴婢的,就该有这种准备。”她换了个姿势,小心不触碰她的腰上部位。 “小姐确实已经称得上待我不薄,别人家的小姐夫人,那个不是动辄打骂的,我这只是偶尔受点小惩罚而已,这点苦。”她咬牙,“我还受得了。” 清霜却已经冷笑出来,“就怕你如此这般为她着想,将来只是落个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 清馨脸色大变,一双眼睛径直盯着清霜,“姐姐你乱说什么,小姐绝对不会是这种人。”随即又像是想起什么似得,眼中掀起一片惊涛骇浪。 清霜将一切看在眼底,不动声色的添油加醋,“我这是真心实意为你着想,咱们虽然是一心为主子,该为自己打算的时候也不能一点都不顾全自己,你也是读过一点书的历史上这种成功后将辛苦照顾自己的身边人铡草除根的不在少数,你当真不为自己留一点退路么?” 清馨眼中已经有了一丝波动,面上还是猛地正色道,“我不知道姐姐在说什么,你快走吧,我要休息了。” 清霜知道不能逼的太紧,也就在嘱咐了几句就转身离开了。 门关上的声音传来时,清馨眼中已经恢复一片清明,她觉得自己心中有什么塌了一块,另一方向却又被一块温暖包围,她慢慢闭上眼睛,她需要休息一会,到真正夜深人静的时候将自己的做法告诉小姐。 小姐应该会生气吧。清霜脑中想起颜笙生气时也发显得水汪汪的眼睛,笑了笑。 颜笙当然知道清馨不会按着自己的想法去做,只是当她看到花棠搀扶着清馨慢腾腾的走过来时,心底真的是震惊的无以复加。 她连忙将另半边接过,和花棠小心的将清馨放在凳子上,她关切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下午不还是好好的么,怎么睡觉睡多了倒把自己的身子睡坏了?” 清馨就这两人的力气两个胳膊撑着做好,抬头看向颜笙的方向,为了隐蔽,屋子没有开灯,只有清冷的月光透过半透明的窗户纸打在颜笙的脸上,明明是清冷的温度,清馨却觉得比嘴温暖的糖水还要熨帖人心。 她面上扬起一个微笑,“小姐不用担心,我不过是做了个苦肉计。” 颜笙瞪大眼睛,“你这是做什么,我想到你可能不会按着我的想法做,却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对自己用苦肉计,我不是让你好好休养么,你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我,我真不想搭理你了。”说罢,狠狠叹了口气,坐在一边脸却不看向她了。 清馨眼中闪过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神情,嘴上还是告饶,“小姐时奴婢不对,以后再也不做就是了,不过之前我如此信任清霜,你的很多事情有可能就是从我嘴里吐出去的,我如果不做什么,心底不安的。” 颜笙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你不用如此,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真的不用这样做。” 清馨眼中闪过一丝请求,“小姐你就不要生气了,就当是我为了过去的愚蠢赎罪吧。” 颜笙不知该说什么好,两人对视,最后还是颜笙先败下阵来,“既然你已经做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你以后千万要爱惜自己的身子,否则下次我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清馨点松了口气头,“小姐放心,一定不会又下次吧。” 颜笙和花棠对视一眼,“既然你已经做了,那我们就需要改变我们的计划,本来我是打算让花棠做错点事情,将她打发走的,你这样倒是省了我很多力气。” 清馨如释重负的笑,“那就好。” 颜笙白她一眼,“我想好,他们不放在我院子里面一个监视的人是不会放心的,既然如此,不如先放任她,一个已知的比未知的要让人放心的多,现在我们需要做的事让贺千慕以为咱们反目,我猜想她下一步一定是诱导你要了我的性命。” 清馨愤恨道,“真是歹毒的女子。” 颜笙倒是无所谓,“她一向如此,你在前期不要让清霜觉得你的态度变化的太快,咱们要让她真的相信你,才能让他进行下一步,到时候就是人赃并获的时刻。” 花棠道 ,“那小姐抓到他以后做什么呢?” 颜笙冷笑,“当然是给贺千慕添堵了。” 颜笙的计策当然是好的,一切确实按着他们的想法推进。 这五天中,清霜每天都会去看清馨,清馨当时为了追求效果,拒绝了颜笙用玉容膏给她医治的要求,加上当时她确实下了苦功夫,这五天请清霜的细心照顾竟然没让伤势好起来。 清霜见状更加惊喜,她每天看着清馨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更加加紧吹风的进程,清馨确实如她想象般的一步步动摇。 看了时机差不多合适了,颜笙也打算挑个黄道吉日去给贺千慕添堵了,毕竟她怀着孩子呢,干不掉你,恶心死你可以吧。 颜笙心情颇好的吹了声口哨。 花棠却猛地推门进来,一脸惊喜的带着一封信送到颜笙面前。 “小姐好消息,大好消息。” 颜笙挑眉,“什么消息?你情郎出现了?” “小姐。”花棠无奈,“你自己看吧,我就不和你说了。”还真是说到做到转身就走了。 颜笙心下诧异,连忙将手中的信打开。 折叠工整的信件被轻轻打开,雪觞纸独有的梅花气息铺面而来,洁白的纸面上是潇洒飘逸的字迹,代表着主人愉悦的心情。 颜笙淡淡一笑,心底确实控制不住的激动起来。 纸上只有寥寥几个字,我已归,佳人可有思虑否,吾心甚忧,唯有佳人一面方可解千愁。 颜笙将手中的纸用手指摩挲了一边又一遍,好像透过纸张描绘到了那人俊逸的脸庞,半月有余,你终于舍得归来! 颜笙的心好像被纸上的温度烫到,心底是克制不住的狂跳,好像它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控制飞到那人的身边。  她此刻什么也不想,只要快看那人的眉,那人的眼,那人的一怒一笑。 她连忙唤到,“花棠。” “小姐。” “你快去准备一下,今夜咱们去看扶摇。” 花棠诶了一声,还不忘打趣,“小姐是看哪位扶摇公子,怎么奴婢在城中多年从未听过此号人物。” 颜笙白她一眼,“你还真是胆子打了,都敢打趣我了,看我回来不收拾你。” 花棠做出惶恐的样子,“小姐还真是吓坏奴婢了,就怕小姐见到殿下以后,可就没空搭理奴婢了,奴婢倒是只能空虚寂寞冷,可是万万不会又被责罚的危险。” 颜笙气鼓鼓的嘟囔,“就冲着你这话,将来我一定要给你嫁个看门的,还必须是斜眼睛,歪鼻子,满口黄牙的人,让你天天痛毁得罪今天的我。” 花棠连忙求饶,“小姐我错了,奴婢以后可是万万不敢得罪你了,你这天天要把我嫁出去,吓得我现在连看见男人都觉得心肝颤。” 颜笙挤眉,“你可以肝颤,大不了一辈子都在我身边,回头我生两个孩子,等清馨嫁出去以后,怎么四个天天打麻将。” 花棠奇怪,“什么是麻将。” “这个以后再教你。”颜笙淡定的喝了口茶,随即瞪眼睛,“还愣着干什么,真打算让我给你找个黄牙的相公不成?” 清馨被吓的浑身一抖,“小姐莫急,奴婢着就去。” 颜笙看着清馨仿佛火烧屁股一般的飞奔背影,心底有些不满,世风日下啊,自己这么大个活人居然不如自己杜撰出来的人物有威慑力,真是让人难过。 颜笙那里知道,花棠小时候差点被一个黄牙的叫花子强行拖走,至此就对一切有大黄牙的人有一种本能的恐惧。 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 颜笙深以为然。 她从未想过居然会这样喜欢一个人。 在很久之前,学生时代的颜笙读过‘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当时自己还真真觉得李商隐真是矫情的厉害,反正也见不到,相思惆怅的是自己,思念真是世界上最没味的东西。 知道现在想起来,才发下,自己还真是年少轻狂,未有相思意怎知相思苦。 颜笙走以后她的心思仿佛也被带走了一般,要不是宁王府不能安宁,她不知该被这蚀骨的寂寞折磨的如何厉害。 她好不容易才熬到全院完全睡着了,这才拖着会武功的暗卫换了个夜行衣翻墙出门。 一路寒风铺面,她竟然奇异的感觉这竟是自己遇见过最温柔的风景。 她应该是病了。 颜笙一路用她生平仅限的速度到了扶摇的地盘,一颗心更是狂躁的厉害。竟不知为何,颜笙感觉自己的心,莫名其妙的沉沦。 真的,她觉得自己真的是病了。而且病的不轻,然而 ,那个害得自己生病的人,你知道吗? 我来了,你知道么。 第109章:仇杀? “说说吧,你们有什么看法?” 说是看法,其实也就是听听花棠的想法,毕竟清馨没有在现场,了解的不算透彻。 花棠低头想了一会,“方才在那里,小姐说闻到了很浓郁的花香,导致小姐的情绪不受控制,而我明明离小姐很近却没有闻到,小姐在平时都没什么感觉不对劲的地方,只有到了那里才开始不舒服…… 说明侧妃的房里是放了什么东西诱发了小姐情绪激动,这种事情必然是有前期铺垫的,这就说明,咱们身边一定有鬼!” 颜笙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清馨此时结合方才打探的消息,已经能将整件事情串联起来,她沉吟道,“能够将将军府精挑细选的人策反,毕竟是了不得的一件事。” 颜笙抬手将耳边的碎发拢起,眼睛径直盯着窗户,好像已经透过窗纸将方才女子站的方位看的透彻,“首先,不可能是因为钱,这点我还是有信心的,无论如何将军府出来的人要是脸这点风骨都没有,那可就是贻笑大方了,其次,仇杀?这就更不可能了,这批人是姐姐精挑细选的,他们都是被将军府救下的孤儿,而且已经记得事情了,就算是栽赃陷害他们都没有这个机会。” 说道这,颜笙突然顿住,相看提示到这她们到底能不能悟的透彻。 清馨 与花棠对视一眼,均在二人眼中看到一丝了然,异口同声到,“一定是把柄,一个足以让她失去生命的把柄。” 颜笙微笑点头,眼中满是欣慰。 这深宅大院,谁还没有电龌龊的经历,除了欺男霸女,能够让人丢性命的事情不多,北炎又是一个看中面子比性命还重的朝代,这少数中,最严重的就是坏了皇族清誉的手下人私通,这是下人们的雷区,谁都不能僭越一步! 清馨他们当然明白。 颜笙勾唇深意一笑,“好戏已经开始了,禁足么,就到是给自己找点乐子。” 清馨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出了满满的兴奋。 颜笙喝了口茶,翘起二郎腿打量二人,“说罢,你们有什么想法。” 花棠强答,“奴婢觉得应该先将她的证据收集起来,以备将来让她认罪的时候用!” “很好。”颜笙点头。 清馨继续,“还要将她的行动时间掌握,前期可以先不动声色,让她传递出去咱们想给别人看的消息。” “不错。” “还有。”花棠补充,“咱们可以顺着她了解到侧妃究竟安排咱们身边多少人,也可以看她接触了什么样子的人,将她身边的势力摸清楚。” 颜笙拍手,脸上闪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按你们说的做吧。” 清馨拍手,脸上是兴奋的绯红色,“得嘞!” 颜笙看着倒是被两人激动的神情感染了,脑中不禁补出她们智斗奸细的一处大戏,脸上也闪出向往的神色。 想了一会才想起自己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连忙道,“我都忘了和你们说了,今天在院中我是故意在众人面前训你们,想看一下众人的反应,没行到这结果倒是出乎意料的让我满意。” 清馨惊喜道,“小姐有什么收获?” 颜笙皱眉想,“之前我对咱们院子很放心,从来没有怀疑过,如今有了怀疑后就看什么都带着审视的目光,这么一看倒是让我发现了一个不停寻常的人,而且我能肯定,一定是她。” 花棠焦急道,“小姐快说。” 清馨也是急得不行。 颜笙艰难的吐了个名字,“是清霜。” “什么?”清馨脸色大变,随即猛地摇头,“小姐会不会看错了,不会是她,一定不是,怎么可能是她!?” 颜笙看见清馨这个样子心里也难受的紧,只是话必须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你不愿相信,我和你一样,这一院子的人随我从将军府嫁进来,我真心实意的将你们当做我的家人,这种被家人背叛的感觉真的很难让人接受,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我们没有办法说不。” 清馨还是摇头,“我不信。” 颜笙见状,心底叹气。 花棠比颜笙更了解清馨和清霜的感情,这两人是一同进王府,两人一路扶持长大,各种情感纠葛是外人想象不到的,清馨虽然和她亲近,但是她们的情谊比之清霜还是稍微差了一点,刚入府时清馨被人陷害排挤的时候还是清霜多多照拂才能让她安稳生活,如今这样的人却做出这样的事情,背叛小姐,甚至可能利用她来达成木丁,这让她如何接受呢。 颜笙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清馨,只是和花棠对视一眼,也都没在说话给清馨自己冷静的时间。 清馨眼中情绪剧烈翻涌,半晌终于归为平静,她想了想艰难道,“小姐,我想,亲自取搜集证据,否则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颜笙点头,“我知道,切记不能冲动。” 清馨颜笙有些空洞,并没有回答颜笙的话就转身离开。 花棠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颜笙拍拍花棠的手,“你不用担心,她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这么多年,她早就不是当年的样子了,清馨比咱们想象中的都要坚强。” 颜笙如此说,花棠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心头还是略过一丝不安。 入夜,皓月透过楠木窗棂斜斜的打进屋子里。 花棠在颜笙的授意下按着往常的作息习惯将蜡烛吹灭,屋内一时陷入黑暗。 园中的人看主子歇下了,也就匆忙收拾一下三三两两也就都睡下了。 颜笙将床榻隆起一个人形的模样,两人打了个收拾,轻手轻脚的靠在门边,错着位置向外打量。 半个时辰后。 细微的木门拉动的声音自院子西南角传来。 颜笙眼睛一亮,果然来了。 门声响过后,院子又陷入一片沉寂,她们立在门边,只能偶尔听到园中的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有过了一阵,院中终于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 此人很是警惕,即使是深夜也不忘走走停停,行至正方的路上,没走几步就要停一次,观察一下周围的状况,确定没有任何不寻常后才愿意继续行进。 她小心翼翼挨近房门,手指捅了一下纸质的窗纸,一直眼睛小心向内观望,室内本就不如外面光亮,在加上平时她就是根据这种朦胧的影子来判断颜笙是否安睡,并且她对自己极为自信,从不认为颜笙会怀疑她,如此确信后她的胆子就打了起来。 这次在行动时就不像方才一样小心翼翼,她脚步轻巧的向东侧的墙根走去。 她蹲在红漆的砖墙下面,背对着主屋的位置,突然猛地回头将周围再次打量了一遍。 花棠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颜笙但是没什么别的情绪,到底是将军府培养的,她这么有警觉心倒是让她觉得一丝自豪。这是怎么回事,随即又感觉,这妞谨慎是谨慎,就是被定向思维禁锢了,居然这么草率的就判断自己是睡着了,这才是最大的败笔。她以后一定要针对这个好好培养清馨她们。 清霜眼神扫过并没有看见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悬着的心倒是彻底放下来了,她以前虽然小心,但是绝对不是如今这种草木皆兵的状态,只是不知为什么,今天她看见颜笙的眼神,就像说自己被看穿了一样,心底不安的厉害,只是自认自己确实做得到位,谨慎,不可能被发现的,这才晚上冒着被发现的风险赌上一把。 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小心的将墙角的红色转头取出,将下面的种种部位按下,随即弹出来一个和转头一样颜色的暗槽,她小心将怀中的纸折好,仔细放进去,又摁了一下原来的按钮,一切又恢复原样,转头表面竟然不能看出一点痕迹。 她小心将转头放回原处,又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才快速闪回房间里。 “吱嘎。”木门合上的声音传来。 颜笙和花棠对视一眼,又坐了一会。 半晌,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轻声推开。 颜笙两人对视一眼,果然门外踏进的是清馨一张冷若冰霜的脸。 她沉默着径直走进屋内,花棠连忙将门关上,颜笙则跟着她一起坐到桌子边上。 清馨的眼中此时已经没有了白日的伤心欲绝,此时弥漫的都是冷酷,愤怒,她将怀中的转头取出放在桌子上,又伸手在砖头上摁了一下,“咔哒。”一个暗格自转头跳出。 她将暗格递给颜笙。 颜笙小心结果,将纸条打开,就这窗外的月光将字条上的内容开的清清楚楚。 药已起作用,颜笙大训清馨二人,可进行下一步计划。 花棠此时也已经将内容看的真切。 颜笙将纸条按照原来的样子折好,交给花棠按原样放回。、 清馨一脸愧疚的看着颜笙,“小姐都是我不好,没有看清她的本来面目,甚至还被她利用。” 颜笙倒是不在意一笑,“没什么,谁都能犯错,如今咱们既然已经知道她,那就可以做出相应对策防范,就不用再担心也算是一件好事。” 清馨却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转头发呆。 第112章:超级大的冰桶 扶摇老早就接道消息,一直站在园中等待,这帮人也识趣,早早就各自回屋关灯,给这两个就别的两人留点调戏彼此的空间。 扶摇在原地焦虑的等待,转圈的频率透露了心情。 过了很久,好像让人忘了时间的久远。 门外清晰的想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扶摇猛地抬头,颜笙正站在两米开外的地方静静的看着她,眼中情绪剧烈波动,最后化为一个微笑,“你回来了?” 扶摇猛上前,将她一把抱住,“是啊,我回来了,想你,就回来了。'' 颜笙挣扎了一下,微微从他怀中离开一些距离,“别竟说好听的。” 颜笙知道她不自在,连忙将手离开她的身体,转而抓起她的右手向屋内走去,“是不是好听的你不是比别人更清楚,我觉得我的信里可是将我的心情写的明明白白的了。” 颜笙脸上浮起一丝红晕,“你不是最不喜欢这种酸不溜丢的说法么,怎么自己还用上了。” 扶摇将颜笙带到座位上坐好,讲一个紫檀雕芙蓉百花图的食盒打开,推到颜笙面前,“你尝尝,这是东倾最有名的糕点,我一直想找机会带你吃,只是路途遥远运输不便,这次我自己想了个办法,总算是在它坏掉之前带回来了,你快尝尝,我刚吃过,味道一点都没变。” 颜笙震惊,“你怎么带回来的?”东倾到北炎就算快马加鞭也需要五天的时间,这么热的季节,他这一路急奔的时候是怎么保证糕点不坏的。 扶摇神秘一笑,并未告诉她为了保存它特意带了个超级大的冰桶,自己更是一路小心护送,这才保证了糕点能够安全到颜笙的面前。 他还是一脸讨好的笑,眼中满满都是期待,“你快吃,我怕你吃的太凉会不舒服,已经将冰桶撤下去一段时间了,你在磨蹭一会估计就坏掉了。” 颜笙打眼一看,盒子里面都是些制作精巧的糕点,这一路急行,居然连一点样子都没有损坏,颜笙心底感动,在他期待的目光中径直拿起翠绿糕点。 扶摇眼睛一亮,颜笙居然最先拿的是自己最喜欢吃的那个。 颜笙小心的咬了一口,甜糯的感觉萦绕舌尖,居然入口即化,瞬间变成一股上号的青山东明紫山茶的味道,让人口齿留香,颜笙眼睛一亮,赶紧大口将手中剩下的部分吃下去。 她眼中满满都是惊喜,随即又拿出食盒里面剩下的几个,大口的吃了下去。 这糕点的每个颜色都不同,并且各有特色,或清新或浓郁,无一不让人欲罢不能,各种滋味像是在舌尖上跳起舞蹈,欢快热烈。 扶摇看着颜笙脸颊鼓鼓的样子,眼睛里面像是洒满了细碎的星星,心底像是漂浮在一汪雾气氤氲的温泉上,柔软的不成样子。 他抬手将颜笙滑落嘴边的头发放到颜笙的耳边,笑着说,“你要是喜欢吃,我可以带你回东倾,你想吃多少吃多少。” 颜笙努力将最后一口咽下去,抬手将放头发后趁机留恋脸边的手掌打下,等着眼睛说,“你这人真不实在,不过是一点好吃的就想骗我给你当免费劳动力,你这算盘不要打的太好。” 扶摇将眼中情绪散开,一挑眉毛道,“你要是不想当免费劳动力当然可以,你只要嫁给我,我只会顾很多仆从前呼后拥的伺候你,让你衣来伸手反拉张口,想做什么事情都依你,你可要比在北炎生活的自在多了。” 不知为何颜笙的脑中真的浮现出这种画面,一座庭院,园中种着自己和她喜欢的植物,园中一定要有棵大树,树下要放一把藤木的椅子,夏天的午后扶摇躺在椅子上看书,自己坐在他的身上吃着糕点看着他,身边有仆从在做着自己的事情,不需前呼后拥,只需为此日常生活,两人世界太过寂寞,一院子人热热闹闹的生活。 多好,颜笙眼中流露出向往。 她神情有丝憧憬,眼神不自觉地瞟向远处,那里的城墙鲜红,砖瓦却是明黄的颜色,颜笙吓得浑身一抖,不可以,她还有将军府,她这么一走,将会给将军府带来灭门的灾祸。 颜笙脸色一正,面上却已经收起了方才的神色。 扶摇看着颜笙的神情,心底叹气,他转移话题,“我走了这么长时间可有发生什么不妥的事情。” 颜笙点头,“当然有,不过我也没吃多少亏。”她自然将自己挨打的事情瞒了过去,“你呢,虽然咱们已经做的很隐秘,世上却是没有什么藏得住的秘密,你这一路恐怕艰难的很吧。” 扶摇脸上倒是满不在乎,“我无所谓,这世界上还没有能杀我的人出现呢,我不肯走露消息是不想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更重要是为了早点回来看你呢。” 颜笙没好气的白他一眼,知道他不肯多说也就不问了,“木下逃出来了你知道了么?” 扶摇神色一正,“这件事情我听说了,确实是他们没做好,回头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颜笙摇头,“你不用因为这件事惩罚他们,既然已经发生与其做出惩罚的措施,还不如做好补救的行动。” 扶摇看了一会颜笙,只见她眼中的真诚不似作假,这才知道她是真的不埋怨他们,“我想木下一定被藏在京城的某处,他们毕竟能力有限,没有办法带一个形同废人的木下跑太远。” 颜笙深以为然,“这也是我的想法,不过我最担心的是贺千慕会将木下接道宁王府,我听说琉球有一项秘术,是可以让人性别转换的。” “你是担心....” “对。”颜笙点头,“贺千慕吃过亏,必然不会明目张胆的带男人进府,而且更不会带个陌生人,所以她一定会对本就在王府很长时间的人下手,只是王府这么大,我真的没法全都注意到。” 扶摇想了一下,“我会加派人手。” “那你是在是太小看贺千慕了,最近我发现她居然能见将军府精挑细选的人策反了,我到现在都佩服的不行,这个女人是绝对不能轻视的。” 扶摇轻笑,“不过我听说这个秘术在怎么遮掩,只要验证身份就能看出来,她会冒这么大风险么?”  颜笙嘴角挑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贺千慕一定会将这件事做到天衣无缝,这个秘术自传出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五百年了,你当真以为他们会一点都不会将它进化么?”泰国还有那么多人妖呢。 扶摇惊讶,“木下肯为贺千慕做这样的牺牲么?” 颜笙冷笑,“这就不是愿不愿意那么简单了。” “……” 颜笙在回去的路上仔细将自己记忆当中的王府众人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只是依旧毫无头绪。 等她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只要偶而传来的虫鸣声,稀疏几声,听得分外寂寥。 颜笙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肩膀,轻手轻脚的回到床上。 一直躲在床边的花棠见状眼睛一亮,连忙将颜笙扶下躺好,“小姐怎么去了这么久,奴婢担心死了。” 颜笙侧身躺着看着一脸焦急的花棠,“我和扶摇商量了点事情,这才回来晚了。”她挑眉,“再说,将军府的护卫你还不放心,大晚上的没人注意我的。” 花棠垂下头,神情有点沮丧,“我这还不是担心小姐,小姐倒是不领情。” 颜笙一笑,“我当然知道。”随即眼神一闪,“我走的这段时间清霜有没有做什么?” 花棠连忙点头,“小姐走后我又等了一会,悄悄的去了趟清馨的房间,清馨告诉我,清霜已经将事情交代给她了,并且许诺,事成之后给清馨大笔财产让她过自在的生活。” 颜笙眼眸微闭,似笑非笑,“什么事情?” 花棠想到这就气愤的不行,眼中在这黑夜中好像都能看到烈焰的神采,“小姐猜的没错,她们让清馨假借你的名义将一份碗边涂了藏红花粉的桂圆莲子燕窝羹送过去,当时她们会用安胎的名义请太医再旁,太医肯定会看出这碗的不妥,这时王爷也会‘恰好’经过,宁王本来就因为上次的事情对小姐心有芥蒂,清馨又是小姐的贴身婢女,你就算说什么王爷都不会听的。” 颜笙点头,“这像是贺千慕的行事风格。” 花棠有点着急,“小姐都不做什么准备么,清霜并没完全相信清馨她,只是说了计划,甚至没有将藏红花的药粉给她。” 颜笙笑笑,闭上眼睛,“你就等着吧,清馨身体差不多了,好戏就快开始了。 第二天颜笙睡得迷迷糊糊,还是花棠把她叫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鼻子好像有点堵住的感觉。 花棠伺候她洗漱,听间她呼吸的声音有些诧异,“小姐不能是感冒了吧,怎么听着呼吸不通畅。” 颜笙坐起来缓了一会,发现并没有改变,这才不得不承认确实是感冒了。 花棠一脸担忧,她连忙将颜笙又摁倒床上去,“小姐你别着急,我这就去找大夫给你看看。” 颜笙点了点头,感觉好像更昏沉了,眼睛一闭又睡了过去。 等颜笙再有意识的时候,是被宁王府的侍卫连拉带拽的带到贺千慕房间的时候…… 第113章:贱人矫情 颜笙脑袋晕晕的,她歪头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人,楚清看着她的颜笙仿佛要生吞活剥一般,而她的身边此时正围着十多名宁王的侍从,个个都是武功高强的人,而早上明明说去给自己抓药的花棠此时正满脸惊恐的瞪着楚清的方向。 颜笙有点迷茫,她抬头问楚清,“这是怎么了?” 楚清不由分说,上去就直接打了颜笙一巴掌,厉喝,“你个贱人。” 花棠大惊,连忙就要冲过来,却被身边的侍卫牢牢摁在地上,只能凄厉喊道,“小姐!” 颜笙本就在病中,这一下将她打的猛地扑倒在地,她震惊抬头,“你要干什么?” 楚清立在颜笙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睛狠狠瞪起,眉毛好像全都竖起来,额头更是暴起一道道青筋,“你个贱人,上次放过你你却不知悔改,你居然心思如此歹毒,孩子何其无辜,你居然都不肯放过。” 颜笙震惊,随即摇摇晃晃站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花棠声音已经带了哭腔,“太医求求你们看看我家小姐啊,她还生着病呢,又被王爷这么大她会受不住的。” 房中的太医面面相觑,他们看向楚清的脸色,实在是有地狱厉鬼的神色,纷纷吓得浑身发抖,根本不敢多说一个字。 颜笙并不理会旁人,她眼中是如水般的清明,“你告诉我,什么孩子。” 楚清双拳紧握,眼神沉痛的看向床榻方向,“我的孩子没了。”声音竟已经有了一丝颤抖,“已经成型了,却没了。” 他猛地转身,指向颜笙,“你好大的胆子,居然真的敢害我的孩子!” 颜笙此时感觉更加迷茫,贺千慕不是已经订好了计划么,怎么会这样,这孩子居然真的没了?难道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楚清看着她眼中的迷茫,心底更是气愤,“你居然还敢在这惺惺作态,还敢装你不知道,花棠是你的婢女,清霜也是你从王府带来的,他们一个手中有药,一个是亲手端来的,你居然还敢装不知道?” 清霜!? 颜笙猛地一震,果然还是有她。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沉声说,“我知道你现在悲痛没有心情仔细思考,不过我还是要说,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 “你!” “咳咳。”床榻上的贺千慕此时已经醒过来了,她又咳嗽了几下,楚清连忙回到床边将贺千慕小心圈在怀里。 贺千慕深咽了一口气,像是忍不住把一样,将眼眶中早已充盈的泪水只汇成了一细条,哀切的问,“姐姐,我知道咱们之间又误会,你有什么不满你冲我来啊,你为什么要针对我的孩子,她还那么小,她那么无辜!她已经成型了,你怎么忍心呢?你的心肠究竟是什么做的!” 楚清看着贺千慕质问后,脸色更加苍白,连忙喊道,“太医!你们都杵在那里干什么,慕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统统让你们陪葬!" 众太医吓了一跳,连忙战战兢兢上前细心打量贺千慕的身体情况。 花棠看着颜笙更加苍白的脸,心疼的道,“小姐,你先让他们看看吧,你的脸色真的苍白的厉害。” 颜笙此时好像什么都明白,又好像什么都不懂,她明明已经定了计划,不是已经开始收集证据了么,怎么会提前了?拿到这一切都是贺千慕的计中计? 贺千慕此时本就小声的抽泣已经逐渐扩大,声音哀戚,真是闻者伤心听着落泪。 一干太医在楚清身边又是把脉,又是扇风,最后还是一个太医打开了一个随身的锦囊导出了一粒东西抬手给已经开始抽搐的贺千慕服用了一颗,这才渐渐平息。 楚清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连声安慰,“你先休息一下,这件事情我给你处理,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贺千慕悠悠看着楚清,又看了颜笙一眼,慢慢闭上了眼睛。 楚清快步走向颜笙,抬起手就想在打她一巴掌。 花棠大惊,惊声唤到,“小姐!” 颜笙抬头冷冷看向楚清,“你心里从来没信过我,只要一点小小的计谋就可以让你对我如此,楚清,你睁开眼睛看清楚,我做什么要连一个孩子都容不下。” 楚清似乎有些震惊,他还从来没有见过颜笙如此急言令色的样子。 床上本该昏迷的贺千慕此时却剧烈咳嗽起来。 楚清眼中寒光一闪,随即抬脚猛地揣向颜笙,颜笙本就因为脑袋昏沉神志有些不清楚,根本就来不及闪躲,结结实实挨了这一脚,颜笙猛地飞出两米,倒在地上猛地咳出一口鲜血。 “小姐!” 颜笙感觉自己胸口好像是被一团火焰围绕,鼻腔中间都是铁锈的味道,她手掌使劲称在地上,却根本使不上力气,只能艰难的趴在地上喘息,任由嘴角随着自己的咳嗽涌出更多的鲜血。 花棠震惊的看着面前这一幕,眼中瞬间充满血丝,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侍从飞扑过去抱起倒在地上的颜笙。 颜笙脸色已经白的和纸张一样,她费力的喘息,想要说什么却只能张开嘴发不出声音。 花棠抱着她撕心裂肺的喊,一双眼睛已经布满惊恐,随即猛地抱着颜笙的胳膊就要将她带起来,“小姐你别怕,我带你会将军府,颜颂小姐一定会救你呢,你马上就会好起来的。” 颜笙费力抬起胳膊,眼中此时已经没有一丝温度,她艰难运气,喉咙中挤出来的却是粗糙似铁锈的声音,“楚清,你和贺千慕做的一切我都会记得,将来我会一笔笔还给你,只会比如今的我更惨,我颜笙对天发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楚清本就在颜笙到底吐血时,心中闪过一丝不忍,心底已经打算她认个错也就在惩戒一下算了,没想到事到如今居然还敢对自己说狠话警告自己,他觉得自己刚压下去的火气好像被这短短的几句话浇上了滚烫的油,更是狂躁的厉害。 他脸色涨红,却已经有隐隐发青的趋势,脖子涨得像要爆炸的样子,额头已经布满情绪激动爆发出的汗水,身侧的拳头更是传来了骨裂般的声音。 如果有可能,楚清真的想一刀将面前这个可恶的女人砍死。 他已经接近暴走的边缘。 颜笙冷冷看着他,全身的重量都依靠在花棠的身上。 楚清眼中爆出精光,他一抬手猛地指向花棠,“这个贱婢妖言惑众,搬弄是非,挑拨侧妃与王妃之间的关系,罪不可恕,即刻处死!” 身边早有侍从在楚清指向花棠的时候准备着,如今得到指令便猛地将跑到花棠的身边,将她身上的颜笙一把推到地上,抬起花棠的胳膊就要往外带。 颜笙一双眼睛慢慢都是不可置信,她连忙起身,想要抓住花棠的衣袖,“不,你们放开她!” 侍从那里肯听她的话,一把推开她本就抓的不稳的手,颜笙重重摔在地上,额头已经磕出了鲜血。 花棠大惊,“小姐,你不要管我了!” 颜笙却不听,还是试图阻止这帮侍从的行动。 楚清冷笑,站在原地。 贺千慕微眯着眼看着这一切,心中更是说不出的畅快! 颜笙知道自己力气并不能和他们抗衡,转过头来看着楚清,眼中已经不复方才的镇定,“楚清你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你为何要殃及别人,这件事情我都说了不是我做的你为什么还要这样!” 楚清眼中都是轻蔑,她一步步走进颜笙,手轻轻抬起她布满鲜血的脸颊,声音却出奇的温柔,“我凭什么相信你?你现在痛么,悔么?你方才不是要铭记今天的事情么,我当然要你记得更清楚,好防止将来你会忘了我今天的痛,你的难过,你的痛楚,怎么会比我失去我孩子还要多!” 说完,他示意立在一边的侍从猛地将花棠脱出门外。 颜笙大惊,连忙伸手想去抓住,却只是手指稍稍碰到她的衣角。 “不要!”颜笙猛地回头看向楚清,“你放了她,你让我认我认了,你惩罚我,放过她好不好,我求你,楚清,这是我唯一一次求你!”她眼中渗出的都是惊慌,无助,“你放了她,你罚我啊!” 楚清没想到颜笙居然对一个小婢女如此在意,心中不知为何闪过一丝嫉妒,他一把将苦苦哀求的颜笙推开,冷笑道,“杀了她!” 身边侍从一声应和,一把拔出身上的佩剑。 颜笙使出浑身力气,猛地扑向那个方向,花棠被困在地上,眼睛却看着颜笙的方向,似歉意,似惋惜。 不要,千万不要,颜笙在心底祈祷,这一刻却好像在颜笙的眼中成了慢动作,她感觉到自己腾空而起,侍卫拔刀相向,心中有无数个声音让她在快一点,眼中却只是看见白光一闪,至此世界陷入一片血红。 耀眼的红,热烈的红。 一股热流猛地扑到颜笙的脸上,带着生命不能承受的温度! 第114章:晕倒前的最后的记忆 这是颜笙在晕倒前的最后的记忆。 将军府,橙红的阳光照在翠绿的竹叶上反射出别样的色彩,厨房中的仆人各自忙着手中的活。 削土豆片的大妈觉得厨房的氛围实在是有点沉闷,就有点没事找事的意思,八卦兮兮的问身边退乌鸡毛的圆脸大妈,“颜笙小姐还没醒过来么?” 圆脸大妈正在将翅膀的鸡毛刚拔下来,被问得愣了一下,倒是脑中想起颜笙那日被东倾的皇子殿下抱进将军府的模样,唏嘘道,“还没醒呢,上次太医说小姐本就高热的厉害,又受到如此打击,心结要比身体的伤害厉害的多,这次要是小姐自己心底过不去不愿意醒来,谁都没有办法的。” 削土豆大妈将削好的土豆整理摆好,闻言面上也闪过一丝怜悯,“我也听说那天王府中的事情了,实在是太惨了,这宁王,简直欺人太甚!” “就是!”圆脸大妈义愤填膺,“宁王府简直太欺负人了,小姐生病呢,怎么还敢动手打人,当天小姐回来的时候我见到了,青色的衣服上染得都是红色的血迹,那张脸虽然被皇子擦过,头发上也都粘的还没处理干净,听说小姐时扑过去救花棠的时候被花棠的血撒了一脸,她们感情这么好,小姐怎么可能受得了。” 土豆大妈点头,“就是,听说要不是殿下及时赶到,小姐恐怕就救不回来了,当时宁王已经打算给小姐诊治,可恨那侧妃突然发病,宁王就让所有太医都去看那贱人,居然全然不管小姐死活!” 圆脸大妈一愣,随即猛地抬头,确定大家真的没有注意她们,这才一脸惊恐的看和她,“你说话注意点,这是主子们的事情,轮不到我们在这瞎说话!” 土豆大妈经过她一提醒这才想起来自己方才说了什么,一张脸瞬间变的惨白,她掩饰的低头更加卖力削土豆。 厨房好像比方才更加安静了。 颜笙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回事,她好像被困在什么地方,周围好像到处都是一片火海,却没有灼热的温度,这火海鲜红,所有的火苗居然见不到一点金黄色,到处都是一片红色。 颜笙挣扎在其间,好像根本找不到出去的方向。 她不知道自己带了多久,更不知道出去的方向在哪,奇怪的是她根本没有饥饿的感觉,这段时间,除了睡觉就是在这里漫无目的的走,如今却是将她最后一点精力都磨没了,她坐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 她躺在火海上面,不知为何,这种温度让她熟悉,让她温暖,她努力回想却好像没有头绪。 她闭上眼睛,沉浸在这片海洋中。 “小姐!”一声微弱的呼唤在颜笙耳边响起。 颜笙一震,随即坐起来大声问道,“是谁?” “小姐。”来人未答,只是声音更加悲戚。 颜笙心突然剧烈跳动,她尝试问道,“你认识我对么。” “小姐,”声音已经带了哭腔,“你清醒一下,快离开这里吧,这里不是你能呆的地方。”颜笙诧异,“这是什么意识?你又是谁,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我?”声音叹了口气,“咱们以后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声音透出一丝遗憾,“小姐不用为我的事情如此介怀,万物皆有缘法,这是我的命,小姐不用为了我如此伤心,我只是难过,从今以后没办法陪在你的身边,没法看你嫁给真正心爱之人。” 颜笙心中好像裂开一道口子,无数影像统统闯进脑海,“不,我不信缘法,我还说过要和你打麻将呢,你不记得了么?” 声音似乎停了一下,再开口时已经控制不住的颤抖,“小姐,你不用为我伤心,我现在很好,马上就要离开了,听说下次投胎的时候,是个殷实的人家,我,会过得很幸福,也许,咱们还会再见吧。” 颜笙摇头,声音已经开始哽咽,“再见那也不是你了,都是因为我害的你。” 声音已经越来越淡,“这不是小姐的错,我要走了,去我该去的地方,小姐不用担心,你一定好好照顾自己,我……”再见了。 声音消失的同时,颜笙感觉一股巨大的拉力向自己涌来,她脑中化成一团浆糊,失去了意识。 “阿笙,你醒醒。”扶摇看见颜笙的手指似乎动了一下,欣喜若狂的唤到。 颜笙听见一声自己熟悉的声音,她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扶摇大惊,连忙将她扶好,惊喜道,“你终于醒了!” 颜笙还是有些没缓过来,她看着扶摇,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扶摇将她放下重新躺好,声音微涩,“你已经昏迷整整五天。” 颜笙点头,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 “这是将军府。” “嗯。”颜笙淡淡回道。 “那天。”扶摇斟酌一下语言,“那天我接道消息说你出了事情我马上就赶往宁王府,只是没想到却晚了那么多,我将你带回来的时候,医生说你伤的很重,直到今天才醒过来。” 颜笙点头,皱了皱眉,“清馨呢?” 扶摇安慰,“她已经被接回将军府了,这丫头之前一直不眠不休的在你身边守着,我怕他身体受不了刚强行让她去休息,你要见她么?” 颜笙摇头,“没事,让她休息吧。” 扶摇点头,眼中散发出温暖的光线,她抬手将颜笙身边的被角椰好,“怎么样,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去给你做。” “现在还不想吃东西。” “不行。”扶摇坚定拒绝,“这件事情你不能任性,医生说你身体还需要养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恢复。” “不行。”颜笙觉得胸口有点闷,闭上眼睛缓了一会,“我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我等不了那么久。” 扶摇放在她脸边的手一顿,随即叹了口气,“你的心思我知道,只是你的身体更重要,而且你也需要时间准备。” 颜笙扁头躲开他的安抚,倔强看着他,“你不用骗我,这件事情你一定在我昏迷的时间就将证据收集了。” 扶摇哭笑不得,“你怎么就这么肯定。” 颜笙不答,只问,“我要做的事情你清楚,只一句话,你帮还是不帮!” 扶摇叹气,“那你在缓两天,两天以后,我会将证据交给你!” 虽说是两天,颜笙却是连两天都等不得。 扶摇离开的第二天,眼僧就迫不及待的从床上起来,不顾别人的劝阻,直接去扶摇的府上将他手上的证据拿过来。 扶摇正在院中和黄熙岸商量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没想到颜笙能直接闯进来。 “你怎么来了。”扶摇连忙起身将脚步虚浮的颜笙抱在怀里向室内走去。 颜笙嘴角紧抿,并不看扶摇,出口的声音坚定,“你把证据交给我。” 扶摇将她扶好坐下,“这件事情极为耗费精力,你还是应该养好身子在去找他们麻烦。” 颜笙虚弱摇头,“我一刻都等不得了。” 扶摇探口气,眼神示意黄熙岸将桌子上的资料递给他。 黄熙岸颜笙闪烁,只是颜笙的颜笙过于炙热,最后只能按着她的想法先递给她。 “只有这点?”颜笙诧异,随手翻了翻,发现这里只是一些寻常的房产地契,或者是一些银票。 颜笙心中的诧异一闪而过,随即将这些东西猛地拍在桌子上,“这些绝对不是她被怕我的理由,这到底怎么回事?” 扶摇将她因动作剧烈而挣脱下来的披风整理好,“这只是我找人编造的,只是一个开胃菜而已,我想过了,楚清有可能知道原因也不会对贺千慕怎么样,你可以拿这些先去宁王府让他们给你说法,我想楚清必然是不肯的,这也可以让贺千慕放松警惕误以为你没有他们的证据,这样你就可以去御前告状,在将清霜通奸被逼陷害你的事情说出来,最好能将你和楚清和离!” 颜笙猛地一震,心底像是有个什么念头破土而出,“你….” “难道都这样你还留在他那里么?你毕竟嫁到宁王府,我们没有办法每时每刻都将你保护到,这次如果不是我得到消息,你就,恐怕连性命都要没了!” 颜笙从来没见过扶摇在自己面前如此失态,心中五味杂陈,她低头想了片刻才犹豫道,“如果真到了无法挽回的时刻,我会考虑的。” 扶摇看明白颜笙眼中的挣扎,虽然心底着急,却真的不忍心让颜笙为难,也就不再强求。 黄熙岸觉得有些尴尬,有心转移话题道,“颜笙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 颜笙想起当日的事情,胸中不觉气血上涌,猛地咳了一声,扶摇赶紧上前将她抱在怀里倒了杯水小心安抚、 颜笙好半天才缓过来,恶狠狠道,“这件事情我一定让他们付出代价,我或许现在不能报仇,我有的是时间,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少女的声音像是含了无数把淬了顶级毒药的刀,落在清冷的地面,砸出让人心惊的声音。 第115章:楚清不会那么愚蠢 扶摇看着她因仇恨而变得通红的双眼,心里像是被无数把迟钝的刀一遍遍凌迟碾压般的疼痛。 颜笙感觉到自己心里的变化,一瞬间有些沉默,她从未想到自己有一天一会到这个地步。 “走吧。”她轻声说,只比呼吸的声音大一点。 扶摇点头,刚要吩咐黄熙岸准备人马,颜笙倒是先一步开口,“这件事情我想自己处理。” “不行。”扶摇想也没想就拒绝。“你现在病的这么严重,没有人在你身边我担心楚清会对你不利、” 颜笙冷笑,“楚清不会那么愚蠢,这两天我想明白了一些,楚清根本就没有胆子和将军府这样明面对上,他虽然性格狂躁,却也不是无脑之人,那天他是在药和失去孩子的双重打几下才会失去最基本的思考能力。” 扶摇当然知道这些,他倒是宁愿让她一辈子不清楚,这样还能让她下定决心加快和楚清和离的速度,不想颜笙还是那个聪明的姑娘,这些事情她自己还是想明白了。 颜笙看向扶摇,她的眼睛清晰倒影扶摇的影子,“这件事情我必须自己去解决,我不能一位的依靠你们,我需要成长,你能明白么?” 他懂,他怎么会不懂,颜笙不仅是因为想自己面对,更重要的是不想将将军府和他拖下水,所以她才会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将颜颂安抚住,不让她去找楚清算账。 扶摇看着颜笙虽清澈却倔强的眼睛,只能软了语气,“我知道了,我会给你暗中调派一些人手,你只需要保护好自己,你说过的不急于一时。”他将她拉起来,细心整理好有些凌乱的头发,语气缠绵,“我只要你平安。” 颜笙心中涌上来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心底像是突然涌起一阵二月柳树边的春风,有种酸涩的感觉。她本想给他一个安抚的微笑却有些笑不出来,最后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你放心。” 扶摇用眼神示意黄熙岸悄悄跟上,看着她愈发瘦弱的背影,心底只有一个声音在叫嚣,让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扶摇抬头看着天边云卷云舒,心底一个念头越来越强烈。 颜笙出来后并没有着急向宁王府赶,她问刚回到自己身边的清馨,“你去确认过了么?” 清馨点头,“奴婢方才看了一下,扶摇殿下基本上将自己身边的暗卫都派给了小姐,黄熙岸也来了。” 颜笙心底一热,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点头,她不能否认,即使她再不想让他牵扯其中,却还是享受这他这样不动声色的关怀。 马车在宽敞的石板路上行进,圆滑的木伦子碾压石子传出暗哑的声音,一路向着宁王府前进。 “小姐,到了。”门外车夫恭敬道。 “小姐?”清馨用眼神示意。 颜笙闭上眼睛吸了口气,将眼中起伏的最后一丝情绪处理掉,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再也没有一丝波澜,“走吧。” 清馨先下去站在上风向,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保护颜笙。 颜笙会给清馨一个安抚的微笑,直接跳下马车,大步向府内走去。 “楚清,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将贺千慕交给我处理,否则这件事情没完!”颜颂清脆的声音自院内传来。 颜笙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快步向院内走去。 等看清园中的情况,颜笙生生被吓出一身冷汗。 颜颂一双眼中迸出仇恨的怒火,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颜笙都能看见颜颂额头跳跃的青筋,紧绷的身体,颜颂身边占满了清一色银白铠甲的将军府侍卫,对面的楚清脸色也没好到那里去,神情也是难看的厉害,他身边的贺千慕一脸惊恐的躲在楚清身后。 不知为什么,颜笙就是感觉楚清心里已经知道当天的不对劲了。 颜笙看着颜颂的样子,好像下一刻就要举剑把楚清并着贺千慕一起杀了,她连忙跑到颜颂身边一把拉起她的手,“姐姐,我来了。” 颜颂一惊,连忙将颜笙拉倒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担心道,“你身体还没好,怎么就跑出来了?” 颜笙安抚一笑,“姐姐不用担心,我身体已经大好了。” 颜颂还是不放心,嗔怪看着清馨一眼,“你怎么不知道拦着她点。” “姐姐不用怪她,是我非要出来的。”她的声音有满满的不赞同,,“姐姐不是答应过我不来找他们的麻烦,这件事情就让我自己解决了,你怎么能因为我就带着将军府的侍卫冲到宁王府呢。” 颜颂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只是看着贺千慕的脸心底的怒火又上升了一个高度,“我确实是想交给你自己处理,只是我看你被伤成那个样子,不给你讨回点公道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她安抚的拍了拍颜笙依旧有些惨白的脸,“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姐姐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你们简直太不把本王放在眼底。”楚清愤怒的声音传来。 颜笙从进门后就没有看过他一眼,这是楚清无法忍受的,他后来确实感觉出来那天自己的不寻常,也知道那件事情或许另有隐情,作为男人的尊严却不允许别人挑衅他,即使是错的他也不肯认错。 他是颜笙的相公,他不允许自己的女人如此对自己。 颜笙听见他的声音,心底一点情绪都没有了,和这种男人生气就是对自己的侮辱,当下她只是看着颜颂,就想从未听见的模样。 颜颂看着楚清因为颜笙的神情,气愤的模样,心底解气的厉害,也学着颜笙不打理楚清。 楚清看着这两人居然在自己的地盘旁若无人的状态,心底感觉升起的怒火足够将所有焚烧殆尽,他疾步向前走去,却被将军府的侍卫拦在几步开外近不得颜笙的身边。 他大怒,“颜笙,这就是对待夫婿的态度么?你好大的胆子。” 颜笙此时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似的冷笑道,“夫婿?你还真有脸说,你现在觉得被我轻视了,知道恼羞成怒了,在这之前呢?当天我被贺千慕陷害的时候你是怎么对我的?你当时不顾我的哀求将花棠杀害的时候你怎么没有考虑过夫妻之情!?现在你和我说这些你不觉得可笑么?” “还夫婿?”颜笙眼中升起浓重的轻蔑,“你算是什么东西?” 楚清没想到颜笙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说这些,心中除了竟然震撼比气愤更多,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个追在自己身边用尽办法逼自己娶她的女人,何时成长到了这种样子。 此时她的眼中再也没有一丝曾经的缠绵,眼中有的是寒冬腊月的飞雪,夹杂着滔天的恨意,苍白的脸颊因为情绪激动升起一丝红润,这样的颜笙是她从未见过的,却有种让他沉溺的气息。 贺千慕在她身边将楚清的一切神态尽收眼底,她努力将心底的恨意隐藏,笼在袖中的手却因情绪剧烈波动而发抖。 颜笙好像是局外人,将这卑微的世人神态尽收眼底,她冷笑一声,猛地将怀中的证据扔向楚清的脸上,“这就是证明我清白的证据!我是无辜的,花棠更是无辜的,你却因为贺千慕的挑拨轻而易举就要了花棠的性命,楚清,你不仅眼瞎,你的心比眼睛还瞎!” 洁白的纸夹杂着千钧之力飞向楚清的脸上,楚清看见她的动作先是一愣,手下意识将纸张接到手里,本想看一下她所谓的证据,没想到被颜笙的下一句刺激的向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他将纸揉成一团扔到一边,左手握拳就向颜笙身前的侍卫冲去,“颜笙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 颜颂见到楚清如此,单手一拍从椅子上飞向楚清的方向,右手成拳向楚清的脸上打去。 楚清像是想到颜颂会有此举,嘴角扯起一个轻蔑的笑容,两人很快就缠斗在一起。 两府侍卫见状皆拔刀冲向对面的侍卫身边,两府打作一团,一时间大厅尘土飞扬,银白的剑光穿梭期间。 颜颂担心颜笙会被误伤,连忙喊道,“清馨,你快带小姐离开。” 清馨连忙点头,伸手就要将颜笙拉走。 颜笙看着和楚清打在一起的颜颂,心底着急,躲开清馨的触碰,“姐姐你快停下!” 颜颂此时怎么会听,打在楚清身上的每一下好像都将她心中的仇恨的大门打开的更大,恨不得使对方命丧自己的手下。 颜笙看着颜颂和楚清大的更激烈,只是颜颂毕竟是女子,分明处在下风,心底急的不行,她四小扫了一眼,最后看见桌子上的茶杯,她将茶杯捧在手上,猛地炸到地上。 众人大惊,纷纷停下手上的动作,震惊的看着颜笙。 “够了!”颜笙疲倦开口,“楚清,我今日来就想想你讨个说法,你只需要将贺千慕交到我的手里,这件事情咱们一闭勾销,否则,我就会进宫面圣,请皇上给我一个说法!” “你!”楚清大惊,她根本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决绝,他心底是不想这件事情让皇上知道的,他回头看一眼贺千慕,心底沉了沉,不行,凭颜笙如今的作风,贺千慕交给他是绝对没有命的。 第116章:攻击姿势 颜颂看他面上的犹豫冷笑,“阿笙根本就不用给他考虑的时间,就算他今天不交出来贺千慕,姐姐也会帮你把她捉回去。” 颜笙摇头,她不能将将军府卷进来,就算这件事情是贺千慕陷害在先,她却有个宁王侧妃的身份摆在那里,她们是无论如何不能私自将她抓走把她怎么样。 她们这么做了,朝中的言官一定会揪着这件事情不放,倒是后难保皇帝不会借机发作,她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将将军府毁了。 颜颂当然知道她想什么,她倒是真的不在乎,在她心里没有任何事情比家人还重要,他们捧在手心爱护的颜笙绝对不能让人这么欺负。 她眼中一道寒光闪过,脚步做出攻击姿势,随时向楚清发起进攻。 颜笙见状连忙伸手将颜颂抓住,冷淡向楚清道,“你到底给不给?” 楚清眼中厉色一闪,“这件事情我是万万不会答应你的,如果你要面圣请便,你的这些证据根本就不能够证明你是被冤枉的,倒是恐怕你就会后悔你这样愚蠢的举动。” “你!”颜颂额头青筋再次蹦起。 颜笙嘴角却扯起一个笑容来,她真的没有想到楚清会为了贺千慕做到如斯地步,他是知道这件事情捅到皇上那里会发生什么,他居然连这些都不在乎了。 还真是深情的让人感动。 颜笙冷笑,“既然如此,那就请宁王准备好面圣吧。”她转生拉过颜颂的胳膊,“姐姐,咱们回去吧。” 颜颂眼中闪过不甘心,“阿笙,你…” 颜笙却不在解释,垂头径直向门外走去。 颜颂看了看脸色已经苍白的不像话的贺千慕,又看了看颜笙坚定的背影,最后一握拳头,挥手带着一干侍卫离开。 马车上,颜笙的脸隐在光影背后,颜颂甚至看不真切她的表情。 颜颂有些担心,“阿笙,你没事吧?” 颜笙回神,看着面前一脸担忧的颜颂笑了一下,“我没事。” 只是说了这一句,就再也不说一个字。 颜颂心底叹气,以为是今天楚清护着贺千慕的样子让她伤心了,只能安静的坐在她身边,却不知道改如何安慰她。 马车停在将军府后,颜颂先跳下马车,她立在车边等颜笙下车。 颜笙只是从马车车窗伸出来,“姐姐先回去吧,我这就去皇宫!” 颜颂大惊,“这件事情先不着急,咱们需要好好谋划一下,我先带你回去养伤。” 颜笙摇头,“这件事情必须在他们没有防备的时候才有用,在晚一段时间以贺千慕的心智有可能就做出了应对之法,从我心底,我也是一刻都不想等的。” 颜颂想了一下,觉得她说的也对,“那你等我一下,我回去准备一下,最起码将官府换上。” “不,姐姐。”颜笙声音清脆,“这件事情还是我自己去比较好,我去,是和楚清夫妻之间的矛盾,你如果陪着我,那就是将军府和宁王府的矛盾了,我不想让事情变得复杂了,也不想让将军府因为我被皇上忌讳,姐姐,你应该明白的。” “我…..”颜颂犹豫。 “姐姐。”颜笙干脆打断,“这件事情你就听我一次吧,行么?” 颜颂看着颜笙眼中的恳请,是在说不出拒绝的话,千言万语最后化作以一声叹息,“那你注意安全。” 颜笙点头,“姐姐在家等我回来。”说罢又转头对车夫说“走吧。” 颜颂看着马车离去的背影,心底说不出有什么感觉,好像有什么酸涩的感觉在心底铺散开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曾经事事躲在自己身后的小妹已经成长到足够强大,足够到可以保护自己。 马车上,清馨看着闭目养神的颜笙,有些担忧的开口,“小姐咱么这样去找皇帝真的不会有事么,宁王毕竟是他的亲弟弟,我担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眼神刷的睁开眼睛,严重清亮根本不见一丝迷茫,“扶摇是知道我性格的,他早就知道我会有这么一天他在我昏迷的时候已经将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现在京城已经将宁王宠妻灭妻的事情传遍了,皇帝就算不想处理这件事情他为了皇家颜面也必须作出一些措施,否则皇家颜面何存。”颜笙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这个皇帝平生最在乎的就是皇家颜面,这件事情他管定了!” 清馨脑中也想起曾经听闻的这个皇帝为了皇家颜面做的事情,嘴角也掀起一个轻蔑的笑意,“皇家从来都是世界上最肮脏的地方。” 颜笙透过马车望向皇城的方向,眼中若有所思。 皇宫,御书房。 “混账!”皇帝一把将书桌上的奏折蒙的拍到地上,奏折落地惊起满地灰尘,皇帝本就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从来没有人见过他如此惊怒的样子,当下都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楚清在来之情已经想好了皇帝会生气,却从没想过会如此,他只能小心的打量皇帝的表情,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 皇帝花了很长时间才将心底翻涌的怒气平息,只是看着楚清僵直的脊背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在这做什么,还不快走?你听听外面都说的什么!还需要朕提醒你么?宠妾灭妻,你还真是朕的好弟弟,北炎的好王爷!” 楚清被训的头低的更厉害,却不敢接话。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光芒,“这个贺千慕无论如何是不能留了,将军府现在还不到能动的时候,以将军府护短的性子,只有贺千慕一命相抵才能平息他们的怒火!” “皇上!”楚清惊痛开口,“贺千慕是臣弟此生唯有心头之爱,请皇上看在我的面上绕她一名,臣弟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不能在失去一位妻子啊。” “妻子?你要记住颜笙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贺千慕做的那些事情你心底不清楚么?这样的女人朕不会让他继续留在你身边的。” “皇上三思。”楚清猛地磕头,力道之大仿佛那块地板都被磕到震动,只是几下额头就一片血红,眼睛因为焦急甚至已经开始有水花的光泽,“皇上看在臣弟多年兢兢业业的份上,就饶了他吧,臣弟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求过皇兄,还请皇兄三思!” 皇帝被楚清癫狂的状态震惊到了,他从未见过楚清如此求过自己,第一次居然是为了一个女人,不由心中对贺千慕更是厌恶到极点。 室内一时极静,只有楚清额头触地的声音。 半晌,门外传来一个恭敬的声音,“皇上,宁王妃求见。” 皇帝眼神一闪。 楚清浑身一僵,没想到颜笙居然如此憎恶自己,居然连一刻都等不及。 皇帝看着楚清有些恍惚的楚清,心底闪过不知什么样的情绪,沉声开口,“你先下去吧。” “皇上。”楚清不愿。 “下去!”皇帝一拍桌子,声音已经透出天子的威严。 楚清换身一将,随即不情不愿的被身边的太监带到屏风后面。 皇帝揉了揉眉角,挥手示意将颜笙带进来。 太监一声高喝,颜笙随一身宝蓝色服装的年轻太监缓步走进大殿。 在马车时颜笙已经将实现准备好的衣服换好。 此时真是下午,一席淡橙色的光芒自颜笙身后散开,她身上穿的是淡蓝色的衣裙,,衣襟上由细小的七彩宝石点缀,宝镜般的蓝,桃花的粉,一步一动皆是不同的景色,她的头上只有一根雕琢精致的和田玉簪子挽起,簪上是一颗小巧的粉色珍珠,精致别有一番风味。 脸上未施粉黛,朱唇不点而朱,眼中沉寂如一片寒潭,却让人只一眼就能沉溺其间。 皇帝有些怔楞,他不是没有见过颜笙,只是这次见到的她好像已经变得和记忆中的模样不一样, 这是他不曾见过的色彩,他突然有点不明白这样的妻子楚清为何还会因为贺千慕而多次伤害她? 颜笙垂下眼眸,双手交叠,恭敬行礼,声音没有一起起伏,“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圣安。” 皇帝将身体靠在座椅背后,面上不动声色的点头,“起来吧。” “谢皇上。” 皇帝还是点头,却并没有说其他的,颜笙站在原地,不骄不躁,头微垂,倒是有点当空气的意思。 北炎皇帝有意杀杀她的锐气,最好能让她把气消消,不告这个御状,只是颜笙的耐心和毅力确实完全超过了她的想想。 他眼中闪过一缕沉思,沉声开口,“你今天不是为了给我请安这么简单吧。” 颜笙在心底冷笑,这狐狸分明什么都清楚,甚至楚清可能已经先一步进宫了,居然还在这里装糊涂,她面上还是恭敬道,“臣妾今日来请皇上为臣妾做主。” 皇帝心底划过一丝冷意,还真是冥顽不灵,他声音依旧没有起伏,“所为何事?” 颜笙双膝一曲,声音已经有了颤抖,“臣妾状告宁王侧妃贺千慕草菅人命,蛇蝎心肠,陷害忠良,谋害皇嗣!”、 第117章:加速贺千慕丧命 屏风后传来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 颜笙眼底一冷,果然在这! 皇帝眼底迅速闪过一丝厌恶,这蠢货,颜笙知道他在这里恐怕更不会留情面,这一瞬间皇帝真想一刀砍死屏风后的楚清! 他抬头快速看了颜笙一眼,果然在她极力掩饰情绪的眼神后闪过志在必得的光芒。 皇帝想的没错,这才是颜笙最想要的效果,今天她去王府根本就不想要什么说法。 说法?这种东西楚清这辈子都不会给她,她要的就是将他激怒,让他们惶恐,让他们提前找皇帝求情,按照当朝皇帝的性格,他万万不可能为一个小侧妃就公然开罪将军府,为了安抚他们,他一定会让贺千慕拿命来偿,楚清的一切行为不仅不会让皇帝心软,更会加速贺千慕丧命的时间。 颜笙冷笑,自己如此费尽心思算计这样一个蠢货还真是有点浪费时间。 皇帝当然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连忙稳定颜笙到,“这话从何说起?” 颜笙眼中渗出浓重的哀愁,“臣妾自嫁近宁王府后,一直恪守妻子的本分,侧妃曾经多次挑衅,臣妾想着维持宁王府的平静就不予理会,不想侧妃却得寸进尺,多次构陷臣妾,前几日更是自己将腹中的孩子打掉,就为了陷害臣妾,并且设计将臣妾身边的婢女处死在臣妾面前,花棠虽是婢女却多次就臣妾于水火中,臣妾早已将她视为自己的亲生姐妹,这次她却被侧妃设计惨死,臣妾无论如何不能在任由贺千慕为非作歹,一定要为花棠讨回公道!” 少女清冷的声音清脆吐出却夹带着刻骨恨意让人不寒而栗。 皇帝看着面上哀愁眼中坚持的颜笙,感觉她好像此时散发着一种睥睨天下的气概,这是他在过去的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的,心中说不震惊是假的。 他更震惊的却是这个女子的心机,她明明已近恨透了宁王,却还是心底保持一份清醒,她知道自己是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处罚宁王,索性就将矛头全部指向贺千慕,这样不仅更能激起自己对贺千慕的不满,还给他做了个人情,而天下早就将王府的事情传遍了,于公于私自己必须给她一个交代! 他万不能让这个小女子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他猛地一拍桌子,“颜笙,你可知罪?” 这就是要赖账了?颜笙突然一下有些不清楚这个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将面上的哀怨一收,脊背却挺得更直,“颜笙不知何罪之有?” 皇帝冷哼一声,尽量将视线调离颜笙,面上的表情更加变幻莫测,“你身为宁王正妃嫁近王府未给王府添下一儿半女,此为罪一,入宫面圣却出言不讳,此为罪二,挑起将军府与宁王府的冲突此为罪三!这三重罪无论那一条都是足够让宁王休掉你的罪责,你还敢如此在朕面前大言不惭,荒谬至极!” 皇帝的话一出口,颜笙突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 她考虑的确实没错,皇帝也已经起了灭贺千慕的心,自己却遗漏了自古帝王坚定奉行的中庸之策,或许今天自己的行动也引起他的不满,贺千慕他要杀,将军府他也想趁机敲打,还真是好心思。 颜笙心底冷笑,面上更加不卑不亢。 “皇上,臣妾冤枉。”她抬头直视皇帝,“王爷与侧妃感情甚笃,臣妾入府后王爷并未在臣妾园中留宿,这点皇上可以去王府验证,其二,臣妾言语已经经过深思熟虑才回禀皇上,而且臣妾因为痛失心爱的婢女,并且还在病种,神情多有恍惚,如以此使皇上不满,还请皇上体谅臣妾凄苦,其三,家姐因不忍我心中郁结,只想去王府中让侧妃前去看望我,只是宁王似乎多有误会,以此才引起双方冲突。” 她俯身恭敬磕头,“如果皇上如果这样还要怪罪臣妾,臣妾也无话可说。” “好一张利嘴。”皇帝冷笑,“你这每一句都在为自己开脱,且措辞严谨,并不像你说的精神混乱。” “皇上谬赞。”颜笙面上根本没有意思惶恐,还微微含笑,好像皇帝刚才的话真的只是夸赞她。 “呵。”皇帝眼中情绪迅速变换,良久,面上却扬起一个亲切的笑容,佯怒瞪向身旁的太监,“你们这帮没眼力见的奴才,怎么让王妃跪在地上,还不快给她赐座。” 颜笙嘴角牵起一个得体的笑容,“臣妾谢皇上恩典。”看来她刚才的话已经将他没办法在进行敲打计划了。 皇帝嘴角还是泛着一丝笑意,“宁王妃倒是好口才,朕之前还未发现,如今看来恐怕今年的状元也不一定能做到。” “皇上过奖。”颜笙微笑,不动声色将话题引回来,“皇上还未告诉臣妾,如何为臣妾做主呢。” 皇帝眼色一沉,没想到她到现在还揪着不放,他沉吟,心中作出选择,哈哈一笑,“王妃是个急性子。” 颜笙并不接话。 “王妃既然如此说,朕一定会彻查此事,给王妃一个交代。” 这是要拖着了,颜笙心底划过一丝轻蔑的笑意,面上扬起一个感激的表情,“皇上能为臣妾做主,臣妾在感动不过,不过也不用麻烦皇上调查,臣妾在来之前已经将证据收集完毕,皇上只要看过就会相信我说的话,还请皇上允许臣妾将证人及证据带上来。” “哦?那朕还要多谢王妃体恤了。”皇帝似笑非笑。 “臣妾愧不敢当。”她转头看向皇上身边的白面青年,“劳烦陈公公将证据传召。” 陈公公看向皇帝,只见他不动声色的点头,这才领命离去。 颜笙冷笑,真正的好戏就要开始了。 两名身穿银白色铠甲的侍卫将一名身穿王府低级仆从衣服的男子扔到地上。 该男子样貌清隽,倒是下人中算是容貌中上的人,只是此时他面上满满都是惊恐,鼻涕眼泪更是糊了一脸,伏在地上的四肢更是发狂了的颤抖。 颜笙见状,眼中满满都是厌恶,她实在是想不懂清霜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窝囊废。 陈公公冷声道,“地上何人?” 该男子被吓得浑身一抖,随机抹了一把鼻涕,战战兢兢道,“小人,是宁王府,看门小斯言宠。” 颜笙眼底的轻蔑更严重。 陈公公又看了一眼皇帝,继续问道,“你因为何事被带来。” 言宠大惊,眼中已经溢满了惊恐,嘴唇哆嗦道,“小人…..” 颜笙实在看不下去,“她就是和我府中清霜通奸的小斯,也是因为他们的奸情被贺千慕知道,她才会以此为要挟,逼迫清霜为她陷害我。” 皇帝眼中神色淡淡,并未答话,半晌,“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证据?” 颜笙将怀中他们往来的书信以及扶摇帮忙做的银票地契全都交给皇帝。 陈公公小心接过,将他递给皇帝。 皇上随手一接,只是扫了几眼,并未表示什么。 颜笙也不急,只是等着皇帝发话。 “行了,我知道了。”又过一会皇上才说,“言宠与王府丫鬟清霜私通在先,后心术不正陷害人在后,现将二人即可处死。” 言宠闻言俩上顿时失去血色,练练磕头,“皇上饶命!” 皇帝根本不为所动,只是挥手示意两边护卫将他拖下去。 此时言宠好像疯了一样,猛地挣脱侍卫 的束缚,一把抱住颜笙的腿哭到,“王妃救我。” 侍卫没想到这人居然力气真么大,并且还窜到王妃的身边,当即吓得面色一白。 颜笙伸手就想将他推开,不想他却死死抱住,颜笙只好冷声对侍卫喊道,“还不快把他带走!” 言宠却灵活的躲开侍卫伸过来的手,像是豁出去什么似的,闭眼大喊,“王妃救我,勾引清霜都是侧妃吩咐下人做的,她用小人的性命要挟,我是被逼的,王妃一定救我。” 陈公公没想到这件事情也是侧妃办的,当即脸色一边就,他当然知道皇帝是想帮贺千慕脱罪,他连忙喊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他的嘴堵上,不要惊扰到王妃。” 侍卫经他一提醒才回过神,连忙堵嘴,更加用力抓他,这才将已经失禁的言宠拖走。 言宠离开后,空气中还能弥漫淡淡的味道,皇帝皱眉,身边丫头吓得连忙跪下,又赶紧找工具将现场清理干净。 颜笙始终像是个观赏者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待收拾干净后才问道,“既然皇上已经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那就请皇上为臣妾做主吧。” 皇帝本想拖一段时间在做打算,不想颜笙却步步紧逼,他是想处死贺千慕,只是看楚清的样子,自己如果随了颜笙的意恐怕就要离了楚清的心,他绝对不能这么做!只是一时间他确实想不到其他的对策。 他皱眉盯着书桌一角。 颜笙看皇帝还在权衡,此时心中的怒火却再也压不住了,她猛地跪在地上,“臣妾还有一事相求,请皇上答应。” 第118章:与宁王和离 皇帝此时倒是巴不得颜笙有什么请求好平息怒火,自然内心有自己的盘算。当下连忙问道,“哦?什么事?” “……” “臣妾请皇上下召,让臣妾与宁王和离。” 皇帝大惊,猛地站起,“什么?” 屏风后此时更是响起东西倒地的声音。 楚清此时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他万万没想到颜笙居然真的会向他提出和离! 皇帝此时心中的惊讶也不必楚清少,他也没有想到,被自己如此吓唬的颜笙居然还敢有胆量提出和离,她是疯了不成? 颜笙当然没疯,她做的这一切甚至都可以说是计算好的,。 她本来就是抱着让贺千慕丧命的目的来的,只是凭借她对贺千慕的了解,就知道不会如此轻易地就让她得手,这才准备了另一个方案,不过这也是万不得已的方案,她不想在这个关键时候提出和离,只是此时的机会实在难得,皇帝既然已经打算驳回她让贺千慕偿命的请求,那这个和离成功的可能性才更大一点。 皇帝到底是多年权利中心培养出来的人物,很快就恢复平静,只是眼中还是有未来及褪去的震惊,“我知道你因为这件事情对宁王有些误解,只是你明白,婚姻大事不能儿戏,你怎么能因为这样的事情就提出和离?” 他还需要楚清和颜笙的婚姻去笼络将军府,他绝对不允许他们和离。 颜笙苦笑,“皇上通过这件事情已经了解到王爷对侧妃的一片深情,我也感受到了,这段时间我已经想清楚,我和王爷确实不适合在一起,与其大家都痛苦,不如就此分开,也好过将来会发展的更加不可收拾。” “不行。”皇帝突然感觉出来自己语气的不妥,连忙收敛情绪,“这件事情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宁拆十座庙不会一桩婚,朕是不会当这个恶人的。” 颜笙没想到皇帝居然如此无耻,鱼与熊掌从来就不可能兼得,她面上更加诚恳道,“既然皇上决定保全贺千慕,那为何练臣妾这样的小请求都要 驳回,臣妾经过这件事情已经对侧妃唯恐避之不及,万万不想在和她共处一室,这次只是一个开始,难道皇上真的要等到贺千慕要了臣妾的命才追悔莫及么皇上!” “放肆。”皇帝猛地一拍桌子,咬牙切齿到,“颜笙,你好大的胆子,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和朕这样说话?” 想象中女子瑟瑟发抖的情况并未出现,颜笙只是更加坚定的抬头看着皇帝,没有丝毫未具。 “你!”皇帝指着她半晌接不下下一句话。 “求皇上成全。”颜笙恭敬请求。 皇帝大振,却也明白恐吓是行不通的,如果两个在不答应一个,将来将军府这个心结就结大了。 他脑中迅速分析种种可能,最后下定决心,“你起来吧。” “皇上不给臣妾一个答案,臣妾是不会起来的。” “行了。”皇帝没法,只能安抚,“我不会同意你和宁王和离的,传出去会被天下笑话死的,你一个女儿家和离后更是会被指指点点,朕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 说的真好听,像是为了她一样,颜笙十分看不起皇家人这种装腔作是的样子,却还是不肯起来,执着等一个答案。 皇帝心底不满,却没有办法,只能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了,这件事情你确实收了大委屈,贺千慕的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你先回去吧。” 这个答案颜笙并不满意,却也知道不能把皇上逼得太紧,当下点头道,“臣妾就在宫外等皇上的旨意,臣妾相信皇上一定会给一个令臣妾满意的答复得。” 皇帝眼中划过一丝冷意,随机疲倦挥手,“退下吧。” 颜笙复又行礼,头也不回的退下。 颜笙刚离开,屏风后的楚清迫不及待的出来跪在皇帝面前一脸震惊的看着他,“皇兄,你怎么能答应那个女人呢!”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随机沉声道,“我做的一起还不是为了你,将军府十分记仇,你这次将颜笙伤的如此厉害,你一旦和他和离,他们就没有忌讳的条件,将来你的处境将会十分艰难,你却根本不懂我的用心,还有脸问我?如果不是你如此宠爱贺千慕,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楚清被说的面上划过一丝羞愧,却还是愤恨不平,“那皇兄也不能被一个女人如此牵着鼻子走!” “楚清!”皇帝站起一声爆喝,“我真是将你宠的太过,居然忘了什么是君臣之礼了么?你居然敢如此和我说话!?” 楚清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连忙磕头求饶,“皇弟一时糊涂,皇兄赎罪!” 皇帝并不说话,额头青筋还是挑起。 楚清不敢松懈,一遍遍磕头说求饶的话。 皇帝看着楚清将额头的结痂在一次磕破,额头都是鲜血的模样,这才稍微平静下来点怒火,“行了,你下去吧。” 垂青一怔,面上闪过一丝犹豫,最后还是坚定道,“皇弟求皇饶了贺千慕!” 皇帝额头青筋跳的更加厉害,这是他暴怒的前兆。 楚清像是丝毫没有察觉,继续沉痛道,“慕儿只是一时被蒙蔽才会做出这种行为,求皇兄看在臣弟的面子上就饶她一条生路吧。” “够了!”皇帝大吼一声,“听不懂我说话么?我让你滚?听到没,我不行再看见你,你在多说一句,我连你一起收拾!” 楚清被吓得一抖,眼中闪过一丝荒乱。 陈公公看着他这个样子,上前一步将他拉起来,叹气道,“王爷还是先行告退吧,让皇上休息一段时间,王爷不可太过心急,这件事情还需从长计议。” 楚清还想说什么,陈公公先一步将他拉到门外。 “王爷先去吧。” “我…”楚清犹豫。 “这件事情我尽量帮王爷在适当的时候说一句,您先回去,王府还有很多事情需要王爷处理。” “行吧。”楚清回头看了一眼御书房,又向陈公公行礼,“多些陈公公帮衬,本王铭记于心。” 陈公公看着楚清离去的背影,心底默默叹气,宁王并不是急躁的性子,自己还从未见过他如此失去神志的模样。 他叹了口气,转生会御书房,身边的婢女早已将方才的狼藉收拾干净,皇帝此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色,只是神情依旧是掩饰不住的疲倦。 徐公公面上闪过一丝担忧,他走到桌子边上给皇上倒了一杯上好的紫晶明月茶,茶水白色的雾气在莹白的茶碗上渺渺升起,好像将整个书房都笼罩在一片烟雾之中。 皇帝疲倦闭眼,挥手让他将茶碗放在手边,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自问,“朕是不错了,在贺千慕出现的时候就应该杀了她,如今朕因为这人可能会寒了宁王的心。” 徐公公轻声道,“皇上日理万机怎么能够将事事都掌握呢,奴才觉得宁王只是一时糊涂,他会想开的。” 皇帝垂眸,“我和他相识这么么多年从未见过他如此这般模样,却没想到第一次见到居然会是因为一名女子。” 徐公公低头,不敢接话。 皇帝叹气,“行了,我也不该和你说这些的,你们下去吧。”话虽这般说,眼中却清晰的闪过一缕杀气。 徐公公暗暗心惊,连忙领一干人等退下。 皇帝眼中精光闪过,一个念头浮现。他自然是不傻的。 马车上,颜笙闭目养神。 清馨面上仔细观察她的神情。 颜笙被看的不自在,刷的一下睁开眼睛问她,“有什么想问的就说吧。” 清馨咬牙,下定决心道,“奴婢不明白小姐为什么不将她身份存疑的证明交给皇上?” 颜笙摇头,“这件事情咱们手中的证据并不是十分充足,我在书房列举的罪证已经足够让她毙命的了,多说无益,而且这件事情说出来,楚清也会被扣上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皇帝现在还需要他,冲着这点他就会保护贺千慕,在找机会私下处死贺千慕。” 清馨疑惑,“这样不是更会加速皇上处死贺千慕的决心么。” “不行。”颜笙坚定拒绝,“我如果将这件事情告诉皇上,皇帝一定会以为将军府也参合进来,他担心我们泄露这件事情,一定会对将军府不利的!” “对不起小姐是我鲁莽了。”清馨愧疚道。 “没事。”颜笙眼神有些涣散,“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皇帝方才的态度明显是会杀了贺千慕,只是我心中还是有些不踏实。” 清馨安慰,“小姐不用担心,皇上一定会以大局为重,他在如何维护宁王,也不会因为一个小侧妃就公然开罪将军府。” “但愿吧。”颜笙语气难得不肯定,“希望这次能报了花棠的仇。”颜笙早就已经将花棠当成自己的姐妹,知己。 清馨亦然。 清馨眼中爆出仇恨的光芒,咬牙切齿道,“一定。” 颜笙疲倦点头,就再也没说话。 第119章:报仇 清馨看着颜笙思考事情的表情,也就没在打扰。 马车又行驶了一段时间才停下,清馨小心扶着颜笙下来。 一早得到消息的颜颂正等在大门口焦急的等待,一看见颜笙下车顿时眼睛一亮。 颜颂快步上前,赶紧扶住颜笙,关切的问,“阿笙怎么么样,可有身体不舒服?”她左右打量一圈发现没有异常,只是脸色仿佛更白了一些,她愧疚开口,“是姐姐没用,不能帮你报仇。” 颜笙安抚一笑,缓步向院中走去,“姐姐不用担心,我身体没事,我方才进宫面圣,他虽然对楚清多有偏袒,只是应该也起了杀贺千慕的心思,我让他在我和楚清和离与处死贺千慕之间做出选择,我相信皇上不日就会有决断。” “那就好。”颜颂点头,小心将她送到房中,“这件事情忙完了,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宁王府你就不用回了,我已经让他们将你的大半部分东西都带回来了,你只需要好好养伤,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和大哥,我们会帮你处理好。” 颜笙看见颜颂眼中的真诚和坚持,心底微暖,嘴角真心扬起一个温暖的弧度,“那就有劳姐姐为我操心了。” “咱们不用客气这些。”颜笙爱怜的摸了摸颜笙的头顶,“你好好休息吧,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大夫一会就到,你好好休养,不要多想。” 颜笙点头,“我会的。” 颜颂又看了颜笙一眼,这才转身出门。 这时在进院子时落后她们一段距离的清馨倒是回来了。 颜笙看她一眼,“你干什么去了?” 清馨一脸激动,“我在回来的路上看见扶摇殿下的护卫和我打了个手势,我就特意悄悄离开去看看,没想到还是没瞒过小姐。” 颜笙无奈,“我当然注意到了,更别说姐姐了,姐姐其实一直都知道我和扶摇有来往,你不用担心。” 清馨有点遗憾,“我还以为我做的已经很好了呢。” 颜笙叹气,“说吧,扶摇这是说什么了?” 清馨脸上更加兴奋,眼睛好像都冒出来粉色的光芒,“扶摇殿下说怕小姐养伤无聊,以后会天天来陪你的,今天还有点事情,他想提前告诉你给你个惊喜。” 颜笙哭笑不得,“这叫什么惊喜。”随机她反映过来,“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替我兴奋,恐怕是为了自己能更经常见情郎开心吧。” 清馨没想到颜笙这么快就猜出来了,脸不好意思的一红。 “行了。”颜笙挥手,“今天太累了,他不来也好,正好让我休息一会,一会大夫来了你也不用吵我,他诊治完后跟着他去将药抓回来就行。” 清馨点头,将颜笙床边的帐子放下来,悄悄退下。 颜笙闭眼,倒是很快就睡过去。 她这一睡就睡到太阳下山。 她看着突然变得有些昏暗的房间一时还有些不适应,她揉了揉眼睛唤道,“清馨?” 门应声推开,清馨连忙跑到颜笙面前“小姐你可算醒了。” 颜笙惊讶,“怎么了?” “方才传来消息,皇上确实下旨将贺千慕刺死,宁王接到旨意后连忙进宫求情了,贺千慕更是直接晕过去了。”清馨眼中积满了大仇得报的兴奋,“咱们帮花棠报了仇,可以让花棠安心。” 不知为什么颜笙心底怪异的感觉更严重,她有些迷茫,“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 “小姐。”清馨叹气,“我知道你还是心底不踏实,只是这件事情皇上已经下旨了,就算宁王再怎么求情皇上也不会收回圣旨的,贺千慕死定了。” 颜笙也觉得清馨说的对,只是心底的焦虑反而更大,她吩咐清馨将衣服拿出来,“这件事情我需要去找姐姐确认一下,否则我心底不会安定下来。” 颜笙刚讲衣服披上,扶摇派来专门传递消息的小斯就已经立在门外。 颜笙心底一沉,“出了什么事?” 小厮恭敬道,“殿下方才得到消息,王府方才派大夫为侧妃诊治,侧妃已经怀有一个月身孕。” “什么?”清馨大惊。 颜笙眼中也摇头,“怎么可能?” 小厮行礼,“殿下也觉得此时非比寻常,最新消息是皇上已经得到消息,宁王带着宫中太医赶往宁王府确诊。” 这才是贺千慕真正的后招,颜笙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她明白她的怪异在哪了,自己已经态度强硬的表示不惜一切代价将贺千慕置于死地,依照贺千慕的性格她绝对不会坐以待毙,不管承认与否,这次贺千慕确实什么都没做,她以为是她知道已经被很多人盯上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如今看来这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更重要是她已经有了足够报名的理由。 皇帝这回无论出于什么理由都不会将贺千慕杀了,恐怕为了安抚这一道圣旨给楚清带来的伤害,他还会好生让贺千慕养胎,十个月后,根本就不会再有可能让她偿命。 清馨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她面上已经有些狰狞,“怎么会这样!居然让她如此轻易就逃过去了!?刚流产怎么可能会怀孕?” 小厮锤头,“殿下此时也在追查,他让小人通知小姐,咱们不可自乱阵脚,这件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 颜笙痛恨,却也知道已经失去最佳良机,也就疲倦的挥手让他退下,“我知道了。” 清馨虽然生气,却也不至于完全失去理智,比起报仇她更担心的是颜笙。 她回头打量颜笙的申请,发现她的脸色果然更白了一些,当下有些心疼道,“小姐你没事吧?” 颜笙摇头,努力稳定情绪,“没想到这样都能让她找到报名的方法,确实是我大意。” “小姐。”清馨不同意,“这件事情并不是咱们能够想到的,她不是还有十个月么,都说女人生孩子就像是鬼门关走了一回,咱们到时只要找个机会….” “不行。”颜笙坚定拒绝,“孩子是无辜的,咱们在小心再分娩时做手脚一定会伤害到孩子,而且,贺千慕怎么会想不到这点,她绝对不会给咱们这个机会的。” “那…..”清馨犹豫。 “行了。”颜笙打断,“这件事情以后再说,我需要好好想一下,这件事情以后再说。” 清馨点头,“我听小姐的。” 颜笙的震惊比黄熙岸要含蓄多了。 扶摇监视王府的线人来报告的时候,他们正在客厅商量今天晚上的行动,当时黄熙岸正在喝茶,听到如此骇人听闻的消息后,直接将千金难求的黄山紫杉茶全部喷了出来。 “这样也可以?”白银也不能相信,“这女人是什么做的?不是刚没了一个么,哪里来的一个月的孩子?” 扶摇冷笑,“这琉球的秘书还真多。” “你的意思是?”黄熙岸接过九歌递来的帕子擦干净嘴边的水,“她这么做虽然保住了一时性命,却也脱不了多久吧,如果不能顺利生下孩子,那还不是个死?” “不。”扶摇摇头,“她一定是真怀孕,她当然知道假怀孕只会让自己更危险,我倒是没有想到,琉球居然有这种极短的时间内就能将一个刚刚失去孩子的人怀上另外一个。” 白银点头,“这琉球确实是神秘莫测,他们有很多特殊的法宝,咱们绝对不能用寻常的想法去推测。” “呵。”扶摇冷笑,“既然如此,那今天晚上的行动,我一定要办,贺千慕不死,那就让楚清替她去死一下,这样,就算将来贺千慕生下孩子,皇帝也一定会要了她的命。” 白银依旧有些不赞同,“咱们在异乡刺杀一个北炎的王爷,恐怕会给自己带来天大的麻烦。” 黄熙岸点头,“这件事情我觉得还需要考虑一下。” 扶摇眼中的坚定愈发浓烈,“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们现在人手不够,只能在这种时候杀他个措手不及,而且我必须帮阿笙出了这口气,如果不是前阶段阿笙病的太厉害,我怎么会放任楚清活这么久?” “可是。”黄熙岸还想说。 九歌摇头,倒是第一个支持扶摇的,“我支持扶摇,颜笙此次受的委屈我也忍不住想为他出气,只是我更担心颜笙会因为贺千慕此次逃过惩罚而被刺激做出什么傻事,这件事情不管咱们做不做成,颜笙出于对扶摇的愧疚心里也就不会再轻举妄动,这样才能保护她。” 扶摇看着九歌的眼中闪过感激。 黄熙岸听后沉默了一下,“我并不觉得给花棠报仇多重要,只是,你们都这么说了,那就算我一个吧。” 白银咬牙,“还有我。” 扶摇这才真心露出这些日子最真心的一个笑容,“我就知道你们会答应的,我替阿笙和我自己谢谢你们愿意为我做这些。” 白银一笑,“这么多年情分在呢,还用的着说这些。” 黄熙岸翻白眼,“这是让颜笙带的脾气都变了,之前可没见过他对咱们这么和颜悦色的时候。” 扶摇也笑,眼睛瞟向窗外的方向,那里是城东南的位置,人人敬仰的将军府。 阿笙,你在做什么? 第120章:脱轨的如此严重 颜笙此时在睡觉,而且睡得特别沉。 她感觉自己在一片虚无中漂浮,像是一个浮萍,没有依靠的港湾。 第二天又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清馨进来看颜笙的脸色,发现确实已经好了很多,她绞了个丝帕递给她,“小姐今天脸色倒是好了很多,颜颂小姐看见一定会很开心的。” 颜颂随便擦了擦脸,“姐姐还在府中么,我一会去看看她。” 清馨摇头,“颜颂小姐一大早就出去了,临走时只告诉奴婢照顾好小姐。” 颜笙点头,她看了眼外面的天气,正对着窗子的天透出向水洗一样的湛蓝色,好像一丝云彩的都没有,可是外面的阳光又没有那么刺眼,倒是个适合出门的好天气。 颜笙像是想起什么似得问,“扶摇今天有来么?” 清馨摇头,“扶摇殿下今天还没有来,估计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颜笙想了想,“我最近养病,嘴里淡的厉害,你把我衣服拿着,咱么今天出去吃。” 清馨兴奋道,“好啊。” “走吧。”颜笙一笑。 两人为了多溜达一会,这次没有带将军府的马车出来,只是带了几个暗卫保护自己,就穿了身普通衣服出门了。 颜笙一路走走听听,好像在不知不觉中自己之前还算熟悉的街道,现在已经变得自己有些不敢认识了。 颜笙心底叹气,自己还是得多与外界沟通,自己明明只是遇到了些事情,却让自己与外界脱轨的如此严重。 两人走到城中最大的一家茶楼休息。 小二上前填了杯茶,颜笙按着记忆中的模样随便点了些之前自己爱吃的东西。 小二笑嘻嘻拿着菜单走开,颜笙就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的景色打发时间。 今天天气好,出门的人也多,连带着这间茶楼的生意都比往常要好。 邻桌的一名灰衣中年男子,喝了口茶,一脸八卦的对身边的中褐色中年胖男人说,“你听说了?昨天宁王府被人偷袭了。” 颜笙闻言一怔,心底有什么念头一晃而过。 胖男人吃了口糕点打了个嗝说,“现在全城恐怕都知道,传的沸沸扬扬的。” 灰衣男人神秘一笑,“可不是么,这也算是奇事一桩,这宁王府也不知怎么了,前些日子刚出了宠妾灭妻的事情,这一转眼就又被推到了风口浪尖,还真是巧的很。” “可不是。”胖男人一笑,“这宁王也不知道得罪哪方神圣,我听打更的那人说,他当时路过的时候,正巧看见了,听说里面都杀成一片血海了,那血顺着门缝往外流,虽是晚上,那刀反射的寒光都好像要把他晃瞎了。” 灰衣男差异,“这么严重。” 胖男人看着自己吸引了对方,心底更得意,更加卖力的转述,“可不是,当时府内喊打喊杀声一片,你想啊,宁王府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当今皇上最为倚重的王爷,那府里的护卫,不说各个都是高手,那也必然都是精英吧,就这样那刺客都能差点将宁王府屠了个干净,你说厉不厉害。” 灰衣男面上一阵唏嘘,“我只是听我家隔壁说过,他有个亲戚当时也在远处看见了,却没想到,近处的情景居然如此惨烈。” “当然。”胖男人脸上浮现一丝惊恐,“听说要不是宁王宁死保护侧妃,这今日最为出风头的妾室可就要命丧当场了,宁王因此也受了很严重的伤,如果不是皇上排的人及时赶到,这宁王恐怕就凶多吉少。” “这刺客这么厉害?”灰衣男震惊,“究竟什么恐怖的实力能培养出这样的人,居然在天子脚下行刺王爷,简直胆大包天。” 胖男人点头,“这刺客也真是有本事,虽然带的人不多,但是和宁王府的侍卫相抗衡时基本没有任何损伤,也只有后来皇上的侍卫赶到的时候,好像是趁其不备,将领头的刺客砍伤,及时这样他们还是都逃跑了,当真厉害。” 颜笙闻言脸色更加苍白,她手指紧紧扣住红褐色的桌子,只有这样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不会发抖。 清馨焦急,“小姐,你怎么样?” 颜笙摇头,随即猛地站起来,“咱们回去!” 清馨点头,连忙给桌子上抛下一定银元宝,随着颜笙的脚步快步离开茶楼。 灰衣男看着颜笙有些踉跄的步子差异,“这小姑娘怎么回事,好好的突然慌张起来?” 胖男人也不理解,“有可能是突然想起有什么急事吧。” 灰衣男抬手喝了杯茶,“今年奇怪的事情还真多。” 胖男人深有体会的点头、 回去的路上,颜笙几乎是飞奔回去的。 一到王府大门,颜笙再也控制不住,直接奔到颜颂的院子,一把拉起一名小厮,“将军哪去了?” 小厮疑惑,“将军一早出去了啊。” “我问你她去哪了?” 小厮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小人不知道。” 颜笙急的额头上全是汗,她后退几步,努力稳住自己心神,她不能乱。 她大步向门外走,像是想起什么似得问清馨,“你今天看见我姐的时候,她身体可有异样?” 清馨努力回想,“奴婢没有发现任何不妥,将军脸色正常,身体也并无大碍。” 颜笙猛地站住,她突然明白过来,自己有可能根本就想错了。 “不,不是姐姐。”颜笙一下明白过来,连忙吩咐清馨,“你去让他们准备最快的马,我要去扶摇那,快!” 清馨看见她近乎癫狂的样子,被吓了一跳,还是很快反应过来点头,“奴婢这就去办。” 颜笙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但愿她想到不是对的,扶摇怎么能这么做,这件事情太危险了,如果真是他做的,这件事情一旦被查出来,他根本就不可能还有机会或者会东倾。 而且,那个人还说,领头的人受伤了,会是他么? 不,千万不能是他,一定不要,颜笙心底升起从未有过的焦虑。 颜笙从未如此着急想确认一件事情,她希望这件事情是他做的,又从心底真的不想这件事情和他有关系。 她希望马车可以快一点在快一点,颜笙一颗心好像被吊起来,忽上忽下,根本没办法让自己平静下来。 清馨当然知道她心中的想法,连忙在身边安慰,“小姐不用多想,也许是个巧合。” 颜笙摇头,眼中闪过一丝不确定,“这世界上能为自己做这件事情最有可能的两个人,一个今天刚见过,身体上没有伤痕,另一个被皇上刚派出去将江城县的流匪绞杀,根本就不会有时间来城中坐着件事情,除了这两人,剩下唯一可能的,就是,扶摇了。” 颜笙闭眼,心却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马车终于停在了,颜笙直接从车上跳了下来。 黄熙岸得到通知赶紧跑过来想要拦住她,被颜笙一把推了一个踉跄。 颜笙心里越来越确定,她猛地推开扶摇房间的门。 扶摇正背对着门创衣服,雪白的凌羽绸做成的里衣紧紧包裹着他的上半身,将他匀称有力的肌肉衬托的好似一座雕刻精美的汉白玉,让人不禁沉迷。 要是往日颜笙肯定受不住一定会对眼前的景色垂涎三尺,如今她却没有这个心思。 扶摇听见门开的声音,后背突然变得僵直。 他讲最后一颗扣子扣上,转身面色轻松的和颜笙打招呼,“你怎么来了?” 颜笙并不说话,只是慢慢走进他,看着他的眼睛,“为什么?” 扶摇装傻,“什么为什么?” 颜笙眼中都是固执的神色,“你知道。” 扶摇叹气,“你就当做不知道不好么。” 颜笙摇头,看着白色里衣前胸明显高出来的一块,有些失神道,“为什么这么做。” 扶摇嘴角扯起一个邪气的笑意,“老子早就看不惯楚清那货了,早就想收拾他,这是我自己的想法和你无关。” 这件事情本应该让颜笙知道,而且应该夸大自己的功绩和伤势,好让她愧疚,这样更能逼着颜笙将心底的懵懂正时,不知为何,他确实是说不出来这种话,比起得到她的回应,他更加不能忍受她的伤心。 颜笙看着他故作轻松的脸,心底像是炸开一颗柠檬,从心底一直传到鼻尖,连眼睛都有点红了,她伸手向他肩膀上的突起,声音像是从天外传来,“一定很疼吧吧。” 扶摇看她这个模样,心底像是被什么挠了一下,连忙掩饰的哈哈一笑,“不疼,大男人这点小伤不碍事。” 颜笙声音已经开始哽咽,“怎么会不疼,我听他们说,流了好多血,差一点胳膊就要废掉了。” 扶摇趁机将颜笙的手握住,放在嘴边亲了一下,“没事。” “你怎么这么傻,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多危险,一旦泄露出去,你怎么可能还有活命的机会,北炎皇帝更有可能利用这次机会挑起战争,楚清一旦身死,第一个受到威胁的就是你!到时候就算他们没有证据也会变造证据,你不明白么?” 第121章:一抹沉思 扶摇摇头,“我没事,这点小事我怎么可能解决不了。” “傻子,你真是傻子。”颜笙眼泪一点点滴在扶摇的手背上,“你怎么能这么鲁莽。” 扶摇轻轻将颜笙脸上的眼泪抹去,像是擦着什么稀世珍宝,眼中是从未有过的真诚,“为你做的任何事我都心甘情愿,只是可恨让皇帝的走狗救下他,不然我一定已经送他和贺千慕下地狱。” 颜笙连忙摇头,眼中满满的不赞同,“我不要你给我报仇,我只要你好好的,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扶摇心底从未有过的震惊,一双眼睁的好像鸡蛋般大小,“你再说一遍。” 颜笙被扶摇眼底的炙热有些烫到,心底倒是清醒了一些,她握在扶摇手心的手掌抽出,“任何时候你的安危都是放在第一位的,没有什么比这个重要,你要记得,我不允许你在如此鲁莽,任何借口都不可以,你能明白么。” 扶摇见状眼底有些失望,“你方才不是这样说的。” 颜笙摇头,“你只需要记得我所说的话,你要保护好自己,不能出任何意外。” 扶摇有些失望的叹气,“知道了。” 颜笙点头,“目前来看,皇帝一时还不会将这件事情怀疑到你的头上,你还需要等待一些时间,我记得楚清有很多仇家,最有实力的就是当年他在外出游历时的罪过的神宗门门主陈霸天,你可以设法将这件事情放在他们身上。” 扶摇点头,这也是他的想法,神宗门是老字号的江湖门派,他们虽然不是人数最多的门派,却一定是江湖中最神秘,最有历史的门派。 他们的自成立到现在已经有一百多年,历经三代门主,现任门主十年前才继任,楚清也是在八年前才与他交恶,当时称霸天被楚清打的就剩一口气,后来被门徒救走,从那以后,他就在江湖上说一定会早机会一雪前耻,这种有实力有前科的背锅当然是在合适不过的。 “我已经让人去准备了。”扶摇眼中寒光一闪而过,“我听说皇帝这次派京兆尹审理此案,这京兆尹柳强,是个窝囊废,平日里的事情都是他手下的师爷处理,因此他极为仰仗那师爷,这师爷头脑十分精明,只是有个不好的习惯,他酗酒极为厉害,而且在喝酒后就容易将当天喝酒时发生的事情忘掉,今天上午丞相会有个饭局,这次他是必须出席的。” 颜笙继续道,“倒是你只需要在他喝醉的时候找个人将他引到一旁,将有神宗门标记的玉佩交给他,第二天再让随行人员告诉他这是他昨夜在宁王府附近的草丛中发现的。” “不止如此。”扶摇眉梢划过一丝冷意,“只是这些并不能够完全将皇帝引到我身上的可能打破,明天早上我会在他还未睡醒的时候,找人去京兆尹出报案,我会让他在去的路上高声叫嚷,将路边人的兴趣勾起来,再让他们随着这人一起去京兆尹府,围观的人越多越好,当时他们一定还没睡醒,一定会仓促,倒是在再大堂之上将此玉佩击落,并且让随侍人员高声说出,到时百姓就都会知道,有了民意做铺垫,北炎皇帝就不回轻举妄动。” 颜笙笑眯眯点头,“看来你也不是完全蠢到不可救药。” 扶摇冷哼,“我一向很聪明。” 颜笙一愣,心底叹气,她当然知道他很聪明,却没想到他居然愿意为了他做这样鲁莽的事情。 “小姐。”门外突然想起清馨焦急的声音。 颜笙一怔,快步走向门口,“怎么了?” “不好了。”清馨脸色已经变得苍白可怕,“将军府传来消息,颜颂小姐意图行刺惠妃娘娘,已经被皇上抓起来了。” “什么?”颜笙眼睛一瞪,手心里都是冷汗,“姐姐不是今天有急事出去了么,这么会进宫了?” 清馨将斗篷披在她的身上,跟在她身后说,“来人说颜颂小姐本来是要出城的,不知为什么皇上突然宣召她进宫,颜颂小姐进宫后就一直没有出来,她的侍卫觉得不对就,就去打听,这才听说这件事。” 颜笙心底一阵发冷,这到底是谁?是皇上?不,他不能这么快就动将军府。 那,她眼神眼底刀光一闪,一定是贺千慕! 扶摇在听见清馨说话的时候就已经站起来,此时他正站在颜笙身边,“消息可靠么?怎么皇上没有旨意下来。” 颜笙也觉得诧异,这件事情才是最诡异的,按道理,行刺皇妃是足够族灭九族的大罪,皇帝绝对不可能将颜笙随便一扣就什么都不说,就算不把他们全抓起来,那也应该下个圣旨,如今皇帝什么行动都没有,他们得到的消息只是一个侍卫打听的消息,这…… 清馨点头,“奴婢也觉得奇怪,只是跟在颜颂小姐身边的这个侍卫是自小便追随小姐的,并且他的家人都在咱们安置的地方,他是万万不能背叛咱们的。” 颜笙眼中露出一抹沉思。 扶摇见状问道,“你可是有什么想法?” “只是现在还不能确认。”她回头看向扶摇,“我要回一趟将军府,你自己照顾好身体。” 扶摇点头,眉间满是担忧,“我让黄熙岸和你一起回去,有什么事情你们还能商量一下,千万好好照顾自己,处理不好还有我。” 颜笙知道这是他最大的体贴,他担心自己的身份贸然相助并不妥,就让自己放手一搏,颜笙感激一点头,“我走了。” 扶摇并不说话,只是站在门边,一直到颜笙的背影完全消失。 马车飞快赶到将军府,府中此时已经乱做一团。 管家看见颜笙的身影,松了一口气,快步上前道,“小姐你可算回来了,现在宫里已经传出具体消息,颜颂将军现在就被关在天牢。” 清馨倒吸一口冷气,天牢,那可是关死囚的地方! 颜笙当然也知道,只是面上还是不得不维持镇定,“皇上可有下圣旨?” “不曾。”管家摇头,“这才是如今最麻烦的事情,皇上只是抓了起来,并没有表明态度,如今谁都不明白皇上究竟是什么意思。” 颜笙心底也对皇帝的用意有些迷惑,如果是认定这件事,那就应该毫不犹豫的将大家都抓起来,如果不认定,那也不应该吧颜颂直接抓紧天牢。 颜笙低头想了一下,既然两个都不可能,而且哥哥现在在外地,皇上不能讲将军府一网打尽,他也不会贸然动将军府的人,更何况是有官职的颜颂! 是了,颜颂眼睛一亮,她突然有点明白皇帝得意思了,他当然不信颜颂刺杀皇妃的事情,这件事情应该只是借机发作,更重要是看将军府的动作,如果这件事情将军府有一点异动,那必定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贺千慕应该就是这个打算! 想清楚其中的厉害关系,颜笙反而没有那么紧张,她坐在椅子上想了一会,猛地抬头对清馨道,“你去我房间里将哥哥之前给我的号令王府全部力量的令牌拿出来,你和黄熙岸务必将每一处咱们的势力都通知到,并暗中将最值得信赖的人吩咐到,让他们一定不要轻举妄动,并且如果这段时间有人借此机会鼓动人去就姐姐,无论缘由,一定格杀勿论。” 清馨点头,黄熙岸连忙随着清馨的身影消失。 管家见颜笙胸有成竹的姿态,心底倒是宽了不少,他上前小声问道,“小姐下一步打算如何?” 颜笙冷笑,眼角眉梢像是染上了寒霜,“光是咱们控制自己当然不是结局问题的方式,能将危机最终化解还是需要将姐姐被冤枉的事情调查查清楚,这样才能让将军府回归平静。” 管家想了想问,“那小姐现在要进宫么,小人现在去准备车马。” 颜笙抬手制止,“咱们不能这样,这也是皇上的试探,如果咱们现在贸然去面圣,皇上必定会猜疑咱们将军府在皇宫有暗线,这样反而会招来祸患,咱们现在只需要安心等待,相信不出今晚,皇上一定会下旨。” 管家心中更是对颜笙的处变不惊佩服的厉害,连忙点头,不在说话。 颜笙说的没错,皇帝果然在今夜申时将圣旨下到将军府。 圣旨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话,只是将事情的经过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最后也只说将颜颂暂时收押天牢,待事情调查水落石出后就会将颜颂放回来,言辞之中甚至颇具安抚意味,这一点倒是让颜笙没想到。 颜笙心思百转千回,面上还是一点异样都没表现出来,她恭敬行礼,将圣旨双手接过。 她起身向宣旨的刘公公行礼道,“深夜还劳烦公公大驾,妾身是在惶恐,有劳大人异步大厅,容妾身备茶俸给公公品尝一二,也算是聊表歉意。” 颜笙自然不会怠慢任何一个人。 此番也是做足了姿态,面子给的足足的! 第122章:若有所思 刘公公被颜笙一番恭敬得体的话惊到,他到未曾想过,将军府这最不显眼的二小姐也有如此眼界,谈吐有礼,不过分奉承亲昵,也不让人觉得客气疏离,更要紧的是家中突逢大变,也能做到宠辱不惊,实在是不得不让人打心眼里敬佩,果然是将门虎女。 他不禁对颜笙有了一丝敬意,有心提点一二,“颜笙小姐果然如传闻之中一样,聪慧过人。” 颜笙谦虚一笑,“刘公公谬赞。” 刘公公微笑,手漫不经心般的抚着袖口上的纹饰,“是不是谬赞,咱家当然只相信自己眼中看到的,耳中听到的,颜笙小姐不用谦虚,咱家入宫这些年见过的人也算是不少,确实没有一人能想颜笙小姐这般,让咱家如此印象深刻。” 颜笙微笑,“颜笙在此多谢刘公公赏识。” 刘公公对此更加满意,城中如此不矫揉造作不贪慕虚荣的贵族小姐真的不多,他嘴角扯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咱家入宫多年,一直在皇上左右,最近宁王经常入宫觐见,上次听说最近方怀有身孕的侧妃娘娘也一同随侍左右,皇上近期总是头疼,颇为困扰,小姐如此聪慧,若是能帮皇上分解忧愁,也算是天下一大幸事。” 颜笙当然知道刘公公的意思,眼中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刘公公对此更为满意,面上和善的说,“夜深了,咱家也就不叨扰,皇上还在宫中等着咱家复命呢,颜笙小姐不用太过忧愁,还是早些休息,养足精神才好帮颜颂小姐找出脱困的方法。” 颜笙面上更加恭敬,不管为何,刘公公今日作为旁观者的身份能对自己提点一二,这已经是天大的恩惠,在这个人人都祈求明哲保身的宫里,能有个人没有所图的帮助你,确实难能可贵。 颜笙立在刘公公身边,想亲自送他出门。 刘公公摆摆手,“颜笙小姐不用如此客气,你还是快些休息吧,咱家这就回去复命。” 颜笙恭敬行礼,“公公慢走。” 刘公公哈哈大笑两声,甩开袖子离开了。 管家吩咐人跟上,将备好的礼物,务必让刘公公收下,又等到小厮终于传回消息,这才算是彻底将心放下。 管家走到颜笙身边,恭敬道,“小姐,如今怎么办。” 颜笙差异看他一眼,“当然是睡觉。” 管家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又锲而不舍再问一次,“小姐要做什么?” “睡觉。” 管家惊讶的嘴像是都能塞下一颗鸡蛋,“小姐这就去睡觉?那颜颂小姐呢?” 颜笙神秘一笑,“这件事情我自有定论。” 管家还想再说什么,只是颜笙的表情太过坚持,也只能将后来的话生生咽进肚子里。 颜笙有种感觉,这个变态皇帝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将军府,刘公公只是来通知的,他这次一定会派人在将军府周围进行监视,与其让对方将自己了解的透彻,还不如学他让别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颜笙嘴角挂起一个神秘的微笑,伸个懒腰,大摇大摆回到房间睡觉。 养足精神才能更好的折磨敌人。 颜笙想的果然没错。 御书房,皇帝表情平静的听着下方人回报在将军府中的见闻。 在听到颜笙居然真的听话回房睡觉的时候,心底说不惊讶那才是假的。 皇帝努力压下心中的好奇,他还是不能相信颜笙真的不管颜颂死活,直接回房睡觉,毕竟整个皇城都知道将军府的三兄妹感情有多好,他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继续追问,“你真的确定她不是借着睡觉当做借口去做什么别的事情了么?” 侍卫摇头,“奴才开始也不信,也是后来亲自去屋顶上确认了一番,宁王妃确实回房睡觉。” 皇帝不知为何听见宁王妃这个称呼有点刺耳,他声音一沉,“以后不要再叫颜笙宁王妃,你直接称她为颜笙小姐。” 侍卫心底疑惑,面上还是恭敬称是。 皇帝有些好奇,“除了这件事情还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么?” 奇怪?侍卫有些跟不上皇上的思路,还是尽量会想一下才道,“颜笙小姐接旨的时候并不惊讶,甚至还能维持特别好的教养,练吩咐管家给陈公公奉茶这种小事都能想的起来,并且说话行使滴水不露。” “哦?”皇帝这倒是更好奇,难道是颜笙早就得到消息?不,这也许只是一方面,皇帝摸摸下巴,他突然对这个女子更加好奇,甚至对明天都有些期待了你,不知这个女人会带给他什么样的惊喜,又怎么能让整个将军府拜托如今的困境。 颜笙真的信守承诺,结结实实睡了一个好觉。 清馨先进来服侍,小心嘟囔,“小姐你可算起来了,管家已经在门口等了一个早上了,我看要不是于理不合,管家都想自己冲进房间里将小姐叫起来。” 颜笙一笑,这个管家是真心实意为家好,特别是颜颂小时候总是在他腿边东跑西跑,这样的感情肯定更为深厚。 颜笙将丝帕交给清馨,先一步从房内走出,管家果然如清馨说所,在颜笙门前跺脚徘徊,就差拔下几根头发应景。 管家看着颜笙神清气爽出来,连忙上前道,“小姐你可算出来了,可等死小人了。” 颜笙一笑,“有劳管家一大早帮颜笙守门。” 管家苦笑,“小姐还有空拿我寻开心。” 颜笙安抚一笑,“管家不必担心,我昨天在回来的路上已经让人去打探过,姐姐虽说是在天牢,其实也就是天牢上的某处房子看管起来,虽说比不上将军府,那也算的上舒适,他们更是好吃好喝的招待,姐姐吃不到苦的。” 管家闻言这才舒了一口气,随即抱怨道,“小姐什么都知道,怎么还不告诉老奴。” 颜笙眼珠一转,“因为昨天院子里有些不该存在的人,有些话还是不能说的太明显,不然有人会怪我们把手伸的太长。” 天牢是什么地方,和皇宫一样神秘的地方,哪能让人随便就从里面得到消息的。 管家叹气,“只要颜颂小姐平安就好。” 颜笙眼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我一定会将姐姐平安带回来。” 管家点头,恭敬道,“小人当然相信小姐。” 颜笙活动一下手臂,“清馨?” “小姐,奴婢在。” “收拾东西,咱们进宫。” 清馨略一思索,随即道,“这件事情可否需要告诉扶摇殿下?” 颜笙摇头,“告诉他也是徒增担心,他现在还有伤,这件事情就让我自己处理吧。” 清馨点头,“奴婢这就去准备。” 管家见状,连忙道,“小人这就去准备车马。” “那就有劳张叔。” 管家摆手,连忙走向马棚。 颜笙站在原地,嘴角扯起一个神秘的弧度,贺千慕等着接招吧。 颜笙在马车上仔细回想事情的经过。 颜颂当时奉旨入宫,皇上并未在旨意中透露原因,恐怕是一件秘密的事情,以后恐怕也不会告知,颜颂想来心中应该也有数,也知道耽误不了多长时间,才将侍从留在宫外。 事情最开始也确实是这样。 颜颂当时只是在书房带了小半个时辰就出来了。不想在路过御花园的时候碰到一个婢女说是惠妃娘娘有请,因这惠妃娘娘在平日里是温婉贤淑出名的,颜颂有过几面之缘,也在心中颇有好感,也就没多想,只当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帮助,也就随着奴婢去了。 后来据颜颂所说,惠妃娘娘确实像是知道她要来的样子,只是还没来得及说是什么事情,就已经中毒身亡。 而对于这个说法,却遭到了碧溪宫的下人一直反对,又因为当时娘娘在见到颜颂到来以后就将他们全部屏退,因此室内发生的事情别人并不知道,只是娘娘是在颜颂面上突然毒发,颜颂当然是最大嫌疑人。 她进碧溪宫后,娘娘当时正在清洗茶具,娘娘平日里最是洗好烹茶,手艺十分好,就连皇上都曾经夸赞,这后宫中无人能出其右。 颜颂当时也没着急问到底是什么事,也就看着娘娘烹茶,偶尔聊上几句,不想几句之后娘娘竟然开始口吐鲜血,颜颂还未来得及叫人,惠妃就已经绝了声息。 时候太医多方查证,最后也只在惠妃的衣襟上找到少量的拓糜粉,正是这种药才能将惠妃在短时间之内毙命,最后又在颜颂荷包夹层处找到这种药粉,当然就定了颜颂的罪名。 颜笙眉宇间闪过一丝戾气,这还真是下的一盘好棋。 这拓糜粉,可是个好东西,颜笙冷笑。 这东西虽是剧毒,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遇水毒性就会散尽,看来这事情还是值得深思,这茶,烹的极好。 至于什么夹层,颜笙轻蔑一笑,“颜颂才不会再什么荷包里面放个夹层呢,这太不符合颜颂的性格特点了,只是能接触颜颂贴身之物的人,万万不能小觑。” 第123章:颜颂没有作案动机 皇宫倒是很快就到了。 颜笙看着面前恢弘的建筑,心底有些抵触。 每次来到北炎皇宫都没什么好事,颜笙心底不爽。 清馨将颜笙服下马车,小心叮嘱,“小姐万万不可莽撞,完事好商量。” 颜笙百她,“我从来不是那种莽撞的人。” 清馨叹气,“我只是不能跟在小姐身边,心底有些不放心。” 颜笙摆手,“你先回将军府等着吧,这件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事,你在这等着也无聊,我要是快回去了,会吩咐人去找你的。” 清馨想拒绝。 颜笙连忙使眼色让身边的马夫强行将清馨带上马车,清馨身体刚站稳,这边就挥鞭子离开,根本就不给拒绝的机会。 清馨在马车上狂喊,“小姐一定要注意照顾好自己,奴婢等你们回来。” 颜笙挥手,“快回去吧,别担心。”直到马车完全消失,颜笙才回头看着身边的太监歉意一笑,“公公这就带路吧,咱们这就去见圣上。” 公公但笑不语。 颜笙也不在意,只是这次越走发现离御书房越远,心底差异越来远大,面上不动声色的问,“公公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公公一笑,也不隐瞒,“皇上如今正在御书房商量事情,皇后娘娘知道小姐进宫后很是开心,说要见见小姐话话家常。” 颜笙心底冷笑,她可不认为什么时候和皇后这么亲热过,面上倒是不好表露出来,做出感恩戴德的模样,“妾身多些皇后娘娘赏识。” 公公点头,又带了一段路,直到洗梧宫几个大字出现在面前,公公才回身行礼,“咱家就带到这里,想必皇后娘娘此时已经恭候多时了,小姐进去拜见吧。” 颜笙行礼,“有劳公公。” 公公摇头,“不敢。” 颜笙又行一礼,这才转身进殿。 皇后果然是恭候多时的样子。 她端坐在紫檀红漆上绘百子千孙图的软塌上,一头的昂贵首饰,衬的整个人贵不可言,脸上的肌肤保养的非常完美,虽然已过中年,却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一双秋水眼眸其中的历光一闪而过,快到让人无法捕捉。 一国之母,当真精明的厉害。 颜笙打量她的时候,皇后也在打量颜笙。 一张素白的面皮上是炯炯有神的眼睛,眼中虽不动却似含情,闪着让人醉心的光芒,琼鼻一点,嘴唇虽不点而朱,当真是个别具风味的美人。 颜笙先收回视线,恭敬行礼,“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换后也不动声色收回视线,开口声音端庄亲和,“起来吧。” 颜笙复又行礼,“谢娘娘。” 皇后赞许点头,“真是好孩子。” 颜笙谦和一笑,“多些娘娘夸奖。” 皇后挥手,“赐座。” 身旁早就准备多时的宫女将湘绣百花争春图椅子放在颜笙身边,颜笙又谢恩,这才坐下。 皇后嘴唇轻启,倒是直奔主题,“听说宁王府发生了一些事情?”颜笙倒是没想到这人居然如此直接,只是恭敬回到,“不知娘娘所说是何事?” 还装傻?皇后心底冷笑,面上还是和颜悦色,“听说你和宁王的侧妃发生过一些误会?” 颜笙露齿一笑,好像不在意的模样,“娘娘说的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哦?是为何?不是又为何?” 颜笙叹气,“说来这件事情也要麻烦皇后,实在是我等惭愧,只是这件事情,实在是一言难尽。” 皇后从未想过见面后居然是这样的情况,当下追问,“如何?” “唉。”颜笙叹气,“这件事情实属无奈,也是怪我。”颜笙脸上闪过一丝遗憾,“王爷与侧妃感情甚笃,这件事情确实是我想的太天真,自从我嫁进王府后,侧妃对我可能有颇多误会,我们总是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可能侧妃担心我会分走王爷的宠爱,所以才会对我做出一些不可理智的事情,毕竟年轻,冲动,我能理解。” 这话说的,句句说明自己宽容大度,又暗暗指出贺千慕小肚鸡肠,心思叵测。 皇后见状,心底冷意更甚。 她开口,“竟有这样的事情,那真是不可饶恕,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替你做主,如今虽她怀有身孕,陛下恐她腹中孩儿受到委屈,因此才迟迟未作出惩罚,既然她是如此不识大体的人,如果不做出惩戒恐怕会难以服众。” 皇后安抚的看了一眼颜笙,“既然她如此不堪,那就将她扁为同房丫头,暂时先放在府中养胎,等十个月后再做定夺。” 颜笙好像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面上还是感激涕零状,“娘娘英明。” 果然,皇后下一句,“你也知道,男人三妻四妾是天经地义的,孩子多了是福气,女子的规训和女德是万万不能允许如贺千慕一样小肚鸡肠的女子出现的,这就是为人妻子的本分,是谁都不能不听从的。” 颜笙微笑不说话。 皇后继续,“夫妻之间吵架是正常,要是过于执拗那就是不识大体了,我相信以你的聪慧你肯定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当然知道,而且太知道了。 皇后看颜笙还不说话,有点微恼,“这件事情我已经对贺千慕做出处罚,你有再大的怨气也该消了。夫妻吵架向来是床头打架床位和的,哪有什么隔夜仇呢。” 颜笙不想将皇后惹急了,也就面带微笑点头称是。 皇后觉得自己的目的大概达到了,也知道皇上是知道颜笙进宫的,也不能将她留太长时间,也就挥手说,“你先出去吧,你回去好好想清楚我说的话,不要做出什么追悔莫及的事情。” 颜笙行礼,“多谢皇后。” 皇后摆手,“快去吧。” 颜笙又行礼,这才退下。 去御书房的路好像是有些远。 颜笙还是在想皇后的话、 她确实没有想到皇后居然愿意当这个说客,难道是皇上的意思?那也不应该在这种时候说,她现在哪里有什么心思来做和楚清离婚的事情。 你到底是谁呢,皇后这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颜笙突然有些搞不明白皇后的真正用意。 领路的小太监将御书房门一开就恭敬候在门边,多余的话一句也不说。 颜笙点头,这才是宫里人才有的态度。 御书房这个时候倒是很安静,只有皇帝在批奏折。 颜笙上前几步,行礼道,“皇上吉祥。” 皇帝从奏折里抬头看向颜笙,眼中无波无澜,“你来了?” 颜笙点头。 皇帝挥手,“赐座。” 颜笙谢恩,这才坐下。 皇帝又批了会奏折,这次啊抬头看颜笙,“说说吧,你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 颜笙摇头,“臣妾不敢妄言。”面上却是一点惶恐的表情都没有。 “哦?”皇帝嘴角一扯,“朕恕你无罪。” “那臣妾就说一下臣妾觉得有些可疑的地方吧。” 皇帝点头。 “首先,杀人的时候没有那个笨蛋会挑在自己在场的时候。” 皇上摸着下巴不知声。 “其次。”颜笙声音清脆,“颜颂没有作案动机。” 皇上还是不说话。 “最后,颜颂是将军,最擅长的应该是武功,而非毒药。”颜笙略一整理衣襟,“这就是臣妾目前想到的三个疑点,具体还需调查过才知道。” 皇帝有些失望,这颜笙说的三点非常普通,他本以为颜笙会说什么让他震惊的消息呢。 颜笙面上一片沉寂,她看见了皇帝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这才是她追求的效果,她从来不觉得太过锋芒毕露是好事。 皇帝总觉得这个他印象当中的颜笙不一样,他试探问,“除了这几点?这些不能证明你姐姐无罪。” 颜笙羞愧低头,“臣妾当然知道,只是目前臣妾只能想到这么多,却也是足够证明这件事情有疑点的。” 皇帝点头,颜笙这点说错,这件事情涉及面太广,只要是有一个疑点都不能随意定罪,何况是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来的三个呢。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这是这件事情朕已经叫人查办,却迟迟没有定论,你有什么想法?” 颜笙惶恐,“臣妾不敢。” “但说无妨。” 颜笙犹豫,随即咬牙,“皇上既然如此说,臣妾也就豁出去了,因为这件事情非常重大,而且又将臣妾的姐姐牵扯其中,臣妾虽愚钝,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袖手旁观,如果有可能,还请皇上能给臣妾一个机会,让臣妾亲自将事情的真想调查清楚,将罪犯绳之以法。” 皇帝挑眉,“如果最后还是证明罪犯就是颜颂呢?” 颜笙一顿,随机更肯定到,“那臣妾一定会将姐姐交给陛下处置。” “此话当真。” “皇上面前岂敢有半句虚言。” “好。”皇帝一拍手,他特别欣赏颜笙这种破釜沉舟的气魄。“那就以你所言,朕现在将这件事情的调查责任交给你,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颜笙真心露出一个微笑,“臣妾万死不辞。” 第124章:宁可错杀 颜笙想了想,又俯身行了一礼,“臣妾还有两件事情请求皇上恩典。” 皇帝好奇,“什么事?” 颜笙面上恳切,“既然这件事情得到皇上的允许,但是臣妾毕竟不是宫中的人,有可能行动起来会有诸多不便,为了增加办案的效率,还请皇上赐给臣妾一枚金牌,以备不时之需。” 皇帝看的透彻,明明就是害怕 事情太过复杂会有诸多阻挠,拿着自己的名义当做挡箭牌,还真是大的好心思,不过皇帝倒是不在意一笑,挥手示意太监将金牌赐给颜笙,“这件事情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和刘公公说,他一定会帮你办到。” 刘公公是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跟在皇上身边已经很多年了,甚至有些地位低微的妃嫔都需要敬三分,这分明是派给颜笙任意差遣的意思。 这可真是天大的恩典。 颜笙面上做感激状,“谢皇上恩典。” 皇帝却不买账,他更好奇颜笙的另一个恩典是什么。 颜笙当然看见了皇帝眼中一闪而过的好奇,却故意掉了会胃口,像是犹豫一样。 皇帝心底有些明白,还是明知故问道,“做什么这样吞吞吐吐。” 颜笙咬牙,眼底神色一沉,像是下定决心英勇就义一样,“皇上应该也知道最近宁王府发生的事情,臣妾虽然自上次受伤后就被姐姐接道家中,只是无论如何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臣妾身体如今还需要静养,侧妃最近应该也需要适当时间休息,皇上已经饶过她一回,只是为了防止多发生事端,皇上还是恩准臣妾在将军府休养吧。” 这话说的,于情于理皇帝都必须得恩准,话里意思也摆明了,你都饶她一命,虽然是因为孩子,那也是包庇,自己和离不允许,这回娘家养伤的事情在驳回那就未免太不近人情。 皇帝眼角挑起一丝笑意,“行了,你这就去吧,朕等你的好消息。” 这就是同意了。 颜笙起身整理衣袖,“臣妾定然不会让皇上失望。” 刘公公在皇上身边静静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心底说不诧异是假的,他总感觉皇上这次对颜笙有些过分好了,只是看皇上的样子似乎还没有察觉。 刘公公叹气,这颜笙是宁王的妃子,皇上可千万不能..... 皇帝当然不知道刘公公的百转千回的心思,只是还沉浸在刚才和颜笙的对话中,他发现,这女人越来越能激发他的兴趣。 颜笙当然不会管皇帝此时辛总到底怎么想,最开始她还以为皇帝会多方偏袒,不给她找麻烦就不错了,不曾想,这次居然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容易的多。 颜笙不由心情大好。 这件事情既然出在惠妃的宫殿里,当然要先去她们那里查起了。 颜笙眉梢闪过一丝戾气,这次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贺千慕! 颜笙晃晃悠悠往宫外走,这件事情还需要一些准备,她需要好好计划一下。  将军府,清馨心中的焦虑如一团火在煎熬,她不停的转圈,恨不得立刻飞到宫中到颜笙的身边。 颜笙刚进府中就看见清馨围着原地转圈的样子,心底好笑,嘴上也不留情调侃她,“你这是干什么呢,莫非这石板地下有金子不成,看样回头应该给你涨月钱了,清馨都大了,知道给自己被嫁妆了。” 声音清脆如黄莺出谷,清馨一听眼睛登时一亮,猛地奔到颜笙身边,“小姐你可算回来了。”眼中满满都是惊喜,随即又想起方才颜笙的调侃,脸色猛地一红,“我这都要担心坏了,小姐就知道取笑奴婢。” 颜笙露齿一笑,眼中都是狡黠,“我这是怕你过分紧张,时间长会憋出病来,这可是给你转移注意力呢,你还不领情。” 清馨没好气白她一眼,“小姐说的是,小姐是为奴婢好,奴婢谢小姐恩典。” 颜笙豪气大手一挥,“你能明白就好,那我的苦心就没有白费。” “小姐说的是。”清馨无奈。 颜笙感觉逗得差不多了,看清馨的样子,心中应该是没有什么郁结之气了,这才切换正题,“这次进宫倒是比我想象中的顺利的多,只是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准备,你帮我去找咱们家的暗卫来,我有事情吩咐。” 清馨连忙正色道,“奴婢这就去办。” “去吧。” 颜笙坐在座位上,看着手中的金牌,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好戏就要开始了,贺千慕你准备好了么。 清馨办事效率果然很高,颜笙屁股还没坐热清馨就已经领着人站在她面前。 颜笙满意喝口茶,“你件事情你一定要及其隐蔽,必须在一日之内将所有事情都调查清楚,这样才能打别人一个措手不及。” 暗卫恭敬道,“但凭小姐吩咐。” 颜笙点头,将暗卫招到身边,小心叮嘱些什么。 另一边,扶摇虽然答应颜笙先不插手,却也时刻关注着这边的局势。 当听到颜笙居然和皇上求了一枚金牌时,饶是在沉稳,眼中也不禁闪过一丝犹疑之色。 黄熙岸也觉得奇怪,“这件事情,按北炎皇帝以前的性格,分明是将这趟水搅得更混一点才更利于他,即使最后不得不将颜颂放了,那趁机多关几天也可以杀杀将军府的锐气,无论出于什么样的心态,他都没有必要帮助颜笙调查这件事情。” 扶摇心底划过一丝异样,面上却越发沉静,“如今这件事情咱们先静观其变,有什么以后再说,我担心阿笙一天之内查证据有可能太过仓促,会遗漏掉一些事情,你帮我去跟上他们,在仔细调查一下,务必细致。” 黄熙岸当然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当下点头道,“我这就去。” 九歌看着黄熙岸的神情,站起来叮嘱,“注意安全。” 黄熙岸眼中划过一丝坚定,“等我回来。” 白银看着黄熙岸的离去,有些犹豫问,“你是在担心什么么?” 扶摇点头,“我觉得这件是事情如果单凭贺千慕的能力恐怕是不那么容易,熙岸去我心底总归踏实一些。” 白银沉吟片刻,低头不语。 吩咐完暗卫出门后,颜笙也没闲着,将颜颂身边最为亲近的婢女都集中在房间里,颜颂是个极为谨慎的人,寻常的根本不会近她的身,因此能够神不会鬼不觉的将这件事情办到的,那一定是颜颂平时最为相信的人,还好她信任的人道不是特别多,给排查减少了一些难度。 颜笙平素最为痛恨这种买主求荣的人,当时因为一些原因,清霜并未有采取什么措施,这次如果查出来,她一定会将她当个猴子杀个鸡看,不然这将军府岂不是人人都以为他们好欺负不成。 颜笙眉梢一沉,平添了许多煞气。 堂下只是站了六个人而已,多年的宅门生活经验,虽然颜笙还未说什么事情,大家多少心中也有数,在加上颜笙如此骇人的模样,大家都担心会被怀疑,因此脸上的神色都特别难看。 颜笙高做首位,将一众人的神色都看在眼里,倒是并不着急的模样,漫不经心的喝茶,也没有任何吩咐。 众人都不敢掉以轻心,全部后背绷直的站在原地。 颜笙吹了口茶杯上的热气,漫不经心道,“大家都在将军府很多年了,将军府也带你们不薄,最近发生的事情大家心中都有数,几年把大家叫在一起,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让你们好好想想,最近你们当中可有什么人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无论是什么,说出来都有赏,当然。” 颜笙挑眉,“这是在你说真话的前提下,如果,有人说了谎话,构陷别人,你们是知道的,平生我最讨厌这种人的,反正最近无聊,不介意让人看看我的手段。“ 众人面色巨变,连连说不敢。 颜笙看着众人的神色,心底微微满意,面上扬起一个和颜悦色的笑容,“当然了,我知道你们在我们家已经待了很多年了,如果有可能我当然不希望发生什么让大家都觉得的不美好的事情,我知道那个人一定在你们中间,多年感情,我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这也是唯一一次机会,你们也是知道,我向来说一不二,只要你告诉我,并且明天可以随我去堂上指正,我一定会给你足够你富裕过下半辈子的钱,并且平安送你离开。” 颜笙说完,又看了下堂下众人的神色,发现靠近柱子边上的身穿深粉色婢女装的惜缘,眼中极快的闪过一丝犹豫,颜笙要不是对惜缘印象深刻,她甚至都要以为是她眼花了。 难道是她? 颜笙眼底划过一丝冷光,惜缘是随着颜颂一起长大的,颜颂对她十分信任,在心底也已经将她归为家人了,如果是她颜颂一定会非常难过。 颜笙让自己起伏的心绪强行压下,不动声色道,“这件事情,我只说一次,大家毕竟相处一场,还是希望你能把握机会,我已经有证据,只是想在看之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好自为之吧。” 说罢,颜笙将茶杯重重放下,跟着清馨大步离去。 第125章:难道真的是她!? 直到身边的人彻底消失,清馨才问,“小姐,你说的有证据是真的么?” 颜笙点头,“我已经让暗卫去查,相信不久他就会将证据交到我的手上,我今天的这番话,确实有炸他们的心思,这样可以节省一下时间,只是更多的还是真心想给她一次机会,这些人都是姐姐极为倚重的人,如果她还有良知,即使曾经做错了事情,最后能有悔过之心,将来姐姐知道了也不会太过伤心。” 清馨暗地吐舌头,这恐怕只是以下部分更重要的还不是自己心软,真心想给她一次机会,当然这些事情她是不会说的,“那小姐咱们现在需要做什么?” 颜笙眼眸一垂,“当然是等,等到她悔悟,或者....他们送来的证据吧。” 清馨也低头心底暗暗暗暗叹气,希望这人不会辜负小姐的一片苦心。 颜笙回到房间,将之前吩咐清馨拿的医书细细研究了一遍,这才发现自己之前是记错了,拓糜粉根本就不是自己之前想的那么简单。 拓糜粉最开始是当做治疗疼痛的药研制出来的,而且因为效果奇好,一时间广为流传,只是又一次一个王爷那日感觉外面的桃花开的特别美丽,就吩咐人折了一枝桃花放在屋子里面,第二天因为头痛吃了拓糜粉,不想只是片刻功夫,王爷就已经命丧黄泉。 这件事情在当时影响特别大,而且这个王爷又是皇上极为倚重的人,太医调查了这件事情很久,都没有一个具体的结论,皇帝因此大怒,牵连了很多人,后来还是一个听说消息的江湖医者,不忍众人被这件事情牵连,千里迢迢来到京城将原因告诉皇帝。 这个事情的真相才得以大白于天下,只是当时已经拖了很久的时间,人们心中本就对它已经产生了恐慌的心里,在加上后期又不知道什么原因在没有桃花的情况下也有人服用后死亡,因此人们也就自然将它作为禁药,不在食用,后来也就慢慢失传了。 颜笙看到这里,心中隐隐有些印象,好像这其中还有一些什么事情,自己将她忘掉了。 颜笙仔细想了想,却不得不承认,实在是太过久远了,根本就想不起来额。 这时,一直守在门外的清馨恭敬敲门,小声道,“小姐,惜缘求见。” 颜笙眼底寒光一闪而过,难道真的是她!? 她声音一沉,“让她进来。” 门从外轻轻推开,惜缘恭敬的站在清馨身边,垂头,身体好似有些微微发抖。 颜笙叹了口气,“进来吧。” 惜缘闻言浑身一抖,大步跨过清馨,猛地跪在颜笙正前方的地面上,结连磕了三个响头。 在抬头时,额头已经是鲜血淋漓,她素白的面上留着狰狞的红色,有种别样的凄凉,此时她眼中满是懊悔,脸色更是苍白的不像话,在开口时,声音已经满满都是哽咽,“小姐,你杀了奴婢吧,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不对,是我对不起颜颂将军的信任。”她又接连磕了好几个头,一声比一声响。 颜笙当然明白她这是真的出于内心的愧疚,当下谈了口气用眼神示意清馨,“先扶她起来。” 清馨刚伸手碰到她的手臂,惜缘却猛地躲开,又磕了几个头,“小姐让奴婢跪着说话吧,奴婢实在是有愧于颜颂将军,有愧于将军府。” 颜笙叹气,也就不再勉强,任由惜缘先痛快的哭了一会。 室内一时只要惜缘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哭声,生生泣血,真的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 惜缘也知道自己赎罪最好的方式就是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颜笙,也就渐渐止住了哭声,将事情慢慢说了出来。 这件事情还需要从很多年前说起。 惜缘家是个地地道道的重男轻女的家庭,她家本来就不富裕,倒是父母为了生男孩,这些年一直生了五个女儿,只是家里条件实在不好,他们出生没多久就被卖了出去,只是这些年断断续续为了让这些被卖掉的女儿能够给他么寄钱回家,这才维持不算频繁的来往。 颜笙听到这叹了口气,这些事情她多少听说过,只是没想到事情比自己听到的还要让人寒心。 在生了五个女儿后,她的母亲隔了整整五年的时间在没有怀孕,她得父亲因此大为恼火,两人因此一度闹得不可开交,就在她父亲终于决定休妻的时候,她的母亲那是正好有了身孕。 他们二人非常高兴,这次也终于生下了男孩。 只是也许是他们年龄太大,这个弟弟生下来以后身体就不是特别好,总是生病,她父母也已经想尽了办法,却根本没有起色,三年前,也就刚满两岁的弟弟突然一病不起,失去了意识。 惜缘虽然对她的父母没有什么感情,只是这个弟弟确实是她心头最爱,那个不能成为家的地方的人,只有这个小不点真心实意对她好,她真的是用尽了心思,却根本没有办法。 几个月前,他弟弟病情突然恶化,医生说在没有合适的方法治疗,她弟弟恐怕连这个年都撑不过去。 她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只是不想有一天,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去了她家,并且带了一个医生去,这个医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医术确实十分了得,只是开了几服药又扎了几针,她弟弟真的就睁开眼睛了,只是还虚弱的厉害,很快又昏迷。 这个人表示他们可以救好她的弟弟,同时交给了她一包药,表示,只要自己给颜笙身上的香包偷偷做个夹层,并且将这个东西放在夹层里,他们就可以治好她的弟弟,否则,她弟弟恐怕撑不过三日。 他们全家当时都慌急了,她母亲以命相逼,再加上看见她弟弟苍白的模样,最后还是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说道这里,惜缘已经泣不成声,“颜笙小姐,你责罚我把,是我自私,只想着自己的弟弟,没有考虑这件事情会给颜颂小姐带来的后果,无论小姐最后做什么决定,奴婢都没有怨言。” 颜笙眼中神色莫测,说不震惊确实是假的,只是无论出于什么原因,背叛都是不能原谅的。 她叹气,“你先起来吧,我还有事情要问你。” 惜缘还想说什么,颜笙这次直接挥手打住,“你先起来。” 清馨连忙上前将已经摇晃的惜缘扶到椅子上。 颜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一点,“当时你只是看见那个男人了,你可知道他的来历?” 惜缘低头咬唇,“因为当时我不清楚他们究竟是谁,心中却是有疑惑,不放心,所以第二次他们来的时候,我远远的跟了他们。” 颜笙诧异,“你跟踪成功了?” 她确实诧异,因为她在惜缘说的时候,第一感觉这人会是木下,而且他们各个武功高强,肯定会察觉的,根本没有必要成功的可能。 谁知惜缘却点头,“奴婢知道他们会察觉,所以我除了我之外雇了三个人跟踪,最后,发现他们,他们去了皇宫。” 她顿了一下,“我又将他们给我的银子买通了城郊附近的山匪,在他们路过的地方将他们堵住,两伙人打了一架,事后,我在他们打斗的地上见到了这个.....” 她伸手将替身放置的一枚小巧金牌递给清馨。 清馨双手接过,随后递给颜笙。 金牌是纯金打造,上雕芙蓉出水团,金牌上龙飞凤舞一个令字,颜笙冷冷一笑,将令牌翻转过来,后面右下角果然有个小小的丽字。 好啊,简直太好了。 颜笙没想到,这件事情比自己想象的复杂更多。 惜缘斟酌道,“奴婢知道如果只是自己指正的话,肯定不会被人信服,如今加上这个令牌,相信皇上一定会明察秋毫,还颜颂小姐一个公道。” 颜笙摇头,“恐怕只有这些事不够的。”她挥手“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回去好好休息,我会派人十二个时辰保护你,你且安心住着,有事情我会叫你。” 惜缘有些诧异,“小姐都不责罚奴婢么?” 颜笙摇头,“我知道你实属无奈,而且我已经说过,只要自己主动交代,我一定会放她一条生路,只是你应该明白,无论你的原因是什么,我都不会在让你留在将军府,我会给你一大笔银子,你可以自己选择你今后的路,其他的事情你先不用考虑,一切等我的消息。” 惜缘大震,她真的没有想到颜笙真的会实现她说的话,她今天站出来完全是因为她心中的愧疚,她害的颜颂差点丢了性命,甚至将军府会满门抄斩,颜笙居然真的就这么放过她,还给她银子让她好好生活,如此心胸怎能让她不自惭形秽。 她眼中充满感动愧疚的泪水,“小姐大德奴婢没齿难忘,以后小姐若是有需要的地方,奴婢一定万死不辞。” 颜笙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挥手让惜缘出去。 清馨问道,“小姐还有什么打算?” 颜笙看着窗外的天空,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我现在只需要等一个机会,只要暗卫能将宫中丽妃是琉球人身份的证据带回来,再讲她勾结贺千慕的事情抖出来,我就有把握让贺千慕死无葬身之地。” 第126章:浑水摸鱼 清馨看着颜笙眼中的坚定,心底暗暗祈祷,但愿这次上天能让小姐的得偿所愿。 颜笙这一等,没想到就等到了天黑。 当暗卫将几张烧的所剩无几的信纸放到颜笙面前时,颜笙心中之余下苦笑。 暗卫声音愧疚道,“是卑职无用,当我们查到这间当铺又问题后,就立刻赶回,只是那时他们已经察觉,等我们赶到的时候,他们的信件已经烧得所剩无几,是我们太过愚笨,错过了最好的时间,还请小姐责罚。” 颜笙嘴角划过一丝苦涩的笑意,“罢了,你们先回去吧,这件事情也不怪你们,忙了一天了先去休息吧。” 暗卫心中感动,声音动容,“奴才多谢小姐。” “行了,下去吧。”颜笙声音透出浓浓的疲倦。 清馨当然知道此刻颜笙的心中有多失望,她上前安慰,“小姐不用难过,这件事情虽然不能将丽妃身后的势力拖下水,只是如今却可以证明颜颂小姐无罪,也算是可喜可贺的。” 颜笙摇头,那有这么简单,虽然如今的证据确实可以证明颜颂无罪,只是却还是显得有些单薄,并且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如果不将丽妃的身份抖出来,只是这两个证据,还没有将中间人抓住,丽妃只要死咬住不放,就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更何况是将贺千慕一起处死。 清馨心底多少也是明白,只是目前是在没有什么合适的安慰话。 颜笙躲在烛影后面,清馨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半晌,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颜笙有气无力道,“进来吧。” 黄熙岸笑嘻嘻一张脸先探进来,看了一眼脸上神色颇为凝重的二人,“你们做什么这幅表情?” 清馨用眼神示意,黄熙岸不要火上浇油,谁知黄熙岸像是没看见似的,一门心思逗颜笙,“你这是干什么,女人可不能愁眉苦脸的,小心将来扶摇嫌弃你。” 颜笙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无事滚蛋,我现在没什么好心情听你在这磨牙。” 黄熙岸脸上浮现出受伤的表情,咋咋嘴,“女人啊,还真是奇怪,还是温柔贤淑的样子更加可爱。” 颜笙冷笑,“我会将你今天的话添油加醋的告诉九歌的。” 黄熙岸连忙求饶,“你这是做什么,大家朋友一场,你不能这么对你的恩人。” 颜笙此时已经完全没有耐心了,连忙不耐烦道,“清馨,送客。” 黄熙岸看颜笙真恼了,也就不敢再逗他,连忙讨饶,“你别着急,我来是有要紧的事情。” 颜笙看着她冷笑不说话。 黄熙岸叹气,认命将怀中刚收集来的证据安安稳稳放在颜笙面前,眼角挑过一丝得意。 颜笙看他那个嘚瑟样就气不打一出来,不只是什么原因,黄熙岸以前还能称得上稳重,自从九歌回来以后他好像就是变了个人,就是个活脱脱的逗比。 颜笙心底还是对他刚才不靠谱的行为不满意,面上冷淡的扫了一眼面前的信件。 这一扫不要紧,她在看清面前内容后,说不震惊是假的。 她连忙将面前的信件放在手心仔细观看,其中虽有些已经有些发黑,不过还是不耽误看清其中的内容,这里面清晰的记录了丽妃与琉球的人这些年的往来,甚至她这些年在琉球的帮助下怎样陷害其他妃嫔,桩桩件件记录的清清楚楚,最后一张分明就是他们的第一封信,这里面直接将丽妃的琉球身份点了出来。 颜笙越看越震惊,她猛地抬头,“你从哪里弄来的?” 黄熙岸挑眉,“我当然有我的方法,这件事情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反正我就是让别人制造混乱,我趁机浑水摸鱼而已。” 颜笙心底已经将大概情况猜出来了。 清馨心底白了黄熙岸一眼,明明说不说,不还是忍不住嘚瑟?分明就是在将军府暗卫第一遍查的时候惊到了他们,他就一直跟在他们身边却并不告诉,衬着大家都去外面防备暗卫的时候从火堆里面偷得信件。 不过还是佩服,这样短的时间内,居然还有心思将这些信件细细划分,只拿自己想要的部分,这样的智慧也不得不让人钦佩。 至于将军府的暗卫为什么没有找到重要的文件,那自然是因为黄熙岸早就在他们之前就将东西取了出来,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找到。 就是不知道这帮暗卫知道自己让别人这么摆了一道会不会吐血三升。 颜笙并不是真的想知道黄熙岸如何得手,她细细看着手中的信件,甚至是每个字都要看的清楚明白,无奈已经看了三四遍,除了丽妃却根本没有贺千慕出现的影子。 颜笙面上划过大大的失望。 黄熙岸看在眼底,心到,果然还是扶摇了解颜笙的心思。 他换了个口气说,“我方才已经告诉过扶摇了,他也猜到你会失望,只是贺千慕能在这里卧底多年,她的心智和谨慎一定不是常人能够匹敌的,如今虽然不能证明她和这件事情有关系,只是来日方长,我们只要等待时机,就一定会有机会将她杀掉。” 颜笙也知道如今这种情况根本就不可能再有别的机会,只能叹气,“如今也只好这样。” 黄熙岸犹豫一下,还是安慰道,“你也别太难过,我们都会想办法。” 颜笙苦笑,“我能说如今我已经快要习惯了么?” 黄熙岸叹气,这句话他可不敢接。 颜笙挥手,“行了,都这么晚了,你先回去吧,别让九歌担心,你告诉扶摇,不用担心我,明天我就会将这件事情告诉皇上,而且我已经让暗卫将当铺的人秘密抓起来一部分,身下的事情很快就会解决,他好好养伤,等我处理好就去找他。” 黄熙岸点头,“你自己保重。” 颜笙叹息,“快去吧。” 黄熙岸也不拖拉,直接就转身离开。 清馨看着颜笙疲倦的脸,担忧道,“夜深了,小姐先睡吧,毕竟明天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要说不失望绝对是假的,她从花棠被害惨死以后整个人像是生了心魔一样,心心念念的事情就是如何将贺千慕置于死地。 颜笙叹气,扶着清馨站起来。 “你先回去休息吧,事已至此,只能从长计议。” 清馨点头,“小姐能想明白就好。” 明天将是一场硬仗,颜笙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第二天,颜笙起了个大早,带着惜缘和昨天得来的信件进宫面圣。 皇帝坐在首位上看着下方跪着的一干人等,脸上表情倒是没有过多表示。 颜笙垂手恭敬道,“还请皇上传召丽妃娘娘,臣妾有些事情想要询问她。” 皇帝似笑非笑,回头对刘公公道,“传丽妃。” 刘公公俯身,随即高声唱诵。 不多时,一个宫装美妇人款款而来。 身上穿着珊瑚红雀金呢起草八团排穗对襟服,下身穿着宫制堆纱百褶裙,做工之精良就连见惯贵族服侍的颜笙都不得不赞美,她大概二十三四岁年纪,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里面像是镶嵌了质地极好的黑曜石的,脸上洋溢着淡淡的枚红色,浑身更是透露出一股子机灵劲,让人喜欢的紧。 颜笙不动声色的打量,心底也不得不赞叹,这琉球可真是舍得下血本,看着周身珠宝玉器的模样,就知道得宠的厉害,早就听说丽妃是皇上宠幸的为数不多的妃子之一,今日一见还是觉得,想象不如见面让人震撼。 颜笙咋咋嘴,原来皇帝喜欢这个调调,随即又扯个嘴角冷笑,在喜欢,你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丽妃恭敬立在书案前,端端正正行了个礼,声音似清泉鸣溅,“臣妾参见皇上。” 皇帝似笑非笑,抬头看颜笙,“朕已经将丽妃叫过来了,有什么事情你就问吧。” 丽妃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惊讶,面上倒是浮现一个亲切的笑意,“宁王妃可是有什么事情不懂想要询问妾身?” 颜笙面上不懂声色,“娘娘平日里可是与惠妃娘娘有过节?” 丽妃半张着嘴,脸上的惊讶这回倒是不掩饰了,“惠妃姐姐待臣妾极好,大家都是姐妹,感情自然不必说。” 颜笙心底冷笑,感觉像是承认,其实有什么都没说,到底是入宫多年,说话滴水不漏。 颜笙缓缓道,“娘娘确定没有什么要说的么?娘娘如果有什么难困难可以说出来大家想办法, 否则倒是后引起什么误会可就不太美。” 丽妃心底大惊,难道她知道什么? 她又想了一下,之前的计划的确称得上是天衣无缝,昨天他们虽然传来消息说宫外的当铺被黑衣人袭击,只是殿中信件都已经损毁,而他们已经早将收买丫头的一家全部灭口,怎么可能还会有什么把柄。 心思急转间,倒是给自己吃了颗定心丸,面上的神色就更加放松。 颜笙将她的神情看在眼底,并不点破。 丽妃只以为自己面上掩饰的极好,于是更笃定的说道,“妾身知道王妃因为将军的事情心中焦虑难安,只是这件事情还需从长计议,还请王妃不要太过忧心,还是要仔细保重身体才是。” 颜笙嘴角一掀,“既然如此,臣妾就让娘娘见几个人可好?” 第127章:慌乱 丽妃心底说不出的古怪,不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道,“既然如此,就有劳王妃了。” 颜笙转身,向刘公公点头示意,“有劳刘公公了。” 刘公公颔首,“带人犯。” 门外侍卫早已等候多时,听见指令后连忙将已经二人带上殿来。 一男一女被侍卫包围,男子蓬头垢面,身上更是上伤痕累累,能够看出明显是受过大刑的。 女子状况就要好很多,身上的衣服虽然有些陈旧却还算整洁,虽跪在地上,面上倒是没有显出一丝慌乱,只是恭敬叩首,“奴婢见过皇上。” 楚奕冷眼看着,并不说话。 丽妃此时当然已经看清堂下的二人,她虽未讲过他们当时收买的婢女,只是那伤痕累累的黑衣男子她是万万不能忘记,他们当时一同进入琉球的暗营,怎么会不熟悉对方。 她心底已经开始惊慌,只是为了活命,当然面上还是不认识的表情。 她问颜笙,“王妃这是何意?” 颜笙嘴角闪过一丝嘲弄,“娘娘虽然不认识这名女子,只是这男子是万万不会忘记的吧?” 她果然什么都知道!只是想起昨日他们再三的保证,心底还是有一丝侥幸,只要没有证据,凭借皇上的宠爱,当然不会随便听信一个陌生人的话。 丽妃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声音还是平静,“本宫不明白王妃的意思。" 急了。颜笙笑,她当然明白丽妃的心思,不过这些她也想到了,而且比她想的更长远。 她伸手将怀中的证据递给刘公公放到皇上的桌面上,竟是再也不看丽妃,“这是臣妾昨夜查到的信件。皇上看过就会明白。” 丽妃离得远,并不能看清信件上的内容,只是这信件各个都有少量被焚烧后的痕迹。 丽妃不是傻子,立刻就明白过来,这件事情颜笙做的比自己想到多的多,她心中闪过一丝恨意,这帮蠢货居然敢骗她! 她眼底一沉,不对,大家都是多年合作关系,保住她他们才能活命,他们没有理由欺骗她,这就说明,昨天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信件已经被颜笙得到! 丽妃此时已经被颜笙震惊到,她为什么要使出障眼法,难道还有什么目的? 丽妃一时僵在原地,进宫这么多年竟然第一次有了慌乱的感觉。 她当然不知道,颜笙本来确实没有什么想法的,昨夜她入睡之前倒是想到了一个能让丽妃根本无从辩驳的方法,黄熙岸的行为成为了至关重要的一节。 皇帝将手中的信件匆匆翻过,随即重重摔在桌面上,眼中闪过一丝戾气,“丽妃,你有什么话要说。” 丽妃从来没有见过楚奕这种眼神,即使他说话还留了一丝余地给自己,那眼神却像是看死人一样,让她整个人仿佛跌进了地狱的深渊。 她猛地跪在地上,声音凄切的喊道,“臣妾冤枉。” 楚奕并不看她,脸转向殿下跪着的二人,声音顿时威严了几分,“你们是谁?” 惜缘在一叩首,声音恭敬,“奴婢是将军府颜颂贴身婢女惜缘。” 楚奕眼中没有波动,只是挥手示意她继续。 惜缘双手狠狠握紧,声音却平静,她低垂眼眸将她在将军府中对颜笙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复述一遍,只是隐去自己为弟弟治病的原因,只说是自己见财起意。 一时间整个御书房只有她温润的声音响起。 周围的婢女皆是眼观鼻鼻观心,丽妃脸色更加惨白几分,只是神情并未惶恐,皇帝脸上更是平静的厉害。 惜缘并不看向众人,当最后一字说完,她重重叹气,觉得心里还想有什么沉重的东西猛然崩塌,心境更加开阔,她抬头看向楚奕,“奴婢自知愧对将军府,已经是不忠不义之人,皇上要如何责罚奴婢,奴婢绝无怨言,只是这件事情奴婢的家人并不知晓,这件事情奴婢愿一人承担,还请皇上绕过奴婢的家人。” 颜笙叹气,心中不只是什么滋味。 “哦?”皇帝斜挑眉看向颜笙,“既然是你将军府的人,那就由你决定吧。” 颜笙深吸一口气刚想说什么,不想丽妃却突然打断,“皇上难道是信了这个奴婢的话不成?” 颜笙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情绪,她倒是没想到丽妃竟然如此沉不住气。 皇帝像是才想起来丽妃似得,惊讶道,“爱妃这是什么话,朕只是在问颜笙怎么处置背叛将军府的人,还没有说其他,你这是急什么?”随即沉声道,“爱妃不会是心中有鬼吧!” 丽妃大惊,猛的反应过自己的失态,心底更是恨不得将自己嘴封上,面上讪笑,“臣妾只是担心陛下对臣妾有误会。” 楚奕点头,就不在理会她。 颜笙将楚奕的每一丝表情都看在眼底,突然有些明白楚奕的意思了。 她恭敬道,“皇上可否屏退众人,臣妾有些话想单独告诉皇上。” 楚奕有戏好奇,还是依言将身边人屏退。 丽妃身边的婢女伸手想将丽妃扶起来,只是她心中却有种直觉,她如果贸然出这个门,恐怕真的就会活不过明天,想到这,她抬头泫然欲泣的看着楚奕,“皇上,臣妾也有话想说。”她看向颜笙,“王妃能否让本宫先和皇上说几句?” 还未等颜笙开口,楚奕眼中先是一冷,“不用,你先回去。” “皇上....” “回去!”楚奕脸色已经不太好看。 丽妃不敢再忤逆楚清的意思,只能一咬牙,不甘心的看颜笙一眼,随即转身离去。 楚奕看向颜笙,脸上的戾气已经消失,“你到底有什么事?” 颜笙行礼道,“臣妾已经将证据带来,想必皇上已经心中有了决断。” 皇帝挑眉,“我还什么都没说。” 颜笙摇头,“皇上就不要吓臣妾了,您如果真有什么不明白的您可以问,臣妾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皇帝摸着下巴,“你只是有证据证明颜颂的药粉不是颜颂放的,你还没有告诉朕,惠妃的究竟如何被害?” 颜笙颜笙叹气,“这件事情臣妾刚开始也没有想明白,后来偶然间读到一本书才想到原因。” “哦?”皇帝声音维扬。 “首先,他们选用砣糜粉的很重要原因就是它其实并不属于毒药,因此才能让她们利用惜缘放在颜颂身上,而颜颂也不曾察觉。” 颜笙抬眼直视楚奕,“砣糜粉的来历皇想必也清楚,信件中也已经说得清楚,只是因为失传的时间太久,大家都忘了,沾了砣糜粉的人是不能闻桃花香味的。” “大家都知道惠妃娘娘平日里都会在固定的时间烹茶,每日辰时除非皇上召唤,娘娘都是在自己宫中烹茶赏景,当日姐姐被娘娘召唤的时候便是辰时临近的时刻,而据臣妾后来了解,姐姐道宫中也是辰时刚过不久。” 颜笙转头看向惠妃宫殿的方向,“姐姐身上的荷包被惜缘特意做过一些漏洞,姐姐奔走一天自然会从里面洒出来一些,姐姐衣袖上行动之间难免会沾染,入宫行礼后惠妃娘娘起身扶起姐姐的时候手上就会沾染到粉末,当时屋中正有丫鬟放的桃花,毒性便在那是已经开始扩散,而娘娘一定会继续烹茶,手就会难免触及水,水中放了散开药性的药水,娘娘手中的药就会流失掉。” “这些看起来多此一举,实际他们是为了让事情看起来更真实,做出了一个姐姐毁灭药粉的假像,这样就更能口试姐姐的罪名,而娘娘除了手别的地方一定也会有少量的药粉,倒是一定会被检查出来,姐姐就会百口莫辩。” 楚清点头,“你说的好像有道理,只是本来就在颜颂身上,她怎么就一点事情都没有。” 思及此,颜笙眼中闪过一丝冷芒,“这就是天意了,幕后人本就想利用这次机会离间皇上与将军府,本也是想让姐姐和娘娘一起去的,到时就是死无对证,谋杀妃嫔是重罪将军府会被定罪,只是姐姐当日确实避过药粉,才没让他们奸计得逞。” 皇帝点头,“你说的朕明白了。” 颜笙恭敬道,“皇上英明。” 楚奕眼中眼睛盯着桌面的奏折,“你先回去,这件事情我自有定论。” 颜笙就知道他会这么说,面上没有任何迟疑,“臣妾还有一事相求、” “我知道,她是你们将军府的人,自然是交给你处理。” 颜笙这才展演一笑,“臣妾谢皇上恩典。” 楚奕疲倦的捏着额头,摆了摆手。 颜笙低头,“臣妾告退。” 门外刘公公看见颜笙推门而出,连忙上前道,“皇上早已吩咐咱家将马车备好,想必颜颂将军此时已经回到将军府。”他挥手找来一个侍卫,笑着对颜笙,“咱家还有事情,就不送王妃了,他会护送王妃回府,还请您一路保重。” 颜笙点头,声音透着感激,“最近多谢刘公公帮衬,我谨记于心,他日公公若有什么需要帮衬的尽管提,我定到竭尽全力。” 刘公公脸上起一个严谨的微笑,“王妃慢走。” 第128章:眼中却闪过一丝犹豫 颜颂确实早在颜笙进宫的时候就被皇帝放回来了。 她此时正坐在堂上,一双眼睛左顾右盼,清馨站在她身边面上的焦急之色比颜颂还要厉害。 也不知等了多久,门外小厮一脸喜色快步而来,“来了,颜笙小姐回来了。” 颜颂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脸上满是惊喜之色,几个健步穿到门外,颜笙刚下马车就看见颜颂熟悉的身影,她心中说不出的温暖,她猛地冲上去扑进颜颂的怀里,声音有些哽咽,“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颜颂回来了,她再也不用明明心中担心,却还要故作轻松,明明迫切的想知道对方的消息,还要隐忍坚持。 颜颂面上是深深的动容,她回来后清馨已经将颜笙最近做的事情和她说了,曾经无忧无虑的女孩子,能为了她如此步步为营,她怎么能不敢动,“最近的事情我听说了,真是苦了你了。” 颜笙摇头,从她怀中起来将颜颂好好打量一番,“姐姐好像比以前胖了些。” 颜颂搂着她往屋里走,“这段时间,根本就没有练武的机会,除了睡就是吃,哪有不胖的道理。” 颜笙傻笑,“胖点好,姐姐以前太瘦,这样更好看。” 清馨站在边上看着两人互动,不知为何竟有种向流泪的冲动。 颜笙看见她的样子狠狠瞪她一眼,“姐姐回来是好事,你要敢哭我决不饶你。” 清馨以吸鼻子,眼睛还是红彤彤的,“奴婢不哭,只是被风眯眼睛。” 颜颂轻笑,“你干什么吓唬清馨。” 颜笙爱娇的在颜笙手底蹭脸,“我可不是吓唬,我可凶呢。”说罢,做了一个狰狞的表情。 颜笙知道她是故意逗自己开心,叹了口气,摸了摸颜笙的头,“你啊,怎么还是和小孩一样。” 颜笙呲牙笑,“有姐姐在,我当然永远可以不长大。” “好,姐姐一定会护着你一辈子,让你就这样无忧无虑的。”她爽朗一笑,将颜笙方才激动有些穿歪的衣服整理好。 颜笙脸上扬起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眼中却闪过一丝犹豫。 颜颂看的见颜笙眼中的情绪,她叹了口气说,“最近的事情清馨都和我说了,你不用担心我,有什么话直说吧。” 颜笙咬牙,她知道颜颂是豁达的性格,而且惜缘毕竟是她的丫鬟,就算自己做主送走颜颂也有之情的权利。 她看向门外,声音清脆,“进来吧。” 门应声而开,只是惜缘站在原地低头犹豫,并不敢真正的迈进屋内。 颜颂见状叹一口气,“你进来吧。” 惜缘闻言浑身一震,又犹豫一下,还是依言进来,她抬头看了颜颂一样,脸上闪过不停的情绪,悔恨,难过,愧疚,她眼中蓄满了泪水,只是呆呆望着颜颂并不说话。 颜颂看着这个自己曾经最信任的人,心底有些酸楚,她开口,声音有些干涩,“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不用难过愧疚,这不是你的过错,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你我多年相识,你不必如此。”惜缘眼眶再也承受不住泪水,猛地低落,“小姐,奴婢该死,要不是奴婢一时昏了头怎么会害的您被关如此久,甚至差点连累将军府。”她猛地磕头,生生像是要将石板磕碎,“您就惩罚我把。” 颜颂闭眼,随即站起将惜缘扶起,惜缘身体踉跄倒在颜颂身上,神色动容,“小姐……” 颜颂脸上闪过一丝不忍,随即将她交到清馨的手上,“你先坐下吧,你我之间,真的没必要如此。” 惜缘眼中闪过一丝惊痛,她知道颜颂再也不会相信她。 颜笙仔细观察颜颂的神情,确定她没有太过伤心,这才暗暗松下一口气。 她试探开口,“姐姐我已经答应要放惜缘走了,这次将她叫到你身边来,只是想让你们最后见一面,也算是成全了你们多年的主仆情谊。” 颜颂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谢谢你,阿笙。”她看着痛苦不已的惜缘轻声说,“阿笙,你先和清馨回房休息一下,我有些话想单独和惜缘说。” 颜笙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她,随即叹气道,“姐姐千万保重自己的身子。” 颜颂点头,“我知道。” 颜笙又看了一眼两人,这才随着清馨出去。 清馨看着颜笙担忧的表情,问,“小姐可是担心大小姐会伤心?” 颜笙点头。 清馨安慰,“大小姐是个豁达的性子,这件事情想必比咱们看的透彻的多,小姐先放宽心,大小姐会处理好的。” 颜笙点头,“但愿吧。” 那天他们具体谈了什么没人知道,只是最后惜缘是哭着离开,颜笙站在屋子里面看着惜缘离去的方向站了一个时辰,虽然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颜笙却能感到她此时的心里一定形式弥漫着苦涩泪水的味道,因为她还记得当时颜颂曾经和她说过,惜缘跟在她身边那么多年了,她都不舍得将她嫁出去了,她还想让她一辈子陪在她的身边,当时惜缘脸上是腼腆的笑意,眼中却是真诚的感动。 颜笙心底有些难过,她给颜颂加了件披风,并没有打扰她,她悄悄将周围的侍从遣散,她知道这件事情还需要她自己消化。 颜颂站在原地,视线一直凝望着远方。 颜笙带着清馨向外走,正巧碰上疾步而来的扶摇。 扶摇看着颜笙的脸色,叹气,“我知道你因为这件事情心情不好,不过有些事情是在所难免,你要知道,从来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颜笙点头,“我当然知道,只是看着姐姐这样有些难过。” 扶摇带着颜笙向外走,笑着说,“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也许这也是件好事呢。” 颜笙抬头看着高深莫测的扶摇,沉默不语。 颜颂毕竟是个将军,经历的生死存亡比一般人还要多,所以即使难过也很快就能调节过来。 颜笙看着颜颂有些孤寂的背影,心底更是难受的厉害。 扶摇在旁边安慰,“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就不要再因为她影响情绪,现在你能在将军府养伤,我可以时时都来见你,这也是因祸得福。” 颜笙没好气白他一眼,“你自己身体还没好全,就跑来逗我么?” 扶摇正经脸,“我这明明就是担心你,再说你不是让我好生休养,我可是按着你的意思每天都仔细喝着药,这伤口当然好的飞快。” 颜笙有些头疼,按说皇室的人天生就该有些架子,扶摇这脸皮厚到如此程度,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扶摇看着颜笙懊恼不已的模样,心底窃喜,“这段时间你也是操劳的厉害,过段时间我可要带你去好好放松。” 颜笙摇头,慢悠悠往大厅走,“现在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完,我没心情出去。” 扶摇摸摸下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你还是担心这件事情,皇帝可能也参与其中?” 颜笙深重点头,随即又疑惑摇头,“这件事情我心底总是有种诡异的感觉,而且,我从来都不曾小看过北炎的皇上。” 扶摇只是笑着摸摸颜笙的头发,“这件事情你不要多想,就算他有心要借着这件事情敲打你们,现在北炎内忧外患,他不会对你们真的做什么。” 颜笙当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还是难免心中不安。 “莫非是颜修迟迟未传回消息你心中担忧?” 颜笙眼中闪过沉思,“哥哥虽一直在外地,却时时和家中保持联系,而这次只是去巡视,断然没有到现在都不给一点消息的道理,而且之前姐姐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哥哥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这也是扶摇觉得奇怪的地方。 他对颜笙安抚一笑,“这件事情我已经派人调查,相信不日就会有消息传来,你也不用太过担忧,毕竟你哥哥的身手你比我自己更清楚,他不会有事的,放心。” 这些道理颜笙都明白,只是涉及到骨肉至亲,心中难免放心不下。 扶摇不动声色的拍拍她的手,“万事有我。” 颜笙点头,随即将扶摇握在手心的手抽回。 扶摇看见眼神的动作,心底有些不是滋味,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颜笙开始有意无意的和他保持距离。 他不动声色转移话题,“听说宫中昨日你最后和皇上单独谈了一下,皇上就放颜颂回将军府了,这件事情最近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大家纷纷猜测将军府和皇上进行了什么交易才将事情如此快速的解决,因为你也知道,这件事情在外人看来是根本不可能有回转余地的。” 他眼中真切有丝疑惑,“对于这点我也有疑问,今天皇上只是将颜颂放了回来,甚至都没有昭告天下这件事情不是她做的,按照你的性格,你是不会允许颜颂背这个黑锅的,你怎么就这样放过他?” 颜笙嘴角掀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因为我能够猜出来他的心思。” “哦?”扶摇来了兴趣。 “丽妃是什么身份咱们都清楚,皇帝在昨天看见信件的时候的神情我看的明确,他心中已经了解的透彻,今日的事情他都是在做给天下人看,我相信最晚不过明天,他就会采取措施,咱们拭目以待。” 第129章:一发不可收拾 果然不出颜笙所料,当晚,宫中就传出消息,丽妃因杀害惠妃,终日良心难安,于昨日申时在自己宫中自尽。 至于为什么会突然知道丽妃就是凶手,因为丽妃的死状和惠妃当时的样子一模一样,并且身边留有一封书信,至此颜颂的彻底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第二日,刘公公便带着楚奕的圣旨来到将军府,圣旨中从开头到结尾都是称赞将军府军工卓越,忠心可昭日月,言辞中颇有安抚意味,并且带来大批珍宝赏赐。 经此一事,那些原本怀疑将军府已经失去圣心的官员又重新拾回对将军府的巴结心思。 皇城中即使有些官员感觉到此事的不同寻常,却皆是对此事三缄其口,而将军府一时间风头无二。 清馨看着宫中赏赐的珠宝玉器,眼角眉梢皆是笑意,眼中满满都是惊喜, “小姐你之前还担心皇上可能会对将军府不利,如今一看,皇上还是颇为依仗将军府,小姐这下可以放宽心。” 颜笙的脸上此时并没有惊喜的表情,反而眼神中渗出的是丝丝忧虑,“这件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皇上如今虽然看似给将军府无上的荣耀,谁知他不是动了将将军府推上风口浪尖的意思?” 清馨若有所思,随即点头,“奴婢知道了。”随即又疑惑问道,“皇上昨日就已经知道整件事情的始末,为什么还会做出如今的样子,还要让丽妃自杀,这样不是太麻烦了一点。” 颜笙叹气,“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作为一个皇帝,居然任由一个琉球的奸细生活在自己身边那么久,而且让丽妃成为最受宠爱的妃子,这件事情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传出去的,这样岂不是让天下人都要在背地里笑话他一句昏聩,身为皇帝,最难得的就是人心。” “现在北炎时局并不稳妥,一个皇帝如果在百姓心里种下昏聩的影子,将来就会被有心人利用,倒是将一发不可收拾,你明白么?” “丽妃能在北炎隐藏多年,她的心智一定是非常人能极,她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在这之前她已经派人去讲证据毁灭,并且已经下令将这道这件事的惜缘一家杀害,如果不是我让九歌提前准备好才能打她个措手不及,丽妃不会这么容易就丢了性命。” 清馨眼眸微垂,脑袋微低,脸上的神色若有所思,随后愧疚道,“奴婢以后遇到事情一定会深思熟虑。” 颜笙看着清馨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你有这个心就很好,人心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你还需要学习。” “奴婢醒得,谢小姐提点。”清馨恭敬道。 颜笙眼神有些涣散,两眉似皱非皱,声音好像从千里之外传出,“如果有可能,我情愿你一辈子不会被这等事情干扰,只是人生不如意的事情太多,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真正的保护自己。” 清馨看见颜笙脸上的恍惚,知道花棠的事情对颜笙的打击确实很大,她心底微疼,“奴婢以后一定会多加学习,不会再让小姐担心。” 颜笙嘴角扯起一个笑意,确是说不出的无奈。 “小姐,不好了!”小厮慌张跑过来,面上已经是苍白的厉害,说话是舌头好像都在颤抖,声音也有些变调,衣服前襟还有一大片黄褐色的泥土,看起来在跑来的路上已经摔了一跤。 颜笙皱眉,“怎么了?” 小厮哆哆嗦嗦,脸上的神情竟是比通知颜颂被抓的时候还要慌张,“少爷,少爷身边的暗卫传来消息,少爷在回京的路上遭遇袭击时身受重伤,并且下落不明。” “什么!?”颜笙大脑一片空白,感觉眼前的世界开始摇晃,她身体不受控制的连连后退,身上的力气好像全部失去,腿脚软的厉害。 清馨见状连忙将颜笙身体扶好,急声问,“小姐怎么样?”她连忙转头,“快去叫大夫!” 小厮领命就要离开。 颜笙连忙摇头制止住他们的动作,努力压下心头的恐惧,厉声问道,“那暗卫现在何处,快带我去见他。” 小厮嘴唇直抖,“那暗卫来时已经是强弩之弓,交代小人后,就已经没了生气…..” 颜笙眼前一阵发白,手脚的血一时间像是全部消失一样,明明还能正常呼吸,却好像缺少氧气,大脑像是已经停止运转,她声音满是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 清馨大惊,上前几步猛地抓紧颜笙的手臂,却又不敢使劲摇晃,只能大声唤到“小姐你醒醒。” 颜笙被抓的一愣,神情恢复一些,可是呼吸还是急促的厉害,她急声到,“召集所有暗卫全力出洞,寻找大哥的下落!” “我也去。”颜颂的声音突然传来,她面上倒是比颜笙镇定些,只是声音却还是能泄露出她此时的焦虑。 颜颂一惊,随即猛地摇头,眼神中皆是不赞同,“姐姐是将军,怎么能够没有皇命擅自离京,而这件事情有可能是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记,你不能贸然离开。” 颜颂不听,语气满是坚决,脸上都是决然的神色,“这件事情那你不用说了,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们有可能会遇到一些咱们都无法想象的事情,我必须在!” 颜笙皱眉,伸手抓住颜笙的手臂,“姐姐不能冲动,你不能离开京城,我和他们一起去。” 颜颂瞳孔一缩,整个人怔在那里,随即强烈反对道,“不行!” “姐姐,这件事情只能是我去。”颜颂此时神色已经恢复镇定,声音透出沉稳,方才她好像已经将事情大概看的明白了些,“我觉得,他们一定会想到,大哥下落不明,你一定不会坐以待毙,他们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却选择了你刚回将军府的时候,恐怕是想将你引走,在将将军府一网打尽!” 颜颂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道理,只是如此让颜笙孤身一人去找颜修,而且她又不会武功,她更不能放心,她语气坚定,“你绝对不能去。” 颜笙有点着急,只是颜颂脸上的神情更加坚定,看样子马上就要出发。 两人一时僵持不下。 正在这时,扶摇的声音自大门处传来,“我陪颜笙去。” 两人俱是一惊,颜笙一瞪扶摇,“你在这倒什么乱。” 扶摇摇头,“你怎么就说我是捣乱。”他看先颜颂,神情满是认真,“我走之前已经将府中的一切事宜都安排好,稍后九歌就会上门给颜笙做一个替身,他们恐怕不只是想让你离开这么简单,颜笙如果贸然离开,恐怕凶险会更甚。” 颜颂一脸赞同,“这也是我的想法。” 颜笙看了扶摇一眼,觉得他的安排才是如今最为保险的行为,既然扶摇已经打定主意,在推脱就太过矫情,她看向颜颂,“我觉得扶摇的做法才是如今最合适的安排。” 颜颂还是有些犹豫,“阿笙是宁王妃,我总不能将她一直关在将军府,如果你的替身不够了解你,恐怕还会有暴露的风险,倒是你们只会更危险。” 扶摇点头,“这点我也想过,清馨从小更在阿笙身边,她才是最熟悉阿笙的人,由她做阿笙的替身才是最保险的事情,倒是只需要再找个合适的人作为清馨的替身就好,将军府的人先行离开,我已经命令我的侍卫在暗处等候,这样目标也会减小。” 颜笙眼睛一亮,扶摇居然将所有事情全都安排妥当,她看向颜颂,眼神全是肯定,“姐姐你的身份和我不一样,皇上会时不时招你进宫议事,我的目标比你更要小一些,又扶摇保护我,而且我们行事一定会小心谨慎,倒是一定会平安将大哥带回。” 颜笙眼中剧烈挣扎,半晌才叹气,“你们一定要小心,我等你们回来。” 颜笙上前紧紧抱住颜颂,“姐姐也要保重身体,且不要太过忧虑,我们一定早去早回。” 颜颂点头,神情满是不舍。 “小姐….”清馨声音有些颤抖,“你一定好好保重。” 颜笙将清馨抱住,小心叮嘱,“我不在的日子你也保重,帮我开导姐姐,这个家就交给你们了。” 清馨点头,“小姐放心,奴婢定当竭尽全力。” 扶摇将颜笙拉倒身边,“咱们需要好好准备一翻,入夜时分离开。” 颜笙点头。 酉时,将军府后门又两名衣着普通的小厮悄悄从后门离开。 两人皆是身穿将军府最低等的暗褐色粗布服侍,两人脸上面容普通。 一人身材高大,粗布包裹的身上是结实的肌肉,宽腰窄背,背影望去竟是说不出的风流,另一人则是小巧玲珑,身材匀称,腰若细柳,说不出的灵动。 街上此时空无一人,一排排房屋立在街道两旁,青石铺就的街道上撒着凉薄的月光。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随即加快行进的脚步,身影渐渐消失在月色之中。 第130章:握在手心 颜笙到哪里才发现,事情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糟糕。 他们出了将军府后,一路上并没有跟随将军府暗卫的脚步,而是选择水路行走,反而比他们还早到一段时间。 颜笙看着连日来疲于奔波的众人,心底滋味莫名。 扶摇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领命退下。 颜笙眼中焦急之色一闪而过。 扶摇坐在颜笙身边,帮她倒了一杯水,柔声劝慰,“你先不用着急,你哥哥常年行军打仗,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现在没消息反而是最好的消息,他也许是躲在什么地方避风头。” 颜笙左手紧握,指关节完全失去血色,“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只是我已经让他们穿着将军府的衣服去寻找,哥哥应该知道,最起码应该有个暗号留给我们的。如今却没有丝毫消息,我真的担心……” 扶摇将颜笙过分紧握的手抓在手心,轻柔她的指关节,“你哥哥天生谨慎,也许他这是故意的因为说不定,毕竟你哥哥现在身受重伤,一定会比平时还会小心一些,在加上他还需要一段时间休养伤势。” 颜笙两眉微皱,眼中飘过一丝担忧,“犹豫当时回去报信的人我并没有见到,如今到这才发现,这件事情竟是不想象的还要严重,我还是更担心哥哥的伤势,我从未听说过他受过这么严重的伤,他们说当时他几乎浑身都是血,身上的刀伤都已经快数不清的样子,这样的伤常人都需要静养最少三个月才能勉强下床,他又疲于奔波,身上的刀上在马背上不知要颠簸的如何厉害。” 扶摇叹气,他怎么会不知道,他是学武之人,更能体会到这样的伤到底多严重,他还是安慰颜笙,“这件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你先不要太担心,一切等找到你哥哥再说。” 颜笙看着握在自己手掌上宽大的手,感受这从他掌心传来的源源不断的温暖,半晌,点头。 搜索工作还在继续,而城中更是风起云涌。 颜修将军在边境遇袭失踪的消息不知为何突然穿的沸沸扬扬。 皇帝大伟震怒,连日招颜颂进宫询问。 颜颂并不欺瞒,只说之前是担心陛下知道后难免着急,会影响龙体安康,将军府就一直私下寻找,只是却没有任何消息,而她身为朝廷命官,当然要以保护皇上及京城安全为己任,绝对不能私自离城。 皇帝听后大为感动,不仅大加赞赏,更是调派打量御林军去帮助寻找颜修,只是大半月却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期间皇上多次提出让颜修离京帮助寻找颜修,皆被颜颂婉言谢绝,皇上对此身为感动,直言将军府满门忠烈,皆是国之栋梁。 此时,颜笙正将手中的密保就这烛火烧掉、 扶摇冷笑,“事情果然如你所料。” 颜笙神色漠然,“贺千慕恐怕心底根本不会相信姐姐真的对大哥的消失如此镇定,她恐怕以为姐姐已经离开城里,所以才会这般着急将大哥失踪的消息散布出去,一要将将军府推上风口浪尖,大将军居然遇袭而且失踪,这件事情传出去一定会有损哥哥今后的仕途,再者她还可以扣将军府一个隐而不报的罪名,往小了说这是为了面子,往大了说这可就是欺君,再者姐姐如果已经离开,或者府中的是替身,只要被皇上召见就一定会被戳破,这又是一个欺君之罪,再加上臣子无诏,擅离职守,这些哪条罪名都是足够让将军府满门抄斩的大罪。” 颜笙眉宇间寒光一闪而过,“贺千慕这是已经不满足将我处死,已经动了将整个将军府拖下水的心思。” 扶摇眼中戾气一闪而过,声音像是淬满了毒药,“没想到她如今胎儿恐怕不保,居然还有心思做如此恶毒的勾当,这次回去一定要将她斩草除根。” 颜笙点头,抬手将灯罩上,“以前还是我想的太简单,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如此放任她。” 扶摇看着颜笙的样子,心底细细密密的疼了起来,她柔声劝到,“阿笙,处理完贺千慕你就和我走吧,我不想放任你自己留在北炎这趟浑水里,你就应该无忧无虑的生活,我可以进我最大的能力让你无忧无虑,过你自己想过的生活。” 颜笙摇头,不,她当然不能走,无论她多不喜欢北炎,多想放过自己,她都不能如此自私,她还有她的亲人,那些为了她拼尽全力保护她的人,从今以后她要用她的能力保护她们。 颜笙并为接话。只是抬头看着窗外的景色,夜色寒凉,还有很多事情要自己拼搏才能争取温暖。 大面积的搜集还在继续。 颜笙他们一直躲在暗处,只有少部分的人知道,为了掩人耳目,这次皇上派来的人由另一部分的负责人联络,颜笙和扶摇只带了扶摇的人搜索,只是颜修却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颜笙眼中的焦虑一日眼中过一日。 深夜,颜笙依旧坐在案头,借着烛光将附近的地形图仔细研究一遍。 扶摇坐子她的身边看着颜笙双眉紧缩的模样,心中有些难过,他还是不够强大到能够保护自己喜欢的人, 他心底涌过一些热流,一个念头在心中慢慢浮现出来。 “小姐。”暗卫的声音在门边想起,有些掩饰不住的喜悦。 颜笙猛地站起来,快步走到门口,“怎么了?是不是有消息?” 暗卫行礼,连忙点头,“是,已经得到消息,刚才有个砍柴的老伯送来的消息,他今天看见一个身体应该是受过重伤的男子在一个姑娘的搀扶下在河边溜达,他描述的样貌和将军特别相似。” 颜笙眼中惊喜乍现,连忙道,“具体地址在哪,咱们马上就去。” 暗卫行礼,“属下已经准备好了,小姐准备好咱们就能立刻出发。” 颜笙抬脚大步向门口走去,“我不用准备,咱们马上就去。” 扶摇见状,伸手将之前放在旁边的披风拿在手中,快步走向颜笙。马车上,颜笙双目中满是焦急,渐进一个月的寻找,这其中包含了太多的焦虑和失望,甚至再次得到颜修的消息的时候都不敢相信。 扶摇不动声色的将颜笙的手笼在自己的掌中,将她额边的碎发仔细整理好,轻声安慰道,“你不用太紧张,这段时间你太过操劳,已经瘦了很多,你现在的脸色不太好看,颜修这么久没见到你,他知道你因为他如此操劳,一定会心疼的。” 颜笙连忙点头,随即将手抽出来,猛地搓自己的脸,“你说的对,我必须让自己看起来精神好一点。”她又搓了几下,将脸对着扶摇,“你看现在我的神色有没有好一点。” 扶摇看着颜笙过分用力,已经搓的通红的脸,叹息,“你这是做什么,这不是你自己的脸么,怎么不爱惜。” 颜笙不好意思一笑,“反正也不疼。” 扶摇伸手将她的脸轻轻托起,用拇指温柔拂过滚烫的脸庞,“以后不能这样了,我会心疼你。” 颜笙不自在的将脸错开,干咳一声转移话题,“我有种直觉,这次一定是哥哥。” 扶摇看着颜笙有些不自然的神色,微微扯起嘴角,顺着她的话说,“你的直觉想来很准,我当然相信你。” 颜笙觉得气氛又有些尴尬,她眼神偷偷撇向扶摇,随即转头看向外面的月光。 扶摇嘴角微掀,他觉得颜笙害羞的时候最可爱,如果不是时机不对,他真的想用手多抚一下那嫩的好像能滴下花露的脸庞。 半晌,车身停止摇晃,侍卫恭敬道,“小姐,殿下,到了。” 颜笙一把掀开帘子,猛地跳下马车。 扶摇无奈摇头,跟着她一起跳下来,拉着颜笙已经离开的步子,将手边的披风仔细给她系上,小心叮嘱,“夜间寒凉,仔细身子。” 颜笙胡乱点头,她此时根本就没有心思在意这些细节,扶摇刚系好她就猛地推开扶摇的手,大步向院内走去。 院外声音打破平静,已经惊动室内的人。 实木做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一名女子自门内走出,她穿着粗布做的黄褐色服装,虽然样式普通,却胜在建材得体,衬着她的身材玲珑有致,此地虽是荒野,这女子的皮肤却白皙细致的仿佛能掐出水来,她一双秋水的眼睛中渗出一丝疑惑,红唇轻启,声音客气有礼,“请问,你们有什么事情?” 颜笙连忙答,“请问,颜修在这么?” 女子疑惑,“颜修是谁,我并不认得。” 此时门内突然传来一阵有些虚浮的脚步声,一男子自黑暗处缓步而出,他声音沉稳,却压抑不住惊喜,“小妹,你来了。” 女子疑惑转头,面上扬起嗔怪的表情,“正德你怎么出来了,夜间空气太凉,你伤还没好呢。” 颜修愧疚一笑,“没事,最近身体已经好了很多,这点小事想来无碍。” 颜笙猛地看向来人,惊喜唤到,“大哥!” 第131章:只可意会 颜修就这紫菱的搀扶,慢慢走近颜笙,看着颜笙明显消瘦的脸庞,心底闪过一丝疼惜,“最近你受苦了。” 颜笙摇头,上前就要个颜修一个拥抱,却被扶摇眼疾手快的拦下。 颜笙不满瞪向他,“你这是干什么。” 扶摇委屈撇嘴,“你看你哥身上这么多绷带,可见伤口还没好全,你这么贸然抱上去,还不得将她伤口崩开。” 颜笙这才反应过来,冲着扶摇愧疚一笑,“是我错怪你。” 此时紫菱才勉强有些反应过来,她疑惑望向颜修,“你们认识?”声音有些谨慎,眼中有这一闪而过的紧张。 颜笙将一切看在眼底,眼中含着一丝打趣的看向颜修。 颜修被颜笙看的有些不自在。 紫菱叹气,“夜间天凉,正德身体还未养好,既然大家都是旧实便进屋叙话吧,只是室内有些简陋,还望大家不要嫌弃。” 颜笙连忙摇头,声音诚恳,“怎么会,哥哥最近多亏你的照拂,我们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紫菱笑笑并不应功,只是先扶着颜修向门内走去。 颜笙连忙跟上,扶摇随后。 紫菱小心将颜修扶到床榻上坐稳,起身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茶。 颜笙不懂声色看了眼室内,发现虽然房间不是很大,却特别整齐,每件食物的摆放都是按照规律,可以看住屋子的主人,真的是用心在经营自的生活,颜笙在心底暗暗点头,是个值得深交的姑娘。 紫菱愧疚一笑,“闲野之地,没有什么好茶招待大家实在愧疚。” 颜笙连忙摆手,“你真的不用太客气,我是他妹妹,你救了他就是救了我们全家,你就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说罢,颜笙连忙起身行礼,“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你,这一拜你一定要应下,我代表我们全家对你近日对哥哥的悉心照料表示感激。” 紫菱连忙将颜笙的身体扶住,面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你这是哪里的话,这都是应该的,你不用这么感谢我。” 颜笙闻言,直起身子,嘴角扯起一抹坏笑,看着颜修的方向说,“嗯,是,大家都是一家人。” 紫菱脸上疼的红了起来,“你真是…..” 颜修看着紫菱脸上的窘迫,轻咳一声佯装生气道,“小妹,不准胡说。” 颜笙装模作样的打了自己嘴几下,“大哥说的是,是我口无遮拦,唐突佳人了,以后一定注意,一定会委婉的唐突。” 颜修被噎的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紫菱这回脸上的血已经红到耳朵上了,她看了颜笙一眼,嘟囔一句,“你们先聊,我出去看看。”说完也不等众人反应,直接推门出去。 室内一时恢复平静。 颜修叹气,看向颜笙,“你这张嘴,真是厉害的紧,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练出来的。” 颜笙心底默了一瞬,看来这段时间被贺千慕虐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最起码自己嘴皮子厉害了许多。这些原因她当然是不会说的,她面上不懂声色的转移话题道,“你这段时间为什么都不和我们联系,我们搜寻的时候三次路过这里,你怎么一点信号都不给呢?” 颜修沉默了一下,“在你们之前已经有人在此处打着你们的名义来搜寻我,而此时我身体不适,当然要比平时更谨慎一些。” 颜笙叹气,“还真是扶摇说的原因。” 颜修看向颜笙,眼中闪过不赞同,“你怎么能来这里,你不会武功,还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简直是胡闹。” 颜笙歪着脑袋吐舌头,“这还不是担心你,暗卫当时为了护送你已经元气大伤,搜救你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没有一个能主要负责人在。” 颜修还是不同意,“暗卫是将军府多年的心血培养,还有将军府的侍卫,你都当他们是窝囊废不成。” 颜笙叹气,撇撇嘴,声音委屈,“好吧,我这还不是担心你。” 颜修本来还想教育颜颂,只是看着颜颂的样子,严厉的话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半晌,颜修只好叹气,“这件事情,下不为例,不能再有第二次,你明白么。” 颜笙狗腿点头,笑声嘟囔,“估计你也不会在有伤成这样的机会。” 颜修像是想起什么,严重瞳孔一缩。 扶摇声音一沉,“按说你的伸手不至于会受伤至此,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颜修低头,声音微沉“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太大意,也太轻信我认为可以相信的人。” 颜笙眼底闪过一道有光,声音夹杂着来自地底的寒气,“果然是处了内鬼?” 颜修闭眼,缓慢点头,“是,而且就是跟在我身边三年之久的副官。” 扶摇声音沉稳,“你怎么确定的,颜笙之前为了隐秘,所以将当时陪在你身边的军中人员和小部分将军府侍卫留给了皇上派来的人,你的副官应该也在里面,这段时间他们一起找你,相互之间应该已经识得,如果是这样,咱么还需谋划一下。” 颜修叹气,眉宇间闪过一丝无奈,“我也不愿是他,三年前我在回京的路上时看见破庙中气若游丝的他,这么多年一直待在身边教习,他却是很出色,我一直把他当做我的接班人教养,没想到…….” 颜笙叹气,“之前我确实小看了琉球,她还真是无孔不入。” 颜修点头,“刚开始我确实没有怀疑到他身上,就算是当时觉得事情非比寻常,我将所有可能的人都想了一遍,最后才发现,唯一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是他。” “当时我接道了颜颂被抓的消息,而且这边的事情已经接近尾声,我担心颜颂,所以将剩下的事情交个他,为了加快速度,和稳定军心,我带走的人不多,而起除了亲近的人,根本就没人知道。” 颜修眼中闪过一丝沉思,“当时我走后没多久就遇到了埋伏,按道理那些人不能将我们怎么样,只是人有些多,会浪费时间,我心情焦虑,难免气血运行过快,在和他们打斗的时候我就觉得身体内气血翻涌,竟然隐隐有些走火入魔的感觉,我当时努力克制体内的不适,拼杀的时候就难免经历不济,后来甚至已经出现精神恍惚的神情,我觉得不好,就下令撤退,只是他们好像早就知道,在我们撤退的路上沿途不下陷阱,这才让我身陷囹圄,连累至此。” “又是贺千慕!”颜笙咬牙切齿。 颜笙胸口燃起一团火焰,连呼出的气体好像都比平时灼热的很多,贺千慕居然能算计到这样的地步,一而再再而三的将将军府玩弄于鼓掌之中! 扶摇看着颜笙眼中的狰狞,连忙伸手拍她手臂,“颜笙?” 颜笙被叫的一愣,猛地回神过来,想起方才的事情,一阵寒气自脚底爬上脊柱,整个人像是掉进冰窟,不知为何,她最近总是心魔难安,只要知道一些贺千慕对自己及家人不利的事情,就像是有了执念,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只要想起她的名字就能让自己变成恶魔一样。 她猛的深吸几口气,回个扶摇一个安抚的微笑,“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扶摇还是不放心,探手想摸颜笙的额头。 颜笙余光扫到颜修的身影,身体猛地一顿,随即避开扶摇的手,“我没事,咱们还是讨论接下来的事情更要紧。” 扶摇手指在半空中收回,面上却没有一丝尴尬,他望向颜修,“你打算怎么处理。” 颜修声音郑重,“我觉得这件事情也许并不是贺千慕和小妹斗气那么简单,将军府掌握着北炎大半的兵权,如果我和颜颂一起出事,或者只有其中一个,那一定会引起军队动荡,于私,我们是颜笙的骨肉至亲,我们出事将是对颜笙最大的打击,如果在加些刺激,小妹甚至可能会一蹶不振,于公,满朝中除了楚清,没有更合适的能接替军权的人选,之前的几个将军都是年老体弱,就算是呈请,皇上也不会批准。” “贺千慕是楚清的侧妃,又神的楚清宠爱,如今看来,琉球此举恐怕别有深意。” 扶摇深以为然,“这件事情我最近和颜笙商量了一下,觉得这点也是有可能的,只是琉球本可以在精心计划一段时间,甚至可以不用冒着你副官被暴露的风险,如今这样仓促行事,恐怕和贺千慕是脱不了干系的。” 颜笙身上杀气泵现。 其余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惊讶。 颜修有些担心,“小妹,你到底怎么了?” 颜笙也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只是觉得可能是最近太累神情有些疲惫,她笑着摇头,“也许是最近考虑的有点多,神经紧绷吧。” 颜修脸上闪过一丝愧疚,“都是大哥不好,害你们担心了。” 颜笙不满瞪她一眼,“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 虽然知道她说的也对,只是颜修看着颜颂为他如此操劳,愧疚的情感就如何也压不住。 “这个副官咱么倒是可以利用一下。”扶摇声音带着一丝诱惑。 三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一丝了然。 第132章:得罪 第二日,颜笙早早就将马车停在院子门口,将颜修接回去。 颜修今天换了一身宝蓝色的棉布长衫,剪裁得体,袖口处用精细的手法绣着麒麟和吉祥如意等字样,同样是最普通的样式,却也衬的颜修身材挺拔,更具玉树临风之泰。 颜修一人慢慢想颜笙走去,面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颜笙连忙上去接他,努力朝身后望去,确定身后真的没人,才好奇的开口,“我本来以为紫菱姑娘会和你一起来的,如今看来,不仅没来,甚至都不送你的?”颜笙眼神闪过一丝狐疑,“莫非你说了什么伤了人家姑娘的话,临走了反而把人家得罪透了?” 颜修眼中闪过一丝遗憾,“我确实想将她带回去,昨夜我已经将身份对她坦白,并且表达了想让她同我一同回去,好让将军府对她对我的照顾表示感谢,只是紫菱却拒绝。” 颜笙有些好奇,“为什么?” 颜修叹气,回头看这个生活了一个多月的房子,心底竟然有种酸涩的感觉,“她说这才是她生活的地方,城中的繁华并不适合她,这是她的家,这里有她熟悉的生活,熟悉的风景,城中在繁美,也不是她的归处。”他眼眸微垂,声音竟然有些飘渺,“这样也好,这里有自由,有安乐,城中的人太过凶险,如果可能,我希望她这一辈子都不会遇到。” 颜笙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这紫菱姑娘果然是个妙人” 颜修嘴角苦笑,不想多谈的模样。 颜笙识娶闭嘴,上了马车坐在颜修身边,淡然吩咐道,“走吧。” “是。”马车夫恭敬的声音传来,马车缓缓行进。 此时一道窈窕的身影缓缓从门内走出,她脚步声轻柔,像是不想让马车内的人知道。 她站在原地,看着褐色的马车缓缓前进,直到走进森林深处,完全消失在她的视野。 颜笙心底是有些惋惜的,她真的觉得紫菱不错,颜修已经这么大,确实应该有个温柔得体的姑娘陪在身边,她和颜颂并不能一直陪在他的身边,未来的路还那么长,怎么能让他一人孤独。 颜修虽然闭眼,只是颜笙的眼光太过炙热,他猛地睁开眼,眼中全是清明,“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颜笙声音难掩遗憾,“我以为你是喜欢紫菱姑娘的,而且人家照顾你这么久,你居然就如此抛下她自己走,还真是狠得下心。” 颜修声音有些干涩,“我现在并不能考虑这些,而且我带她走就是让她卷进了权利的中心,这是我万万不想去做的事情。” 颜笙叹气,“或许这就是上天的安排吧,不过你也不用灰心,咱们回去把挡路的障碍扫干净了,你就可以回来接你的红颜,到时再续前缘也不迟啊。” 颜修摇头不说话。 颜笙还是有些惋惜,“虽然我已经想到她不会要将军府的钱,只是我真的想让她留下,她一个女孩子荒郊野岭,孤身一人确实不太安全。”随即她狡黠一笑,“不过我已经派人偷偷藏在她身边,对她十二个时辰的保护,你就放心吧,你的小美人肯定不会出什么问题的,而起这样还有个好处,你永远不会不知道她的消息。” 颜修有些震惊,“你为什么事先不和我说?”” 颜笙含蓄一笑,“当然是为了给你惊喜。” 颜修哭笑不得,“你啊。”他抬手捏了捏颜笙的鼻子,“你也别光打趣我,我知道你和扶摇的事情,你是知道的,他毕竟是东倾的皇子,终究会回国的,你想到以后怎么办了么?” 颜笙没想到这么快就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她笑眯眯眨眼,“我当然心里有数,我最近不是和他保持距离呢么…..”声音倒是显出一点心虚。 颜修拍拍她的头,“你不用考虑太多,我和你说这些无非就是把这些事情摊开放在你面前,让你自己选择,你不用考虑什么,你只需要按着你自己想要的生活选择,我和你姐姐一定会支持你的,将军府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颜笙看着颜修眼底的笑意,心中像是被河畔的春风拂过,带着岸边草木的清香,熨帖到四肢百骸,她眼眶有些酸热,“大哥什么时候居然也能说如此煽情的话,这分明不是你的性格。” 颜修叹息,眼底像是略尽万水千山的沧桑,“经过这件事情我想了很多,之前有可能是我不善于表达,如今想来,心中说想,就一定要让你们知道,否则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再也没有机会…..” 颜笙猛地打断他,“哥哥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这次只是咱么疏于防范,一定不会再有下次的。” 颜修看着颜笙眼底的倔强,知道这次确实让颜笙担心的厉害,他面上安抚一笑,“是,不会再有下次。” 颜笙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即却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嘴角抛出一个冷笑,“我一定会让害你的人付出代价。” 颜修看着这样的颜笙,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他似感叹似遗憾的说,“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你能是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阿笙,这也是你姐姐的想法,只是我们都做的不好,让你丢掉了原来的自己。” 颜笙无所谓的笑笑,她倒是更喜欢如今的自己,这一点点强大,一点点为周围人撑起一片天的自己。 她看着颜修,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将军府从来就没有娇柔的牡丹,只有带刺的玫瑰。” 颜修闻言哈哈一笑,“阿笙说的好,这才是我们将军府的人。” 一时间马车内扬起一阵阵笑声,就像是寻常百姓话家常般的温馨,小小的马车将尘世的喧嚣隔绝在车门之外。 扶摇从颜笙手中结果颜修,将他小心的放在床榻上,这才看向颜笙,语气有些埋怨,“我还真是小看了你,居然都敢在我的饭里面下-药了?你说,下一步你还想干什么。”扶摇眼睛猛地一瞪看向颜笙,最近真的太放纵她了。 颜笙委屈撇嘴,“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她上前狗腿给扶摇倒了杯茶,脸上像是开了一朵菊花,“我这是看你最近太累,这才趁机让你放松,虽然方法不可取,心意还是值得表扬的吧。” “你说的话好听,我还不知道你?”扶摇没好气的将她手中的茶杯接过“你还真是…..” 颜笙担心扶摇还是不能放过自己,连忙使了个颜笙给颜修。 颜修轻咳一声,犹豫道,“这个,如今咱们应该计划回京了,这次因为我已经耽误了太长时间,在迟一些恐怕会生变故。” 扶摇当然知道颜修这是在帮颜颂转移话题,无奈自己必须得顺着这个台阶下去,“我和阿笙最近确实在密切关注他们的动向,虽然也有些事情发生,不过好在只是一些小事,还不足以影响大局,只是楚清今日不知为何频频进宫,这个事情我还在找人去大厅,相信过几天会有确切的消息。” 颜笙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如今哥哥已经消失很久,我觉得贺千慕此时应该会有进一步动作。” 扶摇点头,他们如今绝对不会小看一丝这个女人, “殿下。” 扶摇眼色一沉,“进来吧。” 小厮低头,双手捧着一个毫不起眼的竹筒,他跪地恭敬道,“这是从另一队中刚传出的消息。” 扶摇单手接过,快速扫了一眼,随即递给颜笙。 颜笙匆忙扫过,随即冷冷一笑,“你果然没说错,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想要哥哥性命这么简单。” 颜修不明就里,就这颜笙的手看了几眼,不想心中内容竟然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颜修猛地抬头,声音透出难以置信,“他们居然如此歹毒。”他手中紧紧抓紧床单,眼中迸出强烈的恨意。 扶摇挥手让侍卫退下,与颜笙对视一眼,嘴角扯起一个微笑,“鱼儿既然已经上钩,咱们就可以收网了。” “本来我是打算今天就将哥哥找到的消息传出去的,既然这样,就只能让哥哥现在此处静养一段时间。”颜笙嘴角微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颜修不在意笑笑,“这当然无所谓,不过你要先告诉颜颂,免得她担心。” 好么,就这么不相信她,颜笙不满意的一襟鼻子,佯装生气,“哥哥你居然如此不信任我,可真是让人伤心。” 颜修大笑,挥挥手道,“我知道你们都有自己的事情忙,不用在这里开解我,不过是一件小事,你要这么想我可就让我无地自容。” 颜笙看着颜修脸上的神情,确实不想作假,这才放心点头,“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就不多呆了,当然,你要是觉得寂寞,倒是可以去你的小美人那待几天。” 颜修作势扬起手要打颜笙,“你还真是长本事,居然敢调侃自己的兄长。” 颜笙连忙拉着扶摇往外跑,还不忘在门边对着颜修吐舌头,“我只是说实话。” 颜笙说完还不忘眨了眨眼,她看着颜修已经将桌子边上的书举起来,这才收了继续调侃他的心思,连忙带着扶摇逃命。 第133章:今天天气挺好,宜杀人越狱挖坑 扶摇任由颜笙拉着自己的手想书房跑去,脸上不自觉就已经带出了一分宠溺的笑意。 颜笙头也不抬的忘书房走,还不忘嘴里抱怨,“我这大哥也真是的,还真是没有情趣,都不让别人调侃一下,整个人就和移动的古董似得,也不知道紫菱是怎么忍得了的。” 扶摇将颜笙小心带进室内,这才接着她的话说,“也许紫菱姑娘就是喜欢你大哥的这种性格也不一定呢,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你啊,就不要操这份心。” 颜笙不服气,啪嗒把他手一摔,“我当然要为我大哥的终身幸福考虑,他虽然面上不说,那看紫菱眼中的情谊,不是瞎子都能感觉到,他为官多年,本就为了家付出很多,我当然不想再让他在情感上留有遗憾。” 扶摇摸摸她的头发,声音确实轻柔的不像话,“我当然知道你的心思,只是这件事情急不得,你大哥说的对,如今城中局势混乱,紫菱在这里被保护起来才是更安全的方式。” 颜笙叹气,“也许是我太心急。” 扶摇搓搓她有些沮丧的脸,“这也不是你的错,或许紫菱也希望能陪在颜修的身边,她是个通透的人,也许是看出颜修眼中的挣扎才做出这样的决定不让他为难,你也不用多想,现在咱们手中的事情很快就能解决,倒是在紫菱秘密接道城中,给颜修一个惊喜。” 颜笙一听,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一把将扶摇戳自己脸的手握在手中,激动的道,“扶摇,我现在才发现,你绝对是个人才!” 扶摇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颜笙紧握的手,含蓄一笑,“这都是你的功劳,有了你我才能变得更加优秀。” 颜笙梗了一下,突然有种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的感觉,她连忙将扶摇的手一扔,颜笙瞟了瞟天空打哈哈,“今天天气挺好,宜杀人越狱挖坑陷害。” “你还真是…..” 颜笙装模作样走到椅子后面,大喇喇往下一坐,“青年,说说你的想法吧。” 扶摇失笑,还是装模作样的行礼,“小人谢主上愿意给我这次机会。” 颜笙住着下巴,漫不经心道,“不客气,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呦。” 扶摇重重点头,“这件事情,我是这么想的……..” 扶摇悦耳的声音在屋子里慢慢散开。 颜笙一动不动的看着面前侃侃而谈的扶摇,想起一句话,认真起来的男人最帅。 古人诚不欺我。 虽说他俩此时是在密谋陷害,不过还是需要承认,就算是这种时候,看着扶摇被阳光修饰过的侧脸,还是帅的想让人喷鼻血。 颜笙不敢掉以轻心,连忙伸手捞着自己的鼻子,无论如何不能给自己血溅当场的机会。 扶摇将最后一字说完,看见颜笙的样子,眉眼挑起浓浓的笑意,“你觉得我这个计划可好。” 颜笙被声音一震,猛地反应过来,电光火石间猛地反应过来,啪的一声狠拍桌子,“好,简直太好,你简直是居家必备挖坑刨土必备用品呀!” 这….听起来怎么都不像是夸人的。 扶摇倒是不介意,面上还能扬起一个谦虚的笑意,“还是阿笙指导的好。” 颜笙觉得自己胸口血液应开始告诉运转,颜笙觉得有点跟不上扶摇的思路。 颜笙觉得自己好像最近有点放肆,她居然已经将扶摇归结为听话好哄易扑倒的类型去,这扶摇分明还是那个睚眦必报的扶摇么。 颜笙看着扶摇越来越不怀好意的眼神,真的很有种想挖坑跑路的想法。 “殿下。” 颜笙松了口气,连忙喊道“快进来。” 扶摇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将身上的衣服整理一下,看向来人。 小厮跪地恭敬行礼,“殿下,他们已经将尸体抬回营地,相信果断时间就会有消息传来。” 扶摇不动声色点头,“你先下去吧。” “是。” 颜笙有些疑惑抬头,“你不能又瞒着我做了什么事情?” 扶摇嘴角一挑,眼角眉梢带出一抹邪魅的微笑,“你等着吧,会有好戏看的。” 颜笙将桌上的茶端起来微微珉了一口,神情若有所思。 此时,三公里外的江城守城府内。 “怎么会这样?”御林军二品参将仓真猛地一拍桌子,腾的站起来,怒视众人,“不是说已经得到消息,将军已经身体无碍,你们只是将他接回就可以么,怎么晚了一天去而已,将军居然就变成这样?” “还有你!”他眼神里好像能射出冰箭,横眉倒竖指向颜修副将刘猛,“都是你,昨日非要让本将将将军巡回的消息快马加鞭告诉皇上,如今皇上恐怕已经得到消息,咱们都要承担着欺君之罪!”想到这他脸色一白,猛地跌坐在凳子上,“欺君是抄家灭门的大罪,完了,都完了。” 刘猛的脸色比仓真也不好看多少,他们确实是的道消息,颜修在山中出现,虽然身上的伤势还是很严重,却说已经是没有生命之忧,因为他还有些事情没有做好准备,所以才废了很大的力气将这个刚愎自用的仓真说服,谁能想道一晚上就出了这样的事? 何况当时为了不多生事端,这才让刘猛连夜将消息送到城中,如今居然成了这样的局面,既然这样,他只能将计划更改一下…… 刘猛眼底一沉,连忙跪在地上恭谨道,“大人息怒,是下官失职,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咱们再多悔恨也无意。”他回身让身边的尸体抬走,抬头看着刘猛,“小人现有一个想法,不知…..” 仓真恨级了刘猛,只是这欺君之罪,可是连坐的,他们如今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挥手屏退左右,直到屋子里只剩他们二人,这才缓了口气,没好气说,“有话快说。” 刘猛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突然觉得颜修死了也好,本来就算是他活着,自己回来也会让他死,如今只是有些偏离原来的计划,虽然不得不与仓真等人一起谋划更添了一分被人知道的风险。 不过这个所谓的欺君之罪更能让他们之间的筹谋稳固,这也是好事一桩,他心情稍稍安定,面上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膝行至仓真身边低声道,“大人觉得现在的朝局如何?” 仓真没想到如今他还有这个心思话这这些没用的,当下就抬起脚想把这个不知轻重的副将踢死。 刘猛感觉到他的杀意,连忙将接下来的话说出,“现在朝中形式复杂,虽然是一片平和之态,实际上却是暗潮涌动,皇上手中的兵权并不多,将军府和宁王是他唯一能倚靠的,只是宁王毕竟是皇子,皇上不会将太多的兵权放在他的手上,所以他才会如此倚重将军府,这样看中颜修,甚至需要动用您来找他。” 听一个副将居然能将当中朝堂的局势分析的如此清晰,饶是浸淫宫中复杂势力的刘猛都不禁觉得好奇,毕竟在城中的人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奇怪的事,而一个兴兵在外甚至从未去过城中的副将能有这样的眼界,实在是非同寻常。 他突然觉得,有这样的心智的刘猛也许真的能解出如今的死局。 他不懂声色的将脚收回,神情也有一丝玩味,“你继续说。” 刘猛眼底一笑,面上神情诚惶诚恐,“皇上如今如今虽然依仗将军府,不过将军府中的兵力确实太过让人畏惧,皇上心底一定会是有防范的,这么多年他也在找机会将兵力分散,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如今,咱么可以利用这一点,也许这不仅可以救了咱么,这也许是将军的机会。” 仓真这回真的是被勾起心底最隐蔽的心思,他五年前升上御林军参将,这么多年就再也没有升迁的机会,只要是男人都期盼着功成名就,而且他自诩比颜修强了不知多少倍,而颜修小小年纪就能兴兵打仗,而自己却只能苦受在城中,保护着那一帮脑满肥肠的窝囊废。 他眼中的不甘一闪而过,刘猛见状,心中闪过一丝得意,他继续诱惑,“只要是皇帝,就没有谁能容忍的了通敌叛国的罪名,而且这个人还是手握总兵的将军府……” 仓真眼底划过一丝笑意,他哈哈一笑,将刘猛从地上扶起,“你跪在这里作什么,我有不是什么动不动就体罚下属的人,副将如此这般倒是让我不好做人。” 刘猛心底冷笑,刚才你分明还想杀了我出气,当然他也不敢表露出来,嘴里连声认到,“是下官太过恐惧,还请大人不要怪罪下官。” 仓真情切一笑,“怎么会呢,接下来还需要请副将多提点在下。”他手搭在刘猛肩上,脸上的表情如沐春风,“事成之后,副将的好处一定不会少,到时…..” 刘猛垂下眼睑,神情恭敬,“下官单凭大人吩咐。” 仓真看着刘猛脸上的神色,心底略微满意,面上倒是更加亲热的拍着刘猛的肩膀,“刘副将如此聪慧,相信前途定然不可限量的!” 第134章:主动出击 小厮再次扣门而入,将打听到的消息小心呈上。 扶摇扫了几眼,嘴角勾起一个笑意,挑眉看向颜笙,“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如今咱么便启程赶往城中,务必轻车简从,咱们只需要赶在他们之前到城中即刻。” 颜笙看着扶摇高深莫测的表情,有些不满意,“有什么事情你不是先告诉我,倒时候我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找谁。” 扶摇摇头,他突然觉得掉颜笙胃口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特别是颜笙瞪起眼睛看他的时候,就像是一只被惹到的猫,特别可爱。 扶摇上前揉了揉颜笙的脑袋,声音是说不出的宠溺,“乖,你想不闹,等你咱们上马车上的时候,我在将一切事情告诉你。” 颜笙还是不满意,不过也清楚,时间紧迫,没有太多的时间能磨蹭,她狠狠白了扶摇一眼,这才去通知侍卫做离开的打算。 训练有素的侍卫就是有个好处,做事情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一刻钟之后,他们就已经坐上了回去的马车。 马车上的颜修被两人夹在中间,突然觉得情况有些微妙。 他眼睛转了一圈,试探开口,“计划是出了什么问题?” 颜笙冷哼,“那有什么问题,分明是有人将咱们当成外人放着,一点消息都不给透露出来。” 扶摇被颜笙的酸话逗乐了,“我只是为了掉你一会胃口,可没打算瞒着你。” 颜笙见激将法有用,继续酸他,“可算了吧,你就是把我们当外人,可别在我哥哥面前说好听的。” 扶摇无奈,他当然听出颜笙话中有激将的成分,只是真的不忍在吊着颜笙的胃口。 他叹口气,无奈道,“好吧我投降,你有什么好奇的就问吧。” 颜笙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面上还是一本正经道,“你要是有一丝丝忏悔之心,就应该主动交代,不然就…..” 扶摇连忙举手,“行,我说。” 颜笙这才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孺子可教也。” 扶摇叹气,“这件事情,是我前几日突然想到的一个办法。” 颜笙白他,“别卖关子。” 扶摇失笑,“前几日我突然的到消息,说琉球恐怕还是不能歇了对付将军府的心思,这次恐怕会借机发作,于是我找人暗中调查,找到了琉球目前在城中的负责人久城的藏身之处,这个久城为人高深莫测,上次琉球在城中的暗线基本都被消灭,是他在短短时间内将琉球的势力又重新安插,这件事情也有他的功劳。” 颜笙冷笑,“琉球这帮人还真是贼心不死。” 扶摇点头,“所以我当时想了一下,咱们不能让局势如此被动,必须主动出击,化解危难。” 这倒是和颜笙的想法不谋而和,只是她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扶摇气定神闲的看着颜笙,颜笙眼睛一亮,“你有什么想法?” 扶摇点头,“我找了一个身形和颜修特别相似的尸体让他们带了回去,只不过,非常‘巧’的是,前一天她们刚得到颜修的消息,而且你们是知道的仓真是个追名逐利之人,当然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机会,再加上刘猛的劝说,当天晚上就快马加鞭将消息送到京城,如今他们可是焦头烂额的,毕竟这个欺君之罪可是不好玩。” 颜笙眼睛一亮,“你这是逼着他们提前采取行动,而且让他们以为哥哥死了好没有后顾之忧?” 扶摇整整衣袖,面上闪过一丝赞赏,“然也。” 颜笙想了一下,“他们不想担着这个罪名,最好的计划就是将罪名转移,所以.....” 颜修和颜笙对视一眼,心中有个念头隐隐出现。 扶摇阻着下巴,“我想现在他们恐怕已经将罪名和罪证都做好了,至于证人,这就太容易了,不过我已经将他们的证据都准备好了,倒是就看你们的表现了,毕竟这个皇帝生性多疑,绝对不能让他在心底留下一点对你们的怀疑。” 颜笙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沉思。 两批人马前后只有一个时辰的差距。 颜笙得到消息的时候,她正在看着太医给颜修包扎伤口,即使最近一段时间已经见过很多次,可是每次见的时候还是从心底生寒,颜修全身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当时听说是深可见骨,最严重的一处只离心脏不到一个手指的距离。 颜颂也是看的心惊胆颤。 大夫将最后一下包扎好,这才擦了下额头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颜颂大步走进,连忙问道,“我大哥的伤势可有伤到筋骨,以后可是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老大夫缓了一会,才说,“说来也奇怪,将军身上的多出刀伤确实已经烧到筋脉,只是不知为何已经快要长好了,如果说是将军恢复神速的话,可是外伤确实和正常人一般无二,想来也许是上天庇佑吧。” 颜颂却不相信这个鬼扯的借口,不过心底还是松了口气,作为了个习武之人,上了筋骨就是断了今后用武的门路,她当然不想颜修今后活在痛苦之中。 她连忙行礼,“大哥以后的伤势要多劳烦您老人家照顾。” 老人摆手,“治病救人本就是老朽的本行,而且颜修将军为了北炎出生入死,于情于理老夫都不会袖手旁观。” 颜笙也起身向老人行礼,脸上摆出一个为难的表情,“大哥如今身体需要静养,而且大哥也不想这件事情传出去徒增别人烦忧,所以还劳烦老先生将大哥在府中将养的事情不要告知别人。” 老人点头,“你放心吧,老夫不会说出去的。” 颜笙复又行礼,吩咐清馨将老先生送出门去。 颜颂有些奇怪的问道,“我听着你方才说的话太过敷衍,你是不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颜笙点头,“这件事情太过机密,所以并未选择传信告知姐姐,我们这次是打算.....” 还未等颜笙说完,门外再次响起一阵轻响,小厮轻声道,“小姐,宫中来人了。” 颜笙眼中闪过一道冷光。 颜颂迷茫的看着颜笙,一头雾水。 颜笙来不及和她解释,只能在路上匆匆安慰,“姐姐不用担心,接下来的时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姐姐都不用担心,你只需要看着他们做就行,等有时间我一定会和姐姐解释。” 颜颂虽然不明白,只是也明白如今的情况还是顾全大局更为重要,当下便点头,“我明白。” 大厅刘公公垂手立在原地,看着桌子上的花纹不知想些什么。 颜笙两人快步上前略一行礼,“公公有礼。” 刘公公连忙起身,唯一俯身,“两位客气。” 颜颂上前恭敬道,“公公此时来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 刘公公面上浮起一个微妙的笑意,并不答话,“皇上派咱家来传召二位进宫,具体是什么事情二位道了就会清楚。” 颜颂看着刘公公大官腔的样子,心知再问也不会说什么有用的信息,当下便点头道,“还请公公稍等片刻,容我们回去换身衣服,一面唐突了陛下。” 刘公公点头,“二位请便,只是不要让皇上就等就好。” 颜笙恭敬开口,“那是自然。”说罢就领着颜笙退下。 颜笙见状,知道这是颜颂故意争取出来的时间,也就不再耽搁,回房的路上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颜颂越听越觉得震惊,最后只能叹气,“你们这次真是太大胆,这件事情一旦处理不好就会引火烧身,堂上如何扭转皇上的心意,只能看咱们倒是的发挥。” 颜笙倒是不在意的模样,“有姐姐在,一定没关系的。” 颜颂哭笑不得,点了她一下鼻子,“你啊....” 两人此时已经将衣服换好,此时堂上却没有刘公公的影子。 颜颂觉得惊讶,连忙招人来询问。 “刘公公说消息已经传到,担心自己出来太长时间皇上有事情找他,这擦你着急离开。” 颜笙冷笑,着撇清关系的是不有点早。 颜颂也明白,随即安慰颜笙道,“皇宫本就是个势力大极点的地方,他的身份又是长伴皇上那个左右,人人都道伴君如伴虎,他们小心谨慎些才能在宫中活的长久。” 颜笙当然知道,只是还是有些气不过,也就叹了口气不在多说。 皇宫中,楚奕看着跪在地上的刘猛二人,面上却没有过多神情。 仓真难免有些着急,虽说在城中当了这么久的参将只是和皇上接触的机会并不多,因此并不是很了解皇上的脾气,他本意为他们呈上这样的证据放到皇上的面前,皇上一定会勃然大怒,到时将军府的人在如何解释皇上也不会听的,只是这皇上并没有如他想象中的勃然大怒,反而神情莫名,让他心底有些发寒。 楚奕看着手中的信件,心底各种念头划过。 室内一时静的仿佛只能听见大家尽量降低的呼吸声。 门外响起轻声敲门声,侍卫恭敬道,“皇上,颜颂将军与宁王妃到了。” 楚奕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什么情绪,开口道,“让她们进来。” 第135章:瞳孔猛然一缩 颜颂并着颜笙进门,对着楚奕行礼,恭敬道,“皇上万安。” 楚奕看着二人,面上的表情高深莫测,倒是并未叫二人起身。 颜颂二人也并不震惊,只是恭敬跪在原地。 半晌,楚奕突然嘴角扯出一个笑意,却让身边的刘公公心底抖了一下,“爱卿居然如此沉得住气,往日如果这样,你早就已经闹翻天了,今天居然这么老实,难道是收到了什么消息?”最后一句已经语音围绕已经带了一丝威严。 颜颂心底一沉,这她确实大意了。 颜笙嗤之以鼻,这楚奕怕是已经将玩弄人心修炼道顶尖了,想用这点小手段吓唬他们,可真是看轻她们。 颜颂此时此时已经从震惊中恢复,面上恭敬道,“皇上倒是会拿卑职寻开心,臣子是皇上的臣民,皇上让卑职做什么卑职自然都不会有任何意见的。” 楚奕这回倒是眼角带了点笑意,“行了,也不用说什么好听的话,你们先起来。” 颜笙如今倒是有些莫不清楚楚奕的想法。 而跪在地上的刘猛二人心底更是猛地一沉,他们已经让他们跪了这么久,却不说让他们起来,难道..... 此时楚奕像是才想起二人的模样,面色一沉,猛地一拍桌子,“你们可知罪!” 仓真被拍的浑身一抖,他从未见过楚奕如此急言令色的模样,当下便手臂一软,差点就要将事情和盘托出。 身边刘猛感觉到仓真的变化,心底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这个仓真居然比自己想象中还要不济。 他心底一沉,赶忙将仓真的话一截,“皇上息怒,赎臣等愚钝,只是臣等并不清楚错在哪里,还请皇上明示。” 楚奕冷笑,“还真是巧言令色之徒。” 刘猛一惊,猛地磕头,“皇上赎罪。” 楚奕眼眸微垂,“欺君之罪都敢犯下,还敢找我来赎罪?你以为朕不会杀了你们么!?”他腾的一下站起来看向颜笙二人,“你们好大的胆子,还不跪下。” 颜笙心底一惊,连忙跪下,只是声音却是满满的坚决,“臣妾不懂皇上再说什么。” 楚奕冷冷一笑,将之前他们递上来的颜修通敌的证据猛地扔向二人方向,“这就是颜修通敌叛国的证据,其中明确写明你和颜颂都是知情者,我方才给你们坦白的机会你们却丝毫不知悔改,简直是冥顽不灵。” 楚奕说完就坐在桌子前面不送声色的打量二人的反应。 颜笙好像并未受影响一样,面上甚至还能浮现一个清浅的笑意,“皇上说的臣妾可是越发听不懂,不要说是大哥,这整个天下的人都是皇上的臣民,大哥以及整个将军府都是誓死效忠陛下的,想来应该是有心人故意传播了一些挑拨离间的言论让皇上误会了。” 刘猛心底一凉,好厉害的女子。 楚奕越发觉得颜笙越来越神秘,仿佛每次遇见她都会带个他不一样的惊喜。 寻常人家的女子不要说看见他发怒,甚至是他皱一下眉毛都要胆战心惊的跪地求情,如今他为了诈他们故意做出这幅样子,颜笙面上却不见一丝慌乱。 抛开其他不说,这份胆识就足够让人欣赏。 楚奕却依旧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眼中闪过一丝兴趣。 刘猛觉得不对劲,连忙道,“皇上臣.....” 楚奕抬手将刘猛的话截断,眼睛望向颜笙,“我想听你的解释。” 颜笙眉眼挑起一个温柔的笑意,却不上当,“臣妾如今什么都不知道,还请皇上将诬告将军府的人传唤到堂上,臣妾自然可以与对方当面对质。” “哦?”楚奕挑眉,这人分明就在堂上,她却还装作看不见,倒是更加引起他的好奇,他此时由刚开始的到消息时的惊怒已经被颜笙三言两语间压了下去,他随手一指,“怀远军的副将就跪在你的身边,你没看到?” 颜笙回头,面上露出一个夸张的表情,像是刚看到他一样,复又回头恭敬对楚奕道,“只要有皇上在周围的一切当然就会被您的光芒所挡,臣妾看不见是应该的。” 随即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指着刘猛说,“哥哥上次在家信中提到,刘副将不是因为私自克扣下方将士粮饷被哥哥罚去做伙夫了么,怎么如今还能穿着副将的服装跪在陛下的面前,你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随即又转身安慰仓真,“仓参将可能去的时间比较少,并不能了解具体情况,倒是可以理解。” 屁!仓真忍不住子心底骂人,他脸都要绿了,什么是温柔一刀,居然连一个之前的官位调动的不知道,他还当什么官,只是他又不能申辩,否则就要将联合欺瞒的欺君的罪责应下,他可没有这个胆子。 刘猛没想到颜笙回来这么一出,不过还是尽量稳定心神,恭谨道,“皇上,宁王妃分明是混淆视听,军中的所有将士都可以为臣作证,臣绝对不会做那种龌龊勾当,您只要随意召唤一人即可证明微臣的清白。” “噗嗤。”刘猛话还没说完就被颜笙的笑声改过,“将军可真会开玩笑,哥哥之前就在心中说,因为你的金额不是特别大,又看在你知错能改的份上,打算给你机会,只是将你暂时发配到伙夫那里,等果断时间你表现好就在让你做回原来的位置,大哥怕你尴尬,当然也就没将这件事情宣扬出去,如今你找人作证又是安得什么心思。” 颜笙抬头委屈看向楚奕,“皇上,大哥的好意被人践踏,臣妾都觉得替他惋惜。” 颜颂看着颜笙唱念做打的样子,真的要用很大的努力才将面上的笑意憋住。 楚奕也觉得颜笙这个样子确实很有意思,不由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既然如此,你觉得该如何。” 颜笙眼睛一转,貌似大度道,“算了,想来大哥也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应该不会将阿猫阿狗放在心上。” 刘猛脸色一沉,努力控制想去撕碎颜笙的冲动。 皇帝嘴角闪过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只是你这么说我却不能将事情这么草草了解。” 他回身看行刘猛,“你有什么想说?” 刘猛连忙猛磕几个头,脸上俱是焦急,“皇上,你万万不能被此女迷惑,她分明就是再此陷害忠良,怎们能听信她的一面之词。” 颜笙面上扬起一个好奇,“我倒是觉得刘副将好像话里有话呢,不仿将你今天对皇上说的在重复一遍吧,我们当时不在场,如今也不能错过这个长见识的机会。” 此时就连刘公公都为颜笙如此挑衅的行为捏了一把汗。 谁知,楚奕却在短短的沉默后又是哈哈一笑,随即道,“准奏。” 刘猛眼中闪过一丝怨怼,却不得已将今天报告的事情复述一遍。 “微臣是在一个月之前发现将军不正常的,当时.....” 颜笙不耐烦打断,“所重点,皇上日理万机,可没空听你在这废话。” 刘猛被颜笙噎的半天没缓过来,额角青筋猛地抽搐了几下,这才又深吸几口气,“王妃可有什么想听的,微臣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颜笙嘴角挑起一个微笑,“那就说说哥哥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被人追杀吧,这件事情想必你们查了这么久应该是有些眉目的吧,还有,为什么就觉得哥哥是通敌叛国了,这几张信纸又是怎么得来的。” 寥寥几句已经将整件事情的重点全部摊开,皇帝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刘猛气的浑身直抖,碍于皇上在场,只能更加心平气和的道,“其实将军并不是被人追杀,当时是臣偶然间抓到了在军营中鬼鬼祟祟的人,一翻逼问下才了解到他是东倾派来的细作,并且交代了做过的一些事情,桩桩件件都能对应的上,只是微臣觉得他一个人定然做不到这种地步....” “所以你就又拷打一翻,他这才吐露出,他是东倾派来与我大哥联络换取情报的,所谓的追杀是当时我哥哥知道消息后畏罪潜逃,你们为了找他对峙才派人拦截,只不过在后来我哥哥还是成功突围而这些信纸?呵,刘副将是否想说是后来有人打扫我哥哥的书案,‘偶然’间得到的。”颜笙接过这个话头继续说,声音清脆如黄莺出谷。 刘猛猛地一阵,直觉不好,不过还是硬着头皮道,“王妃看样已经将事情全部想起来,想必微臣也就不用提醒了。” 颜笙却不看向他只是冷笑道,“是么?” 她转回身子向楚奕行礼道,“皇上,臣妾也有要事启奏,还请皇上允许臣妾将证人带上来。” 楚奕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那就传吧。” 眼神眉眼好像点缀了星光,微微一笑,“谢皇上。” 刘猛心中的不安更加严重,而门外此时响起或轻或重的脚步声更是将这种恐惧推向了顶点。 门板活动的声音应声响起,一人自逆光处站立,身姿挺拔。 刘猛瞳孔猛然一缩。 第136章:假死脱壳 颜修站在门边,推开身边人的搀扶,慢慢走近楚奕的案前,恭敬行礼,“皇上万安。” 楚奕眼中略过一丝惊讶,“你不是…..” 已经失神很久的仓真此时双眼瞪得仿佛要脱离眼眶,左手猛地指向颜修,眼底俱是惊恐,“你不是,你怎么…..” 颜修点头示意,“我怎么?大人似乎对我能活着感觉很惊讶。” 刘猛此时脸色已经比纸张还要白上几分。 颜修此时却不在看向二人,低头行礼道,“皇上,微臣有冤情还请皇上为微臣做主!”说罢,他自怀中将染着血迹的纸张双手托举至头顶。 楚奕眼神示意,刘公公上前小心接过。 他快速的扫了几眼,随即冷笑一声,将纸张揉成一团打在他们脸上,声音中满含怒火,“还有什么话想说?” 刘猛连忙将纸团打开,快速扫过,额头上的冷汗向更是汇成一股小溪顺着额头留下,他一把将纸扔在一边,声音满是不可置信,“皇上微臣愿望,这颜修假死脱壳,分明是不安好心,皇上还行明察!” 楚奕此时也觉得颜修这死而复生确实有些耐人寻味,心底放散去的怀疑有些重新弥漫开来。 颜笙像是早就想到这一点,连忙上前道,“皇上,说大哥受伤的是他们,找到的是他们,而说大哥死了的,甚至抬着尸体回来的还是他们,大哥当时本就被他们下死手,上的不清,至今仍然没有恢复,而又被他们逼得不得不四处躲藏,怎么还会有机会能够在布下这等疑阵,分明是他们别有用心,我和姐姐这段事情更是一直在城中等候消息,更是连城门都没出,在这城中,一举一动都会有目共睹,刘猛此时还要如此这样说,分明就是要离间皇上与将军府之间的关系,还请皇上明察。” 她这话说的合情合理,就连一旁的刘公公都不得不暗暗点头。 楚奕沉默一会,心中的疑惑倒是有些消散了。 颜笙看他的表情松动,继续诱导,“臣妾近些时日也收集到了一些消息,相信皇上会喜欢的。” “你倒是很喜欢调朕胃口。” “臣妾不敢。”眼僧连忙告饶,只是脸上却不见一丝惊慌的情绪。 她用眼神示意颜颂,颜颂伸手将袖中的信纸递上,随即又面色恭敬的退至一旁。 楚奕心中倒是没有多重视,只是抱着打趣的心态看,不想这心中却详细记载着刘猛这么多年在军中为琉球传递情报,并且还有近期琉球的计划,动作,甚至还打算自城外挖一条隧道好在关键时刻采取武力进宫。 楚奕越看越惊心,上次琉球只是悄悄打进内部,想获得一些情报,如今竟然已经发展到打算武力进攻,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楚奕眼底寒光一闪,脸上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他声音低沉,“这个情报你是如何得来?” 颜笙微笑,“当然还是多亏刘副将的牵线搭桥,前几日臣妾偶然间到刘副将神色忡忡的向当铺走去,臣妾担心刘副将会出什么问题,本着关心的想法在外面等了一段时间,不想整整五个时辰刘副将都不曾出来,臣妾觉得可能有异,也就后来几天派人跟了一段时间,但不想,真的让臣妾发现了如此惊天秘密。” “皇上….”刘猛还想辩驳。 楚奕猛的挥手,“将他押近天牢,命宁王亲自审讯,务必将琉球一干人等一网打尽。” 侍卫领命上前,一把将刘猛扭住。 刘猛猛地挣扎,声音凄厉喊道,“皇上…..” 楚奕眉头狠狠一皱,刘公公见状心底一惊,这是皇上大怒的前兆,这样下去,如果不见血皇上是不会收手的。 他连忙喊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他的嘴堵上,惊扰了一干贵人你们吃罪的起?” 众侍卫心底明白的透彻,一把将刘猛的嘴捂住,顷刻间卸下他的四肢,随即拖了出去。 颜笙嘴角含笑看着这一切。 楚奕换了号一会,才笑眯眯道,“朕险些受人挑拨铸成大错,好在宁王妃一语惊醒梦中人,让朕悬崖勒马,还请众位爱卿不要怪罪。” 皇上可以这么说,他们可不敢这的接,当下只能摇头说不敢。 楚奕间众人面上的惶恐表情不死作假,这才继续道,“朕如今也没什么好封赏的,既然这仓真也是罪魁祸首之一,其心当诛,既然这样朕就将他交给你们发落,让你们出一口气。” 颜修皱眉,这样处理的重或轻都难免落人口实,只是楚奕的眼神太有压迫感,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谢恩。 颜笙却仿佛不在意的模样,笑嘻嘻的谢恩,这才抬头看向楚奕,“皇上既然已经明白真相,还请皇上让我们起来吧,臣妾和姐姐身体好还受得住,只是哥哥还有重病在身,还请皇上让我们站起来说话。” 颜修脸色一边,喝到,“颜笙不得无礼。” 楚奕却像是不在意的模样,微微一笑,“这倒是朕的不是。”他挥手让人将已经瘫软的不省人事的仓真带走,随即轻声道,“快起来吧。” 众人这才又一次领命谢恩。 楚奕嘴角划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将军府真是满门精良,就连平时最为文静的宁王妃都生的如此伶牙俐齿,倒真是让朕刮目相看。” 颜笙垂眸一笑,像是并未听懂弦外音一样,微笑点头,“皇上谬赞。” 楚奕揉揉额角,状似疲倦的挥手,“你们先退下,我和颜修将军还有要事相商,你们不必在宫外等候,稍后我会派人送他回去。” 颜笙巴不得不对着这个阴阳怪气的皇帝,当下便欢欢喜喜谢恩,带着颜颂向门外奔去。 颜颂眼中划过一丝担忧,“哥哥身体还未好,皇上将哥哥留在这里,他久坐可能会将身体的伤口崩开,倒是….” 颜笙面上倒是有点担忧的神情都没有,还能腾出来一只手拍着颜颂的肩膀安慰她,“这就是你多虑了。”她示意颜颂向身后看去,“你可太小看当今皇上的善用人心的能力,他不会放过这个给哥哥示好的机会,你也不想想,有什么事情刚才基本都说清楚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不能让哥哥养好身体以后来问,他留下哥哥恐怕就是为了给他治伤。” 颜颂顺着眼神个眼神向后看,果然有一拍宝蓝色太医院供职人员的疾步向御书房走去,她心中还是疑惑,“既然如此,为何不让咱们在场,这样不是笼络和安抚的面更大?” 颜笙抬起一根手指左右摇晃,“当然不,这皇帝恐怕都要成精了,咱们都在那不就太明显了,而且咱们将军府兄妹之间感情好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事情,哥哥如今重伤在身又被皇上困在这里这么久,等哥哥回府,咱们肯定会询问一二,倒时在借哥哥的嘴里说出来,不是效果更好,才能更让人感动信服。” 颜颂越听越震惊,不是她见识寡薄,只是她是个将军,行兵打仗,排兵布阵是她的强项,而这勾心斗角,揣摩每一个人的心思,就不是她擅长的领域,没想到颜笙居然将这件事情看的如此透彻,她欣慰的点头,“阿笙果然是长大了,姐姐惭愧,在这方面竟然还需要你提点。” 颜色和那个腼腆一笑,随即亲亲热热的将颜颂的胳膊一搂,撒娇的说,“姐姐还是不要妄自菲薄,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你是北炎威名远播的威武大将军,战功赫赫,要是换了我到战场上恐怕见到敌人都要被吓得哭鼻子呢,我可崇拜姐姐,心里羡慕的厉害。” 颜颂被颜笙的话逗乐了,抬手摸了摸她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的头发,“我也是一步步这么走过来的,当年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我也是手抖的厉害,差点连兵器都握不住了。” 颜笙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没想到威震天下的大将军竟然还有这样的历史,我想那些茶楼说书的一定会很喜欢这个消息,大概能卖不少钱。” 颜颂无奈,“别说的好像将军府养不起你似得,居然还能把姐姐的尴尬过去拿来卖钱。” 颜笙拿头蹭了蹭她的肩膀,一脸讨好的笑容,“我还是相信颜颂小姐大人有大量不会计较我这个小小的过错的。” 颜颂佯装生气的瞪着她,“我脾气可不好,怎么能凭着你这三言两语就放过你,你可真是太小看我。” 颜笙低头,嘴角撇了撇佯装委屈,刚抬头张嘴想说什么,却不行眼角正好扫到一身深蓝色朝服的楚清在另一条道上大步向御书房而去。 她脸色一沉,本来一片艳阳天的心像是突然下了一场雨,浇的整个人都开始有点低落。 颜颂觉得身边的颜笙情绪有些不对,她眼角一扫这才发现原来楚清已经进了御书房。 颜颂有些担心的开口,“阿笙…..你…..” 颜笙猛地回神,甩了甩头,随即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无所谓,一个苍蝇而已,这回事情完成的这么顺利,值得庆祝一下,咱们赶紧回去准备等晚上哥哥回来吃好吃的。” 颜颂点点头,转移了话题。 颜笙心不在焉的答,只是心里的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事情果然如颜笙所料,不过比想象中还要严重。 第137章:世仇 当天庆祝的计划最后还是没有实现。 桌上的菜热了一边又一遍,颜笙也有些坐不住了,试探道,“想来皇上应该是有要事相商,这个时间哥哥应该已经用过晚膳,不如我们先自己吃吧?” 颜颂也有些着急,不过还是也觉得颜笙说的有理,就点点头,“咱们先吃吧,大不了等哥哥身体在养一段时间以后再庆祝。” 颜笙点头。 席间的气氛实在太过讶异,颜笙就拣了一些颜修和紫菱的事情说给她听,颜颂这才知道,颜修在受伤期间还有这段故事。 颜颂这倒是真的来了兴致,这么多年,她和颜修大半世间都在军中,颜修身边从来没有一个女子相伴,京城中的其他年纪相仿的贵公子,在他这个年纪,孩子都已经可以满地跑了,颜修为了支撑整个将军府却从未考虑过终身大事。 如果这次颜修真的和紫菱喜结连理,也不乏美事一桩。 想到这她眼角带了些笑意,“不如咱们将紫菱姑娘接道城中吧,我想哥哥一定会很开心。” 颜笙却摇了摇头,“如今城中的事情还没处理妥当,贺千慕如今已经接近癫狂的状态,我担心紫菱姑娘会被波及,所以我觉得还是将城中的事情处理清楚后在将紫菱接过来。”她眼睛微低,神情懊恼,“都是我的原因,害的哥哥不能和心爱的人团聚。” 颜颂连忙上前将颜颂的手握在手心,看着颜笙的眼神冷静温暖,“这件事情不怨你,贺千慕是琉球人士,她不仅是针对你,更主要是为了除掉将军府,其实还是将军府连累了你,前段时间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如果不是将军府的兵权,皇上早就会同意你和楚清和离,你就不用像如今这般和扶摇处在如此尴尬的位置。” 颜笙将头轻轻靠在她的肩膀,鼻尖萦绕的满满都是颜颂独有的清香,它不是寻常的庸脂俗粉的味道,那是种类似于太阳的味道,会让人感觉到温暖,她微闭眼睛轻声道,“姐姐不要这么说,对于我来说,世界上最重要的永远是家人。” 颜颂用手轻拍着颜笙的脑袋,就想小时候一样,“你们也是我最重要是的人。” 威风拂过,带着夜间独特的清凉,两人坐在原处,微闭双眼,享受着为数不多的静谧。 颜修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已经是戌时过后。 颜笙和颜修心中放心不下,一直在大厅等着颜修。 颜修被人搀扶着坐到椅子上,看着她们脸上的疲倦神态,难免抱怨道,“今天你们已经很辛苦了,应该早点回去睡觉的,如果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们不许在等了。” 颜笙看着颜修的脸,起身沉了个懒腰,嬉皮笑脸道,“下次再说。”她看着颜修的嘴角一沉,又要张口,连忙识娶的转移话题,“今天皇上找你什么事啊,怎么说了这么久,你还是个伤病员,他也不应该如此压榨你!” 颜颂有些担忧望过来,“我也觉得诧异,是不发生什么事了?” 颜修想起楚清和楚奕的对话,心底一沉,“本来皇上留我在宫中应该是为了让太医帮我看身上的伤口,谁知宁王却突然到了御书房,他二话不说直接跪在地上求皇上将东倾使臣遣回东倾。”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他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当时皇上虽然什么都没说,不过我看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恐怕…..” 颜笙一愣,猛地站起来,脸上满满都是不可置信,“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如今北炎国内本就不稳定,难道他就不怕这件事情东倾会借机发作,兴兵攻打北炎么?” 颜修叹气,示意颜笙先坐下,“这件事情就是你不了解,东倾曾经有次找了个借口攻打北炎,当时北炎正处在建国后最困难的时期,当时国内先是突然遭遇百年一遇的大旱,数万百姓流离失所,随后更是爆发了到目前为止最为严重的一次瘟疫,国内本就自顾不暇,因此在东倾攻打的时候根本毫无还手之力,最后还是当时的北炎国主亲自前去交谈,最后更是划出了十座城池,虽千万银两,才将这次灭国之灾化解。” 颜笙心底咯噔一下,这确实是她没想到的,原来北炎和东倾还是世仇… 颜修又叹了口气,“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如今东倾国内,皇帝年老体衰,且膝下只有两个皇子,大皇子孚苍,因为当年皇帝的过分宠溺,最终养成了一个花天酒地的性格,就是窝囊废一个,如今各国都清楚扶摇就会是下一届的东倾国王,皇上恐怕不愿意就此放虎归山。,” 颜笙点头,心底已经将这件事情完全看清楚,“这么说明皇帝一定会动手了。” 颜修点头,声音也有些沉重,“这件事情我不方便出面,不过上次的事情终究是我欠他一个人情,你一定要将这件事情提醒他,咱们的皇上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让他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颜笙点头,“我这就去。” 颜颂犹豫,脸上满满都是担忧,“如今天色已经很晚,你此时贸然去是不是不太好…不如明早在去也不迟。” 颜笙练满摇头,身体身体穿过庭院,眼中满是焦急,“也许明早他就会下旨,我必须在他们之前通知扶摇。” 颜修点头,转头看向一直立在自己身边的侍卫,“你跟过去,一定保护她的安全。” “是。”侍卫不敢有一丝耽搁,连忙跟上颜笙的脚步。 颜颂看着颜笙已经有些踉跄的脚步,心底划过一丝叹息,“我还是很担心阿笙,就算皇上这次不能将扶摇杀掉,扶摇也必须回到东倾,到时阿笙….” 颜修看着颜笙离去的方向叹了口气,什么话也没说。 这次颜笙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扶摇早就和他们打过招呼,因此这一路上并没有人阻拦。 此时已经很晚,院子中已经很少有人走动,只有扶摇房间的床上还映出橘黄色的灯光。 颜笙深吸一口气,一把推开扶摇的房门。 扶摇此时正在拿笔细细描绘一幅图片,画上的女子神色温婉,秋水般的眼中含着潋滟的春光,嘴角微翘,让人感觉如沐春风,身上一席水绿色罗衫裙更衬得脸色像是比花还要娇嫩,扶摇正握着笔,将袖口的花纹细心天上色彩,眼中的神色像是在描绘时间最珍贵的珠宝。 压身干看着纸上的自己,心底像是突然绽放了无数绚烂的烟花,照亮了整个世界,她眸中一暖,语气不知觉得放低,“扶摇?” 扶摇笔尖一顿,像是刚发现她一样,他回神将笔放下,连忙从案后走出,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欣喜,“你怎么来了?” 颜笙看着扶摇的眼神有些复杂,这段时间的相处,自己确实对他产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如今他就要离开北炎,今后恐怕就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 扶摇看着颜笙的神情有些不对,连忙伸手将她的手抓进掌心,眼中有些担忧,“阿笙你怎么了?可是让人欺负了?” 颜笙看着他,半晌,缓缓摇头,不动声色将手抽出,声音缓慢沉稳,“哥哥今天从宫中带出来一些消息。” 扶摇倒是一点也不着急,引着颜笙坐下,漫不经心道,“哦?” 颜笙眼中的焦急一闪而过,“楚清不知为何突然进宫要求皇上将东倾使臣遣送回国,而楚奕不想放虎归山,已经做了决定,要在你回去的路上动手。” 原来是这件事,扶摇看着颜笙面上的焦急,心底一笑,她分明是关心自己,面上还不愿意表露出来,他不在意的一笑,“北炎皇帝恐怕也太小看我,我怎么回事那种任人宰割的人。” 颜笙看着扶摇漫不经心的神色,越发着急起来,声音已经开始不稳定,“小心使得万年船,楚奕并不是你看到的这么简单,你一定要多加小心,一定要准备好。” 扶摇挑眉,嘴角扯起一个邪魅的弧度,“既然这么担心我,不如和我一起回东倾,好让我一直生活在你眼皮子地下,这样你不是更放心一点,不然回到东倾,东倾美女那么多,我一不小心把你忘了,倒是你在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颜笙没想到自己深夜来提醒居然会扶摇调侃,而且他居然这么不在意自己的生命!? 颜笙有些着急,一拍身边的扶手猛地站起来,“扶摇你有没有好好听我说话!” 扶摇嘴角的笑意更大,“也许是你离我有点远,我听不清,不如…”他眉梢一挑,说不出的邪魅肆意,“你到我身边来,也许我就听得更清楚明白。” 颜笙这回事真生气了,当即便拔腿往外走,连一个眼神都不肯施舍给他! 扶摇一惊,赶紧跑出来拉着颜笙的胳膊,声音有些委屈,“你怎么脾气这样大,真是让人伤心。” 颜笙冷笑,“算是我狗拿耗子一会,你堂堂东倾皇子肯定有自己的想法,怎么会听我一个小小北炎王妃的话。” 扶摇叹气,声音已经带了下祈求,“方才是我不好,你别生气,我这不都是看你心情不好为了逗你玩么,你还如此不领情。” 颜笙却根本不在看扶摇一眼,声音冷冷,“你放手。” 扶摇好脾气的笑道,“不放。” 颜笙挣脱几次,无奈力量实在太过悬殊,最后都已失败告终,她也就不在做无谓挣扎,目光冰冷的看向门外。 第138章:指天发誓,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 扶摇心底无奈,实在后悔方才将颜笙得罪的这么死,无奈之下只好赔礼道歉,脸上挂出一个小心谨慎的笑容,“好阿笙,是我不对,你千里迢迢跑来通知我我还不领情,是我不好,你打我几下出气,不要这样不理我。” 颜笙嘴角还是冷笑,眼中慢慢都是冰冷的笑意,并不作声。 扶摇间这样也不好使,竟然真的举起她的手使劲招呼在自己的胸膛上,扑通扑通的声音在本就静谧的夜晚像是被无限放大,更像是敲在了颜笙的心里。 颜笙被他的动作惊到,手连忙往后拉,眼睛瞪得溜圆,“你这是做什么?” 扶摇委屈,手还是一点都不放松的往自己身上招呼,“我这是怕阿笙时间长不说话会被气坏,这是给你解气呢。” 颜笙被气笑了,“不知道东倾的皇子殿下几时竟然变得这样幼稚?” 扶摇装模作样的叹气,嘴角瞥了又瞥,眼底满满都是哀怨,借着烛光看好像里面都蕴满了金黄色的微光,“这还不是为了我心中所爱,阿笙要是再不原谅我我就只能自己惩罚自己,直到你满意为止。” 颜笙看着曾经高高在上的扶摇如今伏低做小的模样,总是感觉满满的违和感,千言万语最后只能化作一声叹息,面上还是不放松的模样,声音仍然带着冷冷的感觉,“你还有下次么?” 扶摇乖宝宝模样连忙摇头,“我指天发誓,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否则…” 颜笙连忙抬手将扶摇本要从出口的重誓拦下,收回手狠狠瞪扶摇一眼,“不要乱发誓。” 扶摇这才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你不生气就好。” 颜笙叹气,“那我说的话你能好好考虑了吧。” 扶摇摇头,“这件事情也算是我意料之中,不过阿笙提出来,我一定会牢牢记在心上。” 颜笙看着扶摇的表情,怎么也不想是放在心上的模样,不过又勉强不得,最后只能叹息一声,“你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我就不再多言。” 扶摇抬手想揉揉颜笙的脸,不想手还没放到颜笙的脸边就被颜笙一把拍下,最后只好委屈方下,嘴里还不忘抱怨,“阿笙今天好凶。” 颜笙不再看他,直接向门外走去,“我的消息已经传到,你早点休息吧。” 扶摇却上前一步直接将颜笙拉住,手轻轻在她手心中挠了挠,“你在陪我呆一会,刺杀我这件事情他们还需要等一段时间,明天这个圣旨肯定是下不来的,咱们很久没好好待在一起,难道如此放松,难道就不该好好庆祝一下么。” 颜笙无奈,她真的不明白扶摇怎么就从刚开始傲娇十足的贵公子退化成这个样子了,只是她偏偏对这样的扶摇没办法说出拒绝的话。 半晌,她缓缓点头,“那我就在待半个时辰,否则我的哥哥姐姐会担心。” 扶摇点头,连忙道,“这个你放心,我现在就派人去将军府上送消息。” 颜笙想了想点头,“这样也好。”随即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扶摇,“说吧,让我留下来陪你聊点什么?” 扶摇神秘一笑,眼角眉梢都是得意的神色,“谁说非得和你聊天的,我最近得了一件东西,早就想带你看,如今这个时间正好。” 颜笙疑惑看向他,“怎么之前从未听你提起过?” 扶摇眼珠一转,“当然是最近发生太多事情,根本就没有机会,而且这个东西当然要夜间看才更美。” 颜笙心底划过一丝了然,“是夜明珠?” “不对。” “夜光杯?” “我是那种俗人么。”扶摇不服气,“这件宝贝你一定想不到,你先闭上眼睛。” 颜笙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么神秘?” 扶摇不答,还是坚持道,“你先闭上,一会你就明白了。” 颜笙将信将疑的将眼睛闭上,随后耳边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离开,室内一声清响,颜笙眼前的世界彻底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颜笙心中的狐疑更甚,忍不住出声唤到,“扶摇?” 扶摇并不说话,黑暗中将人的其余感官无限放大,颜笙耳边的脚步声渐渐接近,扶摇声音透出一丝笑意,“睁开眼睛吧。” 颜笙依言睁开眼睛,眼中猛地迸出一阵光芒。 这应该是她这辈子从未见过的景色,扶摇手心如玉,此时正静静安放着一枚形状像是桃心型的石头,这个石头浑身散发着淡淡的乳白色光芒,给扶摇的脸上笼着一层朦胧的色彩,更让她觉得惊讶的是,这个石头上散发的光芒,铺了一地的星光。 如诗如画的风景,如诗如画的人。 屋内已经变身成梦幻的海洋,四周是星河点缀的灿海,眼前是扶摇眼中的星光,北极最璀璨的极光曾是颜笙一直耿耿于怀的向往,如今这眼前的景色竟是让她觉得就算十万北极光绽放,都不及如今这满室的星光。 扶摇将手中的石头小心放在颜笙手心,抬起一双比星光还要温柔的眼睛,小心看着颜笙,轻声问,“喜欢么?” 颜笙于一瞬间怔楞,她真的想点头告诉扶摇,她喜欢,怎么会不喜欢,这样温柔的扶摇是她根本无法抵抗的毒药,只是….脑中猛地闪过颜修等人的身影,她面上快速的将这种情绪压下,将手心一握,收敛一室的光芒,装作无所谓的模样,“你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原凉你。”毕竟,他走了,他们就不会有以后了…. 室内恢复一片昏暗,扶摇一时错过颜笙眼中一闪而过的哀伤,当然没想到颜笙是这样的心思,只当颜笙还在生他的气,他连忙上前,双臂伸展,想将颜笙笼进怀中。 他决定了,他要将自己的心意郑重的告诉颜笙,他不想在这样互相猜忌,他要告诉她,她的身份不是问题,只要她和自己走….. 颜笙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猛地后退一步,书桌被身体撞的猛烈摇晃,笔筒倾倒的声音异常清晰。 扶摇手举在半空,最后只抓到了一缕空气。 颜笙另一只手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平衡,有些慌乱的将手中的手放在身后的桌子上,室再次恢复光亮。 扶摇手指无力抓了几下,随即猛地将手收回身后。 颜笙装作没看到的样子,将头转到窗外,低声咳嗽了几下,“天色已经很晚,我就不久留,你,多保重。” 扶摇还想说什么,眨眼间却已经没有颜笙的身影。 扶摇将桌上的石头小心的捧在手上,看这样颜笙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语。 颜笙也没想到自己会这样狼狈出逃,她啪啪拍了自己两巴掌,“你啊你,真是没出息,亏你还是结果未来世界的熏陶,被他报一下会死么,你看见他那眼神了么,简直伤心的都要哭出来,那石头一看就是收集的时候破费了一番功夫,你居然就这么随手将她扔在了桌子上。”她又忍不住拍自己脑袋,“你还真是越来越迂腐,和一个将要走的人叫什么劲。” 侍卫跟在颜笙身后,看着颜笙一边走一边猛往自己身上招呼,看的心惊肉跳的厉害。 我的祖宗呦,打的这么厉害回头将军看见了会以为他保护不力的,下次就不能和他一起出征了…. 侍卫几次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 颜笙眼角正好看见侍卫宛如便秘的表情。 她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道,“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侍卫没没想到颜笙还真的能理解他心中的苦痛,连忙想要点头。 没想到这个惊喜的神情在颜笙的眼中竟然看成了自己戳破他的伪装让他心生不满,她略微踌躇一瞬,小心翼翼道,“我可以帮你和我哥哥请假的,你不用担心,便秘不是不治之症,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医生。” 侍卫觉得自己好像是吃了一个苍蝇,他真的很想撬开眼前一脸关切的小姐的脑袋,看看里面都是什么装的,不过他却是没有这样的胆子,最后只能绿着脸答,“谢小姐恩典。” 颜笙心情好了一些,随即用力摆手道,“不用客气。” 侍卫这次可不敢再接话,连忙将身体缩回阴影中,兢兢业业的当起颜笙的影子,不过颜笙倒是不打自己了,这确实让他很是欣慰。 这一段小插曲将颜笙心中的不愉快倒是清散了一些,因此到府中的时候其他人并没有看出异样。 第二天颜笙起来的居然比清馨还早。 清馨最近一直睡在颜笙的外间,因此颜笙下地的声音一传来清馨立刻就醒了,颜笙看着清馨睁着迷茫的眼睛看着她,有些愧疚的笑笑,“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你再睡会,昨天睡得那么晚,我就是睡不着起来溜达会。” 清馨回身将衣服披在肩上,走到颜笙的身边将她穿歪的衣服整理好,“小姐不用担心,我也睡得差不多,你要去哪,你等下奴婢,奴婢陪你去。” 颜笙想想,点点头,“早上天气还是很冷的,多穿点。” 清馨将身上的衣服整理好,回身笑道,“奴婢这就将上次刚做好的芙蓉百花图的披风给你拿来。” 颜笙想着昨天的事情,心不在焉的点头。 第139章:你居然告密? 两人又收拾了一个时辰,这才真正迈出门,却没想到扶摇正笑盈盈的在门口看着两人。 颜笙着实被惊了一下,随即猛地瞪向清馨,“你居然告密?” 清馨脸上闪过无辜的神色。 扶摇叹气,将颜笙有些冰凉的手指放在手心,笑着说,“你不用迁怒,我已近等在这里两个时辰,本就是打算等你起床带你去个地方,现在时间正好。”感觉到颜笙手在使力往后抽,他回身挑眉,“白银,清馨交给你了。” 颜笙一怔,这才发现扶摇身后的白银。 被点到名的白银从扶摇身后伸头,挑了挑眼梢,“好久不见。” 颜笙猛地回头,果然身后的清馨都已经红到脖子上面。 颜笙往旁边侧了一下,将清馨完全露出来,笑道,“我就不在这当障碍。”犹豫一下还是认命道,“我和扶摇还有事情要处理,你们自便。”她又对白银挤挤眉毛,贼兮兮说,“天黑前回来就可以。” 清馨脸色更红,眼神躲闪,“小姐….” 颜笙心情大好,连忙拉着扶摇跑开,“当我没说,晚上可以不回来。” 颜笙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一口气拉着扶摇跑了很远,这才停下。 扶摇看着颜笙气喘吁吁的样子,笑话她,“亏你还是将军府出来的,身体居然差的这么厉害,传出去肯定会被笑话的。” 颜笙狠狠白他一眼,“谁告诉你将军府的人就一定要身体好,难道你们皇家的人就人人都能当皇帝?” 扶摇装模作样的思考一翻,点头,“你说的似乎有道理。” 颜笙白他一眼不说话,不过身子向外挪了挪。 扶摇像是没看见颜笙故意做出的排斥举动,还是上前一步将颜笙的手紧紧抓在手中,“你随我来。” 颜笙没心思考虑扶摇到底要做什么,从上了马车就开始和扶摇的手较劲,无奈扶摇的手毕竟是常年握着兵器,根本就不是颜笙这种拿毛笔都稀奇的人能比得了的。 扶摇扫了一眼颜笙的表情,也不愿意太为难她,也就就势放开。 颜笙将手猛地抽回,屁股挪的离扶摇更远,一脸戒备的看着他。 扶摇摸着额头叹气,“你怎么最近躲我躲得这么厉害,你难道忘了是谁最开始先来招惹我的,如今竟然这样对我是否太过无情?” 想起当时的无知颜笙确实因此后悔过很久,那时确实是她没有考虑长远,竟然落到如今的地步。 扶摇看着颜笙脸上一闪而过的懊恼,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既然你还有那么多的顾虑,我也不好勉强,我只想在临走前的这段时间好好和你相处一些时日,也算是今后回想起来的回忆吧。”说罢,他声音微沉,脸上闪过一丝惋惜。 颜笙看着这样的扶摇心底有些不忍,屁股不自觉的靠近了一些,面上也闪过一丝不忍,“你,也不用难过,这段时间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开心,将来咱们方便的话可以做书信往来,也算是全了咱们这段时间的情谊。”扶摇垂下头,脸上的神情叫落寞。 颜笙突然觉得自己最近真的是有些太敏感,本来想这段时间保持距离,将来离开的时候不用太过难过,如今看来将这最后的美好时光都打破。 她有些犹豫,“如今…..” 扶摇抬头,眼中全是坚定,“虽然你有可能觉得我说的话不可相信,不过我还是像和你说,我真的喜欢你,只要你肯点头,我愿意立刻带你离开这个地方,从今以后再也不回来,如果你哥哥和姐姐愿意,我愿意将他们接回东倾,在我的能力范围内给他们最高的荣誉。”他定定的看着颜笙,眼中全是期许,“这样,你愿意和我走么?” “我….”她眼底闪过一丝挣扎,颜笙看着这样的扶摇,心底像是化成了一滩春水,她真的想在如今坚定点头不顾一切的和他走,只是她不能这么自私,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就让血亲背井离乡,而且他们从小接受的就是忠君爱国的思想,背叛祖国的事情会被万人唾弃,她绝对不能忍受这种事情发生。 颜笙闭上眼睛将心中的情绪压下,随即坚定道,“我不会和你走!” 扶摇心猛地跌进谷底,嘴角漫过一丝苦笑,还是这样,他早该知道的,他到底在试探什么。 “殿下!”马车外的侍从急匆匆喊道。 扶摇整理情绪,迅速拉开门帘看向来人,“什么事?” “将军府来人唤颜笙小姐速速回府,似有什么要紧的事。” 颜笙闻言,立刻将身子探出车外,随即就要跳下马车,面上焦急道,“他们可说是什么事情?” 扶摇将颜笙的身子稳住一把拉回车里,声音低沉,“掉头,去将军府。” 颜笙这一路上想到了无数种可能,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件事情。 颜笙带着扶摇赶回王府时,颜颂这一本正经的坐在大厅喝茶。 颜笙开不走上去,一把拉住颜颂的胳膊,“姐姐家里怎么了?” 颜颂一脸诧异的看着她,“咱们家没有什么事。”随即像是想起什么般的恍然大悟,“当时有皇上的人在,我当然需要给他们做做样子,所以说话的语气就急了一些。” 颜笙这才松了一口子,一边喘气一边问,“那又是什么事情把皇上都惊动了?” 颜颂冲着颜笙挑眉,“当然是一件好事?” “哦?什么好事?” 颜颂又慢条斯理喝了口茶,又招呼扶摇坐下,这才满不在乎的说,“贺千慕的孩子又没了。” “什么?”颜笙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这么快就没了?我还以为最起码能等我回到王府。” 说到这颜颂也觉得不可思议,“听说是贺千慕今天闻到了什么气味,让她打了个喷嚏,紧接着就见红,宁王将整个太医院的人都请过来,却都束手无策。”像是想起什么,她眼中闪过一丝狐疑,“最奇怪的是,明明已经怀胎五个月,而贺千慕这次除了大出血险些送命外,居然连孩子的尸体都没找到。” 扶摇闻言,脑中有些光影快速略过,只是并不能看的明确。 颜笙也觉得诧异,继续追问,“楚清就不觉得奇怪么?” 颜颂摇头,“当时太医见到这种情况都快吓昏过去了,就怕宁王会牵连到自己身上,不过宁王居然都没考虑这些,只一门心思守在贺千慕身边。” “哦。”颜笙倒是有些诧异,“看来我不在两人的感情培养的不错。” 颜笙突觉失言,连忙看颜笙的脸色,直到颜笙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她才真正放心,颜笙如今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楚清他们。 颜笙向是想起什么,面色一些奇怪,“不过皇上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我又不是大夫,这贺千慕生病找我做什么。” 颜颂琢磨了一下,“我当时接道圣旨的时候也觉得奇怪,不过圣旨额语气还是很郑重的,我想了半天,觉得可能是皇上为了安抚宁王的情绪,听说宁王因为皇上准许你回家养伤有些不满,已经多次向皇上请求要接你回去,不过都被皇上当了回来,这次应该是为了让宁王面子上好看一点吧,都回绝这么多次了,一些甜头还是要给的。” 这倒是和自己想的差不多,颜笙点了点头,“皇上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让我去?” ‘“想来当然是越快越好。”颜颂贼兮兮一笑,“不过想是一回事,做不做还是需要看心情的。”她拍了拍颜笙的肩膀,语气中重,“你不用担心,去玩吧,有事我给你兜着,先量她个五六七八天。” 颜笙呲牙一笑,“姐姐果然威武。” 扶摇摸了摸嘴角,“既然这样,我就先将阿笙带走了?” 颜颂豪气挥手,“快去吧。”毕竟也带不了多久,将来多给她留一些回忆也好。 颜笙面上却有些犹豫“姐姐,我….” 扶摇面上摆出受伤状,“阿笙,你难道真的要。” 还没等扶摇说完,黄熙岸居然急匆匆的冲进将军府,“扶摇你快和我一起回去。” 扶摇一怔,“怎么?” 黄熙岸面色凝重,“宫中来人了,还带了圣旨,一定要你接。” 扶摇垂头想了一下,回头正好对上颜笙眼中的担忧,他嘴角挂起一个安心的笑容,“你不用担心,我会尽快回来,等我。” 颜笙点头,双手却不自觉在袖中紧握,“去吧。” 扶摇见状也就不在啰嗦,快步随着黄熙岸离开。 颜颂看着颜笙变得苍白的脸,犹豫道,“阿笙,你没事吧。” 颜笙收回目光,转身对颜颂摇了摇头,只是面上的笑有些勉强,“姐姐不用担心,想来是早上起得太早现在有些不舒服,我这就回房间去休息一下。” 颜颂抬手抓住颜笙的手腕,左手轻轻摸着颜笙的额头,“真的没事么?” 颜笙摇摇头,将颜颂的手放回原处,“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 颜颂没办法只能点头道,“有事来找我。” “嗯。”颜笙将身上的披风裹紧,转身向门外走去。 颜颂看着颜笙明显萧索的背景,心底重重叹气。 第140章:绝对不能露面 马车上,黄熙岸面上闪过一丝忧愁,“宫中来人的气势很足,似是有备而来。” 扶摇却不在意的挑眉,“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用太过烦忧。” 黄熙岸叹气,“你今早还和我说颜笙将皇上要将你遣送回国的途中动杀手,我们当时也觉得不会有这么快,没想到楚奕居然这么快就动手,楚清如今自顾不暇,他还有什么人能用?” 扶摇却不这么认为,“我确实没想过北炎皇帝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动手,想来他是认为兵贵神速,又担心这件事情拖太久会传出消息被我们知道,我觉得,他定然不会让我们待过今晚。” 黄熙岸不能相信,“怎么可能这么快?” “只有咱们离开的仓促才让他们有可乘之机。”扶摇眼中划过一道冷光。 黄熙岸心下了然,“我回去后就做准备。” “不行,这件事情你们不能插手。”扶摇果断拒绝。 “为什么?”黄熙岸不同意,“他们明显是有准备,你带的人本就不多,我如果不亲眼见你会东倾我怎会安心。” 扶摇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这件事你们绝对不能露面,你们用了这么长的时间才在北炎立足,只要你们一出现,这么多年的心血就化为泡影,我们绝对不能在此时功亏一篑。” “不行。”黄熙岸直接打断扶摇,“你不用说,这件事不管是我,白银他们也不会同意。” 扶摇却扬起一个志在必得的微笑,“这件事情我已经全部安排好,我带的人越多才会越引起他们的注意,你只要听我的,一切倒是你自会明白。” 黄熙岸还要在劝。 “你不用说了,你只需要按着我说的做,一会在下个路口停下,让我自己回去,我已经将事情交代给白银,接下来我不在的时间里,你只要听从他的安排就可以。” 黄熙岸如今才明白,“原来你早有打算?” 扶摇挑眉一笑,“我很少做无准备之事。” 黄熙岸说的没错,楚清这次确实下了很大的功夫,他们的院子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宣旨公公此时正坐在首位上神情傲慢的喝茶。 扶摇将脸上的情绪一掩,状似神色恭敬的快步走进大厅。 宣旨公公眼角扫到扶摇的身影,嘴角珉起来一个冷笑,阴阳怪气的说,“诶呦,这不是我们的皇子殿下么,殿下可真是大忙人,整个京城都快装不下您了,您可是让御林军好找,奴才头发都等白了。” 扶摇像是没听见他的画外音,不动声色道,“府中还有些好茶点,公公再次还可多休息些,免得在宫中奔波劳碌。” “你!”他猛地站起来,被扶摇噎的半天都说不出话,好一张伶牙俐齿,拐弯抹角说自己是个伺候人的奴才,他常年在宫中怎会不知皇上的心思,他早前听说这东倾皇子是和火爆脾气,简直是一点就着,这才想着能说点话激激他,最好能让他和自己有冲突,这才好借题发挥,让御林军直接将他抓起来,自己也好在皇上面前要躬行赏,没想这人居然和传闻中一点也不一样,险些将他气的半死。 扶摇使了个眼神让身边的婢女将这个气的胸膛起伏厉害的公公摁回椅子上,又让人给灌了一壶茶,这才笑眯眯的说,“公公也不用太过激动我不过是实话实说,没想竟让公公如此感动。” 公公此时脸上已经和茶叶一个颜色,他努力喘了好久才将这口气喘匀,为了避免扶摇再次开口,直接鼓起一口气站起来朗声道,“北炎皇上圣旨到,尔等速速领旨。” 扶摇连忙领着众人跪下。 公公嘶哑颤抖的声音在空气中流传,“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东倾皇子至今日在北炎已经休养多日,想来已经精神大好,朕感念东倾皇上思儿只心,现特令东倾皇子扶摇限在今日之内休整行囊,在日落之前踏上回乡之路,钦此。” 好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扶摇心底冷笑,脸上扬起一个恭敬的神色,“谢皇上隆恩。” 公公将圣旨放在扶摇手中,轻蔑道,“皇子请把,可要尽快,莫要辜负皇上的一片体恤之情,奴才会再此候着,与一干御林军亲眼送皇子离开城门。” 扶摇微笑,并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起身的瞬间对着身边的仆从使了个眼色,仆从领命匆匆离去。 扶摇不动声色的对公公说,“如今时间有点仓促,我们恐怕需要抓紧时间去收拾行李,既然公公还需再此等候,恐怕要赎我等一个怠慢的罪过了。” 公公眼神一瞟,嘴里的话确是酸的厉害,“殿下这么说简直是折煞奴才,殿下只要不耽误皇上的时间,多久都是无碍的。” 拿北炎皇帝施压?扶摇眼底闪过一丝轻蔑,嘴上还是恭敬道,“公公说笑,我们当然会尽快。”说罢他眼角凌厉扫过附近的仆从,“还不快给公公准备上好的吃食。” 仆从们自然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面上更是恭敬的厉害。 扶摇这才转身大步离开。 他就是要在自己将要离开之前不做错任何一件事情,让楚奕没有任何能够借题发挥的机会,人人都知道他性格冲动这个弱点,难道真把他当成傻子不成。 由于早有准备,他们只用了两个时辰就收拾好。 公公有些怔楞的看着扶摇,眼中还是不能相信,“这就完事了?” 扶摇嘴角扯开一个弧度,“公公似乎很失望?” 公公被扶摇说的一惊,猛然发现自己的情绪似乎表露的太过明显,自己想让他延误治罪是真,不过让他看出来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恐怕就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他随即心虚的眼神随处乱看,嘴上干笑,“殿下说笑,当然是越快越好。” 扶摇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周围,一个身处花瓶身后的仆从快速的对他比了一个手势,扶摇嘴角微笑,做出请的手势,“公公请先。” 公公狐疑看他一眼,还是就这他的手势率先走出府门,他冲着门外的御林军总管不动声色的点头,随即立在门边对扶摇笑道,“皇上本是忧心殿下夜间赶路恐会不安全,既然殿下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行囊收拾好,相信殿下的护卫一定会将殿下平安护送到东倾的,咱家也就不多此一举,免得殿下不自在,殿下一路好走。” 看样子这是改变计划了?扶摇眼底寒光一闪而过,随即笑着应道,“既然如此,我就不送公公,我们这就动身回国,劳烦公公代我谢过陛下的好意。”最后两个字扶摇咬的特别重,像是要将这两个字吃下去一样,。 公公被扶摇这两个字吓得一身冷汗,此时扶摇周身像是突然蔓延出一股凌厉之气,他连忙后退两步,干干笑了两声,“殿下多礼,奴才一定会带到。” 扶摇面上浮起一抹微笑,只是公公看在眼中却竟是比话本上的厉鬼还要恐怖,这次真的是一点取笑的心思都不敢有了,连忙客套两句就随着御林军一起离开。 一直易容成普通婢女的九歌走到扶摇面前,禁不住好奇道,“你怎么能忍的了他猖狂如此,我当时在大厅可是担心你会当堂就将他杀了。” 扶摇面上划过一丝冷笑,整理好衣服一步跨上马背,“和这种人计较只会脏了我的刀,他分明是故意激我,我在上当岂不是太蠢笨些,至于走时吓吓他只是送他点回忆,毕竟在我这地盘撒野,怎么会一点都不付出。” 九歌闻言哈哈一笑,“你这最后的样子恐怕会让他从此将你铭记于心,午夜梦回时将他吓出病来。” 扶摇摸摸下巴,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我有这么吓人?” 九歌不动声色慢慢推开,手轻轻拍了扶摇的马屁股,“此时颜笙恐怕已经等在城门附近,你就休要啰嗦。” 扶摇点头,随即扭头看向九歌,眼中俱是坚定,快速道,“如今正是混乱的时间,你趁机离开,速去于白银汇合,听他安排就是。” 九歌点头,抬头看着扶摇,言语关切道,“你一定要小心。” 扶摇邪魅一笑,“想让我出事可没这么容易。”这才收回九歌身上的目光,快马离开。 九歌果然没说错,颜笙在接道消息的时候就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赶来。 颜笙从接到消息到现在整个人还像是蒙的。 他却是没有想到皇帝居然会如此着急下手,她总以为她和扶摇还有时间可以相处,她甚至刚下定决心要在最后的时间内给彼此留下最好的回忆,还真是造化弄人,老天真的是一点机会都不想留给他们。 想到这里,颜笙的心里突然像是抛进了一株黄连,苦涩的味道一路蔓延到嘴角。 扶摇快马加鞭远远抛开众人,这一路他想了无数种颜笙的表情,却没想到会有是这样。 她此时靠着树干,身体的大半重量都寄托在上面,本就白皙的面容在此时看起来竟像是比纸张还要苍白,鸦青色的头发被风吹的肆意飞舞,她的眉毛轻轻皱在一起,眼中的情绪似后悔,似惋惜,还有大片的悔恨和无措。 第141章:既然来了,就不要再离开 扶摇的心好像被她每件的愁绪狠狠扎到,心口密密麻麻疼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一个念头在心底越来越清晰….. 扶摇从马上直接跳下,小心走进颜笙,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上。 颜笙此时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对扶摇的接近一无所知。 扶摇小心将颜笙手抓到手心,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等很久了吧,抱歉。” 颜笙被扶摇的举动吓一跳,随即猛地看向扶摇,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喜,“你什么时候来的?” 扶摇将颜笙的头发别到而后,眼中全是颜笙的影子,“我只是刚来,你想什么呢,这么这么入神。” 想起方才的事情颜笙眼底闪过一丝懊悔,随即摇头,“也没什么。” 扶摇笑着摇头,眼底却划过一丝了然,“既然你不说,我也就不勉强。” 颜笙抬头直直看着扶摇,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你这就要走了,什么,算了….”颜笙低头,将眼中的情绪掩饰掉,在抬头是脸上的明媚竟像是能将一切黑暗击破的模样,“你,一路小心。” 扶摇笑着,突然伸手将颜笙猛地揽进自己的怀里,深吸一口气,语气有些遗憾,“你只又这些想说么?” 颜笙被扶摇的动作惊了一瞬,身体一僵,眼中快速的划过什么,最终还是软了身体,鼻尖深吸扶摇身上的青草气息,轻轻摇了摇头。 扶摇有些怔楞,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做出如此唐突的举动,怀中女子的身体,像是一团云彩柔柔的附在自己的身上,她身上独特的莲花清香悠悠的绕在鼻尖,真好。 扶摇深深吸口气,想将这个味道永远记在鼻尖,他将颜笙轻轻推开,直视这她的表情,“我走了,你会舍不得么?” 颜笙没想到这种时候他居然还会问这种问题,心底微微挣扎后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她看着扶摇的眼睛,微微点头。 扶摇眼底像是绽放了无数烟花,神色却越发坚定,他拉着颜笙的手快步走到马边,自己先一步上马,回身对颜笙伸出左手,眼中满是诚恳,“愿意送我一段么?” 颜笙看着面前白玉般的手指,心底有无数声音在叫嚣,最后化作面上的坚定,她狠狠点头,将手递给扶摇。 扶摇见状,面上全是惊喜,左手手腕一转将颜笙牢牢困在怀中,他将头轻轻靠在颜笙头顶,“既然来了,就不要再离开。” 颜笙浑身一僵,像是没有明白扶摇的话,连忙追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扶摇但笑不语,随即双腿狠狠一夹,身下的马像是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扶摇的声音低沉魅惑的响在颜笙耳边,“不管你愿不愿意,几天我一定要将你带回东倾。” 颜笙猛地回头,正好撞在扶摇的身上,声音满是不可置信,“你骗我?” 扶摇没有否认,脚下却在不动声色加快马匹行进的速度,“我只是想让你长久陪在我身边,如今你是被我掳走的,和你们将军府没有任何关系,楚奕要是有什么问题就冲着我来吧!” 颜笙眼底闪过一丝震怒,声音已经失去了平时惯有的音调,“你疯了?” 扶摇嘴角勾起一个邪魅的微笑,“我是疯了,不过我愿意为你疯。” 颜笙当然看出扶摇此时的举动绝对是出自真心,她绝对不能就这样跟扶摇走,她上身死命挣扎,“你放开我。” 扶摇的双臂狠狠的固定住颜笙的腰侧,防止她从马上跌落,嘴里却丝毫不退缩,“即使你日后要怨我,我也不能就这样放弃,我一定要带你走。” 颜笙想不出别的办法,两人一时间僵持不下。 正在这时,远方却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颜笙浑身一僵,扶摇猛地回身。 只见远处尘烟翻滚,数十匹马正呼啸而来,马上的人皆是一身寻常服侍,扶摇下意识望向首位,猝尔眼色猛地一沉。 颜笙像是感觉到什么,自扶摇怀中艰难转身,正对上一人清冷至极的目光。 楚清!?怎么还是他? 虽然楚清早就知道皇上会动手,却没想到楚奕居然在如今这种时候先下手为强,且实现并没有透露一丝信息给他,这一路他一直在想其中的缘由,却没有头绪。 他这一路一直在消化皇上方才交代的内容,对于这次暗杀的安排不可谓不精心,既然如此定然会耗费大量时间,他却没有收到丝毫消息,如今,楚清眼色一沉,难道皇上已经不再那么信任他? 楚清看着眼前的黄沙,强行将心底的欺负压下,如今最重要的还是要讲扶摇斩杀剑下,如果皇上怀疑自己这也是一个能证明自己的一个机会。 想起最近仆从的回报,颜笙与扶摇几乎每天都要厮混在一起,楚清眼中的杀气一闪而过,就算不是因为皇上,这扶摇也必须死! 扶摇也没想到楚清居然这么快就追上来。 楚清将马勒住,立在扶摇面前,刚要张嘴说什么,却没想到,扶摇身前居然是颜笙! 扶摇眼中立刻燃起熊熊大火,厉声喝道,“颜笙,你果然和他有奸情!” 颜笙虽震惊,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身体立刻坐直,将扶摇结结实实挡在身后,直视楚清,“我要做什么,和你没有关系。” 楚清本以为会在颜笙的面上见到一丝羞愧,没想到这女人居然还敢如此大言不惭,他额头青筋暴起,猛地指向颜笙,“你给我过来。” 颜笙并未说话,只是用自己的身体将扶摇的要害全部挡住。 楚清觉得自己一把火从自己的胸口一路蔓延到他的脑海中,他已经全然顾不得皇帝让他将扶摇赶到险境的嘱托,他此刻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扶摇,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他猛地抬手,振臂一呼,“杀!” 身边将士露出为难的神情,“王爷,皇上他….” 楚清此时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他抬脚将身边的将士从马上踹下,“本王要怎么做还需要你来教!?”他猛地回头声音已经满是煞气,“杀无赦。” 还没等颜笙反应过来,忽见一道刺目寒光闪过,楚清拿着手中的剑夹杂着破空之势,直奔二人方向而来。 扶摇眼色一沉,担心这样楚清会伤到颜笙,猛地抱起她,从马上滚下。 颜笙眼底闪过一丝焦急,从他身体下冲出来,将扶摇一推,“快回马上。” 此时楚清发现颜笙二人的意图,已经在眨眼间停住方才的攻势,将方向生生改到扶摇的身边。 扶摇就势一滚,左手用力将身体自地上弹起,电光火石间转身险险躲过楚清的攻击,将到抽出,一挥手挡住楚清接下来的攻势。 顷刻间二人便缠斗起来。 楚清正处在极怒之中,招招皆是不要命的打发,这种打发在行军打仗中当然是很大的可能会英勇牺牲,不过如今实力悬殊,楚清带的数十人皆是一等一的高手,扶摇根本近不得楚清的身边,而楚清的迅猛攻势已经让扶摇接起来很是吃力,在加上身边随从的帮助,不一会扶摇身上就已经有好几处刀伤。 扶摇且战且退,一路被楚清逼的步步后退,几乎要退到悬崖边上。 颜笙大急,趁乱在死去的侍卫手边拿起一把刀,直接将刀家在脖子上,心一横,高声喊,“都给我住手。” 颜笙有些忐忑,她并不清楚自己的生命对楚清来说是否重要,因此她方才一直犹豫,不过在这样下去扶摇一定会不敌楚清的,她只能赌一次。 楚清此时已经失去神志,什么话都听不见,扶摇自圈中看见颜笙的样子,心中大急,连忙喊到,“阿笙住手。” 楚清听到颜笙的名字,神情恢复一些清明,随即看向颜笙方向,没想到颜笙已经将刀逼近自己的喉咙附近,雪白的脖颈此时已经被刀割出一条伤痕,脖子上已经鲜血淋漓。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颜笙的手情不自禁的颤抖,只是面上的表情更加坚定,此时竟然已经带了破釜沉舟的心思。 颜笙看楚清看向自己,心底猛地送了一口气,她将刀又逼近几分,眉梢倒竖,厉声道,“统统住手。” 侍卫一时怔楞,面面相觑。 颜笙见楚清没有反应,继续加力,伤口已经加深皮肉翻开的地步,“楚清,我让你们停手!” 扶摇大惊,推开身边的人就想跑到颜笙身边,手指竟然不受控制的发抖,“不要!” 颜笙却根本不开他一眼,只是固执的看着楚清,声音带着决绝,“楚清,你要考虑清楚,我是宁王妃,是将军府最受宠爱的小女儿,你真的要将我逼死在你的面前么?” 楚清猛地一震,随即怒喝,“还不放下!” 侍卫随即连忙将手中的刀扔下,转身间向身后侍卫递了个眼色,自己却一步步走进颜笙,语气居然是难得的温柔,“颜笙,我们已经放下刀了,你现在可以放下了吧。” 颜笙神情戒备,“你们放扶摇走。” 第142章:杀! 虽然楚清早就知道皇上会动手,却没想到楚奕居然在如今这种时候先下手为强,且实现并没有透露一丝信息给他,这一路他一直在想其中的缘由,却没有头绪。 他这一路一直在消化皇上方才交代的内容,对于这次暗杀的安排不可谓不精心,既然如此定然会耗费大量时间,他却没有收到丝毫消息,如今,楚清眼色一沉,难道皇上已经不再那么信任他? 楚清看着眼前的黄沙,强行将心底的欺负压下,如今最重要的还是要讲扶摇斩杀剑下,如果皇上怀疑自己这也是一个能证明自己的一个机会。 想起最近仆从的回报,颜笙与扶摇几乎每天都要厮混在一起,楚清眼中的杀气一闪而过,就算不是因为皇上,这扶摇也必须死! 扶摇也没想到楚清居然这么快就追上来。 楚清将马勒住,立在扶摇面前,刚要张嘴说什么,却没想到,扶摇身前居然是颜笙! 扶摇眼中立刻燃起熊熊大火,厉声喝道,“颜笙,你果然和他有奸情!” 颜笙虽震惊,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身体立刻坐直,将扶摇结结实实挡在身后,直视楚清,“我要做什么,和你没有关系。” 楚清本以为会在颜笙的面上见到一丝羞愧,没想到这女人居然还敢如此大言不惭,他额头青筋暴起,猛地指向颜笙,“你给我过来。” 颜笙并未说话,只是用自己的身体将扶摇的要害全部挡住。 楚清觉得自己一把火从自己的胸口一路蔓延到他的脑海中,他已经全然顾不得皇帝让他将扶摇赶到险境的嘱托,他此刻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扶摇,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他猛地抬手,振臂一呼,“杀!” 身边将士露出为难的神情,“王爷,皇上他….” 楚清此时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他抬脚将身边的将士从马上踹下,“本王要怎么做还需要你来教!?”他猛地回头声音已经满是煞气,“杀无赦。” 还没等颜笙反应过来,忽见一道刺目寒光闪过,楚清拿着手中的剑夹杂着破空之势,直奔二人方向而来。 扶摇眼色一沉,担心这样楚清会伤到颜笙,猛地抱起她,从马上滚下。 颜笙眼底闪过一丝焦急,从他身体下冲出来,将扶摇一推,“快回马上。” 此时楚清发现颜笙二人的意图,已经在眨眼间停住方才的攻势,将方向生生改到扶摇的身边。 扶摇就势一滚,左手用力将身体自地上弹起,电光火石间转身险险躲过楚清的攻击,将到抽出,一挥手挡住楚清接下来的攻势。 顷刻间二人便缠斗起来。 楚清正处在极怒之中,招招皆是不要命的打发,这种打发在行军打仗中当然是很大的可能会英勇牺牲,不过如今实力悬殊,楚清带的数十人皆是一等一的高手,扶摇根本近不得楚清的身边,而楚清的迅猛攻势已经让扶摇接起来很是吃力,在加上身边随从的帮助,不一会扶摇身上就已经有好几处刀伤。 扶摇且战且退,一路被楚清逼的步步后退,几乎要退到悬崖边上。 颜笙大急,趁乱在死去的侍卫手边拿起一把刀,直接将刀家在脖子上,心一横,高声喊,“都给我住手。”颜笙有些忐忑,她并不清楚自己的生命对楚清来说是否重要,因此她方才一直犹豫,不过在这样下去扶摇一定会不敌楚清的,她只能赌一次。 楚清此时已经失去神志,什么话都听不见,扶摇自圈中看见颜笙的样子,心中大急,连忙喊到,“阿笙住手。” 楚清听到颜笙的名字,神情恢复一些清明,随即看向颜笙方向,没想到颜笙已经将刀逼近自己的喉咙附近,雪白的脖颈此时已经被刀割出一条伤痕,脖子上已经鲜血淋漓。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颜笙的手情不自禁的颤抖,只是面上的表情更加坚定,此时竟然已经带了破釜沉舟的心思。 颜笙看楚清看向自己,心底猛地送了一口气,她将刀又逼近几分,眉梢倒竖,厉声道,“统统住手。” 侍卫一时怔楞,面面相觑。 颜笙见楚清没有反应,继续加力,伤口已经加深皮肉翻开的地步,“楚清,我让你们停手!” 扶摇大惊,推开身边的人就想跑到颜笙身边,手指竟然不受控制的发抖,“不要!” 颜笙却根本不开他一眼,只是固执的看着楚清,声音带着决绝,“楚清,你要考虑清楚,我是宁王妃,是将军府最受宠爱的小女儿,你真的要将我逼死在你的面前么?” 楚清猛地一震,随即怒喝,“还不放下!” 侍卫随即连忙将手中的刀扔下,转身间向身后侍卫递了个眼色,自己却一步步走进颜笙,语气居然是难得的温柔,“颜笙,我们已经放下刀了,你现在可以放下了吧。” 颜笙神情戒备,“你们放扶摇走。” 第143章:坠下悬崖 楚清神色为难,“你不要让我太为难,你如此偏袒敌国皇子,传出去后也会给将军府带去麻烦,你听话,将刀放下。” 颜笙慢慢往后退,确是看向扶摇,“你快走。” 扶摇眼中满是焦急,“你想放下。” “快走!” 颜笙一直看着扶摇的状况因此并没有注意到楚清的举动,扶摇转眼间发现楚清已经逼近颜笙的面前,他连忙喊道,“阿笙小心!” 颜笙猛地回神,却已经来不及了。 楚清脚下一顿,身体猛地串出去,手握住刀柄,将颜笙带进怀中,左手一翻将她手中的刀抽出。 与此同时,扶摇身边的三个护卫同时以手握拳,猛地向扶摇打去。 扶摇因一直在关注颜笙的情况,等发现时还能险险躲过两拳,第三拳夹杂着破空之势,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直奔扶摇的腹部,扶摇一时没能躲过,结结实实受了一拳,只是他此时已经接近悬崖的边缘,脚步一阵虚浮,接着竟然感觉身子一空。 颜笙此时正被困在楚清的怀中,眼睛正对着悬崖的方向。 扶摇被拳头击中,脚下维持平衡的石头不知为何竟突然碎裂,身体被拳风推到几米开外,脚下是完全没有任何屏障的悬崖! “不要!”颜笙突然像是疯了一样,身体突然有了毁灭一切的力气,猛地从楚清怀中挣脱,跌跌撞撞跑到悬崖边上。 她手使劲伸向扶摇的方向,扶摇将手费力的抬起,企图抓住颜笙,两人手指在空中相撞,只是还未来得及抓住,扶摇就已经掉了下去。 颜笙最后只看到扶摇苍白的一张脸,嘴唇清启,“不要怕。” “不!” 她脸上一瞬间变得惨白,脖子上的伤口还在往外冒血,将她身上的衣服都染成血红色,她此时的神情竟像是传闻中的厉鬼一般,“不,不会这样的。”她趴在扶摇跌倒的地方向向下张望,“回来!我不许你死,你给我回来。”眼中已经没有一丝光芒。 她的双手紧紧抓着悬崖边上的岩石,甚至有的指尖已经开始崩裂,怎么会这样,他不是应该早就准备好的么,他不是很厉害的,不是还要将她掳回东倾么,“你怎么能,怎么可以就这么掉下去了,你回来,只要你回来我就和你走,你回来吧…..” 她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眼中竟然没有一丝生气,“不会的,一定不会是这样。” 楚清也大为震惊,快步走上来,一把抓住侍卫的衣领,“怎么回事,不是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今这样怎么对皇上交代!”他一脚揣向侍卫的胸口,“都给我去找!立刻!” 颜笙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站起来,眼神中迸出一丝光芒,“对,我也去,他一定在这地下,我会找到他的。” 楚清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抓住颜笙,他努力压制住想要打死颜笙的冲动,“你给我清醒一点,这个男人和你有什么关系,他死了你要死要活的做什么!” 颜笙抬头看着他,眼中的冰冷像是透过空气全部化为利刃扎进了楚清的心底,她嘴角挂出一个轻蔑的笑容,“你算是什么东西,你来管我?” “你说什么?”楚清左手高高举起,正当手要落下时,他脑中猛然想起上次他误伤她的模样,这巴掌却无论如何都落不下去,他愤然收手,恶狠狠道。“你随我回王府,这件事情我便不再计较。” 颜笙冷笑,“你不计较,并不代表我就会原凉你!” “你!”楚清额角猛地跳起,刚被他强行压下去的火,顷刻间就已经再次蔓延,他觉得在和颜笙说话,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情绪伤了她,楚清狠吸几口气,声音强行压到平静的状态,“我现在还有事,你先回去。” 他回头打了个手势,想让身边的侍卫将颜笙带回去。 颜笙却根本不打算给楚清这个机会,头也不回的跟着侍卫方才的方向,下了悬崖。 “你一定不会出事的。”颜笙一直重复这句话,不知是说给谁听。 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找,却本能的想到不能和楚清的人一起。 她一直离开他们很远,在所有可能的地方,仔细查找,不想遗漏任何一种可能,树木顶端,溪水下游,山崖的洞穴,只要是她能想到的,能去的,一定会仔细查一遍。 她像是一个疯子一样将恨不得将石头全都翻一遍,一次次满怀希望在下一刻就可以见到那个嘴角总是带着邪肆微笑的男人,结局总是更加强烈的失望。 她的手指因为翻动山石泥土,部分指甲已经开始翻裂,鲜红的血液夹杂着黄褐色的泥土密密麻麻包裹着她的手指,身上的嫩黄色衣裙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大片黑褐色泥泞粘在衣服上,脸上更是被泪水冲刷的一片狼藉。 这山崖下的一草一木好像都带着扶摇身上的气息,只要有风吹过,就想是扶摇还在她的面前,歪着脑袋冲她微笑,手边拿着一个紫色的水晶簪,黑曜石般的眼睛闪着一丝小心讨好的微笑,“阿笙,这是我亲手做的,你还喜欢么?” 她突然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瘫坐在地上,嘴角像是开始微笑,眼睛已经流出泪来,“你知道吗,我喜欢,真的,很喜欢。” 又是一阵风吹来,带着山谷的气息,柔柔的拂过颜笙的脸颊,就像是那人满含神情的眸子微微凝望,轻柔着抚摸着她的脸颊,“阿笙,别哭。” 颜笙再也忍不住,将脸埋在手心里,嚎啕大哭。 另一方,派出去的侍卫此此时正跪在地上,头微垂,声音有些遗憾,“禀告王爷,还是没有找到东倾皇子的尸体。” 楚清眼中寒光一闪而过,眼睛略过侍卫看向远处的地面,并不说话。 楚清管家见状,心底略一思索,连忙上前躬身道,“王爷,如今已经是第三次搜索依旧没有任何踪迹,此处悬崖陡峻,并且悬崖底部地形复杂,河流湍急,很有可能是被冲到下游,此时已经夜深,您先与王妃回去,奴才们会继续顺着河流寻找,有消息后会第一时间通知王爷。” 楚清整理了下袖口,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半晌微微点头,将视线放到侍卫身上,“王妃呢?” 侍卫被楚清的视线压的身体不由自主抖了一下,他连忙将身体压低,不敢让楚清将自己的情绪发觉,小心道,“王妃一直在小人们前面,如今大概在百米开外的潭水边。” 楚清眼底一冷,又像是点起了一团熊熊火焰,喝道,“还不将她带回来!” 侍卫额头冷汗直冒,连忙恭敬道,“小人这就去。” 管家一直在楚清身边看着他的情绪变换,心底闪过不知是什么情绪,最后只化成一句叹息。 侍卫老远就看见嚎啕大哭的颜笙,犹豫再三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行礼道,“王妃,王爷派小人接你回去。” 颜笙被声音唤回些神志,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她凭什么接我。” 侍卫当然没有那个胆子接这句话,只能继续劝到,“还请王妃稍微整理一下,夜以黑,莫让王爷久等。” “呵。”颜笙站起来,强行压制住眼中的一阵阵巨大的眩晕感,“他凭什么就等不得?” 侍卫看颜笙神情似乎已经开始出现异样,连忙走到她身边,躬身道,“王妃,小人得罪了。” 颜笙自然明白侍卫的意思,她眼中化开浓浓的讥讽,“我自己走,不用你!” 侍卫被颜笙声音中的凌厉吓了一跳,连忙退到颜笙十米远的地方,面上摆出恭敬的姿态,“王妃请。” 颜笙此时竟像是完全从悲伤中走了出来,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日清冷的神态,她径直走过侍卫的身边,头也不回的离开。 楚清等了很久才见到颜笙的身影。 他眼神在颜笙身上一扫,停留在颜笙红肿的眼睛上,眼神一暗,声音透出一片寒气,“你哭了?” 颜笙抬头对上楚清的眼神,她的眼神此时一片空洞,像是从来不认识他的样子,“和你没关系。” “你!”楚清不明白颜笙为什么总是能轻易挑起他的怒火,管家见楚清的神情不好,连忙上前一步将楚清的手臂抓住,楚清回头怒视着他。 管家和眼睛只是楚清,半晌缓缓摇头。 楚清回过神,并不在看向颜笙,直接向谷外走去, 颜笙看着他的背影,那浓烈的藏青色竟像是和黑夜无限重叠,幻化成黑夜中一抹绚烂的色彩,和记忆中的那人无限重叠。 眼眶再次上来温热的温度,颜笙连忙闭眼将热度逼退,脑海中一个决定越来越清晰。 管家回头看颜笙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古怪的神采,躬身道,“王妃请。” 眼神猛地回神,眼神如电,直射管家。 管家竟然在这逼人的目光下看的额角不禁渗出冷汗来,他面上强撑出一个微笑,“王妃可是有什么指教?” 第144章:心如死灰 颜笙定定的看着他,良久脸上突然展开一个诡异的笑容,“管家无需太过担心。”她将眼皮垂下,掩盖眼底深处的情绪,“带路吧。” 管家不动声色将额头的汗抹去,讪讪笑后伸出右手躬身,“王妃请。” 颜笙这次再也没有看对方一眼,径直向外走去。 管家看着颜笙的背影,眼底闪现一丝莫名的情绪,随即强行押下,连忙跟上。 楚清确实已经在马车上等候多时,他闭目靠在马车旁边,听见声音不过掀开眼皮看了一眼颜笙,随即就将眼睛闭上,并不发一语。 颜笙当然更没有心情搭理他,她直接坐到离楚清最远的地方,直接对外面的马车夫说,“送我回将军府。” 马车夫有些为难,“王妃这……” 颜笙冷冷看向楚清。 楚清并未睁眼,声音清冷,“听她的。” 车外马夫这才松了口气,连忙应答,挥了一鞭子带着马车晃晃悠悠离开。 颜笙将目光收回,眼睛盯着脚边的毛毯,脑中不知想些什么。 这种诡异的氛围持续三个时辰,马车终于停在了将军府门口。 颜笙头也不抬直接越过楚清向下走去。 楚清刷的睁开眼睛,看着颜笙的背影,“你没有什么想说的?” 颜笙身子微顿,抬手将门帘打开直接跳了下去。 楚清面部紧绷,嘴角紧抿,右手死命抓住手边价值千金的水湖绸做的桌布,指关节已经变得血白,随即高声喝到,“我先回皇宫复命,日后再来接你。” 颜笙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车夫感觉到自马车中传出的诡异感觉,连忙缩了缩脖子右手加了些力道,抽了一鞭子。 “大哥,如今怎么办?”颜颂眼中全是焦急,只能向颜修询问意见。 颜修脸上的神色并不比颜颂好看,不过还是安慰道,“一切等颜笙回来再说。” 颜颂使劲剁了一下右脚,无奈最后只能坐回椅子上。 清馨在边上焦急的转圈子,“小姐这回一定会很伤心,他们当时就在一起。”她脸上是浓浓的愧疚,“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放任小姐自己去送别的。” 她焦急的向门外打量,知道一席黄色的衣服遥遥出现在门边。 清馨见状眼睛一亮,连忙跑向门口,一把将颜笙抱住,眼圈登时就红了,“小姐,你跑哪去了。” 颜笙被清馨抱得身子一晃,脚步不受控制向后退了几步,颜颂听见声音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跑向颜笙。 颜笙微微挣扎从清馨手底下撑开身子,看向二人,声音清冷,“我没事,不用担心。” 清馨看着颜笙红肿的眼皮,眼圈立刻红起来,“小姐….你受苦了。” 颜颂伸手小心托起颜笙的脸,左手轻轻画着颜笙的眼皮,声音有些哽咽,“阿笙,你…” 颜笙将颜颂的手拉下来,又拉起清馨的手,相互叠加在一起,“你们不用为我担心,我会自己调节。”她声音疲倦,越过两人走到颜修的面前,“哥哥,我回来了。” 颜修眉梢微动,声音低沉,“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有我们。” 颜笙微微摇头,眉宇间是浓浓的倔强,“这件事情我一定要自己处理。” 颜修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你已经想好了么?” “是。”颜笙声音像是淬了十万年的寒冰,让室内的温度一下降低,她只是颜修,她相信颜修一定会明白。 颜修眼底闪过一丝疼惜,深深叹气,“你放手做吧,只是这几天你必须在将军府休息。” 颜笙嘴角扯出一个笑容,终是点了点头。 “小姐。”清馨担忧的声音传来,“我陪您会房间将您梳洗一下吧。” 颜笙摇头,“你让他们将热水放到房间就好,我想一个人静静。” 清馨还想说什么,颜颂却对她摇了摇头。 清馨咬牙,半晌才缓缓点头道,“那奴婢就守在小姐身边,小姐有什么事情唤奴婢就好。” 颜笙疲倦的点头,慢慢走向自己的房间。 颜颂脸上全是担忧,她看向颜修,“大哥,真的要让阿笙这么做么?”她面上闪过一丝不忍,“我,只想让她快乐的活着。” 颜修叹气,“阿笙已经长大,她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只要尽量护着她,剩下的就交给她自己做。” 颜颂轻咬嘴角,最后勉强点头。 颜笙坐在桶中,眼中像是透过黑暗看向遥远的方向,水蒸气袅袅升起,湿热的水汽逼近她的眼眶,她慢慢闭上眼睛,一滴滴清泪顺着她的眼眶慢慢滑下,低落水面形成一个个涟漪。 颜笙算是过了一段浑浑噩噩的时间,她这一段时间每天都起的很早,在院中散步,每天都在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平和。 今天也像往常一样,颜笙坐在树荫底下,看着树边上的花,右手将扶摇送给她的水晶簪子在袖中细细摩擦。 清馨一溜小跑过来,脸上神色不太好看。 颜笙有些惊讶,“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让谁欺负了?” 清馨脸上憋得通红,声音满是气愤,“小姐快去看看吧,前面已经闹起来了。” 颜笙面上闪过一丝凝重,连忙走到清馨身边问,“发生什么事?” 清馨又喘了一会,才将事情交代清楚。 最近楚清不知道有什么毛病,几乎天天都要来将军府要接颜笙回去,将军府早就因为上次的事情和宁王府水火不容,在加上这次的事情,众人都没给宁王什么好脸色,特别是颜颂和颜修这对脾气火爆出名的兄妹,最近更是没上明里暗里羞辱楚清。 楚清在这里受了不少气,颜颂二人因为颜笙最近情绪一直不好,也就没将这件事情告诉颜笙,没想到楚清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好像是被谁刺激,居然带着满身酒气就闹到将军府上,吵闹着非要见到颜笙。 颜修已经开始动手,两人互不相让已经在堂上打起来,只是颜修身上还有伤没好,此时颜颂又不在家中,清馨没办法只能来找颜笙。 颜笙听后,眼底一沉,径直略过清馨,直奔大堂。 此时堂中已经乱成一团,如果是平时,两人颜修此时有伤在身,肯定打不过楚清,如今楚清却喝的步伐都已经开始蹒跚,站立都是问题,居然还能和颜修打了个平手,整个大堂如今人声鼎沸却是谁都不敢贸然将两人拉开。 众人脸上都是焦急,一时间都束手无策,全都期待的看着对方,希望能站出来一个勇士将目前的局面解决。 此时颜修和楚清已经都不同程度的挂彩,楚清尤其严重,整个右眼眶都已经乌黑,左面脸颊已经肿起很高一块,颜修嘴角有一块小的淤青,和楚清已经堪比熊猫脸的神情已经好了太多,不过颜修此时挥拳的速度已经慢下来。 颜笙心底一沉,抓起桌边的青花瓷摔到地上,“都给我住手。” 两人浑身一震,猛地看向颜笙,眼中都是震惊。 周围仆从被突如其来的声音镇住,浑身一抖,惊恐的看向桌边霸气泄漏的颜笙。 颜笙眼见一扫,眼神冰冷,“都去忙自己的。” 众人被被颜笙的眼神一扫,居然感觉像是寒气从脚底直窜上脑顶,眼中都是惶恐的神色,连忙点头,作鸟兽散。 颜修将我这楚清领口的手一松,左手一推将他推离自己的身边,看向颜笙的眼中有些担忧,“阿笙你怎么来了?” 颜笙从颜修安慰一笑,随即转身正对楚清,眸光清冷,“不知宁王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楚清被颜修推的后退好几步才慢慢稳住自己的身子,抬头是正看见颜笙清如潭水额目光,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清了清喉咙,声音竟像是有些颤抖,“颜笙,我。” 颜笙并不像让他将话说下去,直接走到颜修身边,将他小心扶在椅子上,这才抬头再次看向楚清,确是毫不犹豫的下逐客令,“宁王恐怕是酒饮多,神志有些不清醒,将将军府认成宁王府。”楚清刚要拒绝,颜笙的声音已经盖过他的传了出来,“来人,将宁王送回王府。” 早有身边侍从从暗处迈出脚步,从颜笙行礼,随即走到楚清身边。 楚清大怒,右手啪的一下拍下身边的扶手,眉毛倒竖,“颜笙,你欺人太甚。” 颜笙冷笑,像是并没有看将楚清的态度,“我的态度一项如此,王爷又不是第一天相识,何必在此处自取其辱?” 楚清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般突然哈哈大笑,眼中像是笑出泪来,“好你个颜笙,我是疯了傻了才会将你的身影一遍遍回想在脑袋里,我对之前的举动已经有了悔悟之心,只是你却如此不是抬举,三番两次做出有违妇德的事情,你背着我与东倾皇子厮混也就算了,如今我想与你摒弃前嫌,你居然如此尖酸刻薄的对我,那里有一点名门闺秀的样子,我是心盲了才会来找你!” 颜笙从未想过世界上还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她看着楚清的眼中充满悲哀…… 第145章:去尼玛的重新接纳 她一步步逼近楚清,出口的声音却越发掷地有声,“王爷难道以为咱们发生之前的事情以后,还有可能重修旧好?我当时喜欢你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被贺千慕欺负孤立无援的时候,你在哪里?” “花棠被你刺死,我苦苦哀求你却无动于衷的时候你又在想些什么?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你和贺千慕插在我心上的刀,它如今依旧鲜血淋漓,带着狰狞的色彩,你凭什么因为你觉得你可能对我有了不一样的想法我就应该抛弃你过去对我做的一切,重新接纳你?” 颜笙冷笑,嘴角眉梢像是都噙满了冰晶,“你的脑袋和脸皮都是什么做的?是谁让你有了这样大言不惭的能力,又是谁让你你给了你这种错误的认知?你难道真的以为你是我名义上的相公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颜笙站定在他面前,仰头与楚清平视,“楚清,你不要太看得起你自己,你,不配!” 楚清从未想过居然会有人会对自己说这种话,而这个人甚至是他的接发妻子,他是北炎皇上宠信的王爷,地位尊崇,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都不为过,从小他就是被被人捧着长大何曾受过这般屈辱。 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曾经并不觉得颜笙对自己的重要,自从她回将军府后,她的身影就像是牢牢刻在脑海里,即使陪着贺千慕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的想到她,他甚至派了一队人暗中守护在她身边,在保护她的同时也将她的消息传回来。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将之前的事情仔细思量,而他们偶尔传来她和扶摇厮混的消息,他发现他的心底已经不能平静面对这件事情,那颗叫做愤怒的种子在燃烧,所以他才会在贺千慕小产的时候如此迫不及待的接受皇上的命令,追杀扶摇,只因为这也是他心中渴望做的事情,如今皇上给了他如此光明正大的机会,他怎么会不激动,怎么会不为之疯狂。 却没想到等待他的是更让他崩溃的事情,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情,颜笙居然也在场,甚至还目睹了全过程,她看见扶摇落悬崖时眼中的那种绝望是真真切切,竟然像是火苗灼痛他的心。 他上次回去以后想了很多,才下定决心来接颜笙回去,没想到这将军府的人居然如此不是抬举,来了这么多次他甚至连颜笙的面都没有见到,这才导致他心情烦闷,多喝了些酒,导致如今的局面。 他是对颜笙已经有些不同的想法,不过这也不是能让颜笙如此在自己面前放肆的理由,他眼底一沉,“颜笙,你不要欺人太甚。” 颜笙并不在意,却不在看他,坚持道,“送客。” “你!”楚清眼中闪过一丝恼恨,如果不是如今条件不允许,他真的会上前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仆从却并不在意楚清的想法,状似恭谨的行礼道,“王爷,请。” 楚清抬脚就想将仆从踹到,他面上的恼怒一闪而过,“滚开!”脚还未落,却被颜修一直茶碗打偏。 颜修当时只是盯着颜笙,并未注意自己的脚腕,这一些被颜修大的结结实实,甚至有些瓷器碎片已经深深扎进肉里。 楚清彻底愤怒,他右手一拍猛地窜到颜修身边,手握成拳,径直向颜修奔去。 颜修面上微微一笑,并不震惊,慢条斯理的伸出左脚,深深踏进地面,猛地向右窜去,由于楚清此时本就是暴怒出手,根本就没有考虑其他,等发现不对劲时已经太迟了,根本我发改变方向,只能看着拳头直奔颜修曾坐的海南铁梨木雕花镂空椅子。 啪的一声脆响,号称比铁器还要硬上几分的一直竟然被楚清的愤怒一击生生砸出一个窟窿,只是楚清的手也好不到哪去,右手此时已经鲜血淋漓,根本无法分清是否上级筋骨。 楚清怒目而视,“颜修,你个卑鄙小人。” 颜修微笑,“更卑鄙的还在后面!” 楚清怒目而视,他小心将拳头从椅子中拿出来,颜修冷眼旁观,眼底上过一丝诡谲的光芒。 楚清心底划过一丝疑虑,还未等将事情想明白,本就鲜血淋漓的手突然开始自伤口处细细密密的痒起来,就行是有无数蚂蚁在啃噬这他的手掌,竟然开始顺着他的血液开始向上游走。 楚清大惊,不可置信的看着颜修,“你居然敢对我下毒!?” 颜修嘴角画出一个轻蔑的笑容,眼底是是黑如墨石的深幽,“楚清,你太看的起你自己,这只是我对你小小的回敬,下次你在不听劝告跑到将军府来闹事,一定不如如今这般简单。” 楚清抬起左手将受伤的右手手臂牢牢抓住,眼中的世界竟然开始模糊,腿脚竟然已经开始酸软,他费力眯着眼睛,从眼中射出凶狠地光芒,声音已经开始颤抖,“颜修,我不会...”还未说完,身子已经倒下去。 颜笙一直站在旁边抱着看好戏的态度,本想听听楚清会说什么吓唬人的话,不想还没说完,已经不省人事,颜笙看着碍眼,快步上前连连踢楚清好几脚。 颜修见状苦笑不得,“你这踢他就能解气?这不像是你的风格,我以为你最少会逮住机会将他打的满地找牙。” 颜笙收回脚,踱到他的身边,将他扶起向屋内走,“就算把他卸了也不能叫接我心头之恨。”她眼眸微垂,“我现在尚且还有一丝清明,当然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颜修摇头,“其实你不必如此,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和你姐姐一定会全力支持你,我们一直希望将军府回事你的避风港,而不是你的拖累。” 颜笙抬头,看着远方,声音竟像是染上了沧桑,“家人永远是我最珍贵的宝藏,我愿意为你们做任何事情,也绝对不会让你们受到一分一毫的伤害。” 颜修眼中微微闪光,叹了口气,“你一如既往的倔犟。” 颜笙低头,沉默不语。  贺千慕见到昏迷不醒的楚清时,距离楚清昏迷过去已经过去两个时辰。 颜笙离开之前,侍卫觉得宁王如此摊在地上有些难看,他们又不敢贸然处理,只能眼神为难的看着颜笙,盼着这个大小姐能够打发慈悲给他们一条生路,颜笙想了下,颜修说这个药物会让楚清至少睡上两个时辰,略微沉吟了下,最后决定,让楚清在地上躺两个时辰在送回王府。 侍卫哪敢不从,这北炎金尊玉贵的王爷真的完整躺够两个时辰他们才敢将他抬起来送回去。 贺千慕接到楚清,看见楚清已经开始青紫的脸,眼神已经阴沉的快要滴出血来。 她强装镇定挥手让奴才赶忙将楚清送到榻上,又派人去请太医,这才冷冷的望向将军府众人。 她抬着她的眉毛,眼中满是怒火,高声质问将军府的侍从,“你们到底对王爷做了什么,他离开的时候分明是好好的,怎么刚到你们将军府就会变成如今的模样。”她咬牙切齿道,“你们将军府难道想谋害王爷!” 侍从嘴角嵌着一个得体的微笑,上前行礼道,“娘娘息怒,王爷本就是醉酒后到将军府,我们将军还未与将军聊多久,王爷便倒地不起,将军甚是担心,不过将军府并不能即使请到太医,唯恐耽误王爷的病情,这才命小人快马加鞭将王爷送回。” 贺千慕大怒,指着楚清鲜血淋漓的手怒道,“好你个巧言令色的狗奴才,王爷的手和脸上伤的如此重,一定是你们衬着王爷昏迷的时候对王爷做了什么,你还在此诡辩!” 侍从并不畏惧,嘴角甚至还是维持微笑的模样,“侧妃娘娘严重,王爷无论如何也是将军府的姑爷,都是一家人怎么可能做出伤害对方的事情,王爷身上的伤是醉酒后无意识跌倒的,将军倒是已经要找人包扎,只是王爷不肯。” 贺千慕恨不得上前将这个侃侃而谈的侍从撕碎,她恶狠狠的盯着对方,嘴里无意识的发出牙齿摩擦的声音,她身边一名侍女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连忙上前将她的隔壁抓住。 贺千慕一惊,随即猛地回过神,手指依旧不受控制的狠狠抓着身体变的衣裙,口气有些僵硬,“既然如此,我就带王爷谢过将军如此照顾。”最后两个字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听得让人毛骨悚然。 侍卫像是并未听懂她的弦外之意,依旧笑眯眯的回应,“侧妃客气。” 贺千慕呼吸开始沉重,半晌重重哼道,“恕不远送。” 侍卫行礼,“娘娘保重。” 待侍卫走后,贺千慕一把将身边的瓷器一把全部挥到地上,价值千金的广宁紫光琉璃杯一瞬间变成无数碎片,紫色的琉璃碎片四分五裂,正好蹦到刚到的太医脚边,将本就年迈的太医吓得浑身一抖。 贺千慕身边的宫女见状,眼底的寒光一闪而过,声音冰冷道,“娘娘,太医来了。” 第146章:重生 贺千慕本就怒不可遏,只是这婢女的声音一出竟将她吓得脸色一白,脸上的怒火顷刻间消散而去,只剩来自心灵深处的畏惧,她小心点头,在婢女的注视下将服装整理后扬声道,“快快请进。” 满头华发的太医被方才发生的事情吓得不轻,此时额头上依旧布满了汗水,贺千慕连忙迎上,将太医引到楚清身边,将楚清的情况简单介绍后,退后一步留给太医仔细看诊。 太医看着楚清布满青红伤痕的脸,额头的汗渗的更厉害,贺千慕虽然说过楚清只是醉酒失足才跌的满身伤痕,只是这身上的每个伤痕都宣告着这是被人殴打所致,北炎堂堂王爷居然会被人殴打道这个地步,而且他此时嘴唇青紫,身上冷汗淋漓,分明是中了涣神散而且还在昏迷后被仍在地上冻了最少两个时辰才会是如今的模样。 他心底寒气一层一层往外冒,皇家是这样注重面子的地方,他见到了这样狼狈的宁王,不知道宁王醒来后会不会对自己做什么。 想起曾经一个太医不小心在看诊时发现当时赫赫有名的王爷的腿是假肢之后,一家老小一夜之间全部被人灭口,而且死状及其凄惨,他就不禁又冒了一层冷汗。 不知回去后举家搬迁是否还来得及? 婢女将贺千慕带到屏风后面,脸上的表情有些阴沉,“娘娘方才的行为太过鲁莽。” 贺千慕眼底闪过一丝心虚,“不知你有什么看法?” 婢女冷笑,“我一直知道你啊你那个将颜笙视为心腹大患,相信娘娘已经看出来,最近王爷的行为很不对劲,对你虽如往日一般,只是经常会走神,最近更是瞒着娘娘去将军府很多次!” “什么!?”贺千慕的声音比她的表情更为震惊,她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他居然从未和我说起。” 婢女眉眼中含着强烈的讥讽,“娘娘凭什么认为王爷会将所有事情都告知娘娘,男人的感情本身就是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东西,娘娘难道真的期待王爷对你死心塌地?” 贺千慕眼中划过一丝愤恨。 婢女将这一切看在眼底,声音低沉道,“颜笙因为东倾那个皇子的事情对王爷想必已经恨之入骨,恐怕是一时半会不会再想回到宁王府,她如今不在这里,咱们反而更加不好下手,奴婢倒是有一计。” 贺千慕眼睛一亮,“快说。” 奴婢眼睛环视一圈,随即趴在贺千慕耳边将计划小声告知。 颜笙此时正坐在屋内的桌子边上看着手中扶摇送她的簪子,面上表情有些怔楞,不知在想些什么。 清馨有些担忧,犹豫再三,还是上前将颜笙手中的簪子拿起,放在一边,“小姐,你已经这样发呆很多天了,奴婢陪你出去散散心,你不能在这么下去,你如今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了!” 颜笙嘴角扯起一个苦笑,“为了不然所有人担心,我不能哭,不能难过,甚至都不能随扶摇而去,如今竟是连怀念他的机会都不给我么?” 清馨心底慌乱,连忙摇头,“不是这样的小姐。”她想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安慰,索性将才得到的消息连忙告诉她,“听说渊王今日早上刚回城中,如今这个时间想来已经从皇宫出来,小姐不如咱们去找渊王吧,你们已经很多时间没见,小姐就当是去散心。” 颜笙微楞,她也许真的需要转移注意力让自己重新振作起来,她将桌边的簪子小心收在怀中,双手撑着桌面,站起来道,“既然如此,咱们就走一趟吧。” 清馨面上爆出惊喜,一连点头,“小姐等着,奴婢这就去准备。” 颜笙摇头,“不用准备,咱们这就去吧,走着去,我也好长时间没有见识这附近的景色。” 清馨不敢有一丝犹豫,“小姐想做什么,奴婢都陪你去。” 颜笙叹气,“走吧。 她抬头看着外面刺眼的阳光,眼底散发着幽冷的光芒,扶摇,我会让自己变得个更坚强,我一定要让陷害过你的人付出代价。 “王爷,宁王妃来了。”小厮慌慌张张跑进来,脸上满是惊喜。 渊王楚陌闻言,连忙站起来,快步跑到门前,看向颜笙,“你怎么来了?” “我知道你不会不欢迎我。”颜笙的声音有些平淡,不过眼中还是依稀可见惊喜。 楚陌见状,心底微微一叹,脸上依旧笑容不减,“你来我当然欢迎至极,我走这么久,你都不说给我带着消息,说起来还是伤心事一件。” 颜笙心底有些发苦,声音有些干涩,“我的事情想必你已经知道,你不用在这里帮我转移视线,我现在只想喝酒。” 楚陌一愣,随即高声道,“将我府里的窖藏统统搬出来。” 小厮为难,“王爷,是不有些太多了,一百多坛酒....” 楚陌挥手拍了小厮一巴掌,“让你拿你就拿,拿来这么多废话。”随即将小厮耳朵拉过来小声叮嘱,“先拿十坛,将里面兑上水。” 小厮会意,领命而去。 颜笙挥手示意清馨退下,神色恹恹的趴在桌子上,并不看向楚陌,眼神不知飘到什么地方。 楚陌叹气,拉开凳子坐到颜笙的身边,“我虽然在南城督办粮仓的事情,不过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关注你的情况,你的事情我多少也听到一些。” 颜笙并不说话,只是静静等着楚陌说下去。 “我,很抱歉你会被贺千慕如此陷害....” “不管你的事情。”颜笙并不在意,“就算你在这里也于事无补,这件事情终究算是楚清的家务事,你有没办法插手,当时还是我将她想的太简单,是我不好。”她闭眼将眼中的悔恨深藏,脸上的神色已经很好的掩藏喜怒。 楚陌摇头,“不管怎样,作为朋友,这件事情是我的失职。”他试探的看向颜笙,“至于扶摇的事情,你。” 小厮轻轻推开门将兑好水的酒放在桌子上,颜笙并未接话,先打开一坛酒,趴在坛口深深吸了一口气,“你不用担心,有什么疑问你只需要开口问,我一定不会有任何隐瞒。” 楚陌犹豫再三,最后下定决心道,“你是否已经对扶摇动情?我听说扶摇坠崖当然,如果不是他们拦着,你差点就要随着扶摇一起跳下去?而且还亲自下山崖寻找,这时真的么?” 颜笙将酒倒进碗中,仰头一饮而尽,“除了要随他一起跳下去那一段是假的,剩下都是真的。” 楚陌眼底上过惋惜,“果然。”他摇头,也饮了一碗酒,“那你打算怎么办?” “呵呵。”颜笙将嘴角的酒水擦掉,“我能有什么想法,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能对他有什么想法的人,不过我就是喜欢他,我就是不能放下他,虽然我不能和他一起去死,但是我能尽我最大的能力将伤害过他的人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楚陌眼中划过担忧,“你打算如何办?” “在这之前,我需要将一个女人处理掉。” 楚陌心底了然,“只是她心机过为深沉,我很担心你不是她的对手。” 颜笙在饮一杯,“颜笙已经不是以前的颜笙,我虽不能肯定我一定会一举将她打入地狱,不过我愿意用今后的时间,将她慢慢消磨!” 楚陌眼底的犹豫一闪而过,随即上前抓住她手中的碗,声音低沉,“颜笙,我知道这不是你想过的生活。” 颜笙看着楚陌眼底的怜惜突然哈哈大笑,竟是将眼泪都笑出来,“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能称心如意活着的人,我不想又怎样,我愿意就好,我还年轻,我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折磨,在花棠死的时候我就发过誓,我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只是我没有说到做到,是我沉浸在和扶摇的生活中,忘记仇恨,忘记危机,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她痛哭失声,“只是为什么要惩罚扶摇,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一直都是我的错啊。” 楚陌一把抓住颜笙的手,抬手将她脸上的眼泪仔细擦干,“你不要这么想,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将错往你身上揽,不要给自己太多负担。” 颜笙抬起泪水后的眼睛直直盯着楚陌,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你不懂。” 楚陌像是被颜笙的眼神烫到,突然将她的手放开,他从未讲过这种眼神,像是看透了世间的沧桑,历尽了人间的冷暖,竟然让人有一种从心里散发出恐惧的感觉。 他有些震惊,“你,怎么会这样?” 颜笙看着楚陌放开的收,嘴角划过一丝苦笑,“先陪我喝酒吧,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 楚陌却不同意,他真的担心这样不顾一切的颜笙会做什么傻事,“你必须将你的打算告诉我,你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好,我担心你会出问题。” 颜笙摇头,“你太看不起我、”只是看着楚陌眼中真切的担忧,还是情不自禁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来你这不过是让自己最后在完全放纵一下,调整好自己后我会选择在合适的时机回到宁王府,回到有贺千慕的地方。” 第147章:祸水东引 楚陌摇头,“我只想让你好好生活,我知道你前段时间已经和皇兄提出要和楚清和离,不过皇兄当时并未同意,想来你是知道原因的,不过如今情况已经开始改善,皇上最近推行一系列政策,正在将兵权慢慢收回,并且移交到一些亲信手中,你只要在安心度过一段时间,皇兄肯定就会同意你们和离,你就可以借这个机会远离政治漩涡,我相信你的哥哥姐姐们也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生活。” 颜笙不同意,眼中满是决绝,“如果之前我得到这个消息确实会兴奋不已,只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报仇的机会,你不用在劝,我已经决定。” 楚陌面上闪过一丝犹豫,“我真的想了解你的具体计划,不然我真的放心不下。” 颜笙沉默半晌,抬头再次饮一碗酒,却只说了四个字,“祸水东引。” 楚陌震惊,“你说的是...” 颜笙点头,“就是这样。” “你有几成把握?” 颜笙抱着酒坛,看着坛中清澈的液体,眼神平静,“只有五成,不过计算是一成我也愿意拼尽权利。” 楚陌闻言哈哈一笑,举起碗倒了满满一杯端起来敬颜笙,“你果然还是我最熟悉的那个颜笙。” 颜笙爽朗一笑,将酒坛与他的碗一桩,空气中发出清脆的声响,“你还是我最熟悉的楚陌,永远那么不靠谱。”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对方才能看懂的情绪。 颜笙回到府中的时候已经是酉时刚过,清馨小心扶着脚步摇晃的颜笙,语气有些埋怨,“小姐就算是心底不痛快也不能这么喝酒,看你这个样子明天一定会难受的。” 颜笙晃晃悠悠打了个酒隔,不满的嘟囔,“啰嗦。” 清馨不甘示弱,“小姐什么时候能行事有常规一些奴婢自然就不啰嗦。” 颜笙无力的翻个白眼,微闭着眼睛,晃晃悠悠往家走。 清馨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将颜笙拖到将军府门口附近,不想还没看见朱红色的大门,倒是先看见石狮子对面跪在风中凌乱的人。 清馨的嘴张的都快塞下一个鸡蛋,随即赶紧皱眉,一脸不满意的将颜笙护到身后,“她怎么在这?" 颜笙被清馨拽的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她揉了揉被拉的有些疼的胳膊嘀咕,“清馨你也太不温柔,以后会嫁不出去。” 清馨当然不会与一个酒鬼计较,当下就顺着她的话说,“小姐说的是。”脚底还不忘加快速度,赶在贺千慕发现两人之前将颜笙带回去。 只是偏偏事与愿违。 贺千慕本是一本正经的跪在将军府门外,只是除了刚来的时候颜修露了几次面后就再也没人搭理过她,她想这么回去又不甘心,只是如今这个局面不回去好像又一点意义都没有,正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居然闻到一股特别浓烈的酒味,本是无聊时随意打量不想居然发现已经烂醉如泥的颜笙。 贺千慕心底暗喜,想起来之前她的叮嘱,面上赶紧换上一个柔弱的笑容,“姐姐可算回来了,妹妹真的很担心。” 清馨向小鸡护孩子一样将颜笙挡的严严实实,嘴角还不忘冷笑,“劳烦娘娘费心,我们小姐可担不起您的担心,你还是快些回去吧,将军府的门撑不起你。” “你!”贺千慕手掌一拍地面就想上去给清馨一巴掌,只是脑海瞬间闪过婢女清冷的眼神,竟将怒火顷刻间扑灭,她再次规矩跪在地上,声音清冷对颜笙道,“虽然之前王爷犯了一个小错误,不过王爷已经诚信回悔过,而且几次三番到将军府接姐姐回去,如今王爷昨日从将军府回去后更是一病不起,还请姐姐看在王爷对姐姐一片真心的份上,回到宁王府吧,毕竟你还是王爷的妻子,怎么能一直在娘家待着。” 说来也奇怪,平时酉时街上已经空无一人,不知为何今日街上竟然如此热闹,贺千慕跪在这里已经有段时间,本就有小范围的人在此指指点点 ,她这样夹枪带棒的话说完后,围观群众不禁更多,甚至看向颜笙的眼中已经带了鄙夷。 清馨大惊连忙道,“你血口喷人。” 群众意识引起骚动,一个高个青年站出来,“你们将军府怎么能仗着权势就如此欺辱别人。” 将军府门口闻讯而来的人越来越多,清馨扶着基本已经昏迷不醒的颜笙,脸色已经变得铁青,她如今的情况进退不得,退了会将贺千慕说的事情坐实,继续留在这里,凭她一人根本没有办法顶住这里的舆论压力。 正当清馨想硬着头皮往门内走的时候,将军府的大门倒是缓缓打开。 清馨眼睛一亮,连忙拖着颜笙往门内走,颜颂连忙上前从清馨手中接过,头也不抬的带这样颜笙往府内走。 颜修跨步向门外走,脸上不见一丝惊慌,他眼神一低,看向周围,“诸位今日似乎很闲。” 周围百姓本就是抱着看八卦的心态来,都没有心敢真的得罪这种豪门大族,被颜修如此凌厉的目光一看,额头竟然不禁流出冷汗。 贺千慕被颜修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压的身体情不自禁的一抖,不过还是硬着头皮抬头道,“王爷迟迟不肯想见,莫非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颜修冷笑,眼中闪过浓浓的轻蔑,“我将军府的事情何时需要你置喙,贺千慕,你曾经对颜笙做过什么,你的心中比谁清楚,最近我们没有找你算账,你莫非以为将军府好欺负?” 周围人经过提醒才想起来曾经闹得沸沸扬扬的宠妾灭妻的事情,再看着贺千慕脸上的神情已经带上浓浓的鄙夷,有些妇女甚至向贺千慕的方向吐痰,有些痰已经离贺千慕不到三步远的距离。 贺千慕如芒在背,脸上已经开始像火烧起来一样,还是强撑着脸上闪过一个楚楚可怜的表情,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水,“将军一节唐唐七尺男儿居然如此污蔑一个小小女子当真良心可安?我不过是看王爷思念姐姐成疾,才跪在将军府门前希望用我的真诚感动姐姐,可以让她回到王府。”她身体微晃,盈盈一摆,声音已经有了哽咽的感觉,“还请王爷成全。” 贺千慕此时已经再此处跪了五个时辰,下午的时候还下了一场小雨,此时夜间气温下降,贺千慕的脸已经变成不正常的灰白色,在加上她本就生的极美,如此柔弱一摆,竟让不少男人纷纷调转方向同情她。 颜修当然不会在乎这帮不相干的人想什么,他冷哼一声,“颜笙的事情自然有她自己做主,就不牢侧妃多心,有在这里假惺惺的时间还不如回去好好看着你的王爷,将军府门前容不下你这种人。”他转身,语气冰冷,“关门,如若再有闲杂人等在将军府门前逗留,不用询问缘由立刻报告京兆尹。” 小厮心底忍笑,面上恭敬道,“是。” 京兆尹历来有铁面之称,为人耿直更是素有青天志明,他历来只秉公办事,任何人的面子都不给,偏偏皇上又极为倚重他,只要是他办理的案件,皇上坚决支持,因此无论是百姓还是达官贵人对这个油盐不进的京兆尹都是抱着敬而远之的想法,谁都不想真的犯到他的手里。 百姓没这回是真的连一丝看热闹的想法都没有,本来他们就是因为在吃饭的时候被说书的怂恿而来,好奇心有,不过谁都不想真的触霉头,当然纷纷散开回家,顷刻间门前竟只剩下贺千慕一人。 贺千慕见状本就已经发青的脸色更是透出一丝愤怒的苍白,没想到她们废了很大力气和金钱才贿赂的说书和散播消息的人,跪了这么就才等来如此规模的人,不想被颜修三言两语就打发掉。 她眼中闪过一丝怨毒,虽然身体已经剧烈摇晃,只是背脊依旧挺直。 她还在等一个机会。 天空中已经开始掉落雨滴,本就穿的单薄的贺千慕嘴唇已经被冻得青紫,她的世界已经开始剧烈摇晃。 好想已经起了小风,细细索索的吹到她已经湿透的衣服上,让她从脊椎到四肢犹如从十仗深的冰层峡谷行走一边,顷刻间又像是漫步在无人的沙漠中,更是要将她热的恨不得脱衣纳凉。 突然远方传来马蹄踏上青石板的声音,车轱辘接触地面带来细微的摩擦声,贺千慕此时竟然能将这种声音听到一清二楚,她眼中绽放出惊喜的光芒,神情更加淡定,只是身体摇晃的更加厉害,像是下一刻就要昏倒。 楚清打开马车的帘幕,却万万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景象。 贺千慕鬓发散乱,全身湿透,身体脆弱的好像下一刻就要羽化而去,楚清看的心惊肉跳,心底竟然有种被撕裂的疼痛,他一把推开车夫,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心中太过焦急竟然忘记实用轻功,只是用蛮力飞奔到贺千慕的身边。 第148章:策马奔腾 贺千慕此时像是刚发现他的样子,一脸惊喜的看向楚清,只是动作已经缓慢的厉害,嘴唇已经被冻得青紫,她费力扬起一个微笑看向来人,“王爷,你来了。” 楚清一个踉跄扑到贺千慕身边,深情动容,紧紧将贺千慕搂在怀中,嘴唇轻轻靠在贺千慕额头上,“对不起是我不好。”他俯身将她抱起,“我带你回去。” 贺千慕费力挣扎,声音已经开始沙哑,“姐姐还没有答应我,我不能就这样回去。” 她此时已经没有丝毫力气,当然挣不过楚清,他手臂搂的更紧,“她的事情以后再说,我先到你回去。” 贺千慕心底一震,即使这样楚清居然没有一丝埋怨颜修的意思?从前只要一个小小的计策就能让楚清对颜笙大发雷霆,如今她被将军府折辱至此,楚清居然只是带她回去? 贺千慕心底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她还想张口说些什么,脑中此时却已经开始天旋地转,很快便失去了意识。 楚清感觉抓着自己的手臂一送,心底一紧,连忙低头一看,不想贺千慕一惊昏死过去。 楚清大惊失色,顾不得身上的伤口,强行运气提上马车,急声道,“立刻回宁王府。” 马车夫不敢犹豫,连忙驱赶马车,一路狂奔。 将军府此时也乱做一团,在路上分明还好好的颜笙,回到卧室后竟然开始大哭大闹,一直念着扶摇的名字,颜颂一直在身边轻声安慰都没有任何作用。 最后颜修实在看不下去,一个手刀让颜笙昏迷,将军府才恢复平静,而宁王府宣了一夜的太医,据说贺千慕一直高烧不退,直到天明时分才恢复些意识。 颜笙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嘴里正吃着苹果。 “要说酒果然是世界上最好的良药。”颜笙嘴里的苹果水花四溅,楚陌嫌弃的搬开凳子离颜笙远一点。 颜笙狠狠白他一眼,心底不服,“你不要以为我这就放过你,你当天给我的酒里兑水,当我不清楚?我不过是不和你计较,如今就是喷你点永葆青春的圣水你居然如此嫌弃。” 楚陌心虚的笑笑,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这件事情还不是为了你好。” 颜笙瞪他,“就是为了省钱,快被说好听的了。” 楚陌被戳中心事,面上反而不尴尬,堂堂正正点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只不过是不浪费而已,佳酿自然要品,借你浇愁不过是牛饮,实在是暴殄天物。” 颜笙觉得此人太过无耻,扣门还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不过既然说过不计较,也就不想在和他在这个问题上挣扎,将手中的苹果核扔掉,颜笙换了正经的脸色,将来的最主要目的告知,“我其实是来告诉你,我决定在三日后会到宁王府。” 楚陌眼快速闪过什么光芒,良久叹气道,“我本以为上次你醉酒真的将你的愁绪冲开了,还是我想多,你果然还是那个倔强的颜笙。” 颜笙嘴角挑起一丝微笑,像是想起了什么,“因为曾经太过美好,我才如此念念不忘,你要是说上次的酒一点用都没有,也不尽然,我确实看开了一些,从今后我的生活,只为复仇,我这是对过去的懵懂无知告别,也是为今后的生活开启新的篇章。” 楚陌眼睛直直看着颜笙,眼中满是真诚,“无论如何,只要你不伤害你自己,你做出任何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颜笙面上闪过一丝感动,“谢谢。” 楚陌微笑,“只要你快乐。” 颜笙并不说话,抬眼看着远处的天空,那里有一朵想像是人嘴巴形状的白云,左上抬起,就像是那个狂妄自大的人嘴角的形状,颜笙不禁将他与记忆中的扶摇无限重合,不禁眼底漫上一层湿意。 扶摇,我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一定。 第148章 颜笙果然说到做到,三日后的清晨,颜笙便拜别颜颂,启程回宁王府。 颜颂面上是浓浓的担忧,“阿笙,你不如在休养一段时间,大哥也很不放心你。” 颜笙坚定摇头,“姐姐,这件事情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一定回来通知你,你不用担心,你和大哥一定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颜颂心底酸涩,面上还是不得不强行忍耐,只得转身叮嘱清馨,“颜笙最近身体有些虚弱,你一定要仔细照顾,有什么事情一定及时回来通知。”她看向颜笙,“我这次给你增派十名暗卫,你有什么事情尽管交给他们,都是值得信赖的,并且我已经先一步将你院子里的人换了一遍,如今应该是靠谱的多,你可以没有后顾之忧。” 颜笙心底感动,她一把握住颜颂的手,“姐姐不要光担心我,也要多考虑自己,哥哥如今也有了心上人,姐姐也要为自己多留意,我最大的心愿是让你们身边能有合适的人陪伴。” 颜颂伸手点了下颜笙的鼻梁,“我并不急,这些事情以后再说,你只要好好的就是哥哥和我最大的心愿。” 颜笙重重点头,“姐姐放心吧。”深深看了眼颜颂这才低头对清馨道,“咱们走吧。” 清馨点头,不知为何鼻尖竟然有些酸楚,她脸上将眼底的情绪掩藏,小心扶着颜笙上了马车。 颜笙狠下心闭上眼睛,将一切隔绝在外。 清馨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疼的厉害,不过却乖巧的不打扰她,只是沉声道,“走吧。” 颜笙也并不清楚这次离开为何会生出如此多的感慨,却也不愿在深想,因为还有更大的麻烦还在等着她。 颜颂早在一天前就已经将颜笙的院子服侍人员来了个大换血,楚清那时才知道颜笙要回来的消息。 管家将消息报告给楚清后,脸上闪过一丝踌躇,“王爷,颜颂将军此举是否欠妥,毕竟这是宁王府的后院,将军府如此无视王爷,实在是有些过分。” 若在平时不用他提醒,楚清也早就大发雷霆,如今他却只是满脸惊喜的摇头,“这些无所谓,只要颜笙肯回来,一起都好说。” 管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也不明白楚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仍旧不甘心的试探,“王爷此前成多次亲自接王妃回来,不过都被他们拒绝,王妃如今没有任何消息发出就先行回来,恐怕实在有失为人妻子的本分。” 楚清此时终于感觉一丝不对劲,面上闪过一丝不悦,“我的事情什么时候需要你来多嘴?” 管家面上闪过一丝惶恐,连忙行礼道,“奴才多嘴,王爷息怒。” 楚清冷笑,“知道错,以后就不要再犯,不要以为你跟在我身边时间比较久我就不会对你做什么。” 管家连忙跪下,额头已经全是冷汗,“王爷息怒。” 楚清这才舒服一些,不耐烦的挥手,“你下去,去给王妃准备接风宴。” 管家心中更是疑惑,这一个负气回娘家的妻子回家居然还要接风宴,不过却真的不敢再问一遍,连忙领命离开。 “小姐,到了。”清馨轻柔的声音在颜笙耳边响起。 颜笙睁开眼睛,点头,跟着清馨一起下了马车。 宁王府门前此时居然堆满人,不禁楚清在,甚至贺千慕也等在门口。 颜笙心底诧异,却像是没看见他们似的,打算越过他们直接进去。 楚清面上并不见任何其他神色,先一步挡在颜笙前面,直接拦住她的去路,声音听不出情绪,“爱妃难道不和本王打声招呼?” 颜笙眼神冰冷,“我向来有自知之明,自然知道你们不是等我,你有不是没长眼睛,难道还需要我教你们我是谁?” 此话一出,在场人俱是已经,曾经楚清对颜笙做过那么多过分的事情,除了花棠那次,颜笙从未在公开场合对楚清如此无礼过,因此除了当时人,其他仆从心底的诧异丝毫不逊于见到颜笙生出翅膀来。 楚清果然被颜笙激怒,呼吸声越发沉重,半晌,居然调节出一个微笑看着她,“爱妃何必如此妄自菲薄,你离开很久,我确实对你的回来很开心,而且你是王妃,本王在门口等你回来也很正常。” 这回别说是颜笙,就连其他人对此事楚清的表情都觉得像是楚清撞邪了一样。 贺千慕看着面前二人的互动,手在袖中已经被掐出血来,面上还是不得不不动声色。 颜笙一时间并不能理解楚清的行为,只是实在没心气多做探究,也就点头带着清馨越过众人直接向院内走去。 管家看着楚清成功变黑的脸色,心底一喜,连忙上前道,“王妃此举实在实在有失妇德,王爷不如….” 话还未说完,却被楚清的巴掌打断,楚清眼中戾气翻涌,像是能滴出血来,他怒吼道,“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随意插手本王的家事。” 楚清的力气极大,盛怒中的出手更是没留有一丝余地,管家的脸顷刻间就已经肿起来,半边脸肿的老高,说话声音都变了,他连忙跪下求饶,“王爷饶命,小人确实是为王爷打抱不平,还请王爷看在小人陪伴王爷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再给小人一个机会。” 贺千慕眼中闪过一丝莫名情绪,随即一同跪下帮管家求情,“王爷息怒,管家只是一时糊涂,还请王爷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在犯。” 第149章:娘娘抬爱 楚清见状,眼中神色恢复少许,贺千慕连忙对管家使眼色,管家连忙膝行道楚清脚下,练练磕头,“王爷赎罪。” 半晌,楚清眼底神色微闪,声音不便喜怒道,“起来吧。” 管家这才真心松了口气,“谢王爷。” 楚清冷笑,“这时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管家再次跪地,连连保证。 楚清鼻音轻哼,头也不抬的向院内走去。 贺千慕看着楚清完全消失,这才将视线重新转到管家身上。 管家被贺千慕身上的气势所震,一时间身上的冷汗竟然是方才的三倍不止。 他连忙道,“娘娘的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将来娘娘若是有用得到小人的地方,小人定当万死不辞。” 贺千慕嘴角勾起一个满意的弧度,“管家严重。”她起身将管家扶起来,“以后还是要多多依仗你。” 管家不动声色擦额头的冷汗,“娘娘抬爱。” 颜笙脸上晦涩难名,清馨有些担心,“小姐,你…” 颜笙脚步一顿,“你不用担心,我只是不明白楚清为什么突然间就变成这个样子。” 清馨也觉得奇怪,“这也是我不能理解的,不过方才侧妃的表情我可看见了,都快绿了,却还需要保持得体的微笑,想想都觉得解气。” 颜笙摇头,“我要的当然不止这些,无论如何,楚清如果能够一直对我这样,倒是好事一件,日后为对付贺千慕节约不少时间。” 清馨点头,“我觉得也是,咱们就算什么都不做,这也快把侧妃气死。” 颜笙点头,“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 清馨脸上闪过一丝谨慎,“小姐吩咐的事情,奴婢当然已经准备好,只是这个对小姐身体有一定伤害,我真的不想小姐这样。” 颜笙却浑不在意,“我自己的身体我明白,这都没什么,你只需要按着我的吩咐去做,还有,这件事情一定要瞒着姐姐他们,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清馨眼中闪过剧烈挣扎,半晌,犹豫点头。 即使上午的事情在不愉快,晚上的接风宴依旧如期举行。 颜笙依旧全程没给他们好脸色,楚清此时却像是完全没有脾气,颜笙做什么他都能硬扯出一个微笑。 颜笙已经从最开始的狐疑,到如今已经能坦然接受。 贺千慕努力维持好面上的微笑,最后还是咬牙,酒壶拿起起身为颜笙倒了杯酒。 颜笙全程嘴角冷笑。 贺千慕像是没看见般,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即真诚,又不让人觉得不舒服,“姐姐一向对我有些误会,前阶段的事情我很抱歉,不过姐姐能回来我还是很开心的,咱们毕竟都是王爷的人,我相信姐姐一定比我更加深明大义,因此妾身借着这杯酒向姐姐道歉,妹妹一些举动让姐姐误会才导致姐姐与王爷分离如此之久,还请姐姐看在王爷的面子原谅妹妹。” 楚清看着贺千慕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清馨手底捏了一把汗,她太了解颜笙,此时她很不的将贺千慕生吃,怎么可能卖她这个面子,只是看楚清的神情,已经是忍耐边缘,如果在忤逆她恐怕不好收场。 贺千慕心底冷笑,这才是她想要的,今天一天颜笙都未曾给任何人好脸色,只要颜笙将酒杯打翻,她就一定有把握让楚清对颜笙震怒! 颜笙像是并未受他们影响,她慢慢的将手伸向了酒杯….. 贺千慕脸上不禁带上一抹期待。 颜笙垂下眼眸将周围的一切隔绝,手指已经碰到瓷杯边缘。 贺千慕眼睛一亮,腿脚使力,已经做出站起的准备姿势。 只是想象中的酒杯摔到地面的声音迟迟没有传来。 颜笙在众人神色各异的注视下,嘴角挑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嘴唇微启,清澈的液体顺着喉咙慢慢滑落,竟是一定不剩的全都咽了进去。 清馨眼中闪过一丝以为不明的神色,贺千慕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就连楚清都有一瞬间的怔楞。 半晌,还是楚清先反应过来,看向颜笙,“以前的事情就再也不要提了,这杯酒过去,就将之前的所有过往全部抹去,以后我会好好对你。” 贺千慕看着楚清眼中流露出的神情,手指狠命抓着椅子的扶手,脸上的神色还算平静,只是嘴角已经开始颤抖。 楚清诧异看向贺千慕,因为贺千慕并没有趁机道歉,眼中透露出一丝责怪。 贺千慕唇角微僵,脸上维持一个僵硬的笑容,抱歉的看向颜笙,“姐姐能..”话还未说完,只听噗通一声巨响,方才还好好的颜笙已经面色苍白的从椅子跌落到地面。 “小姐!”清馨大惊,连忙跑到颜笙身边,连忙将她抱在怀中。 楚清大惊,快步跑到颜笙身边,一把从清馨手中将颜笙结果,脸上俱是惊怒,“快去传太医!” “且慢。”管家高声喝止。 楚清怒目而视,“反了不成。” 管家见状连忙上前一把将楚清的胳膊扶住,趴在他的耳边小心道,“如今王妃刚回王府就突然昏迷,这件事情如果传到将军府的人耳朵里一定会将王妃再次接回去,恐怕就不这么容易再回来,王爷万万三思。” 楚清嘴角珉起,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对着待在原地的小厮道,“速去找城东的医馆找个大夫过来。” 清馨面上大惊,连忙拉着抱起颜笙离开的楚清,“王爷为何不找太医,难道就想随便找个大夫来对付小姐!” 楚清并不说话,身体一闪,清馨此时身体全部力量都用来抓着楚清,他此时一闪差点将清馨摔在地上。 清馨没想到楚清居然如此大胆,也知此时纠缠反而不利于颜笙,略一思索直接转身向府门冲去。 管家见状连忙喊道,“快把她抓起来。” 清馨面上闪过一丝惊慌,脚下更用力向门外跑。 王府侍卫纷纷跑向清馨,眼看就要将清馨扣住,清馨面色大急,“你们如此枉顾王妃的性命,将军府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侍卫闻言脸上果然闪过一丝迟疑,将军府的手段…. 清馨大喜,此时她离门口只有一步之遥,只要出去即使有人追捕,高声大喊,就可以将将军府的暗卫叫出来,倒是他们也会通知将军府。 管家没想到侍卫居然如此不顶用,情急之下大喊,“若是放跑他们,你们全家性命难保!” 侍卫脸色一白,脚下用力,飞身将清馨扣在身下。 清馨被成年男子如此飞扑压下,身体重重倒在地上,一时间心肺像是被震出来一样,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管家彻底送了一口气,侍卫此时已经将清馨扶起,只是方才的一撞让清馨彻底受了内伤,根本就发不出任何声音,就连说话,都像是守着凌迟的刑罚。 清馨抬起涨红的脸恶狠狠盯着管家,眼中的神情像是要射出刀子一样。 管家脸上挂上一个愧疚的笑容,嘴里却没有一丝愧疚的感觉,“天黑路滑,姑娘如此年龄,正是不安全的很,我只是为了姑娘的安全着想,王妃的病情王府自然会有安排,就不劳姑娘操心。”他眼睛转向丝丝扣住清馨的侍卫,“将清馨姑娘带下去,好生伺候,在去请一个大夫为姑娘诊治,姑娘若是除了什么事情,我为你是问!” 侍卫不敢有一丝迟疑,连忙点头答应。 清馨此时一双眼睛恨不得将管家定出一个窟窿,管家微微一笑挥手示意侍卫将清馨带下去。 贺千慕脸色发白,不知为何心里慌的厉害。 楚清脸色铁青,紧紧抱着颜笙,几乎一路小跑将她放在房间。 贺千慕走上前去,小心看向楚清,“王爷不用担心,姐姐一定会没事的。” 楚清身体一顿,并未看向贺千慕,半晌,缓缓点头。 时间缓缓流逝,颜笙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同时嘴唇的颜色已经开始变得紫青,眼皮下方甚至已经开始浮现血管。 楚清大惊,连忙上前翻开颜笙的眼皮,只见眼神的眼睛已经开始大量遍布红血丝,黑色的眼仁颜色已经开始变淡,呼吸越来越微弱。 楚清大惊,脸上出现浓浓的惊慌,他冲着门外大吼,“快去找大夫!快去,颜笙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让你们全部陪葬。” 贺千慕被楚清的样子吓得情不自禁后退几步,脸上闪过一丝恐慌。 楚清正好回头的瞬间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满脸通红,眼睛已经开始以肉眼可将的速度爬上红血丝,鼻翼随着呼吸的加重闪动,嘴唇紧咬带出的皱纹一直延伸到下巴,像是只有这样才能将他的情绪维持稳定。 贺千慕被楚清的神情吓得脸色已经开始变得苍白,下意识就张嘴说,“我….” 楚清眼睛通红,神情狠毒,“我还没又说什么,你竟然已经开始心虚了?” “不,我没有。”贺千慕狠命摇头,即使上次的事情,楚清也不曾出现这样的神情,这样的他就像是自己说什么他都不会听一丝一毫。 “之前的事情我本不想再计较,不想你这段时间竟然没有丝毫悔悟,反而变本加厉,如今当着我的眼皮底下都敢做这种事。”楚清步步紧逼,一直将贺千慕逼到墙角,“颜笙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一定第一个将你千刀万剐。” 贺千慕眼睛一瞬间睁的极大,声音满是凄苦,“你居然会这样想我?” 楚清猛地转身,像是在看他一眼都是对自己的侮辱,只留给她一个冷酷的背影。 第150章:中毒已经深入骨髓 外面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楚清眼睛一亮,连忙向外看去。 管家带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快步走进屋内,老者气喘吁吁行礼,“见过王爷。” 楚清连忙挥手,“你快来看看她怎么样了。” 老者点头,看向楚清身后的人,一时间竟然呆愣在原地。 “这...."老者脸上的神情有些难看,手竟然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 楚清见状脸上脸上竟然也露出灰白的神色, 他一把拉过老者的衣襟,声音透出浓浓的寒意,“到底怎么了?” 老者却不顾楚清的震怒,伸手轻轻将他的手扶开,跑到颜笙的身边,翻开眼睛细细打量,随即脚步连连后退,直接跪在楚清面上,愧疚道,“王爷赎罪,娘娘怕是中毒已经深入骨髓,老朽没有任何办法,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你说什么?”楚清抬脚踹向老者,“她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你分明是庸医。”他脸色一沉,“来人,将他拖下去!" 老者浑身一震,连连磕头,“王爷饶命。” 楚清眼中深沉的像要滴出血来,声音像是来自地狱,“这种庸医就不要任由他继续祸害别人,拖下去将他乱棍打死。” 大夫眼底透出绝望的神色,连连磕头求饶。 楚清皱眉,“你们都是死人么?” 侍卫浑身一抖,连忙将大夫的胳膊夹住就向外拖。 “换个大夫来,快去。” 被控制住四肢的大夫突然间神色一喜,连连喊道,“王爷我想到一个人有可能会救好娘娘。” “是谁?”楚清一把将大夫捞起,双手司命的抓着他的肩膀。 大夫被捏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颤声道,“听说神医郑传衍如今正在城外五里的竹林中,只是我确实不知道具体地方,这郑传衍传说中有生死人肉白骨的能力,如今娘娘的病情恐怕这世间只有他一人还能有一线希望。” 楚清双手一抬,将他摔在地上,“我只给你这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你若是不能将这个人找回来,我一定让你全家给颜笙陪葬。” 大夫额上的冷汗已经汇成一条小流,他却顾不得擦,只能连连点头道,“多谢王爷。” 楚清挥手,示意将他们送出去。 贺千慕待在原地,几次张口想为自己解释,无奈楚清的神色实在太过骇人, 竟然间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管家看着贺千慕的神器,低头间,眼中闪过一丝情绪。 室内一时静的可怕,只有颜笙微弱的呼吸在这黑夜中轻轻传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张玉白色的手掌轻轻推开房门,一人站在月光中,向门内望去。 贺千慕闻声抬头。 只见一人身穿月白色锦袍,身上用暗黄色的仙绣出落日的神采,月光和锦袍融为一体,落日与烛光将相辉映,为见这人的容貌就足以让人倾倒。 只是这人的容貌才是更让人沉醉。  黑发一丝不苟的竖起,只用一根竹制的簪子挽着,一双深棕色的眼睛流淌着淡淡的光芒,面皮白皙的像是这世间最为上好的羊脂白玉,鼻峰挺拔,唇间一抹鲜红的色彩,竟将他整个脸衬托成了时间最为名贵的珍宝,他脸上的神色无悲无喜,身上的气质也像是冰雪雕琢般。 管家冷声道,“你是谁?怎么私闯王府。” 青年身后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名老者气喘吁吁赶过来,脸上闪现惊喜,“这就是我说的郑神医。” 这次不仅管家不可置信,就连楚清的神色都有些异样。 郑传衍却不理会房中的任何人,只是慢慢踱到颜笙的身边,慢慢检查一番后,随后在纸上写了一些药材,转身吩咐老大夫,“你去你的药房将这些药抓好,送到王府,让他们用小火顿三个时辰,在分三个时辰将这些药喂完,王妃的毒应该就会解开大半。” 老者如释重负的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连忙点头,“我这就去。” 郑传衍点头,就要随着老者一起离去。 楚清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高声道,“神医留步。” 郑传衍闻言转头,面上闪过一丝诧异,“王爷有何事?” 楚清示意管家将所有人带出去,这才引郑传衍坐下,恭敬道,“多谢神医出手相救,本王一定铭记于心,只是神医并未说要什么报酬,本王实在良心难安。” 郑传衍微微一笑,直接戳破他的目的,“王爷不用担心,我行走江湖多年,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而且我本就接触的人不多,王爷实在不用太过担心。” 楚清见这么快就被看破意图,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讪讪笑道,“神医多虑。” 郑传衍举起茶杯轻抿一口,但笑不语。 楚清眼中神色几番变化,半晌才叹气道,“本王还有一件事情想请教神医。” 郑传衍点头,“王爷请讲。” 楚清面上闪过一丝犹豫,“神医可能看出王妃中的是什么毒,怎么会如此霸道,在短短的时间内竟然已经会深入骨髓。”他在宫中行走多年,见过的毒药数不胜数,却没有任何一种能与这个毒药的毒性媲美,实在让他心中难安。 郑传衍微微一笑,“这个毒药本身只是具有很微弱的毒性,只是和一些物质混在一起,就会将毒性无限放大,只是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因此世人并不清楚。” 楚清诧异,“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有这么奇怪的事情。” 郑传衍嘴角挑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不过就势神支草粉加了些酒,就会让一些人起轻微的过敏反应,不过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如果这人有长时间的喝蜂蜜的习惯,这种过敏就会被无限放大,而且会衍生出一种新的毒药,并且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在体内蔓延,如果不能再两个时辰之内将解药喝下,这个人一定必死无疑。” 楚清脸色一白,“居然如此严重。” 郑传衍似笑非笑的看着楚清,并不多言。 楚清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先行站起来对郑传衍行礼,“先生的情谊,本王一定铭记,他日先生若是有用得到本王的地方,本王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稍后管家会将酬劳送上,还望先生不要推辞。” 郑传衍知道在推辞反而让楚清怀疑,也就笑眯眯将黄金手下,头也不回的离开。 送走郑传衍后,楚清一直陪在颜笙的身边,直到颜笙的脸色恢复正常才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只是颜笙却一直没有醒来。 最近这段时间,贺千慕曾多次来到楚清的房间,想要为自己洗脱嫌疑,只是楚清根本没有见面的意识,直接让下人给拦了回去。 贺千慕急的不行,不禁如此,楚清更是下令不允许贺千慕接近颜笙的房间一丝一毫,颜笙所在的房间都是由他的亲信守卫,每一项药物和吃食都会派专人检查。 贺千慕心底的危机感越来越严重。 这天楚清上完早朝向往常一样直接奔向颜笙的院子,管家却下一步来到楚清面前,脸上慢慢都是惊喜。 楚清心中隐隐有个答案,连忙问道,“颜笙醒了?” 管家的笑意无论如何都受不住,“王妃今天上午已经醒来,奴才已经将清馨放出来陪在王妃身边,奴才想的王爷听到一定会很开心便一早就候在这里,第一时间通知王爷。” 楚清面上大喜,“回头我再赏赐你。”竟是在也顾不上其他,直接跑了起来。 清馨端着新熬出来的粥小心的喂着颜笙,颜笙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听着清馨说着什么。 楚清快步走到颜笙面前,一把将清馨拉开,双手直接抓着颜笙微凉的手,“你终于醒了。” 颜笙皱眉,直接将手从楚清手中抽出,面上闪过一丝不悦。 楚清竟然丝毫不在意,声音你啊难藏惊喜,“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颜笙不动声色的将身体向床内串了串,声音微恼,“多谢王爷挂念,我好的很。” 楚清当然明白颜笙心底的不忿,讪讪笑道,“那你就好好休息,我过一会再来看你。” 颜笙冷笑,“王爷莫非以为这样我就不会追究我差点死了的事情么?” 楚清有些尴尬,“太医说,你只是身体有些虚弱才会昏迷,你不要想太多。” 清馨冷哼,“我当时一直在小姐身边,小姐昏迷后的情况我都看见了,怎么可能只是身虚弱,分明就是中毒。” 楚清瞪向清馨,“你个丫头,休要胡言乱语。” 清馨被楚清的神色吓得浑身一抖,身体慢慢靠近颜笙。 楚清身体微僵,慢慢靠近颜笙。 颜笙眼睛直直瞪向楚清,心底冷笑,“王爷竟然还想这包庇她么,之前的事情你当我真的就那么忘记么?你是否真的以为我是那种认人欺辱的人。” 她将身体慢慢撑起来,“我只给你两个选择,一将贺千慕抓起来,给我一个交代,二,我进宫面圣,并且再将之前的事情提出来,这回绝对没有一个孩子能护住她的性命,我劝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不要以为她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了么!” 第151章:神秘的微笑 楚清神色微怔,他从未见过颜笙如此的模样,一时竟然不知作何反应。 颜笙眼底闪过一丝厌恶,直接闭上眼睛不再看楚清,转身吩咐清馨,“王爷为国操劳,臣妾可不敢久留,您还是忙国家大事吧。”她声音说不出的讥讽,眼角眉梢都是浓浓的轻蔑,似乎和他说话是一件多么丢面子的事情,“不过我还是要在劝王爷,我的脾气不好,你还是快点做决断,我只给你三天时间,要么,把幕后黑手交给我,要么,皇宫见。” “还有。”颜笙声音听不出喜怒,眼中的神色却越发凌厉,“我生死不明的时候,你还为了自己的心思,将这件事情强行压下,甚至导致清馨受伤,我都还记得,我相信皇上一定也会好奇这些事情的,王爷如果不介意,我也不在乎让天下人在此认清王爷的真面目。” 楚清还想说什么,清馨已经不耐烦的行礼,“小姐身体还虚弱,王爷还是先回去吧。” 楚清无奈,只能带着遗憾离开。 关门声重新传来,颜笙自床上悠悠的睁开眼睛。 清馨撇嘴,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低声道,“小姐,我觉得王爷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放弃贺千慕。” 颜笙慢慢做起身子,将自己用被子包好,脸上闪过一个神秘的微笑,“我说的三天难道真的给她三天不成,我可没这么好的耐心。” 清馨不解,随即眼睛一亮,“小姐还有什么妙计?” 颜笙并不说话,只是眼中透出神秘的光芒。 “凡是不要着急,你就等着吧,只要两天时间,楚清一定会十分后悔今天的决定。” 两天不到,宁王府侧妃之前陷害王妃的事情再一次被人们翻出来,茶楼酒巷的说书人甚至已经编出来一整套的故事,含沙射影的将这些事讲出来。 流言流传的速度之快,甚至在宫中的皇上都被惊动,一连两天传召宁王’亲切‘交谈。就旧事重提,因为当事人一直未表态,皇上倒是并未逼迫特别紧,只是要求楚清采取措施,以平息百姓的愤怒。 楚清心中还是不想将贺千慕交出去接受惩罚,只能一面敷衍皇上,一面试图将留言压下。 只是不知为何,留言不仅没有减少的趋势,反而愈演愈烈,城中甚至已经开始流传,宁王为了包庇侧妃不惜动用武力镇压留言的传闻。 皇上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恐怕是不会在放任太久。 如今别说皇上,就连文武百官见到他的时候脸上的神色都有一丝异样。 楚清每日忙的焦头烂额,偏偏找不出来解决的办法,贺千慕比楚清还要着急,这件事关乎她的生命一个处理不好她就一定死无葬身之地。 颜笙并不着急,她一直在等一个收网的机会。 三天过去,楚清根本没有时间思考与颜笙的约定,当颜笙被清馨搀扶这晃晃悠悠出现在书房时,楚清正和幕僚在商量这次流言引起的祸患平息。 楚清正忙得焦头烂额,恍然间感觉们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他烦躁抬头,才发现颜笙笑盈盈的看着楚清,只是脸上的神色分明是幸灾乐祸。 楚清揉揉额头对幕僚挥手,声音疲倦,“你们先下去吧。” 幕僚们见状,互相对视一眼,皆快速离开,深怕被两人的怒火波及。 颜笙将手从清馨手中抽出,缓步走到离楚清最近的一把椅子上,声音含笑,“王爷考虑的怎么样?” 楚清睁眼,颜笙如今一看才发现楚清最近竟然像是老了十岁的样子,额角好像已经开始有花白的颜色,想起最初的想法,如今真的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楚清一脸疲惫的看着她,声音沙哑,“什么事?” 颜笙嘴角扯出一个轻蔑的笑意,她漫不经心的看着自己的手指,“王爷不会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楚清复又闭眼,疲惫的靠在椅背上,“什么事?” 颜笙眼底闪过一丝冷意,“王爷如今的记忆力竟然如此差么,三天前我刚给王爷三个选择,王爷竟然这么快就不记得,本来我是看在之前的情分上给王爷三天时间考虑,如今看来还是我多余了。” 经她提醒,楚清立刻便想起三天前的约定,他一瞬间灵台恢复清明,眼睛直射颜笙,神情却是欲言又止,“我,你可否在宽限几天,最近的事情想必你也听的明白,你只要在给我五天时间,五天后我一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 颜笙眼底是冷酷的光芒,嘴里吐出的话却是一分一毫都不相让,“王爷莫不是忘了之前咱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了吧,三天的时间已经是我为曾经的愚昧给出的最后怀念期限,莫非王爷还以为你在我这还有什么面子不成,至于最近的事情,那是你的事,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楚清面色铁青,眼中爆出愤恨的光芒,“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最近的事情是你做的手脚,真的以为我是怕了你么?” 颜笙觉得在说下去也是浪费彼此的时间,也不畏惧楚清,双手撑起扶手,慢慢起身,“既然王爷没有兴趣和我私下解决,那咱们就宫中见。” 楚清大惊,他万万没想到颜笙居然如此决绝,当下震怒,一拍桌子道,“你给我回来。” 颜笙连身体都未停顿一下,头也不回的带清馨离开。 清馨脸色有些讪讪,“小姐真的打算和王爷彻底摊牌么,我看他的神色,好像要吃了小姐似得。” 颜笙冷笑,“只不过如此手段就要逼着他狗急跳墙,他保护贺千慕的时候,可有想过我当时苦苦哀求他放过花棠的样子,不过是天道轮回罢了。”她将身上的披风紧了紧,“准备进宫吧,要想达成这件事情,少不了皇上的帮助。” 清馨神色复杂,点头称是。 想象中楚清会横加阻拦的情况并未出现,马车顺顺利利就除了王府。 清馨脸上神色有些奇怪,“王爷怎么没有丝毫动作,我以为咱们会费很大的力气才能出来的,我都打算让暗卫暗中协助。” 颜笙嘴角挂着一个胸有成竹的微笑,“楚清是冲动,不过他能安然坐稳这么多年的王爷,就不是一个蠢人,留言的事情已经对他的名声大大不利,本就背着宠妾灭妻的名声,现在各方都紧紧盯着宁王府的一切动静,特别是我和他的,皇上为了不闹出什么新的乱子,暗中一定会增派人手暗中监视,他此时如果对我不利,皇上恐怕是真的不会放过他。” 清馨听过颜笙的分析,才将事情想得明白一些,一时神情竟然有些恍惚,“没想到如今城中竟然是暗潮汹涌,宁王府的事情居然牵扯到这么多人。” 颜笙倒是并不奇怪的模样,“自古就是官官相护,他们都是一个利益整体,牵一发动全身,楚清如今作为皇帝唯一的弟弟,地位自然不同凡响,同样不少人对他的身份地位也垂涎不已,楚清一旦倒下,他的位置空了,自然就会有人顶替,怎么不会有人拍手称快,就算没办法倒下,这也是个污点,楚清以后再想扩大势力,恐怕就不那么容易。” 清馨若有所思的点头,“还是小姐考虑的周到,清馨以后一定多和小姐学习。” 颜笙眼中并没有得意之色,相反,眼中甚至溢满担忧,“我虽然对形式的把握还算可以,只是人心最为难测,本就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想要成事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如今看样子我都已经准备齐全,只是这人才是最大的变数,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件事情不会想我想象中的那么容易解决。”她抬头低头看着脚下的金丝地毯,“毕竟啊,人才是最大的变数。” 清馨却不这么认为,“小姐已经计划的如此周密,一定会马到成功,小姐就不用担心了。” 颜笙眼睛看向清馨,嘴角轻轻扯出一个微笑,并未说话。 皇宫中早就有人将王爷府中的事情传给皇上,楚奕听着刘公公恭敬的汇报声,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 刘公公犹豫再三,还是咬牙说道,“要不要奴才派人将宁王妃拦住,毕竟这件事情闹到皇宫,恐怕不会好收场。” 楚奕当然知道刘公公说的是对的,他本来已经动了要将贺千慕除了的心思,只是却绝对不可以是被颜笙逼迫,被留言逼迫,否则这国之君岂不是要沦为天下的笑柄。 就在刘公公以为楚奕默认的时候,楚奕却缓缓摇头,“让她来吧,我很想看看她到底有什么本事。” 刘公公大惊,声音有些失控,“皇上!” 楚奕望向他,声音微冷,“怎么,有什么事情么?” 刘公公被楚奕一看,额角竟然开始流出汗来,他慌忙低头连声否认,“奴才不敢。” “……” 书房一时间静的可怕,只有楚奕清浅的呼吸声,以及他似笑非笑的表情。 第152章:非见不可 马车很快便停在宫门口,清馨在马车便将颜笙小心扶住,将她身上有些褶皱的衣服铺平,眼中闪现过担忧,“奴婢不能陪在小姐身边,小姐一定万事小心。” 颜笙点头,“你不用担心我,你先回将军府,帮我好生安抚姐姐,恐怕这时候她一定收到消息,万万不能让她动了将我接回去的心思,一切等我回去再说。” 清馨点头,“小姐放心。” 颜笙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随着早就候在身边的宫女缓慢走进朱红色的大门。 楚奕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跪在地上却腰背笔直的颜笙,声音不辩喜怒,“最近宁王妃经常光顾皇宫,莫非皇宫中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 刘公公在身后听得心惊肉跳,他总是能感觉皇上对这个宁王妃的想法不一般,私下里皇上从不允许别人叫她宁王妃,只能叫颜笙小姐,他方才甚至有了皇上会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的感觉。 颜笙面上不动声色,不卑不亢道,“皇上说笑了,臣妾也不想经常劳烦皇上,只是有些事情只能由皇上为臣妾做主。” 楚奕身体重重的依靠着椅背,嘴角扯出个笑容,“那还真是巧了,你最近总是有冤情发生,朕回头一定要好好问问京兆尹,看看他都是干什么吃的,朕让他保护城中,没想到他总是疏忽你,真是该杀。” 颜笙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也没有心思陪他兜圈子,直接恭敬磕了个头,说道,“臣妾今天带了个人想让皇上见一下,好多问题自然可以迎刃而解。” “哦?”皇帝声音透出一丝玩味,“既然如此,我还是非见不可了。”他转身示意刘公公,“带人。” 刘公公低头行礼,转身高声传达旨意,尖细的嗓音透过厚重的紫檀木们传到门外早就等候多时的侍卫耳中,侍卫双手一使劲,将手中的人提起,快步走进书房。 侍卫将手中的人重重的抛在地上,复又对皇上行礼,匆匆离去。 楚奕看着堂下虽衣着整洁,只是头发去散乱披在脸上的人,心中有些诧异,他将实现望向颜笙,“这是何意?” 刘公公也好奇打量,正逢趴在地上的人将身子缓缓支起,被埋在散乱黑发后的一张脸这才显露出来。 待看清那人脸后,刘公公眼睛闪出一丝不可置信。 皇帝似有所感,回头问他,“你认识此人?” 刘公公连忙行礼,沉声道,“奴才曾经在宁王侧妃身边见到过此人,如果奴才没有记错,此人应该是侧妃身边的贴身婢女,蕊秋。” 蕊秋闻言,嘴角流出一丝冷笑,没想到时至今日居然还有人认识自己。 皇帝闻言,眼中居然没有一丝震惊的神色,反而跳出一抹兴味,“你这是何意?” 颜笙微笑,“陛下为何不听她的意思呢。” 楚奕微笑,“准奏。” 蕊秋勉强起身,楚奕行礼,“皇上万福。” 楚奕摆手,“你将你知道的都说吧,要是有一丝隐瞒或者欺骗,朕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蕊秋心底冷笑,这就是奴婢的命运,从来没有人在意他们的死活和生命,他们的价值只有被利用。 蕊秋微闭双眼,深吸一口气,将贺千慕曾经对颜笙做的所有事情全部到来。 事情很长,只是蕊秋已经在心中演戏很多遍,如今竟然只花费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将一切说的清楚明白。 她种种叹气,复行礼道,“奴婢知道我的罪责难逃一死,只是请皇上看在奴婢如今反省的事情上,让奴婢可以留个全尸。” 楚奕神色莫名,嘴角带着一抹笑,声音却带着一丝阴冷的地狱气息,“你凭什么认为我要答应你?” 蕊秋只觉一阵气压向自己扑来,她不禁瑟瑟发抖,嘴唇长了几次都说不出自己想说的话。 颜笙上前,面上却不显示一丝惊慌,“皇上三思。” “你又怎么了?” 颜笙面上神色恭敬,眼中满是真诚的看着楚奕,“臣妾曾经将蕊秋救下时,就曾说过一定要保她性命,如今不过只是几个月的时间,臣妾不能将曾经说出的话事做没有发生吧,人家常说,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她已经对过去的自己追悔莫及,如果她一次获罪,传扬出去,恐怕会让全天下犯错却有悔过之心的人寒心,而且 皇上以仁治国,一定不会看见一个悔过的生命惨死的。” 蕊秋闻言浑身一僵,神色复杂的看向颜笙,自己曾经几次让她险些送命,如今她竟然真的肯摒弃前嫌,救她性命,而自己曾经发誓要效忠的人却是在自己没有利用价值后将自己置于死地,她面上划过一丝苦笑,还真是世事无常。 楚奕失笑,这人还真是什么话都说全了,他声音不禁带着笑意,“你还真会说,如果朕就如此判她死刑恐怕自己会被天下人骂死的吧。”他手指抚摸着扶手,“也罢,既然她已经得到惩罚,我也就不在做坏人,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她是万万不能再在城中带着。” 他看向蕊秋,声音微沉,“即使你为你曾经的罪行悔过,我也不可能当做没发生一样,我现在就将你驱逐出京城,并且你今生今世不得在踏入城中一步,你服是不服?” 蕊秋并未想到这件事情居然这么轻松就能解决,当下连忙磕头道,“奴婢谢皇上恩典。” 楚奕点头,示意身边人将蕊秋带走。 蕊秋被人扶起,临走时视线不禁想颜笙望去,眼中神色莫名。 颜笙头部微垂,一直到门再次关起才重新抬头。 楚奕看着颜笙,脸上并没有多余的神色,“既然你要状告宁王侧妃,怎么能错过另外两个人呢。” 刘公公会意,几步跑到门前,对侍卫道,“速去将宁王与侧妃传来。” 楚清似乎早有准备,他们只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他就带着贺千慕一起来了。 楚清带着贺千慕对楚奕规规矩矩行礼,“皇上万福。” 楚奕声音平淡,“起来吧。” 楚清面上没有一丝迟疑,直接带着贺千慕起身,恭敬立在一边。 楚奕倒是觉得奇怪,眼神对着楚清,“宁王想来是个火爆脾气,怎么如今胡如此规矩,今天我找你来你都不问我是什么事情?”声音有些冰冷,他猛地一拍桌子,“还是你自己心底有数?” 屋内人都被楚奕的神情所震慑,纷纷跪倒在地,声音惶恐道,“皇上息怒。”只有颜笙一身,脊背笔直的立在远处,神色竟然不见一丝慌乱。 楚奕眼神冷冷的扫向众人,最后一位深长的看向颜笙。 楚清先开口,“皇上息怒,颜笙在进宫前确实将事情告知给微臣,因此微臣确实心底知道一些。” 楚奕冷笑,“那你还沉得住气。” 楚清连忙扣头,额头不禁渗出冷汗。 楚楚奕挥手,“说罢,颜笙在进宫前都是与你怎么说的?” 楚清脸上闪过一丝诧异,连忙看向颜笙,不明白皇上这是何意,颜笙不应该已经将事情对皇上说了?心底是这么想,面上却还是得恭敬的将与颜笙说的一切全都一一告诉楚奕。 楚奕倒没想到,事竟然比自己想象的还有趣。 他看向颜笙,“原来你对朕还有隐瞒。” 颜笙连忙低头,“臣妾不敢,只是这些事情臣妾觉得并不重要,并不敢将事情说出来耽误皇上时间。” 说的好听,贺千慕嘴角划过一丝冷笑。 楚奕示意身边的刘公公将盘子上的东西递过去,交给楚清。 楚清看着朱红色的盘子中的东西,面上闪过一丝迟疑,“皇上,这.....” 楚奕看着颜笙,又将实现调到楚清脸上,“方才颜笙将一个人带到朕的面前,将一些陈年旧事说给朕听,这些不过是她之前为一些人做事情留下的把柄而已,上面的信纸是方才女子口述的时候朕叫人誊写的,至于那女子我觉得碍眼,就将她驱逐出京城。” 楚清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他本来就是带着贺千慕进宫为了毒害颜笙的事情来请罪的,并且自己已经找到一定可以为贺千慕脱罪的事情,如今怎么又扯出来陈年旧事? 一个念头猛然划过,楚清眼神一冷,,难道颜笙从始至终都在演戏,她真正的目的是旧事重提借此将贺千慕置于死地!? 他将神色一掩,快速将手中的信纸细细翻阅,不过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黑,到最后他的脸上已经比纸张还苍白,他的眸中俱是震惊,他啪的一声将信纸拍在地面,声音惊慌失措,“不,这不可能。” 颜笙冷笑,“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她一步步走向楚清声音清冷,“你手中的是人证的证词,手边的是物证,这一幢幢一件件的事情都有迹可查,有依照可寻,王爷难道还要为她遮掩?你当我是什么,你当皇上是什么,你当着全天下的人都是傻子不成!?” 她嘴角微挑,声音说不出的嘲讽,“楚清,我曾经真的是高看你。” 第153章:贺千慕居然活了 楚清眼中全是震惊,额头冷汗已经低到嘴边,他却顾不得和皇上争辩,只是神色惊慌的看着楚奕,“皇上,这其中肯定有误会发生。” 贺千慕脸色比楚清还要白上几分,神色凄苦,眼前通红的看着楚奕,“皇上臣妾冤枉,臣妾不过是一介妇人,怎么可能有这样歹毒的心思,皇上明察啊。” 楚奕似笑非笑,她沉声道,“皇上,与私,我是宁王的正妃,我是妻她是妾,她又毒害我的想法并且栽赃陷害我,就不堪为人妾,与公,她纵容属下强取豪夺,对百姓打砸抢烧的事情都做过,甚至从中获取利益,这样的人怎么还能担得起宁王侧妃的尊位,怎么对的起惨死她手下的无辜亡魂。” 贺千慕脸色一白,连忙膝行几步道楚奕的桌前,"臣妾冤枉,请皇上明察。”她直直看向颜笙,眼中说不出的难过委屈,“妹妹知道姐姐对我一向有颇多不满,只是我曾经想要将大事花小小事化了,不想让王爷为难,不想姐姐如今竟然为了私怨如此伪造事情,捏造事实陷害妹妹,姐姐真是好狠的心肠。” 颜笙并不看她,只是对着楚奕道,“皇上,事情的经过你已经全部了解,臣妾多说无益,还请皇上做出明确的抉择。” 楚清抬头看向楚奕,只见楚奕一张脸藏在阴影后面,脸上的神情晦涩不明, 楚清心底一沉,这是楚奕发怒的时候的表情。 楚清惊声道,“皇上!” 楚奕抬手将楚清的话制止,一双眼睛只看向贺千慕,“我现在只问你,可否有证据证明你自己无辜。” 贺千慕一震,眼中闪过一丝迟疑,“这....” 楚奕感觉胸口的怒气在燃烧,他啪的一声猛地拍向椅子,声音甚至有些颤抖,“你这毒妇,事到如今竟然还要对自己所做的罪行再三隐瞒,你不必再说,朕这就名人将你拖出去斩了。” 楚清大惊,连忙扑到楚奕面前眼中满是哀求,“皇上手下留情。” 楚奕随手将他排到一边,楚清不查被他直接一巴掌拍到地上,楚奕脸上满是惊怒,“你身为北炎的王爷,不仅部位百姓做主,甚至还对她多次保护,容忍纵容,你还真是对的起朕对你的期望!” 楚清从未想过事情居然会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只能练练磕头求饶,“这件事情是臣不好,臣没有早些发现,早些约束她,请皇上看在微臣忠心效力这么多年的份上,绕过她这一次,她是微臣心中挚爱,请皇上绕过她吧。” 楚奕见到楚清的样子,心底叹气,一个男人居然为女人求情,为女人卑微成这个样子,不知是可怜还是可悲。 颜笙见楚奕的神色划过一丝迟疑,当机立断到,“皇上,您可以绕过贺千慕,只是那枉死的百姓又要找谁来为自己做主,如果这样的罪行都可以被原谅,那天下的正义之士从今以后要如何自处,如何为冤屈申诉,皇上,三思啊!” 楚奕脸上的最后一丝迟疑消失不见,眼中的杀气立现! 楚奕再也不给他们机会直接向门外喊道,“来人,将这毒妇拉下去,即可处斩。” 侍卫连忙进门将已经瘫软的贺千慕向门外拖,楚清大急,直接越过桌子拉住楚奕的胳膊,跪在地上向楚清磕头道,“皇上,求您看在微臣的份上….” 楚奕却没让她说完,一把将楚清的胳膊挥开,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冷酷,他环视一周,“今天的事情,你们谁要是在给她求情,谁就和她一起处斩!” 众人连忙跪下,诚惶诚恐道,“皇上息怒。” 楚清身体像拖了力气,一下跌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颜笙一直站在原地,面上的神色无悲无喜,她从未想过事情居然能进行的如此顺利。 平日的贺千慕虽不是伶牙俐齿,也绝对不会是向今天一样连话都说不清楚,只知道磕头饶命,颜笙心底总是透出一股子怪异劲,她叹了口气,也许是最近事情多多心了。 楚奕似笑非笑的看向颜笙,“这样你可满意,天下人可满意?” 颜笙微微一笑,“皇上的决定一定是圣名无比的,臣妾自然不会有任何不满意。” 方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楚奕在心底腹诽。 楚清跌坐在地上,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他本以为他会怪颜笙,并且应该恨不得杀了她的,只是一时间竟然根本没有这样的想法,相反更能体会她当时的绝望和愤恨。 也许这就是报应吧。 楚清嘴角扯出一个苦笑,随即踉踉跄跄站起来,向楚奕行礼道,“微臣还有事情,先行告退。” 楚奕也没有过多挽留,也就闲话几句就将楚清放出去。 事情到了这一步,只有颜笙这样一个当事人还在这里,室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楚奕却挥手示意身边人先退下,刘公公最后离开关门的瞬间看向屋内一站一座的两人,心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后只能摇头轻手轻脚将门关上。 楚清看着面上并不见任何喜色的颜笙,面上挂出一丝好奇,“这里没有外人,你就不用说假话了,你和贺千慕的事情朕都知道,即使她是罪有应得,你也是利用朕帮你除掉了一个大麻烦,你难道不应该对朕表示一下?” 谁知颜笙并没有因为他的一翻话而放松,反而心底更加紧绷,她正了正衣襟道,“皇上真会说笑,臣妾不过是秉公办事,怎么会夹杂私怨呢,臣妾在和她如何,也会将国家大事放在第一位的,皇上如今这么问恐怕就会让臣妾伤心了。” 楚奕当然将颜笙的小心思看的通透,心底微微叹息,“罢了,既然你不想和朕说实话,朕也就不多留你,你还是快些回去吧,你要是什么时候能真正放下芥蒂,与朕话话家常,朕一定欢迎。” 颜笙面上做出感恩戴德的模样,连忙跪下行礼道,“谢皇上恩典,皇上的心意臣妾自然是明白的,只是皇上为真龙天子,日理万机,臣妾怎么能用这些小事占用您为黎民百姓忙碌的时间。”她赶在楚奕的话之前干脆利落的站起身,“既然皇上还有事情要忙,臣妾就先行退下。” 楚奕还没回过神,颜笙早就已经不见踪影了。 楚奕摸着下巴,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还真是和避瘟神一样。” 贺千慕被处斩的事情很快便在城中传开,她之前所犯下的罪行也被曝光,城中一片哗然,甚至有很多人表示要将贺千慕的尸体抛出来鞭尸,以告慰曾经枉死的生灵。 颜修此时正拉着眼神的手听着管家将城内的传言,管家觉得这件事很解气,不免说话的时候就带着眉飞色舞的样子。 颜颂越听越心惊,连忙我这颜笙的手说,“这些事情你为何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你竟然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还有。”她脸上是难有的严肃,“这次你中毒的事情你居然将我们蒙在鼓里,虽然事出有因,你也不应该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再有下次我一定不会饶了你。” 颜笙笑着倚在颜颂的身上,脸上俱是讨好的笑意,“好姐姐,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不会有下次的,我就是害怕你们担心我才让他们守口如瓶。”颜笙挥手让身边人退下,这才笑声对着颜颂说,“郑传衍是我之前偶然间在山中遇见的,当时,”颜笙神情有些低落,“当时我是为了给他一个惊喜,所以才带着清馨一起去山上找一个珍贵的药材好为他做一顿药膳,当时郑传衍正好被毒蛇所伤,昏迷在石头边上,我路过那里,正好救他一命,这件事情不过是他之前答应我的回报,虽然这药是真的,但是对我的身体还是没有伤害的。” 清馨脸上闪过一丝纠结,“小姐…..” 颜笙不懂声色的瞪她,将看向清馨的颜颂的脸扭过来,一脸真诚的道,“你看我现在身体不是健康的很么,姐姐就不用担心了,如今她死了,也算是除掉一个心腹大患,接下来。” 颜颂打断她,“阿笙,我知道你难过,我能想到你接下来要做什么,只是接下来的事情太过凶险,他们不是一个小小贺千慕能够对比的,你那不只是一个敌人,你将是和这个北炎作对啊。” 颜笙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姐姐对不起,我知道不该让你担心,只是这件事情我一定要做,这是当时我发过的誓,贺千慕一除,我心中就没有那么多纠结,反而可以沉淀一段时间,姐姐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好好筹划,不会在如此鲁莽的。” 颜颂伸手拍了拍颜笙有些冰凉的手,声音微沉,“我知道,既然你已经决定我就不再多言,我的阿笙,只要快乐就好。” 颜笙眼眶一热,抬手紧紧抱住颜颂,“姐姐,你真好。” 室内的温情还没有维持多久,方才欢喜离开的管家忽然匆匆忙忙赶回来。 颜笙自颜颂的怀中退回,一脸惊讶的问,“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管家艰难的吞咽一口,眼中俱是惊悸,“贺千慕,贺千慕居然活了。” 第154章:奇怪的发现 颜颂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什么叫又活了?” 颜笙脸上的惊讶一点也不必颜颂少,只是她强行稳住情绪,声音微沉道,“快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管家的脸上只写着心有余悸的几个大字,脸上都是后怕,“小人今天听见消息心里高兴,本来是想在出门给小姐收集更多的信息,当时正好路过宁王府门前,当时门前聚集了很多人,小人觉得奇怪就凑上前去,不想,门前居然有两个女子待在那里,一人自称是蕊秋,她说她和贺千慕在一年前在上山进香的时候被歹徒所劫,直到今天他们才回来,他们的身上伤痕累累,听说已经在门前带了很久了,只是宁王府的人不知怎么回事居然不给开门。” 管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毕竟这件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我挤到前面将两人看的清清楚楚,这两个人确实是贺千慕和蕊秋无疑啊。” 颜笙眼底闪过一抹沉思,电光火石间竟然将一切都想通了。 颜颂示意管家先下去休息,回头直接看向颜笙,脸上的神情根本不是震惊能形容的,她小心的看向颜笙,“阿笙,你….” 颜笙却对颜颂摇了摇头示意对方安心,“原来他们是打的这样的算盘。” 颜颂心底狐疑,“阿笙你是想到了什么?” 颜笙将颜颂拉倒椅子上做好,脸上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郑重,“他们这次居然行到用这种狸猫换太子的事情来解开这个死局,这次我攒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将贺千慕置于死地,这次我特意做出的中毒事件,不过是为了转移视线,让他们将所有的事情都集中在我中毒的事情上。” “这样他们就不会想到我的真正目的是曾经的事情,我的证据充足,这些事情足够让贺千慕死无葬生之地,看来他们居然早就开始防着这一点,竟然先将贺千慕掉包,怪不得我在堂上面对她的时候有种怪异的感觉。” 颜颂却抓住了重点,“方才管家说,是贺千慕和蕊秋在一起的,即使贺千慕是真的,咱们只要证明蕊秋是假的不就可以让所有人认为她是假的么?” 颜笙摇头,“他们不会想不到这一点,之前蕊秋一直被小心保护起来,如今被皇上驱逐,恐怕早就已经被他们杀掉灭口了。” 颜颂震惊,“那咱们就这样放任曾经的努力白费么?” 颜笙递给颜颂一个坚定的眼神,眼中是熊熊燃起的斗志,“既然有高人出现,我就一定要会会她,就不知以后的路谁会技高一筹。” 颜颂将她拉到椅子上坐下,脸上还是有不放心的感觉,“这个人明显比贺千慕高了不是一个档次,我真的担心以后你会吃亏的。” 颜笙摇头,“无所谓,就当是个自己打发时间了,我现在有的是时间和他们慢慢耗。” 颜颂摇头,只是眼中还是挥之不去的忧愁。管家一直候在楚清身边,看着他的脸色沉默不语。 婢女犹豫好久,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说,“王爷,如今门外已经堆了狠多人了,咱们,要不想将这两个人接进来吧,不然时间长了恐怕会惊动京兆尹,倒是就更不好收场了。” 楚清冷冷看向她,眼中的光芒仿佛夹带着地狱的冷风,“我要做什么事情需要你来告诉我?” 婢女被吓得脖子一缩,连忙跪在地上求饶,“王爷别生气,奴婢也是担心王府最近总是纠缠在各种事情里面,如今在多一件恐怕会对王爷不利,还请王爷不要怪罪奴婢。” 不想楚清听过后非但没有消气,婢女辩解的话反而像是一锅开水直接倒进了滚烫的油锅里,直接将楚清的情绪引爆,他左手一挥,突然砸向桌子,“你给我滚!” 奴婢吓得浑身一抖,脸色苍白的看向楚清连连磕头求饶道,“王爷饶命。” 管家看不过去,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上前求情道,“王爷息怒,还请王爷看在她一心为王府考虑的份上饶他一命,并且如今是非常时期,处置一个卑贱的奴婢恐怕还会脏了王爷府的地方。” 楚清像是突然失去力气一般摊在椅子上面,疲倦的挥手,“出去吧。” 婢如蒙大赦,连连磕头,眼泪鼻涕留了一脸,“谢王爷恩典。”又膝行几步道管家面前,“些管家救命之恩。” 管家探口气将她扶起,点了点头,“你先出去吧。” 奴婢的身子已经有些瘫软,还是勉强点了点头。 管家低头沉默了一会,慢慢走近楚清的桌子附近,将方才被桌子震荡掉落的东西摆好,才劝到,“我知道王爷此时心底烦躁,也不知如何面对,只是这个女人不管是不是侧妃娘娘,咱们都必须将她带进王府,如今放任他们在王府门前这般恐怕不太好,奴才知道你是担心皇上会误会你是故意掉包才会这样,不过如今将她们晾在门前的时间已经差不多,王爷是不….” 楚清疲倦的揉揉眉心,半晌,缓慢道,“想将她们带回来安置道西厢房吧,过段时间在审问。” 管家眼中一喜,随即连忙点头道,“奴才这就去。” 管家匆匆来到门前,来的时候还算清醒的蕊秋,此时也已经昏迷过去,两人正被一群百姓围观,贺千慕的脑袋还枕在蕊秋的脑袋上。 管家见状,先几步上前将贺千慕扶起来,又示意侍卫将人群驱散,剩下的人将蕊秋抬回去。 侍卫有些犹豫,“管家,这两人似乎呼吸已经很微弱了,要不要….” 管家略一沉吟,“你们想去找个大夫,悄悄的来,切记不要惊动任何人,并且一定要找个可靠的人,这件事情目前并不适适合宣扬出去。” 侍卫点头,直接领命离去。 守城大将刘培一早就得到消息,将宁王府发生的事情一意报告给楚奕。 刘培将事情的经过汇报完后,行礼问道,“接下来的时间还要微臣继续监督么?” 楚奕的眼睛被飘摇的烛火衬得越发不可琢磨,他拿起手边的挑火苗的铁杆,伸手轻轻将火苗挑起来一点,“这件事情朕知道了,你继续观察,有新消息一定要和朕汇报。” 刘培双手高举,重重行礼,“微臣领命。” 楚奕将烛火的纱罩遮上,转身问身边的刘公公,“你可觉得朕此举有些奇怪?” 刘公公眼底上过一丝诧异,面上还是维持着得体的微笑,“奴才不敢。” 楚奕眉梢微挑,“朕知道你心底有想法,你这个老狐狸,从来”都不和朕说自己的想法,朕现在恕你无罪,只想听你对这件事情的想法。 刘公公几步走到楚奕的身前,面上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既然皇上能饶恕奴才的罪过,奴才也就斗胆说几句,依奴才所见,这件事情,宁王恐怕是不知道的。” 皇帝面上来了兴致,“哦,何以见得。” 刘公公恭敬道,“宁王爷生性耿直的事情北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若是有什么事情,看宁王爷的表情就可以将一切看出来,并且,皇上是知道的,之前贺千慕用毒谋害王妃,王妃曾经说过要将这件事情报告皇上,如今看来王妃的想法恐怕是为了放松对方警惕而已。” 皇帝这才真正来了兴致,连忙挥手,“继续说下去。” “奴才听说,宁王为了这件事情烦心不已,最后才找到一个能为贺千慕脱罪的方法,不过就是将这件事情推到一个贺千慕曾经体罚过的婢女身上,据说为了保证真实性,王爷真的是下了很大的功夫,他没有任何理由会在明知道侧妃没事的情况下还做这么多,并且陛下在决定将侧妃斩首的时候,王爷的表情咱们都是看到真切的,因此奴才相信,王爷一定不会知道这件事。” “……” 楚奕嘴角挂着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这件事情越来越好玩了,本来我是决定无论这个是不是贺千慕,我都一定将她除掉,如今看来,还是留着更好。” 当然是最好,明着并且自己有一定了解的敌人,一定要比未知的无知的敌人好的多,并且侧妃和正妃只见斗的越厉害,才更能牵制住将军府,刘公公虽然明白这其中的一切利害关系,他的面上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表露。 楚奕看着刘公公诚惶诚恐的神色,微微笑道,“行了,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么,你先退下吧,朕有些问题需要想清楚。” 刘公公连忙低头,头深深地下行礼,“奴才告退。” “……”楚奕挥了挥手,就不在理会。 不知为何,他最近总是会情不自禁想起颜笙那双清亮如水的眼睛,他真的是越来越期待和颜笙见面了。 难道,这就是爱? 还是好感?楚奕觉得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内心,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这个奇怪的发现,让他觉得太诡异! 第155章:难道你让我把颜笙休了? 颜笙站在颜颂的面前笑眯眯的看着颜颂,她的手边是带着一大堆东西的清馨,她几步上前将颜颂抱紧怀中,用额头蹭了蹭她的头发,“姐姐不用担心,之前我就已经搬回去,如今不过就是院子里面多几个人,你也不用担心,等我把多余的阿猫阿狗整理干净,我就会回来看你。” 颜颂叹气,伸手摸了摸她柔顺的黑发,“我知道我不能拦住你。”她转身将暗卫的令牌叫到颜笙手中,“这是号令暗卫的令牌,我和哥哥商量过,我们都是由武功在身的人,你比我们更需要他们,切记,无论你要做什么,都不能在向上次一样伤害自己。” 颜笙不知为什么眼睛竟然有一瞬间开始湿润,她偷偷将眼角的泪水抹去,会给颜颂一个大大的微笑,“姐姐不用担心我,你们要照顾好自己,想我便去看我。” 颜颂看着颜笙明显红了一圈的眼睛,心中划过一丝酸涩,她声音温柔,“你去吧,只要你能照顾好自己,你不用担心我们。” 颜笙帮颜颂整理一下因为拥抱被弄出褶皱的衣服,点了点头,却是再也不忍回头,直接拉着清馨离开。 颜颂盯着颜笙的背影,久久没有收回视线。 清馨看着颜笙脸上的神情,犹豫道,“小姐既然舍不得,咱们要不要多带一段时间,听说宁王府的那两个人此时应该正在昏迷当中,咱们去太早也没有什么用啊。” 颜笙摇头,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她双手一甩,“如今已经有太多的事情不是我能想象的到的,而且我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哪个新出现的敌人到底是谁,我只有提前回去亲自盯着我才会放心。” 清馨无奈点头,“尽然小姐决定,奴婢也就不再多说,奴婢已经拍暗卫安排在王府周围以备不时之需,并且已经暗中将可以人员全部换了一遍,小姐可以安心住下,奴婢一定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颜笙笑着拍了拍她的头,心底流淌过一丝暖流,“还好有你在我身边。” 虽然清馨做的已经十分隐蔽,不过还是惊动宁王府的一部分人,楚清收到消息后,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挥了挥手。 管家的面上却闪过一丝急切,他连忙上前道,“如今王府中本就住了个目前并不能查验身份的女人,王妃曾经就和侧妃有些私人恩怨,如今恐怕会继续蔓延,王府如今正逢多事之切,王妃归来似乎不妥。” 楚清眼底闪过一丝烦躁,“你说的我会不知道,难道你让我把颜笙休了?”楚清猛地将周围的东西全部打到地上,.屋内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纷纷缩紧脖子生怕波及到自己,书房呢一时只能听见出粗重的呼吸,楚清声音嘶哑,“别说是将军府,就算是皇上也绝对不会放过我!” 管家被楚清的神色一惊,心中惊骇万分,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 “王爷息怒,是奴才不好。” 楚清烦躁的闭上眼睛,双手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我现在不想看见任何人,都给我滚。” 管家脸上闪出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连忙起身退下。 颜笙一路畅通无阻,宁王府虽然没有人来接,不过也没有人前来阻拦。 颜笙心情稍微好了一些,直接带着清馨回到院子将东西安置好,脚步一转走向‘贺千慕’与‘蕊秋’的院子。 贺千慕竟像是早就知道消息的模样,最近一直虚弱到说话都费劲的人,此时居然已经半坐在床边,神情戒备的看向门外。 颜笙进门时就是看到贺千慕这种装如母鸡护孩子的状态。 她轻轻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清馨先越过一步将一方手帕轻轻铺在椅子上,颜笙这才装模作样的坐了上去。 清馨先将屋子打量一圈,眼梢一撇眼中说不出的鄙夷,“小姐咱们还是快点说吧,这个地方奴婢看着浊气太多,可千万别让不干净的东西传到身上。” 蕊秋精神比贺千慕好上许多,此时还能做出吹胡子瞪眼的情绪。 清馨神色更加轻蔑,“你一个不明不白的人居然还敢对这我们小姐耍脾气,你当你是谁?”她眼角一翻,像是多看她一眼都觉得辣眼睛,“你算是幸运的,并不是所有的阿猫阿狗都有机会见到我家小姐的面容。” 蕊秋被清馨再三讥讽,脸色已经沉底阴沉下来,她双手紧握,张嘴就想说什么。 贺千慕此时却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蕊秋收起眼中的冷意,转身将桌边一杯白水递给贺千慕。 颜笙站起身看了看周围,向门外侍卫招手,“你过来。” 侍卫连忙走到颜笙面前行礼,“娘娘有个吩咐。” 颜笙低头看着自己的芊芊手指,嘴角带着一个漫不经心的微笑,“这两位姑娘病的如此重,这是你们照顾不周,该罚。” 侍卫大惊,心底有些诧异,面上还是恭敬道,“娘娘教训的是,是属下办事不利。” 清馨连忙上前笑眯眯的将侍卫扶起。 颜笙面上扬起一个不在意的微笑,一双含着秋水的眼睛看向侍卫,“这到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紧张,我记得之前太医和我说过,生病的人,室内最好经常通风,这才有利于病人病情的恢复。”她杵着下巴,向侍卫勾勾手指,“这样吧,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我看着室内的通风和采光都不好,你们去把这屋子里的所有窗户和门卸下来,还有,这个被子也就不要给这个姑娘盖着了,盖太过会上火的。” 侍卫心底略过一丝了然,领命离开。 蕊秋再也忍不住,径直走向颜笙,眼中的神色像是要将颜笙生吞活剥一般,“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清馨将颜笙牢牢护在身后,毫不畏惧的蹬回去,“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小姐可是好心好意,你们病情迟迟不见好转,是会耽误宁王府判定你们身份的,小姐都是为了大局着想,你们是什么身份,还敢对小姐质疑,被说不知道你们是真是假,就算你们是真的,也没有道理在小姐面前如此猖狂。” 贺千慕胸口的怒气翻涌,又化作无数气流冲破肺腑,剧烈的咳嗽起来,根本说不出来一个字,只能用眼神表达她的愤怒。 蕊秋小心拍着贺千慕的后背,半晌冷冷一笑,“你们这么对我们就不怕我们告诉王爷么?” 清馨竟是连眼神都不屑给他们,声音更是比眼神冷酷,“你还真是天真的可怜,这宁王府的事情怎么会逃过宁王的视线,而且你们当你们是什么,宁王为什么要去管你们?” 贺千慕气得脸上通红,两只手只能司命的抓着床单,半天竟然说不出一个字,更可悲的是她不得不承认,她说的都对,这就是目前的形式,她根本无力改变的形式。 颜笙从清馨身后走出,盯着贺千慕冷笑,“既然小姐对我的决定不满意,我就只能继续表达我的诚意。”她将头转向已经开始卸门的侍卫,“看来这位小姐最近的食物太好,导致脾气有些暴躁,接下来的时间你们就只给她送白米粥吧,两人的食量也不大,我想想,应该一碗就可以。”她转头,眼中满是幸灾乐祸的光芒,“两位小姐还有什么意见?” 蕊秋还想说话,被身边的贺千慕一把落下,她看的清楚明白,颜笙的幸灾乐祸下是威胁,她们若是在出言反驳只怕会比如今的处境更加艰辛,思及此,她面上扬起一个虚弱的微笑,剩下的几个字像是从牙齿中蹦出来的,“多谢小姐体恤。” 按着贺千慕恨不得捏死她却有没有任何办法的模样,颜笙这才真的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点点头道,“既然你对此满意,我就很放心,两天后我会再来看你的,你也不用太想我。” 贺千慕起身行礼,垂下的脑袋正好挡住眼中怨毒的神情,牙齿几乎要将嘴唇要出血来,手指甲死死的扣着掌心,几乎嵌到肉里,面上还需要维持一个感激的微笑,“恭送小姐。” 颜笙将手放在清馨的手上,面上扬起一个得体的微笑,“小姐还是好好休息,早日配合王府检查比较好,就算你不想早点好起来也没关系,我已经向宫里汇报这件事情,你若是不能再三日之内身体好起来配合王府审问,那只能不好意思麻烦你在五天之后亲自进宫向皇上解释。” “你!”贺千慕大急,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紧紧盯着颜笙,“你怎么会有这么狠的心肠。”自己被掳走的事情,若是私下解决还好,抬到台面上,皇上为了皇室一族的尊严,一定会将她处死的。 颜笙却不着急,她将身上掸了掸,慢悠悠的向门外走,“看小姐的神情应该已经想好要如何抉择,我也就不打扰你,三日之后期待你的表现。”她转身对上贺千慕仿佛要杀了她的眼神,“提前祝小姐,心想事成。” 第156章:小姐学坏了 清馨一路拉着颜笙冲出贺千慕所在的殿门,一直到颜笙的屋内重重将门关上,这才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颜笙看着清馨的样子,脸上划过一丝嫌弃,“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就是小小修理一下她都让你这么开心。” 清馨笑的眼泪都出来,还不忘接颜笙的话,“小姐你刚才看见他们的表情了么,像是恨不得上来咬咱们一口,却只能忍气吞声的模样,我看贺千慕最后磕头的时候,身子都已经瑟瑟发抖,心底就舒服的厉害。” 颜笙伸手掐了一下清馨的鼻子,“你看看你,都学坏了。” 清馨却不上当,也学着颜笙的样子刮她的鼻子,“奴婢看小姐的心里比奴婢还要开心,怎么就能只说我呢。” 颜笙板起脸,半晌终于绷不住竟是比清馨笑的还要夸张,“怎么办,我突然不想将他一下拍死,留着慢慢折磨也不错,我就是欣赏她这种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清馨小心扶住颜笙的身体,“小姐也是学坏了。” 颜笙微笑,“是么,不过我觉得这样很好。” 清馨将颜笙拉起来,小心带到床上,“小姐说的什么都对,您还是早些休息,最近想来王爷应该没有空来烦你,你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早点睡觉养足精神才能好好装成一个坏女人。” 颜笙摸了摸下巴,“你这么说也对。” 清馨将床边的帐子放下来,嘴边带着一个安抚的微笑,“小姐好梦。” 第二天,颜笙早早就爬起来去视察情况。 侍卫老早就接道消息,早早就等在门边迎接颜笙。 颜笙摆手,“不用这么客气,你们每天当差那么忙,你不用管我,有空你们就休息一会就好,我看完就走。” 侍卫没想到这个高高在上的王妃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心中更是感动的不行,“娘娘的心意小人明白,奴才能遇到这样的主子真是奴才几世修来的福气。” 颜笙摆手,“不用感动,你去忙吧,有事情我会叫你的。” 清馨扶着颜笙继续向屋内走,脑中还想着方才侍卫的话,嘴角不禁带着一抹笑意,“这个侍卫呆头呆脑的真有意思。” 颜笙拍拍他的手,“别感慨了,咱们去看看这位小姐昨夜过得怎么样,一会还有事情需要处理。 清馨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哦。” 颜笙看着院中四面透风的房子,满意的点头,“这帮人干活还是可以的,以后要给他们加月供。” 清馨叹气,“小姐,咱们没带那么多银子。” 颜笙豪气挥手,面上闪过一丝嘚瑟,“这个无所谓,我又不打算付这个钱,宁王府的银子自然还是宁王出。” 清馨想到了什么,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小姐,你不会是…..” 颜笙挑眉,“就是你想的那样,朋友。” 清馨眉梢有些颤抖,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发抖,“小姐,这样不好吧。” 颜笙一把搂过清馨的肩膀,“在我这里没有好与不好,只有愿不愿意。” 清馨面上摆出强烈的拒绝,试图唤醒颜笙的神志,“小姐,这是不道德的。” 颜笙直接将清馨的嘴捂住,拖进房门。 当清馨再次开口的时候,已经是酉时过半。 颜笙看着清馨一脸纠结的看着面前的箱子,脸上闪过一丝得意,“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钥匙拿到手。”她拍着清馨的肩膀的手指慢慢用力,“在这样磨磨蹭蹭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清馨被颜笙捏的一哆嗦,战战兢兢的点头,“既然小姐执意如此,清馨也只能舍命相陪。” 颜笙连忙抓着清馨的手,面上闪过一丝嘉奖,“不愧是我的人。” 清馨看着面前的青梨花木箱子,犹豫了一下,“这种藏宝的地方居然如此容易就让咱们进来,这其中不会有诈吧。” “切。”颜笙直接略过清馨,将箱子抱起来,“这里我已经让暗卫来清理掉了不必要的麻烦,我来这不过是想体验一下当贼的感觉。” 清馨觉得世界有些天旋地转,脸上的表情皱的可以夹死苍蝇,她声音不禁加重,“小姐!” 颜笙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方才自己说了什么,心底有些后悔,面上还是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当然了,我也是为了让你长长见识,你也不要辜负我。” 颜笙声音有些飘渺,清馨听出她话中的心虚,心中实在对她的胡来不满意,只能在背后狠狠白他一眼,随即快不向门前将脑袋伸出门口,确定安全后才对颜笙说,“小姐咱们离开吧。” 清馨挑眉,抱着箱子慢悠悠晃,“我看你不用我带你见世面了,你自己分明掌握的熟练,我倒是多此一举。” 清馨真的恨不得将颜笙打晕直觉拖回院子,她眼里都快冒火,还不得不配合颜笙的脚步,只能苦口婆心的劝这个不靠谱的小姐,“小姐你还是快些,一会惊动人,咱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谁知这番话说完并没有让颜笙着急,相反她走的更加缓慢,“你这着什么急,体验生活当然要体验的透彻,你这样可就违背我的初衷,该罚。” 清馨此时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好像四面八方都是脚步声,她再也顾不得什么礼节,直接拉起颜笙的手向外跑。 颜笙被她拽的一窜一窜的,她还必须小心手中的箱子,右手被箱子的边角咯得生疼。 清馨趁乱回头看颜笙一眼,却没想到颜笙居然一直盯着自己被咯的右手打量。 清馨觉得自己要被颜笙气到爆炸,脚底却不敢再多耽误,直接向着院子飞奔而去。 颜笙知道清馨将所有行凶物品全部处理干净后脸上的神色还是有些不满。 清馨心底的不满确实一点都不比颜笙少,“小姐平时玩闹也就罢了,怎么到这种时候还要说笑,一个大家闺秀若是被传出去偷自家夫婿的银子打赏下人,那小姐今后可就没办法在京城的权贵圈子里面抬头。” “……”颜笙却并不在意,随意躺在榻子上,将双手作枕,“事到如今,我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之前发生的事情,哪一件不是没有沦为别人的笑柄。”颜笙刷的坐起身子,将身边的酒杯举起,对月遥遥一敬,像是对着那个离开自己很久,记忆却从未褪色的人,“我的人生,从今以后,只有嬉笑怒骂与离合悲欢,我的人生,再也不允许被人染指一分一毫!” 随着她声音响起的是瓷器碎裂的声音,就像是那些可笑的曾经。 颜笙第二天起了个大早,身上特意让清馨找到了最艳丽的宝珠蓝色衣裙,身上镶嵌着细碎的宝石,清馨围着眼神转了一圈,脸上的神情像是有些不满意。 颜笙乐了,她随手拍了一下清馨的头顶,“你这个样子做什么,难道是这个颜色不衬你家英明神武的小姐?” 清馨又转了一圈,嘴唇撇了撇,“我总觉得小姐还差些什么。” 颜笙无语,“我这又不是去相亲,你这是要做什么。” 清馨却一脸不服气,“就算只是去见情敌,咱们也不能被人看低了。” 颜笙却不在意的模样,“我觉得应该差不多了, 你看她如今的样子,我适当气气他就行了,打扮太过就没什么意思。”她微微转头,脸上带着兴奋导致的微红,明亮的眸子里此刻点着点点笑意,整个人的像是散发着阳光,如出水芙蓉般静静绽放。 清馨一时间竟然被颜笙迷惑,一时间竟然忘了自己想要说什么。 颜笙伸手在挥了挥,见她没法应,随即将她脑袋一推,清馨没有防备,连着倒退好几步。 “小姐。”清馨委屈的揉了揉磕到墙壁的肩膀。 颜笙先迈出房门,“你刚才发什么呆呢?” 清馨连忙小步跟上,回想起方才的情况,竟然还是情不自禁的痴迷。 颜笙看她一副初心萌动的模样,脸上闪过一丝狐疑,“你这是又看上哪家公子了?告诉我,我先给你考研一翻,绝对让你嫁的妥妥帖帖。” 清馨正想将刚才自己看见告诉颜笙,闻言直接将后半句话咽到肚子里。 颜笙诧异,“你做什么表现出来一副要被噎死的表情,要不要我给你找杯水?” 清馨连忙摇头,“小姐不用担心我,咱们还是快点去找她吧。” 有些时候,机会可是一闪即逝的,万一因为自己而导致寻不到贺千慕,清馨无论如何是无法原谅自己的。 “嗯!” 颜笙看着分外不寻常的清馨,直到清馨再一次出声提醒,这才按着原来的路线去找贺千慕。 午后的阳光直直从没有大门的门框射进来,颜笙立在门框上,背后的金光像是给颜笙披上了金纱,贺千慕听见声音眼睛颤抖着将双眼微眯看向门外,却被颜笙身上更加灿烂的珠宝满身的华服慌的眼睛一花竟然留下眼泪。 她的内心,洋溢着一种不可名状的情愫…… 第157章:莫要欺人太甚 颜笙背光将室内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她慢慢走近贺千慕嘴角扯出一个微笑,“昨天我就想来看你了,只是突然有些事情耽误,看小姐的样子恐怕是想我想的厉害。” 清馨闻言最骄傲不受控制的一抽,“她要是像你才是脑袋有问题。” 果不其然,贺千慕并没有接话,就连前几天脾气暴躁的厉害的蕊秋居然也没有表示任何不满。 颜笙看着冻得瑟瑟发抖,已经处于半瘫痪状态的贺千慕心底划过一丝快意。 贺千慕躺在床上半睁着眼,声音柔弱的像是被风一吹就会吹散,,“不知道王妃又有什么事?” 颜笙无意思吹了吹空气中漂浮的灰尘,脸上闪过漫不经心的表情,“不知道姑娘最近可有想好怎么和大家解释你消失的事情?” 贺千慕张开干裂的嘴唇,眼神已经开始浑浊,却还是勉强让声音听起来还算有精神,“这件事情就不劳烦王妃操心,毕竟我的身体还没有养好,恐怕是不能将事情完完整整交代出来。” 颜笙搓了搓手指,“这么说你就是打算拖延咯?” 蕊秋再也忍不住,强撑着身子用仅剩的力气半撑起身子,眼神冰冷,“这里不欢迎你,请王妃离开。” 颜笙撇嘴,“恐怕很快你就不会有心思搭理我是否在这里的问题。” 贺千慕心底闪过一丝惶恐,呼吸开始急促,声音更是尖锐起来,“你到底做了什么?” 颜笙并不说话,只是拍手让门外等候的侍卫进来将手中的被子还给他们,又将门和窗子安上,这才抬起右手让清馨扶着,慢慢向门外走,声音像是从天外飘过来,“你想知道吗?求我?” “你!”蕊秋颤抖着将手举起来,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你莫要欺人太甚。” 颜笙挑眉,“看样子那就是不愿意。”她面上做出惋惜的表情,眼角却扫到院门口快步走来的侍卫,不咸不淡的补了一句,“那我也就不多打扰,清馨,咱们走。” 清馨心底憋着一股笑意,脆生答,“好嘞。” 行至庭中正和侍卫碰到,侍卫连忙后退几步对颜笙行礼。 颜笙挥手将请安的声音挡回去,小声叮嘱,“别说见过我。” 侍卫面上闪过一丝疑惑,还是认真点头。 清馨觉得诧异,“小姐明知道不能瞒过宁王,为什么还要这么对他说呢。” 清馨白她一眼,“这就是你不明白,我才不是为了让他不告我楚清,我只是不想惊动屋内的贺千慕两人。” 清馨更加不理解,“早晚都要知道,没区别啊,” 颜笙抬起两根手指在清馨眼前晃了晃,“当然不一样,我更喜欢杀她个措手不及。” 清馨越来越不明白,却也不打算在纠结这个问题,只是连声应道,“小姐英明。” 颜笙挑眉,“那当然,你要和我学的还多着呢,少女。” 眼神说的没错,知道侍卫带着人将贺千慕与蕊秋抬到众人面前时,贺千慕依旧没有反应过来,分明承诺过养好身子才审问的人怎么突然就违约了? 楚清今天穿了一件常青色两件套锦袍,上面是江城最有名的绣样久云飞天,无论是绣工还是布料皆是一等一的,只是谁都没有心情去欣赏,此时他正一脸铁青的坐在桌子后面,眼中的怒火像是要将两人焚烧,他额头青筋猛跳,啪的一拍桌子,“说,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目的是什么。” 贺千慕当时为了逼真这的染上了一身风寒,她本以为回到王府后楚清无论如何一定会找人医治,并没想到他居然将她丢到一个无人问津的地方并且被颜笙百般羞辱,这段时间她们一天只有一碗没有几个米粒的粥,就连被子都没有,更不要说是治病的药,本来还算清醒的蕊秋被折腾的也染上风寒,两人最近一直在发高烧。 她的视线有些模糊,甚至一时间都忘了自己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恍惚间好像是看见曾经楚清温柔着抚摸着她头发的模样。 她一时有些痴迷,膝行几步到楚清桌前,眼中渗出一些泪水,脸上还带着不正常的红晕,声音有些脆弱,“王爷,我是慕儿啊,你怎么不认识我了。” 楚清被记忆中的称呼说的浑身一怔,竟然一时没有任何反应。 “今天这么热闹王爷为什么不带我一份。”少女清脆的声音将一室寂静打破,门被应声推开,颜笙脸上绽开一个灿烂的微笑,随后像是刚看到室内场景的样子,惊声问,“这是怎么?大家今天都不太忙?” 楚清被颜笙的声音一冲,打散了心底涌出的情绪,他揉了揉眉心,疲倦的挥手,“进来吧。” 颜笙并不介意,直接越过跪倒在地上的贺千慕,坐到了一个离她不远的地方,贺千慕只要一低头就可以看见颜笙脚上镶满宝石的绣鞋。 果然贺千慕低头之际浑身一僵。 颜笙对此很满意,抬手喝了一杯清馨倒的茶,面上带着满不惊心,“王爷应该有事情要处理吧,你不用不好意思,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楚清觉得额角的青筋跳的更快,声音透着浓浓的疲倦,连日休息不足导致他的脾气越发暴躁,他强压着火气道,“你快说。” 贺千慕没想到颜笙简单的几句话居然就将她的努力打散,笼在袖中的双手死命握紧,眼底闪过一丝怨毒。 颜笙当然知道贺千慕此时心里恨不得将她乱刀砍死,不过她最近就是喜欢这种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她嘴角扯出一个轻蔑的笑意,慢悠悠道,“小姐怎么?莫非是等别人伺候你才会说?” 贺千慕颜色一沉,缓慢摇头,她伸出已经没有一丝力气的手臂艰难的扶住自己的身子,抬头面前的看向楚清,眼中神色凄苦,“王爷难道还是不相信臣妾?” 颜笙看不惯,不耐烦的挥手,“快别表现这种苦情戏码,门口的乞丐演技都比你好,你还是有话快说,有气体快放。”贺千慕被气的浑身一抖,她径直看向楚清,声音带着惊怒,“王爷难道不管管她?” 楚清正被两人说的心烦意乱,闻言,心中的火气直冲脑顶,怒吼,“你能说就说,不说就滚!” 贺千慕被楚清吼的身体一抖,本就不算清醒的脑袋更是被他的声音刺激的更加混乱,要是以前她一定可以借着这个原由晕倒,只是现在她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她坚持下去,她能感觉到自己这次只要晕倒,颜笙一定有把握直接让楚清将两人处死。 她此时身上的力气已经是在勉强支撑,随便将额角的冷汗擦干,眼底闪过一丝不甘还是不得不按着楚清的意思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 她将身体的大半重量全部交到腿上,尽力维持身体摇晃的幅度。 “大概一年前,当时我听说城东的寺庙的平安符特别灵验,为了给王爷个惊喜,我瞒着众人,带着蕊秋去城东的寺庙为王爷求平安符,却没想到这只是一个阴谋的开始。” “呵!”颜笙换了个姿势也不枉嘲讽她,“你当自己在那诗呢,还什么阴谋的开始。” 贺千慕被颜笙激的眼睛一红,身体摇晃的更加厉害。 楚清感觉不对,连忙瞪了颜笙一眼,“你先闭嘴。” 颜笙白他一眼,清馨在旁边小声嘟囔,“这女人本来就生着病,咱们已经给她折腾的就差昏过去了,小姐你在这么气她恐怕今天就没好戏看。” 颜笙这才想明白,吐了吐舌头,“我这不是一时情急给忘了么。” 楚清看着两人的互动,心底更加不耐烦,他直接示意贺千慕,“你继续,太重要的说。” 贺千慕被楚清这种明显偏袒的行为显然是刺激到,身体竟然又晃了几下,她勉强压下嘴角的血腥味,继续道,“去寺庙的路一共有两条,我们本来是走官道的,只是不知为什么那天有一伙流民和丞相府的夫人马车起了冲突,将道堵得严严实实,我们的马车根本进不去,当时我们等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并且已经找人去叫京兆尹,只是不仅京兆尹没来,反而还有愈演愈烈的样子。” “我当时看天色已经很晚,我担心不能及时返回,无奈之下才选择走偏僻的小路,不想只是走了大概一半的距离就碰到了贼人,当时我为了保密,带的人并不多,自然不比他们有备而来,没有多久我就被打晕,醒来后就发现我和蕊秋被困在一个房间里,其他人却不见踪影。” 颜笙揉了揉肉指尖,将指甲下的嫩粉色全部嗯出去,有看着她慢慢恢复,这才道,“姑娘的故事说的真好,我都差点相信。” 贺千慕被颜笙激的再也忍不住,眼神冷冷扫向颜笙,“不知王妃为何对我偏见如此之深,我说的只是事实,信不信由你,只是这一切最后还是要王爷定夺,王妃若是没事还是先回房间休息吧。” 颜笙却不在理会她,只是看向楚清,挑眉道,“不知道这个听起来就很诡异的事情,王爷究竟信了几分。” 第158章:颜笙,你先闭嘴听我说! 楚清并没有回答颜笙的问题,而是直接问贺千慕,“你被关在什么地方?” “我被关的地方并没有窗子,看不见外面的世界,只是能听见地面的声音似乎很嘈杂,应该是个来往人很多的地方,我平时也见不到什么人,只是从一个小口里面获得食物。” 颜笙杵着下巴看向二人,“你们这一年没白带,看着记忆力多好,说的多好听。” 贺千慕被胸口的怒气烧的生疼,却碍于楚清在场不敢再多说。 楚清无奈叹气,却也不敢再吼颜笙,只是半哄半命令的语气,“颜笙,你先闭嘴听我说。” 颜笙不置可否,耸耸肩膀。 楚清这才觉得呼吸有些舒畅,他将身体重心放到桌子上,紧紧盯着贺千慕,“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贺千慕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像是回忆起什么不好的经历,声音有些颤抖,“我们一直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环境中对周围的一切根本没有任何概念,正当我们绝望的时候,他们却不知道遇到了什么情况,整个地下室乱做一滩,后来我们被蒙眼带到一个马车上,一路也不知道经过哪里,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被他们带到一个森林里,只是这绝对不是我之前去过的林子。” 她抬头看着楚清,眼中的深情带着潋滟的光芒,“京城附近的林子你都带我一起去过,我不会不知道,我敢肯定这一定不是我知道的。” 颜笙嗤笑,眉眼俱是嘲讽,“说的和真的似得。” 楚清皱眉,面上闪过一丝不悦,“你再多嘴你就出去。” 颜笙叹气,“这年头,说真话真难。” 楚清被颜笙轻飘飘的一句话说的脸都绿了,不过他还是强行压制住自己的火气,看向贺千慕,“那你又是怎么跑出来的。” 贺千慕浑身一抖,眼中的惊恐似乎要溢出来一般,“我和侍卫闹着要去厕所,侍卫无奈只能远远陪着我和蕊秋去林间草地,我和蕊秋趁他不被将他打昏,一路慌忙的逃跑,只是无论跑到哪里他们都能被他们找到。” 她将自己抱成一团,“后来我才发现他们将那个将我放跑的人剁碎了喂狗,并且将他曾经接触过我的地方一直很放到够的眼前,刺激它一路狂追着我们。” 楚清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他犹豫的伸出手,指尖慢慢向瑟瑟发抖的贺千慕靠拢。 颜笙猛地咳嗽一声,将楚清的神志唤醒,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贺千慕,“没想到侧妃逃跑还有闲情逸致回头看呢。” 贺千慕被噎的浑身一顿,随即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 楚清见状竟是再也忍不住,直接越过桌子将贺千慕扶起来放到椅子上,亲手倒了杯茶放到她的手里,安慰道,“你先不用着急,休息一下慢慢说。” 颜笙却是不在看他们一眼,只是专心手里戳自己的手指,眼神飘忽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 贺千慕举起茶杯一饮而尽,干涩的嘴唇得到水的滋润稍稍好了一些,她舔舔嘴唇眼睛红红的对着楚清,语气说不出的娇弱,“王爷,感谢你愿意相信妾身。” 她鬓发微微散开间的一撇,竟像是直直转到他的心底。 楚清心底一痛,将眼睛转到别处,清了清嗓音道,“你先休息一下再说吧。” “王爷不要离开妾身。”贺千慕一惊,竟然不顾自己本就半做在椅子上,身体本就摇晃不稳,这一激动险些从椅子上栽下来,她连忙将楚清的胳膊紧紧拉住,声音难掩慌乱。 颜笙扣了扣耳朵,神情有些不耐烦,“说够了吧,说够了就把接下来的事情继续交代清楚。”她随手一指神情已经有些动容的楚清,“你能不能不做出这样的表情,这人还不知道是不是你女人,你这同情心泛滥的太不是时候。” 楚清此时才像是被一个大棒子当头打下,记起自己到这的目的,脸上神情有些古怪的看向贺千慕。 贺千慕看着颜笙漫不经心补刀的样子,恨不得将她的嘴撕碎,却只能强行按捺,脸色竟是比月色还要苍白,她看向楚清目光盈盈,“王爷不用为妾身担心,您先回到座位上休息,妾身这就将后续的事情交代清楚,一定不会让王爷为难。” “你。”楚清本就多日劳累神情恍惚,如今竟然被贺千慕的三言两语勾起心底最深的执念,眼神竟然又开始迷茫。 颜笙看不下去,晃晃悠悠走到楚清身边,对着他的腰狠狠掐了一下,这一下根本没有吝啬一丝力气,掐的就算是习武手上习惯的楚清也不禁浑身一抖,脸色都已经绿了。 楚清怒极,举起右手就毫不犹豫的拍向颜笙。 贺千慕坐在两人的斜背面,并没有看到事情是如何发生的,耳边就已经响起猎猎风声,楚清使得力气极大,掌间的风声已经将贺千慕本就扎的松散的头发吹开。 变化极快,贺千慕还没有收起眼中的惊愕时,颜笙已经侧身躲开楚清的雷霆一击。 颜笙当然不是那种别人打了左脸还要伸右脸给人打的人,在说出刺激楚清话的时候就已经后脚使劲,身体直接退出了楚清的可攻击范围。 想象中的清脆声音并没有传来,楚清看见颜笙眼中的轻蔑,心底的火一发不可收拾,他上前一步抓住颜笙的胳膊,怒视道,“颜笙,你欺人太甚。” 清馨大惊,连忙上前一步就向给两人拉开。 颜笙匆忙间个清馨递了个安心的神色,还未回答,门外已经响起匆忙的脚步声…. 午时整。 乾清宫外的太阳似乎比别的地方都要闪亮的多,不知为何,今天总是有喜鹊在殿门外叽叽咋咋的叫,鉴于喜鹊这种动物被人们赋予的意义十分高尚,越是权利中心的人反而越是不敢将这些事情匆忙处理。 最近楚奕被楚他们一家折腾的心烦意乱,已经很久没有休息好,导致他最近脾气差的厉害,太监们看着这些叫的兴奋的喜鹊一脸蛋疼,打吧,皇上火气最近重的厉害,若是反了忌讳反而成了一个受罚的把柄,若是不管吧,倒霉皇上若是听得心情更加暴躁,最后受罚的还是他们。 年龄要比他们大很多的刘公公就要淡定多了,在喜鹊整整叫了一个时辰后,刘公公才下定决心去乾清宫找皇上。 书案后的楚奕果然神情十分的不好看,脸色比脸上的黑眼圈还要黑,他将手上的奏折狠狠的摔在案上,神情不悦,“朕让你送了个东西怎么送了这么久,难道你还能迷路?” 还不是想避开动不动就炸毛的你!刘公公心底叫苦不迭,连忙跪下磕头求饶,眼睛一转道,“奴才会来的路上看见喜鹊围绕着陛下所在的地方翩翩飞舞,听他们说已经飞了足足一个时辰了,喜鹊是吉祥鸟,一定是上天感受到陛下的仁政特意来歌颂陛下的恩德。” 若是平时楚奕一定会欣喜若狂,只是最近的每一桩事情回想起来,根本就没有任何值得歌颂的地方,楚清府里的破事他一点都不想管,却碍于将军府和大局又不得不管,这段时间的所有闲暇时间都用来想对策,午夜梦回十分都不肯放过自己,都快成了自己梦魇。 楚奕烦躁的厉害,手指一卷,“最近哪有什么喜事,你去让他们将这些东西赶走,吵得朕脑袋痛。” 刘公公还是不肯放弃,循循善诱,“就算陛下是这么认为,也许这是上天联系陛下最近的辛苦,特意降下吉兆为陛下欺负,无论出于什么原因,皆是出于对陛下的爱护之心,皇上何不出门看看,就当是散心也好。” 楚奕揉了揉紧绷的额头,疲倦道,“你开路吧。” 刘公公喜出望外,连忙起身小心扶着楚奕,向门外走去。 楚奕脚下有些虚浮,眼睛已经开始冒金星,门外的阳光晃得眼睛一花,竟然好像要流出眼泪来。 周围太监本来以为楚奕会在殿中待一天,难免神情散漫,待考到楚奕与刘公公出现在门口,皆被下了一跳,连忙战战兢兢跪好请安。 楚奕没心情和他们计较,挥挥手让他们起来。 刘公公伸手帮楚奕将太阳遮住,楚奕眯了会眼睛,沉声道,“喜鹊在哪能看见,带我去吧。” 刘公公低身应答,身体一矮带着楚奕慢慢走向附近第十最高的观景台。 楚奕将手松开,几个健步跨到台上,脑袋微扬起,眯着眼睛看着明黄色琉璃瓦上的风景。 一共二九一十八只喜鹊头尾相接在乾清宫外环绕,油亮的羽毛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淡淡的光华,恍惚间景象是自身带着迷醉的关泽,像是那七七相会时便渡在身上的月光,层层环绕不止疲倦。 楚奕这才真的像是来了兴致,挥手招来一个小太监,“这些喜鹊可是飞了很久?” 小太监入宫多日却从未被皇上亲自召见,心情有些激动,跪在地上的身子兴奋的有些发抖,“回皇上,这些喜鹊大概已经飞了一个多时辰,并且一直按着这个形状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堪称神迹啊。” 楚奕有些好奇,“他们是怎么出现的。” 第159章:吓得魂不附体 小太监眼冒金光,想起方才的事情,自己也觉得奇怪,“大概一个时辰前,这些喜鹊就成群结队的从东南方向飞过来,并且排列整齐,奴才们从未见到过如此令人震撼的场面,这一定是上天感念皇上的仁政,特意降下神迹,大吉.” 楚奕出来被风一吹本就已经将烦躁散开一些,并且皇帝都有一个通病,对自己本就有谜一样的自信,如今被他们一说心底竟然已经有些惊喜,他嘴角含笑,“你先起来吧,记得通知史官,一定要几下这样精彩的画面。” 小太监喜出望外,想起自己天生臂力就压比别人大的事情,有心在皇上面前表现一下,或许从此也能飞蝗腾达,他胳膊一使力气,身子腾空而起,双腿顺利着地。 小太监面上刚晃过一丝得意,不想紧接着左腿小腿肚便是一痛,装的小太监连连向前冲了几步,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刘公公甚至没有来到及阻拦,小太监就已经将楚奕装的连连后退几步,身子重重撞在身后的汉白玉柱子上。 楚奕一时并没有防备,这一下撞得结结实实,楚奕吃痛下意识回头看向自己身后。 刘公公脸色一白,甚至来不及责怪小太监,直接跑向楚奕的方向。 楚奕脸正好转到御花园方向,因为他不喜欢太过繁杂的御花园,早就在很多年前将御花园改成只有少量淡色花朵,和大片树木为主的装饰,因此他眼睛一扫见居然发现树木中似乎又一群身穿宝蓝色衣服的人聚在一起。 刘公公将楚奕小心扶起,一边揉他的腰,一边脸色惨白的解释到,“皇上息怒..” 楚奕却根本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一双眼睛径直盯着林中那堆太监、 若说方才只是凭借自己在深宫多年的直觉感受到一丝不同寻常,如今这一定睛看才能发现,这其中绝对是有不可说的事情。 “你过来。”楚奕眼神一沉,记忆中一些被深埋的东西竟然被刺激的蠢蠢欲动,他声音有些不悦,“你带人去那里看看,将他们全部带到朕的面前。” 刘公公顺着楚奕的手一看,心中大惊,他连忙点头领命离去。 小太监并不知道发生什么,方才的事情已经把他吓得魂不附体,他本来以为要等死,却没想到迟迟没有发落自己,他拿眼睛偷偷描向二人,正好赶上刘公公领命离开的时候,楚奕铁青的脸色映入眼帘。 他觉得地底的寒气像是有了生命一样,从膝盖链接地面的地方一路冲进脑门,激的他冷汗大片的溢出。 楚奕回头见才发现跪在自己身边的小太监,他直觉一会一定会有大事发生,他也不愿意在浪费自己的时间,疲倦的挥手,“你自己去领三十大板,暂时先不要再御前当差。” 这就完了? “谢皇上。”小太监本以为自己这一撞一定小命没有了,没想到居然就这么解决,面上更加用力的磕头。 “去吧。”楚奕略过小太监的脑袋,皱眉走向乾清宫。刘公公早就等在原地,周围跪着一共八名太监。 楚奕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跪了一地的人,最近的事情已经让他身心疲惫,一看见这么多人跪在面前就下意识的额头抽风般的跳。 刘公公起身将楚奕迎进殿内,只是在怎么掩饰也无法掩盖掉眼中的古怪。 “行了。”楚奕推开刘公公,看向殿下众人,声音不禁透出一丝威严,“你们做了什么?” “皇上,要不…”刘公公神色罕见有些犹豫。 楚奕此时自然没有多余的经历去计较这些,他直直盯着面前的众人,宝蓝色衣服的众人身上皆是瑟瑟发抖,却没有一个人敢在这个时候回楚奕。 空气一时间静的有些可怕。 楚奕脸上闪过一丝不耐,声音陡然提高,“你们都是聋了不成?” 天之一怒流血漂杵。 室内所有人皆被楚清的气势所惊,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脸色雪白的高呼皇上息怒。 楚奕已经彻底失去耐心,直接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将他们带下去严刑拷打,知道敲开他们的嘴为止。” 堂下众人已经被吓得 “皇上息怒!”他们像是此时才反应过来,身体里的血液像是被冻结了,脑中竟然只剩下一片空白。 一个小太监竟然受不住楚奕的压力,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连连膝行几步,对楚奕磕头,“皇上饶命,我说,我什么都说。” 刘公公看着楚奕狂跳的额角,叹气一声,上前道,“你且说说,你们为什么会聚在一起。” “这….”小太监浑身一抖,面上神色有些为难。 “快说!”刘公公大声喝道。 小太监大惊失色,连连磕头,“我说…”他看了回头看了一眼抖若筛糠的众人,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到,“奴才,们,当时聚在一起是,赌博….” “然后呢?”楚奕的声音不便喜怒。 “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什么惊恐的事情,小太监脸上的神色竟是比刚才还要苍白三分,“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宫中的禁忌,我们只能将挑着人相对较少的地方,没想到。” 刘公公皱眉,“你快说。” 小太监吓得浑身一抖,战战兢兢道,“我们当时也就刚到那里,没想到却突然发现一个,埋了一半的胳膊。”他艰难的吞着口水,“一个女人的胳膊。” 楚奕脸色一沉,“那尸体呢?” “陛下,已经掉仵作去检验,马上应该就会得到消息。” 楚奕脸色越来越黑,呼吸开始急促,刘公公见状连忙端了一杯茶水递给楚奕。 他接过茶杯的手竟然有些颤抖。 刘公公连忙走到楚清的背后,帮他捏了捏肩膀提神,声音带着些安抚意味,“皇上可有好一些。” 楚奕挥手让刘公公退后,只是脑海中的回忆却无论如何都没法散去。 刘公公大急,正打算传唤太医的时候,门外却响起恭敬的声音,“皇上,仵作说有些东西十分重要吩咐奴才将东西先送给皇上过目。” 刘公公连忙将东西接过递给楚奕,楚奕皱眉接过,直接拆开带血的信封拆开,一目十行的扫了一眼,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黑,周围的温度像是降了好几度。 楚奕啪的一声将信件拍在桌子上,声音气愤的已经接近扭曲,“这封信在哪发现的?” 递送的太监连忙跪在地上,恭敬道,“仵作说是在宫女的贴身内衣夹层中发现,此时事关重大不敢隐瞒,特意吩咐奴才立刻送到皇上手中。” 楚奕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烧,怒声道,“让楚清和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进宫。” “是!” 侍卫一分都不敢耽误,直接领命冲出气氛诡异的乾清宫。 申时一刻。 管家慌乱的声音自门外传来,“王爷,宫中来人,此时正在殿中候着,吩咐奴才一定要让王爷快一些。” 楚清愤恨的瞪了眼僧一眼,不得已将手收回,直接推开房门就要向大厅走,“什么事?” “错了。”管家语气有些古怪,“侍卫大人说,皇上还要见。”他斟酌了一下,“前些日子寻到府上的女子。” 楚清心底划过一丝不好的感觉,他直觉这时候不应该叫她进宫,只是他实在没有胆子让犯上作乱。 他挥了挥手,当下一步越过管家直接向大厅走去,衣襟带起的风将周围的树叶挂掉几片。 管家认命的走进房内,对二人恭敬行礼,这才对椅子上已经半昏迷状态的贺千慕道,“皇上宣小姐进宫,您这就随奴才来吧。” “什么?”贺千慕脑袋有些迷糊,她晃晃悠悠的起身,迈向管家的脚步有些虚浮,“请容我去换身衣服,以免冲突了皇上。” “来不及了。”管家额头都急出汗来,他眼神示意身边的婢女上前将贺千慕左右夹主向门口抬,语气已经有些急躁,“事急从权,顾不得这么多了。” 颜笙眉梢一挑,正正自己华光闪闪的装逼神器站起,几个健步追上已经离开好几米的众人,“管家最近真的是特别容易健忘,皇上召见王爷和府中的女子,怎么能错过我这个正牌王妃?” “王妃说笑。”管家不动声色的摸了摸额头的汗水,声音有些急迫,“借奴才几个胆子奴才也奴才也不敢假传皇上的旨意。” 颜笙却毫不在意的扯了扯嘴角,还能分神将身上掉落的树叶排掉,“你当然是不敢的,不过当时情况那么紧急,管家也许会漏听掉一些信息也说不定。” “也,也许。”管家被颜笙眼中的厉色盯得身上的汗毛都要倒竖起来,声音都有些颤抖。 “这就对了。”颜笙眼角眯成一个月牙状,本来是可爱的表情,却被颜笙演绎的阴森森,她刺着一口明晃晃的大白牙,“既然管家也觉得你会漏听,为了不让你难做,那我就一定要跟着你们一起去才放心。” 管家擦了擦已经躺到嘴角的冷汗,讪笑道,“应该的。” 第160章:那你们就一起死吧! “小姐,到了。”清馨实在怕颜笙在众人面前爆出什么不和适宜的话,连忙出声提醒。 颜笙这才注意众人方才越过的门已经是临近大厅最后一道,她面上划过一丝惋惜,本来还想多吓吓这个平日里趾高气昂的管家。 管家和贺千慕却是淡淡的松了口气。 楚清老远就看见颜笙巧笑倩兮的身影,一双眼睛恨不得要喷出火来,他疾步走到颜笙身边,强制压下怒气从嘴角迸出几个字,“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不得?”颜笙像是根本没有看见楚清面上的不悦,直接向侍卫行礼,“大人辛苦。” 侍卫此时当然不会计较这些小事,直接对楚清道,“人既然已经到全,王爷且随我一起进宫面圣吧,莫让皇上久等。” 楚清点头直接吩咐管家,“外面现在起风了,让他们给她准备个披风,另外马车当中一定要多放些柔软的垫子,她现在身体不好一定要仔细照顾。” 侍卫一听脸都绿了,“王爷还是快快随我进宫吧,皇上交代奴才一定要在半个时辰内见到王爷,如今时间马上就要过了,王爷这样也太让奴才难做。” 颜笙笑眯眯的接话,“大人这就是不懂了,这为姑娘身体娇弱的厉害,若是不能好好照顾,恐怕路上是会大发脾气的。” 侍卫更是震惊,“什么?” “大人千万不要听她胡说八道。”楚清此时真的恨不得让颜笙测地闭嘴。 “王爷准备好了。”管家的声音将楚清方才杀气冲淡一些。 侍卫猛地回神,连忙道,“既然如此王爷还是随奴才快些进宫吧。” 楚奕点头刚要迈步,身边却突然飘过一缕幽香,他浑身一震。 只见颜笙竟然比他们走的还要快,他抬头的瞬间颜笙的脚步已经迈过院门,楚清大惊,却碍于身边有人不能大声喧哗,只有一双手掌上暴起的青筋默默的宣誓这主人的愤怒。 颜笙先一步带着清馨迈上马车,直接将楚清给贺千慕准备的豪华版马车霸占,完全没有给贺千慕留任何一个位置。 贺千慕版半睁的眼中划过一丝怨恨,嘴唇已经被牙齿咬出血来。 楚清双眼冒火就要冲上去。侍卫见状连忙伸手将楚清的胳膊拉住,因为并不设防根本没有使多大力气,被楚清带的向前冲了五步才堪堪停下。 “王爷息怒。”侍卫连上的焦急已经达到顶峰,“咱们没有时间在耽搁了,若是不能准时到达,这样的罪名无论是王爷还是奴才都没办法承担!” 楚清愤恨的收回隔胳膊,连上带着浓浓的不甘心,也知道再耽误下去侍卫有可能真的会到皇上面前搞自己一状,倒是可能会添更多的麻烦,只能前行将心底几乎喷薄而出的怒意死死压住,带着贺千慕上了另一辆原本准备给他自己的马车。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乾清宫时,离半个时辰只差一步。 侍卫心底一送,上前行礼道,“奴才将宁王等人带到。”楚奕倒是对突然出现的颜笙没有什么特别诧异,只是疲倦的挥手示意他退下。 楚清看着楚奕仿佛苍老十岁的面容,神色有些担忧,“皇上一定要保重龙体。” 楚奕冷哼一声,啪的拍桌而起,“你们就没有一天能让朕消停的,你还好意思和朕说保重龙体?” 一干人等全部跪下,楚清面上更是大惊,实在不明白楚奕为何会如此对他,却实在没有胆子敢在这种时候触皇上的霉头当即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请罪。 楚奕抬手将桌子上血迹斑斑的信纸扔到楚清的面前,声音激怒,“好好看看你给朕找的麻烦,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不好,还需要朕天天给你解决后来的问题,我就问你!你家里的破事能不能消停一天。” 他越说越气愤,抬手直指堂下跪着的贺千慕,“这个女人当时在你们府门前的时候,朕没有追究,她是真是假朕也没有追究,本来想这你经过这件事情应该会有长进,没想到!你居然连你枕边人是谁你都分不清,你还有什么脸当别人的丈夫,当整个北炎的王爷!” “这些也就算了。”楚奕胸口大大起伏,“这件事情偏偏让一群太监知道,还闹出人命,当时那么多人都知道,已经扰仵作验尸了,居然还让他发现这封信给我乘了上来,如今全天下都要知道唐唐北炎皇室被已经被灭国很久的琉球余孽玩弄于鼓掌之中。”他双手死命握紧,眼睛爆满血丝,“好啊,简直是太好了!” 而看见心中内容后的楚清,甚至不知道都来不及感受楚奕的愤怒,心中的震惊已经将他的所有神志吞没,他脸色苍白的跌坐在地上,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怎么会是这样。” 颜笙却并不焦虑,嘴角一直带着一抹诡异的微笑看着众人。 贺千慕眼底的神色复杂,不过高烧已经将她的大脑折磨的根本没办法去思考,只能跟着他们的脚步走。 楚清虽然震惊,但是心底却随即涌现出巨大的狂喜,他甚至来不及顾及楚奕的想法,直接从地上站起,在众人惊呆的眼神中,重重的拥抱贺千慕,神色动容道,“真的是你!” 贺千慕已经被一系列的事情惊到无法思考,她看着楚清扑过来紧紧拥抱她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的内心温暖到颤抖,她费力的抬起双手用尽灵魂的力气回抱着楚清,眼泪滴到楚清的肩膀上点缀出氤氲的花朵。 楚奕没想到这种时候两人还能如此淡定的风花雪月, 心中的怒气几乎要将他淹没。 颜笙倒是比众人要淡定的多,看见自己名义上的男人和别人拥抱还能笑呵呵的看热闹。 刘公公等人皆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偏偏紧紧相拥的两个人根本就没有这种觉悟,楚奕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楚奕嘴角紧抿,那一双眼睛已经不见平日里丝毫的雍容,如今里面堆满了滔天火海。 他笼在袖中的手掌几次握紧松开,最后竟是再也忍不住,直接抓起手边的一个东西,直接扔向楚清。镇纸夹带着风声,一路携带者毁天灭地的气息飞向毫无察觉的两人,楚清还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无法自拔,只听耳边风声诈起,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镇纸甚至还带着楚奕手指的余温,结结实实摔到楚清额头左上方。 鲜血随着镇纸掉落的速度一起涌出,滴在地面的弧度竟然比贺千慕的眼泪还要妖娆,楚清被砸的浑身一怔,下意识抽出环在贺千慕身上的手臂猛地扶住鲜血淋漓的额头。 没想到只是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楚奕眼中的怒火更加旺盛。 “将这个女人给我拖出去,朕现在不管她到底是谁,到底是怎么回事,朕一定要要了她的命。”楚奕几乎是将这句话吼出来。 “是,皇上。”他们在皇上身边服侍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楚奕发这么大的火那里敢有一丝犹豫。 楚清这才反应过来,甚至连头上的伤口都顾不得,直接跪在贺千慕身边,用身体隔开侍卫与贺千慕,楚清在不济也是王爷,并没有人真的敢将楚清强行拉开,皇明又不可违背,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的僵持在那里。 “皇兄。”声音竟然已经开始颤抖,楚清直视着高高在上那人的眼睛,那一双平日里锐利的眼眸此时皆是脆弱与祈求,仔细观察下还能发现竟然还有潋滟的水光,“皇兄,这件事情不是慕儿的错,皇兄为何一直苦苦相逼。”额角的鲜血汇成一股小流滑下,更给他的神色平添了几分妖娆。 他张口,语气已经没有一丝理智,“我不知皇兄是从何处得到这封信,不过这封信里已经将慕儿被抓走的事情的经过和原因交代的一清二楚,皇兄为何还是不肯放过她!” “楚清,不要忘了你的身份。”楚奕的声音已经开始冰冷,“她一个堂堂侧妃,居然没被别人抓走这么久,你不但没有察觉,反而任由一个冒名顶替的人生活在王府中,将整个京城弄得乌烟瘴气,你难道还要将这样一个孽障留在府中,时时刻刻提醒你是多么无能,这个皇室是多么无能,让我们都陪你沦为全天下的笑柄么?” 楚清看着楚奕如此急言令色的模样,心底像是被撕开了一个黑洞,呼啸冰冷的风,嘴角已经苦到麻木,再开口时称谓已经改变,“皇上,这一切都是微臣的过错,琉球是为了北炎才预谋奸计,而我身为北炎的王爷不禁没有察觉,反而连累我心爱的女人和我一起受苦,因为我慕儿才招此横祸,而九死一生般的归来,又是因为我反而要被为了皇室而杀人灭口。” “皇上,这一切的缘由皆是因为微臣,皇上若是不能平息怒火,一定要有一人付出生命的话,微臣愿意一死换慕儿的平安。”楚清恭敬向楚奕磕了一个头,额头的鲜血沾到波斯进宫的纯手工羊毛地毯上,竟是比火红的颜料还要刺目。 “王爷…..”楚清的声音像是一计重锤猛地敲在贺千慕的心上,她没想到楚清居然愿意为了她做出这样的牺牲,她的心里一时间竟然不知识涌出什么样的情绪,眼睛已经先一步涌出暖流。 “好啊,那你们就一起死吧!” 第161章: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颜笙的声音突兀的想起,将这锅本就已经开始沸腾的水推到顶峰。 “你!”楚奕的声音已经有些变调,他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脸上已经不能用惊怒来形容,“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楚清的脸上非但没有一丝畏惧,反而流露出一丝解脱,他声音没有一丝怨怼,“微臣任凭皇上吩咐。” “好啊,反了你们了。”楚奕气极反笑,嘴角撤出一个诡异的弧度,这一刻滔天的怒火已经将最后一丝理智烧的灰飞烟灭,他再也不要制衡,也不要想楚清死了以后会给北炎带来多门沉重的打击,他心中的愤怒只有鲜血和生命能平复。 楚奕左手一抬,金黄色的绣袍划破空气,声音不带一丝情绪,“来人,将这两人压下去即可斩首。”他笑,眼中像是地狱罗刹的温度,“你们不是情深似海么,不是至死不悔么,朕就遂了你们的愿,让你们同生,共死,死后我会将你们一个扔到成南的万人坑,一个一把火烧了直接撒到海水里,让你们生生世世,在也无法想见。” 这样真好使,颜笙下意思怕了拍绑在左侧的锦囊,居然还能将楚奕心底的邪恶气息激发出来,看这话说的多有水准,比当年扎紫薇的容嬷嬷不遑多让。 堂下的二人当然不会有颜笙这样的悠闲心情,事关生命,楚清也没想到想来温和大气的楚奕居然会说出这么恶毒的话,他方才说的替死的话不过是用自己的生命要挟楚奕,也是提醒他自己还有用处不能这么对自己,没想到居然会弄巧成拙。 楚奕眼中的杀气绝对不是作假,楚清一时有些慌神,居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贺千慕本就发烧脑子不清楚,根本就没办法做出正常的反应,只知道一遍遍磕头求皇上放过楚清。 “你们都是聋了么?”楚奕脸色阴沉的像是要滴出水来,他直接将眼睛一闭不在看这两个将他逼得几欲暴走的人,冷冷道,“将他们两个拖出去,不要让朕说第三遍。” “是!”侍卫这才看出皇上是真的要要了这两人的命,毫不犹豫的伸手将几乎瘫痪在地上的两人拖起。 “慢着。”苍老的声音透过厚重的木门传来。 朱红色的大门应声而开。 一名身穿灰色粗布袍子的妇女立在门口,鸦青色的头发一丝不苟的盘在脑袋上,头上只有一根湘妃竹簪子固定,她的眼中是千帆过尽后沉浸的沧桑,她的眼眸终是终年不化的浓雾,点缀着漆黑的深沉,眼角上遍布的细小皱纹并不能将她周身的气度掩盖,反而更添几分雍容。 颜笙呆愣在原地,脑海中快速思索,发现自己并没有见过这么一号人物,她心底一沉,事情恐怕又要出现转机。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想法一般,道袍女子粗粗向楚奕行了一礼,随即俯身将楚清扶起,面上一肃,眼光如电射向楚奕,“皇上,这是何意?” 不知道是不是颜笙激动的眼睛花了,竟然在楚奕起来的瞬间看见冷汗顺着楚奕的脑门滴落,他快步走进道袍女子身边,小心扶起她的右手,面色谦恭的将她送到椅子上又亲自倒了一杯茶放在她的手上,神色恭谨不过却巧妙的转移话题道,“锦太妃今日怎么有空到乾清宫来。” 锦太妃随手结果楚奕的茶杯,小心将茶水上的漂浮的细小碎沫拂去,轻启嘴唇饮了一口,这才看向楚奕,“只是最近做梦总能想起过去,特意会皇宫看一下而已,没想到一进宫就听说他们在议论树下发现女尸的事情,这才特意来看看皇上,没想到竟然赶上这样好的戏码。”她嘴在笑,声音说不出的讥讽,“皇上这是连自己最后一个亲兄弟都容不下不成?” 这当然不可能是真话,明知如此楚奕却根本不能否认她的话,他脸上划过一丝难看,还是好脾气的说,“不敢。” “哼。”鼻间轻斥,锦太妃当然不相信楚奕,她眼珠一转,将屋内的人员环视一圈,眼神在颜笙的身上微微停了一瞬,很快转到楚奕身上,“既然皇上没有这样的想法,难道就不应该给贫尼一个解释么,虽说贫尼本该不在管着凡尘俗世,只是先帝临终所托不能不从,还请皇上看在先皇的面子上,将这件事情说一下吧。” “锦太妃这…..”楚奕面上有些为难。 “你们都下去吧。”刘公公会意将多余的人遣散,自己最后退出将房门关上,将室内完全留给这帮心思各异的人。 锦太妃面上划过一丝轻蔑,她反身将茶杯放下,“皇上这回方便告诉贫尼了吧!” “是。”楚奕干笑一声,回神坐在座位上,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讲述一遍。 室内一时间只有楚奕沉稳的声音伴随着空气中漂浮的灰尘萦绕在所有人的周围。 颜笙暗中仔细观察着锦太妃,发现她只有在进屋的时候仔细观察过楚清的伤势,其他时间基本都不曾看他一眼,若说是专门为了救楚清,又有点说不过去,要说不是为了救他,这锦太妃明显就是讨厌楚奕讨厌的厉害,恨不得一眼都不看,如今被迫处在一处,那还真是怪异的紧。 锦太妃一直半闭着眼睛抚摸着自己老旧的袖袍听着楚奕的声音,最后一字落地后,隔了好一会才微微睁开眼睛看向楚奕,“就是这么点事?” “是……”楚奕面上的神色有些僵硬。 “呵,皇上好大的威风。”锦太妃面上划过一丝不屑,神情有些冷漠,“我记得当时先帝爷曾经嘱咐过皇上,你登基后一定要护住宁王的性命,只要不是不可饶恕的罪过,就要保他衣食无忧,皇上可还记得?” 经她一提醒,楚奕才想起来这件事情,神情一时间有些尴尬。 锦太妃本来就不是为了听楚奕一个答案,她嘴唇清启继续道,“这件事情皇上也知道,琉球之所以针对宁王,不过是因为他是北炎的王爷,琉球的易容冠绝无双,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难道皇上要将罪责加与本就因为北炎收到伤害的楚清身上?信上也已经证明之前的事情不是侧妃做的,皇上难道就凭一个皇室面子就要剥夺他们两个的生命?皇上难道就不怕事情传出去后让为北炎奋斗的将士伤心?” 她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是携带者万钧之力将楚奕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呼吸渐渐急促,却根本想不到反驳她的理由。 话还没有说完,锦太妃的眼睛直直射向楚奕,“皇上为君多年,这些道理想必更加清楚明白,我想这些事情就不用贫尼帮你分析了吧。” 楚奕面色有些发青,讪笑道,“王妃说的对。” “既然皇上也觉得贫尼说的对,贫尼还要再说一句。”她将手指向身体开始摇晃的贺千慕,“这名女子也是被北炎王妃的身份所累才惨招横祸,她不仅临危不惧,甚至还成功逃回来,难道不是北炎女子的楷模么,皇上不仅不想着封上,还要让她交上性命,这是什么道理。” 颜笙已经要听不下去了,这是什么鬼,这太妃是哪里冒出来的,歪理也能讲的这么理直气壮,这样放在现代一定是传销组织的精神领袖啊。 还真是不可小视,颜笙看着楚奕面色发青却不得不强忍怒气的样子,心底竟然有蜜-汁快感,颜笙小小反思一下,或许自己天生就和楚家人犯冲,看见他们不爽自己就爽到飞起,不过这能让皇上吃瘪的太妃确实要好好查一查。 太妃当然不知道颜笙的心思,她目前也并不将颜笙放在眼里,她还是调动起全身的气场对皇上施压。 楚奕大脑的那根线已经濒临崩溃,他忍了又忍,嘴上还是堆砌一个微笑,“太妃说的是。” “想来皇上已经明白贫尼的意思了。”锦太妃站起,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楚清,不知是说给谁听,“善恶到头终有报,还是好之为之吧。” “太妃?”楚奕有些奇怪。 锦太妃摆手将楚奕的话挡了回去,“皇上政事繁忙,贫尼就不多打扰,未来的路还有很远,皇上保重。”’ 屋内的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有已经快要昏过去的贺千慕微垂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沉思。 锦太妃离开后,刘公公等人才敢进来,楚奕疲惫的坐在椅子上,看向下方众人,挥手,“你们先下去吧。” “谢皇上。”楚清眼中爆出惊喜,没想到他真的会绝处逢生,他方才的一瞬间真的以为楚奕会杀了他,他连忙起身,唯恐楚奕会反悔,连忙拉着贺千慕起身谢恩。 这没意思,颜笙将被椅子压出褶的宝石衣服微微整理一下,面上有些失落的站起来,随着楚清一起谢恩退下。 “颜笙你留下。”楚奕忽然出声将已经走到门边的颜笙叫住,随即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她,“你留下,朕有话问你。” 楚清闻言身体一僵,下意思就想回头看二人,身边的贺千慕却适时的脚步一斜,身体像是终于失去最后一丝力气,直接倒在楚清的身上。 第162章:嫌命长呗 楚清大惊连忙伸手小心将贺千慕圈在怀中。 “快传太医。”楚清最后一丝探究的心思也没了,脸上的表情只剩慌乱无措,直接一把将贺千慕抱起脚步如风直接向外冲。 门口的声音屋内众人听得真切,却没有一人上前帮楚清, “这件事情你怎么看?”楚奕并没有手门外声音的影响,抬起一双眼睛看向颜笙,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织,绽放出只有二人能看见的花火。 颜笙并不退缩,甚至比楚奕的视线还要在凌厉几分,楚奕看见状若母鸡的颜笙,心底竟然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微微一软,连带和神情都有些柔和。 刘公公见状心底一紧,方才皇上与宁王对立时他都不曾有这种感觉,他总觉得颜笙有可能以后会成为横梗宁王与皇上只见最大的裂痕。 “行了。”连日不见笑容的楚奕居然对颜笙露出一笑,洁白的牙齿竟然比这一室的日光还要炫目,他声音柔和,“你不用紧张,我不过是想听听你的想法,你是距离他们最近的而又不涉及在其中的人,听你的消息一定比别人的要真实许多。” 话是这么说,颜笙的心里还是有种怪异的感觉,她斟酌开口,“皇上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我只想听听你对这件事情的看法,你不用多想,想什么说什么就行。” 或许多一个人将事情调查明白给自己省些力气也挺好?颜笙心里盘算一下,直接说道,“我觉得最可疑的就是那个宫女。” “哦?”楚奕摸摸下巴。 颜笙继续道,“皇上说时间仓促并没有时间详细调查,臣妾觉得这个宫女是目前最好入手的点,而且锦太妃为什么恰好赶在这个时候入宫,这一切都是存在颇多疑点,臣妾相信皇上一定比臣妾思虑的更加周全。” “还有呢?”楚奕并不放过她,眼中的神色像是将她看穿一般。 颜笙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暗暗后悔不应该和全天下最高深莫测的职业人扯淡,就有了想离开的心思,她眼睛一转,计上心头,“臣妾目前就只想到这些,皇上高智,一定早就将这些疑点看的明白,就不要逼着臣妾献丑了。” 楚奕却根本不想放过她,他抬头透过打开的窗子看向外面的天空,略一思索道,“如今时间正好可以用晚膳,你留在宫中边吃边想,朕也能第一时间知道消息。” 这是什么人,那不成被药刺激的离不开自己了?颜笙恨不得直接将腰间的荷包扔到他的脸上,只是也就只能想想了,她确实没有搏命的胆子,她面上摆出一个难为情的表情,“皇上恐怕有所不知,臣妾有个坏毛病,就是必须要在自己熟悉的环境中安静思考才能将自己的脑袋运转到极限,我是绝对不能边吃边想的,这样一来自己辛辛苦苦想的东西都会就这大米发一起吃到肚子里面,要是因此耽误了皇上的事情,臣妾百身难赎。” “你这病还真的挺合事宜。”楚奕似笑非笑,他本来也就没有打算真的留下颜笙,也就顺着她的台阶下,他挥了挥手,顺便拿起手边的奏折端起,不肯在是施舍给颜笙一个眼神,“既然如此朕也就不在留你,你就回你‘熟悉’的环境思考吧,朕等着你的好消息。” 颜笙心虚的擦了擦额头的汗,讪讪笑道,“皇上英明,臣妾告退。” “嗯。” 颜笙直到退出房门都感觉像是在云雾里走了一遍,她都已经想到脱身的对策,没想到楚奕居然如此轻松将把她放出来。 楚奕手中的奏折久久没有翻动,他的眼睛透过空气的重重阻隔望向身上坠满重重宝石的少女。眼中的神色若有所思。 “皇上。”刘公公见状再也忍不住,出声打断楚奕的注视。 “什么事?”楚奕收回视线,重新看向奏折,声音恢复一惯的清冷。 “奴才有一事不明白。” 楚奕的声音竟然没有一丝诧异,像是早就知道一样,“你说吧。” 刘公公斟酌道,“皇上为何要单独留下宁王妃?” “我就知道你要问。”楚奕直接将奏折放在手边,眼神仿佛在回忆方才的一切,“这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而且未免太过巧合,我觉得这件事情的最又可能的受益人是颜笙,我方才将她留下不过是为了试探,只是在她的反应看来她甚至比我更加想知道答案。” 刘公公暗暗松了口气,看来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他真诚的躬身行礼,“皇上圣明。” “行了,你先下去吧,我需要仔细想一想如今的问题所在。”楚奕挥手将屋内的所有人全部打发出去,一手阻着下巴沉思。 他心底确实有个深埋的原因,却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的原因….. 清馨早在一个时辰之前就等在宫门外盼着颜笙出来,没想到楚清已经抱着贺千慕离开很久,颜笙居然还没出来,她差人去问根本就问不出什么又价值的东西,只能在宫门外干着急。 “不行,我要回去找将军,让她无论如何去宫中看看小姐究竟发生了什么。”清馨再也忍不住,直接上了一匹马就要冲回将军府。 恍惚间,宫门打开的枝桠声缓缓传来。 马车夫眼中霎时绽出光彩,连忙回身拉住清馨的缰绳,“你快下来,小姐出来了。” 清馨大喜,基本是从马背上摔下来,甚至没来得及看清颜笙到底在哪,就按照恍惚中看见的大队人影冲去。 “你慢点,别再摔了。”颜笙出来的时候本来再想事情,并未看见清馨从马上跌落的惊险时刻,只能恍惚间看见清馨奔跑时抖动的前襟上大片的黄褐色泥土,分外扎眼。 “小姐,小姐你可算出来。”清馨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到最后只能重复出小姐这两个字。 颜笙哭笑不得,将清馨扶稳,小心将她身上的泥土擦去,清馨脸上一红就要躲开,颜笙早有防备直接拉住清馨的胳膊让她身体根本无法移动,只能定在原地被她将身上的灰排掉。 “你真是,多大的人,摔倒也就算了,你怎么都不处理一下,难道你不想嫁出去?这种散漫的性格传出去,将来我要是给你找婆家恐怕都没人要你呢。” “小姐。”清馨好不容易缓过来,却差点被颜笙的话惊到呛过去,她稳了稳心神勉强道,“小姐真是让人伤心,这不都是为了你,结果你还来数落我。”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马车边,颜笙拿眼睛望向车夫,出声问道,“她身上这个样子是怎么弄得?” 清馨来不及阻止,憨厚的车夫就已经将事情交代清楚,“清馨是因为看小姐长时间不出来,着急,就想自己骑马回去通知将军来宫中探听你的消息,小姐方才出来的时候清馨又太过激动,一个不小心下马的时候没处理好,直接从马车上摔下来。” 颜笙将眼睛看向清馨,看着她面上逐渐扩大的砣红还有身前即使拍掉还是残留大片印记的清馨,心底像是被一阵滔天巨浪吹起,一霎那心底情绪剧烈翻涌,那红色与黄色交织的身影深深的烙在眼里,刻在心底,最后幻化成倾心的感动。 清馨被看的有些不适应,神情不自然道,“小姐不要这么看我,我不过…..” “你不知道你不会骑马么?”颜笙的声音很轻,像是一个羽毛飘在每个人的耳边。 清馨一时间有些摸不到头脑,这跨度有些太快了,她有些犹豫,“小姐我……” 颜笙几步上前将清馨楼新怀里,轻轻的将脸靠在她的肩膀,闻者鼻尖若有若无的清香,脑中汹涌不止的疲倦竟然被慢慢抚平,最后归于宁静,“你还在,真好。” “小姐?”清馨被抱得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惊怒,“是不是宫中有人欺负小姐。”清馨将颜笙推开仔细检查她身上的各个部位,确定没有任何遗漏后才重重的舒了口气,“小姐若是被欺负了一定要告诉奴婢,奴婢去帮你。”想了想有觉得不对,改口,“奴婢去帮你告诉暗卫,他们一定有办法教训他。” 颜笙苦笑不得,随着清馨一前一后上了马车,“给我报仇的事情先不着急,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处理。” 清馨略一思索,楚清抱着贺千慕离开的场景跳进脑海,她若有所思,“小姐难道是为了贺千慕再次脱险觉得不舒服。”她拖着下巴想了想,“这件事事情小姐也不用难过,毕竟之前小姐还说如果没有她你的生活会寂寞很多,如今就当做是留给小姐练手吧,派遣下寂寞。” “你还真当我那么无聊的留个敌人作死么?我无聊的可以放风筝,为啥要把脑袋别在腰带上和别人以命相搏,一个不小心还会连累到将军府,我是老寿星上吊么?” 清馨虽被数落,还是不免发挥好奇宝宝的精神追问,“那是什么意思?” 颜笙叹气,“嫌命长呗。” 第163章:不情不愿 “好吧。”清馨叹气,“那小姐在纠结什么?” 颜笙面上闪过一丝郑重,“如今的形式不容乐观,之前让贺千慕逃脱确实是因为我大意,这次我已经将事情计划的很是详细,就是抱着将贺千慕直接清除的心思去的,没想到半路莫名其妙的杀出来一个锦太妃,将我的计划全盘打乱。” “锦太妃?”清馨仔细思考一下,发现记忆中也没有这号人物,“奴婢并没有听说过这号人,小姐若是好奇,奴婢回去就让暗卫打听。” 颜笙点头,“一定要将这个锦太妃调查仔细,还有,方才在殿中,她一直未看贺千慕一眼,只是偶尔看了几眼楚清,只是并不热络,他们其中一定有什么渊源,一定要将这件事情调查清楚。” “皇上居然这么怕这个锦太妃么?香囊挑起来的暴躁情绪都不能让他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清馨觉得奇怪。 “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颜笙将手中的香囊托起放再手心,月牙白的布料上绣着样式简单的主子,用料和绣工都及其普通,普通人根本就不会注意到,“我进去后没多久楚奕的情绪就大变,分明是郑传衍的香囊起作用了,不然他也不会动了直接让楚清和贺千慕一起处死的心。” “皇上居然要一起杀了宁王?”清馨声音有些走调,“天啊,这药确实太神奇。” “这样才最让人担心。”颜笙眼中不见一丝庆幸,反而满是担忧,“连药物都无法掩盖的惊心,这锦太妃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让堂堂北炎皇帝惧怕至此?” 清馨犹豫道,“难道是今天皇上没有来的及用龙涎香,所以药物的影响不厉害?” “当然不可能。”颜笙想也不想拒绝,她的声音清冷,“这个香是天底下只有皇上能用,他们为了显示己地位,就像饭一样离不开,这点上绝对不会出披露。” “那是怎么回事?”清馨面上划过一丝诧异,“郑传衍的能力咱们都是见识过的,这样以来,这个锦太妃恐怕就比较棘手。” “我也是这么想的。”马车晃晃悠悠,颜笙借着马车的势半靠在马车壁上,整个人像是笼罩在云雾当中。 “小姐咱们如今是会将军府还是,回宁王府?”最后的声音明显说的不情不愿。 颜笙失笑,“算了,既然你这么不愿意回去,咱们就先回将军府待一段时间吧,我最近将贺千慕折腾的不清,她能老实一段时间,在逼紧了反而会露出马脚。” “太好了。”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清馨真的会振臂欢呼,宁王府那个冷冰冰的牢笼真的是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去,她心情有些激动,就开始控制不住话唠的本性,“小姐进去后我也打听到了一些宫中的事情。” “哦?都听到什么?”颜笙侧侧身子看着手舞足蹈的清馨,“你先说说,我很是好奇。” 清馨看见颜笙眼中的兴味,底气顿时更足,“我听说宫中突然出现一个露出一双手在外面的宫女尸体,如今宫内更是传出宫女身负奇冤,因此露出一双手等着人为她伸冤,小姐。”清馨贼兮兮靠近颜笙,“这些都是你做的吧?” “聪明。”颜笙伸手使劲搓了搓清馨的肉嘟嘟的脸蛋,“说罢,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发现?” 清馨戳中下巴,脸上划过一抹沉思,“小姐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之前在王府中折腾贺千慕的时候,我总觉得小姐不是解气这么简单,我今天一看见贺千慕分明快要昏迷还要硬撑的表情突然顿悟。” “哦,说说看你都顿悟什么?” 清馨轻轻嗓子,“首先,我觉得小姐就是为了今天做准备,贺千慕本来就生病,如今折腾的高烧不退,身体没倒下已经是极限,恐怕就算发生什么她都不会有反应的。” “不错,进步不小。”颜笙眼底略过一丝欣慰,只有一个人足够强大聪明才能保护自己,如今清馨已经开始迈出这一步。 “还有。”清馨歪着脑袋想了想,“这帮太监应该也不会那么‘巧合’的出现在哪里吧?” “你说的都对。”颜笙眯着一双眼睛听着清馨将事情说出来,她半撑着身子为清馨解惑,“那帮太监是有固定的赌博地点的,不过哪里前天晚上突然不小心‘闹鬼’了,他们自然不敢再去哪里,只能换了个地方,这里面就有太监提议,咱们去御花园吧。”颜笙挑眉,“这事就成了。” 清馨眼中绽放出惊喜,一脸崇拜的看向颜笙,“小姐,你简直就是天才。” “也不行。”颜笙貌似谦虚的挥手,将身体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随后道,“这些事情本来确实是按照我的想法策划,正封信是贺千慕他们写来为了给贺千慕脱罪用的,这封信在等一个月拿出来就不会出现现在的情况,我只能在舆论最严重的时候才又效果,在加上楚奕最近本来就让我们折腾的厉害,在加上郑传衍的药,这时候一个证明贺千慕被掳走的信简直就是她的催命符,楚奕此时弄死她简直不需要商量好么。” “这么说来,皇上如果认为贺千慕是假的反而会放过她?” 颜笙点头,“楚奕最近事情多的厉害,当然不会计较这些。” 话说这么说,清馨心中还是有一个特别大的疑问,“我之前听说,能将楚奕吸引出来完全是因为一群绕在房顶不肯离去的喜鹊,小姐,你究竟是怎么办到的?”清馨一双眼睛恨不得冒出星星,“听说居然连排列的形状都不曾改变,奴婢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到怎么会做到。” “这件事情还得多谢渊王。” “渊王?”清馨不解,“难道这件事情还有他的帮助?” “怎么可能。”颜笙白她一眼,“他怎么说也是北炎的王爷,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他怎么能做。”她眼睛一转,嘴角带着一抹坏笑,“我不过就是听说他样了一群能特别的喜鹊,他基本上是喜鹊刚孵出来就带到身边,让专门的人培养,本来就是为了解闷,让它们按照特殊材料的气味分布摆出图案,成功就有食物,失败就得饿着,长此以往喜鹊就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饱餐一顿。” 她闲闲的喝了杯茶,“我不过是找了个人将这种东西绑在身上,在锦囊上戳了个洞,一路走一路漏,又找楚陌借了这些喜鹊,在皇宫的附近放飞,屋檐上的材料是前天晚上我找人放的,幸好没下雨,这群喜鹊自然就会按照材料的形状盘旋了。” “这都可以。”清馨有些不敢相信,“这件事情居然这么简单?” “当然实际实施还是有困难的,每一步都需要计划好,还有那个想在楚奕面前崭露头角的太监,都需要将这一切看的透彻,最重要的还是对人心和时机的把控。”颜笙淡淡道,声音有些飘忽,“而世界上最难把控得便是人心,” “小姐做的很成功。”清馨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流光,这流光中像是看见不知谁的过往,蹒跚着,摩挲着,一步步成长到今天几欲无坚不摧的模样,她当然知道这些根本就不是颜笙所喜欢的,看到这样的颜笙,眼角竟然有些湿润,“小姐真的辛苦了。” 颜笙低头没说话,心底竟然有些失落,清馨眼中的神色她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对了,是那个说话不算数的臭小子,那个曾经为斗贺千慕,甚至不惜暗杀楚清的男人,那个迷失在悬崖上的扶摇啊。 你此刻在哪里,颜笙慢慢的闭上眼,放纵自己融化在这一方小小的马车中去感受,你是活在世间的某个角落,还是,已经化作微风,化作细雨滋润着万物苍生? 颜笙的眼角有些酸涩,那些极力掩盖的记忆竟然像是被掘开小小的一角便顷刻间溃为大海汪洋。 “小姐。”清馨看着颜笙微垂头却已经开始颤抖的身子,上前一步将颜笙的头小心的靠在自己的怀里,声音轻柔,“小姐想哭就哭吧,奴婢知道你心里的苦。” 颜笙却好像在顷刻间已经整理好情绪,缓缓摇头,将自己的脑袋从清馨的怀中拉出,揉揉有些红肿的眼眶,声音闷闷,“我没事,你先别说话,接下来的时间让我自己安静一会。” “好吧。”清馨将马车上的毯子悄悄往颜笙的身上拽了拽,身体又离开颜笙一些。 马车又行了有半盏茶的功夫,才道将军府。 清馨看着颜笙已经有些虚浮的脚步,担忧道,“小姐你要不你先回房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去办。” “不行,我要是不亲自去办,心里总是放心不下。”她抬手搓了搓脸,将方才有些苍白的脸色搓的显得红润一些,“你去将暗卫的头领叫过来,我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需要交给他办理。” “好吧。”清馨面上闪过一丝犹豫,颜笙察觉到她的担忧,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先去吧。” 清馨刚要转身离去,突然一阵响彻夜空的钟声传来。 颜笙身子一顿,迎面而来的管家快速跑到颜笙面前,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慌乱,声音竟然有些颤抖,“小姐…..” 第164章:没有一个活口 颜笙神色一正,将他扶住,“怎么了?” “这钟声是丧钟啊,是宫里的丧钟,如今宫中并没有太后,难道是….”管家脸上满满的震惊,说话的气息更加不稳。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休息,咱们先不用着急,宫中一会就回公布消息,咱们只需耐心等待就是。” 管家面上的担忧神色不减,最后还是勉强点头道,“小姐若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老奴。” “行,你先下去休息吧。” 管家还没等转身,清馨加下生风,嫩黄色的衣服在微微范黑的傍晚给外的亮眼,像是朦胧的一团日光袭来,清馨气喘吁吁道,“小姐,暗卫不用找了,宫中传来消息,这个劳什子锦太妃在回庵堂的路上遇刺身亡。” “什么?”颜笙有些没回过神,她将清馨扶到椅子上随手倒了杯茶水给她,让她缓了一会才问,“歹徒抓到了么?” 清馨一杯水直接灌进去才将气喘的稍微平顺一点,“听说锦太妃本就和皇上相处的不好,回去的路上直接拒绝皇上保卫的要求,只将来的人带走,身边没有一个会武功的人,这次全部遇难,根本没有一个活口。” “这样一来谁都不知道锦太妃到底是因为什么来。”颜笙的目光森冷而充满杀气,“如今看来对方分明就是有备而来,这样咱们只能从锦太妃的过去查起,希望能有什么线索。” “奴婢这就去。”清馨想通其中的关节,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向外冲。 “不用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声沉稳的声音从大门处穿来。 颜笙闻言一顿,一脸惊喜的看向门外,一席青色武官官服的颜颂快步向大厅走来,她脸上又急速运动后留下的一抹红,在她常年风吹日晒的微麦色肌肤上留下绚丽的一抹色彩,“你在宫中发生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我已经吩咐下去,最晚明天傍晚就回将结果带回。” “姐姐。”颜笙脸上绽放出一抹惊喜,快步跑向颜颂,“最近一直在宁王府收拾贺千慕,都没来得及回来看你们,你不会怪我吧。” 颜颂拍了拍颜笙的脑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回来就好,不用担心我们。 “还是姐姐好。”颜笙将脑袋在颜颂的肩膀上蹭了几下,挽着她一起走向大厅,“有姐姐在我就安心了很多。” “你啊。”颜颂哭笑不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你还这是胆大,我听说后都为你捏了一把汗,你居然将注意打到皇上身上,以后可不能这么鲁莽了,你找我们来商量,我们为你做的一定要保险很多。” “我知道啦。”颜笙吐吐舌头,心底还是觉得在遇见这种事情还是打算自己来,面上装出一副受教的表情给颜颂倒了杯茶水,“姐姐先消消气,咱们还是来商量以后怎么办?” 颜颂随意喝了口水,将颜笙拉到身边,“我在听到消息后,首先决定调查那名宫女,这一下午都在忙活这些事情,索性倒是将大概的事情捋顺。” 颜笙一听来了兴致,眼中崇拜的星星恨不得都要突出眼眶飞出来,“姐姐就是厉害,要是我调查恐怕最少两天。” “就知道说好听的。”颜颂没好气的白她一眼,“这件事情倒是不难调查,说道这,你还算是讨巧。” 颜笙也觉得自己能成功确实有幸运的成分,倒是没想到这个幸运还是有轨迹可循的。 “咱们这个皇上当年还是皇子的时候,皇上的母妃宫中事务太过繁忙,平时也就疏于对皇上的管教,皇上的身边陪伴最久的反而是他的贴身婢女。” 果然是个老套的故事,颜笙微微叹气。 颜颂的声音缓慢传来,“因为这个婢女一直陪在皇上身边,因此皇上对她的感情自然与别人不同,甚至两人的感情已经超过皇上母妃,后来在加上有心人挑唆,导致娘娘对这个婢女更加不满,后来有次这个婢女生病,娘娘坚持让她服饰自己,在给娘娘端茶水的时候,手没有端稳,只是洒了一些出来,娘娘当时十分愤怒,当即就下令让人处死,她是被一群太监活活打死的。” “楚家人果然都是一路货色。”颜笙眼中闪过一丝利剑般的光芒。 “还不止这些。”颜颂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恍惚,“当时行刑的时候,皇上一直躲在暗处看着,却没有办法救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打死,从今以后对聚在一起的太监就有一种从心里的抗拒,因此皇上登基后宫中太监的数量在急剧下降,皇上也不允许没有缘由的太监们聚在一起,而那名女子死了以后,更是被娘娘埋在院中的树下,就是为了震慑院中的众人,因此皇上看见太监们才会想让侍卫去问,听说那个女子是被埋在树底下才会特别震怒。” “这些事情我只知道太监不能无故聚在一起,因此才会利用这点吸引楚奕的注意力,没想到事情的原因居然是这样。”颜笙的面上闪过一丝唏嘘,心底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颜颂叹了口气,“不仅如此,我查了这个宫女,你可知你挖出来的这个宫女有什么来历?” 颜笙摇头,当时准备的时候太过匆忙,恰逢当时有人夜间将这个婢女的尸体抛进池塘让她眼线看见,她略一思量就这接将她挖了出来,后来有计划别的事情,一时间道真的忘了查这个婢女的来历,反正突然遇到的,就算查也查不到自己的身上,至于皇帝到时候知道真凶是谁,真凶说的话谁会信,反正尸体绝对不可能自己张腿跑到地里面,皇帝若是好奇,正好可以顺水推舟推到贺千慕身上。 一举数得。 颜颂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你的想法确实是好的,你运气也真的是奇好,居然让你碰见这么个极品。” “姐姐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颜笙来了兴致。 “皇上曾经有个受宠的妃子,是良嫔,她当时可以说是宠冠后宫,若不是因为担心宠幸太过反而给她招致祸患,一定就会给她进位份,良嫔为人善良,对人和蔼,在后宫相处的还算不错只是她却有一个死对头,那就是与她一同入宫的当年的苏答应,也就是如今的淑妃娘娘。” 好么,又是一出后宫大戏,颜笙哭笑不得。 “良嫔娘娘虽得盛宠,却不知为何迟迟不怀孕,宫中的女人么,若是没有孩子,地位迟早有一天会动摇,当时正逢楼兰进贡了一个美女,皇上当时已经渐渐对良嫔开始疏远,良嫔娘娘当时心急,就听从了一个外来道士的建议,吃了些偏方,那段时间为了巩固药效,道士时时进宫,后来宫中就渐渐流传出良嫔和道士的传言,三人成虎,皇上虽然最开始并不介意,不过留言越穿越厉害,最后甚至已经传到民间。” 颜笙知道了,凭着套路继续接,“接下来应该是皇上震怒,随即下令将道士诛杀,而良嫔本就生性善良,自然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无论是因为愧疚还是不忍,她都不会置他于不顾,一定会为她求情,这一求情,皇上一定会更加愤怒,反而绝对不会放过,连带着良嫔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被连累,从此失去盛宠。”颜笙一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声音冷淡,“这一切当然和柔妃脱不了干系,而良嫔在柔妃的设计下顺利失势,作为老对头,柔妃一定没少欺负她吧。” “你居然都知道?”颜颂有些不可置信,“难道你已经调查过了?”随即反应过来,“应该也不可能。” 颜笙点头,“我当然不可能知道了,这都是凭我的聪明才智猜到的。”当然,和现代浸淫多年的宫斗剧不无关系。 颜颂哭笑不得,“阿笙如今都会未卜先知,厉害。” “这都是小意思。”颜笙点头微笑,“姐姐继续。” “至于这个宫女。”颜颂声音有些感慨,“柔妃一直都在欺负良嫔,良嫔一直都很受宫女们的爱戴,这个宫女曾经救了良嫔不止一次,柔妃因此怀恨在心,从那以后一直在找机会除掉他,前一阵她特意拦下这个宫女的去路,反而说她冲撞自己,借机将她除去,却也不敢大张旗鼓,将她偷偷扔进水里。” “原来是这样。”颜笙点头,“事情原来是这么简单。” “我想皇上应该也调查的差不多,不过锦太妃的这件事出现的太过突然想来皇上在一段时间内是不会有精力管别的了。” 颜笙面上划过一抹沉思,搓了搓有些发僵的脸,“那我知道了。” “这个锦太妃的身份确实太过神秘,就连我都不知道有这号人的存在。”颜颂心底居然也好奇的厉害,“能够让皇上如此畏惧,又能让人请动就楚清,间接救贺千慕,这背后的人也确实厉害。” “如今这个对手也是比贺千慕高了不止一个档次,看来我只能更加小心才好。”颜笙说的很郑重,只是脸上的表情却不像那么回事。 颜颂白她一眼,“但愿你真的能像你说的那样。” 第165章:引人注目 颜笙有些不好意思,她忸怩的捏了捏袖子,“姐姐就知道说我。” “行了,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颜颂拍拍颜笙的脑袋,“你接下来有什么想法和我说说。” 颜笙眼中闪过一丝情绪,“接下来的我就只能看这个所谓的锦太妃的背景,我总觉得她会是一个很大的突破点。” “行吧,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你,等锦太妃的事情调查清楚后我再来找你。”颜颂从座位上站起,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服,看向颜笙。 颜笙起身送颜笙,眼中带着点点笑意,“我知道了,晚饭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就不和姐姐一起吃饭,姐姐不用等我。” 颜颂心底当然明白,也不强求,只是叮嘱道,“你晚上一定要吃饭,晚上早点睡,不会的一定要来问我。” “知道啦。”颜笙吐吐舌头,“姐姐在嘟囔会嫁不出去。” “你啊。”颜颂摇头,“行了,我也就不在这讨你烦,我走了。” 颜笙笑眯眯送颜颂,“姐姐慢走。” 虽然思路很清晰,清馨还是觉得实践起来有些困难,她看向颜笙的眼中有些担忧,“小姐,如今几乎所有人都在盯着锦太妃,咱们如今贸然去查探恐怕会引人注目。” “我当然知道,我早就安排好,我已近让他们假扮成琉球的人,既然已经将琉球拉下水,就不差这一次了。”颜笙的眼中分明就是藏着幸灾乐祸,就差笑几声应景。 清馨看着颜笙眼中的坚定,心里的焦躁慢慢被抚平,竟然也有心情抬头看看天。 淡墨清扫的天空挂着几颗水洗一般的星星,像是一捧打碎的月光被风吹到各个方向,清馨缓缓吸气,感受这难得的宁静。 颜笙转头间正看见清馨半闭着双眼,星光掩映下的脸庞是难得的平静,她顺着清馨脸部的方向微微抬头,感受星光的力量,心思竟然也向被风带走吹到了四面八方。 有人说人死后会变成离思念人最近的星星,一直默默的守护对方,那一抹点点光亮是那温柔的抚摸,那扶摇,花棠,你们还好么? 颜笙微微抬头,感受星光的力量,不知是不是错觉,天空中有两颗星星的光好像在一瞬间光芒暴增,又是一阵风吹过,园中的树木上有两篇叶子被风直接带到颜笙的肩膀,鼻尖一时萦绕过一片清香,像是那人温柔的目光,悠远,绵长。 颜笙连忙低头将眼角的泪意逼会,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小姐,起风了,咱们回去吧。”清馨将颜笙身上的衣服紧了紧,引着她慢慢向卧房走去。 此时,乾清宫。 “皇上。”刘公公的脸色有些难看,“锦太妃离开的时候身边并没有护卫,因此当时被人单方面屠杀,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现场并没有留下可以利用的东西。” 楚奕的神色笼罩在烛火后,仿佛在这明灭的烛光中笑容,他思考是喜欢将手放到自己的袖子边上,摩挲着上面精巧的绣纹,半晌声音低沉道,“让他们去查,一定会有蛛丝马迹。” 刘公公不敢有一丝迟疑,连忙将圣意传达。 “皇上。”楚清自身影中缓慢走出,眉头微皱,脸上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郑重,一举一动根本就不见一丝白天的慌张,反而沉稳的可怕,“这次你有什么看法。” 楚清走到距离楚奕身边最近最近的位置缓缓坐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楚奕。 楚奕垂头将看着隐在烛火下的南海十年沉香木的案子,张口的声音有些郑重,“我觉的也许事情不只是琉球在里面那么简单,这次锦太妃究竟为何进宫我们都不清楚,不知为何,当时我确实有心浮气躁的感觉,即使知道要和你演一出戏让贺千慕相信,当时去不由自主的真的懂了杀心。” “或许是陛下最近事务繁忙,身心疲惫的原因。”楚清端起一个茶杯,将上面的热气吹过,轻轻喝了一口。 “但愿吧。”楚奕的眼神有些迷离,像是想起什么一般,随即眼中一道寒光一过,在漆黑的瞳仁中反射诡异的光芒,他将视线转向楚清,眼后是深藏的审视,“你如今真的愿意将北炎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真的能抛弃对贺千慕的情感?” 楚清垂在腿边的手一顿,眼睛坦荡的望向楚奕,“皇兄放心,之前的种种不过是臣弟年幼无知,皇兄说的对,既然我是北炎的王爷,自然要一切以北炎的利益为先。”楚清将茶杯举起,像是在敬曾经可笑的过往,随即一饮而尽,任由茶水的清香萦绕舌尖,眼前竟然不由自主浮现出那人的笑脸,他一时有些晃神,任由嘴边遗落的一些点点滴滴滑落在天蓝色的衣服上,“臣弟如今已经心有所属,绝对不会在对她产生一丝留恋。” “哦?”楚奕来了兴致,身上的肌肉却不见一丝放松,将探究的光芒隐藏在更深的角落,“不知皇弟如今心中的女子是谁,你可与朕说说,朕也好帮你看看是否合适。”语气像是家常一般,其中的深意两人却是心知肚明。 楚清没有一丝迟疑,直接起身跪倒在楚奕面前,“臣弟知道之前的举动确实太过无礼,臣弟之前也是做过太多的糊涂事,臣弟自知如今说什么皇兄大概也是不会相信的,臣弟愿意用行动表明,臣弟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不知从哪吹来一阵风,将本就昏暗的烛火吹得更加摇晃,连人的视线都变的模糊,楚奕眼眸半睁,一双隐藏在后的眼睛直直看向楚清,脸上不见改变任何神色,周围的温度却像是随着时间在一点点降低,无形的气压一点点逼近楚清,虽不见光电,却好像已被刀光剑雨凌迟万遍。 已经开始脊背僵直楚清,竟然在这无形的气场中几乎压弯的挺直的脊背,额头竟然控制不住的向外冒冷汗,楚清咬牙坚持,他知道这是最重要的一关,若是不能让楚奕信任自己,从今以后他的生活绝对不是悲惨就能形容的。 记录时间的铜壶水滴慢慢滑落,处在房中的两个人谁都没有记录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楚清额头的汗汇成小流低落地板,变成透明的花朵,楚清几乎要坚持不住,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摇晃,与此同时,椅子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传来,一阵脚步声渐渐接近….. 次日卯时。 清馨用恨不得飞起来的速度从颜笙院子门口飞奔至她的卧房。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清馨最近跑步的声音愈来愈大,恨不得都要将周围的地面震上一震。 颜笙前一晚考虑事情迟迟没有入睡,也就快天亮的时候有了困意,此时不过刚刚睡下,清馨跑步的声音传来,将本就睡意清浅的颜笙直接吵起来。 “小姐。”清馨气喘吁吁的推开房门,脸上难掩喜色。 “干什么。”颜笙语气有些冲,她的脸上还有枕头上的绣花印记,眼中满是红血丝,头发蓬乱,睡眼惺忪,“一大早的就来吵我,到底是干什么。” 清馨被说的一愣,一时间竟然忘了颜笙有起床气的事情,随即手下意识一动,纸张被握紧的吱嘎声音传来,清馨才想起来到这里来的目的,一脸惊喜的扑向颜笙。 “小姐好厉害,经过你的安排,我今天才听说是你让他们候在皇上派去调查的人身边,在他们调查处结果之后直接将结果偷偷抄了一份,又分出来另一个队伍去调查锦太妃的事情,这样一来咱们只用了一天时间就能将两件事情都知道,小姐好威武。”清馨脸上满是喜悦,就想这件事情是自己做的一样。 颜笙有点想哭,她抬手敷脸控制自己不要将眼泪流出来,手掌后的声音有些沮丧,“我说大小姐,你能不能分分时间,若是在平时,我一定为你的表扬欣喜一阵,但是!现在!我作为一个刚刚睡觉的人,你作为一个扰人清梦的人,我分分钟想将你送上,让你和太阳肩并肩。” 清馨眨眨眼睛,觉得面前的眼神有些狰狞,却又有些不能明白颜笙说的话,本着不耻下问的精神,向前几步将脑袋靠近颜笙,贼兮兮的表情,“小姐,分分钟是什么意思,还有,你要怎么让我与太阳肩并肩,难道是让我飞么?” 颜笙觉得有点心绞痛,她抬手缓慢的扶上并不算太饱满的胸口,脸上的表情泫然欲泣,“清馨,我能找个金角大王收了你么,若是不能,你让她收了我把,啊…….” “小姐你怎么了?”清馨连忙将颜笙的手拿下来,一脸紧张的看着她,“小姐你怎么,可是那里不舒服,是不是上次的伤还没有好,你等着,奴婢这就去给你传太医。” “别!”颜笙一个飞窜紧紧抱着已经离开两米远的清馨,这回眼睛真的开始有泪水,她将还没洗脸的眼屎偷偷擦在清馨的肩膀上,声音有些哽咽,“清馨你千万别去,我啥病都没有,你别误会,毕竟皇帝的妃子那么多,就算不行还有肾需要好好保护的楚奕呢,咱们就不要给他们找麻烦了好么,我很好,你别担心,千万别冲动。” 第166章:竟然被逼到如此地步 “小姐!”清馨回身将颜笙拖回床上,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你这都说的什么有的没的,你身体不好在加上上次不好好休养,不找几个大夫帮你在看看我们怎么会放心。” 颜笙绝在这么说下去自己恐怕真的想去撞墙,如今竟然百分懊悔方才对清馨说那么多话的冲动,她咕噜一下从床上翻起来,直接坐到床上脸上神色是从未有过的郑重,“好了,你可以将你来的目的告诉我,托你的福如今我已经经历充沛满血复活。” 清馨却不上当,将手放在颜笙的额头上,脸上的神色有些担忧,“小真的没关系么,我总觉得你今天还是乖乖的,我还是找个人来看看吧。” “不!要!”颜笙就差要把头摇下来让她看见自己的强烈的拒绝欲望,她改变策略,直接一把将清馨手中的信封抢下来,几步拆开信封。 清馨心底叹气,一脸无奈的看着颜笙,却见对方的眼睛越来越大…… “小姐,怎么了?”清馨有些担忧,她好像很久没在颜笙的脸上见到这么复杂的表情了,她的心有些慌乱。 颜笙摇头,随即将手中的信封递给清馨,“你自己看吧。” 清馨疑惑的接过,就这颜笙读的这页从后往前一一看去,她脸上的神情竟然比颜笙还要惊讶。 “小姐…..”清馨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没想到他们居然有这么深的渊源。” “我也没想到。”颜笙有些感慨,“果然宫中的人际关系就是复杂的厉害,真没想到如今能将皇上震慑的人,当时竟然被逼到如此地步。” “是啊。”清馨将手中的信重新递给颜笙,声音也有些不可置信,“没想到那个已经故去的敬妃娘娘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我记得明明听说敬妃娘娘是个温婉贤淑的人。” “传言才是这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颜笙有些诧异,“这么说来也奇怪,这个敬妃生前并没有多受宠,而这件事情看来敬妃生前的为人并不是很受爱戴,如今锦太妃有这样的威慑力,敬妃的名声不仅没有收到一点影响,甚至当时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几个人知道,先皇在出事的第二天就将涉及到的工人全部灭口,只有一个前天晚上偷偷跑出来,也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知道这样的辛密。” 清馨也摇头,面上的疑惑更甚,“这些事情恐怕只有九泉下的敬妃才知道真正的原因。” “那可不一定。”颜笙将身子支起,起身下地,“这件事情一定能调查出来,你让他们继续查,如今这个时候一定不能放过任何一点组丝马迹。” “奴婢知道了。”清馨转身直接退出房门。 颜笙半靠着身边的柱子,脸上的神色有些茫然,这个敬妃在北炎的历史上又扮演着这样的角色呢? 刘公公看着楚奕捏着信纸神色难辨的样子,心底有些忐忑,他试探道,“皇上,茶凉了,可要奴才为您换一杯?” “先不用。”刘公公的声音传来,将楚奕散开的精神满满聚起,他将信纸放到手边的位置,声音说不出的疲倦,像是在对刘公公说,又像是在自问,“没想到锦太妃和楚清居然是这样的关系。” 刘公公有些疑惑,却不敢不说,“奴才也是没想到。” 楚奕抬手掐了掐有些紧绷的眉心,“楚清的生母居然与锦太妃是至交好友,敬妃娘娘与锦太妃他们是仇敌,这些事情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刘公公上前帮楚清捏开有些紧绷的肩膀,声音犹豫,“皇上很小的时候身体不好,先皇为了皇上能够平安长大,特意将皇上送到寺庙中休养过一段时间,敬妃他们就是在皇上休养那段时间里面闹得最凶,后来回来的时候,皇上便一直留在先皇身边抚养,自然就不太清楚这些事事情。” 楚奕挥手,“我知道了。”他手指下意思的戳中袖口的纹饰,“当时敬妃将他们两人叫到一处,衬着父皇出外打猎的时间,寻了个错处给了二人一杯毒酒,当时敬妃将她们去的时候,楚清的母亲德嫔已经有预感,因此提前通知父皇,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父皇在赶回来的路上正碰到进京告御状的,因此耽误很多时间,并没有及时赶回来,德嫔当时已经使尽浑身解数将时间拖延等父皇回来,只是过去很久父皇都没有出现,敬妃觉得不对,才下令先让一个人喝,当时的德嫔并不受宠,而静太妃当时正是无论是身份还是受宠的程度,都比德嫔好了不止一个档次,德嫔虽然要救锦太妃,不过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为了楚清才将毒酒喝下去,也是这段时间才为锦太妃争取一线生机。” 刘公公面上闪过一丝犹豫,“皇上,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刘公公斟酌道,“说起这件事情老奴也是奇怪,老奴已经进宫三十多年,按道理这样的大事,不应该不知道,当时德嫔突然去世的时候,外面所有人都在传是暴毙,大家都觉得奇怪,却并没有人真的赶去调查,说来更让人觉得惊奇的是,当时德嫔娘娘去世的第二天,她宫中的人竟然都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这件事情就更是成了宫中的禁忌。” 她咽了咽涂抹,“依老奴看,这件事情之所以会被隐藏的这么深,想来应该是和先皇有关,只是敬妃当时并不受宠,先皇为什么要将这件事情压下来,而且事后锦太妃竟然也没有抚养楚清,反而是交到并不涉足后宫中其他争斗的婉妃娘娘手中,昨天的事情看起来,锦太妃也并不是对宁王又多深的感情,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楚奕的眼底划过一抹神思,“这件事情也是我觉得不同寻常的地方,你让他们务必将这件事情查清楚,父皇能够将这件事事情极力隐瞒,那就一定会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你让他们查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不要走路风声。” “奴才明白。”刘公公连忙行礼。 “你先下去吧。”楚奕淡淡挥手。 “皇上。”刘公公行至门边,正听见一个沉稳的男声在门边想起。 刘公公将门打开,退到一边。 男子神色焦急,直接越过刘公公跪在楚奕面前。 楚奕挥手,“起来吧,有什么事?” 男子面上神色有些古怪,楚奕抬头看向刘公公,“你先下下去吧。” “是。”刘公公不敢有一丝犹豫,直接退出将门关上。 “你说吧。”楚奕将视线望向来人。 “启禀皇上,我们在草丛中发现了这个。”男子恭敬的从自己怀中掏出一个布片,双手高举将布片放到楚清面前。 楚清左手结果,之间布片放入手中,粗粗看去,与寻常人家的布片没有两样,楚清有些诧异抬头看向男子。 “陛下你看。”男子将布片接过,摊开对着阳光微微晃动,布片本事存黑色,在阳光的照射下,竟然微微泛起白光,竟然隐隐浮现出一个暗红色的颜字,这布料做的及其精巧,若不是这个角度,根本就不会发现这其中的奥秘, 楚奕脸色一沉,一把将男子手中的布片接过,无论是怎样变换,确定都是这个颜字无疑,楚奕的神色已经黑的快要滴出水来。 男子竟然被楚奕的神情吓得心底有些慌乱,他几步跨到书案前,直接跪在楚奕的面前,“皇上息怒。” 楚奕并不答,她的神色几番变换良久才将布片慢慢放下,眼中的神色反而更加幽深,他略沉思一会放道“这件事情一定不要声张,朕自有主张。” 男子连忙行礼道,“微臣谨记。” 楚奕点头,“行了,你先下去吧。” “是,皇上。”男子直接起身,额角的汗已经低落在嘴角上,却不敢伸手查一下,不敢有一丝停留。 楚奕一路目送男子的身影,知道朱漆的木门阻隔他的视线后,他才将实现重新调回桌面,将桌子上的布片放在手心,仔细打量,脸上的神色若有所思。 与此同时,略微低沉的男生在颜笙的门外轻声开口,声音像是闷在皮鼓中发出的,“小姐。” “进来吧。”颜笙整理了下衣服,面上的神色恢复往常清冷的模样,左手阻着下巴,看向来人。 来人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身上穿着在普通不过的衣服,面上的表情有些呆滞,只是一双眼睛长得却像是能将人的灵魂深深吸引一般。 男子俯身就要行礼,为了行动方便而传到略显宽松的裤腿已经快要着地。 “不用了,直接说吧。”颜笙的声音很平静。 男子也不忸怩,直接直起身子道,“小姐,我们得到消息,皇上如今也和咱们一样在查敬妃的事情,小姐那咱么接下来的时间还要继续吗?” 颜笙有些诧异,“这些事情到底有多保密,皇上居然一点都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 第167章:刑罚来逼供? 像是想到什么,她眼睛一转,贼兮兮一笑,“这样也好,既然是皇家的事情,他们查起来一定比咱们要简单精准的多,咱们还是等着在他们调查好之后要现成的,这样也能节省一下资源。” 男子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随即躬身道,“既然小姐觉得这样比较妥当,我就将之前派出去的人找回来了。” 颜笙摇头,“这件事不能仅仅只靠他们,也许咱们也能找到不一样的惊喜,你先不用着急,让他们都去吧,就当练手了。” “小姐。”清馨实在有些听不下去,“这都是什么啊。” “额。”颜笙有点尴尬,她掩饰的挥手,“你先下去吧,若是有什么事情,我让清馨去找你。” 侍卫点头,直接离去。 “还真是瞌睡遇上热枕头,棒棒哒。”颜笙舒服的躺在床上,声音说不出的惬意。 清馨面上也是惊喜,“这件事情咱们只需要在暗中观察,也不用担心会暴露,再好不过。” “那当然,你不看看我是谁。”颜笙面上闪过一丝得意,“最近两天时间就当做给自己放假了,最近总是想着嗯么坑别人,不利于我身体健康。” “我怎么觉得你还挺乐在其中的。”清馨忍不住逗颜笙,少女白皙的脸上是溢满笑意的粉红色,像是初夏的点点娇颜,让人忍不住心声暖意。 颜笙回头,将脑袋靠在清馨的肩膀上,眼睛微眯,神情陶醉,风带着园中草木的清香,这一刻所有的喧嚣仿佛都被隔离出这一方小小天地,面前的所有化作草木无声,“你知道么,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有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地方,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闲暇的时候能够游历大江南北,看遍这天下的大好河山。”只是曾经以为能站在自己身边的人不在了。 颜笙的声音缓慢,她细细软软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像是将一副盛世美卷缓缓铺开展示在清馨的面前,碧绿的草地,澄澈的湖水,空气中满满都是自然的气息。 清馨的心底像是被融化在这醉人的风景中,不愿醒来。 “小姐。”管家刚跑过来就看到两人相互依靠的身体,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只好尴尬的出声打扰到,“听说是锦太妃的身世已经调查出来了。” 颜笙正在恍惚中好像看见那人一身锦袍的自对岸飞奔而来,自己只是刚伸出手,还未来的及拥抱,管家的声音就将一切的美好打成碎片,随风飘散。 颜笙被惊醒,一下从清馨的身上弹起来,睁眼正看见管家尴尬的目光,她觉得心下诧异,这一回头才发现她和清馨两个人方才孤零零的在大厅站了很久,这也就算了,两个人还神情陶醉,头和头挨在一起,更尴尬的是方才她已经将室内的仆从全遣到外面,颜笙心虚的扫了一圈,尴尬的发现,大家眼中的神情都很有内容,她讪讪的摸摸鼻子,尴尬道,“大家别误会….” “小姐。”管家及时制止颜笙的话,实在担心颜笙又会说什么惊天动地的话,直接接到,“刚刚传来消息,皇上找到敬妃当时的贴身婢女,如今已经七十岁的李氏,如今正在乾清宫密谈,大概明天就能得到消息。” 颜笙将清馨依旧没缓过来神的脑袋往边上推了推,直接越过她向椅子走去。 乾清宫。 金黄色的琉璃瓦下是当年先祖打云南时从云南带回来的大理石铺就的地面,晶亮的反射着地面上的一切景物。 已经七十岁的李氏,战战兢兢跪在地面,身上的褐色粗布衣服上修了一个又一个补丁,她的脸上满是岁月沧桑留下的痕迹,那弯弯曲曲的褶皱好像还能看见泥土的痕迹,眼白已经全被黄色的痕迹覆盖,眼仁中此时都是迷茫和恐慌。 楚奕坐在椅子上,看着跪在地上颤抖不已的李氏,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他摸摸下巴,向刘公公点头。 刘公公会意上前一步,声音冷肃道,“李氏,抬起头来。” “民妇不敢。”李氏不仅没有抬高,反而将头重重的底下,仿若低到尘埃,遇着天下间的漂浮一物一样。 “难道你想抗旨么?”刘公公眉梢一沉,浑身散发这冷冽的气场,周围的温度好像都要降下好几度。 李氏更加恐惧,她只能死死的盯着地面,身上更是控制不住的剧烈颤抖,脸上的神色几番变化, 似无措,惊恐,慌张,最后都化作对死亡的畏惧,心底有无数的疑问却不敢说,只能更加卑微的滴下头,将手狠狠的抓着地忙,惶恐道,“皇上赎罪,民妇面貌枯干丑陋,不敢冲撞天颜。” 刘公公当然不肯相信她的这一凡说辞,眼神一沉脚步不仅更迈进李氏的身边,张嘴想说什么。 楚奕抬手将刘公公将要出口的话打断,开口的声音要比刘公公温和许多,“你不用担心,朕只是有些旧事想要问你,你也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带你来,你只需要实话实说,朕就不会让人为难你。” 楚奕的声音缓慢的传到乾清宫各个角落,每字每句都是为了安抚李氏的情绪,李氏却没有被安抚一毫,反而面上苍白的更加厉害,背后的冷汗已经漫步一大片,粗布做的内衣被汗水沾到身上,后背的感觉更加黏-腻,让李氏本就神情紧绷的身子更加不舒服。 “你抬起头来。”天子独有的那种威严的声音传来,李氏心口猛地一缩,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慢慢将头对向楚奕。 一张满目疮痍的老妇脸暴露在楚奕的面上,楚奕面上倒是没有表现一丝厌恶,只是眼底伸出分明闪烁着嫌恶的光芒。 他沉默良久道,“我知道你曾是敬妃娘娘身边的宫女,后来敬妃生病去世之后,她宫中的人突然消失不见,我让他们去调查,你是唯一活在世界上的人,你告诉朕,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曾经刻意遗忘的经历尘封多年再次被提起,那曾经渗入内心的震撼却丝毫没有一点消减,反而像是在内心深处生根发芽,经过这么多年的刻意隐藏已经开出更加幽暗的地狱之花。 她勉强将心底的惊惧压下,对楚奕露出一个没有笑意的微笑,勉强辩解道,“时间应过去太久,民妇已经不记得了。”她哆哆嗦嗦磕头,“还请皇上饶了民妇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楚奕的眼睛却不在看他,眼光的距离拉到紧闭的朱红色大门门缝处,声音有些飘忽,“朕现在还有些时间,你可以慢慢想。” 他的声音飘渺,像是漂浮在一团云雾中,李氏却被这轻飘飘的几个字吓得嘴唇煞那间变为青紫,只是那记忆中的事情太过惨烈,她当时又是以她的性命向真主发誓绝不透露一丝一毫,敬妃才因为她之前的辛劳,不忍让她白白送了性命,这才在她觉得大限快到的时候将她偷偷送了出来,她怎么能背叛她。 她紧咬牙关,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楚奕好像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并不逼迫李氏,室内只有楚奕偶尔反动奏折的声音传来,沙沙的白纸摩擦的声音还有上好的锦缎摩擦书案的声音传来,竟然莫名的和谐,只是在李氏听来,竟然如催命音一样惊心。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理石上透出的森寒顺着膝盖骨一路传到脑顶,李氏本就年老体弱的身子已经开始摇晃,耳朵中甚至也已经有了蜂鸣的声音,眼前的世界像是被无限压缩扭曲,不便方向。 李氏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勉强跪在原地,恍惚中竟然听到木门打开的声音….. 将军府这边颜笙已经有些坐不住,说好要最近的时间好好放松,只是敬妃这个事情竟然像是一根刺梗在咽喉,让她坐立难安。 暗卫一直在乾清宫附近盯着,每隔半个时辰就要来汇报一次进展,颜笙面前的这个,是今天来的第三位暗卫。 颜笙双眉微皱,语气有些焦急,“怎么样,现在是什么情况” 暗卫恭敬跪倒在地,面上有丝诧异,“乾清宫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奴才听乾清宫门口的当值太监说,屋内已经大概一个时辰都没有声音了,听说好像是那个奴婢不肯交代清楚,一直在说自己年纪高已经忘了,皇上如今正罚着她跪着呢,她一个耄耋老人,如今这么一跪,恐怕在过一会就要昏迷了。” 颜笙也觉得奇怪,面上的疑惑一点都不比暗卫少,她挥手示意暗卫退下,声音有些疑惑,“我一直都觉得在这种事情上楚奕应该比我着急,他若是用什么其他刑罚不应该比这种来的更加有效果,如今这是怎么了,突然转型?” 清馨面上闪过一丝狐疑,“也许是皇上觉得这样对一个老人应该是比什么都来得快,还是觉得这个人根本就不需要用刑罚来逼供?” 第168章:你放心,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 “也就这些可能吧。”颜笙起身沉了个懒腰,声音变得懒洋洋,“不行了,我需要去干点什么找点事情做,不然我会着急死的。” 清馨觉得也是,正想建议颜笙可以去上香沿途可以看一下风景舒缓情绪,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将她的话直接挡了回去。 “小姐。”暗卫甚至来不及行礼,直接跑到颜笙耳边,快速的说出几个字。 颜笙的眼睛瞬间睁大,随即竟然有些迷茫,她点点头对暗卫道,“我知道,你先回去,注意安全,一定不要让他们发现你。” “是,小姐。” 清馨看着暗卫干脆离开的背影,连忙跑到颜笙身边,“小姐是她说了么?” “不是。”颜笙眼中闪过一抹沉思,“他说楚清到乾清宫了。” 与此同时,乾清宫。 楚清一把将门推开,看向老妇眼中的神色不辫喜怒,他走到她身边一撩衣袍跪下对行礼道,“皇上吉祥。” “你来了。”楚奕的声音不见一丝诧异,声音淡淡道,“既然来了就上边上坐着吧,你来一起听也省了我事后在派人转告你。” 楚清轻扯嘴角,“皇上,微臣带来一个人。” “哦?”楚奕声音有些起伏,似乎兴趣不小,“那你快将他领出来让朕见见。” 跪在地上几欲昏倒的李氏不知为何,心底竟然升起一种剧烈的不安。 楚清挥手,早有准备好的侍卫从从堂下拽出早已准备好的人,楚清微不可见的点头,侍卫抬手将束缚在孩子脸上的布条拆下,孩子白嫩的脸上因为白布长时间的舒服已经被嘞出来一道深红的印子,这回再也没有任何束缚,孩子再也控制不了的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李氏已经处于混沌状态下的意识竟然想是突然落入一颗惊雷,劈开脑海中的重重迷雾,一瞬间所有神志全部隆回,李氏浑身一震,眼睛瞬间暴涨,像是要飞出眼眶一般,她的脖子一瞬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扭曲过来。 待看清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孩子时,一瞬间心底的血液像是顷刻间皆汇聚于脑海,她大脑轰隆作响,声音不受控制的喊出,“福生!” 孩子胸膛快速欺负,眼睛已经红肿的不想样子,他身体拼命扭动像突破两边侍卫的限制,两边侍卫却不动声色将孩子的衣服捏的更紧,恨不得都要扣出一个洞来,孩子被牵制的身体根本不能离开分毫,只能伸着胳膊向着李氏的方向上下挥动,就想是要飞扑到李氏的怀中,声音嘶哑的喊着,“奶奶。” 李氏双手一撑就要站起来,长时间跪在地面,血液像是凝结,突然间冲破全部禁制,年迈的李氏根本没办法适应,眼前突然一片空白,她身体摇晃几乎跌倒,身边不知是谁的脚步声响起,一步步像是敲在李氏的心上,一双有力的打手轻飘飘排在她的肩膀上,掌心炙热的温度像是透过衣料一瞬间就漫步四肢百骸。李氏眼睛一瞬间暴涨红血丝,脑中已经无法思考,耳边只有福生撕心裂肺的叫喊声,眼前全是浮生眼中的惊恐,无助,她连想也不想,直接膝行侧开几步对着肩膀手指的方向磕头求饶,“老奴什么都说,什么都想起来了,求求你放了福生,他还小,他什么都不懂,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求你们放了他吧。”说道最后声音几乎已经破音,她还是重重的磕头,一声声像是刻在每个人的心上。 半晌,楚清面上展开一个笑容,他缓步走进李氏,将她扶起,甚至还亲自将她身上的灰尘拍掉,声音带了笑意,“你要是早这样不就好了。”他将李氏慢慢扶到座位上,声音轻柔,“你不用担心,只要你实话实说,记忆力不会在这么不好,你放心,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 楚奕随意翻了一张奏折,眼神却有些涣散,眼底一闪而过一丝复杂情绪。 “民妇知道,民妇都记起来了。”李氏感觉宁王的笑竟然被想象中的地狱恶鬼还要可怕,她被楚清扶住的手臂像是被放在火上烧烤一样,她将身体努力往后缩,却根本不敢将楚清扶着的手甩开。 她有些恐惧的看着楚清,忍了又忍道,“民妇一定会好好交代,能将福生还给民妇么,他还小,经不起吓。” “原来是这样。”楚清示意侍卫将福生带下去。 “王爷。”李氏面上满是焦急,身体下意识就要站起来。 楚清却不懂声色的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李氏只感觉楚清的手像是铁钎一样牢牢的将她固定在原地。 “你不要着急。”楚清的声音低缓,慢慢靠近李氏的耳朵,“孩子应该是吓坏了,也饿了一天了,我不过是让他们带下去梳洗一下,下面我已经准备好婢女,衣服也是选的最好的料子做出来的,又背了小孩子最适合吃的零食,你只要配合我,我能做的绝对不止这一点。” 李氏连忙点头,“老妇什么都不求,只要福生能平安就好。” “咳。”楚奕的声音自案后传来,他一双眼睛直直望向李氏,“当年先皇为什么要将敬妃毒杀其他妃子的事情压下来,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秘密?” 李氏的面上划过一丝沉思,声音有些飘忽,“当年……..” 看起来特别复杂的事情,其实也就没那么复杂,只是这其中的辛密确实只能被历史尘封。 “正德皇帝一共有五位安全长大的皇子,而先皇就是这五个其中的一个,本来皇子的身份应该十分显赫。”她看着楚奕斟酌道,“只是先皇的母妃是个无意中被正德皇帝临幸的宫女,因此正德皇帝才先皇刚开始并不是十分重视。” “当年。”李氏的声音有些干涩,“先皇当时是最不受宠的皇子,先皇当时的生活过的很清苦,在宫中,不受宠爱的皇子的生活甚至都不如受宠的太监丫头,先皇已经张到十八岁,还是没有人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皇子的身份摆在这,寻常人家的姑娘是万万不能娶的,先皇的父皇却迟迟不肯为先皇指婚,最后还是先皇当时的师傅,觉得先皇的品行和德行是值得托付的人,才上奏正德皇帝将自己唯一的亲生女儿嫁个先皇。” 李氏不禁想起那人的风貌,思绪竟然像是飞到那个,总是身穿紫色宫装的女子身边,“那个人,就是德妃。” “什么?”楚清的声音有些诧异,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面上的表情根本就不能用奇怪形容,敬妃是毒死她亲生母妃的人,他一直对她有种复杂的情绪,只是听到这样的背景后还是忍不住惊呼出声。 楚奕淡淡看了一眼楚清,面上并没有多余的情绪,“你继续。” 李氏得到命令,艰难的咽了口口水,继续道, “后来其他五位皇子在是短短的三年中接连因为意外去世,正德皇帝当时身体已经每况愈下,因此才将皇位传给先皇,只是先皇当时没有任何根基,而当时他娶亲以后他的师父就辞别人世,因此朝堂上根本就没有多少人知道这门亲事,而这样的身份是没办法匹配母仪天下的皇后地位。” “因此正德皇帝用敬妃的性命逼着先皇休妻另娶,先皇无奈之下只好答应,而娶妻子的时候,敬妃却怀孕了,当时朝堂之上已经认可先皇后,而先皇后确实温良恭俭让,先皇已经无论如何不能再将敬妃扶正,当时先皇宫中已经有了很多人,先皇担心敬妃会受到伤害,因此将决定暂时不接进宫,而这一拖就是拖了很多年,后来又为了孩子能够得到好的教育,就将敬妃的孩子抱进宫来,敬妃本以为在自己回宫后先皇会将孩子还给他抚养,却没想到当时木已成舟,已经无法改变,先皇当时和敬妃大吵一架,敬妃从那以后才性格大变,而这些事情就是先皇一直容忍敬妃的理由。” 楚奕心中不知划过一丝怎样的感觉,没想到事情居然这般残酷,他的父皇竟然可以负一人到这种地步,一个女人在先皇失意的时候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为了大局,不得不让出正妻的位置,隐姓埋名这么多年,最后却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敬妃的经历竟然让人这般唏嘘。 楚清的神色也有意思古怪,他是应该怨恨他的,只是面对这样一个整治牺牲至此的女人,心底最后那思不忿已经像是被一双手轻轻抚平。 李氏叹了口气,颤颤巍巍跪在地上,“回皇上民妇知道的也就是这么多,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去南平成那里去查证,当时敬妃就是被先皇安排在那处别院,周围应该很多人都是有印象的。” “我知道了。”楚奕挥手让人将李氏带下,又用眼神示意刘公公带些赏赐下去。 室内再次恢复一片平静的时候,他抬头看向楚清,声音低沉,“如今,你还有什么想法么?” 将军府。 乾清宫的事情解决后的两个时辰,颜笙收到了记满事情整个经过的信…… 第169章:神色诡异 这上面的每一个字都记录着那个女人悲惨的过去,记录着一个女人自盛放道枯萎。 颜笙的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将信件递给清馨,“你看看吧。” 清馨看着面上沉重的神色,脸上划过一抹深思,她结果信件细细研读,眼睛长得越来越大,知道最后一个字划过,清馨心底的震惊依旧久久不能平复。 “小姐,果然北炎的皇室没有一个好东西,世人可都是说先皇和皇后伉俪情深,是天下夫妻的楷模,他们光鲜笑容的背后是敬妃的血泪铸成,难道他们真的不会有一丝不安么?” 颜笙抬头,看着天上云卷云舒,声音有些飘渺,“或许吧,一切皆是上天命数。” 清馨也觉得有些惋惜,“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敬妃虽然经历悲惨,只是在进宫后一直都在利用皇上对她的愧疚残害其他妃子,虽然这其中不乏有心思叵测心狠手辣的女子,只是其中还有很多女子是无辜的人,敬妃根本就没有放过,如今想来也是可怜可叹。” “是啊。”颜笙从清馨手中将信纸结果,随即将纸撕成如雪花般的碎片,仍在边上专门承剩下茶水的水壶中。 “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还有,让他们去调查,这个孩子到底是谁。” 清馨俯身将水壶抬起,点头应是。 清馨刚起神,迎头正碰见一直埋伏在楚奕身边的暗卫匆匆走过,向来表情并不丰富的脸上竟然满是焦急的神色。 颜笙心底觉得诧异,连忙上前。 暗卫眼睛在周围看了一圈,确定没有人后才将嘴贴到颜笙的耳边,轻声说出几个字,颜笙的眼底突然爆出一震冷芒,她将身子侧后几步,脸上划过一抹沉思,随即挥手道,“你先退下。” 暗卫也知此事事关重大,不敢有一丝迟疑,直接退下。 颜笙随手唤来一个侍女,“姐姐如今正在何处。” 侍女一路小碎步立在颜笙面前,随即行礼道,“颜颂将军今天早上得到什么消息,已经出去两个时辰了。” “那你知道他去哪里?”颜笙眼底的神色有些焦急,“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和她商量。” 侍女连忙低头,神色有些羞愧,“小姐对不起,奴婢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行了,你先下去吧。”颜笙心里控制不住的有些烦躁,她猛地坐到椅子上,烦躁的戳着眉心。 清馨刚回来就看见颜笙本就白皙娇嫩的脸上已经被生生搓出来一大片红色的印子,清馨心疼的厉害,连忙跑过去控制住颜笙罪恶的小手,哭笑不得的问,“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颜笙烦躁的搓搓头发心不在焉道,“方才暗卫居然告诉我一件事,极有可能会威胁道将军府的生存,我还是小看了楚奕。” “这么严重?”清馨有些震惊,随即走到颜笙面前蹲下,脸上闪过一丝郑重,“小姐不用担心,奴婢相信在困难的事情在小姐面前都不会出问题,小姐不用烦躁,清馨支持你。” 说完像是担心颜笙不信,还一脸崇拜的看向颜笙。 颜笙哭笑不得,将食指伸出戳了她的额头一下,“真以为你家小姐是万能的呢?”经过清馨这么一打搅,颜笙脸上的肌肉真的放松了下来,清馨说的对,她是经过那么多年现代宫斗剧熏陶的人,怎么会斗不过这帮老古董。 她要是输了,真不知道那些已经作古的穿越前辈会不会气的从地下爬出来直接掐死她。 清馨看着颜笙明显柔和下来的神情,心底略微放松,“无论什么时候小姐一定要对自己有信心,” 颜笙叹气,随即站起身,眼中是熊熊燃起的斗志,“既然你都这么说,我一定不能辜负你的期望啊, 出发吧少女,还有很大的困难在等着咱们去铲平呢。” 午后的阳光正斜斜的洒在大堂,她眼睛微睁看向清馨,脸上焦躁的情绪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眼中扬起的是如火般炙热的斗志,嘴角确实最平和的笑意。 大厅中,最简单的陈设在这惊鸿一瞥中都显得风味独特,清馨不得不屏住呼吸,私心里想让这一切留的长一些在长一些。 颜笙回头正看见清馨屏住呼吸的模样,心地好笑,快步走过去抬手就对着清馨的后脑勺拍了一下,好笑道,“你想什么呢,不是说要帮着我去解决问题么,那你还愣着做什么?” 清馨这才想起来自己方才说了什么,连忙调整好心底的情绪,跟着颜笙的脚步跨出大厅。 乾清宫。 楚奕盯着楚清若有所思的表情,眼底闪过一抹沉思。 他举起茶杯,嘴唇轻起抿了一口,貌似不经意道,“你可还记得上次朕和你说过的话?” 楚奕并没有挑破,只是在场的所有人皆是心知肚明,他不禁抬头看向座位后面的楚奕,他的脸正隐在半人高的奏折后面,让人看不清他的真正意图,楚清不敢有一丝犹豫,直接跪在楚奕面前,声音恭敬道,“微臣当日曾经说过,一定会以北炎江山为己任,从今以后一定不会在沉浸在儿女私情当中。” “你在紧张。”楚奕声音没有一丝情绪,“你难道是在心虚?” 楚奕分明只有轻飘飘的几个字,却自周身蔓延出无限气场,一瞬间楚清像是被人扼住喉咙一把,周围的空气一瞬间变得稀薄,他急促呼吸几下干涩笑道,“皇上说笑了,微臣不过是实话实说,怎么可能会心虚。” 楚奕并不说话,室内一时只剩他批阅奏章的声音在沙沙作响,楚清的膝盖已经开始疼痛,却越发将身体蹦的挺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晃动。 楚奕像是忘了这人的存在一般,任由楚清跪在地上,阳光从楚清的肩膀一直沉到他的脚底。 他的眼神一直望向奏折,眼中的情绪却翻滚奔涌,他甚至有种从来都不曾了解过楚清的感觉,他最近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霸气和狠毒,让见惯了风雨的他都觉得惊心,他见过的狠毒心肠的人并不少,可怕的是这样一个人生活在自己身边二十多年,自诩阅人无数的自己都不曾真正看透他,这怎么能让他放心。 楚清脊背僵直的跪在地上,膝盖已经疼痛到麻木,他将方才的事情回想一边才明白楚奕让自己跪在这里的真正目的,心底一时后悔的有种想撞墙的冲动,他明白自己这时候若是做出一丝让人误会的举动,恐怕楚奕会当让寻个理由将他拖出去斩杀。 刘公公眼角一直密切的注视着这里的动静,脸上的神色有些古怪,他不明白最近的宁王是怎么了,他不止一次的听见宫中的太监小声讨论过,宁王现在越发像是换了个人,脾气暴躁,他府上的仆从最近半个月的时间已经被体罚死了将近十人,这是城中一直以暴戾铸成的敬阳将军都无法望其项背的。 “皇上。”厚重的木门后一人恭敬道。 楚奕的眼底神色一变,随即抬头看向楚清,“你先下去吧,过段时间朕在找你。” 楚清如蒙大赦,连忙从地上爬起,因为长时间跪在地上,膝盖有些麻木,随即更是强烈的酸麻袭来,楚清几乎痛的浑身一抖,还是要强忍着疼痛一步步走向楚奕恭敬行礼道,“谢皇上,微臣告退。” “嗯。”楚奕也未看向楚清一眼,只是淡淡点头。 楚清眼底快速的闪过一丝情绪,随即点头离去。 门开后,是排列整齐的宝蓝色宫装太监,楚清状似不经意见一扫,却并没有看到任何可以人员。 身后刘公公行礼道,“王爷,时候已经不早了,您还是速速离开吧。” “嗯。”楚清担心被人看出端倪,连忙隐了脸上的情绪踉跄着步子离开。 排列整齐的宝蓝色服装,一直隐在角落中的一名身材瘦弱的太监身体微微一动,随即一闪消失。 楚奕看着堂下的太监,面色威严道,“说罢,什么事?” 太监恭敬行礼,头部微垂,声音低沉道几不可闻,“启禀皇上,微臣在追查琉球的过程中,曾在城中据点出发现过宁王侧妃的身影,并且行迹鬼祟,恐怕是和他们有些关系。” 楚奕面上倒是没有多余的情绪,“还有什么?” 侍卫不敢迟疑继续道,“微臣还发现这个。”他起身将怀中的布包交给楚奕。 楚奕单手接过,甚至都不用准确辨认就能发现他手中的布片正是之前锦太妃遇刺时在发现的将军府暗卫的布料。 “这是什么意思?”楚奕眼底划过震惊。 “回皇上,又一次微臣的手下在监视的时候,曾经发现他们曾经神色诡异的从一个神秘人手中接过一个布包,他当时觉得可疑就一直跟着这个人,发现她最后进了一个暗室,只是进去没多久她就出来了,微臣的手下进去探查这才发现他居然在烧这个布料,他觉得可以也就偷偷带出来一块,他带来给微臣看后微臣想起来,这可能和上次事情有关系,不敢再耽误,就直接给陛下送来。” 第170章:一丝刀光 楚奕一时并未说话,神情略过一丝深思,面上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郑重,他大拇指微微摩挲这手中的布料,感受着它独有的起伏感,脑中却冉冉升起一团迷雾,这件事情到底是谁陷害了谁,若说是琉球,他们为何一而再再而三与将军府作对,若说是攻击北炎,那北炎也有很多的肱骨之臣,这个理由几次还可相信,多了未免太不可信,若是不为了攻击北炎,那难不成是将军府为了栽赃陷害,这样可以混淆视听让她的罪过可以被洗清? 想到这种可能,楚奕的眼中煞那间闪过一丝刀光的凌厉之气。 若是这样,将军府必须除掉!他猛地一下将布料拍到座子上,周围的灰尘被震荡到四面八方。 蓝衣太监心底大惊,仓促间眼神偷偷的向楚奕转去,即使刚发过火,楚奕的面上并没有太多的情绪。 他的眼中只有一抹深沉的光芒,脑中闪过颜修坚毅的脸庞,颜颂眼中的清澈明亮,还有,那个女人面上偶尔闪过的狡黠,他微闭上眼将自己能想到的一切都回想一边,过去的所有像是书本一样在自己的面前铺陈开来,楚奕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包括颜修他们每次面见的任何一次能记得的穿衣细节,甚至是每个眼神。 他从心底是不愿相信这件事情是将军府做的,他身为上位者,不得不对任何人设防,也一直想将将军府的权利分开,只是将军府一门他也确实想要按肱骨之臣培养,他们如今的荣华富贵并不少,甚至比朝中的大多数人都要好的多,而颜修为人又不是争强好胜的类型,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相信颜修是会勾结外邦的人。 难道这是琉球特意安排的挑拨离间?楚奕眼底一冷,眼神如电,像是射出惊天光芒一样,琉球确实不止一次针对将军府,难道这是想借自己的手将将军府满门除掉? 他的脑中突然想起那天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的女人。 难道这一切都是这女人搞的鬼? 楚奕将手边的布料小心收起,随即对蓝衣太监说,“你先下去吧,你们继续坚持,有事情我回头找你。” 蓝衣太监眼中有疑惑一闪而过,却聪明的不去多问,随即低头恭敬道,“奴才告退。” “下去吧。” “小姐,你这个主意真的行么?”清馨蹲在颜笙面前,眨着一双大眼睛看向颜笙。 颜笙将手边的茶具放下,抬手随意聊了下自己的头发,夸大的衣袖下露出一片皓白的雪腕,好像盈盈散发着润白的光芒,竟是比世界上最美好的羊脂白玉还要让人心动,那洁白的一抹与鸦青色的头发相互辉映,竟然组成时间最简单最美好的景色。 她当然不知道自己的风情,听见清馨居然敢质疑自己的伟大计划,一双白眼恨不得要从眼眶中脱出,“你不是说你只相信你家小姐么,难道你前几天说的话都是哄我开心的?” 清馨直接从地上站起来,走到颜笙身边帮她准备茶叶,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小姐,奴婢确实是相信你的,只是你不能因此就放松警惕啊,咱们都在家呆了三天,你真的就放任这个计划去实施,都不准备第二计划啊。” “你懂什么。”颜笙没好气的从他手中接过茶叶,“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楚奕是什么人呢,怀疑的心思很严重,简单的事情会被想复杂,那若是复杂的事情,诶,这货就一定会复杂复杂就简单了,你就看着吧,只要这个布片一送到她的手上,他就一定会觉得是琉球陷害将军府来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唔,很有可能还会认为是贺千慕指使的。” “那也是确实是啊,不然怎么会好端端的就在锦太妃遇刺的地方发现将军府的布料,琉球已经不止一次对将军府动手了,这其中怎么会少了贺千慕的作用。”清馨越想越气,提起那女人的名字就觉得倒胃口。 她的心里不知道想了些什么,颜笙只能看见清馨我这茶叶的手越来越收紧,颜笙的眉毛也随着清馨的手关节一跳一跳,清馨手中价值千金的海拔几千米的空明山茶叶也绽放着灵魂粉碎的声音。 颜笙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清馨,发现她非但没有一丝忏悔的觉悟,反而愈演愈烈,最后实在不忍这有价无市的宝贝就这么沦为清馨泄愤的工具,只能一把上前将清馨手中的茶叶抢救回来,都快哭了,“我的清馨小祖宗,你可以生气,门外有的是沙子让你握,你要觉得不过瘾,我让他们去给你挖点陶瓷土回来让你折腾都行,回头烤烤要是能要是能卖出去,还能给你补贴点嫁妆,你倒好,把我这求了渊王很久才勉强要来的只够喝一次的茶叶几乎都要捏的全军覆没了,你是让我抱着它们由在痛苦的灵魂唱,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么。” 清馨被颜笙一长串的话说的有些发蒙,甚至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颜笙的意思,颜笙正眼泪汪汪的抱着茶叶默默哀悼,清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她连忙愧疚的跑到颜笙身边,抬手就想从颜笙手中将茶叶就过来向办法补救。 颜笙不明就里,只能看见一双罪恶的手残忍的伸向都快成沫沫的茶叶,她情不自禁菊花一紧,随即猛地跳开清馨三步远的距离,一脸警惕的看着清馨,小心将茶叶护在怀里,“你要干什么?我可告诉你啊,我这回誓与茶叶共存亡。” 她也没想到颜笙居然会做出这么大反应,一时间手伸也不是,缩也不是,只能尴尬的停在半空,手指无奈的在空中抓了几下,随后将手带回来,一脸愧疚的看向颜笙,“小姐,奴婢只是想看看还有没有能补救的机会。” 颜笙看着清馨眼中的愧疚,心底一软, 手下意思晃动一下,已经成了碎沫的茶叶在纸包中沙沙作响,颜笙刚溢出的愧疚就被谨慎所取代,“虽然我把你当成实在亲戚,那我也得为我的小茶伸冤,我可和你说啊,你后不准你在想贺千慕的时候动茶叶,不对,保险起见你还是别碰了。 “小姐…..” “小姐!”管家干脆的声音将颜笙将要出口的话打断,声音中难掩惊喜,“刚刚传来的消息,那个布片已经被送到皇上的手里,皇上最后却没有说任何的话,只是让他的探子退出去,并且说明不让声张,小姐的计策奏效了。” “太好了。”清馨一听,竟然比颜笙还要高兴,就想这个计策是她想出来的一样,她直接原地蹦起来,脸上满是欢喜,“还是小姐最厉害。” 对比其他两人,颜笙面上的表情反而要镇定许多,她将茶叶末小心放好,手底下还忘将啊泡茶用的水在用炭盆煮上一遍,声音清冷到,“你们等着吧,更好的事情还在后头。” 清馨面上闪过一丝疑惑,“小姐是有什么安排?” 颜笙神秘一笑,“这是惊喜,暂时保密。” 祸水东引。 “这是什么意思?”已经很久没见到颜笙的楚陌,看着颜笙笑眯眯的在桌子上用茶水写出的几个字,面上闪过一丝迷惑,“你只是已经打算反攻了?” 颜笙笑眯眯的抬头,眼睛几乎挤成一道缝隙,只露出一排白晃晃的牙齿道,“我是那种只挨打不换手的人么。”颜笙挑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诡谲的光芒,“别忘了,我脾气不好。” 楚陌摇头,“说了半天你还没告诉我是什么意思。” “你想知道?”颜笙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这件事情也算是简单,想来你也知道,锦太妃遇刺的事情一定和琉球脱不开关系。” “我也觉得是这样。”楚陌抬手给颜笙倒了一杯茶,“锦太妃几乎已经脱离尘世纷扰,虽然明面上是看在楚清亲生母亲之前的面子上救楚清一命,不过只有很少部分的人知道,当年锦太妃可怜楚清年少失去母亲,一次将楚清接道自己身边将养过一段时间,只是楚清一直对她亲娘为了救锦太妃而丧命的事情耿耿于怀,因此在他待在锦太妃宫中的时间不仅多次冲撞锦太妃,甚至有次还当面谩骂锦太妃。” 楚陌二米头微皱,“当年锦太妃一直对楚清怀有愧疚的心情,因此多番忍让,后来楚清变本加厉,锦太妃这才伤了心,将楚清交还给皇上,自己清了一道旨意直接去庙中清修,这一去就是十五年的时间,导致很多人都忘了锦太妃这个人。” “那你怎么知道,当年你恐怕还是一个智只会鼻涕的小屁孩,前段时间来和你打听你还含糊其辞,这次怎么连这些辛密都知道?”颜色跟不动声色抬手喝了杯茶水,声音不便情绪。 楚陌白了她一眼,语气不满,“我身为一个王爷,即使是个闲散王爷,我也应该关心皇室的最新发生的事情吧,即使不涉及到我,那能成为秘密的事情,就一定有保密的意义,我这个闲散王爷当八卦听也好,就当是消遣不可以么,我这日子过得都快养出来韭菜了,闲的都快发霉了。” “你看看你,脾气比我还暴躁。”颜笙抬手将桌上洗好的葡萄掳了四五个下来,抬脚猛的踩向楚陌的脚背,衬着楚陌张嘴的时候一把将葡萄都塞进他的嘴里,根本就不给他吐皮的机会,一把将楚陌的嘴捂住。 楚陌根本就没有防备,一时间被噎的眼睛暴突,眼中满是红血丝,胸膛剧烈起伏,嘴里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颜笙觉得手感不对,连忙把手拿开,楚陌得到解放,一把拿起桌上的茶壶咕咚咕咚灌进去好几大口,直到噎住的感觉完全消失,楚陌才缓过神来大口喘气。 颜笙看着楚陌的神情有些愧疚道,“你没事吧。要不我再去给你到点别的东西吃?” “别!”楚陌一脸惊恐的看着颜笙,随即威胁道,“你要是在敢多动我一下,我就一定会去告诉皇兄。” 第171章:我还不想死! 颜笙讪讪的将手伸回去,脸上神色有些委屈,“你看看你,脾气这么暴躁,一定会娶不到老婆的。” “那我也乐意,我就算将来娶老婆也不能取你这样的,我觉得天下很美好,还不想过于快的离开这大好河山。” 颜笙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被楚陌给说起来,她没好气的说,“说人话!” 楚陌委屈的撇嘴,“我还不想死。” “乖。”颜笙伸手摸摸楚陌快要炸毛的头发,轻声安慰道,“你要是听话,我就不会多折腾你,宝宝是把你当好兄弟才将这些事情告诉你,你要是敢给我轻举妄动,我一定会将你扔进一群正在发情期的母猩猩群里面,相信我,那一定是人间惨案。” 楚陌看着颜笙分明声音比水还温柔,目光月色还安静的,那手甚至像是羽毛一样没有任何触感的抚摸着自己,楚陌却结结实实的感觉到了来自地底十八层的寒意,几乎要将他直接冻成冰块,他不受控制的抖了几抖,哆哆嗦嗦道,“你想太多了,咱们是好兄弟么,怎么会出卖你呢,呵呵呵呵呵……” 颜笙这才收起她阴森的微笑,狠狠的拍了楚陌脑袋几下,“这样才乖。” 楚陌暗暗松了口气。 颜笙准备的证据很快就送到楚奕的书桌上。 楚奕看着面前的令牌还有写满奇怪字符的信件,一时间沉默无语。 地上的蓝衣太监神情有些忐忑。 楚奕只是看着,不只是不是最近看见的信件有些多,一时间竟然有些冷漠,更确定的应该是早有准备。 他疲倦的挥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楚奕内心的烦躁的,却又有说不出的意味,浮上了心头,就在那么一刹那,感觉自己身心俱疲,什么都不想管。 然而,那只是内心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 刘公公看着楚奕疲惫的神情,一时间有些担忧,他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皇上为何担忧,可需要老奴却为皇上传召史青大人,皇上每每遇见难题都喜欢找大人分享,这次也可以找 大人分忧。” 楚奕经她一提醒才想起来,自己居然把史青给忘了,他连忙点头道,“快快有请。” 刘公公心底舒了一口气,连忙退下将皇上的命令传下去。 宫中的人办事能力一向是最强的,这道命令不过刚下过去没有一盏茶的功夫,史青就已经站在楚奕面前。 来人是一个身高七尺的清瘦男子,这在满朝文武中算是少见的角色,她的身材不算匀称,身体纤细的后果就会导致身子小,脑袋过于庞大,如果用一个形象点的比喻就是一个按了皮球的电线杆,他的面容不算俊逸,顶多算是中下等人士,他的面皮白皙,但是却显得有些刻薄,一双三角眼均匀的分布在脸上,鼻子挺直,鼻尖窄小,嘴唇薄薄。 整个人浑身上下就是透出来一股精明劲,却刻薄的厉害,整个人组合起来就是让人感觉浑身不舒服。 就算是见面很多次的刘公公也控制不住的浑身要气鸡皮疙瘩。 史青上前几步,对着楚奕行礼,“皇上万安。” 楚奕面上闪过一丝惊喜,随即道,“史爱卿不用客气,这里也没有别人,你找个地方坐下,朕有事情要向爱卿请教。” 史青连忙起身,面上谦卑道,“不敢当。” 楚奕像是看见救星一般,直接将手中刚收集来的证据放到史青的手上,面色难得恭敬道,“爱卿你觉得这些东西是何物。” “皇上稍等。”史青站起来双手结果,随后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震惊,脸上的神色有些慌乱,他几个健步走到窗户前,将手中的令牌对着日光左右摇晃,果然在右下角看见了一个散发着微紫色光芒的一个六星花瓣。 史青面色巨变,直接捧着这两个东西跪在楚奕面前,神色有些焦急,“微臣斗胆问皇上一句,敢问皇上从哪里得到的这些东西。” 由于之前这段时间楚奕出于多方面考虑一开始并没有告知史青,后来就是事务繁忙在加上有楚清的原因就没在找过史青。 楚奕就挑了一些重点告知史青。 史青每听楚奕说一次,脸色就凝重一分,最后竟然让楚奕都看的心惊肉跳。 …… 不为别的,史青自从成了楚奕的谋士以后,他的所有事情几乎都会找他想把发,在他看来自己之前遇见的事情还有很多甚至比这个还要严重,史青也不过沉吟一会就会给出最好的答案,如今他到底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竟会如此难看。 楚奕心底划过一丝慌乱,不敢有一丝犹豫道,“爱卿可是看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史青将东西送还给楚奕,神色郑重道,“微臣并不是看懂这信中的内容,只是想到这幕后之人居然有如此心思而感到震惊。” “爱卿此话怎讲?” “回皇上。”史青抬手一指楚奕手上的信件,“微臣曾经在一本记载天下各国奇闻异事的书上见过这种字体,其中有几个微臣当时觉得新奇就特意摘录下来,偶尔还要拿出来回望一般,因此微臣并不会记错,这字体就是琉球当时的文章。” 楚奕眼色一沉,还好他当时没有怀疑将军府,这些东西是自己觉得不放心又让他们仔细勘察,令牌是在是锦太妃遇刺不远处的小溪的下游找到的,另外一封信是在离那里十里处的一个草丛中发现的,纸面上已经血迹斑斑,大部分的字体已经无法认清。 史青继续道,“微臣当时还见过,琉球的国花是一个类似于北炎桃花的花朵,他们只有皇室一族才能将这种东西雕刻在自己的随身物品上,皇上您可以拿着令牌对着调养左右摇晃,三圈后一定会显示出来一个紫色光芒的六星花瓣,这种印记全天下只有琉球会有这种手艺,这些所有的事情表明,锦太妃遇刺一定会和琉球脱不开干系。”“朕就知道!”楚奕将东西扔到桌子上,声音说不出的疲倦,“这帮蛮夷实在欺人太甚,将北炎当什么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史青并不畏惧楚奕的怒火,只是微微后退行礼道,“皇上息怒,只是微臣还有话说。” “你说吧。” 史青清了清嗓子,声音却慢慢降低,“微臣知道皇上一定对琉球的挑衅心中恼怒,只是皇上之前已经对琉球进行过剿灭,如今的情况,咱们在明,他们在暗,而且皇上如今已经知道宁王侧妃与琉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微臣斗胆启奏皇上。” 史青的声音却在这时突然停止。 “朕恕你无罪,你说吧。”楚奕收起身边肆意的煞气,声音带着疲倦道。 史青上前几步,扑通一下跪在楚奕面前,语气卑微,脊背挺直,“微臣斗胆,请皇上暂时绕过琉球,并且密切监视宁王侧妃贺千慕,琉球被灭国的时候就有传言琉球国逃出来一个公主,这公主在琉球存在的时候就野心不减,她生前就一直在寻找复国的机会,只是当时琉球损伤眼中,并不能将帮她达成目的,她的后人经过这么多年的蛰伏一定会将计划准备的更加充分,北炎一再重创琉球的队伍,他们想来也不会再有什么精锐,微臣认为,如今公主的后人一定就生活在宁王侧妃的身边,还请皇上将这件事情压下,等找到这琉球余孽在将琉球一网打尽。” 楚奕的脸色刚开始脸色一黑,随着史青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补充完整,楚奕呼吸才慢慢变得通常,他从座位上起来走到史青身边,亲自将他扶起来,声音已经带了笑意,“爱卿何须多礼,爱卿说过的话朕及时不曾答应过,还用得到于我如此生分。” 史青拱手行礼,“皇上的错爱微臣愧不敢担,微臣为皇上出谋划策不过是微臣的本分,只是微臣的才能不够,恐怕说的计划会有纰漏。” “爱卿多虑。”楚奕看着史青恭敬卑微的身体,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态,“爱卿这么说岂不是把朕说陈一个昏庸无能的暴君。” “……” 楚奕这样的说法,让众臣子心里一片哗然,惶恐不安。 风声鹤唳。 “臣惶恐。”史青面上全是慌乱的神色,膝盖一矮又要跪下,楚奕觉得好笑,直接抬手将史青的胳膊稳住,这才说,“爱卿若是在于朕这么生疏,朕一定会重重责罚你。” 史青这才绽出一个笑意来,“皇上就爱与微臣说笑。” 楚奕嘴角擎着一抹笑意,随即转身吩咐道,“将将军府的监视撤下一部分,全部带到宁王府去,还有密切关注贺千慕身边的一切可疑人,一有消息,即刻回禀。” “是。”侍卫不敢有一丝迟疑,直接领命退下。 楚奕心底的难题被解开,只觉得通神舒爽的厉害,他没有一丝疑虑直接转身,因此错过了史青眼底一闪而过的光芒。 第172章:小姐,什么是谍战片? 清馨一脸好奇的将脑袋靠近颜笙,神秘兮兮的问,“小姐,奴婢很好奇这个史青到底是什么人。” “你怎么想问他了?”颜笙拿着书本的手一顿,抬眼望向她。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清馨捋了捋方才跑过来的时候被吹的有些凌乱的头发,一本正经的看着颜笙,眉梢一挑,脸上的神色有些得意,“小姐最近一直闷在家里,都不塌关注外面的情况,奴婢当然就要替小姐分担着项重任,都说茶楼酒肆是最容易得到消息的地方,奴婢最近一段时间真的没少往哪里跑,你还别说,真让我知道不少消息。” 颜笙实在是不想对清馨说她已经派专门的人去这种地方打探消息,甚至连青楼,小饭馆这种地方都不放过。 当然,清馨有这种想法确实值得鼓励,颜笙当然不会在这种时候打击她的,当下就勉强撑出一个感兴趣的笑脸对清馨道,“说罢,你都听见什么了。” 清馨看着颜笙果然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当下心底更加开心,脖子一挺道,“我在酒楼停了三天,都没收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今天终于让我等到了,今天我看小姐开始看书,基本上没我什么事,就跑出去继续蹲守,等了足足三个时辰,正当我要放弃的时候,一个靠近角落的一桌传来一阵低低的交谈声。” “朋友,你当我这是拍谍战片么?”颜笙让清馨说的有点牙疼,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快出来了,就是不知道最近清馨这是和谁学的这么多比喻句。 清馨被说的一愣,脑袋靠近颜笙一脸好奇宝宝的感觉,“小姐,什么是谍战片?” “没什么,你一定是听错了。”颜笙觉得这件事还是不解释比较好,连忙打断她,“你还是继续告诉我你都听见一些什么又价值的东西好吧。” “小姐说的对。”清馨瞬间就将自己刨根问底的秉性忘记,立刻回到小报告状态,“这桌人也真是,说的也不过是一些正常的东西,偏偏整的和做贼似得,不然也不会引起我的注意。” “‘说重点!” 清馨讪讪的摸摸鼻子,直接拣重点的说“因为距离坐的比较远,因此听得并不是十分真切,大概意思就是,这个史青听说是如今最神秘的人物,他出现在皇上身边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不仅能迅速取得皇上的信任,而且能让皇上答应永远不出现在人前的要求。” 颜笙的面上没有一丝惊讶,甚至还闲下来心思翻了一页书。 清馨并没有听到想象中惊讶的复合声,但也不觉得寂寞,继续道,“朝中的官员只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的出现,却不知道这个人长什么样,身高是多少,性情是什么样,就算是趁机巴结也没有机会。” “那是正常,一个合格的谋士,一个合格的心腹,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让主人放心,他看似将自己拉开与其他人的距离感觉像是不合群一样,肯定会引起其他大臣的不满,皇上为了护着他一定会承受很大的压力,其实,换个层面想,他不结交,就不会有结党营私的祸患,他不入仕,就不会因为权力冲突而而让皇上提心吊胆。” 颜笙的声音不急不躁,并不像是分析这牵扯到天下命脉的宫廷,而是与人话家常一般,声音轻柔委婉动听。 清馨道没想到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居然会有这么大的深意,她的一双眼睛因为震惊逐渐长大,颜笙在身边看的心惊胆战,最后实在忍不住上前将清馨的眼睛合上,声音透着笑意,“你这是做什么呢,虽然你觉得你的眼睛小不满意,也不能这么后天弥补,把我看得心惊肉跳的。” “小姐。”清馨一般将颜笙的手啦下,一脸崇拜的看着她,“以后我谁都不崇拜,就崇拜你,小姐也太厉害了,只是听我说一说就能将这其中的种种缘由分析的如此透彻。” 颜笙冲清馨挑挑眉,神色间却没有一丝得意,“这些不过是经验积累,只要你用心你一定会别我还厉害。” “行吧。”清馨上前给颜笙捏肩膀,声后来才反应过来,“小姐,奴婢怎么有种你什么都知道的感觉。” 颜笙淡定喝茶,随即道,“总算能反应过来,这也不晚。” “小姐。”清馨深觉感情受伤,跑到颜笙面前蹲下捂着自己的胸口,声音有些委屈,“小姐什么都知道就是不告诉我,真伤心。” 颜笙笑嘻嘻点了下清馨的额头,“我可没有瞒着你的意思,不过是你最近思想觉悟成长很快,天天都忘外面跑,我见到你的时间少的不得了,就算是想和你说也得找得到你的人啊。” “小姐就知道逗奴婢,奴婢分明每个早晨都和小姐在一起小姐却一点要告诉的意思都没有。”清馨当然不相信颜笙的鬼扯。 “你真的想听?”颜笙挑眉看向清馨,眼中闪过一丝趣味。 “那是当然。”清馨直接站起来到颜笙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清馨装模作样的整理下衣服,还不忘记将自己有些褶皱的裙边铺平,有捋了捋头发,,顺了顺睫毛,知道眼风都能感觉到清馨眼中的哀怨,这才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你觉得史青这个人怎么样?”清馨正等着颜笙解惑,却没想到颜笙突然反问,一时间脸上只剩迷茫。 颜笙摇头叹息,“算了,一点情趣都没有。”她眼中满是惋惜,“你不说,那我就替你说。” “现在城中最热的讨论话题就是这个史青,因为他的神秘还有并不为任何人说话,这正说明他是一个绝对会审时度势并且善于窥探人心的人,因此这样一个干干净净无欲无求的人皇上才不会却怀疑他。” 清馨还是不明白,“小姐的意思难道是咱们遇见了一个大麻烦?” “不不不。”颜笙神秘兮兮的露齿微笑,“因为这个人,就是我放进去的。” 几个月前。清馨临时被颜笙派出去调查事情,颜颂看着颜笙闷闷不乐的样子,心底着急,恰逢那天天气非常好,就带着颜笙却京郊的青苍山散心,这一下倒是让颜笙遇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当时史青一桌褴褛,蓬头垢面,遍布红血丝的眼中满是焦急,他的坏中正抱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孩子,当时的脸色已经变得青紫,从远处甚至看不到他腹部欺负的呼吸。 颜颂和颜笙的马车正好在半路上遇到了他们,颜颂觉得于心不忍,便有心帮他一下,就亲自下车道史青的面前将事情的情况打听清楚,本以为只是史青家境贫困不能有效医治孩子的病,这一问之下才发现,此事大有玄机。 颜颂和颜笙下车历尽史青一看才发现,史青的脸色已经接近死一样的苍白,浑身上下透出的气息充满绝望。 颜笙看着孩子的脸色确实不容耽误,正巧那是她刚结实郑传衍,二话不说就带和二人上了马车,直奔郑传衍的地方。 史青面上带着感激的表情,毕竟他已经找了无数名医,都说他的孩子没救了,如今只是路上遇见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却愿意二话不说的待他去见传闻中天下脾气和医术一样大的郑传衍,不要是求他看病不一定好使,就算能找到他就都是要碰运气的事情,他已经为了找他耽误了孩子一个月的病情,没想到在他绝望的时候居然能碰到贵人。 他决定不再隐瞒,将自己的遭遇一一告知。 他看着怀中奄奄一息的孩子,双眉中满是怜惜,眼神却像是穿过孩子的脸,又看见那些让他痛苦一辈子的回忆。 “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他的面皮虽然张的有些刻薄,却意外的拥有一副好嗓子,颜笙有些震惊。 他像是没有感受到周围的目光,只是溺毙在自己的会议中痛苦挣扎,“当时我不过是一个小小青宁县县令的师爷,我从小立志要将北炎的贪官污吏全部清除,还给北炎一个干净的官场,还给百姓一个放心的父母官,只是。”他的手摸上孩子已经开始干枯脱落的头发,眼中的光芒有些酸涩。 “我上任以后,就发现很多事情和我想的根本就不一样,我也是真正意义上明白了什么叫官官相护,其实这些道理我都懂,我也完全可以和他们虚与委蛇,只是我立志要还北炎一方净土,就一定要从自己身上将这些陋习改掉。” 他的眼中有悔恨,不甘,“我没想到,从这些小举动开始,就注定我一败涂地的结局。” “还是有值得庆幸的事情,当时我遇到的清宁县县令确实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他为官清廉,一生从未叛过一个冤家错案,清宁县明面上并没有那些陋习,百姓也得以安居乐业,我们一起惩治了很多为富不仁的商贾大户,还有那些鱼肉乡里的胥吏,只是因此我们也成了眼中的异类,也是因为我的不知变通,不禁害的孩儿身中奇毒,更是连累县令大人死于非命啊……” 第173章:杀人灭口 颜笙看着史青眼中的神情,不知为何他的声音竟像是带着魔力一般字字句句打在她的心上,一时间竟然觉得热泪盈眶,不知是为了他,还是因为他想起自己。 他的声音还在继续,“我们被临近的几个县城联合起来排挤,当时正逢临县有名女子投湖自尽在我们的县城,我们多番调查后发现这名女子的死是因为她生前多次被县令胁迫奸-淫,她不甘如此受辱想在自己死之前把这个县令丑陋的神态揭露在所有的面前,避免以后在出现她的悲剧。” 他咽了口口水,抬头看向棚顶,眼神有些愤恨,“我和县令大人多次收集证据才收集到,不仅如此,周围几个县令和商贾大户官商相同,鱼肉乡里,他们的证据在这件事情的调查过程中逐渐被收集齐全,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不只是那个环节居然走露风声,他们都知道我们手里掌握的证据。” “不会一个人劝过我让我收手,我们有了证据后他们会投鼠忌器,以后做事情就会有所顾虑,一定不会像如今一样肆无忌惮,让他们因此引上正途也是好事一桩。”他眼中满是悔恨,“大人当时已经动摇,只恨我还是信任非黑即白,坚持将罪证送到皇上的面前。” “他们心神难安,唯恐他们会因此丢掉性命,因此密谋构陷我们,诬陷我们通敌叛国,又将我们自己的书信字迹一个个摘下来拼接,做成天衣无缝的‘罪证’,我们白口莫扁,大人为了保护我就独自认了这份罪责,最后在狱中含恨自杀。” “都是我,都是我啊。”史青的眼中已在不知不觉间布满泪水,颜笙甚至觉得若不是孩子的牵绊他一定会随那个县令而去。 颜颂身为官场中人,自然会明白官场中的无奈,她犹豫劝到,“你也不用太难过,大人舍去自己的生命救你,绝对不是让你生活在无穷无尽的悔恨当中的,你要振作起来,将来为大人洗刷冤屈。” “曾经我也是这么想的。”他血红的眼中全是对曾经自己的自嘲,双手不禁将怀中孩子的身躯紧紧抱住,“我被刑满释放的时候,曾立志要帮大人洗脱冤屈,只是没想到。”他眼中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直接低落下来,一滴滴杂落到孩子的脸上,开出透明的花朵,“他们听说我释放后,便想到了新的法子折磨我,他们没有动我,反而。”他的声音渐渐低落,“我回家的时候我的妻子正倒在血泊当中,身上比不同程度的插了十多刀啊!” 还有些是他没说的,那就是她的妻子不禁身上多处刀伤,而且那帮畜生死后都不曾放过她,衣冠不整,满身都是粗糙的血手印,眼睛至死都不曾闭上。 颜笙的心随着史青的声音一下一下的揪起,眼中控制不住的酸涩起来。 “还有我的孩子。”他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他们不止满足这么折磨我,他们还对我的孩子下手,他中的毒=药是慢-性-毒-药,没有立即要了孩子的性命反而是让我亲眼看见孩子因为中毒身体一天天衰弱,直到最后死在我的怀里,我去无能为力。” “没想到那么厉害的史青居然有这么悲惨的过去。”清馨眼底已经有泪花闪过,还是强忍着泪水,对颜笙说。 “是啊,这就是世道,总是有颇多无奈。”颜笙一时间竟然颇多感慨。 清馨上前一把抓住颜笙的袖子,空下来的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随即激动道,“那最后呢,郑传衍到底有没有救好孩子?” 颜笙不动声色的将清馨拽住的袖子拿出来,声音平静道,“若是让郑传衍知道你居然敢质疑他的医书,恐怕会从千里之外飞奔到这里掐死你解气。” 不知是不是颜笙的表情太过生动形象,清馨竟然感觉有股冷气从她的眼中直接射出来,吓得清馨赶紧缩脖子,就怕殃及池鱼。 颜笙看见威慑果然起了作用,这才点头满意的魏霞,喝了口茶,“郑传衍当时看过之后就知道这孩子中的是什么毒,只是因为时间拖得太久,不能一下子将毒解开,只能慢慢来,而为了保证孩子能第一时间解毒,史青就和孩子直接留在了郑传衍房子的附近。” “那史青为什么又成了皇上身边的头号心腹呢?”清馨觉得诧异,“难道她是看见孩子被医好以后没有顾虑,就打算为县令大人伸冤了?” 颜笙摇头,“当然这只是一方面。” “那另一方方面?” “当时我看出他眼中的疑惑,为了避免为以后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我和姐姐就直接亮出了我们的身份,当时他的眼中虽有震惊却没有试了分寸,他到底是曾经当过师爷,并且还是对这写事情多少有些关注的,在孩子病情还不那么严重的时候,或主动或被动的了解过一些知道我和贺千慕还有楚清之间的恩怨,主动提出要在孩子治疗的时候为我入宫出一份力,就当是为了报答救孩子的恩情,也算是了却为县令大人沉冤昭雪的执念。” 清馨却听出一丝不同寻常,“这段时间难道都不将孩子带到身边?” “当然不会。”颜笙的声音透出十足的肯定,“这是他的诚意,一方面是出于对孩子的保护,孩子跟在他的身边不仅引人注目还更加危险,另一方面是为了让我对他放心,相信他是真的不会出卖我。” “oh,my,god!”想都没有想,便,脱口而出。清馨眼底满是震惊,她的表情一时有些调整不过来,方才还沉浸在父亲为孩子奔波的温馨形象中,突然就发现,史青还是在利用自己的孩子做筹码。 “他就不担心就算是她自己不出问题,而是走漏风声后,别人挑拨离间,小姐会控制不住对孩子下手?” “不会的。”颜笙这次的声音竟然比任何一次都要笃定,“因为了解他,他也了解我。” “我在决定用他之前也是费了一番经历去当地一一核实他说的每一句话,若是有一句假话,孩子我会救,只是他我绝对不能留下,如今虽然他说的都是对的,只是这样恰巧的遇到的陌生人我也不会轻易相信,孩子在我着大家都安心,他也明白,一个能相助陌生人的人绝对不会拿一个无辜的孩子开刀。” 颜笙刚说完就觉得周围有个视线毫不避讳的盯着自己,颜笙被定的心底发毛,眼睛刷的一下看向清馨。 被抓现行的清馨也不觉得尴尬,反而是一脸崇拜的看向颜笙,声音竟然带了些感慨,“小姐真的是不一样了,若是之前的你, 你一定会对史青的话毫不怀疑,如今竟然能够学会分析,并且不冲动,小姐每时每刻都在给清馨带来惊喜。” 众人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干吗突然这么煽情,怪吓人的。”颜笙被说的有些脸红,赶紧转移话题道,“”之前咱们收到消息,琉球为了防止锦太妃将来会泄密,因此杀人灭口还不忘往将军府身上泼脏水,这个问题我已经让史青去解决了。” “怪不得小姐最近都不着急,原来已经有了解决的方法。”清馨这回也不煽情了,直接跑到颜笙身边,习惯的拉去颜笙的袖子,撒娇道,“小姐有什么办法,快让清馨学学。” 颜笙白她一眼“这件事情也很简单,之前我和楚陌聊天的时候还提到了,就是祸水东引。” “我们都知道,这时琉球做的,却陷害给将军府,那我就在做些证据隐蔽的甩锅给琉球,这样楚奕一定会怀疑,凭借着他刚愎自用的性格,他最后一定会将事情都怀疑在琉球身上,倒是,史青在适时出现,将我之前分析的事情全部告诉楚清,并且将目前敌人在暗我在明的事情可以渲染一下,就可以趁机打消暂时动琉球的念头。” 清馨却觉得诧异,“小姐这是为什么啊。” “……” “白夸你,本来还以为你进步呢。”颜笙有些头疼的看向清馨,“你要知道,咱们如今却是知道贺千慕身边有一个深不可测的人,楚清估计皇家威严,总不能没有一丝交代就将宁王侧妃身边的人全部整死吧,咱们需要争取更多地时间让他们自己去暴露,或者是给咱们收集资料,将她控制在可控范围之内才是最安全的。” “这么说来,小姐是打算给他们个机会,然后引蛇出洞?”清馨终于跟上颜笙的意图,分析后道。 颜笙眼中这才绽放出来赞赏的光芒,“你终于说对了,他们不是想让我出事么,那我就给他们一个机会,三日后我会出发物相国寺,倒是,她身边的人那个是人哪个是鬼就一定会看得清楚明白。” 清馨不得不对佩服的五体投地,直接矮身行礼道,“小姐高智,清馨真的佩服。” 第174章:面不改色心不跳 “小姐,马车都已经准备好了。”清馨蹦蹦跳跳走到颜笙面前,一脸讨喜的笑意。 颜笙无奈,要不是计划是她定的,外人看来这就完全是出门踏青的节奏啊,她冲清馨点头,随即又趁人不注意冲着清馨眨了眨眼睛,清馨回给她一个神秘的微笑,颜笙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那咱们这就走把。”颜笙声音微微提高,让周围的人都能准确听到这个声音。 清馨第一个复合,随即躬身,扶着颜笙慢慢犹豫往马车走。 颜颂不知是有意无意,改变了以往低调的风格,这次竟然将马车打造的像是移动的行宫一般。 支撑马车全部重量的骨架是用北海沉了数百年的铁玄木制作,这种木材可以说是白万里挑一,不仅存货的数量极少,而且有两个及其总要的极段变化,若是能沉在水中百年不腐就会成为比铁器还要坚固的木材,而且会随着年头的增长越来越坚固,最后甚至会比金刚石还要坚硬,若是不能在水中浸泡百年,则还会与寻常的石头没有任何分别,消失在水中。 这种万金难求的树木被颜颂拿来做了给颜笙出游的马车,像是还觉得不够招摇,木头上都是用金粉刷过,又不知道在金粉中掺了什么,在阳光的照射下居然能反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车身行进时像是自一片霞光中走来。 马车更是装饰的梦幻的不行,这个造型完全是按照当时颜笙无意间画的一个欧洲马车的样子制造,可以说更加奢华,整个车身用黑色和红色作为底色,装饰大片的金色图案还有象征吉祥的饰品,甚至还有用名贵的颜料点缀的花鸟鱼虫的图案,绘画的皆是当世最有名有地位的画师,马车顶上垂下半透明的鲛人纱将宝石点缀的马车身办遮,并不让车身明亮的光芒过分暴露,却不耽误在半遮半掩间体会它的风情,甚至更填上了一番神秘的韵味。 马车的内饰更为华贵,一桌一椅都用真皮包裹,座位上还垫了最好的棉,让人坐下去更加舒服,像是坐在一团棉花上面。 众人皆被这刚出场的马车震惊到了,一时间纷纷张大嘴巴表达自己的诧异,更有甚者口水都已经顺着下巴滴答道地面。 清馨比起他们就要淡定多了,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将颜笙扶到车上,眼睛甚至都不眨几下。 颜笙舒舒服服靠在坐上调侃清馨,“怎么样,大家都差异的时候自己却能稳定情绪,并且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走向马车,是不是觉得和威风。” “那当然了。”清馨一改方才的镇定,直接跑到颜笙身边挨着她坐下,脸上满是得意,“还是小姐对我好,要不是你之前告诉我,恐怕我会比他们还要夸张。”、 颜笙舒舒服服靠在座位上不忘拿起身边的一个苹果啃着打发时间,还不忘开口说话,咬开苹果爆裂的水果汁四溅,做出天女散花的姿态,“本小姐要的就是招摇,若是散布出去的消息米有顺利到达贺千慕的耳朵里,或者是今天心情好不想找我麻烦,我这么招摇的出去,她非得气的恨不得冲上来打死我,一定会乖乖顺着我给他铺的路直奔我挖好的陷阱。” “小姐不是说这次主要是利用这次突击和贺千慕不想声张的想法,逼着她少带人去相国寺,在根据她的行事风格判断出她身边最主要的神秘人是谁么?” “你说的是我之前的想法。”颜笙抓紧啃了几口,随即将苹果核放到纯金打造的垃圾桶里,一边将手中黏-腻的苹果汁擦到清馨的袖子上一边道,“这你就不明白了,我那天睡不着的时候,一边抠耳朵,一边看月亮,突然发现,我这么做有些亏啊,我废了这大劲铺的路,若是只用来刺探敌情,那不是大材小用了,因此我就又改了一个小部分,趁机将贺千慕拉下水,就算不能一次除了他,也不亏啊。” 清馨忍住眼里的嫌弃将袖子小心藏起来,屁股诺的远了一点,知道确定颜笙的胳膊够不到后才说,“哪小姐打算怎么办?” 颜笙不动声色间把屁股向清馨挪了挪,又拿起一个梨继续道,“这就要看到时她对身边的人配不配和了,这一出戏我自己唱可就有点为难了。” 颜笙想的果然没错,她这超级奢华版的马车,一在京城接头出现就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车经过的地方引起一阵热烈的讨论浪潮。 宁王府。 贺千慕经过上次的事情已经收敛很多,这段时间一直在府中安心静养已经快要被她折腾费的身体,只是楚清对她关心不知道因为什么越来越少,她心底总是不安,派人偷偷大厅的时候,总是能听到宁王总是在无意中年颜笙的名字。 还有几次他们难得同房的时候,午夜梦回间楚清的嘴里总是会念到颜笙。 若不是她的阻拦,贺千慕已经不止一次要去杀了颜笙。 贺千慕一早就听到了颜笙要出门的消息,真的动了要和颜笙一起去相国寺的相府,蕊秋见他冥顽不灵,最后说道,要是在不肯听话,就要将她带回去,找一个替身继续留在宁王府。 贺千慕无奈,最后只能含恨放弃。 蕊心看着贺千慕在室内烦躁的踱步,又因为刚被调来不久有心讨好,她几步上前恭敬道,“听说花园中王爷为娘娘种的罗曼藤开花了,今天天气这么好,娘娘不如和奴婢一起去赏花可好?” 提起罗蔓藤,贺千慕的脸上飘过一丝恍惚,那还是她刚入府的时候,楚清见她几日都是闷闷不乐的样子,派人花重金去塞外千里迢迢运过来的,并且亲手栽种精心休养,这一棵藤蔓见证着他们两人的爱情,如今又是第几次开花了,确实应该去看一看。 她探口气,将手放到蕊心的手上,慢慢道,“既然这样,那就去看看吧。” 蕊秋没想到贺千慕居然如此好说话,当下便喜不自胜道,“奴婢这就带娘娘去。” 两人脚步不停,一路走到厨房的院子附近,只要穿过这扇门就能到后花园。 贺千慕的眼中隐隐有些期待,不知楚清最近有没有像以前一样将此花精心呵护。 她眉眼中刚绽放出一个期待的笑意,耳边却传来漆红色柱子后不远处的小声交谈。 “你听说了么,今天咱们王妃可是在城中大处风头呢。”一个嗓音略微沙哑的女声低低传来。 颜笙?贺千慕身子一顿,带着蕊心隐在漆红色的柱子后面,将耳朵竖起听对方的谈话。 又是一阵青菜入水的声音,“当然听说了,城中如今都传开了,王妃那叫一个威风,听说有的人特意为了看一眼王妃的马车,提早好几里地去占地方就怕玩了没有好地方。” “那可不。”沙哑女的声音竟然有一些得意,“那马车那叫一个豪华,车身上掉的金粉都够咱们这种小百姓吃喝一辈子的。他们当时不知道的时候一直在追问是谁,如今都知道是咱们的王妃,一听说咱们是宁王府的人都眼红的不得了,无数人都想一睹王妃的真容。” 随着他们的描述,贺千慕的眼中真的出现颜笙一脸骄傲的坐着马车受万人敬仰的样子,一是间心底像是嫉妒的火苗被扣上了慢慢一盆的火油,灼热的仿佛要将她烧的灰飞烟灭。 她的手下意思掐紧蕊心的胳膊,蕊心白皙的皮肤上已经变得青紫,她已经腿疼的发抖却不敢走开。 女子起身将洗菜水倒了,又坐下换了盆水,“城中如今又将当时侧妃陷害王妃的事情翻出来了,纷纷赞颂咱们王妃贤德,还能摒弃前嫌与侧妃和睦相处,侧妃如今在城中恐怕都要被人骂死了。” “可不是说么,咱们的体会不必旁人深刻的多,王妃在的时候咱们月钱比现在多多了,而且她人好,脾气好,咱们这些下人啊,不管做错什么她都不会多责罚一下,哪像她…..”她嘴撇了撇贺千慕院子的方向,声音不屑,“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当了一个侧妃就以为自己要上天了?” 蕊秋心底一跳,她甚至都不敢看贺千慕的表情,头一低就要冲出去将这两个不知死还要连累她的女人闭嘴。 手边却多出一个铁钳一般力气的手掌牢牢将她的手固定蕊秋猝不及防连忙回头,正好将贺千慕此时脸上的证明表情收入眼底。 她的脸色几乎已经变成青黑,嘴唇因为愤怒已经被牙齿咬出来一排血印,眼睛里的怨念已经组成成千上万的利剑,那锐光甚至已经将蕊心的脸挂的生疼,眼中的眼白似乎全部消失,手掌的力气却没有一丝减少反而越来越紧。 蕊心被掐的几乎透不过气来,正当她忍不住要冒着必死的危险将贺千慕的手扶开的时候,贺千慕却突然将手松开,脸上透出一种破釜沉舟的神态,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第175章:轻蔑的笑 蕊心心惊胆战的甚至来不及好好看一眼自己几乎废掉的手臂,连忙脚步不停的追向贺千慕。 蕊心本以为贺千慕回房间后会将房间中的东西全部摔倒地上泄愤,谁知等她感到的时候,房间还是原来的样子,贺千慕的脸色除了有些难看之外,呼吸已经顺畅许多。 她犹豫了几下,战战兢兢的靠近贺千慕,低声道,“娘娘,可需要奴婢将这两个烂舌根的长舌妇脱出来交给娘娘处置?” 贺千慕将漆黑的眼珠转向她,眼底却没有一丝感情,半晌却缓缓点头。 蕊心被贺千慕看的心底发毛,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给贺千慕倒了杯茶水,犹豫道,“那要将这件事情报告给王爷么?” “他?”贺千慕眼角扯出一个轻蔑的笑意,“靠他还不如靠自己。”她低头沉思半晌,猛地抬头看向蕊心,“你去将东西收拾一下,咱们立即去相国寺。” “什么?”蕊心被贺千慕的话惊出了一身冷汗,随即不确定的道,“如今已经是下午的时间,恐怕在行路会不安全,何况王爷还没回来,咱们,就这么走,恐怕回来不好交代啊。” “他还需要交代?”贺千慕声音不带一丝情绪,“他已经多久没有踏进我的房门一步了,我这次走也算是晾他几天,若是能够成功解决掉麻烦,他的身边就只有我,慢慢一定会想起我的好。” 蕊心眼底闪过一丝剧烈的纠结,还想在劝。 贺千慕当然明白她的意图,直接将视线转向她,“我的话你也敢不听了?难道你也觉得我和那两个贱人说的一样么?” 蕊心被贺千慕的话下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跪下道,“娘娘多虑,奴婢都是为了娘娘着想啊,还请娘娘不要怪罪。” 贺千慕不说话,只是凉凉的看着她,半晌才轻哼一声,“谅你也不敢。” 蕊心连忙点头,“娘娘说的是。” “既然如此就不用废话了,你去准备吧,一盏茶以后我就要出发,还有你让他们带个口信给王爷,就说我去相国寺为他祈福,七天之内不会回来,让她好好照顾自己。”贺千慕捂着胸口坐在椅子上尽量调节自己的呼吸。 蕊心此时可不敢再说别的话,只能连忙点头称是。 贺千慕的眼底闪过一丝情绪,随即出口唤住已经到门口的蕊心,语气有些不情愿,“还有,你让他们在蕊秋回来后告诉她,咱们去相国寺了,让她尽快赶到。” “是,娘娘。”蕊心抬头偷偷看贺千慕一眼,确定她真的没有任何事后才快步走出去。 贺千慕盛怒之下, 威震下人的能力还是有的。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将事情全部准备好,贺千慕已经顾不上许多,只能带着准备好的东西还有蕊秋匆匆离去。 颜笙接道贺千慕到相国寺的消息已经是当天的寅时了,听说在贺千慕来后不就那个叫蕊秋的婢女也一路追随过来。 颜笙听见眼中倒是划过一丝惋惜。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清馨诧异道。 颜笙靠在榻子上,声音也透出惋惜,“之前我觉得贺千慕他们也知道咱么已经得到蕊秋死去的消息,因此在咱们明知道蕊秋是假的的情况下一定不会让重要的人假扮蕊秋,如今看来是我想多了,他们还真的一点都不在意这些。” 清馨走到颜笙身边帮她按摩肩膀,安慰道,“小姐也不用担心,就算蕊秋赶过来也不代表什么,在没有到最后的时候,谁都不知道会是什么事情,咱们只要按照原计划就可以了。” “你说的也对。”颜笙挑挑眉,随后道,“你去将秋菊掉到我的房间中来,我又预感,贺千慕明天一定会下手。” 清馨连忙点头,顺便扶着颜笙向床铺走去,将颜笙带到床上并且将被子好好盖上,“奴婢这就去,小姐好好休息,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第二天,颜笙实在师傅们的早读声音中醒来的,清馨端了一盆水打算伺候颜笙沐浴。 却没想到颜笙已经在秋菊的伺候下早就已经洗漱完毕,甚至已经开始看书了。 清馨回身将脸盆放下,脸上有些诧异,“小姐今天怎么起来的比我还早?” 颜笙将手中的书轻轻放在桌子上,顺便抻了个懒腰,“昨天睡得晚,今天反而睡不着了,不如早点起来收拾一下,感受一些早上的阳光。“ “小姐能有这个觉悟是真的不错,清馨很欣慰。” “真能贫。”颜笙白她一眼直接站起来,“既然你来了,就然秋菊在屋里休息一下,你陪我在外面转转。" 秋菊上前对颜笙行礼,“谢小姐体恤,秋菊没事,颜颂将军叮嘱奴婢一定要时时跟在小姐身边的。” “没事,你先在房间休息吧,休息好了才能打起精神不是。”颜笙将秋菊扶起来,将她摁在椅子上。 秋菊见颜笙眼中的真诚,也不好再推迟,也就抬头一脸感激的对颜笙道,“多谢小姐关心,奴婢会在此处等小姐回来。” 清馨小心扶着颜笙在院中活动,颜笙倒是一点也不在乎,就像是脚下生风一样,清馨勉强才能跟上颜笙的脚步。 “小姐,咱们真的是出来溜达的么?”清馨觉得颜笙的举动有些诡异。 颜笙却并不在意,脚步虽快,面上却悠闲的厉害,“不然呢?我好不容易能来这山间古刹来透透空气还不赶紧多呼吸呼吸。”毕竟生活在雾霾漫步的世界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抓住这么清新的空气还是多享受享受的比较好。 清馨倒是有些着急了,手一使力,将颜笙的脚步固定住,面上焦急,还不忘看看周围环境才说,“小姐啊,你是来打仗的,你要是想呼吸新鲜空气,以后有的是时间,咱们现在还不知道她要用什么手段对付咱们呢,怎么就能这么掉以轻心。” “谁说我不知道。”颜笙突然开口打断清馨的唠叨,“我还是心底有数的,别忘了你家小姐是什么样人啊。” 什么样人,还不是一个偶尔没有正行的人,清馨觉得有些不靠谱,还想再说点什么。 颜笙直接将耳朵一捂,躲开清馨就往回跑。 “小姐。”清馨气急,颜笙却在眨眼间就已经跑出去十多米的距离,清馨哪敢再有别的心思只能一门心思的追不靠谱的颜笙。 颜笙到底是偶尔闲暇的时候还锻炼身体的人,当然比清馨跑的快的多,早清馨很久跑到禅房。 颜笙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茶才发现本该一直守在屋中的秋菊却不见了身影,只有些做工精致的素斋饭摆在桌子上面。 “原来是给我找吃的去了?”颜笙喘匀气,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餐食,心里高兴的厉害,面前的斋菜色香味俱全,因为没有任何荤腥,因此菜中的清香就分外明显,这师傅看来是做了很多年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经验,不仅味道诱人,这颜色也可爱的紧,多一份则太老,少一分则太嫩,到底是大师。 颜笙来之前还担心自己会吃不惯寺庙中的斋饭,倒是没想到,还真的是高手在民间,就算是府中的厨子也不一定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饭菜来。 颜笙舔了舔嘴巴,抬起右手举起筷子,夹了一个离自己最近的菜,慢慢送到嘴里…… 清馨好像长这么大就没跑过这么远的路,一路停了好几次,还迷路了一次,这才遇见一个正好路过的小师傅给她指了一条明路,不然以自己那个不靠谱的主子的性格,等想起自己的时候,估计自己都快饿死了。 清馨一路脚步生风,等到的时候,房间中已经没有任何人,只有一碗打歪的粥放在桌子上,而颜笙和秋菊已经不知去向。 正当她大惊失色的时候,身后突然想起一阵脚步声,清馨惊喜回头,却发现身后站着同样错愕的秋菊,她的手上端着的是正在冒着热气的素斋饭。 而颜笙却不知去向。 秋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见清馨面色突然发白,直接向屋内冲进去,室内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一切还是和刚离开的时候一样。 秋菊将手上的东西放在一边,直接冲进去四处打探。 “看到什么了么?”清馨的眼中已经急出了泪光,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颜颂特意调来保护颜笙的秋菊身上。 秋菊并不说话,只是四处大量,随即像是看见了什么,眼中的瞳孔一缩,一把推开清馨跑到桌边,那是一个小小的珍珠耳环,它泡在打翻的粥里面,和洁白软糯的粥几乎混为一体,若不是仔细观察,根本就看不到。 秋菊小心的将珍珠耳环拿到手中。 清馨一看,脸上的神色一瞬间变得更加雪白,声音颤抖道,“这是小姐的,这是我今天早上亲自给小姐带上的,她一定是出事了……”清馨一瞬间竟然觉得脚有些软。 秋菊比她镇定一些,她将珍珠耳环拿到指尖,放在鼻尖轻轻一嗅,随即声音冰冷道,“不好,这粥里有蒙汗药。” 第176章:从心底升起一股恶寒 贺千慕看着被众人拖过来的颜笙,嘴角划过一丝冷笑,双手抬起就要向颜笙脸上掐去。 她身边的蕊心见事情不好一步跨上前将贺千慕的胳膊抓住,连忙阻止道,“娘娘千万不能冲动,如今咱们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办,若是将她的身上留下伤痕,恐怕会多生是非。” 贺千慕伸出去的胳膊抖了好几次,心中有两个年头交织,最后还是决定以大局为重,愤恨的将手放下,狠狠瞪向蕊心,“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若是成功,重重有赏,若是失败,我一定让你身败名裂。” “奴婢一定不辜负娘娘的期望。”蕊心被吓得浑身一抖,连忙跪在地上磕头。 贺千慕见到对方面上果然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心底微微满意,面上带上一个笑将蕊心扶起来,不忘安抚道,“你也不用害怕,我还是很相信你的能力的,摆在你面前的就是一个机会,我知道你一直都想成为我身边的一等丫鬟,只要你能做好这件事,我就一定升你为一等丫头,而且我还会好好赏赐给你大量的金银珠宝,你可以流程以后的嫁妆或者置办田地,足够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蕊心没想到自己的意图早就被贺千慕看穿,只是面上却不敢透露出丝毫表情,更别说承认了,只能将面上的神情做的更加恭敬,诚惶诚恐的磕头道,“娘娘说笑,奴婢能为娘娘做事情是奴婢的福分,怎么敢去肖想其他,更何况奴婢当然知道自己绝对没有蕊秋姐姐一半的能力,怎么敢如此居功。” 那个女人,经过蕊心一提醒,反而想起那个不苟言笑的女人,还有....那些神秘莫测的能力,贺千慕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些什么,经从心底升起一股恶寒。 她连忙摇头将脑海中的东西摇散,害怕蕊心看出什么端倪,勉强在脸上挤出一个笑意,含糊道,“你先去吧,事成之后该给你的我一样都不会少给你。” 蕊心心底开心的厉害,脑海中已经浮现出来无数的金银财宝向她招手,她当然没有仔细观察其他,又向贺千慕行了一礼,这才拖着颜笙向事先准备好的房间走去。 贺千慕看着蕊心的背影,眼中划过一丝光芒,半晌,回头对自己身边的婢女说,“走吧,好戏要开始了。” “是,娘娘。” 清馨已经在最快的速度中将王府留在相国寺的人的全部人集合完毕,还不忘派人将这里的消息全部传到城中,好让颜颂决定下一步怎么办。 秋菊到底是经过训练的人,在最开始的震惊后很快就派人通知主持,联合寺庙中的人小心寻找,毕竟这不是一个将军府的事情,还是宁王府的王妃,被人抓走的事情并不能声张,否则一定会被别人认为她不洁,即使在快的找到,也不能止住别人的了留言蜚语。 本就没有线索,两人经过考虑后不得已才能动用自己人和寺庙主持协商,偷偷寻找。 这样无形中又给人的寻找增加了难度,颜笙来的时候正好是寺庙中香火最为鼎盛的时候,很多达官贵人都在这里,很多地方根本就没有办法寻找。 清馨随着秋菊将这寺庙中所有偏僻的地方都寻找了个便,却根本就没有颜笙的痕迹,甚至他们目前除了颜笙的一直耳环,什么都没有。 秋菊也有些着急,如今已经过去两个时辰,若是仇家寻仇,有可能会遇到危险。 清馨脸上全是泪水,还有手擦脸的时候遗留在脸上的泥,整个脸上花的厉害,一瞬间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把抓住秋菊,“我知道了,一定是贺千慕,一定是她,小姐刚来,已经在宁王府闭门谢客很久的贺千慕就直接到了,她一定没安好心,咱么这就和她去要小姐。” “你冷静点。”秋菊上前一把将已经接近暴走状态的清馨抓住,脸上透出一丝凝重道,“你以为就你怀疑她么,只是如今咱们无凭无据的就到她手中要人,她是什么样的性格,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声张出去,她如今是没有办法声张,难道咱们就要给他们把靶子送上去么?” 清馨一把将秋菊的胳膊甩开,已经是声嘶力竭,“我管不了这么多了,你死冷静,你厉害,我是什么都不如你,只是我跟在小姐身边那么久,我和小姐的感情你怎么会懂,她丢了我比谁都着急,我现在只想要小姐平平安安的,你考虑的那么多,那小姐的安危呢?你有没有想过你耽误的每段时间,小姐都在受苦!” 他们身边的众人没想到两人居然会吵起来,只是他们的身份都不能和两人的身份想必,一个是颜笙小姐一直陪在身边的心腹一等丫鬟,另一个是颜颂为颜笙培养很久,在暗卫中还有很高地位的秋菊,他们只是一群小小的仆从,谁都不敢在两人怒极的时候上去触霉头。 秋菊和清馨还在争吵,一干人只能守在两人身边束手无策,因此就错过他们的身后不远处有一个人自他们不远处的灌木丛中悄然离去。 贺千慕正走到禅房的回廊,迎面便碰到一个匆匆而过的一人。 她一个不防备被这个人结结实实撞了一下,随即一阵急促并且低沉的声音传到耳中,他们并不知道计划,已经吵了起来,可以继续实施。 蕊心刚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个人已经消失没有痕迹,她有心表现直接,脚步一停就要追过去,颜笙及时拦住她,“算了吧,让她去吧,也没对我造成什么伤害。” “可是娘娘......”蕊心还想说什么。 “我说行了。”贺千慕声音突然提高,将蕊心吼得浑身一抖,随即反应过来,压下情绪,还不忘伸手拍拍蕊秋的肩膀,柔声到,“时机已经差不多了,你先去吧,我这就要去拜访京兆尹的夫人小姐了。” 经过刚才的事情,蕊心当然不敢说一个不字,连忙道,“娘娘一切小心,奴婢这就退下了。” 贺千慕点头,“去吧,等你的好消息。” 蕊心心底闪过一丝狐疑,却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点头离去。 贺千慕待瑞星你完全消失后才低头看向那人匆忙离去后穿给自己手心的动心,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将手中的东西打开..... 一张泛黄的纸张自手中展开,贺千慕定眼望去,才发现信纸上居然一个字都没有,一时间惊怒不已,本就急躁的情绪竟然开始有控制不住的样子。 贺千慕连忙深呼吸,尽量将自己的情绪调节平和,手掌却慢慢收紧,纸张皱着爆裂的声音在空气中四散开来,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愤恨的瞪着那人离开的方向,因此没有看见纸张爆裂的缝隙处有一缕白色的烟雾散开,顺着风吹起的方向吹到她的身上。 贺千慕将手中的纸随意的丢在地上,随后整理了一下头发,大步走向京兆尹夫人所在的禅房。 还没走进没口,半开的门中就能听见一些断断续续的交谈声。 女子娇笑软语慢慢飘出来,欢乐喜气感觉甚至都要透过厚重的木门飘出来。 贺千慕眼中的嫉妒一闪而过,她有都就没有这样的欢乐过甚至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一个觉,如今楚清不知怎么突然开始对自己冷落,府中的下人都是一群势利眼,这段时间没少给自己找不痛快,甚至今天下午还让自己撞见有人在背后说自己的坏话,若不是如今正值多时之秋,真的想一巴掌上去将这两个长舌妇统统打死。 而这一切,一切的一切。 贺千慕的眼底像是突然烧起了一阵烈焰,一路从眼底烧到她的心底,甚至皮肤上散发出出来的热气都将她眼睛熏得生疼,眼角伸出闪烁着野兽般的光芒,和破釜沉舟的决心。 她抬手,胳膊离木门只有一寸的距离,此时屋内却突然停止了欢歌笑语,竟然有一个略显刻薄的声音传来。 贺千慕的手一顿。 屋内的人正在这时开口,“你们听说了么,将军府的那个小小姐前脚刚到寺庙,后脚那个‘死而复生’的侧妃可就巴巴跟来了。” “当然听说了,这都不算城中的什么秘密了,之前两人闹得那么厉害,到如今还是城中的笑话,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段时间听说将军府的小小姐不知道前段时间受了什么刺激,这段时间可是根本连门都没出,估计这‘死而复生’的侧妃可是憋了一肚子坏水想要害人家,只是人家不出门,没有办法,这才刚出门,这不就一起来了。” 另一个声音比前两个声音要沉稳一些,却没有打断分毫,反而也来了兴致和两人讨论起来,“说起这件事情我也觉得奇怪,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毛头丫头,居然敢这么卯足了劲和将军府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姐作对,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第177章:请问,京兆尹夫人在么? 贺千慕没想到到这里居然还能听见今天白天听到的闲言碎语,一时间新仇旧恨加起来气的浑身发抖,嘴唇立时变得青白。 室内的调侃声还在继续,声音更加尖锐,“要我是她啊,让进城中的人这么说,甚至被人绑架去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那我宁愿去死也不给自己的夫君蒙羞啊。” 交谈还在继续。 贺千慕甚至已经听不他们在说什么,耳边只有翁名声,最后实在忍无可忍,直接将手拍向门去...... 贺千慕愤怒之下的一拍,注定声音不会小,手明明已经接近门,贺千慕却突然想起来的目的,将手的方向硬生生拦回来。 方才使的力气确实很大,贺千慕强行拉回的时候胳膊被反弹力结结实实抻了一下,一时疼的脸色有些扭曲,只是担心迷药的时间会很快过去,强行忍者胳膊的疼痛,换了个手轻轻叩了叩门。 室内的声音像是无形中被人恩了个开关,室内的交谈声突然停止。 半晌,一阵细细索索的脚步声传来,贺千慕将伤到的右手臂放下,脸上带着一个诚恳的微笑道,“请问,京兆尹夫人在么?” 婢女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面前这个带着谦逊笑容的陌生女人是谁,正坐在门缝斜对面的御史夫人却将来人看的清楚明白。 虽然是逆着风,只是这纤弱的身体,还有独特的挽发髻的方式,这不是最近城中最炙手可热的宁王侧妃贺千慕又是谁。 御史夫人是在传统三从四德的教育环境下长大的,因此在贺千慕上次因为颜笙的事情被传的满大街都是谣言的时候就已经对他很是不满,妾是什么,说不好听点就是地位稍微高级点的婢女,居然还敢狐媚当朝堂堂宁王,甚至做出这种陷害当家主母的勾当,若是她当家,绝对会将这种贱人浸猪笼。 这颜笙也就是太仁慈,楚清有一阶段甚至参加重要的宫廷聚会都是带着贺千慕而不是她,特别是席间贺千慕骨子里面透出的骄傲还有那似邀宠的媚态,很多大家族出身的夫人们都恨不得上前撕了这张虚伪的脸皮。 如今居然还敢到这里来。 她冷笑一声,直接站起,慢慢走向门口的位置,将还在处在懵懂情绪中的婢女推到一边,语气嘲讽道,“我当时谁,这不是咱们宁王最宠爱的侧妃小妾么?不是说你最为得宠,到哪都是前呼后拥的。”她双手将门洞开,做出样子向身后打量,其实在她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贺千慕是孤身到这里来,如今不过是有心羞辱一番,声音自然而然提高,“诶,这身后的人呢,怎么都没有了?莫不是有些人做坏事做多了,上天的报应已经降到了身边人身上吧。” 说罢还不忘后退几步,脸上做出夸张表情,“那我可得离远点,别再上天降雷的时候不小心连累了我。”贺千慕在听见他说侧妃小妾的时候,脸色就已经开始发白,无论何时,她的身份只能是个侧妃,也就是一个妾,这将是个耻辱的标签一直伴随着自己,她的双手满满握紧,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看着御史大人涂抹横飞的嘴,心底已经间颜笙恨级,将这一切都归咎在颜笙身上。 若不是她,以楚清对自己的宠爱,当时宁王正妃不过是时间问题,楚清除了自己身边将永远不会在出现别的女人,倒是自己将是宁王府永远的主母,无论楚清是否爱自己,自己的地位永远不会动摇。 都是她,都是她!今天一定要让颜笙身败名裂,到那时看京城中还是否有人在抬高颜笙贬低自己,只要过了今天,颜笙就会成为过节老鼠,出身高贵怎么样,自己曾经陷害她的事情暴露又怎么样,全体下就不会允许一个道德败坏的女子生存在世上,颜笙当时逼得自己不得不谎称被人劫走,如今在城中根本抬不起头。 自己要做的比她更狠更觉,捉奸在床,任你颜笙又通天的本事,都百口莫辩,你等着吧,这只是第一步,只要带他们将事情看得清楚明白,到时消息自然会‘不经意间走失’,颜笙通奸的事情会全天下皆知,楚奕就算不想惩处,为了皇家的面子也不得不为,到时候,是一条白绫还是一杯鸩酒,还是一丈红呢….. 贺千慕的思绪竟然渐渐飘远,光是想想颜笙可能遇见这些情况就已经开心的浑身颤抖。 京兆尹夫人看贺千慕的身体已经开始发抖,担心是御史夫人的话刺激到了她,也是看够戏了才出声制止,“好了,程黄式,你先回来吧。”有递了个眼神给自己的贴身逼女,侍女会意将御史夫人往回引。 御史夫人还是没说够的,只是毕竟京兆尹夫人有皇上亲封的二等诰命,她一个没有任何品阶的人自然还是要给她几分面子的,也就默默的收了嘴,顺着婢女的手走回自己的位置。 婢女将御史夫人安排妥当,这才来接贺千慕。 贺千慕此时心情已经好了很多,也就不计较御史夫人的话,直接对着京兆尹夫人行礼,“臣妾贺千慕摆件众位夫人。” 御史夫人嘴角扯开一个不屑的笑容,声音轻蔑,“呵呵,我们可担不起宁王府侧、妃、的请安。” 贺千慕的脸色微微一边,还是勉强笑道,“夫人说笑了。” 京兆尹夫人直接挑开话题,“我记得咱们平日里并没有往来,不知道娘娘大驾光临,所谓何事?” 贺千慕面上却不见任何惊慌,不慌不忙道,“素日里王爷经常向臣妾提起各位大人,尤其是京兆尹大人,王爷说大人刚正不阿,勤俭为民,实在是当时难见的清官,平日里就让我多与夫人走动,只是一直没抽出来时间,也担心唐突了夫人,也就没有多多拜访,实在惭愧。” 京兆尹夫人啪的一声将手中的佛珠合起放在手心,声音一瞬间像是催了寒冰般,眼神如电射向贺千慕,“如今就不怕唐突我了?” “夫人说笑了,大家拉着佛门之地一来是为了修身养性,二来也算是来这里散散心,难得大家都聚在一起,自然要抓紧机会赶紧来拜访夫人。”贺千慕的语气真诚,若不是有之前的传言,众人甚至已经要相信她的说辞。 “原来是这样。”语气算是应承,面上却没有一丝一毫欢迎的姿态。 贺千慕看着太阳已经慢慢西斜,一时间心底有些焦急,自己为了安全放的这种能够随着时间慢慢消失的蒙汗药,也就加紧了中药者苏醒的时间,若是不能快些将这些人带去,恐怕颜笙就要醒了。 她不顾众人嘲讽的目光,微笑道,“今日外面的天气甚好,臣妾听说庙中后院处的牡丹开的正浓,不知夫人们可否愿意给臣妾这个面子一起赏花,当然,臣妾已经将事情全部准备好,茶点和凉棚都已经做好多时了,恐怕在迟些糕点就冷了,会影响口感。” 御史夫人嘴唇一撇就想嘲讽,京兆尹夫人却不想将贺千慕得罪死了,先一步开口道。 “娘娘的心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我们也是刚吃过东西没有多长时间,暂时不想吃别的,而且今日风大,我们也就不出去凑热闹了,满园的春色给娘娘独享,岂不美哉。” 贺千慕当然不可能放弃,几步行到京兆尹夫人面前,一脸真切的道,“还请夫人能够赏臣妾这个面子,夫人们既然已经吃完,那就是赏赏景也是好的,王爷也是希望臣妾能多与诸位亲近亲近,若是王爷知道臣妾没有邀请到诸位夫人,回头是会怪罪臣妾的。” 怪罪她?京兆尹夫人心底冷笑,恐怕是怪罪他们的夫君才是,这贺千慕面上笑眯眯的居然个他们摆了这么一道,如今看来是不去不行了。 她慢慢将佛珠随手交给身边的婢女,又就这她的手站起来,脸上闪过一丝庄重,“既然这样,看来我们也不能不去了。” 御史夫人有些不开心,张嘴就要反驳,“姐姐。” 谁知这次京兆尹夫人却没有放任她,脸色凌厉的一扫她的方向,“你难道是想让王爷怪罪么,你要是想我也不拦你,只是不要拖累了我们,你若是真的不想去就随你吧,我们这就去了。” 御史夫人从未被谁这样当面呵斥过,自己是名门之后,又是家里唯一的女孩,自然从小就是在手心中长大的,嫁给御史后,两人也算是举案齐眉,自己的夫君都为如此对待自己,如今竟然因为贺千慕被之前一直交好的京兆尹夫人呵斥,当下便对贺千慕的厌恶更增一分,甚至还多了一丝怨恨。 只是还算有一丝清醒的情绪在的,也不敢真正的服了京兆尹夫人的面子,也只能不情不愿的站起身,只是此时众人已经兴致大门前,眼看就要失去了踪迹,御史夫人再也顾不得其他,连忙呼唤道,“姐姐等我!!!” 第178章:不甘心 贺千慕听见声音,嘴角扯出一个轻蔑的笑容,一直站在她身边的京兆尹夫人似乎有所察觉,连连忙将头转向贺千慕的方向,贺千慕将脸上的表情隐去,微微低下头。 “要走你就快些,不要让我们如此等你。”京兆尹夫人的声音有些冷,脸上的神色比声音还要冷,平日里就不是很喜欢御史夫人的做派,只是因为夫君的命令不得不与她虚与委蛇,今天的事情虽然是自己默许让她羞辱的,只是御史夫人实在是有些不知好歹,她的声音因此更冷,“你要是不能快点,就不要去了。” 御史夫人平日里那有如此大的运动量,这一连串的跑步在加上脑门上繁复的华贵珠宝,这一颠一颠的坠的脖子生疼,好不容易赶到却没想到京兆尹夫人居然对自己如此冷漠。 她一时有些委屈,却不敢发火,眼中闪烁着难过的光芒抬头看着京兆尹夫人,“姐姐怎么今天这么大的火气。” 还不是因为你太不识抬举。只是这种话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是万万不能说的,她将脸上的表情一收,也不会答她,转头示意贺千慕带路,一行人才又继续向前走去。 人多,再加上都是平时里娇生惯养的小姐夫人,走路的速度被生生拉慢。 越接近事先计划的地点,心底越是忐忑,后来竟然心跳的和擂鼓一样。 越来越接近,贺千慕看着那个十字路口,心底竟然竟然又升起一丝惊喜。 她带着众人慢慢走进,却万万没想到。 计划好的蕊心并没有出现,周围根本空无一人, 贺千慕脸色一白,脚步又一瞬间的停止,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出了什么状况?贺千慕的心底竟然有些慌张,她真的想叫众人留在这里稍微等一下,只是这样肯定会引起众人 的怀疑,到时候所有发生的事情都会被怀疑是自己策划的。 怎么办..... 自己冒着被蕊秋送回琉球秘密总部的危险,如今这样的计划竟然就泡汤了。 这让他怎么甘心。 她的手自袖中悄悄握起,心底一瞬间闪过诸多情绪,京兆尹夫人到底是一品诰命,感觉要比别人敏锐许多。 贺千慕没想到居然这么容易就被看出来,到是借他是个胆子她也不敢承认,她扬起一个还算无懈可击的笑容,掩饰道,“夫人多虑,我只是走的有些多,身体有些伐了。” “是这样?那咱们快些走,也能找点到休息的地方。”京兆尹夫人倒是不在意,也就随口复议。 贺千慕没想道这京兆尹夫人真的是上天派来和她作对的?为什么就不能有点正常人的反应, 明明她说话的对面就有一个亭子。 莫非她是故意的? 贺千慕觉得自己已经快被颜笙逼的想法都已经开始混乱。 正当她冒死打算叫众人停在这里休息一下的时候,一个自己不曾在意的婢女匆匆走来,脸上神色慌乱,一看就知道是出了大事情。 贺千慕的心底有些高兴,以为是蕊心派来的婢女,心底没有一丝迟疑就连忙迎了上去。 婢女果然是来找她,毫不迟疑的走向贺千慕,甚至来不及对众人行礼就走到众人面前低语道,“刚刚传来消息,蕊心姑娘失踪了。” “什么?”贺千慕甚至还没来得及想明白,惊讶的声音就先一步出来。 御史夫人心底正不痛快,一听见贺千慕的惊呼就知道贺千慕一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就有心让她出丑,竟然表现出一个热心的神态几步并到贺千慕面前,一脸关心的问道,“可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惹得娘娘如此惊讶。”脸上的神色是关心的,声音中的幸灾乐祸却是根本就藏不住,在场的每个人心底都听得真真切切。 御史夫人的声音惊醒还在震惊当中的贺千慕,她甚至来不及思考蕊心究竟因为什么失踪,她看了周围一圈都是看好戏的神情,一瞬间已经明白过来,自己若是说震惊一个奴婢失踪的消息,恐怕会图惹大家怀疑,既然如此,不如就将计就计。 贺千慕的眼底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面上顿时摆出一个犹豫的表情,“这......” “妹妹这是有困难需要帮助了。”御史夫人根本就不想给贺千慕打马虎眼的机会,装作热心的说道,“妹妹若是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和姐姐们说,俗话说的好,三个臭皮匠顶过一个诸葛亮,而且咱们今天在场的人哪个不比那些低贱的臭皮匠厉害多了,你若是有什么不放心的,有我们在你也不用担心,我们都不是那种舌头长的人。” 想是怕贺千慕不信,还不忘回头动员群众,神情激昂,口水在空中闪耀着诱人的光泽,“姐妹们你们说对不对啊。” 若是平时,这帮人自然不会附和御史夫人,只是现在大家是在都好奇能将这个京城最有名的侧妃吓到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最好能看她出点丑,那这次来上香的旅途也是最圆满的。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倒是都笑了,连忙附和道,“妹妹说的太对了,侧妃要是有什么事情不妨说出来,要不就太见外了。” 就怕你们不上钩,贺千慕没想到所有人都这么配合,本来以为会费上一番功夫的,如此还真要谢谢御史夫人了,她心底冷笑,面上表情却剧烈挣扎,半晌才犹豫的看向众人,声音有些不确定,“姐姐们真的能为我保密么?” 御史夫人答应的比谁都欢,“那当然,妹妹你就放心吧。” 贺千慕又看了众人一眼,半晌眼睛一闭,像是要英勇就义般道,“既然如此,那,姐姐们请随我来。” 御史夫人也没想到贺千慕居然如此好骗,只是能有让贺千慕头疼的事情凑个热闹当然再好不过,她已经打定主意,今天无论看见什么回去都要大肆宣扬一翻,一定要让城中的所有人再一次见识到贺千慕虚伪面目下的真模样。 贺千慕深怕他们反悔,当下先一步迈离众人,像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一般,大步离去。 众人担心会跟丢,倒是就没有什么热闹看了,也顾不得方才还在心底抱怨的脚痛,如今恨不得脚上长出来翅膀能够快些,在快些。 众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京兆尹夫人却一直没动,她身边的婢女上前请示。 “夫人,咱们.....” “走吧。”京兆尹夫人将手放到婢女的胳膊上,声音不便喜怒,只是看着贺千慕远远的背影,眼底略过一丝什么。 已经领先众人很多步的贺千慕如今竟是比所有人都着急,恨不得下一刻就出现在自己给颜笙安排的房间,估计时辰差不多了,应该进门后不就颜笙就能醒过来她甚至有些期待看颜笙气急败坏的样子。 贺千慕嘴角带着一抹期待的微笑。 贺千慕一把推开房门。 此时已经是下午,下午后的血红阳光自贺千慕的背后照在面前的场景里,给褐色木质的桌椅披上了一层血红色的外衣,像是水的血喷洒在上面,地面上是青黑色的石板,桌子上没有其他的装饰,只有一个长相质朴的上代细微纹路的茶壶放在上面, 室内静悄悄,没有凌乱和挣扎。 很好,看样一切还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贺千慕犹豫的时候,一直跟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御史夫人也赶到了,看着贺千慕楞在门边上背影还以为室内有什么了不得的倒是,胳膊一伸将贺千慕怔楞的背景挥开,身子一矮就串进室内。 半晌,一声震耳欲聋的叫喊声直接从屋内传来。 众人一怔,以为是发生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甚至也没来得及分辨是不是御史夫人的声音就一个箭步越过贺千慕冲进房间。 成了,接下来就有好戏看了,贺千慕嘴角擎这一个微笑,慢慢跨进房门。 这世界上从来都有一个词叫人算不如天算。 “好你个不知廉耻的东西。”贺千慕还没来得及拐弯到室内的房间,就能听见人群中御史夫人尖锐的嗓音爆出如此刻薄的话语。 贺千慕听得真切,只是屋子太小,人太多,一时都挤在创办,自己都看不见里面有什么情况。 她也不着急,反正都是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 她慢慢越过人群,一步步靠近床的位置。 只见床下果然有两个衣衫褴褛的男女背对着自己跪在京兆尹夫人的脚边,左边的男子身形瘦弱,看样应该是个清秀的男子,只是这一切都不如他那醒目的没有一根头发的脑袋引人注目,右侧的女子身型比男子还要纤细,一头乌黑的发丝铺到后背上,在夕阳的反射下闪着迷人的光芒,她的发丝凌乱,身上只要一件里衣,还是歪歪斜斜披在身上的。 没想到蕊心办事倒是比自己说的还要靠谱,贺千慕一时也不计较蕊心消失的事情,一门心思想着怎么怼颜笙。 两人的哭哭啼啼声音不绝于耳,京兆尹夫人的脸上越来越黑,最后化作一声大喝,“都别吵了。” 贺千慕上前一步,正要开口说话,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第179章:事情暴露 一阵脚步踩着石子的声音传来,由于京兆尹夫人的雷霆一吼,室内一时静的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还有地上两人吸鼻涕的声音。 贺千慕没想到这种关键时刻谁能来捣乱,连忙将要说出的话咽了回来,头一转看向门外。 一行人自院门出匆匆走来,因为逆光贺千慕看的并不是十分清楚,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倒是京兆尹夫人借着地位的优势将来人看的清楚明白,脸上划过一丝了然的神色。 “没想到这屋子这么热闹?”一个如黄莺出谷的女声带着笑意自外面传来,室内众人的脸上闪过一丝迷茫的神色,只有贺千慕的脸色一变。 待颜笙走进,众人才将来人看的清楚。 她身穿鹅黄色的轻薄纱衣,内里是花样繁复的湘绣花团锦簇图案的月光色相思绸里衬,这一身颜色搭配的极好,既不会显得花哨,又能通过轻薄的纱衣将里面的花样透出,不显沉闷又不失庄重,鹅黄色有沉得她肤白胜雪,头上仅仅用一根翠玉的簪子松松挽就,脸上不施粉黛,黑亮的眸子,樱花的嘴唇,小小的琼鼻,整个人如粉雕玉琢的娃娃般,脆生生的立在门边,身上透出的都是室内所有人都没有的清新朝气。 众人的眼中皆是略过一丝惊艳。 贺千慕像是想起什么,连忙回头看向身后跪着的两人,正好那女子回头,贺千慕正将这女人的脸看的清清楚楚。 即使眼睛红肿,发型凌乱,颜笙还是很明显的分辨出,那女子不是蕊心又是谁。 蕊心当然也看见贺千慕,眼中的绝望一扫而光,将身子一调转就要像贺千慕身边爬。 贺千慕心底微微一怔,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走去,在挣扎间,贺千慕还不忘用眼睛扫了颜笙一眼,这一下,颜笙眼底的幸灾乐祸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心里竟然将一切都想的明白,看来颜笙这是故意留下蕊心来陷害自己..... 她眼底的寒光一闪而过,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蕊心吧自己拖下水。 电光火石间,她心底打定主意,一定不能将这件事情暴露。 她眼神微垂正好对着蕊心一双满含希望苛求的眼睛。 她牙关一咬,一把扶开蕊心刚拉到自己袖子的手,蕊心不设防,被贺千慕的力道结结实实的摔倒在地上,后脑正磕在桌子的角上,眼中磕的全是金星。 颜笙几步走到蕊心身边,将她扶起,随后交到身后的清馨手上,让她扶着蕊心带到椅子上坐好用手帕简单包扎已经开始渗出鲜血的后脑。 “颜笙之前还是小看了娘娘,没想到娘娘是这种大义灭亲的人呢。”颜笙微微一笑,走到离自己最近的另外一把椅子上,收敛了一下自己的裙角道。 此言一出,室内的所有人皆是一震,竟然没想到最近被贺千慕如此压制的人,居然是这样的尤物,一时间心底竟然有些不一样的感觉,也不禁笑话,有了这样的妻子,居然还要宠爱这般蛇蝎心肠的妾室,还真是小看宁王的心里了,这都什么审美观,不爱山珍海味,喜欢破鱼烂虾。 贺千慕脸色惨白的应声到,“姐姐说笑了,妹妹不过是依法办事而已。” “依法办事?”颜笙扣扣袖子上的金线,声音有些冷,“妹妹说话真的是让姐姐听不懂了,北炎什么时候把私设刑罚当成一个法律执行了?” 贺千慕没想到颜笙的嘴居然这么毒,她的话滴水不漏,看样根本就是有备而来,一时间被颜笙说的额头上都是冷汗,只恨自己刚才不能多想一层,如今竟然落得这样尴尬的境地。 她手一握,脸上勉强撑起一个微笑,不动声色间摸了一下额头的汗,“姐姐这么说可就让妹妹百口莫辩,妹妹什么时候设私刑?有些话可是不能乱说的,姐姐还是莫要开玩笑了。” 众人没想到颜笙意见来室内的画风突变,两人居然有这么重的火药味,京兆尹夫人更是直接闭上眼睛,左手从随从的手中接过一串佛珠,默念清心咒,将周围的一切隔绝。 这个理由太烂,颜笙当然不当回事,毫不在意的笑笑,“妹妹心真大,你方才那一抖可是将你得这个丫头都差点摔死。” 贺千慕看着清馨换下来的手帕上触目惊心的血迹,自己当然知道,方才拿一下看似不经意,自己其实是下了死手的,甚至冒着暴露的危险用了下武功,可恨的是居然没能将这丫头一下摔死。 颜笙当然最能明白贺千慕说什么,也就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不动声色道,“咱们还有很多事情不知道么, 也许这其中是有误会的,妹妹难道都不想知道事情真相就吓死手么?难道是这其中有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怎么会。”贺千慕的一双牙齿恨不得咬碎,不得已道,“姐姐如此说话,难道就不怕让诸位姐姐们笑话么,就算日后传到网页耳朵里面,他也会怪咱们不识大体,居然让姐姐们看了笑话。” 厉害了,如今竟然都知道用楚清的名义压制她了? 呵呵哒,要是以前也许管用,如今,楚清是谁,颜笙嘴角扯起一个邪肆的笑容,“妹妹多虑,王爷日理万机怎么会管咱么这些小事,而起就算日后听说,咱们这也算是给姐姐们带来欢乐了是不是,若是今天哄得姐姐们开心,就算是日后王爷怪罪,我也愿意。” 贺千慕没想到如今颜笙说的话居然如此厉害,让她根本没法反驳,别说是他们本来对自己就抱着敌意,就算不是,话都这么说了,她若是说出一个不字,恐怕就将今天在场的人得罪了个遍,以后就真的不用再程航着难过的圈子里面混了。 贺千慕就算有一千万个理由在这种情况下都不敢在说什么。 颜笙看着贺千慕眼底的愤恨和脸上的无奈,心里痛快的厉害,这就是典型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如今也不用验证了,当是贺千慕来,蕊秋就连忙跟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在心底确定,这个背后的女人一定是蕊秋。 只是这出好戏没有她见证实在是太可惜了,她刚上山就不知道哪去了,不过倒是给她的计划生了不少的麻烦。 她微微一笑,转头看向清馨,“怎么样,好点了么?” 这一下装的确实不清,蕊心到现在大脑还是有些混沌,却很清楚的将方才贺千慕推开自己的时候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看的清清楚楚,这个女人居然想杀了自己灭口,可恨自己愚钝在听见那么多贺千慕之前对下属的事情都不能够醒悟。 她的脸上竟然透出一丝悲壮的情绪,她直直的看像贺千慕,眼中闪过震惊,愤怒,怨恨,还有数不清的复杂情绪在眼中萦绕,将贺千慕竟然看的骨头中甚至都透出一丝寒凉,她没想到当时那么卑微的一个跪在自己面前祈求的婢女居然会做出如此可怕的表情,一时间心底竟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慌乱。 她一定要让将她带下去,绝对不能将她留在这里。 打定主意她刚要张嘴。 蕊心却看着她笑了,贺千慕竟然被吓得浑身一抖。 “你笑什么?”贺千慕情不自禁的开口问道。 蕊心笑声停止,最后在嘴角停住一个冰冷的笑意,她自凳子上缓步走进贺千慕,声音像是淬了毒药,“我笑我自己年少无知,识人不清,我笑我自己,不自量力,与虎谋皮,我笑我自己心声邪念,反遭天谴,之前听了那么多你的往事竟然不能将你这个然看的清楚明白,竟然可笑的想成为你的心腹为你服务,你这个蛇蝎心肠,谎话连篇,不折不扣的毒妇。” “你说,说的什么?”贺千慕被蕊心逐渐靠近的身子逼的连连后退,看见她声色俱厉的控诉自己的过往,竟然控制不住的身体发抖,脸上更是一震白过一震。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么?侧妃娘娘。”蕊心的声音皆是一字一句从牙齿中迸出,“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让我带着下了慢慢消散的迷药的饭菜去偷偷放在王妃的房间里,然后衬着周围没人, 她吃完后昏倒的时候带过来,然后根据你的吩咐迷倒一个小师傅放在房间里面,盖上被子,做出两人苟且的姿态,最后在将室内恢复原样,然后你带着一堆人破门而入,‘恰好’看见这一幕。” “娘娘。我说的可对。”蕊心的脸色虽然还是苍白,声音却掷地有声,将这一室的人都唤醒。 颜笙似笑非笑,周围的人都是一脸惊讶的看向贺千慕,眼中的神色有鄙夷,有了然,还有厌恶和憎恨。 贺千慕竟然不知为什么被蕊心说的心里慌乱,一时间只是捂着耳朵重复道,“你说的不对,我没有,你是陷害我,就是在陷害我。”手向颜笙指去,“你们都是陷害我,这些不是我做的,你和他是一伙的!” 第180章:倨傲 室内一时间竟然安静的可怕,只能听见贺千慕濒临崩溃的咆哮声,“这不是我做的,绝对不是。” 也不知道贺千慕这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神情间神色颇为激动,像是疯了一样。 众人一时间都纷纷往边上撤了一点,就担心会连累自己。 颜笙也不想触那个眉头,这女人如今的疯癫状态下还是少惹为妙,而且她本来就怨恨自己,这时候在上去插一脚不是没事找事么。 清馨脚步微动,身子悄悄挡在颜笙身前。 颜笙当然知道清馨这是为了自己不受伤害,只是贺千慕恨不得将她身边的人全部整死一个不留,他们站在自己面前在对比她自己的孤立无援,清馨只会比自己更危险。 颜笙将清馨拽到自己身后,脚步一正,缓缓接近贺千慕,同时用眼神按时周围的一干仆从,等他们到了足够保护自己的距离,这才轻轻嗓子说到,“每个人都说自己愿望,那总得需要证明自己的方法。” 贺千慕闻言,眼中的的偏执疯狂渐渐平息下来,周围有身体不好的一些小姐,已经被贺千慕方才的行为吓得面色发白,有些甚至都要昏倒了。 京兆尹夫人眉头微皱,示意身边的人将这些人带下去,室内一时清净许多。 “说罢。”颜笙还不忘端起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这才看向贺千慕一脸悠闲。 “对对。”贺千慕此时完全清醒过来,甚至还抽出来时间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淡淡看向蕊心,脸上的神色有些倨傲,“刚才发生事情太过突然,让我一时间倒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如今我才想你你是谁,难道你是因为我前两天因你做错事情后对你体罚,你就怀恨在心,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报复我。我平日里带你不薄,你居然如此对我。” 贺千慕脸上一时显示出来一种震惊,难过得神态,真的像是背叛她一般,声音凄厉,眼中像是蒙上水雾,“你说你的行为当不当的上狼心狗肺,当不当得上忘恩负义!” 滋滋,这演技,这要是放在现代绝对是会颁给他一个奥斯卡小金人小铜人什么的,简直了,要不是自己设下的陷阱挖好了坑,此时都一定会相信她的。 蕊心没想到贺千慕如此厚颜无耻,不禁将自己做的一切抹杀,甚至还将这一切都说是自己的伺机报复,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她一时间觉得胸口气血翻涌,像是被谁拿着棍子在心口狠狠怼了一下,她指着贺千慕,脸上的表情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我说的一字一句皆是实话,若是有一句假话,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既然你一直在说我说的是假话,不如证明一下如何。” 贺千慕被说的有些心虚,一时间竟然真的没想到要怎么证明,面上还是强行嘴硬道,“我已经将你陷害我的理由说出来了,至于陷害的过程,又不是我让你做的,我怎么会知道,而且你说的是我让你陷害颜笙,阿怎么如今却是你躺在这里。” “我看你们说的话也没什么价值,不如这样吧。”颜笙将手中的茶碗放下,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蕊心说的话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那碗被里放了那些蒙汗药.....” “王妃不对啊。”御史夫人脸上满是疑惑,嘴比脑袋还快一步,“假如蕊心说的是对的,那贺千慕要陷害的人是你啊,怎么如今你完好无损的坐在这里,躺在这里被迷昏的就成了蕊心了?” 方才怎么没见你嘴这么快,颜笙有些恼火,这御史夫人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经她一提醒,周围的人纷纷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好在颜笙也算先有准备,赶在大家种下怀疑的种子之前,轻笑一声道,“这件事情,倒是我的幸运了。” “这怎么说?”一直没出声的京兆尹家小姐出声询问。 颜笙含笑致意,随后拍了拍身边的清馨,“这要多亏我家清馨和秋菊机灵。” “如今看来,王妃真的被歹徒所害?”京兆尹夫人终于将眼睛睁开,眼中迸发出的光芒直直射向颜笙,里面透着审视。 颜笙不敢有一丝懈怠,对着京兆尹夫人微微行礼,“夫人所言极是,我当时正和清馨散步回来,正巧看见饭桌上的冒着热气的斋菜,秋菊不在,我便以为是秋菊帮我准备的,也就没有多想吃了下去,只是刚喝了一些粥,就觉得头上有些晕,还以为是今天和清馨闹的,我也没多想,手刚拿起碗,想吃第二口,甚至还未来得及吃就昏了过去。” 颜笙的声音透出些委屈,“我昏迷以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还好清馨他们够机灵,在毕经过这里的道上找到了我随身携带的香囊,这才找到了我,将我救出来,只是他们来的时候我身边还没有小师傅,而蕊心在哪里,我根本就不知道,当时我正昏迷呢,他们都想怎么救我了,怎么还会陷害别人。” 到底大宅门里面生活了很多年的人,蕊心看着说谎话都不带打草稿的颜笙,心底虽有些不忿,只是很快她就明白,已经得罪一个贺千慕,此时还是需要另一个人维护,若是将自己被她迷晕的事情戳破,恐怕她今天就是非死不可了。 京兆尹夫人不说话,直到刚回来的婢女从他点了点头,她才说道,“想来宁王妃应该不会说假话,老身方才只是好奇而已,还望王妃不要见怪。” “夫人说笑,若是没有夫人说这话给臣妾机会让我好生解释一番,恐怕还要让众位生疑,臣妾感激夫人都来不及呢。” 京兆尹夫人点点头,不在说话。 颜笙也算了了一个心思,这才将方才的话说完,“既然你们都说对方说的是假话,不如你们就证明一下把,蕊心既然说是贺千慕给的蒙汗药,这蒙汗药若是在贺千慕的身上搜出来,这就证明蕊心说的是对的,若是没有在贺千慕身上搜出来就证明蕊心说的是假话。” 众人深以为然,纷纷点头表达自己对这个理由的赞同。  出人意料的是贺千慕脸上并没哟任何惊慌,相反还有一丝得意,而蕊心的面部表情却有些怪异,脸色有些苍白。 她犹豫再三,刚想张口拒绝。 颜笙笑着接过,“既然大家都觉得好,那就这么办吧。”她笑着挥手,“为了保证事情的公平性,在场的女眷既然这么多,就让男人们先行回避一下, 京兆尹夫人德高望重,身边的教养嬷嬷也是百里挑一的出众人物,臣妾斗胆请夫人身边的嬷嬷为两位眼神,夫人觉得可以么?“ 众目睽睽之下根本就没有拒绝的余地,京兆尹夫人略微犹豫一下也就答应了,她微微挥手让身边自己资历最老的嬷嬷出列。 清馨已经在这段时间将室内的所有男性随从全都请出去,屋内一时所剩的都是女子,就连当时觉得是‘奸夫’的小师傅都被带了出去,只是找了个人专门看押。 嬷嬷应声出列,一步步走向贺千慕..... 另一边,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匆匆在寺庙内走去。 贺千慕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甚至还想着嬷嬷走了两步。 嬷嬷也觉得意外,倒是没表现出来,手一抬就向贺千慕身上抓去。 室内的所有人都在关注这一幕,虽都没点破,只是大家心里都明白,贺千慕的身上一定会搜出药粉,也都没有任何阻止的打算看好戏。 良久,还是一无所获,就连嬷嬷的脸上都闪过一丝怪异。 贺千慕脸上的得意神色越来越浓,嬷嬷最后连贺千慕的里衣都搜了一遍,甚至是布料的接缝处都没有任何夹层,最后只能无奈放弃。 贺千慕彻底松了一口气,还没等众人说什么,先一步膝行道京兆尹夫人的面前,脸上的神色楚楚可怜,“夫人,这奴婢分明就是诬陷我,还让我在众人面前如此出丑,你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京兆尹夫人的脸色有些难看,本来是不想涉及到这里面的,却发现自己陷得越来越深,如今竟然被贺千慕公然放靶子用,却有苦说不出,一向心高气傲的人恨不得要呕出一口老血来。 身边的嬷嬷跟了京兆尹夫人很多年,当然知道他的脾气,几步上前跪地请罪道,“夫人身体一向不好,这等操劳的事情还是不要做了,咱们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吧,这里有这么多夫人小姐,想来也不会怪罪夫人的。” 到底是跟在自己身边很久的人,京兆尹夫人满意的点头,将手放在默默的手上,起身对周围抱歉质疑,脸上的神色道没见到有多愧疚,直接道,“各位不好意思,我身体不好就先行退下吧,这里的事情就摆脱给各位了。” 众人心底不满,却是谁都不敢表现出来,只能起身行礼。 御史夫人却和众人不一样,看着京兆尹夫人的离开竟然心底松了一口气。 如今在这只有她的品级最高,她嘴角擎这一抹诡异的微笑,慢慢靠近贺千慕..... 第181章:完全像是个看客 御史夫人当然不愿意就这么放过贺千慕,她围着贺千慕转了一圈,对着贺千慕上下打量。 本来她的身份也不算低,跪在地上是极为不合理的事情,只是方才一品诰命的京兆尹夫人走了,根本就没说让她起来,她站起来也不是,跪着也不是。 御史夫人看出她脸上的窘态,心里开心的不得了,还不忘走路的时候貌似不经意得将胳膊放在她的肩膀上,将她狠狠压一下,贺千慕本来还算幸灾乐祸的脸色渐渐有些惨白,毕竟一个曾经折腾的差不多死掉又没有好好将养的身子,不死就不错了。 御史夫人低头在贺千慕的耳边嗅了嗅,发现还是没有任何收获,有些失望的将身体微微靠后,同时将眼睛睁得超级大,就怕放过任何细节。 世界上是有个词,叫功夫不负有心人。 御史夫人堪比现代显微镜的眼睛真的发现了了不得的东西。 她惊呼一声,抬手就将手指摁在贺千慕的胸前,贺千慕浑身一僵,还没反应过来,御史夫人已经一脸得意的将手指收回,随即招呼身边的婢女,想来寺庙中应该会有些学习医术的小师傅,将他请来,看看我这手指上的粉末到底是什么东西。 “粉末?什么粉末?”贺千慕眉尖闪过一丝疑惑,一脸懵逼的看向众人。 御史夫人却好像没有听见他的声音,直接将自己手上并不多的东西放在一方手帕上,小心包好递给侍女。 侍女领命离去,众人的脸上一时又晃过各种神色,只有跪在地上的蕊心,若有所思的看了颜笙一眼。 颜笙还是那种置身于世外态度,带着清馨完全像是个看客一样,作为一个外人,根本就想不到她才是被陷害的哪一个。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御史夫人身边的人不愧是夫人的得力助手,就差不能一个鼻孔出气了,回来的时候脸上眉飞色舞的表情都快飞上天了。 她连忙跑过来,还不忘带了一个师傅回来。 师傅倒是眉清目秀,一看就年级不大,他上前一步微微对众人行礼。 御史夫人一刻都忍不住,连忙跑到婢女身边,急声问道,“怎么样,到底是什么?” 婢女直接跪在地上,很怕别人听不见似得,突然将声音调高,“会夫人,小师傅说了,这粉末分明就是蒙汗药。” “此话当真?” 婢女连忙叩首,回头对小师傅说,“小师傅,您将方才您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小师傅也没多考虑,直接恭恭敬敬的将方才的话重复到,“贫僧已经验证过了,此药粉绝对是蒙汗药无疑。” “不,绝对不可能。”贺千慕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一双眼中浓浓的惊讶,“我身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颜笙微笑起身,对御史夫人行礼道,“如今想来已经真相大白,小师傅因为宁王府的事情蒙冤,稍后我一定会出面安抚,并且做好后续工作。至于这个女人....”她手一指脸上神色又有些癫狂的贺千慕,“我会亲自带人到皇上面前,让皇上为我主持公道,这样一个为了一己私欲就惊扰佛门圣地的人,我们宁王府绝不轻饶。'' “王妃果然大气。”御史夫人第一个赞同,就差敲锣打鼓,她面上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一脸仇恨的看着贺千慕,“京城最近让她弄得乌烟瘴气,确实不能再让这一个蛇蝎心肠的女存活于世,王妃一定要亲自押送她到皇上面前,为民除害。” 众人也一脸赞同,不少人之前就已经看贺千慕不爽很久了,这次当然趁机踩几脚。 颜笙使了个眼色让假扮随从的暗卫上前将贺千慕扣住,贺千慕本以为是寻常家仆想挣扎逃开,不想就算用了武功竟然也不能将身体挣脱分毫。 一瞬间她突然将一切都明白过来,自己明明是吩咐身边的人将蒙汗药给蕊心,自己根本就没有碰到过,因此自己才会放任他们搜身,没想打颜笙已经早就知道这点,甚至还能将人埋伏在自己身边,将蒙汗药涂在自己身上。 究竟是谁..... 脑中事情很多的时候偏偏能想清楚很多东西,她今天的一切已经是谨慎又谨慎,唯一有可能的。 是了。一定是。 贺千慕眼底一沉,真的是百密一疏,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她的眼中蕴含着悔恨,怨毒还有无穷无尽的嫉妒,凭什么自己堵上自己的一生都不能对付颜笙,凭什么!? 颜笙当然知道贺千慕有可能会发狂,提前就已经将身体慢慢向与她相反的方向移动。 贺千慕的眼底像是一对深深的漩涡,里面带着漩涡底部自南极地底几万年冰层下的阴寒之气,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她仰头惨叫一声,声音之凄厉尖锐竟然让屋内所有人都不禁浑身颤抖,仿佛一瞬间耳膜就被贯穿。 颜笙大惊,心底第一反应就是坏了,贺千慕恐怕真是疯了,身体为来得及先躲开一些,贺千慕已经自知自己时日无多的困兽一般,穷尽自己一生的力量向自己扑来,颜笙甚至能看见贺千慕脸上的绒毛,衣袖也随着她的真气舞动。 暗卫没想到贺千慕居然会做这样的事情,只是怔楞一瞬间竟然就跟不上贺千慕的身形。 经过方才的事情,清馨一直被推离颜笙的身边,一时间根本就不能到达颜笙的前面,秋菊更是被颜笙派去执行别的任务,如今这场中除了自己的暗卫就是老弱病残,根本没有任何人能够帮到她! 看着贺千慕越来越接近的脸,颜笙心底竟然升起前所未有的慌乱,自己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只是人类对死亡还是有发自内心的恐惧,曾经经过的一切竟然像是走马观花一样快速在自己的眼前晃动。 她微微闭上眼睛,算了吧,自己也算是比别人多活了那么多年,扶摇,你说,前方,会有你么? 一声诈响突然出现在室内,还没看清是什么,只见面前突然一阵白光诈起,眼前飞起的是已经化为齑粉的木屑,带着呛人的气息分散在空中,室内的人呢还没来得及咳嗽,又是一道快如闪电的白光闪过,一人自浮光掠影处飞奔而来,众人根本来不及看是谁,只能感受一阵刺脸的强风铺面,竟然衣袖隐隐有裂开的声音。 颜笙正闭着眼睛呢,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一阵温暖的气流袭过,甚至不受控制的向后一倒,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反而是落入一个温暖你的怀抱,颜笙浑身一震,连忙将眼睛睁开,却未想到看见的居然是这辈子都没曾想到过的人。 那人看颜笙醒来,便将她随手一放,随即脚下一瞪换到另一个方位,直接将已经被自己真气冲撞道昏死过去的贺千慕,用手一抄,紧紧抱在怀里。 木屑散去,众人皆是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良久才换回一点神志,正巧看将抱着贺千慕那人。 “参见王爷。”众人还未来的及惊讶,身体已经先大脑一步上前拜会。 楚清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随即对颜笙道,“慕儿身体不好,我先带她回去,剩下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 “王爷莫不是还没有睡醒吧。”颜笙一步跨到楚清身前将他们的神行拦下,皮笑肉不笑道,“王爷说的如此轻松,嘴唇一张一合就决定了事情的结果,平日里在府中也就算了,如今你竟然也不分是什么地方就做出这等事情来,真的是让大家笑话。” “别人怎么想我不管。”楚清针锋相对,“今天你说什么我都要带慕儿走!” “那我今天就不能如王爷所愿了。”颜笙互不相让,甚至有隐隐压过楚清的气势。 楚清这回连话都懒得说,直接将颜笙推到一边,抱着贺千慕就向外冲。 颜笙对着暗卫一使眼色,暗卫直接上前站在楚清身前,将路懒得严严实实。 楚清呼吸渐渐急促,眼中有血红色开始蔓延,甚至有隐隐覆盖全眼的架势。 他将贺千慕放到自己的左手边扶着,右腿微微向后退,眼神如电直直射向暗卫,众人还未看明白,双方已经开始动手。 楚清右手成拳,带着破空的气息袭来,周围的人离得虽远,也像能明显感觉到一阵狂暴的风袭来,整个人竟然被楚清一时暴露出的真气推得整个人情不自禁连连后退。 贺千慕此时已经完全昏迷,楚清为了护着她伸手有些局限,即使自己再厉害也抵不过对方的地税不漏,甚至还有隐隐将她包围的架势。 楚清脸色一沉,将身上的真气一受,此时竟然开启不要命的打发,只是攻击,竟然不在防御,暗卫到底是不能真正将楚清伤到,一时间伸手更加受局限,竟然让楚清趁机逼到门口。 颜笙心底大急,急声喊道,“尽全力拦下,死生无论!” “遵命。”有了颜笙的命令,这帮暗卫更加卖力,楚清身上已经在顷刻间布满小小的口子,而身边的贺千慕因为真气的刺激,嘴角已经开始流出鲜血……. 第182章:搅屎棍 一滴滴血打在楚清的手臂上,楚清只觉得一股黏-腻的感觉出现在手臂上,他低头一看才发现贺千慕的了脸色已经接近灰白,他眼底一沉,调动全身真气汇集在自己的右手臂,大吼一声,出手如电,向对面的暗卫袭去。 众人还未来的及看清是怎么回事,暗卫已经像是一片飞起的羽毛般被贺千慕的真气推开,从屋内直接飞了出去。 颜笙没想到楚清居然有这样的功夫,还没来的及在派人阻止,楚清已经带着贺千慕没了踪影。 清馨有些诧异,衬着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带这样颜笙离开。 “真是的,每次都要有楚清这个搅屎棍捣乱。”颜笙眼底划过一丝憎恨,手死命的攥紧袖子,就想是掐住楚清的脖子一样,袖口的纹饰因为颜笙的怒火都快被颜笙扯掉了。 清馨将颜笙的袖子小心拉出来,担忧道,“小姐,你别生气了,仔细气坏了身子。” “我不生气!?”颜笙都快被楚清气的鼻子上冒烟,口气不是很好,“我觉得我和楚清一定是八字不合,气场不搭,所有的事情,只要有她在就准没什么好事,我决定了,本来我是想着,除了贺千慕我就当合楚清的恩怨一笔购销,没想到这楚清这么不是抬举,我决定了,下次一定要好好收拾他!让他只顾不暇,看她还有什么精力来给我捣乱!” 清馨看着颜笙义愤填膺的模样,心底反而是送了一口气,方才颜笙的表情真的吓到她了,就想恨不得将楚清抓起来直接生吃了,清馨深深的觉着以颜笙的臭脾气,真的会脑袋一热不管不顾,到时候反而不好收场。 颜笙能发火,还能想象着解气,还是很不错的,这就说明应该是放下一些了,清馨试着转移话题,“小姐这次怎么能够算到御史夫人一定会检查贺千慕身上的粉末呢。” “那只是个意外。”颜笙白她一眼,“我是想到御史夫人一定会出来捣乱,却没想到他真的能发现,这种不确定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否则临时出了什么状况会打乱我的全盘计划,我早就准备好了人,只要我这边给她信号她就会过来到时候会‘不经意间发现贺千慕身上的白点,‘恰好她身边有懂得医术的婢女’,一切自然水到渠成,当时我不过是看御史夫人看的那么认真,也算是给她一个机会,不行还有另一手,当然了,御史夫人找出来倒是意外的惊喜,毕竟这样才更加像是真事,打死也怀疑不到我身上,我可是平日里和御史夫人没有任何来往,绝对不会是我指示的。” “小姐连这层关系都想到了,清馨真的佩服.”清馨一脸羡慕的看和颜笙,“小姐就是聪明,清馨就算在血一百年都学不会呢。” 颜笙不搭理她,双手拖着下巴,有气无力道,“你也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缓一段时间就好了,我还是需要想一想,接下来到底应该怎么做….”清馨看着颜笙迷茫的眼神,欲言又止。 颜笙拍拍身边的座位示意清馨坐下,轻声道,“有什么话直说吧,吞吞吐吐不是你的性格。” “小姐,你不能真的打算动楚清吧,毕竟他是个王爷啊,咱们还是北炎的将军府的人,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他之前如此对我,我要是再不表示点什么,恐怕人人都以为将军府好欺负。”她拍拍清馨的手,“我知道你担心,放心,我有分寸。” “行吧….”清馨答应的有些勉强, 只是颜笙决定的事情,别人说什么也基本没什么作用,,也就不在多言。 秋菊正在此时跨进门来,跪在颜笙面前,一脸恭敬道,“小姐,奴婢回来了。” “刚才辛苦你了。”颜笙起身拉着秋菊一同坐着。 清馨看着两人和没事人一样各做各的,一时间有些着急,一把拉过颜笙的胳膊,“小姐,你方才让秋菊做什么去了,你都没告诉我,我都好奇死了。” “也没什么。”颜笙深呼吸调节自己的情绪,随即道,“我就是让秋菊去送蕊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不管怎么样蕊心也算是守到应有的惩罚,既然她在最后关头没说出我迷魂她的事情,我也应该承她的情,还她一条生命是应该的。” “小姐还是这么善良。”清馨有些感慨,像是想起什么,眼睛快速一转,连忙回身看向颜笙,“小姐还没告诉我们,你是怎么发现这个粥里面有毒,然后又给我们留下纸条的?” 颜笙先结结实实灌了口茶,将有些干燥的喉咙抚平,这才重重舒出一口气道,“本来我就是以身为饵来引贺千慕上钩的,自然就比平时要多一些警惕,当时我回来的时候看见秋菊不在,而饭菜在桌子上的时候就已经起疑,因为秋菊知道贺千慕一直在等着机会来对付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将饭菜在没有人的情况下放在桌子上的,因此我就想到将计就计。” 她将袖子展开给两人看,“我来的时候不放心,特意在袖子里面放了个暗兜,我知道他们一定会有人在暗中监视,因此我就利用宽大的袖子将自己手上的动作遮掉,偷偷抓了个青菜放在手心,又用右手拿筷子的时候左手在袖中的纸上面协商,计,不急。我相信你们一定能看懂,然后在蕊心将小师傅迷晕的时候趁机将她迷晕,然后偷偷跑出来找你们。” 清馨一瞬间都有些看呆了,她真的没想到颜笙居然将事情计划到如此细致的地步,就连一个小小的暗兜都能在关键时候发挥大作用。 颜笙还在科普,“你们也需要按着我的方法做一个,里面备上纸和炭笔,实在不行眉笔也行,若是真的有什么紧急情况可以将消息传递出来啊。” 秋菊到底和清馨不太一样,她曾是暗卫一员,当然更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连忙道,“小姐说的不错,我回头会汇报给颜颂将军,让所有暗卫都这么做。” “你说的对,本来我回去就打算告诉姐姐,你告诉她也行。”颜笙毫不在意,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今天的贺千慕总觉得楚清来的奇怪,她虽然对着他们在事情定下来之后才说要去找楚奕,自己却早就找到人去通知皇上,秋菊他们发现自己失踪的同时就已经出发,明面上只能说是让皇上帮忙找颜笙,暗地里的想法就是,只要楚奕的人一到,就能发现贺千慕犯下的一切过错,到时候就能借着楚奕的手,就算她又什么想法,也不能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把贺千慕处置了。 只是为什么来的人明明说已经传达到,楚奕的人却没有一起来,反而是楚清出现将贺千慕救走了? 清馨看出颜笙脸上的不同寻常,当然知道颜笙是想到什么关键的地方,也不出声打扰,还不忘回神举起手指在自己的唇边晃晃,示意秋菊不要出声打扰。 秋菊点点头,两人只能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颜笙。 这件事情或许有千万种理由,只是,这最有可能也是颜笙最不愿意承认的,去的路上已经被楚清的人知道,就是楚清不知道用什么条件和楚奕交换,让楚奕在这件事情上方贺千慕一命,这就麻烦了…… 她的右手无意思的蜷成一个半圆形,一下下敲在桌子上,淡蓝色的桌布在颜笙的手指敲几下颤巍巍的晃动,还带着身上的一些细小的灰尘飞到空气中,像是迸发的火花,要是带着火花的颜色也是好看的厉害。 良久,颜笙将手指一收,眼睛一闭叹了口气,“没办法了,看样子楚奕真的有可能和楚清交换什么条件,从今以后若是楚奕护着,贺千慕要动起来就麻烦了。” “什么?”清馨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她脑中突然蹦出来小五欲言又止的表情,她抬起头对颜笙道,“今天小五和我说了些话,如今看来小姐真的说对了。” “什么话?” “刚才的时候,碰见过小五一次,我看见他的表情有些不对襟就上去问了一下,他才说,防才他是着急,当时到皇宫后,皇上并没有召见她, 只是用政务繁忙的理由将他挡在门外,她觉得自己的地位不高,皇上并不想见,而刘公公的表情有不像是在欺骗他,也就跪在外面,将事情原原本本报告给刘公公听,刘公公说等皇上有空后一定会告诉他,他没办法硬闯有着急回来报告消息,就先回来了,转身的时候也看见刘公公进了御书房,他就以为刘公公将事情告诉皇上了。” 清馨脸色有些愧疚,她抬头看向颜笙,“小姐,都怨我,方才的时候太忙了,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 “原来是这样。”颜笙笑着摇头,搓了搓清馨的脸,“你不用愧疚,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小五的,这楚奕分明就是故意的,看样事情真的向着我最担心的事情上发展了。” 第183章:拆骨入腹 清馨大惊,眼中都是焦急,她一把握住颜笙的手,“那小姐今后打算怎么办啊,如今看来不是非常对小姐不利。” 颜笙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笑意,“既然这样,我就不得不这么做了,之前我一直不说,真的是有些顾虑会牵连到楚清,如今我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就看楚清有没有本事能保护住自己!” “小姐打算怎么做?”这回连秋菊都忍不住出声询问。 “这样吧,你们把头靠过来,这件事情我需要你们的帮助…….”烟花谁能将脑袋靠近二人,有用眼睛扫了眼周围,确定没人后,才低声将自己的计划告知。 一个月后,北炎都城,人流量最大的盛景楼。 盛景楼是城中最富有圣明的楼,无外乎其他,它是城中唯一一个荀贵和寻常百姓用餐皆在一栋楼里面的餐厅,原本这种冒险的作死方式,按道理不出几个月一定会关门大吉,只是这酒楼的老板即使有能耐,这混吃只是一个噱头,荀贵是在楼上最好的几层用餐,而且还有专门的奢华通道直通楼上的专门服务包厢,装饰典雅,还有别的地方没有的清新。 楼下倒是简陋一些,只是比起别处也要好上许多,更值得称赞的就是酒楼的隔音效果,就算楼下打起来,楼上也不会收到一点影响,当然一个饭店最重要的还是饭菜的味道,这个饭店的厨子也不知道是在哪里请到,让人吃了以后就想上瘾一般,居然有人称赞,神仙玉露不过如此。 盛景楼一如既往的人多,甚至有很多人都需要在外面排队。 不管认不认识,为了多吃一顿都随意坐在一起。 靠墙最不起眼的一桌也不例外,同样,嘴里吃的不闲着,话也不闲着,只是声音却比边上要轻的不是一星半点。 灰黑色衣服的男人赶紧夹了一筷子西湖醋鱼放在嘴里,还来不及将刺吐出来就控制不住说话,话出口还是照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才小心翼翼道,“听说最近成城中,宁王府很是热闹。” “那当然。”身材有些发福的大胡子男一听到这个话题,眼睛一亮,连忙接道。 身边一个瘦高的男人抬碗吃饭间悄悄白了那个胖男人一眼。 胖男人没有收到来自伙伴的信号,还不忘将碗放下,一脸激动的就想将自己知道的小道消息说出来,他一抹嘴边灿烂的油光,“你还别说,大兄弟一看你就是….” “诶呀,你干什么踩我。”大胡子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脚上一阵刺痛传来,要不是碍于环境,刚才恐怕就要原地跳起来。他有些委屈的抬头看向瘦高男人,“你做什么使这么大力气。” 瘦高男-根本没有想到胡子男居然这么没有眼力,自己这么明显的提示居然被她当面戳穿,他此时真的恨不得将他摁倒地底下去好好改造他,他将碗重重放下,声音愧疚道,“这位兄台不好意思,你要是有什么事情想要了解,你可以去别的地方说书的多听一下, 自然就会知道想知道的消息,我们只是写小老百姓,是没有胆量乱说话的…..” “这位兄台你误会了吧。”灰色衣服男对她行礼,“我不过是一个过路人,只是对这些奇怪的事情感兴趣而已,并没有兄台想的这么复杂。” 瘦高男本来也不是什么刻薄性子,也就是多留了个心眼,看见灰衣人如此诚恳,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有些脸红的冲他一笑。 胡子脸是个藏不住事情的人,这时候才明白方才瘦高是什么意思,他油乎乎的大掌向瘦高拍去,脸上爽朗一笑,“我还当是什么事呢,不过就是一个留言而已,看把你紧张的。”他向灰衣人弓手致意,“大兄弟你别介意,我这兄弟人挺好,就是有的时候想的太多,只是他并没有恶意,大兄弟你别介意。” 灰衣人连忙回手,“大哥说笑了,也是我自己行为不当造成的麻烦,二位还是不要介怀的好。” “哈哈,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爽快人。”他将碗中的东西全部吃干净后,一擦嘴,将最近京城传出来的贺千慕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 灰衣人听完后,脸上居然有些古怪的神色。 胡子脸连忙问,“可是有什么不妥当地方?” 灰衣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良久才轻声的在两人耳边说,“我之前在柳州城的时候,见过,这个侧妃。” “就这个事情啊。”胡子脸不以为然,“这侧王妃本来就是王爷在路上捡到的,就算是之前你见过,那也很正常。” 灰衣人心事重重的摇头,“这件事情不是各位想的那么简单。”他的声音更加低沉,“当时我可是看见周围有很多人都围在她的身边,我当时正在他们不远处的桌子上吃饭,因此真真切切听别人唤她一句公主。” “什么?”胡子脸的声音难得有些尖锐。 “小点声。”瘦高连忙出声阻止。 胡子脸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创了个大祸,不好意思的冲着众人笑笑,将声音压低道,“怎么会是公主?难道是后来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才至于流落街头。” “你说的都是什么啊。”瘦高白她一眼,声音也压低道,“她如果真的是公主,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隐藏身份到这里都不是什么好事情,也许是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了…..” “慎言。”灰衣人连忙出声阻止,“这件事情兄台万望将他拦在肚子里面,我方才是见二人为朴实之人,才将这件事情说出来,你们要是将这件事情说出去,我恐怕就要大难临头了….” 瘦高的眼中闪过一丝郑重,声音低沉道,“兄台放心,我二人将会将这件事情当做从未听到一样,兄台还请珍重,我们这就走了。” 灰衣人话虽然说得漂亮,此时的脸上也有些后悔,他心不在焉的弓手道,“山高路远,二人保重。” 两人显然也是被震惊到的样子,脸色苍白的走了出去。 灰衣人的脸色也有些苍白,再也没有胃口吃什么东西,直接将碗一方起身离开。 一个月后,城中竟然开始流传出来贺千慕是琉球公主的事情,留言甚嚣尘上,本来贺千慕最近折腾的很多事情大家都知道,对她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在加上琉球最近在城中的所作所为大家都是有目共睹,大家对琉球都是恨不得将他们拆骨入腹,如今这最讨厌的人居然是最讨厌的组织里面的头头,这样的事情没有在能比的过得。 留言不过是短短两个星期的发酵,到了一个月的时候,居然全成人几乎都知道,甚至还有民间自发组织的反贺千慕联盟,甚至之前几步不表态的男人们也有很多在这里面,经过上次晕倒吐血的折腾,养了一个月刚能下地的贺千慕,第一次出门,就被人沿着街头扔臭鸡蛋和烂白菜,整个车洗了个鸡蛋澡。 据说贺千慕当时就被气的昏了过去,整整一个星期才醒过来。 “小姐小姐,你听说了么。”清馨满面红光,老远就能看见跑的恨不得要起飞的身影。 颜笙看着一团粉色直接护到自己这边,担心清馨会摔倒,连忙伸手将她扶住,“你小心点。” “我太高兴了。”清馨从颜笙的胳膊下弹出来,一脸惊喜道,“听说贺千慕一听说反她的团体组织了五六十人浩浩荡荡的堵在宁王府的正门,要求交出贺千慕还给他们一个交代,因为他们都是曾经被琉球欺负的家破人亡的幸存者,宁王府根本就不敢再做出多余的举动惹人非议论,宁王已经着了很多次京兆尹想让帮忙驱逐,却没想到脸一项耿直出名的京兆尹在听到之后都表示无能为力,贺千慕听见以后又昏过去了。” “还真是脆弱。”颜笙惋惜的摇头,回身间身边的花盆里面的花仔细松土,脸上的神色漫不经心,“”也不知道这贺千慕最近是怎么了,动不动就昏过去,还有之前上窜下跳的很厉害的她的师爷呢,怎么都不知道帮他出主意了,就让我这么欺负她还真没意思。 “诶呀我的小姐,你这是在说的什么话,莫不是高兴厉害糊涂了?”清馨抬手就想摸颜笙的额头。 颜笙白她一眼,你懂什么,一位伟人说的好,“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更是其乐无穷。” “小姐,这是哪位伟人说的话?”清馨的眼中全是迷茫,还有一丝狐疑。 颜笙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含糊道,“你不用管是谁说的,反正你得听我的,现在这么安静的让我欺负,我总有一种事情要脱离我控制的感觉。” 清馨下了一条,“不会的小姐,你想多了,皇上在怎么混账也不能不管民意的,这回谁都护不住贺千慕了,而且如今这可就是敌国细作的罪名,一定会万无一失的。” “但愿吧,希望我的下一步能起到作用。”颜笙抬手毫不留情的将手边的枝桠剪断…… 第184章:朕凭什么再给你一次机会 “你给我滚!”他脸上的血液像是被谁泼了沸腾的开水,烧的整个人的面色都狰狞的可怕,鼻眼歪斜,一股不受控制的怒气从楚奕的心底喷薄而出,带着可以烧灼世间一切的事物的温度,一路直奔他颤抖不已的指尖。 楚清被楚奕飞来的砚台砸的不清,额头上的鲜血喷薄而出,众人都随着楚清规规矩矩跪在地上,甚至连一丝大气都不敢出,唯恐下一个倒霉的人就是自己。 室内一时只有楚奕的咆哮声,还有他几乎都要将他肺子吐出来的呼吸。 楚奕之前就算在发火也从未见他对谁下如此死手,方才楚奕将砚台扔出去的时候,大家都以为楚奕是要将楚清打死。 “皇上。”楚清膝行几步,任由额头上的鲜血喷涌而出,也不在乎鲜血已经蔓延了自己的左半边脸,他恭敬刻了一个头,这才说,“微臣有一计,不知皇上可否愿意给微臣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给你?”楚奕忍了又忍才勉强将要伸出去的手收回袖子里面,他被楚清的厚颜无耻逗笑了,“当初你劝朕留她一命,并且也和朕再三保证一定会将她看好,不会在惹出什么乱子,现在呢!?” 楚奕疲惫的坐下,声音余怒未消,“现在成城中已经将这件事情传遍了,朕本来是打算不再理会的,交给你处理,可是你睁开眼睛看清楚,朕桌子上的,厚达数十张的信纸是什么?” “朕已经给你了你很多机会,这件事情已经一个月了,朕没有理会,不想再这防卫严谨的宫廷中,居然还会有人闯过,甚至还能如入无人之境般将证明贺千慕身份的文件,还有来历的书信放在朕的桌子上,这都是你惹来的,你说,朕凭什么在给你一次机会,要不是念在你以往的攻击,朕早就让人将你拖出去斩了,你还能有这样的机会在朕的面前讲条件?” 楚奕抬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巨大的响声带着桌子 剧烈颤动,桌子上的奏折发出巨大的翁名声,他的声音却像是阴沉的无妄海中的永远见不到光明的石头被海水带着来回滚动的声音,“你当真以为朕不能杀了你么!” “微臣不敢。”楚清没想到楚奕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居然真的动了要杀自己的心思,心底竟然升起从未有过的恐惧,这就是天子的威力,他能在顷刻间就要了一个人的性命,甚至都不需要有任何理由,他竟然第一次切切实实感受到两人的差距。 他为了表示自己的真诚,此时已经顾不得其他,只能拼尽力气磕头,本就被楚奕砸到的伤口变得更加血肉模糊,血已经将上好的金丝毯染上了氤氲的血迹。 他一边磕头一边说,“微臣知道皇上天怒难平,只是求皇上能再给微臣一次机会,看在微臣曾经为江山社稷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让臣能将这次带来的损失挽回。” “挽回,你说的轻松,那你倒是说出来你的方法告诉朕!朕要看看你还能有什么办法去挽回,如今不光北炎皇室已经沦为天下笑柄,就连你都是被人冠上了通敌叛国的罪名,你要怎么挽回!?”楚奕话虽然说得还是气氛,情绪却已经好了很多。 楚清淡淡送了口气,趁热打铁到,“留言的平息需要时间,请皇上给微臣半个月的时间,微臣一定会想办法将这件事情平息,若是不能说到做到,微臣到时提头来见!” “此话当真?”楚奕声音有些诧异,眼底深处却带着一丝探究,上次本就不相信楚清居然对贺千慕情断,他对贺千慕的一再回护已经让他怀疑,这次甚至还提出若是不能将这件留言平息就要以命相抵,这分明就是不打算将贺千慕叫出来的意思,难道她之前作出的一切都是做样子给自己看的? 楚清头虽然低着,却明显能感觉到楚奕的眼睛在他的周围环绕,甚至还带着一丝审视,他浑身一震,紧接着便明白过来楚奕的想法,他眼睛一转,直接匍匐在地上。 “皇上圣明,这贺千慕是不是公主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这市井的留言并不可信,微臣一定会在这段时间抓紧调查贺千慕的身份调查,若是有结果一定会第一时间汇报陛下,此时还是不好轻举妄动,否则容易打草惊蛇,之前的一切也就功亏一篑了。”楚清声音带了些引诱的性质,在这略显安静的室内竟然有些让人不受控制的觉得她说的就是对的。 楚奕想起之前为了琉球的事情损伤的士兵,还有大量的人力物力,勉强点头,随即示意身边的太监将楚清扶起,脸上的神色喜怒难辨,“朕就暂且相信你的说法,你且记得,这是朕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不要让朕失望。” 话说到这,楚清才算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高呼三声万岁谢恩。 清馨看着颜笙面上的神色难得有些焦急,一时间倒是有些不习惯。 清馨试探的接近颜笙,斟酌道,“小姐今天怎么看起来忧心忡忡的。” “有这么明显?”颜笙将手抬起来搓了搓自己的脸,声音有些干涩,“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我这次也算是孤注一掷要将楚清拉下水,只是这都多久了竟然连一点消息都没有。” 清馨抬手给颜笙倒了一杯上好雨前西湖龙井,嗓音轻柔的劝慰道,“小姐也不用担心,咱们尽了咱们的努力就好,小姐不是经常说么,尽人事听天命,咱们也不用过分担心结果,尽力就好,还有很多机会呢,而且还不一定会失败。” “你看看,你说的大部分都是在劝我就算失败了也不用太过气恼,你这分明就是在说我会失败么。”脑中倒是不受控制的将之前所有事情过滤一遍,也就明白清馨到底为什么这么说了,他们都已经交手这么多次了,基本上就没赢过,清馨有这样的担心也算是情有可原么。 清馨话一说完才觉得自己说的话也太难听了,这那里是让颜笙开心,分明是自己搬起来一个超级大的石头把颜笙的心个堵上了么,简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清馨在心底默默举起手照着自己的脑袋拍了几下,随后眼睛一转,老套路的转移话题道,“小姐这次都做了什么,奴婢看小姐好像已经在宫中部署好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颜笙翘个二郎腿,翘起来的腿还不忘晃晃悠悠的荡来荡去,“我让秋菊找了个暗卫里面轻功好的,又随便找了个人用左手写的字,坊间传说的贺千慕身世来历添油加醋的全写了进去,还说明要是不将贺千慕处决是一件多麽危险的事情,如今根本就不是北炎皇室的私怨,分明就是整个北炎和琉球的家国仇恨,并且我还让他们特意将历史上那些不顺从民意导致百姓暴动,最后被赶下皇位甚至还丢了性命的故事大写特写,楚清鼻子要是不能被气歪了,我就和他一个姓。” 虽然不想打击颜笙,清馨还是忍不住弱弱道,“小姐,你现在本来就姓楚啊。” “你到底是谁的丫头。”颜笙想也不想抬手就给清馨一个暴栗,手上的力气一点都没有吝啬,手刚收回,清馨的额头上就起了大片的红肿,就像是长了个犄角一样,颜笙还是觉得不解气,还不忘白她一眼,“你真是的,我觉得真的应该研究一下将你嫁出去算了,就知道给本宝宝添堵,等姐回头和离,看你还能不能这么说。” 清馨都要哭了,自己今天真的不应该多说话,看把小姐气的,刚才那一下恨不得都要将自己的脑袋敲碎了,清馨都不敢揉脑袋,就一脸讨好的起身给颜笙揉肩膀,声音带着讨好的笑意,“小姐还不知道奴婢么,奴婢一向是笨头笨脑的,只是奴婢的心却都是小姐的,小姐要是把我嫁出去,恐怕就再也找不到一个这么可心的人了不是。” “谁说没有的,你看秋菊,你在看看翠花,这府里还有很多适龄女子的。”颜笙可不上当,故意说话刺激她。 “诶呦我的小姐。”清馨没想到这回真的将颜笙得罪了,眼泪都快被说出来了,“小姐你要在这么说,你就会失去奴婢这个宝宝的。” “嗯,失去也好,我再去接一个更好看的,更舒心的。” 清馨彻底慌了,连忙蹲在颜笙面前,委屈道,“小姐真的不要奴婢了么,奴婢已经决定痛改前非,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小姐居然都不愿意给个机会么。” 清馨一双红的和兔子差不多的眼睛直直看向颜笙,将颜笙看的有些哭笑不得,眼睛里面分明写着要是再说一句,恐怕真的会当场颜笙觉得差不多了,抬手将清馨扶起来,哭笑不得的揉了揉她的额头。 “你说说你,就是爱哭鼻子,我都说了很多次你就改不掉,我这不是和你开玩笑么。” 清馨还是有些难过,“奴婢真的以为小姐不要奴婢了。” “真傻,你和姐姐他们一样重要,我怎么可能不要你呢。” 第185章:火冒三丈 清馨抽了抽鼻子,缓缓点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院外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颜笙回头,正看见秋菊一脸没什么特殊表情的快步走过来。 清馨有些诧异,刚张口想问是怎么回事。 “小姐。”秋菊沉稳的跪在地上,声音难辨喜怒。 “你说吧,是宫里来的消息吧?”颜笙倒是没什么惊讶的表情,只是将她扶起来,就这架势一起坐在椅子上,“看看楚清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秋菊也不废话,直接点头将事情汇报,“宫中传出消息,楚奕在会书房的时候,果然第一眼就将桌子上的信封看到了,只是他一贯谨慎,并没有自己打开,还是经过身边太监的手,确认没有毒药后才打开看的,只是看了一半的时候,已经气的眼睛都红了。” “这就对了。”颜笙嘱咐人写的信,她比别人都知道这信里的话有多么的大逆不道,这样一个时代,根本就没有监控,楚奕就算愤怒,只要抓不到,就根本不知道是谁,在加上她本来就对楚家的人没什么好感,这信里的话写的缺德的不得了. 别说是楚奕一哥堂堂的皇帝,就算是一个寻常的人,看了一会火冒三丈。 秋菊当然不知道颜笙想的是什么,只能继续道,“楚清随后被传召,楚奕更是一个没控制住差点将他打死,听说当时的血留了很大一片,楚清走后太监将金丝毯撤下去,一个手掌厚的金丝毯都透了,地面上还有一些血迹呢。 “天啊,皇上发威好可怕。”秋菊虽然说得简单,只是稍微有点想象力的人都忍不住将当时的惨状想象出来,清馨忍不住感慨,“这皇上居然也会这样翻脸不认人。” “这你就不明白了吧。”颜笙笑笑道,“皇家的事情向来是复杂的厉害,别说今天楚奕是控制不足打了楚清,就算是今天楚清被杀了,天下间的人也只会说大快人心,并且楚奕已经算是好的了,不少皇帝即为后将自己的兄弟们全部杀的一干二净,别说这样让自己的曾经王位竞争人好好的生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还让他大权在握,放眼整个天下,只有楚奕有这样的气魄,在这点上,我都佩服他。” “小姐说的对。”秋菊淡淡接过,就算是在北炎的历史上也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北炎曾经的王爷无一不是被派到相当苦寒贫瘠的地方,生活的都不是特别好,甚至有不少在离开的路上,新君为了以防万一,派人在路上将他们截杀,甚至妻儿老小都不放过。” 清馨没想到皇帝们都这般无情,一时间表情诧异的厉害缓不过来。 颜笙抬手将清馨的下巴扶上,声音清冷,“这都不算什么,这就是皇家,这种事情历朝历代都会发生,人在权势和地位的熏陶下是会发生改变的。”她拍拍清馨的肩膀,“所以我曾经和你说过,人是这世间最为复杂的,你明白了么。” 清馨虽然不愿意承认,却不得不点头,颜笙说的这些就是现实,就算在无奈也需要接受。 颜笙说完后,眼中就闪过一丝沉思,不只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的表情有些难过,清馨倒是好一些,不过那眉眼间的愁绪也只是比颜笙好了一点。 秋菊毕竟是当过暗卫的人,见过的世间冷暖比两人多得多,因此也就看淡了,倒是没多大感觉,她想了想是说了一个也算好的消息转移两人注意力。 “听说如今贺千慕的事情已经传到全国各地,各地百姓还甚至比京城的反对行为还要激烈,听说还有人要花重金购买死士来暗杀贺千慕。” 颜笙也被吓了一跳,真的是自古英雄出民间啊,这都是一帮神人,他们以为一个小小的死士就能解决问题么,要是这个办法管用,她早就雇了一个加强排的死士去让贺千慕消失在世界上,只是这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难道大家都忘了贺千慕死而复生的事情?就不怕倒是后会出现一个贺千慕三四五六七八号,恐怕那才是最麻烦的,而且,他们当宁王府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要是这么容易,这楚清这么多年都死多少次了,恐怕这骨灰多让人拖出去当花肥了。 清馨这次难得和颜笙想到一起去,脸上有些哭笑不得,“这帮人也真的太大胆了,简直将京城当成自己的家,把宁王府当成后花园了。” 秋菊点头,随后对着颜笙说,“我们已经按着小姐的吩咐,留言已经越来越完善,现在已经让他们以为,贺千慕被发现是因为他们身上的印记,已经安排人将徽章画下来传出去,相信日后的传言会更加的让人信服,这个徽章不难找,随便一本记载琉球的书就能验证这个徽章的真假,到时候在让人将京城的琉球祸乱添油加醋的一流传,这样全天下的怒火,就算是杀了贺千慕恐怕都不能平息。” “我觉得也是。”这些事情虽然是颜笙策划,只是反馈的效果居然比颜笙想的还要好,这倒是意外的惊喜。 清馨也大大松了口气,“小姐这回可以放心了,反正在怎么烦恼那也是楚清和贺千慕该头疼的,小姐最近也是操碎了心,不如衬着这段时间放松一下。” 之前一直心里绷着一股力气,反而不觉得有什么,今天经过清馨一提醒,顷刻间就像是一个充满气的气球被人戳了一个窟窿,一时间所有力气都消失,身上像是带了千吨的石头,累的一点力气都不想用。 秋菊按着颜笙脸上难得见到的疲倦,一时间像是没有反应过来,清馨机灵一把,扶着颜笙的胳膊将她拉起来,带着她向屋内引去,还不忘诱导她,“小姐不妨先去睡一会,要是有什么事情,奴婢一定第一时间通知小姐,让小姐起床。” “那好吧。”颜笙也确实是累到了,甚至刚到床上没多久就呼噜声起来了。 清馨笑眯眯的将屋子门拉上,眼中还是有些心疼,“小姐最近憔悴了许多,已经很久没有心事的休息了,颜颂小姐说了好几次,小姐也不听,好在这次总算是能睡一个安稳觉了。” 秋菊点头,“小姐有的时候真的很坚强,我都很钦佩她。” “是啊,小姐一向如此。”无论是对她,还是,花棠。 想起花棠的脸,清馨的鼻尖有些酸涩,她抬头看向蔚蓝的天空,正巧看见一朵凤尾花形状的云彩飘过。 那时她曾说过,这是她最喜欢的花朵,因为这是她娘小时候经常给她编花环的花朵,她看见它就像是看见了娘亲。 花棠,这是你最喜欢的花还有最疼爱你的阿娘,你看到了么? 另一边。 楚清自上次回府后就一直闭门谢客,当然了,也没什么客人敢在这个时候登门拜访。 楚清领着幕僚们已经没日没夜的开了五天的会,幕僚们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甚至有不少人在这段时间已经生出了华发,方法刚开始还想头上的头皮学一样哗啦啦的提出来,说是说,只是实行起来有很多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大部还是劝他要打长期准备,慢慢讲舆论压下。 这些方法甚至还没说全,就被楚清打断,楚清的神色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憔悴,他的火爆脾气若是平时恐怕早就将这帮幕僚拖出去斩了,只是离与皇上约定的时间越紧,他就越不能动这帮人,他最大的希望就全在他们身上了。 期间贺千慕不止一次来探望,都别楚清打发人将她轰了出去。 贺千慕每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心底都是五味杂陈,若说是楚清不喜欢她,那为什么要子啊楚奕面前立下生死状,若是不能将计划想出来,他们就会一起死,只是若是喜欢自己,最近为什么还是若即若离。 她的眼底一沉,手关节不禁收缩,甚至能听见骨头扭曲的声音。 上次她已经昏迷,是后来听他们描述才知道事情的经过,她本来很开心,以为是自己的行动感动了楚清,他已经开始回心转意,却没想到,从他醒了以后就再也没有看见过楚清。 自己后来才知道,要不是蕊秋临时去找的楚清,恐怕楚奕已经派人将她抓起来斩立决。 贺千慕手中端着熬了十多个小时才熬成的粥,面上有些为难的对着面前不苟言笑的侍卫,,“你真不能通融一下,这是我熬了很久才做好的粥,王爷为了我操劳至此,臣妾真的于心南安,若是王爷在因此生病,臣妾真的是百身难赎。” 侍卫多多少少知道当时的情况,本来就对贺千慕无感,此时更是恨不得将她几步踹出去,要不是她王爷也不会立下生死状,如今竟然还想装好人。 他的神情扫过一丝不耐,眼睛却已经对这身边的人递了个眼色。 两边侍卫得令刚要上前将贺千慕‘请出去’。 一声吱嘎的声音传来,已经关了五天的房门自他们身后缓缓打开。 第186章:沉淀 贺千慕闻言面色一喜,随即将手中的东西交个身边的婢女,几步跑到楚清的面前,一脸惊喜道“王爷,你终于出关了?” 楚清低头,眼睛不经意扫向贺千慕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厌恶,瞬间却能将情绪调整,一脸疲倦的看向贺千慕,“距离皇上给的期限已经过去了五日,我虽然尽全力想办法,却没有想到可行的,恐怕这次真的凶多吉少。” 贺千慕大惊,他们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几次都是濒临死亡,却从未见过楚清的这种神情,更别提是这样颓唐的说出凶多吉少。 她的心底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竟然也随着楚清的话开始惊慌失措,她眼神有些慌乱,“王爷真的没有办法了?” 楚清的眼底闪过一丝惊慌,随即很快将眼睛闭上,将眼底的情绪掩盖,略微安抚道,“你也不用担心,本王答应过你一定要护住你的性命。” “王爷….”贺千慕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没想到如今皇上甚至因为自己迁怒他,甚至还会丢掉性命,他都没有任何怨言,如今这种时候还在安抚自己,她的眼中有一股暖流划过,声音有些颤抖,“臣妾从小便身世凄苦,从未想过会有人如王爷一般,如今王爷因我被天下人责怪,却还能一心为了臣妾着想。” 楚清看着贺千慕的样子心底越发不屑一顾,越是这样,却越要将自己的情绪沉淀,他将手放在贺千慕的手背上, 声音安抚道,“你不用担心了,你先回去吧,这里的事情你也帮不上忙。” “妾身不能走,王爷如今为妾身劳累,妾身怎么能放任王爷不管,还请王爷看在妾身一心为王爷身体考虑的份上,请王爷允许妾身陪伴在王爷左右吧。”贺千慕的眼中弥漫上哀戚的神色,她真的觉得,就算是明天就是皇上给的最后期限,她们不得不去赴死,她也觉得这一切都是心甘情愿。 得一人能为自己抛弃生死,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楚清没想到贺千慕居然如此冥顽不灵,一时间恨不得将贺千慕直接拍死,他另外一只袖中的手在悄悄握起,转眼对门外一知关注着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上前对贺千慕恭敬道,“还请娘娘先行回去,娘娘若是在这里只会让王爷分心,还请娘娘为大局着想。” 侍卫的声音虽然恭敬,只是她回头见分明看见他低头时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屑,她就知道,这帮人从来都没有将她当成过宁王府的女主人对待,他们从心底都觉得自己是名不正言不顺,一旦出问题就会第一时间怪罪在自己的头上, 她的眼中神色越来越深,胸口好像突然起了一阵风,甚至身上的真气开始不受控制的四处扩散。 楚清只觉得自己胸前一阵熟悉的气流划过,好像自自己和贺千慕所站的地方扩散成一个圈子,周围的花草甚至侍从的衣袖都开始鼓荡的猎猎作响。 “慕儿?”楚清将手放到贺千慕的额头后面,面上摆出一个关心的形态,像是没有见识到周围的异样只是单纯关心贺千慕有些苍白的脸色的模样,眉头间隆起浓浓的愁绪。 “什么?”贺千慕被垂青的声音一击,一时间像是刚将神魂换回的模样,身体不受控制的抖了几下,大脑瞬间一空,眼中却映着楚清心疼担忧的眼神,竟然像是将方才的一切重新灌进脑袋的感觉,后知后觉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若是他看出来了….. 不,不会的。 如今自己的身份被传成这个样子,若不是楚清的回护自己已经不知道死了几次了,若是这个时候让楚清知道自己有武功,恐怕自己怎的会死无葬身之地。 贺千慕想都不敢想那种可能,她像是触电一样从楚清的怀中猛地弹出来,声音有些颤抖,甚至声音都能透出心虚,她不动声色擦掉额头的冷汗,“许是妾身最近太过担忧王爷,最近一阶段的休息不是很好才会让身体有些虚弱。”他后退几步连忙矮身将脸上的神色遮住行礼道,“既然如此,妾身便不在此处打扰王爷,还请王爷好好保重身体,妾身会在来看王爷的。” 像是担心楚清会问什么一样,这次甚至说完都没有给楚清任何时间,尾音未消,身体已经转过去,只留给楚清一个消瘦孱弱的背景,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脚步甚至还有些踉跄,但看背影仿佛已经老了十多岁。 楚清刚将手伸出去想碰碰她的头发,手指却只是碰到了旋转间腾空而起的发丝,只是短短一瞬竟然惊奇的发现,印象中绵滑柔顺的头发不知何时竟然变得状若枯草,甚至还有些扎手的感觉,看着曾经自己以为会是一生的挚爱如今变成这般模样,心底不禁有些酸涩。 直到贺千慕的背影彻底消失,他才轻启嘴唇,无声说,“好。”他双眉微皱,双手被在身后看着贺千慕离去的背影,久久不曾回过视线。 侍卫的脸上闪过浓浓的纠结,目光一直在楚清的面上犹疑。 楚清将视线收回,抬起右手轻轻揉了揉眉心,声音有些疲惫,“说罢,什么事?” “王爷…..”楚清虽然发话,侍卫也不敢就贸然说出如此大不敬的话,他将手中的刀放在脚边,手指死命的抓着地面,甚至已经扣出一个个洞来。 “何时变得这般吞吐。”楚清本来就因为皇上的期限,在加上目前根本就没有合适的理由,心底正烦躁的厉害,如今见侍卫也是这样,心中的火气冒的更胜。 侍卫常年跟在楚清身边,只是一句话就能感觉出来若是自己再不说楚清恐怕真的会杀了他! 他闭上眼睛看,将心一横,抬手声音犹豫道,“小人方才似乎感觉出来侧妃娘娘身上有真气流过,小人斗胆推测,娘娘恐怕是有武功在身啊!” 楚清没想到这个小侍卫竟然也看出来了!他脸色一沉,脸上瞬间涨的通红,急声呵斥道,“你放肆。” 侍卫被吓得浑身一抖,脸上已经在顷刻间就将血色全部退下去,心里像是有十几面打鼓乱砸一通,震的整个人好像都要飞起来一样,心底忽上忽下,他几乎要将肠子悔青,楚清是什么样的人,怎么能在一时间嘴这么快将他修罗的名号给忘了,此时看他的神情分明是不能善了得。 他什么都不敢想,只能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头部撞击地面引起的震动惊叹将楚清的脚震的有些发麻。 楚清将头微微地下,眉梢压低,声音竟然比这风声还要轻,“你当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妄图讨论皇族的事情?嗯?” 他的声音不大,只是自他说完后,以他为中心的方圆五米的地面竟然狂风暴起,真气将周围的盆中的花草掀翻,有的花盆更是当场就碎掉,一时间周围只听见陶瓷爆裂还有碎片挂到木头做的柱子上的声音,那处像是起了一阵翻天覆地的龙卷风模样,偏偏控制的极好,根本就不会连累五米外的任何这一个地方,只能看见瓷片翻飞将跪在地上的侍卫身上割的一个又一个细小的口子,顷刻间就已经鲜血淋漓,周围人除了这些根本就看不到别的任何景象,更不要提冲进去救人。 楚清将最近压制的怒火都在此刻释放,情绪竟然有一瞬间不受控制,心中有个声音一直在说,杀了他,杀了他! 楚清已经开始有些分不清现实和心里的声音,真气像是不受控制般在心里声音的指示下狂肆泄出。 困在圈外的侍卫发现不好,虽看不见圈中楚清的表情,这外面感受到的气息分明是毁天灭地的感觉,恐怕这是要走火入魔。 贺千慕刚回到房间就感觉到外面响起一些古怪的声响,离得有些远,一时间竟然无法分辨出。 她的脑海中竟然情不自禁的划过楚清一双清冷的眸子。 她心底一震,甚至来不及穿上鞋袜就光着一双脚出去,虽然园中的路上一直有专人清理,只是难免会有些石子残留,只是短短的几步路就已经让平日保护良好的白嫩双脚鲜血淋漓。 灰色的龙卷风还在肆虐,甚至已经隐隐有扩散的趋势,周围的瓦片都被强大真气鼓荡的气场震动作响,甚至园中有些树木的叶子都开始掉落。 若是寻常的发泄,怎么会有这样的威力。 她眼中突然寒光一现,真气泄溢! 一定是真气泄溢,她的脑中不禁想起曾经自己见过的画面,记忆中的男人就是因为连日的烦躁在加上本身脾气暴躁的缘故,导致身体内的真气紊乱,最后突破限制,身上的真气不受控制的外泄,将方圆一百米内的东西全部毁于一旦,不少人都被连累身受重伤,而他…. 而他在真气完全泄露后,全身经脉竟然倒行逆转,最后爆体而亡。 楚清! 贺千慕像是疯了一样,一把推开前来询问的婢女,直接向楚清的书房方向跑去。 第187章:被心魔所惑 楚清此时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双眼通红,额头上虽然留下冷汗,整个脸却被血脉冲击,仿佛大了一圈。 一定不会出事的。贺千慕此时真的恨不得有一双翅膀能够直接飞到楚清的身边,她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的轻功不够厉害,离书房方向越近,越能感受到那个快要控制不住的真气外泄带来的压力。 即使习武多年的贺千慕都无法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平顺,胸口像是被一颗巨大的石头压住,呼吸仿佛是生活在夹缝中,脚步更是推进越来越困难,最后甚至连走路都变得十分困难。 越是这样,贺千慕心底的恐慌便越大,她甚至已经看将出勤满身是血的倒在她的怀中。 不,绝对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 她调动全身能调动的真气,也不管自己可能会筋脉尽断,将所有的真气全部汇集到自己的脚上…… 院内的情况比贺千慕想象的还要糟糕,院中的所有侍卫都已经被真气震荡的昏迷过去,嘴角都已经流出鲜血,那些谋士由于有房屋残骸的抵挡,形容虽然狼狈,倒也不至于昏迷。 贺千慕再也顾不得其他,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直接冲进楚清全身真气调动起来的真气屏障,也来不及看,只是凭借感觉,一把抱住楚清的腰。 “王爷….”贺千慕这一路上的折腾已经让她很虚弱,如今她只能靠着楚清的身体才能勉强站起来,声音脆弱似蚊蝇。 楚清却好像听见一般,身体微微一震,周围的真气也随着他的呼吸一遍。 贺千慕大喜,拼尽全力将楚清的身体楼的更紧,声音越发柔弱,“王爷醒醒,不要被心魔所惑。” 这回的影响力比方才要更重要的多,楚清的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眼中血红的光芒却在丝丝缕缕减退。 “王爷醒醒,看看我,我是你的慕儿啊。”贺千慕见有效,便一直重复这句话。 不知道第几声,周围的真气真的渐渐开始消散。 “慕儿?”楚清迷茫的回头,一亮懵懂的看向贺千慕。 贺千慕大喜,手上更是夹紧力道将楚清搂紧,声音激动道,“王爷是我!王爷你醒醒。” “你来了啊……”楚清的声音竟然变得有些空灵,脸是对着贺千慕,只是眼睛却看着贺千慕背后的天空,声音有些沧桑,“你终于来了….”话为说完,眼睛却突然闭上,身体像是离线木偶般,失去所有力气。 贺千慕不查,竟然被楚清的身体压下,两人直接从三米高的空中摔下,楚清的头一直被贺千慕牢牢抱在怀中,贺千慕的身子先掉下来,直接甩晕过去。 颜笙听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喝茶。 清馨得到消息的时候是在太兴奋,甚至都没考虑报告消息的时间合不合适,兴冲冲的赶过来就将贺千慕和楚清从空中掉下来双双摔晕的事情说了出来。 当时清馨正站在颜笙的正前方,刚说完结局就兴奋的将前面的情节补出来。 颜笙却根本没在乎后面说的是什么,一个没忍住,整口茶直接飞到了清馨眉飞色舞的脸上。 清馨正在绘声绘色的介绍当时宁王府中的吓人夸张的表情,嘴张的正是最大的时候,颜笙这飞度‘太平洋’的太太口服液直接喷到她的脸上,只是更大部分分明就是进到了嘴里。 嘴里面清香滑腻的口感一散开,清馨的脸色都快比身边的花叶还要绿了。 颜笙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看见清馨堪比苦瓜脸的神色,忍了又忍,还是一个没忍住,忧国忧民的眉脚先是不受控制的崩开,紧接着就是鼻子,最后是嘴角,然后全身上下像是打开新纪元一样,笑的都快抽搐。 “哈哈哈哈哈,清馨,哈哈,我,真的不是,哈哈故意的啊,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千万别介意啊。”颜笙看着清馨的脸,实在觉得不忍心就这么嘲笑人家,还不忘在笑的时候抽空对清馨道歉,心底想的是诚恳的,面上的神色分明就不是那么回事。 也不知道哪来的风,带着面上这密集的喷雾像是冒冷风一样,吹得她脸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从袖子里面拿出来手帕,将脸上的口水仔细擦干净,最后实在受不了的将手帕直接扔了出去。 空气中却还是弥漫着颜笙的笑声。 清馨的脸彻底黑了,她嘴角一撇,声音带着委屈,“小姐….” 颜笙声音有些委屈,嘴角崩了又蹦,还是控制不住的一下炸开,却比之前笑的声音更大,全身像是触电一样,越是控制笑的越厉害。 “我不理你了。”清馨真心觉得要是自己再在颜笙的面前站一会,颜笙应该就笑抽了,她不敢冒这种闲,在颜笙笑的更厉害之前先行离开。 秋菊来的时候,正碰见清馨急匆匆的从室内出来。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只是还没到屋内竟然就听见清馨仿佛杂裂般的笑声。 秋菊耳朵一动,暗道不好,颜笙这笑声恐怕在笑下去这嗓子就要坏掉了,她脚步一动,冲进屋内,出手如电在颜笙的身上随意点了两处。 颜笙眼睛顷刻间像是被充气了一样,瞪得厉害,笑声却像是被人勒住脖子一样戛然而止,最后只有一双圆瞪的眼珠中闪过诧异的及情绪。 “小姐赎罪。”秋菊不急不躁的山前请安,这才将自己的顾及说出来,“方才奴婢见小姐脸上的都快笑的青紫,之前奴婢真的遇见过笑到昏迷或者死亡的事情,因此不得已才出手,还望小姐不要怪罪。” 颜笙刚才笑的太猛了,如今依旧缓不过来,身上颤抖的厉害,缓了好一会才想起自己方才都做了什么,想起之前自己在现代看到的新闻,倒是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真心诚意的对秋菊道,“你说的什么话,我是真的要谢谢你才对。” 秋菊的面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随即整理了下身上的服饰,将今天来的目的告知。 “刚刚收到的消息,楚清现在的情况似乎不容乐观,已经昏迷两日,而且身上似乎多出有伤口,而且不知为何会流血不止,贺千慕如今已经醒过来,楚清反而病情恶化,宁王府最近的大夫从未见过,却不曾见到有任何的好转,贺千慕恐怕是已经急疯了,大夫已经杀了一个又一个,现在城中大夫中都流传一个说法,‘宁当破庙前蝼蚁,不当宁王座上宾’。贺千慕的行为已经大大激起民愤,恐怕会出现暴动啊。” 颜笙扯扯衣服,面上神色漫不经心道,“也算是情理之中。” “此话怎讲?”秋菊的神色有些诧异,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 颜笙低头想了一阵,手对着袖子上的花纹无意识的扣了一扣,“最近几日宁王府鸡飞狗跳的时候,我安稳的呆了一段时间倒是想明白一些事。” 秋菊知道颜笙如此郑重的说话一定是有大事发生,神色更加恭谨,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颜笙,就盼望从她嘴里能得出什么更加惊人的消息,“小姐请讲。” “我觉得,这楚清和贺千慕的关系其实有些怪异。”颜笙的眼底一沉,声音确实从未有过的肯定,最近她闲下来,反而能将之前看不透彻的东西想的明白一些,楚奕是什么样的人,他绝对是一个天生的王者,是一个绝对不会让自己的眼睛里面容下沙子的人,他是绝对不会被楚清的三言两语,还有几个条件所蛊惑,唯一有可能的是,楚奕的多番容忍,完全是对楚清做的事情的故意放任。 “小姐的意思是……” 颜笙将手中收回,隆回袖中悄悄握紧,“我想我们之前都错了, 这楚清和楚奕也许早就知道贺千慕的身份,反而是故意将她放在自己的身边,好在将一切调查清楚后好一网打尽,这样才能让楚清一次次护得贺千慕周全,如今看来,很多事情都能想通了。” 秋菊还是觉得不能相信,若说楚清对贺千慕只有利用,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当时她也偶然见过楚清与贺千慕在一起的时候,楚清看向贺千慕的眼中仿佛能滴出水来,那是只有发自内心的神情才会出现的表情,她第一次对着颜笙做出不认同的表情,“奴婢见过二人,若说楚清对贺千慕只有利用,奴婢说万万不能相信小姐的说法的。” 颜笙还是第一次见到秋菊露出这样的神色,一时觉得新鲜无比,她深呼吸几口气才将思绪拉到正常的范围上来,声音更加郑重,“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生活在他们身边,我当然知道楚清对贺千慕的感情有多深,只是,若是有这些东西作证呢?” 话音刚落,她便起身将秋菊引向自己的书桌旁,她随后在桌子边上敲了几下,只听啪嗒一声,桌子下面有一个暗格应声缓缓打开,颜笙也不避讳,直接矮身将暗格中的信件小心拿出,随即递给秋菊….. 第188章:百里挑一的人 秋菊从未在颜笙脸上见过这种神色,那是一种怪异种带着一种甚至自己都没办法相信的眼神。 秋菊的心里莫名一紧,接的自己的手上的信件是一件即将推翻他们之前所有假设的翻天覆地的大事。 她深呼吸几下,将手中的信纸缓缓打开。 出人意料的是,信纸中的纸张居然是纸张中最粗糙,最不容易保存的纸,秋菊有些明白颜笙方才为什么要小心又小心的对待纸张,这种纸是只有经过简单的处理就晾晒制作的,原材料也只是简单的木屑,没有经过细加工,纸张的延展性和保存性都是最差的,只有在最平凡的百姓中最穷苦的人才会偶尔用。 纸张缓缓打开,纸张的摩擦声音在空气中荜拨做响。 上面的字体很潦草,甚至有的秋菊要重复三四遍才能明白它的意思。 她抬头看向颜笙,眼中满是困惑,按道理宁王府的暗卫都是百里挑一的人,是绝对是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的,如今这一封错字连篇,潦草至极的信封,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颜笙看懂秋菊眼中的疑惑,为了节省时间,便从秋菊手中小心结果纸张,重新封印好后才放进暗格中,这才看向秋菊。 “事情是这样的。”颜笙拍拍手上的纸屑,声音带着叙事的惯用口吻,“你刚才也看见了,信件的开头就提到上次锦太妃的事情,这件事情就是和锦太妃有关。” “上次已经调查出来,敬妃是有个孩子的,敬妃是皇上的原配,就算不被承认在,这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因此敬妃的孩子才应该是最有继承皇位优先权的人。” 秋菊呼吸渐渐有些急促,她经过上次的事情,一度认为是敬妃的生母是皇上,因为当年皇上因为体弱多病被先皇送到过寺庙寄养过一段时间,甚至一度有人传言,皇上几年后回来性格与容貌大变,民间更是有传言,先皇是为了将自己的私生子交换身份,才将楚奕送出宫休养。 她真的以为是先皇良心难安才做出这种偷龙转凤的高风险买卖。 不想,难道还有隐情? 颜笙看着秋菊的神态,心底暗叹一声,想当初她刚看到这封信里面的内容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表情,甚至比她还要夸张。 她努力将心态平和,才讲出这个几乎能令北炎翻天覆地的大事。 “事情还是需要从当年敬妃产子后说起,我们之前的信息,只是这其中的一部分,”颜笙的表情慢慢沉淀下来,将当年的事实的画卷缓缓展开。 “先皇还是有些良心的,这封信就是当年楚清的乳母说写出来的,当时先皇可以说做了一件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这个乳母是其中的知情者之一,她当时命大,在觉察事情不对后就偷偷跑出宫,也正如她所料,那件事情后不久,先皇就将当年的知情人全部杀的干净,甚至严密到当年的两个主角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秋菊本来就有几分紧张,颜笙如此渲染气氛后,她的手心都已经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来。 颜笙的声音继续,“其实暗卫最开始给我的是另一封信,暗卫觉得由于皇上曾经将楚奕以身体弱为由送到寺庙中寄养过一段时间,并且有传言称皇上当时让敬妃去省亲的那一个月时间可能是到了寺庙中和楚奕团聚,因此他们找到当时照顾楚奕生活过一段时间,并且一个已经还俗的僧人了解当年的情况。” “他当时特别郑重的告诉过暗卫,当时楚奕待在山上的那段时间,寺庙为了避嫌,更是为了安全,那些年根本就没有没有接纳过女性香客,更何况是宫中的妃嫔,并且主持接道过皇上的口谕,将楚奕送到庙里就是为了保护他,他身边的所有人都是经过挑选的,根本就不可能和宫中妃嫔插上一丝一毫的关系,这是皇上的口谕,他们那里有不遵从的道理。” 秋菊却从其中听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感觉,“这就奇怪了,当年的楚奕可是有自己的母妃的,皇上就算在保护他也不至于将他自己的亲生母亲也隔离吧,亲生母亲无论出于什么考虑都不会将自己的孩子害了,这先皇的叮嘱如今看来怎么感觉就是在针对楚奕的母妃?” “你说的也是我当时的感觉。”颜笙的手慢慢的摩挲这手边桌子的边角,脸上也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又释然道,“也许皇上是听说楚奕的母妃之前因为楚奕过分依赖婢女居然吃醋到将婢女 活活打死,觉得在这样的母亲照顾下可能会不利于楚奕的健康成长,因此才在楚奕思想成熟后才接回宫中?” “如今看来恐怕只有这种解释了。”秋菊点头,随即看向颜笙,“小姐恐怕还没说完。” “当然了。”颜笙挠挠下巴,随手喝了口茶,“楚奕的线索断了,当年先皇生的皇子也少,他们调查一遍后才将线索锁定在楚清的身上。” “调查的结果呢?”秋菊也有些口干舌燥。 “还真别说,真能调查出来东西。”颜笙贴心的将手边的茶水递给秋菊,缓了一会才说,“这楚清真的是有点奇怪的,当年虽然有母妃,只是众所周知,众人虽然当时都在传楚清的生母是为了让楚清日后的生活过的更好才替锦太妃送死,这次调查才发现另有隐情。” “楚清的生母其实一直都在偷偷虐待楚清,不得不说,那个女人很聪明,她一直在偷偷做,根本就不会让所有人发现,用的都是那种细如牛毛的针在衣服遮盖的地方扎,宫里的这种方法有很多,一个不受父亲宠爱的孩子根本就没有地方申诉,她如此虐待楚清怎么会因为他去送死?这其中有什么隐情我暂时还不清楚,不过这样也能看出来,楚清为什么会在锦太妃收养他的时候做出那样的事情,那根本就不是为了报仇,那是因为那么多年对她生母的怨恨而辐射到和她生母所有有关的人身上的一种迁怒。” 秋菊虽然一直都听说过天下间有对自己孩子比仇人还要怨恨的父母,不过这样的事情真真切切发生在自己的身边还是控制不住的吓了一跳。 她还没想明白,话就已经脱口而出,“这根本就不想是亲生母亲会做的事情。” “你说对了!”颜笙赞许的看了一眼秋菊,“我就是这么觉得的,后来一调查才发现,事情真的是这个样子。” 一个接一个的内容太过劲暴,颜笙都觉得自己好像是在编故事一样,她如今是真的体会到,现实永远比想象还要狗血,“楚清的这个所谓生母德嫔,当时已经怀有身孕八个月,只是皇上却好像根本就不关心这个孩子,甚至都没有去探望一眼,直到德嫔快要临盆,皇上才去看了一眼,当时两人关上门后谈了很久,但是身边没有一个婢女在场,没有人知道两人到底说了什么,只知道最后皇上离开以后,德嫔哭了整整一夜,后来便被秘密安排出宫,知道楚清长到满周月才回到宫中。” “小姐的意思是?” “你想的就是当时我想的, 事情调查到这里也就没有调查下去的必要了,这楚清一定不是德嫔的亲生儿子,德嫔进宫的时间很早,当时怀孕的时候他以为皇上就算再不喜欢也会看中长子一些,只是她派出去后不知为什么,传回来的消息说楚清足足晚了一个月出生,而楚奕却早产,变成了大皇子,而这一个月的时间,正是敬妃生孩子的时间。” “既然楚清不是德嫔的孩子,那德嫔的亲生儿子哪去了,难道皇上真的为了保护楚清,为了弥补对敬妃的愧疚,就让另一个女人与孩子愤慨?”秋菊觉得这先皇若是这么做就一定是疯了,他不仅将自己贫贱的发妻抛弃,还一次又一次的负了她,负了别人,又将皇室的血统弄得如此紊乱,简直是将天下人都玩弄于鼓掌间。 颜笙听完后却摇了摇头,神情比方才还要愤慨,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咬牙切齿,“先皇做的比这个还绝,她在德嫔九个月的时候,将她送走,其实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因为当时,德嫔肚子里已经没有孩子了。” 她的声音一字字从牙齿间蹦出来,“在德妃出宫的车上,已经有人将藏红花强行的对着德嫔灌下去,她肚子里的孩子当时便已经没了,一个女人为男人生儿育女,居然被自己的丈夫如此威胁利用,甚至不顾自己的死活,经一个已经成型的胎儿剥夺生命,并且强行将自己的私生子塞给她,目的只是为了对另外一个女人的愧疚,别说是曾经心地善良的德嫔,就算是任何一个人,恐怕和先皇拼命的心思都有。” “他简直太过分了。”女人都容易感同身受,听见颜笙将德嫔的事情说出来,就连一向淡定的秋菊都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怒火,若是先皇还在世,恐怕她都能起了杀了他为民除害的心思。 第189章:蒙蔽贺千慕 “这还没完呢。”颜笙抬手揉了揉方才因为气愤咬的有些僵硬的两腮,真的是想哭的心思都有了不情不愿的道。 秋菊也有些控制不住,一把排在手边的桌子上,“如果可能,我真的想将先皇一巴掌拍死。” 秋菊倒是说出了颜笙的心声,她将嘴边方才呼吸剧烈时粘在鼻子边上的头发拿开,这才愤恨的说,“就是这老头死的太早了,要不我也想与他大战三百回合。”她喘了口气歇了会继续道,“最近我观察宁王府的动静,似乎楚清也知道这件事情了。” “可是小姐不对啊,就算是先皇做尽缺德事情,那也不应该是楚清突然对贺千慕情断的理由。” 颜笙挑眉,“若是他知道自己后来的生活条件更加恶劣是因为皇上要将他还给敬妃的消息突然走露,而敬妃恰好在此时突然身死,这一切的幕后黑手都是琉球呢?若是知道自己是敬妃的亲生儿子后,知道自己生母的悲惨遭遇也是由于早期生活在先皇身边的一个谋士出谋划策才会沦落至此,而这个谋士恰好来自琉球呢?” “居然又是他们!” 颜笙虽然不想,却不得不点头,这琉球当真是好本事,灭国还阴魂不散不说,居然还一再直接或间接对北炎皇室搞事情,简直好像对北炎皇室有仇一样。 “即使不想承认我也不得不说,这北炎皇室一定是倒了好几辈子霉运才会遇见这么一个奇葩阴魂不散的对手。” “小姐的意思是楚清对贺千慕情断完全是因为贺千慕的身份?” “当然不止这些。”颜笙已经无力,“这贺千慕还是当年敬妃悲惨遭遇的罪魁祸首,那个琉球谋士的亲生女儿,你说,楚清不杀她是不是对贺千慕真爱?” “怎么会这样!”虽然一再被教导要宠辱不惊,只是今天的一个个惊天消息像是雪花一样不计数量的扎过来,秋菊也难免试了分寸,拿到嘴边的手刚碰到下巴才猛地回过神来自己的表情有失礼,随即愧疚的对颜笙一笑,“这么说来宁王今日里的所有反应都是为了掩人耳目,蒙蔽贺千慕。” “还有就是,这是楚奕和楚清达成的协定,楚奕一直就在默许楚清放贺千慕在身边,否则楚清就算是有十个胆子,也绝对不会昏了头说和贺千慕一起死的话,这些话根本就是为了让贺千慕感动,取信于他罢了。” 秋菊一瞬间猛地反应过来,“这么说来,楚清如今的走火入魔的样子都是演给贺千慕看的了?” 颜笙赞赏的看了一眼秋菊,“越来越聪明了。给你点赞。” 秋菊根本没有时间问点赞是什么意思,一脸关心的看向颜笙,“小姐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颜笙叹了口气,“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辛密要讲给你听。” 还有?秋菊已经不能想象还有什么样的辛密能比这个还要让人想象不到。 颜笙却趁热打铁,将事情又重新讲到那个暗格中的信来。 “那个信中,讲的只有一少部分是涉及到这件事情的,它里面藏着更重要的秘密。”她的声音渐渐低沉,“楚清也许根本就不是楚清,应该叫楚奕。” “什么?”一个熟悉的男生突然想起,这次确实含着自己都诧异的声音,随后沉重的红漆门被人重重推开,一个人影匆匆走来。 刘公公看着像往常一样批阅奏折的楚奕,眼中的神色越发古怪,甚至难得的有些出神,就连一直背对着他的楚奕都能感觉到他的不寻常。 楚奕干脆将奏折放在桌子上,双手收回放在自己就近的位置,整理了一下衣服,回头看着刘公公出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刘公公正想的出神,脸上的神色有些凝重,眼中还有浓浓的不解,还没反应过来楚清已经转身,声音却已经在耳边响起,甚至带着一丝厚重的鼻音,他心底一震,额头已经在顷刻间漫步上细细密密的汗珠子,他猛地跪在地上求饶道,“皇上赎罪。” 楚清一笑,眼中倒是闪过一丝好奇,他还从未见过刘公公有这样出神的时候,也不在意,声音已经带着一丝笑意,“说罢,你刚才在想什么?” 刘公公惊的一身冷汗,当然不敢真的说,刚想好一个理由打算搪塞过去。 楚清却好像是看穿了一般,脸上的笑意一收,声音像是突然被谁压低乐一样,眼睛直直看着刘公公扶在地上的背影道,声音就算没有几丝怒意却已经能让所有人惊慌失措,“你是知道的,朕最讨厌别人欺骗朕!” 刘公公都快哭了,都不敢想楚奕是怎么知道自己要骗他的,他已经很好的将情绪收好,没想到居然就被皇上一眼看穿,即使再不愿意,他还是不得不将心一横,斟酌一翻才将自己想的事情说出来。 “老奴在诧异的是,皇上既然怀疑宁王有可能是在包庇侧妃,为何不直接将她除去,就算是为了斩草除根,大可找个理由将她扁走,当时小心观察就是,为何要如此放任两人待在一起,这样岂不是很危险。” 楚奕没想到这个最近自己觉得已经开始年老体衰的老奴才居然还是能一眼就看清事情的关键,心底还是有些敬佩的。 “你先起来吧。”楚清声音淡淡道,随即示意身边的人出去,室内只留下他和刘公公后才轻声说,“朕当然想到这些,只是有些问题你没有考虑到,宁王朕只是怀疑,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若他真的是一些为了北炎,对自己的昔日旧爱情断,朕却在这种时候怀疑他,将贺千慕扁走,恐怕会在宁王的心中留下一个巨大的鸿沟,平白添了许多麻烦,更重要的是会寒了宁王的心。”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桌子边不远处的花瓶,将瓶中新放进去的荷花直接拿起来,双手使力将它从中折断,声音不自觉就带了阴寒,“世界上最难测的是人心,多一个北炎的栋梁终归是比多一个敌人要好,这好花,若是没有好的土壤还有呵护,是无法成才的,既然宁王又这样的心,不管真假,朕都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刘公公突然明白,皇上是让他明白,宁王就像是皇上手上的荷花,若是有心,才会被栽培呵护,最后绽放,若是别有用心,皇上也有把握将他如这花一样,让他们从这世界上,彻彻底底的消失。 宁王府。 颜笙说的没错,楚清确实是为了得到贺千慕的信任做出的走火入魔的神态,更重要的是,她知道贺千慕是有武功的,自己所设的真气屏障,贺千慕若是不用真气汇聚在脚下,是绝对不可能突破禁止的,他了解贺千慕,因此才敢以身做饵,只要这件事情经过一次,贺千慕的真气绝对会因为这次擅自调用毁于一旦,而且由于筋脉受损,她甚至比平常人还要柔弱。 换句话说,就是贺千慕从今以后再也不能用武功,她从今以后就是个甚至比平常人还要虚脱几分的女人。 只是这真气外溢的事情也委实太过凶险,楚清就算算无遗漏,也没有办法能将贺千慕到来的时间准确把握,毕竟她不知道到贺千慕的真气到底是什么样的水平,虽然最后的结果算是楚清胜利,只是贺千慕还是晚去了一段时间,因此他被自己的真气所伤,整个人结结实实的昏迷了很多天。 楚清最后的记忆是禁止周围贺千慕焦急的脸,还有越来越虚幻的周围场景,然后楚清就昏了过去。 再次有意识的时候,他好像是行走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他只是在正前方看到一个模糊的亮光。 他踉跄的起身,艰难的顺着光亮的方向接近,他不知道走了多少步,走了多远,只知道自己这一路上因为体力不支修正了六次,最后一次更是走到身上没有一丝力气,才从一个类似于岩洞的地方穿过,一瞬间像是黑暗中的旅人手中突然获得一个打开全新大门一般,一阵让人目眩的光芒突然绽放,楚清被晃的浑身一抖,过了好久才勉强将遮光的手拿开。 周围是一片从未见过的景象,不知为何,他的心底竟然觉得有些熟悉,他看见一个女人正艰难的挺着大肚子在打水,由于背对着他,他一时间并不能看清她的长相,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他慢慢的走进孕妇,将手举到孕妇的手边,想从她手中接过水桶的绳子,想象中绳子的重量并没有出现,他的手居然毫无征兆的从她的手上穿了过去。 这是怎么会事!?楚清一时震在哪里,难道最后贺千慕还是没有来得及将他带回去,他已经被真气震死了么? 还未来的及震惊完,他抬头想确认周围的环境,身边的女人正好回头,那熟悉的眉眼却将他吓得差点叫出来,怎么回事她!? 第190章:触目惊心的大盆血水 敬妃,不应该叫程媛,她的手上穿过一阵奇怪的感觉,随即浑身一震,眼中闪过浓浓的不可置信。 她手中像是失去力气一般,手中的绳子应声落地,她圆润的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是你么?是你来了?” 楚清被说的一愣,难道她能感觉到自己? 他的手竟然不受控制的慢慢靠近程媛的脑袋,甚至自己都没注意眼中流过的惋惜。 只是这个手还未来的及碰到程媛,她却像是感应到什么一般,右腿一曲,身子一矮,用一个孕妇根本就做不到的姿势和速度进行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 直接从楚清举起的胳膊下面的缝隙穿过,面上的神色有些惊恐,“你要做什么?” 楚清浑身一震,还没来的及看明白什么,身后突然生出来一股强大的吸引力,他身上顿时失去所有力气,直接昏迷过去,在醒来后,他依旧站在这个房子的门外,只是门前本来开的郁郁葱葱的菊花已经凋零满地。 楚清一时有些迷茫,门内却突然传出一阵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伴随着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似乎还有些颤抖道,“用力啊,加把劲,已经两天了,今天要是再不把孩子生出来,就一定憋死了,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女子的声音已经开始微弱,根本就顾不得身边的产婆到底说了什么,身体上像是被一辆巨大的车子从身上碾了一遍又一遍,周围的物体已经看不清楚,视线所及的世界都是金星满布。 女子产房按照习俗,男子是万万近不得的,楚清刚举起的脚有一瞬间的迟疑,微微停在半空,他的心底此时却响起一个古怪的声音声音在高声呼唤,“去吧,去看看,你想知道的一切就会明白。” 楚清心底最后的意思疑惑被声音打消,他呼吸微微一沉,随即面无表情的穿过紧闭的房门。 室内的情况竟然比想象中的还要糟糕,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敬妃身边竟然只有一个产婆和一个婢女守在身边,楚清还是顾着一些男女大方,多余的地方没有看,入目出只是屋内的摆设,还有地上那触目惊心的大盆血水。 满满八盆的水已经被鲜血染成的胭脂的色彩,像是快要降落的夕阳照在江水上铺满的颜色,只是却和夕阳的壮阔不同,这一盆盆鲜红的水都是那个在床上苦苦挣扎的女子身体里的一部分,是她的生命,灵魂,空气中的血腥味,女子的叫喊声,还有稳婆额头的汗水,婢女眼中的惊慌,无疑不能展示着女子的痛苦,挣扎。 楚清竟然开始暗恨,自己竟然不能替他受苦。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每时每刻,楚清仿佛感同身受一般,身上的力气仿佛也和床上的女子一起流逝,明知道自己这种状态是不能流出汗水的,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打透。 一声婴儿的啼哭声突然传出,紧接着就是稳婆如释重负,婢女惊喜的声音,“生了生了,是个小子,小子啊!” 楚清不知为何,一点喜悦的感觉都没有,甚至还有一丝怨恨,他慢慢的靠近,穿过屏风,穿过帷帐,看见床上躺着面色苍白弱纸,眼中漫步红血丝,头发像是被水洗一般的女子。 程媛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不满红血丝的眼中充满着淡淡的喜悦,这个表情他曾经在当皇子看见别的妃子怀孕的时候见到过,那是一种满足的神情,是一种只有身为母亲的人才会有表情。 楚清的心底有些酸涩,他情不自禁的将头转向那个刚出生的孩子身上,心底竟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产婆她们当然看不见楚清,她正一脸惊喜的将手中刚刚擦干净的孩子抱到床边,递给程媛看,这回竟是几日来第一次露出舒心的笑容,声音带着淡淡的惊喜,“夫人你看,小少爷长得眉清目秀,刚出生就长成这样的,老婆子接生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小少爷长大以后肯定是个偏偏公子哥,你看着眉眼和嘴唇,分明就是和夫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楚清还是倒是第一次见新生儿,心底还是有些好奇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脖子向产婆怀中果果体的新生儿望去。 这一看下去,楚清倒是有些失望,鲜红的一团皱皱的团在一起,脸上的折子居然比自己见到的老古板还要多,眉毛淡的几乎没有,眼睛还没有睁开,这叫眉清目秀?还有这个恐怕比自己的小手指还要小的嘴,怎么就和敬妃像了,敬妃怎么说也是个清秀文静的女子,这个小孩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敬妃的风骨。 他情不自禁的周围,深刻觉得,确实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居然还有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 敬妃身子有些虚弱,还无法起身,产婆很有经验的将孩子放在程媛的手边,还贴心的将被子拉开,小心的将孩子放进去。 楚清的位置不算远,产婆的胳膊一拿开, 孩子纤细的手臂和暗红色的肌肤完全暴露在空气中,他的眼睛快速的扫过什么,随即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整个人将在原地,眼睛一瞬间瞪得像是鸡蛋一样,里面全是震惊,诧异,疑惑,不解…..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楚清的呼吸开始急促。 周围的谈话还在继续,程媛扯起一个嘴角,微微扬起一个虚弱的弧度,声音也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手指轻轻在孩子脸部的轮廓上勾勒,“是啊,这孩子长得确实于我有几分神似,却更多的遗传了老爷的英武不凡,长大后一定会迷死一帮女孩子的。” 产婆恭维的笑着,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将孩子的左手手臂举起来,在程媛的面前晃了晃,声音有些诧异,“夫人你看,小少爷的手臂外侧居然还有一个鲜红的火焰形状胎记,活灵活现的,好看的紧。” 楚清浑身一抖,下意识将手放在自己的左手手臂上….. 程媛脸上带着一抹笑,“你不说我方才还没注意。”她小心的从产婆手中将孩子的手臂结果,眯着眼睛仔细打量,声音也有些惊喜,“这火焰的形状甚是精致,真的是好看的紧。” “夫人这是吉祥的征兆啊, 老人都说,孩子生下来能带着吉祥的图案胎记就说明是有神灵的庇佑,一生一定会平安顺遂,据说当时的开国皇帝身上就是有这样的标记呢。” 她本以为这样的比喻肯定会得到主人的夸奖,欢喜,没想到不知为何,话音刚落,程媛的脸色一边,眼中的温情极具消散。 一直立在身边嘴角淡淡含笑的婢女眼神一沉,随即将产婆从床榻边上拉起来,声音恭敬道,“有劳阿婆,夫人应该也是累了,阿婆也在这里带着这么久想来家人也是会着急的,阿婆且随我一起去拿着喜银便早些回家去吧。” 产婆没想到自己拍马屁居然排到马蹄子上,不过略一思量也就释然,反正最后是有钱赚的,何必计较这些,这么一想,脸上刚凝结的怨气顷刻间便消散,还不忘抬着已经布满褶子的脸对着婢女讨好的笑,“既然如此我就不在这打扰夫人了。”她对着程媛微微行礼,“夫人好生休养。” “嗯,有劳阿婆。”虽然面上的神色已经好了很多,声音还是有些清冷。 楚清此时却像是入了神一般,周围的一切像是全部消失一样,只有那如火焰般的纹饰刺痛着他的双眼,手下那块熟悉的肌肤像是也透着重重的衣服,一直灼痛着他的右手。 窗前的程媛正抱着孩子哼哼唧唧的唱着一首从未听过的歌谣,楚清的脑袋却透过这个歌传到了另一个世界。 那里,是一个少年无数次挣扎苦痛后,无数次的自问,难道真的是自己的错,才让自己的亲生母亲凌虐至此。 他撑着酸痛到想哭出来的身体,明明内在已经千穿百孔,面上却依旧是光鲜亮丽的身体,看着宫门外的母慈子孝,心底只有被寂寞空虚萦绕。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好像有什么都不明白。 他的头竟然开始不受控制的绞痛起来,像是有个无形中的手紧紧的掐着他的大脑狠狠的握紧,又拿着一个刀叉凌迟,让他的整个世界痛到颠倒,同时面前的一起开始变得模糊,一些模糊却鲜亮的碎片像是开闸的洪水一瞬间统统涌进他的脑海,那些他完全不记得的经历一点一点汇聚到她的脑海。 他像是一个旁观者看着那个被偷走交换的记忆,那个回不去的年少时光,那些曾经痛苦到骨髓的片段。 他还是他,只是,已经都不是他了。 楚清还没将一切想的明白一些,一阵强大的吸力突然袭来,甚至还没来的及看周围最后一眼,他就好像被切成一个个碎片挤进一个巨大的空间。 心底突然升起一阵巨大的空虚,他的心像是塌陷一块。 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好像失去以久的东西突然还了过来,他猛地睁开眼,贺千慕当时正好俯身,见状一脸惊喜的叫到,“王爷……” 第191章:最高机密 颜修声音刚落,一只脚便已经不迈进颜笙的房门。 颜笙眼睛一亮,连忙站起来唤道,“哥哥。” 颜修一抬头,正看着颜笙一脸惊喜的看着她,他的心底趟过一丝暖意,随即心疼到,“怎么又瘦了许多。” 颜笙没想到颜修刚见面就说自己,当下吐吐舌头道,“这还不是很久没见哥哥想你想的。” “你个鬼精灵。”颜修当然不信,也知道他是不想多说,也就不再问。 秋菊连忙起身对着颜修行礼。 颜修随意挥手,自己先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脸上带着一丝郑重道,“你防才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颜笙有些犹豫,毕竟这件事情涉及到国家正统,让他们知道太多也不好…. “难道你对我也要隐瞒吗?”像是看出来颜笙的意图,颜修一句话便将他的想法点破。 颜笙也不尴尬,衡量一下,还是觉得实话实说是最简单的方式,随即一屁股拉着清馨坐下,脸上的神色比方才更加郑重。 她清了清嗓子,才将这个国家最高机密缓缓说出来。 “楚清,其实应该是楚奕,而楚奕,应该叫他楚清。” 原来真的是这样,颜修的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什么,颜笙的声音缓缓展开。 “事情简直是复杂扭曲的厉害。”颜笙的声音带着不屑,“这个老皇帝将德妃的孩子堕胎也不是第一次用这个方法了,他第一次下手的人,也就是当今皇上的母妃,当时先皇居然真的动过将敬妃生的孩子立为太子的想法,因此他居然瞒天过海,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在楚奕母妃也就是当时的敏贵妃娘娘在生下孩子后就将楚清与楚奕进行了交换,他瞒了两个女人一辈子!!!” 颜笙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如此这样就算了,不知道他出于什么样的心里将德嫔的孩子打掉,将楚奕当时塞给了德嫔,德嫔因此怀恨在心,楚奕的童年可以说过的凄惨无比,而事情还在继续,这个先皇也不知道是不是脑袋有毛病,居然在楚奕也就是如今的楚清三岁的时候,以一个体弱多病的缘由将她扔到寺庙里面一直到十岁才带回来么,而再回来的时候,楚清就变成了楚奕,换成了敏贵妃的亲生孩子。” “当时正好传出来皇上要将孩子还给敬妃的事情,德嫔因此更加变本加厉,敬妃的亲生儿子,受了比楚奕更多的折磨,一直到德嫔身死,这个状况才被改善。” 秋菊却觉得诧异,一脸不解的看向颜笙,“小姐这不对啊,按道理说,楚清当时被交换的事情,就算当时他们消失过一段时间,周围人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只是三岁了,自己还是有意识的,怎么会一点都没有察觉呢。” 颜笙赞赏的看向秋菊,眼底带着欣喜,“不错啊,总算是问到点子上了,这也算是进步。” “小姐又笑话我。”清馨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 颜笙倒是反常的没有调侃她,画风一转,继续方才的话,“这就不得不说咱们的老朋友琉球的,当年先皇时期,其实还是秘密接受过一段时间的琉球难民的,犹豫当时琉球的名声太好,导致当时的琉球难民根本就没有地方能去,也就只有北炎还算是私下里默许他们待在这里,当时琉球的难民有十分之八是在北炎的各个地方的。”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北炎的琉球难民顷刻间便几乎是全部消失,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所有人都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犹豫北炎皇室是默许他们在北炎生存的,因此根本就不会想象到,其实这一切都是先皇的授意吧。” 颜修的眼底略过一丝了然,他还是和他们不一样,在军中要比他们的消息知道的多,这些传言他们都听过,却苦于没有证据,当时也就当做是一个笑话听了,如今看来世界上的消息都是空穴来风。 “琉球一直是有一些神秘的术法存在的,不少国家都是忌惮他们的这些能力,而这些被人熟知的一些术法中还是有一些是冷门的,比如说,将两个人的记忆全部进行交换,就相当于让两个人通通忘记过去,深信不疑的相信自己就是那个人,并且,年龄越小,效果越好,若是没有特殊原因,一辈子都不会想起来。” “小姐的意思是…..” 颜笙点了点头,“你猜的没错,先皇就是用这种秘术将楚清和楚奕的记忆互换,犹豫当时两人的年级本来就不大,记得的事情本来就不多,又是亲兄弟,长时间分开后旁人能分清的机会很小,先皇就是利用这一点,将这帮人一次次玩弄于鼓掌之间。” 颜修的心底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了,他从小接触的培养思想就是要维护正统,维护天下正义,只是这样一个不负责任,将天下玩弄于鼓掌间,并且一再负别人的皇帝这样的王氏,真的是自己想要效忠的么? 秋菊脸上的表情已经没有办法用震惊来形容了,这样的事情简直太过惊世骇俗,就算是她也根本无法理解,也消化不了。 对比两人,颜笙面上的表情倒是淡定许多,就像是根本刚刚谈论的是天气一样轻松,还不忘暗卫两人,“我知道这件事情太过惊世骇俗,当时我知道的时候也是惊讶到一晚上都没睡着觉,想来想去也不能理解之前的老头皇帝到底是为什么这么折腾,最后倒是研究出来一个结果。” 秋菊难得配合颜笙,声音却平淡问道,“什么结果。” “还能有什么。”颜笙拿起桌子上的糕点吃了一个,“他有病呗。” 秋菊当然知道颜笙不喜欢先皇,确实,在听说这些事情后自己也不喜欢他,不过她也是没有胆子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在院子里面骂他,这可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不对,分明算是惊世骇俗了。 奇怪的是最应该有反应的颜修倒是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 故事讲得有点多,颜笙嘴里好像是被火烤了一遍,只剩下口干舌燥的感觉,她抬手搓搓嘴巴,调低声音说,“我要说的也就这么多,故事也都讲得差不多了,要是没事就散了吧,楚清不醒过来,我看不出来他下一步的动作,倒是没办法轻易下手,我要衬着楚清昏迷的时间好好休息一下,你们要是没事说就退下吧。” …… 秋菊脑中过了一下,发现脑袋里面还是方才那些惊世骇俗的内容,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消化别的事情,最后衡量一下,还是果断站起身,对着颜笙行礼,“奴婢先告退。” “去吧去吧。”颜笙笑眯眯的挥手送别,脸上分明是送了一口气的表情。 她呼了口气,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却正对上颜修若有所思的眼神。 颜笙被吓了一跳,声音都快哭出来了,“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颜修却像是没看见是的,只是固执的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说完?” 颜笙心底一紧,连忙掩饰笑笑,声音有些干涩道,“大哥开什么玩笑,这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我要是有什么隐瞒怎么可能还会这么精彩。” “你不用忽悠我,你让我们走绝对不是要休息,说说你的计划吧。”颜修根本不上当,还不忘给自己倒了杯茶,分明就是做了长期带着的打算。 颜笙心虚的干笑两声,就这颜修的手给自己也到了两杯,统统一饮而尽,喝完用袖子一擦嘴角,像是做了什么重要决定一样,重重的叹气道,“既然哥哥这么想知道,那小妹就只好说给你听了。” 颜修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看向颜笙,嘴角擎着一丝笑意道,“说罢,有什么坏想法。” 这分明是肯定的语气,颜笙气的有些内伤,却也知道说也说不过颜修,只能认命道,“哥哥,你是知道皇上生母敏贵妃娘娘的母家还有一个先皇钦此的一品诰命夫人,还有龙头拐杖傍身的老太太吧。” “……” 颜修脸上划过一丝郑重,“这个我是知道的,景阳夫人确实是一位女中豪杰,娘家满门忠烈皆是在抗击蛮夷的过程中英勇牺牲,而景阳夫人当时随着他的丈夫上一任骠骑大将军出征,更是几次化作俘虏深入敌营,几次险些丧命的才将至关重要的情报拿到手,北炎才能胜利,因此先皇特封景阳夫人为一品诰命,并且将上可打昏君,下可打狞臣的龙头拐杖赐给他,既代表着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同时也是唯一一个真正手握重权的诰命夫人。”即使说了这么多,颜修还是没明白她的意思,有些诧异的看向颜笙,“你问这下要作什么?” 颜笙脸边划过一丝黑线,分明就不是自己问的,是他自己说的,不过还是笑眯眯的说出关键点,“传说,这个夫人可是最看不惯私通的呦…..” 第192章:祸国殃民 “你不会是想?”颜修脑海中有一个念头隐隐闪过,随即又觉得不太像是颜笙的风格,很很快有给否决了。 颜笙笑眯眯的看着颜修想起又否认的模样,心底微微一笑,面上扬起一个不正经的笑意,“哥哥你尽情想,一定是你想不到,或者是你想到又不愿意承认的地方。” “你真想这么做!”颜修被颜笙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惊呆了,眼中闪过她自己都分辨不出来的复杂神色。 颜笙起身给颜修添了一杯茶水,脸上却扬起这段时间以来最温婉的表情,声音带着一丝蛊惑,“这件事情吧,我思考很久,觉得是一个一箭双雕的好计策。”她将头靠近颜修,“你想啊,这个楚清,之前那么对不起我,我确实应该找点事情刺激刺激她给自己出出气对不对,既然咱们已经知道楚奕是有包庇贺千慕,我就只能找个比楚奕还厉害的人才能镇住她吧。” “你也知道。”颜笙的声音有些委屈,“我最近真的是在她那里吃了不亏,找了那么多次机会都没能将她除去,我真的有点怀疑她是不是有九条命…..如今正好赶着这个一品诰命难得进宫,这么一个好机会要是错过,就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有这样的好机会了….” 颜修抬眼郑重的看向颜笙,“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也不是不赞成,我最近听说,皇上似乎已经动了将贺千慕除去的心思,贺千慕已经成了祸国乱刚的妖姬,我觉得你可以等一段时间,若是皇上真的动手,你也省的脏了自己的手。” “什么风吹的楚奕居然要动贺千慕?他不是已经护着贺千慕很多次,这次到底是被谁刺激?”颜笙有些不敢相信,那么多次祸国殃民的事情做的多了去了,楚奕不是一向比较隐忍以大局为重,这会又是安得什么心思? 颜修下意思转动着手中的被子,眼睛直直盯着淡黄色散发着清香的水面,努力回想今天听到的事情,“皇上是知道咱们和贺千慕是有些说不得的关系,因此这些事情,皇上并没有说于我知晓,我只知道今天皇上匆匆将御史大夫传召,他们在书房商量的三个时辰的时间,有太监说他听见室内有瓷器碎裂的生意,想来当时皇上应该极为气愤,御史大夫出来后,口中一直念念有词,一直说的都是宁王侧妃宁王侧妃,脸上的表情是咬牙切齿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哥哥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别人做那种七分把握的事情了?”颜笙有些诧异,颜修的严谨可是全国文明,从来都不做这种事情,如今竟然跑到这里这么说,颜笙心底一沉,难道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颜修看着颜笙眉眼间的戾气突然爆出,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抬手拍了下颜笙的脑袋,嘴边带着一抹微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知道你这次也是匆匆决定,而且,这件事情确实是有根据的,皇上已经不止一次在大臣面前提起要讲贺千慕处理掉,我虽然没有亲耳听到,不过这件事情也算是板上钉钉的,我一直想让阿笙保持自己心中最欢喜的模样,我知道你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内心也会痛苦,哥哥是不想让你做任何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明白么。” 颜笙抬头间,正好看见颜修眼中一闪而过的怜惜,这样的让帝国闻风丧胆的铁面将军,如此轻声的对颜笙说出这般熨帖至灵魂的话,颜笙的心里像是突然开启了一扇窗子,无数温暖的阳光照进来,竟然让她有些鼻子酸涩的感觉。 她将头微微垂下,轻轻的在颜修的手边蹭了蹭,就像是一个温顺的小动物在讨好主人的样子。 颜修只觉得自己掌心的发丝特别柔软,就像是天边的一朵云彩松松的放在自己的手间,心里一下子像是被千万多云彩层层围绕,顷刻间便化成一滩春水。 他抬手弹了弹颜笙光洁的额头,声音叹息,“你啊,就是太坚强,你不要什么事情你都自己扛,你最近做的所有事情,我和你姐姐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你别忘了。无论何时,你都是将军府最小的小小姐,你上面有两个身为将军的哥哥姐姐,你有什么事情,大可以找我们来哭诉,你这般什么话都不说的自己扛,才像是拿着针在扎我们的心一样啊。” 颜修的声音缓缓,像是在这静谧的岁月里被无限拉长,不知为何,颜笙的眼眶竟然像是被这声音蛊惑一样,变得湿湿的,她强行将泪水逼退,扬起一最灿烂的笑脸,狠狠的点头,“我明白。” “不光是明白,你还要去做。”颜修看着颜笙红红的眼眶,声音含着心疼。 颜笙觉得自己眼中的泪水又要冒出来,赶紧掩饰的低头将眼底的泪水顺势擦去,声音清脆,“不知道哥哥可听过史青这个人?” “史青!?”颜笙没想都颜笙的话题居然转换的如此快,好在是见证过大风大浪的将军,面上没有一丝诧异,“史青这个人可是个传奇,只是出现三个月的时间,便为皇上平定南方祸乱,西北干旱,确实是个人才,皇上也颇为倚重,这个人却委实神秘了一些,除了皇上的近臣还有皇上本人,其他人根本没有见过。” 听到颜笙这么形容史青,并且第一次听见他如此高的评价一个人,颜笙居然有一种蜜-汁自豪感,她笑眯眯的看向颜修,“不知道大哥有没有动过结交他的心思?” 颜修第一次看见颜笙这么关注官场上的消息,一时新奇的厉害,也顺着她的话说,“难道阿笙是有办法的?” “当然。”这声音又脆又亮,在室内一遍遍回响,甚至座椅上的灰尘都震了起来。 颜修挑挑眉,并不说话。 颜笙有些沮丧,她看着颜修撇撇嘴,“这么说吧,史青是一个完全可以让咱们依靠的人,大哥要是想结交,只需要告诉我,我一定能安排你们见面。” “看来阿笙最近瞒着我们做了很多事情?”颜修到底是个玲珑的心思,一瞬间就将事情想得明白。 颜笙吐吐舌头,“这件事情哥哥不能只怪我,姐姐也是知道的,我最近没见到你就算了,你们可是几乎天天见面的,姐姐的罪过分明比我还大。” 颜修忍不住白她一眼,还什么都没说的就开始往颜颂的身上推,他还真不知道颜笙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滑头…. 楚清没想到自己居然如此突然的就回到自己的府中,脑袋里有无数画面交织冲突,让他看见的东西都变得特别模糊,心中更是烦躁不已。 贺千慕正沉浸在巨大喜悦中,根本没有发现楚清面上神色的异样,仍旧一脸惊喜的扑向楚清,面上关切道,“王爷终于醒了!” 贺千慕的声音并不大,在加上她如今身体正是虚弱,声音比平时还要低几分,只是听在楚清耳朵里面,就想是有人在他耳边打鼓一样,将本就不清楚的脑袋震的仿佛在脑中翻江倒海,他甚至没来得及听清贺千慕说的是什么,手中竟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她重重的拍到地上。 楚清这一下力气极重,贺千慕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备,这一下竟然直接从床榻便直接冲向摆放花瓶的铁梨木架子,她甚至没有一丝缓冲,重重的撞在上面,后背正撞到架子的拐角处,一阵巨大的疼痛瞬间袭便贺千慕的全身,她胸中剧烈沸腾,口中一甜,直接喷出一口鲜血,随即身体像是失去所有支撑一般,直接扑到在地上。 楚清脸上的神色已经扭曲道极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眼中的眼白竟然全部消失,整个眼中都是猩红的颜色,眼中突然爆发的戾气竟然比传说中的鬼怪还要骇人。 周围的小厮情不自禁的连连后退。 此时贺千慕与花架一起倒地的声音重重传来,一瞬间便到达楚清的耳边,他的胸口像是被声音化成的无形力掌狠狠锤了一下,竟然比贺千慕还要严重,口中喷出的血竟然都是紫黑色! 贺千慕刚从地上爬起来,还没来得及看自己身上的伤势,一阵腥臭的液体便铺面而来,贺千慕已经没有任何真气,根本就没有能力躲开,这一阵血雨直接铺到贺千慕的脸上。 楚清血刚吐出,身上竟然像是恢复所有力气一样,直接从床上站起来,一把将身边的所有食物全部打到地上,价值千金的瓷器摆件统统化为一阵阵灿烂的碎片,楚清却不止满足,脸上的神色已经狰狞到常人无法想象的地步。 他大吼一声,也不知看向那处,“都给我滚,滚!” 贺千慕面上将脸上的血色抹去,正看见楚清已经将床榻边挂着的剑拿了起来,用力的在周围挥动,像是在砍什么他们看不见的敌人。 身边侍从脸色一瞬间变得雪白,像是看见厉鬼一样看向楚清,若不是腿软恐怕此时已经纷纷跑出去,只有贺千慕勉强撑着身子踉跄靠近楚清,声音凄苦道,“王爷…..” 第193章:扭曲 楚清像是得到什么指令一样,眼中分明没有一丝光芒,却像是记住贺千慕声音的方向一样,一步步慢慢靠近贺千慕,脸上的神色是期待,刺激,甚至还有解脱…. 不知为何,周围的所有人竟然心底都升起一阵诡异的感觉,就像是看见一个刽子手在拔掉死刑犯脖子上的木牌时脸上的表情。 旁边有的胆小婢女甚至已经吓到尿裤子,王府的侍卫早就闻讯赶来,只是根本就没有一个真的敢上前将楚清拦截下来。 众人皆定在自己的位置,看着楚清一步步,脸上擎着越来越残忍的笑意靠近贺千慕。 贺千慕步步后退,已经被楚清逼退到一个角落,身后是冰冷的墙壁,身前是楚清残忍的笑和冰冷的武器,贺千慕一直在试图对着楚清说什么,楚清此时却像是一个聋哑人一样,对贺千慕的话毫无反应。 他慢慢靠近,右手的手掌渐渐收紧,胳膊连带着泛着寒光的刀剑一起高高举起,众人忍不住惊呼一声,就在都以为贺千慕会命丧当场时,空气中不知响起一阵像是什么入-体的声音,只是声音太小,周围的人根本就没有时间注意。 贺千慕脸色一变,在刀片离她的脸只有一个手掌距离的时候突然停住,楚清像是失去所有力气一样,直接在她面前重重倒下去。 贺千慕大惊,随即扑向楚清,声音出口已经是常人根本发不出扭曲的声音,“王爷!” 颜笙的消息正好在此时送到。 “什么?又晕了?”颜笙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精彩形容,已经是哭笑不得。 身边的清馨也一脸怪异的看着来人,“宁王府最近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生病,不是习武的人身体要比别人强健么,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这宁王昏迷也有一段时间了,贺千慕也就算了,之前那么作,如今也没有武功,身体弱点是应该的,那宁王可是号称北炎武功排名前三的。居然弱到这样。” 颜笙震惊过后,很快就缓过来,还不忘给自己剥了个瓜子送进嘴里,“难道是之前琉球的秘术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什么损伤?” 当时秋菊离开的时候正好看见她回来,也就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告诉清馨,清馨也算是知道的清楚明白,因此她倒是不是很赞同颜笙的随口胡说,“奴婢在知道后还查阅了一下琉球的这些秘书记载,这个秘术确实对人的身体是有影响的,不过也就是在刚进行的那几年,会多少有些记忆混乱的情况,如今都过去这么多年,根本就可能让他动不动昏迷,而且变成疯子啊,否则当时先皇是脑袋有问题非要把自己好好的儿子折腾生病?” 这些颜笙也是知道,她脸上也有些诧异的神色,“你说的我都想过,我也不能理解这楚清为什么突然发疯,这又不是走火入魔的感觉,唯一有可能的解释就是就是楚清自己坏事做多了,老天爷看不过去报复他!” 清馨都快被颜笙的没正行气哭了,她撇撇嘴,眉眼间皆是愁绪,“小姐你最近真的是委实不靠谱。” 颜笙又磕了一个瓜子,不忘将手中的瓜子皮小心放在盘子里,声音漫不经心,“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小姐不是说好了很着急的么,如今这是怎么了,莫非是胸有成竹?” 颜笙抬起一根手指在清馨面前晃了晃,声音叹息,“恰恰相反,我这是郁闷的,这就叫心有余,力不足。” 清馨抬起星星眼看向颜笙,“小姐有什么好计划对清馨讲讲吧。” 颜笙却不上当,只是惋惜的卖个关子,“我先不说,回头你就知道,这件事情必须有楚清的配合。” 清馨也知道问不出来,也只能叹息一声。 贺千慕将楚清安顿好交给大夫,甚至都没来及说什么,就直接从室内冲出来,直奔自己的房间。 果然不出她所料,蕊秋此时正坐在椅子上,用着她的茶杯喝着皇上刚赏赐下来的云尖茶,脸上没有一丝心虚的表情。 贺千慕强忍着心头的怒火,缓缓走进蕊秋,在她面前站定,出口的声音却冷若寒霜,“你什么意识?” “哦?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蕊心,不,应该叫她藤香,她不慌不忙的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声音带着一丝笑意,“方才若不是我你早就死在他的剑下,你还有命来我这里放肆?” 她的面上虽带着笑意,只是那双眼,却分明含着毒蛇一样的光芒。 贺千慕被看的心里一阵,自脚底直接升起一阵寒若千年玄冰的温度,仿佛要将她的五脏六腑统统冻住,她勉强稳住心神开口,“你怎么能不经过我同意就对楚清用琉球的东西,难道你就不怕暴露么?” “你当这里是哪里,就他们这帮庸医还想看明白琉球的秘术,可笑之极!”藤香抬手整理一下自己的发丝,声音漫不经心,“你不要以为我现在是你婢女的身份,你就可以对我怎么样,你是什么什么,居然还敢质疑我的决定,我告诉你,上次的事情放过你,不过是看你还有些用处,你不要将它当成保你命的良药,我告诉你,琉球有点是人才,你不要以为没了你我们就什么都不能做。” 她起身,一步步贺千慕,脸上的神情像是看蝼蚁一般,“全天下,能够决定你生死的只有我。” 贺千慕从未见过这样子的藤香,她离开琉球已经太久,根本就没见过琉球的所谓皇族,她从未见过琉球的盛世是什么样的情况,如今,她竟然在藤香方才的神色窥探到曾经如此高傲,如此金贵的种族,那样非凡的皇室。 她竟然被藤香这样的小动作震惊到,心底竟然情不自禁的升起畏惧的心里。 藤香眼角扫到贺千慕的神情,心底微微满意,她要的就是畏惧,就是那种打心眼里的恐惧,不知道想到什么,她突然一笑,贺千慕觉得自己身边的气场好像突然挂过一阵风,烟消云散,她胸口窒息的感觉才还一点。 藤香走进贺千慕,抬手拍片她的脸,“你记得无论你是什么什么,你都是出自琉球,你就像是你父亲一样,生生世世都只能做琉球的努力,你要是有任何不能有的想法让我知道,你可以好好和别人大厅一下我有什么手段,我真的不是在吓唬你。”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更加温婉,“若是你能乖乖听话,这侧妃的位置还是你的,当然,要是我心情好,也许能帮你把那个碍眼的颜笙除掉,将来也许可以将你扶上皇后都不一定哦.” 贺千慕浑身一抖,情不自禁的跪在地上,声音恭敬道,“公主训诫奴婢一定谨记于心。” “这才乖。”藤香慢慢靠近贺千慕,头部微侧,轻声在贺千慕耳边说,“别忘了,楚清的母亲可算是间接死在你父亲的手中的,不,不对,你父亲才是楚清的母亲的痛苦根源,你说,下回我告诉他这个好不好,我想,这一定会很精彩。” “不要!”贺千慕来不及多想,一把就抓住藤香,脸上的表情竟然是从未有过的慌乱,“公主不要,奴婢一定会听话,请公主一定为我保密。” 藤香一把将贺千慕的手排开,声音浸着一丝寒意,“还需要看你表现。” “公主说什么,奴婢就一定作什么,从今以后,奴婢不会忤逆公主一丝一毫。”贺千慕说的斩钉截铁,快到像是没动脑子就说出来一样。 藤香倒是不在意,她点了带头,漫不经心道,“行了,你起来吧。” 贺千慕如释重负,缓了一会才踉跄起身。 藤香举起茶杯喝了一口,出口的话是肯定的语气,“最近楚清和你出了些问题。” 贺千慕心底一颤,却不敢隐瞒一丝一毫,只能点头称是。 “既然这个你是知道的。”她扣了扣婢女服裙边的褶子,“那你知道楚清或许已经开始不喜欢你了么?” “不可能。”贺千慕想也未想就直接出口,声音中甚至带着气氛。 藤香却笑了,“你这是急的那般?” 贺千慕心底一抖,连忙行礼道,“奴婢僭越了。” “行了。”藤香一挥手,“你在府中不用与我行礼,以免让别人发现,之前楚清他们在书房中关了五天,你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贺千慕心底一凉,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道,“请公主明示。” 藤香冷冷一笑,“他却是在前三天想着帮你怎么收拾烂摊子,不过后两天,他可是背着你时时打探颜笙的消息呢。” “不会的,一定不会。”贺千慕矢口否认,楚清怎么回事这样,他的疲倦她都是看在眼底的,这些怎么会有假。 “怎么,你不信?”藤香像是想到贺千慕会有这样的表情,也不惊讶,随即拍了拍手,“既然你惊讶,就让他们将看见的,亲口告诉你吧….” 第194章:所谓的走火入魔 贺千慕还想拒绝,无奈身后的们已经被人从外直接推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一个身穿褐色最低等奴仆装的人跪在藤香面前,沉声道,“公主万安。” 熟悉的声音让贺千慕浑身一震,随即猛地回头看向来人。 “怎么是你!?”贺千慕脸上的神色一时难看到了极点,她幻想过无数次两人重逢的情况,却万万没有想到会是今天,这个时候,而且他居然成了藤香的线人。 木下却好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对贺千慕的声音充耳不闻,就像她是透明人一般,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藤香。 贺千慕这才反应出来事情的不对来,她一脸惊恐的看向藤香,忍不住颤抖问道,“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谁知藤香却微微一笑,眼中的神色甚至可以称得上柔和,她抬手拍了拍木下的额头,脸上的神色带着一丝满足,宠溺,就像是看见一个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一般。 贺千慕被藤香的眼神看的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她无法忍受曾经自己的恋人如今居然变成这个样子! 她又沉着嗓子问了一遍,“公主到底做了什么?” 藤香将手收回,嘴角擎这一个诡异的微笑看着贺千慕,“你问我对他做了什么!?”像是听见了什么好像的事情,她眼中的轻蔑好像都要透出眼睛,直直的传到贺千慕的身上,“你让他帮你做的违背我的事情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是这个模样。” 她一步步走向贺千慕,身上像是带着无尽的地狱阴寒之气,慢慢接近,最后在她耳边轻声说,“你要庆幸,我当时的心情并不算糟糕,否则,你和他这辈子都没有见面的机会。”她轻轻一笑,一阵凉气直扑贺千慕的耳边,带起发丝飞扬,“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 “不!不是!”她忍不住惊叫出声,她心底明明知道这从她进到这个屋子里面藤香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刺激她,将她的最后的心里防线击破,从今以后自己便会对她唯命是从,这些不能称作是伎俩的事情自己用的甚至比藤香还要坚决,只是当她看见曾经那样温柔望向自己的人,如今竟然像是个木头人一般,只能听成藤香的命令,一辈子只能做别人的走狗。 这绝对不是可怕能够形容的,她仿佛透过木下看到了将来的自己。 不,她绝对不允许。 “有什么不是的,你的手段我是知道的,甚至比我的还要阴毒,如今在想着害怕不觉得太晚了么。”她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在看像贺千慕,抬手拍了木下的额头轻声说,“将你知道的说出来。”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可是却让情绪已经接近崩溃的贺千慕拉回神志,眼中心底满满都是恐慌,木下的声音却像是一字一顿刻在她的心上,让她感觉清晰无比。 “臣最近在楚清的附近埋伏,发现了他只有在白天的时候还会装模作样的研究解决问题的办法,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通过暗道与外界沟通,他有专人负责打探将军府的消息,并且将军府的消息都是用绑着红线的竹筒呈着,而且我发发现他不仅有密道,还有密室!” 贺千慕的脸色已经在木下的叙述中越来越白,只是眼中却逐渐升起一簇小小的火苗。 木下的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还在继续,“臣曾经衬着楚清累极昏睡过去的时候进去打探过,在密道的中段拐角处,有一个小小的密室,里面全是女人的东西还有各种各样的画像,那里全是颜笙的东西,而画像一共有三十多副,画中人全是颜笙。” 藤香面上虽是喝着茶水的模样,一双眼睛却不放过贺千慕任何一个表情。 “臣还打探到,楚清甚至在一段时间内都会在夜间偷偷跑到将军府看颜笙,密室里面的一些物件就是在那个时候偷偷带回来的。” 原来自己这次回来后楚清一直不肯与她同房的原因竟然是这个...... 贺千慕觉得自己的心中像是烧开的一片大火,将她所有的希望,满心的爱意都烧的灰飞烟灭,原来楚清一直在骗她,原来楚清一直爱的都是颜笙。 那她是什么,为了他付出那么多的自己又是什么?她的手渐渐收紧,却根本不能将手心扣出任何痕迹。 “臣最新的到的消息就是,楚清上次所谓的走火入魔,不过是以自己的身子作饵,引得贺千慕不得不强行调配自己的真气让贺千慕从此不能再动用武功。” 木下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插在贺千慕心上,她仿佛听见自己心一片片碎掉的声音,像是秋天过后的花瓣,一片片枯萎,凋零。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曾经问过楚清。 楚清刚将他好不容易带回来的花小心的放在土中,她拿起手帕将楚清手上的泥土一点点仔细的擦干净。 “王爷,你喜欢妾身什么?妾身不过王爷在路边捡回来的一个女子,没有显赫的背景,没有能帮助王爷巩固权利的势力,王爷带妾身如此好妾身真的担心有一日,妾身年老色衰的时候,都没有一样能够挽留王爷的心。” 当时楚清是怎么说的?贺千慕一时有些迷茫。 哦,对了。 他当时将手收回,满不在乎的模样,将她一把搂在怀中,“慕儿的一切都是本王最爱的, 正因为你什么都没有,你才应该相信本王待你是真心实意,而且本王比你还大上一些,恐怕要求你不要嫌弃我才好。” 你看,多可笑... 贺千慕不知道为什么,木下与藤香两人好像突然就离她远了,她的世界好像只剩下她一人,曾经他们恩爱的场面像是流水一样在她眼前一遍遍划过,曾经的每一字每一句像是细细密密的针,狠狠的扎到她的心上,任她鲜血直流。 曾经有多相爱,如今便有多绝望! 贺千慕眼底的怒火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灼烧为灰烬,让着见证过他们曾经所有的连带着她的过去陪葬! 藤香一动不动的看着贺千慕怒火,挣扎,愤恨,随后用眼神示意木下。 木下直接走到贺千慕身边,在她眼底的血红色将瞳仁完全包围的前一刻,出手如电,直接将贺千慕拍到在地。 楚清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 身边的婢女见状连忙跑到他的身边,将楚清小心扶起,一脸惊喜的问道,“王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楚清将真气运转一周,惊讶发现至今周身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真气瘀滞的感觉,他垂眸掩下眼中的诧异,随后问道,“侧妃在何处?” 婢女随即一愣,她还从未听过楚清如此生疏的叫过贺千慕,到底也算是训练有素,随即反应过来道,“娘娘如今身体不适,中午见到王爷突然昏倒,心底焦急,刚回到房中就也跟着昏倒,如今怕还是没有醒过来。” 楚清沉默一会,做胳膊微微用力,就这婢女的力气起身,“你带我去看看她。” 婢女身上惊出一身冷汗,唯恐方才自己的力气不够将楚清摔倒在床上,在昏过去,她就算是有九条命都不够砍头的。 楚清见婢女怔在原地,眼底微微不悦,声音低沉,“你还不去取我的衣服!” “啊!奴婢这就去。” 楚清看着笨手笨脚的婢女心烦,将她挥退,又拆人将管家换来。 管家早一步得到楚清的消息,派人去请的时候正好在来的路上,因此来的极快。 楚清示意管家搀扶着他走向贺千慕的房间。 管家也知道楚清的性格所以不二,也就不说那种在房间休养的废话,一路小心谨慎的搀扶着他慢慢向贺千慕的房间踱去。 “最近府中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管家微微俯身,“回王爷,也没什么事情,就是皇上知道王爷的事情,派人来看过几次,并且传旨说,若是王爷醒来后便告诉王爷,期限可以在宽限一段时间,切莫在将自己的身体折腾出病来,否则必有重罚。” 楚清也知道这是楚奕用来收买人心的惯用手段,也并不放在心上。 管家看楚清的脸色有些怪异,试探道,“王爷可是有什么心事?” 楚清微微一顿,随即轻轻摇头,“没什么。” 说话间两人已经站在贺千慕的院子外面,奇怪的是,平时应该灯火通明的院子此时不止为何竟然整个院子都被黑暗笼罩。 楚清心底有些古怪的感觉,他转头对身边的管家道,“你去看看。” “是。” 管家一路小跑进院子,更加奇怪的是这周围根本就没有一个丫鬟随从的身影,整个院子惊的可怕。 他一路冲进贺千慕的我卧房门外,碍于身份只能在门外敲门请示,“娘娘可是睡下了,王爷前来探望娘娘了,不知娘娘如今方便否。” 室内一片静谧。 就在管家要放弃的时候,屋内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第195章:疑惑 将军府同样灯火通明。 姐弟三人难道坐在一起吃东西。 颜笙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两位亲人,心底像是吹开了二月江边的风,未饮酒却陶醉。 颜颂看着颜笙一脸笑眯眯的样子,调侃道,“做什么这么色眯眯的看着我们。” 颜笙也知道姐姐是故意逗他,也就白她一眼,随即拔了个瓜子个颜修,“哥哥最公道,且说说我这到底是什么眼神。” 颜修一本正经的将颜笙递过来的瓜子仁吃进去,还不忘夸赞,“今天的瓜子似乎格外好吃。” “哥哥真是没趣。”颜笙一看个颜修下套失败,心里有些沮丧,撇了撇嘴。 颜颂还想说些什么,外面却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颜修面色一变,起身迎出来。 颜修的副官甚至来不及行礼,面上满是焦急,直接对着颜修道,“紧急军情,皇上招将军入宫商议,即刻起身。” “我知道了。”颜修来不及思考便转身叮嘱颜颂,“你们好好待在家中,等我得了消息回来找你们。” 颜颂点头,“哥哥万事小心。” 颜修只是看了两人一眼,便不再多说话,直接随着副官出门。 宫中,御书房此时已经不能用人满为患来形容。 楚奕右手死命的攥着手中的情报,脸上的神色竟然比外面的月色还要阴沉。 已经满头华发的城南将军,犹豫片刻走到楚奕面前行礼道,“如今突厥来是汹汹,往年他们也只是在寒冬的时候才会骚扰,今年竟然如此早来犯恐怕是有人挑唆!” “我难道不知道!”楚奕将手中的情报重重的排在桌子上吼道,“朕找你们来是商讨国事的,不是让你们给朕找麻烦的,朕要的是决定,朕现在不想知道原因!” 城南将军被皇上吼的浑身一抖,一张老脸涨的通红。 门外太监间隙的声音透过重重的后门传来,“震军将军到!” 颜修的声音随后传来,“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奕的眼中划过一丝光亮,“快快请起。” 颜修谢恩后便站在楚奕书案的左手边。 楚奕将已经褶皱的军情递给颜修,面上闪过一丝担忧,“大将军快看看这些,给朕想想有什么办法能止住这般蛮夷。” 颜修也不啰嗦直接从小太监手中接过,一目十行将手中的情报快速扫过,一向淡定的眼中也难得出现一丝别样的情绪。 “竟然这么早!”颜修的语气难得诧异道。 “朕也没想到,如今突厥居然带了二十万的军马逼近边关,守城将军刚刚飞书过来,他的手中只有不到五万人的兵马,根本无法与对方抗衡,如今恐怕已经打起来,你快想想派何人合适?” 颜修心底有种怪异的感觉,如今这种时候,大概皇上这么问谁,谁就不得不去,只是阿笙..... 他沉默了一下,将军情递还给太监,“若是南方的几个蛮夷之地,微臣一定会主动请缨,只是微臣从来未到过北方之地,恐怕会耽误军情,还请陛下派一位熟知北方路线的将军,此次对方来势汹汹,万万马虎不得。” 颜修说的这些也正是楚奕所想的,只是如今摊开来,翻看,根本就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之前北方一直是前任威武将军镇守,只是上任威武将军年老病死,如今上任的这个听闻就是个纸上谈兵的货色,根本就没有不是大将之选。 室内的人虽多,一时却没有一人敢自荐,要是去错了恐怕就是千古罪人,谁都不愿意去冒这个风险。 一时间御书房中只剩下众人粗重的呼吸声。 “皇上,微臣愿意去北方抗拒蛮夷,保我北炎大好河山。”一阵清越的男子声音传来,熟悉的音调,让众人俱是一愣。 太监还没来的及通报,楚清便从外推开房门。 众人一惊,刚要行礼便被楚清拦下。 楚奕一脸惊讶的看向来人,“你不是应该在府中休养?” 楚清跪在地上,面上的神色带着一些愤怒,“微臣今日刚刚醒过来便听到这样的消息,心中实在悲愤难安,微臣主动请缨也是有原因的,其一,微臣蹭在五年前去过北方之地,并且带过半年的时间,若论地理了解,在场的诸位没有比我对北地更加了解的,而且,微臣也曾带兵打仗,因此也是有行兵作战的经验,微臣恳请皇上派给微臣十万兵马,微臣一定竭尽所能,将蛮夷驱逐出北炎国土。” 这一席话说的铿锵有力,根本就不向是一个重病的人能说出来的,众人的脸色一时有些诡异,随即脸上纷纷流露出赞同的神色。 “王爷说的极是!” “是啊,想当年王爷带着五万兵马便击退对方十万兵马的辉煌历史,到现在还有人称赞,当时班师回朝的时候可谓万人空巷啊!” “王爷说的是,没有比王爷更合适的人选。” “对啊。” 方才一片寂静的御书房像是被谁打开了话匣子,方才还一语不发的人现在一叠声的赞扬楚清的英勇。 只有颜修进步双唇一脸紧绷的站在原地。 楚奕扫了众人一眼,随即定在颜修的方向,“颜修爱卿以为如何。” 被点名的颜修并不震惊,先对楚奕行礼,随后道,“众位大人所说及是,这出征的人选确实是宁王在合适不过。” 楚奕并不放过他,漆黑的眸中闪过一丝审视,“只是爱卿的表情分明不是这样的感觉。” 颜修不慌不忙道,“微臣只是在想,十万大军是否有些少,这突厥此次来是汹汹,分明是有人挑唆,在这种时候,还是多带些人手方是更加保险的良策。” 众人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纷纷对这个提案表示赞同。 楚奕的眼中闪过一丝什么,也没有在问任何人,直接将视线定在楚清的身上,“朕命宁王楚清为镇远大将军,特批十五万兵马出征北方,你一定要将蛮夷赶出北炎国土,扬我军威,这场仗,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楚奕从未说过这么强硬的旨意,一时间人人的心里竟然有种落下一颗大石头的感觉,毕竟自己躲过去一个几乎签了生死状的军令状还是很划算的,甚至有些人已经在心底偷偷嘲笑楚清这种逞能的行为。 只有楚清与颜修面上的表情还算平静,众人又是一阵千恩万谢,才带着如释重负的微笑退出御书房。 颜修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申时过后,颜颂与颜笙正坐在大堂等颜修回来。 颜修的脚步刚刚跨过门边,颜笙便控制不住直接跑到颜修身边,一脸紧张的问颜修,“宫中可是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那个变态皇帝不能又派任务给你吧。” 颜修揉揉有些酸痛的额头,声音疲惫道,“这次你说的倒是不对,他只是找我去商议军情。” 他走到正中的椅子边上坐下,神色有些复杂,“北方的突厥不知今年为什么这么早便已经行兵来犯,而起在短短时间内便纠结了二十万大军,并且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已经逼近变成,如今守城恐怕已经开打,只是城中的粮草不多,恐怕不能守住多久。” “怎么会这样?”颜颂显然也没想到,神色间难掩震惊,“据我所知琉球本国的兵力根本就不足以支撑二十万大军,他们是怎么办到的?” “这也是我方才想不到的地方。”楚清的面上闪过一丝疑惑。 颜笙像是想起什么,随即又摇头否决,还不忘小声嘟囔,“最近真的是琉球恐惧症了,到哪都想起他们。” 颜修听见了也只是微微一笑,“你最近真的是被他们折腾坏了,我觉的也不能是他们,挑唆是可能的,只是这突然多出来的贰拾万大军恐怕就值得深思了。” “皇上今天本来是想让我带兵的,我拒绝了。”颜修清冷开口。 颜颂沉思一会,脸上的表情俱是赞同,“大哥这么做是对的,如今形式并不明朗,咱们还是不要贸然去趟这趟浑水。” “那哥哥没去,这国中也没有比你更适合的人啊。”颜笙眉梢一挑,声音有种独特的自豪,别的不说,论行兵打仗,她的哥哥姐姐还真就没人能超过。 颜颂也感兴趣的紧,“皇上到底派的谁?” 颜修扫了二人一眼,脸上的神色也有些怪异,“是楚清。” “怎么回事他!”颜笙一个没控制直接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颜颂倒是好一些,只是面上的表情也是古怪的紧,“这宁王虽然有打胜仗的记录,只是这么多年都不在军营中,如此恐怕是不妥。” 楚清的面色有些凝重,“这也是我担心的,听说宁王醒来后像是变了个人,当时差点将贺千慕杀了,如此突然提出要出兵打仗,不得不叫人神思。” 颜笙倒是没想那么多,不过也是有些可惜的,“准备那么久的计划恐怕要泡汤了。” 颜颂白她一眼,“什么时候出发?” 颜修抬头看天,眼中飘过一丝紧张的情绪,“应该是现在了。” 第196章:神色一僵 “现在?”颜颂也觉得惊讶,行兵打仗这么多年,确实没有见过这种大半夜就出门的情况。 “楚奕真的打算让他去?楚清不是刚醒过来,就不怕他在半路上倒了?”颜笙的脸色有点古怪,总觉得楚奕的这个命令透着一丝古怪的味道,就算没有合适的人选也不能贸然将楚清派出去吧,一个北方比较熟悉,不是一个上位者就能做决定的理由! 颜修沉默一会,声音干涩道,“或许皇上是有自己的理由吧。” 楚清从未做过如此仓促的事情,一时间,宁王府好像是乱成了一锅粥,管家的面色有些慌乱,“王爷如今伤势并未痊愈,如此长途跋涉,恐怕对身体无益。” 楚清的面上划过一抹深思,“事已至此,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你只需要帮我去准备我要的,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王爷….”管家从未见过楚清如此对自己说话,一时间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无奈最后只能遗憾离开。 楚清一直坐在座椅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不显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王爷。”贺千慕的声音突然在空气中出现,楚清脸上的神色明显一僵。 贺千慕几步走到楚清的面前,一下跪倒在地上,声音是从未有过的郑重,“恳请王爷带妾身一同前去。” 楚清的脸色一沉,随即很快的掩饰好,抬起右手扶额,用宽大的衣袖将自己的表情遮盖,鼻音微微重,声音像是重症感冒的病人一样,“行兵打仗中最忌讳女人跟随,难道你不知道么?” 贺千慕微微一顿,“臣妾愿扮做一个小兵,跟随在王爷的军队中,臣妾曾经也在北方之地带过,可以助王爷一臂之力。” “行兵打仗是很苦的,我不愿意你随着我去吃苦。”楚清的声音淡淡,微微带着一丝怜惜。 若是平时贺千慕一定会沉溺在楚清这偶然间透露出来的温情中,只是这次她的嘴角却带着一丝嘲讽的弧度,眼睛中的不屑像是已经要冲出眼眶,她的声音温婉,语气诚恳,“妾身不怕,妾身觉得最苦的事情便是与王爷分离。” 贺千慕说话的时候,身子一直靠在地上,楚清根本无法看见贺千慕的表情,只能听见语气中满满的诚恳。 楚清不知在想什么,甚至都没有让贺千慕起身的意思,任由中午刚昏迷,夜间才醒来的她跪在冰冷的地上,以一个世界上最卑微的姿势在楚清的面前,卑微的祈求。 管家的声音自门后轻轻传出来,“王爷,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准备好。” 楚清并未说话,他直接从椅子上起身,大步走向门口。 贺千慕听着他独特的脚步声像是钟鼓一下下敲击在自己的心上,心底竟然像是被这鼓声撬开了一丝裂缝,曾经没有思考过的,竟然在此刻看的如此清晰。 自从自己回来后,不,甚至更早的时候,楚清无意间对自己的躲闪,以公务繁忙为理由离开自己房间的脚步,将自己放在园中不闻不问的冷酷背影,这一桩桩一件件竟然像是早就写好结局的话本一样,自己曾经又是何其愚蠢的愿意相信这个面冷心更冷的男人。 楚清的脚步越近,她眼中的光芒反而越来越暗淡。 空气中好像有谁的一声轻叹。 楚清的脚步在贺千慕的面前停住,温热的呼吸声停在她的头顶,身子微弯将贺千慕拉像自己的怀中,“你的所思所想我都懂,我是不愿意让你吃的一点苦楚的,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不忍抚你的好意,你就随我一同去也好,倒是你就跟在我的身边,与我的亲卫在一处,路上也好照拂一二。” 贺千慕的眼中快速的划过一丝光芒,随即脸上便绽放出一阵惊喜的神色,一把扑进楚清的怀中,“多谢王爷怜妾身一片痴心。” “起来吧。”楚清将贺千慕推出怀中, “只是你的身体不好,此次又是紧急军务。我可能会顾不上你,你要自己照顾自己,千万不能再生病了。” “妾身知道。” 楚清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直接从贺千慕的身边越过推开房门走到管家的身边,“走吧。” 管家回头看了眼贺千慕,“那娘娘….” “我已经找人准备好东西,即可就能出发。” “那就走吧。”楚清说完后也没等众人反应,直接越过众人像大门走去。 刘公公看见楚清,眼睛一亮,几步走到楚清的身边,“王爷可是都准备好了?”随即将身子背过众人,自袖中小心的取出一个事物,神色恭敬道,“这是皇上吩咐老奴带来的兵符,十五万大军已经在准备好,只等王爷训示便可即刻启程。” 楚清点点头,双手接过兵符又对刘公公写过,也就不再啰嗦直接转身上马,管家匆匆走到楚清亲卫首领的旁边,小心将楚清嘱托的事情告诉首领。 楚清回头看了一眼皇城的方向,那里是他曾经生活的地方,脑中竟然想起曾经在皇宫中的点点滴滴,脸上的神色一时有些恍惚。 当天醒过来又昏迷后,他便将一切都想起来了,楚奕,你可曾想过,为了将你扶上这个位置你的父亲用多少人姓名铺就,又是怎么一次又一次的负了自己的母亲。 他手掌渐渐收紧,像是要将那些灰暗的过去全部握碎一般。 “王爷?”刘公公看着楚清面上古怪的神色忍不住出生提醒。 楚清身子一震,随即反应过来,他将视线转到自己面前的接道,漆黑笔直的道路直接通到城外的方向,他最后环顾一周,轻声道,“走吧。” “老奴盼王爷早日凯旋。”刘公公将双手交叉高高举过头顶旋即重重垂落,对着楚清的方向行了最郑重的大礼,声音带着最高的敬意。 “小姐。”清馨将手中新剥好的橘子递给颜笙,眼中满是八卦的光芒,“宁王出征已经有段时间了,小姐难道真的一点都不关注敌情么?” 颜笙也不客气,一口直接将清馨递过来的橘子吃掉,眼睛微眯陶醉的厉害,“我有什么担心的,反正就是打仗,也翻不出来什么花样。” “那可不一定。”清馨又递了个橘子循循善诱,“小姐之前还教过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奴婢可都打听到了,贺千慕也跟着楚清去战场了。小姐难道一点都不好奇她去做什么了?” “这也好研究。”颜笙起身就这清馨的袖子将嘴边上的橘子汁仔细擦干净,“这贺千慕现在的名声这么臭,要是能在这场战争中立了功,到时可就是国家英雄,谁还会揪着她是不是细作的消息不放,这两人也是聪明的,不过也算是时机太宠爱他们,本来这也是个无解的局面居然就让他们误打误撞给解开了,害的我前一阵白白等了楚清那么久,浪费我一个计策。” 提起这个,清馨脸上也划过一丝可惜,“谁说不是。”手中的橘子一点都没拉下,继续给颜笙剥,“听说那个传说中的一品诰命夫人正巧昨日到的城中,如今正在皇上的宫中休养,听说下到所有的婢女太监,上到皇上皇后,没有一个不是得小心伺候着的,偏偏整日里又是个没有笑样子的,大家都是有苦没地方说的。” “有能耐的人都是脾气大的很。”颜笙却像是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从清馨的手中将橘子拿出来开始八卦,“听说当年这个夫人也是慈祥的很,无奈娘家再牛逼,自己却年轻看走眼,嫁了个前期还不错,后期就开始胡来的夫君,整日里眠花宿柳,他也算是当年城中的风云人物,当时大家讨论这件事情的热度一点都不比如今贺千慕的事情小。” “还有这样的事情?”清馨拿起一个帕子将手中的橘子汁液擦干净,阻着下巴蹲在颜笙的面前,一脸八卦道,“若是只有眠花宿柳的毛病应该也不至于将她的脾气彻底扭曲了吧,一定是有什么别的事情。”跟着颜笙时间长,这个八卦中的脑筋转的一点都不比别人慢。 颜笙倒是有些诧异,随即一脸惊喜的看向清馨,就算是橘子还没咽下去也不能阻止她的夸奖之心,“这个问题问的好,你终于开窍了。” 她赶紧将最里面的橘子咽进去,一点时间都不耽误,“按说吧,这个人也是个豪门,当年也是显明远播的,就是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转了性子,当年在夫人怀孕的时候,死活非要领着一个怀孕的青楼女子进门,并且要将她封为平妻,这绝对是触碰到夫人的底线了,两人爆发了成婚以来最大的一次矛盾,两人争执间,男人失手将夫人推到在地,孩子也因此流产,而夫人因此伤心过度,从此以后身体也坏掉了。在也不能生自己的孩子,因此才会性格变得如此古怪。” “怎么回事这样…” “小姐!”一声更清脆的声音将清馨的声音截断,两人俱是一愣,转头间正看见秋菊一脸焦急的跑过来…. 第197章:警惕 清馨连忙迎上去,一脸惊讶道,“可是发生什么事情?” 谁知秋菊的脸色却有些怪异,“回小姐,宫中来了位公公,说是皇上有急招传小姐入宫。” 颜笙闻言松了口气,随即站起身走到秋菊身边,“我当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看把你急的。” “事情不是小姐想的那么简单。”秋菊急声将颜笙的声音打断,“公公的神色非常着急,像是确实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奴婢继续问的时候,他又什么都不说,更重要的是他看起来非常面生,奴婢根本就没有见过。” “面生?”颜笙的心底有些,“这么多年皇上传召还从未让面生的人来过。” “对啊。”清馨也觉得奇怪。 三人还未想的明白,脚步却已经走到大厅的门口。 面皮明显要年轻许多的太监看见颜笙身影出现的时候眼睛一亮,随即快步迎上来连忙行礼,“奴才可算等到小姐了。” 颜笙却不见慌乱,对着小太监微微一礼,“敢问公公在那个宫中行事,为何从未见过公公的样子。” 年轻太监像是早知道颜笙会如此问的样子,直接从腰上取出一个金灿灿的牌子双手递给颜笙,神态恭敬,“会娘娘,奴才是新调到宫中的小太监,正巧刘公公身上有要事,而且奴才初来乍到,所有的事情不如前辈们得心应手,因此刘公公将传旨的事情先交给奴才,也是带着锻炼的意识。” 颜笙将手中的腰牌仔细打量,唯恐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还不忘将手上的腰牌微微斜侧想着清馨两人的方向。 半晌,秋菊侧身对着颜笙微微点头。 颜笙脸上挑起一个不好意思的微笑,将手中的东西小心递还给他,歉疚道,“让公公见笑了,妾身之前一直想亲手默默皇宫的腰牌,这还是第一次碰到,难免心里喜欢的厉害,因此特意多看了几眼,还望公公不要见怪。” 小太监也不戳破颜笙的谎言,脸上带着一丝笑意道,“无妨。” “不知这次皇上可有说是什么事情,也好让妾身心里有个准备。”颜笙嘴角在笑,眼中的神情却是深深的试探。 小太监的脸上略过一丝为难,“娘娘就不要为难奴才了,刘公公吩咐给小人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小人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时间紧急还是请娘娘快些与奴才进宫吧。” 颜笙沉默了一下,如今自己在的地方是将军府,要去的地方又是皇宫,贺千慕也不在城中,想来如今应该也没有谁有这个胆子来将军府假传圣旨吧,她抬头对着公公行礼,“请容妾身换身得体的衣服以免冲撞了陛下。” 小太监脸上划过一丝为难,“娘娘还请快些,刘公公说皇上的事情特别急。” “妾身省的。” 三人踏出院门颜笙转身问秋菊,“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依奴婢看,这件事情小姐不能不去,不过可以多带着将军府的侍卫,这样才能以防万一。” “就按你说的办。”颜笙也不再犹豫,进门后匆匆换了一件衣服就出来。 门外小太监已经等候多时,看见颜笙的身影,暗暗松了口气,快步走到颜笙面前,“娘娘既然已经准备好,咱们便即刻启程吧。” “公公且慢。”颜笙笑眯眯的看向小太监,“姐姐说城中如今并不太平,因此特意从她的亲卫中抽出几个人特意派给我,并且再三叮嘱出门的时候一定要带着,妾身不好辜负姐姐额一片美意,一次还想从公公这里讨个人情,能不能让他们一路跟随着我进宫。”像是怕他拒绝,一点空隙都不留,“妾身也不会让公公难做,也就是一路跟着到宫门附近即可,如此公公觉得可以么?” 小太监想也不想的就点头道,“娘娘开心就好,如此咱们可以启程了么?” 看见他毫不犹豫的答应,颜笙的心里这才真真切切的松了口气,连带着表情都轻松不少,“那就烦请公公带路。” 小太监一抹额头上的冷汗,嘿嘿干笑两声,“娘娘还请上马车,只要娘娘的亲卫一刀咱们便即刻启程。” “公公不用如此麻烦,他们已经从王府后门出发,如今应该就在街头拐角处,公公正常行进即可。” “倒是有劳娘娘费心了。”小太监没想到这颜笙还真的挺省心,说是不给自己找麻烦,就真的能想的如此周全,面上的神色更加感激,“还请娘娘坐稳,咱们这就进宫。” 话虽说的是安全的,颜笙到底是留了一些警惕的心思,看着马车一路行行复行行后真的将马车带到直通皇城的官道,心底彻底送了一口气。 唯独让颜笙觉得诧异的是,这个马车居然没有停下,甚至都没示意让颜笙下车就直接没有一丝犹豫的行驶进去,甚至只是在门口的时候检查了一下小太监的腰牌。 颜笙的心里升起一种古怪的感觉。 像是为了印证颜笙的想法,这次马车居然顺着一个从来就没走过的小路行进,随着马车晃晃悠悠的行进,颜笙的心像是被谁抬起来一样,就停在嗓子周围咚咚咚跳个不停。 她强行伪装自己巨大的恐慌,“公公这是要带妾身去哪里?” “娘娘不要着急,咱们马上就要到了。”小太监的声音还是和初见一样,没有一点奸计快要得逞的那种奸细的声音。 颜笙的心底稍安,脑中却一点都不可放松,最后却不得不承认,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也只能待在马车中听天由命。 小太监说的没错,这次确实停下的特别快。 颜笙窗边正对着的方向是不知道哪里的半圆弧形的门。 车外小太监恭敬的将门帘打开,声音诚恳道,“娘娘,到了。” 颜笙深吸一口气,这才一撩裙子,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 小太监将手中的门帘放下,脸上带着清浅的笑意,“奴才就送娘娘到这里,里面的地方不是小人能去的,小人便再次恭送娘娘。” 没有任何的逼迫?颜笙有些摸不到头脑,莫非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颜笙尴尬的对着小太监点头,“有劳公公。” “无碍,娘娘且去吧,奴才这就退下了。”小太监恭谨行礼,也不等颜笙反应,直接带着马车退下。 颜笙看了看周围,除了自己也就根本没有其他人,也只能硬着头皮跨过红漆的半弧形门。 门后倒是颜笙没有想到的景象,只是一些寻常的花草树木与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颜笙顺着小路的尽头前进,大概是走了三个弯路,面前的场景终于变得开阔起来,颜笙打眼一望,发现一直没有发现人的小路尽头居然站着一个宫女。 颜笙抬手狠狠的搓了搓自己的眼睛,方才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看过那里,方才那里是绝对没有人的,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大的人? 宫女像是知道颜笙的想法,赶在颜笙接近之前快步走到颜笙的身边,微微俯身行了一个标准的宫中礼。 颜笙虽然疑惑,却也不得不回礼。 婢女先开口,“奴婢再此恭候多时,还请娘娘随奴婢来。” 颜笙警惕的看向来人,“这里是哪里,为什么之前从来未听说过。” 宫女轻轻一笑,声音轻缓,“宫中一共有三千多个院子,别说是娘娘了,就算是常年行走在宫中的我们有时也会迷路,如今这这是宫中最寻常的院子,奴婢就算是和娘娘说了娘娘只怕也记不住。” 颜笙一想也是,也就不在纠结这个问题,一路和奴婢扯了一些有的没的,还问了一些这个一品诰命的事情,也不知这个婢女领着拐了几个弯。 婢女又带着颜笙走了一阵,最后在一个朱红色的大门前停下,她恭敬对颜笙行礼,“娘娘推开门进去就可以了,奴婢还有事情就不进去陪娘娘了,皇上暂时有些事情要处理,稍后就到,室内已经备好茶点,娘娘可放心使用。” “行吧。”虽然不情愿,颜笙也不能不点头,不用回头也知道这个婢女又像来的时候匆匆离开。 颜笙深吸一口气,手高高抬起,直接将门推开。 门推开后,皇室独有的熏香味道缓缓传来,颜笙被熏得眉头一皱,随即摇摇头慢慢走进室内,婢女说的没错,室内确实所有事情都准备齐全,差点瓜果一样不缺,“皇宫就是不一样,东西就比别人精致的多。”颜笙看着雕刻精致的水晶瓜果盘上已经洗的干净的进宫瓜果,发自内心的感慨。 室内一切都好,唯独有一点最怪异的地方,室内居然除了颜笙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人! 颜笙坐了一会,发现还是没有任何人来,心底诡异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她猛地抬头看向房门,发现自己方才明明开着的房门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上的结结实实,颜笙心底一慌,直接跑到门口伸手就要拉开房门,还未碰到,门就被人从外面直接推开….. 第198章:不受控制的恐慌 颜笙浑身一震,不过看见门能打开还是很开心的,她直接抬头对着来人望去。 楚奕显然也没想到居然会看见颜笙,脸上竟然第一次露出震惊的神色,“你怎么在这?” 此话一出,颜笙的心里直接凉了半截,不用心思了,自己这铁定是让人算计了,只是对方费劲心思将自己和楚奕引到这里到底为了什么? 脑中还未想清楚,嘴上倒是先说出来,“臣妾也是被人引到这里,说是皇上有要事相商,如今看来恐怕其中有诈,妾身就先行告退,事情待以后再追究。” 楚奕虽被颜笙说的有些糊涂,不过脑中还是有些清明告诉自己应该听颜笙的,刚要点头让颜笙退出去。 却没想到,抬头间正看见,本就不算亮堂的室内,不知道从哪里打出来一束光直接照到颜笙的脸上,将她本就白皙的脸色衬的仿佛比雪更加纯净洁白,像是马上就要融化一样。 那一抹雪白的印记不知为何竟然像是化成了一条无声的纯洁溪水直接流进楚奕的心里,让他的心也随着胸前的欺负一荡一荡,这溪水不禁没让他感受到通体的沁凉,反而像是一团火,让他的嘴角变得干燥,像是沙漠中孤独行进的路人一般,渴求什么来将自己救赎。 颜笙本事侧身行礼等着楚奕点头却没想等了很久都没有听见自己想听见的声音,却发现周围呼吸声突然重了起来。 颜笙心道不好,连忙抬头,正看见楚奕直直盯着自己仿佛要将自己融化的眼神。 她心底一惊,这种眼神她在楚清的眼中曾经见过,那次…..她心底不受控制的开始恐慌,身体不禁连连后退,脚底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她不在等楚奕的回答,匆忙交代一句,“臣妾有事先行告退。” 楚奕像是看出颜笙的意图,只是几步跨过去就挡在颜笙的面前,将颜笙的去路堵得结结实实,颜笙无论从那个方向突围楚奕都像是能看穿颜笙的所有想法一样,根本就没有给颜笙任何一个机会。 颜笙强忍着心里的恐慌,后退几步对楚奕说,“皇上这是何意。” 楚奕一步步逼近颜笙,声音竟然带着一丝调戏的味道,“我有那么可怕么?” 颜笙的脸色有些难看,却不得不保持一个僵硬的微笑,身体不动声色的退后,“皇上说笑。” “朕很可怕么?”楚奕的语气有些古怪,“难道比楚清还让你觉得可怕?” 颜笙不敢随意接话,眼睛连连扫这周围合适逃跑的路线。 楚奕此时的呼吸更加粗重,脸上甚至已经浮现出不正常的潮红,她一把抓过颜笙的胳膊,将颜笙拉倒自己的面前,迫使她直视自己,“我让你看清我,你面前的人究竟是谁!” 楚奕粗重的呼吸直接喷在颜笙的脸上,将她烫的脸上表情控制不住的有些扭曲。 “你在嫌弃我?”楚清眼中渐渐显现出狰狞的色彩,嘴角的肌肉开始疯狂-抽-动,握着颜笙肩膀的说越来越紧,“你居然敢嫌弃朕,这天下没有任何女人敢这样做,朕有这天下至高无上的权利,务必尊崇的地位,你居然还敢嫌弃朕!?” 颜笙努力将自己脸上的表情调整平和,试图安抚今天明显不太正常的楚奕, “皇上你误会了我,我真的没有嫌弃你,只是咱们如今这个样子要是让别人看到,一定会误会的。”她小心挣扎,“皇上你清醒一点。” “谁敢误会!”楚奕感觉到颜笙的挣扎,非但没有松开,甚至渐渐加重手中的力气,“朕已经注意你很久了,你是那么独特。”他将鼻子慢慢靠近颜笙,重重一吸,颜笙被突然出现的凉风震惊,全身控制不住的一缩。 楚奕缓缓抬头,看向颜笙的眼中有些陶醉“你好香啊,不禁让朕沉醉。”楚奕的脸慢慢靠近颜笙的眼睛,“你知不知道你有多特别,朕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有多少次是叫着你的名字,你知不知道我看见你和楚清在一起的时候有多嫉妒!”他手的力道仿佛要将颜笙的肩膀捏碎一般,“真是如此的惦念着你,可是你却从来都不知道!” “凭什么!你说这是凭什么!”楚奕的脸上已经接近癫狂,眼中的最后一丝清明全部消失,他突然将颜笙拉到自己的怀中,双手用力圈住,声音甚至比面上的神色还要狰狞,“你将朕戏耍在鼓掌之间这么久,朕今天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皇上你冷静。”颜笙的额头上全是冷汗,担心大幅度的挣扎会激起楚奕更加疯狂的举动,颜笙试图劝说楚奕找回神志,她小心将胳膊从楚奕的怀中挣脱出来,直视楚奕的眼中满是真诚,“皇上你可能误会了,我是颜笙。”她想了想,加重语气,“我目前还是宁王的正妃,颜笙!” 颜笙的话音刚落,室内一片静谧,楚奕好像是被颜笙的话吸引住,困住颜笙的手臂有一些松懈,颜笙眼睛一亮,身体一用力,直接从楚奕的怀中逃出来。 颜笙身体脱离楚奕禁锢的那一刻,楚奕像是被颜笙的举动刺激了一样, 方才刚平复的呼吸变得更急急促,甚至还有更加恶劣的趋势,颜笙刚离开以后便想也不想便直接向外跑去。 楚奕眼睛一瞬间变得血红,紧接着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几步便行到颜笙的面前,将颜笙的去路当得结结实实,楚奕的后背正递上不知何时已经关上的门。 他的声音有些扭曲,“我说了,我要让你付出代价。”话音刚落,这次他甚至没有给颜笙留下说话的时间,直接伸手向颜笙身上的衣服抓去。 颜笙虽然没有看清他的动作,身体却先一步做出反应,直接身体后仰,躲开楚清的胳膊。 “你是跑不掉的。”楚奕脸上偏执的神色已经扭曲的无以复加,颜笙这辈子都未曾想过会看到这种情况,眼前步步接近的楚奕甚至开始与当时楚清的脸高度融合.....  “夫人,您这是要去哪?”身边的小婢女跟着诰命夫人楚张氏一路前行,伸着胳膊想拦又不敢拦着,只能一脸焦急的陪着楚张氏一路急行。 “你给我让开。”已经头发花白,眼中却精神犀利无比的楚张氏抬手一把将婢女扶开,脸上的神色已经极度不耐烦,“你要是在敢给我碍事,我一定会将你处死。” 跟在楚张氏身边三十多年的老嬷嬷已经很久未见过楚张氏如此急言令色的模样,唯恐将楚张氏气出来病来,一边扶着楚张氏的身体,一边轻声劝阻,“夫人莫要着急,皇上不是那样荒唐的性格,许是有人在唱挑拨离间,夫人切勿气坏自己的身子。” “人家都已经将两人来往的信件还有皇帝贴身的东西送过来了,我怎么还能不信!这个玉佩是我当年赠给他的,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未曾离过身,我上次来的时候还见过,而且谁会平白无故的陷害皇上,我就不信谁能吃了雄心豹子胆。”楚张氏已经被气糊涂,一张脸涨的通红,甚至说话都开始颤抖。 嬷嬷跟着夫人很多年,因此有些话还是敢说,她斟酌道,“这也是奴婢觉得最为稀奇的地方,皇上若是真的要做这件事情,一定是做的极为隐秘,如今不仅被人发现,并且恰好送到夫人的面前,奴婢恐怕其中有诈啊。” “就算这件事情是别人构陷,老身也要去看个虚实,没有事情最好,我也正好去给皇帝提个醒,要是她的举报属实,那这个宁王正妃颜笙,是万万留不得的。”像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楚张氏的眼中竟然闪过残忍的光芒。 嬷嬷显然是知道楚张氏心中所想,也知道自己在多说也无意,也只能心底叹息,随着楚张氏直奔那人提醒的位置。 室内两人已经到了最危急的关头,颜笙再次被楚奕逼到角落中,四周的所有去路已经被楚奕堵住,摆明是不打算给颜笙留任何逃跑的机会。 颜笙心底第一次出现如此慌乱的情绪,之前楚清对她所做的一切在一次浮现在她的眼前,她控制不住开始浑身发抖,眼前的景象甚至开始变得模糊。 楚奕一步步接近颜笙,“颜笙,我要让你从今以后的生命里只能有我。” 颜笙眼前的世界好像是蒙上了一层透明的塑料薄膜,整个世界变得一片虚幻,视线所及的一切地方都变得狰狞的梦幻,楚奕狞笑这伸过来的手,脸上如魔鬼般的微笑,每一样都与记忆深处相互辉映,加大身体上的恐慌。 楚奕好像在笑,像是自己惯常见到的模样,可是她分明看见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眼露凶光,甚至嘴角还留着口水的可怕模样。 颜笙下意识抬手想让楚奕离自己远一些,只是自己的力气仿佛被抽离,明明已经用了全身力气的颜笙打在楚奕身上的力量好像是在给他抓痒一般。 第199章:迷惑了楚奕最后一丝理智 楚奕一把那个颜笙的手抓在自己的怀中,脸上的狰狞渐渐平复,却换上不怀好意的微笑。 “你不用紧张,所有的一切都会及其美妙的,相信我。” 颜笙渐渐身上的力气仿佛慢慢在失去,没呼吸一次,身上的力气就失去一分,颜笙脑中的意识仿佛也变成的零星的星火开始散到四面八方。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身上的不对劲,只是为时已晚,楚奕已经将全身瘫软的她直接收拢在怀中,最后的印象中,便是一阵天旋地转,脑中最后意识的火花像是被谁吹灭了一样,颜笙的脑中彻底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楚奕正要将颜笙放到床上,低头间才发现怀中的女子双眼微闭,脸上的神色竟然是自己记忆以来的第一次见到的安详。 她沉沉睡去,清浅的呼吸一下下打到他明黄色的衣袖上,轻轻的颤抖,皮肤白皙无暇,吹弹可破,脸上的神色仿佛是将要盛开的莲子一样带着迷人的宁静。 这是楚奕从未见过的风景,他的呼吸不受控制的变得更加急促,身体里面的血液像是被烧开的热水一样,沸腾的仿佛要将他的内脏全部煮熟一般,男人心底最深的兽-欲在一瞬间被激发到极致。 楚奕呼吸越来越急促,左手一直盘旋在颜笙的胸前迟迟不肯落下,两人距离极尽,甚至呼吸的气体都毫无保留的打在对方的脸上。 颜笙身上的味道像是上好的罂粟,在迷惑楚奕最后一丝理智。 不只是谁脑海中的弦突然断裂,紧接着,楚奕眼中便弥漫如深渊一样浓厚的黑暗,呼吸微微一滞,手却在没有任何犹豫的直接靠近颜笙的胸前。 空气中突然想起一声布料碎裂的声音,像是象征着谁的过去,谁的清明,谁的义无反顾一起随着这一声,一起碎裂,毁灭。 又是一声清响,那是瓦片碎裂的声音。 屋顶的瓦片像是被谁的真气震碎了一般,纷纷从屋顶掉落,直接在宫中下起瓦片雨。 明黄色的琉璃瓦碎片甚至也是明黄色的,在一片眼光的反射中竟然带着让人心惊的美丽色彩。 只是如今能看见这场惊世美景的三个人都没有欣赏,一个正在沉睡中根本无法欣赏,另外两个的眼神太过复杂,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欣赏。 谁的眼神像是烈焰般直射楚奕的背影,甚至没有一丝思考,落地的刹那便出手如电,直取楚奕的性命。 到底是曾经习武的时间没有全部荒废,楚奕立刻便感受到杀意袭来,离开的瞬间还不忘将床上唯一的被子摊开帮颜笙盖上,他身子一矮,躲开身后的攻击,右脚一使力,将自己传到别的地方。 楚奕回身看向来人,发现对方显然是又被而来,身上完全捂得严严实实,却有没有穿着刺客的服装,楚奕心底略一衡量,眼中一沉,身体直接飞速向门边移去。“想跑!”说话的声音及其轻蔑,眼中的愤怒却像是能将一切燃烧,床上的一切像是将他理智彻底焚化的最后一把火焰,他再也顾不得其他,强行调动起全身真气,全力向楚奕扑去,他身上古荡的真气扬起一阵风,甚至身上还能反射出五彩的光,他所到之处,像是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将一切物体化为齑粉,他双手一招,楚奕面前的门边被无情的关上,随后他又将手中的刀高高举起,夹杂着百万分的怒意袭来。 楚奕的面色一沉,来人的杀气混合的真气甚至将他眼睛刺激的无法睁开,他眼底快速的划过一丝惊恐的神色,无奈快速双手合在自己的面前,调动真气与自己的双臂之上,将手臂化作盾牌妄图挡过对方的雷霆一击。 对方显然将他的想法看的透彻,只是那眼中的轻蔑却越发浓郁,他双手紧握,又加了三分真气运于手上。 对方的刀最终还是落了下来,两种截然不同的真气相遇,一时间竟然撞出亮如白昼的火花,虽是白天,此处的光亮并不能引人注目,只是真气冲击的力量,将园中的所有草木顷刻间便化为粉末消散。 真气散尽,两人还维持方才进攻的姿势久久不动。 楚奕身体随时僵硬,脸上的颜色却渐渐变得灰白,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见他的心肺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出来一个包,并且迅速向上移动,楚奕终于忍不住,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对面人仿佛早知道一般,先一步离开原地,楚奕喷出的血污没有沾到身上一丝一毫。 战争并未结束。 楚奕刚抬手将自己嘴角的血液擦干,对方便没有任何喘息时间的在此攻上来,楚奕本就不敌对方,再加上如今身上受着严重的内伤,行动间比对方要缓慢很多,甚至身上已经在对方密不透风的进攻中挂上了很多的伤口,鲜血已经将身上明黄色的龙袍浸透。 而对方到目前为止根本就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楚奕越打越心惊,并且由于对方密不透风的防守,他根本连一丝接近门的机会都没有,他眼底一沉,心底一狠,左手调动真气将对方的攻击卸下了几分力道,然后直接用身体迎了上去,对方显然也没想到,楚奕便利用这一瞬间的迟疑,左脚一曲,身子直接从对方的刀下躲开,紧接着连连后退,终于离开了对方的攻击范围,只是对方显然是有计划的,对方正立在门前,楚奕若是想要逃出去,就一定要从对方的手底下冲出去。 好一个奸诈小人,楚奕被对方如此滴水不漏的阴了一把,心中很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无奈力量如此悬殊,他捂着手臂已经深可见骨的伤口,尽量将脸上的表情变得诚恳,“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对方无论给你什么样的条件让你取我性命,我都愿意用高出对方十倍的价格,让你就此停手。” 楚奕的声音是难得的坚定,甚至声音还有一丝祈求,他从出生后就一直是顺风顺水,长这么大还从未如此低声下气的求过一人,语气即使在伪装出诚恳的模样,面上的表情还是僵硬的难看。 对方的五官被一个普通的蓝色面部围着,让人根本就无法看见他的容貌,只能透过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了解对方的情绪。 那人剑眉入云,一双眼睛生的极好,一双细长的桃花眼,眼睛里面像是镶嵌着世界上最好的黑曜石,像是最明亮的星星般闪耀。 本该是一处绝美的风景,只是那双眼中却没有世间美好的情绪,有的只是厌恶讥讽,他将手中的刀缓缓举起,刀尖仿佛已经逼近楚奕的眉毛,出口的声音沙哑,“我本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只是你却不自量力,招惹这时间最不该招惹的人!” “什么?”楚奕的呼吸抑制,随即猛地看向床上昏睡不醒的颜笙,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就要杀我,就要于真个北炎为敌!” 对方显然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心思,不在给楚奕任何开口的机会,刀光便直接向楚奕射去,楚奕甚至已经感受到刀光上的寒气,他心底大惊,连忙调动起全身最后的真气,化躲为攻向对方扑过去…… “未央宫,就是这里。”楚张氏走了一个时辰终于走到心中所说的位置。 嬷嬷脸上的神色有些犹豫,她几步上前走到已经褪色的未央宫门口,手直接扶上未央宫门前锈迹斑斑的锁抬手大力挥动几下,确定拧不开后转生走到楚张氏身边行礼,“回夫人,奴婢确认过,这锁确实是已经锁了很多年的那种,恐怕…..” 楚张氏的脸色一沉,“我不管。”她回头对着几个小太监,“你们去给我砸开,今天我一定要进里面一探究竟。” “夫人。”嬷嬷脸上第一次出现不赞同的神色,“这里是皇宫,咱们并没有经过皇上的允许就私自到这种荒僻的院子里面,甚至还要将院子的门打开,这样做,是否有些欠妥。” 楚张氏虽然为人严厉一些,平日里却还是懂的道理的,绝对不会提出这种刻薄无礼的要求,谁知今天也不知道信中到底还说了些什么,竟然将她刺激成如此模样,她直接挥手将嬷嬷的话打断,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尖锐,“你们只需要按着我的要求去做,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老身一定负责到底,你们给我砸!” 嬷嬷面上一滞,最后缓缓退到楚张氏的身边。 众小太监对视一眼,最后不得不离开此处,也不知从哪里带回来一个成年人手臂粗的木头,直接对着门就砸了下去。 宫中的门到底做的不如城门结实,也就顷刻间的功夫,众人对着门砸的第十下的时候,只听啪嗒一声,铜做的锁链硬生生被砸的从木门上掉下,已经封闭多年的木门终于缓缓在众人面前打开…. 楚张氏面色一喜,直接将面前禀告的小太监推到一边,左腿一抬,越过高高的门槛第一个冲进宫内。 第200章:直接扑向床边 与想象中的破败不同,这宫中已经不能用破败来形容,门正对的大殿上的屋顶不知什么缘故已经全部消失,院中没有任何草木的痕迹,破败宫中的象征杂草根本就没有出现。 大殿的门窗像是经过大风的洗礼一样,被吹的四分五裂,只有门的情况还好一点。 只是和园中所有的一切都不是长年累月造成的,分明是刚刚发生。 楚张氏的心底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快步走进殿内,还未跨过门槛,一股刺鼻血腥味便扑鼻而来,楚张氏浑身一抖,像是有感应一般,脑袋直接转到靠近床的方向,一团明黄色的身影正依靠在床边踏板的位置上。 身边的一众随从已经被面前场景刺激的浑身发抖,有胆小的甚至已经尿了裤子。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楚张氏尖叫一声,直接扑向床边。 颜笙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 颜笙躺在床上,身上的知觉渐渐恢复,手指下意思的轻轻一勾。 颜颂先发现颜笙的动作,一脸惊喜的直接扑向颜笙的身边,一把抓住颜笙的手放到自己的脸边,惊喜道,“阿笙你醒了?” 颜笙被动作下的浑身一僵,听见是颜颂的声音后身体才算是彻底放松下来,她慢慢睁开眼睛,看向颜颂。 颜修看见颜笙终于睁开眼睛,心底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在安抚谁的嘟囔,“醒过来就好。” 颜颂看着颜笙迷茫的眼神,眼睛一下就红了起来,连带着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哽咽,“你这孩子,这次吓坏我们了,以后可千万不能如此莽撞了。” 颜笙心底一暖,也不禁红了眼眶,声音轻软道,“我知道了。” “你每次都说你知道了,没有一次真的长记性,我真的想把你永远锁在家里,这样你就不会再给我惹麻烦了。”颜颂不懂声色的将眼泪咽了回去,只是说话的声音还是有着浓重的鼻音。 颜笙挣扎的坐起来,冲着颜颂吐了吐舌头,“姐姐不用担心,我以后一定会小心的。” 清馨没又颜颂的好演技,眼泪就像是不要钱似得,怎么都止不住,语气愧疚的厉害,“都怪我,要是我能拦着点小姐就好了,小姐刚抱回来的时候,浑身是血的样子可吓坏奴婢了。” 颜笙伸手将清馨拉倒自己的身边,小心帮她将泪水擦干,声音轻柔,“你不用自责,这次也是我不够警惕才会遭人暗算,让你们担心了。” “小姐你是不知道,你当时身上的血可是溅了满身,而且你还一动不动的躺在他的怀里,奴婢以为,以为….” “你说什么?我在谁的怀里?”颜笙眼睛一瞪,声音一些就大了起来。 “小姐?”清馨没想到颜笙的声音会如此大,到把她下了一跳。 颜笙看见清馨朦胧的反应心底有些焦急,直接转身看向颜颂,眼中的神色像是要确认什么一样,“姐姐,你一定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识的,对么?” “阿笙你冷静一点。”颜颂有些着急,毕竟颜笙刚醒过来并不像让她这么情绪化,她轻轻的拍着颜笙的后背,声音温婉道,“你先不要着急,这件事情我会慢慢告诉你。” “这件事情就不劳烦将军了,我会亲自告诉阿笙的。”一阵爽朗悦耳的声音传来,声音中却带着一丝激动,和愧疚。 颜笙本还想追问颜颂,没想到却被这阵男声打断,脸上的神情由于太过震惊已经到了无法形容的地步,只是呆呆傻傻的维持对着颜颂的姿势。 男子在门口将颜笙的一切表情尽收眼底,眼中的情绪剧烈翻涌,心底的疼痛仿佛要将他撕碎一般。 他一步步走向颜笙,明明平日里眨眼间就能到的距离,如今却像是隔了天涯海角,扶摇一步步慢慢走向颜笙,每一步都像是落在自己的心上,常人道步步生莲,他也是步步生莲,只是那每一株莲花都是用鲜血铺就,每一片花瓣都是楚清忍着心中的剧痛雕刻。 也不知是多久,也许是两三步,也许是两三百年,越接近颜笙,扶摇的步子反而越来越慢,心中的悲痛更甚。 不知为什么,虽然神志是恍惚的,颜笙却觉得自己的听觉今日仿佛格外的敏锐,甚至将那人的每一次落地的脚步,每一次粗重的呼吸,听到清清楚楚,仿佛就在自己身边一般。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恨他的,这么多个日日夜夜,自己与痛苦,懊悔,还有无边无尽的仇恨相伴,不止一次有了随他一起去的想法,如今这个人就是这样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粗重的呼吸,还有若有若无的香气,每一样都在提醒她这个人是真真切切的站在她的面前,不是幻想,不是魂魄,是真的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 在悬崖一别后的几个月中,他在远处有可能是活的有滋有味,身边也许已经早就有了别人的陪伴,这么长时间她就不信他会一点穿消息回来的机会,只是他却一次又一次放弃,任凭她一人蒙在鼓里。 她应该恨他的,应该恨死他的。 只是当看见那人真的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心里却是几乎灭顶的欢喜。 真的,好欢喜。 颜笙眼前的世界开始模糊。 扶摇终于走过了这漫长的诛心之旅,他深吸几口气,突然像是失去在门边对颜颂说话的勇气,最后只能站在颜笙的面前,斟酌良久才轻声说,“阿笙,我回来了。” 回来了么? 颜笙的身子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眼中滚烫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喷薄而出,扶摇再也忍不住直接上前一把抱住颜笙,将她颤抖不已的身体小心护在怀中,想用自己身体的温暖将错过的温暖全部补回。 “你还知道回来么?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有多后悔没有随你一起去!”这声质问像是从灵魂深处呐喊出一般,声音中仿佛也浸着鲜血,她从扶摇的怀中开始挣扎,手握成拳,直接想着扶摇的身上打去,手上的力道却在落下的瞬间忍不住卸下去,她眼中的泪水像是止不住似得拼命往外流,将扶摇胸前的衣服湿了一大块,滚烫的温度透过衣服直接躺在扶摇的胸口上,像是带着熔岩的温度一般,将扶摇烫的忍不住浑身一颤,眼眶不禁热了起来。 “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么,你为什么从来就不告诉我一声,这么多月,你怎么一次消息都没有传出来,若是不合适,你哪怕能告诉我你身体一切都好也好啊,为什么要留我一人,将我一人蒙在鼓里。”颜笙的声音已经开始嘶哑,已经很久没流过眼泪的眼睛像是终于打开一个宣泄点,丝毫就没有停止的迹象。 颜笙的每一个字都想是一把刀直接刻在扶摇的心上,将他千疮百孔的心穿的更加通透,他的脸上满是愧疚的神色,眼中更多的是懊悔和心疼,他小心的将颜笙搂紧怀中,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却不知道怎么安慰颜笙,只能笨拙的重复,“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我是大坏蛋,你不要哭了好不好,你身体还没有完全缓过来,你要是这么哭对眼睛不好的。” 他自自己的怀中小心拿起颜笙的手,使劲的向自己的身上砸去,“阿笙要是生气就好好打我,我绝对不会还手,只是不能在哭了,若是在因为我将阿笙的眼睛哭坏了,那我还是宁愿当时我死在悬崖上面好了。” “不许胡说!”颜笙一听扶摇居然还敢这样诅咒自己,当下心底又急又气,什么都不想了,直接将手捂着扶摇的嘴上,还不忘将呸了几声,嘴里还念叨着,“年少无知,年少无知。” 扶摇只觉得嘴上一凉,随即一阵熟悉的馨香和声音传来,扶摇眼睛一亮,随即将颜笙的手拿到自己的手中,还不忘在她的掌心落下一吻,一脸惊喜的看向颜笙,“阿笙不生我的气了么?” 颜笙还未反应过来,手便被一个温暖坚定的手中牢牢握住,他掌心的温暖顺着手掌一点一滴的传到自己身上的各个角落,带着让人熨帖的温度,就像是六月河边轻轻吹起的暖风,竟然让颜笙的心在一瞬间都醉在这样的温暖中,那柔软的一吻落下, 像是世间最温柔的棉花包围一样,忍不住让人心声愉悦,一瞬间后却仿佛像是突然被烤到一般,颜笙直接被烫的全身控制不住一抖,手直接从扶摇的手中抽离带回自己的身边。 手虽然抽回来,只是方才余留的温度还在,那温度直接从血脉直冲脑海,颜笙觉得自己的脸和耳朵仿佛被烧起来一般。 扶摇被颜笙的动作吓得浑身一滞,一脸惊愕的抬头见正看见颜笙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烧起来。 他的心在一瞬间变得无比柔软,他起身坐在颜笙的床榻边,将颜笙另一只并没有来得及藏起来的手掌小心的握在手里,像是担心一个不够一般,犹豫一瞬便将两只手直接扣在颜笙的手上,将她牢牢的圈在一起。 第201章:慢慢挪动 扶摇低头用额头轻轻蹭了蹭颜笙的额头,声音带着一丝笑意,还有惋惜,“我知道你会怨我恨我,只是我真的是情非得已,阿笙,你愿意听我慢慢解释给你听么?” 扶摇的声音低沉,仿佛是带着魔力一般,慢慢的钻进颜笙的耳朵里面,颜笙的心仿佛酥了一半。 扶摇看着颜笙的表情开始松动,他慢慢挪动身子,让自己离颜笙近一点,抬手将她揽到自己的怀中,慢慢开口,“阿笙,对于这段时间对你的隐瞒我表示很抱歉。” 颜笙感觉自己肩膀上突然出来的重量,脸上的表情一滞,随后慢慢将身体软化,将身体的重量大部分交到扶摇的身上,最后慢慢摇了摇头,“你不用抱歉,我知道你有你的情非得已。” 颜笙的声音清清楚楚的萦绕在耳边,扶摇的嘴里却涌上一股苦涩的感觉,自己如此的让她失望让她煎熬,颜笙却能在这种时候还愿意原谅他,他慢慢将手中的力度渐渐收紧,叹息道,“阿笙,我发誓,这样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我扶摇若是违背誓言,必定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颜笙没想到扶摇居然还会说出这样毒的誓言,心底急的要命,直接从扶摇的怀中弹出来,激动道,“你说的每句话你自己记得就好,不用发这么毒的誓言,知不知道饭可以多吃,话不能乱说!” 扶摇看着颜笙一脸焦急的看着自己的模样,心中一瞬间像是突然化掉了一样,他一把将还在懊恼不已的颜笙抱在怀中,嘴角擎着一丝微笑,“阿笙,真的谢谢你。” 颜笙被扶摇突然的拥抱抱得有点蒙,甚至一瞬间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扶摇用脑袋轻轻的蹭了蹭颜笙的耳朵,动情道,“阿笙,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便是遇见了你。” 颜笙眼睛一热,抬手慢慢的搂着楚清的腰,轻声道,“傻瓜。” 扶摇将颜笙从怀中慢慢推出来,改成搂着的姿势,额头慢慢蹭着颜笙的头顶,“虽然你原谅我,但是这件事情我一定要解释给你听。” “我也想知道你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听到他再次主动提起,颜笙的脸上带着兴奋道。 扶摇听见颜笙的声音,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知道这是颜笙真的发下心中芥蒂,这才轻声开口道,“在事情发生之前,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只是当时的事情,却没有按照我想的地方发展。” “当时我已经在山上埋伏了人,只是我还没到那里就发生了意外,不过幸运的是,当时九歌临走的时候觉得不放心,就带了一对人躲在悬崖地下,一来是躲避最安全的地方,二来,也可以防备不可控制的事情发生。”他的声音平淡的就像是叙述别人的事情一样。“所以她也是阴差阳错的救了我一命。” 颜笙听着扶摇的话,心里却并没有因为扶摇简化的说法而感到轻松,她知道这其中的凶险根本就是想象不到的,当时他坠崖的时候,明明已经身受重伤,而且那悬崖如此陡峭,就算是在悬崖底下等着也不知道上面会发生什么事情,能不能就到全都是凭借着运气的事情,这完全是在赌命! “你分明就是没有说实话。”颜笙的眼眶有些热,心疼的厉害,当时坠崖的时候他的心里该是多么的绝望,因为担心自己这些话却选择不对自己讲。 扶摇本就是因为害怕颜笙担心选择隐瞒一部分,没想到反而让颜笙红了眼眶,他一时间心底更加懊悔,自己就不应该将方才的事情提起来,一边还手忙脚乱的将颜笙溢出的眼泪轻轻擦干,轻声安慰道,“阿笙不哭了,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你不用担心,我保证不会在出现这样的事情。” 听着扶摇的保证,颜笙的眼泪反而更加厉害,“你就知道安慰我,就算你不说我都知道会有多凶险,我差一点就在也见不到你了。” 扶摇从没安慰过女孩子哭,也不知道怎么安慰,顺着她的话答应凶险也不是,不顺着话也不行,就差陪着颜笙一起哭了。 好在颜笙的性格还是挺好,哭了一会心里敞亮了也就不哭了,她吸了吸鼻子,眼睛里面还有一些轻微的红血丝,“以后我一定要好好看着你,绝对不会再让你设及险地。” 扶摇轻轻送了一口气,连连点头道,“阿笙说的对,我以后一定听阿笙的话,阿笙让我往东我绝对不向北。” “好了。”颜笙被扶摇的话说的哭笑不得,也担心扶摇回着急,将眼角最后的泪水擦干,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直接看向扶摇,“后来的事情你也一并告诉我把,不然我的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还有一定要详细说明白了,不然要是我自己想的话只会想的更加糟糕。” 扶摇点点头,将颜笙重新收回自己的怀中,“当时我掉下悬崖的时候并不知道九歌在悬崖底下,因此我在下降的过程中做了一些不明智的举动,让我直接挂在了悬崖间的藤蔓顶上,下降的过程中一不相信可破了头,后来到了藤蔓上我就控制不住的直接昏了过去,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以后了。” “磕到那里了,现在还痛不痛,快让我看看,他们说脑袋受伤以后最愿意有后遗症,你现在阴天下雨的时候可会觉得自己的脑袋不舒服。”光说着还是不觉得放心,颜笙直接上手开始研究扶摇的脑袋,“快让我看看你到底伤在什么地方了。” 扶摇被颜笙的手拨的身子控制不住的左右摇晃,连话都说不成完整的一句,最后只好将颜笙的手拿到自己的手心,还不忘亲了一下,这才好笑道,“也没有留下疤痕。”随后指向自己脑后的位置,“也就是磕在那里了,当时听说肿了一个包,甚至刚开始养伤的时候还得趴着呢,听九歌说是一个星期以后才开始慢慢好转的,而且当时也是找的最好的大夫,因此也没有留下任何的病症,阿笙放心,我健康的很,以后和你生活绝对没有问题。” 颜笙被扶摇调侃的面红耳赤,直接将手从扶摇的手心抽出手,转身背对着扶摇,“你有开始不正经,我不搭理你了。” 扶摇轻轻一笑将颜笙轻轻转过来,慢慢搂在怀中,抬手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子,“阿笙不用担心,我真的没事,阿笙这么好,我才舍不得就这样离你而去呢。” 若是扶摇严肃的说话,他还知道该怎么与他说,如今这样笑嘻嘻的和她说话,她反而最是不能抵挡扶摇这个样子。 她轻叹一声,头轻轻蹭在扶摇的胸口,“经过这件事情,我倒是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扶摇调整了一个位置让颜笙靠的更舒服,轻声问,“什么事情?” 颜笙抬头直接看向扶摇,“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永远也不要让自己留有遗憾,要是喜欢了,就要在一起,要是厌恶了,就一定要分离,一定不能委屈自己,勉强自己,隐藏自己的心意。” 颜笙的声音清晰的穿透扶摇的耳膜直接到达他的心里,像是一颗颗石子带起一圈圈涟漪,他将颜笙的身体慢慢收紧仿佛要将两人融为一体,轻轻抵着颜笙的额头,“阿笙,我这辈子一定要娶你为妻。” 颜笙的心底一震,这是她第一次听见扶摇如此直面的告诉自己他内心的想法,她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不要着急拒绝我。”他抬手轻轻覆盖在颜笙的嘴上,“我知道你心里的一切想法,这次我不会像上次一样鲁莽,我真的会认真的详细的定好每一步的计划,我一定会让你没有丝毫顾虑的和我离开。” “扶摇….”颜笙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只是抬头看向扶摇的时候,正看见他眼中的来不及收回的神情,那双琉璃般的眸子里面好像形成了一个致命的漩涡,将她深深的吸引进去无法自拔。 扶摇揉了揉颜笙的脑袋,继续说后来的事情,“两个月后我醒过来的时候,正是东倾国内动荡的时候,周围有很多势力一直盯着我,我本来是想传消息来告诉你的,只是我不敢冒这个险,若是他们依靠我的信件直接找到你,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我绝对不能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为了刚好的将你藏起来,那段时间我甚至都没有你的消息。” 颜笙的心底暖暖的,她终于明白这个男人真的是用生命在爱护自己,当时若不是为了自己他也不会坠落悬崖,而他非但没有一丝责怪,甚至将事情的责任全部拦在自己的身上,而他又是为了保护自己才选择不联系的,她有什么理由能不去爱这样一个男人。 “我都知道了,扶摇,是我不好,我不该怨你的。”颜笙心底有些愧疚,自己这段时间反而有些倒退了,只知道想自己的难过却没想到扶摇的无奈,她将搂着扶摇腰身的手慢慢收紧,“我以后一定不会这样的,我要努力变得成熟,我要成为你的帮手,而不是你的负担。” 第202章:火焰 “你从来不是我的负担。”扶摇将颜笙的话打断,低头在颜笙的额头亲了一下,“只要有你在,才是我能继续拼杀的最大力量源泉。” 颜笙又在扶摇的身上靠了一会,像是才想起来一样抬头问扶摇,“我姐姐他们呢?什么时候走的。”想起方才和扶摇的互动,脸一瞬间就红透,他们刚才的举动,不会都让姐姐他们看见了吧,想起自己方才对扶摇说的酸酸的情话,恨不得找个地方挖洞躲起来才好。 扶摇当然明白颜笙的心思,还不忘拍拍脑袋安慰,“我进来后不就你姐姐他们就走了,你醒过来时候,他们也是刚过来,城中现在还有很多事需要他们去处理。” 颜笙听出话中的不寻常,声音诧异道,“难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扶摇的面色有些犹豫。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颜笙有些着急。 扶摇无奈,只能现将颜笙抓着自己的胳膊的手掌放下来,轻声安慰,“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当时我去救你的时候,顺道把楚奕杀了。” “什么?”北炎皇帝楚奕!?杀了!?顺道杀了!?难道扶摇以为楚奕只是路边的阿猫阿狗不成….. 颜笙有些着急,一把抓着扶摇的胳膊左右摇晃,眼睛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又一圈,“快让我看看,你有没有伤到哪里,听说楚奕小的时候还是学过一段时间的武术的,你有没有伤到哪里,快让我看看。” 扶摇本以为自己说出来的时候颜笙会怪罪自己的鲁莽,正打算解释,却没想到,颜笙最关心的居然是自己有没有受伤害,震惊之余,心底却缓缓流过一丝暖流。 他伸手将颜笙缓缓搂在自己怀里,轻声道,“我没有什么事情,这楚奕也就是年少的时候学过一些,这么多年根本就没有练习过,早就荒废了,而且自从当了皇帝后,身边整日围着一群保护他的人,他更不会将这件事情当回事了,当日我们打起来的时候,我感觉出来他的武功甚至不如我的一半。” “那就好。”颜笙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又不忍唠叨道,“你也真是的,你一个东倾的王子,居然明目张胆的在北炎的皇宫中杀了皇帝,你就不担心被别人知道引起你们两国的战争么。” 当时他哪能顾得上那些多的事情,只是楚清是绝对不会对颜笙说这些的,他轻声安慰道,“我来的时候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好了,甚至东倾都没有几个知道我回到北炎的消息,国中最近势力被我清除了一些,因此我第一时间就跑来看你,我来的时候正好得到消息你去宫中,我觉得不放心就一路跟着你。”他将手渐渐收紧,“还好,一切还来得及。” 颜笙抬头看向扶摇,“我也不知道那天楚奕是怎么回事,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还有看他的样子应该并不知道我会在那里啊。” 扶摇的眼底一沉,眼中升起腾腾火焰,想起自己刚刚赶到看见颜笙的样子,脸上的血色顷刻间退的干干净净,脸上的两块肌肉高高鼓起透露出主人的愤怒,蜷在袖子中的手中 不停的握紧松开,扶摇控制好一会才强行将心中的怒火压下,“你昏迷的这两天我也将事情调查一二,你当时在的院子,是楚奕最开始生活的地方,那里有他和那个宫女的全部回忆,自他登基以后便将那里封锁起来,也许是怕找人非议才会偶尔悄悄的去待一段时间,因此当时外面才会空无一人,谨慎如楚奕甚至都没有叫人去跟随。” “当时领你去进宫的人已经找不到了,只是我后来在你当日穿的衣服上面找到了一些玖阳花分,这种东西与楚奕身上的龙涎香会产生反应,因此才会导致你后来的时候昏迷,再加上你当时情绪激动,呼吸自然更加重,因此吸入的粉末会更多,才会导致你后来昏迷三天的时间。” 颜笙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表情有些复杂,“贺千慕已经走了,这城中又有谁对我有如此深仇大恨,而且还有这等心机陷害我?” “如今城中谁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势同水火,而宁王如今已经出征,宁王侧妃随军出征的消息最近在城中也穿的很是热闹,恐怕这一切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军中有女人是大忌,按说这种时候,要是贺千慕没有任何功绩,楚清是绝对不会将这种事情传出来的,如今看来恐怕就是贺千慕为了证明自己并不在城中的证明,这贺千慕从让楚清带着自己出去的时候应该就想好这些计策对付你了。”扶摇的声音还算平静,脸色却难看的厉害。 “这贺千慕不除,早晚有一天会是一个大问题。” 说道着颜笙的脸色也有些沮丧,毕竟自己已经和贺千慕交手很多次了,贺千慕如今看来是不足为据,只是这顶着蕊秋身份的这个女人很是棘手,“我已经找了很多办法,只是都没有任何起色,她的身边现在还有一个身份难测的蕊秋,我都有点失去信心了。” 扶摇知道这次的事情多少还是吓到颜笙,他将声音降得更加柔和,手指轻轻在颜笙的头顶化圈圈,“我听说了一些你的事情,你放心,这次我就是回来帮你的,我一定帮你将该处理的全部处理干净,让你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随我回东倾。” 颜笙将扶摇转这自己头发的手抓到手里无意识的摇晃,脸上的神色有些担忧,“你只是听说,恐怕还不是能特别了解这个女人的恐怖之处,这么说吧,这女人简直是贺千慕的祖宗级别的选手,就是蛇蝎心肠都形容不了的。” 扶摇倒是没想到颜笙居然会给出来蕊秋这么高的评价,眉头一挑,“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如此畏惧一个对手。” “怎么说呢。”颜笙从扶摇的怀中坐起,“也不能说是畏惧,就是觉得这样的女人一定要小心才会不让她将自己带进陷阱,曾经对付贺千慕的时候只需要警醒一些就是,当时我并未太过在意,再加上还是有些年少无知的,而这个女人,分明已经是勾心斗角中趟过来的,分明就是百毒不侵的级别,我必须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扶摇看见自己空空如也的怀抱,心里有些懊悔,皮肤悄悄靠近颜笙一点,再次将颜笙的身体揽进怀中,“完事有我,你只需要乖乖的待在我身边就好。” “行吧。”话是这么说,颜笙的声音也有些勉强,她眼睛刚要闭上享受这难得的清闲时光,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得,猛的从扶摇的怀中坐起来,“楚奕虽然后宫中的妃嫔还算多,只是只有两个公主,根本就没有儿子啊,那他一死,岂不是没有人来继承?” 扶摇的声音没有一丝诧异,“皇位不一定是父子相传,之前的朝代也有兄位弟袭的,先皇的子嗣也偏单薄,而且楚奕继位以后,也都杀的差不多,如今就只剩下楚清一个正统的皇族王爷。” “那你的意识是楚清会回来继位!?”颜笙脑袋一瞬间被震的有些发蒙,“怎么是他啊,那坏了,之前我找了他那么多次麻烦,他一定会回来找我算账的,我倒是没什么,只是千万不要连累哥哥姐姐他们,而且,楚清要是做了皇帝,那我不就是皇后了,这就根本没有和离的机会啊。” 颜笙有点想哭了,“天啊,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居然现在才想起来。”她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着扶摇,眼中揉着细碎的星光,“怎么办啊,扶摇。” 扶摇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颜笙软弱的模样,如今看来心底竟像是被一个小猫轻轻抓了一下,心底像是已经被她那揉揉的眼光化成春水一般。 他低头将嘴角落在颜笙的头顶,声音带着歉意,“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当时太冲动没有想明白这其中的事情,不过你放心,这些事情我一定会安排妥当。” 想起楚清当上皇上的时候,颜笙心底确实是恐慌的不得了,她倒是不担心楚清,凭借她对楚清的了了解,有些时候还算是正人君子,最起码他们二人的事情不会牵扯到姐姐他们的身上,只是这贺千慕却是一个未知数,凭着楚清对贺千慕的宠爱程度,以后将军府的日子恐怕真的会难过….. 扶摇知道颜笙并没有真的放心下来,还想在劝,院外却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两人一怔,秋菊甚至没来的及问候便直接推门而入,如此失礼的事情还从未出现在秋菊身上过,可见事情确实已经是火烧眉毛。 秋菊匆匆看了两人一眼,直接走到颜笙面前,眼中满是焦急,“小姐,宁王已经提前回宫,明日就要行登基大典,如今已经派人来接小姐,说什么也要将今日待小姐进宫,管家已经撑不住了。” “怎么会这样。”颜笙直接从扶摇怀中蹦出来,调到地上,还未来得及对扶摇说什么就后直接出门,边走边对秋菊说,“你别着急,先去找人通知哥哥,我这就去看看情况。” “只是小姐…..”秋菊的脸色有些难看,却硬生生将后半句咽了回去。 第203章:分外扎眼 “到底是怎么了?”她觉得今天秋菊确实有些反常的厉害,要是仅仅是这一件事情秋菊绝对不会做出如此失礼的事情。 秋菊面上的纠结更甚,最后眼中甚至带着一丝于心不忍的神色,她摇摇头,“小姐还是到那里再说吧。” 颜笙见状也就没再追问,脚下更快的向外面大厅走去。 还未到大厅,吵闹声仿佛已经要将颜笙耳朵震的生疼。 颜笙眼底闪过一丝怒意,却很快便沉寂下来,脸上摆出一丝虚弱的神色,将手放在秋菊的手臂上,颤巍巍走到门前,轻声说,“这是怎么回事?” 大厅的声音杀伤力恐怕都要把房上面的瓦片掀翻了,本来颜笙的声音确实不可能被任何人听见,只是颜笙今日出门的时候还是匆忙之间耍了个小心机,穿了一个将她脸色衬托的更加苍白的血红色,这种颜色无论在何时何处都会分外扎眼,因此她的声音并没有被人听见,入院的那一刻倒是正巧被管家看见。 管家此时的额头上满是汗水,脸色已经开始变得苍白,他在将军府当管家已经二十多年,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只是今日的这帮任根本就不能用难缠来形容,他的身份地位有些话确实不能说,他们也有骄傲的资本,他确实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有些愧疚的对颜笙行礼,“小姐,老奴无用。” 颜笙冲她摇摇头,“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老伯辛苦了,你先退下吧,这里我来应付。” 面皮稍微白一些的宝蓝色衣服的小太监先看见颜笙,面上带着一丝不坏好意的眼神装模作样的对着颜笙行礼,“呦,贵妃娘娘终于出来了。” 颜笙的颜色有些诧异,还未来的及说什么,他身边的另一个太监像是刚看见颜笙一般,轻蔑的瞟了一眼,声音怪异道,“你胡说什么呢,贵妃娘娘如今还不知道自己从正王妃的身份被贬为侧妃的事情呢,你在把咱们‘娇贵’的贵妃娘娘吓到,你有多少个脑袋够赔的!” 这楚清的动作还真快,颜笙面无表情的从两人身边经过,慢悠悠的坐在椅子上,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轻声问,“不知二位公公来着到底所为何事?” 两人本以为一番嘲笑后颜笙也许会恼羞成怒,最好在打骂他们几下,回头正好可以添油加醋的在楚清面前好好告上一状,也能在贺千慕的面前邀功请赏录个脸,没想到这颜笙居然如此沉得住气,脸上根本就让人看不出丝毫端倪,两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一丝遗憾。 白面太监转过身,也不等颜笙说话,直接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眼睛一转,声色俱厉道,“如今国中正是国殇的时期,娘娘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袍子出来,分明是对先皇不公,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恐怕娘娘也不好做人吧。” 另一个太监倒是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说出如此犀利的话,顿时眼中射出一脸崇拜的光彩。 颜笙面上还是不急不慌的神色,甚至还示意秋菊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公公不会不知道我一直体弱多病,如今正在病种吧。” 中年太监轻斥一声,满脸不屑,“娘娘难道就想用一个体弱多病的理由来搪塞我们么,病的是身体,只是娘娘这大红色的衣衫,依杂家只见,恐怕是病了心吧。” “公公说的也是。”颜笙抬手喝了杯水润了润方才就有些干燥的嗓子,“我这体弱多病,也就是刚刚醒过来,正要吃饭呢,没想到公公们倒是来的正是时候,当时我的身体正是虚弱的紧,根本就没有力气起床的,如今说来,还是要多谢两位公公,要不是你们在我家吵闹,我还不能就这么快恢复力气感到前院,无奈两位公公实在太难伺候,听说要是见不到我就一定要去我的房间探望我。” “我虽不是什么特别有名的人物,只是这北炎国中并没有哪条法律说客人能够擅闯主人家的房间,又是哪条法律规定,传旨之人可以在对方家大吵大闹,给别人家脸色看的?小女子才疏学浅,不如让公公好生教导给我,要不这样吧。”颜笙直接看向秋菊,“你帮我去问问京兆尹大人今天有没有空,平日里是我的不是,疏于对北炎法律的学习,如今两位公公看样对法律有不一样的理解,也好请京兆尹大人好好教育我们,与两位大人讨教一翻。” 素来听说这宁王府的小姐是一个任人欺负的性格,因此两人才衬着颜修兄妹二人不在的时候趁机站一会便宜,哪想到这颜笙不仅与传说中一点也不一样,分明是牙尖嘴利的紧,这京兆尹可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主,若是他们今日的行为传到京兆尹的耳朵里,恐怕谁都救不得他们。 二人额头顷刻间便被吓出细密的冷汗,心里更是懊恼不已。 白皮太监也是能屈能伸的人物,直接对着颜笙撑起一个勉强的微笑,“贵妃娘娘说笑了,我二人只是听说心情愉悦会让人的病情会好的快一点,因此与娘娘开了一些玩笑,娘娘千万不要往心里去才是。” 颜笙看着这人的德行,心里实在恶心的厉害,也不想与二人纠缠,“说罢,你们来着是什么意思。” 白皮太监悄悄松了口气,“也没什么,就是明日是皇上的登基大典,如今宫中琐事繁杂,因此皇上特意派我们二人来接娘娘回宫,共同见证神圣的一刻,真真是皇上的恩赐,如此紧张的关头也不忘让娘娘一起见证,足以见得皇上对娘娘的深情。” 这话说的勉强的厉害,颜笙觉得听了浑身你的难受,还神情,还真没见过谁家是还当皇帝便急着将自己的正妻贬成妾的。 这些颜笙也是真的不在意,还是面无表情的点头,“想来公公如今的旨意带到,应该就能回去了。” 说罢也不等两人的反应,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将手放到秋菊的胳膊上,“送客吧。”“娘娘。”两个太监没想到颜笙居然如此任性,甚至都没听他们把话说完,就要将她呢撵出来,想起临行前楚清的交代,两人控制不住带到有些发抖,白皮太监忍不住唤道,“娘娘…” 颜笙像是没听见一样,直接从两人身边跨过,带着秋菊走了。 沉稳如秋菊,脸上也难得露出一丝快意的神色,忍不住道,“小姐刚才可看见两个太监的脸色了,都要绿了,我看的都解气的厉害。” 颜笙也不装的咳嗽了,面上带着一丝笑意,“对于这样的恶人,就必须用更凶的语气才能镇住他,也就是一样狐假虎威的东西,也为换了个新主子就能骑到我头上来了,还指望着欺负我去讨好贺千慕,还真是想的多。” 秋菊听到眼神提起贺千慕,心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犹豫很久才道,“小姐难道真的不介意么?” “介意?介意什么?”颜笙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随即恍然大悟,“你说的是这个皇后的位置?” 秋菊忧心忡忡的点头,甚至一度认为颜笙是为了不让他们担心的掩饰,就算自己在不爱自己的丈夫,这样将妾的身份抬为皇后,正妻却在天下人的见证下被贬为小妾的身份,这不是爱不爱就能皆是得了的,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前羞辱她! 颜笙笑眯眯的毫不在意的模样,“我现再唯一担心的就是怎么好好的在不伤害将军府的前提下离开楚清,然后消灭贺千慕,其他的事情对我来说都是浮云,我知道你们都觉得这是奇耻大辱,我觉得倒是还好,将来大不了从贺千慕身上讨回来就是了。” “小姐,是秋菊没用。”秋菊的面上全是惭愧,“秋菊没有在合适的时间将贺千慕处理掉,才导致小姐面对这样为难的场面,明日的登基大典,恐怕会有不少人说小姐的闲话…” “闲话这种东西,听听就习惯了,你家小姐生来就是为了让众人膜拜的,不要为了莫须有的人影响自己的心情,是做人的最基本准则。”颜笙反过来安慰秋菊,“再说了,谁说我要去参加那个所谓的登基大典了,我可对他们楚家谁当皇帝一点兴趣都没有,我还不如衬着时间和扶摇多带在一处,以后进宫恐怕就没这样的机会了…..” 楚清登基到底是对颜笙的生活进行了改变,没有楚奕做挡箭牌,恐怕不能一直躲在将军府中了…. 扶摇一直躲在大厅的不远处,就等着颜笙处理完好接她回去。 想起恐怕自己随时会进宫,颜笙的心底一时有些难过。 扶摇小心走进颜笙,使了个眼神让秋菊退下,衬着颜笙不注意将她一把抱起。 颜笙一个不防备,只觉得自己的世界一阵天旋地转,差点就要叫出来,扶摇先一步亮出身份,“阿笙,是我。” 颜笙差点哭出来,“扶摇,你在这么吓我我就不理你了。” 第204章:朕赦你无罪 扶摇委屈撇撇嘴,“阿笙好是不讲道理,我为了等你可是一直蹲在树上,脚都麻了,又担心你刚醒过来身体会有些乏味,因此特意来抱你回去,没想到阿笙还要说我。” 颜笙已经很久不曾见过扶摇这个模样,颜笙在他怀中,逆着光看着扶摇委屈的撇嘴,脸上的神色像是要不到糖的孩子一般,偏偏眼中却是慢慢的笑意,眼前是清澈的阳光,和画一样的少年,身边是沉稳的心跳和温热的胸膛,颜笙突然就有些痴了。 世界那么大,能后相遇的几率有多小,两个人能相爱的几率又是多麽的渺茫,她是有多幸运能够穿越那千万年的时光,越过那万千的阻隔最后和心念之人守在一起,何其幸运。 颜笙的鼻子突然就有了酸涩的感觉。 她将脑袋埋在扶摇的胸膛,眼角有滚烫的泪水一点点氤氲扶摇的衣裳。 扶摇感觉到自己胸膛的热度,心底一震,手却渐渐收紧,迈出的步子越发稳健,一步步靠近颜笙的院子….. 楚清疲倦的揉了揉紧绷的额头,声音不便喜怒,“她真的是这么说的?” “奴才不敢有半句虚言。”白皮太监连忙点头,他们回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两人如何添油加醋的将事情说给楚清听,只是见到皇上,话到嘴边,不知为何总能想起颜笙今日的神情,最后硬生生将要出口的话改了过来,最后还是实话实说,不过如今看来应该是够了。 他小心的打量着楚清的神色,虽然他的面上还是平静的厉害,只是那放在案边上渐渐收紧的手却表示出他的心情并不像表现出来的一样平静。 白皮太监眼睛一转,突然想赌一把,他直接重重磕了一个响头,旁边跪着的太监甚至都能感受到地面的震动,他抬头是额头果然已经一片青紫,他重重的吐了口气,脸上摆出一个愧疚的神色,高呼,“皇上赎罪,奴才还有一件事情尚未禀报。” 楚清来了兴致,“你有什么事情方才没有交代清楚?” 太监的面色划过一丝犹豫,最后还是将嘴唇一咬,犹豫道,“皇上能否将众人屏退,这件事情我只能说给皇上一人知晓。” 楚清心里的兴趣更甚,对着周围使了个眼色,直到周围人全部清空,这才对着白皮太监道,“你有什么事情就说罢,如今除了朕与你,是没有任何人会听见的。” “皇上,奴才,奴才,想情皇上饶恕奴才的性命,否者奴才真的不敢说啊。”白皮太监声音恐惧,脸上的表情分明比声音还要恐惧的厉害。 楚清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喜怒难测,最后还是沉声道,“朕赦你无罪。” “谢皇上恩典。”白皮太监又重重磕了几个响头,心里彻底松了一口气。 他犹豫一瞬,“回皇上,这件事情与先皇暴毙有关。” “你说的是我皇兄!?”楚清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声音控制不住有些激动,楚奕已经去世几天的时间,这样一个皇帝在宫中却没人知道是怎么死的,甚至都没有人直到楚奕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这可以说是北炎皇室建国以来最大的丑闻,无奈之下只能将楚奕被刺的消息封锁,昭告天下的时候只是说明先皇暴毙身亡。 如今竟然真的有消息了么!?楚清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上次昏迷以后,便将一切都想起来了,包括他们的父皇为了将楚奕扶上皇位,甚至不惜将他们的记忆篡改,甚至对他后来的悲惨遭遇视而不见,虽说是这件事情与楚奕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楚清却真的没有什么合适的立场去面对这样的兄长。 所以当时他才选择要去帮他评判,想通过战争远离京城,也好给自己一个冷静的时间,没想到在回来的时候,竟然会是这副模样…. 白皮太监被楚清身后凳子撞击地面的声音吓得浑身一抖,本来以为是楚清认为自己知道了皇室的辛密要除之后快,心里懊恼的厉害,求饶的话刚要说出口,就发现楚清居然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站在原地,双手撑在桌子两边,头部微垂,只能看将用玉冠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 白皮太监略一思量,将后面的话直接收了回去。 周围的空气一时静的可怕,小太监急促呼吸衣料相互摩擦的声音甚至都听得一清二楚,楚清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一直维持着这样一个姿势。 良久,楚清将眼中翻涌的情绪收回,缓缓坐在椅子上,声音带着一丝疲倦道,“你说吧,若有半句虚言,朕一定不会轻饶。” “奴才不敢。”白皮太监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缓了一会才道,“先皇遇刺的当天,奴才曾经在未央宫的后门的位置…..”他喉咙不自觉哽咽一下,“曾经看见,将军府那位娘娘,独自一人出现在那里。” 将军府…. 楚清的面色猛的一沉,脸色黑的仿佛要滴出水来,“大胆奴才,你竟然敢造谣生事!” 白皮太监浑身一抖,声音颤抖求饶,“回皇上,奴才绝对不敢有一句谎话,当日奴才正巧经过那里,由于未央宫多年来正门一直被封上,就算是宫中的老人也不一定还会记得未央宫有一条已经被植被覆盖的小路,那小路的尽头便是未央宫的后门,奴才当时也是无意之间发现的,皇上在上,奴才说的句句属实,奴才就算是有几个胆子,也不敢在皇上面前诬告贵妃娘娘啊,皇上明鉴!” 楚清的呼吸有些急促,鼻翼剧烈翻动,“大胆狗奴才,你简直是满嘴胡言,据我所知颜笙最近一直在将军府休养,并没有出门一步,而且宫外命妇怎能无缘无故进宫,当日皇上并没有传召任何人进宫。”楚清一把站起,几步走到太监面前,左手揪住他的领子一把拉到自己的方向,眼中愤怒的火焰仿佛要将对方吞没,“你给我听好了,朕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这般污蔑颜笙!” 城中谁不知道宁王与正妃的关系势同水火,他本就因这个存了几分侥幸的心思才敢将这件事情和盘托出,怎料如今看来楚清对颜笙维护的绝对不是坚决就能形容的。 楚清灼烫的呼吸直接喷在太监的面前,仿佛要将他一起烧的灰飞烟灭一般,太监的脸色变得雪白,额头上的冷汗如雨一般落下,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皇上明鉴,奴才绝对不敢有半句虚言。” “还不承认!”楚清一脚将太监踹到在地,回头直接将悬在书案边上的剑直接从剑鞘拔出,直指已经瘫成一团的太监,宫中绝对不允许这种造谣生事的小人存在。” 藤香坐在座位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贺千慕,手轻轻扶着茶杯的边缘,“你总是不能学乖,居然还敢瞒着我做出这样的事情。” 贺千慕脸上的神色有些苍白,还是勉强将扯了一个笑容对着藤香,“公主明鉴,奴婢绝对不敢对公主有任何隐瞒的心思,只是这件事情事出突然,奴婢本打算在路上报告公主,只是军情实在紧急,一直没抽出空来将事情一一禀报。” “你确实长了不少本事,还学会油嘴滑舌。”藤香起身将上好的清明雨前龙井直接倒在花盆里面,嘴角勾起一个魅惑的弧度,“这花盆中的小花确实需要一些成长的空间。”语气刚落,脸上便直接换上一个阴沉的表情,随手将枝头开着最茂盛那枝从根截断,花朵直接在手中揉碎,最后扔到地上踩了几脚。 在开口的声音竟然比之前还轻柔,“记住,不要再试图挑战我的底线,看在这次结果还算不错的份上,我就暂时不惩罚你,不过嘛,做错事情,就要承担后果。”她轻轻拍了拍贺千慕的脸皮,“我知道你一直想将颜笙除去,我也知道这次是最好的机会,我更知道,你当时为了万无一失,将那些所谓额宫女太监直接都喂了毒药,导致现在根本就没有人能来给你作证,对不对。” “当然,我绝对会有办法让颜笙无话可说,但是,谁让你这次不乖呢。”藤香慢慢直起腰走到榻上斜斜坐好,“这就当做是给你的小小惩罚,你要记住,你听话,我有一万种帮你解决颜笙的办法。” 贺千慕面上不懂声色,手却已经在暗处悄悄握紧,她强行压住几乎将她吞灭的怒火,控制自己跪在藤香面前,一脸恭敬道,“公主说的,奴婢一定会记得清楚明白。” 藤香扯起一个清冷的微笑,却未发一语。 “这次楚清倒是出乎我意料的让你做了皇后,你不会又被他的一些甜头给蒙蔽了吧。”藤香阻着下巴看着贺千慕,眼底带着一丝审视,“你莫不会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奴婢不敢。”贺千慕连忙摇头 “这就对了,我本来是打算,要是楚清不让你当皇后,我倒是可以帮你除掉颜笙这个祸害,如今倒是省了我不少力气。”藤香抓了抓鬓角的头发,慵懒开口。 “你可想好下一步要怎么做了?” 贺千慕的眼底划过一丝阴毒的神色,“她之前加注在我身上的,我一定要让她付出是被的代价。” 第205章:恐惧 “小姐,如今已经距离楚清的登基大典过去三天了,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啊,咱们也不能一辈子称病不入宫啊,看昨天来的太监的架势,分明是要冲进来将小姐直接带回去了,可吓坏奴婢了。”清馨想起昨天的事情还有种心有余悸的感觉,眼中还带着一丝恐惧。 颜笙将手中的瓜子皮放下,又重新拿了一把,“你还真当是楚清的命令呢?楚清在混蛋也不会在刚登基的时候就来得罪将军府,这分明就是贺千慕假借楚清的名义来将军府找我晦气的,当年我在宁王府可没少找她麻烦,没少欺负她,如今她得势,自然就要借着这个身份的便利来好好报仇了,正常得很。” “诶呦我的小姐,你倒是想想办法啊,奴婢已经想好多天,只是奴婢的脑袋你也是知道的,基本上没有什么靠谱的办法,小姐最聪明,怎么就不肯为自己好好打算一翻。”说着急真的着急,清馨的眼眶立刻就红了。 颜笙没想到清馨说哭就哭,登时就有些慌乱起来,瓜子都来不及好好安置,“诶呦我的清馨大小姐,你可别哭,我这手边没什么得力的东西,你这一哭我都没东西给你擦眼泪,而且哭多了可是容易老的,你要是没出嫁就老的和八十岁老太太似得,我要把你嫁出去的愿望岂不是破灭了,你可千万别哭了啊。” 清馨本来也没有想哭的想法,被颜笙这么一说,刚要收回去的眼泪差点就要飚出来了,“小姐你就知道欺负我。” 颜笙看着清馨被自己转移了一些视线,心里松了一口气,她真的担心清馨会一直揪着这件事情不放,那哭的可就不是她自己了。 扶摇刚从后门翻墙过来,一边走一边拍着身上的灰。 颜笙看着他眼睛一亮,也不管清馨哭不哭的问题,直接扑到扶摇的方向,一辆惊喜的看着来人,“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扶摇点了一直颜笙的鼻子,一脸宠溺,“当然是为了看你。” “说的好听。”颜笙语气嫌弃,眼中却是幸福的笑意,她眼睛一转正看见扶摇袍角唯一沾染黄土的地方,眼中带着一点笑意,“大白天的你不走门,为什么非要翻墙呢。” 扶摇满不在意一笑,“没事翻墙锻炼一下也挺好,正愁着最近没有什么能练手的,而且这样惊动的人也少,被人打扰的几率也少点。” “救你的道理多。”颜笙忍不住白她一眼。 清馨本来眼中的眼泪还没收回,一看见扶摇眼中的眼泪却好像突然蒸发一般,随后扑到扶摇身边、 颜笙还没反应过来,清馨居然已经开始用平生最快的语速将方才与颜笙说的事情直截了当的对扶摇复述了一边,还是一个添油加醋的版本,最后又不给颜笙任何反应的机会,直接从两人面前消失。 “你给我站住!”颜笙后脚跟一用力,就想一接着弹跳的力扑向清馨。 清馨也不傻,分明是和颜笙待时间长练出来,虽然没有武功,关键时候也是灵活的厉害,身体向后一退,腰向后一弯,险险错过颜笙扑过来的身体。 颜笙身体重重落地,清馨才算真正松了一口气,还不忘逃命的过程中回身气颜笙,“扶摇殿下足智多谋,想来一定会帮小姐想出最合适的办法的,清馨就不打扰二位难得的独处时间了,不用太感谢我。” “你给我回来。”颜笙还想在追,扶摇眼疾手快的一把将颜笙捞进怀里,嘴唇轻轻捧着颜笙的额头,“清馨也是为了你好,而且我不觉得她说的有什么不对。” “好啊,你们什么时候比我还熟悉了。”颜笙一听扶摇这么说更加生气,身体拼命的在扶摇怀中扭动。 扶摇手臂悄悄加了些力道,将颜笙的身体固定好,并且转到自己的面前,抬手揉了揉颜笙的脑袋,“我们没有多熟悉,只是我们都有一个想法,就是让你能平安快乐,目的是一样,自然就可以在一些方面达成共识的。” “我才不管,你看有你在我的丫头都不听话了。”颜笙心里明白两人对自己的维护,嘴上却故意逗扶摇。 扶摇带着颜笙向门内走去,“乖,不闹了啊,清馨说的确实没错,如今这件事情确实是最为棘手的,我毕竟是东倾的人,有些事情还是受到限制,北炎宫中的人并不多,回头我会将他们的身份职位全部告诉你,而且我已经发布命令,让他们一定在宫中多照应你一些,阿笙,对不起,是我没用,不能亲自呼你周全。” 颜笙本就是想逗逗扶摇,没想到真的勾起他的痛楚,一时间有些后悔,她一把抓住扶摇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这不是你的错,你真的做的够好了,比我想的好的多,你不用自责。” 扶摇心底感动,抬手将颜笙揽入怀中,声音沉稳道,“阿笙,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更合适的办法,我一定不会让你在那里带的太久。” “没关系的,我真的可以。”颜笙趴在扶摇的胸口画着圆圈,“这件事情本就是因为我的任性而起,自己种的因确实应该自己去解决,而且你还不了解我么,我是那种任人欺负的人么。” 颜笙自扶摇的怀中抬头挑眉,“你放心,我一定会吧贺千慕收拾的连她妈都不认识。” “我家阿笙一向是厉害的。”扶摇像是在感叹她,又像是在感叹别的什么。 到底是大庭广众之下,颜笙也不敢抱着扶摇太久,她依依不舍的从扶摇怀中退出,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面,“当时见到你太过兴奋,都忘了问了,这么久了,怎么没见过他们呢,难道只有你一人回来了?” 扶摇点点头,“是这样的,东倾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明白,要死没有他们在我不放心。” 颜笙的面上有些遗憾,“原来是这样,好久没见九歌了,还是挺想他们的,还有白银。”颜笙抬头看向清馨消失的方向,“我知道清馨一直都很想白银,只是担心我前一阵会因为她提起白银而想起下落不明的你徒增伤心,我好几次无意间都看见她拿着她当时送给白银后来有辗转回到她手上的手帕发呆。” “你说这个我如今也是有些后悔的。”扶摇的面上闪过一丝愧疚,“当时我因为太过思念你,匆匆安排后便来到北炎见你,到这以后才想起来清馨也是和白银好久没有见过,确实是我不对。” “那你那边什么时候能有时间,可以让他们见上一面,或者。”颜笙有些犹豫,随即咬牙道,“要不你走的时候就将清馨一起待会东倾吧,宫中的日子不知道怎样的艰辛,我已经失去花棠,不想再失去她了,而且她和白银刚要开始,就两地阻隔,甚至一点消息都没有,也太不道德了。” 扶摇拍了拍颜笙的手,“我知道你的顾虑,只是东倾如今内部情况更乱,恐怕带到东倾我们恐怕会照顾不到,反而不如在北炎更加安全,而起你若是孤身一人进宫,我着实放心不下,你若是能带着秋菊清馨二人进宫,三人至今也颇多照应,你也可以没有后顾之忧。” “那….行吧。”颜笙勉强点头。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扶摇轻声说,“我最近将贺千慕身边的人详细调查一边,确实让我发现了之前很多没有想到,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什么事?” “我的人也是跟了很久,居然发现了木下的踪迹。”扶摇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看来贺千慕真的就将她救活了。”颜笙倒不是特别诧异,只是回头正看见扶摇一脸沉重的表情,有些诧异,“可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扶摇慎重点头,双眉不自觉的紧紧锁在一起,“据暗卫汇报,这木下虽还如常人一般,只是两眼空洞无光,面上也没有一丝波澜,甚至来往的地方都是固定不变的,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 “难道是贺千慕对他动了什么手脚。”这回颜笙脸上的神色也不太好看,“这木下不说是不是贺千慕的初恋情人,就凭借着他为了她做出那么多肮脏的勾当,忠心那么多年,怎么就能这般对他,如今这活得犹如行尸走肉一般。” 扶摇抬手将刚去了皮的瓜子放进颜笙还未来得及闭合的嘴里,颜笙比颜笙清明多了,“贺千慕当时对蕊秋不也是没留下一丝余地,木下还能留着性命,也算是不正常了,而且如今看来,不一定是她做的。” “还有谁这么变态。”颜笙将嘴里面的瓜子咬的嘎嘣作响,就像是将贺千慕咬碎一样。 “你别忘了,如今这贺千慕身边的人可是高深莫测的紧,据我调查,楚奕当时也确实下了狠手,琉球在北炎的势力基本上被铲除干净,如今只有这琉球公主带着的少部分人还挣扎一二,这琉球公主藤香,是个心狠手辣高深莫测的人,阿笙进宫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扶摇面上的担忧比声音更甚,恨不得随着颜笙一起入宫才好。 第206章:藤香公主 “你居然都调查出来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你为什么从未与我知晓。” 扶摇这才想起来,最近这段时间总是说些别的事情还没告诉过颜笙自己已经将这个假蕊秋的身份调查出来了。 他一边扒着瓜子皮,一边将最近自己做的事情说给颜笙听,“我也是刚知晓,这个假蕊秋就是琉球如今唯一的皇室血脉,藤香公主,这个公主也是奇怪的很,听说年幼的时候便被送到一个很神秘的地方修炼,由当时世界上唯一仅存的通晓琉球秘术的老人传教,她在老人的座下生活了十年,在出现在世人面前的时候,已经容貌大变,而且脾气变得古怪易怒,更加高深莫测,当年听说有不少琉球大将是死在他的手里,而且死状极其残忍,她用掌握的秘术害了不少的无辜百姓,并且囤积打量的财产。” “都说琉球秘术神秘,难道真的道生死人肉白骨的地步了么?”颜笙忍不住好奇道。。 “也没有那么神奇,其中有打量的幻术或者是其他的东西,具体我也不清楚,只是你入宫后,身边一定要带着一个熟悉药理知识的人放在身边,我才能放心一点。”扶摇将最后一个瓜子放在颜笙的嘴里,用食指轻轻点了下她的嘴唇,“我知道你能拖得时间也不多了,你尽可放心进宫,我虽然不能像如今一样随时去见你,也绝对不会就失去和你见面的机会,乖,你知道等我就好。” “我总觉得我进宫的事情还能拖延一段时间,但是该来的总是会来的。”颜笙拍拍手站起,看向扶摇,“是时候该去找那个人讨债了,人都是由惰性的,这段时间待的太安逸,反而好像都要将这个大麻烦忘掉了。” “阿笙….”扶摇不知为什么,心里竟然升起一种惋惜之情,就像是从今以后再也见不到一样。 他心底一沉,几步走进颜笙的身边,一把将颜笙搂在怀里,将脑袋埋在颜笙的脖颈处呼吸着她身上独有的清香,“阿笙,你一定要保重身体,我还要带你回东倾,带你去看这天下间的美景,带你尝遍天下美食。” 颜笙心里本来是有些沮丧的,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扶摇一把抱在怀中,熟悉的温暖萦绕在周围,将她慢慢包裹,将心也温暖的舒服不已,她轻轻点头,靠在扶摇身上,“你放心,我不会只与你分离。” 颜笙刚听见宫中来人的消息,便立刻从军营中返回,生怕颜笙被欺负了去。 刚步入大门,就看见两人相拥在一起的画面,颜颂身体一滞,随后将头转过去,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 颜笙像是被人抓住什么把柄一般,直接从扶摇的怀中弹出来,脸上立刻便泛起红晕,扶摇比颜笙镇定的多,还来得及将身上的衣服整理一下,这才对着颜颂行礼道,“颜颂将军有礼了。” “有礼有礼。”颜颂敷衍的摆手,大步向颜笙走去,脸上满是担忧,“听说今天宫中雨哦来人了,可有委屈你么,当日登基大典,楚清便已经昭告天下贺千慕为皇后,我一直担心贺千慕会趁这个机会打击报复,没想到安静很多多日还是不肯死心。”她绕着颜笙转了一圈确定没什么事情,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她顿了顿斜斜看了眼扶摇,这才越过颜笙直接走向主位坐下,“我和你哥哥知道你不愿进宫,最近都在想办法怎么把你和楚清的婚事取笑,只是如今还没有什么办法,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如今你就在将军府住着,谁也没有办法将你从将军府拉出去,后面的事情交给我和你哥哥。” 颜笙当然知道这是姐姐和哥哥对自己最大的关爱,只是这事情本就是自己闯出来的,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将军府与北炎皇室起冲突。 她走到颜颂身边坐下,将头轻轻靠在颜颂的身上,声音轻柔,“我知道姐姐大哥是在担心我,不过你们放心,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如今只是在调整心态才迟迟不肯入宫,将军府绝对不能再因为我与皇室冲突,姐姐放心,我心中有数,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不行,如今这贺千慕是皇后,你要是入宫恐怕会让贺千慕百般为难,我绝对不糊允许这件事情发生。”出乎意料,颜颂居然在这件事情上格外坚持,长这么大,颜笙想要的他们无一不是费尽心思的送到她的面前,如今还是第一次如此干脆的驳回颜笙的请求。 颜笙心底叹息,起身给颜颂倒了杯茶放在颜颂的面前,“我知道姐姐是担心,对待这次的事情我并没有大意,最近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找寻对付他们的办法,而且扶摇也在宫中给我留了人手,一定不会出问题的,而且宫外还有姐姐哥哥在,贺千慕就算想对我做什么,楚清如今的立场不同,看在你们的面子上他们也不能对我做什么。” 她看着颜颂的表情微微有些松动,连忙递眼色给扶摇。 扶摇心底当然是不想当这个说客的,却不得不从,他颜颂行礼恭敬道,“将军放心,我虽然在北炎,势力多少会受到一些影响,不过宫中安排的人皆是稳妥之人,阿笙确实也准备很久,况且咱们也可以在宫外做些准备,若是不妥,也可将阿笙接回来。” “你们说的倒是轻松,你们当皇宫是什么地方。”颜颂面部肌肉已经放松很多,嘴上还是不松口,“我们是外臣,总不能冲进皇宫将阿笙带出来吧。” 扶摇像是早就想到一样,嘴角微微一笑,“将军说的也是我担心的,索性我得到了以为药丸,想来关键时候一定能起重要作用。” “什么药?”颜笙这回比颜颂还有诧异、 扶摇递给颜笙一个安心的眼神,这才道,“之前我在机缘巧合之中得到了一味假死药,若是阿笙想要出来的时候,正可以用这味假死药,神不知鬼不觉的与楚清脱离夫妻关系,并且不会给将军府找来任何祸患,甚至要是时机恰当还能让楚清对将军府怀有愧疚之心。” “不行,我不同意。”颜颂的表情极为坚决,“我是听过假死药的,传说这假死要确实能让人达到瞒天过海的效果,只是使用之后对人体的伤害极大,绝对不可以让阿笙用。” “将军勿急。”扶摇像是已经想到颜颂的反应一般,脸上竟然不见一丝慌乱,“将军说的事情我当然早就想过,之所以这个药丸我敢用在阿笙身上,那是因为我之前吃过这粒药丸。” “什么!?你为什么要吃这个,是因为发生什么事情了么,严不严重。”颜笙一把抓住扶摇的胳膊,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你到底遇见什么事情,居然要用假死解决。” 扶摇抬手拍了拍颜笙的脑袋稳定她的情绪,缓缓摇头,“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我在得到这个药丸的时候,第一想法就是阿笙一直担心的问题可以得到解决了,只是我也担心这个药丸可能对身体有什么损害,也就抽了个时间吃了一下, 让九歌在身边帮我记录,确实没有任何的不妥,这才在来的时候将药丸带来,让阿笙自己决定。” 扶摇的话虽然说得轻松,只是众人都知道这其中到底有多少艰辛,又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去甘愿用自己的身体为别人当做试药的工具。 颜颂看向扶摇的眼底慢慢变得柔和。 颜笙眼眶更是直接红起来,再也顾不得颜颂是否在这里,直接扑到扶摇的怀里,声音已经开始哽咽,“你怎么这么傻,这件事情也是随便能做到么,你就不担心对自己的身体有什么损坏,要是,要是,你这次出了什么问题,你让我如何是好。” 扶摇低头轻轻将颜笙眼角的泪水擦干,声音像是云彩般柔软,“我当时也没想这么多,而且那个人也算是名医,我对他还是有点信心的,乖,别哭,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扶摇说的越是云淡风轻,颜笙的心底就越难过,“你就知道骗我,这生死大事怎么能如此轻率。” 扶摇拍拍颜笙的手指,搓了搓颜笙的脸,“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乖,你要相信我才对啊,姐姐还在这呢,不要让她担心了。” 颜笙抽噎好半天,才稍微缓过来情绪。 “既然你们都如此说了,我要是在多加阻拦倒是显着不近人情。”她视线转向颜笙,眼中满是担忧不舍,“我只有一个要求,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你要是能做到这点,我就不在多说什么了。” 颜笙看着颜颂明明心疼不舍的厉害,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心底酸涩的厉害,转身直接扑到颜颂的身上,重重点头,“姐姐不用担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颜颂的脸上忧愁不减,轻声道,“但愿如此吧。” 第207章:跨过去 御书房。 小太监一脸惊恐的看着来势汹汹的楚张氏,在楚张氏的气势压迫下,额头早就分布出细密的汗珠,脸色更是苍白的厉害,却还是不得不撑起胳膊挡在楚张氏的面前,勉强陪着笑脸道,“皇上特意吩奴才守在房门口,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打扰,夫人就不要为难小人了。” “你给我滚开。”楚张氏一把将对方打开,直接从对方身上跨过去。 小太监忍者身体的剧痛的直接转身一把抱住楚张氏的大腿,声音带着浓浓的哀求,“求夫人不要为难奴才了,若是奴才今天让夫人进去,皇上一定要了奴才的命。” 楚张氏身边的嬷嬷抬脚将小太监踹开,惊怒道,“你算是什么东西,还敢如此对我家夫人,你要是在多加阻拦,莫说以后如何,我家夫人就先要了你的命。” “夫人……”小太监就快哭出来了,却不得不放开楚张氏的腿。 楚张氏匆匆走过,身边的嬷路过时还不忘瞪小太监一眼,“你先退下,一会再去找你算账。” 小太监脸色苍白,直接跌坐在地上。 楚清将门外的事情听得清清楚楚,疲倦的将手中的奏折放下,靠在椅背上看向来人。 楚张氏正推开门,没想到正看见楚清疲惫的躺在椅子上,分明没有一点要起身的意思,本就燃烧的厉害的怒火变得更加旺盛几分。 楚清先开口,“不知道夫人来这里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处理?” 楚张氏冷笑一声,“最近城中还有那件事情比楚奕的事情更加重要?” “夫人这是何意?”楚清将视线转向楚张氏,脸色森冷。 “皇上何必与我装糊涂。”楚张氏毫不示弱,直接将袖中的书信几步走到楚清的案前,重重的拍在他的面前。。 楚清只是扫了一眼,并未说话。 “难道皇上不应该看看么?”楚张氏脸上带着冰冷的笑意,“莫非皇上真的以为坐上这个皇位就没有人能奈何的了你了么。” 楚清面上表情不懂声色,直接将视线收回,转到奏折上面,还不忘拿起身边的笔批批改改,仿佛将面前楚张氏当做空气一样。 楚张氏鼻翼剧烈煽动,袖中的手甚至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如今证据就在眼前,皇上甚至连问一下都不可以么!?” “夫人还是回去吧,朕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就不多留了。”楚清像是根本没有听见对方说话一样,想了半天,将手边的信纸收起来,“如今恐怕没空,这些东西就先放在朕这,等朕抽出来时间自然就会细心核实。” 楚张氏一脸震惊的看着楚清,“你难道还想抵赖,将这件事情强行压制!” “夫人最近也是劳累过度,精神有些恍惚,你还是先回宫休养一些日子吧,稍后我也会派人将一些新进贡的物品给夫人送过去,夫人若是有什么喜欢的尽管和身边的人说,朕是绝对不会亏待夫人的。” “楚清,你不要欺人太甚!”楚张氏嘴唇已经开始变得青紫,指向楚清的手已经颤抖的吓人,“你不要以为你这次将证据扣下,我就没有办法继续追查下去。” 楚清将手边的奏折放下,疲惫开口,“来人,送夫人回去。” 门外有早就准备好的侍卫等在门外,楚清刚开口便直接从门外冲出来,匆匆行礼后便站在楚张氏身后高呼,“请夫人回去。” 楚张氏合适被人这般对待过,顿时气的嘴唇青紫,甚至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连声说,“好,好!” 楚清对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不敢有一丝迟疑,直接上手就要将楚张氏退出去。 门外的嬷嬷听见室内的争吵声,心中着急,无奈身份不够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楚清面上的神色渐渐变得阴沉,侍卫再也不敢有一丝犹豫,直接伸手将楚张氏抬起。 “放开!”楚张氏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对过,面上已经开始变得紫红,甚至声音尖利的仿佛如指甲挠玻璃一般难听。 侍卫当然不会听她说的话,还是一声不吭的将楚张氏加起来,直接向门外走去。 若是除了这个门,自己一定会沦为天下的笑柄,楚张氏挣扎的越发厉害,甚至两个侍卫都已经要控制不住。 楚清脸上的神色更加难看,良久轻轻叹气道,“你们先放开她,让她自己出去。” 此时离门边只要一步之遥,两名侍卫听见楚清的命令,心里也是彻底松了口气,这楚张氏在朝中也是有一定地位的,要是他们就这样将楚张氏带出去,若是日后有人追究,楚清顶不住压力,一定会找他们两人顶过,如今确实是少了不少麻烦。 楚张氏此时的面色基本上可以用恐惧来形容,她这辈子额头的冷汗都没有今日溜的多,楚清的话刚落下,隔壁两边的力度便一送。 楚张氏身上再也没有一丝力气,直接跌坐在门边。 楚清看着她的样子,嘴角轻扯起一个弧度,声音明明很轻柔,只是在楚张氏耳朵里听到的却是比魔音更加狠毒的声音。 楚清眼中带这一丝清冷的笑意,“今日的事情,就是夫人知道,如今这天下是谁做主宰,楚奕怕你,不带表我怕你,我做事从来都是遵循自己的心意,若是我想做的事情,这天下没有任何一人能拦得住我。”楚清的声音压低,眼睛仿佛穿透楚张氏的灵魂,“包括,任何人的性命。” 那一瞬,楚张氏明显感觉到对方眼中汹涌的杀气,她十分确信,若是她在多说一个字,对方一定会将剑毫不犹豫的刺向自己。 楚张氏浑身一抖,嘴唇哆嗦的想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楚清也不打算在听见她说什么,直接挥手让他们将楚张氏扶出去。 门再次关上的时候,楚清脸上的表情已经柔和很多,他抬手缓缓接近手边的信纸,还有一丝布片,甚至都没有打开,便直接用手边的火折子点燃,扔到身边专门装密旨灰烬的铜盆中。“小姐,你真的要明天进宫么?”清馨一边帮颜笙收拾东西,一边依依不舍的确定。 “你家小姐什么时候开过这样的玩笑。”颜笙打量了一下房间中的东西,还不忘将自己惯常用的茶杯什么的放在里面,“这次应该带不了多久。”想了想又纠正道,“不过也不一定,准备充分点总是好的。” 清馨觉得有些可惜,“小姐本来可以在玩一段时间的,如此仓促进宫,而且你和扶摇殿下分明是才相遇,你要是进宫,见面就更难了。”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颜笙将衣服叠好放起来,“只是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长痛不如短痛不是,我也不能总躲着,而且他们三天两头来骚扰将军府,总不是个事。” 清馨看着颜笙的脸上表情实在太过坚决,最后只能点头,“既然这样,小姐一定要多准备一些才是,秋菊还应该多看几本医学书,这样也好又被无患。” “你就放心吧,这些事情扶摇都已经给我安排好了,你就踏实和我进宫,其他的事情咱们就走一步看一步,你家小姐我是什么本事你还不了解么。” 颜笙说的笃定,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胸有成竹一般,清馨本来七上八下的心居然奇迹般的被安抚下来。 她俩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小姐说的是,我们家小姐是全天下最聪明最厉害的小姐,没有什么能难倒她。” 颜笙冲着清馨挑挑眉,“你知道就好。” 颜颂进来的时候,两人正闹得热闹,脸上甚至已经透出汗来,颜笙无奈开口,“你们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姐姐。”颜笙听见声音眼睛一亮,直接起身扑向颜颂的方向。 颜颂小心将颜笙的身子接住,宠溺的点了下颜笙的鼻子,“都多大的人了,一点规矩都没有,要是我没接住你,你不就摔倒了。” “姐姐的实力我可是知道的,这点小问题根本就难不住姐姐。”颜笙吐吐舌头,将颜颂向唯一还算能做人的椅子上带。 颜颂打量了一下周围,轻轻皱眉,“你们这哪里是收拾东西,分明是灾难过后么。” 颜笙满不在乎的笑笑,“姐姐这就不明白了吧,我这可是有规律的,你别现在看着乱,其实还是能提高行动效率的。” 颜颂听着颜笙的话,果然细心研究了东西的分布规律,果然如颜笙所说,每一样东西都是按着性质分类,清馨收拾的时候明显比平时快了一些。 颜颂将视线收回,将颜笙脸上打闹间弄散的头发轻轻梳理一下,轻声叮嘱,“阿笙,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只是姐姐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一定要让我们知道你在宫中发生的所有事情” 颜颂轻柔的声音萦绕在颜笙的耳边,不知为什么,颜笙竟然看见当时出嫁前‘颜笙’看到的一幕,心底有种酸涩的感觉在蔓延。 她轻轻的将头靠在颜颂的身上蹭了蹭,“姐姐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第208章:高深莫测的笑 颜颂心底轻轻叹气,将颜笙从自己怀中轻轻推开,仔细打量着颜笙,看着看着眼圈竟然红了起来。 颜笙心底难过的情绪更甚,她勉强吸了吸鼻子,将眼中酸涩的感觉赶走,强撑起一个笑脸对颜颂道,“姐姐难道今天都没发现我这里和平时的不同么。” 颜笙当然明白她的心思,将心中的情绪隐了,轻声道,“莫非是比平时凌乱了许多。” “姐姐。”颜笙有些不好意思。 “行了。”颜颂起身,“你的心思我都知道了,大哥今天晚上会回来和咱们一起吃饭,咱们兄妹三人好好聚一聚。” “大哥今天会回来?”颜笙惊喜抬头,最近颜修的事情一直很多,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今晚能够一起吃饭,那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颜颂点头,“大哥说大概会晚一点回来,让咱们先垫垫肚子,当然,最主要还是你,我们可都是记得当年你因为饿肚子又没有东西吃哭鼻子的事情呢。” “姐…..”颜笙装作害羞的脸色一红,颜颂说的是颜笙六岁时候的事情,当年是他们的父亲还在的时候,他们的父亲在外面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颜笙当时由于下午和被人玩,没有吃东西,在加上晚上的时候他们父亲比原定的时间晚了很久还没有到,颜笙由于太饿了,看见面前琳琅满目的吃的,根本就没办法吃一口,最后实在饿得受不了,竟然哇哇大哭起来。 提起童年的事情总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情,就算是表情不是很丰富的颜颂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今天厨房做的都是你爱吃的菜,你要是垫肚子也行,就是别吃太多了,到晚上的时候你该吃不进去,在被气哭鼻子可就不好了。” “我知道了。”颜笙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声音带着笑意。 扶摇赶到的时候,颜颂刚跨过门口,扶摇还从未见过颜颂在他面前露出如此温柔的表情,看来颜笙的心情也一定不错。 扶摇匆匆与颜颂打了声招呼就直接冲进颜笙的房间。 清馨正将最后的东西打包,听见声响,还以为是颜颂忘了叮嘱什么,正笑着抬头,布料这看见扶摇比太阳还要灿烂的微笑。 清馨微微一怔,随即很识娶的都不行礼,就摸摸的退出房间,甚至还不忘将门关上。 “你今天来的有些晚哦。”颜笙冲着扶摇挑眉。 扶摇脸上挂着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单手将颜笙扶到座位上做好,一脸神秘道,“你先将眼睛闭上。” “怎么了?”颜笙心里好奇的厉害。 “你先闭上。” 颜笙看着扶摇面上难得的坚持,只好依言将眼睛轻轻闭上。 眼睛虽然闭上,颜笙的眼睛却没有一丝放松,她眼睛一直在眼皮下面乱转,纤长的睫毛在脸上透出一个细长的影子,挺翘的琼鼻微微颤动,朱红色的嘴唇轻启,脸上的表情充满期待。 扶摇的心在一瞬间竟然变的无比柔软,他第一次想让时间能够在这一刻停止,让这一切的阴谋诡计都能够远离她,他们可以在这一方小天地里过着只有他们两人的生活,刹那,便永久。 只是这世界上从来没有如果。 扶摇的眼中带着淡淡的遗憾,他打起精神,将藏在身后的手悄悄的举到颜笙的鼻子前面,还不忘托着手上的东西在颜笙的鼻子前面轻轻晃动。 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香将颜笙的鼻子包围,那种清甜的味道,像是世界上最甘甜的水培育出来的梅花的清香,还带着一丝寒冬的气息。 颜笙眼底一亮,甚至还没来听见扶摇的信号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张开眼睛。 扶摇看见颜笙一脸惊喜的目光,抬手宠溺的点了下颜笙的额头,“你还真是小馋猫。” 颜笙根本没有搭理他,手已经迫不及待的向包装精致的糕点袭去。 不,包装绝对不是精致就能形容的。 这包裹糕点的纸,皆是用最上等的纸张围绕,最里面的一层是最近刚研制出来具有保鲜效果的纸张,并且将外围的纸隔绝开来,颜笙层层打开,一共是三张颜色不同的纸包围,分别是红橙黄三色,甚至还带着玫瑰,橘子,菊花的清香。 颜笙越开越喜欢,更是对这个包裹着糕点的纸张爱不释手。 她一脸惊喜的看着扶摇,“你在那里找到的这些纸?” 扶摇嘴角带着一丝宠溺的微笑,“这是秘密,要是你喜欢,以后我就给你找更多的味道。” “当然喜欢。”颜笙点头,将纸张小心折叠,这才将最后一层保鲜的纸拿开,“我的天啊。” 一个个精巧的糕点被小心罗列起来,按着不同口味分开装起来,包装纸打开的那一刻,室内充满了糕点的香味,颜笙几乎已经要沉醉在这醉人的香味中。 扶摇抬手拿了一个粉红色的糕点递给颜笙,一脸期待的看着她,“快尝尝,这是你喜欢的味道么?” 颜笙迫不及待的张嘴,直接将扶摇递过来的糕点一口吃下。 糕点入口即化,嘴里刹那间像是开了千万朵桃花一般,这只是最开始的感觉,随着糕点融化速度的加快,脑海中却迸出另一番景色,那是月下大片芙蕖的天下,它们在月下静静开放,吸收着月亮的精华,努力生长,花瓣在风中微微颤抖,透明的水珠从花瓣出换换滑落,最后汇入池塘。 口中的糕点已经化为浓香的汁水,颜笙还未反应过来,喉咙却控制不住的将汁水吞咽下去。 颜笙眼睛一亮,直接望向扶摇,“你究竟是在那里找到的。” “你喜欢么?”扶摇又递了一个糕点给颜笙。 颜笙满心欢喜的接下,一脸陶醉的点头,“你喜欢就好。” 颜笙却不放弃,“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从哪里得来的,倒是我要是想吃了也好去寻找。” “这个恐怕不容易。”扶摇轻笑。 颜笙不满意瞪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小气。” “倒不是我小气。”扶摇小心将颜笙嘴边的碎沫擦干净,轻笑道,“这些糕点都是我做的,你要是去别的地方找,自然是没有的。” “什么!?”颜笙觉得不可思议。“这些都是你做的?” “不敢相信?”扶摇挑眉,挥手给颜笙到了一杯开水。 颜笙一饮而尽,又抬手倒了一杯放在一边,还不忘在哪一个放在嘴里,“确实是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的事情还有很多,我以后会让你慢慢了解的。”扶摇对着颜笙轻声一笑,“之前你不说你喜欢东倾的糕点么,我觉得带你去东倾也许还要耽误一些时间,但是我往来的还算频繁,因此就将这个糕点的做法先学着,当时他们监视我最严密的时候,闲来无事,便将糕点又改造一翻,你所吃的就是最终的成品,所幸效果还不错。” “你居然在最难的时候研究做糕点!?”颜笙心中的扶摇一直都是关键时刻绝对不会有任何不靠谱行为的人,他何时变得如此疯狂!? 扶摇拍拍她的脑袋,“我当时没办法和你联系,想你想的厉害,所以就给自己找了点事情做,就当你还在我身边。” 颜笙嘴角还是在笑,心底却已经弥漫着酸涩的感觉,她眼圈开始泛红,声音哽咽道,“扶摇……” “别哭,要是因为我的糕点让你伤心,那岂不是浪费了我的一翻心意。”扶摇将颜笙眼角的泪水擦干净,轻声道,“我平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让你快乐,若是我做的糕点反而让你落泪,那我还不如不做。” “瞎说,你要是不做我就会错过这天下间最好的美食,也不能激发你身上的潜力不是。”颜笙将泪水忍住,将糕点拿起来一个递给扶摇。 “这段时间你虽然没说,我也知道你一直在为我的事情奔走,辛苦你了。”颜笙抬手轻轻勾画扶摇的眉眼,眼中温柔的好像要滴出水来,声音虽没有平淡,只是那面上的表情,分明已经将心底的柔肠表现出来。 扶摇的心也被颜笙的手指撩拨的一荡一荡,像是一颗石子投进心里藏着的大湖,荡出一圈圈美丽的波纹。 扶摇将颜笙的手抓在手心,放在嘴边轻轻落下一吻。 颜笙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一个温柔好像是被一个羽毛轻轻挂了一下,一点酥麻瞬间传遍全身,竟然比触电的感觉更加惊心。 扶摇却一反常态的并没有在这个时候选择取笑她,只是轻声叮嘱,“我已经在宫中安排好了人,他倒是后会与你联络,你每天都要与我写一封信,将你的近况告知与我,若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你也可以找他,我一定会帮你解决。” “知道啦。”颜笙吐吐舌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啰嗦。” 扶摇挂了一下颜笙的鼻子,“我还不是不放心你。” 颜笙扭了扭鼻子。 扶摇还想说什么,门外却响起一阵敲门声,紧接着秋菊的声音传来,“小姐,宫中来人了。” 第209章:杀人灭口 “怎么又来了。”颜笙不满的皱皱鼻子,连忙从椅子上起身,怒气冲冲的将门打开。 秋菊轻轻俯身对着颜笙行礼,声音恭敬,“具体的事情奴婢也不知晓,只是那太监说明只有见了小姐才会传达旨意。” 颜笙回头愧疚的看了一眼扶摇,脸上满是遗憾,“你稍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嗯。”扶摇递给颜笙一个安心的微笑,便不再多话。 颜笙有些不满,“这来的太监可是上次来过的?” “不是。”秋菊摇头,犹豫一下道,“奴婢今日刚刚听说,上次来的那个年轻的太监,在回去的时候曾说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对皇上禀报,而且确实和皇上独处过一段时间,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差错,换上居然直接将这个太监杀了,听说抬出来的时候头和身子都是分开的,那御书房内的血可是收拾很久才收拾干净的。” 颜笙脑海控制不住的浮现出血腥的场面,不禁双眉微皱,“可有说是什么原因?” “奴婢也打听了,只是当时那个小太监说话的时候,皇上将所有人都赶的离书房远远的,根本就没有人听到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这么隐秘?”颜笙心底有种怪异的感觉,“这怎么看起来像是杀人灭口。” “奴婢也觉得是,而且还有消息说,他们后来进去打扫的人,分明问道空气中有刚刚烧了纸张或者是布片的味道,恐怕….”秋菊适当的止住话头,有些事情,心底明白就好。 颜笙点点头,“我知道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正对这大厅的位置。 大厅内还在闲聊的太监,看见颜笙到来,眼睛俱是一亮,居然一反常态的殷勤的厉害,匆忙从坐的位置快步走到颜笙面前行了个公正又标准的宫廷礼。 颜笙挑挑眉,“公公不用如此客气,起来就好。” 个子稍微高一点的公公连忙赔笑着,一张本就不太年轻的老皮非得皱的和朵菊花似得,“娘娘说笑了,奴才看见娘娘那是一定要行礼的,否则不是坏了宫中的规矩。” 颜笙也不在意,抬手用茶杯的盖子轻轻将茶水上面的碎沫拂去,不甚在意道,“公公开心就好。” 这一句不轻不重的话倒是将高个子公公噎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黄-菊花变成红菊花。 另一个矮个子看起像是聪明一些,眼睛一转上前将颜笙与他之间隔开,恭敬开口,“娘娘看样子身体应该是恢复的差不多了,皇上今日在宫中一直念叨娘娘,娘娘若是在称病府中拒绝入宫,恐怕是有些不妥。” “莫非公公对我的行为有什么偏见?”颜笙嘴角擎着一抹微笑,声音似怒非怒。 两个太监连忙低身行礼,连说不敢。 “既然不敢还在这里做什么?”颜笙脸上明显带着不耐烦,甚至毫不犹豫的下逐客令。 高个太监没想到颜笙居然会如此直截了当的给他们颜色,面上虽然还是维持着笑容,只是眼中却明显的透露出一丝怒意。 颜笙将一切都收紧眼底,但笑不语。 矮个子的太监像是没听懂的样子,还不忘对颜笙行礼,“皇上拍奴才们来之前就告诉过奴才们,此次一定要将娘娘请会宫中,也好夫妻团圆。” “夫妻。”颜笙眼里划过一丝讥讽,“到底是什么夫,什么妻。”她嘴角带着一丝讥讽的笑意。 明明颜笙只是将话点到为止,两个太监却在颜笙的眼神下看的身上竟然不禁冒出冷汗,矮个太监很不的将自己的嘴巴缝上,说什么不好,非得说这样的宫中禁忌。 秋菊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也没等颜笙说话,直接走到两人身边,“我家小姐还有事情要处理,两位公公要是没什么事情就先回去吧,我们就不留二位吃饭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要是在不走,这可真的说不过去了。 两人到底是奴才身份,不敢硬来,只是想起临行前,楚清明明白白的叮嘱过,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一定要将颜笙带回来,这楚清当时做宁王的时候,大家都知道是一个脾气急躁的人,如今经常接触才发现,发起火来分明是谁都拦不住的主,就算是当时楚奕当政的时候,也没有出现过随意就将太监宫女杀了的经历,甚至还是自己处死的。 想起当时去过御书房打扫的太监描述的场面,两人更是忍不住打了个从灵魂深处传来的颤抖。 矮个子太监无奈之下开口,声音已经带着哀求,“有些事情娘娘想必也清楚,奴才们来的时候皇上可是给奴才们下了死命令,娘娘还是不要为难小人了。” “是啊,娘娘,求求你开开恩,奴才们以后一定为您当牛做马汇报您今日的恩情。”年龄大一些的矮个太监也普通一声跪在颜笙面前,就差抱着颜笙的腿哭诉。 到底是常年在宫中行走的人,唱念做打这种事情简直是演技提升集中营中培训出来的,一个个放到现代都是能拿小金人的人,更别说心里本就是对楚清的手段恐惧的。 颜笙到底是现代来的,见不到人这样,心里的天平开始动摇,毕竟自己明天本来也是要进宫的,这样买给他们一个人情也算是利人利己,只是就要对不起哥哥了。 矮个太监看着颜笙的表情明显开始松动,面上的表情更加丰富,仿佛下一刻就要推他去刑场一般,他眼圈一红,却像是强忍着不哭出来的模样,望着颜笙,“娘娘若是觉得为难,也不用勉强,奴才们进宫本就是为了服侍各位贵人,当然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让娘娘为难。” 秋菊甚至都不用看颜笙的表情就知道,颜笙肯定动摇了,她家小姐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心太软。 颜笙果然按着秋菊的剧本走去。 颜笙微微叹气,无奈道,“你们先起来吧。” 高个子太监刚想起身,却被身边的人不动声色的拉下, 矮个子太监恭敬磕了个头,“方才是奴才嘴拙说了不该说的话,惹娘娘生气,娘娘若是不肯原谅奴才,奴才是万万不敢起身的。” 颜笙扶额,她就知道…. 她犹豫一下,最后还是无奈道,“我答应你们就是,你们先起来吧,我这就去收拾一下。” 两个太监喜出望外,一脸惊喜的跪拜在地上,甚至嘴都开心的合不上。 颜笙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带着秋菊离开。 沉稳如秋菊这次也有些不赞同了,脸上带着诧异“小姐为什么如此轻信这两个人,奴婢看着这两个人或许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惊惧。” 颜笙拍拍他的脑袋,“这你就不懂了吧,我明天也是要回去的之前那么多人叫我,我都没回去,如今不管他们是真是假,卖他们一个面子也是极好的,只是如今恐怕是要对不起哥哥姐姐了。” 想起颜颂离开时看向自己眼中的期待,颜笙心底有些不是滋味,“你可看见姐姐了。” 秋菊摇头,“刚才我来的时候听见他们说,将军好像是有什么事情出去了,应该是没有在府中。” 颜笙有些遗憾,“一会你去帮我看看姐姐在不在府中,我去找清馨将东西在收拾整齐一些。” 秋菊点点头,“奴婢这就去。” 颜笙看着的秋菊离开的身影,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扶摇并不知道发生的变故,在房中等着的时候还不忘将糕点小心包好,防止糕点变得不新鲜。 颜笙刚将门推开就看见扶摇一脸痴汉表情看着桌子上的糕点,颜笙心里有种酸涩的感觉在蔓延。 扶摇听见声音连忙起身,看向颜笙,脸上绽放一个惊喜的笑容,连忙起身走到颜笙身边一把将她抱起,“你回来了。” 颜笙轻轻点头。 “怎么了,好像不开心?”扶摇将颜笙抱到椅子上坐下,“是不是他们气你了?” 颜笙有气无力的摇头,双手平放在桌子上面,脸枕着胳膊。 扶摇心底奇怪,抬手轻轻的扶着颜笙的头发,轻声问道,“是不是有什么解不开的难题?” “扶摇。”颜笙将头转向扶摇,眼中有些遗憾,“我决定提早进宫了。” 扶摇像是没有任何诧异一样,轻轻点头,“嗯。” “你就点点头?难道什么都不说么?”颜笙身体坐直,眼睛直射向扶摇。 扶摇将颜笙有些凌乱的头发整理好,嘴角带着轻柔的笑意,“有什么需要说的,你做事情一定都有自己的考虑,我尊重你的做法。” 颜笙本来有些七上八下的心竟然被扶摇短短几句话奇迹般的安抚下来,她将扶摇放到自己脑袋上的手拿下来,放在自己的嘴边轻轻贴上一吻,眼中带着一丝愧疚,“扶摇,对不起。” “真的没有什么对不起的阿笙。”扶摇轻笑,将面前的包装纸小心打开,“我方才怕你去的时间长,它暴露在空间中可能会影响口感,所以给你包上了,你快尝尝,一会你要进宫,估计也是很久才能吃上饭的,你先吃这个垫一下。” 第210章:马上就有答案 扶摇越是这样,颜笙心里越不是滋味,就连方才自己赞不绝口的糕点,如今吃来也会味同嚼蜡。 扶摇像是看懂颜笙心思一般,将剩下的糕点打包好,“估计你现在也没什么心情吃东西,剩下的就打包吧,这里到皇宫也有一段时间,你就留着在路上打发时间吧。”他想了想补充道,“楚清还算有些良心,将你安排的褚华宫,是宫里仅次于皇后的宫殿,你住进去我也放心,听说里面的景致还算不错,你要是心情不好也可以出去看看。” “扶摇…..”没想到扶摇这样一个人竟然能心细至此。 扶摇抬起手指放在颜笙的嘴边,轻轻摇头,面上表情一换,换了个轻松的语气,“你姐姐和哥哥还不知道吧,颜颂说去给你准备吃的了,你可通知她了。” “秋菊说姐姐出门了,如今也不知道在不在府中,她去找去了,应该马上就有答案。” 话刚说完,秋菊就回来了。 她走到颜笙身边,恭敬行礼,“回小姐,这府中并没有看见颜颂小姐。” 颜笙的脸上有些遗憾,“行吧。” “东西已经准备妥当了么?”扶摇将视线转向秋菊。 秋菊点点头,“方才我问过清馨,她已经将东西备好,只等小姐的吩咐了。” 颜笙眼中流露出浓浓的不舍,不知道为什么,离开家那么多次,竟然第一次心底这般不是滋味。 扶摇轻轻拍了拍颜笙的脑袋,轻声安抚,“太阳已经落山了,如今便启程吧,也好在天黑之前赶到皇宫。” “这便走了么?”颜笙声音带着意思不确定,双眼中好像藏了无数的情绪,面上的表情虽然极力掩饰,却还是难掩失落。 扶摇上前轻轻将颜笙抱进怀中,“宫中艰辛,我不能陪在你身边,还望你万事小心。” 颜笙我在扶摇的怀中深深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双手抬起,将扶摇的身体紧紧拥住,仿佛要融进灵魂一般。 扶摇将颜笙的身体微微推开,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去吧,等你回来。” 颜笙抬头,看着扶摇的脸,久久没有转移视线,仿佛要将深深的可在脑海里。 即使很多年以后,扶摇都从未忘记过颜笙今日的表情,那浓重的不舍和眼中溺毙的神情,都成了他永远都无法忘记的回忆。 清馨早一步将东西运到马车上,一早便等在大门口,一脸焦急的望着内宅,颜笙出来的时候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带。 清馨看着两人缓缓走来,眼中一亮,两个太监的眼睛更是亮的仿佛要发光,这颜笙可是请了很多次都没有请到,她没有上马车,谁都不敢真正放心,如今看她走出来,两人这才算是将心放在肚子里。 两个小太监到底是腿脚比清馨快些,先一步走到颜笙身边,一脸讨好的笑容,“娘娘可算是出来了,可是有什么东西忘带了。”想了想又觉得这句话太危险,很可能成为颜笙改变计划的理由,随即又一脸讨好的笑,“娘娘就算是忘了什么也没关心,也都是一个城中的,娘娘只需要知会小人一声,小人一定将东西原原本本的送达娘娘手里。” 颜笙实在是没心情搭理在他们,也就敷衍的点头,匆匆向马车走去,颜笙想了想回头问秋菊,“你可将消息告诉给可靠的人,我如此匆忙离开,姐姐回来后一定会着急的。” “回小姐,奴婢已经按小姐的吩咐将事情交代下去,一定不会出差错的。” “行吧。” 颜笙转身,浅色的衣裙在地面上飞舞,像是一只蝴蝶飞离自己的巢穴。犹如一阵微风拂过…… 清馨站在马车边将颜笙扶到马车上,颜笙坐在车里,忍不住扶着马车们向将军府望去,朱红色的大门内是一个大型的花池,用一整块大理石雕成,上面是这些年颜修颜颂为了哄颜笙开心从各地找来的鲜花植被。 “小姐…..”清馨有些担心。 “……”少顷,颜笙将视线收回,低声道,“走吧。” 矮个太监脸上一喜,连忙对着马车前的车夫使眼色,还不忘叮嘱秋菊,“姑娘快上马车吧,咱么这就去宫中,天黑之前肯定能到。” 秋菊拉着马车边上的横木,直接跃上马车。 马车帘被秋菊拉开,然后重重放下,将最后一丝风景阻隔。 “起驾回宫。”年龄稍微大一点的太监高声唱和,车夫将鞭子高高举起,轻轻落在马背上,乌黑色的马匹仰天嘶鸣,白色的雾气从它的鼻孔喷出,四肢微微一动,马车下咕噜轻声响起。 扶摇一直站在树上看着马车渐渐远去,握着树枝的手渐渐收紧,眉头紧皱。 侍卫先一步回到宫中将颜笙将要回来的消息禀告给楚清。 楚清将奏折放在书桌上,头部微垂,半晌微微点头道,“朕知道了,你先先去吧。” “是。”领命头也不抬的转身离开。 楚清听着越来越远的脚步声,眼底闪过一丝挣扎,终于还是开口将已经走到门边的侍卫唤住,“等一下。” 侍卫身体一僵,连忙转身跪道楚清的面前,恭敬道,“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你去褚华宫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准备或者重新整理的地方,再去看看褚华宫的宫女可有什么需要调配的,褚华宫的一应用度一定都要用最好的。”楚清的声音平淡却态度坚决。 侍卫眼中划过一丝怪异的神采,却很快低头,楚清也并没有注意,只是嘱咐一下就挥手示意侍卫离开。 马车上,颜笙一直将楚清包裹的糕点牢牢放在胸口,脸上的神色竟然难得的有些呆滞。 清馨眼中是浓浓的担忧,良久,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小姐是不是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颜笙听见清馨的声音,神色有些松动,眼珠转了转看向清馨,声音竟然有些飘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慌乱的厉害,之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秋菊将剥好的橙子掰开一瓣送到颜笙的嘴边,轻声安慰道,“也许是因为宁王如今身份不同,在加上小姐最近忙的事情有些多,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将军府就在城中,倒是小姐也可以衬着有空的时间多去看看,如此想来,进宫除了不能天天见到颜笙小姐他们,其他也没有什么不同。” 颜笙轻轻咬开橙子,酸甜的汁水在颜笙口中蔓延,颜笙的嘴里面却不知为何只能感受到苦涩的味道,秋菊说的所有话都对,颜笙却还是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众人心事重重的坐在马车里,马车又向前行驶了一段时间便停止了。 车外矮个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娘娘,咱们已经到褚华宫的门口了。” 颜笙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他们像是能看见颜笙的心思一般,语带笑意开口,“娘娘如今身份不一般,这皇宫便是娘娘的家,自然可以将马车停到宫门口了,如今宫中灯火通明,想来都是提早知道娘娘回来的消息,一直在宫中候着娘娘呢。” 马车中三人互相递交了一个眼神,清馨二人先下马车,颜笙最后出来,人还未出,只是将手腕轻轻的搭在清馨高举过头顶的手掌中。 此时月亮刚刚升到天空,只有轻微柔和的光铺洒到大地上,颜笙的手略微倾斜了一个弧度,宽大的衣袖直接从手腕上滑落,一截宛如凝玉的手腕暴露在空中,竟然比月色还要温柔几分。 颜笙伸出空着的右手,将门帘打到另一边,半个身子从车内探出来,面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沉默着借着清馨的力气从马车上落到地面。 两个一直立在边上的太监真正送了口气,连忙恭敬对着颜笙行礼,“奴才们既然已经将娘娘平安送到宫殿,也就不再多做叨扰,奴才们还要去向皇上汇报,若是娘娘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吱一声,奴才们定然尽全力帮娘娘达成心愿。” 颜笙轻轻点头,今日头上特意插着的步摇随着颜笙的动作有规律的摆动,不知道是不是两人的错觉,此时的颜笙的动作虽然简单,他们却仿佛在她的身上看见了一个微弱的光芒将她轻轻包围,只有一种贵气袭人,她的衣着谈吐与将军府中一般无二,却好像又有什么不同似得。 秋菊上前将早就准备好的两袋子沉甸甸的银子直接塞到两人的手中,声音恭敬却不谄媚,“劳烦两位公公等候多时,这是我家小姐的一点心意,还请两位公公不要嫌弃。” 两人最大的愿望便是将颜笙平安带进宫中,却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心底当然是高兴的厉害,就算是看起来略微精明一些的矮个子也忍不住眉眼间带着笑意,两人这会是真真正正对着颜笙行了个面见贵妃的礼节,声音恭谨道,“娘娘的大恩大德奴才们一定铭记于心。” 颜笙并未说话,嘴角却勾起一个不甚明显的嘲讽笑意。 宫门外的声响终于惊动院内的一干宫女,一帮宫女太监连忙跑到颜笙面前恭敬跪下,皆齐声道,“娘娘圣安。” 颜笙点点头,声音却带着一丝威严,“起来吧。” 跪着的一干人等在起来的时候有胆大的还不忘互相交换了一个颜笙,又行礼谢恩,这才从地上起来。 清馨招呼身边的人将府中拿出的东西从马车上搬下来,秋菊则是匆忙的对着两个太监交代一下就连忙跑到颜笙身边打算带着颜笙进院子。 谁知身后响起的声音比颜笙的动作更快,“娘娘且慢。” 第211章:煮熟的鸡蛋飞了 颜笙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缓缓回头看向来人。 来人的年级看起来并不大,应该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头上松松的挽着时下最流行的涵烟芙蓉髻,头上只有一个簪身扁形略向前弯转,呈如意头状的玉制头饰,身上穿的是缕金挑线纱裙,脸蛋红扑扑的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挂在白净的脸上,看出来平日里也是保养的极好,这脸上好的一个毛孔都看不见,就像是那煮熟后刚脱壳的鸡蛋一般。 只是这一切在颜笙看清她的长相的时候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周围的风声在一瞬间全部消失,周围的所有人物景物仿佛都蒸发一般,整个天地间只有颜笙和对面的女子遥遥相望。 颜笙身边的秋菊也想见鬼一样,眼中除了震惊还有不解,但是更多的分明是惊喜。 颜笙直接甩开秋菊的搀扶跌跌撞撞的向那名女子跑去。 女子脸上闪过一丝不解,也许是颜笙眼中的疯狂太过炙热,她甚至被吓得不禁后退还几步。 颜笙见状,仿佛比对方更加震惊,脸上刚刚浮现的巨大惊喜生生从颜笙的脸上退散,脸色瞬间变得竟然比这月色还要苍白。 秋菊也反应出来事情的不对劲,连忙跑到颜笙身边将她几欲跌掉的身子扶正。 清馨本在宫中安排相关事情,只是等了许久都不见两人进来,她多少有些着急跑出来后却发现本来在门口的两人已经不见踪影,清馨心底一惊,连忙上前一把拉住正对面的宫女,惊声问,“我家小姐呢!她们刚才还在宫门口的。” 丫鬟被吓得浑身一抖,抬头窃窃的看着面上狰狞若厉鬼的清馨,抬起胳膊,手指颤抖的指向她们立着的方向。 由于她们身边还有一些植被阻挡,清馨并不能第一时间将一切看得分明,只是隐约间看见颜笙离开将军府的时候身上穿着的那件浅黄色的衣裙。 清馨稍稍放心些,连忙跑向颜笙的方向。 植被后面果然是颜笙与秋菊搀扶站立的身影,清馨心里一喜刚要转头叫人,却发现两人正一脸怪异的看着前方。 前面有什么东西竟然让她们两个都露出这样的神情?清馨心里好奇的厉害,忍不住跟着回头,声音却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 “花棠!?” 对面女子似乎身体一震,却还是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微笑,缓慢道,“你是在叫我么?” 此话一出,清馨心中的狂喜像是被人从十仗高的地方倒了整整一盆的冰水一样,从头发到脚趾全部冷却下来。 女子犹豫的看了众人一眼,深呼吸了几下,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轻声道,“我真的很想你们认识的那个花棠么?” 颜笙他们对视了一眼,眼底皆划过一抹深思。 颜笙将心底的情绪压下,轻声问道,“你是谁?” 女子整理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轻声道,“妾身是皇上新封的赵婕妤,第一次见到贵妃姐姐难免有些反应不过来,还请姐姐勿怪。” 女子的声音清婉动听,光是听这声音就让人觉得浑身舒爽不已。 颜笙却只是点了点头,“既然来着就是客,婕妤随我来吧。” “谢姐姐恩典。”只是短短几句话的功夫,称呼就从娘娘改成姐姐,颜笙也只是身体微微顿了一下,也并没有什么异常。 颜笙在宫女的引导下带着赵婕妤走进了大厅,宫人担心颜笙舟车劳顿并没有好好吃晚饭,因此在桌子上摆满了精致的小吃,赵婕妤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佳肴,眼睛竟然差一点直了,甚至还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 赵婕妤身边的婢女额头无形中滴落了几滴冷汗,搀扶着赵婕妤的胳膊不动声色的推了推她。 赵婕妤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自己的失态,手抬起来掩饰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声音略微腼腆道,“让姐姐见笑了。” 颜笙当然不会计较这些小事,率先坐到主位上,轻声道,“既然赵婕妤也没有用晚膳就留下来同我一起吃吧,有你在这褚华宫也算是有些生气。” “我真的可以么?”赵婕妤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声音却带着浓浓的惊喜。 颜笙转身吩咐清馨,“你去让厨房多准备几副碗筷,你们也没有吃完饭,大家一起吃吧。” 清馨抬头看了看赵婕妤声音有些纠结,“小姐…..” “不用担心,赵婕妤也不是拘泥于小节的人。”颜笙将视线转到赵婕妤身上。 赵婕妤仍旧是乐呵呵的样子,连连点头,“姐姐说的没错,你就不用担心了。” 既然赵婕妤也不介意,清馨也就没什么好犹豫的,直接随着另一名宫女去取碗筷。 东西确实是很快取过来,众人也是饿了一天,当然吃的也是极快,当然赵婕妤是有些不同的,她是因为自己宫中基本吃不到这些好东西,自然吃的比平时还要多一点。 颜笙也不着急,耐着性子小口小口的陪着赵婕妤吃东西。 赵婕妤一点都不受影响,自己吃的比谁都欢乐,还是身边的婢女实在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又在桌子下提了提赵婕妤,她这才反应过来,将手中的碗依依不舍的放下。 颜笙将一切都看的明白,轻声劝到,“婕妤不用顾忌什么,若是觉得没吃饱就再让他们去做点。” “不了不了。”赵婕妤停下筷子也感觉都自己吃的确实有点撑了,这回真的是心甘情愿的拒绝。 颜笙看她的神情不似作假,也就递了个眼色让身边的人将桌子上的东西侧下去,却不说话,只是看着袖子上的花纹。 赵婕妤也觉得有些尴尬,就将自己来着的意图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赵婕妤看着颜笙的脸,突然觉得颜笙好像在她们之间立了一道无形的墙,她似乎真的不像面上那般好相处。 她甩了甩头将脑袋中的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这才轻声开口,“姐姐,我来这里是想像你讨教一些问题。”“说罢。”颜笙的面上并不见一丝惊讶,平静开口。 赵婕妤深深呼吸,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才开口,“宫中的人都说我和姐姐之前身边生活的一个婢女很像,这是真的么?” 颜笙点头,“他们说的没错,确实很像。” 赵婕妤轻舒一口气,“果然是这样。” 颜笙知道她有话还没说完,就耐着性子的看着对方,等着赵婕妤将剩下的话说完。 “姐姐你知道么。”赵婕妤的脸上透出一丝委屈,“从我进宫以后,周围的人都是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甚至有的人每次将我的眼神好像见了鬼一般,宫中也一直流传……”她偷偷抬眼打量颜笙,发现颜笙脸上的神色还算正常,这才轻声继续,“流传说我是花棠的转世亡魂,这次进宫就是为了报仇的。” 笑话,花棠之前不过是她身边一个婢女,何时竟然已经火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了,这其中恐怕少不了如今住在昭华宫的那位的功劳。 颜笙心底不屑的厉害,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自从我入宫以来就只见过皇上一面。”她的声音有些委屈,“当时我已经入宫七天有余,这当时除了皇后便是我在,皇上却半个多月都没有见过我,因此我的日子自然过的越来越辛苦。” “就在我打算放弃的时候,皇上当天晚上居然到我的宫中,只是看到我的时候一点都不开心,甚至还有些抗拒,最后甚至一句话都没说就直接离开了,从那以后,我的生活确实是好了一点,不过花棠的事情确实是我心里最想知道的,所以一听见姐姐进宫就迫不及待的跑到姐姐这里,想了解花棠这件事情的始末,还请姐姐不要怪罪。” 竟然是这样?颜笙看向赵婕妤,并不急于回答,倒是先问了一句,“你是怎么进宫的。” 说到这里赵婕妤甚至还有些羞嗤,“我不过是一个农家的女子,不过父母早亡,一直流落在民间靠乞讨为生,几个月前在街上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带着斗篷的小姐姐,将我带到了一个宅子里面, 生活了一段时间,皇上登基后我才被送到宫中,不过我也不知道是谁送进来的。” 谁送进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谁默许了这件事情。 颜笙心底早就将事情看得明白,也就轻轻点了点头。 赵婕妤有些犹豫,“我问的事情是不是有些不妥,姐姐要是有什么不想回答的地方可以不用回答的。” 颜笙缓缓摇头,“也不是不能说,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赵婕妤没想到颜笙居然如此好说话,一脸惊喜的看向颜笙,“姐姐真的愿意将事情说给我听么。” “没什么不愿意的。不过事情有些长,就是怕你不听的不耐烦了。” “当然不会。”赵婕妤眼睛像是亮起来好多星星一样。 “这些事情,也过去很久了。”颜笙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对着窗外的方向,声音像是从远方飘过来一样。 第212章:几近崩溃 颜笙说话的声音平淡,脸上甚至都没有出现什么表情,就像是在叙述者与自己毫不相关的故事。 赵婕妤的表情却随着颜笙的每一个字发生着改变,甚至眼中已经撒上泪花。 颜笙的故事渐渐接近尾声,最后一个字说出来以后,赵婕妤像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原来皇后居然这么坏,姐姐但是也太可怜了。”赵婕妤眼睛含着一泡泪水,嘴里面还扯着晶莹的口水丝。 她身边的婢女表情虽然也难免悲戚,却还是不忘拍了拍身边几乎崩溃的赵婕妤,提醒她时刻注意自己的身份。 “也没什么,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颜笙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手帕递给赵婕妤。 赵婕妤轻轻擦了擦鼻子,声音听起来闷声闷气的,“我有的时候可能会说出一些乱七八糟的话,还请姐姐不要介意。” “没事。”颜笙摇头,从清馨的手中接过茶杯润了润嗓子。 “原来是有这样的波折。”赵婕妤的脸上有些感慨,随即不确定的问颜笙,“姐姐我与花棠姐姐真的很像么?” 像。何止是像。 颜笙的眼神不禁有些飘远,仿佛那女子的一颦一笑又尽数浮现在眼前一般。 赵婕妤脸上有种怅然若失的表情。 颜笙起身,“婕妤已经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若是没有事情,还请婕妤早些回宫吧,我今天也是奔波了一天,夜间想早些休息。” 赵婕妤确实是在兴头上,还想再说点什么,只是看着颜笙眼底的疲倦,也确实不好意思在多多讨扰,只能起身告辞。 “那我以后能多来姐姐的宫中找姐姐玩么。”已经走到门边的赵婕妤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回头眼巴巴看向颜笙。 “你若是愿意,我这宫中自然是欢迎你的。”颜笙立在门边轻笑。 赵婕妤这才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扫之前的萎靡,真正高兴起来,“若是如此,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夜以深走路小心。” “知道啦。”赵婕妤回头冲着颜笙吐舌头,一脸的调皮。 直到赵婕妤的身影彻底消失,清馨才转身吩咐宫人将宫门锁上。 秋菊的脸上有些担忧,几步走进颜笙轻声道,“小姐…..” “我没事。”颜笙回身走到椅子上坐好。 “小姐有没有觉得这件事情透出一丝怪异。”秋菊忍不住道,脸上带着一丝疑惑,“这赵婕妤分明就是有心人士故意利用,奴婢觉得目前并不能分辨此人是敌是友,因此还请小姐千万不要因为之前的事情对她放松警惕。” “你说的我都知道,这赵婕妤分明就是经过贺千慕的默许,也只有她才会这么无聊的费尽心思找这么个人来时时提醒我当时的无能,我已经不是当年的颜笙了,这小事情真的不用为我担心,今天你们也辛苦一天,还是早些休息吧,我有预感,明天一定才是一切真正开始的时间。” 秋菊也知道颜笙的脾气,知道劝也没用,也就不再多说,对清馨使了个眼色两人就一起离开了。 颜笙转身走到床上,却是头浅浅挨着枕头,眼中情绪久久未曾消散。 宝蓝色衣服的小太监走到楚清身边,一脸担忧的说,“皇上是否该休息了,已经很晚,明早还要早朝呢。” 听见小太监的声音楚清像是刚反应过来一眼,轻轻晃了晃脑袋,声音有些疲倦,“多久了?” 小太监低头想了想,轻声道,“怕是二更过了。” “已经这么晚了?”楚清活动了一下手臂,从桌子上站起来,“褚华宫可有什么消息?” “回皇上,听说赵婕妤似乎去褚华宫带了好一段时间,还吃了顿晚饭,酉时才离开呢。” “那颜笙那边可有说什么?”楚清不死心,心底在隐隐期待着什么。 小太监脸上划过一丝为难,半晌犹豫道,“听说贵妃娘娘只是与赵婕妤闲话一段时间,面上似乎也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向来是今天白天累到了,早早便睡下了。” “朕知道了。”楚清揉了揉眉头,“起驾回宫吧。” 小太监连忙应是,甚至都不像之前伺候楚奕那样询问一下皇上要去那里,直接就转身出门吩咐。 楚清登基已经一月有余,除了登基当晚在皇后的宫中留宿一宿,其他时间就自己一人在乾清宫常住,而且他们还听说就算登基当夜在皇后宫中留宿,皇上似乎也并未与皇后同榻,反而是在处理一夜正事未眠,如今宫中私下都在传皇上似乎并没有那么爱皇后,也许很快这个后位就会易主也不一定。 当然这种事情也就私下说说,谁也没有胆子将这件事情明白的搬到台面上来,皇后如今恐怕是这天下最尊贵,同时也是最孤独的女子了。 楚清站在原地看着小太监忙碌的身影,眼睛却渐渐向西南方褚华宫的方向望去。 藤香也并没有闲着,将宫中的所有人全部遣散以后,坐在首座上看着贺千慕。 “你可将褚华宫的事情打听清楚了?” 如今整个北炎最尊贵的女人贺千慕低头行礼,明黄色的礼服裙摆自她身后铺散开来,铺成一面扇子的形状,脸上的神色是恭敬的,声音则比神色更加恭敬,“会公主,已经打听的差不多了。” 藤香不紧不慢的将面前的茶水端起来,斜睨着看向贺千慕,“既然你都打听清楚,就说说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吧。” 贺千慕犹豫一瞬,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光芒,“奴婢以为,颜笙如今已经今非昔比,就算是一个与花棠神似的赵婕妤也不能轻易就将她迷惑。” “嗯,说下去。”她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眼中带着一丝探究的光芒。 “这赵婕妤简单来说,并不是咱们的人,咱们最开始只是打算利用赵婕妤在取得颜笙的信任后,让她们走花棠的老路,从精神上侧地摧垮颜笙,只是如今这种方法恐怕太慢了一些。”贺千慕眼中的寒光一闪而过。 “那你觉得该如何。”藤香双手阻着下巴,眼睛轻轻眯着,面上的表情带着一丝慵懒。贺千慕膝行几步靠近藤香的位置,声音渐渐低沉下去,“不如,我们这样……” “姐姐姐姐。”赵婕妤边走边喊,清脆的声音仿佛将这晨间的活力全部唤起,头上的步摇随着她的步子一同摇晃,环佩声响像是为赵婕妤的声音谱曲一般,竟然合出一种别样的风景。 清馨睡在外侧,先听见赵婕妤的声音, 匆忙将衣服穿上出来将人拦住。 赵婕妤看着睡眼惺忪的清馨,一脸好奇,“姐姐怎么这般没精神,可是昨夜没有好好睡觉的原因?我这倒是有一个安神补脑的好方子,姐姐要是不嫌弃一会我就打发人给你送过来。” 昨天还没见赵婕妤对除了颜笙以外的人如此亲你,如今对着清馨张口闭口都是姐姐姐姐的叫着,清馨的辈分毕竟不够,一时间真的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两人正尴尬的时候,只听身后一阵推门声响起,清馨背对着,并不知道门内的情况, 倒是正对着门的赵婕妤眼睛一亮。 赵婕妤一脸惊喜的越过清馨,小碎步匆匆跑向颜笙。 颜笙揉了揉还是不甚清楚的眼神,将赵婕妤轻轻打量,声音带着刚起床时特有的浓重鼻音,“你怎么来了。” 赵婕妤像是小鸡见到母鸡的样子,要不是因为见面的次数实在不多,不然真的可能直接就扑到颜笙的怀里。 赵婕妤稍微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在颜笙两步远的距离外站定,一脸讨好笑容,“我在这宫中都没有什么有趣的人来和玩,我宫中的宫女总是管着我,一点都不可爱,昨天虽然只是和姐姐初次见面,我却觉得咱们好像已经认识很久的样子,姐姐身上的气息感觉很亲切,我总是忍不住的想靠近姐姐。” 早上的空气还是有些凉意的,颜笙刚睡醒,身上的衣服松松的披在肩上,呆一会也还好,要是长久说话还是有些冷的。 就这么一会颜笙就觉得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已经起了一层又一层。 她揉了揉眼睛,将门拉得大一点,自己却躲在门后,用眼神示意清馨和赵婕妤进来说话。 赵婕妤面上一喜,跟着颜笙的脚步就毫不犹豫的跨进去。 清馨进去后背过身子将自己匆忙穿好的衣服穿好,这才走到内廷将颜笙的被褥整理好。 “来这么早可是有什么事情?”颜笙半垂着眼皮,认命的个扰人清梦的赵婕妤倒了一杯茶水。 赵婕妤笑嘻嘻的结果杯子,先陶醉的闻了一下,这才美滋滋的喝了一口,“姐姐昨夜刚进来,可能是不知道,由于前段时间这宫中只有我与皇后娘娘,而且正是皇上刚登记的时候,皇后娘娘说,最近这段时间忙,就先不用我每日去请安,等贵妃姐姐到了,在进行每日请安。” 呦,这规矩明显就是给自己定的么,颜笙心底和明镜似的,不过也无所谓,要是贺千慕不给自己这个理由去找她麻烦,自己还得费尽心思去找机会。 颜笙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赵婕妤笑眯眯的看着颜笙,刚要说话,门外却响起秋菊的声音…. 第213章:请安 果然来了,颜笙心底竟然隐隐有些期待。 秋菊在门外声音恭敬道,“回娘娘,皇后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时间长没见娘娘,着实想念的紧,想让娘娘与赵婕妤一起去昭华宫中请安。” “呀,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赵婕妤脸上有些懊悔,“要不是我姐姐也许还能多休息一段时间呢。” “没事。”颜笙起身转头吩咐清馨,“你去给我找些合适的衣服装饰,又抬头对着外买那个叮嘱,秋菊你去帮我打水梳洗。” 两人皆是没有任何迟疑的领命离去。 赵婕妤看着两人眼中划过一丝羡慕。 这一闪而逝的表情并没有逃过颜笙的眼睛,她有些疑惑的开口,“怎么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赵婕妤被颜笙戳破眼底的秘密,脸上有些不好意思,轻声开口,“姐姐的丫头真好。” 这句话说得古怪,颜笙忍不住问道,“这么说来莫非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瞒姐姐说。”赵婕妤的脸上挂着一丝幽怨的表情,“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被谁送进宫的,身边的人都是在后来皇上给我配的,皇上只见过我一次,因此他们都知道我不受宠,一个个的恨不得祈祷我头上来,我身边也只有昨天带来的哪一个还算是和我算得上是贴心贴肺,只是她总是让我端着宫中妃嫔的架子,让我整个人都不得自由,难受的厉害。” 这倒是新鲜的事情,颜笙长这么大还没听谁对自己抱怨过这个,不过听她这么一说也知道她过得想来也是孤独的厉害,不然也不会这般与自己认识不过一面的情况下便迫不及待的来找自己。 或许是因为这个酷似花棠的长相,颜笙的心竟然不自觉的开始变得柔软,拍了拍赵婕妤的脑袋她的声音温柔的像是可以掐出水来,“你要是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等过几天我这的事情都处理完,我就去帮你调教你那里的下人。” 赵婕妤一脸惊喜的看向颜笙,眼中好像亮起了无数星星,“姐姐说真的么?” “当然了。” “小姐。”秋菊敲门的声音响起。 颜笙轻轻拍了拍赵婕妤的手,轻声道,“进来吧。” 秋菊将铜盆放到颜笙面前,颜笙将自己整理了一番又上清馨出粗粗换了一身衣服就打算带着赵婕妤出门。 赵婕妤看着也就是整洁一些的颜笙,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姐姐难道只是这样就要去见皇后娘娘了么。” “有什么不妥?”颜笙反问。 “我…..”赵婕妤面上闪过一丝犹豫,良久还是换换摇了摇头。 “那不就得了。”颜笙笑眯眯的挽着赵婕妤的胳膊,“可别让咱们的娘娘等久了,早去早回,咱们还能吃个安心的早饭。” 赵婕妤总觉得有些不妥,只是颜笙却不打算在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带着一帮人浩浩荡荡直奔昭华宫。 昭华宫,蕊秋看了首座上的贺千慕一眼,凉凉开口,“如今你的地位今时不同往日,记得你自己的身份。” 贺千慕环顾周围的人,轻轻点头,“知道了。” 蕊秋将她面前的最后一个东西摆正便立在贺千慕的身边不再说话。 颜笙一路上带着赵婕妤说说笑笑,惬意的厉害。 赵婕妤看着面前高耸的昭华宫,脸上的神色有些难看。 颜笙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先一步走到她的面前,带着她大步向昭华宫走去。 贺千慕高坐在金粉刷制的雕凤宝座上,看向堂下站着迟迟不肯行礼的众人,声音说不出的威严,“你们可是对本宫有什么意见。” 看来这一个月生活确实过的不错,贺千慕身上的上位者气息越来越浓厚,甚至一个眼神就能将周围人吓的身上直冒冷汗,赵婕妤甚至腿脚开始发软,要不是颜笙眼明手快的将她扶起来,她就已经跪在贺千慕的脚边了。 赵婕妤疑惑感觉到颜笙的搀扶,递过去一个不解的眼神,她刚进来的时候就要跪拜行礼,当时就是颜笙将她拦下,如今又一次将她的身体拦住,难道她真的是故意的? 颜笙丝毫不畏惧的抬头直视贺千慕,眼中的亮光仿佛要将她烧灼一般,她的声音清脆,掷地有声,“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要是行礼,最起码也应该先对着陛下行礼,只是今天我们都没有见过陛下,还没对他行过礼就要直接向皇后行礼,恕我愚钝,难道皇后娘娘比皇上还要厉害么。” “你!”贺千慕气急,双手一拍身边的扶手就要站起来。 一声清脆的咳嗽声在此时传来,贺千慕已经猩红的眼睛像是被人突然扔进河水里一般,立刻恢复平静。 颜笙挑挑眉,“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似乎比皇后娘娘还有派头,看着咳嗽的多是时候,竟然连娘娘的火气都能消了。” 被点名的蕊秋不慌不忙的走到众人面前一一行礼,最后站定在颜笙面前,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娘娘这么说话奴婢可就是有些不能明白了,先不说皇上与皇后的关系,在这后宫之中,真正的女主人就是皇后娘娘,娘娘虽然是高居贵妃之位,也是必须对着我们皇后行礼的,就是可惜了娘娘的一双巧嘴,恐怕是发挥不了任何作用的。” 赵婕妤已经被蕊秋这不慌不忙又牙尖嘴利的样子吓的目瞪口呆,智商已经跟不上大家的脑回路了。 蕊秋面上带着一丝抱歉的笑意,声音却不见得有多愧疚,她对着颜笙,眼中含着笑意,“奴婢说话向来比较直,还请娘娘不要介意。” 颜笙到不在意,只是慢悠悠的向蕊秋身边靠,蕊秋的眼中只是划过一丝好奇,却并没有任何担忧。 颜笙也不着急,边走边在脑海中衡量位置的变化,最后终于到达指定位置,她将脚不站定,对着蕊秋露出一丝神秘兮兮的微笑,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 时候将手高高举去,用自己最大的力气对着蕊秋抡了下去! 巴掌紧贴着脸的声音响起的时候,众人还都没有反应过来,脸上都是一片茫然。 甚至被打的蕊秋都没法应过来。 清脆的声音传来,颜笙的脸色稍微有点扭曲,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这句话果然没假话,先不说她的脸皮疼不疼,自己这一下恐怕手掌都要肿了。 她小心的揉了揉自己的手掌,面上带着一些歉意,面上的表情像是从蕊秋的表情上扒下来一样,还当着众人的面吹一吹揉一揉,“我这个人就是向来打人有点疼,你别介意。” 藤香此时才有些缓过神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敢打我!?” 贺千慕看着藤香发下来的手间明显肿胀了不止一星半点的脸,心下的恨不得要跳出来一般,她向来是知道藤香的脾气的,若是因为这件事情刺激到藤香,先不说藤香的手段会将颜笙当场如何,若是因此让她根本就不管不顾,那她的荣华富贵可就到头了。 贺千慕也顾不得周围到底有多少人在场,慌忙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连忙跑到藤香的身边小心询问,脸上满是关心的神色,“伤的重不重。”随即转身向身边的婢女吼道,“还不快去找个太医,要是蕊秋出了什么事情,我要你们全部陪葬。” 赵婕妤还从未见过皇后如此骇人的一面,她从来都梳的干净明亮的头发开始变得凌乱,华贵的服侍上全部布满褶皱,头上甚至有些金钗都已经在挣扎间掉下来。 她的眼中与其说是担忧还不如说是惶恐,眉宇间皱的恨不得都能夹死文子,脸上的表情慌乱甚至已经超过了主子对奴婢应有的关心。 赵婕妤看着贺千慕狰狞若厉鬼的样子,腿脚不禁开始发软。 手边的赵婕妤似乎手一直在发抖,颜笙还不忘抽空回来看了一眼,随即使了个眼色让清馨带着她下去。 藤香像是傻了,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将贺千慕的身体推开,捂着脸的手缓缓放下,脸上竟然难得的没有一丝愤怒的意思,只像是傻了一样,一步步慢慢靠近颜笙,“你居然敢打我。” “难道你脸上的疼痛不够提醒你么?”颜笙搓搓手掌一本真经的看向蕊秋。 藤香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黑,她的手缓缓自袖中拿出,手掌微微一翻活动间似乎有绿色的光在手尖一闪而过。 秋菊将一切看在眼底,不动声色的站在颜笙的面前。 藤香慢慢逼近颜笙,眨眼间竟然将脸上的所有神色全部掩藏下去,脸上显示出一个古怪的笑意,她的嘴角微微扭曲,本来眼角就有些斜佻的感觉,此刻看起来竟然变的更加严重一些,竟然与颜笙记忆中狐狸的眼睛重合的越来越严重。 她像是没看见颜笙面前的秋菊一样,漆黑的眼珠只是盯着颜笙,嘴角仿佛能裂到耳根,身体微微后屈,身体摆出一个如眼镜蛇进攻之前的姿势,手指轻轻一挑,绿色的粉末已经尽数扬在袖间,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袖子便已经高高举起。 第214章:殊死搏斗 电光火石间,秋菊猛地回身将颜笙推开,自己则脸色一沉,正打算飞扑过去。 藤香像是将秋菊的一切打算尽数看在眼里一般,嘴角竟然将古怪的笑意一收,换上了一个轻蔑加讽刺的笑意。 贺千慕心底大惊,这藤香恐怕是已经被颜笙刺激的要发疯了,如今竟然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颜笙杀了么! 她想也未想便直接扑到藤香的身边,拉着藤香的另一个袖子,声音甚至已经带着祈求,“万万不可。” 藤香脚下已经蓄势待发,这个角度她绝对有把握越过秋菊将药粉撒到颜笙的身上,这药粉不是一般的毒药,只要一点,颜笙绝对必死无疑。 她的脚步本来已经离开地面,却不想被贺千慕扑过来的身子硬生生的压了下来,秋菊此时也已经看出来她的意图,身体已经条换了一个角度, 如今藤香在想将颜笙置于死地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应该说是绝对没有机会了。 贺千慕手中的力道不敢有一丝放松,她是了解藤香的,想做的事情,绝对没有任何人能阻拦,她的脸色有些难看,手掌中的力度不断加大,若是贺千慕的指甲够长的话,这样的力度绝对可以将藤香的袖子抓一个窟窿。 “你要做什么?”贺千慕背对着众人,眼中带着一丝哀求,“把你想的事情缓一段时间再进行。” 藤香被贺千慕拉着的袖子有些僵硬,眼中的怒气却没有一丝平息。 贺千慕将藤香拉到自己的身后,面上恢复皇后特有的威严,一步步靠近颜笙,“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由着你在此处撒野,嗯?” 她的声音在尾音处微微上扬,声音在无形中就带着一种曾经从未在她身上出现过的感觉,威严。 对于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颜笙向来是不齿的,她从秋菊的身后走出,慢慢靠近贺千慕,脸上满是轻蔑,“娘娘说的这是哪里话,不过是一个丫鬟不懂事,帮姐姐教训一下而已,难道我如今连个丫鬟都教训不了么。” “你!”贺千慕印象中的颜笙一直都是微微诺诺,除了有些小聪明还是任由自己欺负的,未曾想几日不见如今竟然这般牙尖嘴利,一时间居然真的想不到任何能将她反驳的话,只能颤抖着手指一脸震惊的指着她。 颜笙冷笑,“我,我又怎么样。”她的声音越发冷清,“娘娘怕是贵人多忘事,不会认为任何人都是不会改变的吧,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她缓缓转身,“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娘娘还请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吧。”她站在贺千慕身边,脖子微微探向贺千慕,“毕竟这只是开始。” “我们走。”说完这句话,颜笙也不管贺千慕的脸色有多难看,直接从她身边走过,对着秋菊霸气一挥手,轻声说,“咱们走。” 一直走出昭华宫很久,秋菊还是像生活在云雾里一般,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一脸崇拜的看向颜笙,“小姐,你…..” “嗯,是我。”颜笙抬手吹了手指甲上不存在的灰,面上不动声色,“今天做了一直都想做的一件事,心里舒爽了许多,不过多少还是有些可惜,这个巴掌不能直接打在贺千慕的脸上,如今到底是身份地位不一样,我做事情多少得顾及一些。” 秋菊摇摇头,“ 小姐这么做已经很出乎秋菊的意料了。”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脸上带着一丝不赞同的意味,“这蕊秋太过深不可测,传说中琉球有很多秘术,还有很多人身上处处带着毒,小姐今天如此动作也委实太过危险了一些。” 颜笙像是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我倒是没想到,不过既然你提出了,我下次会多多注意的。” “不是注意,小姐。”秋菊知道颜笙这是完全在敷衍自己,“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小姐要是想让他们吃苦头,大可以告诉奴婢,奴婢帮小姐去打她就是了,这样也安全很多。” 颜笙转身看向秋菊,脸色一本正经,“今天的事情只能我去做,如今我们的身份今时不同往日,我的身份教训一个婢女还算是说的过去,若是让你们去的话,这件事情恐怕就不像这般好解决了。” 秋菊当然知道颜笙说的都是对了,只是心里还是没有办法认同她这般鲁莽的行为,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将刚才看见的事情告诉颜笙,她打量了一下周围,确定没有任何偷听的人后才轻声说,“小姐可看见她刚才手指尖一闪而过的绿色光芒。” “看见了。” “小姐你要知道,这世间的毒药有无数种,但是多半都是或者像是毒蛇的汁液一样透明,或者像是砒-霜一样是白色的粉末状,大部分都是无色无味的,只有少部分才会是带着一些颜色,如目前这天下间最毒的九凌源成是淡蓝色,却绝对没有任何的毒药是这种翠绿的颜色,琉球之所以被天下人诟病是因为他们出神入化的神秘的技术,而且他们最擅长的便是制作蛊-毒,这绿色的粉末就是蛊毒中最毒的一种,叫绿藤萝,若是沾到一点,没有她的解药就会在一盏茶的功夫中毒发身亡的。” “这么严重?”颜笙的眼中闪过一丝后怕的情绪,“原来我也算是逃过一劫。” “小姐日后在与贺千慕打交道的时候,一定要多加小心。”秋菊将颜笙的去路拦住,眼睛只是颜笙,想要从他眼中看出肯定答案。 颜笙不得不妥协,为了表示真诚还不忘将双手高举过头顶,“我以后一定会用最小心的态度去面对她的。” 秋菊看着颜笙眼中终于带着点真诚的情绪,便稍稍放了点心,脚步一错做到颜笙的身边将她小心扶着,“我所说的事情小姐都一定仔细极好,千万不能再想从前一样不当回事了。” “知道了。”颜笙吐了吐舌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管是谁,到她身边,好像就能提前穿越到七八十岁一样,都立刻变成老太太一样跟在后面碎碎念。 秋菊看着颜笙的神色,脸上不禁闪过一丝担忧。 宫中确实不能和将军府相比,颜笙他们走了足足半个时辰的时间才走到褚华宫。 看着还算熟悉的一草一木,颜笙忍不住扑到椅子上感慨,“果然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啊。” 秋菊被颜笙逗得咯咯直笑,“小姐也不知道一天从哪里得来的这么好玩的话,我和清馨私下里还说,和小姐时间长了,眼角的皱纹都会多不少。” “就知道瞎说,不知道笑一笑十年少么。”颜笙慢条斯理的喝了杯茶,想起什么似得,不禁抬头左右打量,“这清馨到底是做什么去了,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秋菊也四下看了一圈,点点头,“确实,要是往常,小姐从哪里回来了,清馨一定会第一时间在这里准备好茶水糕点的,这茶水分明还是走的时候,都是冷的。”秋菊将茶壶拿起来就打算倒掉。 颜笙抬手制止,“你先放一下,我也不着急喝。” 秋菊依言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走到颜笙的身边有些担忧道,“小姐怎么愁眉不展的模样。” “我只是在想,如今若是想除掉贺千慕,就一定要将她身边的蕊秋除掉,只是如今这宫中的事情我还不算了解,恐怕还需要费一段时间来了解情况,进宫之前扶摇曾说会有专门的太监来我这里来为我们传递消息,如今已经两天都没有任何影子,我的心里总是有些慌的。”颜笙的眉头不禁微微皱起,声音说不出的担忧。 “这…..”秋菊想说些话,却不知道说什么能真正将颜笙安慰,末了只能微微叹气。 “皇上。”楚清刚刚提升上来的心腹跪在地上对着楚清恭敬道。 楚清从厚厚的奏折中抬起头,与宝蓝色衣服的太监微微对视一眼,又对着自己身边的太监轻声道,“你们出去。” 太监匆忙从自己的位置走到楚清的面前,匆匆行礼后便带这一屋子的丫鬟婢女离开。 厚重的木门关上的声音传来,楚清将手中的笔放下,抬头看向来人,“说罢、” 太监微微点头,声音恭敬道,“奴才刚刚得到消息,今天贵妃娘娘一大早便带着赵婕妤去皇后处请安,只是后来在皇后地殿中发生了一些争执,贵妃娘娘便让自己身边的宫女先送赵婕妤回宫,贵妃娘娘却一直待在昭华宫呆了很久。” “难道只是带着?”楚清觉得颜笙将赵婕妤带走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事情也确实如楚清所料,小太监犹豫半天才是,“贵妃娘娘将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打了,只是这宫女但是的反应特别奇怪,似乎是想要对贵妃娘娘报复,却被皇后娘娘拉住了。” 果然,楚清嘴角挂着一个耐人寻味的微笑,“我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如今如何了?”楚清阻着下巴随意问道。 小太监似乎有些奇怪,“奴才来的时候看见褚华宫似乎乱成一团,听说是送赵婕妤的婢女迟迟没有回宫。” 第215章:祸从口出 “你说什么!?”楚清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木椅在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他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你说的迟迟没回宫是什么意思。” 小太监没想到自己无意之间多说的一句话竟然引起楚清这么大的反应,身上不禁被吓出一身冷汗,战战兢兢的补充道,“奴才来的时候听到并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见有几个小宫女在议论,贵妃娘娘似乎带着她身边的另一个婢女还有褚华宫中的所有人在宫中寻找呢。” “怎么又是这样的事情。”楚清想起当时自己对颜笙做出的绝情举动,心里不由担心起来,若是这个清馨在出了什么事情,他与颜笙之间这辈子恐怕再无可能。 她当机立断道,“你去领一队太监,将宫中可能出现的地方寻找一下,记住,一定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小太监连忙点头,头也不回的离去。 另一半,褚华宫中就差将房盖掀掉了。 颜笙坐在椅子上,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声音虽然极力忍耐,却还是能听出一丝颤抖,“你们真的全都找过了么。” 有胆大的先抬头回到,“回娘娘,确实是全部找过了。” “不行,我必须去赵婕妤那里看看。”颜笙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越过众人,直接向门口冲去。 秋菊无奈连忙跑到颜笙身边,“小姐,咱们已经去过一次,如今恐怕再去也没有什么作用啊。” 颜笙基本上从未否决过秋菊的提议,这次却想也不想的拒绝,“就算不在赵婕妤那,我也要再去确定一下,她方才有没有什么忘记告诉我的,就算是有一点想起来的也好。” 秋菊知道颜笙的脾气,也不在阻拦,随着颜笙向赵婕妤宫中走去。 赵婕妤宫中也没比褚华宫好多少,赵婕妤一脸焦急的看向身边的清风,“你说这可怎么办,清馨明明是送我回来,却在路上消失了,我若是说不知道也说不过去啊,若是姐姐因此不再相信我,这可如何是好。” 清风当然明白赵婕妤的担心,私心里,当初被分来照顾赵婕妤他们确实心里不喜欢的,如今好不容易能攀上贵妃的高枝,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在宫中也好办一些,偏偏这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情,很有可能将两人刚刚建立起来的一些好感全部打破,甚至一不小心还会变了仇家。 若是得罪了这宫中两个最有权势的女子,恐怕以后宫中的日子会比如今惨十倍不止。 清风面上的忧虑不比赵婕妤少,她犹豫道,“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娘娘去宫中亲自对贵妃娘娘说清楚,并且帮娘娘找清馨,只有咱们拿出足够的诚意这件事情或许才会有转圜的余地。” “你说的对。”赵婕妤像是终于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扑到清风的身边一脸惊喜道,“你说的对,我们这就去。” 两人刚刚转身,正看见守在外间的宫女正神色匆匆的跑过来。 清风脸色一沉,正要训斥。 宫女直接跪在赵婕妤的面前,脸色慌张道, “娘娘,贵妃娘娘来了。” 话刚说完,颜笙就直接冲进屋里,面上难掩慌张,直接走到赵婕妤的身边,“我这次来就是想让你在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事情遗漏的,哪怕是在小的事情都不要放过。” “我….”赵婕妤脸色有些苍白。 “颜笙有些着急。”你倒是说啊。 秋菊轻轻的拍了拍颜笙的手,走到两人中间,轻声对赵婕妤说,“娘娘你不用着急,你只需要好好回想一下就好,若是没什么信息也不要紧。” “那我试试吧。”赵婕妤窃窃的点头,依言将方才的事情仔细回想了一遍,只是依旧没有什么线索。 颜笙一直紧紧盯着赵婕妤的表情,一刻也不敢放松,甚至赵婕妤每次皱的眉都让颜笙觉得心惊胆战。 赵婕妤刚一睁眼,颜笙便迫不及待的上前一把握住她的胳膊,紧张道,“可是有什么线索。” “姐姐….” “快说啊。”颜笙从未如此讨厌过一个人如此吞吐的性格。 赵婕妤面上带着浓浓的愧疚,轻声道,“对不起,姐姐。” “你真是。”颜笙的手猛地从赵婕妤的肩膀滑落,脸上的表情你说不清是失望还是什么。 赵婕妤还想说些什么,颜笙却根本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直接带着秋菊转身离去。 秋菊从未见过颜笙露出这样的神色,她的眼中除了慌乱,悔恨便没有其他任何情绪,她似乎不愿意放过每一秒钟,向来不紧不慢出了名的人竟然可以称得上是健步如飞,这褚华宫距离赵婕妤的宫中平日里只怕要走上将近半个时辰的功夫,颜笙竟然比平时省了一半的时间就到了这里。 秋菊有些担心,犹豫很久还是忍不住出声劝到,“小姐不要担心,清馨也许是有些什么事情耽误了,小姐万万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我现在根本就没有时间来想我自己,我只要想到,我所耽误的每一段时间,清馨有可能都会有生命危险,我就绝对不能安心下来。”她的面上慢慢都是悔恨,“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让清馨送她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还是我想的太少了,清馨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穿过一个回廊,只要在过一个拐角就能到褚华宫。 这条路是秋菊偶然之间发现的一条近路,这里主要是为了给人们赏花的时候用,因此这里的植被都要比别的地方茂盛一些,有的灌木丛甚至都有半人高。 秋菊看着颜笙脸上的表情,心里心疼的厉害,却一时间根本找不到什么安慰的语言,只能微微叹息。 “你听说了么?”一个小宫女声音好像被可以压低过,带着一丝奇怪的语调,“贵妃娘i娘宫中的宫女似乎在送赵婕妤回来的路上走丢了。” 颜笙正走到这里,将这一句听得清清楚楚,身子不由一怔。 又是一个古怪的声音传来,这次还带着一丝讥讽的味道,“都进宫这么多年的人了,怎么还是如此天真。” “此话怎讲?”宫女似乎没想到会被她这么说,忍不住问道。 两人沉默了一会,半晌似乎传来一阵皮肤摩擦衣料的声音。随后最开始出现的声音又古怪的笑了笑,“贵妃娘娘两次去找赵婕妤,如今宫中的人都听说了,你应该知道赵婕妤怎么回的贵妃吧。” “那当然了。”不知为什么,这个宫女的声音似乎有些骄傲,“我表姐就是在赵婕妤的宫中当差的,这些事情当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赵婕妤两次说的都是不知道吧。”第一次说话的宫女显然是没打算让对方重复就直接将结论说了出来。 “难道这还有什么不妥?”另一个宫女的声音充满疑惑。 “何止是不妥。”她的声音越发低沉,“这个赵婕妤分明是在为自己做的事情开拓。” 又是一阵衣料摩挲的声音,“这句话可不能胡说。”小宫女似乎被吓坏了,甚至刻意压低的声音都不在了。 “你干什么堵住我的嘴,你平时都是干刷马桶的工作,你居然还敢将手放到我的嘴上。”另一个明显要急了。 “我这不是怕你祸从口出。”小宫女的声音有些委屈,“你这说的可都是能够让你掉脑袋的事情,这赵婕妤最近可是总往贵妃的门上跑,做什么要去这么明显的去害贵妃娘娘身边你的宫女,你不知道可就不要瞎说话。” “你知道什么就说我瞎说。”她语气有些不耐烦,“你难道从来都不好奇赵婕妤没有任何背景怎么会进到这皇宫中来么,当时宫中可是没有贵妃的,那要是不是皇后的默许,她可能进来么,或者,她就是皇后的人呢?” 小宫女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我平时看着她唯唯诺诺的,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动贵妃的人。” “那我就不知道了,或许就是因为太不敢让人相信,才会是最安全的。” 后面两人似乎还说了些什么,颜笙根本就听不清楚了。 秋菊看着颜笙明显更加苍白的脸,有些担心,“小姐…..” 颜笙却突然接住他的话,“我们走吧。” “那这我们要派人看着赵婕妤么?” “不用。”颜笙缓缓摇头,“或许我之前还怀疑过她,今日听见她们那么说,我反而更加确定,赵婕妤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 颜笙像是看懂秋菊心里疑惑似得,开口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想,这条小路只是你偶然间发现的,旁人怎么会这么巧的就能在这个时候等到咱么,并且保证咱们在无意间听到呢?” 秋菊眼中闪过大大的惊讶,没想到颜笙竟然将她心中的想法看的这样明白。 “你想的都是对的,只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当初知道这条小路便是别人刻意为之呢,再说时辰这种东西就更好推理了。” “小姐为什么这么说。”秋菊忍不住问道。 第216章:仿佛吃了一个癞蛤蟆 “我是找人,自然不会在宫中多废话,若是时间没办法把握准确,那就可以在我踏进赵婕妤的宫中的那一刻就命人守在这里,而且我敢打赌,在另一条路上,必然也会有两个这这样的人等在这里说话给我听。” “无论是栽赃也好,转移视线也罢,只是这次他们已经触碰到我的底线了,若是清馨这次有个三长两短,我就不会在和他们耗下去,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们除掉,哪怕是拼得鱼死网破!”颜笙眼中好像升腾起无数的火花,眼中最后一丝犹豫的神色全部消失,有的只是坚定。 秋菊点点头,也不在追问,因为这出事情耽搁了一段时间,等两人在回到褚华宫的时候,距离离开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宫中此时已经乱套了,由于大家都是新被排到这里,身份品级都差不多,根本没有人能将这一屋子的牛鬼蛇神统领的明白。 颜笙还未进门,就听见宫里面的吵闹声,心里直烦躁的厉害。 秋菊先一步替颜笙进门,将门狠狠的踹到一边,剧烈的声响将周围一切嘈杂全部打断,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们存在。 所有人被声音吓的,脸上的表情仿佛是吃了一个癞蛤蟆,更有的居然已经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颜笙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秉着秋菊慢慢走到众人的中心位置,扬起声音到,“我知道你们有些人是心高气傲的主,或许觉得在我这里是委屈了你,这也不用担心,你们日后若是想从褚华宫离开,可以私下来找我说,只是今日,绝对不行!” 她常年带着微笑的严重爬上一丝威严,“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就算事掘地三尺也要给我将清馨带回来。” 众人面上一惊,连忙磕头领命离去。 秋菊走到颜笙身边,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安抚,“小姐也不要着急,如今咱们已经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算是有人想将这件事情压下却也是不能的,咱们若是实在找不到,还可以去求皇上…..” “求他!”颜笙啪的一下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桌面上,淡绿色的茶水带着热气四处飞溅。 “我又那么多次能够杀了贺千慕的机会,最后都失败了,这楚清绝对是功不可没的。”颜笙的嘴角有些讽刺,声音说不出的古怪,“楚清从来都是向着贺千慕,就算真的是她做的,找楚清做主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秋菊有些失望,自从进宫后她便一直在收集宫中的消息,好在关键时刻用到,她所收集的情报没有那一条是不反应贺千慕与楚清之间有问题的,甚至还有楚清很多次都是当着外人的面给贺千慕难看,她本来真的以为是楚清幡然醒悟,难道是她理解错了…. 心里是这么想的,只是颜笙分明被她勾起了肚子里面的火气,一时间还没有消散,她又给颜笙倒了杯茶水,拍拍她的后背,“小姐说的都是对的,如今咱们还是将清馨找回开要紧,这宫中也就是这么大的地方,相信不出今天晚上就一定会有结果的。” 颜笙就这秋菊的手喝了一杯,却没有一点火气被降下来的意思,反而越来越高,她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脸焦急道,“不行,若是只有贺千慕一人,我或许还能猜到她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如今的加了一个深不可测的蕊秋,在加上今天的事情,我很担心他们会对清馨做些什么。” 秋菊的脸色明显变的难看,眼底的担忧一点都不比颜笙要少,她牙齿下意思的咬了咬嘴唇,勉强安慰道,“小姐你且安心一些,消息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 颜笙抬手刚想将秋菊拉着自己的手掌推开,门外正迎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楚清看着堂下跪着的一干人等,手指已经气的哆嗦不成样子,“你们这帮废物,就这么大的宫殿,你们那么多人,最后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楚清身边的秦公公看着楚清面上的神色不太好,甚至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俩忙跑到楚清身边给楚清倒了一杯茶,手放在楚清的身后慢慢帮楚清拍了拍,楚清这才像缓过来一些,面上方才起来的潮红渐渐退却。 “还请皇上万万保重龙体啊。”楚公公转过身子来,这回将楚清脸上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那眼中还未平复的红血丝,无一不彰显这北炎最尊贵的男人愤怒的情绪。 楚清疲惫的闭上眼睛,身体微微向后靠去。 秦公公知道这场暴风雨算是暂时躲过了,就转身示意跪着一地的奴才先行离开。 待室内只有他和楚清二人的时候,他才轻声说,“奴才知道陛下这是为贵妃娘娘的事情忧心,只是依奴才拙见,这件事情皇上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为什么?”楚清俶的睁开眼,直直看向面前虽然只是相处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自己却能将他归为如今最信任的心腹,脸上的神色带着一丝迷茫,像是真的在讨论这个问题一样。 秦公公故意忽视掉楚清藏在眼底的深深不信任,转身行礼道,“当初微臣劝阻陛下立贺千慕为皇后的时候,微臣曾经说过,这琉球将会是北炎最大的毒瘤,若是一日不除,只怕会春风吹又生,因此我当时建议陛下将她捧上了至高无上的地位,得意的人同样是最容易漏洞百出的,我们只需要将他们的全部名单掌握后,便是将他们一举拿下的时候。” “你是这么说的,我都记得。”楚清以手撑额,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皇上可还记得但是皇上对微臣说过的话?”他将眼睛抬起,在这分外寂静的空间里竟然觉得亮的下人,哪里还有那个唯唯诺诺察言观色的老太监半分的样子,而且他自称微臣,却不是奴才,虽然是两字只差,却是天翻地覆的区别。 楚清眼睛微眯,像是在回想当时两人见面的场景。 其他的事情他也不是记得很清楚,只有一件,就是当时并不是‘秦公公’的李彦,站在金丝楠木搭的回廊里面,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楚清,“皇上当真如此珍爱那个女子?” “倒也说不上是珍爱。”楚清的脸上带着一丝清澈的笑意,眼角细细密密的围绕出一丝缠绵的情谊,“我只是遵从我自己的想法去做一些我认为对的事情,对于颜笙,我亏欠良多,还是不知如今悔悟是否还来得及。” 李彦沉默片刻,最后竟然径直跪在她的面前,“微臣知道微臣的做法会让陛下与娘娘受委屈,只是您若是表现出来对贺千慕的厌恶之情和对颜笙的喜爱,微臣无法想象他们会不会对皇上下手啊,为了娘娘和陛下的安危,这是玩玩马虎不得的。” “皇上……”秦公公‘李彦’看着楚清突然呆愣的神情,脸上的神色有些不满,“皇上曾经答应过微臣,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发现皇上对贵妃娘娘的心意,如今只是一个丫头丢了,皇上就将自己身边的人派出去寻找,若是此事传出去,对方会有所察觉,很有可能我们的准备就毁于一旦了。” 楚清看着穿着太监服装的秦公公,看着他跪在地上涕泪横飞的模样,最后还是无奈叹气道,“你先起来吧,这些事情以后再说。” 褚华宫。 颜笙听见外面的脚步声心里一喜,想也不想就直接走到门边将来人拦住,甚至都没看清对方是谁,连忙问,“可是有消息了?” 来人恐怕是不想直接说给颜笙听到,一见到是颜笙本就因为急速运动而有些泛白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秋菊感觉到事情的不同寻常,正打算找个借口将颜笙支开。 颜笙像是早就料到他的意图,抢先一步开口,“有什么话快说。” 婢女不过是十三四岁的样子,生的比平常的丫鬟还要水灵一些,平日里又没见过颜笙,如今看颜笙故意板着脸的模样,心底害怕的厉害,直接就将事情说出来了。 说话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回娘娘,他们说清馨姐姐找到了,只是….”她咬着自己的嘴唇哆嗦半天也没哆嗦出来一个字。 “你快说啊。”秋菊也是个急性子最受不得别人吞吞吐吐的模样,一把拉过她的胳膊,自己没注意,手上不禁带着些力道。 小姑娘被抓的浑身发抖,看着众人的眼中有些委屈。 “你快说。”这次连颜笙都忍不住逼她。 小宫女看了看两人,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将后半截话说了出来,“清馨姐姐被找到了,只是是在一个破旧的库房当中,而且,还有一个人….” “你倒是说啊。”颜笙从来没这样讨厌过这样不紧不慢的人。 小宫女牙齿咬了咬才轻声说,“是当今丞相的亲侄子,周明远。” “居然是这个畜生。” 颜笙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却响起一阵咬牙切齿的声音。 第217章:眼观鼻鼻观心 颜笙诧异的寻声望去,发现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秋菊,此时正咬牙切齿怒视前方,仿佛前方正有一个什么人在等着她去剁碎了喂狗。 若是平时颜笙一定会留心问问,如今她确实没有一分这样的心思,她将宫女小心的拉倒自己的身边,“你可知道你说的那个废旧仓库在何处?” 小宫女迟疑了一下,缓缓点头。 “既然这样你就为我们带路吧,越快越好。”颜笙示意秋菊跟上,就直接小宫女一道而去。 但凡是有这种戏码,定然是会围着一群偶然得知消息的群众跑来围观,然后七嘴八舌的教育一番,中间的奸夫淫妇磕头求饶,遇上脾气坏一点的原配就会在边上寻死觅活,又哭又闹,当然是热闹的厉害。 只是颜笙脑海中脑补过的无数画面都没有比面前的一切刚让她震撼的了。 说是废旧的房子,还真的担得起废旧两字,没想到这富丽堂皇的宫中,竟然还有这般如草屋茅舍一般的房子,这园中的锁都是松松垮垮的挂在上面,有的蜘蛛网因为年头太久,上面布满了灰尘。 秋菊四处扫了一圈,声音带着诧异,“你说的人呢?” 宫女似乎也被吓了一跳,“来送消息的人确实是这么说的啊,怎么会没有人。” 颜笙有些失望,不过心里也要一丝清馨,这就说明贺千慕没打算要清馨的命,她心底松了一口气,正想转头,却发现一个面生的太监直奔她们所在的位置而来。 经过上次的事情,颜笙与她身边的人对于不了解的人多少有些抵触心理,秋菊更是做出进宫的准备姿势将颜笙挡在了后面。 小太监果然是在他们的面前停下,难为他跑这么远竟然只是轻微留了流汗。 他对着贺千慕恭敬行礼,“皇后娘娘请贵妃娘娘去昭华宫中小聚,说是有要事相商。” 颜笙与秋菊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见一丝轻蔑。 小太监眼观鼻鼻观心,就当时没有看见两人的互动,还是锲而不舍的劝到,“娘娘若是没事就随着奴才走吧,切不要让皇后娘娘久等了。” 颜笙挥了挥手示意让自己身边的宫女先离开,这才将右手房贷秋菊的手臂上托着慢慢走近那个小太监,面上带着一个谦和的笑容,“烦请公公为我带路。” “公主的伤可好些了?”贺千慕脸上的神色俱是担心,竟然像是比自己受伤还要严重。 藤香身子微微一动,躲开贺千慕要触碰的手,皮笑肉皮不笑,“当天你不是很威风,如今倒是想起我来了?” 贺千慕脸上带着一丝讨好的微笑,在藤香手伸向糕点的时候,先一步将糕点递过去送到藤香嘴边,“公主说的是哪里话,奴婢当时都是为了琉球着想,公主当日要是能杀颜笙,确实太过容易,只是公主如今仔想想,若是因为一侍冲动而耽误了之前辛辛苦苦布下的局是否太过可惜。” 藤香嘴角勾起一个冷笑,手慢慢抬到脸边上,抚摸着颜笙曾经打过的位置,“我这一辈子都不曾被谁打过耳光,这颜笙是什么东西,你当时拦下我也好。”她另一只握着椅子扶手的手掌慢慢收紧,像是要将这传说中比铁还硬的石头捏碎,咬牙切齿道,“我一定要让她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贺千慕心底一喜,曾经她与颜笙之间的斗争都是私人斗争,之前几次三番求藤香出手,她都没有答应过,既然如今颜笙已经与藤香的梁子结下了,以后她倒是可以隔山观虎斗。 她想的正美,门外突然想起一阵敲门的声音,恭谨道,“娘娘。” 贺千慕一怔,随即从地上起身,拿出威严的声音,“什么事?” “贵妃娘娘已经带来了。”门外的小太监不敢有一丝迟疑,“奴才是将人引到正厅么,还是另外安排。” 贺千慕转头看着藤香,发现她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脑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就去正厅吧。” 小太监松了一口气刚要走,贺千慕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他说,“你记得让他们看好了,身上是万万不能有一点伤痕的。” 小太监身形正了正,随后轻声道,“奴才省的了。” 一直到小太监的脚步声再也听不见,贺千慕才算是最后送了一口气,她看向藤香,“公主,你是要和我同去,还是要在这里休息一下。” 藤香看了看窗外,抻了个懒腰,“反正带着也是无趣,不如去看看她今天又会耍出什么把戏。” 贺千慕心底虽然有些不情愿,却还是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如今最好的一件事情就是皇上宫中的女人并不多,省了很多麻烦,倒是也少了很多乐趣,这种戏没有女人是唱不下去的,颜笙在来的路上一直都不明白贺千慕将行动的时间定在今天,宫中也就是三个女人,就算是全聚在一起都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只是这些事情在她踏入大厅的时候便得到答案。 想象中冷清的大厅此时简直是换个个模样,颜笙还没进屋,就被这满屋子身上插满珠光宝气的东西的人晃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秋菊感觉到自己手边颜笙情绪的变化,连忙俯身问道,“小姐,怎么了?” “没事,就是觉得这一屋子的光晃得我眼睛生疼。”颜笙说的绝对是实话,这屋子里面的人,她之前可是见过一些的,听说当年可是没少在寺庙的时候欺负贺千慕,这贺千慕如此小心眼,要不是有她这个头号敌人的存在,恐怕御史一家早就做了别人的刀下亡魂了。 京兆尹府中的小姐看着颜笙的身影,寺庙一别后,已经过去将近一年的时间,竟然还能在人群中第一眼认识她,还不忘微微点头致意。 颜笙想来不喜欢热闹,不过这既然是看戏的日子,而且最重要的是清馨还在他们手上,她就算是屁股下面做的事针也必须受着。 都是城中圈子的人,有的都算是老相识,皇后没来,众人也不尴尬,自顾自聊得热闹,如此一对比颜笙面前清一色的摆放整齐的瓜果,周围立着面如雕塑的清馨,这就显得极为不合群了。 秋菊当然也是习惯了,她给颜笙倒了杯茶水,还不忘检查了一下是否有毒,确认至少三遍后才敢将茶水放到颜笙的面前。 颜笙毫不顾忌别人眼光的自顾自喝了起来,一边喝一边赞叹,真乃好差,皇上确实偏心之类的话,逗得大家拼命发笑,那种被孤独的感觉渐渐被冲淡了写。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如今的皇后贺千慕才姗姗来迟。 也不知是为了给谁看,她今天是明显修饰过的,头上的凤凰金钗上的凤凰雕刻的栩栩如生,最巧妙的是凤凰那双眼睛,甚至在不同的角度还能看出不一样色彩。 她身上穿着皇后的寻常襦裙,上面坠着一些穗子,每一刻纽扣都是用上等的宝石制作而成,纯金的线绣出来的凤凰虽然没有做的光,只要这一些事物,就足够让着满屋子的莺莺燕燕败下阵来。 众人皆起身对贺千慕行礼。 颜笙也不情不愿的起身,对着贺千慕敷衍的鞠上一躬。 蕊秋像是怕旁人听不见似得,高声说,“你快看,那是谁家的小姐,这般没有规矩,如此正是的见面聚会的机会居然就传成这样出门了,见到皇后还不行礼,这是什么意思。”她随手指了身边的两人,“你们两个,去把她绑了。” “这……”两个侍卫脸色苍白,其中有个大胆的还敢上前劝解一句,“姑娘不如就饶了她这一次吧。” “我的话你们都不听了。蕊秋的脸色有些难看。 两个是为互相看了一眼,直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回娘娘,不是我等不愿意,是这件事情本来就不能做啊。” “两个没用的蠢东西。”蕊秋根本就不给两人求饶的机会,直接对着外面高声喊道,“将这两个蠢东西押天牢,等过了今天在研究他们的去处。” 颜笙一直作为旁观人看着他们在哪里嬉笑怒骂,甚至嘴角还能带着一丝笑意。 贺千慕心底有些奇怪,她是了解颜笙的,她绝对不是能藏住心思的人,清馨可以说是除了他们家里人之外最在乎的人,如今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贺千慕眼中闪过一丝迷茫,这件事情还办么。 蕊秋感觉到贺千慕的眼神,狠狠的瞪回去,脸上的表情狰狞似夜叉,那一丝分明就是要是擅自改计划她就死定了。 她无奈的扶额,对着周围的人疲惫的笑笑,“说来说去还是我的年纪大了,记忆力越发的不好使了。” “娘娘说笑了。”众人谁敢应这句话,她们都缩缩脖子笑一笑。 贺千抬头看了一下,觉得时间差不读了,就对着自己身边的婢女使了个眼色,婢女直接离开。 一盏茶功夫后,她匆匆忙忙跑回来,声音带着一丝震惊,她急忙跑到贺千慕身边快速的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只是短短的说了几个字,贺千慕的脸色变得竟然比纸张还要苍白。 颜笙仍旧笑呵呵的看着众人演戏并不说话。 贺千慕当然不想放过他,就在这种时候眼睛总是暧昧的向她这边瞟,虽不说话,却让人心里好奇的紧。 有嘴快的还是忍不住先问了出来,“皇后娘娘为什么总在看贵妃娘娘,难道是贵妃娘娘那里出现了什么问题不曾。” 她身边的母亲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这般胆大,当时吓得就快面如土色,一把捂住她的嘴连连磕头,“娘娘赎罪。” 第218章:徇私枉法 贺千慕正等着人来说这件事情呢,高兴还来不及,她连忙摇摇头笑道,“我又不是那样的,别说的我好像是母夜叉一样。” 她咬了咬嘴唇,面上做出像是难以启齿的模样,声音犹豫道,“这件事情不好说。” 颜笙则是像是没听见的声音的,自顾自的在秋菊的伺候下喝茶喝的痛快。 地下做的一个御史夫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这种时候还敢上前去一脸真诚的对着贺千慕说, “皇后是否有什么事情为难,尽管说出来,如今正好人多也可以为皇后多想些法子。” 贺千慕脸上的神色还是有些为难。 颜笙见状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嘴上挂着一个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亲切的笑容,对着贺千慕,“娘娘既然有什么事情还是不要藏着掖着的好,娘娘若是坚持不说,我们就不一定想到什么了,这宫中平白多了一些流言蜚语。” 贺千慕没想到颜笙居然会说话,她本来已经安排好人说话,如今竟然连着些事情都省了,她冷笑一声,既然她找死,她就成全她,“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在藏着掖着就不好了,我刚才还担心你不愿意,也没什么事情,就是你手边的一个丫头和丞相的一个侄子……唉。”说道这贺千慕做出一个像是羞于启齿的模样,甚至还遮住自己的嘴。 “算了,我也不说了。”贺千慕将头转向身边,对着身边的婢女说,“你去将那两个人带来,让大家大家都帮忙审审,也好别让别人误会我是徇私枉法了。” 颜笙冷笑,贺千慕说的好听,她分明是笃定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就是他们审问也绝对找不出什么证据来证明两个人的清白,如今这么说来也不过是为了博一个好名声, 事情果然是这样,贺千慕的话刚说完,地上的众多吃瓜群众脸上果然露出赞赏的表情,有的人甚至看向颜笙的眼神都带了一丝异样的色彩。 秋菊不动声色的将身体慢慢向前挪,想用自己的身体帮颜笙挡住这些眼光,颜笙也只是微微一笑将秋菊拉到自己的身边,视面前的目光如无物。 贺千慕看着众人的表情已经基本达到自己的期望,心下十分满意,正巧婢女也将两人带来。 颜笙听见脚步声,连忙将视线转到门口。 贺千慕方才身边的婢女正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四人,左右是两个孔武有力的男子,身上带着褐色的原木剑鞘,上面是金属制的剑柄,剑柄上雕刻着繁复的双鱼图案,身上穿着皇家特有的侍卫服侍,脸上的表情俱是凝重的厉害。 他们中间是衣服还算整洁的两人,只是身上的服侍,男子的太短,女子的太肥,一看就不是自己的衣服。 颜笙将眼睛紧紧盯着清馨,知道完全确定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后才暗暗松口气,看来这贺千慕为了扭转自己的形象,可是下了一番功夫,清馨应该是没被伤到。 清馨此时也正看见颜笙,登时眼眶一红,险些就将眼泪洒下来。 颜笙见状晃晃摇头,如今这种时候哭出来不是什么好事,贺千慕如今可不是当时的贺千慕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对着清馨缓缓摇头,对着清馨露出一个稍安勿躁的笑容。 清馨想来也是明白了颜笙的意思,真的慢慢将快要溢出眼眶的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 婢女领着众人跪下,对着贺千慕行礼,“娘娘,奴婢已经将两人带到,还请皇后娘娘并着众人将两位审了,也好不屈了二人。” 众人这才真正将两人看的真切,丞相夫人顿时脸上大惊失色,嘴唇瞬间变得青紫,胸膛的起伏明显快了一倍不止。 贺千慕点点头,虽然眼角已经将丞相夫人的脸色尽收眼底,却并未开口,正想换个语气点一下颜笙的名字,地上跪着的丞相侄子开口了。 他眼睛正巧扫到了一脸焦急的丞相夫人,脸上顿时爆发出一阵光彩,连忙膝行几步面向丞相府人的方向,脸上的神色竟然带着一丝激动,连忙道“婶子一定要救救我,我是被愿望的。”脸上的神色竟然全是被诬陷后的委屈,还有无处伸张的绝望,果然下面看见表情的人已经有开始动摇的。 贺千慕心底一惊,没想到众人居然能转变的如此之快,连忙使了个眼色将这个侄子带离那个方向,只能跪在自己的面前。 丞相夫人脸上闪过一丝为难,自己嫁给丞相多年无子只是生了一个女儿,取的小妾生的也都是女儿,整个夫家的这一辈子只有他的侄子这么一个儿子,将来还指望着延续香火,若是死在这宫中,日后知道自己都没救上一救,恐怕就将来不好交代,要是她的婆婆再将这些事情记到自己的身上,那就不好了。 丞相夫人无奈,只能越过众人跪在贺千慕的面前,脸色苍白的恳求道,“回娘娘,我家的这个侄子平日里都是安分老实的性子,昨天也就是帮他爹爹办些事情,只是昨夜一夜未归,我们都以为他是贪玩,也许是走的远了一些,没曾想到居然会出现在宫中,这侄子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能做出这般没羞没臊的事情。” 贺千慕眉头一皱,示意身边的人将丞相夫人拉起来,声音却未表现出一丝不满,甚至还有安抚的意味,“你们是知道的,我这个人一向是最公正的,如今告诉你不过就是为了你们能来参谋一下,也好不耽误一个好人,你跪在这里做什么,说的话也是无用,我们这么多人绝对也不会冤枉或者偏私,平白耽误了大好的时间。” 丞相夫人脸色一白,借着身边搀扶的力气起身,一脸愧疚的对着面前的贺千慕苦笑着赔不是,“都是妾身心里着急了,还请娘娘赎罪。” 丞相侄子本来看见丞相夫人跪在自己身边,脸上已经带着一丝喜色,还以为能够直接沉冤得雪,没想到却被皇后三言两语打发起来。 他脸色顿时一白,甚至动手要拉丞相夫人的袖子。 身边的婢女眼疾手快将他的手打下,将丞相夫人快速拉倒座位上。 男子被婢女打的手心通红,心里越发委屈,虽然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如今莫名其妙被捉奸在床又无处伸冤的丞相侄子已经眼含泪花了。 贺千慕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她清了清嗓子,对着男子,“你做什么哭出来,好像是我虐待你似得,这段时间我可是怕委屈了你们,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你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哭,可是要哭我虐待你,这场中哪一个不是眼明心亮的,做的都是不会冤枉你的事情,你这未说先哭,难道是想哭的大家心软,然后稀里糊涂的结案子。” 哼,果然,颜笙端起身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这贺千慕果然今非昔比,身边有个聪明的人就是好,看着智商可是比之前不知道高了多少个档次。 贺千慕的话很快就起了作用,众人的脸上纷纷露出古怪的神色,这未说话,心里已经信了三分。 丞相夫人脸上一紧,却也只能忍住将要脱口而出的话。 男子脸上一白,连说冤枉,头磕的一个比一个响。 贺千慕摆摆手,“行了,你也别磕了,感觉你们现在也没什么话能说的明白,就先叫发现你们的宫女上来问话,大家也能将事情听得真切。” 婢女闻言果然下去传话,也就一盏茶的功夫,一个穿着明显不同皇后宫中宫女打扮的女子缓缓而来。 女子先是跪在地上对着众人行礼,这才慢悠悠将自己看到的缓缓道来。 “奴婢由于当天的肚子不是特别爽利,因此起来的时候比平时早了些,奴婢想着得了空,也就去院子里逛逛,没想到越走越远,竟然走到了一个之前从未发现的地方。” 那奴婢咽了咽口水,“奴婢心里觉得好奇,就忍不住前去想将这个院子看的清楚,哪成想,这院子并没有上锁,只是挤满了一些灰尘,奴婢觉得有些扫兴,本来是想离开的,只是低头间看见门框上有一个清晰的手印,明显是刚印上去的,奴婢想别是什么贼人藏起来了,就想悄悄的进去看看...." “想不到你的胆子还挺大。”颜笙慢悠悠的扣了扣自己的手指头,忍不住补刀。 那婢女明显没想到这种时候还敢有人与她唱反调,因此被噎的身上一怔,却也只是尴尬的想到,“奴婢天生就是胆子大一些,而且这种事情,就算是胆子小,奴婢也该为了宫中各位贵人的安全瞧得仔细些。” 颜笙回神拍了拍秋菊的手臂,面上扬着一个古怪的笑意,“你看看人家,这种敬业的思想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你要学着点,提高一些觉悟。” 秋菊自然知道颜笙是故意的,也就面无表情的点头称是。 这种指桑骂槐的话果然臊的宫女脸上一红,却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将将画风一转,继续说道.... 第219章:心疼的厉害 “奴婢进去后,果然看见正对这门哪个方向的拐角处的房子的门是嘘嘘掩映的,奴婢从门边上随手捡了一个棒子放到手上,自己则悄悄的走到门口却没想到...." 宫女仿佛接下来的话说不出口,脸首先红了起来。 颜笙竟然比她还着急,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甚至还反射出一阵迷人的色彩来,“你快说啊,这个故事好听,新鲜的紧。” 宫女脸色一白,眼睛一红就要哭出来似得。 颜笙脸上像是扫兴的模样。 贺千慕终于看不进去,出声制止,“有什么想问的你一会说,你如今说这些夹枪带棒的话有什么意思。” 颜笙嘿嘿一笑,“我这个人说话想来比较直,娘娘别生气。” “你!”贺千慕没想到颜笙居然拿上次藤香说的话堵他,心里像是堵了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难受的紧。 身边的婢女赶紧上前轻轻拍着贺千慕的胸口,轻声安抚,“娘娘莫气,贵妃也许就是有口无心,口无遮拦罢了,娘娘与她在一起这么多年还不了解么,不要因为这点小事气坏了身子。” 这话说的委实漂亮的紧,而且声音不大不小,周围的人绝对都能听到清楚明白,贺千慕这是开始全方位洗白了。 颜笙微微一笑并不理会周围人射过来的带有偏见的眼光,曾经她即使扮猪吃老虎妄图瞒过所有人的眼光,只要自己对别人无害,就不会有人来找自己麻烦,求个一世安稳,不想自己这样居然让别人以为自己是个好欺负的人。 她确实不想再忍耐,却也知道不是爆发的时候,她无视众人的目光,只是看向堂下的婢女,“你话都说的不明白,可别再让人误会了,你这样的舌头怕是以后办事也不会利索,回头我请示皇上让他找个教习嬷嬷回头好好教教你,也算是对你今后在宫中生活的一点帮助。” 小婢女的脸色开始越发的苍白。 周围的人脸上都开始露出一丝狐疑的神色,这颜笙真的是疯了么,是因为真的对丫头的品行相信的紧,坚定的相信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才会在这种时候有恃无恐一再挑衅皇后? 贺千慕忍无可忍,直接喝道,“颜笙你给我闭嘴。” 颜笙委屈的撇撇嘴,“娘娘好大的火气。” 小宫女没有了颜笙咄咄逼人的话和恐怖眼神的瞭望,身上果然轻松很多,连忙用最快的语速将剩下的事情全部交代清楚。 “我进去后看见两人衣衫不整的躺在一处,地上全是两人的衣服,却已经碎的不成样子,我吓得一声尖叫,连忙冲了出去,也许是有人看见我的样子才冲进去看见二人的。” 她膝行几步跪在颜笙面前连连磕头道,“娘娘息怒,真的不是奴婢两这件事情说出去的,娘娘将来可不要讲所有事情都算在我的头上啊。” 贺千慕看着小婢女惶恐的磕头,竟然也没让人拦着,一直等着小婢女额头已经磕出鲜血自己停止,才微微一笑,“你做这个做什么,我又没有说要对你做什么,清馨是我的丫头没错,只是她要是做了不对的事情一律按着宫规做就是了,要是这件事情是陷害,我还更应该感谢你,你让我认识到这宫中的水有多麽复杂。"颜笙像是想起什么似得对着她扯出一个略显古怪的笑容,“当然了,前提是这个陷害人不是你。” 众人感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贺千慕与颜笙的身边围绕,虽然没有风,却好像有极冷的风在耳边刮过,众人皆被吓得缩了缩脖子。 贺千慕疲倦的摆手,“行了,你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你先下去吧。” “别啊。”颜笙笑眯眯的出声阻止,“娘娘着什么急,她既然是发现人,就是有权利了解事情真相的,不然就算日后有人告诉,心里也是有个疙瘩解不开的,不如也让她在这里,若是有什么想问的也能问一下。” 这句话说得合情合理,果然就有人开始点头。 贺千慕只能无奈道,“地上太凉了,你们先找个凳子让她坐下,至于他们,都能确定无罪后再说。” “行了,你先说吧。”贺千慕随手指着清馨。 清馨没想到贺千慕居然让自己先说,不过这次确实被贺千慕吓得有点害怕,一时间竟然没办法开口,唯恐自己说的话让对方钻了什么空子,若是毁了自己是小,若是将小姐拖下水,那绝对是该死的罪过。 颜笙将清馨眼底的挣扎看在眼底,心里心疼的厉害,她对清馨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扬起一个鼓励的微笑。 清馨心底像是在这一瞬间被什么照亮了一般,心中突然间涌现无数温暖,还有许多勇气,她定了定神,“这宫中很多人都是知道的,我确实是没有什么理由和时间去找这位周公子的,我们之前并不认识,甚至都没见过面的,怎么会有私情?" 众人听着,也确实是这么回事,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谁知贺千慕脸上竟然带着一丝胸有成竹的微笑,甚至不让丞相的侄子周明远说话,就直接对身边的婢女吩咐将昨天抓到的婢女带上来。 众人一听居然还有新的人证,心里开心的紧,纷纷伸长脖子翘首期盼。 皇后的宫中确实办事还是有一定效率的,这次带人的速度更快。 当众人看见跪在众人面前的宫女时,那胸口的褚华宫的标示却明灿灿的刺伤别人的眼睛。 一时间众人看向颜笙的神色有些耐人寻味。 宫女跪在地上行礼后,也不啰嗦,直接说道,“奴婢是褚华宫的小桃,奴婢也就是住在与贵妃娘娘一墙之隔的隔壁,奴婢是每天夜里都是有起夜的习惯的,当时奴婢正模模糊糊的走到茅房,想去上厕所的,没想到,隔壁的一声门响将奴婢吓醒了,奴婢觉得好奇,就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是隔壁的门开了,奴婢刚想走过去问问,却没想到是清馨姐姐鬼鬼祟祟的走出来,我刚要去打招呼,她却匆忙的跑掉了,一瞬间跑了好远。” 清馨没想到居然会有人说出这样的话来,瞬间被气的不成样子,想也未向就破口而出,“你骗人!我绝对没有半夜三更的出去过。” 宫女被说的脖子一缩,脸色苍白道,“我说的句句属实,姐姐这是恼羞成怒了么。” “你!”清馨还想说什么,却被贺千慕拦了下来,她摆出一个威严的姿态来,“行了,本宫现在没问你。” 她又换了另一幅面孔看向宫女,声音轻柔,“你别怕,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你有什么就直接说出来。” 宫女怯怯的看了一眼贺千慕,这才像鼓足勇气道,“当时我还看见姐姐手里拿了一个什么东西,只是她当时跑的太快,在加上又是夜间我确实没有看清。” 贺千慕点点头,随即挥手示意身边的人将宫女带下去,这次颜笙倒是没有阻拦。 贺千慕将视线掉到跪着的两人身上,面无表情道,“别人说了这么多,你们可有什么能够证明自己清白的东西。” 周明远此时已经吓得面无人色,嘴唇哆嗦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 清馨都是要好些,刚想张嘴说话,贺千慕便做出一个想起什么的表情,“你看我这记性,要是证明二人没什么关系也没有,就将二人的住处搜一下不就好了,要是没有任何东西,不就可以证明两人是清白的了。” 这话说的表情语气都是在为两人考虑的意思,若不是颜笙真的了解贺千慕,绝对会被这演技一流的女人骗去。 果然众人称赞声已经起来,甚至还有主动提出要为贺千慕分担,亲自带人去查证的。 贺千慕点点头,“你们说的倒是提醒本宫。”随即指向丞相夫人,“既然你和周公子也是亲属关系,也就由着你带着我身边的丫鬟搜一搜清馨的屋子,我再去遣一些人去找一下周公子的屋子,你监督也显得公平些,人多自然也不会徇私。” 丞相夫人眼中闪过一丝为难,最后只好硬着头皮将事情应承下去。 贺千慕说的每一个命令都为曾问过颜笙的意见,这已经是一件很大面子的事情,众人心底都跟明镜似得,心底只有一个念头,真的是到八百辈子霉了才会碰上两人勾心斗角的时候。 也不知道是颜笙的脾气真好,还是真的不将这关乎里子外子的事情放在心上,甚至脸上的表情都不会变一下,只是乐呵呵的看着众人,还不忘给投过来视线的夫人敬上一杯酒水。 等待的时间总是万分煎熬,众人都是心不在焉的吃着没有味道的瓜果,只有贺千慕与颜笙的脸上还有些正常的表情,只是一个胸有成竹,一个淡然处之罢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方才出去的丞相夫人脸上带着一丝羞愧的表情大步走来,贺千慕正是激动,没想到身边跟着的贺千慕心腹却有些垂头丧气。 第220章:冲撞娘娘 贺千慕心底一惊,眼睛直直盯着走在前面的婢女,想让她给自己个眼神,最起码让自己心里有个数,也好想应对的法子,只是这丫鬟不知道是太蠢笨还是被这件事情震惊到失去了判断事物的能力,眼睛中像是失去了灵气,竟然一点都没有反应。 贺千慕心底恨得厉害,却不敢再多做出什么惹人生怀疑的举动,只能坐在那里干着急。 颜笙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居然在这种紧张关头,当着众人的面呵呵笑起来,引得众人侧目。 颜笙觉得自己真的是向着话本里面的祸国妖妃身上靠拢了,这做的所有事情不就是自己看的现代小说里面恶毒女配的标准行事准则么。 贺千慕被颜笙笑的心底烦闷的厉害,却也不能说什么。 此时丞相夫人已经并着婢女从门边走到大厅正中央了。 贺千慕还没说什么,这丞相夫人已经直接跪了下去,脸上全是羞愧的神色,那忏悔的神情竟然像是恨不得带着侄子周明远一起就此死掉算了。 “娘娘。”丞相夫人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都是妾身平时没有好好教导才会让这孽畜犯了如此大的罪过,请娘娘看在臣妾夫家就这么一个儿子的份上,就惩罚妾身吧,请娘娘看在臣妾的份上就不要惩罚他了....” 平时可以曾的上是在这城中呼风唤雨的丞相夫人居然涕泪纵横的当着众人的面哀声痛哭。 众人的脸上的神色顿时有些怪异。 贺千慕被这丞相夫人哭的脑仁直疼,恨不得将这丞相夫人直接拖出去砍头才好。 她周围一个还算机灵的女官见状连忙上前喝道,“证据还没有交给皇后娘娘过目,你做这痛哭流涕 的样子给谁看。” 丞相夫人被小女官喝的浑身一抖,一想高贵的脸皮有些挂不住,却还是生生应下,连连赔罪,“都是妾身着急糊涂了,冲撞了娘娘,还请娘娘赎罪。” “行了,你别说了。”贺千慕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转头看着一直跪在地面安静过分的女官问,“你们可是在清馨的院子里面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看把丞相夫人吓得。” 众人经过贺千慕一提,又不禁将眼睛转到丞相夫人的脸上,想笑又不敢笑。 被点名的婢女像是如梦初醒的模样,连忙半跪着将手中的东西呈给身边的人送到贺千慕的手上,轻声说,“回娘娘,确实是搜出来了周公子的东西,并且已经叫人辨识,这些信件也统统是周公子亲笔书写,可是...” 婢女还想说什么,却被贺千慕惊喜的声音打断,她将手中被上好锦缎包裹的证物小心打开,却强撑着一个痛心疾首的表情颤声说,“你看看你们做的好事。”她将信纸一一打开,仔细读了信纸上的字,脸上冷笑连连,“这字写得如此丑,这诗词也是俗气的厉害,居然还敢说是名门之后,还真是辱没了这个词了。” 周明远从未被人如此说过,脸上羞愧的厉害,还是强撑着跪在地上连连辩解道,“娘娘开恩,微臣实在是冤枉。”他说的话声音恳切,只是无奈面上实在是生的猥琐,让人看得也觉得倒胃口。 “呵,好大的脸皮说冤枉。”贺千慕冷笑一声,将手中的信纸揉了揉直接团成一个团子仍在他的脸上,“你仔细看好了,我就是怕委屈冤枉了你,特意找的整日服侍你的小厮丫鬟仔细辨认,这确实是你自己写的字,就算是模仿也做不出这副模样。” 周明远心里一惊,连忙将自己脸上掉下来的纸团捡起来,手掌哆嗦的打开。 就算是匆匆一看,周明远的脸色也不禁一变。 丞相夫人脸上已经被眼泪覆盖,甚至已经将脸上的粉哭成一行行的,她一脸痛苦的劝道,“你就不要再辩解了,你就承认了吧,娘娘宽宏大量,一定会从轻发落的。” 这本是以退为进,丞相夫人打算在周明远认错以后,用丞相府的身份对贺千慕施压,在说成是那个小丫鬟蓄意勾引,周明远不过是年少无知才会犯了如此大的错误,将那丫鬟处死,最后也算是能保全他一命。 谁知周明远像是发疯一样瞪着丞相夫人,“不,这绝对不是我做的,是你。”他想疯了一样指着丞相夫人,“一定是你。” 他眼睛瞪得比话本里面的夜叉的眼睛还要骇人,他举着的手指轻轻颤抖,“你就是嫉妒我叔叔家中只有我一个儿子,平日里就不是很喜欢我,处处针对我,一定是你买通别人要陷害我。” “你休要胡说!”丞相夫人脸色一白,起身就要将他的嘴捂上。 周明远将丞相夫人的动作看的真切,先一步转身躲过丞相夫人的动作,直接将跪的远一些,面上是果然如此的神色,“你这个恶毒的夫人,如此机关算尽,我一定要告诉我叔叔,让她休了你!” 丞相夫人气的浑身发抖,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分明是气的厉害,在说话的时候已经语不城句,“你,你!” 丞相夫人带来的丫鬟赶紧跑到她的身边将她快要晕倒的身子扶住,动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你这毒妇,就算是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丞相夫人已经被气的快要昏过去,周明远却还是不愿意放过她,最里面还说着嘴恶毒的诅咒的话。 “反了反了。”丞相夫人已经气若游丝,最里面只能反复念叨着这几个字。 周明远却还是觉得不解气,要不是身边有太监一直在摁着他,他恐怕早就冲到丞相夫人的身边了,一个成年男子的力气可是不容小视的,这丞相夫人铁定是逃不了好处的。 就算是这样,周明远还是不肯放弃,身子一直在扭动,眼中要是能射出刀子的话,丞相夫人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她的丫鬟实在看不过去,脸上已经带着哀求的神色,“少爷你就别说了,夫人都已经被气成这样,夫人要是气生病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周明远冷笑,“她都想让我死了,我还有以德报怨祈祷让她天长地久不成。” 贺千慕实在忍不住,她还未见过如此混账的人直接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周明远身后的太监悄悄走到身后将他的嘴捂上。 此举引的周明远大为不满,身上挣扎的厉害,仿佛要将身后的太监从后背上摔下去。 贺千慕皱眉,将头转向身后,“你去将这个人带下去,我不想听他说话了。” 身后的丫鬟会意,直接对下面的太监使了个眼色,早有准备好的太监将兀自挣扎的厉害的周明远带下去,即使已经拖下去很远还能听见他挣扎的声音。 “将丞相夫人带下去,找个太医好好安置。”贺千慕的声音从上面传下来,她看着下面的表情带着怜悯,眼中满是关心的神色。 颜笙还是悠闲的喝着手上的茶水,像是看戏的一样。 贺千慕觉得丢了面子,直接对着清馨开刀,“既然都已经有了罪证,想来也就不用在耽误别人的时间,这样吧。”贺千慕刚想将身边的人照过来打算将清馨打下去处死。 颜笙却抢先一步站起来走到贺千慕身边只是她,虽然由于角度的问题仰视贺千慕,却没有一点卑微的感觉,更像是势均力敌,“娘娘恐怕太过性急了一些,我看这丫头恐怕是还有什么话想说的,难道娘娘都不会听一听么。” 贺千慕皱眉望去,看着这宫女欲言又止的神情,却直觉的不想让这个婢女说出来。 颜笙当让将贺千慕的想法看的透彻,直接开口,“娘娘莫不是糊涂了,这要是在判决之前还有什么事情不清不楚,到时候要是冤枉了那个,这恐怕是对娘娘声誉特别伤害的一件事情。”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又是本着为贺千慕着想的态度,贺千慕根本就没有驳回的余地。 贺千慕脸色一时有些难看,却还是勉强撑起一个微笑道,“既然这样本宫就让你说话,也防止事后有人说本宫做事不够公允。” “娘娘圣明。”颜笙嘴角挂着一个讥讽的笑意,脸上的表情却感谢的诚恳,偏生还在低头的时候让贺千慕恰到好处的让贺千慕将自己眼中的不屑看的一清二楚。 贺千慕被气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却有发作不得。 她面上是微笑的,眼中却浮现一个只有她能看懂的眼神。 宫女咬了咬唇,额头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珠,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颜笙见状,慢慢走到贺千慕与宫女的身边将两人的视线挡住,嘴角带着笑意看着婢女,“你要知道的,北炎从来都不会容忍撒谎的人,就算是你不说实话,一会还可以找别的人,总不会全被人威胁了,说话前还是三思啊。” 贺千慕脸色一边,刚想将颜笙喝开,颜笙却先一步直接离开。 宫女犹豫半晌,眼中闪过的总总情绪最后汇成一个决绝,刚要开口,身后却想来一个声音,“且慢!” 第221章:平白被天下人耻笑 众人一惊,连忙想声音的位置看去。 丞相夫人正在身边婢女服侍下缓步走来,她脸上的神色虽然还是难看了些,好在服装头饰已经整洁了很多。 贺千慕脸上划过震惊的神色,随即示意身边的婢女上前去另一边扶着丞相夫人。 丞相夫人缓步走到大厅中央,当着众人的面缓缓跪了下去,脸上的神色有些愧疚。 “夫人这是怎么了?” 还未说话,丞相夫人脸上已经布满泪痕,她膝行几步离贺千慕更进一分,“会娘娘,妾身不敢多休息,唯恐有什么方才的事情忘记说,在导致耽误了这位姑娘,因此好了一些就来禀告皇后娘娘,还请娘娘听我说完。” 贺千慕没想到居然忘了丞相夫人,心里懊恼的厉害,却没办法在说什么,还不得不安慰道,“夫人既然有话要说,本宫是万万不会阻拦的,夫人只需要起身回话,咱们有什么事情都是好商量的。” 身边的婢女将丞相夫人扶到座位上坐好,她再三谢过贺千慕后才将自己要说的话缓缓说出来,“臣妾方才还有一件事情未与皇后娘娘说明,空皇后娘娘误会,这才去而复饭。” 贺千慕脸上还不得不维持一个感兴趣的微笑,“g夫人可是想起什么要紧的事情。” “回娘娘,事情是这样的。”丞相夫人脸色有些愧疚,“方才我一直以为是这位姑娘勾引的我家侄儿,只是方才我们去收集证据的时候,将这位姑娘的房子翻了个遍也没有看见任何周明远的东西,我们商量了一下,许是当天晚上太黑,可能是出现了看错的情况,这才将邻近的几个房间都看了一遍,这一看果然是有收获的。” 颜笙笑着打断丞相夫人,“夫人说了这么多还是将我们说的稀里糊涂的,我们还是没有听明白这东西是在哪里发现的。” 丞相夫人呼吸一滞,随即说道,“娘娘说的是,妾身这就将事情交代清楚。” 她轻轻咳了咳,“这些东西从清馨姑娘隔壁的一个丫头枕头的接缝处找来的,要不是我身边的小丫头眼睛好,我们恐怕还不能再这么隐蔽的地方找到的,这个人我们也问过了,是贵妃宫中的小桃的地方。” “怎么会出这样的情况。”贺千慕抬手重重的拍了手边的扶手,扶手上面的灰尘震荡的到处都是,洋洋洒洒散步在空气当中。 众人皆是一惊连忙跪在地上,只有颜笙还是懒懒的坐在原处。 贺千慕此时确实没工夫顾及,只是想将这个洗继续拍下去,脸上愤怒的表情竟是比方才还要恐怖几分,“ 真是荒唐,我平日里也是会听到一些风言风语,我都是看在丞相家风严谨的份上不予理会,没想到竟是我曾经的宽容造成的如今这样的结局,没想到这周明远竟然勾搭的不止一个,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饶恕的。” “这....”丞相夫人说话本是好意,确实是不想让清馨背锅而已,没想到却是好心做错了事情,此时竟是说话或者不说都是错的。 贺千慕今天确实是让颜笙气的有些恨,如今正找到正当的理由发火,竟然是一点情面都不留,“方才我还想着,念在周明远年少无知又是初犯的份上,可以重新发落,没想到这周明远不禁不是初犯,反而是祸乱后宫的老手,要是如今我还是不加以惩戒,日后这后宫中岂不是乱了套了,不是平白被天下人耻笑。” “娘娘。”丞相夫人刚好些的脸色又开始变得苍白. 贺千慕直接伸手将她剩下的话直接挡了回去,“你不用多说,这周明远方才的行为大家都看到了,他都能如此对一个为他苦苦哀求本宫的婶子,那他对别人岂不是比你还要恶劣,本宫绝对不会允许如此不忠不义的人呢存在。” “来人,将此事涉及到的所有人,全部拖出去...."贺千慕本想说乱棍打死,却被颜笙直接劫了过去。 “娘娘,为什么这么着急呢,如此草率就将人处死,可有些辱没你刚刚才建立起来的贤良名声的。” 众人脸色诧异的望向场中唯一没有跪拜的人。 颜笙接着贺千慕的话说,“拖出去先等一下,我这也是看了小半天的戏了,也该给大家说一下我来之前看到的东西了。” “秋菊。”颜笙回头示意秋菊带着手上的东西,在众人的眼前转了一圈。 “大家可以仔细看看,这是太医院最德高望重的程院判亲笔书写的,程院判想必大家是知道的,耿直出了名,是绝对不会被威逼利诱的,所以这封信上的内容绝对可以保证真实性。” “还有。”颜笙拍了拍手,早有等在门外的人带了一个婢女换换走进。 众人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纷纷迷茫的看着颜笙。 颜笙只是淡笑,“这个人也不是别人,就是皇上身边的一个洒扫小宫女。”颜笙对着小宫女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轻声道,“你也不用害怕,你只需要将你看见的说出来就行,你也不用担心被报复,我一定会保证你的生命安全的。” 小宫女想来是没见过如此大的阵仗,目光有些犹疑不决。 颜笙也不着急,只是不动声色的将贺千慕与小宫女的视线隔开。 也不见得有多热的地方,小宫女还是很快就在额头留下了不少的冷汗,脸上的神色几经变换,最后还是咬牙道,“既然娘娘已经如此说了,我要是在不说话,心里是有些过意不去的,当天我也是刚从乾清宫换下来,正打算去园中散散步,因为怕冲撞了贵人,因此就走的稍微偏僻了一些,没想到...." 颜笙微微一笑,“你不用着急。” 小宫女点点头,“没想到,却看见一帮太监正鬼鬼祟祟的站在一个拐角灌木丛里,当时我吓坏了,因为我在后面,身前还有一个假山挡着,因此他们并没有看见我,因为我担心会被别人发现,因此就一直躲在假山后面,打算等他们走以后在离开。” 小宫女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在回想什么事情似得,“当天他们等了很久,我就一直蹲在里面,后来就连脚脖子都有点酸了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宫女从远处走了过来,走的还是挺快的,看样子像是在赶什么事情一样。” 众人的脸上划过一抹沉思。 “那帮太监看着明显脸上闪过激动的神色,没等多久,就一起扑上去,甚至有一个还带着一个什么粉末的冲着那个宫女扬了上去。” 贺千慕脸色一变,“简直一派胡言,这宫中难道一点王法都没有了,就任由他们胡作非为,这大白天的怎么会有人这么光明正大的待在那里等这个让人发现。”贺千慕看向颜笙的颜色有些微妙。“我知道清馨是妹妹十分喜爱的丫头,只是在喜爱,犯错就是应该惩罚的,妹妹这么找人来说一些假话,恐怕是有失公允,难道将军府平日里就是这般行事的么?” 当上皇后就是不一样了,这以前还是姐姐呢,如今倒是妹妹了,不过也好这样显得年轻,贺千慕已经将矛头直指将军府,这是平日里颜笙绝对无法忍受的事情,贺千慕此时绝对是有意激怒颜笙。 秋菊脸上闪过一丝担忧的神色,小姐要是中了她的计…. 谁知颜笙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出来,“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哥哥平时就是教育我一定要正直,善良,绝对不会能为了一己之私去坐一些陷害别人的勾当,之前我也是这么教导娘娘的,娘娘怎么就忘了呢。” 贺千慕脸色一白,却学乖了,强忍着没有发作。 小宫女倒是被下了一跳,难为还是一直坚持着磕头道,“皇后娘娘息怒,奴婢所说的句句属实,不敢有一点欺瞒。” 颜笙笑了笑将小宫女扶起来,并且亲手将她沾到地上灰尘的裙子拍打干净,温和道,“你不用担心,你先下去吧,这里没有你什么事情了,你老师待在房中,门外会有专门的人带你离开。” 贺千慕冷笑,“既然是说真话,怎么还做出保护重要犯人的架势,怎么,难道是害怕她改口么?” “不,不过是为了防止有人蓄意报复罢了。”颜笙淡笑,随即将清馨扶起来,亲自扶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想必大家已经从方才的心中看见了,这程院判已经亲笔写下,他们被发现的那个屋子里面已经发现了迷药的成分,并且之前他们换下来,所谓的被撕碎的衣服我也已经派人找到,程院判辨认说,上面的迷药成分比室内的还要多,那是足够人昏睡三天三夜的量。” 颜笙抬头直视贺千慕,“娘娘如今还有什么话好说,如今人证物证可都在了,娘娘要是不放心,那个衣服我还是好好收着呢,找个人来检验一下就知道了。” 贺千慕被颜笙噎的半天说不上话,想要辩驳却根本没有任何合适的理由,最后只好艰难的点头,“既然妹妹……” “别啊,我还没说完呢,姐姐别着急。”颜笙笑眯眯的对着贺千慕道。 第222章:周密的计划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如今已经大半天过去了,要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别说了,省的耽误大家的时间。”贺千慕直接抢在颜笙说话前开口,不让她说话。 颜笙当然不在乎贺千慕这点雕虫小技,嘴角挂着一个笑容,脸上是对大家好的表情,“姐姐怎么这么急呢,反正大家也难得这么齐的聚在一起带着,多待一段时间,也好让大家多看看皇后奶娘的房间,多多瞻仰娘娘的光辉不是。” 贺千慕已经被颜笙气到免疫,如今颜笙就算说什么在气人的话,贺千慕也能维持一个得体的笑容面对所有人。 贺千慕无力的摆手,“既然你有话非说不可,那就尽量快点吧。” 贺千慕这明显已经是妥协的话,让众人不禁对颜笙刮目相看,皇后可以说的上是天下最尊贵的人,这贵妃进来以后,皇后就一直在针对他,却一点也没有从贵妃的手里面套的一点好处去,不得不说颜笙的这份心胸还有胆识也说得上是数一数二的。 “既然娘娘开恩,那我就要把我想的说一说了。”颜笙微微一笑脸上并没有骄傲的表情,反而倒是真诚了起来,“就如今的事情看来,此件事情已经和清馨没有任何关系了,当然小桃既然能做出如此龌龊的事情,我也是绝对不会姑息的,众位在这给我作证,我回去后就将小桃亲自压到慎刑司,一定要将这种惑乱后宫的孽障除去,还后宫一个清净。” 颜笙面上的表情认真,嘴里说的话又是公允,众人脸上的表情都是心悦诚服,甚至方才有些对颜笙有意见的人此时眼中已经有了些欣赏的神色。 贺千慕在守卫上眼睁睁的看着颜笙凭着一张嘴将自己的劣势扭转,心里气的厉害,却有丝毫不能表现出来,手掌下的红漆扶手甚至都被抠出来一道印子来。 “咱们已经将该做的都做了,只是还有一件事情忘记了吧。”颜笙将视线转向贺千慕,“娘娘可还记得,方才那个婢女可是又说,清馨是被人特意堵着,这就说明是蓄意陷害了,这件事情性质是何等恶劣,难道娘娘不应该将母后黑手找出来,还给清馨一个清白么。” “也许有人觉得这婢女是卑贱的,受了委屈也就忍忍过去了,不能为他们扰乱了宫中的秩序,可是娘娘。”颜笙眼中浮现出细碎的光芒,像是河面上浮现的点点月光。 “我们的衣食住行没有一样不是得了他们的打点才能过上如此安稳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日子,他们哪一个在进宫前不是父母手心的宝贝,难道他们就不能伸冤了么,没有人就是生来卑微的。”颜笙在进来后第一次郑重的对着贺千慕行礼,“我代表清馨,请娘娘务必派人彻查此事,给她,也是给我一个交代。” 此番话说得掷地有声,不只是室内的人听得清清楚楚,就会室外的守门太监们也一字不落的全部听了进去,众人的心底像是一瞬间开了无数到散发这暖流的洞,又从洞里面涌现出无数熨帖到灵魂的热流。 就连一向几乎没有表情的秋菊眼眶也不禁一红。 而清馨就是感动的更加厉害了,当堂就已经嘤嘤哭起来了。 她虽是坐在椅子上,只是方才挣扎间将本就绑的不太利索的头发动的散开,衣服又因为不合身,动作间难免有磕碰,导致多了好多口子,眼睛又是红的,那种压抑的哭声更是将人心里哭的痒痒的。 众人深以为然,方才他们并不觉得,颜笙一说完的时候,在看向清馨的时候,心里竟然多了一些感同身受的错觉,就像是看见了某个时代的自己,绝望道无处伸冤。 本来世界上是没有感同身受的,能够难过的不过是相似的经历罢了。 众人本来是有隔岸观火的心思,这样一闹,竟然觉得要是自己不帮着说些什么,不光委屈了清馨,更是委屈了自己。 也不知道是哪个夫人带头,众人竟然都哗啦啦的跪下,就连方才已经失去一个侄子的丞相夫人都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 众人声音带着一丝哀戚,“求娘娘将此时彻查清楚,还清馨姑娘一个清白,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反了,都反了。 贺千慕本以为时至今日除了颜笙以外已经没有任何人胆敢挑战自己的权威,没想到就在颜笙说的这么轻飘的几句话后,这帮人竟然像是疯了似得,居然都跪下来,为一个丫鬟请命! 贺千慕觉得自己心火已经热烈道快将自己燃烧,却不得不维持一个微笑示意众人起来,脸上还要撑起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轻声安抚,“众位夫人小姐多虑了,北炎一向是以礼治国,本宫是绝对不会姑息这件事情的,你看你们怎么如此性急,我又不是说不管,你看看你们这就跪在地上,快起来吧,地上凉,大家仔细自己的身子。” 颜笙对着贺千慕行礼,“娘娘既然答应了我就放心了。” “行了,本宫今日也乏了,你们先退下吧,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众人再次行礼,这才相携着退下。 颜笙慢慢走进清馨伸手将她带起,轻声说,“走吧,我们回家。” 清馨将眼角的泪水擦干净,眼中射出一阵亮光,“对,我们回家。” 秋菊走到清馨的身边在另一边扶起她,手中带动真气从手心传出缓缓输入清馨的胳膊上。 两人带着清馨慢慢向褚华宫走去,清馨心里竟然有一种经过沧海桑田的感觉,颜笙感觉到清馨的异样,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别想了,既然回来了,时间还是向前走的,你的仇我一定会帮你报的。” 清馨鼻子又有些发酸,泪眼汪汪的望着颜笙,“小姐....” “行了,不说了,我们回去吃好吃的,就当是给你接风了。” 三人又打打闹闹了一阵,才走到褚华宫 褚华宫众人听见声音望向门口,正看着颜笙和秋菊一左一右的将清馨放在中间缓步走来。 众人连忙跪下,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有的人甚至还有些瑟瑟发抖。  颜笙将眼睛绕着他们转了一圈,最后轻飘飘的说了一声,“先起来吧。” 众人连忙起身,却噤若寒蝉。 清馨有些疑惑的看向颜笙,忍不住问道,“小姐..." 颜笙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她摇了摇头,回头吩咐到,“去告诉厨房,今天做的菜要比往日更加丰盛,将他们的拿手菜全部端上来。” 小太监连忙点头,轻声问道,“除了这些娘娘可还有什么是特别想吃的。” “你有么?”颜笙偏头对着清馨问道。 清馨缓缓摇头,“奴婢没有什么想吃的,只要能和小姐在一起,吃什么都好。” 颜笙想了一下,“告诉厨房一定要带一只鸭子,清馨比较愿意吃那个,最好是醉仙居的鸭子。” “小姐....”清馨眼眶又有些红了,她没想到只是那一次的事情,颜笙居然记得这么久。 颜笙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轻声道,“你不用与我这般客气,你们都是我真心相待的人,我能为你们做的太少,要是连这点事情都记不好的话,我岂不是要遭天打雷劈了。” “小姐....”这回连秋菊都看不下去了,“小姐可万万不要胡说我们是小姐的丫鬟,为小姐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小姐要是在这么说可就是折煞我们了。” “就是。”清馨也有些不好意思。 “行了。”颜笙觉得和他们解释也没什么用,还是用行动来证明,做的应该比说的多。 颜笙将清馨扶到座位上坐好,自己随便找了个周围的位置坐下,有隔着椅子拍了拍清馨身上,确定没有任何伤痕,这才算是真正放心。 只是颜笙心里总是有种怪异的感觉。 颜笙将眼睛围着清馨转了一圈又一圈,才明白究竟是那里出了问题,她起身将清馨拉起来像室内走,“你说我这脑袋,咱们都回来这么长时间了,居然没想到要给清馨换一身衣服。” 秋菊也是一脸羞愧,“这确实是奴婢的疏忽。” “行了,这么着急认错做什么,你去给清馨找一身合适的衣服来,我先带着她进去了,等你哟。” 秋菊点点头直接起身向门外走去。 清馨有些不好意思,“小姐让我回房间自己换了就好,如此麻烦秋菊,我....” “没事,大家都是一家人,而且我现在真的不放心让你自己带着。”颜笙的声音有些愧疚,“说起来你遭此劫难都是我的缘故,确实是我对不起你。” 清馨哪能受了这个,直接抬手将颜笙要行礼的甚至拦住,“小姐要是一定要这么对我,岂不是让清馨羞愧死,若不是我自己不小心也不会让别人捉住,反而连累小姐这么多天一直为我担心。” “说什么傻话。”颜笙抬手将清馨抱了一下。 清馨从他怀里传来,像是想起什么,脸上有些诧异道,“小姐是怎么找到我的,又定下来这么周密的计划?” 第223章:一招击敌 两人已经走到颜笙门前,颜笙伸手直接将门推开,带着清馨走到榻子上坐下。 “这件事情,其实说来也不复杂” 清馨眼中全是好奇,颜笙分明是将她身上的所有好奇因子全都调动起来。 颜笙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还不忘让她吃桌子上面摆着的瓜果。 清馨却根本没有心思安心吃这些,她一把抓着颜笙的手,眼睛亮的好像要冒光,“小姐就不要掉我胃口了,你要是不说的话,我怎么能吃的下去呢。” “你看看你,永远是这么心急。”颜笙示意她稍安勿躁,“咱们也得等秋菊回来啊,也省着我还需要再说第二遍了。” 话刚说完,秋菊正好推门进来,手上带着一套洗的干净的衣服。 她脸上有些愧疚,“不好意思,我没有找到合适的新的,这是我的衣服,不过是洗的干净的,你要是不嫌弃就先穿一下对付一下,我已经让他们开始做了,应该明天就能有新的过来。” 颜笙有些诧异,“那清馨之前的衣服呢,我们来的时候特意多带了些的。” 秋菊呼吸一滞,她本来是特意绕过去,不想让颜笙知晓的,她的脸色有些为难。 “快说啊,是不出了什么事情。”颜笙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要像门外冲去,“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去问,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他们居然敢背着我欺负你们,这还了得。” 这就是在这个时代不适合,不然颜笙绝对要撸起袖子壮胆。 秋菊脸色一变,清馨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上前拉着颜笙的胳膊,“小姐这可使不得,咱们刚到这里,小姐千万不要因为我与他们起证明冲突,反正日子还长,咱们可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面慢慢清理,总要找一些可以培养的人不是。” 秋菊也是这个意思,“小姐不如在观察一段时间,把有危险的直接踢出去,也得留一些日后的心腹,否则咱们这样贸然出手,恐怕日后的日子会难过一些,也算是将人直接得罪死了是不。” “那你得告诉我清馨的衣服到底是怎么了。”颜笙气呼呼的坐下。抬头问秋菊。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秋菊将衣服交到清馨的手里,“当时清馨的事情闹得很厉害,所有人都以为清馨恐怕出不来了,因此就将清馨的东西都私下分了。“ “什么!”颜笙眼睛一瞪,“这是什么道理,不行,我一定要让他们将东西叫出来。” 清馨眼明手快的直接将颜笙恩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小姐怎么如今的性子如此急躁,先听秋菊说完嘛。” “你看你总摁着我做什么。”颜笙有些不满意,不过想来清馨也是虚弱的厉害,也就没有太过挣扎,就这她的手稳稳坐着。 “小姐不用担心,我已经找人追回来了,只是衣服他们有的已经送了出去,或者有穿到身上的,我觉得在要回来也不好,所以就自作主张的没有要回清馨的衣服。”  清馨点点头,脸上满是感激,“还是秋菊姐姐想的周到,这些衣服反正也不是特别贵重的,正好我也想换了,也就送给他们吧。”她转头安慰颜笙,“小姐别生气,不过是一点衣服而已,难道小姐脸这点钱都不舍得给我么。” 颜笙知道他是有意哄自己开心,不过心里也觉得确实没有追回的必要了,也就摆了摆手,无奈道,“罢了,既然当事人都不在乎了,我也就不多管闲事了,反正就是多备些银子被,也是换季的时候了,咱们找好裁缝,好好做几身得体的衣服穿。” 清馨与秋菊对视一眼,笑眯眯的点头,“奴婢谢过小姐。” “你们两个,越发能气我了。”颜笙对着茶杯叹气,“一定是和清馨待在一起时间长了,秋菊都学坏了。” 被点名的清馨脸一红,嗔道,“小姐。” “行了。不逗你们了,清馨你去换衣服,回来我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你们。” 清馨一听颜笙终于愿意讲重点,心底一喜,连忙捧着衣服躲到屏风后面。 因为心里一直惦记着,这次居然换衣服的速度出奇的快,竟然都没用上平时的一半时间。 颜笙忍不住揶揄她,“看看,我平时都没见过你有这么积极的时候,看来我都没有你的好奇心重要。”说完还假惺惺的抹了抹眼泪。 “小姐,你就知道取笑我。”清馨刚出来就听见颜笙揶揄的声音,说的满脸通红。 颜笙将脸上的笑意一收,抬手将清馨引到自己的座位边上来,“都过了这么久,你的脸皮还是如此的薄,我怎么能忍心不逗你呢。” “小姐你在这样我真的不能和你玩了。”清馨被说的脸上红的像是一个番茄一样,颜笙要是再说两句这脸上红彤彤的颜色就要滴出血来。 颜笙嘿嘿一笑,也就不再说,将脸色一正说道,“我现在就要将一切都告诉你们,还请诸位仔细倾听,最好还有一个听后的感想告诉我,当然了,最好都是赞扬我聪明机智的,否则是一定会被驳回的。” 清馨额头不禁滴下一大堆冷汗,却还是极其配合道,“小姐说的对,我们一定坚决听冲小姐的教导,永远追随小姐。” 颜笙换换点头,“孺子可教也。” “这件事情,说起来,还是挺神奇的,就是我偶然之间想起来的。”颜笙的眼睛微微眯起,眼睛像是透过了面前的景象穿越到了当时。 “那天晚上就是心里觉得有些不舒服,心里就觉得有些事情,我就起来在自己的屋子里面慢慢晃荡,因为我不想惊动秋菊,所以我的声音很小,几乎就会听不到。” 秋菊仔细回想了一下,最近晚上确实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当时我投过窗子看着院子,发现就这月光的院子里面有一个模糊的影子,我觉得好奇,就悄悄的趴在窗户的侧面看。” 清馨有些担心,“难道小姐就不怕他发现么,这样也 太危险了。”  颜笙抬头白了他一眼,“你当我是傻子啊,我当然是逆着光看的,我是偏着头躲在角落里面的,但是你知道的,我屋子的窗户底下放着一个桌子,你想象一下,我那个动作是多么的扭曲。” 秋菊两人忍不住顺着颜笙的眼睛像窗口望去,只见乌木的窗子底下确实摆着一个人手臂宽的一个桌子,颜笙当时站在侧面,还要保持不动衬着脖子向外面看,确实是挺累的。 脑袋里面的画面一补,两人皆对颜笙偷来同情的目光。 颜笙装模作样的叹气,“我也是为你们操碎了心啊。” 清馨性子急,直接问,“后来呢。” “后来?”颜笙趴在桌子上面有气无力,仿佛自己刚刚偷窥完,“后来就是我辨认出来了这个鬼鬼祟祟接近清馨房间的宫女就是小桃啊。” “小姐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清馨忍不住感慨,后半夜了,月光不算是充足的,再加上还有回廊的阴影,这确实是辨认起来听困难的。 听见有人夸自己,颜笙冲着两人挑挑眉,“也不用太崇拜我。” 秋菊也忍不住决定拦住颜笙的废话,“小姐还是没将事情说完。” 颜笙还在手舞足蹈的打算在动员大家夸一下自己呢,没想到手刚抬起来就被秋菊给打断了,这手放上去也不是,直接拿下来也不是,最后只能假装挠挠自己的头。 被噎的颜笙有些不开心,狠狠的瞪了两人两眼,这才不情不愿的继续道,“后来我觉得她有问题后,就一直吩咐暗地里监视她,这一监视,果然是发现了一些曾经没有发现的问题。 “她每天晚上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都会偷偷从房间跑出去,跑到墙角靠近假山的位置,蹲下去一段时间,然后在拍拍手回去睡觉。” 颜笙舔了舔有些干渴的嘴角,“我觉得有问题,就等了两个时辰,确定她睡着以后,才偷偷跑到那个位置,找了一会才发现那里有一个活动的砖块。夹缝的位置包裹着一个小纸条,我就打开看了一下,正巧发现,里面说的就是陷害清馨的事情,还有褚华宫发生的事情。 “难道小姐是早就知道我会被人带走么?”清馨面上闪过一丝疑惑。 颜笙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你看看你想什么呢,我怎么会提前知道,我就算是知道,也只会将你时时刻刻待在身边不让别人有机可乘,怎么会明知道是危险还会让你当诱饵呢。” 清馨知道颜笙是误会,连忙解释道,“小姐别多想,奴婢没有别的意思,奴婢宁愿当小姐的诱饵,只要能为小姐做事,清馨做什么都愿意。” 秋菊也连连点头,“我也是。” 颜笙没想到一句简单的话就能让对方如此感动,她轻轻将手抬起握住两人放在桌上的手,感受到来自两人身上的温暖,“我颜笙愿意穷尽一生的力量,保护你们平安富足。” 清馨心里感动,刚想说些什么,颜笙却笑着打断,“还有,后来呢?.....” 第224章:故意为之 “对啊,后来有发生了什么。”秋菊也忍不住问道。 “我既然发现了,就绝对不会放任她们的发展,小桃以为一切的做的天衣无缝,也为了防止不会引人注目,因此不会过多额去清馨的房间,我就衬着她不注意的时候,将他们放进去的东西偷偷带出来,一直留在我得身边。” “后来我发现,她一项将平时的情报放在自己的枕头边缘的夹缝处,直到今天,才在临走前,将早就准备好的药粉和这那个畜生的信放在一起。”故事也算说完大半,颜笙总算松了口气,咕咚咕咚喝了好几杯茶。 “小姐确实聪明。”这回连秋菊都忍不住称赞,只是面上还是有一丝疑惑,“这药粉小姐是怎么知道的,还有这太医小姐又是什么事情请到的,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说道这里,颜笙的脸色还是有些愧疚的。 “这件事情我本来是想交给你去办的,只是我发现,不知道为什么,她关注你的时候比我还要多,后来我想,有可能是她觉得我要是有什么事情一定会交给你去办,而且一个人经历有限,因此一定会比较多的将时间都放在监视你的身上,我也就是安全的多。” 秋菊慢慢有些明白过来,“这么说来,小姐是故意为之,用我来吸引他的视线,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事情办好。” 颜笙点头,“你说的是对的,却不是全对,我确实是用你吸引了她的视线,只是毕竟我不会武功,那里的地方又被封锁了,所以我就找了扶摇留给我的人,这才算是顺利的将事情办完。” 清馨重重叹了一口气,“原来这其中有如此波折。” 颜笙递过去一个你还是太年轻的颜笙,叹息道,“波折的还在后头。” “难道还有?”秋菊吸了一口冷气。 “那你以为。”颜笙叹气,“这程院判的脾气有多丑, 你们是知道的吧,这个程院判耿直 是出了名的,同样,这个冷眼旁观也是出了名的,这全天下恐怕是没有人不知道我和贺千慕不和的消息了吧。” 清馨想了想,他们确实是每件事情都轰动整个北炎,想要没人知道,恐怕是不可能的。 “我当时去找他就是吃了一顿闭门羹,后来我就找人打听,终于打听到,他的小孙子正好得了一个病,需要一个麒麟灵芝,只是这麒麟灵芝可是号称千万年难遇的奇药,这程院判虽然有最好的药材资源,却还是找了很久都没有找打。” 清馨想了想,“难道小姐有么?” 颜笙挑眉搓搓鼻子,“也是你运气好,之前哥哥恰好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这个麒麟灵芝,刚倒是不到一个月,倒是成就了你。” 清晰有些后悔,“小姐干吗用那么贵重的药材啊,清馨不害怕的,小姐在拖一段时间,我相信小姐一定会找到别的办法在救我的,何苦糟蹋了这个神药。” “这就是你不懂了。”颜笙戳了一下她的额头,“药材就是用来治病的,我不过是将它给了最需要的人,药的珍贵价值从来不是用他的稀罕程度来划分的,就算是再贵的,若是不能救人性命,那也是破烂一个。” “再说了。”颜笙抬手拔了一个瓜子,“这程院判的小孙子也是出了名的申通,孩子特比可爱,不管怎么样,还是都是无辜的,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我送去的时候也没想太多,不过程院判也确实是耿直,说什么也要还了我的人情,这才会出现今天的一幕。” “原来是这样。”清馨的脸上若有所思。 “可是小姐,我还是有一件事情不太明白。”秋菊忍不住插话。 颜笙心里明白,只是却等着秋菊开口问,就靠着椅子上,抱着手臂看向秋菊。 “虽然这周明远死有余辜,只是我们都是知道,这周明远和清馨绝对是没什么关系的,至于这小桃就更不可能了,那这个周明远亲手写的情诗到底是怎么来的。”秋菊双眉微皱,一点都没有想明白。 “这个嘛,说起来也简单,就是要费一些功夫。” “怎么说。”清馨一脸八卦的表情。 颜笙随手从身后拿了一本书,随意翻开,指着其中的一个字,“你们看。” 清馨两个还是没有看明白,“小姐。”清馨一脸疑惑,“小姐指着这个字给我们看是做什么。” 颜笙挑眉看向秋菊。 秋菊却没有说话,俨然是沉浸在思考中的模样,随后眼睛一亮,“小姐我知道了。” 清馨一脸崇拜的看着她,“那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明远虽然是个纨绔子弟,不过平时一定还是会被逼着写一些诗词歌赋,小姐只要将废纸收集回来,从哪些诗词歌赋中到自己需要的字,剪裁下来,然后细心粘好,这样就能拼成一个他自己写的情诗了。所以小姐一定是知道这种办法才将小桃的名字放上去的。” 颜笙拍了拍秋菊的脑袋,“不错,进步的很快,比清馨好多了。” 清馨撇撇嘴,“我就是这段时间不思考问题所以荒废了脑子,你等着再过一段时间,我一定会超越她。” 颜笙点头,“是是,你最聪明,我以后还等着清馨指导我的工作呢。” 清馨也不害羞,直接点头拍拍胸脯,胸前的纤维碎丝漂浮在空中,脸上带着一脸得意的笑容,“到时候小姐什么都不用想,就跟在我的身后,我一定会保护好小姐的。'' “我还是很期待这么一天的。”颜笙笑眯眯看向清馨。 秋菊抬头看向颜笙,“既然小姐已经知道了,清馨如今已经就回来了,那下一步该怎么做。” 颜笙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等。” “等?”清馨的声音有些诧异,“小姐说的等是在等什么?” “你看,你不是还说要成长么,到时候还要带我呢,如今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明白。” “小姐就知道取笑我。”清馨撇撇嘴,声音有些委屈。 秋菊也帮忙求情,“小姐就看在清馨刚回来的份上放过她吧,她的好奇心最是旺盛了。” 颜笙伸手戳了下清馨的额头,轻声道,“你啊,我还能等什么,既然贺千慕答应了要将这件事情调查清楚,我肯定是在等她的消息啊。” “哦,那我知道了。”清馨一脸兴奋,“小姐一定是想到什么事情,想给她捣乱吧。” 颜笙白她一眼,“还真是榆木脑袋,你好好想想,这是给你报仇雪恨的机会,你自己不放在心上就算了,还想给自己下绊子,没见过啊,没见过。” 秋菊也忍不住笑倒在颜笙身上,“小姐所得极是。” 清馨还是有些懵懂,“小姐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有些反应不过来。” 颜笙勾了勾手指,让清馨趴到自己的耳边,轻声道,“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不仅是不能给贺千慕造成一点阻碍,反而还要给他提供线索,你想啊,咱们都知道这件事情是贺千慕做的,上次的事情又闹得那么厉害,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在盯着这件事情,贺千慕一定是心烦的厉害,她不一定顶盯着谁当她的替罪羊。" “那小姐的意思是担心她乱咬人,所以才会如此着急的将证据慢慢的透露给他,当着众人的面,贺千慕又不能假装看不到,所以就知道只能将事情慢慢的往我们需要的地方上引,虽然不能直接将贺千慕怎么样,就是这么气气他也算是挺好的事情。” 颜笙默默的在心底给清馨点了个赞,这孩子总算是开窍了。 清馨脸色一喜,还想说什么,门外响起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秋菊先反应过来扬声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门外响起一个恭敬沉稳的声音,“回姑娘,是之前娘娘吩咐送过来的小堂姑娘过来了,此时正在大厅后者,奴才就想着过来先通知娘娘一声,也好在决定安置的情况。” 颜笙听着来人的声音不卑不亢,并且有条有理,大心里先是喜欢上几分,她摆了摆手,示意秋菊先不出声,自己则悄悄的走到门边,衬着门外不注意的情况下,一把将门拉开,直接从门内跳出来,冲到门口的小太监的面前。 门的响声确实将门口的小太监惊了一下, 只是很快他就将情绪调整过来,头虽然还没抬起来,还不忘对着颜笙行礼,“奴才给娘娘请安。” 声音输的平淡恭敬,没有一丝谄媚和唯唯诺诺的感觉,颜笙在心里满意的换换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规规矩矩跪在地上,扬声道,“回娘娘,奴才名唤小顺子,是皇上前几日刚刚排到褚华宫服侍娘娘的。” “你抬起头来。” 小太监没有一丝迟疑,直接抬头看向颜笙。 一张清秀的脸出现在颜笙的眼前,眼中的神色干净纯粹,像是没有被世俗污染的星子般璀璨。 颜笙心里满意的很,伸手走到他身边将他扶起来,还不忘帮他将膝盖上的灰尘拍了拍,“从今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服侍,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娘娘.....” 第225章:入了魔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宝蓝色服侍的小太监正从远处跑过来,脸上还是一脸焦急的表情,仿佛是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一样。 颜笙微微皱眉,几步上前迎着,两条柳叶眉微微皱起,眼中划过一丝不悦的情绪,“作什么竟然如此慌张。” 小太监没想到颜笙的脾气居然如此大,一时间竟然有些慌神,竟然忘了自己来的目的,想也不想就跪在地上对着颜笙求饶,“奴才一时忘了,冲撞了娘娘,还请娘娘海涵。” “行了,你先说是什么事情吧。”颜笙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小太监脸色一白,又行了一礼,这才道,“方才奴才看见赵婕妤冲冲忙忙走过来,像是有什么要紧事的模样,奴才怕耽搁时辰,因此提前来请娘娘。” “那你不早说。”颜笙心里恼火的厉害,这个小太监确实太不经用了一些。 赵婕妤最近好久没有到自己的宫中来了,如今恐怕是真的有什么急事,想到这里,不知为何颜笙心里竟然紧张的厉害,一时间竟然手心都开始发凉。 秋菊走到颜笙身边将她的胳膊扶住,轻声安慰,“小姐不用担心,奴婢想了一下,这宫中也就只有贺千慕有可能会对赵婕妤不利,只是她如今恐怕是不得空的,小姐也不用太过担心。” “你说的我都知道,只是我心里还是放心不下。”颜笙换换摇头,这一回头发现刚回宫的清馨竟然也跟在身后,颜笙直接挥手,“你先回去歇着,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我和秋菊去看看就行,你去休息一下,等我们回来。” 秋菊也点头附和,“我看你的脸色还是苍白的厉害,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两人的脸色难得的慎重,在加上清馨确实身体也有些乏累,也就将急行的脚步停下,轻声嘱咐,“小姐行事万万不可急躁。” “我知道,你好生休息。”颜笙叮嘱后就直接带着秋菊用更快的步子向着大厅走去。 还没进门,果然就已经听见大厅中压抑的哭泣声。 颜笙心底一沉,几步走上去,直接将身子停在赵婕妤的身边,将手中的帕子递给他,柔声问,“你这是怎么了?” 赵婕妤先是感觉自己的脸上一凉,本来已经变得热辣辣的脸顿时好受了许多,就想是沙漠中独自行进许久的人,终于见到了一片清澈的湖水,她几乎用着撕扯着灵魂的力气伸手抱着面前一脸关怀的颜笙。 “你这是怎么了?”虽然见面的时间不多,颜笙心里还是明白的,这赵婕妤绝对不是那种为了一点小事就伤春悲秋的性子,如今出现这样的情况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大事情。 她将手抬起来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哄小孩一样,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赵婕妤还是不说话,甚至呼吸还算平稳,只是颜笙身上穿了三层的衣服的肩膀也明显感觉肩膀开始一片湿润。 这点湿润却像是透过颜笙肩膀上那点几乎不能看见的马孔一路淌到了颜笙的心里,竟然将心里也哭的湿漉漉的。 颜笙又将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却也不着急催他,一直蹲在地上,任由赵婕妤将自己身上的大半重量全部交给自己的身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颜笙的肩膀甚至都已经麻到感觉不到一丝重量的时候,赵婕妤的呼吸声已经接近正常人的平稳状态。 颜笙松了一口气,挺着已经僵硬大半部分的身子直起来对着赵婕妤,“说罢,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赵婕妤今天的头发好像格外散乱,竟然将大半部分的脸都遮住了。 赵婕妤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僵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颜笙觉得有些不对劲,正想伸手将赵婕妤脸边上的头发分开,最起码让她呼吸一下周围的空气,这头发一档,恐怕是连呼吸都会变得困难。 谁知这赵婕妤像是早就想到颜笙额动作,慌忙的将头转到另一边,竟然像是躲着她一样。 颜笙心底一沉,用眼神示意赵婕妤身边的宫女,声音低沉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婢女的脸上闪过为难的神色,眼中是化不开的担忧,脚步在地面上搓了搓,叹气刚要说,赵婕妤却突然出声,“姐姐不用担心,没什么的。” “胡说。”颜笙将赵婕妤的身子扶正,“你最好将事情告诉我,天大的事情有我给你顶着,你要是不告诉我,我们除了干着急都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 颜笙已经将道理讲的很明白了,赵婕妤想来心里也是明白的,她的身子有些犹豫,最后还是缓缓摇头。 颜笙的心里有些失望,手从她肩膀上收回,声音也冷了一些,“你要是没什么想说的,我也不逼你了,你一会在我这吃完饭吧,就权当是散心了。” 赵婕妤听出颜笙话中的不满意,呼吸一滞,轻声道,“姐姐是不是生我气了。” 颜笙缓缓摇头,“我知道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的秘密的,你的事情要是不想说我也不会强求,只是你不说我确实没有办法帮你解决问题,只能想着一些法子让你开心一些罢了。” 赵婕妤面上闪过一丝纠结,她的手拉着自己的袖子来回捏了捏,却还是下不来狠心将自己的事情说出来。 颜笙将她的为难全部看在眼里,半晌轻声道,“算了,我知道你是为难的,既然如此咱们就不说了,清馨今天回来,我吩咐了人准备上好的饭菜....” “姐姐。”赵婕妤突然出声打断,“方才是我不对,只是这件事情确实有些难以启齿,我.....” “我知道米一定是有什么为难的。”颜笙将刚起来的屁股又重重坐下去,身上整理好了一个姿势,对着赵婕妤,“说罢,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赵婕妤头越来越低,最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鼓起勇气,一把将脸上的头发分开对着颜笙,“姐姐看。” 适时颜笙正抬头对着赵婕妤的方向,她的手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没有一丝犹豫的将头发粗暴的分到自己脸的两侧,像是将最后一层遮羞布扯下来一样。 这头发散去的同时,秋菊也正将视线转到赵婕妤的脸上,当她终于将她的脸看清的时候,就连秋菊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怎么会这样。”颜笙直接站起来走到赵婕妤的方向,手缓缓的伸向赵婕妤的脸,又像是怕碰到一般,手指尖不停的拳起。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做的?”颜笙越说越激动,最后眼睛都已经像是入了魔一般的红了起来。 赵婕妤的皮肤是极好的,就像是上好的羊脂白玉一般,脸上甚至连一个稍微大一点的毛孔都看不到,曾经颜笙有一段时间还是羡慕的厉害呢。 如今这曾经让颜笙都羡慕不已的脸的右侧竟然分布着四道尖锐的血红色口子,并且排列整齐,即使是进来这么久了,这血色的口子里面还有鲜红的血液从里面渗出来,在这白皙道透明的皮肤上,显得更加狰狞。 颜笙的眼眶有些红了,这脸可以说的上是女人最宝贵的东西了,怎么会这样。 她颤声对着赵婕妤,“你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怎么脸竟然伤成这个模样!?”她连忙转身对着秋菊喊道,“快去叫太医,在去我的房间将哥哥给我的玉容膏拿来,越快越好,快去!” “我这就去。”秋菊脸上也有些难看,甚至连自称都来不及注意。 赵婕妤刚有些好的眼眶又有些湿润了,她眼中满是感激的神色,将颜笙的手拿到自己的掌心中小心的握好,“姐姐不用担心,不过是一些皮外伤,养一下就好了,就算是....”她吸了吸鼻子,“就算是不好也没关系,反正我也是注定要老死在这宫中的,脸上就是难看了一些也不要紧,反正皇上向来是不喜欢我的,就算再坏也不过是去街上要饭而已的。” “你怎么这么傻!”颜笙脸色有些凌厉,“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婕妤缓缓摇头,“不过就是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姐姐千万不要因为我再去和任何人起冲突。” “那不行。”颜笙这回出乎意料的坚决,将赵婕妤的手从自己的手心拿出来,起身给秋菊腾出来地方给赵婕妤上药,“既然你叫我一声姐姐,我就不会放任你不离。” 秋菊将玉容膏沾到棉花上,轻轻的涂在赵婕妤的伤口上,脸上也是不赞同,“娘娘既然当我们小姐是姐妹,就不该有所隐瞒,我们小姐也不是糊涂的人,你有什么直接说就好了。” “这....”赵婕妤咬咬牙,“既然姐姐这么说,我确实不应该再有所隐瞒了,只是姐姐一定要答应我,听过以后就当做从来没发生过,千万不要为了我去做什么事情,否者我的心里是绝对过意不去的。” 颜笙为了稳住他只是缓缓点头道,“你说吧?” 第226章:易容 “姐姐可还记得上次我和姐姐说的,我宫中的丫鬟似乎对我不是那么信服?” 颜笙坐在座位上缓缓点头,这件事情她确实记得,当时还答应等忙完后要去帮她处理一下呢。 赵婕妤看着颜笙的表情是将事情想起来了,这才任由秋菊将最后最后一下的药擦完,说道,“从姐姐处回去后,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对他们太过和善,还是我自己有什么做的不好的,才会让他们如此对我。” “你啊。”颜笙有些心疼,“你要是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可以和我说,何必如此心急。” 赵婕妤感激的看向颜笙,缓缓摇头,“姐姐最近的事情那么忙,我听说清馨姑娘的事情后,也打听了一下,只是人微言轻,没有帮到姐姐。” “我知道你的心意,这件事情难为你了。”颜笙真的是感激的,不只是为了这张与花棠相似的面孔,更是为这她那颗真心待自己的心。 赵婕妤有些不好意思,“姐姐这么说可就是折煞我了。” 颜笙知道如今也不是议论这件事情的时候,也就不再啰嗦,“然后呢?” 赵婕妤的眼睛渐渐眯起来,声音竟然开始变得飘忽,仿佛那时候的事情再次浮现在眼前一般,“最近回去后我想了很多,所以就尝试用另一种方式对他们,我知道我在宫中没有地位,跟着我是委屈了他们,所以我平日里也就不多麻烦,今天早上实在是难受的厉害,就找了个人,让她去帮我拿点皇上之前赏给我的桃子过来。” “没想到.....”赵婕妤的呼吸开始急促,情绪明显变得激动,“她不去办也就算了,甚至出言讽刺我,还要冲到我身边打我,我气不过就挥手打了她一巴掌,没想到这一巴掌竟然打出了众怒,院子里面的人都像是疯了似得冲到我的屋里,那种感觉就像是他们是主子,而我是奴才。” “然后呢?”颜笙的眼底有些阴沉,声音却保持一种温柔的状态。 “然后....”赵婕妤冷笑,“居然有人当着我的面,像我吐口水。”就算是过去这么长时间,在想起的时候心里还像是燃起一把火,“我是在是忍不住,直接将她踹了出去,还不忘出去找侍卫将这两个胆大包天的奴婢拖出去乱棍打死,只是心里还是难受的厉害,所以我才想到姐姐这列散散心。” “你宫中的宫女居然如此胆大包天,无论如何你也是皇上讽刺的婕妤,就不是几个宫女可以这么对待的,也就是你将他们处死了,不然我应让他们死的更加难看。”颜笙一拍桌子,柳眉倒竖,竟然难得的真的动了火气,“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这帮人的,你先在我这里休养,我明天就去帮你教训这帮人。” 赵婕妤虚弱的笑笑,对着颜笙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声音轻柔,“姐姐不用担心,通过这件事情我已经想明白了,日后我绝对不会对他们留有一丝情面。” “这就对了。”颜笙终于觉得赵婕妤说了一件让自己认可的事情。 赵婕妤将头边的头发放到自己的耳边,嘴角扯出一个苦笑,“只是心里毕竟是有些生气的,走路的时候难免快了一些,也就没注意,不想到竟然撞到了一个人,也就是她将我的脸化成这个模样。” “难道是贺千慕!?”即使是想到这样的可能性颜笙也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是起了一把火,她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赵婕妤的身边,“你老实和我说,你脸上的伤是不是她弄得,我就应该想到,这宫中除了他怎么会有别人有这样的胆子,来如此对你。” 说完还是不解气,颜笙直接从赵婕妤面前站起来,也不等她的反应,就要直接向外面冲。 赵婕妤没想到颜笙居然这么大的反应,吓了一跳,直接一把抱着颜笙的胳膊,“好姐姐,你可千万别冲动,你倒是听我说完话啊。” 颜笙摇头,“这还需要说什么,这不会明显的事情么,这贺千慕居然如此不要脸的欺负你,还将你的脸毁了,又陷害清馨,衬着现在那帮老女人还没有走,我好去帮你们讨回公道。” 赵婕妤被吓得面色一白,惊声到,“姐姐千万别去。” “你都这样了,你还拦着我做什么!”颜笙有些生气,“你要知道,你一味的逃避只是会让对方更加猖狂,你的处境只能是越来越艰难,这次你一定要让他们知道你的厉害。” “小姐。”秋菊也显得有些不赞同,帮着赵婕妤将几乎暴走的颜笙拉回来,“赵婕妤明显没有将事情说完,小姐这是着的什么急啊。” 赵婕妤连忙点头,很怕自己说的那句话又将颜笙刺激到了,连忙给颜笙倒了杯茶水让她缓了缓,轻声道,“姐姐还没听我说完,我脸上的伤确实是和皇后娘娘没什么关系的。” 颜笙将茶杯接过,这算是缓了口气,却还是有些愤怒的感觉,“就算不是她也是和她有关系的人,看你的样子分明就是受了委屈后却根本没有出气,反而被别人欺负了,这宫中加我就三个女人,不是她身边的人还能是谁。” 赵婕妤沮丧的点点头,“姐姐说的没错,就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左膀右臂中的右臂,碧桃。” “碧桃?”颜笙觉得这个名字听来新鲜,“我怎么没有听过这个名字,还有,这个左膀右臂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跟不上宫中的潮流了,连这些小道消息都不知道了。” 赵婕妤示意秋菊将颜笙带到原来的座位上做好,这才轻声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也是最近为了清馨姑娘的事情才对这些事情留心了一些,这个左膀右臂就是宫中对着皇后身边两个丫头的戏称。” 戏称这个词一出来,自然大家心里就有数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皇后刚进宫的时候,为了拉近和别人的关系,因此在刚开是的时候,对宫中你的所有下人都特别宽容,但是时间倡议后,有的人就觉得皇后是好欺负的,再加上皇上几乎从来没有踏进过皇后的宫中一步,因此大家都在私底下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那段时间皇后应该是吃了不少苦头的,还是她身边的叫蕊秋的丫鬟,突然改变了策略,在宫中开始大肆惩罚对皇后和他们不尊敬的人,而且惩罚的刑罚极其残忍,一时间宫中人心惶惶,很怕下一个降落事情到自己的头上。” 赵婕妤缓了一下有些干裂的嘴巴,轻轻叹道,“犹豫他们行事太过狠毒,因此招致不少怨言,最后甚至都惊动了从来都不管后宫的皇上,皇上那次确实发了很大的火,从那以后皇后与蕊秋确实是收敛的一些,只是他们想了一个法子,将这种惩罚人的事情交给别人去做,这个被选中的人就是碧桃。” “那这个碧桃一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了?”颜笙觉得他们选人一定是有什么规律的。 谁知赵婕妤却缓缓摇头,“这个人本来只是皇后宫中最不起眼的一位,甚至还是最丑陋的,就因为她长得丑,当时的太监担心会引起皇后的不适,就将她掉到了最下等的打扫庭院清理马桶的位置,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竟然就让皇后看上了,一夜之间就变成皇后的臂膀。” 颜笙眼中划过一丝轻蔑,“贺千慕如今对自己竟然这样不自信。” 赵婕妤缓缓点头,这也是她觉得最想不明白的,这皇后虽然说不上是倾国倾城,好歹也算是个清秀佳人,容貌也是中等偏上的,这找了一个如此丑陋的丫鬟放在身边确实也是不好看。 秋菊却不这么认为,“奴婢是听说过一些这个碧桃的事情,碧桃的名字虽然好听,只是她的狠毒却比任何人还要严重,她处理人的手段是是个蕊秋都比不上的,而且她心眼极小,瑕疵必报,当初说过他丑的人,还有当时安排她去刷马桶的太监,都被她意义清理干净,而且死装极其残忍。” “原来还有这么个事情。”颜笙若有所思,一脸震惊的看着赵婕妤,“你的脸难道是因为她!” 想起但是的情况,赵婕妤眼眶一热,缓缓地点了点头。 “原来真的是她。”秋菊脸上闪过一丝担心,“如果是她就有些不好办了,赵婕妤若是得罪了她,如今就算是她将脸给划了,也还是会再次找机会打击报复的,赵婕妤恐怕是会有生命危险。” 颜笙眼睛一沉,随即转身吩咐道,“你么去讲赵婕妤的生活用品带到我的宫中,这褚华宫大大小小一共有数十座宫殿,怎么也能找到赵婕妤满意的地方。”她将眼睛转向赵婕妤,“这段时间为了你的安全,你就不要离开我的院子,记得,谁找你你都不要离开。” “还有。”颜笙吩咐秋菊,“你多找几个人,将今天的那个小太监也带上,我们等你回来。” 第227章:万千感慨化为一声叹息 “是,小姐。”秋菊也不是啰嗦的人,点点头就直接离开。 赵婕妤面上闪过一丝犹豫,“姐姐如今这样庇护我,恐怕也会遭到这个碧桃的憎恨,无论如何我也会个妃子,晾他也不能对我真的在做些什么,姐姐不如让我回去吧。” 颜笙面上闪过一丝不赞同,摇头摇的比谁都坚决,“要是平时我也就依了你,倒不是害怕被连累,主要还是你大小也是个娘娘,丫鬟就是再过分也不会威胁到你的姓名,只是如今贺千慕被我气成这个模样,在加上最近听说边疆似乎也除了什么事情,皇上最近是万万没有时间来处理后宫的事情的,你还是在我这里最安全。” “姐姐,我又给你添麻烦了。”赵婕妤面上划过一丝愧疚,声音也小了一些,嘴角带着一丝苦笑,“我果然是个麻烦。" “行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颜笙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我已经找人将你的住处安排好了,你就住在我边上的房间,也算是安静一些,有什么事情也可以相互照应着。” “谢姐姐。”赵婕妤起身想要行礼,颜笙一个箭步上去将她的身子摁下,面上带着一丝不赞同,“你现在身体不好,你还是坐着吧,咱们之间也就不需要这些没有用的礼节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去休息吧,还有,我会让他们将玉容膏送过去,你记得隔一段时间就涂上,大概两三天就能见好了。" 赵婕妤缓缓点头,也就不再推辞,当一个人真心待你的时候,若是自己推三阻四反而会凉了对方的心,曾经自己那么长时间的混迹在江湖在流浪,见过的人见过的事情并不少,若是这点事情都不知道的话,估计也早就活不到今天了。 颜笙看着她今天格外忧郁的眼神,心底也有些低落,又叮嘱了几句就直接离开。 赵婕妤身边的秋禾上前,轻声问道,“娘娘可还有什么别的打算,?” 她将头微微测过打量这自己的身边唯一陪伴的婢女,心底竟然升起无限的悲痛,只是面上却不在露出分毫,万千感慨化为一声叹息。 “没什么,带我回去休息吧。” 秋禾的了命令,直接绕道赵婕妤的身边,小心托起她的右臂轻轻向外面走去。 颜笙匆忙像门外走,由于脑子里面一直想着什么事情,也就没有分出来心思将周围的环境仔细看清楚。 清馨走到她身边的时候正见着颜笙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一般围着一个地方来回走了三四遍,偏偏自己还没有发觉。 清馨探口气,换换走到颜笙身边行礼,“小姐这是做什么呢。” 颜笙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根本没有听见身边的脚步声,倒是被清馨的声音吓了一跳,直接蹦起来惊声到,“谁!” 清馨看着颜笙双目圆瞪,呼吸急促的模样,分明是被吓得厉害,一时间心底有些后悔连忙赔礼道,“小姐别担心,都是我不好,不该吓你的。” “算了,你又不是故意的。”颜笙摆了摆手,“说罢,你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清馨晃了晃脑袋,“奴婢只是在屋子里面带着,又什么消息都收不到,有些担心,就来看看。” “行吧。”颜笙带着清馨按着原来打算的路走,“赵婕妤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最近会住在咱们的宫中,就是我隔壁的屋子,你要是没意思的话可以找他说说话,她一个人没有任何背景在宫中,确实是受了很多委屈。” 清馨想起之前听到的一些消息,心里也是有些同情这个赵婕妤的,“确实,我也听说过一些事情,赵婕妤在宫中,有的时候甚至连丫鬟仆从都不如。” “唉,真希望将来有一天她能离开这个地方,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颜笙的声音越来越清,赵婕妤如今的样子难道就不是将来的自己么。 清馨感觉出来颜笙的低落, 连忙转移话题道,“我看小姐这不是要回到自己房间的路,难道是有什么事情么?” 经过清馨一提醒,颜笙才想起一个十分严重的事情,方才那个小太监可是老早就告诉自己之前那个宫女已经来这里报道了,自己这都把她忘了。 她伸手将清馨的手扣到自己的掌心,一使力气攥紧胳膊,“咱们可得赶紧走,刚才的事情可是耽误了很长时间,要是咱们在不快点,遇见个死心眼的,要是一直跪在地上,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那咱们就快点走吧。”清馨虽然身体还是有些虚弱,这脚步还是快的很,竟然比颜笙跑的还快。 两人一路又笑闹了一会,不过脚上的功夫倒是一点都不放松,用了比平时短一半的时间就到地方。 还没到近前,清馨的眼神倒是比颜笙好事一些,果然看见地面上规规矩矩的跪着一个宫女打扮的人,这宫女确实是好别的不太一样,一看就是受过专门训练,并且一直坚持着按着规范进行的。 楚清接收皇宫后正是在北炎风雨飘摇的时候,没有什么特殊精力再去纳妃。之前楚奕遗留下来的女人都被楚清直接排到皇家墓地看门去了,或者有的干脆就出家了,这后宫能算的上的主子就只有颜笙,贺千慕还有赵婕妤而已。 贺千慕刚开始又不肯管,颜笙更不会管,这赵婕妤别人不找他麻烦就行了再说管了也不一定有人听吧。 这后宫中没有主人管,当然这帮下人就开始各种不听话,整个皇宫乌烟瘴气,有些宫女甚至见了颜笙都不行礼的。 有了这些事情的铺垫,才越发能体现出这个宫女的可贵。 在这没有任何人带的屋子里面,她一个人正跪在中心的位置,不偏不倚,腰背挺得笔直,就算是侧面的仔细打量对比也能看出绝对没有一丝的歪斜痕迹。 对着这样一个人,颜笙确实是心存敬意的。 她慢慢走去过,自背后将她托起,轻声道,“你先起来吧,地上凉。” 要是寻常人被这样一下,就算是不失声尖叫,最起码脸上也是要流露一些情绪的,只是这宫女只是稍微的眼中带着一丝惊讶后就没有表露出一丝多余的情绪。 颜笙心底满意的厉害,随即引着众人慢慢往大厅上的桌椅上带,还不忘走路稍微慢一些给这个小姑娘一些缓冲的时间。 清馨给她倒了杯茶水放在她的手上,轻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宫女对着清馨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奴婢叫青鸾。” “青鸾。”颜笙慢慢将这名字咀嚼一遍,眼中带出温暖的光芒,“好名字。” 清馨也一脸惊喜的看着她,眼睛弯成一汪新月,“你的名字真的很好听。”随即又疑惑的看向她,“如今看你的感觉,真的和堂上大不一样呢。” 青鸢将视线转向颜笙,牙齿轻轻咬着嘴唇笑着道,“这是娘娘特意叮嘱的。” “小姐?”清馨觉得有些诧异,“这是你安排的,难道你们早就认识?” 颜笙嘴角挂着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轻声道,“我们确实算是老相识了。” “怎么说?”清馨坐在边上,一脸专注听故事的模样。 “这件事情,还得从很久以说起,那时候,皇帝还是楚奕。”颜笙对着青鸢挑了挑眉毛,示意她将接下来的事情说给清馨听。 青鸢嘴角挂着一个温暖的笑意,对着清馨道,“当时我还是坐着洒扫的工作,当时娘娘真是与先皇后说完后,一个人在院子里面逛着,真是娘娘当时魂不守舍的,没有注意到前面的池塘,险些跌倒,奴婢当时就在那附近,所以就出声提醒了娘娘。” 她看向颜笙,“我们就是那时候认识的。” “对啊。”颜笙回忆起当时的时光,“我回头以后正看见一身宫女的她,别的先不说,当时竟然觉得她就像是天仙下凡一样,我心底当时就喜欢的不得了。” “所以青鸢当时就吸引小姐的注意力了,只是当时小姐是宁王府的人,没有办法将青鸢放到自己的身边。”清馨又顺着这条思路发散性的想了一下,随即眼睛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难道小姐这次就是为了将青鸢光明正大的放在自己身边?”清馨越想越觉得可能,看着颜笙的眼神越来越崇拜。 “小姐你简直太厉害了吧,这都能想到。” 颜笙两人对视一眼,颜笙哈哈大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她拍了拍清馨的肩膀,一脸佩服的模样,“不愧是我的丫鬟,和我想到一起去了,只是这次确实是她看见的,而且她看见的可不止这些。” 清馨越发好奇,“难道还有什么更肮脏的事情?” “这个你确实猜对了,没有最肮脏,只有更肮脏。”颜笙的眼中划过一丝不屑,“这贺千慕在宫中简直大胆的厉害,只是稍微伪装一下就敢去做这种干事情。” 清馨想起什么,像是担心自己说出自己心中所想一样,轻声道,“小姐,你不会是....” 第228章:活活咬死 “你说对了,我们确实是有证据的。”颜笙说话的声音有些淡淡的,显然是根本就不将这所谓的证据放在心上的样子,“只是这个证据最后还好被我亲手烧掉了。” “为什么啊?”清馨觉得不可置信,“这是个多好的机会,就算是皇上又有包庇,这样一个德行有亏的皇后是绝对不会被任何人允许的,那样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将她从皇后的位置退下来,倒是要是再去修理他不也是省事很多么?” “淡定。”颜笙抬手将清馨已经激动到站起来的身体摁倒座位上,“你看看,总是如此急躁的性子,你倒是听我说完啊。” 清馨很是不服气,“小姐要是不给出一个合理解释,我是不会听的。” 颜笙对着青鸢挤了挤眼睛,走到清馨身边慢慢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轻声道,“你要明白,如今咱们在中宫中可以算是步履维艰,第一,楚清不喜欢我,就算是我有将军府的势力也不行,我不能在将哥哥他们牵扯进来了,第二,贺千慕如今却是是皇后,就算我不想承认,有些时候我们都不得不对他们低头。” 颜笙说的每一个字都现实的让人心里难过,不过清馨却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每件事情都是真的, 是他们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颜笙看着清馨呼吸慢慢平稳,心底也松了口气,“我让青鸢在贺千慕面前装成一个软蛋,就是为了让贺千慕放心, 不要对青鸢起疑心,虽然如今青鸢作证已经成为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吃,只要她一天没有将贺千慕得罪死,我都是有能力将她保住的。'' 青鸢也缓缓点头,“这都是我和小姐当时商量后得出的结论,这是最好的办法, 我有危险倒是没什么,只是就算说出去也不一定有什么作用,这件小事都不如当时她通敌叛国来的严重,当时他都没有任何事,何况是如今呢,贺千慕要是集中精力对付我恐怕也会给娘娘惹来麻烦,这样才是最好的办法。” 清馨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贺千慕抓来活活咬死,“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咱们就这样放任贺千慕如此肆意生活,难道花棠的仇我们就不报了么。” “报仇,当然报仇。”颜笙将放到清馨身后的手拿回来,放在自己的身侧,声音蹙的冷了下来,“既然这样,我们还是从楚清的那里下手,贺千慕唯一的依仗不过是楚清对她的喜爱,从这个点突破,应该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小姐可是想到了什么?”清馨抬头望向颜笙,眼中的期待仿佛已经要溢出眼眶。 “我.....” 颜笙刚想说什么,门外却想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比脚步声更着急的是声音,“娘娘不好了,出事了。” “怎么了?”颜笙直接将门拉开对着来人,皱眉道,“出什么事了,这么慌张。” 小太监一路急行而来,衣服甚至都已经跑的有些松散,额头上带着细密的汗珠,脸上苍白的厉害,他看见颜笙,匆忙行礼,“回娘娘,你快去看看赵婕妤吧,出大事了。”  青鸢两人正跟着颜笙一起出来,听见消息脸色不禁一变,清馨直接问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小太监艰难的咽了一口,眼中竟然闪过一丝恐惧,“我,我。”小太监嘴张了几次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最后化作一句叹息,“娘娘就不要为难奴才了,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颜笙一听就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也就不多说,直接想着赵婕妤住的院子里面跑去。 还未近前,里面就已经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颜笙呼吸一滞,心底一个不祥的念头隐隐浮现。 她几步跑到门口焦急转圈的丫鬟面前,一把拉过她的袖子急声问,“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丫鬟一惊,正要尖叫,回头正看见颜笙焦急的脸,声音有些哽咽,“娘娘,赵婕妤她....她的脸毁了。” “什么?” 清馨心底像是被谁豁出来一个口子一般,她直接将面前的门推开,越过门口的屏风向床边走去。 此时的床边已经围了一堆人,边上甚至还有一些太医待在那里,众人俱是束手无策的表情,甚至有些平日里还算老实的丫鬟,此时已经小声哭了出来。 颜笙看的心烦,直接将他们推到一边,走到床边。 一张鲜血淋漓的脸映入颜笙眼帘。 床上的人是谁? 不知为何,颜笙突然很想将头转过去,她不想看,是不是不看就能当做一起都没有发生? 颜笙心底大片的酸涩勇气,随即又被滔天的愤怒掩盖。 床上还在痛苦挣扎,险些昏迷过去的人,竟然像是得到了什么召唤一样,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光芒冲的一时还有些不太适应,她将挠着自己脸的一个手掌微微t抬起,当着面前的灯光。 虚弱的笑了笑,“姐姐来了....” 这笑意放到颜笙的眼里,竟像让她心中的酸意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她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 她抬手抓着赵婕妤还在抓着脸的两个手掌,死命的摁住,回头吼道,“你们是死人么,就不知道先将她的手摁住。” 众人从未见过颜笙发这么大的火,吓得腿一软直接瘫软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娘娘息怒。” “息什么怒,我要你们不惜一起代价将赵婕妤的脸治好。” 清馨他们刚走到门外就听见颜笙怒吼的声音,心底一惊,越过众人直接冲进屋里,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小姐....” 清馨将视线刚对上颜笙,却发现她正以一个诡异的姿势趴在赵婕妤的上方,她忍不住将眼睛转到赵婕妤的方向,这一看之下,忍不住惊叫出声。 若不是颜笙胳膊下面那个人的衣服分明是婕妤的服侍,清馨是绝对不敢认的。 那女子的脸此时已经血肉模糊,甚至已经辨不清五官,整张脸上都是鲜红的颜色,还有皮下翻起的肉末,变成一条条覆盖在赵婕妤的脸上。 不,那几乎不能称之为脸,那分明是附着在骨架上的肉。 那鲜红的肉抹还随着两人的挣扎一颤一颤的,就算是见惯了战场的将军也会不寒而栗,何况是养在深闺中的女子,清馨只是看了一眼,身上的汗毛都已经竖起来了。 青鸢明显要比清馨好上有一些,虽然受她的影响,却也不忘记问身边的太医,“你们可找到什么能然赵婕妤稳定下来的法子,这脸有几成把握能回到原来的样子。” 太医们已经让颜笙吓得慑慑发抖,如今根本就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只有一个还算是年轻一些的太医对着青鸢行礼道,“我们也没有法子,已经想了很多办法了,这赵婕妤竟像是封魔了一样,我们下去的汤药竟然一点作用都没有,甚至,还隐隐有家中的样子.” “什么!?”颜笙的声音突然传来,她望着众人的眼中似乎带着火花,“你们这帮庸医,居然还给加重了。”她像是疯了一样的吼出来,“都给我拖下去,打死。” 清馨一怔,她从未见过颜笙如此模样,若说赵婕妤是疯魔了,颜笙的样子竟然比赵婕妤还要骇人几分,颜笙几乎从未对下人如此喊叫过,如今竟然要将太医处死,就连清馨都觉得不可思议。 众太医一听,脸上登时出现灰白的神色,有的已经跌坐在地上,像是被吓傻了,还有一些能勉强动的还不忘连连磕头求饶。 “还等什么。”颜笙声音一寒,“难道还等我自己动手么?” 身边的太监浑身一抖,战战兢兢的走到众太医身边,这帮太医都是太医院的元老级人物,要是真的让他们给杀了,到时候皇上怪罪的时候,贵妃一定是没事的,那他们可就不用活了。 颜笙会头看着已经被吓傻的小宫女,喝道,“你们还不去找大夫,快去。” 小宫女被吓得直接跪在地上,随即点头道,“奴婢着就去。” 清馨望着颜笙,心里却是比谁都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的。 花棠的事情是他们心里永远的痛,如今有一个和花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却在颜笙的眼皮底下直接脸毁了,相当于在颜笙的面前重复花棠的故事,颜笙怎么能受得了。 清馨起身对着青鸢使了个眼色,自己对着太医们轻声说,“你们是随我来。” 众太医听见清馨的话,心底悄悄的松了口气,看样子应该吧不会要了他们的命。” 青鸢看着他们离开后,低头想了一下,随即挥手将站在门边的一个小宫女叫来,轻声对着耳边说了些什么。 颜笙对周遭的所有事情都没有任何反应,她的脑中心中有的都是赵婕妤得脸,此时她不单单是赵婕妤,更像是花棠,面前的血肉模糊的脸与记忆中花棠最后的眼神无限重合,颜笙的心像是被无数双手撕扯。 赵婕妤睁开眼睛,用已经不能称为嘴的嘴说了几个字。 颜笙仔细想了一下,眼睛突然睁大。 第229章:另一个世界 颜笙的眼中竟然升起一丝慌乱,她将赵婕妤脸边的手紧紧抓住,声音是从为有过的郑重,“我不准你这么做。” “姐姐,你听我说。”虽然是血肉模糊,赵婕妤的眼睛竟然是从未有过的明亮与坚定,她反将颜笙的胳膊握紧,慢慢往自己身边拉,“姐姐你一定要听我说。” “我如今已经是强弩之弓,就算是在怎么努力这一辈子也会缠绵病榻,你是知道的,我天生里骨子是软弱的,本来就是一点小伤,我是不想将她放在心上的。” 她无力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呼吸甚至已经逐渐微弱,“只是没想到这个女子居然如此歹毒,将我的脸,我的脸毁成了这个模样,姐姐不用安慰我,我自己的身体还是知道的,姐姐只需要按着我的意思做。”她的声音已经带着一丝祈求,“这是我唯一的心愿,难道姐姐也要违背么。” 颜笙将头转过去,实在是不忍心看着她眼中的祈求还有希望,她怎么忍心,怎么能..... 赵婕妤的手一点点握紧,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竟然想抬起来身子。 “你这是做什么、”颜笙心底大惊,连忙将赵婕妤摁倒床榻上,还不忘小心将周围的被子盖好。 身旁的秋禾见状,眼睛已经哭到周围浮肿起来,却还是忍不住张口到,“贵妃娘娘你就听我们娘娘一言吧,恐怕,从今以后就没有机会在相见了。” “你胡说什么。”颜笙准头瞪她,她不想听不要听,如今都是什么时候了,还不忘利用自己的身体,她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 赵婕妤像是没有听见颜笙的声音,嘴巴一张一合的勉强将自己的想法轻声说出来。 “我确实是活不成的,就算是姐姐今天救了我,以后我还有的是时间来了结我的生命,你是知道的,我人微言轻,在这宫中本就不是我该带的地方,如今死了也好,姐姐的事情我也知道,就算是我对姐姐这段时间对我照顾的感激吧。” 颜笙的声音有些哽咽,“我才不要你的感激,你要是真的感激我,就给我好好的活着,没有什么事情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 一阵沉默,赵婕妤却是什么都没有说,不知为什么,颜笙却明显在她血肉模糊的脸上看见了一丝似有若无的微笑,这一笑之间竟然带走她身上最后一丝烟火气。 颜笙真的感觉到她似乎下一刻就要羽化登仙一般。 末了,赵婕妤缓缓点头,“姐姐还是出去吧,我想自己呆一会,等一会姐姐得空再来吧。” “你不准胡思乱想。”颜笙心里慌的厉害,并不想离开这里。 “姐姐还是走吧,我想自己呆一会。”赵婕妤还是第一次用如此坚定的语气对颜笙说。 秋禾走到颜笙身边从她的手中接过赵婕妤的胳膊,眼中泪光盈盈的望着她,轻声说,“娘娘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奴婢陪着娘娘。”  两人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坚定,颜笙也不好再强行留在这里,只能点点头道,“你们要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去隔壁找我,我就在隔壁不走。” 赵婕妤转身望着颜笙,“姐姐去吧。” 颜笙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忍不住回头望去,双眉中满是担忧,“你好好休息,我一定会找到最好的大夫,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比之前还要漂亮。” 赵婕妤眼中划过一道沉思,最后缓缓点头。 颜笙心事重重的将头转了过来,抬腿迈了出去。 身后的门自颜笙的身后重重关上,带着陈年木头腐烂的气息,门带着的风将颜笙的衣服荡起一阵波澜。 颜笙的心竟然也随着这波澜一荡一荡,最后只能化作一声叹息,转身离去。 一道漆红色的大门,将两个女孩隔绝起来,竟然像是隔绝出了另一个世界。 清馨看着颜笙脸上的疲倦,心底担忧道,“赵婕妤的状态可是不太好。” 颜笙心事重重的坐下,“岂止是不太好,你都不知道,她方才竟然起了自己寻死,正好将自己的事情嫁祸给贺千慕,即使自己不能将贺千慕处死,不过这个纵仆行凶,而且用这种恶毒的手段将嫔妃害死的罪名一传出去,她的皇后的位置救绝对坐不住了。” “这赵婕妤怎么这么糊涂。"清馨忍不住惊呼,“人活着还是有希望的,这件事情的性质这么恶劣,赵婕妤完全可以利用这件事情来博取皇上的同情,以后的日子绝对会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到时候完全可以寻遍天下名医,总会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来治好自己的脸。” 颜笙换换摇头,声音中难掩担忧,一双柳叶眉紧紧皱起,“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你当时在外面没有凑近将赵婕妤的脸仔细看清楚,赵婕妤的脸上已经被闹得几乎只剩下一个骨头架子,上面的肉全部被翻开了,就算是华佗在世也绝对不能复原一个模样的。” “这么严重!?”清馨啪得一下将手拍在桌子上,一向清凉如水的眼中第一次蕴满杀气,“这个碧桃简直是欺人太甚,居然用了这么恶毒的法子,就是一件小事情而已,就要将人会的这般彻底, 就算是要将她啥一万次都不解恨。” 颜笙眼中的杀气比清馨的还要眼中,她的眼中此时像是凝聚了无数的刀光,马上就要控制不住从眼中喷射出来。 “绝对没有这么简单,这个碧桃是无论如何也不该这般做的,如今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贺千慕之前已经动了要将赵婕妤处死的心思,她这么做不过是投其所好,而且找了个最阴损的办法。” 颜笙的眼睛微眯,声音越来越轻,阴寒之气却越来越重,“只是这碧桃如今恐怕是通了个篓子都不知道。” “此话怎么讲?”清馨有些好奇。 颜笙将头转到窗户的方向,眼睛却将是投过这薄薄的窗纸还有这高深的宫墙,看见了贺千慕一样。  “如今经过你的事情,贺千慕如今可以算的上是内忧外患同在,越在宫中带着,我越能感觉出来,楚清或许不是你我想象中的样子,他对贺千慕的感情或许没有之前我感觉到那么强烈额。” 清馨连忙摇头,脸上全是不赞同的神色,“小姐不能因为一两件事情就盲目的将之前楚清的表现推翻,之前他可是为了贺千慕不惜对先皇抗旨,那可是杀头的罪过,要不是真爱楚清的性子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不。”颜笙的眼中划过一抹沉思,“你说的是我曾经想的,不过近期我却想通了一些事情。” 颜笙将视线转向清馨,“你还记得史青么。" “史青大人。”清馨面上一喜,之前因为颜笙不方便出面,因此很多时候都是清馨代为联络,因此两人之前交往的很是频繁,清馨对着这个面上虽然长得刻薄,只是接人待物却尤为文质彬彬,而且对女子更加尊重的性格喜欢的不得了。 清馨眼睛偶有些放光了,“之前我就想问大人的事情,楚奕死了以后,史青大人就没有消息了,听说郑传衍处也已经将大人的孩子送走了,大人可是已经带着孩子离开了?” 颜笙缓缓点头,“你可知道楚清在上位后不久曾经到处抓过史青,说他是祸国殃民的奸臣,你可知道是为了还说呢么?” 清馨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奴婢从来未听说过。”随即脸色一变,“难道大人没有消息就是因为大人已经被秘密-处决了?” “你看你这急性子,倒是听我说完啊。”颜笙无奈摇头,头上金黄色的步摇随着动作的摆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颜笙在这声响中开口,“史青确实是聪明的,他在知道楚奕死了以后,就知道自己会被楚清抓起来,因此第一时间就找到我,我已经将他送到郑传衍那,父子团聚了,他的孩子最近调养的很好,如今他们怕是已经离开了。” 清馨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得,身体猛地坐子拍手,惊喜道,“看我的脑子,小姐要是不说,我都要将郑传衍给忘了,他不是天下第一神医么,要是小姐将她传来,郑传衍一定会将赵婕妤治好的。” 清馨本来以为自己想的计策是绝妙的,没想到回头看向颜笙的时候,竟然发现颜笙的脸色竟然比方才还要苍白几分。 “小姐你是怎么了?”清馨连忙跑到颜笙的身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是不是奴婢有什么话说的不对。” 颜笙苦笑着将清馨的手抓到自己的手掌心,轻声说,“不是你的错,只是你说的事情,确实是我如今最无力做到的。” “怎么会这样?”清馨一脸担心,“不能是郑传衍他已经....” “那倒不是。”颜笙苦笑,“只是当年我曾无意中问过他,他既然是神医,那就一定会有改变或者复原别人容颜的能力了。” “那他怎么说?”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将两人都吓了一跳。 第230章:你侬我侬 颜笙听见声音眼睛一亮,随即连忙起身跑到门边一把将门拉起,却发现门口根本就是空无一人。 她心底一冷,随后知听见自己几步远处的窗子发出一阵极其微弱的刺啦声,随后一个更轻的脚步声传来。 “阿笙。”一个低沉悦耳的男声自颜笙的背后传来。 “是你?”颜笙眼睛一亮,转身间几步走到男生的面前,控制不住的举起颤抖的双手将男生一把抱住。 扶摇心底划过一丝细微的暖意,像是有一片秋风轻轻拂过,带着一片醉人的清香袭来,竟然让他有些目眩神迷。 他将放在颜笙身边的手臂慢慢抬上来,用比颜笙更加用力的力量回报着颜笙。 “阿笙,对不起,我来晚了。”独属于扶摇的声音自颜笙的头顶传来,颜笙的眼眶竟然开始红了。 扶摇感受到胸口突然传来的温度,心也像是融化在这灼人的温度中。 他头微微低下,控制不住的将嘴轻轻落在颜笙的头顶上,声音低沉,“阿笙,不哭。” 清馨坐在旁边,只能看见窗户透着的阳光中两人的剪影,竟然是比这时间最珍贵的图画还要让人感动,但是看见这两人相互拥抱的影子,就能让人感动的想要落泪一般。 她悄悄的起身,尽量不让自己留下任何的声响,轻声走到门边,将室内的空间留给两人。 两人呢又报了抱一会,颜笙才轻轻从扶摇的怀中退出来,轻声道,“你怎么来了。”虽然声音听起来是有些清冷的,只是那眼中的炙热分明能将最冷的冰川都融化。 扶摇抬手刮了刮颜笙的鼻子,“我之前答应要来看你,只是你进宫以后,就出了一些事情,北炎抓了一个我放在宫中的太监,这个人也是不中用,就是拷打了量下就将宫中剩下的人全部告诉对放,导致我本来派来接应你给咱么传消息的人也被连累了进去。” “所以你此次进宫就是来解释你为什么最近不来找我的么?”颜笙张着大眼睛看向扶摇,眼中的情绪分明就是你要是敢答应你就好看的神情。 扶摇失笑,随即将颜笙小心的搂在怀中慢慢的往桌子方向带,“我怎么可能是只来和你解释的,我最重要的事情永远都是见你啊,你明知道还要来问我。” 颜笙吐吐舌头,起身给扶摇倒了杯茶轻声说,“我还不是只想让你讲话都亲口说给我听,你一向是个闷嘴葫芦,我要是不问,就算是你憋死都不说。” 扶摇搓了搓颜笙的脑门,打趣道,“这皇宫可真是个好地方,之前我们最矜持的颜笙居然也会和我打趣了。” 颜笙对着扶摇办了个鬼脸,紧着鼻子道,“就只许你调戏我么,这世间那有这样的道理。” 扶摇拍拍她的头,一向冷若冰霜的眼中溢出满满的宠溺,“你说的都是我想说的,好了,不和你闹了,最近我没有你的消息可是着急的要命,只是偶尔能在你姐姐出知道一些你的消息,不过我是知道你,一定是报喜不报忧的性格,这回当着我的面上可不能再这样了,你说出来我好和你一起想办法。” 颜笙阻着下巴皱眉,眼中分明都是欢喜,嘴上的语气确实有些不耐,“我当然是好得很,不需要你挂记。” “你啊。”扶摇叹气。 颜笙像是想起什么似得,一把抓起扶摇的胳膊,震惊到,“说来也是奇怪,这大白天的,你是怎么来的,真当这里是你家后花园呢,就算是东倾的皇宫也不是你能硬闯的啊。” 说完后颜笙的眉头反而皱的更紧,“我还是觉得不妥,要不然你还是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你在找个人来给咱们传消息就是了,你这样的要是让人抓到你就完蛋了。” 她直接起身拉着扶摇的胳膊就往外拽。 扶摇还没来得及说话,颜笙就已经自己演了一场大戏她甚至都在思考,要是一会扶摇北伐见了,她应该怎么处理,要不要衬着不认识扶摇的人来之前,说这是自己的表哥? 这样还是有些可行性的,吧.... 颜笙脑袋里面想的快,面上的表情变化的更快,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展颜,很快又是雨夹雪的季节。 扶摇觉得有趣,也就不打断她,看着她一个人演戏。 颜笙想了又想,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也就将注意力转化到自己的手上,这一看才发现,自己使了很久的力气,这扶摇却根本没有移动分毫。 颜笙抬头瞪了她一眼,语气中满是不满,“你这是做什么,你还不赶紧走,要是出了问题怎么办。” 扶摇无辜的撇嘴,“我还不是为了看你才千里迢迢不辞辛苦的冒着生命危险进宫,你看看你,就这么对我,真的是让人心里难受的紧。" 要是平时,颜笙绝对能听见这浓浓的敷衍,只是如今这话从扶摇的最里面说出来,在加上那撇嘴之间偶尔露出的委屈的眼神,颜笙的信好像被火融化一样,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只想溺毙在扶摇的眼神中。 想起之前他为了自己奔波,有千里迢迢的从东倾给自己带糕点,还有上次,虽然他不说,但是她还是无意之间发现了他手上被烫过后留下的疤痕。 他一个习武之人怎么会有这样的痕迹,而且这样特殊的痕迹她曾经见过一次,那就是将军府中的专门管着正糕点的厨娘手上有过这样的伤疤,那是只有蒸笼才能做出来的伤痕。 她心里的愧疚竟然在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小事情里面被无限放大,最后本来都要出口的驳回的话被颜笙生生的咽了下去。 扶摇见颜笙的眼中果然升起一阵愧疚,脸上的眉毛不动声色的一挑,将颜笙直接拉到自己的怀中轻声道,“你要是真觉得愧疚呢,就先不要为我着急,一切等我说完以后你再决定到底应该怎么做。” 颜笙坐在扶摇的腿上微微抬头,将眼睛直接射向她,微微抬着下巴,“那你说吧。” 扶摇轻笑,还真是时刻都不允许在自己的面前低头。 他轻轻在她头顶落下一吻,“我来之前我打听过了,今天的北炎朝中好像是出了什么大事情,楚清在早朝的时候就已经随着顾命大臣直接离开皇宫,听说是出门办了什么事情,具体是什么事情我还在调查,等找出来我就给你答案。” 虽然颜笙进宫后楚清从来没有来看过她一次,只是楚清还是扶摇最大的麻烦,如今楚清当上了皇帝,如今的地位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这不仅是两人之间的较量,更是两国之间的较量。 即使是最大的麻烦不在,颜笙的脸色还是不见放松,“就算是楚清不在了,贺千慕还在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鲁莽了。” 扶摇摇头,下巴轻轻摩挲着颜笙的头顶,“这话让你说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着急了,都不听我说完呢。”扶摇哭笑不得。 颜笙撇嘴,“还不是担心你,要是别人,我才不会如此操心呢。 “是是是,夫人说的什么都是对的。”扶摇嘴角闪过一丝得意的笑,还不忘打趣道,“我的夫人可是最好的夫人,谁都不能说她的不是,要不然我可不依。” 颜笙白她一眼,“也不知道你是和谁学的,竟然这般油嘴滑舌。” “那夫人喜不喜欢听啊。”扶摇笑眯眯的看着她。 颜笙瞪她,“你还是先将你的理由说完,在说这些有的没的。” “是是是。”扶摇连连告饶,清了清嗓子道,“我来的时候已经打听过了,贺千慕此时已经知道自己手下将赵婕妤的脸毁了的事情,如今正在宫中打发脾气呢,赵婕妤现在在你宫中,这个是非她躲还来不及,怎么会还要巴巴的往上敢呢。” “这件事情你都听说了?”颜笙的眼睛一亮,像是看见了什么曙光一样一把拉过扶摇的手,“你见多识广,你一定知道一些什么偏方的对不读,你一定有办法能救赵婕妤的吧。” 扶摇还是第一次看见颜笙的眼中出现这样的神色,那是一种可以穿透人灵魂的光亮,带着深深地期盼,甚至还有一丝恳求,他的心被这样纯粹的目光看的一抖,竟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我......”他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张口。 “你是知道的吧,扶摇。”颜笙将他的手慢慢放到自己的脸边,随即又闪过一丝愧疚,“我真是该死,竟然将你给忘了,你是扶摇啊,无所不能的扶摇不是么。” 扶摇知道之前花棠的事情是颜笙的巨大打击,竟然没想到,事情绝对比自己想的还要严重。 他闭上眼不忍再去看那像是进了水的目光,愧疚到,“阿笙,我不知道....” “怎么会呢?”颜笙的声音突然提高,随即摇头笑道,“你一定是着急忘了对不对,你好好想想,我等你想就是。” 扶摇换换摇头,“阿笙,我.....” “小姐.....”清馨焦急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出大事了。” “ 第231章: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颜笙心里突然涌现出大片强烈的预感,她直接从扶摇的腿上弹出去,直接跑到门边拉开房门看向来人。 “到底怎么回事?”颜笙上前一步抓住清馨,随即反应过来不对劲,直接就要往隔壁跑,“是不是赵婕妤出了什么事情?" 清馨嘴才刚张开,颜笙就已经行进很远,马上就要到赵婕妤的门前了。 清馨眼疾手快的直接将颜笙拉出来,轻声道,“小姐,赵婕妤方才要寻死的消息我已经知道了,如今我刚叫人为她吃了些安神助眠的药物,想来是谁着呢,秋禾也让人待下去了,她太听赵婕妤的话,为了防止意外我还是将她暂时关起来一段时间,等赵婕妤稳定以后在让她出来。” 颜笙眼睛一亮,“我怎么没想到。”担心自己的声音会将赵婕妤惊醒,颜笙特意拉着清馨连忙请轻声跑出目前的圈子,知道确定赵婕妤就算是长了顺风耳也不能听见才停下。 颜笙靠在身边的柱子喘气道,“既然赵婕妤没事,那你说的大事到底是什么?” 听见颜笙提起来,清馨猛然间想起自己来着的目的,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这脑子。”清馨一脸惊恐的看着颜笙,“小姐可知道,真的是出大事了。” “到底什么大事,你到现在都没说明白。”颜笙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抹沉思。 清馨脸色一边,随即拉着颜笙快步往外走,“小姐先不要说了,咱们快点去乾清宫,出大事了。” 颜笙好不容易才跟得上清馨的步伐,还不忘着问,“到底是还说呢么事情,你倒是告诉我,让我心里也有个准备啊。” 清馨脸色一边,“这贺千慕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的赵婕妤要自杀来陷害她的事情,她已经先一步道皇上那里倒打一耙,说是小姐陷害了赵婕妤毁容,还想将赵婕妤毒死然后陷害皇后呢,皇上如今刚好回宫,听说乾清宫里面都是一些顾命大臣,还有一些番邦首领,他们有很多人在之前就嫉妒将军府的权利。” “原来是这样。”颜笙慢慢点头,“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我的小姐。”清馨都要哭了,“这还不是大事什么是大事?” 颜笙脚步不停,上半身还嫩腾出来时间整理自己的服装首饰,“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等我去了你就知道了。” 清馨看着颜笙面上的笃定,心里竟然奇迹般的安定下来,清馨无奈叹气,小姐觉得可以就可以吧,她还事忍不住叮嘱,“小姐一会在堂上一定要沉住气,千万别被别惹激怒,奴婢的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这贺千慕如今可是越来越神秘莫测了。” “你放心吧。”颜笙呲牙一下,眼睛里面好像能反光一样,“你是知道的,一直有句古话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家小姐也在进步的。” 清馨倒是被颜笙的乐观态度逗笑了,“小姐在这个时候还不忘打趣。”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乾清宫门口,门边的太监看见颜笙两人缓缓走来,心里俱是一惊,甚至来不及通知里面就连忙跪在地上行礼道,“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两个太监虽然头对头跪在一起,致死低头间的眼睛一直在眼眶中打转,颜笙的身子微微斜着,将两人的动作看的分明。 她心底微微一笑,面上不动声色道,“你们起来吧。” 两个太监抬头间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声音恭敬道,“谢娘娘。” 颜笙眼睛一转,慢慢走进两人,假装亲密的神秘兮兮道,“皇上可是在里面?” 两人心底一沉,果然是得到消息了,他们本来就是不愿意卷进后宫的争斗中,方才才找了一个理由躲起来,也不知道这位娘娘是不是听了圣旨来的,要是圣旨叫来的,拿到好办。 两人眼底划过一抹沉思,要是听见小道消息来的,自己说的每一句话可是都会悠关自己性命的。 颜笙看着两人迟迟不说话,也不着急,面上还是神在在的样子。 清馨却没有那么好的心情,面上有些焦急换到,“小姐。” 颜笙笑眯眯的转头看向她,“怎么了?” 两个太监被两人的声音惊醒,这才想起来他们已经愣神很久了,这可是能要了自己性命的罪过啊。 两人脸色一白,直接跪在地上,“娘娘饶命啊。” 颜笙紧紧鼻子,“你看看你们,好像我有多吓人似得,这在乾清宫面前这么长时间的跪着我,也太不像话了。” 两个太监也不敢违背颜笙的意思,只能连忙起身,只是却都低着头不肯直视颜笙。 “你们不看我无所谓,只是你们还没告诉我皇上到底在不在宫中?” 两个太监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前进几步,恭敬道,“回娘娘,皇上如今是在乾清宫,只是正在商量重要的事情,怕是没有时间来见娘娘的。” “哦....”颜笙挑挑眉,也不说话,反而是微微后退,扬声道,“原来皇上有事情啊,那去臣妾就不多打扰了,反正臣妾也不重要,还是不要再这种时候打断皇上比较好。” 两个太监本来看见颜笙后退的时候,脸上已经绽放出喜悦的表情,本来以为终于能够将这个麻烦摆脱,不想这个工种几乎要遗忘的贵妃居然行事如此大胆。 小太监脸色一变,连忙上前一把捂住,神色慌张,“娘娘你这是做什么,这不是要我们的命么。” 颜笙居然也不生气,只是对着身边的清馨挑眉,清馨会意,直接点头大声喊道,“快来人啊,有人对娘娘无礼了。” 清馨连喊了三声,面前的门居然还是文斯不动,就连两个本来担心的额头都留下冷汗的小太监脸上都不禁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 只有颜笙面上没有一丝慌乱,甚至还不忘对着清馨使眼色让清馨继续喊。 清馨无奈只能按着颜笙的要求,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声音都开始有些狰狞的感觉了。 这回都不知道是第几声了,两个太监都在挣扎间将颜笙带的越来越远。 一直紧闭的乾清宫的门终于缓缓打开,贺千慕脸色铁青的站在门前,一脸不情愿的说,“你进来。” 两个小太监咋一听声音还没反应过来,还是颜笙先挣扎一下才将几乎吓尿的两个太监的神志唤醒过来。 颜笙直接从两人僵直的手掌下挣脱出来,声音清冷到,“莫非是皇后娘娘的声音太有魔性了,竟然让你们两个小的神魂都不在了,真是丢人。” 两个太监一听,这回脸都绿了,颜笙这是暗指他们觊觎皇后?那可是凌迟处死的罪过啊。 两个太监直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周围的尘土飞扬,就连不远处的清馨都觉得自己恍惚中是不是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两人已经被吓得都说不出话了,只能跪在地上磕头,一下比一下还重。 贺千慕的脸色比两个太监还要难看,她眼中已经带着一丝冷意,“颜笙,你这是什么意思?” 颜笙挑挑眉,“皇后说什么呢,我那有什么意思,所有的意思都是别人强加的而已。” 贺千慕身侧的手掌渐渐握起,经过最近这段时间的调养,贺千慕手掌的力气已经逐渐恢复,她的手指甲将自己的手掌心口出一个个血红色的月牙,每一个都是对颜笙的恨意刻成。 “够了。”两人争执间,楚清已经站到贺千慕身边,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在开口的声音确实比方才要低沉的多,他将视线转到两个已经磕到几乎昏厥的两个太监身上,“你们下去吧。” 两个太监没想到最后居然是最有可能杀了他们的皇上放了他们,一时间两人就差当场痛哭流涕了。 楚清只说了这一句就不在看向二人,反而是看向颜笙,那眼神居然像是从来都没见过一样。 “你来作什么?” 颜笙挪了挪脚步,慢慢晃到楚清的身边,懒洋洋的行了一个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身后闻讯过来的大臣看着面前的诡异一面,心里突突直跳,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如今这贵妃在众人面前大闹,暗指皇后不检点,甚至在行礼的时候都刻意躲过皇后,看来这进皇宫以后两人的关系不仅没有缓和,反而更加严重了。 这样皇上不会一怒之下将他们牵连了吧。 身后的番邦大臣虽然离得远,又不知道这其中的事情,但是是个人也能看出来面前的事情明显是诡异的很。 就在众人都以为皇上一定会对贵妃做出点什么的时候,众人没有想到的事情出现了。 楚清沉默了一会,居然笑了,而且是那种很豪爽的笑,绝对不是那种强颜欢笑的感觉。 楚清从台阶上慢慢走下来,每一步,虽然请,却像是透过脚下的石头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颜笙居然也不担心,面上甚至还带着一丝轻松的微笑。 半晌,她朱唇轻启,“皇上...” 第232章:仿佛脸上已经开了一朵花 楚清抬手示意颜笙先别出声,随后饶有兴味的说道,“你先别说,让朕猜猜。” 颜笙挑眉,并不反对,甚至还往身边侧了侧让楚清能到自己的身边。 众人脸上的神色都有一丝耐人寻味,特别是之前就知道楚清和颜笙关系的官员,这么一对比,站在众人身边的贺千慕脸上的神色倒是让人在人群中第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贺千慕尽量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防止自己的脸色太过难看到让周围的人发现出不同寻常的感觉来。 楚清当然没有时间去在乎别热到底怎么想,他轻声道,“莫非爱妃是听到什么消息才来找朕的。” 清馨闻言脸色一黑,她就知道,楚清方才的行为她就觉可疑的厉害,认识这么多年了,谁还不知道谁,楚清什么时候如此和颜悦色过,事出反常必有妖,果然楚清这是在套小姐的话。 她心底一紧,小姐不会没听出来吧.... 颜笙倒是一点也不在乎,大方的点头承认。 清馨心底一寒,坏了。 只是印象中兴师问罪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反而是楚清的表情更加和善,他点点头,“既然爱妃都知道了,就别站在这里了,咱们先进去吧。” 颜笙微微含笑,柔声道,“皇上先请,臣妾并不敢在皇上之前。” 谁知楚清竟然上前一步,直接将颜笙的手握到掌心,颜笙眼底的神色一变,刚想将使力将手拉出来,楚清却像是知道颜笙的想法一般,手中我的越发紧了。 颜笙面上的神色并没有变化,还是端着一个贵妃得体的微笑,只是看向楚清的眼神却恨不得将他顶出来一个窟窿。 楚清脸上笑的更加好,仿佛脸上已经开了一朵花,他假装没有看见颜笙眼中的愤恨,直接拉着她向众人走去。 贺千慕的身体微微一僵,却还是在众人察觉出来异样的时候越过众人走到楚清面前行礼,随即眉心微动,很快抿嘴一笑,竟然比见了亲人还要热络的走到颜笙和楚清的中间将两人隔开,直接将颜笙的手从楚清的手心中拉出,亲亲热热的望着颜笙。 “妹妹也真是的如今日头这么毒,妹妹倒是提前打发小厮来宫中通报一声,我也好派人却接你不是,要是这风吹日晒的再将妹妹摧残生病了,众人倒是会觉得是我的不是了。” 这话中的每一个字都是带着笑意的,只是离得很远的清馨依旧能感觉一阵阴风扑脸。 颜笙能感觉贺千慕已经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气来握着自己的手,只是贺千慕已经没有武功了,筋脉紊乱,就算是在使力,也不过是不到普通人力气的二分之一。 颜笙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的力气加大,反将贺千慕的手包在掌心,颜笙没留任何余地的直接使了最大的力气将贺千慕的手一握,果然这一下下去,贺千慕的脸色绝对不是难看能形容的。 颜笙绝对没听错,刚才她好像真的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 都说学过武功的人耳力比常人要好使的多,果然一声轻响过后,周围的武将明显脸色一变。 楚清离得最近,自然是听得最清楚的一个,竟然也像是没有听见一样,越过两人直接向室内走去。 清馨眼看着颜笙就要随着众人到门里了,却没有人告诉清馨更上,她一急,直接跑了几步大喊道,“娘娘....” 楚清自然是听见了,只是身子一顿后直接带着众人进去,只留这落在后面的颜笙与贺千慕回头张望。 颜笙会给清馨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即摆手正色道,“我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你先回宫,将宫中的大小事情处理好,等我回来。”说完又怕清馨不能明白,还不忘对着清馨使了个眼色。 清馨心里着急,只是也知道目前不是争论的时候,也就点头道,“奴婢谨遵娘娘教诲,娘娘也要早去早回,晚了怕是做得糕点就冷了不好吃了。" 颜笙自然是明白这个糕点是什么意思,面上越发露出一个舒心的微笑,也就不再啰嗦,带着贺千慕转身进了乾清宫。 这方刚一开门,室内的人像是被众人摁了暂停键一样,纷纷回头看向门外貌合形离的两个人。 这室内的人可以说都是悠关整个北炎经济命脉的人,平日里颜笙也并没有觉得他们与正常人有什么差异,只是如今聚在一起,脑袋和眼神都聚在一处的样子确实是有些滑稽的厉害,那比寻常人还要大的脑袋和肚子堆在一处,和在现代时自己见的葫芦特别相似,要是头上在长一个藤蔓就是葫芦精怪托生的样子了。 只是这长相,寻常人家可是养不起的,那都是无数山珍海味堆砌的啊。 想起之前自己看见路边的沿路乞讨的人,还有最近北炎的南方有些地区也在闹饥荒,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堵得慌。 楚清抬头看向两人,也没有要求两人再次行礼,只是问道颜笙,“爱妃方才已经说是听到消息了,朕也就不在找人浪费时间再说一遍,爱妃且说说,如今那赵婕妤到底怎么样了。” 怎么样?出了真么大的事情,自己根本就没有去看一眼,如今当着众人的面倒是想着文文情况如何了。 真是虚伪的厉害。 颜笙心底对着这种虚情假意的关心心底不屑的紧,只是她还是努力调整心态正色道,“会皇上,如今赵婕妤仍旧没有脱离性命危险,臣妾还在找人为赵婕妤医治。” 楚清嘴角挂着一个神秘兮兮的微笑,眼睛在贺千慕的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对着颜笙道,“既然这样你就下去仔细照顾她吧,有什么事情过后再说。” 这就完了?颜笙心底奇怪的厉害,楚清这是唱的哪出,怎么和之前安排的不一样? 她抬起头错愕的看向楚清,朱红色的唇瓣微微张气,上面还带着方才抿嘴间遗留下的口水,泛着盈盈的水光,还顺着呼吸一跳一跳的诱人的厉害。 楚清眼神只是在不经意间搭了一下颜笙的嘴唇,心底竟然一股无名火从胸口一路传到脑顶,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和颜笙成婚这般久的时间,还从来都没有圆过房呢..... 楚清觉得自己的口中好像有什么灼热的感觉,自己的大脑竟然也随着心中火苗的晃动而跳跃,他眯眼不动声色的晃头,随即顺手从桌子上面拿起已经冷掉的茶水直接喝了个干净。 淫贼,颜笙心底冷笑,还真是个精-虫上脑的家伙,这种时候看着自己都能愣神。 颜笙也察觉出楚清眼中神色的不妥,将脸上的表情一收,随即身体微侧,不在用正脸对着楚清,面上却适当的做出害羞的神色。 周围本来已经有人看到楚清的动作,还以为是颜笙的行为激怒了皇上,本来脸色已经开始巨变的兵将,果然在看见颜笙的表情后,脸上的神色变得柔和,甚至还带着一丝猥琐的笑意。 颜笙低着头,在心里将这帮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边。 “皇上。”已经被楚清冷落许久的贺千慕在看见两人之间的互动后,果然控制不住的大声喊出来,膝盖一弯直接跪在地上。 骨头撞击地面的声音在这本来透着几分怪异的室内传来。 楚清的脸色微微一边,本来还聚在书桌前面看热闹的众人,一下从桌子前面闪开、 开什么玩笑,贺千慕毕竟是一国之母,这一拜皇上收的,他们可受不得。 楚清盯着贺千慕的脑顶,声音竟然带着一丝诧异,“爱妃合适何意?” “皇上。”贺千慕声音竟然透着一丝正重,那头上的步摇随着她的晃动生出清脆的声音,只是众人现在无心欣赏,她重重行了一礼,“臣妾觉得既然赵婕妤如今这般严重,我们才应该将事情的元凶追查出来,还赵婕妤一个公道。” 楚清将右手放到桌子上,蜷成一个兰花的形状,轻轻敲击着桌面道,“朕只是让贵妃先回去,并没有说不追查真凶,皇后此番的行为是不是太过着急了些。” 这话已经说得很重,这分明是在说贺千慕方才赶在颜笙之前来告状,甚至强行将颜笙留下的行为都是在搬弄是非了。 贺千慕与楚清自相识以来,楚清对贺千慕极尽宠溺,就算是后期出问题,楚清也从未将自己心的想法放到明面上,如今他竟然为了颜笙在众人面前质问一国之后,贺千慕被楚清噎的一滞,却还是强撑着道,“臣妾不过是听说了一些风言风语,此时正巧妹妹也在,众位大臣也在,也好问个清楚,也好将妹妹的嫌疑在众人面前洗清。” “你等会。”颜笙像是听不懂似得直接走到贺千慕身边,歪着脑袋打量贺千慕,“皇后说的是什么嫌疑,臣妾愚钝,可是没有听懂,还请娘娘为我解惑。” 贺千慕直视颜笙,眼中带着一丝探究的意思,嘴角挂着一丝疑惑的表情,“难道妹妹不知道?” 第233章:挑唆 “姐姐这么说妾身可就是听不明白了。”颜笙脸上一派新奇的模样,“娘娘还是说的明白一些好,不然妾身还是听得云里雾里,要是被什么有心之人陷害那就不好了。” 楚清看着颜笙一脸天真的问贺千慕的模样,差点就要笑出声了,这颜笙装的还真是像,要不是自己提前知道,恐怕就要被颜笙的演技骗过去了。 贺千慕果然被问得脸色一黑,又像是想到什么似得反问道,“妹妹方才来的时候不是说听到消息才来的么,难道妹妹方才实在诓骗皇上不曾,这欺君之罪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帽子可是太大了,颜笙心底冷笑,这贺千慕还是一时一刻都不肯放过自己。 她又是一脸天真的望着贺千慕,“姐姐现在怎么变得这样,莫非是最近太累了将自己的脑袋累坏了,竟然脸话都听不懂了,臣妾什么时候说过诓骗换上了?” 贺千慕脸色一沉,她什么时候这儿大胆了,居然连将军府的面子都不顾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脑子坏掉了? 她要是在不做什么,以后恐怕就没人再将她当回事了,她没有理会贺千慕,而是直接跪在地上,对着楚清道,“皇上,妹妹想来是最近在宫外带到时间有些长了,竟然将一些基本的礼节都忘了,臣妾恳请皇上拍一个教习嬷嬷教导贵妃的礼节。” “姐姐如今又是说的什么意思?”颜笙赶在楚清开口前说道,“臣妾之前没进宫是在将军府中休养的,怎么就会忘了宫中的规矩,哥哥姐姐都是为国争光为皇上效力的臣子,难道姐姐是觉得将军府都是武将所以粗俗?只是在做的大将军家里都有小姐的,难道姐姐都要将所有的小姐都找到宫中学习礼仪么?” 武将天生的性格呀豪爽一些,方才本来是没有想过这件事情的,只是如今经过颜笙一提醒,心里越想越觉得贺千慕说的话是有歧视的意思。 性质耿直的更是直接跪在地上,高声道,“皇上,皇后娘娘此番的行为无疑是在打老臣的脸,也是误了小女的名节啊。” 有了第一个请命的人,效仿的人就多了起来,纷纷都跪在地上,甚至有脾气大的直接当堂哭了起来。 虽然这其中有趁机讨好那帮武将的人,但是不得不说,威力还是很大的。 贺千慕而没想到自己本来是为了攻击颜笙的话,却没想到被颜笙挑唆几句,众人一竟然将苗头对准自己。 贺千慕一时间冷汗直冒,她被人诟病最多的就是自己没哟背景的事情,若是此时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与这帮大臣互惠互利的关系,要是自己因为这件事情被楚清怪罪,这帮文臣恐怕不会为自己求一句情的,自己岂不是又会被打到原型。 不行她绝对不允许,先不说回头清馨会怎么对自己,自己就再也没有和颜笙抗衡的资本了。 她直接矮下身子对着楚清连磕了几个响头,只是两三下下去,额头就已经红肿一片,看出来绝对是下了功夫的。 几下下去,周围还在痛哭的大臣倒是将自己的声音稍微收了收。 贺千慕赶在颜笙还要说话的时候开口,“妾身跟了皇上这么多年,皇上自是知道妾身的品行,妾身绝对不会有一丝这样的想法,之前的请求不过是为了妹妹着想,没想到竟然被妹妹如此对待,连累大臣们都受了委屈,求皇上为了臣妾做主。” 颜笙轻轻撇了撇嘴,刚要说话,楚清却抬手将她的话打断,示意周围的人先将贺千慕扶到座位上做好,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皇后这是做什么,贵妃只是随口一说,你们同样跟着朕这么多年,朕自是了解你们的品行的,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好好解释就好,做什么要做出这样的行为来让大家看,岂不是丢了皇室的颜面。” 颜笙几乎要笑出声来了,她这么多年还从来没遇见过楚清如此偏颇自己的时候,如今咋一经历,委实有些反应不过来。 贺千慕则是要被楚奕夹枪带棒的一席话说的几乎老血要吐出来。 贺千慕一脸不可置信的看想楚清,脸上的神色竟然是悲戚的厉害,“皇上难道真的要如此对待臣妾?” 楚清确是不在说话,只是专心看想颜笙,“你还没有说过,你得到什么消息来这?皇后有一点是说的没错的, 你要是只是随口说了个事情来诓骗朕,这欺君之罪恐怕你是担待不起的。” 真是做皇上时间长了,这说话的强调都带着一丝特殊的味道,颜笙对着楚清装模作样,心里却是不齿。 她微微行礼,低头将面上的表情掩盖,“皇上说的都是,臣妾不过是在院子中散步的时候,听见院子中有两个宫女在说皇上似乎是得到了一个什么稀罕的宝贝,要带着众位妃子赏玩。” “臣妾当时觉得奇怪吗,也想到或许是因为褚华宫地势稍微偏远了一些,也怕他们走在路上耽搁了一些,臣妾不能及时到,反而扫了众人的性质,因此得到消息后就带着清馨直接到皇上这里了,至于姐姐说的什么赵婕妤的事情,臣妾确实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来的。” 颜笙抬头看向楚清,脸上全是真诚,“还请皇上明察。” 楚清微微点头,摆手道,“既然如此,自然是当不得欺君之罪的,只是以后你行事还是要严谨一些,完完不可在如此鲁莽。” 颜笙乖巧的点头,“臣妾谨记皇上教诲。” 贺千慕看着两人一来一和的样子,心里难受的厉害。 此时颜笙正站在对面,眼睛直直盯着楚清,虽然众人看不见那眼中的神色,只是看着两人的剪影就觉得极美,两人仿佛自画中走出来一般。 贺千慕觉得像是无数根针在扎着自己的信,密密麻麻的痛楚反而将自己的心痛到麻木。 番邦的使臣这段时间也是看了一出好戏,心里也觉得是时候推出了,要是在不走指不定又有什么事情发生到时候要是牵连到自己身上空安排是不妙。 他前走几步行礼道,“皇上看来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微臣就先行告退。” 楚清沉默了一下缓缓点头道,“你们都退下吧,要是有什么事情朕再来找你们。” 众人皆送了一口气,随即恭敬行礼道,“微臣告退。” 贺千慕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 颜笙抬手拢了拢自己的头发,也装模作样的行礼道,“皇上要是没什么事情,臣妾也就告退了。” 楚清皱了皱眉,“爱妃急什么,如今倒是没有人了,有些事情也该处理一下了。” 贺千慕一听楚清的话,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的,她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跪在楚清的身前,“是臣妾方才行为不端,请皇上责罚。” 贺千慕这抢先一认错,倒让楚清方才有些难看的脸色缓了一下。 他将眉头舒展开来,轻声道,“既然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后就不要再犯,否则朕绝对不会轻饶。” “臣妾遵旨。” “行了,你先起来吧。”楚清挥手示意身边的太监将贺千慕扶起来,这才将脸转向颜笙,声音竟然比方才对贺千慕说话的生您还要冷,“你可知罪。” 颜笙还是一脸不在乎的模样,摇头道,“臣妾不知。” 贺千慕脸色一滞,她怎么有些不明白楚清到底是什么意识。 她将眼珠微微一转,随即心里一个念头隐隐浮现,难道楚清方才只是做戏? 她心底一喜,随后却脸色一沉,如果楚清真的是这个意识,那他的用意是什么...、 楚清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好一句不知罪,难道你当朕方才真的是有意维护你不成。” 难道是真的?贺千慕脸上一喜,随即一脸看好戏表情的看向颜笙。 只是想象中的伤心并没有出现,颜笙的面色甚至可以说是平静的厉害,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的面对的是一个帝王,一个能够在顷刻间让无数人失去性命的帝王。 颜笙并不畏惧,只是扬声道,“皇上这么说臣妾可就是听不懂了,什么有意维护不维护的,皇上这是何意?” 楚清嘴角带着一丝冷笑,“朕自然是有自己的用意,你只需要知道,该配合的时候配合,还有,不要没事给朕找麻烦,你要是真的将朕惹怒了,相信我,最后的结果一定不是你能承受的。” “你威胁我?”颜笙猛地抬头,眼中煞那间射出无数精光,更带着幽幽阴冷寒凉之气,“世人都说不能欺君罔上,原来皇上就可以做欺骗人的事情么?如此威胁我,就不怕我将这件事情公布于众。” “朕既然敢告诉你,就知道你一定不会这么做,朕知道你一向注重亲情,要是不想让将军府出事,就最好乖乖的待在这,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你!”颜笙像是气的的模样,手突然举起,哆哆嗦嗦的指着楚清。 第234章,朕想做的事情不需要你多嘴 贺千慕坐在边上仔细观察两人的表情,只是两人的表情太过完美,绝对看不出有一丝伪造的痕迹。 颜笙的手还哆哆嗦嗦的指着楚清,那表情就像是被负心汉抛弃的怨妇一样,脸上的哀怨,气愤,揪心,演绎的恰到好处。 楚清的脸上并没有因为颜笙的揪心表情就有丝毫的改变,反而还带着一丝不耐烦, “你不要以为你的将军府能护住你一世,我不管以前楚奕对你们将军府怎么样,但是我绝对不会在如此纵容你们将军府,你要是不想连累你的姐姐哥哥,最好今后在后宫中安分一些,还有,赵婕妤的事情不许再提,你只需要去好好顾全他的性命,她要是死了我为你是问。” 颜笙脸色一白,身子不受控制的连连后退几步,嘴角挂上一个惨淡的微笑,“好好,楚清,你真行。” “行了、”楚清截住颜笙要说下去的话,脸上的不耐烦已经达到顶峰,“我不想再听见你说话,你们都给我下去。” 贺千慕看着两人如此这般,甚至忘了方才楚清对自己的不好,心里竟然欢喜的仿佛要开出来花一般。 她急行几步,心里竟然连最后一丝火气都消散了,真心实意的跪在楚清的面前,轻声应和道,“臣妾遵旨。” 颜笙像是没有听懂的样子,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只是脸色比方才黑了不是一星半点。 楚清看这样颜笙还是维持着方才的样子,脸上的神色更家难看,直接对着周围的太监使了个眼色,指着颜笙,将她给我带出去。 “你要作什么!?”颜笙如梦初醒,看着周围离得越来越近的太监,神色开始慌张,甚至说出口的声音都带着绝望的尖锐。 “我不要。”颜笙的脸色竟然是从未有过的慌乱,连连后退看着面前越来越近的太监。 她身后的衣服本就是带着一个小小的拖尾,平时看着好看的紧,如今竟然成了拖累,险些将她绊倒。 楚清见状眉头皱的更紧,“我不想再听见她的声音。” 两个太监对视一眼,好在还有一个先躬身道,“得罪。”就在也没有给颜笙拒绝的机会,直接上前将颜笙扣住,上手将她的嘴结结实实的捂住。 “呜呜呜。”颜笙眼中的愤怒几乎将周围的一切事物灼烧,她身体极力的抖动,头上盘的金钗已经在挣扎间全部散落。 贺千慕眼中划过一丝快意,甚至连嘴角的笑意都开始控制不住。 两个太监对贺千慕匆匆行过一礼就直接将颜笙带出房门,知道过去很久,贺千慕还能听见颜笙在两人手下挣扎的声音。 此时室内安静的反而显得过分,颜笙挣扎间掉落的金钗静静的躺在地上凤纹鎏金银钗,上面点缀的玉做梅花已经碎成一地的晶莹,上好的羊脂白玉就连变成碎片都能反射出时间最轻柔的光芒,像是能熨帖到人的灵魂深处一样。 只是两人分明都没将这上好的羊脂玉碎片当回事情,反而是各有心思或站或坐,楚清的头微微低下,侧脸上的神色在阳光的反射下反而显得模糊不清。 贺千慕试着向前走了几步,脸上的表情似喜似忧,眼中是化不开的神情,“皇上。” 楚清眉头轻轻一皱,最终还是抬起头看向贺千慕,“什么事情?”他的声音清冷的好像是询问着世界上最微不足道的事情,不屑有轻蔑。 贺千慕眼神有些闪烁,她下意识的用牙齿轻咬嘴唇,眼中竟然在煞那间融进了一汪水光,脸上的神色有些委屈,“皇上为何要这般对臣妾。” 她也算是一个清秀佳人的模样,唇红齿白本就是世界上最大的诱惑,这委屈的一抬眸,眼睛中潋滟的水光,嘴唇上咬出来的印记都是男人无法抵挡的诱惑。 不知为何,楚清却像是丝毫没有收到影响的模样,甚至脸上的神色更加冷冽几分,“怎么,你可是有什么异议?”楚清的尾音微微上挑,不经意间就流露出天子独有的霸气,甚至贺千慕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周围温度随着楚清出口的每一个字逐渐降低。 那阴冷的气息自楚清的身上源源不断的流出,向着四面流去,将这方才可以说得上是闷热的室内顷刻间就变得凉爽起来,甚至贺千慕能够明显的感觉出自己胳膊上的汗毛都已经立起来了。 她心里一颤,面上还是尽力摆出一个委屈的神色,“臣妾是一国之后,皇上就算是不顾及臣妾的颜面,还有估计一下这北炎的颜面,臣妾今日并没有做错却被皇上如此当面训斥,恐怕以后臣妾的威严会扫地。” 楚清眼中划过一道冷光,他将手上刚拿起的奏折随手仍在桌子上,脸上挂着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皇后可是觉得今日朕说的不对?” 贺千慕心底一寒,她深知楚清的脾气,这样的表情分明是楚清生气的前兆,她心底略一衡量,直接跪在地上道,“皇上息怒。” 她将面上的表情尽量变得柔和,“皇上许是误会了臣妾的意思,臣妾如今也是站在皇上与整个北炎的利益上去考虑,帝后是天下表率,皇上若是众人因为今日的事情以为帝后不和,那日后岂不是给天下做了个错误示范。” 楚清嘴角微挑,露出一半的笑容,“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贺千慕心底思量了一下,斟酌道,“臣妾知道皇上今日的事情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只是臣妾也是换上的妻子,臣妾也想为皇上分担一些烦忧。”她的眼中带着一丝怀念,试探道,“毕竟之前咱们在王府中你还有那么快乐的时光,那时的皇上,并不会这般对待臣妾。” 贺千慕的声音柔和低沉,在这略显空旷的乾清宫中响起,声音自口而出,分散到四壁竟然给人一种目眩神迷的感觉。 楚清的脸上一时有些迷茫,那眼光竟像是透过贺千慕的声音回到了曾经,那山水,那恩爱,那些两人甜蜜的曾经。 “我....”楚清的声音有些感慨,在看向贺千慕的时候,眼中划过一抹柔情,“慕儿....” 贺千慕见楚清眼中的动容,心里也有些酸涩的感觉,这回确实没有任何假装的成分,眼中的泪水全是情之所至。 楚清的眼中像是流露出一丝后悔,一丝感慨,他慢慢从座位上站起,快步走到贺千慕的身边,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声音甚至有些颤抖,“慕儿。” 贺千慕贪婪的吸着楚清身上的气息,脸上的神色有些动容,“皇上...” 清馨一看见颜笙的身影,想也不想的直接迎上去走到一半才看清颜笙凌乱的造型。 上好蛟纱做的银纹绣百蝶度花裙已经布满褶皱,扣在外面的扣子好像也掉了几颗,甚至还带着一些不知道什么的污渍。 清馨的脸色一变,直接扑到颜笙身上,惊声到,“小姐这是经历了什么?”她将颜笙小心的拉着,围着颜笙饶了好几圈,眼中带着一些焦虑甚至额头已经渗出汗珠来。 她使劲的摇晃颜笙,颜笙却像是傻了一样脸上竟然没有一丝反应。 “小姐!”清馨声音已经开始哽咽。 屋内的秋菊听见声音连忙迎出来,一眼就看见立在园中的清馨和颜笙,脸色一变,急匆匆跑来问清馨,“小姐这是怎么了?” 清馨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一双眼睛更是急的通红,手上还不忘摇晃颜笙,“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看见小姐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了。” 秋菊的眼中划过一丝沉思,当即力断道,“外面风大,先带小姐进屋里,别再染了风寒。” 又是一阵吵闹声想起,园中才算是彻底安静下来。 院外一直守在墙根底下贺千慕宫中的两个太监对视一眼,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这是怎么了?”扶摇方才就听见吵闹声,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根本不能出门将事情看得明白,他抬头正看见颜笙在两人的搀扶下缓步走过来,身上倒是比刚回来的时候要整洁一些,只是脸上的神色呆愣的好像是失魂了一样。 扶摇心底一紧,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随着颜笙走过来的脚步倒塌额一般。 他几步上前,一把拉着颜笙的胳膊,连连摇晃,却又担心会伤了颜笙,不敢真的使多大力气,脸上更是从未有过的慌乱,嘴唇都已经变成了一片青白。 “阿笙?”扶摇将颜笙小心的放到自己的胸口,他慢慢抬手碰颜笙的脸,却发现颜笙的脸竟然比当日里的雪花还要冰冷。 他的心也随着这温度一道坠入湖底,阴冷的气息竟然直接从心底铺陈开来。 他脸色变得比刚才还要苍白几分,想也不想就将手伸到颜笙的后背,真气竟然像是不要钱一样源源不断的从自己的手掌传到颜笙的后背。 扶摇一眨不眨的盯着颜笙,很怕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情绪,却没看到一双手悄悄的向他伸去.... 第235章: 莹白的手掌 楚清的脸色越来越白,额头的汗甚至已经开始汇成一股水流从下巴直接低到颜笙的身上。 清馨在一边想哭又不敢哭,只是声音中的哽咽却出卖了她,“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要不然我去找太医吧。” 秋菊皱眉,“现在宫中几乎到处都是贺千慕的人,我觉得安全起见还是不要带着小姐贸然看太医比较好,毕竟我的药理知识不如人家从小学到几十年的太医们熟练的。” 扶摇看着颜笙迟迟不肯醒来,眼中的神色却是打定了什么主意般的坚定,他努力呼吸几下,将真气自手掌慢慢回收,手一握拳就从颜笙的身体拿下来。 一个莹白的手掌却抢先一步在扶摇起身之前抓住了他。 熟悉的温度传来,扶摇眼睛一亮,连忙低头看向颜笙。 颜笙嘴角挂着一抹微笑直接回望着楚清,眼中没有一丝迷糊的神色,竟然是比周围的人还要清明。 清馨一看颜笙眼睛睁开了,想也不想就直接扑到颜笙身上,眼中的泪水竟然是再也控制不住直接流了下来,“小姐啊,你可吓死奴婢了,你有你去那我去哪,奴婢再也不要和小姐分开了。” “起,起来。”颜笙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你要是再拍,估计,我就,真的,去....” 清馨这才看出来自己将颜笙牢牢的压在身下,颜笙的脸色甚至已经变得有些青紫。 扶摇直接伸手将清馨从颜笙的身上拍下来,回手将颜笙扶起来,小心打量道,“阿笙可有事?” 秋菊一脸不赞同的看着清馨,“你怎么总是这么鲁莽。” 清馨自知理亏,也不好意思辩解,连忙吐舌头掩盖道,“我这不是担心小姐的安全么。” “咳咳咳。”扶摇小心的拍着颜笙的后背,帮她顺着清馨方才压着的手梗在喉咙里面的气,颜笙又咳了几下,脸色才算是恢复正常,勉强说话到,“你要是在拍一会,我估计就没命了。” 扶摇起身给颜笙倒了杯茶水,又有真气小心的将已经凉透的茶水温热,这才递给颜笙,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你啊。” “我啊。”颜笙学着扶摇的语气接道,顺手将茶杯里面的水一饮而尽,俩上的神色算是彻底恢复正常的样子,轻叹道,“演戏真是个累人的活啊。” 清馨是个藏不住事情的脾气,一脸关切的看着颜笙,道,“小姐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方才怎么做出那样的事情,可是吓死奴婢了。”随即又像是想起什么似得,“小姐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奴婢这就会将军府将咱们府中的大夫找来给小姐看看。” 说干就干,这话音刚落,清馨竟然已经走到门口,只差一步就能将门推开了。 “你回来。”颜笙尽量控制自己的音量,只是这突然出现的声音还是将清馨吓了一跳。 清馨的手本来已经碰到门边了,被颜笙这么一吼马上缩回来,一脸委屈的看向颜笙,“小姐,这是做什么。” 颜笙一脸怒其不争的模样,心痛道,“你别赵姐啊,我这都还没说我是因为什么变成方才的样子,你怎么就这么心急呢。” 清馨一步步往回诺,“奴婢还不是担心小姐么。” 颜笙抬手点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就是性子太过急躁,以后需要改的。” 清馨吐吐舌头,“奴婢知道了。” 扶摇将颜笙的手小心的放在掌心,轻声道,“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变成方才的样子。” 颜笙点头,抬手将周围的人往中间带,汇成有一个小圈子后才神秘兮兮的道,“我已经和楚清达成了一个协议。” “什么?”这回不仅是清馨,就连一项稳重的秋菊和扶摇都忍不住皱紧眉头。 扶摇更是直接一脸的不赞同,“楚清现在越发让人想不明白,你与他合作绝对是与虎谋皮,太不安全。” 秋菊也是一脸担忧,脸上的神色也是不赞同的样子,“小姐现在并不知道楚清的想法,如此合作恐怕不是良策。” “倒是难得。”颜笙微微一笑,“还从来没有你们一起反对我的时候呢。” 她将身子调整一个姿势做好,脸上挂着一个神秘的微笑,“这你就不懂了吧,我是那种心里没有数的人么,我能合作,自然是有足够的把握的。” “那到底是什么啊,小姐就不要掉我们的胃口了。” “就是。”秋菊难得复合清馨的话。 颜笙挑眉,“我这段时间调查,还有从史青那里的道的消息,我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楚清已经将自己的身世,还有贺千慕来历,知道的一清二楚,至于他之前为什么对贺千慕一如既往的好,是因为她知道贺千慕身边的蕊秋有一些手段,他必须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 “这么说倒是好没有道理,既然觉得危险,也知道是谁,楚清为什么不将蕊秋直接抓起来。” 颜笙缓缓摇头,“如今的贺千慕已经不是咱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了。” 先不说身边的蕊秋如何,就凭今天贺千慕忍耐的功力,就不是之前能够比拟的。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秋菊的脸色一紧,心里竟然莫名的紧张起来。 这种紧张的情绪也传染这周围的每一个人,众人甚至连颜笙多叹一口气心里都会觉得一颤。 颜笙的眼中划过一丝郑重,“如今琉球已经基本上控制了大半的朝中大臣,楚清要是贸然动琉球的话,这帮大臣的致命证据就会公布于天下,他们全家都是性命不保,绝对会将他们激起造反的心思,如今这北炎已经是千疮百孔,只有面上维持的平静而已。” “居然这么严重。”清馨觉得自己的脚底上突然升起一阵冷风,直通脑顶,“那这北炎如今不是风雨飘摇,要是别的国家趁机....” 颜笙缓缓点头,脸上的表情竟然出奇的平静,没有因为想到楚清之前对自己的一切而变色,“你说的不错,确实是这样,我与贺千慕只见的仇恨只是私人恩怨,若是因此而是北炎国家动荡,百姓身陷囹圄,我是万死难辞的。” 这一点众人的想法确实都是一致的,自己的私人恩怨绝对不能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扶摇紧皱的眉头微微放松一些,脸上带着一丝释然,“这就是你结盟的理由么?” “可以这么说,是主要的。” “难道还有背的原因?”清馨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他们说的话实在是太快了,清馨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跟不上。 “确实有。”颜笙将眼睛转到一边,里面是深沉似海的目光,“我曾经恨不得将楚清除之后快,只是北炎如今能掌控大局的只有楚清一人而已,我要是能与楚清合作愉快也许能将所有的事情全部解决,还北炎一个平安盛世,自己的私人恩怨放放又如何。” “我不止一次想过,要是将楚清杀了,其实是很容易的事情,只是他一丝,不说北炎国内会如何动荡,周围的国家也是一只虎视眈眈,我不愿意看见硝烟四起,百姓流离失所。” 颜笙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神色变得无比柔和,甚至阳光薄薄的打在上面都反射着洁白似珍珠反射的光芒。 扶摇的眼睛也随着颜笙的表情变得柔和,甚至带着一丝欣慰,他拍了拍颜笙的头,张了张嘴,最后却是什么都没说。 “小姐。”清晰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在抬头时,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坚毅,“之前是我想的太少,没有将这些考虑清楚,以后我一定要安心跟在小姐身边。” 颜笙学着扶摇的样子,轻轻拍了拍颜笙的头,“傻样。” 扶摇望着颜笙,“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颜笙阻着下巴看着不远处的朱红色桌子,嘴角一撇,“还能怎么样,当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需要好好想一想,怎么能找个正大光明的理由,让这帮大臣就算是想护着也张不开嘴。” 扶摇当然明白颜笙的意思,转头无奈的看向颜笙,“能将他们的把柄握在自己的手里,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之策。” 颜笙点头,“你懂我。” 清馨也不在乎两人到底说了什么,犹豫半天,还是将自己心里的想法直接问了出来,“小姐方才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模样。” 颜笙挑眉,“当然是为了演戏啊,我和楚清在书房演了一场,人前恩爱,人后撕逼的奇葩夫妻,在贺千慕面前演了一出好戏,这样不过是为了然贺千慕放心我是真的被吓傻了,方才墙后面一直有贺千慕的人呢,所以我才不能告诉你们。” 清馨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秋菊也是一脸若有所思,“既然了解要将那些证据转移到自己的身边,这几件事情必须得详细计划一下才可以。” “这正是我的想法。”颜笙正重点头,“你们过来...” 第236章,你的钱就是我的钱 颜笙刚一说完,众人的表情比方才还要凝重。 扶摇难得的没有立即说出内心的想法,他剑裁似得双眉微微一拢,虽然什么话都没说,却能给人一种压迫的感觉。 清馨眼中的焦急神色一览无余,也乖巧的将嘴巴闭的死紧,不露出一丝空气。 颜笙面上的表情却没有一丝担忧,反而扬起一个得意洋洋的表情,眼中闪烁着笃定的光芒,嘴角虽然抿着,却也藏不住她的笑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当颜笙打算不打理众人,先自己坐下休息一会的时候,扶摇先动了动,面上却没有奇特的表情,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好。” 一有人说话,众人像是突然有了主心骨一样,也就不再纠结事情的可行性,也像松了一口气似的直接坐在凳子上面,清馨还不忘起身给众人倒了一杯茶水。 “你说的计划虽然冒险了一些,不过仔细规划一下还是可以试试的。”扶摇嘴角挑着一个若有似无的笑意,望着颜笙眼中的宠溺确实无论如何都遮掩不去的。 “这就对了。”颜笙冲着扶摇得意的挑眉,“只是这件事情不是能急的来的,咱们还需要好好谋划,比如说人手,交接,还有他们具体的位置,还有大概的战斗力,我们不需要知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这些就交给我吧,我这段时间滞留在城中,为了行事方便就慢慢的调了一些人马过来。” 众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的眼中看出一丝不一样的坚定。 一声响彻云霄的咔嚓声传来。 颜笙不防,猛的被吓的浑身一抖,颤抖的余温还没过去,清馨二人甚至还没有看清扶摇的动作,就觉着面前的袖子飞快的划过,只荡过一片白色的阴影,扶摇就已经将颜笙结结实实的抱在怀里,手更是直接将颜笙的耳朵捂上。 “怎么变天了?”扶摇将动作做完后,直接抬头向窗外看去,正巧看见那个恨不得将天劈开的闪电余亮过去。 话刚说完,像是为了响应雷电的号召,下一刻便是风云突变,一阵仿佛能将百年大树连跟拔起的风呼啸而至,带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拍到墙上。 颜笙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她将扶摇的手从自己的耳边拿下来,身体不安得扭了扭,随即从他的怀中走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怪异,“这天是怎么了,方才出去的时候可是见得晴空万里,怎么说下就下。” 扶摇抬手将颜笙动作间挣扎歪斜的金钗扶正,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柔,“如今这个时节就是容易变天的时候,只是还未见过如此狂暴的天气。” 清馨慢慢走到窗口,透过窗子望着外面仿佛已经变成一道门帘的雨幕,眼中似是闪过一丝哀愁,“如今正事庄家刚张禾苗的时间,这阵暴雨一过,恐怕又会闹起一阵饥荒。” 秋菊显然也是想到什么,脸上竟然也难得的带上一丝忧愁,“牵一发而动全身,之前我听过他们在路边讨论,今年出苗的时候的情况恐怕就不是特别好,如今这样的天气一过,恐怕....” “这样吧。”颜笙也不避讳,脚步快速腾挪,越过屏风从床边埲来一个匣子,匣子是难得的东海黑双木,上面用金粉细细描绘着富贵海棠的团,盒盖的周围还能看见细细雕刻的祈祷平安的吉祥话,这盒子虽然看起来装饰的不如平日里用的富丽堂皇,只是了解行情的人都知道,这样的做法和材料本来就是可遇而不可求,这种微雕的傅粉手艺,全国也只有区区五人还会,而且有三人已经过了花甲之年。 而且盒子的制作尤其费神费力,而且绝对不能假手与他人,因此无形中又拖慢了进程,恐怕是一年也做不出一个来,这样一个盒子如今真的算是有假无市了。 “你去找个地方,将这个盒子卖出去,盒子里面还有一些银票,一些金银首饰之类的,你们去当了或者卖了,换来的银子全部去买大米,粮食一紧张一定会有商人大量囤积,那时候在去买恐怕就来不及了,你们能买多少买多少,然后送一部分到静安寺,将剩下的东西全送到将军府,留作日后真的出问题的时候布粥用。” 清馨方才还没注意,这一会头才看清颜笙手上拿的东西,脸上的神色一边,直接就将颜笙伸出来的手推了回去,脸上满满都是拒绝,“小姐这可使不得,这是你最喜欢的箱子,奴婢还有钱,小姐绝对不能将它卖了,这是当年颜颂将军第一次打胜仗归来的时候给你带的箱子,你平时珍贵的和什么似的,怎么能将他卖了呢。” “就是。”秋菊脸上的不赞同比清馨还要厉害,她之前一直在颜颂身边跟着,自然是知道这个箱子当年颜颂废了多大的力气才将她找回来,她子啊府中也曾经听说颜笙为了将这个箱子保存,曾经连续五天五夜翻阅古籍,又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调配方子,最后才配成了一个合适的调料,既能将箱子好好保护起来,又不会破坏箱子本来的色彩。 入宫后颜笙带来的东西并不多,这个还是颜笙犹豫很久才带回来的,就怕宫中人多手杂磕碰到,这样一个平时宝贝的和什么似得箱子,颜笙居然要卖了。 扶摇伸手将颜笙手中的箱子接过,“钱我有,这个箱子你就不要卖了。” 颜笙早就料到众人的反应,衬着扶摇不注意的时候,尽然出手将扶摇手中的箱子抢过来,将箱子小心打开,将里面的银票拿出来,放到清馨的手上,“你将这些东西处理掉,换成粮食,按照我说的去做。” 清馨看着手中没有箱子,面上一喜,以为颜笙终于改变主意,连忙点头,像是怕颜笙反悔一样,不给颜笙任何返回的机会,连后一句都没听清就直接离开。 “诶,你倒是听我说完啊。”颜笙的声音带着无奈,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还是这种火急火燎的性格,什么时候才能改过来。” 秋菊知道颜笙的性格是十分坚定的决定的事情绝对不会轻易改变,只是事情确实很严重,秋菊还是试着劝到,“我手里还有一些东西,既然是这种事情,也不能让小姐自己去做,小姐就先将箱子放起来,我和清馨这些年也算是攒了不少了,我们平时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拿来做善事刚好。” “这个绝对不想。”颜笙狠狠登了秋菊一眼,“你们都还没有嫁人,虽然以后我会给你们备嫁妆,只是你们也绝对手里不能一点都没有啊,你们就不要和我犟了,我是不会同意的。” “还有你。”颜笙回头抬手将扶摇的嘴堵住,“你也不要说了,你一个东倾的皇子,还是偷偷到北炎的,能带都少钱,而且我知道你还有事情没有完成,你的钱绝对不能动。” 扶摇无奈将颜笙的手拿下,“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不要小看我,我手上的钱庄还有产业....” “行了,别说了。”颜笙眼中是不容辩驳的坚定,“你的钱不用还好,只是一用都是在大地方,你的那些钱都不一定能不能运转过来。” 颜笙不容分手的将箱子放到秋菊的手上,“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不要逼我自己出宫去卖。” “这....”秋菊脸上的神色还是有些犹豫,眉眼间都是担忧。 扶摇眼中光芒一闪,在颜笙背后冲着秋菊缓缓点头。 秋菊心里大定,随即匆忙行过一礼,面上仍旧是忧心忡忡的样子带着箱子离开。 颜笙回头瞪着扶摇,“别以为你在背后的小动作我会不知道,你也不用动什么歪心思,你要是给我做什么小动作,我就自己卖,让你这辈子都找不到,如今这样最起码能知道是谁,以后我有钱还能赎回来。” 扶摇的面上有些委屈,动手悄悄的将颜笙的手掌拉到手心,“我总感觉你是在那我当外人。” “就瞎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颜笙拉着扶摇做到椅子上,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气,“你看,这天气都这么难懂,我突然不知道我这样执意做这件事情是好是坏。” 扶摇当然知道颜笙说的是搜集证据的事情,这件事情凶险务必,要想做成势必会牺牲很多人。 扶摇将颜笙笼在怀中,声音不自觉降到自己最柔和的状态,“你要知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的宿命,这件事情你要是不做的话,以后会受到波及的人会更多,你是知道琉球的人是什么样的,曾经沦为琉球附庸国的百姓生活的有多惨。” 颜笙缓缓摇头,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心里就是有种堵着又吐不出的感觉,她转身,刚要说话。 门前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颜笙脸色一边变,直接从扶摇的怀中弹出来。 第237章:姐姐,别哭 “怎么回事?”颜笙一脸紧张的看向门外。 秋禾的脸色难看的厉害,甚至难得的慌张起来,“娘娘快去看看吧,赵婕妤怕是不行了。” 颜笙脸色一变,甚至来不及招呼扶摇就直接随着青鸢到了隔壁。 隔壁的情况已经不能用严重来形容了,颜笙刚走到门边就问道一股呛人的腐臭的气味,就像是死了一个月的尸体发出的味道一样。 颜笙心底一沉,直接伸手将门大力推开,室内此时已经聚集了十多名大夫,除了一些太医,还有将军府自己的大夫,以及城中德高望重的一些大夫。 颜笙没理会众人行礼,直接越过众人坐到赵婕妤身边。 此时赵婕妤的脸已经不能称为人的脸,甚至比方才还要严重,方才还能勉强分辨出五官的位置,只是短短几个时辰的时间,赵婕妤的嘴上就已经烂出了一个大窟窿。 颜笙伸手想将赵婕妤的手拉起来。 “娘娘不可。”身后传来一身急呼,紧接着一个年老大夫越过众人直直跪在颜笙面前,身前的胡子随着他的起伏一颤一颤。 颜笙眼睛一冷,却并没有听话,还是强行将赵婕妤胳膊上覆盖着的袖子小心拿开一些, 这一看颜笙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方才还洁白如玉的手,此时已经腐烂的基本上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只是胳膊的骨头上搭着一些腐烂的肉,细腻的皮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尽数除去,甚至有些地方已经能看见骨头。 “怎么会这样?”颜笙怒极,她一边小心的将袖子重新给她改好避免长时间接触空气,一边震怒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太医,严重的愤怒仿佛像是升起了无数的火焰一般,地上跪着的虽然远,却也能感受到灼人的热气。 “方才不是说已经没有姓名危险了,怎么顷刻间就变成这副模样?”颜笙直接从榻子上站起,走到离自己最近的太医面前,“你们快想办法,一定要将赵婕妤的性命保住。”她回头看见床上呼吸明显弱下的赵婕妤,心里一阵酸涩的感觉, 眼眶一红,“她才十六岁啊...” 颜笙脚边的太医听见颜笙的声音,脸上的汗刷一下就流了下来,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连连磕头求饶,“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颜笙怒极,恨不得将自己脚边的废物直接踢出去。 她随手一指相对来说还算是镇定一些的太医,厉声问道,“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点到的太医一愣,却也不敢有一丝迟疑,直接飞快的说道,“微臣来的时候赵婕妤就已经这样了,并且出现了呼吸减弱,眼瞳已经开始涣散的情况,臣等研究很久也没明白到底是出现了什么情况,臣登也将所有可能的法子都试了。”他的嘴唇有些干涩,竟然连声音都变得干涩起来,“只是,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到底怎么回事?”颜笙回头看向守在床边的青鸢,“法神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青鸢连忙跪在地上,脸上闪过一丝惭愧,“是奴婢无能,奴婢发现赵婕妤有变化的时候,就想着去通知娘娘,只是赵婕妤当时还是清醒的,她死死拉着奴婢的手,不让奴婢找娘娘。”青鸢连连磕头,面上的神色是懊悔至极,“都是奴婢的错。” 颜笙太阳穴图图的跳,她将手放到身边的桌子上,勉强扶住自己的身子,声音已经带这一丝不确定,“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样的方法,一定要将赵婕妤治好。” 下方的众人脸色齐齐一变,有的人已经带这一丝哭音,“娘i娘息怒,臣等已经没有什么办法了,请娘娘节哀啊。” 颜笙眼睛一瞪,“什么叫没有办法,你....” “姐姐。”颜笙的声音被一丝微弱的胡话打断,颜笙闻言,面色一喜,直接转身走到赵婕妤身边小心的将她身上的被子盖好,柔声问道,“你醒了。” “是啊。”赵婕妤平日里清丽的嗓音如今竟然沙哑的厉害,竟然像是那种十多天没饮水的感觉,颜笙心底一痛,连忙安慰道,“你现在身体还虚弱的很,先不要说话,我会找人治好你的。” 不知道是不是颜笙的错觉,颜笙竟然能从赵婕妤已经不能称之为脸的脸上看见了一丝苦笑的表情。 她停了一会,才费力道,“姐姐不用安慰我了,我自己的身体当然最清楚。” “你...”颜笙还想再说什么,赵婕妤却抬起已经几乎只剩白骨的手指费力的拉了一下颜笙的袖子。 颜笙盯着这样的手,眼泪直接落了下来,颜笙怕赵婕妤多想,连忙背过身子,用袖子当着将已经溢出眼眶的泪水除去。 “姐姐,别哭。”赵婕妤哆哆嗦嗦的费力说道,“姐姐,不用再因为我责怪太医了,因为我本来就是活不长的,如今,如今只不过是死的难看些罢了。” “不许胡说。”颜笙已经听不下去了,这样一个曾经如花似玉的人,如今去变成这幅样子躺在床上,怎能不让她心痛。 赵婕妤此时已经看不见颜笙的表情,只是手上的力气却愈发的大,甚至撕扯的力气都将颜笙箍的生疼。 颜笙像是失去知觉了一般,只是一味的安慰赵婕妤,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似得,吩咐青鸢,“快去库房将之前他们给的千年人参拿来。” 青鸢连忙点头,刚要离开。 赵婕妤也不知道拿来的力气,声音竟然大了一些,将已经走到门口的青鸢唤了回来,“你不用去了,在多的灵丹妙药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而且我已经负担不起这强力的药物了。” “别说了。”颜笙的声音开始哽咽。 “我要说,姐姐。”赵婕妤挣扎从床上坐起来,颜笙连忙给赵婕妤背后放了一个枕头。 “姐姐让他们下去吧,我有些话想和你单独说。” 颜笙的脸色一白,赵婕妤像是看出颜笙的犹豫,手上的力气越发大,声音也带着一丝恳求,“姐姐...” “你们下去吧。”颜笙闭上眼,不再看地上跪着的众人,只是在面对赵婕妤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生怕自己错过什么画面,也许,从今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后,木门关上的声音传来,赵婕妤心里划过一丝解脱的感觉,她对着眼神的方向费力的点头,声音带着一丝解脱,“终于能够只和姐姐说话了,真好。”她将脖子微微抬起,声音像是带着万千感慨,却也带着自己不曾注意到的意思哽咽,“真好。” 颜笙终于再也忍不住,眼泪像是怎么也流不尽似得刷刷从眼中滑落。 细细密密的声音还是逃不过赵婕妤的耳朵,她好像笑了一下,又好像没有,“姐姐不用担心,我这也算是解脱了。” 颜笙的眼底扬起波涛,最后却是微微点了点头。 其实她心里何尝不明白,赵婕妤的情况就算是治好了也会有非常强烈的后遗症,以后先不说寿命会多久,就算是阴天下雨的时候所承受的痛苦就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的。 只是活着总是会有希望的啊。 颜笙眼睑尾垂,嘴角泛起一个苦笑,又是谁说一定会有希望的。 赵婕妤的声音已经有些飘忽,“当时和姐姐说的自杀陷害皇后的时候,并不是一时冲动,因为我早就知道,自己从进宫以后,皇后就给我下了药,我甚至都知道是谁下的。”她苦笑一声,“只是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以皇后的聪明才智,我最少能活五年吧,她从我进宫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我,随时等着处置我,就算这段时间我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她也不愿意让我活到最后。” 大雨过去了,乌云竟然像是被谁吹散了一样,一瞬间就变成了晴天,血红色的夕阳透过窗子打到地上,静静不动。 赵婕妤的声音竟然比这阳光还要平稳,她的声音淡道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 “我知道皇后一直想用我来打击你,皇后是知道你的性格的,因此我要是一出事情,她一定会觉得你会为我报仇,她就是等这样的机会来对付姐姐。”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撑着床边的胳膊开始不断滑落。 颜笙伸手扶着她,赵婕妤却轻缓的将她的手拿开,声音甚至带着一些笑意,“我这一辈子基本上都是依附着别人生活,就算是当时在路边乞讨的时候也是依靠着身边的大哥哥照顾,如今我要走了,我想依靠自己的力量,离开这个世界,姐姐就帮我圆了这个愿望吧。” 颜笙脸上划过一丝不忍,却还是轻轻说了一声,“好。” 赵婕妤对着颜笙费力的点头,“姐姐一定不要为了我去做什么事情,还有我死以后,姐姐就将我一把火烧了干净,然后将灰撒到大海吧,我这一辈子都是向往自由,我想在自由以后看看外面的世界,不要再困在什么地方了,姐姐能答应我么。” 第238章:失了魂 颜笙怎么忍在拒绝,无论此时赵婕妤说什么,颜笙都一定会满足,何况是这种事情。 “姐姐不用再为我担心,我觉得挺好的,真的,我这一生过得不算痛苦,他们都说,这辈子受苦,下辈子享福,我这不过是解脱去过好日子了。” 颜笙知道她是有意安慰自己,还是顺着他的话说,“对,你一定会过得特别好。” 赵婕妤好像又笑了笑,脸向边上微微一侧,声音带着一丝惊喜,“姐姐,你看,荷花开了。” 颜笙心底一冷,连忙想将赵婕妤的手握住,空气中却突然传来啪的一声,颜笙感觉一直丝丝赚着自己袖子的手突然一松。 “妹妹?”颜笙连忙伸手握住赵婕妤的胳膊,声音带着意思不确定,“你说话啊。” 只是赵婕妤这次却没有任何反应。 “你说话啊。”颜笙的喉咙处好像堵了一个石头,连带着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她的手死死的扣着赵婕妤的胳膊,脸上带着一丝期待,“你不是要看荷花么,我带你去,你醒醒啊,不要睡啊。” 门外守着的青鸢听见声音直接冲进门里,也来不及行礼,直接对着外面吼道,“快来人。” 门外的太医浑身一震,直接往门里冲。 颜笙听见伸手的声音像是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一样,直接从床边跳起,将位置留给太医,脸上更像是失了魂一样,“你们快看看,她一定会没事的,你们都是全天下最好的大夫,怎么会治不了呢。” 此时颜笙的声音在这室内喧嚣的衬托下,已经算是基本快要听不见的行列,只是奇怪的是所有人都能将这几乎与梦呓一般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就算是见惯生离死别的太医心里都控制不住的一颤。 众位太医分工明确,翻眼皮,谈呼吸,甚至还有人从随身的口袋里面打出一片切好的参片放在赵婕妤的嘴里,众人脸上凝重的神色竟然比先皇后生病的时候还要凝重。 也不知过了多久,众人对视一眼,随即跪在地上颤声道,“微臣无能,请娘娘节哀。” “节哀?”颜笙嘴角挂着一丝微笑,身体却不尽连连后退,“接什么哀,她还好好的躺在那里,你们看,她还有呼吸呢." 颜笙的声音和脸色俱是笃定,甚至说的太医都不禁怀疑自己,连忙向身后望去,只是赵婕妤身上哪还有一丝呼吸,离赵婕妤最近的太医还伸手探了一下,赵婕妤的身体此时都已经给凉透了。 只是此时他们偶没有这个胆量去戳破这件事情,只能将头低的更低,要是有可能真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颜笙的面上还是带着一丝迷茫,声音带着一丝天真的问道,“你们跪在这里做什么,快去救她啊,你们要是能将他救好,我一定重重有赏。” 青鸢看着颜笙的神情,心里担忧的厉害,有很久还是上前说道,“娘娘,我们先离开这里,太医需要时间来安置赵婕妤。” “对对,我知道我在这里耽误你们发挥,我这就走,你们一定要将她治好,你们要什么我都答应你。”颜笙眼中此时已经见不到一丝平日里的冷静,此时她只像一个濒临绝望的旅行者,眼中全是惊慌失措。 青鸢脸色焦急,牙齿紧紧咬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她几步上前将颜笙小心的扶着,轻声安抚,“娘娘怕是最近太累了,咱们先去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回来再说。” 颜笙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你说的都是真的么?” “对对。”青鸢这时候哪敢说一句多余的话,颜笙说什么她就非常配合的连连点头,“咱们先退下去休息,这里交给太医就好。” 颜笙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连带着眼睛好像都蒙上了一层细腻的轻纱,她转头看了看已经没有声息的人,有回头看了看青鸢,轻轻点头,“那咱们先退下去吧,别给太医找麻烦了。” “娘娘说的对。”青鸢一边小声安抚,又衬着颜笙闭眼的片刻转身飞快的对着一脸迷茫的众太医使眼色。 直到门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众太医才敢轻微动了动已经僵硬的身子,将后背上已经被汗水浸透的衣服轻轻揪起,离开身子片刻。 众太医脸色一片茫然,谁都不愿意第一个说话,只是直愣愣的跪在地上不动声色的转脑袋,将周围人的神色尽收眼底,最后眼眸尾垂,将神色掩盖,头缓缓的低下去。 最后还是一个面上大概三十左右的男子先动了动,最后缓缓起身,自众人中缓缓行到床边,犹豫一瞬说,“咱们是否要将这件事情报告给陛下。” 有人说话,庭中的气氛缓和不少,众人小声与身边的同僚商量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男子也是不着急,只是在偶尔看向床上已经烂成一滩肉的赵婕妤的目光中带着惋惜,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人,被别人带到也许自己本就不喜欢的地方,当了一个人的替身,还要如此悲惨的离去。 可怜,可悲。 他心底默默叹了口气,终究没有说什么,却也不忍在看。 最后还是其中年龄最大的太医颤巍巍的动了动,身边的太医见状连忙伸手将他扶起,他借着身边人的搀扶勉强从地上站起,脸上带着郑重的神色。 “方才贵妃娘娘的情况大家也都看了,如今这褚华宫怕是没有什么能够主事的人,咱们还需要自己想办法,赵婕妤虽然平日里不见得有多受宠,只是她毕竟是皇上宫中唯一的三个妃子之一,弥留之际,贵妃娘娘忘了通知陛下,此事已经是失礼,若是在这种时候,咱们在不讲消息传给陛下,陛下若是怪罪下来咱们谁都承担不起的。” 年迈苍老的声音在这一方空间内缓缓传出,却不疾不徐的将其中的厉害关系阐述的明明白白。 众人毕竟在宫中带过一段时间,自然是知道老太医说的句句属实,甚至现实比她说的可能还要严重。  最开始站起来的瘦高太医沉吟一下,最后沉声开口,“既然这样,咱们其中需要派一人去向皇上通报此事。” 此言一出,本来刚刚还讨论热烈的众人一瞬间安静下来。 瘦高男子的脸色并没有一丝震惊,他看着已经陆续站起来定在下方的众人,心里长长的叹息一声,他就知道,这种事情谁都不想当出头鸟,毕竟给拖了这么久,皇上都没见到赵婕妤最后一面,在加上最近他们分明听说皇上因为政务忙的不可开交,本来就急躁出名的性子。最近更是发挥的淋漓尽致。 谁愿意去触这个眉头。 男子将视线向下方转了一圈,与之触碰的目光,不是装作没看见,就是抢先一步就转过头去。 他长叹一口气,几步上前在老太医面前恭敬行了一礼,“此间事宜就摆脱老师多多看顾,我这就去皇上面前将这件事情禀告陛下,我尽快归来协助老师。” 老太医看着对方面上的恭敬,还有眼中的坚毅,慢慢捋了捋胡子缓缓点头,“去吧,我等你回来就是。” 男子应了一声,也不在啰嗦,直接转身走到门口离去。 老太医毕竟是年龄大了,行动只见多有不便,他身侧的年轻一些的太医就随着老太医一起行动,小心照顾着他。 老太医走到赵婕妤身边,眼中闪过一丝悲悯,他闭了闭眼,将眼中的情绪掩盖,随后伸出颤颤巍巍的左手,将赵婕妤身下的被子小心抽出,轻轻带了呆将她的脸蒙在被子地下,避免她面目全非的尸体暴露在空气中。 这算是他能为这可怜的女子做到的最后的体面。 一席锦缎覆盖,挡住了这女子与世间的最后一丝眷恋,也挡住了无限的不舍与辛酸。 老太医转身对着众人,随手指了一个平日里行事麻利的年轻太医,“你去找贵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将这里的事情告诉她,这宫中毕竟不是咱们都能够就待的地方,具体的事情还需要她去安置。” 小太医脸上没有一丝犹豫,连忙对着老太医匆匆行礼,疾步离去。 他看着小太医离去的背影,微微有些失神,知道身边的人觉得奇怪微微咳嗽一声提醒他才突然间回过神,对着下方剩下的太医道,“此件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你们了,大家也都来这里呆了很久,怕是身子也乏了,要是想要回去的就先行回家,剩下五六个人留在这里照应就好。” 众人对视一眼,也没犹豫,陆陆续续起身告辞,最后只留下平日里与老太医格外亲近的四人,并着他身边太医与他,一共七人。 扶摇自颜笙走后就一直趴在与隔壁之间间隔的墙,仔细留意隔壁的动静,只是这宫中的墙毕竟是精心装修过的,隔音效果一流,就算是扶摇这种一等一的高手也只能勉强听见一些模糊的字眼。 他心底像是升起一盆炭火似得,烤的整个人焦躁不安,却又不能直接冲进隔壁,只有干着急的份。 第239章:醒神汤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扶摇控制不住想冲出房间冒险去隔壁的房子上面掀开瓦片看个究竟,正在这时,门口却传来大力的推门声。 扶摇一怔,却还是一瞬间做出最合适的决定,直接躲在房间的一处角落,借着光影还有角落的掩映,是一个方便隐藏又便于逃跑的地方。 颜笙此时好像呆呆傻傻一样,青鸢扶着也吃力的厉害,她本想叫屋子里面的清馨或者秋菊来帮一下,只不过想了一下还是觉得不好大呼小叫,不然对贵妃也是不好。 她费力的将颜笙抬到隔壁,再也支持不住,直接伸手一把将门推开,只是还是没有控制好力道,门撞开的声音有些大。 她转身回头看了一圈,确认周围没人注意,才松了一口气直接带颜笙进去。 青鸢将注意力全部放在颜笙的身上,十分担心颜笙会磕碰到,因此一点都不敢放松,也就没有过多关注周围的情况,还以为清馨他们在室内,一边将颜笙安置坐下,一边喊道,“快去给娘娘倒一些醒神汤。" 青鸢说完后也没在意,只是倒了杯茶水放在颜笙的身边,只是等了很久却发现没有任何声音。 她一愣,随即打量周围,这才发现,这屋里面除了她们两个根本就没有别人。 她们很少会遇到这样的情况,清馨和秋菊一直都是颜笙身边的女官,特别是清馨更是一直没离开过颜笙的身边。 如今不在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颜笙派她们去做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青鸢心里一沉,多方衡量一下,还是咬牙心道,如今怕是娘娘这个样子怕是不能再见太医,否则又会被刺激一下,如今恐怕只能将娘娘暂且安置下来,休息好后娘娘应该就能清醒一些,倒是后在听娘娘的安排。 扶摇一直在角落默默的看着一切,他望着颜笙的眼中闪过一丝惊痛,几次想要从角落中冲出来,最后都生生忍住,他只能将手掌笼在袖中,手掌几次握紧,指甲将手掌扣除一个又一个触目惊心的血痕,这一抹鲜红的颜色在扶摇白皙如玉的手掌中显得格外的妖艳,带着让人触目惊心的魅惑。 他的手掌像是失去了痛觉,只是尚且存在的神志提醒着自己千万要克制,这个婢女自己并未见过,并不能完全信任,自己贸然赶出去可能将颜笙推向更危险的深渊。 他熊坦剧烈起伏,泄露出自己心中的焦急,却必须勉强维持着自己的理智,控制自己的呼吸不带任何的声音,不将那个婢女惊动。 青鸢向来是个想到就做的性子,衡量过后她心中大定,先小心将就已经愣神的清馨放到自己的肩膀上,小心的带离桌子的四周,避免自己在行进的过程中出现剐蹭伤到颜笙。 青鸢本来是宫中出身,虽然做过一阶段的下等婢女,却也不是完全做粗重的伙计,因此她的力气并不是很大,颜笙此时已经完全失去行动能力,本就比青鸢要高一些的个子,在加身体的重量,将青鸢压得每走一步腿脚都颤抖的厉害。 虽然外间到床边的距离并不远,青鸢却感觉像是走了一两个月般漫长,甚至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扶摇将一切收入眼底,最后眼中只能化成一股深沉的无奈,还有绵延不绝的悔恨。 若不是自己无能,东倾的事情甚至都没有料理好,怎么能带颜笙离开这龙潭虎穴般的北炎皇宫。 扶摇的嘴唇一咬,牙齿将嫣红的嘴唇嘞出一道苍白的光芒,竟然如他此时的脸色一般。 青鸢费力的将颜笙放到床上,胳膊虽然已经颤抖的厉害,甚至酸疼的不像自己的一般,她还是坚持将颜笙小心的放在床榻上,甚至整个过程轻柔的没有一丝声音。 青鸢看着床上脸色今日格外苍白的颜笙,心底闪过一丝叹息。 她虽然跟着颜笙的时间不长,但是她却明白颜笙心里的苦,她又太多的无奈和心酸,她知道颜笙的心里是不愿意做这些事情的,却又不能不做。 她将颜笙散落在脸上的头发拨开放到耳朵后面,又小心的将被子网上带了带,这才小心的从房间退出去。 门关上的声音刚传来,扶摇就迫不及待的从角落中飞奔而出,直接走到跑到颜笙的身边,匆忙间甚至忘了自己是会轻功的,只是凭借着自己身体的本能,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颜笙的身边。 床上的颜笙是自己从来见过的样子,脸色苍白的像是上好的绢纸,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的濒临凋零的花朵。 扶摇心里不知道蔓延过一丝什么样的神情,方才见到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还能感觉到心底的酸涩,如今竟然连酸涩都没有了,心中竟然像是被无数把迟钝的刀生生豁开无数道口子,心头血像是地底涌出的泉水一般,无穷无尽的向外翻涌。 他甚至已经感受不到心底的疼痛,只是脸色慢慢的变得跟各家苍白,本就白皙的手掌散尽最后一丝血色,竟然连隐藏在皮肤下面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他小心的将手放到颜笙脸上的三个手指距离的地方停下,无论如何都不敢再伸手触碰颜笙的脸,生怕自己的的触碰,颜笙就会向那秋天濒临凋谢的花一样,散落在天地间。 颜笙面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扶摇看来,颜笙的表情竟然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柔和。 他当然知道花棠当年的事情对她的打击有多大,如今看她这个样子,多半是赵婕妤也是凶多吉少,他能为她做的太少,如今就连赵婕妤都不能为她保住。 回想起自己与她相遇的这段时间里,他从未给颜笙带来什么平安,反而是让她的生活变的更加复杂,他难道真的适合于颜笙在一起么,以后能护颜笙一世平安么。 扶摇嘴角牵起一丝苦笑,他摇头将脑中的想法摇散,他坐在床头将颜笙扶到自己的身上,将身上的真气运行与掌,缓缓放到颜笙的后背,帮颜笙将身上的真气运行一遍,知道颜笙的脸色恢复平时的色彩才将颜笙重新放到床上。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女子的惊叫声,“怎么会这样,你们为什么不通报一声。” 扶摇听清声音,脸色一边,随即转身将颜笙的被子盖好,转身从后屋的窗子翻了出去。 窗户落下的声音与门打开的声音传来。 青鸢焦急到有些尖锐的声音传来,“皇后娘娘留步,贵妃刚休息,万万不能打扰啊。” 贺千慕闻言,嘴角一边挑起,组成一个轻蔑的弧度,“你算是什么东西,竟敢对我大呼小叫。” 她脚步一挪,身上的五彩丝线织就的百鸟朝凤图应这夕阳都能反射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光彩,身上的流金轻纱锦袍在行动间竟然真的象是在身上有一道金光铺就河流在身上无声流动。 这样一个一看就是装逼神器的东西穿在身上,自己自然是觉得没什么,只是周围的人伸手其害,谁看一眼都会觉得自己的眼睛怕是要被这牛逼闪闪的衣服晃瞎了。 青鸢此时当然没有时间去计较这些,她只是不停的扭动身子,想要从身后的两个孔武有力的太监手里挣脱开挡在贺千慕的身前,此时贵妃还在半昏迷中,绝对不能让不怀好意的皇后走到身前。 只是贺千慕来的时候显然是精心研究过队伍的,她知道颜笙的身边有一些有伸手的太监宫女,特别是一看就觉得不寻常的秋菊,因此她可是研究了很久才找到了这样的两个人。 两个太监身高八尺,也不知是不是平日吃的太好,竟然要比寻常人胖成两倍,宫中的太监一直都是以文弱流行,本来就已经不算是男人的人,自然是少些阳刚之气,皇上才会觉得开心,这样的人才是能得到圣心,统领一干太监的人。 在这种风气的推动下,这样外形的太监就之鞥呢在下面做些最脏最重的活,甚至一辈子都见不到宫中的贵人,生活的最惨,月历也是最底的。 这种情况下,贺千慕通过各种情况选出来的人,并且提拔到自己身边,身份一下子就高了好几个档次,而且月里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的,若是其他的太监或许自己的私心不愿意卷入后宫的斗争中,或许在这种情况会有藏私,只是这样提起来的死忠是绝对不会的。 他们会感念贺千慕的恩德,可以说除了从小培养的人,只有这样的最容易发展成自己的心腹。 青鸢在这两个人的中间,甚至感觉小的都能忽略她的存在似得,就算是此时他已经用尽全身的力气,头上本就不多的装饰品在剧烈的挣扎间已经全部掉到地上。 她此时竟然是此时最为狼狈的时候,这个一向维护宫中礼仪典范为己任的宫女此时也估计不得这些虚礼,只能进自己最大的力气想将贺千慕拦住。 第240章:诛心 贺千慕此时甚至连眼神都不屑看向青鸢,人虽然已经背对着青鸢,只是声音还在,“你不要以为你上次 事情我就这么放过你,这段时间没有找你算账,完全是本宫最近事情太多。” 她将鬓边的步摇扶正,“你最好看清楚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你要是现在能幡然醒悟过来,本宫就当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否则。” 贺千慕也没说出否则什么,此时她已经走到颜笙的床前,她的身子微弯,头上能将人压死的手势碰触叮叮当当的声音。 贺千慕的手渐渐靠近颜笙,只差一步就能碰到颜笙的脸。 贺千慕眼中爆喜,竟然就算是隔了好几米远的青鸢都能看见她眼中的光彩。 青鸢心底一寒,贺千慕这样的神色露出来,绝对是手指里面有什么东西。 “停下。”青鸢额头上的冷汗甚至都顺着额头淌到了眼睛里,火辣辣的感觉袭来,激的青鸢浑身一震,只是那痛觉青鸢竟然像是没有感觉到一般,身上挣扎的更加厉害,甚至空中还传出衣衫撕裂的声音。 只是无论青鸢怎么挣扎,肩膀上的两双手就像是长在她的肩上一样,没有一丝挪动。 窗外蹲在窗子底下的扶摇仔细的算着贺千慕的动作,后背甚至已经涌出大片的冷汗。 若是颜笙不醒,他就一定要冲出去,后果如何已经顾不得了.... 他的眼中闪过强烈的焦急,只是还强烈的压制自己的动作,不然自己错过屋内的任何一声响动。 青鸢的眼中涌出大片的绝望,脸上已经没有一丝生气。 完了。 青鸢的心里只有这两个字,她绝望的闭上眼睛,不在挣扎。 贺千慕听见后面的声音,心里得意的厉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喜欢看见别人绝望的感觉。 就是那种她慢慢的将对方折磨,对方能清晰的看见自己的结局,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 就想此时青鸢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接近颜笙却无能为力,让她诧异的是颜笙身边的那两个丫头居然不在,不过这样也好,倒是省了她不少的力气。 她眼中得意的神色一晃而过,随即不在有一丝犹豫,直接将手伸向颜笙的脸上。 只是一直在床上呼吸平稳的颜笙突然一滚,滚到床铺的最里面位置。 贺千慕本来一直以为颜笙是在昏迷的状态,因此方才菜特意放慢动作让青鸢体会那种绝望,那种无能为力,只有这样的事情才会让人记忆深刻,真正最大的刑罚是诛心。 贺千慕一直都明白。 只是颜笙突然的动作不禁将她吓了一跳,甚至是一直关注着这边情况的扣着青鸢的太监都吓了一跳。 这一抖,手上的力度卸了一些,面上虽然绝望闭眼,实则一直关注着这边情况的青鸢抓住几乎,手臂一震,对方的手一滑,直接从他们的胳膊地下穿过,跑到床边,想将颜笙护住。 青鸢动作间,颜笙也没闲着,这种时候最忌讳的就是犹豫不决,她只是在床上停留片刻,就一个蹬腿借着床后面的墙壁,直接从床上弹到地面,直接撞到了青鸢的怀里。 青鸢一个不设防险些栽倒在地上,还是第一时间将颜笙扶到自己的怀中,甚至来不及检查,拉起颜笙就往外冲。 两人在跑的时候颜笙的腰还撞了一下旁边的桌子,这一下带这巨大的冲力在房间中带出巨大的响动。 “快拦住他们。”回过神的贺千慕一丝不甘犹豫,他们只要出了这个门,园中此时还停留一些太医在这里,到时就绝对没有机会了。 由于着急,她的声音竟然带着一丝诡异的感觉,尖细的像是尖锐的石头摩擦瓷器发出的声音。 只是为时已晚,两人比贺千慕想的还要快,当然不会吝啬脚下的力气,而且人在危机时候会爆发身上的潜能,跑的自然闭平时还要快上一些。 等两个太监扑过去的时候,颜笙已经带着青鸢跑到了园中的正中央,此时园中本来的人就要比平时多上一些,而且为了避嫌,此时大多在院子里面带着。 颜笙推开门的时候本来就带着刻意的力道,因此这门的声音说是惊雷都不为过。 这声巨大的响声一过,扶摇算是彻底放下心来,以颜笙的聪明才智,只要是离开那个房间,就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的,而且此时院外到处都是人,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颜笙这么一折腾,在加上两人形容狼狈的跑到园中,后面的太监由于太过用力,身子还是透出门外一点点。 只是这瞬间的一点点还是被被人捕捉到,眼尖的人多半心里还是不笨的,因此瞬间也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们心里一冷,暗叹倒霉,居然能碰到这样的情况。 颜笙看着周围的人果然被自己的声音吸引过来,除了少量的人,剩下的都是抻长了脖子往这里看。 颜笙瞬间已经考虑明白,直接跪在地上开始大哭起来,声音悲惨到闻着伤心,听者落泪。 贺千慕听见颜笙的哭声就暗叫不好,果然颜笙已经在院中只是顷刻间就哭成了个泪人似得,脸上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甚至还带一丝鲜红的巴掌印。 颜笙哭声越来越大,甚至连院外的一些人都被吸引过来。 颜笙还不忘继续自己的表演,脸上的神色越发伤心,青鸢在身后也不忘配合的抽抽噎噎,只是那动作倒是比颜笙要好看一点。 颜笙哭了一会,觉得气氛到位了,才开口道,“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过就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冲撞了你,你竟然趁着我因为赵婕妤的事情伤心昏迷的时候,趁机到了我的房间,还将我的婢女扣住,平日里也不见娘娘与我这般亲近,要不是我突然醒了过来,娘娘手上的淡红色粉末就要扫到我的脸上了。” 颜笙心有余悸版的轻轻的护着自己的脸,像是遮羞一般的将袖子抬起却不忘巧妙的让周围的人将自己脸上的五指印看的清清楚楚。 “难道娘娘指示下人打了我一巴掌还不够,还要像赵婕妤一样毁了我的脸么。”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齐齐一变。 这里面的人大部分都是见过赵婕妤的惨状的,这可以说都是大家不愿意提起的忌讳,之前皇后的事情他们还是略有耳闻的,只是赵婕妤毕竟是一个无权无势,还是不得皇上宠爱的笑妃嫔,就算打击都知道,也没有人愿意为了她费心费力的去得罪如今可以说在后宫中一手遮天的皇后。 贺千慕毕竟也是当事人,自然是听颜笙这话比别人听的要刺耳的多,而且园中这么多人,人多嘴杂恐怕自己多日以来用心经营的形象一日之间便要崩塌。 太医们微微一怔,正想悄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时候,身后突然想起一个沉稳的男声。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楚清的声音从没门外传来,虽未至近前,这声音却以到达众人耳边,众人一时像是被吓到一般,纷纷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 贺千慕脸色一沉,不是说楚清去忙国家大事了,她知道已经有太医去给皇上传赵婕妤的死讯,她为此特意找了个理由将这个太医困在一个地方,按道理说就算自己离开以后楚清都是不应该接道消息的,如今怎么来了? 贺千慕来不及多想,楚清话音刚落,人就直接闪进来,眉目之间俱是戾气,他的身边赫然站着自己派人拦着的太医。 她心底一寒,下意识直接看向颜笙,却发现颜笙像是受了天大委屈一样,左手捂着自己脸上的所谓伤口,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还真是我、见、犹、怜呢、 她心里当然明白,这些事情一定和颜笙脱不开干系,她的心一沉,脸上还是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恭敬神色对着楚清行礼道,“皇上大驾光临,臣妾有失远迎,还请皇上赎罪。” “赎罪?”楚清开口,声音轻蔑,眼中的神情更是冷的下人,“说的真轻松。” 说罢他狠狠的白了一眼颜笙,自己当先一撩身上的袍子从台阶上慢慢走上去,站在如今所有人的制高点位置。 他眼皮一掀,墨黑色的眸子看向众人。 “说罢,又除了什么事情。” 颜笙心底冷笑,这人还是冷心冷情,赵婕妤去世的消息自己废了那么大力气找人通知他,他倒好来这以后非但没有先询问赵婕妤的事情,跑着来摆谱来了。 果然楚家的人,一个赛一个的不是东西。 贺千慕看着颜笙迟迟不肯说话,心里倒是一喜,连忙膝行几步到楚清的面前,一双眼中全是委屈,她最一撇,抬手想要越过重重的台阶直接抓着楚清的衣服下摆。 楚清不动声色的在贺千慕快要碰上的时候,脚步微侧,连带着衣襟都从贺千慕的手下滑了出去。 “有事你就说。”楚清皱眉,声音听起来像是及其嫌恶似的。 贺千慕心底一噎,竟然连方才想好的说辞都说不出来了。 第241章:最大的悲哀 颜笙衬着贺千慕发呆的时候先一步开口,声音比方才还要柔弱的厉害,她的一双眼睛像是从水中粹出的明珠一般,带着独有的莹润,这一忘竟然感觉像是能望到人的心坎里一样。 “皇上,你看。”颜笙委委屈屈的将一直放在自己脸边上的手拿下来。 众人皆抻着脖子想这个方向望来,也正将颜笙的动作看的明白,随着颜笙手掌慢慢向下移动的轨迹,众人这才看清颜笙手掌一直试图掩盖的痕迹。 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传来。 楚清看过来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颜笙此时的脸上挂着一个鲜红无比的掌印,一个手掌的轮廓清晰隐再上面,虽然肿的不是特别厉害,只是颜笙的皮肤太过白皙,反而将这伤痕衬托的狰狞的厉害,只是这伤痕虽然看着唬人,离近一些反而不会看的太明显。 只是众人离得都是最远的距离,没有皇上的命令,没有谁敢在皇帝的眼睛地下做小动作上前帮颜笙仔细看看。 离得远的都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问题,特别是方才还有赵婕妤骇人的场景摆在前面,就算是平时看着不严重的伤痕,心里也会无限加工成可以要人性命的魔鬼。 楚清的反应比周围的人妖淡定的多,她算是除了青鸢意外里颜笙最近的人,他咋看见颜笙的脸上时,眸色微微一沉,甚至周围的人都能明显感觉周围的温度降了一些。 不过也只是片刻间,楚清便将自己心中升腾的怒火化解了一些,眼睛又围着颜笙的脸转了几次,随即眼皮一垂,并未说话。 这是搞什么? 颜笙有些搞不懂楚清的套路了,难道当时答应合作只是为了诓骗自己? 颜笙的眼中一寒,她其实对楚清也并无一丝信任,见过楚家做的太多肮脏事,而且对于楚家人朱中自己接触最多的楚清,他的一些做法更是刷新了自己的三观。 他在楚奕在的时候已经密谋谋反,视为不忠,在登基以后她还听说楚清已经偷偷将他父皇的尸骨起出来抛向大海,视为不孝,还将自己的发妻的无辜婢女殴打至死,视为不义。 这样一个不忠不孝不义的人,她怎么能够完全相信。 颜笙看着楚清没有说出任何话,心底倒是没有多少失望,毕竟只是利益合作关系,遇见一个坑货队友而已,无碍。 她将头部微垂装成羞愧不已的模样,低头间眼睛却一直乱转,想着接下来这个戏要怎么演下去。 贺千慕本来以为楚清会说些什么,毕竟自己这种时候,当着众人的面无缘无故将一个贵妃伤了,不管楚清是出于什么目的都是不能姑息的。 她甚至已经想好了脱身的借口,却不想楚清居然等了很久都没给出任何反应。 颜笙想了一会,脑中另一个想法渐渐走向上风。 “皇上。”颜笙哀婉的声音再次传来,她眼中的神色是委屈的,面上的表情却装成大度的模样,这种委屈强忍的姿态一出来,周围的人先是在心里又偏向了颜笙一些。 楚清听见声音,将底下的脑袋慢慢抬起来,直视颜笙。 “臣妾知道,皇上每日日理万机,如今赵婕妤仙去,臣妾知道皇上的心情烦闷不已,都是臣妾的错。” “哦?”楚清像是才想起地上的众人一般,眼睛一眯,盯着地上明明眼睛已经哭到红肿,还要强撑歉意微笑着道歉的人。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受害一方怎么说自己错的时候,一阵皆是的额头触底的声就穿了出来,只是简单的声音竟然让所有人都心里一颤。 贺千慕听见颜笙的话,面上也闪过一丝震惊,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如今正是开口说话的好机会,说不定还能将事情全都推到颜笙的身上。 她眼中的得意一闪而过,嘴唇张开刚要说话,颜笙便开口道。 “都是臣妾的错。”颜笙忍住磕头带来的眩晕感觉,强撑着说,“臣妾不应该将自己的喜怒哀乐放在心上,皇后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是知道的,想来近日只是心情不好才叫奴才失手打了臣妾。” 她适时停止,果然看见周围的众人又是脸色齐齐一变。 这才又撑着微笑说道,“臣妾的脸也没什么,左不过是一个皮包的一坨肉而已,皇后娘娘已经手下留情,臣妾还能保全自己的脸,已经不剩感激,毕竟之前赵婕妤的事情摆在眼前,臣妾的脸上红肿已经是十分清的刑罚了,臣妾如今是妾,皇后就算是心情不好打我出气也是应该的,臣妾不该哭,不该哭的。" 每一句都像是为自己做的事情道歉,只是这话每说一句,周围的人脸色就越发难看一分,甚至到最后,这些本来是想明哲保身的太医竟然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要不是身边人的拉扯,甚至都要冲到换上面前为颜笙求情了。 颜笙委委屈屈的将这一席话说完,就继续跪在地上小声强忍着的哭泣,那压抑在喉咙中的哽咽声就像是被谁掐的一般,让人听着心里难受的紧。 讲这些话全部听完的贺千慕,脸色比周围的太医们还要难看。 这一段明着求情,实则将自己的委屈无限放大,完全就是抓住了男人们怜香惜玉的心思,还有赵婕妤惨状的双重作用,完全是在利用周围人的情绪还有表情在想皇上施压。 楚清就算是在独裁,也不能丝毫不顾及自己臣子的感受,特别是太医,那可算是能够想走天下的人,一个处理不好可是要遗臭万年的。 贺千慕盯着楚清的脸,嘴里的话滚了几次也没有说出来,毕竟此时她说什么都是错的。 楚清的脸上还是不咸不淡的神色,并没有因为颜笙的话带出多一些的色彩,反而眉宇间的阴郁之气越发浓烈。 贺千慕心底暗叫不好。 果然下一刻,楚清皱着眉头开口,“她说的可是事实?” “当然....”不是。 “是,当然是。”颜笙的声音拉大了三四倍,甚至听着都有些尖锐,不过还是巧妙的将贺千慕的声音死死的压了下去,不过随即又像是想起什么似得,一把将嘴捂上,眼睛小心的转了一圈,满是懊恼,“不,是,是臣妾食言了。” 这声委屈的像什么似得,她将一个明显是受委屈受的厉害,却还是为了大意还有皇上的颜面试图将自己的委屈掩盖的情形演的惟妙惟肖,众人也许本来还是心理有丝顾及,如今心中大男人的气概彻底被激发出来。 先前那个被身边人拦着的年轻的太医,一把扶开周围拉着自己的手,连忙飞快的膝行到楚清的面前,“臣等可以为贵妃作证,确实是皇后衬着贵妃伤心欲绝昏倒的时候,强行带人冲进褚华宫。”他越说越愤怒,抬手直接指向一直躲在门后的两个魁梧太监,“就是他们死死拉着贵妃身边的宫女,不让宫女离开报信。” 年轻男子的愤慨的声音清晰的在院子中传开,那飞扬的眉,愤怒的眼,无一不刺激着这周围犹豫不决的人,众人对视一眼,随即接行到男子身后,声音恭敬道,“臣等皆能为贵妃证明。” 颜笙看着面前排排跪着的人,心底略过一丝冷笑,如今贺千慕可以说是激起众怒了,看她还能如何应对。 果然楚清看见众人皆为颜笙作证后,脸上本来还还能勉强维持的表情彻底垮了下来。 他像是怒极的模样,说话的时候甚至都带着浓重的鼻音,“你们这是做什么, 在逼朕么。” 跪在下方的众太医心底一寒,他们只是看不过去做个证而已,皇上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难道.... 下一刻,楚清却不在说话,只是走到贺千慕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声音不辩息怒,“朕且问你,颜笙说的话可否全部属实?” “怎么可能。”贺千慕想也不想就拒绝,眼中瞬间已经起了水雾,像是一系透明的水雾朦到眼睛上一般,情绪更是难得的晦涩,“臣妾于皇上恩爱这么多年,皇上难道不了解臣妾的性格么,臣妾岂是那种恶毒的女人,想来妹妹一定是对我做皇后的位置心声怨恨,才会如今在这种时候说出这样的话。” “是么?”楚清抬头,与颜笙的视线对视,眼底闪过一丝光芒,“确实很有想法。”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一出来,众人的脸上都忍不住闪过一丝迷茫,众太医尤其更加胆颤心惊,如今他们这个鲁莽的举动一做,若是皇上有意包庇皇后,他们这种行为无异于给皇上添堵,到时候.... 就算不是深想,众人也忍不住冷汗直流。 只有颜笙明白楚清说的话的意思,甚至一瞬间竟然将楚清的打算都想的明白。 还真是惜命的很,非得假装出来被人逼迫的样子,这样就算将来贺千慕怨恨也不会怪在他头上,好,好得很。 颜笙在看了一圈众太医,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惋惜,有这样的一个君主,还真是最大的悲哀。 第242章:你可知罪? 楚清只说了众人摸不着头脑的这一句,就不在说别的,还是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脸上带着一丝不一样的意味。 众人甚至来不及反应,楚清脸色突然一边,直接吼道,“你们好大的胆子。” 众太医心里一惊,连付跪在地上,声音颤抖道,“皇上赎罪。” 吼完这一声,楚清不在理会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众人,直接走到颜笙面前,微微俯身,胳膊一伸,右手将颜笙的脸托在自己的手心,随后用三根手指将她的脸捏紧,微微抬起来。 “你可知罪。”楚清的声音平和,甚至不带有一丝情绪,只是临近楚清两人身边的太医们甚至感觉自己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颜笙眼中带着一丝迷茫,声音颤微微道,“皇上这是何意?” 楚清竟让轻声一笑,只是这笑容带起的从嘴里喷出来的气息,竟然也如那九幽地狱深海中的冷冽气息,仿佛能透过这厚重的衣服直达人的灵魂深处。 颜笙的脸色有些凝重,却还是强撑着与楚清对视,最起码气势上不能输。 良久,楚清将手指从颜笙的下巴下收回,转身面对着众人疑惑的表情,居然又笑了一下,“众爱卿怎么如此紧张。” 太医们如此更是摸不到头脑,只是大家都血聪明了,此时也没人在敢说话。 颜笙实在是觉的楚清高深莫测的表情实在是碍眼的厉害,而且她跪在地上这么长时间了,确实难受的不行,要是跪一会恐怕自己的膝盖就要交代在这里了,颜笙忍不住出声打断道,“皇上还没告诉臣妾皇上的话是什么意思呢,赎臣妾愚钝,还请皇上直接告知臣妾,也好不让臣妾提心吊胆。” 楚清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不是说都是你的错么,怎么如今朕问你,你反而不知道了。” 颜笙被楚清噎的险些没背过气去,最后还是勉强笑笑说道,“臣妾将自己的错处已经说完了,皇上如今还让臣妾在想,臣妾可是想不出来了。” “那你要是想不明白的话,就慢慢想,反正朕今天还有一段时间可以浪费,朕不介意。” 这句话一说完,众人的脸色一变,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找茬死磕到底了,看样皇上果然还是宠爱皇后的。 颜笙虽然心里恨级了楚清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样子,只是碍于周围的人太多一时不好发作,,只能跪在地上老老实实的想。 一直被晾在边上的贺千慕看着楚清与贺千慕的互动,虽然明显是问罪的架势,只是贺千慕却觉得刺眼的厉害,从她知道楚清有可能对颜笙有情的时候,自己就不能忍受楚清哪怕多和颜笙说一句话。 虽然她心里是明白的,如今最保险的情况就是自己一句话不说,多说多错。 只是她心底嫉妒燃烧的火焰仿佛要将焚烧一般,将她的理智都架在火焰上来回翻烤,随着越来越旺盛的火焰升腾。 她强忍着,装作大度的样子,对着楚清说,“妹妹不过是无心之失,还请换上看在臣妾的面子上绕过妹妹这一回,臣妾日后一定对妹妹多家管教...” “这么着急?”楚清脸上似笑非笑,眼中的神色却冷的可怕,他可没有忘记今天的事请实际上都是面前这个女人惹出来的,甚至还有屋内的赵婕妤,都和她有关系。 他是知道赵婕妤遭受的一切的,他却是可以趁机发难,只是他没有,毕竟赵婕妤背后没有靠山,就算她出任何问题都不会有人会放在心上,因此这不是一个能制裁贺千慕的机会,还不如将这当做一个人情送给贺千慕,明面上替他拦着惩罚,将这件事情压制,让贺千慕对自己放松警惕。 另一方面又在背后推动这件事情,让这件事情闹得更大,虽然贺千慕今天的行为他不知道,不过衬这个机会对贺千慕做出一些小惩罚也是极好的。 “既然朕的皇后如此深明大义,不如皇后说说,你都犯了什么错误。” 楚清的声音传来,贺千慕呼吸一滞,随即又像是想明白什么似得,悄悄打量了周围太医们的神色,果然都是面上虽然惧怕,那神情间却明显有一丝不服气,还有偶尔露出的鄙夷。 看样子是这帮太医给他压力了,这才不放过自己,今天是必须惩罚自己才能了解了。 贺千慕想明白利害关系后,也不拖拉,直接磕头道,“臣妾知罪。” “什么罪?”楚清的声音至头顶传出。 贺千慕神色一敛,承认错误是个技术活,绝对不能说死了,“都是臣妾日前对妹妹的照顾不够,臣妾本就是一宫之主,居然连妹妹的情况都不了解,也是臣妾平时的事情太多了,妹妹因此就生出一丝臣妾怠慢的想法,在加上赵婕妤的脸是臣妾宫中的宫女伤的,虽然这一切臣妾并不之情,这一切还是成了妹妹心中的心结。” 她又对着楚清扣头,“成为心结以后,臣妾疏于引到,因此才会出现今天的误会。” 她的整段话都是在给自己找借口,又不动声色的往颜笙身上破脏水。 颜笙心里明白的很,只是也不着接去打断,丝毫不着急的听着贺千慕继续扯道。 “既然打错已经铸成,臣妾必须以身作则,不能将这件事情就这般草草解决,臣妾愿意将宫中的处理权交给妹妹处理一个月,这一个月臣妾在宫中闭门不出,抄写佛经为皇上以及北炎祈福。” 呦,开始以退为进了。 颜笙心底不屑的厉害,她还以为贺千慕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举动呢,不过就是整了点自己玩剩下的。 果然贺千慕说完以后,有些太医的脸色好了一些,毕竟是皇后,他们也不能逼得太狠,不然自己以后也没有好日子过。 楚清眼睛不懂声色将周围人的情绪收入眼底,轻声道,“皇后还真是知错就改呢。” 贺千慕没明白楚清的意思,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楚清见自己方才挣扎间袖子上突然出现的褶皱微微抚平,却也见好就收,望着贺千慕的目光微微柔和了一些,甚至亲自走到贺千慕身边将她扶起,轻声说,“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皇后日后万万不可如此鲁莽。” “是,陛下。”贺千慕脸上扬起一个柔柔的微笑,脖子翻转一个弧度,不动声色的将自己左侧的脸正对着楚清。 她记得,曾今情浓的时候,楚清曾经说过,自己的左侧脸是最好看的,她细细算过,这如今日头正在偏西的位置,自己站的位置左脸微微侧侧正能让这夕阳斜斜的打在脸上,将平日里看着圆润的脸,竟然带着有了几分轮廓。 楚清看着贺千慕的侧脸,颜色越来越深,贺千慕侧光过去的时候正能看见楚清的神色,微微一喜,以为是自己的美色起了作用,终于唤回记忆中的温存,心里欢喜的厉害。 “皇上。”贺千慕的声音三分温柔,七分魅惑,这一声叫的周围一脸刚正的太医面色气气一变,这分明是勾栏园里的那些拢客人的手段,如今竟然是一国之后当着众人的面叫出这样的声音,简直是响亮的一巴掌打到北炎的脸上。 贺千慕唤完,没有理会周围人精彩的脸色,直接伸手想要拽着楚清的袖子,借着他的力气起来。 谁知状况突生。 楚清脸色本已经渐渐归于平静,只是贺千慕换完后严重分明闪过一丝厌恶,只是划过的太快,除了一直在身边的颜笙看见,就连离他最近的贺千慕度没有发觉。 他眉梢一压,身上明显带着一丝煞气,甚至娇羞无限低着头的贺千慕都被这阵气息感染,浑身控制不住的一抖,惊愕的抬头。 楚清更是先一步将自己半弯的身子直接直起,甚至动作太快,周围都带起猎猎风声,明黄色的衣袖像是一道黄色的闪电在众人面前一闪而过,众人甚至来不及分辨,楚清就已经闪开贺千慕三丈远的距离。 贺千慕本来已经半起身,她身上的全部力气可以说全部都到自己手指抓着楚清的一小块衣服上,如今楚清一扯,她根本来不及平衡自己的身形,身上重重的晃了晃,直接的向地面倒去。 人体接触地面的声音传来,众人皆是一愣。 只见他们北炎无比尊贵的一国之后用着寻常人不能够想象得到的姿势,重重的与地面亲密接触。 贺千慕从楚清衣袖脱离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像是静止了一般,一脸的尴尬错愕,也就带着这一脸精彩的表情直接奔向大地的怀抱。 颜笙倒是脾气很好的没有过多的关注贺千慕的了狼狈模样,反而将眼神直接转向楚清。 而站在原地的楚清,此时并没有着急将贺千慕碰过的地方拍打一遍,反而也奇迹般的看向楚清。 两人的视线隔绝这不长不短的距离凝望,皆是一派朦胧,楚清看向颜笙的目光,现实闪过一丝错愕,随后又像是春日融化的雪一般,带着寒冷的雪水中无法言说的温暖。 第243章:五马分尸 这细细密密的眼神中蕴含的复杂情感,竟然让颜笙有些从心底的不舒服起来。 她两眉微皱,先从楚清的视线中逃脱出来,垂头,整理衣摆,两动作同时进行,难为的是周围竟然没有人发现。 楚清心底哭笑,颜笙方才在眼中压抑的错愕,厌恶是那么明显。 是啊,在做了那样的事情,而且现在还在做着不得不伤害她的事情的自己,有什么能够祈求被她原谅的资格。 思及此,他面上的神色更加冷清,本就是眉梢带着一丝冷意,如今竟然是周身散发出让人畏惧的气场,让人只是看一眼就觉得心里发慌。 贺千慕刚从地上挣扎起身,眼中此时已经不再是迷茫这么简单。 她之前的心思在这一摔间第一次有了动摇,她突然对着当时那个将自己宠溺的放在膝间的人生出一丝畏惧的心思,这种心思之前听说楚清有可能是故意陷害自己的时候没有过。 因为她之前明明感受到的,楚清那是真心实意的爱着自己,就算后来有些小插曲,但是她不愿意就这么相信曾经的挚爱回变成夺自己姓名匕首,暗箭。 没有切实的真的看到,听他亲口说出,她是无论如何不能相信,也不愿相信的。 即使如今他人前人后对自己的态度都可以算的上恶劣,但是当他当时对自己解释的时候,自己还是愿意毫无保留的相信。 如今看来,真的是自己错了么。 人的动作,声音可以骗人,但是人的眼神呢,那才是世界上唯一的净土吧,就算是伪装再好也会有一丝的痕迹,她方才抬头见在他眼中切切实实的看见了厌恶。 厌恶啊。 厌恶。 贺千慕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觉得四面八方都冷的厉害,明明算是秋天的季节,自己竟然感受到冬天的阴寒,这种从心底冒出来的冷气仿佛能将自己冰封。 楚清盯着半晌默不作声的贺千慕,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情绪,良久,他抬手,将褚华宫一直跪在最远处的太监招回来,沉声道,“皇后失德,念其有悔过之心,就按着皇后的想法,暂由贵妃颜笙代理后宫事务,令其在宫中闭门思过,抄写经书六卷以悔过自新,一个月后在观其改过的情况再行定夺。” “至于他们。”楚清的声音一变,凌厉之气传来,楚清转身,脸色一沉,随手指向门内都若筛糠的两个太监,眼神中的光芒仿佛已经将两人大卸八块一样,“你们身为皇后身边的近臣,不禁不知道在言行上规劝皇后,反而任由皇后创下大祸,你们不能尽心伺候主子,反而以下犯上冲撞贵妃,其心可诛,绝对不能饶恕。” 他的每个字都是从齿缝中蹦出来,每一个字都带着雷霆万钧的怒火,然周围人听得胆颤心惊,唯恐下一把火烧到周围人的身上。 还好楚清一连声的说了这两个太监的诸多罪过,并没有连累周围的人,只是高声说了句,“将两人拖下去,五马分尸,以儆效尤。” “皇上。”两个太监脸色一白,此时更是什么都听不进去,脑海中只是反复回荡着,五马分尸。 五马分尸。 不要啊。 两个太监齐齐磕头,一下比一下重,就像是要将自己当堂磕死在这里的模样,两个太监此时脸上已经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嘴唇已经吓得青紫,边磕边哭喊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周围的太监看着两人哭得太惨了一些,一时间竟然僵持在那里,犹豫不决。 贺千慕像是傻了一样,她的脸色也难看的厉害,竟然煞那间像是没有听明白楚清的话一样。 楚清看着两个太监楞在那里,嘴角勾起一个清冷的微笑,说出的话竟然比微笑还要让人畏惧,“怎么,难道你想和他们一起去么。” 两个太监吓得脸都绿了,至二级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皇上饶命,奴才绝对不敢。” “那你们还不快去。”楚清的话还是像之前一样清冷,只是周围的人分明能感觉到那声音当中的煞气分明比方才要浓厚的多。 两个太监这回再也不敢有一丝犹豫,直接上前想将两个已经摊如烂泥的人带走。 只是他们的身形与两人比起来还是差了很多,两人尝试多次还是无法将两个人提起来带走。 本来带人去行刑是一件不说是让人难过,也会让人心口发闷的事情。 一屋子的眼睛都盯着这里,想多看一眼,毕竟今天过后以后便再也见不到这两人,多看一眼也算是诀别吧。 只是这两个太监委实太瘦弱了一些,人在极度惊恐的时候,身上会脱离,整个人比平时要沉不止一点,两个本就柔弱的太监怎么能抬起来这样孔武有力的两人。 他们碍于换上的面子,尝试几次都没有将这两人带起来,反而两人的身子在刚刚起来后很快又跌回地面,一来一回下去,这青石做的板子像是都砸出了坑。 两人本就长得圆润一些,这样一动之间,重重的摔在地上的时候,眼睑的人甚至能看见两个太监被自己屁股上的头弹得身体一颤一颤,身上的肉像是被丢了一颗石子的水面,带着让人心驰神往的波纹,一圈一圈从头到肚子的波动,这个场景委实滑稽的厉害。 众太医望过去,虽然知道这样的场合是不适宜微笑的,只是嘴角实在忍不住一直往上翘。 最后实在是担心会被楚清发现,在牵连到自己,众太医只好收了在看一会的心思,恨不得将自己的头放到地缝中去。 楚清的脸色却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心情变得好起来,反而脸色更加阴沉。 本来就是,自己身边的太监如此废材,这不是当着群臣的面打皇上的脸么,楚清能开心才奇怪。 按道理说这颜笙宫中的工人给楚清丢人了,楚清当然第一时间该找颜笙出气的,颜笙自然是明白其中的道理,心里都想好说辞了。 不成想楚清只是看了一眼,去面色冷淡的对着贺千慕道,“这就是你管理的后宫么,太监丫鬟竟然如此不济。” 贺千慕没想到这种时候楚清居然还要数落她,心里委屈的厉害,却也知道不是个好争执的时候,只能连连告罪,“是臣妾的失职,臣妾日后一定强加管束...” “不用了。”楚清的声音比贺千慕的更快更冷,竟然隐隐有山雨欲来的架势,面上顷刻间竟然像是陇上了一层暗沉的乌云,将他的脸更衬得狰狞几分,只是却不知为何竟然让人看得不太真切。 “看来朕往日忙于朝政,倒是疏于对后宫的管理,平日里是朕太过信任你,才会导致今日事情的发生,你闭门思过一个月已经不足以将你的罪孽填平,你就好好带着你得宫中,什么时候能车的将你的罪过彻底醒悟了,什么时候在出来!” 楚清的话质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一把锤子结结实实的敲在每个人的心头。 众人脸上的神色很精彩。 当然,最精彩的当然是贺千慕。 贺千慕本就因为方才楚清的事情反应不过来,没想到如今竟然这件事情都要埋怨在自己身上,一时间委屈的厉害,她的话被楚清截住没有说完,一双眼中已经蒙上水雾,却强忍着没有落下来。 她哀哀切切的望着楚清,这是她曾经惯用的手段,那时候不管自己做了什么,只要这么看着他,在被他抱在怀里安慰的时候,柔柔弱弱的说一些,将事情往颜笙的身上一推,楚清必然会不在多问一句直接去找颜笙为自己报仇。 这回,还会有用么? 贺千慕自己心里都没有答案。 楚清看着她,像是没有看清她脸上的表情一般,冷冷问道,“怎么,你对朕的决定有什么不服么?” 这句话轻飘飘的出口,竟然像是这时间最锋利的坚冰从贺千慕的心上直接穿了过去,贺千慕脸色一白,整个身子开始摇摇欲坠。 她终于承认,楚清真的变了,她真的不能再一味的欺骗自己,选择相信他对子如今的改变,人前的冷漠都是为了保护自己。 他曾说,如今他们的身份今非昔比,他是一过国皇帝,当年他们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如今当了皇帝后,一举一动都是在天下人的注意下,他不能在像以前一样,将她对她的宠爱放在明面上,这会让人误会他是个只知道美色的昏君。 他们会因此对他施压,甚至还会威胁到她的安全。 她信了,她不愿意让他为难,不愿意让他夹在自己与天下人只见举棋不定,就算是经过那件事情以后,她还是愿意第一时间毫无保留的相信他。 若是有可能,她真的愿意一辈子活在自己织就的梦想中生活,甚至她愿意为了楚清的安全去冒险杀了藤香也可以。 即使那件事情可能比登天还难,即使被藤香发现自己的想法后,自己可能会死的比赵婕妤还惨。 第244章:全部烟消云散 这些所有的想法,还有那个关于爱情的旖旎梦想,都被今天这个轻蔑的一撇击碎,甚至碎成粒粒尘沙,曾经重如泰山的情谊,在这轻蔑的一撇中,最后全部烟消云散。 贺千慕心里最后的意思情谊全部消失,心中最后只剩下无尽的苦楚与酸涩。 她恭敬跪在地上,不在将视线转向楚清,声音竟然是从未有过的沉稳,“臣妾遵旨。” 这回就连最外围的太医们都听出来事情的不同寻常来,楚清看向贺千慕的眼神一暗,最后还是什么话毒没说只是点点头而已。 贺千慕也不在奢求楚清会给自己什么样的眼神,她这回竟然没有一丝留恋,直接从地上踉跄起身,跌跌撞撞的向门外走去,甚至连身后连声呼唤的两个魁梧太监的声音都没有听见。 楚清眼睛一直望着贺千慕离开,最后只是默默地收回视线,什么都没有说。 颜笙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有些感慨,看样子楚清应该是玩脱了。 这回两个带人的太监倒是学的精明了一些,衬着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偷偷的带了四个帮手进来,这回虽然还是瘦弱的厉害,只是一个顾着四个人倒是也算是能磕磕绊绊的将人拖起来。 楚清看着周围踉踉跄跄的将人拖出去的太监,眉心中闪过一丝疲倦,最后也没说什么,只是挥挥手道,“既然没事,就先退下吧。” “臣,遵旨。”众太医一听皇上发话可以回去了,登时心里就松了一口气,皇宫中的大戏丰富是丰富,只是看这个可是随时都可能没有性命的,恐怕没有人愿意为了看戏将自己放在火上烤吧。 楚清将众太医的表情收入眼底,嘴唇张了张,最后还是什么都么说,当先一步跨过众人,正想顺着这唯一的大道离去。 一声清脆的声音却将楚清定在原地。 颜笙起身,将身上纠结在一起的衣服随意扫开,一双清亮的眼睛直直盯着楚清,声音轻缓却不容抗拒,“皇上难道不看看赵婕妤么。” 楚清的身子微微颤了颤,脸上甚至瞬间飘过一丝难看。 “你。”楚清脸色立刻沉下来,随即喝道,“朕要做什么岂容你置喙。” “是。”颜笙毫不畏惧的迎上楚清,甚至都没有将这个谈笑间就可决人生死的人放在心上,只是固执的回望着他,“皇上要做的事情确实不应该由臣妾插嘴,别人的事情,我也不会管,只是赵婕妤,即使皇上生气,厌恶,甚至因为此时体罚臣妾,臣妾也一定要为死去的赵婕妤陈情,无论如何请皇上去看她一眼。 “你是什么东西,要提赵婕妤说话。”楚清的声音恶毒,脸上的表情比声音还要恶毒,他的眼中比毒蛇还要清冷。 “我不是什么东西,我是颜笙,是当时皇上明媒正娶的妻子。”颜笙说的话不带任何感情情绪,甚至只是在重复别人的话,丝毫不在意自己说的可以说是如今北炎最忌讳提起的事情。  楚清破格将侧妃贺千慕提升为皇后,这可算是天下的笑话了,颜笙作为当事人, 甚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这件事再次提起,无异与打楚清的脸。 果然颜笙话音刚落,楚清的脸色立刻变得比方才还要难看数十倍。 颜笙像是没看见一样,继续道,“皇上可能觉得死了一个嫔妾没什么,皇上是天子,只要你喜欢,你可以娶成千上万的老婆,只是你用来没有想过,只要是你喜欢,你就可以视若珍宝,你不喜欢,立刻弃如敝履,你所当为物件的嫔妾,都是活生生的人,你不管他的喜怒哀乐,难道连她悲惨死去后,连作为丈夫的你,最后一面都不肯见么?” “笑话。”楚清嘴角划过一丝轻蔑的弧度,“简直荒谬。” “是荒谬。”颜笙的声音越来越低,“最悲哀的不过在这高高的红墙中虚度自己的一生,热烈的来,寂静的去。” 楚清并没有听清颜笙的后半句,他嘴角讽刺的弧度更大,“既然你都认同我的我的说法,那你这是在做什么?” 颜笙缓缓摇头,“我从未有一刻认同你的想法, 我说的荒谬不过是在感慨,我或者是赵婕妤,甚至是之前所有生活在这深宫中的每一个女子,多少人向往这样的生活,锦衣玉食,只是谁能明白我们不过是装扮精致的木偶呢。” 颜笙说的越来越多,楚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连带着太医的脸色都变得雪白。 他们这是什么运气啊,贵妃当着皇上的面前说了这么一翻大逆不道的话, 就算是皇上看在将军府的面子上不会计较,只是他们听见这话的人,焉有命在? 颜笙身边的青鸢也难得脸色有些震惊,她犹豫半晌,还是上前小心的走到颜笙身边,借着颜笙的阻挡,悄悄的拉了拉颜笙的袖子,“小姐...” 青鸢的声音传来,颜笙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这都是说了什么啊。 她抬头看见楚清黑若锅底的脸,心里划过一丝叹息,赵婕妤的事情果然是对自己有太大的影响了,自己竟然收控制的说了这么多甚至可能牵连九族受累的话。 她微微叹气,最后对楚清微微行礼,“臣妾也许失礼,只是说的每句话都是臣妾的肺腑之言,常言道,忠言逆耳利于行,想来皇上这般的明君是不会不明白这样的道理的。” 这个帽子盖得好,要是楚清不忍下颜笙的话,岂不是说自己不是明君? 对于一个权力还没有稳固的皇帝,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的。 楚清虽然心里的火焰已经快将自己烧掉了,他还是勉强压抑着自己心里的怒火假笑道,“朕要是不应你岂不是说朕不明事理。” 颜笙只是锤头并未接话。 众太医这一听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这算是将自己的命保住了。 颜笙在抬头的时候,眼中还是那种能将人照的目眩神迷的色彩,坚定道,“皇上还要拒绝臣妾么?” 楚清心里不止道扶上了什么样的心思,他突然觉得,只有这些话才是颜笙真正想说的,她借着赵婕妤的遭遇,将自己曾经不能说,曾经深深压抑的情绪全部在今天今时当着众人的面倾泻而出。 恐怕这才是真正的她吧。 不过这样的事情不会经历太久了,他已经计划好了,只要等时机一到,贺千慕他们... 颜笙没有多给他考虑的时间,直接走到楚清面前,自台阶下仰视着他,脸上的神色反而平静的厉害,只是一双眼睛像是蒙上了水晶一样,闪亮到将楚清的心都激的一颤。 “皇上,你难道真的不去看她一眼么?” 楚清犹豫,周围太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忍。 楚清手指在宽大的明黄色袖口中微微伸缩,良久,沉默到,“你带路。” 这句话一出,周围的太医们脸色齐齐一变,他们是同情赵婕妤的遭遇,只是赵婕妤的惨状他们确实是不想让皇上看见的,就算皇上在不将赵婕妤放在心上,那也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就算看见那样心里不会难过,自己面子上也会过不去,要是埋怨太医没有及时医治,最后落得这么一个下场,恐怕将整个太医院的连窝端了都不为过。 有个年轻的太医忍不住出口道,“皇上龙体金贵,还是不要....” “无需多言。”楚清抬手将太医没说完的话直接打断,脸上带着不容辩驳的坚决,“赵婕妤生前朕多有亏欠,如今怎么也要将最后一面。” 众太医难得见皇上如此坚决的决定做什么事情,又不好直接出口驳回,只能尴尬的硬着头皮道,“贵妃娘娘还是不要再进去了,一面冲撞娘娘贵体,微臣亲自为皇上领路。” 颜笙一向是与人和善的,而且这帮人留在褚华宫帮自己的忙也算是与自己友善,按道理颜笙是一定要事后重重感谢,只是太医说出口的话却让颜笙心中更加难受。 后人看一眼都觉得难受,那真正经历的人呢。 “谢太医好意,赵婕妤生前与本宫交好,赵婕妤无依无靠本宫一定会亲自将她后事处理好,至于其他太医也不用担心,在我心中她一直都是她,为曾改变。” 颜笙说的语气极慢,带着自己口音中独有的绵软的味道,即使什么都没多说,只是在这分外压抑的时刻,这话竟然也像是将这周围的空气更加稀薄了几分,将人压抑的只觉得心口闷得厉害。 楚清的脸上一僵,最后也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你去吧。” “臣妾谢皇上恩典。” 颜笙起身,微微行礼后便不再多话,只是规矩的站在楚清面前,脸上的神色却变得格外肃穆,将自己的身上的衣装略略整理的装正些才颤巍巍的迈开步子。 妹妹,你可看到我身后的负心之人,不知道我这样擅作主张你可开心,我只是想让你在临走的时候见见这个几乎生活在天外的丈夫,你因他而来,最后也让她与你道个别吧? 第245章:见或不见? 楚清依旧一眼不发,只是在看见颜笙将自己微微褶皱的一股衣服铺平的时候,眼睛的瞳孔微微一缩 事死如事生,这是表达自己对赵婕妤的敬意,她竟是连这种小事都注意的到,她见自己都未必有如此恭敬的时候。 这赵婕妤当真如此重要么。 楚清会懂么,不,当然不会。 颜笙嘴角瞒过一丝苦笑,就算是今天让楚清见了赵婕妤又能如何,他的心里就算目前会有一丝不忍,长年累月一过,楚清的心中只有政务繁杂的烦闷,还有美人如画的心驰神往,可曾还会记得一分曾经有一个如花女子在这宫中以如此惨烈的结局退出宫中的舞台。 朱红色的木门在颜笙的手下被缓缓推开,一股陈旧腐败的味道扑鼻而来,这回就连见惯伤患,常年与脓疮打交道的太医们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垂在身边的手几次想要抬起,却有强行忍住,只留下一个个狰狞的表情。 颜笙将一切看在心里,却并不在意,她身子向边上一侧,微微俯身,恭敬道,“皇上,进去吧。” 她没有用敬语,即使这样算是对皇上的大不敬,只是无论如何对皇上说请这个字都是说不出口的。 怎么请。 为什么要请。 楚清也闻到了室内的味道,脸上的神色也难看的厉害,只是如今骑虎难下,颜笙的目光在身侧未曾有一刻离开,身边的太医虽然未曾抬头,只是那垂下头的眼睛也在滴溜溜的乱转。 楚清将自己心中的繁复情绪一沉,最后抬腿,缓缓的步入内厅。 室内早已立了几个大大小小的太监宫女,有的人分明已经被这难闻的味道憋得脸色发青,恨不得下一刻就吐出来,却碍于自己的身份,只能将这已经逼紧喉咙的秽-物强行咽了下去,楚清只能在边上看见他喉咙上下波动。 这次颜笙却没有去,反而将周围的太监宫女不动声色之间全部换了出来,待屋中只有楚清和赵婕妤的时候,颜笙将手扶上洞开的大门,良久,缓缓将门关上。 众太医看见颜笙的举动心中大惊,忍不住滴呼,“娘娘不可。” “有什么不可。”颜笙眼中的情绪翻涌,像是汲取北海总极寒之地的月光,望着人都能让人冷到骨子里。 “皇上需要冷静,赵婕妤生前都没有和皇上独处的机会,难道这次大人还要将这唯一的机会剥夺么。” 颜笙的声音虽不大,众人却觉得一阵阴凉的寒气直扑门面,让人就算是想要反驳也没办法真的张嘴。 话说完,众太医果然不再说话,只能站在身边陪着颜笙一起等皇上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最后一丝残血般的夕阳从地平线上彻底消失,月亮挂在天空上很久,楚清才面带疲倦的从房门内走出来。 他未看向众人,只是死死盯着颜笙,半晌疲倦道,“赵婕妤的后事就由你亲手操办,一切按照贵妃的礼仪。” 堂下众人脸色齐齐一变,北炎有规定,没有后代的妃子死后只能按照自己的品阶下葬,楚清这么做完全是大忌.... “皇上。”果然还是有人忍不住开口道,“这...”  “于理不合么?”楚清的嘴角不知道挂着一丝什么样的意味,这次就连颜笙都没有看明白,“朕做的于理不合的事情还少么,就按我说的去办吧。” 这回连自称都改了。 众太医这回真的不敢再开口,直接齐齐行礼,连忙后退。 楚清疲倦的揉了揉酸痛的额角,盯着颜笙看着半晌,最后张了张嘴,轻声道,“你赢了。” 说罢,也不给颜笙反应的时间,直接越过众人,大步离去。 颜笙一直站在原处,久久没有移动分毫。 青鸢,秋菊看着楚清终于离开,连忙跑道颜笙身边,上下检查。 清馨回来的时候,正看着两人拥着颜笙要像屋内走。 清馨直觉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时间却没得到什么答案,一直到众人进屋才忍不住道,“是发生什么了么。” 秋菊刚要说话,颜笙抬手制止,“这些事情我会和你们解释,只是目前咱们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将赵婕妤安葬。” 青鸢沉吟半晌,“这样的事情恐怕需要宫中的老嬷嬷帮着操办。” 颜笙沉吟半晌,“也好,你在这宫中带的时间最长,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做吧,一定要快,如今这时节并不算是凉爽,恐怕不能待太久。” “你说的对。” 众人一愣,只有颜笙猛然回头,惊讶道,“你还在这。” 颜笙回头会的求证实时候,扶摇正是一个腿跨坐在窗户上,还没有全部蹦下来的时候。 其他人寻声望过去,一看见扶摇的身影,秋菊二人皆是放心下来,只有青鸢的脸上划过一丝迷茫,却并没多问。 扶摇也不在乎自己的动作如今有多尴尬,还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颜笙起身给扶摇腾了个位置,转身对着青鸢介绍到,“这是扶摇。” 又复制一遍对着扶摇道,“这是青鸢。” 扶摇确是没有多少意外的神色,直接对着颜笙道,“你们说的事情我听得一清二楚,如今你要将赵婕妤按着贵妃的礼节安葬,那最少是需要一副金丝楠木棺材的。" “你是知道的,北炎如今动乱刚过,而且还在闹着灾害,如今怕是一时间找不到金丝楠木的棺材,而且赵婕妤的身体你比我们都知道,他是万万不能在经历什么挺久点这种事情的。” 秋菊也赞同扶摇的说法,“殿下说的对,如今确实是不能在听了,最近天气隐隐有升温的架势要是挺久了了,恐怕到时候下葬的时候,身子已经都散了,这是大忌。” 颜笙眼中闪过一丝沉思,这金丝楠木确实是皇家专属的,想要临时找来一副,恐怕不是难么容易。 青鸢想了一下, 随即道,“既然遇到了这种事情,咱们要是再去寻找也来不及了,听说丞相家当时好像偷偷留了一份,是预备给自己百年后使用的,咱们不能明着去抢,但是可以想个设么法子,让皇上去帮咱们要过来。” “你说的这个想法是好,不过不动声色的让楚清知道丞相这只老狐狸藏私,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扶摇却是一笑,“天无绝人之路,有时候事情往往没有咱们想的那样麻烦。” “你有什么主意?”颜笙脸上难得升起一丝好奇。 “这件事情我心里已经有想法了,丞相这个老东西记仇的厉害,你还是不要牵扯其中了,我去安排。”扶摇抬手摸了摸颜笙的脑袋,眼中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颜笙眼中却还是有些担忧,“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会不会有暴露你的危险。” “这件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有计较。” 扶摇说完也不打算在给颜笙发问的机会,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望着众人,“我现在就去准备,最近颜笙经历的事情比较多,就摆脱大家多多照顾我家阿笙。” 这话说的自然亲切,本是可以算作唐突的话,不止为何在扶摇最里面说出来,真的就像是要远去的丈夫为自己的妻子料理好一切,甚至不惜屈尊降贵的去摆脱身边的婢女。 三人就算是没有扶摇的摆脱自然也是尽心尽力的照顾的,只是扶摇能狗如此说,以为是出自爱护颜笙的一片真心。 众人心里感动,面上的表情更加恭谨,“殿下放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娘娘(小姐)。” “嗯。”他们对颜笙的忠心,扶摇自是知道的,也就不再啰嗦,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他又低头回神满满的看了一眼。 那眼中绵延的情谊像是十里锦绣花海拂过的威风,带着沁人心脾的清馨扑面而来,颜笙本有些悲伤地小情绪,竟然在扶摇的这样一望中,奇迹般的缓缓铺平。 她控制不住的站起身来,身上的裙摆在自己的动作间铺出一个雪白的花朵般的模样。 她脚部微错,立在扶摇的身前,眼中像是有千言万语,最后却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她第一次伸手将自己的手毫无犹豫的扶向扶摇的身上,室内早就升起微微的烛火,那烛火无风飘摇,竟然带着颜笙立在身前的影子也显得模糊不清。 夜已经深了,竹影稀疏的照在地面,颜笙静静的坐在园中的石凳上看着地面发呆,心里想着自己穿越过来所发生的这些事情。 一时,心里竟有些微微发酸。 美如谪仙一般的扶摇端坐在颜笙的身边,默默地用身体将风挡住,好看的嘴唇微微的张了几次,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有些话,其实,真的不知道如何说出口。 清馨静静的站在一旁,细心如发的她早已经将扶摇和颜笙的各自的神情全都看在眼底,不禁心中大急,忍了又忍还是上前轻声说道,“王妃,夜深了……” “……” 颜笙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依旧呆呆的坐在原地,自顾自的想着心事。 “小姐,回吧?夜已深……”清馨又提醒了一句。 可是,颜笙,依旧神情飘渺,没有答话。 “阿笙?”扶摇看着颜笙面无表情的侧脸,心中大痛,他还是宁愿她能够哭能够闹,也好过如今这样的面无表情。 扶摇缓缓的伸出右手,轻轻的抓住颜笙放在桌子上的白嫩小手,往日温润的手指早已经凉透,放在手心里居然感受不到一点活人的温度。 “阿笙,你怎么了?” 第246章:为了美人,抛弃江山 “阿笙?” 扶摇抬起另一只手轻轻的碰了碰颜笙的额头,很快又将手指缩了回来,半响,没有说话。 “……”扶摇犹豫了很久,终究还是忍不住了,说道,“阿笙,回去吧,夜已深,你该休息了” 神游的颜笙感觉到扶摇的触碰,这才微微侧头看着扶摇,打量了许久才轻声说道,“好。” 扶摇俯身抱起颜笙,他低头亲了亲她微凉的额头,看着颜笙最近明显消瘦下去的脸颊心里像是被无数块冰扎过。 如果可以,他肯定是想要和颜笙日日厮守。 可是,现如今,情况还未成熟。他曾经也想过为了美人,抛弃江山,做一对神仙眷侣四处云游。 然而,普天之下,莫非皇土。 又能去哪里? 颜笙窝在扶摇怀里看着他神情中隐忍的悲伤,心底重重的叹了口气,她抬手抚摸着扶摇的下巴说,“我听说城西的玉龙寺香火鼎盛,灵验的很,我想去那里看看,就当做是,为我们祈福了吧。” “祈福?”扶摇闻言脚步微顿,但是很快便恢复平静,寻求一二精神寄托。 再等等吧!扶摇怔怔的看着颜笙。待我筹谋好,掌握大好江山,为你庇佑,让你做一个幸福的王的女人。 而不是现如今的,算计来算计去。 或者,屡屡深陷危险的地步。 “是的!” “可惜,我不能陪着你!”扶摇低沉的脚步声随着空旷的庭院弥散开,砰砰的敲打着自己内心的无奈哦。 那一声轻轻的叹息,在夜色中显得尤为清晰,良久,被留在廊外的清馨听见了扶摇似叹息的声音。 “我自己去。清馨会护我周全。” “那就,如你所愿。我会安排暗卫随你调遣!”扶摇一字一句的轻轻的说着自己的决定,疑似请求,却又不容置疑。 她的眼中竟然也在这飘摇的烛火中变得朦胧起来,洁白似这世间最美的云朵一般,揉揉的抵在扶摇的胸口,嘴唇轻轻抬起道,“我等你回来,万事小心。” 扶摇的心也随着颜笙的每一个动作变得柔软,万语千言最后只化作低低的一声,“好。” “去吧。”颜笙也啰嗦,直接转身留给扶摇一个背影,只是那看似坚毅的背影怎么都能看见一点颤抖的痕迹,也不知道是那晃动的烛火迷了人的眼睛,还是那一颗孤单的心也忍不住跟着那人的动作起伏。 “我走了。”扶摇将最后一丝情绪收起,声音带着无限眷恋。 清馨看着两人的神色,第一次有种怪异的感觉,她实在忍不住开口打破这样的局面,面上带着一丝微笑,“两位今儿这是怎么了,殿下只不过是要去办点事情,而且就算是最近娘娘要主持赵婕妤的葬礼,褚华宫人多眼杂殿下不方便过来,那只需要避过最近的风头,殿下再来就是,怎么如此依依不舍的。” 秋菊知道清晰的心思,心里也是觉得两人确实有些不同寻常,有心顺着清馨的话说,“小姐恐怕是长时间见不到有些舍不得,实在不行到时候我们在宫中给小姐打个掩护,小姐也好出宫去会会殿下,了却相思。” “就你们嘴贫。”颜笙被两人调侃的脸色一红,心里那种诡异的感觉确实冲淡了一些。 不知为什么,她今天就是有种很可能是最后见扶摇的感觉,看来赵婕妤给自己的冲击确实太大了。 她强行维持着脸上的情绪,微微一笑道,“夜深了,你要是在晚些离开,到你住的地方怕是都要天黑了。” 扶摇这才想起自己在这里已经停留了太长时间,无奈只好点头道,“那我去了,你自己好好保重。” 说罢,也不再给颜色和那个反应,直接翻墙而出。 一时,望着矗立在园中月光下的那个背影,颜笙却兀的觉得眼睛一酸…… “王妃?”清馨担忧的声音传到颜笙的耳朵里,将颜笙原本有些飘散的神志唤回来了一些。 颜笙兀自定了定神,看着清馨恨不得贴在自己面前的一张俏脸,吓了一跳。不禁心下一震,随即抬手毫不留情的将清馨推开至少一米的距离。 少顷,这才不紧不慢的说,“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 猝不及防被推的清馨,揉着磕在马车壁上的光洁无暇的额头委委屈屈的说,“王妃你这是想什么呢,刚刚我唤了好几声,你压根都不搭理我!!!” “哪曾想,一搭理我,原来竟是这么使劲的推我,当真是无情的很。” 颜笙看着清馨故作委屈的模样心下大乐,一丝的伤感,烟消云散。她伸出修长白皙的小手,装模作样的行了一礼欠声道,“小生情急之下失礼了,还望小姐看着王妃的面子上原谅则个。” 清馨不忿道,“王妃就知道那我寻开心。” 颜笙欺负完清馨心情大好,但是这一抬头才发现清馨额头真的磕红了一大块倒是真的心疼了,她连忙将清馨拉过来用手轻轻的将撞红的地方揉了几下。 清馨感觉被颜笙揉过的地方说不出的痒,实在是怕笑的声音太大让外面谁听见了在影响接下来的计划,她连忙侧开身子躲开颜笙的攻击说,“王妃我好了,你不用揉了,再揉下去估计就好不成了。” 颜笙闻言狠狠地瞪了一眼清馨道,“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都敢调侃我。” 清馨道,“还是王妃教的好。” 扶摇也是一脸的宠溺,看着在自己眼前流露出一圈圈小儿女性情的颜笙,内心的某个角落,更是软的不能再软。 “阿笙……” 玉檀看着两人在旁边插科打挥,脸上也是溢满笑容,等看着两人闹得差不多了,这才帮颜笙整理了一下有些乱的衣服。毕竟,做下人,还是需要一点眼力见的。 “王妃虽然是为了报复贺千慕,但是为什么这次连扶摇王子都瞒着?王府虽然不好动手但是咱们的实力也不容小觑,只要等待肯定还是会有合适的时机的,为什么还要费这么大的波折呢?或者说按兵不动?” 颜笙闻言,脑中不禁想起贺千慕不可一世的鼻孔和背后对自己做的那些事,刚刚堆积起来的快乐瞬间消失。 她眼中霎时聚集无数冰雪,声音也是从未出现过的低沉,“对于她这种人,最好的报复方式,就是让她自作自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至于扶摇么....” 颜笙想起来扶摇眼中深深地担忧,心下登时一片柔软,“他最近有很多事情需要忙,我不希望让他在因为我分心,我或许没有能力能够帮到他,但是我一定不会成为他的累赘。” 清馨想起扶摇和颜笙的点滴,她和花棠算是留在她们身边的老人了,而今花棠已经……她们见证了扶摇怎样一步步从冷血的铁面王子变成颜笙的体贴恋人,扶摇何曾有一刻觉得颜笙是累赘? 但是看着颜笙信誓旦旦的目光,想起颜笙的初衷,也只能暗中摇了摇头。 “大江东去,浪淘尽。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颜笙为自己加油,亦算是为自己代言…… “小姐……” 清馨看着颜笙的心情不好,说了些打趣的话逗她,“扶摇殿下最近来褚华宫来的多了,看着翻墙的本领越来越厉害了,这北炎后宫就和自己家的后花园似得。” 这话一出口,空气中倒是突然安静下来。 清馨奇怪,转身正看见秋菊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她,随即反应一下才明白自己说了什么。 天啊,自己这不是在往小姐心口上撒盐么,小姐如今困在王宫,真正有情的两个人却不能在一起,只能每天做这些偷偷摸摸的事情,确实.... 她脸上一阵懊悔,恨不得冲回过去将自己的嘴缝上。 颜笙像是感觉到他们的想法似得,沉默了一会缓缓道,“没事。” 清馨看着颜笙的目光有些愧疚,“小姐。” “真没事。”颜笙转身轻轻拍了拍清馨的胳膊,“你们不用担心我,今天或许是事情发生的太多又太突然,我才一时有些换不过来,方才甚至还觉得这可能是见扶摇的最后一面了。” “呸呸呸。”清馨一阵大吐口水,“童言无忌。” 颜笙嘴角微微扯起,挥了挥手,“行了,都是我瞎想,你们也不用担心了,今天你们累了一天了,先去休息吧。 三人的神情明显都不想离开,秋菊直接走到颜笙身边,“我们夜里本来就应该有个人受在小姐身边的,今天他们都累了,我的事情还算是轻松一些,就由我来守着小姐吧。” “……” 颜笙张嘴,想也不想的拒绝,“不行。” 秋菊这回却是难道的坚持,“小姐就不用担心了,大不了我明天稍稍休息一下就是,你要是坚持不让我们中间的人留下, 我们就算是睡觉也睡不踏实的。” “秋菊说的对。”青鸢也点头道,“只是秋菊的事情明天还是很多的,就由我来守着吧,我的事情比较清闲。” 辛苦一些又何妨? 只要小姐快些好起来…… 第247章:细思极恐 清馨也正要开口,颜笙直接挥手道,“行了,你们都不用再争了,我知道你们的心思,既然这样就让清馨留下来吧,明天我给她大半天的时间休息,你们的事情自然就事情会多的,所以你们晚上必须休息好。”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虽然不甘不愿,却还是不能不点头道,“奴婢告退。” 只剩清馨自己了,她也就是不啰嗦,直接走到颜笙的床前将颜笙的东西小心的整理好,甚至连突出来的被角都小心铺平。 颜笙站在原地看着清馨的背影,眼中却开始越发迷离,像是蒙了蒙了水雾一般,却有不像是看向清馨,眼睛竟然像是穿透了面前的一切事物,说是虚空,又不尽然。 清馨转身时正看见颜笙的表情,心底略过一丝叹息,她小步走到颜笙的面前,给了她一个缓冲的机会,半晌,轻轻唤道,“小姐,就寝吧。” “这么快?”颜笙循着声音望向清馨的方向,眼中还是雾蒙蒙的,“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清馨望了望外面的天,估算了一下,“大概是酉时了。” “这么快啊。”颜笙将胳膊放到清馨的胳膊上,脸上的神情迷带着点渴望,“咱们不如说话说话吧。” 清馨一愣,想到明天的事情,想也不想就拒绝,“小姐还是早些休息吧,小姐要是想说话,明天的得空的时候在细说给我听。” “可是我睡不着。”颜笙将头偏向墙壁的方向,好像透过这厚厚的墙壁将那此时静静躺在床上的女子看的一清二楚,良久只是叹息道,“你还是陪我说话吧。” 颜笙的眼带着一丝懊恼,一丝惋惜,那中间还带着一丝若烛火般的细微光芒,飘摇不止,仿佛只有一阵细微的清风就能扑灭一般。 清馨看了良久,实在还是不忍心拒绝。 “那小姐还是先上床吧,奴婢就陪在小姐的身边,什么时候小姐睡着了,我再去边上的小榻上。” 颜笙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开口道,“我那个你一定很奇怪今天我怎么突然会醒来吧。”话已出口,有觉得不对,清馨是最早出去,最后回来的,这其中发生的事情恐怕还没来的及知晓。 她只是停顿一下,也没给清馨发问的机会,直接将今天园中的事情挑着重要的事情一样样说给她听。 颜笙一遍说,一边回想,像是透过这昏暗的烛光回到那惊心动魄的时候。 清馨脸上是难得的认真,橘红色的烛火照在两人的脸上,带着温暖的光亮,缓缓的散发着光芒。 颜笙刚说完,回头就看见清馨若有所思的神色,她一笑,转身问道,“你这是想到什么了?” 清馨也毫不避讳,“奴婢只是在想,楚清在房中的那段时间,脑袋里面到底想的都是什么。” “谁知道呢。”颜笙眼中划过一丝嘲讽,这都不重要了。 清馨听完,只是若有所思的点头,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只是将眼睛转向颜笙的方向,静静等着颜笙接下来的话。  “今天我本来是不应该醒过来的的。” 颜笙的声音平缓,完全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 “我当然知道,今天贺千慕大张旗鼓的来看我,肯定是不会在我身上用什么烈性的毒药让我当场毙命,不过我能肯定,她手指甲上的那一点点殷红,就足够让我万劫不复。 清馨听着颜笙的话,即使是在平静,心里也不禁揪了起来,脸上的神色难看的厉害,从赵婕妤的事情就能知道,这琉球的东西,绝对比想象中药可怕的多。 颜笙却像是真的不在意的样子,将身上的被子微微紧了紧,脸上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怀念,“当时我已经不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了,只是任由这青鸢将我带回房间,自己的脑中一遍一遍的回想,我要给她报仇。” 青鸢可能是看我闹得太厉害,大概就伸手直接将我打昏了过去。 我在睡梦中,周身所处的地方尽是一片混沌,我么都不知道,甚至连当时心心念念得报仇都急不得了,脑海中唯独剩下的就是知道我自己是颜笙。 就在我等的不耐烦的时候,赵婕妤出现了,她还是我初见时的模样,穿着一身翠绿色的衣裙,梳着最喜欢的灵蛇嵇。 我甚至都要忘了她的脸被害成那个模样了。 清馨的脸上的神色有些古怪,小姐不能使这样被刺激狠了吧,怎么还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 清馨都已经在心里盘算城中如今谁家的大夫比较擅长这种精神类疑难杂症的治理。 颜笙当然不知道清馨的想法,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梦中无法自拔。 “她具体和我说了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我醒来全都不记得了,只能急着她脸上的焦急,她见到我以后先是飞快的跑到我身边将我拉着向前跑。” 清馨看着颜笙的呼吸慢慢变得急促起来,甚至还带着一丝怀念。 清馨的情绪竟然你也被颜笙感染,眼前竟然也浮现出那样苍茫的一片黑暗的世界中两个相携飞奔的女子。 “当时他的嘴一直不停的张合,视乎特别着急的要告诉我什么事情,只是我现在什么都记不起来了。”颜笙的眼中划过一丝暗淡,眼中的光在一点点消失,“我直接的她拉着跑的很快,最后也不知道是到了那里,我们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朱红色的大门,只是门特别严实,我们绝对看不到外面。” 颜笙的眼中有些酸涩的感觉浮现出,声音甚至变得有些飘忽,“我们到了门前,她反而什么都不说了,只是将我放在原地,她越过我走到门前,抬手,将门从中间推开,一阵刺目的白光从门后照出。” 颜笙的声音越来越低,清馨的心似乎一缩,总觉得接下来还会有事情发生。 颜笙将头微微一低,脸上的神色有些迷茫,“她衬着我不注意的时候,跑到我身后,将我直接从门中退了出来,如今,我也只能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了。” “什么话?”,清馨忍不住出声问道。 “她说。”颜笙的眼中似有无限感慨,最后千言万语化为一句,“让我好好活着。” 清馨的呼吸一窒,心里忍不住浮出一丝细细密密的酸楚,她忍不住将视线转到墙壁上,看着那墙壁上的烛火飘摇,心底划过重重的叹息,“真的是你么?你也担心小姐的对不对。” 她起身将神情明显有开始恍惚的颜笙小心放倒在床上,脸上带着轻柔和缓的神色哄骗颜笙道,“如今已经三更天了,小姐还是早些休息吧,不然明天要是精力不够,恐怕做事会力不从心。” 颜笙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道,“我明天要做什么么?” 清馨心底微微叹息,却起身将身后的烛火吹灭,那飘在空气中的声音比烛火更妖娆,“没什么,小姐睡吧。” 颜笙总觉得这话说的好像哪里不对,可是一时间有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不对,最后也知道点头道,“你也早点睡吧,夜里凉。” 清馨看着窗外拂过的暖风,身子微微晃了晃,最后出口的也只有一个嗯字。 乾清宫。 今天的楚清似乎格外的忙。 乾清宫如今灯火通明,门外的人来往络绎不绝,竟然比这街上的集市还要热闹几分。 只是走进才会发现这其中的不同寻常来,来往的人面上疲倦不堪,细细看来,眼底深处还有着绝大的无奈。 “你知道皇上这是怎么了,今天怎么如此暴躁。”宝蓝色衣服的小太监悄悄的将盘子聚过头顶,遮掩住自己说话的嘴,声音极轻的问着身边的太监。 身边本来专心行走的太监,果然在听见声音后桀骜不微微顿了顿,只是回头的神情却难看的厉害,“专心做事,少说多做,活得长久。” 另一个太监明显被他的神情震慑了,脸上的神情有些讪讪,及其不开心的撇撇嘴,“真是,不想说就不说么,凶什么凶。” 另一个太监又是一个飞眼过来,“我这是为你好。” 最先发问的太监转过身,怪声怪调的学着身后人的话,“还什么为你好。” 另一个显然是和这个呆的时间比较长,早就摸清对方的套路,不动声色的将脚挪了挪,随即高高抬起,狠狠落下,“学我,很好。” “啊我。”太监一声尖叫原地,一下从地面攒起比隔壁的小腿还要高的位置,却还能百忙之中将手中的东西小心护持的安稳,随即落地还不忘连忙活动一下,看这一踩有没有将自己本就不太齐全的零件再给废了一个。 确定这剩下的零件没什么问题后,他才松了一口气,一脸不满的看着他,“要死啊你。” “嗯,是,和你学的。”对方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来人一直都是知道的,他自知自己斗嘴的本事赢不来,只能软磨硬泡道,“你的消息最是灵通,一定是知道一些消息的。” 另一个一听,连忙将自己手上的盘子往左挪了挪,微微一抬就将他的声音隔绝开外。 对方一件脸色一黑,只是很快又调整出一个笑脸贼兮兮的靠近他,“说吧,我知道你不是那种能藏住秘密的人……” 第248章:你敢死我就敢埋! 那人觉得盘子似乎不能将魔音隔绝,随即一脸服气的将盘子放下来,只是脚步却不懂生的向外挪到了最大的距离。 问的那人看着两人中间绝对可以跑马的距离,就算是在勉强撑着的微笑也不禁垮了夸,心一横,就开始耍赖。 “诶呦,我脚疼。” “....” “诶呦,我眼睛疼。” “诶呦,我...” “pia。”一个洗好的某位位高权重的嬷嬷内裤直接飞到那个优自喋喋不休的那个人脸上,“你脸疼。” “你.....” 他还没来的及说话,那一股恨不得能一下憋通四肢百骸的腥臊的气息铺面而来,恨不得将他一个月前吃的还没排出去的东西直接从嘴里宣泄而出。 “太过分了。”他脸色发青,忍住胃里面喷涌而出的感觉,一脸铁青的看着他,“我一定会告诉桂公公,你上个月将他送给姘头的食盒里面的月牙形牙印是你咬的。” 士可杀不可辱! 这样做,可不怪自己终究抖露秘密。 要死一起死! “随便。”话是这么说,到底一直生风的脚底微微一顿,将手中的盘子放到边上,将他带到座位上小心坐好。 “哼。”他这回选择绝对不领情。 “反正,你敢死我就敢埋!” “你,是在开玩笑吗?”那人也不着急,只是坐着自己觉得对的事情,轻声道,“今天倒是没有发生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只是赵婕妤死的事情似乎牵扯到了皇后,我知道的不多,只是听说当时知道这些事情的人似乎都被皇上用各种理由杀了或者打发。” 那人一副,依旧处变不惊,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赶脚! “哈哈哈……” “你早说不就好了,何必等我生气的时候呢。”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满。 “我这是为了你好,知道的太多,反而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是吗?”他的呻吟明显带着一丝不屑,“既然皇上已经将事情处理完了,为什么还要在宫中待这么久,听说乾清宫的人已经陪着皇上不吃不喝很久了。” “而我们却在这里吹着冷冷的风……” 那人这次却没有说话,只是抬头微微看向远处的月亮,轻声说这自己都没听清的话,“或许,是要变天了吧。” “我怀疑现在是不是入了一个逃不掉的坑了!” 那人猛一抬眸,看着他,攸地又快速的看了看四周,极其的警惕。 “……” “静观其变!” 话过后,又是一阵寂静无声,周围只剩下风偶尔穿过还算茂密的枝叶的飒飒声,不止为何竟然就漫上一层寒意。 他将方才放到手边的盘子慢慢拿回来,轻声招呼身边的人,“走吧……” “静观其变?” “走吧!”尽管那人是答非所问,可是一脸的严肃,让他不再敢多说什么。 追问不休的太监这回难得安静了以后,也没说什么,只是沉默着跟在那人的后面,将手中的盘子默默的握的更紧。 “有些时候,知道的太多,死的更快。所以,你还是少探究这些东西吧!” “……” 两人的身影,渐渐模糊,直到消息不见……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飘过,他们方才休息的柱子,不远的拐角处慢慢走出一个人影,笼罩在漆黑的阴影中,久久注释这两个人的方向。 刚毅的轮廓显示出是一个极为帅气的人…… 那一双充满杀伤力的鹰隼,死死的盯着前方,一动不动。 良久. 他依然矗立在那儿。 夜黑风高的晚上,最适合杀-人-放-火,也很适合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不是么? 好看的弧度,在那人的嘴角扬起…… …… 颜笙休息一夜后,有些迷乱的神情稍稍缓过来一些,她看着周围挂着一对黑眼圈的清馨,揉了揉额头问道,“现在是几时了?” 清馨将洗好的手巾放到颜笙的手上,低头道,“现在应该是寅时刚过。” 颜笙草草的对着脸上抹了几下, 直接从床榻上蹦下来,任由清馨将自己的衣服穿好快步向外走。 今日睡的还比较香,起来的时候,到还是神清气爽。 果然,睡觉,对一个女人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院子中的众人倒是起了个大早,经过昨天的事情,院子中的人明显安分了许多,各自坐着自己手上的活。 颜笙眼睛一垂,直接转身就要到隔壁的屋子。 里面,还躺着一个人,放着一块门板上…… 秋菊却抢先一步出现在门前,对着颜笙摇头,“小姐还是不要去了,皇上已经下了命令,赵婕妤的尸体就一直放着,等到找到合适的棺椁直接下葬。” “所以,所以小姐还是……” 闻言,颜笙有一点点心塞。 果然是,最是无情是天家!身在高处不胜寒的位置,未必心也被熏寒了?亦或者,他是准备对自己下手了? “为什么会这样?”颜笙眼睛一冷,楚清竟然连对她最后的一丝慈悲都不肯给么? 秋菊像是看见了颜笙眼中的想法,连忙走到眼神的身边,轻声对着颜笙的耳边道,“赵婕妤的尸体出了一些变化。” “真的,我没有骗你。的的确确的出现了一些变化……” “什么变化?”眼神的眼睛一缩,声音竟然是从未有过的尖锐,眼中的慌张一闪而过。 秋菊环视一周,果然看见周围有一些人正在不怀好意的,在瞪着眼睛观察这周围的动静,仿佛一有风吹草动,便要向其主子汇报,邀功请赏去。 “嘘!” 她转身将眼中的情绪快速压下,拉着颜笙就走到了隔壁的房间。隔墙有耳的典故是听多了,眼下,明面上就有耳目,她秋菊自然也不是个傻的。 “小姐,请跟我来!” 秋菊小心的扶着颜笙朝房间慢慢走去。 门一关上,颜笙直截了当的问道,“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皇上说了按着贵妃的礼仪下葬,因此我就安排人在赵婕妤的尸体边上守灵,只是我今天早上起来一看,我的天!吓死个人……” “什么情况?”颜笙冷冷的看着秋菊,内心一阵烦躁。事情怎么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还有完没完? “我居然,居然看倒一片的死人,就在房间里面!待我看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全部倒在地上,并且都是七窍流血而亡。” “如此怪异的死法? “嗯嗯!” 秋菊的脸上划过一丝郑重,回想起早上看见的情形,即使见惯了死尸,也仍旧难平心里的怪异之感。 “的确是七窍流血而死!” “什么?”颜笙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难道谁又在赵婕妤的身体上动了什么手脚?” 秋菊的眼中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她小心将颜笙引到座位上,脸上的神色竟然是从未有过的郑重。 “……” 颜笙看着秋菊的眼神,心里竟然也跟着颤了颤。 难道,那些人又按捺不住了? 此时此刻,颜笙觉得最近自己还是太过于仁慈了,不然,怎么会落到如此被动挨打的境地呢? “这件事情怕是比想象中的麻烦,虽然咱们知道自己的院子里面是有细作的,只是前一阵忙,也就没工夫清理,我们也是想着,咱们刚进宫,想来贺千慕应该不会大动干戈的让她直接刺杀小姐,如今看来,我们简直是大错特错。” 秋菊的声音带着一丝懊恼,脸上的神色快速的划过一丝沉痛,“这都是我的失职。”随即直接跪在地上沉声道,“请小姐责罚。” “你先起来。”颜笙俯身将秋菊跪的笔直的身体扶起来,脸上没有一丝怪罪的神情,反而亲自将秋菊膝盖上的灰尘细细铺掉。 她拉着秋菊坐在自己身边,“这么说你们一直都知道这些事情,只是为什么不与我说,还有他们身亡的事情如此重要,为什么也没有通报。” 秋菊犹豫半晌,还是将事情完完全全告诉颜笙道,“当时只有我和青鸢看见了这件事情,后来觉得此事菲比寻常,这样说来,贺千慕一定不会放过小姐,我们要是通知小姐,小姐一定会冲进去看赵婕妤,到时候皇后要是留了什么后手,我们并不清楚,要是伤了小姐,我们是万死难辞其疚的。” 颜笙看着秋菊满含担忧的眼神,突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确实,他们没有人能保证自己在知道贺千慕居然敢利用赵婕妤的尸体毒害自己的时候,会不会疯狂。 贺千慕本就是一个的蛇蝎心肠的披着美丽皮囊的恶人,她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 眼前,死几个人,对她来说,只是小把戏而已! 她为了陷害自己,构陷自己,搞不好后面还有后手,还有狠招,果然是一件细思极恐的事情。 颜笙,不禁欣慰,手下的人,关键时候还是能处变不惊的。 “很好!” “很好,极好!哼!”颜笙内心波澜起伏。 昨天的事情她们这些时时刻刻生活在自己身边的人,比谁知道的都要清楚,自己当时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清楚。 更何况,怎么可能听见他们说的话,到时候指不定还要大闹一场,也许贺千慕正等着自己做这样的事情。 “果然是好极了!” 第249章:想要我死,你还嫩着点 “小姐?”秋菊看着眼前碎碎念的颜笙,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我不要紧。既然有人想要一再的置我于死地,那么,我不配合一下,岂不是枉自浪费了人家一番好心?” “旦请小姐吩咐!”秋菊恭敬的请示着。 “你过来,去……”一番耳语之后,秋菊起身离开。颜笙静静的坐在软椅上,细细的思索着这些事情。 贺千慕一定通过院子里面的间隙,知道自己当时的疯狂,她一定相信自己知道后是绝对要冲进赵婕妤的尸体的房间吧? 果然是好险,倒是后她只需要轻轻的动一些什么东西,自己也就死无葬生之地了。 “贺千慕,你尽管放马过来,我不弄死你,就不姓颜!!!” 颜笙狠狠的握着拳头,紧紧的,似乎都要恰进掌心的肉里面了。 不,也许贺千慕一开始打得注意就是在自己守着赵婕妤尸体的时候直接将自己毒死。 好狠毒的心机。 “想要我死,你还嫩着点。” 颜笙一瞬间眼底掀起一阵滔天大火,这愤恨的神情恨不得将自己面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好狠毒,赵婕妤的惨死,虽然他们不说,只是她心里一向清楚,是和自己脱不了干系的,如今自己又连累了这些宫女在这宫中如此枉送性命,她有何颜面在活在这世界上? “……” 桌上上号的丝绸纺织的桌布在颜笙的手掌中慢慢收拢,那丝绸碎裂的声音传来,秋菊在边上听了,那声音中竟然隐约有兵器嚯嚯声传来。 听颜笙吩咐,取来物品的秋菊虽然看不见颜笙内心的想法,只是看着颜笙眼中的迷茫,无助,滔天的怒火还有恨意,最后甚至还隐隐有些癫狂,她浑身一震,电光火石间竟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无论小姐做什么决定,她定然是拥护的,也会毫不打折扣的去执行!自己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因小姐而存在的。 她,誓死追随…… “小姐?”她直接将手握上颜笙扣着桌布,甚至指甲已经将自己的手心扣得血迹斑斑的手,犹豫颜笙太过用力,甚至不得不调动了一些真气,才能将颜笙不停收拢的手指固定住。 秋菊的脸色有些苍白,声音却凌厉一分,“小姐,醒醒!” “小姐,你快醒醒!!!” 秋菊的声音这回也带着内力传出,虽然声音不大,只是对着离着最近的颜笙显然冲击力不小,甚至一声下去,本来胸口已经气息开始紊乱的颜笙,被这声音将这翻腾的气血直接压制回去…… 她有些迷蒙的脑子一瞬将像是被一把无形的斧子劈开,重新看到了一片天地。 她猛然间反应过来,方才胸口的气血涌动的太厉害,虽然秋菊的反应还算及时,只是对于一个没有学过武功的颜笙来说,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她眼前控制不住一黑,最后甚至胸口的呼吸一滞,一口腥甜的鲜血喷涌而出。 瞬间,感觉周身的不适感达到了极致,颜笙感觉自己整个人轻飘飘的,仿佛就要爆炸一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少顷,终于慢慢的感觉到了地球引力,颜笙微微的舒缓了过来。喉间的腥气却依旧。 “小姐,好些了吗?” 颜笙很想说话,微微的扯动着嘴唇,却是一个字的音节都发不出。 一种恐惧的感觉,冲颜笙的心里弥漫开来…… “小姐?”秋菊坐在颜笙身边,一直放着颜笙的手在做什么,没想到头顶居然一阵腥甜的血风涌动,一阵满天血红的东西铺面而来。 秋菊闻到熟悉的味道,也不顾这血污未尽,沾了自己一脸,手指一翻,出手如电,直接将颜笙的胸口大穴封上。 颜笙本来还要冷涌而出的血液稍稍稳定一些。 秋菊连忙起身,身后的桌椅在慌乱间轰然倒在地上,满室的血腥,满室的凌乱。 颜笙显得极为虚弱,她冷冷的看着慌乱的秋菊,强制自己勉强的挤出了一丝微笑,用以昭示自己没有事情。 只是,周身还是感觉无力。 见此情景,秋菊深深呼吸一口气。她面上带着一丝震惊,却又不敢贸然移动颜笙,只能在边上小心焦急问道,“小姐可有觉得怎么样。” 颜笙的脑袋还有些混沌的感觉,身上却有些绵软无力。 “……” 秋菊看着颜笙的脸色,神色一沉,是她疏忽了,小姐的脾性怎么可能出现那样精神失常的事情,都是自己平时太过大意,这皇后竟然一点都不肯放过小姐,也许从小姐进宫后就一直存着除掉小姐的心思。 这宫中或者小姐的周围一定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药物影响到小姐了 两者相克的,或者相辅相成的药? 眼下,该如何是好?秋菊内心一阵惶恐,后怕不已。她极为自责,怪自己照顾不好颜笙,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清馨呢?” “她一早就不见了人影,也不知道忙什么。” 秋菊看着颜笙苍白的脸色,当即道,“我去帮小姐找太医。” “别去。”颜笙直接伸手将秋菊的身体拉了回来,力道之大,甚至在秋菊回来的时候忍不住踉跄了一下。 颜笙实在来不及解释,只能飞快的说,“贺千慕的能力范围不可能有这么大,她定然是绝对不可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做出这些事情的。” 微微的喘了口气,颜笙继续交代着秋菊。“时间过的太久了,我竟然将蕊秋给忘了……” “蕊秋?” 颜笙轻轻的点了点头,“我能出这样的事情,定是周遭有人精心布置了的。你和那种长期与药物打交道的太医不一样的,你自然是看不出来。” “莫非。他们……”秋菊有些后怕。 幸亏自己没有一意孤行,而是先有请示颜笙,不然…… “是的,他们应该能有看出来了,如今这么久却没人说,你去找,也不一定有用,至于那些没看出来的,你去找了更是没有用。” “深宫大院正可怕!” 颜笙说的也是秋菊担心的,只是将军府中的大夫刚被派出去给那些饱受疾病的灾民们却医治,如今绝对是找不回来的,这城中竟然没有人能看小姐的病么。 “小姐,我们完事了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奴婢真的是一刻也不想呆了!”秋菊心疼的看着颜笙,恨不能自己代替她受罪。 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解-毒。 不然,万一小姐又一次发作不分时间地点,场合,那可就要出大问题了。 “小姐……”秋菊这么想着,额头上的冷汗却已经下来了,他们都不知道这药是什么,只怕.... “现如今,我们要怎么办才好?” 她不敢再深想,颜笙却比秋菊更快的冷静下来,“这件事情先不要声张,你也不用过于担心,我自己的身体还算是清楚一些,如今只是情绪不能过于激动,只是这件事情你一定要瞒着清馨,我担心……” “我明白。”秋菊想也不想就点头,清馨的性子他们都了解。 一旦清馨知道了,那整个将军府里也就瞒不住,事情可就闹大发了。孰轻孰重,秋菊还是掂量的清楚的。 她将颜笙小心扶到床上坐好,“接下来怎么做?” 颜笙躺在床上,脸上的忧愁有慢慢弥漫,不答反问,“你还没告诉我,你当时为什么直接想到去找楚清?” 颜笙的确想知道。 秋菊从桌面上轻轻的倒一杯茶水给颜笙递了过去,慢声道,“自从小姐说和皇上结盟后,我们虽然不说,但是也在细细观察皇上的举动,昨天的事情我也在场,因此我一直都在注意皇上的细微表情,皇上昨天虽然一直在针对小姐,但是眼睛深处总是闪着一些细微的光芒,还有昨天的事情,皇上虽然说得厉害,但是却也没有惩罚小姐,因此我斗胆决定去找皇上,我觉得皇上一定会维护小姐的。” 颜笙皱眉,“我还从听见你说过如此含糊的断定词汇,你并不是这样鲁莽的人,你告诉我。”颜笙的眼睛直直盯着秋菊,不容她有一丝闪躲。“你是不是隐瞒我一些什么事情。” 秋菊面上的神色如常,只是扶着颜笙被角的手指微微颤抖,良久闭眼叹气道,“奴婢一直隐瞒小姐,不过是因为觉得小姐听到后会不开心。” “说罢。”颜笙面上倒是没有什么异常,甚至还对着秋菊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秋菊斟酌一下,“小姐。”她的脸也笼在这朦胧的光影里,“小姐刚开始告诉我们要和皇上联盟的时候,我并不放心,因此我那天晚上的得空的时候就摸去皇上的殿上的房顶上,想观察一下他有没有私底下做一些什么动作。” “小姐,平时不是教导我们,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那倒是!”颜笙听见秋菊的声音有一些不寻常,只是她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抬头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才发现秋菊一向清冷如玉的耳根已经红了起来。 这一看颜笙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同寻常,忍不住追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250章:藏着掖着 秋菊的声音有些支吾,“小姐,这个不重要。” 颜笙感觉秋菊的表情有些古怪,心里忍不住抽空想了一下,一切皆了然了,她是晚上去的,自然是会赶上一个发情的皇上吧? 那么,不经人事的秋菊,肯定很害臊啦! 颜笙想明白其中的关节,脸上的神情有些促狭,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秋菊。 果然将秋菊的脸上看的更红。 颜笙心里记忆有谱了,看样子不告诉自己竟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怕自己追问啊。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轻声问,“我就不问你咱么得来的了,你就告诉我你都听见了什么吧。” 秋菊明显送了一口气,随即正色道,“我去的时候,早了……早了一点,所以,我在房梁上等了一会,后来等到后半夜的时候,就在我要放弃的时候,我等来了一个秘密的大臣……” “哦?”颜笙来了兴致。 秋菊的声音一沉,“这个大臣之所以说是神秘,是因为奴婢确实没有见过这个人,而且他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裹得严严实实,奴婢换了好几个方向都没有看清楚。” “是吗?” 颜笙这回心里真的是涌上一丝好奇了,能让楚清这么藏着掖着的人,能够半夜连觉都不睡的人,一定是有他特别的地方,她突然真的很像去看看。 秋菊一抬眼正好看见颜笙眼中的兴致盎然,随后摇头无力道,“他们说的话声音极低,但是奴婢大概听了一下,核心内容好像是在商量怎么将侍卫安全的放在小姐的周围,保护你的安全,又不能让贺千慕发现。” “你说什么?”这回轮到颜笙惊讶,随即又连连摆手,“你一定是听错了,他恨不得如贺千慕一样除我而后快呢,怎么可能保护我。” 秋菊就知道颜笙回事这样的反应,她声音郑重到,“奴婢说的千真万确,确实是找人护着小姐的。” 秋菊这样固执的陈述一件事情的情况并不多,看来是真的了。 颜笙的眼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目光更加迷离的点头道,“那我知道了。”她将头转向秋菊,“这就是你不告诉我的原因?” 秋菊自然知道颜笙说的是什么,“奴婢当然不是因为这一个原因,我知道小姐一直对皇上是有防备之心的,有可能以后还会采取手段,毕竟当时...."她点到即止。 是啊,当时,他那么伤害过她们呢,因为这件事情就要原谅么?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任何人都不能随便磨平曾经深入骨髓的伤害,只因为对方的一点小恩小惠就哈哈一笑,谈笑间令过往的总总灰飞烟灭。 自己又不是开慈善堂的,为什么在他做下那些事情的时候选择原谅,那些曾经因为自己而丧命的人会选择原谅么。 颜笙将思考的时候习惯性低下的头抬起,与秋菊期待的眼神交汇,声音竟是带着一丝疲倦的沧桑,“你不用担心,即使楚清跪在我面前向我道歉,即使他能让贺千慕付出该有的代价,我也,永不原谅。” 女子特有的温软甜糯的声音此时当然无存,反而带着一丝不已察觉的铿锵,还有那数不清的悔恨绵长。 颜笙缓缓的闭紧眼睛,仿佛看见那些记忆中的女子踏着彩云,穿着自己喜欢的衣袍,笑嘻嘻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一切如昨,只是佳人已逝。 秋菊在边上将颜笙脸上变换的所有颜色全部看在眼底,只是最后千言万语不过只能化为一声叹息。 室内久久无语。 门外却响起一阵吵嚷的声音。 “娘娘。”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一语未尽,周围早就响起更吵嚷的声音将这本就单薄的声音盖了下去。 秋菊眉尖一皱,刚要站起,颜笙眼疾手快的将她摁在椅子上,自己当先站起来快步跑到门边,一把拉开房门。 “出了什么事情?” 她的声音不见得有多大,倒是奇迹般的将院子里面的声音全部盖了过去,本来还纷乱如麻的院子一瞬间变成掉了一根针都能听见的模样。 太安静的后果就是,反而没有人能告诉颜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眉目一压,脸上的神色有些难看,她确实应该抽个时间给自己的院子来个大换血了,这样下去用着不安全不说还耽误办事的效率。 她举目望去,正见到门口有一个脸生的小宫女一脸焦急的咱在众人形成的包围圈中挣扎,身上的衣服已经大半出现了大大小小的裂痕,宫女头上唯一有的银钗子也不知道掉在那里。 颜笙挑挑眉,越过众人,走到宫女身边,轻声问,“你是谁,是出了什么事情?” 小宫女见到颜笙,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胡乱的将额头上的汗珠抹掉,直接伸手拉住颜笙,手上的力道甚至都让她手上的青筋全部暴起,“娘娘先不要说了,快随我回趟王府,刚才皇上已经下了圣旨让颜颂将军去讨伐突厥,即可启程。” “怎么会这样。”颜笙脸色一变,自己最近一直在关注宫中的消息,怎么就一点都没有听到风声,突厥在北炎的北方,北炎也一直有先皇亲封的镇北将军常年镇守。 传闻中镇北将军吴长天,虽然这最近这几年年事见高,只是毕竟是武将出身,身体还是英朗的厉害,而且这些年在北方镇守从来没有出过什么乱子,要是突厥真的有什么问题,那也应该是让他去对战,怎么会从京中派遣。 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关系,她的关系网加上扶摇留给自己的关系网,在这宫中基本上已经没有消息会收不到,这次她到底是怎么将手伸到了自己身边的。 身边的宫女看着拉着颜笙尽量挑着一下小路走,避免碰到一些不该碰见的人,也能在路程上节省些时间。 颜笙脑子里面一直在想事情,也就没注意小宫女到底是怎么走的,这恍惚间竟然在余光中瞥见了一个色彩凋零的墙壁。 颜笙心底一震,脚上一顿,就想将一味向前冲的宫女拉住,只是这已经迟了。  平时破败的宫门此时却密密麻麻挤进来数不清的人,除了宫女,甚至还有一个面容苍老厉害的妇人。 那妇人自众人的簇拥中缓步走出,头上梳的是一种北炎妇人常见的发髻样式,用简单的手法高高盘道头顶,乌黑的发丝与斑白的痕迹交织,脸上的皮肤一看就是平日里自己保养过得,细腻的连自己曾经见过的很多楚奕妃子都比不上。 她的眼角有一些细密的纹路,嘴角有些天生的下垂,嘴唇的边缘略薄,脸上的长相若是只用两个字形容,那就是刻薄。 她的五官长得的确是有一些对不起大众审美,只是那身上散发的华贵气质却让人心里不得不生出一些敬意。 她提着到脚踝的布裙缓步走来,嘴唇轻启,话一出口,“你们是什么人,也敢擅闯禁地。” 声音平缓不带有一丝盛气凌人的姿态,只是那望过来的一双眼睛里面的凌厉气息,竟是比那常年征战沙场的战士手中握的铁剑还要多几分煞气。 身边的小宫女显然是没见过这样的场景,身子已经抖得厉害,拉着颜笙胳膊的手掌下冷汗密布。 颜笙面上不见一丝惊慌,几步走上前去,将宫女不动声色的挡在自己的身后,恭敬对着对方行礼,“不知这位是谁,本宫也不好称呼,只能先行个晚辈礼,还望您不要怪罪。” 整套-动作幸运流水,说话的语气比行的礼仪还要恭敬几分。 此话一出,空气中安静一瞬,对面的夫人眼中的凌厉神色却是收起一部分。 颜笙的头还是低着的,也明显感觉到自己背后那刺人的目光已经缓和了一些,心底松了一口气。 “起来吧。”妇人说话的声音缓和一些,问的话却不见一丝婉转的痕迹,“你们是谁,为何私闯禁地。” 颜笙缓缓起身,将身上的衣服整理整齐,这才对着对方道,“本宫是褚华宫颜笙,此番是有及时才不得已从此处借过。”面上带着一丝愧疚,“我并不知这里是禁地,因此冲撞了您,还请您见谅。” 褚华宫,夫人眼眸沉了几分,原来这就是传说中飞扬跋扈仗着自己将军府出身屡次冲撞皇帝的颜笙? 颜笙当然不知道这人已经在自己身上加了这么多形容词,如今已经浪费了一段时间,要是在不能感到将军府,恐怕真的要和姐姐错过了。 “夫人。”颜笙想了半天,只有这样的称呼才能不犯忌讳,“本宫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晚些再去向您请罪。” 那夫人眼睛瞳孔一缩,缓缓点头。 颜笙这才送了一口气,又行了一礼,按着原路返回。 那妇人看着颜笙离去的背影,本就有些低沉的眉梢又沉下去几分。 身后的暗影出缓步走出一人,声音带着一丝蛊惑,“您看...” 妇人扬手将那人剩下的话截下来,眼中却掀起一阵滔天巨浪,“先让她得意一阵。” 话未明,意已尽。 她回头对着身后一直未显出神行的某人,露齿微笑。 第251章:愧疚 颜笙两人离着门越,心里越凉,宫中地方本就太大,两人又光靠两条腿已经耽误很多时间,在加上和那个来历不明的夫人周旋的时间,如今恐怕真的错过了吧。 宫女连忙抬头看了看天,发现本在正中的太阳已经偏离了大概三分之一的位置,这说明至少距离得到消息已经过去整整两个时辰了。 行军打仗最忌讳拖拖拉拉,皇上即可出征,耽误一个时辰都是罪过,他们是真的赶不上了。 颜笙将身边宫女的表情收入眼底,脚步已经停了下来,“咱们回去吧。” “娘娘,都是奴婢的错。”宫女的表情愧疚的厉害,说话间已经带着一丝哭音。 “行了,这不怪你。” 颜笙望着几步之外的宫门,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时世间本就有太多的情不得已,哪能事事圆满呢。 两人拖着影子慢慢回走,心情都难免有些沉重。 清馨来的时候正看见两人像是幽魂的状态,还以为颜笙又犯病了,心里一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用自己都想象不到的速度一眨眼跑到了颜笙面前,直接伸手抓着颜笙,“小姐你可醒醒啊。” “你这是做什么?”颜笙被清馨一下,本有些沮丧的心情缓过来几分,盯着清馨的脸色游戏狐疑。 “小姐你没事?”清馨看着颜笙眼中的清醒心中倒是放松了一下,随后走到颜笙身边,悄悄地对着她的耳朵说了些什么。 小宫女也是在共和追踪行走,自然也是知道看人眼色的,她衬着两人说话的功夫,微微后退几步,在一个两人能看见,自己又听不见他们说话的距离。 “此话当真?”颜笙的声音带着一丝怪异。 “千真万确。”清馨声音压低,看了看身后的脸生小宫女,“不如咱们先回去。” 那小宫女也是警觉,到这里也就没有她什么事情也就不再多留,在颜笙出声打发她之前,直接对着颜笙行礼道,“娘娘若是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奴婢就先行告退了。”说完想了想,补充道,“奴婢是浣衣聚的小青,娘娘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去找奴婢。" “嗯。我知道了,今天的事情辛苦你了。” 话虽这么说,宫女的脸上倒是没有一丝惊喜,反而带着淡淡的愧疚,却也知道不是多说的时候,又福了福身直接退下。 “说罢,丞相这老东西是怎么会答应将自己的金丝楠木棺材送到宫中的。”颜笙的声音淡淡,没有一丝起伏,像是对这个结果早已了然于心。 “具体的奴婢也不是特别清楚,只是听说丞相的贪污的证据不知道怎么就连夜出现在言官的桌子上了。”清馨的声音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味道,“你也知道,咱们北炎的言官是受皇上的直接调派,只挑最耿直的人做,哪些言官可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哪一个不止正直出名的,他们已得到这些证据,就坐不住了,直接连夜跑到宫中将这些证据放到皇上的桌位,他们昨天可是讨论了整整一夜呢。” “贪污?”颜笙重复了一边,细细回味着这个词,面上划过一丝恍悟,原来是这样,贪污历来都是国家的大忌,只是水至清则无鱼,历代的的掌权人大多数对着这些可以称作是支撑国家的柱子这帮人宽容一些,只要不是太过分一般不会要别人的脑袋。 看来这证据还真是恰到好处,能够让楚清震怒,丞相心虚,有不至于将丞相逼到鱼死网破的地步,乖乖的利用这次赵婕妤的事情趁机表白自己的真心,还真是个老滑头。 清馨毕竟是大家出身的丫鬟,自然也能明白这其中厉害关系,一想起线人来的时候描述的丞相那老东西在楚清面前涕泪纵横的样子,心里舒畅的厉害。 谁不知道这丞相周福海外号叫周扒皮,这样一来,他也会收敛一段时间,周围的百姓也能缓口气。 事情是好事情,只是颜笙的脸上的担忧反而更加严重,“棺材拿来了,赵婕妤的尸体情况你我都知道,谁都碰不得,楚清如今又将那件房间封锁这么长时间,长时间没有通风的情况下,只怕室内的情况比之前还要严重。” 这也是清馨担心的,她想起褚华宫中的那些人,恨不得走路路过的时候都要绕着那个房间走,怎么会有人愿意去小心的将赵婕妤尸身放到棺材里面。 “小姐,不如让我和秋菊去做吧。”清馨的眉头一皱,难掩担忧,“如今只要将赵婕妤的尸身放到棺材里面就可以下葬了,不能再耽搁了。” 这件事情也确实不能耽搁了,颜笙转头问清馨,“青鸢请到嬷嬷们此时都在哪里?” “我来的时候她们还在宫中帮衬,这段时间还是有一些身上有品阶的夫人进宫吊唁的,宫中的所有事情基本上都要靠他们处理。” “那就好。”颜笙送了口气,“赵婕妤的尸体你们不能碰,我已经将事情的情况传书给郑传衍了,不知道他能不能收到,以他的医术,传来几个避毒的药丸一定没有问题。” 清馨眼睛一亮,“对啊,怎么将他忘了,还是小姐想的周到,这样也就能万无一失了。” “只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颜笙的目光难掩忧郁,“但愿一切为时未晚吧。” 颜笙进院,正看见院子正中规规矩矩的停着一口棺材,棺材整体用一整快木头雕刻,上面用金笔细细描绘这一些象征着这富贵吉祥的纹饰,整个棺材给人的感觉就是贵气逼人。 颜笙缓缓点头,果然是周扒皮看上的东西,确实是人间精品。 青鸢一看见颜笙的身影,眼睛一亮,快步走到颜笙面前也顾不上行礼,只是趴在她耳边低声道,“室内有人等候小姐多时。” “哦?”颜笙挑挑眉,心里刹那间便浮现出那人的容颜。 “快去吧。”青鸢背对着众人对着颜笙眨了眨眼。 她的心从未像这一刻这般轻松,就连连日里纷乱嘈杂的心情都微微得到安抚。 每靠近每一步,颜笙胸口的心便跳的更加大声。 颜笙的手在朱红色的门上微微停顿了刹那,随即深呼吸,悄悄将门推开一个缝隙,闪身进去。 扶摇此时坐在室内,盯着桌子上一个红色的角落,眼角带着细碎的微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在做什么?”颜笙走到扶摇的身后,顺着扶摇的目光看去。 “没什么。”扶摇收回视线微微一笑,转身将颜笙拉到自己的身边,声音带着一丝宠溺,“这两天可有想我?” 颜笙眼睛一转,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真乖。”扶摇点了一下颜笙的鼻子,将她扶到自己身边坐下,“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颜笙的身子一僵,心中一痛,随即强撑起一个微笑道,“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你在我面前不用那么坚强。”扶摇小心的将颜笙护在怀里,将她身上的衣带整理整齐,眼睛直视着颜笙的眼睛,沉默良久,他低声道,“对不起。” “嗯?”颜笙一惊,“你说什么?” “对不起。”扶摇又重复一遍,脸上的神色更加真诚,他伸手将颜笙不自然转过去的脸不容抗拒的转了过来,“是我不对,你身边的人出了这么大的问题我都没有发现,这是我的失职。” 扶摇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愧疚和诚恳,眼中方才还带着的点点微光此时已经全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那如薄纱般的迷蒙,“在北炎,我确实有很多事情不能做,只是我可以不要我的性命,可以不要我的尊严,可以不要我曾经觉得最尊贵的一切东西,我却绝对不能将你抛在我无法触及的地方。” “阿笙。”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我会将你身边的所有潜在势力扫除干净,只是原谅我,不能再陪这你解决贺千慕,因为,我决定回国。”只有我强大,我才能将你衲到我的羽翼下不受任何纷扰。 只是这些话,他暂时不能告诉她。 颜笙的眼睛微张,里面的光芒却越来越暗淡,她掩饰的将自己的眼眸垂下去,不让扶摇看见自己眼中的失望,出口的声音带着一丝轻快道,“你这是来同我告别的么。” 这声音说的轻松,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动,扶摇听在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打了胸口一拳,带着一种酸涩的痛楚。 “对不起,阿笙。”扶摇将颜笙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他真的没有办法在看着颜笙脸上隐藏的悲伤。 “没事。”颜笙调整身上的姿势,小心的靠在扶摇的身上,脸上带着一丝陶醉,鼻尖呼吸着难得的清馨空气,“你不用担心我,我一直都是知道的,你在东倾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你能将所有的事情推掉来陪我呆了这么长时间我已经很感激了。” 真的,很感激。 “阿笙,别说了。”扶摇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扶在颜笙身边的手微微颤抖,甚至连帮颜笙将有些倾斜的头发梳理整齐都没法做到。 颜笙鼻尖突然像是炸开了一颗柠檬,酸涩的厉害,甚至连嘴唇都带着一丝麻木的感觉。 第252章:谁是内奸 她在扶摇的怀中不动声色的摇头,不让扶摇看出自己的不舍,装作轻松道,“定下时间了?” “还没。”扶摇将颜笙的身子搂的更紧,“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想将自己的想法全部告诉你,本来是打算临走之前在说的,不过这样也好,也算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他将声音调的轻松一些,“这样你才能更加珍惜和我在一起的时光。” 颜笙知道扶摇这是故意逗自己开心,也就配合的微微一笑,只是埋在胸口的眼中却不见一丝笑意。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转移话题道,“你知道我身边究竟是那些人出问题了么?” 扶摇点了点头,“只是我目前还没有十足的证据,这段时间你的事情也很多,这种小事情就交给我吧,我会给你处理干净的。” 他说的轻松,完全将自己那堆成小山的战报抛在脑后。 颜笙在怀中微微倾斜一下,眼睛快速的在他脸上一扫而过,那一双灿若琉璃的眼底下眼圈青黑,她记忆中,扶摇一像是对自己外貌爱护的厉害的,就算是下雨淋湿了自己的头发,也要第一时间梳洗整理好,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颜笙的心里像是升起一张网,不断的将她的心收紧,困住,每一条划过的丝线都传出细细密密的疼。 他自己恐怕也有堆积如山的事情还没有做吧,却因为心疼自己要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处理还才回国,自己高枕无忧的晚上,是多少次扶摇挑灯坚守换来的。 扶摇像是感觉到颜笙情绪的变化,将她的脑袋一拍,转移话题道,“我已经将避毒的药丸交给饿了秋菊,她已经给人发了下去,你回来之前他们也已经安排赵婕妤下葬了,赵婕妤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清理你身边的人了。” “这么快?”颜笙一怔,没想到扶摇已经帮自己想到的全部都办好,甚至比自己做的还要好。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喜欢着自己,自己又是何德何能承载着这样的喜欢.... “小姐。”秋菊的声音传来,却有些古怪的感觉,“皇上传召小姐去乾清宫。” “他可有说是什么样的事情?”颜笙拉开房门看着秋菊焦急到苍白的脸色,声音难掩诧异,“可是褚华宫出了什么问题。” “都不是。”秋菊连忙摇头,“只是来通报的太监的脸色确实太过怪异,奴婢恐怕这其中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赶忙来通知小姐去见皇上。” “是这样。”颜笙一听,方才还提在喉咙上的心微微放松了一些,她想了想转身对着扶摇,“你在这里好好带着,我去去就来。” 扶摇的缓缓点头,眼中像是弥漫上一层浓厚化不开的水雾,“你去吧,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回来。” 扶摇的话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舍,偏偏眼中却带着这世界上最迷离的色彩,颜笙的心在这一片迷蒙的色彩中,渐渐融化成一滩春水。 她嘴角带着这几天绽放的最温暖的笑容,轻声许诺,“等我。” “小姐,咱们还是快些走吧。”秋菊难得竟然催促颜笙一回,可以想象这来传旨的小太监脸色得急成什么模样。 颜笙也不在啰嗦,默默将落到扶摇身上的眼光收回,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乾清宫。 堂下各种衣服颜色的人,像是披着染着色彩斑斓的外衣的饺子一样,零落的散布在楚清三米远的距离。 室内虽然只是正午将将过去的时间,屋内却像是蔓延开来一种黑暗浓厚的气息,似乎连大口呼吸都不能换来足够的氧气,众人身上的衣服虽然穿在身上还算规整,仔细看来跪在地上的众人后背的颜色要比周围的布料颜色深上一层。 整个屋子弥漫着压抑,愤怒,惊心。 此时就算是他们静若寒蝉都不为过,众人皆被这没顶的压力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却没有人敢打着胆子大口呼吸,只能将身子趴的越来越低,借着地上的稀薄冷气平静一下自己不安的心。 “滴答滴答。” 不知是谁的汗水在额鬓间汇成一股清丽的水流,滴滴流入地上番邦进宫的高级天鹅绒地毯,此刻心若鼓垒却又静若无物。 颜笙踏门而入的时候,就是看见这场诡异的画面。 平静的室内被推门而入的声音打破,木门吱呀的声音竟然化成一把一把尖锐的刀将这一切虚伪的平静打破。 楚清本来半躺在椅子上,眼睛半眯着,整个人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谁都不知道他面上的表情究竟是怎样,门口熟悉的脚步声传来,楚清才微微将自己的身体坐起,面上却含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你终于来了。” “臣妾参见皇上。”颜笙几步上前,将甚至微微俯下,对着楚清虚虚行礼。 楚清却意外的并没有出声让颜笙起来。 满屋的大臣听着皇上并没有将该说的话说出口,反而周围的雾气仿佛又浓重了几分,额头上不禁冷汗又加重了几分。 楚清迟迟不将平身说出口,颜笙倒是脸上没有一丝诧异,她头部垂了一下,右手抬起将自己袖子上的褶皱抚平,动作间将周围的环境观察的一清二楚。 看着跪着一屋子,人人恨不得挤进地缝里面的模样,就不是什么好事。 她也不着急,只是站在原地,眼睛不眨的盯着楚清。 她眼中的神色不见的有多凌厉,反而像是跑着一汪夏日的江水,温柔的浮在表面,内里确实透彻灵魂的寒凉。 楚清眼眸微垂,将情绪牢牢掩盖,只是那目光不曾有过一丝偏移,竟然让见惯大场面的他都会有如芒在背之感。 他无奈只好将颜笙凉一凉的心思一收,在他抬头时,脸上顷刻间画出一道凌厉的神色,眼神如电般射向颜笙,手中奏折一扔,沉声道,“颜笙,你可知罪。” 这不见得多锋利的话,竟然像是带着千钧之力,将本就抖若赛康的众臣吓的又是齐齐一抖,腹部一阵绞痛,若不是强制忍耐,恐怕就要倾泻当场。 只有颜笙面上还带着一丝微笑,楚清看来的目光越凌厉,颜笙面上的笑容越坦荡,眼光越柔和,“臣妾不知皇上这是何意?” “我是何意?”楚清挥手拿起一直放在手边却没有打开的明黄色奏折,啪的一下扔到颜笙的脚边,“你自己看。” 明黄色的奏折安静的躺在颜笙天蓝色的缎面鞋子的边上,与脚下的大红色地毯形成鲜明的对比,一红一黄竟然摆出一个和谐的对比色彩。 她没有一丝犹豫直接蹲下身,将那孤零零的躺在脚边的奏折拿起来,双手向边上一拉,密密麻麻的字跃然纸上。 颜笙定眼望去,面上的神色由刚开始的轻松,渐渐转变为青黑,最后已经彻底化成如锅底一般的颜色。 “啪。”空气中再次传来恶狠狠的纸张合拢的声音。 颜笙抬眸间已将自己脸上的神色全部收拢,出口的声音掷地有声,“皇上,这是污蔑。” “污蔑?”楚清嘴角勾起一个冷漠的弧度,他的眼中凝聚着细碎的冰晶,出口的声音带着十八层地狱下的阴寒,“那你告诉朕,若是你们将军府中心为国,这奏折上的每一句每一字都是从哪里来的?” “你告诉朕。”楚清自座位上站起,脸上的冷漠比方才更甚,偶有窗外的光芒反射在他的脸上却像是细微的冰碴一般,整个人仿佛从地狱中走出,“建南三年,西北大旱,你兄长颜修自请去西北抗旱,先皇感念他一片为国之心,亲封宣抚使一职,将西北百万生灵的生命交托给他。” 楚清越走越近,颜笙甚至能看见楚清生气的时候微微跳动的眉脚,“他是怎么做的?”他怒极反笑,“你也许会说,是他力挽狂澜,改水道,修水渠,与百姓共苦,那时候还盛传宣抚一到,万民无忧。” “多好啊。”他声音说不出的轻蔑,“事实呢?”他的手一把拉住颜笙的胳膊,脸上的神色有一丝癫狂,“你兄长私自克扣赈灾粮食,将克扣的大量赈灾粮食高价在自己所在的南方受灾区域卖出,有些商家看不过去,找他理论,他动用军队将对方的院子团团围住,并且将他家中的所有粮食全部搬出,将他们围困在院中整整五天,没有一粒米,只能靠院中的井水度日。” …… “不,这不是真的。”这些颜笙是知道的,当时哥哥回来后还和她说过,当时是军中出了内奸,才将运量的军队信息透露出去,招人打劫,损失大量粮草,哥哥当时将消息传回京中,却迟迟没有得到皇上的指示,只能带着十人一路追访,最后用了整整十个日夜的功夫才在当地的局务官府中搜出所有的粮食,只是他想继续追查的时候,所有的人证物证全部凭空消失。 第253章:热血男儿征战沙场 他实在担心当时灾民的情况,因此并严查,后来回宫的时候也将这件事情上报,也追查过一段时间,只是后来似乎不了了之。 哥哥当时深入灾区,整整三个月的时间几乎不眠不休,即使是劳累过度,疲惫到只是一个小小的感冒最后就严重到要吐血的地步。 即使那样他还是不肯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日夜奋战在抗战第一线,若不是当时身边的副参将的帮助,强行让他休息了几天,哥哥怕是就要交代在那里。 这样为国为民,爱故土百姓爱过自己的生命,他们怎能,怎么敢。 居然这样污蔑一个国家栋梁。 颜笙的眼睛利剑一般的射向楚清,竟然浑然没有感觉到楚清铁钎一般握着自己胳膊的手掌,声音带着一丝细碎的寒意,“这绝对不可能。” “你还要狡辩是么。”楚清此时连最后一丝冷笑都完全消失,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恨意。 “天宝元年。”楚清慢慢走回自己的座位,将自己的背影留给颜笙,颜笙第一次如此正式的看着楚清的背影,竟然发现那背恍惚间竟若刀裁,骨削,单薄的仿佛下一刻就能被风吹走一般。 他的声音还在继续,“当时你的姐姐,颜颂,奉皇命率大军征讨回纥,三十万人去,当时出征的时候,整个城中都扬着漫天黄沙,凤翥龙翔,整个城中都在立在城门口送别。” “无数人将自己的孩子交托在你姐姐的手中,期待着你姐姐能将无数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人解救出来,还给他们一个太平盛世。” “可是你姐姐是怎么做的。”楚清的声音反而平静下来,即使心中怒火随时可能喷涌而出,他还是坐在座位上,不动如山,“三十万热血男儿征战沙场,期待的是马革裹尸,含笑疆场,可是你姐姐却为了一己私欲出卖国家,出卖这帮将生命交托之人,将自己的军中消息卖给敌方,假装自己遭人出卖,腹背受敌,三十万大军,顷刻间毁掉五万人。” “你知道五万人是什么概念么?”楚清的脸隐没在一片奏折中,“城中不远处有一个景阳镇,那是城中附近最大的一个镇子,一个镇子上的人加起来不过只有十万而已。” “这绝对不可能。”楚清说的越多,颜笙心底最开始的愤怒不甘,竟然奇迹般的被抚平,那仿佛将一切都要焚烧殆尽的滔天怒火,慢慢平息,她的声音坚定,不容一丝退却,“颜颂与颜修,他们从小接受的就是忠君为国的思想,一切以皇上还有天下苍生为己任,爱国家,土地,还有那无数的黎民百姓,重过自己的生命,他们绝对不会做出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情。” 她透过这迷离的光线,穿越空间的距离,眼睛直视楚清,不容他退却,“这是,栽赃,陷害,对两个忠心为国的臣子最大的伤害。” 室内一时静的可怕,只能听见颜笙的声音在空气中坚定掷出,每一个字都化为一把石头做的锤子,捶进那麻木清冷的心。 楚清在这声声仿佛带着忠臣栋梁鲜血的字眼中,竟然觉得呼吸难得的困难,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压在他的胸口,立在他面前带着一丝怜悯的微笑。 真蠢。 不。 绝对不是。 楚清连忙摇头,心底的声音逐渐将脑海中的声音覆盖,自己做的决定是对的,如今证据确凿,容不得有一丝掺假的痕迹,自己受颜笙的影响一定是因为自己喜欢她。 颜笙将楚清的矛盾挣扎看在眼底,心中一动,这种时候,最重要的已经不是证据了,他毕竟是皇帝,姐姐刚刚出征,楚清只要稍微有一丝怀疑,姐姐他们一定就会遭受灭顶之灾。 她一定要让楚清相信自己,相信姐姐他们,只要过了这一关,后续的证据自己会亲手叫到楚清的手上。 她将一切想明白后,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气,呼吸几下将心中涌上的烦躁情绪压下,决定在加把劲,刚要张口将楚清最后的一丝犹豫打消,不想楚清居然一瞬间恢复神志,眼中的光芒甚至比方才更要清冷几分。 这样的目光隔着堆积如山的奏折向着颜笙的方向幽幽望来,竟像是将颜笙心底的所有想法看破一般。 颜笙心底一跳,张口道,“皇上,我...” “你不用说。”楚清出口的声音甚至带着一丝温和的感觉,他垂眸,将自己眼中的寒凉全部隐藏,“宣你今日来,朕不过是给你们一个辩论的机会,你是知道朕的个性的,若是真的心中有疑虑,怕是此时就不是召你来问话,而是朕去天牢亲自审问颜修,朕相信从他的嘴里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楚清的声音越来越温和,甚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呢喃温暖,明明是国家大事,说话的口气却像是情人之间的闺房情话,“你不用太过紧张,今天的事情是朕唐突了,朕并没有怀疑你哥哥姐姐的意思。” 话是这么说,他却示意身边的太监将颜笙一直握在手中的奏折取了回来,最后刚在自己书案下的抽屉里面。 颜笙眼睛一缩,若是她们记错,那里面放置的是各地官员罪证的奏折,不仅如此,一旦放在那里就意味着罪名成立,永无翻身之日。 楚清最后还是没有相信自己的话。 颜笙心底一沉,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被宽恕后的轻松笑意,“臣妾知道皇上一直都是位难得的明君,自然不会因为这些捕风捉影的小事来怀疑忠心为国的栋梁的。" “你明白就好。”楚清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疲倦,一直攥紧拳头放在桌子上的右手僵了一瞬,随后还是缓缓抬起,对着颜笙的方向挥手,“朕这里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你先退回去,这段时间你为赵婕妤的事情费心了,先回去休息吧。” “臣妾先行告退。”颜笙对着楚清行了个标准的宫廷里,脸上一直维持着如释重负的笑意,连带着周围一直观察颜笙表情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还好这个贵妃并没有激怒皇上,不然就算不被牵连,被拉去垫背的也一定是他们。 颜笙说完,果然不再有一丝犹豫,直接推门而出,将书房后的一切全部抛在脑后。 从颜笙行礼转身后,楚清就将隐在奏折后的身体向前倾了倾,黝黑的瞳孔一直对着颜笙的方向,久久不语。 门外不远处,是秋菊焦急的身影。 颜笙还从未见过秋菊如此的神态,素日里一双淡定如水的眼睛竟然浮现焦急的颜色,甚至日光恍惚间那乌黑的头发上都能看见点点霜白。 秋菊听见乾清宫门口传来的声音,脸色一喜,连忙跑到颜笙身边,一双眼睛不敢有一丝恍惚的望着颜笙,“皇上叫小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去了这么久,不知道为什么从今天看见那个太监以后,心里就慌得厉害。” 秋菊的感觉竟然这么敏锐。 颜笙的心底突然涌上大片的疲倦,她将自己的手掌悄悄握起,让自己的手中在手掌中留下殷红的血迹,这样才能让她有些恍惚的神志微微回笼。 “咱们回宫再说。”颜笙闭眼将眼中的情绪压下,这附近毕竟还是楚清的地盘,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他们时候一些不得体的话,好趁机给自己找晦气。 秋菊自然是明白这些道理的,只是方才的时候心里太过慌张才一时间失去了处事的规范。 两人自是不会在这里多待,更是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褚华宫。 在乾清宫耽误的这段时间,青鸢和清馨已经在嬷嬷的帮助下将赵婕妤的后事料理完毕。 虽然是按照贵妃的礼仪下葬,只是作为一个生前没有蒙受皇恩宠幸的妃子,在宫中停灵已经是最大的恩典了,自然后来进行的事情要简洁一些。 等颜笙回宫的时候,宫中已经全部恢复原样,没有一丝去时的痕迹。 赵婕妤在世界上的最后一丝痕迹在这宫中也被抹除,几年,十几年后,还会有人记得那般热烈鲜活的女子以那般惨烈的结局消失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宫廷中么。 颜笙的心中竟然也像是随着赵婕妤的离开空了一下。 秋菊站在颜笙身边,将她脸上的神色尽收眼底,心底的酸涩蔓延,竟然连伸出去的手都不舍得真的落在颜笙的身上,惊破这无限的眷恋。 “小姐。”最后她还是将自己的手收回,转成一个低不可闻的声音,“咱们还有事情要处理,先进去吧。” 这声音虽低,却一字不差的全部传进颜笙的耳底,心底。 颜笙的脸上有瞬间的恍惚,却很快将神色调整过来,仿佛一切都没发生一样,声音轻缓,“走吧。" 见惯了生离死别的秋菊,听着这样清若浮毛的声音,不知为何,心底竟然像是破开了一颗柠檬,带着一丝酸涩的感觉。 两人一路沉默,一直到两人走到卧房门前…… 第254章:贸然行动 颜笙伸手,没有一丝犹豫,直接推开面前沉重的木门。 室内的光影斑驳,像是带着光芒的泪珠洒在各个角落。 扶摇听见门口的声音,警觉的向门外望去。 颜笙转身将门关上,面上的神色无悲无喜,只是平静的走在座位上,起身给扶摇倒了杯已经冷掉的茶,轻声开口,“我回来了。” 扶摇看着她的放手在青瓷做的茶壶把手上,一青一白,竟然构成自己眼中最绚丽的色彩。 他抬头望着颜笙,毫不在意的将面前的冷茶一饮而尽。 抬头间,出口的声音带着一丝心疼,“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颜笙的眼神一缩,猛地望向扶摇,在开口时,声音已经带着一丝慌乱,“楚清要对姐姐哥哥动手了。” “什么?”扶摇的脸上带着不可置信,自己来的这段是时间,除了处理颜笙的事情,也不忘将北炎的情况了解清楚。 如今北炎藩王势力过大,各地灾害不断,临近的几个国家虎视眈眈,既有内忧,又有外患,先不说,一旦北炎出现什么问题,朝中的大将,不是年老体弱,就是纸上谈兵的二世祖,真正能够领兵打仗的除了颜颂兄妹,整个北炎朝堂夜不过只能在找出三人而已。 这样的情况下,楚清还要动颜修兄妹?而且颜修兄妹手中的兵权已经算是北炎军权的半壁江山,之前楚奕在的时候都对这件事情多有估计,因此才选择稳住将军府,楚清如今的情况还不如当时的楚奕,他有什么样的勇气和信心,还是发生了不得不除去他们的理由? 扶摇眼中一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颜笙转身对着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秋菊道,“你先讲清馨叫来,我有事情吩咐她做。” 秋菊没有一丝犹豫,行礼直接退下。 扶摇望着秋菊离开的背影,心中难掩诧异,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居然让颜笙都不得不将秋菊支开? 颜笙将扶摇的神情看在眼里,缓缓摇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确实有事情交代个清馨做,我要和你说的是另一件事。” “怎么了?” 颜笙的眼中爆出一阵寒意,“姐姐出征的时候,楚清发难一定是有原因的,我如今不能贸然行动,你帮我去好好调查一下。” 扶摇话一说完,室内一阵静谧,清馨眼睛一转,将出口的声音转了一圈,声音带着一丝激动道,“听说如今城中好像来了一批别的国家的商人,带了一些闻所未闻的果子,城中的百姓称其为励志,听说果肉晶莹,果汁饱满,好吃的紧。” 颜笙抬眼看了卖力的清馨一眼,心下一阵欣慰,配合道,“你说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只是这些东西恐怕不容易能买到,这种东西软嫩甜滑,老人吃最好,不少高门大户彻夜排队,差不多都能将本就不多荔枝全部包圆了,那里有给我的机会。”  “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要是想吃,我们比说是彻夜排队,就是排队排个四五天都没有问题。”秋菊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甚至还带着一丝打趣的意思。 颜笙闻言嗔怪的看了一眼秋菊,语气不满的鼓囊,“秋菊真是与清馨学坏了,都开始打趣我了。” “这都是小姐教的好,再说这荔枝最近可是风头大圣,小姐要是让我们出去买,买回来也能跟着沾光吃上一吃,想必那味道一定曼妙的很。”清馨挤眉弄眼,一边说,一边还不忘接近门的时候将自己的声音放低。 颜笙起身,将清馨拉回,冲着她摇头,眼中带着一丝不赞同,“你这话倒是说对了,最近咱们确实也闲着,不如你们就去帮我买个一二斤尝尝,大家都结界馋,听说皇上最近不知道从哪里带来一个老夫人在宫中养着,想来应该是及其重要的人物,要是好吃,怎们也给老人家送去一点,借着这个机会拉拉关系当然是再好不过。” 扶摇本来还不太明白颜笙的意思,只是在她自然的将清馨的话挑过,却还不忘莫名其妙的补充一句老人适合吃的时候,心里划过一丝怪异的感觉,如今听她说完,一瞬间已经反应过来。 看来这个神秘的妇人必有不妥。 众人的眼睛一直盯着窗子上一个小角落静静低伏的影子,眼中光芒闪烁,嘴里还不忘这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家常,也不知过了多久,这个耐心明显比其他人要更多一些的人,终于扛不住寂寞,影子动了动,晃了晃,悄悄的以一个几乎没有欺负的样子离开。 扶摇的耳朵一直牢牢的听着他的声音,等最后一丝脚步声从耳畔消失,扶摇高举的手这才小心的落到颜笙放在桌子边的媃姨上。 众人这才算是彻底松了口气,颜笙带着欣慰目光的眼睛望向大口喝茶水的清馨方向,“方才你的应变能力真的很不错,让握刮目相看。” 清馨很久没听过颜笙直面的夸奖,在怎么粗枝大叶,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还是控制不住脸红,声音诚恳道,“小姐这么聪明,奴婢在小姐身边待了这么久,也会进步不是。” 颜笙点点头,随即将脑袋紧紧盯着自己面前的实木桌子上,半晌不语。 扶摇心中一动,手中的力道微微一压,颜笙感觉到手中的一样一脸询问的望向扶摇。 “你是不是有....” “娘娘。”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琼华夫人召见娘娘即刻过去呢。” 说罢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光听着这声音就知道这事情一定是紧急的厉害,只是,这琼华夫人究竟是谁? 颜笙眼中带着一丝疑惑望向众人,这回就连扶摇都是一脸诧异的看着颜笙。 她心底一沉,起身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整理好,走到门前,抬手一把推开,力道之大,门开之快,要不是这个小太监谨记着他们这种人,若是没有娘娘们的召唤,是不能离寝宫太近的,这才救了自己一命,否则这一下门飞过来,身子一定要从这台阶上摔下去了。 “慌什么?”颜笙带着寒意的目光扫过来,将一脸惊魂未定的小太监冻得浑身一僵,就连脸都不敢有一丝细微的挪动。 颜笙看着一个眼神就能将对方震慑这样,心里微微满意一些。 小太监心里着急的厉害,被颜笙这么一吓,想说的话也不敢说了,只能低头用余光观察颜笙的动作。 他打量的时候,颜笙也在打量他,眼神比他更加肆无忌惮。 来人身上穿着最低级的太监装束,头上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高高束在头顶,看起来到是一个难得清爽干净的人。 颜笙心里对来人的不满再次悄悄推下去一些,挑挑眉,走到小太监身前三步远的距离停下,声音温和一些,“记得以后不可这么鲁莽。” 小太监那里还敢在触对方眉头,恨不得痛哭流涕表示自己记忆深刻,头点的和正在工作的啄木鸟一样,声音急切,“奴才记住了,多谢娘娘教诲。” 还是个通透的人。 颜笙心底更满意了一写,声音微微扬起,脸上却带着满不惊心的表情,还不忘将自己身上飘着的不知道从哪里带来的羽毛摘掉,“你如此匆忙可是发生什么事情?” “啊!坏了。”方才颜给的冲击太大,小太监一时间忘了自己来的目的,这么一提醒下想起来自己已经耽误这么久,怕是.... 颜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小太监的头顶,迎着门外的光,将小太监头上越来越密集的汗珠看的清清楚楚,后背上的颜色也逐渐加深。 居然这么害怕?颜笙诧异,“你还没说是什么事情。” 小太监在开口已经带着哭腔,“皇上方才让奴才请娘娘过去,面上急切的厉害,如今我已经在娘娘这里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奴才怕是,怕是要挨罚了。”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委屈,颜笙经他一提醒,也想起最近楚清似乎是被谁刺激了一样,身边当差的太监宫女,只要有一点不和他的心意,甚至是他看着不顺眼,就会遭受灭顶之灾。 还真是越来越像禽兽。 颜笙脸上讥诮的表情越发明显,就连一直低头心慌的厉害的小太监都感受到一丝不同寻常,更加不敢催促颜笙去乾清宫。 还是颜笙先缓过来,将脸上的表情一收,又换上笑面虎的模样,嗔怪道,“你不是担心会被责罚,为什么还不带路?” “奴才这就带娘娘过去。”小太监如梦初醒,身子一抖,整个人像是突然被解开穴道,动作僵硬努力让自己的行动的更快一些,颜笙看着觉得好笑,也没有阻止。 门内听见两人的脚步已经离开,清馨二话不说一把推开秋菊拉扯的手,直接推门追着颜笙跑过去。 扶摇埋头一皱,脸上带着一丝不赞同,“清馨行事偶尔机警有余,稳妥怕是不够,让她去不是什么好事。” 第255章:吃人不吐骨头 青鸢两人当然比扶摇更能体会到这种感觉,不得苦笑一声,劝到,“清馨也是担心小姐,让她跟去也好,殿下也说清馨有些机警,在小姐身边也能帮衬一二。” “但愿吧。”话是这么说,只是扶摇的眉头皱的反而更高。 颜笙带着小太监,走路用了平时二倍的速度,也就与身后本就晚出门一步的清馨错过。 她抬头看着近在咫尺,金黄色的飞檐,白色的汉白玉筑成的乾清宫,心里微微叹气,“自己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来这里了,人未变,心境却大不如前。” 小太监带着颜笙赶到汉白玉石阶前,就不肯在向前一步,恭敬的对着颜笙俯身,“乾清宫就在娘娘眼前,娘娘只要通过这个石阶上去即可,奴才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陪着娘娘了。” 这种莽撞的性格是怎么在这宫中活着的? 颜笙这会真的不得不感慨有些人真的是运气好,这样一个此人不吐骨头的深宫,居然还有人象孩童一般稚气天真。 她自然知道这人是不想在皇上怒火的时候去触霉头,她心里还有事情,也无心与他计较,微微挥手道,“你去吧。” 小太监这才松了一口气,如蒙大赦般对着颜笙行了个郑重的大礼,“娘娘好运,奴才告退。” “这都是什么啊。”颜笙哭笑不得,整理了一下心情,提着身上繁复的宫装裙子,拾阶而上。 汉白玉的石阶在与颜笙木质铺着软布的鞋底接触,发出闷响,像是一双无形的打手敲着谁的胸口,低声吟唱着不知名的歌谣。 不知何时,身后的夕阳已经变成血红的颜色,隐在云层中铺散出一线天光,照在工匠们经过精巧计算着落的宫殿外围,白色的汉白玉竟然仿佛隐身一般,空旷雄伟的大殿仿佛坐落在天外。 颜笙身上的浅玫瑰色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红色与绿色的结合,本是这世界上最为艳俗的两种颜色,只是在颜笙的身上却得到了奇迹般的融合,那背后的一抹血色残阳,也为她铺成了一道血红色的翅膀,仿佛与这巍峨宫殿融为一体,刹那永恒。 门内众人仿佛感觉到颜笙的脚步,朱红色的雕花大门自内而外缓缓拉开,室外血红色的阳光照在正门两步出戛然而止。 漆黑洞开的门仿佛一座地狱之门,等待着吞灭猎物,或者被谁天翻地覆。 颜笙走到距离门两步远的距离站定,将身上有些繁乱的衣服整理成最完美的模样,一半沐浴阳光,一半沉浸在永久的黑暗中,扬起一个最完美的微笑。 谁的的脚步声踏来,沉重的木门又在的身后缓缓关闭,带着陈年木头的腐朽气息,在空中无声颤抖。 颜笙目不斜视,大步走到楚清的面前,收手叠加,行着最规范的宫廷礼仪,“臣妾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清脆激昂的声音一字字砸在空中,一时间颜笙身边空气中漂浮的灰尘激增,像是一层白茫茫的雾,让颜笙笼罩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楚清从未像此刻一般,觉得颜笙离自己如此遥远,难道那件事情还是对颜笙产生了影响么? 他长期半隐在奏折后面的脸,不知是蔓延过一丝苦涩还是划过一丝什么。 命运总是不遗余力的将他们像对立的方向越推越远,甚至从未个自己一个放松的机会。 “起来吧。”楚清的声音缓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倦。 “你可知道朕为什么叫你来?” “臣妾不知。”颜笙半伏着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郑重,声音恭敬,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像是全天下最好的礼仪老师调教出来,完美到无懈可击。 一直坐在身边面上挂着一丝不屑笑容的琼华夫人眼中都不禁流过一丝诧异。 传言中这个将军府出身的贵妃,出声大气,行为浪荡,不看为一国之贵妃,甚至多次出言顶撞皇上,传言中皇上与此女感情并不亲密,甚至在之前更是为了皇后将这个女子多次打伤,如今这般容忍怕是皇上在为立侧妃为皇后的事情愧疚吧。 琼华夫人将面上的表情一受,摆到最雍容华贵的姿态,脑海中快速飞上次偶遇之后自己命人调查来的颜笙资料。 颜笙仿佛没有感受到仿佛能将自己后背戳个窟窿的眼神,从容的站在楚清书案前装似柔弱的等着楚清的训诫。 楚清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自己突然很讨厌自己曾经心心念念的柔顺模样,想大力从椅子上跳起,将颜笙那虚伪的面具一把扯下,即使鲜血淋漓也要用最真实的模样互相伤害。 他如此想着,出口的生意冷若刀芒,“明知故问,罪加一等。” 颜笙心底冷笑,这人自从变成皇帝后,本就阴晴不定的性格竟然越发变的严重,她现在总算能明白方才那个小太监为什么躲楚清像是躲瘟神一样。 “皇上如此说,臣妾倒是更加不明白了,上次臣妾来的时候,皇上还在臣妾临走的手嘱咐臣妾,说臣妾最近辛苦,要回去好好休息,如今不过是过去大半天的光景,臣妾在宫中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居然让皇上如此动怒。”颜笙面上浮现一个惶恐的神色,“臣妾愚钝,还请皇上明示。” “好一张伶牙俐齿。”一个略显沧桑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椅子上传来,抢在楚清说话之前先声夺人。 颜笙这才调出一个吃惊的表情,又因为对方的座位正隐在阴影里,颜笙光明正大的摆出一个懵懂的表情,竟然象刚看见的模样,对着楚清透过一个诧异的目光,“皇上这里是谁在说话?” “哼,你不用装傻。”一阵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传来,随后是上等的丝绸拖尾群摩擦地面的飒飒声。 颜笙从未回头,心里却已经不屑到顶点,当时只不过是事急从权,不想与一个不了解背景的人冲突才对她恭敬有加,这个人真将自己当成一个了不得了? 还有,这么大岁数还穿一个拖尾的长裙,难道就不怕哪天谁开眼给了她自己一个替天行道的机会,自己把自己绊死了? 颜笙在心里一遍遍吐槽身后装的比自己这个贵妃娘娘还有派头的人,面上的神色越发恭敬起来,甚至还不忘向边上挪了挪给来人腾出一个郑重的位置。 琼华夫人心里溢上一丝得意,她还当是一个多了不得的人,不曾想还算是能看人的脸色。 楚清的声音自书案后传来,“夫人何必起身,坐着休息一下,不然朕会觉得怠慢夫人。” 琼华夫人对着楚清虚行一礼,面上摆着一个恭敬的表情,“谢皇上体谅老身,只是老身早年腰曾受伤,久坐反而会难过,如今也正好活动筋骨,也正好看看咱们北炎名满天下的贵妃娘娘,颜式。” 名满天下这几个字咬的极重,就连周围的太监宫女的脸上都控制不住一跳。 话以至此,楚清自然是不会在多说什么的,反而选择冷眼旁观。 颜笙也没指望楚清会说什么,反而是笑盈盈的看着身后由宫女扶着过来的琼华夫人,虚虚行礼,“臣妾见过夫人。” “娘娘可别这么说,娘娘身份高贵,老身着实受不起呢。”一个放在别人嘴里也许特别正常的话,被这人阴阳怪气的说出来就带着一丝古怪的感觉。 颜笙像是没听懂这其中的意思,反而是面上的笑意更加真诚,“夫人怎么能这么说呢,皇上如此尊重夫人,臣妾是皇上明媒正娶的妻子,只是皇上日理万机,孝敬长辈的这种事情,当然是臣妾帮着操持的。” 颜笙故意将明媒正娶的事情摆出来,就是摆明了告诉对方,我无论现在身份如何,也是皇上最正统的妻子,贺千慕即使生前在风光,这种来历不明的人,死后也是没有资格进皇家陵园的。 “这话说的好听,老身差点都信了。”琼华夫人自然能听懂颜笙的意思,却也是不甚在意的模样,不冷不淡的往颜笙的胸口撒盐,“恕老身不才,不能明白贵妃这是什么意思,据老身所知,皇上的妻子永远是皇后,贵妃娘娘还请慎言,这污蔑皇室的罪名怕是娘娘担待不起的。” “看夫人说的。”颜笙抬起手帕蔗在嘴上呵呵直笑,“夫人这可是曲解臣妾的意思了,臣妾无论都是当时皇上明媒正娶的妻子,这点是无论过了多久都不会改变的。” “只是最近皇后娘娘身体有些不爽利,皇上宽厚,特批准皇后娘娘在宫中休养,臣妾最近代理皇后处理后宫的食物,皇上曾经叫到臣妾,做人做事都要坦诚,臣妾不过是对夫人坦诚一些,毫不避讳自己的过去,以免日后的相处中,若是有谁说了一些风言风语,在引得夫人对我误会,那真的就是臣妾的罪过了。” 颜笙的语气,神态把握的及其精妙,语气天真坦诚。 第256章:狗急跳墙 这段夹枪带棒的话一说出,琼华夫人的脸上果然很是不好看,甚至已经隐隐发青,这话说的很有技巧,整个篇幅就是在不懂声色的将琼华夫人刻薄恶意曲解的意思明白告诉在场的人。 还真的对得起坦诚的。 琼华夫人到底是年龄大了,在加上很多年前就已近离开高门大族的生活,这种嘴皮子功夫拉了很多,如今哪能在反驳过颜笙。 一时间想说又说不出来,举着手哆哆嗦嗦的指向颜笙,一直维持着的雍容大度的虚伪面具在颜笙的三言两语中彻底粉碎。 楚清本来是打算冷眼旁观,看着琼华夫人收拾颜笙,没想到颜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居然三言两语间将这个也算是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逼成这个模样。 他还有事情要求到琼华夫人的身上,自然是不敢让这人生气太过,毕竟年龄大了,受不得情绪太过激动,而且听说她身体本来就不太好。 “颜笙,够了。”楚清的声音带着一丝怒意,眼中的光芒带着一丝不赞头,他挥手示意身后的太监上前将颤抖不已的琼华夫人扶到身边做好,又将太医给自己的凝神静气的茶亲手到了一杯,交给身边的太监递过去。 颜笙站在旁边,冷艳旁观者楚清的举动,心底有些诧异,她自然是知道这个女人对楚清有用,却没想到楚清对这个女人居然超乎寻常的紧张。 恐怕就算是楚清自己的亲娘在世也没有这样的待遇。 颜笙嘴角讽刺,却也适时不在说话,狗急跳墙,自己还不太了解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将对方激到疯狂最安全。 身边的一众宫女又拍胸口又扇风,缓了很久才然琼华夫人的脸色恢复一点正常的神色。 身边的一众宫女这才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楚清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方向,看着琼华夫人彻底正常后,一直紧绷的后背才放松下来。 颜笙还是眼观鼻鼻关心,一点都不为外界影响的模样。 琼华夫人又喘了好一会,在开口时,中气已经不如方才的一半,“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居然如此用言语刺激我,他们说的果然对,你就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在皇上身边只能给他带来灾难。” 话已出口,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琼华夫人的脸上却爆出心死如灰的脸色,果然是年龄大了,这一刺激之下竟然连最不应该说的话都说出来了。 第257章 “哦?”颜笙一笑,这回真的是发自内心的笑,竟然像是茫茫雪山刹那间绽放万里桃花,将那最灰暗的一片土地照射的刹那间变得万丈光芒。 “夫人这么说话本宫就是不懂了,之前本宫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夫人刚入宫就对本宫敌意这么大,如今夫人倒是为本宫答疑解惑,原来是有人在夫人刚入宫的时候就为夫人灌输了一些污蔑本宫的说辞,夫人也算是被人误导所致,本宫心里舒服多了。”  这么一说完,就等于光明正大的告诉世人,琼华夫人说的都是错的,是被人蓄意挑拨所致,琼华夫人的所有做法就是不分青红皂白就对一个无辜妃嫔有第一的昏庸老太太。 不费一兵一卒的就将琼华夫人以及他身后的神秘人拉下水,厉害,真厉害。 身后的宫女太监们第一次开始正式面前的女子,他们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都是错的,他们之前想过,一个不被皇上所喜,被夺了正妻之位,甚至引以为傲的出身都被皇上侍卫眼中钉肉中刺的人,倒台的日子指日可待。 自己的想法时何其愚蠢,这样一个智慧的女子,怎么可能安心做那刀俎下的鱼。 此刻才是她真正的她,一个终于将自己身上层层伪装撕下的她。 楚清眼中的震惊比他们更甚,他作为一个与颜笙相识更久,甚至曾经同出屋檐下那么久的夫妻,自己竟然从来都没有看懂她? 楚清的脚底竟然有丝丝寒气上涌,自己真的喜欢这样的女子么,她可以说是自己的威胁,就连将军府曾经最为不起眼的小姐都能成长成如今的模样,那威震天下的两个将军,该是何等的可怕。 颜笙话说完后,就不曾看过楚清一眼,只是她却仿佛楚清肚子里的蛔虫一般,将楚清的所有心思窥探的一清二楚,自己今天完全不像在世人面前掩盖,就是为了给楚清带来震撼,让他察觉到自己的危险,这样才有更大的几率让楚清转而对付自己,让自己能有更多的时间来帮哥哥姐姐安排。 但愿这样还来得及。 “够了,颜笙。”楚清这回甚至连琼华夫人的神情都不屑多看,只是淡淡的出声阻止。 四个字一出,两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颜笙回头,将视线转向楚清,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用世界上最冷漠的眼神望着彼此。 良久,颜笙微微一笑,只是这次笑意不达眼底,“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皇上觉得臣妾说的不对?” “不,你说的都对。”楚清叹息的声音自书案后传来。 琼华夫人一惊,“皇上!” 楚清抬手,“夫人听朕说。” 他看向颜笙的眼神似笑非笑,“有人说过,士别三日定当刮目相看,朕以前是不信的,如今贵妃倒是将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朕的面前,紧紧半日时间就不得不让朕刮目相看了。” “皇上谬赞。”颜笙竟然真的像是受了夸奖的模样,嘴角扬起一个腼腆的弧度。 扶摇眉目一拧,之前听过一些风声还当楚清对颜笙最起码存了三分心思,如今竟是连颜笙的姐姐都不肯放过,难道之前都是自己理解错了? 颜笙并不给扶摇太多时间的反应机会,张口就打算继续说自己心里的打算。 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颜笙刚张起的嘴下意识一收,转身向门外望去。 “小姐。”清馨推门同时,声音传来,脸上还带着剧烈运动后的潮红,脚步声未停,身后跟着同样一脸紧张的青鸢二人。 “进来吧。”颜笙抬手招呼三人进来坐在自己身边,还不忘将身边的凳子挪的离自己近一些。 清馨当然是眼疾手快的第一个跑到里颜笙最近的地方直接坐下,也不等其他两人的反应,一脸焦急的问颜笙,“小姐,是出了什么事情么?” “确实出了一些事情,只是我现在还不清楚楚清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所以有些事情需要你去帮我调查一下。”颜笙脸上不见一丝慌乱,语气甚至比以往的任何事后都要平和,只是跟在她身边这么久的这帮人,自然是了解她眼中那暗闪着的担忧。 “小姐你说,清馨已经帮你办到。”清馨一脸坚定的看着颜笙,并不多问,而是直接切入主题。 颜笙看着清馨脸上的坚定,心里划过一丝暖意,她就是这样,从来不问缘由的就会站在自己身边。 她将心底翻覆的情绪压下,盯着清馨的目光带着一丝明珠般的温暖,“你去帮我查一下,轻车将军马关,刘待中郎,李常侍,御使中丞冯吉他们是否曾经在朝唐或者是换上面前为将军府说过话,还是在其他的地方和将军府有什么关系,越快越好。” “是,奴婢这就去。”她是这些人当中,生活在将军府府中,与官宦打交道时间最长的人,只有她去查最合适。 青鸢毕竟是在宫中带的时间比别人都长,颜笙只是这么一句话,她就顷刻间将所有事情都想的透彻,她一双眼睛直接望向颜笙,“今天皇上叫娘娘可是要像将军府发难?” 颜笙没想到青鸢只凭着一句话就能明白,心底带着一丝敬佩。 想起刚刚领旨出征的姐姐,还有此时应该在府中的哥哥,心中划过一丝担忧,若是真有问题,姐姐和哥哥一起在外领兵这样倒是更能安全一些,只是全城的人,没有人不知道颜家的三个兄妹的感情深厚。 两个人留在城中,就算姐姐真的有什么想法, 也会颇为忌讳,让他们一直处在被动的位置。 “这次的事情我也不能十分确定,我甚至不知道楚清为什么会突然发难,而且似乎已经有了不得不除的理由。”颜笙的声音有些干涩,嘴角扯起一个苦涩的笑容,“我还真挺没用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扶摇将手放到颜笙冰冷的手掌上,声音轻柔,真诚,“你做的已经足够好,我现在在北炎,处事会受到一些限制,你最近又万事缠身,手中的人并没有仔细打理,不要将所有事情全部扛到你自己的身上。” 颜笙眉尖的忧愁并没有抚平,眼中的担忧却渐渐平息一些,“左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多的担忧和自责也于事无补。”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丝破釜沉舟的睥睨之气,室内金光纷扰,竟然也不敌她眼中旋转间的潋滟光华,似乎又什么东西不一样,似乎又一切不改变。 第257章:乱了谁的心湖 扶摇的眼眸深沉,定在颜笙的身上,仿佛要将她此刻的光华铭记于心,深刻与骨,带着用不敢也不会磨灭的痕迹,一生一世,永生永世。 青鸢双眉微皱,从颜笙说完后,就一直在低头想着什么,只是眼中的烦却越来越多。 她实在忍不住开口道,“奴婢实在不明白,既然皇上已打了要动将军府的心思,为什么还要将娘娘叫过去,将事情袒露在众人面前,这样不是太过明显,即使是后来做的再好,也会在娘娘与将军府心中留下一个怀疑的种子,这样难道不叫打草惊蛇么?” “你说的也是我一直不明白的地方。"青鸢的声音刚落,颜笙忍不住开口,“我这回来的一路上都在想这个问题,楚清今天的做法确实太不和常理,我想了无数总可能,都似乎太过勉强。” 是啊,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楚清手指扣在紫红色的漆皮木桌上轻轻摩挲,手下本该光滑的触感竟有些微微的发硬,像是突然退去光华鲜亮的外衣,还给世人一个最自然,最有棱角的粗糙表面。 楚清一直扣着却迟迟不肯动的位置,正是放着朝中高位官员罪证的匣子,里面是所有自己已经动过或正打算动的一些人。 手指叩击木板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空灵的气息在这寂静的御书房的空气中回档,像是一双无形的手一下一下的敲在谁的胸口,乱了谁的心湖。 半晌,楚清一直点无表情的脸上竟然绽放出一丝苦涩的笑意。 自己今天真是做了一件自己这么多年来最蠢的事情,明明已经铁证如山,还要将她叫来做什么,就为了让她也感知自己刚知道的时候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还是想听那些自己都知道不可能的辩解? 还是想知道,这些欺骗,隐瞒,背叛的背后,是不是也有她那一双洁白仿若这世界上的第一场雪的手悄悄的推进? 他将一直扶在桌子上的手拿起,对着月光的方向,放到自己的面前,好像在手掌的背后看到那微薄的纸沙透过的月光在自己的手掌后绽放。 就想那人几乎从未对自己露出过的真诚笑脸,朦胧,遥远。 楚清将自己面上的苦涩一收,在抬头的时候,已经换过一丝决绝。 一将功成万骨枯。 这万里江山总是要一些人的血骨基筑才会变得更加更加繁秀。 他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全部蒸发,幽幽泛起的眼中光芒带着一丝狠厉的决绝,也不知道烛火的微光感染,还是谁的心事在这绵长的黑夜中不在遮掩。 书房再次陷入一片沉默,空气中一时只能听见火烛燃烧的声音。 良久,楚清将心中的情绪一收,开口道,“出来吧,我有事情交给你。” 清馨这次的办事速度居然比平时快了两倍不止,只是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带着一脸笃定的跑进颜笙的卧室。 “小姐,我查到了。”清馨估计这之前他们说的院子里面的人不干净的事情,也不敢大声说话,只是将门在身后牢牢关上时才轻声说道。 颜笙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从心里不想听到自己猜测的事情。 清馨微微平息了一下气息不稳的自己,缓了一会说道,“轻车将军马关,这个人还算是的当时少爷扶持起来的, 这个人是布衣出身,之前只是在城中西南角平民区卖豆腐的人,当时少爷为了了解一下城中百姓的情况,微服出巡,正好在路边看见了他,当时少爷说此人魁梧奇伟,必是不凡,这才将他收入自己的麾下,一直放在身边,每次出征的时候都要带着他。 “少爷确实眼光毒辣,他在军中每次都是冲在第一的位置,在北炎的战争中立下汗马功劳,他也是熬了很长时间才从一个小卒熬到今天的位置。”清馨的声音刚落,扶摇的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据他所知,颜修为人及其正直,从来不会帮自己培养任何人脉,所以之前楚奕才会在机会的同时对颜修如此放心。 怪不得当时颜笙告诉清馨的事情,自己心里朦胧划过一丝熟悉的感觉,凭借自己之前了解的情况,这轻车将军是楚清这么多年唯一扶持的自己人,还为了避嫌基本上不曾与他联系,即使是这样楚清也要对他动手? 扶摇的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却并没有说话,反而将自己的情绪全部压下,如今这种情况下,不能再给颜笙添烦恼了。 “刘待中郎。”清馨的声音还在继续,“这个人奴婢确实废了一些力气,这个人是朝中有名的滑头,一向是墙边草的那种,没有人记得他和将军府有什么关系,后来在一个服侍皇上的小太监那里才得到一点消息,之前少爷与回纥大战后,他曾来找过少爷,似乎是想为自己的远方亲戚在军中谋一个什么职位,当时少爷是拒绝了,只是他似乎是不死心,以为是自己的诚意不够,因此有一段是时间在先皇的耳边很是跨过少爷一段时间。” “先皇时期的宫中服侍人员,基本都被遣散或者是处死的差不多了,因此才会如此费了一番周折。”颜笙的声音带着一丝感慨,想起之前照顾自己的刘公公,心里划过一丝唏嘘。 他算是楚奕的心腹,楚清自然不会放过他,她最开始为了避嫌,并没有派人与公中的人接触,等风头过去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派人来接,却发现他早已经自尽了。 “李常侍呢?”颜笙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一丝不察觉的遗憾,想起那些用一腔热血为这宫中的大红颜色更添几分绚丽的人们,心中只剩唏嘘。 “李常侍。”清馨的语速越来越快,“他也确实是太冤枉了一些,据我所知,他只是在在某次出征的时候推荐的少爷,只有这一次算的上是与将军府有密切关系的时候了。” 颜笙的心中划过一丝怪异,不对,事情绝对不会是这么简单的,颜笙眼睛一凝,声音带着几分坚决,她回头望着扶摇,“这件事情一定不会是那么简单,你帮我查一下吧,清馨能查到的就是我手下的人能查到的全部信息,我相信你一定能查出这其中的关键所在。” 扶摇点头,“这件事情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办妥。” 看着扶摇眼中的坚定,颜笙的心里的焦急微微缓和一些,自己的身边一直能有一人帮自己分担苦痛,酸涩,风雨不误,万事无阻,这是何其幸运的事情。 她眼中光芒闪烁,却沉默不语,千言万语化作她一回眸中的温柔,她相信扶摇会懂。 扶摇确实懂了,颜笙的眼光像是夹带着这世界上最温柔的春风,将他的一颗心微微一撩波,就化成一摊春水。 “御使中丞冯吉?”颜笙的声音有些怪异,这个她还是有些耳闻的,听说为人刻薄,平时还和哥哥作对的,确实不会和将军府有什么关系吧。 清馨眼中的神情与颜笙的一样,她的声音也带着一丝古怪,“这个人确实和少爷没什么关系,只是他老来得子,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因此对其极尽宠爱,他这个儿子的纨绔的厉害,为人又喜欢追求新鲜刺激,因此曾经扬言一定要娶这天下最奇特的女子...”话说到这,清馨适时停止,有些忐忑的看向颜笙。 颜笙眼中划过一丝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想起那人对姐姐的纠缠,清亮如水的眼中划过一丝厌恶,“原来当时对姐姐纠缠不休的就是他。” 清馨看颜笙的眼神分明就是想起来,既然能说出来,就意味着不用对身边的两人避嫌,她正了正神色道,“这个人当时对颜颂小姐百般纠缠,颜颂小姐却看不上他的纨绔还有恬不知耻的性情,因此不止一次出手将他打伤,只是这人却在这件事情十分的坚持,最后冯吉没有办法,甚至象皇上请旨赐婚。” “楚奕当时确实有将姐姐嫁给他的想法,因为当了别人的夫人,特别是这种书香世家的大夫人,就绝对不可以行军打仗,这样一来,姐姐的兵权一上交,将军府对楚奕的威胁就会少了一多半,他自然乐见其成。”颜笙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讽刺与鄙夷,想起那个机关算尽却最后死在扶摇手中的男子。 机关算尽,何其可悲。 扶摇想起自己印象中颜颂的模样,铁马金戈中面色不变,脸上永远带着飞扬的神采,战场上几乎从无败绩,这样一个太子聪颖,桀骜不驯的人,怎么可能安心的接受这样一个完全是屈辱的要求。 颜笙果然在下一秒便换了另一幅模样,最近格外暗沉的眼睛都带着稍稍飞扬的神采来。 当时正逢宫中要宴请远道而来的高丽使臣,当时几乎所有的大臣都在,楚奕自然是知道姐姐的脾气秉性,私下里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姐姐一定会拼尽全力拒绝,甚至一不小心就要当堂见血, 第258章:斩草除根 而这样一个机会,姐姐是万万不会做出出格的举动的,一来,这样不利于两国之间关系的稳固,甚至为边境的百姓带来灾难。 二来,姐姐一定会顾全大局,自己在私底下在怎么闹,楚奕看在将军府的面子上,也不会对哥哥还有自己怎么样的,这种场合要是闹起来,无异于在天下人的面前给楚奕一耳光,一不小心灭族都是有可能的,姐姐就算是再不想都不会这么做。 “楚奕当时确实在宴席上找机会将颜颂赐给冯吉的儿子,这件事情我听说过。”扶摇眼睛从未离开过颜笙,将她眼中的神色看的一清二楚,只有关系到亲人的时候才能有这种温暖的色彩。 颜笙的脸上划过一丝得意,“姐姐确实没有当堂拒绝,而选择在楚奕说出赐婚的话之前,将边疆的战况短短分析了一下,并且自请去边疆镇守两年,当年那个冯吉的儿子已经整整二十岁了,而冯吉都已经五十六岁,冯吉当时身体不好,想抱孙子都想疯了,要不是因为她的儿子非姐姐不娶,他都能给她儿子安排三四个老婆娶了。” 清馨的脸上划过一丝不屑,“颜颂小姐当时说的战况确实不错,而且没有人比她更适合去哪个地方,楚奕就算是在不想同意也不能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所有人,自然只能答应颜颂小姐的决定。” “这样两年一去,这个冯吉老儿的儿子都二十二了,他怎么可能允许别人家同龄的人孩子都能读书了,自己却连个动静都没有,而且无论有没有小妾,生不生孩子,都是对这个给北炎立下汗马功劳的将军的侮辱,怎么可能配的上姐姐。”颜笙自然的接过,声音带着一丝骄傲。 这就是她的姐姐,她的骄傲,这天下间的奇女子,她能单枪匹马深入敌营,将敌方将领的头取下,还能横刀立马,笑对敌寇,面不改色的将肩膀上泛着幽光的箭羽抬手折断。 这样的一个以红颜身,做男儿事的人,怎么能被被人这样玷污。 “既然这样,怎么会与将军府有关系?就算是曾经冯唐的儿子对将军爱慕过,那也不能就因此觉得与将军府有关系吧。”就算是老练世故如青鸢,也不能将这里面的关系看的通透。 “这确实是奴婢也想不通的地方,这个奴婢也想不明白。”清馨的脸上划过一丝迷茫,“这个奴婢除了这一点,实在没有查到任何与将军府有关的事情,而且这个冯唐的儿子在将军离开以后,就被家里人安排去了一个世家大族的小姐,虽然闹过一阵,甚至扬言要出家,最后还是被绑了回来,如今孩子都三岁了。” 扶摇的眼底一阵悠关闪过,这些人看似繁杂,其实已经动摇北炎的命脉,轻车将军是军,刘待中郎、李常侍是宫,御使中丞是学,这些人都是北炎官场领域极具代表性的人物。 凭借自己对楚清的了解,这个人看似脾气暴躁,其实心思细腻,能想到别人都想不到的症结,他所做的事情必然是有自己的打算,之前他对贺千慕如此情深,他还当他是个情种,如今既然喜欢颜笙,就算不是特别热烈,也能看护一二,如今竟然为了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为了维护所谓的江山社稷就要将颜笙至亲的人斩草除根? 颜笙的脸上划过一个冷冽的笑意,开口的声音像是带着深冬茫茫雪山的寒气,“哥哥如今在城中,楚清一定不会在让哥哥有机会出去,楚清今天将事情告诉我,一定就会严加防范我,我就不能再动我的人,我的暗卫估计也暴露了一些,你出宫以后帮我讲这些事情全部告诉哥哥,让他提防一些,每朝每代都是有这自己隐秘的力量,而且只能为皇帝所有。” “北炎一定也有,如今我已经完全不能估计楚清手中到底有多少力量可以动用,又都是一些什么人,一定要让哥哥多多提防,甚至是吃饭饮水的时候,都要找完全可靠的人帮着查验一二。” 颜笙将头微微测过,望着将军府的方向,眼中浮上担忧,“我心里有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楚清比楚奕还要难对付,如今这种情况怕是要毁约了,很有可能会联合贺千慕对付我,一切都要做出最坏得打算。” 青鸢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颜笙,就算是曾经面对在危险的境地,她也不曾露出如此慌乱,甚至还未开始做什么就已经决绝的说出要做出最坏的打算。 这对于一个鲜活明艳的少女来说,到底要多惶恐,多难过,才不得已说出这诛心之言,说出这惶恐的话。 扶摇调动身上的真气,让握着颜笙手掌的手变得更加温暖,将她手上薄凉的气息一点点驱散,像是温暖她的手掌一样温暖她的心。 颜笙心底一暖对着扶摇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 秋菊的眉头不展开,连带着声音都带着一丝紧张,“颜修将军在府中还能调派专人照顾,只是颜颂将军....” “你说的对。”颜笙将手从扶摇手中抽回,眼睛望向窗外的方向,想着那个自己甚至都没来得及送别的姐姐,心底划过一丝惆怅。 “我已经去信给郑传衍,让他务必去军中照顾姐姐,以最快的速度赶去。” 一听郑传衍的名字,秋菊悄悄松了口气,有他在,别的事情不知道,但是下毒暗害是一定不行的,这样也算是安全一多半了。 “小姐....”清馨刚开口,扶摇却举手打断,用口型说,“门外有人。” 扶摇话一说完,室内一阵静谧,清馨眼睛一转,将出口的声音转了一圈,声音带着一丝激动道,“听说如今城中好像来了一批别的国家的商人,带了一些闻所未闻的果子,城中的百姓称其为励志,听说果肉晶莹,果汁饱满,好吃的紧。” 颜笙抬眼看了卖力的清馨一眼,心下一阵欣慰,配合道,“你说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只是这些东西恐怕不容易能买到,这种东西软嫩甜滑,老人吃最好,不少高门大户彻夜排队,差不多都能将本就不多荔枝全部包圆了,那里有给我的机会。” “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要是想吃,我们比说是彻夜排队,就是排队排个四五天都没有问题。”秋菊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甚至还带着一丝打趣的意思。 颜笙闻言嗔怪的看了一眼秋菊,语气不满的鼓囊,“秋菊真是与清馨学坏了,都开始打趣我了。” “这都是小姐教的好,再说这荔枝最近可是风头大圣,小姐要是让我们出去买,买回来也能跟着沾光吃上一吃,想必那味道一定曼妙的很。”清馨挤眉弄眼,一边说,一边还不忘接近门的时候将自己的声音放低。 颜笙起身,将清馨拉回,冲着她摇头,眼中带着一丝不赞同,“你这话倒是说对了,最近咱们确实也闲着,不如你们就去帮我买个一二斤尝尝,大家都结界馋,听说皇上最近不知道从哪里带来一个老夫人在宫中养着,想来应该是及其重要的人物,要是好吃,怎们也给老人家送去一点,借着这个机会拉拉关系当然是再好不过。” 扶摇本来还不太明白颜笙的意思,只是在她自然的将清馨的话挑过,却还不忘莫名其妙的补充一句老人适合吃的时候,心里划过一丝怪异的感觉,如今听她说完,一瞬间已经反应过来。 看来这个神秘的妇人必有不妥。 众人的眼睛一直盯着窗子上一个小角落静静低伏的影子,眼中光芒闪烁,嘴里还不忘这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家常,也不知过了多久,这个耐心明显比其他人要更多一些的人,终于扛不住寂寞,影子动了动,晃了晃,悄悄的以一个几乎没有欺负的样子离开。 扶摇的耳朵一直牢牢的听着他的声音,等最后一丝脚步声从耳畔消失,扶摇高举的手这才小心的落到颜笙放在桌子边的媃姨上。 众人这才算是彻底松了口气,颜笙带着欣慰目光的眼睛望向大口喝茶水的清馨方向,“方才你的应变能力真的很不错,让握刮目相看。” 清馨很久没听过颜笙直面的夸奖,在怎么粗枝大叶,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还是控制不住脸红,声音诚恳道,“小姐这么聪明,奴婢在小姐身边待了这么久,也会进步不是。” 颜笙点点头,随即将脑袋紧紧盯着自己面前的实木桌子上,半晌不语。 扶摇心中一动,手中的力道微微一压,颜笙感觉到手中的一样一脸询问的望向扶摇。 “你是不是有....” “娘娘。”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琼华夫人召见娘娘即刻过去呢。” 说罢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光听着这声音就知道这事情一定是紧急的厉害,只是,这琼华夫人究竟是谁? 颜笙眼中带着一丝疑惑望向众人,这回就连扶摇都是一脸诧异的看着颜笙。 第259章:越来越像禽兽 她心底一沉,起身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整理好,走到门前,抬手一把推开,力道之大,门开之快,要不是这个小太监谨记着他们这种人,若是没有娘娘们的召唤,是不能离寝宫太近的,这才救了自己一命,否则这一下门飞过来,身子一定要从这台阶上摔下去了。 “慌什么?”颜笙带着寒意的目光扫过来,将一脸惊魂未定的小太监冻得浑身一僵,就连脸都不敢有一丝细微的挪动。 颜笙看着一个眼神就能将对方震慑这样,心里微微满意一些。 小太监心里着急的厉害,被颜笙这么一吓,想说的话也不敢说了,只能低头用余光观察颜笙的动作。 他打量的时候,颜笙也在打量他,眼神比他更加肆无忌惮。 来人身上穿着最低级的太监装束,头上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高高束在头顶,看起来到是一个难得清爽干净的人。 颜笙心里对来人的不满再次悄悄推下去一些,挑挑眉,走到小太监身前三步远的距离停下,声音温和一些,“记得以后不可这么鲁莽。” 小太监那里还敢在触对方眉头,恨不得痛哭流涕表示自己记忆深刻,头点的和正在工作的啄木鸟一样,声音急切,“奴才记住了,多谢娘娘教诲。” 还是个通透的人。 颜笙心底更满意了一写,声音微微扬起,脸上却带着满不惊心的表情,还不忘将自己身上飘着的不知道从哪里带来的羽毛摘掉,“你如此匆忙可是发生什么事情?” “啊!坏了。”方才颜给的冲击太大,小太监一时间忘了自己来的目的,这么一提醒下想起来自己已经耽误这么久,怕是.... 颜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小太监的头顶,迎着门外的光,将小太监头上越来越密集的汗珠看的清清楚楚,后背上的颜色也逐渐加深。 居然这么害怕?颜笙诧异,“你还没说是什么事情。” 小太监在开口已经带着哭腔,“皇上方才让奴才请娘娘过去,面上急切的厉害,如今我已经在娘娘这里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奴才怕是,怕是要挨罚了。”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委屈,颜笙经他一提醒,也想起最近楚清似乎是被谁刺激了一样,身边当差的太监宫女,只要有一点不和他的心意,甚至是他看着不顺眼,就会遭受灭顶之灾。 还真是越来越像禽兽。 颜笙脸上讥诮的表情越发明显,就连一直低头心慌的厉害的小太监都感受到一丝不同寻常,更加不敢催促颜笙去乾清宫。 还是颜笙先缓过来,将脸上的表情一收,又换上笑面虎的模样,嗔怪道,“你不是担心会被责罚,为什么还不带路?” “奴才这就带娘娘过去。”小太监如梦初醒,身子一抖,整个人像是突然被解开穴道,动作僵硬努力让自己的行动的更快一些,颜笙看着觉得好笑,也没有阻止。 门内听见两人的脚步已经离开,清馨二话不说一把推开秋菊拉扯的手,直接推门追着颜笙跑过去。 扶摇埋头一皱,脸上带着一丝不赞同,“清馨行事偶尔机警有余,稳妥怕是不够,让她去不是什么好事。” 青鸢两人当然比扶摇更能体会到这种感觉,不得苦笑一声,劝到,“清馨也是担心小姐,让她跟去也好,殿下也说清馨有些机警,在小姐身边也能帮衬一二。” “但愿吧。”话是这么说,只是扶摇的眉头皱的反而更高。 颜笙带着小太监,走路用了平时二倍的速度,也就与身后本就晚出门一步的清馨错过。 她抬头看着近在咫尺,金黄色的飞檐,白色的汉白玉筑成的乾清宫,心里微微叹气,“自己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来这里了,人未变,心境却大不如前。” 小太监带着颜笙赶到汉白玉石阶前,就不肯在向前一步,恭敬的对着颜笙俯身,“乾清宫就在娘娘眼前,娘娘只要通过这个石阶上去即可,奴才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陪着娘娘了。” 这种莽撞的性格是怎么在这宫中活着的? 颜笙这会真的不得不感慨有些人真的是运气好,这样一个此人不吐骨头的深宫,居然还有人象孩童一般稚气天真。 她自然知道这人是不想在皇上怒火的时候去触霉头,她心里还有事情,也无心与他计较,微微挥手道,“你去吧。” 小太监这才松了一口气,如蒙大赦般对着颜笙行了个郑重的大礼,“娘娘好运,奴才告退。” “这都是什么啊。”颜笙哭笑不得,整理了一下心情,提着身上繁复的宫装裙子,拾阶而上。 汉白玉的石阶在与颜笙木质铺着软布的鞋底接触,发出闷响,像是一双无形的打手敲着谁的胸口,低声吟唱着不知名的歌谣。 不知何时,身后的夕阳已经变成血红的颜色,隐在云层中铺散出一线天光,照在工匠们经过精巧计算着落的宫殿外围,白色的汉白玉竟然仿佛隐身一般,空旷雄伟的大殿仿佛坐落在天外。 颜笙身上的浅玫瑰色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红色与绿色的结合,本是这世界上最为艳俗的两种颜色,只是在颜笙的身上却得到了奇迹般的融合,那背后的一抹血色残阳,也为她铺成了一道血红色的翅膀,仿佛与这巍峨宫殿融为一体,刹那永恒。 门内众人仿佛感觉到颜笙的脚步,朱红色的雕花大门自内而外缓缓拉开,室外血红色的阳光照在正门两步出戛然而止。 漆黑洞开的门仿佛一座地狱之门,等待着吞灭猎物,或者被谁天翻地覆。 颜笙走到距离门两步远的距离站定,将身上有些繁乱的衣服整理成最完美的模样,一半沐浴阳光,一半沉浸在永久的黑暗中,扬起一个最完美的微笑。 谁的的脚步声踏来,沉重的木门又在的身后缓缓关闭,带着陈年木头的腐朽气息,在空中无声颤抖。 颜笙目不斜视,大步走到楚清的面前,收手叠加,行着最规范的宫廷礼仪,“臣妾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清脆激昂的声音一字字砸在空中,一时间颜笙身边空气中漂浮的灰尘激增,像是一层白茫茫的雾,让颜笙笼罩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楚清从未像此刻一般,觉得颜笙离自己如此遥远,难道那件事情还是对颜笙产生了影响么? 他长期半隐在奏折后面的脸,不知是蔓延过一丝苦涩还是划过一丝什么。 命运总是不遗余力的将他们像对立的方向越推越远,甚至从未个自己一个放松的机会。 “起来吧。”楚清的声音缓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倦。 “你可知道朕为什么叫你来?” “臣妾不知。”颜笙半伏着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郑重,声音恭敬,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像是全天下最好的礼仪老师调教出来,完美到无懈可击。 一直坐在身边面上挂着一丝不屑笑容的琼华夫人眼中都不禁流过一丝诧异。 传言中这个将军府出身的贵妃,出声大气,行为浪荡,不看为一国之贵妃,甚至多次出言顶撞皇上,传言中皇上与此女感情并不亲密,甚至在之前更是为了皇后将这个女子多次打伤,如今这般容忍怕是皇上在为立侧妃为皇后的事情愧疚吧。 琼华夫人将面上的表情一受,摆到最雍容华贵的姿态,脑海中快速飞上次偶遇之后自己命人调查来的颜笙资料。 颜笙仿佛没有感受到仿佛能将自己后背戳个窟窿的眼神,从容的站在楚清书案前装似柔弱的等着楚清的训诫。 楚清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自己突然很讨厌自己曾经心心念念的柔顺模样,想大力从椅子上跳起,将颜笙那虚伪的面具一把扯下,即使鲜血淋漓也要用最真实的模样互相伤害。 他如此想着,出口的生意冷若刀芒,“明知故问,罪加一等。” 颜笙心底冷笑,这人自从变成皇帝后,本就阴晴不定的性格竟然越发变的严重,她现在总算能明白方才那个小太监为什么躲楚清像是躲瘟神一样。 “皇上如此说,臣妾倒是更加不明白了,上次臣妾来的时候,皇上还在臣妾临走的手嘱咐臣妾,说臣妾最近辛苦,要回去好好休息,如今不过是过去大半天的光景,臣妾在宫中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居然让皇上如此动怒。”颜笙面上浮现一个惶恐的神色,“臣妾愚钝,还请皇上明示。” “好一张伶牙俐齿。”一个略显沧桑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椅子上传来,抢在楚清说话之前先声夺人。 颜笙这才调出一个吃惊的表情,又因为对方的座位正隐在阴影里,颜笙光明正大的摆出一个懵懂的表情,竟然象刚看见的模样,对着楚清透过一个诧异的目光,“皇上这里是谁在说话?” “哼,你不用装傻。”一阵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传来,随后是上等的丝绸拖尾群摩擦地面的飒飒声。 第260章:名满天下 颜笙从未回头,心里却已经不屑到顶点,当时只不过是事急从权,不想与一个不了解背景的人冲突才对她恭敬有加,这个人真将自己当成一个了不得了? 还有,这么大岁数还穿一个拖尾的长裙,难道就不怕哪天谁开眼给了她自己一个替天行道的机会,自己把自己绊死了? 颜笙在心里一遍遍吐槽身后装的比自己这个贵妃娘娘还有派头的人,面上的神色越发恭敬起来,甚至还不忘向边上挪了挪给来人腾出一个郑重的位置。 琼华夫人心里溢上一丝得意,她还当是一个多了不得的人,不曾想还算是能看人的脸色。 楚清的声音自书案后传来,“夫人何必起身,坐着休息一下,不然朕会觉得怠慢夫人。” 琼华夫人对着楚清虚行一礼,面上摆着一个恭敬的表情,“谢皇上体谅老身,只是老身早年腰曾受伤,久坐反而会难过,如今也正好活动筋骨,也正好看看咱们北炎名满天下的贵妃娘娘,颜式。” 名满天下这几个字咬的极重,就连周围的太监宫女的脸上都控制不住一跳。 话以至此,楚清自然是不会在多说什么的,反而选择冷眼旁观。 颜笙也没指望楚清会说什么,反而是笑盈盈的看着身后由宫女扶着过来的琼华夫人,虚虚行礼,“臣妾见过夫人。” “娘娘可别这么说,娘娘身份高贵,老身着实受不起呢。”一个放在别人嘴里也许特别正常的话,被这人阴阳怪气的说出来就带着一丝古怪的感觉。 颜笙像是没听懂这其中的意思,反而是面上的笑意更加真诚,“夫人怎么能这么说呢,皇上如此尊重夫人,臣妾是皇上明媒正娶的妻子,只是皇上日理万机,孝敬长辈的这种事情,当然是臣妾帮着操持的。” 颜笙故意将明媒正娶的事情摆出来,就是摆明了告诉对方,我无论现在身份如何,也是皇上最正统的妻子,贺千慕即使生前在风光,这种来历不明的人,死后也是没有资格进皇家陵园的。 “这话说的好听,老身差点都信了。”琼华夫人自然能听懂颜笙的意思,却也是不甚在意的模样,不冷不淡的往颜笙的胸口撒盐,“恕老身不才,不能明白贵妃这是什么意思,据老身所知,皇上的妻子永远是皇后,贵妃娘娘还请慎言,这污蔑皇室的罪名怕是娘娘担待不起的。” “看夫人说的。”颜笙抬起手帕蔗在嘴上呵呵直笑,“夫人这可是曲解臣妾的意思了,臣妾无论都是当时皇上明媒正娶的妻子,这点是无论过了多久都不会改变的。” “只是最近皇后娘娘身体有些不爽利,皇上宽厚,特批准皇后娘娘在宫中休养,臣妾最近代理皇后处理后宫的食物,皇上曾经叫到臣妾,做人做事都要坦诚,臣妾不过是对夫人坦诚一些,毫不避讳自己的过去,以免日后的相处中,若是有谁说了一些风言风语,在引得夫人对我误会,那真的就是臣妾的罪过了。” 颜笙的语气,神态把握的及其精妙,语气天真坦诚。 这段夹枪带棒的话一说出,琼华夫人的脸上果然很是不好看,甚至已经隐隐发青,这话说的很有技巧,整个篇幅就是在不懂声色的将琼华夫人刻薄恶意曲解的意思明白告诉在场的人。 还真的对得起坦诚的。 琼华夫人到底是年龄大了,在加上很多年前就已近离开高门大族的生活,这种嘴皮子功夫拉了很多,如今哪能在反驳过颜笙。 一时间想说又说不出来,举着手哆哆嗦嗦的指向颜笙,一直维持着的雍容大度的虚伪面具在颜笙的三言两语中彻底粉碎。 楚清本来是打算冷眼旁观,看着琼华夫人收拾颜笙,没想到颜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居然三言两语间将这个也算是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逼成这个模样。 他还有事情要求到琼华夫人的身上,自然是不敢让这人生气太过,毕竟年龄大了,受不得情绪太过激动,而且听说她身体本来就不太好。 “颜笙,够了。”楚清的声音带着一丝怒意,眼中的光芒带着一丝不赞头,他挥手示意身后的太监上前将颤抖不已的琼华夫人扶到身边做好,又将太医给自己的凝神静气的茶亲手到了一杯,交给身边的太监递过去。 颜笙站在旁边,冷艳旁观者楚清的举动,心底有些诧异,她自然是知道这个女人对楚清有用,却没想到楚清对这个女人居然超乎寻常的紧张。 恐怕就算是楚清自己的亲娘在世也没有这样的待遇。 颜笙嘴角讽刺,却也适时不在说话,狗急跳墙,自己还不太了解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将对方激到疯狂最安全。 身边的一众宫女又拍胸口又扇风,缓了很久才然琼华夫人的脸色恢复一点正常的神色。 身边的一众宫女这才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楚清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方向,看着琼华夫人彻底正常后,一直紧绷的后背才放松下来。 颜笙还是眼观鼻鼻关心,一点都不为外界影响的模样。 琼华夫人又喘了好一会,在开口时,中气已经不如方才的一半,“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居然如此用言语刺激我,他们说的果然对,你就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在皇上身边只能给他带来灾难。” 话已出口,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琼华夫人的脸上却爆出心死如灰的脸色,果然是年龄大了,这一刺激之下竟然连最不应该说的话都说出来了。 “哦?”颜笙一笑,这回真的是发自内心的笑,竟然像是茫茫雪山刹那间绽放万里桃花,将那最灰暗的一片土地照射的刹那间变得万丈光芒。 “夫人这么说话本宫就是不懂了,之前本宫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夫人刚入宫就对本宫敌意这么大,如今夫人倒是为本宫答疑解惑,原来是有人在夫人刚入宫的时候就为夫人灌输了一些污蔑本宫的说辞,夫人也算是被人误导所致,本宫心里舒服多了。” 这么一说完,就等于光明正大的告诉世人,琼华夫人说的都是错的,是被人蓄意挑拨所致,琼华夫人的所有做法就是不分青红皂白就对一个无辜妃嫔有第一的昏庸老太太。 不费一兵一卒的就将琼华夫人以及他身后的神秘人拉下水,厉害,真厉害。 身后的宫女太监们第一次开始正式面前的女子,他们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都是错的,他们之前想过,一个不被皇上所喜,被夺了正妻之位,甚至引以为傲的出身都被皇上侍卫眼中钉肉中刺的人,倒台的日子指日可待。 自己的想法时何其愚蠢,这样一个智慧的女子,怎么可能安心做那刀俎下的鱼。 此刻才是她真正的她,一个终于将自己身上层层伪装撕下的她。 楚清眼中的震惊比他们更甚,他作为一个与颜笙相识更久,甚至曾经同出屋檐下那么久的夫妻,自己竟然从来都没有看懂她? 楚清的脚底竟然有丝丝寒气上涌,自己真的喜欢这样的女子么,她可以说是自己的威胁,就连将军府曾经最为不起眼的小姐都能成长成如今的模样,那威震天下的两个将军,该是何等的可怕。 颜笙话说完后,就不曾看过楚清一眼,只是她却仿佛楚清肚子里的蛔虫一般,将楚清的所有心思窥探的一清二楚,自己今天完全不像在世人面前掩盖,就是为了给楚清带来震撼,让他察觉到自己的危险,这样才有更大的几率让楚清转而对付自己,让自己能有更多的时间来帮哥哥姐姐安排。 但愿这样还来得及。 “够了,颜笙。”楚清这回甚至连琼华夫人的神情都不屑多看,只是淡淡的出声阻止。 四个字一出,两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颜笙回头,将视线转向楚清,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用世界上最冷漠的眼神望着彼此。 良久,颜笙微微一笑,只是这次笑意不达眼底,“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皇上觉得臣妾说的不对?” “不,你说的都对。”楚清叹息的声音自书案后传来。 琼华夫人一惊,“皇上!” 楚清抬手,“夫人听朕说。” 他看向颜笙的眼神似笑非笑,“有人说过,士别三日定当刮目相看,朕以前是不信的,如今贵妃倒是将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朕的面前,紧紧半日时间就不得不让朕刮目相看了。” “皇上谬赞。”颜笙竟然真的像是受了夸奖的模样,嘴角扬起一个腼腆的弧度。 楚清也在笑,只是那眼中没有一丝微笑的弧度,“你说的都对,只是有一点你做的不对,你如今的位置,就是一个贵妃,无论你曾经的位份是什么,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颜笙。”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像是困兽喉咙中的呜咽声音…… 第261章: 归途 “今天你的这一翻话,朕会记住,你说得挑拨离间的人,我也会查证,只是朕送你一句话,在其位,谋其政,不要超出你自己能承受的范围,有些底线,朕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触碰。” 琼华夫人本以为楚清方才打断自己的话是要为颜笙讨说法,如今这么一来,心中快要喷出来的怒火刹那间就被楚清的话平息,眼中甚至还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光芒。 颜笙的眼睛一直静静这凝视楚清的方向,黝黑的瞳仁中倒映着一片漆黑的背景,像是在看楚清,又仿佛在透过楚清看别人。 空气中只剩下不知道是谁突然变得粗重的呼吸声,颜笙一直没动,只是维持着最开始的姿势,腰背笔直的站在楚清的对面,没有因为对面是北炎的最有权力掌握别人生死的人,而变得卑微,渺小,她用一个平等姿态对望,良久,面上浮现一丝笑意。 “皇上。”颜笙的话开口,不知为什么,众人都感觉到一丝森凉袭来。 颜笙的声音还再继续,越来越平缓,“你说的话,臣妾也记住了,你今天说的每一个字,臣妾都会铭、记、于、心。”最后四个仿佛从牙缝中蹦出来。 这回就连身边一直吹着自己胸口的琼华夫人脸上都带着一丝诧异,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真的过于小看这个女人,就凭这今天自己当堂质问,没有一丝慌乱的神情,楚清冷对,没有一丝怯懦的姿态,这样的人就不会是自己当时初见那般任人揉捏的人。 究竟是她的外皮在自己的紧逼下不得不脱落,还是这是她敲响擂鼓后的选择。 这一切无人得知,而能够明白这一切变化的两个人,只能各怀鬼胎的收回视线。 颜笙提着裙角微微后退几步,暗色调和后的绿色裙角在地上迤逦出完美的弧度,她俯身行礼,声音清脆,“臣妾告退。” 动作比声音更加决绝,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室内便只剩下木门关上的声音,还有空气中漂浮的若有若无的气息。 清馨一直等在外面,眼看着乾清宫从夕阳普照到里面升起橘红色的光芒,颜笙一直没有出来,连问了好几个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居然没有一个肯告诉她。 颜笙提着裙子,漫无目的顺着台阶向下走,已经看不清颜色的鞋子一下下踏在模糊不清的石阶上面,微凉的晚风不知道从哪个方向抚来,带着一丝青草的气息,颜笙躁动不安的心,随着这风奇迹般的平静下来。 “小姐。”清馨一抬头正看见台阶上模糊的绿色身影,脸上一喜,连忙跑上前将颜笙的胳膊接过,看着颜笙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的模样,有些担心的唤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熟悉的声音从耳畔处传来,颜笙下行的身子微微一愣,转身看向清馨,脸上有些迷茫,“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小姐就跑出来了,结果小姐走的太快,路上没有跟上。”清馨脸上闪过一丝懊恼,牙齿轻咬下嘴唇, 声音带着一丝嗔怪,“大晚上的小楼梯小姐都不惊醒一些,还如此魂不守舍,当真是不让人省心。” “是啊。”颜笙的声音带着一丝感慨,脚步迈下最后一层台阶,“都是我不好。” 清馨本来也只是埋怨一下颜笙,顺嘴一说,让颜笙一接反而不知道怎么说了,她觉得今天晚上的颜笙确实有些不对劲,却有不敢直接问,怕是在刺激她什么,只能在扶着颜笙走的时候,眼睛不住的小心打量颜笙的面部表情。 最近北国中灾难频起,前方还在打仗,因此国库也有些入不敷出,楚清刚下令节约宫中的开支,烛火服侍什么的用量减少了大半,这路上本就不太明亮的灯光,如今也就是维持一个不灭的程度,要是看人的话,也就是个朦胧的外形。 这种外部条件下,清馨又是用余光在打量,就绝对不存在能看见颜笙表情的可能。 清馨的动作多了,颜笙难免会感觉到身边的动作,只能停下来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啊?”清馨正在努力的回想可能让颜笙不开心的事情,猛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你在干什么?”颜笙听着清馨朦胧的声音,就知道她一定是没听懂她问的什么,只能将她的头转过来对着自己,“你今天晚上怎么这么奇怪。” “有么?”清馨回头迷茫的看着颜笙的方向,犹豫再三还是打着胆子道,“小姐今天晚上才是魂不守舍的,可是在乾清宫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你就是因为这个一直看着我?”颜笙不答反问,只是这语气却笃定,颜笙拖着清馨慢慢象宫中走去。 “小姐。”清馨听着颜笙满不在乎的态度有些着急,“不知道为什么,奴婢觉得小姐像现在越来越多的时候总是将事情藏在自己的心里,不在象之前一样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大家想办法。” 颜笙的后背一僵,随即缓和语气道,“有么?” “怎么没有。”清馨有些着急,音调都变了,“奴婢觉得小姐现在越来越不快乐,仿佛周身有雾气围绕将你包围,离我们越来越远。 就连神经最大条的清馨都感觉到自己的不寻常了? 颜笙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 她晃晃脑袋,“你别担心,我只是最近的事情有些多,今天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脑袋里面突然想到了一些过去的画面,一时间有些恍惚而已。“ 清馨明显不认同这个理由,还想再说什么,颜笙先一步打断,“褚华宫到了。咱们进去吧。” 秋菊一直守在门外,看着颜笙的身影,心里放松了不少,连忙快步迎上去。 “皇上可有为难小姐?”她转身问同在身侧的清馨,还不忘身后将颜笙前方不远处的石子踢开。 “也没什么。”颜笙没给清馨开口的机会,只是脚下的步子快了几分,“咱们进屋说。” 秋菊伸手将面前的门推开,又走到屋子的角落将桌子上的烛火挑的更明亮一些,这才到桌子边上将一个精致的白瓷做的罩子揭开,将里面早已准备好的糕点推到颜笙身边,“小姐快些吃吧,这是殿下临走的时候特意给小姐留的。” 白瓷的罩子一掀开,室内顿时散开一股清甜的百花香气,一阵时间过去,这阵清甜的气息淡去,室内又萦绕着青草的芬芳,让人只是闻到这样的味道都能让人感觉到发自内心的愉悦。 颜笙还没看清里面的东西,先被这迷人的味道吸引住,竟然忍不住将每次呼吸的时间拉长,不肯错过每个时段的味道。 “诶呀。” 颜笙一愣,从陶醉的世界跌回现实,忙着回头看身边惊讶的清馨。 只见她一脸惊喜的盯着面前的果盘,也不知道是不是颜笙的错觉,她甚至都能看见她眼中绿油油的光,像是一匹饿了很久的狼,终于见到心爱的猎物一般。 颜笙实在忍不住直接伸手将清馨已经蠢蠢欲动的爪子拍下。 “你这是干什么。”颜笙忍不住揶揄清馨。 “就是。”刚坐下的秋菊都忍不住道,“这可是殿下特意叮嘱给小姐的,小姐还没动手,你就动手了,这样是让殿下知道了,你还是自己在边上留好遗言吧。” “呀?”这回惊讶的不是清馨,反而是颜笙,“你居然也会说这种揶揄人的话了,不错,这是进步。” 清馨收回被颜笙拍的通红的爪子,也忍不住不怀好意的笑话秋菊,“就是,今天秋菊确实不一样,不知道是被谁刺激的,居然如此有凡尘的味道,不易,实在不易。” 秋菊淡定的横了颜笙一眼,“我不能说小姐,还不能收拾你了,你现在的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 “行了行了。”颜笙看着边上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忍不住出声打断,顺手从盘子中一抄,将摆放成一朵花样子的糕点破坏了一下,拿了最上面的一块小心的放在嘴里。 糕点入口即化,满齿生香,“唔。”颜笙忍不住一脸陶醉的秋菊,“今天的厨子不错,是哪里来的,以后要给她涨月钱。” 秋菊一脸无奈的看着颜笙,还不忘给颜笙身边倒了一杯茶水,“小姐这话可千万不能当着殿下的面说,不然殿下一定会十分伤心的,殿下当时还说,小姐只要看见这个糕点明白殿下的心意,如今小姐还说要给厨娘加月钱,还真是辜负殿下一片苦心。” “你说这都是殿下的意思?”清馨一脸惊讶的看和桌子上的糕点,随即像是想起什么的模样,“我说怎么方才我就觉得有些熟悉,如今才想起来,这不是当时小姐进宫的时候,一直小心的放在胸口的糕点么,我当时还奇怪小姐为什么对一个糕点这么在意,如今看来,一切皆有缘由啊。” 说罢,还不忘对着秋菊挑眉,“你说是不是?” 第262章:分道扬镳 秋菊默默下巴,半晌,正经的点了点头。 “好啊,你们两个。”颜笙声音有些气愤,“是不是扶摇给了你们什么好处,我怎么觉得你如今对他都比对我要好。” “小姐真是误会我们了。”清馨笑眯眯的衬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飞速的拿了一块糕点塞到嘴里,“我们永远和小姐最好,没有任何人能动摇我们的感情。” “这还差不多。”颜笙一本正经的点头,用眼神示意秋菊也拿起一个,这才问道,“我从回来以后就没看见青鸢和扶摇,他们都干什么去了?” 秋菊小心的拿起离自己最近的一块,并没有着急放到嘴里,而是先对着颜笙道,“殿下本来是要等小姐回来的,只是从房顶出传来一阵有规律的敲击声,殿下的脸色一边,然后只是告诉我们回来好好照顾小姐,他会尽快在进宫,就直接从后窗户离开了。” 颜笙擦了擦嘴角的残渣,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扶摇确实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自己,她的直觉告诉她,扶摇回来绝对不只是来看看自己这么简单,每个人都有自己应该完成的使命。 就想自己,她低头看着掌心的纹路,密密麻麻的掌纹在白皙的手掌中铺陈开来。 就在清馨他们都以为颜笙会说什么的事情,颜笙却缓缓的笑着点头。 “那青鸢呢?” “青鸢说最近这段时间,叫来帮忙的嬷嬷辛苦了,正好衬着这个时间去感谢一下她。” “原来是这样。”知道两人的大概去向,颜笙心里送了一口气,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清馨他们说话,“这糕点应该是东倾的东西,难道他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直接从我的房间出去做的糕点?” “当然不是。”秋菊这回拒绝的比任何时候都要干脆,“殿下只是将做法和配料说给我们,让青鸢记了下来,我们为了防止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又在做法中沿用北炎的方法改了几处,这才交给厨房做出来的。” “不错,越来越聪明了。” “小姐。”清馨觉得颜笙就是在故意打岔,忍不住出声阻止,“小姐方才明明答应我,回宫以后就将乾清宫发生的事情告诉我的。” “哦?”颜笙挑眉,“我怎么不记得了。” “小姐....”清馨尾调一扬。 颜笙举手投降,“好了。”一脸无奈,“我说还不行么。” 清馨不买账,一脸早该如此的表情。 “其实,今天主要还是皇上请来的那个老妖婆搞出来的问题.....” 城中一个小巷子伸出的四方大院。 “殿下。”扶摇身边的护卫终于忍不住上前行礼道,“如今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他的声音急切,即使是借着微弱的烛光也能看见他因为情绪激动憋红的脸颊,张嘴的时候口水四射,“属下知道您是担心姑娘的安危,只是今天的情报您也看了,白银他们已经快顶不住了,如今已经有传言说东倾朝中的那个是替身,她们已经多次试探,只要有一次得到证实,稍稍联想一下就能猜到殿下的去向。” “北炎到东倾有很多不得不走的路,这一路恐怕就不知道要埋伏多少兵将,甚至不需要这么麻烦,只要将您在东倾的消息传到北炎,无论是于公于私,楚清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将您彻底留在北炎。” 他每说一字,眼圈中更多的红血色爆出来,他的声音越沉重,扶摇的脸色反而越平静。 “殿下。”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骨与地面剧烈接触,听见声音的人都会生出一种膝盖骨将要碎裂的错觉,“您清醒一下吧,咱们带来的人真的不多,您又将大半的势力留在姑娘身边,若是真的有人动用大规模的军队追讨您,您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属下要怎么与白银大人交代。” “怎么交代那是你的事。”这时扶摇在他恳求以后第一次开口,他的声音不知为什么竟然顷刻间染上了许多风霜,眼中的光却越发明亮,“我只知道,在这种时候,我绝对不能离开她。” “殿下。”侍卫的额头渗下细密的汗珠,“皇上如今不行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归西,您是东倾唯一的皇子,却多年来一直没有实际的权利,皇上只要一去,东倾必然大乱,你要是不在白银他们镇不住的,您就算不为了自己着想,难道也不在乎白银他们的死活么?难道也不在乎那些将自己的身价性命交托在你的手上的将士么?” 在乎,怎么会不在乎。 他将眼睛微闭,耳突然想起刀剑相交的狰狞,眼前是满天的血红并着无边的大火,是谁的吼叫奏出生命的绝响,是谁的眼神,再也看不见明天升起的太阳。 无数人的生命铺就的血光剪影,无数人的血肉筑建的血色长城。 他的生命,他的路,是那么多人牺牲自己的生命换来的,自己怎么能如此轻贱。 他怎么能,怎么敢。 他刷的一下张开自己的眼睛,放在桌子边上的手却无声收紧。 扶摇的眼中光芒闪烁,嘴张了张,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良久,不只是谁的叹息传来,像是撕裂生命的绝唱,“在给我几天时间,我帮阿笙多安排一些就与你回去。” 侍卫眼色一急,还想再说什么,扶摇已经疲倦的挥手,“你先下去吧。” 侍卫摇晃的起身,将自己的后半句咽回,无奈点头,“属下告退。” 他走后,扶摇抬手在桌子上的某个角落有节奏的敲了三下,一个乌黑的盒子从桌子的侧面弹了出来。 扶摇伸手接过,右手扶着上面,沉默不语。 今夜的天似乎比以往还要深沉。 颜笙的话音刚落,秋菊等人的神色实在忍不住的又沉下去几分。 “小姐,这个琼华夫人,奴婢已经找人调查过了,她并不是表明上那么好相与的人,如今咱们怕是要打起精神来,这个女人能够以那样的身份辗转流经各家豪门贵族而屹立不倒,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秋菊的声音带着一丝微凉的感觉,眼中神色深沉。 “你都调查什么了,还没告诉过我们。”清馨的脸上有些焦急,说话的语速都快了起来,脸上分明带着你要是不说,我就哭给你看的表情。 颜笙点头,“今天的事情太多了,差点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你都调查到什么了?” “这个女人确实不简单。”秋菊只说这么一句,眼睛先警惕的看了一周,耳朵仔细分辨周围的声音,确定没有任何人偷听以后,才将声音压低道,“她的身份是敬妃娘娘的奶娘。” “什么?”清馨声音有些尖锐,脸上的表情分明是不敢相信的模样,“她今年也不过就就是五十多岁的模样,怎么会是敬妃的奶娘?” 相比清馨快要溢出眼睛的惊讶,颜笙的表情确实淡定的多,只是刚听见的时候眼中有一丝讶异,很快脸上又恢复一脸淡定。 秋菊将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里却对颜笙更加佩服,自己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稍微有些不能反应过来的模样,小姐如今真的是越来越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了。 她将自己心中所想压下,对着三人道,“她是大家出身,只是在一政治倾轧中家里的人收到了牵连,她也被卖到了一个青楼,当时她已经十三岁,只是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能够保证自己在青楼带七个月的时间之内没有正式接客,只是偶尔陪着客人喝酒唱曲。“ 颜笙的眼中划过一丝诧异,自己之前对北炎的青楼还是有些研究的,北炎的青楼普遍上女孩子在十二岁以后就开始正式接客,刚卖进去够年龄的姑娘一般只是简单的培训一两个月就开始接客,而且老鸨们为了尽快赚钱,有不少甚至连一两个月都每到就正式接客,她居然能在这样的背景下挺了七个月,一直到等别人带走,确实是个厉害角色。 众人显然也是与颜笙想到一起去了,脸上的神色比方才要整肃很多,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开始变得浓厚起来。 “她带的这七个月时间里面,一共只接待了十次客人,每次也不超过三个时辰的时间,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能让这些不可一世的勋贵压下他们的脾气,按着她的规矩做事。” “这么说来,她接触的人都是权贵,难道最后是哪位王府高官将她接走了。”清馨听着这个女人的过往,既然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秋菊的每一个字变得更加躁动,忍不住起身将自己的脸贴近秋菊。 秋菊正打算继续往下说,猛然间直接的自己面前的光芒一暗,一回头正看见清馨一张放大的脸贴近自己,一向淡定如水的脸顷刻间像是被投进去一颗炸弹,从内尔外的变了颜色。 “你这是干什么?”秋菊手一抬,将自己的凳子直线拉开两米的距离,将清馨的脸彻底隔开。 第263章:未雨绸缪 清馨正听到兴头上,哪能任由秋菊这么躲着自己,她用更快的速度从椅子上起来跑到秋菊的身边,阻着下巴眼睛冒着星星看着秋菊,浑然不在意秋菊已经快掉出眼睛的嫌弃。 “你还没说完,你跑什么。” 秋菊嫌弃的皱眉,想将自己的凳子拉得更远一点,胳膊用力凳子却纹丝不动,她皱眉低头才发现,清馨蹲着的时候,胳膊牢牢的抱着凳子,凳子加上一个人的重量,她一个胳膊的力气当然你不够用。 颜笙一回头正看见两人的模样,低头一笑,安抚道,“清馨你先回来,你别吓到秋菊。” 清馨不甘心的回头,两眉一垂,撇撇嘴,“我不过就是性子急躁一些,小姐只说我不说她,真是偏心。” “好了。”颜笙将笑一收,虽然知道清馨也是有意让自己放松心情,只是这心意可以领,时间确实也耽误不得。 她冲着秋菊挥挥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你继续说后来的事情。” 秋菊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道,“她最后没有嫁给高官,反而是嫁给一个路上碰见的穷小子,因为这个人的家庭条件确实一般,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当时两人只是在街上偶遇,在一个亭子里躲雨的时候相识,她看他老实稳重,因此才偷偷求了他让他帮忙赎了自己,这银子也是她自己准备的。” 颜笙一直低头听着秋菊的话,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眼睛中的凝重越发明显,一个被抄家,灭族,被卖到青楼,七个月只接待了十次客人,却能攒到赎自己的钱。 这样的女子绝对不止是单纯的有胆有谋,就算是期间发生了再多的事情,也绝对不会退化到仅仅被自己言语相激就变成那幅模样,她到底是故意隐瞒,还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变故。 若是故意隐瞒,那这个人若是与自己为敌,她的棘手程度绝对不会比藤香好多少,若是真的只是年龄大了.... 颜笙将自己的思绪一收,脑中的另一个计划却越发清晰。 秋菊的声音还在继续,“她一个女子,被赎出来后没有可靠的经济来源,因此在那个男子的帮助下接了一些缝补的工作,勉强能糊口,两人互相帮衬中日久生情,半年之后她嫁给了那个男子,两人婚后也算是过了一段快乐的时间。” “那为什么还会当人家奶娘,奶娘基本上都是丧夫的女子做的,她....” “你说的没错。”秋菊的声音带着一丝感慨,“她的相公在她嫁过去两年以后去世,由于她的丈夫没有亲属,故去以后也没有亲属能够帮衬,她和她一岁的儿子全靠她做的针线活度日,恰逢那一年城中闹瘟疫,她的孩子因为年纪太小,也被传染,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去了。” “原来是这样。”清馨的脸上带着一丝同情,一个先后经历过家破人亡,丧夫丧子的女人,该是有一颗多么坚强的心才能挺过那无数的寂寞寒冷,漫漫长夜。 颜笙的眼中也仿佛划过那女子抱着脸上已经变成青紫的孩子,脸上的满是悲伤绝望,只是再多的哭喊与泪水也换不回那个鲜活的生命,最后只能化作尘世间的黄土一捧,从此以后天人永隔。 她的心里不禁晃过一丝唏嘘,竟然也控制不住的有些细细密密的心疼情绪划过。 颜笙抬手将自己的胸口摁住,不让那躁动的情绪影响自己的判断。 尽力了那么多还不够让自己长记性么。颜笙苦笑,还有空同情一个人的过去呢,自己的问题还没解决,自己什么时候如此感性了。 “孩子死了死了以后,她确实受了很大打击,她将房产变卖,半年以后辗转到了敬妃的娘家。”秋菊送了一口气,“后面的事情,大家想必也是知道了。” 青鸢的脸色也有些恍惚,醒来清晰明亮的双眼竟然罕见的带着一丝迷茫,那升腾的雾气带着一阵唏嘘,甚至还有一丝不已察觉的痛苦,忍不住嘟囔道,“原来每个人都会有自己不愿面对的过去。” 她的声音说的极低,周围的人此刻都沉浸在琼华夫人的过往中,一时没有听真切,颜笙抬头问道,“你说什么?” “啊?”青鸢一楞,这才回想起自己方才说出来了什么话,登时脸色一白,连忙掩饰的摇头,“娘娘没事,我只是随口一说。” 颜笙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嘴张了张,最后还是缓缓点头,什么也没说。 清馨盯着烛火的眼睛有些迷茫,竟然也带着一丝青鸢眼中的雾气,“这么说来这个琼华夫人身世也确实坎坷。” “谁还没有点悲催的过往。”颜笙将自己的表情调整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脸,“不管这个人过去有多惨,咱们要是不好好将她解决了,恐怕将来就得留给后人感慨咱们过的惨了。” 青鸢一脸赞同,“娘娘说的对,今天娘娘在大殿上的事情,宫中已经传开了,无论是为了什么,琼华夫人都会与我们为敌,因此奴婢觉得,就算是咱们不得不与他们为敌,也不能让琼华夫人与皇后一个鼻孔通气,一个蕊秋已经很难解决,不能再给自己添加负累。” “青鸢说的正是我想的。”颜笙抬手将清馨的脑袋一拍,脸上的表情一收,“这件事情我已经想过了,前两天做的准备最近应该就能看见效果了。” “什么事?”清馨一脸崇拜的看着颜笙,“小姐居然想的这么长远。”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一脸疑惑,“小姐不也是刚知道她来的么?” 颜笙的脸色有点尴尬,她要怎么和清馨解释,这个送荔枝的商队其实是自己想吃,才让扶摇帮自己准备的,也可以趁机赚钱,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然后自己最近太忙,实在没有想起来自己还想吃荔枝来着,也忘了给他们准备? 若是这些还算好解释,那自己怎么能知道荔枝的...难道要说自己做梦吃过,恐怕这帮人会鄙视自己的吧,这个理由扯到自己都不信了。 颜笙沉默了一会还是觉得趁机装一下自己有一颗未雨绸缪的心比较好,面上的表情一肃,装模作样道,“这些事情你们就别管了,反正听我的准没错,不出三天,一定有好消息传来。” “那最近我们做什么?”秋菊连忙问。 “我要给自己腾出来一些时间处理将军府的事情。”想起自己刚出征的姐姐,还有楚清已经与自己剑拔弩张的气氛,自己虽然面上是胸有成竹的样子,只是关系到自己最亲密的家人的生死安危,绕是她在沉稳淡定,也会控制不住心乱如麻。 她将心中的杂乱情绪强行放下,将脑袋对着自己身边的秋菊,“扶摇临走的时候可有给我留了什么话?” 秋菊皱眉,“殿下只是嘱咐奴婢让奴婢吩咐小姐等他,其他的确实什么都没说。” “真的是这样。”颜笙的声音压低,不禁有些失望,“今天你们也累了一天了,先退下吧,我有些事情想好好想一下,不用担心我。” 清馨脸上一急,正要说话,身边的秋菊连忙伸手将清馨的胳膊一拉,清馨诧异将视线转到秋菊脸上。 秋菊对着清馨缓缓点头,对着清馨比了个口型,“走吧。” “可是。”清馨不肯放弃,将脸转向颜笙身边还想说些什么。 “算了。”秋菊立在清馨耳边快速说道,说罢也不等清馨在露出任何情绪,左手使力直接将她拖走。 木门关上的声音再次传来,颜笙将眼睛闭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将自己一直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慢慢趴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 良久,一声长而缓的叹气声传来,像是黑夜里最后的一丝微风,带着寂静的回声,在空气中无限回荡。 城中不起眼的小巷中。 一个面色平常的黑衣少年跪在从扶摇房间里推出的侍卫装扮的人面前,黑色的面巾下的一双眼睛满是担忧,甚至还带着暴起的红血丝,他的声音满是不可置信,“如今的情况已经一分耽误不得,还请您在劝劝殿下吧。” 那个方才一脸冷汗的侍卫此时已经换了个模样,脸上的慌张焦急全部消失不见,甚至在衣袖随风随风飘起的衬托下还带着一丝仙风道骨的韵味。 跪着的黑衣人似乎还在说着什么,他仍旧是那个一动不动的模样,还不忘将自己被风黏住的头发小心拿开,放到自己的耳边。 黑衣人本来还寄托着一丝希望的眼睛在这一系列的动作中越来越失望,说到最后,声音仿佛从牙缝中迸出,“难道你就这样任由殿下放纵自己么?那你难道忘了来之前,白银是怎么嘱咐咱们的。” 那人越来越冷淡的表情终于将他最后的期许打破,他双手一撑从跪着的地上跳起来,站到那人身边,说话的声音的声音已经带着咬牙切齿的狰狞, 第264章:天翻地覆 “史青,虽然当时殿下将你放到颜笙的身边你与她共出过一段时间,也许你还念着颜笙的旧情,但是你不要忘了,你永远都是东倾的人,都是殿下的人,若不是当年殿下将你带走,你还能活到现在么,你我本是平级,我跪你不过是出于对你的尊重。” “若是你执意如此,我不拦你,我会按着我自己的方法将殿下带走,你只要不捣乱就行!” 那双黑布后的眼睛带着幽绿色的光,那双眼中的笃定与狠辣让史青的神情一怔,“你要做什么?” 那人却再也不愿意给史青答案,干脆利落的转身,留给史青一个背影,那背影坚定如刀,带着一丝不肯挽回的决绝,“我说过,只要你不捣乱,其他的事情和你没关系。”史青心里大震,直觉不好,想也不想的抬腿追去,只是此时那里还有那人的身影。 寂静的小巷里只有被月色照的惨白的墙壁,还有路上或大或小的石子,不知是哪里来的风带着从巷口吹过,带起一阵鬼哭似的声音,在这不长的距离中挥之不去。 史青一直盯着小巷的出口,眼中剧烈挣扎,良久,微微叹了口气,转身关上身后的大门,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清凉的月色照在他的背上,竟然衬的他整个人好像缩小了两倍一样,只有身后的影子在无限拉长,衬出寂寞的凄凉。 “小姐小姐。”清馨惊喜的声音从房门外传来,也不知道用什么速度跑的,竟然觉得顷刻间就到了自己耳边一样。 颜笙昨天想事情想到三更才睡觉,如今寅时刚过,也就算是刚睡,却被清馨一阵连环声音崔醒,心里一时间不爽到了极点。 “你到底要干什么!”颜笙皱眉看着一脸惊喜跑过来的清馨,声音冷的厉害,连带着周围的气温都降了三分。 “小姐...”清醒手心里攥着一个东西,脸上的喜色还没退去先被屋子里面的寒气镇了一瞬,一抬头正看见颜笙一脸阴沉得看着自己。 她哆哆嗦嗦的往颜笙身边挪,一脸谄媚笑容,“小姐不要这么吓人啊,奴婢是给小姐带好消息来了。” “什么好消息。”颜笙眼睛里面的寒光还没花开,对着清馨的声音有些恹恹的。 清馨看着事情有转机,脸上一喜,将手中的白色蜡丸拿起来,小心托在掌心拿到颜笙的面前,一脸献宝的表情,“小姐你看,这是郑传衍的回信。” “这么快?”颜笙眼中惊喜一现,随即赶紧拿出来放在手心中将外面的包蜡揉开,小心的将三个米粒大小的纸条从掌心中摊开,将纸上的内容匆匆略过。 清馨没有颜笙的招呼,不敢贸然的挤到前忙看郑传衍都写了什么,只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颜笙,期待着能从她的表情中发现什么。 颜笙一目十行的快速扫过,眉毛狠狠一皱,眼中的情绪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 清馨忍不住问道“小姐这信里可是写了什么?” 颜笙将手中的纸团一撮,慢慢的让她靠着自己的掌心温度融化,清馨见状连忙将怀中的手帕递过去,将颜笙手中纸片化成的水擦干净,一脸紧张的看着颜笙。 郑传衍是神医,自然也会有一些别人不知道的手艺,这个能被掌心融化的纸就是其中之一,这一直以来是他们之间传信的标志,一来这是郑传衍的标志,别人是无法模仿的,而来,这种纸极其脆弱,若是不知道保存或者取出来的方法,是没有办法看见这里面的内容的。 “事情确实比我想象的要好一点。”颜笙任由这清馨将自己的手擦干净,眼中划过一抹沉思,“你是知道的,这个信鸽是郑传衍饲养的,能循着他的气味找到他,所以我每次都无法肯定他下次会在哪里,这次也是一样。” 颜笙将后背慢慢拷到身后的墙上,“上次我们通信的时候,他和我说过他听说南海新发现了一个物种,好像与他一直以来找的那个药材十分相似,我本以为隔了这么长时间,他应该已经在南海,因此我昨天通知他的时候心里也是没底的,因为我不知道他如今在哪,就无法估算他能到姐姐身边的时间,姐姐如今独处的每一个时间段都是危险的。” “这个我明白。”清馨点头,将颜笙身后的靠枕挪了挪,让她躺的更舒服一些,“如今这鸽子回来的这么快,估算一下, 他应该还是在城中附近的位置,没有离开,颜颂将军也是昨天刚出发,即使是急行,也不会离开太远,他应该用不上两天就能赶上。” 颜笙点了点头,只是脸上的神色难掩担忧,“你说的都对,这也确实比我想象中要好的多,不过我的心里慌的越来越厉害,仿佛就是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一样。” “小姐多虑了。”清馨对着颜笙露出一个宽慰的微笑,“小姐最近辛苦,一直没有时间休息,心中的事情多,难免会有一些繁乱,才会多想,只要郑传衍到颜颂将军身边,小姐也能放下这颗心,好好休息一两天缓一下。" 颜笙最近已经不止一次的有这样的感觉,最开始她也如清馨一样用这样的理由安慰自己,只是想起的时间越多,这样的安慰不仅不能起作用,甚至还会让自己慌乱的更加厉害。 颜笙不想让清馨知道,只能顺着清馨的话点头,对着她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你不用担心,也许说我想多了,最近你也知道,我比较愿意多愁善感一些,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休息一下就好。” “小姐。”秋菊隔着房门,轻轻敲了敲。 两人对视一眼,颜笙开口道,“有什么事情进来说吧。” 秋菊也不忸怩,直接退了们大步走进来,俯身对着颜笙恭敬行礼。 “说罢,什么事情?”颜笙脸上有些诧异,秋菊很少这么找就来打扰自己,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想到这颜笙的心控制不住的直跳,呼吸难得的急促起来。 清馨一直坐在颜笙身边,都有些被颜笙的举动感染,连带着语气都焦急起来,“有什么事情你倒是说啊。” 秋菊点头,先是按着管理观察周围一圈,这才凑近一些道,“奴婢刚将皇上带琼华夫人回来的真正原因打听清楚。” 一听是这个,颜笙反而松了一口气,神色轻松下来,对着秋菊招手,“可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想起今天刚收到的消息,虽然消化了一段时间,想起这样的原因,秋菊的脸上还是忍不住表情有些怪异。 “说来而也奇怪,皇上费了那么多的时间与经历去找这个琼华夫人,不过是因为一个传说而已。” “什么传说?”清馨眼睛一亮。 “听说是这样,皇上的母妃敬妃虽然出身在文人府上,只是他们的祖上听说是大有来头,好像在某一代有一个分支经过商,而且还是富甲一方的那种,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那一分支一夜只见被人灭族,全家老小一个人都没剩下, 他们剩下的最亲近的亲戚便是敬妃她的先祖,因此才将这个分支的财产全部分到了自己的名下。” 颜笙眼中划过一丝讥诮,估计又是一些为了钱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的事了。 秋菊将颜笙的表情看在眼里,还是维持着那个怪异的表情对着颜笙摇头,“奴婢刚开始也是与小姐想的一样,只是这真相确实太出乎大家的意料。” 秋菊这回没给清馨发问的时间,直接解释道,“敬妃的先祖并没有私吞这些财产,他认为这虽然是自己的亲人攒出来的,只是毕竟是人家自己奋斗出来的东西,他们还没有到那种需要接济的地步,因此力排众议,决定将这批富可敌国的财产全部封存起来,等待将来家族出现不可挽回的事情,用此渡过难关,并且找人做了藏宝图分成两块由自己与家族的另一位德高望重的人保管。” “这样既能避免宝藏被人发现,也能将这样的压力分担开,避免有人说他私吞。” “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人。”清馨的脸色都有些怪异。 他们这么多年见过为了自己杀人害人的人不在少数,却很少见到这种面对巨额财富没有任何私心的放起来留个真正可能需要的后人。这样的胸襟,气魄,眼光,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颜笙突然对这位素未谋面的人升起一种有种的敬佩之情。 她突然有些明白楚清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了,她对着秋菊微微一笑道,“我好像明白楚清的意思了。” “难道如今北炎的国库已经困难到这样,都需要皇上打一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传说的主意?”清馨的脸色有些难看。 北炎虽然不如经商发达的东倾财产丰厚,北炎的农耕纺织也是天下闻名的,这些不知道要比东倾强多少,就算是没有东倾钱多,百姓也是能够保证温饱,甚至也可以说是丰衣足食的。 第265章: 颜笙,你这又是在作什么 这样的一个国家,百姓的日子尚且宽裕,每年交上来的税银一定不会少,从楚奕在世的时候宫中的一应用度的奢侈情况就能看出来,如今竟然到了捉襟见肘的程度,楚清上位以来,到底国库支出去多少银子。 “你说的是目前为止最可能,也是最危险的情况。”颜笙眼眸一垂,多了一丝平时没有的凝重,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北炎若是陷入危机,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小仇恨,是绝对无法比拟的。 一旦打仗,哥哥姐姐是一定要上战场的,若是贺千慕他们趁机做了什么,他们岂不是危险。 颜笙将视线直接转向清馨,“你去帮我收拾一下,我要立刻去乾清宫。” 两人到底是大家出神,这些事情不用仔细想也能明白其中的脸还关系,清馨不敢有一丝犹豫,直接上前将颜笙惯穿的衣服随便拿出来一件,帮颜笙小心串号,秋菊刚捧来洗漱的工具,颜笙摇头,“来不及了,你帮我那杯水,我漱漱口,我现在必须立刻见到楚清。” 秋菊也不啰嗦,直接按着颜笙的要求将水杯递上,甚至还体贴的将早就准备好的湿手帕递给颜笙,小心叮嘱,“如今怕是乾清宫里热闹得很,小姐如今这样贸然前去怕是不妥,最起码还是要将自己收拾好。” “你说的也对。”颜笙结果湿毛巾随意的擦了一下,又让清馨将自己的头发仔细梳理好,这才随意的扯了一下自己的裙子,甚至来不及招呼她们,直接冲了出去。 清馨秋菊对视一眼,来不及整理其他,直接将手中的东西随意一方,随着颜笙直接冲了出去。 秋菊说的没错,此时乾清宫确实聚集了几乎朝中的一般官员。 门口小太监看着颜笙像是一道闪电一样冲过来,刚想伸手拦着,胳膊抬起来的同时,颜笙已经如箭一样冲了过去,将猝不及防的小太监带了一个跟头。 秋菊二人一直跟着颜笙跑到台阶下,无奈乾清宫的规矩就是妃嫔带来的婢女只能跟到台阶下方,要是再有一步逾越就是冲撞。 两人站在下方,看着颜笙几乎变成一条天蓝色丝线的背影,清馨默默的将手抬起来,脸斜斜的对着天空,闭眼祈祷,“但愿小姐想做的事情还来的及。” 清馨的声音一遍一遍在秋菊的耳边想起,一想并不相信鬼神之说的秋菊也被清馨的情绪感染,忍不住伸手对着天空祈祷,“但愿小姐的所有心愿都能实现。” 颜笙跑的极快,一路上脑子里只是飞速的运转着怎么能将自己想的事情完整的表达出来而不被楚清拒绝,也就没有顾忌到自己跑步的速度,等她想起来的时候,漆红色的大门离她不过两步远的距离,根本来不及稳住自己的身体。 她索性心一横,将自己的胳膊微微向前伸,身体重心向后移,尽量控制自己的身体冲力不要太大。 一秒后,天蓝色的身影猛地撞在乾清宫的大门上。 巨大的响声自众人身后出的门口传来,紧接着一个天蓝色的身影从洞开的大门处飞了进来,她的上半身还保持着一个推开的姿势,腿明显是被门口小腿高的门槛撞了一下,已经是腾空的姿态。 众人甚至还没来的看清是谁,只是看见这样的事情,心里难免会道一声惋惜,不知是何样的佳人要以如此惨烈的动作将自己的脸永远的毁掉。 有些胆小的人甚至将自己的眼睛转到了另一个位置,就在众人或期待,或紧张的场景终于要到来的时候。 那天蓝色的身影竟然以一个常人都没办法理解的角度,将自己的腰扭了一个位置,上半身竟然能够保持平衡, 脚步微微向后踉跄几下的同时,身上也已经找好平衡,最后缓缓立在花架的旁边。 众人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忍不住道一声好,她的每一个动作还有脚步看似杂乱无章,其实都是经过精密的计算,还能在慌乱中保持清醒的一丝,控制着自己的身体按着自己的计算进行,这份应变能力,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那人似乎也有些缓不过来的模样,将手扶着身后的墙,身上微微起伏,头一直低着,众人一时也没有看清那人的样貌。 楚清嘴角挑起一个讥诮的弧度,刚要说话,本就在那人大力推开以后飞速的反弹回去的门再次被人从外面慌张的推开,一个宝蓝色衣服的小太监在众人差异的眼光中飞速的跑到楚清的书案前重重跪下,一张本就算的上是白净的脸此时更是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皇上。”那小太监哆哆嗦嗦开口,“都是奴才办事不利才让闯了进来,皇上息怒,奴才这就带人将她带走。” 说罢双手一撑就想从地上站起来,众大臣坚持脸上都划过一丝诡异的神色,这个小太监还真是吓傻了,一时间竟然都忘记没有皇上的命令是绝对不能起身的。 一连串的震惊已经让众位大臣的心里抗击能力提高了一丢丢,甚至都没回头看皇上的反应,就脸色各异的等着楚清的号令将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人拖出去。 谁知这一等,竟然等到这小太监走到那墙角那人的身边都没有听到楚清的而和号令。 众人惊讶的回头,竟然发现从见到以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楚清居然在笑。 他这怪异的一笑,众人的心中没有任何轻松的情绪,反而觉得一丝阴森的寒气从脚底直接蔓延到头顶。 “颜笙,你这又是在作什么?”楚清冷厉的声音知上方传来,众人皆是一惊,腿脚一软,下意识就要跪下去。 只是那一双双盯着天蓝色衣服身影的眼睛却没有收回。 书案下的所有人都在仰视着北炎最为尊贵的人,等着这个尊贵的人能给他们一个指令,却没想到开口的话居然是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 颜笙....不是听说昨天刚与皇上在乾清宫大闹一场,而且最近音乐有些小道消息传出,将军府好像要出大事情,这种情况下她还敢到皇上的面前,难道是疯了不成。 这帮几乎可以成为北炎的人精的一些臣子,能够在北炎君主更替的事情中屹立不倒的人,自然会有一些自己的情报网,半句如伴虎,随时了解皇上的动态也是报名的一种手段。 被点名的颜笙将已经拉着自己胳膊的手拂去,也不管自己的力气是不是太大让那个倒霉的小太监再一次摔倒在墙壁上。 她将自己动作中散开的头发直接一把抛到身后,随即将自己脑袋上摇摇欲坠的玉钗拔下来,任由如瀑布般的黑发倾斜在自己的脑后,她每向前一步,便将自己的身上繁乱的衣服抚平一分。 只是短短二十步左右的距离,颜笙走的几块,她手的动作比脚步更快,周围的颜笙向针一样射来,死死地定在颜笙的身上不肯移开一分一毫。 所有人都在等,等楚清的一声令下,那样的结局便是面前这个如玉似的美人,从今以后彻底从世界上消失。 这一震惊,期待,反而止住了他们将要跪下去的身体。 还是在等颜笙将自己身体上的所有不合乎礼仪的地方整理完,老老实实的跪在楚清的面前,为自己方才的行为付出代价,那样的结局最多也就是关个禁闭或是罚罚阅历而已。 毕竟就算皇上在怎么想将将军府除之而后快,也不会选择在这种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对颜笙下手。 所有的人都在等颜笙的下一步动作。 楚清也在等。 他的眼一直盯着面前仿佛踏月而来的女子,这是他从未讲过的模样,肆意张扬,一头乌黑的头发此时静静的躺在她的身后,随着她的动作微微卷起一些弧度。 她身上的衣服是她喜欢穿的天蓝色,虽然衣服的布料似乎有些旧的样子,却丝毫不妨碍将她身上那种清冷的气质发挥的淋漓尽致,她的脸上已经不施粉黛,眉宇间是浓花不尽的忧愁,只是那双眼睛中的光芒竟然让他有些目眩神迷。 他的心也仿佛随着她的脚步开始剧烈的跳动,一时不查,呼吸都开始变得局促。 楚清将自己的眼睛从颜笙的身上收回,就在众人都以为楚清会说些什么的时候,颜笙终于走到楚清面前正中的位置。 颜笙甚至都没有行礼,只是用一个相当于平辈人的语气,对着楚清轻声说道,“臣妾有一件事情,一定要当面对皇上说,不知道皇上愿不愿意给臣妾这样的机会。” “哦?”楚清的声音却并不热络,甚至还带着一丝讥讽,眉眼间快速的闪过一丝戾气,“爱妃凭什么认为朕会有这个时间听你废话。” 颜笙仿佛没有听见他话中的讥讽一般,甚至百忙之中还来的及将自己歪掉的荷包摆正,反而依旧声音淡淡道,“臣妾有这个把握,只是这件事情牵扯到一些机密,还请与皇上借一步说话。” 第266章:嫌隙 “好大的胆子。”话的意思虽然严厉,楚清的声音却缠绵的仿佛情人间的低语,他将刚放到桌子上面的视线抬起,隔着书案的距离仔仔细细的大量颜笙,仿佛要看进她的灵魂,“这些都是北炎最重要的臣子,有什么事情不能当着他们的面?” 颜笙微微一笑,并不坚持反而反问楚清,“皇上难道真的让臣妾在这里说么?” 楚清本就是为了激颜笙,本以为她会拒绝,只是她这么说完,自己若是在改口反而像是自己不放心自己的臣子,也许君臣之间从此会生了嫌隙。 楚清眉目一横,将僵直的后背完全放松下来,身体抵着身后的椅背,好整以暇的看着颜笙,“说罢。” 颜笙心底冷笑,看着楚清装模作样的样子,心里更是鄙视的厉害,她将自己的头微微地下装作思索的样子,脸上迅速的将自己的表情整理好,不让周围的人发现一丝异样,这才抬头再次面对楚清、 “皇上。”颜笙的眼中带着胸有成竹的星光,“臣妾要说的事情,是与如今北炎最头疼突厥军队有关。” “你说什么?”楚清脸上划过一丝震惊,甚至没注意到自己的放松的身子再次蹦的笔直。 颜笙将一切尽收眼底,却也不打算给楚清再次确定的机会,又挑了挑眉对着楚清,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将所有人所在的位置瞄了一圈,“皇上难道真的打算让臣妾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出来么?” 楚清一动不动的看着面前的颜笙,眼中掀起一阵滔天巨浪,惊怒,狐疑等情绪快速从他的眼中划过,他突然明白,颜笙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在算计他。 她出来的时候做出那样大的动静不过是为了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她笃定自己不会直接对她定罪,不能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 自己问过以后,她就已经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她是故意将自己的话堵死,不得不留身边的臣子一起听,如今又是将话说一半,只是这一句就能让自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如今北炎的情况已经经不起任何的差错,而且他也知道琉球与北炎的这些重臣似乎也有些密不可分的关系,自己就算是再不情愿,也不敢在冒着危险让可能随时倒戈的人留在这里听对敌大策、 自己就算是在不愿意,也不得不按着她的意思来,宁可冒着君臣生嫌隙的危险,也只能留她一人。 颜笙说完这句话就没有在张口,她一直在等,眼中闪着笃定的光在等。 良久,楚清将自己不知不觉间紧握的手缓缓放开,叹了口气,对着本来要拉颜笙出去的太监道,“你带着众位卿家去偏殿等候朕。” 众人连忙低身行礼,带着复杂的情绪出去。 身后的木门关闭的声音再次传来,楚清终于忍不住撕碎伪装平静的面具,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的对颜笙道,“我按着你的意愿将他们都赶走了,你有什么事情快说!” “皇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心急。”不只是想到什么,颜笙的嘴角带着一丝清冷的笑意,不知是不是楚清的错觉,他甚至能清晰的看见颜笙周围的雾气蔓延开来,将两人本就不近的距离带着更远,仿佛遥在天涯。 “你。”楚清忍不住出声想打破此时诡异的平静。 “皇上。”颜笙终于开口,声音比她的表情还要冷上几分,“这段时间换上辛苦。”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讽刺。 她眉脚微扬,眼中闪烁着嘲讽的光芒,“臣妾让众位大臣离开,也是为了帮皇上,皇上却如此不甘不愿,真是让人伤心。” 这一段夹枪带棒的话说出来,楚清的脸色一黑,抬手就想拍向身边的桌子,手本已经高高举起,脑中却突然想起颜笙进来的时候说出的话,抬起的手忍不住一收,最后恶狠狠的放到自己的大腿内侧。 “你不用说这些没用的话,朕将你留下来不过是先听你为国分忧的计策,若是你只能说这些话,那朕也就没有必要为你浪费时间。” 楚清越说越气,到最后甚至已经有站起来的趋势。 颜笙一直默默的注释这楚清的变化,却没有任何劝住,反而嘴角的笑意越发大了起来。 “皇上。”颜笙在笑,眼中却淬着茫茫雪原,“臣妾若是没记错,皇上之前似乎找臣妾结过同盟,那时候皇上与如今客是判若两人,难道如今皇上与贺千慕死灰复燃,因此就要破坏我们之间的同盟,而且还要对我赶尽杀绝么!” 楚清盯着面前的颜笙,想要从她的眼中看出一丝对家人的担忧还有心虚。 他不需要太多,只需要一些小小的情绪波动,只要一有波动就说明颜笙并没有合适的条件能来与自己做交易,自己接下来做的事情就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只是他望向眼僧眼中的那一刻,只能看见满天的大雪在白茫茫的大地飞舞,带和刻骨的寒意从她的眼中射向自己的方向。 她的眼中有恨意,有决绝,有胸有成竹,却绝对没有一丝怯懦。 不知为什么,他竟然在这样的一双眼睛的注视下第一次有逃跑的冲动。 两人注释的目光互不相让,空中甚至想起刀剑相交的铿锵之音,只是两人那焦灼的目光却没有一丝松动的痕迹。 良久,楚清苦笑一声,将自己的视线收回,出口的声音竟是比呼吸还要轻上一分,“说罢,你的条件。” “我的条件很简单。”颜笙分毫不让,“我只要你用你们楚家的血脉起誓。” “第一,我要保证我哥哥姐姐的安全,我也不会为难你,简单来说,就是我哥哥姐姐没有危害到你生命的一天,你就不准动他们。”颜笙说着,眼睛不禁像自己的身后看去,那里是将军府的方向,是曾经的颜笙与颜颂他们生活的地方。 那里是她到这个世界来感受第一丝温暖的地方,她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保护好这个家,保护好家里的每一个人。 她将自己的视线收回,转而看着从自己说完后就一直没有说话的楚清。 “你这是什么意思。”楚清将两眉皱在一起,“我何时说过要为难你们将军府了?” 颜笙哈哈一笑,笑声中冲淡眼中的讽刺,出口的声音满是冰寒,“皇后是哪个到底动了什么心思,你是最清楚的,你不需要与我解释你曾经做了什么,我只要你一个将来的保证。” “你答应,咱们继续,你若是不答应,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保护将军府。”颜笙脸上嘲讽的笑意彻底消失,“希望那个时候,你不要后悔今天没有做决定的自己。” 颜笙的声音一字一顿,声音仿佛带着地狱的阴寒之气,不知道为什么,楚清知道,颜笙今天说的没一句话都一定会实现。 他从未试图小看过颜笙,他如今也绝对不会小看她的能力。 楚清将心一沉,深深的看了颜笙一眼,最后抬手,对着苍天,“我楚清今日在此起誓,我用楚式皇族的血脉保证,只要颜式一族没有威胁到我的生命,我就永远不会对颜颂颜修的生命造成威胁,若违此誓,我楚清一定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他声音沉稳有力不带有一丝犹豫,甚至出口的誓言比颜笙的要求还要严重一些。 颜笙深深的看了楚清一眼,自己曾经也觉得起誓是世界上最没有用的事情,不过这是目前自己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任何的外部约束都不如自我约束。 北炎对于起誓的看重是颜笙曾经无法想象的,而且作为皇族的人,更是把子孙后代看的比天大,因此无论楚清出于什么目的起誓,多少还是有些约束作用的,就算不能一辈子有用,哪怕约束一段时间,也能多给自己挤出来一些时间安排哥哥姐姐。 颜笙小心的将自己表情掩藏好,不让楚清发现异样。 楚清看着颜笙沉默不语的模样,忍不住出声问道,“你的第二件事情是什么?” “第二。”颜笙将心里的想法彻底压下,抬头望着楚清,“我要贺千慕的命。” “什么!” “不行么?”颜笙紧紧盯着楚清的表情,不肯放松一丝一毫,“这件事情我可以不逼你,但是我能给你的最大容忍就是你不会干涉我对贺千慕做的任何事情。" “这个你总能做到吧。”颜笙挑眉,却也是不着急的模样,静静的等着楚清的回答。 楚清双眉微皱,眼睛飞速的驶过一些莫名的情绪,双眼微眯,竟然第一次用一个看陌生人的眼光看着颜笙,“颜笙,之前真的是我小看你了。” 颜笙默默凝视着楚清,慢慢嘴角勾勒出一个绝美的弧度对着楚清,眼中的神色也是楚清从未见过的模样,“皇上,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您没见过的听过的多得是,这个天下都是在改变的,何况人呢?” 第267章:灼人的眸子 她每说一个字,眼中本就灼人的亮度更进一分,“皇上,我现在没有这个时间和你做这些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你只需要告诉我结果如何。” 楚清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什么都没有说。 四周的空气一时沉默,周围的空气不知为何竟然变的浓稠到一片焦灼,仿佛没一次呼吸都被人紧紧摁住喉咙,连呼吸都变得脆弱。‘ 颜笙依旧不动,她一直在等一个能让自己满意的答案。 良久,不只是谁的叹息飘落在空中,周围浓稠的空气竟然一下变得清澈起来。 楚清一笑,眼中没有任何笑意,“如你所愿。” “还有什么要求?”楚清将自己的表情收好,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是错觉一般。 “最后一个。”颜笙的声音比方才的任何一句都要坚定,“我只希望皇上能记住今天的话,君子一诺,必将重于泰山。”说着嘴角的讥讽逐渐扩大,“就算皇上不是君子,最起码还是天子,不想让天下的子民嘲笑你就尽管来吧。” “这才是你最想说的一句话吧。”楚清将方才为了掩饰自己情绪随手抓在自己手中的毛笔随扔到桌子上。 不知怎么,竟然想说一句真心的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独有的压抑,“颜笙,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永远不与你为敌。” “是么?” 很好,不与她为敌。 当时毫不留情的将花棠处死的时候怎么不说,任由贺千慕迫害自己的时候怎么不说,任由赵婕妤凄惨的死在自己的宫中的时候怎么不说。 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哪一步不是将两人推向更远的对立面。 颜笙居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对大言不惭的说出这句话的楚清。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楚清,却仿佛在看一个虚无的人,“楚清,我从未想过与你为敌,只是你从来没有给我留任何一丝余地。” “如果有可能,我愿意带着我的哥哥姐姐离开这里,从此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只是我们都知道,你不会放心,你也永远不会给我留这样的机会,从花棠死在我面前的那一刻,你就将我们之间画上了一个用难愈合的鸿沟,这么多年,你一直在将这个本就深若悬崖的鸿沟不断变宽,变大,它的下面如今翻滚的是鲜血般的岩浆,那样灼热的温度已经让我日夜煎熬。” “楚清。”颜笙的眼中升起茫茫白雾,扇子般的睫毛上也带着一丝晶莹的雾气,“楚清,你如今有什么样的立场告诉我要永不与你为敌?你要如何将那已经快要烧干我灵魂的火焰逼退,将那些用鲜血拥簇而成的岩浆化为乌有?” 室内依旧一片沉默。 只是这次,颜笙却不打算给楚清与自己任何机会,毅然转身。 天蓝色的裙摆在地面上画出一个决绝的弧度,带着那人独有的芬芳一同离去,用自己的行动告诉身后的人自己的心意。 “楚清,我告诉你,正如你不相信我们一样,我也不相信你的承诺,你若是能将你的承诺贯彻一生,待我此件事情了却,我就会离开这里,从今以后我们就是这世间最陌生的人,若是你做出任何伤害我哥哥姐姐的事情,我颜笙就算是穷尽一生心里,也一定呀让你血债血偿。” 最后一声消失,朱红色的大门再次关闭,诺达的乾清宫只剩下高坐首位的楚清。 从颜笙说完最后一句话后,他便一直处在一种懵懂的状态,眼眸半壁,任由窗外乎起的风将本就关的4不慎严谨的窗子吹得沙沙作响。 良久,他将眼睛睁开,眼中最后一丝清馨华为虚无,他将视线对向颜笙方才站立的方向,却看见一个碧玉做的簪子静静的躺在地摊上。 他从座位上起身,走到簪子的边上,右脚似乎动了动,最后还是将已经抬起半分距离的右脚放下。 上好的千层云霄软布做的鞋底踏在纯手工制作的要毛地摊上,脚下的触感像是踏上云层一般柔软。 楚清却仿佛对这舒适的感觉没有任何反应,盯着簪子的眼神越拉越深。 他慢慢的俯下身子,任由自己千金打造的衣服拖到地上,沾染灰尘,他的手慢慢伸向碧绿的玉簪,脸上的表情似懵懂,似柔和,似这世间一切的最美好。 他的手竟然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将那一个巴掌大的簪子托在手掌中,翠绿色的簪子像是一条丝带一般,柔柔的躺在楚清的掌心。 楚清将手缓缓合上,用掌心感受这沁凉的温度,半晌,叹气一声,一声清脆的声音知掌心蔓延,一片分不清颜色的粉末从楚清的掌心滑落。 他将覆盖的手直接拿开,露出掌心中已经化为一片齑粉的簪子,毫不留情的将它全部倒在毯子上,最后化为脚下的一片微尘。 秋菊两人从颜笙进去后就一直守在门口,不敢离开一分一毫。 “小姐。”秋菊抬头,正看见朱红色的大门后闪出来的身影。 颜笙却像是没有感受到秋菊的声音一样,只是如行尸走肉一般的从台阶上慢慢走下来。 清馨一个忍不住推翻面前两个太监的阻拦,直接小跑到颜笙的身边。 “小姐这是怎么了?”最近颜笙已经不止一次出现这样的神情了,她看着颜笙的面色有些犹豫,要不要下次偷偷给郑传衍穿个信息问一下,总是这样怕是不好。 秋菊看着颜笙依旧没反应的模样,脸色一沉,“你赶紧带小姐走,我去找个靠谱的大夫来。” 清馨觉得事关重大,若是在传郑传衍恐怕已经来不及,如今只有这样才能让大家都安心。 秋菊本就是个行动派,颜笙身边有清馨照顾也能放心,又嘱咐了几句就点头打算离开,一转身之间竟然觉得自己的身后像是什么东西拉扯一般。 秋菊一怔,回头正看着颜笙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她,眼中那有方才的一丝迷离,她张着略显苍白的嘴唇,对着秋菊坚定摇头。  “不用。” “可是小姐。”清馨脸上一脸的不赞同,颜笙赶在她啰嗦之前开口,“我的身体我知道,确实没有什么问题,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安排,你们随我来。” 清馨张嘴好像说什么,秋菊转身走到清馨的身边,将她拉开一点,自己扶着颜笙的胳膊,匆忙间对她摇了摇头。 清馨皱眉,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快步追着两人而去。 颜笙拉着秋菊的脚步走的飞快,脸上却维持着平静的神色,只有秋菊扶着她的手能感觉到那宽大的袖子下面颤抖不已的双手。 青鸢一大早就跑去给颜笙调查琼华夫人在宫中的情况,因此正好与清馨他们错过,等将一切调查明白回来的时候,宫中早就没有三人的身影,问了一圈也没有任何人知道。 她焦急的站在颜笙寝宫的门外,一双眼睛知不足的向外望去,想离开又不敢离开,如今这宫中鱼龙混杂,颜笙的寝宫无论何时都必须留有他们三个中间的一个看守,这是她们约定俗成的规矩,如今竟然一个人都不在,这说明一定是出了了不得的大事情。 这一等就从太阳初升等到它光芒万丈,宫中的房檐都会为了方便避雨,设计的比正常人家宽上一些,只是这样不利于采光的装饰当然不包括正殿。 虽然此时夏天已经过去,北方的天气,太阳还是毒辣的厉害,犹豫褚华宫如今她敢相信的只有她自己,在加上之前也算是恶补过一段时间琉球的历史,对他们神出鬼没的手段更是担忧的厉害,更是不敢离开房门半步。 她将自己的身子牢牢的抵着房门,尽量的将自己的身子带到只有三四个指头宽的房檐地下,这房檐毕竟是单薄的厉害,即使这般,也能将她的大半部分身子暴露在毒辣的阳光下。 不过半时辰的时间,她的脸竟然已经被晒的黑了一个色度。 等颜笙他们回来的时候,青鸢已经被晒到濒临脱水的状体。 “青鸢!” 颜笙最先看清寝宫门前的情况,惊叫一声连忙跑到青鸢身边,一把推开房门将她带到自己的床上躺着,还不忘给她倒了杯茶水。 清馨两人虽看的并不真切,连忙走进几步,只消一眼,就将事情的大概经过猜的八九不离十。 颜笙看着青鸢将所有的茶水全部喝进去,又冲忙给她倒了一杯,这才将她扶起,半倚在床上,哭笑不得道,“你怎么把自己晒成这个样子了?” 青鸢摇头,挣扎的想起身。 颜笙直接伸手将青鸢挣扎的身子摁住,担心自己的力量不够,还不忘利用自己身体的重量将她压住,知道青鸢彻底不挣扎才将自己的身子抬起来对着她。 “收吧,这是怎么回事?” 青鸢脸上一红,有些不不好意思道,“娘娘与两位姐姐离开这里,我回来以后没有看到你们,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想去找,又担心寝宫没有人看着会被人动手脚,所以就一直在门外等你们回来。” 第268章:迷醉 颜笙看着面前她淡定的颜色,心底突然像是开了几汪温泉,将她被楚清封冻的骨血稍稍花开一些,心里竟然有一种暖风拂过的感觉。 她的眼神一柔,声音却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赞同,“那你为什么不进来等着,现在虽然快到秋天,只只是这阳光还毒的厉害,而且你的脸我看这么一晒都比之前黑多了,怎么都不知道爱护自己呢。” 她的声音柔和,带着亲人直接碎碎念的感觉,虽然说得都是一些埋怨的话,青鸢的心却在这碎碎念中变的更加温暖柔和,仿佛要融化在这迷醉的春风里。 她对着眉头舒展,对着颜笙缓缓摇头,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温暖笑意,“娘娘说的是,奴婢以后会注意的。” 她并没有将自己因为担心他们会在屋子周围放一些东西的真正原因说出来,反而是应承着颜笙的话,连连点头答应自己以后一定会注意。 “你啊。”颜笙叹息一声,将她挣扎间掉下来的蚕丝被拉倒她胸口的位置,轻声道,“以后不能再这么为难自己了,知道么。” 她从床边站起来,对着清馨道,“你去吩咐厨房,准备一些绿豆汤,等你回来我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吩咐给你们。” 清馨眼睛一亮,竟然奇迹般的没有多说一句话直接从屋子内冲了出去。 待清馨走后,颜笙又将青鸢扶着躺下,这才盈盈起身,早上在腰间匆忙之间带着的流苏碰撞出细微的响声,颜笙脸色未变,只是脚下的步子越发快了一些。 秋菊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却没有问一句,只是默默的抢先一步走到书桌边,将很久没用过的笔墨纸砚全部摆好,又将墨磨成了颜笙平时喜欢用的黏稠程度,这才恭敬退到一边,正好在一步就能感到,却保证自己不能看见颜笙信件内容的距离。 颜笙对着秋菊递过去一个安抚的笑意,双手微提起裙摆,随后直接对着凳子做了下去,只是稍稍思索一瞬便不再有一丝犹豫提起手边的毛笔。 空气中一时只剩下毛尖摩擦纸张的声音,青鸢眼中闪过一丝焦急,最后也只能将自己的眼眸微垂,遮盖住自己的情绪。 清馨这次却意外的过了很久才回来。 颜笙正将最后一个字写完,门适时一动,清馨托这个盘子从门后走出,脸上的表情倒是没有什么异样。 “这次怎么去了这么久?”颜笙放下手中的笔,一双柳叶眉略微好奇的将末尾挑起,“这不像是你的风格。”她小心的将最后一个字吹干,折纸的同时不忘看向清馨,“说罢,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清馨脸上的神色有些僵硬,随即掩饰的将手中的盘子放下,对着众人打招呼,“这个绿豆汤还是趁热喝好喝,如今这个温度刚刚好,要是在过一会就凉透了,怕是就失去该有的价值了。” 话一说完,这回不止颜笙,就连秋菊与青鸢的神色都有些怪异。 秋菊皱着眉望着面前已经全部两头的绿豆汤,思索再三还是先扶着颜笙到桌子边上坐好,挑了一碗里面的豆子最多的递给颜笙,“小姐多吃些豆子,早上到现在还没吃什么东西呢。” 颜笙刚要说话,清馨一派脑袋恍然大悟道,“看我这记性,都忘了小姐还没吃饭的事情,真是该死,我这就去厨房吩咐他们做些吃的。” 说完也没等颜笙反应,直接就要开门冲出去。 颜笙忍无可忍,对着身边的秋菊狂使眼色,“你去给我拦住她。” 秋菊面上闪过一丝犹豫。 “还不快去。” 秋菊无奈只能闪到门边,出门追已经快跑的没影的清馨。 青鸢从床上坐起来,犹豫道,“我觉得清馨姑娘可能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娘娘不如让她有些缓冲的时间在问也不迟。” 颜笙快步走上去,将青鸢身后的垫子挑的更舒服一些,这才放心让她靠过去,将手中的绿豆汤递过去,“我与清馨一起长大,她的性格我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她的所有事情从来没有隐瞒过我,也不会有什么关于她自己的事情对我隐瞒,如今能让她做出这样粉饰太平的状态,一定是与我有关系的。” “可是。” “没什么,不用担心。”颜笙小心的将绿豆汤喂给青鸢,难为从来没有做过这件事情的她居然能做到一滴水都不洒出来。 青鸢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颜笙却已经转身将手上的碗放到桌子上,“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颜笙将另外一碗端起来,悠闲的放到嘴边,有意识无意识的喝着,“你们都知道清馨隐瞒的事情一定和我有关系,而且一定不会是什么好听的话,所以你们都帮着她帮我打掩护。” “你们要知道。”颜笙抬头,将手中的绿豆汤一饮而尽,随即将那青花瓷做的碗啪的一声放在桌子上,震的周围两碗的绿豆汤洒出来了一些。 “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担心我会因为最近的一些打击而一蹶不振,你们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手段将我保护起来,这些我都明白,而且,从未忘记。” 她将视线对着一脸震惊的青鸢,缓缓摇头,良久,嘴角竟然带起一个笑容,只是看见的时候心里控制不住的发闷。 “只是我已经没有任何再能毫无愧疚的享受着周围人保护的机会了,而且你们要相信我,我的内心比你们想象的要强大的多,很多事情,我做出的事情或许是出于自己的本心,但是更多的懵懂时候都是自己麻痹别人的一种手段,我现在的羽翼并不成熟,因此我必须在一些时候让贺千慕对我能够放松一些警惕,这样才能为我们,还有我的哥哥姐姐争取更多的时间。” “娘娘。”青鸢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在颜笙这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没有任何情感的叙述中酸了鼻子。 “你别哭。”颜笙对着青鸢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这些你都不用担心,人么,总是要经历过一些才能成长,我已经决定好了,只要贺千慕一死,我无论话什么样的代价,我也一定要带着哥哥姐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青鸢听着颜笙的声音,脑海中竟然也控制不住的开始期待那个未曾想象过的世外桃源。 只是一个清隽的脸庞突然闯入脑海,她猛地一震,扶摇是东倾的皇子,远离是非的意思是从今以后再也不沾染是非,还是从这一个是非再到笑一个是非。 她的眼中第一次划过一丝迷茫,看着颜笙的脸上带着一丝疑惑。 颜笙笑笑,“我知道...” “小姐。”秋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紧接着是另一人不情不愿的声音,“小姐不是想吃东西么,要是没有我盯着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 青鸢的脸色有些失望,颜笙也不禁带着一丝苦笑,恐怕这话,从今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能说得出口了吧。 门适时推开,秋菊二人的身影自门口的春光中缓缓走进。 颜笙将身边的椅子挪开一部分,示意两人坐在自己的身边,“我现在还不着急吃饭,我只想听你老实的和我交代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清馨尴尬一笑,“小姐这都想什么呢,当然没有什么事情了,怕是你最忌你真的是紧张了…..” “清馨,我要听实话。”颜笙神色一肃,竟然第一次对清馨露出这样的神情,“有时候你觉得这样是保护我,其实要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大家一起想办法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小姐我….” 秋菊叹了口气,“你就实话实说吧,免得小姐担心。” 清馨犹豫咬了下嘴唇,又深呼吸好几次,最后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点头道,“那我就实话与小姐说罢,只是小姐一定要答应我,千万别生气。” “到底是什么?”这回连青鸢都忍不住好奇。 清馨将眼皮放下,头微微低下,竟然是不敢面对颜笙的样子,“今天我去拿绿豆汤的时候,听见,听见有人在说小姐坏话。” “就这件事情啊。”颜笙松了一口气,随即横了她一眼,“真是看不起你家小姐,竟然连这点事情都担心我会介意。” “不是这样的。”清馨摇头,想说什么,最后又缓缓点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情,小姐也不用担心了,我不说不过是担心小姐听了会不开心。” “不开心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你还是和我实话实说最好,省的我自己猜来猜去。”颜笙点了点清馨的脑袋,轻叹道,“你啊。” 清馨深吸一口气,“小姐说的对,是奴婢多心了。”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轻叹一声,“自从这个琼华夫人进宫后,不知道是不是奴婢的错觉,奴婢总是能在各种时候听见不利于小姐的言论,只是奴婢最近看小姐的事情太多了,所以也就没有禀告小姐私下帮小姐直接处理了。” “然后呢。”颜笙直觉事情不可能只是这么简单,“你都答应和我说,就不能有一丝隐瞒。” 第269章:身中数刀 “小姐....”清馨的脸上有些纠结,嘴唇咬了几次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将听到的事情说出来。 “你倒是说啊。”秋菊的神色都有些不对劲,“你一向不是这样吞吐的性格,到底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清馨抬头,望着颜笙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不肯定的神色,“小姐你真的打算听么。” “当然!”颜笙连连点头,“我从来没有比现在更肯定的时候。” “那好吧。”清馨刷的从座位上站起来,眼睛却不肯望着颜笙,“我今天去厨房取绿豆汤的时候,正听见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婆子,堆成一堆说小姐的坏话,说,说,小姐不是将军府的亲生女儿,是,老将军从战场上带回来的野种。” 野种两字一出口,不仅是一直执着于事情真相的颜笙,就连一直在身边的秋菊二人都脸色一边。 空气中突然像是泼下了浓重的黏稠雾水,让周围的空气黏稠到连呼吸都变成一种痛苦的经历。 秋菊二人下意识的直接将头转向颜笙,只是颜笙自听完后就一直低着头,肩膀上还未来得及整理的头发直接散落下来,将众人的视线挡的结结实实,根本无法看清她的面部表情。 青鸢挣扎着从床上起身,想走到颜笙身边安慰她。 关于颜笙的身世,很多年城中一直流传着各种各样的传说,后来还是由于老将军故去后,将军府的三兄妹,感情要好是城中出了名的。 即使过去很多年,城中不少人仍然记得,当年颜笙当年四岁的时候,在城中被人抱走,当年还是一个小少年的颜修,身披战甲,单枪匹马的杀到城外,血洗山寨,将颜笙从那帮亡命之徒手中抢了回来。 他身中数刀,却没有倒下,坚持将颜笙待会将军府以后才从马上坠落,当时他整整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才救了回来,而那城寨中的鲜血,也是三个月的大雨才稍稍洗干净了些。 就是因为这件事情,颜修一举成名,而颜家三兄妹的感情也被外人称道,颜笙身世的留言也是从那时候停歇的。 这么多年没有被人提起,甚至已经埋葬在记忆深处故意遗忘的事情再次出现,除了颜笙,其他是三人的脸色都难看的厉害。 就在众人都不知道此时该如何收场的时候,颜笙竟然将脸庞的头发一把抛到脑后,头发后露出的脸上竟然带着一丝畅快的笑意,“原来让你苦恼的竟然是这样的事情。” “小姐....”清馨上前几步,手刚要举起来,正看见颜笙这样的表情,眼神一呆怔在原地。 “原来这就是你们担心的事情。”颜笙摸着下巴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难道我就像你们的那般脆弱么。” 秋菊走上前,犹豫再三还是给颜笙找了个披肩放在箭头,将那如今看起来略显单薄的肩膀遮盖,期望能用着单薄的布料能让她稍微的缓回一丝温暖。 “你们呀。”颜笙将肩膀上的披风拉上肩头,对着秋菊露出感激一笑,那眼中的清明却比外面的眼光还要鲜明,“我知道你们都在担心什么,确实,遮掩的留言,无论是不是真的,只要传到我的耳朵里面,难免会在我心中留下一个死结。” “我真的很感激你们对我如此无微不至的照顾,只是你们这次真的是小看我了。”颜笙从座位上站起来,慢慢走到窗前,微闭着眼睛,享受阳光中的温暖,脑中想象的是将军府的一草一木。 “对于我来说,我的身世如何不重要,我只知道,将军府是我的家,哪里有疼爱我的哥哥姐姐,哪里有我这一声里最珍贵的回忆。”她的声音有些飘忽,脑中浮现的是那些黄权倾轧,兄弟违和。 “我们都是生活在这个圈子中的人,自然是知道的,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就算是有着血缘关系,也可能成为敌人,心里都希望将对方除之而后快。” 她将身后的披风垂在胸前的带子,小心的打了一个蝴蝶结,她将视线向下移,眼睛紧紧地盯着胸前的袋子,鹅黄色的绸带编制的形状与记忆力姐姐第一次给自己绑头发的时候系的形状重合。 她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无比柔软,说话的声音也带着一丝春日里温暖慵懒的气息,“这一辈子能孕检真心待你的不容易,别说我们是至亲的兄妹,就算我们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他们也是我一辈子的哥哥姐姐,我愿意尽我最大的努力换取他们一生平安喜乐,还有你们。” 她转身,清澈如水的眼中全是三人的倒影,“你们也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人,我早就将你们放在我家人的位置,在我心中,亲近的人与血缘无关。”她将手抬起,食指的位置直指自己的心脏,“我的世界,只余放在这里的人有关。” 她的声音干脆决绝,带着坦诚,她的眼中的眼神明确的告诉对方,自己的在意。 “小姐。”清馨永远是最先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人,她再也忍不住直接飞跑到颜笙的身前,一把扑进她的怀里,“都是我不好,奴婢跟了小姐这么久,怎么会不知道小姐的心意,我就不应该将她的话放在欣赏的,平白说出来让小姐伤心。” 青鸢与秋菊未动,只是立在原地看着两人相拥的剪影,任由那一道光直接射进自己的胸膛,感受那阔别已久的温暖。 两人的眼忍不住流下泪来,小姐总说,遇见她们是自己的幸运,这样的遇见,又怎么能不是她们的最大幸运。 颜笙吸了吸鼻子,将清馨从自己的坏了推出来,点了下她的额头,嗔怪道,“好了,这个问题处理完了,咱们也该处理正经事了。” 颜笙带着秋菊她们走到桌子边上,随手拿起一张纸,毛笔上沾了点墨水,随意画了一个圈。 “这里,就是现在的突厥。”颜笙画了两个毛毛,代表突厥的兵马。 “你们知道,突厥是游牧民族,虽然人数不多,财力不够丰厚,但是不得不承认,他们的骑兵可以说的上是天下第一,而且总喜欢偷袭,我习惯将这种打发叫做游击。” “北方驻守的兵力虽然也不少,只是有时候他们不满足小来小去的偷袭,也会联合周围的一些小部落搞点大事情,就想如今这样的情况一样,北方的兵力抵挡还是有些吃力,这时候就需要将内地的兵力掉到边关。” 颜笙随手在纸上画了两个火柴人,与之前的图案遥遥相望,相隔千里,“内地的兵将先不说是否熟悉地形,这样长度跋涉的进军,首先面对的问题就是身体上的疲乏还有心理上的抗拒,路上还要担心是否会有埋伏的人,这样历尽千辛万苦的到哪里,还需要面对是否发生水土不服的问题。” 颜笙在纸上将原来的只认划去,画的离骑兵更近一些。 “这样的军队去面对对方熟悉地形,而且还精神奕奕的骑兵,简直就是以卵击石,你们也是知道的,北炎建国几百年来,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虽然最后大部分都是北炎胜出,不过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情况,而且多数的时候都是用人数碾压,这样的一个劳心劳力的战争过去,没有五年的时间是不能彻底恢复元气的。” 秋菊毕竟是曾今更过颜颂行军打仗的,自然对这些体会的更加深刻一些,这也是她心底最为担忧的,“这些事情也是我曾经与颜颂将军研究过的问题,也陆续采取了一些行动,只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和改善。” “你说的恐怕是联姻吧。”颜笙挑眉,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 秋菊点头,“基本每次打仗以后都会象征性的嫁过去一个女子,只是这些女子最后的生活多半会十分凄凉,而且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颜颂小姐因为这些很是气愤,多次上书请求皇上不要再用这种牺牲别的女子幸福的方式来做这样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 “这是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被采纳吧。”颜笙将手中的笔重重搁置,动作间笔尖上的墨水溅的四处都是,墨水在洁白的宣纸上氤氲出墨黑色的花朵。 “这帮男人就算是知道没有任何作用也要做这种牺牲别人的事情,不过是为了求自己心安而已。”她强行压制自己内心的怒火,将手边的毛笔重新拾起,叹息一声,“这种残忍的事情,从我这里,彻底终止。” 清馨眼睛一亮,“小姐可是想到什么好办法来解决这样尴尬的局面。” “说是彻底解决也是不可能的,不过我的法子,最少能保证突厥在五十年之内不会在兴兵北上。” “小姐快说。”秋菊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激动,她见过战争的残酷,自然是不希望北炎的人民饱受战争的困扰,她控制不住的拉住颜笙的手,“小姐快说,到底是什么样的计策?” 第270章:一语道破 颜笙微微一笑,在纸上随后画了一个建议的房子,“这是禹州的城池,我们都知道,突厥来犯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在历年的秋天,他们是游牧民族,吃牛羊肉,喝羊奶,比咱们这些生活在内地的人更容易受到天气变化的影响。” “禹州,是距离突厥最近的地方,这个禹州靠着突厥这个巨大的麻烦,也受草原的地形影响,常年挂大风,也不是个容易出产粮食的地方,按道理应该算是北炎最贫苦的地方,事实上在北炎见过的两百年内,也确实是这样。” 颜笙又在房子上面画了个简易的小人,“凡是总有例外,两百年后,禹州成迎来了北炎建国以来的第六十位太守,各个国家为了维持农耕的运转,向来都是遵循着重农抑商的政策,这个太守来禹州以后,看见渝州城内民不聊生的样子,心痛的厉害,因此冒着危险,悄悄的带着城中的少部分人经商,并且在城中成立了相关的商业培训组织,他又颁布了一系列鼓励经商的政策。” “这个培训组织确实起到了一定效果,渝州城中少部分人经过培训后选择外出做生意,还有更多的人就,将禹州城中的特产带去临近的城市贩卖,经过一段时间的经营,渝中城中的商业蓬勃发展,大大的带动了城中经济的发展,竟然成了远近闻名的富庶城镇。” “小姐说的这个我倒是有点耳闻。”青鸢皱眉想了以后,只是脸上的神色有些不确定,“这只是我曾经在宫中偶然听人提起过的事情,禹州城发展起来后,临近的几个城市的太守出于嫉妒纷纷上书求皇上治罪,幸亏当时的君主还算是明君,觉得这个太守虽然犯了忌讳,也算是救活了一座城市,更重要的是这个太守在城镇富裕起来的时候,将周围的防御工事重新修建了一边,也算是为边防做出贡献。” “这样皇上才让他将功折罪,未奖未罚。”清馨直接将青鸢没说完的后半句说出来,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我说怎么觉得这个禹州这么耳熟呢,原来是北炎唯一特批可以发展经商的地方。” 颜笙打了个响指,一脸欣慰的看着清馨,“你说出了我想法的重点。” 清馨却像是没反应过来的模样,“小姐你说的什么意思,我怎么没有看明白。” “你不需要想明白,你听我说就好。”颜笙将手中的笔再次拿起来,继续在纸张上写写画画,“这个禹州城你们觉得想什么?” “像现在的突厥。”秋菊突然有些明白颜笙的意思,“突厥与禹州一样,他们之所以在边境屡屡挑衅,不过是因为自己的土地种不出来粮食,而冬天草原寸草不生,他们需要的不过是一个生存的机会。” “这就是重中之重。”颜笙将代表草原的骑兵多画了两个放在最先画出的骑兵边上,“这些代表突厥的人,我们有一个例子放在自己的面前,我们可以按着那个太守的路子走下去,目前最棘手的问题就是怎么能够保证让对方不提出任何要求,甚至能求着我们按着我们提出的方法做事情。“ 清馨听着这些像绕口令一样的话眼中划过一丝迷茫,“小姐的意思是让他们求着我们?” “就是这个意思。”颜笙就得画图举例子太麻烦,索性将手中的毛笔直接放下,拉着众人重新回到座位上,“如今北炎节节败退,这种时候让他们退兵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现在我们最需要的就是一场能让对方心服口服的胜仗,一具将对方的元气大伤,让他们产生畏惧战争的心里。" “这个时候我们在以一个胜利者的角度定力一些互市通商的协议,并且鼓励北炎与突厥通婚,最好是能够让他们陆续到北炎生活,人要是耽于享受就会丧失斗志,而且再也不用过那种及一顿饱一顿的日子,生活也可以安定下来,他们怎们可能在想兴兵北上,骚扰北炎,到那个时候,也许北炎就会成为绝大多数突厥人的家,那时候还会有人在舍得打自己的家么?” 颜笙如此一说,众人本还可以说是愁云惨淡的心里一瞬间便天朗气清,清馨脸上更是带着止不住的笑意,“我看小姐还是说的保守了,这分明就是一个可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法子,说不定从此一劳永逸。” “我只是用最坏的角度去思考问题而已,这样才可以在危机发生的时候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做出最好的决定。” 颜笙淡淡微笑,语气却显得漫不经心的模样。 只是她也没想到,这就是这样一翻言论竟然让众人心里扬起一阵崇拜之情。 秋菊忍不住道,“奴婢觉得小姐的胸襟与智慧甚至是男儿都无法匹敌的。“ 颜笙揉揉脸,将自己略微有些僵硬的脸放松下来,这才道,“男儿能不能比的聊我倒是不关心的,我只想让我能成长到足够撑起一片天空,护住我想保护的人就好。” 她直接从椅子上起身,将折叠好的信纸拿出来小心封存好,“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清馨你去收拾一下,不出意外,只要琼华夫人那里一旦出事,我们就立刻离开京城,直奔突厥大营。” “小姐这样不行。”秋菊连声反对,“奴婢方才就想到小姐可能要奔赴前线,若是去找颜颂将军还能好一点,毕竟是自己的人,若是咱们直接却突厥大营,这就是狼入虎口,无论如何奴婢都不会答应的。” “你们先按着我说的去准备,等我从楚清哪里回来,在和你们仔细解释。” “这....”秋菊的动作有些迟疑,最后还是缓缓点头,“小姐小心。” “小姐。”清馨脸上焦急一闪而过,身子控制不住向着颜笙走了几步,秋菊右手伸出拦住清馨的去路。 “你干什么?”清馨声音有些尖锐,眼中的怒气一闪而过,“小姐有时候不懂事,你还不懂事么,怎们能让小姐自己去呢。” 秋菊将手收回,拉着她回到座位上,青鸢看着清馨犹自咬的紧紧的后槽牙,叹气一声,走到桌子比上给她倒了杯水。 “你说的我和秋菊自然也是能想到的,你静下心来,小姐为什么太容易留下咱们三个人,不让任何人跟着她,小姐如今要离开,而且还没有说明到底留下谁,留下的人自然最近要少出现在贺千慕的面前,这只是第一点。” 秋菊双眉微皱,眼中是浓化不开的忧愁,“还有第二点就是,小姐可能知道这件事情不简单,让我们留在这里,有什么问题三个人总能跑出去一人报信的。” “什么!”清馨刷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这会看也不看秋菊的脸色,上手就将秋菊的胳膊推开,“你不用说的了,我是不会听的,既然你们都知道小姐此去会有危险,就让她自己去?” 她连连冷笑,“你们都不是从小跟在小姐身边的,自然不会这般忧心。” 秋菊眼眸微垂,举在清馨面前的手臂深的更加平直,“你是小姐身边的丫鬟,自然是比我们更了解小姐的,小姐每次做事情都有自己的道理,若是如今我放你进去,先不说我们都不知道沁阳殿发生了什么,就算是知道,你有多大的把握不会让自己沦为攻击小姐的工具。” 秋菊这话说的及不客气,声音也带着一丝凌厉,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怒其不争的神色,很快又低下头去将这眼神掩盖。 “我....”清馨怒气喷薄的眸子暗淡一下,身子控制不住踉跄一下。 秋菊对着青鸢使了个眼色,自己转身后背牢牢抵住房门。 青鸢上前将清馨的手拉住,“你应该知道小姐的性子,她做事情都是有八分把握的,你应该相信她才是。” 青鸢说的确实不错。 颜笙一路上并没有流露出一丝恐慌的神情,甚至还有几分惬意在里面。 小太监几次回身看着身旁应该马上就要大祸临头的贵妃,他将脸上的神色小心掩饰好,对着颜笙行礼,“娘娘,前方就是沁阳殿正门,小人不便前去,请贵妃娘娘自便。” “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 颜笙挥挥手,脸上的神色不便喜怒。 沁阳殿的门口早有一众太监等在那里,看见颜笙的身影,心里松了口气,连忙上前迎接颜笙,“娘娘可算来了,这一屋子的人可都等着呢。” “哦?”颜笙挑眉,脸上的神色似笑非笑,出口的话毫不留情,“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这么重要,还让一屋子的人等着。” 小太监一愣,不知道怎么接这句话,身边另一位稍微年长一些的太监眉梢微抬,对着颜笙行礼,“会娘娘的话,具体的事情娘娘进去就知道,奴才就不在这里多嘴了。” “很好。”颜笙点头,也不为难他,身子一歪,雪白的裙角正从他他胳膊上略过,一脸无所谓的从他的身前擦身而过,胳膊用力,对着面前的门推了下去…… 第271章:若是她有事,你们都陪葬 有一点小太监说的很对,就是室内确实都在等颜笙一人。 颜笙将门推开,朱红色的大门在面前缓缓拉开,室内的场景由一条缝隙的距离渐渐扩大,像是衣服画卷在自己的面前铺陈开来。 颜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角,还不忘低头重新戴了下珠花,这才整肃一下面上的表情提起裙角迈过面前高高的门槛。 室内坐在拐角处的太医与楚清自然是没看见颜笙这些做派,一直跪在地上的贺千慕却将这一景象看的十成十。 她脸色一变,却还是努力压着自己脾气,对着颜笙喝道,“你看你成个什么样子,琼华夫人都这个样子了,你还用空来顾全自己的容貌。” 琼华夫人床边众人本来没有被这声门开的声音吸引,贺千慕这一嗓子确实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楚清眉头一皱,将视线转向颜笙。 “你!” “皇上这是做什么。”颜笙抢先一步将楚清的声音截住,转头对着贺千慕道,“皇后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臣妾真的是听不懂了,臣妾间皇上之前整肃自己的妆容一面冲撞了陛下这也是错?” “你。”贺千慕你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什么。 颜笙挑眉,贺千慕还真是不长记性,吵了无数次嘴,有那次能赢过自己的。 楚清垂下眉头,不咸不淡道,“行了。” 楚清身边太医适时起身,将放在琼华夫人手腕上的胳膊收回,面上的焦虑不减半分。 “皇上。”他起身行礼,花白的胡子似乎因为愁容变得更加苍白。 楚清抬手,转身看了眼床上显然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琼华夫人,对太医打了个眼色,拉倒里床稍微有些距离的角落,“说罢,夫人这是怎么了。” 太医额角有些冷汗渗出。 “皇上,琼华夫人怕是要不好。” “怎么会这样!?”楚清强压着心底的怒火,只是脸上的气势明显又降下来几分,“朕现在没有心情追究到底是怎么回事,朕只想让你救回琼华夫人。” 他将身子后退几分,出口的声音字字寒凌,“否则,你就等着陪葬!” “皇上!”太医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脸上本还有的最后一丝血色顷刻间退得干干净净。 楚清却仿佛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却也不在靠近琼华夫人的床边,只是找了个距离不远不近的椅子坐下,整个人却说不出的颓唐。 贺千慕眼睛一转,犹豫很久,还是膝行几步对着楚清安慰道,“皇上不用担心,琼华夫人福大命大,一定会渡过难关。” “你还敢说?”楚清双手死死的抓住边上的扶手,一双眼睛仿佛能喷出火来,他随手抓起身边的被子重重的仍在贺千慕面前,瓷器落地的声音伴着楚清的声音传来,“这件事情朕还没找你算账,你还敢跑到朕面前假惺惺。” “皇上,这是误会,误会。”贺千慕抬头间眼中已经充满泪水,“臣妾并不知道琼花夫人吃不得荔枝啊。” “是他!”贺千慕像是想到什么一样, 她指着颜笙的手指控制不住的颤抖,声音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般嘶哑,“一定是她,皇上,这都是颜笙陷害臣妾的诡计。” 楚清将眼睛一闭,竟是不想再看见贺千慕的模样,“贺千慕,你够了,都到这这个时候你还想着往别人身上破脏水。” “皇上!”贺千慕的声音已经滴啊这哭音,脸上爬满弯弯曲曲的泪痕,脸上的脂粉被冲的变成一道道恐怖的沟壑,她用袖子擦了一把脸,一双眼睛满是红血色,“臣妾绝对没有害琼华夫人的心思,而且臣妾绝对没有理由陷害琼华夫人啊。” 颜笙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屋子里面的所有人忙碌的姿态,仿佛只是看着别人的故事一般。 楚清将视线收回,仿佛没有看见颜笙一般,自顾自从座位上站起,路过贺千慕的时候,脚步仿佛踉跄一下。 贺千慕眼中大喜,随即伸手将楚清的袍角拉住,脸上带着一丝细微的渴盼,“皇上,你是....”相信臣妾的对么。 “起开!”楚清本就有些不平稳的身子一沉,他低头间正看见贺千慕拉着自己袍子的手。 他一把扶开,声音带着一丝嫌恶,任由贺千慕的身子磕到冰冷的大理石上。 冰冷的感觉传来,贺千慕一愣,一时间竟有些怔楞。 颜笙望着贺千慕的表情,不知为什么,心里竟然划过一丝惋惜,抛开一切不讲,作为一个女人,看见一个女人被自己的心上人如此唾弃,践踏,看见那人将他人的真心取出后反复揉搓最后弃如敝履,确实心里有些惆怅。 “皇上。”贺千慕犹自不死心,趴在地上还不忘对着楚清的背影嘶吼。 “别喊了。”颜笙从贺千慕身边经过,想了想,还是错开身子,并没有踩到贺千慕的袍角,“你最好还是祈祷琼华夫人没有任何事情,否则,相信我,无论楚清对你的感情有多深厚,你都得陪葬。” “你个贱人。”贺千慕脸上的神色有些癫狂,她竟然不顾跌倒时四肢传来的疼痛,跌跌撞撞就要往自己身上撞。 颜笙错步退开,“最后劝你一句。”她的声音渐低,“你还是安分一些,否则,盛怒中的楚清能做些什么,你比我更清楚。" 贺千慕的眼神一闪,凶神恶煞的脸缓和一瞬。 “这才乖。”颜笙对着贺千慕露出一丝笑容,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太医。”楚清早就将所有的心思抛却,仿佛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事情一般,“夫人到底怎么样。” 太医额头上的汗又密集一些,周围的人明显看出他笼在袖子里面的手已经颤抖不停,他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才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不过分颤抖。 “皇上稍安勿躁,微臣,微臣正在尝试方法,过一段时间才能看出效果。” “最好是这样。”楚清冷哼一声,转身再次回到自己的桌位坐下。 这样等待的时间一项是最为难熬的,众人脸上神色各异,只是那眼中写满的焦灼确实真心实意的,这倒不是真的担心夫人,更多的还是惋惜自己的小命。 颜笙眼神一笼,自己找了个角落站好,楚清如今的情况应该不会有空找自己的麻烦。 也不知过了多久,众人只能感觉到从太阳高照等到华灯初上。 人人都恨不得屏息等待,唯恐担心自己的任何动作冲撞这个凶多吉少的夫人。 漫长的静谧后,一声长长的舒气声传来。 楚清脸色一变,手掌一撑,身子从椅子上弹起来,他想也不想直接走到方走出来的太医身边,“情况怎么样了。” “回皇上。”太医这才敢擦一下额头上已经滑落至嘴角的汗水,“琼华夫人已经脱离危险了。” “当真?”楚清眼中一喜,伸手推开面前的太医就要冲进去。 “皇上。”太医脸色一边,脚步一诺,连忙站在楚清的面前,“皇上万万不可。” “你这是干什么!”贺千慕双眉倒竖,连忙从地上站起来跑到楚清面前,“皇上想做什么也是你这个奴才能拦的?” 太医方才缓过来的脸色再次一白,连连摇头,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退,“老臣确实不敢阻拦,只是。”他再次行礼,“琼华夫人此时身子虚弱,需要安心静养,绝对不能在受任何冲击。”他声音渐低,“否则,凶多吉少。” “你!”贺千慕脸色一边。 “够了。”楚清低吼一声,将贺千慕推到一边,“没听见太医的话么,你还敢在此处大呼小叫,当真是非要琼华夫人丧命才甘心么!” “皇上。”贺千慕的眼中莹满泪水,脸上刚干的泪水再次泛滥,“您就这样不相信臣妾么。” “这件事情我稍后找你算账,你最好能找出你与这件事情没关系的证据。” 楚清狠狠横她一眼,对着太医说话的声音地下几分,“夫人需要休养多久才能彻底度过危险。” 太医面色一肃,“这件事情还需要微臣仔细观察,不过最长不会超过一个月。” “一个月。”楚清轻声拒绝,面上带着一些凝重,“不,一个月太长了。”他抬头直视太医,出口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绝对不能超过半个月。” “这....”太医声音有些颤抖,胸膛剧烈起伏,只能紧咬着牙关,带着一丝不确定道,“微臣尽力一试。” 楚清深深看了眼面前额太医,也明白自己不能逼的太近,长长松了口气后对着他挥手,“你先下去吧。” “微臣遵旨。” 太医松了口气,拖着几乎不能动的腿用不可思议的速度离开。 “你们在这里好好照顾夫人,若是除了任何差错你们知道后果的。”楚清站在原地,眼睛环视一圈。 众人只觉得自己面前一阵冷风飘过,连忙将自己的脖子缩好,跪在地上磕头道,“奴婢不敢。” “最好不敢。”楚清冷哼一声略过众人大步向门口走去 第272章 :皇帝的召唤 “你们给我过来。”楚清走到门边,对着已经楞在当地的贺千慕与看戏的颜笙喝道。 话音刚落,他也不等众人反应,几步后已经消失踪影。 贺千慕望着门外的月色,还有楚清消失的背影,脸上的神色竟然有些恍惚。 楚清身边的太监看着两人迟迟没有动作,不得已上前行礼道,“两位娘娘,这边请,且勿让皇上久等。” “有劳公公。”颜笙当先一步跨过贺千慕,对着太监行礼。 太监神色略带一丝诧异,借着窗外的月色正将颜笙笑眯眯的眼神看的清清楚楚。 他俯身回礼,没有多说,对着贺千慕轻声道,“皇后娘娘,请把。” 贺千慕神色恍惚的起身,对着面前的太监慌乱点头,想也不想越过众人追随楚清而去。 颜笙望着贺千慕的动作,也不阻止,说话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丝清泉的清冽,“公公,请。” 公公点头,不在啰嗦,越过颜笙带路。 楚清的脚步确实极快,等两人一前一后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喝上茶水了。 贺千慕站在堂下,借着微弱的烛光,仰视着面前的男子,漆黑的眼底后隐藏着凄迷的神色与绝望的迷恋。 楚清却仿佛没有感受到那灼人的视线,只是专心盯着面前的茶杯,等着那身上总是无时无刻散发出迷离气息的女子。 颜笙破门而入,也不理会贺千慕,只是对着楚清象征性的行了一礼。 “你来了。” 楚清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一反常态的挥手示意身边的宫娥将书房的蜡烛烧的亮一些。 “不知皇上深夜召唤臣妾前来,可是有何要紧的事情。” 颜笙抬头,好不畏惧的回望着楚清的眼神,嘴角勾着一个恰到好处的笑意。 楚清也在笑,只是那笑意带着一丝阴寒的味道,“朕想,爱妃恐怕是在明知故问。” “对,皇上,臣妾是愿望的。”贺千慕此时竟然像是醒来的样子,对着楚清尖叫道,“琼华夫人的昏迷与臣妾没有一丝干系的。” “闭嘴。”楚清鼻尖一皱,“朕还没有问你。” 颜笙挑眉,看着两人诡异的情况。 “皇上。”贺千慕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难道您真的不相信臣妾么。”不知道想到什么,她的眼中竟然有些眷恋,“曾经皇上那么相信臣妾,只要臣妾的一句话就可以,绝对不会多问一句,如今这是怎么了..." “说够了没有。”楚清皱眉,“朕还没有问你。” “皇上。” “朕说够了。”楚清猛的推翻桌面上的烛台,任由烛台跌在贺千慕的面前,融化的蜡液溅到贺千慕的身上。 楚清推完后,神情也带着一丝恍惚,他身上的力气一脱,疲惫的坐在椅子上,“你先不要说话。”  贺千慕仿佛也是被吓到的模样,竟然没有反驳,也没有伸手去触碰被蜡油烫伤的手臂,只是维持胳膊支撑着自己身子的状态,抬眼痴痴的看着楚清,仿佛要将他刻近自己的骨髓。 颜笙站在一边,看见两人的状态,眼中的讥诮一闪而过,抱着胳膊站在一边不说话。 楚清将自己的视线收回,疲惫开口,“颜笙,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颜笙一笑,“皇上,您这么说话臣妾倒是听不懂了,臣妾只知道臣妾被传召道沁阳殿,到那以后才知道琼华夫人重病在床,然后便是从中午守到现在,其他的事情皇上从来都没有告诉过臣妾,这样臣妾说些什么。” 颜笙搓搓自己的手掌,声音说不出的古怪,“让臣妾想想,莫非是皇后做了什么事情连累琼华夫人如此,时候皇后有极力否认不是自己做的,反而是从未去过沁阳殿的我做的吧。” “贱人,你还敢在此胡言乱语。”贺千慕挣扎起身,不甘心一直用仰视的姿态与颜笙对话,“你还说你不知道,若是这一切与你没关系,你怎么能说的这么准确。” “哦。”颜笙点头,“娘娘这么说,臣妾就有些不懂了,娘娘既然说我说的准确,想必就是我方才瞎猜的话里面有正确的了。” 颜笙摸摸下巴,声音轻快,“既然如此,再让臣妾猜猜。” “对了,应该是这样的。”颜笙勾起一个没有笑意的笑容,“我做过的所有事情,我自然是知道的,我从来没有去过沁阳殿,甚至在今天之前,我都不知道琼华夫人住在沁阳殿,因此我最后那句一定是不成立的。” “这么说来,唯一有可能的就是皇后娘娘陷害我是真的了。”颜笙不去看贺千慕几乎吃人的目光,只是转身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对着贺千慕挑眉,“皇后娘娘莫不是被良心发现了,才想用这般婉转的方式来告诉我自己犯下的罪过。” “你少在这里避重就轻。”贺千慕脸上的细微汗毛都气的顷刻间全部立起来,她强压着自己胸口的怒气,转身对着楚清道,“皇上,您一项知道颜笙的伶牙俐齿,臣妾说不过她,只能将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皇上。” “臣妾一直都有饭后去御花园的习惯,一周前,臣妾带着蕊秋去御花园散步,犹豫天气炎热,就找了最近的亭子休息,就是那个时候,臣妾隐约听见周围有两个小奴婢在讨论城中荔枝的事情。” 贺千慕的声音越来越坚定,仿佛已经能肯经这件事情就是颜笙做的一样,“当时臣妾也觉得,既然时歇息片刻,也就没有必要在惊动两人,所以也就制止了要出声唤出二人的蕊秋。” “臣妾也就带了一段时间,这俩个小婢女也只是说了些家常的闲话,却在谈话间多次提到荔枝,皆是对此赞不绝口。”贺千慕的手渐渐收紧,声音越来越冷。 “皇上是知道的,臣妾嗜甜,因此听见他们说荔枝甘甜无比的时候,心里控制不住的就想买来尝一尝,一尝之下果然好吃的不得了,因此才想着要去给夫人送一些,没想到,没想到夫人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皇后真是好心思,朕怎么不记得皇后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好心?”楚清看着贺千慕甚至连冷笑都不屑于露出来。 “皇上居然这般说臣妾?”贺千慕甚至控制不住晃了一下,脸上控制不住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不知何时臣妾居然在皇上心中留下这样的印象么。” 颜笙平静望着两人的神情,嘴角轻珉,并未说话。 贺千慕双手放到身边撑着自己的身子,仰起脸望着楚清,“臣妾说的句句属实,还请皇上明察。” 楚清平静回望着贺千慕凄惨的神色,“你不是说这件事情与颜笙有关系么,为什么你如今的说辞又变了。” 贺千慕连连点头,“这件事情确实与贵妃有关系的。” “皇后娘娘这是何意?” “颜笙,收起你那假惺惺的表情。”贺千慕听见颜笙的声音,刷的一下转过身子死死盯着颜笙,动作间将脑袋上彰显地位的凤凰不要带的乱傳,平时清脆的金属声音如今听起来竟然带着一丝压抑。 她将视线望向楚清,脸上带着悔不当初的表情,“臣妾吃过荔枝以后,觉得这个水果确实好吃的紧,这才想找来当初的两个宫女赏赐,这一调查之下才发现那两个小宫女正是臣妾闭门思过时,颜笙提拔上来的,如今正事御膳房的两个小管事。” “皇后娘娘怕是糊涂了,就算是我提起来的小管事又怎么样,只不过就是恰巧让你听见荔枝好吃,你才要买来吃的,先不说她们能不能掐准时间在你兴起时停歇的亭子边上说话让你听到,而且送荔枝给夫人可是你自己的注意,没有任何人能逼迫你吧。” 颜笙将自己的身子挪的离贺千慕远一些,想是怕她身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过继到自己的身上,她抬起袖子扇了扇面前的空气。 “臣妾知道皇后如今是情急之下才说出这些糊涂话,臣妾相信皇上是公道的,自然能将这其中的经过看的清楚明白。” 颜笙对着楚清俯身,头上特意换上的金步摇在烛火的掩映下反射出朦胧的光彩,将她嘴角的微笑掩盖。 “此间事宜想必不需要在由臣妾在多说,皇上自有决断。” “皇上。”贺千慕双眼暴睁,一双眼睛中全是激动之余充满眼眶的红血丝,她向前挣扎几步,“她说的都不是真的,臣妾与夫人无冤无仇,为何要害他,而且臣妾怎么会知道夫人有消渴症不能吃甜的,这一切都是误会啊陛下。” “皇上,我....” “行了,你别说了。”楚清皱眉,将贺千慕的声音喝止,“就是我之前太过宠爱你才让你有这样无法无天的性子,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夫人刚进宫的时候,因为路过你宫门前发现你宫中装饰过于豪华,因此与你发生过口角,没想到你心思居然如此歹毒,就因为这一件小事便要害夫人的性命。” 第273章:何去何从 “皇上。”贺千慕望着楚清的神情有些恍惚,“你真的相信这是我做的么?” 信不信重要么,关键是看楚清想不想相信。 颜笙将头低下,眼角斜睨着贺千慕的位置,看着她布满泪痕的脸庞还有伤心欲绝的眼神,心里却没有一丝得意。 贺千慕是什么样的人,也有被楚清如此伤害的一天,还真是风水轮流转,想起曾经自己对楚清的种种,还真是只能感叹自己年少轻狂。 “皇上。”小宫女快步走走到楚清面前,规矩行礼,“沁阳殿传来话说夫人此时已经醒过来了,吵嚷着要见皇上。” “朕知道了。”楚清挥手,右手撑着扶手,缓缓站起,竟然没有看贺千慕一眼。 他明黄色的袍角在行动间画出一个迤逦的弧度,他一步步靠近贺千慕,脚步却没有缓分毫。 熟悉的香味萦绕在鼻端,贺千慕像是突然被人点醒一般,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身子像是腾空飞起来一般,直接伸手抱住散步开外楚清的大腿,“皇上你这是要去哪,不要丢下臣妾,你听臣妾解释。” 腿上的重量传来,楚清脚步一顿,他脑袋微侧,贺千慕抬头与楚清对视,却在他眼中看见一个陌生的神情,明明那么近,却在他的眼中看不见自己的影子。 楚清什么都没说,只是身子弯下渐渐靠近贺千慕的脸,贺千慕脸色一喜,刚要说什么,楚清却已经越过贺千慕近在咫尺的脸,伸手将贺千慕扣着自己袍角的手指头一个个掰开。 “朕还有事情,你先回宫吧,你的事情我会帮你解决。” 他起身的瞬间飞快在贺千慕身边留下这句话,随即再也不理会贺千慕飞扑过来的身子,大步离开。 “皇上。”贺千慕上身还保持着飞扑过去的姿势,离开楚清身子的依靠,重重跌落地面,身体撞击店面的声音传来,像是谁在夜中用自己的身体奏出凄凉的乐章。 颜笙一步步逼近贺千慕,脸上却没有一丝得意的神色,只有望着贺千慕的那一双眼中透出一丝悲凉。 贺千慕抬头正将颜笙的神情看的一清二楚。 “颜笙。”贺千慕挣扎着将自己的身体撑起来,试着站起来与颜笙对视,只是挣扎的越大,跌落的速度反而越快。 她只能苦笑着半坐在地上,仰头望着颜笙,“如今看我这样,你很得意是不是。” “不。”颜笙摇头,“我只是觉得你狠可悲。” “哈哈哈哈。”贺千慕大笑,凄厉的笑声在这御书房中一遍遍回荡,透着一丝凄迷悲凉,贺千慕微闭的眼睛渐渐留下泪来,她笑声一收,用尚且带着泪水的眼睛回望着她。 “你是不是觉得只要能夺得皇上的宠爱,你就一定会有机会杀了我。" “别天真了。”她突然像是有了什么依靠一样,脸上的迷茫顷刻间全部消失,“若说我之前在王府的时候立于不败之地的原因是皇上的宠爱,如今这个皇后的位置可是绝对没有这么简单的,你以为就凭着你这点小手段就能将我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么?” “颜笙啊颜笙,你还是一点进步都没有。”贺千慕冷笑,脸上满是讥讽的神色,“我今天就把话给你放着了,今天你能利用楚清来伤我的心,他日,我必定会找出千万种手段将今日的一切十倍百倍的还给你。” “好啊。”颜笙冷笑,“你说的我都记得,我就在这里,等着你给找我报仇。” 最后一字说完,颜笙也不在啰嗦,转身消失在黑夜中。 “夫人。”楚清进门后一刻也不敢耽搁,连忙跑到琼华夫人的身边一脸担忧的望着,“夫人如今醒来可有那里觉得不舒服。” 琼华夫人正躺在床上,见到楚清的身影连忙挣扎起身。 楚清抬手轻柔却不容抗拒的将她摁回被子里面,还体贴的将被子的边角噎好,这才一脸愧疚的对琼华夫人赔礼,“连累夫人招此劫难都是朕的疏忽所致。”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眼角的余光瞥见不远处宫女的衣角,像是想起什么似得,将嘴一收,转身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 一众宫女连忙行礼退下,还不忘临走的时候仔细将门关上。 待众人的脚步远去,楚清才犹豫道,“朕前段时间经历了一些事情,才将过往的种种全部想起来,在朕有限的记忆里面,一直记得母妃曾经不止一次与朕提过夫人,母妃对夫人甚是记挂,只是朕不孝,竟然将前尘往事全部忘记,没能让母妃有生之年与夫人重逢,这已经是朕的过错,若是朕再次让夫人在朕的眼皮底下在招手罹难,待他日九泉之下,朕亦无颜面见母妃。” 这一段话说的情真意切,楚清的声音满含愧疚,一双浓墨似的眸子中满是痛彻心扉的悔恨,琼华夫人望着这样的神情,心里一时五味陈杂,忍不真的有些感慨爬上眼角。 “皇上多虑,民妇一直便身子有些不好,只是并不严重,因此民妇也并没有放在心上,这才有今天的事情发生,这样的事情不是皇上的错,说到底还是民妇的不小心所致,若是旖旎累的皇上心声烦闷,才是民妇天大的罪过。” 她话说的开明透着,只是隐在杯中的手掌悄悄收紧。 “夫人说着话就太过见外了。”楚清听闻,面上的愧疚更甚,“这一切都是朕的过错,夫人进宫的时候朕就应该找个太医帮夫人检查一番,只是皇后确实不知道夫人不能吃甜,不然也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还请夫人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怪罪。” 琼华夫人呼吸一滞,随即面上绽出一个和善的笑容,“皇上若是在如此说,真的让民妇无地自容,皇后乃事一国之母,也是因为得到一个好吃的东西急于与民妇分享,皇后娘娘是好心,而且不知者无罪,若是皇上在如此般赔礼道歉,民妇真的是不敢再在这宫中待下去了。”  说完竟然真的不像是在做样子,直接抬手嫌弃被子就要下床。 楚清脸色一边,连忙出手将琼华夫人动作的手拦下,又将她摁回床上,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夫人身子还很虚弱,万万不能做这样剧烈的动作,。” “这倒是不打紧的。”琼华夫人虚弱一笑,“只是皇上若是在说这些话,怕是真的要折煞民妇了。” “夫人若是不爱听朕就不说了。”楚清连忙改口,又抬手给琼华夫人掖了掖被角,才松了口气到,“如今天色也晚了,朕就不打扰夫人休息了,若是夫人有什么事情可以派宫女去叫朕。” 琼华夫人点点头,脸上满是感恩戴德的微笑,她的眼中微光闪烁,带着激动的神采,又仿佛想到什么一般,“民妇何德何能让皇上如此挂记。” 楚清起身,嘴角带着一丝恭敬的笑意,“夫人是我母妃的乳母,也相当于母妃半个娘亲,而且母妃曾经说过,自己童年的时间都是夫人陪伴,朕自然要帮母妃还了夫人的恩情,尽孝心。” “皇上....”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这回真的是控制不住的模样,声音已经带着一丝哽咽,“民妇何德何能让娘娘如此记挂。” 楚清脸上的惋惜一闪而过,随即叹息一声,对着琼华夫人行礼,“夫人早些休息,朕明天再来看夫人。” “民妇写过皇上。”琼华夫人还是坚持起身对着楚清行了一礼,抬眼间已经老泪纵横。 “夫人休息吧。”楚清单手扶着洞开的房门,脸上闪过一丝纠结,最后还是叹息一声,转身对着琼华夫人道,“皇后实在是无心之过,朕再此为皇后像夫人赔礼,还请夫人万万不要见怪,您就像是朕的祖母一般,朕不想让您对朕的妻子有什么误会。” 琼华夫人莹满泪水的眼神一变,却很快的低下头将情绪掩盖,声音甚至带着一丝笑意,“皇上莫慌,民妇绝对不会怨怼皇后娘娘的,还请皇上不要误会。” “夫人如此说,朕确实放心了。”楚清面上倒真的像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对着琼华夫人一礼,“既然如此,朕就先回去了,夫人好生休息。” “恭送皇上。” 琼华夫人半起身,对着楚清离去的方向俯身行礼,一直等到楚清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才起身,抬头间,脸上的感恩戴德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缓缓靠近身后的被子,抬头对着外面唤道,“凝香。” “夫人。”凝香匆匆进屋,转身将身后的房门紧紧关上,站在琼华夫人几步远的距离行礼。 “你过来,我有些事情要吩咐你做。” 琼华夫人挣扎起身,对着凝香招手。 “夫人有什么吩咐。”凝香将耳朵凑近琼华夫人,低声问道。 “有点事情需要你去安排一下,你这样.....” 两人的声音渐低,被窗外不知何时起的风声吹淡,慢慢被黑夜吞噬。 第275章:苦苦相逼 “行了,今天事情挺多的,大家都回去好好休息吧,特别是你,秋菊。”颜笙上前几步轻轻拍了拍秋菊的肩膀,“我已经让哥哥准备好别院,你明天直接搬过去,我最晚只需要三天的时间就去与你回合,别院的人都是哥哥精心挑选,信任的过,你有什么事情直接让他们传消息给我就行。” 三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见一片复杂的情绪,却都默契的没有开口,只是上前几步,忧心忡忡的行礼道,“奴婢退下,小姐有什么事情敲一敲墙就好。” “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颜笙对着三人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就不在理会众人,只是转身拿起烛台边挑灯芯用的铜棒,微微拨了拨烛芯。 三人立在原地,看着烛火在颜笙的手下越发茂盛,朦胧的烛光将颜笙的脸笼罩在一片迷蒙之中,就像是那些一直被压抑无法言说的心事,三人心中生出不忍,连带着心也随着这迷雾般的烛光变得湿漉漉的。 颜笙半垂眼睫,将自己的一腔心事全部放在心里最深的角落,只是盯着烛火的眼睛久久没有转开,那一片朦胧的光彩竟然在眼前凝化出那人精致无双的面庞来。 入夜,不只是谁的一腔心事化为嘴上的一声叹息,随着夜风飘散。 “她真的是这么说的?” “回殿下,千真万确,小人亲耳听见的绝对没有半句假话。”俯身行礼的黑衣人脸上肃容一闪,姿态越发恭敬。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扶摇挥挥手,声音透出一丝自己都未曾注意到的苦涩。 与关门声同时传来的是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扶摇自桌上的公文中抬头望向来人,随即双眉一皱,立成一个川字,“你怎么回来了?” “殿下。”史青快步上前,对着扶摇粗粗行礼,“您嘱咐微臣办的事情微臣已经办妥,殿下这般迟迟不归,白银他们也是担心,所以才派了另一个人善后,将我送了回来。” 扶摇眼睛一闭,身子完全沉在铁梨木做的椅子上疲倦开口,“你们应该是知道我的脾气的,我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即使是你回来也没有任何意义。” 史青神色微变,甚至忘了自己身体是前倾的状态,脚步错乱踉跄着向扶摇的方向扑去,垂在地上的衣襟与脚下木板发出沙沙的声响,像风过秋叶般的凄凉,“殿下,你不能在待在这里了,白银传来消息,兵部尚书如今已经按耐不住,皇上已经陷入昏迷,他如今与回纥来往都开始不遮遮掩掩,过不了多久怕是就要起兵谋反了。” “别说了。” “殿下。”他身子又向前挣扎几步,“白银如今还留在宫中,九歌他们也一直在等着你回去,你知道的,没有你在京中坐镇他们怎么能斗得过兵部尚书那老贼,你的那个替身之前就做过许多错事,你真的要任由他犯下滔天大错后才追悔莫及么!” “我说别说了!”扶摇的声音带着一些空洞,还有挣扎, 隐在阴暗中的眸子剧烈波动,像是此刻不知道谁跳若擂鼓的心。 “我知道这些殿下不愿意听,只是你难道真的要放任那万千将士的性命与不顾,任由他们的鲜血洒遍京郊,让那热血男儿的尸骨堆积成山殿下才知道追悔莫及!”他的声音已经隐隐透着哭腔,脸上犹豫情绪剧烈波动憋得通红,“殿下,你清醒一些吧!” “够了!”扶摇刷的一下站起,一把将桌子上的文书全部推倒地上,他眉毛炸起,死死的瞪着眼睛,仿佛要用眼神将对方碎尸万段一般,额角青筋全部挑起,在脸上炸出狰狞的痕迹,正如他此刻的表情一般。 他胸口剧烈起伏,良久一下跌坐在椅子上,木质的椅子与地板发生剧烈的摩擦,带出一阵刺耳的声音,像是谁无奈的慨叹,他嘴角带起一个苦涩的弧度,“史青,我以为你会懂,你是我身边中与她相处时间最长的人,她那么好,那么善良,那么真诚带你,曾经求着我一定要在楚奕死后找到你,护你周全。” “她那么好,那么信任你。”扶摇抬头,越过空空入夜的桌子,与这一地的纷乱的文书中抬头,像是跨越万千时光,“你就是这么对她的,你明明知道,楚清现在随时可能动手出去将军府,我不在这,她深陷宫中,就算是我留下再多的人也没有办法护她周全的。” 扶摇的眼睛好想穿过事情将时间倒回那天的下午,他看见楚奕死后的当天下午,她只是刚刚脱离危险,就焦急的拉着自己的袖口,抬起因情绪波动而不禁潋滟的眼神,“扶摇,你答应我,一定要护事情周全楚清因为史青为楚奕除了一部分自己的心腹,怨恨颇深,若是没有你的回护,我很担心史青会出事。” 那一双潋滟的目光如今却化成锋利的寒芒破空而来,在心上画下可入灵魂的印记。 “她求着我的声音还在我耳边回绕。”良久,扶摇缓缓开口,声音却指向冲胸腔中本能发出来的,“你却在逼我放弃她。” 他的声音渐说渐低,最后三个字出口,已经轻不可闻,只是在场的两个人都听得清楚明白。 室外突然起了一阵风,将本就虚掩的窗子吹开,呼啸而过的夜风横冲直撞,将一地的文书吹得沙沙作响,像是谁的哭嚎烙在谁的心里。 史青的瞳孔一缩,声音也带着一丝凄凉,他声音顷刻间竟也染上风霜,“殿下说的,臣都知道,姑娘对臣情深义重,臣无以为报,却又不得不为之。”他一撩袍角,对着洞开的窗户铺洒一地的凄凉月光跪下,骨头撞击地面的声音传来,刺骨的疼痛将他面上的愧疚击退。 “只是国家大意,微臣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微臣为万千子民请命,请殿下即可回京。” 他俯身,额头重重撞击地面,只一下额头便生出一块青紫。 “请殿下回京。”声音结束,是更中的撞击声传来。 这每一声都化成无数的铁锤直飞扶摇雷动的胸口,没过一声,扶摇的脸更加苍白一分。 院子又卷起一阵风,带着树上飘摇的树叶越过高高的院墙落到不知名地方。 良久,一声仿佛低落尘埃的叹息从半开窗子的室内传出。 “那就,如你所愿。” 这一夜注定是无法平静的夜晚。 琼华夫人从身边的丫鬟手里接过新出炉的药碗,眉头都不皱一下的一饮而尽。 “凝香。”她将手中的空药碗交给她,疲倦的靠在身后的绣着大团锦绣莲花图案的锦被,脸上划过一丝疲倦,“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凝香将手边的药碗放好,拿起琼华夫人手边的手边的手绢将她嘴角上残留的药汤擦好,有将桌子上的蜜饯递给她,这才说,“奴婢今天按着皇后的说法调查了一下,事情确实如皇后所说,只是奴婢继续查下去的时候才发现,这两个丫鬟实在和贵妃扯不上关系。” “哦?”琼华夫人伸手慢慢揉着自己有些胀痛的额角,尾音围绕带着一丝诧异,“没有关系是什么意思,皇后居然蠢到连这些事情都要当堂编排么。” 这话说的隐晦,皇后自然不可能这么蠢的,若是这么明显的漏洞放在她的面前她反而不会相信。 凝香面色一肃,立刻反应过来这是琼华夫人生气的前兆,不敢有一丝迟疑,连忙将自己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全部说出来。 她将嘴凑近琼华夫人的耳朵,轻声道,“奴婢查到消息,这两个婢女最开始只是厨房的烧火丫鬟,一个叫小月,一个叫雀儿,这两个丫鬟平时还算是勤快,当时正是皇后被禁足的日子,厨房有些人就欺负贵妃不得皇上宠爱故意刁难贵妃,这两个丫鬟看不过去,偶尔顶撞一两句,因此被掌事姑姑排挤,那段时间也算是受了一些苦。” “哦,还有这样的铺垫呢。”琼华夫人似笑非笑,“这倒是可以证明这两个人不是颜笙的人了,毕竟作为细作还是有细作的本分该守着的,她这样张口辩白简直就是将自己的身份摊开给众人看,颜笙不会找这么蠢的人安插的。” 琼华夫人声音带着点得意,“我也算是深宅大院带过的人,这点小伎俩还是蒙不过我的。”她嘴角冷笑,“贺千慕就想用这样的招式转移我的注意力祸水东引,也未免太看不起我了。” “夫人说的是。”凝香身子侧开一点,对着琼华夫人行礼道,“本来事情到这里,奴婢觉得以夫人的高智一定会将这一切看得明白,也就没有必要来问下去了,也想早些回来复命,只是临走的时候听她们有些人议论白天的事情,奴婢也就多听了一些,这才知道小月和雀儿只是在两个管事嬷嬷犯错的时候由于表现良好被提拔起来的,此时贵妃娘娘恐怕自己都不清楚。” 第273章:使绊子 “娘娘。”青鸢看着颜笙的身影,快步迎上来,一脸担忧,“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颜笙将她忘室内带,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随手拿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一切还算是在计划之内,我不过是借着这个机会将贺千慕气上一气而已。” 清馨从颜笙进屋后就一直在打量颜笙的身上,确定没有任何伤痕后这才彻底松了口气,直接跑到颜笙最近的位置坐下,心有余悸的说,“小姐以后还是不要这般鲁莽了,你还不知道贺千慕的性格么,要是将她刺激到精神失常,恐怕什么事情都做的出啦的。” “你说的我都知道。”颜笙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对着清馨吐舌头,“就是看她那个样子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忍不住而已。” 三人一听,脸上的神色一变,对视一眼,犹豫道,“小姐....” “停。”颜笙伸手将秋菊的话打断,“不用开导我,我还没有那么脆弱。” 颜笙勾勾手指示意三人凑过来,“我很你们说,这次的事情,楚清做的基本上已经差不多了,我们在琼华夫人身上铺设的引线已经起作用了,如今我只需要在腿上一把就可以让琼华夫人与贺千慕撕咬了。” “这么说来小姐是说服楚清做了什么事情了?” 清馨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赞同,“小姐怎么又将希望放到楚清的身上了,楚清一直都是出尔反尔的小人,之前不还是他亲手撕毁了你们之间的协定么,如今若是他再次临阵倒戈怎么办。” “不,这此他绝对不会。”颜笙声音是从未有过的笃定,“楚清就算是在糊涂,也绝对不会在国家大意上糊涂,如今这种情况,姐姐身边随时有危险,姐姐一旦有危险,站前就再也没有能用的将领,倒是北炎恐怕就真的会有灭国的危险了。” “小姐的意思是,楚清基于这样的情况之下,绝对不会给小姐使绊子了?” “确实不错。”颜笙赞赏的看了眼青鸢,“楚清毕竟是北炎的皇帝,之前针对将军府也是因为自己手中的兵权不够集中,担心将军府会生反心,只是将军府如今毕竟没有造反,只是贺千慕身后的琉球确实是随时都可能引爆的定-时-炸-弹,楚清如果不是疯了,就不会分不出来孰轻孰重。” “小姐的说法确实没错,只是奴婢总是信不过楚清的。” 青鸢忍不住皱眉,想起之前楚清针对将军府的行为就有些放心不下。 “所以这就需要你们了。”颜笙眼睛转了一圈,将三人的表情看的清楚明白,“楚清就算是反悔,那也是一段时间以后的事情了,我敢保证,楚清在半个月之内是不会有任何异动的,而琼华夫人与贺千慕势均力敌,也可以抵挡一段时间。” “我现在只需要留在这里的两个人能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应急,因为我也不敢确定我能不能在半个月的时间内回来,留下来的人也要帮我随时打发掉想起来我的贺千慕。” 三人对望一眼,顷刻间便能感觉到留下两人的重要性,一时间接有些动摇。 “你们也不用慌,事情虽然重要,却也不一定往坏的地方发展。”颜笙阻着下巴,将放在三人身上的视线收回,“我已经将事情都安排好了,我决定待秋菊走。” “什么!?”清馨的尖锐,带着一丝诧异,“小姐不是之前已经决定带我了么。” “不,你想错了。”颜笙摇头,声音间带着显而易见的坚定,“我之前没说完的话就是要让你扮演我,留在宫里。” “为什么啊小姐。”清馨脸上的神色有些不服气,“我从小就更在你的身边,我比他们都要更了解你,你要是不带着我,路上一定会不习惯的。” 颜笙拍拍清馨的肩膀,“这句话你确实说的对。” 她将手收回,看着清晰的眼中满是认真,“你是知道的,正因为你从小就在我身边,你才是三人中最了解我的人,你我身形相似,你了解我的一切喜好,甚至之前咱们还一起玩过你模仿我声音的游戏,我记得你当时模仿的十分相似,只有你才最有可能骗过贺千慕。” “小姐...” “至于青鸢。”颜笙将青鸢身上的荷包摆正,“我知道你出身宫中,最是知道礼数,办事也稳妥,有你在清馨的身边,万事提点一二,我才更能放心。” “还有秋菊,秋菊跟着姐姐上过战场,由于我这次是悄悄出京,以防万一,我绝对不能带着将军府或者是楚清身边的任何一个人离开,秋菊身上有些功夫,一旦出什么事情也能照顾一二,因此她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颜笙将甚至坐直,最后望了三人一眼,“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我会在走之前将所有的事情都部署好,你们只需要耐心等我便是。” 清馨从未见过这样坚决的姿态,也知道颜笙一旦定下来就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因此只好叹气一声,委屈点头。 “这才乖。”颜笙安抚两句清馨,将一直放在桌子上的令牌放在清馨手心,“这是王府暗卫的令牌,若是你这宫中一旦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不用顾全其他,只需要将这个令牌亮出来,将周围的暗卫召回,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们平安。” “不行。”清馨想也不想就将令牌退回颜笙的手心,“暗卫遍布全国,小姐带着这个令牌才能调动别的地方的暗卫,若是这个令牌给了我,小姐在路上岂不是没有任何外援。” “我让你守着你就收着。”颜笙将清馨的手掌掰开,将令牌端正额放在手心,“我毕竟是将军府的小小姐,就算不是当地的暗卫,也会认识我的脸,你们就不一样了,没有令牌恐怕他们不会那么配合的,我让你收着你就收着,不用担心我。” “可是小姐。”清馨还是觉得此事不妥,坚决不肯收。 “我说了,我没事。” 颜笙直接将令牌放进清馨随身的口袋里面,“你得听话。” 秋菊站在清馨的身后几次想张嘴,最后只能将脑袋垂下,嘴唇悯的死紧,因为太过用力,嘴周围都变得苍白。 颜笙虽然一直都在安抚清馨,那眼神却一直在有意无意的看向秋菊,知道秋菊彻底低头颜笙才真正送了口气。 “小姐。”清馨犹豫半天,还是人不住张嘴道,“小姐如今说在等一段时间,可是还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处理。” 颜笙将视线转向身边跳跃的烛火,眼中映着烛台上的火苗,渐渐流露出一丝坚毅,“我必须在走之前尽量将周围的所有潜在危险扫除,我要利用这段时间将褚华宫的眼线全部清除,琼华夫人也不是好糊弄的人,我必须让她相信这一切都是贺千慕所为。” “小姐打算怎么办?”秋菊自外围慢慢靠近桌子附近,“可是要奴婢去帮忙打点。” “这个不需要,你只需要帮我将宫门里面的事情打理好,带好要带的东西,我明天会找个理由将你打发出宫,这样咱俩一同消失的么目标会小一点。” 颜笙单手敲着桌子,脸上诡谲的神色隐藏在烛光幻影之中。 “小姐。”青鸢上前几步,凑在颜笙身边,咬着嘴唇,犹豫半晌才道,“你离开的事情要告知扶摇殿下么。” 颜笙呼吸一滞,眼睛不禁垂下看着放在桌面上的手指,脸上的的神色有些怀念,脸上的神情顷刻间化为一滩春水。 她抬头对着众人一笑,“这件事情我会告诉他的,只是绝对不是现在,你们知道他身份贵重,我若是告诉他她一定会随我一起离开,到时候消息一旦走露,恐怕会给他带来祸患,我离开以后再将消息传给他,追我不及,他自然就会回到东倾。” “小姐....”清馨眼中的神色带着一丝不忍,说话的声音也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小姐难道都不与殿下告别么,此时他回东倾,恐怕...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再能见面了。”若是扶摇此次回去登基为帝,两人以后怕是,永无相见之期了吧。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颜笙嘴角挂起一抹苦笑,眼中却带着一丝安慰的神采,“你们不用担心,这些事情我们会处理好的。” 清馨看着颜笙脸上压抑却难以控制的心酸,心里像是被什么从上到下直接豁开来,任由不知道哪里来的大风将自己的心吹得凄凉。 “小姐...” “行了别说了。”秋菊眼疾手快将清馨前后一拉,到嘴边的话直接被打断。 “行了。”颜笙站起来,脸上的抑郁一扫而空,眼中仿佛被谁的火把点燃了一样明亮,“事情就这么定了,事情总是会向着好的情况发展。” 清馨看着颜笙的盈盈笑脸,不知为什么竟然生出热血沸腾之感,“奴婢一定谨遵小姐吩咐,将家里的一切事情打点好,不让小姐有后顾之忧。” 第276章:誓死回击敌人 “很好。”琼华夫人望着凝香的目光带着一丝赞赏,“你事情办的很好,我很开心。” “能为夫人做事是奴婢的荣幸。”她夫人对着琼华夫人行礼,脸上的恭敬恰到好处,多一分谄媚,少一分虚假。 琼华夫人显然对这样的表情很受用,舒服的秘密眼睛,身上的全部种粮彻底交给身后的被子上,出口的声音漫不经心,“你说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亏我一开始还听信贺千慕的挑唆想要与她练手对付颜笙,没想到贺千慕居然将我当成刀了,只是她这个段数,恐怕还没有能力利用我为她做事吧。” 她嘴角挑起一丝冷笑,方才还散漫的眼角顷刻间竟然汇聚出凌厉的弧度,“这就是你打听的所有消息么?” 凝香面上不见一丝慌张,上身的衣袖一副,对着琼华夫人恭敬行礼,“这确实是奴婢打探到的所有消息,只是。”她的面上闪过一丝狐疑。 “有话就说。” 她呼吸一沉,张口的声音有些犹豫,“奴婢听说,皇后娘娘身边有一位极为厉害的姑娘,这么明显的破绽不是她能办出来的事情,而且皇后娘娘今日的惶恐确实不假,她或许是真的不知道夫人的病症。” 此话一出,她眼底深处的最后一丝狐疑消散,望着凝香的眼神亦柔和几分,“你说的这些我也想过,你我都清楚,贺千慕确实不是十分聪明的角色,今天的所有一切也不过是本能反应,只是她身边的蕊秋十分厉害,这一切恐怕是她瞒着贺千慕做的。” 她的画风一转,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就算不是她做的又怎么样,蕊秋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她服务,他们不仅利用我,还险些让我命丧黄泉,我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饶了两人。” 她的声音越发凄厉,手掌死死扣住掌下的锦被,指甲挂断丝线的声音不断传来,她的眼神爆出冷厉的光芒,“几十年过去了,我的身边已经渐渐平静下来,我本无意参与到这些腌臜的事情之中,只是火都已经烧到我头顶了,我若是不回击,恐怕下次死的真的就是我自己了。” 凝香身子一震,身上的衣服随之动了一动,恰好将自己的动作掩盖。 琼花夫人由自沉浸在愤恨的情绪中,并没有注意身边的情况,凝香见状,悄悄的松了口气,对着她行了一礼,端着身边的药碗退下。 “小姐。”清馨一把推开门,快步跑到颜笙的床边将她推醒,脸上的神色有些焦急,连带着伸手的动作都没注意轻重。 颜笙最近几日一直在夜间想事情,睡觉的时间极少,因此睡的时候比较深沉,清馨重力推之下并没有将她推醒。 清馨看着颜笙均匀的呼吸,半分没有醒来的意思,心中一急,不得以上前身后掐着颜笙的胳膊扶起来,左右摇晃, “小姐快醒醒,颜修将军有消息传过来,一定要小姐亲手打开看。” 颜笙本还在一片迷糊中,昏昏沉沉,一听见颜修的声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精神,刷的一下就将眼睛睁开,眼中的清明分明不想一个刚睡醒人的眼神。 “小姐你可算醒了。”清馨看着颜笙的眼睛一喜,连忙将死死抓在手心的信件拍到颜笙尚且埋在锦被里的腿上,“小姐快看看都写了什么,来送心的人一脸十万火急的样子,我一刻都不敢耽搁直接跑到小姐的身边将信件送给你。" 颜笙心底一冷,伸出去的手甚至有些颤抖,她深呼吸几下,随手一把将将面上的封条彻落,只是抓着信纸边缘的关节却因为太过用力而变的仓阿白。 “小姐。”清馨担忧的望着颜笙,脸上带着一丝关切。 “我没事。”信纸打开,颜笙却突然有些不敢看的模样, 眼睛四处乱转却始终不讲眼睛放在哪一张已经被握到起褶皱的信纸上。 “小姐....”清馨不忍,却不得不开口,“你还是看看吧,也许是颜颂小姐带回来的家书呢。” “对。”颜笙眼睛一亮,连忙将手中的信纸重新打开,一目十行的扫过去。 “小姐怎么样了?”清馨由于自己的位置限制,并不能看见颜笙手中信纸的内容,只能借着窗外的光打过信纸的时候偶尔透出来的一两个字,完全猜不出来内容。 “小姐。”清馨的脸上闪过一丝焦急,望着颜笙面无表情的脸,“你倒是说话呀。” 颜笙仿佛没听见的模样,只是握着信纸的手稍稍松开一些,良久,脸上的神情一松,眼中全是狂喜,“姐姐说她已经到地方了,而且郑传衍也已经感到,他们一直在一起,如今已经与敌军打了第一场仗,大获全胜,收复两座城池。” 她的眸中顷刻间漫上潋滟的水光,水光后的眼神确实惊喜与庆幸相交,鼻尖犹豫情绪激动透出樱桃般的色泽。 清馨望着颜笙的神情,心里也被颜笙的情绪感染,激动之下,眼泪已经爬满一脸。 “小姐,太好了太好了。”她顾不得什么,直接将身子扑进颜笙的怀里,“小姐这回你可以放心了,有郑传衍在颜颂小姐一定会没事的,而且已经打胜仗了,这是第一场,还会有第二场,还会有很多场,知道将那蛮夷赶出北炎的国土,颜颂小姐就可以班师回朝了,有了这样的军工,将军府最起码十年内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颜笙将清馨的身子死死搂住,想起尚且在战场上为家国拼杀的颜颂,心里激动又自豪,一直提在喉咙中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你说的对,姐姐吉祥高照,一定会没问题的,之前都是我瞎想了,是我的错,我的错。” 清馨看着颜笙怔楞的模样,哭笑不得的用脑顶顶了一下颜笙的下巴,“小姐如今这个呆样子正应该让颜修将军看一下,让他笑话笑话你。” “好啊你。”颜笙伸手将清馨推开,也不知道你是谁的婢女,居然向着我大哥,不想着我。 “小姐,这件事情是不是该和殿下说一下,也让他放心,我听说他最近为了小姐的事情也是操碎了心。” 颜笙抬头斜睨了清馨一眼,打趣道,“我看我应该回头和扶摇说说让他把你带走,你现在这心思可都不在我这咯。” 清馨耳朵一红,眼神躲闪,冲颜笙的床上退下不好意思道,“小姐就知道打趣我。” “行了。”颜笙从床上坐起,抬手将身上的被子掀开,“你去帮我讲秋菊他们叫来。” “行。”清馨眼睛一亮,也不啰嗦,直接转身离开。 正常情况下清馨的行动效率还是可以的,没用上半盏茶的功夫,秋菊三人就已经规矩站在颜笙面前。 “小姐。”秋菊上前行礼脸上没有一丝诧异的神色,“小姐可是已经决定好了?” “嗯。”颜笙起身,随手抓了间衣服披在身上,安曼挪到桌子边上,“昨天我已经将我的打算告诉你了,正巧如今姐姐那里已经安排妥当,我可以将宫里的事情处理的更加稳妥,我们在离开。” 青鸢上前将准备好的湿帕子递给颜笙,恭敬道,“奴婢来的时候已经将园中的情况观察了一遍,所有人已经都醒了过来,奴婢最近觉得可疑的那些人也被安排在二进的院子外面,可要奴婢去将他们打发出去?” “不用了。”颜笙仔细将自己的脸擦干净,将已经跨出们的青鸢唤住,脸上的神色一肃,“我还就担心她不把消息传出去呢。” 她紧着鼻子,脸上闪过神秘的表情,“你们要知道,这个园中处处是奸细,我们就算是赶走一个还有下一个,我昨天晚上想了一下,语气打草惊蛇不如将贺千慕的人看好了,利用的好可能还会打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小姐的意思是....”清馨眼睛一亮,就差鼓掌叫好。 “你想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颜笙点点头,拍拍身边的秋菊,“你一会回去收拾一些东西,做出匆匆离开的样子,尽量小心,不要让人发现,又不能不让人发现。” 清馨一脸的无可奈何,“小姐的这个要求也太难了,什么叫不让人看,还必须让人知道。” 颜笙转身瞪她,“别说话,我这是又要紧的事情呢。” 清馨一瞪眼睛将嘴一捂,乖乖的坐在边上不说话,只是一双大眼睛四处大量,分明是在想什么主意。 “秋菊。”颜笙起身将秋菊的手拉好,轻轻拍了拍,脸上划过一丝凝重,“我这几天不在呢身边,万事小心,至于刚才我说的的事情,我想你听懂了。” 秋菊俯身行礼,点头道,“小姐说的意识我明白。” “嗯。”颜笙起手给秋菊递了杯茶水,“你先去吧,等我。” 秋菊就这颜笙的手将茶水接过,看着茶杯里面尚且冒着一层白色雾气的茶水,微微一笑,“小姐不用担心,我会小心的。” 第277章:真心话大冒险 秋菊一饮而尽,将手中的茶杯重新放在桌面上。 颜笙抬头小心叮嘱,“要是有什么事情千万要告诉我。” “奴婢知道,小姐保重。”秋菊对着颜笙行礼,有看了三人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颜笙站在桌子边上,看着秋菊嫩黄色的衣服下紧绷的背影,心底竟然不知道划过一丝什么样的感觉。 “我说小姐啊。”秋菊上前将颜笙站着有些发楞的身子随手一摁,又讨巧的将颜笙的身子微微一扭,卸开了颜笙直上直下带来的冲力,让她很快的坐下,又不至于将身子撞疼。 她揉了揉颜笙有些魂不守舍的脸,“小姐这是发什么呆呢,秋菊只不过比你提前走几天而已,而且还是待在别院,小姐怎么还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不过就是分离两三天,小姐竟然想的这么厉害么。” “就知道胡说。”颜笙横她一眼,手却悄悄靠近秋菊留在桌子上的杯子,一把抄起将它放在手心,像是专心的欣赏上面的图案一般。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最近几天心里的事情可能是太多了,在加上担忧姐姐,如今竟然特别不喜欢别离,一想到可能要离开你们很久,我的心就有些慌。” 青鸢犹豫一下,还是脚步移动走到颜笙身后温柔的将她手中的被子拿出来,放在一边,又从桌子上面拿了一个新的重新给颜笙到了一杯茶水放在手里安慰道,“小姐不是说,这才去最快只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就可以了么。” 她随意的坐在颜笙身边,抬眼与清馨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一丝揶揄的笑意,她嘴角轻掀,声音带着一丝笑意,“我看小姐如今的样子其实是舍不得扶摇殿下吧。” 颜笙转这手中杯子的手一顿,脸上浮现一丝无奈的笑意,“你们又知道了。” “我们当然知道。”清馨嘴快的抢着道,“我跟在小姐身边这么多年,小姐的心思我若是在不了解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你就是这样,嘴里不说,心里越惦记,就想这次颜颂将军的事情,小姐只是偶尔提起一嘴,更多的时候都是憋在心里,为了防止我们担心,小姐总是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对策,夜间休息不好,白天又睡不安慰,小姐这段时间可是瘦了整整一圈。” “可不是。”就连一项不爱说这些事情的青鸢都忍不住开口,“大上次殿下来的时候还问过奴婢,小姐这是怎么了,殿下甚至都想找个宫外的大夫来为小姐诊治,只是如今实在是特殊时期,殿下担心会打乱小姐的计划,也就没有找太医,不过殿下在来的时候可有带好多顶级补品呢。” “那可不,那些补品都是千金难求的,听说那海丽枝就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有价无市,殿下知道小姐一向不爱吃那些补药,因此特意找的没有味道的。” “什么?”颜笙一怔,她双眉微微隆起,仔细回想最近几次见面发生的事情,“我什么时候吃补品了。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清馨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一脸白痴的表情看着颜笙,“小姐当然不知道,你要是知道了,你还肯吃么...” “额....”颜笙一顿,他们说的对在,自己这一世不知道为什么,就格外受不了一些补品的味道,甚至是闻一闻都要吐的天昏地暗,这个事情传出去后,还一度在京中贵族圈里面掀起一阵轩然大波,有人私下里还说过自己是个异类呢。 颜笙一笑,“你们居然也联合起来瞒着我。” 清馨脸上没有一丝愧疚,“我们还不是为了小姐好,这些顶级的补品别人想吃都吃不到呢,殿下费劲心思给小姐找来,我们看着实在感动,怎么能不顺着殿下的意思呢。” “算了算了。”颜笙摆手,“你最近的嘴越来越厉害了,我都有些说不过你了。”她站起身看着窗外透进来有些刺眼的光线,眯眯眼,“你去看看秋菊收拾的怎么样了,记得一定要小心。” “奴婢明白。”她将手中的被子一放,对着颜笙匆匆行礼,直接推门而去。 青鸢转身将颜笙衣柜推开,“小姐今天想穿什么。” “随便吧。”颜笙摆手,“我也没什么心情,随便翻一个就行。” 青鸢低头想了想,“算算日子,殿下那日离开以后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也许今天殿下能来呢。” “真的?”颜笙一怔,眼中爆出狂喜,身子快速移动到衣柜前面,一双眼睛盯着衣柜中繁复的服装,眼中绽放着期待的神色,“你说的对,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我心里有种预感,他也许就快回国了。” 她将手慢慢放到面前的一件纱衣上,心一瞬间变得比手中的纱衣还要柔软,脸上的神情带着一丝怀念,“你们知道的,我与他想见的机会不多,而且基本上都是我狼狈的时候,我还从来没有让他见过我盛装打扮的样子,东倾如今动荡不安,他随时可能离开,北炎的事情已经超过我的预料,我现在真的没有办法去保证,我们将来能否真的有携手一生的机会。” “小姐...”青鸢看着颜笙眼中的朦胧,心里一酸,忍不住想打断颜笙的回忆。 “我没事,真的。”颜笙将视线调转,眼中的朦胧轻纱直直对着青鸢的眼睛,“我经历的事情已经够多了,生死,别离,我早就看淡了,所有的事情,我愿意尽力争取,若是真的不属于我,我虽然会遗憾,却也不会痛不欲生,我与扶摇的事情你都还知道,我试过无数种办法,却没有任何一次能够成功的让我们永远相守。” “若是我们真的这辈子有缘无分,我愿意用我们相见的有限时间,留个他一个终身难忘的回忆,留给我自己一个不遗憾的人生。” 她的声音轻柔,像一片羽毛轻轻的飘在屋子里的每个角落,她的声音极轻,极淡,却又带着一丝无法用言语表达的落寞,每一字都像是带着酸涩的味道,轻巧却不容拒绝的飘落到胸口,激起一阵酸涩的波浪。 她站在衣柜面前,斜后方是一扇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启的窗子,金黄色的阳光顺着开启的缝隙中洒落,她一半的身子笼罩在阳光只中,身上纯白的里衣泛出金黄色的色泽,将她衬得好像身上泛出淡淡金光。 她只是静静的立在那里,即使隔着几米的距离,扶摇都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阳光-气息,他忍不住上前几步,想将这美好全部吸入自己的肺中,独留自己一人享受,他脚步微动,忍住住上前一步,却恰好听见颜笙的声音传来。 每出口一个字,就让扶摇的脚步沉重一分,最后不得不停在原地,他手指一动,想将她拥在怀中,将她的所有彷徨派遣,却又无法言说。 “阿笙。”他张张嘴,出口的声音干涩嘶哑,“我...” “扶摇?”她转身,脸上因为诧异微微泛红,只是那一双琉璃般的眼中满是惊喜的光芒,那微弱却不容忽视的光芒传来,竟然让扶摇的呼吸一滞,心中组织很久的话竟然再也说不出来。 她转身,快步跑过来,一下扑进他的怀里,想象中的太阳香味扑鼻而来,扶摇一怔,下意识将手放在她的腰间,将她的身子固定住。 “你怎么了来了?”颜笙的声音止不住的欢喜,之前本就氤氲着雾气的水眸如今更是在扶摇背后的阳光影响下,带出点点金黄的色泽。 他抬手,将颜笙附在额前的头发放到而后,脸上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我想你了,当然就要来看你了。” 青鸢一直站在月颜笙身边,看着颜笙一身里衣扑进扶摇的怀里,脸色一怔,张了张嘴,想要提示颜笙。 颜笙像是有感应一般的转头看去,她的眼中还带着未来的及退去的惊喜,连日来因为操劳而略显失神的眼睛竟然如明珠般光彩夺目。 青鸢望着颜笙眼中还没来得及退去的惊喜,心里一瞬间竟然便的无比柔软,就随他们去吧,难得她能有如此这般开心的时间,颜笙方才说的都对,他们如今可能真的是见一面少一面了。 她定神,将自己的心理的想法压下, 露出一个揶揄的表情,对着两人行礼道,“奴婢这就下去先去外面守着了,两位慢慢聊。”她对着颜笙挤挤眼睛,“不着急。” “你还真是。”颜笙被笑话的脸上一红。 扶摇倒是淡定很多,冲着青鸢点点头,装模作样道,“有劳青鸢姑娘。” “殿下多礼了。”青鸢也不在啰嗦,对着颜笙露出一安抚的笑容后就直接离开。 颜笙脸上的温度还未退去,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扶摇,只能低着头,将脑袋放到扶摇的胸前,听着他沉稳的心跳。 扶摇望着颜笙的头顶,闭了闭眼,良久,挣扎到,“阿笙,你说的可都是你的真实想法?” 第278章:永无宁日 “我说的什么话?”颜笙诧异的抬头,挑着一双迷离的眸子望着今天似乎格外不正常的扶摇。 “我....”扶摇眼眸微垂,从颜笙的角度只能看见扶摇纤长的睫毛,她等了半天,却还是没有听见扶摇将接下来的话说下去。 “扶摇。”颜笙从扶摇的怀中坐直,脚尖点起,尽量用平视的角度望着扶摇的眼睛,一字一句开口,“你有心事?” 疑问的句式,肯定的语气。 扶摇将抬手将颜笙的眼睛挡住,苦笑一声,“这都让你看出来了。” 颜笙摇头将扶摇的手甩开,拉着扶摇的手走到桌子边上,还不忘给他到了一杯茶水,“说罢,你我之间不需要这般吞吞吐吐。” 扶摇确实不是吞吐的人,这点颜笙比谁都清楚,如今既然能让扶摇犹豫不决,就一定不会是简单的事情,如今能够重要道让他犹豫不决的事情,不过是东倾与自己而已。 如果有可能还真的想让自己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无知,才能心安理得的透支他们在一起的时间。 只是从来没有这样的机会。 颜笙抬眼,坦然对望扶摇的眸子,嘴里却像是吃了黄连一般,泛出苦涩的感觉。 两人的眼睛一眨不眨,都在等着对方的解释。 良久,扶摇哭笑一声,抬手揉了揉颜笙的头顶,“阿笙,明明是我先问的,你该先回答我。” “是么?”颜笙歪着脑袋,仔细的打量着扶摇的脸,仿佛下一刻两人就要分离一般,嘴唇清启,“我怎么不记得你问过什么。” 扶摇收回视线,将颜笙的脑袋重新摁回自己的怀中,“阿笙,我问的是,你说的一切可都是你的真心话?” 到底是来了,颜笙心底哭笑一下,半晌,缓缓点头,“我说的,你都明白,对么。” 扶摇的心间一颤,连带着扶着颜笙的胳膊都带着一丝颤抖,“阿笙,我...." “扶摇,你不用和我解释。”颜笙在她的怀中缓缓摇头,不停的用头顶蹭着扶摇胸前的布料,想用头皮记住这样的敢接,这里是离大脑最近的地方,是不是会记忆的比较长久。 “我们都知道,如今我们中间横跨这千山万水,我们从来都没有退路,你不能放弃你前进的脚步,我,也不能。” 她叹气,不舍的从他的怀中抬起头,脸上挂着自嘲的笑容,“你知道的,若是我不在,楚清根本没有能除去贺千慕的能力,琉球控制大臣的力度比我想的还要大,上次贺千慕做了那么大的错事,楚清只是让他面壁思过一个月,乾清宫外面就跪了一半的大臣,求他收回成命。” “你一定很奇怪,蕊秋最近已经很少出现了,自己也有些监视的人在一些重点大臣的宅子附近,她又是怎么不动声色间控制他们的。” 颜笙摇摇头,“这就是她高明的地方,她减少出来的时间,是因为她已经发觉,如今已经有人将她视为眼中钉,她的角色,绝对不能过分的暴露在人前,她如今只是一种退而求其次的手段,她将贺千慕推到前台 ,自己留在后面超控,恐怕会行动更加方便,将军府如今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没有更多的经历去监视他们,因此我就更不能离开。” “不好对付的从来不是贺千慕,而是蕊秋,先不说他如今已经视我为眼中钉,我若是离开,如今正事多事之秋,哥哥姐姐是万万不可能随我离开的,倒是后将军府很有可能变成众矢之的,就算是楚清有心保护,到时候一个舆论压力下来,将军府就永无翻身之日,我在,她不会有太多的经历去关注其他。” 她的身子坐直一些,脸对着窗外的方向,“而且,琉球要的是垫付整个北炎,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我要报仇,却不能任由我北炎的子民在琉球的通知下过着永无宁日的生活。” 她的声音清脆,果断,带着从未见过的坚决,扶摇竟然被这样的颜笙惊呆一时间忘了要说些什么,只能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想多看一眼,在多看一眼,将这惊才绝艳的女子刻进自己的灵魂。 “扶摇。这只是我的小心思,可是你呢,你比我身上的责任还要大,你的身后是无数抛头颅洒热血的义士,你能走到今天,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是无数的人用白骨堆砌的生命之路,你的就算是刀山你也必须扛过去,因为后退,你,连带着你身后的侍卫,臣民,多会为你陪葬。" “扶摇,我们之间没有退路了。”颜笙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一丝自己都为发觉的哽咽,“我知道东倾的形式越来越不好,已经到了不得不离开的程度。你如今在这里耽误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我真的很感激,也很感动,所以,你真的不用在为我如此牺牲。” 她将自己的手冲扶摇的手心抽出来,抬头看着扶摇,“我要你回去,立刻马上,我要你回到你改回的地方去,做该做的事情。”她呼吸一滞,连忙将视线转开,“至于我们.....” “我们一定会在一起,长长久久。”扶摇突然开口,急促的打断颜笙的话,“阿笙。”他一把将颜笙刚刚抽离的身子笼在怀里,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你一定一定成为我的妻子,相信我。” “扶摇,我从来没有没相信过你。”颜笙靠在扶摇的胸前,不知怎么眼泪竟然控制不住的湿润了他的衣衫,“我只是不相信我自己....” “阿笙,我们一定会在一起。”扶摇斩钉截铁道 ,“我今天来确实是要和你说离开的事情,不过你要相信我,你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接你的,你只需要听过这段时间,很快,我们就能长久在一起。” “可是…” “没有可是。”扶摇将颜笙动作间滑落肩膀的衣服扶正,“我一定会来娶你,你等我,我会还给你一个太平盛世。” 扶摇的眼睛近在咫尺,里面说浓化不开的深情还有笃定,颜笙看着扶摇眼中自己的倒影,心里的某个角落突然开始崩塌,好不容易才积攒起来的决绝顷刻之间灰飞烟灭。 颜笙的心像是被春雨洗刷一遍,温软的不成样子。 “阿笙。”扶摇将颜笙逐渐变软的身子重新笼在怀中,声音透着不容辩驳的坚定,“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颜笙鼻尖嗅着扶摇身上独有的清香,缓缓闭眼,将自己的身体重量全部交给扶摇。 半晌,一声叹息似得声音在空气中回档,“好。” 扶摇心底一荡,心底突然一阵喧嚣,不只是谁的声音在心底高呼,扶摇控制不住的将额头轻轻地下, 眼中颜笙的轮廓逐渐放大。 那带着青草气息的手指慢慢靠近颜笙的额头,眼睛,还有手下的嘴唇,一笔一划的仔细描绘,额头下降的速度不减反减。 颜笙的鼻尖萦绕着扶摇手间青草的气息,眼前是那人仿佛能将人溺毙的眼神,望着他逐渐靠近的眼睛,脑中却浮起大片粉红色的气泡,带着梦幻的味道。 颜笙忍不住将眼睛闭上,嘴角扬起一丝抑制不住的微笑。 扶摇也在笑,嘴角的弧度甚至比颜笙还要大上几分,他将眼睛闭上,在心里仔细回想着颜色和那个的轮廓,嘴唇精准的附在等待期待已久的唇。 两唇相交的一刻,两人的心里好像绽放出缤纷的火花,带着轻快的电流迅速袭便全身,印象中的温软此刻正绽放在扶摇的嘴边,曾经想象过无数次的场景真实发生后,扶摇竟然像是个初入情场的少年一般,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双唇轻启,轻轻一吻,颜笙身上独有的清甜味道请入心脾,萦绕在自己的一方天地中…… 他将胳膊轻轻笼到颜笙的身后,手掌一下一下的轻拍,将颜笙略显紧绷的身子放松,嘴唇却丝毫不肯放松,牙关轻启,慢慢找回自己的记忆,引导着颜笙一起感受此刻的美好。 …… 窗外的阳光缓缓移动,将两人的身影全部笼罩期间,两人的剪影斜斜投射在那一面墙壁上,刹那,永恒。 仿佛是一刻,仿佛是一生。 扶摇缓缓抬头,将脸上仿佛熟透苹果般的颜笙笼进自己的怀里,眼中的光芒却亮的惊人。 “阿笙。”扶摇将自己的手掌抬到颜笙有些凌乱的头顶,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我好欢喜,真的好欢喜。” “我真的好喜欢!”颜笙附在扶摇的胸口,掩饰的轻戳扶摇前襟上绣的喜上眉梢图,手指尖像往常一样轻轻扣着衣襟上的绣线,眼中拧着淡淡的欢喜,扶摇说话的每个字带的呼吸喷在颜笙的耳边,将她放退下去的热度在加上一分。 扶摇本也没打算听颜笙回自己什么,只是将放在颜笙身边的手臂渐渐收紧,仿佛捧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第279章:我等你 “阿笙,我...”扶摇出口的声音有些犹豫,最后却只能张了张嘴将将要出口的话收了回去。 “你不用说,我都知道。”颜笙将手撑在两人只见,眼中的春水潋滟已经散去,取代的是坚定与信任交织的光芒。 “你不用担心我,这段时间我已经改变了很多,我有足够的能力护住哥哥姐姐,你放心的去吧,我等你回来就是。”她将眼皮渐渐垂下,声音带着一丝愧疚,“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在说那样的话了。” 扶摇眼中一喜,将颜笙的身子笼的在紧一些,回神只见看见颜笙明显有些呼吸苦难的表情,手又冲忙一松,“阿笙。”扶摇将自己的额头抵上颜笙的额头,,“我扶摇发誓,此生非你不娶,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一定。” “我知道。”颜笙笑着将扶摇的脸推开,身子从扶摇的怀中抽离,“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未来,此件事情一了,待北炎的国内稳定,我会加快处理贺千慕的脚步,事成之后我会带着我的哥哥姐姐离开北炎,倒是,我们在打算我们之间该何去何从。” “不用这样..." “你听我说完。”颜笙伸手将扶摇的嘴堵住,对着他摇头,“你我都知道对方的心意,有些事情你知我知,我们只能尽力做我们能做的事情,你相信我,我也相信你,我们之间没有其他,只有时间上的阻隔,而这,恰恰是最难跨越的鸿沟。” 她的声音竟然带着一丝沧桑,“我们不要将话说的太慢,事情做的太早,只是我颜笙喜欢你,就是一辈子的事情,我会等你,我愿意等你,直到我们重逢。” “扶摇,我说这些,只是想让你你知道,我们之间,只要心意相通,就再也没有任何可以将我们分开的东西,只要你还爱我,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辈子,我都可以等你,所以,你答应我,回去处理事情的时候一定不要着急,万事都要以你的安危为重。” 她的声音慎重,脸上的担忧竟然比任何时候都要凝重。 “此去,你我之间虽衡越万水千山,但是。”她抬手,指尖直指自己心口的方向,“这里,会比任何时候都要靠近,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陪着你,你身边的每一缕风,每一曙光都是我对你的祝福,还有思念。” 她起身,脸上扬起一个最明丽的笑容,“我相信你明白我的意识了,对么?” 扶摇也在笑,嘴角的笑意浅浅,眉目自成风华,他起身,走向如今已经站在你自己两步远处的颜笙,抬手,最后一次紧紧抱着她轻声道,“阿笙,谢谢你。” 昭仁宫。 室内仿佛被谁蒙上一层陈厚的沙帐一般,仿佛跌进冰窖,灰暗,冰冷。 许久不见的藤香坐在首位,眼神似刀般飞向跪在地上的贺千慕,嘴角冰冷的笑意每扩大一分室内的温度也随之下降。 “你趁我不在都做了什么好事!”她抬手将手边一拍暗黄色封皮的纸张一把抓起狠狠的扔向贺千慕。 只是纸张毕竟太过轻薄,还未到贺千慕的身前便缓缓飘落,仿佛一场暗黄色的雨。 藤香的声音还未消散,“我真的想将你拖出去看似算了,或者是像对木下一样变成一个傀儡。”她疲倦的支撑着自己的额头,即使沉在黑暗中也无法掩盖她脸上的苍白,出口的声音还能分辨出一丝颤抖, “我带了你那么长时间,你还是这般愚蠢,这样一个小小的计策都没有给我好好解决,还让激起琼花对你的怀疑,只怕此时琼花已经有充足你陷害她的理由,颜笙不菲一兵一卒就为你树立一个强大的敌人。” “贺千慕,你真是好啊。”藤香的嘴角在笑,眼中的阴寒之色却越发凝重,她将视线转向贺千慕斜后方的一个宫女,眼神微微撒闪烁撇撇贺千慕的方向。 贺千慕大惊,忍不住冲地上爬起,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完全退去,心里的一个想法越发清晰,声音尖锐刺耳的厉害,“公主你要干什么。” “我干什么?”藤香将眼睛一和,竟然是再也不打算看见她的模样,只是随意的挥挥手。 贺千慕见状,耳朵里竟然哄了一声,像是有什么地方崩塌一般,脑中竟然有些瞬间的空白,如同被尖针刺了一下,全身都有些麻木。 “公主。”她膝行几步,将两人间的距离逐渐缩小,平时嫣红的嘴唇如今只是惨白的哆嗦着,“你不能这么对奴婢。” 本来已经摁倒贺千慕肩膀的奴婢见状一怔,忍不住将手收回,推到一边,打算等藤香的再次命令。 藤香眉头一皱,慢悠悠的睁开眼睛,望着贺千慕的双眼是显而易见的厌恶,出口的声音比隆冬深井中的水还要冰寒,“你觉得我凭什么不能这么对你,你既然说你是女婢,当然就要做奴婢该做的事情,我琉球的规矩你是清楚的,我已经给了你太多的机会。”她扶在扶手上的手掌渐渐收紧,“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收拾你么。” 这几句话仿佛耗了她很大的力量,最后一个字说完,她的胸口控制不住的剧烈起伏,本就苍白的脸上已经变成一丝青白。 身后的奴婢见状,脸上的最后一丝犹豫不见,这次却是一步迈到贺千慕的神情,抬手将她的小巴扣住,右手随意的在腰间一笼,手抬起的时候,掌心中多了一丝幽绿的光芒。 那一抹绿色的光芒仿佛时间最毒的毒蛇的眼睛,闪烁着致命的光芒,贺千慕额角控制不住的留下冰冷的汗水,心跳更是达到从未有过的频率。 她的眼中满是祈求,婢女的眼中却只有一片冰冷,抓着她衣服的手仿佛是这时间最牢固的铁钎,任由贺千慕如何挣扎都不能移动半分。 婢女感觉的手掌越发接近贺千慕,隔着一段空气的距离,贺千慕都能闻到那刺鼻的腥臭味道,刺激的她胃中一阵翻涌。 她控制不住的闭上眼睛,嘴里却不死心的大吼一声,“公主若是如此这般做,奴婢此生就不能再怀有身孕!” 藤香一脸平静的表情一顿,刷的一下睁眼,望着堂下的贺千慕,“说下去。” 手掌停在贺千慕额头前一指的距离处,只差一点,就完全植入她的身体,她的身体控制不住的爆出一震冷汗,身上的衣服黏-腻的粘在身上,若是平时她一定打发雷霆,只是此时她却没有任何心思计较这些、 她将脑袋歪了歪,将自己的额头挪开手掌的范围,以一个扭曲的姿势对着藤香,飞快道,“楚清为了皇位巩固一定会与颜笙圆方,或者迫于压力在接纳一些有身世背景的妃子,到时我将再也没有任何地位,若是这样,我琉球就没办法在利用我控制楚清制造混乱,一定会耽误大计的。” 贺千慕的着一生基本就是一个又一个的谎言堆砌,她一直都在演戏真心或痴情,却从未有一刻能比得上如今那一对眼眸中的诚恳,那是仿佛掏出心肺般的真诚,就是这世间任何一个陌生人见到都无法拒绝的眼神。 藤香从贺千慕说完后就一直在沉默,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在这仿佛沉下地狱的静谧中变得沉默缓慢,本就昏暗的四周甚至开始变得黏稠。 贺千慕没有动,脸上的神色却越发轻松。 良久,藤香并未说话,只是自嘴角绽放出一个璀璨的笑容,这一笑之间,竟然让一张苍白的脸上沾上了一丝红尘的味道。 她挥手,示意贺千慕身后的婢女后退,自己挣扎着从椅子上站起来,没行进一步,仿佛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般,即使是这样她也坚持的一步步挪向贺千慕的方向,她在她面前站定,方才凌厉的眼神已然不见,取代的是一片剖心挖肺的真诚。 “快快起来。地上如此凉,若是因此让你沾染上寒凉之气,那可如何是好。”她的语气关起,脸上的表情更是关心的厉害,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只是贺千慕的错觉,她像是真的只关心她身体的模样,撑着已经摇摇欲坠的身体坚持用自己的力量将贺千慕拉起来。 贺千慕不敢与她对视,只将自己的身体虚虚靠在藤香的身上,脸上却扬起巨大的惊喜与感激,“奴婢怎敢劳烦公主亲自来扶我。” “不,你是琉球的功臣,这是你应得的。”藤香将贺千慕扶起,还不忘俯下身子将贺千慕身上的灰尘仔细拍干净,脸上竟然带着一丝可以称得上是慈祥的笑容,“你知道的,我最近身体不太好,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伸手轻轻拍了拍贺千慕的胳膊,轻柔不容拒绝,“还希望你不要介意才是。” 贺千慕想起她那发病时的症状,被她碰触的地方进竟然控制不住的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贺千慕连忙将自己的袖子放下,不让藤香看见,面上谦卑道,“公主说笑了。” 第280章: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藤香也在笑,仿佛没有感觉到贺千慕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样,只是将甚至转过去,慢慢向座位移动。 她走道位置上,身体像是失去全部支撑的力量,全部倾泻在身后的椅子上,椅子拖动摩擦地上的石板,发出刺耳的声响。 藤香也像是失去最后的力气,身子歪斜仰躺在椅子上,半闭着眼睛道,“你先下去吧,好好养好身体,早日给楚清生长子,这后宫,就是你的天下。” 贺千慕将眼中的神色一敛,对着藤香行礼道,“奴婢告退。” 藤香有气无力的点头,并未说话。 身后的木门关闭,贺千慕快步走出,站在院子中央,让自己充分暴露在阳光下,希望通过阳光的照射将自己身上的阴寒洗刷干净。 她踉跄的向前挣扎,脑海中却一遍遍回想起藤香方才的所有动作。 她的心里控制不住的升起一丝阴寒的气息,连带着呼吸都变得冰冷起来。 她没有看错,方才那宫女手上的绿光是‘荣昌’。 荣昌。 即使如今想来,贺千慕也控制不住自己脊柱上控制不住的翻涌寒气。 她又多久没有见到荣昌了。 五年,还是七年,还是更久。 这个荣昌名字名字好听,确实蛊毒中排行前三的蛊,它的炼制本就比寻常的蛊要复杂五分,在加上炼制她还需要很多珍贵的材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这就更显得这味蛊的珍贵。 她的珍贵是一方面,它的作用却抵得上她的珍贵,它能够受蛊人牢牢控制,思下蛊人之想,做下蛊人要求做的任何事情。 即使是付出生命,也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这还不是这个蛊毒的可怕之处,这个蛊之所以让人闻之色变,就是因为,蛊的主人,只要动动手指,受蛊人就会感受到万蚁焚心之感。 若是蛊主人想要受蛊者的生命,只需要自己掌心的一点血,放到一张纸上点火一烧,受蛊者就会全身的静脉爆裂而不断气,还有忍受着自己的皮肤全部腐烂,经过二十一天的时间,自己消耗自己的血,自己的肉,知道剩下白骨一具。 这才是最令人惊心的地方。 藤香不禁想要自己的性命,还想让自己以如此惨烈的方式死去,她虽然不算是为琉球牺牲很多,却也算是为了琉球付出良多,多次背叛自己的夫君,如今藤香就因为自己的心情不好,就要如此对待自己。 贺千慕的手掌渐渐收拢,指尖将手心扣得血肉模糊。 她不会就这么算了,“你对我不仁,就不要怪我对你不义了。” 贺千慕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意,回头似笑非笑的望着皇后的进宫,如今藤香住的方向,心里的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 “小姐。”清馨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确定,“我方便进来么?” 颜笙无奈一笑,“那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快进来吧。” 清馨欢呼一声,直接推门而入,只是室内的情况确实超乎她的意料,她有些惊愕的看着独自坐在光影中的颜笙,一脸的诧异,“小姐?”她抬手有些不确定的一指,“自己?” “你想多了。”颜笙笑着摇头。 清馨见状,面色一喜“小姐快说,扶摇殿下再那?奴婢就觉得殿下不可能刚来就走么。” 颜笙再次摇头,“这个屋子里面确不只有我自己,只是另外一个人却不是扶摇。” “什么?"清馨一怔,”不是殿下还有谁啊,殿下这么快就离开了?” “还能有谁。”颜笙白她一眼,“除了我不还有你么,扶摇早就离开了。” “什么?”清馨一愣,随即快步走到颜笙身边,一脸的不赞同,“小姐怎么就不知道挽留一下,真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不是一对,我们看着都着急,偏篇当事人还一点不在意。” 颜笙看她的样子实在担心给她气坏了,就随手抓起面前的糕点放到她的嘴里,还不忘安慰道,“我们很好,你放心好了,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清馨一脸的失望,随即想起什么似得,贼兮兮的靠近颜笙,“小姐快说,刚才与殿下两人都说了什么悄悄话?” “悄悄话倒是没有。”颜笙的眼底带着一丝遗憾,“他是来与我辞别的、” “什么?”清馨一怔,连忙站起来,由于动作太过惊愕,将桌子带到猛地一颤,要不是颜笙眼疾手快扶着,这一桌的糕点怕是都要交代给大地了。 颜笙将糕点小心的护在怀里,有些埋怨道,“你什么时候能沉稳一些,刚才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怕是这糕点就要浪费了,浪费是可耻的知道额。” “我说小姐。”清馨恨铁不成钢的瞥了颜笙一眼,从她手中接过糕点小心的放在桌子上,“如今这都是什么时候了,殿下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看你,你还讲人家打发走了,人家来此行你都不带挽留一下的,适逢乱世,你们就不担心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么?” “我不担心。”颜笙的声音笃定,眼中的坚定让清馨的心底一颤,“我们都知道对方的心意,却也明白对方的责任,他已经为我付出很多,我早就动了让他回去的心思,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如今正碎了我的想法, 东倾的局势已经不能再拖延,他早回去一刻,胜算就多一些。” “这....”清馨一时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最后只能叹息道,“话是这么说,小姐也不能一点都不在意吧,你的心里一点都不担心,不难过么,我是一直陪在你身边,自然是知道你们两人之间的感情有多来之不易,只是上天如此不公,从来都不肯给你们多一些时间...” “我已经很满足了、”颜笙低头,想起扶摇临走时的眼神,心里像是花开了数不清的棉花糖一般,心里甜蜜的厉害。 清馨看着颜笙脸上的恍惚,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安慰的话,只能坐在一边,微微叹息。  “秋菊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颜笙将脸上的表情一收,将视线转向身边的清馨。 清馨一看颜笙明显转移话题的表情,微微叹气,却还是不得不按着她的话接下去,“秋菊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果然如小姐所料,外院确实有人偷偷要去报信,已经被我和青鸢扣住了。” 颜笙走到衣柜边上随手穿了一件衣服在身上,“她如今在哪里?” 清馨看着颜笙手指哆嗦着系了好几次也没有系好的带子,微微一笑从椅子上站起将带子从颜笙的手中接过,脸上的神情带着郑重,“她是偷偷报信,所以正好衬着周围没有人的时候出门,我们抓她的时候也没有被别人发现,青鸢觉得这院子里面可能还有什么眼睛在看着,我们商量之下就将她带到我们的房间,如今应该在衣柜里面带着呢。” “衣柜?”颜笙挑眉,她们屋子里忙的衣柜她是见过的,简直是小的可怜,只有成人腰部的高度,宽度也就一个手臂的距离,当时自己还问过他们要不要重做一个,还让他们拒绝了,就这样小的柜子还能装人? “我看你们不是为了藏人,是趁机体罚吧。” 心思被戳破,清馨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脸上还扬起一丝得意,“对于这样吃里扒外的人来说,关关柜子都是给他们面子了,我之前听说军中对待间隙...” 想起那残酷的刑罚,就算最近在颜笙的带领下已经算是见过世面,也还是控制不住心里的恶寒。 颜笙低头看着清馨露出来的一节手臂已经扬起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心里好笑,嘴上却也没打趣她,毕竟自己当时听说的时候也是做了很多天的噩梦。 清馨将颜笙的衣服穿好,打算回身将梳妆台上的发钗给颜笙带上。 颜笙看着清馨手上碧玉通透的簪子,不知为什么,心里竟然涌起淡淡的惆怅,若是她没记错,这个簪子是自己当年进王府后,楚清唯一给过的赏赐,还是由于姐姐听说自己在王府过的不好,上奏皇上给楚清施加压力,楚清迫于无奈,这才与贺千慕出门赏花的时候,路过路边的摊子随手拿的。 昨日种种恍若隔日。 颜笙嘴角擎这淡淡的笑意,对着清馨摇头,“你就帮我随便找个丝带将我的头发挽上就好,其他的不需要。 清馨拿着簪子的手一顿,看着颜笙脸上的坚决,心里在不情愿也只能说好。 两人有意避开众人的视线,调了一个大家都不在的时候出门,匆匆向清馨的房间而去。 两人站在门前,颜笙抬手随手将门一推,女子特有的房间呈现在眼前。 清馨的房间及其素雅,空气中还能闻到一丝淡淡的清香,虽不浓烈,确实最让人舒适的味道。 室内青鸢一直用防备的姿势盯着面前的衣柜,听见声音连忙回头,正看见站在门前的颜笙。 她下意思想站起来行礼,颜笙摆手从她身边走过,直接冲到柜子的方向,收手一拉,竟然露出一张,不算陌生的脸。 第281章 庐山真面目 “原来是你。”颜笙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身子向后一侧,示意清馨上前将婢女拖出来。 “小姐。”青鸢见状,上前对着颜笙行礼道,“奴婢去外面守着,避免有人趁机作乱。” 颜笙闻言,赞赏的看了一眼青鸢,“还是你想的周到。” 青鸢俯身行礼,“这是奴婢的职责。” “等等。”颜笙看着青鸢的背影,脑中突然想起上次的事情,忍不住叮嘱道,“你去外面的时候,不需要一定守在门口,找个没有阳关的地方带着就行,千万别再晒伤自己了。” 青鸢抬头,正看见颜笙一脸关切的眼神,心底一暖连忙点头道,“多谢小姐体恤,奴婢一定照顾好自己。” 颜笙这才放心的点头,挥手示意青鸢下去。 “小姐。”清馨的声音有些古怪,“有可能是这柜子的空气太闷了,这婢女竟然昏了过去。” “哦?”颜笙抬眼,眼睛围着那被困成粽子般躺在地上昏迷的女子绕了一圈,视线停在那女子稀疏的睫毛上,对着清馨使了个眼色,“既然这样,那你就将她身上绑着的绳子解开吧。” 清馨迷茫的看着颜笙,颜笙抬手指了指她又指了指桌子上的冷水,冲着她挤眼睛。 清馨顿悟,狠狠的挖了那女子两眼,起身走到桌边,右手将桌子上倒扣的茶杯拿起,想了一下又觉得不痛快,又小心的将茶杯放在一边,随即端着装着冷水的茶壶大步走到那躺在地上的女子身边。 颜笙见状,特意将自己的身子移动一段距离,确定地上溅起的水不会污染到自己的裙子,这才对清馨使了个收拾。 哗。 水花打在身上的声音传来,颜笙站在窗户边上的位置,看着清馨将茶壶上面的盖子扒开,不留一丝力气的将水壶中的水全部泼到那人的身上。 巨大的冲击力将那女子的头发扯开,水光像刀一样的直接扑到那人的脸上,周围的水则触碰到地面激起一阵透明的屏障,甚至有些还弹到清馨的裙角。 那个女子明显被吓了一跳,她本在听见颜笙要松绑的时候,心里一轻,身子控制不住的开始放松,却不想放松以后等来的不是解开绳子,而是仿佛要将她身体撕开的水刀,凌迟着她的身体。 有些甚至从她的鼻子进入,将让呛的险些背过去。 她再也装不下去,剧烈的咳嗽起来,身上的衣服粘黏在她的身上,随着胸前的欺负剧烈抖动,她仿佛要将她的肺子咳出来一般,身子抖动间竟然从最开始倒下的位置离开了两步不止。 清馨冷眼旁观,并没有伸手帮助,甚至身子快速的转过去,还想那这水壶再去打一些水来。 “够了。”颜笙出声制止住清馨的动作,舒舒服服的往椅子上一座,继续看这面前人撕心裂肺般的咳嗽表演。 “小姐。”清馨将手上的水壶随手放在桌子上,小碎步走到颜笙身边,声音有些委屈。“你不该拦着奴婢的,奴婢最近可是研究了不少古书,了解了不少有趣的事情,小姐就不想亲眼见一见么。” 颜笙的表情微动,声音却带着一丝恶寒的味道,仔细听来还有一丝嫌弃,“也不知道是谁传染的你,如今竟然有这样重的口味,平时你要玩就玩吧,我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情,只是如今这个人重要的很,你不能给我玩坏了。” 地上的那人继续撕心裂肺的咳嗽,仿佛对周围的声音充耳不闻。 清馨回头看着那已经磕的血红的脸,眼中划过一丝厌恶,声音带着一丝好笑道,“小姐是不知道,花样玩多了,自然就不会觉得害怕,而且甚是奇妙,其中的趣味不可言说矣.。” “哦?”颜笙的声音带着一丝好奇,可是最近有研究出来什么好玩的事情了,说来我听听,也知道你的书没有白看。" 这句话仿佛找到了清馨的话题点,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还有找到知音的感慨,衣料摩擦的声音传来,仿佛是谁拉着谁的袖子的声音。 “小姐你是不知道。”听着他的声音也能想象到她眼中的光亮的多么可怕。 “我前几日看书,记得书中有这么一段,我觉得有趣还特意背下来,小姐可要听听?” 颜笙的声音带着一丝好奇,她眼睛瞟了一眼咳嗽明显不如开始强烈的女子,开口道,“既然如此,不如说来打发时间听听。” 清馨像是得到她的鼓励一样,又是一阵衣料剧烈摩擦的声音传来,好像是谁在手舞足蹈的模样。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声音忍不住有些尖锐,仿佛带着一丝阴寒的气息,“书中曰:朱有熺以掠食人肝脑为能事,朱宪逼奸妇女或生置棺中烧死,或手刃剔其臂肉,剜目耳。” 颜笙忍不住抖了抖,地上的那个由自咳嗽的人好想也抖了抖。 清馨的声音还在继续,“奴婢还记得另一段,让受刑人吃自己儿子被割下的鼻、舌,用人皮当坐褥,吃人眼。手足被钉在门板上,遍体浇上沥青,用椎敲,一会儿举体皆脱,其皮壳俨若一人…… ” 她一步步走进咳嗽声已经渐渐停歇的女子,脸上带着残忍的微笑,那女子仿佛有感应一般,几十没张开眼睛也控制不住的将身子像原来清馨的方向移动。 清醒不肯放过她,不急不缓的向她的方向移动,“奴婢这里还有很多的趣事没有说呢,小姐可还有兴趣细细听来。” 颜笙能够明显的感觉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前赴后继的起来,她强忍着自己心里的恶寒,强撑着声音到,“你要是想说我自然是欢喜的。” 清馨面色不动,依旧不急不缓的逼近,腿部摩擦衣料的声音传来,仿佛来自地狱的魔音萦绕在耳畔。 她强撑着自己的身子,不让自己的眼睛睁开,额头的汗却控制不住的滑落耳畔,酥酥麻麻的感觉带着身上起来的鸡皮疙瘩更严重一些。 清馨看着她明显已经开始颤抖的眼皮,微微一笑,俯下身,将自己的脸对着她的方向,也不说话,只是等着,等到她的脸开始剧烈颤抖的时候,脸微微后侧,对着那人的脸缓慢的吹了一口冷气。 “啊!!!”女子尖叫的声音传来,带和剧烈咳嗽后的嘶哑,让周围本就漂浮在空气中的灰尘抖动的更加剧烈。 一瞬间身上的血液全部聚集到脑袋上,身上的血液仿佛被烧起来一样,心一下子提到嗓子,胸口唯有剧烈起伏才能勉强呼吸。 清馨却毫不在意,身子一转,端起放在架子上的水盆,毫不犹豫的对着她兜头泼下。 水流狂激地面的声音传来,女子尖叫的声音戛然而止。 清馨对着颜笙必出一个胜利的手势,转头装模作样的盯着面前女子,冷笑道,“怎么样,看你脸上红的厉害,怕是燥热难耐,我这一盆夏日特饮下去,你身上也爽利一些吧。” 女子仿佛被吓呆的模样,只能呆愣的半躺在地面上,一双眼睛直愣愣的望着颜笙的方向。 清馨狐疑的转头看着颜笙。 颜笙起身,还不忘将自己的裙角提起,仿佛及其嫌恶的模样,尽量避开地面上的水流,她对着清馨比出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半俯下身子,眯着一双眼睛盯着面前的女子。 张口,出口的声音冷淡,没有一丝感情,“我记得你。” 那女子仿佛已经被清馨方才的话吓到,眼神呆愣,像是没哟听清颜笙话的模样。 颜笙本就没指望她能应答自己,她慢腾腾的将甚至收回,出口的声音清冷干脆,“上次我在院中不慎将手中的帕子遗落,还是你捡到了给我送回来的,这件事情我可是记的清清楚楚。” 地上的女子却在这清冷的声音中身子再次控制不住的一抖。 颜笙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却装作没有看见的模样,专心直直的扣着自己袖口处的绣线,脸上的神色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怀念,“当时我还想呢,我来的晚,这园中的人都不算是和我贴心,你这般做也算是像我示好的行为,以后倒是可以培养一下,所以当时我可是赏赐了你很多东西的。” 那女子想来也将事情想的明白,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却依旧沉默不语。 颜笙也不着急,继续笑眯眯的盯着面前狼狈的女子,“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她示意清馨沾到自己的身边,“我要是想对谁好,就一定会让她没有后顾之忧,我会将她周围可能会让他忧心的事情调查的一清二楚,然后不动声色的将一切可能会让人烦恼的事情解决,也算是我的诚意。” 地上的人身子又是抖了一抖,只是这回本就惨淡的脸色更添了一丝苍白。 “我想你知道什么了对不对。”颜笙笑眯眯的望着地上的女子,还不忘示意清馨给自己倒杯茶水,不急不缓道,“小红,难道还要我继续说下去么。” 第282章 言无不尽 小红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动摇,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中刚有些动摇的光芒闪烁,又像是被什么扑灭一样,只剩下死一般的沉寂。 “哦。我知道了。”颜笙小口喝着清馨递过来的茶水,舒服的眯着眼睛,“你这种替人办事的人,多半是有什么把柄在别人手里的,或者是你根本不相信我说的话?” 小红却像是聋了一般,对着颜笙的话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很好。”颜笙也不生气,出口的声音甚至还带着一点笑意,“让我猜猜,你担心的是什么?你老家唯一相依为命的婆婆,还是这宫中偷偷与你对食的小庆子?” 这小红终于有了一些反应,她本已死祭的眸子顷刻间蹦出万千光芒,带这凌厉的风声像颜笙袭来。 “这就紧张了。”颜笙话尽于此,也不在多说,甚至都不在看向她的方向,只是专心盯着手心的茶杯,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清馨的表情也比颜笙更决绝,就差将自己没有丝毫图案的袖口定出一朵花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室内的三人却仿佛被时间遗忘。 小红的脸青白交加,良久,轻叹一声,双眼一闭,俯身对着颜笙行礼,恭敬道,“娘娘问的事情,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我的婆婆还有小庆子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还请娘娘不要伤害他们。” 颜笙并不着接,等着小红结结实实的将三个响头磕完,这才想是突然想起她的模样,示意身边的清馨上前给她松绑,声音带着一丝愧疚道,“你这是说的那里话,我之前都说过了,是想让你成为我的心腹所以才调查你想将你的潜在麻烦解决,我怎么可能伤害他们呢。” 清馨将手上的绳子解开,看着她手上被绳子嘞出来的紫红色印着,心里也不知道划过一丝怎样的情绪,还没反应过啦的时候,设呢自已经用力要将对方从地上扶起来。 谁知这小红也算是个知情识趣的,身子并未动,甚至还不忘调整自己的身体,让自己跪的更加端庄。 她俯身对着颜笙再次行礼,“娘娘放心,娘娘手里有奴婢如今这天下间最重要的两个人的性命,奴婢一定不会说假话骗娘娘的。” 颜笙但笑不语,用颜笙示意清馨将她扶起。 “你既然如此说,我就断然没有不相信的道理了。” 清馨这回也没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伸手将她拉起来站在一边。 小红也不扭捏,只是站在一边垂头等着颜笙的问题。 “你今年多大了?” “我...”小红一愣,猛地抬头看见颜笙,正看见颜笙眼中的真诚。 她将心底的诧异一收,垂头恭敬道,“奴婢今年二十整。” “哪里人士。” “江南人。” “家里都有谁。” “年迈的婆婆一人。” “几岁进宫。” “八岁进宫,在浣衣局当差。” “你是贺千慕的你么?” “不是。” 由于之前太过寻常,导致她由最开始的警惕到放松,如今竟然被颜笙用这种方式套出了最隐秘的情报。 空气一时安静的厉害,三人表情各异。 颜笙的嘴角划过一丝了然,清馨望着颜笙的眼睛仿佛能射出光来,只有小红的脸色一片惨白,眼中是浓化不开的绝望。 “我知道了。”颜笙的声音打破沉默,就在小红以为颜笙还会问什么问题的时候,颜笙却只是挥了挥手,轻声道,你先下去吧。 “娘娘难道不问我别的什么问题么?”她的眼中带着一丝诧异,声音满是不敢相信。 “没什么问的了。”颜笙摇头,“你只是帮人打探情报的,多的事情你也不会知道,我问了也是白问,你先下去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情怎么做不用我来告诉你吧。” 小红行礼,眼中划过一丝了然,“奴婢明白。” “嗯。”颜笙的声音淡淡,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如此这样就好,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会告诉你的,你下去吧。” 小红这回没有再问什么,只是躬身对着颜笙行了一礼,转身退下。 清馨看着小红的背影完全离开后,这才撇撇嘴靠近颜笙,声音有些不甘心,“小姐怎么这就放任她离开了?” “不然呢?"颜笙的声音没有多大起伏,依旧有以下没一下的喝着被子里面的水,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 清馨有些遗憾,“早知道这样奴婢也就不说这些事情吓唬她了,看起来一点作用都没有么,之前的准备也白准备了。” 她的声音有些恹恹,显然是被方才的事情刺激的有些伤心。 颜笙好笑的拍拍她的手,随即一脸八卦的表情凑过去,“我竟然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居然看了这样的书,不禁如此,还背了下来,真是厉害的很。” 提起这个,清馨又委屈撇嘴,“奴婢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小姐。” “哦?”颜笙挑眉,“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这么重口味?” “不是啊。”清馨脸上一急,生怕颜笙误会,忍不住解释道,“小姐之前不是说过么,有的时候逼供,不需要真的动刑,只需要在开始之前,先用气势压制对方,说的越血腥,对方越是胆战心惊,先用气势镇压对方,让她害怕,这样后面就会方便很多。” 颜笙的眼中带着一丝欣慰,一脸你终于长大的表情,“清馨果然是长大了,知道活学活用了。” 清馨听着颜笙揶揄的声音有些不满,“我这还不是为了小姐。” “是是是,清馨最棒。”颜笙拍了拍她的脑袋轻声安慰。 清馨看着颜笙有些心不在焉的表情,忍不住问道,“小姐难道还有什么心事?” “我本来的想法就是借着这个机会将贺千慕的探子抓住,为我所用,不想到却抓错了人,接下来的事情恐怕就会麻烦一些了。” 清馨一听,心里却对颜笙方才的行为理解了一些,“小姐方才不问他也是因为没有碰见自己想要的人,所以就算是问出来什么也对自己没有帮助对么。” “你说对了。”颜笙皱眉,脸上的神色虽然不是十分好看,却也不是十分为难。 清馨眼睛一亮,“小姐是不还有其他打算。” 颜笙沉默的点头,冲着清馨露出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容,“还好我机智,还准备了第二个计划。” “小姐?”青鸢的声音突然传来,将清馨的话打断,“奴婢可以进来了么?” 颜笙这才想起来青鸢还一直在门外等着呢,心里升起一丝愧疚,连带着声音都变得有些柔软,“事情解决了,你进来吧。” 青鸢应了一声,也不扭捏直接从门外走进来。 颜笙先将眼睛围着青鸢饶了一圈,从头顶到行动间偶尔漏出来的指尖都检查了一边,确定真的与出门前没有任何差别,这才松了一口气招呼青鸢做到自己的身边。 “快来,我这里还给你留着茶水呢。”颜笙起身去亲自给青鸢倒了一杯上好的云间,这还是刚才刑讯逼供的时候让清馨抽空给自己拿来的,如今的温度倒是刚好。 青鸢眼中感动一闪而过,对着颜笙再三行礼,这才泪眼汪汪的双手捧着手心的青花瓷茶杯。 颜笙抬头望着青鸢,声音轻缓,“那个婢女出门以后可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青鸢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子上,脸上的神色一肃,仔细回想方才那名婢女的神态,大道她的每一个动作,小到她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眼神都要自己想的明白才放心。 她双眉微拧,唯恐自己遗漏下任何一处可以的地方,眼睛清亮却带着放空的感觉,只有时不时变换位置的眉毛才细细分辨出她脸上神情的变换。 颜笙也不着急,只是笑吟吟的望着青鸢的表情,如果要给她身边的三个婢女做个划分,青鸢一定是最为沉稳的那个, 就算是曾经自己认为最稳重的秋菊也不能比得上,毕竟秋菊也是在姐姐手中带过的,还是上过战场的,身体里面天生就带着一丝狂躁的气息,再加上她平时压制的十分隐秘,别人是绝对看不出来一分一毫的。 要不是自己与她相处时间长了,险些也会被骗过去。 颜笙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秋菊狂躁发飙的模样,那个样子还真是有趣的紧。 颜笙一想起曾经的趣事,眼睛难免就会留好,错过周围的表情。 青鸢又将自己记得的事情仔细回想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遗漏后才清唤颜笙道,“小姐。” 颜笙还沉浸在往日的事情中,脸上有些失神。 “小姐。”清馨带着诧异的目光看来,正看见颜笙眼中难得潋滟的光彩。 清馨的心一兜,突然不忍打扰颜笙此刻的宁静。 青鸢本抬起的手也欲放下, 这两个女子看见这样的表情,竟然将心底最深处的柔软激发出来,谁都不忍心破坏眼前的美好。 还是颜笙自己反应过来,思绪收回,望着面前一脸陶醉的两人,笑着打趣,“你们这是思春呢?” 第283章 天下都在掌握中 “小姐。”两人本就刚升起来的一些旖旎心思,被颜笙这么一打岔,顷刻间灰飞烟灭。 两人的心里有些惋惜,小姐总是不允许自己有片刻的放松。 两人心里自是明白的,却也不打戳破,青鸢想了想先开口道,“奴婢方才想了一下,她的表情还是恐惧躲过惊讶,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情绪。” “还真是我想多了。”颜笙点头,“这算是最好的结果,这说明最起码如今他是没有异心的。”颜笙阻着下巴继续分析,“这个人还得小心看好了,将来还会有大用处的。” “小姐难道就任由这样的人留在褚华宫,让让将褚华宫的事情全部告诉楚清?”清馨的语气明显的不赞同,脸上的表情比声音还要差一些。 颜笙拍拍他的手示意稍安勿躁,“你家小姐我什么时候是这般好说话的人了,为我所用的意思就是一定要事事以我的利益为先,当然了,我是不会为难他的,也不会平白让楚清生疑,最好的办法就是,消息继续,但是必须是我想让他知道的。” “这个办法好。”清馨忍不住拍手叫好,连日来沉浸的情绪微微透出一些艳丽的色彩来,连带着表情都生动起来,“小姐之前说过,这种行为叫什么,反什么来着?” “反间谍。”青鸢淡定接过,望着颜笙的表情充满崇拜。 颜笙冲着两人跑了个媚眼,眼中写满这本小姐知道的事情多着呢,你们能学的还在后头。 青鸢看和清馨难得孩子气的举动,心里也送了口气,她笑着望着颜笙,“小姐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这就是我方才说的第二个计划的问题了。”颜笙满不在乎的动了动自己的头发,眼中写满了不屑,“我本来是想着速战速决的,如今怕是要耽误一些功夫了,贺千慕的奸细没有抓到,那这个楚清的奸细也就不用扣着了。” 她拍拍手,指向身边的清馨,“你的震慑力比我强,一会你去她的房间告诉他,让她把今天看到的一个字不落的给楚清传过去,记得一定要逼真,像以前一样就可以。” 清馨二人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满是了然,分明是已经将颜笙的套路看的分明,眼中都是盈盈的笑意。 清馨站起来一拍胸脯,颇有豪言壮志的味道,“小姐你就放心吧,这件事情交给我一定不会出什么叉子的。”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颜笙微微一笑,她起身,端起手中的茶杯,茶杯中氤氲飘渺的雾气衬得颜笙的脸若隐若现,她将手臂举到平直的状态,将手中的茶杯高高举起,对着楚清宫中的方向微微抬手,随即举杯一饮而尽,茶杯落座的声音伴着她清脆的嗓音一同传来,“楚清,且看这天下是否尽在你的掌握之中。” 女子的声音果断,坚决,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她的声音掷地有声,甚至将室内本就不慎分明的呼吸声冲的四分五裂,一时间只有她的声音在耳边回绕。 清馨两人似乎也被这豪言所感染,一腔的热血像是突然被谁撒了滚烫的热油进去,刹那间沸腾翻涌不止,往日里平静的心湖竟然无风自动,荡起层层涟漪。 颜笙的眼睛闪着明珠般的光泽,两人的目光遥遥望去,竟然觉得此刻的华光让两人都不敢直视。 颜笙说完,爽朗一笑,这一笑间将自己胸腔内多日囤积的抑郁之气一扫而空,她大臂一挥,对着身后目瞪口呆的两人道,“如今怕是时辰够了,那个奸细想来已经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出去了,咱们要是不去看,岂不是辜负了她的表演。” “小姐咱们这是要去...”清馨有些犹豫,如今去是不是太过巧合,引人生疑。 “没事。”颜笙看出清馨眼中的担忧,没有一丝犹豫,“咱们越是出其不意,才会让他们自乱阵脚,最后能让贺千慕怀疑自己的线人与我有勾结,咱们倒是省了许多力气的。” 清馨一笑,这才是小姐,永远不按常理出牌。 颜笙也不犹豫对着众人招呼一下,当先推开房门,从室内走出来。 室外的阳光比想象中要刺眼一些,颜笙眼睛一眯,也不等身后的两人,直接没有任何犹豫的穿过重重回廊,向院门外走去。 院外是一个一片大的花坛,这是颜笙来着以后唯一对楚清提过的要求,这宫中想来只有御花园能样大片花草,就算是曾经极为受宠的妃子也只能在自己额院子里面养伤一小盆的花朵,颜笙这红公然在自己的花园中样上一大坛的花的,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颜笙望着面前被宫人小心伺候,姹紫嫣红的花朵,心里划过一丝讽刺的味道,这宫中还真是规矩大过天,就是一个在自己院子里面养花的事情也需要经过皇上的批准,养上了,还就变成天大的恩赐了,真是可笑。 清馨在边上看着颜笙的表情,有些心惊肉跳,“小姐。” 颜笙闻声转身,看着面前一脸关切的清馨,缓缓摇头,“我没事,只是发呆罢了。” 清馨知道颜笙并没有说实话,却也知道在问也问不出来,索性也就不再多说,只是专心的陪在颜笙身边与她一起看着面前繁复的景色。 都说美人如画,清馨的眼中闪过重重的忧虑,还希望小姐总有一天能走出自己的心结,不要将自己困在这一方仇恨的天地里,自己画地为牢,不在看见一路上锦绣的景色,荒废了自己宝贵的青春。 两人各带着一翻心思望着面前常人难见的美景,眼神未动,只是那心思却没有一人真切放在面前的醉人风景中。 青鸢远远望着,心底喟叹一声,也不上前打扰,默默的向后退了一步,将这里的天地完全留个两人,自己退到一边将来这里的路仔细堵上,不允许别人来破坏此刻的宁静。 “姑娘,你怎么还在这啊。” 青鸢刚从颜色灰姑娘二人的身上收回视线,就听见一连声的急促喊叫。 “发生什么事情了?"青鸢眉头忍不住一皱,望着一脸慌张跑过来的人呢。 她收的是宫中最正统的礼仪,学的是万事不慌不忙的信条,这些行动做派是在长久的训练还有积累中可入骨髓的,因此她对于楚清接受皇宫后,宫中纷乱复杂的景象看不上的厉害。 她平日里本就比清馨多了一些严肃的表情,在这帮比她身份地下的宫人中很有威慑力,如今这眉头一皱,更加显得不近人情几分,本就一脸慌张的小太监见状身体更是抖得厉害,一时间嘴唇哆哆嗦嗦竟然说不出一段完整的话。 “真是出息、”她强压着心底的怒火,面上眉头一送,声音不得已变得柔和一些,“说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太监剧烈喘息,方才本就是一时间情急在加上惊吓,才会发生这样的世故,毕竟也是在工作灰姑娘挣扎许久的老人,顷刻间也就将自己的表情调节了回来。 他尽量舒缓自己的情绪,声音犹自带了一些颤抖道,“乾清宫的人来传话了,让娘娘即可前去乾清宫,越快越好。” 青鸢眉目一肃,“可有说是什么事情?” 太监的脸上有些愧疚,对着青鸢行礼,“会姑娘,这些来人并没有说明白,奴才方才也问了一句,只是来人不肯透露出一个字的消息,只是面上急迫的厉害,怕是出了了不的的大事情。” 青鸢冷笑,最近这段事情来这个褚华宫的人可不少了,每次来的时候都是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情模样,最后还不是小事一件,甚至有的和娘娘都没有什么关系,还得大张旗鼓的将娘娘带过去折腾一下。 青鸢收回自己的情绪,对着太监挥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小太监明显不甘心,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着要亲自告诉颜笙。 “嗯?"青鸢的声音传来,沉稳中带着一丝压迫,将那本就不是十分确定的眸子激的光芒又淡下去了几分。 小太监不敢说话,想退下,又不是十分甘心,只能僵直着脊背无声的与青鸢对抗。 青鸢也不着接,只是不清不重的盯着小太监。 小太监虽然一直没有抬头,却清馨的感觉道后背上那一直未曾散去的目光,自己的脊背上顷刻间像是被谁附上了十万斤的重担一样,压得他竟然有些喘不过起来。 青鸢也不着急,如今着急的本就不应该是小姐或者是自己。 最后还是小太监先认输,她声音已经带着一丝哭腔,“既然姑娘能亲自告诉娘娘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奴才还有事情,就不给姑娘捣乱了。” “嗯。”青鸢只是淡淡的硬着,声音不带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小太监被这一声不咸不淡的声音又吓得浑身一抖,当即不敢再多停留一刻,恨不得脚上张轮子似得离开。 颜笙到底是在院中听见了两人的声音,在日光下越发闪亮的眸子望过来,声音带着淡淡的询问意思,“发生什么事情了?” 第284章 犹豫 青鸢这次没有一丝犹豫,脸上快步跑上前,躬身对着颜笙行礼道,“回小姐,乾清宫又找人来传小姐过去呢。” “哦?”颜笙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疑惑,“这次的动作这么快,还是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些烦恼,小声的咕噜,“虽说扶摇不想让我去送他,只是我还打算瞒着他偷偷溜出去送送扶摇呢,如今怕是不行了。” 颜笙的声音十分小,青鸢一时间没有听清,忍不住出声问,“小姐可是说了什么?” “没什么。”颜笙伸手一挥豪迈大气,出口的声音比方才还要豪迈一些,“本来我觉得贺千慕就算是知道秋菊出门的消息也一定会停几日才发作,没想到竟然是如此这般急不可耐,甚至都不调查清楚秋菊出门干什么了就着急来给我找麻烦,还真是越活跃退步了。” 颜笙嗤笑一声,心底的轻蔑在这一声笑意中暴露无遗。 清馨想来也是这样的想法,缓缓点头道“听说蕊秋已经有很久没有出现了,怕是离了这个智囊的贺千慕智商如今已经是岌岌可危,之前与小姐还能博尚一二,如今却是..." 话为说明,意已尽,三人都是人精,那有不知道的道理。 颜笙摇头失笑,“且看着吧,就当做是无聊的消遣罢了,就是可惜了我准备很久了,还真是高估了她。” 青鸢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没有办法跟着颜笙去大殿,而且这褚华宫确实需要一个人看守,只能跟在颜笙身边犹豫道,“小姐可要换上一身衣服在出门?” 颜笙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月牙白的颜色,带着一根天青色的束发丝带,般配的很,她坚决摇头,“我这身衣服还有丝带搭配的很,没有必要为了不想管的人在换一身。” 清馨也有些犹豫,“小姐还不知道大殿上是否有其他朝臣,若是有,小姐这个样子见面怕是不妥吧。” “那没事。"颜笙随意大手一挥,”我做的不合时宜的事情可不少了,也不差这一件了。 她对着青鸢点头,“家里的和事情就拜托你了,我带着清馨先去大殿上看一看。”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要是我去的时候他们趁机回来打乱,你不用着急,只要想办法叫我回来,一切的事情都不用着急,务必要保证你的安全,其他的事情等我回来解决。” 青鸢望着颜笙的眼神,心里也在这一望间变得热乎乎的,她手忍不住一动,上前将颜笙的手包住,“小姐放心,我一定等你回来。” 颜笙递给青鸢一个安心的眼神,也不啰嗦,带着清馨大步离开。 颜笙看着几步远的乾清宫,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最近似乎和乾清宫十分有缘分,基本上要是一天不来,这日子过得就不算踏实。 颜笙回头示意清馨稍安勿躁,大步想着台阶走去。 门一推开,门内的景象出乎颜笙的意料。 这次看见的不是挤挤攘攘的人,门内只有一个人,楚清,安安静静的站在大厅中央,微微仰头看着棚顶的方向,居然连颜笙推门的巨大动作都没有惊扰分毫。 颜笙看着那人单手放在背后装作世外高人的模样,心里难受的厉害,她着实有些诧异,按道理,自从楚奕独自外出后离奇死亡的事情发生,楚清无论去哪里都要带着自己的侍卫,就算是在宫殿里面都要放上至少三四个有武功底子的太监,自己也听说,就算是贺千慕哪里也不能破了这个例子。 只是到自己这里怎么就不是这个样子了,自己与他见了这么多次面,还真的基本上都算是单独见面了,楚清是对自己的武功太过有信心,还是觉得自己没有任何武功对他不会产生任何威胁的? 颜笙微微笑起,眼中的神情满是讥诮,无论哪一种对自己来说,都不是什么会让自己开心的想法。 颜笙将自己的情绪压下,装模作样的走到楚清面前行礼,“皇上万福。” 楚清像是刚发现她的模样,终于将那几乎长在棚顶上的目光转到颜笙的身上,那一眼却仿佛历尽了沧桑。 “你来了。” 废话。 颜笙心底不耐,却还是忍着自己的性子点头,“回皇上,是的。” 就在颜笙以为楚清会切入正题的时候,楚清只是缓缓的点了点头,继续讲自己的视线转到棚顶,仿佛那见过无数次的龙飞凤舞的图案发生了新的变化一般。 颜笙也就咬牙耐着性子等着,只是那两腮边上的肌肉像是抽风一般的舞动。 颜笙一直在等楚清风风火火的将自己的叫来的目的。 楚清也在等,却不知道在等些什么。 “皇上。”颜笙出口的声音粹雪揉霜,“您要是没有什么事情臣妾就告退了。” 与颜笙的声音同时响起的是她的动作,衣料摩擦的声音比她的声音还要快上一些,清晰的泄露出主人心底的不满。 “阿笙。” “皇上还是叫我颜笙吧。”毕竟我们不熟。 “阿笙。”他像是没听见一般,旁若无人道,“难道你连陪我呆一会都做不到么,竟然这么想逃离我?” 他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茫然,无措,细细听来还有一丝委屈。 颜笙的眼神越发不解,看着他的目光像是在看疯子一样。 楚清还想说什么煽情的话,颜笙忍无可忍的上前行礼,“皇上,臣妾还有事情,就不陪皇上浪费时间了。”说完也不打算给楚清反应,直接抬腿离去。 “等等。” “又怎么了。”颜笙的耐心全部耗尽,眼中锋芒必出。 楚清却已经将视线收回,一双黝黑的眸子若古井一般的望过去,张嘴的声音也若古井般无波,“若我说你的哥哥出事情了呢?” “什么?”颜笙出口的声音已经带着刺耳的尖锐。 她用寻常人想象不到的速度,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奔到楚清面前,双手一把抓住楚清的胳膊,“你说清楚点,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楚清胳膊上传来一阵刺痛,他忍不住低头望着颜笙握着自己胳膊的手,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手背上甚至都能看见青红色的血管缓缓流动。 楚清的心背着用尽全力的一抓,突然莫名的颤了一下。 “你说话啊。”颜笙看着楚清有些出神的表情,心里着急的厉害,手中的力气控制不住又加大一分。“到底怎么了。” “你先松开。”楚清将视线收回,抬手将颜笙青筋暴起的手放下,还不忘低头将自己的袖子整理平整,这才抬头平视颜笙,声音带着一些淡漠,“如今,可以心平气和的听我说了么。” 颜笙被楚清的表情一激,胸中本就沸腾的火焰像是被人抬了一桶沸腾额油兜头浇下,心中的火热仿佛要将自己烧化。 颜笙后退一步,声音淬着地狱的阴寒,半隐在阴影中露出森然的笑意,“你到底能不能说。” 楚清的心竟然也随着颜笙的声音一沉。 他收起故意掉颜笙胃口的心思,忍不住上前一步想将颜笙拥入怀中。 颜笙的动过比她的声音更快,她的声音在身体扭开的同时传出,“皇上,我随时可以终止咱们的协议,望你好自为之。” “你威胁我?”楚清的手掌停在半空,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颜笙身上的温度,下一秒颜笙的话却将指尖刚升起的温度吹散,甚至更冷了几分。 颜笙停在楚清三步远的距离处,抱手沉默,眼中的神色却写满笃定。 “你。”楚清的呼吸一滞,一瞬间情绪翻涌,眼中闪过的情绪像是抽风一般飞舞。 “皇上。”颜笙的话每字都仿佛带着一把尖锐的刀一般,“我想我没有在多余的时间在你这里浪费。”这话说完,她拔腿就走,竟是再也不看楚清一眼,打定主意也不打算在他这里得到答案的样子。 楚清忍无可忍,爆和,“你给我站住。” 颜笙像是没听到的样子,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楚清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到颜笙面前,一把将颜笙放到门上的手打下,皮肤接触的清脆响声在空气中回档。 颜笙的手背顷刻间泛起潮红色,宣告着方才收到怎样的虐待。 颜笙看也不看自己的手背,只是面无表情的望着拦在自己面前的楚清,声音比表情更冷,“你让开。” 楚清望着面前颜笙的表情,两腮的肌肉几次股东,他几次神胡须将自己心中升起捏死对方的想法散去,拉着颜笙胳膊的手却从未放松,他缓了一会,换了一种稍微柔和一些的口气说,“你先别着急,听我说。” 颜笙脸上的表情不耐,只是挣扎的力度却放松了一些。 “这件事情虽然棘手,却也不是不能解决的。”楚清看着颜笙的表情彻底缓过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将颜笙的胳膊放开,带着颜笙向室内走。 “这件事情有些复杂,而且牵扯的事情有些多,你先别着急,听我慢慢和你说。”楚清望着颜笙的眼神难得带着一丝绵软的安慰,拉着她一同坐在乾清宫至高无上的位置。 第285章 种瓜得豆 颜笙听着楚清的口气不是十分糟糕,心里也跟着松了一口气,任由楚清领着自己登上台阶,顺着她手的方向坐在楚清的身边。 屁股上接触的感觉并不如之前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美好,坚硬如铁的触感伴随着浸透脊髓的寒凉传来,激的颜笙忍不住打了个颤。 楚清望着颜笙的动作,嘴角渐渐漫过一丝苦笑,“你也觉得很难过对不对。” 颜笙听着楚清的声音一愣,随即又是一皱眉,“你到底知不知道情况,我现在没有时间听你说废话。” 颜笙的声音冷酷带着一丝不耐,楚清听着,嘴角苦涩的弧度拉得更加打了一些,声音却不见一丝端倪,“我自然是知道的,你别着急,我和你说就是。” “你知道。”楚清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谏议大夫的话在北炎是很有地位的,若不是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绝对不能动谏议大夫,他说的话皇上也不得不听,这个道理你明白吧。” 颜笙仔细将自己脑中最近恶补的北炎政治史回顾了一下,确实发现楚清说的没错,犹豫北炎的开国皇帝担心自己的后人会不听劝阻,走一意孤行的路子,最后导致自己的国家毁在子孙后代的手里,这才定了一个对君王的行为起到督促作用的谏议大夫职位。 这个谏议大夫的人选必定是朝中德才兼备德高望重的人所担任,这样的人本就地位超群,自然是让人打心眼里就会信服的,所以他说的话若是君王不肯听从,势必会引起朝野上下的不满,之前就有君王不听谏议大夫的建议一意孤行,最后葬送了数万士兵的性命,此举引起朝野上下的强烈不满,最后不得不被逼退位传给自己的儿子。 有了这个先例,谏议大夫的职位重量在人们的心里更上一层楼,从哪以后历朝历代的君王就没有一个敢真的视谏议大夫的话为无物的,而且这谏议大夫的人由于是大家推选,确实也都是品德兼有的人,通常是不出声则以,一出声毕竟定是直指要害,北炎绵延数百年,谏议大夫的建议还基本上就没有出错的时候。 已经有好几百年没有人敢与谏议大夫叫板了,何况是楚清这种刚上位根本就还没有巩固自己势力的皇帝。 想到这里,颜笙本就不甚安稳的心又动摇几分,据他所知,谏议大夫从楚清上位以后还从未给出过什么建议,哪怕是那时贺千慕致使赵婕妤惨死的事情闹得满朝风雨,谏议大夫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任失态发展,如今哥哥到底是犯了什么样的错误竟然会让谏议大夫开口,那样,恐怕就麻烦大了。 楚清看出他的担忧,忍不住出声安慰道,“你别担心,我知道你哥哥一定是被冤枉的,我会帮他找出真凶。” 颜笙脸色不便,只是幽幽开口,“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楚清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将事情的经过告诉颜笙,他面上带着一丝愧疚,“这是我的疏忽。” 他的眉头隆起,放在一边的右手慢慢的放到镶金嵌玉的桌子上,手指搭着边缘一扣一扣,颜笙眼睛一缩,这是楚清思考的时候下意思的动作。 她并不着急,屏住呼吸,等着楚清送过来的,不论是狂风,还是暴雨。 “谏议大夫的人选确实一直都没出过什么问题,只是这界的谏议大夫,是上一届谏议大夫的学生,那个谏议大夫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一生中门人无数,徒弟也有五人之多,他本是十分中意其中一位的,这个人也是十分争气,在北炎也是有些名望的。” 他的声音听不出一丝别样的情绪,仿佛只是在说着一个故事一样,“不出意外,他一定就是下一届的谏议大夫。” “上一届的谏议大夫就是这么想的,他在即将退位的时候,打算上交给朝廷一封推荐信,也算是给大家引荐一下,谏议大夫的地位高,眼光独到,他的建议一般都会被采纳,即使是说谏议大夫是大家推选出来的,上一届谏议大夫的意见还是起了至关重要的影响。” 颜笙在边上时不时的点头,表示自己在听,她知道楚清这么说一定是有他的道理,即使心急如焚也不得不耐着性子听着,因为有些前尘往事对事情的发展还有解决,起着至关重要的影响。 楚清本事半低着头,听见颜笙的声音忍不住抬头望去正看见颜笙一双认真水汪汪的眼睛,忍不住心里一荡,心思就有些网别的方向跑。 颜笙等了半天没听见楚清继续说话,不耐烦的上手一推,“你又怎么了。” 楚清被颜笙的手一推,心里旖旎的想法顷刻间化为乌有,他将放在颜笙身上的视线一收,脸上的表情带着掩饰的尴尬,“我方才也说了,不出意外是他,只是他偏偏出了意外。” 颜笙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楚清没看她,声音还在继续。 “他当年也就是三十五六的年纪,正是男人建功立业的好时候,为人公正耿直,具有着谏议大夫需要的所有品质和客观条件,所有人也都是心知肚明,将他当着下一届的谏议大夫一般尊敬,只是据后来进宫的老谏议大夫说,正是他打算写推举信的那天晚上,他居然出了事情,这也是最让人不能理解的。” 颜笙的声音终于带了点情绪,“能让人不理解的一定是有奇怪的地方。”她的声音虽然质疑,却带着肯定,“难道当年就没有追究那众人都无法理解的事情么。” 楚清知道她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也不浪费时间,只是继续道,“他有一个妻子,平日里与他感情十分要好,两人算是北炎人人称颂的模范夫妻,结婚十多年来从来没有吵过架,就是这样的人,居然因为杀害妻子,畏罪自杀而死。” “怎么会这样。”颜笙忍不住皱眉,这种事情一听就知道不简单,只是听着楚清的话,当时所有人都选择相信他畏罪自杀的这个答案。 “事情就是你想的这样。”楚清的声音实时传来,带着一丝冷漠,“就是这样一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蹊跷的事情,当年却草草结案你,没有任何的证据能证明这个理由不对,又由于当年正是老谏议大夫身体衰弱,国事动荡的时候,朝中已经经不起任何折腾,因此也就没有在细细查下去,也就草草结案。” “而那个人死了以后,老谏议大夫仿佛是伤心过度,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最后实在是没有能力在培养一个那样的人出来,只能在目前的这些徒弟中找了一个各方面还算是可以的,当了如今的谏议大夫,也就是当朝谏议大夫,程前明。” 程前明,颜笙的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只是想了半天也没有任何结论, 颜笙露齿一笑,索性将脑袋里面乱七八糟的想法打断,脸上杀气腾腾。“就是他来攀咬我哥哥。” 楚清无奈点头,“是他当着今天众臣的面,上书,公开弹劾你哥哥,说他目无法纪,当时去缴费的时候,带回来的人头都是你哥哥为了自己的功名从附近的村落中抓一些落单的青壮年杀掉充数的。” “什么?”颜笙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声音带着不可思议,“他居然弹劾我哥,是这样的原因,而且还是公开?” “颜笙你先别激动。”楚清忍不住上手想将颜笙落下坐在自己身边将情绪平稳。 颜笙一把将她的手扶开,“你还没和我说完。” 楚清望着被打的手苦笑,“事情的原因就是,程前明有一个老来得子的儿子,今年才二十三岁,程前明为了他煞费苦心,曾经想尽办法将他放在你哥哥的手中,想靠着你哥哥-日后可以加官进爵,只是你哥哥当时给拒绝了,程前明的儿子听说以后,觉得这件事情伤了他的面子,只是又不能去找你哥哥的麻烦,心中烦闷一次就多喝了点酒,过量酗酒没有节制,一不小心昏死了过去。” 说到这,颜笙的脑袋里面终于有了些印象,原来程前明就是那个因为自己喝酒过度,将自己喝成半身不遂的程青的亲爹啊。 “我还很是小看他了,居然如此懂得隐忍。”颜笙的声音满是嘲讽,“要不是你说我都忘了还有这么一档子事情了,这恐怕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吧,他居然隐忍三年都没有发作,等了三年才来找哥哥的不痛快。” 楚清也在笑,眼中讥诮比颜笙还要多上十分,“这也是我最佩服他的地方,若是想要搬到这样一个人,怕是不容易。” 颜笙却不担心,她转身对着楚清点了点头,两人的眼中皆是对方才能看得懂的光芒。 颜笙突然有些明白楚清今天叫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了,他说的话还真的不是白说的。 第286章 不识庐山真面目 楚清从自己进屋子开始就再说这个上一任谏议大夫的事情,绝对不是心血来潮这么简单,怕是他已经从这里查出什么来了。 想起楚清方才说的虽然棘手,却也不是不能解决的话,心里稍稍安心了一些。 楚清看着颜笙眼中的疯狂稍稍退去,心里稍安。 “你知道的,这个儿子在程前明心中的地位,距离那件事情的发生已经过去三年的时间,我派人去打听了一下,程青的身体不但没有好转,而且越来越严重,原来还能说一些话,如今恐怕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所以他就将这一腔无发泄的恨意转嫁到哥哥的身上,程前远还真是好手段。”颜笙的眼中凝聚出细碎的冰珠,声音仿佛带着世界上最阴寒的气息,“程前园是么,我今天就要看看,他这样的败类是否真的能让她像她的名字一样,前程远大。” 楚清皱眉,“颜笙,不要轻举妄动。” “皇上你那个眼睛看见我要轻举妄动了。”颜笙的嘴角带着一丝没有笑意的微笑,“我不过是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而已,而且皇上不是已经为我铺好了路么,若是我不按着皇上的意思办事,岂不是辜负了皇上的一片苦心。” 最后的苦心两个字咬的极重,带着一丝故意加进去的讥讽味道。 两人都是聪明人,楚清是绝对不会做亏本的买卖,能够无缘无故的帮颜修一定是有自己的目的,颜笙可不认为楚清会为了那点虚无缥缈的联盟情谊就照拂自己的家人。 楚清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颜笙,看着她脸上显而易见的讽刺还有眼中那透彻心骨的冰寒,心底的疑惑不经意间竟然已经问出口,“颜笙,你非要用最陌生,最市侩的眼光看我么?” 颜笙忍不住皱眉,两眉间升起的沟壑比楚清的还要深一些,平淡的反问,“皇上难道还觉得咱们之间有什么能够相信的东西么,别提感情,皇上,咱们之间还不如提一些闲事的东西来的实在,比如说交易。” 虽然颜笙之前说的是对的,自己的心里却是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只是毕竟还是留了两分私心的,若不是因为颜笙,颜修这次的事情,他大可冷眼旁观,何须将自己调查出来以后用来牵制程前远的东西提前暴露出来,去讲可以达到最完美效果的东西出来赌呢。 楚清的心里心绪涌动,颜笙在身边不动如山。 半晌,还是颜笙等不及,不耐到,“我知道皇上的想法,我一定会帮你办到,你现在只需要将你得到的所有资料交给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完美的答案,我们各取所需,你我都知道,这件事情,只能我去办,这全天下人的目光才不会怀疑到你的身上,只会认为我是为了哥哥而已。” 颜笙说的真的,也是他心里考量后的结果,只是楚清实在是不想与颜笙做出这般公事公办的做派,他甚至想不顾一切的将颜笙揉进自己的怀里,将她脸上虚伪的假面具撕碎,哪怕后面的世界血迹斑斑,也好过如今大家虚与委蛇。 “皇上。”颜笙感觉到楚清眼神中的异常,伸手将楚清越来越近的身子挡住,身体不动声色的向后退开几分,声音平淡无奇,“你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我就退下了,毕竟我哥哥还在里面,每一分对于我来说都是难熬的厉害,我还需要时间去准备,就不在这里打扰皇上处理证物了。” 话还未说完,身子已经从天下间人人最羡慕的位置离开,“臣妾告退,还请皇上不要让我等得太久,毕竟我没有很多的耐心。” 她的声音公事公办,面上的态度也是恭谨的厉害。 “你...”楚清望着颜笙毫不留情的背影,忍不住出口唤道。 “皇上还有什么事情?”颜笙身子一顿,声音传来,身子却没有转移半分。 楚清看着那没有任何移动的背影,心里一酸,自嘲一笑,随即闭眼挥手道,“你放心,你的事情我会给你办好,你就不需要担心了。” “那臣妾就谢过皇上了。” “不用。”楚清闭上眼,心里却还想说什么,只是心里翻了无数次,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颜笙的脚步越来越远,那轻盈的脚步声渐渐几不可闻,那是颜笙已经走到门边的反应了。 手指触碰木门的声音传来,楚清的呼吸渐渐急促到自己都有些不适应的频率,他突然出声,“颜笙。” 颜笙不动,只是这次却什么话都没说,她脸上的神色基本上可以y用难看来形容了,她实在有些不明白楚清这是今天犯了什么毛病,就算是想走怀柔的政策安抚自己,在自己明确拒绝的时候就应该收手了吧,难道自己给自己代入情绪上瘾了? 颜笙强压着自己的火气,一动不动的等着楚清放屁。 楚清哽了半天,良久才轻轻吐出几个字,“你哥哥很好,我已经找人安排好,你哥哥虽然可能有重罪,我也只是让他们将你哥哥关在府中,并没有让他进刑部的天牢,而且日常的用度没有任何限制,这点你可以放心。” 颜笙的后背一僵,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楚清的话了,这是什么?打一个棒子给自己一个甜枣吃?表白心迹上瘾?还是他担心自己办事不尽心,想用这些狗屁真情感动自己,从此自己死心塌地,皆大欢喜? 还真是能做梦。 颜笙这回连冷笑都不屑一顾了,她继续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声音凉凉道,“臣妾谢皇上恩典。” 那字里行间的疏离与清冷将楚清眼中将将升起的一丝微弱的流光吹散。 楚清颓败的坐在自己的位置,望着颜笙决绝的背影,半晌,只说出恍若呢喃般的话,“你下去吧。” 颜笙本就不打算等楚清的话,留在这里只是象征性的给楚清一点面子,毕竟接下来的还有合作,要是面子上都过不去,这合作也谈不长久。 木门的吱呀声伴随着门外的大风呼啸传来,楚清听着那仿佛近在咫尺的声音,心竟然也像是被这呼啸而过的风吹乱,不知吹到什么地方。 门外的太监适时将洞开的大门关上,黑暗再次笼罩。 楚清怔楞抬手,将右手放在胸口的位置,掌心下的心脏,翻腾,如此刻的呼吸,让人迷惑。 颜笙的心并不如面上的表情这般轻松。 清馨一看见颜笙的身影就迫不及待的迎上去,例行检查般的将颜笙看了一遍,确定身上没有什么伤口先是松了口气,又忍不住对着颜笙问道,“皇上今天可是有什么事情?” 这话说的古怪,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更古怪,楚清最近好像终于想起颜笙一样,几乎每天都要将她十万火急的叫到身边,真正问的时候,有总是一些小事情,有的甚至还和颜笙无关。 颜笙心里有事情,面上的表情有些失神,她摆手将颜笙接下来的话压住,“确实是出了事情,我们会褚华宫在说。” 清馨此时正侧头,正好将颜笙眼中一闪而过的凝重看的真切,她心里一紧,呼吸忍不住开始急促,却还是将自己的一肚子疑问压下,扶着颜笙的胳膊点头。 两人这一路各有心事,难免走的要慢一些,路上耽误的时间要比平时多一倍。 青鸢一直守在门口,看着颜笙的身影,不敢有一丝迟疑,连忙转身两身后的门推开,迅速将该准备的茶水糕点准备好,恭恭敬敬的立在一边。 颜笙心里有事情,也注意周围的环境,她顺着清馨的胳膊位置坐下。 青鸢见状,用眼神偷偷询问清馨。 清馨也是一脑袋的官司,无辜的摇头。 两人立在身边,看着颜笙想事情,偶尔的凝眉叹气都看的两人心惊胆战。 就在两人以为颜笙设呢都不会说的时候,颜笙居然抬头看了二人一眼,眼中还是一样的幽深黑亮,让人没有办法通过她的眼睛看见她在想什么、 “你们怎么站着呢?”两人等了半天,没想到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两人又是无奈对视,还是清馨最快开口,“小姐从皇上那里出来就显得心神不宁的样子,我们有心问,又不想打扰小姐思考,就只能这样了。” 颜笙低头想了下,在抬头的时候,眼中是显而易见的赞赏,“你这么说也对。” 两人一时吃不住颜笙的意思,难道这是什么都不准备说了。 清馨两人一时只能面对面的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下一句话该怎么说。 “你们也不用紧张。”颜笙看出两人的想法,抬手将桌子上的东西分给两人,“不知道你们对谏议大夫程前明了解多少。” “程前明啊。”青鸢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却只是一闪而过,出口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奴婢听说过一些他的事情,谏议大夫都是众人推举出来的德高望重的人,历来受众人的爱戴,他虽然不及历任,在正见上也算过得去,只是...”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 第287章 就凭他,也配? “只是什么?”历来对这些辛密的事情感兴趣的清馨忍不住出声问道。 青鸢也不啰嗦,直接将自己的话接下去,“我听说,他的儿子程青,风评确实不怎么样,欺男霸女的事情没少干,当年程前园也为了这件事情操碎了心,他教子无方而且多方庇护,给他带来了很多麻烦,甚至因为这件事情还被弹劾过。” “哦。”颜笙的眼神似笑非笑,“如果是这样,那可就有意思了。” 清馨一直在边上听,在听见程青名字的时候,脸上有了点反应,随即控制不住的一拍桌子,“谏议大夫的儿子是程青这个混蛋!” 颜笙一瞬间有些没反应过来,清馨虽然行事急躁了一些,却很少在听别人说话的时候做出这么大的反应,而且还只是听见程青的名字就有这样的反应,那得是多大的深仇大恨。 清馨也是藏不住的性子,身子一歪重重的坐在凳子上,身体的巨大冲击导致身下的凳子歪斜托拽出长长的尾音,像谁用手指甲挠大理石地面的声音。 清馨话还未说,脸上的气愤表情狰狞的厉害,仿佛要将她气的说不出话来。 她稳了稳情绪,这才有些语无伦次道,“之前我有一段时间帮小姐去收集情报,那段时间我没日没夜的泡在茶楼饭馆什么的,虽然没收集到什么大情报,却也知道了些小大消息,也就是百姓生活发生的一些琐碎的事情,程青的事情也是那时候听说的,当时就算是我以一个局外人的角度听说这件事情也恨不得将程青这个混蛋碎尸万段。” 清馨这么一说,颜笙的心里却说不出什么感觉,这些事情确实是自己不知道的,程青的污点越多,将来能够利用的点就越多,只是事情越多就意味着有更多的人遭受过程青的折磨。 颜笙的心里有些黯然,她突然有些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不能将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受苦而无能为力。 清馨此时情绪激动,自然是不能看出颜笙的异常,嘴里已经像是倒豆子似得将自己听说的事情道来,“这个程青虽然有个当谏议大夫的老爹,起点很高,却没学好,好事没干,坏事占全了,他出门的时候看上女子,无论对方是否已经嫁人,都坚决要将她带回去,不管对方的死命挣扎。” “他的占有欲极强,看上的人就一定到手,生死无论,因此很多女子就是因为他这个强行占有生死无论死于非命,不仅如此,京中还传说他的喜好特殊,就算是为了活命委曲求全委身于他的女子,也绝对活不过两个月,他府上道固定的时间就会有专门的人将女子的尸体抬走,只是都会以被敷面,将女子的周身过的严严实实的,让人根本就看不清女子的容貌。” 颜笙心里一沉,这分明就是有故意遮掩的嫌疑,她的手渐渐握起,而且因他而殒命的女子,居然连一口薄棺都不给准备,只用一些破布捂着,简直是丧心病狂。 清馨的声音也渐渐带上一丝怒意,“抬尸体的人也不知道里面的究竟是什么,却也不敢探究,知道有一个他们在去埋葬的路上,车轮被路上的石子隔了一下,车身翻转,女子的尸体从车上掉落,身上缠的不算严谨的布条扯开了一些,那些人才看见女子的样貌,据说脸上青紫一片,基本上看不见好的皮肤,他们抬起来的时候,胳膊上都没有一块坚硬的地方,都碎成零星的几块了。” 清馨的声音开始哽咽,眼中也像是浮现出那苍凉的一幕。 青鸢也被那字里行间的残酷所震撼,一时间待在那里,好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空气中一时有些诡异的宁静,三人粗重的呼吸被无限放大,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红了眼眶,那眼眶中晶莹的泪水倒影这彼此的剪影,也仿佛越过那万千时光行到那荒郊野岭,茫茫黄沙的路上,一行马车,一段永生都无法想象的道路。 颜笙的手还在不断缩紧,甚至都能够清晰的听见手掌下的皮肤被指尖划破的声音。 她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种人,还有那些在自己的仇恨下苦苦挣扎的百姓,她本还想只将哥哥救出来,这个程前园就留在原来的位置,也算是对楚清的牵制,如今她却羞愧与自己居然有这样的想法。 程前园。 她的眼中血丝惊现,她将眼睛刷的转向谏议大夫府的方向,那眼中凌厉的刀光仿佛跨过这高门深锁的亭台楼阁,直指那人的方向,只需要一个凝眸的距离就能让他顷刻间灰飞烟灭,她看着那龟缩在城中一角的谏议大夫府,良久,她松开手掌,任由自己的血低落地面,嘴角挂起一个森冷的微笑。 清馨的呼吸还有些换不过来,胸腔满杯仇恨占据,一时间倒是疏忽了对周围的关注。 青鸢也有些不可思议,只是她的反应却比两人要冷淡很多,她将情绪压下,只是重重宫装下的肩膀有些轻微额颤抖。 半晌,颜笙先反应过来,她将袖子一抖,巧妙的将自己掌心的伤痕掩盖,身子不经意的挪了挪,借着宫群的掩盖将低落在脚旁的血用鞋子擦掉。 “小姐。”清馨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愤怒,脸上的表情却回复平静,“你不会突然问不相关的事情的,奴婢记得程青在几年前由于被少爷拒绝,没有进军营心里激奋难平,连喝了几天酒从那以后就一直瘫痪,是万万不可能在做什么事情的,小姐突然想起来,怕是谏议大夫找咱们麻烦了吧。” 这回别说颜笙,就算是青鸢都有些诧异,他们一直都觉得清馨有些意气用事,却没想到如今这般让她气愤的事情摆在眼前她还能透过这件事情的表面猜想颜笙的意愿,不得不说,真的不能用进步这么简单的词语形容。 颜笙赞赏的看了清馨一眼,也不啰嗦,“程前园是找咱们麻烦了,这老东西一直对程青瘫痪的事情耿耿于怀,却等了三年都没有发作,导致我都差点忘了这么一回事。” 清馨有些诧异,“我从前只知道程前远只是对儿子过分宠溺了一些,其他的事情还是拎得清的,没想到居然也是这样老谋深算心急叵测之徒。”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颜笙的眉尖一拧,想起还被关这的哥哥,刚好一些的心情又有些烦闷的感觉,“程前远公开弹劾哥哥,说他目无法纪,当时去剿匪的时候,带回来的人头都是哥哥为了自己的功名从附近的村落中抓一些落单的青壮年杀掉充数的。” 颜笙复述着楚清的话,脸上的神色有些苍白。 她心里清楚,这样的罪过在北炎几乎是无法容忍的,无论你是皇亲国戚还是王侯将相,一旦被冠上滥杀无辜的罪名,你就算是曾经为北炎立下多大的功劳,最后都只有一个结局,就是断头台上,血流成河。 “怎么会这样。”清馨自然也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出口的声音有些扭曲,“这明显就是诬陷栽赃,少爷爱民如子,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么明显的栽赃还有人相信!” 清馨都觉得可笑,随即想起来楚清今天火急火燎的将颜笙叫过去,在加上颜笙从殿里离开后,精神一直带着恍惚的感觉,心里的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皇上这是相信了?” “不。”说话的却是青鸢,她眼中划过一丝了然,衣袖摩擦间带出的吱嘎声也不能将她声音中的笃定掩盖,“这件事情不是皇上相不相信,是百姓究竟愿不愿意相信,只是这程前远果然是老谋深算,这样的理由,无论是真是假,百姓的心里都会有一层隔膜,以后要是在想泼什么脏水就容易多了。” 颜笙嘴角的冷峭弧度逐渐拉大,“你说的对,还真是个一箭双雕的好计谋,我还记得前朝本也有个被人敬仰的将军,也曾被人参奏,说是在老家为了给自己老家的宅子扩建,强拆别人的房子,并且与人发生冲突,当场杀了五人。” “这件事情后来引起轩然大波,她们忘却自己曾经有多爱戴他,只是被这捕风捉影的事情蒙蔽,还自发成立了反将军联盟,在将军的宅子外面蹲守,还往人家的院子里买扔石头。” 青鸢听着衍射的话,脑袋里面渐渐回忆起这件事情的经过,忍不住接道。 “这件事情确实影响很大,虽然之后那名将军的事情沉冤得雪,却也是被当时百姓的行为伤透了心,自请辞官离去。” “小姐他是...”清馨的呼吸一滞,后背的冷汗突起,程前远难道是想效仿前朝的事情,就算是不能一击要了性命也要让颜修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斗志? 颜笙显然也是想到这一点,面上却已经恢复了镇定,只是露齿一笑,那笑容中满是轻蔑,“就凭他,也配?” 第288章 睥睨 颜笙的声音带着一丝睥睨,轻蔑,身体里那些沉寂许久的斗争因子被彻底激发,一双眼镜亮的下人。 颜修的事情,颜笙刚听说的时候心底确实难免慌乱,只是她已经习惯在慌乱的时候稳住情绪,慌乱后迅速分析利弊的处事办法,很快就想明白自己该做什么样的事情才能扭转全局,将对自己不利的一面转变过来。 只是这次的情况确实特殊,一来,这次人的卑劣程度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甚至有些地方比贺千慕还要过分,二来,颜修是颜笙的哥哥,一直一来,只要是针对自己的事情,她都能淡定处之,若是针对他身边的人,她一定会穷追猛打,绝对不会给对方丝毫喘息的机会。” 颜笙的声音带着浸透骨髓的深寒,“这种人,想来是生活在自己掌控的世界中习惯了,忘了这世界上从来都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就让姑奶奶告诉她,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两人被颜笙的气氛感染,一时间眼中竟然爆出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崇拜。 由于方才的时候情绪有些过分激动,颜笙自己都没注意道她已经摆出来一副在现代情绪激动时最愿意做的动作。 她将裙子随手一蹭放到腿边,右腿高高抬起放到椅子上面,脚尖向外,左脚支地,右手随意的横在腿上,脸上不直觉的带着一丝痞笑。 脸上还带着情绪激动后遗留的潮红,胸前随着呼吸起伏带起一丝魅惑的景致,一双眼中含着一汪春水,不知被谁搅乱,带着一丝粼粼波光,小小的蝶翼轻轻闪着,像是蝴蝶抖落的翅膀,嘴唇微张,两瓣桃花般的唇瓣随着呼吸微微颤抖。 邪魅与妖艳重生,两种截然相反的情致出现在她的身上,却不让人觉得突兀,让人心甘情愿的被这一方浑然天成的魅惑折服。 两人崇拜过后,抬头间正看见这样的风景,忍不住将胸口剧烈的起伏压下,呼吸变得缓慢悠长。 “小姐。”清馨的声音比呼吸更轻,仿佛像是担心自己的任何话都会惊破这一刻的梦一般,她的眼中崇拜渐渐散去,眼眸深处的经验溢出,“你好美啊。” 青鸢仍旧是呆愣的模样,却也忍不住点了点头。 被夸奖的颜笙却反映很平淡,只是点了点头,声音不带任何欺负,“你们的夸奖,我心领了,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代给你,你们仔细挺好了,事情完结以后你们想怎么看我就怎么看我。” 此话一出,两人神色一肃,脸上的旖旎顷刻间灰飞烟灭,清馨沉声道,“小姐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你一直在宫外,自然是宫外的人脉要被青鸢强很多,我需要你将当年程青做过的最严重的三件事情整理好,调查清楚,并且取得相关的人证和物证,我已经将暗卫的令牌给你了,你出宫的时候一定要带着,你办事会方便很多。。” 清馨的来拿上没有任何犹豫,对着颜笙微微一礼,也不啰嗦,转身离去。 “还有你。”颜笙眼中的墨色逐渐扩大,“前朝的事情,民间自然不会有多少人知道了,我需要你在宫中将之前上一任谏议大夫的事情打听清楚,最好还能搜集到他当年设计陷害的证据。” 青鸢一动不动的认真看着颜笙,颜笙的声音刚落,她也没有象清馨一样迅速离开,而是安静的站在原地等着颜笙接下来的话。 颜笙看着青鸢安静美好的样子,心底划过一道满意的光芒,青鸢比任何一个人都了解她。 她张口,朱唇轻启,“若是两天之内还不能收集到足够的证据,那你一定要告诉我,我要造一个出来。” 虽然前任谏议大夫的事情真的是程前远做的,但这伪造证据的举动也是十分冒险的,不仅要骗过世人,还要背负着事情败露后的欺君罔上之罪,这几乎算是解决事情的最坏的办法了。 即使她心里明白这件事情有多不可取,她也没有多说一个字,而是选择在行礼的时候将头底的更低一些,颜笙的打算和想法她都懂,就算是有一万种更合理的办法,颜笙也不会选择。 只因为,这是目前最为迅速的解决办法。 颜笙望着青鸢鸦青色的头顶,顺滑若绸缎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知身后散开,像是被水流打散的一捧月光织就的绸缎,知空中划出迤逦的色彩。 颜笙的心也在这绚丽的光彩中变得无比柔软,那光破开暗黑的天幕,为自己这段时间的短兵相接,尔虞我诈后变得伤痕累累的心带来一束救赎的光。 清馨抬头,隔着两人面前十几补的距离对望。 颜笙露齿一笑,眼中带上一段真诚的感激,“青鸢,谢谢你。” 谢谢你的不追究,谢谢你的义无反顾,谢谢你明知道我的举动完全是将所有人都推到刀尖上,你还依旧没有任何埋怨,心甘情愿的帮我做我想做的任何事。 “小姐。”青鸢也在笑,那笑中是鼓励,是支持,还有无怨无悔,“你我之间,真的无需如此。” 两人的声音一样干脆,甚至像是不经过大脑思考随意脱口而出的话。 只是那其中的深意只有当事人才知晓。 两人遥遥对望,随即视线各自调开,青鸢俯身再次行礼,声音没有一丝犹豫,“小姐只需安心等我的消息就是。” “好,我等你。” 青鸢领命而去,颜笙望着她的背影,久久沉默。 青鸢二人的办事效率果然不容小觑,只是一天多的时间就将颜笙要的资料收集的七七八八,就算是没有的也编的七七八八。 颜笙坐在桌子边上,手不停的在或信件或册子上翻转,眼中的神色或沉思或发亮,清馨二人站在下手,看着颜笙的模样,沉默不语。 半晌,颜笙将手一滩,将面上的信件推到一边,长长舒了一口气,这一口气出的及其悠长,在这一方角落里久久回响。  清馨两人看见听见这声音反而松了口气,这就是完事具备的意思了? 她们到底还是跟着颜笙时间长了,只需要一个小动作就能明白对方心中所想。 青鸢适时上前将瘫在桌子上乱七八糟堆在一起的信件账本分门别类堆好,清馨上前给颜笙轻轻揉着鼓胀的太阳穴,声音轻缓,“此件的事情都解决好了吧。” 颜笙感受这额头上轻缓的力道,舒适的叹气,像是想起什么似得,又睁开眼睛望着两人,“秋菊最近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清馨皱皱眉有些吃味的模样,“小姐还真是一时一刻都没有忘记秋菊呢。”嘴上的声音虽然不情愿,说出的话确实很诚实,“奴婢担心秋菊在外面不能准确的接受道消息,我早就打发人将小姐的打算传给秋菊,她也回信说一切正常让小姐不用着急不用担心呢。” 颜笙挑挑眉,虽然知道清馨是故意逗自己开心,还是伸出手勾着清馨紧起的鼻子打趣道,“你看你,我不过就是关心秋菊而已,毕竟她一个人在宫外我也是不放心。”颜笙起身将清馨和青鸢的手拉住,声音带着一丝感动,“你们对我都是及其重要的人,我颜笙会倾尽一生之力守护者你们。”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和果敢与决绝,将颜笙那一双眼睛衬得如水洗的乌玉棋子一般闪灵。 两人的信也被这声音鼓荡,带起一阵激烈的回想,一身血液也在这真情表白中沸腾。 清馨二人对视一眼,虽没有说什么,只是三人想握的手更加紧,将那一分心意凝化在交握力道之中。 颜笙露出心领神会的一笑,转身回到座位上,对着两人道,“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不能由我们挑起,如今是多事之秋,哥哥刚被他弹劾就爆发出这样的事情,难免不会让局外人怀疑将军府不择手段。" 她低头,盯着面前的那堆纸张,眼神乌沉沉的,像是蒙上了一层晨曦伊始的雾气一般,让人无法看将其中真切的情感。 “程青这没多年也算是得罪了一批人,这些人也一直攒着劲等着报复呢,只是这程前远毕竟是老谋深算的人,这么多年也没人能抓住什么有用的错处,他儿子出事以后他做事情更加谨慎,周围人更加不会有这个胆子伪造证据陷害了,他们不敢做的事情我做了,接下来的事情就需要他们出马了,害人者人恒害之,大家都是有一个想法的人,谁都跑不掉。” 颜笙的嘴角掀起一个没有笑意的弧度,声音粹雪带霜,转身对着清馨,“你去帮我调查一下这京中哪家哪户与程前园有不公戴天的仇恨,我需要那种有稳固的势力,而且仇恨到甘愿冒险的那种。” 清馨眼睛一亮,精光一闪,她自然是知道眼僧心中你想法的,连忙躬身行礼道,“小姐放心,奴婢一天时间就够了。” 颜笙赞赏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挥手道,“你下去吧,万事小心。” 第289章 当然不是开玩笑 第289章 她的心里有些惊讶,之前自己做事情颜笙从来没有向现在这般过问,全都是完全放手任由他们发挥姿态,这是对他们的信任与培养,也是颜笙对手下的诚意,如今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将心里的疑惑仔细掩藏,只是眼中细微闪过的小情绪还是被颜笙捕捉,她微微一笑,对着青鸢摇头,“你别误会,我只是在想些事情,担心自己在看的过程中遗漏了什么,或者是刚才自己看的时候不够仔细,因此才想问你确定一遍。 这话说的古怪,青鸢也不在意,只是点点头,立在一边。 颜笙收回视线,眼睛转向窗外,那里是一捧璀璨的阳光,在远处那是,一望无际的黄土沙路,还有数不清的未知刀光剑影隐隐伏着在黑暗的角落,等候在合适的时间予以对手致命的一击。 她的心仿佛也随着这样的视线越飞越远,她想随着那人一起,帮他将刀光剑影隔绝在方外的天地,还那人一个康庄大道,璀璨光明,她想和那人一起,将所有的阴暗诡谲统统消灭,还大家一个盛世太平,锦绣黎明。 只是他不能,她不行。 颜笙将视线收回,心也随着那不甘而又不得不甘的目光一同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心中不止那里碎开了一脚,像是装满陈年的上等醋的罐子被虽轻轻击碎一片,酸涩的液体从那里倾斜而出,用缓慢却不容抗拒的姿态一点一点蚕食着她的心。 那一丝酸楚冲破心房的禁锢,在全身的血液里恒横冲直撞,颜笙的鼻尖都被感染,苦痛中还带着一丝酸涩的味道。 青鸢心有所感,顺着颜笙的眼睛望去,却只看见一闪红木上糊着纸纱的窗子,还有园中的光影摇曳。 风吹过,投射在窗子上摇曳的波光闪动如抽风,就像是谁的心,也被风吹皱,乱了一尺春水。 清馨二人忙碌的时候,颜笙也没闲着,楚清果然是说到做到,为了保护颜修也算是煞费苦心了,不仅是拍了宫中守卫却保护,为显示公允,还拍了九成兵马司并着刑部的侍卫三分人马看守。 三方人马互相监督,谁都别想在谁的眼皮底下搞小动作。 楚清本事好意,却将颜笙气的不清。 没有其他, 就是在无影当中给自己见哥哥的事情上找了不少麻烦。 要是只有楚清一方人马还好,大不了获赠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这可是三方,三方人呢,不是开玩笑,为了保证安全就连苍蝇如今都别想轻轻松松的飞进将军府。 颜笙本人去,别人一定会阻拦,因为这涉及到串供的危险。 要是陌生人去,就更别提了,如今多方势力盯着,谁敢放陌生人进去,要是颜修因此遭遇什么不测,谁负责? 别说事情还没有定论,颜修目前还是为北炎立下汗马功劳的大将军,就算是事情有定论了,楚清一日不发话,谁都不能轻易的了解了楚清的性命,一旦出事,一个看守不严的罪过都是小的,要是在有仇家趁机栽赃陷害,说自己包藏祸心,阳奉阴违与人勾结,甚至将颜修这件事情落在自己的头上,说是自己陷害的,那恐怕他们全家都要因此与世长辞了。 这当然不是开玩笑的。 颜笙因为这件事情也是愁苦一段时间。 她在心中将楚清形象的小人戳了无数个窟窿,却也没有办法,只能打起精神像解决的办法。 功夫不负有心人,严密的排查之下,还真的找到了将军府对他有恩,又是在此次时间中负责看守颜修的人。 颜笙一听清馨的汇报乐坏了,连忙偷偷出宫,衬着他换班回家的时候在毕竟的小巷拦住,又是一阵诉苦以后,总算将人策反,答应帮颜笙他们传消息。 有了熟人的帮助,倒是轻松很多,颜笙得到颜修亲笔书写的保平安的信件,一直倒悬的心也终于能安放到原来的位置上。 与此同时颜颂在前方的信件传来,也是好笑意,颜颂出马一个顶俩, 这几天已经取得大小两次小胜利,一次打胜利,军中的士气得到很大的鼓舞,一切都向着好的方面发展,其中郑传衍也是立下汗马功劳,他研究出来的毒药和解药可是帮了北炎不小的忙。 楚清在来回的军报信件中可是狠狠的夸奖了郑传衍,只说要在得胜回京后给郑传衍一个官做做。 颜笙最近接信接道手软,虽然解救颜修的计划还没实施,也是部署的八九不离十,颜笙来上的笑容越来越多,周围的人都能感受到她脸上的喜悦,却没人能看懂她藏在喜悦背后的一抹焦灼。 她除了北炎的事情,也从未放弃对东倾的关注,只是东倾传来的消息却让她心惊。 她将手中的信纸牢牢握紧,空气中只能听见纸张在手中层层破碎的声音,像是撕心裂肺的哭泣之音。 刚刚才愈合的掌心在这重重的撕扯下,甚至比之前还要眼中几分,掌心混合着猩红的血迹的纸上有几个字赫然映入眼帘,寥寥几个字却写的潦草无比,可以看出当时书写的时候那人的仓促。 东倾皇,薨。 颜笙的心也随着这几个字更沉下去几分。 东倾路途遥远,从北炎到东倾要翻过险恶的达旦草原还有一座高耸入云的雪山,平日里确实是不用这般拼命的,只是扶摇的行踪不能确定到底有没有泄露,若是一旦泄露,这一路上将会有无数的刀剑静静的等待,只等待扶摇过去的那一刻将她的性命永远的留在他乡。 雪山草原虽然险恶,却比人心的险恶还要通透几分,而且那时最近的道路,从那里穿过最起码可以节省一般的时间,她懂扶摇,就算是她也一定会甘愿从哪里走过。 如今扶摇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只是,颜笙将手中的消息再次紧了紧,甚至已经被指甲钻出了几个窟窿,消息传来说明最少距离发出消息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月。 她的身子忍不住晃了晃,想起那日他的笑颜,她的心里像是被一把迟钝的刀凌迟…… 扶摇。  不过刚刚离开三天而已。 三天,自己的消息是飞鸽传书,他们却不能真的飞回东倾,就算是已经过去三天,就算是他们顺利的从草原从那个号称死亡之山的雪山穿过,到达东倾也最少要消耗两个月的时间,到那时。 她将眼睛一闭,她不敢想,也不愿在想。 一个重权分散,外有拥兵自重的大臣,内用虎视眈眈的妃嫔,哪一个都会令东倾风云变化,从此走向新的节点。 而作为唯一皇子的扶摇.... 颜笙的心也随着这样的想象一沉。 扶摇,我愿用我此生所有的运气还你一个平安无俞、 “小姐。”清馨人未到,声先至。 这一声倒是将颜笙分散的情绪打散,颜笙连忙将自己面上的情绪掩盖,小心的将手中的信纸仔细掩盖,这才转身看向身后的清馨。 “发生什么事情了?”颜笙的表情变化你的极快,在加上清馨心里有事情也没注意到颜笙有任何不妥,她快步走上前,将手中的信纸推到颜笙手里,“小姐快看我找到了什么。” 颜笙看着清馨眉飞色舞的样子,心里难得带着一丝诧异,连忙打开面前的信纸,一目十行的扫过去,半晌,脸上的表情竟然与清馨如初一则。 “你这是在那里发现的。”颜笙的心里带着一丝惊喜,颜笙之所以收集到证据却迟迟没有出手就是因为他们还有个最重要的事情没有解决,就是唯一能够将程前远拉下马人头落地的事情。 楚清告诉她的关于前任谏议大夫死的事情。 …… 清馨的这封信还真是得好生找才能找到的,这信件明显是被人找到并且要烧毁的,年代有些久远,上面既有暗沉到黑色的鲜血还有烧焦的黑色以及年代救援后泛黄的边角。 这信件虽然只能看见一些少量的内容,只是那署名程远,还有那其中只出现一次的人名,素娥就够让人震惊的了。 原因无他,这个素娥是前任谏议大夫的妻子,而且是他唯一的妻子,谏议大夫通常都是为人清正廉明,几乎都是一个妻子,而且夫妻都是恩爱非常,也是传为一段段佳话。 而这信件中的内容是程前远的诉情之书,简单来说,就是情书。 一封就算剩下一般内容也能看出情真意切感天动地的情书。 一封可以说是谏议大夫建立以来最大丑闻的情书。 一个现任谏议大夫写给前任死于非命而且传说中和丈夫恩爱异常的谏议大夫夫人,一品诰命李氏的情书。 一封写给自己师娘的,情书。 “……”颜笙真的已经无话可说,这世界上真的要如此这般狗血么,这都是什么事情,这其中到底涉及到一些什么样的人文羞耻还有道德沦丧。 颜笙将情绪掩盖,将手中的信件小心的递回给清馨,问,“你在哪找来这个宝贝……” 第290章 鬼吹灯 清馨转身找了个盒子将这封信仔细保管,脸上的神色有些怪异,“奴婢最近一直在调查当年的这件事情,只是一无所获,这个信确实不是奴婢找到的,只是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在床边发现的,奴婢觉得好奇就打开看看,没想到居然发现了一个宝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惊喜 ,“这下好了,倒是生了怎么不少的力气,这样只需要一个证明当年事情真实的人证就可以了。” “不。”颜笙摇头,“找已经来不及了,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什么样的人,我变一个出来就是。” “小姐是说…”清馨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随即俯身快速行礼,“奴婢知道,这就去办。” 所有人都在为最后的事情而忙碌,颜笙最近恨不得将睡觉的时间全部压榨,只是清馨只要没有事情就一定陪在颜笙身边,特别是晚上的时候,只要到了颜笙惯常休息的时间,清馨就二话不说将蜡烛一吹,颜笙想再看都没有机会。 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按着颜笙期望的方向发展。 所有人都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隆平元年,立秋。 震惊朝野后世的北炎建国以来最大丑闻爆发。 事情起因,立秋之日刑部大堂,一人当着众人的面,手中持着血迹斑斑的状纸,自刑部大街头开始三步一跪至大堂前,在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后,高击鸣冤鼓,状告当堂一品大员,谏议大夫,程前远。 事情一出,全国哗然,就连高坐在庙堂之上的楚清听到消息后情绪一度失控,胸膛几个起伏差点一个寸劲上不来就要昏过去,当堂将手上的奏折失手打翻,下令严查此件事宜,将真相公之于众,还给北炎一片朗朗和清。 北炎终于拿出一个国家办事该有的效率,从将谏议大夫被状告到下狱审查,不过只过了两天的功夫。 按照惯例对于一品大员来说,没有彻底定论前也只是象征性的将院子团团围住,避免人跑了就行,这种还没有公审就已经将人下狱的事情已经是开了北炎的先例,更何况谏议大夫自建立起就是超然于朝中所有大臣的存在,别说是下狱,就连皇上都不敢苛责一二。 楚清这回似乎被气的不清,下令严查后也没让周围的人白白看了热闹,似乎也拍了一对人在偷偷暗访城中的各大官邸,各家打听后也只能得到一个模糊的加强京中守卫的理由。 一时间京中人人自危。 更诡异的是,虽然谏议大夫的事情让皇上震怒,只是谏议大夫究竟犯了什么样的罪过,除了当时的状告人还有刑部尚书并着皇上这三个人,没有第三个人得到一点风声。 就连莫名其面被下狱的谏议大夫本人都不直到。 原因无他,一个人坏事做太多了,实在不知道究竟有那个污点会让他阴沟里翻船。 只是一天。 颜笙站在窗边,闻着窗子半掩下偶尔飘进来的落叶气息,心里竟然也在这寂寥的味道中变得飘忽,一双眼睛虽望着远处,却并没有落到任何地方。 清馨站在身边,心里第无数次叹息,伸出来的手也不知道第几次抬起,最后也不过是抓了一手冷风,并着自己飘散在空气中的叹息。 颜笙似有所感,半晌回头淡淡的望着清馨有些纠结扭曲的脸,嘴角扯出一个朦胧的笑意,“你这是在做什么。” 清馨被人抓包,淡定的将本来打算拉颜笙从窗边到室内的手,一脸淡定的扯谎。 “奴婢没事,只是觉得今天格外的凉,小姐要是在床边站多了恐怕会感染风寒的。” 颜笙的眼睛淡淡望去,看着清馨眼底闪烁遮掩的光芒,也不戳破,只是顺着清馨的话继续,“也没什么,难得今天清闲,看着窗外的景致放松心情而已。” 清馨一愣,忍不住向颜笙的身后望去,那里说是半掩,其实不过只留靠近地面的一丝缝隙,那丝缝隙紧贴地面,别说是让颜笙看见,就算是让颜笙感觉外面的空气都有些困难。 清馨不动声色的将视线收回,也顺从的点头,“小姐说的对,多看看风景,确实有利于心情放松。” 这话说的隐晦,颜笙却知道她是责怪自己最近太拼,心底划过淡淡的暖意,缓缓点头,“我知道了。” 颜笙的尾音似乎还在空气中围绕,她的声音越来越轻,眼神却越来越重。 她的眼神微闪,喉咙几次滚动,那叮咚却温婉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泄露主人犹豫的心情。 清馨只是垂耳等待,并不说话。 颜笙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最后还是张嘴,出口的声音已经带着一丝干涩的味道,“东倾那里可有什么消息传出来。” 清馨路齿一笑,眼中飘过一丝我就知道的神情,面上的神色一肃,对着颜笙行礼道,“东倾确实传来一些消息。”她的声音也带着一丝犹豫,“只是,小姐,真的要听么。” 颜笙心里一紧,忍不住脚步踉跄向清馨行了几步,一双手更是无意思的上前将清馨的袖子紧紧抓起,出口的声音比呼吸还要急促,“是不是扶摇出了什么事情?” 清馨看着自己在眼神掌中慢慢扭曲的袖子,淡淡叹息一声,轻轻挣脱, 安抚的拍了一下颜笙的手,“小姐不用担心,如今不过才五天的时间,殿下一定还没到东倾,东倾国内的消息倒是比想象中要好一些,想来是殿下也有准备的,朝中佣兵的大臣虽然不慎安稳,却也只是在明面上争吵了几次,殿下似乎已经派人将城外围了起来,只要将城内的人围住,他们就没有兴兵来犯的能力,这样才能保证在殿下回去前不会生乱子。” 清馨的声音轻软,带着些安抚的味道,消息也确实比自己想象中要明朗,颜笙提起来的心才算是放下来一些。 只是这放下来的心,距离本来该在的位置也是天地的距离。 扶摇一日不到东倾,就意味着一切都会发生改变,朝堂上的博弈从来都是瞬息万变,一步错步步错,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扶摇不回去,就相当于群龙无首,就算是白银他们有通天的本事,也是在刀尖上游走,那个替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揭穿,到时候才是真的回天乏术。 而真假的倾覆只在一念之间,易容好去,人心难测。 扶摇。 颜笙的心也随着这光影一摇一荡,她的呼吸也像是被人控制一样开始剧烈起伏,她将眼睛一闭,仿佛自己的心也随着那人翻山越岭,护送着他到真正该到达的彼岸。 最近她刻意在避免了解到东倾那边的消息,不为其他,只为了自己心底那丝自己都觉得可笑的恐惧,唯恐下一封情报单薄的字体上是自己不愿看见的信息。 她嘴角微嘲,眼睛微微湿润,正如她此刻的心。 心脏一起一伏间,也不只是谁的声音在心底升起,带着满满的祝福与祈愿,愿你一路顺丰,你所有愿望都会实现。 东倾巨变。 北炎也没有闲着。 全国都在期待的三司会审终于到来,楚清自然是不能来,他象征性的排了个在宫中资历最老,最有威望的太监合德来的。 这个人选也是耐人寻味,按道理这样重要的场合,既然不能亲临,帝王也应该找个自己的亲信而来,这个合德既不是自己的亲信,也更不可能是先皇的亲信,而是宫中除了名的公平正直的人,而且也是宫中为数不多年龄耳顺依旧留在宫中当差的。 众人看着从马车上下来,虽然满头华发,皱纹横生却精神霍烁的老者,心里的疑问成排过,却没有一个人真的有胆子问出口,只是低头间互相交换一个彼此都懂的眼神。 既然是代表皇上,自然是要上座的,只是这人也确实耿直,坚持不肯坐在首位,只说自己是来听审的,没有理由坐在主审官的位置上。 众人心里惶恐,却也不敢真的强行违拗,只能心里苦笑,面上还不忘赞扬对方深明大义,乐呵呵的将人送到他指定的位置上坐好,又是一阵恭维,大戏正是开场。 刑部衙门可以说是开辟了从建立以来,人数之最,关上场外的凑热闹百姓就是围绕了里三层外三层,原因无他,就因为这是唯一公审的一品大员案,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要是错过这一会,恐怕一辈子都别想看见第二回。 一时间人头攒动,却奇怪的安静的可怕,还能听见庭上人小声的交流。 刑部尚书如坐针毡,犹豫良久,才一整肃容,高举惊堂木拍下, 声音高亢,“带人犯。” “带人犯!”躺下恭敬垂手的衙役重复着他的话,却比他的声音更大,更高。 人犯姗姗来迟,谏议大夫第一次以如此形象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乱糟糟的头发随意披散在身后,一身衣衫收敛,甚至还有撕扯过的痕迹。 第291章 风云巨变 众人投过来的目光也带着一丝探究,不为其他,这样惊世骇俗的造型也够大家作为日后谈资的。 堂上的人各有各的想法,只有代表皇上的那人,脸上的神色还算是郑重,微掀的眼皮下闪烁着别样的光芒。 程前远规规矩矩跪在堂下,脸上的神情木那,仿佛真的像是被这开天辟地的阵仗吓到而来一样。 刑部尚书眼皮一掀,收了心思,对着堂下人喝道,“性命。” “程前远。” “籍贯。” “江南到陵县人士。” 一串寻常啰嗦的问题铺开,众人面上恭敬,眼中闪过一丝焦灼。 这样一来一往也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 合德公公抬起手边的茶水,悠闲的喝了一杯,在刑部尚书继续再无聊的问题上纠结的时候,轻轻的磕了一声,将他将要出口的声音截断。 刑部尚书嘴半张,自然也明白公公这是不开心了,只能尴尬的将嘴闭上,犹豫道,“你可知罪。” 程前远想了一下,随即俯身行礼,“下官不知。” 这么一说,刑部尚书想好的一套说辞也不知如何开口了。 皇上的意思虽然是要公开审理,只是那状告的事情... 他眼中的犹豫一闪而过,一直坐在边上充当空气的公公突然开口,声音凌厉,“你儿子残害良家妇女,你知情不报,你可知罪。” 他的声音极严极重,人是谁听了都会控制不住的抖上一抖,这程前园自然也不例外,只是抖过之后,脸上的神色越发迷茫,宛若一个痴儿。 众人皆是人精,见这个样子,心里惊讶不下,只是面上却没有丝毫表露。 他们从进来以后,就感觉程前园的装束确实有些不正常,但是还觉得他是为了博得大家同情而故意为之,如今看来,竟然是精神出了问题? 这可如何是好,难道是事情出的急,心里一时焦灼,收了刺激所致? 刑部尚书心底打鼓,他本是有几分犹豫的,如今真的是不敢再问了,上位大臣谁的身上没有一点破烂事,大家都是心领神会的,清醒的组状态下自然不会乱说,只是如今他精神恍惚,自己在问下去要是在出什么叉子,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这件事情解决了,自己的官途也到头了。 这么一想,他后背漫上细细密密的汗珠,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大堂,一时间他是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 也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一阵风,将四周本就不算热络的空气吹得更稀薄一点,周围的空气冷的不像话。 他后背汗湿的衣裳仿佛粘在身上,像是张了虱子一样难受。 周围的空气中一时只剩下众人粗重的呼吸还有程前远不时露出的诡异笑意。 合德公公目光一闪,对着堂下程前明,“对于他人的供述,你可有什么话想辩驳。” 程前远似乎不能明白他说了什么,身子瑟缩的抖在一起,拼命的摇头。 合德眼中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随即招呼身边的人,“抵罪状。” 身边一个凌厉的小官赶紧上前将早就准备好的证物呈上,雪白的纸上写的密密麻麻的字,既有她和师母通奸暗害仙师的事情,还有包庇儿子杀人,为了圈地残害无辜百姓,等等数十个罪名罗列,一张纸为了节约空间只是草草的缩略写成。 这其中有颜笙授意所写,还有一些事分散给各个与程前园有仇的大臣,最近上书给皇上填的,洋洋洒洒,除了通敌卖国,基本上都输了个边。 状纸在程前园的面前一方,他终于有了点反应,小心上前,却不是看,只是趴在地上,在纸的上方嗅乐嗅 众人大惊,却无人敢阻拦,只是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 就在众人都以为他会闻到地老天荒的时候,他突然动了,身体剧烈的抽搐后是疯狂的点头,甚至像是怕众人不信的模样,转眼间,脸上已经涕泪横飞,最终一遍一遍的念叨,“我有罪。” 众人一时面面相觑,被吓得不止如何是好。 还是合德太监轻咳一声,让众人脸上还未扩大的震惊之色收回,对着下方招手,“既然罪犯已经承认,那就签字画押吧,也别耽误大家时间。” 这一招之下,众人如梦初醒,就在众人都以为此事要草草了解的时候,一声高呼远远传来,“且慢。” 这一声轻斥不合规矩,这虽然是公审的案件,到底也是一堂之上,百姓虽然得到授意可以旁观,但是也只限于旁观,这一声一出,心情好可以说是扰乱公堂,心情不好,一个目无法纪,就可以当堂要了对方的小命。 合德太监本来有些放松的脊背突然绷紧,还带着一丝浸透骨髓的凉。 也就只有他,在场的其他人都是一脸愤怒的抬头,只是这一抬之下,却被对方灼热的视线压制,连呼吸都开始变的微弱。 来人自日光炫目出而出,步履缓缓,神情冷漠,只是那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透露出来人的不耐还有嘲讽。 刑部尚书并未看清是何人出声,只当是无聊为博得众人关注的平头百姓,心中有事想早些了解,不愿与对方多做纠缠,只是将手中的惊堂木高高举起,想找人将他拖出去打二十大板算了。 那人却抢先一步开口,略显散漫的脚步轻咳间急促起来,知朦胧的日光中快步而出。 那人身上穿着比日光还要灿烂的淡银色长袍,外面闷骚的罩着,万金难求的南海蛟纱,透明的雾白色纱衣偏偏像是撒上了金光,在阳光的照射下像是撒上了细碎的上等黄金碾压的碎沫,让人目眩神迷。 这样的一身衣服穿在谁的身上都会被人轻易踱去光彩,只是众人却没有这样的感觉,那阵目眩的金光过后,更让人心惊的是那人的面容,如晨曦的阳光第一丝穿越大地的色彩,如彩虹横跨蔚蓝的天空,如那北海一万年也不一定会孕出的明珠。 只是粗略的一眼,就可以让人联想到世界上的所有没好词汇,甘愿沉溺在这一片醉人的色彩中。 众人只是惊心在这样一个惊世的容颜中沉溺不可自拔,一双眼睛仿佛呀脱离眼眶般贪婪的望着来人,只有听到声音后脊背就泛上一丝凉意的合德公公面色巨变,双手颤抖慌张的将面前的桌子一推,在众人或失落或大惊的目光中匆忙跪下,额头触及地面传出碰碰的声响。 “奴才合德恭迎渊王殿下。” 他的声音恭敬,严谨,丝毫没有露出眼中那丝诧异。 这声不高不低,恰好让在场的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沉浸在楚寻美貌中的人如梦初醒,连上登时白了三分,连忙下饺子一般扑通扑通跪在自己最近的位置,唯恐一个不小心跪的晚了一点,再被殿下记住,将来在被人找麻烦。 请安的生意接连传来,外围围观的百姓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有样学样的跪在角落。 众人皆跪在地上,一时间空气中寂静的可怕,甚至还能听见不知道是谁额头的冷汗一点一滴的砸向地面,开出脆弱短暂的花朵。 众人恰好将楚寻围在中间,他站在中间,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既不说让众人起来,也没有表达气愤的一丝,只是一双眼睛若有若无的罩在众人背后,让那下花的速度更快一些。 就在有人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楚寻微微一笑, 漫不经心的走到合德太监身前,银白色的袍据垂落地面,像是无声盛开的盛世莲花,他的伸出的手比那莲花的色彩更白,他一笑,将面前人拉起,声音带着一丝笑意,“看本王这记性,合德公公是宫中的老人了,年龄是本王的两个大了,本王怎么能让公公行礼呢。” 话说的恭敬,只是那拉人的手也没有多用力,做戏的成分居多。 合德也不敢真的让对方拉扯自己,而是借袖子当着这边的情形,自己脚上使力,自己站了起来。 众人在外围,自然是看不清的,还以为两人当真是亲热熟悉的很,毕竟一国亲王,还是唯一的亲王搀扶,那不是任何人都能享受的。 “行了。”楚寻装模作样的将他扶正,这在对着中人不在意的挥手,“还跪着干什么啊,地上挺冷的,可别生病了。” 众人心里划过一丝冷汗,这还不是你迟迟不让众人起来,腹诽是腹诽,却也不敢多说,纷纷松了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 亲王来了,自然是在场最为尊贵的人,刑部尚书自然是不敢再做首位的,又是点头又是哈腰,还是求爷爷告奶奶的将人家送了上去。 楚寻坐定,看着下面一脸崇拜迷茫装望着她的百姓,淡淡一笑,很亲民装的对着众人挥手,“你们别担心,你们对于此案的疑问,我会一一为你们解开。” 众人哗然。 堂上的众人脸色更苦,只是心中更加诧异,传说中,这个愿望殿下可是传说在先皇驾崩之前就已经离开城中下落不明,众人还以为又是游历天下去了,不想如今居然这般凑巧的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为什么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 第292章 守株待兔 众人心事各异,只有楚寻依旧笑眯眯的坐在首位笑对众人,就连方才精神恍惚厉害的程前远,此时都安分了下来。 楚寻做首座粗粗一望,面上又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刑部尚书,“方才这是进行到那里了,小王正巧路过也是好奇的很吧,不如尚书为我解释一下?” 解释、 说的好听,这高堂之上,谁有那个时间在给他解释一遍,众人围在这时间长传出去也不是个事情啊。 而且方才众人也什么都没做,只是衬着他精神恍惚的时候想让他签字画押而已,什么都没问,怎么说,这么说出来不是找死么。 刑部尚书摸摸额头上泛滥的汗水,干笑这对楚寻,“既然王爷来,下官传达一遍自然不如王爷自己审理清楚,还是请王爷亲审,也许能找出之前遗漏的事情。” 楚寻微微一笑,就等着一句。 他嘴上谦虚着说不敢,手指却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势抓向斜上方的惊堂木。 手起板落,众人直觉一阵月光带着红色的闪电一闪而过。 一声脆响震惊当场。 “程前远。”他的声音比惊堂木的声音还要干脆,“你抬起头来。” 一直仿佛游历与三界之外的程前远突然像是被楚寻唤醒了一般,刷的一下抬起头来,眼中虽迷茫,脸上的神情却镇定。 楚寻暗暗点头,颜笙教的方法果然还是有些用处的。 刑部尚书坐在楚寻的左手边的位置,见状,心底一冷,自己方才惊堂木拍的声音可不比楚寻的差,当时程前远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的。 “你如今可是清醒了一些?”楚寻不给程前远任何反应的机会,直接出口问道。 “我...”程前远的脸上带着一丝迷茫,一双暗淡的眼睛中闪着诡异的色泽,良久,像是又有了直觉一般,缓缓道,“这里是哪里。” 只是短短的一个句子,众人的眼底皆是一亮,这说明有戏。 楚寻的脸上更加不动声色,只是一直没有松开惊堂木的手缓和了几分。 他高居堂上,眼神一撇,示意身边的衙役给程前远递过去一杯浓茶。 衙役眼中惊讶之色一闪而过,面上却恭谨的对着楚寻行礼,快步跑到后堂翻出来一个备用茶杯,到了清浅寡淡的一杯茶水,二胡不说对着程前远就灌了下去。 这动作极为不客气,已经养尊处优好几十年的程前远怎么还受得了这个,神志虽未完全恢复,也因为这个气愤被激的清醒了七八分。 楚寻看着堂下身子还在挣扎,眼中却闪过暗恨光芒的程前远,心里微微一笑,如今这是万事具备了。 茶水由于程前远的挣扎大部分都从他的嘴吐了出来,又有一部分顺着下巴流经他的前胸,将本就穿的乱七八糟的衣服湿了一大块。 楚寻挥手示意面前的侍卫退下,身子却越来越放松,他半躺在椅子上,将自己的重量全部交给身后的椅背,对着程前远扬起一个势在必得的笑意,“程大人,对于本王准备的这个‘清心茶’可还满意?” 他一笑,脸上方才因为可以的严肃而带来的一丝压抑感烟消云散,像是雨后咋现的暖阳,只是看着就让人的眼前升起万千世界上最美好的景色。 唯一没有被楚寻这一笑所迷的人,只有堂下狼狈不堪的谏议大夫而已。 程前远脸上的神色彻底恢复,侍卫推开后第一时间将自己身上扯的乱七八糟的衣服合拢,对着楚寻行了个下官见上级的礼节,这才恭敬道,“下官方才神志有些不清楚,未曾想王爷行礼,还请王爷赎罪。” 下官。 这称呼很耐人寻味啊。 在场的人都听懂了言外之意,众人暗自交换了一个眼神,心底随着最后一个音也是一沉,听这个意识,看来是要翻供了。 刑部尚书最着急,就差出声打断楚寻说话了,他是在场中最了解皇上意思的,自己临行前皇上可是暗示过自己无论如何要留下这程前园的性命,如今若是让以一双巧舌头闻名天下的程前远当场翻供,怕是皇上交代的任务就绝对不能完成了,到时.... 刑部尚书后背一凉,想起皇上处置人的手段,怕是。他命休矣。 休矣都是好听的说法。 刑部尚书越想越害怕。身后的汗毛都全都立了起来。 堂上的楚寻如今正一本正经的盯着程前远,恨不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而堂下的程前远也是一脸坦荡的对视,丝毫没有身为阶下囚的只觉性。 刑部尚书呼吸几个沉浮,最后还是将身上的全部中气回归丹田,垂在地上的双脚扭了扭,袍子一掀就打算从堂下站起。 身边的大理寺卿见状,连忙伸手将身边不要命的刑部尚书拦下,也亏他还有几分急智,拉人的同时,还不忘用左脚将身边的椅子牢牢固定住,这才让他在拉回刑部尚书的时候保持没发出一点声音。 他刚想松一口气,不想一直盯着程前远的楚寻,忽然若有所感的转头看向他们。 只一眼,还是没有任何情绪的一眼,就将两人定在原地。 刹那间,两人的心里只留下大大的几个字,我命休矣。 楚寻看着两人顷刻间就变得惨白的脸色,迷茫的咋咋眼,随即像是想起来什么似得,对两人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这才又将视线对转程前远的方向,嘴角刚刚泛起的微笑顷刻间便换上了嘲讽的味道。 “下官。”楚寻的眼中神色耐人寻味,“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皇上在大人下狱的当天,就已经将你革职,这一声下官,你恐怕已经是担待不起了吧。” 这话说的极为不客气,程前远的身子在这连翻的刺激下已经开始左右摇晃。 他从七天前开始,就有些神情恍惚,并且随着时间的积累,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他也找了一写大夫,却没有人能看出他到底是以为什么翻的这样的病。 他每次昏迷的时候做的事情,醒过来的时候一点都不记得,这件事情带来的后果越来越让他心惊,他本来已经打算象皇上呈书告老还乡,没想到这告老还乡书没有送到,自己却抢先一步成了阶下囚。 当时一纸明黄色的圣旨一到,他甚至都没有将事情听得清楚明白后就控制不过去的直接昏迷,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知道今天,在楚寻的连饭刺激下恢复神志。 没想到皇上居然不留给自己任何情面,在没有任何根据的时候就将自己的官位剥夺了。 这是要借机除掉自己的意思吧... 他将心神一敛,不让自己脸上漏出任何慌张的情绪,面上甚至还能维持惯常儒雅的微笑,对着楚寻行礼道,“草民年纪大了,偶尔会有记不清楚事情的时候,当日皇上的圣旨到的时候,草民经受不住连番打击昏迷过去,从那以后一直就神志不慎清楚,因此并不知道这件事情,还请王爷赎罪。” “哦。”楚寻摸摸下巴,“这么说来,你对最近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晓了,当然,也包括,你自己犯了什么罪过。” 这声音说的及其轻,宛若情人呢喃,春风拂过,却并没有人真的在这声音中陶醉的不能自己,只因为那呢喃还有春风的背后,是透骨的沁凉。 程前远想说自己没有罪,话到嘴边,生生的咽了回去,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直觉告诉他,楚寻就在等他这句话。 他想的也确实不错。 楚寻是在等他的回答,只是看程前远装傻到底的模样,也不生气,换了个口气说,“想来你是不记得了。”他笑眯眯的扫了周围一圈,“这也没什么,本王体恤你年纪大了,记忆力会出现偏差,本王就将你的罪证念出来就是,一来帮助你回忆,而来,也好为百姓解惑,毕竟他们也守在这里很久了,却还是云里雾里的,这样实在是太不人道了。” 此话一出,堂下众人沸腾了,激动了,想哭了。 他们本来就是抱着一颗八卦的心来的,也没指望真的能听见一品大员的罪名,也就是出于好奇的心思看看着万年难遇的三司会审的稀奇景观而已。 如今听王爷这意思,真正的内情也打算让他们知道了? 众人眼睛一亮,本来安静的衙门刹那间沸腾起来。 …… 楚寻看着终于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才懒洋洋的抬手,将周围躁动的声音压下。 众人得到超乎想象的惊喜,怎么可能不听楚寻的话。 楚寻又调了一下眼角,示意侍卫将方才收起的认罪书呈给他。 方方正正的纸张由衙役双手高举过头顶奉上,楚寻随意的抬手将纸张结果,刷的一下撑平,装模作样的对着认罪书扫了一遍,不是撇撇嘴,咋咋舌,似惊似喜的样子…… 他自然是乐于见到这样的情景。 彼时的国家,混乱之下,是必须用重典,自然下重刑,杀一儆百…… 第293 重邢惩恶凶 等他品味过后,这才将认罪书高高举起,开口的声音还夹着一丝内力,穿透力极强。 “其一,任由自己的亲生儿子程青强抢民女,草菅人命,并未出声制止或者责罚,而是选择放任其发展,知法犯法。” “其二,为了将最好的天帝据为己有,将原住民强行驱逐,并且将不肯离开的村民全部秘密-处死,而且死状极其惨烈。” “其三,幸存下的村民秘密计划上京告状,你从你安排的细作出得到消息,连夜派人密谋将幸存的村民击杀。” “其四,你与地方上的官员狼狈为奸,侵吞百姓的血汗钱,并且勒令当地官府征收各种税费,当地居民不堪重负,最终全家上吊。” “其五,你为了一己私欲,只是为了得到你无意间看见的南海富商将式的传家宝,你担心他们不肯割爱,直接派人将人全家暗杀,将式一族,二百一十三口。” 这一条条一件件,皆有楚寻轻声念出,他的声音平直,可以掩盖了情绪,想害死怕引起众人的恐慌一般。 只是这样的可以掩盖,反而激起众人心中的激奋之情,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如今只变成冰冷的文字陈列在那人的罪恶书上,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撑起那人声色犬马的生活。 妇女们甚至已经泣不成声,有些七尺汉子的眼睛也蹦出猩红的血丝,一腔热血像是被煮熟一般的快速翻腾,要不是门口的侍卫拼死阻拦,只怕每人冲进来对着他吐一口吐沫就能淹死他了。 群雄激奋中,楚寻的声音还在不急不缓的传来,将那些曾经深埋于地下的千古奇冤摊开,还给他们还有世人一个公道。 “其三十三,与上任谏议大夫夫人狼狈为奸,密谋陷害前任谏议大夫,害他身中奇毒,不治而亡。” 这是最后一条,也是最不能被世人所容忍的一条。 人就是这样,你若是不认识的人,遭遇不测,你顶多会唏嘘,会有些难过,或是留下一地心酸的泪水,而一旦是自己曾经接触过,而且还是一直印象不错甚至可以说的伤势崇拜的人,这样的人若是被人陷害而死,而且还是被自己传说中恩爱非常的老婆构陷而死,众人心中的愤怒绝对会被推上一个顶峰的。 果然这绢花刚说爱玩,堂下的面前安抚下来的人再次躁动,甚至一直作为阻拦他们的侍卫也被众人生生退后了一米的距离。 门到大堂的距离本就不远,在加上今天围观的人多,为了表示公平的态度,还将阻拦的距离向后推了几米,如今又后退了一米,这帮已经被刺激到要发疯的百姓可就离程前远不到三米的距离了。 刑部尚书脸色一边,这次也不管身边的大理寺卿阻拦,直接跳了起来。 而这次,居然会死楚寻从座位上下来,将他已经弹起来的身子摁下。 他甚至看都未看已经瘫软成一滩泥的程前远,只是悠闲的走到愤怒的百姓面前,一句话未说,双手的手臂缓缓抬起,对着众人的方向一压,只是这一起一落,本来嘈杂若菜市场的院子顷刻间变得落针可闻。 众人强行压着心里的怒火,一双双眸子灼热的望着楚寻,这个可以说是古往今来第一个毫不避讳的在世人面前解开官场最丑恶一面的王爷,希望他能真的做到公允,为那些丧失在程前远手底下,还有那个他们敬重的老谏议大夫讨回公道。 楚寻看着那一双双充满希望的眼睛,本来打好草稿的说辞却无论如何都说不下去,他的心也随着这一双双充满希望的眸子而跳跃。 良久,他用从到这里最郑重的声音说到,“你们放心,既然是公开审理,就不容的有一丝偏颇,我一定会还冤魂,还大家,还天下一个公道。” 全场哗然。 群情激愤的百姓心中的火竟然真的被这一声发自内心的表白压灭了,留下的只是崇拜,还有对楚寻的信任,感激,还有期盼。 他逆着光站着,身上的蛟纱像是吸尽了周围的精光,满世的华彩只为他一人绽放。 百姓就在这样的场景中,情不自禁的跪地,对着宛若从九天跌落神仙般的楚寻行礼,惟愿面前这个圣洁如神明,真正将百姓的心意放在心里的王爷,不忘初心,此生勿忘今日之约。 程前远在这震撼人心的臣服中缓缓回头,平日里精光四射的眼中只剩下晦涩与颓唐。 楚寻又是一挥手,随即俯身将距离自己最近的老伯扶起,对着众人微微一笑,“你们心里想的事情我都知道,本王答应你们,你们担心的事情本王一定不会让他发生。” 众人又是一阵欢呼,这才互相搀扶着从地上站起来,按着楚寻的示意,向后退了几步 。 刑部衙门一时间又恢复质问彼此呼吸的场景,众人面面相觑,突然都有些不明白楚寻的意思了。 既然就是为了让成千云认罪,大可衬着刚才的机会让程前远签字画押,这才叫铁证如山,只要一上呈给陛下,那就是大罗神仙都难救了。 而这楚寻偏偏在他画押前出现,还要重审,如今更是当着百姓的面将他的罪状念了出来,这绝对算是惊世骇俗,这会无形当中增加百姓的官府的不信任感觉,长此以往绝对会出大问题。 楚寻怎么会不直达这个道理,只是,他如今这又是什么意思。 刑部尚书的脸白了又白,已经刷新他人生中皮肤白嫩之罪。 楚寻却已经在各类人员情态各异的眼神下,款款走回自己的座位,将方才宣读的时候有些弄皱的认罪书铺平,对着程前远露齿一笑,“不知道我念的这些课有助于你想起什么来,有没有什么想补充的." 他的声音轻而淡,像是在讨论天气如何一样简单,若是抛却如今的背景不谈,这问出的句子也是温柔有礼的很,还真让人挑不出错处。 程前远刚恢复的精神,经过刚才的一连串打击又开始变得恍惚。 他的目光有些呆滞,出口的声音比目光还呆滞,“你说的什么,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楚寻也不生气,还不忘将手中的纸温柔的迭起,又温柔的对他一笑,这才继续道,“若是如今你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也不要紧,因为这些状纸上的内容已经找到过相关的人证物证,就算是你说破天,也绝对没有给你自己翻供的机会。” “不过。”他的声音已经带着几分哄诱,“我这里还愿意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你做的错事太多,必须得到应有的惩罚,只是,你的儿子...” 话音截断点到而至。 程青。 这两个字像是一道光劈开程前远已经开始模糊的视线,将她视线已经开始游离的神志一定,甚至比方才还要清醒几分。 “我...”他呼吸一急,声音带着一丝难听的尖利。 楚寻也不急,只是将坐在首位上的身子向前挪了挪。 程前远的呼吸一滞,面上的迷茫退却,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他瘫软的身子一正,恍惚间又是那个以一人只舌击退敌方来使的谏议大夫。 楚寻就在等这个机会。 这一张罪状上囊括了几乎他一辈子的罪证,他如今唯一能说的,也就是陷害颜修的事情,只要他一说,颜修的冤屈就得以洗刷,甚至众人还会因为同情而让颜修在众人心中的地位更上一层楼。 这才是他今天来的目的。 他死死的盯着程前远,不敢有任何的偏移,只要此件事一了,只要这间事情解决了,颜笙就可以奔赴边疆,为她的姐姐保驾护航。 众人也在等,他们在等,这样一个几乎将人世间罪恶的事情都做了一遍的人还有什么样的错误可以犯。 此时的大厅竟比方才还要寂静几分,只有偶尔从门外传来的微凉的秋风才能将这一室诡异的气息吹淡几分。 程前远双眼微闭,像是在回想,又像是在叹息,他的脸竟让在刹那间便苍老了十岁。 就在众人都以为他不会说任何话的时候,他半闭着的双眼突然睁开,带着凌厉的冷风射向堂上的楚寻,出口的声音却平静淡漠,“我还有私吞的官银三十万两,藏匿在蒹葭山的一个山洞中。” 话一出口,众人哗然。 三十万的官银,怎么这么熟悉。 有些人脑袋转的快,已经间近几年发生的重大事件都回想了一遍,这才一拍脑袋大声道,“三十万,前任龙威将军不就是被人举报说在押送官银的过程中监守自盗,与劫匪沆瀣一气,做出了一副被人抢劫的样子,三十万两白银全部丢失。” 此时一处,当时的皇帝楚奕震怒,虽然没有立刻将龙威将军下狱,也是下令看押,只是后期的调查过程中,总总迹象表明,就是龙威将军所致,虽然他再三申明自己并没有监守自盗,只是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人不信,最后楚奕一怒之下下令将龙威将军一家处斩,而龙威将军更是被楚奕亲批凌迟处死…… 第294章:何为凉薄,鲜血满地 那一刀刀下去,整整割了三天才停,而已经算是半干旱的京城居然连着下了三天的雨,龙威将军在雨幕中,众人前,被人扒光绑在台柱上,将那一身为国家练就的血肉割散,为了边上特意绑着的狗吃。 龙威将军到咽气的那一刻都坚称自己无辜,令人痛彻心扉的剜肉之苦,他硬生生忍了下来,没有痛叫一声,只是那双藏在满是污泥鲜血的头发后的眼神充满不甘与痛心。 他痛心自己一声戎马,铁骨铮铮,为这北炎立下汗马功劳,打下大好江山,却最后也抵不过高唐庙林之前人心叵测波谲云诡。 他心痛的是自己那命去保护的子民,居然没有人能拿出一丝信任对自己,对这个为他们换来和平安定的人。 三天过后,雨停,只是那满地的鲜血却渗透地面,至此过后,从未消散,它印在那里,无时无刻提醒世人,何为凉薄。 开始只有一人小声惊呼,旁边的人经过提醒,回想起来这件事情,这惊呼逐渐扩大,周围嘈杂的声音慢慢平息,好不容易安抚下来的躁动情绪因此上升到另外一个高度。 有些脾气不好的已经开始将袖子挽起来,做出大家的准备姿势。 原来是这样,原来竟然是这样。 “当时我就说龙威大将军为人清廉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就是就是。” 周围人随声附和,还附带一声口水喷射的声音。 楚寻一动不动的任由堂下众人发泄心中的不满,只是面无表情的嘴角下却划过一丝若有似无嘲讽。 百姓才是是最有情又是最无情的人。 当时龙威大将军定罪的时候,是他们围观,唾骂,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如今真相大白,为了那人惋惜痛恨的也是他们,人人脸上的表情恨不得杀了已经瘫软成泥的程前远,就怕自己表现的不够愤怒被周围人嘲笑。 这就是苍生的嘴脸。 望着这样如闹剧一般的场景,楚寻的眼中划过讥讽,惋惜,痛恨等种种情绪,他眼中的情绪一浪飘过一浪,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一丝破绽。 堂下的衙役见状,脸上的神色有些难看,百姓推搡间已经让守卫退道程前远的身后了,如此近的距离若是谁趁乱做出什么样的事情,程前远死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无无论如何都不能与皇上交代了。 刑部尚书看的也是心惊肉跳,等第五个人将口水图向程前远的身上的时候,他再也坐不住,几步跑到楚寻的身边,面上灰白的神色比程前远还要严重,“王爷,若是在容得他们靠近,恐怕会生出乱子来的,您看要不要....” 他话没说完,在场的人却都知道他的意识了,如今这种场景是大家始料未及的,既然不能强行镇压愤怒的群众,那不如将程前远收押,随后上报给皇上在坐定夺。 这才是对目前的情况来说最好的决定。 堂上众人心里清楚得很,闻言纷纷点头表示对这个决定的赞同之意。 就连楚寻都似乎被说动,脸上紧绷的表情留过一丝松懈,他慢慢抬头,快速的扫了一眼犹自争闹不休的百姓,缓缓点头。 众人大喜,刑部尚书连忙回头,张嘴就要喊衙役将程前远带走。 楚寻还是比他快一步开口,带着内力的声音在这种嘈杂的环境下也能清晰的到达每个人的耳畔,他的话很简单。 “你们还想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此话一出,怒发冲冠的众百姓脸上果然划过一丝松懈的表情。 堂上众人则是一脸迷茫的望着楚寻。 楚寻递给众人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从容的从座位上站起,缓缓向百姓的方向逼近,他的表情轻松闲适,仿佛这里不是全国的最高的司法圣地,而是一个山清水秀的景区一样。 他的步子潇洒,脸上的表情却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他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百姓的方向,明明眼中任何人的影子都没有囊括,众人却觉得那双仿佛粹冰的眸子深深的望向自己。 他的声音清冷,淡漠,从出现在这里以后,第一次以一个亲王的身份口气说话,“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随手一指,抬手间囊括整个天地,“这里是刑部公堂,谁给你的胆子在这里撒野。”他步步靠近,脸上的神色却越来越阴沉。 楚寻从到大堂开始,脸上便是带着散漫安抚的笑意,在加上他那惊为天人的容貌,百姓难免从心里亲近几分,这一亲近,就容易忘记一些东西。 比如,忘了这是刑部大堂,而不是自己家的后花园。 在比如,忘了在自己面前的是北炎目前仅剩的唯一一个亲王,而不是谁都可以称兄道弟的邻家大哥。 楚寻的这几个字像是一盆盆凉水从众人的头顶兜头浇下,换了一个从里到外的透心凉。 一个个的脸上和见了鬼似得,实在是想不明白刚才还笑呵呵闻言软语劝着他们的渊王怎么就成了这个模样。 而仅用两句话就将众人震住的楚寻,心里想的自然是比他们看到的还要复杂的多。 临行前,颜笙在三嘱咐,这些事情抖出来后,场面一定会失控,而楚寻一定要记得,先给个甜枣,让百姓的心里难免升上几分亲近之意,这样他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才不会有人过多的去思考究竟为什么会这么说,而是首先从心里上就选择接受。 若是场面再次出现混乱,这个时候就一定要选择严肃处理,让百姓从内心里感受到震撼,心甘情愿的为你臣服,这样才有利于后期控制场面发展。 楚寻看见百姓一脸震撼的表情,在心里给颜笙骂了一万遍,他本就不是什么阴沉的性子,并不擅长这些心理博弈,如今偏偏还要装出一个高深莫测的模样,还真是辛苦的厉害。 他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皇上已经开恩,让你们知道事情的真相,你们若在如此番胡搅蛮缠,不仅是辜负了皇上的一片苦心,更是对着刑部衙门的藐视。”他左手一抬,随意指向百姓的方向,“本王向来是个随和的性子,不想因为这件事情惩罚你们,只是你们要切不可任性妄为,否则,扰乱公堂的后果,自然不需要我去告诉你们吧。” 他的声音又恢复那种轻慢的感觉,只是众人如今在听来,却不如方才那般感觉亲切,反而是从脚底到脑门的寒凉。 北炎依法治国,扰乱公堂的后果罪可致死。 众人的脸色惨白,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楚寻估摸着这样的效果应该可以乐,这才随意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回到该有的位置,等一切按着自己心里的想法达成以后,这才优哉游哉回到原来的位置。 楚寻将脸上的神色一收,对着程前远,“你确定你只做了这一件事情么?” 程前远如梦初醒般的抬头望着楚寻,一双眼中像是蒙上了浓黑的雾气,让人看不真切其中的情绪,只能看见那偶尔漫过的一丝水光。 他强撑着已经瘫软的胳膊,将自己的身体支撑住,点头道,“只有这一条是罪状上没有的,其他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记录在认罪书上。” “哦。”楚寻将看着他的目光收回,转而投到自己的手指上,仿佛掌心升起一朵莲花似得。 “你确定不在仔细想想了。”他出口的声音竟然想真的为他打算似得,“你要知道,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可要千万把握好了,否则,要是让我在抖出什么来,你可就...” 话未尽,意已达。 堂下众人被楚寻的话又是一惊,任谁都没办法想明白本来句句将他逼近死角的楚寻,如今说出这话到底有什么目的。 只有一直垂下眼睛的合德,闻言,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程前远也明显也是想起什么,垂在袖子中的手掌慢慢收拢,眼中闪过剧烈的挣扎,最后还是轻叹一声,伏手轻扣地面,“确实没有任何隐瞒。” “很好。”楚寻的声音像是就在等他这个回答一般,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幸灾乐祸味道。 “既然你年纪大了,那就交给我给你回忆。“楚寻从座位上站起,一步步靠近程前远,左手慢慢靠近自己的袖子,大力一扯,随即将一片洁白胜雪的纸张随意扔到他的面前。 本来经过楚寻警告过后有些萎靡的群众,如今一看瞬间沸腾,虽然面上是极力压抑的激动,只是那双仿佛冲出眼眶的眸子泄露出主人心中的起伏。 “你慢慢看,我慢慢帮你回想。”他的声音平静,脸上又恢复那种没有任何表情的模样。 “你老来得子,有一个儿子,程青,为人骄纵暴戾,平日里没少做欺压百姓的事情,只是由于你的回护,一直没有收到应有的惩罚。” 他后退一步,声音越发清晰,“你曾经想利用你额关系将你的儿子安排到镇军将军的手下,只是颜修为人耿直,在听到你儿子的事情以后震怒非常,坚决拒绝接收你儿子参军,程青自幼娇生惯养,从未有过任何不大心意的事情,因此在这件事情被拒绝以后,心声怨怼,却无处发泄,整日里只关在房间喝酒,不听任何人的劝解,当时你不在府中,所以并不知道,等下人发现的异常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第295章: 打算避重就轻? “程青由于饮酒过多,在加上平时声色犬马身体亏空严重,导致全身瘫痪,卧床不起。” 楚寻的声音一停,转而望向盯着纸上的字,双手颤抖不已的程前远,露出一笑,“不知道本王说的对是不对。” 虽然事情过去了三年,只是这件事情当时确实闹得沸沸扬扬,当年听到消息后,若不是碍于谏议大夫的淫威,恐怕都会放鞭炮以示庆祝之情,城中的百姓没有几个人没受过程青的欺辱,因此对于他瘫痪的原因记忆深刻。 如今在公堂上,又是在经历过那些事情后在提起来,众人的心中也是一片唏嘘并着解气的怪异感觉。 楚寻听见堂下笑声讨论的声音,并不回头,而是执着的望向程前远,坚持等程前远一个答复。 往事重提,程前远本就饱受刺激的心又被生生的剜上一刀,眼前一阵黑一阵白的,额头上控制不住的开始冒冷汗,他强撑着自己的身子,对楚寻行礼道,“王爷说的确实属实,小儿确实因为颜修将军侮辱的事情心里烦闷,因此才会连日饮酒,最后失去意识。" 他的声音沉缓,带着一丝为人父亲的痛心,“震军大将军做事情一定是有自己的考量,草民怎么敢心有怨怼之情。” 这是打算避重就轻了? 楚寻挑挑眉,也不生气,也不辩驳,反而还带着一丝安抚的味道,“既然你能理解道颜修的苦心,本王心里也能得到一丝安慰。"在出口的声音却利如刀锋,“既然你说你都明白理解, 那你为什么还要诬陷颜修屠杀村民!” 这话说的极严极厉,仿佛唯有此才能表达出内心的愤怒,楚寻终于再也维持不下表面的平静,没多说一个字,周围的空气就降下去一分。 “你说你不怨怼,却暗中勾结山匪,抢先一步将村中的青壮劳力抓走,然后在颜修攻上山宅的时候将抓来的青壮年全部杀光,伪装成被颜修所杀的样子,带着众人从早就准备好的地道逃离。” “你所你能理解,却是你想皇上举荐将本在城中做着巡防工作的颜修强行调离,去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出现的骚扰百姓的山匪。” “你说你不在乎,却是你在颜修毫不知情并且还在调查这件事情的情况下,向皇上弹劾颜修,说他为一己之私将村中的青年杀害冒充山匪。” “那你告诉我。”楚寻的目光剑气凌然,仿佛要将面色已经不能再苍白的程前远撕碎,“为了陷害颜修将村民转走并杀害的是谁,又是将本来维护城中安全的颜修强行调离,导致城中最近霍乱频出的是谁,又是利用人们的同情心,借机在百姓中将这件事其给你夸大传播,导致城中百姓对颜修恨之入骨额又是谁。” 他的声音越发低沉,甚至带着鬼气深深,程前远的胸膛开始剧烈起伏,眼睛似乎不停的出现翻白眼的动作,让人不得不怀疑是否程前远从下一刻就会倒地不起。 堂下众人的脸色再次齐刷刷一白。 要是程前远被刺激的当堂犯病,一命呜呼,大家一样是吃不了兜着走。 楚寻见状,却越发笑的诡异,只是给自己带来的一个小厮使了个眼色。 小厮恭敬对着楚寻行礼,在怀中翻腾一下,随即快速跑到程前远身前,左手如电卡住他的下颚,迫使他张嘴,随即将一个黑影快速的投到他的嘴里,又是一掐,让她彻底咽下去。 外围想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渊王这也太大胆了,这是气氛到不顾一切想要当堂毒死他了么.... 这还了得。 楚寻对周围或惊或怒的眼神视若无物,依旧是擎这一丝冷笑望着程前远,不容许他又任何一丝逃避。 这厢终于摆脱别人钳制的程前远连忙爬大地上,不过一切的开始扣自己的喉咙,想将那不知是不是毒药的东西吐出来。 楚寻也不阻止,只是漠然补充,“这只是防止你晕倒的药物,也是帮你提神醒脑的,我这里还有很多药材的,功效不一,你要一一尝试一下么。” 众人控制不住的再次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还是众目睽睽之下的威胁。 有人的脸色已经开始巨变,而真正应该巨变的人,反而很平静。 程前远放弃挣扎,反而将自己的身子作正,也不委屈自己跪在地上,只是扬起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望着楚寻,“草民如今终于明白王爷的意思了。” 他的语气仿佛讨论天气一般轻松,“王爷今天恰好路过此处,怕也是有目的的恰好吧。” 合德听闻,脑袋刷的一下抬起,紧紧盯着已经开始破罐破摔的程前远,心底划过一丝遗憾。 楚寻闻言,并没否认,也没承认,而是继续维持面上的表情,对着他,“你是在没有必要顾左右而言他,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我说的这些都是你做的吧。” 程前远像是听见什么好像的事情一样,嘴角真的绽放出今天第一个可以称得上是笑容的表情。 “王爷。”他的一双苍老年迈的眸子里满是讥诮,“草民觉得您确实很有想法,只是很遗憾,这些事情确实不是草民做的,草民虽然做过很多错事,却也绝对不会隐瞒。” 此话一出,本就云里雾里的百姓更加迷惑,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震军将军的事情还是真的? 众人的心被提的七上八下,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的话。 楚寻漫不经心将视线转向自己的袖子,脸上的神色像是想到早就想到的模样, 也不气愤,只是嘴角的弧度越发深邃,“你确定不好好说话么,还是你经我一提醒,你想起还有这么一件事情,打定主意拖颜修下水一起陪你?" 程前远并不说话,只是背对着众人的脸上分明闪过一丝挑衅。 “很好。”楚寻气极反笑,反而将面上的神色全部收起,对着程前远点头,“这才是谏议大夫该有的模样,否则我都要找人为大人验明正身了,你要是没有丝毫反驳,我准备的证据都没有任何用场了。” 毕竟眼见为实,若是他没有反驳,楚寻真的没想到该找个什么样合适的机会将证据呈上。 若是不呈证据,虽然颜修一定也会洗脱罪名,只是这件事情还是会在众人的心里留下一个疙瘩,将来对颜修的名声会造成很大的影响,日后在有什么风吹草动也很容易被第一个怀疑。 若是因为这件事情将罪名彻底洗脱,并且能让他们因此对颜修产生一种愧疚的情绪,将来若是颜修在出了什么事情,真的有需要用到的一天,一定会帮上大忙的。 印象是在日常相处中逐渐根深蒂固的,这关一过,从今以后在如这般陷害就不会容易了。 楚寻根本就打算给程前远反应的机会,直接抬手拍了两下,手上相激的的声音清脆传来,众人一压抑的心情也稍微放松了一瞬。 声音刚歇。 一人从屏风后缓步走出,黝黑的皮肤好还有健硕的身体,无一不在宣告这个人的身份。 楚寻的嘴角勾出一抹神秘的笑意,“既然你不进棺材不落泪,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刑部衙门唇枪舌剑,你来我往。 褚华宫却只有颜笙与清馨二人相对而坐,似乎在欣赏窗外的风景。 “小姐。”清馨实在忍不住出声唤道,“你真的不去看看么。” 颜笙身子一颤,将眼神收回,缓缓摇头,“不必了,我相信楚寻。” 清馨听着有些着急,“小姐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识,奴婢知道你一直担心大少爷,最近也是一直没有机会见面,如今正是审理程前远的时间,刑部的兵力大部分都撤回守着刑部衙门了,这是最好的机会了,小姐可是还有什么顾虑?” 颜笙缓缓摇头,“哥哥的这件事情牵连深广,而且只要过了今天,哥哥的事情就一定会真相大白,将军府的包围很快就会被撤换下来,我们到时候多得是机会去看哥哥,我们此时去难免会节外生枝,我们还是耐心的等着楚寻的消息吧。” 话虽是这么说,只是清馨总觉得这句话听起来就是有些怪异的感觉。 她抬头正看见颜笙的脸半隐在一片阴影中,将她本就不甚明朗的表情遮的更加严实,看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清馨心底叹气,只好将心里的情绪压制,顺着颜笙方才的视线望去,那里,是半开的窗户下掩映的破败的枯枝,更远出,是红色的墙,而那里,正是颜颂此时所在的方向。 颜笙向来是在该耐住性子的时候一点也不犹豫,就为等楚寻的消息,她只坐在原地,从日升到日落,没有移动分毫。 就在清馨实在忍不住想将她拉起来的时候,青鸢终于破门而入,脸上甚至还带着一路急行奔出来的汗珠。 她来不及将汗珠擦干净,只是快步走到颜笙的桌子前面,一把将手中的信件放到颜笙的手中。 第296章 字如其人,抠脚大汉 “小姐快看,这是王爷方才亲手交给我的,说让我无论如何一定要将这东西叫到小姐的手上,小姐快看看。” 清馨难得看见青鸢这么兴奋的表情,脸上有些诧异,颜笙却不着急,只是将它随手放在一边,随即抬头问青鸢,“你今天去看公审,可有什么意外发生?” 颜笙这么一说,清馨才想起来今天最重要的事情,脸上将眼睛从信封上转过来,紧紧盯着青鸢。 青鸢见状,连忙身后将颜笙推到一边的信封拿回来重新放到颜笙的手上。 她面上带着一丝笑意,一脸期待的望着颜笙,“今天的事情都按着小姐的计划来的,具体发生什么王爷已经全都写在里面 的,小姐看看就知道了。” 颜笙还从未见过青鸢如此喜怒形于色的模样, 心里虽然诧异,手却没有一丝迟疑的将手中的信纸死开。 手中的触感有些生涩,想来是楚寻写的时候有些着急,一贯耽于享乐的性子,难得用这般粗糙的纸张做信封。 颜笙伸手将信封中包围的纸张抽出,自手心中缓缓展开。 清馨二人一脸好奇的伸着脖子与颜笙一道看着北炎最潇洒的王爷传来的信件。 颜笙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惊喜,事情未到最后一刻,她真的不敢报太大的希望。 她一目十行的扫过去,清馨二人也随着颜笙的速度一页一页的看着上面的内容。 半晌,颜笙将手中的信纸合拢,脸上的神色带着一些唏嘘,''“真没想到居然是会是这样的结局。” “是啊。”青鸢是三人中唯一到刑部衙门的人,自然是比单凭信件了解的人要震撼的多。 清馨的俩上没有两个人那般的唏嘘之意,反而还带着一丝咬牙切齿。 “没想到真的就只判他一个人,就这样放任程青安详晚年不曾,他虽然如今身体不行了,之前可是没少做坏事。” 颜笙起身将手中的信纸放在青鸢刚点起来的蜡烛上烧掉,脸上带着一丝高深莫测,她将头侧向清馨,“谁说程青能够安享晚年?”她轻斥一声,“想的美。” “小姐可是有什么打算。”清馨本来有些气愤,听见颜笙的转折,心里一喜,一双眼睛亮闪闪的盯着颜笙。 颜笙转身正看见清馨一脸惊喜的目光,天生就象浸了泉水的眼睛此时看来像是藏满了天上的星星一般,亮的惊人。 事情全部完结,颜笙的心里难得放松一瞬,升起了逗他的心思,她将清馨的脸一推,还不忘拍拍自己的手,脸上露出一丝嫌弃的表情。 “你这脸上可是涂了多少的庸脂,一推就像是下雪似得扑簌簌往下落。” 青鸢抬头看着扑簌簌的方向,清馨一脸呆怔的表情,忍不住噗嗤一笑。 这一笑将清馨被震的魂游天外的魂魄全部下了回来,这一回神,全身的血液像是炸锅了似得全部涌到脸上,窗外正巧有一束夕阳透过半开的窗子打到地上,两个红色交相辉映,好看的紧。 清馨哎呀一声,连忙后退几步一把将脸捂住,这手一碰到脸,手下的触感细腻温润,没有丝毫粉黛的感觉,这才想起来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太过匆忙,忘了给自己化妆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时颜笙故意调笑她,心里一急,抬手就想着向颜笙的方向挥,手出一半,又是在没有那个胆子真的将拳头挥到颜笙的身上,半空一转,直接落到一边看热闹的青鸢身上。 青鸢一时不察,这一拳头结结实实落在身上,在加上清馨方才恼羞成怒,一时没有掌握好力道,身子没注意居然被逼退两步。 清馨本来只想打闹,没想到居然这么严重,当即脸色一边跑到青鸢身边,连忙问,“可有怎么样?” 颜笙也一脸担忧的拍着她的后背,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青鸢对两人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左手悄悄掐了一下清馨的胳膊,脸上羞愧之色一闪而过,“到底是我身子骨太弱,就这么一下都能将我打退这么远,等秋菊姑娘回来了我一定要找她学一些功夫。” 颜笙听她的声音确实不想有事的样子,又围着她饶了一圈,确定没事以后才彻底放心道,“你说的这句话确实不错,真的应该让你们学习一些防身之术。” 清馨眼睛一亮,“小姐可是有什么打算?” 颜笙并没着急回她,而是将两人引到桌子附近,全部稳妥做好后才缓缓摇头,“我并没有什么安排,我只是觉得这宫中变化莫测,我不能随时在你们身边,只有你们有足够的自保能力才能保护你们自己。” 清馨二人对视一眼,他们自然知道颜笙这是又想到花棠的事情,心里难免难过,两人有心转移话题,清馨一时想不到什么事情,倒是青鸢抢先开口。 “小姐我有一件事情不明白,而刚才王爷也没有写出来,小姐能为奴婢解惑么。” 这话说的。 颜笙被逗得一笑,“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就好,还做出这样文绉绉的样子。” 青鸢伸手将面前的点心盘子悄悄向颜笙的方向推了几下,开口的声音结结实实带着疑惑,“程前远对罪证书上的所有的罪行全部承认并且没有任何辩驳,而且还向王爷坦白私吞三十万两陷害龙威将军的事情,却无论如何都不肯将陷害大少爷的事情交代出来。” 她的眉毛微微蹙起,带着一些不能理解的感觉,“当时王爷已经将他陷害大少爷的具体过程都说了出来,而且将人证物证全部带到大堂上,这程前园居然还是不肯承认,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情一定会搁置的时候,王爷只在程前园的耳边说了一句话,他居然松口承认了。” 她杵着下巴,一双琉璃的眸子对着颜笙眨呀眨,一脸虚心求教的表情,“王爷到底说的是什么啊,不仅是我,所有人都好奇的厉害,只是王爷神秘兮兮的一笑就将众人打发了。” “其实这事情也简单。”颜笙随手拿了一块面前的糕点,送到清馨因为惊讶而大张的嘴里,还体贴的递过去一杯水,这才说道,“程前远之所以迟迟不肯承认,就是吃准了他不松口,就算是有证据也没办法彻底洗脱哥哥的嫌疑,就是因为当时涉案的所有人都被他杀了个干净,这个所谓的证人也是我随便找的,这其中有些细节他是不清楚的,这些程前远心理清楚的很,所以他就是故意拉哥哥给她陪葬。” “什么?”清馨连忙将嘴里的糕点咽下,一脸震惊的看着颜笙,“这程前远也太不要脸了吧,真是让奴婢长见识了,奴婢还从来都为讲过这般厚颜无耻的人。” 颜笙慢悠悠的扣着自己袖子的绣线玩,抽空懒洋洋的递过去你还太年轻的眼神,凉凉道,“这世界上最变换莫测的就是人心,这程前远能为了一己之私杀害自己的老师,他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做出来了,何况是他一直都觉得他放在心尖上的宝贝儿子落得今天的下场就是因为哥哥呢。” “啊呸。”清馨本就是个火爆的性子,对于程前远的所作所为本就恼火的厉害,如今听见颜笙将他深藏的一些心思一一道来,无异于是在本就旺盛的心火上添了一把柴。 颜笙看着清馨怒发冲冠的样子,十分确信,要是程前远此刻真的跪在大家的面前,清馨相比十分乐意克服心理的恐惧将背来吓唬人的刑罚实际操作一遍。 她出手将清馨挣扎着的身子摁倒座位上小心坐好,安抚道,“你还说你能改掉你这焦躁的性子,我看你是一点都没改好。”她白她一眼,对着清馨挑眉,“你要是在这般莽撞,我就真的要采取一点措施了。” 她抬手随意的略了略头发,声音轻快,仿佛只要想起就开心的很,“不如这样吧,以后你要是随意发脾气一次,就抄一本佛经,修身养性,最好不过,还能趁机锻炼一下你...的字。” 最后两个字越说越低,颜笙强压着嘴角的笑意,递给青鸢一个眼神,青鸢的动作正与颜笙的一致,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会,两双琉璃的眸子中倒映着对方强忍着笑意的脸庞。 清馨本来听见颜笙让抄佛经的时候,脸色一绿,还没等缓过来,的时候,又听见颜笙说让她练字,本来绿退黄的脸色登时一黑。 她看着对面两个强憋着笑意而导致脸上的肌肉抖动如抽风的两人,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她出口的每一个字仿佛从牙齿缝中蹦出,“有这么好笑么。” “不好笑,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颜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起胳膊将脸上的表情一抹,露出一个改良过后的严肃表情,还不忘伸手带着一副居委会大妈的语重心长脸拍了拍她的胳膊,“清馨,你要知道,我这是为了你的终身幸福考虑,都说字如其人,你,嗯,你的字体飘逸随性,委实不符合你的性子,要是将来某位男子偶得你的墨宝,还以为写出这幅惊世骇俗的字的人是个抠脚大汉,岂不是要错过一段姻缘。” 字如其人,抠脚大汉!!! 第297章 嫉恨 清馨的脸彻底黑成锅底,袖子里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还是完美的克制住让自己的手与颜笙的脸亲密接触的冲动。 颜笙看着清馨几欲喷火的眼睛,心里称了称,稍稍计算了一下继续笑话下去,清馨喷火成功的可能行,最后的结论是百分之百的。 颜笙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自己的爪子,对着清馨讨好一笑,转移会方才的话题,“我都说了啊,程前远就是因为程青的事情才对哥哥记恨的,他在乎程青是为什么啊,还不是因为程青是他老来得子盼了很多年才得到的儿子。” 话未说完,颜笙却适时一收,抱臂笑盈盈的看着两人、 清馨一愣,随即猛地反应过来,也不怄气了,一把扑到颜笙的身上,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光芒,“小姐的意思是程青不是程前远的亲生儿子?” 青鸢一愣,随即一脸不可置信的摇头,“不会的不会的,坊间传闻谏议大夫与夫人伉俪情深,两人可是年少夫妻,当年他夫人为了与她成亲,可是从老家逃婚出来的,怎么...” 话未说完,青鸢已经彻底反应过来,“难道她与她的未婚夫余情未了?” “然也。”颜笙赞赏的点头,看着两人的表情带着带你欣慰,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不错不错,最近我没白教你们,进步飞速。” 清馨却没有空回味颜笙难得的夸奖,迫不及待的追问,“难道只是因为程青不是自己的儿子,他就会放过少爷,我怎么不觉得他是那样好心的人。” “不错啊。”颜笙有些诧异的看着清馨,她居然能想到这点,还真的不是进步一点两点呢,她递给清馨一个赞赏的目光,“你说的对,他却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决定放过哥哥的,这件事情顶多让他气的老眼昏花,还不至于让他失去理智,真正起作用的是,我让楚寻在说完这件事情许诺他,在他行刑之前,让他得到程青还有她夫人死去的消息。” “什么?”清馨有些不明白程前远的心里想法了,“小姐之前还不是利用程前远对儿子的回护之心,让他承认了陷害龙威将军的事情了么,如今怎么还用杀他儿子来刺激他?而且他就答应了?” 颜笙将手中刚拿起的糕点随手放在桌子上,脸上轻松的表情一散,一双眼中满是讥诮,“他对程青的爱护,仅限于程青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旦程青与他的这层关系没了,他就会想起来如今自己落到这幅田地,全都是他惹的祸,自己那么多年的心血都投注在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身上,对他这种人来说,是绝对无法忍受的。” “多可笑,他一生躲在背叛别人,却绝对不能忍受任何人的背叛,他曾经有多爱他的儿子,如今就有多恨,甚至更多的是恨他那个给他带了帽子的夫人。”颜笙的声音清冷,将程前远的心里剖析的透彻。 越是因为这样,颜笙越能感受到这人的可悲还有可笑。 清馨立刻明白过来,忍不住接道,“就是因为他为妻子和儿子抗下全部的罪名,已经没有任何翻供的机会,所以他才会答应王爷的条件,利用王爷的手将他们除去,以解心头只恨。” 这话说完,清馨只觉得从自己的脚底升上来一股阴冷的气流,就算程青不是自己的儿子,那也毕竟是自己悉心养育二十多年的儿子,居然也能下得去手。 他的一生都在阴谋与构陷中生活,临死都不能保留最后一丝善意,这样的人实在太过可怕。 颜笙看着两人冷静下来的脸,微微一笑安抚道,“你们也不用担心,就算程前远在厉害,如今赎罪并发,也绝对不可能让他再有活着出来的机会,而且。”她眼神不经意间撇向乾清宫的方向,“有人还想利用这次机会彻底打破北炎百年的制度,怎么能容许他在活着出来坏事,他就是要让世人知道,谏议大夫这个职位的人也可以肮脏,也可以以权谋私,彻底击碎人们的信任,才能名正言顺的破除如今的制度。” 青鸢一直在宫中,自然知道颜笙嘴里的话意味着什么,一向没有多余表情的脸上也忍不住闪过一丝错愕。 清馨更是直接问道,“难道皇上想直接废除谏议大夫的位置么?” “不。”颜笙缓缓摇头,“他不会这么鲁莽,这件事情需要循序渐进,只是经此一事,谏议大夫在人们心中的职位一定会大打折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第一步一定是安抚民心,然后在找一个品德欠缺的人扶上那个位置,知道人们的心中再也没有谏议大夫的位置,到那时,才是谏议大夫彻底消失的时候。” 清馨懵懂的点头,千言万语最后只化成一句叹息。 “小姐我还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清馨的声音带着一丝慎重,“奴婢刚才看见王爷在信中写到,他去的时候程前远神志昏沉,好像没有任何意识一样,这件事情奴婢也有耳闻,之前还觉得是程前远受了刺激才会如此,如今开来,难道是小姐有意安排的?” “还真不是我。”颜笙的声音也带着一丝诧异,“从哥哥出事以后,我也一直在收集程前远的消息,也在他身边布置了一些人,只是这些人也不知道程前远究竟是怎么了。”她咬唇冷笑,“不过就算不知道原因,我也不相信这样的人会因为这点事情就刺激的失去神志。” “这么说难道是有人相帮?”青鸢的声音犹豫,眼神闪烁,“难难道是皇上?” 颜笙抽抽鼻子,“差不多吧。” “小姐我还是不明白。” “你说。”颜笙点点头,对着今天格外活跃的清馨递过去一个鼓励的眼神。 接受道眼神的清馨明显说说话的声音大了一些,“王爷也说了,他去之前,他们已经打算衬着他神情恍惚的时候让他认罪,这样不是省事很多么,为什么还要让王爷带着药去让他清醒过来呢。” 颜笙伸手鼓励的拍拍她的脑袋,面上的神色一肃,“这样认罪固然好,只是在这么多的罪名下,百姓一定会麻木,那时哥哥虽然一样会被释放,却也是糊里糊涂的释放,罪名多,刑部尚书一定不能将每一样的证据都带上来, 若是没有见到足够的证据,百姓们心里还会留存疑虑,这些疑虑会因此生根。” “若是将来,还会有人陷害哥哥,即使一件小小的栽赃多会引起无可挽回的结局,这样怀疑的种子我怎么可能给哥哥留下,索性也是要清白的,不如就在大家的见证下清清白白,这样百姓也会因为之前的误会而心生愧疚,印象深刻才能保证将来哥哥被人陷害以后,不会如今日一般如此快的就被人唾弃。” 颜笙每次说到自己计划的时候,一双眸子就会格外的凉,像是揉了星光一般,亮的惊人,清馨二人听着颜笙的解释,心底已经不能用佩服来形容。 这一桩桩一件件,一环扣一环,没做一步都是有独特的目的,这样缜密的心思怎能不让人由衷敬佩。 颜笙接收到众人敬佩的目光,也不害羞,反而爽朗一笑,拍拍两人的手,转移话题道,“秋菊在宫外可有传什么消息进来。” 清馨连忙将歪斜的身子作正,恭谨道,“秋菊每天都会传消息进来,一切正常,只是叮嘱我们要小心照看小姐。” “唔...”颜笙摸了摸下巴,脑中浮现出秋菊一本正经的脸,还别说,这话真的像是秋菊的风格。 颜笙点点头,“你一会回去让他们传消息过去,让她准备一下明天我就出宫与她回合,我们即可赶往姐姐的军营。” “这么快?”清馨一怔,随即猛地摇头,“不行不行,这太冒险了,怎们能这么匆忙。” “我已经耽误一段时间了,不能再耽搁了,我最近得到消息,蕊秋好像回来了,琼华夫人不一定会是蕊秋的对手,我必须早去早回。” 颜笙的声音坚决,“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我将楚寻找回来就是指望他能在我不在的时候帮我照看一下,你们也知道他的性子,最是散漫,我也不能将他困在城中太久,时间久了也会给他带来麻烦的。” 话是这么说,清馨二人一想起颜笙与秋菊两个女子孤零零的前往战场,心里总是揪的厉害。 颜笙看出两人眼中的担忧,递过去一个安抚的笑容,“你们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而且你们不要小看秋菊,她的武功很好的,我也会带上一些暗卫走的,你们别担心。” 事到如今,在多说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清馨咬了咬嘴唇,最后叹息道,“那我这就回去给小姐准备东西,然后给秋菊传消息。” 话为说完,人已经快走到门口了。 颜笙一愣,随即猛的反应过来,快步跑到她的身边一把将她拉住,“你急什么啊。” “小姐不是很着急么?”清馨比颜笙的脸还要懵懂。 颜笙哭笑不得,“我还没说完呢,你这就走了。” 第298章 决绝 她拉着她往回走,将她拉倒室内站好,这才转身走到梳妆台前,伸手在桌子的边角敲了三下,一个墨黑色的盒子从桌子底下弹了出来。 颜笙伸手将墨黑色的盒子小心托在手上,玉白色的手掌,掌纹清晰,墨黑色的小盒子不到掌心的四分之一,一黑一白却成就了世间最美的风景。 她小心将的将墨黑色的盒子放在清馨的手心,手指微曲在盒子的周围轻轻巧了几下,本来密封严谨仿佛没有一丝缝隙的盒子突然从侧面弹出一个迷你的小窗口,孔洞只有三个手指头的宽度。 清馨学着颜笙小心翼翼的样子,两个手指撵着盒子的上下两层,将它慢慢靠近自己的眼睛。 盒子的这个开口开的极其有特点,不偏不倚正是盒子的中心位置,犹豫开口极小,这样就可以在无形当中增加取出东西的难度,而且尚且不知里面是什么样的东西,若是强行取出,难免会损伤里面的东西。 不用费尽心思来做出一个毒杀人的机关,只是这样一点,就能够无形当中给人设了一个屏障,真是聪明的很。 清馨的眼中露出一丝崇拜之情,左眼越发的贴近盒子,想将里面的东西看的真切。 就在她眼皮将要触及盒子周围的时候,颜笙伸手将清馨的眼睛一把捂住,还将她的脑袋向后退了几分。 清馨本来借着朦胧的光,已经快要将里面的东西看的真切了,颜笙这么一捂,本来看着就朦胧的轮廓彻底看不清了。 她你手里握着盒子,不敢大力挣扎,一直到颜笙将手放下,清馨眼中的狐疑还没有消散。 “小姐..”清馨的声音有些犹豫,她一直都知道,颜笙做的事情一定有理由的,只是这个看起来,捏起来都是无害的盒子,颜笙怎么这么着急的将自己的眼睛捂住,而且最开始自己看的时候颜笙并没有太大的动作阻拦啊。 颜笙将手收回,垂下袖子将手盖住,又抬起右手将清馨手中的盒子结果,小声道,“这个盒子虽然我为了方便并没有在里面放一些致命的机关,只是这盒子从那人给我以后就一直没有开启过,如今突然打开,里面的空气密封了太长时间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问题,你离得远也许没什么,如此这般近的看,一口可能会伤害到眼睛的。” 清馨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情,又一脸好奇的打量颜笙手心的小盒子,“小姐这里面到底是装的什么东西啊,你怎么从来没有说过呢。” 颜笙并未着急回答,而是转身又在桌子边上随意的敲了几下。 说是随意,仔细看来还是有一定章法的,只是这次敲击的次数还有方位明显比取盒子的时候难多了,清馨脸上的懵懂更加厉害,这回只是也极有分寸的并未开口问询。 颜笙敲完,在靠近边角的一个突出的花纹出,轻轻嗯了一下,清馨离得比较远一些,只能听见空气中似乎传来轻微的荜拨声,仿佛是木头被什么花开的声音。 颜笙微微俯身,手掌向柜子里面探了探,在抬头的时候,手掌中多了一个细长的棒状物,清馨只能看见一个大概的形状,颜笙就将手心一收,快步向两人走来。 这回颜笙也不给清馨发问的机会,直接将手心摊开,让那个青铜做的细长棒子露在众人面前,只是细长的棒子的头顶似乎比别的地方要粗大一点,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 颜笙将手一受,盒子随意放在桌子的边缘,抬手向那个明显大处一部分的棒子握去,只见她出手如电,清馨甚至没看见颜笙是如何动作的,只是一抬一落的功夫,棒子在放到众人面前的时候,上面带着金属独有色泽的地方已经变得暗淡。 颜笙也不啰嗦,这将将盒子从桌子上面拿起,将手中的棒子慢慢的放进盒子的中心,清馨更是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盯着颜笙的动作,看着棒子小心的在手中移动。 这回颜笙一改之前雷厉风行的态度,这回出手竟然格外的慢,刚开始的时候还小心轻微的在狭小的盒子里面搅动了几下。 清馨被颜笙带的呼吸也忍不住放的轻了一些,唯恐自己的动作惊扰了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清馨的甚至都开始感觉自己的脚已经出了酸麻的感觉,颜笙才终于将盒子里面的东西拉出了一个小角。 铜黄色的金属棒顶端粘附了一个小小的边角,不知道是不是清馨的错觉,她竟然觉得这一方小小的东西好像有吸附周围光的能力,虽然只能看见一点,却有着可以媲美一根蜡烛的亮度。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居然还要这么神秘兮兮的小心放在密不透风的盒子里面。 清馨的好奇心被调上顶端,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催促颜笙动作快一点,嘴上还要死死的抿着,防止自己什么时候不注意真的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颜笙面上的表情倒是难掩的专注,额头上甚至因为长时间的注释都留下细密的汗珠,小小晶莹的汗珠将周围的蜡烛囊括其中,成就星星点点的星火。 颜笙仔细观察着手中的动作,良久,她惊呼一声,将手中的盒子大力的拍向桌子的方向,伸手随意的将金属棒上面薄的透光的东西伸手抖了三下,摊开。 众人这才看清楚颜笙废了这么大劲取出来的东西。 “小姐这是谁做的,居然这么精致?” 清馨两眼放光,左手连忙伸出去,却在东西的一直宽度距离停住,想碰又不敢碰的样子。 颜笙看了两眼,确定手上的东西彻底干了以后,才毫不在意的随手一挥,“你看吧,这回已经没事了。” 清馨一声欢呼,等得就是颜笙这句话。 她眼疾手快的从颜笙的手中将东西接过,对着烛光仔细观察。 手中的面具十分轻薄,对着烛火似乎还能感受到烛火周围摇曳的空气。 清馨伸手小心戳了戳手心的面具,手心的触感绵软,甚至带着温度,让人根本就无法想象到这样精致的东西居然是人-皮-面-具。 颜笙也不阻止,任由清馨东搓搓西碰碰,全然忘了自己方才花了多大的力气将她取出来。 清馨一脸的惊叹,一双眉眼中满是惊艳,她将手中的面具回身递给青鸢,一脸狗腿的跑到颜笙身边,好奇道,“小姐这是从哪里弄来的,我刚才对着它吹了口气试了一下,它真的是能透气的,而起轻薄到几乎感受不到它的存在,简直是太神奇了。” 颜笙挑眉,高深莫测的喝了口茶水,“那当然,这个面具我可是求了郑传衍很久才答应给我做的,你是知道的,郑传衍这个人做事情有多吹毛求疵,他做的东西自然精致的很。” 清馨这回已经不能用震惊形容了,她一直都知道郑传衍的医术已经可以用出神入化形容,却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这样的手艺。 她一脸好奇宝宝的靠近颜笙,“我刚才打开的时候就发现是按着小姐的样子做的,只是我刚才搓的时候发现它很结实啊,小姐方才为什么那么小心?” “这是郑传衍当时嘱咐我的,为了保证面具的新鲜,他昨晚以后就直接封在了盒子里面,那个金属棒的顶端,不只是为了取出它才放的东西,那里面也放了很多的药物,我刚才在里面搅拌的时间就是让面具充分接触药粉,做最后的定型。” 颜笙简单的解释了一下道理,又就这清馨的脸是试戴了一下,这才将面具冲清馨的脸上取下来交给清馨,“这个面具你明天早上将她带上,不用取下来,不会伤皮肤,而且还对皮肤好呢,等我回来以后我在给你取下来。” 她伸手缓缓拍了两人的胳膊,双眉间顷刻凝上薄薄的雾气,声音轻缓,带着一丝不舍,“你们,万事小心,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清馨二人反握住颜笙的手掌,坚定的点头,清馨象小时候一样伸手在颜笙的手心轻轻勾了两下,点头嘱咐,“此去路途艰险,小姐和秋菊一定小心为上,我们等你回来。” 颜笙缓缓点头,她眉心微低,心里顷刻间涌上万千思绪,最后却只是将自己的手掌从两人的手心中取出,对着烛火仔细将两人望去,一双秋水的眸子只能映进两人的影子。 “去吧。”颜笙身后推了推一脸不舍的两人,抬手轻轻推了下眼睛已经升起雾气的清馨,唇角微扬,打趣道,“我这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在哭我可就不敢走了。” 清馨呼吸一滞,抬手死劲将自己的眼睛揉了揉,连忙吐了两口,“小姐就知道瞎说,你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你们都会平安的。 清馨的声音微软,带着轻微的鼻音,一双红彤彤的眼睛满怀期待的望着颜笙。 颜笙失笑,声音却极轻,仿佛是安慰她也是在安慰自己,“是,我们都会回来。” 第299章 暗杀 室内再次恢复一片静谧,良久,匆匆脚步声并着木门关闭的声音传来,颜笙对着蜡烛的方向长久凝视,眼中波动的速度却比烛火摇曳还要快上几分。 第二天,颜笙早早将自己收拾稳妥,坐在房间看着清馨小心的将东西藏好,想要不着痕迹的将东西带走。 颜笙笑盈盈的望着清馨忙碌的身子,心中像是突然被阳光照进一样,暖洋洋的。 清馨回身看着颜笙慵懒的坐在桌子边上,连忙跑到身边将她拉起来,嘴里忍不住嘟囔道,“小姐怎么还在这呢,青鸢已经找好人了,一会咱们就要离开了,你快去看看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不用了。”颜笙将她的手拉下来,将她汗水黏在额头上的头发小心剥下来,“你准备的东西已经够了,咱么这就走把。” “这就走?”清馨看着只是装进去一小部分的带子,脸上一苦,“这只是一小部分,还有很多东西没装进去呢,小姐在等一会,奴婢这就装进去。” “别了。”颜笙二话不说拉着清馨往外走,“我听说琼华夫人一大早就去贺千慕的宫中闹了,这会走正合适,等你晚上回来的时候,琼华夫人那时正好能一不小心的发现贺千慕在她管用的熏香里面加了一些慢-性-毒-药,到那时又是一阵好戏,你尽管放心回来就是。” 清馨心底惊讶,没想到自己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在颜笙身边,她都不知道颜笙什么时候安排的这些。 颜笙感觉到身后的怔楞,转身笑着推了一下清馨,“你这是傻什么呢,快走吧, 别让青鸢等久了。” 二人又吵闹了一阵,颜笙才终于说服清馨放弃准备的几大包东西。 “她都准备好了吧?”男子负手站在窗边,眼皮微掀望着皇宫的方向,脸上的神情在窗框半遮掩的光影中越发模糊,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这一抹虚影。 身后的黑衣人一怔,不情不愿的开口,“宫中传来消息已经准备好了,殿下是否....” 男子抬手,身后的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面前最后的斑驳影子已经全部消失。 男子在窗户落下的瞬间转身,将他未说完的话截住,声音仿佛从虚空出传来,“告诉他们,整理行装。”他悄悄将掌心的东西握紧,半晌,喃喃道,“出发。” 黑衣人终于松了口气,心底一直压着的石头稍稍挪开一些,对着男子行礼,脸上再也没有丝毫抗拒,快步离开。 扶摇望着黑衣人离开的背影,眼中的光芒一闪而过,他将自己的眼皮落下,细密的睫毛下浓结影子,将眼中的情绪掩盖。 他缓缓伸手,将掌心对着室内仅剩的微光,掌心里,一个水红色的荷包静静安放,上满混合的姣丝在细弱的微光中散发着迷离的色彩。 他伸出右手,动情的将空出的手掌靠近,双手合十,将荷包牢牢包裹,像是将那人残留的温存永留。 出来的过程虽然繁琐,一切到是向着颜笙计划的方向发展。  秋菊坐在颜笙身边,望着格外安静的颜笙,心里划过一丝诧异,她将头深深的埋下去,唯恐自己的心思透过眼睛被颜笙察觉。 “你这是怎么了?”颜笙回神,看着秋菊扭曲的姿势,脖子像是感同身受般的应景凉了凉。 秋菊一直小心的将气息掩盖,心思放空不知道想了些什么,颜笙这么出生一唤倒是将她吓了一跳。 她连忙抬头望向颜笙,摇头,“奴婢没事,只是担心自己会耽误小姐想事情,所以将脑袋低了下去。” 这都是什么逻辑。 颜笙哭笑不得,也不知道秋菊最近发生了什么,整个人仿佛都变了一个样子。 秋菊看着颜笙的目光就知道她是没有相信了,心里转了几下,出声问道,“小姐咱么这是到了那里?” 这生硬的转移让颜笙想笑,最后也决定先放过她,抬手配合的掀了下窗帘,打量了一下道,“咱们应该是到了春安城了。” “这么...” “啊!”青鸢花未说完,颜笙的尖叫声突然传来。 “怎么回事?”秋菊伸手紧紧拉着身边的桌椅,抄手向颜笙拉去。 只是本该立即回话的马车夫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回答她的只有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 秋菊脸色一边,将手中颜笙的手放到自己抓着的桌椅方位,快速交代一句,“小姐照顾好自己,我去去就来。”也不等颜笙反应,当先一把撩开车帘探头望去。 马车还在高速行进,本该坐在前面的马车却彻底消失,秋菊紧紧拉马车的边缘,与匆忙中快速向后望去,身后来的路上果然仰躺着车夫的身影,不仅如此,空气中影影绰绰的闪过一些影子。 那些影子根本找不到正常人行进间该有的起伏,仿佛鬼魅一般,是生长于丛林中的一抹幽灵,移动的速度惊人,即使被暗卫缠着,与马车间的距离也在逐渐靠近。 她心里一凉,连忙将手边的缰绳握好,决绝转身,眼中青光一闪而过,手指如电,将头上的簪子一把掷,结结实实的砸在嘛屁股上。 马身一顿,紧接着是一身长天嘶吼,前蹄高高跃起却被被秋菊控制的狠狠跌落,与地面撞击出巨大的声响,仿佛地面都震上一震。 落地的冲击巨大,即使是小心控制,车身还是受到影响,即使行进一段路程后仿佛还能感觉到那样的波动。 秋菊死死的抓着缰绳,将马车的方向调整好,手掌接近缰绳的位置在剧烈的摩擦下已经渗出血迹,鲜红的血液在交错不停的日光中反射出妖娆的色彩,仿佛死神望向世人是嘴角露出的深冷笑意。 秋菊的动作虽然繁琐,却只在顷刻间完成,马车内的颜笙隐隐猜到发生什么,却只是将扣着马车的手掌紧了紧,除了最开始猝不及防的惊讶后就再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秋菊的眼中划过一丝赞赏与欣慰,脸上的神色越发沉稳,她在心中快速估算周围的地形,这里不算是京城周围最好的伏击地点,可以看出来人心中的焦急。 思及此,秋菊眼睛一亮,这种人多半是想要速战速决,只要拖过这段时间,事情应该就会出现转机的。 “小姐抓紧。”秋菊快速叮嘱一句,马车却调转了一个角度想着预定路线相反的方向离去。 这样才能避免接下来有可能会遇到的二期伏兵。 绝顶高手间的拼死搏斗,是不需要任何声音的,此时树林间,竟然只能听见马车飞驰而过的风沙。 此刻,马车后,有无数的生命为了自己的使命和承诺抛头颅洒热血,将一腔热血葬在这锦绣大地。 马车内,颜笙紧紧抓着身边的作为,脸上无悲无喜,她知道以自己的能力回去只能是添乱,只有自己彻底离开,他们才能真正的脱离危险。 只是,她眼中冷光乍现,她不会让他们做无谓的牺牲,将来她一定会为他们报仇,用他们的祭奠逝去的英魂。 马车呼啸不停,身后风声不止。 颜笙至始至终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马车后,一人一骑呼啸若电,身后卷起的滚滚烟尘仿佛遮天蔽日,将这本就略显窄小的身后黄沙道路挡的严严实实。 他的身上穿着方便急行的服侍,上面不点缀一定多余的装饰,明显可以看出本来高盘与顶的头发,由于剧烈的颠簸已经全部散开,身后呼扯如旗,即使颠簸已经无法准确分辨的脸上也能感受到明显的焦灼。 焦斗中的两方人此时都没有将他放在心上,此时生死悠关的时刻要是有任何的分身,无异于自掘坟墓。 众人仔细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手中的招式一点都不肯放松,反而更加凌厉。 两方穿的都是紧贴身的黑色衣服,外人仅凭服装上的差异是根本无法分清的。 马上的男子眼中却并未因此而有一丝慌乱,他只是犹豫一瞬,立刻翻身下马,出手如电,对着其中一人射出,那人正与对方铲斗,未有一丝分身,等感觉到的时候那罡风已经临近自己的要害,他眼神一沉,连忙收手,身体用一个扭曲的角度躲开。 他刚要庆幸自己的灵机应变能力,却只来得及感受到背后一冷,便永久的失去知觉。 变化只在刹那间,周围苦斗的人甚至没来的及反应,身前的人就已经失去生命的迹象。 他刚想仔细看身边的人到底是谁,却感觉到身边冷风一过,那人以用比对方还要快上几倍的速度飘了过去。 他将自己心中的惊讶压下,身子一转,已经换到另一个征战圈。 来人也算是个中高手,只是对方来之前,虽然看起来仓促了一些,显然也是仔细规划过的,方才打斗的时候没有感觉,如今一看才发现到这的人数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多上两倍不止。 对方本就是高手,而且又用车轮战的方式,本来在来人的帮助下已经渐渐缓和的局势越发紧张起来。 第300章 杀戮 男子显然也惊讶于对方的紧密安排,眼中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呼啸的风声并着暗器拼杀的声音传来,他却任由周围的风声肆虐。 他立在人群之中,眼睛却越满天黄沙,想着颜笙方才离开的方向望去,那眼中流过庆幸,感动,还有数不清的柔情蜜意。 他的脊背笔直,周围的喧嚣仿佛在他身侧两步远你的地方全部停止,天地间只有这一抹印记足以永恒。 周围有些以为不明的眼光转过来,有人眼中一亮,想趁着这样的机会将这个突然出现的煞星彻底除掉,他身体一转,快速从缠斗中撤出,身子还未近前,心里却已经预见自己的刀子在他身上进出的角度。 身侧的人只见一道纯黑的身影略过,快若闪电,空气中仿佛还能听见身上的布料摩擦空气而发出的簌簌的声响,像是秋风扫过落叶一般,进口在场人的新鲜。 只是刹那间,那人已经略到犹自怔楞的那人要害处,只要胳膊一抬,这人注定回天乏术。 有人下意识想要惊呼,对面的人却抓紧这个机会递上去一刀,白光闪过,猩红的血液喷撒天空,将出未出的声音永远消失在世界上。 黑衣人见那人依旧一动不动的样子,心里一喜,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一丝放松,剑光一扫,谁的衣袂如风,带起满天黄沙,遮住谁的眼睛。 众人只觉面前一花,还未反应过来,空气中突然想起噗嗤一声。 刀子漫进身体的声音传出,一注血电铺过,将满天黄色的沙帐劈开,众人眼前一花,一个白色的身影自黄沙尽头飞奔而出,仿佛九天降落的谪仙。 他的身上还是来时的那一身白衣,不然纤尘,让人无法将他与这场生命之间的博弈联系在一起。 周围的黄沙在他身后簌簌落下,这回他一改开始的散漫态度,出手的手段竟然是只攻击不防守的打发。 这样的招式虽然冒险,却比最开始要快上不止一点,周围的暗卫收到他的启发,也纷纷换成了这种不要命的招式。 男子彻底放弃保护自己的招式,只剩下攻击,颜笙这方在他的带领下,将对方的人数渐渐控制在与自己差不多的数量之内。 对方倒下的人越来越多,显然没想到颜笙这边能采取这样的打发,顷刻间被拆的四分五裂。 众人心里一沉,抽空看了一眼对方,脚步悄悄移动到男子的方向,竟然是用比男子更加拼命的打法。 他们的每一个招式都是致命的,男子显然是明白对方的意图,脚步不动声色的向后退几步,将对方引导身后不远处的树林中.... “小姐还好么?”秋菊回头对着颜笙喊道。 “我没事。”颜笙的声音随着马车的颠簸开始变得断断续续的,细碎的厉害。 秋菊握着缰绳的手一紧,心里闪过一丝愧疚,自己真的不应该听小姐的如此这般轻车简从,暗卫只是带了十个人,若是带多一些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平白让小姐跟着自己担惊受怕。 颜笙等了一阵还是没有听见秋菊的声音,略一思量自然知道秋菊的心思,她随着马车的颠簸摇摆,身子小心的挪到马车的边缘,缓缓吸了几口气,将自己的声音调整的清晰一些,这才对着秋菊道,“这些都不是你的错,这次是我托大了,本来以为拖住贺千慕就不会有危险了,没想到还有人能够花这样大的心思来咬我的命。” 秋菊冲忙的打量了一下周围,并没有着急会颜笙的话,心里暗暗盘算自己飞奔而出的距离。 方才他们遇袭的地方是整段道路中最接近城中的一段隐秘路程,两边茂密森林,距离最近的县城有两个时辰的距离,而且由于这段道路年久失修,崎岖泥泞,不是为了节省时间轻易不会走这条路。 她也是考虑到事情的隐蔽还有道路本身独有的特点,这才微微放心,不想还是出了这样的事情。 她将眼睛一垂,将一腔的懊恼强行镇压,仔细听着周围的声音。 他们所处的地段并不算是这周围最适合隐藏的地方,虽然地势高险,周围的林木却不是十分的密集,若是不仔细掩藏好自己的踪迹,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因此若是逃亡中人,是绝对不会选择这样的道路作为自己的隐藏地点。 正是因为这样,秋菊才才敢放松将马车稍稍安置在这里。 对方虽然准备的仓促,却也是经过精心计划的,若是真的按着常规的想法去做,不一定还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此时已经接近黄昏,而马车在这段疯狂的飞奔路上已经颠簸的接近散架,马又让她扎了那么一下,这一路上流血惊吓, 渐渐体力不支,恐怕也没有办法支持在飞奔逃命。 秋菊先下车仔细检查了一下周围的痕迹,确定没有任何人的迹象后,这才快步走到马车的旁边,一把拉开车帘,探头象里面望去,“小姐,先下来休息一下吧。” 颜笙身上的状态已经适应马车的颠簸,突然一停下反而有些不适应。 秋菊将门帘拉开的一刹那,一帘阻隔的阳光瞬间充斥狭窄的车厢。 秋菊以后撑着门帘,发现颜笙迟迟没有说话,心里有些担忧,左手往前一搭就要跳上马车。 听见声音,颜笙才将半眯的眼睛睁开,双手一横,“别。” 秋菊听见声音一愣,试探道,“小姐?” “我没事。”颜笙摇头,先将胳膊活动一下,将宽大的袖子盖子自己的腿上,裙子下的腿悄悄的活动两下,尽量不让秋菊看出任何不妥。 她像是被什么隔到一样的轻轻扭了几下,直到大腿上的酥麻感觉彻底没有了,才松了一口气从座位上小心站起来,挪到秋菊的手边,掩饰道,“我没事,就是刚才有个东西隔了一下,脚有点麻了。” 秋菊看着她即使活动半晌依旧还有些不太正常的走路姿势,心里一酸,却也没有戳破颜笙的谎言,只是扶着颜笙胳膊的手掌更加用力,尽量不让她的脚用太大的力气。 秋菊手上的力度传来,颜笙顷刻间就明白秋菊已经知道了。 她微微叹了口气,将空下来的那只手放在秋菊的手背上,缓缓拍了两下,“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放在心上,这一切都是我太大意了,只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今天的事情确实与贺千慕没有关系。” 秋菊将颜笙扶到一颗大树的旁边,俯身将自己的手绢拿出来放到地面上,这才扶着颜笙缓缓坐下,身子一矮蹲在颜笙的身边,将她的退抬高放在自己的腿上,伸手小心的将颜笙的鞋和袜子再掉。 “小姐怎么这么确定一定与贺千慕没有关系?”秋菊的声音带着一丝诧异,手上的动作却越发柔和。 颜笙将自己的后背小心的靠在树干上,眼睛微眯望着远处,声音满是笃定,“因为我知道蕊秋消失的这段时间是去找能够延续自己生命的药物了。” “难道她得了什么治不好的病了么?"秋菊漫不经心的问,眼睛垂下,小心的盯着颜笙的脚踝,那里有一块红肿的突出,正长在脚踝的位置,白皙的皮肤上鼓起的红色突出,像是寒冬傲雪中绽放的梅花,美好的令人不敢轻易触摸。 秋菊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柔,暗暗带动身上的真气运到手掌,用最轻的力度向着肿块揉去。 颜笙一直在思考今天的问题,因此并没有发现秋菊的动作,脸上只剩下一抹沉思。 “蕊秋得病的消息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琉球的蛊毒虽然厉害,不过这世界上向来都是公平的,这个炼蛊的人虽然厉害,却也遭受蛊毒的反噬,只是他们的反噬虽然厉害,却已经在很早以前就找到克制的办法,虽然痛苦了些,却也不至于害了自己的性命。” 秋菊将手收回,望着颜笙明显消失一半的肿块,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缓了一瞬,手再次向肿块拂去。 颜笙的眼睛微眯,回想这自己最后见到蕊秋的情形。 那时候她就隐隐觉得有些不正常,记忆中蕊秋并不是十分喜欢给自己化妆,甚至十次有九次是素面朝天的,这在宫中这种人人盼望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地方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最后见的几次她都是略施粉黛的,她还以为是觉得自己不能太过不同寻常而特意做的改装呢,原来是脸色已经不足以伪装成一个健康人。 那段时间她虽然是化了妆,颜笙却总觉得她脸上的妆容有些怪异,如今想来那嫣红中透出的一丝死人的青白原来都是她身体不好所致。 那次距今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没想到反噬居然这样厉害。 秋菊的手一直不敢离开颜笙的脚脖,身上的多年修来的真气此刻像是不要钱似得全部涌道手上,之位了能在推拿的过程中加快血液流转速度,从而能够尽快将肿块消除。 第301章 成功 反噬 颜笙并没有注意到秋菊手中的情况,秋菊担心颜笙过于烦闷,还不忘问出自己疑虑的地方。 “小姐既然说琉球有自己的手段能够抑制蛊毒的反噬,蕊秋怎么还会被反噬的这么严重。” “这你就不懂了吧。”颜笙还不忘抽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蕊秋从出生以后就被灌输着要为琉球复国,这蛊毒虽然一定会反噬,只是若是能够听过反噬,那就能够将蛊毒练就到出神入化的地步,这天下间就不在有人是她的对手。” “这么厉害?”秋菊将颜笙的脚小心放下,捡起放在腿上的袜子帮他穿好,“若是这样的话,那练成的人岂不是太过可怕, 这天下还有谁能够治得了她么?” “传说中是没有的。”颜笙锤了垂自己有些酸痛的胳膊,“可是具体有没有谁都不知道,毕竟这只是个传说,从来没有人能够听过蛊毒的反噬。” “那这就是个谣言了?”秋菊将颜笙的鞋提好,将颜笙的脚小心的放在一边,这才随意的坐在颜笙的身边,用自己的身子将上方的风挡住。 “我觉得也是谣言,不过可笑的是居然真的有人相信。” 颜笙的嘴角漫过一丝讥诮,声音听起来有些飘忽,“蕊秋当年开始练蛊的时候就是为了练成天下第一,所以并没有服用防止蛊毒反噬的药物,这种药物一旦开始没有服用,后期在服用的时候就没有任何效果,所以等她发现自己上当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她这么多年一直用药物压制着自己身体里面的反噬,所以还算是维持的可以,只是我收到消息,似乎贺千慕已经开始不满意蕊秋的控制,想要除了她,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找来的方子,竟然真的将藤香这么多年的压制瓦解,这反噬一旦开始,就再也无法阻止,只能数着时间过日子,而且,死状极其凄惨。” 颜笙的声音不知为何竟然染上一丝血色的味道,清浅的声音在来个人的而耳边回绕,脑中竟然真的浮现出一副模糊而残忍的画面。 空气中不知道什么时候飘满了铁锈的气息。 “我想蕊秋不会一点都不清楚自己突然发病与贺千慕的关系,只是如今琉球被楚清与楚奕的两次打击,早就不是当年的规模,琉球中已经没有能够利用的人,她现在不会轻易对贺千慕下杀手,相反,我觉得她最近一定会采取什么措施让贺千慕知道即使她死了以后也能有人对付她,或者是让贺千慕心甘情愿的为她复兴琉球。” 秋菊的脑海中突然模糊的划过一个想法,只是闪过的速度太快,还没能仔细看的清楚。 颜笙后背紧紧贴着身后的大树,透过薄薄的衣料感受身后粗糙的树皮上那些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 她的声音比周围的风声还要轻,“贺千慕与琼华夫人还有蕊秋之间,如今可是斗得你死我活,稍有不慎死的比谁都快,怎么可能还能腾出来时间来对过我们,所以我才定我们这次离开一定没有她的手笔,只是,这次到底是谁,如此仓促,却又是计划周密呢。” 秋菊一双眉毛微微皱起,神色难得的陷入一片迷茫中,一直以来他们都将所有的矛头对向贺千慕,也自认不会有第二人能这般憎恨自己。 不。 她心里一冷,还有一个人。 那就是因为陷害颜修被颜笙修理到家破人亡的谏议大夫程前远。 “不会的。”颜笙像是看穿对方的心中所想,几乎是同时,否定的话已经出口。 颜笙的手小心的掐着自己的袖子,将手心的冷汗小心擦去,“程前远虽然阴毒,但是他的人际关系还算简单,城中的荀贵圈子他儿子已经得罪了一便,人家不来落井下石那都是人家的气度了,怎么可能帮他报仇。” “那他或者他的妻子没有什么十分要好的远亲么?传闻中他发达了以后,可是十分照料自己的亲属的。” “你都说是传言了。”颜笙在手边摸出一个草掉在嘴里,“他连名字都是改过的,贴了心思就是不想让自己的亲戚来依附,怎么可能真心照顾自己的亲属。” “那他...”秋菊眉梢一挑,等着颜笙为自己解惑。 “那些放在身边,用来报恩的亲属,不过是程前远上位后,为了博得一个贤德的名声而顾得人而已。” “确实卑鄙。”秋菊皱眉拍了拍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身上的灰尘,脸上的表情划过一丝厌恶。 颜笙起身,手指搭在自己的眼睛上面,将周围略微刺眼的光芒挡住,张开眼睛打量四周,“咱们如今在的地方想来已经不是既定的路程,暗卫他们能找到么?” 秋菊起身连忙将颜笙扶住,唯恐刚好的脚脖子动作间又扭坏了。 她低头望着颜笙的脚背,恭敬道,“能当上暗卫的皆非等闲之辈,而且奴婢在路上也小心留了一些痕迹,他们会看见的。” 话是这么说,颜笙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他们既然能做到如今的地步,想来也是了解我们的,我担心他们..." “小姐不用担心,奴婢方才观察,他们只是人数多了一些,若是真的单说武功的话,应该是略逊一筹的。” 颜笙默默地叹了口气,心里涌出酸涩的感觉,却也知道在多说也是没用,她又看了一圈,确定周围周围的环境没有任何的不妥后,这才顺着秋菊的手势坐在原来的位置。 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一阵风,带着枯败的枝叶发出飒飒的清响,像是谁的衣袂被风吹起,又无迹可寻。 两人各怀一腔心思,却只是将身子更靠近一些,安静的在风声的包围中静静等待。 希望,或是,毁灭。 周围的风声一时极静,两人调整呼吸,将身体融进大自然,脸上的神色放松,双目微闭,只有扣在地上的手指紧紧握起,泄露内心深处的警觉。 秋风微凉,空气中落叶的肃飒声似乎夹杂一些嘈杂声响,闭目安神的秋菊刷的一下睁开眼睛,眼神一闪,转身将颜笙抄在自己的怀里,脚尖一跃,快步腾挪几个方位,藏身在周围枝叶最为密集的树上。 颜笙的眼睛早已睁开,额头顷刻间已经涌出大片的汗珠,她将嘴唇咬的死紧,不让自己紧张的情绪影响秋菊。 两人的眼睛紧紧的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细细索索的声音越来越近,两人立在树上的身影越来越低,尽量让自己的身体与这树木融合一体。 他们藏身的树木虽然是最为密集的,却也略显低矮,是以方才秋菊 才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带颜笙腾挪上树。 颜笙的指甲死死的扣着粗糙的树皮,自己在树上徒留的姿势越稳定,秋菊才能有更多的机会顾全自己。 飒飒的声音越发接近,颜笙此时听来反而像是千万只蚂蚁涌来的声音,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所过之地,寸草不生。 这声音像是魔音一般从远处呼啸而来,来势凶猛,却不知为何速度慢慢降了下来,像是特意折磨他们一般。 秋菊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方位,手指紧紧扣着长剑,等待这合适的时机击杀,给颜笙争取逃生的时间。 这一段时间,反而是争端路程最为难熬的。 由于她一直处于秋菊身后的位置,并不能看见来人的方向,她眯着眼四处大量能看到的方位,仔细对比最适合逃跑的位置。 近了! 颜笙眼睛一亮,手却第一时间抓向秋菊,不给她任何离开的机会。 这是她一开始就想好的,秋菊的性格一定不会安静的等待合适时机,若是来的真是敌人她多半会的当先下去,以命相搏,为自己争取逃离的时间。 她绝对不允许她这么做。 秋菊本就专心盯着前方,并没有留意身后,所以才让颜笙有了可乘之机。 颜笙指骨握至苍白,为了防止秋菊短袖离开,她还不忘悄悄挪动手指放到秋菊袖子接近肌肤的位置。 树下来人已经露出一双脚面,黑色的鞋子上撒着黏稠未干的血液。 就是此时,秋菊的眼光一寒,身子一退就要飞身略去将对方击杀。 她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在来人的方向,因此并没有发现颜笙已经将自己与她捆绑在一起的姿势。 …… 这飞身而下的力度并不足以支撑两个人,因此剑锋一片,秋菊想要懊悔已经来不及,她连忙收手将颜笙护好,借着剑尖的力度将身子稳住,半空中将颜笙飞扑出去的身子向后一挥,稳稳落在自己身后,剑花一挽,横在当先那人的喉咙正中。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快到颜笙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 秋菊目光一寒,声音粹了薄霜,“让你的人离开!” 那人不曾防备对方会有如此准备,只觉眼前一话剑间便直指自己的咽喉,他的神色并未出现一丝慌乱,反而是眯着眼睛打量两人的方向。 302章 意外的惊喜 “小姐。”不待秋菊再次询问,那人惊喜开口。 秋菊听见声音先是一愣,那人已经将面上的面具拉下。 面具下的面孔年轻英武,斜飞入鬓的眉毛,甚至还有年轻人独有的腼腆。 秋菊面色一直喜,连忙将剑收起,只是停在颜笙身前的身子并没有离开。 那人自然也明白这是规矩,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不满,他向后退了一步,单膝跪地,身后的众人也跟着她的动作一同跪下。 他将手变的剑放倒,对着颜笙方向恭敬行礼,“小的给小姐请安。” 声音干脆利落,带着狂奔而来的嘶哑。 颜笙点头,回头看着秋菊一眼,得到秋菊的暗示后才从她的身后走出,将那人扶起,“快起来吧,在我这不需要这么多礼节额。” 她将眼睛一扫,将来人的身周观察了一便,他们的身上虽然沾染了不少的血水肉末,胳膊或者是腿上也带着一些细小的刀剑伤口,好在还只是停留在表面,并不伤及筋骨。 颜笙暗暗松了口气,将那人身子扶起后向后退了几步,随即招手将众人聚拢过来,“你们都过来。” 众人对视一眼,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却还是按着颜笙的手势走到她们的身边、 颜笙并未看众人,而是先低头在自己的袖子里面摸了一阵。 秋菊显然已经知道颜笙的想法,嘴角带着一丝微笑望着颜笙,一直立在众人之前的黑衣人递给秋菊一个疑惑的眼神,秋菊只是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仅剩的暗卫将颜笙两人围在中心的位置,周围凌厉的风声被人体阻挡缓和一瞬,四周一时只剩下衣料摩擦的声音。 “好了。”颜笙惊喜的声音突然传来,抬起的眼中带着惊喜,仿佛将世界上最为明丽的阳光揉碎全部镶嵌在这水润的眼眸中。 没给众人反应的机会,颜笙直接伸手将手中的小瓶子推到在怔楞中还未回神的暗卫首领手心,“我就记得我出门的时候带了一瓶金疮药的,还好我这不靠谱的记忆力勉强靠谱了一会。” 少女的声音带着惊喜,望着众人的眸中带着关心和愧疚,“我刚才看了下你们的伤口,还好不伤及筋骨,不然这个药物恐怕起不了作用了,这是郑传衍做的专门治疗刀剑伤口的金疮药,你们用来正合适,只是我出门的时候有些冲忙,并没有带很多,不然我一定给你们每人一瓶。” 她说的声音轻巧,仿佛这金疮药只是寻常药铺就能买到的药膏,而不是那名动天下医术与神秘齐名的郑传衍亲手熬制的药物。 郑传衍的药且不说它的功效,就是寻常人见一面都觉得是自己的福气了,小姐如今不止有,还要将这万金难求的药物赏赐给他们,怎么能不让他们心惊,心喜,还有无尽的感动呢。 那见惯了机关暗算常年游走在世界上最为黑暗边缘的众人,在这一双剔透满含温暖的眼睛的注视下,心中突然升起一阵仿佛将人融化的暖流,那一直冰冷暗然的心,仿佛被一束阳光劈开,化为碎片消散,留下的温暖,感动,还有曾经未曾体会过的关心。 颜笙看着对面突然眼含热泪的众位壮汉,脸上一热,连忙掩饰的拍拍自己的鼻子,还不忘推了推犹自怔楞的暗卫队长,“你们快去处理一下伤口吧,现在虽然是秋天,但是晚了还是会感染的。” “小姐...”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小的...” “不用和握这么客气,快去处理吧,回来我在问你们事情的经过。” 一提起正事,侍卫队长的面色一肃,慎重点头道,“请小姐稍等片刻,小人去去就来。” “去吧,不着急,一定要将伤口仔细清理好在上药,这样才能让伤口不感染。” 他深深的忘了颜笙一眼,随即缓缓点头,对着颜笙行礼,“多谢小姐关心。” “去吧。” 暗卫队长也不啰嗦,行过礼后就直接转身,对着身后众人打了个收拾,身后的队形一边,后对边前对,即使离开也保证队形能够不散乱,随时保证备战的状态。 他们毕竟是男子,颜笙让他们下去本就顾全秋菊还有他们的颜面,自己也许觉得没什么,在这种环境下还是适当的保持距离比较好。 颜笙无聊望天,看着已经落到西方的太阳,心里重重叹了口气。 暗卫到底是训练有素的队伍,只用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全部处理好,而且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衣服,众人一改刚才血腥狼狈的形象,虽然比起一般百姓看起来还是有些过分孔武,不过若是不仔细看还是分不出来细微的差别的。 颜笙对他们这种出神入化的能力很是好奇,也不忸怩直接开口,“你们这是在那里找到的衣服,我刚才看的时候也没见到你们手里有包裹啊。” 暗卫队长对着颜笙又行一礼,并未着急说话,而是先转身从身后人的手中接过一个黑色粗布包裹的一个包袱,双手高举过头顶,“小人们确实没有准备这些,只是方才来的路上碰到了一个人,这是他嘱咐人给我们送过来的,方才我们来的时候看见小姐的马车,就将马车带了过来,而这些衣服就一直放在马车上。” “你说路上遇见了个人?”颜笙挑眉,荒郊野岭怎么会这么凑巧就碰到一个雪中送炭的人? 秋菊从暗卫队长手中接过包袱,并不着急打开,而是将眼睛望着他,等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想起那人的风姿,还有方才发生额一切,侍卫队长的脸上也划过一丝疑惑,他的双眉间闪过一丝遗憾,“小人们也觉得奇怪,方才我们突然遭遇袭击,而且对方的人数确实多的超乎我们想象,本来。”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小人们以为此次一定不会逃过厄运,不想那人突然出现,竟然帮着我们将对方的杀手逐渐控制到与我们人数差不多。” 颜笙望着他眼中的困惑,还有真正遇见高手的那种隐隐的兴奋,心里竟然闪过一丝朦胧荒谬的念头。 随即她连忙摇头,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意,自己还真的是被这个追杀吓到了,怎么能想到他呢,如今任何人都可能出现在这里,唯独他才是最不可能的。 暗卫首领正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并没有看见颜笙的表情,他的脸上也带着一丝不可思议,“小的们本来对他还有些怀疑,因此并没有真正的将她当过自己人,甚至几次将她至于险地,那人也没有一丝不满,只是我们都低估了对方的力量,后来我们已经渐渐体力不支,又是他带着我们改变了出招的状态,只攻击不放手,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再加上对方讲究速战速决,并没有做十分充足的准备,这才能将对方尽数歼灭。” “你这么说我倒是十分好奇了,你可还记得对方的样貌?”颜笙也没有问是否跟来,因为她心里总是觉得,对方似乎并不像让他知道自己是谁,否则队长刚才说之前就会告诉自己对方是谁了,迟迟不说恐怕是因为对方并没有将身份告知,不过一定是她认识的人,这点她十分确定。 颜笙一问,侍卫队长本就迷惑的脸上的神情跟家怪异,“这也是小人不理解的地方,那人虽然来得冲忙,却还不忘将自己的脸蒙住,显然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他的身份。” 这话虽然说得隐晦却也是变向提醒颜笙这人一定是她认识的。 颜笙的眉目间闪过一丝凝重,她双眉微皱,心里的怪异更加浓重,却也只好强行压下,她抬头望着仅剩的八个人,“你们身上的伤口可处理好了?” 队长对颜笙又行了一礼,面上划过一丝感激,“多谢小姐的药,小的们的伤口已经不在流血,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那就好。”颜笙觉得不放心,又围着他们转了一圈,确定他们身上的伤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后,才彻底松了口气。 身边的秋菊早就在听完对方的描述后将身边的包裹打开,包裹内毫无例外的也是一身粗布服侍,最让人称奇的是对方显然是知道自己这方的人员分配,包裹里面的衣服是两件小一号的男子衣服。 秋菊小心的将手用袖子包裹住,对着零星的日光将衣服仔仔细细观察一边,确定没有任何不妥后,才将衣服放到颜笙的手上,轻声在耳边嘱咐道,“小姐这些衣服没有问题,可以换。” 颜笙悄悄给她递过去一个眼神,缓缓点头,环顾了一圈,却发现根本就没有合适的地方能换衣服的。 暗卫队长也是个心思通透的,他又向后退了两步,对着秋菊二人附了附身子,手抬起指向身后的一个方向,“小人们已经将马车听到身后不远处,小姐从这里走过去大概三十步左右的距离就能看见了,小人们就在和附近,小姐若是有什么疑问尽可喊一声就好。” 这就是委婉的表达就在周围相护,却绝对不会偷看,让颜笙放心呢。 颜笙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暗卫队长,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第303章 颤抖的温度 她曾经以为,暗卫是游走在生死边缘,应该对人心思的猜测不会那般敏感,没想到还是自己肤浅了,这暗卫队长真的是比不少生活在深宫中的人都会猜测别人的心思,而且还能如此委婉的表达,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对于一个作为暗卫的男人来说,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暗卫队长感受到颜笙的目光,将本就底下的头垂的更矮了几分,不敢再抬头望向身后那双仿佛要将她看穿的眼睛。 颜笙收回视线,将手放到秋菊递过来的衣服上,深深的叹了口气,无奈一笑,“我都说了,在我这没有那么多规矩,你们在我面前就你我相称好了,我们本就是平等的,你们保护我本就已经够让我愧疚的了,若是还要在我面前这般,那我真的是无言面对各位的父母。” 暗卫们刚压下的沸腾血液在颜笙的话说完后再次沸腾,这语气中的关心还有亲切的味道,无一不让暗卫们感动,心底的热流一浪高过一浪,眼睛里面像是砸开了一个又一个柠檬,变得酸涩。 “行了。”颜笙看着前面那些虽然低着头,却已经开始颤抖的肩膀连忙摇头,“我本来就只是想将我的心里话说出来,若是因此连累的你么心里过意不去,反而是我的错了,我先去换衣服。” 她抱着衣服走到暗卫队长的身边,深深的鞠了个躬,“多谢大家今日对我的照顾,我颜笙没齿难忘。” 话音刚落,她就已经带着秋菊大步离开,不在给任何人痛哭流涕的机会。 即使是这样,身后的众人眼中的泪水也已经夺眶而出,此时她并不知道,只是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让这帮铁骨铮铮的汉子们用生命的名义起誓终其一生,誓死效忠。 马车上,秋菊倒是没有多说话,只是沉默的将手中的衣服换好。 颜笙衬着这个功夫,将手中的衣服对着门帘偶尔透出的一丝阳光仔仔细细观察一边。 方才虽然她只是抹了一下,只是手中的感觉提醒着她,这身衣服绝对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的。 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思,颜笙才留了一个心思想在换的时候仔仔细细看一遍,为自己解惑,不想这一留神倒是将自己下了一跳。 这粗麻衣面上平平无奇,将它翻过来一摸就会发现事情绝对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内里的面料柔顺软华,竟然比颜笙平日里穿的大部分衣服的面料还要好上几分。 仔细看才能发现,内里用一层如今天下间最好的纺织手艺罗云织法织成,这中纺织的手法虽然听起来没有十分高深莫测,只有实际见过的人才知道其中的乾坤。 这罗云织法不是有三十年以上的纺织手艺是绝对无法学习的,就算是学也不一定能够学会,而且织就的线必须是纺过十五次以上的云蚕丝,先不说云蚕就只有那种无人踏足过的雪山之巅才有,这中云蚕极难养活,而且吐丝更是不能用少来形容的,只是寻常蚕的十分之一。  因此罗云织法织出来布料千金难求,但是这种布料十分轻薄,基本上接近于透明,只是在日光下回泛出一种淡淡的洒金色泽,而月光下则是一片淡蓝色,冬暖夏凉,十分受欢迎。 颜笙摸着粗布麻衣下传说中千金难求的衣服,哭笑不得,这是哪个傻子做出来的事情,别人求而不得的宝贝居然让他伪装在粗布衣服里面做了内衬,甚至为了固定,还毫不客气的在衣服上用线头随意缝了几下。 真是暴殄天物。 秋菊看着颜笙有些怔楞的表情有些诧异,挪到颜笙身边将她手中的衣服接过问道,“小姐这是在做什么呢?” 颜笙指着她手中的衣服笑道,“不知道哪个傻子做了这样天怒人怨的事情,还真是不拿钱当钱了。” 秋菊听她说的莫名其妙,只的低头望着手心,这一看之下,心中的惊讶比颜笙更甚。 秋菊偶尔也去宫外行走,自然知道的事情要比颜笙多一些,若是她没记错的话,两个月前可是传言,这世界上最后一段的成品罗云织锦缎可是被那人拍去了的... 颜笙本来还在笑话那钱随风洒的人,不想回身正好看见秋菊一脸呆怔的表情。 颜笙挑眉望着秋菊,打趣道,“你这是被这衣服的低调奢华的迷人气质震惊了? …… 她装模作样的摸摸下巴,不过也不用心疼, 你要是实在控制不住,我也可以考虑用过之后将这里面的衣服拿出来,回头送给你做个纪念。“ 说完又 觉得有些心疼,“还是算了吧,回头我自己拆下来留着,万一以后自己落魄了还把他拿出来卖了。” 秋菊本来有些心神不定的心思,被颜笙这么一打趣反而轻松了很多,她眼皮一垂,将自己的心思全部收起来,对着颜笙点头,“小姐说的对,奴婢也觉得这件衣服就选是拆成一块块手帕也是最值钱的手帕,小姐不愧是小姐,总能想到最合适的解决办法。” 这回轮到颜笙惊讶了,“我真的决定以后让你离清馨远一点了,你看她带着你都学了些什么啊,本来挺好的孩子都带坏了。” 她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嘴上虽然说着不乐意,心里还是高兴的紧,她一直觉得秋菊的性格太过沉稳,也由于她的身份特殊,应该很少能有少女才有的娇羞和任性,她能这样很好,就算是她能为对方做的一些小事情吧。 “……” 虽然自己不能让她回到自己的少年时光,却能进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对方感受到曾经没有经历过的鲜活青春。 秋菊将自己的心思一收,双手一抬,将手心的衣服抖开放到颜笙的面前。 “我知道小姐是有意让他们在外面多休息一段时间,只是咱们必须在天黑前到达最近的城镇,这样才能保证我们的安全,而且前方震军瞬息万变,颜颂小姐那里也不能再耽搁了。” 颜笙的眼睛一缩,秋菊说的没错,自己确实将这些忘了。  她也不啰嗦,直接将手伸进衣服里面,这衣服居然也是出乎意料的好穿,比秋菊穿的那个要简单很多。 秋菊虽然不说,眼中本就翻涌的情绪像是终于知道最终的结局,全部归于静寂。 颜笙看了一眼衣服的构造,觉得在自己的驾驭范围之内,也就不给秋菊添麻烦,直接伸手从她的手中接过衣服,自己飞速的系了几个袋子,衣服就结结实实的固定在他的身上。 这衣服虽然看着是最轻薄的,只是穿在身上的那一刻才知道,到底有多暖和,毕竟是秋天,天气还是有些来凉爽的,只是这薄薄的一层一穿,颜笙奔波中凉透的手指竟然一点点回暖。 她招呼一声秋菊,自己当先跳下马车,跑到侍卫队长的方向。 “你们来的时候已经将对方给全部解决了是么?” 侍卫队长点头,眼睛望向来是的方向,“那人带我么将他么解决掉以后,还带着我们查了一遍,这才在马上将东西递给我们,什么都没说都走了。” “什么都没说?” “是的。”侍卫队长仔细回忆了一下,随即声音有些诧异,“虽然他穿着一阵白衣服,但是衣服上有些灰尘并不是咱们来的路上所有的,那些灰尘的颜色微微发黑,想来应该是打算去哪个地方,路上听到消息冲忙赶过来的。” 从另一个地方,冲忙? 颜笙的脑海中又闪过那人的脸,随即又是一丝苦笑越过眼角,自己真的是失心疯了,绝对不可能是他的,如今他怕是已经踏上东倾的国土了吧。 她摸着自己袖口的位置,心里既失望,又有些庆幸。 愿你能一路顺风,你所希望的都能够达成。 颜笙嘴角过期一抹轻笑,不在纠结于这个人到底是谁。 她抬头望向众人,“你们可休息好了。” “回小姐,小人们已经准摆好,随时可以出发。” 众人的声音响亮,像是要将那一腔热血的温度透过声音传出,让着周围的风,沙,水,叶,全部听到。 …… “那咱们走吧。”颜笙点头,拉着秋菊想马车的方向走,走了一半才想起来问道,“我刚才似乎看见马的屁股后面插了一根簪子,这是你的吧,它刚才失血受伤的狂跑了一路,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秋菊抬头看了看前方不远处似乎有些微米的马,对比了一下,缓缓摇头道,“以它的状态,不出意外的话,到前面的那个镇子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那就好。”颜笙点点头,走到马的身边顺了顺它的鬃毛,在耳边轻轻道歉,“我知道今天的事情委屈你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补偿你的。” 一旦决定做什么事情,颜笙就不在犹豫,也不多说, 拉着秋菊随意的到马车里面一坐,’“启程吧。”她的声音透过重重的幕布传出,不带一丝温度…… 第304章 深情的告白 暗卫队长应了一声,转身跳到马车上,将缰绳拉倒自己的手上,左手带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拿来的柳条,一下打到马完好的另一块挖好的屁股上。 马车再次晃悠悠的出发,由于之前的策马狂奔,马车的一些零件跑丢了一些,车身也在路上风沙的阻击下边的昏暗,倒是越发像一个寻常人家的马车。 颜笙坐在马车里并没有说话,只是将脸隐在半明半暗的阴影里,一双眸子满是疑惑。 “小姐?"秋菊担忧的声音传来,她知道颜笙一直小心的被养在深闺,并没有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她十分担心颜笙会适应不了,虽然颜笙下午的表现堪称完美,秋菊也不敢真的断定颜笙一点事情都没有,毕竟他们心里都清楚颜笙要是真的想掩盖什么情绪,是谁都无法看破的。 秋菊的声音响在耳畔,颜笙深思的情绪被打断,一脸疑惑的望向秋菊,“怎么了?” 颜笙的声音清脆,带着一丝鼻音,若只是依靠声音是根本分辨不出来是否有异常的。 秋菊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她知道颜笙的性格一向要强,自己这么直接问有可能是徒增烦恼。 秋菊此时的位置也处在马车中的另一个背光的区域,颜笙一时间不能看清对方的表情,却也能从方才的声音中推测出个大概。 颜笙扣了扣袖子,想了想道,“你是在担心我会不适应刚才的场面么?” 颜笙如此坦白的说出,秋菊反而松了一口气,她将姿势调整,身子前倾,让颜笙能安看见自己的表情。 她面上的表情有些为难,“方才奴婢确实在思考要不要问小姐。”她的眼皮微和,避开颜笙的目光,细长的睫毛在脸上投射出浓密的影子,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出口的声音却已经带着淡淡的悲伤,“当年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也是做了几天噩梦的,当时看见那血液从别人的胸口喷涌而出,要不是,身边的百叶扶着我...” 她的声音越发干涩,随即自嘲的扯动了下嘴角,“算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和小姐说这样的话。” 她将身子再次回归黑暗,“看来小姐确实没有被吓到,奴婢也就放心了,小姐若是心里觉得不舒服,尽可以和奴婢说,说出来心里会舒服很多。” 颜笙并未说话,只是将颜笙转到秋菊的方向,并没有长时间的直视,而是选择用旁观观察她。 她一直都知道秋菊的特殊,这个女孩子当年被父母抛弃流落街头,被姐姐偶然间发现待会,至此一直更在她的身边,整整三年,三年后才被放到暗卫营中生活。 当年她也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在训练的时候比男孩子还有拼,她的训练永远比别人要多,她却从来没有喊过一句累。 将军府的暗卫的训练并不像别人那般残忍,他们只是将认为合适的孩子先放在一起训练,让他们有基本的自保能力后在选择是否留在暗卫营,若是不想继续留下去,也会将他们妥善安置到一个地方,任凭他们选择自己想要过的生活。 而留下的人也没有立刻直面生死的机会,他们都会在暗卫最少过了十六岁以后才会真的让他们出任务去杀人,就是为了不会给他们的心里以后留下不可磨灭的伤害。 这么多年,暗卫一直都是这样培养方式,唯独只有秋菊是暗卫中的异类。 她十一进暗卫营,十二击败所有同期暗卫营的孩子,十三岁以超人的毅力,装作乞丐,在一个地方伪装了半年,终于消除当时北炎最大对手南唐的虎威将军的戒心,可以不待随从经过他的面前,她利用这个机会,一举将护卫将军杀死。 还记得当时姐姐还不赞同由她去,因为小时候的生活太过清苦,导致她整个青年时期长得比别的孩子要瘦小的多,这样的身材虽然利于隐藏却也是身材小,力气弱,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危险。 无奈当时暗卫营的人都派去随哥哥出巡,仅剩的那些人只有她的各方面条件最为符合,而且她整整求了姐姐三天时间,颜颂无奈之下才第一次打破暗卫营的规矩,让她出任务,那应该是她第一次杀人吧。 颜笙的心中酸涩一闪而过。 当年的那个小姑娘,才十三岁而已。 颜笙心底默默叹了口气,也没有多问,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自己不愿触碰却跨不过去的过去,何必要一探究竟,徒增伤悲。 若是她没有听错的话,秋菊方才提起了百叶。 百叶啊。 颜笙的思绪一下被拉回第一次见到秋菊的场景。 当时她还是暗卫营的一员,她当时缠着姐姐很久,姐姐才答应带她去将军府培养暗卫的地方,那里是在京郊一个十分隐蔽的角落,他们路上行了将近一个时辰才道。 她还记得,当时的阳光是暖的,正是初夏的时节,空气中的风带着让人舒适的温度,吹在人身上带着一丝青草的气息。 暗卫营虽然听起来十分冷漠,所在的位置却是在普通不过的民居,外表被伪装成一个农家院的样子,即使是在室内也看不出任何不妥,它所有的乾坤都在室内的一个屏风上,屏风的角落一个凸起的部分,是地下密室的开关。 只要找对地方摁下去,正对面的墙就会缓缓下降,后面露出的冗长通道才是暗卫营的真正所在。 颜笙当时也不大,正是喜欢玩的年纪,因此以脱开颜颂的看管,就像是突然长出翅膀一样,想将周围的环境全部打探清楚,她衬着颜颂不注意的情况下,偷偷将机关打开,跑到暗卫营真正的所在地。 那是她真正意义上的见到暗卫生活的地方。 虽然是地下,也不想自己看的话本子中的奢华,却不止的简单朴素,甚至还带着浓浓的生活气息。 颜笙一路走走看看,一不小心走到暗卫训练的地方,那里各种器具林立,可以说是应有尽有,甚至还有训练模拟特殊天气设立的模拟沼泽或者是不满泥泞的道理。 那时,秋菊与另一个小姑娘正在那里训练。 两人与颜笙差不多的年纪,也许还要大一点,脸上的稚气未脱,眼中却没有一丝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烂漫。 她们的全身不满淤泥,头上摩擦皮肤渗出的血水,道路上的泥水,还有身上额头的汗水,混合在一起覆盖她们的身体,将小小的身子包裹。 暗黄色的泥水在脸上汇聚成一条小小的水流,在脸上蜿蜒而过,留下狰狞若疤痕的痕迹,有些甚至还留到眼睛里面,将眼睛带起大片的红血色,那根根分明的猩红颜色竟然比额头上的那一抹红更加耀眼。 颜笙只是望着就能感受到那眼中火辣辣的疼。 即使是这样,两人依旧没有动,反而脊背更加挺直。 他们的眼中没有因为身上的痛苦而透露出一丝犹豫与不甘,反而是揉满了不符合这个年纪该有的沉着冷静。 昏暗的密室内,两个倔强身上涂满泥泞的身体笔直的立在原地,墙壁上用来照明的蜡烛将两人的剪影应在深黑色的墙壁上,像是锋利的刀光,深深的可在颜笙的心里,从此后,忍时光穿梭,这两条身影在她心中的印象越发深刻。 只是可惜。 颜笙的眼中闪过一丝惋惜。 当年被两人惊艳到的颜笙回来后曾经多次向颜颂要两人,想将她们放到自己的身边,这样也能让两人远离需要搏命的任务,而起平时也不用如此这般辛苦的训练,轻松很多。 只是当时颜颂忙于军中事务,一直没来得及将这件事情处理,等她忙完从军中回来的时候,不曾想居然等到了百叶在任务中为了掩护秋菊中箭身亡的消息。 颜笙当时也很是伤心一阵,而且据说秋菊与百叶的感情最为要好,百叶死后,秋菊有一段时间意志十分消沉,颜笙那时也不想再强行将秋菊调离换一个新的生活环境,留在一个熟悉的环境利于走出一段伤心的往事。 身边秋菊的呼吸比平时要粗重很多,想来是百叶的死对秋菊的打击确实很大,这么多年也一直没有跨过去。 颜笙想了想,身体向秋菊身边蹭了蹭,将手掌覆盖在秋菊已经变得冰凉的指尖上,让自己掌心的温度慢慢融化秋菊手尖的坚冰。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坚定,“别怕,我会一直在。” 两人此时已经靠得极尽,两人的呼吸已经缠绕在一起,呼吸间带出的暖气温暖着彼此的身体,也暖化了因为往事而变得冰冷的心。 秋菊感受着手掌上的温度,心也随着这指尖的温度一点点软话,直到变得温暖,比这掌心的温度还要炙热。 半晌,她将放在另一边丝丝扣着桌子的手掌拿开,小心的覆盖在颜笙的手掌之上,抬头,微微一笑,“好。” 长路漫漫,周围的温度随着太阳的下降而逐渐降低,马车内却因为这一个会心的微笑而逐渐升温,带着马车压碎枯叶的声音,谁的心事也随着这枯叶裂成齑粉,消散在天地间。 第305章 惹得一身骚 “小姐。”马车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暗卫队长的声音透过一层薄薄的帘幕传来,“咱们如今已经到城中了,小人已经派人去找好客栈,您与秋菊姑娘收拾一下,咱们可以下马车了。” 总算到了。 颜笙悄悄松了口气,虽然路上出了个笑插曲,好在后来的路上并没有出现什么状况。 她在座位上扭了扭屁股,将身上基本上快被马车晃散的筋骨复原,这才轻轻的嗯了生,“辛苦你们了。” “小姐说笑。”暗卫队长自然是不敢受这样的谢意的,路上因为他们的问题,让小姐收到了惊吓已经是最大的罪过了,要是自己在厚颜应承小姐的谢意那真的是天大的罪过。 暗卫的人果然十分靠谱,队长说完以后,颜笙只是在马车上又做了一盏茶的功夫,马车就停在了一个当地城中一个并不起眼的客栈门口。 暗卫队长将颜笙小心的付下来,装作不经意间的将甚至微微一侧,飞快的在颜笙耳边说,“这里的环境已经检查过了,基本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小姐在住的时候还是小心一些,吃的东西最好让秋菊姑娘过目。” “嗯。”颜笙也不啰嗦,微微抬手利用宽大的袖子将自己的嘴型遮住,若不是站在两人身边的人,根本看不出来两人的交流。 门口早就用眼尖的小二立在门口操着一个十分完美的笑容对着来人,“众位客观可是要住店,本店的房间舒适干净,客观可以放心入住。” 暗卫队长从颜笙身边走开,装模作样的摸摸下巴走到小二身边,“咱们这房价怎们样,你看。”他引着小二回头望去,“我们一行人人数十分庞大,一两个房间是住不下的,只是。”他的声音有些难为情,“你也知道,长途跋涉最是费银子的,我们开这么多房间,你能不能给我们一个优惠的价格。” 此话一出,店小二方才有些浮躁的心思放松了一些。 这年头本就不是十分太平,长途跋涉的大队人马,若不是镖局,就很有可能是山叶流寇,一看他们的服装就不可能是镖局的人,而且风尘仆仆最有可能是流寇。 他方才虽然笑着说话,心里却已经在盘算着一会先去偷偷报关,听说帮助官府抓流寇也能得到赏赐的。 只是对方方才开口讲价,反而让他不得不讲举报的心思压下去。 因为若是流寇,是绝对不会讨价还价的,他们本身就是戴罪之身,唯恐别人注意,怎么还会在乎这点小钱给日自己惹一身骚呢。 暗卫队长看着店小二眼中闪过的焦虑,窃喜,后怕还有沉思,心底冷冷一笑。 人果然都是贪婪的好在最后自己讲价将他的一缕打消,否则真的不得不滥杀无辜了。 颜笙看着两人不动声色就间的对决,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店小二回过神,看着对方还是那样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写满了怕被拒绝,他抬头看了眼人群中明显长得瘦小一些的两个男子,其中一个似乎还生着病呢是,身体柔弱的躺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他犹豫了一下才一跺脚咬牙,为难道,“按道理说我么老板是绝对不会允许讲价的情况的,只是这天色也晚了,你们明天还要赶路在去下一家也是麻烦的很,不如我和掌柜的商量一下,尽量给你们一个优惠的价格,你们先去住着,我去去就来。” 暗卫队长一听脸上一喜,一双平淡的眼中顷刻间绽放出光彩来。 他对着店小二连连鞠躬,声音带着无尽感激,“若是这样真的是太感谢你了。” 店小二看着他就快涕泪纵横的表情,心彻底放回肚子里,对着他们豪气挥手,“没事没事,而且我也不一定能说服掌柜的,你们也不用感谢的太早。” “不,您有这份心已经很让我们感激了。” 店小二做了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恭敬对待自己的人,一时间受用无比,脸上的表情更加真诚了几分。 他转身引着众人上楼,还不忘小心叮嘱,“如今这是个世道太乱,前方不远处也在打仗,所以我心里自然要多留意一些的,方才若是冒犯到你们还请见谅,只是我不得不提醒各位。”他立在楼梯中央,转身面向颜笙众人,“你们若是没有事情就不要往北走了,那里正在打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颜笙缩了缩脑袋,转身对着秋菊递了个眼神。 秋菊显然也是明白颜笙的意思,悄悄的点了点头。 暗卫队长继续按着他的奥斯卡套路演,脸上是被人关心的受宠若惊额表情,声音满是感动,“多谢小哥提醒,我们由于一直打在路上,而且很少能碰见人,因此并不知道前方正在打仗,多亏小哥提醒,不然我们原本真的打算去北边经商呢。” “那可别去了。” 店小二轻声挥了挥手,将身子转过去继续领众人找自己的房间,“前面的仗大的可凶了,听说前两天那个领头的将军就受伤了。” “你说什么?”颜笙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声音已经出口,手指因为紧张下意识紧紧一缩,甚至指甲欠在肉里都没有感觉。 秋菊一整,担心颜笙失态,连忙借着袖子的掩映将颜笙的胳膊一拉。 颜笙此刻恍惚,完全没有平日里那种安静沉稳,睿智,倒是实实在在的有些反常。秋菊自然不是个傻的,内心大骇却必须扼杀颜笙这样的行为。 秋菊拉着颜笙的小手,暗自使着浑身最大的力气,想要提醒自己的主人。 “……”颜笙胳膊上突然传来的感觉将她的神志换回一瞬,她深吸几口气,对着已经开始升起怀疑眼神的店小二歉意一笑。 “小哥抱歉,我只是突然想到,听小哥的意识这里离前线并不远,若是主帅手上是否会影响到军中的士气,是否会威胁到这里的安全,一时担心过度,倒是有些失态了。”“……”店小二这次没有第一时间相信,却也是好脾气的解释道,“这些你倒是不用担心,评判军中的主帅是颜颂将军,北炎赫赫有名的云麾将军,别看她是女子,却是用兵如神,巾帼女英雄,在领兵打仗上,男儿都要自叹不如,有她在一定会没有问题的,将军只是在战场上不小心被对方的箭矢伤到,并无大碍。” …… 小二越说与兴奋,仿佛他见过颜颂一般,也不管对方想不想听,拉着暗卫队长将颜颂从军来所立下的所有功劳全部说了一遍,小到第一次与人比武的胜利,大到载入史册的以少胜多的战役,一桩桩一件件讲述的绘声绘色,有些细节甚至是颜笙都不知道的。 只是颜笙如今却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冲别人的嘴里听姐姐的光辉历史。 她如今满脑袋都是店小二说前军主帅中箭受伤的声音,姐姐居然受伤了,而且她居然一点消息都没得到! …… 秋菊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颜笙,很怕她做出什么从动的事情,虽然店小二说颜颂没事,而且颜颂身边还有郑传衍保驾护航,只是颜颂中箭的事情他们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这就已经足够让人心惊,如今更是从一个毫无关系的路人嘴里听见,这样颜笙怎么能接受得了。 她一直心心念念的都是家人的安全,如今却连最基本的消息都没有得到,这让颜笙如何不心惊,今日只是这一件小事,明日呢,若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她还是一点消息都得不到,怎么能第一时间找到处理问题的办法, 那不是相当于将颜颂至于为人依靠的险地? 暗卫队长显然也担心颜笙会因此而情绪崩溃,他面上装作一脸好奇惊讶的表情听着小二说着颜颂的事迹,另一方面不动声色的将小二引导别的地方,尽量拉开颜笙与掉小二之间的距离。 …… 整个过程,颜笙居然出奇的安静,除了最开始对着掉小二的消息表示过震惊意外,就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甚至面上都不见一丝忧虑。 众人见状心里也略微松了一口气。 店小二此时的叙述也已经接近尾声,他将众人领到临近的四间房门面前,“这里是本店生的最后四间房间,你们住应该是正好的,你们先休息,我去找掌柜的商量,只是奉劝你们还是不要抱着太大的希望了。” 暗卫队长连忙又行了好几个礼,又是一阵感谢的话出口。 店小二十分受用的觉得带着众人的期望离开。 直到他彻底离开,众人才算是真正松了口气。 颜笙当先破门而入,随意走进了一间距离最近的屋子。 暗卫队长与秋菊对视一眼,秋菊先跨入门中,回身将门一关,并没有个暗卫队长进来的机会。 暗卫队长看着关在自己面前的暗红色木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转身走向隔壁的房间。 房间内,颜笙正坐在桌子前面出神。 第306章 各怀心思 “小姐。”秋菊走到颜笙身边,犹豫半晌,还是将手缓缓附在她的手背上。 “我没事。”颜笙将秋菊的手拿开,起身给两人倒了杯茶水,声音有些模糊,“若是咱们在路上一直不休息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几天能到姐姐的地方。” 秋菊低头沉默了一会仔细对比一下道,“大概七天的时间。” “好。” 她起身,将水杯推到秋菊的方向,秋水般的双目中闪烁着清冷的目光,不动,整个人却散发出一种比月光还要朦胧的色彩,出口的声音比月光还要寒凉,“我不知道到底是谁将我的姐姐的消息封锁,我现在没有时间再去追究,我只想尽快敢打姐姐的身边,我不能再拖了。” 秋菊并没有说话,只是起身将包袱里的衣服拿出来小心给颜笙披上,衣袖抬起鼓荡间带起一阵阳光般的味道。 颜笙的心也随着这温暖一荡一荡的,她回身,对着秋菊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小姐,你想做什么尽管做就是,奴婢一定会陪在你的身边,不离不弃。” 她的声音极轻,若是不仔细听根本不能分出她的声音与颜笙面前窗子风穿过的声音那个更大一些。 颜笙抬头看着面前少女一脸坚毅的目光,那目光一如那日初见,闪烁着不服输的欲望,不,也许还要多一些信任,理解,义无反顾。 这个少女与自己长久的相处中到底是有些变得不一样了。 颜笙对着她,缓缓的露出一个最真诚的笑意,那眼中是安心,感恩,还有数不清的复杂情绪。 她觉得自己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却有觉得说再多都是对那人的侮辱,对一颗义无反顾的心意的践踏。 她只是笑了笑,将一腔的心意揉会自己的血液中,最后只化作无声的点头和感动。 一直在街上徘徊的秋风扫过,将颜笙面前本就虚掩的窗子吹开了一道缝隙,淡银色的光辉顺着狭小的缝隙流淌,将两人的衣袖渡上薄薄的月光。 由于来的路上出现的状况太过突然,暗卫队长为了以防万一,决定舍近取远,尽量在不耽误行程时间的基础上走大路,管道人来人往,在想做那日那般的大动作怕是也不容易。 颜笙刚开始并不同意,觉得这样会拉长路上耽误的时间,她昨夜收集来的情报表明前方的军情不容乐观,她实在没有那个心思在悠哉游哉。 只是这毕竟是关乎颜笙安全的大事情,秋菊在这一点上丝毫不肯让步,并且与暗卫队长商量后决定路上尽量做到不休息,暗卫剩下的六个人分成两拨,一天一波人护送,剩下的人,在马车的四周休息,这样才能保证所有人都能正常休息,也能最大程度的保证颜笙的安全。 颜笙心里觉得这样的提议也有些不人道,毕竟她是在马车上的,马车的空间并不大,所以他们休息也只能坐在马车四周的边缘处,不能充分休息而且还是有一定潜在危险的。 最后还是秋菊出面,两人商量了两个时辰后才将这个计划改善一些,改为三拨,并且他们换了一个更加宽敞的马车,这样所有人都能坐在上面,而且暗卫能够每个人休息两天。 众人无奈,为了安抚颜笙只能先答应。 好在除了第一天出现的事情以后,路上并没有任何不妥,甚至顺利的让人心惊,后三天的时间在颜笙的强烈要求下改为小路,因此本需要在行三天的路程只用了一日半就到达目的地。 “小姐。”秋菊望着不远处戒备森严的大营,想了想道,“咱么走的时候你为了清馨的安全将暗卫的令牌交到了她的手上,而本来准备给颜颂小姐的信物也在奔波的时候丢失了,路上也没有个准确消息知道颜颂小姐到底如何,如今若是想不惊动任何人进大营怕是不容易。” 颜笙也知道她说的都是对的,这一路她收集了不少信息,其中就有关于颜颂当日战场中箭迟迟未愈,而且已经昏迷了整整七日,大军也因为她的昏迷而连连败退,虽然她觉得有郑传衍在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只是不真正看一眼心里也没有实底。 而且她从进了楚清的府邸后就忙于处理与贺千慕的纠葛,当年那些将军府的心腹据他所知后来都被楚奕楚清两兄弟调离各个军营,如今军中能完全信任的人,她心里一点都没有底。 她低头,一行细小的字突然在脑海中飞快闪过,颜笙的心也随着那一行字揪起来。 秋菊一直垂着眼睛看着马车地步的木板纹路,因此并没有留意到颜笙的表情,她想到还有一条一直没有告诉颜笙的那个消息,心里一紧,面上的表情丝毫不露。 两个人各怀心思,却以为对方丝毫没有察觉。 秋菊将身子后退半步,对着颜笙行了个大礼,出口的声音更加坚定,不容辩驳,“奴婢今夜趁着夜色偷偷溜进颜颂小姐的大帐,只要见到颜颂小姐就知道颜颂小姐的时机情况了。” “不行。”颜笙想也不想的拒绝。 她的声音比秋菊的更干脆,“这件事情你想都不要想,你以为姐姐是吃素的么,她御下极严,别说是你一个人,就算是二十个你也不可能轻易的接近军中,更有可能还没进去就被人发现了,我现在已经不知道姐姐的具体情况,不能让你去冒险。” “小姐。” “你别说了。”颜笙挥手直接将秋菊要出口的话堵住,眉宇间都满满的坚定。 秋菊见自己的话并不能让颜笙有一丝动摇,无奈之下只好和盘托出,她凝眉仔细思考了一阵,才斟酌到,“小姐这一路来有些事情你都听说了,奴婢也收到了一些消息,只怕颜颂小姐的事情没有咱们想象的那般简单,咱们拖延一分,颜颂小姐的危险就更多一分。” “你这是什么意思?”颜笙上前一把抓住秋菊的胳膊,眼中有片刻失神,手中的力度逐渐加大,甚至都能听见本就粗糙的布料指甲划过而带起的荜拨声,她的声音比这指甲华东的声音还要尖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秋菊被颜笙抓的一愣,本欲出口的事情却突然不忍心在告诉她,而且这本就是自己去客栈采买的时候听人无意间提起的,先不说真假与否,若是真的,此时... 她抬头看着颜笙眼中那仿佛随时会熄灭的星火,心底叹了口气,没有得到事情真相的时候,何苦让她担心。 “不对。”颜笙绝对不会仅凭她的三言两语被打发,“你一定是有事情瞒着我。”颜笙的声音已经带着一丝哀求,“秋菊,我知道你瞒着的事情一定都是大事,只是姐姐不能有丝毫的闪失,你早点将事情告诉我,咱们一起想办法,也许还有挽回的余地呢?” 颜笙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手不会过分颤抖,让自己的面上还能维持平静,这样才不会给秋菊造成心理压力。 秋菊的眼睛一直不敢直视颜笙的目光,唯恐自己眼中偶尔闪过的情绪被颜笙捕捉到。 她微微动了动颜笙扣在手下的胳膊,粗糙的衣服在两人中摩擦,像是风吹起落叶的声音,秋菊本以为随意找个理由先搪塞过去就行,只是颜笙这次却超乎想象的执着,一双手死死的扣着她的胳膊,不给她任何思考的机会。 秋菊心底微微叹气,终于将视线转到颜笙的眼中,“不是奴婢可以隐瞒小姐,这消息也是奴婢偶然间得到的,可信度不过一半而已,若这个消息是假的,告诉小姐也只是会让小姐心乱,并不能改变任何事情,奴婢只想将这件事情确定以后再告诉小姐的。” “秋菊,我不管事情是真是假,我只想让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颜颂终于将扣着秋菊的手拿开,一双眼睛却死死的盯着秋菊,不让她有任何逃离的机会。 “小姐."秋菊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一丝犹豫。 “我只想听实话。” 颜笙寸步不让,声音透出一丝坚决,“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这件事情必须告我我实情才能得到妥善的解决。” 话说到这个份上,秋菊已经没有任何必要在隐瞒了,她深吸一口气,心中却突然轻松很多,“既然小姐致意如此,奴婢就将听到的消息直接告诉小姐吧。” “奴婢只是下马车去客栈买东西的时候听见人们议论的,似乎是颜颂小姐的身体出了大问题,已经昏迷整整七天没有苏醒,当时奴婢并未将这件事情当真,毕竟有郑传衍在怎么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秋菊说的也是颜笙心中所想,郑传衍的医术如何没有人比他们更加了解,就像那金疮药一样,她只带了那么一小瓶,给暗卫每个人涂了一点,除了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剩下的抖在短短的两天之内全部愈合,这样可以说出神入化的医术,怎么也不至于连一个小小的箭伤都治不好。 事情确实是应该这么想,只是颜笙的心中并没有一丝庆幸的感觉…… 第307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她深知秋菊的性格,若真的是这么简单,她不至于要隐瞒自己这么长时间。 秋菊本想用这句话将颜笙的注意力转移,不知为什么,她私心里竟然真的不希望将自己的推测全盘告诉颜笙。 深知两人脾气的人默默的注释这彼此,没有任何人将自己的视线收回,两人都在等对方放弃。 最后还是秋菊叹口气将自己的视线收回,苦笑道,“小姐就是太聪明了。” “秋菊,不要再隐瞒,你越是这样我越担心。” 颜笙的每一个字仿佛都用了全身的力气,甚至带着自己都没感觉到的颤抖。 半晌,秋菊探口气,担忧道,“最开始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确实不肯相信,只是奴婢在接下来的两次采买的时候,都听到了这样的消息,事情到了这种地步,确实由不得奴婢不信了,甚至越接近这里,奴婢听到的消息反而越多,只是大体上都与最开始听见的差不多,多的只是具体的过程,还有。”秋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平静一些,“军中似乎已经被人动过手脚,如今颜颂小姐昏迷未醒,军中的负责人似乎已经将郑传衍压了起来,如今颜颂小姐身边,大概是连个军医都没有的。” “什么?”颜笙蹭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时没留意脑袋狠狠的撞在头顶的车棚上,发出剧烈的声响,这两马车本就是临时为了方便买的,质量并不好,颜笙这一撞,整个马车都随着这下震动晃了几晃,周围更是隐隐有些散架的趋势。 一直守在马车边上的暗卫队长眼睛一闪,快步走到马车边低声问,“小姐怎么了。” 颜笙此时那里有心思回答他的话,只是身子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勉强维持着自己的身子不会倒下去。 “小姐?”等了半天也不见马车内回声的暗卫队长有些着急,撩开面前的袍子脚步一点跳上马车。 秋菊在他手刚触到门帘的一刹那连忙出声阻止,“你先下去,守好周围别让外人靠近。" 暗卫队长的手一僵,却也没有在前进一步,只是低声嘱咐,“照顾好小姐。"身子一转再次回到自己方才所在的位置,眼睛并没有四处打量,只是将耳朵上碍事的布条扯去,用耳朵去留意周围的所有声音。 秋菊说话的同时,猛地站起来抬手就想颜笙的头顶摸去,颜笙的手却比秋菊的更快,秋菊这回甚至都没有看见她如何动作,只觉得面前冷风飘过,带着熟悉的温度,空气中便想起一阵清脆的声音,自己的手已经狠狠落在自己的身侧。 “小姐先别着急。”秋菊没有看自己的手,反而身子一晃走到颜笙身边,手抬起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扶住,将颜笙身上的重量接过来,尽量不让她的身子贴近周围的马车壁,待颜笙稍微稳定后才印着她缓缓坐下。 “怎么会这样。”颜笙似有些想不明白,脸上闪过一丝迷茫,眼皮微微垂下对着自己的手心,仿佛透过手心看见那个曾经将自己抱在怀里潜在手心的那个人。 她只是犹豫一瞬,在抬头是脸上的所有旖旎心思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犀利冷静。 她的眉尖仿佛飘过无数的雪花,将眼中最后一丝柔情冰封。 秋菊还没反应过来,颜笙却已经将自己的胳膊从她的手中抽出,出口的声音更是如凝固霜雪一般。 这些个人…… 秋菊自然是恨不得一一的去堵住那些背后八卦,嚼舌根的市井小人。 “不用想了,留言多数都是空穴来风,就算是不如传言中的严重也一定接近留言的五分。”她抬手快速的将袖子飞快的挽了个死结,出口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刘畅。” “在。”暗卫队长在窗外低低应和,清冷的声音透着丝丝入耳的沉寂。 “你进来。”颜笙贴着马车壁低声轻快说道,“你将你手中的事情交给周围的人,我这里有些事情交给你去办。” 刘畅点头应是,回身找来自己身边的暗卫,将手中的工作及安排飞快告知,随即身子一起一落已经走到颜笙的面前。 …… 颜笙只是看了她一眼,低头飞快的将秋菊告知的消息转述,又分析了一些可能发生的事情,抬头望着他,问道,“我知道你在军中带的时间比秋菊长,你告诉我,姐姐在夜间布放方面可有什么规律可循。” “……”刘畅呼吸一滞,心底一惊控制不住的抬头望向颜笙,一向凝着秋水的眼中满满都是坚定,那其中的金石之光甚至连一些男子都无法比拟。 电光火石间他好像有些忙明白颜笙的打算。 他低头,微微思索了一阵便飞快道,“按理说颜颂将军的布放为了安全并没有规律,只是小人知道颜颂将军有几样一定不会变。” 颜笙本来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问的,没想到却是有意外收获。 她颜笙升起希望的光芒,并不急于催促。 刘畅低头凝眉,将隐藏在大脑中的记忆仔细思索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遗漏后才抬头对着颜笙点头,“应该不会出错。” “第一道。”他随手拿起桌边本来用来打发时间的干果,随意的抓了一把瓜子放在桌子上,“这是守在最外围草丛中的士兵,他们在夜间悄悄地过去,身上穿着黑色的衣服,整夜择伏杂草丛中,没有固定的位置,不过一般离营帐不会超过三十步的距离,也是为了在发现敌情的情况下第一时间跑回军中报信。” 颜笙的手指放在桌子上,离他的瓜子两个指尖的距离,衡量了一下位置,轻声道,“这周围是一片树林,并没有合适隐藏的灌木丛,若是这个习惯没改的话,应该会隐藏在不是十分粗壮将将够人隐藏的树木后,这种整夜几乎不能动的守卫最为耗损体力,因此为了保存军中的实力,这样的人不会超过二十人,若是要均匀分布在大帐周围的话,大概间隔的距离应该是三丈。” 颜笙的声音清晰,干脆,不见一丝方才的混乱,秋菊忍不住抬头望向那尚在思索中的颜笙,看着她眼中的刚毅,双眉间的褶皱,还有鬓角边不知什么时候留下的汗水,眼中竟然不觉间划过一丝欣慰。 她的小姐真的长大了。 刘畅虽然没有秋菊这样深的体会,颜笙的话确实也让他惊讶不少,他一直认为颜笙是被哥哥姐姐保护在羽毛下生长的,只是一个锦衣玉食的大小姐,没想到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确实总能给自己带来惊喜。 颜笙没有体会到两人的复杂情绪,她仔细回想周围的环境,尽量将可能藏身的位置定出来。 她抬手随意在桌子上画了个周围环境的草图,又抬手圈了几个位置,“如果不出意外,大概就是这几个方位,我算了一下,他们中间的距离三丈,这样的距离在白天的时候可以将周围的环境看的透彻,夜间由于光线原因,视线的范围会打折扣,到时候我会安排人在主营的边上放一个兔子跑过去,你就用那分神额空隙溜进去。”她抬头直视面前的刘畅,“我记得你的轻功是暗卫营第一,这样没有问题吧。” “小姐。”秋菊的声音有些就焦急,她没想到颜笙居然没有同意让自己去见颜颂小姐。 “你先别着急。”颜笙递给秋菊一个安心的眼神,却也没有多说,而是依旧盯着刘畅,“告诉我,这样你不惊动任何人的把握几成。” 刘畅将自己的心思一收,低头思索一阵,开口的声音斩钉截铁,“九成。” “很好。”颜笙点头。“那剩下的两点呢?” 刘畅再次将自己面前的瓜子大乱,将瓜子换了几个方位。 “第二层方位比第一层的人最少要多一倍,他们是在明面上守在营帐周围的人,是为了迷惑敌人,也是为了能够第一时间接收到外面埋伏的人传来的消息的,能够守在第二层的人有最突出的两个特点。” “第一。”想起曾经引以为傲的戎马生涯,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骄傲,“他们的耳力要比一般人强一倍,他们能够保证在埋伏人的地点出现任何异常的声音都能第一时间察觉。” 没想到姐姐布置的守卫比自己想象中要严密的多。 若真是这般的话,自己的计划实施起来恐怕要比想象中的更加困难了。 她将自己的心思一收,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打起精神听着刘畅的分析。 “第二,他们的轻功要比普通的士兵好,有些士兵的轻功甚至可能与我不相上下,这是为了发现异常的时候,能够确保他们能够活着将消息送到营帐内。” 颜笙眉目一紧,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就算是世界上轻功最厉害的人也不可能不发出任何声音的。 她并没有像方才那般第一时间想到对策,只能将呼吸调整了一下,对着他道,“那最后防卫是什么?” 第308章 何以解忧愁? “最后。”刘畅的声音也越发低沉,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赞赏,手下变化阵型的瓜子动的更加迅速,“最后一道才是保证整个军营安危的重中之重。” “前面两道只是为了保证将小规模的偷袭拦截,还有将大规模袭击的消息传达出去,最后一道是由颜颂将军特殊训练的士兵组成,虽然人数并不是很多,他们却个个身怀绝技,就连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对方的具体特点,不过他们轻易不会出现,若是遇到大规模袭击,军中的人员会在顷刻全部集结,而且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被对方偷袭成功的经历,而这最后的防线是为了在军队拦截失败的情况下由他们护送军中的主要人员或者是主要物品离开的,是以我从来没有见过。” “最后一道因该是不会惊动的,咱么现在最主要的是想个办法怎么能让第二道防线不被惊动。” 颜笙低头,脑袋望着在桌子上的瓜子,脸上闪过一丝忧愁,“如今里面的情况咱们并不清楚,我们怎么能确定他们会继续沿用姐姐的部署。” “回小姐。”暗卫队长俯身,慢慢向颜笙靠过去,声音随着呼吸压低,“颜颂小姐的布放有自己的格局,入夜,咱们一试便知,小人之前先来无趣的时候倒是想过破解第二层方位的办法,只是....” “说下去。”颜笙身子向后挪动一段距离,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大,一双漆黑若琉璃的眸子中满是信任的痕迹。 暗卫队长咬牙,心里一沉,对着颜笙道,“咱们可以这样....” 三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慢慢被周围的风声掩盖。 入夜。 周围风沙起,将本就不算清爽的郊外空气吹得更显凝重,呼吸间除了空气中深林的气息还带着不知道哪里来的泥土味道。 颜笙换上了一身夜行衣,将自己隐藏在略微低矮的树木后面。 对于常年行兵打仗的人,高大的树才是关注的重点,这种低矮的树木反而更能不引人注目一些。 颜笙低头轻笑,想起自己的逆向思维还是当时扶摇训练的呢。 颜笙手指小心的扣着面前的树皮,手掌下树皮在常年累月的风雨侵蚀中变得粗糙,那纵横的沟壑带着时间的温度,将颜笙的思绪随着身边的晚风吹到那个灿烂明媚的下午。 那段时间自己疲于应付贺千慕,过分焦虑的想给花棠复仇,连日的防止算计还有算计别人让她疲倦到无以复加,夜间失眠更是眼中都睁眼到天亮的地步。 她一直小心的将自己失眠的事情隐瞒,甚至是一直在自己身边的秋菊他们都未曾发觉,也不知道扶摇是怎么看出来的,他随便找了个理由将她骗了出去,她一路坐着马车,心理有事情,并没有心思看窗外的景色。 他居然带她去了她从来都没有去过的城郊草原,也不知道扶摇是怎么做到的,只用了两分分钟的功夫,他一个堂堂大国的皇子竟然换上了一身农夫的衣服,还不忘给自己也找了个农妇的衣服。 她站在身边看着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上泥土的扶摇,忍不住伸手又蹭上去一些泥土和绿草的汁液。 扶摇居然也不生气,只是将颜笙的手拉住,跑到那草原上唯一的河流边,两人的身子并排站立,映在清澈的河流中,背景是蔚蓝的天空,脚下是翠绿的草地,两人穿着时间最普通的衣服,脸上却是最真挚的笑容。 颜笙手指紧了紧,将自己的思绪拉回,未来的及收回的全部回忆露出一点小小边角,那里有个带笑的声音将她一把拥进怀里,对着天地高呼,“你看,我们多陪。” 多配呢。 颜笙的鼻尖一酸,想起昏迷不醒的姐姐,前途未卜的扶摇。 她将嘴唇收拢,用牙齿牢牢抵住,只有这样能强行拉回自己的思绪。 “小姐。”秋菊的声音突然想起。 颜笙回神将自己已经能尝到血腥味的嘴唇放开,转身望着身边的秋菊,“一切都准备好了?” “是。”秋菊的大半张脸隐在面具后面,为了行动方便找了块黑色的布条将自己的头发全部包了起来,闷声道,“刘畅已经将所有人员安排到了既定的位置,小姐若是觉得时机准备好可以将手中的兔子放出去。” 话说完,秋菊将早就准备好的兔子交到颜笙手上,秋菊的手紧紧抓着兔子的耳朵,那兔子一双小脚在空气中呼伦踢了踢,想以此表达内心的愤怒。 颜笙轻笑,左手翻上,将手心对着秋菊的方向,“你从哪早来的这个宝贝,据我所知,这附近的猎户极多,山中的野生动物几乎都已经灭绝了。” 秋菊将嘴贴近颜笙一些,以降低自己的声音,“这是在决定计划后,刘畅去山下的集市买的。” “我就知道。”两人的声音虽然一直在说些有的没的,不过彼此心里都明白的很,这不过是为了不让对方紧张而进行的对话,今夜的事情稍有差池,可能会全军覆没。 颜笙将心思一受,将兔子小心的抱在自己怀里,尽量不让她暴露在空气中引起不必要的响动。 她将身子的大半重量全部依靠在身边的树木上,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三百米外的灯火在树木的掩映下边的影影绰绰,颜笙死死盯着营帐周围的一圈树木,尤其是之前自己分析可能藏人的位置,若是那些树木中有一丝异动,他们就能确定那里有人存在,接下来的事情就会简单很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树木中没有任何异常的迹象,颜笙他们也一直躲在树木后面不敢有一丝轻举妄动。 今夜的风极大,风带起地上跌落的枝桠吹到树上发出轻微的荜拨声。 颜笙趴在树上让自己做到心无旁骛,只是专心的听周围风起落的声音,风声嘈杂,好在由于山中野味基本绝技,没有林中动物声音的干扰,周围的声音更加容易辨别一些。 颜笙一点点推进自己监听的范围,最外围是简单的风声,内侧是吹到树木上的声音。 再往后。 三十米。 四十米。 五十米。 不对。  颜笙刷的一下将眼睛睁开。 那里的风声虽然大部分都打在了树上,只是那树木上的声音隐约带着一丝衣料摩擦带来的撕拉声。 这就对了。 颜笙小心抬头,看着挂在天上月亮,她大概估算了一下具体的时间,如今应该是子时刚过,正是人们情绪松懈的最佳时间。 颜笙给秋菊递了个眼色,两人的身子小心的挪动,颜笙将手中的兔子一扔,飞到与自己方向相反的五米距离得到位置。 托收的兔子终于摆脱束缚,不敢有一丝怠慢,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向远处狂奔。 枯败的枝叶在它的脚下不停的被折断,在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 几乎是同一时间,颜笙一直盯着的方向突然有一阵黑影飞快的一闪而过,恍若午夜鬼魅一般,除了清冷的风声,不留下一丝痕迹。 与此同时,一直隐藏在他们周围三十米距离的刘畅飞身而起,足尖轻点,用他此生轻功的极致从那个打开的缺口呼啸而过。 颜笙不敢怠慢,为了不引起军营内的耳朵们怀疑,颜笙将自己怀中早就准备好的鸟放出来,让它顺着兔子的方向飞去。 若是兔子的声音太过突兀,难免会引起被人的怀疑,如今这只同方向的鸟飞过反而会将众人心中的疑虑打消一大半。 那人轻功果然不容小觑,只是一盏茶的功夫不道,他已经将兔子还有鸟全部抓到手上。 那人回来的速度明显要比方才慢了一些,行动间的动过略微迟缓,似乎也在思考这个动物的出现似乎带着其他的目的。 他将东西高举过头顶,对着一个方向晃了晃,似乎还大了一些手势,只是毕竟她离得远,在加上子时夜色已经变得昏暗,导致视物大打折扣,无奈之下只能放弃。 颜笙转身,打算将隐在自己身后的暗卫叫出来,让他们去看看之前派去制造杂音的人可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秋菊却抢先一步将她举起来的手抓住,飞快道, “他说的是发现目标,是否需要将它带回。” 她的声音极快,若不是他们相处已经有一段时间多少培养出来一些默契,一般人真的没有办法分辨出来。 颜笙大喜,转身将她的手抓在手心,轻声道,“对方的手语你能看清么?” 秋菊凝眉注视一阵,脸上闪过一丝不确定,“离得有点远,我并不能看的十分真切,不过大概意思应该是要带回去检查一下,还让他仔细观察有没有什么其他的需要注意的地方。” “这就好办了。” 颜笙眼睛一转,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她将视线收回,飞快对不远处的树梢打了个手势。 远处深入墨水的一处突然一动,颜笙知感觉一眨眼的功夫那人已经轻飘飘落在自己的面前。 颜笙略一沉吟,对着那人道,“你去将他们制造噪音的人带回来吧,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 让东北角起火,而且火越大越好,起火后迅速趁乱跑进军营,找到郑传衍还有姐姐,将他们偷出来。" 第309章 颜笙的意图 “是。” 那人想都不想直接低头应下,转身飞快的消失在黑夜中。 “小姐这是....”秋菊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颜笙的意图,她最开始只是为了保证大家的生命安全才不得不如此大费周章,就是为了军营真的出现问题的时候,剩下的暗卫能够不白白送了性命。 旖旎颜笙最开始不过就是为了确定军中到底有没有发生变故,颜颂的身体究竟怎么样了,怎么突然之间就要将颜颂他们偷出来,还有郑传衍?她刚擦究竟想到了什么? 秋菊满肚子的疑问,两眉之间拧成一个川字,却也知道如今不是适合提问的时机,只能将疑问强项压下,轻声道,“小姐咱么接下来要作什么?” 颜笙咬牙,两颊的肌肉微微鼓起,一直一顿,“将姐姐接出来,给她报仇。” 她的声音带着强烈的怒意,虽然隔着朦胧得夜光,秋菊也能感受到她眼中的怒火,还有身体周围降下来的温度。 秋菊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将袖子来下来一些将自己的手包裹住,却也不再说话,只是陪在颜笙身边,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月光在乌云的遮掩下时隐时现,将周围的空气衬托的更家迷离,甚至隐约间还能闻到树木死去的味道。 颜笙将自己的身子缩了缩,抱在头上的黑色纱布与粗布的领口摩擦,甚至还能听见荜拨的火花声,她尽量减少自己在空气中占用的面积,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保证自己的温度快速流逝。 等待想来都是最让人煎熬的。 两人一直站在阴影中,前方的军营从最开始的抓兔子后就再也没有一丝动静,若不是那偶尔透出的火光,这死气沉沉的营地真的让人无法想象其中还有人生活。 有时一阵风吹过,这次却要比上次干燥很多。 颜笙伸手将吹到面前的碎发扶开,身子没动。 “来了。”她开口,将身子转过去,不在面前那个方位。 秋菊觉得她说的话奇怪,忍不住抬头望去,这一看之下才发现,面前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燃起冲天火光。 那火光最开始只是汇集在一片小小的天地,顷刻间竟然演变成足以吞噬天地的趋势。 那火光飞速略过,本就是秋季干旱的季节,不过是短短的一盏茶功夫,距离军营二十米位置的火已经烧到距离军营不过二十米的距离。 “这….”秋菊的眼中闪过惊慌失措,她未曾想过颜笙居然能下这么大的心思,冒着随时可能会引火烧身的危险将这把火点燃。 若是那帮人选择将这片林地废弃连夜逃走的话,这不受控制的火讲给周围的人带来致命的打击. “不会的。”颜笙甚至未回头就猜到秋菊的想法。“他们不可能这么做,对内,他们的主帅重病,虽然名义上还是有领导人,但是我不认为姐姐带出来的兵会这么容易被人收买,多说谁带的兵像谁,他们是不会放任这样的情况置之不理的。” 秋菊心有戚戚然的点头,这点她比谁都清楚,颜颂对待下属是军中出了名的好,这点是城中那些靠着吃老本的显贵不同,自然在将士们心中的地位也会不同。 “第二,他们如今根本无法确定到底是谁放的,如今正是特殊时期,与其贸然出去面临可能会掉入陷阱的危险,还不如索性派人将火扑灭,待在原地安全的多,我相信这样的考量只要是有脑袋的人都不会选错。” 确实,秋菊方才只是情急之下试了分寸,如今略一思量,自然能想明白这其中的症结所在。 秋菊一瞬间竟然略过无数个复杂的念头。 身前不远处的颜笙一眨不眨的盯着不远处的火焰,脸上的神色竟然出奇的冷静,她的眉尖仿佛被那灼热的气流冲击,蒸腾起层层的雾气,将她的眉目笼罩的越发不清晰。 到底是有什么改变了。 秋菊望着似乎突然变得陌生的颜笙,心里百味陈杂,若是曾经的她,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如今竟然主动提起,甚至脸上没有流露出一丝不忍的情绪,究竟是谁改变了谁。 她的心里何时已经开始变得冷漠了? 颜笙紧紧的盯着那团火焰,不允许自己的视线有一丝退缩,那是一团注意吞噬所有生命的火焰,只要一个不经意,就可能伤害无辜的将士还有陪自己出生入死的暗卫。 明明是仿佛将人烧化的火焰,颜笙竟然觉得出气的冷,除了眼中被那比日光还要刺眼的光芒刺激的流下眼泪来,自己竟然从内之外的觉得寒冷。 她甚至有些回忆不起方才自己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将这把火点起来。 她突然觉得想笑,只是鼻子却觉得酸酸的。 这冲天的大火果然打破死一般的寂静,似乎谁的咒骂声穿过人群在这暗潮汹涌的夜晚变得格外清晰。 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无数的咒骂,叫喊,呵斥的声音穿来,这五味的声音拼凑成一副完整的画面。 秋菊穿过众人,看见隐藏在人群中的暗卫,她袖子一挥,打了个手势,对方似乎与匆忙中还不忘回了个接收到的手势。 到底是训练有素,不过惊慌一瞬,军营不知在谁的号令下,迅速集结,瞬间分成两部分,距离火场距离最近的那部分人迅速整理好可能用到的所有东西,头也不回的向那处奔去。 剩下的人分为三队,继续维持军营的治安。 不过那纷乱的一刹那已经足够。 颜笙之所以等了这么久才防火,不过就是给暗卫们观察的时间,一旦确定后,叛乱生,他们就可以借用这个叛乱将人打乱埋伏在士兵里面,等着下一场火气的时候,迅速将人带出来。 秋菊立在颜笙的身边,望着被远处的烈火灼烧的看起来更加明丽的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知道你一定很奇怪。”她的声音随着远处的喊杀生一同传来,极轻极柔,明明在那撕扯碎天地的声音衬托下任何人都不应该能察觉的,奇怪的是秋菊居然听得清清楚楚,甚至还能感受到那偶尔喷薄到她粗布衣服上的呼吸。 秋菊怔楞,低头默然。 颜笙本也不是为了听秋菊说什么,只是在这满天的红光中想说些什么才不至于让自己的心变得空虚。 “我本来也只是对那个姐姐被围困的留言相信三分而已,今天晚上的种种不过就是为了试探,那些看起来复杂的准备动作不过就是为了确定姐姐是否安好,可是这样的结果却不是我想要的。” 她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急促,出口的声音气息变得恍惚,“在兔子放出去之前,我都不愿意相信姐姐居然会真的被人陷害的生死未卜,只是兔子出手的那一刻。”她闭眼,将那满天的火光隔绝,出口的声音苦涩,“我信了。” 秋菊望着开始瑟瑟发抖的女子,心里一慌,忍不住伸手将用自己掌心的温暖将那迷茫的灵魂抚慰。 颜笙却似乎早就知道对方的动作,抢先在她伸手之前转身后退几步,恰好停在她胳膊不能触及的距离。 她摇头示意自己无碍,“姐姐在我心中一向是神明的存在,我虽然一直都在说用我自己的力量护佑大家。”她的眼神带着自嘲,“其实我知道一直都是姐姐暗中派人保护我,很多时候我得到的消息都是姐姐派人送过来的。” “她深知我的脾气,给我的信息从来都伪装成我自己找到的样子。”她的手悄悄扣上身边的树木,将自己的指甲欠在其中,“很可笑对不对,其实我都知道。” “小姐...”秋菊的声音带着意思不忍,对面的火光冲天,带着仿佛将万物毁灭的温度,即使两人在此也能感受到那灼热的浪潮,只是不知为何,颜笙反而觉得更冷,是那总从脚底传到全身的阴寒。 她将自己身上的衣服隆起,保证自己的上下不透出一丝缝隙,这才自嘲一笑,“还真是老了,如今这种时候还想起说这些有的没的。” “小姐。”秋菊心里一颤,终于跨出一步,抢先将颜笙的手抓住,用自己的手掌将对方沁凉的手掌包裹,妄图用自己的温暖赶走对方身上的严寒。 “小姐不用担心,颜颂小姐一定会没事的。”她一遍遍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面上的神色却笃定,给颜笙也是给自己安慰,“小姐要相信,前方大战,此时正是需要安稳军心的时候,他们虽然想用颜颂小姐昏迷的机会掌控军队,却万万不敢对颜颂小姐下杀手。” “你说的我也想过,只是我看着那个追兔子的人一出现,心里就已经乱了,姐姐带的兵万万不会烦如此错误,若不是这军中的人员已经开始调动,今天的火怎么可能有机会放出来。” 秋菊呼吸一滞,想说些什么话再来安慰却实在无法出口。 颜笙说的都是对的,她们虽然不想承认,却不得不认清事实。 “小姐你打算怎么办?” 第310章 伤我至亲者,杀无赦 秋菊沉默半晌,最后还是决定转移颜笙的注意力,这个怎么办的意思有很多。 将人救下来以后怎么办,救不出来怎么办,对于这个将颜颂退往生死边缘的人该怎么处置。 颜笙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面前的一切,任由呼啸而过的风将自己的眼睛吹上朦胧的星光。 半晌,她抬手,随意的将手指尖的木屑弹去,“伤我至亲者,杀无赦!” 最后一个字出口,仿佛带着一阵闪亮的刀光呼啸而过。 秋菊怔楞抬头,看着一瞬将仿佛身周涨满刀光之气的颜笙,心里一凛。 话音落,颜笙将自己的眼神收回,竟然是不在看对面的情景。 秋菊目光复杂的望着背靠大树的颜笙,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是发出一声叹息,那叹息声悠长绵远,竟比那夜风还要凉上三分。 等颜颂睁开眼,已经是火烧大营的三日后。 她自绵软丝滑的锦被中撑起,上号的冰山雪蚕丝织就的疗伤圣品云蚕被在她胸口处滑落,空气中隐隐漂浮着一种淡淡的药香,似乎还带着一丝薄荷青草的味道。 她将眼神飞快的略过四周,周围的景象一扫而过,红漆装点的各种木质家具应有竟有,那木并不是上好的材料,反而是寻常人家惯用的杨树桦树之类的,虽然家具齐全,却也只是做成该有的形状,上面并不点缀花样。 她身子忍不住动了动。 手下却传来一阵怪异的感觉。 颜颂大惊,下意识出手成电向那凸起出砍去,一声惊喜的声音却先一步传来。 锦被下的人比颜颂的手更快,一把将埋在被子下面的脸露出来,眼中还带着刚醒的迷茫,却难掩那眼中的惊喜神情,“姐姐你醒了?" 她看也不看尴尬在半空的手,一把抱住她的身子,眼睛不争气的一红,“姐姐....” 颜颂的身子一僵,眼中满是不可思议,手却没有一丝犹豫的将她的身子抱住,东倾呢喃,“阿笙。” 颜笙并未说话,只是拼命的将自己的声音忍住,唯恐自己开口会泄露声音中的酸楚,她将脑袋深深的埋在她的怀里,大口呼吸着对方身上独有的味道,脸上带着一丝叹息。 颜颂将对方的身子牢牢的固定在怀中,仿佛也要将那人一并揉进自己的骨血才能慰藉这段时间骨头分离的思念。 两人抱了好一会,知道颜颂刚恢复不就的胳膊酸麻不已,她才不得不将颜笙的身子推开,自己靠在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立起来的靠枕上,将颜笙深深望在眼中,“你怎么来了?” 颜笙低头将颜颂身上滑落的被子放好,抬头是脸上是灿烂的仿佛连春日的阳光都要羞愧的笑容。 她将颜颂举起来的手放回被子里面,这才对着颜颂吐吐舌头,“我实在是想念姐姐,忍不住到姐姐这边看看你,你看。”她低头将自己的脑顶对着颜颂,“姐姐快看看,我这头顶是不是都长出来白头发了。” 颜颂无奈伸手将她的脑袋推开,手下是熟悉的水段般的手感,无奈一笑,“就知道胡说,你才多大的年级,要是你都长白头发,那我岂不是得白发苍苍了。” “姐姐这么英明神武怎么会长白头发呢,姐姐是绝对不会和我们这样的凡夫俗子一般的。” 颜颂像过去一样伸手落在颜笙小小的鼻尖,轻轻落下,宠溺笑道,“就你会说。” 话音刚落,她将笑意一收,对着颜笙皱眉,“不许打马虎眼,我要听你说实话。” 颜笙装模作样的叹气,随即眼睛一转,“姐姐刚醒来一定很饿吧,我找人给你做点吃的。” “阿笙。”颜颂的声音满是无奈,眼中满是认真,“我要听实话。” 颜笙苦笑,“姐姐一点都不给我偷懒的机会。” 她将自己刚站起来的身子落会原地,声音满是无奈,“既然姐姐坚持要问,那我也就不隐瞒了,姐姐这次来以后,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就是不放心的很,我也得到消息可能贺千慕会对你不利,所以我就来看看姐姐,守在你身边我才放心。” “胡闹。”颜颂眉头一竖,难掩凌厉,她的目光中满是不赞同,“你担心我的安慰就可以从京城千里迢迢的跑到我这里来了?我是跟着军队来打仗的,能出什么问题?你自己单枪匹马的来到这里就不危险了,你怎么就不担心贺千慕会在路上做手脚?” 颜颂的情绪激动,在加上大病初愈,中气不足,声音虚弱的很,只说这一句面上已经涨的通红。 颜笙心里一惊,连忙上前抬手就想帮颜颂顺气。 颜颂却强先一步将她的胳膊挡开,显然这次气的狠了,不理会颜笙祈求的目光,坚持望去,“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来的,大哥知道么?” 颜颂只说这一句,却连磕不止,颜笙几次伸手都被她当了回来。 颜笙脸色一白,连忙推门喊道,“快去叫郑传衍。” 转身的时候还不忘给颜颂倒了杯茶,颜颂坚持不接,连连摆手,颜笙无奈只能飞速道,“我得到消息说贺千慕可能有要对你不利,而且已经找好要在军中动手,所以我才将郑传衍找来让他一路护持你左右。" “笑话。”颜颂并不相信这番说辞,“军中的兵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会不了解.....”话音未毕,颜颂突然顿住。 颜笙叹气将茶杯举起给颜笙喂了一些这才说道,“姐姐想起来了吧,若不是军中出了问题,你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颜颂眉尖稍凝,眼中飘过一丝惊异,“我只记得那日上战场,在杀敌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一阵冷箭射过来,我刚要转身,身边本来已经肃清的敌军士兵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大力向我身上扑来,手上的刀正接近我的要害,我没办法只能估算一下身后的位置,将那个箭落下的位置避开身上的要害处,反身将那个士兵斩杀。” “然后那个箭果然射到了姐姐的身上,而且姐姐当时并没有感觉出来异样对么?” 颜笙将手中的茶杯放回桌子上面,转身面对颜颂,声音带着凝重。  颜颂仔细回想当日的情景,连日来的昏迷导致她的记忆力有些混乱,只能想起当日的大概,她当然知道此时非同小可,必须将其中的每一个细节落实道。 颜笙并不着急,她看着颜颂苦于思考的模样,由于刚才的动作将身上的丝绸薄单衣扯开了一部分。 身上的纯白色单衣反射着窗外的光辉,将颜颂的脸衬的更加雪白,颜笙的心里一痛,忍不住上前将颜颂刚刚坐立起的身子摁回靠背上。 “这件事情不着急,姐姐大病初愈,这些事情本就不应该让姐姐操心,我这么说只是为了让姐姐安心,我去让厨房给你做点吃的,昏迷这么久相比饿坏了。” 颜笙将一腔心绪压下,对着颜颂扬起一个笑脸,眉目间都是精致的温存。 “等等。”颜颂出声将颜笙跨出房门的身子拉回。 颜笙一脸迷茫的 转身望着颜颂,“姐姐可是有什么想吃的?” “你说我昏迷了很久?”颜颂没有任由颜笙转开话题,坚持将话引导方才谈论的话题上,声音虽平静,脸上的表情却是不容拒绝的倔强。 颜笙无奈,将已经拉开的房门再次关上,却也不在扭着她,唯恐她会继续做出什么剧烈的活动,她尽量将内容说的柔和一些,“姐姐也没有昏睡多久,不过就是三天。” “阿笙。”颜颂并不打算让她随意的搪塞过去,“你知道我说的不是我来着的时间。" 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 颜笙叹气,轻声道,“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郑传衍说,你似乎是昏迷了七天了。” “什么!”颜颂呼吸一滞,只觉得胸口又一道气流呼啸而出,席卷四肢百骸,她连忙运气想将那失去控制的气流压下,不让颜笙担心,不想真气一动之下竟然让那气流变得更加汹涌,流动的速度更快,顷刻间已经运到喉咙,腥甜的气息充满鼻腔。 颜笙听见颜颂急切的声音,暗叫不好,想也不想就要往颜颂的方向冲。 她的速度极快,只是室内毕竟太小,她这一路上将放在正中的桌子一下撞翻,上面的茶具全部跌落到地上化为无数碎片,巨大的响动还有物体跌落的震动将地面上蛰伏的灰尘全部扬到空中,一时间空气红尘土飞扬。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颜笙的手指已经接近颜颂的床边。 与此同时,一直守在门外等颜笙姐妹叙旧的秋菊一把将门推开,还未看清室内发生什么,只觉一道暗影飞过,将自己额前的碎发荡起。 即使颜笙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却不及颜颂身体内汹涌的气流,那奔腾的气流夹带着无尽的污浊之气喷涌而出。 血光飞溅,带着一阵腥膻气息传来,颜笙刚将自己的身子直起,那血化成凌厉长剑,呼啸而过,众人只听噗嗤一声,全数落尽颜笙的胸前的大片区域。 血色点点,带着一丝暗黑色的痕迹,一片片仿若开在地狱河畔忘川边上的一株寒雪腊梅。 一声出,颜颂仿佛失去所有力气一般,重重的跌落床上。 第311章 中毒 肢体撞击的声音伴着锦被滑落的声音传来,颜笙伸手只是抓住颜颂袖子的衣角,甚至还没来得及触及胳膊上的一丝温暖,便从她的指尖滑落。 “姐姐!”颜笙脸色一白,连忙伸手要去拉颜颂。 “别动。”一声急出,似乎还带着飞奔而来的急促喘息声。 电光火石间颜笙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脚步向后一退,将颜颂床前的位置让开。 郑传衍甚至没有来得及看颜笙一眼,便如一阵风般的从颜笙身前飘过,他胸膛剧烈起伏,呼吸还未来得及调匀,手已经第一时间伸到颜颂的腕间,两指一挑,眉尖微拧。 室内一时极静,甚至是能听见郑传衍剧烈的呼吸声,除此之外,所有甚至连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唯恐自己会惊扰到郑传衍诊脉。 良久,郑传衍眉尖的抑郁之色稍稍话开一瞬,他起身,将手指收回。 颜笙上前用眼神询问。 他将手抬起,立在颜笙的眼前并没给她开口的机会,只是转身弯腰将颜颂方才低落到肚子上的被子拿起来,重新给她盖好,这才起身给秋菊递了个眼神,示意她一直守在身边。 他走到颜笙面前指了指窗外。 颜笙点头,回身看了眼颜颂,这才迈开步子,恋恋不舍的跟着郑传衍离开。 “郑传衍,我姐姐她...”两人的身子刚到廊下,她连忙开口,一双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焦急。 郑传衍缓缓摇头,轻声开口,“我刚才诊脉,发现你姐姐身体里我一直不明缘由的毒居然有隐隐解开的迹象。” “那刚才是在排毒?”颜笙一喜,忍不住往郑传衍的方向走进几分,眼中闪烁着期盼。 郑传衍鼻尖飘过颜笙身上若有似无的茉-莉-花香,忍不住皱了皱眉,脚步向后退去几分,将两人的距离拉到方才的位置,这才开口道,“也不全是。” “难道还有偶余毒?”颜笙眉尖一拧,脸上煞气立现,声音忍不住带着一丝蕴怒,“你说话能不能一口气说完。” 郑传衍并不在意她的粗鲁,反而神情比颜笙还要暴躁几分,“我比你还着急,只是我也不清楚她这个毒到底能不能解开,我方才探她的脉发现毒性下去一部分,只是身体却更加虚弱。” 他的话确实透着一丝怪异,只是颜笙如今也没有这个探究的心思。 她皱眉,眼中的忧愁更添几分。 “这么说你到现在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毒?”她的声音随带诧异,脸上的神色却以平静几分,“那你能确定剩下的毒性对我姐姐的身体会造成几成的伤害?” “三成。”郑传衍将视线转向颜颂所在的方向,斑驳的木窗漏出一丝缝隙,他的视线仿佛透过那半开的木窗,绕过那万千的距离时光,落在床上躺着的人身上。 他出口的声音已经带着一丝苦涩,“想不到我自诩医术天下无双,这一生最想救的人此刻却躺在床上,我居然连她中了什么样的毒都不知道。” “不对。”颜笙并未关注他的后半句,反而是盯着面前的地思考着什么,她猛的将面前横在脚下的树枝裁断,“不如我们这么想,我知道你的医术无双,相比这天下能让你不认识的药材并不多,不如你仔细想想辨别一下,姐姐中的是否是毒,应该划在一个什么样的范畴,若是毒,可能是什么你知道却没有经历过的,或者..”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这根本就不是毒药?” 她的眼神闪烁,显然对自己的这个推测也没有把握,完全是病急乱投医的后果。 谁知她话音刚落,郑传衍却好像想到什么一般,突然一笑。 那笑仿佛是初春的第一缕阳光将那冰封整个季节的冰雪融化,普照给大地最明丽的温暖,那一笑将那双眼睛衬得极为幽深,仿佛浸了泉水的黑曜石。 他的眼中刹那间闪过无数光芒。 “我知道了。”他身子后退,甚至来不及跟颜笙解释,“我需要查证我心中所想,最近不要找我,我之前开的药方继续服用就好,切记不要让她情绪跳过激动。” “你这是要干什么去?”颜笙望着已经消失化为黑点的郑传衍喊道。 “我现在要去找个人查证,不用担心,三天之后我一定回来,切记,不能让她在受任何刺激。” “你自己小心、”颜笙望着彻底消失的郑传衍,在心底默默补充。 周围突然起了一阵风,将颜笙垂在手边的袖口吹乱,就像是她的心,惊起一阵波澜。 颜笙送走郑传衍便连忙回到房间。 颜颂此时已经不再咳嗽,呼吸也已经恢复正常的水平,只是脸上还残留着刚才剧烈咳嗽后带起的坨红,她从秋菊手中将药水接过,小心的将颜颂嘴角留下的药水擦干。 “小姐,要不你去休息一下吧,这里奴婢守着就行。” “你去休息吧,你最近也没休息好,姐姐这里我来照顾。” “这...”秋菊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你先去吧,这没事,我要是累了就找你。”颜笙对着秋菊晃晃胳膊,还不忘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笑意。 秋菊有些犹豫,无奈颜笙的眼睛太亮,她就算是不走在那样的眼光下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行了。"颜笙起身小心碰了碰她的胳膊,还不忘将她推出门口,“你尽管去休息,姐姐这里我会好生照顾,郑传衍已经去帮姐姐找治疗的药了,大概三天就能回来。” 这些事情本来不应该现在告诉她的,只是颜笙控制不住心里的激动,她了解郑传衍,要是没有七分的把握,他绝对不会再这个时候离开。 果然秋菊脸色一喜,甚至脸上多日来的疲倦都一扫而空。 这回她不在有一丝犹豫,直接将颜笙推回房间中,“小姐这下可以彻底放心了,颜颂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自然不会有问题的。” 颜笙将房门重新关严,嘴角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微笑。 是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颜颂在醒来的时候,距离她昏迷已经过去六个时辰,想来正是太阳初升的时候,一丝温暖的阳光透过纱窗照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放的兰花上。 如今本不是兰花盛开的季节,只是这兰花显然是经过精心饲养的,如今正开的灿烂,那蹁跹的花瓣,洁白似雪,小巧玲珑的页面镶嵌着金色的边叶。 金黄色的光洒在洁白的花朵上,花瓣几欲透明。 颜颂感觉到自己胳膊边上清浅的呼吸,心里像是也被这一世温暖的阳光普照,化为一滩柔和的春水,她小心的调整自己的呼吸,不让自己自己的动作惊扰到颜笙。 她望着桌子上的花朵,心也随着那花瓣摇曳的枝桠变得一荡一荡的。 她的眼睛便在和一荡一荡的景色中变得柔和,温暖,甚至点缀起片片星光。 颜颂并没有做出多余的动作,颜笙却仿佛有感应一般,猛的直起身子,带着惺忪神情的眼中满是惊慌, “你怎么了?”颜颂忍不住伸手,想象小时候一样将她抱在自己的怀中,一动之下才发现颜笙为了让自己第一时间知道颜颂醒过来,手一直紧紧拉着她的手指,唯恐错过一丝一毫的痕迹。 “姐姐。”颜笙一愣,随即一把扑进她的怀里,声音竟然带着一丝哭腔,“我做噩梦了,好可怕。” “不怕。”颜颂的手被放开,她小心的绕道颜笙的后背轻轻拍着手掌下战栗不已的身躯,想无数个小时候的夜晚,她将小小的颜笙搂在怀中轻声唱着歌谣的样子,“阿笙不怕,姐姐在呢。” 她的声音仿佛轻柔的能掐出水来,此刻,她不是北炎名震天下的女将军,她也不是北炎举国文明的皇妃。 在这一处最普通不过的房间中,她们只是彼此相依为命的血肉至亲,用着时间最朴素的方式从对方的身体上寄去温暖。 颜笙铺在颜颂的怀中,身体的恐惧却没有被抚平的痕迹,甚至愈演愈烈。 开口时,声音已经带着一丝哭腔,“姐姐,我做的梦好可怕,我梦见你不在了,怎么会这样,我怎么都找不到你,他们都告诉我你不要我了。” 颜颂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抱在怀中一遍一遍的晃这,手臂的力气逐渐加大,让颜笙更能感受到自己的真实存在。 颜笙抬手将颜颂的胳膊推开,一脸紧张的看着颜颂,她的眼中再也没有往日的睿智,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焦虑,慌乱,“姐姐,你一定不会不要阿笙的对不对,你那么好,怎么舍得放任阿笙一个人。” 颜笙的眼睛布满了细密的红血丝,声音更是带着一丝沙哑。 她开口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一样的搓在她的心口上,她的心也随着颜笙的声音变得湿润,酸涩。 她抬手将颜笙的眼睛捂住,重新笼在自己怀中,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笑着安慰道,“梦都是反的,我们阿笙这么好,我怎么会舍得不要她呢。” 明明是安慰小孩的话,颜笙却听得入迷,仿佛这是一句誓言般。 她固执的抬头,望着颜颂,一双眼中满是倔强,“姐姐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只有这样才能陪伴阿笙长长久久。” 第312章 抽丝剥茧 颜颂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颜笙胳膊动了动,担心自己的身子长时间待在颜颂怀中会给他带来一定的负担,无奈之下只能从她的怀中抬起头来。 “怎么了?”颜颂感觉到颜笙的动作,顺着她的力气将她推出自己的怀抱,手却依旧放在颜笙的肩膀上,眼中全是她的倒影,“你是不是有心事?” “没有。”颜笙担心自己眼中的情绪太多,只能转身掩饰性的给颜颂倒了杯茶水,掩饰性的放在他的身边,将她扶起来道,“姐姐刚醒来,身体还虚弱的很,郑传衍说一定不能让姐姐过分劳累,姐姐自己也需要调整情绪,不能让自己心情不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颜颂的错觉,他竟然感觉颜笙今天的手格外苍白,纤细的手掌洁白如玉,知靛青色的瓷器衬托下显得更加白皙细嫩,一白一篮拼凑成世界上最美好的颜色。 她坚持用自己的手将被子结果,也不逞能,小心的将身体靠在身后的垫子上,对着颜笙摇头,“如今倒是反过来了,好像我是小孩子一样,我自己的身体我能不知道么。”话虽如此说,言辞间却满满是温馨的宠溺。 她叹口气,一双眼睛紧紧知道你跪着眼神,那眼中的坚持灼热,不容颜笙有一丝拒绝,她调整呼吸,不让自己的情绪过分激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和一些,“阿笙,告诉我,咱们现在在那里。” 我就知道。 颜笙沉默着将手中的茶杯接过,小心的放回桌子上,又从桌子上带了一些专门准备给颜颂醒来垫肚子的零食,金丝玉容糕颤颤巍巍的在盘子中游荡,经过窗边的时候被窗外的阳光一照,竟然透明恍若无物。 她将盘子放到颜颂的手边,在巨大的眼神杀压力下,无奈苦笑,“姐姐真是一刻都不肯放松。” “阿笙,你和我说实话,我一定不会在想刚才一样了。”颜颂想了想,怕她不信,无奈举手做发誓装,还不忘学着颜笙以前的样子,睁着一双眼睛无辜的望着她,“刚才我只是刚醒,情绪难免会激动一些,如今你放心,我不会在放任自己如此暴躁,不会让你们为我担心的。” “姐姐。”颜笙将她的手放下,从旁边拿起一个沾湿的帕子,将她的手心仔细擦拭干净,每一个指头都像是对着世间最为宝贵的珍宝一样,“这件事情我本来不想瞒着的,只是过了这段时间,或者等郑传衍回来我再告诉你好不好。” 颜颂就知道自己的伪装颜笙一定会看穿,她问住的地方是假,真正借着这个理由来打探军中的事情是真。 话一说开,索性也不伪装了,她随手拿了一个特制版的金丝玉容糕,将掺了药材的糕点一口吞下,“你是知道的,姐姐毕竟是主帅,你若是致意不让我了解军中的事情,我难免会想一些不好的事情,这样更不利于我身体的恢复你说对不会。” 话一说完,颜笙都愣住了,她抬眼呆呆望着颜颂,“姐姐,你这是和谁学的....” 在军中时间长的人,会被军中的严谨正气感染,特别是他们这种从小在军中长大的人,心性早就磨蹉的一丝不苟,平时虽然不说是不苟言笑吧,最起码也不会这般无赖,还懂得讨价还价了?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将军府中如此无赖的...怕是只有自己了。 颜笙揉揉鼻子,头发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上好的黑段般的头发在身后的光华的掩映下散出淡淡的金光,反复撒上了金色的粉末一般,最后只能用摇头苦笑对贬低自己的行为掩饰。 她抬头,装作不经意的问,“我可是记得姐姐的性格的,什么时候变得,额。”她想了一个词,“如此潇洒。” 颜颂抬手轻轻退了下颜笙的鼻子,却避重就轻,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你也未免太不关注我了,我一直都是这样的。” 颜笙皱眉刚要反驳,颜颂直接伸手挡在自己面前,“打住,你还没告诉我咱们现在在哪里呢,别想转移话题。” 颜笙皱眉,明明是颜颂自己转移话题。 颜颂这回倒是一改之前的态度,并不说话,只是吃着盘子里面的糕点,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 颜笙叹气,伸手从盘子里面打算那个东西吃。 颜颂伸手直接将她的手排开,“不告诉我实情你别想吃。” “姐姐。”颜颂撇嘴,差点就要哭出来了,“我为了陪你一直没吃饭呢。”她嘟嘟嘴,象以前一样撒娇,“你不能对我如此残忍。” 颜颂低头想了想,最后拗不过她从盘子里面拿出一个糕点放到她的嘴边,面上带着一丝无奈,“为了感谢你最近对我的照顾,就大发慈悲让你吃一个吧,不过只有一个。”她抬手眼疾手快的将手中的盘子拿走,“只有这一个,别想在多了。” 嘴里的金丝糕带着一丝淡淡的甜味还有若有若无的药香,若是平时颜笙一定不会吃一块的,无奈确实饿的厉害了。 她心里忍不住想起另一个念头,果然调试都是没有饿到啊。 她咂咂嘴,脸上的神情有些陶醉,厨子确实做得不错,只是和扶摇比还是差了不止一个阶段。 扶摇.... 只要一想起那个人的名字,心里就忍不住一痛。 颜笙飞速的将脑袋地下,不让颜颂看见日自己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苦,再抬头是脸上不露一丝痕迹,“姐姐总是这么赖皮。” “快说。”颜颂举着手中的糕点威胁。 颜笙眉尖隆成一个川字,最后只好无奈点头,“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好了,咱们现在正在距离你的大军最近的县城,平遥,的一处偏僻的胡同院子里面。” 颜颂推推她不满意她的大喘气行为,最后还是笑着将手中的糕点放到颜笙手边,装作不经意的套话,“那你可知道军营中的事情?” “不知道。”颜笙气呼呼的补充,担心颜颂吃太多会积食,也是存了点小心思将手中的糕点带走重新放到桌子上。 “你给我回来。”颜颂哭笑不得,“就这么着急的打击报复,我还没吃多少呢,由你这么对病人的么。” “天地下有那个病人向你们这样不省心的。”她不肯退让,还示威似的将手中的糕点在桌子上晃了晃,连吃好几块才回答颜颂的身边坐下。 “军中如今的情况就是主帅失踪后,军中并没有出现任何的混乱,反而平静的厉害,我唯恐哥哥担心,并没有将你的事情告诉他,是以连他都不知道你失踪的事情。” 颜颂动动身子将半坐麻的腿沉了沉,换了个更舒服的位置,还不忘动手将身上已经错乱位置的衣服整理好,这才挑眉望向颜笙。 “我不信。”颜颂将身上的被子网上拉一些,将自己包裹的更严实一点,“如今最乱的是京中的局势,你怎么可能将这么大的事情隐瞒不告诉哥哥,如今若是不能达到消息互通,京中若是有人利用这件事情来设计哥哥怎么办。” 她伸手拍了拍颜笙的脑袋,一脸你还嫩的表情,开口的声音却柔和,“你做事情谨慎,我不会相信你居然会饭这么大的错误。” 世界上最为难的事情就是欺骗一个了解你比了解自己都要透彻的人。 颜笙苦笑咬唇,眼中闪过一起奇异的光彩,无奈只好点头承认,“真是什么都没瞒过姐姐。” “我知道,你就是为了衬托军中安定才搬出哥哥,让事情看起来更象一些,只是你也不想想,我毕竟是你姐姐,这么多年的相处我若是在不了解你真的是枉费这么多年的戎马生涯。” “是是。”颜笙固执的将颜颂的胳膊放回去,“我说的话最起码有一半是对的,军中如今却是安定的厉害,一时间我并不能看出来到底谁才是按在军中的钉子,而且我毕竟人手不够不能贸然往军中派人,所以还需要姐姐帮我分析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是自然。”颜颂将放在颜笙身上的视线收回,头部微低,头顶的头发顺着她的动作将她半边脸挡的严实,颜笙一时间并不能看见她的表情。 她心里清楚颜颂一定是在思考在军中生活的一些细节,此时她也不好打扰,只能安静的坐在身边等着她。 颜颂的脑中飞快略过过往的点滴,曾经碍于军情还有信任而从未深想过的一些事情,如今凑丝剥茧的呈现在自己面前,曾经没有深思过的一些细节摊开,回望起来才发现,已经有那么多细节被自己忽略。 “我想我知道了。”颜颂抬头,将脸上的发丝随意的抛在脑后,声音却平静的可怕,只有那一双眼睛中放射出熊熊烈火。 “姐姐....”颜笙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颜颂抬手止住她的话,眼中却仿佛穿过那层层幔帐回到那金戈铁马的营帐。 第313章 各怀心事 “郑传衍有说什么时候回来了么?”颜颂沉默良久后,最后居然只说出这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 颜笙只怔楞一瞬,瞬间便明白颜颂的意思,“郑传衍说最晚三日后就可回来。” “那她回来是不是就以为这我的身体就可以大好了?”她抬起胳膊试着活动一下身上的筋骨,衬着颜笙不注意偷偷用了一下身体内的真力。 真力自丹田出,想往常一样顺着身上的脉络流淌,曾经不过瞬间便能完成的事情,如今做起来竟然困难异常,甚至每次强行冲破禁锢都会让自己的胸口剧烈翻涌,嘴角腥甜。 她觉得自己身体内的真气竟然隐隐有脱离自己控制的迹象。 颜颂冲忙压下自己的真气将她逼会自己的丹田处,身子动了动不让颜笙看见自己已经开始苍白的脸色,出口的声音尽量维持方才的状态,像是担心颜笙不放心一般,连忙补充道,“你放心,要是没有郑传衍的批准,我不会擅自离开,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姐姐既然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颜笙点点头,这才放心将自己方才没说完的话说完,“郑传衍说他们给你下的毒太过古怪,一时也不是十分清楚明白,所以他去找人求证了,但是你也了解他,只要他能清楚药性就开它就不是问题。” “我自然是相信传衍的。”颜颂点点头,身子向被子里面滑了滑。 颜笙见状,从床边的位置站起,起身将郑传衍叮嘱留下来通风的窗户关上,轻声道,“姐姐刚醒过来,身体还虚弱的很,不如先休息一下,我去找厨房定一下你的的菜单,等你醒过来做给你吃。” 这回颜颂居然很好脾气的没有出声进行反驳,只是叮嘱道,“我身体没有大碍了,只是困倦的厉害,想来是之前操心太过,你也不用担心,自己回去休息一下,我还有很多事情要交给你做,你可不能随我一起倒下了。” 颜笙轻笑,听着颜颂近乎碎碎念的声音,心里出奇的柔软,“我知道了,姐姐好好休息,回头我再来看你。” “去吧。” 颜笙将面前的门缓缓关上,自己按着来是的方向心事重重的向外走。 秋菊立在廊下,看见颜笙表情有异,忍不住快步上前连忙问道,“小姐可是有心事难解?” “是。”颜笙只回头看了一瞬便毫不避讳的承认。 秋菊略一思量便明白其中的症结,“小姐可是在担心京中的事务。” 颜笙回头看了一眼颜颂所在房间的方向,拉着秋菊走到院子中心的桃树边上,却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你看咱们总是错过最美的季节,就想着桃树,总是在春日灿烂,只是灿烂的时候,我们无心欣赏,反而在秋日凋零后守着一院子的破败心声慨叹。” 秋菊立在颜笙身边并未说话,她知道颜笙很少如今天这般伤春悲秋,既然如此,怕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她总是这样,将心思埋藏至深,只为了不让周围的人担忧惊扰。 颜笙望了一会,翻涌的情绪才算稍微缓解一些。 颜笙将视线从树枝上收回,落到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秋菊身上,“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最近总是愿意感慨。” 秋菊笑,“小姐怕是最近心思烦扰所致,说出来也还,说出来心里会舒服很多。” “嗯。” 她清浅的嗯了一声,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两人只是站在园中沉默。 “秋菊。”颜笙转身望向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女子,这人见证过自己的迷茫,惊扰,烦忧还有数不清的艰辛过往,她应该算是三人中真正心思通透的人,因为她的过往比任何人都要惊心,只有真正将事世经历,几经沉浮的人才会真正的将本质看透。 “你说扶摇现在如何了?” 秋菊呼吸一滞,小姐究竟有多久没有提起过这个名字了。 她将思绪收拢,对着颜笙清浅一笑,“扶摇殿下聪慧过人,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你没有说真心话。”颜笙眉尖一皱,双眼中升起蒸腾的水雾,“你以前从来不与我这般的。” 秋菊苦笑,自己原来确实不擅长说谎,不过跟清馨久了,时间长难免咱染上一些脾气,不过也是为了不让她担心的善意谎言罢了。 她叹气,“是奴婢的错。” 颜笙不说话,只是一双眼睛固执的望着她。 “奴婢最近将精力大部分放到京城与军中的事情上并没有关注东倾的事情,这点确实是奴婢的错,请小姐责罚。”她身子一矮就要跪在她的面前。 颜笙伸手,将她的身子拦在半空中,手下的布料细滑,是她管用的云南无暇如意缎,她手臂一使力,将她的身子抬起。 “我不是为了怪罪你,你不用担心。”颜笙将手收回,笼在袖子中,“是我刻意避开让人探寻东倾的事情,错不在你,其实是我的错。” 秋菊心里漠然,其实他们都清楚,颜笙一直可以回避完全是担心自己会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她一想通透的很,却不想这件事情上还是会与这红尘万千儿女一般,做这样的事情。 秋菊摇头苦笑,心中涌出万千情绪,最后心底只剩几个字。 酸涩,无奈。 仅此而已。 “我一直在回避,用姐姐的事情来麻痹自己,其实我都或知道,以扶摇的本事,虽然会费些力气,不过有白银他们在他的安全一定无碍,只是我心里还是难免担心。” 她虽然极力掩饰,眼睛还是不经意间撇向东倾的方向。 不过如今他能看见的不过是破败的杂草还有枯枝几许。 她沉默一会,最后还是决定转移话题,“最近宫中的情况怎么样了?” 秋菊神色一肃,垂头恭敬道,“如小姐所料,如今琼华夫人与贺千慕正斗的厉害,每天都要到皇上那里去闹上一场,皇上头痛不已,却没有任何的解决办法,听说他最近已经加快逼问宝藏的位置,只是琼华夫人也不是好相与的,坚持称贺千慕将自己气的脑袋不好了,记不得具体在那个方位。” 她头虽低,眼中还是难掩讥诮的情绪,“皇上没有任何办法,既不能动粗也不能真的因为两人只见的争斗将一国之母惩罚,听说他最近暴躁的厉害,连带着乾清宫的太监每天都过得水深火热。” 她就知道。 颜笙嘴角略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就算是这样楚清都没有放弃对宝藏的执着?” “听说皇上似乎抱怨过要将琼华夫人赶走的话,不过这件事情传的模糊,也许只是杜撰也未可知。”秋菊汇报完,这才抬头直视颜笙。 “对了。”颜笙突然想起什么似得,“楚寻最近在忙什么,我让他在城中帮我帮衬着大哥,他不会偷偷跑调了吧。” 颜笙主动提起,秋菊才想起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忘了禀报,她强忍着笑意道,“奴婢听说了,渊王本来是要偷偷跑到的,只是她似乎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如今整备困在城中,想跑都跑不了。” “呦?”颜笙果然来了兴致,“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将楚寻这样大的佛都困住。” “不知小姐可还记得升平郡主。”秋菊并未回答,反而问了个看似八竿子打不到的问题。 “升平?”颜笙撇撇嘴,嘴上未说,心里却将这个名字回味了一边。 略一思量,颜笙立刻反应过来。 “你说的是北炎唯一的郡主吧,难怪我第一时间没反映过来,这个郡主只是在偶然间无意救了楚奕一名,所以才被楚奕封了个郡主,只是这郡主也是个人物,受了风尚后没有向普通人一样沾沾自喜,反而行事更加严禁,最后听说是受不了城中的荀贵行事作风,上奏离开一段时间,最近一吃听见她的消息好像还是楚奕死了以后为他守灵了一段时间。” “对,就是这个郡主。”秋菊的脸上难得来了兴致,“小姐你是不知道....”她的声音渐低,靠近颜笙的耳朵,悄悄的将最近得到的消息告诉她。 两人的声音清浅,带着少女独有的娇憨,随着这一院的风声荡漾。 树上最后一片叶子随着两人的声音一道落下,与园中的泥土永远为伴。 “殿下?”白银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将扶摇怔楞的思绪打断。 “怎么?”扶摇将面前的窗子合起,嘴角挂着一丝苦涩的笑意,自己真是失心疯了,居然在院子中看见颜笙和秋菊在咬耳朵。 白银无奈,想伸手将经常在窗边发呆的扶摇拉回来,却有不敢贸然伸手,最后只能无奈道,“大臣们已经在外院等候多时,我喊你有一段时间了,可是你都没有反应,你还是快与我去吧,看他门的表情,怕是不好。” 扶摇低头,抬手轻轻摸了摸胸口的某个位置,轻轻点头,“你先出去,我随后就来。” “你没事吧..."白银看他抚的位置心底一寒,还以为是旧疾复发,毕竟那次.... 第314章 相见欢 话未说完,只是来年个人都知道彼此心中的想法。 扶摇挥手,“你先出去吧,我马上就到。” 白银刚张开的嘴无奈只能闭上,最后还是不放心的回头叮嘱,“这次的事情很重要,你不能再想之前一样讨论事情的时候发呆了,因为这件事情我已经听见很多风言风语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扶摇与白银像是快二十年,竟然是第一次听见白银用如此郑重的声音对自己说话, 可见这次的事情确实严重到不得不改正的情况了。 扶摇的心底掠过一丝无奈,他将面上的表情一收,琉璃似得眼睛闪过真诚,他对着白银郑重点头,“我知道。” 但愿你真的知道。 白银回头看着半隐在光影中的扶摇,微微叹气,最后转身离开。 意料摩挲的声音并着们关上的声音一同传来,扶摇抬手将面前的窗子彻底关上,落下的手掌不受控制的停在胸膛半寸的方向,他在自己的胸口上方犹豫一瞬,手指微微卷曲颤抖,空气中漂浮着衣服活动间带起的灰尘。 他的眼睛盯着胸口月牙白色绣线秀出的清云明月,手指在绣线的上方微微触碰一下,甚至都没来的及感受指尖的温暖,便匆匆放下。 有谁的叹息声随着那荡漾起又重重跌落的灰尘一般回归尘埃。 “阿笙。”颜颂将手中的药碗交给颜笙,声音难得带着一丝焦急,“如今已经是第三天了,郑传衍怎么还没回来?” 颜笙捧着药碗的手一怔,心底也随着颜颂的话一沉。 郑传衍的性格他多少是了解一些的,他说最晚三天就一定会在三天内回来,她转身间正看见半透明的纸窗外已经变成橘红色的天空,心中升起一阵懊恼。 都是自己糊涂了,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虽然一手医术出神入化,只是他毕竟不懂得半分武力,若是遇到蛮横不讲理的暴徒可如何是好。 她越想后背渗出的冷汗变密集一分。 颜笙不敢让自己的情绪暴露引得颜颂担忧,她只能借装作倒水的不让自己转身,她偷偷深呼吸将自己面上的焦急掩盖,出口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打趣的笑意,“姐姐不用担心,他说是三天,这不第三天还没过么,若是我没记错的话...” 她转身将手中的茶杯递给颜颂,眼中的神色带着一丝探究,“姐姐最近可是问郑传衍的去向不下五次了,这在之前可是从未出现过的情况。”她小心的探究,不允许颜颂有一丝躲避,“姐姐不能再这段时间的相处中,被咱们玉树临风的神医折服了吧。” 颜笙挑眉,虽然目的主要该是为了转移颜颂注意力,不过这问的问题确实掺着三分的试探。 若是真的这样... 也没什么不好。 颜颂脸色一红,还没来得及回答,颜笙这边已经仔细考量起郑传衍到底是否配得上自己的姐姐。 若论家境,颜笙摸摸下巴。 家境,也没什么家境,不过作为天下闻名的神医,不说家财万贯,千贯也有了吧。 若是颜颂真的嫁过去,应该不会为吃穿发愁,毕竟有一个手艺在饿不死。 人品。 人品,传说中是怎么说的,颜笙皱眉仔细思索脑海中关于郑传衍的传言,这才发现,好像除了医术好意外,并没有任何关于他人品的赞扬之次,如今细细回想,反而是满脑袋的小肚鸡肠,见死不救.... 颜颂被颜笙问的脸上向开锅了一样,脸上的一坨红色怎么也去不掉,正想着用什么理由搪塞过去,没想到颜笙自己却发起呆来。 说是发呆,也不尽然,她的眼睛怎么都看得出里面闪烁的诡谲的光芒,忽而渍渍称奇,忽而皱眉慨叹。 如今这种情况,在结合刚才的话题,颜颂就算在神经大条,用脚趾头也能想出来颜笙到底在想些什么。 思及此,颜颂刚降下来温度的脸哄得一下再次烧起来。 她想也不想就要伸手将颜笙推走。 “不行。” 颜颂的手将将碰上颜笙的胸口,不曾想颜笙居然说出这么诡异的一个词。 “什么不行?”颜颂将手收回,下意思问道。 “综合考量来看,郑传衍实在是配不上姐姐。” 颜笙的声音一本正经,浑然将颜颂已经烧起来的脸忽略,眉头一皱,颇带几分大将风范的将颜颂突然摁道身后的靠背上,张嘴就打算给颜颂洗脑。 她话音未出,有人的声音比她还要急切洪亮几分,“凭什么不行!” 一直紧闭的房门被人从门外大力推开,两扇门猛地打向两边的位置,颜笙能清晰的看见它们的身上震荡掉落的已经风华的漆。 两人将视线转到门边,那里有一人自洞开的大门中之直立,身姿挺拔,身后的橘红色淡光将他包围,衬托的他如梦似幻,甚至给人一种此人是九天下凡的错觉。 颜笙的话没说完就被人打断,心里不爽的很,连带着看着可以算是功臣的郑传衍脸色都丑的厉害。 颜颂凭借声音已经分出来人是谁,初始只是被声音所经才好奇转眼望去,如今想起颜笙刚才说的话题,还有他破门而入时说出的话,脸上竟然红的比刚才还要厉害。 她此生第一次有了些小女儿的忸怩姿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被子高举头顶,身子一滚,从靠背上跌落,面向墙里,重重的躺了下去。 颜笙此时已经没有功夫去照顾颜颂的行动,只是凝眉望着郑传衍的方向,出口的声音带着一丝咬牙切齿,“非礼勿听,偷听墙角者为贼!” “若我致意做贼,启还有让你们知道的道理。”郑传衍抬腿,跨过门口的高高的门槛,从容向室内走去。 他自灿烂的光影走出,方才由于光影而无法注意到的一些细节此时皆能看的清清楚楚 颜笙打眼望去这才发现郑传衍如今的打扮,若是不开口说话,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将这个人往那一向洁癖厉害的神医身上靠拢的。 这个状若流浪汉的人是谁? 郑传衍?  印象中他一直都将自己大力的一丝不苟,乌黑的头发紧紧盘在脑顶,甚至都看不见一丝碎头发的痕迹,他常年使用一个翡翠雕刻的镂空青竹冠,最起码从她见到他至如今,这样的标配从来没有换过。 他是大夫,自然知道如何保护自己的身体,她从来没见过郑传衍眼中出过红血丝,或者是其他的东西,他的皮肤一如他给人的感觉,干净。 他喜欢素淡的颜色,身上的衣服大部分以白色系为主,只是白色的东西最为不耐脏,他有的时候一天之内都要换上两到三件衣服。 身上的衣服甚至连一丝褶皱都无。 那是印象中仙气飘飘,完美道苛刻的神医。 面前这人是谁? 眼中红血丝密布,头上暂满暗黄色的泥土,告诉头顶的翠玉冠歪歪扭扭的立在头顶,脸上布满灰尘,甚至还看见一丝皱纹? 身上穿的,大概是白色的衣服吧? 颜笙仔细分辨一下,才能看出来,他身上的衣服确实是郑传衍喜欢的月牙白暗绣袍子。 他的喜好一直独特,身上的东西即使带着绣样也基本上看不出来。 他说自己穿的东西自己喜欢,自己懂得欣赏就好,实在不需要让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来取悦别人, 他一想过的只凭借自己的喜好,肆意潇洒,她真的没有见过这样的郑传衍。 他带来的冲击太大,颜笙竟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郑传衍此时也不打算给她反应的机会,他快步从门前经过,甚至经过桌子旁边的时候还不忘将自己不算整洁的衣服整理的稍微工整一些。 说是稍微可能都是夸大了,最起码颜笙看起来根本没有任何差别。 郑传衍将颜笙从床边的位置推开一些,让自己能够站在颜颂身边的最佳位置,能够让对方转身的第一眼看见自己。 他微微犹豫一瞬,随即低声唤道,“颜颂,我回来了。” 颜颂并未说话。 站在身边看着一切的颜颂却有一种被雷劈的感觉。 是谁说如果真正的关心对方就不能让对方担心的? 颜笙看着郑传衍身上明显是长途跋涉,劳命奔波后的郑传衍,脸色一黑,就差伸手将这个毫不掩饰在颜颂面前邀功的家伙扔出去。 她狠狠的白了他一眼,默默的在心里给自己刚定名《颜颂不能接近郑传衍的几大理由》又填上一笔。 床上的颜颂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甚至连细微的抖动都没有发生,只有站在斜下角方位的颜笙能透过半透明的薄纱望见颜颂脸上没有丝毫隐藏的激动。 颜笙心底默默叹气看来姐姐真的被郑传衍骗到了。 她心中第一万次后悔,自己当时怎么就脑袋抽了一下将郑传衍带来了,怎么找也应该找一个更加玉树临风家事人品都能配得上姐姐的啊。 “颜颂。”郑传衍并没有颜颂没给任何回应而觉得尴尬,反而将唤出口的声音调到更大一些,仿佛要让全世界都听见她的呼唤。 第315章 你的世界,我来守护 颜笙立在旁边,虽然万分不愿意,最后也不得不强迫自己离开。 她强行拖着自己的腿迈向门口的位置,若是平时,她一定没有这么好的心肠,只是刚才她偏头之际,正看见郑传衍望着颜颂的眼中那浓化不开的深情。 颜笙从未仔细欣赏过郑传衍的长相,在她的印象中郑传衍似乎也只能评为中等往上,只是方才那不经意间的一撇才发现,一个人的美,并不是只浮于普遍意义上的浅显表面,更多的是不经意间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给人带来的震撼。 就想方才郑传衍那柔情似水的一撇,即使他的外表是她有生以来见过的最狼狈,也无碍于那眼中的柔光浪漫,让人心底震撼。 颜笙甚至觉得这样的郑传衍简直帅呆了。 她将留在自己面前的最后一丝缝隙关上,转身大步离开。 园中不远处的位置,秋菊站在桃树边上默默凝望。 眼僧走到她的身边抬手随意拍了下她的后背,说话的声音带着一丝调笑,“你这是做什么呢?" 秋菊难得没有看见颜笙过来,后背传来的感觉吓了一跳。 她猛地回神就要对颜笙行礼。 “行了。”颜笙将她的身子拉住,“你难道反应如此不灵敏,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秋菊暗暗后悔自己太过投入,竟然真的让颜笙抓了个现行。 想了想,她还是摇头道,“小姐多虑了,奴婢只是看着这落叶发呆而已。” “你没说实话。”颜笙皱眉,她象树的方向靠近几步,胳膊微抬,手抚上桃树的枝干,“能让你隐瞒的事情一定不会是消失,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郑传衍回来,我的心里踏实了很多,在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能坚持下去,你还是和我实话实说吧。” 她并没有被隐瞒后的蕴怒,反而字里行间都带着一丝安抚的味道。 秋菊忍不住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女子,她微扶着树枝的手掌似乎更白了一些,在阳光的照射下白的透明,甚至能看清手掌上血管流淌过的痕迹。 她心里叹气,也不在隐瞒,“奴婢今天刚得到消息,听说东倾的形式似乎特别紧张,而且,据汇报称,扶摇殿下在似乎比计划到达东倾的时间晚了大概七天,而且到达东倾以后,连续昏迷了,两天。” “什么?”颜笙一惊,脑袋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却已经先行动,秋菊只觉面前一花,一阵幽暗的莲花气息已经接近身前。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颜笙出口的声音已经带着一丝语无伦次,她双妹金锁,眉尖拧成的川字将动作间剥落到脸上的发丝夹住,她的手比她想象的还要快一些的飞速抓住秋菊的胳膊。 颜笙的手攥的死紧,手指端刚刚长出的指甲已经将秋菊的袖口划过一个个破败的弯月形状。 秋菊并没有理会颜笙仿佛要将她她胳膊撕碎的力量,只是面含歉意的对颜笙道,“小姐,你先别着急,奴婢已经叫人调查扶摇殿下会东倾之前路上的经历,应该最晚三天就能收到消息。” “怎么会这样。”这么多天以来,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事情不可控制的慌乱。 她将放在秋菊身上的手掌拿开,转身就想自己的房间飞奔,“我要给扶摇写信,我让他自己告诉我。” “小姐。”秋菊阻止的声音刚开口,颜笙便已经失去踪影,留下的只有缠斗不休的房门。 秋菊打开房门,看见的便是颤抖着将桌边的纸张铺开,却因为手中颤抖的厉害几次将纸张跌落的颜笙。 她的身子缩在桌子后面,脸上的刚刚被郑传衍回来而攒出来的一丝喜悦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墙壁般的苍白。 由于剧烈运动,她头上的发髻尽数散开,乌黑的发凌乱的披在身后,眼中带着不愿相信却又强行让自己稳定的倔强,她努力让自己的手指不会过分颤抖,只是试过几次纸张依旧从手中相同的位置飘落。 秋菊心中一痛,连忙走到颜笙身边,将她手中的纸接过,颜笙望着那伸过来的手,眼睛一亮,抬头惊喜唤道,“你快帮我把纸放好,你去研磨,我果然是好久没有写字了....” 她话还未说完,秋菊已经当着她的面将手中的纸张放回原来的位置。 “你这是干什么、。”颜笙伸手就去夺,却被秋菊强行搬回身子,她紧紧盯着颜笙的眼睛,不允许她有一丝退缩。 “小姐,你醒醒,东倾正在内乱,就算是殿下也不能辨别身边的人究竟是否都是有非敌,你怎么能越过重重关卡将这个消息传到殿下的手中,而且奴婢的消息只是打探得来,并没有得到具体的确认,小姐怎么能如此自乱阵脚。” 这一声声质问及其严厉,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带着泰山压顶般的力度敲到颜笙的心上。 一直在秋菊手中挣扎不休的颜笙眼睛一暗,突然沉默下来。 秋菊见着突然仿佛失去灵魂般的颜笙,心里细细密密的疼了起来,她将拉着颜笙胳膊的手松开,深吸气,还是决定将自己未说完的话继续说出来。 “小姐。”秋菊抬手一直颜颂所在的方向,出口的声音却比方才要温和很多,“那里,躺着的是你的至亲,而且犹自在生死边缘挣扎的至亲,军中的事务还没有处理明白,颜颂小姐的毒没有彻底解开,宫中的事情虽然暂时不需要操心,只是必须时时盯住,防备蕊秋的阴谋。” 颜笙并未说话,只是将头跟底一分。 “小姐,我不是不让你关心殿下。”秋菊将颜笙拉着推到座位上做好,“只是如今这种时候,做任何事情万万莽撞不得,有些事情不需要我说,相比小姐心里都明白的透彻,如今如此慌乱,只是小姐不愿意承认心里的一些想法罢了。” 她的声音很平静,颜笙的表情更平静,只是那微微颤抖的肩膀泄露她此时心中的真正情绪。 “此去长路漫漫,想见无期,殿下却未给小姐留下专门传递消息的手下,这是为什么,小姐心里清楚的很吧。” 颜笙抖动的肩膀更加厉害,出口的声音带着一丝尖锐的痕迹,她慌忙摇头,“不,我不知道。” “你知道。”秋菊毫不吝啬的敲碎颜笙表面的伪装,将她从虚幻的世界拉出面对鲜血淋漓的世界,“小姐什么都懂,殿下不留,就是因为他对这件事情也没有把握,他不敢留下和小姐有关的任何东西,就是担心自己一旦出事以后,会累及小姐!” “不对!”颜笙蹭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腿部弯曲的动作太大,将身后的椅子重重的打到地上,沉重的铁南木撞击青石板铺就的地面,发出刺耳的撕拉声,像是天空炸响的惊雷将一世梦幻无情的撕碎。 “不,你说的不对。” 秋菊并未说话,只是平静的与颜笙对视,浸水的珠玉眸子中倒影这对方慌乱的影子,她的脸上再不复冷静,取而代之的是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崩溃。 “扶摇怎么会对东倾的事情没有信心呢,他是东倾唯一的皇子,没有任何人能与他争这个位置,除非....” 她没有说下去,只是这个除非在场的人心里都明白。 秋菊矮下身子将跌倒在地的椅子扶起来,重新放到颜笙的身后,在扶着她坐下,平静的将后半句接过去,“除非东倾有一个权势滔天的王爷,而东倾不仅有,还是一个早年征战沙场,立下赫赫战功,就连先皇在世也要恭敬几分的安庆王。” 对啊,安庆王。 颜笙苦笑。 这是她一直回避,不愿意相信的事情,她一直自欺欺人的相信扶摇此去所向睥睨,只是为了弥补心中自己不能陪在她身边的遗憾罢了,只有相信他不会发生任何意外,她不能陪他一起经历的遗憾才不会让她愧疚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秋菊看着已经恢复往日神情的颜笙,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她起身给颜笙倒了杯水有将两人争执间扶落的东西重新放回原位,这才对着颜笙道,“奴婢知道小姐心中的苦楚,世间总是会留下些遗憾,小姐若是此时贸然给殿下写信,反而不妥,不如等到确切消息,并且将军中的事情处理好,若是京中的形势还算稳定,小姐也可以去东倾见殿下的。” 颜笙有一口每一口的喝着手中的茶,已经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了,“你自己不都说出来需要这三个条件了么。”谈何容易。 “也不是不可。”秋菊并不像颜笙这般沮丧,“小姐如今不用着急,奴婢既然能打探到,说明已经发生过一段时间,按时间推算,距离事情发生已经过去四天时间,奴婢听说殿下身边的大夫也是数一数二的,再说。”秋菊轻笑,“小姐偷偷将郑传衍练来报名的药都给殿下了么。” 颜笙无奈将手中的茶杯方向,摇头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第316章 欺我者,害之! “小姐可想好以后要怎么做了?”秋菊还是有些担心,忍不住试探。 “你还真是。”颜笙眉尖略过一丝无奈, “你说话一向是这样不留一丝余地,就连试探多不知道要委婉一些。” 秋菊只是会给她一个委婉的微笑。 “行了。”颜笙挥手,“今天的事情真的要谢谢你了,有的时候还真需要这样的人来让我清醒一些,我很清醒,你能陪在我身边。”最后一句,颜笙说的及其认真。 她转身,让自己的脸正对着秋菊的方向,她的眼中倒映着对方虽然严肃却带着淡淡笑意的眸子,仔细看,还能发现那眼中居然有长辈才能带着的欣赏,与有荣焉的自豪。 她抬手,将对方的身子隆进自己的怀中,手臂的力道控制到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感激又不至于让对方呼吸困难的力度。 她微笑,嘴角慢慢贴近秋菊的耳畔,出口的声音带着发自肺腑的感激,“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小姐。”秋菊也在笑,她将自己的胳膊放在颜笙的身边,两个女子用最真诚的笑意拥抱彼此,那眼中的明媚,释然,还有淡淡的惆怅,在这一室渐渐昏暗的光影中潋滟。 颜笙将手臂一手,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 秋菊立在一边,轻声问道,“小姐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颜笙挑眉,双眉间带起点点凌厉的剑光,她笑,声音却淬着寒霜,“欺我者,骗之,伤我者,害之,陷害我者,送进地狱之。” “第一点,自然要从军中的奸细入手,我一定要让他后悔生在这片土地,才能以泄我的心头之愤。” 颜笙起身,手指在虚空中一划,眼中却闪着诡谲的光芒。 一直站在身边的秋菊突然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气,她甚至由衷升起一种对对方的同情之意。 “走吧。”颜笙将自己阴森的笑一收,对着秋菊招手,“想来姐姐与郑传衍叙旧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咱们也该去干点正事了。” 秋菊点头,脚上的步子一点都不敢慢上一分,唯恐暴怒中的颜笙将自己落下。 她嘴上虽然不说,看着颜笙后背的心里忍不住嘀咕,“明明就是不想让自己的姐姐和郑传衍这个潜在的威胁单独相处的时间过长而已,还非得找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果然是物以类聚,与清馨相处时间长了,性子难免还是被传染了几分,即使在沉稳,在清馨的淫威下也难得独善其身。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呢。 许是秋菊的眼光太过炙热,颜笙都感受到那一丝非比寻常了。 她脚步一停,回头望向秋菊,“你是不有什么事想说?” 秋菊正在心里骂清馨,没注意到颜笙的动作,又被问了一个措手不及。 “也没什么,小姐。”她掩饰的干笑,“奴婢只是想了一些无聊的小事,无聊的笑了笑,小姐不用担心。”  无聊,也能笑? 颜笙皱眉仔仔细细打量了秋菊,心底又浮现出让秋菊离清馨远一些的想法,一不小心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以后在也不能让秋菊和清馨长时间待在一起了。” 说是说,她的声音还是小了一些,秋菊知看见颜笙的嘴唇在动,却没有听清,她抬着疑惑的双眼,犹豫道,“小姐可是有什么话想对奴婢说。” “哦。没什么、”颜笙一惊,飞快的应付一句,转身快步离开。 秋菊这点比清馨好很多,对方不想说的时候不会缠问不休,只是皱了皱眉就快步跟上。 只有远在京城的清馨此时非常不应景的打了几个喷嚏。 身边本来有一些每一下绣花的青鸢连忙近身询问,小心的拍着后背,“你这不能使着凉了吧,要不要我给你找个大夫看看?” 清馨莫名其妙的揉揉鼻子,满不在乎的摇头,“没事,回头我注意一点就好。” 青鸢还想说什么,只是全被清馨给挡了回来,无奈只好撇撇嘴,回到自己的座位继续有以下没有下的绣着花开富贵。 颜笙带着清馨飞快的奔向颜颂的屋子,门外不远处的花盆被颜笙的身子带的踉跄了一下,已经开始发黄色的枝桠在风中摇曳,像是被谁扔到空中的黄色粗麻彩带-飘扬。 面前的门被一杯推开,颜笙也来不及听屋内的声音,脚步一抬,飞速跑到室内的中心位置。 夕阳的光柔和,并不刺眼,颜笙的眼睛并没有经历从室外到昏暗室内不适应的情况,第一时间将室内的情况看的真切。 郑传衍坐在颜颂床边的椅子上,手中端着汝窑出的青瓷碗,碗上蒸腾的雾如仙境自带的飘渺仙气,室内此时飘过一丝若有似无的海棠清香。 颜笙心里飞快的盘算着,颜颂喜欢海棠,还是她偶然之间知道的,如今并不是海棠盛开的季节,这恐怕是某人费劲心思来讨好姐姐的吧。 床上的颜颂惊讶于门边的动静,双眉罕见的挑起一抹诧异的弧度,抬眼象门边望去。 颜笙看着床上半躺着的颜颂,鬓发微乱,脸上病态的苍白却已经退去,脸颊两侧似乎还能看见一丝似有若无的粉红,像是春日一抹嘴俏丽的桃花红,温馨娇俏。 她的双眉虽然带着一丝震惊后展现出的惊讶,仔细看来却能发现她眼中那来不及收回的温暖笑意,只是星光点点一瞬,却将一室略显暗沉的微光点亮。 这是颜颂从未见过的场面。 即使如今颜笙在不愿意让这个综合考究起来颇为不靠谱的郑传衍接近,她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颜颂,竟是此生见过最为动人。 郑传衍除了初始被突如其来的声音说惊,象门口淡淡的扫了一瞬,顷刻间脸上便又恢复那泰山崩于前他自依然不动的淡定从容,只是那从来如冰雪班平静的眼中只有在望向颜颂的那一刻才能绽出点点潋滟的温柔。 颜笙挑挑眉头,并没有打破别人温情的尴尬,她抖了抖路上沾染飞花的衣袖,尽量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摆到嘴平整的状态,这才施施然迈着最正经的脚步逼近两人。 颜颂早就恢复北炎女将的风采,身子微转躺到自己该趟的位置,甚至连眼风都不曾施舍给她。 颜笙刚放下的眉头忍不住又抖了抖。 她就知道,羞怯这种小女生的扭捏姿态,在这赫赫有名的北炎女将面前,也只能趁其不备才能窥的一二,只要让颜颂有了教训,在想看见,那绝对是难如登天。 她笑呵呵的迈开步子,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身子挤进两人之间本就不甚宽敞的距离。 郑传衍正打算将手中的最后一汤匙药喂给颜颂,冷不防颜笙的身子挤在两人的中间,若不是他凭借着自己多年练就的反应能力,最后一勺金贵的药水就要贡献给大地了。 饶是忍耐力再好的人此时也该有自己的脾气了,何况是名动天下的以脾气古怪著称的神医呢。 郑传衍先是将差点洒了的药水放回自己的碗中,左手托起,将碗牢牢的固定在自己的手心,右手一抬,将自己破碎的衣襟放下盖上自己的腿,左脚一扭,腿上使力,将她整个人托了起来。 颜笙坐在床边的位置上,正相对颜颂说些什么,冷不防感觉到身后本就不算明亮的光影又暗下几分, 她回头,正看见一脸阴沉的郑传衍穿过她身边,刹那间又换上一副淡淡温暖的笑容,笑对颜颂,将最后一勺药重新挽起,对着颜颂一招手,将药小心的送到她嘴里。 旁若无人的问道,“可还觉得苦,我叫厨房准备了一些甜食,都是些清甜开胃的小食品,十分好消化,如今你吃来正合适。” 被遗忘的颜笙也不见生气,反而是淡定从容的起身,将床头逼仄的位置让出来,脸上带着淡淡笑意的望着两人的方向。 那笑意弧度完美,只是站在颜笙不远处的秋菊却感觉一阵冷气扑面,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 天冷了,该多穿点衣服了。 她很识时务的后退几步,将面前的大片土地留给三人。 颜颂此刻再也没有半分羞涩,嘴角的笑意坦荡,仿佛面前的人只是自己的婢女一样,出口的声音爽朗,和煦,“本来是不觉的饿的,你这么一说我反而觉得腹中空虚的厉害。”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郑传衍起身将手中的药碗小心收好,还不忘体贴的将颜颂身边的被角椰好,最后竟是看也未看颜笙便大步离开。 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颜笙才如梦初醒般的回神,快步走到颜颂的床边。 她笑,却怎么都带着一丝狐狸的狡黠,“姐姐不能这么快就拜倒在郑传衍的裤脚下吧。” 话是说的随意,只是那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颜颂,怎么看都象是想听见否定的答案。 颜颂盯着她,默默不语,心里却划过一丝无奈的笑意,最近颜笙确实进步很快,都学会用以退为进了。 她笑,刚要张口,厚重的木门再次被推开,只是来人的脚步声却不似郑传衍那般沉稳有力。 第317章 流言伤人 颜笙嘴唇一收,将还未出口的声音重新封闭会自己的口腔,与颜笙一道好整以暇的望着门边站立行礼的人。 不知不觉间室外最后一丝残阳抹去,竟然已经升上淡淡的银白流光。 那人张口,声音带着一丝长途奔波后的嘶哑。 “小人张得,有要事求见小姐。” 他立在门前,身上似乎罩着一层破败的碎步壮衣袍,本就魁梧的身形被这一身破碎却鼓胀的衣服衬托的竟然比熊还要厚重,他的声音淡淡的投射在还未开启的门上,像是矗立不动的小型山峰,将门口当得结结实实。 颜笙将面上的表情一收,出口的声音冷厉,寻不到一丝方才情切温暖之意,她正襟危坐,还不忘飞速将颜颂的头发捋顺,这才对着门外唤道,“进来。” 门外之人没有丝毫犹豫,推门而入,一旁的秋菊早一步从原先的位置离开,大步走到颜颂所在的位置,将两人不动声色的护在身后。 那人一路锤头而来,在众人三尺外的距离站定,双手高举头顶,重重行礼,“小人张得见过将军小姐。” 他声音不卑不亢,丝毫没有因为对面两人好不逼会的目光而觉得拘谨,行礼后他便一直立在原地,眼睛只盯着面前三尺方圆的距离。 颜笙虽未说话,心中一惊对来人赞赏几分。 “说罢。”她也不啰嗦,直接切入正题。 “回小姐。”他还是垂头恭敬的只是,声音比方才更要恭敬几分。 “军中传来情报,似乎是皇上已经察觉军中异动,派人前来询问,只是那人迟迟不让来人亲眼见颜颂将军,如今两方正僵持的厉害,将军不在的消息怕是要瞒不住了。” “瞒不住?”颜笙跟着那人的声调重复一遍,脸上的表情比方才还要悠闲,“瞒不住了。” 她低头把玩着自己难得没有丝毫装饰的袖子,挑眉望向颜颂。“姐姐想怎么办?” 颜颂并没有颜笙表情那般轻松,毕竟军中的人与自己朝夕相处那么长的时间,有些人是敌是友还不明确,不能这样莽撞的全部拖下水。 颜颂皱眉半晌不语,她还是维持方才的动作,只是身体的一些部位明显比方方才要僵硬几分。 颜笙一直在边上仔细观察颜颂的神情,半晌只好叹气。 她就知道,虽说姐姐是在战场上让人闻风丧胆的女将,只是离开战场,离开那个敌我分明的地方,有些时候,颜颂的心肠要比自己软得多,何况对方还是这段时间陪在自己身边出生入死的将士呢。 颜笙觉得颜颂身体刚恢复,不能再这般操劳,她推了推颜颂的身子将她沉思的思绪拉回,对着那人道,“瞒不住便瞒不住吧,既然有人用肮脏的手段如此陷害我姐姐,我找他们先讨一些利息,并不过分吧。” 她转身面对颜颂,不出意料的在她眼中看见一丝不赞同。 她将颜颂挣扎见脱落的被子放回原位,对着颜颂递出一个安心的眼神。  她的眼中还是那温婉的水光,出口的声音依旧带着颜颂熟悉的软糯,还有一丝撒娇的味道。 “姐姐如今身体刚好,千万不能再过多操劳,姐姐可是答应我要好好顾全自己身体的,就算是不为自己的身体着想,也不能辜负郑传衍千里迢迢为姐姐找寻药物的苦心啊。” 颜笙的声音越是温婉,这出口的话蛊惑的意味就更强。 果然在她说完这些话以后,本来还略显凌厉的目光顷刻间化成暖化的冰水,虽然还透着一些清冷的气息,内在的一些温度已经悄悄转变。 颜颂心底叹了口气,抬头帮颜笙整理了一下她略显外协的丝绦,细细叮嘱,“姐姐知道阿笙现在大了,有自己的注意,这件事情你就按着你的想法去做吧,只是。”她沉默一下,出口的声音带着不容辩驳的坚持,“你若是没有十分把握的时候,万万不可伤及无辜,喊了为国家拼杀的热血,还有那万千将士的心。” “姐姐放心,我只有分寸。” 颜笙对着秋菊递了个眼神,这次彻底从床边的位置离开,带着张得想书房的位置走去。 两人行色匆匆,一路无话,只听见周围衣料摩挲的声音响起。 颜笙抬手将门推开,书房内上等的松脂墨香扑鼻而来,夹带着淮南新出产的洛神纸,松脂的清香带着淡淡的槐花气息,清新中透着一丝迷人的沉醉,只是一丝气息就足以让人沉迷。 颜笙走到书桌后的位置坐下,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再次出口的声音仿佛携带者凌厉的剑光向那人飞射出去,“我知道你话没说完,此处除了你我再无旁人,你可以尽管放心。” 此话一出,他一直紧绷的脊背果然放松一瞬。 颜笙坚持眼睛一缩,面上不动声色。 那人再次行礼,出口的声音已经带着一丝焦急,“回小姐,小人方才说的事情只是一半,皇上确实派人来军中询问,只是小人得到的消息是,这并不是皇上的本意,只是不知为何,城中突然流传出颜颂将军叛离军营,投奔敌国的消息。” “流言甚嚣尘上,甚至来城中的黄口小儿都能隐隐长处几句歌谣,这件事情惹的皇上大怒,却还是尽量用手段压住留言,只是越是如此,留言流传的反而越凶,甚至传出皇上为了博得贵妃一笑而视军情与无物,有的人更是将小姐称作祸国妖妃。”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颜笙一听倒是笑了。 这祸国妖妃也有轮到自己做的一天,她还真不知道该是荣幸呢,还是哭笑不得。 那人并未发觉颜笙脸上的不妥,依旧一板一眼的将情报汇报给颜笙。 “即使皇上用尽办法,留言还是没有任何停歇的意思,朝中有将近一半的大臣上书让皇上派人视察,皇上开始坚决不同意,大臣们见此,最后竟然在退朝后全部跪在乾清宫门口,一脸跪了几个时辰,有些体力不好的老臣当即昏了过去,事情闹到这样的地步皇上不好收场,只能答应他们的要求,派人来打探。“ 颜笙挑眉,脸上倒是一点都不着急,直觉告诉他,事情还没有完结。 果然。 她刚将眉梢放下,对方便接到。 “皇上让步后,群臣并没有起身,反而是要求让皇上拍他们指定的人选。” 他们指定。 颜笙将手掌轻轻放在面前桌子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面前的桌子,隐在暗处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竟然比那寒冬腊月料峭的风还要冷酷几分。 他们指定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换句话说。 如此大费周章的,不惜将所有的底牌暴露出也要指定的人,绝对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颜笙虽未说话,心中已经将搜索来的朝中大臣飞快的搜索一遍,重点在曾经与将军府有过节的人中搜索。 她心中飞快的过滤一遍,最后在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中停顿一下,还在心中的角落提起一支红笔画了个大大的圈,外围还打了个血红的叉。 此时那人已经开口,声音沉稳,却咬牙切齿,“居然是大学士周德政。” 周德政。 果然是他。 颜笙此时连冷笑的省略了。 还真是一点惊喜都没有。 将军府虽然是北炎最令人眼红的地方,只是颜颂与颜修虽然为人耿直,却也不是没有大脑的那种人,为官之道在磕磕绊绊中也是深的其精髓,能让颜修不顾全大局一点面子都不给的之前吵架灭门的前任谏议大夫程前远算是一个,能够与他比肩的,算了算去,不过就大学士一人而已。 只是这得罪大学士的事情却不像程前远那样无辜和血腥,得罪大学士实属无奈,将军府还真是冤枉的厉害。 这大学士有一个十分喜爱的古董,名唤琉璃点翠镶金描红白玉瓶,这名字虽然起的啰嗦,不过这东西确实是个宝贝。 相传这瓶子是前朝宫中末代皇帝极为喜欢的宝物,北炎进城后,皇帝仓皇逃离的路上还不忘带着这物件,它随着皇帝一路逃到岭南的位置,一直到末帝身边的太监将他刺杀之前,都一直好好的封存在皇帝的百宝箱中。 那太监刺杀以后,带着这百宝箱一路狂奔,最后下落不明,这白玉平也就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 这大学士爱他成痴,一直细细查询很多年,只是必将消失很久,在加上当年太监行事隐蔽,即使查访很多年都没有任何确切的消息。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他苦苦找寻很多年的白玉瓶竟然一直在将军府的仓库中。 此话一出,大学士愤怒了,暴躁了,他感觉自己收到了深深的欺骗。 只因为他觉得自己多年寻访,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瓶子明明就在将军府却没有人告知,最后还是自己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消息。 他觉得将军府是在戏耍他,诚心然他难看。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去查证。 就又出问题了。 第318章 真相大白 他身边唯一知道消息的小厮,竟然在那段时间尤其爱去烟花之地,一次偶然的机会喝多了,将这件事情说了出去,一时间整个城中全都知道大学士被人像猴子一样戏耍的事情,而且说得及其难听,年过五十的大学士气的火冒三丈,还病了几天。 因为这个,将军府才在最后收到消息,自己的仓库中居然有一个绝世珍宝。 颜修回来以后才让人将库房打开,仔细搜寻好几遍,才在靠近库房老鼠洞的位置发现了一个落满灰尘的瓶子,上面沉积的灰尘已经将瓶身的装饰掩盖,甚至都看不出任何白玉瓶的风采。 瓶子里面还斜斜的放着一根已经秃的只剩下中间一根棍子的鸡毛掸子。 颜修让人仔细清理后,却实在想不起到底是什么时候多的这么一个瓶子,正巧颜笙当时路过,匆忙一撇才想想起来那是小时候和清馨出去玩,在路边随意买的,要是没记错,大概花了一两银子。 拿回来后她放了一段时间,觉得太好看了,放在房间唯恐别人失手打碎了,就让人带到仓库放着,时间长也就忘了。 至此真相大白。 颜修听闻哭笑不得,无奈只能命人打包,自己带着仆从亲自登门将瓶子送过去。 却没想到,人家根本连门都不让进。 这大学士是城中出了名的小肚鸡肠,平时一点小事都要记恨半天,如今这种伤了面子的事情,他算是彻底与将军府不共戴天了。 颜修本就是为了同朝为官的情谊才去赔礼道歉,不想到时候大家闹得太难看, 既然大学士如此蹬鼻子上脸,颜修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当即打道回府。 自此,将军府与大学士府的争斗拉开序幕。 颜笙凝眉,即使时隔多年,再次想起这啼笑皆非的结仇经历,也不知道该笑话大学士小肚鸡肠,还是将军府太过倒霉。 颜笙将自己的表情一受,对着那人无可无不可的点头。 那人似也没想到颜笙居然如此淡定,甚至没表现出一丝惊慌,竟然像是早就想到的模样。 他低头,即使心中有一万个疑问,他也不敢真的当着她的面问出口。 颜笙将脑袋歪了歪,俩上倒是换上了一个可以称得上是问题的表情。 “以前没见过你,你是最近才被调过去的么?”她的声音平静的好像再问今天晚上吃什么一般。 那人的额头却已经布满冷汗。 他心头一凛。 难道是怀疑他了? 颜笙眼皮一掀,看着对方眼皮上凝结,很快就要躺进眼睛里的汗水,嘴角也是一掀,竟然笑了,“你看看你,我不过就是问你一句,你还真是敏感。" 话一出口,颜笙倒是怔了怔,自己真是什么口气,怎么和电视剧里面的祸国妖妃似得。 她连忙摇了摇头,将自己脑袋里面的想法回去,还不忘安慰明显被自己吓到的黑衣人,“你也不用担心。”她说话,胳膊下意识的跟着一起挥动,此时书房静谧,颜笙的声音本就清浅,这衣料摩挲的声音竟然隐隐有掩盖过去的意思。 “我并没有怀疑你,只是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对来这里的人难免要先问上几句,毕竟你千里迢迢跑来给我报信,若是我连你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岂不是罪过。” 她笑,连着出口的声音都变得软糯起来。 她的语气虽寻常,只是那话中的意思却忍不住让对方怔楞许久。 他们游走的是天下间最黑暗的角落,见惯了时间的纯黑与直白,他们是天下间最不讨好却永远不会消失的一群人,他们必须将所在位置的工作做好,却永远不能真正将自己所在的位置当成自己永远你的归宿。 他们是天下间最神秘的人,却往往下场凄惨,没有人会在意他们的生死,却愿意亲手了解他们的生命,将他们化为尘世间最细微的尘埃。 至悲至凉。 他曾经也觉得上位者永远不会将他们这种蝼蚁般的生命放在心上,却不想今天真的有一个人坐在他面前,用天下间最寻常的语气,说着足以崩塌他的世界的话。 颜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对方翻涌的眸子,虽然什么都没说,眼中却带着点淡淡温暖的鼓励意味。 一阵风吹过,将那烛火吹得越发飘摇,那晃动的光影,终于将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人拉回。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生命或许从来不是曾经自己所认为的那种轻贱,他也可以被人记住,而不是一个随便的代号,或是那个被记录在树上的数字。 “小姐。”他终于开口,那声音却不似最开始疲于奔波中的嘶哑,他的眼中闪动的光辉却比窗外的月光还要明亮。 “小姐今日所说的话,小人一辈子都不会忘。" 颜笙也笑了,她知道对方终究是懂了自己的意思。 她虽然是第一次见,却对他身上那种坚韧,沉稳很是欣赏,只是从她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她就觉得他的身上少了那种为生命拼搏的劲头,他好像对自己的未来不甚在意,甚至还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所以她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并不直接点头,只是要帮他重新塑造自己的自信,他要爱护自己的生命,只有不轻贱自己的人,才能活出嘴耀眼的光彩。 她的能力有限,并不能让所有人多活的肆意潇洒,只是进些绵薄的力气而已。 她说的话虽然不直白,颜笙相信,他会懂。 颜笙起身,将书房的窗户推开,让银白色的月光笼罩在每个人的身上,她淡淡开口,“大学士的事情你回去告诉他们不用着急,这件事情我会处理,他毕竟年迈,在路上奔波不可能像别人一样快,若是急火攻心可能还会生一些不大不小的病出来,让他们继续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若是有其他的事情我会传信给你。” “是。”张得将头垂下,有些凌乱的发丝随意垂在脑边。 “你很好。”颜笙淡淡开口,“我今天的话你要记住。” 颜笙的声音还是最初的样子,淡淡的,不带任何情绪。 张得脸上的神色却更加恭敬,垂在身边的两个手紧紧攥起,仔细看还能看见那骨节上的苍白痕迹。 颜笙满意的点头,随即转身,背对他,仰头望着高悬于天上的明月,“你先下去吧。” 张得不敢再有一丝迟疑,连忙转身离开,只是离开的脚步明显要比来的时候沉稳很多,略微弯曲的脊背更加停止,让人想到山间生长百年的青松。 开门的声音再次传来,张得的脚正立在门边,他的身影正笼在暖黄与洁白的交界线。 “我记得你,你叫张得。”她的语气终于带着一丝情绪,“我也希望你能记得你自己的名字,而不是一个生冷的代号。” 张得极力隐藏好的情绪在这一句中轰然崩塌,他万年不变的板滞的表情终于泄露出一丝激动与感激并存的情绪。 他将眼中的温润强行忍住,对着颜笙第一次郑重点头,“小姐今日所说,张德没齿难忘。” “嗯。” 颜笙将视线收回,木门关闭的声音再次传来,颜色灰姑娘站在这清冷的月光中,对着园中最后飘落的树叶,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等颜笙回到自己屋子的时候,月亮已经爬到了最高的位置。 园中的事务像是被陇上一层淡淡的薄纱,秋风料峭,颜笙紧了紧自己的衣服,走到一脸心事重重的秋菊身边。 “这是怎么了?”颜笙挑眉,坐在秋菊身板,毫不顾忌自己形象的将面前的茶杯翻过来,倒满,一饮而尽。 颜笙的声音不大,却让秋菊一惊,等她回神后才发现颜笙已经将一杯冰凉的茶水一饮而尽,她大惊,连忙将茶杯接过,“小姐!” “别紧张。”颜笙笑眯眯的将茶杯推过去,一点也不生气的样子,“你到底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秋菊珉唇,忍了忍,最后还是决定事情相告,“小姐走后,奴婢一直守在颜颂小姐的身边,发现郑传衍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像是所有事情都解决的轻松模样。” “这是什么意思。”颜笙一惊,出口的声音有些尖锐,手却先声音一步将秋菊的手掌握起,指尖的温度竟是比月色还要寒凉。 “小姐别担心。”秋菊反手将颜笙冷若冰霜的手掌包裹,出口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安抚,“奴婢也只是感觉郑传衍在背对着颜颂小姐的时候,眼中的神色有些凝重,脸上的表情倒是还好,应该不是毒没有解开的模样。” “那是什么意思。”颜笙的心刚提起,被秋菊的几句话一撩波,又在重重的跌回原点。 她皱眉想了一瞬,强行将自己的焦虑压下,一把将面前的桌子一推,就这这个姿势站起来。 “我自己去问。” “不用了。” 郑传衍的声音接着颜笙的声音响起,却比她的还要快上几分。 第319章 你怎么办? 暗红色的木门在颜笙的眼前被人缓缓推开。 月白色的光线在那人身后迤逦,却不如那人身上的一抹残光耀眼。 他身上不知合适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依旧是他喜欢的那种素净的颜色,白色的绞线小心的纺在那人淡淡青色的布料上,几乎与身后的月色用为一体。 颜笙在一时光影中向外凝望,看到的不过是那人黑夜中更显挺拔的身姿,颜笙忍不住眯着眼睛打量,这才能看见他略带青色的意料上在月光下泛起的淡淡银白光芒。 他开口,声音比月色更凉,“颜颂此时刚睡下,秋菊你去帮我看一下。” 秋菊并未动而是转身看向颜笙,看见颜笙不动声色对她点头后才对两人行礼,推开。 郑传衍在秋菊离开后自光影中走出,走到颜笙的视野里。 他将门紧紧关上,坐在颜笙对面,开口,“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 “是。”颜笙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难道姐姐的毒没有完全解开?” “不。”郑传衍的声音笃定,“颜颂的毒已经完全解开。” “那你为什么?”颜笙凝眉,声音并没有因为对方的笃定而放松一分。 郑传衍一时并没说话,只是低头间,将放在桌面上的手掌隆回自己的袖中,声音朦胧,就连颜笙都无法分辨其中的情绪,“毒虽然解开,只是耽误的时间有些长..." “你什么意思?”颜笙恨级了他说一半留一半的语气,却不敢开口催促,唯恐得到的消息不是自己想听到的。 郑传衍只沉默一瞬,在抬头时,眼中的所有情绪已经浓城化不开的黑雾,即使颜笙都不能分辨其中的分毫,颜笙第一次觉得,郑传衍一样的深不可测。 颜笙与她对视,对方的眼中仿佛藏着两个深黑的漩涡,一不相信会洗尽自己的全部注意力,却不能将对方的眼中情绪窥探出一丝一毫。 郑传衍将眼皮一落,声音已经回归平静,“没什么。” “你最好将话说清楚。”颜笙皱眉,这是两人相识以来,第一次如此针锋相对。 “我想你不会愿意知道,而且这件事情不会威胁颜颂的生命,我私心里觉得,你知道不一定就是好事。” 郑传衍再次将头抬起,眼中满是真诚,“颜笙,我觉得你还是不要问了。” “不行。”颜笙态度是从未有过的坚决,任何事情她都可以退一步,只是这件事,关乎颜颂的健康,关于她在乎的人的生命,这是绝对不会退步的。 郑传衍再次沉默,他不说话的时候,像是在周围笼罩一层看不见的围墙,将自己牢牢的固定在中间,任何人不能接近分毫。 颜笙看着他坐在不远处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肩膀竟然已经带着一丝岣嵝的痕迹,虽然她依旧不能看见对方心中真实的想法,却能清晰的看见一种情绪在无形中将他笼罩。 孤独。 颜笙突然有些不想问郑传衍究竟是什么事情了,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自己也许真的不应该知道。 “我...” “算了。”郑传衍的声音再次传来,他抖了抖身子,尽量将自己的身体直起来,不让自己过分的拘谨,仿佛这两个词一出口,将他心中的所有纠结全部打破。 “你是她的至亲,无论如何,你有权知道真相。” 他的声音极慢,隐隐还带着一丝苦涩。 颜笙却突然不想再听了。 “你别。”颜笙想阻止,只是太迟了。 “颜颂的毒解的太迟了,虽然不至于让她的生命手打威胁,只是出手的人及其阴毒,所用的每一样药材都是对女人的身体有极大损害的,所以....”郑传衍顿了顿,他不在低头,也不忍心啊看向颜笙的目光。 他头微微测了一个角度,声音带着一丝苦涩,“所以颜颂,她."郑传衍深深吸了口气,“她以后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啪。 不远处的烛火突然爆出了一个火花,那声音虽然轻微,此刻,在这屋内,却响若惊雷,仿佛夹带着雷霆之力,重重的扣在众人的心上。 颜笙脸一白,却出奇的平静。 没有震惊,没有质问,平静的仿佛那话中的主角不是她这辈子唯一亲近的女性亲人,唯一的亲姐姐。 她依旧坐在自己的位置,只是身子忍不住晃了晃,仔细看才会发现,那脸色竟然比白日颜颂的还要苍白。 就在郑传衍以为她不会说话的时候,她却只是轻轻开口,“有几层的几率治愈?” 郑传衍也随着这话抖了抖,最终缓缓摇头。 “就连你都不行么?”颜笙平静的表情终于被打破,像是被撕碎的面具一般全面崩塌。 她的眼睛虽没有泪水,声音已经开始哽咽。 “你真的没有办法么,甚至连奇迹出现的可能都没有?" 郑传衍张了张嘴,最后说了什么,颜笙已经听不见了。 只能看见他眼中的不忍,还有悔恨。 那样复杂的情绪一遍遍交织着出现在他深潭般的眼睛里。 颜笙只听见自己脑海中有一根什么样的弦崩塌,四分五裂,脑中再也没有任何的想法,只是一便便回想郑传衍刚才的声音。 “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这两句话,若是别人,也许会一笑置之,毕竟连医圣都无法第一时间确定的药,能够解开,已经算是奇迹了,还要纠结这样是否能生孩子有什么意义。 只是颜笙却无法用这样的理由来安慰自己。 没有人比她更能知道颜颂究竟有多喜欢孩子。 在她又记忆以来,待在自己身边最长的就是颜颂。 小时候自己的胆子小,不敢一个人睡在房间,颜颂就整夜的陪着自己,却只是哄自己睡着,为了培养自己的胆量,她总是在自己睡到完全踏实以后才回到自己的屋子。 颜笙睡觉很晚,等颜颂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已经往往二更已过。 由于她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因此学习的东西很多,第二天天不亮就要却将军府聘请的先生那里学习一天的功课,诗书礼仪,武功骑射,若是诗书礼仪这种课程还好,毕竟是脑力劳动,相对来说还能轻松一些,她就算是睡得不好也能应付一二,只是她的武功骑射向来是重点培养的科目。 她由于睡眠不好,在学习武功的时候难免分神,将军府的教育从来不会因为她身体或者是年龄而放松一二,所以颜颂因此受了很多的伤,又一次甚至还被打飞出去,重重的磕在墙头,她那次擂鼓折了三根,吐血两天。 当时十分凶险,若不是救治的及时,可能要留下很严重的病根。 这是这些颜笙当时还小,并不知道,只是那次她看见脸色苍白,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颜哭了很久,甚至有几次还昏迷了过去。 她但是虽然隐隐只有三岁,却朦胧间明白可能是自己让姐姐过分操劳,从那以后她就一直自己一个人睡,再也没让颜颂配过。 这些事情她记得也不是十分真切,还是很多年后家人聚在一起的时候偶尔提起过几次,颜笙才想起来的。 颜颂对自己的爱护与照顾,一方面是身为长姐的责任,另一方面是她真的喜欢小孩子。 她每次看颜笙时候眼中那真切的欢喜,绝对是伪装不出来的。 虽然后来她渐渐长大,颜颂身上的事情也越来越多,两人相处也不如之前的时间长,还是颜颂每次回家,一定会给颜笙带些小玩应。 颜笙有次想念颜颂,所以偷偷跑到她的房间里,偶然发现颜颂居然用一个小布包放着一些小孩子的景致衣服,虽然针脚不见得有多出众,只是一看就是用了心思的。 颜颂虽然并没有和任何人提起那天的经历,却也知道,那绝对是颜颂的手笔。 若是不喜欢孩子,她怎么会大费周章即使自己的课业在繁重,自己的身体在疲惫,也不忘一针一线将那小小的衣服缝制,虽然针线不见得有多精美,这其中的心意确实任何事情都无法比拟的。 当时颜颂才十几岁的模样,就能想到给孩子做衣服,如今呢,征战沙场几年后的心,是否在内心深处会变得更加柔软。 颜笙明白,越是见惯了生离死别得人,越是在内心深处渴望着那样一个生命的降临,让她能够感受生命的鲜活。 颜笙的心也在这回忆中变得濡湿,像是落下一地春雨。 郑传衍一直没说话,他头微低,细长的睫毛下带着淡淡的剪影,他只是坐在原来的位置,一张脸隐在半明半灭的烛火中。 窗外似乎突然起了一阵风,将两人本就复杂的心思吹灭。 颜笙起身, 将不知什么时候打开的窗户关上,出口的声音也像是带着淡淡的潮湿气息。 “你打算怎么办?” “我?"郑传衍抬头,脸上的表情反而比方才还要轻松很多,“我没什么想法。”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只要一口气就能将那淡淡的声音吹散。 第320章 低姿态 “你这是什么意思?”颜笙并没有生气,只是回到自己的位置做好,声音比郑传衍的还要淡上几分。 “你觉得我该有什么意思?”郑传衍抬头,脸上的神色已经恢复正常。 “我知道。”颜笙开口,打破尴尬的氛围,“这段时间和我姐姐的相处,你应该是对她有一些不一样的想法。” “是。”郑传衍干脆利落的打断,“我爱她。” “你不要说的这么早。”颜笙将身子坐正,在天眼的目光已经带着一丝审视,“作为朋友,你确实无可挑剔,能为朋友两肋插刀,毫不吝惜,就算当时我给你去信,即使你什么都不知道,也愿意第一时间感到,我很感激。” “真的很感激。”颜笙起身,堂堂正正的对着郑传衍鞠了一躬。 郑传衍并没对着古怪的表达谢意的方式表示诧异,他依旧维持着当时的姿态,只是脸上的神色似乎沉了沉 “颜笙。”他开口,“印象中,你从未与我如此生分的时候。” “是、”颜笙坦然开口,她的脸上激动退去,声音已经平静很多,“之前你帮我良多,我确实没与你这般客气,因为那是我当你是朋友。” “如今就不是了?”郑传衍并不担心,只是下意识开口。 “没有。”颜笙缓缓摇头。“你帮我的我一辈子都不会忘却,你一辈子都是我颜笙放在心上的朋友。 郑传衍不说话,只是我这茶杯的手渐渐收紧。 她开口,“只是不能因为你是我朋友,我就能够放心的将我姐姐叫到你的手上,更不能如此轻易的将姐姐交到一个相处不过一个月的人手上,即使我姐姐可能会喜欢你,那也不行。” “识人不清带来的后果,只要我一个人尝过就好,姐姐的感情世界很纯粹,我不希望她的世界有一丝污染,即使是你。”颜笙抬手,指向郑传衍的方向,出口的声音坚决,“也不行。” 郑传衍沉默,脸上的表情颜笙看不真切,只能听见,一刻钟后,他缓缓道,“颜颂有你这样的妹妹,她很幸福。” “不,我觉得是她此生最大的不幸。” 颜笙的嘴角带着一丝苦涩,她将头低下,尽量不让自己的表情被郑传衍看见。 “你的存在就是颜颂最大的幸运,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 郑传衍的声音极慢,细细听来,其中似乎还有一丝艳羡,“你在颜颂的心里,比自己还重要,所以,就算是为了颜颂也请你保重自己。” 颜笙突然不说话了,室内一时静的好像连彼此的呼吸都感觉萦绕在耳畔。 “为什么?”郑传衍的声音淡下来几分,烛火仿佛感受到他波动的情绪,烛影摇晃的厉害。 这个句子有很多含义,颜笙还是立刻反应过来。 “你觉得我的想法过于主观,对你来说不公平是么?”颜笙将头抬起,清亮的眼睛直视这他,头上的珠翠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着迷离的光彩,却不及她眼中的光彩四分之一。 郑传衍只是沉默,只是沉默的嘴角更沉下去几分。 颜笙突然笑了。 她的声音突兀,她虽在笑,脸上的表情却不带一丝笑意,她对着虚空的黑影出,眯了眯眼,仿佛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你知道么。”颜笙动了动,将视线收回,“我曾经听过一件十分好玩的事情,那里的人在到了一定年龄,身边没有合适的人成亲的时候,他们会在家族的安排下相亲。” 郑传衍点头,不置可否。 颜笙并不受对方的影响,反而脸上的神色还有一丝轻松,“那里的人在相亲的时候,很多女孩会问男孩一些问题,最多的就是,防止,田产之类的问题。” 她抬头,脸上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郑重,“你或许会觉得那些女孩势力,但是你永远都不会明白,女人提出这些问题的时候,心中到底有多无奈,那里的人见过太多贫苦夫妻一路扶持,男人们在发达的时候选择抛弃糟糠之妻,那些女人对他们付出青春,精力,将一个女人能交托出的所有美好全部毫无保留的付出,换来的结果却是抛弃。” “不。”郑传衍豁然抬头,狠狠看向颜笙。 “别着急否认。”颜笙淡笑,脸上突然就带着一些朦胧的感觉,像是被一层雾气笼罩。 她起身,不在看他,只是走到窗边,透过一丝缝隙望向颜颂所在的方向,“我知道以你的品行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只是那是我姐姐,我不能因为我对你放心就将姐姐交托给你。”她转身,将身后的窗户重重关上,“你自己想。” 她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你平生的志愿是狼藉天下,姐姐一声戎马,早就看惯了世间沉浮,若不是将军府的责任所在,她最大的愿望不过就是能与自己心爱的人安稳平淡的度过一生。” “我知道,你是名医,你这医术足够保障你一辈子吃穿不愁。”她动了动,双眉间陇上淡淡哀愁,“但是你想没想过,无论是何种职业,只要是站在行业顶端的人,无论自己是否愿意都会卷进是非。” “我可以....”郑传衍连忙打断,一直淡淡的脸色带着一丝焦急。 “别说你可以带着姐姐隐姓埋名,有时候你们这样的人,越是低调,反而越是沾惹是非。” 颜笙的声音像是携带了万钧之力,将他的心重重一击。 仿佛有什么一直坚信的东西瞬间崩塌,郑传衍脸色一白,身子颤了颤,仿佛秋叶飘零的最后一篇枯黄的叶片,嘴角泛着死人般的苍白。 郑传衍正欲出口的话,也在颜笙的这一击中被重重打散。 他明白,颜笙说的都是对的。 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自然见过太多那些所谓隐姓埋名的世外高人,最后迫于无奈跌落红尘坐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他沉默,因为颜笙话中的真实,还有对这事实的无奈。 他不怕自己跌落红尘沾染是非,却不愿颜颂跟在自己身边颠沛流离,过着自己不喜欢的生活。 “郑传衍,姐姐所求的不过是一生安宁,经过今天的事情我也能看出来,姐姐确实喜欢你,她望着你眼中的柔软,还有偶尔闪现耳畔的桃红,都是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 颜笙收起自己话中的尖刻,第一次与郑传衍毫不遮掩的对视,琉璃般的眼中倒映着那天才神医此生第一次窘迫,愧疚,不安,颜笙将对方的身影从自己的眼中遮去,换上满满的真诚, “我今天和你说这些,是因为我将你当成朋友,是因为姐姐此生第一次心动,为你!”她抬手,从自己的袖口中拿出一个包裹精致的天蓝色包裹。 她低头,牢牢盯着指尖的小包裹,眼中突然升起淡淡的温暖,像是春风突然吹皱一池春水,“这是我当年从姐姐的房间偷偷带出来的,那也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那次以后姐姐可能发现了,就藏了起来,今天我将这它送给你,你。”颜笙的眼中带着淡淡希冀,“我希望你能明白。” 郑传衍不说话,只是沉默着从颜笙手下将那个天蓝色的包裹接过。 他的指尖微凉,包裹上残留的淡淡温度顷刻间将他的手指包围,能够让颜笙珍藏多年,又让颜颂费尽心思隐藏的到底是什么,他突然十分期待。 他将手放到包裹的上方,食指拇指相扣,拉开包裹的一角。 “这是我作为朋友和颜颂的姐妹,能帮你做的最后的事情了。”颜笙突然开口。 郑传衍拉着包裹的指尖颤了颤,拿过无数草药,能够起死回生,天底下最尊贵手竟然痉挛版的收了收。 天蓝色的包裹一角从她的指尖滑落,重新盖到原来的位置。 他突然有些明白眼神此举额意义了。 这一定是能将颜颂心境体现出来的东西,颜笙是在提醒自己,若是自己不能将自己身边的潜在危险解决,这就算是留给自己的念想。 颜笙用自己多年的珍藏全了两人的友谊,这是她作为颜颂姐妹的最大让步。 “颜笙,谢谢你。” 他突然开口,语气真心实意,颜笙了解他正如他也了解颜笙一般。 颜笙天生的性子里面就带着一丝懒惰,他与颜颂一样也是向往着那种‘采菊东篱下,悠然现南山’的生活,只是天不遂人愿,将她逼到了如今的位置,她能为颜颂筹谋至此,甚至不惜与自己翻脸。 皇室豪门间的亲情淡入秋水,此生能得如此姐妹,何其有幸。 颜笙本欲离开的步子立在门边,她将放在房门上的手收回,却并没有转身望向他,只是出口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叹息,“这是我的姐姐,我为她做任何事情都是心甘情愿,我知道天下苍生的安宁平静,是她此生的夙愿,我此生可能无法还她一个朗朗乾坤,太平盛世,我却愿意尽我最大的努力,护她此生无忧无虑。” 第321章 寸步不让 郑传衍苦笑,将停在门口的视线收回,他起身,向着颜笙故意洞开的房门走去。 此时竟然已经过了三更。 郑传衍负手立在门前,院内的桃树最后一片枯叶随风飘落,被院内的婢女不知道扫到了哪个角落,他透过那嶙峋的枝桠,望向那泛着淡淡暖黄光芒的房间。。 那里,有他此第一次动心的女子,她鲜活,孤傲,是北炎最具传奇色彩的女子。 她没有平日里见过的所有女子最多的娇柔。 从军多年,她身上的伤痕怕是要比自己的都多。 他的眼睛透过那淡黄的光泽,穿越时光,望向那明丽的下午。 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颜颂。 他当时接到颜笙的消息,虽然当时正逢他等待十年的药丸破炉而出的关键时刻,他不过只是犹豫一瞬,却用更快的动作,将这一瞬犹豫耽误的时间补上。 当他到军营的时候,恰逢颜颂大圣回归。 淡红色的夕阳自她身后迤逦而出,颜颂自马上遥遥望来,身后万千铁骑,身上甲胄寒光森森,泛着血色的夕阳将那寒光笼罩竟然奇迹般的融合出一丝潋滟的光彩。 他抬头,穿越千军万马,将那人望去。 仿佛似乎有所感,她将落在身边交谈士兵的视线收回,两人的视线几乎同时抵达,交织。 郑传衍从来不是个煽情的人,只是那人的眸子望过来的时候,他脑海中还是闪过一句诗句。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虽然这是形容男子的。 但是这有什么关系。 郑传衍突然笑了,他一笑,仿佛冰封万里的山河刹那间褪去雪白的颜色,开出绵延十里的花来。 她也笑,仿佛万里花海风起,下了一场空前绝后的玫瑰雨。 她的眼中终于褪去铁血将军该有的冷漠与桀骜,换上一丝淡淡的温暖。 那是两人第一次想见,去仿佛已经认识了一万年的时光。 负手而立的郑传衍突然笑了,颜颂走后开始摇摆不定的心突然安定下来,内心深处或许早就深埋的想法开始破土而出,生根发芽。 园中突然起了一阵风,将不知那里吹来的秋叶带起,一丝微凉的风从郑传衍的身边穿过,一转,落到桌子上的位置。 天蓝色的布包一角悠悠飘起,掀开一丝缝隙,里面的东西从缝隙中探出一角,水粉色的布料一闪而过。 风过,那一角悠悠飘落。 一声轻笑突然想起,带着一丝快意,解脱。 “小姐。” 秋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尚且沉浸在梦中的颜笙被吓了一跳,脑袋还没反映过来,身子已经一抖起身。 “怎么了?”她的声音带着久睡后的鼻音,淡紫色上绣百鸟报春图的天蚕丝被从身上缓缓垂落,在腿上转了个圈,掉到地上。 秋菊恭敬俯身,将颜笙的被角捡起来,却不放在她的身上,只是用手托着,嘴里不停道,“颜颂小姐已经醒了很久了,她让奴婢来唤你,说是有要事相告。” 颜笙点点头,毫不在意的将被子从秋菊的手中接过,随意放在自己身边,挠挠脑袋起身。 秋菊连忙将架子上的衣服取来小心披上,嘴上不忘唠叨,“如今已经是深秋了,小姐也不知道仔细照顾着自己的身体,虽说有神医在身边,那也不能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身子吧, 生病也难受啊。” “停。”颜笙抬手将秋菊剩下的话堵了回去,嘴一撇,“我本来还想着离开城中不带着清馨能让自己的耳朵清净一点,没想到你居然深的清馨真传了。” “小姐。”秋菊无奈叹气,“若是小姐真的能仔细照顾自己,我们也就不会跟着操心了。” “你说的对。”颜笙随意的擦了擦脸,任由秋菊给自己穿衣服,“以后我已经谨遵你们的教诲,绝对不会在如此放纵。" 秋菊将最后一个衣服的带子系好,想了想,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姐姐今天的身体怎么样?”颜笙抓起斗篷,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 秋菊在一边推开门,点了点头,“喝了郑传衍的药颜颂小姐的脸色已经好很多,身体也不是那么虚弱了,若不是郑传衍坚持不让颜颂小姐下床,怕是小姐都要出去练武了,今天起来以后就说她多日不锻炼,身体都变得僵硬了。” “姐姐就是这样,一刻也不肯闲下来、”颜笙轻笑,心里放松了很多,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牙问道,“郑传衍干什么呢?” 秋菊一愣,似是没明白颜笙突然问这句话的意思、 她扶着颜笙慢慢向颜颂房间靠拢,“郑传衍昨天晚上大概四更的时候来到颜颂小姐的房间,把我撵了出去,一直守在颜颂小姐身边,知道今天早上才离开。” 这是不愿意放弃了。 颜笙挑眉,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 “你是几天天亮以后去的姐姐房间么?” “是。”秋菊点头,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你不放心郑传衍照顾小姐,毕竟是一个男人,有些事情还是不太方便,奴婢天亮后就将他换了过来,毕竟他最近这段时间长途跋涉,也没好好休息,身体也会吃不消。” 颜笙点了点头,确实,郑传衍回来的模样就能看出来,这三天他却是吃了不少苦头。 颜笙一直想着昨天的事情,她相信以郑传衍的智商一定能了解自己的意思,昨天她给的东西是当年颜颂亲手做的小孩的衣服,这衣服也代表颜颂渴望回归家庭的心思,若是郑传衍不能将自己身上的问题解决了,这也就当做给她的纪念吧。 “小姐,到了。”秋菊的声音传来,将颜笙的思绪猛地拉回,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门口,要不是秋菊及时出声提醒,自己怕是早就撞在上面了。 她转头递给秋菊一个感激的笑容。 秋菊摇头表示不用介意,脚步一转,身子退后一些距离,将门推开。 颜笙当先跨入,等好不容易适应室内的光线,眼前的景象让她不自觉的皱了皱眉眉头。 与此同时。 远在他们所处之地南端的东倾,下了这个月以来的第一场雨。 扶摇站在窗前,看着院中欲帘倾斜,眼中情绪翻涌,不知在想些什么。 “殿下。”白银的声音在身后淡淡传来,一项镇定的声音在此刻难得带着一些焦急,“马上就要入冬了,此时我们在北方,北方一旦入冬,温度会急剧下降,甚至还会毫无征兆的开始下雪,军中的士兵都是南方人士,没有经历过北方的严寒,恐怕会有大麻烦。” “急什么。”扶摇将面前的窗子关上,转身定定望向身后的挚友,“他们的人不也是南方的么,面对的情况都一样,我不觉得我们会有什么麻烦。” “你想的太简单了。”白银将举起行礼的手放下,抬起的脸上竟然已经如四十多岁的人才有的沧桑,“他们有国库,我们手中的钱只是在吃你的私库,他们有一个国家的力量,而你又坚决不同意向百姓增加多余的税费,我方才已经去问过了,你手中的钱,如今剩下的连一半都不到,若是在找不到资金来源,或者是在无法将他们攻下,我们恐怕撑不过去这个冬天。” 他望着扶摇的眼神带着一丝很提不成钢的意味,“若是当时...” “白银,够了、”这段时间锻炼的越发沉稳,甚至仿佛已经遗忘情绪的扶摇终于开口,声音带了一丝属于人的鲜活气息。 长期的征战生涯,殚精竭虑,将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打磨的更加圆润,身上带着久经杀伐淬炼出的光芒还有岁月沉淀的沉稳。 他自半明半灭的窗边走出。 扶摇并未说话,只是将眼神淡淡的扫了一眼白银。 那一眼很轻,仿佛没有一丝停留,一直立在那里的白银却突然不受控制的一抖。 那一眼将周围空气的温度瞬间降下,略带一丝凉意的秋日竟然像是轻咳间洒下满天的雪花,那雪花冰凉测骨,让每一个毛孔都控制不住的瑟缩。 “白银,但愿我是最后一次听你提起这件事情。” 扶摇的声音又恢复那样的淡漠,仿佛天地崩离也不能倾动丝毫的冷漠。 “那件事情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希望你因此而记恨她。” “可是。”白银声音带着一丝不甘,“若不是她...” “没有可是。” 白银的声音被抢白,眼神却早已控制不住的落在他的胸口。 扶摇缓缓做回自己的位置,手抬起想落到自己的胸口,想了想还是放回桌子上,拿起一份军报。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无关他人,你当我任性也好,不可理喻也罢。”他眉尖一皱,突然发现面前的奏折变得杂录无章。 他将手中的奏折放回原来的位置,眼睛一闭,身体的全部重量全部交给身后的椅背,出口的声音比月色还凉,“我绝对不能看着她去死。” “这...” “我知道他是为我好,所以我未曾怪罪。”扶摇的声音粹了寒霜,又仿佛带了地狱的阴寒忘川冷气,“但是他这次确实过分了。” “颜笙的安危是我的底线,我寸步不让!” 第322章 抹杀 那件事情,扶摇虽然没有怪罪任何人,只是将自己置于最大的险境赎罪,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前途,换会颜笙的安慰,甚至胸口重伤,差点死在回来的路上。 即使是这样,他也什么都没说,他只是更加沉默,而参与那件事情,还有出谋划策的那些人。 算了。 白银叹气、想起扶摇将他们撵出军营的那一刻,那些人眼中的神情。 像是心中最后的坚持被抹杀,最后的希望被践踏,他们眼中的绝望,悔恨,让他都忍不住心生不忍。 何况是曾经真的将他们放在心上,毫无保留的信任的扶摇,他心中的酸涩,无奈恐怕比任何人都多吧。 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那件事情确实是他们的错,只是你要相信,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 “是。”扶摇的声音传来,“我知道。” “我知道你们一心为我,所以我才毫无保留的信任,甚至为了更好的保护颜笙,我还与你们一起商讨过将军府中的暗卫的缺点。” 他自嘲一笑,始终没有睁开眼,“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而已,若不是我怎么会给颜笙招致如此祸患。” “扶摇。” “你不用给他们求情。”他的声音坚定,不容置疑,“我不能原谅他们,就像不能原谅我自己。” “我能体谅他们的苦心,却不能因为他们的心意原谅他们对颜笙做的一切。” 他想起那天满天的血雨,绝尘而去的马车,还有数不清的黑衣人。 他的心像是被一双无情的手揪起来一般,“我不能原谅,那天若不是我赶到,他们根据将军府暗卫找的杀手,足以让颜笙身边本就不多的人赶尽杀绝,最后就算秋菊以命相搏,颜笙也难逃厄运。” 白银突然不再说话,最里面像是塞满了苦涩的黄连,连呼吸都变的苦难,他知道扶摇说的都是对的,而这一切的元凶都是他曾经最为信任的人,甚至可以说都是颜笙最为信任的人。 “你觉得我应该原谅?”扶摇的声音也似园中飘摇的风一般,淡淡的,让人捉摸不定,“我可以原谅一次,你怎么能保证他们不会有第二次,你若是那次他不会良心发现的告诉我。”扶摇的眼神狠狠的钉在白银颤抖的嘴角,“我的阿笙怎么办。” 他的声音不见得有多大,却像是世间最锋利的刀刃一般,甚至只是靠近都觉得剑气凌人。 白银的心也随着扶摇的声音一缩。 他脸上划过一丝愧疚的情绪,确实是自己的错,若自己是扶摇,恐怕要比他做的决绝的多,他有什么样的立场去要求一个差点失去挚爱的人原谅那凶手。 “只是。”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史青毕竟在最后时刻告诉你计划,你怎么能将他一起赶出去?” “史青?”扶摇小心咀嚼这那人的名字,脸上的神色却比方才更沉下去几分,白银虽然不能将他面上的表情看的清晰,却也能感觉到扶摇的脸上好像蒙上了黑色的雾气。 “他是最不值得我原谅的人呢。” 扶摇一直平稳的声音终于裂开一丝缝隙,像是九天之上的一把巨斧将那虚伪的面具割裂,“史青当初是我送到颜色灰姑娘的身边,为了让她心里没有负担,所以没有让史青说破自己的身份,颜笙待他至诚个,甚至在楚奕死后没有第一时间考虑自己,而是找我为史青安排今后的出路。" 白银本已在扶摇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头控制不住的低了下去,如今整句话说完,他甚至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颜笙为了她,几日也都没有好好休息过,甚至多次关照郑传衍一定要好好找个她的儿子,就为了让他孤独额心感觉到少许温暖,颜笙从来美玉一天怀疑过他,用全部的信任和心血交托的人,居然参与到至颜笙死地的计划当中,我怎么能原谅,怎么会原谅。”他的声音仿佛夹带着无数的寒冰利刃,破空而来,狠狠的砸在白银的胸膛。 白银已经开始变得紊乱的呼吸滞了滞。 他的脸刷的一白。 他一直都或知道这件事情或许有内情,只是他曾经多次问过那几个人,他们都是一脸痛苦悔不当初的模样,事情的原委并没有据实相告,他本以为这件事情会成为自己封印在胸口的千古迷团,却不想再这样的时候,这样的场景下,听见扶摇一字一句的将那上醉了血液花朵的案卷推开,真相鲜血淋漓的铺在自己的面前。 他有些无措的抬头看着扶摇,想说些抱歉,为自己的鲁莽,还有自己的无知。 他抬头,本停在案几后面,光影照射不到的扶摇,突然从灰暗尽头探出身子,他惊讶的发现,扶摇的脸色,竟然是比身旁的墙壁还要苍白。 “扶摇...我。”他艰难的动动嘴唇,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发现,再多的词语在这巨大苍凉的真相面前,都会变得苍白。 这可以说是诛心的背叛,扶摇不是为了自己被背叛而伤心难过,他是为那个鲜活明亮的心,那份真挚无悔的感情被亵渎的惋惜,还有因为自己给对方带来危机的悔恨, 他想的是,若没有自己,史青不会背叛那样待他至诚的颜笙,颜笙不会有一天被迫面对那样机会会将你之前所以希望,信念打破的真相。 “没什么。”扶摇突然说话,声音却像是从漆黑深幽的井中发出,“你不用在位他们说什么,也不用为自己的任何话而道歉,这一切的罪过都是我的错,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弥补。” 是,确实用自己的生命。 白银忍不住将自己的视线缓缓移动到扶摇胸膛的位置,那里,到现在还有一个尚且没有愈合的狰狞伤口,那是当时为了救颜笙而留下的痕迹,它存在一天,就提醒他一天。 扶摇从来都是那个扶摇,他不愿意让任何一个人为难,即使是那样的诛心背叛,他也愿意用自己社险的方式,惩罚别人,惩罚自己。 “这件事情我本来不想子啊告诉任何人,既然今天说了,我想就从这个屋子结束吧。” 他起身,脸上的神情恢复最初的淡漠,仿佛不曾为任何一个人略过一丝痕迹,“我时时刻刻记得自己的身份,我不会让你们与我过那种浪迹天涯的日子,那些曾经停滞在路上的每一个人,落下的每一条生命,他们的血,肉,他们用生命为我们趟过的荆棘之路,绝对不会被辜负,我会用我的全部精力,将敌人的血肉洒在这苍茫的大地,化为尘埃,为那些枉死的生灵祭奠。”、 扶摇越过白银,走道门边,一把将房门推开,园中的风从扶摇的身边呼啸而过,吹到身后的桌子上,将那些搬开的情报吹得哗啦作响,像是弦乐走出的天籁乐章。 “我的母家,是珈蓝族。”他淡定转身,仿佛口中的那几个字像是晚饭的名字一样简单, 他不理会白银惊悚的目光,淡定开口,“我相信你对这个家族应该有所耳闻,我会在入冬之前找到足够一冬天军用的钱,你需要做的是在一个月之内,帮我招募十万北方士兵,相信我,最晚不过明年,我一定让你们踏上东倾的国土,喝着朱阳酒,吃着糌粑肉。” 他的声音一如他的表情一般淡漠,浑然不觉自己说了一个多么惊悚的事情。 白银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这次是激动,兴奋,还有即将返回故土的感动。 他们有多久没有踏上东倾的土地了。 他手掌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他深呼吸,不敢让自己过分激动的情绪影响自己的思考,他突然不敢想自己离家多久,因为没一份每一秒的离开,都是最大的煎熬。 今夜白银一直惨怛的目光终于透出一丝希望的光彩,像是破除连日惨淡乌云的第一丝关心,微弱,却带着无线希望。 震惊过后,不过一瞬间,他的思绪飞快回涌,这才想起来他说了些什么。 他的母族。 珈蓝族.... 传说中的天神后裔,家族中每一代都有一个孩子会继承天神的能力,却没人知道到底是什么能力,无人知道每一代的天神传承人是男是女。 他们是天下间最什么的存在,他们虽不在江湖,却有传说,虽远离人群,却永远活在每个人的心中。 那种近乎传说的存在,却没有任何人在心底对它存在的真实性产生过怀疑。 白影的心中划过淡淡惆怅,这似乎是扶摇第一次在他们的面前提到自己的母亲,还有母族... 他的母亲。 白银的眼神开始变得空旷,甚至不需要仔细回想,就能想到无数个关于那个惊才绝艳的传奇女子的传说。 她是天下万年难遇的绝色,美丽,高贵,身上散发这让人着迷的气息,善良,真诚,聪慧,勇敢,具有天下间所有美好的品质。 那样的一个女子,即使...这么多年依旧活在人们心中的女子啊。 白银将自己的思绪收回,心底的一声叹息不禁从口中溢出。 “ 第323章 这只是报复的开端 这声叹息像是一座泰山,重重的压在扶摇的心上。 扶摇的眼神闪了闪,终究什么都没说。 叹息出口,白银甚至一顿,脸上猛地一白,想要收回,却已经来不及。 扶摇抬眼正看见圣旨僵直的白银,没有笑意的笑了笑,出口的声音带着一丝安抚的味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担心,我没事。” 他说的轻巧,仿佛真的不介意的模样。 白银毕竟是多年好友,当下只是点头应了,眼睛却不动声色的借着光线的阻挡,悄悄的观察者扶摇的脸色。 扶摇除了那句话以后,虽然没有离开门便的位置,却还事挪了挪脚步,借着自己的身体有意识无意识的将自己的脸挡住。 只是白银望去的那眼,那宽大的袍子罩在身上,若是别人传来,恐怕会显得略微有些岣嵝,扶摇的身后背脊依旧笔直,仿佛是那万年不动的青松,挺拔到本该带着一丝弧度的大袍像是被人在背后放了一个木棍撑起来一般。 细细望去,才能看见那笔直的外袍微微颤动,像是被门边的风带起,细细看来,确是剧烈情绪翻涌导致,那衣袍下的身体强行压抑也控制不住宣泄的动作。 “你先下去吧。”扶摇的声音竟然比呼吸的声音还要轻,这次他却没有回头,忍了很久还是小心的将自己i的身子从门前的位置移开。 “我...”白银想了想,“扶摇。”出口的艰涩顷刻不见,“我知道娘娘在你心中的地位,而且。” 他低头想了想,斟酌到,“江湖传言,珈蓝族似乎已经被灭门了,拿笔财宝不管是谁留给你的,我都不想让你在此刻拿出来,毕竟,毕竟那可能是娘娘留给你的念想了...” 记忆中那个女子在生下扶摇后不久便‘去了’。 她这个去了包含很多版本,甚至还有一些曾经嫉妒那个女子的人恶意栽赃她要别人私通,不过是借了个生产后血崩留下的祸患为缘由,毕竟当年与她的美貌起名的是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功力,相传当年的易容还帮了东倾不小的忙呢... 只是这些他想想就罢了,他不敢真的对扶摇说出来。 扶摇当然知道白银的心意,他从想起那刻便堕入冰库的身子被那真诚的关心温暖了一些,那言语中隐晦的担忧还有为自己小心顾全斟酌的语气,无一不带着秋日里海边微微扶起的淡暖清咸的温度。 他转身,对着白银笑了笑,这笑意不是可以堆积的安抚,而是真心实意感知对方温暖的感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母亲的家族,确实,确实因为一些原因被灭族,只是这其中还有一些缘由我不是很清楚,以后的时间我慢慢调查,只是这财产的事情,确实是家族中上一辈的天神后裔,预言者吩咐家族帮我准备的,母亲留下的遗训就是可以在危难的时候开启。” “我知道你担心着可能是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念想,不过。”他的声音坚定,一改往日的迷茫,望着满天星辰的眼也囊括着淡淡星光,“母亲说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是母亲对我的嘱托,还有期望,我相信就算是母亲还在,她也会毫不犹豫的让我将门打开。” 白银的心也随着他的声音跳动的更加厉害,为这一个母亲,还有一个甚至从来都没有见过面的孩子的关爱而感动,那样的一个家族,能够全部灭绝,定然有认为的因素,那样一个充满神秘色彩的甚至不知道存在时间多少年的家族,在面对灭顶之灾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动这笔能够将他们救出水火中的巨款,这样的包容,还有胸膛,怎能不让人敬仰,由衷钦佩。 白银并没有问扶摇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他母亲的事情,毕竟当年她母亲去的时候,他不过是两岁而已。 扶摇从门边慢慢踱回,轻轻拍了拍白银的肩膀,白银回头,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织,良久,露出一个释然的笑意。 “姐姐。”颜笙将门推开后,正看见郑传衍抬手将颜颂落在嘴角的一滴药水擦去。 他的手中正停在颜颂嘴角一寸的方向,修长白皙的手指泛着淡淡的光泽,像是上好的白玉瓶子,在正午的阳光下反射出奶白的光泽。 他的白反而能衬托颜颂皮肤更白,那光从郑传衍身后传出,斜斜打在颜颂的脸上,郑传衍还不忘体贴的用甚至将打在颜颂眼睛上的光挡住,那一似暗影沉在颜颂的眼睛上下一个手指宽的距离,不偏不倚,正正好好。 颜颂的脸在哪微黄的光中,泛出淡淡的暖色,嘴唇一抹樱桃般的色泽,脸上的皮肤像是刚剥好的鸡蛋,细腻,柔和,根本寻不到一丝毛孔的痕迹。 颜笙曾经不止一次羡慕过颜颂的皮肤,她常年征战沙场,只有偶尔长时间待在室外的时候,脸上会带着一丝轻微的暖黄色,没有丝毫风尘仆仆征战沙场的铁血气息,反而将颜颂的气质柔和,更显出一丝肆意飞扬。 只要颜颂子啊室内连续带上三四天的时间,她脸上的暖黄色立刻就寻不到一丝痕迹。 皮肤有回复那种白的透光的状态,简直让颜笙羡慕的不得了。 颜颂此时正斜靠在身后的枕头上,嘴角的汤汁刚被抹去,眼中还带着一丝淡淡的惊讶,像是秋水微亚草尖。 颜笙歪着脑袋打量了一会,才发现,颜颂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昨天还带着一丝苍白的病态,今天却已经全然消失。 颜笙挑眉,慢慢接近床边的位置,脸上的表情竟然可以算得上是温和。 他自然的从郑传衍手中将碗接过,对着颜颂绽开一个向日葵看见都要自愧不如的笑容。 “姐姐今天的起色好多了。”扶摇将手中的药挖了一勺,在嘴上吹了吹,这才小心的放到要送的嘴边,眼睛却丝毫没有看向身边的方向。 郑传衍也不尴尬,他将手中端着药碗的姿势一收,身子从床边的位置挪开,将全部位置疼给颜笙。 颜笙觉得身后清风拂动,床上凹陷的位置正在慢慢复原,这才满意的暗暗点头。 颜颂有些为难的看向身后的郑传衍,咽了一口药水,又为难的看了看颜笙,“这...” “姐姐今天可有感觉身体哪里还有不舒服。”颜笙干脆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飞速的将话题引开。 颜颂深深的忘了颜笙一眼,被眼神关照的颜笙并没有丝毫紧张,甚至在颜颂的眼神下还不往将自己的身子往前挤了挤,这回颜颂连想看见看郑传衍都没有机会了。 “颜笙。”郑传衍忍了忍还是控制不住开口,“不要太过分了。” “诶,谁在说话。” 颜笙装模作样的回头,将眼睛围着周围转了一圈,明明郑传衍的身子就在她正后方,她的眼睛第一时间就能看向她,她偏偏当着郑传衍的面眼神一转,越过。 身后不远处的秋菊明显看见郑传衍头上散发了一些不正常的白色雾气。 颜颂虽然看不真切也能猜到郑传衍脸上的神色该是多么精彩。 “阿笙。”她这次再也不给颜笙拒绝的机会,“你让他在一边坐一会吧,他连日奔波,都没有得到充足的休息,昨天又照顾我那么长时间,你要是在气他就有点过分了啊。” 颜笙吐吐舌头,最后只好撇撇嘴,“行了,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最后两个字咬的极重,郑传衍虽然生气,却也不是真的与颜笙计较,他当然知道颜笙为什么这么生气,不过是因为昨天与自己说开了,她以为自己已经放弃,而又对颜颂纠缠不清而已。 不过这也无所谓。 他望着颜颂的眼中闪过淡淡的安抚。 自己会用行动告诉颜笙自己的决心,而且,他已经为两人的未来开始规划了,绝对不会让颜笙担心的事情发生。。 颜颂看着郑传衍的目光,侧头对着她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 她抬头,正视颜笙,也不避讳郑传衍,“是不是军中出了什么事情。” 颜笙并不着急说话,而是将手中的最后一勺药小心的喂给颜颂,又将药碗转交给秋菊,这才转脸看向颜颂,点点头,“军中确实出现了一些想象不到的事情,不过也没什么大事。” “怎么了。” “京中的那帮人,在贺千慕的鼓动下跪在大殿前,逼着楚清派了大学士来军中视察。” 颜颂从她们断断续续的信息中也大概猜到其中的事情,她沉吟一下,半晌,抬头望向颜笙,“你打算怎么做。" “我之前就说过,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颜笙突然笑了,一脸鬼气森森,白牙对比之下,大大裂开的嘴唇竟然红的触目惊心。 “他们知道姐姐失踪,才故意扣了一个帽子下来,若是他们一查之下,真的发现有人通敌呢...”颜笙挑眉,“相信我,他们查到的人选,绝对会让大学士后悔自己这把老骨头奔波到这里,姐姐这个仇,这只是报复的开端!” 第324章 天下大事囊括于胸 “阿笙。”颜颂一听,身子一阵,想也不想就摇头,“不行,你如今势单力薄,并不适合与他们正面对峙,而且我并没有收到什么伤害,身上的毒也已经解开了。实在没有必要在报复他们。” 颜颂的声音难得带着一丝焦急,她望着颜笙的眼神急切, 唯恐听到对方的拒绝。 颜笙叹气,他就知道。 颜颂一直都不赞同他们动军中的人,即使是明知道军中有人害的她差点丢掉性命,她也不愿意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将贸然对对方下手。 “姐姐。”颜笙将颜颂伸过来想抓着自己的手重新放回被子里面,“我知道你的想法,只是这口气不能就这么咽下去,这军中的人,我觉得可能不单单是贺千慕哪里的,很有可能还与回纥有牵扯,若是这样的话,你们马上还要开站,这样的人留在军总早晚会出问题的。” “这....”果然一提到这样的事情,颜颂的表情开始松动。 她的心中有与生俱来的责任感,天下大事囊括于胸,黎民百姓的生活是否安定都是她的责任。 “姐姐放心。”颜笙趁热打铁,“我们会小心计划,绝对不会暴露自己的力量。” 即使是这样颜颂的表情还是有些犹豫,她不想让颜笙身处险境,如果可能她希望颜笙一辈子不用面对这些黑暗的一切,只是恐怕这些只能是自己美好的想法罢了。 “我赞同颜笙的做法。”颜颂的思绪还没来得及收回,耳边突然想起沉稳的声音。 “传衍?”颜颂的声音带着一丝诧异,她忍不住抬起上半身,想去看清对方眼中的神情,他不觉得郑传衍不能理解自己的担心。 “颂颂先别担心。” 颜笙本来还是有些差异的,只是郑传衍的声音一传来,那奇葩的称呼,差点惊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颜笙忍不住转身狠狠瞪了郑传衍一眼。 那热辣辣的眼神一传来,空气中明显升起一丝灼热的温度,那目光带着三伏天最毒的太阳温度狠狠的线郑传衍袭来。 郑传衍恍若未闻,“我觉得颜笙说的很对,如今军中的形式并不明朗,我们并不能确定到底谁是内应,正好借着这个机会逼着他们不得不跳出来。” 话说的倒是不错, 颜笙灼热的眼光收了收,只是那眼睛还是一眨不眨的对着郑传衍。 “可是...”颜颂脸上的犹豫并没有消除,反而更添几分。 “我知道你的担心。”郑传衍给颜笙递了个眼神,自己动身挤到两人中间。 颜笙对着他的背影狠狠的白了一下,起身的时候还不忘狠狠地将他白色垂在地上的袍子狠狠踩了一脚,踩的还不过瘾,不忘狠狠的撵了一下。 正坐在床边的郑传衍当然感觉到身后的动作,凭着衣服拉扯的程度,自然能感受到身后的人的愤恨之情,想起颜笙吹胡子瞪眼的样子,他又忍不住微微一笑,还不忘将身子动了一下将颜笙的表情挡住。 “你不用担心了,颜笙早就不是一直躲在你身后的小姑娘,她这次离开京城,将郑传衍的目光转到琼华夫人那里,又带着十多个人,一路安然无恙的走到这里,还能将你我带出来,若是你记忆中的颜笙,可能做到这样?” 郑传衍这几句话下去,颜颂果然沉默。 或许是因为自己比颜笙还要年长几岁的缘故,自己总是习惯性的当她还是那个上时时刻刻需要自己保护的孩子,还是那个做错事情只敢躲在自己背后的小丫头 颜颂忍不住抬头,郑传衍下意思将身子一让,让颜颂能借着最舒服的角度将颜笙看在眼里。 颜颂起身,零散披在身后的头发如绸缎般倾斜而下,即使被郑传衍的身子挡住,并没有照到阳光,那头发也在暗影中闪出一丝光亮来。 她眯着眼,逆着光看着婷婷立在光影中的颜笙。 许是感觉到颜颂的目光,本来低头思考的脑袋猛然间抬起,还不忘在起来的瞬间带上世界上最灿烂的笑意。 那眼中笑意盈盈,淡棕色的眼瞳中显出最潋滟的色彩,她歪头微笑的样子,脸上的苹果肌微微耸起,脸颊上犹豫方才剧烈动作涌上一层淡淡如撒胭脂般的薄红。 她美丽,自信,善良,聪慧。 她遇见事情第一时间想的是如何解决,而不是哭鼻子,她能在第一时间毫不犹豫深夜急奔去军营,又在第一时间发现军中的异常,没有贸然闯入,最后竟然仅凭着单单十个人的力量,将他们从十万将士的牢牢看守的军营中将她和郑传衍救出来。 想起那些温馨的过往,还有与颜笙一起面对的苦难,颜颂的心一瞬间也像是被春风拂过,刹那间天地间只剩温暖的春光。 她欣慰一笑,颜笙还是那个颜笙,不过是更优秀,更聪慧,更勇敢的颜笙 是全世界最好的颜笙。 半晌,她收回自己的视线,脸上的表情一收,只是声音带着一丝感慨。 “我知道阿笙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她的声音极慢,像是在唇齿间仔细回味着那些幼稚温馨的过往,“我尊重阿笙的决定,只是有一点。”她的声音一提,斩钉截铁,“无论事情成败与否,你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 颜笙的眼眶一热, 颜颂望来的眼光还是那么难,她眼中是毫不犹豫的担心,最后还是愿意选择相信自己,哪怕她明知道这件事情无比艰难,甚至成功的把握不过一半,甚至愿意放任自己,将那些她视作亲兄弟的人的性命交托在她的手里。 即使颜颂什么都没说,只是一个眼神望来,多年的默契还是让颜笙瞬间明白过来这出口的声音是何其的艰难。 “阿笙。”颜颂再次开口,“我没有别的愿望,我只想让你好好的。”她的眼睛揉揉的望来,像是凝聚了一池春水。 颜笙眼睛一热,喉咙几次酸涩涌动,都被她强行压下,半晌,她张了张嘴,万千言语不过凝化成一个字,“好。” 颜颂这次什么都没说,只是牢牢的盯着她,最后缓缓一笑。 这是自从颜颂醒来后脸上第一次绽开的真挚笑容,她的眼睛弯成一道月牙的形状,脸上带着一点欣慰,骄傲,嘴角的弧度向上翘起,像是时间最美好的小弧度,几分惊喜,几分惊讶,偶尔露出的一线,还能看见她嘴里右半边的唯一一颗小虎牙,整张脸因为这虎牙的衬托变得更加鲜活。 颜笙紧紧看着,不肯放松一颗,她想将此刻的温馨,还有难得的欢愉牢牢可在自己的胸口,等到光阴飞逝,容颜迟暮,在将那越发鲜活的记忆从脑海中小心提取,体验这那跨过时光,难以言说的激动喜悦。 郑传衍从床上站起,难得没有出声打破这一室的静谧。 颜笙将脑袋摆正,跑到颜颂身边将她身上的毯子小心盖好,“姐姐就不用担心了,你只需要将你的身体养好就是最大的任务。” 颜颂挣扎着想起身,被颜笙用更大的力气小心的嗯了回去。 颜颂无奈苦笑,“我身体早就好了,你要是再不让我洞的话,我的身体怕是要躺出问题了。” “姐姐就是好久没休息了。你在坚持一下就习惯了。”颜笙当然不理会颜颂的苦情牌,眼睛一转,会头望向呆立一边,眼睛却没有离开过颜颂的郑传衍。 颜笙挑挑眉,对着郑传衍使了个眼色。 郑传衍心下诧异,最后想了想还是对颜颂说,“你身体如今也是好的差不多了,药方需要在改一下,你先好好休息,等我一会回来看你。” 他话说的一本正经,在加上从来没有骗过颜颂,颜颂自然不会多想,还温和的点头,一脸感动的对着郑传衍道,“最近真的是麻烦你太多了。” 她那眼睛偷偷望了望颜笙,最后还是咬咬牙,轻声道,“谢谢你,传衍。” 这一声出口,足够将颜笙震惊到天外了。 印象中,颜颂一直是刚硬-热烈的存在,性格如火一般炙热,她除了在对自己的时候,语气会轻柔几分,就算是对大哥的时候也是一脸公事公办,如今这样,确实稀奇的紧。 若是自己没记错的话,从颜颂醒来以后,语气一直都是这么温和, 之前是自己担心军中的形式在加上担心颜颂的身体,并没有在意,如今一开还真是大爱眼界。 虽然她不愿意承认,却不得不明白一个道理,爱情果然神奇,连一个人的性格特点都可以扭转,真是佩服。 颜笙虽然在心底承认颜颂对郑传衍的好感,只是因为颜颂频频刷新自己对她的认识,颜笙对郑传衍的印象反而越来越差。 郑传衍倒是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只是一直略显生硬的表情也忍不住柔和了一些。 他对着颜颂花开一个柔和的笑意,点点头道,“你我之间不用如此客气。” 颜颂脸一红,用眼睛瞥了一下颜笙,飞快的将头低下去。 第325章 男人的心思 颜笙狠狠的盯着郑传衍明显荡漾的背后,恨不得用眼神戳个窟窿出来,或者是让郑传衍在姐姐的面前出格糗,颠覆一下姐姐的三观也好啊。 颜颂回头,正看见颜笙仿佛要将郑传衍撕碎的表情,轻轻一笑,“阿笙为什么对传衍的敌意如此之重。” 当然这句话还有后半句,郑传衍可是颜笙介绍两人认识的,这句话她是不会说的,颜颂如今正懊恼,若是自己在提起这件事情的话,颜笙的脸色相比会更加精彩的。 她没有折腾妹妹的癖好,当然不会说的。 颜颂不说话,颜笙当然就下意识将这个消息屏蔽。 “你不说这个我还感觉好点,你一说这个,我更生气了。”颜笙紧着鼻子,脸上因为情绪激动变得绯红,“既然姐姐对他有想法,我当然不会做出那样帮打鸳鸯的事情。” 秋菊在身后不远处望天,也不知道昨天是谁找郑传衍聊天,谈心? 颜颂脸上刚下去的热度忍不住上去一些。 她想说些否认的话,最后又觉得在这样的人面前实在没有必要。 她犹豫一下,还是点头承认。 颜笙也没任何诧异的表情,他就知道颜颂向来是光明磊落的,这总事情虽然害羞,到底是在自己亲近的人面前,也不会过分掩饰。 颜笙撇撇嘴,想起郑传衍刚才的表现,越想月来气。 “我姐姐这么好,怎么能随便就和郑传衍在一起,要想当将军府的女婿,当然要经过一些考验。” 颜颂在心里叹气,她就知道,却也明白这是为自己好,只是将颜笙放在自己手上的手紧了紧。 颜笙低头正看见颜颂的动作,心里一喜,当这是颜颂的默许,当下也不再犹豫,将心里的犹豫一扫而空,撇了撇嘴,就将心里默默吐槽的事情全部一股脑的对颜颂倾泻。 “你想啊。”颜笙端起老师的架子,谆谆诱导,“男人啊,特别是这种自由惯额男人,天下间的名山大川,几乎都游历了个边,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我怎么知道他不是被姐姐身上的独特气质吸引,一时觉得好奇而接近呢,我当然要确定他对姐姐的感情,才能放心将姐姐叫到它的手里。” 颜笙一本正经的说,只是她想来有个小习惯,就是说正经事情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将手放到一个平稳的地方扣几下。 颜颂抬头看着颜笙眉飞色舞的模样,像是为了表达自己的结论靠谱,还不忘拍拍自己的胸脯。 颜笙点点脑袋,像是怕颜颂不信,急忙找事情作证自己的观点,“姐姐你的感情经历不算丰富,自然不知道男女之间情感的复杂,人心的黑暗。” 颜笙咬牙,恶狠狠,“女人的情感细腻,更容易被人欺骗,更容易陷入一段感情无法自拔,虽然我曾经相信郑传衍的人品,我却不敢保证她身上绝对没有男人的那种劣根性,这些事情害的继续考验才能分晓。” “是是是。”颜颂本是想笑的,心里却像是被一双带着柔和温度的手轻轻抚摸,心里热热暖暖,眼眶间已经带着一丝酸涩的感觉。 这就是自己的亲人,总是第一时间将自己放在第一位,哪怕那是自己曾经交心的朋友,也不会放松丝毫。 “阿笙。”颜颂突然想说些什么,却觉得此刻说什么都是对这单纯心境的亵渎。 颜笙摇头,示意颜颂不用介意,。 “姐姐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为姐姐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她眼睛一转,对这颜颂眨眼,“只要姐姐别心疼,我有的是方法折腾他。” “你啊、”颜颂起身,笑着摸了摸颜笙的脑袋。 颜笙憨笑这低头,将自己的脑袋地下一些,尽量不让颜颂够的太辛苦。 颜颂手下的头发,绵软,还带着一些细碎的头发,像是刚长出来的青草一样,轻轻摩擦手心都让人的目光不自觉的放软。 “姐姐你好好休息吧。”颜笙算了一下时间,也不能将郑传衍亮太长时间,做事情要适可而止,毕竟是颜颂的恩人,于情于理都不能做的太过分。 “行吧。”颜颂将手收回,虽脸上还带着一丝不舍,最后还是强忍着将视线收回,“我知道你还有事情要忙...”她犹豫了一下,“东倾那里...” “姐姐好好休息。”颜笙直接起身将颜颂的话截断,只是自己站起来的脊背略显僵硬,走路的时候甚至连脖子都不曾偏移一分。 “阿笙.”颜颂心里有些着急,她这段时间就一直想问扶摇的情况,几次旁敲侧击秋菊,虽然秋菊语焉不详,到底是让她猜出一些。 东倾如今形式不容乐观,颜笙怕是比谁心里都着急,只是碍于种种事情不能抛下,还为了自己安心,将所有的心思小心隐藏。 “姐姐休息吧,”颜笙像是没听见颜颂的声音,声音仓促的厉害,这一次离开没有回头,只是快步走到秋菊身边低声嘱咐,“姐姐如今身体刚恢复好,你万万不能掉以轻心,千万别让她情绪激动。” 秋菊点头,俯身对着颜笙行礼,也知道这种时候不适合多说,便快步走动颜颂面前,将她望向颜笙的视线阻挡。 颜笙没有一丝犹豫快步离开,唯恐颜颂在说些什么,她越走越快,甚至连自己都没在意自己已经走过自己房间很久,还是郑传衍从厨房出来喊住她。 郑传衍刚从厨房出来,虽说他刚才说的话主要是为了找个理由从房间出来,不过颜颂也确实该换一批药方服用。 他去厨房仔细问了一下专门负责熬药的婢女,确定自己心中的猜测后,才提笔将药方修改,交给身边的小厮出门采买。 他出门,正看见一脸魂不守舍的颜笙。 呀心里略一衡量也就想明白原因,毕竟颜颂刚和自己打听过东倾的事情,如今怕是颜颂忍不住问她了。 颜笙被郑传衍喊住,已经开始飘忽的神志才恢复正常。 她动了动脸,将自己的表情全部掩盖,这才抬头望向眼中透着一丝关切的郑传衍。 “姐姐的身体是否余毒全部清除。” 她开口,第一句居然还是关心颜颂的身体。 郑传衍怔楞一下, 还是很快将自己的表情调整。 “颜颂身体的余毒确实清理干净,只是之前筋脉有一些损伤,所以这段时间我才让他安心休养,只要在躺一个月,身体就能全部恢复了。” 两人都心照不宣的将那件事情避过,颜笙抬头仔细辨别,确定郑传衍的脸色确实没有一丝异样后,这才彻底放心,毕竟筋脉受损并不严重,对于习武人来说,只要不是不可逆转的损伤,都能复原。 颜笙心里的石头放下,脑海中又忍不住想起颜颂方才提起的那件事情。 扶摇.... 颜笙的脸色有些苍白。 如今她离郑传衍的距离只有两步,他身上的气味若有似无的萦绕鼻尖,颜笙下意识一整,这才想起来,他刚从外面回来,是否会听到一些不一样的消息。 “你没事吧。”郑传衍伸手,习惯性的伸向别人的手腕处。 颜笙下意识一退,“我没事。” 她抬头,脸上恢复平日的清冷,“我有点事情想请教你一下。” 郑传衍还是第一次听见颜笙用如此正经的语气说话,他有些迷茫,“你这是怎么了?” 颜笙并不理会对方的询问,她脸上划过一丝纠结,最后还是忍不住张口,“你前段时间,可有到过锯山周围?” 锯山,唯一东倾北炎交界处,高耸入云,是两国的边界线。亦是屏障。 话到这,已经很明显。 郑传衍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确实没有去过锯山。” 颜笙满怀期待的眼中光芒一暗。 “不过我还是在路上听到了一些关于东倾的事情。” 郑传衍继续道。 颜笙本已暗淡的眼中像是被谁再次点燃了烛火,蹭的一下亮了起来。 这段时间虽然将军府的暗卫一直没有停止帮颜颂收集扶摇的信息,只是毕竟路途遥远,来回有些时间上的误差。 郑传衍凝眉,“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如今已经是秋末,马上就要入冬,若是再过一段时间,怕是就要下雪了,你知道,扶摇他们如今并不在东倾的国土,而是带着他们的亲信不对退居到北方,借住在巴乌族那里,他们毕竟习惯了东倾的温暖气候,士兵都是土生土中的南方人士,战争拖得时间越来越长,只怕会出麻烦。” “怎么会这样。”颜笙皱眉,“据他所知,前一段时间扶摇的军队已经踏进南方地区,怎么又退回巴乌的地盘了。”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听说好像是他们那里出了一个叛徒,将他们的作战计划偷了出来,导致他们惨败,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退回巴乌的地盘。” “叛徒...”颜笙无意识的重复一般,心里却飞快的略过一个人影。 第326章 背叛 郑传衍想了一下,“你应该了解扶摇,我当时听到的时候都觉得这件事情透出一个怪异的味道,有可能真相并不是表面上的这么简单。” 颜笙心中的人选刚浮出一个头,郑传衍的声音穿过,反而将那个念头打散。 颜笙松了一口气,郑传衍说的也没错,扶摇身边的人不会这么容易就被人转了空子,也许这只是扶摇的障眼法而已。 “不过就算他又自己的打算,这士兵在冬日的战斗力还是会大打折扣,而且还要随时防止因寒冷而生出的大面积感染风寒的状况,并且若是温度低到超乎所有人的想象,之前的所有军备物资需要全部重新添置,这笔钱会大到无法想象的。” 颜笙的脸色更加难看,“据我所知,扶摇并没有像当地的百姓征收费用,而且当时逃跑的情况下,不可能将当地的钱财带走,若是这么长时间都用自己的私库支撑的话,最多只能在坚持几个月。” 郑传衍当然也能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却也知道这种时候不能再给颜笙增加压力,他给颜笙递过去一个安心的眼神,“扶摇应该会有解决的办法,他毕竟是一国皇子,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比我们都清楚的多,你先别担心,一切都会象好的地方发展的。” 这是颜笙第一次听郑传衍安慰人,她有些差异,不过一想她说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她点了点头,“我会尽快将这里的事情处理完毕,去扶摇身边,否则我总是放心不下。” 郑传衍点头,心里划过一丝无奈。 “你打算怎么处理军营中的事情。”最近这段时间两人一直忙着照顾颜颂,也没心思想报仇的事情,如今颜颂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当然要将好好打算一下这些事情。 “你怎么看。”颜笙反问。 郑传衍凝眉,脸上划过一丝惆怅,“颜颂并不是那种被懂得保护自己的人,能够近身,并且得到能让颜颂信任的人,绝对是跟着颜颂有一定念头,或者是出身特殊,一定想不到会背叛的那种。” “你说的也是我想的。”颜笙引这郑传衍向远处走,“最近这段时间我让暗卫搜集了一下军营中的主要人员名单,家世背景如今也查的七七八八了,目前我觉得有三人最可疑。” “最让我怀疑的是姐姐的副将,周放,他是姐姐从将军府暗卫中带出来的人,他的身世与秋菊很像,年少流落街头被姐姐所救,放在暗卫营中带了五年的时间,可以说是姐姐一手提拔上来的人。” 颜笙将表情一收,不让对方的经历左右自己的判断,开口的声音更冷淡一些,“只有这样的经历出身,在加上之前秋菊在身边时与姐姐的感情一直很好,姐姐才会不设任何防备的心思。“ 郑传衍的脸上也冷下几分,虽然他与颜颂相处的时间并不长,还是能大概估计出颜颂的性格的,颜笙说的没错,确实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让颜颂彻底没有任何防备,而副官,本就是将军身边嘴亲近,打理将军起居生活的人,话句话说就是能够不懂声色的下毒害颜笙,就算没有他参与,他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就是他的失察,而起颜颂这段时间被关起来,他似乎也没有任何举动。 “先不用着急怀疑。”颜笙抬头间正看见郑传衍阴沉的仿佛能地下水的表情,“这个副官毕竟是跟了姐姐很久,不能凭借表面的事情就定了他的罪过,不过这个人必须密切注视着。” 郑传衍敷衍的嗯了一声,明显并不是很认可颜笙的说法。 颜笙也无所谓,他并不了解将军府的暗卫,能这么想也是正常。 “第二个是谁?”郑传衍将表情一收,转移话题。 他的声音比上一句更加冷漠,仅仅是听着就让人觉得周身的温度降下五度以上。 虽然此刻的气氛委实怪异,颜笙还是忍不住抖了几下。 她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看见郑传衍动怒,颜笙抬眼望去,印象中他的脸色常年苍白,嘴唇泛出丹青的色彩,明明是天下闻名的神医,却很难让人想象到,本人居然是带着一丝文弱还有病态的样子。 他身上穿的是月白色的袍子,衣袖出绣着小片的云朵,丝线比衣服的颜色还有更白上一分,洁白的衣服能够起到现代的打光板的作用,将他的脸衬托的反而比实际要亮上几分。 他一向喜欢穿素淡的颜色,颜笙之前从来没有细想过,如今看来他是为了防止过分艳丽的颜色将自己的脸色衬托的更加难看。 两人人是一年多,颜颂从未见过郑传衍真正动怒,这是第一次。 即使极力克制,他的脸上还是有情绪激动后升起的潮红,常年没有血色的脸上泛起淡淡胭脂的色彩,让整个人的表情变得生动起来。 他似乎想用肢体语言表达自己的愤怒,最后还是良好的修养占据上风, 并没有做出诸如咬牙切齿之类的动作。 颜笙心底暗暗点头,绅士风度,情绪在激动也不会做出格的事情,加分。 郑传衍此时正替颜颂惋惜,心里气的厉害,当然不会注意颜笙的表情。 颜笙将自己的小算盘一收,沉声道,“第二个,是中军将领,陈诚,这个人出生寒微,一直居住在京中附近有名的贫民聚集地,名字应该是靠山村,那里土壤奇特,寸草不生,因此那里的人大多是以乞讨为生,他是不屑于村中的乞讨者为伍,所以早早从村中出来,一直在京中的酒楼茶肆这种地方。” “姐姐当时正与军中的另一个副将出门,难得放松去茶肆,正碰见他被一个客人诬陷,姐姐气不过,就提他出头,当时他要报恩被姐姐拒绝了,后来多方打听,知道姐姐的身份后,报名参军,姐姐觉得他是个人才,就留在身边,一直到现在。” 郑传衍短短的嗯了一声,再不说话。 “第三人。”颜笙的声音有些怪异,“这个人是我觉得最奇怪,最正常的人呢。” 话是这么说,郑传衍也没有丝毫的诧异,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越反常很有可能是肆意陷害,若是过于正常,反而有耐人寻味之处。 “这人叫程明,荆州刘家镇人士。” 郑传衍想了一下,历来以姓氏命名的镇子,镇子上的人呢大多数都是以镇子名字中的姓氏为主,如今这一个来自数千里外的荆州,还是一个刘家镇上姓程的人,确实挺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颜笙当然也觉得这件事情奇怪,不过一般有鬼的人,在户籍上动手脚的,绝对会做到完美不可挑剔的,若是想要细细甄别,怕是会浪费不止一点时间,而他们最缺的是就是时间,所以颜笙当时并没有动心思细查,只是随口问了一句这人为什么要来姐姐的麾下。 还记得当时那个暗卫的脸色,将军府的暗卫一向是处理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的,因此对于世界上各种奇怪的事情早就产生了免疫力,面对任何常人觉得不可能,不能理解的事情都能保持超乎寻常的淡定。 只是当天汇报的那个人似乎入职不就,或者确实不能理解,颜笙无意间正看见他的脸色,这才会忍不住好奇,将那人的话仔细听了。 “当庭暗卫想我汇报的时候,我出于好奇,仔细听了一下他的话,这人果然不是刘家镇本土人士,而是母亲改嫁后带过去的孩子,就奇怪在改嫁后也没有虽继父姓,他继父也是有名的老实人,对他们母女极好,本来也算是一件好事。” 颜笙来了兴致,撑起脸一眨不眨的盯着对面暗卫。 “他们一起生活了三年,也就是程明十四岁的时候,他们一家不知为什么,居然卷入了一场入室抢劫的案件,一家三口,他的继父他的母亲,还有他三岁的妹妹,都被杀了,他当时正和同镇的小伙伴上山迷路,错过了那场残忍的屠杀。" “居然是这样、”颜笙听得心里不是滋味,本来他的家庭就破裂过一次,好不容易有一个对自己真心实意好的继父,却无辜丧命,当年还是十四岁的少年怎么承受的了。 颜笙凝眉想了一会,却越想越觉得蹊跷,“他的继父家里条件很好么?” “并不是,相反,是他们那个地方过的最贫苦的,虽说和其他人比,确实过的贫苦些,不过刘家镇是远近闻名的富裕镇子,他的嘴贫苦也要比别的地方普通人家要过的好多了。”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会被认定是入室抢劫,入室抢劫是为钱,他们为什么不找那种生活过的更富裕一些的人家下手。” 颜笙越想月觉得这件事情大有文章。 她低头飞速的将方才人出去的程明的生平简介的单子捡回来,再次细细看了一下,这一看才发现,自己遗漏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 “他居然是文景三年从军,只用了一年就升到如今这个位置了?” 第327章 能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相 这间事情不能怪颜笙诧异,实在是在北炎这种地方,居然还有这样的人存在,简直可以称作是奇迹了。 北炎虽然最近几任的君王都不算是什么贤明的好皇帝,可是那开国皇帝楚瑜可是流芳百世的明君啊。 这楚瑜以山野小子的背景从军,没有任何家世背景的助力,依靠自己的军工,还有过人的才智,短短三年内,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兵,一步步爬上五品参军的位置。 要知道先朝在后期朝局复杂,等级观念深入人心,外戚常年把持朝政,朝中的一切官职,部分大小,全部由官员的亲属担任,虽说依旧可以进行科举考试,年年也再军中举行武状元的比赛,德胜的人,往往最后只是被排到最不受人待见的地方,用不上两年就会以各种理由被削去官职,甚至会被人陷害丢去性命。 在这样的情况下,楚瑜依旧能爬到参军的位置,可见这人智勇无双。 就是因为他体验过皇朝犹豫大权旁落,阶级腐败导致的恶果,所以他在登基以后就颁布法令,绝对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在三年内连续两次擢升。 而程明偏偏在参军的第三年升上了一个五品的位置,官分七品,这五等正是升两级才能有得来的管官衔,好得很。 暗卫也是想到这一点才露出不一样的表情,毕竟这是挑战国家礼法的事情,是可以诛九族的大罪,谁居然敢冒死也要做这样的事情。 而且这五品的官位,正是能接近颜颂的最底要求... 颜笙眼睛一冷,本就带着一丝秋叶寒凉的空气又降下去几个温度。 颜笙将手中的册子小心折好,放回原位,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放松,“这个人在姐姐被刺伤的时候在哪里,还有他平日里与姐姐接触的时间多么。”她再也没有方才的散漫,第一次在他的面前展现出凌厉的一面。 她突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钉子一般,每一个字都狠狠砸下,在人的心中留下一个,不大,却深入骨髓的痕迹。 “回小姐。”暗卫的声音越发恭敬,凡是五品的官员,依照军中的惯例,要按着固定的安排,跟随在将军身边学习,将军出事的事情,跟在身边的人,正是程明。“ “很好。”颜笙点头,声音不便喜怒,“这件事情为什么之前你们并没有告诉我。” 暗卫的沉默一下,声音有些沉闷,“当时小人也曾调查,只是他所做的事情全部有人见证,而且但是将军中箭的时候,他并不在周围,排查人际关心的时候,也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 “谁和你么说,感觉他正常,甚至是一起都正常,就是真的正常?” 颜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听起来太过狰狞,她将面前记录所有人经历的册子一和,站起来,声音笃定,“不用查了,若是有鬼,一定出在这三个人的身上。” 事情的经历很复杂,颜笙解释很简单。 郑传衍一直立在原地,保持凝望颜颂房间的姿势,只是刚放缓神色的脸,以肉眼可见得速度开始变臭。 他的长相偏向柔弱书生的样子,这样一沉下来却无形中给人心增添了一些压力,像是被什么呃住喉咙一般,艰难的喘不过气来。 颜笙皱眉将放在他身上的视线收回,脸上的神色也不必郑传衍好看多少。 “姐姐是被战场上的流箭所伤,可惜的是并不能亲眼看一下姐姐中的箭,不然也许能查出不一样的东西。” 她的声音带着淡淡惋惜,连带着本就不算好看的脸色更加难看,她生气的时候,眉眼间总是升起一些淡淡的雾气,像是晨曦间的第一缕山间清雾,飘渺,神秘。 颜笙的声音倒是提醒一直站在身边的郑传衍。 他转身,脸上的神色好看许多,“谁说你不能亲眼看见了。” “你有办法?”颜笙眼睛一亮,心中升起一些期望,郑传衍从来不夸海口,这个她是知道的。 “只是...”虽是这么想着,颜笙也知道,他们既然能将郑传衍软禁,就不会想不到将这一个可能泄露幕后真凶的箭毁掉。 “他们让你见到姐姐身上的箭了?” 颜笙最后还是忍不住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口。 “见到了。”郑传衍的嘴角划过一个讽刺的弧度,“中箭后不能随意拔箭这是军中默认的规定,若是没有大夫去处理的话,很有可能会出人命,他们就算在想要颜颂的命,当时那种情况,并没有完全掌握军中的势力的时候,他们怎么敢随意拔箭,这不是暴露自己的目的了。” 颜笙还是觉得不对,“那这样会不会是有意陷害了。毕竟你游历世间大川,见识自然不是常人能够比拟的,他们居然这么放心让你看,那就一定放心你看不出什么来。” “你说的也是我当时想的,所以当时我并没有仔细看那个箭,他们也是因为这个对我十分放心。”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眉头紧锁,做仔细回装,“我能有如今的成就,与我自己的记忆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很多人并不知道我过目不忘,你若是现在要看,我可以,立刻给你将箭的样子画出来。” “这件事情暂时不着急,算算时间,这大学士也该到了,我想我们应该准备一下了。” “你打算怎么办?”郑传衍有些担心,“我听说大学士因为当年的那个事情,一直在找将军府的麻烦,颜颂如今并不合适回到军营,为了保全自己,他们可能会将颜颂消失的事情坐实,到时候就有口难辩了,临阵脱逃也是可以诛灭九族的大罪啊。” 话说的没错,郑传衍的表情也很到位。 他的声音虽然不见得能够称得上慌乱,却也算是严肃 的厉害。 “我之前倒是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个问题,今天和你一说,我反而想到了一个办法,我们可以...” 颜笙的声音渐低,郑传衍微微俯身,半晌过去,抬起头的时候,两人的眼中同时闪过一丝诡谲的目光。 “扶摇。”许久不见的九歌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扶摇,声音有些急促,“此去路途艰难,你怎么能就带着几个人去。” 九歌看着扶摇一脸不在乎的模样,心中一急,忍不住向前走了几步,她还是一身红色的裙子,上面绣着大朵的牡丹花。 这种风格的衣服,一般人穿难免显得艳俗,九歌却仿佛能将这风格融合,穿出自己的风情,衣服上折射的光打在她的脸上,淡红如天边的火烧云,浅浅浮在脸上,更添出一分妖娆。 她一动,头上的步摇随着动作叮咚作响,像是泉水击打石畔,海水击打海岸,刹那间便能止住周围的喧嚣,她双眉微皱,“你并不了解珈蓝族,甚至除了你身上的血液,在也没有任何与珈蓝族相交的东西。” 她停了停,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柔和一些,“珈蓝族存在于世间几百年,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能够留给你的宝藏一定也是机关重重,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你就带着几个人出去,若是被有心人知道,沿路埋伏,你性命堪忧啊。” “你说的我都想过,我离开的这件事情本就只打算告诉你,根据我母亲留给我的书中信息提示,他们留下宝藏的地方离这里不过三个城池的距离,我若想不惊动任何人,就不能带太多人离开。” 他的声音坚决,身上早已经换下平日里为作战方便穿的铠甲,只是穿着最普通面料缝制的窄袖夜行衣,腰间用宽大的带子紧紧束好,头发只用一根木质的簪子束起,“他们如今刚经历了一场大败,元气以伤,短期内不会在大举进攻,而且已经是秋末。” 他收起声音,大步向九歌的方向迈进,他的鞋用上好的金丝软蛋细细包裹,踩在地面的每一下都像是踩到棉花一样绵软。 落地无声。 九歌迷茫的望了一眼扶摇,本以为他是有什么事情不好让外面的守卫听到,所以才走到自己的身边,她脚步微顿,后脚抬起,想给扶摇腾出一些位置,尽量远离窗子的方向。 不想扶摇只是途径她的面前,路过她的时候,九歌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扶摇的眼睛。 那眼中没有任何的情绪,有的只是仿佛看不到底的深幽。 他目不斜视走到窗边的方向,从九歌的角度甚至还能看见他胸膛深呼吸的起伏。 扶摇深深呼吸,在九歌诧异的目光中,一把将面前的窗户推开。 沁人心脾的凉风一瞬间充满室内的每个角落。 九歌忍不住将视线从扶摇的身上转开,望向他身体与窗间构成的一线距离,秋风萧瑟,前几天还健在的树叶早就消失不见,只剩下空空如也的树干,在寒风呼啸中颤抖。 “你看。”扶摇侧身一指,手指方向的天空泛着橘黄的色彩,更远处,乌云大片的聚集在一起,像是天人一不小心打落的磨盘,乌黑的云朵大片聚集成一团。 “还有半个月,不,最多半个月。”扶摇珉唇,“这里马上就要降下第一场雪,我们没有时间了,你明白么?” 第328章 替身 九歌当然懂。 他们的经济情况一直不好,全部是靠着扶摇早年间的存粮坚持,只是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并且还是一个被赶出城中的皇子,曾经的封邑和城中的财宝都不能再用了。 他们带来的都是南方的士兵,就算用往年的最后的服侍也只能抵挡如今的温度,若是在等一段时间,或者是等到下雪的时候,军中一定会出现大面积的风寒感染…… 这只是他们面临的困难之一,众将士的口粮是更大的一笔开支,衣服还能面前坚持,若是不能保证每个人八分饱,很容易出现兵变。 “我们没有时间了。”扶摇将面前的窗户关上,转身今晚第一次只是九歌,“我只能速战速决,若是带大队人马出去,很有可能还会出什么其他的问题,而且不利于军心的稳定。” “……”随时可能没有军粮的事情,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可是...”九歌的神色有些松动,却还是带着一丝不赞同。“你说的都对,只是不能不讲你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 她垂下眼睫,强迫自己不去看扶摇几乎恳求的目光,“这件事情我不能帮你隐瞒,你还白银他们有些事情是绝密,替身虽可信,却不得不防。” “……”扶摇侧身看向九歌,他的面上仍无一丝表情,深不见底的眼眸仿若有星光闪动,他开口,低低的嗓音顺着秋风灌入九歌的耳廓:“你必须要答应我,九歌。” “因为除此之外,我们别无他法。” 九歌在这一刻竟亦无他言,突然一阵秋风猛地钻入窗口,两人的长发飞扬在风中,九歌的眼前一片迷蒙,开口说:“好吧,你放心去,一切有我。” 九歌此刻心中仿若有千言万语,心中默念,只是你一定要……,可是说出口的只有一句“万万小心。” 扶摇深眸中的星光闪耀一下,眼睛不再看向九歌,微不可查的点头。 秋风仍然猛烈的嚎啕在空气中,房间里的温度似乎更低了。 看向窗外,九歌暗暗希望一切安好。 远远的三匹战马飞驰而来,身后扬起满天的风沙,秋风萧瑟,黄沙很快被张狂的风带走。 颜笙一身便装,青丝完成一个极简的发髻垂在脑后,脂粉未施的面目略略透出一丝苍白,而低垂的嘴角却使她纤柔的身姿散发出不可侵犯的气势,此时那唇角微微一挑,勾勒出一抹冷笑:“不认识我没关系,你只要认得它。” 把手的侍卫迟疑的接过一身青衣的女人递来的东西,惶恐的表情慢慢的出现在他的脸上,局促的看了看一同的守卫,二人不约而同的以额触地:“大人在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颜笙故作姿态,高傲的表情仿若神般:“本钦差任务在身,当误不得,还不快请你们的头来!” 良久,一队身披铠甲的将士来到颜笙面前,领头的表情狐疑的问道:“你说你是钦差,有何证据?”颜笙高高举起一块令牌:“若见此物,便如圣上亲临!” 黝黑的玉牌在阳光的直射下发出隐隐红光,象征着九五之尊的两条五爪金龙缠绕在一起,中间只一个狂草“圣”字,正是当朝皇上的书法。 “哗啦……”一阵整齐划一的响声,是跪倒的将士们甲胄摩擦的声音。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雄壮的声音回荡在黄沙之中,助得秋风也开始呼号起来。 颜笙高扬着头颅,握紧令牌笼在袖中,看向深秋沙黄色的天空,眉间隐藏起所有的情绪,暗暗的在心中默念:“姐姐,我定当为你报仇雪恨。” 抬脚,信步向着驻军大营中走去,守门侍卫牵住她的马在背后跟随:“钦差大人这边请。”一众跪倒的将士看着她的背影,削瘦却带着不可侵犯的权威。 接风宴上,颜笙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水:“圣上龙颜大怒,为臣子的就该为其解忧。” 看着不敢应声的一群人,颜笙在心中冷笑:“实不相瞒,诸位,圣上特派我来,并非为了惩罚诸位。” 一群人表情明显放松,颜笙却将话音一转,刻意降低的语调听起来冰冷入骨:“但这次战败,在座的各位都逃不了干系!” 再抿一口酒水,颜笙轻笑:“我正是为了此次战败而来,圣上怀疑……”迷雾般的眼眸环视一周,被盯的人个个不敢与之对视,“战败之事,定有内奸!” 不管如何,钦差大人的威仪已经立定,颜笙知道姐姐的事情只能暗查,故作轻松的举杯说道:“众位将士无需客气,本钦差将会在此长期叨扰,直到查清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自然要秉公处理,谢谢你们的接风宴了。” 站起身准备离席,她知道现在人人都对她有戒备之心,准备稍后再分别盘问,刺探实情。 此时却有一人抱拳上前,声若洪钟道:“钦差大人,小人容禀。”他生的浓眉大眼,鼻塌口阔,身长八尺有余,此时低垂着眼看不见表情。 颜笙斜撇一眼看出他是一名中军将领,便料定陈诚,开口便说:“陈大人,不妨有话直说。” 陈诚上前进一步,毕恭毕敬的抱拳拱手:“皇上圣明!小将也认为此次战败另有隐情,颜颂将军被害,我敢肯定是军中内奸所为,一定是内奸被敌国买通,至于背后主使,当然就是敌国,是回纥!” 颜笙深深看他一眼,突然面上沾染了一丝喜色:“说的好!陈将军可是已经查明,内奸是谁?”目光如炬,褶褶生辉。 陈诚不加他想,伸出粗壮的手臂一指:“内奸就是他!大人!快把他严加看管,定能审讯出真相!” 顺着他的手,看到了面不改色正在进食的一位将士,尖瘦的面上一双具有穿有力的大眼睛,颜笙认出他曾是将军府的暗卫,周放。 见自己成了众目睽睽的焦点,周放放下酒水,起身跪地施礼:“小姐。周放一生,是人是鬼都是将军府的人,大将军之所以遇害,这是小人失职,小人万死难辞其究,只希望能够查出真凶再以死明志。陈将军怀疑小人,也当拿出证据说话。” “……” 好一场鸿门宴!颜笙不置可否,毫不在意自己是大将军妹妹的身份暴露,上前扶起周放,双手背后笑道:“那么,周放,你查出了什么?” 周放沉默,缓缓摇头:“小人现在,一无所获。” 颜笙看向陈诚:“陈将军,你说内奸是周放,有没有查到证据?” 陈诚呐呐的开口:“在下一届粗人,还没有找到证据。” “行了!”颜笙收起悦色,一字一顿的说道:“身在军营,当行靠令行,若无证据,不要再在我面前信口雌黄!” “我累了,需要休息。”颜笙大踏步转身离开不顾其他,一干人等不敢多言。 …… 营帐中,颜笙默默盘算着,方才好热闹的一场戏!陈诚看上去是粗人,自己一口喊出他的名字,他也不惊诧,当众指认周放却毫无证据,难道真的只是一介莽夫?周放曾为暗卫,却在大庭广众之下点破自己来自将军府的身份,是有意为之还是真的在表忠心? 正在此时,守卫来报:“大人,程明将军求见!” 戏台子已经搭好了,还差这个主角了!颜笙眯住双眼:“请他进来!”看看他唱什么戏! 营帐的门被挑开,程明进入营中双手抱拳:“见过大人!小人程明,有要事向大人回报,还请大人屏蔽无关人等!” “……”颜笙挥一挥手,随从识趣的退下,颜笙默默的打量着程明,他未穿盔甲,一身半新不旧的青灰色长衫,身量八尺,头发结为一束长辫。眉骨突出,眼神颇为凌厉,沉默的颜笙让营帐中的气压都变得滞涩,她仍然只是盯着程明,后者则双眼直视颜笙。 “请坐吧!”颜笙觉得也许他的话值得一听,毕竟他没有选择在接风宴上大闹一场,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 程明却不谢坐,径直走到颜笙左下首座,缓缓开口道:“钦差大人,您是世家子弟,一出生就带着荣华富贵,前程无限。” 颜笙不言,她知道自己会听到一个很长的故事,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大人,如果没有发生二十年前的意外,我也许和你一样,位居高官,走到哪里都将前呼后拥。” …… 颜笙不置可否的挑挑眉毛,“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等着他继续讲故事,前尘往事那么多,且看他能说出个什么样子,什么版本的。 因为,这个世界,本就没有如果…… “你说得对,但我的生父,他曾是当朝二品言官晟亮永,二十年前,他搜集所有证据,想要扳倒本朝与回纥勾结的一位高官。他明白兹事体大,不敢声张,预备在朝堂之上一举成功。” 颜笙不由得坐直了身体,认真的听他讲话。 这个之中,又隐藏着什么猫腻? 第329章 扑朔迷离 “但不知为何,消息还是泄漏了。我的父母家人,在那一晚,我全都失去了。”程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眉头不由自主的紧锁着,“我的母亲自幼习武,她舍命救我,母亲的贴身丫头将我带到一个小村落里,我隐姓为程,他们一直追查我的下落,十四岁那年,将我的养父养母杀害,于是我选择了从军,这样才能保证我的安全。我在军中吃尽苦楚,但是我从未忘记血海深仇,灭门之痛,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 “这些事,你为什么不向大将军讲?”颜笙提出质疑,尽管程明讲的很投入,但是她向来只相信证据。 程明苦笑:“我人微言轻,多年前的事情,不可能只凭一个信物翻供。况且,二品大员被害都可以被掩盖,十几岁的我又有什么能耐。”说完,他双目圆瞪咬牙又说道:“但是我一直在等,等现在这样一个机会。” “现在,现在有什么机会?”难道说他把这次战败回纥当做一次吸引皇上的机会吗?颜笙眯起眼睛,雾一般的神色出现在她的脸上,考虑着自己的思绪。 “我知道皇上认为军中藏有内奸,这一定不是空穴来风,也许是他已经在宫中发现了什么,您是大将军的妹妹,这样的话,就可以将当年的案件查清楚。还我们晟家一个公道。” 颜笙不语,要知道,如果成明说的这一切是真的,此事牵连太广,也许姐姐遇害就是和这件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程明突然跪倒在地,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 他以额触地,将双手高举过头顶,神色肃穆而恭敬:“大人明鉴,这是家父留下的奏疏。” 颜笙起身将奏疏双手接过,这不仅是一个家族的兴衰落寞,更关乎文武百官,和所有百姓,她打开破旧不堪的绢布,漏出陈黄色的纸张,上面血迹斑斑的字迹几乎难以辨认。 颜笙将奏疏收起:“程将军,若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你苦心经营十余年,难道只拿出这个二十年前的旧物给我看吗?还是说你想让皇上看这个早已经过期的奏疏?” 程明仍然跪在地上,只是他似乎伏的更低了,仿佛让人看到了他背负二十年的血海深仇,有多么沉重,就快要压断他的脊梁,然而他仍旧坚持着,试图将压倒他的一切都推翻。 他又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件,说是信件似乎有点夸张,只是小小的一张纸,比一个武将的手指头还要小,这样被一个身高八尺的将士珍之重之的捧着,甚至有一些滑稽感。 颜笙夹起那张小纸条,上面用蝇头小字写着“物已收到,照计划行事。”字迹太小,无法辨认出自谁的手笔。 “这是谁的字,你又是从哪里得来的?”颜笙的心猛地一揪,她知道,军营里的事情,都和姐姐有关。 “这是陈诚的字条,那日将军召集我们紧急议事,我顺路去喊陈诚,进去后发现他不在,我……”程明面有难色继续说道,“我见他不在,就顺手搜查了他的营帐。” 颜笙知道这是程明的借口,他心怀家仇,一直在伺机而动,也许不是刻意要查别人,但一定没有他说的那么单纯,也许他已经把全军的将士都排查过。 大概是感到自己的证据不足以说服颜笙,他慌忙又说道:“大人,军中有了内奸,大将军并不是一无所知,只是她还没有查清楚,就……” “你的意思是说姐姐也在调查此事?”颜笙觉得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 “是的,她的副将周放在查,但不知为何,大将军出事后他没有继续。” 颜笙想了一会,弯下腰扶起程明:“程将军,我要请你亲自把周放将军带来,明白吗?” 程明知道此举代表颜笙已经相信他所说的一切,郑重的点点头:“大人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他人发现,把周放将军请来。” 程明离开后,颜笙在心中默念:不知姐姐此刻如何,如果她当真有事,一定要让所有人陪葬! 不久后,程明进来说道:“大人,末将已经请周放将军过来了!” 周放一进营帐,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小姐,小人无能!” 颜笙冷哼一声:“你是说你户主无能,还是说你打了败仗无能?” 周放踌躇着不知如何是好,瘦削的面庞上充满愧疚。 颜笙叹了口气:“坐下吧,我问你,姐姐在受伤前有没有派你调查军中内奸一事?” 周放此刻不敢隐瞒:“小姐,将军确实任命我调查此事,正因如此,我才在将军受伤后仍然不敢声张。” “此话怎讲?你查到了什么,细细与我将来。” “军中确有内奸,且不止一人,军中内奸以陈诚为首,朝中内奸却不知以谁为首。” 颜笙怒道:“这就是你不敢声张的理由吗?怕丢了前程?还是怕高官报复?”想到不知生死的姐姐,颜笙心中生起了疼疼怒火。双眸中有掩饰不住的杀气。 尽管周放与程明久经沙场,仍然吃了一惊。周放连忙跪地叩首:“小人死不足惜,但此事另有隐情,大将军所中剧毒是,回纥皇室的秘制毒药,此毒唯有他们的特制解药箐闲散可解,小人打算今晚就潜入敌营,盗出解药。” 颜笙听了他说的话才明白,原来周放害怕会打草惊蛇,到时候想要解药会更加困难,所以打算单独行动。 “原来如此。我不能让你去冒险,今晚让我夜探敌营,会一会回纥这帮阴险狡诈之徒!”颜笙打定主意,当即作出决定。 周放程明连忙劝阻,却无法改变他的决定,她摆摆手:“不必多说,你二人留守营中,明日午时,不管我有没有安全而归,都将内奸绑了,到时候程明押送内奸回京复明,周放暂时处理军中事物。这是命令!” 程明感激的看了颜笙一眼,他知道这是颜笙在给他机会,回京面见皇上,就有机会彻查晟家的冤案。 周放和程明不敢不从,为颜笙准备了探子送回的回纥营帐布置图和夜行衣。 夜幕沉沉而至,只听得到肆虐的秋风在不停地哀嚎,军营中一片静谧,一个黑影跃出来一闪而过,夜仍然是那么黑,天空上没有一颗星星,那身影很快同夜色溶为一体,只有嘶哑的也鸦在声嘶力竭的嚎叫。 颜笙按照周放给的地图,几个起跳已经轻松的绕过了守卫,细心观察一会巡逻队的,在他们交汇时的盲区继续前进,进入到回纥的营地,颜笙更加小心,她知道敌军是不可轻视的对手,万一被发现,自己丧命事小,姐姐也失去了获得解药的良机。 回纥的营地有规律的摆放点燃着许多篝火,颜笙暗暗惊叹,对手果然不可小视。 颜笙在篝火的印称下展开地图,发觉图中主帐的位置明显不对,看来回纥领帅疑心很重,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改变营地布置。 颜笙无奈,地图已经靠不住,干脆的把它收起来,只能自己冒险一试,回纥将军的营帐布置与常规不同,暗中观察了几个营帐仍然没找到目标,却意外发现了粮草存放处,一边小心提防巡逻士兵,一边绕过篝火的明亮处,颜笙不由的有些着急。 一转弯,颜笙暗暗在心中想到:"一定是这个没错了!"只见眼前方的营帐比姐姐居住的营帐还要大,赤红色的帐顶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颜笙翻身下落到营帐前,奇怪这个明显重要的地方竟然无人看守,定了定神,小心翼翼的挑开一个角溜了进去。 "遭了!" 营帐中竟然灯火通明,一个男人在正中间铺设茶几,自饮自酌,颜笙此时贸然进来,正与他面对面。 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那个男人竟然看着颜笙笑了,他迷蒙着双眼,抬手呼唤:"你过来,你敢不敢陪我喝一杯。" 颜笙仔细观察,这个男人双颊赤红,眼神迷蒙,一定是喝醉了,他身穿一身精致的刺绣长袍,上好的布料反射出柔和的光芒,而此刻,这光芒在颜笙眼中却散发着杀气。 颜笙不敢冒险,正准备转身离开,身后又响起男人似乎醉醺醺的声音:"你敢走,你敢不陪我,我就喊人过来了。" 颜笙听到这话,干脆转头面对他说:"陪你喝酒可以,但你要送我礼物!" 那醉汉摇摇手指,笑嘻嘻的说:"你想要什么,回纥的一切我都有。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他晃悠悠的走到颜笙面前:"你先喝酒,先喝了这杯酒。" 颜笙干脆死马当成活马医,大胆的开口问他:"你有箐闲散吗?" 醉汉却一把扯掉了她的蒙面纱巾,眼神依旧迷茫的盯着她说:原来你这么漂亮。 颜笙有些恼怒自己暴露了面目,心中动了杀机,醉汉又笑嘻嘻的说:"你把这酒喝了,我就给你箐闲散。" 颜笙发觉这个人已经彻底喝醉,干脆哄他说:"我不信你有箐闲散,你拿出来让我瞧瞧。" 他竟然果真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笑嘻嘻的说:"你瞧瞧吧,平时我可是不给人瞧得。"他一手握着小瓶,一手端着酒杯,摇摇晃晃的又凑近颜笙:"你陪我喝酒,我就给你箐闲散。" 第330章 细思极恐 颜笙的心思全在他手中的小瓶里,那小瓶似玉非玉,似铁非铁,可以看出并非凡品,她径直开口说:"你给我看看,我就陪你喝酒。" 那个男人还是笑嘻嘻的,不疑有他,将手里的小瓶递给颜笙,颜笙果断出手,迅速将他击晕,逃也似的离开他的营帐。 东方渐白,时间已经不多了,颜笙知道此刻是防守最容易松懈的时候,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的心里盘算着。 她调转方向,向着回纥军营的粮草奔去…… 熊熊大火照亮了天空,回纥的将士们在睡梦中惊醒,粮草大营的火是他们惊慌失措,颜笙趁乱逃出了回纥大营。 回到营中,周放等人早已经焦急难耐,询问颜笙一夜的经历,颜笙摆手:"改日再说,我已经取得箐闲散,程明,你现在带领人马进攻回纥,他们的粮草着火,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周放,你立即拿下军中叛徒,押至我的营帐!" "末将遵命!"二人精神皆为一阵,领令而去,心中暗暗钦佩,大将军的妹妹比大将军更有手段,去敌营寻找解药。 营帐中,叛徒陈诚正在大喝:"周放!你这个奸细,你凭什么说我是叛徒!" 周放冷冷的看着他说道:"捉拿你是钦差大人的命令,我只是奉命行事!" 陈诚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他想不到,仅仅一夜之间已经变了天了。 周放的手伸过来,指尖距离陈诚的衣角不过一个指头的距离,一直坐在摊子上的陈诚忽然动了动,左手一翻,众人也没看清是什么动作,人影一晃已经从榻上飞身而起,站在众人对面。 陈诚呼吸,强行将自己心中的震惊恐惧压下,抬头,飞剑般的眼光望向众人,“你们凭什么抓我。”话音未落,人已经离开,顷刻间便闪身到营帐外围,声音随即传来,“我要去见钦差,你们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命令我。” 他飞掠而出,一直小心注释身后的动静,并没有仔细身前。 从他们进来的时候他心中已经隐隐警铃大做,即使是从门口道账内的距离,他们都是隐隐按着一些固定的阵法行走。 他虽然最开始一直未说话,心中也在隐隐盘算,他们能如此筹谋,料定就是要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他若是衬着此时,破门而出,或许还有一线的生还希望。 他出口的瞬间,全身已经配合协调到最适合狂奔的姿态。 为了生还,冲出的速度自然是此生之最。 事情果然如他所料,门边半虚掩的帘子近在咫尺,偶尔浮动过的威风透出的一丝缝隙,像是死亡与重生交界处的鸿沟,合上,身后是呼啸而动的军卫,帘后,是那些如今还不知道事情的将士。 时间仓促,安稳军心的时刻,自己是奸细的事情一定只有少半部分人知道,只要出了这个帘子,他就有一万种办法安然逃生。 出手如电,粗布浮动间划过之间的触感像是被无限放单,曾经无数次碰触并不觉得有任何奇异感觉的人,如今竟然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帘起! 帘落。 不过刹那间,像是一阵风从脸前呼啸而过。 门帘落下,帘仗内的环境过于昏暗,导致他并不能第一时间看清周围的环境。 无碍。 他眼睛微眯,嘴角却扬起一个解脱的笑容,不见的开的有多大,只是比珉直的时候多了一丝丝细微的弧度,过分刚硬脸上也因为这一线弧度而划开一些,组成一丝诡异的,立于万军之前的解脱。 室外的景色逐渐清晰,大片的淡白略去,眼睛睁开的一刹那,银白色的武器在日光下泛起灼灼的光华,像是终年不化的雪山苍穹之巅,那光炫目,刺眼,即使太阳在头顶发光,这是一日中最为温暖的时间。 他飞奔的身子突然以一个及其扭曲的弧度停止。 人在飞速行进的过程中,会下意思的把身子前倾,减少身体对逆行风的阻力,因此一旦停下,中心偏移不稳,很有可能会一个不注意大头砸下,就此殒命。 而以轻功著称的陈诚,方才就面临这样的问题。 他的甚至大里前倾,几乎拧成九十度,此时紧急停下,唯有身子大礼向后弯折才能平衡方才动作带来的冲力,他也却是这么做。 他的身子空中半转,逆向弯折九十度,与万军之前,苍穹之下,一个大男人,在军前入一个女子一般的,腾空将自己的腰后折,这样的一个动作及其考验一个人的身体柔韧度,一个常年习舞的女子都不一定能做到,何况一个半路出家,常年生活在贫民聚集区的陈诚呢。 不需做任何辩解,一个动作就能所有小心隐藏在黑暗角落的东西从土里推出,暴露在世人面前。 刚放下去,犹自震动不休的帐子再次被一双手抬起。 手掌粗糙,手背是常年风沙侵蚀的暗黑色,手腕处的衣服绣着大片的风云祥纹,细细看来,还有微小的飞蛾在云中盘桓。 周放一把将门帘扶开,大笑一声不紧不慢从帐子里面走出。 陈诚从方才折腰后就一直地下的头豁然抬起,那双曾经总是如迷雾一般的眼,此刻竟然凝结了满眶的鲜红,虽然两人中隔着十仗的距离,那样的利光还是第一时间可在周放的脸上。 周放无视那几乎可以杀人的目光,心情似乎特别好的对着他摆了摆手,示意陈诚看向身后,“知道你今天要离开,钦差临走的时候特意叮嘱我们一定要让众将士集结在帐篷前送你。” 难得一脸正经的黑红色脸庞也带着一丝舒心的戏谑之意,“怎么样,舒服否,开心否。”他眼睛有意无意的圈了陈诚左手有意无意扶着的腰上,“据我所知,兄弟似乎还没有娶妻,陈诚。”最后两个字咬的奇重,“他家里可是就剩他一个男丁了,你居然忍心让人家断子绝孙?” 这话说的及其恶毒,若是普通人怕是要吐血三生。 这陈诚当然不是普通人。 他也不过是脸色沉了几个色度而已,白白黄黄,红红绿绿,煞是好看。 这诅咒一个人断子绝孙可谓及其恶毒,好在人家似乎根本就不在意,毕竟他也不是陈诚。 ‘陈诚’将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一收,也不在伪装,不过还是向后退了几步,离那那光立在边上就能将人冻得浑身起鸡皮疙瘩的一万多名严阵以待的将士们远一点,再远一点。 周放像是没看见对方的动作一样,放弃了这个最好的嘲笑机会,将脸上的笑意一收。 他抬手,出口的声音已经带了一喜咬牙切齿的意思。 “带走!” 九歌立在窗边,看着天边不远处暗黑色的乌云,心中竟然也想被这密集的乌云细细压下,心里沉重的透不过气来。 这是扶摇离开的第三天。 她抬手将面前的窗子关上,像是要将那烦闷的心情连通着似乎能要人命的乌云一同关在窗外。 虽然无法避免,看不见心里也会好受很多。 就想之前颜笙告诉自己的什么来着。 她低头细细思索,嘴角不禁带上一丝温婉的笑意,对了,她眼中亮光一闪,眼不见心不烦嘛。 她笑,眼前也浮现出那个肆意潇洒的女子的影子,心中也像是被一线阳关铺洒,多日在心头积压的乌云似乎散开一些。 她忍不住再次望向窗外,那扇已经关闭的窗子后背,是园中的一处角落,在向外拉伸,那里是扶摇离开的方向。 扶摇.... 想起他,她的手心忍不住渗出一丝细密的汗珠,冰凉的感觉让那本就不算温暖的手心更冷一些。 她忍不住想起他离开前的最后一次谈话,时间转回那个扶摇即将离开的晚上。 那是他们一天之中对于扶摇离开的事情,进行的第二次谈判。 烛火打在两人的脸上,跳出一丝诡异的光芒。 他们面对面站立,脸上是无法说服对方的怒火。 她立桌子前,声音清晰。 “这件事情必须让白银他们知道,我会让黄熙岸跟着你,这样我们也能放心一些。” 黄熙岸的武功在他们这帮人中可以算得上是最厉害的,扶摇的武功也是名家指点,两人在一起相互照应,这样会更安全一些。 这已经算是她最大的让步了,两军对峙期间,主帅偷偷离开,这简直是无法想象的事情,九歌哭笑不得,这不知道该感谢扶摇对他们的信任呢还是该哭扶摇什么事情都愿意丢给他们,就想当时... 即使那件事情过去很就,每次想起还是忍不住心神恍惚。 扶摇皱眉,下意识反对,“我自己离开已经很冒险了,你们若是不能全部都在,怎么能维持军中的平衡,先不说别的,你们不全在我都不放心。” “怎么不放心,你这么贸然离开我们才都不会放心。”九歌丝毫不让,出口的声音快速,干脆,坚决,不让一丝一毫。 扶摇还没有见过九歌如此争锋相对的模样,心里想笑又觉得感动。 第331章 窒息的美 扶摇望向九歌的时候,九歌也在看扶摇,那样恍惚有熟悉的眼神,让她不禁想起那天的场景。 她歪头。 九歌正沉浸在回忆中,她的双眉微微隆起,眉梢天生向上挑一些,妩媚天成,隆眉的动作非但不让人觉得突兀,反而平添一些花朵般的娇媚。 一声红衣脆生生的立在那里,就像是寒冬腊月里独开的梅花,让人窒息的美丽。 美色当前,足以让任何男人失神的风景。 扶摇却无心欣赏,他甚至不需要细想就能知道什么事情能让九歌露出这样的表情。 扶摇心底叹气,走到自己的位置,“九歌,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的安全,只是你们三个人,你擅长易容,与人打交道,安抚人心,若是军中一旦出什么问题,你一定能在第一时间解决,有你在军中永远出不了哗变的问题。” 他的声音诚恳,这是扶摇第一次当着她的面说起三个人的优点,几乎同时她就想明白对方的想法,却苦笑的无法阻止。 】 “白银是天生的将才,每次打仗他永远都是冲在最前面的,正是有他这种身先士卒的勇气,还有独特的战场嗅觉,才多次活得奇胜。”扶摇的声音带着一丝庆幸,“在战场机变方面,我万万不如他。” 九歌点头,白银天生生就一身的大力气,虽然性格有一些急躁,但是正是这样的人,在行军打仗的时候,偏偏有一些谁都没有的急智,正是因为这样,才有了很多那些声名远播的战役。 心中的想法一落下,脸上的神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扶摇这是挖了一个坑给自己。 扶摇没给九歌说话的机会,直接将剩下的话快速说完,“黄熙岸。”扶摇顿了一下,“虽然我在的时候,很多方案他并不说话,时间久了,让人都以为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 “只有我知道。”扶摇的眼中带着一丝怀念,“正是他,带着十五个人,将我从一万敌军的包围中救出来。” “他的才能不在我之下,甚至有些地方还要略胜我一筹,若是我离开后,能够暂领统帅一职的,除了他没有任何人。”扶摇将自己从回忆中拉回,脸一点点从回忆的云雾中推出,“我若不在,军中只能仰仗你们三人。” “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当然明白。 九歌从回忆中渐渐苏醒。 虽说军中多半都是自己的亲信,但是完全能够交托信任的,唯有他们三人而已,这是扶摇的军,扶摇仅剩的势力,扶摇的命! 这军中若是有任何一个知道内情的人,在扶摇不在的时候泄露出去消息,或者直接将军中的将士策反,哗变。 这是扶摇如今唯一的仰仗,军中出任何问题都会被那帮早就虎视眈眈的人转了空子,到时候,别说得到皇位无望,自己的性命能不能保得住都是问题。 良久,九歌认命的做到座位上,将今天堆积的军务一一摊开。 一声叹息出口,淡淡,微凉。 “小姐。”秋菊在将缰绳牢牢握紧,背脊挺直坐在马上,立在颜笙身边。 不远处的火光将半边天空应成橘黄色,比火烧云的颜色还要深,还要让人心惊。 她的脸在跳动的火光中不停变换,像是罩上不同的面具一样’ “不急。”半晌,她淡淡开口,声音比夜色更凉,远处嘶吼的声音传来,让人的心里没由来的被压上一层黑漆漆的乌云,每一次的呼吸都要费劲心力,“你看。” 她抬手指去,越过重重树影,军营中人影狂奔,交错,身上来不及穿上的铠甲,半穿不穿的衣服在人群中尤为刺眼,虽然整体难掩错乱,实则动作间相互呼应,“如今看来似乎有些错乱的迹象,不过都是一些障眼法罢了,这军营中看样还是有高人的。” “那小姐我们要不要.....” “不。”颜笙抬手将对方的话堵住,“我们不需要任何助里,只需要等。” 等! 秋菊不在说话,转头看向军营的方向,果然方才纷乱的景象眨眼间已经恢复如常,甚至隐隐露出困兽阵型,这样的阵型当时发明就是为了在对方人数过少的时候,活捉对方的将领用的。 这样的队形练成极为费工夫,不过却极为好用,,前朝的大将军就是因为此阵被对方活捉,分尸与军前,大大打击己方的士气,才造就了那次臭名昭著的马尾坡失利。 “虽说在那样混乱的情况下,偶尔出现一些不守规矩的人很正常,不过你看他们的营帐。” 颜笙的声音淡淡传来,竟然在这漫天的星火中越发清晰。 秋菊再次将目光调转到前方,那里冲天的火光已经渐渐暗淡下去,她只是微垂眼眸便将自己的视线收回,专心按着颜笙的意思看向营帐。 营帐的颜色,外观,形状,全部一样,秋菊并不着急,反而眯着眼睛,再次向那营帐望去,随即,她眼睛一亮,“虽然大概都一样,其实有些帐篷在大小上还是有细微差异的。” “对。”颜笙赞赏的点头,“因为步兵还有一些兵种的武器大小不同,帐篷的数目是固定的,每个帐篷分配的人数也是一样的,这种时候就必须用手段,将那不得不调整大小的帐篷改一些,这才能更好的隐藏,不让对手猜出来营帐中都是什么人。” “你看。”颜笙抬手,指向稍微有些长的帐子,“这样的营帐中,住的都是步兵,他们手中的工具长矛,由于外形的限制,必须调整成长方形,他们擅长近攻,所以在他们附近一定会有远攻的队伍。” 秋菊点头,在看的时候,着重观察那些隐秘在步兵营周围的营帐,在分析对比,果然能看出来一些在火光的照应下,帐篷看起来反而不如别人亮的帐子。 “那里一定是射手所在的位置,他们的帐子虽然从外面看没有丝毫的不同,只是他们在里面,距离帐子的位置比较近,他们可以透过帐子上面细密的点子观察周围的环境,以杀对手一个措手不及。”颜笙的眼中满是激赏,“因为那些细密的点子透光,所以外围看起来才会不反光。” “心思如此细-腻,无论是身为敌人还是朋友,都是值得敬佩的。” 虽说立场不同,但是颜笙曾经有一段时间喜欢看武侠小说,难免有一些崇拜英雄的情节,何况是真的能遇到哪些曾经在书中描写的运筹帷幄的高人,颜笙真的是打心眼里尊敬对方的。 有了颜笙的点播,秋菊渐渐也能自己看出一些门道,她虽不在说话,不过颜笙偶尔看过去时,秋菊眼中越发明亮的目光照的人心都变得灿烂起来。 对面冲天的火光渐渐暗淡下去,军营中似乎已经发现并没有任何人袭击,也就渐渐放松警惕,按着突发事件处理。 这时一直隐藏在军中关键位置的指挥官才聚到一起,将那些‘闲散’的军队集结在一些,打了个手势,一对对按着顺序离开。 转眼间,早先凝聚在一起的将士全部开,场中只留下一两对的人在收拾残局。 橘红色的火光渐渐变淡,在颜笙的这个位置只能看见零星的火光,那点火光甚至让人怀疑只需要几个人踩几脚就全部熄灭一般。 颜笙自然看在眼里,只有握着缰绳的手指不断收紧,黏-腻的冰冷汗水浸透手心,偶尔飘过的一丝凉风透过指缝的空隙从掌心穿过,冰凉入心。 越是这样,颜笙的脸色反而更加镇定。 秋菊担忧的目光望过去,只看见颜笙眼底那仿佛能将天地万物囊括在其中的广阔苍茫。 零星的火光一个个被消灭,如今只剩下不到五个。 “小姐...”秋菊终于忍不住开口。 颜笙握着缰绳的手再次紧了紧,缰绳粗糙的触感摩擦手心,颜笙甚至听见掌心皮肤撕裂的声音。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放开缰绳,一把将手举起! 远处,墨黑色的大路上,一小对人将自己的身子努力放低,几乎与马背平行,晚秋的夜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擦过脸边,虽然无形,竟然也能感觉到那如剑一般的戾气。 众人的脸都被这硬冷的风挂红,甚至深藏在皮肤下的骨头都能感受到那几乎杀人的力量。 众人不动,只是细细看来,有些人的身子还是忍不住晃了晃。 只是刹那。 那些晃动的人顷刻间便反应过来,已经冻僵的手指忍不住紧一分在紧一分,将那手上已经冻到泛白的手指捏出青紫的痕迹来。 众人皆将自己的脸最大程度的埋在马背上,奢望着能用头顶抵挡一下那要人命的风刃。 这是他们日夜不停行进的第三天。 扶摇飞驰的马背上忍不住抬头回首望去,那隐藏在衣服下的每丝颤抖都像是化成一直无形的打手将他的心狠狠揉捏,让他疼到几乎痉挛。 他们连日奔波,甚至连吃饭都是在马背上解决,甚至为了不让自己担心,就连颤抖都不敢表现出来。 扶摇猛地回神,不敢再看,不忍再看。 他直起身子,望向黑暗的前方。 那里,是不知名的地点,还有不知名的危险,而他们,只剩下七天的时间了。 第332章 高处不胜寒 此时。 颜笙的手正高举在半空,掌心黏-腻的汗水在抬起的瞬间被这穿堂而过的细微晚风蒸发干净,掌心如化了霜雪一样冰凉入骨。 而颜笙此刻的心,比手掌更加冰冷。 难道她真的赌错了么。 耳边又有风呼啸而过,颜笙的眼光更加灰暗,她抬起另一只一直放在马背上的左手,将那被风带起的头发放到耳后。 这巅峰还不够,远远不够。 最后一丝火光已经看不真切颜笙此刻已经无法分辨出那思火光是被彻底消灭还是被那些士兵的身影阻挡。 颜笙像是被定住一般,圆凳的眼睛被似乎快流出泪水,那高举的手掌已经变得酸麻。 颜笙绝望的闭上眼睛,默默叹了口气。 这样把,就这样吧。 她将手一挥,像是要将这天空挥裂一般干脆,出口的声音带着一丝破釜沉舟的勇气,“冲!” 她的声音刚起,耳边忽然升起一阵更大的声音,将她的声音彻底包围,因此方才的声音身后的众人并没有听得真切,只感觉到身后一阵沁凉的风声猛烈的拍打着自己的后背。 她一怔,脸上的表情似悲似喜。 秋菊等人并没有看见颜笙的动作,十几双眼睛只是牢牢盯着不远处,军营中的一举一动。 那最后一丝灯影早就消失不见,秋菊等人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 她们不仅失望的将眼神收回,望着自己面前飘摇的马鬃。 不过一瞬间,大风呼啸从耳边穿过的声音突然出来,像是被谁一掌批断的百年大树在耳边轰然倒下,那一瞬间尘土从耳边炸起,沉重的大片黑色泥块扑簌簌落下,只有那些轻微的灰尘在半空中游荡,将人的眼睛都遮的看不真切。 面前已经仿佛彻底消失的火光也在这震荡中,仿佛被人从高空投掷了一瓶满满的油桶,本已经熄灭火光的地方轰的一声炸开一朵血红色的蘑菇云。 本来只有簌簌一些声音的军营刹那间像是被谁摁住了开关,所有的人楞在当场,只有那炸开的,蘑菇云借着东风的势力,从最开始出现的位置,用一个无法理解,甚至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向前方移动,甚至越来越快,只是眨眼间,从那个距离营帐五十步开外的距离,火脚已经逼近营帐的中心。 此时别说那些已经经历过一次惊吓的士兵,就是一直等在颜笙身后的众人也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只有秋菊的脸上没有闪过明显的惊讶,却也在短暂沉默后眼中也像是被投进了一颗火苗,猝然点亮。 “小姐,这..”她的声音有些激动的发抖,虽然她之前心中一直秉承着对颜笙的信任,并没有动,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但是心里还是难免带着一些淡淡失望。 她跟过颜颂,自然知道什么时候是最佳作战时间,即使后来证明颜笙是为了防止他们有诈才迟迟不肯出兵,不过心里还是明白那也是错过了今晚动手的最佳时间,那时候就算对方严阵以待,分出一小对人声东击西还是有可能取得一线胜利的,过了那段时间,在想闯营,得解药,简直是异想天开。 比上一次还要汹涌的大火在众人面前铺开,像是有谁在火源处轻轻推着它,让它用更快的速度,占据更大的位置,像是一幅画,缓缓地在众人面前铺出血肉著称的篇章。 众人敬佩的望着马背上始终不曾回头的颜笙,她的背脊始终笔直,象那四季常青永不凋落的青松。 秋菊淡淡的望过去,虽微说话,却不得不佩服颜笙的智谋以及勇气,这几乎是与天豪赌的气魄,就算是常年行军的将士都不一定能有。 她的小姐,永远都是这样的出其不意,让人从心里想要敬佩。 事情终于按着原有的计划行进,颜笙一直提在心口的气彻底松了下去,这一惊一送之后,这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后背已经浸出细密的汗珠,寒风拂过之下,透心的温度。 颜笙将手中的缰绳再次紧了紧,这场大火最终的目的终于显出端倪,只是眨眼的距离,下方的大片营帐一斤损毁过半,其中来不及逃出的人陪着这营帐化为满天大火的养料,那些逃出来却被危急的人,身上也带着那灼人的温度,挣扎着在军营中奔走,身上带着这耀眼的光芒,四肢在火焰的包围下扭曲,蜷缩,渐渐变成焦黑的一截枯骨。 一直安然隐在边角的一个帐篷突然动了动,颜笙的眼睛也随着那翻飞的帘子一跳。 她等得就是现在。 她手再次高高举起,这次没有一丝犹豫,声音比方才还要干脆。 “冲!” 声音落,身后的暗卫不在犹豫,双腿一加马腹,俯身,高喝,“冲!" 颜笙策马狂奔,当先冲出。 黑夜中,众人皆是一身黑衣,头发全用一个黑色的步巾包裹,除了一双眼睛,全部隐藏在暗黑色的步巾后面,颜笙眼睛一眯,尽量减少凌厉的风对自己眼睛的伤害,军营大恩尽在咫尺,此时门口虽然一直有士兵守卫,但是里面的声音实在太过惨烈,那冲天的火光忍不住将人的眼睛引到身后的位置。 远处刺耳渗人的惨叫声,呼喊,命令,大火烧过营帐、人体的荜拨声不绝于耳,在这些惨绝人寰的声音映衬下,蹄子包过后的马飞奔而来的声音竟然听不见分毫。 大部分的注意力全部被园中的一切吸引。 颜笙将自己的身体放的更低,让自己的身子连同那身下黑色的马匹融入这无边的夜色。 守门的护卫果然一直没有注意到这里的不同,等终于有人觉得不妥,不经意间回头的时候,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只看见寒光一闪,透过那将整个天都染成橘红色的大火,他竟然清晰的看见满天星光突然接近自己的眼前,仿佛触手可及的距离。 等他回神想要动自己的手触摸那迷人的星光时,才发现,自己面前的星光急速远去,随即碰的一声,好像什么重物砸落的声音传来。  他慢慢的闭上自己的眼睛。 出手瞬间。 一捧血线从那人的脖子上急速飞出,猩红的血气扑鼻而来,那其中的味道让颜笙竟然突然想到小时候路过山村偶然间看见被众人压制在按台上待宰的猪。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鲜红的血液从脖子上的缺口处潺潺流出,像是山间流出的泉水,一股股的向外冒,却没有任何看到兴致,那样黏-腻,会让人忍不住颤抖呕吐。 一捧鲜血窜出的时候,颜笙正在出神,那股鲜血直直扑向颜笙的门面,在暗黑色的步巾上留下晦暗的色泽。 身边风声呼啸而至,颜笙还未回神,只听见耳边铛然一声,比起交接的声音,似乎将周围的空气都震荡的微微颤抖。 颜笙一抖,终于从往事总能抽身。 秋菊立在她身边,并没有任何责备,眼中反而带着一丝淡淡的怜惜。 她知道,这是颜笙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亲手杀人。 世事无常,总是在人们无法预料的时候现身,逼着人们成长。 秋菊开口,左手将试图去报信的士兵斩与马下。 “小姐,你没事吧。”她的声音不大,眼睛还需要是不是环视四周,只是偶然落到颜笙身上的眼神充满温暖。 颜笙也像是被这一声彻底救赎,颤抖不已的手渐渐恢复正常,眼神比方才更加坚定,带着冷厉的弧度。 她下意思将手中的兵器握的更紧,对着秋菊飞快的摇头,侧身从秋菊的身边飞过,想着前方的包围圈前进。 秋菊只有短暂的震惊,随即策马狂奔。 此时军营已经沦为人间地狱,颜笙等人虽然只带了十多个人,只是哥哥精英,除了她自己没有近距离作战经验,其他都是近距离作战的好手,别说以一当十,就算是以一档一百都不为过,。 军中虽然人数庞大,只是经过这一场毁天灭地的大火,已经葬身火海着没有一半,也有三分之一,剩下的人见到同伴的惨状,自己又救护不急,一惊一急之下,纷纷乱做一团,那里还有方才纪律严正的样子。 颜笙等人虽然还是要费上一些力气,不过还是在用不可忽视的速度向内移动。 此时人影纷杂,也没有人转么传递消息,因此等颜笙等人闯到大军中心,那被人护卫匆匆而来的首领终于回头。 他回头,即使两人只见隔着人潮入海,颜笙还是第一时间感受到对方视线的温度。 沁凉,像是一瞬将将你打进冰库带来的温度,那仿佛刹那间就能见人冻伤的温度,任谁都不能忽视,若是寻常人或许早就在这样的仿佛要将人扒皮抽骨的目光下‘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颜笙当然不是寻常人,却也在那样的目光下微微怔楞一瞬,随即随手将身边的刀插进一个接近的士兵胸口,抬起眼,那尚且带着还未凝结鲜血的眼睛,毫不畏惧的望过来。 两人在万军中,满天火光的应承下,遥遥对望。 第333章 殊死一搏 两人对望,空气中仿佛爆出比那火焰更加强烈的火花。 两人一触,随即转眼。 颜笙将眼睛垂下,趁机将自己登的有些酸涩的眼睛活动一下。 颜笙笑笑,这种时候,出现什么跨世纪的凝望才是傻叉,开什么玩笑。 在这?万军中心,敌人的包围中,和对方的首领凝视,就为了和对放比气势,气势是什么,好吃么?有了气势就能将对方打跑,然后乖乖的将解药送给自己,给自己想要的一切。 被闹了。那是傻缺的行为。 这是军营,打仗呢,一个不注意的动作都能然自己成为刀下英魂,她的命可是金贵的很,不想和一个看不清样貌的人对视,死在这么憋屈的情况下。 颜笙将视线在抬起时,眼中还是那仿佛囊括宇宙的目光,手起刀落,一捧捧血线升起,颜笙的眼睛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仿佛她刀下的不是人,而是一个个萝卜白菜一样。 那些萝卜白菜在她的手下变成一个泥土的肥料,相信在不远的将来,或许真的能培育出来萝卜白菜也不一定,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人敢吃了。 那人也并没有闲着,颜笙虽然专心砍着白菜,却从来没有忘记偶尔关照那个想要将自己冻住的王八蛋。 那人匆匆一撇后,比颜笙想的还要决绝一些,竟然像是不顾手下将士死活一般,自己快步的向后退去。 颜笙瞳孔一缩。 不对! 电光火石间,她已经来不及思索可能出现这样情况的可能性,无论是否有诈,她都不能让这人逃跑。 冲忙间,颜笙回头与不远处的秋菊递了个眼神,对方刹那间便明白颜笙的意思,没有丝毫犹豫, 只是飞快的点头,那匆忙一撇间的目光,坚定,充满信任。 秋菊飞快赶到颜笙身边,收手起刀落,甚至都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样的动作,密密麻麻纷乱的人影中,突然被她撕出一条血缝。 颜笙不在犹豫,更快的冲着缝隙经过,秋菊一直若有若无的跟在颜笙身边,小心护卫着她的周全。 那人似乎感应到身后的动作,连忙回头,这回的目光比方才更冷,眼中浓厚的杀气似乎将颜笙的脸颊刮的生疼。 扶摇将自己的身子放低,脑海中各种事情飞快的闪过,出身间倒是将自己脸上那仿佛刀刮的疼痛缓解一瞬。 停顿间,眼中忽然闪过那人的眼睛。 比寻常人还要宽上一些的双眼皮,将眼睛显得更加大,若是这样的眼皮放在寻常人的身上自然会显得没有神,只是放在颜笙的身上仿佛更能衬托出她那空灵的气质。 一瞬间,呼啸的夜风突然变得温柔,若不是马上的颠簸感觉太过强烈,他甚至都想伸出手向虚空中一抓,不知是不是能感受那不一样的温柔。 眼前的光一闪即逝。 耳边的风似乎吹得更厉害一些,他慢慢的闭上眼睛,那冻得仿佛僵硬的身子更像是石化一般。 颜笙抬眼,将最后一个挡在面前的人一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剑间一挑,猛地向那已经撕开一个口子的护卫中心抛去。 男人临死前的狰狞表情还定格在眼前,颜笙面色不该,那裂到耳根后的血迹像是恶魔的微笑,从颜笙的眼前呼啸而过。 朝夕相处的伙伴横尸身前,死后还要被这样对待,当成一个人肉炸弹一般,飞到众人的面前,那脸上诡异的弧度,致死不曾合上的眼睛,那眼中映着火光偶尔闪烁的光芒,只是一眼,就让人不寒而栗。 那呼啸而过的尸体跨过人群,直直向被护在众人中心的男子飞去。 侍卫的脸越来越大,那人不见一丝慌张,甚至还漫不经心的笑了笑。 颜笙一怔,就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的时候,对方突然伸手,横在自己的身前,那样的掌心,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颜笙依旧能看的清清楚楚。 那样的白,仿佛融进了世界上最完美的月光。 那人只是淡淡一副,那人竟然转了个弧度,按着来是的放向,直直象颜笙射去,不过不同于颜笙略显绵软的力气,这一滞,显然用了几分真力,即使还未接近,那上面的凌厉空气已经将颜笙周围的空气剧烈搅动。 这人竟然连死士都不放过,好不怜惜的对着一个为自己赴死的护卫,竟然拼着连对方的全尸都无法保全的危险,也要用着这样的方式,还给自己,还打算用一个尸体要了自己的命。 颜笙头一偏,随即紧紧贴在马背上,还不忘拉上缰绳,将马换了一个位置。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不带一丝犹豫。 颜笙甚至都没有惊讶的表情。 只是刹那过后。 颜笙一直淡定的表情突然怔了怔。 她终于明白不对劲的地方时什么了。 这样的一个人,就算可以藐视将士的生命,却绝对不会在敌我实力如此悬殊的情况下直接逃跑。 颜笙震惊过后,连忙在马上观察周围的情况,这一看之下,脸上的神色更加阴沉、 这人竟然在不懂声色间,将自己与秋菊引到了军营的最深处,此处不远处是仓渺山。 此山高耸如云,若不是真的有一些功夫,根本不能有人在这样的悬崖峭壁下生还。 这样一个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绝境的地方,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物逃生的地方。 颜笙一惊之下,脸上的神色却不动分毫,甚至是电光火石间虚虚向前又冲了两下,随即对着秋菊打了一个手势,竟是比来时还要快的打算冲出去。 那人自人群中缓缓抬头,再次望向那绝尘而去的背影,慢慢的勾起嘴角,出口的声音比他的笑声还要轻,却带着让人胆寒的杀气。 “杀!” 那群一直守在他身边的侍卫突然一动,顷刻间便散了个干净,他身边此时没有任何人留下,他对自己的部署十分放心,此时身后是山崖,身周方圆十步的距离内,别说是个人,就连树的影子都没有。 他微微一笑,对着颜笙的方向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亏自己还当对方是个人物,看来不过就是有一些小聪明的糊涂人,不然也是一个急功近利年轻气盛的毛头小子、 以为放个火扰乱军中秩序,在带着十几个人就能闯进军营了,高手有怎么样,若是想因此就将回纥的部队拿下,这已经不是异想天开的范畴了,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冷笑。 若是一个值得培养的英雄就算了,留一条小命以后还能有大用处,回纥敬佩英雄,却从来看不起有勇无谋的莽夫。 逞莽夫的勇气,是天下间最愚蠢的行为。 他将被风吹起,挡在自己眼睛前的头发拿开,手将自己的视线彻底挡住。 他没有那个兴趣去看对方送死。 知道结局的情况下,他可而没有兴趣再去欣赏。 因此,那高高抬起的手掌并没有看见从自己身边不远处飞速略过的人影。 颜笙与秋菊立在马上,周围是不知道何时已经逐渐将两人包裹的将士。 他们如今手中持有的竟然并不是那些平时用的矛,因为他们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一起,若是远距离的攻击武器不利于行动,反而会将自己人伤到。 颜笙轻笑。 他们还真是荣幸,明显这种情况下用矛更方便一些,却为了防止人少不一定是她们的对手,换成这些近距离攻击武器,虽然短小,人员伤亡也会更加多一些,不过能安排的人自然也就多一些。 颜笙又凝眉,或许一切并不是自己猜测的这样,他只是想让这些胆敢闯进军营的人,活活累死在这万军之中。 以此昭告世人,这就是挑衅他的下场。 若真是这样,这人的心里变态程度,绝对不能用非常大来形容,这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着的宇宙无敌第一变态。 颜笙给秋菊打了个眼色,即使是这样必死无疑的境界之中,那两个已经被判死刑的人也不见一丝慌乱。 下方持续攻击又不停倒下的人心中的诧异与凛然一同划过。 颜笙两人并不着急,甚至有些闲庭散步的架势,只是手中的剑呼啸带风,将一个个脑袋更快的砍飞。 渐渐脚下堆积的人越来越多,那些狰狞的半坡身躯堆积在人们的面前,甚至还偶尔被颜笙他们的马踩上一两脚,身后补集的人奔赴的距离越来越远,众人本身带着一些戏耍的心情渐渐沉重起来。 颜笙却在这诡异的环境下,渐渐扯起嘴角。 她的脸隐藏在面巾后,众人并不能看的十分清楚,不过还是有人透过那双眼睛看见隐藏在背后的森冷笑意。 他紧握在手中的剑突然也随着他的心颤了颤。 那人的手高高举起,将自己的头发严谨不带一丝差错的放在自己的耳后,还轻轻顺了顺耳边的杂毛。 他漫不经心的挑眉望去,还没来的及看清远方的战况,身后的风声便呼啸而至。 他眼神一冷,身子一弯,脚步一提,向侧方退去。 第334章 嗜血刀 可是已经迟了。 对方仿佛等得就是这个动作。 他在半空中猛人间醒悟,等在想半空来个三百六十度旋转的时候,身后的风更加凌厉的冲着他刮来,只觉得一阵沁凉入骨的寒气袭来。 他想躲开,已经不能。 噗嗤。 甚至比风声还请。 那人却在这轻微的声响中,听见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 他心底划过一丝不甘,但是更大的声响传来,那是他身体落地的声音。 等他挣扎着想起身的时候,有一双手比他更快的伸到背后,从地上将他拉起来,他甚至都不用挣扎,就能感觉到背后有一个不正常的凸起正抵在那里。 他一愣,随即一把更亮的到晃到他的眼前。 不需要动,他也不敢动,那森凉的刀锋正对着自己,那刀锋下,是自己跳跃的脖颈,对放甚至什么都不用说,就已经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身前围攻的那堆人此时终于反应过来,猛然间全部回头。 那闪亮的刀锋,还有刀锋后寒气四溢的主帅,众人的脸色齐齐一变,无比精彩。 那男人倒是个人物,除了最开始流出的意思诧异外,如今在看有恢复那种面无表情的神态。 他身后的男子将放在他喉咙上的刀刃紧了紧,刹那间便在光滑如玉的肌肤上留下意思嫣红的痕迹,像是天边第一摸出声的夕阳,那嫣红的光刺激手中犹自握着刀剑的士兵眼睛一红,顷刻间爆出细密的红血色。 有些沉不住气的更是一不小心喊出来,脚步忍不住踉跄的靠近几步,“将军!” 此话一出,漫长静默。 那个将军一直没有多余表情的脸划过一丝阴沉的光,很精彩。 有些就精明的人心里划过一句话,望着那个失声的人眼中有些同情。 蠢啊,真是蠢。 将军此时身上穿的是最普通的衣服,若是没有惊破这个称呼,或许可以蒙骗对方,此话一出,这样的计划就再也没有实施的可能。 这人啊,以后的路也就到这了。 颜笙也忍不住看过那将军的脸,果然精彩的厉害。 颜笙微微一笑,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今天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深刻含义了。 这人也是倒霉道一定程度了,既遇到了神一样的对手,还有,颜笙眼睛忍不住瞄了一眼那个犹自大义凛然,正气外泄的士兵,还有比猪还蠢的队友。 那人心中原本的打算泡汤,脸上也没有过的失望,不过就是垂下眼眸沉默一下。 身后的人显然不耐烦,皱眉将刀又逼近去一分。 “让他们放下武器!”男子的声音显然经过特意的修改,听起来沙哑低沉,像是被谁掐住喉咙一般。 那男子似乎还轻笑了一下,“怪不得他说我年少成命,急智有余,沉稳不住,如今倒是真的让他说对了。” “少啰嗦。”男子小心的控制不让自己的刀片在深入一分,刀以伤及皮肤,只需要在扎进去一些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也就不得他,虽说杀了他更好,只是他们人数并不多,此人若是,那小姐也绝对不能安然离开。 那男子又是一笑,像是没有感觉到脖颈出的刀锋一眼,还不忘晃晃脑袋,自在的仿佛在度假。 他终于开口,声音像是泉水第一次撞击石头带出的清脆声响,只是听一下就让人觉得心里像是被一抹带着淡淡甜香的风划过,“将兵器放下。” 他的声音此时并没有方才眼神一半的肃杀,反而带着一丝轻轻安抚的味道。 这样的声音若是寻常女子听了,怕是都要瞬间倾倒,只是不知为何,那些本还算淡定的士兵,竟然隐隐有些发抖的迹象。 颜笙距离他们最近,自然能将他们的动作看的清楚明白。 她挑挑眉,对着身边的秋菊递过去一个安心的眼神,控制着对方的生死,她并不觉得对方是那种能为了留下他们不惜以命相搏的人。 对方那行事气度,泰山崩于前也不改其色的处世态度,通体都散发出一股牛逼哄哄的气度,显然这人的身份很是尊贵,怎么会做出那样鲁昂的事情。 男人今夜第二次望向颜笙,依旧是那个淡淡仰望的姿态。 即使他现在受制于人,即使他碍于对方高度的优势不得不将对方仰望,他也没有流露出丝毫的狼狈,那样的眼神反而会让对方觉得颜笙才是需要仰望的那个。 他的双眉微微隆起,眯眼看了半天,竟然扬起一个不算是溢满笑意,也是带上三分让人舒服温度的笑容。 “姑娘深夜闯营,不知所谓何事?” 他再次开口,竟然不是问怎么能放了自己,甚至连条件都没有谈,而是单刀直入,省去一切繁琐的华语。 相比这人日常做事也是这样喜欢直来直去,应该是个事情很多,却又不肯为了处理自己觉得没有必要的事情浪费一丝一毫时间的人呢。 若是在深深剖一些,也不用太多,就能看出来,这人绝对是资深的直男癌患者。 而且。 颜笙眯眼。 这样隔着千军万马,茫茫夜色,也能第一时间发现自己是女子的男人。 想来也是整日留恋花丛的浪人呢。 颜笙突然有些好奇的搓搓下巴,忍不住回想,在自己的印象中,符合这男人气度,性格的回纥贵族名字。 一时间,颜笙竟然福至心灵的有些明白这人为什么如此牛逼哄哄没有表情了,他每一个过分的动作都会十分不和谐的牵动嘴角,而嘴角轻微一笑,就会让人生出那种个和屏幕都觉得尴尬的感觉。 想来回纥的能工巧匠到底是比不上东倾的,看着面具做的,她都觉得心酸的厉害。 对方当然不知道颜笙心里此时已经略过这么多看似荒唐,实则切中要害的事情。 他只是沉默,像是并不能明白对方为什么迟迟不肯告诉来意一样。 但是他并不催促,反而给人一种这是尊重对方的感觉。 颜笙想了一圈,才悲催的发现,实在是时间精力有限,之前几乎所有的人力物力都杂研究这个所谓的大将军身上了,如今看来这人的身份实在是神秘的很,她并不能第一时间将对方身份确定,索性也就不再浪费时间。 他挑眉一笑,声音像是破开乌云后的第一缕蔚蓝的天空,干净爽朗道让人忍不住心声亲切之意,“明人不说暗话,相比我的来意阁下心里明白得很,当真让我当着众将士的面前,将这些事情摆出来,让你最后那点微薄的面子都狠狠的丢在地上。” 她的声音似乎带着歉意,眼神却没有半分这样的意思,“这样恐怕不太好吧。” 那人居然也跟着笑了,竟然也不在刻意隐藏自己的情绪,“姑娘真是玲珑的心思。” “彼此彼此。” 颜笙不动声色将对那个这个不怀好意的玲珑心似换回去。 什么玲珑心思,千军面前,先是衬着黑夜火烧对方的粮草,而且还少了两次,将人家的大半营帐,还有将士都毁了个干净,这后期的重建,还有抚恤将士的资金,还有那些消失的粮草,都是需要好好解决, 并且一个不小心就会让对方万劫不复的事情。 这样还不行,还不忘闯营的时候,衬着主帅最松懈的时候将人家挟持在手,干的都是些阴损到不行的事情。 还什么玲珑心思,不过是讽刺自己恶毒心肠,诡计多端罢了。 颜笙也不生气,竟是比对方还要开心的模样,“这件事情也许对于将军来说太难了,不过对于你来说,应该是容易的很。" 颜笙适时收口,有些话,点到即止就好。 就想周围这些手里已经没有兵器的士兵觉得这话说的诡异,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一样。 有些人就一定会第一时间明白。 颜笙今天晚上第一次露出一个舒心的微笑。 以前不知道和聪明人打交道觉得省心省力是什么意思,如今可算是明白了。 对方依旧沉默。 身后的风依旧呼啸,带着不曾宽宥的力度,将那些已经剩下残破,烧焦的只剩下一块布料的帐篷,大力的卷向天空,盘旋,飞舞,像是独腿的舞者,在无人欣赏的黑暗角落,孤单的舞动身体,和着寂寞的歌。 身后的风越来越凉,不远处的火苗逐渐暗淡下去,本来为了行动方便而穿的比较轻薄的颜笙忍不住抖了几下,这几下极轻,就连身边的秋菊都没有发觉。 不远处的男子却仿佛感受到那细微的震动,猛地抬起头眼神如电射向颜笙。 颜笙在这几乎能将空气画出一道火光的目光中更加激烈的抖了抖。 好强大的杀气,自己这么细微的动作都能感知道的人,真正的功力该是多麽可怕。 颜笙突然开始庆幸自己在行动前为了更稳妥些,让那人身上撒了一层的化劲散,这郑传衍的要是如何的霸道,怕是没有这药的帮助,这男子根本不会这么容易的就被制服。 那男子的眼光竟然也只是凌厉一刹,等颜笙在望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对方又是那样不动声色不带任何表情的脸。 第335章 互相试探 颜笙皱眉,实在是不想再耽误时间了,这件事情闹得这么大,若是不能趁热打铁,让这些混蛋退兵五十里,怕是倒是后大学士这个老东西来的时候会揪着姐姐消失的事情不放。 若是有这样一个大功的话,功过相抵,最起码不会受惩罚,倒是后才能更容易的将军中那些刺捏死。 颜笙皱眉,声音有些不耐烦,“你到底能不能说话,是不是被吓的哑巴了。” 那人短暂经的怔楞一下,明显是没想到从容大气的女子也会在转眼间露出这样气急败坏的表情来。 他心里再次默默的对能提出‘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的人表示了膜拜之情。 他终于在再次开口,“姑娘何须如此着急,你还为回答在下的问题。” 颜笙不在啰嗦,飞快道,“八十。” 男子微笑,不懂声色,“七十。” 身后握刀的人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将手中的刀向后横了横,将划破的口子变得更长了一些,却没有加深丝毫。 男子还是维持淡定从容的微笑,就想现在流血,伤口又雪上加霜的脖子不是自己的。 颜笙笑的眼睛几乎看不见,声音已经带着一丝铁锈的味道,“七十五。” “六十。” 男子抬头,脖子上的伤口被这个动作撕开了一些,他身后的人似乎都能听见那肌肉暴露在空气中有被生生分开,每一丝纤维向着两边拉伸的声音。 即使见惯生死,见惯惨烈如地狱的战场,也不禁被这声音激的牙关酸了酸。 颜笙晃了晃脑袋,像是经过激烈挣扎一样,最后怀着沉重的心情点了点头,“那就行吧。” 这一声出。 男子先是皱了皱眉,最后不得不苦笑,还是上当了。 真是狡猾啊。 男子嘴里像是塞满了黄连,想咽又咽不下去,吐还吐不出来,只能在嘴里塞得慢慢的,苦到几乎眼泪就要落下来了。 六十里,还真是个好地方。 原来这才是她的目的。 周围的士兵听得云里雾里,都不明白两人到底在说什么事情,居然在这样诡异的情况下,做起了市井小民讨价还价的事情。 而只有少数真正聪慧的人理解其中的深意,只是那家琪的眉毛差不多都能把苍蝇夹死了。 颜笙目的达到,立在马背上不说话。 而一直立在男子身后的此刻,适时再次动了动自己的刀,提醒对方他的性命还交托在自己的手上,衬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飞快的在他耳边到,“把箐闲散交出来。” 他的声音有特加进去的阴沉,在加上手中的刀,确实真的有几分强盗的味道。 那男子还是漫不经心的笑,“这东西宝贝的很,我只能答应你的一个要求,如今二选一,你自己决定。” 拿刀的男子闻言,脸上的表情划过一丝为难,他忍不住抬头向颜笙方向望去。 颜笙心里大概也猜到是什么,飞快的摇了摇头。 男子心里有了定数,将刀更加小心的放在对放的脖子上,将他全部的重量放到自己的身上,带着他想颜笙的方向靠拢。 那男子此时身上已经没有一丝力气,若是不靠着身后的力量,怕是就要在自己的手下面前结结实实的甩一个狗趴,作为一个上位者,这种威严扫地的事情当然不会轻易在做,也就不估计任何颜面的将自己全部靠在对方的胸膛上。 两个人的身子几乎没有一丝距离,这样的夜色下,诡异的目光,更加诡异的步伐,虽然不见得有人敢笑,却也有人真的想闭上眼睛不忍在看他们心中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如此自降自己的身份甘愿被别人俘虏。- 而立在马上的颜笙在考虑,要不要做一些拉皮-条的事情,这两人的动作基情四射,几乎闪瞎她的眼睛了,若是真的能成功将对方掰弯,以后是不是就能有一个高级间谍放在敌国的心脏位置,想想都觉得心里舒坦的很。 颜笙眯着眼睛,在想着这件事情实际实施起来的可能性。 就在众人复杂的心情并着复杂的目光下,两人终于慢腾腾的挪到了另外两人的身边。 “小姐。”女子身份被戳破,他也不在伪装,索性直接叫出来,“咱们...” “走吧。”颜笙将她的话截断,示意秋菊将来到自己身后,将坐下的马留给对方。 那人也只是沉默一下,随即用更快的速度在众人愤恨欲死的眼光下,将对方抬到自己的身前。 “虽然我不想说。”那男子还不忘开口,“还是希望你相信一些你的刀。”他用眼神示意身下的马,“毕竟这马上颠簸,若是一不小心让我一命呜呼,倒是也没什么。” 他又在笑,不过声音有些咬牙切齿,“若是因为我死在了你们的手上,导致你们无法安然离开,倒是我的错了。” 颜笙也在笑,牙不见眼睛的,“不妨事,若是真的出现那一刻,我会在你死之前把你扒光,我相信你的手下,你的兄弟,一定会很喜欢欣赏你的风姿的。” 那风姿明显是故意加进去的,只是这意思可就太多了,众人一时间都不能确定自己心中的想法是否真的和颜笙说的是一个意思。 而那人却仿佛没听见颜笙的后半句,而是在听见那句兄弟的时候,本来还算是带着一些虚伪笑意的嘴角彻底沉了下去。 颜笙也不子在意对方开不开心,若是能气个重伤也算是大功一件。 她再次提了一下马的肚子,这次的声音带着真切的笑意,“撤!” 不远处负责将身下的小兵们拖住的暗卫心里松了口气,飞快收刀,或者尽快将身边不依不饶的一刀砍死,这才随着大部队快速离开。 颜笙的心情一瞬间变得无比美好。 真是一个让人心情愉悦的夜晚啊。 那坐在马上也不得不靠在身后人胸膛的男人,再次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 有了这人的相伴,颜笙一路上倒是欢乐许多,她还真是第一次发现,气人是真的能让人从心里觉得愉悦的事情。 特别是... 颜笙转身,看着身边,即使隔着虚伪的面具也能感觉出对方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却没有任何办法的样子。 真是解气的很啊、 若是条件允许,颜笙真的想放声大叫,将这段时间的委屈,焦虑,挣扎,彷徨,全部在哪一声呐喊中倾-泻-出去,发泄完毕,她还是那个一切都能够处理,一切都能够不放在心上的颜笙。 她的眼睛一垂,神情难得有些落寞。 身边的男子本来还沉浸在将对方抽筋拔骨的幻想中,猛地感觉身边的人气场似乎有些不对,忍不住动了动唯一能活动的脖子,带着一些好奇的望过去。 虽然隔着面具,他还是感觉到这个女子突然降临的落寞。 他想笑,却又想叹息。 为一个女子不得不为,不得不肩负的责任。 若是有可能,谁愿意肩负着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的责任呢。 他的心里有些生起同病相怜的感觉,悠悠的一声叹息出口,比夜色还寒凉几分,像是一叶轻飘飘落在人的心上,然后在轻轻滑落,跌近地面,化成尘埃。 这一声,不只是感慨对方,还是自己。 虽然颜笙没有看到对方的动作,不过这叹息声倒是将她从感慨中拉回。 她将马拉住,回头悄悄问秋菊,“咱们已经离开多远了。” 秋菊默默盘算一下,半晌开口,声音笃定,“三十里。” 若是对方全力追赶的话,怕是没有一个时辰也追不上的,再加上这人腿回去三十里耽误的时间,他们想回到那里都能会的去了。 颜笙点了点头,示意身边的明显已经嫌弃不行的张得将对方放下来。 张得一直等着颜笙这句话,作为一个直男,能够允许这样一个男人在自己的怀中躺了半天已经算是奇迹了。 他本想直接将对方推下马,却在接触到颜笙不赞同的眼神后不得不先下马,后将对方带了下来。 颜笙也下马,装模作样在对方身边向后望了望,“都说回纥人重喏,如今一看还真不知假话,看着身后,果然没有一个追兵,我心甚慰。” 这话说的,那语气,那动作,那全身上下表达的意思,都不是要夸奖的感觉。 那男人当然也不会真的傻到应承这样不伦不类的夸奖。 颜笙也不打算听见对方说什么话,她沉默了一会,“这个地方好像听说最近有狼出没。”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没有真实感情的愧疚,“将你自己放到这个地方,真的是不好意思了。” 话音未落,脸上有换了一个表情,声音满是欣赏,“不过你这样的人,也不是一般凡夫俗子能比的了的,我想若是不出意外,你一定能保护自己的生命吧。” 嗯,说生命,不带安全,这句话很耐人寻味。 对方显然也明白颜笙的意思,虽然他身上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惊奇的是他居然还能将手握拳。 颜笙当让没错过这样的其景,又惊又喜的将他的手高高举起,一脸赞叹的说,“我就说阁下不是寻常人啊,你看中了这样药的任何还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将手握起来,高人啊,真的是高人。” 第336章 空虚的厉害 如果是条件允许,这人真的会吐上一口血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颜笙的话还没说完,当然不能这么容易的就放过对方。 “虽说。”她将话一收,“回纥的汉子确实重情重义,重视诺言,不过。”她随意扫了一眼那人,“这句话适不适合所有人我就不清楚了,特别是。”她的声音像是刻意压低,但是所有人都能听见,“某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作是汉子的人。” 他能哭么。 他真的觉得自己欲哭无泪。 颜笙衬着那人精神恍惚,忽然出手如电,想着那人胸膛袭去。 那人一愣,下意识想动,却发现身上竟然空虚的厉害,本来还能动一下的手掌如今除了酸麻,其他感觉一点都没有了。 只听刺啦一声,颜笙的手在月色下划过微凉的弧度。 这声音听起来尤为突兀,突兀到就算是众人听到一时间都不能相信这个时间居然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这是啥。 衣服被撕裂的声音。 还是材质上好的苏杭一年只能出一匹的蚕丝布料的声音。 还是作为回纥万万不能用上的布料撕扯发出的声音。 很棒棒,很猥琐。 众人默默的在心底下了定义。 就连被撕扯的那人竟然一时间也没反应 过来给出一个合适的表情。 一群人中,只有始作俑者淡定的收回手,手腕划过一个流星划过天际的弧度,只是那飞速收回的手掌中心似乎还带着一块微微发光的不明物体。 好像哪里起了风。 真亮。 众人眼睛一闪,风吹起颜笙给那人敷衍留下的布料,布料下的肌肤好像比这天空仅剩的夜色还要亮上一些,就像是那种上好的牛奶铺开,带着迷人诱惑的色泽。 众人刚恢复一些的神志又被吹乱一分。 美色当前,众人竟然没有怀疑作为一个游牧民族的人,为何能生出这样一幅奶油小生的胸膛来。 男人比众人楞的更厉害一些。 男人晶晶亮的胸膛被风一吹,就像是被一双略带沁凉温度的手轻轻拂过,即使在强大淡定的内心还是忍不住将身体抖了抖。 真凉。 随即他猛地反应过来,一双眼睛狠狠瞪向颜笙笑眯眯抄在手中的东西。 颜笙见他用一幅仿佛要将自己杀了的目关望过来,还不忘将自己手中的战利品迎风招了照,要是情况允许,颜笙真的想配合动作,来个无比风骚的‘大爷,来玩啊。’ 颜笙低头思考一下,觉得还是不挑战众人的心里承受能力了。 她也就随意的放在手上招了招,又当着那人的面,缓缓的将那撕开的东西小心叠好,贴身放在怀中。 “大人真是很懂得享受啊。"颜笙在笑,只是颜色深沉,“这旗云锦怕是宫中的贵人都不一定能享受的到,你这远在回纥,中间隔阂一个敌对国家的部落头头居然还能用上这么耐人寻味的布料,好,很好。” 她抬头,眼中的威胁和沉思毫不隐藏。 男人先是一整,随即心底一寒。 他却是不是一般人,在加上自己有一些不可说的小问题,因此穿不了回纥那些粗布麻衣,为了不让人怀疑,甚至常常与士兵们穿一样的衣服,住一样的帐篷,只是贴身的衣服从来都是最好最柔软的布料做成。 自己一向小心谨慎的厉害,就算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也不一定都知道这个秘密。 她? 他忍不住重新审视面前这个笑里藏刀的女人,只是短短几个照面,究竟是如何发现的。 莫非是.... 不,不能,他立刻否认,能知道这个秘密的人绝对不可能出卖自己,那这样... 反而更加棘手。 他的心也在颜笙的三言两语的撩拨下越来越沉。 若是真的只凭借一点线索就能发现这样的秘密,这女人的心机该是多麽深沉可怕。 世界上从来不缺少有勇气的人,也不缺少有智慧的人。 只是若是有了无双智慧,还又敢于付诸实践的勇气,这样的人绝对不能轻视,特别对方还是一个女子。 即使不愿意承认,他也不得不说,这样的女子,绝对天下少有,还真是能给自己带来‘惊喜’。 男子本就不算好看的脸色,经过颜笙的蒸腾变得更加难看。 颜笙当然没空和他废话,大家都辛苦一夜了,早点回去休息才是正道。 颜笙眼睛转了一圈,发现男子像是傻了一样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颜笙皱眉,实在忍不住上前拍了拍他,还不忘体贴的将他犹自飞舞的破衣服拢起来,以免春光过分乍泄。 “我说。”颜笙笑眯眯的靠近男子的耳边,吐气如兰,“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也就不要浪费时间了,我还想回去睡觉呢。” 男子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才蹭的蹦上来,这回像是惯了好多油,怎么压都压不住。 世界上还有比她更无耻的人么? 把她折腾的这么惨,军营被烧了,自己被扣下了,大半夜面临着被人仍在荒郊野岭喂狼的危险,这人居然还好意思说自己耽误她睡觉了? 他忍不住将牙齿咬的嘎嘣作响,他有请她来么。 颜笙当然听不见他心里的声音,却还是听见他即使咬着还是控制不住颤抖的后槽牙。 她后退几步,抬起胳膊将男人吹乱的鬓角整理工整,还将他的脑袋摆正了一些,出口的声音竟然带着一丝哄孩子的感觉。 “至于你是谁,我不在乎,所以也不用这么紧张,我这个人一想厚道得很。”颜笙的声音一本正经,若是蒙着眼睛听,还真相是那么回事。 秋菊在边上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却尽量不发出声音,小姐真的是太缺德了。 嗯,这个缺德是想不明白更贴切的褒义词形容后,强行拉来充当褒义词的。 她不会承认自己居然敢骂小姐。 那男人听了颜笙的话,若是秋菊没有看错的话,那已经比锅底还要黑上一些的脸,居然已经隐隐带着一丝青色。 颜笙终于将一起整理完毕,示意一直扶着他的张得将他放到树下。 她后退几步,歪着脑袋,打量了一下瘫在地上的男子。 不错,很干净,很整洁,看不住一丝被虐待的痕迹。 颜笙皱眉想了一会,终于深深赞叹一声,她猛地拍手,“我总觉得会好像少了点什么,如今却是想起来了。” 她也不和他们打招呼,转身竟然快步向林子深处冲了过去。 身后的秋菊见状脸色一白,刚想抬腿去追,颜笙却应乐呵呵的走回来了,只是回来的时候是,手上多了一样东西。 秋菊定睛一看。 一节干枯到,就算是看一看都觉得可能会碎成沫沫的树枝,上面似乎还漂浮着一两丝蜘蛛网。 秋菊的脸色很精彩,暗卫的脸色很精彩,那个终于能看见颜笙手中的东西的男人,脸上的神色更精彩。 “那!”颜笙很‘好心’的,体贴将手中的木棍放在男子的手心,“这是我废了很大力气才找来的,比如今身体不适,给你一些尖锐的东西防身我担心你会误伤自己,这个东西好。” 颜笙一指,木棍上隐隐露出的一丝缝隙配合的飞出了一些木屑,“这是我找的最粗最长最轻便的武器了,有了他,你不能误伤自己,而且只要用些力气,还是很容易就能抬起来的,简直是居家旅行,荒郊野岭,防身必备的法宝。” 男子好像听见了自己身体里面筋脉爆裂的声音。 颜笙像是没看见男子的脸色,还想说些什么。 身边的秋菊终于忍不住出手,拉了拉颜笙的袖子,“小姐,差不多了,奴婢已经感觉他呼吸急促,在刺激下去恐怕会真的憋出内伤。” 颜笙诧异的望了一眼秋菊,这才不得不遗憾额叹气,半蹲着身子拍了拍男子的肩膀。 “想来你这样的英雄成长也是寂寞的很,行路匆匆,一定是没有这个闲情逸致来欣赏周围的风景的,今天我就给你这个机会,你看。”她伸手随意点了几个星星,“这些你仔细看看,是能看出一些形状的,这在我们那称作星座,每个人都有一个对应的守护星座,你兴许看看自己也能领悟到。” 男子虽然心里及其不愿,还是忍不住顺着颜笙的手指看向那几颗星星。 男子心里冷笑,方才还有些敬佩这个女子,不想她还是带着女子优柔寡断的特性。 他嘴角的嘲讽刚刚拉起,颜笙却已经直起身子。 她起身,连带这方才被她后背遮住的月光,顷刻间洒遍男子的眼睛。 他的眼睛忍不住向着方才给自己遮挡光线的身影追去。 颜笙此时不过刚起神,黑色的紧身衣紧紧的包裹住她的身体,将她本就完美的曲线衬托的更加妖娆,紧身衣天生带着的那种魅惑,将她身材衬托的更加完美,仿佛世界上所有美好的弧度,都集中在那一个人的身上。 男子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之前,那眼睛已经紧紧随着颜笙那因为直起身体而更加显得不盈一握的腰线而去。 第337章 猎猎作响 “流氓!” 秋菊一直注意这两人之间的动作,毕竟是暗卫出身,做事情谨慎,即使是知道男子已经没有任何力气,还是不能完全放心颜笙靠近对方。 越是担心,自然看的越是细致一些。 因此几乎是同时,那男子的眼睛刚落在颜笙的腰侧,秋菊的声音已经传出。 她一把将颜笙拉回,望过去的眼神一改之前的散漫态度,没一个转换的弧度都像是带着一把泛着蓝色幽光的匕首。 她伸手的瞬间,脚步已经向前迈了一步,她衬着颜笙错愕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小心的将颜笙向斜后方拉了一下,自己脚步一串,自然快速的将对方挡的严严实实。 下一瞬间,她手起,一道虹光之半空中飞过,带起一阵凌厉的寒风。 剑尖挑过,风停,声歇。 她举着剑尖,在距离男子鼻尖一寸的距离停下,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对方,虽然不发一语,只是一个眼神已经代表一切。 男子从那声流氓出口时便已经反应过来,如今被人挑破,剑间威胁,他不但没有露出一丝羞愧的表情,甚至还微微笑了一下。 这是他今天晚上,笑的最接近真实的笑容。 他一笑,眉眼间凌厉的弧度像是被谁用手轻轻打磨的圆润,略带冷意的眉梢也给你挑起三月春风的温度,他眼睛本就长得极美,与这略显平常的五官及其不匹配。 他的眼睛不笑的时候,像是寒冬腊月中,用冰雪消融,在小心冰冻摩擦后,极致圆润的冰珠,泛着清冷料峭的温度,他笑,那眼睛冰珠刹那间融化,露出其中的晶莹,那是千年难遇的瑰宝,万年不出的明珠都无法比拟的璀璨,即使只是一双眼望过去,就能让人瞬间陶醉。 他一笑,就连那略显平淡的其他器官也变得柔和许多,只是一笑,就能将那突兀组合在一起的五官,重组一般的散出夺目的光彩来。 身后众人也忍不住在这仿佛破冰出水的一笑中微微晃神。 颜笙挑眉,突然想看看面具之后的脸了。 她有种直觉,她只需要看一眼这个男人的脸,就能猜出她的身份。 颜笙犹豫又犹豫,还是决定将这个想法放下,毕竟知道太多的人都活不长,这点她还是很清楚的。 她从秋菊身后走出来,拍了拍秋菊的肩膀。 男子像是没有想到对方会有这样的动作,却已经将脸上的笑意收回,只是抬起一双眼睛望着她 颜笙递过去一个眼神让秋菊将手中的剑收起来,她对着男子晃了晃脑袋,“人总是喜欢欣赏一些美好的事物,这个可以理解。” 男子显然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反应去面对,心里却有种直觉,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就像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测一般。 颜笙刚笑眯眯的将事情说完,后一秒脸上的笑容就沉了下来,嘴角像是被谁扯了一样,向下沉了一个弧度。 她转身,对着身后的张得招手。 张得赶忙跑到颜笙身边,也不着急问,只是垂手恭敬的等着颜笙指示。  颜笙眼睛一转,俯身在她耳边飞快的说了一些什么。 张得的后背先是一僵,随即脸上绽开一朵花,脑袋大力点了两下。 地上摊着的男人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的预感一项很准,就象现在。 颜笙突然带着秋菊先后退了几步,甚至隐隐有消失的架势。 他心底一寒,张得已经接近面前。 还来不及反应,男子身上一凉,紧接着一阵更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 长得毫不犹豫的靠近男子的身边,抬手,垂眼,微笑,随即空气中一声轻微的刺啦响声。 好像还有震荡的衣服纤维四处飞舞。 男子本就难看到极点的脸色一僵,随即身上一凉。 张得该做完的做完,也不留恋,直接退后几步,举着手中的衣服对着不远处的颜笙招了照。 青黑色的衣服在他的手中大力挥舞,扯动如旗,猎猎作响。 颜笙在不远处抱着下巴看着。 半晌,赞叹的咋咋眼,很美,美极了。 男子终于反应过来对方到底在她的身上做了什么。 无耻,卑鄙,可恶! 男子第无数次将后槽牙咬起,还是这以为那上怕是咬的次数太多了,居然都没有任何酸痛的感觉了,除了愤怒,什么都不能表达自己此刻的情绪。 男子沉默,将自己十多年前为了静心特意背诵的诗经拖出来重新背了一遍。 一遍不行两边,两遍不行三遍。 在抬头时,脸上已经没有任何情绪。 他总感觉,自己越是气愤,那女人越是开心的紧,自己已经如此气愤,怎么能给对方开心的机会。 男子再次深深呼吸,忍了又忍,才勉强说道,“你这是何意。” 虽然极力压制着怒气,声音到底还是带着一丝气急败坏。 颜笙一笑,“我说了,美好的东西大家总是喜欢欣赏的。” 男子又忍,“这和把扒我衣服有关系么。” 颜笙歪着脑袋眯眯眼,“有关系啊。” “什么关系。”男子在忍。 “因为我觉得你就很美啊。”颜笙隔空一指男子的身体,“你的身材很好,想来很多人那愿意欣赏,虽然经过这里的人不多,到也算是能造福一些普通百姓。” “不用太感谢我。”颜笙赶在男子杀人的目光飞射前,轻轻笑了笑,“我一项喜欢为人民服务。” 男子沉默,过了一会,再也忍不住开口问道,“我能揍你么!” 颜笙点点头。 男子眼睛一亮,“那你把我身上的禁锢解开,我们公平竞争。”他虽然这么说,只是脸上的表情明显也不是特别相信。 颜笙短暂沉默。 “好啊。” 男子本已经不带任何希望的眸子登时爆发出一阵炫目的光彩来。 “那你来吧,我确实很像亲眼见识一下你这个神秘的女人。”他的声音今晚第一次出现了除生气意外的另一个幅度。 虽然不算特别激动,也算是有些兴奋在里面。 他不懂,等着颜笙实现她的诺言。 谁知颜笙黑执事笑一笑后,就不再说话,反而是领着众人站了半晌,最后挥手道,“上马!” 声音气吞山河,精神十足。 张得等人最先反应过来,嘴里含着笑意点头道,“得嘞。” 男子本带着一些期待的目光在众人飞速上马的动作后飞快的暗了下来,再出口的声音已经不是愤怒那么简答。 他说话,每一个字仿佛都是牙齿中挤出来的,“你怎们能出尔反尔,实非君子所为。” “兄台怕是气糊涂了,我本来就是个小女子啊,偶尔出尔反尔怎么了,还有。”颜笙自马上,眼睛飞快一转,“我可从来没有答应放了你,我只是答应你能来揍我的。” “你!” “哈哈。”颜笙笑,带着晚风舒缓的温度,“若想报仇,就先弄明白我是谁吧。” 男子此时已经没有任何说话的力气了,胸口腥甜的气息翻涌像是突然从天而降一条望不到边际的瀑布,若不是小心压制着自己的气息,恐怕早就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见过女子千千万,就是没见过如此气死人不偿命的女人。 她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说话如此恶毒。 他此时已经没有力气思考,全身的精气神都在小心的维持着自己的身体不被气昏过去。 颜笙摸着下巴,一直没等到对方回应,心里还觉得诧异。 身边的秋菊一扫,正看见颜笙的表情,心里登时反应过来,轻笑一声道,“这人已经让小姐气的气虚翻涌了, 要不是他现在小心的维持着自己如今这个动作,怕是早就摔到地上了。 颜笙笑眯眯的忘了一眼,说出的话带着一点遗憾的味道,“那还真是可惜了,这信里素质还是差了点。” 秋菊看着那几乎都要挑上天的眉梢,暗暗腹诽,她可是一点都没感觉到小姐遗憾,还有,能在小姐这样气死人不偿命的语言攻击下,若不是这人心智足够坚定的话,怕是血都要吐上几回了。 颜笙摸摸鼻子,还不忘在最后刺激一下,“你既然知道我是女人了,相比在排查起来就容易的多,你虽然有时候挺蠢的,却也算是蠢人中的聪明人了,我看好你哟。” 她在马上,想了想,还是准备了一个完美的收场收拾。 她将脊背挺直,脸上的表情倒是没有仔细做个样子出来,反正他也看不见。 颜笙拢了拢头发,对着男子方向大力挥手,随即放到额边,再从额头上放到嘴边,嘴唇轻轻触碰了一下,之后在空中划过一个刘畅的弧度。 男子在他那个方向只能看见颜笙将手抬到脸上,在从头顶挥出去,就像是扔一个垃圾一样。 简直太嚣张。 这是他意识清醒的时候心里划过的最后一句话。 ‘嘭’的一声,男子彻底被颜笙气昏过去。 这声音之响,倒下去的力气之大,就算是隔着几十步开外的颜笙都能看见那树枝晃动的弧度。 就像是在荒郊野岭独自舞蹈的精神病患者,霎时好看,霎时好看。 第338章 戳了个马蜂窝 “小姐..."秋菊实在忍不住了,盯着她抖动仿若抽风的眉脚,有些担忧的问道,“可是你方才的动作有什么不妥,所有才会有,额,如此的表情?” 颜笙本来还想再心里讽刺对方几句,秋菊这么一说,倒是卸下了心思。 她将视线收回,缰绳一拉,将马头调转了一个方向、 “你不懂。”她在马背上淡定开口,就像是在说今天风吹的真凉快,吹得我很舒服一般,“这是一种礼节。” 在现代飞吻确实已经发展成一种理解了,没事还用来逗逗小孩,确实没错。 颜笙赞同的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秋菊当然跟不上颜笙的思路,却也算是将懂未懂的状态,好在秋菊是一个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的人,自然也不会在逃命的路上在多浪费时间纠结这个问题。 她沉默了一会,还不忘控制自己的马小心的跟在颜笙身侧,这才道,“奴婢觉得这个人的身份应该不是面上那么简单。” “嗯?”颜笙也正在想这件事情,秋菊一挑明倒是正中下怀,也许多听听别人意见会有不一样的收获,她转身认真望向秋菊,“你怎么想?” “奴婢最开始看见那人的时候,心里就有一只怪异的感觉。”她淡淡开口。 颜笙大力点头,常年过着血雨腥风日子的人,真刀真枪的拼杀会锻炼一种野兽般的直觉,这样很好。 她对着秋菊递过去一个赞赏的目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秋菊被鼓励,本来不是特别足的勇气突然碰的一声涨了起来,也不在犹豫,将自己的想法全部说了出来。 “奴婢之前跟过一段时间颜颂小姐,那段时间奴婢的出来一些经验,凡是常年打仗的 ,都会有一个毛病,就是如果有危险的话,一定会先看下意识的找自己逃命的出路,第二眼会看向对方的出路,这是基本上每个军队中的长官都会具有的意识。” 颜笙摸着下巴,眼睛忍不住眯了眯,若是自己没记错,那人出门的时候,第一眼看的恐怕是... “而那人出门第一眼看的并不是这些,而是您。” 颜笙若有所思的点头,秋菊说的没错,那人第一眼看向的确实是自己,而确实那种高官看向草民,上位者看向百姓的眼神。 凌厉,审视,睥睨,还有那种臭屁的骄傲。 颜笙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秋菊一直在仔细回忆当时的细节,因此并没有看到颜笙的表情。 “都说擒贼擒王,军中的人都会知道抓住对方首领,就能将事情的结果扭转,并且自己胜利的几率会增加至少一半以上的,而且抓到对方的首领也是大功一件,很有可能从此就平步青云,飞上枝头,因此,若是常年生活在军中,而且还是一个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将军,是绝对不会不看场中的形势,逃生的路线,而是望向小姐。” 秋菊越说,心中最开始有些朦胧的想法反而越来越清晰,随着她的声音,那些笼罩在脑海中的朦胧雾气慢慢吹散。 “小姐相比也能看清对方的眼神。”秋菊将视线转向颜笙,“那眼神是久居上位的人才会有的目光,而且,若是一般的人,是绝对没有这个能力,冒用将军的身份,管理将军的部下,统领这数万尚且在战争中的军队。” 颜笙的眼睛越来越深,脸上最开始还带着的一些嬉皮笑脸的表情全部散去。 秋菊说的没错,这也是自己之前一直奇怪的地方,只是没有确切的证据能证明自己的猜想,秋菊这么一说,倒是便向证实自己之前的想法是没错的,只是这样一来... “小姐,恐怕这个人的身份很麻烦。”秋菊的声音飘过来,听起来好像声音有些发紧。 颜笙的心也沉了沉。 自己好像刚才玩的太过了,要死一个真正的将军也就罢了,这种人的气度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小事,怕就怕自己招惹的是那种常年在高位上瘫坐,甚至是一出生就身份显赫的那种人,从小被人捧着习惯了,自然接受不来这样的戏弄,在加上少年心性,一定要将自己找出来,到时候可不是那么好玩的。 颜笙默默脑袋,自己要是现在回去让这个人不动声色的消失,还来的及么.... 秋菊到底是跟着颜笙一段时间,第一时间便反应过来对方的想法。 “小姐,如今怕是没有机会了。”她的声音也带着一些遗憾,还不忘补充,“不过事情也许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或许他或者更有用。” 颜笙咋听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说的是....” “小姐想的就是奴婢的意思。”秋菊的脸色恢复如常,再次恢复她那种冷冰冰的面无表情脸。 颜笙摸了摸下巴,心情倒是被宽慰了一些,就是希望对方不要那么蠢才好。 “殿下。”身边呼啸的风声中突然穿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声音,“怕是要变天了,不如咱们休息一下在赶路不迟,已经三天了,在敢下去怕是殿下身体吃不消啊。” 扶摇浮在马背上的眼睛一沉,脸上不知道闪过一丝什么样的情绪。 早知道自己就不该走神的,果然还是被发现了。 他直起身子,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方才还仿佛远在天涯的乌云竟让顷刻间便黑沉沉的压在自己的脑袋上面,像是被扣上了一道暗黑色的帽子,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闭眼,忍不住长长吸了一口气。 胸腔中满是泥土潮湿的气息,像是清晨太阳将出未出的那一刻空气中蔓延的淡淡雾气,潮湿的带着一些泥土花草的气息。 他的心也在这潮湿与阴沉并存的状态下沉了沉。 他回头望着已经自马背上直起身子的亲卫们,众人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疲惫,眼中血红色的血丝暴起,像是被溅上血滴一样浓厚。 那一双双眼中,有担忧,有心痛,却没有任何的怨怪。 扶摇的心也被这一双双饱经风霜的眼睛望着湿润起来。 这几天不见得是最凶险的,却一定是有史以来嘴疲惫的。 他们从奔出去以后,就再也没有得到一丝休息,即使他们的大腿内侧一定被颠簸出青紫的痕迹,即使平日早就凝结了厚厚茧子的手掌也被缰绳摩擦出血红色的痕迹,甚至有些被磨破的地方已经趟出黄色的浓水。 他忍不住低头望向已经辨别不出颜色的缰绳,淡黄色的缰绳此时已经辨别不出原来的颜色,只能看见那每一股丝线里面暗藏的泥土,上面黑红交加,甚至还有淡淡诡异的黄色,就是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扶摇将眼睛抬起,最后缓缓点头,“从这里向西面走,三里处应该有一处破庙,不如咱们去哪里休息一下吧。”扶摇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很多年没有喝到水的人一样,就像是有粗糙的砂纸摩擦过玻璃的声音。 身后的侍卫何曾听见过扶摇出现过这样的声音,他的声音一直都像是空谷中偶尔雨水打过玉石的声音,什么时候竟然已经粗糙到仿佛没说一个字都能从嘴里面掉下啦一些沙石一般。 “殿下。”距离扶摇最近,也是刚才出声建议扶摇休息的侍卫长有些担忧的道,“殿下的声音怕是长时间干裂已经造成损伤了,若是在不医治怕是以后会留下一些后遗症。” 他凝眉,脸上的神色难掩郑重,他还想说些什么,低头间正看见扶摇不小心露出的缰绳一部分,随即目光一凝,出口的声音已经带着震惊,“殿下,你。” 他一夹马腹,飞奔到扶摇身边,动手就行将扶摇的手掌摊开。 扶摇抢先一步在她之前将手收回,对着他递过一个安心的目光,随即不在看他,而是将手不动声色的放到那处位置,转身对身后众人道,“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要下雨了,咱们快些赶路,好在落雨之前好好休息。” 侍卫长还想问些什么,扶摇却抢先一步递过一个警告的眼神,他张了张嘴,最后知道低头飞快道,“是。” 扶摇这才满意收回自己的目光,当先一步想着破庙的方向奔去。 众人一路急奔,早就习惯飞奔的状态,当下也不犹豫,连忙顺着扶摇的方向赶去,马蹄在路上踏出一个个半圆的弧度,纷乱错杂如月色,也像是某人的心情一般。 这一段路是常年路过的百姓走出来的路,并不是官道,因此走起来颇为费力一些。 今夜本就格外的昏暗,在加上如今乌云压顶,本就不算清亮的月色变得更加阴沉,若不是众人习武,眼神要比一般人好一些,就凭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度,只怕不知道要摔多少回。 扶摇努力在马上稳住自己的身子,尽量不让自己摇晃太过明显,到底是连夜赶路太过疲倦,身上已经吃不消了。 大腿的顿痛开始变得麻木,长途奔波,本就劳心劳神,全靠着一口气在死死撑着,如今被打断,身上长期压制的疲惫一股脑的翻出来,若不是扶摇的精神意志足够强大,早就从马蹄低落。 他忍不住精神有些恍惚,只是一恍惚间,一丝亮光忽然自身后不远处的树丛中飞出,直射扶摇摇摇欲坠的后心! 第339章 如芒在背 那一线亮光像是破空而来的闪电,带着几乎能将人皮肤刺破的凌厉气场,想着扶摇呼啸而来。 众人都是经过长途跋涉,身体正是最疲倦的时候,因此除了扶摇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剩下的人竟然已经在针飞过身边的时候才感觉到。 侍卫长眼睛一寒,此时在想动作已经没有任何机会,那针射过来的距离应该是侍卫长背后的距离,这针却能绕过她直奔扶摇的后心而去,而且就算众人此时疲倦的厉害,也绝对不能反应如此迟钝。 这说明对方拍出来的人,恐怕是除了扶摇意外,在场所有人之上。 他心一沉,若是真的这样,对于本就经过长途跋涉的他们来说,绝对是雪上加霜。 而且他们的行动是绝密,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侍卫长的心中虽然略过万种想法,不过只是一瞬间,他飞快将头抬起,轻喝一声,甚至已经飞了出去! 颜笙坐在马背上,看着不远处已经快要退离地平线的月亮,心里竟然也生出一些感慨。 “小姐。”秋菊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你仔细抓着缰绳,别分神,如今正是身体最疲惫的时候,小心别从马上摔下来了。” 颜笙听见声音猛然间回神,才发现自己的手掌基本已经处于放空的状态,她侧身望向秋菊,“咱们还有多久能到?” “咱们如今为了防止跟踪,已经饶了一段距离,如今只需要翻过前面这个山,就能到一个小镇里面,到时候咱们只需要休息一下就可以选择先回军营还是先回院子。” 秋菊凝眉算了一下大概时间,“应该不出半个时辰就能到了。” 颜笙点点头,“今天晚上大家都辛苦了,咱么一定要好好休息一下,还有养足精神才能将接下来的任务完成。” 秋菊点头,不在说话,却不忘回头对着身后人打手势,示意众人跟上。 颜笙低头想了一下,悄悄接近秋菊小声咬耳朵,“咱们身后没有不干不净的尾巴吧。” 秋菊并没有着急说话,而是先摒气小心感知周围空气的波动,半晌,摇摇头,“奴婢目前目前没有感觉周围有什么不明物体。” “那就好。”颜笙将视线收回,专心抓着缰绳,“咱们若是早点回去,还能多休息一些时间,我直觉感觉军中的事情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恐怕会耗费我打量的经历,要是不好好休息一下我担心大家都会吃不消。” 秋菊抬头,看了看前面不算高耸的小山坡,心里也划过这样的感觉。 或许是她身世的缘故,有时候总是能有一些奇怪的感觉,特别是在预测危险事故方面十分准确,她的直觉如今与颜笙的一样。 只怕这件事情比想象中要棘手的多。 颜笙低头,默默叹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颜笙总觉得,自己见扶摇的计划恐怕又要泡汤了。 此时,几百公里外的山坡上。 身后的针不过是眨眼间便已经逼近扶摇的后背,那针上灌注的真气,即使距离几米开外都能感觉到。 侍卫长想也不想便从马上跃起,起身的瞬间,全身的真气全部逆行到脚上,脚尖一点,借着马背-飞跃而起,身子如电般直接飞出去。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等在想看请的时候,侍卫长竟然拿已经与那针保持同样额高度,只是借着身子的长度优势,比它更接近扶摇几分。 身后众人暗暗松有口气,本来提在嗓子口的心落下去一些,从众人的角度望去,侍卫长只需要将那针排开,扶摇的危机就会解除,届时皆大欢喜。 侍卫心底一送,也就不再关心这边情况,纷纷迅速奔到扶摇身边,将他护在中间,警惕望向周围。 只是想象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众人观察周围的时候,自然没哟看见侍卫长因刹那间的真气逆流而造成的浑身僵直,还有那紧紧诡异贴着身体的胳膊。 不过是瞬间,侍卫长的头顶已经碰触道扶摇的后背,只需要按着计划,用自己的脑袋将扶摇顶下去,在用自己的身子盖上去,扶摇就一定不会有任何问题。 他眼睛一暗,竟然丝毫没有考虑这样做会给自己带啦多大的伤害,甚至有丧命的危险。 他心里一送,头顶已经将扶摇的衣服顶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凹陷。 就在这时。 一直像是被吓傻的扶摇突然动了。 他先是用众人都想象不到的速度俯下身子,众人甚至都感觉不到扶摇的动作,视线中只能看见一个黑色的虚影在马背上形成一个暗黑色的弧度,已经半身在马背上的侍卫队长没有任何防备,微微一惊。 扶摇却已经做了一个常人根本做不到的动作,趴在马背上的身子突然动了一下,他紧紧扶着马背,面朝下的姿势一变,只听见衣料摩擦的声音,眨眼间,已经变声面朝上,却还是紧紧贴在马背上。 他出手,快如闪电,侍卫队长眨眼睛已经奔出去大半额身子突然一停。 队长一震,不远处的飞针紧随而至,凌厉的真气像是在空气中点燃了一簇火苗,将侍卫队长的眼睛烧的生疼。 他忍不住一闭眼睛,只是预想中的飞针进入身体的声音并没有传来,相反是什么东西飞快划过的声音响彻耳畔。 他猛地睁开眼睛。 “殿下。”他从马上起身,却无论如何也不敢与扶摇坐在一个马上,想也不想就一蹬脚飞到一直跟着自己跑的马背上。 他回头,正看见扶摇从马背上直起身,只是那额头还是显而易见的留下一些明晃晃的汗珠。 扶摇叹气,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飞快从他身边略过,“以后不许这么做了。” 侍卫队长一愣,心里有一个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烤过一样,一种久违的感觉从自己的心底破土而出,顺着每一次呼吸的流经血液,传到四肢百骸。 好像忽如一夜春分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绵延百里的花海也不如此刻所经所看带来的震撼,虽然扶摇什么都没说,侍卫队长还是从扶摇经过的眼中看见了担忧,还有对自己用身子替他挡针的不赞同。 他忍不住出手缓缓摸了摸方才扶摇摸过的地方,好像哪里还留下一丝温度,他的眼睛也在这一瞬间的触碰后突然一红,紧接着一热,只是那热度却不及那震撼带来的半分。 那种感觉,是温暖。 扶摇当然没有空来看侍卫队长此时的状态,刚才他一直没动,不过是为了麻痹出手人,他相信,若是他方才表现出一丝不一样的动作,那人就绝对不是飞出一根针那么简单了。 果然他想的是对的,凡是高手都是骄傲的,心里都有种睥睨天下的自负感,若不是经过别人的特别提醒,出手之前都带着门缝看人的感觉,绝对不会第一击便用尽全力。 他一直仔细观察身后的情况,在侍卫队长动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对方要做什么了。 对方虽然没出全力,只是那速度绝对不容小觑,方才那种情况下,正常时绝对没有任何人能够拦下的。 只是侍卫队长还是动了,他若动,就必须将自己的真气全部调到自己的腿上,只有这样才能凭借着一攒的动作超过对方的针。 这样做速度有了,不过强行瞬间逆行调动真气,就必须承担一些后果,动过之后,全身上下回变得无比坚硬,短时间内恢复不过来,跟不要说还要在半空中算准距离方位,将针推开。 所以他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用他的身子做盾,用他的牺牲,换下他一时平安。 他绝对不能允许! 他不允许任何人做无谓的牺牲,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宝贵的,以命换命,他绝对不允许。 他迅速想着如何解决这件事情,若是自己将他拉住,即使没有他身体缓冲侍卫队长的身体,他就无法停下为自己做肉盾。 不会被针刺中不代表就一定没有问题。 方才那种情况,只要一个不注意,侍卫队长冲过去,身子会重重栽倒在他飞速行进的马脚下,迅速被碾压成一滩软泥。 扶摇小心的保护着自己的尾椎骨不经历太大的颠簸,心里划过一丝庆幸。 还好方才一切都来的急,虽然最后一下没有控制住力道只保护了自己的腰却没有保护住自己的尾椎骨,只是人还在,就不枉费自己方才的牺牲。 他眼睛一凝,透过将自己小心围起来的暗卫向外望去。 那里是与他们穿着差不多的黑衣人,与他们不同的是,他们脸上全部带着面筋,全身上下只剩下一双眼睛阴沉沉盯着对方。 扶摇飞速扫了一圈,发现并不能第一时间确定对方身份,毕竟自己出行的事情如此严密,如果有可能他真的不愿意相信对方是敌人收到消息后派来的。 来人明显不是一般江湖人士,他们的气度,动作,明显要比一般的闲散江湖人士更加沉稳,武功也是一般江湖人不能比拟的。 扶摇看着面前的人,除了最开始来历不明的飞针外,其他人都是中规中矩的动手,居然没有一个人在用那样的暗器。 第339章如芒在背 那一线亮光像是破空而来的闪电,带着几乎能将人皮肤刺破的凌厉气场,想着扶摇呼啸而来。 众人都是经过长途跋涉,身体正是最疲倦的时候,因此除了扶摇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剩下的人竟然已经在针飞过身边的时候才感觉到。 侍卫长眼睛一寒,此时在想动作已经没有任何机会,那针射过来的距离应该是侍卫长背后的距离,这针却能绕过她直奔扶摇的后心而去,而且就算众人此时疲倦的厉害,也绝对不能反应如此迟钝。 这说明对方拍出来的人,恐怕是除了扶摇意外,在场所有人之上。 他心一沉,若是真的这样,对于本就经过长途跋涉的他们来说,绝对是雪上加霜。 而且他们的行动是绝密,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侍卫长的心中虽然略过万种想法,不过只是一瞬间,他飞快将头抬起,轻喝一声,甚至已经飞了出去! 颜笙坐在马背上,看着不远处已经快要退离地平线的月亮,心里竟然也生出一些感慨。 “小姐。”秋菊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你仔细抓着缰绳,别分神,如今正是身体最疲惫的时候,小心别从马上摔下来了。” 颜笙听见声音猛然间回神,才发现自己的手掌基本已经处于放空的状态,她侧身望向秋菊,“咱们还有多久能到?” “咱们如今为了防止跟踪,已经饶了一段距离,如今只需要翻过前面这个山,就能到一个小镇里面,到时候咱们只需要休息一下就可以选择先回军营还是先回院子。” 秋菊凝眉算了一下大概时间,“应该不出半个时辰就能到了。” 颜笙点点头,“今天晚上大家都辛苦了,咱么一定要好好休息一下,还有养足精神才能将接下来的任务完成。” 秋菊点头,不在说话,却不忘回头对着身后人打手势,示意众人跟上。 颜笙低头想了一下,悄悄接近秋菊小声咬耳朵,“咱们身后没有不干不净的尾巴吧。” 秋菊并没有着急说话,而是先摒气小心感知周围空气的波动,半晌,摇摇头,“奴婢目前目前没有感觉周围有什么不明物体。” “那就好。”颜笙将视线收回,专心抓着缰绳,“咱们若是早点回去,还能多休息一些时间,我直觉感觉军中的事情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恐怕会耗费我打量的经历,要是不好好休息一下我担心大家都会吃不消。” 秋菊抬头,看了看前面不算高耸的小山坡,心里也划过这样的感觉。 或许是她身世的缘故,有时候总是能有一些奇怪的感觉,特别是在预测危险事故方面十分准确,她的直觉如今与颜笙的一样。 只怕这件事情比想象中要棘手的多。 颜笙低头,默默叹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颜笙总觉得,自己见扶摇的计划恐怕又要泡汤了。 此时,几百公里外的山坡上。 身后的针不过是眨眼间便已经逼近扶摇的后背,那针上灌注的真气,即使距离几米开外都能感觉到。 侍卫长想也不想便从马上跃起,起身的瞬间,全身的真气全部逆行到脚上,脚尖一点,借着马背-飞跃而起,身子如电般直接飞出去。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等在想看请的时候,侍卫长竟然拿已经与那针保持同样额高度,只是借着身子的长度优势,比它更接近扶摇几分。 身后众人暗暗松有口气,本来提在嗓子口的心落下去一些,从众人的角度望去,侍卫长只需要将那针排开,扶摇的危机就会解除,届时皆大欢喜。 侍卫心底一送,也就不再关心这边情况,纷纷迅速奔到扶摇身边,将他护在中间,警惕望向周围。 只是想象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众人观察周围的时候,自然没哟看见侍卫长因刹那间的真气逆流而造成的浑身僵直,还有那紧紧诡异贴着身体的胳膊。 不过是瞬间,侍卫长的头顶已经碰触道扶摇的后背,只需要按着计划,用自己的脑袋将扶摇顶下去,在用自己的身子盖上去,扶摇就一定不会有任何问题。 他眼睛一暗,竟然丝毫没有考虑这样做会给自己带啦多大的伤害,甚至有丧命的危险。 他心里一送,头顶已经将扶摇的衣服顶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凹陷。 就在这时。 一直像是被吓傻的扶摇突然动了。 他先是用众人都想象不到的速度俯下身子,众人甚至都感觉不到扶摇的动作,视线中只能看见一个黑色的虚影在马背上形成一个暗黑色的弧度,已经半身在马背上的侍卫队长没有任何防备,微微一惊。 扶摇却已经做了一个常人根本做不到的动作,趴在马背上的身子突然动了一下,他紧紧扶着马背,面朝下的姿势一变,只听见衣料摩擦的声音,眨眼间,已经变声面朝上,却还是紧紧贴在马背上。 他出手,快如闪电,侍卫队长眨眼睛已经奔出去大半额身子突然一停。 队长一震,不远处的飞针紧随而至,凌厉的真气像是在空气中点燃了一簇火苗,将侍卫队长的眼睛烧的生疼。 他忍不住一闭眼睛,只是预想中的飞针进入身体的声音并没有传来,相反是什么东西飞快划过的声音响彻耳畔。 他猛地睁开眼睛。 “殿下。”他从马上起身,却无论如何也不敢与扶摇坐在一个马上,想也不想就一蹬脚飞到一直跟着自己跑的马背上。 他回头,正看见扶摇从马背上直起身,只是那额头还是显而易见的留下一些明晃晃的汗珠。 扶摇叹气,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飞快从他身边略过,“以后不许这么做了。” 侍卫队长一愣,心里有一个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烤过一样,一种久违的感觉从自己的心底破土而出,顺着每一次呼吸的流经血液,传到四肢百骸。 好像忽如一夜春分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绵延百里的花海也不如此刻所经所看带来的震撼,虽然扶摇什么都没说,侍卫队长还是从扶摇经过的眼中看见了担忧,还有对自己用身子替他挡针的不赞同。 他忍不住出手缓缓摸了摸方才扶摇摸过的地方,好像哪里还留下一丝温度,他的眼睛也在这一瞬间的触碰后突然一红,紧接着一热,只是那热度却不及那震撼带来的半分。 那种感觉,是温暖。 扶摇当然没有空来看侍卫队长此时的状态,刚才他一直没动,不过是为了麻痹出手人,他相信,若是他方才表现出一丝不一样的动作,那人就绝对不是飞出一根针那么简单了。 果然他想的是对的,凡是高手都是骄傲的,心里都有种睥睨天下的自负感,若不是经过别人的特别提醒,出手之前都带着门缝看人的感觉,绝对不会第一击便用尽全力。 他一直仔细观察身后的情况,在侍卫队长动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对方要做什么了。 对方虽然没出全力,只是那速度绝对不容小觑,方才那种情况下,正常时绝对没有任何人能够拦下的。 只是侍卫队长还是动了,他若动,就必须将自己的真气全部调到自己的腿上,只有这样才能凭借着一攒的动作超过对方的针。 这样做速度有了,不过强行瞬间逆行调动真气,就必须承担一些后果,动过之后,全身上下回变得无比坚硬,短时间内恢复不过来,跟不要说还要在半空中算准距离方位,将针推开。 所以他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用他的身子做盾,用他的牺牲,换下他一时平安。 他绝对不能允许! 他不允许任何人做无谓的牺牲,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宝贵的,以命换命,他绝对不允许。 他迅速想着如何解决这件事情,若是自己将他拉住,即使没有他身体缓冲侍卫队长的身体,他就无法停下为自己做肉盾。 不会被针刺中不代表就一定没有问题。 方才那种情况,只要一个不注意,侍卫队长冲过去,身子会重重栽倒在他飞速行进的马脚下,迅速被碾压成一滩软泥。 扶摇小心的保护着自己的尾椎骨不经历太大的颠簸,心里划过一丝庆幸。 还好方才一切都来的急,虽然最后一下没有控制住力道只保护了自己的腰却没有保护住自己的尾椎骨,只是人还在,就不枉费自己方才的牺牲。 他眼睛一凝,透过将自己小心围起来的暗卫向外望去。 那里是与他们穿着差不多的黑衣人,与他们不同的是,他们脸上全部带着面筋,全身上下只剩下一双眼睛阴沉沉盯着对方。 扶摇飞速扫了一圈,发现并不能第一时间确定对方身份,毕竟自己出行的事情如此严密,如果有可能他真的不愿意相信对方是敌人收到消息后派来的。 来人明显不是一般江湖人士,他们的气度,动作,明显要比一般的闲散江湖人士更加沉稳,武功也是一般江湖人不能比拟的。 扶摇看着面前的人,除了最开始来历不明的飞针外,其他人都是中规中矩的动手,居然没有一个人在用那样的暗器。 第340章 敌人 究竟是他们刻意隐藏,还是,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伙人!? 扶摇将深思收回,抬手一刀将要趁他不防备接近的人砍去,飞刀划过,带着比月色更加清冷的弧度,像是那黄泉变偶尔划过的潋滟水光,美丽,却散发着致命的气息。 已经逼近扶摇一步距离的人突然定住,他本要狂喜的目光永远停留在眼眶。 噗通一声,或许比噗通的声音还要脆弱,那声音不过是前方交错跌落在地面的身体中的一部分,还不及马蹄踏着地面的声音,几乎所有人都听不见那一声轻微到完全可是忽视的声音。 只有他听见了,那是他此生听见的最后一个声音,最后一个次留在这一方天地中的声响。 随即又是轰的一声,他已经被砍飞的脑袋在距离身体的不远处坠落,要比他身体跌落的声音更加大,只是他再也听不见。 扶摇的前进不止。 他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整个世界只剩下挥刀,落刀,让敌人倒在自己的手下再也不能起来。 他调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对付着身周的敌人,只是,他的眼睛却没有真正看向身前的每一个人。 他在观察,在找,那个真正的高手。 暗器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尤其是飞针,可以说是暗器之首,只是很少有人用针作为暗器。 因为作为暗器便于携带是一方面,真正重要的是,能够让使用者方便的掌握方向,使用暗器需要修炼很久,而飞针,若是想将它很好的使用,没有三十多年是绝对不可能的。 飞针太轻,若是力度不够,可能还没送出去就一定掉在半路,而且手外部影响较大,甚至一阵能都能让它改变方向。 此时是山林间,风云突变,大雨袭来之前,风是最大的时候,这人能在十几米开外,并且如此阴暗的条件下,将这枚针如此准确,甚至力度,路线可以称得上是刁钻的送出来。 扶摇的眼神一暗,这人的武功恐怕在自己之上! 思考不过是一瞬间,对方派来的人已经隐隐现出颓势。扶摇眼睛一眯。 来了! 果然,他的念头刚落,身后大家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突然一声脆响,像是受惊的鸟从林间飞起,翅膀拍过枝头,带起簌簌的轻响。 那声音甚至比方才尸体到底的声音还要轻,扶摇却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赶在那人发射第二根针之前,从他的马上略起,甚至不用给自己用眼睛判断对方位置的时间,只是根据方才的那声转身,飞起,提刀。 所有的一切全部在瞬间完成。 叮的一声清响,这次的声音甚至比所有人此时的呼吸还要轻,像是房顶的积雪被太阳暖化以后,顺着房檐低落地面时激起的声音。 像是谁突然划了一根火柴,在夜里发出一个短暂如流星的光芒。 只是一声。 一声过。 “你是谁!”扶摇将挡住对方暗器的刀收回,半空中翻身,躲过对方接下来的三次攻击,这才稳稳降落地面,他举起面前的刀,一眨不眨的盯着对方。 对面的人想来也没想到他能躲过自己的连环攻击,一瞬间眼神有些呆滞。 扶摇的声音传来,将他有些游离的神魂换回一些,他心中大惊,连忙后退几步,让自己远离扶摇的攻击范围。 这才抬头,面具后的眼睛露出冷若冰霜的光芒,“你不需要知道。” 此话一出,扶摇也不生气,反而只是将握着刀的手紧了紧。 …… 他也没时间与对方废话,手中的刀没有半分偏移,脸上却配合做出愤怒的动作。 鼻翼快速翻动,一双眼中的光越来越危险,只有那眼眸的最深处飞快的闪过一丝算计。 对方最开始只是抱着一个游戏的态度来进行今天的任务,只是今天的事情实在超过他的想象。 以为一针毙命的人偏偏好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对着自己举刀,自己稍微收了心思,在草丛中等待很久,以为能衬着对方最无暇顾及背后的时间用自己从来没有失败过的夺命连环针来要了对方的命。 不曾想对方似乎早就想到自己的动作,先一步从马背上反转身体,蹬向办空,甚至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还来得及将手中的刀举起,无比精准的将那用了七八层力气的针挡了回去。 这是绝对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刚才的动作说起来简单,实际操作起来,若是时间,计算,方位,还有动作,任何一个条件没有达到完美的程度都绝对不可能做到。 就想方才的动作,飞向半空的时候,身子没有任何着力点,此时就像是被扔到海中,能够如此迅速的抬起胳膊,别说是自己没有想到,这基本上是个任何人都无法完成的动作。 若是他抬起的速度,还有力度有任何不足,那针还是毫无悬念的盯着他的眉尖,这样的动作之前不是没人做过,只是飞起来的时候,别说胳膊了,手中的刀都直接掉到了地上。 想到这,他忍不住想认认真真打量扶摇。 扶摇当然看见对方眼中的迷茫,他等得就是这一刻,他微微一动,脸上的愤怒顷刻间消失不见。 他抬手,衬着对方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举刀飞快的迎上。 熟悉的杀气传来,那人才从深思中惊醒,对面的人正觉得惊讶,只见扶摇脸上的愤怒已经化为狡诈的一笑。 他心知不好,更是暗恨自己竟然在这样的时候发呆,脚步却一点都不犹豫的飞速向后倒去。 他的身子几乎与地面形成了一个三十度角,只有一个单价脚尖在地面上托拽出一个长长的痕迹,身子像是被人从后面用绳子飞快的拖过去。 那人向后移动十米后站定,心里对自己的应变能力满意的点点头,正想抬头给对方递过去一个鄙视的眼神,去不想扶摇已经站在原地,方才逼近的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收回自己的背后。 他心底一沉,暗叫不好,只是已经迟了。 扶摇嘴角的笑容越发大,却越发清冷,像是撒了毒药的花,美艳中带着致命的诱惑。 他在想用方才的逃命方法,却发现自己已经退到树下,他心中又是一冷,明明自己印象中,这树还要在偏上个几仗,如今.... 他已经来不及细想,身子一矮,就想滚到一边,只是已经太迟了.... “小姐为什么只是提出要他们推出六十里呢,若是在退出一些不好么?”秋菊给颜笙把床铺铺好,一脸的诧异,这件事情已经困扰她一路了,如今总算是的了空闲,她当然不肯错过这个机会。 颜笙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对秋菊这样好学的精神很是赞赏,她走到秋菊的身边做好,抬头直视她,“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哪里?” 秋菊没想到颜笙居然不打反问,心里觉得诧异,嘴上还是规矩道,“齐兰山脚下,向前距离边城通江十里,向后距离他们打下的宁城三十里。“ “很好。”颜笙点头,“那这宁兰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你可知道。” “奴婢隐约记得."秋菊将手中的枕头摆好,这才恭敬立在颜笙身边道,“这宁城是边关的第一大要塞,虽说在宁城之前也有一些城池,不过也是一些小城池,朝廷似乎也不是特别重视,只是在与回纥接壤的地方派兵象征性的驻守,在边关与宁城之间的一些小成者相对来说管的就要宽松一些。” “也是因为这个,回纥才在冲破边关以后,连续几天拿下这些城池,一直打到宁城,犹豫宁城是回纥进入中原的最后一道天然屏障,若是过了宁城,中原在防守起来就不太容易,而且不远处的几个城镇,经济发展可以说是北炎数一数二的,若是这些城市被站过去的话,北炎的国库银子可能会减少很多。” 秋菊最开始说话的声音还算平静,约到最后却越发嘲讽。 她一直都是冷淡的性子,很少会这样将自己的看法表情过于暴露在人前,实在是北炎的地方官员太过分,而起,这次连连破城也有一些不能摆在人前面的因素,这其中自然少不得他们的作用,不然作为一个不算了解北炎情况的回纥,怎们能在短短的几天内拿下这么多城池,甚至还有一天破两座城池的时候,这要不是有不可说的因素,谁信! 颜笙听着秋菊难得愤慨的语气,心里微微叹气。 其实秋菊一直都是外冷内热的性格,地方这才确实过分了些,她听说有的官员为了能让自己逃命,不顾将敌人放进来的危险,偷偷开启城中后门企图逃走,最后却被一直等待的回纥并撞个正面。 回纥将他抓去后,甚至不需要用任何刑罚,他便将城池拱手相让。 浑然不在意城中的老百姓死活。 想到这,颜笙的心中又急又怒,如果有可能,她真的想动手将这帮祸害从世界上消灭,只是她的力量实在太小太小了... 第341章 福星高照 “小姐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秋菊的声音有些疑惑。 “没什么,”颜笙低头将自己的心思小心藏好,“你说的这些都对,不过我要和你说的是,宁城对于回纥的重要性。” “回纥在极短的时间内,连连攻下好几做城池,甚至曾经将宁城拿下,是姐姐到这以后,才修改作战计划,将宁城再次抢了回来." 颜笙眯着眼,手无意识的放在自己的腿上,想着白天额事情,“白天这个人虽然身份无法确定,却也不是一般人物,若这个人真的是个大将军的话,我反而不会拿出这样的条件。” “这是为什么?”秋菊实在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忍不住先一步问道。 颜笙给她递过去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自己摸了摸下巴说,“你要知道,将军,在受上位者的倚重,那也不是自己人,说的不好听点,就是给人打工的,一个打工的,老板让他上去多抢人家点东西,而且老板为了这一天,已经在之前浪费了打量的时间和金钱。” 颜笙眯着眼睛尽量让自己的意思表达的清楚一些让对方听懂,“前期铺垫的很好,而且在事情进行的时候,应取到了明显的效果,却不想,因为打工的一不小先犯了个错误,就将到手的东西退还给人家了,你觉得,这个老板会不会生气。” 秋菊尽量思考着颜笙话中词语的意思,大概明白一些,非常坚定的点头。 不仅会生气,还是非常生气。 颜笙也顺着秋菊的力道点头。 “而且这个人是一个族群的头,也就相当于北炎的皇帝,皇帝一生气,可是会血流漂杵的,而且这样一个大的罪过, 还会连累自己的家族,我要是那个打工的,就算是死在对方手里也不会答应这样的要求,而且。”颜笙笑,“要是因为这样被杀了,那就是宁死不屈,不仅不会获罪,还会摇身一变,成为功臣,荫蔽子孙,反正早晚都是个死,为什么不选择一个更合适一点的死法。” 秋菊听着颜笙那自己举例子觉得心里不舒服,忍不住皱了皱眉,心里却不得不感慨,颜笙这样举例子倒是让自己更容易明白一些,这样的选择确实没错。 颜笙看着秋菊的表情就知道对方心里想了什么,她只是笑笑,“不过我到哪以后,看出来他不是将军,心里才萌生了这样的想法。” 确实,秋菊明白颜笙未说完的意思。 能够冒充将军,并且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情况下,这个人的身份地位就只能比将军高,而且还能得到皇帝打心里的信任。 这样的人在官场中的本来就不多,而且没听说回纥的头头对那个臣子有这么宠溺的心里,即使是皇宫中人,亲情凉薄,人们在做事情的时候还是会下意思的选择自己亲近的人,比如有血缘关系的。 臣子可以在择木而息,而皇亲国戚确实与皇帝休戚相关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让皇帝对他冒充将军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冒充将军不行,还是一个正在打仗的将军,这可是一般皇亲国戚做不出来的事情。 若是这样她还是猜不出来对方的大概身份,那真的就是蠢到家了。 “只是皇子终究是皇子。”颜笙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感慨,“虽说是父子,还是有了一层隔膜在的,并不能完全敞开心扉,皇帝能给予的宽容信任实在有限。” 颜笙的声音也带着淡淡的无奈,最是无情帝王家,这个道理,怕是三岁小孩都懂。 “所以小姐在知道对方是皇子的情况下才提出要他们退兵,而最开始的八十里不过是个幌子,小姐真正的目的就是六十里?” 秋菊的眼睛一亮,声音虽然还是平平淡淡,脸上的神色已经带着一丝激动,“小姐只是凭着对方不是真的将军这一点就想到怎么多,这六十里恐怕是一个皇子能决定退兵的最远距离吧。” 颜笙淡淡点头,“确实是这样。” “不对。”秋菊已经反应过来,“小姐做事情想来不可能只有这一个目的。” 这话一出,倒是让颜笙愣住了,她本来还想怎么能不动声色的在不打击对方的前提下,将自己的第二个想法说出来,秋菊却已经前先一步开口。 颜笙先是一愣,随即心里流过淡淡的安慰,“你真是越来越了解我了。” 秋菊抬手将颜笙扶到床上躺好,这才轻轻一笑,“奴婢常年与小姐在一起,若是在不能了解小姐的脾气秉性岂不是罪过。” 颜笙白她一眼,“真是越来越油嘴滑舌。” 秋菊小小将颜笙的被子拉好,这才问,“小姐还有什么打算。” “我之前的八十里不过是为了给他讨价还价的空间,人都有一种毛病,若是直接给出一个低价,他反而从心里不是特别容易接受这个价格,若是先提出一个最难以实现的目标,经过讨价还价后得到一个比较容易做的,心里就会更容易接受。”颜笙眯着眼睛一笑,“我也不过是在试探他的底线而已。” “难道这六十里并不是小姐之前的打算?” “不。”颜笙摇头,“我心里比他想的还要近一些。” “宁城与边境之间一共有五座城,绵延两百多里,我原本打算是让他们退后四十里,这四十里能将宁城最近的一座城市收回,给宁城多一些保护的屏障,而且这个城市的地形极其特殊,属于半包围着宁城,只要这座城市收回,就可以减少很大一部分宁城被偷袭的几率,而且那里是临近几座城市唯一能生产水稻的地方,虽然不见得有多少,也能在关键时刻起到大用处。” 颜笙有意识无意识的戳着自己的手腕,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诧异,“我倒没想到,这人还真是能给我带来一些意外的惊喜。” “他退后八十里,就是给了我两座城池,这样不仅前面的两个目的达到了,还能将自己防卫的圈子在扩大一些,回头等姐姐恢复以后,将城中的官员全部换一遍。”颜笙眼睛转了转,“不用,等过两天我回去换换,这样也省的姐姐辛苦,还能剩下来更多的时间收复剩下的城池,一举数得。”  “这人啊,真是我的福星。” 福星大人此时已经在树下昏迷一个时辰。 到底是晚上,周围的风甚是寒凉,若是一个寻常人在这中环境下待久了都忍不住瑟瑟发抖,何况一个经历了被烧营,威胁,追杀的人。 他此时,昏迷的不慎安详。 即使是昏迷,他的躯体也忍不住随着这萧瑟的寒风发抖,若是仔细观察还能看出来抖动的及其有节奏感。 真是荒郊野岭一道最不合适却靓丽的风景线。 终于在福星大人抖到第三百下的时候,他的士兵们终于在偌大的,林子里面将他找他。 “诶呦我的将军....”一小队姗姗来迟的士兵位于最前面的那人先开口,他显然与要比后面的人地位高上一些,旁人都是清一色的暗蓝色士兵服装,只有他的袖口处偶尔闪过一些靛青的色彩。 人还未到,声音已至。 这人的嗓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搞得,若说是沙哑都是好听的,这一声喊的就像是黎明时分公鸡打鸣一般尖锐,像是有人踩到尾巴一样。 身后众人本还一脸担忧的神色,这一声出口,虽还未看见将军本人,心里却是大大松口气。 不错,还能尖锐,说明还有救。 当先这人自然不知道身后众人的心思,他此时的眼中只有那好像在树下安睡的身影。 “将军啊。”他声音不停,脚步更不停,旋风一般的划过林间草地,直奔福星出。 或许是这声音太尖锐,一直在地上随着风舞蹈的福星大人终于有了除颤抖外更大的动作幅度。 他的手指悄悄的握了几下,只是那姿势怎么看都不像是苏醒的时候要做的动作。 他上身基本不动,只有手掌稍稍拱起一些,手指向内卷起,手腕好像还无意识的将手掌带偏一些,指尖在地面小心摩挲,怎么看都像是在找东西大人的动作。 就在他的手掌终于腾挪到有石子的方位时,打鸣的公鸡已经飞快的蹲在他的身边,手一动,直接将他距离石子还有一个指尖距离的手掌拿了起来,牢牢的攥在手心里。 掌心中牢牢包裹的手掌似乎强有力的挣扎了一下,却被另一个更强势的手掌攥住,最后一丝挣扎的力气在这几乎能将他手掌分筋错骨的力道中消散。 好像是秋风中的最后一片落叶,翩然凋零。 嗯,很惨。 只是他本来被冻得颤抖的身体好像颤抖的更厉害了一些,若说刚才像是抽风的话,如今颤抖的频率已经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了。 而最诡异的是,他全程都没有睁开眼睛.... “将军。”最后还是靛蓝袖口那人开口,声音似乎还带着一些笑意,只是那笑意却让人有一种从脚底升起寒意的感觉。 他终于将他的手放开,福星大人刚要松一口气,却感觉一道明显的让人窒息的阴影压下。 第342章 算计 这几乎能将人逼透不过气来的阴影压下,安睡的那人终于再也无法‘安睡’下去。 他一抖,猛地睁开眼睛。 眼前的景象刹那间充斥自己的眼眶,一双无限放大的手正停在自己右眼皮上方,那尖尖的指甲,仿佛常年在黑暗中捕捉猎物的猫头鹰的指尖,即使在这几乎没有月光的黎明前夕也能泛出幽暗的光芒,只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想要颤抖。 他眼睛睁开的及其迅速,眼中的清明根本不想是一个昏迷初醒的人能做出的神情。 伸手指的那人显然也没想到对方能这么快醒来,尖利的指尖还维持着在对方眼皮上的动作,那人却已经淡定的透过那几乎能见人刺透的指尖向后望去。 半晌,他笑了笑,只是眼中没有半分笑意,“很巧。”福星大人的话有些讽刺。 身后的士兵此时已经全部赶到,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全部都有意无意的在两人十步远的距离晃荡,就是没有人愿意走到两人身边,将那个应该是躺麻的人带起来。 “将军终于醒了。”这人也像是终于找回自己神志的模样,淡定开口,尖利磨的好像一把微型箭尖的手指一圈,收回自己的掌心中,大大方方的从对方面前收回。 他微微一笑,出口的声音带着欢喜,“属下等找你很久了。” “那真是辛苦了。”倒霉将军靠在树上微微掀了掀眼皮,望着对方,声音没有半分歉意。 “这是应该。”靛蓝袖子开口,随即从地上直接站起来,还不忘站起来的瞬间将自己方才垂在地上的袍角弹了弹,唯恐上面有什么灰尘停留,浑然不在意袍角掉落的灰尘已经顺风票到对方的鼻尖。 这灰弹得及其有效果,一直躺在地上的人终于动了动,转身扶着身后的大树,小心直起腰。 他身上比对方要狼狈的多,身上到处都是挣扎跌落间粘上的一些泥土,还有颜笙离开前故意放下的一些落叶,只要稍微做一个动作,身上的泥土便向下雨一样飘落。 他起身,浑然不在意的模样,甚至不曾看象身边冷冷盯着自己那人。 他招手,示意身后小兵快速走进。 被点名的小兵心里一苦,脸上却整理出一个荣幸的神情,快步走向福星,“将军有何吩咐?” 福星摸着下巴,微微一下,抬手向小兵身上拔去.... 这一夜,有人生平第一次杀人,有人升平第一次失利,更有人辗转反侧不得安息。 很有故事的夜晚,很有故事的一群人。 颜笙这一觉睡得及其美好。 秋菊醒了以后就一直在颜笙房间内收拾行了,颜笙醒来的时候,秋菊正整理到昨天颜笙从那人身上撕下来的一块布。 “你怎么不多睡一会。”颜笙起身揉了揉眼睛,说话的声音还带着明显的鼻音。 秋菊正拿着布片在想些什么,颜笙的声音传来倒是将她的神识唤回一些,她将手中的布片放回行李内,起身向颜笙走去。 “不用着急。”颜笙摆摆手,自己从床上坐起来,随便找了件衣服披在身上,“你有什么想法。” 秋菊脚步不停,将颜笙身上的衣服紧了紧,直到确定没有任何能透风的地方,这才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来道,“奴婢只是觉得奇怪。” “奇怪什么?” 秋菊一指身后放在包袱最上方的布条,“小姐昨天是怎么利用这一块布条逼的那人最后答应小姐的要求。” 颜笙笑了笑,从床上站起来,慢慢向桌面靠近,随手拿起那片布片递给秋菊。 “你仔细看看着上面有什么?”颜笙慢慢诱导,她一直秉承的都是让对方自己探索的教育方法,自己找出来的答案永远比别人告诉的要深刻得多。 秋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却还是伸手从颜笙的手中将布片结果,仔细看了一遍。 这布片她已经在手中打量一个早上了,实在是没有看出什么特别的,最后也只好递给颜笙,摇摇头,“小姐奴婢还是没有看出什么东西来。” “没关系。”颜笙拍拍她的手,轻声安抚,“你常年在军中,怕是对这些布料了解的不够透彻,所以看不出来也是正常。” 她将手中的布片,摊开对着阳光,此时正是屋内采光最好的时间,半透明的窗纸将阳光隔的更加柔和,打在人的脸上只剩下温柔的温度。 颜笙将手中的两手小心的掐着布片最上面的两个角落,将布片舒展,立在秋菊与阳光中间。 布片极其轻薄,不过是瞬间便能穿过,雪白色的布片此时完全笼罩在淡金色的阳光中,若是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出本来的色泽。 秋菊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以为能在布片上看出什么图案来,只是望了半天,除了感觉到布片透光似乎比如普通布料一样均匀,上面确实任何图案都看不到的。 秋菊有些遗憾的摇头,“奴婢还是没有看见东西。'' 颜笙抿嘴一笑,将手中的布片递给秋菊,“你将它对着阳光,另一面对着地面上你在试试。 颜笙这么一说,秋菊像是想起什么似得,眼睛一亮,这回也不用颜笙提醒,自己将手中的布片调整到合适的位置。 布片对着阳光,最开始只是能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子,秋菊也不气馁,又变换了几个方位,布片上的影子渐渐清晰,最后汇集成一个似云非云,似乎还带着一些模糊字体的图案。 秋菊眼睛一亮,“小姐,这是图腾么?” “算是。”颜笙点点头,“昨天我说的布料不过是随便瞎说的,真正的布料绝对不可能那么简单。” “那他为什么没有拆穿小姐,而且还要答应小姐的要求,小姐说错了,这个威胁不就不成立了?”秋菊凝眉,总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是自己没想到的。 颜笙点头,“本来我不过是随口说一个试探而已,不想总是给我意外的惊喜。” “试探?”秋菊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颜笙,这是什么逻辑,还试探,那样的情况下也敢随口说,这气度,智慧,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颜笙默默下巴, 觉得自己说话确实太过惊悚了,有些心虚的对着秋菊微笑,“没有下次了。” 秋菊默默在心底叹气,她并不觉得这句话实践的可能性能有多大, 颜笙做事情全凭借自己的心情,不过也总是能得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也是神器。 颜笙看着秋菊的脸色慢慢缓过来,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最开始我看见他的时候我就就觉得奇怪,既然他不是将军,那就一定是身份显赫的人,只是他特意让自己穿上最粗糙的衣服,所有的装扮都是与其他的士兵一模一样,若说是便于伪装,也说的过去,只是我心里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颜笙手指敲着桌面,“豪门贵族,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人,是不可能忍受的了任何超出自己任何平时生活习惯太多的东西,就想那衣服,没有受过苦的人,穿的绫罗绸缎,光滑,细腻,穿在身上像是一团云包裹着自己的身体,他不会穿的惯那些士兵的衣服。” “我太了解这帮人,他们是绝对不会亏对自己的,所以我料定,他衣服里面一定有夹层,而且里面藏着的衣服一定不会差。“ 她一旦分析事情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就无比正经,浑然不觉得自己就是那豪门贵族中的一员,也算是半个锦衣玉食长大的人呢。 秋菊当然也不会想到这一层,她只是按着颜笙的提示分析,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明白,颜笙的培养办法是让自己发现,越是能经过她的提醒想起一些她没有想起的事情,她越高兴。 秋菊眯着眼睛,在心中将颜笙提示的这些点穿在一起。 颜笙歪着脑袋正看见秋菊一脸若有所思额表情,心里划过淡淡的欣慰,秋菊就这点特别好,一点就透,相处的时间不会最长的,却是最得她心意的。 颜笙也不着急,秋菊需要的是引导,而不是一个告诉他答案的老师。 好在秋菊也是个聪明的,颜笙也没等多长时间。 秋菊歪着脑袋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布片,出口的声音无比坚定,“小姐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格外笃定他衣服里面一定另有乾坤,在加上回纥人大部分都穿动物皮毛执着的衣服,这种衣服保暖,却体积很大,不可能穿在里面,而且舒适度不够,而符合这样要求的布料大部分都是北炎国内,或者是北炎以北的一些国家生产。” 颜笙点头,秋菊说的全部是事情的重点,这样很好。 她投过去一个赞赏的眼光,秋菊的心里大定,出口的声音更加坚定。 “北炎早就与回纥断开望来很多年了,两个国家质检不允许有商贸往来,所以这样的布料是绝对不可能流传到回纥的,更别说,这人可能已经穿了很多年了。” 秋菊此时心中已经朦胧有了个概念,她抬头,正想与颜笙说,却见颜笙脸色突然一沉,对她比了一个紧声的手势。 第343章 说时迟,那时快 秋菊脸色一白,连忙将自己的思绪收回,仔细观察周围的动静,这一听之下,连忙拉着颜笙从座位上站起,回到床上的位置,她脚步一动,正好挡在颜笙身前。 颜笙递了个眼神,示意秋菊继续说话。 秋菊会意,出口的声音无比清晰,“奴婢暂时就想到这些,不知道奴婢说的对还是不对。” 颜笙眼睛紧紧盯着门外的影子,身体却挣扎着从秋菊的身后探出身子,拉着秋菊慢慢接近门边。 “你说的大部分都还算是我正确的,只是有些事情理解的还是不够好。”颜笙抬手轻轻指了指门,她身子半退一步,声音逐渐降低,听起来像是要走到床边一样。 果然门外的身影离门的距离更进一些,头部的影子在门上显得格外清晰。 颜笙给秋菊递了个眼神,自己悄悄靠近门边,衬对方不注意,一把将门拉开,然后迅速冲到们的背后,将那人暴露在秋菊的面前。 秋菊爆喝一声,抬手就是一个手刀向那人批去。 她的速度极快,在空中碰撞出荜拨的声音,像是一把巨大的斧头突然将天地劈开,分裂出混沌的形状来,一下过,手掌出仿佛划过一道金光。 而门前的那人仿佛被定在原地一样,甚至连身子都不曾挪动过半分,只有在秋菊手即将接近他头顶的时候飞速抬头,看向她手的方向。 只是这一眼。 秋菊大阵,连忙收手,只是已经太迟了,速度太快,若是此时贸然和收回,自己的五脏六腑可能回收到巨大伤害,而且如今发现的已经太迟,连收回的机会都没有。 她脸色一沉,随即半空中一个转身,从那人面前拂过,一掌调转一个方向,随即想前方挥出。 “哗啦!” 距离房门不远处的桃树应声倒下,在地上砸出满天的灰尘,周围的地面好像也被这巨大的震动影响,微微晃动一阵,即使距离这树还有一段距离的颜笙也觉得脚突然间麻了一下。 秋菊虽然没有强行将自己的掌力收回,没有伤及自己的内脏, 只是那半空中看是不经意的一转身,实则比收回掌力还要困难。 转身,控制手掌上的真气,在将那一掌的位置移动,这每一下都必须经过精密的计算,哪怕是转身的时候出现一个小小的差错,都很有可能让她的努力功亏一篑。 一掌出,秋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直接倒在地上,灰尘落尽出,那齐跟断裂的树在秋菊不远处安静躺着,秋菊却脸色一白,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颜笙连忙跑到秋菊身边,也不敢直接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只能小心的抱在怀里问,“你有没有觉得怎么样?” 秋菊慢慢呼吸一下, 虽然脸色苍白,还是尽量给颜笙撤出一个笑容,“奴婢没事,小姐不用担心。” 一直立在身边没有任何存在感的郑传衍总算反应过来,快步跑到秋菊身边,直接将她的手腕拉起来放在,右手小心的搭在上面,食指拇指轻扣。  颜笙怒目而视,如果有可能真的想让把他从自己面前扔出去,不过她还是强行压制自己的怒火,秋菊看病要紧,这些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郑传衍一直没说话,只是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沉重。 颜笙望着心里也跟着一紧,几次张嘴想什么最后还是小心的将嘴闭上,什么都没说。 她低头看看秋菊,此时脸上苍白的已经看不见任何血色,平日里如樱花瓣的嘴唇也像是被涂上了厚厚的粉底一样,看不见原本的颜色。 不知道是不是颜笙的错觉,她总觉得秋菊的呼吸好像开始变得微弱起来。 “她...."颜笙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 郑传衍却已经将手收回,他并没有看向颜笙,而是飞快的伸手从怀中拿出一个青花瓷的小瓶子。 他伸手,将瓶子上面红色的塞子扒开,微微倾斜,倒出一个黄褐色的药丸。 “把这个给他吃下去。”郑传衍将手心的药丸直接递给颜笙,随即直接从地面站起来。 颜笙皱眉看她一眼,最后还是直接将药丸喂给秋菊。 郑传衍的药也算是神奇,犹豫郑传衍什么都没说,颜笙也不敢擅自主张将秋菊抬会屋子里面,而且单单凭借她自己的力量也不够。 她半蹲在地面上,将秋菊的脑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尽量维持,不让她的身体扭动。 她仔细观察这秋菊的每一次呼吸,就在第十二次呼吸以后,秋菊一直苍白的脸色慢慢变的红润,嘴唇的颜色一点点恢复,半昏迷状态下的眼睛也在眼皮下缓缓转动。 颜笙心中一喜,虽然脚上酸麻的厉害身子却一动不动。 直到第三十下呼吸,秋菊才彻底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眼中的神色难得迷茫。 颜笙一喜,她小心的将秋菊的后背推起,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轻声问,“身体怎么样,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秋菊闻言是这动了动自己的身体,这才发现,内脏中方才隐隐的疼痛已经全部消失,胸口鼓荡的血腥气味也已经平复很多。 她抬头费力对着颜笙笑了笑,半晌缓缓摇头,“小姐我没事。” “那你能起来么?”颜笙问,如今马上要进入冬天,地上凉的厉害,还是不要长时间坐在地上的好。 秋菊小心撑着自己的腿,点头道,“小姐我没事,你先起来吧,我活动一下应该就可以了。” 颜笙摇头,“你还是别逞能了。”她手上使力,想要将对方撑起,却不想自己长时间半蹲在地上,又被秋菊枕了一会,腿上早就变得酸麻了。 这样一折腾,腿上使力,大腿上酸麻的感觉更加厉害,甚至开始控制不住的向边上倒去。 颜笙心中大叫不好,就在以为自己和秋菊要狠狠跌相大地的时候,一双手伸出稳稳的扶住了他们。 “谢谢。”秋菊对着郑传衍点头,身子刚刚挺稳后就直接从对方的搀扶中扯出来。  颜笙更是直接对着郑传衍哼了一身。 郑传衍也不在意,他后退几步,正站在门边上,“秋菊姑娘方才一下强行压制功力,让自己的静脉收到一定损伤,好在并不是十分严重,我等下给姑娘写个药方,姑娘只需要拿着这个药方吃药,不出一个星期就能完全康复。” 秋菊微微俯身行礼,“秋菊在此谢过郑大夫了。” “无碍,这件事情和郑某还需要向姑娘道歉,这件事情本就是郑某的错。” “你还知道。”颜笙的冷哼声响起,“你做什么鬼鬼祟祟的站在门边还要偷听,有什么事情不能直接进来说。” 她的口气忍不住有些冲,“这也就是秋菊聪明,要不然,她或许这一掌就直接要了你的命,若是方才她强行收回自己的功力,这就绝对不止伤到经脉那么简单了。” 颜笙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你要庆幸秋菊没有什么事情,否者你吃不了兜着走。” 郑传衍微微一笑,还是那个熟悉的挽起一个轻微弧度的样子。 他声音带着一丝歉意,声音也是难得的温和,根本就无法与那个传说中的冷漠大夫联系起来, “这件事确实是我不好,只是方才两位在谈事情,我不敢贸然进来打断,只好在外面偷听。” 颜笙挑眉,眉梢向上带起的弧度像是谁笑起的嘴角,她抬头看着郑传衍温和致歉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好像有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 这还是郑传衍么,这还是那个脾气比医术还要大的名医? “你今天怎么了?”颜笙忍不住带了几分关心道,“难不成是吃错药了,今天居然这么温和。” 郑传衍沉默,深深呼吸几次,强行将怒气压下,缓缓道,“没有。” “那你这是干什么。”颜笙忍不住好奇,手指下意识的揪着自己的袖子,“我可不记得你脾气是这么好的人。” 郑传衍沉默,手掌紧了又松,最后还是找回自己的声音刚要开口。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颜笙声音先一步发出。 郑传衍嘴刚张开,颜笙声音飞快,甚至不是熟悉的人都根本分辨不出她到底说了什么,就像是担心有人抢了她的话一样。 郑传衍刚放开的手又忍不住紧了紧。 颜笙随意瞄了郑传衍一眼,随即皱眉道,“你怎么来这里了,我不是让你留下照顾姐姐?” 秋菊显然也是想到这点,忍不住抬头望向郑传衍,想让她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颜笙能够离开就是因为有郑传衍照顾颜颂她才放心,若是如今郑传衍也离开,颜颂身边岂不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颜笙皱眉,暗卫大部分都派去军营那里盯着了,颜颂身边怕是十个人都不到,若是有人称这个机会... 不行,颜笙控制自己不去想,她抬头牢牢盯着面前的郑传衍,希望对方能给自己一个合理解释。 秋菊也在看着,脸上的表情也是少有的凝重。 第344章 伤势未愈 “我想你应该比我还了解你姐姐的脾气吧。”郑传衍将自己的呼吸调匀,尽量说话的时候不带着情绪。 他抬头,一双眼睛牢牢的盯着颜笙,想用自己眼中的坦诚让颜笙感受道自己说话的真实度。 颜笙皱眉正抬头看向郑传衍的方向,那双眼中的神情自然没有错过. 颜笙沉默,心里已经知道郑传衍的意思了,没有人比她更能了解姐姐的倔强,她是那种认准一件事情,若是不做到就不会放弃的人,如果姐姐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危让身为神医的郑传衍来看自己,确实会有可能。 姐姐总是这样,永远将她的安危放在第一位,从来不考虑这样做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 她如今伤势未愈,身边还没有一个可靠的人保护,这样实在太危险了。 颜笙脸色一沉,“我都知道了,不过我也快结束了,目前我身边不需要你,你只需要好好照顾姐姐,让她身体快点好起来才是正经事、” “没用。”郑传衍像是知道颜笙的动作一样,直接转身绕过颜笙的手,已经立在不远处的位置,“颜颂早就想到你的反应,在我来之前就和我说了,一定要留下来,不管你说什么都不要理会,我若是不经过她的同意就回去,她就偷偷回军营。” “你知道,你姐姐说道做到.”郑传衍苦笑, 只是眼中却带着一丝骄傲,“这就是颜颂,永远坚定,活得潇洒,这才是我正好攒眼喜欢的女子。” 他本来嘴角还带的苦笑,竟然在说话间慢慢平复,也不知道是想起什么,脸上的光带着淡淡的柔和,嘴角的弧度怎么可都像是带着一丝甜蜜。 颜笙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刺眼,她突然有些怀念曾经冷冰冰的郑传衍。 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喜欢上另一个人,居然会发生这样大的变化?特别是在颜颂养病的这段时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颜笙摸着下巴, 若是有时间,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秋菊看着两人脸上有些怪异的表情,有心出声提醒,只是看着常年骄傲的像冰块一样的郑传衍难得露出一种类似于花痴的表情,突然也升起一种看好戏的心思,张开的嘴最终还是重新闭上。 “不然这样吧。”颜笙还是觉得郑传衍在这里颜颂那里实在太不安全,“你回去就和姐姐说,我需要她尽快回到军营,要是身体不好的可能会耽误一些时间,只有你留在她的身边才能让她的身体尽快好起来,也能快点回到军营里。” 郑传衍摇头,“你姐姐来之前就叮嘱过我,你说到所有理由她心中都有数,我若是回去她真的会偷偷离开,那才是真的麻烦。” “那怎么办。”颜笙忍不住瞪他,“你就这么放心吧姐姐留在那个院子里面,我人手不够,只留下了五个暗卫,最近的暗卫集中营距离姐姐那处也需要五天的时间,这五天里要是出什么问题怎么办!” 颜笙越想越觉得害怕,“不行,你要是不能回去那就我回去,她可没说不能让我回去。” 念头一起,颜笙没有半分犹豫,甚至都不招呼秋菊,自己便快步向马棚走去。 秋菊两人没想到颜笙真的说做就做,一时间怔楞在原地,最后还会秋菊先反应过来,想也不想就冲出去拉出颜笙。 “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啊。” 秋菊哭笑不得,她们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而却大学士到来的时间越来越近,若是在不回去,军中间隙的事情可能又要生出一些事端,这件事情绝对任性不得。 秋菊心里着急,有害怕颜笙泛起执拗的性子挣扎,手上的力气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颜笙感觉袖子上的力道,心下诧异,记忆中秋菊似乎从来没有过这样拉着自己的经历。 她回头,想要安慰一二,不想郑传衍已经回神跟上两人,正站在颜笙身边,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她。 “你这是干什么?” 郑传衍抬头,终于被颜笙激起一些曾经的少爷脾气,“这个时候你回去不是添乱,我知道你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你这个时候为了你姐姐回去,你是有心思让她愧疚死么,而且你姐姐那么骄傲的人,你若是真的将她全方位保护起来,心里一定会不舒服的。” “那你说怎么办!”颜笙一激动忍不住抬手,袖子飞快的从秋菊手中抽出,“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姐姐重伤未愈待在一个没有可靠人保护的地方你就放心了?” 颜笙的声音及其尖锐,脸上已经带着情绪激动的薄红,一双眼睛睁得圆圆的,鼻翼距离抖动,显然是气的不清,她心一横,懒得和他们废话,“你听我姐姐的话,我不听,无论什么事情都不能那我姐姐的安全冒险。” 秋菊毕竟与颜笙带的时间长了,知道颜笙的性格,此时一听她的口气,心底一惊,连忙抬手想将颜笙的袖子拉住,只是已经太迟了。 他甚至没有想到颜笙居然能有这么快的速度,她伸手的速度也不慢,只是居然只能抓住颜笙衣服的衣角,抬头间颜笙已经一阵风似得飘过众人的面前。 颜笙说完,这次不在给众人反应的时间,调动全身的力气向马棚冲去,她从说完就想到秋菊一定会抓住自己的袖子,所以她跑的时候用了点小心机,衬着秋菊分神的时间从两人面前急速飘过。 “你!”郑传衍毕竟没有学过武功,反应比秋菊还要慢一些,等她感觉面前一阵风飘过去的时候,颜笙已经冲到院子的第一重门了。 “你回来。”郑传衍知道跑不过索性也不白费力气,直接站在原地大声喊,“你姐姐那里我已经安排人了。” 他的声音极快,唯恐说慢一个字颜笙就跑的没影直接将众人甩了冲回客栈。 秋菊本来已经迈出轻功起跑姿势的腿下意识收回,心里知道颜笙一定会回来问个清楚,收回的同时还不忘将自己的腿慢慢挪动到郑传衍的附近,准备衬着颜笙回来的时候牢牢抓住,再也不给她偷偷跑开的机会。 他专门挑了颜笙关注的重点说,颜笙本打算郑传衍说什么都不理会的,听见这句话还是不得不停下来,随即转身跑到郑传衍面前,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以为的意思。”郑传衍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故意不想直接挑明说。 如果有可能,颜笙真的想将郑传衍捏死。 此时秋菊已经衬着颜笙分身的时候将她的胳膊牢牢夹住,颜笙想要做个大幅度的动作是绝对没有可能的。 颜笙将自己的怒火压了又压,声音尽量保持平和,“事关姐姐的安全,容不得马虎。” 她的声音还算正常,只是脸上的表情偶尔像是抽风一样嘴角狂舞,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太咬牙切齿,“我不想让你在我心中留下更恶劣的形象,这样...”她沉默一会,嘴里要出口的字嚼了又嚼,“恐怕不利于以后的相处。” 郑传衍终于被激发出原来的恶劣因子,连日来小心伪装的平和面具被撕裂,“谁在乎你的..” “嗯。”颜笙也不生气,只是眼中幽光一闪,脸上的表情真的像是不放在心上一般,语气却像是就等着他这句话似得,“我知道你不想和我相处,只是我姐姐之前和我说过,若是她以后嫁人了,希望能让我离她近一点,这样也可以经常看见我。” 郑传衍还是冷笑,眼中满是不屑,心里想着颜笙果然是被气糊涂了,这种时候还会说一些有的没的。 他刚想讽刺她,却不想颜笙的下一句话,让他恨不得抽如今说这句话的自己的嘴巴。 颜笙丝毫不理会他眼中的讽刺情绪,而是温柔一笑,“我姐姐也说了,要是将来她的相公对她的家人不好,无论是不是她喜欢的,她也一样会将对方扫地出门。”她抬头,终于将自己的目光转向郑传衍,“传衍兄,你想试试被扫地出门么!” 她一笑,满嘴的牙齿可以的露出来,被红色的嘴唇一沉,越发显得白到发光,这样的笑容,若是换一个场合,一定会得到哪些才子们赞赏,唇红齿白,美不胜收。 只是如今这个场合,郑传衍只有满脑袋的血盆大口,这白牙在红唇的映衬下越发显得鬼气森森。 一向骄傲自大的郑传衍忍不住在颜笙这血盆大口的攻势下抖了抖。 颜笙看见郑传衍迟迟不说话,也知道应该是自己的恐吓有效果了,,也不着急,不过能将连日来的恶气发泄出去还是舒服的很。 颜笙动了动肩膀,示意让秋菊放开自己。 秋菊犹豫一下,眼睛在她和郑传衍之间转了一圈,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缓缓放开。 颜笙满意的忘了她一眼,这回才问向郑传衍,“你可以说出你的秘密了吧。” 第345章 兜底 由自挣扎的郑传衍闻言果然一阵,“你怎么...”话为说完,又像是忌讳什么似得,皱眉望向颜笙。 “我怎么知道?”颜笙眯着眼睛望着郑传衍一脸高深莫测的微笑,若是这点事情都不知道那可真是对不起在二十一世纪看的那些穿越小说了。 她依旧是笑眯眯的表情,只是眼睛中闪着一丝神秘的光,“当然是猜的。”她开口,声音务必平静,只是配合着她的表情,让这话的可信度几乎跌倒零以下。 郑传衍忍不住想问,只是一看见颜笙满脸的快来问我啊,快来问我啊的样子,心里就生气的厉害,已经到嘴边的话忍不住收了回去。 颜笙看着郑传衍想问又不敢问的表情,心里悄悄送了一口气,她还真的不想让郑传衍问,要是问了她能说什么?我这是在未来学的? 别说自己穿越这件事情连至亲的家人都不知道,他一个目前可以说还和自己有梁子的人,怎么能告诉,而且,这人还是一个神医,万一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非要把自己这个怪异人拉出去偷偷做实验怎么办。 颜笙越想越觉得心惊,脸上的表情却不露出半分。 只是这样的表情落在郑传衍的眼里又是另一种味道。 他皱眉,望着眼僧一脸得意的模样,心里气的厉害,却又无可奈何,几次想冲过去好好问问颜笙怎么知道这个,自己目前连颜颂都没告诉的秘密... 他几次想张口,只是颜笙脸上的表情实在太气人了,那几分得意,几分嚣张,让本来心中还有火气的郑传衍更加气愤。 他的骄傲绝对不允许在这样的情况下问颜笙。 他垂眸,不让自己看颜笙的表情,“你怎么猜的不知道,不过事情的经过有些曲折,目前我不能全部告诉你。” 他转身,这回不在拦着颜笙,“我确实有一些私人的力量,不过不能随意动用,而且还会牵扯到一些事情,比较麻烦,我为了不让颜颂担心,所以迟迟没有告诉她,这次我离开的时候已经派人保护颜颂,人数在三十左右,这些人都是精英,无论如何保护颜颂的生命是一定能做到的。” 他的声音有些模糊,似乎还有隐隐的挣扎。 颜笙还是第一次听间郑传衍提起自己的过去,有心想要知道更多,她忍不住抬头。 郑传衍此时已经走到庭院的中心位置,距离他们大概四五步的距离,印象中,他永远整洁的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脊背笔直的就连路边的松树都要愧疚。 他如今已经是这样,淡蓝色的衣服整齐的穿在他的身上,如此长途跋涉,还有刚才的一翻挣扎,他身上都没有任何的褶皱,平整的让颜笙都忍不住在心中赞叹奇迹。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颜笙眼花,她总觉得郑传衍的步子似乎有些踉跄,衣服依旧平整,且仿佛失去了颜色,淡蓝色的衣服也蒙上灰蒙蒙的色彩。 他的脊背依旧笔直,只是偶尔动作间也有一些不和谐的歪斜,像是那笔直的脊背终于在他长久的摧残下不看头颅的重量。 曾经意气风发,任何时候都像是天上嘴骄傲的雄鹰一样的男子,此刻像是被这段了羽毛,衣袖偶尔抖动的弧度不在让人想起那些美好的词句,只剩下了满脑袋的萧瑟秋风。 颜笙突然很想叹气,今天的言语之激一方面是生气他就这样抛下重伤的颜颂,另一方面也是猜到他一定会留下人,而对自己的隐瞒。 他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听说郑传衍手中有什么神秘力量,她曾经也怀疑过郑传衍为什么从来不和她提起他的过去,当时只是怀疑郑传衍为人骄傲,肆意,想来不是个纠结于过去的人。 如今看来,还是自己狭隘了,他不是不屑去想,而是过去太过沉重而下意识选择逃避。 秋菊立在颜笙身边,看着她脸上突然划过的赞叹,后悔,惋惜,心中升起一丝诧异,却知道如今不是问询的时候,也不贸然开口。 “秋菊。”一直看着郑传衍背景的颜笙突然开口,“你是否觉得我刚才的行为过分了一些。” 秋菊一震,随即缓缓摇头,“小姐为什么这么说?奴婢虽然不能知道小姐为什么这么做,不过既然小姐做了,就一定有做这件事情的道理。” 秋菊的声音带着一丝诧异,似是不明白颜笙为什么突然问这样的话。 颜笙先是一愣,随即微微一笑,秋菊若是先说自己做事情一定有自己的道理,这就说明她心中也一定对自己的做法产生过疑问,只是她开口第一句却是问自己为什么这么问,这就是完全对自己询问行为的诧异,丝毫没有考虑过自己放才的做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她心中有些感动从心底的最深处破土发芽,她不知道该如何感谢被人对自己毫无怀疑的信任,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不辜负他们的情谊。 她抬头,张大眼睛,让周围的风能将眼中涌起的酸涩热流吹散,她一定要记住,记住每一个人的付出,她要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让他们不必在跟着自己颠沛流离,要用自己的双手,撑起一片能让他们自由呼吸的天空。 颜笙将视线收回,转身对秋菊道,“你去看看郑传衍,我去找张得,有些事情还需要再对一下。” 秋菊点头,“奴婢这就去。” “嗯。” 颜笙淡淡嗯了一声,转身大步离去。 侍卫房间内,张得正在整理刚收集来的资料。 颜笙立在门前,淡淡敲门。 正在将纸张叠起来的张得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跑到门前将门拉开。 “小姐。”张得立在门边恭敬行礼。 “嗯,不用这么拘束。”颜笙抬手将他嘘嘘扶起,这才转身走到桌子前面随意坐下,“东西整理的怎么样了?” 张得走到颜笙身边将桌子边上一个整齐包裹的蓝布包打卡,里面叠成方格形状的纸张推到颜笙面前,“回小姐,这就是关于那个布片的全部资料。” “干得不错。”颜笙淡淡夸奖,抬手随意拿起最上下的一张淡黄色的纸。 纸张的边缘带着一些波浪的痕迹,向来是曾经一不小心滴到过一些水,干涸后留下的痕迹。 颜笙垂眸,小心将纸张打开,纸张看起来有一些年代,只是小心的动动都能发出飒飒的声音,像是脚踩过厚厚的树叶。 纸张摊开,颜笙将桌面上的东西全部推到一边,张得将桌子擦了三遍,知道确定桌面上没有任何水的痕迹后,颜笙才将纸小心的摊开在桌面上。 她抬头赞赏的看了一眼张得,这才向纸张望去。 纸张上的字体小巧,秀气,一股浓浓的书卷气息扑面而来,颜笙先扫了一眼,这一定是一个女子所写,颜笙挑眉,没想到这里面还能有女子的身影。 也不能怪颜笙诧异,这信件看起来有一定的年头,大概距今五十多年的时间,五十多年,那时候还是楚清的爷爷当皇帝,那是北炎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思想达到了顶峰,那个时候就算会官宦家的千金也是大字不识几个,那种时候,女子读书习字成了人们最鄙视的事情,甚至有很多姻亲都是因为听说那家的女子可能会一些字而解除。 所以,在了解时代背景后的颜笙在看向这张纸的时候,心情当然有些复杂。 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够盯着世俗的压力,读书习字,而且还写的这么一手漂亮好字。 颜笙微微一笑,心中的好奇更甚。 在看向纸张上的字,颜笙带了几分认真,这一认真之下,却难得带着一些失望。 这上面的字体确实够漂亮,背景确实够引人注目,只是这上面的内容却十分寻常,通篇不过在叙述自己对对方的思念,若是在强行说出一些让颜笙欣赏的原因,那就应该是那字里行间流露出的真切情谊。 她虽然也难免带着一些古代人写信啰嗦的引经据典,只是对比颜笙之前看过的同期信件,通篇的借古讽今,这不过三四个的典故已经算是书信中的清流了,她不按着固有的方式写作,却丝毫不影响意思 的表达,也是因为这字里行间朴实亲切的关怀,反而更能引起人的共鸣,即使颜笙这样一个旁观者,都看的心底升起一股暖暖的情谊。 颜笙将信纸收好,虽然目前没想到这里面有什么奥妙,不过她向来是放心张得的,他办事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一会问一下就是。 信虽然收回,颜笙还是久久不能忘记那心上清秀的字体,能够写出这样信件的女子一定是独特,却心思细腻的人,这点倒是和姐姐很想,若是条件允许她倒是真的想好好调查一下她的过去。 张得本来一直立在颜笙身边,他从看见颜笙拿起那张纸的一刻就想张嘴解释,只是颜笙非但没有一丝怪罪,那脸上的信任还有安心无一不让他感动。 第346章 失之毫厘 “很好,你整理的很细致。”颜笙专心看着手中的信纸,时不时点评一二,这确实不是颜笙的安慰。 她虽然看信纸的内容飞快,只是那信纸上的内容一个字都没有落下。 这信上的内容除了最开始看见的那个抒情文有些格格不入,其他都是详细描写布料的制作,原料,甚至都不知道他怎么能在短短的一天之内将人家嘴机密的账本都誊抄了一分。 她不得不感慨,遇见一个合格的手下真的是能省下自己不少的力气。 她将手中的信纸和账单照着原样小心放好,这才抬头看向张得,“我怎么不知道暗卫连商户大家中都安插了人手,而且。”颜笙戳戳下巴,“据我所知,这岭南纺织家族,并不属于北炎吧。” 颜笙的声音淡淡,仿佛真的是随便问问的模样,只是这散漫的语气问的正是事情最紧要的部分,这个问题,他是被人关照过,无论如何都不能告诉小姐实情的.... 难道真的要骗小姐么。 张得咬牙,心中两个忠义诚信的小人在打架,若是有可能,他真的想将自己的舌头干脆咬坏了,这样能不能逃避这个问题?能不能留给自己一个忠信两全。 当然这只能想想,世界上本就没有鱼与熊掌皆可得的好事。 不过这人到底是训练有素的侍卫,心中诸般心思翻腾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掀起任何波澜,甚至连眼皮都不曾动过一下。 心思百般翻转,距离颜笙问话不过过去一分钟的时间。 颜笙本也是心中好奇随口问问,要是按着张得往常的规律,她问话就觉得没有回答停顿的时候,虽然这停顿不过一分钟的时间,颜笙还是感觉到她的不同寻常。 她本来已经收回的视线再次转向张得的方向,她的脸上还是那样淡而宁静的表情,只是那双眼中本泛着的春光开始一点点沉寂,最后归于一片黑暗,那黑暗好像还带着一点点漩涡,不过看一眼就能将人的灵魂也吸进去。 张得本就心神不宁,强行调稳的呼吸只不过被颜笙一望,就顷刻间乱了呼吸。 颜笙也明显感觉对方的不对劲,她收起心中的敷衍心事,打算在细细打量一二,她垂眸,等再次抬起的时候,眼中方才那个诱人的小漩涡已经不见,留下的是更加让人压抑的黑暗。 只是张得方才还略微打乱频率的呼吸已经恢复如常。 颜笙狐疑,若不是方才的感觉太过清晰,她都要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她张了张嘴,还想在问些什么。 张得抢先一步开口,“小姐最近才开始接受暗卫的全部事物,有些事情不了解也正常,暗卫中有很多隐藏的部门,他们是专门培养出来安插在一些重要地方的,他们的人员庞杂,而且十分机密,小姐过一段时间就能明白了。” 他说的飞快,却完全没有回避方才她的问题,颜笙看着他满眼的真诚,如今真得也不好在怀疑什么。 暗卫中有些隐秘部门,她自然是知道的,而且哥哥之前也说过,有些埋伏在各个地方的暗桩就是因为太过隐秘复杂,就连他都不一定能够记得真切。 古往今来培养奸细都有一套通用的原则,就是单线联系,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上的保护这帮特殊职业人的安全。 颜笙低头,不让自己的表情泄露出去,她心中暗笑,还真是最近一段时间过的太辛苦,都有点草木皆兵了。 张得本来只是情急之下随口说的,不过也算是避重就轻,他说的确实都是对的,只是还有还有一部分没有全部说明。 将军府虽然也会在别的国家一些主要的地方安置一些暗卫,只是这个丝绸世家之前确实没有过多关注,毕竟跨越一个国家,有些事情并不好处理,因此放在别的国家的暗卫都是安放在政要人员的府邸,商界的,据他所致没有几家。 当然这些事情他如今是不会说的。 张得看着颜笙明显放缓的脸色,心里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并不像隐瞒颜笙,只是那人交给自己资料的时候再三要求一定不能让小姐知道,他们也是为了小姐好,若是知道这帮人一直留在她的身边,还不得翻天去,到那时,恐怕颜笙会不顾一切的跑到那人身边。 颜笙当然不知道他们之间有这么多协议,她如今只是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她了解暗卫的事情还不够多,这点确实需要在加强,只有充分了解,以后才能更好的利用。 她抬头,望向张得,“这些资料你有什么看法。” 她的声音没有一丝犹豫,张得总算是送了一口气,知道这件事情暂时瞒过去了,只是不知道能瞒多久,颜笙只要小小差一下,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他尽量压制自己的呼吸,不让颜笙听出任何异常, “会小姐。”他躬身,将声音压低一些,“小人大概看了一下,心中对几处有些疑问。” “很好。”颜笙点头,她一向喜欢有自己想法的人,她示意张得坐在自己身边,将信纸摊在来年个人中间,“说说你的想法。” 张得也不扭捏,直接找了个颜笙右手变的位置坐下,却还是十分有规矩的隔开了一个凳子,他神情一肃,随手指向桌子上一张颜色稍微淡一点的纸,“小人记得这张,里面似乎写的是原料来源。” 他的声音沉稳,不带一丝骄纵,卖弄的感觉,虽然还没有将话说完,但是凭借着不骄不躁的态度就能加不少分。 颜笙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这种面料但是制作工艺就好似分不简单,而且能将手住那样工序的材料十分少见,他们家族用了几代的心血,走遍大地,才找到一个能够在那样工艺下保持完好的材料。” “因为他们这个布料是依照古法制作,而且是家族的核心机密,小人为了节省世间也就没有过多打探,不过这个原材料还是有些值得推敲的地方。” 张得凝眉沉思,一脸回忆的表情,“不知道小姐注意到没有,这种布料相传在夜间会吸收月光的精华,只有在月光的照射下才会微微反射一些光彩,那种光彩朦胧,像是刚剥壳的鸡蛋反射出的光芒一样,所以他们私下里都称这个布料叫月朦胧。” 嗯,很文艺的名字。 颜笙点点头,还挺好听的。 张得当然不会纠结这样一个名字,他脸上的表情越发深沉,“生产月朦胧的原料是一种只有北炎靠近南海的一个村子边上的海岸中的一种生物的唾液,这种唾液及其特殊,只有当地人会一种手法能将它变成固体,并且传说纺织处的衣服冬暖夏凉,曾经有一段时间被前朝皇族垄断,只是后来前朝后期内耗严重,买不起这种衣服,而寻常人就更买不起了,所以相传都已经失传,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的原材料。” 颜笙碰了碰自己衣服的袖口,身上忍不住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还真是恶趣味,就连别人的口水也能穿在身上。” 她的声音极低,本来也是腹诽的话,只是心思繁杂,一不小心就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张得正专心想着自己脑中的资料,因此并没有听清颜笙的话,只是听见一声及其含糊的嘟囔,他抬头一脸正经的询问颜笙,“小姐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嗯?”颜笙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她将自己的手从袖口上收回,一脸正经道,“你继续,我什么都没说。” 张得看着颜笙一本正经的表情,当真以为自己想太多出现幻听了匆匆想着颜笙到了一句欠继续刚才的话题,“这种材料也是神奇,必须用特殊的手法才能制成布料,而这个家族的手法正适合这个原材料,所以才有了小姐今天手中的布片。” “你是说这个布片的材料是北炎才能有的?”颜笙神游一会,终于抓住重点,居她所知,生产布片的南燕目前可算是北炎的敌对国家,敌对国家两国只见是绝对不允许商贸往来的,即使是现代那个开明的国家都是绝对不可能允许的,何况是思想比现代还要落后很多的古代。 “这..”颜笙没说完,但是她相信对方听懂了。 果然张得立刻点头,“小姐想的没错,能够将这个原材料好不被人发觉运到南燕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而且,敌对国家私下经商,这是叛国的罪名,按律当斩,这是比细作还让人不齿的行为。” 颜笙眯了眯眼,她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无意之间碰到了一个了不得的事情,这后面的事情她到底要不要查下去,她又感觉,这件事情比想象的还要麻烦,这可是通敌卖国的罪名,那是要株连九族的,若是自己贸然掀起,这恐怕要给将军府树立无数敌人,完全就是将将军府放在悬崖边上的行为。 第347章 彻查 “小姐。”张得显然也是想到这一点,他的声音有些犹豫,“这件事情恐怕比咱们想象的还要棘手,而且将军还不知道这件事情,若是出了事情也完全没有防备,你看要不要...” 他没说完,意识却已经很明显,这是在商量是否需要放弃调查。 颜笙心中此时比张得还要纠结,她总是希望不会将将军府卷进争端,却发现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她越是躲避,越是有事情撞到自己的身上。 就想面前这件事情,本来是打算调查出来,将来在关键的时候还能拿出来利用一下,只是这调查出来的结果已经超乎她的想象,能做出这样事情的人,势力一定盘根错节,而且绝对不是一时一人的功劳,若是不小心走漏小心,到时就是敌人在暗他们在明,虽说不用太过惧怕,只是不还有句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么,总是有个毒蛇在暗处环绕,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颜笙难得有些犹豫。 她一瞬间脑海中飞快转过将军府中的每一个人,哥哥姐姐管家,还有那些陪伴自己长大的仆人,每一个人都为将军府付出,陪伴着将军府一点点的成长,颜笙又把握保护颜颂,颜修,却没有办法能保护将军府的每一个人,毕竟她的能力有限,也不能将所有人都囚禁起来吧。 颜笙突然升起一阵迷茫无力的感觉,不过脸上还是很好的维持着淡定,没有泄露分毫。 半晌,她抬头,眼中涌现的迷茫顷刻间消失,像是笼上一层淡淡的迷雾,迷雾散尽处,是更加坚定的眼神,她重重输出一口气,“查,一定要查!” 决定一下,颜笙心里安定很多,“这件事情一定要追查到底,既然这件事情的一个边角已经暴露出来,而且已经被那个冒充将军的小子知道,难保他会不会为了保全自己通知对方,做过亏心事的人为了保证自己的秘密不会泄露,可是会杀人灭口的,与其到时候被动,倒不如自己主动。” 颜笙睁眼,眼中杀气腾腾,“我必须让自己了解事情的全部经过,了解潜在危险,才能在危险发生额时候第一时间做出合理的安排,而且。”她嘴角挂着一个狰狞的笑意,“这件事情虽然有一定风险,若是利用好了,将来也可以用作要挟人的手段,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话音一落,她抬手将手放在自己的眼睛上,不让自己的阴森眼光吓到张得,“这件事情一定要调查清楚,不过要秘密进行,我不想让你我之外的第三人知道。” 张得一怔,没想到颜笙杀气腾腾之后是决定将这件事情先行保密,一瞬间他都有种落泪的冲动,他该怎么保存这个秘密,毕竟这个资料就是人家提供的,怎么能做到不让第三个人知道.. 难道要杀人灭口不成。 念头刚起,他自己先打了个寒颤,什么都别说了,还杀人灭口呢,先别说人家是好心留在小姐身边帮忙的,再说不看僧面看佛面,这可是扶摇留下的人,说杀就给杀了?到时候小姐知道真相还不得递给自己一把刀,让他了结后事啊。 在退一万步将,这帮人是什么人,是能说杀就真的杀的了的么,这帮人要是这么没用,扶摇在那密密麻麻的暗杀中,都不知道让人鞭尸多少回了。 他想要哭,可是哭不出来。 身后的事情没有想明白,眼前的颜笙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让他表态。 张得心底瞒过慢慢十斤的黄连药水,最后只能苦笑道,“小的谨遵小姐命令。” 颜笙本来也是心事重重下意识看向对方,没想到却让张得误会了,此时虽然感觉他的声音有些古怪,只是满肚子的事情没留给时间让她多想。 她胡乱点头,随即淡淡指向最开始打开的信纸,“为什么会有这封信?” 张得本来一直担心颜笙会追问自己语气中的不寻常,心里正忐忑的七上八下,没想到等了半天等到的确实这句。 顿时心里松了口气。 他长舒一口,随即道,“当时小人摸进他们的密室,偶然发现里面有一个放置在角落,却用精巧锁头锁起来的一个箱子,心中好奇,觉得放在密室中的东西,应该是有一些秘密的,也就顺手一开,没想到里面就放了这样一封信。”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郁闷,“小人本来也觉得没有什么大作用,正打算将它放进去,这时候正赶上外面有人进来,这箱子本就十分奇怪,打开后还能自己闭合,小人若是在耽误时间将信件放回恐怕就来不及了,无奈之下只能先行离开,将东西送到小姐这里。” “原来是这样。”颜笙哭笑不得,最开始还真的以为有什么故事呢,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人家珍藏的老祖宗情书,难道这是留个自己以后临摹用的? 颜笙摇头,暗笑自己内心的荒唐想法。 误会解开,这种没有用的信件按道理确实应该立刻销毁,留着也是占地方。 颜笙确实打算这么做。 她抬手,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纸,那纸张还是初见的萧索模样,可以看出,若是不是留下的人保护的精心,怕是早就在岁月的摧残下尘归尘土归土了。 那淡黄的纸张在她的手上飘飘悠悠,一动三晃的慢慢接近张得的手。 张得理解到颜笙的意思,也这伸手来接。 纸张剧烈张得的手指不过一个手掌的宽度。 为了不让颜笙递过来太费力去,张得将手伸的更长一点。 两人的手指即将在纸张的连接下完成最后的对接。 颜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手心的信纸,心里却不停的会想到那女子在字里行间中路露出的脉脉深情。 这神情像是毒药一样,将颜笙的心震的一颤一颤,最后无奈之下,她只好长叹一声,将手指一包,手臂一曲,将那个已经触碰到张得指尖的信纸收回。 张得虽然诧异,却也没表露出太多情绪。 颜笙手指一动,将那发黄的信纸再次放回包袱中,像是为了保护它似得,还特意将它放在了中心的位置。  她手指飞快将摊开的报复合起来,还在上面小心的打了一个死结,防止里面的东西在行动间调出啦。 她抬头,满脸郑重,“这些东西无比重要,关系到整个将军府的性命,你一定要妥善保管,特别是那个账本,上面记载的布料购买的人员名单,回头你吩咐下去,丧暗卫总营抽调一些人马严加看守。” 张得自然也知道这东西的重要性,连忙将颜笙递过来的报复小心收好,声音郑重道,“小姐放心,张得一定将这个包袱牢牢看紧,我会将她看的比生命还重要。” 他的声音干脆,真诚,绝对不是为了敷衍她随口说出来的一句话。 颜笙的心中划过淡淡的感动,人的一生何其有幸能有一个人为你的家族,不计个人荣辱,奋不顾身的去做对你有利的事情。 颜笙淡淡微笑,起身,不在看向张得。 她开口,声音带着点点温暖的笑意,“不。” 张得诧异,他一时间不能反应过来颜笙为什么会说出这个字。 颜笙回头,迎上他不解的目光,淡淡笑道,“这件事情虽然重要,不过却时间死物,你只需要尽力就好,没有任何东西能比你的生命更加重要。” 她的声音坚定,温暖,即使从开口那句话开始,就没有将视线转到过张得的身上,只是张得忍不住回头的时候,看见颜笙笼罩在阳光中的身影。 坚定,巍峨如山,虽然不想男子那般伟岸,却也能给人一种安心的力量,让你忍不住去亲近,去相信,心甘情愿的为了这样一份理解,安心,挂念,温暖去抛头颅洒热血。 张得尽量放缓自己的呼吸,因为他发现他每一次急促的呼吸都带着身体上的战栗。 他当然知道这份资料是何等重要,这样一个关系将军府万千人员性命的资料,颜笙没有任何怀疑的去交给他保护,甚至还在自己表示用生命保护的时候,告诉自己一定要第一时间照顾自己,顾全自己的性命。 这是何等的信任,何等的关心,这是真真切切将自己放在心上才能说出的话,这是他身为一个暗卫,这辈子做梦都没有想到能从自己的主子嘴里说出的话。 何其有幸,何其有幸!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甚至强行压制都不能将那战栗压制分毫。 他突然很庆幸颜笙能够转过去,不会看见他此时的窘态,他换换闭眼,将自己眼底翻涌的酸涩逼会眼眶,他开口,声音甚至也在颤抖,“小姐,我...” 颜笙微笑,“你什么都不用说,在我心中,没有任何人一件东西能够比人更加珍贵,我希望你能好好保重。” 颜笙终于转身,眼中满是真诚,“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保护你们周全,也请你,为了我,保护好自己的生命。” 张得一直隐忍的眼泪,终于在这剖心的关怀中落下,那泪水在地面砸出一个晶莹的花朵,像是这时间最珍贵的情谊,绚丽,纯真。 第348章 流火便是秋凉将落 第348章 流火便是秋凉将落 张得告辞后,颜笙想了又想,此时诸多大小事情尚需要安排,于是连忙整理了思绪,快马加鞭的赶回营中。 此时天色已晚,月亮清清凉凉地挂在天上,圆圆的一轮。野外清寒,比城里的温度还要低上几分,远远地散落着几颗梅树,不知是什么品种,还没入冬便早早地开了,在月亮的照耀下,映着雪般的光泽。颜笙纵马而过,只觉梅香四溢,一片清幽,心情顿时舒缓了不少。 进得营房,颜笙早早便下了马,把缰绳往迎上来查看的值夜侍卫手里一递,悄声说道:“不要声张,我这就回去睡了。”说罢蹑手蹑脚地向自己的营帐走去。那值夜侍卫忙点头称是,小心地将马牵了开去。 颜笙进了营帐,乍然从野外一个阴冷的地方回到屋中,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香炉里燃着上好的沉水香,袅袅的一竖,盘旋直上。屋子里很静,没有一点声音,她静静的走过去,只见秋菊面色微微有些潮红,就那么和衣趴在床榻上,已经睡着了,只是紧紧的皱着眉,好似在睡梦中也有什么不安的事情一样。 之前的事情处理完后,颜笙总觉得军营中的事情没有可靠的人盯着不放心啊,这才将秋菊劝住,先行一步,她这一路奔波的比自己要快一些,她和张得为了调查那个布料的事情又耽误了一写时间,不过好在是在城中,而且大部分实在马车里,所以也算是另一种休息。 而秋菊就不一样了,一夜奔波后,除了早上重重说过几句话后,她便将秋菊打发回来,这一路奔波,也是累坏了。 颜笙不忍惊动这小姑娘,独自打了些水,洗了一把脸,转身听见门外草丛中有细细的虫鸣,顺手一摸,便将那只小小的寒蛰捉在了手中。 流火便是秋凉将落,这小东西的命数,也就快要到头了。颜笙觉得它怪可怜的,便撒手放了生,转身离开营帐,向西南方向潜去。早先抓到的那个细作此时便被关在西南方向的牢房之中。 她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一直在袖中最里面按囊中的一个小盒子拿出来,那盒子通体黑色上年没有任何花纹,也不知道用什么材料的,看起来像是木头,摸起来却像是石头,只是托在掌心又十分轻巧,上面只有一个暗金色的纽扣,甚至都看不见接缝处在哪里。 方才她不确定有没有人看着自己的营帐,因此不敢贸然先易容在走出来,以免被有心人发现,这军中到处都是她的敌人,她必须小心谨慎。 颜笙心定了定,她凝眉站了一会,确定周围没有任何气息以后才小心的摁着上面的纽扣,只听啪的一声清响,那个肉眼看不出任何接缝的盒子竟然从中间裂开,露出两个指头的宽度来。 颜笙小心的伸出右手小拇指,从那个两个手指宽的地方伸进去,指尖微微一勾,从里面捞出一个半透明的东西来。 颜笙慢慢腾挪着步子,往肃的后面躲了躲,这才随意的擦了一下脸,将郑传衍留给自己的另一个面具带上。 郑传衍是神医,而且还有一双可以媲美九歌的灵手,做出来的东西自然是精致无比,甚至不需要任何复杂的工具就能将面具放到自己的脸上。 只是这个面具实在是太丑了。 丑到人神公愤。 还记得当时郑传衍也问过颜笙这样的问题,他一向是个完美主义者,实在不能理解颜笙为什么非要让他做出一个如此丑陋的面具,简直是在侮辱他的手艺。 颜笙当时只是撑着脑袋斜斜看他一眼,“我是女子,身材太过纤细,若是面具做出来在世一个清秀的模样,难保不会让人产生怀疑,而且。”她笑,“脸越丑,给人的冲击越大,就越不会有人去在乎她的身材,去想她的女子什么。” 当时郑传衍似乎还破天荒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颜笙当时笑的牙不见眼,“因为女子心里都是爱美的,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女人会甘愿如此牺牲自己的形象。” 颜笙笑笑,从往事中回神,她走到河边, 借着营帐微弱的月光,招了照,确定没有任何不妥,这才大步向牢房走去。 牢房位于整座营房的中心偏后,防卫松懈了许多。颜笙没有惊动外间打盹的守卫,直接摸索着进入了漆黑的牢房内。 牢房内臭烘烘的,一股劣酒夹杂着的难闻气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颜笙闭了闭眼,适应黑暗后再次张开,左右一看,牢房钥匙就挂在南墙的钉子上,便悄悄地走过去,双手托着,轻巧地将它摘了下来。 再往里走,只见其中一间牢房内隐隐约约卧着十多个人,对面的一间里却空空荡荡地只关了一个。虽然外面皓月当空,但是整间大牢只在正厅那里有一个天窗,里面一团漆黑,即便颜笙目力不错,也只能影影栋栋的看了个大概。她深吸一口气,小心的潜行到只关着一个人的牢房前,伸手进去从地上摸了个小石子,向墙角卧着的人影丢了过去。 石子抛出,那人的身体动了动,警醒地坐了起来,在暗中见到颜笙,像是一惊,也不声张,只是好奇地矮着身子探望。 颜笙环视四周,压低声音说道:“莫做声,你且跟我来。”说罢取出一粒药丸,含在自己嘴里,又拿出一颗,示意着,递给了门里面的人。牢里的人探头看了看,伸手接过来,也学着她的样子,将药丸放到了嘴里。 见对方药丸入口,颜笙从怀里取出一根线香,拿身子遮着擦亮了火折子,将它点燃后插在了身前木头柱子的缝隙里。 做完这一切,她才放心地掏出方才偷到的钥匙,小心翼翼地试了又试,过了半晌,终于碰对了一把。牢中的人也很配合,全程一言不发,只是慢慢地挪过来,帮颜笙托着门外的挂锁,以防发出什么动静,惊动了旁人。 锁头开了,颜笙托着锁,缓缓拿下,放到地上。牢门一动,里面的人惶惶不安地便往外挤。 颜笙也不做声,只是带他一前一后出了牢房,向营房的僻静处走去。 那人一路都在慌慌张张地左顾右盼,刚见到颜笙停下,便赶忙凑了过来,踉跄地跪了下去,用颤抖的声音问:“谢大人救命之恩。请问大人,您是……?” 颜笙瞟了他一眼,易容后的眉毛十分粗-黑,而且还是十分不合适的剑眉,这样的表情做起来十分滑稽,她低声打断道:“跟你一个地方来的。” 那人听后眼睛圆瞪,不过心里有鬼,自然不会在意颜笙的眉毛,他眼珠乱转,张口结舌,一脸恍然:“那……那……?” 颜笙点了点头,凑近对方,声音嘶哑,飞快地说道:“上面怕计划不顺,特意派我过来办点别的事来添把火。走之前有人跟我详细描述过你的样貌,白天匆匆一见,我便知道是你。所以这才找了过来。时间有限,你捡着要紧的跟我说说吧,我也好参详参详,向上面报告一下事情的进度。” 颜笙特意说的模棱两可,想着若对方真是细作,听了这几句,应该会自己往关键的地方想去。 那人显然十分激动,身子都有些发抖。他抬起头,伸手紧紧的抓着颜笙的衣衫,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小人陈诚,经人举荐,在上一任的老将军府上当差。也是运气不好,偏小人值夜那天府里就丢了什么要紧的东西。小人胆小怕事,听的消息后连夜收拾了细软逃到了邻县。哪料到老将军大怒,将此事全都怪罪在小人的头上,也不知从哪儿打听到了小人的住处,将我全家上下十二口人满门屠戮,连过来串门的表嫂都没放过,却只剩下小人这唯一的一个活口。” 听到这里,颜笙心中一惊,她不知道父亲当年还做过这样一件事,只是不动声色地问:“我知道了。你还有没有什么要紧的要我转告上面?” “有,有。”陈诚慌忙说道:“小人之前在南城一家酒肆做个开店跑堂的小二,有一天晚上扶着一位醉酒的客人回屋时,听见他断断续续地说了几句话,似乎是需要我们的人跟回纥人联系,商量联手对付东倾国土的事宜。小人问了几句,他就醉倒了,来回来去说不清楚。兹事体大,待我转天想再问他,却发现他已连夜走了。” 陈诚说罢,抬眼望了望颜笙,忐忑地问:“大人,不知小人这个消息可有用途?” 此时颜笙心中好似有滚烫的沸水流淌而过,让他整颗心都沸腾了起来。来不及细想什么,她忙“嗯”了一声,安抚道:“好,我知道了。那安息香只有一个时辰有效,我现下还没有准备周全,此处防卫甚严,尚不能顺利救你出去,只好先委屈你回去住几天。待我事情办完,自然会安排人来接你。这几日你只需拒不承认,坚持说自己不知情就可以。”说罢,又故意叹了口气,为难地说:“苦了你了。” 第349章 抓到一个活口 “殿下。”侍卫队长上前问道,“这些人怎么处理。” 扶摇眯着眼睛打量一段时间,随即嘴角扯出一个微笑来,那嘴角抿起的一个弧度,偏偏是一半平直一半邪魅,在这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更显得诡异。 侍卫队长一直躬身等着扶摇的回应,不想抬头间正看见扶摇这个务必惊悚的笑容。 他一怔,虽然与扶摇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只是印象中扶摇的脾气虽然暴躁,不过可以说是一个正人君子,什么时候露出这样的笑容。 侍卫队长忍不住有些出神,这一颗的表情很精彩,就算常年跟在扶摇身边的人都不一定能看到,他此刻突然十分想有一个能够记录下他表情的东西,扶摇将来一定会荣登天下那个至高无上的地位,等到他退下的那一天可以将这个东西流传给下一代,一代代传下去,当个传家宝也不错。 扶摇随意抬起袖子将脸上多余的血迹擦掉,只是毕竟没有清水的清洁能力,黏-腻的血液被擦得只剩下薄薄一层,被风一吹很快干在脸上。 他忍不住多做了几个扭曲的表情,让自己脸上过分紧绷的面皮得到放松。 他回头正看见侍卫队长有些出神的表情,这才放下心趁机揉了自己脸几下。 袖子落下,袖子后的脸再次恢复那种世间万物皆不落于他眼中的姿态,“可还有活口?” 他的声音淡淡,像是水稀释过的墨水,不仔细听都不能分辨其中的意思。 一直神游天外的侍卫队长却像是突然回神,身上还忍不住抖了几下。 他一躬身,冷风迎面吹过,将脸上最后一丝蒸腾的热气吹散。 “回殿下。”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抓到了一个活口。” “一个?”扶摇的声音有些诧异,脚步一转,慢慢向马的方向走去,他脚步一瞪,一个闪身略上马背,暗黑色的袍角在这漆黑的林间带起一阵腥甜的冷风。 侍卫队长一直护送扶摇上马,这才转身上马,飞快解释,“小人们本来一共捉到三个,只是另外两个刚才开始没有经验,一不小心让他们自杀了。” 他的声音很低,眉梢尾垂,说出的话仿佛从牙缝中蹦出来的,脸上的表情满是羞愧。 扶摇并没有表态,只是在马上回头,遥遥忘了一眼方才打斗过的地方,那里的树枝折了一地,还有零碎的尸体躺在原地,靠近最边上的树下有一个眼睛圆瞪的尸体,嘴巴还保持着大张的姿势,脸上的表情满是不可置信,即使没有任何呼吸,语言,也能很轻松的从他的表情中看出来,他生命最后一刻的吃惊。 “嗯。”扶摇缓缓点头,并没有说话,这帮人来势汹汹早有准备,而且身诡异,特别是那个险些将自己刺中的人。 他们既然能来,就一定做好了不被活捉的准备,他们能留下一个人已经很不容易了。 扶摇策马从侍卫群中走过,果然在侍卫群中中心偏南一点的地方看见了一个被重重绳索围困的人。 不,还不止这样。  扶摇忍不住挑眉。 这人身上被困得严严实实,就连脚趾头都用了稍微细小一些的麻生缠绕起来,身上就更惨一些了,那又粗又重的麻绳将他包裹的好像一个蚕蛹,只有一个脑袋能幸免麻绳的荼毒。 脸,嗯,脸一样很精彩。 若是时间合适的话,扶摇真的想大笑几声来表达自己对这帮侍卫的赞赏。 妙人啊。 扶摇拖着下巴, 对面放大版的蚕宝宝脑袋虽然没被麻绳环绕,也没好多少。 看看这都是什么.... 扶摇突然有些同情对方。 脑袋上被布条粗粗缠了几圈,里面好像还塞了一些死去人的衣服,整个脑袋放大了一倍不止,看来即使四肢固定也不能让他们放心,这样一裹最起码不用担心会撞死了,天才。 至于会不会把脖子压折? 算了,只要不是外力扭曲的太过分,脑袋大一点也死不了人。 扶摇将视线向下转了转。 下面,眼睛一看就是被他身上随便厮的布条包上了,一层还不够,但看着厚度,要是说五层恐怕都是保守估计了。 嗯,也难为他们能将这五层缠起来,也不知道深谙捆绑技艺精髓的人是谁,以后一定要重重赏赐。 扶摇眼睛一转,这回结结实实落在对方的嘴上。 看看,这都是什么。 扶摇这回真的是打心眼里的同情对方了。 他稍稍冷静一会,这才仔细辨认,半晌,拖着下巴下定论。 这是,内裤!? 还是,袜子!? 扶摇歪着脑袋打量,这布片好像是白色的,又不像是白色的,好像也是穿了挺长时间,都有点变色了,看看那边缘似乎还残留的不明黄色物体。 这.... 身边的侍卫队长果然是察言观色的老手,当即跳出来对扶摇道,“会殿下,那是从上一个死去的人裤子里拔出来的,这可是正对着屁股的位置,正正好好,不偏一分,新鲜出炉。” 扶摇闻此,终于能下结论,他知道了,那暗黄色的物体,一定是某人某次拉肚子的时候排泄气体不小心残留的。 那人显然也是意识到这一点,虽然被捆绑成这个样子还不忘为自己的自由挣扎。 他四肢全部被捆绑起来,只能趴在地上向一个毛毛虫一样扭来扭去,留下淡淡虫蛇国境的痕迹。 扶摇这回是真的恶心到了,心底翻腾的厉害,脸上依旧不动声色,当先开路,“马上就要变天了,咱么需快一些到前面休息一下。” 众人本来奔波一路,在加上方才一阵拼杀,身上此时像是被一万只马跑过去碾压了一遍似得,如今这样都恨不得摊在地上。 扶摇的声音一传来,众人这才想起方才是什么原因走到这里,如今这林间的风越来越大,天上云层翻涌的厉害,好像下一秒就能有一道响彻云霄的雷声炸裂在众人耳边。 雷雨天气最忌讳在林间行走,他们如今正处在林中树木最密集的方位,万万不能再耽搁,否则等雨下下来连躲避的时间都没有,在加上众人此时已经是强弩之弓,谁知这一场雨会不会淋坏大部分人。 他们咬牙从地上站起,方才一站,有些人的马丧生与敌人的手下,他们随意的与距离最近的人共乘一骑,而这帮人中-功夫最好的人带着那个俘虏爬上自己的马背。 众人准备就绪,扶摇便不在啰嗦,双脚一瞪马腹,飞快的冲了出去。 众人为了能够早点休息,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多出来休息时间的机会,这一着急之下,恨不得能给脚下的马案上翅膀,下一刻就能飞到想去的地方。 好在众人方才所处的位置已经是路程的中段,如今在快马加鞭,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赶到。 扶摇对身后打了个收拾,示意身后人跟上,他先下马,将马交给身后同样下马的侍卫队长手中,先一步跨进庙宇。 朱红色的大门布满满密密麻麻的蜘蛛网,上面的漆经过长时间的侵蚀已经变得斑驳,像是在现代看见的那些危楼边缘脱落的墙皮,让人但是看着都觉得压抑。 扶摇伸手轻轻将门推开,破旧的木门在他的手下缓缓移动,带起木门上的一阵灰尘,那灰尘在空气中盘旋飞舞,最后回归阔别已久的土壤。 扶摇避开一些蜘蛛网,小心向门内走去。 到底是荒废很多年的地方,即使大堂门被推开,那种潮湿的泥土气依旧萦绕鼻尖,室内的空气都被那吐腥的味道压制,让人呼吸变得越发困难。 扶摇粗粗扫了一圈,确定没有任何可疑之处,这才转身招呼门外的侍卫进来。 侍卫早救在来的第一时间将马匹栓到寺庙的拐角处,那里有寺庙内突出的一个焰角,还有寺庙的围墙环绕,遮风挡雨,而且地面潮湿,还残留一些青草,可以说是周围最佳栓马的位置。 扶摇的手势传来,侍卫队长再也不敢有一丝耽搁,赶紧转身让身后压着俘虏的人先走。 那俘虏本就因为寻死失败,心中气血翻涌的厉害,在加上是这样捆绑的方式,被人林在手中像条死狗一样,一向高傲的心恨不得此刻让自己立刻死去,却发现如今连想死都是一种奢望。 众侍卫虽然狼狈,却行进间有条不紊,丝毫没有错乱的迹象。 扶摇十分满意。 他亲自动手在众人进来前,将寺庙内能烧火的杂草还有一些破旧的木棒之类的东西堆成一堆,点起一堆火。 侍卫队长大惊,连忙要阻止,扶摇却像是明白对方的心思,抢在对方抬收前将他的手稳稳压下,“没关系。”扶摇的声音带着一点安抚的味道,“经过那一次,他们段时间内不会在乱来了。” “只是殿下。” “没事。”扶摇将手中播火的棍子交给侍卫队长,随即转生走向一会蜷缩在角落的俘虏,每走一步都特意将他的脚步声变得更大一些,像是要踩在那人的心上。 第350章 笑如哭 扶摇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慢慢接近对方。 这人被围成一个大蚕蛹的形状,全省上下只有耳朵还露在外面,人在其他的感官不好使的时候,唯一留下的感应器官的感觉会被无限放大,在加上扶摇特意加重的脚步声,那人甚至怀疑扶摇他们是不是找来了个大象一会从他的身上拆过去。 他们作为死士,自然学习的都是在任务失败后怎么自杀,没有接受过如何抵抗对方的严刑拷打,知道此刻他才突然明白,原来不怕死并不是天下无敌了,未知的恐惧才让人不由自主的战栗。 他尽量维持着自己的身子不动,不让扶摇他们看出他心中的紧张感。 扶摇依旧迈着那个闲散的步伐向他靠近,他虽然在笑,只是那双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地上躺倒的身影,甚至连他每一下抽搐都看的一清二楚。 不知道哪里吹来一阵风,直接将虚掩的房门吹开,这风吹的极大,带着地面上散落的枯枝落叶呼啸而来,反应慢一些的侍卫被那风吹了个正面,那风中带来的压力让他们忍不住连连咳嗽。 他们剧烈咳嗽,难免分神,后背正被那携带者狂风力量的枯枝打到,虽然不疼,却也发出不小的声响,有的枯枝承受不住这力量,打在人身体的那一刻就碎成两三段,在掉落地面。 这声音若是寻常的时候听见并不会带来任何异样的感觉,只是如今这样的时间,风中还隐隐带着一些别的声音,人的咳嗽,木门的枝桠声混合着扶摇脚步声的折磨,让着树枝折断的声音变得无比恐怖,像是人的骨头被一点点折断,细碎的骨茬在弯折,刺破皮肤。. 那人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像是被人一手掐碎,变成比灰尘还细小的形状,他苦苦压抑的恐惧开始释放,浑身上下止不住的痉挛。 他的嘴上还有内裤,嘴里说的任何声音都不会传出来,侍卫此时早已在扶摇的指示下将门窗关好,扶摇的脚步已经停止,只是那人却抽搐的更加厉害。 地面的灰尘被那人身上的绳子磨的更加凌乱,地面上交错杂乱的鸿沟像是老人脸上的皱纹一般,他脖子不停扭动,甚至因为太过剧烈,还能听见骨骼嘎吱嘎吱的声音,像是夜间老鼠偷吃大米,门牙与米摩擦发出的声响。 他挣扎的太过激烈,甚至让周围的见惯生死场面的侍卫都忍不住挪了挪地方,不让他在发疯的时候伤到自己。 侍卫队长抬头看向扶摇,用眼神询问是否需要检查一下对方的情况。 扶摇摸着下巴,半晌缓缓一下,抬手制止侍卫队长已经迈开的步子。 扶摇站在原地,冷眼观察这对方的一举一动。 心里却划过淡淡的复杂情绪。 人果然是复杂的生物,他么作为刺客,见惯生死,甚至不怕死,居然会在没有办法自杀的时候被未知的恐惧折磨的精神崩溃。 侍卫队长看扶摇没有任何让他们去看看的打算,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其实他也不愿意碰地上那个人,谁知道是不是假装的,衬着别人观察的时候懂点歪心思,想临死之前拉一个垫背的。 他向着扶摇走进几步,犹豫道,“殿下,这人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模样,怎么也不至于被一点风吓破了胆吧。”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也不算是刻意压低,只是这庙本来就极小,周围的护卫还是能听得清清楚楚的,有人登时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有这一声开头,笑的人越来越多,即使压低的笑声堆积在一起还是非常震撼的。 扶摇摸摸下巴,看着地上依旧挣扎扭曲像个虫子似的人,有一搭没一搭道,“他们是死士,从培养的第一天起,就是为了甘心替别人死,正常这样的情况下,为了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自杀一定会夸大被俘后的痛苦。” 他的声音微微压了压,带着一点独有的磁性低沉沙哑,在这样的环境下别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味道。 他声音散漫随意,仿佛在和侍卫讨论外面雨为什么还不停似得。 扶摇点到即止,对着侍卫队长递过去一个眼神,侍卫队长登时明白过来,连忙向地上挣扎的那人看去。 这粗粗一看,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他拧了拧眉毛,但是出于对扶摇的信任,还是忍不住再次低头看去,这在看之下,还真的发现了一个不算大也不算小的事情。 侍卫队长冷笑,地上那人虽然依旧在抽搐,不过身上的抖动明显要比方才放缓许多,而且那唯一暴露在空气中的耳朵还一动一动,显然是在捕捉周围的声音。 见状,侍卫队长对扶摇的钦佩更加高上分,那人本就抽搐的厉害,这微小的动作一般人绝对看不出来,若不是扶摇提醒,他也绝对不能注意到。 扶摇脚步放轻,慢慢接近那人,“他们会无限放大活着的痛苦,才能更加坚定他们死去的决心,他们会带着他们去看那些刑讯逼供的场面,甚至将场面变得更加残忍,最好让死士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同样身子慢慢接近对方。 侍卫队长大急,连忙跑到扶摇身边,想要将两人隔开一段距离。 扶摇抬手将,递给侍卫队长一个眼神,明明不是很凌厉,侍卫队长却像是别石头定住一般,不敢有任何的移动。 扶摇慢慢地下身子,看着身下那人越发微弱下去的挣扎,“他们或许晓之以礼,或者许诺荫庇后代,他么会用所有人的弱点去去收买这帮人,让他么完成必死的任务,将人变成一个个数字,让他们的性命去铺洒前方的道路,用他们做成诱饵,将可能出现的危机全部扼杀。” “他们自私冷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扶摇的声音适时停止,对方果然完成最后的抽搐,静静趴在地上,想失去所有力气一样。 扶摇微微一笑,起身,“当然,若是他们拼命服务的主人能够完成他们的许诺,也算是适得其所,但是更多的时候,他们为之拼命的,为之丧命的主人,会在他们死后背弃当初的诺言,甚至,将那些本该享受用他么家人生命换来的安宁富贵的子孙亲属一个不漏的杀掉。” 身下突然安静下来的身子,再次毫无预兆的开始剧烈抽搐,这次抽搐的竟然比上次还要厉害许多。 嘴上叼着的内裤疯狂抖动,那种频路像是他打算将这碍事的东西全部吞掉一样。 扶摇依旧维持着站立的姿势不动,只是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冷漠。 半晌,扶摇淡淡开口,“如此,你愿意说了么。” 陈诚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状似愧疚的脸,心里的震惊无以言表。 “你说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心中刚燃起的希望被颜笙再次碾碎,他的声音已经开始有些扭曲。 他眼睛一瞪,脚步下意思逼近颜笙,手脚上的锁链摩擦,发出哗啦的声音,像是石子相互摩擦,此刻在这狭小的地下牢房,这声音更是被无限放大,让人恨不得将自己的耳朵剁下来堵上这样的声音。 颜笙本想着随意安抚几句便离开,没想到这人居然如此难缠。 她定身,脚步没有移动,任由陈诚站在自己一步开外,他明显要比她高很多,他粗重的呼吸一下不漏的全部喷在颜笙的头顶,在加上这周围潮湿的泥土味道,颜笙机会快被这窒息的味道熏吐了。 颜笙定了定神,不动声色的减少自己的呼吸频率,这才抬头看向对面的陈诚,出口的声音已经带着一丝懊恼。 她眉尖一皱,“你懂什么,你事关重大,他们拍了很多人来看守,我能来见你一面实属不易,我们的人手不够,你就在这带着,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陈诚毕竟是在暗卫营中带过的人,自然不会轻易相信别人,从颜笙进来的时候那个亲昵的态度,在加上颜笙方才表意朦胧的话,他心中并没有完全相信,只是毕竟想让对方带自己出去,才一直安奈,没有发作。 如今得知对方进来竟然不是为了带自己出去的,他又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陈诚本来就怀疑颜笙,则句话一半是发泄,一半是试探,若是颜笙此时有一丝犹豫,陈诚就算是拼尽全身力气也会将对方留下。 只是。 陈诚皱眉,颜笙如今一发脾气,心底的那点疑惑反而被打散。 他合作的人,只有在最开始告诉自己真相的时候,态度稍显亲昵一些,当他孤身一人投靠对方借用他们的力量报仇的时候,对方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自己只能像条狗一样跟在对方后面,守着他们的管制。 颜笙这一发脾气,反而更接近他们的相处模式。 此时颜笙当然不清楚,只是听见东倾可能出事情产生的一种急躁心里。 她回头,看见对方还是一脸怔楞的表情,实在忍无可忍,直接将对方的手扶开,低喝,“做好你该做的事情。” 第351章 假面 这一声十分凌厉,隐隐含着警告的意味,陈诚却在这一声中突然顿悟,原来对方所谓的派人来看他是否出事,不过是为了来警告自己而已。 他苦笑,却也不敢再造次,只能退后几步,躬身道歉,“方才是我失礼了,还请大人不要怪罪。” 颜笙正想着怎么能将对方打发了,不想自己一发脾气,就让对方乖顺起来。 颜笙心中有事,也不愿多想,她飞快点头,随即安慰道,“你安心待在这里,只要不提出你的身世我就有把握救你出去,你一定要停住。” 颜笙如今可以说是他离开牢房的唯一屏障,他怎么敢不听,陈诚当即抬手发誓,“大人放心,小人用自己的性命保证,一定不会多说。” “嗯。”颜笙胡乱点头,又安慰陈诚几句,这才快步离开。 颜笙一路跌跌撞撞回到营帐,她实在没有什么心情想别的事情,一不小心竟然带着郑传衍的面具回的营帐。 颜笙心里有事,这回进营帐的声音有些大,秋菊被声音惊醒,连忙抬头,却不想看见颜笙带着面具,仿佛幽魂般的样子。 秋菊大惊,最后一点睡意全被吓没,她急忙起身,连忙跑到门边小心扶住颜笙,压低声音到,“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为了防止被人听见,她的声音压的极低,因此脑袋自然会想着颜笙的方向偏了一些,她呼吸间的热气直接喷到颜笙的脸上。 那热气轻缓,酥麻,带着熟悉的味道,这一点熟悉的味道终于将颜笙的甚至唤醒,电光火石间,她飞快下了个决定。 “这里到东陵需要多久。”颜笙将手从秋菊的手心抽出,问道。 “这....”秋菊一瞬间明白过来,神情有些犹豫。 “我让你说。”颜笙没想到秋菊竟然会露出这样的神色,心中一急,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变调了。 秋菊从未见过颜笙如此模样,她脸上明明苍白的厉害,眼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布满了细密的红血丝,出口的声音焦急,带和一丝怒意。 她从未对周围的人用这样的口气说话,秋菊一是将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颜笙声音一出口,两人皆是一怔。 秋菊甚至一僵,颜笙脸上飞快闪过一丝懊恼,她抬头,诚恳道,“秋菊,对不起,只是我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扶摇。“ 秋菊的怔楞一方面是由于颜笙的口气,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心惊,能让颜笙如此焦急的事情,恐怕... 她对着颜笙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随即轻声道,“这里走最近的路,到东陵需要大概三天的时间。” “三天?”颜笙无意识的呢喃,原来他们之间的距离这么近.... 她自嘲一笑,曾经她还不屑于那么多人喜欢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如今她终于明白,近在咫尺,触手可的的距离,却没有任何联系,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 她深深呼吸,不过,如今还来得及吧... 她嘴角一勾,“帮我准备一下,我要去....” “颜笙。” 门帘一闪,郑传衍的声音突然传来。 颜笙还未出口的声音被对方截断,嘴还维持着张开的形状。 郑传衍此时却没有时间再去计较此间事宜,不过是眨眼间,门帘刚落,他以立在众人面前。 他抬头,两眉间带着如雾般的淡淡哀愁,“你大哥出事了。” “什么!” 颜笙一惊,在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直接伸手将对方的胳膊抓住,她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声音保持的平稳一些,“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手极凉,即使透过层层的秋日装扮,也能第一时间感觉到。 郑传衍双手紧握,望着颜笙的表情是难得的沉重,“我刚得到消息,你哥哥被大学士陷害滥用职权,为抢夺土地将当地百姓打死,如今已经下狱了!” “什么1”颜笙将手放开,眼前突然一片空白,“怎么会这样...” “大学士不是已经快到军营了么。”她将自己的手收回袖中,不让两人看见自己的颤抖。 秋菊抬头,正看见颜笙的脸,那本就苍白的颜色如今更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月光般的白,嘴唇上的最后一丝血色全部消失。 秋菊大惊,连忙上前将她扶住小心带到凳子上。 郑传衍叹气,连忙上前将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子,倒给颜笙一个药丸,“你先吃了这个,我在告诉你。” 颜笙虽然心里焦急的厉害,却也知道次是不是逞能的时候,直接伸手从对方的手中接过,一把送进嘴里。 秋菊将早就准备好的茶水递给他,盯着颜笙喝了一口,这才转头定向郑传衍。 郑传衍叹气,“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大学士都出京了,而且走了一半,却被皇上一纸诏书又给叫了回去。” “什么事情?”颜笙皱眉。 “好像是京中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只有他能解决,这才将她叫回去的。” 京中不过那么大的地方,大学士能起的作用怕是... 颜笙将心思一收,如今也没有什么时间再去探究这个话题,她起身,拍了拍他肩膀,“我必须回京一趟,你留在这里帮我看着军中的情况,我会将钦差的印信交给你,哥哥的事情千万要瞒着姐姐,我若是处理还,第一时间回来。” 她说完,也不能对方反应,直接起身向门外走去。 “小姐...”秋菊不敢有一丝犹豫,小心跟在颜笙身后,“这里距离京城少说也有五天的时间,奴婢还是帮忙准备一些东西吧。” “不用了。”颜笙摇头,“怕是来不及了。” 颜笙将马棚中自己骑来的马找出来,一翻身直接跳上马背,“我用颜笙身份当钦差的事情果然被贺千慕发现了,这是她对我的警告,我一定要回去。” “可是小姐。”秋菊声音带着一丝不赞头,“既然小姐知道,这是皇后的阴谋,此路一定凶险无比,咱们就算什么都不带也绝对不能不带张得他们,郑传衍有自己的护卫,一定不会有生命危险,就算让张得他们在这里也不一定有什么用呢。” 颜笙点头,“这样吧,我在这里等你,你先去通知张得他们。” 秋菊也不啰嗦,直接从马上跳下,“小姐先别着急,我去去就来。” 颜笙在马背上犹豫一瞬,最后缓缓点头。 有了颜笙承诺,秋菊这才放松一些。 直到秋菊背影彻底消失,颜笙才抬头看向虚空的方向,那里树影婆娑,只有偶尔风吹过时才会让树影摇曳,空气中带着秋天百草凋零的萧瑟味道。 颜笙抬头,眯眼,忽然出声,此时此地毕竟还是在敌我不分的军营当中,颜笙也不敢让自己的声音太大,她只是抬头,想着虚空的方向挥手,“我知道你们一直在我身边,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扶摇从来不让你们出现在我的面前,不让你们透露给我任何消息,他办事一定有自己的想法,我信他,只是我有个十分重要的消息,希望你们一定能传给他。” 她出口的声音清脆,笃定,明明前面空无一物,她却始终相信,扶摇一定会留下人在她的身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甚至连秋菊都没有察觉,她还是愿意相信。 周围一时极静,不知道是不是颜笙的错觉,这回就连周围的风声都仿佛慢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想象中的那群人并没有出现。 若是寻常人,此时多半会怀疑是自己疑神疑鬼,才会出现这样的错觉,只是颜笙心性坚定,绝对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想法。 她抬头,声音没有半丝责怪的味道,“我知道你们苦衷,虽然我现在并不能明白扶摇这样做的意义,但是我也尊重你们的任务。”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淡淡的焦急,“只是我要说的事情事关重大,请你们务必帮我带到,虽然你们不方便现身,但是请你们给我一个提示,让我能够确定我心中所想,也好安心。" 空气中依旧静默,仿佛颜笙所说的话都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周围的空气没有任何波动。 颜笙大急,即使一直深信扶摇回留人在自己身边的念头,如今也不禁微微动摇。 颜笙咬牙,这件事情事关重大, 若是扶摇真的没有留人在自己身边,那只能一会让张得离开,将这个事情传给扶摇。 她皱眉,心思繁杂,如今贺千慕知道自己已经不在京城,那假扮自己的花棠她们还好么。 身后脚步声纷至沓来,颜笙想了想,还是前者马匹快步走到不远处的树木后面。 与此同时,距离她不远处的正对方树上有一个影子飞快闪过,正想着颜笙方才的方向而来,只是颜笙心事重重,在加上方才一直低头想着事情便生生错过。 而那人此时正看见颜笙的动作,已经伸出去的脚只能飞快收回放回原处。 在抬头时,颜笙看见了一群模糊的影子。 第352章 杀了他的目光 “怎么走的这么急。”来人的声音经过刻意压低,带着一丝沙哑的味道,颜笙皱眉,想了一会,发现自己周围好像没有这样的声音出现。 “先别多说了。”那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他不安的快步向前跟了几步,“要不是我在屋檐上,闲来无事躺着看了会星星,气息比往日还要均匀一些,没有被秋菊发现,不让我也听不到这个消息。 他的脸上虽然带和一丝不耐烦,说话的口气也让人不爽,他身后跟着的人趁他不注意都已经偷偷翻上好几个白眼了,只是他们心中的愤怒也只敢停留在给对方的白眼中,没人真的敢上前教训对方。 颜笙眯眼,尽量让自己的甚至完全贴合树干,不让自己留下任何被发现的可能,她身边的马似乎也感受到气氛的不同,身子也不忘向着树后挪了挪。 若是平时颜笙一定会好好夸奖一翻,只是对面人员逼近,此时并不能分清对方是敌是友,颜笙之能先米这样打量从长计议。 树上方才起身的影子又动了动,与他一对的人忍不住回头瞪她一眼,打了个手势。 ‘你干什么!’ 那人满不在乎的挥手,用手势回敬对方,‘还能干什么,这个角度不好,耽误我看戏了。’ 身边人静默一瞬,只是浮在耳边的呼吸加重几分,他沉默,最后还是忍不住瞪他一眼,‘做好你该做的事情。’ ‘事情可以做,那也不能耽误我看戏。’他白对方一眼,心中暗暗鄙视,也不知道队长是怎么想的,非要让他和这个闷葫芦一组,正直的要死,一点情趣都没有。 他们从被扶摇派来保护颜笙以后,干的是最苦最累最枯燥的事情,从夏天到秋天,每次都是做好事不留名,也不知道殿下是怎么想的,就是不让他们暴露自己。 他有些遗憾的摸摸鼻子,英雄想来都是需要赞扬的,而且,殿下为什么执意要隐瞒自己的所有事情,还不忘让他们将姑娘的事情时事汇报呢。 这人啊,一旦恋爱了,心思就变得复杂难测了。 他在心里默默叹气,浑然不在意隔壁几乎要杀了他的目光。 女人么,既然殿下要保护,那就保护好了。 他挑眉,想起这段时间以来经历的事情,微微一笑,不过这女人总是能给他们带来奇迹,这次呢。 嗯,他拭目以待。 他们一路旁若无人的讨论,那感觉就像是漫步草原一般,让人根本无法想象他们是北炎的军营中。 颜笙一直掐着树皮的手突然冒出一层冷汗,怎么办,秋菊和张得他们都不在这里,而且她也不想惊醒军中众人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将手指小心放平,避免自己因为紧张不小心扣道树皮惊到对方。 她凝眉,仔细观察对方,不让自己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她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当先那人像是终于忍受不了身后众人似得,脚步加快,先一步走到颜笙方才站立的地方。 身后众人也已经忍耐到极限,当然巴不得他赶紧理他们远一点。 那人自然不知道身后众人内心所想,只是一凝眉站在颜笙方才驻足的地方,他猛地低下身子,将地上的土拿起来轻轻嗅乐嗅。 人群中一身材高瘦男子拍了拍身边胖一些的高个子,挑眉,“你看,这人又犯痴了。” “可不是。”那人鄙视的忘了对方一眼,还不忘挤眉弄眼表达自己心中的鄙夷之情,“不就是立过一次功么,连官职都没升就以为自己了不得,就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了。”他扣扣鼻子,两手一弹,“啊呸。” 他们的声音不算小,在加上人本就不算多,这不大不小的嘲笑声‘自然’落在每个人的耳朵里,一时间周围十分不友好的笑声不绝于耳,就连一直在树后躲着的颜笙都能感觉到这空气中的不寻常味道。 她小心的将身子向前探了探,突然很想知道对方到底多说了些什么,如果运气好也许能判断对方到底是谁派来的。 对面的嘲笑声还在继续,不过也算是‘训练有素’,还知道不能让声音太高引来周围的士兵。 他们将笑容一收,当先开口那人显然是没过瘾,还想张口调笑一二,他挑眉,对着身边的人递过去一个‘你看我’的眼神,大步向对方走去。 那人像是没有感觉到对方的接近,只是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瘦高旗杆挑眉,右手抬起,飞快向那空门打开的后背拍去。 他气势如电,出手如风,带着雷霆之力向着那人拍去,就连一段距离意外的颜笙都能感觉到那掌风的力量。 颜笙倒吸一口冷气,现场版的黑吃黑,终于能见到了。 她将脖子又往前伸了几下,全身的血液都随着面前场景的变换而沸腾。 只是毕竟距离太远,颜笙只能看见那男子被掌风带起的袍角,脸上的表情半分都看不到,她有些遗憾的叹气,要是条件允许,真的想搬个板凳到他们附近仔细观摩一下,现场版的黑吃黑,还是没有任何特效的,可是要比电视剧里面的精彩多了。 现实世界果然比电视剧还要精彩。 那瘦高男子本也只是想教训他一下,毕竟对方很的主子青睐,要是真的死在自己的手上怕是回去不好交代,只是这家伙一路上太能作了,犯了众怒,在加上他也有心在大家面前路上一手,这本事为了警告教训的手掌真的带了七分的真力。 出掌的瞬间他有过一丝犹豫,只是覆水难收,若是此时强行收回,只怕自己也会受严重内伤,而且以后名声扫地,以后也不用与他们相处了。 思及此,他心下一横,若是此时真的失手将对方打死,也只能怨对方命不好了,一会大不了和大家商量一下,就说是这次任务中对对方杀了,相信对他恨得牙痒痒的众人一定愿意帮自己撒这个谎。 所有事情安排完毕,他心里最后一丝忧虑散去,手中反而又加了一分真气。 若说方才那是情急之下失手,如今这一掌可就算是蓄意谋杀了。 手掌如电,空气仿佛也被辟出一道光来,颜笙全身的血液也仿佛被你这电光点燃,隐隐叫嚣。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那从始至终一直蹲在地上的那人身上,周围的风声仿佛停止。 有人默默叹口气,像是不忍看见对方惨死的模样,悄悄将眼神向边上转了一下, 只是却没有出手制止的打算。 颜笙立于众人之外,自然是能将所有人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她冷笑,这就是众生相。 此时那手掌距离那人不过一个手掌的距离,颜笙默默下巴,想这一会要不要将尸体收起来,不然军中莫名其妙多出一个尸体,恐怕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她皱眉,忍不住溜神,不想再回神间却发现,本该爆体而亡的人完好无损的立在那个瘦高男人方才站立的地方,而那瘦高男人不知为何竟然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虽然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只是看那样子一定是没有声息了。 颜笙一惊,这是怎么了? 这是怎么了.... 此时那男人身后的众人更想问这句话。 那男人起身,还不忘会给众人一个微笑,只是那望过来的眼神却让人忍不住瑟瑟发抖。 “这....”一直站直瘦高男子身后的黄皮肤男人颤抖开口,他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惊讶,甚至细细品来还能感觉出一丝丝颤抖。 “你....”他抬手想指对方,只是看着地上的尸体,身体先一步支配大脑,将那还没完全举起来的手个更快的放下。 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着那刚站起来的男子,只是却再也没人敢开口说话。 那男子看着众人目瞪口呆,仿佛见鬼的表情,居然轻轻笑了笑。 他转身,让自己身体方才遮挡住的尸体完全露出来。 众人抬眼望去,果然方才那瘦高男子已经绝了声息。 他脸上甚至还带着方才的癫狂,嘴角依旧凝固在狰狞的微笑上,众人一时沉默。 这样的表情,不用多说一个字,就能让众人明白,他方才想做什么, 他们方才想好的说辞此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男子显然是明白对方的套路,他走进那男子几步,抬脚踢了踢,脚下的尸体随着他的动作僵硬的动了几下。 他抬头,在众人更加惊悚的目光中,挑眉,“真不好意思,也怪我太优秀,他居然因为不好意思站在我身边,自杀保全颜面。” 他抬脚,更加不好意思的将方才碰过他衣服的鞋随意在他脸上擦了擦,抬头望向众人,“这人的承受力也太差了,希望你们不要学他。" 身后吸气声此起彼伏,隐隐还带着谁拼命咽口水的声音,显然是被某人的无敌脸皮气的厉害。 这个谎言如此拙劣,就算三岁的小孩都能辩驳,此时比三岁大几倍甚至十几倍的众人只剩沉默。 第353章 最后答案 沉默。 不是因为他们没有任何事情反驳,而是在强大的武力下,任何的辩驳都会苍白,在场的这么多人,一眨不眨的盯着方才那一幕都没有任何人能看出来他是怎么出手的,越是未知越是恐惧。 那人的微笑足以晃瞎每个人的眼睛,此时却没有一个人敢跳出来与他对视,辩驳。 一时间,方才还热闹无比场景只剩静默。 男人显然也不会真的给他们时间反驳自己,他只是盯着对方看了一阵,随即张口,声音还带着那要命的笑意,“我方才已经查到他们已经离开向西走了,你们可有对此有什么疑问的地方。” 声音歇,他抱着手臂,笑盈盈的等着对面人给他答案。 他分明什么都没说,只是那带着笑意的眼神望过来像是带了一座山死死的压在众人头顶。 对面众人纷纷低头,甚至恨不得连呼吸都隐藏。 那男子看着众人的脑顶微微一笑,显然是很满意对方的态度。 他点头,抬手一指众人,“你们一会出几个人将这尸体带走,毕竟是自己的人,不能随意放在敌方的军营中,免得惹出一些麻烦来。” 说完这句,他也不等众人反应,当下几个跳开几个步子将众人甩在身后,“我先去探查一下情况,你们记得更上。” 身后众人听见声音淡淡送了一口气,正想衬着这个机会将对方甩掉。 这个念头还没浮现的更加清晰一些,前面的声音再次传来,“要是有谁跟不上的话,我不介意再让你们羞愧几次,到那时,也许就没有足够的人手将尸体从敌营带出来了哦。” 他的声音轻柔,像是安抚小孩子的感觉,只是众人却齐齐在这温柔的好像掐出水的声音中抖了抖。 他们默默看了一眼,羞愧自杀的某人,这回终于没有任何在敢动歪脑筋,甚至连裤子都来不及提一下就飞奔而去,只是眨眼的功夫,方才热闹的地方只剩下冰冷的空气。 颜笙眨眨眼,在眨眨眼。 她刚才看见了什么.... 她怎么感觉那人离开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看了自己这个方向一眼,他是发现什么了么.... 这。 不知道哪来的风突然从身后吹来,颜笙下意识抖了抖。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不然怎么能解释一个敌人带走一群敌人保护自己。 这个想法简直太反-人类了。 颜笙摇摇头,不然自己瞎想。 她从树后慢慢走出,秋菊一直没回来她十分担心,必须得亲自看一眼才能安心。 她将马小心的放在树后,自己从树后跨出,向园中走去。 “小姐...”秋菊带着张得刚走到园中的门口,正看见颜笙向这里走来。 “你们怎么才来。”颜笙点点头,忍不住问道,“可是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烦。” 秋菊点头,“方才抓到了一个可疑的人。”她抬头,声音带着一丝犹豫,“小姐现在可要见见此人?” “不了。”颜笙摇头,带着众人向外走去,“再过一会他们就要换防了,我们还是先离开再说吧,这人先带着,看看路上能不能问出什么。” 秋菊眼睛一亮,对着张得打了个手势,众人不在犹豫,纷纷将自己的马带出来,从营长围栏出打开一个口直接离去。 颜笙心中着急,一路上只是大概与秋菊说了些方才发生的事情,秋菊一听,脸上的表情带着少见的沉重。 她回头看了一眼,“小姐,奴婢也是在回来的路上发现他的,如今听小姐一说,大概就是在那帮人到你那里的时候出现的,看来他们并不是一起的。”她皱眉,“而且,那人能够调息到我都不能发现的地步,确实不容小觑。” 颜笙一嘞缰绳,沉吟片刻,抬头,“我们如今走了多久?” 秋菊抬头看了一眼,,“大概两个时辰了。” “嗯。”颜笙点头,望向四周。 这里是天南草原,是军营到北炎都城路上经过的最大草原,此时正是秋季末尾,地上的草叶带这枯黄的颜色,四周没有任何东西遮挡,确实适合谈一些秘密的事情。 颜笙将马勒住,转身吩咐张得,“将那人带来。” 张得点头,“小的这就去。” 倒是没让颜笙多等,不过眨眼的功夫张得就将一个浑身瘫软的男人带到。 张得哈哈一笑,将那人从马上毫不怜惜的扔到地上,将地上直接砸了个坑出来。 颜笙挑眉,看了一眼秋菊,秋菊不懂声色的点了点头,颜笙才放心的低下头去直接望着那人。 男人看着颜笙的目光,嘴角直接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你什么都不用给你问,我是不会说的。” “哦?”颜笙饶有兴致的摸了摸鼻子,声音带着敬佩,“嗯,很好,重义气,我喜欢。” 她抬头,对着张得道,“你看看你,我一向是敬佩英雄的,你怎么能如此对待呢,英勇的人都是无谓的。”她对着地上狐疑那人微微一笑,见牙不见眼,“就算是拆其筋骨,破其体肤,伤其命根,也是不能让他屈服丝毫的对不对..." 她话是对着张得说的,只是那眼神一刻不离的向对方看去,将那人看的凉飕飕的。 他张嘴,刚要说些什么。 颜笙直接开口截断,“英雄。”他拍拍缰绳,“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知道。”颜笙装模作样的哀叹,“你一定忍不住为了心中的正以捐躯了对不对,你别着急。” 她抬头看了一眼,“相信很快就有机会了。” 秋菊狐疑的望过去,一时间并不能想明白颜笙为什么这么做,却也没有制止。 正在感叹,她忽然感到自己座下的马似乎有些不安。颜笙刚抓紧缰绳,那马便用两条后腿人立起来,惊恐地地嘶鸣一声,慌乱地踱起步来。 颜笙皱眉,心中的不安越发扩大。 “有狼!”像是为了印证她心中所想,张得首先发现了不远处草丛里的异常,他忙提起刀,紧张地戒备着,不断向四周望。 这是什么命,颜笙欲哭无泪,本来是为了吓唬那人的,如今竟然真的成了现实。 “真是乌鸦嘴。说狼狼就到。”颜笙抽了抽一侧的嘴角,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转过头,看着地上瘫软的男人,不怀好意地笑着说:“放--我们可是放过了。你自己倒霉可不关我的事。那不打扰了,告辞,先走一步。” 说罢,无视对方恨恨的眼神和咬牙切齿的表情,抬高声音,提起缰绳,大声道:“不要纠缠,我们走!反正地上给它们留着肉呢。” 秋菊拨过马,用同情的眼神看了看地上的的“肉”,犹豫着跟了上去。 张得手上的动作停了一瞬,抬起眼皮,一言不发,也快速夹马跟了上去。 留在地上的“肉”眼见着三匹马从身边跃过,留下一地尘埃,扬长而去,只得转脸低头看向地面。难得他始终一声不吭,倒是硬气得很。 风起,草伏。 几匹灰狼在长草掩映下露出头来。他们张着幽绿的,发光的眼睛,一点一点向这里包抄。那只最大的头狼想是闻到血味,看到了地上颜笙给它们剩的“粮食”,也不着急,指挥着周围其它几只灰狼小步跑开,让出一个缺口,大度地放过三匹奔马,然后才谨慎地一步步向地上的男子靠近。只见它们一个个低伏着头,呜咽着露出尖利的白色犬牙,显出嗜血的杀意。 地上的男人先是试图向后躲,奈何全身无力,只是徒劳。他犹豫一下,便干脆任命似的躺了下去。一头灰狼见他未有躲避的意思,耐不住性子,弓腰弯背,奔腾而出,爪牙相向。顺着风,男人只觉浓烈的腥臭扑面而来。他不禁紧了紧手,缓缓伸向了腰后。 正在这时,一声尖锐的马嘶传来,一支耀眼的火把破竹似的横空而过,飞过狼群,直接掷到了地上男人的身旁。腾跃而起的猛兽受到了惊吓,慌乱地转身落地,后退了几步,焦躁地低吼。 张得纵马上前,勉为其难地弯下腰将男人拎上马背。随后而来的颜笙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笑道:“英雄,您还行吗?滴水之恩可要涌泉相报,这救命之恩您就自己掂量着吧。” “你还要什么?!”男人愤怒了,这三人分明是特意消遣他来的。 “现在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吧。你先记着就行。”颜笙得意地笑着,又让秋菊多扔了几支火把,逼退狼群,才又驾着马向前奔去。 身后的头狼引颈长嚎,不甘心地看着到嘴的“粮食”飞走,却又犹豫着不敢向前,在几人后面跟了一段路,眼见无望,才终于退去。 四人又奔出一盏茶的工夫,直到周围依稀已经有些村落才停了下来。 眼前是一片撂荒的田地,一眼望不到边,四下安静得不像话。村落房舍、鸡鸣狗吠之声全无,只偶尔几声秋虫幽静的鸣叫-- 颜笙四处看了看,转头示意张得。 张得会意,再次下马,把男子放到了地上。 第354章 布条 “大人,这里看起来安全得很,您就在这儿等等其他人吧。”颜笙在马上探着身,张大了眼睛,一副体贴的样子看看地上,“还是为了防狼,把您放到树上?” “这里即可。”男人没好气地低声道。即使在马上被颠了一路,他也不想被一个女人看低。 “好,那就后会有期。”颜笙也不想再跟他废话,转身带着秋菊和张得纵马向前,进了村子。 一行人走在村中,小村却如鬼村一般,静悄悄的,除了风声和他们坐下的马蹄声,什么动静都没有。一扇扇破败的柴扉半开半掩,院里的野草长了半人高,入目全是断瓦残桓,有家人门口还扣着半口破锅,锅底沾满泥浆,显是走得很急。村里最大的建筑就是祠堂,大院老远便能看见,供人落脚。 “这里怎么如此安静?”秋菊不安地打量了一下祠堂内外,回头看着颜笙问道,“小姐,好像没人。当地人都去哪儿了?” 颜笙皱了皱眉,翻身下马,把缰绳递给了身后的张得,只身向祠堂走去。离近一看,那祠堂里砖瓦都已不全,屋里桌椅板凳倒的倒,坏的坏,只在墙角一个缺了口的破缸后堆了几块脏污的破布,上面依稀还能看出一点蓝色的碎花,在一地棕灰的碎石破木中很是显眼。 颜笙弯下腰,附身捡起缸后的花布看了看,只见上面用朱砂画点了三个红点,又在最中间的一个点圈了个圈。颜笙沉吟了片刻,转身迈出祠堂,重新翻身上了马背,回头看了一眼秋菊和张得,若有所思地说:“目前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暗卫就在前面不远,不如过去问问。” 三人无语,继续前行,很快便穿出了荒无人烟的村庄,来到了一片树林前。树林中半个人影也无,只有三块一尺来高不起眼的大石头并排散落在地上。颜笙侧过身,指了指这几块石头,对张得抬了抬下巴:“应该就在那下面了,你去挖挖看吧。”随后又喃喃自语道:“下次定要让他们换个方式,怎么回回见一见都要刨地?!” 张得应声过去,推开中间的石头,露出下面的泥土,土中依稀露出一点白色,抠出来便是个药丸。张得没有直接打开来看,而是抬手把药丸递给了马背上的颜笙。 “再看看另外两块,下面应该也有,都拿过来。”颜笙接过药丸,翻身下了马,蹲在了路边,自己看着手中的药丸发呆。张得又掀开另外两块大石,挖了不深,便露出一些布条,收拢了一并递给颜笙。 秋菊在一旁纳闷道:“小姐你看,哪个这样慌张,都不曾盖好便走了?若是被人不小心发现,那还了得?” 颜笙沉默不语,捏开了药丸,露出了里面一个纸片,上书一个“四”字。数数张得后来递过的四条白布,凑到了一起。只见这几条白布都有指肚宽窄,三寸来长,每一条上都有不知所云的墨迹。颜笙依次仔细翻着看了看,便迅速地将白布条并排在了一起。布条与旁边的字条拼在一起后,竟然能在繁复的花纹下看出一篇完整的字来。上面只写了一句话:“京中大变,速回。兄。”眼见平日里熟悉的字迹如今潦草地呈现在眼前,颜笙心中不由得一阵狂乱,手上随之冒出了一层薄汗,整个后背都跟着紧绷了起来。 哥哥?他怎么了? 颜笙忍不住皱眉,京中的事情已经如此严重,连哥哥都忍不住给自己传递消息么。 她将手中的纸条小心收拢,心里泛起一阵潮湿的感觉,虽然她接道消息说是哥哥出事了,只是按着哥哥的性格,就算真的有什么事情也是第一时间告诉姐姐,如今这样样子到让她心底有些疑惑,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对。 秋菊并没有看清颜笙手中的纸条,只是望着她的表情心控制不住一紧。 “小姐可是出什么事情了?”秋菊忍不住开口。 “我总感觉哪里不对。”颜笙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布条,脸上的表情有些疑惑。 不能慌,不会有事的。 颜笙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的情绪波及到别人,如果这个纸条真的是哥哥传出来的,那就说明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般糟糕,甚至哥哥可能还有所准备。 她深吸一口气,可布条虽在,原本该带着消息来的暗卫却不见一个。这潦草的字迹,草草的遮盖,荒芜的村庄,还有只能用“布书”留下的消息,仿佛都预示着京城中风起云涌的动荡时局。 颜笙拿出怀中的火折子,烧了所有的布条,三人草草吃了点干粮,便继续赶路。 见颜笙一路上一言不发,张得抬了抬头,沉吟了一下,试探着问:“我们要连夜赶路吗?这天眼瞅着要下雨,要不要去前面的汉阳镇借个宿?” 话音刚落,天色便果然如他所言,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来。颜笙抹了把脸,点了点头:“不要惊动城里,我们去农家借宿吧。” 天上像漏了洞,先是绵绵地落了一地雨丝,接着越下越大,下到后来,竟干脆打起雷来。三人在风雨中前行,耳畔只能听得雷声阵阵,眼前一片模糊。 天色渐暗,三人终于在满目漆黑前来到了禹城下辖的汉阳镇。 话说穿过禹城的河流禹水在城外分岔,其中一支叫东溪,汉阳镇就坐落在东溪的北面 。当地人挖了若干渠沟,引水灌溉,覆盖方圆百里,形成一片良田耕种区。 汉阳镇没有专门的旅舍,旅客通常是找户农家投宿,再给点报酬。农家普遍都睡得早,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进村时,只找到一家还有灯光,便上前拍门求宿。 门开了,开门的是个独居的农夫。看着落汤鸡一般的三人,那农夫倒是很热情,听张得交代了几句话,便将他们迎进了屋。他说的是方言,但听得懂官话,说起这场雨,他倒是很热情,认为今晚雨水虽猛,却没什么大事,只是秋水过多,第二季稻子可能欠收。不过今年第一季收成不错,怎么也够吃饭。 第二天天还没亮,颜笙尚在迷糊,忽听外面有人高喊大叫,仔细分辨,才听懂喊的是:“涨水了!涨水了!” 她一骨碌爬起来,叫上秋菊,两人套上衣服,冲出门外。农家起得早,屋里一个人也没有。把仅有的一点东西收拾到马背上,只见张得也从院子后面飞奔而来,见到二人,脸上紧张的表情放松了很多。 三人相顾一望忙往外冲去,刚走出几步远,颜笙脚下顿了顿,又返了回去。 “小姐可是落下了什么东西?”秋菊赶忙跟了上来,同时手里翻找着行李,“昨日咱们投宿得晚,没拿出几样,应该都带了。” “不是怕落下东西。”颜笙转过头,边走边向秋菊解释,“主人好心好意留下我们,如今他人不在,外面又说涨了水,我们刚离开得太匆忙,总要回去帮他把门窗关严,不好一声不响就走。” 正说话,主人已经小跑着回来了,他向三人打了招呼,从屋后的墙边搬来一架竹梯,熟练架好,推开屋顶一块板。原来堂屋顶上有一层三尺高的阁楼,不单放东西,临时住人都可以。 男主人猫腰上去,颜笙三人帮他在底下传递,飞快地把地上不能泡水的家什和轻巧物件弄到阁楼上。紧赶慢赶,终于在涌入室内的河水没过脚面时完成了。 汉阳镇的地势西高东低,安顿好了家里,男主人便带着三人往镇子西面赶去。他只关窗,不锁门,任凭河水往屋里漫。见颜笙他们带着马匹,他便向三人递了一个木盆。颜笙见他只带了这一个木盆,赶忙摇手推辞,命张得到前面人多处再去买斗笠。 外面还在下雨,而且雨势大了很多。颜笙借住的这家离河岸有段距离,加上本身位置比较偏西,因此顺利撤退,没多久便到了西坡。坡上已经有不少人在,远处还陆陆续续有人拖家带口地赶过来。就听家住岸边的手足并用,跟其他人比划着水到了哪里哪里。 张得挤在人群中收购斗笠,颜笙把马拴在树旁便带着秋菊退到一旁的树下避雨。众人议论说幸亏水势来得不猛,而且是白天,周围的人发现得很及时。又说近两日天气本来还好,雨也不大,此时却突然涨水,定是上游哪里下了大雨。几个男人女人就地垒灶埋锅,预备做饭,孩子们尖笑着围着众人追跑。 颜笙见本地人并不惶恐,想是类似的事情常常发生,等等就能回去,便也安下心来。待张得拿着斗笠回来,便嘱咐两人待雨小些继续赶路。 等到下午,水势停止上涨,可也没有往回落,恰好停在西坡下一块凸出的岩石尖角上。最深的地方,有一人多高,浅的地方,也有齐腰深。 几户靠水的富庶人家准备充分,置备有轻舟,年轻的壮劳力们分成组,划着轻舟在镇子里持续搜寻,看有无来不及逃难的人。汉阳镇长也已经乘船来到西坡,组织各户清点人数,汇报损失。大家闹闹哄哄折腾到中午,才清点完毕。幸好,本镇人都在,只是有几个受了点意外轻伤。大牲口都还安全,只淹死了几窝小鸡雏。几户特别穷的,因为没有像样的谷仓,也没有防水的阁楼,粮食都泡水里了。 第355章 行尸走肉 镇长把需要照顾的老人孕妇分配到富户家中安顿,因为富户宅院都有二层楼,即使涨水,往楼上一搬,基本能照常居住。但本地富户也只是相对富裕,接济上两家便也捉襟见肘。其他无处安身的也依照亲疏远近做了分配,先由亲戚邻里帮衬。至于没口粮的,镇长带头,几位里长响应,先凑一点应付这些天。等水退了,再做商量。里长们得了指令,各自回去安排。 不久,山坡上东一片西一片围成了圈。女人开始凑齐东西做晚饭,男人动手给没处过夜的人搭帐篷。小孩们也不玩闹了,捡柴的捡柴,烧火的烧火,给大人帮忙。整个山坡看似忙乱,实则井井有条。 三面是水,一面是山,且是往回走的路,雨又不肯停,骑马赶路不便,颜笙他们只得停留在原地帮忙烧火做饭,同时向四周的村民打听他们的生活情况,询问这种天气一般能持续多久。有几人回话,语气还算轻松。说本地地势低洼,时常积水,没有大碍,多半傍晚就可回家。这次涨水,多数有二层房舍的人都并未随身带着大量钱财细软,只因每次水都涨不了多高,最多也只浅浅一层漫上过西坡。 没说几句,眼看天色又暗了起来,三人彼此对望一眼,计划着今日依旧在此过夜。 正在这时,一道闪电自天幕劈下,映得峰峦树木凄厉可怖,好似在众人身畔围了一圈山魈鬼魅。闪电过后,黑云浓稠如墨,伸手不见五指。一眨眼工夫,原本隐隐约约远在天边的雷声竟似到了耳侧,轰隆巨响,震得地动山摇。 张得感觉情况不妙,猛地站了起来,大声道:“小姐!恐怕……”后半句完全淹没在雷声里。 接连不息的震雷持续炸响,不像是来自天空,倒像是来自周边山谷,天上天下一同轰响,脚下地面随之颤抖,似乎随时可能坼裂,那是一种仿佛能将天地撕碎的感觉,甚至连平稳站立都觉得困难。 又一道闪电过去,颜笙看见一挂瀑布无端从半空里冒出,仿佛有神仙从云头往下泼水般倾泻而至,直直地冲着面前的房屋倒了下来。 山半腰的一排矮屋被冲垮了。 看到这一幕,山坡上的众人这才慌乱了起来,大呼小叫,奔走不休。 有想往下冲的,有帮忙拦着的,有哭喊的,有摔倒的,乱得一塌糊涂。那镇长慌忙指挥众人驾船将尚在屋中避雨的所有居民都接应来西坡。 与此同时,但闻一声长嘶穿透风雨,颜笙的坐骑竟硬生生挣断缰绳,不管不顾地朝更西的高地奔跑起来。只是西坡坡头上聚集的镇民太多,它左冲右突一时倒也没跑多远。 张得急忙跃前,抓住缰绳,回身将颜笙抄起丢上马背:“小姐抓紧了!”转身又朝着秋菊大喊:“放开马!此处危险,大家都跟着马跑吧。”马儿不安地踱着步,被颜笙一声吆喝止住,在长颈上拍了拍,便听话地继续向前奔跑。秋菊和张得也连滚带爬地解开坐骑,上了马背。这种时候,畜生的判断比人更加敏锐准确。镇长和几个里长恍然大悟,赶忙组织西坡上的众人往更高处转移。一时间,到处都是“跟着马跑!”“快!快!”的呼声。此起彼伏,回荡在山谷。 出了这样的事,人群反倒安静了下来。一个个携妇将雏,相互搀扶着往高处进发。最后一批人才离开西坡的坡头,转头一看,就被闪电下清晰的景象震慑了双眼! 就在这一刹那工夫,垮塌的陂塘之水裹挟着泥沙草木奔涌而下,撞上瓦房墙壁,一面摧毁脆弱的砖木,一面激起回旋的浪花,没过门窗屋顶,与上峰谷口奔流而来的山洪汇合,聚成一股更加壮阔黏稠的浑黄泥水,如魔鬼巨兽般,瞬间吞噬了两侧屋宇。 不过须臾片刻,往日那安静的村落,祥和的小镇,那白墙青瓦,绿树红花,都成了一滩黄泥。 水漫上了西坡,把方才众人落脚的地方统统淹没,来不及收拾的锅子、帐篷半浮半沉地漂在水面,忽高忽低。 众人觉得自己的魂好似被抽走了似的,木然瞪着后方。闪电消失,四周黑沉如故,那一滩黄泥一地白水就像刻印在了脑子里,不曾消散,令他们再看不见其余。 “小姐!”张得向前喊了一声,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焦灼,“小姐,山洪!” 这一声传来,周围回过神来的人们惊魂甫定,才有妇人低低的哭泣声响起。 半个时辰后,雨停了,天也开始亮了,人们这才看清,谷底并非洪水,而是黄浊浓稠的泥石流,从上游谷口冲下来,直到第二座石桥的位置,砂石才渐渐减少,变成一股流动的泥水。整体望去,上宽下窄,好似一只巨大的漏斗。凡是这只漏斗占据的地方,除了黄色泥沙,什么也没剩下。被冲垮的房屋,只能依稀见到断壁残桓、屋顶碎瓦。 那汉阳镇长倒也称职,一面组织众人原地休息,一面大声安慰道:“万幸!万幸!人没事就好!房子可以重建,父老乡亲们都会帮忙的!咱们汉阳人还怕干活吗?!” “不怕——!”四下里几个年轻人零零落落地齐应道。 “但……但走得匆忙,我家的东西都没了,粮食也没了……”地上一个灰头土脸的中年人嗫嚅着,脸上已经变成蔡青色。 “大老爷,俺家也是。”另一个村民随之复和。 “俺也是。” 人群沉默了。那镇长叹了口气,向颜笙看来。 他瞧出这三人以谁为首,远远便深施一礼道:“在下谭井信,是汉阳本地的镇长。三位远来是客,我等招待不周,深感惭愧。”微微一顿,颇有些为难地看向颜笙,“我直说了吧,有个不情之请想托请三位。如您所见,此地受灾严重,本官虽位低权轻,也不敢擅自离开。我看三位都有坐骑,可否帮忙传个信息?从此地西行,到大路上再往南折,便是禹城。这水还要三天左右才能退下,三位可否带着我的书信到禹城向太守求援,说明此地的情况,调些粮食过来,救我汉阳一镇生命。若侥幸渡此难关,恩同再造。”说罢,就伏低身子向三人的方向跪了下来。 秋菊见他跪下,慌乱地看向颜笙,等她示下。 “谭大人免礼!”颜笙忙欠了个身,开口道,“送信这种小事,举手之劳,何用您如此求恳?来的路上我们远远见过那禹城,确实距此很近,不到一日便能来回。即刻启程,纵路上有些延迟,城门关闭前也能到达。那就烦请您撰书一封,我们走一趟便是。” 那谭镇长听罢又是一通跪拜,他起身后二话不说,取出袖内手绢小心地擦了擦湿手,从身后随从手中接过纸笔空手铺开,以掌为衬,略作沉吟,便动笔写起了信函。转眼写毕,从怀中掏出印鉴,对着有字的一面哈了哈气,朝纸张末尾盖去。之后又端起来通读了一遍,这才折好,插入信封,草草封上,又着人给颜笙递了过来。 颜笙也不废话,接过信封放入怀中,招呼了张得和秋菊,跨上马转身便走。只听身后传来镇长憔悴的喊声:“那就有劳了!” 禹水沿岸,一场大雨下去,并没有北方那种雨过天晴的碧空如洗,反而越发的闷热起来。 三人将马骑得飞快,转眼便翻过了山坡,又不多时,城楼已在望。 颜笙远远看去,禹城的门口聚集了一大批人,黑压压地一片。 走得近些,只见那些人各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显然是一群难民。 过来的路上零星散落着几具尸体,饿死的小孩无人收捡地横陈在路边,被野狗垂涎,面容呆滞的女人在旁边逡巡片刻,认了命,也就行尸走肉似的起身离开了。 颜笙大吃一惊,忙纵马上前,难民们见有三个人过来,双眼放光,也像见到了希望,纷纷涌了上来。 秋菊猛然见到这么多难民围拢上来,心下十分害怕,忍不住靠近颜笙,颤抖着低声道:“小姐,我们不要过去了,他们像是要吃人呢!”张得扫视一圈,也不禁戒备起来。 颜笙止住坐下马儿,清了清嗓子,抬高声音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哪里来的?” 人群停住了,不再前进,一个穿着破烂长衫的中年男人越众而出,见到颜笙,伸手施礼道:“姑娘,我们都是从禹河上游的通汇镇逃难而来。今年雨水过大,冲破了堤坝,淹没了全镇,我们这群幸存者一路乞讨,苟延残喘。沿途也曾遇到一个城镇,可城内守官推说多余粮食都已上交禹城,命我们到禹城来领救济。我们这群人一路上饥寒交迫,人数越来越少,好不容易挨到禹城门口,哪知城守听了我们的来意,怀疑我们携带疾病,说是为了全城居民的安危,不许我们进城。” 第356章 一场饥荒是大乱 他叹了口气,脸上的神色带着一丝为难,接着说道:“城守还说要想进去,需每人缴纳五百文钱作‘检查费’。” 他顿了顿,回头看了看身后:“可此时莫说五百文,便是五文、一文,我们也交不出了。您也看到了,我们这群人已是朝不保夕,断没有力气再去寻下一个城镇,姑娘若是有办法,还请帮我们向禹城太守说项说项,求他可怜可怜。若是没办法……” 他伸手揽过一个骨瘦如柴的男孩子,抬起眼,一双眼中带着一丝试探,小心翼翼地问:“姑娘可否带走一两个孩子,给他们一条生路?哪怕……哪怕您进城就扔了他,也是好的。” 那男孩子个头只到中年男人腰高,却一点没有少年人的活泼,脚下虚浮,面无表情,张着一双大眼直瞪瞪地望着颜笙。 “岂有此理!”颜笙一把拨转马头,攥拳怒道,“禹城是江南储粮重地,也是朝廷亲点的难民收容处,他一个小小的太守怎敢自作主张将你们拒之门外?!你们放心散开,我定会进去帮你们讨个说法。” 听到这里,四周的难民却依旧无动于衷地围着三人,眼神麻木,并无喜色。 见到颜笙疑惑的眼神,那中年男人迟疑了一下,再次开口道:“不瞒姑娘,之前也有几队人如姑娘一般说辞,但进城后再无音讯。我们不是信不过姑娘,只是……”他低头踌躇着,似乎不知用什么词来表达。 “好!我就带他。”颜笙拎着马鞭子,指尖敲了敲鞭子上方,指点江山似的对中年人身侧那个瞪着自己的孩子一扬,漫不经心地打断了对方的话。 中年人睁大了眼,满脸的喜色,忙按下身侧的男孩的头顶,两人一起跪地磕头道:“谢姑娘救命之恩,姑娘心善,老天保佑您长命百岁!小狗子以后就是您的人了,要打要骂随您的意。” 又催促着身边的孩子,脸上的神色难掩焦急,道:“快说啊!” 那孩子跪在地上,慢条斯理稚声稚气地重复道:“小狗子以后就是您的人了。” 看着一边的秋菊抽搐着嘴角,显出一脸的嫌弃,颜笙转头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耐着心吩咐道:“张得,你先带着他吧。” 但闻身后“啧”的一声,张得似乎也对此安排很不满意,但他最后还是勉为其难地下地抱起孩子,放到了马背上,随即翻身上马,坐到他身后保护着。 眼见着那个“小狗子”上了马背,周围人群终于散开,一言不发地让出一条路来。那中年人似乎是这男孩的父亲,他起身站到路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马背上的孩子,喉头滚动,却始终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那孩子却头也不回,不再看他一眼,只是紧张地抓着马后颈上的鬃毛,低着头沉默。 “禹城”二字已近在眼前,直到秋菊在城门守卫处,掏出了一行四人的“检查费”,那孩子似乎才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随即软了下来。 城门在身后关闭,断绝了男人的视线,也带走了渺茫的希望。 城里城外是两个世界。禹城街上走的人各个闲适悠然,小商小贩、佳人君子、江湖异士谈笑风生;庙宇寺院、楼台亭阁、摊位商铺幡旗招展……马上的小狗子看得眼都直了。 张得看了看眼前晃晃悠悠的小人儿,不确定地问:“咱们真的要带着他吗?您看这样子,一阵风就能给刮掉了。已经进城了,能把他放下了不?” “不忙,你给他点吃的,别多给,以免一下子撑到了。我们先找城守。”颜笙轻抚了一下怀中的信封,隔着衣服也能感到那薄薄的纸上凉凉的温度,这温度比她此刻的指尖还要寒凉。 “小姐,为什么那些难民不自己种些粮食?非得跑到城里讨救济?”秋菊看着那个马背上的小不点,好奇地问。 “他们没种子。也买不到。”颜笙坦然以对,“一场饥荒,米价暴涨,豪强富户们将早稻余粮把在手里,囤积居奇……即使有种子,几个人也等不到收获那天便要饿死了……纵侥幸活了下来,也不一定能保住自己的收成,不知最终要被谁盘剥了去。” 秋菊睁大了眼睛,崇敬地点点头问:“小姐,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颜笙白了她一眼:“多看书就知道的多了。”秋菊泄气一般嘟着脸闭了嘴。 同几个路人打听一下,颜笙他们很快便找到了城守府。 眼前的城守府还算低调。八字开的朱红大门,门上一对青面獠牙的兽头门答,两名兵士一左一右地守在门口,从门口隐约可见院中各色的秋菊繁茂。张得接过颜笙递来的信封,恭敬地上前行了个礼,抬头说道:“小的张得,受汉阳镇镇长谭大人所托,给禹城城守送封信来。劳烦两位大哥通报一声。”说完,取出一些零钱放到对方手里,陪笑道,“受累,受累。” 手中攥了东西,两个门卫对视一眼,眉花眼笑,其中一个忙接过信封快跑着进了院里。 三人在门外左等右等,直到过了半个时辰,日头都偏西了,才见先前进去的兵士从府内跑出来。张得忙迎上去问:“如何?” 那人面有难色地摇了摇头,叹道:“大人最近正忙于公务,准备迎接京城来的钦差,无暇办理其他事,你们回去吧,莫要再来了。” 张得一怔,一边从袖中取散碎银子,一边好言道:“人命关天啊,等不得了。烦请大哥再……” 那兵士叹了口气,伸手挡住了递过来的银子:“没用。我只是个下人,让你别再来是为你好,莫要不识好歹。” 见此情景,张得还要再说些什么,身后的颜笙忙叫住了他:“先回来吧,我们稍后再议。”张得只得悻悻地离开那座红漆大门。 转过城守府外小巷,颜笙沉默着看了看马背上的男孩,转身对张得吩咐:“又是泥又是水的跑了一天,不如我们带这孩子先去找家客栈歇下。”张得只得同意。 四人在一家名叫如归的客栈前停下脚步,天尚未黑,可是客栈门前两盏大红灯笼却已高高挂了起来,一片温馨暖意。门面淡静素雅,人来人往,显然生意十分兴隆。 “客官,打尖还是吃饭?快请进来。”一连声的招待着,从里面走出来的小二不但眼尖而且手脚极为麻利地把四人请了进去。 “哟,你们还真从城门外领回来一个啊?”一个男人的声音懒洋洋地响了起来。 这男人的声音十分好听,低低沉沉的,吐字极慢,却不黏糊。 颜笙忍不住回头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身着竹色长衫的男子,大概只在弱冠之年,脸色微有些苍白,眼珠却很黑,眼睛弯弯的,一张天生朝上翘着的元宝嘴,看起来对谁都像笑着。 “哎,你怎么知道?”秋菊转身上下打量了一下门口的男人,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你便是他们之前说的‘进城后再无音讯’的人吧?拜你所赐,我们不带上这个小鬼,差点都进不来了。你倒好,先走一步就甩手不管,只苦了我们这些后来的人。” 那男人听了也不着恼,只是微笑着叹了口气,身子朝着秋菊,眼睛却往颜笙这边瞟来:“流年不利,我原本也想做件好事,怎奈一介草民,位低力薄,人小言轻,想起要面见城守这么大的官儿就怕得开不了口。如今进来却不敢出去,总觉得无颜面对城外一众难民,心下不安的很,还请姑娘救我。” 颜笙沉吟了一下,想到自己一行人稍早见到的情况:拿着镇长的信件尚不得太守接见,何况这样一个无凭无证的路人呢。她心下歉然地向那男子微微一笑,转而吩咐秋菊和张得带着那个一声不响缩在墙角的小狗子先去吃饭洗澡。上到楼梯转折处,颜笙不经意地往门口望了望,那处却空了,方才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颜笙也不在意,同引路的小二到楼上挑选房间。 所幸禹城近期来往的客人不多,城里客栈倒是开了很多,房间富裕得很。张得带着那孩子定了一间,颜笙独自住了一间,而秋菊的房间就安排在颜笙的旁边。临吃饭前,颜笙去看了一下骨瘦嶙峋的小狗子,那孩子还是不太说话,只是怔怔地盯着人,默默地扒着饭。老实人张得在一旁忙着对他指手画脚,自己的饭都顾不上吃了。 “不能吃肉,你现在腹中太空,只可以喝粥。” “莫急莫急,先喝点水。” “啊呀,别再吃了。明日再说。” 虽然张得一通大呼小叫,但那孩子却似乎很是享受,神情十分放松,对张得依赖得紧,边吃饭边抬眼看他的神色,让做什么便做什么。看着这一大一小相处融洽,这次颜笙真的安下心来,想着事后将孩子交回父亲手中时也好交待。 第357章 警觉 回到自己房间,吃了些东西,重新梳洗了一番,又换了身衣服,颜笙回忆起今天一天的遭遇,恍如隔世。想着城外眼神麻木绝望等死的一众难民,想着汉阳流离失所盼着自己调粮回去的镇长,想着那封一去不返的书信和面都没见过的禹城城守,颜笙心乱如麻,转身披起衣服,推门走了出去。隔壁的秋菊听到推门声,忙探出头来,问:“小姐,您去哪里?” “就在院里走走,你也累了一天,早点歇息吧。”颜笙见她肩上罩着一件灰布的比甲,手上滴水,想是正在屋里洗些什么,忙安慰说:“不用跟着,我不走远,就到楼下透透气。” 秋菊微张着嘴,苦恼着,看样子很想跟着小姐一同外出透气,又不想把手上的活计中途间断。 颜笙笑道:“接着洗你的吧,莫要跟来。”说罢快步顺着楼梯跑了下去,身后传来秋菊不放心的呼声:“那您别走远,注意安全——” 禹城没有宵禁,此时天色已晚,街上行人渐少。天边依稀闪着几颗星子。颜笙沉思着,刚从客栈出来转到一条小巷,一阵长风陡然而起,在地上打着卷,呼啸着滚过无人的空巷,迷得她不得不掩住眼睛,捂住口鼻,将袖子遮在眼前抵挡肆虐的秋风。因为没防备,举手遮挡时顺着力往后退了几步,正巧被旁边一根刚被风吹倒的旗杆绊住,立刻身不由己,向后栽去。 正慌乱间,背后伸出一双手,稳稳地扶住了她。背后靠着的感觉,明显是个高大的男人,颜笙一激灵,登时警觉起来,好在那人只是扶了她一把,没别的动作。 颜笙站定以后转过身来。只见扶了她一把的那人正是刚才站在客栈门口穿着竹色长衫的青年。近了看,此人年纪不过二十上下,模样虽好,却不是周正端庄的好,眉目倒也说得上俊朗,只是那双眼笑眯眯地盯着人看的时候总显得温柔又有些暧昧。 眼下,这双有些暧昧的眼睛正打量着颜笙,像是要用自带勾魂桃花的目光,把她从里到外都看清似的,十分放肆。 颜笙干咳一声道:“多谢这位公子。” 那竹色衣服的青年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半晌,才移开目光,点点头道:“不必。” 想了想他又温声问:“姑娘今日是从南门进的城吧?可曾遇到门外难民?” 颜笙随口应道:“嗯。遇上了。” 随即又苦笑着摇摇头:“可惜没能帮到他们。这禹城的城守架子大得很呐。” 那年轻男人凑了过来,弯着一双眼轻声细语地说:“那姑娘可有什么法子?想不想帮帮他们?” 颜笙不动声色地躲开一尺,凉飕飕地回答:“想也没有办法,公子先来一步,莫非有什么高招?” 那人点点头,嘴角上扬,脸色却平淡的很,好像确已成竹在胸:“法子倒是有,我也确有准备,只是不知姑娘肯不肯帮忙。” 颜笙摸不清此人深浅,便若无其事地嗤笑着问:“怎么还用得上我?不妨说来听听?” 那男人微微睁大了眼睛,表情严肃地思量了一会,低声对颜笙说:“白日我去城守府附近闲逛,听闻里面的大人正准备招待从京城过来的钦差。但我前几日刚接到亲戚的信件,里面随口提了句京城里来的钦差大人路遇水患,无法南下,一时半会都来不了禹城。我那亲戚在钦差大人手下办事,想是比驿站的大人们更清楚钦差的行程。既然禹城的城守尚在准备接应,想是还没收到这个消息,那不如……” “假扮钦差?”颜笙愣了愣,难道是之前自己做的事情被他只待了? 颜笙垂眸,收敛了情绪,淡淡地扫了身边的男子一眼,道:“办法虽好,可是如何能让城守相信?” 那男子若无其事地挺直了身子,径自道:“在下温国生,自幼沉浸仿制业,不论是书法绘画还是篆刻古玩都小有成就。尤其是借着亲戚的便利,对这钦差信物略微了解,之前便试着做过,自己还算满意,不是十分熟悉的人过来查验,一般都看不出破绽……” 颜笙心下一晒,暗道:我还当此人什么身份,原来是个专业作假的。 似乎察觉到颜笙的实际想法,那温国生一脸正色地续道:“自然,像我这样‘再造风流’的行业中人本不应将所学轻易展示,若不是城外难民太过可怜,兼看姑娘你风度绝佳,气质超然,是个可信之人,我本计划自己去了,只是左思右想,实在胆怯。如今既然有更合适的人选……不知姑娘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颜笙抬眼看去,那温国生虽蹙着眉,眯着眼,眼神却仍旧纯净。虽然自称是个赝品专业户,这幅皮相却别有一番翩翩佳公子的潇洒。 于是坦然一笑,道:“那,颜笙就要麻烦温-公子了。” 温国生大喜,正提了口气想说什么,从客栈的方向传来一声:“小姐——”颜笙转头一看,竟是张得跑了过来。 温国生敛目浅笑,从怀中掏出几件物事,直接塞到了颜笙手里,随即退开两步,一本正经地行了一礼:“告辞。”说罢转身徒步溜达着走了。 张得追到了近前,望着远去的背影探过身问:“小姐,刚刚那男人是谁?”又低头看了看颜笙手里捧的腰牌、印信和一个灰布做的小包,仔细辨认了一下上面的字迹,惊道:“钦……!” “先别作声。”颜笙忙伸手示意,眼睛飞快的看看左右,确定无人关注后才松了一口气,白了他一眼,又小声道:“赝品。” 见张得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换了个话题问:“你怎么来了?” “那小鬼早早睡了,秋菊告诉我说您自己出了门,便让我出来找找。”张得不死心地拎起腰牌,对着天光翻着面看了看,嘀咕着,“这手艺好的很呐,您确定……”颜笙忙将腰牌抢到自己手里,连同印信和布包一同收好,正色道:“先回去再说。”又看了看温国生远去的方向,暗忖:若是真货,这人未免太过年轻,而且如此重要的东西怎敢随便送给路人……也罢,再见面不妨试他一试。 第二日一早,禹城大街小巷便热闹起来,百姓们一出门便惊讶地发现整日关闭的南城门打开了,一群穿着各色粗布衣服的下人忙忙碌碌地在城门前搭起了四个架子,拉来了四口大锅,又运来了几车白米,开始架火煮粥。忙到中午,还扯起了几条白色的横幅,其中一幅上书四个大字:救济奉粥。一旁还支起旱伞,陪坐了几个郎中和负责登记造册的管事。 在城门外等死的一群难民先是伸着脖子看了半晌,又渐渐接近打听了一下,最后干脆自发地排了四条长队,端着破碗烂罐眼巴巴地等了起来。 到了下午,又有四队大车被押送出城,据说是要赶去相邻的汉阳镇赈灾。侥幸逃过一劫的难民们吃完粥,有了力气,沿路跪了两排,纷纷啜泣着叩谢不知名的“大善人”。两条长龙此起彼伏,景象颇为壮观。 见到这个架势,街上的路人纷纷凑在一起议论,不知为何昨日还在收取“检查费”的城守大人一夜之间便转了性? 于是,坊间立马散布了各类“知情人传言”:有说皇帝微服私访要路过禹城,城守昨夜得到消息,故意做给上面看的;有说一位大侠昨晚忽至,用刀架着城守的脖子要其放粮,不从就给他全家灭门的;还有说城守最爱的小妾睡着觉突然被鬼附身,城守为救其命这才开始积德行善的……总之五花八门,越传越邪。 直到第二天一早,有人见到自家矮胖的城守,穿着全套整齐的官服,恭恭敬敬地屈尊下轿送别骑着马的三人,这传言才敲定了个最终版——京城的钦差大人到了。 传言飞得比奔马还快。“钦差”一行很快离开了禹城,又回到了汉阳镇。谭镇长闻讯亲自迎接,后得知他们只是路过,还要继续赶路,死说活说还是挽留他们住了一夜,顺便观赏了一下当地排水和重建的进度。 隔了两天,大水已经退了七七八八,勉强可供马匹行走。第二日一早颜笙再次提出要离开时,镇长便在长亭设宴为其饯别,眼泪汪汪,弄得颇为煽情。颜笙三人急于回京,过了长亭便不肯他们再送,只象征性地取了一些当地土特产,安抚了一下谭镇长感激涕零的小心灵。 沿禹河继续北去,南地两岸青山,深秋也不显凋敝之相,依然郁郁葱葱,中间夹着一条曲折的小路,依山盘旋而上,远近望不见头尾。 传言飞得比奔马还快。“钦差”一行很快离开了禹城,又回到了汉阳镇。谭镇长闻讯亲自迎接,后得知他们只是路过,还要继续赶路,死说活说还是挽留他们住了一夜,顺便观赏了一下当地排水和重建的进度。 第358章 小姐,你先走 盛情难却之下,也只能这样了,只当做游山玩水一番。 不过,这样的情形,对于还处于内心未曾平复的颜笙等人来看,简直就是煎熬,与焦灼。 …… 他们沿禹河继续北去,南地两岸青山,深秋也不显凋敝之相,依然郁郁葱葱,中间夹着一条曲折的小路,依山盘旋而上,远近望不见头尾。 一路上张得有些打蔫,平日里亮晶晶的眼睛像是被云雾罩上,看起来雾茫茫的,话都不爱说。颜笙一路不停回头看他,想挑起一个话头问问是怎么回事,只是一直找不大机。 直到张得第五十六次低头叹气的时候,颜笙终于忍不住转头问:“怎么?莫非是舍不得那个瘦骨嶙峋的小狗子?” 张得一滞,实话实说:“我们还要赶路,没法带个小孩子,还给他父亲自是最好。只是……我看他们也没什么安身立命之所,我们救了他们一时,却管不了以后。那城守不可信赖。” “确实可怜。不过他们遇到我们已经算是逃过一劫,也属万幸。”秋菊赶上来插嘴,“那胖子城守效率倒高,两天时间便把我们的要求都办好了。” “对了,说起这个,钦差信物可立了大功。”她抿着嘴,抬头望向颜笙道,“那男的眼光到好,知道找上小姐,之前算是我错怪了他。” 颜笙想了想说:“救一个小狗子解决不了问题,还是要从根本上避免有禹城城守这种官存在。那温国生说的话不知真假,不可全信。你们再遇到也要当心些。” 张得秋菊点头称是。 三人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秋菊眼中忽地闪过一丝锐利的精芒,闭嘴凝神,猛地抽出腰畔长剑,警觉地向左前方一蓬树丛看去。 刚开口吩咐张得“保护小姐!”,便有一道异常凌厉的风针自树丛飞出刺向她的面门。秋菊丝毫不惧,回剑宛若银蛇般一挑,只听“叮”的一声脆响,一支银针赫然被拨落在地。 刺客一击不得手,但还没完。 树影婆娑,日光从树叶的缝隙间躲躲闪闪地射下来,方才发出飞针的刺客蓦地从树丛的另一边蹿出。他运步飞快,如一道闪电,转眼已在近前。 秋菊拨马挡住颜笙,手腕翻转间,已与那刺客过了两招。一声娇叱,狠辣精准地自那刺客下巴捅了进去,血雾喷了出来。 “小心还有伏兵!”颜笙在一旁提醒。 这张乌鸦嘴话音没落,四周的树丛草丛中突然窜出十来个刺客,都是一身黑衣,黑布覆面,装束和动作都齐整的很,倒像是个团队。 那些刺客不知脑子里有什么病,明明不敌秋菊,竟还不肯败退,找死似的迎着三人蜂拥而上。其中四个直接被秋菊挡住,另外两个也被张得挥剑拦下,见一时近不得颜笙的身,其余人便见机行事,手执各色兵刃,向他们坐下的马匹刺去。“张得!”看出这些刺客不是易与之辈,秋菊急道,“你带小姐你先走一步!我随后便来。” 张得听后也不废话,抡起长剑猛地朝前划出一圈,逼退了身畔的几个刺客,回转剑身朝着颜笙坐下马股一刺,那马惊嘶一声,前蹄人立,跃过重围,如箭般朝着前方崎岖的山路风驰电掣而去。 “交给你了!”张得厉喝一声,挥剑绊住了几个意欲追击的黑衣刺客,以刀背敲击在自己的马股之上,向着颜笙的方向,迅速地追了上去。秋菊从马上翻下,轻轻巧巧一个横跃,接过了击向张得的几件兵器,随意应了句:“好!” 颜笙将身子压低,随着马背的动作起伏,握紧了手中的缰绳,咽了口吐沫。她深知以秋菊的武功一人脱身并不难办,但加上自己这个累赘便会捉襟见肘。所以没有多话,任凭奔马带着她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 张得很快赶了上来,两人一前一后纵马在山间小路上疾驰。 跑了不久,前方不远处迎面立了块一人多高的巨石,眼见是一个转弯,颜笙刚拉住马缰准备减速,眼前一暗,几个黑衣人猛然窜出,从巨石之上纵跃而下,手中冷光向颜笙刺了过来。 见此情况,张得飞身向前方疾冲,将颜笙往马下推去。与此同时,一把闪亮的银刀擦着他身侧而过,袖子应声而开,一下露出了里面被擦伤的皮肉。 颜笙从马上滚了下来,伏在地上,抬头见张得负伤,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张得却毫不在意地摸出杯里的匕首,迅猛如电,去势惊人,猛地刺向最前方的黑衣人咽喉。眼见对方一声不吭地倒下,他收回匕首,仍拔出腰间长剑,挡住一波攻击,反身弯腰抱起颜笙,往离自己最近的那匹马背上一扔,道:“小姐,你先走,我随后就来!” 听张得让自己先走,颜笙爬上马背坐稳,心知这些人他有些应付不来。但身边一共就两个人,如今两个都被对方拦了下来,谁知前方还有什么隐藏的陷阱等着? 犹豫间,颜笙见张得两次分神看向自己,导致刺客轮番偷袭得逞,右腿又见了红,咬牙拽过缰绳,双腿一夹,大喝一声“驾!”,纵马转过巨石,沿路向东北方向急速而去。 道边杂草急速从眼前飞过。颜笙手心里已是一片粘腻,额头也微微渗出汗珠,顺着她洁白的脖颈缓缓的滑了下去。几根发丝贴在脸颊和脖颈上,由于太过紧张,只觉周遭的空气都紧绷了起来。 疾驰间,两侧逼仄山峰略过,狭窄的山路豁然开朗,只见前面有一人一马站在中央挡住了去路。那马低头悠闲地啃着长草,那人一身竹色长衫,懒洋洋地站在地上,背靠着马鞍,手中正持把小刀雕刻着一块尺长的木头片,赫然便是温国生。 听见杂乱的马蹄声突然在后面响起,温国生眉梢一挑,看了过来,见是颜笙,不由一怔。 马上的颜笙也是一怔,随即心下一沉,这个温国生等在这里,莫非也是为了来杀自己? 眼见躲不过,她一手握住缰绳,一手向怀中探去,准备射出信号,召唤附近的暗卫。 那温国生却喜笑颜开地把木片随手往怀里一揣,又将小刀仔细地放入身侧包袱里的一个木盒中,然后隔着老远便冲他抱拳:“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见对方脸上毫无异色,颜笙慢慢把手缩了回来,陪笑道:“原来是温-公-子,不好意思,请让一让,我有急事先走。” 那温国生一点都没有自觉似的,点头称好,却翻身上马,待颜笙疾驰而过,便也乐颠颠跟在后面赶了过来。 “姑娘,你这么急,是要去哪儿啊?”温国生左右张望着,没心没肺地问道,“哎?跟着你的那两个人呢?” 颜笙心下暗愁,此人不像刺客,倒像个傻小子,如今这样巴巴跟了自己来,难免有性命之忧。正琢磨该找个什么借口让他知难而退,眼前豁然从土里绷起一条横索,坐下马惊嘶一声,脚下磕绊,猛然向前倒伏。颜笙一时不慎,也随着滚了下去。 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跳了出来,紧跟着迎上,其中一人手中的绊马索鞭子似的卷来,试图将颜笙困住。另一人直接持刀前跃,拦住了两人去路。 温国生连滚带爬地跌下马背,惊慌失措地喊道:“有山匪!” 那持刀人一顿,显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目标,迟疑一下,便提刀向颜笙砍来。 颜笙摔到在地,尚且来不及做出反应,温国生已经扑向了她,一把搂住向旁边滚去。边滚还边从身侧包袱里掏出物事闭着眼向对方乱扔。颜笙本想掏出怀中的信号塔钻天猴,然而胸前那手臂抱得太紧,竟然挣不开手。心中不由暗骂:“被这小子害死了!” 持索的人上前一步,一一挥开扑面而来的小刀、毛笔、荷包、元宝……,然后目光猛然锁在地上一块木头片上,随即抬手拦住了再次追击过来持刀人,冲着地面的木头片,向对方递了个眼色。 那持刀人也是一怔,随即后跃。很快跟持索人一同消失在了斑驳的树影后。 于是,地上的颜笙正暗自悔恨,突然发觉了一件很诡异的事——原本挡在他们面前的敌人莫名其妙地撤退了! 见温国生仍抱住自己惊魂未定地闭着眼乱掏,颜笙忙道:“放开,他们走了!” 听到这句,温国生总算停了手上的动作。他喘着粗气,张开眼小心地望了望,果然四下已是空无一人。这才松开两手,站起身来,深施一礼,愧疚抱歉地说:“一时权宜,唐突了姑娘,还请恕罪。” 这小子第一反应居然是唐突了自己!颜笙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得翻了翻白眼。见对方一头一身都是草屑黄土,不由莞尔一笑。随即转眼向地上的一片杂物看去,其中一块木牌甚是惹眼——赫然便是皇后的令牌。 、 第359章 盛大庆典 颜笙一激灵,上前一步,俯身拾起令牌,仔细看了看,又盯着正对自己满面微笑的温国生瞧了一会,猝不及防地开口问:“这是哪儿来的?” “我做的啊。”温国生一脸坦然,随即又翻着包袱,一连取出了大大小小五六个木头片,有已经刻好的,也有半成品,上面赫然写着“将军令”、“大帅印”、“国舅府腰牌”等字样,献宝一般举起来,道,“颜笙姑娘,同系列还有很多款式,一次买五个以上算你八折。” 颜笙抽了抽一侧的嘴角,差点让他气笑了,啐道:“你哪里得来的模子?可知做出这样的东西,是要杀头的!” 温国生抽了口冷气,忙答:“是是。在下只是偶然见得,觉得精美,便试试手,练习用的,练习用的。还望姑娘您高抬贵手,莫要说出去。” 颜笙:“……” 这家伙还真是个做赝品的! 危险过去,温国生弯腰捡拾一地的杂物,颜笙把方才被惊走的两匹马聚拢了起来。不到片刻,便见张得和秋菊飞驰而至。 两人见了颜笙身侧的温国生,也是一惊,忙翻身下马。张得不住用眼角瞟向颜笙,想询问她此人是何来意。秋菊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对方,直接挑了挑下巴,问道:“你干嘛跟着我们?” “冤枉啊。”温国生一脸无辜地将包袱重新系好,挎到了肩上,“姑娘,我将钦差信物交给你们的第二天便离开了禹城,准备去京城看看。我在前,你们在后,明明你们跟着我啊。” “你……”秋菊还待再开口,颜笙笑了笑插道:“确实如此。刚才还有劳温-公-子救了我一命,颜笙感激不尽。对了,那些人怎么样?你们可有受伤?” 听到这里,秋菊和张得一脸紧张,温国生却笑逐颜开地说:“颜笙,你这就见外了,只是举手之劳嘛,不用客气。” 听着“姑娘”直接变成了“颜笙”,秋菊不满地挑了挑眉,装作没听见,直接上前大喇喇地挤开温国生,低声向颜笙报告道:“我和张得都没有抓到活口,那些黑衣人不是被杀便是自杀,身上和武器都没有标记,不知是何来路。” 说完又抬高点声音问:“我们都没事,小姐,刚才我们不在时发生了什么?你可还好?” 颜笙心下暗想,来人忽然退却,不知这皇后令牌算不算一个疑点,只听温国生在一旁慢条斯理地插起话来:“唉,刚才遇到了两个山匪,不过他们见到我和你们家小姐气质儒雅,气度高洁,便已幡然悔悟,转身离开了。” 张得一脸的不可置信,秋菊瞪大了眼睛,不知该对这个听起来就荒谬不实的回答作何评价。 颜笙只好干咳了一声,提醒道:“时候不早了,我们继续赶路吧。” 四人看看天光,调整了方向,再次踏上北去的旅程。一路无事,黑衣人再没出现。中途收到了姐姐发来的信件,说军营中奸细的事她已着人安排,让颜笙不必再费心。颜笙便又与暗卫重新取得了联系,得知路上遇到的那个无人的村庄确有隐情,只是参与此事的人再无音信,恐怕已经遭遇不测,她便排了另一队人前去调查,命其一有消息,立刻禀报。 今年南方雨水很大,水患严重。沿途又遇到几个遭灾的城镇,只要城守稍显不合作,颜笙便二话不说,直接祭出钦差信物。 这牌子倒也灵验,简直物到弊除,屡试不爽。沿路百姓一阵雀跃欢呼,交口称赞这年轻漂亮的“女钦差” 心怀百姓,为人高义。有的家里甚至给颜笙设置了长生牌位,早晚三炷香地供奉。弄得张得十分紧张,怕消息传到真钦差耳朵里,不可收拾。但颜笙倒是安之若素,想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钦差”做得越发顺手。 每每如此,得意洋洋的温国生便戳在颜笙身后温吞吞地笑。看得秋菊跃跃欲试,想要凭借自己的刀法也跟他学个“刻木牌”的绝招,但只学了两天,便被那分类众多的字体,繁复花俏的笔法晃晕了头,直接在“写字”这一环节败下阵来,偃旗息鼓,不再提了。 半个月后,四人进入了北方城镇,与南方不同,这里旱情很是严重。 已是十月,天气却越来越干燥炎热。本该是颗粒归仓,粮食丰收的季节,眼前的植物却棵棵干瘪发黄,蔫头低脑。曾经急流奔驰的河道如今却已变成了浅滩。偶尔也会聚集一片黑云,雷声干燥地轰隆隆响一阵,但是一个雨点也没有落到大地上来。闪电空打个不住,把天空划成许多尖角形的蓝色块子,众多黑黑的乌鸦便在这些蓝块子的背景下,在褐色的生满了荒草的田里聒噪。 颜笙虽然依旧命人放粮接济,但也屡屡心下不安。全国都是灾情,各地都有难民,粮食有出无进,不是长远之策,这可如何是好? 这天下午时分,众人翻过一座小山,眼前便显出一座大镇。 镇上人声鼎沸,热闹无比,眼见正要举办什么庆典。 张得问了路人后回来禀告颜笙,原来恰逢此地某位曾游历海外的富商今日衣锦还乡。白日便有踩高跷、跑旱船的队伍上街活跃气氛,据说到了晚间还要放焰火,更有“压轴重戏”准备上场,热闹非凡。见秋菊双眼放光,又想到赶去下一个村子不知还要多久,颜笙便提议在此停留一晚,明日再赶路。众人皆称好。 到了掌灯时分,彩灯高燃,火树银花,那主家不但极富而且喜欢附庸风雅,聘请了三十多位世家才子在当地最大的“宏宾楼”上大摆筵席。楼前空地上还起了个高台,之后又在最长的那条街上排了一里地的桌子,着人挥毫作画。 上品的朱丹徽墨、豆蔻金粉,有细若丝蕊的细小狼毫,更有两人方能使得的五尺金笔,街道两旁人声鼎沸,巨鼎明香,更有身穿丝绸彩袖的少女手端玉杯,不时的为作画的少年俊杰们献上美酒。一幅幅丹青字画流水介挂地了起来,俊朗才子们活跃其中,饮酒题诗,挥毫泼墨,姿态潇洒不羁,风流放荡,尽显盛世奢华之气度。连身为路人的颜笙他们都不免看得目瞪口呆。 眼见这开场能有如此大的规模,颜笙不由得也开始对那所谓的“压轴重戏”有所期待了。这时,忽听耳旁有人冷冷一哼,声音很是冷冽,带着淡淡的怒气和不屑。颜笙转过头来,只见温国生一身湖色长袍,墨发拢于身后,轻抿着嘴,身材挺拔,一张脸孔看不出喜怒,只是那双眼睛却漆黑一片,微微半眯着看向场中,隐隐有丝丝凌厉的锋芒闪动。 见此情景,颜笙半开玩笑地问:“怎么?莫非那些人里有你的对头在内?” 温国生闻言表情瞬间放松,陪着干笑道:“是啊,见他们字画作得还不如我,却能被主人邀请吃宴,深感愤愤。让颜笙见笑了。” 颜笙更是疑惑,正待再问,忽听身后一阵齐刷刷的惊呼,四人挤在人群之中,顿时回过头去。只见偌大的闹市之上,竟赫然有一架长车缓缓驶来,车上高悬着众多彩灯,甚是华丽,灯中烛火摇曳,光芒闪动,如一个光球趁夜而至,气势惊人。 车前引路的是两列妙龄少女,人人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眉弯眼俏,粉面桃腮,赤足如雪,手举莲花灯盏,目不斜视,姿态端庄。之后跟着两个童子,时不时从身侧的男仆手中捧着的箱子里抓出一把铜钱,四处抛洒,引来无数围观群众争相抢夺。再后面是两匹骏马,拉着彩车,徐徐前进。最后又是两排力士,端着各种箱子,步伐整齐,挺胸抬头地跟车前进。 这条长龙走到街道正中央的宏宾楼前终于停了下来,地上的铜钱早已被抢完,围观群众都眼巴巴地看着这辆光彩夺目的大车,好奇地盼望着接下来的节目。 只见车帘撩开,一名红衣小童将身子探了出来,出门前停了停,似乎被里面的交代了几句,就跃到了地上。那红衣小童面庞白皙,眉眼灵动,手中捧着一只古朴的石匣,目不斜视的走上宏宾楼前的街心高台,清了清嗓子,稚声说道:“呈上压轴重戏,公子为父老乡亲们献宝,此宝名为五谷丰登。”说罢便将石匣打开,转过来面对大家。 众人顿时诧异的齐声高呼,只见那盒子里装着的,既不是金,也不是银,更不是绫罗绸缎,珠翠奇珍,竟然是一箱黄澄澄粗糙的小粒子,就像是什么庄稼的种子。 温国生见了眉头一皱,问道:“这是什么?”张得和秋菊对视一眼,也不知所以。 颜笙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摇了摇头,说道:“没想到这个本地富商还真不简单。” 人群议论纷纷,显然大家都没见过见过这个稀罕物件。 第360章 且看本钦差的手段 那名红衣小童扫视了一圈,待台下议论声越来越小,便声音清脆的说道:“这种东西,是我家段公子万里迢迢从海外带回来的高产种子,耗资数万。现在的庄稼亩产不过一二百斤,还需要良田方能有此收获。可是这种庄稼不择田且耐旱,沙地都可种植,亩产两千,绝不妄语。公子不忍父老乡亲们连年受灾,食不果腹。若是大家相信的,明日就可以去我家大宅取种子回家种植,我们分文不取,只希望明年此时,本地一片金黄,五谷丰登。” 台下一片寂静,全不复方才的热闹。台下大多数毕竟都是贫苦百姓,来这里不过是瞧瞧热闹罢了,这里的豪门大户,是摆宴席还是写字画都与他们毫无关系。可是此刻突然听到这箱子里放的竟是一种耐旱的高产种子,涉及到自身利益,登时都打起了精神。 一名大胆的百姓鼓足勇气说道:“这位小相公,我们每家田亩都是有数的,万一这种东西并不能像段公子所说的亩产两千,那我们到时候怎么办?” 此言一出,下面百姓登时嗡嗡一团混乱,的确,百姓每年依靠的不是山地就是田亩,对于这种不熟悉的种子,谁敢轻易耕种。那名小童听了,脆生生的回道:“我家公子说了,大家若是不信,明日也可照样去领取种子回家耕种,你们只需将你们各家田亩每年所出的粮食上报,我们马上就照价将粮食银子给你们。只是,到年末的时候,你们这一年的收成就要上交给主家。” 众人一听,顿时大喜。 颜笙这才想起适宜北方耕种的玉米、地瓜、马铃薯一类的农作物她还从未见过,这里的农作物基本仍是麦、谷、豆、黍等物。看来这时的海上贸易已经发展得很好,这些外国的东西逐步传入本朝,只是还没推广开来,要是把这些农作物推广起来,那对整个国家的农业生产将产生多大的促进作用呀。玉米地瓜等物可是什么沙地湿地,山坡草窠都能生长,农民若是再好好侍弄一番,各地粮食增收可不是一成,而是一倍都不止,这件大事自已怎么竟一直忘记了? 她现在只想赶快回去吩咐暗卫搜寻这种植有蕃薯苞米的地方,既然朝廷还没广泛种植这种作物,显然民间大多还不识得它的重要价值,自已抢先推广它,岂不比这锦衣还乡,惠及邻里的本地富豪还要“钱”景广大? 正心下雀跃,只听一旁的温国生道:“我倒想拜会一下这位本地富商段公子,钦差安大人,您意下如何?” 秋菊不解地问:“温国生,你一个专业作假的什么时候对种地也感兴趣了?” 温国生坦然答道:“人皆有好奇之心嘛。看到他耗资数万请回来的种子,再加上如此奢华风流的阵仗,难道你不想见上一见?” “不错,我也想见见。”颜笙撇嘴一笑,半仰着头望向温国生。为了观赏灯火,她今晚特意换了一件嫩黄的宫装,外罩的透明紫色纱衣完美地勾画出了身上跌宕起伏的玲珑曲线。花灯下看美人,别有一番风韵。见这么一位如花美眷正对着自己浅笑,温国生脑中忽然一片空白,张口结舌,把要说的话都忘了个干净。 颜笙丝毫没有察觉,想着自己的“农作物种植推广计划”,望着高台旁那架流光溢彩却始终未见主人出现的马车,嘴角溢出的笑意更浓了。 回到客栈,已经很晚。四人都饿得够呛,吩咐完店内厨房准备晚饭,就先各自回房换下衣衫。颜笙洗过澡后换了一身便装,想起今日见到的事情,便想召唤附近的暗卫。刚出门却见温国生正端着饭菜在门前踌躇,像是要送到自己屋里,忙接了过来,自己端了进去,边走边问:“这么晚了,温-公-子可有事?” 那温国生也感觉自己于星夜下站在一位姑娘的门前甚是不妥。转头见左近无人,便红着脸一动不动地轻声慢语道:“也、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见你似乎是认得的,便想向你问问那‘五谷丰登’。” “原来是这事,进来吧。”颜笙转身将托盘和饭菜放到桌上,回头看向他,“你吃了没有?没吃的话一同来吃吧。” 温国生双眼放光,一个闪身就进了门,毫不客气地拿起一副碗筷吃了起来。屋里一片安静,吃饱喝足,他从怀里取出块用银色丝线绣着暗纹的白手绢擦了擦嘴,靠在椅子上,恢复了那副温柔又有些暧昧的腔调,道:“说罢。” “那个是一种叫‘玉米’的植物种子。确是高产作物,很适合在北方旱地种植。同那类似的植物还有几种,都是及极适合普及推广的粮食种类。” “哦?”温国生凝神道,“这么说来,那这位当地富豪确是想惠及乡里,利国利民了?” “也不见得。”颜笙抿了口水,抬眼看向对方的眼睛,“百姓靠田吃饭,怎么敢轻易种植不熟悉的种子,万一产量不高、不能食用或者价钱不好,一年的辛苦岂不白费?那人承诺预先支付百姓一年的收成,所以大多数的百姓,都是要向他取种子种植的。这样旱涝保收的事情,没有人会拒绝。段公子等于交出少量钱财买下大量粮食,等到年末粮食丰收,所赚必丰。” “有何不可?”温国生满面诧异,“百姓并无损害啊。” “确无损害。”颜笙沉声说道,面色微微有些凝重:“可是如此多粮食同时高产,价格必定会下降,段公子一介商人,要许多粮食何用?” “这……”温国生闻言一顿,急道,“莫非朝中有人要造反,这位段公子便是他的粮草官?” “也不是无此可能。”颜笙低下头,沉思道,“不知朝廷是否做了准备,这样的隐患,不得不防啊。” 温国生急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屋里踱步道:“这可如何是好?”又恍然大悟般转身拉住颜笙的手问,“莫非你早有对策?” 颜笙轻轻一挣,抽出双手后若无其事地转到桌子另一侧,笑道:“明日随我来,且看本钦差的手段。” 第二天一早,张得呈上早已打听好的情报。昨夜那炫富的主人姓段名刚,就住在本镇西南,此镇名为富安,是回京的必经之路。如今自己已投了帖子,那位段公子听说朝廷委任的钦差大人到了,也是惊喜异常,听说几人暂住客栈,忙邀请颜笙他们中午去自己府上吃个便饭。 一路上,秋菊不停地在颜笙耳边嘀咕:“那温国生越看越不像个好人。昨夜居然还敢摸到小姐的住处去,还、还和您共饮共食!若不是听他一直在老老实实地问问题,我早就让他再走不得路,跟不得我们。” 颜笙知道秋菊就住自己隔壁,加之耳目聪慧,昨夜二人的谈话必然隐瞒不过,也不多说,只笑道:“是。有劳秋菊大侠看顾,小女子感激不尽。还望高抬贵手,放他一条生路。” 秋菊扬起下巴,哼了一声,道:“您就是太惯着他了,小心些总是没错。” 说话间,四人转过树林,眼前便是一座大宅。此地移花接木,围山造水,占地十多亩,颇为壮观。门前一席红毯铺路,左右各立了八名迎宾的少女,见到颜笙等人,盈盈便拜。不多时,便见一位身着青衫,毫无装饰的年轻男人淡笑着迎了上来。 “段某不知钦差大人驾到,还乞恕罪。大人赏光前来,段府蓬荜生辉,今日就当为大人接风,段某已略备薄酒,大人,请!” 颜笙笑道:“段公子不必客气,是我等来得唐突了。” 一路人浩浩荡荡地走近大宅,一路穿花扶柳,进了庄园。 园中开凿了一个月牙形的大湖,引入城外活水,湖上建九曲廊桥,栏杆刚及膝盖,镶满水色琉璃,应光处看起来若有若无,逆光处却七彩流转,叫人心神荡漾。湖边高低错落一排十几个凉亭,每个的大小形制都有不同,与旁边山石花木相映成趣。沿路不断有眼风飘逸的少女站定含笑行礼。 东南而行,过“闻香阁”,经“闲吟台”,来到“观鱼处”,只见一亭突兀临水,亭边有垂柳点水,泛涟漪微微。楼台临波,影入明湖。小亭古朴,四檐飞翘似翦水飞燕欲起,溪水清明澄澈,似一潭玉鉴琼田,鱼戏清涟,垂波倒影。四周绿柳环合,好一处清幽的所在! 亭中竖一圆桌,有一队娇媚的少女轻摇裙摆,鱼贯着往圆桌上摆放器物。 段刚带颜笙坐在上首,秋菊张得和温国生站在一旁。 两人甫坐定,便有弹琵琶弹古筝的乐师左右坐好,一穿红色洒裙的盛装女子展臂舒展腰,旋转而至,为众人跳舞助兴。 颜笙心下暗叹,这当地富贾的“便饭”比起京中宫宴也不遑多让。 第361章 为民壮举 “小人回乡路上,听到了不少关于大人的传言。各个称赞您心怀百姓,为人高义。多户人家还设置了长生牌位早晚祭拜。”段刚淡笑着举杯,对着颜笙温和地说道。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这么恭敬,颜笙也不好端什么架子。忙举杯笑应道:“多谢段公子的夸赞,段公子年轻有为,独立支撑起这么大的一份家业,才是难得。” 两人互相说了几句奉承话,颜笙见身后三人还站着,也不想多耽,直入主题道:“昨晚本官听说段公子曾进献了大批种子,说是亩产两千斤的高产品种,此事可当真?” 段刚点头称是:“确有此事。” 秋菊站在后面插嘴道:“听说段公子还应承预先支付百姓一年的收成呢。说是要让百姓损失减到最低,旱涝保丰收。” “哦?”颜笙略略一扬眉,说道:“段公子这般慷慨大方,本官作为朝廷派出的代表,真要替全国百姓谢谢公子了。只是不知那作物的亩产是否真的很高?若是真如公子所说,岂非收获之时,段公子将积压大量粮食无从处理?” 段刚淡然道:“无妨,虽然没有亲自试过,但我一个商人,做的就是买进卖出的勾当,怎么都好处理。” “也不尽然。”颜笙摇了摇头,诚恳地说:“毕竟没试过嘛,若是让公子独自来担这个风险,百姓便要笑我朝官员无能了。” 段刚干笑道:“大人这是哪里话来,这是小人对家乡父老的一片心意,还望成全。” 颜笙叹口气,接道:“段公子高洁,本官更要做出表率!没有遇到便也罢了,既然让我遇到,你放心,我稍后就去找本地镇长谈及此事,定要从朝廷的角度全力支持你的义举。凡种此种者,要么可从段府领到粮食银子,要么可以获得三年内的赋税减免政策。不论丰收还是欠收,领银子的年末银子归还段府,减免赋税的将粮食上缴国家。稍后我便带他来同你签字立约。” “不不,不可如此啊,大人!”段刚慌张起身,婉拒道,“段某一片心意,不可让国家替我承担风险。如今南方大水,北方干旱,正是朝廷赈灾用银的时候,万万不可为了一个小小的富安镇破例,段某心下着实不安,还望大人收回成命……” “不必再提了。我便也陪你赌一把吧。”颜笙一甩袖子,起身带上三人便要离开,“你若是不给我这个为民请命的机会便是看不起我。哦,对了,我看那种子莹黄透亮,玉雪可爱,颗粒饱满,又是米粮……便起名叫‘玉米’吧。稍后再来叨扰,告辞。” 说完也不看段刚,径自带着三人离去。一个时辰后又带了当地镇长和众多官员作为见证,来到段府门前签订合约。 合同是拟好的,只需签字画押,看来钦差大人早有准备。众多官员听说了此事的前因后果都交口称赞,皆道段公子心系百姓,安钦差义薄云天,这是国家之幸,人民之幸。 本地镇长和段刚一前一后各自签字并按下手印,其他官员纷纷跟着签署见证后,此事便在富安镇一传十十传百地扩散开了。镇长是个花白胡子的老者,当时便激动地老泪纵横,说要派人轮番看守保护这珍贵的种子,尽心伺候栽培,定不让段公子和钦差大人失望。 颜笙全程一副有错我担的鞠躬尽瘁状,段刚却一脸羞恼尴尬的复杂无奈样。因这次本镇官员尽到,段公子又不得不重新开宴留各位大人顺便吃个晚饭。 参与其事的众人均为自己能亲眼见证这么个“为民壮举”而激动不已,为了交流方便,便纷纷同意了与段公子共用晚餐的请求。一时间,段府热闹非常。 用罢晚宴,彼此告辞。听说钦差大人暂住客栈,镇长忙邀请他们移步到自己的府邸,颜笙称自己还有公务在身,明早便要启程,为了低调行事,就不去叨扰了。镇长连声称是,客气了几句,便由他去了。 颜笙等人离开段府,回到了富安镇的客栈。一进门,秋菊便忍不住问:“小姐,您明知那物叫做‘玉米’为何还要特意给它起个名字?” 见颜笙微微一笑,温国生帮她答道:“为了点醒那位段公子,不要以为我们对此一无所知就假装减产,独吞利益。现今有镇长照看,再加上赋税一免,除了真是一穷二白的贫苦百姓,大多有点家资的都会选择减免政策,如此一来,十去八九,这位段刚公子除去自己购买种子无偿捐赠的钱,自己还要赔上远赴重洋的船费人力。原本一本万利的买卖顿时成了颗粒无收。真不简单!” “是啊。”张得接道,“而且合同是镇长带头签的,镇上众多官员做的见证。既把我们的责任摘了出去,又能起到监督作用。可谓一举多得。” 秋菊拍手笑道:“如此一来,管他想要发财还是想要屯粮,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见三人你一言我一句聊得开心,颜笙暗忖,这次是让富安镇先行一步,待玉米丰收,定要禀告皇上,使之在全国范围推广起来。 天色渐晚,各人回屋休息去了。颜笙刚要吹灯,便听到窗外有轻声鸟叫,知是暗卫前来禀报,便支起窗棂,从缝隙间接过一个竹筒。倒出一片黄绢,又将自己白日里早先画好的玉米、番薯、马铃薯和辣椒等农作物的示意图加一纸说明卷起来塞进竹筒递给了对方,那暗卫也不声张,接过竹筒转身便走,一眨眼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借着微弱的灯光,颜笙展开黄绢,默默读了起来,片刻,略为沉思后,便伸手将之举到眼前的灯芯上,看着那红色的火焰吞没了上面的字迹。 信上提到了今天白日里刚刚见过的本地富豪段刚公子,颜笙没想到,他竟然与之前自己路过的那个埋了“布书”的荒无人烟村庄有关……看来前路尚有磨难重重,不可掉以轻心。 第二日清晨,街上不知为什么有些吵闹。颜笙早早起来收拾了行李,招呼了温国生、秋菊、张得延阶而下准备启程。刚来到楼梯拐角处,便见到面积有限的客栈大堂黑漆漆地坐满了人,那些人听到楼梯上的响动也纷纷抬头——赫然正是昨天一起去段府签字见证的各路官员和本地镇长。这多老爷一起驾临,小二早已吓得藏进了厨房,不敢露头。 见到颜笙一脸诧异,花白胡子镇长忙起身行礼,尴尬地笑道:“昨日得见大人风采,老朽深深折服。左思右想,夜不能寐,只盼能再次聆听大人的教诲,是以不禁打听了大人的住处,前来送行。望大人看在老朽一片赤诚之心,还请恕罪。为了低调,老朽特意换了便装,但一路前来,还是惊动了几位同僚,大家这便不约而同了。”说完还回头看了看身后。 听他说完,其他官员也忙施礼道:“我等皆是仰慕大人风采,可惜时日太短,不得久耽,只盼能为大人送行,还请海涵。”一个身量矮小的官员还站出来补充道:“知道大人低调,我等都是换过便装才来,请大人放心。” 颜笙只觉一万匹奔马自眼前飞掠而过。这马屁拍的,如此大阵仗,还敢称低调?! 心中不齿,面上却只得做出感激涕零状,三步两步下到大堂,转圈还礼道:“有劳各位大人,本官哪里敢当?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主要还是仰仗各位大人和段公子有心……”说完顿了顿,用目光在人群中搜索了一下,马上就有机灵的官员上前解释道:“段公子原本也想来,奈何昨晚太过兴奋,受了风寒,今早便头疼欲裂,下不了床。只得托我们向大人请罪。” 颜笙心道,只怕风寒是假,头疼却是真的。脸上忙挂出遗憾的表情,叹口气道:“我与段公子年纪相仿,甚是投缘,日后想必还有重逢之日。只是我们都太过年少,经验不足,思虑不周,日后不免还要请各位大人们多多指教,提携帮衬啊。” 一众官员们纷纷慌忙施礼:“大人哪里话来,您和段公子都是国之栋梁,民之希望,我等才需要大人多多指教,提携帮衬。能为大人出力,三生有幸。” 双方又是一阵客气,最终还是颜笙高声说了句:“天色不早,本官先告辞,各位大人留步。”说罢便带头边施礼边顺着人群让出的通路朝客栈大门走去。 刚买过门槛,颜笙不由一怔。只见街上已是人山人海,且尽皆向自己望来,不知谁先喊了一句“钦差大人出来啦!”,人群推推搡搡纷纷下跪。看衣着服饰,多是本地农民。由于街道窄小,原地站不下的人们便横着列出了三条街,放眼望去,颇为壮观。 颜笙吸了一口气,正待询问,只听身后的镇长为难地禀告道:“昨晚老朽一回去便命人将新政四处张贴,这些当地人民都是自发自愿聚拢而来,大人明察,我们确是不曾声张。” 颜笙:“……” 第362章 公子保重 原计划一早出发,如此便耽到了中午。 张得愁眉苦脸地扛着一把富安镇群众连夜赶制的“万民伞”,边走边嘀咕:“咱们是越来越张扬了,这可如何是好。”秋菊却一脸无所谓:“大不了拒不承认。以后再不出现,谁又能认出我们?只要温-公-子帮我们遮掩遮掩,错认钦差的罪想是谁都不愿担的。”说完便笑嘻嘻地转头向后看去。 温国生却没有同往常一样跟两人嬉笑闲聊,而是若有所思,几度欲言又止。此时见秋菊看向自己,也不答话,径自催马向前,与颜笙攀谈道:“我有个兄弟便住在附近,家中有几亩闲田。人虽粗糙,胜在心思活分,昨夜收到他的来信,说今年大旱,粮食欠收,非常苦恼,问我可有对策。我想到你前日说除玉米外,尚有几种高产作物适合北方普遍种植,想问问可有样貌特征,便于我这兄弟找来试种?” 颜笙一听,正合心意。普通农人珍惜劳动成果,定不敢耗时耗力对陌生事物轻易尝试。但温国生对自己如此信任,若能把这些新型作物推荐给他的兄弟,明年一旦丰收,不但给朝廷和周边百姓做了示范,也算是为进一步向全国推广打了广告。 如此一来,便兴致勃勃地向温国生介绍起了番薯、马铃薯、辣椒等物的样貌、习性、主要特征,说到兴起,还连比带划地提到了如何保存,如何烹饪。听得温国生喜不自胜,惊讶非常。行到半途,干脆翻身下马,掏出纸笔,以大石作席,把颜笙所讲一一记录了下来。并且依据描述,摹画出了几种作物的样子。几张图样在颜笙指点下,稍作修改,便已像模像样,显然出自名家之笔。 颜笙见罢,羡慕不已,后悔没有早点找温国生操刀。也不知自己昨晚送出去的介绍和图样,暗卫们能否看懂。眼珠一转,抿嘴笑着由衷称赞:“温-公-子的书画确有过人之处。不知是否可以送我一副,留作纪念?” 温国生瞪大了眼睛,喜笑颜开道:“好说。”赶忙又取出一张纸,三笔两笔便勾勒出一纸水墨美人。那笔法虽简,细看却极有韵味,眉眼依稀与颜笙相仿,正盈盈俏立望向画外。轻车熟路地画完,温国生略为沉思,又在旁边提了一句诗——“安得凌风羽,心透驻灵魄”。然后展开画作,仔细端详,显是颇为满意,随手轻轻吹干墨迹,将这美人图双手捧到颜笙眼前:“这个送给你留念。” 颜笙尴尬一笑,心道,我要个美人图来何用?眼光一瞟,并不接过,却伸手指向大石边上的几张图样:“我比较喜欢那个,不知温-公-子可否为我再做一套?” 温国生略一沉吟,大方地拿起图样,连同手中的美人图一起递了过去:“难得颜笙喜欢,实乃在下的荣幸,便都拿去吧。不用担心,我还记得,随时可以再画。” 闻言,颜笙有点无措,偏偏对方神色真诚至极,语气也不让人觉得肉麻,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只连声道“惭愧”,赶忙把一叠纸接了过来,小心折好,放入行李。 四人又走了半日,天边日头西落,已经将近黄昏,夕阳将橙色暖光投射在众人身上,幻化出一道凄美的华彩。 眼前是一处界碑,由此往北便是进京的大路,往西却是山区。 温国生停住马,瞟了一眼身侧的颜笙,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面对三人,整了整衣袖,眼神温和:“这些日子有幸能与几位相识,乃是天赐之福。在下还有些私事亟待处理,只好在这里暂且分手。日后若有机缘,定会在京中重见。三位保重,在下就此告辞。” 虽然觉得有些突兀,但毕竟只是路上偶遇之人,随时离开也无可厚非。颜笙缓缓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就请便把。颜笙还要多谢温-公-子一路相助。”说罢,令秋菊取出一个金元宝递过去道:“之前全托了公子妙手之福,区区薄礼,权作润笔之资,还望笑纳。” 那温国生再三不肯接下,只道:“姑娘物尽其用,这是那东西的福分,在下高兴还来不及,怎么能收取费用。只望你们万事小心,一路顺风。” 颜笙便也不再推辞,微微一笑:“公子保重。” 秋菊望着温国生远去的背影,侧头诧异:“这人不是说要跟我们一同进京吗?怎么还没到就自己先走了?莫不是因为小姐您之前要了他的画,生怕忘却,这才着急找个地方重绘去了?” 颜笙也想不到其中缘故,摇摇头,重新系紧了行李:“可能确是家中有事。也好,只剩我们,方便赶路。” 张得愁眉苦脸地探过头来问:“小姐,这‘万民伞’扔也扔不得,留也留不得,可怎么处置好?” 颜笙扬起马鞭,嗔道:“那便带回家,放你屋里遮雨。”说罢笑着催马远去。 暮色渐渐降临了,星光、月色,风开始凉起来。三人一路向北,按现在的脚程,明日便可以抵京。 前方左侧林木渐稀,一条小河,流水潺潺,野草和萝蔓支起一人多高的绿色屏障,右侧已经倾斜向上,绵延到一座山上。树木一稀,凉风便起,一排一排的村屋依山势逐级而上,往往是前面房子的屋顶与后面房子的地面平齐,眼见是个小村。 颜笙看看天色,与秋菊、张得一商量,便决定今夜在此投宿。 方家村,一个山清水秀的小村落,颜笙以前也来过一次。村前有几处田地,田地前就是悠悠流过的一条小河,清澈的河水映着月色星子,水草摇曳,游鱼钻来钻去的。 小河不深,河对面就是茂密的山林和灯火掩映的几处人家,河边一排秋梨树,已经结满了累累硕果,压弯了枝头,越过了小河,让来往的行人伸手可及。 这里就离官道不远,常有客人往来,上次颜笙等人刚刚进村,便吸引了许多当地住户围拢上前招呼着吃饭留宿。这里的村民家家会酿酒,家家都饮酒。这里款待客人没有茶,从来都是以酒代茶、代水的。可今晚村子异常安静,只有熟悉的酒香依然四处飘散。 张得不由得有些诧异,奇道:“莫非咱们今天到的晚了,村里人都睡了?” 颜笙也觉莫名不安,沉吟了一下,还是招呼秋菊小心些。 三人熟门熟路地找到了上回住宿的屋子。 映入眼帘的是一幢幢低矮的黄泥巴和石头垒的房子,杉树皮做的瓦。里面依稀亮着一盏油灯。想起淳朴的村民和那和善的笑脸,颜笙不由得微微一笑,隔着门高声问道:“有人在家吗?” 隔了许久,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人睁着一双混浊的老眼,颤颤巍巍地探出头,打量着门前的访客。 秋菊一见,雀跃地笑道跳到前面:“张爷爷,还认得我吗?我是秋菊啊,我们回来看您啦。” 那老人惊诧地瞪着他们,皱着眉,颤抖着嘴唇,似是已经认不出眼前的三人。他低下头,慌乱地关着门,喃喃道:“不认识,走,你们走!” “来都来了,别着急走啊。”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老者身后响了起来,门忽然被卡住了,又慢慢打开。张家老头猛地被人拽回了屋里。 灯影下,一个矮墩墩的身影举着长刀晃了出来。五短的身材,黎黑的脸庞,只有一双眼睛倒是十分有神。他穿了一身中原士子的衣袍,头发却梳成日本人的发型,显得不伦不类的。不似中原人士,倒像是沿海的琉球、安南、日本一代的来的住民。 他慢条斯理地从怀里取出一张纸展开,抬起头看了看颜笙等人,照着上面画的图形对了对,微微一笑。忽然抬手伸指,放入口中,吹出一声长哨。 路旁树上一阵风响,几道人影忽然兀鹰般飞跃了下来。颜笙身侧的秋菊习武多年,警觉已成习惯,陡闻厉喝,掌中长剑已呛地一声跃然掌心,宛如一泓秋水横于长空。 口哨声响,旁边几户人家也突然闯出人来,各个手执一柄牛耳尖刀,向颜笙三人围来。其中一个身手矫健异常,显然是个武功极高的练家子,不管旁人,如飞矢一般冲来,直取颜笙。这样快的身法,这样突兀的袭击,这一刀下去,颜笙断无生理。 须弥世界,藏于芥子;灵台寸心,弹指百年。刹那惊魂,唯一快得过那柄尖刀的,大概就只有人的心了。秋菊手中的剑本已欲象闪电一般前刺,却忽然停了一停。 那人对颜笙志在必得,身形投射极快,而且他似乎也没料到颜笙身边有这样的用剑高手,身在空中,根本无法变幻身形,秋菊这一剑只要出手,便能将他穿膛而过替颜笙解厄。 寒芒飒飒,直指咽喉,血溅五步,只在须臾之间。颜笙的剑挟着一片风雷,霍然出手。斩断了对方最后一丝妄念。张得也右手抡起长剑,左手抽出匕首,将颜笙拦在身后,与秋菊一左一右抵抗敌人。 第363章 失败? “你们....”扶摇睁眼,眼前呈现的是一些虚幻的影子,他费力的屈着眼睛,让自己能够更清楚的看清周围的事物,却不想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反而扯着这个前额都像是被死开一样的疼痛。 “嘶....”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别动。”一双手直接伸过来将他的脑袋重新摁下去,语气中还带着埋怨。 扶摇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声音的主人,他一愣,几乎要失声叫出,“你..” “我怎么在这?”九歌好笑的将扶摇身上的被子放好,转身给扶摇倒了一杯白水,这才将他小心扶起,没好气的说,“你还是好好想着你自己吧,你都这个样子了,还有心情管我。” 扶摇一阵莫名其妙,只是心里还是明白就九歌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也没有第一时间辩驳,而是费力的想从对方手中将水杯接过来。 “行了。”九歌将他还在颤抖的指尖拍下去,“你都这样了,还是我伺候你吧。” “张嘴。”九歌将手中的水递过去,望着扶摇的眼中带着一丝不赞同。 心中有气,出口的声音自然就不会太好听。 九歌忍了忍,看着扶摇低头间,头顶漏出的一块白色的绷带,就想伸手将面前这个不知道珍惜自己生命的人就这么摁死算了。 好在她一项还算是一个自控能力十分强的人,这种事情在脑袋里面想想就算了,真正去做是绝对不可能的。 九歌看着扶摇弯着脑袋有些费力的模样,本来想就让他维持这个姿势喝水张张记性,最后还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关,最后还会说不得不将手抬起来一些,将扶摇放回靠背上,让他能够扬起脑袋喝水。 “行了。”扶摇将自己的脑袋抬起来,用嘴撇了撇,示意九歌将水杯拿走。 九歌起身,忍不住白她一眼,“你这人,就算是生病也忍不住折腾人。” 扶摇将费力睁开的眼睛再次闭上,半靠着身后的靠枕闭目养神,脸上嬉笑的表情散去,严肃的吓人,他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浓厚的鼻音,“我怎么会在这里。” 九歌将从他胸口滑落到腹部的被子拉起来,这才没好气的说,“终于忍不住问了。”她负起站起,走路的时候特意加重自己脚步的声音,嘴里还是认真的回答,“这里是踏云镇,是东倾极南的一个小城镇。” 扶摇没说话,心中飞速盘算,他们军营驻扎的地方是在岭东山脉处,那里在东倾西方,但是他为了找宝藏,一路偷偷跨过东倾的领土,他记忆中的最后一幕是那个破庙,还有那个全身上下只有一双耳朵露在外面的人。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又是怎么来这里的。 还有。 他母亲那一族都在西方,而如今他身在南方,难道最后还是失败了么... 他逼着眼睛,不让自己眼中的无力被对方看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那里,下雪了么?” 那话中的无力如此明显,就连九歌都忍不住怔楞。 在她记忆中,还从来没有见过扶摇用如此的语气说话。 她抬头,视线第一眼落到的地方是扶摇的下巴处,那里由于多日的昏迷,在加上之前的长途奔波,已经瘦的没有一块肉,基本上就是皮包着硬邦邦的骨头。 他不动,反正淡青色胡茬的皮肤紧紧的包裹着那一寸骨头,上面似乎还带着骤然消瘦还来不及复原的皮肤。 那里的平缓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微微起伏的沟壑,像是春天里刚刚播种下去的土地,带着淡淡富有生机又泛着沧桑的辽阔。 她抬头,在向上是几乎瘦的看不出原来样子的脸。 那脸上虽然帅气依旧,还是自己多年来熟悉的面容,却不得不说,这也是这么多年从未见过的憔悴,一种病态的,带着淡淡疲倦的憔悴。 他身体靠着身后的垫子,脸上没有过分深刻的表情,只是此时他越是变现的平淡,九歌心底反而变得更加难过。 本来已经子嘴边调侃的话突然无法出口。 半晌,就在扶摇以为九歌是生自己气不会回答的时候,九歌叹了口气。 那叹气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感慨,像是夏日微风突然吹过放着冰块的地下库,带起一丝欺人心脾的微凉。 她开口,声音带着安抚的味道,“你放心,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扶摇一怔,随即刷的一下将眼睛睁开,“难道是他们找到了什么解决办法?” 他一激动,全然忘了自己此刻还是伤痕累累的模样,大力动作下,将自己身上的伤口牵扯,有些还撕开了些,刚结上的痂被外力死开,自然是疼到骨髓,就连受惯伤的扶摇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九歌一看见扶摇睁眼就暗叫不好,刚想上前扶摇摁住,却不想还是慢了一步,等自己感到的时候扶摇都已经开始皱眉了。 要不是凭借着自己良好的教养压制,此时她真的会破口大骂。 “你别动。”九歌出手十分迅速,落下的手势却极其轻,她此刻眼中满是怒火,就差一个火星点燃,就能引起燎原之势。 她飞快出手将扶摇放回床上,直接出手将他身上被衣服掩盖的一些不方便第一眼看到的地方全部检查一边,确定没有任何眼中的裂痕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却也没有彻底放心。 她将弯下去的腰重新直起来,飞速转身从床边不远处的柜子里面拿出来一个蓝白色的瓷瓶,直接粗暴伸手将上面的红色塞子拿出来,从瓶子里面倒出一些黑色的药丸在转身回到床边,脸色阴沉开口,“张嘴。” 扶摇重新躺会,身上伤口撕裂的疼痛劲已经过去,此时微微睁眼望向对方。 九歌恶狠狠瞪她,“有什么好看的,你赶紧吃药,别在将病情恶化了,你这命捡回来的及其不容易,不要让所有人的心思白费。” 扶摇将眼睛一垂,也知道此时不是较真的时候,微微点头,张嘴任由对方将手中的药丸倒进自己的嘴里。 那药丸及其神奇,到嘴既化,倒是出人意料的没有任何苦涩的感觉,反而带着一点淡淡的清甜,只是几颗药丸下去,全身的筋脉顷刻间像是被一阵微暖的流水拂过,全身仅剩的疼痛感立消,就连一直感觉好像被放空的丹田处都划过一丝暖流。 扶摇一怔,他怎么不记得他们什么时候认识了这样一个名医? 九歌看出对方的疑惑,再次抬手小心的将扶摇身上的被子椰好,这才道,“这药是上次我离开之前颜笙给我的,她说这是郑传衍做的专门治疗外伤还有调理脏腑的药物,十分好用,非要让我带着。” 话一停,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遗憾,“就是这药我从离开以后还没有机会用。”她不满撇嘴,“就是这次都便宜了你小子。” 声音说的哀怨,脸上的表情更是如此。 扶摇刚有些回神的神思又有些分散,颜笙啊...他有多久没有从别人的嘴里听见她的名字了... 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扶摇垂眸,掩去眼中的遗憾,这段时间他疲于奔波,已经很久没有得道颜笙的消息了。 她,还好么。 九歌一看扶摇入定的模样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看看你。”九歌挑眉,“我不过是提起人家的名字而已,你就如此思念?” 扶摇睁眼,淡淡撇她一眼,眉眼间满是不屑,却也没说什么。 “我知道,。”九歌再次叹气,“虽然你很久没与我们提起 过她,只是你却从来没有放弃过关注她的消息,甚至将自己暗卫中最精锐的部分留给了她。” 她扭头,看向窗户的方向,“你走以后没多久,就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你说的没错,他们确实利用这个机会攻击我们,当时你不在,你那个替身自然是不能代替你做出决定的,是黄金他们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关起门,制定了一夜的计划,白银披挂上阵,我们几个不眠不休几个日夜才将对方击退。” “最后结果。”九歌对着窗外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冷漠,就连出口的声音都带着一丝秋日的寒凉,“我们,死一万,伤八千,对方。”她仰头,眼间尽显睥睨,“死五万,伤一万。” 她的声音每个字都像是带着的当日刀剑舞起的寒芒,淬着这世间森然的煞气。 扶摇忍不住眯眼,望着那个仿佛被光影融进的女子,心里竟然升起淡淡的澎湃,像是通过她这几个数字就能一下穿越到当日的战场,看那刀光剑影,听那战鼓声声。 九歌突然一笑,“怎么样,不错吧。” 她这个笑的突然,就连一直盯着她的扶摇都没立刻反应过来。 “你..”扶摇皱眉,总觉得九歌这个笑十分怪异。 九歌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而是将那个仿佛透过窗子穿越到那日战场的眼睛转过来,直直望向扶摇的方向。 扶摇下意识抬头,看向对方,却在看清对方眼底神色的时候一怔。 第364章 干脆当个缩头乌龟?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神情,就算可以说是见惯众生相的扶摇一时间都没有办法能够准确形容那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他怔楞,皱着眉半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九歌望着扶摇的眼中无悲无喜,扶摇却十分确定,那淡定从容的表向后是更深层的情绪,是深埋在内心深处的秘密。 他默默将嘴闭上,内心十分确定,就算他问,九歌也什么都不会说。 九歌将望着他的视线收回,竟然突然间隐藏了自己的情绪。 扶摇皱眉,他们认识了这么久,九歌还是第一次在自己的面前如此隐藏自己的情绪。 “你知道么。”沉默良久,九歌终于开口,“有的时候我真的想将你捏死。” 扶摇挑眉,仰头看着此时满身煞气的九歌,还真是活久见系列。 她的眉梢还带着一丝凌厉的弧度,一看就是心中还有怨气为平,还知道扶摇如今重病在身,不能收太大的刺激,强行压制着怒火。 她的眼中依旧含着常年不化的春水,只是此时望过去却清晰的看见那眼眸深处无法压制的火焰。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我们为了你的江山,为了你的大位去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她皱眉,声音听起来瓮声翁气,“我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是个天才,有着常人无法比拟的勇气,智慧,我们是你的朋友,所以心甘情愿的帮你去夺回属于你的东西,但是!” 她猛地从床头站起来,快步走到窗前,一把将窗户推开,“这不是你能够胡来的理由。”九歌抬手,透过洞开的窗子指向西南方向,“你睁眼看看。” 她的手自打开的窗户透出一部分,洁白的手掌在眼光下泛起一丝蛋奶的光泽,“那里。”她的声音开始变得凌厉,像是突然粹进了钢铁的棱角,“那是你的国土,你的子民,那是生你养你的土地。” 扶摇抬头,视线顺着九歌的手掌向窗外飞去,透过园中的雪景,看过那光突的枝干,看向那暗红色的围墙,那里,在那以后的数千里,那是他的国家,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他仿佛看见了东倾极西之地的高山,那是这片大陆最高的一座山峰,山上的积雪终年不化,那是他第一次微服出巡与黄金他们去的地方,那里又天下间最清透的天空,最清馨的空气,还有最质朴的臣民。 他双手不自觉的悄然握起,光滑的丝绸质地背面上留下一个个指甲大的痕迹。 丝绸在指尖破裂的声音传来,带起背面上的灰尘向四周飞散,像是被一颗石子惊扰道的一池春水。 他突然将视线收回,不忍在看。 他沉默。 一声冷笑却突然传出,划破这刻意营造的寂静。 “你这是在干什么 。”讥讽的声音随着木质窗户合起的声音传来,明明她的声音比那窗子合起来的声音还要轻上一些,扶摇却能清晰的听清每一个字,“这就是你该有的态度?逃避?或者是干脆当个缩头乌龟?” “扶摇!”九歌转身,背依门框,“你可真让我看不起。” 她冷笑,眉梢高高挑起,“我知道你心中在想些什么。”她的声音尖锐的像是银针的尖角,泛着淡而冷厉的光芒,“你承认吧,你一直都在怨怪我们是把。” 九歌这次没有在接近扶摇,而是将视线调整了一个角度,像是不想再看见对方的模样,“这就是你的态度。” “你不就是在责怪他们当时瞒着你去对付颜笙,差点让她丢了性命么?” 扶摇皱眉,忍不住低喝,“我没有。” “呵。”九歌这回声音极轻,竟然像是连不屑都懒得做出的样子,“什么叫你没有。” 九歌眼中冷淡的仿佛没有一点光芒,仿佛面前这人他根本不认识一样,“你没有!会在不顾一切的拼着自己的生命回去救颜笙?” 她转身,眼睛再次锁定扶摇,“你没有!会在所有人劝阻你的时候毅然决然的将史青撵出去,任由他自生自灭?” 她皱眉,一双眼中射出电般的光芒,那光忙像是带了万钧之力,将那一室静谧批散,“你没有,怎么会轻车简从至此,还是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这和送死有什么分别!” “不是这样的。”扶摇挣扎着想起身,他手向前一伸,白色的绷带被扯开一些,甚至还能听见一些肉体撕裂的声音,他身上的锦被滑到腹部,大片绷带覆盖的区域暴露在空气中。 “扶摇。"九歌只是淡淡开口,这次并没有制止,甚至连声音都出奇的淡漠,仿佛并没有看到一样,“你知道的,这些都不是借口,也不是你说的那些理由。”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感慨,像是突然被罩上一层迷雾,“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还是了解你的,你说的那些理由,固然是你做这些事情的一部分原因,却绝对不是全部,你真正想做什么,只有你自己清楚。” 她的声音淡淡,此时反而没有一丝责备,扶摇却不在挣扎,只是微微一叹,将身上的被子重新拉回去,他身上还有伤,因此简单的动作也做的万分吃力。 “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怪你。”她将自己的手掌悄悄藏在袖自里面,小心的攥着,“你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我们都了解,我们也承认,这次确实是我们的错,虽然我们几个并没有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却也有一个视察的罪,我们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并且将这件事情制止,这是我们的错,我代表我们像你道歉。” 说完,不给扶摇任何反应的机会,直接对着他躬身,她微微低头,身上的大红色衣服从肩颈处微微滑落,带着迤逦的弧度。 扶摇本来抬起来想制止的手突然停在半空,最后还是沉默着将手收回。  “扶摇,我今天说这些不是为了怪你。”九歌叹气,声音突然缓和下来,甚至侧脸看过去还带着一些微微的笑意,“我今天说这些,只是为了让你明白你的责任,你的担当,这些都是无法回避的。” “你能明白么?”九歌的声音越发坚定,“你现在再也不是你自己,你不能在如此将你的生命不当回事,你的命,不仅是你自己的,也是黄金的,白银的,还有千千万万将士的。” 她转身,不在看他,“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否则。”她的声音突然变的干涩,“我不会在帮你隐瞒任何消息,你在出现任何问题我都会第一时间告诉颜笙。” 她抬手,将面前的门推开,“你好好休息,一会我在来和你说当天发生的事情。” 她快步离开,在门口我微微一顿,“你,好自为之。” 另一边。 颜笙飞快转身,躲过其中一人的攻击,只是身子还是控制不住的滑了滑,至于那把一路上一直抗在肩上的万民伞,早不知被他丢到了何处。 眼见电光火石之间,自己这方便死了一个高手,那矮个子厉声大吼,说了一句颜笙等人听不懂的语言。一时,山坡之上人影幢幢,小村的山脚下有几个人站在小河边高声大喝。远远望去,他们持着盾牌、腰刀、长枪、弓箭,显然来了一组长短兵器相互陪合的作战小组。 颜笙早已从怀中找出信号弹攒天猴射到天空,呼唤左近的暗卫。但见了如此多的敌人冒出来也是心下大惊。秋菊和张得虽然武艺高强,但双拳难敌四手,两人总有累的时候,又不知暗卫何时能来支援,届时能来几个,自己能否逃过此劫,额头终于沁出汗来。 听到对方一阵大呼小叫,张得暗暗吞了一口唾沫,回头对颜笙道:“是琉球人。” 历史上的琉球国因为拥有秘术,民众人人皆会用蛊,为各国所忌惮,早已被灭。如今时隔多年,早该灭国的琉球人竟然出现在万里迢迢的北炎国入京之路上,怎不令人心惊? 听到“琉球”二字,秋菊张大了眼睛惊慌道:“若真是琉球人,听说他们又会巫蛊,又会下毒,怎么可能与我们刀剑相向?小心他们的动作,不要莫名其妙便着了道。” 颜笙左支右绌,早已疲惫不堪,听秋菊这么说,想了想安慰道:“毕竟他们已经被灭国多年,可能秘术早已失传,或者仅仅保存在极少数人手中,如今这才采取了人海战术。不然只需来一个人悄悄放蛊,我们便早已尸骨无存了。” 秋菊点头称是,于百忙之中转向张得问:“你可确定?” 张得挥剑砸飞了一柄铁叉,应道:“八九不离十。我听他们刚才说的话,其中有一句便是琉球的口语。机缘巧合,我小时曾听师父说过几次。”说话间,斜刺里又冲出一人,看见张得,举枪便刺,亏得旁边屋中尚有一灯如豆,张得瞥见那人,忙不迭仰身一躲,举剑一磕,将那杆枪磕了出去。 第365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紧跟着右边一声大喝,一柄长刀呼地劈了过来,三个人走马灯般战作一团,三人都甚是谨慎,谁也不敢靠得太近。月影下,远远近近的敌人纷纷呼喝着冲了过来。好在光线太暗,目标人数少且周围攻击的人数太多,也许是技术不精,虽然两方人战成一团,那些琉球人却并未射箭。 颜笙见如此下去越发被动,忙从怀中掏出一个药丸,对张得和秋菊说声“屏息”,左手抽出火折子晃亮,右手使劲一捏,点燃后迅速朝人群扔了出去。 这药丸是颜笙早先制作的“催-泪-弹”,里面混了辣椒和狼粪为主的多种刺激性物品,只是工序繁杂,制作困难,效果还比较一般,身上只带了两颗用于保命,不想如今便派上了用场。 张得秋菊以前是见过小姐在家做试验的,知道厉害,闻言忙低头躲避。 只见一股刺激性气味扬起,一蓬灰雾在人群中散开,离得近的人纷纷咳嗽起来。 等到浓烟散开,三人已失去了踪迹。 一个首领模样的男子越众而出,大声吩咐了几句,村中聚集的几人倏地散开四处搜索,山上河边意欲赶来支援的追兵也矮身缩回了林间草后。 夜幕下,一只飞鸟大叫着冲天而起,尖锐的声音在整个山谷中回荡。 门外,大小刺客们呼啸着奔涌来去,时不时地就能听到村民惊恐的呼声。 秋菊和张得一左一右护住颜笙,隔着桌上微弱的油灯火光望向对面目光忐忑低头不语的张家老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纠结间,大门陡然被人从外面破开,夜风卷草劈头盖脸地扑过来,桌上那如豆的灯火终于不堪重负地戛然而灭。 秋菊挽起长剑抬手就要刺过去,只听对面一人低声道:“颜笙姑娘?” 颜笙一怔,尚未答话,只听那人身边另外一人便叽里咕噜地大声自言自语起来。另一人却开始踢桌子摔板凳制造动静。 秋菊停住长剑去势,正在惊疑不定,先前那人再度压低声音开口道:“小人飞镰奉命前来接应,请您跟我们走吧。” 张得不放心地问:“你们是……?” 那人答得得短促而低沉:“先换衣服,边走边说。” 颜笙想了想,不论眼前这人是不是陷阱,反正外面还有那么多敌人环伺,左右结果都一样,不如信了他们,还有一线希望,便轻轻点了点头。 屋中一片黑暗,对方看不到她的动作,想是同意了,那自言自语的和制造动静的两人便一边继续自己的工作一边希希索索地脱衣服。 片刻后,那为首的飞镰自己也脱了外衣,连着两件外衫向颜笙他们抛了过来:“换上。” 在黑暗中接过衣服,三人忙脱下自己的外衫抛了过去,又手忙脚乱地披上了对方的衣服。 颜笙秋菊都是女子,穿上这短小的男式外袍勉强合适,张得身材高大,穿得却露手露脚,不伦不类。 等眼睛适应了黑暗,趁着窗外月色看向对面,只见那说话的和踢桌子的已经罩上女式外衫,正在费尽心机地往脑袋上套假发。颜笙和秋菊对视一眼,莞尔一笑,也忙把自己的发髻打散。勉为其难地梳了个似是而非的朝天辫,又帮张得梳好了头,左右看看,夜色下倒也不是很显眼。飞镰却没有换上张得的外衣,而是直接袒露出里面的一身劲装。 对方准备的还挺充分,见双方换装完毕,又摸出个包袱挎在肩上,猛地一瞧,倒也似模似样。 飞镰看了看还是不觉满意,又比划了一下,让颜笙和秋菊把耳环也摘了下来,这才对身后男扮女装的两人点了点头。 那自言自语的忽然一滞,开始放声高叫。那原本踢桌子的却一脚踢开了大门,直接往外扔了个坛子,坛中声音汩汩,依稀有液体流出,紧接着,浓郁的酒香传来,一个火把被迅速点燃,飞掷而去,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转瞬间于门前腾起了一个火球。 火光中,两个女装的身影交叉着双臂,遮着面孔,蹿出屋门,东西分散着遁走。一个朝山上跑去,一个向河边飞奔。 那琉球首领见了,忙招呼众人上前分头追赶,这一头的人往下跑,那一头还要嗷嗷嚎叫着从对面的山上赶来“包围”,一时间尘土飞杨,鸡飞狗跳。 见大批人马注意力被转移,飞镰忙带着颜笙三人跟着追了出去,跑到分岔路口却既不向上又不往下,而是一头扎入了路边的树林,转身便融入了夜色之中。山林晃动片刻,眠鸟惊诧,不过片刻,再次宁静如初。只余下那些星星点点的搜索火把,在方家村山林林立、曲折繁复的大地上四散分布,仿佛一把散落的繁星。 四人在林中飞奔一阵,颜笙不慌不忙从怀中抽出一个小巧的口哨,一路时不时吹出几声蛐蛐叫,展示自己的位置,招呼暗卫靠近。 不多时,便见几个身影在林间疾驰奔走,渐渐靠向自己。 见已经离方家村很远,颜笙不由放慢了脚步。 那飞镰心思细腻,见状马上抱拳禀道:“既然姑娘有人接应,那飞镰就告辞了。”说罢便停住了脚步。 颜笙忙道:“有劳大侠,颜笙感激不尽。请问大侠如何知道我们有难?又如何混入那伙人中?” 飞镰见秋菊和张得站在颜笙之后,隐隐有种保护的意味,远处林中又有几个高手见他们忽然停住,便也站定,并不近前,只是远远地对这里形成环围之势,微微一笑,坦然对道:“我们受人之托,一路暗中照顾姑娘。自从您在禹城一举成名,我们便找到了您,在左近跟着了。之后从您在汉阳镇视察,直到富安镇推广谷物都有我们的人暗中侍奉左右。至于您在富安的壮举,小人也是刚刚听到消息,真是惠及万家,人民之幸啊。”秋菊惊讶地插嘴问:“我说怎么一路上似乎有人暗中保护。我曾趁夜跟了几次,确定对方没有恶意,又不敢离开小姐太远,这才没能深查。莫非……你们跟那个温国生认识?” 飞镰一怔,表情有点异常,很快垂了一下眼睑,呵出口气,笑道:“我们跟那位没有关系,若不是他……唉,之前也不会让您在汉阳镇外的山路上遇险了。好在姑娘吉人天相,不曾受伤,否则小人可是万死莫辞!” 秋菊正要接口,飞镰忙道:“关于那位公子,小人委实不太清楚,还请姑娘莫为难我。至于这次,是我们前方的哨子报告说有一群看似琉球人穿着的队伍一周前进了这里的方家村。来人很多,且样貌奇特,不同寻常。我们怀疑其来此的目的,出于谨慎考虑,便找机会单独扣下他们中的几个杀了,又分了我们几人混入其中。刚才跟我一起的人里有一个便是精通琉球的语言,小人和另外一个只是粗略懂得几句常用语,平时很少开口。” 听到这里,颜笙有点内疚,皱眉道:“刚才的两位兄弟可能逃离?唉,是我们太过大意,拖累了他们。” “放心,他们功夫高的很,只要到了寂静无人处,一脱伪装,又可以混入那伙琉球人的中间。多谢姑娘挂心。”飞镰满不在乎地回答,一脸自信,“我们跟了两天,发觉他们住在此地的目的竟是为了截杀一人,小人见过那画影图形一次,觉得很像姑娘,便干脆一直留到了今天。中途也从此路过了一些人,若是旅人数众,他们便会躲起来,只派当地村民出面拒绝。若是人少……唉,只要见到他们的都被杀了,我看他们事后定会灭了全村,但由于目标人物一直未到,才滞留至今。刚才晚间,我们听到首领信号,出来仔细一看,果然便是姑娘,这才侥幸得以替姑娘分忧。” 秋菊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吸了口气,插嘴道:“小姐,莫非之前那个无人的村庄,也是遇到了他们?” 颜笙面带忧色地点点头:“我找暗卫调查过那个无人的村庄,不久之前他们才得到消息,回来报告说曾有一群疑似早已被灭国的琉球人重新出现,在那个村子与人交接了大批物资,之后又迅速撤离,不知所踪。跟去调查的几个暗卫均有来无回。可见对方人多势众,高手如云,最后逼得他们一朝身死,只留下‘布书’传讯。而与他们交接的人……” 颜笙想了想,谨慎地续道:“听暗卫描述,很像是我们之前在富安镇遇到的豪富,段刚段公子呐。”听到这里,秋菊和张得瞬间睁大了眼睛,彼此对视了一眼。 看着三人一阵沉默,一旁的飞镰眼如寒星,笑得一脸真诚,换了个话题道:“对了,姑娘刚刚烧的那是什么?好生厉害!呛得我们咳嗽了半天,这才误了援救的时机。本来另外几个人也在找寻姑娘,还是飞镰运气好,捡了个便宜,得以见到姑娘。” 第366章 神乎其神的功夫 颜笙紧皱的俏眉和缓开来,脸上刹那间冰雪消融,笑道:“得罪了,那是小女子之前试着玩的东西,若是大侠想要,我这里到还有一个。” “不不!”飞镰慌乱摇手拒绝道,“小人不擅使用暗器,还是姑娘留着吧。关键时刻,尚可拖延一二。” 说到这里,飞镰忽然想起了什么,忍不住伸手从怀里掏摸出来异样东西,摊在掌心,递到颜笙面前:“说到暗器……对了,这个东西,你们可认得?”随手取出一个掌心大小的皮囊,硬实方正,不似暗器药物。倒出来一看,里面装的是块小巧的乌木鎏金凤纹牌。 飞镰看着颜笙狐疑的眼神,连忙解释道:“这是那几个琉球人身上带的东西,似乎很是重要,上面没有文字,我们猜想应该只是个信物,就拿了过来。也许,这上就有要追杀姑娘的人的线索。” 张得凑过去一看,只是一眼,脸上的血色便顷刻间退了个干净,他大惊失色,犹豫地瞟了一眼颜笙,眼神转了几转,最后还是迟疑道:“……这……似乎是……” “皇后的信物。”颜笙直接说出了张得不敢接的话。 飞镰闻言也是一怔,听到“皇后”二字,想必涉及皇家内幕,不便多言,见他们认得,便把那乌木鎏金凤纹牌往前一递,张得上前一步,在颜笙的示意下接了过来。 飞镰看了看张得的脸色,又环视了一下四周,忐忑转向颜笙:“前面便是入京的大路,一马平川,再无隐蔽之处。小人这就回去了。还请看在小人侥幸得遇姑娘一行,还送到这里的份上,不要让人跟着小人吧。” 颜笙听了,思量片刻,通情达理地点了点头:“嗯。” 飞镰顿时松了口气,轮流看向三人,笑道:“那小人就先走一步。颜笙姑娘,两位,后会有期。” 秋菊不死心地问:“到底是谁派你来跟着我们?” 飞镰只拘谨地笑了一下:“小人只是个拿钱办事的,并不与上面的客人接触。我们这个行当,许听许看不许说,所以能不多问,都不会问的。此事确实不知。” “莫为难他了。”颜笙终于叹口气,行个礼,发了话,“多谢大侠,大侠一路保重。不送。” 那飞镰大喜过望,略一抱拳,反身便走,转眼消失于夜色之中。 他前脚刚走,张得便问:“真的不跟?” 颜笙点点头道:“真的不跟。放他去吧。”说罢便打着手势把站在远处等了半天的暗卫招呼过来。 暗卫来了四个。见到手势,三人留在原地,背对三个不同的方向警戒,一人轻巧地飞纵过来。 刚接近颜笙等人,那暗卫便是一惊,脚步顿了顿,似乎见到了什么可疑之处。 秋菊和张得见状,整个人绷了一下,都下意识地紧张起来--他们并未感觉到周围还有其他人存在。若连秋菊这样的高手都丝毫没有察觉,对方的功夫一定神乎其神。 那暗卫迟疑着不肯过来,颜笙皱起眉,干脆直接扬声问道:“何事?” 她说话语气轻缓,但内容却很有些命令意味。那人一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刻放心了似的,乳燕投林似的向他们扑了过来,步伐之娇俏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走到近前,颜笙才看清,对面人明明一脸胡子,身材壮硕,是个男人,却扭捏着插着腰,翘着兰花指指向他们。也不说话,只是盯着颜笙三人,眼睛差点瞪出来。 秋菊和颜笙惊魂初定,知道问题出在自己身上,看了一下彼此的形象,这才恍然--她们目前不但穿着短短的男式长衫,还都梳了一个朝天的小辫!旁边的张得也是一身不合适的童装,像是不知从哪儿偷的。 三人形象如此古怪狼狈,也亏得四处无人,不然被人知道堂堂北炎皇妃这般模样,恐怕连颜笙都想要把见到的人灭口了。 那暗卫呆了半晌,终于张着嘴开口道:“大人,您这……” 张得忙着边脱外衣边解释:“为了方便行事。” 那暗卫听了深表赞同地点点头,吐出一句:“……真的挺好看的。” 颜笙闻言立时愁肠百结,自己没在这段时间,这暗卫营究竟是怎么选人的?! 她干咳一声,招手把那人叫到近处,吩咐道:“给我调查一下北炎皇后。她从哪儿来,接触过什么人,干过什么事都要查,稍后统统报上来。” 那暗卫应了一声。颜笙转而又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把温国生那套画拿出来,摘出那提着诗句的“美人图”,折好放回怀里,继续把剩下的一叠纸交到对方手里说:“这是上次那个任务的补充说明,你们拿去参详参详吧。”那人又应了一声,一起接过,却不离开。 颜笙忙道:“就这些了,去吧。” 那人翻着眼皮,挤眉弄眼地说:“小人真心觉得好看。可否也效仿大人的装束?” “……”颜笙转开眼低下头,想了许久,才挤出一个词,“随你。” 那人甚喜,摇头摆尾地纵身而去。 秋菊边拆着头发边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颜笙:“小姐,您确定要让他以后以这种形象出现在我们面前吗?” 颜笙也脱下外衫,翻了个白眼,满不在乎地答:“可以啊。我还准备告诉暗卫首领,见到团队里有特立独行装束的人,人人皆可打之呢。” 秋菊想象着那种情景,噗嗤一声的就笑出声来。 张得却没有被劫后余生的活跃气氛所感染,只是摩挲着那块木牌,脸上变幻不定。 片刻,他收了表情,神色近乎漠然,仿佛在方才那张错愕的面孔上活生生地糊了一层面具,一字一顿道:“万一一切均与皇后有关,小姐此时进京,无疑会引火烧身。” 颜笙的长眉微微挑了一下,待要说什么,张得却先一步打断她。 “我知道,就算引火烧身,您也非进京不可,因为您要确认兄长的消息,”张得深吸一口气,继而冲他伸手抱拳道,“只是万一您胜过皇后半筹,还请留下她一条性命。” “张得,你到底是谁的人?!”秋菊双眉一肃,愤然喝道。 张得低下头,脸上闪过重重情绪,像是苦笑,像是难过,像是为难,像是解脱,良久,忽然叹道:“方才,我与您说过,小时曾在师傅那里听过几句琉球话,那便是出自皇后之口。” 他想了想接着说:“当年,小人被父母所弃,流落街头,衣食不保,命在旦夕。正躺在街上等死,忽然一辆马车风驰电掣从眼前擦过,毂辘又将我撞了一滚。我在地上挣扎了几下,马车忽然在几步开外停下来。我先是看见一双干干净净的绣花鞋,再是一只小手,扔下几个铜板和两个馒头,那是个极小的丫头,娇笑着对我说‘这是赏你的’。” 他吞了吞口水,在开口时声音更加干涩,“她见我不接,便干脆让车夫带上我,送到了师傅那里学艺。当天,她曾在我师傅那里喝过一回茶。闲时,便用我听不懂的语言唱了几句歌。她家大人还因此特别责备了她,她哭着跑到后院,我跟她过去,问了原委,才知道那女孩是琉球人的后裔。我为了逗她,也学了两句琉球话……后来她们走了,我再也没见过,直到来到宫中。”张得嘴唇颤抖着,吃力地望向颜笙。 “我仔细记得,那女孩后颈上有个小小的红记,正如……现今的皇后一般。”张得的嘴唇有些抖,仔细看来,似乎丝丝笼在袖子下面的手掌也有些抽搐的痕迹。 颜笙不易觉察地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情绪。 秋菊敏锐地听见她似乎叹了口气,忙转向张得问:“你确实看清了那块颈后的红记?”见对方点头,又道:“莫非皇后竟是琉球人。” 张得迟疑了一下,眼中飞快的闪过什么,又点了点头:“十有八九。” “琉球早已灭国,现在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如今她又派人来袭击小姐,所为何事?”秋菊托着腮,双眉围拢,脸上带着一丝疑惑。 颜笙摇了摇头,向张得苦笑道:“她是皇后,独得皇上宠爱,我躲避尚且不及,哪有胜过半筹的时候。” 他自然是知道皇上独宠皇后,逼着正妻退位的事情,他忍不住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坦然道:“小姐,张得能预感得到,皇后必不是您的对手。她纵然对小人曾经有恩,小人也已经对您死心塌地,再无二心。如今也不要求其他,只盼若真有那么一天……您能留她一条性命。” 颜笙一愣,摸了摸鼻子,随即尴尬笑道:“……借你吉言。好!我应你便是。” 张得说完,嘴唇再次张了张,只是这次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最后随后行礼退下。 秋菊望了望对方的背影,她咬了咬嘴唇,最后还是低头对颜笙道,“小姐,能否借一步说话?” 第367章 突然尴尬 颜笙回头挑眉,转头间正看见秋菊脸上的神情,心里一瞬将就明白对方心中的担忧。 她微微一笑,对着秋菊点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她抬头看着不远处观察地形的张得,想了想还是拉着秋菊向远处走了几步。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已经明确知道皇后是琉球派来的奸细,还对张得做出我并不了解的样子对么?”她挑眉,正好看见秋菊凝眉,却一本正经点头的模样。 她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心中早就有疑问,我本来也不打算瞒着你的。” 秋菊点头,轻声道,“奴婢心中有了一些想法,只是不敢确定。” 颜笙眼睛一亮,她一向十分赞成他们有自己的想法,所以连忙点头道,“你说说看。” “回小姐。”秋菊回想方才颜笙说的话,眯着眼睛仔细分析,“皇后虽然是咱们的死敌,但是这件事情毕竟是个会动摇北炎国本的事情,楚清的位置还没有做好,这个皇后当时又是力排众意立下的,这本就可以算是楚清的一个污点了。” 她适时停嘴,抬头望向颜笙,不知道自己说的方向到底对不对。 她比颜笙还要矮上一些,在加上颜笙此时站的位置比秋菊的还要高上一些,如今自身在加上地势的优势颜笙竟然比对方高半个脑袋。 秋菊想望着颜笙的眼睛就只能扬着脑袋,在加上她们所处的位置在树林的相对开阔地带,月光正能透过头顶的缝隙直直打在秋菊的脸上,半明半灭的光,将秋菊的眼睛衬得水亮水亮,像是在眼眶中按了两颗世界上最明亮的明珠。 这样一双透彻,毫无杂质的眼睛望向任何人,都没有人忍心让对方失望。 颜笙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对方的头顶,手掌下的头发绵软,像是春天草场里面长的第一片破土而出的草叶,还没有经过风雨的洗礼,绵软中带着初入世界的娇憨。 很奇怪的感觉,颜笙微微一笑,他们当中,秋菊与青鸢一直都是最沉稳的存在,有些方面甚至沉稳超过自己,特别是秋菊,因为她身世的原因,有时候她的沉稳中还透出一丝冷漠。 颜笙明明比她还小一些,不知为什么,刚才看见那样的眼神便忍不住伸手做了这个动作。 秋菊明显也很诧异,连带着一双明珠般的眼睛也起了微微的波澜。 此时颜笙心中满是柔和的情谊,而秋菊心中是无穷无尽的温暖。 她有多久没有人揉过她的头顶了... 她将视线垂下去,若是她没记错的话,上次放在自己头顶的手,还是当年在破庙生活的日子吧。 肮脏潮湿的环境,长满虱子跳蚤的身体,小小破旧不能遮盖身体的衣服。 还有,她将眼睛闭上,将眼中那潮湿的感觉压回去,不去想那童年中唯一带给自己温暖的人。 颜笙虽然没有看清秋菊的神情,却也能明显感觉到她身上蔓延的那种悲伤。 颜笙心中叹了口气,默默的将手收回,想说些什么缓解突然尴尬的气氛,最后还是决定转移话题,“你说的都对,可以继续这个方向分析下去。” 颜笙虽然什么都没说,只是出口的声音还是放慢了一些,甚至带着一些安抚的味道。 颜笙知道秋菊虽然从来都不说,其实骨子里面是十分骄傲的人,她不想说的事情,何必要再次将那好不容易包裹的外壳扒开,露出里面鲜血淋漓的过往呢。 秋菊抬头,对着颜笙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 小姐一直都是这样,从来都不说,但是一直用着自己的方式关心着他们。 她将心思一收,再次分析方才的话题。 她抬头,仔细观察周围,不让他们的话被第三个人听到,“楚清坐上这个皇位以后,一直都面对着各种各样的问题,虽然小姐只要将贺千慕的身份公开,在用一点小手段,让全天下都知道,在加上之前他们的所作所为,一定会触犯众怒,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帮咱们将他们拉下地狱。” 她的声音冰冷,每个字都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只是我知道小姐绝对不会那么做。” 颜笙看着她,半天没有说话,只是良久,嘴唇却不禁漫上一丝笑意。 秋菊此时正丝丝盯着不远处的张得,自然不会留意身边的表情,她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小姐一向体会众生的疾苦,虽然小姐心里比谁都想让楚清下地狱,只是如今这个时机却不能,北炎的子民再也禁不起下一步的打击,如今北炎实在是外强中干,若是在经历一次内乱,国力必然大不如前。” 颜笙点头,“你继续。” 秋菊深吸一口气,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连段的说这么多话,一时间竟然也忍不住歇一口气。 “北炎一旦出现内乱,一直环绕在北炎周围的各国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到时候,北炎内忧外患袭来,甚至很有可能会被其他各国瓜分。”秋菊抬头,眼中带着一丝骄傲,自豪,“小姐从来不会为了自己的事情而陷百姓与不易。” 她的语气虽然还是那种平平淡淡的感觉,只是那眼中的光芒太过绚丽,让颜笙都忍不住弯了弯眉眼。 “所以。”秋菊轻轻舒了一口气总结,“小姐最开始说出那句话,一定不是有意隐瞒,只是为了将这个秘密泄露出去的可能性降到最低,而第二句话的时候,就是为了让张得心中不会有太大的负担。” 最后一个字结尾,秋菊终于暗暗松了一口气,随即再次望向颜笙,轻声道,“小姐,奴婢分析的可对。” 颜笙点头,脸上忍不住挂上一个大大的笑容,“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见你说这么长时间的话呢。” “小姐就不要取笑奴婢了。”秋菊躬身,微微行礼,又恢复那个沉稳的模样。 颜笙叹气,心里有些失落,不过也很快调整过来,“你说的都对。”她重重点头,“其实很多事情你心里都能想的明白,你只需要给自己更多的自信,就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她的声音淡淡,好像只是随口提起的模样。 秋菊一振,忍不住抬头再次望去,却发现颜笙早就已经调转方向看向不远处的张得。 秋菊顿了顿,最后还是对着颜笙恭敬一礼,“奴婢谨遵小姐教诲。” 颜笙看着对方的头顶又在自己眼前出现,忍不住再次伸手揉了揉,轻轻道,“乖。” 秋菊一顿,却没有躲开。 “起来吧。”颜笙笑着将对方扶起来,拉着她抬腿往回跑,“咱们也说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是早点回去吧,别让张得等着急了。" 张得早就看见颜笙他们在不远处说悄悄话,不过毕竟他刚才提出一个不情之请,心里还是有些愧疚,因此并没有多想,只是对着颜笙行礼,“小姐可准备好了?" 颜笙大力点头,“可以了。” 张得躬身,“小人已经看好地形,接下来就由小人带小姐离开森林。” 颜笙笑着眯眼,“别这么客气,她拍拍他俯身的肩膀,道,“走吧。” 张得点头,默默在前引路。 三人出了树林,借着天上的星子定了方位,回到了官道主路上。方家村是回不得了,那大批人马想必还在左近搜索。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想办法混进京城,逃脱追杀。 此时还是夜晚,四处黑朦朦的,看了看天上被乌云掩住的那轮上弦月,颜笙只觉得寒气澈骨,四野静寂。她正想着去何处过夜,忽然听到不远处吱呀一声,然后有狗汪汪地叫了起来。 凝神看去,只听不远处一个黑影摸摸索索地走了过来。背上背个包袱,边跑便向身后看。 秋菊皱眉,一个健步窜了过去,吓了那人一跳,还没开口,便见那人扑地跪倒,满地磕头道:“爷爷饶命,就这一次,小的再也不敢了!”那包袱随之歪倒一边,东西滚了一地,眼见都是坛子罐子之类,还有个尿壶,倒不值几个钱。 “三更半夜的,你干什么呢?”秋菊见状也明白了几分,挪耶道,“是不是在偷东西,嗯?” 那人磕头磕得正是卖力,听到是个女声,且是个嫩嫩的女孩子,腰也展了,腿也伸了,抬头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个夜晚不睡,送上门来的小美人。” 秋菊啐了他一口道:“去你的,少跟我不干不净,让小姐听见了看不收拾你,躲开点儿。” 那人虽敢开些玩笑,却是个有眼色的,见一旁还站着不苟言笑的颜笙和一个一脸严肃的张得,并不敢和秋菊真的动手动脚,只是笑嘻嘻地让在一边,眼珠一转,问道:“几位可需要到小人家里歇息一晚?” 秋菊奇道:“莫非你家就在附近?” 那人不忙不忙地收拾了地上的包袱,点头哈腰笑道:“不错,小人我从来只偷自己村里人的东西,从不曾祸害别人。” 秋菊转过头,询问颜笙的意思。颜笙与张得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一句话:“今晚的怪事可真多。” 第368章 保证对各位的行踪不泄漏半个 秋菊似乎对此人颇感兴趣,转头招呼道:“小姐,他家就在附近,不如我们过去歇歇?” 张得皱眉道:“不妥。天色已晚,我们还是不要打搅别人了。何况咱们还有急事,不如连夜赶路。” 颜笙知道他还是怕后面那些琉球人追过来,略一沉吟,刚要说话,地上那人收拾了包袱,还扛上肩道:“大晚上的,就算连夜赶到前面也进不得城,还要等 到寅时卯刻,何不来小人家里歇歇脚?房钱您看着给,可好?” 颜笙见这人如此热情,用手肘碰了碰张得,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就叨扰了。只是我们怕吵,若之后有人问起,你莫要说我们来过。”说着便向秋菊抬了抬下巴,接着道:“若能做到,房钱却不会少了你的。” 那人小眼珠转了转,脸上透出一个机灵劲,他抬手拍拍包袱:“小人张三,家里有特别的‘藏宝室’,可以让几位进去歇脚,外人来了是看不出的。但看着三位这话茬,这样貌,倒像是正有人追着……” 颜笙看到张得暗中攥了攥拳。 那张三砸了砸嘴,接道:“这样吧,若今晚有人来袭,小人定是不会说的。但若对方神通广大,真个找到了各位,还请各位自己抵挡一阵。过了今晚,小人一定继续守口如瓶,保证对各位的行踪不泄漏半个字去。” 张得喜道:“若真是这样,那到有劳小哥了。只要您不说,加上有间什么秘密‘藏宝室’,那必定万无一失。就算真有意外,对头找上来,我们也必然承您的情,不敢拖累。” 双方一拍即合,这位自称“张三”的梁上君子忙引路带三人回家。 几人趁着星光,在村中左绕右绕,不多时便来到一个低矮的独立棚户前。 张得皱眉伸头看着那间破屋子的大小,怎么都不像还能辟出一间“藏宝室”。 那张三不慌不忙地把包袱放到地上,从袖中取出一根铁丝,对准门上的铁锁便开始拨弄。 秋菊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他娴熟的动作,不敢置信地问:“你怎么回自己家都要撬锁?” 张三也不回头,随口说了句:“手熟。”眼见着那锁头已经应声打开,落入他手心。 他回头说了句:“稍等。”便站在门外,伸手进去摸了摸,似乎拨了个什么开关,又谨慎地迈进一只脚,探身进去“叮叮咚咚”地摆弄了一阵,才退出来,推开大门,做个手势,说了声:“请。” 看到这里,秋菊吸了口气,语气大为敬佩:“你在自己家里还设了机关?” “嗯。保险。”那张三笑笑,见颜笙三人都没动作,也不多言,转身便提起包袱走了进去。张得见状,也跟着他进了门,颜笙见张得进去后又退出来点了点头,这才走了过去。秋菊看看左右无人,最后一个迈过门槛,顺手关上了门。 进门之后三人都是一惊。只见屋里一清二白,除了一张床外什么东西都没有。那床还是铁的,牢牢焊在地上。被褥枕头一应全无,怎么看都不像能住人。地上铺着一整块的铁板,四四方方,正好就是这棚户的宽窄。 秋菊忍不住问:“你这儿也太保险了吧,什么都没有啊?” 张三笑嘻嘻地再次掏出铁丝,对着地上铁板中心的一个小孔插了进去,四处抠了抠,不多时便向上掀起块三尺见方的铁门,露出下面黑黝黝的洞口,指了指道:“下面就是‘藏宝室’,三位请跟我来。”说罢抢先跳了进去。转眼提了一盏风灯上来,给颜笙等人照亮。 颜笙和张得彼此对视一眼,咋舌不已,秋菊却羡慕惊叹,雀跃欢呼了一阵,便腾挪闪跃着进了洞,颜笙见状,也只得低头跟了进去。 十来级石阶转眼尽于脚下。 张三在一个明显经由人手开凿出来的圆洞前停下来,举起风灯照着追下来的秋菊道:“欢迎到藏宝室来。” 颜笙往洞口瞧去,灯光掩映下,三人置身于一个像放大千万倍蜂巢般的奇异天地,在这个巨洞的前方,分布着七个洞口,各洞主枝连接,其间洞洞往下深延,左弯右折,曲折离奇,洞内有洞,大洞套小洞,洞洞相通,令人如入迷宫。 三人随张三进入其中一个洞穴后,只见洞壁长满钟乳石、石笋、石柱、石花,有些从洞顶垂下,有的立于洞床,或托于洞壁,变化多端,类型千姿百态,在风灯下闪闪发亮,熠熠生辉。 洞内没有金银珠宝,却放着大大小小许多箱子,大多数都牢牢封闭,偶尔有几个箱子敞开着,里面有的是一本书,有的是一件衣服,很是奇怪。除了箱子多,洞里可以说应有尽有。有床有被,有桌有椅,桌上立着风灯,灯旁放着干粮和水,倒像是一个长期避难的场所。 最妙的是洞内并不觉得特别气闷,显有穴口透往外间,并非密封的死洞。 秋菊转了一圈,眸子兴奋闪烁:“这里真好,隐蔽得紧,那些人纵然来了,也必然找不到。” 张三欢天喜地地笑道:“你们喜欢就好,那我上去关门,稍后就来。”说罢放下风灯,转身往入口去了。 见他走远,张得忍不住凑近颜笙:“小姐,此人诡异的紧,此地不宜久留,是否有诈?” 颜笙细想了想,不知此人什么来头,但看起来武功低微,没有什么威胁,要真的欲害他们何用费力带到这里送吃送喝,便道:“先等等再说。” 不多时,那人便走了回来,道:“好了,天色不早,各位休息吧。”说完便找了张床睡下。 见主人都睡了,三人也各自熄灯,找了地方草草合衣暂时睡下。但不久就听到上面有希希索索的声音传来。 秋菊一惊,最先翻身起来,飞快略向颜笙方位,低声道:“莫非这么隐蔽都能找来?我先去看看。” 张得忙起身,本想跟她一起去,但又放心不下旁边的颜笙,虽说那个张三睡得鼾声大作,可谁知这里还有什么古怪?便道:“好,那你先去,有事叫我。” 秋菊“嗯”了一声,转身摸起长剑便往外走去。 颜笙听见,又拉住她,嘱咐道:“此洞纵横交错,若外人没进来,你便不要暴露,以免寡不敌众或者迷路找不回来。” 秋菊点头道:“好。”踮脚屏息悄无声响地走了。 盏茶工夫,外面便有响动传来。颜笙和张得越发睡不着,想着能找到这里,若不是依靠灵犬珍兽,那对方必定是有什么搜索的高手,两人一声不吭,凝神关注,洞里只回荡着张三安睡的呼噜声。 所幸外面的响动很轻,可见来的人很少且远不是秋菊的对手。几乎一个照面便被收拾了。 此后又依稀有几个人摸进洞来,都是还没深入便被秋菊悄没声息地一招放倒,直到再无人来,秋菊也没回去睡觉,想是心中不安,干脆守在洞口了。 颜笙和张得勉强熬到了张三醒来,叫回秋菊,草草吃了些东西,便起身告辞。走到洞口,看到一摞人倒在地上,约莫有七八个,但是装束普通,不似之前看到的琉球人。可琉球人与中原各国的人长得极为相似,纵使身高普遍有些矮小,只要不说话,不穿他们的“民族服装”,一时倒也不易察觉。 三人临走前按说好的价格把住宿费给了张三,再三道谢后,把这一地的入侵者也留给他处理,便爬出地洞,出了棚户,准备进京。 出了村口,天刚露出鱼肚白,一切都未混进动物的气息,一切都纯净的让人心旷神怡,仿佛一幅淡淡的水墨画,水墨画里,弥漫着好闻的青草的香。走上大路,正是红日东升,朝霞满天,十分壮美。启明星被漫天晨光所掩,只依稀看得到大概位置。四处空气清新,万籁俱寂,东边的地平线泛起的一丝丝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润着浅蓝色的天幕,新的一天从远方渐渐地移了过来。 回想到昨夜一路磨难,恍如隔世。方家村混战使颜笙等人失了马,早晨从村庄离开时只好又添了三头驴子。 秋菊骑在白额头的黑毛驴背上,头一点一点地打瞌睡,张得也有点没精打采。颜笙边走边回想着遇到那个张三以后所遇种种,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又一时想不出。 名字明显是假的,但此人一直跟着自己,并没有什么动手的迹象,就算那人所做处处透着古怪,如今三人也已经安全走了出来,等下午进了京,更是可以放心。如今多想无益,还是先赶路要紧。 正琢磨着,忽听后面有一人喊到:“前面那几人,请稍等一下。” 颜笙等人不约而同转过头去,只见只见一个胖墩墩、笑起来一团和气的中年男子骑了匹枣红马跑过来,冲着三人抱拳道:“请问三位与我那徒弟是什么关系?为何昨晚要助他获胜?” 第369章 结束错误 扶摇将全身的和总量全部放在床上,不让自己的身体在受到任何雪上加霜的伤害。 他躺着,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脑袋里面却不停的回荡九歌方才的话。 确实。 他长叹一声,将眼睛微微合上。 他不得不承认,他的这帮朋友,有的时候,比自己更要了解自己。 九歌说的没错,这段时间的冒险,自我折磨,都是他对自己的惩罚,对自己的放逐,他虽然一直不说,却一直对上次的事情耿耿于怀。 就是因为他们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自己,所以他没有办法做出为颜笙报仇的事情,他们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其实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就是自己么。 扶摇苦笑,说的再多,做的再多,颜笙遭此劫难不过都是因为自己而已,如果自己足够强大,他们怎么会为难颜笙。 是他的错。 扶摇将眼睛睁开,直视床顶的雕花幔帐,眼中的坚定渐渐浮现,他不能再如此逃避下去,只有更加坚强,将自己的事情更好更快的处理好,才能对得起他们为自己的付出,还有颜笙... 颜笙... 扶摇的眼中像是突然花开一山的冰雪,百花齐放,一瞬间眼神变得无比柔软,仔细看来,还能发现其中的点点星光。 他将手抬起,缓缓扶上自己胸口的位置,布料下的胸膛坚定,紧实,肌肤下的心脏鲜活跳动,那温度仿佛将他的手灼烧。 半晌,他微微一笑。 阿笙,等我。 他将手慢慢收回,头微侧,视线对准窗外。 为了你,我愿意成为更好的自己。 这一夜,各怀心事。 九歌一大早站在扶摇门前,从走廊的东晃到西,在从西晃回来,就是不肯推开门,看一看里面的情况。 扶摇的暗卫抱臂看着面前女子,眼睛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 “九歌小姐...”侍卫终于忍不住开口,“您能别晃了么,看的我头都晕了。” 九歌本来就是碍于面子,每当碰上那扇门,手上好像突然多了一个比千金还要重的坠子,根本就没有那个勇气推开,对此事正是心里烦闷的厉害,如今有人说话,就想给了她一把停下来休息的钥匙。 九歌叹气,阻着下巴,拍了拍裙子就想蹲下,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个动作十分的不雅观,最后还是选择随地坐在扶摇门前的台阶上,闷闷叹气,“你懂什么,我现在心里烦闷的厉害呢。” 侍卫本来也只是想出声提醒一下对方,不让她这么转了,没想到还真的得到九歌的回答,突然有些受宠若惊。 他连忙将手臂放下,大步走向九歌的身边,随随便便一蹲,低头一看身上的衣服褶皱,又觉得不妥,最后还是小心腾挪了几步,这才轻声道,“小姐可是遇见什么解不开的麻烦事了?” 九歌撇嘴,抬头看他一眼,“你有什么好办法么?” 侍卫眼睛一亮,连忙又象九歌的身边挪了几下,“不知道小姐有什么事情是想不透彻的,小人愿意帮小姐想办法。”  九歌眼皮一掀,抬头看了一眼,反正此时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办法,也许听听别人的想法也能启发自己。 她将视线转回,歪着脑袋想了想,“你说。”她眼睛一转,清了清嗓子,“我是说假如啊。” 这样的开头通常都是有自己身边熟悉人参与其中的秘密,侍卫悄悄演了小口水,突然有些不想听下去。 九歌此时相当于背对着对方,当然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她只是将脑袋放在膝盖上,沮丧者,突然说了一些预想的方向一点都不相关的话,“人是不是情绪激动的时候总会是一些伤害人的话啊。” 侍卫队长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明显没想明白对方居然不按着自己的想法走啊。 他犹豫一下,张嘴想说些什么,九歌又抢先开口,“我有一个朋友,他很聪明,很优秀,但是因为喜欢的女孩子做了一些伤害自己的事情,我情绪失控之下说了一些伤害人的话,你要是我的朋友,你会原谅我么。” 侍卫队长皱眉,据他所知,九歌小姐基本上都是与殿下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多,好像也没什么十分交好的女子,而且... 饶是在淡定的他都忍不住皱了皱眉,据他说知,九歌小姐不是与白银有一些不可描述的关系么,难道? 他狐疑的望了对方一眼,难道是移情别恋??? 不不,侍卫连忙摇头,像九歌小姐这般冰雪剔透的人,才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侍卫此时心里有两个小人在交战,脸上的表情一会震惊,一会愧疚,若是此时旁边有人能注意到他的表情一定以为他是疯魔了。 九歌本来还指望对方能给自己一个解释,哪怕是一个安慰也行,这样自己最起码还有勇气去推扶摇的门,没想到自己说完半天身后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呼吸有些不正常。 她忍了忍最后还是忍无可忍的回头,正看见对方脸上的震惊一闪而过。 九歌心底一惊,难道对方已经想到自己说的是谁了? 这可不行。 她连忙起身,拍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泥土,伸手推了推还在不停变换表情的人,飞快道,“我还有事情先不说了,拜拜。” 说完也不等对方表情,抬腿就跑。 要是此刻条件允许她一定要打自己几巴掌,真是糊涂了,这种事情怎么能和他们说呢,虽然他们都是扶摇的人,但是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对扶摇有什么看法就不好了。 她挤了挤眼睛,抬手拍了自己额头一下,手掌与额头接触的声音清脆传来,仿佛周围的空气都被这猝不及防的声音带的热起来几分。 九歌一脸懊悔,这回没有一丝犹豫抬腿就走。 “你要去哪?”门开的声音与话音同时传来。 九歌身子一僵,呲了呲牙,想当成没听见,直接溜掉。 “你还要走?”对方显然看出她的意图,直接在她动作前将话说出,时机掐的十分合适,若是此时在走的话,无异于自己打自己的脸。 九歌身子抖了抖,最后还是不得不转身,对着身上批了一件外袍的扶摇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你。”她抬了抬手,随意挥手道,“这么快就下床了啊。” 扶摇将拉着门的手放下,眉梢微挑,“怎么?你很失望?” “没。没。"九歌连忙否认。 扶摇身子斜靠着门板,对着九歌招手,“既然来了,就进来聊聊吧。” 九歌眼睛一转,最后胸膛一挺,该来的是躲不过的,既然这样就干脆别躲了。 九歌拍拍手,嘴一咧,点头。 扶摇眼睛一转,看着还蹲在原地分明没缓过来的侍卫,轻轻摇头,“行了,你先下去吧。” 侍卫抬头,正看见扶摇与九歌站在门槛上的 身影,有一个年头向一道惊雷批进脑海。 完了。 不是朋友妻不可欺么? 难道现在成了不客气了? 侍卫咬咬牙,实在是不知道该不该出声提醒一下二位。 扶摇看着后侍卫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心里失笑,这人绝对是误会了。 他将视线收回,也不打算解释。 这种事情,能让他解释的只有黄熙岸还有颜笙,其他人怎么想,与他可没有关系。 他伸手摸了摸身上的绷带,随后一笑,颜笙给的药确实好使,这么严重的伤都能让自己第二天就下床,确实不容易。 九歌此时心事重重,当然不会顾及身后得人会怎么样。 她直接冲进去,随即拿起面前的杯子咕咚咕咚的大口灌水。 扶摇立在门边,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严重划过一抹深思,还有一丝温柔。 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九歌与颜笙确实很像。 眼前九歌的模样与记忆中的颜笙不断叠加,最后完全变成颜笙的影子。 九歌还在喝水,一直背对着扶摇,就是防备扶摇提起昨天的事情,她有意一杯接一杯的喝水,心底打算若是一会扶摇问起,就用水好喝的话题岔开。 她心中暗暗点头,自己确实聪明的很。 她一杯接一杯的喝水,本来只以为扶摇很快就能过来,没想到自己都喝了十多杯,扶摇还是站在原地,身后来拿一个脚步声都没有,甚至还有一些一样的感觉。 九歌感觉身后有一个意味不明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直接将她后背的汗毛都顶起来了。 这眼光实在是太毛骨悚然,九歌一开始还能强行装作淡定,时间长到底是吃不消。 她心一横,将手中的茶杯碰的一下往桌子上一方。 “行了!”九歌闭眼大吼,脖子一更,很有一种当壮士的豪迈。 “别看了。” 她撇撇嘴,声音突然变弱,“我承认我昨天错了还不行么。” 她低头,身后的头发随着动作的弧度直接从肩膀滑落,“是我不好,你本来就生病呢,我还说话刺激你,是我情绪太激动了,我和你道歉。” 她声音诚恳,大有一种你不原谅我就哭的感觉。 只是此话一出,方才还带着一丝温暖笑意的扶摇,脸色忽然一沉,眼底满是遗憾。 第370章 忍不住的心酸 面前的一切还是方才的模样,简单整洁的屋子,一个鲜红似火的背影。 扶摇一笑,嘴唇尽显落寞。 他在想什么呢,他怎么能把九歌想成颜笙呢。 他晃晃脑袋,小心的向桌子边上移动。 身后仿佛能将她烧着的视线终于淡下去,九歌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抬头,看着终于走到自己身边的扶摇,真诚开口,“扶摇,是我的错,昨天不该和你那么说话。” “没有。” 扶摇淡淡开口,却不在看她,而是转头看向窗口的方向,“你说的没错。” “啥?”本来酝酿情绪想在道歉的九歌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 “确实是我不对。”扶摇的脸一般笼在光影中,从九歌的角度并不能将他的表情看的清楚,只是能明显感觉到他整个人仿佛都笼罩在一层云雾中。 九歌凝眉想了一会,这中云雾的感觉,好像是哀伤,好像又带着一丝浅浅的无奈。 扶摇的神色淡淡,仿佛也要被这浓雾融化一般,“我知道你是好意,而你说的没错,确实是我太任性,有些事情想的不够透彻。” “说到底。”他转头,“其实我应该谢谢你。” “啥?”九歌又感觉自己有些跟不上对方的思路了,要是按着以前的脾气,就凭这自己昨天说的话扶摇不和自己绝交都不错了。 这是怎么了? 九歌此时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你说的都对。”扶摇将视线转回,望着九歌,“我已经想明白了,我只有尽快的解决我这里的事情,才能与颜笙回合,颜笙如今与北炎牵扯颇深,北炎的政局如此不稳,我只有有了足够的能力,势力,才能让颜笙过上她想要的生活,才能有足够的势力保护她。” 九歌忍不住扬着脑袋,看着一脸落寞的男子。 她竟然突然能看清对方的表情。 他的一双剑眉微微隆起,在两眉中间集成一个川字,这个字体虽然不规整,但是他做来却格外好看,还有他的眼。 九歌竟然也忍不住心酸。 那一双想来睥睨自信的眼中,竟然让她看见了一丝自嘲,懊悔,还有对自己的不自信。 这事实她记忆中的男子么? 九歌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扶摇将自己的视线收回,身后披散的瀑布般头发从肩膀上划下来一些,垂在手臂的位置。 他转身,正看见九歌眼中来不及收回的心疼。 扶摇轻扯嘴角,“不用对我露出这样的表情,我没事。” 扶摇小意思揉了揉自己的手掌,“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更看清了我身上的担子,其实我真的应该感谢你,是你骂醒了我。” “我...”九歌张张嘴,虽然扶摇这么说,她还是忍不住想道歉。 “我没事。”扶摇不在看她,脸上的表情一收,顷刻间换上平日里的冷静。 他抬头,望向九歌的眼中满是清澈的倒影,九歌忍不住眨眼,她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方才的视力出了问题。 “行了,说说那天发生的事情吧。”扶摇手指放在面前的茶杯边缘,垂眉将自己的表情隐藏。 九歌忍不住张嘴,一时间不能理解对方的想法。 扶摇抬头,“你不是说过几天等我身体好就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告诉我么,如今你也看见了。”他抬胳膊随意比了几个动作,告诉九歌自己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我现在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还是告诉我吧,我早点知道,也好计划下一步怎么办。” 一说到正事,九歌突然神情一肃,她挑了挑眉,也知道此事不是打闹的时候,也就不在啰嗦之前的事情,直接转换话题道。 “当时来我来的时候,你已经满身是血的躺在床上了,当时看你的样子。”九歌忍不住皱眉,细细看来还能看出眼中的不赞同,“当时你满身是血的样子实在是太吓人了。” 她抬头,“虽然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你总是受伤,可是我还没见过你留这么多血的时候,当时将你带回来的侍卫身上受伤,全都是你的血,你脸上更是血迹四溅,甚至感觉你都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知道如今九歌想起当时的情况已经忍不住脸色一白。 “你不知道。”她的呼吸有些急促,眼圈已经开始泛红,“我见你的时候,都看不出你全身上下有什么还是完好的地方,当时室内又很多大夫,只是他们都是一脸苍白的立在一边,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当时的心情。” 九歌抬手拿起桌子上的被子,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剧烈起伏的胸膛才稍稍平复一些。 “你永远也想不到。”即使如此,九歌眼中还是残留着一丝惊恐,“当时看见你的样子,我脑袋里面都是完了,我不是郑传衍,我也找不道郑传衍,你身边离得必然都是这周围最有名最厉害的大夫,若是他么都没有任何办法,那你..." 她张了张嘴,迷茫的忘了一眼扶摇,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扶摇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九歌,那种迷茫,恐惧,还有直到现在都挥之不去的害怕,深刻的印在他的眼前,让他心中的愧疚铺天盖地,几乎将他湮灭。 九歌还是维持方才的动作,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扶摇将默默叹了口气,起身给九歌面前已经空掉的杯子重新倒满。 水上雾气蒸腾,氤氲迷离,腾起的雾气让九歌的脸变得模糊,扶摇伸手,将面前的水杯推上去一点。 青瓷略带温度的触感传来,将九歌从记忆中拉回。 她手一顿,眼中的神色一点点消失,她低头,轻轻捧着手中的杯子,低声说,“对不起,我不应该和你说这些的。” 扶摇沉默,半天没有出声。 九歌咕咚咕咚又灌下几杯水,如今肚子一动就能听见里面的声音,却还是没有得到扶摇的回答。 他一愣,还以为是自己说话让扶摇不开心了,她咬了咬嘴唇,下意识想道歉。 “对不起。” 低沉充满懊悔的声音传来。 九歌一怔,猛地抬头。 “你和我道歉?” 许是太过吃惊,九歌一时间没有调整好自己的表情,眼中还有来不及抹去的懊恼、 这点表情当然逃不过扶摇的眼睛,扶摇自然误会是九歌对自己方才的沉默表示不满。 他深深吸一口气,随即郑重道,“我确实欠你们一句道歉,你们为我付出这么多,我却做得不够好。” “我欠你们的道歉很久了。” 扶摇慢慢转动手中的杯子,“我以后一定好好珍惜我自己的生命,不会在如此鲁莽了,我要对你们负责,还要对颜笙,对自己负责。” 他这道歉十分突兀,九歌再次正经到哪里。 半晌,她抬手,随意拍了拍扶摇的肩膀,摸摸鼻子一笑,“你别误会,我没有那么小心眼,我们也都理解你,只要以后你做事情不那么冲动就好。” 扶摇还要张口,九歌实在受不了他说这些话,她连忙低头,转移话题。 “你不是问当天发生的事情么,怎么又扯的这么远。” 她将神色一敛,正经道,“我听侍卫他们说,当时你们已经到破庙里面躲雨,而且将一个包裹严实的刺客待在身边,打算趁机审理一下,你们都以为被包裹成那个样子的刺客一定不会有危险,才会放任你直接接触那个刺客,我说的对吧。” 扶摇沉默,脑中仔细回想当时的情况,确实如九歌所说,也许是连日连夜没有任何休息的奔波,导致当时他反应和思考能力有点下降,当时也没有多想,就靠近那人。 “我能理解你。”九歌看着扶摇的神情就知道对方想到了什么,她出声安抚,“你但是已经很不错了,连日奔波,又赶跑了一波刺客,确实已经很不容易。” 扶摇本来也没什么沮丧的心思,不过是对自己做错的事情进行习惯性的总结。 他摇头,忍不住眯了眯眼睛,“我当时只记得面前白光一闪,紧接着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他凝眉,“是爆炸?” 声音带着疑问,眼中的却是已经确认的神情。 “对。”九歌的眼中带着赞赏,她清了清嗓子,沉声说,“确实是爆炸。” 扶摇再次沉默,知道他离开的人不过就那么几个,而且是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人,而且他如此急行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任何的风险,更是证实了自己那帮人的忠诚。 那这帮刺客究竟为何出现。 他手掌微微屈起,放在桌子上轻轻敲着,指甲与桌面接触的声音传来,像是擂鼓一声声击穿人的心脏。 九歌斜眼看着身边的扶摇,只是看了半天却遗憾的发现对方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就在她准备放弃的时候,扶摇敲着桌子的手一抬,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 就在这时,九歌忽然将半靠在桌子上的身体坐直,抬手一笑指着他,“哈哈,你想错了!” 第372章 迷局 “怎么?”扶摇转头看向身边的女子,他还真的没有见过对方如此喜形于色的时候。 九歌回头正看见扶摇的表情,心里得意的挑眉,一脸你不求我我就不说到底架势。 扶摇一看她的表情反而心中有数,还真就不着急,他将身体的重量放到身后的椅背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水,看天看地看流苏看大地,就是不看想九歌。 九歌本来还想借着这件事情来惩罚一下他,毕竟要挟扶摇的机会可是千百年都不会有这么一次。 九歌本就是一个急躁的性子,不是适逢能藏的住话的人,能够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 她将脸上兴奋的表情一收,整理一下神情,却还是忍不住撇嘴道,“真是无趣。” 扶摇没说话,只是盯着手中茶杯的眼神变得柔和一些,像是苍山之巅的那一抹常年不化的冰雪终于笑容,露出它的晶莹剔透。 如此没人,若是寻常人在,就算是定力再好也要呆愣几分,只是面前的九歌却与常人不同, 她甚至都没有将视线扫向扶摇的方向。 因为她心中有更大的谜团还没有解开。 “你说。”九歌眯了眯眼,“无论在哪个国家,这种死士都会有一个能在关键时候让他们去死的东西,这种东西一般都是牙齿缝中藏着的毒药。” 她拖着下巴,仔细回想最近几天没有想明白的地方,“这种牙缝藏着毒药可以说是如今死士中最流行,但是这藏在牙缝中的药十分难做,而且所需要的材料也很珍贵,并不是所有死士都能有这个殊荣,如今这已经成了一种身份象征,很多没有资格的人甚至连毒药都没有。” “就算是不藏毒药,他们也会又各种各样的办法让自己死一死。”她脑海中飞速转着最近收集来的资料,“他们有自杀的,还有在绝望之中操刀相向的,甚至还有扎伤对方的马,让马在慌乱之中踩死自己的。” “他们用的方法很多,我最近也查了很多资料,就是没有发现,什么样的人会在暗卫的体内藏着炸弹。” 她双目微敛,脸上的神色带着一丝郑重,她曾经在诸国游历,自然知道的要比别人多一些,别说是从来都没听说过,根本就不会有人能想到。 火药现在被国家管理,除了逢年过节能看看烟花以外,其他任何时间都不允许百姓私自拥有,查出来一个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而且火药可是离不开火的,据他所知当时扶摇身上并没有带火,而且对方身上已经没有能动的地方了,怎么就会突然爆炸了? 扶摇与九歌不一样,他毕竟是东倾的皇室,自然知道一些外人不知道的东西,这火药根本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他手指下意思的摩挲自己袖口上的纹路,绣线是江南最有名的名翠居出产,触手腻滑,像是捧了一颗明珠一般。 扶摇一时间没有说话,他在找,在记忆中搜寻具备养的起这样的死士又能接触到火药的人、 他当然相信九歌说的话,不过常年在宫中生活的他自然知道一些事情不是生活在外的世人能了解的。 “或许我们可以换一种想法?”九歌突然抬头打断她的思路,“据我们所知。”九歌细细回想接道的情报,“这些人很有可能不是冲着你来的。” “哦?”扶摇一怔,脑海中的迷雾像是突然射进去一道阳光,飞快的闪过一丝什么。 “你想。”九歌点点桌面,“你走的事情,只有我还有白银他们几个知道,你身边的暗卫是跟随你多年的,自然也是信任过的人。” 扶摇的神情果然镇定下来,确实,这帮人是值得自己将命托付的人,而且也是屡次救自己生命的人,若说他们背叛自己,还真的无法相信。 九歌看着扶摇明显冷静下来的神色,心底暗赞,“我听说你们一路上来的时候,都没有遇到伏击,对吧。” “嗯。”扶摇淡淡点头,眯起眸子仔细想自己可能错过的东西。 “当时你是打算待众人去休息一下,而且是临时起意,之前也没告诉过任何人吧?” “是,不过是当时天气恶劣,我担心如此长途跋涉他们身体会吃不消,所以才会选在那个地方休息。” “这就对了。”九歌拍手,“你的提议是随口的,而且在那之前你们已经狂奔过很多地方,若是我们这头出了内奸,一定会在这路上对你穷追猛打。” “若我是他。”九歌点点下巴,“就一定会选在晋阳关下手,那里离他们的驻兵地虽然不是最近,但是地势两边高中间低,一道峡谷环绕,到时候只需要找几个人将两头一堵,咱们基本上就,诶什么办法了,就算是暗杀不行还可以采取人海战术,将驻兵带来,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毕竟在绝对实力面前,在多的阴谋诡计也没有施展的余地。”扶摇淡淡借口,她明白九歌的意思,这其实是用另一种方式来排除周围的人,出其不意,确实不按常理出牌。 扶摇点头,“你说的对,若是你们那里除了问题,或者当时咱们说话的时候被谁听了去,我怎么可能安然活到今天。” 他淡淡饮了一口茶,脸上看不出多余的表情,只有那一双眼带着淡淡的神思。 “就是这个道理。”九歌接话,“还有一点,这个才是让我坚信他们不知道你离开的原因。 “你想没想过,若你是对方,是衬着这个机会将你杀了比较重要还是将你的兵权全部收回更加重要。” 扶摇一笑,低头轻吹茶杯上的热气,“你觉得呢?” “当然是夺权比较重要。”九歌肃容,双眉围拢,“你虽说是东倾的唯一皇子,但是想来都是成王败寇,没有人会真的在意你出身如何, 你如今的身份是东倾皇子,是能和他们抢夺皇位的人,自然就是他们的头号敌人,但是就算杀了你又如何。”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只要这批将士还在,就可以有另一个人来统帅他们,代替你的位置,就算没有你,也会有你的第二,第三。”九歌嘴角挂着一丝轻蔑的微笑,“斩草要除根,这批将士才是你的依仗,若是没有他们,你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力去与他们抗衡。” “所以。”九歌将自己的表情随意整理一下,认真看向扶摇,“凭借这点,我可以断定,绝对不会是他们来刺杀的你。” 扶摇一直捧着手中的水杯,一张脸隐在雾气后面,让人看不真切。 九歌向来是个直来直去的性格,最受不了扶摇这个样子,她抬手,直接从扶摇手中将他捧着的茶杯拿开,“你还没告诉我你的想法呢。” 扶摇早在九歌伸手之前便早有察觉,不过心里想着一些事情,自然也就没理她。 此时他转头,正对上九歌的眼睛,一双泛着水光的眼睛出现在自己面前,里面满满都是他的倒影。 他微微一笑,不禁想起另一双眼睛,那双眼睛不带任何表情的时候都泛着点点星光,笑起来的时候愿意眯一下,弯成月牙的形状。 脑海中的人影面前的一双眼睛无限重叠。 “阿笙...”他伸手,在即将付上的那一刻,被一双纤细有力的手指握紧。 “你这是干什么呢?”九歌皱眉,看着眼中明显不清醒的扶摇,“你是不认错人了。” 扶摇本身的自制力极强,不过就是最近连日奔波在加上当时失血过多才会出现偶尔恍惚一下的后遗症。 他在九歌打算问下一句的时候猛地将时候抽回,背靠在椅子上,小心揉着额角,“你继续。” 九歌一怔。 继续?继续什么? 她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两人这是在干什么,她斜眼睛瞥了一眼扶摇,抬袖间漏出的一节绷带自己冲进九歌的眼睛里。 她心里一阵懊恼,自己也真是的,扶摇如今还生着病呢,大夫也说不能让他过度劳累,自己怎么就忘了。 她心里懊恼的厉害,忍不住就加了手上的动作,精神恍惚间手一下拍向额头,这无意思的一个动作没有吝惜任何力气,抬手太快,还差点将面前的桌子带翻。 啪的一声传来,让此刻本就寂静的空气更加寂静几分,如今的样子好像连呼吸都没办法感受到。 扶摇有没有被吓到九歌不知道,她此时只知道自己要疼昏过去。 清脆声过,九歌连忙将手放在眼前,白皙细嫩的手掌果然在这一下之后整体泛红,而且隐隐有肿胀的趋势。 九歌看着手掌,忍不住小心嘀咕,“都是自己的身体,何必如此剑拔弩张呢。”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手掌下的额头一片火辣,想来也是伤的不轻。 而扶摇只是在最开始响起的时候瞥了一眼,随即更沉稳的坐回去,默默揉着自己的脑袋。 九歌看了一会觉得没意思,刚站起身要对扶摇告辞,却没想到扶摇强先一步开口,“你还没说完呢,这就要走了么?” 第371章 三位座下的黑驴 秋菊勉强睁开睡眼,在一旁不明所以地望向对方。 张得用力眨了眨眼,想着不能泄漏自己人的行踪,便在驴背上行个礼问:“请问这位先生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们何曾遇到您的徒弟?” 那中年男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叹口气道:“三位不认得在下,在下却认得三位这座下的黑驴。” 张得“哎哟”一声笑了,明显精神了很多:“您这眼力到好。就算我们在过去的村子买了几头驴,跟您还有您徒弟又有何干系?” 那人摇了摇头道:“看三位风采,不似常人,我就直说了吧。鄙人姓岳,自幼家贫,为了生计特意拜师,学了一身‘妙手空空’的本事,靠的就是手急眼快。因为一向劫富济贫,蒙江湖上的朋友抬举,送我个诨号叫做‘空手岳’。如今在下年事已长,收了八九个徒弟,准备选出一个授予真实本领,传我衣钵,自己从此洗手躲清闲。在下于一个月前便定下了规矩,甄选便定在昨夜举行。公平起见,让我所有的徒弟利用一夜时间各逞其能,以天明为界,占有物品价值最高者获胜。为了不影响他人,在下命他们只能利用地图,找到祖师当年留下的村庄及其间的“地下宝库”,并于库中施展妙手,还特意传遍江湖届时不得有人相助。最终胜者可以利用村中特意留下的几头黑驴将所获之物展示给我,这黑驴放置的位置也是只有他们参赛的几人知道。其间允许抢夺,允许用计,却不许互相下狠手。如今驴在三位手中,那“地下宝库”里的东西一件没少,而我的徒弟……却只剩了一个还活着。我那剩下的一个徒弟性格顽劣,但据我所知,也没有杀人的能耐,村里其他人又都是普通村民……” 那人皱着眉头,满脸惶恐惋惜地苦笑:“我空手岳的徒弟们虽然本事低微,干的是见不得光的买卖,可确不曾伤害人命,罪不致死……承蒙各位抬爱,还给我留下一个,自然只好算是他胜了……但请问三位,素不相识,何以下此狠手?” 话音未落,秋菊已经惊呼出声,满脸睡意一扫而空:“怎么会这样?!” 张得心下也有点歉疚,干脆从驴子背上跨下来跳到地上,直视那位中年人的双眼说:“人是我们杀的。其中确实有些误会,不过问题恐怕还是出在您的那位徒弟身上。” 说罢就把自己三人如何夜入方家村,如何遇袭,如何逃跑,如何见到“小偷”,如何去到“藏宝库”,又如何误会杀人,直到清早如何被热心主人带着进村“买驴”通通交代了出来。他只说自己是陪小姐上京寻亲,路遇大波匪徒,隐去了琉球人、暗卫和遇到飞镰一节,只用“几个高人”带过。那空手岳听得脸一阵青一阵白,本来一副和气生财,伶牙俐齿的模样,最后竟张口结舌,只悻悻地一甩袍袖道:“既是如此,那倒是这小子用的计谋了。好!好得很!先前是我眼瞎,竟没看出他有这么大的本事。” 秋菊见他动了真气,忙开口劝道:“这位先生,倒也不好全都怪他,我们也确实有错。那个‘张三’果然是听了您的吩咐,不曾去其他地方偷窃。他只是按您说的用了计,却不曾亲自对师兄弟们下过狠手。他看出我们被人追赶又武艺高强,所以临时动了心拉来挡驾。早上我见他也是惶惶不安,必是并未想到如今的结果。他没有带着驴子去向您邀功,而是将这驴卖给我们代步,我看他也有悔意,既然您说就剩这一个徒弟啦,我看他也算聪明伶俐,不如您就传他衣钵,定为人选吧。” 那中年人听完秋菊这通辩白之后反倒被气乐了:“这位姑娘倒也心善,我看他把驴子卖给你们,明明是怕坏事暴露,希望你们尽快跑远,让我无迹可寻。至于把外人带到‘地下宝库’更是泄露我派机密的行为,罪不容赦。之前我走得匆忙,没有问清来龙去脉便匆匆追了过来。” “也罢。”空手岳此时声浪越来越高,显然已经无法忍耐,“既然已经弄清原委,就不打扰三位了。告辞。”说罢拨马转身就走,显然是回去那个村庄找徒弟“张三”去了。 颜笙全程都没说出话来,心内也是惊讶不已。回想昨夜种种,他们以为找了个隐蔽之所,却原来是被人利用了获得“盗窃出师大赛”的胜利。虽然这位空手岳的高徒间接害了师兄弟,还导致自己这方彻夜未眠,但从另一个角度看也确实给三人提供了一夜庇护,还让他们得到了代步坐骑。孰优孰劣,是好是歹,难以区分,只叹造化弄人罢了。如今这事也已真相大白,而京城就在眼前,兄长的安危如何马上就可以揭晓。颜笙望着前路,忽然有了一种“近乡情怯”的隐忧。 经过一大早“空手岳”这一插曲,三人也不困了,一路驴不停蹄地在大路上前行,中午草草吃了点东西,又找到沿路一个村子换了三匹马,直跑到黄昏,终于进了京城。 傍晚时忽然起了风,下了一阵飘泼大雨,闷热的天气一扫而空。这雨来的快,去的也快,虽说暴雨如注,可是只下了小半个时辰就停了,云收雨歇后,湛蓝的天空中只有几缕绚丽的晚霞。 快到掌灯时分,街上行人渐稀,北城门忽然出现一支奇怪的队伍,十六名全身戎装、佩着腰刀的禁军,护侍着一辆漆得铠亮的马车驶进城来。 清一色高大神骏的白马,马鞍华美,马上的卫士身着的盔甲比起边军的服装不知精美多少倍。马车进了城一步不停,仪仗直奔驿丞署而去。只见马车沿着驿道缓缓而来,两旁各有八匹神骏的战马,马上端坐的骑士顶盔挂甲,十分威武。 为过马车,前面先有禁军负责清路,将沿路百姓赶至街道两旁,以免惊扰车上的大人。此时颜笙三人正在被堵于巷内的人群之中。一看见马车上插着的黄旗,张得飞快地赶上一步,在颜笙耳边轻声道:“这是京师的人了。” 颜笙微微点头,探头望去,只见前方大营中一骑快马驰来,马上的人远远便匆忙下马行礼迎接。即使隔着几丈,颜笙都能看出那身影,正是自己的兄长! 看到兄长无事颜笙自然心内一松,但又想不出之前的“布书”是什么情况,再次踮脚微仰起头,马车已经停下,轿帘儿一掀,里边哈着腰走出一人,五十多岁,脸庞尖瘦,一身宫中太监的打扮。 颜笙失声暗道:“刘公公?”那人正是监军刘公公,他下了马车,笑容可掬地施礼道:“将军,咱家和你还真是有缘,咱们又见面了”。 只见兄长说了几句话便把刘公公让进大营,颜笙一时还摸不清对方的来意。照说兄长的官职,虽名为将军,但尚且用不着宫中的太监出面。这太监出宫,通常是奉旨监军、收税、采买皇宫用品,极少召见个官员还要太监携圣旨来宣。但兄长无恙也是显而易见的了。 秋菊在一旁悄声问:“小姐,有刘公公在,我们要稍后过去打探么?” 颜笙沉吟片刻,打个手势,带着张得和秋菊挤离人群,向街边狭窄的胡同钻了进去。待左右人少,方低声说:“不去见他了,我们先进宫,见到清馨再问。” 三人商量好,便开始分头行事。 张得回到了侍卫中间,只说前段时间被上面的人私下叫去执行秘密任务,又给周围兄弟们各自送了些礼钱,便草草遮了过去。 秋菊和颜笙都换了宫装,假装外出采买的宫女由侧后方的小门进入,由于腰牌都是真的,潜入工作一切顺利。等进入二道门,她们便换了衣服,小心翼翼贴着地面悄悄掩进,经过溪流假山时也不站起,顺利混了进去。 进入后宫建筑群,此时天色已晚,月夜如水,湛湛夜空中繁星点点,远远望见亭在水上,九曲回桥,连着另一幢竹亭,颜笙所在的宫殿便在这竹亭之后。已是深秋,满地都可见到秋菊,枝繁叶茂,争奇斗艳。一路上,宫中时不时有提灯巡夜的卫兵交叉走过。因为两人均对换岗间隔十分熟悉,倒也没有惊动旁人。 越来越近,秋菊反倒不安起来。她紧走两步跟上颜笙,悄声问:“小姐,现在这个时间,我们房中怎么没有亮灯?莫非清馨这么早就睡下了?” 颜笙凝目望去,只见远远的竹亭后确实一片漆黑,心中也是诧异。两人闪身隐在假山之后,颜笙正在思忖着,忽地眼角黑影一闪,定晴一看,只见一道纤细的人影儿匆匆走过右边假山旁的曲径长廊,扭头回顾了一眼,这才匆匆向前行去。她那回眸一望,清冷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颜笙窥的真切,正是本该在宫中假装自己的清馨,她手中好象还端着什么东西。 第373章 带着嗜血的杀意 九歌一怔,回头发现他老人依旧神在在的坐在自己的位置,甚至连脑袋都没抬一下就知道自己要走。 九歌在心里气的牙直痒痒,本来就是为了他才这么拍自己的,方才自己挨拍的时候他不出声,此刻自己要走了,他出声了。 她回神,恶狠狠瞪着对方,半晌气呼呼坐下,“说罢,还想知道什么。”说完还不忘飞快补充,“我可告诉你啊,大夫说了,你休养的时候不能有任何的打扰,更加不能思虑过度,不然就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 她此时心中还是有些别扭的气,说话的声音有些冲,扶摇却好像根本没有听出来任何不妥一样。 “你方才说了,可以确定不是他们行刺我,那这批人到底是谁,他们要干嘛?”他突然将手放下,一双眼睛箭一般的射向九歌,“若是我没记错,当时那个地方,还有他们的方向,好像都是向着东倾去的...” 他站起身,不看身后九歌的情绪,“不管他们是任务完成,还是为了完成任务,我一定要将这个人找出来!” 若说刚开始还带着一丝平日里说话的一些绵软口音,最后这句却像是突然在他们的外表披上了一层钢铁不如的盔甲,每一个字都带着嗜血的杀意,还有睥睨天下的决心。 九歌仰头,看着立在窗前扶手站立的男子,心中略过淡淡喜悦。 她明白扶摇的一丝,作为各国都严厉控制的火药,如今不仅出现,还出现在死士的手上,这身后的势力一定错综复杂,她有直觉,这绝对不是一个人一个府能做出来的事情。 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就像是有了一个随时都可能会爆炸的火药,这样一个养着无数行走的炸弹的人,一定要将他就出来,不然将来一定会出现大问题。 扶摇的声音从窗口处淡淡传来,“我脑海中隐约有点想法,只是还需要进一步验证。” 九歌张嘴,刚想问怎么验证,扶摇却强先一步开口,“你还没告诉我,他们是怎么解决钱的问题的。” 话题转换之快,九歌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隔了好一会才道,“就是按着你的方法做的啊。” “我的方法?”扶摇反问,眼睛却危险的眯起。 “当时你走了以后,我就将你离开的事情告诉黄熙岸白银他们,他们和我一样也是十分不放心,所以那里的事情处理稳定后,我就和黄熙岸先一步在路上寻你,咱么一起,路上也有个照应。” “你和黄熙岸一起来的?”扶摇皱眉,“我不是说军营里面必须你们三个都在才不会出什么岔子么,你们这么一走,若是军营出事情,谁负责?” 九歌抬头看他的样子,忍不住回道,“你堂堂一个主帅都能跑出来,我们两个小喽喽出来怎么了。” 扶摇忍不住抬头看她,恰好看见九歌一时间来不及收起的小得意。  扶摇失笑,他们做事情想来负责的很,绝对不会出什么问题,既然能出来,相比军营中早就安排好了,如今不过就是为了气自己不说而已。 颜笙好奇心大起,这个小姑娘半夜三更不睡觉,既不回屋又不点灯,鬼鬼祟祟的在院子里做什么?抬抬下巴向秋菊示意后,秋菊点点头立即翻身跳过护栏,在花草丛中小心翼翼地追了上去,她追到一个月亮门儿,在门口侧身停了一下,然后悄悄探头向内张望,见清馨走到一座殿阁前,又谨慎地回头看看,然后推开房门一闪身走了进去。 秋菊从掩身处跳出来,奔到那间楼阁前侧耳听了听,里边没有动静,也没见亮起灯火,看来应该是进了后进房间,记准了位置,便匆匆返回来找颜笙。 颜笙见状眉梢一挑,问道:“怎么?” “确是清馨,但她进的不是您原来的府邸,却是一座叫‘琴嫣殿’的建筑。我们也要跟去吗?” “琴嫣殿?”颜笙一双秀眉顿时皱起,沉声说道:“什么时候的事,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家?莫非咱们不在的这段时间皇上看出了什么?” 秋菊皱着眉头,沉吟半晌,猜测道:“会不会是清馨背叛了您,把咱们出去这件事禀告了皇上?” 颜笙摇头道:“先不要乱猜,我相信清馨的为人。不如我们直接去问问她吧。” 秋菊眼睛一转,说道:“那我先进去问,您在外面等等。”说完便带着颜笙来到了清馨进入的屋子。让她先藏在门外茂盛的花木掩映之中。 颜笙以前住的宅子虽然也是雕栏玉砌,但除了身边的清馨和清鸳再无旁人来往。她性子又偏静,不喜与人交往过密,而且考虑到自己身系将军府的荣辱,说得不好听些,不过是个压在后宫内的质子罢了,怎好太过引人注目。 北炎国皇上独宠皇后,天下皆知。中宫之位固若金汤,无人可以撼动。颜家一族都是北炎的军方大族,颜老将军一生报国,多次在南征北伐的战争中誓死战斗、忠贞不二。皇上褒奖颜氏一族的忠勇,就加封了颜老将军一个镇国公的别号,封安老夫人为一等夫人,一儿一女均世袭将军位。 颜笙早就对楚清死心当然不会给他机会留宿,颜笙冷笑,按楚清的脾气怎么可能放过自己这么长时间,不过还是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罢了,不知是那人伉俪情深,顾忌皇后的想法,还是担心颜笙产下一男半女导致颜家做大,宫中势力失去平衡。正因为皇上十天半个月都不过来看一眼,颜笙这才敢找人替代自己出宫,没想到一回来就出了状况,自己原来住的地方一丝灯光也无,代替自己的清馨还趁夜鬼鬼祟祟地跑到了别的屋里。想到这里,颜笙便听命地站在了一蓬树影之后,翘首等着秋菊消息。 房间里一片死一样的安静,墙角的宫灯静静的燃着,不时地爆出一丝噼啪的火花。外面一片漆黑,偶尔有秋季特有的促织声顺着微敞的窗子传进来,月光如水,倾泻在一角窗缝上,夜里的宫城很凉爽,温度适宜,万物安详。 秋菊悄悄进入琴嫣殿,顺着有声音发出的房间走去。 只见清馨穿着小衣、披着袍子,左手点了一盏宫灯,正在向书房的书柜上摸索。 秋菊见四下无人,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声:“清馨,你在做什么?” 那清馨吓得一激灵,险些把手中的宫灯打翻,她小脸变得煞白,额上直冒虚汗,紧贴着身后书柜狐疑地看向秋菊,定了半响,才轻出口气道:“原来是你,吓死我了。” 秋菊细细地打量着清馨,笑嘻嘻地问:“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今天没有带上那人-皮-面-具吗?这些天没见,想我们了没?” 清馨将宫灯转身放在案几上,转头喜道:“你们总算回来了。天可怜见,小姐可好?本来说去去就回,怎么一连拖了这许多天?中间发生了好多事,我一时说不尽然。这所‘琴嫣殿’是我们现今的住所,之前的屋子夜里闹鬼,我怕得很,报了几次,皇上开恩,便让我搬到了这里来。本来分了几个丫头跟着,我怕自己扮的不像,怕人看出破绽,又算着日子,想着你们早该回来了,怕你们不便进出,便推辞自己喜欢清静,身边不想跟着人,夜夜把她们都打发了去。左右无人,那面具便也只收在怀中,没有带上。如今正好姐姐回来,我也可以交差了。”说罢从怀中取出薄薄的一片,向秋菊展示。 “闹鬼?”秋菊呵呵一笑,双手一拍,“这我还没见过,有机会倒想见识见识。那鬼什么模样?都几时出来?你说我若今夜过去候着,可有机会见见?” 清馨眉头一皱,啐道:“出去一趟,怎么还是怎么不着四六?那鬼也是好见的?对了,小姐呢?怎么只见到你?” “小姐一时被事耽搁了,落在后面,怕宫里有事,便让我先进来瞧瞧。”秋菊边说便走过去,提起了桌上放着的宫灯,照亮四周,观察这间屋子道:“比原来的也不差,只是你一个人在屋里,怎么也不多点几盏灯?对了,清鸳呢?也不陪你?”说罢转头看向清馨,一脸好奇。 只见清馨的手颤了颤,笑道:“她被分到别的院子去了,如今没跟我一起。”又把面具放回怀里,伸手招呼道:“你刚回来吧?风尘仆仆的,可吃饭了没?我这里到还有些中午剩的点心,也没让人动。你若不嫌弃,便来点补点补如何?” 秋菊听到“点心”,双眼放光,转身将灯放到一边,双手扶案,急促地道:“好啊!好啊!谢谢你啦。” 那清馨接过灯,抿嘴一笑便带着秋菊向卧室走去。撩开垂着白色流苏的帘子,前方便是一张茶桌,桌上还放着一些茶杯和一盘点心。 秋菊探身进了房间,拿起一块点心看了看,刚欲回身说话,便见身后的清馨扬手掷出一团迷雾,秋菊嗅在鼻中,只觉大脑一阵昏迷,便一头栽了下去。 静谧的月光如梦似霜地洒在地上,清馨悄悄俯身下来,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就象天上的星辰:“秋菊姐姐,妹妹得罪了。” 第374章 奇人大司马 扶摇想的没错,九歌就是这么想的。 她本来还想看对方气急败坏的模样,只是扶摇还是那个不紧不慢的样子,让她根本就没有机会得逞。 九歌撇撇嘴,主动承认,“我已经另外找了两个可靠的人顶替我和黄熙岸的位置,你放心,有白银在,一定出不了问题。” 扶摇点点头,“你们办事我向来是放心的。” 他转身回到桌子上面,指尖无意思的敲了敲青瓷骨杯,“那黄熙岸在何处?” 九歌无奈撇嘴,“当时我们感到的时候你已经不省人事,我们自然是兵分领路,我带着人护送你回来,黄熙岸带着你带走的暗卫,继续寻找宝藏。” 扶摇点头,此时基本明白,“这么说,他已经找到了。” 九歌对于扶摇这种强大选手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她无奈点头,“是,到了,而且都已经运回去了,也给将士们添置好服装,你就不用担心了。” “嗯。”扶摇单手拖着下巴,“按道理,双方已经休战这么长时间,这是不正常的事情。” 他用另一只手敲了敲桌边,随即语气笃定,“对面是出了什么乱子吧。” 九歌这回连夸对方聪明都懒的夸了,“你说的没错,听说是大司马和大将军政见不合吵起来了。” “哦?”他的语气稍稍带了点波动。 九歌眼睛一亮,随即神秘兮兮的冲着对方招手,“你是不知道,这个大司马也真是一个奇人。” “哦?”扶摇身子微动,嘴角却掀了掀,“你是知道的,他们起兵,不过用了清君侧的借口,朝中如今还是有一部分清流的。” “清流又如何,是清流的不过是朝中一些文臣,只能联合朝中的那些老臣,在利用城中百姓的舆论压力,让对方不得不在这个时候还在朝中稳定大局而已,也就只能托得了一时,又脱不了一世。” 九歌的眼中带着一些轻蔑,说出的话也及其不客气,扶摇没有接话,九歌向来看不起这帮文臣,也不知道有什么过节。 其实他心中还是十分感激这些文臣的,相对于那些为了自己的名节,不屈从与对方的压迫愤然自杀的大臣,他心里更敬佩这些与对方虚与委蛇的臣子,他们用自己的行动,冒天之大不违,甚至背负着骂名,只是为了心中的新年。 九歌本来只是心中有气,才说出这些话,此时话已出口,扶摇迟迟没有回应,九歌心里一惊,平日里扶摇最是不喜欢自己说这些话,莫不是生气了。 她有些后悔,两人如今刚有些好转的气氛可不要因为这一句无心的话打破啊。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身边的扶摇一眼,犹豫一下说道,“你,不能是生气了吧。” “我?”扶摇怔楞,随即摇头,“我没有,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九歌还是不放心,又小心看了一会确定没有任何不妥之处才放心道,“你没生气就好。”她将视线转回,盯着面前的桌子,有些郁闷的嘟囔,“说来也觉得郁闷,你一个正统皇子,却被拦在国门外,迟迟不能登基,唉。” 她这一声叹息道真带了几分哀愁的情绪,听起来柔肠百转,扶摇难得将视线转到她的方向,印象中九歌向来天性洒脱,还真的没有见过她如此。 扶摇扭头,不知道为什么,越是时间长不见颜笙,越是能从九歌的身上看见颜笙的影子。 想起那人... 扶摇忍不住眼角带上一些温暖的笑意。 “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扶摇将心思一收,还是忍不住问道,“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并没有收到暗卫带来的颜笙消息,我知道都是你给我拦截了,如今我好的也差不多了,你可以给我看了吧。” 这么说着,扶摇就有些无奈,自己手下的侍卫分批拨给九歌他们三个几人,而九歌这次带来的都是自己拨过去的那些人,他们走之前他就关照过,一定要听他们的话,就算有一天他做了与他们违背的事情也要首先听对方的指令。 当时自己想得很简单,不过是送给对方就必须是铁板一快,他也不需要这种三心二意的人做手下,而且他们之间也不需要这些人监督。 如今真的尝到当时自己种下的苦果,心中,还真是滋味莫辨。 扶摇一方面心安对方真的将自己说的话听进去了,另一方面却不得不感慨,自己真的想将那天说这句话的人捏死。 九歌看见扶摇的样子就知道对方心中想了些什么。她淡定的举起茶杯,不咸不淡的回应道,“你拨给我的人很好用,如此我还真的应该谢谢你。” 扶摇自然不会介意这些口齿之争,不过也面无表情举杯回应道,“不必如此客气。” 九歌心里好笑,你就死撑着吧。 她眯了眯眼睛,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扶摇此时倒是不着急了,又将身子放回到椅子上,不早说话。 九歌看着扶摇的样子,不甘心撇嘴,随即飞快的从怀中将一个紫色的包袱打开。 扶摇听见这边的声音,忍不住将视线转回,眼睛直接扫到包袱里面,里面闲闲的摊着一些零落的信件,扶摇向斜下角望去,果然在哪里看见了熟悉的标志,还有日期。 不错,看样子要是帮忙整理过了。 扶摇直接将手向信件身躯,手掌距离信件不过一个手掌的距离,扶摇忍不住探身想将信件更快的抓到手中,却有一个更快的手摊开,直接插进了那不过一个手掌的距离。 遇到阻碍,扶摇也不生气,一脸高深莫测的坐回原位,抬头平淡的看向九歌。 “此时你不应该气急败坏的问我,‘你到底在搞什么’么?” 扶摇摊手,一脸无辜,“我想我不问你也会说。” 九歌恶狠狠的瞪他一眼,她一直都不知道这么一个不解风情,很是煞风景的男人到底是怎么掏的颜笙欢心的。” “没意思。”九歌赌气般的将手拿开,随即负起的将面前的东西一推,“算了你自己看吧,我要去冷静冷静!” 扶摇这回倒是没有在打击她,此时她的全部心思都被面前的信件吸引,他没有一丝犹豫,直接将面前的信件打开。 他一封封阅读,看的极快,基本上眨眼就一行的距离,只是那眼神却及其认真,像是想透过这信纸上的内内容将信中记录女子从信件中直接拉到在自己的面前,让自己能够真切的参与到她的生活当中,而不是作为一个旁观者无力的透过苍白的纸张联想。 他看的认真,脸上的表情舒展或皱眉,不过是转眼间就会转换,当看见颜笙险些被皇后派的人伤到时他忍不住指尖用力险些将手中的信纸刺透,虽然他心忍不住随着心中的描写一紧,好在脸上还算淡定。 他了解九歌,九歌是个极其重情义的人,这些信件她拆开,却并没有来找自己,甚至都没有派人去打探情况,足以见得颜笙一定没事。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想来了解,暗卫传递消息为了失效,向来都是用一些缩略的语言,就算是几乎足以要人性命的险恶画面,到他们这里不过就是短短的几个词语。 扶摇盯着面前的几个字眼,暗杀,遇刺,险险躲过,即使缩略版看来依旧如此胆战心惊,当时的情况又是怎样的凶险。 扶摇将自己的呼吸调匀,眯着眼睛调整自己的心态,大夫说了,他如今不能过分情绪激动,他倒不是为了顾及自己的身体,只是入冬的第一场雪已经到来,黄熙岸他们没有自己坐镇是不会贸然发动大规模战争的, 如今不过就是在小打小闹而已,只有自己尽快的结束战争, 等一切尘埃落定,才能找一个借口来找颜笙。 他向来是心志坚毅的人,一旦认定的事情就会全力以赴,不过转瞬间就调整好情绪,他睁眼,眼中那汹涌的情绪已经全部消失。 他在细看下去,事情果然如自己所料,他们在关键时间出现,这也是自己的关照,不能让颜笙怀疑,自然就不能每次他们恰好遇见危险的那一刻出现,这个时间掌控非常重要。 扶摇向下看去,发现他们确实处理的很好,颜笙他们并没有人员伤亡。 他飞快的向后看去,这次刺杀以后的几天,颜笙他们提高了警觉度,这一路上倒是误打误撞的躲过去几次暗杀。 他从受伤到昏迷不过是几天的功夫,在加上暗卫写的信及其简洁,他不过前后用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将信件看完。 他回神,将手中的信件按着原来的样子小心折好,全部放回原位,又将包裹裹会原来的样子,这才起身,小心的用左手将他托起,在床边的一个柜之前站定、 自己一直有一个保存暗卫送来的关于颜笙日常的习惯,这一封封信件才是支持他度过无数个难捱的日夜的最大动力。 他微笑,小心的将这个包裹信件的最顶层,手指轻轻笼罩其上,阿笙,等我,这次不会太久。 第375章 一脸尴尬 对于这个信件给不给,九歌也很是纠结一阵,在来的时候她已经无数次的反问自己要不要带了。 她很清楚这里面写的是什么。所以她才会犹豫,毕竟颜笙遇刺的事情会不会给扶摇带来情绪波动,很不好说。 她一直站在门边犹豫,懊恼的拍着自己的脑袋,好在这次终于没有人在来制止她的行为,她饶了个痛快。 “自己也真是的,怎么就脑袋一热就将信件给出去了呢。”她撇嘴,自己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要是扶摇真的被刺激的出了点什么事情,这可怎么办啊。 “不行。”她一步定住,眼睛恶狠狠的盯着面前的门,“既然祸是我抢出来的,我就一定要负责。” 她一跺脚,“我必须进去看看。” 话音未落,身子已经飞出去。 “等等。”推门的声音并着她的嗓音一起传出。 扶摇刚要将手收回,听见这声,果然很听话的将手立在抽屉上面没动。 他挑眉,最后还是将手收回,淡定的将抽屉拉关上,这才转脸问,“你这是怎么了?” 九歌刚才情绪激动,一门心思担忧扶摇会出事,想也不想就推开面前的门,如今看着扶摇好好的立在这里,还一脸淡定的反问,此时到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你...” 扶摇回到座位上,还不忘记将自己的袍角放平,“我?” “额....”九歌一脸尴尬的将身后的门合上,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只是担心...” “哦,担心我出事情。”扶摇帮她补上,“因为里面提到了颜笙遇刺。” “是...”九歌接的有气无力,“大夫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小心照顾你,千万不能让你的情绪受到影响,我当时脑袋一热, 没想那么多,如今想来...” “你是担心我会心绪不平,然后带动着身体的内伤复发?” “是...”九歌这回的声音比蚊子还要小上一些。 “有一点你倒是说对了。”扶摇点头,绕着面前的茶杯。 九歌一听更加没精神,“还是对你产生影响了?”话一出口先想起来自己说了什么,她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奔到扶摇的桌子旁边,“果然还是复发了?那你有没有怎么样?我去给你交大夫回来。” 这会她也没打算等对方的回答,想也不想就走。 “我没事。”扶摇并不着急阻拦,而是说了一句轻飘飘的话。 这句话果然很管用。 九歌直接站在原地,“你没事?” “我确实没事.”扶摇不忘补刀。 九歌一听,脸上也顾不得有多余的表情,而是立即冲回来,对着扶摇上下打量。 “你真的没事?”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扶摇也不辩解,而是选择对着九歌的方向转转脸。 九歌低头,看着扶摇的面色,除了比自己出去的时候嘴唇更加苍白了一些,脸上倒是带了点红润的色彩。 如此看来应该是真的没事。 九歌心里一松,一屁股坐在桌子上,“你真是吓死我了。” 扶摇但笑不语。 九歌随手喝完一杯茶,随即转脸挑眉,“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九歌对着他床边的位置撇着嘴。 扶摇不用回头也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他眼睛一弯,微微点头。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九歌垂头丧气的趴在桌子上,吹着自己刘海,“暗卫们接你的时候说,当时爆炸的时候,你靠的极尽,一般人在这个时候第一时间肯定是要护着自己脸,只是你却首先护着自己的胸前。” 九歌撇嘴,“他们觉得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让你能如此保护,将你带回来的时候大夫让他们将身上的衣服清除,他们就从你的怀里找到了这个。” “临走的时候,暗卫就交给了我。”九歌突然举起手,一脸对天发誓的样子,“我当时不过是不小心看了一眼。”九歌伸手比了一下,示意真的是不小心,“才看到的。” 扶摇点头,隔着信封都能拆开,还真是不小心。 扶摇微笑,却不介意,只是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 九歌看着扶摇的脸,觉得他好像真的不介意,但是听他说话的时候,又能感觉到一脸的冷气铺面。 她讨好的笑笑,也不多做解释。 扶摇习惯性的将手放到桌子上,轻轻敲打着。 九歌一听见熟悉的声音就忍不住坐直身子,不为其他,熟悉扶摇的人都知道,这代表着他在思考一些重要的事情。 九歌当然不敢在这种时候离对方太近,谁知道一会他回过神的时候,会不会突然说一句,你喘的气打扰到我思考了。 这种责任可不是谁都担待的起的。 想到这,九歌又忍不住撇撇嘴,做的更网外一点。 好在这次扶摇的思考时间很短,九歌刚挪开,敲击桌面的声音立刻停止。 “按照你的估计,他能在多久回来?” 画风转变太快,九歌一时间还无法反应过来这个他是谁,一时间怔楞当场。 毕竟颜笙如今可是在北炎呢,要是回来也应该是会北炎。 她抬头,狐疑的看向扶摇,却在触及对方眼神那一刻,立刻明白过来这个他是谁。 那眼中的寒意太过明显,以至于接触到这样眼神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抖,那种让人即使看一眼都会觉得寒意刺骨的眼神。 九歌神色一敛,随即道,“据我所知,朝中如今闹得很是僵,即使他回去,段时间内想要压下众怒都不太容易,若是最快的话,大概还需要半个月月的时间。” “半个月?很好。”扶摇将眼神收回,说了一个让人觉得耐人寻味的字眼。 这个很好到底是什么意思,九歌目前倒是没有探寻的欲望,不过听扶摇的意思,应该是要拼尽全力对付对方了。 那可就好玩了。 九歌添添牙齿,突然扶摇下定决定将那个老东西整死的样子。 扶摇方才不过是段时间的情绪激动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不过瞬间,他立刻调回,“我还有多长时间才能恢复?”  九歌想了想,“大夫说你的身体还是段时间内不要乱动的好,最起码十天之内不能长途跋涉。” 她看着扶摇的样子,有些担忧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着急,但是万万不能用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扶摇满不在乎,“谁说我要那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了。” “那你是..” “你也看见了。”扶摇起身,对着九歌转了一圈,“郑传衍的药很有效,当时我都已经伤的很厉害了,不过是一晚的时间,就能让我恢复到如今的样子,我已经很是敬佩了,虽然多有行动不便,想必你心里也清楚,我如今已经算是恢复神速。” 九歌沉默,这确实说的不错。 昨天自己来的时候,扶摇还只能躺在床上,而且之前大夫也说了,没有个十天他是起不了床的,只有身上的大半伤口恢复了,保证行动见不会崩裂伤口,这才能完全依靠自己的能力起床。 如今看来,他不仅能自己起床,只是行动见动作有些迟缓,说话有气无力,听起来应该是内伤没有痊愈的结果。 她想了想,如今说来,虽然不是好个大概,一日夜之间能有这样的效果,已经很不错了。 九歌刚想点头,却猛然将想到,扶摇最是能给别人挖坑,她这一点头,保不准他明天就要走,她这刚动起来的脑袋果断改成了摇头,“不行,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你明天走的。” 她话说的果断,直接将后路堵死。 扶摇哭笑,“我又没说我明天要走。” “谁知道你能说什么。”九歌下意思反驳,随即高喊,“今天也不行。” 扶摇这回到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还真的就这么不相信我啊。”扶摇无奈,“我是那种如此不爱惜自己的人么?” 九歌这次毫不犹豫的点头,而且点的飞快,毫不留情的打脸,“你不仅不爱护,你还破坏它。” 扶摇这回连争论都不想了。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不过我倒真的不是着急走。” 扶摇似笑非笑,“如今你倒是不着急让我回去,看样子军中的事情倒是处理的不错。” 九歌白他一眼,“你还好意思我还说,你这样不管不顾的走了,给我们带来了多大的麻烦你知道么,我在来之前就已经很多天没有睡个好觉了。”她哼哼道,“没想到来你这更是,整日列陪着你提心吊胆,黄熙岸都瘦了一圈了。” “哦?他瘦了?我怎么没觉得?”扶摇装模作样的摸摸下巴,“不过他瘦了也好,你这么瘦,他才更好配你啊。” “你胡说,他本来也不胖好不好。”九歌恨得牙直痒痒。 扶摇摸摸鼻子,算了情人眼里出西施,他不和她计较。 “你当时只是和我说黄熙岸将财宝带回去了,还没和我说这一路是否艰难,可是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扶摇张嘴,将困扰自己心中很久的事情说出来。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九歌皱眉,脸上少有的凝重。 第376章 一盏宫灯 颜笙在殿外等秋菊,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正急切间,只见殿内闪出一个身影,看面貌身量,正是带了颜笙面具的‘清馨’。 她高冠蛾带,宽袍广袖,苍白端庄地在殿门口一站,提着嗓子喊了句:“来人——!” 立刻就有几个宫女内侍自门外匆匆走来,因了院内本来燃着的宫灯不多,外加灯下黑的缘故,竟没人注意到墙角花丛间蹲着的颜笙。 那清馨往一排人里看了看,抬了抬下巴:“小芸,你去跟素云说一声,她要的东西得了,我稍后便给她送去。”又用手指了指其中的两个,道:“你,和你,跟我来。其他人退下吧。”说罢转身又进了殿里。 那被点中的两个是内侍,乖巧得很,一言不发便跟着清馨上台阶进了“琴嫣殿”。其余几个没被点到的人,深施一礼后便又退到了门外。 颜笙毕竟天性沉稳细心,看了一半已经觉出不妥。但这院里已经有了一位“贵妃”,自己再出去却该如何解释?干脆依旧沉默着窝在殿外-阴影处,不摇不动,只睁着一双大眼默默注视前方。 盏茶功夫,只见那两个进去的内侍一前一后低着头,蹑手蹑脚地从殿内走了出来。两人中间还抬着个布袋。那布袋极大,看样子能装下个人。只是里面的东西并没有动作,很是安静。颜笙瞳孔难以抑制地微微一缩,又慌张又担忧地看着不远处的背影,不由得心急如焚。娴静窈窕的人影一闪,清馨也跟着走了出来,匆忙地低声指挥二人前行。 眼见那两人抬着袋子跟着挑着一盏宫灯的清馨低眉顺眼地出了月亮门,往皇后所在的景华园一路西去。那素云正是皇后身边的人。 秋菊进入后就没再出来,按说她武艺高强,纵使清馨真的有二心,对付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还不在话下。可看现在的样子,莫非殿中还有其他埋伏?以秋菊的机警也不至于一点响动都没发出就着了对方的道。另外,清馨这个时候去景华园,难道她和皇后还有什么瓜葛? 颜笙猜测布袋里可能便是一去不返的秋菊,干脆跟在这队人身后一路暗随,伺机抢过布袋救人。 灯光摇曳,眼见前面就是景华园,皇后所在之地看守众多,防备严谨,一旦进去只怕再无机会,颜笙暗暗攥拳,准备直接冲过去阻止对方。 正要起身相拦,忽然有一只手轻轻放在她的肩上,一个男子的声音在背后低低响起:“莫动。” 颜笙大惊,手上的动作不由得迟缓,黑夜之中,看不清对方,心下一慌,就要呼叫。 那人道了声“得罪”,突然间,一只大手猛地捂上了颜笙的嘴,颜笙也不迟疑,迅速屈肘回击,却扑了个空。腰上一紧,那人竟拦腰抱起颜笙,身形旋风般的向后退去,直退到僻静处,才把她放了下来。 颜笙挣开对方的手,转身定睛望去,背后的人一脸胡子,身材壮硕,明明是个男人,却扭捏地翘着兰花指,竟然是方家村外见过的那个暗卫。 “你……”颜笙气不打一处来,声音低沉暗哑,嘴唇微微泛白,斟酌了半天,才开口问:“你怎么在这里?” “讨厌啦,小人关心大人您嘛!”这暗卫晃着肩膀,做了个“人家不依”的动作,一脸认真地低声道,“小人按您之前的要求追查那批琉球人的行踪。谁知道追着追着就追到了宫里来。小人亲眼见到有几个功夫特别厉害的高手进了那所园子,刚想进去看看,正好看见您在外面。” 那人幽幽地叹了口气,扭着胯续道:“要不是看前方确实有危险,大人您又武功低微,不能自保,小人怎敢不听命令便轻易暴露?”边说还边往颜笙所在的方向贴了贴,翻着眼皮幽怨地看着她。 颜笙望向这双如丝媚眼,不由心中大呼:幸亏晚上没吃饭,不然就要浪费了! 定定神,小心地问:“我怎么记得是派你去找新型农作物的?” 那人抿着嘴,翘着小指轻轻摇摇:“小人原本也想同其他人一起去找那农作物种子,但他们一致认定小人能力高超,心思细腻,与众不同,便独独派了小人来宫里调查琉球人的去向。小人不愿辜负各位同僚的信任,这才勉为其难地来了这里。” 颜笙沉默了,心道,这根本是他们不希望你出现在眼前吧。转念一想,没料到那些琉球人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地入驻皇宫大内,若方才自己真的闯进去暴露了目标,面对心机叵测的皇后等人,还不知要怎样解释。 想到皇后就想到了秋菊,颜笙猛然仰起头,急道:“秋菊可能就在那园内,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确认一下?” 那人微微一笑,道:“遵命。”伸手抄起颜笙,三跃两纵便上到了景华园外的大榕树上。那树枝叶浓密,如一袭帘蓬将月光掩住,只在缝隙间泻下无数斑驳陆离的光影。 那人性格虽然奇形怪状,但功夫却好得很,带着颜笙还能悄无声息辗转腾挪,但他似乎颇为忌惮园内之人,也不敢再有靠近,只捡了根极粗壮的树枝供二人立足。 由上往下看去,颜笙眼见那一行三人已经进了景华园,皇后身边的素云早已在殿外翘首以待。见到清馨他们也不着急,只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难为你们了,抬进去吧。”那两个内侍点了点头,抬着布袋直接进了大殿旁的厢房。 二人走后,清馨低眉顺眼地亲自到素云的面前行礼。素云面带玩味,弯腰低声和她说了句什么。这些匆匆入了颜笙的眼,统统没往心里走,她心中灼烧一般的热意在夜风中缓缓消散。 清馨,扪心问问,我待你如何…… 秋菊,这傻丫头,你可还好吗…… 看着目前的情景,只怕自己眼下是无法探究袋内之物和秋菊的去处了,颜笙心下一沉,举起左手做了个手势,身后的暗卫便心照不宣地又把她带回了树下。 回原来的住处倒是安全,可颜笙更想亲自质问清馨将秋菊带往何处。 暗卫带着颜笙避过宫内执夜,离开景华园,回到琴嫣殿放下。沿着殿后曲廊走到僻静无人处,颜笙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沉吟了一下,问道:“你叫什么?” 那暗卫一脸惊喜,双手托腮,羞赧回道:“小人凤雏。” 颜笙默默地向三国时代刘备的手下谋士庞统致了个歉——同样是“凤雏”,区别怎么如此大呢?有手下如此,真是十分对不起古人。 心下叹息着,还要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下令:“凤雏,你速去那景华宫中探探,看里面是否有那天同我在一起的那个年轻姑娘。不论结果如何,今晚定要给我答复,我在这琴嫣殿等你。小心行事,去吧。” 凤雏点头不语,转身消失在了茫茫夜幕下。 抬头往星,辨明方位,颜笙轻轻叹息一声,转身向殿内走去。此时已是四更,连续两晚没能安睡,不由有些头晕脑胀。轻轻捏捏眉尖,心潮随之起伏。找到卧室,靠在床上,在黑暗的屋子中默默思索起来。 此时清馨还未回来,殿内冷冷清清,回想出宫以来自己所遇种种,颜笙心下疑惑。哥哥明显没事,清馨却似与皇后有染,秋菊一回来便不见踪迹……莫非那“布书”竟是皇后的安排,只为骗自己尽快回宫?若真是为了对付自己,带走秋菊也是情有可原了,那傻丫头便危险了。只盼那位凤雏神通广大,尽快传来消息。 正在闭目沉思,只听大门处悉悉索索一阵响,便有清馨沉稳的声音传来:“夜了,你们都下去歇着吧,不用人跟着。” 一众内侍宫女低声应是,依言退去。 门外一阵脚步声起,清馨提着宫灯缓缓走进殿内,轻轻舒了口气,就听一个沉稳的声音问道:“你回来了?” 正是颜笙! 清馨身子一颤,手心立刻沁出汗来,宫灯直接脱手掉下,人也软软地滚落,趴在了地上,不敢抬头,只幽幽地喊了一声:“小姐……?” “你还知道我是小姐?”颜笙侧靠在床榻上,抬高声音笑道:“我以为人-皮-面具带得久了,已牢牢长在你脸上了呢。刚才把秋菊带去哪里,自己说吧。” 那清馨一怔,默默地抬起手,从脸上摘下面具,沉吟半晌,忽地落下泪来:“小姐恕罪,清馨……也是不得已。” “清馨自幼进将军府,蒙小姐关照,衣食无忧,大恩大德,不敢相忘。只是我在外面本有老迈父母和年幼的弟弟,前些日子不知怎的被皇后娘娘打探到了消息,把他们接到了宫里,并派素心找到我说,她已知道了您私自离宫和我在宫中假代您这事,若我不能按她们要求替她们多找一些您和将军府的消息把柄,她们便要杀了我的家人。清馨死不足惜,但此事与父母幼弟并无牵连,只盼小姐开恩。” 第377章 闹得人仰马翻 颜笙猛的一顿,脸色却彻底暗下来,脚步后退一步,皱眉道,“清馨,我记得,你进将军府的时候,可是个孤儿。” 清馨一顿,苦笑一声,“小姐,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颜笙这回倒是没有轻易相信,不过还是愿意给对方一个解释的机会,她心里还是不愿意这个跟自己时间最长的女子出什么事情的。 她点头,终于缓和了一下情绪,轻声道,“你先别紧张,这件事情还需要慢慢说。” 清馨点头,随即淡淡开口,“这件事情,确实有些波折。” 她低头,手不安的揉搓着袖子,“小姐,这件事情还需要从你离开以后的第四天说起。” “当时,当时皇后与琼华夫人斗的厉害,宫中闹得人仰马翻,再加上我们那段时间闭门不出,所以皇后倒是没有派人来找过麻烦。” 颜笙点头,这件事情她知道,在最开始离开的时候,为了京中的安危,她一直有让清馨将宫中的消息传给她,这些她又在信件中写明,“这些事情我知道。” 清馨苦笑,“可是后来的事情超过了我的预想。” 颜笙皱眉,她知道清馨虽然面上大大咧咧什么事情都不在乎,但是绝对不会再大事情上办糊涂事。 “由于蕊秋回来,依着她的性子,一定不会轻易不找我们麻烦,所以奴婢为了小姐的安全,在接下来的几天并没有给小姐回消息,就是为了观察是否有人监视咱们的府邸。” 颜笙点头,这件事情她也知道,清馨决定实行这个计划的时候就告诉过自己,当时她也觉得可以,若是与宫外互动过为频繁,难保会不会引起蕊秋的怀疑,虽然她十分相信将军府的密报由密语书写,一般人不会看明白,而蕊秋是那种没有实锤就绝对不会轻易出出手的人, 但是毕竟清馨他们还在宫中,她又不是十分信任楚清的人,自然不会拿清馨他们的生命冒险。 清馨一直低着头,并没有看见颜笙的表情,她只是以为颜笙在生气,因此声音更加愧疚,“都是我当时自作主张,若是没有这件事情,就不会有后来的事。” 颜笙突然有些紧张,因为她知道,这件事情的决定性-事件要出现了。 清馨张了张嘴,声音越发低沉,“因为切断了与公众的联系,也为了不让颜修将军怀疑,因此那段时间与将军府的来往并不频繁,而在奴婢与小姐停掉来往的第三天,将军府突然传出来消息,说将军府出了大事情,上面只有几个字,事急,早归。” “奴婢但是虽然心有怀疑,但是这毕竟是大事情,奴婢也不能不回去,所以与青鸢一商量,直接从吩咐了一下就赶往将军府。”说道这,清馨脸上的愧疚更甚,“奴婢知道小姐一向不是十分信任皇上,而皇上一直对将军府十分戒备,十分担心这件事情是因皇上而起,因此奴婢出去的时候并没有与皇上打招呼。” 颜笙点头,若是自己在场的话,自己也会如此做。 但是…颜笙觉得有些不对劲,“我不是临走的时候将暗卫调动的令牌已经给你了么,而且我在宫中也给你留了一些暗卫,这些人呢,你走的时候都没带着么?” 清馨摇头,“小姐吩咐的事情,奴婢怎么会不做。”她伸手,从贴身衣服的夹层中将暗卫的牌子取出来,双手送到颜笙的面前,“奴婢一直贴身保管着着个物品,不敢有一丝怠慢。” 颜笙随手结果,仔细看了一下,发现确实是将军府中的物品,心更是定下一些。 “奴婢去的一路心事重重,因为担心有诈,去的路上也是一路防范,但是到了将军府以后,管家却说,将军一直在军营,从来没有回过府中。”清馨眼中的愤怒一闪而过,“奴婢当时知道,这里面一定有鬼,担心这是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记,因此立刻相回赶,又担心将军那里会出问题,这才派了一半的暗卫去汇报情况。” “却没想到,这这是对方的计划。”清馨终于忍不住抬头,她眼中此刻涨满了红色的血丝,像是地狱的修罗一样恐怖。 颜笙一怔,她还从来没看过清馨如此的眼神… 清馨开口,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因为剥去一般的人,所以回去的路上一直严加防范,只是一直没有人出现,直到我们快到皇宫门口,他们才有所行动,只是却不是为了要我的命,而是用一直箭射进了这个。” 她说完,直接伸手从袖口里面翻出一个木头课的簪子,簪子的造型很简单,流线型的设计,只是在簪子的上头设计了一个小小的云朵形状的东西,有点像是,传说中的,筋斗云?? 颜笙挑眉,小心转着手中的簪子,这簪子也是神奇,转动间还能泛着一种淡淡的白色光晕,一看就是有年头的东西。 颜笙点点头,总觉得这东西好像在哪见过,却一时间想不起来, 她小心的将东西递回,用眼神询问,“这东西是不是你也有?” 清馨眼睛一亮,“没想到小姐居然还记得。”话音未落,脸上的惊喜全部消失,“若不是因为这个,后面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 她将簪子收回,轻声道,“这是从奴婢有记忆开始就一直戴在身上的,因为它看起来并不值钱,所以在我流浪的那几年并没有人去抢她,这才得以保存。” 颜笙点头,这么一说,她好像有点印象了,“当时选婢女的时候我也在,由于近将军府的时候必须上交全部的物品,所以那时候我是见过的,对吧?” 清馨连忙点头,“想不到小姐居然还记得,当时这个东西小姐确实见过,而且奴婢后来跟在小姐的身边,还提过一次,这个东西是奴婢的养母在将奴婢抛弃之前告诉奴婢的,她说这是当时拣我的时候,随身发现的,这有可能是我亲生父母留下的,让我去找…”她垂下头,任由倾泻的头发将自己脸上的落寞遮蔽,“所以,奴婢才会…”“我知道了。”颜笙轻声开口,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且在那样一个易子而食的灾难面前,能够放一个收养的女孩生路已经很不容易,而且作为一个被抛弃两次的孩子,在却揭开人家的伤疤,真的很没意思,何必载人伤口上撒两次盐? “你不用再说了,这些事情我想起来了。”颜笙望过去,眼中带着淡淡的安慰,她打断对方的回忆,轻声说,“你说后来把,我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 清馨听到,果然松了一口气,她对颜笙投过去感激的微笑,随即道,“当时奴婢看见暗卫送过来的簪子时,心里自然是紧张的厉害,因为这个簪子奴婢一直放在枕头底下,除了小姐知道全部事情的原委就只有当年的养母一家了,无论这是谁给出的,都是来着不善。” 她深吸一口气,“奴婢当时虽然心惊,但是却也没有过分惊慌,只是将簪子收好。” “对方或许是不满意我那几天的淡然处之的神态,果然按耐不住开始行动。”清馨冷笑,“后来的几天,宫中总是能在门口收到一些关于我过去的东西,奴婢终于安奈不住,想将事情告诉小姐,只是…”她唇角的笑意带着一些无奈,“当时已经联系不上小姐了。” 颜笙这才明白,对方不是一直不肯联系自己,而是后来自己经历过洪水以后,连对外连接的路都坏了,怎么可能在收到对方的消息,在加上自己后来颠沛流离,一路被人追杀,刻意隐藏踪迹,自然更加联系不上了。 颜笙无奈,果然害人这种活,真是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能少啊。 “本来奴婢是将信将疑的,只是随着证据的增多,就算是不想相信,也不得不相信的,而且后来。”她脸色一白,“皇后还带人偷偷的将我弟弟带来,那孩子,与我张得七分相似,并且,并且。”她咬唇,为了让我相信,还进行了滴血认亲。” “你就是为了这个理由便把秋菊推向火坑,把她献给了皇后?你怎么如此糊涂!”颜笙大急,厉声斥道。 清馨声泪俱下,慌乱地摇手:“不,不,清馨不敢。秋菊姐姐与奴婢情同手足,奴婢怎能陷害于她。晚间时候,皇后娘娘派人从外面过来,说有人报告今日在城里见到了您和秋菊姐姐的身影,她料定你们这一两日便会进宫。那来人说他会拖延您的行程,让秋菊姐姐单身入宫。” 秋菊停顿一下,用力咽了下口水,“若找到我,便要求务必将她留下,交给皇后的婢女素云,以逼迫陷害,治您欺君之罪。为此他还给了奴婢一包迷药,说是分量重的很,只需嗅到半点,连秋菊姐姐这样的高手也抵挡不得。方才我正在屋里找东西,便见秋菊姐姐果然只身进来,并说您还在后面。我便以为那人奸计得逞,担心他就在门外窥伺,不好交代。” 颜笙皱眉,显然不是十分赞同的模样,却将清馨张了张嘴,更重要的信息还在后面。 第378章 权宜之计 清馨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将后半句话说完,“奴婢怕跟秋菊姐姐解释之后,以她的脾气定要马上出门知会于您,让人看见便会害了我的家人,这才使了那迷药,把秋菊姐姐暂时留了下来。想着之后再向她解释……小姐莫怕,那迷药奴婢试过,只会令人暂时昏迷,不会伤害身体,用凉水冲拭便会醒来。至于秋菊姐姐……如今,如今她就在您的床下,是奴婢为了掩人耳目保她安全才放进去的,想必此时尚未醒来。” 说罢,清馨便擦把眼泪,慌忙起身,探入床下,摸了摸便用力拖拽,果然拉出一只手来,看手腕上的袖口样式,正是秋菊。 颜笙一惊,也忙翻身从床上跳到地下,同清馨一起用力,一个抬头,一个托脚,把秋菊抱了出来。 只见秋菊虽蹭了一头一身的土,闭紧了眼,但小脸上仍表情恬静,不时嘴角上翘,似正做着什么好梦。 见到秋菊无恙,颜笙这才略放下心——无论如何,只要秋菊好好的,清馨这一时权宜的做法便也可以释然了。 颜笙沉默,虽然滴血恩亲这种事情作为现代人的她是知道这纯粹是扯淡的,很有可能是对方利用了她,但是作为一个古人,而且是渴望亲情多年的古人,怎么会不相信。 她咬了咬嘴唇,最后还是决定先不去否定古人的滴血认亲了,她如今已经很是愧疚了,若是在将这件事情说出来,怕是会让她更加难受。 清馨看见颜笙沉默,还以为颜笙在生气,她心中更加愧疚不安,她向颜笙走了几步突然跪到她面前,猩红色的血丝已经退去,换上温热的泪水,“小姐,这件事情是我不好,小姐惩罚奴婢吧,我不应该为了自己的事情就做下这些事。” 颜笙一看她的表情就暗叫不好,她果然是误会了。 她叹一口气,直接弯腰将对方扶起,“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而且你不过是权宜之计,我怎么会怪你。” 颜笙的声音真诚,还带着一些安抚的味道,清馨眼中湿热的感觉更甚,直到眼眶承受不住压力坠下第一滴泪水,这一下像是堤坝的一丝裂痕终于找到宣泄的出口,更多地泪水喷涌而出,她开口,忍不住带了哭腔,“小姐…” 颜笙直接使力将对方拉起,“行了,别说了,我们还是想办法怎么将你家人带出来吧。” 清馨见颜笙的表情缓和了许多,忙起身打了盆凉水,浸了手巾,边给秋菊擦拭边小心地续道:“奴婢做了这样的事,深感对不起秋菊姐姐和小姐您,本想着事后再行请罪,没料到您这时便能过来,奴婢此刻便是粉身碎骨也再在所不辞了。” 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不安地整了衣裙,恭敬地跪地磕头问道:“小姐您刚刚是从正门进来的么?可曾见到门外有人监视?只因为奴婢的父母幼弟在皇后手中,清馨便只得与她虚与委蛇,还望小姐见谅。”听到这里,颜笙有些暗自庆幸,多亏那暗卫凤雏拦下自己,从后院带进这大殿,这才没有因一时冲动犯下大错,主动受人把柄。 擦拭之后,秋菊果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了颜笙和清馨,也不管自己什么姿势,什么位置,只是团身缩头含着鼻音道:“小姐,困,让我再睡一会……” 清馨就地把秋菊抱了起来,给她喂了一碗水,因惯常照顾人,动作温柔,一点没洒出来。 颜笙想她昨晚一夜未睡,如今回了京看到自己又心情放松,可能还有点迷药的后劲,左右暂时无事,便干脆放她继续睡觉去了。她自动将此事算作了虚惊一场,和清馨一同把秋菊搀起放在床上,自己也扯开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这才冲对方一笑道:“骇我一跳,我方才并未从正门进来,也没有被人拖住,想是和那人走岔了,他办砸了事却不敢上报,所以单只过来吓唬你。” 又看了看左右问:“你屋里怎么也不见个人?清鸳呢?” 清馨刚站起来,吓得又跪回了地上,沉默了片刻,直说道:“清鸳……她被皇后住,说暂时用几天,待我把事情办完就还回来。” 颜笙挑了挑嘴角,不可置信地问:“什么,她竟还扣住了清鸳来逼迫你?” 清馨惶恐地答:“是。奴婢身边连个可商量的人都没有,一时想不出对策,这才做下错事,如今小姐既然回来了,一切全凭小姐做主。” “也难为你了。”颜笙抬头看了她一眼,那双眼睛仿佛一对燧石,冷冷的,说不出的坚硬,又仿佛轻轻一碰,就能燃起火花来,“既然她这样逼上门来,也怪不得我要多少给点回应。对了,你刚才命人抬到皇后宫中的布袋,里面装的什么?” “那……那是晚间给我送饭来的姐姐,她长相颇似秋菊姐姐。因之前奴婢听信了那人带来的消息,以为秋菊姐姐稍后便会落入罗网。为防万一,我借口留下了这送饭的姐姐,用药迷晕,还化了妆,想着先送到皇后娘娘那里交差,把清鸳换回来。但刚才见了面,那素云只是满口答应,让我天明之后再过去接,并没有马上放人。奴婢为了自己的姐妹家人便害了无关的旁人,心下忐忑,只盼她们发现抓错人了,不要为难那位姐姐吧。” 房中只有她和清馨两个清醒的人,中间还隔着一位埋头苦睡的秋菊,颜笙便没说什么场面话,实打实地说:“知道了,这事我来想办法。最后问问你,我和秋菊之前见到你拿了东西,悄悄进了这殿。你方才又说在找寻什么,是怎么回事?” “原来小姐那时便已回来了。”清馨微微一震,苦笑道:“素云说那是蛊毒人偶。她之前便给了我两个怪模怪样的人偶,让我藏在殿中,说是可以驱鬼。可是奴婢以为,所谓的‘鬼’还不是她们几个造出来的伎俩,为的只是让我们搬到这里来。这么费尽心机,是以奴婢认为此间大殿必有特殊之处。为掩人耳目,让她们放松戒心,这才接下娃娃,夜里独自点灯寻找,想看看屋中哪里有不妥之处,谁知还正好让秋菊姐姐撞见。我考虑时间紧迫,外面还有人等着我送人,便没有向她说明,只怕她醒来后又要怪我了。” “蛊毒人偶?”颜笙收敛了目光,失笑道,“还挺周全。你放在哪儿了,拿来给我看看。” 清馨转身出了外屋,不大会儿便拿了一个一尺见方的乌木盒子回来,开启盒盖,向颜笙递了过去:“素云先前给我的两个,我不敢留,私下夹在垃圾里,偷偷出去烧了。如今这两个,是她白天刚送来的,奴婢还没有处置,小姐您看看吧。” 颜笙推开盒盖,仔细打量。 那对人偶一般大小,都有半尺来长,不过二三斤重,遍体黝黑,面貌刻画仔细生动,身上裹着一卷绸布衣裙,乍一看与真人殊无二致,仿佛睁开眼就能说话一样。 清馨见她伸手便要触摸,忍不住道,“小姐,我看这玩意阴毒得很,没准有什么不干净的,您还是躲远一点吧?” 颜笙盯着那对人偶闭合的眉眼看了看,隐约觉得左侧那个有一点扶摇小时候的样子,右侧那个却隐隐形似自己。她伸出手指捋着下巴,又探头闻了闻,问道:“挺精致的。除了这个,她们还送过什么?” 清馨有点不敢看,心惊胆战道:“没有了。小姐,还是赶紧请出去烧了吧,这神神鬼鬼怪瘆得慌的……” “没事,”颜笙看了一眼人偶的脸,随口道,“我觉得他长得还挺好看的。” 清馨一脸泫然欲泣:“……” 小姐这趟出去究竟遇到了什么?! 两人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忽然听到屋顶上传来一阵希希索索的促知叫声。 清馨睁大了眼,抬头惊恐道:“这秋虫子怎么可能上到那里?”转眼看看颜笙手中盒子里并排的人偶,脸都绿了,“莫……莫不是它们引来的?” 颜笙肩膀不由自主地紧绷了起来,眼皮都没抬,面无表情地喊了句:“凤雏——” 于是清馨目瞪口呆地眼睁睁看着一位身材魁梧的壮士从房梁上应声飘下,扭着胯踩着碎步迤逦而来。 颜笙拍拍床,示意清馨也坐上来,就算这姑娘被惊吓晕倒好歹也能有床褥子接着。清馨却视而不见,老老实实地钉在原地发呆。 反正床上已躺了个秋菊,颜笙也不强求,直接问:“如何?” 那凤雏转眼看看床上躺的人,婉转一笑,道:“原来人已经到您这里了,到让我好找。” 说罢一施礼报告道:“大人,先前进去那几个高手是作为歌舞杂耍艺人请进来逗皇后开心的,到没敢在宫内过夜。那里是关了两个女孩子,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像是平民,不知怎么得罪了她,那位皇后的兴趣倒也奇怪。” 第379章 愕然 最奇怪的人不是你吗?颜笙点点头,凤雏注意到了她手上的东西,忽然端详了一阵,撇撇嘴:“这娃娃虽好,您还是别留着了。” “怎么?”颜笙皱眉,忍不住问道。 “这娃娃是乌姬藤刻的,您这殿里的家具木材却多是用的王妃木,两者都是好东西,但世间万物,相生相克,精美的器具有时也会变成致命的毒药,小人不过凑巧知道了而已。”说完咂咂嘴,意犹未尽地建议,“其实不放一起就没事,要不您送我?” 颜笙俏眉一挑,抬手将盒盖扣上,还不忘用手压了压盒子,顺便往前一递,道:“那便赏你……”见凤雏喜眉笑眼地接过盒子,接着说,“……办件事吧。速速找人去仿对儿同样的东西出来。若一时找不到那个什么藤啊木的,料子也不必做成一样,外表看着相似即可。”“咣当”,眼前那对斜飞上去的浓眉又掉了回去。 视若不见地放开手,颜笙想了想,又挥挥手,宽大的衣袖在半空中画出一个绚烂的弧度,将凤雏召近,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然后便鼓励地看向他道:“好,去吧。” 那凤雏双眼放光,咧嘴一笑,柔情似水地应了声“是”。一错眼珠便已转身不见,只听得到窗框轻声一响。 颜笙没有命凤雏带暗卫去皇后那里救人,一是考虑皇上后宫里混进自己所辖的暗卫,一旦被人发现终究百口莫辩;二是想着那贺千慕架势大的很,园中来往的内侍婢女甚众,人多眼杂,难度太巨。不如另想办法,徐徐图之。 送走这位妩媚的下属,颜笙深感疲惫。她抬手揉了揉额头,忍不住教训清馨:“走的时候还夸你变聪明了,真是没有我的教育不行啊,皇后赏赐的东西,你也敢烧?日后她若问询起来我如何对答?拿什么给她?下次记得,她送的东西都得留着。” 展开丝被,挨着秋菊躺下,又吩咐道:“今日太晚了,待明日,你把之前屋里闹鬼的事再同我细说说。” 清馨点头称是,心里的愧疚还没有过去,自然不会如平日一般伶牙俐齿,她连忙点头:“可,可是小姐,方才那人……不是说什么致命毒药吗?我……都留了半日……会不会……” 颜笙难得将她如此乖顺的模样,有些心疼,笑着安慰:“莫怕,这种需要互相牵引的物件虽然隐蔽,但也麻烦的紧,只要咱们不直接吃下去,不见得一时半刻就能死了,放心。” 清馨一脸难色,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忙着准备东西伺候颜笙入寝。 颜笙半闭着眼,边唤清馨一起上床挤着歇歇,边随口问了句:“这些日子,楚清可有按着当初的约定?” 清馨见她困得极了,轻声说道:“贺千慕确是看出来的,她曾几次向陛下讨旨,说要彻查奴婢,都让皇上找理由搪塞过去了,皇上一直不允,她气不过,这才酿出之后的事来。” 颜笙“嗯”了一声,趴在枕头上迷迷糊糊地想:楚清,还真是让自己刮目相看,还以为这次能给自己添麻烦呢。 他对我的家族如此忌惮,把我扔在清冷的后宫里不闻不问,把我丢出来挡在他面前当靶子……如此种种,又何必惺惺作态?帝王的承诺,不过是天下最廉价的东西罢了。 第二日中午,北炎的后宫中传出消息,一向安静低调的颜贵妃中邪了! 几位太医流水似的进出,都说查不出症结,但贵妃娘娘就是持续昏睡,期间也曾清醒过一次,饮了点水便又双眼紧闭地无力躺倒,似乎陷在什么梦魇里,偶尔还会不安地动一下。 到了晚间,连皇上本人都被惊动,带着一众随从赶到了颜贵妃所在的琴嫣殿。 因已过了秋分,白天越来越短,虽然还未黑透,但四周也纷纷亮起了宫灯。 楚清进到琴嫣殿来一看,殿中冷冷清清,只有一个叫清馨的婢女迎驾。 楚清一看见她,一直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来。 既然颜笙已经回来,他也没什么好顾及的在,直接端起皇上的架子,脸色一硬,质问其他服侍的人都在哪里。 清馨按着颜笙的吩咐,脸紧紧贴在地上,丝毫不敢抬头,装作战战兢兢地回禀说:“原先还有个叫清鸳的,前些日子被皇后娘娘借用了去,因此现下只得奴婢一个。” 楚清一时愕然,他可是答应颜笙会好好照顾她的两个宫女,怎么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他皱眉,叫身边的小冬子去请皇后来,随后追问地上的清馨:“颜贵妃这病是什么时候的事?近日可有什么异样?” 清馨颤抖着身子说:“奴婢昨天晚间便见到贵妃喊着心悸头晕,今日早上便开始沉睡不已。至于异样……” 她转头往屋里看了看,欲言又止。 楚清见她如此畏缩,冷着脸斥道:“说!” 清馨重新趴好,忙道:“昨日皇后娘娘送来对人偶,贵妃很是喜欢,伴着把玩了一刻,便觉不适。” 说话间,已经有伶俐的内侍自殿中找了个盒子出来,打开拿给楚清看。楚清看见那对黑乎乎的小人,一脸厌恶地皱了皱眉,抬抬下巴道:“拿给太医们看看。”说罢便迈腿进殿去看颜笙。一旁的内侍慌忙给他挑灯端茶搬椅子。 掀起床幔,只见颜笙双目紧闭,眼皮轻颤,睫毛上一层冷汗随之滚滚而落。细瘦的身体陷在厚重的丝被中更显无助。忽地,她五指扣紧,难忍地低哼了一声,怎么也叫不醒。楚清转开眼,心下一阵不忍,缓缓松了手,任床幔上的流苏自指尖划过。又命人多在屋里点了几盏灯,一时间,平日冷清的大殿亮如白昼。 太医们围成了一个圈,七嘴八舌地对着盒子讨论了半天,最终派出了个胆大的越众而出,捧着盒子凑到皇上耳边低声禀告:“陛下,这其中一个人偶的材料用的是乌姬藤。它本身木性稳定,不翘不裂,经久耐用,香气清新,只是……与贵妃屋中的床榻桌椅等物所用的木料犯冲,两者相遇,会产生剧毒……不过,贵妃的表现到不像……” 正说着,皇后带着素云提着宫灯匆匆赶来,楚清只听到“剧毒”便已勃然大怒,后面太医再说了句什么都没听清,抬眼看见贺千慕,遏制不住怒气,随手将太医手上那装着人偶的盒子扫到地上,喝道:“剧毒?你下面的人送这样的东西给颜贵妃,究竟居心何在?!” 贺千慕人还没走近便被这气势吓住,在殿外远远地跪了下来。 一旁的素云瞥见那对滚出来的人偶,知道事情败露,脚下一软,也跟着慌忙跪下。宫灯歪在一旁,被旁人接了去。 紧跟而来的小冬子见了,已经明白了大半,惊诧地快跑进屋,忙捡起人偶塞进盒子,又匆匆关上盒盖,大惊小怪地叫道:“哎哟我的祖宗,还有毒啊?莫伤了龙体!小的赶紧给它拿远点!”说罢一溜烟地又跑了出去。 楚清胸口起伏不定,气得不轻。周围众人噤若寒蝉,只得面面相觑后,伏地叩首不已。 这档口,清馨又低声啜泣着禀告:“陛下,我们前两天刚依着皇后娘娘的旨意搬到这儿来,便从素云那里收到了同样的东西,只是那时小姐身体欠安,没太在意,只让奴婢供在了书房中。这次再送了来,小姐喜欢,拿着把玩,这才……” 话音刚落,又有太医进入书房,找到了两个同样的人偶,拿了一个,向楚清禀告道:“陛下,这个果然也是。” 楚清狠狠地攥起拳,指节发白,起身出门,走到贺千慕眼前,厉声斥道:“朕看你一向温顺安分,这些年来待你不薄。颜贵妃与世无争,朕碰都没碰过她,你还不能放过?身为后宫之表率,何以蛇蝎心肠,心存嫉妒?现在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来,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贺千慕骇得脸白如纸,也不解释,只抬起脸来,一双含泪的大眼睛泪光闪闪,楚楚可怜。 一旁的素云磕头如捣蒜,惶然道:“陛下息怒,不关娘娘的事,是奴婢听说颜贵妃屋子里不干净,想着家乡的人偶有避邪镇宅的功效,这才托人带来,送了过去。奴婢一片好心,根本不知道什么相克的事。纵然陛下责怪,此事娘娘也全然不知,系奴婢一人所为。” 清馨转过头向着素云,厉声道:“什么东西也好早早的准备来,往我们屋里送?怎么这么巧,你前脚送,小姐后脚就中了邪?若真是什么避邪的玩意儿,你怎么不自己留着?你果真不知情,怎会一送再送?明明是怕我家小姐无事,嫌剂量不够,这才准备了双份!” 素云没想到一向唯唯诺诺的清馨也有这么伶牙俐齿的一天,一时没想出辩解之词,只是面无血色地不住磕头,连唤“冤枉”。 楚清见她无可辩驳,只一味喊冤,更加厌烦,转头对着地上的贺千慕问:“那个清鸳又是怎么回事?” 第380章 第一次真心爱过的人 贺千慕一怔,尚未答话,一旁的素云看了看她,使个眼色,挺身而出,抱了必死之心凛然答道:“陛下明鉴。这事也是因奴婢而起,只因我羡慕清鸳妹妹绣得一手好花样,便央求娘娘将她叫来教我。奴婢又笨,一时学不会,这才将她耽搁至今。” 楚清两步迈过去,一脚将素云踢翻,怒道:“胆大包天的奴才,心思龌龊,手段恶毒,以下犯上,也不必再审,直接打死了吧!” 小冬子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忙趁机在楚清耳边道:“皇上,莫气坏了身子,您万金之体,犯不上为这群奴才动怒,快进殿歇息片刻吧。”边说边打着手势叫人将素云拖走。 那素云眼神麻木,一脸茫然,不吵不闹地随着内侍们的动作向后倒去,她只依着本能,朝着贺千慕的方向露出一个有点僵硬的笑容。 贺千慕哭得梨花带雨,瑟瑟发抖,微微向着她远去的方向侧了侧头。 、 楚清随着小冬子又进了大殿,远远地给她丢下一句话:“犯事的人我已处置了,至于你,自己看怎么办吧。” 皇后也不拭泪,只不卑不亢屈身,抽咽道:“今日之事都是臣妾的过错。素云不敬尊上,恣意妄为,乃是本宫约束不力;如今臣妾未能明察秋毫,通古博今,以致让颜贵妃受了委屈,这都是臣妾无知无识之错。无论哪一样都是臣妾的罪过,臣妾自请罚俸半年。以记此荐。” 楚清坐在颜笙床前,长久吁出一口气,默然片刻转身对小冬子道:“先让皇后禁足吧。” 待清鸳从景华园回到琴嫣殿已是入夜。此时月华清凉如水,照得满天繁星愈加璀璨如钻。楚清轻抚着床榻上颜笙那黑绸一般散落在枕间的长发,望着那张静谧而安详的睡颜,迟迟不肯回宫歇息,直到被小冬子三催四请才勉强起身,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一殿众人这才荡然得释,各自请退。 恭送走了皇上,满目繁华也随之远去。夜更深了,满天星斗渐渐失去了光彩。风一吹,房中摇曳的烛火瞬间熄灭无迹,只余一室的黑暗与沉寂。被风吹得吱嘎作响的窗户外,呼啦啦,一只鸟雀扇着翅膀飞了开去,惊动了寂静的黑夜。 琴嫣殿中,中邪的颜贵妃脸上微露憔悴之色,但睁开的双眸依旧灿灿如星,似两丸黑水银,顾盼间宝光流转不定。已经睡了一天,再无困意。她翻身从床上坐起,静静看着床边暗影中趴伏的一双娇俏的身影。暗自想道,这两个丫头毕竟年轻,睡在这儿也不怕窝着难受。但见她们睡得香甜,也不忍打扰,小心地赤足下床,走到窗边,望着黑漆漆的园子。 自己以前的园子,此时窗外正应开满各色秋菊,黄-菊有金芍药,黄鹤翎,金孔雀,侧金盏,莺羽黄;白菊有月下白,玉牡丹,玉宝相,玉玲珑,一团雪;紫菊有碧江霞,双飞燕,剪霞绡,瑙盘,紫罗繖;红菊有美人红,海云红,绣芙蓉,胭脂香,锦荔枝;淡红色的有佛见笑,红粉团,桃花菊,玉楼春……然而光阴寸短,自己不过出去了数日,便被换到了这间杂草丛生、花木凋零的庭院中。秋风一起,倍显冷落凄凉。只剩了一轮秋月,如新眉般向繁茂的杂草遍洒清辉。 颜笙皱眉,想着白天的事情,晚间虽然楚清看是主持公道一般为了自己,处死了素云,但对于贺千慕,几乎未受影响。 看来他虽然一直在心里防范这贺千慕,但是心中还是多少有些情分在的,颜笙突然明白,这毕竟是他第一次真心爱过的人,当时虽然狠心过将贺千慕的武功废了,最后不也是留着对方一条性命。 她曾经不止一次想过,楚清已经贵为皇帝,有无数个可能让贺千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贺千慕依旧在这个世界上活得好好的。 颜笙摸摸自己的袖子叹气,楚清之前对自己说的理由,他也许真是对贺千慕恨之入骨,只是不能否认,心中也确实残留着一些情分的。那素云倒是个有胆色的,对贺千慕忠贞不二,一力承担,倒破坏了自己原先的计划。 清鸳虽然回到了自己身边,看似无事,可清馨丫头的家人还在皇后手中扣着,那些在城外曾截杀自己的琉球兵士们也还是一大隐患。 楚清忌惮自己背后的将军府,总是防着自己。而今夜以后,皇后贺千慕也定不会善罢甘休,自己不得不防着她接下来莫测的更为不齿的行动。 回想着外面的广阔天地,而自己只能在这后宫中偏安一隅,装病博皇上的可怜,着实无趣。颜笙披散着长发,在静夜中站成了一盏美人灯。 素云送的蛊毒人偶既已清除,隔日,颜贵妃的病情便已大好,已经可以坐起吃些粥了。 楚清又过来看了两次,见颜笙一脸大病初愈的憔悴相,便嘱咐厨房近期多给她做些易消化的食物。 命太医日日轮班到琴嫣殿报道,小心伺候着。并嘱咐颜笙,这两日都不用去皇后那里请安,话落,还吩咐让清馨下去传话,将军府女眷较少,在加上宫中的丫鬟毕竟大部分都是新来的,唯恐照顾不周,京中官员家眷闲适时间,一定要来照看一二。 他话音一落,殿中众人的脸色一变,这若是放在正常的皇妃身上,可算得上是大恩宠了,只是放在两人身上… 颜笙暗暗挑眉,看了一眼各怀心思的众人,眼睛一转,身子一动,装作从床头艰难起身的模样,挣扎道:“陛下,礼数不可废,只要臣妾能够下地行走,定要去的,以免落人口实,到显得臣妾不懂尊卑,惫懒骄纵。” 楚清眼神一暗,定定地看了看她挣扎间变红的侧脸,半张的小嘴,心中划过一丝莫名的情绪,甚至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左手向前一伸帮她把汗湿的发丝别到耳后,淡淡道:“你安心养着就是。” 颜笙的床本就不算矮,在加上楚清半俯下的身子,两人的脑袋距离不过一个手掌,他说话间带起来的热风直接铺在颜笙的脸侧,颜笙甚至能感觉脸上的汗毛被这风吹的到处乱晃。 颜笙想哭了,她明显感觉自己后背的鸡皮疙瘩都已经起来了。 她咬了咬牙,装作有气无力的样子,胳膊一松,直接躺在床上,她垂着眼,暗地咬牙切齿道:“陛下的心意,颜笙铭记于内,求皇上成全。” 这一字一顿,杀气腾腾,偏偏声音又细又小,此时除了楚清没人能真正听得清。 颜笙双眼一瞪,她实在是忍不住了,不想再与楚清这么恶心巴拉的装下去了,之前是形式所迫,不得而为之,如今要是在装下去,颜笙估计都要得抑郁症了。 她将被子一拉,做出一个防卫的姿态。 她在等,等楚清愤怒,最后拂袖离去。 颜笙的杀气十分明显,楚清心里想,就算此刻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那仿佛要将自己吃了的眼神,她的眼睛闭比别人还要大一些,双眼皮极深,此时瞪着自己,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嗯,是,踩了尾巴的猫。 楚清顿了顿,不禁有些失笑,若是平时的话,无论是谁,这样对自己,恐怕早就拖出去变成一万块肉片了,而到颜笙这里,他不仅不生气,甚至还有些欣喜。 他叹口气,一副根本不怪罪的模样道:“那就随你的意思吧……只是,定要太医看过同意方可,莫要勉强自己。” 他略带宠溺的声音传来,颜笙忍不住一愣。 这是什么? 太阳从西面出来了? 若不是条件实在不允许,她真的想让清馨推开窗户看看窗外确认一下。 颜笙此时真的不知道怎么接了,她满肚子攻击的话如今都被人丝丝堵住,根本就没有发泄的空间。 她想了一下,最后还是装虚弱一笑,婉转地回了声“是——” 只是,嘴上说的,可不一定都是心理想的。 第二日一早,景华园的婢女向皇后禀报,颜贵妃来请安了。 贺千慕脸色阴沉的厉害,就算是改了几层的胭脂水粉都改不来那个比天都阴沉的脸色,她把外面的颜笙晾了一柱香的时间,才苍白端庄地款款而来。 辅一坐定,本想只挥挥手做做样子,目光却被颜笙身侧那荷包吸引住了。 那荷包上面没有什么“鸳鸯戏水”、“蝴蝶双飞”之类常见的绣活,干净的白绸子上只用银线勾了一圈淡雅的云头,云头外围是一小圈花纹,像是什么禽鸟,尖端还露出一剪翅尖,几欲飞出,极其精巧——是素云平日常带的。 颜笙今日穿了一身鹅黄的襦裙,腰间其他首饰全无,只端端正正地系着这个荷包,明显是给自己看的。 请安的一套程序走完,颜笙便要告退。贺千慕假装漫不经心地端起小小的茶杯,三根手指捏着,随口问了句:“颜贵妃身上的荷包甚是惹眼,是自己做的吗?” 第381章 弥补的机会 颜笙暗暗挑眉,装模作样的忙施礼回到:“回皇后,这个荷包是捡来的。” “哟,哪儿捡的啊?怎么就自己戴上了?”贺千慕的声音有些尖锐,像是用指甲抓着地板一样。 颜笙听着这个声音,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心情不爽,说话的声音自然就不是特比好,“前些日子臣妾的宅子里闹鬼,蒙娘娘抬爱搬到了如今的琴嫣殿。臣妾是个念旧的人,前儿个又带着清馨跑回老屋看了看,在几个隐蔽的角落里发现了些红红白白的粉末,还有这个荷包。昨日想起来问了太医,他们说是什么红磷、硫磺的,臣妾也是不懂,想着可能与闹鬼的事有关,不如等再见了皇上过去问问,又怕自己忘了,就干脆带在身上了。” 贺千慕心里“咯噔”一下,颜笙说的话是真是假尚且不知,可见过素云带这荷包的宫人就多得很了。只怕让皇上知道了,又要惹出一桩事来,难为她一片赤诚。可素云已死,她办那事之后还有没有带着这个荷包,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何况死无对证,岂不是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如今颜笙没有直接去找楚清,而是借着请安的名义来找自己,看来是有所求,不妨先听听她怎么说。 于是将茶杯回手放入一旁的托盘,眉目不惊地笑了笑:“竟然有这样的事?本宫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若果真如此,倒不得不查了。” 说罢又展了展袖子,换了个姿势:“本宫身为皇后,本有统领后宫之责。皇上日理万机的,最近又为妹妹的病劳心劳力,很是辛苦。若妹妹信得过,不如将此事交给我遣人调查,其一算是给本宫之前的疏忽一个弥补的机会,其二这本也是我分内之事应尽之责,其三嘛,也算我们一片体贴之心,为皇上分忧了。妹妹觉得可好?” 颜笙皱了皱眉,为难地看着对面:“好是好的,只是臣妾的婢女清馨外面的家人最近都不给她来信,她有些不安,总是疑神疑鬼,说必然跟发现的这个荷包有关。我想着这毕竟是她的私事,怎么也不能麻烦别人。可这荷包要是交给娘娘,只怕清馨要与我不依了。” 贺千慕心道,当初是看你们胆敢欺君,互换身份遮掩,这才压住外面那几个人想令那小丫头向皇上坦白,治你们的罪。如今你人都回来了,这事到不妨先放放。 于是大度地点点头道:“唉,太过牵强,两者之间怎么可能有什么联系?也罢,天可怜见,听你这么说那倒也是个孝顺孩子。难为你们这般投缘,那本宫就差人帮她问问吧。” 颜笙忙行礼道:“劳烦娘娘。此事一了,臣妾便让清馨将荷包交过来。” 贺千慕摆了摆手,不愿再说,颜笙随即告退。 这贺千慕效率倒高,不一日,清馨便欣然报告,父母幼弟已安然无恙,自己托人给他们带话,让避避风头,悄悄搬离京城。 颜笙点了点头,隔天听说那几人连夜走了,这才让清馨将荷包转交皇后。经了这两件事,清馨更是将颜笙视为天人,晚间还曾小心地问过:“奴婢也曾仔细查过原来的屋子,怎么既不见什么粉末,也未见什么荷包,可见眼是瞎的。” 颜笙笑道:“哪里是瞎?我也未曾见过。荷包不过是那夜处死素云时我让人带回来留着的,至于粉末……”她眼睛转转,瞟向清馨,“……更是子虚乌有。” 清馨却笑不出来,只是泫然欲泣:“小姐为了清馨,竟担了这么大风险,清馨……” “好了。”颜笙截断她的话道,“不用一怎么就赌咒发誓,你我姐妹一场,不必再说。人没事就好。快快帮我叫厨房做个翠竹花鸭,这几日天天喝粥,嘴里都淡出鸟来。” 清馨啐道:“啊呀——堂堂北炎贵妃,这说的是什么话来!”转身而去,偷偷拭泪。 山亭秋色满,岩牖凉风度。转眼又过了两天。楚清见颜笙日渐好转,来得比之前勤了些。 此时北炎的西方。 “这件事情怎么说呢。”九歌开始组织语言,“据黄熙岸给我的来信看,当时他按着你的图纸一路走,这一路走得颇为顺利,甚至连一个极端天气都没有,按说这样的时间,越想北行温度应该越低,而且早在他们离开之前,我已经打听好当地的天气,确实雪雨连绵,黄熙岸却一天都没有遇到。” 扶摇感觉自己胸口的血液在沸腾。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是十分咬牙切齿,“这就是你觉得神奇的地方?” 九歌十分诧异的回望着他,“你不觉得这个很神奇么?” 扶摇这回真的想掐死对方,声音忍不住有些阴森,“是很神奇。” 九歌在这样额的语气下忍不住抖了几下,“额....” 就在九歌快要在这样的压迫下招架不住的时候,扶摇却将自己几乎能杀人的眼光一受,他抱着手臂,悠闲的看着对方,“说吧,我知道你一定有事情还没说。” “你可真是。”九歌咕噜这摸摸鼻子,声音有些讪讪,“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扶摇不说话,只是眼神一直没有离开。 “行了,我承认还不行么。”九歌撇嘴,“还不是为了让你不担心,真是好心没好报。”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我刚才说的话也不是有意旷你,黄熙岸找财宝的一路上确实特别顺利,从这里到那里也就用了两天的时间,而且藏宝藏的地方特别奇怪,只是一个看起来很破旧的院子,而且是那种很多年没人居住的院子,里面长满了荒草,财宝就在院子主屋的正下方,而且埋得不深,他们都没用多大的力气就挖出来了。” 扶摇点头,这件事情确实也算是出其不意,毕竟这样一比财宝,还是在出自那样一个神秘的家族,如此没有任何防备的埋在地下,确实很耐人寻味。 扶摇沉默一会,随即释然,无论怎样,得到财宝就是极好的,这种时候,确实没有在追寻下去的必要,他抬头望向九歌, “除此之外呢?” 九歌叹气,“都和你说了没什么大事情,你就是不信,唉。” 扶摇无奈,最后只能放弃,“既然如此,你还是和我说说当天爆炸的时候发生的事情把,关于他们,可有设么其他的线索。” “说道这个,最近可算是有些收获的。”九歌脸色一肃,“这件事情,说来也奇怪,由于当时你们行进的太急,并没有搜集证据,而且当时正值雨夜,地上的痕迹经过一夜雨水的冲刷全部消失,所以在最开始调查的过程中,确实碰到了不小的困难。” 扶摇点头,九歌说的这点很对,当时实在是疲惫的厉害,在加上从心里就认定,这间事情是哪一方做的,根本就没想的要搜集证据,两方如今已经撕破脸皮,搜集举证,指控这些事情,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当时留下的唯一活口不过也是为了得到更多地信息,为以后做准备而已。 九歌本来以为对方会反驳,不想自己等了半天也只是看见扶摇沉默。 “不过你不用担心。”九歌挥手,“既然你没有给我证据,我就自己找了个方法,机会总是创造出来的嘛。” 扶摇眼睛一亮,“是什么,快说说看。” “这件事情,你还真得谢谢我。”九歌一脸嘚瑟,“你也知道,你扣下的那个人,如今早就化成尘世间的一捧黄土,指望他是绝对不行的,最开始我也是抽得厉害,那段时间你又一直昏迷不醒,当然不能指望你做些什么了,后来我闲着无聊,看了看书,最后还真的从里面找到了一些线索。” “你要知道,在人身体里面藏炸药的事情,十分危险,若不是有一定成熟手段,是绝对不会埋下这种随时可能坑自己人的东西的,所以我在看古书的时候就主要看那些曾经进行过在人体或者动物身体内进行这种实验的国家或者个人,最后还这样我找到一个。” 听到这,扶摇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种事情,听起来就很是残忍,没想到在很早之前居然真的有人来做这种实验,还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这人就是有名的圣手,人送外号妙手丹心的解忧子。” “怎么是他?”扶摇皱眉,这人他也知道一些,因为医术仁心,被后人奉为医神,曾经孤身一人进入疫病隔离区,将一个村子的人救活,这样一个将人的生命看的比自己还重要的人,怎么会… “想不到吧。”九歌叹气,“别说是你了,当时我看见这句话都吓了一跳。”她拍手,“之前我游历诸国的时候,总能听见有人提起他,解忧子都已经成为人们心中的神明,任谁都无法相信这样的人居然会做这种事情。” “恐怕其中另有隐情吧?” 九歌赞赏点头,“别的不说,有时候你还真是挺聪明的。” 第382章 颜笙的央求 这是禁足的第九天,贺千慕坐在红木的椅子上,手我意识的戳着手帕,上好的江南凌云阁制造的千层凌云丝质手帕,被她手指上的护甲搓的的千疮百孔,不成样子,若是那些纺织的工人看见自己辛苦纺织的丝帕被人如此粗暴的对待,多半会痛心疾首,暗恨他人如此暴殄天物。 她扶额,回想禁足这段时间,本以为日子能同以前一样相安无事。没料到颜笙这次回来也不知怎么想的,一改往日沉默,一而再再而三地与她抗衡。 先前是中邪,后来是威胁,近日竟跟皇上请求,叫前些天给皇后表演过的杂耍班子再进宫一次,让自己也欣赏欣赏。 这绝对是挑衅,不加任何掩饰的挑衅。 她皱眉,她与颜笙纠葛这么长时间,她一直有将军府的安危压对方一头,如今也不知怎么,颜笙从上次回来以后,就像是变了个人,简直就是脱胎换骨,反击的速度如此之快,不给她一丝反应的机会。 而更让她心惊的是,楚清的态度。 这段时间,不禁颜笙向变了一个人,楚清更是,她咬牙,想起当日楚清对那贱人百般呵护的模样,本就将她心肺灼烧的嫉妒之火,更像是被人添了满满的汽油,腾的一下原地-爆-炸。 她眼神中的杀气仿佛能将周围的一切融化。 本来颜笙的态度已经让她应接不暇,没想到及这样一个看起来比童言还要可笑的话,楚清居然真的当回事了,居然真的来这里问! 想起楚清问起这句话的时候,眼中不经意间划过的温柔,贺千慕就行是有一颗刺梗在自己的喉咙里面,上不去下不来,却刺痛的厉害。 楚清问起时,贺千慕本解释说,那种行走江湖的卖艺班子飘忽不定,现下说不准都离京了。谁知楚清难得听见颜笙央求一回,不忍驳她的意,竟放出人马,将那队尚在京中停留未走的琉球高手又找了进来。还在百忙中抽出时间,准备陪贵妃一起看场杂耍表演。本来这种“民间艺人”得有过硬的保人才能送进宫,可既然皇后都看过了,那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贺千慕想到这,气的恨不得将自己的牙全部咬下来,她这算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她心下忐忑,自己被禁足,院子都出不去,只盼不要再生出什么事端才好。 到了表演那日,显然楚清的注意并不在台上艺人的奇巧百技中,时时把目光投向一旁的颜笙。 杂耍戏班中的几个男子普遍比较矮小精干,相貌平庸,他们先是表演了寻常的走钢索、变戏法,倒也没有什么出彩,楚清看得很是无味。 之后出来的两个戏班的少女姿容俏丽、身轻体软,加上自幼练习的缘故,周身肌肉灵活有力,较之平常富贵人家小姐,那番妖娆、火辣的风-骚-味道,大胆挑情的闺中媚态,让楚清也不由得直了直眼,嘴角微微上翘。 颜笙轻轻扫视,只见那两个少女都是一张雪白的瓜子脸儿,杏眼桃腮,韵致风流。两人一个穿红、一个穿绿,都是对襟袖子札脚裤,腰系一条白绸汗巾,弓鞋纤小,轻盈如燕,一副登台表演的短打扮,愈发显得娇俏可爱。 她们虽只八分的姿色,却有十二分的风情,举止步态柔媚款款,虽然所见的只是素色布衣,却似目迷五色,没有一寸不是女人。颜笙眯起眼,向台下一个方向缓缓点了点头。 两名少女正在伴着台下鼓乐套圈钻桶表演柔术时,忽听有个娇嫩的女声高声说了句什么话。听到那句话,那戏班中人不论台上台下皆忽然停止了动作,惶恐地望向发声之处望来。 楚清尚且不明所以,转头看看左右,不知何以中断了表演。只听身旁的一个侍卫脸色紧张地低声禀报:“陛下,方才台下喊的那句话似乎是灭国已久的琉球语……” 一句在场大多数人都听不懂的琉球语,为何能让一个民间的戏班子面色大变?一种灭国已久的失传语言,为何在一个进宫献艺的杂耍队伍中流传? 楚清眼神如电一般的直射向对方,她的狐狸尾巴终于藏不住了么。 场中的气氛忽然冻结。一声令下,宫禁森严,一队队皇城内侍刀出鞘、箭上弦,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将小小的杂耍班包围了起来。许多卫兵跟着号令跑了进来,集结兵力。 台上的两名少女见已暴露,娇斥一声,随手捡起台上的钢圈,踢翻了木桶,试图突破重围。台下几个戏班中的男子也纷纷抄出距离自己较近的铁索矮凳试图抵抗。 伶俐的小冬子高喊着“护驾”,征了数十内侍婢女团团围住楚清和颜笙,簇拥着向最近的承露殿退去。 只听身后内务总管不屑地冷笑道:“哈哈!歹人虽有本事混进宫来,咱家却要叫你们有来无回!” 颜笙跟着楚清匆匆避入承露殿,只听外面一阵嘈杂。急骤的兵器撞击声与宫女的尖叫喧吵声闹成一团。 殿内护驾之人众多,楚清脸色虽有点发白,倒也不见紧张,还好奇地问方才搭话的侍卫:“台下刚喊的什么?” 那侍卫忙跪地磕头回道:“琉球灭国已久,奴才也不太肯定。听着像是‘你们暴露了,这是个陷阱’。” “哦?”楚清直起腰来,感兴趣地问:“所以戏班中人早有所谋,各个都是琉球余孽?却被宫中之人提早撞破了?” 那侍卫不敢直接帮皇上下结论,只好模棱两可地说:“皇上圣明。奴才不知。” 楚清想了想,又问:“你是哪儿的?如何知道琉球话?” 那人慌忙禀道:“奴才是内务府中人,负责监理各国细作,故而曾经学过几句。” 楚清心下满意,这还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今天本来就是为了个颜笙找个乐子,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楚清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自言自语道:“那就是说皇后与琉球人勾结了?” 那侍卫脸色一白,那里还敢在接下去,只管低头伏地装死。 楚清看着那深蓝色的颤抖背影,冷哼了一声,大步走到一侧的案几旁,望着封闭的窗外若有所思地问:“你等可曾见到,那话是谁喊的?” 立刻就有侍卫跪地禀道:“似乎是颜贵妃院内的人。” 楚清皱起眉,看向站在一旁的颜笙:“是你院子里的人?” 颜笙面不改色,坦然跪地应道:“是臣妾家里的婢女,说是来送东西。臣妾想着正好赶上观赏表演,就把她留了下来。”说罢招了招手,从身后人群里唤出一个容颜娇美纤腰素巧的青衣女子。 那女子身量不高,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见到楚清也不害怕,直接跪地叩首,高呼万岁,正是先前那个声音。她口齿清晰地禀道:“民女小琪,一直跟着我家安将军跑动跑西。日前我们在京城中见到一伙高手,我家将军说那些人倒像是早已被灭国的琉球人后裔。将军早已想将那伙人逮捕,但苦无证据,他们又狡猾的很,前段时间忽然就不见啦。将军便教了我一句话,让我再见到他们便大声说出来,今日民女进宫送点心,正好又看见那些人,这便说了当初将军教的话。嗯……就是在台上的那些。” 听到这里,殿内众人纷纷吸了口气,苦于皇上正在面前,不敢议论,只得噤若寒蝉地一言不发。 楚清见这女子言语动作一派天真,想是不会说谎。那便坐实了皇后与琉球旧国有染的罪名,只是机缘巧合,正被城中的安家将军发现,又在进宫表演时,巴巴地遇到了曾有一面之缘的安家婢女。只道此乃冥冥天意,报应不爽。 随手从案几上拿起个杯子正要喝口茶水,忽地有内城卫兵急急赶来报告道:“启禀皇上,刺客均已俯首,如何处置?” 楚清大袖一挥,脸气的通红,鼻翼随着呼吸剧烈起伏,他抬手直接将手中杯子摔了个粉碎,怒道:“先压在牢里审问。把皇后给朕传来!” 小冬子忙上前低声禀告:“陛下,娘娘还在禁足……” 楚清现已气炸了肺,冷笑道:“那就摆驾景华园,朕亲自去看一看她!” 深秋的阳光犹有几丝暖意,蓬勃灿烂无拘无束地洒落下来,拂落满园明丽的光影。但整个宫内人人表情严肃,各个如临大敌,只能听见衣摆的摩擦声和匆匆的脚步声。御道旁的树枝上不时有受惊的飞鸟扑棱着翅膀逃走。 听到内侍传旨说已抓捕了戏班的刺客,皇帝陛下准备马上过来询问自己,贺千慕简直如热锅上的蚂蚁,惶惶不可终日。 难道自己最担心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她来不及多想,随手将已经变成镂空的手帕随意一扔,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动作间将身下的椅子拉开,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兹拉声,像是魔鬼的指甲挠过大理石地面一样刺耳。 第383章 抽茧剥丝 她一跳,身上的宽大袍子随着动作四处飘荡,像是被风吹动的破碎布料。 来不及通知后院躺着的藤香,楚清已近在景华园前。贺千慕只得草草收拾了衣服妆容,恭迎圣驾。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闷,许是秋日中午特有的空气带给人的窒息感觉,周围众人均惶恐地沉默着。贺千慕跪在花厅,两颊蜡黄,双眼通红,不施粉黛,如云的发丝草草束紧,身上只披一件家常的月白染花寝衣,很是楚楚可怜的样子,她狭长妩媚的眼帘小心翼翼地垂着,唇边不安之色还未褪去。 楚清踏进花厅,淡淡撇了她一眼,回身坐在小冬子搬来的椅子上,面无表情,只看着她问:“今日进宫给颜贵妃表演的戏班跟你是什么关系?” 贺千慕迟疑着,强行控制自己的表情:“没……没有关系。” 楚清抬手一拍椅子扶手,双眉一拢,怒道:“你之前是从哪儿将他们找进来的?” 贺千慕身子轻轻颤抖,脸色比纸张还要苍白,她以头磕地:“……是臣妾底下的人推荐来的……” “底下的人?”楚清忍不住冷笑,眼皮也不抬,只是语气冷漠道,“是你底下琉球细作吧?” 贺千慕一震,这么块就露馅了??这么一想,身后便已经弥漫开大片的汗水,黏-腻的汗液被身上的布料吸收,像是吸收到养料一样,干脆长在她的身上,随着身体的动作折转,附着在身体上,难受的厉害。 若是平时,贺千慕一定要大发脾气,如今她却根本不敢,她如今能感觉到的只有楚清那仿佛能将自己吃了的眼光,还有地面彻骨的凉。 凉,那凉气像是有眼睛一样,从她靠着地面的手,顺着筋脉,流经四肢百骸。 贺千慕不敢接话,只是哽噎不能言,连连请罪,楚清却置之不理,冷冷唤道:“小冬子,找人查查,看皇后这里还藏着什么污,纳了什么垢,留了什么不该留的东西,见过什么不该见的人!” 小冬子忙在一旁应是。后退一步使个眼色,便有内侍施个礼,匆匆离开。 楚清无意再问,也沒有安慰地上的哭得泪人一般的贺千慕,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想施舍,只是冷色道:“皇后还是收起眼泪吧!摆驾回宮!” 说完,不等周围众人行礼,他转身大步走开。 楚清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完全消失,颜笙才从座位上起身,她低头,嘴角带着一丝若有似物的笑意,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人,一言不发地随着玄凌款款而去。 贺千慕久久回不过神,呆在那里,脸色煞白,坐了半晌,才颤抖着嘴唇起身向内院走去。 第二日清晨,内务府传来消息,混入的几个琉球细作连夜被人救走了,小冬子公公正好撞见,挺身而出,英勇抗敌,但力有不逮,以身殉职。 居然有人能从皇宫大内把人救走?楚清气的脸色发白,浑身乱颤。另一边。 扶摇眉头一挑,有些无奈的看着九歌,眉宇间尽是浅浅的不耐,他道:“一个把别人性命看的比自己性命还重要的人,怕是不会轻易就做出这般手法残忍的事情。” 九歌双手抱臂,语重心长又带着点无奈的道:“解忧子发明这个东西的时候,正是国家开战之时,百姓也是民不聊生,而那场战争也使解忧子国家的子民受到了不少的伤害,所以……”九歌看着扶摇,以他聪明的头脑,想必不用她说下文,他就已经猜出来了。 扶摇面上平静,见九歌不继续说下去,他就接住的话开始了他的猜测,虽是猜测,但那语气却是无比的肯定:“解忧子这个如圣人一样的凡人,为了国家的子民不受伤害,就做了这么个东西,去杀他国的君主,要是解忧子知道他的这个令人发指的发明,现在正祸害着一些可能是无辜的人,你说他会不会气的从地底下跳出来?” 九歌本来还是有些义愤填膺的,却突的被扶摇这样的半贫话给逗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触发了她的某个笑点,一直在旁边笑个不停,边笑边道:“说……说不定还会诈尸的,到时候要是被我碰见了,一定得抓住他,当街鞭尸!” 扶摇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瞥了眼一旁十分没影响的九歌,道:“你别忘了,这种事情说出去谁会信?这就好比人们每天供养的普度众生的神佛,你突然告诉他们‘它其实是个残忍的杀人狂’谁信啊?说不定还会将你暴打一顿。” 扶摇这话一出,九歌收起了笑容,是啊,有时候人是会盲目认定一些事情的…… 扶摇闭起眼睛,想着事情,如果这东西是解忧子发明的,那他也早已经去世了,那现在怎么还会出现这东西,一连串的疑问,在脑海中盘旋,他睁开眼忽的看向发呆的九歌,扶摇走到她面前:“解忧子生前有没有什么挚友或者关系比较亲近的人?” 九歌不明所以的看着扶摇:“这些我倒没有查过,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扶摇从不会突然说出莫名其妙的话,现在这么说难不成:“难不成你在怀疑解忧子把这东西交给了别人?” “那你觉得还会有其他的可能性吗?如果这东西还有人懂,那么事情就麻烦了许多……”扶摇心情有些沉重,这都是些什么事,令人太头疼了。 九歌脑回路一转,目光有些呆滞的说:“如果真像你怀疑的这样,那么这解忧子也真是绝了,这种东西他还跟生孩子一样,竟然传给别人,他当传宗接代呢?”这年头还能再找出一个比解忧子更变态更令人想杀之而后快的人么,结果肯定是——没有!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查到解忧子那些年经常接触的人,然后再一个一个的排查,继而找到那个人,斩草除根,免得以后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找到一点苗头和调查的思路,也不至于会很茫然的四处乱转。 九歌重重的点头:“我这就去查,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话一出口九歌就转身离开了,这还没潇洒的走几步就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扶摇略有嫌弃的看着九歌的背影,为什么有种特别不靠谱的感觉,都不知道说什么好,顺其自然得了。 九歌发动了各个方面跟各个地方的朋友一起去调查这个解忧子当年接触过那些人,干劲十足的九歌现在恨不得就将解忧子这神圣的王八犊子前八百年后八百代以及这三生三世十里人体炸弹的黑历史统统挖出来! 九歌走在街上去找当初被解忧子医治过且医治时间比较久的人,也就是当年被解忧子治过的病入膏肓差点咽气的人,接触的时间久多多少少都会知道点什么。 走到一个破破的茅草屋里,看着里面坐着的一个妇人跟一个小孩子正在吃东西,九歌莫名的被那香味吸引。 “大娘,我可以坐下来吗?”九歌有些厚脸皮的没等大娘同意就一屁股坐在了小孩子的旁边。 大娘看起来很和蔼可亲,看见九歌眼睛都快贴到饭碗里了,就给她盛了碗糖水,然后开口:“姑娘来,端着喝吧。” “谢谢大娘。”九歌丝毫不客气的接过大娘递过来的糖水。 “姑娘来我这穷酸地方是有什么事吗?”大娘看着九歌那一看就知道是上等布料的衣服,有些迷糊的问她。 “就是想问问您,当年有没有被妙手丹心解忧子所治过病。” “姑娘是说那个圣手解忧子吗,当然记得了,他为人很好,不仅给老身看了许久都不见好的疾病,还看在老身家中这贫苦的分上,一分钱都没收呢。”妇人一说到这解忧子整个人都变得精神了很多。 九歌跟小孩子虎着个脸看着妇人滔滔不绝的讲着解忧子为她看病的情况,九歌心中哀叹,解忧子啊解忧子,真的就是一只鳖跟王八的结合——祸害遗千年啊! 小孩子不懂事默默的看着奶奶刚才还高兴的样子,现在就变得怒气冲冲,只因为那位小姐姐说了一句:如果我说解忧子是一变态杀人狂,大娘您信吗? 小孩子看着被一扫把打出去的小姐姐,呵呵直笑,小孩问奶奶:“奶奶,变态能吃吗?” “……”妇人脑袋上顶着三个感叹号,小孩子的世界果真是天真的。 九歌悲催的揉了揉被大娘一击命中的屁股,蔫蔫的离开了,无知无谓又彪悍的大娘,举着个扫把大人,也不怕把她那把老腰给闪了。 这老大娘的手劲真够大的,打的她也真是疼的要命,要是他们国家的百姓都是这样的,那还愁啥啊,大爷大妈们都去参军得了,分分钟将入侵者一网打尽。 妇仇者联盟集结地,老女人也是有大用处的!九歌尴尬的看着周围望着她的人,咳咳,揉着屁股走在大街上的确不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 看来她是再也不敢对别人说出解忧子的真实人格了,她还想活到自然死亡呢! 第384章 第二场雪 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二场雪。 扶摇伸手将面前的窗子关上,他抬手紧了紧身上的狐狸毛大氅。 即使窗户关上,室外的冷空气还是会不小心溜进来一些,将他呛得不停咳嗽,剧烈的带动这前胸剧烈抖动,像是被风摧残的破布一样。 那声音激烈的像是要将他的肺磕出来。 扶摇苦笑,“还真是病来如山倒,如今这点小寒气都受不了。” “殿下。”侍卫低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一些担忧,“您没事吧。” 扶摇小心的压着自己的胸口,将从胸口腾起的气流压回去,“我没事。” 即使在注意,声音中还是难免带着一丝嘶哑。 侍卫身体一怔,犹豫道,“殿下可需要小人为您去准备一些饭食来,九歌姑娘离开的时候叮嘱过小人一定要仔细照顾殿下,小人听殿下方才咳嗽的厉害,不如让小人去帮殿下找个大夫看一下吧。” “不用了。”扶摇用手半遮着自己的嘴,声音听起来有些闷,他慢慢走向房中的椅子上,月牙白色的外袍在地面划过一丝月光的弧度,“你先进来,我有事情问你。” 侍卫连忙俯身,伸手退开面前的房门。 “小人给殿下请安。”侍卫进门,直接走到扶摇面前。 “我有些事情想问你。”扶摇端起面前的茶杯,淡黄色的茶水上升腾起白色的雾气,将扶摇的脸遮盖其中,他垂眸,随意打量对面的侍卫。 褐色的侍卫服装规整的穿在身上,衣袖出还有洗的泛白的痕迹,而脸,扶摇望去,这是一个很年轻的脸,相貌普通,只是一双眼睛生的十分出彩,形式粹了珠宝的光芒,细长。 对方从进门的第一刻开始便一直低着脑袋,但是给人的感觉并不卑微。 扶摇在心中暗暗点头,九歌办事情有时候还是很靠谱的。 “你叫什么名字。” 侍卫恭敬行礼,轻声道,“小人叫赵三。” “赵三?”扶摇轻轻重复,仔细在脑海中搜索相关的信息,确实不是之前认识的人。 他将自己的表情一收,随即道,“你之前在哪里当差,可是九歌的手下?” “回殿下,小人确实一直在九歌大人的手下当差。”他出口,声音已经比方才更加自信一些,虽然附着身子,却能保证从扶摇的角度能看见他的表情。 这样一个细节都能在意到,确实不容易。 扶摇点头,“九歌他们如今差的怎么样了?”他挥手,示意他坐下。 他也不扭捏,直接顺着扶摇的手势坐下,恭敬道,“大人最近有传消息过来,只是担心您的身子,特意叮嘱过小人,若不是您询问就先不用送到您的面前。” 扶摇挑眉,自己如今生个病,还正成瓷娃娃了。 “说罢,进行到哪一步了?” 侍卫起身,快步走到扶摇面前,双手高举,一个黄色的信封递给扶摇,“这是大人最近收集到的消息,得到的消息似乎并不乐观。”  “哦?”扶摇轻笑,这信封造型古朴,左右晃动间还能看间上面隐隐露出的花纹。 他抬手,将信封接过,出乎意料,这个信封竟然很薄,扶摇接过的瞬间用手衡量了一下,这里面大概也就只能放下一个信纸。 果然很象九歌的风格。 他将信纸撕开,碎裂的纸屑在空中飞舞,像是飘舞的微型雪花包围这扶摇。 他伸手,将黄色的封口随手扔在地上,两个薄薄的淡黄色信封中果然夹着一个比封皮还要轻薄的白色信纸。 他轻笑,伸手将信纸中的东西取出来,毫不避讳的当着赵三的面摊开。 “果然调查才是世界上最坑爹的事情。”九歌抬手给自己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脸上带着一丝惆怅。 “大人,您要不休息一下吧。”侍卫看着九歌有些泛红的鼻尖,忍不住打趣道,“还别说,大人鼻子上的一块小小的红痕,还真像是梅花开在枝头一般,曼妙的很,曼妙的很。” 九歌白他一眼,“什么梅花,真土。” 侍卫本来也是看大家连日奔波,疲惫的厉害,打趣也好让大将精神精神,本来已经做好让九歌批评的准备了,没想到九歌还真是不按套路出牌,不仅没有批评自己,还真的接了。 侍卫难免有些激动,一抬头看众人的视线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脸腾的一下像是被炸开一样,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众人听见九歌接话,此时正是亢奋的时候,没想到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九歌将话接下去,人群中有人忍不住起哄,“大人倒是说啊。” “就是就是。”另一个人笑着接道,“大人居然说梅花土,那可一定要说出一个不土的,不然我们可是不依的。” 九歌白了众人一眼,笑道,“看来我平时也是对你们太好了,居然敢那我取笑,就不怕我以后找机会公报私仇收拾你们。” 她阴险一笑,对着众人露出白色的虎牙,随手一指,“别以为自己离我远,其实你们叫什么名字我都记得。” 这句话一出口,人群中方才还带着一些躁动的情绪果然像是被人兜头泼下一盆冷水一样,静的可怕。 九歌看着恨不得让自己挖个地缝住下去的众人,满意一笑,轻声道,“这才乖。” 她抖了抖身上根本不存在的土,在椅子上挪了挪身子,“说罢,我让你们找的人找的怎么样了?” 此话一出,方才调笑残留的最后一丝热度陡然消失,侍卫们此时恨不得自己能够隐身,或者是九歌突然失忆才好。 九歌看着众人的状态,轻轻叹气,“我就知道。” 话是这么说,她却也不愿意就这么放过众人,她歪着脑袋想了想,随即指向拼命往人群里缩的瘦小男子,“你干嘛呢?” 她的手张得好看,白白胖胖的,还带着一点浅浅的漩涡,手指过去的时候,带着衣袖一起挥动,脸上的表情也不见得有多吓人,而且距离那侍卫及远,他要是有胆子完全可以装作看不见,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仿佛被定住一样,一动不动。 是夜,贺千慕一人斜斜的倚在塌上,似是宫人们走动的时候带起来的轻微的空气的流动使得了贺千慕额角的碎发轻轻的被带动了几分。 此时贺千慕的宫中极静,一直守在她身边的宫女小心的收起自己的呼吸,,即便是周遭在贺千慕身边服侍着的得力的人手,到了如今也只得是十分小心的模样,一众宫人此时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让盛怒中的皇后娘娘忘记自己的存在,生怕一不小心惹到了皇后娘娘。 此时,夜以深。 空气中只能听见烛火燃烧起来发出的荜拨声音,贺千慕皱眉依靠在身后的长椅上,大黄色的广绣常服散落在椅子上面,她皱眉,即使光线并不明亮,也能看出她脸上的怒火。 第三声更鼓声传出,三更已过。 她动了动有些麻木的身子,脸上是没有一点的困倦的表情,只是静静的倚在榻上。在烛火的映衬下,那淡黄色的丝绸竟然反射出淡淡的银色光芒,贺千慕本就是生的极美,如此一身的在那里静静的躺着,还真的是有几分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只是一切视觉都是表象, 再多的平静,在多的美感,在触及那一双几乎能将所有融化的眼睛时,一切都想是被重物从高空中击碎一样,烟消云散。 贺千慕抬头,正看见不远桌子上放的当时在王府的时候,楚清送的荷包,翠绿的颜色在灯光的柔和下泛着淡淡蓝色的光芒,荷包上的绣线上坠的猫眼石此时看起来竟然像是一双泛着阴冷光芒的眼睛注视着自己。 她垂眸,脸上的表情隐藏在淡淡的阴影中,随即冷冷一笑。 现在似乎那个人变了,对自己的心变了,她在想,在回忆以往的点点滴滴。回忆与他在一起所发生的一切。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再也不敢在他的面前使性子耍脾气了。今日,他对于自己的冷意她感受到了彻骨的凉与冷,却无法也无力去躲闪。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愿意回想起过去的点滴,越回想,越心痛,越讽刺。 她垂眸,嘴角的冷意逐渐扩大。 周围风声一变! 贺千慕豁然起身。 她的动作极快,众人甚至没有看清她的动作,直觉眼前一花,紧接着扑通一声。 肉体接触地面的声音响起。 众人脸色一变。 贺千慕立在原地脸上是剧烈运动后带来的潮红,她抬手,恶狠狠的指着被她摔在地上的女子。 “反了你了。”贺千慕想也不想,直接抬脚向那人踢去,“以为皇上今天训斥我就可以在我面前为所欲为了!”话音未毕,下一脚以更凌厉的动作踢去,“是不是看不起我,你算什么东西,居然也敢看不起我!”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那人在地下不停翻滚,却也不敢真正的脱离对方拳打脚踢的范围,只能小心的护着自己的前胸,不让自己的内脏收到更大的伤害。 第385章 名正言顺的妻 贺千慕眼睛一红,根本听不进去对方说话,脚下的动作更加凌厉,“好啊你,还敢顶嘴。”她的鞋上别扭为了美观还有彰显自己的地位,按了好多宝石,这些宝石为了看起来更亮,都被切割成头顶带着尖锐棱角的形状,贺千慕每踢一脚,都像是用针扎在对方身上。 “娘娘饶命。”地下的人由在惊呼,声音却已经弱了下去。 贺千慕像是没听见一样,对方越挣扎,她踢的越厉害,周围宫人虽然脸上维持着面无表情的神态,眼中却飞快的划过不忍,愤怒,还有深深的悲凉。 这是从颜笙回来以后,贺千慕随意找借口发泄的第十个宫女。 这样一个几乎能要人性命的去拳打脚踢,最近这段时间经常在宫中上演,而这样的理由不过是对方多说一句话,或者是笑了一下,或者是她觉得对方头上戴的金钗比自己的好看这种极其可笑的理由。 还有方才,那人,不过是连日连夜不休息累极,方才只是不小心晃了一下身子而已… 到底是最近心里焦灼,即使是发泄情绪,贺千慕也人不晃了晃。 身边的侍卫眼睛一亮,终于抓住机会上前试探道,“娘娘,天色不早了,您还是歇了吧。”这个人是贺千慕平日里比较能够说得上话的人,此时由她开口,周围人才算送了一口气。 她的声音一出,果然还是有些用处。 贺千慕将脚一收,点头,“本宫知道了。” 侍卫匆匆上前,将对方的手接过,小心扶着到榻上做好,试探安慰,“娘娘,皇上他不过是一时的与娘娘您置气,等过了一段时间之后,皇上定然是舍不得娘娘您的,一定会来看您的。娘娘您还是要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那人当然是知道贺千慕为何事情烦心,便劝说道。 “会吗?”贺千慕嘴角淡淡的勾起了一丝丝的苦涩的笑容,他还会回来吗?他今日让自己收起眼泪,就是说明他已经是不在乎自己了。以前,他从来都不会这么的对自己的。她感觉到,他对于自己的感情,已经是一点点的便凉了冷了。这一切,她当然是希望是她自己的错觉,可是真的是吗?真的仅仅是她自己的错觉而已吗? “自然了,娘娘您是皇后,是皇上名正言顺的妻,而且皇上又是那么的宠爱娘娘您又怎么能真的舍得下娘娘您呢?”宫人见了贺千慕似乎是被说动了,便接着劝说道。“娘娘您与皇上一同经历了那么多,并且是陪着皇上从宁王府到皇宫的人,皇上又怎么会真的一直冷落娘娘呢?娘娘,您是要知道您是皇后,是这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真的是这样吗?”贺千慕听着,但是眼泪还是缓缓的流了下来。她以前也是这样认为的,认为那个人会一直就这样的宠着自己,疼着自己。自己能够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做他的皇后。她记得,自己初次的见着他的时候,她记得他给了自己身份,让自己能够堂堂正正的嫁给他的时候,甚至,自己明明只是侧妃,却在他登基之后做了皇后。这些都是他给自己的,她也以为他会成为自己一生的依靠。因为他是在她最为落魄与无助的时候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啊。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这一切,都变成了十分的残忍的“以为”,因为这事情的真相很明显不是这样的不是吗?她刚刚回忆起了过往,全部都是她与他的过往,而往日甜蜜,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质发酵,变得是那么的面目全非了呢? 应该是颜笙的出现吧,贺千慕想道。自从颜笙的出现,这一切都已经变得不同了。那以往的幸福,似乎都仅仅的是一场泡影一样。变得那么的脆弱,那么的不堪一击。 她出身不清白,不如颜笙的出身,她害怕,害怕这一切被拆穿。所以她在颜笙进门的时候,真的是有那么几分的惊恐,惊恐那个名唤颜笙的人会抢走自己的一切,而很显然的是这一切真的发生了,让她无力去抵抗。这一切的到来,让以往他与自己许下的诺言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以前,他从来都是心疼自己的,可是,今日他是那么的决绝,不,他对于自己的态度是渐渐的变冷的。是一点点的在变的。她发觉了,却有那么的几分无能为力。 不,她不是无能为力的。一个念头在贺千慕的脑海之中闪现。前些日子瑞秋给自己的提议。可是,这一切真的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了吗?若是说先前的时候,贺千慕是拒绝的话,那么在 这个实惠,贺千慕真的是有一点的想去考虑了。 “皇上今天歇在了哪里?”想到了这里,贺千慕轻轻的起身,素手划过柔软的衣衫,问道。 “娘娘,今日皇上似乎是去了贵妃那里。”侍女虽然说是有心的去宽慰贺千慕,但是这些她也是知道的自己根本就是满不知的,所以自然也是不敢去隐瞒,也只得是将间日楚清的动向如实多的告知贺千慕。至此,侍女也知道自己刚刚的劝说基本上是失去了意义了。想到这里,不禁的在心中泛起了愁容,如今她似乎也真的是只能希望皇后娘娘能够想得开。“娘娘,皇上此时一定是突然之间的来了兴致,所以才去的贵妃那里的,况且今日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贵妃娘娘又出身颜家,皇上去也是为了做给别人看的,娘娘您一定要放宽心。” “今日发生的事情?”想到了这里之后,贺千慕更加的是心头一惊。他怀疑自己,要查自己,那么自己以前的事情若是真的是让他知道了,他还会来看自己吗?贺千慕到了现在,这心里还真的是十分的忐忑。 “娘娘,今日的事情,皇上也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定然是不会怀疑娘娘您的。”侍女继续的说道,“娘娘您就不要再为事伤神,还是早早的歇了吧,免得熬坏了身子。” 贺千慕似乎是没有听到一旁的人劝说,而是自己一个人在那里怔怔的发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光洁如玉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一层的汗珠。她真的是有点越想越害怕的感觉。若是有朝一日他真的让人查到了自己的过往,会是一个怎么样的反应呢?若是这件事情放在以前的话,她还是有几分的把握他会接受自己的身份,甚至会包容自己的。可是到了现在,她真的是不敢想,尤其是今日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她真的是可以说是一点把握都没有。她不敢赌,不敢赌他的心中对自己的爱意是不是能够包容这件事情。想到他知道这一切之后来找自己的样子,她真的是好怕,好怕这一切的到来。想到了这里之后,贺千慕似乎就感觉到这一切是近在眼前的一般。 若是他还如以往的一样爱自己呢?贺千慕想道,若是他对于自己情根深种的话,那么即便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应该也会选择自己吧,正如当初自己明明是白身,却依旧愿意迎娶自己宠着自己一样。甚至,若是他对于自己是深爱的,他就不会让人去查自己了,那么自己的秘密永远都不会被人知道。想到了这里之后,贺千慕似乎是又对于自己的未来又了很大的希望一样。思及此处,贺千慕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 这一夜贺千慕终于是沉沉的睡下了,但是睡得是一点点也不踏实,因为她一直在想着对楚清下情-蛊的事情。她知道的,这件事情,一旦的开始了,就没有回头的方法了。可是,他现在对于自己已经不再爱了,自己又能如何?看着这点爱意被一点点的消磨掉吗?不,她不要这样,她想一直在他的身边,一直都陪在他的身边。她还想着要一同的与他一起白头到老呢?怎么会甘心就这样的看着明明是自己的东西却凭空消失呢? 翌日清晨,贺千慕的精神十分的不好,可还是唤来了瑞秋,商议着关于情-蛊的事情。瑞秋见贺千慕终于是下定了决心十分的欣喜。可是却贺千慕一脸的愁容的在那里,她终究是没有说别的什么。反正这件事情,她只要是答应做了就成。只要是有了这个结果,那么过程是什么,她还真的是没有那么的在意了呢?换句话说,若不是这眼前的人还有那么一点点的价值,她还真的是懒得去费口舌,现在答应了最好。瑞秋看着贺千慕的样子,她面色是十分的不屑。 只要先让楚清中了蛊,以后的事情,自然是会慢慢的想清楚的。即便是最后想不清楚,那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瑞秋想到了这里,这心中的冷意也就更加的浓烈了。 而这边贺千慕这里正准备着对楚清下情-蛊。而楚清的人,似乎也在查着贺千慕以前的一些过往,不过这楚清的人动作自然是没有那么的快,即便是现在发现了一点点的端倪,但是后面的东西并没有交到楚清的面前。 第386章 机缘巧合 当然,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所以楚清即便是知道了皇后贺千慕与琉球有一些关联,但是却是迟迟的没能够进行下一步的动作的原因。怎么说呢?关于贺千慕楚清的心里并不是完全的就是抗拒的。因为在很早之前,这样的一个纯净美好的女子住进了他的心里。他愿意宠着她,护着她。即便是明知道她的出身有问题,但是却依然愿意给她安排身份,迎她过门。若是说,对她完全的没有感情是假的。 可是,似乎就是在这潜移默化之中,楚清感觉到自己眼中纯洁如兔子的女子,似乎并不是自己眼中的那样的美好。反之,他发觉了她的身上似乎是有太多的秘密,她有太多的东西似乎是在瞒着自己的。这对于楚清来说,似乎是难以接受,毕竟在一开始的时候,楚清确实是对她付出了真心,而她似乎是没有给自己相应的那种坦诚。想到这里,楚清自然是神色暗淡了下来。 起初其实他也是并没有怎么的怀疑的,可是机缘之间,他发现了她与琉球之间似乎是有关系。这一次他却真的是不得不去重视这件事情了。其实他的心中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奢望的,那就是她现在与琉球并没有多大的关联了。毕竟琉球已经是亡国了,那么过去的事情就已经是过去了,他其实也没有必要去完全的执念与她的过去。但是,如今的事情,并不是他相像的那个样子,昨日发生的事情,很明显的就是和琉球是有关系的。想到这里,楚清的失望不是没有的。 而每当楚清比较的纠结和心绪不宁的时候,都会在御书房里喝茶和批改奏折,似乎只有他忙起来才会忘掉这些烦心的事情。而这一次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皇后宫中,服侍的侍女已经被纷纷的退下,如今这宫中余下的也只是瑞香与贺千慕二人而已了。 “怎么,方才不还是说的好好的吗?现在又想着反悔了。”此时的瑞香早就已经没了身为奴才的样子,竟然是坐在了贺千慕的榻上,动作十分悠然的把玩着刚刚顺手从贺千慕的妆奁匣子之中随手取的发钗,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用发钗搔弄这头发。动作十分的优雅娴熟。“你觉得,你现在不出手的话,他还会来寻你吗?这男人都是薄幸的,不然的话,你怎么会被禁足那么多天呢?” “你别说了!”贺千慕听到了这里,着实的是有几分的怒意了,便对着瑞香言道。 “果然,这成了皇后的人,就是不一样了呢?”瑞香见贺千慕如此的对自己,不禁的冷嘲热讽了起来,“此时的人,自然已经不是当日在琉球之人?自然是不会认我这个琉球的公主了。不过啊,我倒还真的是有些好奇,你这个皇后还能够做到几时?要不,我们猜一猜,你这个皇后能做到几时?” 瑞香说着,这笑意更加的浓烈了。 “你……”贺千慕见瑞香如此,一时之间也无法想到什么去辩驳。是了,眼前的这个瑞香确实早就已经不是原先的那个瑞香了。此时贺千慕眼前的人是琉球的公主藤香,是自己以前的主子。可是凡是也真的是讲究一个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琉球亡国了,那么这藤香确实也已经不再是一个金枝玉叶的公主了。而这个瑞香的身份,还是贺千慕的协助之下才有的。如今藤香和一些琉球余下之人,现在都是在贺千慕这个皇后的麾下的。 不过这曾经高高在上的公主,是否真的是甘心居于人下那就很不好说了。而看着刚刚她对贺千慕的态度也不难的看出来,这藤香可并没有把贺千慕当成皇后看待呐?不过这下蛊这件事情,还真的是只有她藤香能够做的。而藤香为什么要找贺千慕,原因呢也是很清楚的,就是现在的藤香若是没有贺千慕的安排的话,她别说是下蛊了,就是接近如今的皇帝楚清都是困难的。不然的话,她还真的是懒得去在这里磨磨唧唧的。而就在方才,明明这前脚的时候,贺千慕还说的好好的,答应给楚清下蛊,可是在下一刻竟然又在那里磨磨唧唧的起来,到了这个时候,她藤香又怎么会不发火。 “你猜,若是他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知道了你对颜笙做的事情,不说你这个皇后的位子能否保得住,我想,他不仅仅是不愿意见你这么简单了吧。”到了这里,藤香也还真的是不嫌事情大,故意的在这里面加一把火,反正,这贺千慕越恨颜笙,就对于楚清的感情的裂痕就越大,而她若是恨起来了楚清,对她的好处可不是那么的一星半点呢?“说不准,他正好的要寻一个由头杀了你呢?”说道这里,藤香笑了起来。 “不会的,他不会这么的做的。”贺千慕听了这样的话之后,似乎是有那么的一点点的崩溃。现在她真的是有那么的一点点的后悔,后悔当初她为什么要引狼入室一般的将藤香带进宫里去。早知道就不应该顾念主仆情谊,不忍心看着她就这么的落魄而死,怎么说她也是琉球的公主,自己是琉球的子民。 可是,现在她后悔的要命,因为,若是没有眼前的这个女子的挑唆,没有她有意无意的暗示,自己怎么会做那么多错事?自己即便是想去对颜笙下手,但是也没有这个能耐。不然的话,昨日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 “怎么了,现在知道怕了,你可别说当初的事情是我一个人做的,你若是不想做,我的人又怎么有机会?”藤香看着贺千慕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就无比的嫌恶的说道,“你难道就没有感觉到,那颜笙已经威胁到了你的位子了吗?” “我知道了。”贺千慕说道,很明显的是不想着就这这个话题接着去说下去。“我又没有说不做,不过,要对他下手,确实是没有那么的容易。” “当然不容易,要知道在怎么的不济,他楚清也是一个君王。”藤香看都没有看贺千慕一眼,将手中的用来-搔-头的发钗放在了一旁,十分的慵懒的说道,“若是容易得手的话,你觉得我会在这里对你浪费口舌吗?”“你要我这么做?”贺千慕终于是冷静了下来,便问道。 “这个就要看你这个皇后娘娘手中的权利有多么的大了,你平日里不是掌管着这后宫之中的事物吗?”藤香见旁边的茶盏十分的不错,就用如葱白一般白净的手给自己斟了一盏茶,凑到了如珊瑚一般好看的唇边,十分的好看的笑着说道,“不过,似乎你家的皇帝陛下已经是知道了琉球的人在皇宫了,所以在别的地方都是很严的,谁不准皇帝陛下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皇后娘娘也与琉球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呢?” “你……,你就不能让手下的人手脚放干净一点吗?”贺千慕听了不禁的有几分的出冷汗,尤其是在听到了藤香说楚清已经知道了自己与琉球有关系之后。 “仇人就在身侧,她们不活动一下,有怎么可能?”藤香听了,似乎也是不恼了,而是轻轻的呡了一口茶,说道“她们可不如皇后您这般的心大。” “若是说他已经知道了琉球,那么就一定会知道有关于下蛊相关事情了。这样说的话,就比较的难办了?”到了这个时候了,贺千慕对于藤香的嘲讽似乎也有了一定的抗压能力了,便自顾自的说道,“我虽然是皇后,但是他的吃穿用度都是有他身边的心腹太监来打理的,很难下手。” “这个,就看你的了。我嘛,还真的是不着急呢?”听到这里,藤香倒真的是并不着急了。因为既然是贺千慕这么的说了,那么就说明她下了决心了,既然是下了决心了,那么她就一定是会想办法的。至于是什么法子,与自己无关。 “楚清别的地方基本上是很难去做手脚的,但是他每天都会去沐浴,而且服侍的人也比较的多,倒是可以从这歌方面去想一些法子。”贺千慕说道。 “这就是皇后娘娘您的事情了?”藤香言道,巧笑嫣然的给她行了一个并不规矩的礼,“皇后娘娘,奴才这就先告退了,若是这件事情您想好具体的事宜了,一定要来找奴婢哦。奴婢现在乏了,先回去歇着了。”藤香说罢,便恢复了来时的样子,走了出去。 贺千慕见藤香走了出去之后,便开始细细的思索着这件事情该如何为之。而眼睛的余光,瞥到了刚刚藤香用来-搔-头的发钗之上。这是他曾经花了重金给自己打造的发钗,虽然当初自己是侧妃,这发钗并不是十分的华贵,但是她却十分的喜欢,而这些年即便她已经是皇后,她也一直的放在她妆奁盒子里,而没有放进库房之中。然而今日见了这发钗静静的放在那里。她苦笑了一生,只叹这人心似乎都是会变的。 至此,她轻轻的将发钗收到了妆奁匣子的最底部。 第387章 颜笙的脾气 罢了罢了,以后还是不要再将它拿出来吧。不过,她也是知道的,很多的东西就如这个发钗一样的,旧了,然后就变不回从前了。想到了这里,贺千慕就不禁的露出了几分感伤,但后来也很快的就被平复了下来。毕竟这事成之后,那个人就一直是属于自己的,如今一切的苦,会等到拨云见日苦尽甘来的时候的。 而此时被贺千慕挂念着的楚清正在御书房之中看着这奏章,可是这手中的笔,似乎是迟迟的没有落下,而这唇角似乎也是有那么若有若无的浅浅的笑意在,很显然的是有那么一些的失神了。在想什么呢?脑海之中竟然是在不知不觉之中浮现出了那个女子的英姿飒爽的样子来。 “贵妃娘娘。”颜笙正在房中安逸侧着身子在贵妃榻上,一旁的婢子正在给她剥这前几日新送来的荔枝。宫女将那一个个晶莹剔透的荔枝的果肉放进一旁的盘子之中。 先前的颜笙也是不喜欢这种吃什么都自己只负责张口而让别人动手的日子,但是自己来了这里那么的久了,这身边的人是什么样子,她也是知道一二的,就比如今天这荔枝,若是她自己来剥的话,这还说不准被怎么的唠叨呢? 若是寻常不相干的事情,她自然可以还回去,但是这若是身边服侍的人,她还真的是有一点下不了口。所以,她还是安安心心的去享受别人的服侍吧。不过,她再三强调的是,这剥荔枝之前,一定要先洗手,并且好好好的洗手!其实,这也是她想多了而已,这宫女怎么敢不洗手呢? “娘娘,人已经带过来了。”宫女见自家主子这么的安闲的样子,倒还真的是有点不忍心打扰了。不过这也是自家主子要找的人,即便是再怎么的不忍心也是要去上前去的,如若不然的话,真的是耽误了自家主子的事情,或者是惹到了什么事端的话,那么麻烦可就是大了。 “娘娘。”一边的小宫女见了高高在上的颜笙竟然是有几分的不自觉的屈膝行礼了起来。 “起来吧。”颜笙言道,都过来这么的久了,似乎她依然是看着别人跪在自己的面前说话觉得是十分的不自在。不过这么久下来她自然也是清楚什么是礼数。所以即便是不喜,这么长的时间也已经是适应过来了。尤其是现在,身在皇宫的 时候。但是跪着行礼是行礼,一般情况下若是没有什么大的毛病的话,颜笙都是很快的让身边的人起来回话的。这样一来,颜笙自己感觉也是舒心。 “奴才谢娘娘。”宫女也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自然是了解颜笙的脾气的。于是在颜笙让她起身说话的时候,她倒也是十分自然的就起身了。 “皇后现在如何了?”颜笙轻轻的问道,语气十分的漫不经心,今日让这个在皇宫宫中的人过来,其实也并不是颜笙听到了什么,其实纯粹就是按时的来说一下情况。顺便,就是给颜笙解解闷了。当然,她可也是十分的提防着贺千慕呢?不然的话,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她哪里有那么多的幸运能够让她全部的都“侥幸”的躲过去呢? “回娘娘的话,皇后娘娘最近几天一直是在禁足,所以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宫女说道,“不过,皇后娘娘倒是看上去有些子的茶饭不思的。许是因为皇上已经很久没有去了吧。”最后的一句,是宫女特意说的。 “你是觉得,楚清到了我这里,我应该觉得高兴了?”这宫女话中的话,颜笙又怎么会听不清楚她这么一点的花花肠子呢?不就是想说,他楚清最近来这里来的比较的勤快了吗?这还真的是有点小瞧她了。还真当她是怨妇呢?还是她稀罕着他楚清不成? 但是颜笙虽然说是这样想着,但是却不会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说出来。怎么说现在的她也是背着颜氏之名,而且这贺千慕处处的针对自己。那么她过得不好,她难道不应该举杯庆祝一番吗?所以,刚刚的时候,颜笙去接那么宫女所说的话的时候也仅仅是笑着挑弄几句而已。 “皇后处处的针对娘娘,现在她被禁足了,也算是为主子您出了一口气,奴婢猜想主子您应该是高兴的。”吧个宫女的嘴巴倒也是甜,主要是因为她知道颜笙是一个什么样主子,所以才敢这么的说。若是换了别人,借给她几个胆子她也是不敢这么的说的。 “这话说的我爱听。”颜笙听到此,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刚好一盘的奴婢已经是剥好并且放在了冰块上荔枝端到了颜笙的面前,颜笙将晶莹剔透的荔枝送入口中顿时丝丝的冰凉与甘甜使颜笙的心情顿时的好了不少。 “怎么,还有什么事情吗?”而就在颜笙与那个宫女打趣的时候,颜笙似乎是发现了那个宫女的表情上的十分微妙的变化。便询问道。 “回娘娘的话,奴婢刚刚似乎是想到了一件事情。兴许是奴才想多了,不知道是当讲不当讲。” 那个宫女刚刚确实是想到了一件事情,对于颜笙倒也是并没有多少的想要去隐瞒的想法,于是也就开始顺着说了下去。 “娘娘,皇后娘娘的宫里有一个名字唤作瑞香的宫女。”宫女说道,“起初的时候奴婢也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宫女,可是前些日子的时候,这个瑞香似乎是和皇后娘娘见过一面,奴婢也并没有太过的去留意。” “莫不是说,那个宫女有什么问题不成?”颜笙问道,“该不会是,这个瑞香和先前你们见过的瑞香,有些的不一样吧。” 颜笙听了这个宫女这么的去说,就用十分的慵懒的语气去问道。 “娘娘您说准了,这个瑞香先前的时候,并不惹人注目,而且和别人走的也不算很近。所以身边并没有什么熟悉的人。”宫女说道,“但是,这和她一同的在各位宫里的贵人们的身边当差的人也是有人见过这瑞香的。奴婢曾经问过她们,有一个姐妹说,这瑞香的样子虽然是和以前的瑞香很像,可是她明明是记得瑞香的小臂上有一颗黑痣的,而且,这瑞香的言行举止也和以往有一些的出入的。” 听到了这里之后,这颜笙还真的是在内心中是有那么的一个大大的“卧槽”啊。她就那么的随意的一说,还就成来了真的了?套路啊,真的是满满的套路。 如果是按照这个套路发展下去的话,这个瑞香就是百分之百的有问题了,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个瑞香估计早就已经是换了人了。至于换了什么人,以前的瑞香去了什么地方了,她不用脑子也能够想的出来的。 “这么说,这个瑞香之所以引起了你的注意力,是因为她最近又有了什么动作了?”颜笙问道。 “是,娘娘,这个瑞香在昨日的时候,又被皇后娘娘寻了一个由头召到了宫里去了,而且似乎是去了很久才出来,虽然说,这对外皇后说是让这个人来给她梳头,但是奴婢觉得,这之间一定是有点什么的。” “进去了好长的时间吗?”颜笙听到了这里不禁的低声喃语,也就没有接着去与那个宫女说笑什么的了。 当然,也是因为现在她似乎是又发现皇后有什么别的动作要开始,但是她现在还不清楚是什么,虽然说她是不害怕的,但是现在什么都不明了,这感觉也是不大好啊。 “娘娘,奴婢这先告退了。”这个宫女见颜笙严肃了起来,加上她出门也已经是有一段时间了,也就先要离去了,免得这一会子被发现了就不好了。 “行,你先去吧。凡是小心,切忌不要打草惊蛇。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不要轻易的过来了。”颜笙说道。 现在的水似乎是又变得浑浊了起来,这贺千慕是琉球的人是无疑的,那么这个瑞香既然是已经换了人了,那么就应该是琉球的人了。琉球,琉球的杀手?是冲着谁呢?这一次是对着谁呢? 想到了这里之后颜笙似乎是想到了前些日子听说的琉球的巫蛊,尤其是蛊毒。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颜笙有一种隐隐的感觉,这一次似乎贺千慕是要招人下蛊? 虽然说,这种没有任何的依据与缘由的想法,让颜笙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但是她内心的声音在告诉着她,似乎事情就是朝着这个方向发展的。 而颜笙的心里既然已经有了那么一些的想法,最近又没有什么事情了,不如就研究一下这关于琉球的下蛊之术吧,权当是解闷了。 关于琉球的书籍虽然说并不多,但是也并不是完全的没有,而且她颜笙也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平民,所以这找的话,也并不难找。 这边颜笙在沉迷在关于琉球的记载之中,这边的贺千慕似乎也是想到了一个法子。 第388章 不给贺千慕留情面 “怎么,你想到法子了。”藤香也就是瑞香再次的被贺千慕以着梳头的由头唤到了宫中。 “上次你说楚清已经知道了关于琉球的一些事情。”贺千慕见着了面前十分的不以为然的藤香,这心中说是不恨是没有的。虽然说当初的时候是颜笙先发觉了自己的身份牵扯,可是若是没有后面的事情的话,她根本就不会暴露的那么的快。而现在自己陷入了这样的一个境地,而眼前的人竟然还是在这里不以为然,即便是先前这二人有着几分的主仆情谊,但是,这份情她可还真的是不会去承情的。先前在琉球的时候,自己过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日子,她又不是不知道。 “怎么?又想到别的事情了?”藤香这一次虽然说是有一些的耐心,但是还真是受不了这贺千慕这份要死不活的样子。感情,就像这一切都是被逼迫的一样。 如今这么的一副小白兔的样子是做给谁看的?她不是楚清,不吃这一套。而且即便是楚清现在也不吃这一套了吧。 “楚清他差不多已经是知道了关于琉球的蛊术,其他的方面,我也着意的去留意了一下。”贺千慕似乎也是发现了藤香的不耐烦,也就没有再接着去矫情,而是把今天她让人给查到的事情说了一下,“其他的地方基本上都是安排的十分的严的。可以说基本上行是没有什么得手的可能。若是以前的话,他经常的来这里,机会倒是很多,可是如今的他根本就不来这里,所以就失去了很多的机会。” “哼,他若是日日的来你这宫里,你会答应给他下蛊,你舍得?”听到这里,藤香出口讽刺道,“还不是现在他不来了,你才想着要用别的办法?” 藤香的话说的是半分也不给贺千慕留情面,也根本就不曾的顾及到贺千慕的心情。他楚清若是一直的都只有自己一个的话,怎么还会有后面的事情发生呢?没有颜笙的出现,那么自己现在应该还是在与他一起品茶下棋吧。当然,这样的话也就没有救起藤香的事情了。若是他能够一直一心一意的对自己好的话,那么自己又怎么会去冒着自己暴露的风险呢?其实当初的时候,自己还是有私心的。 既然是决定了,其实也就是说明了自己对于楚清的感情已经没有信心了。而藤香的话,也刚好的将这份伪装给残忍的撕开了。所露出来的就是鲜血淋漓的现实。 “别的地方虽然说是没有什么办法去动手,但是,在楚清沐浴的时候,倒是有一个机会。”贺千慕说道,“因为在他沐浴的时候,身边服侍的人会比较的多一些,而且,也都是一些颜色比较的鲜亮的。而且也少不了有那么的一两个想爬床的。所以这服侍楚清沐浴的人选虽然说有固定的那几个侍女,但是却经常的会有人蒙混过去。而这之间,多上一个少上一个,都是说不准的。”贺千慕说道。 “所以说你是要我混在这服侍的侍女之中?”藤香饶有兴趣的说道。 “如今的机会,似乎也就只在这个方向了,因为其他的地方基本山都是行不通。”贺千慕说道,“到时候,只要是花一些金银去收买一个在御前服侍的宫女,让她将这个机会让给你,你就能顺利的近身了。” “看来我们的皇后娘娘知道的是挺多的呢?”藤香说道,“果然是在这后宫待得多了什么都知道了。只是这我琉球的暗杀之术,皇后娘娘可还是记得?” 藤香说着,却不知为何猛然之间咳了许久,面色是极其的惨白。在一旁的贺千慕见着了她如此,既是有那么的一些担忧,又有几分的庆幸。 她以前的时候,也是知道一些关于这位公主的事情的,善于养蛊,善于用蛊。并且这心肠也是十分的狠辣的。当初琉球亡国的时候,自己能够得以脱身,很大的一部分是因为运气的。然而眼前的这位公主就不是了,她完完全全的凭借着自己的实力才从一众的皇室宗亲之中逃出来的。若是说她没有非常的手段的话,她怎么也不相信,八成眼前的这位当初也不知道是踩着多少人的尸体才逃出来的。 贺千慕知道藤香是一个何等的人物,哪里又是不知道藤香是一个十分的危险的人呢?尤其是留在自己的身边,还是自己以前的主子,她怎么也是不踏实的。先前她将藤香救下之后,就纠结了许久。不过当时的藤香确实也是身受了重伤,而且,还被蛊反噬了。 原先的时候贺千慕还以为这藤香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呢?如今看这她如今的样子,很显然是被蛊反噬的伤不仅仅是没有得到恢复,反而是加重了不少。若是在自己与楚清下了情-蛊之后,藤香就这么的死了,那么这件事情是不是就完全的没有人知道了呢?贺千慕的算盘算计到了这个地方,自然是要不动声色的。 如今见藤香这个样子,她自然是不能够置之不理的,反之她是十分的关切的上前,来给藤香检查。 “怎么了,你是不是应该很高兴?因为威胁到你的人终于要死了?”藤香又怎么会看不穿贺千慕的一些小心思,不过到了这个地步,她也依旧是不愿意就这么的委屈了自己。 “属下不敢。”贺千慕连盛说道。 “其实,你现在不应该希望我死的,因为我若是死了,那么这世间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帮到你下情-蛊了。”藤香说道,“你觉得,以着我现在的这幅样子,即便是近了他楚清的身,又能够如何呢?他是会看的上我这张脸,还是……,还是你以为这下情-蛊真的是像你想象的那么的容易?” “那……” “现在知道害怕了。”藤香笑道,“既然是要下情-蛊,那么这子蛊自然是要你这个皇后亲自的来做了。” “我……” “放心,在这之间,我会在一旁帮着你的。”说着,藤香就将一个小匣子放到了贺千慕的面前,丹唇轻启的说道,“今日皇后娘娘也应该准备一下,与皇上共赴温泉如何?相信有皇后娘娘您在的话,那暗处的一些人也不敢乱看的吧。奴婢这就先去准备着后面陪着娘娘您去伴驾了。而且奴婢的规矩似乎也是不好,所以还真的是要好好的准备呢?到时候若是来的迟了,娘娘您可一定要等着奴婢哦。” 藤香离去之后,贺千慕轻轻的打开了那个匣子。轻轻的说着,楚清,过了今日,你我都会变回以往的那个样子,对吗?以后,会和从前一样,你的眼里,日后只有我一人。说着,贺千慕绝美的眸子里泪缓缓的落下。 楚清这里在批阅完了奏折之后,便依着以往的习惯去了专门的设置引进了温泉的宫殿之中。此时的浴池之中早就已经有人打理好了水池之中的一切,而这温泉早就在先前引进来的。这水温也是刚好。这整个宫殿之中几乎都已经是弥漫着水汽。而经常在这里服侍的女官也早就已经让人在这里给点上了楚清最喜欢的香料。所以现在的这整个的宫殿之中给人的感觉还真当是舒服极了。 而此时的楚清正在如往常一样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很安逸的站在了浴池的一边等着让侍女宽衣。而今日前来宽衣的人,似乎是比寻常的时候来的比较的晚上一些,但是好在似乎是动作是比以前的时候更加的让人舒服,所以他只当是哪个新来的宫女。在心中正想着呢?这身上的衣裳也就剩的只一件薄衫了。他缓缓的挣开了上双眼,去发现来了一个熟悉点的面容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慕儿?” 眼前的这个人,可不就是贺千慕吗?不,确切的来说,应该是很久之前他心中的那个影子。此时的贺千慕也是一袭白色的薄衫,秀发披在了肩上。并不像在宫中的那样打扮的雍容华贵,反而更加的像一株刚刚绽放的茉莉,十分的纯净美好。 这不就是当初的慕儿吗?眼前的女子对着自己缓缓而笑,似乎一切都回到了当初一样。 楚清轻轻的托起了她如锦缎一样柔美的秀发,而本来就是十分的宽松的衣衫更加的是被扯的七零八落了。似乎,此时的他与她都如初见之时那样。 二人双双的进入了温泉之中,而布满了整个宫殿之中的水汽,正好的是将这一切变得若隐若现,给人许多的遐想的空间。 浴池之中的纠缠与撕扯依旧在继续,但是似乎这二人都失了方才的情衷。贺千慕的泪轻轻的落下,与温泉水混在了一起。 “阿笙” 他刚刚喊的名字竟然是阿笙…… 这么轻的声音,相信他楚清也没有意识到吧,刚刚明明是唤着自己的名字的楚清,竟然在此时想着别人,此时的贺千慕除了心痛,还感觉到自己这一次真的是败了,并且是一败涂地。 第389章 柔软无骨的身子 楚清,你要看清,你眼前的人不是颜笙。 楚清,我是慕儿,你的慕儿。可是,你为何会将我当成别人呢? 贺千慕在心中呐喊道,也十分的想对着楚清问一个究竟。可是她却早就已经没有要张口的勇气了。在很久之间的时候,自己与他什么时候是这样的,当时的她还敢对着有几分的小脾气,因为那个时候,她知道她真的是可以有恃无恐的。可是如今的这个时候,贺千慕似乎才觉得自己的生死都已经是在这个人的身上了。 自己把一切都交给了他,可是却到了如此的地步。所以她不敢,尤其是在她已经隐约的感觉到了颜笙在他的心中也是带有地位的时候。 这二人依旧是做着令人面红耳赤的事情,可是贺千慕此时只会觉得有些屈辱。因为这个时候的她似乎是做了自己最讨厌的人的替身,因为此时的这个人,正在想着另外的一个女人。 这宫殿中的温泉与水色依旧是旖旎,一旁的宫人们依旧是十分的小心的去服侍着。身旁扮作了瑞香的藤香在这旁边看到了这水池之中所发生的一切。亦是看到了贺千慕的种种表情。 她不禁的笑了,先前的时候,她还真的是会担心这贺千慕会一个不忍心的就不愿意了呢?到时候了就是不好办了。可是,楚清和显然的是给了她一个惊喜。她可不相信这贺千慕骄傲可以容许一个男子与自己欢好的时候唤着的是另外的一个让她厌恶的女人的名字。 贺千慕与楚清在池中并没有待多长的时间便上了旁边早就已经是布置好了的榻上,当然了这些也是让宫人们早就已经是准备好了的。香软的床榻,以及贺千慕柔软无骨的身子。 楚清到了这个时候,即便是再怎么能够控制住自己的人到了这个时候,也有几分的迷离了。但是,从水中出来的时候,却也依旧是抱着贺千慕的。当然了在这个时候,无人知道,在他的心中,他以为现在抱着的人是贺千慕还是颜笙。 不过,这一切却并不意味着已经是结束了,反之,这只不过换了一个地方而已。 “楚清,你看着我,我是你的慕儿。”到了床榻之上,贺千慕轻轻地捧起了楚清如玉的面容,说罢,主动的吻上了楚清的眉。 而在这时,这整个宫殿之中的宫人们也早就已经是被遣散的差不多了。而在这个时候,瑞香轻轻的走到了早就已经点燃的香炉的旁边。拔下头上紫金的发钗,轻轻的拨散了先前放上的香丸,从发钗之中倒出了一枚精致小巧的香丸放进了香炉之中。香炉之中立刻的就冒出了一缕与之前不太相似的烟。 这香丸,与先前的味道是差不多的,若是说区别的话,那么也不过是味道更加的香甜一些。这香能够助兴,更加的重要的是,能够使人暂时的失去神志,沉醉于自己的幻想之中。不过,这药的药效极其的短,不过是半柱香的时间而已。所以当她做完这一切的时候,接下来的时间就要加紧了。 而在床榻之上,贺千慕已经是满脸泪痕了,因为就在刚刚的时候,她又再次的听到了他唤着自己“阿笙”。 “怎么样,子蛊已经种到他身上了吧?”一旁的瑞香处置好了这一切之后,便走上前去。“这香的药效了并不长,所以,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这子蛊能否顺利的控制他可不好说。” “我知道了,现在应该还不会有人来,你尽快。”贺千慕说道,此时的楚清已经没有了刚刚的那种疯狂,现在正在十分的满足的将贺千慕揽在了怀里。若是说寻常的时候,贺千慕一定是十分的舍不得从这宽阔温暖的怀抱之中挣脱的。但是,若是他将自己当做了别人的话,那么还真的就要另当别论了。 贺千慕起身,正在穿上那柔软而又薄如蝉翼的纱衣,而瑞香则是准备上前去为痴情施诊,顺利的将子蛊疏导进经脉之中去。 “想不到,一段时间不见,皇后娘娘的身子真的是愈发的玲珑有致了。”藤香一边施针,顺带着瞥见了贺千慕纯净如陶瓷的肌肤。“不过,这笼络人心的本事却是退步了不少。看来是养尊处优的久了,所以忘本了。” “现在还有时间去说笑,仔细的用针。”贺千慕听着了她这么的说,便说道,“这稍微的有一点的偏差,铸成了大错的话,这责任你但得了吗?” “呦,现在都知道担心他了?可是就在刚刚方才的时候,这个人似乎还将你当成了别人呢?我好像是记得那个贵妃似乎是叫颜笙吧。颜笙,阿笙?”藤香听着了贺千慕用这样的语气与自己说话,这心中的不爽可不是一星半点的。要知道的是她一切可是琉球的公主,掌握着她的生杀大权,而如今这个曾经在自己的面前如蝼蚁一般的人竟然敢在自己的面前这么的说话,她又怎么能不生气。 “你……” “我怎么了?”藤香见到了这个时候,贺千慕依旧跟自己顶嘴,就更加的是不高兴了。“要知道,我琉球是怎么亡国的?而且我也活的时间不长了,所以我即便是现在一针杀了他,你又能够拿我如何?你要记住,你即便现在已经是皇后,可是你身上流的依旧是琉球的血。” “我不仅是琉球的杀手,我还是他的妻子,他的皇后。”贺千慕不服气的说道。 当贺千慕的话落下的是偶,藤香似乎是故意的下手重了些,在榻上的楚清虽然说是没有喊出声来,但是这眉头确实皱的又紧了几分。 “你住手!”贺千慕怒道。 “皇后娘娘。”腾香将手一收,脸上的表情有些讽刺。 “你可要想清楚了。真的是要我住手?”藤香见贺千慕如此,不禁十分得意的挑衅道,“现在到了一半,若是贸然的停手了,成与不成还很难说,而且,我现在也不能够保证,若是现在停了,你的皇帝陛下还有没有命。所以,你可要想清楚了。” 贺千慕听了藤香一说,神情就立刻的缓和了下来了。 “照我说,你这个皇后只有是在下蛊成功之后才是,若是不成或者是他死了,你觉得你这个皇后之位还是你的吗?”藤香说道,“而且,若是说妻,你顶多是算个妾,要知道你这个后位本来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藤香的话,将贺千慕气多的没话说。于是到了这个时候也就只得是忍了下来了。而当藤香的话音落下没有多长的时间之后,这香炉里的香丸也燃烧的差不多了。藤香在香炉里加了与之前的香料一样的香料,而贺千慕也以着之前的样子继续躺在楚清的怀中。一切似乎从来都没有发生一样。 贺千慕依偎在了楚清的身旁,玉臂轻轻的抱着楚清,她枕在楚清的胸膛之上,看着他微微闭上的双目,听着他的心跳声。若是可以的话,她愿意所有的一切,都停在这个时候。停在这一刻的美好。因为现在的场景之中,没有别人,只有她与他。 藤香看着贺千慕的深情款款,已经没什么心情趣嘲讽了,而且她此时胸口是钻心的疼。该死的应该是这体内的蛊虫咬的更加的厉害了。想到了这里,她看着那榻上的人就更加的厌恶了。她本就枯瘦的双手,仅仅的捉住了帷幕,豆大的汗珠一直的是冒个不停。这一次应该是比上一次更加的疼了,不过,她的这种疼,不会就这么的白白的承受的。 就在藤香身体里面的蛊虫啃咬稍微的好了一丝丝之后,楚清似乎也轻轻的睁开了双眼,看到了在自己怀中的人。他轻轻的拢了拢贺千慕的头发,静静的看着贺千慕美好的睡颜,好像是害怕惊醒了怀中人儿一般。 这也应该是出于愧疚吧,不知道为何楚清刚刚似乎是做了一个春梦,而梦里的人,并不是怀中的贺千慕,而是另外一个人。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贺千慕自从刚刚的时候就一直没有睡着,刚刚楚清的动作,她自然是能够感受的到的。见楚清醒了,她也就睁开了双眼。却发现楚清正在大量着自己。 “还是我弄醒了你。”楚清见贺千慕醒了,面容之上,似乎是有那么有一些的愧疚在里面,便收了放在贺千慕秀发上的手。 “是妾身一直都没有睡着。”贺千慕说道。 “那,你刚刚有没有听到朕说了什么?”楚清不知道为何,竟然是脱口而出。 “并无……”贺千慕说着,这面色变得绯红。似乎是为刚刚发生的一切感到羞涩。 “没有就好,朕还以为是当时唤了慕儿的名字呢?”楚清说道,不知为何,他竟然是有一些放下心来的感觉。 贺千慕听了并没有回话,只是抱的楚清更加的紧了。若是他不问的话,她还能认为是自己的错觉,还能以为是下的情-蛊起了作用,但是他问了,贺千慕此时真的是更加的想置颜笙于死地了。 第390章 精心布置 贺千慕虽是这样的想着,但面上是不能够表达出来的。现在她比较的纠结的是,为什么明明已经是下过蛊了,但是却一点作用都没有呢?该不会是藤香坑了自己吧?想到了这里贺千慕就更加的忧心忡忡了。连着对楚清这个最爱之人的温存,贺千慕也是有那么的一点点的敷衍。 楚清本来还对于自己的那个梦境对怀中的人有几分的愧疚,想着要好好的补偿一些的。但是却丝毫的是提不起兴致了。所以在这宫殿之中没过多长的时间之后,便选择了离去。 贺千慕显然的是有心事的,所以也并没有开口去挽留什么,反倒是由着他去了。在楚清走了只有,贺千慕在众人的服侍之下穿好了衣裳。如水的秀发被各种珠翠步摇固定挽起。很明显的是这雍容华贵多上一些的,而先前的那份柔弱似乎被遮挡了一些。而楚清是喜欢比较柔弱一些的女子这一点贺千慕是知道的。所有,才有了今日的这件事情发生。情-蛊,自然是要用身体去下最好了,而今日的事情,也算是贺千慕精心布置的吧。 今日的这件事事情,相信在楚清以及其他的人眼中,也只会当成是比较寻常的妃子争宠的把戏,定然是不会想的太多,而且这中间藤香做的那段时间也是极其的短的。这日后,不说是不会被发现,即便是被察觉了,她也完全的可以找理由推了。况且现在蛊术已经成功,那么就不存在风险了。不过想到了刚刚楚清的表现,贺千慕在回去之后还是向藤香开了口。 “这下蛊,自然是要寻寻渐进的。”听此,藤香笑道,“蛊虫在刚刚进入人体的时候,还比较的脆弱,而且也容易被人驱赶出去。自然是起不到多大的效果的。而且,这若是反映太过明显了,让人看出了端倪来,请来了医术高明的人将这蛊虫给驱赶出来了,那不就是白白的忙活了一场吗?而且这失败了一次之后,想再来一场,可就是十分的困难了,难道不是吗?” “所以,现在蛊虫对于他来说还没有多大的作用?”贺千慕问道。 “不要着急,等蛊虫渐渐的在他的身体站稳位置的,到了那个时候,自然就会起到作用的。”藤香说道,“所以,这段时间他的表现还是正常的,我劝你还是先在宫里待着吧,不要到处的乱晃比较的好。”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贺千慕听到了这里,自然是不乐意再听着藤香说话了。以着藤香的话来说,似乎就跟若是没有蛊的话,他的心中就没有自己似的,虽然如今的事实确实是如此。 “皇后娘娘果然是威仪非凡,只是,到时候你不要后悔才是?”藤香说罢也就走了。刚才的那一番话,她当然是故意说的。她在这皇宫之中可不是给她贺千慕当抢使的,她是要把这皇宫的一摊子水搅和的更加的浑浊,这样的话,才能够有机会报仇,才有机会制造这天下的大乱。而这些才是她的目的,至于贺千慕与楚清的恩怨,她真的是一点点去管的兴致都是没有的。 现在事情做得差不多了,现在贺千慕对于她的价值还真的就不大了呢?相信这过不了多久之后,皇宫之中就会有新的热闹看了。而她即便可能没有机会去看到这场大戏,却也心中不缺少高兴,因为这一切基本上是她来一手的编制成的,又怎么会没有几分骄傲呢? 藤香从贺千慕的宫里出来之后藤香就一路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因为以前的瑞香是个有身份品阶比较的高的宫女,所以藤香现在住的地方是自己一个人一间屋子,自然这样的话,也是会方便上不少的。比如做些东西什么的。 藤香这才刚刚的走到自己房中,就一下子栽倒在了床上。至此,藤香十分的慌乱的在翻找她梳妆台上妆奁匣子里面的药丸。现在这蛊发作的时间一次比一次的频繁,藤香自己也差不多是感受到了事情多的恶劣了。不过,这人之将死基本上会做出一些比较疯狂的事情来,况且是藤香这样的本来就有一些丧心病狂的人呢? “小姐,皇后娘娘今日去了暖华殿。”说话的是颜笙身边的会武功的宫女秋菊。而暖华殿则正是楚清平日里有温泉的那个地方了。 此时的颜笙正在一心一意的看着自家兄长从宫外找来的一些关于琉球关于蛊术的书籍,听到了秋菊的声音之后,也就已经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哦,知道了。”但是,很显然的是,颜笙虽然说是停止了动作,但是也仅仅的是应了一声而已,并没有什么其他的表现。去暖华殿,暖华殿可是有浴池的,那岂不是有妖精打架?想到了这里,颜笙便笑出了声来。看来这贺千慕倒是还应有情趣的嘛? “小姐,今日皇后娘娘不仅仅是去了暖华殿,而且还……” “而且,皇后娘娘还在那里待了很久,对吧?”颜笙说道,说着并且笑笑,随意的翻着书。“我的秋菊啊,不就是贺千慕一个人空虚寂寞冷了,然后主动的去找了楚清了吗?用得着这么的在意吗?” 颜笙这么的说,其实也纯粹是因为她以为秋菊是以为她会在意,所以才这么的给堵回去的。 “小姐,前几日的时候,那个在皇后宫中的宫女来报的时候,奴婢也在。而今日奴婢听说,皇后娘娘身边似乎多了一个名唤瑞香的宫女,也跟着去了暖华殿。”见了自家主子不以为意的样子,她也只得是直接说重点了。 “什么?”颜笙听到这里,吃了一惊,“那个瑞香,以前应该不是贺千慕身边的宫女吧。” “以前的时候,确实不是宁王府里的人,而是宫中本来就有的,是个管着皇后宫中的花圃的女官。”秋菊说道,“娘娘,这件事情将军已经开始着手查了。小姐不用担心,很快的就会有结果的。”秋菊说道。 “那就好,希望是越快越好啊,对了,哥哥他现在如何了?”颜笙听到了这里,突然之间想到了自己似乎也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自己的兄长了。想到了这里,颜笙还真的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想念了呢? “小姐您在宫中安好,便是将军最大的安好了。”秋菊说道,不过,这面色的愁容是怎么都没有挡得住。这不就是明显的说明将军有事吗?这秋菊平日里做事还算是成熟稳重的,可是翩翩的在这个时候,有一点掉链子啊。(而秋菊表示,她绝对的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将军的魅力啊。) “秋菊,告诉我,哥哥他怎么了?”见秋菊是这个样子,颜笙的心又不禁的被悬了起来。这一瞬间颜笙似乎是想了太多的东西了,虽然说这些多半是自己吓着了她自己。 不想也知道的,颜修如果真的是出事了的话,那么她在宫中的日子还会这么的舒服?还是这朝野之上没有一点点的动静?纯粹是颜笙关心则乱,谁让她在意这个哥哥呢?谁让告诉自己这件事情的秋菊是对于自己的兄长有那么几分别样的感情的人呢? 不过,现在这个时候颜修却确实是被一些事情给忙的焦头烂额的了。但是人身安全是完全的没有事情滴。 “小姐放心,将军他并没有什么祸事,只不过是前方的战事有几分的不利。将军正在为这件事情发愁呢?”秋菊也知道是自己刚刚的表情吓到了自家的主子,所以也就连忙的解释道。 “前方的战事?姐姐不就是在前方作战吗?”颜笙说道,不过,她现在的情绪似乎也是稳定了不少,所以也就没有了刚刚的那份毛躁了,而镇定下来的她听到了这样的回话,也知道自家的姐姐颜颂一定是没有性命之虞的,所以也就接着问秋菊,“可是,这战事有什么不妥?战事不妥不应该是大姐要愁的吗?哥哥为何?” “还不是那个大学士,也不知道又被谁挑拨,这一次在背后不知道为何的,就突然之间的给将军和颜家使了阴招。小姐在前方打仗,却在后面被人诋毁,将军实在是气不过。而且,若是说仅仅的是诋毁几句也就罢了,将军也不至于忙的那么的焦头烂额的。可是要命的是,这个学士的门下的学生是户部尚书,管着粮草。”秋菊说道。 “即便是有几句的口角,即便是诋毁,但是那个学生也不至于为了拍马屁,向着自己的老师,就不给粮草了吧。”听到了这里,颜笙真的是有一点火大了。这一帮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她颜家的人正在边疆守护这份江山,守护着这些人的锦衣玉食,这些人不知道他们的辛苦也就罢了,竟然还在后耍手段。 他们颜家如果有一天真的倒了,对于他们真的就这么的有好处吗?难道日后这颜家倒了,还能去指望他们这些人去打江山吗? 第391章 皇上并不信任颜家 “回娘娘,户部尚书并没有说不给,只是,这给的粮草少了五成…”秋菊真的是很少见着了自己主子是那么的生气的样子了,似乎即便是皇后娘娘对自家的主子出手也没有见着自家主子这个样子,很明显的是被动触及到了逆鳞了。 这秋菊见到这个情况真的是不知道是应该为颜修感到高兴,还是为自家的主子感到担忧。所谓的出嫁从夫,而起自家主子嫁的还是皇家中人。这处处的为自己打算也算是无可厚非的,而这后宫之中的女人也基本上都是如此的,但是自己的主子颜笙很明显的不是这样的人。颜家养出了自家主子这样的不依仗娘家的势力去肆意妄为,反倒还处处的为着颜家考虑,这样重情义自然是好的。 可是换句话说,皇上现在并不是完全的就信任颜家了,自家的主子这后位没有得手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具体是什么原因,她一个宫女自然是不会知道的。)事情已经是这样了,而自家主子又有了外心,这样的话,自己的日子真的能够过得好吗?颜笙对秋菊也是十分的不错的,秋菊又不是冷血之人,颜笙对她好,她自然也希望颜笙过得好。 不过,这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典故秋菊还是知道一二的,所以,她也是很纠结啊。 秋菊之所以会这么的想的原因是因为她可能还是不大清楚颜笙这内心之中真正所想的是什么。如果她知道了颜笙根本就对于楚清没有多少的兴趣的,而且与扶摇还有一层关系的话,应该也就不会这么担心了。 “这人做到了这个地步,也真的是够了。”颜笙听到秋菊的回答,不禁的叹道,“这个边疆的战事不是儿戏啊,若是真的败了,这后果她们根本就没有想过吗?还是比觉得这眼前的利益更加的重要呢?这件事情皇上知道么?” “小姐,您应该是知道的,这些年颜家表面上是风光无限,可是将军和小姐的每一步基本上都是踩在刀尖上的。历来都有功高盖主、兔死狗烹一说。”秋菊的声音有些急促,“小姐恕奴婢直言,这若是没有皇上的默许,这些写人哪里敢?” 秋菊停顿一下,觉得自己今天说的这个话题有些不妥,但是确实需要提醒小姐注意一下,这种事情都是致命的,生死面前无小事。 她深吸有口气,脸上的神色更加坚定。 “而且,若是大姐在战场上败了,那么颜家的势力与声誉就会下降到不少,这样的话,皇帝的威仪就会加上不少?”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她又怎么会听不懂。这楚清是真傻还是假傻,这颜家守护的不是他楚家的江山吗? 提防,提防,难道一天到晚的不想着去富国强兵,而是天天想着去提防这个提防那个的。累不累啊?她都替楚清感觉到累。想到这里,她不禁的想到很久以前在小说之中看到的情节:君主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不惜用城池,与敌对的将领做交换,出出卖掉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大臣,把自己国家的将士送到敌方的埋伏之中。究其原因竟然是因为那个大臣是一个武将,而且还是一个威名赫赫战功昭彰的武将。因为那个武将威胁到了帝王的位子,威胁到了皇室的安全。所以他就毫不犹豫的出卖掉了。 当初的颜笙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还觉得写这样的内容的作者是个傻的,哪里有人会这么的干。现在再仔细的想着,颜笙倒是愿意去相信了。因为现在的皇帝楚清就是一个这样的傻的。 “小姐,您不要担心,将军已经是在尽力的去筹备余下的粮草了,目前的颜家还是有一部分的家底的。将军打算若是真的是没有办法的话,就先拿出来应急也是可以的。定然是要保证大小姐在前线的粮草供应的上。”秋菊本来就没打算说出来这件事情,如今说了出来之后,就有些的后悔了。自己这样的做不是徒然的增加了自家主子的烦恼吗?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不会去轻举妄动的,让大哥放心吧。”颜笙说道,“我累了,你先去吧。” “是。”秋菊应道。 “等等,你去转告大哥,若是有空的话,可以进宫一趟吗?” “是,奴婢这就去。”秋菊说道。 秋菊走后,颜笙就没有了以前的那份平静了。这用颜家的家底去充当军饷,先不说是够不够,这场战争要打上多久?单单的说,如果是真的这次用颜家的东西了,那么岂不是次次都要用颜家的东西?还有,这些钱就这样一直的让颜家给掏了,这日后还很有可能的被安上一个私自养兵的帽子。这对于颜家百害无一利的事情,自家的哥哥颜修又怎么会不知道。 所以说,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表面上的用颜家的钱先顶上那么的简单。这样只会是助长那个在背后耍阴招的人的气焰。而且说不定还会被变本加厉。 但是,若是置之不理的话,那在战场上的可是颜家的嫡出长女颜颂,也是颜家另外的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而且若是真的是因此败了,损的不仅仅是颜家的脸和让别人给捉住了把柄这么的简单。 想到了这里,不知道为什么颜笙竟然是想到了扶摇,不明原因。反正现在楚清在颜笙的眼中的形象是直线的下降。亏她还在担心楚清的安危,自己还想着万一他被下蛊了,会造成一定的动荡,她还好心的去看了那么多的书。 然而,这楚清很显然的是没有这种“团队精神”啊。 静思过后,颜笙将这件事情给仔细的捋一捋,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很明显的不是楚清自己偶然之间的额心血来潮,必然的是有原因的。这楚清对于颜家的忌惮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可是在之前并没有去干这么的弱智的事情,可是现既然做了,那么就一定是有原因的。 关于那个大学士,颜笙在之前也是知道的,周德政、先前确实是和颜家有一些过节,但是也不过是一些小打小闹而已,并没有像这一次这么大的手笔。这其中也一定是有原因的,颜笙想道。 不过,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这个周德政既然是敢这么的张牙舞爪的伸出爪子,她就一定要想办法将这个人的爪子给剁了。要不然的话,这颜家总不能每次在外作战的时候,都要担心粮草的问题吧。 这一次是以着朝廷比较的困难不给足粮草,那么下一次呢?万一下一次想着要去给颜家家中无人的时候煽动群臣与御史给颜家一个谋反的帽子,那么颜家岂不是太冤了。 想到了这里,颜笙思绪着这件事情的办法来,她也知道的,哥哥颜修应该很快就会进宫了,所以她也顺便的要仔细的梳妆一番,等着自己的哥哥进宫。 另外的一边,贺千慕也在仔细的被宫人们服侍着梳妆。这发髻虽然说是依旧得雍容一些,但是却依然是照着清秀的样子打扮的。 自从去了暖华殿之后,虽然说这情-蛊还没有发挥作用,但是这旧情还是被贺千慕给勾了起来,所以之后的几日里,贺千慕的禁足也差不多是给解除了,而且楚清这些日子去贺千慕那里的也有几次的。 这也是因为,楚清每次到了颜笙那里之时颜笙都是冷眼相对的,这楚清也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这心自然是向着崇拜自己的人的。尤其是在他被一个女人所拒绝的时候,定然是要向另外的一个女人那里去寻找一些存在感。而贺千慕也就成了一个很好的人选。 与之相对应的就是,楚清这几次在床笫之间对于贺千慕似乎也并不温柔,下手也比寻常的时候要重上不少。不过关于这些,贺千慕自然是不会觉得委屈哒。 这不,现在的侍女已经是十分的精心的给贺千慕上妆了,而贺千慕的如玉的手指正在细细的挑选着,到底自己是戴哪一个发钗比较的好看一些。 周府之中,一个身着长袍的人走进了周德政的书房之中,对着坐在桌案上的人行了一个对师父的礼仪。而这个人,自然也就是给颜家供应粮草的时候 拖拖踏踏的户部尚书了。 而坐在桌案另一边的人,也就是暗地里捅刀子的周德政,周大学士了。 “老师,您吩咐的事情,学生已经去做了。”那人说道,“只是,学生实在是担心,这一次,若是真的是惹到了颜家该怎么办?毕竟,这前方的战事吃紧,万一这颜家将这败仗归结到了学生的身上,到时候可就不好办了。”那人说道,其实这件事情他也不想做,但是却又是不得不做。眼前的这个人既是自己入仕的老师,并且自己貌似还有把柄在他的手中,以前不吩咐也就罢了,这次既然是开口了那么他就真的是不得不做。 “放心。”周德政依旧是在那里伏案写字。对于眼前的人的担忧,并不是那么的在意。 “是,学生当然放心。”见自己老师如此的淡定,他也只能是假装淡定。 第392章 忌惮 “你是不是以为,你这般的作为,若是被圣上知道了,会被牵连?”周德政依旧是在那里练习着狂草,走笔十分的流畅,但是这面色却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很显然的是一个在官场上的老油条的模样。 “毕竟这颜家在朝中的地位在那里放着,这一次我们这样的下绊子,若是等到了颜家缓过了气来,真的是跟皇上叫板了。那么,到时候怪罪的不就是……”户部尚书说道。他从入仕以来就一直的追随自己的老师,从一个寒门子弟,到了今日的这个六部之一的位子。在以前的时候,自己的老师所做的决定都是十分的精准的,所以自己这一路走来,也比寻常的人走了不少的捷径。 这一路下来,他得了那么多的庇护。按照道理说,以前更加惊险的时候都过来了,这一次他也应该深信不疑并且是坚定不移的去相信才是。可是这一次他真的是不知道是为何这心中总是有那么多的不安的心思呢? “如果说,这件事情已经被默许了。”周德政收笔,然后将笔放在了白玉做成的笔拖之上。 “颜氏作为潜邸之中的王妃,却不曾入主中宫难道就看不出来端倪吗?” “莫不是,皇上,早就已经是忌惮了颜家了。” “这一次颜家若是赢了,已经是晋无可进了。而如果是败了,估计这事情定然是不能够轻易的揭过去了。”周德政说道,“这军中,可不仅仅是只有他颜家的人。” “是,老师说的是。”户部尚书听了这些之后很是得意的笑了。话都说道了这个地步,若是还不能够吃一个定心丸的话还真的是不大可能。 既然是放下心来了,那么他的胆子也就大了,比如那被“不小心”给抹去的五成的军粮,稍微的去掉了一两分的零头,也不会被人发现的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所好,而户部尚书凌浩也不例外。凌浩少年的时候家境贫寒,所以到了深居要职的时候,就变得贪财。而周德政虽然说是知道凌浩又这个毛病但是却没有什么去多管什么。而且这么多年,也因此在周德政那里留了这些年的一些并没有扫干净的尾巴。而这些也是他愿意为周德政做事的原因。 周德政是周家的家主,这周家在朝中也是几代为官了,这手下明里暗里的像户部尚书凌浩这样的人到底是有多少,也是很难说的一件事情。 所以,这颜家惹上了周家,确实是惹到了不小的事情呢? “大哥,大姐她在战场之上可还好?”这户部尚书凌浩从周德政的书房之中出来的时候,颜修也已经是接到了颜笙的传话,这边也就开始准备进宫了。颜笙明明知道自家哥哥没有事情,可是却依然是真正的在她见着了颜修的时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放心,都好。”颜修说道,“前些日子送过来的书,妹妹可还喜欢。” “大哥难道就不问问我要这些关于琉球蛊术的书籍干什么吗?”颜笙听到颜修这么一说,心里顿时充满了暖意。因为颜笙她要的这些东西,在很多的时候,都是一些比较的奇葩的东西。而身为颜家的顶梁柱的颜修能够这么的信任自己,就这样的轻易的将这些看起来并不算是“安全”的东西给自己送来,并且还是不问自己的的目的,这份信任,又怎么不是难能可贵? “因为我知道,小妹你是不会用它伤害颜家的。”颜修满怀着信任与宠爱说道,“而你既然不会用这些东西伤害到颜家,那么身为阿笙的兄长,自然是要满足自己妹妹的要求了。” “哥哥你真好。”颜笙听到了这里,又怎么会不动容呢?任谁都希望在自己的身边有这样的一个人,宠着自己,并且在宠的同时还给了自己相应的尊重。 颜笙是何其的幸运,能够有这样的家人。 “怎么了,怎么哭了。”颜修见颜笙哭了,便连忙的问道,“可是这在这宫中有人欺负你了,你放心,只要是有颜家在,只要有你哥哥我在,我定然会护你周全。” 而颜笙听了之后,似乎这眼泪是流的更加的凶了。 “乖,快告诉哥哥,是不是有人欺负了你?”见自家小妹似乎从来都没有哭成这个样子,颜修瞬间的变得手足无措了起来。 “没有,我在这宫中一切都好。”颜笙摇头说道,然后说道,“我只是觉得,颜笙是何其的幸运,才能有这样的哥哥。” “因为,你是颜笙啊。”颜修听了这些之后,更加的自家的这个小妹一定是在宫中受了委屈,不然的话,一定不会这么的想的。但是很明显的就是现在她不愿意去说。而这个时候,自己似乎也不方便去问,也只得是作罢。 “哥哥,你还没有回答希我,大姐近来到底是如何了?”颜笙也发现了自己刚刚的失态,所以就连忙的去转移了话题。 “放心,前线近来都好。只不过是遇着了一点小麻烦而已。”颜修说道,“这些事情,我现在手头上也还在处理,妹妹你就不要担心了。” “难道在兄长看来,这少了五成的粮草还算是小事吗?”颜笙见颜修不愿意将事情告诉自己,所以就直接的说道,“还是哥哥认为,妹妹我嫁到了皇家,而这件事情也一定是被楚清所默许的,怕我乱说话,所以才不愿意说的?” “妹妹,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颜修也是着了颜笙的态度,也好像是发现了这件事情十有八九的是满不住了。“只是我觉得,妹妹你在宫中已经是够忙的了,所以还是暂时的不去扰乱妹妹的思绪。” “哥哥,真的是这样想的吗?”颜笙问道。 “这是当然了。”颜修说道。 “那现在呢?哥哥你是否愿意将这件事情告诉小妹我呢?”颜笙笑着问道,但是这话语之间虽然说是带着笑意的,但是这态度却是不容让人去妥协的。 而颜修见事情已经是到了这个地步,也知道自己若是一直就这么的藏着掖着的话,也是瞒不住的。而且,他担心的是,这件是事情如果是他不说的话,颜笙一定会用上别的法子去打听这件事情。而颜笙毕竟是在皇宫之中,行事也是多有不方便,那么与其如此,还不如是自己主动的去说。 即便是主动的去说,但是颜修也依然的是不打算真的是找颜笙去帮忙的。不然的话,他真的是担心自己妹妹会去用别的方法知道呢? 颜修与颜笙虽然说是亲兄妹。但是现在颜笙已经进宫为贵妃了,那么凡事就一定是要按着规矩来了。所以颜修在皇宫之中定然是待得时间不能够太长的。说了事情的原委之后,颜修也就离开了。 颜笙看着颜修离去的影像,在那里迟迟的没有动。 “娘娘。”许是颜笙在那里站的久了,所以秋菊这才上前去唤了颜笙一下的。 “哦, 我刚刚失神了。”颜笙说道。 “娘娘可是在担心将军?”秋菊问道。 “秋菊,我总觉的,刚刚大哥说的事情,太过的简单了,反而是显得有几分的不真实?”颜笙说道。 秋菊倒也是十分的识趣,不该去接的话,自然不会去接。 只是因为与周德政的过节,所以被诋毁,然后就不给粮草,似乎是想的太简单了?颜笙一定是不会真的去相信事情是这么的简单的呢?然而她现在又不清楚情况。所以,现在也只能是现在还真的是只能在银钱上拿出来一些。其他的还是要好还的打算。 这个时候,九歌似乎也回来了,正在扶摇的庭院之中。 九歌,这么说,就是寻到了解忧子信息了?扶摇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就收拾了一些心情,准备去见九歌。 “我们好久不见了。”这边见扶摇见了九歌很热切的说道。 “是啊,有一段时间了,虽然说,我并不希望,以这个样子见着你。”九歌说道。 “上次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扶摇说着便倒茶给九歌,说完这一句的时候,刚好的将茶杯端到了九歌的面前。 “说真的,这件事情,查的确实是不怎么样。”九歌说道,似乎又回忆起了自己这一路比较忧伤的查访。只要是一想,就满满的都是泪啊。 “就是说,不顺利了?” 扶摇看着九歌的这个样子,也就是知道的差不多了,一定是不顺啊。“应该是查到一些蛛丝马迹了吧,不然的话,你应该也不会回来。” “那是当然了。”九歌说道,似乎又想到了这一路中,她经常莫名其妙的被打的经历。 “你查到了什么?不会是那个变态解忧子还活着吧?” 扶摇问道。其实颜笙只要是想到了前些日子发现的那个东西的时候,就有点膈应的慌。 而就在九歌听到“变态解忧子”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些天的经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她不想再去理会眼前的这个人。 第393章 辛酸史 这些真的是不仅仅是她的黑历史,也是他的辛酸史啊。 扶摇看着九歌这个样子,还真的是觉得挺好玩的,谁让他真的是料想不到这九歌在这其中是知道了什么。所以现在的颜笙还真的是处于那种忍俊不禁的感觉呢? 九歌看着扶摇这个样子,就更加的是不愿意去理会扶摇了,索性的就一直的在那里去翻白眼,她还就不相信了,这扶摇能够一直的不问自己,不求自己。反正现在所有的线索是在自己的手中的,她就不相信扶摇会不服软。 扶摇就这样的耗了有一段时间了,这才去反应过来今日九歌来是有事情的,却不曾想到的是,就在她刚刚的反应过来没有多久的时候,九歌就这样的纵身一跃,走了。一点招呼都没有和扶摇打,这扶摇是叫一个纠结啊。 而另一边,颜笙过的也不太平,楚清居然来了! 颜笙依旧是很不给楚清的面子,根本就没有要行礼的样子,当然了这之中的原因,还有就是今日自家的兄长进宫之后所说的事情。虽然时候自家的兄长一点点都没有要把这件事情给算在楚清头上的意思。而且还对颜笙劝说了不少。但是颜笙今日看到额楚清之后心情依旧是十分的不爽。所以连理会也是懒得理会。 “今日怎么下来走动了。”楚清说道,似乎对于颜笙的无礼表现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是柔声的说道。“今日闲来无事,偶然之间的从别处得来了几只鹦鹉,便想着拿来给你解闷。上一次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还真的是让你受委屈了。” “谢皇上赏赐,但臣妾自小就不喜欢鹦鹉,所以还是请皇上收回吧。”颜笙说道,“臣妾累了,不能够侍皇上了,皇上您请自便吧。” “怎么了,朕还真的是不知道这几日是哪个人惹你生气了。”楚清见颜笙如此,似乎这兴致非但的是没有减少,反而又增加了不少。当然了,也许是习惯了,他喜欢在颜笙这里找虐。 “臣妾哪里敢不高兴,臣妾还担心着自己的身家性命嗯?”颜笙说着,这语气分明是表示自己已经懒得无理会眼前的人了。 “既然你不舒服,那么就安心的去静养吧。”楚清见了颜笙是如今的这个样子,虽然说是觉得挺有趣的,但是他身为皇帝,也是极其的有威严的,被一个人这样的饿忤逆了,他自然也是要找上一个台阶来下,不然的话,又怎么能说自己皇帝呢? 楚清的声音落下,颜笙理所当然的不去理会,依旧是一个人在那里静静的带着,并没有半点的去挽留的意思。反正在她的心里是从来都没有把楚清给当回事的。所以他去了哪里都是与自己没有关系的。 可是颜笙是这么的想了,但是楚清却并不是这么的想了。虽然说楚清这些日子去和贺千慕的宫中的时间比较的长,但是并不代表现在的这个时候,颜笙在他的心中是一点位都没有的。相反,这些日子里面楚清经常的想起颜笙,在他自觉或者是不自觉的时候。 能够解释说明的是,他现在的这段时间,去贺千慕的那里仅仅是出于本能,而去颜笙这里,却是内心之中的渴望,或者说是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要到这里来看看。虽然说他现在是受到了冷遇,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那么一些的喜悦的感觉。 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在这段时间对于贺千慕,总是有那么的一点的本能,他似乎是很想去解释这件事情。不过,下现在的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心情去在意这件事情。他现在关注的是,为什么这颜笙会这么的对自己? 平日里颜笙对于自己虽然说是冷漠,但是却也不似今天的这个爱搭不理的样子,这件事情一定是有原因的,不然的话,一定不会如此。所以现在的楚清已经让人去查今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相信很快的就会有答案的。 而就在楚清比较的纠结的时候,这派遣的人也已经是打听完毕回来了。而在楚清听到了说今日颜修进宫的消息之后,这脸色立刻的就变了。 果然,果然是颜家。他与颜笙之间注定是要隔着一个颜家的。这么长的时间里,楚清对于颜笙其实也并不是没有半点喜欢与心动的。可是每当他想着要给颜笙更多的好的时候,他总会想起颜家,总会想起颜笙是颜家的女。 所谓的功高盖主,也许用来去形容颜家是丝毫都不差的。所以碍于了颜笙的身份,他对于颜笙始终是有所保留的。他害怕,害怕对于颜笙如果是付出了过多的喜欢之后,就会对颜家下不去手。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真的是不知道自己日后还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所以,即便是他发觉了自己的心中是有颜笙的,却依旧步敢去爱颜笙。这样的纠结的境地,也只有如此楚清自己知道了。 现在楚清不用想也是知道的,颜笙多半是知道了一些事情了吧。该死的颜修,楚清在心中暗骂。却不由的有些心乱如麻了。而下意识的想见贺千慕的想法,似乎也是被他给压制下去了。 只是可怜了贺千慕现在正在是精细的打扮完毕,却迟迟的没有等到楚清的到来。 贺千慕在这后宫之中,虽然说不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但是很多的事情还是能够知道的。只要是她轻微的去查一下,也就知道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了。 知道一起的贺千慕晶莹剔透的指甲死死的嵌进了肉里,颜笙,又是颜笙。都那么长的时间了,这蛊的作用还是没有怎么的去显现出来,她很显然的是有些急了。 同床异梦,大抵是如此吧。不知道是贺千慕的幻觉还是怎么回事,在楚清歇在这里的时候,她总是能够在夜半的时候听到楚清唤着颜笙的名字。而且还是听得是特别多的清楚。当她醒来之后,似乎就听不到这声音了,一旁的楚清依旧是沉沉的睡着。似乎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也许,真的是她魔怔了吧,颜笙有时候还在想着。这一段时间下来,这贺千慕也是变得清瘦了不少。 虽然说这藤香说过的,这情-蛊的母-蛊在贺千慕的体内,刚刚开始的时候会吸收身体的养分,所以会变得清瘦一些,但是颜笙依旧是变得有些不安。 其实这段时间楚清也是有改变的,只是楚清体内的是子-蛊,所以,发育的并没有那么的快,所以说起来并不明显。 知道了楚清是不会来的贺千慕整个人似乎也是已经没有什么心情去梳妆打扮了,这侍女倒是也识趣,就立即的去给贺千慕换了一个比较的舒适的妆容。 今天颜修进宫的这件事情,给人带来别的想法的人,不仅仅是颜笙和楚清,有的就是贺千慕,虽然说她是不清楚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但是在她的心中,却依旧有那么的一个念头。 原本很多的事情,她都是可以去参与的,可是很明显的是现在的她武功已经没有了,可以说现在是被困在这宫闱的方寸之间了。外面的事情,现在她真的是没有那么多的机会去弄个清楚,也没有机会去发现一些东西。 而既然是想不到了,那么贺千慕也就只能是去另外的一个地方,去寻一个人去问这件事情了。从琉球到了现在,这一路走了那么的远,可是却都没有现在的那种不安,虽然她也不知道这种不安,到底是源于哪里。总之,就是感觉不好。 颜府之中,颜修在那里正在大发雷霆。不用想也是知道的,一定是前方的战事再次的出现了问题。 以前的时候,颜修也仅仅是觉得那些文官比较的令人讨厌,但是却并没有发现,他们会做什么?除了鱼肉百姓之外,根本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对于颜家来说,根本就是造不成伤害的。 可是,今日他算是见识到了,这些文官不仅仅是会做文章,这咬起人来也是非常的疼。 现在的情景,真的是有一点的不可收拾了,现在京城之中,已近是这样了,那么在边境打仗的颜颂是否真的可以去稳定军心就是很难说的一件事情了。 毕竟,颜颂是一女子,这心情,还有那些人对于颜颂应该是更加的不会客气吧。 这一次,颜修真的是觉得,这文官真的是做的过分了,而且还不止是一点点的过分。而颜修虽然也是知道的,自己到了现在的这个时候,怎么也是不能够把希望寄托在皇家的。可是不知道为何,这颜修竟然子安心中还是有那么的一点点的奢望,希望这一次皇帝站在颜家的这一边。 第394章 孤注一掷 “怎么,皇后娘娘又兴趣来赏花了。”贺千慕到了园子之后,就见着了藤香。这皇后所居住的地方,除了是比寻常的妃子住的地方要大上一些之外,还有就是有一个比较小的花园子在里面。 以往的时候,贺千慕自然是没有什么心情去赏花的,所以这花园子也不经常来。而皇后贺千慕都不来的地方别人自然也是不一定会来。至少的这皇后宫里的人是没什么心情来的。所这个地方服侍的宫女女官也就成了生面孔了。不引人注明,自然是极好的了。 把藤香给安排到了这个地方,也刚好的合适不是吗?当然了,这个瑞秋虽然说是女官,但是却并不是一个需要经常出现的女官,不然的话,这贺千慕也不会这么的去做了。 “我还以为你这个皇后在日日的承恩,根本的就没有什么心情去来这园子里呢?”每次贺千慕见着了藤香之后,就必然的是会遭到部分的嘲讽一番,这样的事情,贺千慕似乎也就渐渐的习惯了。藤香虽然说是这样的说着,但是却明显的面上没有惊讶的表情。 “怎么,今日楚清没来,你担心我的情-蛊没有用?”藤香调笑道,但是,藤香见了贺千慕是现在的这个样子,,也就对于自己的蛊放心多了,所以刚刚的那句话,纯粹的是嘲笑。“还是,你想知道,宫外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藤香勾唇一笑,用那十分精致的小剪刀轻轻的修剪着面前的一些草木的枝干。说话的语气也是十分的寻常,并没有任何的去在意的意思。 “你知道?”贺千慕似乎是惊讶,又似乎是有点笃定。不然的话,她今日还真的是不会来这里了。 “你不是已经知道我知道了吗?”藤香轻轻的剪掉了一个枝干,说道。 “前些日子,内阁学士周德政与颜家的过节似乎又加深了不少,周德政自然是不会将这口气咽下去,所以,就进行了反击,先是以国库的银钱不多的理由,将颜家的粮草给少了一半。”藤香说道,“当然,这些不过是表面的情况而已。” “主要的呢?主要的是什么?”贺千慕说道,“单纯的没有钱不会伤到颜家的,而且,这件事情若是让颜家缓过气来,这周德政就一定是吃力不讨好的。” “这主要的啊,当然是这颜家的手上的兵将的内部出现了很严重的内讧。”说到这里,藤香笑了,这笑意之中,有不少的得意的意味在这之中,然而这一次应为贺千慕的心情不是特别的好,所以,并没有留意到。不然的话,这后面一定是会少上不少的猜想的。不过现在到了这个时候,贺千慕根本就已经是不具备这样的一个能力了。 “没想到这周德政还有这样的一个本事?”贺千慕感叹道。 “这周家也是传承了数百年的世家,这门生故吏自然是遍布天下的。”点到为止,藤香自然也不会再多说些什么。所以说这这剩下的还真的是要留给贺千慕自己一个人去慢慢的想了。 其实,这些也不过是藤香自己一个人想的太远了,因为回去之后,贺千慕根本的就没有再次的在这个地方上花费心思。现在她只要是知道现再颜家正在面临危机就是了,而她则是要好好的准备一下去落井下石就好了。 贺千慕知道了这些之后,也不禁的感叹藤香的手段,同样的是没有武功,同样的是在这皇宫之中,似乎这藤香能够做到手眼通天的地步,但是自己似乎真的就是那种一切都被蒙在鼓里的人一样。想到这里,她又怎么能够不心惊呢? 好在,藤香之后也会不久于人世了,不然的话,对于自己还真的是一个不小的威胁呢?贺千慕在心中想道。但是对于未来,她也并不是没有惶恐过,不过只要是一想到自己很快的就要得到楚清永远的爱的时候,贺千慕就感觉到自己的一又都是十分的美好的了。所以说现在的这个时候,贺千慕还真的不是一般的纠结啊。 贺千慕纠结,那么这刚刚从秋菊的那里知道了这些事情的原委的颜笙就更加的生气了。 “这些的背后操控的人周德政,这是暗卫查到的,应该是千真万确的。”秋菊看着颜笙十分的生气的面孔,虽然说不知道要怎样的去安慰她,但是还是说了一两句宽慰的话来。 “这件事情,辛苦你了。”颜笙说道。 颜笙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兄长说说,但是怕的就是颜修会为了自己,所以对这事情有所隐瞒,可是没想到的是,这件事情,竟然是被颜笙给说中了,果然自己的这个兄长对于自己隐瞒了不少的东西。 “那些参军,幕僚之类的都是周德政的人吗?”颜笙问道。 “并不都是,可以说这军中的人,能够算的上是周德政的亲信的人也并不多,不过却有不少上都是受过周德政的恩惠的,但是即便是那些少数不是的,也会跟着众人一同行事的。不然的话,就会受到排挤,所以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秋菊说道,“谁说实话,毕竟周家对于官场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尤其是在文官之中的势力。” “所以说,就只能是任由他们去诋毁大姐,诋毁颜家吗?”颜笙听到这些,是十分的恼火,“他们在没事的时候说几句,颜家也就不当回事算了,可是这带兵打仗的时候,怎么能够这样的大肆的扰乱军心。他们还真的是把这打仗当做儿戏啊。” “或许,他们是坚信,颜家一定会得胜吧。”秋菊听到了这里说道。 颜笙闻言,顿时觉得是很无语,相信颜家,有这样相信的吗?相信颜家,就这样的肆无忌惮的去添乱吗?“照我说,我如果只大姐的话,一定会对这些人军法处置的。” “颜颂将军确实是这样做了,先前的时候也确实是杀掉了几个带头的。” 秋菊闻言,说道“不过,这一次,似乎这周德政是要死磕到底似的,杀了那几个人呢之后,反倒是闹得更加的凶了。由于人数不在少数,而且还关系到那么多人日常所需,所以并不能一并的给处置了。不然的话,也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其实,这件事情,你也要有一个心理准备,因为这件事情,很明显的楚清应该是知情的。” “这上行下效,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如果没有了楚清的默许的话,这周德政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呢?”颜笙说道,“相对于与文臣和武将之间,这上位者的心,从来都是偏向于文人的。”颜笙讽刺的说道。 “这是自然了,因为文人永远的都需要依附于皇家,依附于君王,而武将就不一样了。” 秋菊听着颜笙这么的说,便回道。 “倒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形容文臣武将的关系。”颜笙笑道。 “奴婢不过是突然想到罢了” 秋菊躬身回答,脸上的表情一肃。“这件事情一定要妥善处理,不然一定会惹出来大麻烦的。” “这件事情确实很棘手。”颜笙皱眉,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 “既然如此,小姐是否要在与大少爷商量一下?”秋菊俯身轻语,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不。”颜笙坚定摇头,“这件事情既然哥哥有意隐瞒,还是不要让他知道我已经知道了吧,免得他担心。” 秋菊一愣,随即点头,确实,大少爷想来很照顾颜笙,让他知道难免分心,还是不要捅破这层纸的好。 她点点头,立在一面,不语。 现在自己的身边的这一堆破事儿,话说,自己真正能够信任的又是谁? 想到了这里,颜笙又再次的摇摇头,现在想这么多,很明显的是为时尚早啊。 哦,对了,她为什么要想呢? 颜笙苦笑,不在想那些有的没的,颜笙就要去考虑一下对于周德政的这件事情要怎么的去对付了。楚清知道这事情,但是所以就不要想着去用什么“正当”的方法了。 只能是从别的地方入手,在外面的那些官,肯定是不好下手的,京城之中的,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就在这时,这户部尚书凌浩就进入了颜笙的脑海之中了。 户部不是没有钱吗? 到时候事情摆在了眼前,她倒是要看看凌浩有什么话说?到了那个时候,她倒是要看看周德政是否能够保得住他。 想到了这里之后,颜笙心中生出一记来。 而很快的就有人去查了凌浩的这些年的事迹了。周德政能够掌握到的东西,她也能够查到。只是这证据还是要仔细的去寻上一寻,然后再慢慢的算账。 颜笙找着证据,而楚清现在却是在找御医。因为御医急急忙忙的赶过来了,却并没有发现这楚清的身体有什么不妥。但是楚清方才确确实实的是晕了过去。 不过御医不愧是御医,没有寻到什么原因,编出来一个倒也是并没有多费劲。什么优思过度了,为国事殚精竭虑啦,都是可以说上一说的。然后再吃一些补药,这就完满了。 所以即便是开始的时候是慌张的,但是却也是虎头蛇尾的过去了 第395章 扼杀幸福的苗头 至少说在这个时候,是没有人往别的地方多想的,除了贺千慕。 当时楚清晕倒的时候,贺千慕确实是被吓到了。但是她担心的却不仅仅是楚清的身体问题,还有就是担心的是那种在身体里的蛊毒会不会被发现。所以这一次,她还真的是吓得冷汗涔涔的呢。 而贺千慕的这种表现在外人看来,不过是皇帝与皇后之间伉俪情深,皇后对皇上是十分的在意而已。至于别的谁会多想? 于是呢,在楚清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贺千慕一脸的惊慌与担忧的表情。看到了这里,楚清的心不禁的柔软了下来。应当是心疼吧?看到了贺千慕这个样子,他应该是心疼的。 “放心,朕不会有事的。”见此,楚清捉住了贺千慕的手说道。 “嗯。”贺千慕说道,“臣妾也相信皇上不会有事的。” 贺千慕说着,这面上含满了泪水,可是现在的她的心里却有了冷意。到了现在的这个时候,贺千慕真的有一些的不清楚,现在眼前的人如此的对自己,是因为心中的那份喜欢,还是因为蛊毒多的缘故? 她不清楚,但还是倒在了楚清的怀中。有时候是真是假,真的是已经没有那么的重要了,重要的是,能够珍惜现在所触手可得的那一份温暖。 就当贺千慕沉浸在这温柔之中的时候,另外的一个人走到了这二人的视线之中,是颜笙。贺千慕本来是没有发现的,最先发现的人,是楚清。而贺千慕能最为直观的感受到的则是楚清的身子猛然之间的一僵,贺千慕默然转身,便看见了刚刚进门的颜笙。 呵,贺千慕见此,在心中不禁的冷笑,原来,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自己想要的已经不多了,可是却依旧是很难得到啊。因为只要这颜笙一出现,就可以轻轻的掐断她的幸福。贺千慕的心是越来越冷。 照着颜笙的想法,今日一定是不愿意来的。这楚清前几日还对颜家出过手呢?按照颜笙的想法,那就是死了最好,早死早超生。可是,她怎么说,也是这宫中的贵妃。真的是不来的话,怎么也是说不过去的,不过,不想来就是不想来。即便是是不得不来,也一定是不情不愿的来。这些,自然也是没毛病的。所以颜笙次会这么晚的来的。 颜笙这才刚刚的到了这里,就见了这样的一幕。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东西之后,还真心的是觉得,贺千慕与楚清是真爱啊,贺千慕这样的身份,楚清竟然还能够容忍?当然,是否是逢场作戏也是说不准的。颜笙想道,但是她这个人吧,终究还是耽误了别人恩爱了。所以,该罚,真的是该罚。 想到了这里的颜笙,自然是想着转身回去的。自己来都来了,人探望也就探望了,这皇帝看上去应该是好得很吧。生龙活虎的,不像是有病的样子吧。既然没有事情,那么自己就理所应当的是要回去了。打定了主意,颜笙还真的是在这里接着待下去的一点想法都没有。这边的行了礼之后,就要转身回去呢? “贵妃既然是来了,怎么就这么快的就走了呢?”楚清见颜笙来了,自然也就不愿意这么快的让颜笙走了。便说道,这目的不就是要留住颜笙吗? “是啊,妹妹既然是来了,怎么能够刚刚的看见陛下就走了呢?”贺千慕说道,“莫不是妹妹是为着颜将军的事情,还怨着陛下不成?可是陛下这也是为了稳定群臣,所以才不得不为之的,妹妹若是真的为此伤了与陛下的情分,这才真真的不值得了。” 贺千慕见此,自然不会放过添上一把火的机会了,不然的话,她又怎么会安心呢?这万一贺千慕刚刚的举动被楚清认为是贺千慕见到了刚刚的情形所以吃醋了的话,可就是不大好了。 果然,贺千慕的话刚刚的落下,楚清与颜笙的脸色都不大好了。颜笙自然是因为这贺千慕的话,让她想起了颜家的事情,这心情又怎么会好?这楚清分明就是故意的去针对颜家的,还说这么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她只要是想上一想,就没什么心情了。虽然说,她也是知道的,这一切多半是贺千慕的挑拨离间,但是那又如何呢?贺千慕如何?不是他楚清造成的吗? 而且,这贺千慕还真的是想多了,这即便是她不去挑唆,自己也不会对楚清产生多少的感情的,只不过现在她不愿意在去假意的去做一些事情罢了。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妾哪里敢去怨在皇上的身上。”颜笙看着贺千慕表面上柔柔弱弱的样子,不屑的说道,随后,这余光扫到了楚清的身上。“不过,身为陛下您的子民,臣妾还是想提醒陛下一句,虽说是‘水至清则无鱼’,但是皇帝陛下您在用人的时候,不要什么破烂货都可以入朝为官,这江山,可终究还是您的江山呢?到时候,作死了,玩坏了,也不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能够挽回的。臣妾今日来,本来就是为了探望陛下一二的,既然陛下您相安无事,那么臣妾也相信您一定能够长命百岁。皇上既然是无事,那么臣妾这就先退下了。” 颜笙十分的气愤的样子,自然也就落入了楚清的眼中了。失落吗?应该是有失落的,但是不知道这为何,自己的这种失落,似乎也并没有以前的那样的强烈了。 似乎他晕倒醒来之后,这对于颜笙的好感也少了不少。先前,他对于颜笙,真的是有那种,既是爱,但是却又不敢去爱的感觉。而现在呢?似乎是淡了不少吧。虽然说,刚刚他确实也去挽留了。 不过刚刚贺千慕的多嘴,若是换做了平常的时候,楚清多半的会以“后宫不得干政”的由头,来狠狠的训斥一番贺千慕,但是,这一次他竟然就这么的默认了。而对于颜笙,这一次,楚清也似乎是有她而去了。 不过,楚清这么的想,但是在他的身边的贺千慕一定的不会这么的去想的。刚刚的态度,以及贺千慕的态度,楚清并没有怪罪的表现,这一切的一切,都狠狠的扎在了她的心中,挥之不去。 “这颜笙妹妹还真的是天性活泼。”贺千慕说道, “这颜家怎么也是外臣,为了避免一些非议,皇后还是不要在这宫中说了。”楚清听了刚刚贺千慕说颜笙,便说道,“这颜家终究是势力大,所以……” “臣妾明白。”贺千慕应道。便不再去多说什么了。反生也知道的多说无益。 “明白就好,朕有些乏了。”楚清说道,虽然这心中还是想要贺千慕留下来的,但是想到刚刚的话,终于还是说道:“你先退下吧。” “是。”贺千慕应道,但是在心中恨极了颜笙。 贺千慕出了楚清居住的宫殿,便回了自己的住处。颜笙则是刚刚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就再次的见着了青鸢。 “青鸢,你上次说的那件事情,到底怎么样了。” 颜笙心里烦躁,也顾不上找合适的地方,直接拉着青鸢问道。 最近的事情确实太多了,要是不抓紧一切时间了解指不定下一秒就会发什么自己不想看见的事情。 青鸢躬身,对着颜笙行礼, “关于解忧子,奴婢前些日子确是走访了很久,可以知道的是,解忧子确是是已经消失行踪很久了。而且这死后还被奉为神祇。”想到这里,青鸢就生气,“他分明是一个杀人狂魔,难不成真的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他至少在那些人的面前,是一个神医,还经常的为那些人治病,自然是会被奉为神祇的。”颜笙听到之后说道,“青鸢,说一下重点,你这一次出去了那么的久,应该不至于之知道了一个解忧子确实消失在人们的视线很久的消息吧。” “自然不是,小姐太小瞧奴婢了。”青鸢摇头轻声否认。 “是是是,我们的青鸢最厉害了。”颜笙丝毫的不吝啬的夸奖道,“那么,我们厉害的青鸢姑娘,可否说上一说,您老在出去的这么长的时间里,都查到了什么?” 颜笙说着,连忙的给青鸢倒茶 “小姐这可就折煞奴婢了。” 青鸢连忙起身结果茶盏说道,“解忧子确实是失去消息很久了,上次查到的消息,不过只是得到世人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棋盘山附近。” “可是后来又有消息了?”听到这里,颜笙又再次的忍不住,打断道。 “确实是得到一些消息。” 青鸢没有戳了戳手,脸上的表情难得有些纠结,“不过这件事情还是有些曲折的,奴婢虽然没有探听到他最后在哪里去世,却知道,解忧子是有传人的。” “那么,你找到了他的传人了吗?”颜笙听到之后,便连忙的问道。毕竟,这才是事情的关键,颜笙连忙的捉住了青鸢的衣袖,问道。 第396章 手札上的记载 “也算是找到了吧。”青鸢见颜笙这么着急,说道。 “什么叫做算是找到了?”颜笙很明显的是对于这样的一个答复并不满足。她为了这件事情,担心了那么久,而那样的一个东西,是一件什么样的东西也是有目共睹的,她当然是不会满足于这样的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这解忧子的传人虽然说是找到了,但是这个传人却只懂医术,对于那个炸药的事情,基本上是一无所知的。而且,那个人也并不愿意离开自己待着的地方。” 青鸢也知道颜笙着急,但是事情就死这样的,所以她即便是知道颜笙着急也智能是这样的去说。 “这么的说,就是说找到了,也没有什么用,对吗?”颜笙十分的直白的说道、 “也可以这么的说,不过却也不能够完全的这么的说。”九歌说道,“解忧子的传人虽然说是不知道那个东西,但是这手上却有解忧子生前所留下的手札,而手札上可能会有记载也说不定。” “那手札上有记载吗?”颜笙进一步的去追问道。 “不知道。”青鸢只得是老实的回答。 “什么叫不知道,难不成手札你没看过吗?”颜笙见青鸢这个样子,这心里真的是醉醉的,这分明是自己不去问,这人就一定的是不会主动的去说的样子嘛。这什么事情还得她这样的一点点的去挤出来。真的是急死人了。先前她还是比较的欣赏那些宠辱不惊的人,现在这个时候,她真的是一点的想法都没有了。 “说实话,那个手札,我还真的是没有见过。而且不仅仅是我没有看过,就连解忧子的那个传人也没有看过。” 青鸢也知道,颜笙多半是有点忍不住就要破口大骂了,这才赶紧的将自己知道的内容和盘托出,“因为那个是解忧子生前的东西,在解忧子临终之前曾经已经言明,是不允许打开的。而那个传人也一直依照着解忧子的遗嘱,从来都不曾打开过。顺便说一句,那个传人是后来解忧子在行医的时候收养的,说以说他对于解忧子的过去也并不了解。在他的心中解忧子的形象与那些把解忧子奉为神祇的人心中的形象是差不多的。” “哦,所以他不相信解忧子是一个大变态,所以也不愿意去打开手札。”颜笙听到了这里也算是听明白了。 青鸢不敢说的是,她根本就没敢告诉解忧子的这个传人,解忧子可能是一个大变态的想法。她真的是害怕啊,害怕自己的人身安全啊。那些无知的村民听到之后,也只是会用扫帚打自己。 可解忧子的这个传人不一样啊,他虽然说只是一个神医,只懂医术。但是医术与毒术本来就是想通的,而且这个传人可是解忧子一手养大的,对解忧子的感情可是比那些的人深多了。如果他听到那个想象中可以说是神话一般存在的人物,被这样的诋毁,还这真的是说不准会朝着自己洒一包不知道是什么的药粉呢?真的,她也是有点怕死的。 “我现在比较的奇怪的是,这就连解忧子的传人都不知道的事情,这东西它是怎么的传出去的?”颜笙想了一会儿子问道,“难不成,解忧子还有别的传人,或者说,这东西根本就不是解忧子做的,我们从一开始就找错了方向?” “这个现在就不知道了。不过,找寻解忧子的这一条道应该说是暂时的废了。” 青鸢十分的无奈的说道,“也许某天那个家伙会心血来潮的打开那个手札来看看。不过此时的我们只能从别的地方入手了。” “也只能够这样了,我还以为这件事情会有一个结果呢?看来只能是接着等了。”颜笙不禁的有些失落的说道。 “小姐就不用担心了,您只要安心等着就好,奴婢去接着去找。” 青鸢听到颜笙的抱怨,毕恭毕敬道。 “哦,还有就是,将军府的事情小姐要留意了。大小姐似乎如今遇到了不小的麻烦,这楚清似乎是在考虑着换一个将领。毕竟现在的边疆的军士们有些僵持不下。” “已经是那么的严重了吗?”颜笙听到这里,不禁的问道。 “基本上可以说是非常的眼中了。现在已经是挂免战牌数日了。那些参军们还是在与颜颂僵持,而粮草的供应不足,也是对于军心的稳定有很大的影响的。这样子下去,一定不是办法的。所以,还是要早一些的想办法比较的好。” 青鸢说道,“我最担心的不是换将,毕竟如果换了将之后,胜败与颜颂就没了直接的关系了,我更加的认为这换将不过是一个幌子,一个支持那些参军等军中的文官的幌子,而这一次,如果颜颂在换将之前就败的一败涂地的话,那么后面的事情就真的是可想而知了。” “青鸢,谢谢你。”颜笙说道。这青鸢能够想到的事情,她又怎么会想不到呢?她与青鸢虽然相识的时间不如清馨他们久,现在她能够给自己提醒到这个地步,也已经是十分的不容易了。所以,颜笙领情。 “能说的,我也都说了,这以后如何,就真的是要看你自己的了。” 青鸢说道,“我来这里也是有一段时间了,是时候回去了,不然一会儿被人给发现了就有点麻烦了。” “好。”颜笙说罢,目送着青鸢的离开。 青鸢走了之后,颜笙的心中并不好受,这连青鸢都已经知道的事情,那么作为当事人的颜修,此时应是怎样的着急呢?想到这里,颜笙真心的觉得,自己在这皇宫之中,真的是一点点的忙都帮不上。 “秋菊,你有空就回府一趟吧,顺便帮我好好的照看哥哥,顺便的要去制止一些冲动的事情。”颜笙说道。也是因为秋菊懂武功的缘故,不然出宫也不会这么的方便了。 “奴婢知道了。”秋菊应道。 秋菊走后,颜笙依旧是站在那里失神。今日,扶摇貌似也会来吧。前几日的时候,扶摇曾经是让人给颜笙带了信,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今日他应该是会来的。 果然,没有过多时,一个身影从颜笙的面前翩然落下,这样的身影,除了楚寻还会有谁? “怎么,可还是在为了颜家的事情担心。” 楚寻见颜笙一脸的愁容自然是不难去猜到这之中的原因,也就多问了一句。 “我在担心大姐。”颜笙也没有隐瞒,“今天青鸢说军中的情况有些的混乱,我真的是在这个之间,敌方来偷城的话,大姐她一人之力能否招架的住?” “好了,我们在这里再怎么的担心也是没有用的,为今之计也只能是从京城这里入手,先收拾了周德政和他的爪牙,只要是收拾了周德政,这军中的那些人也就不敢再这么干了。” 楚寻宽慰道。“凌浩的事情,已经是收集的差不多了,你打算是什么时候出手?” “就在最近几天吧,在我希望这件事情的动静大一点,最好要闹得人尽皆知才好。”颜笙说道。 “好。”楚寻说道,看着颜笙胸有成竹的样子,他问道“你有几分的把握,这周德政一定不会这么的轻易的放弃凌浩?” “差不多是十成吧。”毕竟这凌浩已经是六部之一的位置了,周德政早就已经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再培养那样的一个人了,而且,这凌浩在周德政的身边待了那么的久了,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周德政的一些龌龊事情呢?所以这件事情,她倒是有不小的把握呢? “你这么的有把握?”扶摇听到她的回答之后,虽然是吃惊,但是更多的是欣赏。 “这是当然了。”颜笙笑道。 在她的心中笃定,这周德政是一定会帮忙的,而且也一定是会笃定的。只不过这凌浩在的地方是泥潭,这周德政越是去拉凌浩,那么就会在同凌浩在这泥潭之中越陷越深。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京城的街坊之中流传了一个流言,似乎这个传言,与现任的户部尚书在花楼里面醉酒有很大的关系。 许是这京城之中缺了话本,所以这流言蜚语似乎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可还真的是急坏了尚书府里的人。他们也并不是没有去试着取止住这见件事情,但是,却做了各种的努力都于事无补。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似乎才发现自己这是被人给摆了一道。 当凌浩想着要去寻找源头,想着要去反击的时候。着御史的弹劾折子已经是传达到了天厅。不过,由于这件事情还有诸多疑点,所以凌浩暂时无恙。而凌浩这边,也不会去坐以待毙,在看着在这事情已经是发展到了十分的严重多的事情的时候,就连忙的跑到了周德政这里去求救。 周府书房之中,周德政一杯热茶浇到了凌浩的身上,但是凌浩却是丝毫的都不敢躲闪。 第397章 遭了算计 因为凌浩跟了周德政那么多年,所以很多的事情他也是明白不少的。他愿意这么的对自己,就证明他还愿意去管自己,所以他应该去庆幸的。他能够生气,证明自己在他的面前还是有价值的。不然的话,估计今日的这个门自己都进不了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才应该去担心、去惶恐。因为自己进不了这个们,就证明自己已经是被抛弃了。 所以到了现在的这个时候,凌浩则是一直的在一旁小心的站着,等着自己的老师的气消了,然后这件事情就好办的多了。自然了,这一切的原因,是建立在这么多年,凌浩对于自己的老师处事的所见所闻,以及这么多年来在他的心中对于周德政的那种依赖与恐惧。因为他觉得这周德政是无所不能的。 “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果然,周德政在气消了之后,侍者重新的给倒了一杯茶,周德政端着茶碗说道。 “其实,学生也不知道这是怎么的一回事?”凌浩很无奈的说道,“学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的进了那家花楼的,似乎隐约的记得是有人相邀,但是去的好像并不是那个花楼,不过是一般的酒楼而已。学生真的不知道自己醒来的是时候,是怎么的出现在那里的。” “那,当日邀请你去饮酒的人,你可还记得?”周德政问道。 凌浩想了一想,摇了摇头。这人,他还真的是不认识,真的是因为邀请他的人,长相真的是一点的特点都没有,除了平凡就是平凡。而他之所以会跟着那人前去,则是因为那人出手阔绰,动不动就是上千两的银票。虽然说他并不缺那银票,但是这能够出手这么的阔绰的人,这幕后之人也一定是不简单的。而那日,他似乎也是应了那人的邀请,是要见他门的主人。却不想到了那里之后,他就遭了算计。 但是,这些,他不能够和周德政说啊,不然的话,一定是会被骂的一个狗血喷头的。 “那,侵占良田的事情可有?”周德政见凌浩的那个样子,就已经是将这件事情给猜测的差不多了。想到了这里,他还真的是有一点的恨铁不成钢。 “老师,确实是有这件事情,但是这都是去年的事情了。而且当时也没有出事。”凌浩小心的说道,“老师,你要相信学生啊,学生的酒品是十分的好,那些话,绝对的不是学生说的。” “你觉得你现在说,还有人信吗?”周德政说道。 “是,学生知道。”凌浩不敢顶嘴,只得是应了。 “你知道,你知道这一次你不仅仅是侵占良田,而且还草菅人命!”周德政说道,“而且这些事情你既然是做了,就应该去把尾巴给扫干净。现在这些证据已经有部分的到了御史的手中了。” “学生知道。”凌浩连忙十分小心的承认。他当然也是知道这些东西已经到了御史那里了。那些御史本来就是没事就望风而奏,这一次捉住了证据,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的就住手呢?如若不是这些御史的掺和,那么这些事情,也不至于闹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会求到自己的老师了。 “其实,早年的时候就已经是告诫过你了,不要不知足,这户部尚书的位子既然是做了,那么坐稳了之后就少不了你的,可是你还是偏偏不听,这下可不就是阴沟里翻船了吗?”周德政说道。 “老师教训的是。让老师费心了”凌浩说道其实他也知道,周德政之所以会帮着自己,也是因为自己这么多年做什么的时候,也一般情况下也是少不了自己的老师的那一份的,不然的话,周德政又为什么要帮自己呢? “这件事情,既然已经是到了这个程度了,那么你要记住,这件事情,无论到什么时候,你都不能够认。”周德政说道。 “老师,若是那御史一直的捏着不肯放手呢?”凌浩也是知道的这件事情是不能够承认的。这不承认还好,若是承认了,那么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但是,他也知道的是,到了现在,并不是简单的他不承认就可以去解决的。这御史也是会死死的咬着不放,而这些御史为首的就是这已经历代为御史的沈家,沈宽。 “放心,你现在现回府里称病不出,然后后面的事情,自然是会处理的。”周德政说道。 这御史也是人,自然也是有弱点的,而只要是有弱点就好办的多了。周德政在嘴角稍微的一笑。沈宽,原先我还是想着要留你几分的体面的,可是你偏偏的要往刀刃上撞啊。 既然是你这么的不知死活,那么就不要怪我心狠了。 这边,颜笙早就已经是让人给顶住了凌浩了。在听到了凌浩果然的是去找了周德政,并且在出府的时候的心情似乎是不错,颜笙就已经是猜的差不多了。这周德政一定是舍不得凌浩的。 这件事情,颜笙并没有让人给爆出来凌浩的太多的事情,为的,就是要让周德政以为这一切不过是一个意外,而且还是可以去挽回一下的意外。而并没有去暴露这幕后的颜家,也只有这样,周家才可以去放开手脚。不是吗?而很多的事情,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这周德政只要是沾上了这件事情,那么别的事情就一定会被暴露出来马脚。而颜笙等的就是这一刻。 凌浩其实也并没有说谎,那些话,不是凌浩说的,而是一边的一个会口技的人说的。可是这件事情说出去会有人相信吗?况且,这在帘子的后面,众人只知道是有周德政喝醉了在那里,哪里会多想呢? 所以,这一次,不仅仅是凌浩栽了,就连周德政也跑不了。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周德政与凌浩还没有完全的去绑在一起,所以还得去慢慢的来。现在要去做的,就应该先去看着一下沈家了,毕竟这一次,也算是变相的利用了一下沈家,如果真的是给沈家添上了不少的麻烦的话,那么颜笙真的是会愧疚的。 颜笙打定了主意之后,就给颜颂写了一封信。在把信交给秋菊的时候,颜笙算了一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三天左右颜颂就能够拿到这信了,只希望这封信能够给颜颂一些启发,之希望这三天不要再出什么乱子,颜笙祈祷道。 颜笙担心,而楚清则是有点手忙脚乱了。因为前些日子关于参户部尚书的事情,还真的是让楚清十分的恼火。一是恼火这凌浩的做法,不过更多的却是有点的恼火这沈宽在上书的还不挑个时候,现在是每年户部最忙的时候,一时之间根本的就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而这凌浩也是,说病了就病了,是做给谁看的? 由此可知,这楚清也不是一般的着急上火啊,不知道是因为这个原因,还是怎么了,楚清最近的身体似乎更加的是不太好了,偶尔的时候,甚至会有那么的一瞬恍惚的感觉。御医也是来了不止一次,可是得出的结果还是忧思过度。这让楚清是即感觉即怀疑又庆幸。总之日子就这样的过着。 楚清依旧是对颜家忌惮并且在这暗地里想着要怎么的去除掉,而对于颜笙却不似以前的那段时间去的勤了,许是因为当初的时候颜笙的那个举动着实的是有一点的让楚清接受不了,毕竟楚清也是一代帝王,被人这么的下面子又怎么能够受得住? 而这段时间里,贺千慕却是有点异常的平静了,不知道是这楚清经常的来她的宫中探望的缘故,还是在准备着什么,总之是很平静的。平静的让颜笙都有一点点的怀疑了。 其实,贺千慕这些天倒是想着要做点什么,可是,这母蛊似乎是在她的身体里闹腾的更加的厉害了。藤香之前虽然说是提过,但是到了现在,贺千慕真的是十分的担心藤香耍了什么花样。可是当她去问藤香的时候,一定是得不到答案的。 贺千慕也就只能是选择相信了,而且在这些日子里,楚清来自己这里的日子确实是多了。 另一处湖心亭,扶摇正在那里一个人摆着棋谱,身边的侍女他换上了新的香丸。此时的微风习习,轻轻的吹起扶摇的衣角与额间的碎发。衣袂翩躞,总会给人一种十分闲适自得的感觉。在扶摇身边的人也都是知道的,自家主子做事情向来是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也称得上是一个冰清玉润的贵公子。 “主子,现在周德政已经开始行动了,颜笙小姐猜的果然是不错的。”那人佩服的说道,“只是,属下不知,您这样做的原因,真的仅仅是为了颜笙小姐高兴吗?” “你觉得,现在楚清手下的朝堂是如何的?”楚寻并没有直接的去回答,而是反问道。 “武将权利过大,文官心胸狭隘,将相不和。” “既然如此,那么更加的乱上一点,岂不是更加的好吗?” 楚寻含笑道。既然已经是摇摇欲坠了,那么就再添上一把火好了。 第398章 莫须有的罪名 楚寻的话音落下,这身边的人也就明白自家主子为什么要这么的去做了。现在的周家在针对颜家。颜家又怎么会去坐以待毙呢? 这两家可以说是北炎的顶梁柱,如此的两家相争,至少是有一伤的,而看着现在的这个样子来讲,这两败俱伤的可能性是更加的大上一点的。若是真的是争了一个两败俱伤的话,这北炎的内部就必定是空虚的,这么的一来这可乘之机可就是大了不少了。 楚寻在这里冷眼旁观之中,而外面的这个时候,也早就已经是剑拔弩张了。 沈宽手中有了凌浩的证据之后,这奏折真的是一天一个的上,凌浩是户部尚书,户部现在忙的本来就是不可开交,而凌浩现在闭门不出,这朝堂之上,似乎即便是日日的有奏折,但是却少了不少的争辩之声,似乎,就连楚清都已经是对于这件事情,只当是听一下,却迟迟的不做抉择。 “皇上,户部尚书凌浩公然纵容下属侵占良田、草菅人命。实乃朝廷之祸。”这次上朝,沈宽在一次的在大殿之上去参了凌浩一本。 而楚清似乎已经是没有什么兴趣去理会了。而此时的周德政似乎是发现了楚清的表情的暗示一样,这就上前说道。 “沈御史如此说,可是有证据?”周德政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沈大仁身为御史,确实是可以望风而奏,但是,这刑部却不能因一莫须有的名头前去捉人吧。徐大人,您说是吗?” “回皇上,臣前些日子确实是有证据的,但是…但是…皇上明鉴,前些日子臣手中的证据不幸被人盗走了。”沈宽说道了这里不禁的有一些面红耳赤。 “既然这么的说,就是说沈大仁前些日子的手中是有证据了,那么我就要问一问沈大人了,您前些日子既然是得到了证据,为何不去送到刑部,或者是亲自的呈给陛下呢?”说这话的便是刑部尚书徐可,徐可与周德政的关系虽然说是比不上凌浩与周德政的关系,但是却也是周德政的学生,所以,周德政在刚刚的时候,既然已经是表态了,既然是已经点到了自己,那么他也就不能真的是如往常的那样去一言不发了。 “你明明知道的,你和凌浩都是周德政的学生,这我若是交到了刑部,这万一被你给扣了下来,那么我不就是白忙活了。”沈宽直言不讳的说道,“而且,这证据前些日子在我这里放的好好的,可是就当我要去呈给皇上的时候,这证据就不翼而飞了。皇上,臣奏请一定要彻查这盗走臣手中证据的人。皇上明鉴,这凌浩侵占良田草菅人命的事情是他亲口承认的,臣奏请皇上立即的罢黜户部尚书凌浩的官职,以免贻害朝廷。” 沈宽高声言道,一脸无所畏惧的模样。而之后就有三四个御史一同站了出来复议。这朝堂之上顿时的有一种十分的强烈的压迫感袭来。 “启禀皇上,臣刚刚也听沈大人说了许久了,这这沈大人说的话臣却有几分的不敢苟同。”说这话的人,是兵部侍郎严明。 “严卿家说说看,这沈御史说的有何不妥之处?”刚刚楚清见沈宽这么的说,本来心里就有那么一点的不爽,那么现在见有人站出来说话了,他自然也是乐意的了。 而若是说楚清在这朝中比较的额讨厌的人,一是颜家,因为颜家手握重兵,权力过大,若是不好好的去筹谋的话,根本就是很不容易的去撼动颜家。这第二讨厌的就是御史了,在这御史之中最让他讨厌的,也就是以沈宽为代表的老顽固了。 这些人不仅仅的是望风而奏,而且,还颇有一种不死不休的感觉。而且,一般的情况下来说,北炎的皇帝是不能够杀御史的。或者是说,这皇帝一般都是不能够轻易的就动御史的。不然的话就基本上都会留下骂名的。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些御史是不怕死的。所以这些御史虽然说是一些没有实权,没有势力,却也依旧是让身为皇帝的楚清很是头疼。 “皇上,为臣以为,这沈大人恐怕是有一点的言过其实了。”严明说道,“正如徐大人说说的这凡事都要去讲究一个人证物证,沈大人现在手中并无人证,也无物证,就这样的让陛下处置一个朝廷大员,恐怕是有一些的说不过去吧。” “严大人可也是听说了的,这件事情的起源,便是沈大人在酒肆之中亲口说的。在场的人皆可以作为人证,而物证也并不是没有,只不过是被人从中盗走了而已,相信只要是假以时日的话,那么这证据就一定是会寻到的。 ”沈宽说道。 “现在沈大人说这些不觉得是为时尚早吗?”严明说道,“皇上,臣猜想这沈大人应该是平日不饮酒的吧。” “此话怎讲?”楚清饶有兴趣的问道,似乎是因为这些日子被烦的厉害了,所以突然有这么一个去和比较难缠的御史沈宽说话,他倒也是觉得挺有趣的。 “臣猜想,沈大人一定是不饮酒的,不然的话,也就不会说出是陵大人亲口所说,这样的话了。”严明说道,“这酒后之言,又怎能相信?虽然说这自古就有腹诽一说,但是也只是庸主昏君才会以腹诽之名残害忠良,而陛下是可比尧舜,又怎么会因为酒后之言而治罪多的呢?” “那,若是凌浩他真的是做下了那些事情呢?”沈宽听了之后,自然是很不服气的,“莫不是,这只有凌浩是忠臣,这被戕害的子民就不是陛下的子民了不成?” “沈御史,还是那句话,凡事都是要讲究证据的,这没有证据之时,确实是不应该以莫须有的罪名去冤枉一个忠臣。况且,我认为,沈大人在这里去置喙一个因国事劳苦而卧病在床的良臣,着实的是让人有些心寒。”刑部尚书徐可说道,“不过,也请沈大人放心,这若是户部尚书凌浩真的是做了对不住北炎的事情,我刑部的大牢也不是吃素的。” “这话,诸位可是在这里都听到了,臣奏请皇上,派人严查从臣的府邸之中盗走证据之人。”沈宽大声的说道,似乎是在示威一番,而对周德政、徐可和严明是满满的不屑。 “臣愿领命探查有关沈大人的府邸失窃一案。”在沈宽的话音一落,颜修便站了出来说道。 沈宽看了一眼颜修,这表情虽然说是依旧的凌冽,但是却与方才有了很大的不同。应该是感激吧。 “好,这件事就交个颜卿家去办。”楚清说道“还望务必去弄清此事。” “臣,领命。” “此事,既然沈御史没有证据,那么这件事情,也就暂且的去搁置一下了,如今的户部正是忙的时候,等下朝了,朕让人去给凌浩送些药材,好让他尽快的去户部。”楚清说道。 众人听了楚清这么的说,这之中的意思自然也就被猜的差不多了。很明显的就是包庇,但是却又没有办法。 “好了,还没有别的事情的话,今日便下朝吧。”楚清说道。 今日下朝之后,还真的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啊。 周德政徐可等人,自然是志得意满的下了朝,下朝之后,周德政今日十分的刻意的走到了颜修的面前去问好,很明显的就是炫耀。颜修倒也是没有太在意,一笑而过而已。 不过在颜修的身旁的沈宽就很明显的不这么的好脾气了。 “真是小人之态。”沈宽见周德政那个样子就忍不住的想骂上几句。 “沈大人勿要生气,在下一定是会协助沈大人去寻到证据的。”刚刚的那件事情也是因为自己而起的,所以现在见沈宽生气了,这颜修自然是要上前去劝的。 “古来御史便是监察百官、闻风而报,而如今这凌浩枉法之事已传遍京城,可是圣上却依旧可以徜作不知,真是昏君。”沈宽听了颜修的话,就更加的生气了,连着楚清也一起给骂了。 颜修听到了这样的话,不禁的扶额。这放眼整个北炎,这样的话,还真的只有眼前之人敢这么的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啊。不过,谁让人家是御史呢?御史本来就是监督百官,辅佐皇上的。即便是暴君,也么几个会轻易的动御史的。 人比人还真的是气死人啊,他们颜家这些人,处处的小心翼翼的,可是还是被处处的算计针对,哪里有这眼前的这位御史大人活的潇洒。 当然,这样的话,他也就只能是想一下而已了。只要转念一想就知道了,这御史是没有实权的,即便是可以检查百官,但是终究还是将这希望都寄托在了别人的身上。他可以劝谏,但是若是天子不听的话,他却也是无能为力的。想想,这件事情也是挺悲哀的吧。 若是真的如此的话,还不如上阵杀敌来的痛快。 第399章 颜氏一门,满门忠烈 望着沈宽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的颜修有那么一些的苍凉的感觉。但是,在这隐约之间,似乎也多了几分的庆幸之感,这朝堂之上还有这样的一个群体,还有如沈宽这样的御史,北炎应该还是有救吧。 想到前几日的时候所发生的事情,颜修在沈宽的面前,似乎也有感觉到有一点点的抬不起头来。因为,在保住颜家,和效忠于楚清之间,他终究还是选择了前者。而这件事情的始末,他不仅仅是知道,而且还参与了,可以说是变相的利用了沈宽。这仍他在有这等人格的面前感到惭愧。 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如今,见到了这个样子,颜修在很多的时候,似乎在这内心中有了几分挣扎。 下朝之后,颜修就去了后宫。还好,颜笙是贵妃,也是可以召见家人的。今日,他的心有点乱,只是想着要同自己的妹妹说说话。 想着,颜修就已经到了颜笙的宫门之前。 “哥哥来的好早!”颜笙见颜修来了,便提起了裙摆朝着颜修跑去。 颜修见自家妹妹的这个样子,不禁的有些怅然。这自家的妹妹即便是嫁到了天家,可是还是如以往一样的喊着自己“哥哥”,可见在她的内心深处也应该是天真烂漫的吧。若是颜家真的没了,那么她在这后宫之中又该如何的自处? 好吧,这一切也差不多是颜修脑补了,颜笙这样的喊着他哥哥,每次都对他热切,那是因为颜修对她好。颜笙对于对她好的人,向来是非常的好的。但是,对于那些曾经的伤过颜笙,和伤过颜家的人,颜笙也是丝毫的不曾手软的。只不过是那些时候,颜修没有看到罢了。或者说是在颜修的心中,颜笙永远是那个躲在自己的身后需要保护的小女孩。 “今日无事,便想着来看看你。”颜修说道。 “哦。哥哥原来是想我了。”颜笙笑道。 “妹妹,你可知道你现在是身处皇宫之中,有些话,切忌。”颜修严肃的说道。 “哥哥,这是怎么了,有哥哥在,有谁敢惹我?”颜笙笑道,对于颜修的提醒是十分的轻巧的就揭了过去。 “若是,若是我不在了呢?”颜修说道,说话的语气,似乎是更加的郑重了一些。 “怎么了,哥哥,外面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周德政他不曾上钩?”颜修说了那么的多,颜笙如果是再听不出来的话,那还真的就是有一点傻了。只是她不明白的是这颜修为什么会这么的说。 “没有。”颜修说道,“我只是随便的一说罢了,妹妹你怎么还当真了。” “那是因为哥哥你有心事,而且你的脸上可是写着‘我很纠结’四个字。”颜笙说着,咬了一口今天内府刚刚送来的果子。“哥哥真的是不准备说一说吗?” “妹妹,今日周德政确实也在朝堂上替凌浩说话了。”颜修想了想,就十分的为难的说道, “那是好事啊,哥哥你为何还要纠结啊?”颜笙听了之后,这面容之上便出了不少的笑意,“只要周德政愿意将这件事情给扯进去,那么这今后就不要想脱身了,哥哥,想来今日在朝堂之上,去为凌浩说话的应该还不止一个人吧。” “是,还有刑部尚书徐可,和兵部侍郎严明。”颜修听到颜笙的话之后,这脸色就更加的黑了。不止为何,这脾气也都变得不好了。 “哥哥,你怎么了?”颜笙问道,很显然是看到了颜修的表情的变化,有点难以去理解,“这样做,是有什么不妥吗?” “妹妹。颜氏一门,满门忠烈。”颜修说道,“而这件事情,一旦是真的要放开了去做,那么到目前为止,涉及的至少是有刑部、兵部、户部,若是真的扳倒了周德政,那么所牵涉的可能是更多。到时候这朝堂一定会不稳。” “哥哥是在担心,这朝堂不稳的话,楚清会选择牺牲颜家,用来维护朝堂的稳定吗?”颜笙说道,很明显的是在心中对于这件事情,并不在意,“放心,即便是楚清有那个心,但是也没有那个能耐。这也是为什么要哥哥去与沈御史一起去做这件事情的原因。” 沈宽虽然说只是一介御史,但是却也是御史世家,在百姓之中的威望极其的高,在皇家的威望也是极其的高,所以才会想着若是沈宽再加上了一个颜家的话,即便是日后周德政所做的那些事情,楚清也不一定会保住周德政。所以颜笙才会把算盘打到了沈宽的身上。 “妹妹,沈御史是一忠臣。”颜修听到了颜笙这么的说,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要知道,现在户部已经有些乱了,群龙无首。户部掌控的是整个北炎的粮仓。如果是再置之不理的话,这遭殃的还是百姓。” “哥哥这么的说,我颜笙就是乱臣贼子了?”颜笙听到了颜修这么的说,似乎也是生气了。 “其实,今日在朝堂之上的时候,我有一刻真的是希望皇上直接的处置了凌浩,而不是这么的一直僵持着。至少这样,这朝堂就会少一些动荡。”颜修说道,“妹妹,我知道你是为了颜家着想,可是,我们还是北炎的臣民。” “所以呢?所以,楚清以为忌惮,所以要将我们置于死地,我们也要谢主隆恩?”颜笙听到这里,瞬间的有点气炸了感觉。 “我们只需要自保即可,其实也不必如此。”颜修面对颜笙这样的问,小心的答道。其实,说道这里,他似乎也是有点心虚了。 “哥哥刚刚说道百姓,说道臣民。那么我就想问问哥哥了,这凌浩私吞良田草菅人命的事情,有哪一件是假的,有哪一个证据是我随意捏造的了?”颜笙说道,“哥哥只知道若是动了周德政会引起朝堂的动荡,那么你可知道,如今的百姓过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日子了。”“若是哥哥觉得,要忠君,大可不认颜笙这个妹妹便是。”颜笙见此,说道“不过,若是哥哥真的是想守护这北炎的江山的话,哥哥还是仔细的查一查这些人是不是真的不能动。” “清馨,送客。”许是后面颜笙真的是生气了,所以就直接的让人将颜修给赶了出去。 其实颜笙也是知道的,颜家世代忠良,接受着忠君爱国的思想。这些颜笙都可以理解,可是这也要看看这个朝堂上坐着的人是不是值得他去忠诚啊。那凌浩现在所暴露出来额事情,也仅仅是冰山一角而已,他与周德政一党,在这暗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昧良心的事情没被揭穿,早知道的话颜笙一定会让自家兄长去察关于凌浩那些人的额阴司事。估计当他知道之后,大抵也就不会这么的说了吧。 想到了这里,颜笙真的是脑仁疼啊。这在先前的时候,她也没发现自家的兄长是那么的“忠君爱国”啊,今天是不是哪根筋给搭错了。还会说,自己的这个哥哥是被掉包了?还是说,刚刚的那个是一个假哥哥?那我真正的哥哥在哪里呢? 颜笙想到了这里之后,就连忙的摇了摇头,表示自我否定。应该是心血来潮吧。 话说,这颜修自从被颜笙给赶了出来之后,就心情十分的烦躁,之后回府之后,就一直的在那里练拳。此次她很明显的就是要发泄情绪,只是辛苦那几个陪着颜修练拳的教头了。这一次颜修还真的是没怎么的手下留情,而且还是朝着脸上打。 而凌浩在听说今日散朝之后,便收到了宫里来的赏赐,自然也就知道了楚清的态度,哪里还能够在这宫中坐的住呢?这不就是皇帝陛下表态支持了吗? 果然恩师就是恩师,想的一点都不岔。自己不过是在家歇了几天,这户部就有点受不住了。如今,他倒是想要看看这御史能够拿他如何? 且说这凌浩在隔日病就已经好了,穿好了官服去了户部。别人不知道,但是在凌浩的心中可是十分的清楚的呢?这每年户部最忙的时候,也是在油水最多的时候。如果不是不得已而为之的话,他怎么也是不愿意在家歇这几天的。看着钱拿不到手,这心里有多难受是可想而知了。所以,这才刚刚危机解除的凌浩,就已经撸起了袖子,准备在来一场了。 周府,管家身边的一个小厮端着个茶碗,走到了老管家的身边,俯在管家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管家听到之后,先是一惊,然后走到了周德政的书房之中。 “此话可当真?” “奴才也是听说,所以并不确定。”不过,小的猜想这件事情,多半也是与颜家脱不了干系的。 “我知道了。”周德政说罢,就自己静静的做到了凳子上。有好长的一段时间之后,对这旁边的人说道“收拾一下,我要进宫。” 颜家,这件事情,怎么可能就这么的完了。 第400章 扰乱军心,直接杀了 “什么,你说颜颂有在外面招兵买马?”在周德政进宫的时候,这楚清还在贺千慕那里享受温柔乡呢?周德政的突然到访,本来就让楚清有几分的不爽了。所以在楚清听了周德政说说的话之后,先是不可置信,后面竟然是有一个像要去灭了颜家九族多的想法。 “这话,你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楚清终于还是冷静了下来,重复问道。 “皇上,颜颂现在带兵在外,攻城略地的,所缴获的金银也是不在少数的,可是近些日子竟然是一丝都不曾送到朝廷之中,颜家留那么多的银钱做什么也就可想而知了。”周德政说道,“而且,微臣有几个学生在颜颂的帐下,他们本就是文官,却被颜颂给派上了战场,这不就是让他们去送命吗?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这个颜家不是要谋反,那还是要做什么?” 楚清在听了这样的话之后,气得把他那桌子上的杯盏都摔了。 “皇上,现在,这颜颂在外可谓是势如破竹,若是她搬师回朝,与这身在京城之中的颜修里应外合的话,到时候可就危险了。”周德政说道。“皇上,为今之计,也只能是先把颜颂给留在外面,使其与颜修不能够到一处去,然后在各个击破。” “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楚清闻言,并没有过早的下结论,只是让人在送走了周德政。 楚清被事情缠绕了思绪,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心情再回到,贺千慕那里去了,而是一个人在那里想了很久。 其实,周德政刚刚所说的也算是事实,但是却也不是全部的事实。颜颂没有将战利品交上去,一是因为户部不给钱,所以也就只能够另外的想办法了,所以这面前有的就是钱,又怎么会这么的轻易的放过呢?所以也就只能是先用着了。二则,颜颂治军比较的严格,一般不会轻易的去抢掠,所以这银钱也并不算多,所以连贴补粮饷都是不够的,又怎么有余钱去上交呢? 关于那些官员,颜颂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扰乱军心,不直接杀了,上战场已经是够便宜的了。 “不要等了,今日皇帝陛下是不会来的了。”宫中,贺千慕似乎还在倚在榻上等着楚清,而在一旁,就响起了藤香的声音。 贺千慕听到之后,先是一惊,转身便见了藤香凌傲的面容。 “你怎么来了。”贺千慕问道,“这里人多眼杂的,你还是小心一些为妙。” 贺千慕便说着,边打量这藤香周身,此时的藤香的面容十分的惨白,可以说的是已经不在像是那种正常的肤色了。不用想也可以知道,是因为这身体里的蛊已经是慢慢的侵入肺腑骨髓之中了,现在正在一点点的侵蚀掉眼前的人的生命。 “现在不还是没有人来吗?”藤香不屑道,“而且,奴婢也相信,皇后娘娘您一定是会保护我的不是吗?” “这个时候,周德政应该已经是要出宫了吧,不过,现在的楚清一定是没有什么心情来你这里,因为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一次周德政应该是又去告了颜家一次状,现在他正烦着呢?”藤香见贺千慕并没有去理会自己,竟然没有去恼怒,反而是十分的好心的去“解释”? “你怎么知道的?”贺千慕问道。 “想不到你在在北炎做了几年的皇后之后,竟然连琉球忘得是一点也都不剩。”藤香挑眉说道,“这琉球的暗卫,可不都是死的。这周府之中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所以说,前些日子的事情,你知道。”贺千慕突然反应了过来,追问道“而且,也是你设计的吧?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也没有问啊。再说,我为何要告诉你?”藤香慵懒的答道。 “那你现在为什么要告诉我?”贺千慕自然也是不满足于这样的一个回答了。至少现在的这个时候,她觉得藤香是应该将这件事情告诉她的。 “因为,我高兴啊。”藤香答道,丝毫的都没有去在意贺千慕的反应,反正在她的眼中,贺千慕依旧是先前的时候琉球的那一个如蝼蚁一般的存在罢了。一个蝼蚁,由怎么看可能会有知情权呢? “算了,你做什么都与我无关,你以后也不要来找我了。”贺千慕也是知道的,现在的这个时候,这二人很显然的是没有什么好去说下去的了。与其如此,还不如就此别过的好。 反正在她的眼中,现在的楚清已经是中了情-蛊,以后的心中也都会只有自己一个人。而有了楚清的喜欢,还真当是没有什么必要与藤香又过多的瓜葛了。尤其是藤香现在的这个样子,贺千慕还真的是有一点的担心这藤香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而且,若是一个将死之人不顾一切的进行反扑的话,也是十分的可怕的一件事情。所以,贺千慕这个时候,还着的是有点想去躲了,如此也刚好的是一个契机。 贺千慕想着想着,也就笃定了主意,也就没有再去理会藤香。 可是这话说回来了这贺千慕嫌弃藤香,这藤香又何尝的能看上贺千慕了。现在的贺千慕在她的眼中何尝的就不是一个没有什么价值的人呢?下蛊的事情一盖棺之后,她还真的就没指望贺千慕能够再做些什么。而这几次的找她,也纯粹的是因为 自己一个人比较的无聊而已。 所以她对于贺千慕如何,真的是一点心情都没有。而现在,周府的线也已经是开始运转了起来。她花了那么长的时间,布了一个局,为的就是要搅乱这北炎。至于以后如何,她不知道,她也知道的她也许是没有什么机会知道了。但是那又如何? 这棋已经是布好了,以后的结局,就留给别人去细细的观赏吧。 “来人,拟旨。”楚清在御书房之中耗了那么的久,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 颜府 几日之后,颜修从颜颂带来的信之中知道了楚清下旨休战。 “为什么?”颜修看着这信这心里似乎也是凉了半截,他这一次真的是不知道现在楚清在想什么?现在明明是一路凯歌,很快的就能够班师回朝了。在这个时候休战,不是白白的浪费了大好的时机吗?这么的一停下来,这场仗最少还要再多来半年,而且还是胜负未定。 且不说这半年来会损伤多少的将士,可以说这半年用来做什么不好?非要这样的耗费掉?颜修还真的是有点不懂了,这楚清是怎么想的。这个时候,颜修还真的是想进宫问一下究竟。可是,这内心之中的理智在告诉他,不可以这么的做。所以,他现在,似乎只能是干着急了。 “将军,奴才听说南郡发生了起义。”就在这时,另外的一个消息传入颜修的耳中。 “什么?”颜修略微的吃惊的问道。 “奴才听说,现在起义的乱民已经杀死了当地的郡守,现在皇上似乎还没有派兵过去。” “可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颜修问道。 “这个,奴才暂时还不知道,不过貌似听说是关于今年的赋税问题。”那人答道。 “这件事情你接着去查。”颜修说道,而这心中,似乎是又回想起了前几日颜笙的话。 这君,若是不贤的话,真的还是值得自己去誓死效忠吗? 想到了这里,颜修似乎又回想起了前几日自己对待颜笙的态度。似乎自己从来都不曾这样的同她说过话。现在在回过神来的颜修心中别提是多么的后悔了。妹妹为了颜家费尽了心思,可是自己竟然仅仅是因为受了沈宽的感染,然后就那样的去指责自己的妹妹。自己这个哥哥做的可还真的是不够称职。颜修依旧是在这里自我的去懊恼之中。 这税收杂且多,确实是一个很常见的事情了,但是没有激起暴乱的原因是因为这些还是在一个度上的,在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的,可是南郡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就说明,百姓已经没有活路了。 这税收是归礼部管着的,那么就是说,又是凌浩的了? 其实,颜修不知道的是,今年之所以会有暴乱,是因为南郡的郡守今年多交了一份的供奉的银子,南郡应该是属于向朝廷交税较早的地方了。而每年交税的时候,不仅仅要交朝廷的那一份,还要多准备一份给户部的官员作为孝敬的银子。这也算是早就已经有的规矩了。先前也一直都是相安无事,可是如今却出了岔子、 因为先前凌浩不再的时候已经给那些人一份孝敬的银子了,而凌浩回来之后,却要再交一份。这羊毛出在羊身上,这南郡的百姓赋税本来就多了几成,现在又要收。所以这百姓可不就没有活路了吗? 这人呢,一旦是被逼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可不就会无所顾忌吗?所以这暴乱这一次才来的那么的快。有点让人措手不及。 第401章 怀疑的种子 “去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楚清在看了奏折之上的内容之后怒的把奏折给摔到了地上。 “是,奴才这就去让人去查。”一边的小太监还是第一次见楚清这个样子,这吓得有些的踉跄。因为他是新到楚清身边没有几日,还并不熟悉楚清是一个什么样的脾气。先前的时候,他都是在下面做事的,这有机会接近主子,所以这件事情他去查的话,这速度应该也算挺快的。毕竟新来的小卓子要在楚清的面前表现呢? “让人去找周德政进宫。”楚清想了一下,说道。 “喳。” 这南郡发生了起义,虽说并不严重,但是楚清还是习惯性的去让人去宣了周德政来商议。这也应该是楚清的一个习惯吧。至少对于在你在的他认为,这周德政还是比较的让人信得过的。 这周德政前脚刚刚的进宫,后面在宫中的颜笙就已经接到了周德政进宫的消息了。 今日颜笙并没有多少的事情,也每一日的去皇后那里的晨昏定省早就已经省了,现在楚清也是很少去颜笙这里。颜笙倒也是有些乐得清闲,而现在可以说都在掌控之中,所以眼神也没有了先前的那种十分的迫切的感觉,她也知道自己现在要的就是冷静。 “这件事情楚清让周德政给出主意,你猜,他会出一个什么样的主意?”颜笙左右无事,便对一旁站着的秋菊说道。 “这周德政对将军和颜家都有过节,这一次,怕是又要使坏了。”秋菊听了,担心的说道。 “是啊,他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呢?”颜笙笑道,“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去坑哥哥一把的。” “那,娘娘我们该怎么办?”秋菊听了之后,似乎有些慌了。 “放心,哥哥一定是没有危险的。”颜笙说道,“毕竟南郡那里的人并不算多,所以还不至于有太大的风险。” 只是,不知道的是,若是周德政真的是这么的做了,以后他会不会后悔呢?这一次,若是真的是让哥哥去了,那可是冒着要搭上凌浩的风险呢? 可是,在颜笙的心里想着,这一次估计就是哥哥去。不仅仅是周德政希望颜家的人出面,就连楚清怕也是会这么的想吧,所以这一次还真的是躲不过。 颜笙也并不是没有担忧,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那么也就只能是往前走了,毕竟这件事情若是不能够及时多的处理的话,若是别的地方也开始揭竿而起的话就不妙了。虽然说吧,颜笙也是知道的现在的北炎的各种问题已经是暴露了出来。所谓的改革也是势在必行的,但是颜笙还是希望能够有一种比较的柔和的方法去改变这件事情,而不是那么的粗暴的去解决。 这战事一起的话,又是一场妻离子散。颜笙不忍也不愿意见着了这样的一个情况的出现。所以为今之计,她便不想去阻止自家兄长了。 选择总是十分的困难的,所以有的时候,她必须要懂得如何的去舍去可选择。而她也相信自家的兄长颜修也希望由自己去完成吧。 御书房之内 “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楚清在等待周德政到来的时候,这火气也下去了不少。到了周德政到了的时候,这怒意也差不多是没有了。 “皇上,不过是一些不知死活的乱民而已,皇上又何必的去在意呢?”周德政在家的时候就已经是从别人的口中知道这些事情了所以现在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如何的去向楚清说了。如今,倒也是并不慌张。 “你说的倒是轻巧。”楚清说道,“朕倒是要问一下周大学士您有何高见了?” “既然是有贱民想要不知死活的要造反,那么让人过去杀了不就成了吗?”周德政轻飘飘的说道,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朕也想把那些乱民给杀了。但是朕担心这样的话,会有损朝廷的名声。而且,还可能会激起民愤。”楚清说道,其实他没有说的是,若是这件事情被史书给记了下来的话,他不就是成了一个暴君了吗?那些史官虽然说在寻常的时候还挺听话的,但是也保不齐这在什么时候记下来了呢? 现在的楚清已经是皇帝了,当身前的地位已经无可进的时候,他当然也会开始想着这身后之名了。这应该也是每个帝王都会考虑的事情了吧。不过,这样的想法,周德政自然是没有什么资格知道。他也没有理由去说。 “皇上,不若直接的让颜家的人去不就成了吗?”周德政说道,“皇上您在圣旨之上只说是平乱,到时候再召见他的时候,秘密的告诉他您想要斩草除根。这样一老,颜修也只得是杀人。” “而若是日后真的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朕只要是不认账就可以了,顺便的还可以去处置颜家。”楚清此时又怎么会没听懂周德政的意思呢?这瞬间便觉得是豁然开朗了。 “皇上,让颜修去还有另外的一个目的。”周德政说道,“这颜家向来在百姓的心目中都是满门的忠烈,是保卫北炎的。这一次,颜修一去的话,这名声也就坏了。到时候,真的是要发落颜家的话,这阻力也是少了不少的。” “果然是一箭双雕。”楚清笑道。“小卓子,去给朕拟旨。” 周德政见了小卓子正在那里写圣旨,当圣旨盖上玉玺的时候,他稍微的眯起了眼睛,然后稍微的挑了一下眉毛。面上的表情真的是更加的深邃了。 这个时候,周德政只是知道了这乱民是由于税收的增加而引起的,却并没有实际意义上的去多想。颜修能够想到那么多,纯粹是因为当时的一个直觉罢了。这南郡的郡守和户部尚书凌浩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联系,他可以说压根就是没有往这上面多想。而且他也不认为,这颜修会有多么大的能耐,到时候不惹得一身骚就是很好的了。谁又会去查这些乱民作乱的原因呢?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敢去去直接的说是让颜修去。 这件事情既然已经是有了结果,那么今日他来这里的目的基本上也已经上可以说是达成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去离开了的时候,在外面守着的小太监上前传话说是皇后来了。 楚清听了勾唇一笑,也就应下了让贺千慕进来。周德政见此,自然也就退下了。而在出门的时候,刚好是和贺千慕擦肩而过。周德政抬眼,正好看见了贺千慕的一双美眸。出于君臣之礼,这周德政自然是十分的恭敬的给贺千慕行了礼。 周德政跟了楚清那么多年,自然也知道楚清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这贺千慕出身寒微,却坐上了皇后之位硬生生的压了身为颜家的嫡女正妃颜笙一头。这样的一个人物,他当然也怠慢不得。 贺千慕见了周德政之后,这神色一变,不知为何总觉得是有哪里不对劲,但是现在却又不是道是哪里不对劲。周德政在行礼的时候,她竟然是有一瞬间短暂的失神。不过还好,很快的时间里,贺千慕就反应了过来,这才不至于闹出什么样的笑话来。 “怎么了?”就在周德政走了之后,贺千慕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这么明显的动作,自然也就被楚清给看到了。好在,这周德政已经是年过六十了,若是说这二人之间有什么私情的话,楚清也是不相信的。所以他也并未往这个方面去想,只是觉得是有些好奇罢了,这才问了起来。 “这个…”贺千慕被楚清这么的一问,连忙的答道“臣妾前些日子无事便翻了几本史书,刚刚见了从门中走出的那位卿家的时候,便突然之间的想到了书中所说的‘管子’的样子,所以臣妾也就是不自觉的多看了几眼。只是不知这位大人是?” “他是内阁学士周德政 ,也算是当朝的管子了吧。”楚清听了贺千慕这么的一说,也就笑着说道。可想而知的是,他对于这个周德政也是信任的紧呐。 “这么说,臣妾竟然是说准了?”贺千听闻楚清这么的一说,也就应和道。 “是啊,梓潼最聪慧了。”楚清一把的将贺千慕揽入了怀中说道。 贺千慕也就顺势的倒在了楚清的怀中,感觉到了楚清十分温暖的怀抱。她在无意之间的瞥见了楚清的耳朵后面的那颗十分的细小的红痣。而就在刚刚的时候,贺千慕似乎也想起来了,在周德政给自己行礼的时候,他手腕处,似乎也有一个这么不仔细的去看,根本就看不出来的红痣。 而且,不仅仅是那颗红痣的原因,这别的地方,也与楚清有类似的地方,这么说,那就是没有巧合的了。 到了这个时候,贺千慕也终于是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她总是觉得这周德政哪里有问题了。原来是这个原因。 第402章 蛊 “说说吧,在这北炎,你究竟干了什么?” 贺千慕从楚清那里回来之后,就去园子里找藤香了。此时的藤香似乎也已经是敛去了锋芒,竟然真的是在那里侍弄花草了。 “你倒是说话啊。”贺千慕见藤香依旧还是在那里去修剪花草,似乎就有一点的耐不住了。 “你让我说,可是我都不知道你让我说什么。”藤香无所谓的说道,“你也知道的,我现在这残破的身子不知道还能够撑到几时,难道,你连我这最后的时间,都不放过吗?” “你少在这里装了,今日我见到了周德政了,他被你下蛊了,是不是?”贺千慕也就不和藤香去绕弯子了,直接的问道。 藤香听到了贺千慕这么的一问,先是一惊,然后这神态就恢复正常了。依旧是在那里仔细的修剪着兰花上的枯叶。这恬静的样子,和现在并不淡定的贺千慕成了十分的鲜明的对比。 “你说,你到底要干什么?”贺千慕见藤香没有反应,一把的将藤香手中的剪刀夺走,在这之间,剪刀锋利的刀口把藤香的手给戳了一个口子。 藤香到了这里,依旧是淡淡的。她看了贺千慕一眼,然后起身,从衣袖之中掏出了一个手帕,去清理手上的伤,依旧是不言语。 在这个时候,贺千慕似乎才注意到了藤香刚刚的那个被剪子给戳到的伤口所流出的血并不是正常的鲜红色了。确切的说,这颜色应该是偏粉偏白,甚至,有那么几分的透明。贺千慕仔细的打量着现在的藤香,这面色似乎是白了不仅仅是一星半点的。而是这面色早就已经是接近纸色的那种白了。这若是看的时间久了,那么看起来还真的是有一些的渗人。 贺千慕就是因为看的有些入神了,竟然恍惚之间的看到了藤香体内游走的蛊-虫,竟然是吓得一个踉跄的后退了几步。 “怎么,连你都害怕了。”藤香见贺千慕哥哥的反应,却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说话的语气依旧是十分的平静。“如今的蛊,已经是游走于全身了,相信过不了几日,我这幅身子就已经是受不住了。到那个时候,你可一定要让人将我的身子给火化了。不然的话,我可是不能够保证这皇宫之中不会发生一些别的什么事情来。” “所以呢,所以这就是你对于这朝中的大臣出手的原因?”贺千慕听了之后,这面上的表情虽然说是有所送松动,但是却并没有去放弃问先前的那个问题。而且还在听藤香说完了这一切之后,这心中更加的是笃定自己的想法了。这一些定然是藤香所为。 这北炎的京都之中,除了眼前的藤香会蛊术之外,贺千慕还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人懂得下蛊。 “是什么原因,难道你还不清楚吗?”藤香听了贺千慕的质问,竟然是感觉到了几分的可笑的意味来。“你从来都知道的,我藤香可是琉球的公主,而且还是时日不多的已经亡国了的琉球公主,即便是做出了什么事情不也是十分的合乎常理的吗?” “这么说,你就是承认了。”贺千慕听了就直接的说道。 “承认了又如何?不承认又能够如何?左右,你都没有办法去改变这件事情的。”藤香说道,“还是说,你想向北炎皇帝楚清去告发我?不要忘了,他可也是中了蛊的。到时候被发现了,你觉得你还摘得干净?” 贺千慕当然是知道的,无论这件事情是不是藤香做的,她都不会去告诉楚清。因为她也是知道的以着她的阅历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这么多的,所以无论如何她都只能是沉默。只是她以前真的是有些的小瞧藤香了,这藤香竟然是在自己已经是被反噬的情况之下,还能够策划这么多的事情。 “这朝中上下,你动了多少?” “也就这京中三成的文官吧,当然也是有武将的,但是并不多。”藤香答道。 “你这是想要毁了整个北炎吗?”贺千慕追问道,“你给他们下了什么样的蛊?” “看你说的,即便是我想让这些人全部死光了,但是也要有这个能耐不是吗?况且,这些蛊我又没有机会亲自的去动手,怎么会是什么厉害的东西呢?不过是会要了他们一些寿命罢了。放心,一时半会儿,三年五载的都不会死的,一定会比你和楚清活的时间长。”藤香十分的自然的说道。 “还有呢?”贺千慕可不认为藤香既然做了,却只做这么的一点点事情。“你还做了别的吧。” “这周德政最近一直的针对颜家,应该还是和你有关吧。”贺千慕突然之间的想到了这事。 以前的时候,周德政与颜家虽然说是有过节,但是却还没有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周德政在从前的时候,虽然谁也是和颜家作对,但是却绝对的没有到这个程度上的针对。所以以前的时候,颜家与周家的矛盾也并不算是很深。像周德政这样的老狐狸根本就是犯不着这么的做的。 可是,现在却有些的开始一直的针对颜家,贺千慕只要是稍微的联想一下,就不难去想到了。 “上次不是说过了吗,周家的一切赌尽在掌握之中,原来你现在才反应过来。”藤香说道,“果然是已经没有以前的那种才思敏捷的样子了。” “这件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策划的。” “应该是在北炎第一次见到你之后吧。”藤香说道,“不过,那个时候还没有去仔细的制定计划,而且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会垮的这么的快。”藤香看了一眼自己受伤的手,然后说道。 “你究竟想怎样?”贺千慕看着藤香的这个样子,真的是觉得这个人已经是无药可救了。 “我当然是想复国了,这恩怨当然是要去了结的。”藤香说,“即便是凭借我一人之力,已经是无法去复国了,但是,我也想让这北炎给我大病一场。几年之后,这些深居要职的官员同一时间之内都死了,你说这朝堂乱不乱呢?” “不过,还真的是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命活到那个时候,现在将相之间,已经开始要争夺了,说不准,他们会被统统的炮灰掉也说不准?”藤香说道,“顺便的告诉你一句,那些人有的被动了其他的手脚,而且府里还有我们琉球的暗卫,所以你若是不想将自己的身份暴露出去,还是不要乱说的好。咳,咳咳…” 就在藤香说完之后,便有一阵子巨大的咳嗽的声音。藤香的喉咙之中,似乎又咳出来了颜色发粉色的血。 贺千慕见此,也就不愿意在理会了。递给了藤香一个手帕,撂下了一句: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前提是不过分。 藤香看着贺千慕远去的身影,眼眸的颜色似乎是更加的深了。她刚刚还是落下了一句,那些官员,会比她活的时间长。 贺千慕眼中的怜悯藤香并不是没有注意到,只是她懒得去在意了。眼下又再次的拿起了剪刀,去仔细的修剪那盆景上的枯叶。 呵,连你活的时间都比我长。藤香冷笑道,然后用剪刀慢慢的将那盆景的根部剪断。 “你是说,哥哥这一次又进宫了。”颜笙听清馨说颜修进宫的消息之后,似乎是觉得,这事情似乎是进程有点快。所以才会这么的说的。她本来以为,这楚清是比较的能够沉得住气的。 “是皇上传旨之后又召见的将军。”清馨答道,“貌似,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皇上要交代。因为奴婢听说,如今的御书房之中只有将军和皇上两个人。” “你在刚刚哥哥进御书房的时候,见到哥哥了吗?”颜笙听了清馨所说的话之后,问道。 “奴婢刚刚去的时候,已经迟了,所以并没有见着将军,奴婢想着将军应该是不会这么快就出来,所以才回来告诉娘娘的。”清馨笑道。 “就你机灵。”一旁的秋菊听了调笑道。 “只是这一次我们机灵的清馨要再走一趟在御书房外等着哥哥出来了。”颜笙说道,“到时候就告诉哥哥说,我要见他就成了。” “是,早知道的话,我就不回来了,直接的在那等着不就成了吗?”清馨嘟囔着说道。 “你这个小蹄子真的是被惯坏了,竟然是连主子也敢抱怨?”秋菊听了,就打趣道。 “主子,秋菊欺负我。” “怀不快去,不然的话将军就要走了,到时候误了主子的事,可有你受的。” 清馨听了,自然不敢一直的在这里耍贫嘴,也就连忙的赶着去了。不过倒也是挺巧的,这清馨前脚刚刚到这御书房的门口,这后脚颜修就从里面出来了。而且,这面上的表情很明显的是有些不够友好。 若是这寻常的宫女早就是望而却步了,不过好在颜修是认得清馨的。所以也就没有犹豫,就直接的来见颜笙了。 第403章 下棋 “从御书房里出来,我就想着来给妹妹陪个不是,想不到妹妹早就让人在外等着了。”颜修见了颜笙十分的抱歉的说道。 想到了上一次所发生的事情,自己竟然因为一件小小的事情,对自己这个从小就捧在手心的妹妹那样的说话,便觉的自己的这个哥哥做的实在是有点不够资格。 “上一次确实是颜笙说错了,哥哥不要介意就好。”颜笙笑道,很不以为意。“这颜家自然是要忠于北炎的皇室的,是我一人的想法有些偏激了。哥哥不要怪罪小妹才是。” 颜笙边说边笑道,这事情要如何的去办,颜笙是不会退让的,但是这眼前的人毕竟是颜修,是颜笙这个身体的亲哥哥,也是颜笙来到这里之后,对颜笙最好的人了。颜笙对于外人可以丝毫的都不退让和服软,但是对于颜修却不可以。因为那是亲人,颜笙也知道的,所有的感情,都是需要去精心的呵护的,不会有人愿意一直无所求的对你好,如果你不去回应,不去对他好的话。 和道理颜笙懂,所以在颜修的面前,颜笙选择了先低头。当然这也不排除颜笙的以退为进的策略,这颜笙的态度放的越低,这颜修也就越愧疚。这后面的事情也就越是好办。 “不,妹妹,我觉的你上一次的事情说的不错,是我自己想岔了。”颜修说道,“虽然这件事情我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事实却证明当今的天子,确实不是一个明君。” “哥哥这么的说,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颜笙问道,“还是说,今日皇上在御书房里召见哥哥,是要让哥哥做一些为难的事情吗?” 颜笙说罢,这颜修的脸色就变得十分的不好看来了。颜笙看着颜修的面色,便知道这楚清确实是选择则让自己的兄长去南郡了。 “皇上今日下旨让我去南郡处理那些乱民。”颜修说道,欲言又止。 “既然是皇上下旨,那哥哥去便是了。”颜笙说道,“不过哥哥,小妹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 “哥哥您若是到了南郡,恐怕,是要多花上一点耐心了。”颜笙说道,“小妹当然相信以着颜家军的作战能力,收拾这么一些连兵甲都不全的小喽啰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哥哥那些人,说白了不过是一些走投无路的人而已,哥哥您若是赶紧杀绝对的话,也并不能成为扬名立万的筹码,反倒还可能会损了哥哥您的威名。” 颜笙的话,尽量是以十分的委婉的方式去表达出来。这边也是因为天色尚早的缘故,颜笙先前就吩咐了清馨让人把棋盘给搬了过来。如今刚刚说了没一会儿的话,这清馨也就让人搬着棋盘到了这二人的身边。 清馨示意小宫女把棋具放在了不远处的案几上,顺便的吩咐了一旁的人摆上了颜修爱喝的茶水。颜笙与颜修纷纷的落座。颜修和颜笙各自的持一子,这棋盘之上,也就很快的摆上了一个棋局。 “看来哥哥你还是有些心神不宁?”颜笙见颜修在下棋的时候十分的踌躇,也就放下了手中捏着的一枚晶莹温润的棋子。 “刚刚妹妹说的那件事情,为兄又何尝的是不知道的呢?可是,这件事情,又怎么是我想怎样,就能够怎样的呢?”颜修看着对面的小妹颜笙流露出了苦恼的神色来。 “莫非是这一行,哥哥不愿意去?”颜笙说道,“若是哥哥不愿意去的话,直接找一个由头拒了便是。小妹我相信,单单的这样的一件小事,皇上也不会强人所难的。” “其实也并不是?只是?”颜修说着,很随意的落下了一枚棋子。 “哥哥此举,可是认输了。”颜笙看着眼前的棋盘笑着落下了一枚棋子。很显然的没有去想让的意思了。顺带这,对着颜修眨了眨眼睛。 颜修看见了颜笙这个样子心情也好了一些,不由的这面上也挂上了点点的笑容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说真的,这时,我应庆幸去的是我。”颜修感慨道,“只是,如果不是今日皇上传召我进宫的话,这件事情,我应该也不至于这样的无奈。” “看来果然是皇上让哥哥去做什么不想做的事情了。” 颜笙端起了茶盏小小的抿了一口茶,却并未十分的在意,反倒只是在那里静静的听着,反正现在对于楚清,她已经是没有多少的好感在里面了。不断的给颜家找难题已经成了他的家常便饭了。当然了,颜笙也认为现在的自家的任务就是和楚清斗到底。只要是一想到这些,似乎就是一个十分的可爱的事情。 “是,我们的阿笙聪明。”颜修很早就知道了颜笙的态度,起初的时候,还是为颜笙担心的,毕竟自己妹妹已经嫁了,那么基本上就算是一辈子绑在一起了。 自己的妹妹这样的一个态度,这日后的日子真的是让人担心。不过,现在不知为何的,他竟然是又有些放心了,这种想法简直是自己都有些难以的相信。(当然了颜修是不知道现在这个时候,颜笙仍然还是一个处子之身,而且呢?貌似在不远处,还有一个扶摇。不然的话,他的担心一定会少上许多的。) “皇上今日在御书房之中暗示,要我对那些犯上作乱的人斩草除根。”颜修说道,也很是无奈的呡了一口茶。 “那,当在御书房之中的时候,哥哥你是怎么回答的呢?”颜笙说道。 “我当然是回答,‘遵旨’了。”颜修见颜笙这么的问就感觉到有些的莫名其妙。 “既然是遵旨,那么这圣旨之上可有这么的写?”颜笙反问道。 “圣旨之上,当然是不会这么的写了。”颜修回答道,瞬间的恍然大悟。 圣旨当然是不会这么写,因为圣旨便是证据,便是要载入史册的,怎么会有什么不好的字句再里面呢?对于楚清来说,这圣旨上没有,那么日后便是无对证的。可是对于颜修颜家来说,这何尝的不是一个证据呢? 楚清之所以会这么的做,是因为他对于颜家有足够的自信认为颜修会这么的做,这么的听话。而若是没有颜笙先前的话,颜修或许真的是会这么的做也是说不定的。因为颜家世代忠良。 “哥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皇上英明仁爱,断然的是不会有那个意思的。哥哥你若是妄加揣测圣意弄巧成拙了可就真的是辜负了皇上的信任了。”颜笙再落下一子,似乎这一子已经是将颜修逼到了绝路一番,“哥哥若是仔不上心的话,这一局可就是把输定了。” “那,若是日后皇上问起来。” “哥哥,说句不好听到的,你就是一个武将,这识文断字的做不好也是应该的,莫不是皇上还会把这件事情放在明面上?”颜笙说道,然后便见颜修又落下了一子,正好的是将这个棋局上的局势给搬了过来,颜笙看见了自又怎么能甘心?“哥哥,你就不能让着小妹一子吗?” 颜修看着这一盘棋局并没有说话,只是笑着又落下了一子,正好的是将颜笙之前的锋芒给折断了。颜笙看了,也只能是撇撇嘴认输,谁让自己的哥哥是高手呢?果然,这她不应该让人搬过来棋局来找虐。这时她主动的忽略掉了,刚刚她见颜修的神色不大好,所以才想要趁人职位的赢上一局的。 “哈哈哈。”见颜笙这个样子,颜修不禁的笑出了声音来。 “哥哥欺负我。”颜笙输了棋局,便装作十分的额不悦的样子说道。 “好了,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先走了,妹妹自己小心。”颜修说道。 “等等,哥哥这一次,顺便的可以以着这作乱的原因下手,能够不用武力,就不用武力。”颜笙说道。 “我知道了。”颜修回道。 “还有,哥哥,话虽然是这样的说,但是凡事都会有意外的,所以哥哥你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至于其他的,都是后话。”颜笙又补充道。 相对于这次的成败与结果来说,颜笙担心的还是颜修的安危。毕竟机会以后还会有,但是哥哥只有一个这个道理颜笙懂。 “放心。”颜修说着,顺便如小小时候一样摸了摸颜笙的头。 颜修走了之后,颜笙的心情大好。然,这许久都没有来颜笙这里的楚清却在颜修走了之后不久,来到了颜笙的宫中。颜笙无奈,也只得是起身相迎。 楚清的到来,颜笙也不愿一直的没规矩下去,也就起身迎了上去。而这一次颜笙见到楚清的时候,还真的是有一点的震惊的。因为这颜笙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到楚清的缘故,所以这一次抬头看见楚清的时候,竟然是发现这楚清似乎是整个人都白了许多。一时之家,颜笙竟然就那样的一直的盯着楚清看了起来。 第404章 里外不是人 “怎么,爱妃许久不见朕,所以才这般的盯着朕看?”楚清发觉了颜笙竟然是对着自己看的时候,也没有对于颜笙的失礼感到生气,反倒是调笑的看了一眼颜笙。 颜笙听楚清这么一说,这才回过神来发觉了自己的失态,竟然是被楚清给调戏了,想到这里,颜笙就觉得不自在了。 不过,颜笙虽然是被楚清这么的一说,收回了目光,但是这心中的疑惑,还是没有消除掉的。她还真的是弄不懂,这些日子不见楚清怎么就变白了呢?难不成是,傅粉了?这个想法刚刚的在颜笙的心中升起,就已经被否定了?堂堂的一个皇帝怎么会傅粉? “爱妃看朕还没有看够吗?”楚清见颜笙依旧是在发呆,所以接着说道。“看来,果然是朕这么长的时间没有来,爱妃想念朕了。” “是啊,这么长的时间不见了,臣妾还真的是不知道皇上您何时变得那么的油嘴滑舌了。”在耍嘴皮子的时候,颜笙什么时候认过输,反正眼前的人又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楚清知道颜笙是不会轻易的去认下,所以也估测到了结果。他仔细的打量这眼前的这个女子来,如以往一样的不怎么的施粉黛,而这朱钗也是很少的点缀。如以往一样的素雅。 他也是知道的,今天这颜修来到了这里过了,按理说,她在人前不应该去打扮的精致一些吗?若是说这衣裳是她刚刚换的话,他是怎么的也不会相信的。因为,她从来都没有频繁的换衣裳的习惯的。 他也打量着她,似乎这心里找到了一些过去的感觉,是什么呢?这些日子,他总感觉这心中有些空,不知原因。而似乎有某种力量,总是会牵引着他去皇后贺千慕那里去。而每次去想到颜笙的时候,总会有种奇怪的感觉? 也正是这个原因,所以楚清今日才会来颜笙这里的。为的,就是来看一看颜笙的模样,然填补一下这心中的一些影像。 “皇上若是没有别的事情的话,那么臣妾乏了,就不送皇上了。”颜笙说道,这明摆着的又是要去赶人走的意思。 “颜贵妃身为贵妃应该也是许久了吧,貌似还没有履行过贵妃的义务呢?”颜笙拒人,楚清倒也不生气,反倒是一步一步的接近颜笙,十分的暧昧的说道。 “楚清,你知道的,我不想嫁你。”颜笙说道,“而且,要知道的是,你这样做的后果。”颜笙虽然是不知道楚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但是却也并没有多少的惊慌。反倒是用有几分的威胁的味道说道。 “后果吗?什么后果啊?你本来就是朕的后妃。”楚清说道,似乎就是故意早就已想好了要怎么说一般。 颜笙见楚清靠近,心中莫名的有一种感觉,这个楚清是不是吃错药了?不然的话,又怎么会这样的做。 看着,楚清靠近,颜笙并不慌张,给旁边的秋菊一个眼色,秋菊哪里不能够会意呢?便从颜笙的妆奁匣子里面拿了一个很小的盒子藏在了袖子之中。许是因为这盒子非常的小,而这房中的人也只有颜笙和楚清加上秋菊也就三个人。(是颜笙在刚刚的时候,把楚清给引进了房中,所以楚清随行的太监并没有跟过来。小卓子毕竟是新来的太监,所以,又是些是为那个并不敢冒冒失失的跟过来。这才让一边的秋菊才真正意义上的有机会去动手。) 此时的楚清的注意力都是在颜笙的身上的,所以,也就并没有在意,况且,现在颜笙还是在朝着他走近呢?他现在想着颜笙接下来要做什么呢?又怎么会留意这身后人的靠近呢?于是乎,这接下来的故事就有一些的悲剧了。 秋菊轻轻的打开了这盒子上的开关,之后一枚十分的小巧细致的银针就射进了楚清的皮肉之中。楚清当即的就失去了意识,倒在了地上。 “娘娘,您这么做,怕是不大妥当吧?”秋菊看了一眼现在正在地上的楚清,皱了下眉头说道。心想,刚刚的时候,她接了自家主子的暗示,确实是在心中被吓到了,虽然她不知道颜笙为什么会这么的做,但是却也依旧是做了。 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情告诉她,她身为一个奴婢要有一个奴婢的本分,主子既然是吩咐了,那么就要按着主子的反吩咐去做,不然这一旦的是耽搁了主子的事情,这后果,可就不是她一个当奴才的可以承受的了的。所以,在刚刚的时候,她才没有犹豫。 但是这些却是不包括她昨完之后,不去问一个缘由的,也是因为她知道主子颜笙是一个好说话的,而且也不会随意的处置奴婢,不然的话,她还真的是不敢呢? “放心,这药效会有好几个时辰呢?不到明天的时间,是醒不过来的。”颜笙笑道,顺便的看了一眼这眼前的人。“皇上累了,扶皇上歇息吧。” “是,奴婢知道了。”秋菊看着已经是瘫倒在地上的人,不由的叹气。 这把他弄晕的人是自己,而这干活的人还是自己。早知道的话,就不能够这么干了,还要自己在这里忙活。 想了这么多了,菊香一边的在碎碎念,一边的在干活。也就没过多久了,也就已经是把楚清给放在了床榻之上。 “顺带着的告诉一下外面的人,今儿个皇上乏了歇在这里了。”颜笙见秋菊已经是忙完了,从桌案上轻轻的捏起了一个点心,十分的悠闲的说道。 “是,奴婢知道了。”颜笙说完,秋菊也就是十分的无奈的看着自己的主子,然后就应道,在这脑子之中想着这以后是该怎么的去和外面的这些人去说和着。 反正颜笙是不会去管这些事情的,想到这里之后,秋菊也就怀着十分的懵逼的心情去了外面。 之后这外面的太监,听了秋菊所说的话之后,自然也是十分的不放心的。颜笙倒也是没有去执意的拦着,也就让小卓子这些人走进来看了看一眼楚清。然后似乎也就确定了这楚清确实是睡着了,所以这才放下心来,便想着颜笙行了一个礼,然后就走了出去。 待小卓子等人走了出去之后,颜笙这心中好奇的因子似乎也就被激发出来了。她上下的打量着现躺在床上的楚清,十分的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清馨,你说,我们的皇帝陛下为什么会在这段时间变得那么的白净呢?”此时的清馨已经走到颜笙的身边服侍了。所以颜笙也就顺便的说了一句。 “这个奴婢还真的是不知道。”清馨当然是不知道颜笙心中的想法,况且这清馨是十分的率真的性子,有什么也就说什么了。 “哦,那么,我们去研究一下吧。”颜笙说了一下,然后也就是有点的坏坏的笑了一下“你去我的匣子那里,去把我的银针去取一下。” “是。”清馨说道。 小卓子确定了楚清已经是今天要在颜笙这里歇着了,所以这件事情当然的是要去内务府那里去忙一些别的事情,虽然说是不一定会留档吧。但是现在该要忙的,还是要先忙起来的。而且,看着这样子,应该会留档吧。 贺楚清留在了颜笙的宫中,贺千慕很快的也就知道了。已经是到了这个时候,贺千慕基本上都是已经可以确定这蛊已经起到作用了的时候,当她已经差不多的忘记了楚清的心中还有颜笙的位置的时候。楚清竟然是再次的进了颜笙的宫里,而且还住在了那里,这就让贺千慕感觉是整个人都不大好了。 可是,贺千慕也知道的,她是皇后啊,所以她还会要贤惠的,所以依旧是笑着的去让人去盖上了印。然后留给她自己的也就只有十分的阴骛的表情了。 清馨这是已经给颜笙拿来了银针,颜笙比划了一下,然后就刺破而来楚清的手指,用一个小盅接住了放出的一滴血。 “清馨,你看,果然是这血的颜色,是不一样的。”颜笙看着她放出来的一滴血,似乎是向清馨邀功一般。 似乎这意思就是,哼,看你刚刚还拦着我,这里就是有端倪的吧。 清馨看到了颜笙的样子不禁的扶额。这心里不禁的吐槽:主子啊,你可知道这在你面前的人是当朝的皇帝,你就这么的随意的用针去戳,真的是不顾及后果吗? “你说,他这血液的颜色比寻常的人要淡,是出于什么原因呢?”颜笙当然不知道清馨的吐槽,她现在的注意力全都是在这刚刚放出来的血上。 这楚清,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才变得这样的呢?是他自己干的,还是别人干的。颜笙越是想知道,就越是想念颜颂。因为,神医也在战场啊。 如果是神医在的话,相信这马上就能够知道了吧。颜笙想道,也只能是想一下而已了。楚清依然是在床上睡着,颜笙用十分的复杂的神情看着他。 第405章 腰间的剑 颜笙看着现在依旧是睡得十分的沉的楚清,然后再看着自己十分的宽敞和舒适的大床,就有些的后悔了。可惜了自己的床啊,谁让她是一个好奇宝宝呢? 现在没有找到他面色发白的原因,反倒是让自己今天没了睡觉的地方。想想就是一件悲伤的故事。不过,这次跟着悲伤的不仅仅是有颜笙一个人,另外还有两个比较的忧伤的人。 这第一个是贺千慕无疑了,这第二个确是扶摇了。这听闻了楚清今日歇在了颜笙这里的时候,他心里的难受,也不是一星半点的。但是扶摇不是贺千慕。所以他不会仅仅的选择是干坐着等待。 他也不会像贺千慕那样的对于自己在意的人没有丝毫的信任,他对于颜笙还是信的,所以,他现在所担心的是颜笙的安危问题,他担心这楚清敢对颜笙用强。而不是颜笙的背叛与否的问题。虽然说是在他看来一般的情况下颜笙基本上都是不会吃亏的,可是凡是都是有一个万一,但是这个结果他不敢去想象。 扶摇这下真的是多想了,然后他还轻举妄动了。这一次他还是没有按捺的住,轻身一点的就用轻功去了皇宫颜笙居住的宫里去了。 扶摇到了皇宫之后,颜笙所居住的宫殿早就已经是轻车熟路了。不明真相的扶摇自然是直奔颜笙的寝宫。当他来到这里的时候,透过了帐子就隐隐约约的看见了楚清的样子。当此之时,扶摇十分的气愤的拔出了自己腰间的剑,正要朝着躺在床上的这个人刺去。 可怜此时的楚清从开始到现在都是一直睡着,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险些的一命呜呼。 就在扶摇的这一剑险些的要刺进楚清的身体里的时候,颜笙和秋菊出现了。这楚清是中了药,但是颜笙和其他的人又不聋,尤其是颜笙,这夜里有什么声响的话,她又不傻,怎么发现不了呢? 之所以颜笙没有去叫人,是源于扶摇身上的味道是颜笙所熟悉的,可以说是因为她知道这来的人是扶摇,所以才敢叫了秋菊便到了这里来。 扶摇见了颜笙无事之后,立即的收了手中的剑,上前伸出手臂一揽,把颜笙圈进了怀里。由于这扶摇的动作的幅度不小的原因,颜笙一时之间的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了这是?”颜笙抬头看着扶摇,疑惑的问道。 “没事,只是想你了。”扶摇说着,顺便的把颜笙给抱得更加的紧了。 “哦,所以就是因为想我了,就那么晚的跑进来了。”颜笙看着扶摇刚刚失神的样子,很明显的就是担心嘛。“你不放心我就明说,不用这么的拐弯抹角的。” 颜笙边说,边露出了那种撒娇的神色。 “我不是不放心你,只是…”扶摇顿了顿,说道,“相信我,很快的,很快这一切都会结束的。” “是啊,很快这一切都会结束的。”颜笙看着不远处在颜笙的床榻上睡的正熟的楚清,笑着说道,“我相信你,而且我也相信我自己。” 说着,颜笙走进了楚清,点燃了床榻周围的灯烛,撩起来了已经放下的帐子。扶摇见此,也跟着颜笙上前来看。 “怎么了,这不是楚清么?”扶摇看着这帐中的人,仔细的端详了起来,这样的考究的眼神打量着,就差是去用手去撕一下他的脸,看看是不是人-皮-面-具了。 颜笙看着扶摇的样子,顺便的被逗乐了。这刚刚的露出了笑容之后,扶摇便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颜笙,似乎是不懂颜笙的意思。 “别看了,这个人确实是楚清。”颜笙笑着放下了帘子。 “他既然是楚清,那么,你的意思是?”扶摇问道,“你不会是仅仅是让我看一眼楚清这个长得还算不说的小白脸的样子吧?” 颜笙听到了扶摇时说楚清是“小白脸”的时候,就已经是闻到了十分的浓烈的醋味,看来这个人还是在介意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呢? “其实你说的也差不多,我确实是想让你看看这楚清这个‘小白脸’。” “怎么,莫非你还真的是看上了他不成?”扶摇只当刚刚颜笙的话,是玩笑,此时又把颜笙给收进了怀里,轻轻的咬了一下颜笙的耳垂,凑到颜笙的耳边说道。 一旁的秋菊见了这一幕连忙的转身,表示自己看不到,什么都看不到。虽然说秋菊也是略微的知道一些关于自己主子和东顷的大皇子扶摇的瓜葛。但是秋菊真的是想说,主子您和扶摇公子这样的在已经睡着的皇上面耳髻撕摩真的好吗?怎么说您也是皇妃啊,这皇上现在也是您的丈夫啊。 算了,算了,秋菊已经是放弃去表达什么了,语气在这里尴尬,还是在外面守着好了。想好了的秋菊就去了顺便的带上了门出去了。 扶摇见了秋菊出去了之后,这脸上的笑容真的是更加的浓了。心想,还是这个丫头比较的有眼色,不错。 颜笙此时对于秋菊的离开,根本就是没有发觉的,因为刚刚扶摇的那个动作,实在算是有一些暧昧了。所以,这颜笙现在处于失神和蒙圈的状态。这外面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似乎现在的她以及那个无力分心了。 “你难道就没有发现这楚清比以往要白净了许多么?”颜笙好不容易的反应过来的时候,低着头说道。因为在这个时候的颜笙,真的是不敢抬头看扶摇了。她现在可真的是担心这一抬头就对上扶摇灼热的目光,她可不愿意这么快的就被人给吃干抹净。 “哦,有吗?”颜笙现在还在扶摇的怀中,扶摇当然是不愿意这么快的就松开,所以这回答,也是极其的敷衍,和带有几分的调戏的气味的。“阿笙,你再这么的关注他,我都要吃醋了。” “哎呀,我是正经的和你说。”颜笙听到这里之后,似乎是有些着急了。便使了个小伎俩从扶摇的怀中挣脱开来。这以前看着扶摇的时候也没发现他是这么的不着调啊。怎么今天就变成这样了呢? “我什么时候做事情不正经了?”扶摇看着颜笙的那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笑着说道,“他的肤色变得这么的白,很明显的就是中了蛊毒了。你刚刚是不是取了他的血了?” “你怎么知道?”颜笙听了惊讶的问道。 扶摇当然是不能告诉颜笙,他看到了楚清手指上细微的伤口,这样的拆穿,就不好玩了。 于是就说道“当然是因为,我懂你,怎么样,感动吗?” “他中的是什么蛊?他是怎么中蛊毒的呢?”颜笙对于扶摇这么的去问,直接的就忽略掉了。直接的直奔主题的问道。 “你这么的去关心他,我真的是会吃醋的啊。”扶摇见颜笙没有理会自己,便说道。 “哦,那你先吃着,我去研究一下他中的是什么蛊。”颜笙对于扶摇这么的无理取闹的行为,表示丝毫的没有感觉。 “你别去放血了,你那点方法如果是能够看的出来才怪了。”扶摇看着颜笙有去取了银针,稍微的感觉到了无力的感觉,他的颜笙怎么就这么的可爱呢? “哦,我知道了。”颜笙回答道,然后就放弃了去采血的想法。其实在刚刚的时候呢,他也没有想着能够再去采血。自己是有几斤几两她还是知道的。只不过刚刚的时候她比较的烦所以也就想着再去扎几下楚清比较的解气。 “现在可以说一下,他是怎么中的蛊了吧。”颜笙装作很乖的样子,坐在了板凳上问道。 “其实,关于这个,我也是不大清楚。”到了这个时候,扶摇也只能是实话实说了,“我知道他这是中了蛊,是因为先前的时时候我见过中了蛊毒的迹象,所以才会说他中蛊了的。至于具体的,我又不是下蛊的人,又怎么会知道呢?” “好吧。”颜笙听了之后,这心也就失落了下来。突然之间,她似乎又想到了先前自己的担忧,“不会是贺千慕下的手吧。这下蛊,不是应该有近距离的接触才成么?而且,现在能够想到的也只有她了。” “差不多吧。不过你也不要担心,这楚清即便是死了,你也不会守寡的。”扶摇再次的凑到了颜笙的耳边说道。 “说真的,现在应该怎么办?”颜笙说道,“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心的去提醒一下呢?” “这个,你随意就好了,但是要记住,凡事要注意安全。”扶摇说道,“千万的不能够把自己搭进去。像今日这样的以身犯险的事情,都不许做了。” 她今日有以身涉险了吗?她这么不知道呢?颜笙听了这样的话之后,顿时觉得莫名其妙。 其实也不能够说时候扶摇乱说,想一下如果几年秋菊失手被发现了,可不就是以身涉险了吗?当然 ,这扶摇这么说,还是因为比较的妒忌这楚清能够睡在颜笙的床上。 第406章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怎么了,这楚清还有别的问题吗?”颜笙发现扶摇还在那里看着楚清,就走上前去问道。 “没事,只是觉得你这床上的褥子什么的明日要让人去换一下了。”扶摇一本正经的说道,“不然的话,这蛊跑到你的被褥里面怎么办?算了,还是连着床也给换一下吧,这万一给钻到这床里面岂不是害了你?” “真的吗?” “当然了,我这是为了你好。”扶摇十分的认真的回答道。 “哦,这么说的话,前几天我从书中看到的中了蛊毒的人,这蛊只会游走于身体的五脏六腑之中,看来书中所写的都是骗人的了。”颜笙也并不拆穿扶摇,而是学着扶摇那样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不过,这些书可都是哥哥给寻来的,有些还是孤本,可是花了不少的钱才找到的,看来哥哥是被骗了。你说对不对啊?” “这个嘛,也可能吧。”扶摇听颜笙这么的一说,怎么会听不明白颜笙话中的意思呢?但是这个时候也就只能够装作听不懂了,顺便的附和道。“颜大将军身为武将,能够找得到就已经不错的了,我们还是不要去告诉他好了。” “为什么呢?那些人可是骗了哥哥不少钱呢?”颜笙追问道,“颜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多的,我只要是想一想哥哥被人给坑骗了那么多的钱,我就心疼…” “原来,阿笙喜欢钱啊。”扶摇听到这里,连忙的说道。 “当然了,谁不爱钱呢?”颜笙说道,“不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莫名其妙得来的钱,我颜笙自然也不会要的。” “哦,原来如此啊,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当然是以为只要是备足了足够的聘礼就可以娶到美人儿呢?”扶摇笑道。 “哼,你想得美。”颜笙听了,当然不会有好脸色了。 “当然是想的美了,因为这美人刚刚说了,不在意银钱,所以我估计是连聘礼都给省了。”扶摇挑眉说道。 “你……” 就在颜笙被刚刚扶摇的话说的有点羞红了脸的时候,在颜笙床上的楚清不知为何的就咳嗽了两声。此时真的是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凝滞了,颜笙后来盯着楚清看了许久,终于确定楚清没有醒来的时候,这二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样的一闹,这二人也就没有什么心情接着在这里调情了。颜笙这才意识到,现在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在北炎的皇宫,自己还是北炎的贵妃呢?唉,看来还是美色误认,不然的话,这自己怎么可能就忘了呢? “放心,我给你的东西,是很好用的。不到明天一定不会醒来。”扶摇看着此时像一只受惊了的小鹿的颜笙,觉得是很是可爱。然后就木有然后了,因为颜笙已经开始用手推他离开这片地方了。 “你就这么的想让我走啊。”看着颜笙的动作,扶摇似乎也是想要去装一下可怜一般,奈何颜笙根本就不理。 “不然呢?难道你想与楚清同睡?”颜笙笑着说道。 “天快要亮了,你若是再不走,就要被发现了。”刚刚的话,颜笙纯粹的是随口一说,而现在才是真正的理由。 “好吧,既然你这样的说了,那我就走了。”扶摇也不傻,而且见颜笙执意的要他离开,他自然在这里待得时间长不得。 扶摇在临走之前,用十分的老套的方式揉了揉颜笙的头发,然后就从窗户那里离开了。 颜笙看着扶摇离开的影子,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楚清,那心里是一个复杂啊。 其实她也是知道的,如果说楚清就这么的死了,其实对于自己来说还是有不少的好处的,不仅仅是关于自己与扶摇,还有颜家。新帝登基总是会有一段的时间是根基不稳的。这段时间,刚好也是留给颜家的时间。 可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一个原因吧,颜笙总是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的干,至少的是在她知情的情况下不应该这么的做的。不仅仅说这楚清对于自己还算是可以,而且他也算是这个国家的君王。而颜笙也是背负着颜家的姓氏。这于情于理的似乎都是不应该这么的干的。 在这个时候,颜笙甚至都是想到了颜修和颜颂。这一次她貌似又再次的多想了。 在扶摇走了之后,这天也很快的就亮了起来,这小卓子也是时候来叫起了。对于颜笙来说,这一晚上还真的是好长啊,即睡不好,又纠结。扶摇来的那段时间,就当做是一个很小的插曲好了。 早知道的话颜笙就应该在放完血之后,就想办法的将这个人给弄走,这样多好。现在个眼看着小卓子已经是来催促第三便了,这楚清似乎还是不愿意醒来似的,可还真当是让颜笙有一点点的发愁。 没办法,介于这件事情确实是颜笙自己做的,颜笙秉持着认真负责的态度来讲,终于还是再次的走上前去了。楚清依旧是在那里静静的睡着,白净的有点夸张的皮肤,恬静的睡颜。颜笙还真的是差一点就有些心动了呢? 颜笙看着看着,这心中就生出了一种想去掐一下这细腻的脸蛋的想法来。没办法,谁让现在的楚清,在颜笙的眼中看起来是那么的孱弱,那么的美腻。那皮肤是那么的吹弹可破,所以我们的颜笙心中的那份女流氓的潜质就被被毫无保留的被激发出来了。 说做这就做,反生现在这个时候楚清不是还没有醒来吗?颜笙想着,就伸出了比咸猪手要好看许多倍的“咸猪手”。 果然,这摸一下是很有感觉的,颜笙想道,然后就一发的不可收拾了起来,真的是越摸越上瘾啊。到了后面的时候,颜笙似乎是觉得一只手去单纯的掐一下不够好玩,于是便用上了另外的一只手,一只手去捏一边的脸颊,顺便的揉出来了各种各样的表情。 然而,有句话说的好,这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就在颜笙玩的挺起劲的时候,这张脸的主人已经挣开了眼睛醒了过来。 “你在干什么?”楚清说道,话说这个时候颜笙的咸猪手还在楚清的脸上啊。颜笙那叫一个尴尬啊。 “没干什么啊。”颜笙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被发现的孩子,慌张的收起了双手,说道。 “没干什么,那么你为什么要揉朕的脸?”楚清起身问道。 此时他身上的龙袍早就已经在昨日被菊香和清馨二人给换了。其实按照道理来说这楚清起来的时候,一定是会追究一下昨日发生的事情的。 可是天知道这楚清在颜笙刚刚开始用一只手去捏他的脸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过来。他发觉有人在捏自己的脸,又感觉到这个人是颜笙,这才出于好奇心的驱使一直没有挣开眼睛。可是到了后来看到颜笙真的是越玩越起劲的时候,他还真的是有点忍不住了,所以才会挣开眼睛的。 “这个嘛?”颜笙笑道,“前些日子臣妾听说这早上起来的时候揉一下脸会比较的长寿,对身体好的,臣妾当然是希望皇上你能够长命百岁,万寿无疆的啦,所以这才给皇上您好好的按摩一下嘛。” 颜笙不假思索一本正经的说道。顺便的带上那种,“我都是为了你好”的表情。这话说的再配上这表情,真的有一刻颜笙自己都差点的相信了。 楚清听了颜笙这这样的一个解释,真的是有点脑子疼,这颜笙你真的是以为我听到你刚刚嘴边的念念有词吗?哼,分明就是你要调戏朕,竟然还是要编制一个这么的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可是,身为一个皇帝来讲,这被自己的妃子调戏的事情,是万万的不能够承认的,更加的是不能够从身为皇帝的他自己的口中说出来。 “是吗?”楚清故意的又问了一遍。 “当然了。”颜笙十分的笃定的说道。 “既然是这样话,那么让朕也帮爱妃你仔细的去按摩一下可好?”楚清也不打算揭穿,反倒是说道“朕刚刚的看到爱妃你按摩的那么的辛苦,还真的是有些不忍心呢?朕若是长命百岁了,没有爱妃陪伴的岂不是会寂寞?” “这个,还是不用了吧,皇上您是万圣至尊,怎么能够为臣妾做这种事情呢?臣妾还真当是万万的受不起的啊。若是累到了皇上,这罪过,臣妾是万万承受不起的。”颜笙装作十分的惶恐的样子拒绝道。 “有何不可的呢?你与朕而言本来就是夫妻,况且这件事情也真的不过是一个举手之劳而已,爱妃你又何必的这么的放不开呢?”楚清自然的是不愿意就这么的放过了颜笙。这么好不容易的捉到了一个机会,怎么会这么的轻易的放过呢? “这个,还是不要麻烦皇上了。”颜笙红着脸说道。 “既然爱妃不愿意,那么就算了吧。”楚清见好就收的不再说下去了。“来人,给朕去准备洗脸水。” 第407章 回避 额,洗脸水,他是觉得自己的手比较的脏么?颜笙听到了“洗脸水”这三个字之后,就忍不住的想道。竟然是嫌弃自己脏? “怎么。还不快去!”这颜笙在这里发呆,一旁的清馨与秋菊似乎也没有要去做事的意思,这一会儿下来,可不就是僵持住了吗?还好,一旁的小卓子比较的有眼色,见这么的尴尬的场面,立即的对一旁服侍的两个人呵斥道。 清馨与秋菊这下子才意识到了她们的失神,于是就很快的反应了过来,朝着颜笙与楚清行了一个礼之后就出去了。 “怎么了,爱妃这样的看着朕,可是有什么不妥?”楚清从昨日到了这里之后,就发现了颜笙一直是看着自己的,也难免的有些奇怪。 “难道这些日子就真的是没有人向皇上说过吗?”颜笙用十分的好奇的语气问道,“皇上您最近的皮肤似乎是白净了不少。” “有吗?”楚清不自觉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狐疑道。 “可能是臣妾许久没有见着皇上的缘故吧,所以臣妾可能是记错了。”颜笙连忙的说道。反正现在的情况就是,该提醒的事情呢?她也差不多已经是提醒了,可以说这不该说的事情,她也差不多是已经说了,至于之后究竟是如何,那就不是她能够管的事情了。 反正,说完了这话的颜笙自己的心里是踏实了,作为一个北炎的子民,该做的事情,她已经做了,当然,这些也仅仅是作为一个北炎的子民该做的而已。作为一个妻子,或者说是作为后宫中的一个嫔妃,颜笙表示自己还真的是没有那么的一个义务。 “兴许是爱妃太过想念朕了吧?所以才想着用这样的一个方法把朕留在这宫里是不是?”楚清听了,当然的是不会去留意颜笙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反正他现在就是认为颜笙是在勾引他。 “皇上若是这样想的话,那么您就这样的想吧。”颜笙听了也只能够无奈的回答道。 楚清听了这话,当然是不高兴的了。并且这关于昨天所发生的事情,他还没有问清楚呢?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小卓子带着一个人从外面跑了进来。 小卓子看了一眼在一旁的那个颜笙,话到了嘴边之后,却给咽了回去,只是跪在那里,这表情还是有几分的犹豫的。 “有什么话,就直接的说?若是这件事情卓公公觉得是本宫不能够知道的话,那本宫直接的回避便是。”颜笙看家了小卓子那样的忧伤的表情的时候,还真的是有一点生气了。 这一切楚清看在眼里,他不认为这小卓子会有什么特别的大的事情,而且,小卓子身后的这个小太监是皇宫贺千慕公里的人,那么就更加的是不会又什么大事了。 至于这小卓子的踌躇,多半是因为与皇后贺千慕有关系吧,所以颜笙在场才会被觉得有点不合适。楚清想明白了这一点,也就对小卓子使了一个眼色。小卓子马上的就会意了,也就让其身后的人向楚清汇报事情。 “奴才给皇上请安,惊扰到了皇上和贵妃娘娘,奴才罪该万死。”那个小太监跪下行礼道:“小的是皇后娘娘宫里的小颖子,今早皇后娘娘身子不适,宣了太医来看,太医说娘娘她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娘娘心里念着皇上,故让奴才前来回禀皇上。惊扰到了皇上和贵妃娘娘实在是罪该万死。” “你说皇后有了身孕,此话当真?”这前前后后的话,楚清也只是听了一个重点而已,贺千慕怀孕了,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楚清真的是想立即的就奔到贺千慕的宫里去,可是现在楚清也是知道,自己现在是在颜笙的宫里,这样的走了,就显得太过薄情了。 并且,这楚清似乎在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似乎是隐隐的有一种力量在作祟,这力量似乎总是想让他亲近贺千慕?而他昨日会选择来到颜笙这里,为的也就是尝试一下看看 自己是不是真就是没哟办法去摆脱掉这种力量。 然而,和明显的是,现在的这个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变故。贺千慕怀孕了,即便是他再怎么的有膈应的东西在自己的心里,等稍后从颜笙这里出来之后,他也差不多是一定要去贺千慕那里去了。 “皇后娘娘既然是怀有了身孕,那么皇上还是去看看吧。”颜笙装作很是通情达理的说道,“臣妾斗胆请求皇上,不要让皇后娘娘等的急了,毕竟在这个时候,臣妾认为皇后娘娘真的是比臣妾更加的需要皇上。” “既然爱妃都这么的说了,那么朕这就先去了,待改日朕再来看望爱妃。”楚清本来就是想去看贺千慕,这颜笙这么的一说,自然也就见了台阶就下了。 “臣妾恭送皇上。”颜笙和一众的宫人们行礼道。 在刚刚说话的时候,一旁的小宫女已经给楚清穿好了衣裳,可是这清馨和秋菊把端着洗脸水进来的时候,这楚清已经出去了。 清馨不禁的感到奇怪,这皇上怎么没有洗脸就出去了?那,自己与秋菊一共打了两盆子的洗脸水,岂不是要多出来一份了? 清馨想着,也就要打算端着那多余的一份洗脸水折回去,却在刚刚的走两步的时候,被颜笙给叫了回来。 “清馨,秋菊,把你们的洗脸水都端过来吧。本宫要好好的洗一下手。”颜笙说道,想到自己刚刚这双手碰了楚清的脸的时候,就觉得嫌弃。 楚清走了之后,颜笙可以十分淡定悠闲的洗手,但是这周围的人却淡定不起来了。这楚清刚刚的在这里歇了,这一大早的就被皇后的人给叫走了,这不很明显的是让自家的主子没脸吗? 自家主子先前的时候受的疯言风语已经是不少了,这今日之后,估计就更加的是会被沦为宫里的谈资了。自家主子颜笙本来是好好的将门嫡出的千金,名门出身,亦是正妻。可是却是由妻变妾,还要受人冷落嘲讽,清馨等人真的是怎么想怎么的为自己的主子感到不值得。 “怎么了,不高兴了?”颜笙一边洗脸一边的看见了清馨的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便问道。颜笙也是了解清馨的那种性格,自然也知道清馨是为了刚刚的事情过不去。 “主子,你是知道的,奴婢是为您感到不值。”清馨也不藏着掖着的,直接的说道。 “哦,不值吗?为什么不值?”颜笙倒是没有在意清馨的话,而是从秋菊那里接过了毛巾,擦了擦脸,不在意的说道,“这楚清若是不是皇帝,那么他还有什么呢?为什么要因为一个男人的开感到不值呢?感觉就跟你家主子我离了他不能活是似得。” “是,奴婢知道了。”清馨听了,也只能是低头认错。“主子,奴婢以后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 “嗯,知道错了就成。”颜笙轻轻把清馨扶起,说道。 颜笙洗完脸之后,就由着秋菊给自己梳妆,其实这宫人之中,梳妆的手艺若是拍的话,估计这秋菊也是排不上号的,但是如果是说最得颜笙的心的,那么就当属秋菊了。为什么呢?当然是因为秋菊梳的发髻比较的简单了。 天知道那厚重的发冠之类的是多么的重?而秋菊梳妆的话,一般都不会给颜笙戴这些的,因为 秋菊不会! 也正是因此,颜笙一般都是找秋菊来给自己梳妆。 “娘娘,奴婢有一事,还是想提醒一下娘娘。”秋菊一边的给颜笙梳头,一边的说道。 “你是说昨日的事情吗?”这两天发生了什么颜笙自然也能够猜到秋菊想说的内容的七七八八。 “其实,也并不是。”秋菊说道。 “哦,那说说看,还有什么别的事情?”颜笙听了,这兴趣倒是也来了。 “娘娘,奴婢觉得,您现在怎么说也是身处皇宫之中,是这后宫的妃子,所以,您也许应该稍微的‘谨言慎行’一下。就比如今日皇上走了之后,您同清馨说的那番话…似乎,似乎并不太妥当,若是被传入了皇上的耳中,恐怕会…” “放心,这轻重缓急的,我还是知道的。”颜笙听了,倒也是没有太大的反应,但是还是应了“以后这样的事情我会注意的,不过我个更加的感兴趣的是,贺千慕有孕的这件事情。” “主子若是想知道是否属实的话,那么奴婢,这就去查。”秋菊说道。似乎是因为刚刚的事情有点紧张,所以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手上不小心的缠上了一绺头发,稍微的不慎,便扯疼了颜笙。 “算了,还是先不去管这件事情了吧。”颜笙虽然感觉到了痛楚,但是对此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她似乎也感受到了秋菊的紧张,也就放缓和了语气说道,“大哥似乎也要在明日出发了吧,若是有可能的话,我想再见大哥一面。” 第408章 不要哭了,伤身子 “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府里去回禀将军。”秋菊对于颜笙的话还是有几分的感激的。 秋菊其实也是有几分的怀疑的,对于她对颜修的特殊的感情,作为主子的颜笙到底是知道多少?如果说是一无所知的话,她是断然的不愿意相信的,因为这几乎是每一次的去寻,这一次两次多次的,让她不得不去怀疑,主子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她的心事、 如今,的这一次是不是也顺便的让自己能够在将军走之前,再让自己有机会见他一面呢? 若是,自家的主子真的是知道这件事情,那么她是怎么的打算的呢?其实秋菊也是知道自己的出身的,所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不敢去觊觎的。可是,面对将军的时候,她终究还是存了不该有的心思。 其实在她的心里还是希望,颜笙知道这件事情,并且的希望颜笙能够成全一下自己。这样的话,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在将军的身边了。当然,这件事情,秋菊也不过是想想而已。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去趟将军府,去告知一下颜修来皇宫一趟。 颜修这个时候,见着了秋菊,也知道了颜笙的意思,正在往赶来皇宫。而楚清现在,早就已经到了贺千慕的宫里。 许是因为楚清比较得宝贝这一个孩子,许是因为楚清担心可能是误诊,总之在楚清到了之后,就亲自的让人叫来了专门给楚清看诊的御医来重新的把脉。 待太医再次的说出是“滑脉”的时候,楚清终于还是确信了贺千慕怀有了身孕。 看着面色苍白躺在床上的贺千慕,楚清的心,顿时的又再次的变得柔软,似乎是先前的那些怀疑与疑惑都已经是被抛掷一边,如今他知道的是,面前的这个女子,正在给自己孕育着生命,她的腹中有自己的骨血。 仅仅是这一点,在楚清的眼中,就变得足够了。 “皇上,是臣妾不应该小题大做的惊扰到了皇上了。”贺千慕自然也是观察到了楚清的表情,所以这才故意的扮作了柔弱的样子,十分的自责的说道。 如果是颜笙在的话,那么就会在心中吐槽一句“贱人就是矫情!”可是,面对的人是楚清的时候,这楚清可是最吃这一套了。当然了,也是因为这样的女人能够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嘛。在所难免的。 果然,楚清见了贺千慕这个样子,很是心疼的给贺千慕擦去了眼泪,柔声哄道。“有了身孕,就不要哭了,伤身子。”继而说道,“再说,这怎么能够说是小事呢?且皇后第一时间的告诉朕,也是想让皇儿早一些的见到他的父皇不是吗?” “臣妾不怪罪臣妾就好。”贺千慕听了,连忙的敛去了泪说,说道。 “安心歇着吧,朕在这里陪着你。”楚清说道。 楚清待在了皇后的宫中,并没有去上朝,而没有过多久的时间,这皇后有孕的事情,也就在这皇宫里面传开了。 按照道理来说,这不满三个月的时间的话,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外传的,一是因为这时胎气还没有稳,还有就是担心有人在背地里下黑手。但是,贺千慕似乎是十分的自信自己在皇宫之中的势力似得,并且,就在她前脚知道楚清在颜笙的那里过夜了,这后脚的身体便感到了不舒服,然后就从太医那里知道了自己有身孕的消息,她又怎么能够不惊喜呢? 于是在这惊喜之余,也就并没有想太多的,就让人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楚清。当然她还有一个小目的,就是要给颜笙上一下眼药,气一下颜笙。 “妹妹,我听说,皇后怀有了龙嗣,此事可是当真?”颜修在进宫见到了颜笙的第一句话,便不假思索的问道。 “今日这宫中的太医都被叫去了皇后那里,哪里会有假?”贺千慕答道“怎么,哥哥什么时候,也对这后宫之中的事情,那么的感兴趣了?” “妹妹明知道,为兄是担心你在这宫中吃亏,而且,这段时间我又不在京中。”颜修见颜笙调侃自己,很无奈的说道。 “是是是,我知道哥哥是为了我好。”颜笙说道。然后,这神情便的严肃了起来,说道:“哥哥,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我总是觉得楚清似乎还是在算计着什么?尤其是在哥哥即将出发的时候,似乎是感到一些不祥的预感来。” “妹妹你许是担心的过了头了,你放心,这一次我一定是会小心行事,注意自己的。”颜修说道。 “哦,对了,哥哥,这一次你去的时候,要注意一下手下的那些将领,让他们千万的要记得约束一下,不然的话很容易惹怒那些乱民的。”颜笙想了想,说道,“还有,就是要留意一下,那些,军中的文职。他们虽然说是手无缚鸡之力,但是有些时候的作用也是挺大的,万万的不可大意。” “放心,在之前颜颂已经被他们给咬了一次了,这一次,我自然是会有十分的小心的,一定会提防着他们惹事的。”颜修听了回道,“倒是妹妹你,之后我与颜颂都不在京中,即便是出了什么事情,想给你做主都难。这凡事,你都要仔细的斟酌一下,若是能够先咽下的,就暂且的忍下一时,不争一时之得失,待我归来给你做主。” “知道了,刚刚放心。”颜笙说道,“哥哥总是喜欢把我当小孩,却不知道我早就可以去独当一面了呢?” “放心,有我在,阿笙永远都不需要去独当一面的。”颜修含笑说道。 “这个,阿笙当然是相信了,因为颜笙的哥哥最厉害了。”颜笙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时间过的真的是挺快的,转眼之间颜修就到了出宫的时间了,翌日颜修与那早就已经准备出发去南郡的将士们一同启程,离开了京城。 颜笙因为身份的原因,所以并不能够亲自的去看着颜修离开。可是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别之后,日后再相见的之时这世间的模样,早就已经是换了另外的一番光景了。 颜修走了,颜笙在皇宫之中依旧是过着自己的日子,而楚清在贺千慕怀孕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颜笙这里。关于这些,颜笙表示并不意外,反倒是感到了几分的庆幸,连带着几分的清闲。 后来呢?这贺千慕的肚子似乎是在某次见到颜笙的时候,大了起来,颜笙看到贺千慕微微的隆起的腹部才想到,这兄长颜修离开已经是有差不多的两个月的光景了。 在这之间,扶摇似乎也离开了北炎。告别的时候,扶摇也并没有来 ,只是让下属来报个信,据说是这局势比较的紧迫,所以扶摇不得不亲自的去上战场。 这段时间,颜笙说不担心是假的,因为自己最在意的几个人,似乎都在外带兵,这刀剑无眼的,颜笙又怎么会真的是放得下呢? 颜颂,颜修,还有扶摇,这些人都是对颜笙十分的重要的人,颜笙在这宫中一边的去对付贺千慕给她设下的一些小麻烦,一边在这心中默默的为他们祈福。当然了顺便的颜笙再去接手一下这京中的势力。 当然了,这些也不过是暂时的去管理一下了,谁让他们都不在呢?所以,就只能是先交给颜笙打理一下了。 不过,这些也只不过是颜笙自己i一人的想法罢了。在他们这些要远行的人的心里,何尝的不曾想过,自己若是真的是回不来了,那么留有这些人手的话,也差不多是可以保下颜笙后半生无性命之虞。 可是,这个内容太过沉重了,所以,她们当然的是不会这么的说了。 颜笙在自己的宫里,依旧是看兵书,顺带着观察者京城之中的局势,而就在某一日颜笙过着与以往差不多的生活的时候,一个人进宫了。这个人颜笙也并不陌生,那就是内阁大学士周德政。 周德政如以往一样的进了御书房,楚清也早就已经是在那里等着他了。 “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楚清听到了脚步声之后,头也没有抬的继续在那里看着今日的奏章。 “回皇上,现在这个时候,如果是消息没有错的话,颜修所在的南郡,已经是一团乱麻了,关于边疆的事情,他根本就已经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更加的是没有机会去管了。”周德政见闻楚清这么的问了,十分的自信的说道。 “越是到了这个时候,越是不能够疏忽大意,颜家的人,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好对付的。”楚清依旧的是在那里看奏折,“关于颜颂身边的人手,也安插的差不多了吧?” “是,那些不安分的早就已经是被处置了,剩下的都是心腹。而且经过了上次的事情之后颜颂早就已经是伤到了元气,事情早就已经准备妥当了。剩下的就等着凭皇上吩咐了。”周德政跪在了地上,恭谨谦卑的说道。 第409章 白忙活一场 楚清对于颜家真的是容忍到了自认为不能够忍的地步,所以周德政这才是能够去抓到机会去小小的算计第一把颜家的人,顺便报一把与颜家的私仇。现在楚清已经开始要对颜家下手了,那么周德政不仅仅是高兴的,而且还是会竭尽全力的在一旁煽风点火的那种。 到了现在也是一样的,其实颜家也并没有得罪到周德政多少,只是在某件事情是上的口舌而已,可是谁让这周德政是一个小心眼的呢?所以还是有句话说的好,宁得罪君子,不能够得罪小人。这周德政虽然说是内阁学士,但是这胸襟真的是小的不是一星半点啊。 也就上次的那么小的一件事情,被记到了现在。虽然说后面确实是生了一些别的事情,但是相信只要是稍微的长一些脑子的,去查一下就知道这件事情基本上就是被人十分的刻意的挑唆的了。这周德政也不傻,但是却明知道如此,还依然的是把这件事情算在了颜家的头上。 而楚清的想法,自然也就是和周德政个人的恩怨等,正好是相同的。于是这君臣之间的默契度还真的不是一般的高呢? “既然是都已经开始准备了,那么也是不能让这些对北炎忠心耿耿的卿家白忙活一场,不是吗?”楚清说道。 “是,臣也是这么的认为的。”周德政说道,“臣这就去准备,以便于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吧。” “嗯,动作要尽量的快一些,最好能够干净利索一些,既不能惹人注意,也不能够让那些效命的卿家寒心。” “是,臣领旨。” “南郡那边,能够拖住的话,就尽量的拖住。等这边的事情给落实了之后,颜修就好处置了。”最后楚清再次的强调道, “陛下放心,这南郡这边,颜修已经是自顾不暇了,即便是一时之间收不到书信,相信他也是不会有心思去怀疑的。”周德政说道,“因为,现在他手底下的人已经是开始乱了起来,现在的乱民,与手下的兵将们闹得不可开交的,这颜修正在那里左右为难呢?” “那些乱民也是朕的子民,一直看着他们吧这样,朕还真的有些不忍心。”楚清听了说道。 “皇上放心,那些乱民一时之间还是闹不起风浪的,等陛下收拾了颜家之后,这颜修定然是一个挡箭牌了,陛下只要是处置了颜修,那么这无论是哪一方的,都会对陛下您心服口服的。”周德政说道。 “也是,这件事情,不就是颜家所为的吗?”楚清听了之后说道。 “事情就依着你说的去办吧,先退下吧。”就在这个时候,皇后贺千慕似乎是出现在了殿外,可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这楚清刚刚的想要对颜家动手的时候,皇后贺千慕再次的怀有身孕,可以说是好事接踵而至了。 周德政看到了楚清面上的笑意,以及这目光朝着门外的地方看去,虽然说这个时候他是不敢去回头去看的,但是他也大概的就才出来了这外面可可能来的人是谁。善于揣摩楚清的想法的他,自然是不会待在这里煞风景。慌忙的上前行礼告退。 这次贺千慕并不像上一次的那样的十分的急切的上前去,所以并没有与周德政有擦肩而过的机会,反倒是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周德政离开之后才走了进来。 “怎么这么早的就来这里了,原以为你会多睡上一会儿呢?”贺千慕走了进来之后楚清走上前去,很是温和的说道。 “臣妾知道皇上体谅臣妾,但是臣妾也知道,臣妾不能够因着皇上的疼爱,而恃宠而骄。”贺千慕见了楚清对待自己的态度之后,很是满意。可是这说起来的话,却又不似撒娇胜似撒娇。 “是,阿慕最温柔体贴了。”楚清说道,“但是,这口中说着不敢恃宠而骄,却做着恃宠而骄的事情。” “皇上,此话怎讲呢?”贺千慕假装做十分的不理解的说道,“这个锅,臣妾可是不愿意背的。” 贺千慕说罢,这表情似乎是变成了和以往一样的撒娇,或者说,是如很久之前的那个贺千慕一样的对待楚清的样子。 偶尔的时候去发个小脾气,顺带着吃个醋,等等的。以前的时候,贺千慕敢,后来由于颜笙的出现,让贺千慕产生了危机感,所以她就变得不敢了。如今,贺千慕似乎是又敢这么做了,因为此时的自己又再次的怀上了他多的孩子,因为此时的自己可以确定的是他会一直的这样的宠着自己。所以,她又敢朝着他来撒娇了。 “呦,还不承认呢?敢在朕的面前说自己不敢恃宠而骄,可不就是恃宠而骄了吗?”楚清说着,便抱起了贺千慕做到了一旁的榻上。然后紧接着的去招呼下面的那些人去换给现在的香炉里换上比较温和的香料来。 怎么说呢,现在的这个时候,楚清基本上都是想给贺千慕严严实实的保护起来了。只是因为太医说上了一句,贺千慕闻那太过刺激的香味会影响心情,平时点香的时候,也要用上比较的温和的香料。 所以,基本上来说,楚清已经吩咐了一般的地方都把香给换了,可是,唯独是御书房这里是楚清平日里来批阅奏章的地方。所以需要提神醒脑的香。因为比较的温和香甜的香料的话,一般也都是会让人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所以这才是没有去换上。 但是,现在这个时候,贺千慕已经是来了,楚清又刚好的留意到了这里,那么也就是说就不得不换了。其实,这说麻烦也并不算麻烦,而且麻烦的也就只有侍女而已,但是这楚清的做法,着实的是让贺千慕很是感动了一番。 贺千慕感动着这眼圈就稍微的红了起来。 “怎么了这是?”楚清见了问道。 “臣妾只是觉得,自己这是修了几世的福分,才能够被皇上这般的对待?”贺千慕说道:“如今,陛下对臣妾好,臣妾只是担心,如今的一切,是要把臣妾下辈子的福分都用光了。” 贺千慕说的是真心的,因为如今的一切都太美好,而越是美好的东西,越是现在拥有着,那么就越是担心会失去。贺千慕如今真的是非常的害怕自己这来路并不正的幸福能够持续到什么时候。 “看爱妃这话说的,你要记住,你与朕是夫妻,朕自然是会庇护你的。”说着楚清把贺千慕抱起来说道:“而且,朕不止是这一辈子要与你做夫妻,而且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娶你。所以阿慕就不要担心用光运气的这件事情了。因为,在以后朕都会庇护你的。” “皇上真好。”贺千慕借势说道。如此的旖旎暧昧的场景,本来是要做更进一步的事情的,而且按照道理说这贺千慕的胎儿也已经是稳了下来,并没有什么关系的。可是许是楚清比较的在意这个孩子,所以生怕这一丝一毫的伤到了他。况且这里又是在这御书房。所以这楚清也只是把贺千慕放在了那个榻上睡了一会儿。而他,似乎还是有一些奏折没有批完。 房间中换了香料之后,贺千慕身为孕妇本来就是嗜睡的,所以也就没有过多久就睡着了。楚清所剩多的奏折也并不算多,他刚刚的感觉到了困意,这奏折也是批阅的差不多了。 楚清批完了奏章之后,本来是打算着在那床榻之上的去睡上一会儿的,但是走进之后看到了贺千慕绝美的睡颜之后,竟然是不忍心的去叫醒了,所以也就只得是坐在椅子上,稍微的爬在了桌案上,小小的休息了一会儿。 其实,这贺千慕也并没有睡多长的时间就已经是醒了过来,当她醒来的时候,楚清似乎以及与是趴在了桌子上睡了有一会儿了。他见楚清睡在那里,本来是打算去给楚清披上一件衣服的。但是,却见一个奏折掉在了地上,贺千慕本来也只是想捡起来的,可是却因为这是边疆的奏折,关于颜家的,所以贺千慕这才有了点兴趣打开。 原来这边疆已经开始乱了起来啊,贺千慕见了这奏章上的内容之后,不禁的勾起了唇角。而这奏折上面的批红,则是更加的让贺千慕感到满意了。 贺千慕甚至的会想,如果是颜笙看到了这奏折上的内容,该是一个怎么样的表情呢?即便是不说会痛不欲生,但是也会担心到死吧。 颜笙啊颜笙,你就不要怪我了,反正,你们颜家也迟早的要完,那么你这个在后宫之中的位子,也差不多是不应该有的吧。 不过,话虽这么说,但是这贺千慕如果是真的放心的话,那么就不会这么的想,就不会打算对颜笙出手了吧。 这主要的原因,还是贺千慕对于这楚清对于自己的感情充满了不信任。所以才会这样的想,趁着这个机会想要对颜笙来新一次的攻击。 第410章 被自动的脑补为情非得已 贺千慕也就简单的看了看一眼这奏折之后,还是会老老实实的放回去滴。身为一个十分单纯可爱贤良淑德的女子,是不应该在自己的夫君睡着的时候,偷偷的看自己夫君的东西哒。 当然了贺千慕不知道的是,自己这么贤良清纯的形象早就已经在楚清的心里被磨灭的差不多了。只不过是这楚清介于这贺千慕在自己的心里的形象太过美好,所以他愿意让这样的形象去多美好一段时间,所以这才一直的都没有揭穿。 后来的结果,也就是十分的了然了,因为在楚清还没有去厌烦掉贺千慕的时候,就再次的被贺千慕给下了情-蛊,也就不自觉的会觉得贺千慕什么都好,即便是有过去的不堪之处,也会被自动的脑补为情非得已,是被逼迫的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贺千慕才有了自己欺骗自己的可能不是吗? 这桌子上睡着并不舒服,这楚清自然也就在这睡的时间并不能够是特别的长,当他醒来的时候,也刚巧的是在贺千慕给他披上一件衣服的时候。然后,就又产生了一个比较的美丽的误会,这贺千慕在楚清的心中,则是更加的温婉可人了。 “是妾身的不是?”贺千慕见楚清醒了,连忙的收了刚刚还放在楚清肩上的手,十分的惭愧的说道。 “你本来就是为朕好,怎能怪你,况且,这还是朕自己醒的呢?”楚清见了,便有些好笑的说道。 “是。”贺千慕应道。 然后,这楚清见时间也已经是差不多了,便同贺千慕用完了晚饭,然后这二人也就稍微的在这御花园之中散了一会儿步,之后便是相拥而眠。 楚清他们用完饭之后睡了,颜笙用完晚膳之后也就看了一会儿子书之后,就歇息了下来,但是,这颜笙的这一觉睡的可真的是一点点都不算安稳。因为在这一夜,颜笙做梦了,是一个很可怕的梦。在梦中她似乎是梦到了颜颂穿着一袭战袍,然后浑身是血的跟自己告别,然后颜笙在梦里想要去拉住颜颂,但是自己却怎么的也迈不开腿。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梦中的颜笙,很绝望,然后一直的在放声大哭。而在现实中的颜笙,似乎也是哭了,而且哭的很是凄厉。这周围的清馨与秋菊看着在在床上闭着眼睛苦的时候,这二人变得束手无策。 也是因为这二人之前的时候曾经也是一次在颜笙做梦的时候,被这二人给叫醒了,之后可真的是被颜笙给怨念了好久。至此,她们也就知道了这自家主子在平日里是和和气气的,但是这关于起床的脾气,可还真的是非同一般的大。 所以呢在今天的这种情况下这二人也就是十分的不厚道的不去叫醒颜笙,而是站在颜笙的旁边,然后十分认真的守着她,为的就是防止这周围的婢子们哪个不长眼的,惊扰到了自家主子的“美梦”。也并不是她们一定是要在这里守着的,只不过是这颜笙的哭声实在是太过凄厉了。她们真的是想睡也是睡不着的啊。然后,就只能是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就这样的守着。 好在,颜笙哭了没有多久之后,就已经是醒来了。而在她刚刚醒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在她的身边守着的一群人。最主要的是,这些人守着,然而却并没有点灯。这就有点尴尬了,颜笙刚刚醒来这朦胧的双眼,看到了她们之后,在没有看清楚人脸的时候,差点是没有叫出声来。 但是,好在颜笙生性是不害怕鬼的,或者说是不相信这鬼会伤人,所以也就不怕了。 “主子,您这是这么了?”清馨见颜笙做起来了,便上前问道,这一旁的宫女倒也是十分的有眼色,这个时候也把这周围的灯盏都给点起来了。 “我刚刚梦见大姐了。”颜笙也没有避讳的说道,“我梦见大姐满身是血的来和我告别,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我真的是一点点都不放心。” “主子一定是太想念将军了,所以才会这么的担心的。”清馨说道,“这将军的神武,娘娘您也是见识过的,放心吧,将军这一次一定是会凯旋归来的。” “希望是这样吧。”颜笙想了一下说道,“你去让人给我打一下洗脸水吧,我睡不着。” “是。”虽然说现在的这个时候,应该多歇着,但是在这个时候,也只能是依了颜笙了,顺便的清馨又吩咐了一下小厨房的人起来一个,顺带着的给颜笙做些可口多的小点心来。 清馨也是知道的,自家的主子,在吃的面前还是难以抗拒的,尤其是甜食。 “算了,我还是去书房吧,看会儿书,顺便的给大姐他们写封信,不然的话这心里一定是不太踏实。”颜笙想到哪里是哪里的说道。 “好的,奴婢先去给娘娘您去磨墨。”清馨闻言慌忙的说道。 见了清馨走了之后颜笙的洗脸水也已经是开始洗脸了。洗脸的时候,是秋菊在服侍。秋菊与清馨不同,其实就在颜笙说她做那样的一个梦的时候,秋菊听了之后,这心也是在揪着的。其实她也想说,不仅仅是主子颜笙有这样的一种预感,就连她这种预感也有些许的。 至少这种的感觉,在这个时候,她知道的她不应该也不能够说出来,如此也只是会增加自家主子的烦恼而已。 这一夜颜笙就在书房之中,看书到了许久,基本上可以说是一夜无眠吧。然后到天亮之后,颜笙整个一天是心事重重的,都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做事情总是会出错。 然后,在颜笙刚刚喝了一杯茶之后,就栽倒了下去。 “主子,您怎么了?”这一旁的秋菊见了这样的情景之后,慌忙的从自己的荷包之中取出了苏神医在离京之前留下的解毒丸给颜笙服下。然后才是急忙的去找了这太医院先前就给一直给颜家看诊的比较的可靠的太医、 也是因为这秋菊见颜笙的这个迹象实在是太像是下毒了,所以才会先给颜笙服下能够解百毒的解毒丸的。 她还真的是担心颜笙出问题,但是却也是更加的担心另外的一件事情,就是很有可能这颜家真的是要出事了。不然的话,这些人是不会这么大胆的给颜笙下毒的。先前的时候,虽然也是有暗算,但是却不曾那么明目张胆的。 如今敢这么干,就一定是有一定的底气敢这么的做了。现在秋菊看着躺在榻上面色发白的颜笙,她真的是有些慌了。但是事实却告诉她不能够慌。好在太医已经及时的赶了过来,好在这刚刚的解毒丸还是有用的,而且这用的也是比较的及时。 但是这毒性比较的霸道,所以即便是这毒性已经是解了一多半,但是这毒在身体之中依旧是有残留的,估计自家主子还是有段时间才能够醒,想到了这里之后秋菊和清馨二人别提多担心了。 清馨的性子比较的单纯,但是这秋菊就不一样了,心思稳重,武功又好,所以如今的这个守着颜笙直到醒来的任务就交给了秋菊了。 现在的这个时候,秋菊和清馨确实是有一点的自顾不暇了。她们急急忙忙的给颜笙解毒,却并没有时间去深究颜笙的毒到底是怎么的被下的,所以现在这个时候即需要有人在这里片刻不停的守着,又需要在吃食以及别的方面去严加掌控。 因此,秋菊甚至不得不去以颜笙的名义去弄来了几个暗卫进宫来看着这颜笙所居住的宫中的一切,为的,就是保证到了这个时候有人做手脚。尤其是颜笙现在所用的药,都是由御医自己亲自的看着,并且在喝之前还要再检查一遍。 在这之间,秋菊用了十分的严格的手段,以着颜笙做噩梦的名义,让这宫中的人不能出去,就连是叫御医的时候也是以做噩梦为名的,为的就是担心被人知道颜笙已经中毒,防止他们做别的动作。 好在,这一切也都算是没有白费吧,在颜笙晕倒之后的第五天的时候,颜笙总算是醒了过来。 可是,在这五天的时间里,这整个宫里的人都在看着颜笙,并没有去在意外面到来的消息,而就在颜笙醒来之后,刚刚的喝一点汤汤水水的之后,另外的一个消息让颜笙听了之后。直接的又接着晕倒了过去。 这是一个来自边疆传来的信,而这信上的内容,似乎正好的映证了在之前的时候,颜笙所做的那一个梦。 颜颂出事了,在颜笙中毒的第三天的时候,颜颂在一次战役之中,似乎是受了敌方诱敌深入的计策,被包围之后,虽然说是奋力的突围,但是,却落得一个全军覆没的结果,那五千人,无一幸免。 颜笙看了之后,就伤心过度晕了过去。 其实,秋菊没有说的是,其实这消息是颜家内部的信,朝堂上对于这件事情的结论,并不是这样。只是,现在秋菊也知道现在不是让颜笙知道的时候。 第411章 杀无赦 不过,关于颜家的这个巨大的变故,也并不是仅仅的凭借着秋菊与清馨想去瞒着,就能够瞒着的,毕竟这件事情,如今早就已经是被传的沸沸扬扬的了。只是这身在后宫之中的颜笙不知道罢了。 而在北炎的京城之中的暗卫现在也是秋菊在负责管理着,颜笙一直的是在养病的阶段,其实照着秋菊的想法了说,就是等颜笙的毒解得差不多的时候,再将这件事情告诉颜笙。可是,最后这个想法还是被否决了。首先的说,就是这纸能不能包住火还是不一定的,更何况,现在已经是没有多少的心思去隐瞒了。 因为这件事情的事态可以说已经是十分的严重了。若是不及时的处理的话,这还真的是会说不准发生什么样的一个结果呢?而这一切也算是给颜笙一个心理准备吧。不过,在颜笙晕倒了之后,秋菊与清馨基本上就已经是后悔了。 所以,后面的事情,她们一致的选择了不说。尤其是当颜笙再次的醒来的时候,一定是不能够说的。现在可以说是多事之秋了,现在唯一的一个能够让她们用自己的能力护着的主子,她们自然是舍不得再让她有什么闪失了。 颜笙的宫里,现在又乱做了一团,但是这宫中的暗卫与秋菊处理事情的能力在这个时候似乎也是得到了一定的考验一般。至少说,到颜笙醒来之后,又晕倒的这段时间里,这宫里的一切,还未曾被透露出去。 而给颜笙下了手的贺千慕到这个时候,虽然说是肚子已经是起来了,但是似乎还是有点的淡定不起来的样子。在还没有打探到颜笙现在的情况如何的时候,就有些的急躁了。 因为以着以往的时候,她对于颜笙的了解,她根本的就没有想过,这颜笙会这么快的就中毒了。所以颜笙宫里现在的宫门紧闭,贺千慕也根本的就没有往哪个方面去想,反倒是这个时候,贺千慕是有几分的惶恐的。因为,她现在在脑子之中正在脑补着发现而了自己的人之后的颜笙,正在用着什么样的后招? 然,虽说贺千慕是有些的担忧了,但是却有两件事情给贺千慕带来了不错的心情,这两件事情,第一就是楚清这么长的时间一直的住在了贺千慕的宫里,一月之内,竟然是一次都没有进后宫,这给贺千慕的算是惊喜吧,以往的时候,为了雨露均沾,怎么也是要往这后宫之中去几日的,即便是先前的时候下了蛊毒之后,也并不例外。因为情-蛊是一回事,但是这楚清也是一个帝王。 而现在的日日都来,其实在贺千慕的心中还是愿意去相信一下楚清的真心的。或者说,是能够感受的到楚清对于她腹中的孩子还是十分的重视的。想到这里之后,这腹中便感觉到一阵暖暖的感觉。 甚至有些时候,贺千慕会感受到这胎儿在她的腹中的心跳。都说,这人一旦是做了母亲的话,这心肠都会变软很多,可是这些却在贺千慕这里,没有丝毫的体现。反倒是这贺千慕怀有了身孕之后,这心肠更加的狠毒了。 以前她想除掉颜笙也许只是觉得颜笙争走了她的恩宠,那么现在若是要说起来的话,她更加的担心的是,这颜笙以后的孩子会与自己的孩子争抢皇位。所以,这颜家也就是不得不除去了。 贺千慕在这里颦眉想事情,楚清却已经是走了进来。看到贺千慕在那里发呆,便上前去一把的抱住。贺千慕被这么得来了一下,倒也没有被吓到多少,毕竟这贺千慕虽然说已经没有了武功,但是其他的可还是在的,自然也不能够说是太弱。这楚清刚刚的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是发现了,只不过是心照不宣而已。 况且,这楚清下手也是有几分的轻重的,而且,因为贺千慕有孕的缘故,这二人在床笫之间的事情也少了不是一星半点的。所以,这一次也一样,楚清也依旧是不会乱来的。 “怎么了,在想什么呢?”楚清问道。 “并没有。”贺千慕装作惶恐的回答道。 “真的没有?莫非阿慕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朕不成?”这贺千慕的表情就是明摆着的有心事嘛,这楚清也不傻,只不过,他此时不愿意多想,也就喜欢贺千慕这样的柔柔弱弱的女子。所以才愿意与贺千慕把这场戏给接着扮演下去。 “真的没有。”贺千慕咬了一下唇角,说道。 “好吧,既然阿慕不愿意说,那么朕就不追问了。”楚清见贺千慕如一只受惊了的兔子的时候,就连忙的说道。 “皇上,其实臣妾…” “怎么,阿慕又想说了?”楚清看着贺千慕这欲言又止的表情笑道。 “其实,臣妾也是知道的,后宫不得干政,只是,这颜笙妹妹怎么也是颜家的人,这些天她宫门紧闭的,臣妾真的是有几分担心她有点想不开。”贺千慕说道,“皇上,臣妾可否能斗胆的问一句,皇上您是打算着如何的发落颜家?” 贺千慕说罢之后,就把头低了下去。并不敢去看自己面前的楚清。 “皇后刚刚说,发落,那么皇后也是觉得这颜家是有错的了?”楚清听了贺千慕这么的一说,这语气也变得饶有兴趣了。 “臣妾不敢。”颜笙听了就连忙的说道,“臣妾怎么敢在背地里议论朝中重臣,方才,是臣妾失言了。” “阿慕,别怕。朕不过是说一説罢了。不过朕倒是很好奇,阿慕为什么会认为朕会‘发落’颜家呢?” “皇上,这些日子妾身虽然说是身在后宫,但是这传言还是听说了一些的,这几乎是朝中之人都说颜颂将军通敌卖国。虽然说,这件事情也不排除是‘三人成虎’,有奸佞在陷害忠良,但是臣妾依旧还是更愿意去相信,‘无风不起浪’,这颜家若是行的正做的端正的话,那么再多的流言蜚语大家也都是不会相信的。”贺千慕说道,“陛下,您觉得臣妾说的对吗?即便是陛下您惩罚臣妾也罢,臣妾还是认为这颜家一定是有问题的。” 这后一句,很明显的涵盖着无理取闹多的成分,但是这撒娇还真的是撒到了楚清的心坎上了。这楚清的目的不久是在这里吗?贺千慕说的意思,不正是和了他的意思吗? “难道皇后就不觉的,若是朕真的处置了颜家的话,会寒了诸位大臣的心吗?”楚清故意的问道。 “皇上您若是这么问的话,臣妾就真的是有点的怀疑这朝堂之上的大臣们这衷心的是皇上您,还是衷心的是颜家了?”贺千慕说道:“这若是被寒了心的,多半都是这颜家的党羽吧?这样的人,基本上就是怎么的也都养不熟的,既然如此,又何必的担心呢?而若是衷心于皇上您的,那么您处置颜家,他们理应帮衬才是。” 贺千慕如珊瑚一般的小口,云淡风轻的说道。不过这语气和模样是纯良无害的,这说出来的话,却并没哟那么的散发出善意来。可是这话,却依旧是引来了楚清的龙颜大悦。 .??“这若是人人都有阿慕你这么得通透的话,这朝政就比较的好料理的多了。”楚清听了这话之后,夸奖道。 “若是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陛下您就可以经常的来臣妾这里陪着臣妾了。”贺千慕跟着说道。 “可是,这颜家不让人省心呐。”楚清叹道,随之这余光似乎也打量到了贺千慕的小腹,然后又仔细的叮嘱道;“这些日子阿慕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不要去颜笙那里了吧,朕这几天可能要处置一些颜家人,朕担心颜笙她情绪不稳定,伤到了你和朕的皇儿。” “是,臣妾记住了。”颜笙答道。 然后楚清接着的在这里陪着贺千慕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之后,又叮嘱了几句之后,就去了御书房。 此时的御书房之中,刑部尚书徐可已经是在这里等了许久了。为的,就是等着楚清表明这对颜家究竟是要一个什么样的处置的方式才比较的好。 当然,这一切进行的前提是,要将颜颂叛国投敌的事情给做实了。不过,这也并不难,现在颜颂手底下的文官已经是联名上奏了。不过现在徐可担心的是这颜家还有一个颜修在呢?这做事情怎么也是有点投鼠忌器的感觉、尤其是他们这些在下面只是按照主子的吩咐去做事的人。 这万一出事,基本上也就只能轮上被推出去当炮灰。 不过,这即便是炮灰,也是要看等级的,都做到了刑部尚书的位子,即便是炮灰,也应该是一个高级的炮灰才是。 至少,真的出事的时候他可以去推出来很多的小炮灰来。但是,即便如此也改变不了他是一个炮灰的事实。 这件事情,如今是交到了徐可的手中,无疑是将一个烫手的山芋交到了徐可的手中。 第412章 叛国之罪 而就在徐可想着的时候,他等了很久的皇帝楚清终于还是来了,徐可见了楚清,慌忙的下跪行礼。 “朕今日让你进宫,想必你也是已经差不多的能够猜到的吧,朕今日找你过来是为了什么?”对于朝政来说,楚清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耐心,似乎对于那种通过各种隐晦的暗示大臣们做事的皇帝来说,楚清似乎并不是特别的喜欢他的天威难测。或者说是不喜欢用这样的一个方式去显示自己的天威难测、 所以,楚清在一般的吩咐事情的时候,都是会选择直截了当的去把自己的事情给说出来。于是这一次也是与以往一样的态度,一样的一语中地的把自己的目的给表达出来。 “臣如果是没有猜错的话,换首歌行应该还是在担心这颜家的事情吧。”徐可说道,“这叛国之罪,按照这北炎的律令,是要被灭族的。可是,这颜家毕竟的牵涉众多,若是真的就以不清不楚的罪名处置的话,这样一来怎么也是说不过去的。”徐可想了一下说道,“而且,这颜修将军现在还带兵在外,若是就这么的罚了,臣担心这颜修将军会有别打的想法。” “到头来,你们还是在担心颜修?”楚清听了,很明显的是一脸的不悦,顺道的从这方奏折的桌子上甩给了徐可一个奏章。“看看吧。” 徐可惶恐的从地上将奏章捡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将奏章打开来,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皇上,这是…” “这样的奏章,朕这里还有很多,只不过是现在颜修并不在京中,所以朕也不能够拿他如何?”楚清说道,“难道,徐大人你还是认为朕会去理会一个即将为阶下囚的人的看法吗?”楚清这言语之中,含满了讽刺与不屑,“果然,这朝中的人只知道是有颜家了,都不记得还有朕这么的一个皇帝了,你说是吗?” “臣,不敢,臣罪该万死。”徐可听了之后,连忙的伏低在地上,似乎是想一点点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一般。 “那么 ,现在徐卿家倒是给朕说一说,这颜家要如何处置比较好呢?” “回皇上,这颜家真的是太辜负皇上您的信任了,竟然一个两个的,做出愧对于皇上的信任的事情。颜家敢如此的作为,臣虽然知皇上您不忍,但是臣还是希望皇上您这一一定要严惩颜家,给朝中的那些武将看看。”徐可既然是知道了楚清的意思之后,这话锋转的自然是极其的快的。 “恩,知道就好,那么这件事情,要尽快的去办了。记住要让朝中的百官都心服口服。”最后楚清 强调道。 “臣遵旨。”在徐可听完这一切只有,俯身应道。 徐可得到了指使之后,自然也不会在这宫里接着的待着了,连忙的出了宫,忙着去收集很准备证据求了。所谓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证据既然是有心了,那么又怎么会难找呢?于是很快的这一大波的证据就被摆在了眼前。这颜家的众人,纷纷的下狱。 此时的秋菊和清馨在颜笙的床榻之前,从暗卫的口中知道了这样的事情。但是她们却也是什么都做不了。因为这秋菊毕竟不是暗卫的主人,即便是能够指使的动暗卫,但是这却也是在十分的小的范围之内的事情。颜笙不在的话,根本就做不了什么的范围的动作,况且她又不敢。 如今,这二人所期待的,自然是颜笙的醒来,自然是醒来之后的颜笙为她们拿个主意。 后宫,颜笙再一次的醒了过来、在第二次晕倒之后的六天。此时的颜家的人纷纷的下狱,但是还在昏睡着的颜笙却是对于这一起而是一无所知,或者在她的相像之中,这一切都不过是一个梦境罢了,也许过不了多久之后,这个梦就会醒了。 所以在颜笙醒来之后,她看到了守在自己身边的众多丫鬟,她第一个感觉依旧是自己刚刚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清馨,我刚刚又做梦了,是不是?”颜笙看着清馨,用沙哑而又干涩的嗓子说道。 “是,娘娘不过是做了一个噩梦。”清馨回答道,但是这眼中的泪珠子是忍不住的往下掉。 “那不是梦,对不对?”颜笙是何等的聪明,刚刚的清馨的样子,很明显的就能够说明一切了。“那不是梦……” “娘娘,您只是沉浸在梦里久了,所以才没有走出来。”清馨说道,神色十分的额慌张,生怕自己将实情给说出来之后,会再次的将自家主子给刺激到。 “是啊,一定是梦。大姐那么的厉害,怎么可能阵亡呢?而且她的身边还有神医呢?即便是受伤了,也一定会痊愈的很快的,况且,以着大姐的身手,又怎么会受伤呢?”颜笙听了之后,说着自己想法,似乎这些话,不是说给清馨的,而是要说给自己的。 “是啊,大小姐那么的厉害,一定会没事的。一定是这书信弄错了。”清馨说道,但是她说过之后就后悔了。 “信,你怎么会知道信呢?这不是我在梦中梦到的吗?”颜笙听到了书信之后,就立刻的不淡定了,急急忙忙的想着要下床,但是却直接的从榻上给摔了下来。 “娘娘!”这时,这颜笙的宫中又再次的被忙做了一团。 “娘娘,你可一定要保住身子啊,这以后颜家还是要指着娘娘您呢?”清馨一边的将颜笙从地上扶到而来床上,然后就安慰道。 “颜家,颜家怎么了?”颜笙似乎是从清馨的口气之中,听到了别的信息,慌忙的问道。 这在一旁的秋菊,看着刚刚清馨说出来的话,还的是有一点的恨铁不成钢啊。这跟了 主子那么的久了,怎么就不知道变聪明一点么?至少这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应该是知道吧? 这主子还没有还是问呢?你就在这里去“提点”主子了,这样的话,主子的身子能好吗?这主子如果真的是有什么的三长两短的,是你能够承担的起的吗?想到了这里之后,这秋菊就连忙的去狠狠的瞪了清馨一眼。 “现在的颜家都在为大小姐的事情沉浸在感伤之中,所以清馨才这样的说的。这不是吗?主子您要快些的好起来,然后才能够给颜家主持大局嘛,毕竟现在将军也不在,能够指望的上的不就是娘娘您吗?”秋菊连忙的扯了一个谎。 “真的吗?真的是这样吗?”此时的颜笙基本上是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了,对于刚刚秋菊的话,到底是被听进去了多少,这也是很难说的。 “当然了,奴婢怎么敢诓骗娘娘呢?”秋菊连忙的说道,“将军很快的就回来了,娘娘您只消得养好身子就成了。” 哥哥,颜笙想到了颜修,却没有想起这么长的时间了。颜修似乎近期的书信一封也没有来。 南郡,府衙之中 颜修坐在椅子上,旁边的杯盏之中所放的也不过是白水而已。并不是颜修不爱饮茶,实在是因为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是没有多少的心情去喝茶了。 现在的南郡里,暴乱是一股势力又加上一股势力的,起先的时候,颜修对付气来的时候,还是会游刃有余的。可是,到了后面的时候,这颜修根本就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自己手下的兵与作乱的民众不知为何的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了。 而事情发展到了这个样子的最终的结果就是,先前说好的条件,又被一次又一次的毁约。而且这作乱的人还是越来越多的。颜修当然是不能够看着这样的态势发展起来了。 于是这到了后来的时候,也算的上是不得不去使用武力去决绝某些的事情。这个方法在先前的一段是时间却是是有一定的威慑的能力的。可是到了后来的时候,那些人不知道是被说好了一样,对于先前的约定公然的置之不理,依旧是肆意妄为。 用了手中的权柄,一开始一定是顺畅的,但是这事情的反弹能力特别的大。所当先前用武力的时候,颜修也并不是没有沾沾自喜,可是后面的反弹的时候,就不仅仅是说没有效果的那么简单了。 因为,这样做了之后,似乎是也已近开始激起了众人愤怒。而这些,直接的导致的结果就是这所花费的时间,已经是远远的超过了颜修所想象的时间了。 所以说颜修此时也是十分的着急的,而关于京中,颜修向来是十分的放心的,至少他应该相信自己的妹妹的能力不是吗?只不过,有一件事情确实是让颜修想不明白的,就是这自己经常的给在京中的颜笙写信,但是这光是回信收到的比较少不说,而且,这信的你内容貌似也是有些问题在里面的。 现在的颜修真的是做梦都想着要回京,但是,这现实的环境是,这边的事情如果是不处置完的话,根本就回不去。 第413章 死撑 “将军,现在这乱民又再次的偷袭了我军的粮草,现在我们自己也没有多少的粮食了。”一旁的副将十分的担忧的说道。 “这件事情我也在想,这件事情等我再仔细的考虑一下。现在的军粮还能够撑多久呢?”颜修也是十分的忧虑这件事情,但是,他现在还不知道颜家被抄家的事情,所以在他的心里还会会觉得有颜家的支撑,这最后没有了粮草,这颜家后面也是可以及时的补上的。 “最多不过十日。”副将说道。 “好吧,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颜修说道。 “是,末将就先去忙了。”副将说罢,之后也就走了。 “去吧。”颜修看着副将说罢,也就顺便的去了别处 颜修看完了这一切之后,颜修就已经是有点后悔了这些日子,他也并不是没有想过当初的时候颜笙曾经说过的,要他防着一下这手下的人。不然的话,会惹来事端的。 以前,他只是简单的认为,这些人不过是充其量的去拖一下后腿而已。可是,现在这个时候,颜修还真的是想的太过简单了,这些人可不仅仅是拖一下后退而已。 而是当时的时候,这些乱民仅仅是因为走投无路了,所以不得不揭竿而起的,杀了这里的郡守之后,这怨气似乎也是被消去了不少。 可以说当时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正经的带头的 ,颜修当初的时候只要去小小的去安抚一下就好了。所以当时的时候,颜修去安抚和招募这些人的时候,并没有废了多大的力气,事情就做到了十有八九了。 可是偏偏的到了这个时候,这乱子就发生了。其实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这件事情的起因,还要源于颜修手下的一个位子不高不低的一个名唤陈燃的将领,看上了这南郡的一个俊俏的女子。便想了寻了一个法子,想去把这个人收了。 但这本来就是那个将领的一时兴起而已,这正妻自然是做不得的,刚好那家姑娘和极其的家人也是极其的讲究脸面的,怎么的也是不允许自己家的女儿给一个武将做妾。 那个陈燃没有办法去说通那姑娘的父母,但是又心里念着美人,所以也就想了一个别的法子。他认为这些人本来也就是一些个乱民。即便是那姑娘的父母并没有去造反,但是这些事情,又是谁说的准的呢?他说是,那么不就是了吗? 于是那将领便一不做二不休的将那个姑娘给抢了过来,在当夜就将那个姑娘给强迫了。若是这件事情就这样的结束了,那么是事情也许就没有那么的严重了,大不了这最后给那个姑娘一个侧室贵妾的名分,这样也算是好收场,那个姑娘毕竟是高嫁了。虽然说人家不愿意,但是这面上却也是说得过去。 可是这件事情,后来很显然的是没有所想的那么的简单。抢了自己家好好的养大的女儿,这家里的人怎么会善罢甘休呢?而且,很显然的是,这家人不是一个贪恋权贵的人,不然的话,就会直接的将自家的女儿献上了。 这户人家要寻一个公道,自然是想着要将这件事情给闹大的,而这颜修的军纪在那里,这个将领又是忌惮的。好好的美人自然也是不愿意去还回去的。所以索性的是一不做二不休的直接的将这户人家的男丁给杀了,而这家似乎还是有另外的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儿,是那个美人儿的妹妹,只是这先前的时候没有发现罢了。 这一家人惨遭横祸的,也算是够倒霉的了吧,然而这大小两个美人的命运却并没有就到此为止。不知到是这个将领玩腻了,还是这二人在什么地方惹来了这个将领的不悦,总之在这个将领玩了几日之后,竟然是将这二人赏给了自己的亲兵。 而这个亲兵也不是什么好的货色,也就玩了几天只有,就给扔到了军营里面成了营妓。这二人本来就是良家的女子,惨遭这样横祸,又怎么能够受得住?这才没有过几天,就相继的香消玉殒了。 按理说这二人的命可以说是薄如蝼蚁,即便如此了也不会引人注目的,可是这件事情偏偏的是被人给捅了出来。 这下可好,这颜修好不容易在南郡建立起来的好形象也就这么的没有了。这人人都在传这颜家军草菅人命,欺男霸女的。 其实这件事情,颜修也是有责任的,因为在这件事情刚刚的被捅出来的时候,颜修虽然说是比较的恼火,但是却依旧是碍于这将领与朝中的某人有些千丝万缕的原因,(他是世家出身,而且还是这世家的嫡长子。) 所以颜修不得不去考虑一下这个人的身份背景来。毕竟颜家也是一个家族,总不能够凡事做的太过绝对了。于是这颜修本来是能够杀了这个人重新的建立形象的,但是却只能是不得不从轻发落。最后也只得是被打了板子,罚了俸禄。 这人命关天的,却被这么的草草的给处置了,自然是不能够服众的。 并且这不服气的还不仅仅是南郡的民众,而且这军中的将领和那个被惩罚的将领也是不服气的。 怎么说呢?其实那个将领虽然说是有那么的一丁点好色的习惯,而且还是大大咧咧的,做事不思考结果,但是却也是在战场上拼命的人,追随颜修也是许久了。可以说当初的时候跟着颜修就是因为自己比较的崇拜颜修,所以才会一步一步的爬到这个位子的。 在以前的时候,自己也并不是没有收过美人,以前的时候身为主帅的颜修也并没有去管这么的多,可是现在就这么的惩罚了自己,陈燃自然是极其的不服气的。要知道如果不是自己愿意的话,他也是可以有更高的起点的。 陈燃想到了自己与颜修一同经历了那么多的生死,却这样的被惩罚了。他当然的是不会服气的。既然是不服气,那么抱怨上几句也就是很寻常的事情了。 之后的几日这与陈燃相熟的一些将领们也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了。当然了这件事情,既然是陈燃自己说的,那么是否是属实的就可想而知了。 已经是到了这个时候了,只要是这军中的人小小的挑唆一下,离心也就是十分的简单的事情了。然而这军中那么多的参军司马,那么多的小吏文职,总有几个是心计敏锐,总有几个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也总有几个是周德政的学生,所以这没过几天之后,这些中层的将领们对于颜修的态度没有以前的那样的坚定了。 而陈燃呢? 似乎是因为当初被颜修给罚了之后,这心中不爽,这腹中更加的是存着气的。所以当颜修去再次的整顿军纪之后,他偏偏的要添乱,偏偏的要用这样的方式去发泄他心中的愤懑。 所以这段时间,陈燃的强抢民女似乎也是更加的猖狂了。在他看来不就是打板子罚俸禄吗?老子跟着你出生入死的,说不定哪一天这命就已经没了。怎么,老子就好这一口不成吗?这态度可是明显的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颜修又怎么能够不上火呢? 而且,不仅仅是陈燃如此了,而且这与陈燃的关系比较的相熟的几个人,似乎也是这么的干了,所谓是“法不责众”,他们这一次就是要和颜修对上了。也算是帮了自己的兄弟陈燃出了一口气。 颜修知道了,也知道是该打的打,该罚的罚。事情已经是恶劣到了这个地步,自然也只能是杀鸡儆猴了。陈燃也就成了那个出头的‘鸡’了。 而那几个人似乎也是被罚的很重,之后这军中并没有出现什么强抢民女的事情出现,但是却也是给后面的事情埋下了种子。因为颜修这么的做了,确实是伤到了诸位将士们的心。大家都是在隐忍不言。 但是,此时的颜修却并没有多少的精力放在这件事情,因为外面还有很多的事情,要他去处理。已经足够他自顾不暇了。 因为陈燃等人先前的肆无忌惮,这当初谈好的条件,很显然的是已经不适应了,而且那些人也已经是不买账了。而颜修也并不是不想去重新的去 商议拉拢安抚,可是很显然的是,这些人已经是不信了。 而这南郡的民众之间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流传的,颜修这么做只不过是缓兵之计,或者说是诓骗他们的,毕竟他们是真真的造反了,这造反是要诛灭九族的。 到了后面,竟然是已经是演变成了另外的一种说法了: 这传言说若是这自家的妻女不想落得那样的一个结局,那么就只能是誓死抵抗。 毕竟那姐妹二人的家人确实是没有参与起义,却依旧是没有逃得过,试想一下,这谁家没有妻女呢?所以,这些人就更加的坚定了不降的态度。可以想到的是,这次陈燃确确实实的是把颜修给坑了一把、但是这颜修的个人性格弱点也似乎是在这里暴露了出来。 第414章 压死颜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颜修虽然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但是平日里在处事的时候,确实是有那么的些许的仁慈优柔了一些。以前的时候,并不算明显,但是这一次被人给坑了就足以证明了这些人很明显的就是冲着颜修的这个弱点来的。 不然的话这选人这方面为什么就有那么多的巧合呢?为什么就选中了陈燃呢?不就是因为陈燃的世家子的出身,颜修会掂量一下轻重吗? 所以,这件事发生之后,可以说是搅乱了颜修的整个想法了。 这件 事情的后遗症其实不仅仅是来自南郡的,还有来自于陈家的人的。这颜修虽然说是已经被人为的给断绝了与京城的一些书信往来,但是陈家的人却并没有啊。这陈燃的死讯没过多久之后,就被传到了京城。 这陈家以前的时候与颜家自然也是无冤无仇的,而且先前的时候,还因为陈燃在颜修的麾下,陈家对于颜家怎么说还是有些好感,稍微的还是有那么的一点点的崇拜的。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来自陈燃对于颜修的崇拜,可以说是来自陈燃的。现在陈家的嫡子陈燃,就这样的被颜修给处死了,这陈家还不将颜修和颜家都给恨之入骨了。以前的时候,颜家权势很大,自然不担心这些人的报负之类的东西了。可是现在的事过境迁了,这陈家无异于是一个压死颜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以这颜家最后被抄家也是有陈家的一份力呢? 现在颜家出事了,颜修在外对于此事一无所知,而颜笙也是病着的,这曾今的强盛一时的颜家似乎就这样的一瞬间失去了主心骨一样。 可是颜笙病着,对于外面的事情还不够清楚,颜修这边的粮草却被先被拿过去给那些南郡的难民去了。所以,现在的兵将真的是快吃不上饭了。可是颜修这么的做,却并没有得到那些揭竿而起的人的态度转变,反倒是又在某一日趁其不备的去劫走了颜修麾下的兵的部分粮草,所以到了这个时候,粮草就只能是维持到十天左右了。 这日子有再过了两天,颜修算着颜家在这个时候送的粮草也应该是要到了的时候,颜修却是迟迟的没有发现有人前来,到了这个时候,颜修才真的是有些慌张了。 这军饷虽然说是朝廷发放的,但是偶然的有什么突发的情况的时候,颜家所开的粮站也是会做出一些补给什么的,这种事情也是经常的有的,很多的时候这颜修都是可以将这份还上的。而且这一次人不多,数量并不多。 在颜修的认识里,这些根本就不会伤及到颜家粮站的正常运转,所以当时并没有太过的在意,可是这么长的时间了,一点的音讯都没有。这让颜修开始有一点的着急和担忧了。 毕竟这将士们是要吃饭的,现在粮草没有了,经验告诉颜修这样下来军心一定会涣散的,所以事情自然是不能如以往的那样去僵持下去了。现在的颜修真的是很气愤这粮站为什一点招呼都不打的,一粒粮食都没有给送过来,甚至现在的颜修已经是想好了要怎么的去处置粮站的掌柜了。 颜修不知道的是,这粮草并不是粮站的人不给送,而是这颜家已经是被抄家了,这粮站自然也就是没有了。亏他还是在一封信一封信的往粮站那里送,却每次都是音讯全无。 此时的颜修可以说是有些不知所措,这帐中的人见到了这样的一个情况,自然也就少不了来献计策的了。可是,这些多半都是馊主意,若是有用的,那么那么也就是速战速决了。可是,现在问题就是,这南郡的乱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样的无头苍蝇一样的乱窜了。因为在现在的这个时候,已经是出现了统领这些人的人了,这个人名唤赵集,先前的时候,也不过是一个在街头上有一点声望的人罢了。 不过,现在赵集带着这群乌合之众已经是占了一部分的地盘了,而颜修忙着安抚余下的民众,也忙着维护颜家军的颜面,再加上这供给什么的也并不充足竟然是硬生生的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所以呢,现在去说速战速决的,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了。颜修也是知道的现在的她们可以说已经是错过了一个比较的不错的时机了,即便是他愿意还是不愿意。这仗都必须的要打了。 皇宫之中,楚清在与贺千慕在御花园之中散步,有一个人给小卓子送来了一个信封。小卓子看了信封的质地之后,自然也是知晓这是自家的主子在外面养的暗卫专用的信封,便片刻的都不敢去怠慢的将这个信封送到了楚清的面前。 楚清看到之后,虽然说这面前有贺千慕,但是依旧是当着贺千慕的面将信封给打开了。当楚清看完了这信封上的内容之后,这笑意更加的浓烈了。 “怎么样?可是陛下有什么好事?”贺千慕见楚清这么的高兴,自然想去问上一问了。并且呢?这看着楚清那么的高兴的样子,若是贺千慕不问上一问的话,岂不是很不正常的事情吗? “是南郡传来的。”楚清既然是当着贺千慕的面上讲这信封给打开了,自然也就没有想过要刻意的隐瞒什么了。 即便是天子,他也是肉体凡胎的,这人的爱恨嗔痴他也是样样不少的。他是凡人,所以他也会如许多人都一样,这有了高兴的事情,也需要有一个人分享,不然这成就不就是没有了意思了吗? “看陛下这么说,莫不是这颜修又出了什么乱子了?”这个时候了,贺千慕自然也就有话直说的说了,反正前些日子楚清对于这件事情呀算是同她透露了一些。这也是说明,楚清对于这事情并没有特别的不可说的忌讳。 有什么忌讳呢?这颜家在京城的人已经被办了,余下的就只有颜修了,根本就是没有什么好忌惮的了。 “皇后果然是聪明,这一下子就给猜中了。”楚清笑道。 “那么,陛下会想着要怎么样的处置颜修呢?”贺千慕眨了眨扎好奇的大眼睛问道,这样的语气,真的是让人看不出是包藏祸心的。 似乎是她要问,只不过是一个心血来潮而已,并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并没有别的打算。 “朕觉得还是应该再给颜修一个机会吧,毕竟颜家也是世代忠良。”楚清想了想说道,“至少,现在还不是让颜修进京的时候。” “是,皇上仁慈,相信这一次,颜修将军一定会好好珍惜陛下您给的这次机会的,一定是会平叛成功之后凯旋而归的。” “但愿如此吧。”楚清说完之后,就闭上了眼睛,这眼底了冷意似乎是露出了一两分。 他当然的是不会如刚刚贺千慕所说的那样,指望这颜修凯旋而归将功折罪。他好不容易的设下了这么大的一个局,怎么会选择就这样的简单的就放过收网了呢? 而且,这颜修如果是胜了,那么这颜家的人就真的是不太好说了呢?当初的时候,事情既然是已经坐到了那个地步,那么也就只能是一步步的走下去。 颜修这一次是必须的要败了,而且还不能够名真言顺的败。他这一次不仅仅的是要坏颜家的家底,还要毁了颜家多年的名声。只有这样,他也才能够真正意义上的扳倒颜家。这颜修留着,终究是一个祸害。有颜修在,他只能是会终日的寝食难安。 只是,现在的楚清并没有想过,有颜家在他觉得芒刺在背。那么,这颜家倒了之后,他就真的是能够睡着吗?颜家是刺,但是却也保护着北炎,而这刺一旦的没有了,这北炎的江山也会变得很容易的被人给夺取吧。楚清不知道有没有想到这些,只知道的是,这一段时间,他正在忙着拔掉这些刺。 贺千慕在刚刚与楚清说完话之后,就靠在了楚清的胸膛,她不是真正的小白兔,这楚清的冷意,她自然也能够感受的到。 关于颜家,贺千慕这一次算是看到了颜家的一般结果,那么这颜笙也就差不多的是没有了靠山了。 想到了这里的贺千慕这心里又是多了一分的喜悦,没有了颜家的颜笙,在贺千慕的眼中,还真的是有一些的瞧不上呢? 所以在贺千慕看来,现在的这个时机,基本上也算是对付颜笙的一个不错的机会了,颜家失去势力。楚清现在又比较的厌恶颜家。 贺千慕想着,在自己的心中,也就开始静静的为颜笙先点蜡了。颜笙啊,谁让你一定要和我争抢呢? 贺千慕在楚清的怀中浅浅的笑着,微微隆起的腹部,再加上楚清面上那种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意,还真的是颇有一种年岁静好的感觉。 然而,这二人之间各自的算计若是被生拉硬拽的扯出来的话,这里即便是再怎么美好的景致,相信也是会被硬生生的毁掉吧。 第415章 锥心止痛 颜笙在经过了几天的沉默与恍惚之后,终于是打起了精神,准备好好的去面对现在的这一切。在这个时候,秋菊与清馨也是不得不把现在的情势告诉颜笙,她们知道,如今的一切,也只能是由颜笙自己拿主意。 可是颜笙即便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如今所发生的这一切,却依旧是让人有些的猝不及防。颜笙来到这里的时间虽然说也已经不算短了,但是却也并不是特别的长。与原主颜笙那样的从小在颜家长大的来说,这时间确实是短了不少。 即便是如此,但是颜笙对于颜家的感情也并不算浅,至少颜家的人对于她而言,应该算是她来到这里之后,对自己好的亲人了吧。 颜笙以前的时候,并没有感受到多少的亲情,所以到了这里只有,才会更加的学会珍惜,尤其是颜修和颜颂给她的关怀,让她第一次的感受到了这世间的暖意。若是可能的话,颜笙自然是想着用自己的全部的力气去维护和保护对自己好的人。 然而,这造化弄人,自己所害怕的,所担忧的竟然是成了真的了。颜笙她还记得前几天的时候,自己做的那个梦。当时的时候,她真的就仅仅的以为那仅仅是一个梦而已。可是却不曾想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这梦境就变成了现实。想到了这里的颜笙,又怎么会不痛心呢? 此次遭难的不仅仅是颜颂,还有关于颜颂而给颜家带来的杀身之祸。颜笙在知道这一切的时候,真的是觉得自己很没用。在保护与被保护之间,似乎等着她的永远都只是被保护罢了,她很想去保护别人,却从来都是被别人保护。而当初颜颂把京城的暗卫留给了颜笙,当初还顺便的开了一个玩笑说:我家颜笙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 这等的笑谈,却不曾想过是一语成谶。 颜家,颜笙想到了颜家,现在的颜家,应该算是垮掉了吧。树倒众人推,这楚清杀掉了颜家的几个当家人,和颜家的嫡系。可是虽然说是放过了支系,但是,这又能如何呢?颜家最为出众的就是嫡系了,嫡系没了,就说明是这树已经是倒了。 没有了大树乘凉,这颜家的另外几支可以说是自生自灭了。有些人,你本来是以为就那样的存在着无关痛痒的,可是这在哪一天就那样的离开了,你才会真正的去在意起来,真正的觉得他原来也是很重要。 现在颜笙也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了吧,就那样的静静的待在那里,想着曾经。却又要不得不去面对现在。 “娘娘,您现在一定要振作啊。”看着颜笙现在又陷入了沉思之后,一旁的秋菊连忙的劝说道, “放心吧,我不会再哭了。”颜笙说道。 这些天,颜笙自己已经哭了太多了,想了太多了,似乎也有不少的悔恨,不少的自责,不少的遗憾。 可是,当哭完之后,你就只能去面对了。若是仅仅的去沉湎与过去的话,就不仅仅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也是对于生者的不负责任。至少说,此时的颜笙并不是真的是一无所有了,至少,眼前还有秋菊还有清馨。所以她怎么的也不能放弃。 “前些日子我中毒的事情,可有查到什么?”颜笙问道,若不是在这个时候颜笙刚好的遭到了暗算的话,这颜家也不会落败的这么的快,这是谁下的手即便是颜笙猜不出来,但是能够有动机下手的人,也就那几个,不是贺千慕就是楚清,或者说是朝中的某人。当然了前者二人的可能性居多。 “娘娘,您中毒后奴婢就封锁了消息并且还控制了咱们这寝宫的一干人等,和些天暗卫也是在查,这下毒的人是宫里的一个三等宫女小屏,暗卫还在她住的地方找到了剩下的毒药。”秋菊说道,“但是,这暗卫的动作终究还是慢了一些,在找到人的时候,那小屏已经身亡了,也是服毒。” “就这么多?”颜笙问道。 “奴婢还查到小屏的家人已经被人给灭口了,然后这痕迹就一点都没有了。”秋菊十分的失落的说道。“暗卫们还在接着查,相信只要是一有消息就一定会禀告娘娘的。” “算了,让暗卫回来吧,不用查了。”颜笙说道。 “是,娘娘。”秋菊说到,并没有接着去问原因,反倒是识趣的问道。 “这是谁做的,相信你也应该能够猜到吧。”颜笙说道,“这样的手法,很明显的就是后宫妇人所为,而且这下手这么的狠辣,斩草除根的,就只能是一个人了。所以这查或者不查已经没有意义了。想来,咱们这宫里确实还不够严实,别人的手已经伸出来了。而且这事后,还能够走漏风声。” “是,娘娘,奴婢这就让人严加调查这宫中的一干人等。”秋菊听了,自然也明白颜笙的意思,这小屏才死,这宫外的小屏的家人就被被灭口了,这不就是明摆着的走漏了风声吗? 其实,这也让颜笙和秋菊等人给想岔了,当初的时候,小屏以及一干人等确实是一点风声都没有走漏的,可是后来颜笙醒来之后,这众人都放松了警惕,这才让别人有机会可乘的。倒也并不是看管不言的缘故。 “算了吧,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去做些别的事情呢?防着别人,我觉得累,直接的让这些人歇着就成了,所有的能够近身侍奉的人,全部都换成暗卫,那些人都给我想办法换掉,能赶出去的就赶出去,弄不出去的,就换掉吧。”颜笙想了下,说道。可能是这一次被咬的很疼的原因,以前的时候颜笙想着这周围的人虽然说是有细作,但是却也不曾这样的去大幅度的换人。 然今后的事情本来就是生死未卜的,颜笙既担心这些人会在什么时候在她的背后捅刀子,又想着,那一日定然是会连累这些人,虽说这些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宫女,是楚清的人,但是这种伤及无辜的事情,颜笙真的是不愿意去做,遣散了这些人,就让他们生死有命吧。而且这换上了暗卫之后,也是会省去不少的力气。 “是奴婢这就去办。”秋菊说道。 然后这在之后的几个时辰里,颜贵妃性情大变,原因不明的情况下牵连了十几个宫人,然后这些宫都只得是被赶到了别的地方。 不过仅仅是几个宫女而已,这还不至于有太大的重视,楚清现在正在想着怎么收拾颜修,又因为中了蛊毒的原因,对颜笙的爱意也别抹去了不少,就自然的忽略了几天颜笙这样的一个存在了。 不过,这样的事情,却是被贺千慕给知道了,前些日子小屏的事情,确实是贺千慕所为,虽然说这件事情在很大的程度上保证了楚清的计划能够顺利的进行,但是仅仅是从结果来看的话,这次行动的结果就是一个失败的。贺千慕当然是不悦的,但是又不能够去表达出来,贺千慕要维持自己十分单纯善良的形象啊,所以又怎么能够害人呢? 即便是这件事情帮到了楚清也是不可以的,贺千慕可是知道的,这件事情,若是让楚清知道了,虽然说会得到夸奖,但是却毁了在楚清的心中的形象,这得与失之间的利弊,贺千慕还是知道的。 但是事情既然已经是这样了,现在颜家已经摇摇欲坠了,颜修很快的就要完了。自己也是要好好的去提点一下颜笙不是吗?说不定还需要十分的小心的去安慰一下这位颜贵妃呢? 贺千慕想好了之后,自然想着要怎么的去会会颜笙了。去颜笙的宫里找茬自然不成,前几日皇上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自己若是贸然的去找了,岂不是自己没有理? 偶遇这种事情,其实也并不是这么的难?虽然说这种法子,对于宫妃来说已经是被用惯了的,若是放在了楚清身上,就一定是会被识破的,但是这用在的是颜笙的身上,楚清应该是不会多想的吧。 现在的贺千慕和还是楚清“最爱”的皇后呢。 园子里,颜笙似乎终于是有了一些心思去园子里走走,顺便的看一眼这池中的金鱼,还能够顺便的撇去几个‘不懂事’的宫女。 却不想,刚刚的出门就见着了被一群人给簇拥着的皇后贺千慕。贺千慕挺着一个大肚子的朝着颜笙的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颜笙虽然说是贵妃,这位分比不上贺千慕,但是颜笙身边的宫人向来是不给贺千慕行礼的,正如颜笙从来都不给贺千慕行礼一样。所以,这一次也是一样的,一样的老死不相往来的两群人,按理说也是应该是见面之后,就散开的。 不过这一次贺千慕身边带的人似乎不少呢?这颜笙想要轻易的绕开,似乎也并不是那么的容易的一件事情。 况且,这颜笙为什么要绕呢?难道是她心虚吗? 第416章 惊慌失措的担心 “皇后娘娘最近,过得还真的是不错呢?”颜笙见贺千慕并没有是要让开的意思,这心中正不爽呢?也就主动的上前去了。 “看来这些日子过的是十分的滋润的呢?只不过,我倒是想看看这皇后娘娘用了那么龌龊的手段得来的假象能够维持到几时?”颜笙走到了贺千慕的跟前说道,反正现在这个时候,贺千慕已经是没有武功了,所以若是说怕,颜笙还真的是不担心呢? “你说什么,本宫根本就听不懂。”贺千慕连忙的说道。看样子是慌乱了,这个样子还真的是和以往的贺千慕沉稳的样子很不相符呢? 颜笙见了贺千慕这个样子,自然也就是知道了这贺千慕一定是在楚清的身上做了什么了。先前的时候,颜笙虽然说已经是知道了楚清的身上被下了蛊,但是却因为后面的琐事太多,所以就别忽略了,现在仔细的回想起来,倒也并不是寻不到蛛丝马迹的。 说起来贺千慕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次为什么会反应这么的强烈,这颜笙这么的说,就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了,这万一的是发现了情-蛊的事情的话,那么…… 后面的事情,贺千慕还真的是不敢去想象,可以说,这楚清身上的情-蛊是贺千慕最大的底牌了,她现在能够过的这么的好,不就是因为楚清已经是中了情-蛊,只爱她一人吗?不然呢?若是这楚清知道了蛊毒的事情,后面所发生的事情,真的是很难说。所以,她才会惊慌失措,才会这么的担心。 “哦,原来皇后娘娘听不懂啊,那么就当我没说好了。”颜笙讽刺的笑了笑,这笑容依旧的是肆意张扬。 贺千慕看着此时的颜笙依旧是在自己的面前还是那么的高傲,这心中再怎么的也不舒服,以前忌惮于颜家,但是现在的颜家已经是倒了,可是颜笙还是敢如此的作为,她又怎么会轻易的过得去? “本宫与颜贵妃怎么也算是姐妹一场,本宫还是想着将颜家的事情,同妹妹说上一说。”贺千慕说道,“许是现在妹妹还不知道吧,颜家现在已经被抄家了。陛下仁慈,并没有将颜家斩尽杀绝,只动了嫡系的男丁,那些女眷也被免了一死,不过也都被充当军妓了。想来,现在基本上也应该是到了吧。” 贺千慕说着,颜笙的脸色,立即的就变了。 “不过,妹妹不用担心的,这颜家的女眷们,怎么也是养尊处优的,这身子也定然是极其的美的,相信也一定会被好好的怜惜的。”贺千慕见颜笙生气了,便凑到而来颜笙的耳边轻轻的说道,说罢,便往后面退了几步,声音也是放大了不少。“所以,妹妹你还是好好的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比较的好,本宫看着这颜贵妃的面色不大好,看来是伤着了,等会儿子,本宫一定会让人给颜贵妃送来些补品来的。” 贺千慕说着,这态度是多么的高贵冷傲,很明显的就是施舍。然,这一切在颜笙的眼中,却只是看到了小人得志,是炫耀。 可是,这一个人只有得到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才会炫耀的,因为不炫耀就证明不了这些东西是自己的。说到底还是自卑吧。 “皇后娘娘真的是觉得,我颜笙现在动不得你吗?”颜笙故意走近了说道,“你说这三步之内,是你的人快,还是我动手快呢?”颜笙说着,这手上似乎还是捏着一枚十分的细小的银针呢? “皇后娘娘,这针上,可还是淬上了您下的毒呢?”颜笙说着,这银针就刺破了贺千慕的玉手。 “颜笙,你敢?”贺千慕刚刚的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全身都变的没有力气了起来。周围的人连忙的围了上去。 不过这贺千慕在 这个时候,应该是比较的庆幸的吧,因为这银针上虽然说依旧是被涂上了毒,但是却仅仅是让人浑身无力罢了。若是真的是自己给颜笙下的毒的话,那么这后果就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了。 可是,尽管如此,贺千慕依旧是被吓得动了胎气。 颜笙一行人看着此时乱作一团的众人,面不改色的离开了。其实她倒是想着去给贺千慕尝一尝她给自己下等的毒,但是奈何今日没有带着。所以,她刚刚也只是想吓一吓贺千慕而已,这真的是动手的话,颜笙还真的是不想让贺千慕就这么的死了,这帐还是要慢慢的算的。 今日,算是给她一个教训吧。颜笙想着,也就回了自己的住处。 御书房之中的楚清正在和其他的几个大臣们议事,小卓子带着一个小太监横冲直撞的就来到了御书房。 “皇上,皇后娘娘与颜贵妃在御花园之中发生了争执,现在太医们已经去了。”那个小太监惶恐的说道。 “这个颜笙,竟然敢顶撞皇后!”楚清听了之后,手边的杯子应声而碎,可是吓到了周边的一些大臣们。 而楚清的话语之中,自然也不难的看出这皇后娘娘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现在这些人甚至的都有些怀疑,这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是为了皇后贺千慕残害忠良了。 这今日在御书房之中的人,可不仅仅是有楚清自己的心腹,还有一些朝中观望的,以及那些‘忠良’们。 贺千慕本来就不该为皇后,颜家又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抄家。想来这后面膜也差不多是要轮到颜贵妃了吧。这些人,不禁的为这位红颜薄命的颜贵妃感到唏嘘。 “今日之事就到这里了,都退下吧。”楚清说罢之后,就带着小卓子去了后宫。留下的这一干大臣也就只能面面相觑,这件事情关系到了皇嗣,所以他们不能多言,尤其是现在这么的敏感的一个局势之下,还是老老实实的闭嘴吧。 当这一干人等神色暗淡的出了皇宫的时候,楚清也差不多已经是到了贺千慕的宫里。因为刚刚的时候,贺千慕真的是被吓到了,即便是知道不是毒药,但是还是担心自己腹中孩子,直到这太医说了孩子没有什么大碍的时候,这才是敢睡上一会儿。 楚清到了之后,贺千慕这才睡着,为了不打扰到贺千慕歇息,楚清也就在这里小小的歇了一下,就去了别处。 楚清本来也是想着要去找颜笙为贺千慕讨回公道的,但是却不知道为何的这才刚刚的走到了颜笙的宫门口,就折了回去。 “小卓子,去叫一下周德政。”在回来的途中,楚清面无表情的说道。 “是,奴才这就去办。”小卓子应道,也就匆忙的跑了过去,让人准备去宣周德政。这件事情小卓子不用想也是知道的,这让内阁大学士周德政过来,定然是为了南郡和颜修的事情了。 今日很明显的颜贵妃惹怒了皇上,但是皇上不知道为何的,不想去发落颜贵妃,那么这心中的怒火,也就只能是洒在颜贵妃的兄长颜修的身上了。这周德政不就是参与和策划了这件事情的人吗? 皇上,现在叫了他过来,定然是要询问这南郡的事情的。 不要说,这小卓子确实是洞悉人心的,但是这件事情却并不是他想的那样,或者说是猜到了一半。 楚清确实是要往询问南郡的事情,也确实是要向着颜修下手,但是原因却并不是要去撒气,似乎更像是自我欺骗,以为处置了颜修也算是给贺千慕一个交代。虽然,他现在并不承认他虽颜笙有情,但是却依旧是改变不了自己内心之中的潜意识。 至于这颜修,他早就是想处置了,所以也并不存在什么撒气与否了。 小卓子去找了周德政,楚清一行人则是接着的回到而来御书房之中,楚清无心的批阅奏章,而这脑海之中,不知为何总会感觉到有些被撕裂了的疼,关于为什么会如此的原因,许多的太医都不曾发现端倪,或许,真的是他太累了吧。 楚清想着,却并没有发现,似乎只有在他想到颜笙的时候,这头才会痛的十分的厉害呢?现在,他依旧是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累了,所以便在榻上歇着等周德政。这周德政的学士府,与皇宫终究是有一段距离的,所以楚清还是要接着的等一会儿的。 另外一处,楚清走了没多久贺千慕就已经醒了,她从宫女的口中得知了楚清刚刚来过,但是,头一次的,贺千慕没有因为垂青的离开而失落和懊悔。而是让宫人们服侍她起身梳妆去了另外的一个住处。 贺千慕这次要去的,是当初帮助她下了蛊毒的藤香的住处,因为先前的颜笙的话,让贺千慕怎么的也是不能够安心,所以也就只能是寻一下藤香问一个究竟了。现在贺千慕最诶关心的,也就是这情-蛊是否可以解的问题了。 此时的藤香似乎已经被耗干了生命一样的待在房中,面色极其的惨白,贺千慕看了都有些的害怕了,所以这藤香如今也只能是在房中等死而已。 所以在面对贺千慕的到来的时候,她还是有几分的惊讶的。 第417章 下手 “真是没想到到这个时候,你还会来看我。”藤香说着,那枯瘦的只有骨头的手,轻轻的给贺千慕斟上了一杯茶放在了贺千慕的面前。 贺千慕看了一眼茶水,表面上虽然说是接了那茶水,但是却真的是没有要去喝的意思,这藤香是一个什么样的性格贺千慕还是知道一些的。可不要说这“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之类的话,或者说这藤香现在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恶意,可是这藤香以前的样子是什么样子的,贺千慕可还是历历在目呢? 现在贺千慕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了,她还怀有孩子呢?这风险她可不敢去冒,况且的这藤香真的是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了,还真的是有她后悔的呢?想到了这儿的时候,其实贺千慕就有些的后悔了,就想着要离去的,可是看到藤香现在的这个样子的时候,似乎,又觉得自己似乎应该见一眼这藤香的最后一面,顺便的还可能从藤香的口中得出一些别的事情呢?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藤香在眼角自然而然的瞥见了贺千慕刚刚的小动作,对于贺千慕并没有饮自己的茶的这件事情,藤香只是勾唇一笑,对此似乎也就没有更多的表示了,是丝毫的不介意还是本来就没有想着贺千慕会喝这茶水就不得而知了。 “我想知道情-蛊是否能解?”贺千慕也不拐弯抹角的了,就直接的去问了。 “原来,是你怕了?”藤香听了,笑出了声来。 “我担心被楚清给发觉。”贺千慕也不隐瞒。 “也对,你现在的日子过的是如鱼得水,怎么会舍得下这样的日子呢?”藤香讥讽道,“不过,相信你也差不多是忘了自己是琉球人了吧。有着琉球的血脉的孩子,将来若是登上了这北炎的皇位,岂不是有些讽刺?” 贺千慕听了藤香这么的一说,连忙的起身后退了几步。 “这就害怕了?放心我对你肚子里的那块肉没有什么兴趣。”藤香见贺千慕这么的强烈,也只不过是觉得有趣罢了,至于别的,还真的是没有什么加害的意思。 或者说,她已经是猜到了后面的结果了,她倒是有些的期待这个孩子生下来呢? 看见藤香这个样子,贺千慕真的是后悔来这里了,真的是不应该冒这个险。拿定了主意之后,贺千慕这就要转身离去了。 “你就不想知道关于情-蛊的事情了?”在她还没有走到门口的时候,藤香抬起了声音说道。 “你既然是不愿意说,那么这件事情我就去寻别人了。”贺千慕说道,对于藤香,她的防备是一刻都不能够松懈的,这万一有了什么闪失的话,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贺千慕还知道真的是不愿意做,所以现在自然也就失去了兴趣。 而且,看着现在藤香被蛊毒给反噬多的样子这么的渗人,贺千慕也就更加的笃定了蛊毒的厉害了,所以也就安心了不少。 至少说是没有了先前的那种担忧与害怕了,她既然已经安心了,那么这里也就更加的没有待下去的意义了,免得危险。 “你现在,敢去问别人吗?”藤香听了之后,不禁的嘲笑道,“而且,这情-蛊是我下的,你问我不是更加的合适吗?” “你既然不愿意说,那么我又为何的在这里浪费口舌?”贺千慕说完之后,就不愿意再接着的去理会了。 “这情-蛊,一般来说,发现的越早,这祛除的几率也就越发的大一些,不过这在早期的时候,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异常,所以比较的难以发现。到了后面发现到了异常的时候,基本上,都比较的难以祛除了。”藤香也不吊着贺千慕了,直接的说道,“不过,即便是到了后期的时候,强行的祛除也并不是没有可能。不过……” “不过什么?”贺千慕问道。 “不过,一般人都不会这么的做的,因为这样不仅是十分的痛苦,而且一不小心还会没命,最主要的是,即便是成功了,也会极其的损伤寿元。”藤香说道。 “你会祛除情-蛊吗?”贺千慕直接的问道。 “若是以前,兴许是可以的,但是现在,基本上是不可能了。”藤香看了一眼自己现在的这个样子说道。 “我知道了。”贺千慕说道,看了一眼现在的藤香,“你若是有什么需求的话,可以和这里服侍的宫人们提,今日之后,我会选一个人过来服侍你的。” 贺千慕说完,就走了。 在那里的藤香看着贺千慕远去的身影。不禁的嗤笑了一声,是服侍还是监视她心中最明白不过了吧。不过,究竟是如何,也已经是无所谓了,反正自己要做的事情,也已经是做的差不多了。 想到前几天已经有人传来了话,这颜家已经垮了。藤香不禁的撕扯出来了一丝的笑意,这颜家终于是要倒了。也不枉她那么的辛苦的布置了一场。 这楚清也真的是自以为会是,他还真的是以为仅仅的凭借着他的一人之力,那些官员们真真的是会听他对吗?她辛辛苦苦的下蛊,为的,也就是这一天。 这人不都是为了自己着想吗?在颜修还在的时候,谁又真的敢一点余地都不给自己留呢?若是没有了藤香的蛊在这之中作为调和的话,可以说这朝堂之上根本就不会出现那么的“团结一致”的情况出现,这颜家的抄家也不会进行的那么的快。 其实,可以说这颜家之所以那么快的抄家了,不就是一时之间楚清的冲动吗?若是真的是仔细的想了,他或许就不会那么快的动了颜家了。毕竟这颜家也是北炎的顶梁柱呢?不然的话,这楚奕为什么会在看着颜家这么的势力大,可是却没有对颜家动手呢?不就是想着,这日后还是要指望着颜家的吗? 楚奕会这么的想,先前的时候,楚清又怎么的不会这么的想呢?所以,这颜家即便是有钉子,但是却迟迟的没有用。?但是后面的事情就已经不是楚清自己一个人能够考虑的事情了。楚清中了情-蛊之后,这心自然是要偏向于贺千慕的,贺千慕与颜笙不合,就一定会吹一下枕头风。 这枕边风以前可能没有用,但是后面的时候,就会有用了。因为贺千慕在楚清的心中分量重了。不然的话,她又为何这么的苦苦的去哄着贺千慕去给楚清下蛊毒呢? 然后,就是关于周德政这方面了,凡是总是要有一些的导-火-索不是吗?周德政与颜家本来就是有过节的,只要是稍微的挑唆的话,蛊就很容易的控制了周德政了。周德政给颜家用一些小绊子,这军中的颜颂的日子当然的就不会好过了。 颜家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自然是要去反击的,所以呢?这件事情就已经是怼上了,周德政到时候一定会去试着说动楚清的,所以到了这个时候,这一盘棋也就算是成了。 后面的时候,就环环相扣了,颜家到时候一定会与楚清有一争,无论结果如何,她都乐于看。不过以着现在的这个情况,看来应该是楚清比较的厉害一些了。 这样也刚刚好,楚清中了蛊,专宠贺千慕依然,这贺千慕怀了孩子又能如何?养的大吗?这北炎失了颜家即便是能够苟延残喘,但是日后也一定会在皇嗣皇位上有一争的。 而且,那些中了蛊的大臣,日后可还是一个隐藏的危机呢? 这棋,也算是已经摆好了。 自己以一人之力,虽然说不一定会亡了北炎,但是却能够将这北炎给搅和的天翻地覆。能做到这个份上,也算是不辜负自己琉球公主的身份了,至少说是面对自家的列祖,也算是有脸见祖宗了。 藤香想了那么多,看了一眼自己枯瘦的双手,自己也差不多是大限将至了吧。藤香看着贺千慕走后留下的那杯茶水,藤香端起了那一杯茶水,却并没有喝。 算了,贺千慕算你聪明,就留你腹中的孩子多活几天,顺便多留你几天。 贺千慕从藤香这里回来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宫里歇着,也算是稍微的安心了一些吧。即便是楚清知道了自己身上有蛊毒,但是想来也不会轻易的除去吧。谁都惜命。 当然她也希望着,这永远的楚清都不知道这件事情。这件事情在贺千慕的心里有了底之后,贺千慕就要去找颜笙算一下帐了。 今日的事情,怎么可能就这么的过去了呢? 但是,此时这个时候被贺千慕恨的牙痒痒的颜笙。正难得的在这贵妃榻上睡的踏实。许是这几天太过伤神了吧,所以才在刚刚给贺千慕教训之后,有了短暂的舒心吧。 不过,就在刚刚的时候,颜笙的眼角似乎又有泪落下,应该是又梦到颜颂了吧,这些天,颜笙经常的梦见颜颂,梦见曾经与颜颂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秋菊看了这样的颜笙,除了心疼,也就只有心疼了。 第418章 拦不住 如今的颜笙,姐姐战死,却还要被扣上一个乱臣贼子的名声,颜家被抄家,而兄长现在也是吉凶未卜,这情况可以说是糟糕的不能够再糟糕了。 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之下颜笙又怎么能睡得安稳呢?所以这没过多久也就醒来了。这前后睡着的,也不过超过两个时辰。 “娘娘,您怎么不接着睡会儿了?”秋菊见颜笙这么快的就醒了过来,十分的心疼的说道。即便是现在情势紧迫,可是也要注意身子啊,秋菊真的担心颜笙就这么的垮了下去,这样的话,等颜修回来了,她真的是没有颜面再见颜修了。 “没事,只不过是睡不着罢了。”颜笙说着,这一旁的小宫女就已经是给颜笙打好了洗脸水了。 冰凉的水泼在了脸上,颜笙瞬间的觉得清醒了不少,这神志也是清明了不少。这些天,颜笙一直的都是让人给送来冷水洗脸的,为的就是能够尽快的情形过来,先前的时候秋菊等人见了自然也是拦着的,可是后来的时候,她们也是很明显的发现这拦着根本上就是拦不住的,所以也就只好作罢。 “娘娘,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身体,不然将军知道了一定会心疼的。”秋菊说道。 “这件事情,只要是你不说的话,又怎么会有人知道呢?”颜笙笑道,然后又想到了颜修“最近的这些日子,可是有哥哥的消息?” “暂时还没有,暗卫已经是去南郡去寻了,可是每次还没有见着将军的时候,就要么被发现了,要么的就是被杀了,根本就是近不了将军的身。”秋菊为难的说道,“不过,奴婢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将军闲杂还是安全的, 不然的话,这颜家军一定会乱的。” “我知道了。让暗卫接着去盯着就是了。”颜笙说道,“你们有没有尝试过扮作下面的将领去见哥哥?” “回娘娘,这个奴婢也并不是没有想过,然而,将军一般情况下似乎并不会召见将领,即便是议事的时候 ,这身边而也是有别的将领,所以暗卫们并不容易靠近。” “这么说,即便是见着了哥哥,也只能够是远远的看着了?”颜笙十分流畅的说道,“莫不是,哥哥遇着了什么事情,因此让他加强了这周边的戒备不成?” “这个奴婢们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暗卫们确实是打探到了,现在将军那里的粮草缺乏,在主子您昏迷的时候,暗卫们已经是暗中的送去了一小部分,但是对于这么多的将士来说,无异于是杯水车薪。”秋菊说道,“奴婢以为,将军一定是写信来要粮草了,可是现在的这个时候,应该是被谁人给拦截了。” “就是说现在与哥哥传递信息都是很难办到了?”颜笙问道。 “其实,也是从上次暗中的运粮草之后,就差不多已经是没有机会见着将军了。”秋菊也知道现在的情势比较的紧迫,但是,这也很明显的是没有什么办法的了。 “娘娘,我们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知扶摇公子?”就在这个时候,秋菊想到了扶摇,然后就问道。 扶摇,颜笙这几天都有点自顾不暇了,竟然是没有想到扶摇。对啊,自己还有扶摇,但是,当颜笙刚刚脱口而出说要给扶摇写信的时候,又犹豫了起来。 “扶摇现在,也是在战场之上,况且,又是东顷之人,若是扯上了关系的话,就怎么也是说不清楚了,所以还是暂且不要告诉扶摇了吧。”颜笙口中虽然是这样的说的,但是,在这心中,却是在担心着扶摇,担心他的安全,害怕他分心,害怕他也遭遇不测。 “奴婢知道了。”秋菊听颜笙这样的说,虽然是有一点失落,但是听了之后,确实也是觉得这自家主子说的也是有几分的道理。毕竟这南郡离京城并不算远,并不是边境。若是扶摇公子插手的话,一定是会遭人非议,然后这颜家通敌的罪名便是给落实了,这之后,就真的是难以洗清了。 对于颜修对颜家名声的看重,秋菊自然也就知道了,即便这个时候颜笙是想去找扶摇帮忙,恐怕自家将军也不一定会同意的,所以这件事情,也确实是属于她多嘴了。 “你让暗卫给哥哥再送些粮草,颜家剩下的东西,拿出来一些珠宝首饰之类的去暗地里换成粮草吧,余下的那些顺道的都换成金银。关于古董字画孤本什么的,要妥善的保管到另外的地方,尤其是那些颜家的先人留下的手札,一定要妥善的保管。” 颜笙说道,关于颜家的东西,这表面上的也不过是十分之二三罢了,真正的钱财与兵书等这百年的底蕴,是藏在了另外的一个地方的。所以抄家的时候,并没有被带走。 这也是颜笙后来才知道的,但是即便如此,这名面上的钱庄铺子,地产以及粮仓之类的能够生钱的东西,都已经被收走了,所以这些东西也是用一件少一件。颜笙虽然是心疼,但是却也不能够吝啬。而那些兵书谋略,这才是颜家真正的底蕴,真正的能够值得传承下去的东西,颜笙自然也是有责任保留下来这些东西的。 “奴婢这就去办。” “在我睡着的时候,可是有人来过。”颜笙问道,以着颜笙的想法,这个时候,楚清不应该来找麻烦吗?可是到了现在还没有来。 “这个,倒是并没有。” “没有吗?”这就奇怪了?颜笙在心里疑惑道,却并没有说出声来。 “那个,贺千慕呢?”颜笙问道。 “皇后娘娘好像是动了胎气,似乎是在自己的宫里静养。”秋菊说道,“不过,奴婢听说,皇后在醒来之后不久,去和宫女瑞香的屋子里,而且这去的时间貌似还是挺长的。” “瑞香吗?”颜笙听秋菊这么的一说, 却从脑子里闪现出来,当时的那个琉球的公主藤香? 会是她吗?如果她是藤香的话,那么贺千慕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去找她呢? 颜笙想着想着,似乎又想到了,今日的自己似乎是曾经敲打了一下贺千慕,贺千慕当时的那个表情,还真的是有那么的一点点的惊恐过度了。 继而的颜笙又想到了前些日子,在楚清的身上发现的蛊。这琉球的公主藤香是会下蛊的,莫非这楚清身上的蛊,是贺千慕伙同藤香一起下的? 颜笙想到了前些日子楚清对于颜家的态度的转变,以及,楚清在基本上是看到了贺千慕的真面目的时候,却比以前更加的宠幸贺千慕了。先前的时候,颜笙是根本的就没有往这个方面上去想,可是当她一想的时候,这疑点确实是不止一个。 也不知道楚清是否察觉了?颜笙想道,但是这眼底却依旧是冷意,即便是不知情又能如何??即便是中毒了又如何?莫非这事情的经过真的就可以与他楚清一丝关系都没有了吗? 若是,没有楚清的猜忌,颜笙就不相信还有后面的事情发生了?即便是被蛊惑了,那么也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一样的是不可原谅的。 但是,他这身上的蛊,也确实的是需要小小的确认一下的,至少,是不能够让贺千慕过的那么的舒服不是吗? 如果是仔细的算起来的话,这贺千慕和藤香也可以说是间接多的害死颜家那么多人的凶手呢? 颜笙想到了这里,就吩咐了下面的人让她们去查这个藤香了。 傍晚的时候,楚清一如既往的来到了贺千慕的寝宫之中。此时的贺千慕早就已经在宫人们的服侍下,梳洗的十分的精致,贺千慕在这些日子里大概的也能够猜到楚清大概是什么时候能够来,于是就在比楚清早那么的一点点的时间出现在宫门前等怎楚清的到来。 楚清见贺千慕在那里等着自己,感动与心疼交织在一起,便挽着贺千慕的手,进了内殿。 楚清走到内殿的时候,这一股十分熟悉而又舒适的香味袭来,让楚清的心情似乎都好了很多,尤其是他见到贺千慕的时候,这心情就是更加的好了。 其实,楚清不知道的是,自从这贺千慕给他下蛊之后,这房中的香也就换了,在这样的香味之下,更加的适宜蛊虫的成长,以及发挥它的作用。而楚清长期的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之下,这蛊虫的生长周期自然的也就加快了。 “皇上,今日之事,是臣妾自己不小心,让皇上担心了。”贺千慕见楚清坐定之后,一旁的宫女们十分的有眼里劲的给楚清端上了茶,贺千慕在楚清喝茶的时候说道。 “这件事情,让皇后受惊了,相信朕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的。”楚清看着眼前贺千慕那种楚楚可怜的样子,真的是有些不忍心了,而在这心中,则是更加的觉得这件事情一定要给颜笙一个教训。 贺千慕闻言,心中大喜,其实贺千慕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说,正是因为在这熏香的作用下,蛊虫的作用更大,而这个时候,楚清处置颜笙的可能性也是更加的大。 第419章 尽心尽力的服侍 “皇上,其实臣妾觉得,这颜贵妃这样的对臣妾也是有原因的,毕竟颜家发生了那样的变故,颜贵妃若是真的是心中有怨,如果仅仅是把这气撒在臣妾的身上,以后依旧是尽心尽力的服侍皇上的话,臣妾也甘愿承受这一切。”贺千慕说道,“但是,臣妾现在腹中还有陛下您的皇嗣,若是因此伤到了皇儿,妾身真的是不配做一个母亲。” 说着,贺千慕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 “阿慕,朕身为天子,若是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那么朕这个天子做的岂不是很无能?这样的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楚清见贺千慕落泪,这看着也就更加的心疼了。在这心里对颜笙还真的是更加的咬牙切齿。 皇后身为正室已经是退让到了这个地步了,可是这贺千慕还是一直揪着不放,若是不惩治一下,岂不是太说不过去了。 楚清想到这里,楚清便让人给拟旨: 贵妃颜氏,尊卑不分,顶撞皇后,现降为颜嫔,望其以此为戒。 当然了这些事情,也算是后话了,是楚清从贺千慕那里回来之后,在御书房之中看了从南郡传来的消息之后唇角微微的勾勒出一个弧度,然后才让一旁的小卓子拟旨的。 而楚清敢这么的公然的将颜笙的位分连降了两级,自然也是因为南郡的事情,基本上已经是成了。南郡现在的局势,已经不是颜修凭借着一人之力能够稳定下来的了。 关于南郡的这件事情,还要从上一次颜修写信向颜家的粮站借粮,可是却也仅仅是从秋菊手上的暗卫那里得来了很小的一部分的粮食说起。 这一小部分的粮是秋菊等人废了好大的力气才送过来的,说起来也是差不多是能够维持半个多月的时间了吧,算是解决了一些燃眉之急。然这也让正在南郡的颜修隐隐的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妙的感觉,因为这次送粮的人,并不是粮站的人,而且,似乎这一次的人,行事也是十分的隐晦的。 这让他有些怀疑这颜家是不是真的是出了什么问题了,这么多天了,除了前些日子是因为他太忙了,感觉有些的力不从心,就没有去留意这件事情之外,最近几天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奇怪了。 可是,更加的恐怖的是他竟然是有些寻不到自己的暗卫了?莫不是说,自己的这些被精心培养的暗卫已经被人给除去了,想到这里的颜修,不禁的感觉有些后背发凉。如果说这些自己所猜测的都是真的话,那么接下来所要除去的不就是自己了吗? 那,颜笙和颜颂呢?是不是已经出事了。 颜修想到这里之后,第一个反应是班师回朝,赶紧的去了解一下这京城之中的情况,确认一下自己的家人是否安好。 但是,这也仅仅是片刻的想法罢了,理智告诉自己,如今的自己已经是不能够错了,否则的话,就只能是落了别人的把柄,这样一来这颜家就真的是要完了,颜修能够走到今日这个位子,这依靠的自然不仅仅是颜氏的出身,轻重缓急他还是知道的。 “将军,现在柳机的人又来挑衅了。”颜笙的亲兵来报。 “我知道了,依旧是只防不攻。”颜修说道。 “是。”亲兵应道。 现在的乱军,早就已经不是先前的那个时候的那么容易对付了,南郡的乱军已经分成了三波的势力,这柳机便是其中之一。 而颜修一直的不进攻的原因是,他想收了这一部分人,除了柳机之外,其他的两家一家已经是打算归降颜家军了,另外的一个与颜家关系正处于暧昧期,其他的正在商谈,若是说动了另外的一家的话,这事情就变得好办多了,这柳机绝对的是不在话下的。 所以也是为的这么的一个原因所以颜修才是迟迟的没有动手,也算是为这日后的事情打下一个基础吧,讲真的,他真的是被陈燃这件事情给吓到了。 “将军,徐参军带着诸位将领来了。”就在颜修刚刚的下了命令之后没多久,另外的一个亲兵连忙的跑到了帐中说道。 “都哪几位将军来了。”颜修听了问道。 “将军你就不要问了,这除了颜家的人其余的将领们都来了。”颜修的话刚刚落下,一个声音道,这个声音的主人也并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被颜修处斩了的陈燃的弟弟陈炯。 这是陈燃的庶弟,而陈炯在军中的地位虽然的说并不高,而且对于陈燃的死,陈炯还可以说是一个抱着几分的幸灾乐祸的感觉。但是却依旧是因为他与陈燃的关系,别人给推到了最前面,当然这些陈炯也并不排斥。 这个陈炯也并不傻,前些日子颜家被抄家的事情,他也是知道了一些的,所以这个时候颜修基本上就是一只纸老虎了,他自然也就算不得是怕的了。 而且,自己这次出头一来是给自己的哥哥出头了,落了个兄弟情深。这二来还能够在这军中树立一定的威信来,至少之前,这军营之中还真的是很少有人知道有他陈炯这一号人呢? 现在的陈炯还真的是在今早的时候,好好的给陈燃上了一炷香,感谢自己的哥哥啊,死了还给自己的兄弟铺路呢? “既然是这么多的人都来了,那么也省的本将让人叫你们了。”颜修说道,“这几日诸位将军一定要管好自己手下的人,不要再惹起事端来,以免功亏一篑。” 颜修说罢,可是这些进入帐中的人,依旧是一个个的面色凝重,很显然的是对于颜修所说的话不赞同。 而在前面的陈炯和以前与陈燃交好的几个将领,拔出了自己手中的匕首或者是长剑,在颜修的面前把玩。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颜修看这样子,也知道是来者不善了。 “莫非将军真的是以为,这些乱民真的是会缴械投降吗?”先开口的是带头近来的徐参军。这个徐参军与刑部尚书徐可是同属一枝,也是沾亲带故的,几年之前就已经到了颜家军的麾下了。如今,这植物虽然说依旧是参军,不过也算得上是在颜修所带的这些参军只中分量挺重的参军了。 甚至说,这个徐参军在军中也是有一定的威望的。不然的话,也就不是今天这位徐参军带着人前来找颜修了。 “‘不战而屈人之兵’不是很好吗?”颜修说道,“莫不是,徐参军你一定要人认为,这件事情只能是用武力解决不成?” “那么以着将军这么的一说,就是说将军觉得,您此次在南郡并不需要我们这些将领了?”说这话的是另外的一个将领,官阶并不算帝,颜修也是见过好几次的。 这个人先前给颜修的感觉还是一个十分的善战的小将,原本还是想着要提拔一下的,可是却不想这人竟然的是也同诸位的将领一同的来这里质疑他,颜修见了他只有,也就不觉的有些的火冒三丈的感觉。 “自然不是了,这军中还要仰仗着诸位呢?”颜修说道,现在这个时间,颜修即便是心中有气,但是自小身为一个将领的修养也并不允许他在这个时候发火。于是也就十分的和气的说道。 “将军既然是已经准备与那些人和谈了,那么留我们这些人又有什么用呢?”陈炯自然的是不会放过这说话的机会的。 “那么,以着这位小将军看来,不和谈,又将如何呢?”颜修反问道,“要知道,食君之禄,自然是要为国家,为社稷,为百姓。在战场上面对的是敌国来犯之敌,自然是要奋不顾身死而后已。但是诸位,现在我们面对的是一群手无寸铁的北炎百姓,难道我们要在这一群百姓的面前逞威风吗?” 颜修义正言辞的话,让陈炯一时之间的不敢王下去接,甚至是吓得后退了几步。但是这陈参军既然已经是将事情做到了这个地步了,那么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放弃了呢? “将军你心疼南郡的那些百姓,可是将军不要忘了,这南郡的百姓,已经是危害到了北炎的江山社稷了。即便是将军你心疼百姓,也不该去拿我们将士们的血肉之躯去抵消这些百姓的怒火。”徐参军说道。 “将军怜悯南郡的百姓我等无话可说,但是将军不该将这将士们的粮草悉数的分出去,这难道是要将士们饿着肚子去为将军卖命吗?” “将军,在您的心中,这陪着您出生入死的将士们,难道还是比不上这作乱的几个乱民吗?” “将军,这只是一贯多的防守,还是要防守到何时?” 而在徐参军的话音刚刚的落下的时候这周围的人也就开始了说了起来。颜修听了,也是十分的脑仁疼,当初的时候,他确实是将事情给想的太简单了,所以才在看不下去南郡的百姓忍饥挨饿的时候,将粮草散了过去。 第420章 传信兵来报 可是当初的时候,他真的是没有想那么的多,而且当时也确实的是因为这件事情,这双方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不少。而且将士们似乎也并没有那么多的怨言,可是后来不知怎地就发生了陈燃的事情,然后这二者之间的关系,似乎就变得不可调和了起来。 后来,这关系一度的恶化了起来。颜修也是知道的,这后来被抢走的那些粮草在军中也是有人传言说,是颜修自己主动的送给对方的。颜修也曾今的试图去察了这谣言的源头,可是却依旧是一点点头绪都没有这很明显的就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报,将军,柳机的人嘛已经被我方打退,如今我方将士们已经深入了柳机等乱民的巢穴,很快就会大获全胜。” 就在颜修的军中一片哄乱的时候,这外面的传信兵来报。 “你们竟然敢违背军令!”到了这里,颜修真的是怒了,“是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 “将军息怒啊,小的们并不知道将军您这一次有什么新的命令?”一旁来报的小兵颤颤巍巍的说道。“这一次,柳机的人马杀过来了,先前的时候,就有向将军通报,可是却是这迟迟的没有得到将军的命令下来,敌军迫在眉睫,将士们只得抵抗。” “我不是说过吗,只守不攻!”颜修将那个小兵给一脚的踹倒在地。 “将军先前的时候,确实是说过只守不攻,但是这一次将军并没有说啊?”那个小兵说道,“将士们以为,这一次将军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呢?” 这个小兵低着头,并不敢抬眼去看此时的颜修,这一次,他来的时候本来还以为这一次高捷,会得到将军的嘉奖呢?可是,看着现在的这个情势,能够全身而退都难。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到了这个地步,颜修又怎么会真的猜不出来这之间的端倪呢?一定是今日出现在这帐中的人在这其中做了手脚。 “将军恕罪,末将在来的时候,不小心撞伤了您的亲兵,如今此人正在营中修养。”这来的将领之中,一个小将跪倒在了地上说道。 “你……”这么的一说,就是自己派出去的人被拦了下来了? 功亏一篑,真的是功亏一篑。只要是过了这一次,颜修就有把握劝降柳机。然而,就是这一次,注定是让他功亏一篑。 这柳机的性子比较的孤傲颜修知道的,先前的时候颜修刚到的时候,也曾与柳机打过交道,本来这一切都谈的是妥妥当当的了,可是却出了陈燃的事情。先前的时候,谈的条件就是这颜修的人不得去动南郡的百姓,而颜修对于陈燃处理方面,更加的是热闹了柳机,所以才会有了后面发生的事情。 当势力三分的时候,其他两个都还好说,偏偏的是这柳机,因为心中有气,自然不愿意轻易的言和,且柳机的手中的民众最多,纪律相对而言也是比较的严明的。这些让颜修也是很欣赏,颜修想着,这几次下来,柳机的人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的来闹闹。之后就回去了,很明显的是柳机在撒气,等这柳机的气消了,这事情自然也就是好办了。 然而,这颜修怎么也没有想到当事情快要能够解决的时候,这又出了新的乱子来了。 “来人,快去召回那些追赶的将兵!”颜修当机立断的说道,可是颜修的亲兵刚刚的要去的时候,这人就已经被其他的人给控制住了。 “将军,这将士们已经是去了那么久了,您现在说追回,就追回,恐怕是不大好吧?”徐参军在一旁悠悠的开口到, “末将请将军不要以将士们的性命当儿戏。”陈炯跪下说道。 “末将恳请将军不要以将士们的性命当儿戏!”陈炯说罢,这周遭的将士们纷纷的跪下,言道。 “你们!”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了,颜修真的是被气得有苦说不出。他也算是看明白了,自己这一次竟然是和颜颂一样,吃了这些军中的文官的亏。这些人分明就是自己面前的这个徐参军说动聚集来的。 “将军,您这样的维护这些乱民,下官还真的是怀疑您与那些乱民的首领沆瀣一气,相互勾结,是想谋逆呢?”就在这个时候,徐参军说道,“下官已经联合军中的其它几位参军给皇上上了折子将这南郡的情况如实的回禀给了陛下了,当然顺带着说了一下您在南郡的所作所为。如今下官既然是已经怀疑您可能参与了谋逆之事,那么就委屈将军您几日了。” “如今的局势紧张,你真的敢这么做吗?” “将军放心,我军很快的就会大获全胜的,就不劳烦将军您费心了,不过,将军您的前程,您还是好好的想一下吧。”徐参军说道,“来人,送将军去别处歇息。” 事情到了如此的地步,颜修本来是想反抗来着,可是却怎么的也提不起力气来,这才想起来,是先前自己饮的茶水被动了手脚。 所以此时的颜修虽然是不甘心,但是似乎也只能是任人摆布的份了。 就在颜修被众人带走的时候,他似乎是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告捷的声音。这一次不仅仅是胜了,而且还是大获全胜。柳机虽然是逃走了,但是手下的人却是死伤十之七八。 暗地里,柳机看着追随自己的那些乡邻们惨死在了刀下,他不禁的后悔了起来,自己终究还是不应该这样的大意,不应该这样的相信了颜修。 其实,这一次他带领着人不过是象征性的来一下,本来是打算着要在这一次在阵前与颜修投诚,却不想那些人竟然是见了人就打,根本就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自己这一次本来就没打算要战,带的人并不多,在实力悬殊的情况下又怎么会赢?况且这些人在这一次似乎也是有意要痛下杀手。 没多久柳机也就发现自己应该是中了圈套,这就连忙的带着人马撤回,可是这些人这一次竟然是穷追不舍。因为没有了先前的部署,所以这一次基本上是一败涂地搭上可不少的性命。 是他太骄傲了,而且还是识人不清,所以才有了今日的祸事。颜修,这笔账我记下了,等着吧,他日我必然会回来找你讨还这笔账的。 京城,皇宫 颜笙这才想着怎么可能这楚清不来找自己的麻烦,这圣旨就到了颜笙的宫里。对于这降了两级多的事情,颜笙还真的是没有多大的感觉。颜笙在接旨的是时候,根本就是躺在了贵妃榻上,压根的就不曾的去理会这宣旨的太监。 小太监本来见了颜笙的态度之后,是不愿意宣旨的,可是看到了这周围全部都是凌冽的眼神都要将自己给吃了的时候,小太监匆匆忙忙的念完了这圣旨上的内容,见周围的人没有 一个伸出手来准备接下他手中的圣旨的,小太监就将那圣旨放在了距离他最近的一个桌子上之后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小太监宣旨之后,将自己在颜笙这里所遭受的事情悉数的告诉了楚清,楚清听了之后却并没有做出什么具体的反应,而是依旧在那里批阅奏章,批完之后楚清用上等的宣纸写了一封信,交给了小卓子。 “去再拟一道旨,下月初七的狩猎,颜嫔伴驾。”楚清说道。 “喳。” 之后,没有过多久,这颜笙便以着与刚刚接旨时的同样的态度,又再次的听了一份圣旨。 “小卓子,你去准备一下吧。”在哪个宣旨的小太监走了之后没有多久的时候,楚清说道。“下月初七,一定要给朕除了颜笙的性命。” “主子放心,奴才这就去准备。”小卓子说道。 这颜颂已经战死,颜修也已经被控制之中,没过多久这武功也就被废了,余下的就只有颜笙了。 颜家不是满门忠烈吗?那么朕也不能薄待了你们不是吗?这颜修的命朕就不要了,自生自灭好了,至于这颜家的嫡系是否绝代,这事就与朕没有关系了。 楚清处理好了这一切之后,也就心安理得十分惬意的去了贺千慕的宫里,温香软玉之间,总是很让人留恋的,即便是如今的贺千慕并不能侍寝,但是待在她的身边也总是让楚清觉得很舒服。 东顷大军的帐中,扶摇正在与一旁的几个将领们商议下一步的作战计划,却见一个人影飘过。这人正是扶摇先前的时候留在北炎京城的暗卫,如今竟然是自己回来了,那么就说明,这一次北炎真的是有大事情发生。 这个人是负责颜笙的安全的,就是说,这一次很有可能是颜笙出事了。扶摇心中一惊,对于颜笙的担心,似乎已经是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绪。现在的他当然已经没有了与众人商议的心思。 于是扶摇匆匆的遣散了这些将领,当帐中只剩下他一人的时候,那个暗卫果然是出现在了扶摇的面前。 第421章 暂时安全 “快说,她怎么了?”此时的扶摇连忙的上前去,就差捉住那个人的衣领了,如今扶摇的这个样子,早就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时候与中众人们谈论前方的战事之时举手投足之间的从容了。 如今的他除了紧张之外,就是紧张,她在意那个女子,十分的在意,所以随之而来的也就是十分的担心了。 “主子,现在颜笙姑娘暂时安全的。”那个暗卫也是很少见自家主子这个样子,但是身为暗卫,只需要将自己所要做的事情给做好就是了,关于主子们的事情,那也仅仅的是主子们的事情而已,这些就用不着他这个不相干的事情去更担心了。 “什么叫暂时安全,可是这北炎的京城之中,还有什么变故不成?”扶摇问道。 “公子,颜家覆灭,楚清的人,现在的颜家,相安无事的人,可以说就只有颜笙小姐一人了。”暗卫如实的说道。 “这么说来,这颜家的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很快的就轮到颜笙了。”扶摇说道,“颜笙呢?颜笙如何了?” 扶摇急切的问道,似乎这个时候。扶摇到了这个时候 ,似乎就想到了颜笙在北炎皇宫之中的那种伤心的样子到了这个时候,她要怎么去面对呢?她那么的重情义,颜修和颜颂那么的疼爱她,她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会承受得了吗? 种种的担心,在扶摇的面前一一的划过,她应该会振作吧,扶摇想到。在这个时候,她应该是需要自己的吧。 可是,自己却已经不在自己的身边,扶摇想到了这里之后,就更加的懊恼了。 颜笙,颜笙… 扶摇在他的口中低声的喃语这个名字,已经是完全的忽略了周围还有一个暗卫在那里呢? “主上?主上?”一旁的暗卫十分的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嗯?没事,你接着说。”扶摇重重的呼吸了一下,似乎是要接受什么似的。 这个暗卫闻言之后也就接着说道,“颜笙小姐小姐虽然是现在身在皇宫之中安然无事,但是,在属下回来的时候听闻颜笙小姐被降下了位分。” “就是说她现在的情况很不妙,下一次就是她了。”付扶摇独自的说道,这周边的暗卫听了,也自然是不会继续去接的,他的任务就是要查看颜笙小姐的安危,至于发现了危险之后,这以后是怎样的一个结果,那么就不是他可以置喙的事情了。这些,也是主子们的事情,他也是无权利干涉的。 “你回北炎之后,去让所有的暗卫都时刻的看护着她,切忌,一定要保护住她的安危。”扶摇说道,“你先去吧。” 说完之后,这暗卫也就是十分的识趣的推开了。 “下月,应该还有一个狩猎。”扶摇独自的在这里念念有词的说道。 以着他对楚清的了解,这一次已经是动了颜笙一次,那么下一次就必定的是要一击即中的那种,而且,那么长的时间了,扶摇也是了解的,这楚清十之八九的会在狩猎的时候,对颜笙下手。 他让这北炎皇宫里蛰伏的人,都仔细小心的看护颜笙,就是担心他万一这判断错误了,也是有办法弥补的,而在下月的狩猎开始之前,他必须的是要想上一个十分的万全的计策。她想救走颜笙,他更加的想亲自的带着颜笙离开,可是现实的情况是,现在的战况吃紧,他真的是的有些走不开。 这一夜,身为这军营之中最高将领的扶摇一夜未眠,第二日这眼圈也变得乌青,这让诸位与他议事的将领都大吃一惊。也真的是吓了他们一跳,这战况已经是发展到了那么严峻的地步了吗?竟然主帅一夜未眠,可是在议事的时候,分明是说的好好的呢?他们可就是真的不解了。 皇宫之中,颜笙在静静的拨弄着香炉里面的香灰 ,可是这面容却是十分的凝重的。她在担心颜修,因为现在的这个时候,颜修也好久都没有消息传来了,就在这个时候,秋菊从外面已经进来了。 “娘娘,南郡乱了。”一向淡定的秋菊,此时也带着几分哭诉的腔调来。颜修,不仅仅是他的主子,而且还是她一直所敬佩,一直崇拜的。 “哥哥,他怎样了?”颜笙小声的问道,此刻她真的是害怕,从面前的人的口中得出自己不愿意听的事情来。 “将军他,被人告发与南郡的那些乱民有勾结,如今已经被关进了大牢了。”秋菊无力的说道。“娘娘,现在的颜家,就只能依靠娘娘了。或许,这个时候,只有娘娘您能够救将军了。” “秋菊,说话注意分寸!”秋菊这话音刚刚落下便听到了来自清馨的呵斥声音,平日里秋菊与清馨虽然是平等的丫鬟,大多数的时间里,这秋菊还有几分的压过清馨的势头,但是这清馨怎么说也是颜笙身边待的最久的丫鬟,所以这清馨说上一句也并不为过。 “你莫不是觉得,要娘娘去求皇上放了将军?”清馨性子直率,见刚刚她说话的时候,身为主子的颜笙并没有去阻止自己,所以这胆子也就大了起来。“还是,你觉得,将军的事情,是娘娘连累的?娘娘只是认个错服个软的话,皇上就会放了将军了吗?” 最后一句话,秋菊说完之后,就后悔了。这人都是有私心的,所以,她自私的认为皇帝楚清先前的时候,是对自家主子有那么几分的好感的,只不过是自家主子不领情罢了,现在的这个时候,自家主子是将军的亲兄妹,这伏低做小一下,若是有救将军的可能的话,那么又怎么不可以呢? “不,不是的,是我刚刚想错了,我刚刚的想到,如果,如果呢?”秋菊最后也不知道要接着怎么说了,便跪在了地上,十分的诚恳的说道“娘娘,奴婢真的是无心的,奴婢绝对是没有让娘娘您去自取其辱的意思。” 颜笙就在这里,静静的听着清馨与秋菊的对话,并没有说什么。此时的秋菊一直在这里跪着,颜笙没有责怪,但是也没有让秋菊起来。所以,秋菊也就一直的在那里跪着。 “清馨,带上几个武功比较好的丫鬟,跟着我去御书房。”颜笙说道,依旧的是没有去理会跪在地上的秋菊。 “娘娘,您真的是要去啊?”清馨听了之后,竟然的是有些的不敢去相信自己的耳朵。 “去准备一下吧,其他的不要问,去仔细的挑选几个武艺好的吧。”颜笙并没有正面的回答。而是接着对这还跪在地上的秋菊说道,“随我来,给我梳妆。” “是。”颜笙去意已决,这清馨与秋菊也就不得不齐声的应道,在向颜笙行礼的时候,清馨狠狠的剜了一眼秋菊。 由于现在这个时候,颜笙的宫里的人已经差不多是都换上了会武功的暗卫之类的人了,所以这颜笙去让清馨去选上几个会武功的暗卫也并不算是难找。 这秋菊给 颜笙梳妆的时间,就足以选好今日跟着颜笙去御书房的人选了。 “怎么了,还有话说?”颜笙看着镜中秋菊在为自己梳妆的影子。 这秋菊平日里虽然说是不经常的给颜笙梳头的,但是这梳头的手法还是不错的,但是这一次却是频频的出错,这手法的疏忽的可不仅仅是一星半点的,这之间可是扯疼了颜笙好几次,颜笙倒也没有发火,但是颜笙吃痛的表情却也是通过了镜子的折射,被秋菊看在了眼里,所以在最近的一次扯到了颜笙的头发之后,秋菊终于是不忍心的停了下来。 颜笙也是见秋菊停了手中的动作,这才问了起来。 “娘娘,奴婢刚刚一时失言,娘娘您,还是不要…”秋菊嗫嚅道。 “在你的心里,我就是那么薄凉之人吗?”颜笙反问道?“还是,在你的心里,这一次我如果是没有去找楚清,你就觉得我是不顾及自家兄长的安危了?” “奴婢不敢!”秋菊小心的说道。 “不,秋菊,你敢的。”颜笙笑道,“不管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你对哥哥还是有别的感情在里面的。所以,你见我不想办法去救她,你便急了。” “娘娘,秋菊对您并无二心!”秋菊听了连忙的跪了下来。 “傻姑娘,这和有没有二心是没有关系的。你属意与他,而且这些天,关于南郡的情况你也是比我更加的清楚的。”颜笙说道,“而且在哥哥临行之前,我与哥哥说话的时候你也是在的,当初,劝说哥哥先不要动用武力的人,是我。” “奴婢知道的,您当初也是为了将军考虑,所以才…” “其实,当初的时候,我也并不全是为了哥哥考虑的,若是单单的这件事情从兄长的安危来讲的话,当然是速战速决比较妥当。”秋菊说到了一半的时候,颜笙打断了秋菊的话。“如此,你可是恨我?” “奴婢不敢。”秋菊说道,但是这话语之间,跟明显的是多了些其他的意思了。 第422章 被冲昏了头 “其实,秋菊你也是可以恨我的,因为这件事情确实是我提的,也是因我而起。”颜笙说道,“但是,若是再重新的选一次的话,我真的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在哥哥临走的时候那样的说?或许,我应该会直接的去劝说哥哥不要去吧,但是,这也只是也许。在南郡之事,其实也是哥哥自己的选择。” “您说,这是将军自己的选择。”秋菊不可置信的说道。 “你该不会是觉得,仅仅是凭借着我的几句话,就可以让哥哥子安南郡顶着那么大的压力去同南郡的百姓和谈吧?”颜笙说道,“哥哥也是姓颜,是北炎的颜家,自然也是会心疼北炎的百姓的。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面对被官府剥削的百姓,他又怎么能够下得了手呢?” “谢娘娘指点,奴婢明白了。”秋菊说道,“娘娘,您不要去御书房了成吗?奴婢刚刚真的是被冲昏了头了。”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这些天在南郡的暗卫锁查到的内容,难道你就没有觉得,这一切的巧合都太巧了吗?”颜笙说道,“哥哥这一次在南郡的时候,本来这一切都进行的十分的顺利的,可是偏偏这事情到了关键的时刻,就出了这样的或者那样的事情。先是陈家的陈燃,还有后面的那一场兵变?你难道就不觉得这一切都是有人在暗中算计吗?” “这些,当,当然是有些可疑?只是,这,奴婢也让人查了,但是却并没有什么头绪,因为这一切似乎都是太正常了。尤其是那陈燃的事情,好像平日里也是这般作风的。”秋菊听了,说道。 “所以呢?你就认为一切都是巧合了?”颜笙反问道。 “当然不是,奴婢让人接着去查的。”秋菊说道。 “不用查了,是谁所为,这还不清楚吗?”颜笙幽幽的开口,“过来吧,给我好好的梳头。” “娘娘,您既然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可能是皇上所为,那么您为什么还要去御书房?”秋菊听了颜笙的话,就十分的不解了,照着这么的说,既然是有意为之,那么无论如何,皇上都不会放过将军,那么自家主子为什么要还要去做这无用功呢? “当然,是要寻一个公道了。”颜笙似乎是猜到了秋菊心中的疑惑,说道,“我这次去,不仅仅的是要为哥哥寻上一个公道,还要为南郡的百姓寻上一个公道。” “这……”秋菊听颜笙说话的时候,这似乎还是处于懵逼之中。一时之间,竟然是不知道颜笙的意思,这手中精致的象牙梳再次的停了下来。 “怎么又停了下来了,赶紧的梳头。”颜笙似乎是看到了秋菊的表情,似乎又是没有看到。总之的是现在这个时候,并没有去理会秋菊。 “是。”秋菊连忙的问道。 在这二人的谈话刚刚的落下的时候,清馨就带着选好的人进来了,顺道带着的,还有颜笙刚刚小声的吩咐的让带的东西。 清馨看着这秋菊正在十分认真的给颜笙梳妆的背影,怎么也是能够猜到就在方才的时候,自家主子一定是同秋菊单独的说了什么。不然的话,这秋菊绝对不是这个梳头的样子的。一想到刚刚秋菊对待自家主子的样子,她就有点气不打一处来。然她也是知道的,这毕竟自己与她都是奴才,这越俎代庖的事情,真的是可一不可二,可二不能三的。 再说这若是论实力这秋菊可是能够分分钟的将自己给灭了的,所以清馨想着,自己还是见好就收吧。再说这件事情既然是自家主子都已经是不在意了,那么自己有什么理由这样的一直的揪着不放呢? 想明白了这些之后这清馨也就上前去与颜笙回禀,这秋菊梳妆的速度也并不算慢的,若不是先前的时候耽误了,这会子早就已经给梳好了,所以在这清馨在外面想着的时刻,这秋菊也差不多的将颜笙的头发给梳理好了。 “娘娘,人都已经选好了,娘娘您要的东西也带过来了。”清馨恭谨的说道。 “知道了,现在就带着人去御书房吧。”颜笙说道。顺带着的挽着身边的秋菊的手臂。 御书房内 “皇上,颜嫔娘娘在外面求见。”这边御书房看门的小太监刚刚见来了颜笙的身影,就连忙的进了御书房之中向小卓子通告。这小卓子听了之后,自然也是马虎不得,虽然说这狩猎的时候的一些不布置他也是知道一些的,但是这万一皇上他后悔了呢? 小卓子做事情的时候,最不得罪人了,这颜笙一天是这后宫只之中的妃嫔,这小卓子就一天给她这嫔妃的体面来,至于之后的落井下石,那就另说了。 所以在他听到了看门的小太监的传话的时候,他并没有去晾颜笙,而是直接的进去通告了,正好这个时候,楚清刚好是合上了奏章,这才没有耽误太长的时间。这若是赶上了皇上看奏章的时候那么也就真的是只能够让颜笙在外面等了。 “哦?”楚清听了小卓子所说的话之后,确实的是有一点点的吃惊呢?这颜笙乐视有很长的时间都没有来这御书房了,这一次,莫非是来给颜修求情的? 不过,即便是求情,也是没有用的,这一次他定然的是不会给颜家翻身的机会的。不过,即便这楚清这样的想了,但是依然的是让人放颜笙进来了。 虽然说这楚清与这御书房之中的人在这之间并没有在中间耽搁太长的时间,但是这颜笙和在外面等着的人,还是有几分的等的不耐烦了。 甚至,颜笙这一行人都已经想了,若是这人再拦着的话,那么就直接的去闯进去好了,反正,到了这个时候还真的是没有什么好去顾及的了。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在御书房的小太监走了出来,这才及时的制止了一场打斗。 “怎么,你要找朕?”楚清看着此刻的颜笙,这眉宇之间,似乎是更加的凌冽了些,而这思绪刚刚的是要往下面想着的时候,这脑海之中便有一阵刺痛。然后,他的思绪就已经被收回。 “臣妾只不过是有一事不明,所以想要来问皇上罢了。”颜笙说着,这字里行间的,虽然说是很是柔和,但是这态度,却是十分的强硬。 “若是,是为了颜修前来的话,那么就回去吧,颜修所犯的是国法,朕说了不算。”楚清说道。 “皇上您错了,臣妾这一次来并不是为了兄长的事情来的,也不是为了求皇上您放过兄长的,因为臣妾知道的,皇上你是不会放过兄长的。”楚清说话比较的直白,那么颜笙所说的话,也就是更加的直白了。“臣妾这一次来,只是想问一下您,南郡的事情,将要如何的处置?南郡的百姓,可否是陛下您的百姓?” “南郡百姓先前没有犯上作乱的时候,是朕的百姓,但是这作乱之后,又有什么资格说是朕的百姓呢?”楚清说道。 “这么说的话,若是天下云及相应的话,那么那些人就真的不是您的百姓了,南郡之人既然不是皇帝陛下您的百姓,那么您又有什么资格去让哥哥派人前去呢?”楚清这么的说,那么颜笙自然也是更加的不依不饶了。 “那么,你说说,这天下之人为何会来反朕呢?”楚清笑道,对于颜笙的话很是不以未然。 “什么原因造成的,皇上您自己还不清楚吗?南郡的百姓作乱,明明是可以用别的方法很简单的解决的,可是这皇帝陛下却因为自己的私欲,就将整个南郡算计在内。你说这,天下能不乱吗?”颜笙说道,“皇上兴许还不知道这南郡为什么会乱吧?因为这南郡的赋税今年又加了一成,这样算来的话,今年的南郡就要交与北炎律令所规定的赋税的三倍了。” “你真是一派胡言!”楚清听了之后,不可置信的说道。 ‘是不是胡言,皇上您自己清楚,这些年您的爪牙都做了什么事情?’颜笙说罢,这一旁的清馨将颜笙先前准备的东西放到了楚清的面前。 “说真的,臣妾真的是有些的为自家的兄长感到不值得,也为南郡的百姓感到不值得。他们怎么就遇着了您这样的一个君王了呢?”颜笙丝毫的都不客气的说道。 “顺便多说一句,南郡的乱民最大的首领柳机已经逃走了,虽然说您的那些爪牙们已经打散了他手下聚集的人马,但是这北炎最不缺的就是人,不是吗?臣妾还真的是听说这个人还是一员猛将呢?若是能够报效朝廷的话…”颜笙接着说道。“不过现在也不大可能了。” “他就算是要报效的,也是你们颜家吧。”楚清冷笑了一声,说道。“即便是他哟啊投靠,这要去的,也是你们颜家的人吧。” “若只是皇帝陛下您真的是这样的认为的话,那么妾身也是无话可说的。”颜笙说道,“顺便说一句,这件事情怎么说也算是颜家对不住柳机,所以,这个柳机颜家自然是会保证他的安危的。” 第423章 不让寸步 “颜笙,你真的敢这么的做吗?”楚清听了之后,反问道。 “颜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所以颜笙没有什么不敢的。”颜笙听了,哪里有让寸步的感觉。 “你就真的是不担心颜修的安危吗?”楚清反问道,饶有兴趣的看着颜笙。 “兄长的结果如何?是陛下您说了算的,既然现在皇上认为颜家有罪,那么颜家就有罪好了。”颜笙并没有因为楚清所说的话有所顾忌,反倒是继续的说道,“只不过,这一次,臣妾是要给南郡的百姓讨一个公道的,所以,有些事情,想来皇上您还是有必要知道的。” “这些,是户部官员这些年的收支情况,他们即便是出了点什么事情,也并不算冤枉吧。”颜笙说道,然后清馨就先前的时候,颜笙然她带的东西放在了楚清的面前。 “你以为,你这样的挑唆,朕就真的会信你的话吗?”楚清并没有看桌子上的东西,反倒是用十分的惊醒的样子看着颜笙。 “这件事情,信不信,当然是你的事情,与我何干?”颜笙淡淡的说道,话,已经是说的差不多了,所以也就没有多少的要待在这里的必要了。 颜笙走出了御书房,顺便的是看了一眼守在外面的小卓子。小卓子收到了颜笙凛冽的目光之后,吓得是一个哆嗦。能够在楚清身边的人,哪里有傻得和笨的,这主要的原因,还不是这颜笙的目光太过冰冷了。 “娘娘,您不是说要讨一个公道吗?可是,如今?”秋菊出门之后,走在颜笙的身边,说道。 “傻姑娘,这公道是自己讨要的。”颜笙说道,“现在暗卫应该也已经按着册子上的人给挨个的清理的差不多了。” “这公道,若是真的是指望别人给自己做主的话,那岂不是将自己的一切都交到了别人的手中了?”颜笙继续的说道。“哥哥的消息,现在还在让另外的一支暗卫去寻找,若是找到了,会让他们竭尽全力的救哥哥的。放心,他不仅仅是你在意的人也是最疼爱我颜笙的兄长。” 就在刚刚的时候,颜笙在让清馨去叫人的时候,就吩咐了所有的暗卫,去刺杀户部的一干人员,为的,不仅仅是给南郡一个交代,更重要的是要给楚清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这颜家现在并不是什么都做不了。 而这代价,当然也是挺大的,毕竟这个时候,这暗卫也会被暴露一部分的,不过,颜笙也不后悔。 当初这些暗卫被交到颜笙的手中的时候,颜颂曾经叮嘱过,不能滥用。但是这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自然也就不存在滥用与否了。在颜笙看来到了现在还不用的话,这以后可就真的是可能没有机会用了。所以颜笙用的时候,丝毫的都不曾感受到心虚,只不过就是有一点点的为颜颂感到可惜,而她也似乎是更加的想念颜颂了。 就在颜笙走了之后,没过多久的时间之后,宫外就已经是有消息传来,说户部的一干长官,都被人无声息的给灭口了。 楚清想到了先前的时候,颜笙说过的话。现在的他真的是有点相信颜笙的话了,甚至在内心中对于颜笙,有了几分的惧怕的感觉。明明现在的这个时候,颜笙早就已经是笼中之鸟了,如何也是飞不出去的,要折腾,也不会折腾太厉害才是。 当然了,在他的眼中,今日的这件事情也不过是一个意外,是他疏忽了。 后来,楚清看着这摆在自己面前的一些册子证据之类的东西,他有些的纠结,但是还是依旧的上前去,打开了这册子上的内容。 混账,真的是混账。这册子上的内容,虽然说是真假难辨吧,但是若是这是真的的话?那么这些人可真的是死十次也不为过。楚清虽然说并不算一个好皇帝吧,但是这身在皇家,又有野心,这帝王之术,以及这朝堂与民间的平衡,他还是知道一些的。若是这些人只是有些的小打小闹也就罢了,可是这些人分明的是在如鲸吞一般的去吃掉北炎的根基。 楚清还看到这册子上的不少的人,是这周德政的门生,或者是周德政亲自的提拔下来的人,这件事情,又怎么不让楚清对于周德政产生怀疑呢?这些人打着为自己做事的名头为自己去谋其私利,而且还是那么的胆大包天。周德政呢?周德政可是自己较为信任的事情了,他是不是应该也瞒着自己,做了更加的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这个册子上,虽然说并没有说周德政干了什么,但是这户部尚书凌浩却也真真的是周德政的得意门生,这凌浩拿的可是大头,而且胃口那么的大,说他身后没有人撑腰,楚清怎么的也不会相信的。 然而呢?即便是自己知道了这些之后又能够如何呢?总不能真的是不用周德政吧?这些恐怕不大可能。那么,户部的那些人呢?自己应该是去处置的,虽然说自己确实是不能无缘由的处置那么多的人,所以,换成是他他会犹豫的。 可是,即便如此吧,但是这件事情,却也并不应该是由颜笙来做吧。这颜笙这么的做了,而且还将这册子交到了他的面前。这自然而然的就是要打了他的脸?讽刺他识人不清吗?楚清的心中有些微微的愠色。然后又想到了颜笙,之后这头就微微的疼了起来,楚清对于这种疼痛似乎已经是有些的习惯了。 过了一会儿之后,楚清的头疼就完全的消失了,就跟从来的都不曾发生过一样,神志再次的清醒之后,这楚清对于贺千慕的想法也就淡了不少,而颜笙在他的脑海之中的样子,似乎也模糊了不少。 这些,现在的楚清当然是不会感觉到的,现在他能够感觉到的就是自己的同已经是不疼了,这让他也是松了一口气。 可是,尽管如此,他还是有些的惧怕,这种惧怕让他很不安,不知道是来自颜笙的,还是那种来自刚刚自己看过了册子上触目惊心的内容的。他现在的心里,对于周德政的信任似乎有了些隔阂,他拼命的要告诉自己,那个册子是假的,是颜笙故意的拿来挑唆他与周德政的关系的,但是“册子是真的”的这种想法,一直的在他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可笑的是,他在这个时候,竟然还相信着这颜家是不会欺骗自己?不,现在已经是没有颜家了。已经没有颜家的人能够威胁到他的地位了,他这样的告诉自己。 颜笙,必须要死,斩草,如何能够不除根呢?这颜笙也是姓颜呢?况且还是一个不算安分的,在这宫里,又怎么会是一个安安心心的做皇妃的人选呢? 狩猎将近,这件事情还是要好好的去准备一下才是,这一次若是能够悄无声息的处置掉颜笙,就是再好不过了。 楚清想到了这里之后,心中也差不多是她是了不少,但是也仅仅是一点点而已,今日这批奏折应该是不成了,毕竟心中还是有不安的。 这不安的时候,就会去拼命的去寻找一些的安全感来。 这最好的寻找安全感的方法,当然就是去向着皇后贺千慕那里了呢?每次到贺千慕那里的时候,就会多上许多的舒适之感来。久而久之的楚清也就懒得去寻找原因了,只当是在自己喜欢的女子的身边,所以比较的舒心吧。 “你说,是这点翠钗好看,还是紫金钗好看?”贺千慕询问一旁给她梳妆的宫女说道。 “阿慕怎样都好看。”楚清来到之后,看到了这一幕说道。 今日楚清因为这心情比较的烦躁,所以来贺千慕这里的时间比以往的时间要早上一些,贺千慕如今正在梳妆。 贺千慕的月份比较的大了,所以这平日里梳妆的时候,也并像以前的那样梳十分的精致的妆容,粉黛用的也是极其的少,这首饰什么的,也基本上只是用上一个发钗固定而已,贺千慕现在的这个样子,楚清也见了许多次了,清丽,而又很舒服的感觉。 贺千慕在听到楚清的声音的时候,连忙的回头,这身边为贺千慕梳头的宫女不慎将发钗与发梳落到了地上。 楚清见了宫女惊慌的样子,不禁的皱起了眉头,但是却并没有去惩罚这个宫女,或者说到了贺千慕这里之后,楚清的脾气就变得非常的好,现在贺千慕怀有身孕了,那么就更加的是不会去在这里发脾气了。 宫女连忙的去捡发梳和发钗,这贺千慕的发髻本就绾的松散,此时贺千慕如瀑的长发倾垂了下来,楚清上前去,从侍女的手中接过了发梳。 “朕还记得,当初朕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也是这样如瀑的长发。”楚清边说,便给贺千慕梳头,“刚刚朕可是有吓到阿慕?” “怎会?”贺千慕笑道,这笑容甚是温婉,“臣妾在刚刚的时候,就已经是听到了皇上的脚步声了。” “是吗?阿慕这么的聪明了吗?” 第424章 百依百顺 “是皇儿想念他的父皇了。”贺千慕轻笑道,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小腹。 楚清自然也是不会梳头绾发的,所以梳了很久,这头发还是头发,依旧是倾垂下来的。后来,贺千慕轻笑了一生,楚清还是将那发梳交给了一旁的侍女了。自己则是在这一旁品茶。 “皇上,今日来的可比寻常的事情早啊?”贺千慕轻笑道。“看来是今日陛下奏章比较的少了?” “阿慕怎么也关心起这个来了。”楚清听贺千慕这么的一说,便问道,“莫非是阿慕不放心朕?” “臣妾怎敢?见皇上在御书房批阅奏章的时候臣妾也是十分的心疼皇上苦心劳神的,所以妾身见皇上您今日来的那么的早所以才有些惊讶的。”贺千慕体贴的说道,她当然是知道刚刚的那话,是楚清对她所言的玩笑话而已。这么久了,贺千慕也是深深的相信这情-蛊的作用也差不多是发挥到了不错的时候了。 尤其是在藤香死了之后,她从藤香的手中接收了那份被藤香下-蛊的官员之后这底气也就是更加的足了。现在贺千慕对待楚清的态度反面,说真的还真的是没有先前的那种百依百顺的样子了呢? 偶尔的时候,也是会有一些小脾气的。就比如刚刚贺千慕就敢与楚清顶嘴了。 “你这么想,可是有些人不这么的想啊?”楚清刚刚想到了御书房之中的颜笙,不禁的发牢骚道,然后他的头就猛烈的疼了一下。 “皇上说的,该不会是颜贵妃吧?”贺千慕虽然现在是用情-蛊控制了楚清对于她的感情,对于宫中的一些事情的关注他却也并没有减淡。今日颜笙带着那么多的人去了御书房,她当然是知道的。当时的时候,贺千慕还真的是有一些的害怕,蛊虫这种东西,她终究是不大明白,所以对于蛊虫的信心并没有藤香多。即便是她也已经是从藤香的手中用了计,诓骗来了对于那些人的操控能力。 但是,她却也是对于藤香本人被反噬的事情心有余悸,真的,藤香的死法有些的恐怖,不过,贺千慕接手之后,对于她来说,也是有很大的用途的,至少这前朝的事情,她不像以前的那样一无所知了。 同样的,这颜家的那些先前的时候幸免于难的分支,这一次应该是在劫难逃了。贺千慕不是楚清,所以她没有顾及,没有底线。既然是掌握了朝堂的一些人,颜家的分支与将军府相比起来,还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这一次她废的力气还没有藤香那么大。 至于这贺千慕为什么要对颜家的分支动手,这想法和楚清倒是很相似,斩草除根嘛。贺千慕现在也可以说是为自己肚子中的孩子做打算。 话说,颜笙在收到了事情办完了之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就瘫倒在榻上了。颜修出事,她又怎么会不伤心,可是她却不能再继续的沉溺下去了,而且,也不能就一直的这样的默默无闻下去了。这一次是户部,那么下一次等修整好了之后,那后面更大的黑手也一定要去报的。这次就算是给楚清一个教训好了,顺便的让楚清的内部乱起来。当然颜笙也知道,这楚清是不会放过自己的。那又怎么样呢?即便是自己乖乖的,他会选择放过自己吗?答案当然也是否定的了,既然如此,她还纠结什么,放手大干,大不了同归于尽。反正现在的他也已经是什么都没有了。 下一个,就是周德政了吧,颜笙暗暗的想道,早知道先前的时候,即便是这周德政除掉比较的困难,但是也应该及时的除掉,谁知道这后面他竟然是挑动了那么多的人呢? 先前的时候,颜笙也并不是没有想过,先除掉周德政,可是这周德政身边的人真的是不少,只能够是等待时机。 狩猎,就是一个不错的机会,颜笙在自己的内心之中算计道,那个时候文武百官基本上都是会参加的,身为内阁大学士的周德政十有八九的也是会来的,那个时候,只要是用上了明里暗里的人的话,也并不是没有可能的。 至于自己的安危,说真的到了这个时候,颜笙真的是没有那么的在意了,只要是报了将军府的仇,怎样都是值得的。她不傻,也知道在楚清宣读狩猎让自己一定要去的圣旨的时候,这心中又怎么会察觉不到,这心中一定是有猫腻的呢? 颜笙小憩了一会儿之后,秋菊就带着从外面过来的暗卫走了进来。 “娘娘,这信,是放在暗卫经常居住的地方的,是给您的。”秋菊说道,“此人应当是大小姐所信任的人吧。” 这发现这封信的暗卫,是先前的时候颜颂给的,颜颂走后,这暗卫的住处也并没有去换,即便是颜笙接手了暗卫,但是这暗卫的住处,颜笙因为是居住在了这宫里,所以也并不知晓。所以这知道暗卫的住处的也就只有先前的主子颜颂了。 颜颂战死,此人就定然是颜颂的熟人了。 “哦,拿上来吧。”颜笙说道,许是这件事情已经是过了一段时间了,所以颜笙对于颜颂的死,也没有了先前的时候,那么强烈的悲伤了。 秋菊将信递给了颜笙,这信上的内容她虽然说是没有看,但是对于这信封和信纸她还是让人给检查过的,在保证没有问题之后,才能够拿给颜笙看。颜笙看到了这信封上的熟悉的字迹之后,也就知道了是陪着颜颂一同去战场的苏传衍了。 “贺千慕,竟然是她?”看完信上的内容之后,颜笙咬牙切齿的说道。 “娘娘,这信可是有什么不妥?”秋菊问道。 “这信是苏传衍写的。” “苏神医来京城了?那么她为什么不见娘娘您呢?”秋菊问道。 “许是,不想见到了我之后,想起姐姐吧。”颜笙叹道,“他信上说,他发现这京城之中有很大的一部分的官员都已经或多或少的被蛊给控制了,叮嘱我要小心。” “什么?娘娘,那该怎么办?”清馨听了不禁的问道,实在是因为那蛊虫给清馨的印象真的是有些的起鸡皮疙瘩,所以现在听颜笙说京城之中的大多数的人都已经是中了蛊,她就真的是淡定不起来了。“苏神医难道就这样的叮嘱一下就没了吗?他不应该帮着娘娘想办法吗?” “你觉得,他会对于那些害姐姐丢了性命的人,有什么好感吗?”颜笙刚刚瞪了一眼清馨。 “可是,娘娘……”清馨委屈的说道。 “好了,这件事情,什么都不要说了。”颜笙现在的心情早就已经不大好了,并没有什么心情去安抚清馨。 “是,奴婢知道了。” 清馨说完之后 ,就已经是退到了别处。 先前颜笙还觉得奇怪,这以前的时候,楚清即便是有这个心,但是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对颜家那么大刀阔斧的,原来这问题是出在了这里啊。 如此说来颜家的仇人就又多了一个人了,这件事情贺千慕一定也是参与到其中了。单单的从楚清身上所中的蛊就可以猜到一个七七八八了。 颜笙看着手中的苏传衍的信,她知道 ,苏传衍对于她,应该还是有些怨气的,谁让自己现在这名义上还是楚清的皇妃呢?所以她并不奇怪,而且,即便是苏传衍在她也不会真的让苏传衍给那些人解除蛊毒。先不说这难度有多大,那些人间接地导致颜家倒得那么的快,这件事情她不可能是不计前嫌的。 既然如此,那么后面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颜笙不禁的有些感慨,当初姐姐颜颂和苏传衍还是通过自己认识的,她本来以为这是一段良缘,却没想到会是一个天人两隔的结局。 苏传衍不出现,余下的事情就让她一人去面对好了。 楚清在现在的这个时间是不能够死的,至少不是她动手,颜笙至今是相信颜修还活着,所以这楚清的命,要留给自己的兄长。 而且,楚清若是在这个时候死了,这北炎就会乱起来遭罪的还是百姓,而颜家也就真的是乱臣贼子了,(好吧,颜笙还是想着这楚清死实在是太简单了,所以才会选择留到最后的。) 这时间过的也是非常的快的,转眼之间的,这早就已经定下的狩猎的日子也就到了。颜笙出身于武将世家,这搭弓射箭的活计虽然说并不算百步穿杨,却也比一般的女子要好上许多。 今日的颜笙穿的是一身骑裝,是颜颂之前给她准备的,她当然是很喜欢的,然而进了皇宫之后,这穿的机会也就少了很多,今日之所以会穿上这一件,也是想着今日杀了周德政为颜颂报仇吧。 当然,这也似乎是在昭示着颜笙的孤注一掷吧。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现在是任谁都已经是无路可退了。而且,颜笙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退缩的。 第425章 楚清的宠幸 狩猎的当日,楚清带着皇后贺千慕,身后还跟着颜笙以及后宫的另外的几个位分稍微高一些的妃嫔。因为楚清在潜邸的时候,专宠贺千慕,所以这后院之中的人也并不多,可以说除了颜笙这个他自己不得不迎娶的之外,这别的几乎是没有的。 所以今日跟着的几个妃嫔也是后面入宫的,楚清不进后宫,这其他的几个当然也是得不到楚清的宠幸的,这位分自然也不高。 今日之事之所以是能够带着她们来,也只不过是因为,这若是单单的只叫上颜笙一人的话,这未免会显得有些的突兀,所以才顺便的让人带着这么些人来的,至于这些人叫什么名字,封号是什么,恐怕是直到现在楚清都是不大清楚的,因为这圣旨是小卓子去拟写的,楚清也只不过是十分潦草的说一句:再让后宫里的人去上几个,避免引人耳目。 这样的算起来,即便此时的颜笙位分已经是被降下去了两级,却依然是这后宫之中除了贺千慕这个皇后之外位分最高的一个。贺千慕这个时候,也只不过是用余光看了一眼颜笙,却发现颜笙也在看着她,这目光似乎很是纯净,而在发现了贺千慕在看自己的时候,颜笙还冲着贺千慕笑了笑。 贺千慕看到了颜笙的种种表现,总会觉得有些什么地方是不自然的。至于这些是在那里。她还真的就不知道了。 楚清今日从始至终的一直在贺千慕的身边,挽着贺千慕的手臂。而刚刚贺千慕与颜笙的互动也是被楚清看在了眼里。就在昨日的时候,他收到了暗卫来报,似乎是这东顷的扶摇近日竟然是进了北炎境内。 对于扶摇,楚清还是有那么的一些的忌惮的,相对于楚清的习惯来说,他一旦的是忌惮上了某个人的话,这后果也就只有你死我活这么一说了。 现在的东顷正在和北炎交战的时间里,这东顷的皇子来到这里,若是真的被捕了,那么这牵涉的也就大了不少。 若是说先前的时候,楚清只不过是单纯的想要去通过这一次的狩猎去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颜笙的话,那么现在他愿意把这一盘棋下的更加的大上一些,那就是利用一下颜笙,引出正潜伏在北炎京城某处的扶摇。 这一次,颜笙安安静静的待在了贺千慕以及楚清的身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坐上了依照各种自的位分给准表的马车。 颜笙虽然说现在只是一个嫔,而且颜家也已近落败了,但是由于这位分降的比较的快,内务府并没有那么长的时间准备新的一套行头,反倒还是一切照旧了,谁让颜笙依旧是在诸位妃嫔之中位分最高呢? 至于为什么楚清也默许了,大抵是应该不想在接下来的事情里节外生枝吧。他的人在猎场埋伏了,他也相信这扶摇也是在猎场附近,并且颜笙有危险的时候,就一定会出现的。如果现在这个时候,因为一点点的小事情就这样的不去了,那这接下来的事情,可就没有办法发展进行下去了。 这上马车的时候,楚清是抱着贺千慕上的,贺千慕挺着一个大肚子自然是只能在营帐里歇着,颜笙目不斜视的上了马车。 宫外,随同参加狩猎的文武百官已经等候多时了,在他们拜见了楚清之后,这一行人就聚集在了一起往前走去,颜笙素手轻轻的揭开了这马车帘子的一角,只是露出了一双秀丽的眼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揭开帘子的时候,也变得含蓄了。 周德政在这个时候,正好的走在文武百官之中比较的靠前的一个位置,在颜笙揭开了帘子的时候,刚好的从颜笙的马车前经过。 周德政也是中了蛊了吗? 在昨日颜笙收到的那封苏传衍的信中,还附有一份名单,这名单上都是被蛊虫所控制的人名字。而周德政的名字是放在名单的第一个的。颜笙在看完名单之后,还是有些的心惊的,这么多的人,好大的手笔。这楚清的人也基本上是要被控制的七七八八了吧。颜笙想道,这楚清自己不也是被贺千慕控制了吗? 看着周德政的模样,似乎也是有一些的面色发白,另外的一些中了蛊的官员 ,颜笙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也都看了几眼,这或多或少的面色都有一些的奇怪。准确的说,这都是有些面白而已,因为他们并没有楚清严重,不然的话,寻常人一般都是看不出来的。 看了一阵子之后,颜笙有一些的兴致缺缺,也就放下了帘子。 “秋菊,人手都已经安排好了吧。”颜笙在马车中问道。 “娘娘放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这一次一定会要了周德政的命的。”秋菊自信的说道。 “秋菊,完事之后,你就不要再回来找我了,你带着剩下的人,顺便带上清馨。在城南的庄子是我用一个颜家分支的外家的名义给买下的,根本查不到我的头上,你和余下的人就先住在那里,等过一段时间之后再……” “娘娘您这是在安排后事吗?”秋菊打断了颜笙的话,说道。 这一次秋菊的声音明显的是比以前的时候,要大上很多,不过好在这守在马车周围的人都是颜笙自己的人,所以秋菊才敢这么的有恃无恐。 “你们在,我就有所顾忌,而且,你们只有平安了,才有可能找得到哥哥。”颜笙说道。后来,颜笙也是从朝堂之上,打听到了楚清对外宣布颜修是流放,但是颜笙却是寻不到音信,可以说颜修现在是生死未卜,颜笙说让秋菊她们去寻找颜修这么一说,倒也是说得过去。 “稍后,你先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她,等事情结束了再说,先说是我让你们在庄子上等着的。”颜笙说道,“这清馨的性子你们也算是清楚的,若是告诉她真相的话,她一定会不会走的,到时候可就有些的耽误事了。” “娘娘,您还会回来吗?”秋菊问道,她从颜笙的话中已经听出了端倪了,无论这一次事情的结果如何,她都不会再去找自己了。 “若是有缘的话,应该还是有机会相见吧。”颜笙说道,“若是你们寻到了哥哥,如果,有一天还会和哥哥有机会再相见的话。” “奴婢知道了,小姐放心。”秋菊郑重的说道,这一次用的是“小姐”二字,证明此时已经不是在宫中,仅仅是他对于自己的主人,颜家的姑娘颜笙所承诺的事情。“奴婢一定会找到将军的。” “嗯。”颜笙应道,并没有过多的言语,没多久,清馨也重新的回到了马车之中。马车之中的氛围也恢复了以往的那种安静。 皇宫与猎场的距离并不算长,即便是马车行驶的速度十分的浩大缓慢,也是在两个时辰之后到了猎场。 弯弓搭箭这样的事情也是需要准备一些时间的,到了地方之后自然也需要收拾帐篷的,以着颜笙的身份,自然也能够有一个宽敞的帐篷。这天色已经不早了,狩猎的事情也就放在了第二日清晨,由于帐篷早先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给收拾妥当了,在这一行人到了地方之后,也并没有废太大的力气。 尤其是颜笙,这次带的都是得力的人手,这收拾的速度就更加的快了。整顿完毕之后,颜笙就遣散了这次在明里暗里带的大部分的暗卫。 在今天晚上的宴会之后,这些暗卫就会对楚清的朝中之人动手,最主要的要出手的人物就是周德政。而颜笙的身边,也不过是留了两个扶摇曾经给了自己的暗卫。这二人是扶摇留给颜笙保护她的,颜笙曾经也试图去说服他们去在今日做别的,他们本来也是应了的,但是却在知道颜笙将身边的人都调走了之后,就怎么也不愿意了。 他们的任务是为了保护颜笙,当然,他们的主子早就已经只有颜笙一人了。可是,这一切的前提就是,颜笙能够自己保证自己的安全。 在他们认为,只要是颜笙是安全的,那么怎么闹都可以,怎么吩咐也都可以,可是若是这件事情危及到了颜笙的性命,那么就是一切免谈的。 对于,他们的这种执拗,颜笙也就只能够接受了,多一个也不多,反正后面的时候,是断然的不让他们跟着的即便是真的忠心与自己的,颜笙的心中也膈应。 到了晚宴的时候,也就到了这花花草草争奇斗艳的时候了,楚清一如以往,对待这一切都是冷冷清清的,身边坐着的是贺千慕,楚清的目光频频的投向贺千慕,可真的是羡煞了这一旁的美人。 这些人之中所包括的当然没有颜笙了,颜笙静静的端起茶碗,静静的在那里饮茶,顺带着观看歌舞。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静的,有些人似乎是在说着明日狩猎的彩头,有些人似乎是在说着哪一个舞姬的身段比较的妖娆,颜笙淡淡的听着,谁又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呢? 第426章 挑衅的目光 颜笙在那里吃着茶点,对于周围的事情,丝毫的没有放在眼里,也没有争强好胜的心。 “本宫听说颜嫔曾在未出阁之前名动京华、才艳惊觉。今日,怎么不见颜嫔献艺?”贺千慕问道。 “皇后娘娘谬赞了,还真的是不敢当。”颜笙说道。 “皇后娘娘,依着臣妾看来啊,这颜嫔娘娘许是没有什么心情表演吧。”另外的一个随行伴驾的后妃宁昭容十分的尖锐的说道,“这北炎上下谁人不知这颜家谋逆作乱,颜嫔娘娘这些日子,估计是愁都愁死了,羞都羞死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情献艺呐。” 这人说着,就对颜笙露出了十分的挑衅的目光。而这宁昭容的话音刚刚的落下,这周围的议论之因就起来了。这颜家的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而颜笙现在的落魄也是不可逆转的了,墙倒众人推,这私下里的议论纷纷,怎么能够避免的了呢?只是,这话还没有人给搬到名面上罢了。 而现在有人把这件事情给搬到了明面上了,这话题怎么止得住呢?也就是颜笙自己,在那里依旧的饮茶,依旧的享用差点,并没有去反驳什么。 “宁昭容这样说,可就是有些偏颇了,颜嫔虽然说是出自颜家,但是依着北炎的律法,出嫁女早就已经与娘家无关了,更何况这颜嫔嫁的是陛下呢?”贺千慕在众人说和了有一会儿之后,这才发话。 “是,娘娘教训的是。妾身谨记。”宁昭容十分的恭谨的答道。然后这歌舞依旧,暗地里一双灼热的目光正看着颜笙。他见这些人对于颜笙如此的嘲讽,心中很是不爽,可是她才知道,自己不能够意气用事。 他本来以为,以着颜笙的性子会反驳回去,可是她却仅仅是静静的在那里温婉的坐着,这一切,让他感觉到了一种不可置信的滋味。 “臣妾乏了,这就先回帐篷了。”没多久,颜笙起身,说道。 “既然爱妃累了,那就先回去吧。”楚清答道。这话语之中,竟然是有几分的宠溺的感觉,这一切当然都是假的了。 “谢皇上。”颜笙向着楚清十分恭谨的行了一个礼之后,就转身离去。 就在颜笙走后,楚清身边贴身服侍的小卓子也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颜笙这一次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帐篷之中,而是朝着这猎场的另外的一个方向前去,果然是没有走多久,颜笙就感觉到了自己的身后有人跟着她, 颜笙并没有去理会这个人而是接着往前走。后面的人也接着跟着,天色已经不早了,颜笙却一直的往林子里走。 走到一处的时候,颜笙突然的停了下来,然后加快了脚步。后面的人果然是加紧的跟了过来。 “都出来吧。”颜笙厉声喝道。 一时之间十几个黑衣人都从暗处出来了。 就在这些人靠近的时候,颜笙悄悄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找到了一包药粉攥在了手里。就在这些人靠近的时候,一包药粉瞬间的洒在了周围的空气之中,这最近的一些人则是应声而道。这些药粉是先前的时候,苏传衍留给她的。见这些人倒地的时候,颜笙连忙的加快了脚步,后面的那些暗卫又跟了过来。 而就在颜笙想要去摸另外一包药粉的时候,这暗卫就已经是冲了上来,颜笙连忙的躲开,可是这药粉却已经是掉在了地上。现在的颜笙还真的就只有去躲闪的份了。 就在这时一柄十分闪亮的匕首朝着颜笙刺了过来,颜笙躲闪不及,伤到了臂膀。当这手拿匕首的人相邀接着刺第二刀的时候,这匕首就被另外的一枚暗器给击落在地。 “你果然是来了。”貌似是这一群黑衣人的首领说道。 这声音,颜笙听了也有些的熟悉,对,就是小卓子。果然来了,是谁来了?就在颜笙的脑海中有些疑惑的时候,却混着血腥味之总闻到了一抹熟悉的味道。是扶摇?他怎么来了。 “皇上早就已经知到了你已经到了北炎,皇上说了,你既然是这么的喜欢北炎,那么就把你永远的留在北炎好了。”小卓子这说话,并没有隐瞒自己背后之人是楚清,似乎,他有极其大的自信,自己能够打赢扶摇一样。 “是你伤了阿笙?”扶摇对于这一切并没有多说什么,颜笙身上的上扶摇早就已经瞥见了,如今这样的问,自然已经开始对小卓子下杀招了。 小卓子能够在之后的日子里到楚清的身边,那么就说明她的武功绝对的是不成问题的。所以即便是他已经看到了扶摇出招,但是也并没有闪躲,而是这二人缠斗了起来,扶摇身边的人也和楚清的人打了起来。 这个时候,扶摇先前的时候,给颜笙的那两个人也已经是赶了过来,有这二人在,就足够应对危及颜笙的危险了。 这扶摇和小卓子相比而言,原本可能只是略微的占了一点点的上风,可是奈何这扶摇是招招致命的,小卓子也仅仅是有招架之功而已,后来即便是招架小卓子也是频频的露出破绽,没多久这小卓子就已经是伤痕累累了。 小卓子败下阵来,倒在了楚清的剑下,而除了小卓子之外剩下的人也已经是被扶摇一剑毙命,现在的扶摇很显然的是杀红了眼。 待这有一切平静了下来之后,扶摇走到了颜笙的面前,从怀中取出上好的伤药,小心的给颜笙处理伤口。 颜笙看着眼前的人,一时之间的不知道要如何的去面对了,先前一别,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情景再见面,颜笙又怎么会不感慨,还有,就是感动。 “你怎么来了。”颜笙小声的问道。 “知你处境不妙,我便来了。”扶摇抬眸,说道。 “只是这样吗?”颜笙见了扶摇之后,便哭了起来。 “怎么哭了?”扶摇见颜笙哭了,将颜笙揽入了怀中。 “扶摇,对不起。”颜笙含泪的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另外的一阵子十分的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主人,楚清的一大波人朝着这里来了。”楚清的暗卫回禀道。 “阿笙放心,我这就带你走。”扶摇抱着颜笙,信誓旦旦的说道。 “扶摇,对比起,我不能够跟你走了。”颜笙含泪说道。 “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护你周全的。”扶摇以为颜笙是在担心自己的??自己的安危,所以才说道。“现在我带着你走,他们追不到我们的。” “不,我不能跟你走。”颜笙说道,“扶摇,我走不了了。” 颜笙很认真的说道,挣开了扶摇的怀抱,扶摇这个时候的手臂很明显的一僵硬。 “为什么?”扶摇问道。 “因为,我怀了楚清的孩子。”颜笙说道。 “不,这不是真的。”扶摇听到这些之后,不禁的一个停滞。不敢相信的说道。 以着现在的情况,很有可能的是颜笙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危,所以才会找这样的一个借口的。他当然的是不能够就这样的相信了,不然的话,岂不是她自己蠢笨了。 “没事,我不在意。你若是愿意的话,我视如己出的。”扶摇说道。 “可是,我不愿意。扶摇你不要自欺欺人了好吗?”颜笙含泪说道,“我们都回不去了,我爱上他了。” 颜笙含着泪说道。“要么,你杀了我,要么,就放我走。” “即便那个人,灭了你们颜家满门你也……”扶摇不甘心的说道。 “是。”颜笙坚定的说道。 “你走吧。”扶摇顿了很久,说道。 至此,那两个暗卫也就护送着颜笙离开了林子,颜笙看着还在此处的扶摇一眼,就倔强的转身,再也没有回头。 扶摇望着颜笙远去的身影,如今楚清的人已经到了,扶摇这一次似乎是疯了似的,对于那些人是招招致命,仅仅是以一人之力,就斩杀了百余人,当然,他身上也中了十几处的伤。 “小姐,我们现在去哪里?”一个人问道。 “你刚刚竟然没有拆穿我?”颜笙反问道。 “奴才说过了,只要是无关小姐的性命,其他的事情奴婢都不会去管的。”暗卫说道,当然,关于颜笙的良苦用心,他当然也懂。只是他不便说,不然不就辜负了自家主子的一番心意了。 “你倒是还挺守信用。”颜笙扯出了一丝笑意,说道,“我们去将军府吧。” “是。”暗卫答道。 已经是稍微的有了亮的意思了,颜笙看着微微的亮起来的天空,星星的光芒已经收敛了不少。看着昨天的那么多人,楚清的注意力应该都在林子里吧。这个时候,如果正常的话,秋菊她们应该已经是到了庄子上了吧。 这一夜还真的是热闹,颜笙想道。她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伤,唇角稍微的勾起,有些缘分,可能真的是要到此为止了吧。 若他安好,这一切,也是值得的吧,想着,将军府就在眼前,却不似以往的威武。 第427章 物是人非 关于物是人非这种事情,颜笙以前的时候向来的是不会去多说什么的,为什么呢?因为她但凡遇到事情都是会向前看的,唯有这一次,颜笙真的真的好想着一切都回到先前的时候, 有哥哥和姐姐的庇护,自己似乎日子也过得很舒心。 但是,人是不能永远的都躲在别人的羽翼之下的,现在的担子也就真的是只有颜笙自己来扛了,以这样的一个残忍的方式。 此时的将军府已经贴上了封条,颜笙从侧门绕过去,这里面也变得破败不堪一片狼藉,颜笙走在之中,走到了这将军府中的小祠堂门前。 许是因为这祠堂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这里相对而言,还是比较的干净一些,当然了,这也不过是相对而言而已。如今这将军府中的一切,都是破败了。 颜笙走上前去,扶起了倒下的颜家祖宗的牌位,然后自己轻身跪在了祠堂前。颜笙早刚刚穿越到这里来的时候,就经常的在耳边听闻,颜氏一门,满门忠烈。 在先前的时候,颜笙对这样的话,这样的说法也是有些很不以为然的。毕竟,在她看来这身子虽然说是颜笙的,但是这里面的芯子可不是?而且身为一个现代人,对于这些忠孝节义什么的,也没有那么多的认同的感觉。所以这些即便是有人这样的经常在自己的耳边念叨着,但是颜笙却依旧的是不以为然。 以前的时候,颜笙应该是没有拜过祠堂吧,或者说是从来都没有过,以着这样的心平气和的样子去拜祠堂。 颜笙在刚刚去一个又一个的扶起这案几上的牌位的时候,对于这牌位之上每一个名字都看在了眼里,自己来这里那么长的时间了,关于颜氏,关于将军府。从什么时候开始呢?颜笙竟然也对这样的家风有了一些大的认同感了。 如果是不出意外的话,这颜家这样好的风气,应该会传承很久吧,可是偏偏遇上的这样的君主。颜笙不知道该如何的去评价了,在这内心之中也仅仅是觉得悲哀吧。 这边,在昨日晚宴之后,楚清回到自己的营帐之后,就一直的在那里等待着,他想要的结果是小卓子归来,告诉他说,捉到或者是杀死了扶摇。可是,这小卓子却是一去不回,有暗卫逃了回来报信说,在林子里遇着了扶摇,他就十分的果断的让剩下的人马都去了林子中,为的就是能够应付扶摇。 这一夜,楚清基本上是可以说都没有歇息的,可是到了天快亮的时候,他所派出去的这些人却不曾有一个回来的。这让楚清给慌了神,以至于传令下去说今日的狩猎推迟一个时辰。 可是令楚清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的狩猎恐怕很多人都已经没有机会去了。因为,以周德政为首的一批文人,在昨夜的晚宴结束之后,全部被人给暗害了,而且还没有丝毫的痕迹。 此时的楚清这才慌乱了气来,这在昨天晚上的时候,这些人都已经被楚清给派出去做别的事情了,尤其是那些用来保护(顺便监视)大臣们的暗卫,也都已经被楚清派过去刺杀扶摇了,所以这内部才那么的空虚,所以才会有可能让这群人有机可乘,顺道还能够全身而退。 人已经走了,楚清查的话,还是需要有一段时间的。而那些被派过去抓捕扶摇的人,现在也都还没有回来呢,楚清就更加的是一个着急了。 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楚清竟然是一点的头绪都没有,很是纠结啊。 “皇上,邓统领和我们的人,都在林子里……”就在这个时候,楚清的一名下属十分的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说什么?他们都死了?”楚清怒道,“那,可有找到扶摇的尸首?” “这个,并没有。”这名下属十分的小心的说道,生怕这哪里说得错了,惹到了眼前之人,因此丢了性命。 “一群废物!”楚清听到之后愤怒的将自己面前的桌子给掀了。 “皇上,还有一件事情……” “说。”楚清忍着自己内心之中的怒气说道。 “是属下在清理尸体的时候,在邓统领的身上发现了一封信。”这人说着,连忙的从衣袖之中拿出这封信,交到了楚清的手中。 这信上的自己,楚清是认得的,这信是出自颜笙之手,而信上的内容,则是说颜笙她想要见他一面,在将军府的祠堂之总,信上还说,让他一个人来。 楚清联想到今日早晨发生的事情,多半是颜笙所为,现在颜笙失去了踪迹,楚清自然是要去一探究竟的。不过,这自己一人前去,楚清笑了笑,他才不会自己一个人去呢? 当然了这个假象还是要保留的,至少说他还要看看这颜笙要耍上什么猫腻呢?不过可能是基于先前的那种情况吧,这一次楚清竟然是带上了剩下为数不多的暗卫,朝着将军府的地方走去。 早就已经落败的将军府里面的祠堂之中,按照颜笙的吩咐去的两个暗卫也已经回来了。 这将军府虽然是落败了,但是颜笙找上一找的话,还是找到了一些笔墨,而方才的时候,虽然说是伤到了臂膀,不过却是左手。也正是因此,颜笙才会有可能给楚清写那样的一封书信。而现在,颜笙正在准备着给楚清去书写另外的一封书信。 这封信,是颜笙准备留在祠堂中给楚清的,自己约了他,并且也是知道的他一定会来,但是这却不相信,这楚清真的是会一个人来。这楚清是多么的不君子,颜笙可是清楚的紧呐。这以身涉险的事情,如今的她自然不会为了这么一些不值得的事情去丧命呢?况且,这大仇还没有报,帐还没有算清楚的时候呢? “等会儿子,楚清就要来了。”颜笙写好了字,折好之后放在了灵堂之前的桌子上。用了一枚平日里自己经常佩戴的发钗给压着。 许是这时间仓促,所以这祠堂之中的香烛还剩一些的,颜笙将那些香烛给摆放整齐顺带着又从自己的头上取下了另外的一个发钗,她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巧精致的小瓷瓶用发钗将那瓶子的药粉给埋进蜡烛之中。 待这些事情做得差不多的时候,颜笙就逐一的将蜡烛点燃。 颜家的列为祖宗,我本是从异世而来,机缘巧合之间占用了颜笙的身体。由此,也算得上是颜家的人吧,今日在诸位面前对皇室楚家做如此之事,实在是因为,皇室狭隘容不得颜家,颜家大仇未报,不得已而为之。 颜家祖训,颜笙至少保证在此时不要了楚清的命,但是小辈要去营帐在之中去与害了颜家之人算账。稍后,对不住颜家的人就要来了。 颜笙在心中对着这祠堂的牌位念念有词的说道。 在这颜笙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那两个暗卫就这样的在一旁看着,待颜笙做完这一切的时候,这二人才上前来。 “主子,这一会儿楚清就会带着人来这里了,这香烛也快要烧到有毒的部分了,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一旁的一个暗卫说道。 “好吧,我们先走吧。”颜笙应道,这两个暗卫也就带着颜笙除了将军府。因为这一次之翻墙而过的,所以颜笙顺便看了这将军府的一角。这么的一去,应该是再难回来了吧。 “我们回营帐吧。”颜笙说道。 两个暗卫应道。因为这之间还有一段的路程,所以其中的一个人就去找马车去了,颜笙的手臂上毕竟是有伤的,所以还是需要稍微的歇息一下的。 “他如何了?”颜笙开口问道 。 “啊?”暗卫被这么的一问,稍微的是有一点点的懵了。“小姐是说扶摇公子?” 这暗卫已经是跟了颜笙,那么主子就只有颜笙一个,在称呼自己先前的主扶摇的时候多数是称呼为“扶摇公子”,尤其是在颜笙的面前的时候,更加的是如此了。 “他如何了?你可有见着他?”颜笙再次的问道,在这两个暗卫的面前,颜笙也没有要去隐瞒的想法。 “这个,奴才之前去的时候,并没有见着扶摇公子,想来他应该是无恙的吧,小姐放心。”暗卫说道。 “那就好。”颜笙说道。 当时,颜笙确实是想着让扶摇离开的。毕竟,北炎的这趟水,已经很浑浊了,没必要的再把他给牵扯过去。而且,这也是自己的事情,颜笙希望自己能够去独立的解决这件事情。 至于之后,颜笙就真的没有多想了。生死未卜,又如何的去言说情爱呢?况且,这还有颜家的冤屈呢?还有兄长没有找到呢?还有,她是北炎,他是东顷。 很多事情,说是一瞬间的长大,也差不多吧,由颜家出事之后,颜笙想了很多很多,也看透了很多很多。对于她与扶摇,似乎,也少了很多的信心。就这样好了,就此别过。 第428 扎眼 “主子,马车已经找来了。”就在颜笙与暗卫刚刚的说上两句的时候,另外的一个人已经找过来了马车。颜笙在刚刚的时候,也是稍微的去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找马车虽然说是浪费了一些时间,但是颜笙坐在马车上之后,也确实是快了不少。 而颜笙之所以没有去骑马的原因是因为她的衣服虽然说是骑裝,但是还是有点不方便,更何况这样的话,也是有些的扎眼的。 就在颜笙一行人走了之后没有多久之后,楚清也带着人来到了这里,这明面上的他还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而暗卫等人在进门的时候也已经是放轻了声音。为的就是担心惊扰到颜笙。 楚清他小心的走到了院子中的时候,这祠堂的门是虚掩着的,他以为颜笙就在门内,楚清这个时候胆子也就大了起来,于是就径自的推开了门。却发现这房中空无一人。 这屋中燃着香烛,很明显的是人刚刚的走了没有多长的时间。而那桌案上的信却被楚清看到了眼里。他打开了颜笙刚刚放下的信,看到了信上的内容之后,顿时的气从心头涌上来。是她,果然是她。 信上颜笙说了早在先前的时候,她让人查了这些官员住的地方,提前的让暗卫潜伏在了这些人的营帐之中,然后等着这些人的晚宴结束之后一起动手。事后,竟然还说是自己为了皇家做了一件该做的事情,怎么说也是为朝廷铲除了奸佞呢? 楚清到这里,不禁的有些气血上涌,然后就晕了过去。 颜笙放在蜡烛之中的药,这人越是生气,这效果也就越发的好。所以刚刚的那一封信,颜笙也算是故意的要气楚清的。而这一切也是建立在颜笙对于楚清十分的了解,和先前的时候苏传衍因缘际会之间的做了这个药,顺便的被颜笙给讨了过来,不然的话,以着颜笙的一人之力,还真的是托不住楚清那么的久呢? 这楚清晕倒之后,至少说是有五六个时辰不能够醒来,这些暗卫定然会急坏了。这次楚清的出门,可是偷偷的出来的,即便是宣太医,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不然的话一定会引起动乱的。这点大局意识,暗卫们还是懂的。 可是,现在问题就是楚清的暗卫经过了昨天的事情之后,这也已经是损伤了不少了,现在余下的并不精锐。尤其是小卓子已经没了的时候。暗卫更加的不敢声张,只能是将御医给弄过来,十分的小心的去看护着。 至于其他的事情,暗卫这个时候真的是不敢去分出心神来了。这也差不多是颜笙敢这么的有恃无恐的回到营帐之中的原因了。 颜笙回到了营帐后,并没有直接的回到自己的地方去,而是先去贺千慕的帐子中。这进入营帐本来是没有那么的简单的,可是谁让这两天楚清的暗卫消耗的紧呢?所以,这贺千慕的营帐之外,就没有暗卫把守了,而且这次出行,侍女带的也并不算多。于是这个时候正好是给了颜笙一个钻空子的机会,?颜笙先用麻药很轻巧的就放倒了贺千慕身边的两个贴身服侍的宫女,然后就径自的走到了贺千慕的账内。 “皇后娘娘的生活还真的是惬意呢?”颜笙走进来看到贺千慕在那里侧着身子,倚在榻上手中还翻看者一本书。 “颜笙?”贺千慕看着就在自己的面前的颜笙,顿时这内心之中多了几分的恐惧。“颜笙,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够在这里呢?”颜笙反问道“皇后娘娘近来可是一直的没有想过放过颜笙呢?” “这颜嫔妹妹说的话,本宫好像是听不大明白?”贺千慕装作镇定的说道。 “哦,原来皇后娘娘的记性已经是那么的不好了啊?”颜笙笑道,“先前听说这有了身孕的女子,这脑子都不大好使,如今一说,还真的是如此呢?这皇后娘娘的脑子不好使,或许也是因为这复肚子的缘故吧?” 颜笙边说,这目光边投向了贺千慕微微隆起的小腹。这目光,真的是玩味极了。吓得贺千慕有些汗毛直立的感觉。贺千慕已经是失去了武功,又有身孕在身,自然不是颜笙的对手,而她身边的人却早就已经不见了踪迹。贺千慕想着,这颜笙之所以敢这么的悠闲的和自己说话,恐怕也是有足够的底气去相信,这段时间是不会有人来的吧。 想到这里之后,贺千慕就更加的害怕了,尤其是她还怀着孩子的时候,更害怕伤到了孩子。 “颜笙,你要知道,我如果有了什么差池的话,皇上是不会放过你的。”贺千慕威胁道,虽然她也知道,这样的威胁,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用。 颜笙听到之后不禁扶额,这怀了孩子的女人果然是脑子不好使。她至少也是应该去选上一个比较的高明的由头啊。 “那么,你安然无恙的话,我就能够有善终了。”颜笙笑道,“只怕,皇后娘娘和楚清一起去谋害我吧。” “颜笙,你要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贺千慕似乎还是想试图用别的方式。 “后果?皇后娘娘用蛊控制了朝中的大臣,以及楚清的时候,可曾想到过后果呢?”颜笙说道,“应该是没有吧。” 颜笙的话音刚刚的落下,贺千慕就被吓得一怔,“你怎么会知道?” “这么一说,这事情确实是出自皇后娘娘之手了?”颜笙笑道,“皇后娘娘您放心,周德政那些人,就在昨日,已经别处理的差不多了。皇后娘娘恐怕是再难控制他们了。” “颜笙,你怎么敢?”贺千慕听到这些之后,不由的喊道。 “娘娘当心,不要动了胎气,不然的话,这腹中的怪胎了就保不住了?”颜笙笑着而说到,但是这说出来的话,却是让贺千慕心中发寒。 “颜笙,你怎么能够这么的阴毒,竟然是诅咒一个未出生的孩子?”贺千慕似乎是被颜笙 的话给惹恼了。 “原来,你是不知道的啊,这身上中了蛊的人,是可能生下畸形的孩子的。”颜笙在一旁十分耐心的科普道,“不过,这身上中的蛊越多,越厉害的,这孩子是畸形的可能性就比较的大。这楚清身上的蛊,要比外面的那些大臣身上的要厉害的多吧?” “你胡说,藤香……”贺千慕口不择言险些的说出藤香。 “藤香说过,这蛊只能够控制一下楚清,,并不会危及性命,对吧?”颜笙补充说道。“她如果说了,你会做吗?” 颜笙复杂的看着贺千慕,拜前些日子的直觉与兴趣所赐,在颜笙看那些关于蛊毒的书卷的时候,偶然之间的发现了,这中蛊之人,若是长时间的被蛊毒所控制的话,极其的有可能会生出畸形的胎儿,当然这也只是在特殊的情况。一般情况下的蛊,只不过是为了控制人而已,并不会产生特别大的分辨度。 可是,颜笙看着楚清的那个样子,也差不多的就猜到了这藤香是绝对的没有对楚清有丝毫的手下留情的意思啊。这绝对的是要往死里弄的样子,这也是为什么她没有动楚清的原因。 不过,看着这贺千慕后悔的样子,就知道这是她们“内部”的事情了。 “你是在妒忌。”贺千慕这个时候不死心的的说道 “不,我是要来找你算账的。”颜笙走近了之后说道,“你可曾想过,在你想置我于死地的时候,我何曾的想过要放过你呢?皇后娘娘,我们所有的恩怨,也都需要去了结一下了,不是吗?” 颜笙一步步的朝着贺千慕走了过来。 贺千慕这个时候,也只能够是十分的惊恐的往后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她竟然是发现自己已经动不了了。所以也只能是惊恐的看着颜笙。 “别担心,我是不会去让你偿命的,至少说现在不会。只是,你这身体里的蛊太多了,也确实是需要清一清了。”颜笙说道,“怀着孩子,还敢随身带着这东西,当真是孩子不想要了?”颜笙说着,就从贺千慕佩戴的荷包之中取出了一个血红色的小瓷瓶。这里面装的,应该是控制那些外面的人的母蛊吧。 颜笙拿着那小瓶子。顺道从妆奁匣子里取了一个赤金的发梳,颜笙将瓶子放在了发梳上,将发梳放在了火上烤。 这也是颜笙在之前看书的时候看到的,这蛊毒进了人的身体虽然说 是厉害,但是在外面的时候,虽然说也能够发挥作用,但是却是十分的脆弱,只要是稍微的在火上烤一下,基本山,都会死的差不多。 贺千慕看到颜笙此举别提多么的愤怒了,这可是她好不容易用了很大的勇气从藤香那里得来的。出于对蛊毒的惧怕,她并没有种在自己的身上。这些,也可以说,是她最为强大的底牌了,可是却被颜笙给拿走了。 颜笙之所以要毁了这些东西,是因为她并非滥杀无辜之人,这朝堂里,还有许多中了蛊毒的人,这些人既然是除不得,那么就只能是从贺千慕这里下手了。 第429章 颜笙,你给我住手 对于那些被无意之间中了蛊毒控制的人,可以说是无妄之灾。这次颜家落魄之事,虽然说她们也是有错,可颜笙却做不了那无端的就去迁怒于他人的事情来。所以这一次让暗卫大规模的一次性的除掉的,也仅仅是那些身居高位,却是害群之马的人。这后面的朝廷还是需要有人去管理这样一个庞大的北炎,颜笙自然是不能够将这整个北炎的官员都给废了。这样 一来,就真的是罪过了。 许是这瓶子在这灯火之上烤的时间久了,从瓶口的塞子的缝里,冒出了缕缕的青烟,顺带着冒出了“滋滋”的声音来。这些生饮听起来,还真的是让人的感觉不大好呢? 若是说,这些生饮只不过是颜笙带来了听觉上的不好受的话,这给贺千慕带来的就是心理上的绝望了。 “颜笙,你给我住手……”贺千慕用很大的力气歇斯底里的喊着,但是这声音却只是有蚊子一样的大小。方才颜笙走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对贺千慕悄悄的动了手脚,而在之前,颜笙已经服了解药。这个时候,本来已经武功尽失的贺千慕,就更加的没有了抵抗颜笙的力量了。不然的话,颜笙又不是矫情的人,又怎么会进来什么都不做的,与贺千慕这样啰里啰嗦的说了那么多的话呢? “你让我住手,我就住手了?”颜笙笑道,“那么,当初你控制那么多人去害我颜家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停手呢?” 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刚刚的开始而已,这母蛊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的就死掉呢?这样的过程,还是要再过上一炷香的时间呢?在这段时间颜笙也并不担心会有什么人来。因为只要是楚清一刻没有醒来,这一刻,她都是安全的。对于苏传衍给自己的那些药粉,颜笙还是很有把握的。于是,这一刻,颜笙也并不介意就这么的耗下去。 “那些,都不是我做的。”贺千慕说道,“害你们颜家的事情都是藤香做的,你去找她啊,难道你们颜家,就是用这么下三滥的一个手段去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吗?” 贺千慕故意的说道,连颜家都搬出来了。 “这么说的话,我应该放了你,然后去找藤香去了。”颜笙并没有将放在火上的母蛊,听了贺千慕的话之后,轻飘飘的说道。 贺千慕听了这样的话之后,只觉得这件事情或许还是有些缓和的苗头的,于是就想着接着说下去。只是她还没有开口,颜笙就接着说道。 “这见过不要脸的,还没有见过那么的不要脸的。把所有的过错就全部的推到一个死人的身上,皇后娘娘您觉得这样合适吗?况且,现在控制那些大臣的母蛊在你的身上,你认为你能够撇的干净关系?”颜笙见贺千慕这样的表情,顿时觉得这心中极其的爽快。“你与藤香,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她怎么还是比你强一些,至少敢作敢当。你呢?” 瓷瓶之中,这青烟更加的浓烈了,而这声音也更加的响了。之后,瓶子之中似乎是有一阵子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并且还冒出来一股子蛋白质燃烧的声音来。直到这个时候,颜笙也知道这瓶子中的母蛊已经是无回天之力了。又过了片刻,这瓶中已经没有了动静,颜笙将这个小瓷瓶连同贺千慕的发梳一同,放在了案几的旁边。 此时的贺千慕面色惨白,视乎是不敢相信言前的这一切一样。 “怎么了,皇后娘娘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大舒服啊?”颜笙走向了贺千慕,顺便问道。 “颜笙,即便是如此,皇上他也不会喜欢你的,无论你怎么的对我,就算是我消失了,皇上他也并不会喜欢你的。”贺千慕死死的瞪着颜笙说道。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喜欢用一个男人是否喜欢,或者说是争夺之中得到了一个男人而因此炫耀呢?这输赢之间,真的就只是决定于一个男人吗?楚清他不喜欢又能够如何呢?这些与她颜笙又有什么关系呢? 无论他楚清如何?贺千慕如何?这颜笙依旧是颜笙啊,如此,颜笙就只是觉得有些的可笑。 “是吗?”颜笙轻轻上前去,轻轻的拢了拢贺千慕的头发,顺便她的头上取下了一个发钗,在贺千慕的面前比划了又比划。 “颜笙,我告诉你,你不要乱来……”颜笙的这一番动作虽然说是比较的寻常了,但是在贺千慕的面前,这可就是另外的一个意思了。 可以说,这贺千慕此时已经脑补成了颜笙要毁了她的脸了。所以此时的她又怎么会不害怕呢?现在可以说,她剩下的就只有一个皇后的身份和一个会随着岁月消逝的美貌了。若是,这颜笙真的毁掉了她的脸的话,这皇后之位估计也会没有了吧。 “你看你想到哪里去了?还是,你现在知道怕了?” 颜笙依旧是笑着,可是这份笑意,在贺千慕的眼里,却像极了地狱之中索命的修罗。 这毁人容貌的事情太血腥了,对于颜笙来说,还是做不出来的,如此,颜笙也不过是想着要吓她一下而已。 就在贺千慕十分的担心颜笙要最自己的脸做些什么的时候这,颜笙突然之间的就在她的嘴里塞了一颗药。贺千慕因为没有任何的防备,所以这药瞬间的被塞到了喉咙之中,贺千慕想要吐出来都难? “你做了什么?”贺千慕反应过来的时候,这脸色都变了不少。 “不 都是说了,你身上的蛊太多了吗?当然是帮你杀一下蛊了。”颜笙听了之后笑道,“不过,我这药效可能会不大好,暂时的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能够杀死皇后娘娘您身体里面的蛊虫了。但是,皇后娘娘您要相信,我是绝对没有恶意的啦。” 就在这药刚刚的下腹没有多久的时候,贺千慕似乎就感觉到了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咬着她的五脏六腑。贺千慕已经是很久都没有受过这样的罪了,尤其现在这个时候,她还怀有身孕,这对于疼痛的承受能力也更加的有限了,没多久,就瘫倒咋了塌上。 “对了,顺便的说一句,这药由于是我配的,所以效果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的好,我这里还有一瓶,皇后娘您要按时服用哦。刚刚的那颗药,似乎已经是成功的激怒到了蛊虫了,所以,皇后娘娘可能是要吃些苦头了。”颜笙很贴心的说道,然后欲转身离去,顺便说了句,“今天的事情呢已经办的差不多了,就先不要皇后娘娘的命了,下一次颜笙一定会来取命的,皇后娘酿还是抓紧时间的去多多的‘享受’一下吧。” 这颜笙说完之后,就已经是准备转身离开了,是的,她比较的“良善”,终究是对于现在还在那里大腹便便的贺千慕还是有些的下不了手。即便是颜笙自己也是知道的那个孩子即便是生下来了,也是一个怪胎,但是她还是不愿意沾染到这件事情来,所以,还是选择了罢手。 不过,颜笙也是知道的,现在的贺千慕之后的日子就都不会好过的,毁掉了她手中能够控制那些朝臣的母蛊,就差不多是砍断了她的手,而就在刚刚喂给她的那一粒药,会让她身体里控制楚清的那个母蛊给暴动起来,这样的话贺千慕会时不时的感受到这蛊虫在她的身体里这趟,这感觉可并不好受。 只不过,颜笙有些忧伤的是苏传衍终究是不肯现身,不然的话,就可以配上药剂,杀死贺千慕身体里面的蛊虫了,没有了蛊的控制,颜笙倒是想要看一看这楚清是不是还是这么的护着贺千慕? 楚清最爱的,永远都是权力,不是吗?这件事情颜笙懂,贺千慕也懂,只不过是颜笙对于这一切并不在意,而贺千慕则是选择了下蛊来留下这一切。 颜笙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单独的营帐之中,这里与颜笙走的时候的布置是差不多的,大概是这楚清还没有什么心情去搜查一个根本就没有什么价值的地方吧。 这里对于楚清来说,自然是没有什么价值的,颜笙之所以回来,也不过是为了取一些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银票,这些银票的面值并不算大,有几十两的上百两的,整整一叠,是放在一个匣子里的,锁上并没有什么损坏的痕迹,很显然是没哟打开过的。 当初颜笙准备的时候也并没有想过是一定要回来拿到的,因为颜笙的身上都是会随身带着一些银票,而且还有几张面值特别的大的,为的就是已被不时之需的,但是又有谁会嫌弃钱多呢? 多上一些总是好的,而且这也算是顺便吧,楚清这个时候早就已经自顾不暇了当然也是没有什么心情去管她了,颜笙拿完了银票之后,顺便的换上了一件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寻常衣裳了。 顺带着,这二人依照颜笙的吩咐,很快的就昨做好了引火的装备,然后这三人就顺理的离开了这里? 第430章 络腮胡子 当颜笙的营帐之中起火的时候,颜笙和另外的另个暗卫已经早早的出了京城,在城外一个十分的僻静的小镇上落脚。 “终于算是安全了。”一个暗卫说道,“我们甚身在这里,即便是楚清要挨个的去搜查,也要花上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才有可能找到这里来。” “你觉得,她们会如何的找我们呢?”颜笙听了之后,便笑道。这个时候的颜笙早就已经换上了男装,胸部用厚重的布匹给固定住了,眉眼之间颜笙呀稍微的加粗了一下自己的眉毛粘上了络腮的胡子。而且还给自己点了一些黑痣。 即便是男装,这给人的感觉也是一个粗糙的汉子。若是说那种雌雄难辨的男子很容易的就会让人想到是女扮男装的话,那么一个一眼看上去就是糙汉子的男人,还真的很难让人想到那种温婉如玉的女子的身上呢? “是,即便是那人在公子的面前,也是认不出来的。”暗卫看了颜笙这样的打扮之后,叹道。 “公子今后,可是有什么打算呢?”另外一人问道,“若是公子愿意的属下还是乐意的为公子您去联络一下扶摇公子的。” 这二人,怎么说先前也是扶摇送给颜笙的,所以即便是以后都是忠于颜笙。但是若是说,这心一分都不曾偏向于扶摇的话,也是不可能的。当然了这在他们看来,当初颜笙说自己怀有身孕,说自己爱上了楚清的话都不过是气话而已。为的,就是扶摇的安全,毕竟,身在敌国,走到哪里,都是会被通缉的,况且前方战事吃紧呢? 他们固然是担心,但是若只颜笙依旧是跟着扶摇走了,他们也是无话可说的。可是既然当初的时候,颜笙也想刺激一下扶摇,让他尽早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这既是他们现在主子的选择,又关系到他们以前主子的安危的话,他们去保持沉默不拆穿也就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了。 他们也知道扶摇对于颜笙的感情,所以在现在颜笙已经是大仇得报的时候,他们也就自然而然的要撮合一下自己这前后两位主子的终身大事了。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颜笙对于那些经常的服侍她的秋菊与清馨都可以割舍得下,又怎么会允许这原本就是扶摇送来的两个暗卫一直的跟着自己呢? 果然,这暗卫说完了在这句话之后,颜笙的面色微变,不过,却是因为现在她的脸上已经是沾满了胡子的缘故,所以这二人并没有发现。 “这件事情,就暂时的不要说了吧。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置好,所以就暂时的在这里歇几天了吧。”颜笙说着,这二人也并不敢去反对,也就只能是在这个地方常住了起来,既然是相要去长住,自然也就需要另外的寻上一个住处。 好在这附近的镇子上就有钱庄,颜笙也并没有耗费多大的力气就换来了些现银。因为这里比较的偏僻活动的人也比较的少,颜笙顺带着从亭长那里办了三个身份文牒,还有路引之类的东西。 现在颜笙给自己取名刘征,是自小在这山里打猎的一个猎人。先前的时候是打算一直在山里待着,无父无母的他也就没有去亭长那里去登记,可是这几日似乎是有亲人去寻他,所以就来亭长这里登记了一下。 颜笙在这样和亭长说的时候,顺便的塞给了亭长一锭银子,这做亭长的本来就是一个酒肉之徒,见钱自然就眼开了。也不管颜笙说的是真是假,收了银子之后就给颜笙开了一个路引以及文牒之类的东西。 另外的两个人暗卫也早就已经是换上了寻常的衣裳,这办路引的方式与颜笙是大同小异,因为这三个人是分开办的,理由也不一样,找的亭长似乎也并不是同一个,自然也就没有多么的惹人怀疑了。 就这样的,颜笙和这二人在这里住了有一段时间。 颜笙这些日子是过的平静了,但是这楚清与贺千慕这里,可就是十分的闹腾了愤怒了。当然了这之间,二人是想要杀了贺千慕的心都有了。 就在贺千慕走了之后没有多久,贺千慕就因为有些的受不住这蛊毒啃咬的痛楚,便失去了知觉,当她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是倒在了一个血泊之中了。这蛊虫虽然已经不再啃咬她的神经,可是这身体传来的痛楚很明显的在告诉着她,自己的孩子已经是没有了。 她一时之间是恨极了颜笙,虽然说她也知道,孩子之所以会没有,很有可能是因为方才她痛的极了,这身体动的幅度大了,这才伤到的孩子,导致的孩子的夭折。 关于贺千慕,真的是不知道该说她幸运呢?还是说她不幸呢? 说她不幸是因为,好并不容易怀上了一个孩子,却又这样的没有了,而且这件事情在这里耽搁了那么的久还没有人发现,这恐怕以后都是很难怀上了。 这说她幸运则是因为,在没有人在的情况下,即便是小产了,这大人也应该是极其的危险的,尤其是在孩子已经是成形了的时候,若是不能引产成功的话,这多半大人也是会没有命的。贺千慕在没有人在的情况下,胎盘以及孩子都从身体之中排出,就可以说明这是足够的幸运了。 然而,当她看到了一个巴掌大的已经成行了的孩子却是有三只手两个头的时候,贺千慕当真的是被吓得一个激灵,这样触目惊心的场面,一时之间的让她想到了先前的时候颜笙曾经说过的话。 莫非,这颜笙没有骗自己?一个极其的不好的念头就这样的在贺千慕的脑海之中形成。或许,或许她之后,真的是怀不上了,因为这被下了蛊的人,是很难有孩子的。即便,是侥幸有了孩子,这个孩子,也是十有八九是个怪胎… 后面的事情贺千慕已经是基本上是不敢去想象了,她害怕自己之后再也怀不上,更害怕的是,这怀上之后… 藤香,你为何要这么的害我?贺千慕此时也差不多的恢复了力气,但是刚刚经过那样的一吓,先经过流产的她,现在早就已经被吓的失去了理智。当贺千慕的叫喊声传到外面的时候,却并没有多少人进来,因为现在颜笙的帐篷已经是着火了,楚清却还没有醒,,外面早就已经是乱做了一团。 不过,这一次贺千慕却是成功的叫醒了这在帐子里面昏睡过去的婢女。当这些婢女醒来的时候,便问道了这房中十分的浓重的血腥味。见到贺千慕一袭白衣沾满了血迹之后,她们之中便有一几人连忙的奔了过来,另外的几个人则是去寻御医去了。 这赶过来的宫女见到那个东西之后,也是被吓的后退了几步,但是还是极力的保持着镇静。 “去处理掉吧,快啊!”贺千慕对着那几个宫女吼道,“要记住,千万不能够让任何人发现。” 这些宫女虽然说是看到之后感到害怕,但是却是更加的害怕此时出于癫狂状态的贺千慕,所以没有办法,也只能是忍着这内心之中的恐惧去把这个东西给收拾了起来,在一个悄无人烟的地方给埋掉了。 再说说这另外的一拨去找太医的宫女,现在楚清还没有清醒过来,这所有的随行的太医本来人就很少,而太医也基本上是在暗中都召集到了楚清的身边。 即便是从太医的口中得知了楚清只不过是中了迷药,不出明日一定是会醒来的,但是他们也知道的,因为现在昏迷不醒的人是皇帝,事关重大,这风声自然是一点都不能够走漏的,所以他们这些人也就是十分的自觉的选择了守在楚清的身边了。 这样一来,那些去给贺千慕找太医的人自然也就是扑了一个空。情急之下,她们也只能是去附近的镇子上去找郎中来。 虽然说镇子并不远,但是这一来一回的也是耗费了不少的时间了,这贺千慕虽然说只是简单的流产,但是现在这个时候,等待往往是最可怕的,而且,在这之间贺千慕身体里面的母蛊又出来折腾了一次,这贺千慕又怎么能够受得了呢?‘ 庆幸的是和郎中终于是及时的敢了过来,控制住了如今的局面,贺千慕也算是没有了性命之忧。但是由于中间出了那么大的岔子,这以后,终究是难以再有身孕了,贺千慕听到了郎中所说的话之后,不知道是该去庆幸,还是该去伤心。 若是说,生出来的只能够是怪胎的话,那么贺千慕自然是宁愿不生。可是,这万一呢?如今只怕是连万一的机会也没有了,又怎么不该伤心呢? 而另外的一件让守在楚清身边的御医们松一口气的是,这楚清终于是在黄昏的时候醒了过来。也算是万幸了吧,他们的命在这一刻终于是安全了,若是皇上不醒的话,估计他们是难免陪葬的。 第431章 前方有战事 在楚清朦朦胧胧的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发觉自己已经是在狩猎的营帐之中了,这一日之间的发生了那么多的变故,这次的狩猎也差不多是要草草的收场了。这会儿子楚清才刚刚的醒来,就有一大波的事情等着他呢,想着这一次损失了那么多的官员,这个朝堂这些后补上的人选,想想就是脑仁疼。 颜笙这一次,终究是将这北炎的朝堂给搅乱了不少。但是在颜笙看来,这乱上一些,岂不是更加的好吗?颜笙动的只是文而已,文官虽然说也很是重要,但是却也比较的好找。这北炎不是冗杂的官员比较的多吗?这下子倒也削减了不少。前方的战事吃紧,现在换了官员,怎么说也不会一开始就做的太过,尤其是在这接二连三的出事之后的日子里。也算是给了前方的将士们一个喘息的机会吧。 楚清有事情做了,这前方的战事的精力也就少了,不干预的话,对于这些守城的将领来说,何尝的不是一件好事呢? “皇上,皇后,皇后出事了。”楚清刚刚醒来下地之后,就听到了太监的传话。 不知是不是气急攻心的原因,这楚清没有忍住一口老血梗在喉咙,这唇齿之间就难免的一股子腥甜。 这个时候太医还没有离去,楚清的这个样子很明显的是将这些人给吓到了,这人是如何的一个状态,又怎么会逃得开他们的眼呢?楚清刚刚和明显的就是在忍着啊、 再次之后,这一群御医连忙的上前给楚清把脉,顺带这叮嘱楚清要保重身体之类的等等。楚清倒也是没有去多说什么,只是应下了。关于这药方,这太医们自然也不会就这样简单的开出来,所以也就没有接着说什么药方子的事情了。 “皇后那里可是有御医去过了?”楚清看到自己这里那么多的御医,突然之间的像是想到了些什么,突然的问道。 “皇上,奴才们担心您的安危,所以从清晨一直的到现在所有的御医都在您这里。”一旁的暗卫统领听了,虽然知道自己此番的一定是闯祸了,但是却也是十分的恭谨的跪了下来十分的老实的回答道。 “真是一个废物!”楚清在刚刚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却不想着件事情真的是如此。“还不快去看皇后!” 楚清的一声怒吼,不仅仅是将太医给吓得有点懵了,这就连一直的跟在楚清的身边的暗卫也有一点被吓得缓不过来气。 此时的楚清已经是顾不得今早出门的衣服还没有换,就一个健步的跨出了自己的营帐,朝着皇后贺千慕的营帐的方向迈去。这一旁的御医哪里敢懈怠,即便是年老了,身体没有楚清强壮了,也是差不多连滚带爬的跟上楚清的脚步,以便于在楚清到了皇后的营帐之中后,不再因为没有御医前来而发火。 “皇上,娘娘她说,这帐中的血腥比较的重,皇上您还是不要进来了吧。”就在楚清走到帐子的前面的时候,一个宫女阻拦道。?“皇后她怎么样了?”楚清用十分阴寒的目光看着此时挡在自己面前的宫女问道。 “皇上,您可要给皇后娘娘做主啊!”说道了这里之后,这个宫女跪倒在地,颤颤巍巍的说道。 “皇后到底怎么样了?”这个时候,楚清真的是再有耐心也被磨得差不多了,尤其是看到这个宫女咬着嘴唇不说话的样子。 若是以前的话,他可能还会觉得这个宫女比较的可爱,但是如今关系到了自己期盼了那么久的子嗣问题上,这个宫女经然在这里拦着他,他心中的不悦是可想而知的了。 “起开!”到了这个地方之后,楚清一脚的踢开了那个拦在自己面前的宫女,横冲直撞的闯了进去。 “阿慕,阿慕你怎么样?”楚清喊道。 此时的颜笙在外面的郎中离开之后,早就已经是收拾利索了,这房中血腥的气味,也稍微的散去了不少。楚清看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贺千慕,这胸中的怒意也就更加的深了。 “这到底是这么回事?”楚清走到了贺千慕的床前,询问道。 “这个,陛下还是不要问了吧。”贺千慕闻言之后这泪珠就止不住的往下掉。“是妾身福薄。” “阿慕,你我是夫妻,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怎么可以瞒着我呢?”楚清走上前去,将贺千慕给揽入怀中,“夫妻之见,本来就是一体的,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怎么能让阿慕自己一人去承受?” “是,能够遇到陛下是妾身的福气。”贺千慕说道,“只是,这件事情,妾身怕皇上为难?” “阿慕真的打算不说吗?”楚清再次的哄道。 “臣妾想着,颜笙妹妹许是这心中有气,才会如此,陛下您还是…” “你是说颜笙做的!”楚清听了之后,怒吼道。 “皇上?”贺千慕听了之后,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或者是在这蛊已经是失去了效果,毕竟今天这身体里的疼已经发作了几次。 “颜笙,你若是还活着,朕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楚清吼道,却发现了在榻上的贺千慕已经再次的晕了过去。 “你们都是木头啊,还不快去瞧瞧皇后如何了!”楚清说道。 这周围的太医也不敢反驳说,刚刚不是皇上您拦着的吗?不然的话,我们一定会去给皇后看诊啊。 可是他们不敢啊,所以还是埋头的给皇后看诊吧。 贺千慕每次的晕倒持续的时间也并不长,反倒是十分的有频率的一件事情。再次的醒来的时候,楚清已经是让人将药给准备好了,这里终究是血腥味比较的重,而且贺千慕也是刚刚的小产,所以楚清今夜,以及这之后的一个月估计都是不会去在贺千慕这里留宿的。 贺千慕想通了这一点之后,也就没有多大的伤感了。这个时候,贺千慕也就从宫女的口中知道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颜笙已经是烧了自己的帐篷,踪迹难寻了。 贺千慕还知道了一些关于先前发生的事情,比如今日楚清去了将军府遭到了颜笙的暗算,比如,颜笙让人暗杀了大批的官员。等等,这些事情,搅乱了这次的狩猎,明日,恐怕就要回宫了。 贺千慕的身子还没有痊愈,这要怎么样的安排,也说不准。 在 郊外的一个小镇子上,以着男装出现的颜笙在某一日的清晨,消失在了自己的住处。当那两个跟随的暗卫发现颜笙不再的时候,已经是在黄昏了,因为颜笙在他们不经意之间点燃了一些迷香。 当他们找到颜笙的住处的时候,早就已经是人去房空了。在桌子上,还留下了一叠银票,数量并不少但是却都是换好的小面额的,也算是颜笙自己为他们精心的准备好的吧。身为暗卫,估计一辈子都不曾的想过能够生活在阳光之下过寻常人的日子吧?这些天,可以说是颜笙将他们带到了阳光下。 暗卫是没有自己的名字的,更加的不会有户籍了,因为颜笙,他们有了名字,有了户籍,然后又过了那么久平凡的日子。 颜笙不会带秋菊他们,自然也不会带着他们的,这些日子里颜笙也是看到了,这二人并不是过不得平凡的日子的,所以颜笙给他们留下了可以供他们此生平凡无忧日子的银钱,只要是他们自己不作死的话,这后半生也可以说是无虞的。 这二人看到了银票,以及颜笙留下的信之后,自然也就明白了颜笙的良苦用心。她本来是可以立刻就走的,可是却为了他们在这里留了那么的久,说不感动是假的。 既然这颜笙有了她所要求的事情,并且她并不愿意去带着他们去,那么这份缘分就到此为止了吧。 他们还是不辜负自己主子的苦心了吧。后来这文二人一直的生活在了这个镇子上,用颜笙给的钱财,做了一些小生意,这个镇子虽然小,但是比较的隐秘,即便是有战乱一般也不会被波及到。 在他们在这里住了有四五个年头的时候,二人各自的娶了一个并不算好看,但是却是真心喜欢的村姑,也算真正的在这里落下了脚不走了吧。 二人本来就精明,所以生意做得不错,而这周身武艺,以及识文断字的能耐,虽然这二人曾有意隐瞒,但是在之后朝堂稳定之后,还是传给了自家儿孙一些。后来,这两家成了世交。几十年之后,这二人都成了耄耋老人。此时的他们早就已经是儿孙满堂、子孙绕膝。偶尔在藤椅上回想往事的时候,依旧会庆幸他们遇到了那个叫颜笙的女子,若不是她,他们这辈子根本就看不到阳光。 当然这一切,也都不过是后话了。此时的颜笙刚刚离开小镇,正在行走在前往江州的路上。她要去代替自己的兄长,代替颜家去守住江州。 第432章 办户籍 “这位小哥,现如今还有多远的路程才能够到江州?” 这茶馆的店小二看见眼前的这个客官,孤身一人,仅仅是骑了一匹马,这店面由于并不算大的原因,所以也只是有一个小二。刚才小儿才忙着牵了马去后面喂马,这头刚到这里,客人就像他打听路什么的,这小二的面上早就已经不爽了。于是也就根本的就当做是没有听见似的,依旧是忙着自个儿的。 “小哥辛苦了,我因为要去江州寻上一个亲戚,所以有些赶路程,还请小儿哥指点一二。”这人见了小二也并不恼,只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银裸子放在了桌子上。 “是是是,客官您稍作,可是要喝些什么茶,小的这就给您去准备茶点,您稍后啊。”这店小二说着,连忙的上前去擦桌子。 这坐在这个桌上的客人对于店小二的这种谄媚依旧是不为说道所动,也并没有接着去问刚刚的那个问题,而是静静的在这里坐着。 这茶馆之中的客人自然就是颜笙了。此时的颜笙已经是改头换面成了一个稍微瘦弱一些的中年人了,当然,这看上去还是有那么的一些的清秀的。因为颜笙真的是不愿意再去黏上那个大胡子了,毕竟这吃饭什么的实在是太不方便了,所以也就只能是作罢了。 但是,颜笙也是知道的,自己这个时候,终究是不能够做的太过显眼了,所以她换上了最平凡的衣服,悄无声息的掩盖住了自己眉眼之间的清秀,将自己打扮成了最平凡的那种人,这些天,她依旧是用的刘征这个名字。 其实这也是她当初在一个偏僻的小镇子上办户籍的原因之一,因为那里人少,而且一个猎户的身份,这经年都不见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呢?并且这猎户会一些的拳脚什么的也是很容易就能够说得通的了。 “客官,您的茶点来了。”很快的店小二就给颜笙端过来了一些的吃食,并不太好,但是看上去倒也是新鲜的。比颜笙自己啃饼子喝水要好很多了。颜笙也就没有客气,拿起就吃了起来。 “客官,我劝您啊,还是不要去江州了,我听说啊,这江州城快要破了,您现在去,不安全,”店小二见颜笙自己一个人的,许是因为那个银裸子的缘故,所以好心的提点道。 “其实啊,我也是不想去啊,可是我有一个亲戚就是在江州守城的,这不是出了一点事儿吗?”颜笙听了之后,装作一种很为难的样子说道。 “是这样啊,依我看,这江州每天都在死人,客官您到了那里之后,还是要多多的小心,快去快回。沿着这一条官道往前走,也就差不多两天的路程了,您呀在这里歇歇脚,顺道的让您的马也歇歇,这样在天黑之前还是能够赶到前面的一个镇子上的。” “谢谢你啊,小哥。”颜笙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散碎的银子。 店小二见了之后,就笑嘻嘻的去别的地方了。颜笙在出行之前,就换上了不少的碎银子,如今这等的打点,也正是符合颜笙自己的那种身为一个急着赶路的外乡人的情况,也并不怎么的引起别人的怀疑。 颜笙在这里待着的也并没有超过半个时辰,就继续的骑着马赶去下一个镇子了。这一路颜笙也算是吃了不少的苦头了。她倒也是挺庆幸自己是住了一段时间养好伤之后,才出门的,不然的话,这虽然是伤到了胳膊,但是一路 颠簸的,还真的是有一些的吃不消呢? 依照店小二所说的,这亚盛果然是在 天黑之前就赶到了镇子上了。与这一路一样,颜笙低调的找了一家小店住下,然后简单的吃了饭菜,然后警惕的歇息下。 当然,在这越靠近江州的地方,颜笙就看到了越多的难民。果然啊,这一旦开战,这遭罪的还是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颜笙看到这些人之中,好些人都是一些妇孺,也是啊,这江州的男丁,多半都是去守城去了吧。这一次,颜笙虽然说是打着一个去料理亲戚的后事多的幌子的。但是,这真正这样的不也是很多吗? 这个这个时候颜笙似乎是感觉到自己对于东顷,对于扶摇在内心之中多了一点点的排斥的感觉。若是没有战事,若是没有东顷的人攻城的话,是不是这些人都是安好的呢? 应该是吧。颜笙想着,这心中的天平似乎的也是有那么的一点点的倾斜了。先前的时候,她只不过是去赈灾,那时候看到灾民的时候她的心中虽然说也是生出悲悯的,但是那终究是天灾,是没有办法决定的事情。 但是,这一次很明显的就是人祸了。所以颜笙没有办法释怀,即便是先前的时候在宫中的她也是从出清的口中听过的,扶摇是要上战场。她现在虽然是不知道扶摇身在哪里,但总是有那么的一种感觉,扶摇既然是要出战,那么是不是也在别的地方,做着和如今的这般事情差不多的事情呢?结果,似乎是不得而知了。 暮色已经是落了下来了,颜笙疲惫的睡下了,等待她的,应该是明日的路程。 “娘娘,皇上他,今夜似乎是住在了姝修容那里去了。”这夜色降临的时候,这以前的时候,即便是贺千慕怀有身孕的依然是日日的来陪着贺千慕的楚清,却在近些日子里面,已经很少多的来了。 “本宫知道了,熄灯落锁吧。”贺千慕说道。 果然,这人心都是很容易就会变了的。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的,一定是从御医之中知道了她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怀有身孕,所以才会这么的做的。 起先在贺千慕做小月子的时候,当她第一次的听到楚清去了别的宫里的时候,她并不是不曾伤心过,那个时候,她身上依旧会时常的有被蛊虫啃咬的那种痛。每次痛的时候,贺千慕真的是相要一死了之了,可是最终,她还是每一次的都挺了过来。她并不是没有担心你过这是不是情-蛊失灵了的缘故。她可以说是已经是失去了所有的底牌了,她真的是怕极了。 直到有一次,她从别处听来了宫人们的乱嚼舌根,这才知道了其中的原委。原来,是当初给自己看诊的御医们告诉了楚清自己已经不是能生的事情。皇嗣为大,他当然是不愿意将这皇位交到别人的手中去,所以便不得不去宠幸别的妃子。 知道了真相的贺千慕,这何尝的不扎心的疼呢?她毁掉了颜家,“赶走”了颜笙。给楚清下了情-蛊,可是这楚清却依旧不是属于她的,这后宫之中还会有无数的女人同自己争。贺千慕想着想着,这别的女人若是生下了皇嗣的话,她这个皇后,之后又能够如何呢? 她爱楚清,可是她更加的爱的依旧算是她自己。 可以说贺千慕和楚清应该是同样的人吧,偏执并且自私,甚至是有一些的可怕。尤其是对于自己已经是看上的东西,就一定要拼了命的去争上一争。 这时,贺千慕突然之间的想到了当时颜笙说过的,若是中的蛊比较的厉害的话,这要么怀不上,要么生下的十有八九是怪胎。既然自己已经是怀不上不能生了,那么别的女人为什么要生呢? 若是说别的女人生下的是怪胎呢?那么是不是这个女人不用自己动手,就能会被楚清自己给除掉了呢?贺千慕想着想着竟然联想到了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个东西,顿时的被吓出了冷汗。 可是即便如此,贺千慕还是按照她所想的那样做了。依然是在平日里楚清用的东西之中加了额一些不该加的小东西。这些,楚清一般都是发现不了的,或者说根本就不会去想,因为这些只会对于情-蛊有作用有些加强而已,顺带着,会让楚清感觉到自己比平日里吃的东西比较的多一些而已。 不过,这些东西,也无异于是促进了楚清身体内的情-蛊的成长,加强了情-蛊的力量。若是说当初的时候,贺千慕之所以会怀上怪胎的话,是因为这二人的身体里都有蛊毒,但是这别的妃嫔并没有被下蛊,所以也是有可能生下健康的孩子的。当然这也仅仅是有可能而已,而这一切在贺千慕的操作下,也从可能变成了不可能。 不过,这估摸着这后宫中的女人怀不上的可能性会更加的大上一些,因为这蛊太厉害的话,基本上都是怀不上的。只有侥幸的是能够怀上的。 但是,这一切也都是顶不知楚清日夜的耕耘呢?这楚清是想着,这别的女人一旦是怀上了皇嗣,顺利的生下了皇子之后,就去母留子。而且有了子嗣之后,他就可以安然的宠幸贺千慕了。这孩子也可以养在贺千慕的名下,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 可是楚清这样的想,贺千慕不会这样的认为啊,她总是会觉的,这情-蛊似乎是没有用的,要强化,强化再强化啊。 第433章 初见端倪 然后,这楚清可就是有那么一些的悲剧了。这一直的被贺千慕给补不补,然后这胃口又接着变大了,这整个人似乎也是是变得胖了起来,但是,却并不是那种十分的健康的胖,而是更加的偏向于那种有些虚虚的感觉。 并且呢这胖了一阵子之后,就会慢慢的瘦下来,但是这瘦了之后,这面色似乎是有些恐怖了?这面色似乎是更加的白了,这个时候,即便是御医也可能看出了几分的端倪,然而呢?在每一次诊脉的时候,似乎也并没有发现这脉象有什么端倪。当然了,有一次他诊出了滑脉的时候,真的是差点的让他惊呆了,然后他为了慎重起见,重新的来了一次,然后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他才觉得自己刚刚是因为太紧张了的缘故。然后他又确定了一次,发现依然正常。 然后他抬头看见了楚清十分的不耐烦的样子,才发觉自己原来今天用的时间已经比往常的时候多了两三倍的时间。御医连忙的向楚清说明他现在是一切正常,不用担心,然后慌张的收拾好了东西,跑出了楚清的寝殿中去。 事后,那个太医反复的回去揣摩了今日的事情,莫非真的是他想多了?他在这一天简直是像魔怔了一样的去摸身边的人的手腕,因为在这个时候,他有些怀疑自己的医术了。这一天 他过得可还真的是纠结呢? 对于楚清自己的变化,楚清虽然也是发现了一点点,但是却也并没有在意,毕竟现在的烦心事比较的多,这后宫之中的妃子,迟迟的没有消息,前朝的官员还没有好好的磨合,很多的人选还没有选出来,这朝堂似乎是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明争暗斗。没有了周德政,楚清似乎是被人折断了臂膀一样,这做起来事情真的是一点也放不开。 甚至他觉得,这大臣似乎是变得和以前有些的不一样了,至于哪里不一样的话,还真的是说不出来。当然了,他不知道的是,这是因为他们身体里面的蛊毒已经是失去了控制,自然是不会像以前的那个样子了。 楚清这里忙着,关于江州的战事自然也是分不出精神来了。不过这样也好,颜笙就有足够的时间去做一些事情了。 “刘参军,将军在叫您。” “哦,我知道了。” 此时的颜笙来到江州也是有一段时间了,也算是在江州站稳了脚跟了吧,先前的时候,颜笙刚刚到的时候,确实是想过要去直接的见到这江州的守将吴将军的,但是,却被一口的回绝了。 这些,颜笙也想到了,自己不过是一个白丁,而吴将军是一个守城的将领,怎么是自己一个白丁能够随便的相见就能够见的呢? 所以颜笙也并没有泄气,颜笙回去仔细的想了一下,觉的还是要坐上一些的事情让这个吴将军直接的去找上自己呢? 颜笙想了这件事情之后,也想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一个猎户,那么就只能在这个上面下一点功夫了。 对了,攻城的时候,不是要用到弓箭吗?那么自己就在弓箭上下一点的功夫好了。还好,当年所学的一些东西还没有忘完,还好,这原主颜笙也是出自将门世家的。不若自己就花一点的时间去研究一下弓箭好了,毕竟这弓箭可也是守城的利器啊,若是这弓箭的力量比较的长,而且,这射程比较的远的话,那么就要占的优势有很大的。 想到这里之后,颜笙的干劲就更加的足了。说干就干,颜笙在这江州城中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宅子,现在江州城已经是摇摇欲坠了,这一栋十分的不错的宅子的价格也不过是一家老小一个月的粮食的价格而已。但是,颜笙却不愿意捡漏,还是照着以前的价格给了。 之后,颜笙就是在这里准备工具了,起先的时候,颜笙还以为这些东西是很弄的,但是却不想着一来二去的,竟然花了十几天的时间。颜笙到了这里才发现,原来自己真的是有些的高估了自己了。 但是,这些也并没有白费,后来颜笙将做好的弓箭送到了将军府之后,这吴将军果然的是来找寻颜笙了。后来,颜笙也就是刘征就顺理成章的进入了军营之中,起先的时候,颜笙依旧仅仅是担任这弓箭的打造方面的事情,后来在一次站前,由于颜笙的一个计策,让许久难胜的守城,大胜了一次,由此,这颜笙也算是初试锋芒了。 再后来的时候,也就有些顺风顺水的意思在了。颜笙那种可进可退的气魄,以及那镇定自若的自信,让守将吴将军对那颜笙的印象也早就已经不是那个只会打造弓箭的匠人了。再后来,这吴将军在有事的时候,也都会叫上颜笙过来一起商议、 而经过了一个段时间的相处之后,颜笙也看到了吴将军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将才,不然的话,也就不会因为看到了颜笙的弓箭之后就主动的来访了。当然,若是不是他的话,这江州城也不会苦守那么的久了。颜笙对于眼前的这个长得有些五大三粗的吴将军,也产生了一点的好感来。 说真的,这颜家一倒,牵连的实在是太多了,而这也真的是让北炎失去了太多的有生力量了。可是楚清根本就是没有想到那么的多,这才导致颜家一倒,这北炎就趁虚而入。 “将军您找下官?”颜笙到了吴将军的那里之后,问道。 “别站着了,做吧。”吴将军说道。 “是。” 颜笙走进来之后才发现原来这一次吴将军仅仅是唤了自己一个人过来而已,并不是像以往一样的,唤了很多的将领过来一起商讨大事。 “刘参军来江州也是有一段时间了吧,说说对江州的看法。”吴将军见颜笙坐定之后,一旁的侍卫给颜笙端茶之后,就下去了,此时的房中也只是剩下了颜笙继而吴将军二人而已。 “这,下官认为,这江州虽然说我们守得比较的辛苦,但是这东顷打着也定然是不容易的,如今,似乎也只能是打消耗了。”颜笙说道,当然了这也是最为保守的估计,当初颜笙没来的时候,这胜负持平都难,眼看的就有些的摇摇欲坠了。 “不过,这下官还是认为这东顷会先于我们把持不住的。”颜笙说道。 “你就这么的有自信?”吴将军听了颜笙这么的一说之后,不禁的疑惑了。 “下官不敢自夸,但是,下官可以保证的是,自己会与这江州城共存亡的。”颜笙坚定的说道。 “其实,本将也一直的怀疑,你究竟是为了何等的目的来到这江州?你的谱牒上虽然说你先前的时候,是一个猎户,但是,你现在的这个样子,很明显不是?一个猎户能够有机会识文断字就已经不错了,又怎么会有机会接触到排兵布阵的事情呢?既然你不是猎户,那么,你来江州是什么目的呢?” “怎么?将军莫不是不信?”颜笙听了吴将军这么的一问,倒也并不惊讶,毕竟一个猎户真的也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能耐的。 “因为本将无法的去相信。”吴将军说道。 “将军猜的不错,我确实不是什么刘征,当然了,也并不是猎户了。”颜笙倒也是没有反驳。“将军,可还是识得此物?”颜笙说着,就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了一个做工十分的简单,甚至有一些边角破败的手环,但是这上面的字,还是依旧可以辨认的。 “你是颜家的人?”吴将军看到了颜笙拿出来的东西之后,不禁的大吃一惊。 “颜家满门蒙冤,有幸逃脱,不敢以真实身份示人,还望将军见谅。”颜笙说罢,很是认真恭谨的给吴将军行了个礼说道。 这个手环是颜笙在回去将军府的时候寻到的,并不特别,每个颜家的子弟无论嫡庶,无论是否参军都会有这么的一个手环,算是身份的象征。当然了,颜笙当时只不过是无意之间找到的,仅仅是为了留上一个念想罢了。 到了后来的时候,颜笙似乎也想到了自己一个猎户的身份并不能骗过所有的人,所以这才想到了颜家子弟这个身份。当然,颜家的人有很多,颜笙所扮演的也不过是一个旁支的子弟罢了。这样的话,一切都是说得通的,而且这个身份即便是被人公开了,也不会引起太大注意的,毕竟颜家的人多着呢? 颜笙会这么的做也是有另外的一个原因的,那就是吴将军对于颜家的态度,这些天,颜笙通过了观察,以及旁敲侧击发现这吴将军原来曾经是颜修的一个旧部,这之间也算是有了千丝万缕的牵扯了吧。 “你真的是颜家的人?”吴将军看着眼前的人,似乎是有些的不敢相信的问道。 “那么将军以为呢?” “那么,颜家是不是…”吴将军迫切的问道。 “据我所知,只有下官一人…”颜笙知道吴将军心中所想的,但是却只能是十分的悲痛的告诉他这个消息。 第434章 天差地别 “就是说颜家除了你其他人都死光了吗?”吴将军听了之后基本上是要脱口而出。 “应该不是吧,只不过大多都是音讯难寻。”颜笙听到吴将军这么的一说之后,一时之间的不知道要如何的去回答这个问题。 是啊,颜家经过了这一次两次的灾难,可以说是后人凋零的差不多了,与自己先前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可以说是天差地别的感觉了。 这盛衰之间,又怎么会不让颜笙感到悲痛呢? “那个,我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这边吴将军见了颜笙一脸的严肃,便知道自己刚刚确实是说错话了。眼看着面前的这个大男人就要被自己的话给刺激的掉下了泪来,吴将军也一时之间的不知道怎么去面对眼前的这个人了。 “下臣知将军此乃无心之举,是下臣想到了自己的家事。”颜笙也知道自己刚刚的那个样子确实是有些的异常了,也就连忙的说道。 “颜…”吴将军想要唤颜笙,却并不知道颜笙的名字。 “本来就是亡命之人,将军还是依旧唤我刘征好了。”颜笙说道。 “是,刘参军刚刚说的是家事,可是在我等这些武将们看来,这些又如何不是国事呢?若是,没有先前的事情,那么如今在这里守城的就不是在下了,而是颜修将军。” “然而,现在家主他,生死未卜…”颜笙听到之后,伤感的说道。 “现在还没有颜修将军的消息吗?”吴将军问道,虽然他也是知道的,眼前的这个人也只不过是一个颜家的分支而已,对于颜家的大事,知道的也不会比自己多上多少。 “前些日子我在京城的时候,有幸的见过贵妃娘娘身边的侍女,后离开京城的时候,有幸得了她的帮助,这才有可能一路赶到江州,这这之间,我听说她们也在找家主,但是却一直没有音讯。”颜笙说道。 “贵妃娘娘的侍女?那么贵妃娘娘呢?”吴将军问道。 “将军见过贵妃娘娘?”颜笙听到这里,不由的有些后悔了,早知道的话,自己绝对的是不会多嘴说什么秋菊的事情的。 “这个倒是不曾,只是听闻贵妃娘娘与颜颂将军一样,风姿卓越,也是一个女中英豪。”吴将军说道。 “现在,贵妃娘娘已经被贬为嫔了,而且,似乎在围场的时候,她引燃了帐子,自焚了。”颜笙说道。 “果然是奸臣当道,残害忠良啊。”吴将军听了之后,不由的感慨道,继而又想到了些别的便说道。“对了,刘参军,今日我单独的寻你过来,还有另外的一件事情。” 在吴将军知道了颜笙的身份之后,对于颜笙的态度也就转变了不少,之前的时候还是自称“本将”的,到了这个时候也就直接的用你为相称了。 “是关于这一次守城的事情。”吴将军说道。 “莫非,是这一段时间东顷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颜笙问道。 “确实是东顷这边的事情,这一次东顷这边攻城的将领似乎是要换人了。”吴将军说道,“这个,是战书。” 说罢,便从手边拿出了一个匣子摆到了颜笙的面前。 “这,我们若是不降呢?”颜笙反问道? “屠城。”吴将军无奈的说道。 “所以呢?将军害怕了。”颜笙反问道, “自然不是了,且不说这已经是苦守了那么长的时间了,这对方刚刚的换了将领,我们便不战而降,也是说不过去的。还有一点很重要…” “那便是,即便是我们真的是降了,他们也不一定真的就会放过我们北炎的百姓。”颜笙接着说道。 “其实我担心的也正是这个,我自己一人的生死荣辱都不重要,我担心的是累及这整个江州城的百姓。”吴将军听到了颜笙这么的一说,便引起了他心中的担忧与感慨。 “所以,将军看来呢?是守下去还是直接投降呢?”颜笙问道“将军也是知道的,这万一真的是输了,东顷若是真的屠城,那么……” “这个……”吴将军刚刚听了颜笙的分析之后,是觉得这投降与不投降这结果都是差不多的,东顷不会轻易的放过的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吴将军他又有些的纠结了,因为,这万一战败了之后,这后果不是他一人之力,可以去承受的。 有些事情就是那么的纠结,但是终究也是要去选择,颜笙看着此时的吴将军很明显的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而他今日要自己过来的原因,很明显的就是让自己帮他去选择。但是这事情就是在其位谋其事,所以,颜笙这件事情,断然的是不会自己去做主的,因为那是吴将军的事情。 但是,她也并不是什么都不做,现在的颜笙已经是在江州这里做了不少的部署了,比如今年的麦子已经是种下去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些人在明年的时候,就会等到麦子收获了。 又比如,颜笙甚至的在这里,自己捐钱暂时的做了一些收容所之类的地方,基本山也算是稳定了江州内部的问题。反正现在这个时候,颜笙已经是进了吴将军的麾下,有了后台,拿出来一些银钱之后,自然也不用太过的担心被一些人觊觎。现在这个时候颜笙已经是在吴将军这里表明了自己颜家人的身份。这吴将军自然也是会小小的庇护一下他的,至少现在这个时候,可以确定他不是细作。 而这东顷说是要换人,战书也已经是下来了,但是这距离开战还是有一段时间的。那站报是先让人送来的,这换的人并没有来,而且,这了解这里的情况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许是吴将军想通了所以在这换人的时候,颜笙和吴将军在一起策划了一个暗中的偷袭。等这东顷的将领来的时候,这收下的一定是一个烂摊子。 “主子,阵前来报,这在江州城外的人在昨夜被北炎的人给偷袭了。”东顷的马车之中,这新来的统帅安然的坐在了马车之中,这前行的速度十分的缓慢。 四面通风的马车之中,安然的坐着一个身着襦袍的男子。或许,不明事理的人会以为,这人跟在这里,应该是一个比较孤傲的军。但是绝对的想不到做个人会是一军的统帅。 “让后面的人减慢速度来。”这人听了,听了前方通风报信的人说的话之后,一点都不紧张,反而是这姿态更加的悠然自得了。 “是。”后面的人应道。 这周围的人,听闻了这人这样的说之后,也是一点的反应都没有,这在江州城外的人并不是与自家的主子身在一支的,这一次自家主子前来,本来就是要收了或者说是除掉这支军队的,这一次有了别人动手,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这也是为什么自家主子在来之前,就让人给送上了战报的原因了。 借刀杀人这样的事情,虽然是不能够经常的玩,但是偶尔的用一下还是没有关系的。 “将军,你有没有觉得,这一次我们赢得有些太过顺利了吗?”在偷袭了敌方的粮草之后,颜笙这才觉得,似乎是有什么地方是不大对劲的。对,就是太过顺利了,所以才会如此的。 “是,太顺利了,我们应该是被人利用了,看来这次东顷来的人,并不简单啊。”吴将军在听了颜笙这样的说了之后,直接的说道。 “不简单又能如何呢?能够将自己国家的将士就这样的拱手相送,又能够走多久呢?”颜笙听了说道,就比如楚清,同样的是借了别人的手除掉了颜家,这样,这路真的能够走的远吗? “是啊,这样的话,又能够走多远呢?”吴将军说道,知道颜笙因此想到了颜家,也就不好去劝慰什么了。“不过,这对于我们来说,应该算是一件好事吧。” “当然是好事了。”颜笙笑道。 只是,这一切,似乎并没有颜笙与吴将军想的那么的好。因为这在新来的将领到来之后,就大举的对江州用兵。 而颜笙前些日子做的那些事情,也恰巧的让这人顺利的收服了剩下的而一些人,在这之后的没有了反对的声音之后,这路自然也就方便了。攻打江州也就是更加的方便了。 颜笙这一次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这一次真的是给别人做了嫁衣了。这几次之后,基本上将先前的那几次的好不容易得来的胜利成果都消耗的差不多了。 “将军,是下官考虑不周到,让这江州陷入了这样的地步。”颜笙十分的愧疚的对吴将军说道。 “这件事情与你何干呢?当初说要战的人是我,这拍板去突袭的人也是我,与你何干呢?即便是要去死,也是应该我先去死才是。”吴将军说道。“你若是不来的话,这江州城根本就受不了那么的久,我也知道,你这些日子为江州所做的事情。” 颜笙与吴将军共事也是有一段时间了,这二人之间,也算是有些相逢恨晚的知己的感觉。 第435章 愿与城共存亡 “只是,连累了这一城的百姓,恐怕是等不到明年的秋收了。”吴将军十分的惋惜的说道。这言语之间,似乎是有些的不甘心的意味。颜笙来了之后,这江州变得越来越好了,就这样的看着这样的生灵涂炭,面对屠城之灾,怎么可能呢? “将军,刘参军放心,我等一定会誓死守卫江州。”就在颜笙与吴将军在这里谈话的时候,这个时候一群守城的将士走了过来,说道。 “在我们的身后,是我们的土地,是我们的家人,我们愿意与城共存亡。”那些人坚定的说着。 颜笙看着这些人,眼睛湿润了,到了这个时候,这些人的身上,已经没有一个是没有受过伤的了。颜笙在这江州待了那么长的时间,她才真正的见识到了这战争的残酷,当这一刻还与你好好的说着话的人可能在下午的时候,你就再也看不到他了。这样的事情,颜笙似乎也是在这里见的多了。 可她的心,依旧是心,从来都不曾硬下来。所以,到了现在看到这些人的时候,依然是心疼,真的是心疼。 “若是,能够有机会…”颜笙见了他们这个样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将军也是说了,那不过是如果而已吗?这东顷何尝的给过人活路呢?”颜笙的话,还没有落下,这个时候,另外的一个瘸腿的将士说道。“这些人根本就不曾给过我们活路,不是吗?我们若是降了,那些人可曾真的会放过我们?” “你们先歇着吧。”颜笙说着,轻轻的拍了拍这个将士的肩膀说道。在军旅生活那么的久了,颜笙的动作也真的是越来越像一个男人了。“这一时半会儿的,东顷的人也不会来,你们先歇着吧,我先给你们守着一会儿子。” “谢刘参军。”这一群人也不扭捏,直接的应道,现在并不是矫情的时候,他们也是懂的。 待他们走了之后,颜笙和吴将军则是一起登上了这城楼。 “这东顷的人真的是大胆,竟然是在离江州城那么近的地方安营扎寨。”吴将军用手指了指在隐约的可以见到的远处密密麻麻的一些帐篷。 “那是因为他们料定了我们已经没有什么人力去那么远的地方去偷袭了。”颜笙说道,“而且离那么近的地方,似乎也更加的容易攻城吧?” 颜笙说着,这言语之间,似乎是有了几分说笑的感觉。 “真没想到,先生在这个时候还能够笑的出来。”吴将军见颜笙的笑意,不自觉的感叹道。 “因为,我和那些将士们一样,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战死沙场了,当然是能够笑的时候,就笑了。”颜笙笑道。 “先生真的是说笑了,先生虽然功夫也是有一些的,但是现在可是参军,怎么会冲锋陷阵呢?”吴将军听了,说道。 “现在的这个时候,您觉得,这胜算能够有几成呢?”颜笙倒也并没有藏着掖着,直截了当的问道。?“若是说先前的时候还有七成的话,那么这一次真的是只有三成都不到了。”吴将军也并没有隐瞒。 “其实,我这段时间也是在想,若是这东顷能够承诺不动江州的百姓的话…”颜笙试探的说道。 “他们怎么会,你也知道这次东顷来的人是对于自己人都下的去手的人。”吴将军直接的打断了颜笙的话。 “当然,这些只是如果了,但是,这不试试又怎么会不成呢?”颜笙笑道,“大不了大家就鱼死网破好了。” “这?” “明日这个时候,我会带着降书去东顷的大营,将军您撤下这江州所有的守卫,全部都穿上百姓衣衫,留在城内,若是他们答应了便好,若是不应的话,那么大家就在这城里一起死好了。”颜笙说道。 “那你呢?若是他们真的是假装答应或者是不答应的话,先生你又何去何从呢?”吴将军说道。 “颜家到了如今,也只是余下下官一人了,若是真的是此事不成的话,那么也就当是去提前的见颜家的先祖了。”颜笙说道。“若是我明日还没有回来的话,那么就先去驱散这城中的百姓吧,将士们愿意的就换上百姓的衣衫。” “好。”吴将军十分的郑重的说道。 既然这件事情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了,那么也只能是在这城中设伏了。先送走百姓之后,他们即便是拼了性命也要将这些人永远的留在这里,让他们没有力气再前行,至少可以守得住这城外以及近郊的民众。 只不过这之后,这江州城也就变成了一坐死城了吧。 翌日黄昏,颜笙便十分的郑重的穿好了这城中参军的衣裳。虽然说现在朝廷的任命还是迟迟的没有到,但是这城中人都知道的自己是参军,那么自己就姑且的认为自己怎么也算是一个官吧。 颜笙想着,这穿戴也就更加的郑重了。这颜笙虽然说是参军,但是因为这战事的原因,也是因为自己是女儿身的原因,所以颜笙那么久了,也依然是自己一个人而已。 这官服穿起来并不算舒服,也不好穿,所以颜笙平时也是不穿的,但是,这一次,颜笙的心中虽然也是有几成的把握的,但是却也知道,这一次若是不成的话,也基本上算是要命丧于此了。 能够以着这样的一个身份结束,也是挺好的。颜笙想了想自己来到这里的凡事种种,似乎也并没有多少的遗憾,当然,除了他,除了当初说好的白头之约,没有办法履行了之外,其他的,似乎也没有什么辜负的吧。 想到了他,颜笙一时之间的难免是百感交集了起来,当初虽然说是因为自己还有事情没有办完,但是何尝的是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呢?他注定是要做一代帝王的,先前的时候她也许还是有自信的,但是后来,她不知道为什么真的是没有这份自信了。许是经历了的事情多了,有很多的事情,注定是难以跨越的沟壑吧。 比如,她是颜笙,这北炎与东顷之间注定水火难容。自家的哥哥颜修在走之前说这颜家满门忠烈。颜家是终于北炎的,若是她真的是嫁了,是不是就对不起真正的颜笙了,也对不起死去的颜颂了。 对,颜颂不就是被这么的暗害了吗? 与其这样的话,还是各自的安好好了。到时候他三宫六院的,怎么还会记得自己呢?而且即便是想念,也应该是偶尔的时候吧,顺便的假装自己有多么的痴情。之后,又可以去装作一份不得已的样子去临幸这后宫其他的妃嫔。这样,多好? 但是,自己与他终究是两不相欠了,至少现在是这样的吧。颜笙想着,这马依旧是朝着北炎的军营的方向跑去。 颜笙也是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为什么总是会想到扶摇。不会是这人在死之前,总会想到自己最为在意的人吧?颜笙想着,就立刻的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她才不会死呢?这一次,她一定可以成功的说服的。 想着,想着,颜笙的心中就畅快了许多。很快的,颜笙的马也到了这北炎的营帐之外。 “告诉你们将军,就说这北炎的参军刘征前来向你们将军递降表。”颜笙下马,说道,语气不卑不吭。 账内 “元帅,果然是不出您所料,这江州的守将,果然是前来投降了。”听到这话的主帅并没有多大的动静,反而是在一旁的柳机 ,十分的佩服的说道。 “让他进来吧。”那人说着,但是却并没有抬头,依旧是兴意盎然的看着自己手中的书卷。 “是。”那人应道。 “等等,可知道这一次来的人是谁?可有带人?”主帅虽然说是没有兴趣,但是这一旁的柳机却是有些兴趣,毕竟在这个时候,敢跑到这营帐中来,这胆子也是挺大的。对于有胆色的人他柳机向来是佩服的。 “回禀柳将军,这来人是一个参军,名字好像是叫刘征。”侍卫答道。“只是他一人来的,并没有带其他人来。” “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吧。”当柳机听说了刘征这个名字的时候,还真的是有一些的意外的。 所谓是知己知彼,这江州城里先前来了一个出谋划策的参军这件事情,他还是有所耳闻的。只是没有想到这刘征一介书生的还有这样的胆色?(这也不能够怪柳机,毕竟这参军向来都是文官,所以那些拳脚功夫什么的,也就被忽略了。) “主帅可曾听说过这刘征?”柳机似乎是兴趣来了,便朝着这隔着竹帘后面在一心一意的看着经书的人。 “据说,曾经是一个猎户,偶然经过江州的。”主位上的人依旧是没有 抬头,淡淡的说道,“不过,这种事情,多半是不可信的,还有另外的一种说法是,他是颜家的后人,但是这个应该也不确定。” “哦?”柳机听这么的一说,这兴趣更加的被吊起来了。“这样一说的话,我真的是想见识一下了。” 第436章 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见识一下吗,坐在主位的那个人不由的扬起了唇角。见识一下吗?我们终于还是再次的见面了。 “将军,北炎的参军到了。”那通传的人说道,随后颜笙便跟着那人到了帐中。 颜笙进入了眼帘之后便是那一室仿佛进了文人的书房的感觉。卧槽,竟然还有帘子,还担心别人看到您老“倾国倾城”的模样不成?颜笙想着,想着,就不禁的去联想自己先前还身在现代的时候,电视剧里所演的那种,所谓的高手,都是有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感觉,但是却没有想到在这古代竟然还真的是有这样的人存在? 好吧,颜笙比较的好奇,所以呢?这目光就十分的有意的朝着那个竹帘后面瞄。但是终究是距离太远,而且,自己本来就是前来求和的,自然也不能是太过于失礼,所以即便是看不见,也只能是作罢了。 “江州参军刘征,见过将军。”颜笙说道,也只不过是弯腰行礼而已,敌我双方虽然说是江州现在是处于弱势的,但是颜笙可不代表自己现在就让自己失去了底气。 “你就是刘征。”这帘子后面的人还没有说话,这柳机就有些的沉不住气了,颜笙就在眼前,柳机也自然是忍不住上下的打量这颜笙几眼。 “正是在下。”颜笙答道,不卑不吭。 “你真的是姓刘吗?”柳机想到了刚刚知道这刘征可能是颜家的后人。直接的问道,“本将可是听说,刘参军似乎是这颜家的人呐?” “这话将军是从哪里听来的,这颜家人蒙冤下狱,可是众所周知的。”颜笙听了之后,也并不惊慌。这东顷的人知道自己是颜家的人她也并不意外,所谓是知己知彼,即便是被查到了一些什么,也并不奇怪。相反的,若是他们仅仅的是知道自己是颜家的后人的话,那么就是说明他们并不知道自己之前的身份了。 “也对,若你真的是颜家的人的话,应该也不会是出现在这里了吧。毕竟这颜家可是被你们的皇帝给亲手灭的们呢?”柳机听了之后,不禁的感慨道。 “这些是北炎的家务事,就不劳将军费心了。”颜笙听面前的这个人说话,这真的是越听越不高兴。 “既然参军不愿意听,那么在下就不说好了。听说,将军今日是来求和的?”柳机问道。 “先前的降表已经是出现在了将军的案几上了吧。”颜笙抬头望了望帘子后面的案几上是有自己拿来装降表的盒子的,所以对于柳机也并没有直接的回答,而是朝着帘子后面说道。 柳机见自己被忽略了,这心中果然是不爽啊,但是却并没有再次的去说话,而是看了一眼这帘子后面的人,只见这人依旧是在那里静静的看书,并没有抬头干预的意思。 “这降书,是你们江州守将的意思,还是你们北炎皇帝的意思?”柳机直接的开口问道。 “这有什么区别吗?如今的守城的我北炎皇帝亲自指派的将领,这江州的刺史也是我北炎皇帝亲自书写的诏书。他们,足以代表我北炎的皇帝。”颜笙说道,“而这降表之上,也是有我江州刺史与江州守将亲自盖下多的官印。” “这怎么能一样呢?若是你们降了,那你们的皇帝怪罪下来该如何?”柳机问道。 “莫非将军是认为,我们这些人是为了荣华富贵才降的不成?”颜笙直截了当的说道。 “到底是为何而降,你们最为清楚了。”柳机为此也并没有再去多说什么。 “说说吧,你们,有什么资格同我们谈条件。”在颜笙与柳机争论的时候,这帘子后面的人说道。 他抬起了头,隔着这个帘子,隐约的打量着这个熟悉的身影。她虽然是穿上了男装,这声音也被她刻意的压低了几分。但是,无论是她如何他还是可以感受到颜笙的那种只属于她的孤傲。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依旧是不愿意就这么的认输,这应该就是她了吧。 “难道将军是想着,您的大军就仅仅止步于此了吗?”颜笙并没有被这么的问了,就害怕了,她反而担心的是,这帘子后面的人一直的都没有反应,这样的话,这件事情才变得糟糕了起来。 “将军您若是真的屠了江州城,那么您觉得,您之后还能够涉足北炎任何的一片土地吗?”颜笙说道,“这日后,这但凡是有东顷一兵一卒经过的地方,我北炎都会同仇敌忾,到那时候,东顷就不要想去轻易的得到我北炎的方寸之地。”颜笙说道。“而且,将军也知道的,这江州也算的上是土地较为肥沃的地方了吧,而且今年的麦子已经是种下了,若是没有意外的话,这一年又将是风调雨顺的。若是您顺利的收下的江州,那么今年江州三成的税收不就是将军您的军粮了吗?” “这么说来倒是有点意思了,可是本将不懂的是,既然你这么的为本将做打算,难道你是想让本将把这北炎的朝廷给灭了不成?”这话问的可还真的是非同一般的尖锐呐。 “那么,照着将军这么说的话,将军是想着自掘坟墓一般的,还是要毁掉江州了。”颜笙反问道。“在在下看来,一城人的性命,与天下百姓的性命是同等的重要,一个将士的性命与一城池人的性命也是一样重要的,所以这一次,在下也仅仅是自己来了而已。” “好,说的好。”那人说道,“若是本将说,本将进入江州之后,不对江州的百姓动用一兵一卒,只为换你留在本将的身边,如何?”帘子后面的人轻轻的掀起了面前的帘子,“颜笙,好久不见。” “颜笙,你是颜笙?”在柳机听到颜笙二字的时候,简直是惊讶的掉了下巴。 但是,任凭柳机如何的打量颜笙,颜笙也都不曾多看柳机一眼,而是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这一个人。 “是啊, 好久不见,却没有想到是一这样的一个形式见面。”颜笙说道。 “刚刚的问题,阿笙好像还没有回答呢?” “城下之盟吗?”颜笙听了之后,不禁的嘲讽的挑起了唇角。 “颜笙如今是江州的参军,在其位、谋其政,江州城破了,大不了以身殉城便是。断然的是没有委身于敌国将领这么一说的。”颜笙说着,这言语之间,似乎是更加的嘲讽了。“今日之事,怕是将军也是无心,不然的话,定然是不会为了一个女子,而这样轻易的许诺的。既然如此,那么在下告辞便是。” 颜笙说着,就径自的朝着帐子的外面走去。 “阿笙,为什么,当日你为什么要骗我?” 是的这一次来替换着攻城的便是扶摇,他之所以会这么的急急忙忙的来江州,是因为他听人说有暗卫在江州寻到了颜笙的踪迹,而且,这颜笙似乎还是在军中的。 而且从暗卫的口中他还听说,,这一次在江州的也仅仅是颜笙一人,身边并没有带暗卫之类的人,他听到之后,当时就紧张的不得了,但是这边很明显的有要是缠身,一时之间的而已走不开。天知道在上一次他刚刚的离开之后不久,便听闻了颜笙自焚的事情。当时他虽然而已怀疑这仅仅是颜笙的脱身之计,但是却依旧是担心的不得了。因为在乎,所以,即便是知道这可能是假的,但是还是紧张,还是伤心,还是想念。 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扶摇都丝毫的寻不到颜笙的踪迹,那个时候他真的是担心的不得了,也后悔的不得了。 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轻易的就相信了呢?他明明是知道的,颜笙是不可能爱上楚清的,但是却依然的是离开了,让她自己去承受这一切。 所以,这一次,他不想再这样的放弃了,不想就这样的放手了,就像上一次一样,明明知道这一切是危险的,但是他依然是来了。 他想过千万次颜笙与自己再次见面的场景,幻想了很多种颜笙见到自己时候反应,却从来的都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一个样子。 没有喜悦,也没有娇羞,就这样,这样铃冷的样子。 扶摇见颜笙要出这帐子,便大声的怒道,“你既然是离开了楚清,那么为什么不肯留在我的身边。” “也是,这东顷的营地,哪里是轻而易举的就能离开的呢?不过还好,下臣在来之前也想过了这个问题,所以也并没有打算离去。”颜笙说着,便从袖子中取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阿笙,一定要到这个地步吗?”扶摇看到颜笙这个样子之后,不明所以,但是可以看出来的是,此时扶摇的样子明显的是有些的受伤了。 “我不明白将军所言的是什么意思,但是,若是您今日不让下臣出这帐子的话,那么结果就只能是血溅当场了。”颜笙十分的坚定的说道。 第437章 暗通款曲 “走,放她走。”扶摇听了,大怒道。 这两边的人听到罢了扶摇的吩咐之后,虽然是有些害怕,但是还是放下了刀剑,颜笙看了一眼拦着自己的两个人,也就直接的走了出去。 这一旁的柳机看着这帐中的一切,虽然说是不知道这事情是怎么的一回事,但是也知道自己在这里待着一定是碍眼的。尤其是现在、 其实这柳机也很疑惑的,若是这个人真的是颜笙的话,那么她应该是皇宫之中的贵妃,北炎皇帝的先前的正妃才是,怎么会和东顷的皇子扯上关系呢?哦不,现在的扶摇已经是皇帝了,但是当初的时候,确实是一个皇子。 莫非这二人在私下里曾经暗通款曲了?若是这样的话,刚刚就不会是那样的一个情况了吧。这些人的世界,还真的是有些复杂啊,(还是一个宝宝的柳机,表示,自己对于这个世界已经是有一点的看不懂了。) 不过,看不懂归看不懂,但是还是十分的小心的退出了帐子。在他出门的时候,刚好的是看到了颜笙牵起了马,朝着江州城内的方向前去。 柳机也不过是迟疑了片刻之后,连忙的找了一匹马,飞奔着朝着颜笙的方向追去。 “颜笙,等等我…” 颜笙在前面正在快马的往前面赶便听到了后面似乎是有人在喊着自己的名字。她转过身来,发现竟然是扶摇帐中的那个将领。 “怎么?莫非是你家将军后悔了不成?”颜笙见后面来人了,也就停下了马,反问道。 “不,不是的,颜笙…姑娘…您不要在意。”柳机说道,其实他刚刚的时候也是有一些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的去称呼,所以才会在称呼颜笙的时候,有那么的一丁点的迟疑。 “颜家早就已经没人了,他说我是颜笙,你就相信了?颜笙说道,“要记住了,我的名字是刘征,是江州的参军。” 颜笙见柳机身为一个大男人那么的扭捏的样子,便直截了当的说道。 “是,在下记住了,您是刘征,是江州的参军。”柳机见颜笙一本正经的强调顿时的有一种想要笑出声的感觉。 这种感觉,似乎是和柳机那身穿的铠甲,有那么的不相符。 “既然不是你家主子让你来的,那么敢问这位将军,来找在下有什么事情吗?”颜笙见柳机这个样子也能够感觉到这个人对于自己并没有恶意,这神情也变得缓和了不少呢。但是,这一切却并没有打消掉颜笙对于眼前这个人的防备。 “哦,颜……刘,刘参军。”柳机看到颜笙之后,脱口而出的‘颜笙’二字,被咽了回去,然后说道,“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在下柳机,,当日多谢刘参军派人暗中相助,如此,在下才能够保住性命。” “什么,你是柳机?”颜笙听到之后,在这心中也确实的有些的惊讶。“原来如此,怪不得刚刚感觉到你的口音有些像是来自京城的。”颜笙显然是十分的熟络的说道,先前的时候关于柳机的事情她还是听说过一些的,现在又见了柳机本人之后,除了刚刚在营帐之中的那一番的冷嘲热讽之外,似乎颜笙对于这个人的印象还算是不错的。 当颜笙说完了这些之后,在颜笙身前站着的柳机很明显的是笑出了声音。 “你笑什么?”颜笙见柳机笑了之后,当然是不乐意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小姐天性率真,着的不像是从皇宫之中出来的人呢?”柳机直言不讳的说道。 “虽然知道你是在损我的,但是我还是十分的乐意把它当成你在夸我。”听了柳机这样的话之后,颜笙也没有避讳的说道。 “这,自然是在夸赞小姐的了。”柳机笑道。 “见到你如今的处境,我也算是放心了。先前的事情,我也从暗卫那里听说了,关于这件事情,虽然哥哥并不是有意为之,但是,这件事情终究是颜家对不住你们。如今哥哥生死音信全无。”颜笙郑重的说道,“我也知道的,这件事情牵扯了那么多南郡的百姓,颜家不可能去请求你的原谅,而且即便是你原谅了,这死去的百姓也不会原谅颜家的。但是,哥哥和颜家都还欠你欠南郡的百姓一声道歉。” “既然这件事情,颜将军也是身不由己,就不能说是谁对谁错了,若是真的是追究起来了,那么这件事情我也是有责任的,当初若不是受了挑唆,带着乡亲们揭竿而起的话,也就没有后面的事情了。”柳机听了,发自内心的说道。 “相信若是哥哥也能够听到你的这番话的话,心中也会很高兴吧。”颜笙听了说道。“今日出门也是有一段时间了,天色已晚,柳将军,若是下一次相见的时候不是在战场上的话,我做东,请你品茶。” 颜笙说道,然后就骑着马去逐渐的消失在了夕阳的余晖之中。 柳机就那样的站在了原地,看着颜笙消失了的身影,这一刻他似乎是明白了东顷的皇帝扶摇为什么会对这个女子另眼相看了。 刚刚的时候,自己明明是向她道谢在先,她明明也是可以在这个时候顺势的说出一些当下关于江州的事情,甚至的可以用他北炎的出身,用国家大义什么的来说服他去向扶摇说情。 可是,她却对于这件事情只字不提,还说了当初在南郡的事情,很明显的,她是不想因为个人的原因去挟恩想报。这一点可真的是比她的那个哥哥颜修好上太多了。 是的,颜笙现在一直在寻找的颜修,是被扶摇给救了回来,如今也正是在北炎的大营中。这些柳机都知道,但是却一直是放不下心中的这个结。虽然说在后来的时候,他也知道了这件事情都是皇帝楚清一手操纵的,颜家也是受害者。可是不可置否的是,这南郡的百姓也确实是被颜家所牵连的。所以这件事情,他放不下。 同样的,这件事情颜修也是放不下的,若不是当初柳机带着那些人占据了一个地方,后来他去招降的时候,又迟迟的不肯答应,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挑战自己底线,导致他归家的时间推迟了那么久的时间的话,那这颜家也一定是不会落到现在的一个光景。 所以说颜修对于这柳机也并不是没有怨,没有恨的。更何况现在的颜修已经是武功尽失,与平常人相比还要弱上几分的身子。这脾气也就更加不好了,所以即便是他也知道了柳机也在这扶摇的麾下,可是却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一次也不愿意多见。 在平常的时候,这二人也就这么的一直僵持下去。 所以在刚刚颜笙主动的道歉,才会让柳机那么的无所适从,让柳机觉得自己确实也是做错了。毕竟当初若不是因为自己的任性,这颜家也许就不会那么快的就垮台了。这南郡的百姓的命是人命,那么颜家族人的命就不是人命了吗? 在这一路上,柳机似乎是想通了不少,心结似乎也是打开了,这一路上,这马蹄似乎也是轻快了不是一星半点。 东顷大营之中,柳机破天荒的第一次主动的来到了颜修所居住的帐中 “这里还真的是不错啊,比我这个带兵打仗的将军住的地方都要好。”刚走进帐子中,柳机便故意的说道。 “你怎么来了?”颜修看着来到自己住的地方的柳机,面色露出了几分的狐疑。 “没事,就不能来找喝酒吗?”柳机说道,然后,似乎又是想到了些什么,“哦,对了你现在还不能喝酒。” “哼,原来是来取笑我的。”颜修冷哼了一声。 “是,是来取笑你的。既然你那么的不欢迎我。”柳机装作十分的伤心的样子说道,“那么我就先走了,本来还是想告诉你一下关于贵妃娘娘的事情呢?既然你这么的不关心自家妹妹的生死,那么还是算了吧。” 柳机说道,然后转身想要走出帐篷,见颜修并没有要挽留自己的意思,便又自己走了回去,将手中的打包好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知道你平日里喜欢吃羊肉,今天下完馆子之后还剩下了一些,就让人给打包带回来了。你可要藏好了,如果是让军医给发现了,可不要说是我带来的。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走了。” 说罢,这柳机再次的转身离去。 “你就真的是不打算挽留我一下吗?”再次的走到门口的时候,柳机转身说道,“你挽留我一下的话,我就将关于颜笙的事情告诉你了。就好像当初的时候,你如果是多解释一下的话,我没准就不会带着乡亲们占地盘了。” 柳机说着,这言语之间,别提是多么的怨念了。 “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颜修笑道。“只不过当初的事情,变数太多了。”关于先前的事情,颜修终于是先开了口。 第438章 不要烈酒 “好了,好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说了。”柳机说道,然后就随意的点了一个在一旁服侍颜修的人说道。“你去把羊肉给切了,顺带着去烫一壶酒过来,不要烈酒,这家伙不能喝。” “使唤我的人使唤的倒是挺顺溜的啊。”颜修见柳机做在了一旁的案几上这架势俨然是主人的做派,便打趣道。“你不是吃过了吗?” “跟你说话,那么的费劲,我又饿了,不成吗?”柳机十分的无赖的说道。 “成成成,您怎么高兴怎么来,成了吧。”颜修知道自己和柳机斗嘴是比不过了,也就不再去接着说下去了。而是将话题转移到了正事上面去了。“你现在可以说说,你从什么地方听到了关于颜笙的事情了吧。” “现在知道急了,不行,得等到我吃饱了再说。”柳机说道。 现在的柳机,很显然的是一副地痞的模样,让颜修见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吧,这柳机在南郡的时候,虽然说这家世也算是书香门第吧,但是这柳机也确实是和地痞流氓等一些的小混混们搅和在了一起,这身上也难免的带了一些的匪气。但是不也正是如此,这柳机才可能带着南郡的那些人的吗?没有搞定黑白两道的能耐,又如何的能够服众呢?关于这一点,颜修倒是一点点也不奇怪。 “来人,再多端上几个菜。”颜修听了直接的说道。 “这果然是不同的人不同的待遇,身为陛下的大舅哥,果然这吃穿用度是我们这些人羡慕不来的。”柳机说道。 “你是怎么知道,阿笙和扶摇的关系的?”颜修听了柳机这么的一说,这精气头顿时提高的可不仅仅是一点呢? “这个,当然是我看出来的了。” 这个时候这羊肉早就已经是切好端上来了,柳机夹了一块羊肉边吃边说道。“今天颜笙小姐来大营了,还是主帅他亲口说来人是颜笙小姐的呢?” “那,阿笙现在呢?现在她在哪?”颜修问道,“为什么到了现在她还没有来,反而是让你来说?还是他不知道我在这里?” “你觉得,这主帅有什么理由阻止你们兄妹相见呢?”柳机直截了当的说道。 “既然不是,那么阿笙她为什么没有来呢?”颜修听了之后,立刻的就有些的着急了。 “告诉我,她是不是受伤了,出事了,所以才不愿意来见我?” “你这个当哥哥的,能不能想点你妹妹的好啊,整天的想着受伤?你以为她是你啊?”柳机这话说的,还真的是之戳颜修的要害啊。“其实你刚刚说对了一半,她确实是不知道你在这里,不过却不是主帅不告诉他而是因为,没有机会告诉他。” “为什么?”颜修问道。 “还问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她来了之后又走了呗。”柳机说道。 顺带着给颜修也倒上了一杯酒,放在了他的面前。?“她去哪里了?”颜修到这个时候当然也是没有什么心情去饮酒了,因为现在这个时候,他一股脑的都是在想着颜笙的安危。 “当然是回江州了呗。顺便说一句,她现在女扮男装,化名为刘征,如今已经是江州守将身边得力的参军了。”柳机说道,“今日他是代表着江州来这营中送降表的,然后就被主帅一眼认出来了。” “不过后面的话不投机,也只能是不欢而散了。”柳机说道。“现在这个时间,颜笙姑娘也应该是已经回到了江州了吧。” “哦,我知道了。”颜修听了应道。 不过这柳机说了这么多的话之后,很显然的是不满意颜修连一句谢谢都没有的就这样的应下了。 “我说,你怎么也要好好的感谢我吧,如果不是我,你现在还不知道颜笙小姐的消息呢?”柳机说道,“主帅为了这件事情正在上火呢?所以还不知道要过上多久的时间才会想起来告诉你这件事情呢?我可是为了证实颜笙小姐没有缺胳膊少腿的,骑马追过去好几里地呢?” “你为什么要找颜笙?”颜修听到了这点之后,顿时的有些炸毛的感觉,就好似这柳机去欺负了颜笙似的。 “当然是想从颜笙小姐的口中套出一些关于江州的事情了。”柳机说道,然后就发现了这颜修的脸色已经是变了颜色了。“当然了,顺便是向颜笙小姐感谢一下救命之恩。” “颜笙救过你的命?”颜修听了,问道。 “是啊,如果没有颜笙小姐派人在暗中的保护的话,你以为我还有命完整的坐在这里与你说话啊。”柳机说道。 “那,她呢?她可有说什么?” “她说,如果笑一次见面的时候不是在战场上的话,一定会请我喝茶的。”柳机说道。 “好了,话也说完了,这饭也是吃的差不多了,我就先回去了。” 柳机说完之后,也就将要起身的。却听见研修班说道: “当初的事情,确实是我治下不严所致,对不起。”颜修想了想,终于还是开口说道。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再说,当时也是我太容易的受人挑唆了。”柳机说道,“这件事情,也不是你我二人就能够决定的,全部都是楚清在这之中所的梗,不然的话,也就没有了那后面的事情了。” “今日还有一些事情,我有空再来。”柳机说道,“果然这整个大营之中,就你的日子过了最为舒坦。” 柳机说完之后,就已经离开了。 之后,这里也就又只剩下了颜修一人。如今他也算是知道了颜笙身在何处了,也算得上这心中略微的是有一些的安心了。 可是,一旦想到了扶摇之后,他这心中的踏实,似乎又变得消失无踪了。 现在的他,自然也是和以往一样的没有任何的攀附权贵的想法。他也认为,自家妹妹也并不是那种爱慕荣华的人。现在的扶摇已经是在东顷的时候登基为帝了,若是仅仅的从一个兄长的角度上来考虑的话,其实他也是有那么一些不看好颜笙和扶摇的。怎么说呢,经历呢那么多的事情呢了。他又怎么会看不透呢? 这若是嫁给了扶摇的话,不是刚刚的拜托了楚清的一个北炎的皇宫,然后又再次的把自己锁到了皇宫之中了吗?这扶摇现在看起来虽然书是一个好的,但是到了后面的事情,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以前的时候,还有 颜家在,可以给自家妹妹作为后台,可是现在呢?现在颜家可以说是一无所有了,有什么能够庇护自己妹妹的呢?而且这颜修也是看的到的,但是这扶摇的野心不一定是比楚清要小的,或者说是比楚清要大很多的,这日后。自家妹妹真的是躲不过这宫闱的生活了吗? 颜修想着也就觉得今日自己的妹妹确实是应该走的,不然的话,岂不是让这扶摇白白的占了便宜不成? 即便是日后要真的是要嫁给扶摇的话,也不能这么的轻易的让他得到了,这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一般都是不会太珍惜的。 不过,颜修的这种想法如果是让扶摇给知道了的话,定然是要十分的狂抓的。颜修啊颜修,你要知道的是,是谁拼死拼活的让人把比给救回来的?是谁给你请了东顷最好的大夫给你疗伤的?是谁这么的好吃好喝的供着你的?是谁在你比较抑郁的时候,还来安慰你的?(哦,这个好像是扶摇给的侍从。) 怎么说吧,你颜修吃着我的,喝着我的,总该是要在朕的追妻大道上说上几句好话吧,可是你呢?很明显的是吃里扒外的那种类型啊。 (颜修:啊哈哈,你以为就凭这一点的话,你就能够把我给收买了吗?要知道,我妹妹最美,我妹妹最厉害了。扶摇:是是是,你妹妹最厉害了,这么厉害的妹妹给我当娘子可好?颜修:咳咳,这个嘛……) 话说,颜笙在从东顷的营帐之中出来之后,一路快马加鞭的很快的就回到了江州的城楼之下,当她刚刚到的是时候,便发现这城楼之上,有一个人正在远远的看着自己。当颜笙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个人是吴将军。 当吴将军看到颜笙之后,连忙的让人开城门,而自己也是急急忙忙的走了下去,去迎接在城外的颜笙。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就在颜笙看到了吴将军之后,又想到今日自己将这话说的那么的绝的时候,顿时的就有点觉得自己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对不住这江州城的百姓。但是这吴将军看到颜笙满脸的愧疚之色的时候,似乎也是想到了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不成的。 但是一想到自己竟然是让这颜家剩下的唯一的一点血脉再去冒险,他的心里就愧疚的那不行如今见着颜笙安然的回来了,这悬着的心也算是稍微的放下了一些。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似乎也是下定了决心,这无论如何自己也要想办法让刘参军出了城,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 第439章 与江州共存亡 “是下臣有负嘱托,对不住这江州城中的百姓和将士。”颜笙面色凝重的说道,“将军,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也都会与江州共存亡。” 颜笙说着话,似乎是有些看穿了吴将军的想法一样。 “是,我们与江州城共存亡。”吴将军朝着颜笙抱拳说道。 后来,吴将军似乎也是见颜笙许是累了,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情,又怎么会不累呢?颜笙也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虽然说天色早就已经是暗淡了下来,但是颜笙却是一点点的睡意都没有。 与其在在房中睡不着觉,还不如是出去走上一走的好,想明白了之后,也就穿上了衣服,因为在江州人多眼杂的,颜笙即便是在睡觉的时候也是不会将自己的头发给放下来的,所以这穿好衣服之后也算方便。 在江州的这个时候,虽然说早就已经是上了宵禁的时间了,但是颜笙在这江州过了那么长的时间,在这里做了那么多,这江州城的百姓和这守夜的士兵们,似乎没有一个人是不认识颜笙所假扮的这个刘参军的。 士兵们见了颜笙之后,一般都是恭敬或者是比较的亲切的问好,然后就接着去巡逻。这城中的百姓多半都已经是歇下了。所以这里并不像以前在现代的那种到了晚上依旧是灯火通明的感觉,自然也没有北炎的皇城那样,华灯错地、金碧辉煌。这里有的也只是安静,或者说是那种让人感觉十分的踏实的黑暗。 在这里的百姓们的眼中,这一旦是深更半夜的燃起了灯火的话,一般都是这敌军来袭,紧急的召集大家起来的时候,这里才会是灯火通明的,在寻常的时候,即便是宵禁巡逻的人,也只是走在最前头的人手里有那么一盏昏暗的灯而已。 其实,这天上仅仅有梳星,这地上也只是有十分零星的灯火的时候,那种寂静也会给人以惊心动魄的感觉。此时的颜笙,就这样的走在这片寂静的地方。 偶尔的时候,也许是会有几声的犬吠的声音来,但是也都不会太吵,似乎除了宵禁的人之外,现在不眠的人也只是自己一人而已了,颜笙这样的想着,走着。这里民风淳朴,百姓们也很是知足,颜笙真的是很喜欢这里。 按照道理说,如果是颜笙用自己的性命去换这里的安定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的。只是,她知道的扶摇要的不是她的性命,而是要她的自由。 虽然说在她的心中也是知道的,扶摇会在意自己的,他不会这样的做,他也许也是爱自己的。可是这份感情,如果非要和这么多的人牵扯到一起的话,她真的是接受不了。她真是担心,这日后扶摇会拿着她在意的东西去威胁她。所以她不敢去表现她的在意,她对这里的在意。 她不知道这种信任是什么时候流失的 ,也许是经过了那么多的变故之后,这心性也是有所成长的吧。就好比在她准备来江州的时候,撇下了秋菊和清馨她们在一个庄子上。因为颜笙知道,没有了自己之后,她们会更加的安全。 而在那个小镇上,颜笙用了同样的方式,将那两个暗卫也连同自己的身边摆脱了。她来到这里,做了那么久的颜笙,却从来不曾为自己过,即便她也知道,自己在这里早就已经是有了牵绊,不可能潇洒。 但是,她就是接受不了扶摇,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扶摇用一城百姓的生命被迫的让自己妥协。 颜笙也知道,也许是自己想多了,但是想到了颜家,想到了自己既然是背上了颜笙这个名字,就要对它负。如果,这日后真的是让天下人知道了这东顷的皇后是出自北炎的颜家,那么在北炎人的心中,这颜家乱臣贼子的名头 就再也摘不掉了。 而自己呢?以后的好与不好,都是自己受着,将自己的一切交给另外的一个人,以前的时候颜笙还是想的,现在,真的是不想了。 颜笙走着走着,就到了城楼上,颜笙远远的看着这距离城楼很远的一个白点,那里,应该是他住的地方吧。颜笙想着,脑海之中回想起了以往的种种。 另外的一个地方,同样无眠的还有另外的一个人,扶摇也在远远的看着远处的城楼。这二人之间的默契似乎也算是不错。 “阿笙,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明明可以过的很好的,却到了现在的这个地步?”扶摇想着前日与颜笙相见时的场景。 明明是你骗我在先,我一步步的想要靠近,可是你却总是选择推开,为什么?颜笙,到底,我要怎么去做呢? 你在意的是什么?还是,你从来都是无心的? 第二日,扶摇起的十分的早了。许是心情不好的缘故,一大早的比寻常的时候还要早的时间里,扶摇召集了一干将领。 “准备一下,今日接着攻城。”扶摇说着。 “皇上,若是按照先前的计策,此时的我们应该是围而不攻才对,反正现在这种情况,江州也坚持不了多少时间了。”一个官阶比较高的将领说道。 “于将军您有所不知,这昨日的时候,这江州的人已经来送降表了。”柳机说着,但是看见了扶摇凌冽的眼神,连忙的收住了口。 “江州的使者傲慢无礼,自然是要给她一个教训的。”柳机连忙说道。 “既然是这江州的使者傲慢无礼,那么定然的是要给他们一个教训的,这投降的人,还敢傲慢?”这个姓于的将军也并没有多想,又加上这话是柳机说的,也就更加的不会多想了。谁让这人与柳机的关系不错呢? “柳偏将,今日,你的话有些多了?”扶摇看着在一旁的柳机,这火气也就上来了。是的,这一次他就是想要攻城,就是要给小颜笙一个教训。不然的话,又怎么会收服这个炸毛的小刺猬呢?想到这里之后,这扶摇的想法也就更加的坚定了。 “是,是臣今天话多了。”柳机连忙的应道,这种油嘴滑舌的事情,柳机以前也并不是完全的没有做过,所以现在做起来还真的是得心应手呢? “知道就好,今天你就不要去了。”扶摇说道。 “臣,遵旨。” 关于这样的一个结果,柳机可以说是一点意外都没有。毕竟留着他一个知道事情的实情的人跟着,总是会觉得膈应的不是吗?尤其是在昨日他还见到了自家皇帝那样的一个场景。如果不是柳机比较的了解自家皇帝的心性,不然的话,他还真的是担心自己会被灭口的呢? 好吧,其实他也是算准了扶摇不会这么的去干的,这察言观色什么的他最为精通的了。 “刘参军,今日东顷的人由来这里叫阵了。”这天色刚刚的露出了点点的阳光,颜笙也刚刚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小小的眯了一会儿子之后,就有人来颜笙的家里了。 “知道了,你去告诉将军,说我这就到。”颜笙听到这些之后,也并不算奇怪,反正经过了昨日的那件事情之后,扶摇八成是不肯就这么的认下的,所以,在今日的时候,必然的是要有什么行动的。 扶摇,是因为我太了解你了,还是因为,我太不了解你了? 颜笙一边的去整理自己的衣衫,边想道。既然你想这样来逼我,那么,我就拿这个来逼你吧。颜笙想道。 “将军,下臣来迟了。”颜笙很快的收拾好了衣衫,一如以往那种温润而又儒雅的模样。当然了,颜笙也是刻意的把自己打理的比较的老成一些,所以即便是有这样好的气质,也仅仅是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的,而不会给人一种惊若天人的感觉。 “你昨日归来,未能得到消息,那么今日的时候,我就已经是猜到结果了。”吴将军说道。 “是下臣无能。”颜笙听了之后十分的愧疚的说道。 “这与你何干呢?”吴将军说道。 “将军,其实……”颜笙见吴将军这个样子实是无心隐瞒,便打算摊牌。 “将军,前方传来了最新的战报,这东顷的新皇扶摇,带着东顷的大军来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士兵说道。 “我这就去看看,刘参军有什么事情后面我们再说。”吴将军朝着颜笙说道,之后也几随着那个士兵离去了。 “你们两个看好刘参军,还有就是要记住本将的吩咐。”吴将军朝着颜笙身边的那连个士兵说道。 “是,末将莫明白。” 扶摇来了吗?是他,在昨日的时候,也不过是匆匆的一眼而已,今日倒是可以远远的去看了,这样的一身衣甲,更加的是映衬的他多的风姿了,颜笙甚至是可以窥见他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样子。 可是,这样的风景啊…后面的颜笙已经不愿意去想了。早就已经是不属于自己了。 “刘参军,吴将军说有事情交代于你。请您随着末将走一趟吧。” 第441章 回不去了 就在颜笙看着扶摇的身影越来越近的时候,这刚刚吴将军走的时候,留下来的这两个士兵的头领说道。 “敢问二位,你们可知道吴将军吩咐了什么事情了?”就在颜笙随着这二人下这城楼的时候,问道。 “这个在下也并不清楚,估计是吴将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吩咐吧。刘参军到了地方,见到了将军之后,估计就知道了。”这二人相互的看了一眼,说道。 “哦,我知道了。”颜笙也并没有去多问,接着跟着这二人走着。 “二位可是知道,将军这一次是要将我送到什么地方?”走了一段时间之后,颜笙不经意之间说道。 “这个将军说了,您是颜家的人,这京城自然是回不去了,他在青州还要一片地方,而且那个地方一时半会的这东顷的大军也打不过来,您可以在青州先呆上一阵子,然后再做打算。”一个人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 这二人在听到了颜笙的话之后,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是说漏嘴了。 颜笙的这话音落下之后,这二人才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是有那么一短暂时间是动不了的,这是苏传衍先前的时候,发明的麻沸散中的残次品。麻醉的时间非常的短。所以也可以说是没有什么大用。但是颜笙这里却是有很多。毕竟这个做法比较的简单,虽然所效果只能呵呵,但是有胜于无。颜笙也就做了一些放在了身上,为的就只是为自己的逃亡多一点点的时间。 当然,也仅仅是一点点的时间而已。不过现在用起来到是非常的好了,毕竟这马上城就要破了,总不能是因为自己的一个想法,就耽误别人逃命吧。所以用这个是非常的好了。 当这二人反应过来时候,这颜笙已经是重新的跑到了城门口,而现在的扶摇,也已经是到了城门下了。颜笙走到了城墙的边缘,刚好与副啊哟对视上了。 “看来今日的这江州城,是不得不破了。”颜笙看着城门之外的人影,大声的喊道 “若要这城中百姓性命,请颜笙开城来降。”扶摇朝着这城内喊道。 扶摇的这话也刚好的让已经被俘了的吴将军听到了,颜笙,大将近颜修之妹,当朝的皇贵妃?她在城里吗? “皇上您真的是说笑了,据下臣所知这城中并无颜笙,看了今日这城门是不得不破了。”颜笙说道“下臣刘征,无力守城,但是却对城之承诺过,若是城破,那么必然是要先从下臣的尸体上踏过。今日既然是城破之日,那么下臣也是时候要兑现诺言了。” 颜笙说罢,便从城门之上,一跃而下。 这件祸事,本来就是自己引起的,那么就让自己去结束吧。扶摇,你可是知道,你越是这样的逼迫于我,我就越是不会妥协。 我相信,你这一刻的心中是有我的,但是,你的愤怒,已经是超过了你的理智了,所以,就这样的结束吧。?颜笙闭上了眼睛,或许,自己这一次去了,还能够见到原主颜笙,还可以见到颜修、颜颂、这样也好,总不用自己一个人去承担什么了。这段时间,她真的是太累了。 “阿笙……” 在扶摇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简直是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颜笙,他想了那么久念了那么久的颜笙,就这样的在自己的面前跳下了城楼,不,他不允许这样的做。 就在这么短暂的一个瞬间,扶摇真的是想先前的每一刻都去学习轻功…… “撤军…”扶摇大声的喊道,这声音绝对的是不容抗拒的。这周围的人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有异议,虽然说已经是到了这个时候了江州城可以说是唾手可得的。就这么回去了真的是十分的可惜的。 可是谁让这个人是皇帝呢?掌握生杀大权的皇帝呢?好吧,现在的江州城也已经是一个空城了,而且这个有名的刘参军不是还在自己皇帝的怀中吗?这以后取城还不是如探囊取物般的那么的简单吗?这些人想通了这些之后,虽然说是觉得可惜了,但是却也并没有太多的意见了。 但是对于自己皇帝的口味,他们还真的是有点不懂了。这皇帝陛下也算是登基已经是有一段时间了吧。这后宫之中别说是有皇后了,即便是妃子也没有。而且这身边也是连一个服侍的宫女都没有都是太监侍卫什么的。 这有些人也并不是没有想过自己的皇上是好男色的,这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只要是勉为其难的娶上一个皇后,然后勉勉强强的生下一儿半女的,后继有人就成了,到时候也少了储君之争了。 可是,皇帝陛下啊,您即便是喜欢男色,但是这人也要应了那么美色二字吧。您现在抱着的这个人,怎么看,也不像是有色相的人啊。 其实也不是颜笙不好看,只是应为颜笙现在的男装多半是朝着这个“大叔”的样子去打扮的,所以,怎么说呢?就是不像是那种“怒发冲冠为红颜”中的那个红颜。 “怎么,还在装睡?”扶摇接下了颜笙之后,这颜笙就一直的被扶摇给抱在了怀里。 “并没有装,真的是头晕。”颜笙说道。刚刚颜笙跳下城楼的时候,扶摇几乎是用尽了平生的力气,总算是在颜笙落地之前接住了颜笙。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悲剧来了,因为在颜笙落到楚清的怀中得后,这脑袋刚好的是撞到了扶摇的护心镜之中,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颜笙依旧是晕了过去,直接的被扶摇给打包带走了。 “嗯,从那么高的城楼上摔下来还能够用这种口气说话,证明真的是没事。”扶摇假装镇定的说道“放心,我没有动江州的人。” “这江州的人,你本来就没有打算去动,却在我这里去卖乖。是让我感激你吗?”颜笙听了,这小曝气器顿时的要爆发了,可是现在自己还在别人的怀里呢?怎么的炸毛,也是炸不起来啊。?“原来,你知道。”扶摇听了颜笙这么的一说,说不惊讶是假的,之后便质问道:“你既然是知道我不会动这江州的人的,那么为什么你还……” “因为不想被你这么的威胁啊,你不觉得,你今日做的事情,很冲动吗?”颜笙说道,“你这样的算计我,我当然的是要报负回来了。” “当然了,也想到了既然你已经算计我了,那么就说明我在你的心中没有那么的重要了。所以我这报负也是无关紧要的。”颜笙无所谓的说道,“也是因为这世间我在意的人都已经是离我而去了,而且自己又无端的连累了一城的百姓,便觉得于心不忍罢了。” “所以,在你的心里我就是那样的一个人吗?”扶摇用了用及其的愤怒的生意说道,这声音大的,让在扶摇怀中的颜笙连忙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即便是如此也把他的耳朵给震的发溃。 “也不算是吧,只是,这一次的事情,让我觉得,你好像是并没有想想中的那样的靠得住。”颜笙听了扶摇的话,不咸不淡的说道。 其实在又一次的经历生死之后,颜笙也算是这心境比以前好太多了。所以现在扶摇说什么 她都不生气。 “所以呢?”扶摇听颜笙这么的一说之后,似乎又感觉以前的那个颜笙又回来了,这气也算是消下去了不少。 “所以啊,我是不会嫁给你的。”颜笙直截了当的说道。 “哦,我知道了。” 在扶摇经历这一次的事情之后,也算是明白了对于颜笙是不没能够用强硬的的,不然的话,这是很容易出事的,就比如这一次的事情,不是吗? 扶摇想了想,之后,还是觉的这颜笙还是慢慢的哄吧。 颜笙说完那句之后,就等着迎接扶摇的狂风暴雨呢?可是,竟然只是换来了这样的一句话,还真的是觉得奇怪呢? “顺便说一句,你今日在城楼之上贸然的挑下去的事情,我是不会为你隐瞒的。”扶摇见了颜笙疑惑的表情之后,说道。“这件事情,还是你自己去解释吧。” “解释?颜笙问道,这扶摇的话颜笙很明显的是有一点听不明白了。 “顺便说一下,颜修现在正在营地,上一次你来的时候,本来是想着要让你们兄妹早早的团聚的,可是我还没有机会说,我们的小颜笙脾气就那么的火爆。”扶摇悠悠的开口说道。 “你是说哥哥在营中?”颜笙惊讶加惊喜的问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放心,朕未来的大舅哥,当然是要好好的供着了。”扶摇说道,然后很认真的说道:“所以,即便是没有我,你也依然是有活下去的理由,不然的话,这苦苦寻你的颜修该有多么的伤心,当然,我会更加的伤心。” 这,算是告白吗?好像是吧,貌似,这扶摇第一次这么的一本正经的说情话。因为以前的情话说的是 那么的随意…… 第441章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哦,我知道了。”颜笙答道,但是却并没有表态,“我哥哥既然是在你的营中,应该也是算不得囚禁吧。颜家虽然落魄了,但是饭钱还是付得起的,等回去的时候,你列上一个单子,我会给你的。” “怎么,你还记仇呢?”扶摇听颜笙这么的一说,很明显的就是还记着呢? “有吗,只是不想去欠人情罢了。”颜笙说道,“毕竟吃人家的手软,不然的话,这下一次再被人给得了便宜之后卖乖。”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是我错了。”扶摇应道,然后在颜笙的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颜笙见扶摇这么的好说话,似乎也没有什么理由去不依不饶的了,也就只得是作罢。不过,这周边的诸位看到了扶摇的这样的动作,可真的是毁掉了扶摇在他们的心中那种你能够英明神武的形象啊。 这一次,把输赢胜负都当成了儿戏,而且是为了这样的一个“男人”。皇帝陛下您真的是够了。这下一次您要是再这么的做,我们这群人又如何的能够吃得消呢?不行,必须是要趁热打铁,今天就要同君王严明,他这样的拿战争当儿戏,这样的开玩笑,可是不行滴。 还有他怀中的那个男人,虽然说不一定要赶走杀到吧,但是,一定要远离。算了,还是到江州之后,好好的给皇帝陛下物色几个美人吧。这有了美人之后,皇上应给也不会宠幸一个并不美腻的男人了吧。 这很快的一行人也都到了营地,颜笙知道了颜修在这营帐中,这刚到之后,就让人带着去见颜修了。这扶摇倒也是想去跟着颜笙去,毕竟那么久没有见了嘛,但是很可惜的是,现在的她还有一点事情没有处理好,这江州的守将吴将军不是已经被俘了吗? 扶摇虽然说是从江州撤军了,并没有进入城内,所以这江州的百姓无恙。可是很明显的是,这吴将军和颜笙都已经被扶摇带走之后,现在的江州基本上已经是要乱了。即便是扶摇这一次放弃了,那么下一次也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够取下来的。 当初的时候,扶摇是想着这怎么也是费了力气才捉来的人,如果真的是这么简单随意的给放了,那多么的没有面子?带着就带着吧,能够让颜笙安心的追随的人定然也不是一个差的。尤其是在他看到颜笙跳下城楼的时候,那种紧张的样子,扶摇这一路上,也是听人说了,在这城破的时候,这人竟然单独的给颜笙自己准备了一条后路,仅仅是看这一点来讲,扶摇对于这人多少还是有一些的好感的。 若是没有他的话,颜笙在江州的日子绝对似乎没有现在好。再说,这江州城能够让他守那么的久,很明显的就说明,这个人也算是一不可多得的将才了,现在的扶摇不就是缺人的时候吗?这人若是召到了麾下,也定然是一个不小的助力,而且要真正的接手江州,不也是要笼络住这样的一个人吗? 因为以上原因吧,这吴将军到了东顷的营中的时候,这日子也并不算难过,还单独的给收拾出了一个帐子来。 扶摇到了之后,就见了吴将军一面,这结果自然也就可想而知了,能够在一个城池坚守那么久的人,定然也不是能够轻易的就投降的人,即便是功名利禄的利诱。 扶摇无奈,也就只能先行离去了。 但是,人家今天心情好,所以对于这吴将军也并没有为难什么,而是直接的让人带他去歇着了。 去见完吴将军之后,扶摇也就去了颜修那里,这颜笙也到颜修这里有好长的一段时间了,颜笙与颜修将京城之中的事情也给说了一下。 说完之后,劫后余生的颜修,也难免的要有那么的一阵唏嘘,一丝惆怅了。 “哥哥,颜家之事,错并不在你,哥哥也不要太过自责了。”这件事情,颜修没有及时的赶到,致使颜家后面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恶化掉了。还有贺千慕从中推波助澜,致使颜家的嫡系与分支都不能够幸免。这笔账,现在想想,自然是要算的, “当日,我若是能够听了你的,去彻查,这下面的一些人的话,也就不至于如此了。”颜修说道。“我真的是没有想到,这楚清会算计的如此的深。” “是周德政的那些人算计的深沉,必不过哥哥,这周德政也已经去这泉下向颜家谢罪了。”颜笙说道,“这颜家的仇人,也报负的是差不多了,哥哥也可以放宽心才是。” “哥哥,你为何这样的看着我?”颜笙说着,便觉得颜笙已经是不再是那个守在自己的身后,要自己保护的那个小妹了。 此时,颜修突然之间的有一种骄傲,而同样的,颜修也为颜笙的这种成长的方式,感到心痛。这样的被动的成长,又怎么不让人心疼呢? “今日的事情我听说了。”颜修看着颜笙说道。“以后,我会守在你的身边 ,不要以身涉险了可好?” “嗯,哥哥,我再也不会了。”颜笙说着,便趴在了颜修的怀中哭了起来。许是这幅身体的血脉亲情的原因又或许,是颜修从始至终的都对颜笙的那种宠溺,让颜笙觉得,自己可以在他的面前,放下层层的防备,在他的面前将这些日子所经历的委屈等等都哭出来。 “ 我知道的,你再也不会的。”颜修说道,没有责备,就那样的看着自己的妹妹。或许这就是亲情吧。 这么久了,对于颜笙的性子是什么样的颜修也算是了解许多的,关于这件事情,他也算是从柳机的口中知道了原委,看来这二人的性子还是需要去磨合一段时间。这些事情,急不得。如今寻到了颜笙,颜修似乎又是充满了斗志一般,怎么说,只有自己强大了起来,才能够成为自己妹妹坚强的后盾。 虽然说他也相信扶摇,但是却并不能将这一切都压在扶摇的身上。亦或者说,这只有颜家强大了,颜笙才能够想嫁给谁就嫁给谁,想不嫁给谁,就不嫁给谁。?“这关于今后的事情,哥哥可是有打算?还是哥哥觉得,这今后?”颜笙问道,“哥哥不用顾忌我的,若是哥哥要离开的话,这欠下扶摇的东西,即便是颜家已经败落,但是还上这些还算是绰绰有余的。” 颜笙说道,其实在她的心中,真的是害怕颜修会为了自己去做什么不愿意去做的事情来,这样的话他会愧疚的。颜修怎么说也是北炎人,就被如先前的时候颜修所说的那样,颜家满门忠烈,再说了,自己为什么一定要依附于扶摇呢? “妹妹打算这日后如何呢?”颜修并没有回答颜笙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哥哥,现在的天下,其实也并不算安定,其实先前的时候,我是想去那些经过了久经战争的地方去重建的,以颜家的名义。”颜笙说道,“可是,现在却发现这件事情很显然的是没有那么的容易。” “因为现在天下大乱的趋势已经是要出现了,若是只是有重建的心思,其实根本就是保不住的,是吗?”颜修问道。 “是。”颜笙无奈的答道。 “你,有没有考虑过扶摇,若是有了扶摇的支持的话,你就会容易很多。”颜修说道。 “还是算了吧,自己的愿望虽然说是有那么一点点的难度,不过还是自己实现比较的好。我与他,之后如何还不可知,若是这一次寻他了,那么日后即便是在一起了,也不可能的去平等相待的。”颜笙答道。 “你真的是这样的想的吗?你就那么的不相信我吗?”就在这个时候,扶摇走了进来。说道。“你说,我到底是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的不相信?” “这个,你并没有做什么,只是我自己这么觉得罢了。”颜笙直接的说道,“现在你我之间的感情,本来就已经不再平等了。你已经是皇帝了,这之后有千千万万的女子要朝着你投怀送抱的,而我的脾气有那么的不好。这万一哪一天真的是惹到了你的话。已经是帝王的你,怎么也会挽回颜面的,这最好的方式就是冷落。或者是让故意的去纳另外的一个女子来气我。我心眼那么的小定然是善妒的。做不来皇后,而这生杀大权又在你的手中,势必会牵扯到哥哥,如此多不好啊。” “说来说去,是不是就是觉得,我现在已经是一个皇帝了,所以这日后后宫一定会有很多人?”扶摇生气的说道。 “这个,自然是了。”颜笙大方的承认道,“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很生气,是不是很委屈,是不是很想真的去宠幸一两个女子气我,让我知道我不珍惜的东西,有人争着抢着要?” “你……” “??是,我从来都不屑于争。即便是别人争着抢着要,我的态度也一样。”颜笙说道。“你现在是东顷的皇帝,而我是北炎人,脱去了刘征的身份,我与你并没有什么高低之分。你可以杀了我,也可以放了我。但是,我不会嫁你的,至少现在不会。” 第442章 当皇帝的电灯泡 “你若是想走,随时都可以,当然可以走的。”扶摇说道,“不过,你如果想在留在这里的话,也随时的可以留下来。” “多谢了,我在江州还是有一个住的地方的,就不牢费心了。”颜笙说道,“可能今日就要搬过去了,哥哥的吃穿用度所花费的银钱,我稍后会给你的。至于哥哥的救命之恩,怎么说我们也算的上是朋友的,这日后即便是你有危险了,我们也不会见死不救的,所以这个人情我算是先欠下了,日后如果是有机会的话也一定会还的。”颜笙说道。 “好。”扶摇答道,很明显的是在克制了。 “那个,我和哥哥还有一些事情要说……” “好,我先走了。”扶摇说道。 扶摇就这么的黑着脸走了,走的时候看了一眼一旁的柳机。没办法,谁让柳机的表情那么的让人想打一顿呢? 柳机表示自己也是冤枉啊,这两次这样的情况都让自己给遇上了,这样一而再的当皇帝的电灯泡真的好吗?而起还是看皇帝在一个女子面前吃瘪。柳机突然之间的觉得自己一定是有点活腻了。不然的话,今天为什么会带着皇帝陛下来这里呢? 想到了这些之后,柳机宝宝心里真的是委屈啊,这两次真的是一点征兆都没有啊。下次一定要小心,没有下次了,在皇帝抱得美人归之前,自己就直接的装病就好了,反正在接下来的时候也没有多少的仗要打,自己正好的去歇一歇。 “那个,你说,今日的事情,朕是不是真的是有一点点……”走在回去的路上,扶摇漫不经心的说道。 “嗯。”柳机也是随意的回答道, “真的吗?可是,很明显无理取闹的人是她。”扶摇听见了柳机的回答之后,直接的说道。 “是,臣也觉得这颜笙小姐是有些嚣张跋扈了,这样的母老虎是绝对不能要的,不然的话,不然这妻妾之争一定是十分的闹腾的。”柳机似乎是忘了这走在自己的身边的人不是皇帝,接着说道,“这娶妻当然是要娶贤良的,不吃醋的。这样左拥右抱才舒服。” 刚刚听到这柳机说第一句的时候,扶摇还是有一些爱听。可是这到了后面,这越听,脸色就越黑。怎么这一个二个的都不相信自己日后只要她一人呢? “就连你也不相信朕不会去娶别的女人吗?” “什么?”柳机听到这话之后,还真的是有一点点的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也就连忙的改口道。“皇上莫不是要守着颜笙小姐过一辈子?那颜笙小姐真的是太有福气了。下臣等会儿一定要告诉颜笙小姐,她一定会非常的感动的。” 这柳机一惊一乍的,扶摇理所当然的不再去理会柳机了。然后就径自的走了回去。颜笙会感动吗?想到这些之后,他就有点想笑。算了,不想了,还是想一下怎么去说服江州的守将比较的有价值, 等这一次收下了江州之后,就可以在江州先歇下一段日子了,这样的话,也就有足够的时间去说服颜笙了。因为颜笙也是在江州的不是吗?想到这里之后,扶摇又再次的是干劲十足了。 “哥哥,刚刚的事情您没有生气吧。”颜笙见扶摇走了有一段时间了,也就带着歉意的说道。 “妹妹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妹妹你真的是越来越像颜家的女儿了。”颜修说道。 “莫不是?是变得越来越威武霸气了?”颜笙笑道。 “是,是越来越威武了。”颜笙说道。 “这里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若是妹妹真的想要离开的话,那么今日就离开吧。”颜修说道。 “嗯,也好。”颜笙应道, 于是这颜修与颜笙也就离开了东顷的营帐去了江州的城中。因为有了上次落下城池的那一次之后,这个刘征的身份自然也就不能用了。颜笙索性的就换上了女装,和颜修一同的去了江州城中。 当初颜笙女扮男装的时候,变的都是中年之后的,所以也不会有谁能够想到这样的一干糙汉子会变成一个娇滴滴女子。所以颜笙在这里住的也算是安定,顺道的颜笙新买了一个宅子,顺便的置办了一些家产。还能够做上一些生意,也算是从零开始创业吧。 其实,也并不算是从零开始了,因为在颜笙在这里住了没有多久之后,这秋菊和清馨等人,就听到了风声,然后就找到了颜笙。对于这些人,颜笙其实是想让她们能够过上自己的日子的,可是很明显的是这些人,似乎只是适合做暗卫,颜笙这样的安排与抛弃却变成了不负责任了。颜笙也是无奈,也就只能是任由她们跟着了。当然这之中清馨除外,清馨是因为颜笙的缘故,所以才会这么远依旧是跟着来的。 顺带着的,清馨和秋菊也算是带来了不少关于京城之中的近况。 在上一次那次狩猎之后,这京城之中,就大病了一场,然后又进行了另外的一次的明争暗斗。不过这些也算是在意料之中了。 让人想不到的是,在段时间了,楚清的后宫之中已经是有好几个妃子难产而亡,一是两命,而且还多数是早产。这其中的原委,别人可能是不知道,但是秋菊手下的暗卫们却是知道的清楚。因为这些坏了孩子的妃子们一个两个的生下的都是怪胎。这一而再在而三发生的事情,当然是不能够泄露出去了,所以也就只能是杀人灭口了。 当然了还有好多怀上了之后,却并没有生下来这之间流了的,貌似这些也多是怪胎。而且不仅仅是如此,而且一向是受宠的贺千慕似乎也是有了被刻意的冷落的意思了。至于这原因,当然是纸包不住火,楚清被下蛊的事情被发现了呗。 这也正常,现在楚清的身子的变化实在是太严重了,颜笙可以知道这中了蛊的人生下的多是怪胎,这别人也是有机会知道的,并且也不仅仅是藤香一人会下蛊,楚清现在依然的是皇帝能够寻找到一个懂得蛊术的人也并不算难。 然后,这件事情也算是水落石出了,谁让藤香当时的时候下手特别多的狠呢?这不仅仅是情-蛊,还有别的一些东西。楚清比较的惜命,不愿意涉险也是正常的事情。对于贺千慕他真的是想杀了她,但是,这一天的时间里理智的时间少,被控制的时间长,而且这母蛊也在贺千慕的身上,他动不了手。 也就只能是僵持着,虽然他依然会心不甘情不愿的去贺千慕那里。但是也仅仅是被蛊虫控制的原因而已,在很早的时候,这二人的感情就已经变质了。 楚清既然是杀不得,那么在他清醒的时候,就会想尽方法的去折腾。可是这时间段啊,所以在贺千慕控制了楚清之后,也会报负回去。 人都是有脾气的,一开始的时候,贺千慕还会觉得愧疚,但是时候多了,楚清变本加厉的,,再加上颜笙给贺千慕下的药,总是折腾着贺千慕瞒着贺千慕当然是忍不了了,这气也就洒在而来楚清的身上了。如果楚清当初没有移情别恋,她何至于此? 颜笙听着这二人互相伤害的时候的情景,忍不住的笑出了声音来,就这样的相爱相杀也是不错的结局嘛。当然,这二人这样的折腾,还是有些的便宜他了。 可是这不知为何的,颜笙想着,就想到了自己了。果然这敏感期的女人总是爱胡思乱想的。这贺千慕与楚清先前的时候,不也是挺恩爱吗?可是到了后来不也是这样的一个结局吗? 这段日子里,因为有了秋菊等人的帮忙吧,这颜笙的生意竟然也是做的还算是不错,毕竟这里是江州,颜笙也不好意思牟取暴利,但是也懂得市场平衡这么一说的,所以这价格也毛并没有太低。凡事,都是要慢慢的发展的嘛,颜笙不着急。 这边的扶摇也并没有闲着,在某一日的早上,城门大开,吴将军带着扶摇以及东顷的人马进了城中。算是正式的投降了。扶摇也算厚道,承诺十年之内,只要是江州在东顷版图,每年只要两成的税收,并且免除了十年的徭役。 要知道当初在北炎的时候,这里虽然离京城远,刺史也算厚道,但是也是要交五成多的税收的。这样基本上是减了一大半了。再者说,扶摇治军很严,基本上都没有惊扰到多少的百姓,所以这一次也算是非常的和平的接收了。 百姓们都等着这季的一个大丰收,东顷的将兵们自然也是需要小小的修养一段日子再返程的,而扶摇在处理好了这些事情之后,也在某一日的站在了颜笙的店里。 “看来你这里的生意还算是不错,就想日子这么的过下去吗?”扶摇说道。“老板娘好生的漂亮,不知定亲了没?” “秋菊,这里来了一个登徒子,赶紧给我打走。” 第443章 背了一个黑锅 “小姐真的是要打走么?”秋菊听了颜笙的话之后码上的就来了,可是却是迟迟的不肯动手。这可是自己未来的主子啊,现在自家小姐可以跟她闹一下没有关系,她也相信的,这次她如果真的是打了这扶摇公子也一定的是不会还手的。但是之后呢? 在小姐嫁过去之后,这扶摇公子可是一定会记仇的,而且现在的扶摇公子已经登基了,一个帝王要怎么不记仇呢?况且,这下手的轻重该怎么去把握呢?万一重了,或者扶摇公子想借机去上演一下苦肉计之类的东西的话,自己不就是白白的给背了一个黑锅吗? “阿笙,你看,你家丫鬟都觉得我对你是真心的,都为自家主子的终身大事着急了,你真的就忍心的赶我走吗?”扶摇看到秋菊这个样子之后,这态度也变得有几分的得意的意思在里面了。 “她不敢动手,我还赶不走呢了吗?”颜笙说着,就要亲自的动气手来。 可是扶摇的武功,哪里是颜笙可以比得了的,颜笙这是要把扶摇给推走,但是却是一个踉跄的就冲进了扶摇的怀里了。这不明原因的人看来,不就是投怀送抱吗? “果然,阿笙是舍不得赶我走的。”扶摇顺势的一把将颜笙给揽进怀中,颜笙是想将这怀抱给挣开,但是却也是怎么也都挣不开。这脸真的是要多红有多红。 就在这个时候,在外面守着的柳机和吴将军走了进来,然后就看到了如今的这一幕,柳机跟了扶摇那么的久了,自然也是知道该躲避的时候,也是要躲避的。至于这吴将军,此时根本就没有认出来已经换上了女装的颜笙,所以也就仅仅的是将这件事情当做是简单的身为皇帝的扶摇,看上了这家店里的美腻老板娘而已。 所以这个时候,也就任由着柳机拉着吴将军出了店铺的大门。 吴将军并没有认得出来颜笙,但是颜笙的的确确的是一眼就看到了吴将军。就在这个刚刚的时候,颜笙与吴将军的眼神有了短暂的交汇之后,颜笙着实的是有那么一些的慌乱的。当她还是刘征的时候,吴将军就对她有了不少的庇护,尤其是当她说出了自己是颜家人之后,就更加的是如此了。 尤其是在上一次城破的时候,吴将军没有给自己安排后路,却是给她安排了。颜笙不是铁石心肠,所以这份感动,她还是领情的。 先前的时候,颜笙都真的是一直以为吴将军已经出事了,这不肯原谅的原因,也包括了这件事情了吧。因为当时颜笙从城楼跳下的时候,便失去了知觉,然后醒来就在了扶摇的怀里,此时的她羞都要羞死了哪里会有什么心情去看着周围的风景呢? 后来到了营中之后,颜笙也仅仅是见了颜修之后,就离开了东顷的营帐。成功的避开了与吴将军相见的机会。 其实这件事情也是由于扶摇的原因,颜笙不愿意去依靠于扶摇,而这打天下是扶摇自己的事情,又哪里想让颜笙帮忙呢?况且,扶摇也是知道颜笙与吴将军的关系的,所以这样的事情,她还真的是不舍得让颜笙难做。既然如此,那便自己一个人去完成吧,即便是慢了一点点,但是也还是值得的。 而这些天颜笙真的是忙的要死,也就没有去打听这城中的事情,反正颜笙也知道,这城多半是要扶摇去接收的,这样的话,颜笙也就没有那么多的纠结了,去好好的忙自己的事情了。 “这吴将军怎么会和柳机一起?”颜笙过了许久扶摇才允许她从自己的怀中挣脱开来。 “原来,阿笙并不是不关心我啊, 不然的话怎么会连我这身边的人都记得那么的清楚呢?看来我真的是想多了?”扶摇听了说道。 “这柳机我当然是认得的,只不过这吴将军,你不会是用了什么蛊术去控制他了吧?”颜笙不敢相信的问道。 “难道在阿笙的眼中,我就是那样的小人了吗?”扶摇 听了,也知道颜笙说的是笑话,也就用十分的宠溺语气回答道。 “当然不是了,只是我比较的疑惑罢了。”颜笙说道,“说说看,你是怎么去说服吴将军的?”颜笙这兴趣也就来了,至少说这吴将军的人品还是知道的,一般的方法,估计是不大可能的。 “这个,阿笙真的是感兴趣吗?”扶摇走近了颜笙,用十分的暧昧的语气说道。 “该不是,你用了美男计,以身相许了吧?”看着扶摇这么的暧昧的语气,颜笙真的是有点纠结,这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当初的那个扶摇吗? 该不会是一个假人吧? 当然了,当颜笙的腐女性质暴露出来的时候,这扶摇撩妹不成,是反而的是被“调戏”了一下。这脸色,这画风变的可真的是快啊。 估计这颜笙一说之后,扶摇这几天看着吴将军的时候,这心里都会有那么一些的膈应的感觉了。 “阿笙,我真的是想知道你这脑子里一天到晚的都想的是什么啊?”说着,扶摇接着十分的暧昧的朝着颜笙走去? “难道不是吗?”颜笙装作不懂的样子说道,“那是因为什么原因呢?刚刚你说话的那个态度,再加上这吴将军又出现在你的身边,所以……该不会是柳机吧?或者说,扶摇当初的时候,你也是用这种方法收服柳机的?” 颜笙这个时候,似乎已经变得是十分的不厚道的联想了。真的是丝毫的都没有注意到现在扶摇一直变换不停的表情呢? “阿笙,这么长的时间不见,到底是谁教会你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的了?”说着,扶摇一下子的就将颜笙抱了起来。 “扶摇这是在店里呢?你干什么?”颜笙被毫无防备的给抱了起来之后,自然也是有些的惶恐的,似乎还有一些的“害羞。” “阿笙既然是知道了那么多的事情,那么想必对于别的事情,应该也是比较的了解了吧?”扶摇一边是十分的暧昧的说着,一边抱着颜笙朝着后院走去,在来之前扶摇早就已经将这院子里面的情况给弄清楚了,自然也是知道颜笙的闺房是在哪里的。“既然这样的话,不若,检验一下阿笙学的怎么样可好?” “扶摇,你要知道这是白天,而且还是在我的地方?”颜笙听到了这里之后,似乎才开始的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是有点惹祸上身了。不应该是玩火,之后就烧到了自己的身上了。真是的,早知道自己刚刚的时候,就不应该去开那个玩笑了。 “这么说,阿笙以为在晚上的时候,就可以了?”扶摇说着,就将推门而入,进入到了颜笙的房中。 “扶摇,你不要乱来啊?”见走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后,扶摇关上了门,颜笙这才是有些的慌了。最最最关键的是,刚刚的时候,自己与扶摇似乎也是有些“暧昧”了。这秋菊与清馨还真的是不一定会帮自己的忙,闯进来呢? “阿笙放心,这里尽管是白日,相信也是不会被人给闯进来的。”扶摇说着,将颜笙放到了大床上。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扶摇后面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做,将颜笙放到了大床上之后,就坐到了这一边的凳子上,顺手的倒了一杯茶水。 颜笙这边似乎还在想着,这接下来自己要怎么的去反抗的时候,这左等又等,可是偏偏是一直的没有等到扶摇下一步的动作。这才好奇的挣开眼睛来。是的,在刚刚的时候,颜笙因为太过害怕的缘故,早就已经将眼睛闭上了。 当她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这扶摇竟然是正在一旁犹然的品茶呢?当看到了颜笙十分的好奇的眼神的时候,竟然还是十分的无奈的看了一眼颜笙?不,这眼神之中,很明显的是带有一些的嘲笑的感觉的。 扶摇竟然是在嘲笑自己?颜笙立刻的就觉得有些的火冒三丈了。当然,她是不会承认,在刚刚的时候,她确实的是有那么的一点点的期待的,现在的她也可能是有那么的一点点的失落的。 “怎么了?”扶摇饶有兴趣的说道,“怎么看着这样子是有些失望啊?” 扶摇这么的故意的一问之后,颜笙本就是心虚的脸,就变得更加的红了。“有,有吗?你这个登徒子。” 颜笙这么的理直气壮的说着,似乎是要去找回先前在扶摇这里失掉的一局一样。 “可是,阿笙,你不就是喜欢我这样的登徒子吗?”扶摇再一次的走进颜笙说道,颜笙这一次被逼的无处可躲避,也就再一次的躲到了床上。顺带着拉上而来帷幕。 “谁喜欢你这样的登徒子了。”颜笙说道,可是很明显的能够听出这样的语气是底气不足的表现。 “哦,原来不是啊。”扶摇装作是恍然大悟的感觉,说道,“可是,我真的是很奇怪,刚刚阿笙乱七八糟的想法是怎么来的呢?” 第444章 那盏茶 “什么。我刚刚有说什么了吗?”颜笙不承认,坚决的是不承认。 “原来,阿笙已经忘了啊?”扶摇轻轻的拨开了帘子,只看见此时的颜笙正躲在了这床榻的一角,手臂抱着了自己。看上去真的是像极了一个被人欺负的小女孩。 “好吧,既然阿笙已经忘了,那就好好的想一下好了。”扶摇放下了帘子,“不过我想着阿笙可能是看错书了,不若过几天我让人给你送来几箱子书来,阿笙一定要好好地看哦,不要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扶摇说罢之后,就重新的倒了一杯茶,但是这一次却没有下咽,“阿笙这里的茶,似乎是没有以前那样的好喝了。” 说罢,就将那茶盏放到了桌子上。 “其实我这一次来,是想告诉你,我扶摇此生非你不娶,无论你嫁给我或者是不嫁给我,你不嫁,我会一直等的。我不会去强迫你的,即便是你最后嫁了别人也一样,我绝对不干涉,不过那样的话,我会很伤心的。”扶摇看着那帐子中的人影,很是认真的说道。“顺便说上一句,下次来的时候,阿笙要换上好茶哦。这茶真的是不好喝。” 扶摇说完之后,便打开了门,离开了颜笙的房间。 我去,讨厌我的茶,也没谁请你喝啊,自己非要喝的,与我有什么关系呢?哼。颜笙想是这样想的,可是这心里却依旧是感动的,至少说如今的他,已经开始有些懂自己了,不像先前的时候。 不过,关于自己反而被撩了的事情,颜笙表说还是十分的记仇的。下一次绝对的是不会让他就这样的占到便宜。 颜笙收拾好了心情之后,就接着去了前台,接着去打理这账上的事情。 “小姐您怎么这么快的就出来了?扶摇公子呢?”就在秋菊和清馨看到颜笙这么快的就到前台去接着查账的时候,这秋菊的表情别提是多么的惊讶了。 “小姐刚刚发生了什么?扶摇公子来了?”清馨问道。 是的,清馨比较的单纯,清馨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秋菊看了一眼清馨,然后带着十分的打趣的味道笑了笑,颜笙又怎么会猜不出这其中的深意呢?然后,这脸就红了。 这边清馨还一直的追问着是怎么回事呢?颜笙自然是不会去回答,这二人经历了那么多的生死,颜笙也不会真的去呵斥她们,索性的就不理会好了,反正这二人也只是在私下里脑补一下。就这样的,颜笙也就接着去查账了。 不过,很显然的是,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的简单的就结束了。因为在下午的时候,扶摇虽然是没有接着来,但是这柳机与吴将军却又来了,顺带着还是给颜笙带来了一个箱子。 这扶摇送来的东西,颜笙本来也是不想要的。不过在拒收的时候,柳机说了一句,扶摇吩咐了,如果是自己打开卡了之后不喜欢的话,可以直接的扔给送来的人。 颜笙无奈,也就只得是将这箱子给打开来看,结果,这才刚刚打开,这颜笙的脸几再一次的涨的红了。 “那个,秋菊将这个箱子先送到我的房中,记住,千万的不要打开。”颜笙说道。然后又顺道的看了一眼送来这东西的柳机与吴将军。 柳机与吴将军一脸迷茫的样子,很显然的是没有看到这箱子中的东西的,他们看到颜笙看到了这些东西之后,连忙的让人收到而来房中,这模样很明显的是在猜测这之中是什么稀世珍宝呢? “二位可还有事?”颜笙问道,可能是被那箱子中的定西给惊讶到了。 “无事,无事,只是想问一下颜修将军可在这里?”柳机连忙的说道,还以为这箱子里面真的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呢,这也就连忙的说道,这样子很明显的就是要去喜庆自己对箱子中的东西觊觎的想法了。 “哥哥他在后院之中,你们如果是想去的话,我让侍女引路。”颜笙说道,“颜笙还有一些事情,这就先告辞了。” “小姐慢走。”柳机说道。而这吴将军的目光却也是一直的投向颜笙那里。直到是一旁的柳机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吴将军给弄醒的。 “别看了,要知道,这可及其的有可能是未来的皇后娘娘。”柳机在一旁小心的提点道。 “可是,若是她真的是颜笙的话,不应该是北炎的贵妃吗?”吴将军说道,现在的他已经是归降了东顷,对于楚清,对于北炎,已经是站到了对立面了。 “这个,就不是你我该去过问的事情了。”柳机说道。 “你说,她真的是刘参军吗?”吴将军看着刚刚从眼前过去的娇俏女子虽然说这眉眼之间确实是有那么的一丝丝的相似,可是这真的是很难让人去联想到那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好不?这刘征真的是没有半点娘炮的感觉啊? “你是说她不是?还是不信我?”柳机反问道。 “算了,不想了,还是改日再去深究这个问题吧,今日先去拜访颜将军吧。”吴将军说道。今日主要的是要去见颜修的,对于颜笙,这吴将军真的是颜修骨灰级的粉丝啊,这听柳机说颜修先前是在东顷的大大营之中,现在字江州城中之后,吴将军真的是激动的有些睡不着觉。这不,刚刚的到了江州城中,恰巧的遇到了这次扶摇让送东西时候。 这见事情本来的是要柳机自己一个人来的,可是柳机想到了先前的时候,这吴将军听到了颜修的名字之后的表现,也就顺带的叫上了他来了。 “还有改日再深究这件事情吧。”吴将军想了想,然后说道。 还有下一次,柳机听了之后也就瞬间的感觉,这人也真的是一个直肠子啊,先前的时候,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还在这么的一个敏感的时刻,你还要在这里瞎晃悠,真的是以为我们的皇帝陛下真的是不会吃醋啊。 但是这样的话,柳机现在是不会说出来的。自从颜笙和颜修一起到了这江州城中之后,柳机也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颜修了,说真的,没有了相看两厌的人,这柳机的日子过的还真的是有那么的一点没有意思呢?所以这一次也算是来挑衅来了。 当清馨带着柳机二人去了颜修那里之后,回到颜笙的房中之后,就看到颜笙正在对着那个火盆,一本一本的在烧那个箱子里面的书。这个是时候,颜笙也想到了先前扶摇走之前说的那句话,竟然还真的是让人送来了书来。 那真的是满满的一大箱子啊,一大箱子的春 ,宫 ,图。扶摇的东西颜笙根本就是不想去收,可是柳机的话说道了那个份上的时候,颜笙也就是不得不去打开来看了。 这扶摇到底是用了多快的速度,扶摇就找到了那么多的书,真的是塞了满满的一大箱子啊。这样的一箱子书,真的是让那两个人给分了,这她颜笙的脸面啊。柳机还好,毕竟自己还是不熟的。可是,这吴将军她还真的是要脸面的。相信在这个时候,吴将军也一定是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了。而且即便是现在不知道,这以后还是会知道的,这样的话,让她怎么做人啊? 其实颜笙不知道的是,吴将军在今日上午的时候才知道颜笙就是刘征。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就是在先前的时候,扶摇还是没有想过让吴将军参与其中的,但是听说了吴将军也会去,这才计上心来的,想了这么的一出。 被戏弄了,总要去讨回来不是吗?今日在闺房之中的事情,当然是不能算的了。所以还是送过去一箱子的书,好好的“学习”一下吧。不然的话这脑子总是会有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样的话,不大好。 颜笙看着这些书之后,甚至的是能够想到这扶摇现在嘚瑟的样子,哼,她才不会看呢?你的脑子里面才是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呢?你最邪恶了。 不,她连留都不会留呢?这样的一大箱子的东西真的是被人看到了还不知道这别人会怎么看她呢?即便是锁的严严实实的,也有被翻出来可能,所以还是烧了,彻底的毁尸灭迹的好。别说是什么“用心良苦”,这样的情,她还真的是不敢收。 “小姐您这是?”清馨看到这样的场景之后,一时之间的就想着上去帮忙。 “这样的事情,还是让奴婢们去做了吧。”说着 ,就要上前去朝着颜笙拿书帮着烧,可是就在她刚刚的走上跟前的时候,就看到了这盆子中影影绰绰的人影。这手就瞬间的一顿,然后,就连忙的退下了。 这后面还是满满的一大箱子呢?该不是都是吧?看着这箱子的形状不是今日扶摇公子送来的那个吗?到了这里之后,清馨就接着去想入非非了。 颜笙并没有去理会一旁的清馨,此刻的她正在十分的卖力的去烧她的书。 第446章 跟着扶摇走? “又有你忙的了。”颜修说道,“这些日子,里里外外的都是你一个人忙。我这个当兄长的理应为你遮风避雨的。” “哥哥怎么又这么说了,只要是有哥哥在,小妹我就觉的安心呐。”颜笙说道,“再说了,哥哥也并不是真的没有帮助小妹我啊?” 颜笙说道,她当然也是知道现在这个时候的颜修很容易的胡思乱想,毕竟这武功全失就好似是被人给生生的折断了翅膀一样,这种感觉颜笙懂。 “罢了,不说这个了。”颜修说道,“阿笙,我们在这江州过的也算是有一段时间了,只是不知道这之的时间,妹妹打算做什么呢?” “这个,还真的是没有想好。当然是想着要把这店开的大一点,多挣些钱,顺便的再去做一些事情,来安置一些进过战争之后的难民等。就像江州一样。”颜笙说道,“不过,我也是知道的,这样的事情,仅仅是凭借这一人之力,很难去做成的,我也就是尽力的去做,不会太勉强的。” 颜笙想了想,之后说道。她确实是有些的担心颜修的想法了,所以才会说的那么的留有余地的。 “你能够这样的想就好了。”颜修说道。“我还以为,你会选择,这一次跟着扶摇走了呢?” “哥哥为何会这样的想?”颜笙反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我现在护不了你,自然是想着一个能够接着护着你的人。”颜修说道。“还有,就是,我觉得,妹妹你既然是有这样的想法,若是……,只怕是有些的可惜了。” “哥哥,我知道了。”颜笙说道,“让我,再想一想吧。” 颜笙说道,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了。 是夜,由于颜笙自己白日里的所作所为,使得这床榻上的东西都被重新的给换了一下。许是这个原因吧,所以颜笙那么久了,依旧是没有睡着的意思。 这么长的时间了,其实颜笙也一直在躲避这个问题,之后呢?之后,要怎么样呢?对于扶摇她是有感情的,也可以说是非他不嫁的,可是那又如何呢?现在的这个情况,很显然的不是要嫁人的时候。颜笙想道,可是,若是,自己这次真的是撇开了的话,是不是就真的是没有下次了呢? 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颜笙知道的,有些东西,有些缘分也许错过了就真的是没有了。她舍不得,可是更加的是不愿意妥协。 直到是第二日清晨的时候颜笙才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会儿子,这里不是皇宫,颜笙现在也不是哪个刘征刘参军了,所以 ,可以说是想睡多久就睡多久,也不会有人打扰。然后,当颜笙真正的睡着的时候,就发现已经是中午了。 今日店里没有什么事情,颜笙也就索性的就出去走走。却在这出去的途中,看到了一群很显然是东顷的人,押送着几个人经过。 在这个时候,颜笙也是明白这刚刚的进城不久是需要收敛的,不然的话,一定会引起这江州城中的百姓的不满的。所以如果是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的话,一般的是不用东顷的人出面的。虽然说颜笙还没有想好,自己对于扶摇该如何,但是却也并不阻碍颜笙看热闹的心情。 况且,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万一是被人算计的呢?自己于扶摇而言,终究是撇不干净的,颜笙走上前去,准备一看究竟,这才刚刚的走上前去就发现这前面的几个人,竟然全部是女子,而且还是那种长的水灵的女子。 颜笙也并没有打听什么,就从中的听到了事情的原委了。原来这些人,都是前日要爬床的女子,若是按照寻常的人,收了也就收了,不喜欢的话,大不了的就不理会,或者直接的打包退回就已经是十分的驳面子的事情了。 这东顷人刚刚收了江州城,收上一两个大家闺秀,而且还是人家愿意的话,也算是对这江州的看重了。这些人知道了扶摇的身份,也打了这样的一个算盘,所以也就有了后面的事情。 可是这扶摇很明显的是不按照常理出牌的,这些女子不仅仅的是被退回了,而且还被冠上了刺客的名头,这家人也是得不了好的。 扶摇这么的一来,很明显的是给了这些人一个威慑的作用,颜笙知道原委之后,这心中,竟然是有莫名的甜蜜的感觉。 这想着想着也就走到了扶摇的住处,此时的颜笙只是寻常的女子的打扮,这些守卫自然是不认识颜笙的,这被拦在门外冷嘲热讽一翻似乎也是难免的。无奈之下,颜笙只好是将昨在箱子的最底下的那个令牌亮了出来。(颜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将将这样的一个东西带在身上,对的,就是这样。) 那守卫见了令牌 之后,就立刻的是换了一个态度。对于颜笙,别说是多么的恭敬了。好吧,对于这样的转换,颜笙虽然是受用,但是却真的是有点受不了。所以也就自己一个人走进了后院在之中。让颜笙奇怪的是,在这一路竟然是畅通无阻的。 “就知道你会来的,只是没有想到会那么快的就来了。”这颜笙才刚刚的在院子里走了没有几步,就发现了扶摇已经是近在眼前了。 “我只是顺便的走走,怎么我们也算是朋友吧。”颜笙说道,很明显的是有点欲盖弥彰的感觉了。 “当然了,阿笙愿意来的话,随时的都可以来。”扶摇说道,“今日听说阿笙是用令牌进的,这府邸,看来阿笙已经是将书看完了?” 扶摇这语气真的是有些的似笑非笑啊,很明显的是不怀好意啊。 “是啊,全部丢进火盆里了,烧起来似乎还不错。”颜笙说道,“如果你还有的话,也可以再送过来几箱子,我没事烧着玩也不错。顺便说一句,那些画的不够精致,本子也有的太粗糙了,下次换些摸起来手感好的纸张来,不然的话,累手。” 再来两箱子?扶摇听到颜笙这样的说之后,这嘴角难免的抽了一下,你真的是当这种东西要多少有多少啊,颜笙手中的那些,已经是扶摇发动暗卫在最短的时间里,将这整个江州城给搜罗的差不多了。 虽然说这外面也一定会有的吧,但是,他的暗卫也不是每天就知道去找这些东西的吧?画质不好?这个小姑娘到底是想的什么?如果不是看到颜笙手臂上的那枚鲜红的朱砂还在的话,扶摇真的是会乱想的。 这样并不是代表颜笙真的是有什么的话,扶摇就会在意,只是这人都是有那好奇心的,这颜笙的事情扶摇基本上都是知道的,然,他真的是猜不出,是谁教会了颜笙这样的面不改色的去说这样的话的? “既然阿笙嫌弃那些东西,并不喜欢,那么就不送了。”扶摇咳了咳说道。 “既然是没有了,那就算了,反正也烧的差不多了。”颜笙也装作很是遗憾的样子说道,似乎这扶摇是做错了很大的事情一样呢? “在这江州城过的如何了?”扶摇将话题提到了别处,这件事情,也算是轻轻的揭过了。“听说,老板娘是日进斗金啊。” “怎么,堂堂的东顷皇帝,还有仗势欺人的抢东西不成?”颜笙听了之后,这脸上露出了惶恐的模样。 “当然不是了,我不过是对老板娘有兴趣罢了。”扶摇说道。 “扶摇?” “嗯。” “没事。” 颜笙想了想之后,还是将要说的话吞了回去。 “哦。” “你不问吗?” “什么啊?” “没事。” 就这样,颜笙不说,扶摇也不问。这场见面,基本上就是这样的简单的收场了。 扶摇看着颜笙远去的身影,笑意淡淡的浮起。他知道颜笙在担心什么,先前的时候,是自己有些的鲁莽了,所以才勾起了她的担忧。 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他也知道的,自己不能问,不然的话,只能是将她推多的更加的远。不过他也是有信心的,终究会有一天,颜笙会看到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渐渐的相信自己的。对于颜笙所遭遇的巨变,他能够理解,也只能是怨自己是来晚了,没能够有机会与她一同承受。 颜笙六神无主的走出了院子 ,却再一次的见到了柳机吴将军。这一次是他们二人主动的朝着颜笙打招呼的。颜笙听到之后,先是一愣神,然后才反应过来。 这二人见颜笙失神,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就这样的匆匆别过,不过这吴将军确实是意味深长的看了颜笙一眼。 颜笙回了自己的住处之后,不知道是哪一根筋搭错了,竟然是重新的换上了以前的刘征的妆容,去了自己先前的住处。 这城中认识柳机的人,也确实是不少,在这之间,也有人向着颜笙打招呼的。颜笙回到了刘征的住处之后,这门就被人给扣响了。 颜笙前去开门,这来人颜笙也认识,是先前吴将军麾下的一名小将。 第445章 房中烧书 颜笙真的是想一下子的就将所有的书都给烧了,这样的话多么省事?可是呢?这万一烧的不干净呢?万一是被人给发现了?那么自己可真的是怎么都洗不清了?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自己动手烧的仔细一点比较的好。 刚刚清馨来的时候,颜笙虽然说是表面上还算是淡定的,可是这清馨刚刚的走开之后,颜笙就不淡定了。自己刚刚怎么就没有给锁上门呢?这下子被发现了吧?颜笙想了之后,那叫一个纠结啊?这边关上了门之后,颜笙就自己一个人在房中烧书,在这过程之中,自然也难免的看到一些书上的内容。 颜笙可是真的是边看边嫌弃啊,这画质也真的是太差了,又不是彩页的,有什么好看的,当年我看到的可是比这些要有冲击力多了成吗? 当然了,这些,也是颜笙在穿越之前看到的,在穿越之后,就真的是没有看过了(当然不能再看了啊。)颜笙将每一本书都分成了好几次烧,这用了将近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才将这书全部的烧完。之后颜笙还特意的去拨弄了一下这烧完的灰烬,确定没有什么残余的东西之后才让人将这满满的一盆子灰给倒了出去。 众人看着自家主子满脸是灰的样子还真的是有点惊呆了,不过这些也不过是大家猜测一下而已,这谁也不敢乱问啊,没有见自己家主子这表情是十分的严肃吗?算了,还是去乖乖的去清灰吧。 颜笙的这么的一烧,这房中许多的地方都弄的全部都是灰,即便是打开了窗子之后,这也明显的感觉到了这味道,颜笙先前的时候,并没有发觉,但是到结束出门之后,才觉得是神清气爽。 然后颜笙就后悔了,为什么要在自己的房中去烧呢?今天看来是不能睡在自己的房间了,味道太大。这些人之中,也就清馨知道一些,不过,她可是很知道分寸的,不该说的绝对不说,只是看着现在的颜笙,有些意味深长的笑笑而已。 颜笙这个时候,主动的去忽略了清馨,然后就去了别处转转,现在这个时候,房间很明显的是没有收拾好住的地方的时候。如今这里颜笙算是主人,也就没有了内外之分,颜笙也就到处的走走。在这路上的时候,刚好是遇见了前来拜访颜修的吴将军。 “将军许久不见。”颜笙见了吴将军朝着这个方向前来,也没有什么去躲闪的意思,真的,相对于吴将军而言,除了隐瞒了自己的身份这件事情,别的事情,颜笙真的是没有什么对不住吴将军的,倒也没有什么愧疚的。 “你认识我?”吴将军对于颜笙的身份一事,怎么的也是难以释怀,这不,就碰一下运气的样子,在这里转上了一转,想着也许就能够遇上了呢? 在见到颜笙的时候,他也是有些的踌躇的,这一个妙龄的女子,真的是当初的那个运筹帷幄的刘参军? “前些日子承蒙将军提点,怎么会忘了呢?”颜笙说道,“当时情势所迫,未能言及真实身份,还请将军见谅。” “你真的是刘参军?”吴将军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即便是这心中再怎么的不愿意,也必须的要去相信,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平日里与自己议事的刘参军无二了。 “千真万确。”颜笙答道。 这既然是在颜笙的宅子附近,自然也少不了颜笙前些日子刚刚开了的酒楼了,站在这里当然的也不是说话的样子,颜笙也就让人在酒楼的雅间之中摆好了茶点。 “若是你真的是颜笙的话,那么京城所传,颜家的暗卫在狩猎 之时一次就杀了数十名大臣…”到了雅间之后,吴将军问道。 “没错,颜家蒙受了不白之冤,那些人可都是少不了责任的,都是楚清的爪牙,我颜家不做谋反之事,但是却也是有仇必报的性子。”颜笙承认道,“所以这件事情,我也不否认。” “真的是你?”吴将军听了之后,难免的吃惊,毕竟在江州城的这段时间里,颜笙的所作所为也并不作假的,即便是对于那些刻意多的给颜笙所要做的事情添乱的人,他所表现出来的也多半是循循善诱,似乎并没有多少的戾气。很明显的是不像能够眼睛都不眨的承认自己让人杀了那么多的人的人。 “怎么将军听到了之后,不愿意相信。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么长的时间里,在您的身边的是一个杀人狂魔?”颜笙轻飘飘的说道,似乎是丝毫都不在意吴将军的想法一样。 为什么要在意呢?虽然说先前的时候,确实是有一些的交集的,但是颜笙自认为无愧,既然无愧,又何必的在意,只要是做好自己就好了。这人若是认为自己如何的不堪,那么大不了以后就不打交道就是了,反正自己也不是活在别人的眼中的。 “我并不合适那个意思。”吴将军听了颜笙刚刚所说的话之后,也发现了自己刚刚的话,似乎也是有些歧义致使颜笙误会了。 “将军如何的想都是没有关系的,以为至少我颜笙自己认为自己所做之事,到现在也不曾后悔过的。”颜笙由衷一笑,然后说道,“至少说,现在的北炎的朝堂已经比以前,要清净了许多了。虽然说,现在这些,早就已经与你我无关了。” “是啊,那些人虽然说我这个边城守将并不了解,但是这京官沆瀣一气、横向霸道的事情还是听说了不少的。这样一换,至少说是会安分不少的。”吴将军说道,“不然的话,这江州也不一定会守那么的久。如果守不到现在的话,这先前城破,还真的是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 吴将军说的话是真心的,对于颜笙的隐瞒,他虽然说仍然的是有些的难以释怀的,但是终究的还是对于颜笙,感激要更加的多上一些的。 至于今日之所以会说上这些,问上这些,也是听柳机所言,才会想问的。吴将军还是没有柳机懂得机变,不然的话,凭借他的能力也就不可能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还只是一城的守将了。 “将军不责怪颜笙当日的隐瞒?”颜笙反问道。 “本就是情势所迫,即便是换做是我,也是不能说的,况且,你也并未欺瞒什么,你确实是颜家人,不是吗?”吴将军说道。 “那就好。”颜笙听了之后,这心里也算是真的踏实了,应该确切的说是放心了吧。 这样一来这房中的氛围也便的轻松了不少。这二人也就开始聊了一些别的风土之类故事,这气氛就变得更加的安稳和踏实的感觉了。 没多久之后,这天色也就暗淡了下来,颜笙现在毕竟已经恢复了女儿身,虽然说先前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促膝长谈的时候。不过现在看来,很显然的是有些不合适了。 吴将军出门之后,看到这红火的酒楼。这心中的感慨不禁的又多了一分。先前的颜笙化作刘征在这军营之中做参军,不仅仅是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而且这对于排兵布阵,可以说是远胜于自己的,而在江州之中,安抚民心,控制大局也是一把好手,即便是换做了女装,开始从事经商,也依然是在这么短的一段时间里,就成了那么大的成就。 从柳机的口中,又知京城之中的事情,竟然是她一手策划的,这样的胆色,恐怕也是自己也没有的。而且,还能够抛下京城的富贵,跑到了这江州中了,这样的风骨又是几人能有的。 所谓的怀璧之罪,也大抵是这样的吧。如果这个女子没有了一个坚实的后盾的话,很显然这才气会害了她的。 当然 ,吴将军也是知道这是自己的一番情愿而已。这颜家虽然说是倒了,但是却也不是一无所有,这暗地里势力基本上也算是全部的都到了她的手中了,所以自己还是不要去瞎操心了吧。 想到这里之后,吴将军摇了摇头,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中去,这城中虽然说是一切如故,但是还是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去处理的,比如怎么的让江州的这些人真正的去接受自己从北炎的子民向东顷的子民的转变。比如,如何的处置这江州的军士们和东顷的兵将们的关系。以及这之后的种种事情吧,真的是够他忙一段时间了,所以也就暂时的将颜笙的事情先放了一放了。 “哥哥,你怎么来了?”就在颜笙刚刚的走出了酒楼之后,就发现颜修已经在自己的住处等着自己了。 “无事,只是想来看看你,顺便看一下这店里的情况。”颜修说着,秋菊就亲自的为颜修端上了茶点。 “哦,哥哥近日可还好?”颜笙说道,“哥哥放心,前些日子暗卫已经寻到了苏传衍的消息了,估计没过多久就会感到江州的。” 第447章 离开 “刘参军,我远远的就看见您这里有了动静,就想着可能是您回来了,这么的一看,果然是您回来了。”周洪见到颜笙开门,连忙的说道。 “你平时都在这里吗?”颜笙问道,这个周洪先前的时候与颜笙倒也算是熟识,颜笙也知道他的家,貌似不是在这里的。 “哦,参军,自从您走了之后,小的就经常的来这里打扫,想着您在哪一日也许就回来了呢?”周洪十分的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 “以后,你就不要来这里了。” 颜笙看了一眼周洪的表情。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因为我要到别的地方去住了。” 这样一说,周洪的表情果然是放松了不少。这二人也就走进了房中,颜笙先前的时候也是在这里设置了一下桌案的,现在的一切依旧,倒也并不简陋。 “小的自然知道的,刘参军您一定是会离开的。”周洪对于颜笙的回答, 十分的自然的答道。 “我已经向将军辞去了参军的职务,以后就不要唤我参军了。”颜笙说道。 “难道说,参军您没有同将军一起…”周洪听了之后,惊讶的问道。 “自然没有了,我当初的时候,不过是想着为守城出一份力而已,既然现在江州已经很好了,那么我的任务也算是差不多了。”颜笙笑着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周洪听了之后,很显然的是有一些的失望了。 “怎么了,你很失望吗?”颜笙直接的问道。 “刘,刘先生。跟您说实话吧,我们这些人在私下里,其实也是挺佩服您的,觉得您应该是那种封侯拜相的人物,也是那种能够为国为民的人物,所以,这江州的百姓们在私下里也挺希望您入仕的。”周洪说道。 “是吗?真的不知道你们竟然是这么的看得起我?”颜笙听了之后,就笑了。 “刘先生,周洪我也算是说了自己想说的事情了,刘先生为江州的百姓所做的一切,周洪代替江州百姓谢谢您,至于之后的事情,我们这群人,也无权过问。” 周洪这来的匆忙,去的速度也是挺快的,就这样颜笙看着这个人离开,却依旧是没有去说什么。 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的好了?颜笙想了周洪说的话之后,不禁的自嘲道。自己不过是不忍心,尽力而为而已,甚至的是害怕暴露自己的身份,而去隐瞒了不少的东西,哪里值得他们这么的对待了? 颜笙走进这屋中的一切,已经是那么长的一段时间了,这里的一切似乎和自己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不用想也知道是被刻意的打扫过了。这被褥,似乎还是有拆洗过的痕迹,一点灰尘都没有。 颜笙被感动了,却真的是不忍心告诉江州的百姓这样的一个事实。自己尽量的尽力而为吧,颜笙想了想,至少是在江州的时候,给这江州的民众,多多的留下一些东西吧。 想过了这些之后,颜笙的心,似乎是安定了不少。在之后的日子里就以着刘征的身份去寻了扶摇了。 扶摇到了颜笙这般的打扮的去寻自己,也没有在众人的面前去点明颜笙的女儿身,这二人之间,说了不少的关于江州风土人情之类的事情。 “这除了种植洋芋之外,可还有别的可以让这粮食多产上一些?”扶摇听了颜笙说了这里引进新的农作物之后,真的是有些眼前一亮的感觉。 “这个,暂时也就没有了。”颜笙说道,“这个东西也不过是我偶然发现的,哪有那么的容易就成了的?目前在江州也不过是小面积的去试了一下下而已,这东西适不适合种在这里,或者说,适不适合吃还不一定呢?” 对此,颜笙还真的是只能说是意外寻到的东西,所以也并不敢多保证什么,报的希望大了,之后白高兴一场该怎么办? “这件事情并不着急。”扶摇说道,“后面的事情,我会让暗卫留意一下有没有与这个差不多的东西。” “如果是这件事情真的是成了,那么在行军路上的粮草,是不是就有了啊?”颜笙也并没有对着扶摇去避讳什么,而是直接的就将自己内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是啊,扶摇在心中想道,如果是这东西真的是可以吃的话,那可不就是解决了一大难题吗?总不能是让这将士们饿着肚子去打仗吧? “阿笙,你有没有想过,和我一起,一起去打下这盛世江山。”扶摇看着颜笙,认真的说道。 “理由,理由呢?”颜笙反问道,“可不要去说是为了什么黎民百姓之类的话来,这样的冠冕堂皇的为了自己的人,让我听了都恶心。” “阿笙说话还是那么的犀利。”扶摇听了颜笙的话之后也并没有多少的怒意,似乎在他的心中觉得,眼前的人,这般的样子,才真的是他当初认识的那一个阿笙。 “如果说,是为了我呢?”扶摇试探着问道。 “这个嘛,就要看一看你是不是值得我为你这么的做了。”颜笙说道,“今天的事情,也已经是说的差不多了,我也要回去了。” 说到了这里之后,颜笙就立刻的想着要离开了,她可真的是不能够在这里多待了,不然的话被吃干抹净都是不一定的。还是尽快的走吧。 其实颜笙忽略的是,今天的她明明是一身男装的,这样的一个男子如果留在了府邸之中,这明日真的是不知道会有多少的人想方设法的给扶摇送来各色的美男呢?所谓的是富贵险中求,虽然说是有前车之鉴在那里,但是还是依然的有人敢不要命的。 (颜笙:美男好啊,美男至少养眼啊,比美女要好太多了好不?扶摇:【一把捂住了颜笙的眼睛】,不许看。) “小姐,苏神医来了。”在颜笙刚刚的回到了住处的时候,便看见苏传衍已经在那里等着自己了。 “好久不见了。”颜笙说道。 “是啊,好久不见。”苏传衍说道,“上次在京城的时候,因为些事情耽搁了所以没有机会与你见面,实在是十分的抱歉。” “这个还是多亏了你的提醒呢?不然的话,我还真的是发现不了贺千慕的阴谋呢?”颜笙说道。 对于苏传衍与自己姐姐的缘分,颜笙明白的。本来应该是天作之合的二人,本来是缘分 那么的好的两个人,可是真的是造化弄人。以前的场景有多么的美,到了余生就会有多么的荒凉。颜笙懂,所以也知道,当他看到了与颜颂相似的脸的时候,会伤感,所以当初的避而不见,颜笙可以理解。 “这一次,你愿意来,我真的是很高兴。” 颜笙最终还是整理好了心情由衷的说道。 “怎么说,你与颜修也是她在这和世上仅留的至亲了,况且凭借你我之间的交情,这个忙,我又怎么能推辞呢?” 这二人说着,颜笙就带着苏传衍去了颜修的院子中,颜修先前的时候也是认识苏传衍的,这一次苏传衍为了颜修特意的来了颜修的心中说不感谢是假的,但是他也是知道的,这次苏传衍会来,一是为了颜笙的委托,这第二就是因为颜颂的原因了吧。很显然苏传衍的到来,颜笙,颜修和苏传衍,三人都陷入了悲痛之中。 苏传衍现实,默不作声的为颜修查看伤势,然后说了一句回到房中去配药之后,就默默的离开了。 期间颜修也是知道苏传衍想问什么的,也就在下一次苏传衍过了给颜修上药的时候,就直接的说明了他这一路所经历的一切。 “既然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你们打算下一步怎么办?”在苏传衍知道了颜修和颜笙在这个时候,还并没有打定了主意要去报仇的时候,这面上顿时的就有些的不悦了。 “这个,主要是看看阿笙是怎么想的。”颜修说道,却也并没有因为这苏传衍话语之间的怒意,而去改变自己所说的话。 想到了颜笙之后,苏传衍真的是不知道要怎么的去说了。如果说她没有魄力吧,可她在做事情的时候一向是雷厉风行的,可是说她做事情比较的果断吧,可是在对于楚清的这件事情上,真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心慈手软的,真的是不知道她是啊在想一些什么东西。 如果是他的话,当初的时候,就直接的是在蜡烛里面下毒就好了,那里还是有迷晕的说法。 当然了这事情如果真的依照这苏传衍的想法的话,这天下也就真的是乱了。 所以不仅仅颜笙不想让楚清这么的痛快的死了,即便是扶摇也不愿的,在东顷的铁骑不曾到大北炎的京城的时候,这楚清还是不能死的。 “既然你么么都是这样想的,那么就是说颜颂和颜家的仇,你们不报了?”苏传衍听到了这样的话之后,很显然的是有些失望,更多的是愤怒。替颜颂感到不值得, 第448章 单枪匹马 “当然不是了,这颜家的怎么能够背负上乱臣贼子的名头呢?”颜修说道,这也是这些天,在他的内心中的一干梗。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会在东顷那么久了,却是丝毫的都没有为扶摇出谋划策的意思,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在颜笙说离开的时候,二话不说的就个颜笙一起离开了东顷的营帐。 他是颜家人,颜家背负这这谋反的名头。如果颜家真的是为东顷出谋划策了,那么颜家的真的是成了乱臣贼子了。 “所以呢?你是想着单枪匹马的去找楚清理论,还是要拿下这些东顷人立威呢?”苏传衍说道。 苏传衍知道,颜修平日什么都好,可是就有一点,就是略微的有一些的迂腐,这动不动就是颜家的祖训什么的?现在北炎的皇帝这个样子,如果还是照着颜家的祖训的话,这颜家的祖宗还不得气得从棺材里面跳出来? 他知道,颜笙之所以会是现在的这个态度,一是因为过不了先前的扶摇那样的态度这个坎。这其二就是因为顾及到了颜修的想法,所以才没有去表明态度现在的情势已经是十分的明了了,可是这颜修还是一个看不清楚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苏传衍说着,这给颜修上药的力道也故意的加重了几分,这药本来上了之后,就比寻常的时候要疼上不少,这样的下手不没轻没重的,颜修怎么会感觉不到疼呢? 但是再疼此刻也得忍,颜修也只能是闷哼了几声,依旧是不说话。 “你要知道,你现在这个地步,颜笙这个地步,是谁造成的?”苏传衍当然也不愿意就这么的收回去自己说的话了。 “我知道。” “知道就好,你自己怎么样我就不管了,最主要的是,不要去耽误颜笙。”苏传衍也知道了自己已经是做的过了,这下手也是轻了不少了。 “颜笙因为你,现在都一直没有去接受扶摇。”苏传衍说道,“不要以为这件事情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包括颜笙先前从城门跳下来的事情。”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和颜笙说的。”颜修想了一下说道。 “最后说上一句,现在的北炎已经是乱了,楚清的后宫之中,不正常的胎儿一个接着一个的,这民间也已经是流言四起了。所以你也不用想着要为对楚家什么效忠了。楚清很快的就要病入膏肓了。” “你说什么?”颜修很明显的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现在所听到的事情。 “我说,现在的京城已经是成为了一团乱麻了,贺千慕没有了蛊的控制,根本就是控制不了全局了,而起她现在也是分不出来那么多的精力了,楚清没有子嗣,现在皇室内部正在争夺储君的位置呢?”苏传衍不厌其烦的解释道。 “现在这个时候,当然是要有仇报仇幽怨抱怨了。” 就在这个时候颜笙走了进来说道,顺便看了一眼一旁的苏传衍。 “阿笙,你……”颜修看着颜笙说道,“你想好了?” “现在这个时候,很显然的已经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事情了,不然话就只能是任由他人鱼肉了。若是生在了乱世,那么又有什么办法呢?”颜笙说道。“还是说,大姐的仇就不管了。?我们颜家与楚清之间,差不多是已经坐到了仁至义尽了。颜家那么多的性命,这个债注定是要还的,要楚清来还。” 看着颜笙说完了这一番话之后,苏传衍用一种,你终于是想通了的态度表示赞同。颜笙也用自己的样子表示自己早就已经是想好了,只不过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既然哥哥你不反对,那么这件事情,就这样的愉快的决定了。”颜笙赶着颜修没有说话的时候,直接的说道。 “阿笙……” 看着颜笙欢快跑开了,这颜修还是想要去说什么呢?可是却被苏传衍给制止了。 “你在这个世界上只有颜笙这么的一个妹妹了,你就真的是忍心,看着她与扶摇越走越远吗?” “好吧,我知道了。”颜修说道,“我现在真的是有一些累了。” 苏传衍见自己的目的已经是达到了,当然也不接着的在这里碍眼了。反正现在他也已经是换完了药了,也就端着用过的药离去了。 “怎么样?我们似乎有好久没有这样的在不一起喝茶了吧。”苏传衍离开而来颜修的住处,颜笙在这里已经是等着了。 “是啊,已经好久了。”苏传衍说道。 记得那个时候,还是刚刚认识的时候,还没有颜颂。却没有想到,这二人会以着这样的一个样子去想念另外的一个人。 “今天谢谢你。”颜笙说道。 “没事,应该的。”苏传衍说道。 “其实在你来之前的时候,我确实是没有想好要怎么的去面对现在的一切,可是,我仔细的想了一想,觉得还是按照自己所想的那样继续吧。” 颜笙想了想之后,见到了苏传衍之后这话也就多了起来,她是今日才想好的,也是今天才下的决定。因为她真的是不愿意错过,也知道,如果现在不做选择的话,她可能会后悔,虽然说她也不知道她这样的选择,在若干年之后会不会后悔。 只是她知道,如今如果是不选的话,就一定是会后悔的。她不想后悔,也不愿意看着颜修日后对于这件事情一直的是耿耿于怀,所以也就只能是这样了,能够顺利的去说服了颜修当然是好了。 于是就有了今日苏传衍帮着自己的这件事情了。 “其实,我刚刚说的,也不仅仅是为了你,也算是我的真心话吧。”苏传衍说道,“其实,你就没有发现吗?你和她真的是很像。” “有吗?”颜笙反问道,“你现在的痛,我懂。但是有些事情你总是要走出来的,她也是愿意看着你现在的这个样子。” 颜笙说的这话是认真的,因为在颜笙刚刚的看见苏传衍的时候,他闻到了苏传衍身上十分的浓烈的酒味,就知道了这么长的时间里,苏传衍估计是喝了不少的酒。这一个神医,怎么会不知道这喝酒伤身呢? 既然是知道还这么做,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了,那就是借酒浇愁。可是这样真的是能够忘吗?这答案很明显的是不能的。 “其实,你真的是和她很相似的,比如你们都做事情雷厉风行,可是却一样的善良,不愿意去伤及无辜。”苏传衍很认真的说道。 “可是她就是因为她的心慈手软,遭到别人的算计。如果她知道了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连累了整个颜家的话,一定是会愧疚的。”苏传衍见到了颜笙之后,终于还是将这内心之中的压抑宣泄了出来。,“她走之后,我其实是有机会发现一些端倪的,如果我及时的发现的话,也许,也许就会有所防备了,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了。” 颜笙听了这些话之后,何尝的没有想到当初的时候,自己不也是这么的想的吗?还有之后的自己的哥哥颜修,似乎也是将责任归咎在了自己的身上,这真的是有意义吗?这样的自责真的是有意义吗? “当初,我们都是身不由己,楚清既然已经将手伸到了颜家了,那么就不会是给我们还手的机会的。”颜笙安慰道,“我猜想当初的时候,即便是你想到了,猜到了,你也是到不了京城的。或许那样的话,我们今日就真的是见不到面了。” “颜笙,谢谢你。”这一句话,是真心的。 “你若是真的是想要谢我的话,那么就留下来帮忙吧。”颜笙说道,“现在的江州也不算是百废待兴了吧。这连续了那么长时间的战乱,这将士们多多少少的都有伤,现在这江州真的是很需要一批大夫啊。” “你不会是想让我在这里去收一大批徒弟吧?”苏传衍听了之后,顿时的是觉得颜笙是有些的异想天开了。 “当然不是了,这些人,以前也是大夫的,只需要大神医在一旁指点一下就好了。”颜笙听了之后笑道,“只是一些应对普通的伤而已,并不会太难的,与我们的大神医而言,当然只是小菜一碟了。” 颜笙说了之后,顺带这朝着苏传衍点了点头,表示我看好你哦。 这让一个人忘掉一件事情的最好的方法,就是去做另外的一件事情,去分去心神,这样忙碌起来之后。就没有时间去颓唐了。这江州也却是需要大夫也是不假的,这样的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好吧,反正最近也没有什么事情,就先帮你一次吧,不过,我可是不会免费的给你教人,我们的颜笙颜老板可是要拿束脩的。”苏传衍看到了怎么会不明白颜笙的良苦用心呢?也就顺着的说道。 “这个当然是一定的了。”颜笙笑道,“我们就这么的说定了哦。” “好。” 第449章 不胫而走 解决了颜修这边的事情,尤其是关于武功尽失的这件事情,颜笙整个人的心情也好了不是一点,还有就是,这件事情在柳机再次的去找了自己之后,她也终于是下定了决心去帮着扶摇了。 后来,颜笙依旧是起扶摇那里,与扶摇和吴将军一起去处理关于东顷人接收了南郡之后的后续的一些事情吧。不过这一次颜笙却是以女儿身的样子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至于言颜笙与刘征的关系。这些人虽然说一开始的时候并不敢去猜测,但是到了后来的时候,实在是因为这二人的言谈举止真的是太像了,所以这件事情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不胫而走。 后来有人问到了颜笙的面前,这件事情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去隐瞒的,颜笙自然也不会去否认的。后来这江州城中的百姓也几乎是知道了颜笙的身份了。 虽然说颜笙是一个女儿身混迹在了军中,而且还是一个出逃的皇妃,可是这江州本来就离京城很远,楚清这个皇帝本来就是不得人心的,现在的江州城也已经是换了主子了。所以,即便是先前的时候,这些人,也难免有不少人拿着颜笙的女儿身和已经是皇妃的身份说事。 颜笙对于这件事情也并不算在意,反正只要是不太过分,这嘴是长在别人的身上的,她是管不着的,可是这若是过分了,来自己的店里闹事情,这店里的守卫也不是吃素的,来一个打一个。 毕竟颜笙为这江州城中的百姓做的事情放在那里,即便是反对的话,这呼声也并不算高,所以颜笙后面依旧是以红妆在男人之中也凭借这自己的一番实力,占据了一番的地位。 颜修在不久之后,这身上的伤也在渐渐的好转了起来了,后面的恢复了武功也算是不在话下的了。所以颜修也差不多开始在练兵了,这个倒也是无关自己的身手如何,先前是没有想好,现在既然已经是准备好了自己要做什么,也就要好好的去做准备了。 颜笙看着颜修现在带的这个精神状态,似乎当初的那个子安战场上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又回来了。 颜家毕竟是将门世家的出身的,所以这排兵布阵之类事情,还是颜修最为厉害了。吴将军在之前的时候,就是颜修的铁杆粉,现在的颜修肯出力,吴将军可以说是求而不得的,也就并不存在什么夺权之说了,这后来的时候,柳机和吴将军一同的和颜修一起在江州好好的练兵,这些以往只是守城的兵将,在颜修的手中这战斗力提高的当然不是一星半点的。可以时说这战斗力是成倍的增长的。 这件事情,这些随着扶摇一同来到了这里的东顷人也是看在了眼里的,那些以前对扶摇收留了颜修好吃好用的供着还留有几分的意见的,这下子也没有人说颜修是一个吃闲饭的了。 这时间过的也算是快,这一转眼的时间,颜笙和扶摇在这江州待着的时间又过了有半年的时间,这一年江州风调雨顺的,迎来了一个大大丰收之后,还有一个不小的惊喜。因为这税收少了不是一星半点的,今年的民众们很显然的是有了余粮了,而这洋芋的种植的事情,也在扶摇让人寻找了几个农业的专家仔细的去呵护培育之后,也算是结出了果实。 当然了这个时候苏传衍也是在的。也就发现了这还青着的洋芋是有毒的,因为是年岁好,百姓不缺余粮,也就没有人事先的就把洋芋给挖出来吃了,倒也是没有造成人员的损失。这么长的时间苏传衍一直是忙的脚不沾地的,这身上的颓唐的气息还真的是少了不少,这也是让颜笙放心了不少。 这一切进行速度真的是超过了颜笙的相像了,她真的是没有想到这一起是那么的顺利。前面的事情进行的那么顺,那么后面的是事情也要接着的去进行了。 关于自己与扶摇的事情,颜笙虽然说是没有拒绝,但是也一直的没有给一个准确的回答这些眼神也是知道,这不仅仅是在考验扶摇,其实也是在试探一下自己的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自己在之后的日子里,要去以一个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扶摇呢? 说起扶摇,在这些日子,也对颜笙有了新的一个了解,以前的时候,他真的是只当颜笙是一个需要自己保护的小姑娘,到现在这个时候,他真是不得不去承认,此时的颜笙早就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了,可以说是能够与自己并肩而行,而不是一直的在身后等着自己庇护了。 为此,他既感到欣慰,又感到有些的心疼了。不过,每次看到她神采飞扬的样子,他真的是不忍心去想象这日后真的是将她关在后宫的场景了呢? 所以到了后来的时候,关于自己与颜笙的婚事这件事情,他似乎也是已经很少的说了,当然这也并不是就意味着,自己就放弃迎娶颜笙了。他才不会呢? 颜笙在江州也并不仅仅是在帮着扶摇做事。相反颜笙可还真的是,做什么事情都是不愿意吃亏的人呢?仅仅是半年的时间,颜笙的生意也是越做越大,所涉及方向也是越来远广了,说是日进斗金已经不再夸张了。不过颜笙做的这些,也确实是给江州的百姓提供了不少的实惠,也算是互利互惠吧。 “阿笙,在过不了多久,我可能是要回京一次,你要不要一起去?”这一次扶摇终于是下定了决心朝着颜笙说道。 “这个,也并不是不可以的事情。”颜笙听了笑道,“不过,就要看看以什么样的身份去了。” 颜笙也并没有买关子,直截了当的说道。 “那么,阿笙是想以什么样的身份去呢?”扶摇问道,“皇后可好?” “当然,不好了。”颜笙答道。“我若是想要这皇后的位置直接的嫁给你不就成了吗?何必累死累活的去做 那么多的事情呢?” “这个……” “怎么,我要嫁给你的话,你还不愿意娶了?”颜笙看着扶摇听了自己所说的话之后,似乎不是有异议,便霸道的说道。 “当然不是了。你嫁,我当然是娶了。”扶摇说道。 这半年下来扶摇早就已经是习惯了颜笙的霸道,也在这些无伤大雅的事情上让着颜笙。而这一段时间里,颜笙的似乎也没有了先前的拘谨,对于扶摇的信任也多了几分。 “我做了这么多,虽然说比不上朝中丞相,但是这一个四品左右的官还是值得的吧。”颜笙说道,“这个不是恩赐,而是我本来就应该得到的。总不能就因为我是女子,就不给了吧。” “这个,当然是应得的了,还有你手下的那些女子,有的也确实是可以封上一个七八品的官了。”扶摇说道,倒也对于此事并不排斥。 北炎可以有颜颂这样的一个女将军,这东顷怎么就不能够有女官了,况且还只是文官而已,这品阶也并不算高。所以扶摇也就顺便的去给颜笙一个人情了。 其实扶摇和颜笙也都是知道的,这件事情也仅仅是一个开始,也可以说是一个信号吧。要知道在以前的时候,女子都是被锁在闺阁的,现在这些女子被封了官职,是的,而且还是只有男人才能够做的官,这何尝的不是给了那些女子一个盼头,一样信号。七八品官职不高,却也是民正言顺的朝廷官员。对此颜笙表示很满意。 凡是总是要慢慢来的嘛她不着急。 所以这一次言说呢也算是跟着扶摇正式去了东顷了,当然了她现在是东顷的官员,至于二人的婚约,颜笙表示自己还 不想嫁呢? 对此扶摇也只能是等着,不过这东顷朝堂的人是不知道的。颜修这一次也是跟着去了东顷的国都了的,因为颜修并没有功勋在身,所以如今的官职也并不高,也并不引人注目。 颜笙和颜修都来了,苏传衍以及颜笙的暗卫们也都跟了过来,之后的日子颜笙也并没有感觉到和以前有什么不同的。虽然说那么东顷的花花草草是麻烦了一点,但是没有事情的时候,应付一下也是很有趣的一件事情。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扶摇本人就不要是没事找事了,不然他老是这么的招蜂引蝶的话,这源源不断的蜜蜂和蝴蝶,颜笙还真的是有些分乏术了。 这东顷在有条不缭的准备着,接着又是一个丰收的季节了,这军粮也算是储备的差不多了,这边在练兵的人也差不多准备好了。 相信应该是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向北炎出兵了。至于这后面的结果是如何,谁也不知道,但是此时的颜笙可以做的就是做最好的准备,去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而北炎这边,可以说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了。 当然,楚清和贺千慕颜笙是舍不得他们死的。 第450章 战场上刀剑无眼 “怎么样,在这里过的还算是习惯吧。”在东顷的大军出发之前,颜笙与扶摇并肩的站在了东顷皇宫的顶端,在这里可以俯视东顷的一切。 “你现在再来问我的,不觉得,这说的已经是有些晚了吗?” 现在颜笙等人已经在这东顷住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了,即便是开始的时候再怎么的不习惯,现在也差不多习惯了。 颜笙现在也从一个正四品升到了正三品,虽然说只是升了两个个官阶,但是,这速度很显然的已经是比大多数的官员升迁的速度要快多了。如今在东顷的京城,也已经是重新的被建造了一个颜府。不过这个府邸,只有颜笙一人,颜修不知为何的,执意的不愿意要入在一个谱牒。 按照颜修的说法,就是那么多年了,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了,这家主,他真的是不愿意再接着做了。所以颜修这些日子都是与将士们同吃同宿的,也并没有回到颜府。 “怎么了,舍不得了?”扶摇发觉颜笙看着远处的府邸有些的入神,说道。 “虽然说这这里住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是却也是自己用心去经营和布置了的一个地方了。”颜笙说道,“住在自己的地方,总是会感觉很踏实。” 扶摇听着颜笙所说的话并没有往下面去接,他知道,颜笙是想说,住在皇宫之中,她没有安全感。其实他也已经想好了,等这一次攻下了北炎之后,就定都在北炎吧。这东顷的一干人等就留在这里好了。这北炎的皇宫让人去翻修一下,顺带按照她的心意去修改,以后那里也只是有他与她两个人,这样的话,她应该会喜欢。 这件事情现在不过是他所想象的而已这之后究竟要怎么去发展,也依然是一个未知数。所以这些,扶摇现在还不能说,所以扶摇现在也就在那里静静的听着。 “在这里虽然是看得远,可是风也大。” 扶摇与颜笙虽然都是先前的就准备了斗篷的,但是却真的是难以去隔绝这阴森的寒气。在这里看风景也是一段时间了,这二人也要去准备各自的收拾东西了。虽然说以着这二人的身份根本就是不需要自己动手。 不过这这这要带什么不要带什么,还是需要自己去决定一下列一个单子的。 “大人,您似乎是走神了?” 现在颜笙已经是东顷的官了,那么这称呼,自然要改了,有些事情,清馨可是比秋菊更加的懂得察言观色的哦。 “哦,没事。”颜笙说道“秋菊去了大哥那里,你现在还能够忙的过来吧?” 失而复得之后,颜笙也懂秋菊的心情。也就顺水推舟的让秋菊去了颜修那里去帮忙,也算是自己这个当主子的一个成全吧,不过这件事情的最终结局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那就要看颜修与秋菊二人了。 “大人放心。”清馨说道。 “那就好,很快我们就要出发了。”颜笙说道。 “大人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按照道理说,自家主子是北炎人,在外漂泊了那么的久,现在有机会回去了,应该高兴才是,可是清馨却真的是从颜笙的面容上没有看到半分的喜色。 “清馨,你觉得,我与扶摇之间,怎么样?” 即便是这二人变成了君臣,但是除了在朝堂之上的时候,颜笙会称呼扶摇为“皇上”并且是给扶摇行礼之外,在别的地方,颜笙依旧是以“扶摇”相称,并且是绝对不行礼的。 于是在寻常的时候,颜笙的这些一众仆俾们,对于颜笙直呼其名的做法,也算默不作声了吧。 “扶摇公子现在对您自然是极好的。”清馨说道。 “连你都说了,是现在。”颜笙说道,“你跟了我这么久了,果然还是变聪明了不少。” 清馨在这一边,看着,却并没有说话。这帝王的爱,她见的多了。再说跟在颜笙的面前的这,这见识怎么能够一直的短浅下去呢?她知道,也懂。 秋菊不在颜笙的身边,这京城之中的一些情报,基本上都是清馨在管了现在的贺千慕和楚清是什么一个模样,她还是了解的。从当初跟着颜笙嫁到了王府,到后面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清馨也早就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天真的姑娘了。 “大人,其实,扶摇公子他对您也一直都是很好的。”清馨听了颜笙所说,又有些的觉得,自己的是不是说的过了,如果自己主子真的是错过了扶摇公子的话。扶摇公子很明显的是有逐鹿天下之势的,若是主子真的是不嫁扶摇公子的话,那么就没有人敢娶了。 “我知道的,我就是说说而已,你就不要操心了。” 颜笙见清馨还要再说些什么,就连忙的应承道。 很快的这一行人就收拾好了行囊,准备启程了。颜笙依旧的是没有和扶摇走在一起,而是十分中规中矩的和这随行的官员走在了一起。 扶摇看着这后面的人影之后,也并没有过多的要求。他知道的,仅仅是当初在江州的那一件事情,就让他离颜笙好远了,这事情还是需要去慢慢的来的。 这次,颜笙和扶摇等人,先去的依然还是江州,这一次江州已经是换了主人了,而扶摇和颜笙也是打算将江州作为后方的。 这苏传衍这么长的时间,在这里的训练的一批能够应对战场上的各种意外的人手,也已经是差不多了。 “哥哥,这一次,你应该也是不想出战吧?” 再次的回到了江州之后,颜修和颜笙也就回到了先前的住处。这里一如以往的一样,安逸舒适,而这里的人口,已经比先前的时候,多了将近一倍了。这人虽然是多了,但是依旧是地广人稀,这控制人口的事情,还是比较的远的一件事情呢? “这次,自然是轮不着我亲自的动手了。”颜修说道,“别担心,这先锋有的是人争着当,还轮不到我。” 颜修说的也是实话的,现在的这个场景来说,北炎和东顷相比这,战斗的实力已经是不能给个比的了,而这次扶摇御驾亲征的,当然是一个立功的好机会了。这将士们等的是什么?不就是建功立业吗?所以颜修说是挣不来的也是实话。 “怎么?哥哥也想要建功立业了?”颜笙笑道。 “怎么会呢?”颜修说道。 其实从一开始,他都没有过要建功立业的心,只不过是生于颜家,就必须是要承担这样的责任罢了。到了后来,被自己所拥护的人给放弃了,被猜忌了,他却难得的有一种畅快的感觉。 现在,他做的一切这一来是为了自己要去向楚清寻仇,这二来,是想让自己成为颜笙的靠山。不过,这所要去面对的,始终还是自己先前的时候的同袍,或者说是像吴将军这样的人。 这叫他如何的去兵刃相对呢?于是这兵虽然说是他练的,这谋划的也是他,可是他却始终的是没有迈过去心中的这个坎,也就只能是在后面看着了。 “对啊,哥哥怎么会呢?” 颜笙说着,就笑了。不论是出于什么样的额原因,出于私心的颜笙自然也是不愿意让自己在意的人去冒险的。这战场上刀剑无眼,颜笙也是知道的。 “相信吧,很快的,很快的我们就会回到京城,回到将军府了。”颜笙说道,“用不了多长的时间,我们颜家和楚家的这一笔账,就要算清了。” “是啊,很快。” 颜修低声的喃语,可是这清算完之后呢?这接下来的路要如何的去走呢? 他真的是累了,真的是不想去再去建立下一个颜家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颜笙随着扶摇一起去了阵前,而颜修和颜家众多的暗卫在后方做起而来搬运粮草的事情来了。这北炎没有了颜家之后,果然是不堪一击的。在接下来的几个城池的时候,基本上是过不了半个月就会拿下一座城池。 颜笙和扶摇也并不贪心,扶摇在前面拿下了一座城池之后,在后面的颜笙便很快的使得东顷人顺利的接收这里,也让这里的人接受已经换了主人的事实。当然也是有了先前的时候,在江州的一些经验,在这里处理起来的时候,也算的上是得心应手的。 有了势如破竹的势头,这后面的城池也就更加的容易了,毕竟这归降了之后的待遇也不算差。这些人也不傻。而这些人里面能够如吴将军那样的,真的是太少了。 这东顷的行军速度那样的快。这北炎的皇宫里面的人自然也就已经是坐不住了。 “好了好了,说一说这东顷人今天又攻克了几座城池?”这下面的人还在说着呢?这上面的楚清很明显的就已经是不耐烦了。 这些天都是这件事情,烦不烦啊,听得他脑子都起了茧子了。 “皇上,臣还有一件事情要禀告,这颜笙并没有死,而是正在东顷的军营之中。” “颜笙……” 第451章 皇后,朕似乎想起了一个人 楚清听到“颜笙”二字的时候,这脑海之中就不禁的浮现了一个人影,但是这也是很短暂的事情了,之后,就是他的脑子一个剧烈的疼痛,这种感觉就已经是消失不见了。 这朝堂的帷幕后面,贺千慕正在一旁坐着,当听到颜笙的名字的时候,她的心和楚清一样,也是剧烈的疼痛了一下,不过她可不是因为想到了什么,而是源自于内心之中的那种惧怕。 不过当她看向楚清的时候,发现楚清的面色如常,这才稍微的安下心来。这颜笙真的是在她的生活之中消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了。若不是被这么的冷不丁的给提出来。她还真的是有点忘了这个人了呢?毕竟现在颜笙给贺千慕下的药,效果早就已经是没有了。贺千慕体内的蛊虫也差不多是已经安稳下来了。 “退朝……” 这一次上朝的时间也并不算长,不,应该说在这些日子里每一次上朝的时间都不算长。尽管是这样,这楚清的身子也已经是有些的吃不消了。每年的上朝也不过是走了一个形式而已。当然了这楚清的身子吃不消,这贺千慕的身子也是好不到那里去的。 前面的人来了一次大多的清洗,在这非自然的权利过度期间,总是会有人钻上一个空子,所以现在的总览大权的,是一个宗室王爷。 对此,贺千慕和楚清也是知道的,可是却又是有些的力不从心。思及自己的处境,也就只能是作罢。 “皇后,朕似乎想起了一个人,似乎是对于朕很重要的一个人。”退朝之后,楚清对贺千慕说道。 “许是,皇上您最近太累了,所以才会多想的。”贺千慕在一旁说道。 说着,也就招呼了周围的宫女,去尽快的焚香。在香被点上之后,楚清闻着熟悉的香味之后,果然是枕着贺千慕的腿睡着了。 贺千慕看着此时熟睡的楚清,也渐渐的勾起了唇角。 想起来了吗?想起来又能够如何呢?颜笙早就已经是不在了,而现在,和将来能够陪着你的也只有我了。 先前的事情,贺千慕又被想起来了。这颜笙终究是这二人之间的一个难以逾越的沟壑了。不过这些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既然是得不到你的心,那么就得到你的人吧。不过,你现在的心也应该是属于我的吧,虽然时候用了这样的方法,但是也算是不错吧。你永远都不会喜欢上别人了,而你这后宫之中也只是有我一个人而已。(别的妃嫔,已经是被贺千慕给算计的差不多了可以说并没有余下几个。而且这剩下的也都是疯子。) “颜笙…” 就在这个时候,楚清轻轻的皱了皱眉,用仅仅是能够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 “来人给本宫去多拿一些香料来。”贺千慕并没有错过楚清口中所唤的名字,便厉声的说道。 连带着的,自己从楚清的身边抽出,亲手的去点燃了宫女们新拿过来的香料。加大了香料的计量后,这楚清在床榻上睡的是更加懂得熟了。贺千慕遣散了这周围的宫女,自己躺在了楚清的身边,轻轻的抱住了 他。这样的加大了香料的计量,势必会是体内的蛊虫更加的猖獗,也一定是会缩短为数不多的寿命的。但是那又如何呢?她不在乎。 若是一定要让你念着别人的话,那么我宁愿与你一起死。 贺千慕就这样的抱着楚清,然后沉沉的睡了下去,这周围的环境是那么的温馨。 “我去,这皇后是不想活了?”暗处,一旁的暗卫看着这房中的一切,不禁的吐槽道。 “谁说不是呢?对自己也真的是下得去手?”另外的一个暗卫说道,“她真的是当她很这个病秧子皇帝的身子是铁打的?如果不是你我二人在这暗中换了香料的话,这两个人估计早就已经是被这情-蛊给 啃咬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谁说不是呢?这次你我二人又要去忙一阵子了。”另外的一个暗卫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个盒子,走到了这房中香炉的地方,将这香料给换了。 “可是办完了?” 另外的一个人点头应道。 “这次,应该这二人还会睡上一段时间,我们先歇一会儿吧。” “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一个头?整天的看着这两个人在这里相互的咬,也是挺没有意思的。” 另外的一个暗卫轻轻的拍了一下说话的这人的肩膀,说道。“听说主子已经快要大到京城来了,这两个人是要交给主子处置的,就这样的死了,自然是有些的便宜他们了。” “也是,这两个人这么的能够作死,怎么能够就这么的死了呢?” 月光如水,这宫中的布置依旧,在床榻上的二人依旧是沉沉的的睡着。 “阿笙,还有四个城,我们就要到京城了。”在东顷的营帐中,颜笙还在那里静静地去准备着这几日要完成的图纸。 扶摇见颜笙在那里仔细的描画着,虽然也知道是不能够被打扰的,但是还是忍不住的说道。 “是啊,这终于这要到京城了,这仗终于是要到头了。”颜笙头也没有抬的说道。 “怎么,你不高兴?” “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颜笙说着,流畅的完成了这图纸的最后一笔,“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是,我家阿笙最为淡定了,比我这个皇帝都要淡定。”扶摇夸奖道。 “因为坐拥天下的人是你啊,而且这有了天下,就能够搜罗美人了不是吗?” “原来,是阿笙吃醋了。”扶摇听了笑道,“你难道是忘了吗?前些日子朕可是正式的向我们的兄长颜修提亲了呢?” 扶摇说着,这语气也难免是有几分的得意的意味在里面。这一次颜修虽然说没有彻底的应允,但是也是松口了。当然了他也是知道的,这也算是颜笙自己的意思。不过这个时候,二人都心照不宣。 “哥哥说的是,等颜家的大仇得报的时候,若是我愿意的话,他就同意。”颜笙说道,似乎是这态度是要让扶摇不要太得意的样子。 “那么,阿笙愿不愿意嫁呢?”扶摇直接的暧昧的问道。 “当然是不愿意了。”颜笙说道,“但是如果你愿意嫁过来的话,还是可考虑的。” 颜笙十分的帅气的说道,“这颜家虽然是没有了,但是我相信我吧,我会努力的挣钱,养活你的。” “哦,原来阿笙是在准备嫁妆啊。”扶摇直接的给忽略了刚刚的颜笙说话的重点,说道。“阿笙自然是要带着嫁妆来的,不然的话,娘子日常的花销那么的大,没有嫁妆的话,一定是养不起的。” 扶摇也就是顺着说道。 “这么说的话,你就是嫌弃我了?”颜笙徜笑道,“那好吧,我不嫁了。” 颜笙撅起了小嘴,装作生气的样子。 “好吧,这样的话,我就只能做这世上最孤独的帝王了。”扶摇装作是十分的委屈的样子,说道。 “随你,反正这京城拿不拿的下还是不一定的。” “放心,这京城一定拿得下的,而且这楚清和贺千慕也一定会完整的站在那里任你处置。”扶摇说道。 颜笙也是知道的,扶摇在这北炎的皇宫之中是有暗卫的,不过这些她始终的是没有问,她知道的扶摇这些日子也是一直的让人给贺千慕她们续命。这些扶摇为了自己所做的一切,颜笙都是知道的。 以及从自己为官到现在的一切,扶摇到底是为了自己抗下了多么大的压力,她都明白的。她不是铁石心肠,所以对于扶摇的付出也都是看在眼里的。颜笙虽然是相信自己的能力,但是她可不认为,没了扶摇的庇护,自己能够站在这个位置。这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也正是因为扶摇的这一份包容,才让颜笙真正意义上的放下了心中的芥蒂,打算尝试着接受一个已经是登上皇位的扶摇。 “我当然是信你了。”颜笙说道,“当然了,我也是更加的相信我自己。”颜笙笑了,露出了两个很好看的酒窝、 这二人的谈笑之间,这东顷的人马的速度也是十分的快的,在几个月之后的某一日,颜笙和扶摇便带着东顷的人马到了这皇城的门下。 这一次,先锋是颜修。 设件事情是颜修自己要求的,他做了那么多天,忙了那么久,等了那么久,为的就是这一天。当初他接任颜家的家主的位置的时候,曾经的在颜家的列位先祖的面前立下了誓言,说自己一定是会誓死的去守卫这做皇城,去守卫这片河山。 可是没想到的是,这一切,却是要自己亲手的去打碎。这之间的转换还真的是有一点的讽刺。 其实这城外的人还不知道的是,这皇宫中的皇帝楚清和皇后贺千慕早就已经被暗卫给控制住了,如今在这寝宫之中寸步难行。 第452章 沉重的负荷 这贺千慕和楚清本来是打算要在这宫中自焚的,不过有暗卫在一旁“保护”,自然是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了,不然的话,他们这些人不就是是白白的忙活了吗? “你们是什么人?”贺千慕看着这暗卫,十分的惊恐的说道。“你们想做什么?” 现在说话的也只是有贺千慕一个人而已了,楚清这个时候,身体早就已经承受不住那么沉重的负荷了,早就已经是晕了过去了。 “皇后娘娘可真的是不识好人心呐,我们这群人可是在这暗中保护娘娘您很久了呢?”暗卫说着,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已经是倒在一旁的楚清,说道,“皇后娘娘您对皇帝陛下动手真的是没轻没重的,说说,若是没有我们这些人的暗中保护,你们能够活到现在吗?” 贺千慕听了之后,又怎么会不明白这话里的话。贺千慕以前也不是没有算过,这蛊毒发作的时间,与自己的寿命该是到什么时候,尤其是在她加大的了剂量的时候,这等待着自己的不就是一死吗? 贺千慕心中想着,这自己与楚清能否活到城破的时候,都是未可知的呢?又何必的去在意这些东西呢?所以她就没有管,就与楚清就一直的沉浸于酒色之中。也颇有几分得过且过的意思在里面了。 可是当她算着的死期迟迟的都没有到来,她也会想着,这是不是就是命运的恩赐呢?可是却没有想到这一切的一切,竟然是有人在这暗中的操纵。 “你,你们是什么人?”贺千慕到了这个时候,竟然是有些的怕了,这些人很明显的是来者不善的。 一定是一群不怀好意的人,而这些人既然是说着在暗中的阻止自己去死,也一定是不安好心的。 贺千慕也是知道的,这死并不可怕,但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是更加可怕的事情。 “这就不牢皇后娘娘您操心了,您尽管放心,这在皇宫被攻破之前,我们这些人一定是竭尽全力的去护着娘娘您平安的。”暗卫到了这个时候,这面色依旧是没有波澜。 这么腹黑的暗卫,到这个时候,还是油嘴滑舌的没了以前的那种高贵冷艳,一看就是和颜笙相处的久了,变得不乖了。 “是不是颜笙,你说,是不是颜笙。”贺千慕到了这时候,不禁的癫狂了起来,“她不想我这么的轻而易举的死掉,所以才会让你们来监视我们的,对吗?” “颜笙……” 贺千慕的癫狂,很明显的是吵醒了在一旁睡着的楚清。 “颜笙是一个贱人。”贺千慕听到了一旁楚清口中的喃语,许是被惹怒了,就 一把的将楚清给推到了地上。“你到现在这个时候了,还记得她!” 这贺千慕将楚清给推到了地上之后,依然是不解气的,很明显的是想冲上去,接着的去虐楚清。只不过这贺千慕的手指还没有捧到楚清的时候,就已经被暗卫给及时的制止了。 “你这个疯婆子,下手还真的是不知道轻重呐,他现在这个样子,你这三两下的真的是给大打死了,到时候我该向主子如何的交代呢?”暗卫很明显的是对于贺千慕已经没有了多少的耐心了。 在前些日子贺千慕屡屡的去虐楚清,可真的是让暗卫受不了呢?这有事没事的就暗地里的疗伤,不然楚清绝对的是活不了那么的久。这贺千慕的下手可还真的不是盖的,这对楚清真的是下手一次比一次重 。 好了,现在的贺千慕已经别控制住了,最多还有不到半天的时间,这皇宫就差不多要易主了吧,这种日子真的是要熬到头了。都这个时间了,这两个人即便是捆着,也应该是死不了来了吧? 于是这些暗卫做了,这些日子一直就想做的事情,将这二人给捆绑好了,然后就分开关在了两个房间里面了。 要知道在以前这二人闹腾的时候,这些暗卫是多么的想将这两个人给捆了,可是那个时候是情势所迫啊。不得已而为之呢,一直办绑着总不是一个办法。现在就剩下几个时辰了,终于是可以将这两个人绑着了。 暗卫收拾好了这些人之后,也就开始去收拾后宫之中的其它人了,尽量的不要造成过多的和不必要的伤亡,这也是先前的时候她主子对于她们这些人的要求。 “大人,您现在看上去,似乎是有些的心神不宁啊呐?” 清馨见一向淡定的颜笙,今天的这个时候,竟然也是在这里走来走去的。很显然的是心情忐忑了。 “阿笙,皇宫已经攻下来了。”就在这个时候扶摇已经是到了颜笙的身边了。 清馨看了一眼扶摇,这内心中感叹啊,皇帝陛下您来的可真的是及时啊,没看家我家主子正在这里纠结呢吗?这样一来也算是给我家主子一个定心丸了吧。 “哦,我知道了。”颜笙听到了之后,只是淡淡的应道。这件事情是丝毫的没有意外的好不? 本来嘛,这个时候,皇宫内部差不多的就已经是被控制住了。说不准的话,还是一个里应外合呢?这攻下来不是很正常的吗? 颜笙想到,如果是怎么久还是攻打不下来的话,那才叫奇怪呢?很显然的她担心的不是这些嘛。 “楚清和贺千慕也已经被捉到了,放心,有些事情终究是要有一个了结的。”扶摇拍了拍颜笙的肩膀说道。 “我知道。” 颜笙说道,她对于这件事情,不是不担心,既是希望这些人能够交给自己处置,却也是在想着自己该怎么的去面对这二人。 若是仅仅的针对自己也就算了,可是很显然的不是这样的。贺千慕对于自己是的针对是争风吃醋,可是因为这样的争风吃醋,却引起了她对于颜家的一系列的报负,无论怎么的说,她都是难辞其咎的。所以说她愧疚,更加的不愿意让贺千慕见着了颜修,若是颜修知道,这颜家的分支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遭到报负的话? “不要想太多,这一切,与你其实也并没有多大的关系的。”扶摇似乎是知道了颜笙在想的什么似得,便上前来安慰道。 “我知道的,只是还没有想好要怎么的去面对而已。”颜笙说道。 “这有什么,阿笙若是真的是不想见这两个人的话,直接的去杀了就好了。”扶摇说道。“留着他们到了现在,也不过是想着你也许是想着亲手的去处置这两个人。” “扶摇,你就真的是一点都不在意吗?”颜笙想了一下,还是将这心里的想法问了出来。 “这个嘛,起先的时候,我当然是在意的,可是却是有些的遗憾。”扶摇说道,“若是说我提前的见到你了,也许你就不会嫁给别人了。” “后来呢?”颜笙接着问道。 “这后来,当知道了楚清并不懂得珍惜的时候,我便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你就真的没有想过吗?若是,若是我已经……你会在意吗?” “如果说在意的话,还真的是有一次。”扶摇笑着说道,“在你说你怀有了楚清的孩子并且爱上楚清的时候,我真的是有一刻相信了,那个时候,我真的是不知道自己打下这江山是为了什么直到后来从暗卫的口中知道了你烧了帐篷之后,踪迹全无,这才发觉自己这一次真的是太傻了。也真的是太冲动了。” 颜笙听着,那一次她何尝的不是冲动呢?或者说是在那么的一段时间里,她都是冲动的呢?因为那个时候,她觉得,她已经是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所以才会那么的无所顾忌。 那个时候的她这满脑子想的也只是报仇而已,对于别的她真的是没有想。其实她自己也是知道的,这儿那一次,他与她真的是差上一点就要错过了。 “其实也就是那一次之后,我猜发现,原来自己真的是很不懂你。所以阿笙,后面的事情,不要自己一个人去承受好吗?你要记住,永远的,在你的身后都是有我。你想做什么事情都可以,这个江山本来就是为了守护你而打下的。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在你想要做什么的事情的时候,要记住,在你的身边还有我这,让我和你一起去承担好吗?”扶摇十分的衷恳的说道。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 这样的话,颜笙又怎么能够不动容呢? “看着现在的时间,我们的人也差不多的是控制了皇宫了吧。”扶摇说道,“既然你已经不想见楚清了,那么就直接的让人处置了就是。如果皇宫你也不愿意去的话,其实也是可以……” “不,还是要去看看吧,有些事情,还是要算的。”颜笙说道,“反正我是问心无愧,对于这楚清和北炎的皇室,颜家真的是没有亏欠的。” “我和你一起去吧。”扶摇说道,“这外面的马车也已经准备好了。” 第453章 柔弱书生 “好。” 颜笙应道,扶摇这一次轻轻的挽起了颜笙的手上了马车。 皇宫之中,颜笙和扶摇二人到了之后,这早就被捆绑好了的贺千慕和楚清也被带到了颜笙的面前。 “好久不见了。”颜笙走到了贺千慕和楚清的面前。 颜笙见了贺千慕和楚清之后,还真的是有点大吃一惊呢?这两个人比自己先前的时候见到的时候,又消瘦的不仅仅是一圈啊,而是很多啊,当然这脸白的也不是一个度. 尤其是楚清,如果说这以前的时候,还是有那种柔弱书生的感觉的话,那么现在的这个样子就可以说是已经消瘦的让人感觉只剩下一点骨头了,基本上这浑身的上下已经是没有多少的肉了。 颜笙看了一眼这一旁的两个暗卫,暗卫一脸无奈样子,似乎是要说就是这样,也是他辛辛苦苦的给保养出来的效果呢?不然的话,真的已经是没有命了。 这贺千慕的情况还是要比楚清好上一点的,毕竟这贺千慕的身上是母蛊,而且这楚清的身上,也是被她给反复的折腾。 “是啊,好久不见了,看来颜嫔近来还算不错嘛。”贺千慕说道,这后面的“颜嫔”二字,咬的是特别的死,似乎是在昭示着,无论现在的颜笙再怎么的显赫,又能够如何。在自己与她之间,这登上皇后的位置的人,始终是自己。 颜笙始终的是她手下的败将一样。说着,贺千慕用十分的温柔的目光看着一旁的楚清,似乎是在向颜笙宣告,这个男人是属于自己的一样。 颜笙十分的不屑的看了一眼在一旁被捆绑的像一个粽子似的瘦骨嶙峋的男人。这样的一个男人,她从来都是不屑于去争的,也就只有贺千慕这样的人将他当成了宝。 “哦,是啊,好久不见了。这一次,我们也是要将这笔账仔细的去算一下了。”颜笙朝着贺千慕走去。 “颜笙!”贺千慕看着颜笙走了过来,明明现在的颜笙根本就没有做什么,可是仅仅是这阴冷的眸子,就让她看了这打心底里有些的汗毛倒立。 所以,她也就没有压制住这源于内心中的恐惧,大喊了出来。 “颜笙,你是颜笙?”这贺千慕的大喊的声音,似乎是将这楚清的神志给了这给拉扯了回来。 “是啊, 我是颜笙,难道你不认得了?”颜笙听到了贺千慕的话之后,也就暂时的从贺千慕那里走想了楚清那里去了。 “你是颜笙,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楚清的话,似乎是让颜笙已经不知道要怎么的回答了。这楚清的脑子是坏掉的吗?就在刚刚的时候,自己不是带着人攻入了皇宫了吗? 不过,现在楚清的样子,似乎是很明显的是在写着四个字,那就是“我是白痴。”这让颜笙已经不想去理会了。还是和贺千慕打交道好了。 “他中了蛊,所以每天真正的能够清醒的时间是非常的少的,刚刚的时候,不过是一个意外,让他暂时的恢复了一会儿的神志,现在他的记忆,暂时的还没有去融合,所以才会有而了现在的这个情况。”这随后而来的苏传衍说道。 “是的,我被下蛊了,是贺千慕这个女人下的蛊。”楚清狠狠的说道。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难道皇帝陛下好要将这一切的责任推到一个女人的身上吗?”贪生听着,嗤笑道。 “我承认,颜家是我一直想要除掉的,可是,其他的东西,我真的是有些的想不起来了。”楚清说道。 然后这头就十分的剧烈的疼了起来,楚清现在的双手已经被捆绑了自然的是触碰不到自己的头的,可是这面色的狰狞,以及这眼睛已经是充满了的血丝,让人很简单的就知道这人定然是承受了极大的痛楚的。 “求,求你,将这蛊给祛除,无论是什么样的代价,我真的是不想这么的对于自己做的事情一无所知过下去。”楚清朝着一边的苏传衍说道,然后就接着昏死了过去。 “哈,哈,哈,颜笙,你赢了又能够如何,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不曾后悔。”贺千慕听了楚清的话之后,似乎是有些受不了,便对着颜笙大声的吼叫道。“你现在已经是孤家寡人了,没有了颜家,你觉得,这扶摇会宠着你这个残花败柳多久?你就等着吧,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我的明天如何,你可能是看不到了。”颜笙说道,“但是,颜家的帐确实是需要好好的去盘算一下的。”颜笙说道。 “先待下去,要养好了,过几天凌迟。”颜笙说道。 颜笙的话落下之后,这后面的暗卫就直接的将贺千慕给带下去了。在这里,也就只是剩下了楚清了。 颜笙看着楚清现在的这个样子,不禁的皱起了眉头。这个人还真的是麻烦?说实话,如果是就这样的在他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也给凌迟了,这样还真的是有些的说不过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可是? 颜笙抬头看了一眼苏传衍,并没有说什么。这样的要求,颜笙也是知道自己不应该去提,所以她不开口。 “先将他收押吧。”颜笙沉思了许久,说道。这样糟心的事情,颜笙可真的是不愿意再看了。 至于这后面的事情,颜笙也真的是表示自己是无能为力的啊,有句话说的好,这因果循环,什么事情都是自己作死。这后面怎么的去处置楚清,就交给自己的兄长吧。 不过这楚清的爪牙等人,颜笙自然是不会放过的,在这里建立了新朝之后,自然是不能够让这些人再去在这些人去祸害了。 “阿笙,我先去将军府了。”颜修对于楚清的态度也是比较的复杂的,这么的纠结的事情,还是要回去好好地想上一想好了。 这众人都要退散了,这皇宫之中,也就只是余下了颜笙和扶摇两个人了。前面的事情,已经是解决了,那么也就要剩下这后面的事情了。这二人之间,不还是有些事情没有下决定吗? 现在的皇宫也算是比较的合适,与其是将这件事情一拖再拖,还不如现在就将这件事情给 说清楚了,确定下来的比较好。 这一次,下人们也算是识趣,都没有变跟着额,也就是只有颜笙和扶摇一同的行走在这皇宫之中。这皇宫之中的景色这二人虽然也是看过,可是却并没有用这样的心情走在这里。因为从这一刻开始这二人就已经是可以说是这里的主人了。以主人的身份走在这里,这感觉当然是不同了。 选在皇宫中的一切可以说已经别扶摇的兵给控制住了,这后宫也是因为贺千慕的折腾,所以人也是很少的。估计是过不了今天,这些人也会被人给送出去的,到时候,这里就会个更加的安静了。 现在即便是这些人还在,也不会在颜笙和扶摇的面前去晃的。所以这二人一路走的也算是安静。 “阿笙,这皇宫你可是喜欢?”扶摇边走边问道,这心跳的,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快呢?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的紧张了呢? “嗯,不讨厌,还好吧。最主要的是现在比较的安静,比你们东顷的皇宫要安静多了。”颜笙说道, 当然是安静了,这东顷的皇宫之中,可是有不少的太妃之类的人了。现在这皇宫之中已经是换了主人了。如果是住在这里的话,就是只有两个主子而已,当然书舒坦了。 “那么,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可好?”扶摇问道。 “不要,我不喜欢这别人住过的地方。”颜笙说道。这样子别提是多么的任性了。 “那,你?” “这皇宫里面的宫殿实在是太多了,不就是给妃嫔住的吗?”颜笙说道。 “原来又是阿笙吃醋了。”扶摇说道。 “现在至少可以名正言顺的吃醋啊,到后面真的是嫁了,恐怕是吃醋都不成了。”颜笙接着的说道。 “哦,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反正呢?我不想住在贺千慕的住过的地方,你也不许住在楚清住过的地方,那里不干净,万一有蛊虫该怎么办?”颜笙说道。 这就这么的住在这里了,颜笙还真的是有些的膈应呢?不过这这里确实是比在东顷舒服,所以也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吧。 “那么,我们还是住在你的宫里可好?等过上几年这天下安定了我们攒下了银钱了,我们就重修宫殿如何?”扶摇说道。 “谁要嫁你了?” “我娶你。” 天启元年,九月。 东顷皇扶摇一统北炎,随后,向北迁都,建国为大昭,年号天启。以北炎旧都为都,定都城名为颜。 颜笙,颜氏女,随帝北征,与帝患难,屡建奇功,为相。亦大昭第一位女相。此后经年,大昭女官人才辈出。与诸儒共商大事。 同年十一月,聘女相颜笙为后。夫妻伉俪,钟情一生,后宫空置。 第454章 番外之不一样的楚清 “阿笙,那个人想要见你。” 正在颜笙与扶摇成亲之前,苏传衍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竟然的是愿意给楚清解开这身上的情-蛊了,也就在这情-蛊被彻底的解了之后的第二天,他突然的到了以前的将军府的祠堂之中,还要见颜笙。 “你寻我有事?”颜笙看着楚清现在的样子,比以前更加的清瘦了,按照颜笙的话来说这楚清,基本上就不用自己动手去杀了,自己就死了。 “你现在可好?”楚清看着现在的颜笙说道。 “好,当然是好了。”颜笙说道。“没有了芒刺在背的感觉,当然是好了。” “你知道的,我对你……” “抱歉,我真的是不知道,也不理解。如果,你仅仅是要来说这些话,那么我现在听到了。”颜笙说道。 “对不起。”垂青说道,“已经是到了这个时候了,我真得是不知道自己除了道歉,还能做什么?当初的事情,我真得是迫不得已的…” 楚清在颜家的祠堂前说道,“我明明是知道颜家没有二心,却依然的对颜家的动手,是我的错。”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的对颜家?” 颜笙直接的问道,“若是你要忏悔的话,就不必了,我不会原谅,这颜家的列祖应该也不会原谅的。” “我知道的。”楚清十分的小声的说道。 “其实,我也知道的,在你的心中,一定是不甘心的,认为这颜家终究做背叛北炎的事情,这一切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颜笙看着楚清的眼睛说道,“你始终的是没有发现自己是错在了哪里?你一直以为,是颜家毁掉了北炎。是不是?” “是。” 楚清也不否认,若是没有了颜家从中添乱的话,他也不会有现在的这样的一个结果的。 “其实,你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错在了哪里?”颜笙走上前去,一点点的点亮了这这祠堂里面的蜡烛。 “其实,若是你只是针对颜家的话,也算是情有可原的,颜家势大,尾大不掉。”颜笙说道,“可是,你却是用百姓为牺牲,纵容了整个朝堂一切的反对颜家的势力,你觉得,你这样不是在字掘坟暮?” “那是因为,你们颜家实在是太过咄咄逼人了,我也会没有办法。”楚清用十分的恼火的语气说道。 “究竟这一切是如何的?你自己也算是清楚的,别的我也就不多说了。”颜笙说完之后,也就没有接着的去理会楚清。 “可否有过,你对我,可否有那么一瞬是有真心的?”楚清最后问道。 “也许有吧。”颜笙说道。 后来,楚清在这祠堂之中待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似乎是在回想自己的一生。不知道是哪一刻,他瞥见了颜颂的牌位之后,吐血而亡。 …… 颜笙or扶摇 天启七年,皇后颜笙诞下一子一女,龙凤呈祥。当此之时,扶摇顺利收了周边多的小国,这天下再次的呈现出一种安定的局势,这修建宫殿的日子,也被再次的提上了章程。 “阿笙。” “嗯。” 扶摇下朝之后,就回到了住处,这二人从成亲到现在都是住在一个宫殿之中的也就自然的不存在什么留宿了。 “你说,这重新的修建宫殿,我们将它建的大一点好不好,最好御书房,和这寝宫连在一起好了。”扶摇说道,这意图不就是要建一个宫殿就成了吗? “那么怎么可以,这后面的姐妹来了之后,我住在那里啊?”颜笙一本正经的说道。就跟这件是哪个真的是会发生似的。 “又胡说了是吧?看我不罚你?”扶摇说道,可是现在这颜笙怀中还有一个,也就只能是说说而已了。 不过,扶摇已经下定决心了,一定要将这两个娃给搬出去,不能跟他抢娘子。 “阿笙,颜修他似乎是要辞官。”在这个时候,扶摇似乎是想到了颜修似乎有意离去。颜修这样也算是功成身退了吧,虽然说这样也好 ,他也看出了颜修也是无心朝政。留下来不过是不放心颜笙。 “想走的人,是留不住的,而且这江湖似乎更加的适合哥哥。” 颜笙听了之后,笑着说道。江湖大侠,多好啊。 然后,这颜修果然是在江湖之中创建了门派,(当然,这钱是颜笙给的,美其名曰入分子,似乎是要做长老。) …… “将军,您想什么呢?想的这么的入神。” 营帐之中,自从上一次会归来之后的颜颂,就一直的在失神。这一连着的也都已经有好几天的时间了。此番正是北炎与南夏开战的时期,虽然说现在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两军交战,但是现在的情势看来,这开战也是迟早的事情。颜颂可是这军中的主帅,是这军中的顶梁柱啊,这如果是一直这样的走神下去的话,可真的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哦,没什么?”颜颂这边的回了神,然后应道。“你先去忙吧,” “是,属下遵命。”一旁的亲兵花妮说道。 然后花妮就走出了营帐,一脸愁容的她刚好在帐子的外面遇见了颜颂的副官张良。这花妮朝着张良见了一个礼,真准备离去呢,却别张良给叫了住。 “沈统领您先留步。” “怎么,张副官您找我有事?”花妮问道,也是因为自己是颜颂的贴身丫鬟的缘故,这自从颜颂进军营之后,花妮也就一直的跟着颜颂,这么些年下来之后,随着自家主子颜颂的官位一升再升,这花妮也随着有了官阶。现在颜颂是正三品的将军,花妮也已经是正五品的统领了。 不过也是因为她是颜颂的亲信的缘故,这即便是官阶比她高的人,也是要给她几分的颜面的。也正是因为如此,这花妮才敢这么的和张良说话。 “没事,没事。”张良听闻了花妮这样的一个语气,自然的也不会接着的去问下去了。 花妮看了一眼张良,然后也没有接着的刨根问底的问下去,谁让她今天的心情不好呢?这自家将军已经是回来好几天了,还是现在的这个样子,她能够不发愁吗?这人一旦的是愁起来,对于别人自然也就没有多少的好脾气了。 “没事的话,张副官末将就先告退了。”花妮客气的说了一声之后,就直接的走了。 张良看着花妮远去的背影,这话怎么的也没有的说出口。是啊,他连开口的勇气都已经是没有了,自怎么能配得上她呢?张良 又看了一眼颜颂待着的营帐。 这一次从她回来开始,似乎就没有好好的与她说过话,是这一次有什么收获所以在想计策,还是说,是因为这一次没有丝毫的收获,所以比较的沮丧?或者说,这一次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她受伤了,所以才会这么几天的都没没有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这几种的情况之中,他最担心的就是最后一种可能了。 他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之间就在这个帐子前面站了许久。这来往的也有不少巡逻的士兵在这帐子前经过,这样的场景他们也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 不过,他们都知道的是,这是因为他们的张良副将想到了一些的计策,所以这走路也就慢了,就停在了这里。这些,也是第一次张良在颜颂的帐子外面发呆,被人发现了问起了,他随意编造的一个借口而已。 夜色慢慢的降了下来,帐子中也透出了一点微弱的光,却连十分的模糊的一个人影也并没有映衬出。颜颂是以女子之身置身于军中,这或多或少的也是会有一些的不便的。所以即便是现在的天气已经便的有些热了,但是这帐子还是要那种比一般的营帐要厚上三分的那种帐篷。 张良又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然后就离开了。 帐中,花妮刚刚的为颜颂点燃了蜡烛,又看了一眼这明显的已经是出神了的颜颂,终于还是再次的开口,劝了起来。 “将军,您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了吧?”这边的花妮见颜颂时候一直的在这里发呆,终于将自己的疑惑给说了出来。 “将军?” 颜颂重复了一句,然后就接着的是没有理会花妮,直接的将花妮给赶了出去。 “是啊, 我是颜颂,是颜家的嫡长女,是北炎的正三品的云麾将军。” 颜颂低声喃语。 所以,我这几天确实是有些的不负责任了,自己确实是不该如此的。自己现在这个时候,两军还要交战呢?所以,即便是自己与那个人真的是有什么,也不该在这个时刻,有这样的情绪。毕竟,这所有的将士的身家性命,都是交到了自己的手上了的,所以自己不能。 这件事情,还要从一个月之前开始说起。那个时候颜颂还在北炎的京城之中,刚刚的听闻了这南夏似乎要与北炎交恶。 之后没多久的便知道了这两国果然是要交战了,颜家在北炎可所以说是最鼎盛的将门世家了,这一次也不会例外,应该就是颜家了吧? 第455章 花非花 知己知彼,颜颂向来的是不会去做没有准备的仗的,这一次也是一样的。许是对于自己的能力的自信,颜颂这一次竟然是仅仅的带上了几个武功极高的暗卫就以身涉险的去了南夏打探消息。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后,颜颂遇到了那个让她如今还在军营之中发呆的人。 颜颂在出行之后,这一路倒也算是比较的顺利的就到了南夏的境内。许是这些南夏的人防备并不算紧,又或许是因为这颜颂的身份做的还算是不错,所以也就并没有引起什么别人的注意。也就是几天的时间里,颜颂就已经摸清了自己想知道的事了。本来,这么快的就结束了这一次的事情,颜颂是要早早的回去的,然而这世间最不缺少的就是意外了。 “客官,这三日之后,便是一年一度的花神庙会了,您真的是不在这里多留上几日吗?”这一日就在颜颂想要离去的时候,被店小二这么的问道。 “哦,还是不了,谢谢小哥的美意,不过这外祖母的寿宴已经是结束了有几日了,若是还不离去的话,这家中的兄长该是要担忧了。”颜颂拒绝道。 “成,客官那您下次一定要来看花灯啊。”店小二见颜颂要离去,刚刚也就是顺口的一说。 “好,我下次一定来。”颜颂说道。 说完之后,正准备着离开,却见另外的一个人走进了客栈, “这每年的敬花神所用的装饰的花都不是一样的,今年若是错过了,那么明年即便是来了,也是看不到了。”说话的人刚好就是刚刚进来的那个人。有匪君子,如圭如璧。大抵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吧。 不过颜颂可不是花痴,身为颜家的嫡长女,虽然说是要顾及到颜家女儿的颜面,但是身为正三品的云麾将军的颜颂在众人的眼中,自然是不能够以寻常的一种看待女子的态度去看待的。这一般的女子有几个是可以上战场的呢? 在众人的眼中,这颜颂便是一般人都不敢去迎娶的人,(太厉害了,有点高攀不起啊。)所以说这在以前的时候,也并不是没有人给颜颂送过面首。而且还是个个都是好看的。所以说颜颂还是见惯了美男的。对于这稍微的长得好看一点点男子,还真的是没有多大的兴趣在呢? 颜颂听了之后,本来呢,就没有什么心情去理会的,直接的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收拾自己的东西就是了。却不想这人竟然是拦在了自己的面前。 现在在别人的地盘上,她的身份可是一个来给外祖母过寿的女子,自然的也是不能够去施展武功了。面对有些登徒子的男子,颜颂也就只能是先忍着了。 “在画楼刚好是见姑娘在那里看画。”说着,眼前的人,就让身后的人将匣子给呈了上来。“这个扇子,姑娘也许有意?” 这下人将扇子打开,这扇子确实是刚刚的时候颜颂打开了看了许久的一把。颜颂看完了这一把扇子之后,这小暴脾气似乎就上来了,这个人竟然是在跟踪她? 能忍吗? 好吧,这忍还是要忍的。颜颂平息了一下怒火,然后就用了很平静的一个语气说道。 “感谢公子的美意,我刚刚不过是看了一眼而已。” “姑娘您可能是误会了,在下不过是想让姑娘帮忙鉴赏一下这把扇子上的画而已,并没有相赠的意思。”颜颂刚刚的拒绝,这一次在眼前的人悠悠开口之后,感觉到了打脸的味道。 这看上去明明还算是过得去的一个人竟然是那么的毒舌,这即便是好看,应该也不会有姑娘喜欢吧。 “是我冒昧了。”颜颂咬着牙说道,这样子可真的是有些隐忍,然后又有些不屑的说道。“公子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不如就此别过吧。” 颜颂说着,真的是没有再和这个人纠缠下去的想法了,于是就径自的上楼去了。 “姑娘慢走。” 就在颜颂走了到了一半的时候,身后的人喊道。 “在下看姑娘这么的喜欢这把折扇,在下将这一把折扇赠与姑娘,姑娘留下来观看三日后的花神庙会可好?” 这个人说道,然而却并没有引起颜颂的多大的兴趣,扇子吗?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想到这里之后,颜颂就再次的回首,看了一眼那个人,然后就接着上楼去了。 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得到这扇子好吗?真的是莫名其妙。颜颂不禁的想道。然后就木有然后了。 话说颜颂收拾好了东西之后,正准备要离开的时候,却见她的门前站着一个小厮,正在恭恭敬敬的捧着一个匣子。颜颂也知道的,这个匣子里面应该就是那人刚刚的时候让自己看的那一柄折扇吧。 颜颂对于这真的是无语,这算是死缠烂打吗?可是,自己真的不是那种会招惹到桃花的人啊。(好吧她承认穿上女装的她,确实是第一次的被自己给惊艳到了,但是和明显的就是自己并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类型啊,虽然颜家的底子还算是不错,但是这后天的保养真的是有点的跟不上,也就折损了几分的美貌。) “主子说了,姑娘人若是不愿意收的话,奴才就一直在这里守着。”这小厮说道。 “如果说,我现在就要走呢?”颜颂对于这样的招数自然没有什么兴趣。她要走,还有谁可以拦得住? “这个……” 小厮很明显的是没有见过这么的不解风情的姑娘,所以一时之间的没有反应过来。 “姑娘既然是要离去,那么自然是让姑娘离去了,我等这些人又怎么会拦着姑娘呢?”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男子再次的出现了。 颜颂看到那个人之后,就再次的翻了一记的白眼。这个人不会是一直在这里守着的吧? 看来,自己以后出门,还是扮成男子比较的合适?虽然说到时候女扮男装再被人给发现了之后,势必的会引起怀疑,但是怎么的也比现在要好吧? 颜颂下现在那是一个无奈啊。 “这可是你说的,那么我可就走了。”颜颂说着,这马车已经是在门外准备着了。 “这三日后的敬花神,姑娘就真的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这颜颂才刚刚的走了几步的距离,这个人果然的是再次的说道,然后就让人将这扇子呈给了颜颂。“姑娘请务必的收下它。” “无功不受禄,还是算了吧。”说着,这颜颂就上了马车。 这马车很快的就走到了距离客栈十分的远的地方,然后就停了下来。 颜颂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这马车本来就是装模作样的。相对于软软的马车,这颜颂还是比较的喜欢骑马的。 “主子,这几日似乎是因为这庙会的缘故,这城门口的人比较的多。”这又接着的走了没有多久的时间,颜颂的马车就被堵在了那里。这暗卫见到这样的情况,便向马车中的颜颂说道。 颜颂听了之后,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发现了这自己的前面,进城的那么多的马车,不禁的皱起了没有。然后这余光就瞥到了扮作马夫的暗卫的手上。 那个装有折扇的匣子。 “主子,刚刚那个人强硬的塞给了属下,属下也是不想招惹什么麻烦,所以就替主子收了下来。”暗卫也是发现了颜颂的目光停留在了这个匣子上,所以也就解释道。 颜颂真的是不知道要怎么去说了,不想去招惹麻烦,是这样的一个不招惹的方式么?果然这武功高的人,情商都很低呢?早知道,自己就不要去带武功高的暗卫,而是要带上几个比较的机灵大暗卫了。 唉,谁让自己当初子安挑选暗卫的时候,只是要了战斗值了呢? “主子,属下检查过了,这扇子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暗卫接着说道。 这个,是扇子的问题吗?很明显不是啊,颜颂听到了这里之后不禁的扶额,算了,不想了。 “主子,我们的马车挡着路了。”暗卫说道。 颜颂这才朝着外面一看,这进城的人是一拥而上的,自己的马车所处的位置别提是多么的尴尬了。 然后,就发现了自己的马车已经是动不了了。 “算了,我们还是回客栈去吧。”颜颂说道。 这个时候,对于这花神会竟然是有那么的一点点的期待了。然后就打开了这个匣子中的折扇,这三天,就当时自己好好的玩耍好了。 这自己在颜家那么的久,在颜家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去做,有那么大的责任,其实她也并不轻松。至于这庙会似乎也没有见过几回吧,即便是上元节,也不曾有过好好的玩赏一下。 这马车并没有去先前的那个客栈,而是去了另外的一家。这家店和先前的那一家的价格差不多,颜颂也就安顿了下来。 对镜梳妆,颜颂看着这镜中的自己,竟然是笑了。 左右这里也无人识得自己,自己即便是真的成了闺中女子的装扮又能如何呢?自己在这里不就是一个寻常的女子吗? 第456章 总算是捉住了机会 奈何,这颜颂在寻常的时候,并不太会梳妆,手残的她这上妆的样子自然也就不会特别的好看了。 不过好在这次扮作侍女的暗卫,是会打扮的,虽然她有些的不懂,但是还是按照颜颂的吩咐精心的为颜颂打扮了一番。 “走,陪我出去逛逛。”待这侍女为颜颂收拾好了之后,颜颂就顺手的牵起了那个侍女的手,说道。 “是。” 这颜颂以着女儿身的身份走在外面也并没有显得是多么的突兀,这南夏的民风还是比较的开化的,这寻常人家的女子即便是没有带着面纱走在外面,也不会引起多大的非议的。当然,这里所说的是一般女子,这身份贵重的当然是另当别论了。 这颜颂这一次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是一直的在这里逛脂粉铺子和首饰铺子之类的地方。这按照言颜颂的想法就是先前的时候不敢去光明正大的去逛,现在总算是捉住了机会,自然是哟啊好好的玩一玩了。 这边看的还是挺好的,看着,这颜颂就走到了另外的一家香粉铺子里面。 颜颂自然也是不会去用香粉的,不过出于好奇,还是会买上一些的,自己不用还是可以送人的好不?比如自己么妹妹颜笙? 这个时候,颜颂又变成了好姐姐。当然她不愿意承认的是,这一切仅仅是借口罢了,要知道在这样的一个小店里面,怎么会有多好的香粉呢?这颜笙用的,自然是要便在好上许多的。 “呀,这个香粉的味道好特别。” “因为这个香粉与别的香粉多了一道在工序。”店里掌柜的说道。 “是加了酒的缘故吗?”颜颂问道,“我刚刚好像是闻到了若隐若无的酒味?” “这个香料自然不是直接的将酒加进去的。”掌柜的笑着说道,这言语之间难掩有的得 “因为这个香粉在前期的时候,是用桃花酒蒸过的。”就在这个时候,另外的一个人摇着扇子走了进来。 “一日之内,两次相见,姑娘可是相信缘分?”那个人笑道。 “当然是不相信了。”颜颂用了同样的语气说道,“只是小女子比较的惊讶的是,这位公子怎么会来这脂粉铺子呢?” 颜颂的话刚刚的落下,这周围的人(多半是女子。)都把这目光投向了眼前的这个人了。然后诸多的女子都被眼前的人的美貌所倾倒。 颜颂看到了这一幕之后,不禁的翻了一个白眼,真的是一群花痴。就不知道要好好的去想问题吗? “这个当然是因为这家店里的桃花酒是在下送来的了。”眼前的这个人说道,看着这个掌柜的表情,很明显的是那种睁眼说瞎话人,可是就这样的一个不要脸的举动,这店里的掌柜的竟然也是不好意思拆穿。 这得罪客人的事情,他们还是不会做的,尤其看到了这位公子这一身衣裳,不说出身不凡吧,但是怎么看也都不像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公子。 “这个店里的炼香师在做这个香料的时候,还特地是从在下那里搬来了好几坛子上好的桃花酒,为的就是要让这桃花的味道和融在这香粉中,但是却又不同于寻常的 桃花香粉。”这人说道,然后就招呼了身边的人向掌柜的付了钱,当然这所支付的钱,远远的是多于这一盒香粉的价格的,也可以说是刚刚的时候掌柜的没有直接的拆穿的‘封口费’吧。 掌柜的连忙的将这香粉用一个十分的精致的盒子给装了起来,然后就让人送到了颜颂的面前。颜颂这正要拒绝,却一伸手的就被人发现而了这手中的折扇。 那人看见而了折扇之后会心一笑,颜颂自然知道这人笑的原因是什么。先前的时候,还说过无功不受禄来着,这转眼之间,竟然拿着别人给的扇子在这 大街上乱晃,最纠结的是,这些竟然是让这扇子的主人给遇到了。这个时候的颜颂,真的是想找一个地缝给躲进去,即便在往常的时候,颜颂在生活中大大咧咧,战场上,说一不二。 平生第一次,颜颂的脸竟然是红了起来。 “果然, 姑娘是喜欢这扇子的。”那人说道,“既然如此,那么这盒香粉姑娘也不会拒绝吧?” 这理由,也还真的是没谁了,关于香粉什么的,颜颂的兴趣来的快,去的也快,被人给当面的点明了,这面上还是第一次多了窘迫。要知道她平日里虽然是官家小姐,朝廷的将军,但是这身上的那种匪气还是不少的。 不然的话,她如何的能够在军中镇得住那些下面的将领们呢?现在她穿上了石榴裙,让她真真正正的去当一个女子的时候,她其实也是不知道如何的去面对的。就比如在这个时候。 “收了东西,自然是要给钱的。”颜颂说道,然后就从自己随身带着的锦囊之中取出了一锭金子,让身边的人放到了掌柜的桌子上。 “这香粉,我确实是喜欢,但是却不敢再次平白无故的去收了别人的东西。”颜颂说道,似乎这收东西的并不是她一样。 身边的扮作丫鬟的暗卫收了东西之后,就随着颜颂去了别的地方了。 在这一路之中,颜颂的防范感觉也是极其的好的,这一次自然的是不会被那个人给跟上的。关于上一次被人给跟上并且是到了自己的住处的事情,颜颂也是一直的在那里耿耿于怀。自己现在若是仔细的算起来应该算是一个探子或者说是一个细作了,这身为一个细作,竟然是在大街上被人给跟到了自己的住处,这颜颂还真的是有点怀疑自己先前的时候寻到的那些东西的质量了。 自己该不是已经被人给盯上了吧,所以才会有这个欲擒故纵? 不过,这应该也不至于吧,如果真的是被发现了的话,应该是不会还留着自己到了现在吧?现在自己手里的东西,部分也差不多的是让暗卫给送到了军中了。至于自己也不过是想在这里玩三天而已。 于是这颜颂也仅仅的是能够得到一个结论,自己在这里遇到了那个男子一定是一个意外的存在。而这一次,颜颂回到自己的住处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依旧是没有发现别人的到来,这才稍微的放下了心来。果然,这一切都不过是一个意外而已。 不过,想着想着竟然是有些的失落了。好吧,颜颂承认了,那个男子确实是长得还算是好看。 在颜颂换了地方的第二日,在她居住的客栈的旁边,也已经被张灯结彩了,这敬花神的盛宴真的是已经很近了。到了这一日这大街上年轻的女子都比以前的时候多了不少。 颜颂这天并没有多少出门的兴趣了,应该是有些的害怕遇到吧,不然的话又怎么会如此呢?是啊,即便这一切是缘分,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出现的。 “小姐原来也是读诗的?”这一日没有事情,颜颂也就随意的去找了一本诗集来看。这暗卫在平日里见惯了颜颂平日那种威风凛凛的样子,对于这种温婉的样子还真的是有些的不适应。 “只是随意的翻看了一下罢了。”颜颂微微的一笑,似乎这眉眼之间的凌冽也少了几分,第一次有那种闺阁女子的神韵了。 “是,是属下多嘴了。”这个暗卫这才反应了过来,自己刚刚质问的是颜颂,是掌控着她们生杀的颜颂。 “在这里,你可仅仅是我的丫鬟呢?”颜颂说道。 这哪里有丫鬟对自家小姐自称“属下”的呢? “是,奴婢知道了。” 那个暗卫自认为自己已经僭越了,也就没有再次打扰到了颜颂,很是识趣的走开了。 颜颂没有看多久的书,就再次的整理了一下自己先前找到的东西,仔细的去回忆这每一个细节,要再次的确认这一切是没有问题的之后,才是真正的放下心来了。 如今以着南夏的这种情况,恐怕这一次即便是开战了,这胜算也并不大,而且,这一次她也是算是一路的记录了,这粮草运送的线路到底是在哪里经过,也可以说是已经摸到了一个 比较的能够确定的地方了,这很明显的就是给了自己之后偷袭做好了准备。颜颂一夜未眠的,就是在这客栈之中再去好好的回想一下,然后去完善一下自己已经绘制好了的部署图。这一夜,颜颂并没有睡上多长的时间,直到这天已经是亮了起来的时候,才算是睡了一会儿。 第三日,也就已经是敬花神的时间了,经过了一夜的整理,这颜颂也算是闹出了一些新的头绪,正想着在这一次敬花神的时候,再去顺便的去确认一下,自己所想的是不是真的是可行的。 今天的人多,也是极其的乱的,应该是到处都是人才是。到了这个时候,自然是可以浑水摸鱼的。 颜颂就这样带着扮作丫鬟的暗卫出了门,然后就没有了然后的事情。 这花神庙会果然是与北炎是不同的,颜颂在走完了自己要走的地方之后,也就跟着人群去了 敬花神的地方,在这里,多半女子都是算是盛装打扮了吧,当然这之中还有一些是带着情郎一同的出来游湖赏花的。 第457章 十拿九稳 在这城中确实是有花船的,因为这城中的一侧,有一个面积很大的湖泊。当然这到了晚上的时候,就会有很多的河灯浮在上面。这景象也倒是壮观。 今年敬花神的主题是芍药,所以今年的河灯也多半是芍药的造型。当然了其他的种类也而是有的,但是却并不多。 在仪式开始的时候,这主持献祭的女子也就出现了。身着淡淡的绯色的衣衫,梳着飞天髻在鬓间仅仅的是装饰了一对淡粉色的含苞待放的芍药模样的发钗。当然了这发钗上点缀的芍药,是用上等的水玉雕刻而成的,要小巧精致的多了。 “你看,那个河灯是不是很好看?”颜颂说着,就对一旁的那个扮作丫鬟的暗卫说道,顺手的就用手指着那很远处的一个摊子上幽兰造型的河灯。 “确实是很好看,小姐若是喜欢的话,奴婢这就为小姐去寻来如何?”丫鬟很是懂事的说道,很识趣的知道这颜颂八成的是看上了那一盏河灯了。 对于这几天颜颂偶尔的“抽风”丫鬟也已经是习惯了,既然喜欢闹腾的话,那么就暂且的闹腾一下吧。这一次这么的顺利,别说是主子了,即便是她自己,和心情也不仅仅是一点点的好呢?要知道这打胜仗是十拿九稳的事情的话,就证明她以后会变得悠闲一段时间了。 “去吧,去吧。”颜颂说道,然后就自己一人去走到别处看景了。关于那一盏河灯的事情,真的早就已经被抛到了九霄云外的了。反正刚刚的仅仅是心血来潮,以后寻不到自己的话,自然的是知道在客栈之中的等自己的。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先前主持的少女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手中多了一株娇艳欲滴的芍药,开始向着台子上走去。还不要说,少女这一般的装扮还真的是有几分仙女下凡的感觉,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有这台子下面的人作为陪衬才算。 此时,颜颂看的正入神呢,却在自己的身边发现熟悉的味道。或者说是芍药的香味。 “果然,宋姑娘还是来了。”还是先前的时候遇见的那个男子说道,“在下明芫,如今也算是第三次遇见姑娘了吧。” 颜颂转身,那人今日手持一株芍药,出现在了颜颂的面前。 是了,这个时候,颜颂在南夏的却是扮作一个姓宋的女子的。估计眼前的这个人也是因着这个原因才知道的,于是在这个时候,才会称呼颜颂为“送姑娘”。 “算是吧,明公子好。”颜颂说道,然后就准备先走开了。 “这才见着,姑娘这一次真的就打算就这么的匆匆的走开了吗?”明芫将手中的芍药递到了颜颂的面前,很明显的是想将这一株芍药送给颜颂。 “这每一次都会遇到,可还真的是巧啊。”颜颂意味深长的说道,很明显的是有些怀疑这明芫了。 “因为,这城本来就小啊?” 明芫听了之后,竟然的是笑了,笑的十分的爽朗。“当然了,这也算是花神赐给在下的缘分吧。” 明芫说着就将手中的芍药,接着的递到了颜颂的面前。看来这架势是一定要让颜颂收下这手中的芍药了。 颜颂当时只是觉得那芍药好看,而且也人为这一株芍药能够有什么深意,所以就这样的收下了。 可是让颜颂没有想到的是,她这才刚刚的接下了芍药之后,这周围的人就像是炸了锅一样的,这目光全部的投向了自己。这周围还有人说着什么“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之类的话语。 到了现在颜颂若是还不明白这送芍药的是什么一个寓意的话,她可就真的是被当成了傻子了。很明显啊,在她来南夏的时候,虽然说也是做了不少的功课,可是却偏偏的遗漏了这一些东西。 不过这一次也真的是太赶时间了,颜颂能够了解了这南夏的基本的风土人情就已经是十分的不错的事情了,这谁还会去考虑这送芍药会是什么意思呢? 所以这一次颜颂也就吃亏在了这里,不过这人一定是故意的,不然的话,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不过,这也可以确定的是,这人也一定是故意的,不然的话,这些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全部的将目光投向了自己呢? “这位公子,以及这位小姐,您请吧。” 就在这个时候,这周遭的一干人等说着,请?请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明芫一把的将颜颂揽入了怀中,小声的说道:“宋姑娘有所不知,这敬花神的庙会山,但凡是被定下终身的有情人,都会给准备画舫游湖的。” 这明芫的态度很显然的是有些的孟浪了却在这种的特殊的情况之下,被众人所接受,颜颂并不是什么拘谨的人,所以即便是在刚刚的时候,有些的生气,但是这么多人看着的,颜颂也并没有去抗拒。说实在的她真的是不想去引起这么多人的注意啊。 不就是一个登徒子吗?难不成到了画舫之中,自己会害怕不成吗?颜颂和明芫在众人的注释之下进了画舫之中,这画舫上先前的时候,也是已经有不少的年轻的男女的,她们似乎是在玩飞花令,这所用的酒,也不过是莲花清而已,根本的就喝不醉人的。 还有玩投壶的,不过并不多。颜颂对于这些并没有多少的兴趣,也只是看着别人玩而已。 “怎么,宋姑娘对于这些都没有兴致?”明芫看着颜颂兴致缺缺的样子,很明显没有晚玩赏的意思之后,明知故问的说道。 “莫不是公子认为,这莫名其妙的被人给坑骗了一把之后,还会有什么好兴致不成?”颜颂没有好气的说道。 “姑娘说的是?” “怎么,到了这里之后,就不愿意承认了?” 颜颂见着眼前的人根本的就是不认账的样子之后,这怒意也就上来了,眉眼之间的凌冽的气势也显露了出来。 在颜颂的强烈的气势之下,这明芫似乎也有意识的要往后退的意思了,然而就在她看见了这水之后,脸色微变。 这一切也都被颜颂看在了眼里,别也许是不知道,但是颜颂却看了一眼之后就能够明白的,眼前的现在看上去是一个风度翩翩的样子,但是这实则,一定是一个旱鸭子。不然的话,就不会有这样的一个表情了。 在这个时候,颜颂也就心生一计来,这个人不是这样的捉弄自己,要占自己的便宜吗?有仇不报非君子,况且自己本来就是一个女子。想到了这里之后,颜颂在心中笑了几声。 “其实,同姑娘说实话吧,今日的事情,确实是有些的对不住姑娘。”明芫十分的歉意的说道。 “怎么,到这个时候,又愿意承认了?”颜颂说道。 “但是,在下绝对的不是有意的要欺骗姑娘的,这之中是有原因的。”明芫接着说道,这眼神还时不时的看了颜颂一眼。 “哦,我倒是想听一听是什么一个原因竟然是使公子您变成了一个小人了呢?”颜颂说着,这言语之间,很是犀利。这眼前的人,很明显的是要磨光她本来就不多的耐心。 “这个,其实,在下听闻这画舫之上有这城中酿酒大师十四娘亲自酿造的美酒,所以就想着上这画舫之上喝两杯。”那个人装作十分的不好意思的说道。 “看你这身穿着,应该也并不是那种买不起酒喝的人吧。”颜颂没有留下丝毫的颜面的说道,然后就直接的戳穿说道。 “姑娘您有所不知,这十四娘酿造的酒基本上已经是不放在外面去卖了。”明芫说道,“也就是听说了这十四娘比较的喜欢有情人终成眷属,所以每年都会为这画舫,免费的提供几坛子美酒,所以在下才打上了这个主意。” “此话当真?”颜颂不信的问道。 “当真,当然当真了。”这个人连忙的说道,然后又看着颜颂一眼,说道。“当然了,还是因为前几天见着了姑娘之后,觉得还算是顺眼,所以才有了这样的想法的。” 什么叫还算是顺眼?颜颂听到了之后,这心情瞬间的就变得不好了,本来嘛,颜颂听了之后,这心中的膈应已经没有那么的多了,可是听到了后面之后,这火就大了。这个人可是在这么长的时间这几次的见面之后,就是一直的对自己那么的毒舌,这次若是真的是让人给如愿了,她颜颂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不成。 想着,颜颂看了一眼周遭的人,发现这周围的人并不少,这人若是落水了应该是不至于被淹死的。只要是不闹出人命就好,颜颂想着。 “既然公子仅仅是因为酒的原因,那么我就原谅你了吧。”颜颂笑意盈盈的走到了这明芫的跟前。 “啊”颜颂假装不小心的说道,但是这下手却也并不含糊,一手的就将这明芫给推到了湖里。然后与这个动作同时的喊道:“明芫公子小心。” 第458章 有哪一个君子会将女子给拖下 这表演那叫一个好啊,如果没有之后明芫本能的拉住了颜颂的手,将颜颂也给拖入了水中的话,这演技简直是太完美了。 该死的,这一次真的是要将自己给坑了。这个时候,她也算是看出来了,眼前的这一个人一定不是一个好人,不然的话,这自己死还要去拖上一个垫背的?很明显的是一个伪君子!不,根本就不是一个君子。有哪一个君子会将女子给拖下水的? 很显然的这个时候颜颂已经选择性的遗忘掉了刚刚是自己将眼前的这个人推下水的,自己才是这个乌龙事件的始作俑者。 “宋姑娘……” 这个人果然的是一个旱鸭子,不过现在这个时候,不更加的应该是喊“救命”吗?颜笙想着,就翻了这人一记白眼。 当然了在这时候,即便是翻再多的白眼,这个人也是看不到的了。 颜颂敢这么做,当人也是因为自己的水性不错的缘故了,不然的话,她才不会的去冒这个险呢?可是这个人现在将自己抱得那么的紧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要和自己殉情? 颜颂现在这个时候真的是觉得自己的脑洞真的是挺大的,都想到这里去了。旱鸭子就是旱鸭子,现在肯定的就是将颜颂当成了就了救命的稻草了。就在这个时候,这明芫的胸膛碰上了颜笙的后背,这个人看上去文文弱弱的,竟然有肌肉?想到了这里之后,这明芫不可名状的某物部位碰触到了颜颂,颜颂瞬间的双颊十分顿时的有了一些的泛红,这大脑貌似还有一些的短路。 然后,事实告诉颜颂在这个地方绝对的是不能够走神的,这不是吗?就这么短短的片刻,颜颂就被呛了好几口的水了。在这之后,这颜颂的神志也被成功的给拉回来了。 果然是美色误国啊,颜颂转头看见了明芫被吓得泛白的脸,十分的无奈的想道。可恶的是这人的后面还在紧贴着自己呢? 这个人这么的大胆,如果是在平日的话,颜颂一定会废了他的。不过现在颜颂手脚并用的滑动着水,她可是要承受着两个人的重量呢?随后,颜颂就一边的朝着河岸上面喊着救命,一边的在水中挣扎着要挣开明芫的怀抱。终于这船上的人已经发现了有人落水,这船夫都是会水性的,这有人落水淹死了可不就是坏了这美事了吗? 然后就纷纷的下水救人来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颜颂也成功的挣开了明芫的手臂,丝毫的是不客气的将明芫给抛到了一边。 其实颜颂也并不是没有想过对着那个人的某处给补上一脚的,然而这下水前来营救的人已经快要到这两个人的身边了,再说就是刚刚的时候,真的是用了颜颂很大的一部分力气了。也就,没有了多少的心情了,这万一是被他拉扯住了那么可就是要闹笑话了。想到了这厉害关系之后,颜颂决定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做上一次就够了。再做一次的话,真的是要了她的命啊。 然后颜颂真的抛下了明芫独自的走了,丝毫的没有半分留恋的感觉啊。或者说是因为怨念是实在是太深了,所以才会如此吧,谁让这个人这几天的一直的在自己的面前出现呢? 颜颂的水性自然是比那些船夫要好上许多的,但是颜颂在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跑到很远的地方,而是在不远处看到那个名字叫明芫的人被那些船夫给捞了上去之后,这才放心的离去的。 好吧,她人还是比较的心软的,不然的话,也不会在确保那人已经没事生命之虞之后,这才离开的了。 上岸之后的颜颂也就顾不得什么了,直接的清减掉自己身后上多余的头饰,宛若一个女鬼一样大的用轻功出现在了自己所居住的客栈之中。 “主,主子,您回来了?”那个侍女果然的是已经在这里等着颜颂了,“主子,要不要奴婢给您去准备洗澡水?” “不,不用了。”颜颂说道,“我们马上离开这里,什么都不要收拾了。” 颜颂说着,这身上的衣服还是湿哒哒的落着水,这丫鬟不用想也是知道的,今日传闻中的那个在湖中落水得到姑娘就是自家的主子无疑了。 “那,主子,您的衣裳?”这个时候,丫鬟问道。 “无碍,直接的走吧,越快越好。”颜颂说道。 衣服湿又能如何?当时作战的时候,她的穿着带着血的衣服也依旧是穿了十几天呢?这点事情,颜颂还是能够忍受的。 “是。” 也就是片刻的功夫吧,这在这个客栈中的所有的颜颂的人,就全部的离开了这里。之后颜颂等人就顺利的出了城门。颜颂也早就已经换上了一身男装、还是,扮作男人是比较的舒服。 之后,就没有之后了,颜颂带着自己已经得到的东西,一路的顺利的赶到了北炎京都。 然后顺利的和北炎的大军一起出发 ,并没有耽误太多的事情。若是没有意外的话,颜颂也并不会将这件事情放在身上,只不过是一个乌龙罢了。 可是,就在前几天的时候,颜颂偶然之间翻到了自己前几日带过来的一个荷包,里面有一个十分的小巧的香粉盒子。里面的香粉早就已经被水打湿了,结成了一块一块的,很显然的是不能够用了。但是,这个香粉所流露出的淡淡的味道她还是闻得出来的,应该是那一日那个明芫强硬的塞给自己的。 其实自己也并不算是,至少说 自己也是付钱了的,不是吗? 这些日子也就是这个东西,扰乱了她的心神。其实那一日在她看着那个明芫被人给救下来之后,就已经离开了,所以并没有时间看到这之后的事情。 直到颜颂顺利的出了城之后,在路上经过的时候,从城中参加宴会的人的口中知道的。听闻这次敬花神出了人命,似乎是殉情吧。 颜颂听到这“殉情”两个字的时候,当时就不屑的笑出了声音。也只是以为是以讹传讹,纠正了那人说,那一日应该是两个人不小心的跌落到了水中吧。却不想那个从城中出来的人接着说道,第一次落水应该是这两个人不小心跌落了,可知不知道为何,这救人的人只救上来男子一人,那个落水的女子再怎么的也寻不到了。后来那一个男子因为在画舫上迟迟的不见女子被救上来,在伤心欲绝之下,竟然是再次的投入了湖中。 这若是说第一次的时候,是意外的落水的话,那么这第二次就应该是殉情了吧。那个人说到了这里,就没有接着的往下面说,颜颂因为失神的缘故,也没有接着的去问,至于那个人有没有被人给打捞上来,就不得而知了。 当时的那个时候,颜颂听了之后,只是觉得有几分可笑,这人还真的是挺能演戏的,想来一定是因为这画舫之上只剩了他一个人,他不好再接着的待下去,所以才计上心来,策划了这样的一场戏。 那时的并未在意,却在后来香粉的盒子从锦囊之中掉出来之后,让颜颂改变了心性。让她竟然是有些的担心那个人了。该不会那个人真的找自己了吧? 许是愧疚,又可能是别的心思。不管如何,自己在南夏过了一段还算是有些愉快的日子,这一次却是要去毁掉一些东西。 那坐城应该也算是边界地区了吧,一旦开战一定被波及。 这几日,颜颂总是会梦到那个人的面容,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这香粉盒子还有些香味,但是终究是因为进了水的缘故,所以这香味也并么有以前的那种纯正的感觉了。不过颜颂却依旧的喜欢将这个东西带到身边。这也算是那么多年的时间里,颜颂自从到了军营之后,第一次的在身穿战袍的时候,这身上还依旧是带着女子的东西。 这一路,距离南夏是越来越近了,第二日行程依旧,在许久没有见到颜颂的那些将领们,终于在这一次见到了颜颂如往常一样的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因为在前一日的晚上,颜颂将那个放有香料的盒子,再次的收了起来。这样的东西戴在自己的身上,着实的是不方便了,还是等这一次南征结束了之后,再说吧。 “将军,这还有五六日的时间就要到达平城了。”花妮说道。 平城,便是与南夏交界的小城,在前些日子,这南夏屡屡的让人在平城挑事,这才有了之后的事情发生。 这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南夏敢这么的做,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一次的收成不好的缘故吧?不,不是因为收成不好,而是因为收成实在是太好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南夏本来就不乐意对北炎每一年的岁贡,现在的北炎先皇刚刚的过世,新皇楚清刚刚的登基没有多长的时间,北炎的朝堂并不稳定的情况下。这南夏接连着又有了几年的好收成,国库也算是有了一点点的余粮,不然的话,又怎么敢这么的干呢? 可是,他们终究的还是小看了北炎了,或者说是因为小看了颜家了。即便是这一次颜笙没有登上后位,颜家与皇室有芥蒂,但是这也是北炎自己的事情。 第459章 兵马出动 颜家的人,公事和私事也是分明的。这南夏小瞧了颜家的气度,颜家又怎么可能因为这件事情就记恨上了,然后让这平城万千的民众们的性命来闹脾气。即便是颜家真的是小气,然而即便是这件事情的当事人颜笙,也并没有去阻止颜家这次的出面。 “加快行军的速度吧。”颜颂说道。 “可是,将军,这大军的速度已经是很快了,若是再加速的话,恐怕是有些的吃不消的。”一旁的花妮说道。这次本来的速度,就比以前加快了三成,如果再次的加速的话,这前面的骑兵还好,可是这后面的步兵一定是会吃不消的。 “算算时间,现在南夏后面的人已经是快要到平城了,这平城先前的守将虽然说是精锐,但是却也已经是折损了不少了。”颜颂说道,“若是赶在我们到之前的时候,平城失守的话,这情势就已经是不妙了。” 在她赶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这兵马出动的迹象了。但是那个时候自己身边带上的人很明显的是不足的,所以即便是担心,但是也只能够是在呢里看着干着急。 颜颂怎么也是知道的,自己这一次为的就是去刺探消息的,这贸然的现身了,一定会让南夏的人有所防备的,这样的话不就是得不偿失了吗? “可是,将军,这我们的人如果只是拼命的死赶的话,即便是到了平城之后,这战斗力也是会大减的。”这个道理花妮当然懂,然而,这些事情也是要讲究是实事求是的,花妮跟了颜颂那么长的时间了,自然也知道这该去劝谏的时候,一定要劝住。 这个时候,这颜颂的副将张良也许已经骑马跟上了颜颂和花妮的面前,“末将觉得沈统领所言还是有些道理的,不然的话,这不就等于让我们的将士们去送死吗?” “这个,我何尝不知道呢?”颜颂厉声的说道,“可是现在的平城那里已经是十万火急了,若是那些人在今日就开始攻城了的话,这平城又如何的去守下去?” “难道说,这平城的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颜颂想了一下接着的说道“若是不及时的感到的话,这万一我们在行军的路上就遭到了伏击,又该如何的是好?” “将军这么的笃定这南夏已经是增派了人手了吗?”张良说道,“还是将军您自己的推测?” “你这么的说,是什么意思?”颜颂听了之后 火气就更加的大了。 “末将只是觉得,这若是将军您自己的猜测的话,那么也可能是不准的,若是前线探查到的,也有可能的是敌军故作疑阵。”张良说道“将军您就没有感觉您这几天的时间里,有些的不正常吗?” “你这是在质疑了?”颜颂说道,“这件事情,确实是前几天探查到的,不过是我刚昨日才想到,因为情况比较的紧急,所以才会迫切了些,难道张副将有意见?” 这在军中的事情,颜颂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即便是这一次也是一样,面对这张良的质问,颜颂很明显的感觉到了不悦。 当然,她的回答也算没有说假话,只是她并没有去说自己这几天的时间里自己为什么没有想起。当然这之中也有颜颂自己夹杂的一点心虚的感情在里面。 “末将不敢。”张良答道。“将军若是执意的要往平城去赶的话,末将愿意先带上一批精锐骑马加紧的前往。” 张良说道,很明显的还是在表示自己的不同意了。以着这样的一个方式抗议。也算是规劝吧,在寻常的时候,张良算是在这些将领之最为的服气颜颂的一个人了吧。 “即便是要去,也不该是你吧?”颜颂听了之后,并没有反对。 “将军?” 花妮听了之后,自然不难的猜到颜颂的打算。这此行若是颜颂先去了,这后面的人不到的话,也是十分的危险的一件事情。 她也愿意去相信自己的主子是用兵如神的,可是这兵将不足,真的是以少胜多,也是需要一定的气运在里面的。在她的心里从来都是人为颜颂是吉星高照的,可是这行军打仗,哪里能够单纯的凭借运气呢? “将军,您若是去了,和军中恐怕是会群龙无首吗?”张良听了之后,也是立刻的就否认而来颜颂的想法? “若是本将去是送死,那么你去的话,岂不是更加的是送死吗?”颜颂丝毫的没有给张良面子的说道。“还是说,你有什么出奇制胜的东西没有拿出来,是我所不知道的?” “这个,末将没有。”张良答道,又怎么猜不出这件事情已经到了没有办法去阻止的事情了。 “既然是没有,就好好的在这里去稳定军心。若是到了平城之后,这军心乱了,本将拿你是问!”颜颂说道。 “是,属下一定不会辜负将军的信任。”张良听了之后立刻的答道,“请将军放心。” 颜颂既然是决定了要自己带着人去,也一定是要从自己这身后的这些将士们之中去挑选上一些的人的,于是就带上了花妮去了后面选人去了,这走在最前面的,也就只剩下了张良自己了。 张良在颜颂带着花妮远去的身影之后,这心中也并不是没有后悔过的,若不是自己刚刚先提出来的话,她也就不会以身犯险了。依着自己对她的了解,他应该是早就能够想到的,若是被她听到了之后,一定是护自己去的,自己刚刚的时候为什么要说呢? 这种想法在张良的脑海吧之中一闪而过,然后就觉得是有些的好笑,自己这是在想一些什么呢?明明这件事情是与自己没有多少的干系的,自己身为一个副将,自然的是要从旁的协助主将了。 而且这件事情当然也是让善于谋略的她前去,比自己去的成算要高上许多的不是吗?这本来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可是,自己真的是担心她啊,并不同于一般的副将担心自己的主帅出了问题之后,造成这支队伍的战斗力下降的那种担心。然而,他也是知道的颜颂之所以是颜颂,就在于这是她的事情的话,她一定的是不会假于他人之手的。 就比如,现在的自己,除了做好自己的本分之外,真的是什么都做不了。 “将军,您这一次真的就只是带上这三千人就成了吗?”就在颜颂清点完毕了人之后,花妮再次的问道。 “三千人是不多,但是却也是不少,这一次本来就是为了守城而去的,只要是多守住几天就是了,后面你们带的人到了,这一切就都好办了。”颜颂说道,言语之间自是没有去反悔的意思。 “我们?” “这一次,你就留在这里和张良一起吧。”颜颂说道,“毕竟你在这里发挥的作用更加的大不是吗?” 颜颂没有说的是:你跟着我万一是白白的送死了岂不是可惜。 “是,将军。”花妮说道,虽然她很是想跟上颜颂一起,不过她也是知道一旦颜颂下定了决心之后,这旁人是很难去撼动的,她一个婢女,自然是动摇不了。 “张良他们在后面,你就去吧。”颜颂说道,然后就带着后面的这群人,快马加鞭的往平城的方向前去。 这些日子的天气本来就干燥,这地上也新添了不少的尘土了,加上颜颂一行人急着赶路,这马蹄扬起来的尘土也就更加的多了,没有过多场的时间,这颜颂和那群人骑马的士兵们的影子就已经是看不见了。 花妮既然是不能去跟着颜颂,那么也就只能是回去找张良。这张良才看到了颜笙的身影之后,这心中的担心也就更加的沉重了一分,这将婢女都留在了这里,很明显的是孤注一掷了。 “张副将?”在看到了花妮很长的一段的时间里,这张良都是处于一种的失神的状态,这个样子,花妮当然是要去提醒一下了。 “沈统领,将军可有在走之前留下了什么别的吩咐?”张良发现了自己的失神,但是却不能够承认,所以也就只能是找上一些别的话题来。 “这个,好像没有。”花妮想了一下,说道,“张副将,你说这行军的速度是不是还是可以加快一点点?这样的话,将军到了平城的时候,就可以少坚持一会儿了。” “这也真是本将所想的。”张良说道,“虽然说是不能够大幅度的加速,但是稍微的快上一些,修整的时间稍微的早上一刻钟的话,也并不是不可以的。” “那就真的是太好了。”花妮激动的说道,然后就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脸上竟然是染上了一抹的红晕。 不过这一切也是很快的就恢复了正常了,然后对着后面的人喊道“传令下去,全军加速前进。” 怎么说这花妮在军中还是有一些的威信的,这也是为什么这件事情要花妮来做,而不是张良了,这花妮来做的话,众人们都会以为这是颜颂的命令,即便是这心中有不满,也不会表达出来。不过,这若是张良的话,就不同了。 第460章 极限 颜颂这一次挑人的时候,是明摆着挑的,但是却并没有说明什么。这离开我的时候,也是有一定的保密的,这将士那么的多,下面的将领那么的多,当然也是没有多少人知颜颂已经离开了,相信过不了半刻钟的时间,颜颂走之前安排好的替身就应该护穿上颜颂的战袍骑马走在最前面的。就在花妮传令下去之后,这很快的这些下面的人就已经是开始调整速度了。 没有过多久的,这暗卫扮成的替身就骑着马到了张良的旁边。张良自然是知道是替身,但是为了掩护颜颂已经离开的事实,他频频的装作与这人交谈的样子,来让后面的人以为这人就是颜颂。 在这之时,这行军的速度再次的加快了半分。这也差不多是极限了,是将士们还保存有战斗力的极限了。在在这前去平城的路上,张良的眼神是频频的朝着前方看着,仿佛这颜颂的身影就在前方一样。 尽管,这颜颂的一群人早就已经没有了踪迹,他的心中焦灼啊,所以也就只能是这样的一点点的赶着,朝着平城的这个方向赶者。他终于是明白了当时的时候,颜颂的那种心情了,这一次自己到的越早,她就越是安全。只不过这不相同的是,颜颂担心的是平城的存亡,是平城百姓的安危。而他此时所担心的却仅仅是她一人而已。 若是仔细的算起来的话,他也是担心平城的存亡的吧,因为她在意啊,而且这平城安全了守住了,那么她是不是也就暂时的没有性命之虞呢?只是他终究是不能如她一样带着人快马加鞭的赶过去,所以只能是在这里一次又一次的忍受着这内心中的焦灼的感觉。 不过,这些也并不是全部的没有意义的,至少这本来就应该是五六天能够到达的地方,在这一次紧赶慢赶的,竟然是在第四天就已经看到了平城的城门了。远远的看着这平城还在,张良和花妮的这一路一直是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一点点。 张良这心中无力的感觉,也终于是有所消散。自己终于不是什么都做不了了,还是一起并肩作战来的好,自己又终于是可以见到她了,第一次他发现这四天的时间,竟然是那么的长,这到达平城的距离是那么的远。 想着,这张良和花妮用了最后积攒的力气,带着大军一路的快马加鞭的朝着平城的方向赶了过去。 这张良所带着的人那么的赶才将这时间缩短了两天,这可想而知是这颜颂所带着的人仅仅就用了两天的时间,就赶到了这平城的是多么疲惫的一种感觉。 话说颜颂赶到平城的时候,是第二天的晚上了,这平城的守将,对于颜颂的到来之后,竟然是有些的不可置信的感觉。 但是,这不得不承认的是,这颜颂来的可还真的是时候呢?因为就在当天晚上颜颂进城的时候,刚巧的发现了这前来偷城的南夏前锋。这正面的交锋下来,颜颂因为知道这既然是偷袭,人就不一定的会来很多,而且她也是有信心的猜到这南夏后面的人一定不会比自己到的时间有多早,这一次一定是刚刚到就趁着空城来偷袭的。 也应该是庆幸这一次是在晚上的,混战之中,敌我双放都摸不清虚实的吧时候,这所较量的就是将领的心理素质了。 颜颂身经百战、熟读兵书,这怎么的论起来也自然不是旁人能够相比的。而且当对方听到了颜颂的名字的时候,这心中就生出了畏惧的意思,这才让颜颂这群人有了赢了可能。 “什么,你是说颜颂这么快的就到了?” 南夏大营之中,遥祝听到了这些回来的人口中所言之后,有些的难以相信。这么快的一个速度怎么可能,在他的估算之中,这北炎的人怎么也是要在半个月之后才能赶到的,怎么可能是这么的快呢? “这个消息可是当真?”遥祝听了之后,自然的是不愿意去相信这样的饿一个事实,然而可以说的是现在的这个事实。 “皇子,这夜色已经是十分的深了,属下也并没有看到这带头的人的脸,再说末将也并不认识颜颂,所以末将也并不能就认为这人就是颜颂。”那个将领虽然也是想给这次的失败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可是面对遥祝,他也只能够是实话实说的如实回禀。 “这么说,你们是一路溃败了?”遥祝到了这个时候,自然也是能够不难的猜到这事情的经过了,对于自己手下的这个人,他以前的时候,也是抱有一些别的提拔的想法的,但是,在经过了这样的一件事情之后,这样的想法,是否的还会有,就真的是有待考虑了。 “末将可以肯定的是,这一次带着人来的一定是一个女人。”这人自然是不愿意就这样的的将这件事情给承认了,便连忙的将自己想到的事情说了出来,“末将虽然是不了解这北炎的局势,但是对于这眼颜家还是有些的了解的,这颜家的二小姐,现在已经是嫁到了北炎的皇室了,而且在这北炎的军中,也并未听说是有什么别的女将领。” “这么说,这一次来的就一定是颜颂了?”遥祝听了之后,这声音更加的阴寒了起来。“可知道,这一次颜颂带着多少人来了?” “这个末将就真的是不知道了,。”那个人听了之后,就难免的有些害怕了。 这当时的时候,他们的人本来就少,本来就对于这局势并不算清楚,之所以敢这么的贸然的前去,不久是因为这自己的人赶路的行程比较的快吗?所以要来上一个趁其不备。这一次输赢之间,也就六七成吧。 但是这任谁都是知道的,这颜颂一旦的是来了,那么这成功的几率机会也就只是有了一两成了。虽然说这他也是怀疑这颜颂怎么会来的这么的快。“去吧。”遥祝听了这话之后,就不禁的是脑仁疼。这不仅仅是大败,而且还是溃败。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这一下子,折损的人马先不说,单单是这士气,就不是那么的容易的就能够找回来的。想到了这里之后,遥祝对于先前的出去的那个人也就更加的不满了。 而就在刚刚的那个人出去之后,遥祝便在这帐中独自的耐心的去修剪已经烧完的蜡烛的灯芯。一时之间的也就入了神。 在这军中,尤其是在南夏的大军中,即便是这在平常的时候,最为常见的蜡烛,在这军营之中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用上的。其实也并不是这南夏已经没有钱了,而真的是因为在这之中,除了是必须用品之外,这余下的的都已经是别人给克扣了差不多了。 自己现在也不过是一个皇长子,但是却是庶出,这太子之位,至少现在这个时候,他不能去肖想,或者说是不能够去明目张胆的去觊觎。所以即便是这一次他是作为主帅的,有发号施令的权利,但是这低下究竟是能否的将这些人全部的在短时间之中的去收服也是很大的一个问题的。 现在这军中,虽然无人敢去克扣这棉衣与吃食武器等的部分,但是在这杂七杂八的地方,他真的是分身乏术,也知道这“水煮清则无鱼”的道理。也就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那样了,真的是没有了别的办法了。 “主子。” 就在这遥祝已经是想的有些的失神的时候,他在刚刚的时候,就发出了信号的暗卫,也已经是来到了他的面前了。 “去察一下,这平城之中,是不是真的颜颂带着人来了。”遥祝说道,“顺便去探查一下,这一次如果是颜颂来了,带了多少人来的。” “是,主子。” 就在这派遣了暗卫离开之后,这遥祝的心情,似乎才能够稍微的去平静下来一点,这一次他自己也算是出师不利了,这样的开头,可并不好。 这一次他开,一是想着是否的能够手下这些兵,毕竟这有了兵力之后,才会有底气,所以即便他知道这一切,很有可能就就是一个很大的坑,但是还是要去义无反顾的跳下去。 他本来是想来个出其不备的,却不想是这样的一个结局,看来自己来到这里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好好的去整顿一下了。很早之前,他就已经想到了,自己将要去接管的一定是一个烂摊子,却没有想到这个摊子是那么的烂。 既然是事情已经是到了这个地步了,那么这一次为什么还要去执意的开战呢?自己的那个糊涂的父皇,真的是越来越糊涂了。 只不过是这样的想法,他敢想,却不能去表达出来。这样糊涂的事情,自己不也依然是做了吗?想到了这里之后,他就很讽刺的笑了。 第461章 女将军,又是颜家的人? 颜颂,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脑海之中,忽然之间的想打到了这样的一个名字?或者说,应该是一种好奇的心思吧。女将军,又是颜家的人? 这听起来倒是还是有几分的意思。只是,这女人上战场的话,还好不要长得太过的彪悍了才是。不然的话,还真的是有那么的一点点的对不住自己的眼睛了。想到这里之后,这遥祝还真的是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也是一点都是不符合这军营之中的那种审美吗?这长相,也未免是有点太过“阴柔”了一些吧。 平城之内 城外的将领遥祝在这里恨的牙痒痒的颜颂,在终于是确定了这人已经是被打退了之后,这心也终于是踏实了下来了。这一次真的是太过惊险了,这只要是自己稍微的来的晚了那么的一点点的时间之后,或者说,在当时的时候,自己有那么的一丝一毫的畏惧的意思,或者是错误的判断。她真的就不能够安然的站在这里了。 在惊险的一夜过去之后,颜颂和她所带来的剩下的那些人也就纷纷的进了城中。这夜的颜色依然是十分的浓重,所以这颜颂到底是带上多少的人现在的时候,除了颜颂也就没有几个人去留意了。 这城中的人,似乎都是像经过了一次劫后余生的感觉,即便这平城的守将,这双腿也是难免的发软。 何止是腿软啊,现在的颜颂真的是浑身的都感觉到了一股子很沉重的感觉呢?然后就真的是没有然后了,颜颂在来到之后,早就已经被人给安排好了住的地方了,还有那些随着颜颂而来的人,都已经是十分的疲惫了。 也正是疲惫的原因,这些人的战斗力也是下降了不少的,这伤亡,基本上快有一千人了。这些人,颜颂也知知道的,都是陪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颜颂想到这些这心里就是十分的疼啊。 但是,现在竟然是一次性的就折损了那么的多,她当然是心疼了,而且还是不是一点的心疼呢? 可是,她真的是太困了,尤其是在今天晚上进城的时候,她本来还是想着要招摇作阵的,可是竟然是就这样的遇到了。她竟然是怕了,有那么的片刻的慌乱。 不过,还好,这一切也差不多是已经过去了,虽然她直到是现在也不知道这对面究竟是来了多少的人,也不直到这之后的仗要怎么的去打,但是他如今第可以确定的是,现在的这个情况来看,这明日应该是清扫战场的时候,这南夏的人应该是不会前来攻城的,毕竟这边的人也并不清楚情况到底是怎样的,在这种情况之下这双方的人都不会去轻举妄动的,这样也好,刚好的可以好好的睡上一觉了。 颜颂想了之后,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一次并没有做梦,应该是太困了的缘故吧。 果然,在第二日时间里,这南夏的人并没有再次的前来攻城,而颜颂也因为这个缘故得以睡上一个安稳的觉了。 不过,在第二日之后这情势就并不那么的乐观了,因为这一次,这遥祝也就已经是知道了这一次颜颂前来不过是带着一小部分的人星夜兼程偶然之间的到来。这人说一定的是不会太多的。 想到这里之后,他的那个心中的后悔还真的不是一星半点的呢?试想一下,如果说他带的人再多一点的话,这结果,可能就不是现在的这样的一个结果了。 不过在这个时候,他竟然是被有那么的一点点的佩服颜颂了,有这样的心性,这么准确的判断力,尤其是一个女子,也是很难的不让人去折服的了。 至少,现在他对于颜颂的那种期待是更加的浓烈了。 既然已经是知道了那么的多了,遥祝即便是佩服,也只能是仅仅的佩服而已了,这终究不是各为其主的,所以这仗该打还是要打的,这该去上前攻城,还是要去攻城。在颜颂到了平城的第三日这南夏的人就已经是开始攻城了。 也不说是什么趁人之危了,本来这排兵布阵,就是要讲究一个时机的。 颜颂其实也并没有想过自己的这一招真的是能够瞒着多久,所以对于这件事情,她真的是一点点的意外都是没有的,按照她的想法就是,反正自已经是多了一天的歇着的时间了,已将算是赚到了,就不能是个太过于的贪心了。 在第三日的时候,颜颂也就十分的坦然的穿上了威风凛凛的战袍了。然后就是面对这外面的敌军了。既然是自己已经来了,那么就不能只是在这外面观战吧,不表示一下,还真的是要将自己给看轻了不成? 这城门大开,颜颂一身战袍的,带着这城中的兵将们出城迎接敌人。一连带着的击败了对面的好几个人。这对面的人终究还是有些的看不下去了,尤其是这遥祝对于颜颂本来就有的好奇心,也就更加的是驱使着他上前去来探一探这颜颂深浅了。 颜颂对于前面要到来的人其实也并不是一点的感触都没有的,一看也就知道这是主将来了。这样也好,主将对主将,如此才有些的意思不是吗? 这对面的人才刚刚的出来,颜颂就已经准备好了长枪,准备迎敌。颜颂从来都是喜欢先发制人的,这一次也是一样的。颜颂的这一枪,自然不会一下子就要了对方的命的,被挡了回去也很正常。 但是之后的事情,就没有那么的正常了,因为这二人同时的言道: “是你!” 然后,这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这二人虽然依旧是在打斗,但是这心思早就已经是不在这个地方了,这招数真的是能够发挥的一个力道,真的是十之七八都是十分的不容易的事情了。而这接着的打下去,也就没有了什么意思了。 于是也就之只能是双双的回到自己的阵营了,不过这若是说输赢的话,应该是说这各有胜负比较的合适一些吧。 颜颂头上的盔甲遥祝给调掉了,但是这遥祝也因此真真的是在胸上受了颜颂的一枪。不过因着这力道本来就不大,而且还是有护心镜的原因,所以这伤势并不是严重。 遥祝挑掉了颜颂的头盔自然也不是偶然之间的事情了。准确的说,应该算是有意为之比较的合适一些,因为,这颜颂的脸真的是太像前些日子的敬花神的时候,遇见的那一个女子了。 是的,这遥祝的字便是明芫,这件事情,若是真的计算起来的话,应该算是这颜颂的另外的一个失误了,因为她只是去查了这南夏的皇子的名讳,却并没有去身就把这些人的字和号,不然的话,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识破了。 不过,这也可以认为是缘分不是吗?若是真的是轻易的就被认出来了猜到了,那么就不能够有后面的事情发生了。 对的,关于这件事情,在遥祝的眼中,确实也算是一段缘分的。这北炎的人当然是不知道的,但是这南夏的人却是知道的清楚。这皇长子遥祝的后院可是异常的人少啊,不说是有名分的没有,这即便是没有名分的侍女通房,似乎也从来都不曾听说过,这风流韵事就更加的是闻所未闻了。 但是,这位皇长子,虽然说是不好美色,但是却不能完全的就脱离了这“酒色之徒”的一个说法,为什么呢?原因很简单的,那是因为我们的这位皇长子确实的是有那么的一些的爱好美酒的。这先前的时候,说过的为了饮上一杯十四娘亲自酿造的酒。 当然了,这得到美酒的方式有很多,也并不用废那么大的心思的,也并非真的是只能有这么的一个由头。可是偏偏的是在哪个时候,这遥祝与另外的一个人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赌约,然后才有之后的事发生。 这件事情还要从遥祝在这南夏的不尴不尬的位置说起,因为并非储君 ,所以很多的事情并不能够明目张胆的来,所以这平日里的风流,何尝的不是一种保护色呢?但是他的这种风流,又不是那种沉迷于风流楚倌的那种。 平日里也会结交文人雅士,顺便的做一些风雅的事情来。这次,不知道是谁的主意,竟然说要名正言顺的登上那画舫来。其实这样的方法也是有很多的,可是却在大街上偶然见到了穿女装的颜颂的时候,就想着要用这样的一个方法了。 对此,他也不是没想过,这大不了的就是他娶了这个姓宋的女子就成了,谁让他第一次看到了稍微的顺眼的人呢?然而他怎么的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来。若是说相遇,这二人的相遇真的是没有什么好说的,真的是颜颂就在那里挑选扇子,然后就被他看见了,然后就莫名其妙的想再上前多看几眼。 后来才顺道的发现,这女子住的地方,竟然能是离这不远,也并不算是跟上吧,准确的说,应该是一种顺便为之的感觉了吧。 第462章 女子的责问 然后就是很正常的拒绝,然后这结果也就是可想而知的了,这越是拒绝了吧,这越是不甘心。如果说先前的时候,只是有那么的一点点的想法的话,那么可以说后来的想法真的是十分的强烈了。尤其在 后来的敬花神的时候,再次的遇见了的时候,他就想着,这一次一定要得手等等的事情了。 然后在他的诓骗之下,这女子竟然是真的上当了,同他上了画舫之中。可是他真的是还没有什么时间去得意,就遇着了这个女子的责问。 当时的时候,他真的是越来越觉得这个女子真的是更加的有趣了,然后就是高兴的过了头。是的,他虽然武功不错 ,可是却怕水,这水性极其的不好。这件事情,真的是很少的人知道。 可是,在那一刻的时候,他真的是有点发现那女子竟然是有一点点的额有意为之的感觉,这让他感觉到了情况的不妙,然后也就是将计就计吧,拉上了她的手,然后两个人就一起的进了水。 她挣脱了自己,然后离去了。他也在水下终于是被人给 救了上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他竟然感觉到了自己的心有点空,过了那么的久了,竟然还是不见她,他真的是有点失落了,然后就是很失落。 他竟然是在那一刻,想到了一自损八百的计策来了,就是再次的落水,为的就是报一下希望,是不是能够寻到她呢? 当然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自己不通水性的这件事情。所以也就有了再次的落水,出于一种报复的心里吧,他偏偏的要伪装成是殉情,如果是她知道了,会不会后悔呢? 当然了这一切的一切也仅仅是他自己想了一下,脑补了一下而已。因为这一次,终日寻不到音信的人,竟然是会以着这样的场景再次的见面了。 这次,他与她上演的已经不是那种从才子佳人的故事了。以前的时候,他只是觉得,她与别的女子之间,是有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在的,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她似乎终于是弄清楚了,这她与别人之间到底是什么不同了。 英姿飒爽?不,应该是那种自信吧。他想道,然后就没有接着的往下去想了,因为他既然是认出了她,那么也就不难想到为什么她会来的这么的快了。当日的情况,也一定是因为她前来南夏是要来打探消息的。这样的话,不就是说说明了自己真的是愚蠢到到了亲自的放走了她吗? 可是,不放走又能够如何呢?若是先前的时候,就知道呢?自己该将她如何呢?是放还是不放呢?这个还真的是很难说的情况呢? 她打心里是佩服这样的缘故女子的,然后也就仅仅是佩服。原来她穿上男人的盔甲手提长枪,依旧是可以英姿飒爽的。那么如果是要温婉呢?会是怎样的一个样子呢?他想着但是也是知道的,这样的一个场景,似乎也只能是在梦里去描摹了。 这人一旦的想起了事情来,这就会是没玩没了。这遥祝认出了颜颂,颜颂也认出了遥祝,那么这多想的又怎么会只有遥祝一个人呢? 这另外的一方,颜颂自然也想到了今日见着的那么的一张脸,这么的一张祸害小姑娘的脸,竟然也是能够穿得起盔甲?还真的是让她刮目相待了呢? 不过,这下一次可还真的是要与他一较高下才是。这一次算是谁赢了呢?应该是自己吧?上一次呢?他应该也并没有讨到便宜。 这下一次呢?可否真正的较量一番呢? “将军,您找下官?”这边颜颂想着,也就让人寻来了这平城知府裕安。 “哦,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想顺便的问一下这平城的事情罢了。”颜颂说道。 颜颂来到这平城也是有两三天了,第一天是在晚上,来的时候就遇到了前来偷城的人,结束了战斗之后,这夜色不仅仅是深了之外,而且这颜颂也已经是十分的疲惫了,也就草草的交代了一下之后就睡下了,第二日是睡着过去的,这第三日的一早的就出战了,所以对于平城的这些事情来说,也并不算清楚。 所以现在稍微的有了喘息的机会,找来知府前来,也是没有毛病的。 “下官代替整个平城的百姓们感谢将军。” 就在这个时候,这裕安朝着颜颂给跪了下来。这之中的意思,颜颂也算是知道些,但是却也认为并不至于此,本就是尽力而为而已。 “大人快快轻起,我只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而已。”颜颂说着,亲自的将裕安扶起来。 “大人这样的想了,可更加的是让我们这些人惭愧了。”裕安听了之后说道。 “其实,大人在这平城守了那么的久,才算是功不可没吧?”颜颂听了之后说道。 这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这伸手不打笑脸人,至于这个知府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还是要等以后再慢慢的评说了。 颜颂这么的看裕安是因为不了解,裕安对于颜颂却是真的佩服了。颜颂身为将领,根本的就没有往这个方向想,但是这裕安却像极了这官场上的老油条,宦海沉浮的他也看惯了。关于颜颂的这件事情来说,这朝廷虽然说了让她来,却并没有让她这么快的来。如果是这平城在她来之前失守,其实也与颜颂没有什么关系的。 相反的,还可以将这战线拉的长一些,先放了南夏的人进来,然后再打回去,这样的话这对于颜家的笼络人心也是有不小的一个用处的。所以这颜颂越是没有这样的想,这裕安就会深深的被颜颂的这种气节给折服。说实话,在之前的时候,他也是有些瞧不上这颜颂一介女流的想法的,但是经过三天前的颜颂那么镇定自若的表现,以及兵贵神速的策略,真的是不得不让人折服。 “将军的话,下官是万万的当不得了。”裕安十分的谦逊的说道,“将军在这里,可否有什么住不惯的?下官马上让人去收拾。” “不合适,倒是没有,这一切还是住的挺舒服的。”颜颂说道。“不过,若是方便的话,我这住的地方似乎离着这军营有些的远了,若是合适的话,就搬到大营附近好了。” “这……”裕安听颜颂这么的说,很明显的是觉得有些的犹豫。 “可是有什么为难的吗?” 颜颂看了这个样子,真的是有些的不解了,这点要求也并不算是过分了吧?不,应该说是一点都不过分才对。 “将军,下官觉得您毕竟是女子,这若是住的地方离军营太近的话,恐怕是有碍您的名节?”裕安想了一下说道。 什么?真的,颜颂长了那么的大,第一次有人这么的说。这即便是在家中,似乎也是从小的就被当成了男儿养的,似乎是从来都没有人想过这个问题。 现在从这个人的面前听了这样的一句话之后,颜颂顿时的觉得有些的不知道要用怎样的心情去解释了。 “将军,您毕竟是……” 见颜颂没有什么表示,裕安以为颜颂没有听进去,所以接着说道。 “哦,我知道了。”颜颂应道。“知府大人您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先去准备一下接下来陆续到来的将士们的住处吧。” 没有不悦,但是却也真的是喜欢不起来,直接的给支走就好了。 裕安听了之后,也知道了自己似乎是刚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了,但是这骨子里他始终的是认为自己是没有错的,也就径自的去了, 本来嘛,颜颂是想着要去询问一下这知府,今日与自己打斗的那个人是谁呢?可是这后面的时候,显然的是没有了心情了。 “说说吧,你们知府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刚好是在这个时候,一个侍女真上前去给颜颂端茶,这颜颂也就直接的问道。 “将军,我们知府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请将军恕罪。”这个侍女十分的惶恐的说道。 似乎这以着她自己的个人猜测 ,这刚刚的时候,裕安的话很明显的是得罪了颜颂了,这颜颂先前的时候还真的是有些不好的风评传出,甚至的是有一次在守城的时候亲自的斩杀了那个一个知州。 虽然说当时是因为那个知州贪了将士们的军粮,这颜颂也是因为年少气盛的缘故,但是事情终究是发生了。这个侍女哪里是知道事情的真相呢?这就立刻的向着颜颂求情了。 “我说什么了吗?”颜颂直接的说道,“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问一下你们知府而已,你就这么的小心?该不是,你仰慕你们家知府大人吧?” 颜颂说着,挑了一下眉毛,这怎么看怎么像是调戏良家妇女的恶霸。 “大人明鉴,奴婢万万的是不敢的。”这侍女听了之后,就是更加的惊恐了,这知府大人,怎么的也是有五十岁了,她怎么会? 第463章 神游 “行了,行了,我不过是顺口一说,看把你给吓的?”颜颂换了一个口气说道,“不过,确实是相知道一下关于你家知府的事情。” “是。”那个侍女似乎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去缓过神来,连忙的应道。 “放心,我也不喜欢她。” 颜颂补充道,然后那个侍女跪在地上,这双腿稍微的哆嗦了一下。这位女将军真的是口无遮拦啊。 “只是在刚刚的时候,我察觉到了这位将军的身上有几分大儒的感觉,就想知道一下,他的身世籍贯,为人处世。”颜颂说道,“我这才刚刚的到这里,凡是都是需要了解的不是吗?这熟悉了你们知府的脾气也是比较的好相处,不是吗?” 说完之后,颜颂再次的朝着那个侍女挑了一下眉毛。说真的,这个侍女还真的是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吧。如果这个将军是一个男子的话,这个侍女一定是别提多高兴了。因为被一个将军给看上了,虽然说不能算作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吧,但是也可以下半辈子锦衣玉食了吧。 可是,重点是,这个将军,似乎是个女子,这样的话,这情况就有些的不大妙了。 “是,将军。”侍女极其的小心的说道,“奴婢在这个府中当差也并不算久,所以也只是听说大人出自书香世家裕家,应该是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就中了进士。是在十年前领命来到这平城任知府的。大人他本来也是可以早早的升迁去别处的,可是却因着这些年的边境并不太平,他不放心,所以才一直的在这里坚守的。”那个是侍女说道,这言语之中带着对裕安的崇拜。 “将军,奴婢也就知道这些了,其它的可能这总管大人比较的清楚。” “不用叫管家了,我知道了,你就先去退下吧。”颜颂听完之后就扶额道。 果然是书香世家啊,不然的话怎么会净是出这些酸儒呢?刚刚算是跪了自己,可是自己从来之前的时候,就不曾正眼的看过自己也是真的。即便是崇拜,也是因为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颜颂知道的,在这个人的眼中,一直的还是将自己当成女子对待的,不然的话,这房间?颜颂真的是不知道要怎么的去评价了。这自己在颜家的院子虽然也是后院,但是,真的是没有现在这里的那么的“隽雅”。 这共事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只希望这个人不要太难去相处才是。这也仅仅是一个开始,这知府都不服自己,那么就更加的不用说其他人了。 颜颂想着,这出一次门就差不多要面对一次这样的事情,都是需要去好好的去应付一下这下面的人。真的是想着就累。这北炎也就那么的大,自己是不是只要多去几个地方的话,是不是这整个北炎的人都认识她颜颂了呢?颜颂也仅仅是想了一下子,走遍整个北炎,她才不要呢?她是武将,一旦真的是到了需要自己的时候,估计早就是那种剑拔弩张需要用武力去解决的时候了。 颜颂神游了一会儿之后,这些先前的时候,她让人前去调查的那些暗卫也就已经回来了,一并给带回来的还有关于前几天的时候遇到的人的信息。 暗卫回禀道,这一次和颜颂在城下相遇的人是南夏的大皇子遥祝,明芫是他的字。这一次是算是意外之中的前来吧。 因为在以前的时候,这个大皇子因为出身的原因,这手中也并没有多少的权力在,即便是这一次的前来,在这明面上的,也是被人算计的。 是吗?这样的一个无害的说法,也就是南夏的那些人会相信,这种话,放在她颜颂这里,她可是不会相信的。这迫不得已,会做这种连夜偷袭的事情吗?分明就是早就已经有了预谋的事情嘛。 遥祝这个人,现在虽然是不能够下定义为心机深沉,但是也绝对的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就在今日相遇的时候,她就隐约的感觉到了这个人的出身一定是不平凡的,可是却并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是一个深藏不漏、觊觎皇位的人? 想到这里之后,这颜颂似乎又想起来了那一日在南夏敬花神庙会上的一场相遇,这不说还真的是有点的难以想象他穿战袍的样子呢?那个样子,为什么她感觉有点像花楼里面的小倌呢?好吧,自己也真的是因为这个人长的还算是能够看得过去,所以才会陪着逢场作戏的。 这下一步,会是如何的呢?颜颂在心中盘算着,然后就收拾好了盔甲,准备去外面看看这兵练多的如何了?顺便去了解一下情况也好啊。 然而比较的悲催的是,当颜颂整理好了衣衫,准备去见这些将领,顺便的去了解一下实际的情况的时候,这些人竟然是一个也都没有来。这还真的是让颜颂给猜准了呢? “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颜颂朝着前来向颜颂汇报的人说道。 “回禀将军,邢将军与诸位将军说,今日要一起清点伤亡,还有几位将军要练兵,所以今日没有时间来。”那个小兵说道。“邢将军还说,今日知府大人要给即将要来的那些人准备住的营帐,所以估计是要忙上好几天。” “我知道了,你就先去吧。” 颜颂听到了这里之后,这当然也就清楚是怎么的一个回事了,不就是不服气自己吗?不就是今天的时候,自己没有给他们知府面子吗? 这到了这个时候,颜颂也真心是觉的自己的猜测是没有错误滴,这文人都是比较的小心眼滴,当然了还有那么裕安,看上去还算是个好的,但是奈何那个人不相信自己呐,所以,这就是不想将这些人手给交到自己的手上,想内斗了? 颜颂想道,自己这也并没有做什么啊?怎么这都变得那么的快呢? 现在自己人少,所以也就只能是忍着了,不然呢?真的是让人给钻了空子可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不过,这也并不需要太长的时间不是吗?反正,这也不会等太长的时间的,这张良带着的人很快的就会到来的。应该也是没几天了吧。 南夏大军营中 “殿下,末将觉得,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这颜颂这次前来,不过是带了极其小的一部分的人,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在这些时间里,来上一个攻其不备呢?” 这边遥祝正在想着今日的颜颂,这外面的几个将领就在侍卫的带领之下,进了遥祝的营帐之中。 遥祝现在正对于颜颂的事情想得入神呢?听到了有人这样的提议自后,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 “这个,倒也是一个想法。”遥祝说道,“不过,这一次带的人,不能够那么的多了,就几十个人去潜入城中就成了,你们余下的人在城外等着就成了,这万一能够成事的话,也好去接应。” “是。”那个将领听了之后,也只能是应下了。其实他的想法也并不是这样的,他想的是,现在的偷袭已经没有什么胜算了,但是现在的自己人多,明明可以全部出动,以着人多取胜。 这平城虽然不是易攻难守,但是也并不是易守难攻的局面。这等同的情况下,也就是胜负各自的一半吧,但是若是这人说有绝对性的压倒性的优势的话,这胜算还是很大的。这颜颂即便是善于谋略,但是也顶不住人多势众啊。 可是这事情,他说了不算啊。遥祝根本的就没有应允,而是轻巧的将这事情推到了别处,他也不好去说什。 先前的时候,他不服遥祝,可是现在的这个时候,这军营中的人差不多已经是被遥祝给收服的妥妥的了,早就没有了他可以发号施令的时候了。到了这个时候,也就真的是能够就这样认下了。这个人走的时候,真的是别提是多么的不甘心了。 “主子,您今晚真的是要让人去偷袭平城么?” 在那个人走了之后,一旁的遥祝的心腹问道,刚刚遥祝的回答,其实也就已经是蕴含了他是不会前去的意思了。那么说的话,今天晚上去与不去,还真的是说不准的。 “已近偷袭过一次了,这一次又怎么会成?”遥祝那里不动声色的说道,“不过,这若是不去的话岂不是要落下人口实了?” “那您?” “去,当然去。” 说着,这遥祝的脑海之中想到了那一天遇到的颜颂,这去当然是要去了,不去说不过去。但是这去干什么就不好说了。 这一次本来就是被人直接的给推了上去的意思,如果是太顺利了,岂不是要被人生出怀疑了?这样可不好?其实,说真的,这一次他的想法还真的是不在这平城这里,而是把想法放在了这兵符上面了。 上一次的偷城,也仅仅是因为这不要白不要的想法在这其中的,现在呢?很显然的就已经是不适用了。要采用人海战术来作战,还真的不是他的想法,也不是他的风格。 第464章 占了上风 这收服了这么多人,还是要慢慢的来的,索性的是他并不着急,也希望颜颂也不要着急,到时候大不了就是久攻不下,然后就撤回去就是了。 当然,这到了那个时候,这兵符可就没有那么的容易交出来了。 一切,尽在掌握中,何须如此着急? 温水煮青蛙,不是极好的一道下酒菜么? 想到这里,遥祝白皙俊俏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微微扬起的嘴角,貌似透露了一点内心的小九九。 孙悟空,终究逃不出如来佛祖的五指山。 今日,就当是去平城游玩上一番好了,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嘛。这拿着自己的人去给他人做嫁衣的事情,他遥祝怎么会做呢?真的是想都不要去想的…… 今日去平城的话,如果能够见到她应该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收获了吧。遥祝欣然换上了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夜行衣,与自己早就挑选好的暗卫一同的潜入了这平城之中。 遥祝到了城中的时候,也并不是一味的去寻找,而是先逛了一会儿,然后吩咐了暗卫,这一次的直接任务是去探查颜颂的住处。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这一次是,务必要找到颜颂的老窝…… 想到这里,遥祝竟然内心有一丝的期盼,他居然想看看平日里的战场英雄,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的闺房会是什么样子? 会不会是粉粉的? …… 暗卫得令,干净利落的转身便消失在遥祝的眼前…… 而这遥祝子自己呢?就在这城中看一会子风景好了,反正现在的世间也是还早的嘛,所以并不着急。 出来玩,肯定要好好找找乐子,好好释放自己,才能更好的达到目标,不是么? 很多时候,细节见真章。 …… 至于这去偷袭什么的,才和他没有关系呢?他要好好去赏景,然后去见识一下美人。对的,在他的心中,这颜颂,可不就是一个性子比较的烈的美人吗?也不知道我们的大皇子殿下什么时候有了这猎艳的心情了。 这前面的暗卫寻着颜颂的住处,而遥祝却在这城中先遇见了颜颂。或者准确的说,应该是他个人被颜颂给发现了才对。 是遥祝先看到的颜颂,然后就想要跟踪一下,或者说是偷看一下。那个时候的颜颂正在城中的饭馆子里面大口的喝酒吃肉,这样的场景,还真的是没有什么好看的,然而呢?遥祝就被这样的在店铺的外面,看着身穿男装的颜颂吃东西,一看就是半个时辰。 这样的行事作风,真的是很难不被发现啊。 发现之后,这事情也就好办了,颜颂也并不是一个软弱可欺的,不管你是出于什么样的一个想法吧,你就是已经偷看了,那么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就是要开打一下。所以从饭店出来的颜颂,径自的走到了一个比较的偏僻的地方,遥祝当然也是跟着了。 颜颂这一路也都是知道遥祝是跟着的,这到了一个比较的偏僻的地方也就停下了脚步。 “都已经是跟了那么的久了,还不打算出来吗?” “原来,早就已经被你给发现了啊。” 这个时候的遥祝,这脸皮是一定要厚的啊,不然的话,怎么能够在听了这话之后,仍然是扮作一个路人,然后风度翩翩的朝着颜颂走过来呢? 这声音颜颂还是可以听得出来的,但是今天的她心情不爽,对于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伪君子,真的是再也没有什么好的心情去应付了,这上手了就是打。没有别的意思。 谁让他上一次装成一个风流倜傥的小白脸呢?战场上那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明摆着的要给自己难堪吗? 对哒,就是要上去就要打,没什么毛病。 这颜颂的出手就打的凛冽,可就苦了遥祝还没有时间反应一下呢?这可就是动手就打啊,这眼看着就是要伤到自己了,这才狼狈的逃窜。 简直就是猝不及防嘛! “你这还是不是一个女人了,一点都不温柔体贴,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这在外面的时候,遥祝还是和以前见面的时候那样的油嘴滑舌的。 不过这一次颜颂很明显的不会停手的,今天她可是刚刚的被人说说有碍名节的说法,现在可不就是要将这气洒在了眼前人的身上了。 这两个人在这里开打,很明显颜颂稍微的占了上风。不过,这也仅仅是刚刚开始而已。 …… “你真的是一点余地都不给留啊?” 遥祝一边招架着颜笙那极其的凌冽的招势,一边好像是受了极其大的委屈一般的样子,这模样不知道真相的人,还真是会认为这是颜颂做了多少对不住他的事情呢? 扮猪吃老虎? 颜颂有点鄙夷的看着遥祝! 居然有一个大男人能够做到这样?还让人讨厌不起来…… 颜值,肯定是颜值在作祟!!! “你人都已经来到这城中了,难道说还要有什么余地吗?”颜颂没好气的说道。 “你这么说,就一定是认为我来这城中是要做什么了?”遥祝听了之后,还真的是感觉到了十分的浓重的额委屈呐,自己这真的是什么还都没有做呢? “你是来这里里应外合的,难不成还是来看风景的不成?” 到此,颜颂也先停下了手,反正这人是在这里呢,暂时的也跑不掉。 “可不就是来看风景的吗?”遥祝说道,“而且还是极其美妙的风景呢?” 这说着,似乎又是在回想起了刚刚颜颂比较的威风凛凛的吃饭的样子,真的是回忆无穷啊。想着,就偷偷的笑了。 “这可不就是来看风景的吗?”遥祝想了下说道,然后这言语之间还是没有忍住这笑意。 “你在笑什么?” 颜颂看到这人这样的笑了,总觉得是有些的不怀好意的感觉,难不成,这人是要将自己给拖住,这城中还是有其他的人?想到这里之后,这颜颂真的是觉得这整个人都不好了?也就没有什么时间和眼前的人耍贫嘴了,既然自己打不赢,那么怎么的应该去布置一下别的事情吧。 这刚刚确实是自己有些的疏忽大意了,真的是不应该。 “既然南夏的皇子殿下有心情来这里看风景,如今虽然说这南夏和北炎是在开战的时候,但是我北炎这些的度量还是有的,皇子殿下请便。”颜颂说着,这猝不及防之间,就朝着这遥祝扔了两个烟-雾-弹。(还是颜笙在偶然之间给的自己的,这次也算是用上了。) 片刻之间,遥祝的视线就被挡住了,待这一切都清晰了起来之后,眼前的女子早就已经不见了踪迹。这遥祝也算是有些的无奈吧,自己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做好吗?就被这么的莫名其妙的给误会了? 自己是不是真的要来上一个里应外合比较的好呢?这件事情也就想想好了,真正的做下去,哪里有那么的容易。 说真的,这遥祝若是说野心,其实也并不是没有,但是他更加的知道这什么叫做量力而行,也更加的明白审时度势,至少是在现在的时候,是不适合与北炎有什么冲突的。南夏真的是太弱了。而这一切得根源,似乎又与自己的那个父皇有关。 算了,不想了。想起之后就脑仁疼,这样的日子,他相信不会太久远的,只要是这一次能够顺利的收了这一部分的兵权的话,这后面的成算也是很大的。所以这件事情也并不着急,慢慢的来,顺其自然的就好了。 他实在也是不想去想那些虚的,来点实际的不是来得更好? 男人,谁不想建功立业,扬名立万,甚至说是名垂千古?即使功败垂成,成者为王败者为寇,那又如何? 最坏不就是落得个遗臭千年的下场? 那也总比浑浑噩噩的穷其一生,抑郁不得志的好吧? …… 颜颂这才刚刚的从这边抽身,就急忙的赶到了这知府衙门。如今因为要打仗的原意,所以这知府衙门也暂时的充当了各位军官在这里聚集的地方了。也是因为这南夏与北炎并没有经常开战的习惯,所以这平城也算安定,驻守的兵也不多,所以这军部也并不大。现在的战事起来了,也理所当然的是不够用了。 当然颜颂铁血女将军的名头,可不是吹嘘的,在战场上曾经吓破过胆小的敌军战将…… 颜颂出马,所向披靡…… 然,当然,千军易得一将难求!颜颂取得的辉煌,也不是动动嘴皮子就得来的,多少次腥风血雨中的厮杀。 ……也是免不得微服私访敌情的。 只是这一次,颜颂的内心,竟然起了一丝的波澜……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颜颂这次回来之后,当然的是不会将这今日在这城中见到了遥祝的事情给说出去,但是却依旧的是吩咐了戒严的军令。顺便的有吩咐了一下子让人查探一下这城的周围有伏兵之类的人。 “将军,这一次为何会如此的匆忙?莫不是将军您发现了什么?”这颜颂才刚刚的下了命令,这周围的人就已经是有人不服气了。这说话的并不是别人,而是今天带头没有来的那个人,邢进,裕安的得力搭档吧。 第465章 里应外合? “怎么这件事情,邢将军有疑问?”颜颂也懒得去解释,直接放出了这正三品云麾将军的派头说道,“现在大敌当前的,这敌军前来偷袭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这防范一下,去让人彻查一下,应该是不需要向邢将军你禀报吧?” “ 末将不敢!” “不敢就好!还不快去!” 颜颂的话音落下之后,可是这周遭的人,竟然是没有一个人服从她的话的,这周围的气氛顿时的变得十分的尴尬了起来。 不过,这事情怎么也是有些的转机的,不如颜颂带过来的这些人怎么也是听颜颂的话的,不然的话,还真的让颜颂下不来台了。 “末将手里面的事情还没有忙完,所以就不陪同这些兄弟们一起前去了。”邢进说道,然后带着身后的人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很明显的是丝毫的都没有给颜颂面子的意思。 不生气,不能生气。可是尽管如此,这件事情,还真的是让颜颂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孤掌难鸣啊。 “将军,在城外果然是发现了大批量的南夏的军队,但是距离这城中的距离比较的远。”这边的颜颂还想着事情呢,刚刚去了城外的人就已经回来了。 果然啊,这颜颂在刚刚的时候,就知道的对于这南夏人口中的话,怎么可能全然的相信了呢?还好自己去查探了。 “现在如何了,那些人是不是有什么进城的趋势?”颜颂接着问道。 “并没有,这城外的人似乎是在想些什么,属下想着这应该是已经有人潜入了这城中,是想要来一个里应外合。” “可不是吗?”颜颂说道,“传令下去,让城中今日各个地方都盯着,盯得仔细了。辛苦你们了。” 最后一句,也算是颜颂自己的无奈之举,不然呢?自己的人手不够,然而,自己又没有了什么办法。这寻常的时候,也没有这样过啊,这一次究竟是怎么了? “将军,弟兄们追随将军也已经那么的久了这辛苦的话,不要将军多说了。”说话的人,是颜颂这一次在军中的另外的一干得力的属下周扬,这一次也是强烈的要求与颜颂一同前来的,为的,就是担心有什么的不时之需的。“只是将军,有句话属下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这一次平城的人,似乎是有些的过了。” “怎么了,是不是又发生可什么事情不成?”颜颂听了这样的话顿时的就觉得有些的不妙了。这周扬在平时的时候,遇到这种情况也是有的,可是却从来的都不曾在自己的面前抱怨过啊。 “将军,这邢进已经带着人出城去了。”周扬无奈的说道。 “这样的事情,他们也敢?”颜颂听了虽然不说是炸了,但是说不惊讶还是不可能的。 这一次真的是有些的问题了。 “你马上的让人去把裕安给叫过来。”颜颂说道,“有谁拦着都不成,即便是现在的裕安是在窑子里喝花酒,你也要给我把他给弄过来。” “末将领命。”周扬说道。 “剩下的人,给我去城门守着。不要管这守城的人,时刻的严守,若是与那些守军的将领有了什么冲突的话直接的不用理会,就说是知府裕安说的。”颜颂说道。 这一次,怎么的去算,这邢进都是很难去取胜的,离得那么的远,对方又是在那里埋伏的,地形当然是了解的。这样的作为,打草惊蛇了不说,怕是这万一邢进的兵马溃败之后,这人趁着城中空虚可就糟了。 而且这城中被潜入的人还没有被找出来呢?万一真的是来一个里应外合,这平城可真的是有些的吃不消啊。 想着,这颜颂就心里窝火,这还是第一次的那么的窝囊呢?到了之后就遇到了偷袭,然后这出战的人竟然是自己先前的时候被“调戏”了好几次的人。在白天打完之后,这晚上的时候这人竟然还敢进城? 然后,这些人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了,一个两个的竟然还都针对自己?这自己来的时候,似乎也并不是这样的好吧。 这裕安也不像是那么的小心眼的人吧,也不至于因为这样的一件小事,就这么的与自己过不去吧?还给自己穿小鞋? “将军,知府大人到了。” “将军。”裕安给颜颂行了一个礼。 就在颜颂一直的纠结这件事情的时候,周扬就带着人去将裕安给带到了颜颂的面前。刚刚的时候,这颜颂虽然说了即便这裕安是在喝花酒也要给带过来。现在这裕安被那么快的给带了过来,也就知道他不是在喝花酒了。 相反的,这裕安在知道了邢进已经带着人给出去了之后,也就立马的想着往颜颂的这个地方来了,在路上的时候,刚好的是遇到了周扬,因此他才会来的那么的快。 “大人,夜已经是这么的深了,还把您给叫了过来,这于礼不合的地方,您还要先担待一些才是。” 颜颂这个人,虽然说不是睚眦必报的那种人,但是这人要是无理取闹的让自己平白的不痛快了,那么她也一定的不是那种藏着掖着的人。 “说说吧,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 裕安对于颜颂的冷哼,神色的暗淡下来,这也很显然的是因为知道了些什么,所以才会为难的。 “怎么,难道是知府大人不知道要如何的说起?”颜颂现在可真的是没有那么的好的耐心了。 “这个,关于邢进这一次贸然出城的事情,下官还真的是不知道啊。”这裕安说话的语气虽然说是稍微的柔和了一些,但是这还是依然的挺着脊梁。 “那么,别的事情,是不是就可以说上一说了。”颜颂小笑眯眯的说道,“比如,知府大人在近些时间,可是有听到什么传闻?” 颜颂的话才刚刚的落下,这知府大人的脸色瞬间的就变了。这一切也都被颜颂给看在了眼里,很显然,这些他也知道。“说吧,什么时候的事情?” 颜颂接着问道,“还请知府大人不要一直的去挑战我的底线,虽然说,现在本将的收下也不过是千余人,动不了军中的人,但是,现在您若是不说的话,您今日可是很有可能血溅三尺了。” 颜颂的眼睛里面,透出了一丝的杀意,很明显是对于这些人已经没有了什么忍耐的想法。 “你,你果然是如传闻所说!哼,即便你是杀了我,也改变不了你是一个荡妇悍妇的事实!”裕安说着,狠狠的看着颜颂有着一种慷慨赴死的举动。 果然这文人的骨子里面都是硬气的,既然你都已经是要求死了,那么自己若是不拔剑的话,不就是自己怂了吗?她可是颜颂啊,怎么会认下了呢? 一道亮光迅速的划过,这裕安十分硬气的闭上了双眼,可是这等待他的并不是身首异处,而是头上的冠帻落地。 “你,竟然敢如此的羞辱于本官……” 此时的这裕安的头发早就已经被颜颂斩落了一半,这剩下的一半也在因为这固定头发的发冠已经被毁掉了的缘故,也披散了下来。 “你都认为本将是悍妇了,那么本将还有什么不敢的。知州我都杀过,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对于这种人,颜颂当然话说的没有任何的情面了。 刚刚的时候,这裕安是有慷慨赴死的想法,这文死谏,被武将给杀了,也能够落一个威武不能屈的名声,而这颜颂日后也就是真的毁了。 可是在经过了颜颂这样的一下子的时候,这裕安早就已经没有了要死的心了,刚刚仿佛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了,这一次哪里还会想着再来一次呢?而这听了颜颂说的话之后,这心中的羞愧之意也就更加的浓烈了。 可不要说这只是斩落了头发没有什么的大不了。在文人的眼中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轻易的损伤了就是不孝。而且自古就有贤人子路,在被人追杀逃亡的过程中,为了避免被人斩落发冠双手的护着发冠,安然的看着这刀剑落在自己的身上。 而这一次颜颂斩落了裕安的发冠对裕安来说,何尝的不是一个莫大的耻辱呢?所以这一次裕安一定的是不会去承颜颂的情的。 “来人,带着知府大人去后面歇息。” 颜颂的话音落下之后,就已经有人讲裕安给带到了后面了,然而可笑的是刚刚死都不怕的裕安现在竟然是腿软。 也是因为现在这府衙里面的人早就已经被邢进给带出去了,这守着的人并不多,所以颜颂才能够在这里这么的顺利。在暂时的处理完了这边的事情之后,颜颂也算是大抵知道了一些原因了。看来,这一次是有人故意的中伤自己了 “去查查,这流言蜚语是怎么来的?” 在那个暗卫应下之后,就接着想到了什么,说道“顺便的再去查一下都是有什么人通过了什么样的一种方式知道的。以及,这些人近期表现。” 第466章 却是败而不溃 颜颂吩咐之后,就让剩下的暗卫都看好这城中的人了,这一次又是一个不眠之夜。颜颂是知道的,这城中的裕安被颜颂给收拾了,关在了这府衙之中,城外的邢进也并不好过。 事情如颜颂所想的差不多,因为夜色浓重的缘故,这一次的交战邢进根本的就没有讨到半点的好处,不过,事情总还是比颜颂想的要好上一些,这次虽然说是败了,但是却是败而不溃。这事情的结果,也真的是让颜颂有点略微的吃惊。 想着这邢进也算是一个将才了吧,虽然说人是讨厌了点,就和裕安一样。绝对的是不能够经常的相处的,不然的话一定会天天的内斗。 邢进这一次不仅仅是没有讨到什么好处,而且,自己也身受重伤。这一路回来的时候也是带着伤依旧是指挥将士们撤退,进了城门之后,就真的是撑不住了。 颜颂不是小气的人,再说她也管不了,邢进到进城之后余下的人参与到了守城的队伍之中,邢进本人也被军医给带到了营帐之中。听了这些之后,颜颂的心里也算是踏实了不少了。至于这守城,她心里也有把握的。也就拿出了一瓶上好的伤药让人给邢进松了过去。这受伤了,自然是要救治的,怎么说也是为了平城而受伤的。 不够这帐,这后面也是要好好的去算的,不能够就这么的白白的被人欺负了不是吗? 忙了一晚上了,这天也都快要亮了的时候,颜颂也终于的是有那么一星半点的时间回到自己的住处小憩一会儿了。 可是,当她回到自己的住处的时候,竟然是发现在自己的床榻之上竟然还睡着另外的一个人。这个人也并不是别人,便是她今日见到了两次的人—遥祝。 颜颂看到了这一幕之后,也就清楚了,这侍女一定是被他给打晕或者是处理掉了。现在的这个时候,颜颂真的是想一剑把他给杀了,当然事实情况是她也真的是这么的做了,不过也是理所当然的没有得手。这才刚刚的出手,就被床上的人一个转身就给牵制住了。 “这外面都说颜颂将军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这如今看来,还真的是有几分的道理呢?”遥祝说着,从榻上悠然的起身,但是这捉住颜颂手腕的手,依旧是没有松开的意思。 “不过,若是说这颜颂将军是一个在府中豢养了众多面首,并且是靠着爬上龙床换得的这将军的位子,就真的是有些的欠妥了。”遥祝这一次很显然的是没有怜香惜玉,这手一直的没有放松的意思,但是这说话的腔调着实的是变得暧昧了“依我看呐,这在外面威风凛凛多的颜颂将军,即便是整日的混迹与军中,这实则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 “你……” 被遥祝这么的一说这颜颂的脸立刻的就红了起来,虽然是片刻之间的事情,可是这也尽显了小女儿的娇羞了。 “是啊,这众人眼中文质彬彬的大皇子,这内在也不过是一个狼子野心包藏祸心的人吗?”颜颂说道,“哦,似乎大家还不知道吧,这大皇子很是怕水呢?” 把柄不是吗?谁没有啊? “怎么样,这一晚上忙坏了吧?”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了,遥祝当然是理所当然的换了别的话题。 “还好,拜你所赐。”颜颂轻巧的说道。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本公子不过是来城中看了一场风景而已。”遥祝说着,顺带收了颜颂手中的剑,然后笑眯眯的说道:“顺带的睡了个觉。” “这么说,这外面的人,与殿下您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没有关系,颜颂死都不信。 “当然了,要知道,我虽然是名义上的主帅,但是也和将军您一样。”遥祝委屈的说道“这凡是,做不了主的。” 这颜颂也是听出来了,不就是今天的事情也别眼前的这个 人给知道了吗?算是嘲笑吗? “是吗?我怎么觉得,我平城的将士们这一次是被人当抢使了呢?” 这遥祝的出现,绝对的不简单,颜颂现在敢打包票。 “原来,你是这么的懂我啊?”遥祝说道,“不过这也不正和了你的意吗?既然这下面的人不听话,那么就让他们先栽上几个跟头,到时候才乖。” 这个人,果然的就是故意的。当初故意的现身,就是为了暴露自己,然后引起颜颂的怀疑。而且这以着这思维来看,颜颂为了求稳妥当然是会让人去查城外,说不定这之中还有 什么 人牵线搭桥呢?不然的话,这邢进怎么会那么的巧合的知道呢? “你就不担心玩的过火了,你到时候一无所获?”颜颂嘲讽的说道。至少在这个时候,颜颂对于这种出卖队友的人,还是感到十分的不屑的。 “颜颂将军不也是不担心吗?不然的话,现在怎么会有心情出现在这里呢?”遥祝懒洋洋的说道。“不过,将军来的也真的是时候,这被窝都被暖热了。” 这话说着,顺带的掀起了杯子的一角,似乎是表示这被窝还没有冷透。 “是吗?”颜颂也不害羞了,向前面走去,用那极其的暧昧的语气说道“这难不成这南夏的是你们南夏看着这打胜仗不成,是有意送来了面首,给本将用一个美男计什么的吗?” 颜颂的这话,说着,顺便的用惯了那种平日调戏良家妇女的姿态,似乎是要挑起 遥祝的下巴一样。 “人还不错,只不过这武功着实的不应该有,不然的话被当做细作就不好了,身份还可以,只是不知道这平日里是不是洁身自好了?”颜颂这边打量着,然后对眼前的人是上下左右的各自瞧着。 “洁身自好,当然是洁身自好了。”遥祝听了连忙的说道,“这南夏的上上下下都是知道的本殿下的风评极其的好的。” “风评好,可能有多重的原因,比如龙阳之好啦,又比如不举什么的?这也都是有可能的。”颜颂说着,这自然也是不会真的上前调戏,反倒是都到了桌案的旁边倒了一杯茶水,很认真的说道。 说完这话之后,颜颂自己都觉得挺好奇的,自己什么时候,竟然敢在人前说出这样的话了?不不不,一定是因为自己被妹妹颜笙给带坏了,一定是这样的。 这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一定要憋住,不然的话自己这可就是丢人了。颜颂想着,强制自己忍住想起刚刚的话之后,要喷茶的想法。但是这情况紧急,一定不能够丢面子啊。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就在颜颂装作犹然的时候,却被遥祝起身,一本正经的问道。 什么,真的是这样想的吗?怎么想的啊?他不应该生气吗?啊啊啊,果然是不按照常理出牌。 “说说看,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颜颂真的是很想要撇开这个话题吧,这眼前的人就越是盯着不放。 “怎么想的?”颜颂抬眼,不得不去这么的回答这个问题,“这正常的时候,不都应该是这样想的吗?” 对装无辜,颜颂表示,我什么的都不知道。 “遥祝,你这样真的不觉得良心会痛吗?”颜颂说着,“将自己的人送到了别人的翁中,这样真的合适吗?” “随意啊,与我有什么关系,反正都管不住。”这遥祝表示很无奈的说着,然后故作委屈“这不,今天我之所以出现在了这里,不就是被那些人给逼的吗?” “所以呢?”颜颂现在对于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没有多少的好感了,至少是这样的人,在行军作战上面,真的是没有好感。 “所以,就不要太累就好了。”遥祝十分的悠闲的说道。 这不就是要讽刺自己管的太多吗?自己现在是心力交瘁,但是自己愿意啊。去改变自己想要去改变的不也是挺好的吗?难不成还真的要和眼前的人一样不管不问? 从颜颂几分的鄙夷的眼神之中,就差不多已经猜到了,这眼前的人啊,对于自己的一定是不满的,或者说是不屑吧。不过,她应该也是乐意看着自己这么做的,可是想不到她身边的人也实在是太拖后腿了,所以才会有了今日的事情吧。 不知道为何,就在刚刚的颜颂在衙门的那一刻这,他真的是心疼的,莫名其妙的心疼,也许是觉得这眼前的人,本来不应该去承受这一切吧,然后呢? 这些却是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自己没有任何的理由去说。 “那么,我是不是还要多谢你了?”颜颂说道。 “这个倒也是不用,只要这同样的事情,你下次的时候,依旧心照不宣就成了?”遥祝直接的说道。 “你就这么的见不得南夏好?”颜颂开口问道,对于这件事情,说不解也是有的。 这不应该去建立军功吗?怎么将自己的人往虎口里面送? “你也许疑惑,可是你觉得在这种情势之下,你觉得这南夏的胜算能够有几成?” 这遥祝一开口,问的就是让颜颂吃惊的话。能够有集成的胜算,让颜颂自己去说的话,当然是希望这一成都没有啊,这还用说吗? 第467章 施舍 皇子殿下,您老真的是没有病吗?这样的问一个敌方的将领,说:你觉得我的胜算有多大?呵呵。 颜颂这还真的是想着,自己是不是是要谦虚一些,是不是要给这人多说上几分的胜算? “其实,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这南夏的胜算并不大。” 这当然了,因为我来了,而这南夏也派来了您老这样的一个什么都不管的人,这当然是没有胜算了。 “你这样的看着我,是不是觉得这是因为我的缘故?”遥祝一本正经的说道。 呵呵哒,我什么的都没有说,你可不要乱猜,这与我是没有关系哒,这锅我可不背。颜颂在一边翻着白眼,然后就木有了然后,反正这我什么都没有说,都是你自己脑补的。 “真的,我觉得,现在的这平城,至少说是在你们的北炎的手中,比在南夏的手中要好太多了。” “你这么一说,好像这南夏像是被你们施舍的一样呢?”听这么的一说,颜颂真的是有些不乐意了。 “当然了,我不是这个意思。”遥祝说道,“这以后,也许你就会明白了吧。” 这二人说着,这天色也就渐渐的亮了起来,遥祝只是小小的说了一声之后,就离开了。颜颂表示,那人弄脏了自己的房间,一定要赔偿。 遥祝不给,颜颂表示很郁闷。不过想到,自己也差不多是要从这里搬走了,也就少了这心中的抑郁。 天亮了之后,这颜颂又再次的不能够睡了。天亮了就要有天亮的事情啊,比如昨日的传闻的事情,比如,这清理战场的事情。现在是无人可用,那么就只能是自立更生了。 对了,这好像还要想着,要怎么的去安抚一下昨日被自己“不小心”打掉发冠的人。 其实在昨日裕安走了之后,颜颂在同那个侍女说话之后,就发现了这其中的端倪,但是当时只是以为是小事情而已,所以并没有在意。却不想,这事情很明显的是比自己想的要严重的多啊。 在太阳出来之后,这昨天晚上被那人给弄得睡着了的人也已经是醒来了。现在颜颂看来,这侍女似乎仅仅是睡着了那么简单。虽然这遥祝在别的事情上是坑队友的,但是在这件事情上还算是不错,还没有杀人灭口,不然的话,自己真的是不好解释。 “将军,您的下火茶。”颜颂想着就发生在不久的时候,这侍女就已经是端着了茶水去了走向了颜颂的身边了。 “哦,味道不错,挺贴心的。”颜颂接了那杯茶水,喝了一口,感觉这口感还算是不错,也就说道。 “这不是将军您吩咐的人煮的吗?”侍女听了颜颂的话之后,真的是有点略微的懵逼了,这将军的记性真的是有那么的不好吗? 这样的话,怎么去行军打仗啊? “哦,是吗,也许吧。”颜颂说着,然后假装想了起来,“你先下去吧。” 茶水的味道蔓延了整个味蕾,没被下毒,真的没有。她想了一下,然后告诉自己说道。自己这两天真的是上火了,能不上火吗?这一天天的被这些人给气的。 这军中也没有别的人啊,花妮也还不在,该不会是?遥祝吧? 莫名的,在颜颂的脑海之中,第一次想到的竟然是他。似乎这除了他之外,真的是没有人会这么的干了吧? 他也不会这么的干吧? 算了,不想了,茶水的味道不错,下火。 一定是他认为将自己给惹的恼怒了才会这么的干的。一定是这样的。 “主子,这些是属下从诸位的将军书房之中寻到的书信,而且属下还在这街头巷尾听到了一些这信上的内容。”这信上是什么内容暗卫也是知道的,当然她也想到了依着自家主子的小暴脾气,看到了这些之后会是一个怎么样的反应。 但是,但是主子就是主子,没有办法,这件事情满不住。 “信呢?”颜颂问道。 果然,果然啊,她一定会看着信上的内容的。 暗卫从袖子拿出了一叠信,这信封还真的是挺大的,这么的一叠还真的是厚重啊。写起来也一定是不容易。 颜颂也仅仅是接过来了一封拆开了来看。 “这信一定是一说书先生写的吧?”颜颂这一次在看到了信上的内容之后,第一次的没有发火,“还说什么,是依着楚清上位的?还养面首?贪财,好色,滥杀无辜?还有什么吗?” “主子,这些都是诋毁,您不要放在心上。”暗卫小心的说道。 颜颂将这些信封撂倒了别处,这件事情,她是不想放在心上,可是有人放到心上了啊,而且还不止一个人呢?这宁愿相信这么的侮辱自己智商的东西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吗? “这信的来源呢?”颜颂问道“可有查清楚了?” 不生气,我不生气,我只是想要知道这人是谁而已,顺带的一定要将那人的腿给打断了。 “将军,知府大人他,他要抹脖子了。”就子安颜颂无比的糟心的时候,这还有人接着的不安分了。 颜颂听了这话之后,真的是想说,不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吗?谁不会啊,有本事真死给我看看。可是,颜颂不敢这么的干啊,算了还是去看看吧,不然真的上吊了怎么办?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下一次的是不是就要给自己多添上一个逼死 朝廷命官的名头了》 “听说,知府大人想不开了,本将杀人无数,但是却很少的见人自杀,这一次特意的来看看,相信大人您应该是不会在意的吧?”这裕安拿到手中的剑那么的久了,却迟迟的没有动手,这傻子也都知道是在等颜颂的。 不就是要颜颂给一个说法吗?凭什么啊,她偏偏不。 “颜颂你这样的作为,不觉得过分了吗?”这裕安还没有说话呢,这后面就有将士出来了。 哦哦,是过分了来着,原来是因为这后面有人啊。 “颜颂你真的是觉得,你有颜家撑腰,就敢这么的为所欲为了?”这个时候,一个看上去十分的面生的军官打扮的人说道。 “你们说过分,这就过分了,怎么了?”颜颂说道“我就是仗着颜家了,又怎么了?” 颜颂说话的模样这伾伾的样子,很是一个耍无赖的人啊。 “你们颜家欺人太甚,祸乱朝纲。”见颜颂这么人下了之后,这剩下的人真的是越说越起劲了呢? 是是是,你们说的都对,颜颂这面上不就是这么的一个不管不顾的意思吗,你们随便说好了吧。 也许是因为颜颂并没有任何的反驳的缘故,这i些人说着说着也就感觉到并没有什么意思了,然后也就把这话的内容重新的到了要寻上一个交代的上面了。 “你们要交代,可是我何尝的是不想要一个说法呢?”颜颂见这些人不说了,这才说道。 “你们刚刚说了那么多,这依据是什么?”颜颂无赖的问道,“这么随意的诋毁朝廷三品的将军,这罪名也是不小的哦。” “人在做,天在看。你颜颂做了什么,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吗?” 颜颂的话刚刚的落下,就有人反驳道,这一来二去的,颜颂也记住了这个频繁说话的人了,不就是刚刚带着大家一起来骂自己的的人吗? “我真的是不清楚了,怎么着了?来好好的说说看?顺便把这证据摆上面,也好让众人知道一下,本将犯了什么样十恶不赦的大罪了?” 颜颂的话虽然说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这言语和很温和,可是却给人一种压迫感。 “你逼迫知府大人自杀这件事情总不是假的吧?”这人似乎一时的语塞,过了许久之后才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本将什么时候说过要裕安自杀了,这分明是知府大人他自己想不开,本将还没有见过这自杀之人呢?所以就来凑个热闹而已。刚刚的时候,本将不也已经是说了吗?”颜颂一本正经的说道。 “若不是你折辱与知府大人,大人他怎么会自杀?”这个小将当然是不甘示弱了,尤其现在对着的人是颜颂,这心中就更加的是愤愤不平了。 “折辱?我怎么折辱他了?”颜颂反问道。“即便是你们收到的信上说了,本将养了众多的面首,不守妇道,但是也不至于饥不择食吧?” 颜颂这话说的,这裕安死的心都有了。而这众人虽然比较气愤颜颂再一次对于裕安的嘲讽,可是更加的在意的却是,刚刚的时候颜颂似乎是提到了书信了。她是怎么知道的? “你这个女人,竟然敢这么的羞辱朝廷命官。先前在收到信的时候,我们还不相信,却没想到你这个女人,真的是这么的一个人。”不过很显然呢?这刚刚说话的人并没有发现这个信息,现在这满脑子里面还是想着要怎么的去怼颜颂呢? “这么说,这信是一定存在的了?”颜颂说道,“我倒是很好奇,你们是怎么的收了这样的一封信的?” “这件事情,与你无关。” 第468章 颜家的武功 那个人理所当然的是不愿意承认这一封信了,只能是极力的去反驳了。但是这颜颂哪里会给他这样的一个机会呢? “这有没有关系,可不是你说了算的。看着你刚刚骂人骂的那么的凶,想来这武功也定然是不错的了,本将先让你三招,并且,不用武器,你若是赢了,本将立刻的在这里自裁给知府赔罪,如何?” 这人本来也是不会上前真的与颜颂比试的,可是也许是因为内心中的不甘心,也许是被颜颂的挑衅给冲昏了头脑的缘故,竟然是真真的上前于颜颂动起手来了。 这二人对战,也多了看笑话的人,这些人之中也包括了刚刚还要自杀裕安。这下子也放下了手中的剑,改成看笑话了。起先的时候,颜颂还是有小打小闹的心思的,这后面见大家这么的爱看戏,当然就不愿意表演了。这可是颜家的武功,可不能被人给轻易的学去了。 然后就变成了轻而易举的将那个人给踩到了地上。 “功夫这么的烂,这嘴皮子就不应该那么的厉害。”颜颂的腿还并没有放下,对着这个人说道,然后就顺便的用余光瞥向了这周围的人。 这下马威,并不是你们这些人的专利,这挑人也是要仔细的掂量一下不是吗?这下好了,将自己给搭上了吧? “既然是功夫不成,那么你这诋毁的罪名也就落实了吧。”颜颂装作十分的头疼的模样说道,似乎是自己也不愿意这的做,都是你们逼迫的一样。“来人,将这个人待下去,该打的打,这个位置该换人的换人。” 话音落下之后,那些被颜颂带过来的将士们就已将上前去了似乎是要将那个人给带下去似的。 “慢,这刘将军固然是有错,但是也轮不着你来罚吧?”这说这话的人不是别人,真是裕安。 “怎么?这知府大人不抹脖子了?” “这……”裕安被颜颂这句话给讽刺的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了。 “知府大人您先不要着急,这先处置了这个人之后,我们再好好的将这信的内容讨论一下。”颜颂说着,就示意了这旁边早就停下脚步的人。 最后那个人还是被带走了,原来那个人是姓刘啊。好啊,我记下了。 “这些东西,诸位相信也是都看过了吧?” 就在那个姓刘的将军被人给带了下去之后,颜颂也就让暗卫将这信给带了上来。 因为每个人的信封上都标有了名字,所以众人看到信封之后,也就不难的猜到现在自己所看到的,正是前些日子所收到的东西了。他们虽然比较的纠结这颜颂是怎么的发现这些信的,但是此时他们更加的关心的却是,这颜颂发现了这些信之后,是一个什么样的反应。 “说说吧,这上面的故事精彩吗?”颜颂和蔼的说道,但是很明显的是,如今在场多的气氛安静的能够让人窒息一般。“你们怎么不说了!”颜颂厉声喝道。 这周围的人听到颜颂的声音被提高了不止是一个度的时候,都是不禁生出了些许畏惧的意思来。 “你们不说,那么我就来说说了。这话本写得精彩吧,是不是收到了很惊喜呢?然后,就联想到这知府大人在我这里悻悻而归,然后就有了后面的事情,对不对?”见众人都不回答,颜颂也就自己接着说,“且不是这信上的‘罪状’是真的还是假的吧,你们这些人就宁愿相信了这来历不明的信件,却不愿意相信这不远千里赶来拼了命要守护平城的人 。也算是本将自己的疏忽。” 颜颂说完之后,在场的人,以裕安为首的人,都纷纷的沉默了下来。是的,在颜颂到了得第二天的时候,他们都收到了这样的一封信,并且也是从哪个时间起,这平城之中,对于颜颂的流言蜚语也就更加的多了起来。 也是因为后面的事情赶的吧,他这些人竟然一个个的都对于这信上的内容或多或少的有了那么的一点点的松动了。 这件事情一旦是开了一个口,这后面就很难的被补上,这也才是一两天的时间,这众人对于颜颂的态度变化,真的是不可以说是不大。 “这些信,我都看了,内容差不多,字迹也差不多。你们无聊,其实本将也无聊,所以几让人查了查,还真的是找到了这写信的人呢?”颜颂说道“来人带上来吧。” 说着,这一个被困成了粽子的人就被带到了众人的面前了,颜颂很是恭谨的将这个人交给了知府,然后就不再愿意去理会那些人了,也就让暗卫逐一的将信件发到了各自的手中。而作为这次的主人公颜颂,则是懒得去啰嗦了,直接的回去歇着了。 事情已经交代了,这人暗卫之前也审过了,也就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真的是困啊,还是先歇着吧,顺带等着张良和花妮等人。 “大人,这……” 就在颜颂负气而走之后,这旁边的人早就已经是有些的挂不住了。这些人都纷纷的把目光投向了身边发丝残破被勉强的树起的裕安,这些人的意思也是很明显的,就是等着裕安来帮着他们来拿上一个主意来的。 “你是说,你们都收到了信件了?”裕安在这个时候,怎么会没有发现这件事情并不是像自己相像的那么的简单了,他以前的时候,也只是知道这邢进曾经也收到了一封信,却并不知道这其他的人也和自己一样,都收到了信。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昨日颜颂在问的时候,他才会那么的死磕,却不想那么多的人都同时的收到了这样的一封信。这么的一来,这情况就不仅仅是自己所想的那么的简单了,该不是自己和城中的这些将领们都中了反间计了吧?这样的一猜测,还真的是有些的情况不妙。 “当时,我收到这信件的时候也并没有在意,这信上虽然说是没有注明署名是谁,但是这语气,也只当是不知道某位兄弟的善意提醒而已,所以并没有在意。”另外的一个中年的将领说道。 “然而,到后来的时候,我们又听到了许多的传闻,还有那一次,颜颂她冒大人您之后,这对于这信上的内容才是会将信将疑。”一个老成几分的将领说道。 “你们这是从何时开始听到的?”裕安现在如果还是猜不出来这件事情的端倪的话,那么就真的是蠢笨无能的了。 真的是没有想到啊,自己一世清明竟然在这件事情上被人给利用了,而自己竟然是全然不知? 这究竟是自己已经老了呢?还是因为自己自身多的原因呢? 刚刚裕安的话落下之后,这周围的人还真的是数不清楚这话是从谁的口中先听说的,他们也只能是面面相觑。 “那,现在该如何呢?”终于,在沉默了许久之后,这些人也看着裕安很是不安的问道“现在颜颂已经是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始末了,有颜家在,我总是感觉她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大人,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说,我们是不是可以先下手为强。”说这个话的人 ,和刚刚骂的最凶的已经被颜颂让人给带下去的人关系密切,此时他的目光之中,充满了阴骛。“我们若是在朝廷的大军到来之前,先除掉了颜颂的话,这到时候也是死无对证的事情。” 一个将领战死,真的是太容易事情了。这样的话当然也不会牵连到他们这些人了。 这个人说罢,这些将领竟然是真的有人动心了,既然颜颂敢将这件事情公布开来,那么就是不愿意顾及情面了,这颜家是一个怎么样的权势,他们也是清楚的。这得罪了颜颂,不就是已经得罪了颜家了吗? 照着这个人所说的就是,现在他们已经是被逼到了绝路上去了,那么还害怕什么? 应和那人的人之中,自然是没有裕安的,在这些人商议的时候,裕安就在那里静静的听着,不反对,但是也没有赞同。他倒是想看看这些人敢多么的大胆? 这些人不知道的是,现在他们所讨论的内容,正被这潜伏在了周围的暗卫,看在眼里,听在耳朵里面。而这一切,也会一字不漏的被汇报给颜颂。 原来,在你们的眼中,我颜颂是一个这么心胸狭隘的人啊,若是我不这样做的话,是不是就太让这些人失望了呢? 这些人的如意算盘估计是要落空了的,因为在今日从裕安那里回来之后,她就已经接到了花妮和张良的人传来的信了。最晚是明日,这朝廷的大军也就会到达的。这一天的时间,而且还在这一切颜颂都知道的情况下,颜颂还真的是有点不相信,自己会应付不了。 想想,还真真的是有一点点的期待,这些人会翻出什么样的浪花呢?现在自己这平城里面闹出了内乱了,是不是也要遥祝那里闹出一些动静呢? 第469章 颜颂,你到底是不是一个女 这一切被雷就是拜南夏的人所赐呢?若是不让这些人的主将知道一下,自己这心里还真的是意难平啊。虽然说这反间计使得真的是拙略,可是自己的人竟然也是信了,还真的是没谁了,那么就不要怪自己不客气了、 我不收拾你们,就让你们的主子处置吧。顺便的要这南夏那边的营帐里面也乱上一些,这样才平衡嘛。 至于这会乱成什么样子,那就不是颜颂的事情了。反正信件已经是让暗卫给送过去了。相信,这遥祝看到了这信上的内容之后,脸色一定是不好看。 颜颂,你……你到底是不是一个女人! 这边的遥祝在看到了一封用飞镖送过来的信之后,前面的内容看着还是感觉有点意思的,什么自己虽然是喜欢小白脸的吧,但是也不需要自己的人给宣传之类的话,可是这后面的就是带着几分的赤裸裸的威胁的意味在里面了。因为在最后面的内容是这样写道:若是大皇子殿下不尽快的将事情给解决,那么颜颂也没有义务再约束下面的人不去向南夏的将士们坦露遥祝殿下比较的喜欢在花楼里面去扮小倌的事实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什么子虚乌有的事情,你颜颂也敢想啊。 (颜颂:你这去当小倌的事情是子虚乌有的,那么你们的人散布的事情又怎么不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呢?) “去给我查一下,这关于平城之中的关于颜颂的流言蜚语是怎么回事?”在遥祝已经是气炸了的之后,才想起来让暗卫去查这件事情。 遥祝的暗卫在查着这城中的事情,颜颂这边还在想着怎样的去收拾这城中有异心或者是没有脑子的人呢? 院落之中,颜颂装作是刚刚睡醒的样子,然后任凭侍女服侍。之后,就有侍女端来了和上午的时候看上去一模一样的下火茶。 “这一天到晚的让厨娘去做这些汤汤水水的还真的是麻烦你们了。”颜颂接过去了下火茶之后说道,但是这茶水却没有如早上的时候马上就入口的表现。 “能够有机会服侍将军,也是奴婢们的福分。”那个侍女说道。可是这声音明显的是多了几分的颤抖。 “是吗?那你说说,这些本将可是有在什么地方曾经得罪或者是为难过你呢?”颜颂问道。 “奴婢不敢,奴婢本来就是奴婢,怎么敢?” 那个侍女听了之后,连忙的给吓倒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来。更加的不敢去面对这颜颂的目光了。 “本将也是知道你不敢的。快起来吧。” 颜颂的话语落下之后,这侍女似乎也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在看到颜颂要喝那一碗下火茶的时候,这心简直是提到了嗓子眼了。 “算了,今天没有胃口。就不喝了。”颜颂说道。就发现这侍女的脸色微变,颜颂接着的说道,“你服侍本将也有几天了吧,遇上了这么的一个难对付的主子也一定是比较的上火吧,不如,这茶就由你喝了吧。” “将军!”侍女听了之后,就连忙的跪了下来,似乎是在讨饶。 “怎么,你不想喝?”颜颂疑惑的说道,“原来你也是知道这这蒙汗药的味道不够醇厚啊?” “将军?这不是?” 那个侍女在听到只是蒙汗药的时候,这整个人都出于了懵逼的状态。这个不应该是毒药吗?怎么变成了蒙汗药了? “不用奇怪,外面的那些人想让我死,但是也不能是毒死的吧,这蒙汗药当然是刚刚好了,你说是吧。”颜颂很有耐心的解释道。“我看你这个样子,应该并不是悉心培养的细作吧?这蒙汗药喝了之后要有一段时间之后才会发作的,你即便是刚刚喝了之后,也是有时间走出屋子的。下次要注意哦。” “将军,奴婢再也不敢了,您就饶了奴婢吧。”侍女跪在了地上哭诉道,“奴婢也是被逼迫的。” 颜颂在听了这些之后,并没有说话,而是强行的将那一杯下火茶给那个丫鬟给灌了下去。既然是做错了事情,那么就应该勇敢的去接受惩罚。机会自己是给了,至于这最终的结果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就不是她说了算了。这药在她看来是没有什么问题,仅仅是蒙汗药而已。喝了就睡一会儿而已。就让她暂且的代替自己好了。至于这死活,就要看那些外面的将领是什么人了。 这侍女在以为是毒药的时候,还端给自己,那么就小小的喝上这一碗蒙汗药代替自己的话,自己这也并不算过分吧? 想着也就给这个侍女换上了自己的衣服,顺便的放在了塌上,然后这天色也就暗淡了下来,颜颂就带着暗卫出了这个院子。 这个时候,外面的人也差不过是要进城了吧,如果是这个时候,被关在了外面的话,就真的是不好玩了。自己的人,自然是要自己亲自的放进来比较的好。 “怎么,都还愣着干什么?”颜颂带着的人很快的就赶到了城外,然后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这外面的朝廷的人早就已经到了,这城门依旧是仅仅的闭着。这不就是么明摆着的是不让这外面的人进来吗? 看来,这些人是想着先处理掉自己之后,然后再放人进来,到时候真的是会来一个死无对证也说不准,顺便的还能够将这责任推到南夏那里也说不准? 如果是有时间的话,估计自己带过来的那些人,也回遭到不测吧。只是他么没有想到的是,朝廷的人会来的那么的快。 “将军,左将军有令,这昨日南夏意图攻城,所以今日要全城戒严,任何人都不能放进去。”这个小将说道。 左将军,不就是暗卫汇报的时候,说的那个带头说要除掉自己的那个人么? “看来,你的眼真的是瞎的,这外面的人分明是我北炎的援军。”颜颂说道,“既然眼睛是瞎的,那么就没有什么理由在这里边守城了。”说完之后,颜颂身后的人就已经开始了动作,二话不说的直接的让人将这个人给带下去了。有了杀鸡敬猴之后,这后面的人自然乖顺的开了城门。 “将军,末将来迟了!”在张良和花妮等人进了城之后,张良见颜颂安然的站在那里,这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 “将军。”花妮在一边看到颜颂之后,也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花妮毕竟是女人,而这里毕竟是在外面当着那么多的人的面。即便是想多去表达,但是也是要注意这人前的体面。毕竟现在的花妮也是朝廷命官呢。 “这一路风尘仆仆的,本来嘛也是不应该让你们掺和到这件事情里面的。”颜颂说着,看着眼睛里面都已经有红血丝的二人,这心中也是难免的会升起愧疚的感觉的。 “能够见到将军安然无恙,我们也都放心了。哪里敢说什么怨言?”花妮在一边心直口快的说道:“那些人怎么会那么的大胆呢?” “这个谁会知道呢?”颜颂笑道,“或许是想不开吧。不过你们来了,我也就放心了。这每次不还有几件糟心事吗?” “将军都不在意,那么末将怎么会在意呢?”花妮在一边笑着说道,这见到了颜颂之后,她的心情就是好。所以,就又变成了平时的话痨模式了。 在颜颂带着人去自己住的地方的这一路的时间里,张良在一边看着这主仆二人交流感情,却是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这几天他经历了那么多的煎熬,尤其是在城外的时候,若不是在先前的时候,就接到了颜颂的信的话,他真的是会一声令下的带着人冲进城内。在知道了这城中的人有谋害她的心的时候,正在他的眼中真的早就已经是没有了什么国家大计,只有她的安危。若是她出事了的话,即便是他日后官运亨通了,也依旧不会原谅自己的。 这些年,张良早就已经习惯了,从一开始就做她多的副将,从头到尾的一直就这样的看着她。看着她一路走来。 “到了。” “原来将军是住在深闺之中的啊。”花妮见颜颂住的院子之后,不禁的叹道。 将军住在深闺之中,这话怎么说,怎么的过不去。这周围的人早就已经是跟了颜颂那么多长时间的人了,对于颜颂的这一个女儿身,已经丝毫的没有芥蒂了。这次 被花妮这么的说了之后,只会觉得好笑,顺带的觉得这平城的知府还真的是不通情理。 “放心,这你们来了,我就可以跟着你们住到这军营之中了。”颜颂见众人都笑了,也就说道。 “将军你舍得?”花妮说道。“这么的雅致,估计这将军府里面的布置也没有这里种的花草多吧?” 将军府颜颂院子里面确实是没有花草,因为颜颂觉得比较的累赘。而颜颂住的这个院子,以前却是一个被金屋藏娇的地方。当然是显得有风情。 第470章 告密 “我可不敢住,有事没事的给人下点药,谁能受得了?” 这二人说着,这时间也掐的极其的好,这房中的人正从房中朝着这院子里面走出,正好的撞见了颜颂。 “原来,诸位都在啊。这房中的迷药是不是比你们的蒙-汗-药味道好呢?”是的,颜颂在走之前,在点燃的香草里面加了点东西,不然的话,这人怎么会留到现在这个时候呢? “颜颂!” “左将军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呢?”颜颂淡淡的说道,“顺便说一下吧,这一次来的不仅仅是我,还有朝廷的援军哦。左将军您可以放心这城中的安危了。” 颜颂话音落下之后,这几个凑在一起的将领的面色瞬间的被吓得惨白。其实当初的时候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是叫上大家一起来的,为什么呢?当然是想着让每个人的手上都沾一旦血,每个人都脱不了干系,只有这样,才不会有人去告密。 这一次还真的是玩崩了,每个人真的是脱不了干系了。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颜颂说道。 这次怎么解释呢?不会是还有人送信吧?呵呵。 “全部拿下。” 既然是不解释,那么就不要解释了吧。到牢房之中自己想一想怎么的解释比较的好。反正现在后面的人已经来了,换句话说,就是颜颂自己的腰杆子也硬了起来。 这些人也不是不想反抗的,只是,这个时候有那么多的高手在,即便是想要挣扎也要看一下本事。而这些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本事呢? “好了,现在这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这知府大人现在在做什么呢?”颜颂看了一眼这些被带走的人之后,就想起来了那个还算是“耿直”的裕安。 “走吧,你们的住处还是要知府大人去解决呢?”颜颂说着,然后就带着人去了裕安的住处。 “知府大人好生的悠闲呢?” 在颜颂到来之后,看到这裕安一身燕服的在那里烹茶,即便是这颜颂已经来了,也并没有想要去上前迎接的样子。 “知道将军要来,自然是要泡好茶来等着将军了。”裕安说道。 “这么说你在等我了。”?颜颂说着,这脸色十分的不好啊。 “也算是吧,下官觉得将军会来而已。”裕安十分悠闲的说道。 颜颂上前去,轻轻的端起了裕安身边的一杯茶水,小小的呡上了一小口。 “茶不错,很明显的是有心了。”颜颂和说道,“只是怎么说呢?在这兵临城下的时候,确实是不应该有这样悠闲清净多的心烹煮的茶水的。” “将军已经来了,这守城的事情,当然是能者居之了。”裕安听了之后,笑着说道,“虽不说是功成身退,但是下官也是真的是要过上几天的安稳日子了。” “真的是没想到,知府大人竟然是这般的想得开?”颜颂说道。呵呵哒,你昨天貌似还是要死要活的吧?这么快就想着超然物外了。 “情随事迁,这坐人自然不能只知道进,不知道退吧。”裕安说道。然后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茶水不错,既然知府大人愿意在这里泡茶,那就好好的泡茶吧。”颜颂直接的说道,然后就带着人走了。 在颜颂走了之后,这裕安才睁开了眼睛,嘴角挑起了一丝的笑意,然后端起了这桌子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将军,我们真的是就这么的放过他了。”花妮见颜颂走了之后,很是不甘心的说道。 这个老家伙很明显的是在和稀泥,若是今日自家将军出事了,看他还是不是在这里泡茶?这不就是看着这前面的人事情败露了,担心引火烧身,所以才摆了一副不问世事的样子来求平安吗? “不然呢?” “啊?” 颜颂并没有回答,这一边沉默了那么久的张良想着花妮问道,不然呢?又能够如何呢?这一次他们到了这里之后,动的人已经是太多了,这动作也是有些大了,若是再直接的动了这个知府的话,这在京城之中的舆论可就要受不住了。 而且,刚刚的时候,这裕安的态度也算是明了,表示自己对于这平城的大小事务一概的不管。事情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何尝的不是一件好事呢?至少以后在这里行事,不会受到约束了。这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好处了吧。 要知道在先前的时候,他们可也没有少在当地的长官那里吃亏,那些人若是真的是玩一些阴险的东西,暗地里做了手脚,还真的是不好对付。 这些,颜颂明白,张良也明白。所以这些人都不再言语,而是准备着去整顿一下剩下的事情,顺便安排一下将士们的休息。 南夏的帐中,这制造谣言的那些人也别暗卫给查了出来,连带着参与和知道情况的人也都交到了遥祝的手中。 这手底下的人也确实是要收拾一下,不然的话自己真的是要落后了呢? “殿下您找属下?” 就在这暗卫将这调查到的名单交给遥祝之后,遥祝便让人叫了符荣过来。 这符荣虽然说是出自皇后的外家符家,但是 却早早的就投靠了遥祝,这次前来,符荣本来以为是诸多的将士在一起商议当下的战局的,却不想到了这里之后,却发现这帐子中仅仅是有遥祝一人。 “嗯,你来了。”遥祝应道。 他与符荣虽然隔着一层君臣的关系,但是在平日里的关系也算是熟络,毕竟这在表面上遥祝也是依附于皇后太子的嫡系一脉的,这平日里与符荣一同,也经常的出门喝酒聊天什么的。这些倒也是平常了。 “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情了?”符荣来到这里之后也并没有客气,坐下便说道。 “也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是这一次符莘又做了一点别的事情罢了。”遥祝说道,然后就将暗卫收集好的东西摆在了符荣的面前。 符荣也没有客气,直接的看道。 “殿下这是打算?” “看来先前的承诺是要早上几日先兑现了。”遥祝笑道。 符荣听了之后,又怎么会不明白,眼前的这个人这一次真的是要对符莘动手了。想到这些之后,他多的心里还真的是有些小小的激动呢? 所谓嫡庶之争,这些年,符荣与符莘之间的恩怨,又怎么是一朝一夕的就能够算的清楚的呢?自己的母亲本来是主母,可是却被符莘的母亲算计了,不仅仅是被贬妻为妾,而且还将符莘的母亲,也就是现在符家的主母扶了上去。 当年的那场变故发生的时候,这符荣还只有五岁的年龄,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在佛堂里面日复一日的忍受他人的讥讽,然后没有经过多久就已经香消玉殒了。当然了自那之后,符荣在符家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由嫡子变成了一个罪妾之子,这样的出入又是谁能够受得了的呢? 也正是因为这些年符荣自己的努力,所以才渐渐的受到了重视,可是这符荣想要的却不仅仅是这些,他想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他想为自己的母亲讨回一个公道。但是他也是知道的,这符家有符莘在一日,就与自己无关。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符荣发现了遥祝的野心的时候,自从他的母亲去世之后的第一次的看到了这对于未来的一个希望。他知道的这符莘是十成十的拥护太子遥礼的,这若是遥祝没有肖想过皇位也就罢了,这一旦是动了这个念头,那么也就是自己的一个希望了。 这一切,也并非是全部的拥护,自然是有理由在其中的。这争夺皇位的人那么的多,他单单的能够看上遥祝,也是因为太子遥礼,无论是心性手段与遥祝都是没有办法相比的,若是说这二人之间唯一遥祝比不上的那就是出身。遥祝无心,那么这就是无法逾越的沟壑,遥祝若是有心,那么这些都不算是什么了。 也是后来符荣才知道的,这遥祝当初也是故意的在自己的面前露出马脚的,这其中的原因,也是很明了的。因为他们二人是彼此需要的。是的,遥祝也是需要自己。自己如今在符家多的地位越来越高,若是对于皇后和太子来上一个釜底抽薪的话,那样的一个结果,也是可想而知的了。 而遥祝也许诺给了自己,若是日后登上了皇位,那么这符家的家主的位子就是自己的了。而这一次也是很明显的了,符莘这一次的动作,真真的是惹怒了大皇子要趁早的动手也很正常的。这支军队本来就是符家的,那么现在符莘出了什么问题,那么阵前接手的也就是自己了。 “子敬莫不是有些的不忍心了吧?”遥祝说道,“若是子敬不愿,那么就留到下次吧。” 子敬,是符荣的字,平日的时候遥祝是一个风流公子,也是这么的唤着符荣的,这一次也一样。似乎是在他的眼中这一切都是像极了风花雪月之时的一句笑谈而已。 第471章 收拾烂摊子 “怎么会不忍心呢?当年他们母子也没有不忍心不是吗?”符荣说话的声音很轻,根本就察觉不到任何的咬牙切齿的感觉,反倒是像在谈论玄学一样。 “这样的话,那么就最好了。”遥祝笑着说道。 这若是真的是收拾符莘,也并不算太难,当初没有动手,是因为看着军心不稳。但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这符莘的手实在是太长了,若是不赶早的处置的话,这以后还真的是难免会成为一个祸害。 颜颂,你既然是要我处置这件事情,那么我把人送到那你那里,自己处置也是一个不错的结果吧? 颜颂从裕安那里出来之后,也就开始真正的着手去收拾军中的事情了。这如果说先前的几天的时间里,颜颂一直的是在那里守城的话,那么现在的这个时候,颜颂就已经开始想着要怎么的进攻了,这守城真的是有点憋屈。 所以颜颂在平常的时候,这若是有人敢侵犯北炎的土地的话,颜颂一般都是以攻为守。能够避免在自己的地方上打仗就一定的会去别人的地方。而且还会把别人赶到很远的一个地方去,绝对的不让别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撒野。顺便的打回老家。这一次没有意外的话,当然也是一样的情况了。 现在张良和花妮都来了之后,颜颂还真的是没有什么好去顾虑的了。所以这一次一定要快,也只有这样,才能够有可能给对方的一个痛击。 最主要的是现在的这个时候,颜颂比较的担心的事情是她与半夏的主将遥祝可以说已经是互相认了,就是说现在的遥祝基本上已经是猜到了自己前些日子去了南夏境内,一定是知道一些东西的。 现在颜颂的底气是,这遥祝不知道自己所知道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内容。所以才要赶紧的去行动。才能给对方的一个措手不及。到后面全部的被猜到之后,自己就真的是失去了先机了。 “殿下,您让去符莘将军去南营?” “怎么,你也想去?”眼前的人的反应,遥祝并没有放在眼里,而是反问道。 “还是不去了吧,末将还是觉得,在殿下的身边最为安全。”遥祝身边的右将军想了想说道。 “这符莘是符家未来的家主,这身份自然的是贵重,本将虽然是主将,但是这与符家相比,终究还是差了一些。这自然是要护着符莘将军的安危了,你也不要计较。”遥祝说道。 这南营不仅仅是最安全的,也是最锋利的一支队伍,也是比较的容易立下战功。这也算是明摆着的偏心,符莘为左将军,这眼前的三台将军为右将军,在平日里都是差了一截的,这一次的偏心,就更加的是没有办法相比了。 “末将知道,末将不敢、”这个三台绪虽然是不敢在面上去介意,但是这个人可是出了名的小心眼的,这回去了之后,不出三天的时间她若是不将这心中的小情绪给说出来才怪呢? “那就好,你先去吧。” 这眼前人面上的不满与小情绪遥祝似乎是没有看到似的,根本就没有去想着去安抚一下这人。 “是。”三台绪应道。 然后这人就走出了帐子。 “右将军?”三台绪这刚刚的走出了遥祝的帐子之中,就遇到了符荣,这符荣的官阶不如三台绪,便上前去问好。 “哼,又是一个符家的人!” 这三台绪许是因为刚刚的在遥祝那里的气还没找到发泄的地方,所以在面对符荣的时候,自然是没有一个好气的。在他的心里,这符荣不过是一个庶子,自己对付不了符莘,这符荣的脸面还是可以往脚底下踩的。 对于这三台绪的小脾气,符荣只是勾唇一次笑,并没有更多的表示了。看着这三台绪走路的方向,应该是刚刚的从主账那里出来了。符荣虽然不知道这遥祝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但是对于遥祝做事,他还是信得过的。现在的这个样子,符荣也差不多能够猜想到这遥祝许诺了自己的事情差不多的是要开始运行了。 既然这一切已经开始了,那么后面的事情,自己也要开始着手准备了。 “将军,这是怎么了,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了?”三台绪自从主账之中出来之后,就一张苦瓜脸,这平日里面几个与他交好的将领也就在军中摆了小菜,邀了他来饮酒。 “今天殿下让符莘去了南营。”看着这周围的人都是好友,这三台绪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直接的说道。 “唉,我还当是什么事情呢?”一个将领说道,“这兵本来就是在符家的手中的,这大殿下又是依附于符家的,有什么好事留给符家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说兄弟你也不要计较这这些了。谁让我们不是符家的人呢?” “我先前的时候,见殿下还是与常人有几分的不同的,却没想到!”三台绪真的是越说越气。 “你也别这么的说,这殿下本来不过就是一个兵书都没有看过几本的书生,这一次能够担任主帅还不是临时的赶鸭子上架吗?这日后打仗的还是要指望符家的。”另外的一个听了也没有什么劝阻的意思,而是顺着这意思就说了下去了。 谁说不是呢?相信这人所说的话,这军中的大多数人也差不多都是这么的认为的吧。只是大家都不说罢了。 这几个人边喝酒边说着,即便是在这里没有什么美酒,但是依旧是硬生生的将这几个人给喝的倒下了。 “将军,那几个妄想这谋害您的人已经在牢里面审问了。”花妮说道。 颜颂这边正在和张良他们刚刚的商定了这作战的计策之后,花妮就走了进来,这另外的人见花妮来了之后,也就先退下了,这余下来的也就只有花妮和张良两个人了。 “可是有头绪?” 这让花妮去审问,还真的是不能够去抱有多大的希望,所以颜颂也就只能是听一下算了,颜颂还真的没有怎么的想,就当是让自己身边的这个从闺阁跟到了军营的小姐妹去玩耍一下好了。 “那些人根本的就不承认,他们还说将军您是滥用私刑,要去京城告御状。”花妮用快要哭了的声音说道。 “我还当是什么事情呢?这还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颜颂看着花妮现在的样子,顿时的笑出了声音来。这当然是正常了,而且还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那些人如果是真的认下了,那才叫一个傻的呢? “将军,你竟然是在这里等着看人家的笑话?”花妮看着颜颂的表情顿时的就感觉整个人不好了。 “这当初的时候是谁立下的军令状,拍着胸脯保证的来着?”颜颂不动声色的说道“这本将军还没有说要罚你呢?你就先在这里反咬一口了?” “将军,我怎么觉的,这些人有些的奇怪呢?”张良说道,“总觉得是有哪里不对劲,但是不知道在哪里。” “因为这些人都是被人不着痕迹的给挑唆了呗。” 颜颂有一句没一句的说道,这后面最厉害的那个人,还不是我们的知府大人吗?这几天她也不傻,这颜颂怎么会看不出来,这裕安就是这平城里面最狡猾的狐狸。 “那,这些人?” 花妮虽然是不知道颜颂所说的这个人是谁,但是她现在比较的在意的额人,还是这些被挑唆的人们。 “当然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颜颂看着花妮,自己当然是不会像花妮想的那样,就这样轻轻的放过了那几个人。“我可不认为这些人是无辜的,这大丈夫敢做,自然敢当。把他们交给知府大人吧。” “可是,前几日的时候,这知裕安不是已经说了?”花妮听了之后,也就犹豫了。 这几天的时间里,张良也给花妮普及了一些裕安话里面的深意,也知道这一切的权利到了颜颂的手里的时候是多么大的方便。她真的是有点的担心这一次又让裕安做事情,这权利又被收回去了。到时候在这身后再接着在后面做小动作真的是极其让人恶心的事情。 “裕安是知府,怎么也是跑不掉的,若是我们真的插手了,那才是越俎代庖呢?” “将军说的对,这件事情确实是要裕安做。”张良听了便立刻的会意。 裕安那么的世故圆滑,如果现在还不听话的话,只能是说这脑子真的是坏掉的了。 “明日的事情,接着去做。”颜颂说道,然后就让这两个人出去了。 “末将领命。”张良应道。 在张良和花妮都走了之后,颜颂就招来了暗卫。就在发现了那些人在谋划事情的时候,颜颂就已经注意到了裕安的问题了。开始的时候是没有腾开手,所以才会拖到了现在。 “可是查出来裕安的问题了?”颜颂的眼睛微微的眯着。 “裕安,平城知府,出自江南的世家,十七年时候的进士。善于烹茶,书画。平日爱民如子,算是一个好官了。很有谋略,不然的话这平城也不会守那么的久了。” 第472章 和稀泥? 暗卫答道,“对了,当年的在京城赶考的时候,是内阁大学士周德政的学生。留在这平城也是周德政授意的。” “没有了吗?” “暂时就只有这些了。”暗卫答道。 这表面上根本就是看不出什么问题,难道说这一次,他仅仅的是在和稀泥?颜颂现在还真的是有点的怀疑自己的判断力了。 等等,周德政?这个人好熟悉? “去查一下这另外的几个挑事的人,是不是也和周德政有关系?”一个念头在颜颂的脑海之中形成。 这些人,是不是和京城有关系呢?还有这谣传的来源,虽然说是从南夏那里传来的,但是这之中在街头巷尾所传的,多半是诋毁颜家的说法。这南夏真的没有什么直接的理由下那么大的一盘棋,直接的针对颜家吧? 南夏的大营中 “殿下,南营受到敌军的偷袭。” 就在遥祝和众人一同的商议接下来如何的攻城的时候,一个满身是血的人闯了进来。 “什么?” 遥祝听了这一切之后,这面容很明显的有些的不敢相信,这本就白净的脸庞,被这么的一个惊吓,变得更加的白了。 “是颜颂,是颜颂亲自的带着人来的。”那人说道。 “这颜颂怎么会知道南营的地点的?”遥祝面色惨白,似乎是被吓得魂飞魄散了一般。这给人的感觉就是这人虽然是会武功,但是这骨子里还是文人书生啊。(因为这南夏的皇室都是要习武的,所以即便遥祝是一个文弱的书生模样,但是也是被强制的习武,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也正是遥祝敢去和颜颂在战场上打斗的原因了。) “符荣,你快带人过去,马上去支援符莘将军。”这缓和了好久之后,遥祝这才接受了现实般的看向了符荣的那个方向。很显然的是将希望放在了符荣的身上了。 “是,末将领命。”符荣应道。 三台绪在听到了这样的话之后,抽了抽嘴角,这大皇子果然是偏心呐,看了这若是真的符莘除了问题,这接下来顶底的应该是符荣吧。 只是,这一次让符荣去,是为了去救人还是为了去杀人,那就是一个很难说的事情了。总之,现在的符荣已经是带着人朝着那个南营前去了。 遥祝这一次被吓的不轻,这一次的商议也就只能是作罢了。众人纷纷的退下,营帐之中也就只剩下了遥祝一人。 颜颂,看来我真的还算是懂你呢?这一次你真的是来了。你说这一次,我们是不是心有灵犀呢?遥祝在心中想着,然后就笑了起来。 这话,若是让颜颂听到,相信一定是与这遥祝打到不死不休。顺便的去揭开刚刚遥祝的伪装。还受到了惊吓?谁信? “将军 ,前面似乎是有人在成亲,这队伍已经挡住了我们的去路?”符荣这边带着人紧赶慢赶的去要前去支援符莘,可是却被人给挡住了去路,这前边的兵说道。 “这成亲的队伍,那里抵得上上南营弟兄们的生死呢?让他们开道就是了。”符荣几乎是想都没有想的说道。 这刚走了几步的时间之后,果然遇见了成亲的队伍,这个队伍似乎是比寻常的人家要长许多,所以现在也刚刚的走了一半的。符荣当然是等不得的,这冲突也就发生了。 可是不想的是,这一群人竟然是一群被假扮过的刺客,这目的很明显的是要拦着符荣往前走。这其中的一个人的身上似乎还是带有毒粉,符荣一个不小心的吸进去了毒粉。 “将军!”在一番的搏斗之后,这后面的人见符荣快要倒下去了,连忙上线喊道。 “无事,先去南营。”符荣硬撑着说道,然后再次的跨上了马,这一行人再一次的快马加鞭的往南营去赶,但是这速度很明显的是慢了许多。 话说这符荣的人因为意外放慢了速度,颜颂这边却在这些时间里大获全胜,这南营的主力几乎是没有了。而这先前的时候,早就已经想好应对之策的颜颂,却是迟迟的没有见到这南夏的援军。 “将军,属下擒获了符莘。”就在这个时候,花妮和几个人将一个已经被五花大绑的人送到了颜颂的面前。 “将这个人留下吧,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样的一个人,本将军还是看不上。”颜颂说道,就勒令花妮等人在自己走了之后,将这符莘给放了。 花妮虽然是不解,但是终于也是将这个人给放了,这直到是颜颂和张良等人安全的回到了自己的营地之后,花妮才敢表先出自己的疑惑。不过这颜颂确是一直的什么都没有说。 其实这这南夏的援军迟迟的不来的时候,颜颂就已经是想到了的。 遥祝,你想借助我的手去除掉符莘,我偏偏的不?这有符莘,你们的内部才会乱,才可以去膈应你不是吗? 话说颜颂达到目的之后,丝毫的没有恋战的想法,带着人火速的离开了。南营援军符荣有意去拖延,尤其是经过了被人拦下来的事情之后,这速度也是慢到可以了。这当他来到这里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颜颂的人影呢? 看到了这样的一片狼藉的情景,符荣不禁的露出了悲痛与懊悔的样子。 “赶快的去寻找左将军!”在符荣镇定了下来之后,连忙的吩咐这身后的人道。现在乱军还没确定是否离去的时候,符荣先下令寻找自己家的人这样很明显的是有些让人觉得护短了。 “是。” 这众人虽然对此有微词,但是也不是该去在这里反对的时候,这大不了在事后去算一下这些帐。 待这人四处的散开了之后,符荣的身边也就只有几个侍卫了。这谁还没有一两个心腹?这几个人没有任何的意外的就是他的死士了。 这一般的人,又怎么能够找到这符莘呢?刚刚那样做,不就是为了营造一种兄友弟恭的榜样吗?这若是兄长真的出了问题,这弟弟不顾自己的安危,不顾念军纪严明,也依旧是全力的去寻找,这样的感情,以后即便是有人说了疯言风语的,又会有几个人相信呢? “大哥,这才多久不见呢?你就变得做这么的落魄了?” 这符荣果然是在众人的前面找到了符莘,这颜颂竟然是没有直接的杀掉符莘,真的是有点让人失望呢?本来以为自己寻到的是一副尸骨呢?看来,自己刚刚还真的是没有想太少,不然的话这一路真的是有点是白忙活了。 “你要干什么?” 符荣许是看到了符荣身上呢种阴森寒冷的感觉,所以不禁的被吓到了。自己与符荣平日里是什么一个关系他还是知道的,这符荣真的是会一心一意的来救自己,他才是不信呢?只是现在自己不过是一个人,但是这符荣的身边却带了好几个,平日自己与符荣相比,这武功都要差上一些,而且自己还在经历了刚刚的事情之后,自己也知道若是真得硬碰硬的话,可以说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这个时候,能够做的也只能是拖延时间了,他相信这援军很快的就要来了,说不定是能够发现自己呢? “当人是来救人的了,大哥,你怎么了?”荣璟用疑惑的眼神,歪着头仔细的打量着彼时已近是十分狼狈的符莘。“放心,小弟我已经带了援军前来了,大哥你安全了。” 符荣说着,眉角依旧是带着笑意的。 这样的话,若是从别人的口中被说出来,他一定是会十分的高兴的,可是这个人如果换成了符荣的话,这后面的真的就只能是噩梦了。 “怎么是你?” 营救这样的事情,不是应该右将军三台绪来么?再不济这军中比符荣的官阶比较的高的饿的也是不少的,这样的事情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会让符荣来呢? “当然是我了,这大哥若是出了什么意外的话,我好来接替你啊,这军权才能依旧是我们符家的啊?”符荣说着,这言语之间的笑意别提是多么的浓郁了。、 “你休想!” 符莘在听了符荣的话之后忍不住的瑟瑟发抖,这不是明摆着的已经是撕开了伪装了吗?下一步呢?是不是就要开始动手了。 剑已经出鞘,尽管是知道这也是背水一战,但是若是不战的话,就真的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大哥终于肯拔出剑了?你可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符荣屏退了后面的人,自己上前来将剑拔出了剑鞘。 “这新仇旧恨,就一起的算一下吧。”符荣笑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符荣的话音落下之后,就已经率先的出招了,对于符莘下手没有丝毫的留情的意思,这招招致命。一时之间这符莘基本上是只有招架之功,而没有了还手之力了。 箭刺进的符莘的胸膛,符莘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这眼前的一切。 第473章 符莘的尸体 “大哥,你输了。” “你……” “不仅仅是你要输了,估计是过不了多久这太子也要换人了。”符荣说道,“不,应该说的是这南夏的皇位也是要换人来做了。” 这一句话说完,这符莘的眼睛瞪的是更加的大了。 “是啊,已经投靠了大皇子。这以后的符家,也不再是符家了。” 这句话说完之后,符荣的剑再一次的狠狠的往前进了两寸,符莘在狠狠的猛吐了几口鲜血之后就断了呼吸。 在解决了这个人之后,符荣也并没有久留,现在他还“中毒”了呢?现在也差不多是“毒发”的时候了。 后来,这符莘的尸体被那些搜寻的人找到。这个时候符荣早就已经是被人给抬了回去,带回了主帐之中,这一切与他根本就是扯不上任何的关系。而这符莘的死,当然顺其自然的算到了颜颂的身上了。 “看来,你这一次下的本钱挺大的。”在营帐之中,遥祝遣散了一边的军医以及服侍的人,看着这才刚刚的清醒过来的符荣说道。 “能够除掉那人,也算是值了。”符荣说道。 那一群娶亲的人是遥祝安排的,这撒的毒粉也是遥祝亲自的吩咐的,只是这毒的解药,遥祝却是早早地就给了符荣了的。可是这一次看符荣被人该抬了回去就可以猜得到,他不是装的,他并没有事先的服用解药。 “这一次,是你亲自动的手?”遥祝撇开了那个问题,说道。 “嗯。”符荣说道,“只是有一件事情很奇怪,我似乎是听说这颜颂的人似乎是捉到了符莘?”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多吗?”遥祝问道。 “只是在找寻的过程中隐约的听到的吧。”符荣说道,然后继续说道,“这样也好,至少这样的事情自己去亲自的处理比较的好。” “放心,有些帐,一定会慢慢的算清楚的。” 遥祝说完,就去了别的地方去了。捉住了,然后肯定是又放了。不过颜颂我付出了一个南营的兵力,这个锅,你左右都是背定了。 “将这个奏折送到京城。” 遥祝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之后,就拟定了一个奏折送去了京城。这一次本来就是太子与青王僵持不下才让自己这个王室的子弟前去做一个象征性的统帅的,这次也算是表面上的太子赢了,毕竟这兵是符家的。这一次虽然说自己是主将,但是这功劳多半的是符家,若是做了什么功绩,自己也不过是一点点的没有什么用处的爵位之外,这增加的还是符家的影响力。 可是呢?这一次这些人的如意算盘估计是要落空了。这人,既然已经给自己了,那么自己就收下了。遥祝想道,然后就想着这之后要怎么的去做了, 既然是夫符家的,那么这下一个接任的人也是要换成符家的人,这军中不就是有符荣吗?这于情于理,也都是符荣莫属了。 信已经送出来了,遥祝拎起来了旁边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桃花酒。这么多年,扮作文人书生扮的久了,就连自己都已隐约的喜欢上了吟诗作赋的感觉了。有时候他也曾经的想过,若只是某一日真的是败了,还有机会全身而退的话,不如就做一个落拓狂生吧。 当然,这一切,他知道是不会有机会的。觊觎皇位的人,成了就是无限风光,君临天下;败了,那便是粉身碎骨。又哪里有转圜的机会呢? 还是清酒比较的好,他依然的不喜欢烈酒,即便是在军营之中。 桃花酒,那天其实他也并没有算是骗她,那一盒香粉确实是用了桃花酒的,只是却不是用自己亲自的炮制的桃花酒。 若是有机会的话,能够与她共饮一杯,也算是不错的选择吧。 当然,这件事情他也知道的,没有意外的话,这“若”字,便是这个想法最后的结局了吧。她应该是比较的喜欢烈酒的吧。这桃花酒实在是太淡了。 酒入喉,有淡淡的甜味,有淡淡的涩味。杯盏已经空了,但是这饮酒的人却依旧是清醒着,没有丝毫的困意。 “主人,已经查到了,那些将领,都和京城有些关联。”颜颂回到了军营之中,暗卫将自己查到的事情汇报道。 “都是周德政吗?”颜颂问道。 “还有京城的几个人,都与颜家的人,或多或少的有些的过节。”暗卫说道,“似乎那些人也是被一些参军什么给煽动了。” “知道了。” 遣走了暗卫之后,颜颂就去看裕安自己是怎么的处理那些人的了。这裕安可也不是什么善类。虽然说是表面上对于城中的人还算不错。可是却也不能摆脱自己是一个提线木偶的事实。本来能够一心一意的做一个好知府,可是为什么要 走上这样的一条路呢?颜颂真的是表示自己不明白啊。 人各有志,自己是阻止不了别人不结党营私的,也就只能是尽力而为了。 颜颂的生性就不是那种视而不见的人,既然是发现了,那么就是不会轻易的放过。现在自己是插手不得,但是这京城之中的人却是可以的。 在没过多时之后,这事情的始末都已经交给了京城的颜修的手中,这颜家是北炎股肱之臣,自然是不会看着这里的官员去做一些别的事情? 若是这一次裕安仔细的解决了关于那些将领事情,在这里又对这里的百姓好上不少,其实也并没有换一个知府的必要了。 只要裕安与周德政失去了联系,以后好好的在这里做一个地方知府,也是很好的事情。当然了,这也是颜颂的一厢情愿了,之后的事情谁又知道呢? 总之,现在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是反扑了,这一切等打完仗在好好的收拾,这接下来要怎么才好呢?今日的事情虽然说是大获全胜了。却在颜颂的心里埋藏下了一个梗,那就是自己所做的一切,似乎都会被那个人给猜到,这总是会有一种感觉,这样的感觉总是让颜颂不安。比如这一次被人算计的事情。 合作与利用之间的差别,大抵也就是知情与不知情了吧。尤其是没有过多久的时间,南夏 那边就传来这左将军符莘战死的风声,这件事情还是让自己去抗了。 她不是一个会吃了暗亏之后,还不吱声的人。这一次若是遥祝提前的在左营埋伏,她无话可说,自己技不如人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但是这样的利用即便是自己占到了便宜,但是还真的不能承情。 颜颂表示不服气。后果自然很严重。你舍得下这么大的本钱,那么别的就也一定是舍得了。就在那当天的晚上,颜颂再次的带着人突击了南夏的粮草大营,这失去了主力,而后又失去了粮草,你们这些人估计是要很长的一段时间不能够缓过来神了吧? 火光早就已经燃起,颜颂和花妮这些人也顺利的全身而退。遥祝虽然是在饮酒,但是也看到了这外面红红的一片。不用想也知道这一刻发生了什么? 本就没有了醉意的他,此刻用最快的速度穿上了战袍,跑到了火光最为强盛的地方去了。不过这一去注定是来迟,他到的时候,颜颂带着的人已经准备离去了。遥祝只是看到了一袭如火的战袍的她在这灼热的火花面前露出了笑容,这笑意与当初在庙会到的时候是不同,现在的笑意是那么的肆意,那么的张扬。 然后,遥祝就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了这火光的另一面。他知道自己这一次已经追不到,所以,不必追。 他看着这火光一点点的被熄灭,这一次才是真正的被伤到了筋骨。他不会真的拿南营的主力去冒险,今日颜颂袭击南营的时候,所伤到的主力,真的只不过是这主力的十分一二,可是这次烧掉的粮草,却真的是全部人粮草的一半。这样的事情,还真的是让他有点难以接受呢? 颜颂,这一次,我认下了。是我太小瞧你,是我将你想成了与其他的女子一样的了。这若只是有下一次,希望我们能够有一次真正的较量。 遥祝这样的想着,可是这现世却没有再给他这样的一个机会。 南夏皇宫 “母后,皇兄,符莘表哥出事了!” 后宫之中,这一次遥礼和符皇后正在谈论事情,和瑞公主就闯了进来,哭着说道。这和瑞公主与符莘算是青梅竹马,这眼看着这次回来之后,就要赐婚了,这符莘却在这个时候,遭遇到了不测。 “怎么了,和瑞,你是如何的知道的?”先说话的是太子遥礼,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妹妹,他还真的是有些的心疼。便连忙的宽慰道。这他可不担心这符莘真的是会出什么大的事情,只当是小女儿的紧张罢了。 要知道在以前的时候,也是有好几次的和瑞公主因为做恶梦梦见了符莘出事,然后就哭着跑了过啦,这最后的结果不也是没有任何的事情吗? 在遥礼的心里,自然是以为这一次与先前的几次都没有任何区别,所以并没有在意,只是想着先安抚妹妹。 第474章 割让三座城池 “皇兄,我前几天做了噩梦了,梦见了符莘表哥他似乎是受伤了,还似乎是在同我告别。”和瑞哭着说着。 “果然是阿媛做梦了,没事那只是梦而已。”符皇后听了之后,一脸慈祥的说道,“是我家阿媛太过紧张了,才会如此的。” 听到这里之后,这皇后和遥礼也真的是松了一口气,表示是自家的妹妹担心过度了,也就一起去安抚眼前的人。 “不是的,不是的,皇兄这一次是真的。”和瑞公主听到了这里之后,就哭泣的更加的厉害了。“我也希望这一次和以前一样,只不过是一个梦罢了,可是,可是这一次父皇都已经亲自的承认了。” 和瑞公主说完也就倒在了皇后的怀中哭了起来。 “和瑞,这是怎么的一回事?” 听到这里之后首先的不淡定的就是遥礼了。 “阿媛,说说看,你是怎么的知道这件事情的?”符皇后也问道,直接的问道,并且也是在心里默默的想着这以前,千万的不要是自己所想的那个结果,千万不是,这一次依旧是自己的女儿做恶梦了,还没有醒。 可是很遗憾的是,这一切,并没有她所想的那么好。 “母后,儿臣这几日经常的做噩梦,但是母后和皇兄说过的,这都是梦罢了,和瑞是皇家的公主,所以不能害怕。后来儿臣也仅仅的是将这件事情当成了一个梦境而已。”和瑞公主说道,“直到今日的清晨,儿臣去父皇那里的时候,偶然的偷听到了父皇和邢大人的谈话,说是要让让别人去替代符莘表哥的位子,儿臣当时只是不服气父皇为什么会这么的做,便上前理论。” 和瑞边说边在啜泣,然后接着的说道,“结果,父皇十分的严厉的斥责了儿臣,儿臣当然不服气,便上前去同父皇讲道理,结果就看见了大皇兄让人送来的奏折,上见面说符莘表哥已经被北炎人所杀了,恳求让符荣去顶替符莘表哥左将军的位子。” 说完之后,这和瑞彻底的哭了,遥礼本来还是想着要不要再问一下和瑞公主,但是看着自己小妹哭成了这个样子,也就歇了这样的一个心思。但是在场的二人而已没有了去安慰和瑞的心思了。而是要想着这接下来要如何的去做了。 遥礼和皇后都清楚的,这符家这一辈比较出众的两个人就是符莘和符荣。之前的时候,众人都是看好这符莘的,毕竟这符莘的母亲是现在符家的主母,而且还是与符皇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在呢? 相较而言,这符荣就没有那么的熟络了,所以以前的时候,也就将所有的宝都压在了符莘 的身上,这之间也包括了和瑞的婚事在。 现在符莘战死了,他们也还真的是不得不去重新的挑选人了。尤其是现在遥礼和青王争的正厉害的时候,若是这符荣能够顺利的接替左将军的位子的话,那还真的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所以关于这件事情,她们是无论如何的都是要插手的,不,或者说是极力的促成这件事情。 现在的皇帝已经十分的老迈了,可以说根本的就没有多长的时间了。若是这一次让青王给占了上风的话,万一来一个逼宫还真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吃的消的。 只是这边的青王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边皇帝才刚刚的下旨人让符荣接替符莘的位子,另外的一边青王不知道给皇帝灌了什么想法,这早先的时候信誓旦旦的与北炎开战的皇帝,这一次,竟然是愿意主动的求和,顺便的还愿意割让三座城池。 其实这青王的想法也是极其的简单的,那就是坚决的不能让这符家的人再次的立下战功,自己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样的一条路,就断然的没有回头的可能,也就只能是死磕到底了。 至于这国家的威严放在何处?他才不会在意呢?自己的命都没了,谁还有心情去在意这些东西呢?这一切在他的眼中也都不过是争夺权势的一个武器罢了。且说这几天的时间里,遥祝在应付颜颂的进攻的同时也终于是等到了符荣接替的圣旨了,然而随之而来的还有不日启程回京的圣旨。 这圣旨里面,真的是将遥祝说的是一文不值的。 而颜颂呢?在这里且占且进的,也算是占了一点小便宜。这南夏与北炎的圣旨的到达终究还是有一点的出入的。遥祝的圣旨到的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边的颜颂还没有得到一点朝廷的风声。 而这当北炎的皇帝楚清的圣旨到了平城的时候,颜颂却也已经不再营中了。因为这一次颜颂依旧按照自己的惯例,去了南夏的营中去探查消息去了。 在圣旨到了平城的那一天的晚上,颜颂却是在夜幕刚刚降临的时候,去了南夏的营中去打探消息去了。并不知道此时的两国已经和谈。 她到了这南夏的军营之中,看到的满眼的景色,让她心中一惊。这即便是南夏吃了几场的败仗,但是也不至于是这个状态吧?颜颂心中疑惑,却有些的担心那个数次与自己过招的人了。 颜颂这这 军营之中逛了好大的一个圈子之后,竟然是鬼使神差走到了南夏的主帐之中。这里面应该是住着他吧。颜颂知道里面住着的是遥祝,她在这帐子的外面驻足了很久,奇怪的是这之间竟然是没有一个守备。 这个时候,颜颂是不会注意这一点的,因为颜颂在这外面一直的在犹豫,犹豫了很久很久之后终于还是轻轻的掀起了帐子的一角。 这在军营之中竟然还是一个桃花脸?颜颂在看到了他竟然是在那里安然的看书,,这个样子还真的是镇定呢? “既然是来了,何不共饮一杯?就当是送别好了。”颜颂这还在内心之中纠结的时候,便听到了房中的人说道。 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在颜颂听到这话之后,这内心别提是多么的不爽了。既然这人已经发现自己了,也就不用藏着掖着了,直接的走到了帐子里面。 “果然是你。”遥祝在看见眼前的人的时候。眼角之间还是泛起了一丝丝的惊讶的。 刚刚的时候,真的是他猜的。 或者说,是在他的心里这么的久了,一直有这样的印象吧想着在某一天的时候,会有一个女子推门而进,在帐子的面前看着自己。然后当有人从他的帐前经过的时候,他总是会下意识的认为是她。 这样的事情,经历的多了,失望的也就多了。多次的失望,并没有让他习惯,而是遣散了在他的帐前守着的侍卫。这样的话,就不会失望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宁愿自己一个人去面对可能会来的刺客,也不愿意去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而每当有声响的时候,他还是会习惯性的以为这就是她。 他要走了,现在皇帝的圣旨让他不得不回去,即便在他的心里,觉得是十分的不甘心,棋逢对手之后,总是会想一争高下的。先前的阴谋什么的,都是不得已而为之,这后面本来,就是要有机会了。然后这到手的机会就又没有了。 算是恩赐吧,这一次竟然是又见着她了。 “你写的字真的很好看。”颜颂自然是不会去思考遥祝的想法是什么,只是转眼之间的看见了桌案上的字,不由的赞叹道,“十分的潇洒秀气。” “好吧,我就当做你是在夸赞我好了。”遥祝对于这样的一个小搞怪的事情,也比并没有多少的失落就这样淡淡的看着,真的是不知道下一次再次的相见还要有多长的时间,也许这以后也都难相见了吧, 若是事情成了,之后的很多年南夏也只有自保的能力,而没有办法去对外扩张,若是败了,就只有粉身碎骨了。 “为什么每个能够写得出潇洒的字的人,都不潇洒呢?”颜颂想了一下,然后说道。 “你说的是?” “哦,没有,只是想到了我的妹妹而已。”颜颂说道,“她现在也是身在皇家 ,有诸多的身不由己。其实,我知道的,你本来可以潇洒的。” “哪里能够真正的潇洒呢?”遥祝问道,直接的说道,“谁能够真正的潇洒呢?你呢?你潇洒吗?” “至少是我先前所求的东西,现在基本上也都得到了。”颜颂听了之后会心一笑,然后说道。 “莫不是,你从一开始都想做一个女将军吧?”遥祝听了眼前人所说的话之后,隐约的从她的眉眼之间有了不少的英气与自信。 “也不算,只是当初的时候,不想被困在闺阁而已。”颜颂说道,“只不过,这要得到一件东西,就要去付出更多。索性,这样的结果还不算差。” 第475章 美人计 颜颂含笑说道,然后才发现这周围还有一个人呢? “是啊,凡事都是有代价的。”遥祝说道。 “哦,我忘了你还在这里。”颜颂一时失语,说道。 “我当然是一直都在啊,因为这是我的地方,”遥祝顺气自然的说道。 “我这一次可是来探查情报的,你就一点都不担心?”颜颂故意的问道,顺便的还观察了一下眼前人的表情。可是却没有发现半点的波澜,这一点真的是让她有那么的一点的失望了。 “这都要走了,难不成,今夜你还要来一个夜袭不成?” 对于这样的话语,遥祝丝毫的不在意,反而是用了一个十分的轻佻的语气说道,“这不会是身为主将,来的一场美人计吧?” “你要回去了?”颜颂简直是用那种不可置信的语气说道,“没想到你也是那种不战而降的人,看来我真的是……” “这是朝廷的事情,两国已经和谈了,你应该很快的也是要收到圣旨了吧?”遥祝打断了颜颂的话说道。 “啊,原来是这样啊。” 颜颂听了之后,这脸上还是有失落的。 “怎么,这一次南夏可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和谈的,看来颜颂将军对于这样的事情不满意?” “也不是不满意了,只是觉得有些的可惜而已。”颜颂说道,“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可惜的,因为至少这样的话,就不用打仗了。” 说着,似乎是有了松一口气的感觉。 “怎么,我可是记得这颜家是武将呢?武将怎么会不喜欢打仗呢?” “这些不过是统治者争夺利益的筹码罢了,我又怎么会喜欢?”颜颂听了之后,这脸色变得是极其的快,对于眼前的人也没有了什么好脸色。 是的,这颜家虽然是武将世家的出身,但是也没有一个人是真的想要打仗的。也许是常年的长在了军中,见识的多了的缘故吧,让颜颂和颜家其他的人见多了自己的兄弟一个又一个的倒在了自己身边和眼前。从一开始的恐惧,到了后来的麻木,基本上每一个人在军中的颜家子弟都会有这样的一个过程。 可是,这并不代表冷血,而是使他们更加的珍惜,更加的在意活着的每一刻。也更加的活得肆意潇洒。这种特质尤其是在颜颂的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这连武将都知道的事情,可是有些人却是依旧的不明白呢?” 遥祝想到了这件事情的乌龙之后,真的是让他觉得,朝堂上的那些人这眼里真的是只有权势了。 颜颂听到那句“连武将都知道的事情”之后,本来是想发火的,可是看着遥祝这一脸无奈的表情之后,也就想着,算了算了,就暂且的忍着你一次吧。 “其实,这平城的知府也算是一个好官,将城池暂时的放在你们北炎,总是比在南夏好些吧?”遥祝说道,“不过,你放心这有生之年,我一定会将这土地重新的讨回来的。” 颜颂听了之后,就知道,这一次南夏可能是割让了城池了,虽然说她应该庆幸的饿,但是或许是因为自己所处的地方的原因吧,她竟然是觉得这样有点窝囊? “那就要看,你们有没有这样的本事了,虽然我期待一决高下,但是却还是希望以后不要在战场上相见了。”颜颂听了之后,说道。 她们二人一旦的相见了,就一定是发动了大规模的战争,并且也是意味着要消耗,毕竟这还是不消耗的好。 “到时候再说吧,这一次就当是送别了吧。” 遥祝从一边拿出了两盏桃花酿,就好像刚好的给颜颂准备的一般。 “这一次你回去之后,应该会做些别的吧?”接过杯盏,然后说道。 颜颂的这话里,很明显还是有别的意思的。这其中所暗含的,自然就是关于逼宫的事情了。不用想也是知道的。 “果然,这我下一步要做什么,你都能猜到。”遥祝听了一脸无奈的说道。 “这个很正常的好不?若是你不这么做的话,我倒是有些的瞧不上你了?” 轻蔑的倒上了一杯酒,似乎是对于眼前的人,胸有成竹一般。“是桃花酒?” “是我自己酿的,还算是不错吧?你算是第一个喝道这酒的人。” “这么说,就连你自己都没有喝过了?” 什么第一第二的,颜颂对于这样的把戏真的是看多了,一下子就拆穿了。 这个,还真的不是。 遥祝听到了这话之后,真的是一时的语塞,然后就发现了这女子面上的得意。 “我自己当然是喝过的了,但是这一盏是平时的时候我自己都不舍得喝的。”遥祝说道。“其实吧,我觉得,我们要么的会成为朋友,要么的会成为敌人。但是你我之间若是会成为敌人的话,那么就真的是有点……” “什么呢?”颜颂说道,“我们注定是有敌人的,至少有我们颜家在的话,你们南夏是进不了北炎的一寸土地的。” “我知道。” 遥祝说道,看着眼前的女子张牙舞爪的样子,真的是有点好玩,刚刚不还是好好的说话的吗? “我知道,只要是有你们颜家在的话,这北炎就一定是安全的,所以我也没有打过这样的主意。”遥祝说道。 “还包括这一次送出去的土地,有我在就不要想讨回来。”颜颂一脸狂妄的说道。 “你还真的是够霸道的,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北炎是你们颜家的呢?”遥祝说道。 “这算是反间计吗?”颜颂接着的喝了一杯桃花酿,“这酒甜甜的,一点也不醉人。味道 还是不错的。” “你若是喜欢的话,以后也可以给你送。”遥祝说道,虽然也知道不可能的了。 现在两军正在开战,而且颜家的身份又是那么的敏感多的一个存在,若是真的送来了一几坛子酒的话,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样的事情呢? 况且她还是不愿意随意的去欠别人什么呢?自己和他熟吗?当然不熟悉了。 “若是,有一天你登上了南夏的皇位的话,会算计颜家吗?” 这一边喝着酒,一边说道,很像是随口的一说天气真好的那种语气,根本就让人感觉不到这之中有什么杀气在里面。 “你觉得呢?” “如果是我的话,当然是会的了,因为这样就可以省很多的力气了。”颜颂再饮一杯说道,“这样开战的话,胜算也大。不过,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应该会选择好好的让百姓休养生息。” 真的是最后一句话,将前面的话全部的都给吞了。遥祝就在一旁这样静静的听着,饮酒,顺带着焚香,并没有说话。 “你不喜欢精通权谋的皇帝?” “你会喜欢吗?”颜颂说道,“但是怎么说呢?在心里也并不排斥。如果是没有一点心计的话,这怎么在皇宫之中活呢?不过我不不喜欢这治理天下也用权谋的皇帝罢了。” 如果能够顺便的在意一下百姓的死活,不自贵的话就更加的好了,颜颂也知道这样的要求实在算是有点多,也就没有接着说。 “不知道为什么,这听你这么的一说吧,怎么会觉得我就一定的是能够登上皇位呢?”遥祝听了这么多,这心里的疑惑也就来了。这连他自己都不能够确定的事情,这眼前的女子怎么会这么的确定呢? “因为,这南夏若是没有你的话,估计这日后亡国也是迟早的事情了。”颜颂也是没有跟他客气什么直接的说道。 “那还真的是感谢颜颂将军您这么的抬举在下了。” 说着,这遥祝又再一次的恢复了自己平日里的那种文弱书生的样子,一脸的无害。 “我说的是真的,你们南夏争青王和太子遥礼,都是不成的。” 知道这些,也算是上一次去南夏的时候,顺便打听到的消息。本来她还以为这南夏要自己人把自己的国家给弄没了呢?却没想到却在战场上遇见了这样的一个人,她也许就猜到了这之后发生的事情。 这遥祝吧,虽然说也有点的权谋,但是也并不是太过于只注重利益,而不求别的得,从一些细节就可以看的出来的。 “颜颂将军真的是不打算带上一壶美酒吗?”每每的说道一些话题之后,这二人的话题会再次的转到了眼前的美酒方面。 “如果说,真的是要送美酒的话,那么我还是比较的在意当日明芫公子在画舫上想要喝道的美酒是什么味道的?”颜颂这个时候,似乎是在暗示眼前的人,当日落水的窘迫一样。 “那美酒当然是不错的。” “当然是不错了,我可是听说了某人在那次假装做殉情,然后又来了一次借酒浇愁。把整个画舫的酒都给喝了。” 这些是后来颜颂又让暗卫去打探到的,颜颂知道的时候已经知道了明芫就是遥祝了,还真的是觉得这为了喝上一壶美酒还是挺拼的呢? “当时,不要说,我真的是觉得你自己落水了好不?所以才伤心的要自己跳下去的。” 第476章 该走的留不住 遥祝听了颜颂的说法自然是不服气的,为自己争辩上几分,也不为过吧?再说了,本来可以好好的品酒的时候,偏偏的变成了狂饮,这样的他能够喝的痛快吗?这答案当然是不能了啊。 “是,只是明芫公子忽略了自己是一个旱鸭子的事实而已,其他的还勉强的算作是完美吧。” “你还是不信。” “我当然是不信了。” 信了才是傻子呢?当初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留情的将自己拽的死死的呢?还殉情?谁信? “天亮了。” “啊?” 对于遥祝猝不及防的一句话,颜颂显得这脑子是有点的不够用了。 “你应该离开了。”遥祝善意的提醒道。 “哦。” “其实你不离开也成的,也是可以住在这里的,我收留你。”遥祝好意的说道,“你看,你来我营帐即便是来刺探军情的,我也还是那么的热情的为你提供住的地方。下一次我去你们那里的时候,你就不能稍微的热情一点吗?” “去死……” 真的,当你面对一个看上去很正经,单是实际上真的是一点点也不正经的人的时候,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啊,比如现在这个时候,颜颂内心之中的那种感觉,真的是有点的让人受不了吧。 “算了,你要走的话,还真的是留不住。” 杯中的桃花酒已经喝的差不多了,这二人没有半点的醉意。遥祝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颜颂就大摇大摆的从遥祝的营帐之中走了出去。 颜颂在回到营中之后,果然是接到了回去的圣旨,当然也是免不了一些嘉奖的话的。至于自己在这一次 是不是会升官,颜颂表示,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 这说离开,也算是遥祝先离开的吧,颜颂虽然说为了避免楚清的猜忌,这收拾的时间也并不算长,在平城也并没有待上太长的时间。 关于裕安和后面的那些后续的事情,颜颂既然是干预了,那么就以后会一直的关注的。这一次也一样。在颜颂走的时候,顺便的去看了一眼裕安和邢进。经过了上次的事情之后颜颂对于裕安的为人产生了很大的质疑,这二人告别,也就真的是只剩下了恭维的话了。 让颜颂比较的意外的是邢进,颜颂走的时候,邢进的伤也是好的差不多了。这个人在颜颂走的时候,竟然是亲自的来了,还向颜颂郑重的保证,自己一定是会守护好平城的,颜颂之前的时候,也顺带的让人查了邢进的资料。他的资料干净的真的是让颜颂惊讶。平城本地人,从小兵做起的,一直到了现在的这个位子,真的是一步一个脚印出来的。 “这一次出来是那么的急,却没有想到这走的时候,依旧是那么的急急忙忙的。”花妮看着这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平城,不禁的感叹道。 这她来到这里还没有多长的时间呢?尤其是后面知道了这两国停战而颜颂却 又没有直接的说要走的时候是花妮最开心的时候了。因为这样的话,就有机会搜罗这附近的美食了。这么多年了花妮跟着颜颂,很多事情都是能够将就的,唯独一点,就是在吃食上面。 以前跟随颜颂,花妮的品阶比较的低,这伙食上真的是不能挑剔,但是现在已经是统领的她有了俸禄之后,自然也不随意。这每次战役结束之后,花妮都是要顺便的搜罗一下这附近的美食。没吃够,怎么可以说自己出来了一趟呢? “你既然是喜欢这里,不若就留在这里好了。我可是听说这邢进还没有娶亲呢?”颜颂打趣道,这也是常态,这平城偏远,娶亲不易。邢进虽然是条件还 不错,但是这军中是朝不保夕的,一般人都是不会选的,再加上着邢进比较的挑一些,所以说是至今房中都无人。 颜颂也是在不经意之间,发现了邢进对于花妮的一些小意思,但是无奈花妮根本就没有这个想法,也就只能是作罢了。 “将军还真的是会说笑,这回京就要见到二小姐了,这一次,将军若是再次的忘了带礼物的话,奴婢我可是要告状的哦。”花妮与颜笙的关系还算可以,与颜颂又亲切,这个时候自然是要将颜笙给搬出去当挡箭牌了。 “放心,这听闻有家香粉不错,我早就让人去定做了。”颜颂听了笑道。 还是那一家的香粉,只是被打湿了而已,这一次当然也是要带上一个好的过去了。想到了颜笙之后,颜颂的目光也变得柔和了。顿时的将这因为这一次事情的虎头蛇尾给抛到了一边。 “这一次真的是不用着急了,我们慢慢的走好了。”想起来了这一次去平城的时候各种的紧赶慢赶的,颜颂回来的时候就想悠闲一些。 只是这没有想到的是,这刚想闲一会儿,这就遇见事情了,半夜刺客来关顾了,你说纠结不纠结? “殿下,这北炎的人也已经撤出了平城了。” 这已经是遥祝和符荣班师回朝的第三日了,符荣也是从探子的口中听到的事情。这一次虽然说他算是达成了所愿,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打了败仗,怎么能够高兴起来呢?这颜颂真的走了之后对于颜颂并不算了解的符荣松了一口气。颜颂一天不走,他就一天的不放心。他们先走了,颜颂带着人前来攻城偷袭怎么办? “放心,这北炎的皇帝对于颜家也没有多少的信任的。”遥祝自然知道北炎的局势的,也知符荣的担忧,所以才会这么的说,“他们比我们还要着急呢?这一次我们并没有露出多少的锋芒,但是这颜家可是在北炎锋芒毕露。” “那么,殿下,我们是否可以借用这个机会?” 符荣听了之后大喜过望,兴冲冲的说道。遥祝听了之后皱了一下眉头,突然想到了前几天在与颜颂共饮的时候。她问自己,是不是会对颜家动手? 以前只当是笑谈,可是却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了。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现在说这件事情还是有点的早了。” 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现在还不是时机,那么什么时候是时机呢?遥祝自己也不知道,这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时间,所以这个问题就直接的不谈了好了。 “末将知道了。” 符荣见着了遥祝皱眉之后,也不再去说这个话题了。 相比于颜颂这一次的凯旋而会,遥祝和符荣的这次回京,也并不算是光彩。这投降虽然说不是他们二人所愿意看到的结果,可是前面的时候节节败退的也确实是他们。这一点也是毋庸置疑的,所以这另个人即便是心中有一些的喜色,但是也不能够去表现出来。 他们这一路也并不算太平,毕竟遥祝和符荣也是需要准备许多的事情的,正如颜颂所说的,这一次若是不做的话,那么会被那样的一个女子瞧不起的。他怎么的会让她瞧不起呢?当然不了。 北炎的营帐之中 “从那些人的嘴里面知道了什么有用的东西了吗?”花妮正在十分的迫切的看着这些负责审讯的人,这眼里充满了希冀,惹得这些人都不知道要怎么的去说了,因为说出来了,一定是失望的。 那两个人冲着花妮摇了摇头,然后将目光投到了颜颂的身边。“将军, 那些人还没有被审问,就已经自杀了。” “怎么……” “本将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颜颂听到之后面上并没有像花妮一样漏出来失望的表情,而是那种十分的淡定的让这些人离开了。 “将军,您?” 花妮之所以会那么的着急的要得到解药,也是因为颜颂已经中毒了的原因了,不然的话,她才不会着急呢?不过是一两个刺客而已,这样的事情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只不过这一次是成功的“湿鞋”了。不仅仅是让自己的主子受伤了,而且还中了毒。 这可真真是她的失职,因为担心颜颂的安危问题的原因,她才是会那么迫切的要从那些刺客的口中知道一些东西,这才急了的。 “放心,暂时的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够坚持到京城。” “能到京城就好,到时候颜修将军一定的会有办法的,对了还有二小姐。”花妮说道,也就是没有那么的失落了。 其实,花妮没有听出来的是这颜颂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别有深意的。到了京城就有办法了,不就是说明这些人是来自京城的吗?虽然这身上穿着习惯与身体的样貌特征都更加的像是南夏人,但是这越说的过去,就会越发的说不过去,这个道理颜颂也还是听说过的,那些人太过完美了,所以才会让颜颂产生怀疑。 “你现在如何了?要不要让人放慢行程?”就在这个时候张良过来说道。 第477章 刻意的躲避 “这还是免了吧,这若是放慢而来速度的话,不就是告诉了别人说我已经是中毒了,走不快吗?”颜颂拒绝道,其实那些人全部的都死了也行,至少他们的主子,也不是道这一次是否是得手了。这样的话,就会继续的派遣下一拨人的。如此,她还能够从中寻到一些的端倪出来。 “好吧,你说的是不过你可以让人给你收拾一个比较温顺的马来。”张良说道,“虽然知道你喜欢烈马,但是左右你都已经是受伤了,那么换一个马也是很正常的吧。” 他看到她的死死的握着这马的缰绳的时候,有点心疼了,她伤的地方时候胳膊,这么用力,他真的是担心这伤口万一裂开了该如何是好。 颜颂听了也没有拒绝,这样的颠簸也真的是对她的伤口的愈合有影响。在不影响别的事情的时候,尽量的让自己舒服一点也是颜颂一贯的作风。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张良让人换好的马,这马鞍竟然也是特意的塞了不少的棉花来。这样一来,颜颂就更加的舒服了。 “这离京城还真的是越来越近了。” “怎么,张副将好像是不想要回京一样?”花妮看着一脸的愁容的张良,怎么的也是起了几分的戏弄的心情。 “怎么会呢?”张良辩解道。 “听闻张副将也是孑然一身呢?是担心回了京城之后冷清?” 一边的颜颂听着这花妮说道的话,这心里叹道,这自己的这一个丫头说话还是那么的口无遮拦的。这张良从小父母双亡,身世已经是够悲苦的了吧,你竟然还在这里接着的说,不就是往别人的伤口上撒盐吗? 她也就是在自己的身边自己才能够护着她,若是换成了在别的地方,真的是不知道早就已经得罪了多少人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的,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的潇洒,早就已经是习惯了而已。”张良对于花妮的话,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笑了一声说道。 “真的吗?”花妮假装是不信的说道,“这我可是早就已经从别的兄弟的口中听说了张副将似乎是看上了一个名角儿,可是却因为银子不够的原因,才是迟迟的没有把人给赎身?” 原来刚刚说了这么多,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这是谁说的,这戏子怎么能够如得了他的眼呢?不,应该说是他看上的人,比世间的女子都要好上千万倍的。只是这反驳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他发现了颜颂的目光也朝着这个方向看了过来,这要开口的话,也给咽了回去。 “你是听谁说的?这件事情是谁告诉你的?”张良回道,然后这脸色就变成的绯红的颜色,他平日的时候都是不说谎的,这一次以这样的一种模棱两可的样子去应下了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他还真的是有那么的一点点的心虚在里面。 “没想到我刚刚只不过是顺口的一说,竟然真的有这样的事情?”花妮听了之后,笑出了声音来,似乎是有些的得意。 在她看来这张良刚刚十分的不自然的表现很明显的就是“害羞”了,或者说是被别人给戳中的心事,所以才会如此的,根本就没有往多的地方想,而是完全的沉浸于自己的得意之中。 “竟然是真的有这件事情?”颜颂看着花妮的这种表情,似乎也是被这种气氛所渲染到了,或者说是真的对这件事情比较的感兴趣吧。 “还差多少银子,颜家可以先借给你的。”颜颂说道,“当然了,这个也是要还的,而且还要给利息的,不过这将军府也不是放印子钱的,正常就行。” “将军,这个就不必了吧。”张良真的是没有想到这颜颂会这么的直接的说了这么直白的话来。 说起来的话,他还是应该有点小伤心呢?颜颂既然能够这样的说出了这样的话来,不就是很明摆着的对于自己一点意思都没有吗?不然哪里会说的这么的直白呢? “真的不用吗?”颜颂又再次的问了一句。 都说美人香是英雄冢,颜颂可真的是不希望自己最好的战友就这样的沉沦了下去,在她看来这若是一个好的,迎了进家门之后,也未尝的不是一件喜事。颜颂身为女将军,自然不会以着世俗多的眼光去看待那些风尘女子的。她们大多数的也是身不由己的,这若是能够过上相夫教子的安生日子的话,这谁又愿意做这么的下贱的事情呢? “真的,不用了。” 颜颂越是问,张良就越是要刻意的躲避。 “好吧,你若是哪天的想通了,可以来将军府的。”颜颂说道,“这若是真的是上心了,还是要迎进家里比较好的。” 话,颜颂也不能多说,尤其是在张良这躲闪的眼神的时候,这之中一定是有问题的,只是这些,也轮不上颜颂去过问的。这副将与自己其实职位也并没有相差多少。自己的俸禄也并不比他多到哪里去。谁让自己有将军府作为后盾呢?所以多半也是吃喝不愁的,还能够在闲暇的时候锦衣玉食一下。 颜颂说是快要到京城了,但是这一路的速度远远的没有来的时候那般的迅速,这怎么的也是需要五六天的时间的。颜颂身上的毒素,在前两天的时候,确实也算是说的过去,没有太难忍受。只是这几天的时间里,伤口一直的没有愈合的意思,这血一直的流个不停,就还真的是有点让颜颂有点的吃不消了。 虽然说这伤口的面积不是很大,也并没有伤到要害,但是这伤口一直的淌血也不是一个办法不是吗?这以前的时候,只当是十分的剧烈的疼了一些,身子不舒适一些,即便是知道后面不治疗的话会死,但是这毕竟也是一件比较遥远的事情,颜颂也是相信这到了京城之后,也一定的是会想到解毒的,她并不担心的, 可是很明显的是事情根本的就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的简单,原来这活不久是这个原因呵,这一次真的是有点不妙了。自己的伤这一次真的是有点栽了。 是的,是真的栽了,而且是从马上栽倒在了地上,当时的时候,真的是有点吓到了身边的张良了。 “将军,你真的没事么?”耳边,张良十分的小声的说道。 张良刚刚在颜颂栽倒的时候并没有放出多大的声音并且又用了极其的精妙的方式掩饰了这一个过程,让后面的人都仅仅是以为是张良的一次意外。 “还成吧。”颜颂艰难的开口,这嘴唇都已经有些的泛白了。很明显的能够看得出来,她是一直的坚持,而且是强撑。 “这眼看着,这也快要到了一边的驿馆了,很快就能够歇着了,放心。”张良在一边十分的小心的说道。 “那就好,你离我远一些吧。”颜颂说道。 当然不是因为男女大防之类的事情了,而是因为这个时候如果是将自己的状态给暴露了出来,这后面的麻烦真的就多了。 这想要了自己的性命的人真的是有点多,她真的是防不获胜防。还有这下一波的人,都到了这个时候,依旧是迟迟的没有来,让她真的是担忧呢?而现在在她的身边,也早就已经安置好了暗卫了,她也是很爱惜自己的性命的,在战场上没有丢掉的性命,如果是在别人的暗算之中丢掉了,那可就是真的是十分的不值得了。 “好。”张良脸色微变,然后松开了放在颜颂的臂膀上的手。 “将军,你找我啊?”花妮这个时候,然后假装做很是亲昵的声音直接的说道。双手顺便的扶上了颜颂的胳膊。 然后就凑到了颜颂的耳朵旁边,这花妮平常的时候也是颜颂身边的丫鬟,这样的姿态也并没有什么样的过分的。 花妮朝着张良得意的笑笑,张良回应的是感激的的目光,这样也不错,至少这一次她不会坚持不到驿馆了。 很快的时间里这些人就已近到了驿馆了,颜颂依旧是装作了气场十足的样子进了驿馆之中,终于是不用露宿在野外了、在前些日子里,颜颂都是住在了外面的,颜颂这身体的压抑真的是有点承受不了。这一次颜颂也就不管了。被人非议也没什么关系了,自己这一次真的是不会放着好的地方不住再去遭罪了。 “还是这样比较的舒服,这盔甲实在是有点的重,而且还有点透不过气来。”到了房间之后,颜颂就有一些的吃不消了,任由着花妮将她的盔甲给解了下来,连带着的这将头发松松散散的给解了,然后就用了一个简单的发带给草草的绑上了。 颜颂里面穿的是一件红色的袍子,再搭配上这已经是显得有些苍白的脸,还真的是有另外的一种风情在里面呢。但是现在却不是欣赏这 种风情的时候,因为颜颂的伤口依旧是止不住血来,这花妮正在为颜颂清洗伤口,而这鲜红的血水也被偷偷的一盆子一盆子的往外面端着…… 第478章 颜颂的手生的本来就很美呢 军营之中颜颂不在,这稳定军心的也就只有张良了,此刻的张良虽然说是不知道这驿馆之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但是这心绪还是有些的不稳。真的是一点点也不安心呢? “将军,其实奴婢有一件事情一直在瞒着您。”就在给颜颂清理好了伤口之后,十分的小心翼翼的说道,“就是,您这一次中毒的事情,奴婢传信到了京城了。” “什么?你竟然敢?”颜颂听了当然是惊讶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小姐,奴婢大小就是跟在您的身边的,这一次您怎样的罚奴婢都好,但是奴婢是不会后悔的。”花妮见颜颂生气了之后,非但的没有认错,反而接着说道,“小姐,您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自己啊,不然的话将军和二小姐该有多么的担心啊。” 花妮口中的将军,自然是颜修无二了,只不过这一次不放心的人,是颜颂,也许是只觉得原因吧,这颜颂竟然从颜修的口中套出来了话,也知道了颜颂现在的情况有些的不妙。这不想着要帮着自家姐姐一下吗,就想到了一个人来,现在这个人想着也是快要到了这边的了吧。 “姑娘,敢问,这里可是住着颜颂将军?” 这才刚刚的说到了这个人,竟然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已经来了。 “在下郑传衍,是受了颜家二小姐的托付前来寻颜颂将军得。”那个人温和的说道,许是这医者父母心吧,这郑传衍是一个神医。虽然此刻在花妮的面前没有表明自己神医的身份,但是还是会给人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的。 花妮理所当然的不会轻易的相信一个人,郑传衍也是知道的,便拿出了颜笙事先的准备好的书信以及一个颜家的信物,之后花妮才相信了这个人所说的话。不然的话,这花妮是不会仅仅的凭借个人的感觉就简单的将一个陌生人带到了颜颂的身边的。 “颜颂将军应该是中毒了吧?”郑传衍来到走到了花妮的跟前,看了一眼花妮端出来已经倒掉的血水的所残留的一些痕迹,说道。 “你是大夫?”花妮十分的惊奇的说道,似乎是看到了救星一样。 “算是吧,稍微懂一点医术。”苏传衍应道。 “走吧,我现在就带你去见将军。” 花妮的话在得到了肯定之后,就直接的捉住了郑传衍的衣袖,把他带到了颜颂的房中。此时的颜颂因为实在是太累了的原因,所以就直接的和衣睡下了,花妮知道颜颂睡觉的时候,是不会脱衣服的,尤其是在出门在外的时候,所以才敢带着人进来的。 而且在花妮走的时候,也是已经给颜颂拉上了帘子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敢将郑传衍给放进来的。 “怎么样啊?”花妮发现郑传衍的目光一直的停留在了刚刚脱下来的盔甲上所残存的血迹的时候,知道这个人一定是出手不不凡的。这二小姐让来的人,一定是十分的厉害的角色的,怎么会是只懂一点的医术呢? “现在这么一段时间,颜颂将军是不是一直的流血不止?” 花妮听了之后,点头应道。 “敢问,在下是否可以替将军把一下脉,这样的话判断的也是要准确一点点。”郑传衍说道。 “先生稍等,”花妮说道,然后就上前去拉开了颜颂的帘子,此时颜颂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了。 这坚毅的面容之中竟然是映衬出了一种弱柳扶风的感觉来。不过,她依然是将军就是了,在场的人也都知道的,她是将军,不是寻常个的女子。 花妮轻轻的将颜颂的手抽出,然后又放下了帘子,这让仅仅是看了颜颂一眼的苏传衍,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落。 颜颂的手,自然是不像一般闺阁中的女子那样的细腻,这手心也是难免的生有茧,这与白净的皮肤相比起来真的是有点格格不入。不过即便如此,也不会破坏掉这手的美感的,谁让颜颂的手生的本来就很美呢? 其实由颜笙就能猜到的,这颜颂若不是进了军营,损了自己的美貌的话,一定比颜笙美的。不过,现在的颜颂也已经不需要靠脸吃饭了不是吗? “先生,将军她怎么样?” 郑传衍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这么的一来,可不是就有点的吓到了一边的花妮了吗? “比较的麻烦。”苏传衍说道。 “啊,这怎么了?将军她……”被这么的一说真的是彻底的吓到了花妮了。 “虽然麻烦了一点,但是也并不是没有办法,姑娘放心。”苏传衍接着的说道。 “那就好,就麻烦将军了。”花妮十分的诚恳的说道,现在苏传衍在她的心中就当成了救世主一样了。 “咳咳。” 就在这个时候,躺在床上已经是睡着了的颜颂,似乎是被这两个人的对话给吵醒了。 “这是?”颜颂用及其的迷离的小眼神看着这人,问道? “这是二小姐委托了来为将军治病的。”花妮介绍道。 “在下苏传衍,见过将军。” “郑传衍,我好像是在哪里听说过?”颜颂十分的虚弱的看了一眼,之后就接着的闭上了双眼。 “在下是颜笙小姐的朋友。”郑传衍说道,然后就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出了颜颂的房间。 “颜颂将军的中毒已经有些时日了,现在一时半会儿的还解不了,不过姑娘你也不用着急,在下先去开上一个方子,可以先将颜颂将军体内的毒素先控制住。这身上的伤口可以先愈合了。”郑传衍说道。 “这就好,就麻烦先生了。”花妮在一旁说道,“我姓沈,是颜颂的护卫,先前的时候是将军身边的丫鬟。”花妮直言道,表明自己也是颜家的人,不会做与将军有害的事情的。这样的坦白,是互相要信任的意思了。 “在下先前的时候也挺颜笙小姐说过的,这大小姐的身边有一个心腹。”“先生,在这军营之中,还是唤大小姐将军比较的好。”花妮听到了郑传衍刚刚对于颜颂的称呼之后,连忙的纠正道。 “这是为何?”郑传衍好奇的问道。 “当然是因为,颜颂将军她是朝廷的正三品云麾将军啦。而且现在是在军中,是没有颜家的大小姐的,有的只是有颜颂将军啦。” 这理所应当的话语之间所包含的艰辛,花妮虽然是没有说出来,但是郑传衍却依旧是听出来了。身身为北炎的女将军,而且还是一个高阶的将军,这之中所付出的一定是比寻常的男子走到这个位子上要多得多。 以一个女子的身份,如果不是因为颜家的原因,根本就不可能上战场的。可也就是这颜家身份的原因,这些人最先想到的就是她是颜家的大小姐,而不是颜颂本人。这样久了,人们都会自然而然的在想到颜颂的时候,只是把她当成了颜家的大小姐而已,都会认为她颜颂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成就也仅仅是凭借着家里的后台才会如此的。 这样显然是对她不公平,而且也是很难服众。郑传衍不是道的是,就是因为这样的原意,颜颂也吃了不少的苦头。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称呼,到了后面的时候颜颂真的是耗费了非常大的心力去收服这些人的。 “在军中的时候,大家都是这样称呼的,郑先生您不要介意。”花妮说完刚刚的话之后,发现郑传衍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的在沉默,还认为是郑传衍他生气了呢?于是就稍微的向着郑传衍解释道。不过却依然没有要退缩的意思。 花妮跟了颜颂那么久了,这些颜颂经过的事情,即便上花妮都是陪着颜颂一起经过的,所以她当然是不希望努力那么久的事情被另外的一个人轻易的打破,即便这个人现在是自家主子的大夫,要为自家主子操劳也一样。 她也相信,即便是自己家主子知道了,也不会反对她这么做的。 “既然如此,自然是要入乡随俗。”郑传衍应道,也没有接着去追问。左右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大夫而已。 “那就多谢将军了。”花妮再次的感谢答道表示对于郑传衍的感谢。 就在这个时候,颜颂的房间之中传来了声响,花妮就知道颜颂向来是眠浅,这一次也就是意外了,才会在天色稍微的暗淡下来之后,就沉沉的睡了一会儿。 “先生,我先去让人去抓药,先生如果是得空的话,可以去小姐的房间看一下。” 也是没有办法得到事情,花妮要去招人去抓药,这药方虽然说是开下了,但是却要暗卫去分开的抓,这样才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力。毕竟是现在的这个局势真的是有点不妙。 “花妮呢?” 颜颂看到了进来了的郑传衍问道。 “在下刚刚的个将军开了一个方子,沈护卫应该是忙着张罗人去抓药去了吧。”郑传衍答道,“沈护卫走的时候不放心将军,所以才让在下先帮忙照看一下小姐的。” 第479章 尽显风情 郑传衍解释道,这语气似乎是害怕颜颂要将自己给赶出去一样,话说他以前在认识了颜笙之前的时候怎么的也是一个神医,这多少人请了他去看病,他还不屑于去呢?这一次他愿意来也是因为颜笙的原因。 看这个样子,颜颂身上的毒也只能是自己能够解,而且这毒也是十分的折腾人的,他完全的是有足够的骄傲去拿乔,可是这一次竟然心中会有紧张。而在看到面前的这一个女子的时候,他竟然莫名的有那么一分的心疼了。这毒在她身上已经那么长的时间了,她也一定是忍受了很久的吧。 想到了这里之后,他就心疼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心疼。 “原来如此。这一次还真的是要麻烦先生了,虽然说先生是受了小妹之托,但是这恩情我颜颂也会记下的。”颜颂十分的衷恳的说道。“这之后先生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颜家出面的,颜颂定然是会尽力相帮的。” 这个时候的颜颂已经醒来下了床榻了,身上依旧穿着今日刚刚换上的红衣,头发自然是没有绾上的,在额头间的那几根发丝,尽显风情。 “先生可知道最近阿笙如何了?”颜颂问道,这个时候她对于颜家倒是放心,这唯一不放心的就是自己已经进宫了的妹妹颜笙了。 “颜笙小姐近来都好,将军放心便是,只是听闻了将军遇到了意外,这心中便十分的着急,所以才会让在下前来探望的。” 郑传衍听到了颜颂的问题之后,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已经是愣神了很久,不过还好和自己说话的人并没有发现这件事情呢。 “阿笙最近过的可算顺利,可有人敢找她多的麻烦?”颜颂接着的问道,然后又说道,“是我自己问的太多了,先生不要见怪。” “颜笙小姐虽然在宫中会遇到一些的小事,但是有颜修将军在,这宫中自然是没有人敢去招惹颜笙小姐。”郑传衍顿了顿,接着的说道,“将军放心,在下虽然没有十成的把握一定会解了这毒,但是怎么说也是可以将这毒素清理扫七八成的,将军安心便是。” 颜颂刚刚的想吧自己说的话给吞回去,郑传衍就回答了。他似乎也是看出了颜颂的心事了吧。 她虽然是军中的人,在上战场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要赴死,但是却并不是真的就不怕死了的,前几天若是说还有几分的底气的话,那么这今日发生的事情,真的是让颜颂感觉到了死亡的接近。在平日里她最在意的就是颜笙了,那么在这个时候,最想念的也是颜笙。 “是啊,有颜家在,谁敢欺负我颜颂的妹妹?”颜颂说道,这说着说着的,就有些的体力不支了,郑传衍虽然是正人君子,但是这也不能真的就眼看着这颜颂就这样的倒在地上吧? 花妮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呢?自然也是指望不得的,郑传衍也就只能自己上前一把的扶住颜颂,将她放到了床榻的位置。然后就从随身携带的那个箱子里面拿出了银针。 本来男女有别,而且颜颂又是处于一种昏迷的状态,这郑传衍这样的做难免会有一些的趁人之危的感觉。但是这眼看这颜颂的毒就要进入肺腑了,也就真的是顾不了那么多了。只得是将颜颂的衣衫解开,在后背施针。 他当然也认为这在军中的一干女将军,是不会如寻常的女子一样的在那里去在意那么多的,若是实在的认真起来,自己娶了她便是。当然他也是知道的,这些也只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毕竟一个朝廷的三品大员,嫁给自己实在是委屈了。 “咳咳,咳。” 一阵十分剧烈的疼,让颜颂再次的醒了过来,然后就发现自己的衣服被人给解开了,她本来打算直接的发火,后来背上传来的痛,让她明白过来,原来是有人在给自己施针。 颜颂在这个时候,感觉到了熟悉的气味,也想到了刚刚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了。是自己体力不支,这个人是在救自己。 想到这里之后,颜颂真的是觉得挺丢人的,今日自己真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这个人的面前丢脸,他不会是将自己当成了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了吧? 想到这里之后,这颜颂的心里就是一阵的的郁闷啊。不过呢?这事实证明颜颂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去想这些,就说明郑传衍的医术还是不错的,不然的话,颜颂应该还是处于昏迷状态的吧? 其实也没关系的,这个人如果真的是将自己当成了弱不禁风的女子的话,那么自己就用拳头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弱女子! 就在颜颂想的是一个神采飞扬的时候,一阵子十分的尖锐的剧痛在颜颂的后背蔓延开来。这没有任何的预兆的疼痛让颜颂狠狠地皱了一下眉头。 真的,自己刚刚只不过是想了一下而已,并没有想去真的去用拳头证明什么?你要不要这么的任性?虽然说颜颂也直达这一次一定是巧合,但是这心里的梗依旧是过不去啊。 “这接下来的时候确实是疼了些,我正准备将您体内的毒素先锁到一个地方,所以这之中的过程长了一些。若是受不住的话,在下这里也是有麻药的。”郑传衍许是感受到了刚刚的时候,颜颂的身体轻微的颤动了一些,担心颜颂可能是承受不住,然后说道。 “多谢先生,但是还是不用了吧。这点小痛楚,我还是能够受得住的。”颜颂说道,最主要的是,颜颂真的是比较的抗拒麻药这之类的东西,总是有一种感觉,就是自己用了麻药之后,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一样,真的是想一下就可怕。 如果真的是要用这样的一个方式的去减少痛楚的话,那么她还是宁愿自己忍一下了。 “好,接下来我要施针了。”郑传衍说道。 而在这边花妮让人去抓药的同时也去了军营看了一下,现在颜颂出了问题,理所当然的是要去稳定军心了,顺便将今日的事情说一下,好让张良也安心一下,现在颜颂的身边有了一个还算靠得住的一个大夫,总比苦苦的坚持要来的好的多吧。 “你是说,是京城来的人。”张良在听到了花妮的说的内容之后,对这件事情产生了一些的怀疑,这世间哪里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呢?这边才刚刚的中毒,那边京城就来人了。 “郑先生身上有二小姐的亲笔写的书信,也有颜家的信物,张副将放心好了。”花妮看出了张良的担心说道。 “既然真是贵妃娘娘的人就好,我就是有点担心将军的安危。”张良听花妮的话之后,松了一口气的说道。 “张副将放心便是,我不是知道您与将军情深义重,比较的担心将军的安危,这才在第一时间就赶过来告诉你了吗?”花妮笑嘻嘻的说道,对于刚刚质疑的样子丝毫的没有在意。“好了,这该说的我也已经说了,这军中也算是正常,我回去也好去回话了。” 在花妮说完之后,就兴冲冲的回去了在这里也就只留下了张良一人在那里惆怅了,。情深义重吗?可是为什么昨日的时候,你和将军都还相信我看上了一个戏子呢?是不是你们所有的人都认为我与她之间是不可能的,所以也就根本的就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 就连在今日的时候,她快要倒下的时候,发生的那看上去极其的暧昧的一幕,也不曾让任何的人在心中升起过疑惑?她的心思从来都不是在儿女私情上,他明白,所以他能够用这样的想法去说服自己这么多年的默默守护,那,其他的人呢? 其实,自己还是比较的无能吧,不然的话,直接的去表明心迹就好了。自己确实也是很无能的,只能看着她在受苦,可是却无能为力,就连陪在她的身边,都不能。 他的心里是苦的,可是这种苦,也只能是他自己知道。果然,是不能以一个兄弟的身份,去喜欢一个女子的,尤其是这个女子也真的只是把你当兄弟的时候。 “沈护卫,这些药已经是买过来了。”在花妮回来的时候,这暗卫的统领也是刚刚的从那些下属的手中将分开买的药材给收集了一下。 “先放在房中吧,我先去看看将军。”花妮说道。 “沈护卫且慢,现在郑先生正在与将军在房中疗伤,现在进去恐怕不是时候。”暗卫统领连忙的阻拦道。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先去煎药吧,好在先生在写药方的时候,也是有写了煎药的方法的。” “沈护卫请。”暗卫统领给花妮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就不再去管了。这煎药的时候,自然是有专门负责的人去盯着的,这个倒也是不用担心。不过,让他比较忧心的是,就在刚刚的时候,似乎又有一拨人前来行刺,看着样子,应该是不像是和先前的那一拨人是同一路多的人。 其实这个时候郑传衍给颜颂施针也早就已经结束了,只不过是现在这二人是在研究这次行刺的人的来历罢了。 第480章 服毒自杀? “这次的人,似乎不是来自北炎的。” 颜颂被及时的抢救之后,已经差不多的控制住了毒素,伤口也已经是用上了郑传衍带来的上等的伤药。现在的伤口已经结痂了,估计到了明日可以恢复正常的行程了。当然了现在的这种情况也不过是暂时的,因为毒素还没有清理只不过是暂时的稳住了而已,这毒素还得是慢慢的去祛除,而且每一次都是十分的痛。想想就心累,而且,每天还得吃药,这遇到了荒郊野岭的,可不就是 不方便吗? 这些也都是后话了,因为现在 这二人正在观察着这一次前来的刺杀的人的来历。这一次,又是全部的都给灭口了,是自杀。 为什么所有的前来刺杀的人都用这一招呢,就不能换一点别的吗?让我知道你是谁,又能怎么了。这么多人要杀我,总得让我知道是谁吧? 颜颂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就郁闷啊,不过,这一次 这个些人细微的体貌特征在一些的细微的地方是不像北炎人的。也正是因此,颜颂才会这么的说。 “确实不是北炎的人,而且也不是服毒自杀的。”郑传衍仔细的看了一眼这几具尸体,说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因为蛊-毒的缘故,才会如此的,这些人的身上都已经被下-蛊了,而就在这些人失败的时候,有人将母-蛊给杀死了,所以这些人才会一时之间全部的都死掉了。” “有人在控制?那么就是说,有人一直在暗中的看着这一切,现在这里的一切已近是被人发现了?” 郑传衍点了点头表示承认,这个时候,颜颂就感觉整个人都不大好了,自己是千辛万苦的想要去隐瞒这件事情,可是却想不到还是被这些人给发现了,如果说这些人直接的将这件事情给散步到军中的话,那么麻烦可就大了。 “放心,这控制他们的人,一定也不过是小喽啰而已,至少在短时间之内这些人还是不会确定你如今的情况到底是如何的,也一定不敢轻举妄动的。”郑传衍分析道。“待她们的主子要确定的时候,你的伤势也已经是好的差不多了,所以你也不用太过担心的。” “原来,先生是那么的有底气啊?”颜颂听到之后,笑着说道,“早知道这样的话,我还真的不用担心自己活不长了呢?” “将军说笑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先生您应该是一个神医吧?”颜颂装作神秘兮兮的样子说道,“这样的话,我真的是占到了大便宜了。” “这个…将军真的是会说笑。在下也不过是尽力……” 郑传衍说着,似乎又想到了刚刚的时候,他给她施针的时候的情形,不禁的脸都红了。 “可不就是占到大便宜了吗?有一个神医免费的给自己看病,当然是大便宜了。”颜颂说道然后发现了郑传衍的异样,“郑神医,你怎么了?放心我刚刚的话不过是说说而已,这一次已经是十分的麻烦神医了当然不会真的将神医留在这里了,神医若是离开的话,随时的也都是可以离开的,包括这次的出诊费,也是可以出的,刚刚的话,就当时笑谈好了。” “在下既然是受了颜笙小姐的委托前来照看将军,自然是会一直的待在军中帮助将军的。”苏传衍连忙的说道,真的是担心颜颂想多。 “是吗?那真的是太好了。”颜颂兴奋的说道,呃,貌似又有一点的失态了。 “这些人,看上去,应该是琉球的人。”苏传衍往前仔细的上前去检查了一下这些人,然后说道。“这些人,像极了先前见到的琉球的细作。” “这么说的话,就是皇后贺千慕的人了。”颜颂说道。“阿笙是不是也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想到了皇后之后,颜颂就想起来了这皇宫之中的妹妹颜笙,这贺千慕的手可以伸的那么的长,而颜笙可是和贺千慕在同一个屋檐下呢?这让她怎么能够放心呢? “将军放心,二小姐在京城有颜修将军护着,还有那么多的暗卫,即便是有人敢算计颜笙小姐的话,也讨不到好处的。”苏传衍说道。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真的是不应该让阿笙嫁给楚清。”想到这里颜颂额心里那叫一个后悔啊,谁让当初的时候,心软了呢? 郑传衍看着颜颂遇到了事情先想到颜笙的样子,也就知道了为什么颜笙会这么的在意这个姐姐了。所有的感情也都是相互的,都需要去悉心的去用心营造的。也因此,苏传衍对于颜颂的看法又深了一个层次。 “算了,还是先让人抬到别的地方吧,到明日在去处置,今日真的是累了。”颜颂见郑传衍一直的在看着那尸体,便径自的说道。 苏传衍也是知道这是要赶人了,也就是识趣的出来了。 “先生,将军她怎么样了?”花妮在端着药进来的时候,刚好的与郑传衍撞了一个满怀。好在花妮的本事还是不错的,不然的话,这一碗药一定会打翻在地的。 “颜颂将军已经没有大碍了,让人去收拾一下屋子吧,里面有点乱,或者说是换一个房间也成。”郑传衍说着看了一眼花妮手中端着的药碗,顺便叮嘱了一句,“动作要快一些,你家将军今日又遇见刺客的时候也是耗费了不小的力气的,收拾好房间之后赶紧的歇着吧。” “是,先生。” 花妮答应了之后,就走到了房中,虽然那些行刺的人已经是被暗卫给事先的收拾了,但是这房间之中还是比较的乱的,花妮进来之后,不用想也知道这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将军,药剪好了,您先喝药,奴婢这就给您去收拾房间。” 这一边说着,一阵风刚好的从窗户吹进来,颜颂床上的帐子轻轻的吹了起来,药碗也因此起了一丝丝的波澜,忽然这一片树叶落到了碗里。颜色本来还算是清澈的药汤,翠绿色的树叶落进去之后,就立刻的变成了枯黄的。 “这……” 枯黄的树叶足够证明这汤药已经是不能喝了,可是就在刚刚的时候,郑传衍还看了一眼那汤药,证明是没有问题的呢?怎么就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出了问题了呢? “奴婢真的是一点也没有离开这药碗啊,怎么会?”花妮无辜的说道。 “因为这问题就出在了刚刚的那一阵子的风里面,在刚刚的时候,我并没有开窗户。”颜颂说道,“现在的人应该还在外面吧。” “将军……” “方心,现在估计暗卫已经捉到人了。”颜颂说了之后,就看了一眼花妮手中的药可惜的说道“只是,这一碗药有些的可惜了。” 这窗户开了的时候,颜颂和郑传衍就已经看到了,知道那个人并没有走,一定还会有新的动作的,所以颜颂才会说自己先歇着了,让那个人好去做下一步的动作,在远处的人已经打算利用风向往这个屋子里放毒烟了。 刚好是这个时候花妮端着药进来了,郑传衍看了的那一眼,也只是希望颜颂能够及时的发信啊,不要真的饮下了这混进去毒烟的药,至于那毒烟,倒也是不用担心,在刚刚的时候郑传衍已经给了颜颂暂时躲避毒烟的药丸了,而花妮,也是在刚刚的时候,郑传衍在说话的时候,也暗中的动了一些手脚,也是没有多大的问题的。 “算了,奴婢再盯着让人熬一碗。将军,您还是先搬到隔壁奴婢的房间歇上一会儿吧。这夜已经很深了。” 颜颂中毒了需要歇着,尤其是现在刚刚的被施针之后,身体即便是铁打的也是扛不住的,住驿馆本来是想让颜颂好好的歇着的,却没想到这事情一件又一件的,忙了那么的久,也就小小的歇了一会儿。明天还要接着赶路,即便是毒性暂时的控制住了,但是也依然的是让人担心 。 “好吧,有事情的话,你可以先叫我的。”颜颂没有推辞,就住到了隔壁的房间。 驿馆之外的空地上,一群身着玄色衣衫的人呢在围攻另外的一个人,经过了短暂的打斗和交汇之后,那个人似乎是发现自己逃无可逃,便急着抹脖子自裁。那包围了他的那些人本来是以为这个人要跑,却没想到会来这么的一出,防不胜防。 “主子猜想的果然不错,这捉住活口果然是太难了,这个人应该就是控制先前的那些人的人了。”这些玄色衣服人的头领说道,“行了,事情已经忙完了,那就先回去吧。” 花妮再次的盯着给颜颂准备了一碗药汤,这次倒是没有再次的发生什么意外,颜颂喝了药之后,就睡着了,这一次睡得倒是十分的安稳,再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就连准备向颜颂回话的暗卫也被花妮拦在了外面。人都已经死了,就也不是什么紧急的事情了? 第481章 颜颂还是有罪的 天晴月朗,郑传衍这也是第一次的与颜颂有了这么密切的接触。原来颜家的女将军是这样的一样子,与颜笙还真的是神韵上有些相似。果然传闻,都是不能够轻易相信的,这颜笙的传闻是谣传,关于颜颂的,也一样。 月色与灯火的光亮照在了医书上,字迹已经很陈旧了,说明是很久没有翻找过了。这一次,他一定要好好的研究一下,要怎么才能最为安全的解毒。是因为在意的原因吗,所以真的是不愿意她再受到额外的任何的一点点的伤害了。 在这光华清冷的夜里,在北炎的颜家军营里面,有另一个人依旧是无眠的,那就是张良。相对于郑传衍还没有注意到的感情相比,另外的一个人的感情就变得厚重很多了。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段感情要如何的去收场,甚至不知道要如何的去开始。 京城之中,楚清派去的人手迟迟的没有归来,这样楚清有些恼火。同样上火的还有皇后,因为她派遣的人也没有回来,这还真的是巧合了。人还没有回来,就不知道现在外面的实情如何,关于颜颂的,关于颜家的。 其实每一次有战事的时候,楚清都是无比纠结的,这既是担心颜家功高震主,但是又担心起来了自己国家疆土。 后来楚清就比较的喜欢让颜颂出征,为什么呢?因为颜颂是一个女将军呢?这即便是位分再高,毕竟是一个女人,嫁了人之后就与颜家没有什么关系了,如果说颜颂是一个心大的话,还可能去分走颜家一部分的力量,若是颜家在内部就闹起来的话,那可就真的是太好了。 所以现在来看颜颂出征的次数,远远的是多余颜修的,如果不是因为颜颂是一个女子,如果不是颜修的官位在那里放着呢?颜颂的位子真的是要在高上一些的。 可是即便如此了这颜颂的每一次出征,也都会伴随着刺杀与暗算。每次都有,颜颂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的挡了别人的路了,次数多了,就是虱子多了不怕咬。她自己也知道身边要多带着暗卫了,不过凡事总是会有意外的,比如这一次就是这样的。 “你说,颜家这一次该如何的去赏比较的好?” 御书房之中的楚清一如既往地看着奏折,下面召见的是内阁大学士周德政。 “微臣以为此次颜家守城有功,自然是要有赏赐的,但是要是说赏赐什么,这‘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相信陛下赏了什么,颜家都会谢恩的。”周德政恭谨的说道。 “看着周卿家,似乎是有些欲言又止呐?有什么话说来听听。” 楚清放下了奏折,看着在下面的人,只见周德政在刚刚说话之时面色上的一丝惶恐之意,还带有另外的一丝不愿,不就是在暗示什么吗? “皇上,微臣听说,这一次,颜颂在平城的时候斩杀了大量的将领,平城的守将邢进也是深受重伤,这颜颂即便是有功,但是这件事情也是抹不去的,若不是南夏人甘愿投降,那这平城在颜颂等人回京之后,一定很难再次的受得住。”周德政说道,“所以臣以为,这一次颜颂虽然有功,但是私自的处置朝廷命官也是真。” “呵,照着你这么说的话,这颜颂还是有罪的了?” “颜颂将军大获全胜,这个时候当然不合适出发有功之臣了,但是陛下您在给颜家赏赐的时候,可以将功折罪。”周德政说道,“皇上明鉴,这些也不过是臣等的个人看法而已,皇上要如何的处置颜家,臣与皇上都绝无二心的。” 最后一句话说完之后,便跪倒在了地上,是他太想去对付颜家了,这才失言了,想想真的是有点后怕。这皇帝陛下是什么样的一个脾气,他还是懂的。 是啊,这一次前面的时候,在听到了颜颂的一路胜仗的时候,说不担心是假的这一次南夏的人前来求和,而且开出来的条件还算是不错,这就连他自己也觉得有些的不可思议,就让人先去吊着一会儿,后面看看反应,竟然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人竟然是比自己还要着急。楚清也并不是没有想过,这是不是什么计策,或者说真的是南夏的额内部出了什么样的问题不成?这些也都是让楚清想过的。 最后,是因为颜颂在前方十分的频繁的发出捷报,这才让他有点耗不住了,才会同意南夏的要求的。南夏也算是守信用,该给的东西也真的是给了,现在楚清是真的相信南夏了。但是却并没有歇了以后对南夏不动上一些的小心思的想法。人都是贪心的,这谁又不想自己的领土大一点再大一点呢? 然而,刚刚登基不久的楚清也是知道的,攘外必先安内。想法是好的,但是却需要慢慢的来才可以。 后来几天的时间里,颜颂身上的伤势也已经好了许多了,这行程也加快了一些,郑传衍与颜颂经过这么些天的相处,似乎关系也是比以前熟络了一些。这一路颜颂骑马在最前面郑传衍也一直的跟在颜颂的身边。 这一路上再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一行人十分的顺利的来到了京城。 “先生,颜颂有一个不情之请?” 就在这快要进城的时候,颜颂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所以就在这二人分别之前说道。 “将军的意思在下明白的,这件事情自然是不会告诉颜笙小姐的。” “那就好。” 有这话她的心里也就放心了不少,宫中的事情已经够让妹妹担心的了,怎么还能够再分出别的事情让她伤神呢?有些帐,自己去慢慢的算就好了。 张良想的不错,这一旦的回到了京城之后,真的是再难见到颜颂了。按照道理说,这正常的三品将军都是会有一个将军府的,而且也有了开府的资格。但是颜颂本来就是颜家女,自然自己不会想着真的分出去,而且这当朝的皇帝楚清自然也是不希望有这样额事情发生的,这件事情也就是只字不提了。 所以这一次颜颂回去之后,依旧是住在颜家的,这所住的地方也是在内宅之中的院子里面 ,外面的人虽然见颜颂见的多了,但是内宅之中还是有别的女眷在的,这外男也是不能够随意的出入的。 回京之后,颜颂第一遭本来是要去面见皇帝楚清的。不过按照惯例只要是颜家的人归来,无论胜负,皇帝都会非常体贴的下一道圣旨说这次征战辛苦了,风尘仆仆的就不要急着的来进宫了,先在府中歇上两日再说吧。 在这两天的时间里面,皇帝就会派人宣圣旨,顺便的带着赏赐过来。这一次也并没有例外,颜颂会来之后,就回到了家中,向着颜修隐瞒了自己中毒的事情,当然颜笙也不会知道。这体内的残留的毒素还没有清理的彻底,郑传衍也就顺理成章的住到了将军府。这些都是让颜修安排的。郑传衍也是以颜修的客人的身份来住到这将军府的。 “小姐,我们终于到家了。”这回来之后,花妮就要开口喊着颜颂为小姐了。这在颜颂的心里这既然是踏进了闺阁,那也不能失了颜家的小姐的脸面。(穿上武将的衣服的时候不算。)虽然说针黹女工、琴棋书画什么的都不会吧,但是这该有的气度还是要有的。 “怎么,你这一次依旧不打算自己另外的置办一个府邸?”颜颂进了门,换好了衣衫,看了一眼同样也换好了衣服的花妮说道“怎么说,你也是正五品的官了,在这还给我当婢女,不觉得委屈吗?” “难道小姐觉得,奴婢若是有天离了您,真的能够在军中站稳脚跟吗?”花妮听了之后说道,“奴婢有现在的这个官位,已经是光宗耀祖了,小姐您也已经为奴婢脱了奴籍了,如今的这一切,都是小姐给的,奴婢哪里敢去真的以为自己是一个五品的官?” “你这么说的,就好像当护卫统领是多么的不情愿似得?”颜颂听了反笑道。 “奴婢之所以在军中本来 就是为了小姐的安危嘛,不然的话,谁愿意看那些人的脸色呢?”到了将军府之后花妮也就再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 “说的,就好像是谁给你脸色了似得,不就是在平城的事情,你一直耿耿于怀吗?”颜颂说道,“放心,那些敢对于你们起歪心思的人,早就已经被张良给收拾了。” “你若是真的不愿意的话,这下次的就留在这将军府吧,或者说是我让人给你寻上一个好人家家,嫁了也是不错的。” “别呀,人家只是说说而已,现在还不想嫁人呢?”花妮连忙说道,只是被上次的事情给吓到了而已。 上次在平城的时候那些人竟然敢把花妮当成了随军的营,妓。颜颂不知道现在在别的营中有没有这种情况,但是在颜颂的军中是一定没有的。 第482章 进退两难 这次在平城那里,也许是有把,但是怎么也是烧不到颜颂这里的,可是这偏偏的就有人看到了身着盔甲的花妮被把她当成了逃跑的了。花妮虽然会武功,但是却双拳难敌四手,而且这之中竟然还有高手,很显然的是有刻意为之。 后来也是颜颂的及时赶到,才让花妮幸免于难。这花妮虽然说是跟着颜颂也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但是这样的事情也是第一次面对,即便是保住了清白,但是心里也是有芥蒂的,而且当时的时候,颜颂并没有下令严惩,即便花妮知道这厉害的关系,但是这让花妮心里很不舒服。 不过这些在颜颂走之前的时候,就将那些人给收拾了,这件事情幕后操作的人颜颂也查出来了,是裕安。颜颂也没客气,就将这一切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现在这个时候裕安应该也是在那里忙的焦头烂额的呢。 “小姐,宫里来人了。” “得了,这刚刚换好的衣服,这一次还是要接着换好了。”颜颂听到之后,翻了一个白眼。 当颜颂换好了平日所穿的朝服的时候,这外面宣圣旨的太监已经是在外面等了好几杯茶的时间了,若是在别的地方的话,估计早就已经是不耐烦的了,但是这一次是去将军府宣旨,就算是借给他一个胆子、再等上几盏茶的时间,他也不敢有任何的不恭的态度来。 颜颂带着人姗姗来迟,太监在宣旨之后,也连忙的上前去将圣旨的递到了颜颂的面前。对于这一次的赏赐,颜颂也真的是没抱什么希望,但是,这一次,确实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了。 “公公,敢问,这些东西真的是给我的?”颜颂看着这后面托盘中的点翠头面了,血玉手镯了,还有一些自己不知道品种,但是一看就是很名贵的布匹什么的,就顿时的觉得,这一次皇帝是不是已经抽风了呢?对了,还有一个县主的封号。县主,而且还是没有赐字的县主,也就五品到六品左右吧,没有字,也就带表没有封地,这样一个不敢不尬的事情? “这些自然是皇上的赏赐了,对了,皇上还说了,若是将军您在庆功宴的时候戴上这些首饰的话,那就更好了。” “多谢公公提醒。”颜颂说道,“相比宫里面还有事情要办吧?这就先不留公公在这里喝茶了。”颜颂说道。 “将军,杂家这就先退下了。” 那个太监也知道在这里没有什么油水,能够安然的出门也已经是不错的了。 “慢。” 就在这人觉得一定没有事情的时候,这声音从身后传了出来,让这人在后背不禁的冒出来了一阵子的冷汗。 “公公今日只是来宣圣旨,并没有说别的,对吧?”颜颂把玩了着这桌子上的血玉手镯,说道。 “杂家与将军并不相熟,自然是不会与将军说什么的啊,而且,将军您又怎么会有什么话要与小的说呢?” 太监小心的答道,这生怕自己走不出去这个地方一样。 “既然如此,那么公公您慢走啊。” “不敢,不敢。”太监连连的应道。 然而就在他还没有走出院子的时候,就听到了里面清脆的声音。 “来人,将皇上给诸位姐妹的赏赐分下去吧。” 要自己穿着而这些东西去参加庆功宴,那么自己是以颜家的小姐的身份去呢?还是以着北炎的将军的身份去的呢?这个问题若是不闹清楚的话,她哪里会这么的不明不白的就穿着女装去了呢? 这件事情颜颂是万万的不会就这样简单的接了的,刚刚的时候他是故意问的,她知道的,这若是自己不问,那个太监一定会想别的办法说出来的,与其如此,自己还不如是十分痛快的问了呢? 但是,问了又能够如何,知道了又能如何?这个圣旨颜颂真的是接的有点窝囊啊,若不是担心自己可能会连累到颜家的话,那么自己真的会抗旨不尊的。册封县主,在她的眼中就是侮辱一般的存在,难不成这出门了,这还是要自己以一个五六品的县主的名头出门不成? 算了,不想了。这后面的事情还早着呢? 皇宫,宣圣旨的太监已经回来复命了。 “怎么样,这颜颂可是接旨了?” 楚清双眼迷离的说道,似乎对于这件事情的期待值还挺高的。 “回皇上,颜颂将军已经接旨了。”太监小心的答道。 “可有说什么?” “这个,奴才没有听清楚,只是颜颂将军非常的感念陛下的隆恩。”太监小心翼翼的答道,好在今天的心情还算不错,也是这个太监的运气好,躲过了一劫。 “吩咐一下礼部和内务府的人,三日后宫中设庆功宴。”楚清说完之后,就带着身边的塔尖宫女们去了皇后那里去了。 顺便的楚清也让人给贵妃颜笙捎上句话,提醒她一下三日后的庆功宴。 “小姐,您这次真的不穿宫装进宫?”这庆功宴将近,颜颂如以往一样身着了一身正三品云麾将军的朝服,这就准备要出门了。 “你觉得,我平日进宫的时候,什么时候穿过宫装呢?”颜颂反问道,十分的不以为然的说道。 “可是,这一次,皇上他?” “锦衣华服我实在是穿不来的,相信圣上也是会体谅的。”颜颂笑着说道。然后就让人给花妮换上了正五品的官服,准备出府。 在门口的时候,刚好的和颜修走到了一起,前些天关于颜笙的赏赐什么的,颜修也是听说了的,只是迟迟的没有表态而已。 “怎么了?”颜颂看着颜修问道,“这身衣裳从来都是在家里的,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当然是没有问题了。”颜修说道,然后这一行人就骑马去了皇宫的方向,这事先准备好的马车也只有被撇到一旁的份了。 到了皇宫之中,这宴会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这该来的人也都来的差不多了。这一次其实颜颂才是主角,但是颜修也是颜家的人,一并的来,大家也说不出什么毛病在的。 “将军,您?”张良早就在颜颂来之前来了,当他看到颜颂一身的蟒袍的时候,这眉头不禁的皱了一下。 这些被颜颂看在了眼里,此时的颜颂表示,呵呵哒,难不成自己被册封了县主的事情,被那么多人知道了吗? “我挺好的,原来你来的那么的早啊?”颜颂依旧的是装作自己是什么都不认识的态度,无视众人们的担忧。 我不知道,我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你能拿我怎么样?此时的颜颂就是抱着这样的一种心态等着接下来要到来的楚清的。你能拿我怎么样? “皇上驾到!” 这就在张良想要提醒的时候,就听到了太监高声的喊道。以颜颂与颜修为主的众人跪迎皇帝,皇后,和贵妃颜笙。 这边的楚清先是让众人平身,然后就看到了颜颂身上依旧穿着的是蟒袍。这让他的神情一滞。众人在这个时候也就看出了了,他们的皇帝现在 很是不高兴。 但是这些颜颂就当是没有看见一样,坐在了皇帝下首的右边的位置,颜修坐在了左边的位置上。然后这舞娘歌姬什么的也都来了,颜颂在那里安静的不能够再安静了,不时的吃一点瓜子什么的,然后顺带 着还会和坐在她身后左侧的花妮说上几句话。丝毫的就没有把楚清的黑脸放在心上。 当然了,顺带着的也会看上颜笙几眼,颜笙冲着颜颂笑了笑,表示自己过来的还好,然后就颜颂就接着的去看歌舞。 “这次能够凯旋归来,不仅仅是守住了平城,还逼的了南夏的降书,真的多亏了颂县主呢?朕先敬颂县主一杯。”楚清首先的说道,然后就举起了酒杯。 按道理说,这颜颂也是应该举起酒杯的,但是却并不见颜颂有动的想法。这里的空气也就再一次的凝滞了下来。 众人们的目光都投向了颜颂这边,颜颂还是和刚刚一样的去看着舞娘跳舞,其实这个时候舞娘也是纠结啊。这皇上心情不好是明摆着的事情了,尤其是现在的这种一触即发的时候,可是这个时候,若是舞真的停下了的话,这把火就一定会烧到自己的身上了,这个锅她们自然是不会背的。 然后就把自己弄到了这样的一干尴尬的位置山了。 “怎么了,诸位为什么都看着我呢?”都许久了颜颂装作才反应过来的样子疑惑的问道:“刚刚的时候,陛下不是要与颂县主饮酒吗?怎么了县主她没有来吗?” “难道,将军您忘了吗,前几日的时候,将军您不就已经被皇上册封为县主了吗?”这边一个文官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 “啊,有吗?”颜颂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前几日的时候,朕让人去将军府传旨,难道不是你亲自接的吗?”楚清没有想到颜颂竟然的敢这么的不认账,特意的将颜颂亲自接旨的事情说了出来 。 第483章 你是看不上朕的赏赐? “啊,这个啊?”颜颂十分的愧疚的说道,“其实,这件事情臣真的是不应该瞒着的,在 臣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刺客,臣不慎中毒,现在还未能完全的解毒,所以,臣最近一段时间的脑子都不大好使,这接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臣真的是不记得了。而那圣旨,现在也被供奉到了祠堂了,所以这关于圣旨上写的什么,臣真的是不清楚。” “这么说的话,朕让人送去的东西你也是没有看到了?”楚清的话里带了很重的冷气。 “这个,臣倒是看到了,只不过,当时的时候,臣以为自己平日里是用不着首饰的,便以为,是陛下想接着臣的手,赐给家中的姐妹们的呢?”颜颂很是真诚的说道。 “那么,既然是颂县主不知道,那么这次就算了,记得下一次的时候,要记得穿上宫装进宫。”楚清说道。 “皇上,臣有罪。” 颜颂听了之后,径自的跪了下来说道。“这宫装实在是太过繁琐,臣是一个粗人,臣担心自己会不小心损坏掉,辜负了陛下您的厚爱。” “这么说,你就是看不上朕的赏赐了?”楚清再次的用十足的皇帝的口吻说道。 “皇上,您所赐的宫装,臣一定会好生的珍藏,一定会日日的让人打理,臣碰它的时候,一定会斋戒沐浴之后再去走近的。”颜颂一脸虔诚与无辜的说道,“只是臣是个当男人当的官的人,实在是不够贤德,也并不温婉,更是没有才华,这样的一个无才无德的女子,真的是担不起这县主的封号,臣实在是惶恐。” 颜颂这样一脸的认真的话,让周围的人听到之后,不禁的抽了抽嘴角,在心里想到:还好,你颜颂是有自知之明的,虽然说这不是拒绝的理由,但是你真的不温婉? “难不成,朕的江山,还嫡女赶不上一个县主的位子吗?”楚清终于是拿出了自己的一个杀手锏。 “值得值得,当然是值得了。”颜颂喜笑颜开的说道,“臣斗胆恳请陛下将这县主之位赐给臣的从妹颜朱氏,想来妹妹温婉,定然是更加的适合。” 值得了,当然是值得了,那么我就求上一个,你应该会给吧? “你?” 楚清现在被颜颂给气的都有点说不出话来了。 “这既然颜爱卿已经开口了,那么朕当然是要言而有信了,传旨下去,册封颜朱氏为德雅县主。”楚清说道,然而这颜颂还没有听到这话得意的功夫,接下来的话,就让颜颂有种吞了一个苍蝇的感觉。“不过颜爱卿这一次功不可没,不如就留在宫中伴驾吧。” 什么? 先听到这话接受不了的就是后面的贺千慕和颜笙了。以前仅仅的有颜笙一个人就比较的难对付了,这若是加上一个颜颂的话,这后宫只会中那里还有自己的位置了,想到这里之后,这后宫之中怎么会有自己的位置呢?她现在手里的帕子攥的死死的,面的惨白的看向了楚清,可是很显然的是楚清并没有往这个位置看的意思。 这颜笙听到之后,首先的就是担忧了,心想这楚清真的不是一个东西,竟然还想将姐姐进宫?然后她就发现了贺千慕面色苍白的脸。 “皇上,您是想学武功吗?”颜颂说道,“这颜家的武功虽然并不外传,但是对于皇上您,臣一定是知无不言的。” “爱卿你是误会朕的意思了。朕的意思要你长久的留在宫中。”楚清当然不会这么的简单的放过颜颂了。这就是忤逆自己的代价。 颜颂:卧槽,这代价真的是好大,我好怕怕。 “皇上,您的意思是让臣进宫当禁军统领吗?”颜颂一本正经的说道,“这样也好,臣带着禁军也好去保证陛下您的安全。而且臣是以女子之身也方便,闲暇的时候见到妹妹也是方便。” 呵,呵呵。 颜颂:难道陛下不是这个意思吗? 颜笙:姐姐好厉害。 贺千慕:不进宫就好,本宫放心了。 “这件事情还是算了吧,颜卿家的伤还没有好利索。”楚清请了一下嗓子说道。 “臣谢主隆恩。”颜颂说道。 然后下面的全部的时间,楚清的脸就不是一般的黑了,但是颜颂整个过程都没有去再看他,真的是被刚刚的话给恶心到了,然后就没有了什么了。 颜修就在那里看着一场又一场的闹剧,只要现在的情况颜笙自己能够控制住,那么他就一定不会开口的。今日的事情,诸位也都是看在了眼里了,颜家能这么的下了皇家的面子,还能够安然无恙,可见这颜家现在依旧是盛宠啊。这以后也一定要在颜家面前小心谨慎一些。 这要是说不准什么时候,颜家看自己不顺眼了,直接的将自己给灭了。皇帝陛下还真当是不一定会给自己做主呢? 只是颜颂是知道的,自己这一次怕是真的将皇帝给惹到了,但是那又怎样,只要颜家不倒,自己就可以一直像这样下去。不然呢?自己真的要进宫啊? 这件事情想都不要想,不,谁敢想的话,就要了谁的命。简直的是恶心极了,让颜颂想着就火冒三丈了,更加的不用说别的了。 “颜卿家似乎是有些的不高兴?” 楚清刚刚被颜颂嘲讽的有些的不愉快,自己也一定要她不愉快。 “皇上恕罪,臣在方才的是偶,这身上的毒又发作了,臣实在是难以忍受,在陛下面前失仪,真是最该万死。”颜颂听了也不慌,就慢吞吞的答道。 反正自己刚刚的时候,已经说了受伤了。这个由头再用几次也不怎么的奇怪吧。顺便颜颂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皇后贺千慕,这前一波刺杀自己的人不知道是谁,但是后面的已经确定了是琉球的人了,这还能够让贺千慕撇得开关系吗? 贺千慕似乎是发现了颜颂极其的阴寒的目光,这身体有了略微颤抖。这投向了颜颂的眼色也收回去了不少。被一个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人给盯着,这感觉着实的是太好。 颜颂也发现了贺千慕的小动作,也就将目光从贺千慕的身上收了回来。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的,也不需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贺千慕可以玩阴的,若是她去直接的对质了也不算厚道不是吗?这要报负,就要去阴回来。 颜颂依旧的用无害的表情朝着贺千慕笑了笑,然后转头再也不理。在这宴席上贺千慕并没有看颜笙。这自己才刚刚的顶撞了楚清,若是让他以为颜笙就是自己的把柄了,那不就是有些将自己的弱点展示给了众人看了吗? 真的让楚清知道她的弱点是颜笙了,那还了得,不仅仅的会用颜笙来牵制自己,说不准的还会牵连到颜笙。这对于宝贝自己妹妹的颜颂来说,就真的是触及到她的底线了。 “既然颜颂将军受了伤,那么就先在家歇着吧。”楚清说道。 “臣谢主隆恩。” 正当别人听到这话倒吸了一口冷气的时候,颜颂连忙的开口说道,似乎是担心皇帝会马上的矢口否认一样。 咳咳,颜颂将军,您老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啊,这皇上让您先歇着的意思,就是免了您的官职了?您就真的是不明白啊。 一阵风吹了过来,原本明朗的月色让被乌云给遮住了,今日也也是钦天监看过的,应该是没有雨的。不过这没了月光的院子里面,还真的是没有以前亮堂了,而颜颂和楚清的再次剑拔弩张,也让这气氛变得不大好。 颜笙倒是无所谓,反正她是知道的,自己的姐姐一定是不会吃亏的,若是说现在的担心和惊险,还没有刚刚楚清让颜颂进宫的时候呢? 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如颜笙一样的心大,所谓的关心则乱,即便是在刚刚已近进行了一个回合,可是谁又能保证下一个回合颜颂会胜出呢?这对方毕竟是一个皇帝呢?万一脑子抽了,不顾全大局了呢? 首先脸色变了的是张良,他不仅仅的是在担心颜颂的安危,还担心这件事情之后的结果。 在他的心中觉得这样一闹的结果,多半颜颂真的会在家里待上一段时间了,至于这以后虽然打仗的时候,也许依旧会想到她又或许的是她女将军的路就到这里结束了,而无论是这两种结果的哪一种,在最近的一段时间里,自己很难子再次的待在她的身边了? “臣正想着将军权归还给颜修将军,在家中忙里偷闲一下呢?”颜颂笑着说道。 在场的人都听得很清楚了,颜颂的这句话,明显的就是要和楚清对上了。楚清刚刚想让颜颂在家歇着,就是想趁机会夺走了颜颂的兵权。但是这颜颂怎么会给他机会呢? 这楚清在听到这话之后,果然是笑不出来了。他好不容易的才在上一次的时候,将这颜家的权利分出来了一小份,这颜颂若是还给了颜修的话,这不就是全部的权力都交到的颜修的手中了吗? 第484章 臣是惶恐 其实这楚清也是有另外的一条路可走的,那就是直接的发脾气,然后将颜颂给治罪了,这原因也并不难找的,只要质问这兵权是颜家的,还是朝廷的,就保证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是这问题就是,现在楚清敢这么干吗? 颜颂认为现在的楚清不敢的,当然这是事实也证明,这楚清是不敢的,因为现在楚清没有合适的理由。所以就只能忍着。 不过,即便是忍着,他也不能就这么眼看着颜家全部的权力交到了颜修的手中。 虽然说吧,这颜颂和颜修现在是没有异心的,但是这个在日后是一个什么样子就很难说了,离间一个兄妹,可是比对付一个权势熏天的权臣要容易多了,这点楚清也是知道的。 “朕又想了一下,这在家中养伤,与掌管兵权也并没有多大的冲突,颜颂将军该在家中休养,就先休养着,左右现在朝中也无事,若是到了有事的时候,再挑出合适的人选也成。”楚清说道,“这一会儿朕就让人去挑些合适的东西送到将军府,毕竟颜颂将军这一去也是为了北炎的江山社稷。” “能够得陛下这样的夸奖,臣真是惶恐。”装模作样吗?谁不会啊? “颜家皆是我北炎的股肱之臣,朕今后的事情,还是要仰仗这颜家呢?”楚清听了之后,玩笑似得说道。 “城等定然的不会辜负陛下您的厚爱。”颜颂和颜修一齐的跪了下去,说道。 然后就是诸位大臣全部的都跪了下来,好一片场表忠心的景象呢?虽然是各怀鬼胎,但是这个时候的动作倒是还算是一致的呢? 宴会终了之后,颜颂和颜修并没有直接的出了宫门,而是去了后宫。颜笙是贵妃,自然是有召见家人的权利了。 “阿笙,好久不见了。”颜颂看到了颜笙说道。 起先的时候,这颜颂见了颜笙也是行过礼的,但是后来颜笙死活的都不愿意,于是这一条规矩在颜家的人面前也就免了。 “姐姐,果然是好久不见了。”颜笙连忙的说道。 这二人说着话呢,清馨很是利索的给这二人都搬上了凳子,颜颂和颜修也没有客气的就直接的坐了下来。 “原来哥哥也在啊?” 颜修与颜颂说了有好长的一段时间的话之后,才发现了这一旁的颜修。然后颜笙就带着及其的真挚的歉意。这个样子让颜颂自己看着都是有点的不好意思了。不过这话虽然是这样的说,但是这内心中的的想法是隐瞒不了的,也躲不过颜修的眼神的,也只能是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想说话。 “最近那个人没有来找你的麻烦吧。”颜颂说着,也就将这事情转到了另外的一个地方。无论到了什么时间这颜颂最先担心的依旧颜笙的安危,而在回来之后的第一个想要去问的,也是颜笙的安危了。 “最近京城之中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颜颂还没有回答,这颜修就先说了起来,“若是有什么事情我也会知道的,除非是阿笙不告诉我。” 看着话说的,颜颂不用想就能听得出来这两个人一定是又有了什么事情想要互相的掐起来了。和事佬是要自己去做吗?自己也要是那种人啊 ,不过自己很显然的不是。颜颂正在那里摆弄着刚刚清馨端过来的酸梅汤的汤匙呢? 这宫中的东西还是比颜家要矜贵上一些,虽然说这样精致的东西,也没有什么用吧?颜颂很有耐心的说道,然后就真的是没有了什么了,静静的看着这两个人争执。虽然也并没有怎么的去争吧,这颜笙在这一次,也只是小小的辩驳了一下,然后就放弃了辩驳,之后就再也没有关于这个话题的事情了,这扯着,就扯到了颜颂的身上去了。 “姐姐,这一路可是顺利?”颜笙小心的问道。 “还算可以吧,虽然这之中遇见了一些小事,但是这总归结果还是好的。”颜颂听了面上带着笑意的说道,顺便的又说道:“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这南夏的人为什么会这么的逊,这边前线还没有怎么的大败呢?这后面的人就已经想到要投降了?” 杯子应声的落下,还好清馨是比较的了解颜颂的性子的,这才能够淡定的将这些顺利的收拾了。刚刚摔到杯子的时候,颜颂也是肉疼了一下,心想着千万的不能够吓到自己的妹妹啊。然后就看到了清馨了,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清馨真的是越发的懂事了,很好,这样很好,自己的妹妹的身边有这样的一个人还算不错。 “照着你这样的说,你是感觉这一次的没有打的痛快了。”颜修听了之后,直接的冷哼道,“这颜家可是北炎的颜家,可不能任性的来,这不打仗,当然是被好的。” 颜修说着,也和颜颂一样的喝着清馨端过来的酸梅汤,不过这动作可是比颜颂要好看的不是一星半点的,而是优雅很多了呢? “说的,就跟我不知道似的,我只不过是顺口的说说而已。”颜颂嘟囔着很明显的是有些的不服气了。 这一次换成了颜笙看着眼前的二人在这里斗嘴了,颜笙在一边摆弄着腰间的玉佩,然后就是看着这二人了。 “阿笙,我这一次给你带来了一些小东西,你若是喜欢的话,可以拿去玩。”这两个人说完之后,颜颂转念之间的就对着颜笙说道了另外的事情了。 “那就多谢姐姐了。”颜笙应道。便见这些东西被人给带了进房中了。“姐姐,前些日子小妹似乎是听到有人说 姐姐你受伤了?” “这件事情也算是防不胜防吧,权当是买了一个教训了。” 颜颂说了这样的一句话,至于这之后的事情,却是闭口不谈,很显然的是不想让颜修和颜颂两个人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我前些日子是听说的,在今日的庆功宴上,却又是再次的听到姐姐说道这件事情,就知道这件事情怕是真的是有这回事了。”颜笙说着,那小眼神何必明显的是有点心疼了。 “这出门在外边的,遇见点事情本来也是很正常的,放心吧。”颜颂见了,真的是不知道要用什么去安慰这个小妹了。 “姐姐,郑传衍现在是在府里吗?”颜笙问道,“这一次听到了姐姐出事,就托付了他去帮姐姐,只不过这个人的脾气不大好,所以…” “阿笙是说苏先生吗?他闲杂确实是在将军府住着呢?”颜颂答道。“至于小妹你说的设脾气,还好啦,我真的是没有感到他有什么脾气。” 听了自家小妹这么的一说,这郑传衍真的是有脾气的不成么?是自己一直的都没有发现么?好像自己与他并没有多少的了解,所以并不清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才是吧? “他没有什么脾气就是自然的好了。” “是吗?” 这颜笙越是这么的说,颜颂就越是有了兴趣去了解一下这个郑传衍了。 “对了,这京城之中前些日子南夏的使臣来了,你们知道这南夏人为什么会这么快的就急着向了吗?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事情隔着几分的奇怪呢?”颜颂在平城虽然知道事情的一点点,但是却并不算了解,当日见到遥祝更加的是误打误撞的。现在有了时间了,就当是闲谈了。 “这个倒是不用太过于担心了,因为这一次南夏多半真的是降了,因为她们呀自己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好呢?里面争的比较的厉害,对外的话,也就没有那么多的精力了,再加上这皇帝也算是有些的老迈了,自然是更加的不管事情了。可是这太子遥礼却并不是一个能够管事的人。” 颜修说着,走到了窗子的旁边说道,然后秋菊走了进来,给颜颂颜修二人端上了茶点之类的东西。 “原来是这个原因啊,害的我白白的担心了一场。” 这一次是什么样的一个结局呢?颜颂想到了遥祝但也仅仅是一个念头儿而已。先不说这两个人现在是处于一种敌对的立场的,就算不是,也仅仅是能够说是萍水相逢吧,这让捉到别的就真的是没有什么了。最多吧,就有一个彻夜的长谈的场景,但是这也很明显的是代表不了什么的。 “南夏的事情确实是没有什么好去担心的,但是这另外的一件事情,就不得不去注意了。”颜颂苦着一张脸说道,很明显的是对于今天在宴席上的事情有些的不满了。 “哥哥,今日在这庆功宴上,这楚清真的是太欺负人了,姐姐明明是功臣,却要被那样的羞辱?” 颜笙说着这话,然后这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出来,粉嫩小脸顿时的被气的红了起来。 “话虽然是这样的说,可是?” 可是楚清怎么也是皇帝,不能这么直接的说。 “那么,在你看来,我就要去给楚清充了后宫才算是好的?”颜颂听了之后,这气就不打一出来。 第485章 卫国效忠,血染沙场 “其实,这个也并不是不可以,如今你已经是三品的将军了,而且是上过战场的,说白了,这天下之大,真的是除了皇上之外,谁又敢娶你?”颜修无奈的说道。这先前的时候,颜颂想要做一女将军也是没有受到多大排斥的,或者说,是因为颜颂在这件事情上的寻寻渐进,让颜家的人和大家,都放松了戒备,这才让颜颂顺利的进了军营。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向颜颂提前的人以前也并不是没有的,但是要么被家中的长辈看不上了,要么的就是被颜颂自己给搅和没有了。这件事情的开始,和先前一样,也是没有引起什么注意的,但是,后来提亲的人越来越少,这质量越来越差,这才有了让颜颂进宫的打算。 还有另外的一个原因就是颜修知道了这次颜颂在外面的惊险的一个过程,这让他有些的不忍心,这卫国效忠,血染沙场的事情,本来就是要颜家的男儿做的,颜颂根本就不应该也不需要有这样的大的付出的。 这颜颂若是真的是进宫了,依着颜家的身份,没有一个皇贵妃的位子,也是要有一个贵妃的位子的,如此倒也算是风光了。这后妃的无论是怎样的无所事事,但是这史书的传记也是紧跟在帝王的后面而排在了诸侯的前面的。也正是因此,才会有了这样的一个想法。 “所以,在你看来,既然是无人敢娶我,那么我就只能是进宫了?”颜颂很是直接的说道“我想知道的是,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族里的意思?” 若是颜修的意思,颜颂直接的可以不用理会,但是若是族里的意思的话,这就让颜颂感觉到寒心了。 “这是我自己的想法,你就不要多想了。” 这族中的人怎么会想到这件事情呢?这颜家有颜修当然是不够的,而这宫里有颜笙已经是够了的,颜颂若是进宫了的话,这颜家的权势岂不是要被分成了两份了?若是这姐妹之间再来一个内斗的话,就更加的是不好的了。 “若是你的想法的话,那么就先谢谢颜修将军为我考虑那么的多了。”颜颂也没了在这里坐着的想法了,就带着花妮率先的从颜笙的宫里面跑了出来。 “将军,您?” “以后还是不要再称呼我将军了,皇上不是让我在家里养伤吗?”颜颂说道。 “是。”这个时候在气头上的话,花妮怎么敢去反驳呢? “回府吧?”颜颂说道。 “是。” 然后颜颂等一行人就率先的回了将军府,这之后颜修似乎是在皇宫里面又待了一段时间,不过却也不需要去在意了,颜颂现在是一个病人,一个病人就应该有病人的样子。好好的去养伤就成了。 颜颂回了院子之中这下人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洗澡水,颜颂了平日里也是比较的喜欢沐浴的,这些事情颜颂所有的仆俾都是知道的,而且在每一次心情不大好的时候,这颜颂就更加的喜欢沐浴了。新准备好的热水还冒着热气,因为颜颂的伤势还没有好的原因,所以这洗澡额时候,也只能是用清水,好在这平日里颜颂也并不喜欢撒花瓣,她任由身边的人把自己的衣衫一件一件的褪下,然后自己走进了浴盆之中。 伤口果然是没有好利索,这碰到了水之后还有淡淡的疼,不过还好,即便是如此的话,也没有多少的去影响这颜颂泡澡的心情的。 外面风的声音莎莎的响动,在别的地方的话,颜颂免不了草木皆兵的了,但是在这将军府,颜颂是可以放心的把这些仅仅的当成了风的声音,然后把自己安心的放在了水中,这样的感觉也不错,足够的舒服了。 整个一个过程下来之后,颜颂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在郑传衍来摆放的时候,颜颂已经沐浴完了,穿好的衣裳。 “苏先生竟然是在这个时间里来了?” 在这个时间里面来,颜颂还真的是会觉得郑传衍真的是百无禁忌呢?这个时候正常的女子不应该早早的睡下了吗? “只是想看一下我的病人如何了?”郑传衍说道,“余毒还没有清理干净,这最好的就是不要生气,不然的话,这毒会扩散的比较的快的。” 这是真的吗?你确定,你不是颜笙的说客? “怎么,不相信?” 郑传衍从颜颂的怀疑的目光之中就看到了质疑。 “您是神医,我这个病人怎么会不相信神医说的话呢?”颜颂说说道,在心里真的是越发的相信这人是颜笙的人了,“不过,阿笙没有向你说过吗?我这脾气向来是不好的,这若是有人招惹到了我的话,我一般的情况之下,是不会轻易的原谅的。” 此时的颜颂刚刚的穿好了衣袍,这头发虽然有散散的绾了一个髻,但是可以明显的发现这还滴答的往下滴着水呢? “把手臂伸出来!”郑传衍说道,“我要把脉。” “哦。” 作为一个病人,颜颂真的是最乖的一个了,没有一点点架子,谁让自己的小命在别人的手里呢? 郑传衍的手落在了颜颂的手臂上,有温温的,并没有多少让人排斥的感觉。作为一个大夫,这身体自然是好的,相反是颜颂这经常南征北战的人,虽然说现在身体还算好,但是身体早就已经没有寻常女子那样的好了。 这次他的手搭在她的手腕上的时间也依然没有特别的长,没多久就收了手了。然后就是大夫经常会有的那种面容。 “怎么样了啊?神医?”颜颂看着这么的凝重的一个表情之后,忍不住的问道。 “该不会是命不久矣了吧?” 颜颂从来都是不避讳以自己的生死开玩笑的,这一次也没有例外。 “是你想太多了,毒素清理的还算可以,只要坚持去吃药就可以了,没有什么多大的毛病的。暂时是死不了的。” 暂时的是死不了,但是人总归是要死的。不过只要现在不死掉就成了,这以后的事情谁去想呢? “那么就劳烦神医了。”颜颂不知道眼前的人为什么脸比较的黑,但是却也是知道好歹的人。 “你先歇着了,我去忙活了。” 颜颂这一脸的无所谓的感觉,似乎是让郑传衍有些的自作多情,这话也就不多说了,反正自己也是住在这将军府的。 “神医如果是想要什么材料的话,可以让下面的人准备。”颜颂在郑传衍没走几步之后说道。 京城之中不必别处,这很多的材料在别处不好去寻到,但是在这京城还是要好寻找的很多的,颜颂说的也不是一句空话。所谓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郑传衍在平日里面之所以的会和那些官宦人家瞧病,为的不也是财吗?这没有钱去买药的话,又怎么能够做出新的东西呢? 现在苏传衍住到了将军府,就差不多的是解决了这个问题了,为颜颂瞧病,这将军府的人自然对自己恭敬,需要什么也是会有人主动的寻来,自然也是方便了许多的。虽然说当初前帮颜颂也是因为颜笙的缘故,但是留在将军府也是有好处的。当然他不会为了这点好处留在这里,不然的话,这可也是有不少的人愿意养着他?但是这好处既然有了,那么自然也是比没有要好。他也不是排斥这些事情的。 郑传衍听到了,跟没有听到一样的出了颜颂的院子,颜颂也并没有拦着。 “小姐,家主回来了。” 说话的是颜颂所住的蒹葭院中的一等丫鬟秋水。这些年颜颂虽然说是在外经常的不还家,但是这院子里面的丫鬟该有的还是有的,一等丫鬟一共是四个分别是秋水,白露,采薇、海棠。这样雅致的名字,一看就知道的并不是颜颂自己选的。这颜颂以前的丫鬟,除了花妮之外,这其他的人都因为年岁大了,出去配了人家了,这四个人也都是在某在选人的时候选出来的。 “回来了就回来了呗,难道还是要我去跪迎啊?”颜颂十分不耐烦的说道。 今天的事情还没有仔细的算账呢?自己现在去的话,不就是服软了吗?她不要,反正这一次自己也没有错。是自己将颜家给至于不顾了那又怎么样?自己为颜家做了那么的多,难道说,自己还不能求得颜家的庇护了? 自己若真的是颜家养在闺中的女子也就算了,那么自己进宫是应该的。谁让自己也享受了颜家给自己带来的荣华了呢?但是,现在的自己已经成了为颜家挣得荣华的人了,那么自己为什么还要忍者? “是,奴婢多嘴了。”秋水听了之后,连忙的退了下去。出门的时候,刚好的碰见了近来的花妮,这秋水在花妮的面前自然不敢托大,在给花妮行了一个礼,道了一生“沈姐姐”之后就走了出去。 “小姐这是动怒了?” 花妮今日穿了一件淡粉色的襦裙,头上梳了一个娇俏的发髻,竟然也是显得温婉了不少呢? 第486章 离间颜家的动机? 花妮现在虽然说也是一个奴才,但是也是有不少的人愿意去巴结的,所以这发髻也都是有会梳头的小丫鬟给梳好的,不然的话,这花妮一双手残的技术,怎么会将自己的头发梳理的那么的好看呢? “明知故问?” “不就是将军回来了吗?所以小姐您不高兴了。”花妮说道,“如果小姐您真的是不高兴的是话,直接的搬出去就成了。反正现在小姐您也是有搬出去的资本了。” 花妮说道,也为自己的主子感到委屈。自家主子已经退让到了这个地步了,在这个府中都让众人称呼自己为小姐,而不是将军了。这就是为了彰显这府中只能是有一个将军的原因,可是将军今日还要说出来那样的话,真的是有点伤人心了。 “这话,是谁让你说的?” 颜颂听了这话之后,这心里就咯噔的响了一下,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 “小姐,奴婢也只不过是说说而已,小姐您还请不要责怪。”花妮说完之后这才反应过来,这样的话是不能够说的,这若是传了出去,就是离间颜家的动机了。还不要说正锅她真的是有点的背不起。 “罢了,这以后不要乱说话的好 。”颜颂说道,但是却忽然之间想到了另外的一件事情来了,这一次一定要给颜修提上一个醒,“花妮,你在外面还没有宅子 吧?” “奴婢从小都是跟着小姐的,怎么会在外面置办产业呢?”花妮听了之后,似乎是有些的想多了,就连忙的说道。 “你看你想哪里去了,只是觉得,你现在有了官位,也已经是不是奴籍了,自然是要为自己置办一下嫁妆的。”颜颂说道,“即便是你想一直的跟着我,那么也是需要一个宅子不是吗?” “啊?”小姐,您这是在说什么呢? “怎么难不成是因为你不愿意?” “奴婢当然是愿意了。”花妮生怕颜颂会因此的不高兴,就连忙的说道。自己有一个府邸她当然是希望了。 之前的时候颜颂问她的时候,她说自己不愿意自己出去自立门户,那是因为她担心自己这样一来,就要失去自家小姐的庇护了,所以这轻重缓急之类的她知道,所以懂得取舍。 但是这一次就不一样了,这次是因为自家的小姐主动的说要为自己张罗宅子的,而且这之中也一定是有别的原因在这里面的,对此她当然也是要多多的配合了。 “既然是想,那就好了。”颜颂说道,她还真的是担心这花妮死活的不愿意呢?“那我让人给你寻上一个宽敞气派的府邸可好?” 花妮跟着颜颂也算是出生入死很多次了,而且也已经是正五品的官了,怎么的颜颂也是应该做这些的,只是以前的时候,是没有太长的时间去张罗,现在也算是有时间了。还有一个原因是颜颂心中有略微的愧疚,也就让人选的好地方了。 “全凭小姐安排。”花妮低着头说道。 “是吗,看着这模样,还以为是我要把你许了人家呢?”颜颂看着花妮现在的样子,轻轻的笑出了声音来。 花妮:“……” 小姐果然是不厚道的,这什么时候都会拿人寻开心,这样的习惯可不大好啊?不过只要是小姐心情好了就好,刚刚颜颂的表情真的是阴森的可怕。也就花妮是跟着颜颂时间最长的人才敢主动的往前面去凑,这若是换成了别人,这谁敢啊? “小姐现在如何了?”在颜修回道了威麟院之后,就问了身边的小厮。 “将军,小姐自从回到府中之后,就一直的待在院子里面了,先前的时候,已经有人去通报说,您已经回来了,可是到现在……” “成了,你先下去吧。”颜修也是有些的心情烦躁,就将这个小厮给遣散了。 小厮走了之后,颜修的心中虽然也是想着这一次出来之后,妹妹颜笙与自己说的话,但是却一直的不认为这件事情的错处全部的在自己这里,于是这心里的感觉自然是不大好的。 在宫中的时候,颜笙的想法和颜颂应该是差不多的,虽然说在他的心里也稍微的被说动了,但是在他的心里,始终的是认为这身为女子还是要相夫教子的好,哪里有一辈子都不出嫁的呢? 于是在他的心里还是觉得自己所做的是没有错的,所以在他今日回府的时候,才特意的那么的高调的回来的。为的就是让颜颂知道,然后主动的来找自己。 可是很显然的是颜颂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想过啊,这一次他注定的是要白白的等了。 南夏平了,这东顷近些日子也没有什么动静,这短时间之内也应该不会有什么战事发生,颜颂回府之后,楚清确实是说话算数,真的给了自己求的那个堂妹县主的封号。希望有了这个封号之后,这个堂妹能够在婆家硬气起来吧。这也是在颜颂前几天的时候偶然之间遇到发现的,我颜家的人怎么能够轻易的让人欺负了去呢? “颜颂将军最近似乎是在这府中很悠闲呢?” 这些天颜颂确实是悠闲的,当病人就要有一个病人的样子,虽然说这身上的兵权还没有卸下,但是这些天颜颂一次也没有往演武场跑了。十分安静的在 深闺之中做一个安静的美女子。 每日女子的装扮,虽然说不懂针黹刺绣什么的,但是没事下个棋什么的还是可以的。平日的对手多半是花妮,这郑传衍来把脉的时候,偶尔的呀会来下上两局。这下棋与排兵布阵也是有很多的地方是想通的。不同之处就在于这下棋是在案几上黑白子之间的搏杀。而这排兵布阵就真的是在战场上的厮杀了,是要死人的。 这见惯了生死的颜颂,在这里来一场没有负担的博弈也是很享受的一件事情呢?这没有了负担,所以颜颂就真的是有些放飞自我了。如此一来,若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苏传衍一般都是赢得很艰难的。不过偶尔的时候,颜颂也会有失误的时候,为什么呢?毕竟是大胆的尝试嘛,所以偶尔的时候也是会输的。 后来这时间长了,颜颂与苏传衍之间的关系也就便的熟悉了很多,颜颂本就不是那种在意小节的人。也就有了下棋下到了深夜的事情发生。 这一次苏传衍过来,这理由依旧是把脉的,反正,这个理由很好用,不用白不用,也懒得去找别的理由了。 “我说,颜颂将军,您这次还真的是能够沉得住气呢?”见颜颂没有反应之后,郑传衍反笑道,“这外面的人可都说你要在外面令立府邸了,可是这在下看来,您似乎是一点也没有要搬家的样子呢?” “我若是搬家,让你都看出来了,那么是不是我这个将军就真的是当到头了?” 颜颂回道,然后将手臂放到了桌子上,苏传衍也习惯性的将手搭在了颜颂的手臂之上,然后空气就静了下来,这大夫把脉的时候,自然是忌讳吵闹呢? “怎么样?是不是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颜颂每次看到苏传衍在把脉之后这样的一脸苦逼的表情的时候,颜颂就有种想要说上两句的想法,这不就直接的说了吗? “嗯,你身体里面的毒应该是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只不过你的身体还需要好好的调养一段时间。” “哦,这件事情我知道。” 颜颂应道,但是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的在意,这边说着,就顺道的让白露和采薇摆上了棋局了。 “你是当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这件事情在郑传衍的心里想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了,真的是不知道要怎样的开口直说呢? “有什么问题,就直接说好了,生死都可以经历的人,难道还有什么事情受不住吗?”颜颂笑道。 “其实,因为你这些年常年的在外的原因,这身体,已经没有常人的好了,虽然说现在还没有显现出来,但是这样的身体根本就撑不了几年的时间,就会暴露出来的。若是不好好的调养的话,恐怕会……” “恐怕会没有子嗣?”郑传衍没有说的话,颜颂接着说道,表明自己已经是知道了。 “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颜颂一副与自己没有干系的样子,真的是让郑传衍有那么一点点的怀疑。 “一个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嫁人相夫教子的人,怎么会在意这些东西呢?”颜颂见郑传衍纠结,自己反而是说的潇洒,“当日向成为女将军的颜颂,又怎么让这些儿女私情缠身?” 眼前的人说的潇洒,棋子已经已经落下。又是一场博弈、 “神医似乎今日似乎是有些的心不在焉呐?” 这一次郑传衍输的是一场的快,颜颂这一次没有让在一旁侍奉的海棠收拾棋局,而是自己动起手来,开始收拾了。 “甘拜下风。”苏传衍说道,然后就看了一眼颜颂。 第487章 不咸不淡 “看来今日的我们的神医心情不大的好啊?”颜颂笑着说道,“今日可是有空?” “怎么,这终日不出门的颜颂将军,也有出门的心情了?”郑传衍打趣道。 “去看一眼这外面的府邸怎么样了啊?” 颜颂笑道,身穿女子的衣衫,却依旧是笑的爽朗。 “今日刚好无事,那就出去见识一下你的眼光了。”郑传衍说道。 “好啊,那就请先生多等上一会儿了。” 颜颂说完之后,就走进了内室之中,让采薇和秋水服侍梳妆。没有过多久的时间之后,颜颂就换上了一套墨绿色的裙琚,头上点缀了一两只步摇,这样的装束,既是显得干净利索,又不失女子的仪态。给人以一种干练的感觉。 “让先生久等了。”换好了衣裳的颜颂说道。 这马车早在颜颂刚刚说要出门的时候,早就已经让人准备好了,这段时间里,颜颂真的是准备做一个大家闺秀了。不过这样做的初衷也仅仅是因为好玩而已。而且,这样也能够显示出自己的态度不是吗? “这是要出去?” 没想到的是,这颜颂还没有上马车的,就在这将军府的门外见到了颜修。 “是,家主。” 颜颂不咸不淡的说道,没有再多说什么的想法。这样的反应颜修当然是不会满意的,也就拦在了颜颂的面前。 “若是要好好的做颜家的姑娘,就不要去抛头露面的。这出门怎么的也是要戴上一个帷帽吧?” “所以呢?我颜颂这是让颜家没脸了?让颜家蒙羞了?所以您要联合族长等人将我颜颂逐出颜家了?” 颜颂无所谓的说道,这声音虽然说不大,但是却让颜修听了之后攥起了拳头,“这将你逐出了颜家之后,你好出去自立门户是不是?” 这一番话说完之后这颜家门外的人都朝着这个方向看了过来,颜颂倒是无所谓,反正自己是嫁不出去的,以后要面对的疯言风语多了去了,哪里还会在乎这些?颜家的门口来了这样的一下子之后,这家丑似乎就要外传了。比如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这说颜家的兄妹二人失和,颜颂要去自立门户的传言几乎是要整个京城人尽皆知了。 这流言蜚语也不是只有这一个版本,这颜颂的身边不是有郑传衍跟着的吗?这火是要烧到郑传衍的身上了。比如,三品云麾将军颜颂因为一个男子,拒绝了天子的示好,还要和颜修将军翻脸。还有一个版本就没有那么的“正经”了。这个多半是在青楼和戏院传闻的,说颜修有龙阳之好,看上了一个小倌,然后这颜颂也喜欢美男子,刚巧的看上这个漂亮的小倌,然后就有了兄妹二人争一人的事情发生了,最终闹得一个兄妹失和的场面出现,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如何的收场,所以颜颂就只能从将军府搬出。 这些也都是后话了,要知道这颜颂在知道这些传闻的时候,尤其是最后一个,还真的是当着郑传衍的面笑了好长的一段时间,直到这笑道让郑传衍的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了之后,这才有收敛的想法。而当她真的敛去了笑意的时候这郑传衍早就已经不理会自己了而去了别处了。 “你就真的准备就这样的闹下去了?” 颜颂出门之后,虽然做的是马车,但是这若是让她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怎么会可能呢?而且就在刚刚的时候颜修说的那一番话,真的是让颜颂很生气。今天自己好歹还是坐马车了呢?平日里自己骑马的时候,可比这个让人看见的多了,这次知道挑毛病了?所以颜颂这一次故意的将马车的帘子跳挑开。颜颂的马车也都是特制的,旁边开的一个小窗户也是比寻常的要大的多,所以当帘子挑来的时候,基本上外面的一切也听到的差不多了。 “不然呢?你要我去认错?”颜颂说道,“反正这件事情我是不会这么轻易的认下的。” 这话,真的是越怎么的听,也都有一股子的小孩子的脾气,让郑传衍听了之后只觉得是有些的好笑。他也果然笑出了声音来。 “你就真的不怕刚刚的事情,传出去了对你们颜家不利?” 郑传衍在一边骑马问道。 “颜家什么样的风浪没有经历过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一件小事就乱了方寸的话,那么你还真的是小瞧了颜家了?”颜颂自信的说道“现在我与他俱在京城,这颜家是闹不起什么事乱子的。” 这一阵风经过,吹落下了被掀起来的帘子。颜颂虽然是没有感觉到冷,但是这身边的海棠早就已经给颜颂披上了斗篷。也是墨绿色的,上面并没有什么繁琐的刺绣,但是这剪裁的方式却给人一钟焕然一新的感觉。 “我们到了。” 没有再过多久,马车就在一个宅子的前面停了下来,颜颂戴上的斗篷上面的兜帽,在海棠的搀扶之下走下了马车。 “顺便说上一句,这件事情虽然不会给颜家有什么具体威胁,但是却可以让某人头疼上一段时间。” “哦,你高兴就好。” “是的,我很开心。” 这二人在门前说道,就在这个时候,这本来还算是晴朗的天,就顿时的变得乌云密布了起来,天上竟然是已经开始打雷了。好在这府中的仆从虽然是不认识郑传衍,但是却也是认识颜颂的,也就连忙的迎接着颜颂进了院子里面去了。 这个院子也并不算大,但是这布置的却也还算不错,真的是有几分的武将的感觉,不过,这大多的,还是往着温婉的方向的。 颜颂和郑传衍二人一同的走在这园中,没过一会儿的这天上就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不过这附中的走廊倒也是不少,所以也没有阻碍这二人的赏景。 “这真的是你以后要住的地方?” 走了有一阵的的时间了,郑传衍才问出了这个问题。 “怎么,你不相信?” “有点不信。” 颜颂沉默不语,许是因为毒刚刚的清理掉了的原因,所以这段时间颜颂有点为畏寒,即便是身上穿着斗篷,还依然的是感觉到了冷意。 这不。才刚刚的说上两句,就打了一个寒颤。好在这一次是带着海棠出门的。她也算是有眼色吧,看到了颜颂感觉到了冷之后,就去跟着引路的小厮一道的去取手炉去了。 “这个,当然不是我要住的地方了,我住的地方可是要比这个地方大十倍左右呢?”颜颂笑道。 “是吗?这个宅子至少是三进的,在这个地段也不算是便宜了吧,再大的地方恐怕是更加的贵吧?即便你们颜家有钱,但是也不至于会让你去买吧?大十倍,别说将军府,恐怕也只是有皇宫可以相比了吧?” “我有说过是在京城吗?”颜颂反问道。“这日后若是真的天下太平了,我为什么要留在京城呢?” “原来,你说的是庄子啊?”郑传衍这才反应过来,真的是只差上一点他就相信了。“那,这么一说,这个地方是?” “这个嘛……” “小姐,原来您已经走到这里了。”就在这个时候,花妮赶了过来,一起跟过来的还有张良。 “先生好。” 花妮见了颜颂周围的郑传衍也就顺便的问了声好。 “将军,先生。”在一旁的张良也向着这二人问好,只是这面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点点的僵硬。 “这不,宅子的主人来了。”颜颂看了一眼花妮之后,就朝着郑传衍说道。 “原来是沈大人的宅子啊?”郑传衍看着花妮,恭维道,果然这颜颂是不会轻易的搬出去颜家的。 “先生真的是谬赞了,在先生的面前,怎敢托大。”花妮说道。 “既然是来了,自然是要好好的逛一下了,这院子可还算是中意?”颜颂问花妮说道,这个宅子虽然说是花妮的,但是最先去挑选的人却是颜颂,这也是为了做给外面的人看的。但是这个院落在挑选的最前面的时候,也真的是是让花花妮自己看中了,才 敲定买的,这后面的事情也一般是让花妮自己办的。 只不过这表面上是以颜颂的名义了而已,反正在外人看来这花妮是自己的人,谁出面都一样。 “只是现在还不能将‘沈府’二字的牌匾挂起来。”颜颂说道,感觉自己有点对不住花妮。 “将军也不要这样的说,这有人去留意才有意思不是吗?这个宅子让那么多的人关注着,也是一种福分不是吗?”花妮倒也是想的开,对于这些颜颂在意的事情花妮也并不是太在意了。 这一路走在这走廊欣赏雨景,倒是忽略了另外的一个人——张良。今日也是巧合,是花妮邀请的张良一同的过来帮忙的。现在没有什么战事,武将还是比较的清闲的,即便是练兵,也用不了张良这个副将的。凭借张良与花妮之前的交情,这点小忙,张良一般情况下还是不会拒绝的。却没有想到的是会在这个地方刚好的见到了颜颂。 第488章 赎身 能够见到她,他本来也是应该惊喜的,却不想看到了她神采飞扬的和另外的一个人谈笑的场景。这个人他以前也是见过的,是营中的大夫,是二小姐颜笙派遣来的人。在回来之后,他羡慕这个人能够住进将军府,现在他更加的是羡慕眼前的这个看上去还算是不难看的男子了。 “张良你似乎是有些的闷闷不乐?可是有什么心事?”就在这个时候,颜颂已经有注意到了这只是随着众人往前走的张良。 “张良一定是因为觉得小姐给我买了一个宅子,却没有他的份的原因。”颜颂这才刚刚的问道,花妮就在一边抢着说道。“只是张副官已经有了一个宅子了,而且比我还好呢?” “莫不是,你是在想着为那个女子赎身的事情?”颜颂问道,在回来的时候,颜颂可真的是很耿直的没有将花妮说的那一件事情当成是笑谈,现在还记得呢? 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颜颂关切的话,在张良的心中真的就死属于那只能够有苦说不出的感觉啊。她竟然是记得?可是天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之前承认这件事情呢?他如果是一直的记得该怎么办呢?我该用什么样的想法去澄清呢? 真的是挺着急的,在线等啊。 “你如果真的是需要大量的银钱的话,将军府真的是会借给你的。”颜颂仔细的看着张良,十分的认真的说道。 “将军,其实,我……” “你若是嫌弃那个人的出身就趁早的断了吧,不要给了人家希望之后,在让人家失望。”还不等张良接着说呢?颜颂就率先的说道。 “是,将军您说的对,属下会好好的考虑的。”没办法张良也只能是先认下了。 “这里没有将军的,刚刚的话,我也只是以朋友的角度顺便的一说的。”颜颂看张良这一脸的严肃,顺便的解释道。“还有就是,我可能真的是要在这闺中待上一段时间了,估摸着这以后这一切都要靠你了。” “将军,这……” 这是张良在见到颜颂身边的郑传衍之后,心情的第二次不好,然后依旧是有苦不能言,真的是只要想上一想就心累。 “小姐只是说一下,你竟然是真的信了?” 花妮在这个时候打断道。 “好了,雨停了,我们去别处看看吧。”郑传衍说道,颜颂和其他的人都应和道。 雨停之后,这空气中的味道都是清冷的,因为有些地方的石子路还没有弄好,所以这些人也去不了什么地方。只能是随便的走走,然后就去了正厅。 郑传衍不仅仅会医术,而且还能够烹一手好茶,颜颂对于会烹茶的人总是会多看上几眼的,这一也并不例外。比如对于郑传衍就是不佩服的不行不行的。 凉风吹过之后颜颂又咳了几声,郑传衍十分仔细的再次的给颜颂把脉,这次是当着花妮和张良的面的。颜颂是习惯了,但是有些人却是不习惯,也没有看到颜颂这么温顺的让人给自己把脉的场景,这心里也是难免的难受。 这茶水真的是越品越没有味道,然而却也不能够发作,因为没有理由啊。 然后就没有了然后,颜颂依旧是怕冷,火盆已经端过来了。这身子也多半是因为前些日子的毒素所致使的,知道了原因多的颜颂也松了一口气,不然的话,这样的身子要怎么样的去行军打仗啊?这可不行。 “行了,这宅子也逛的差不多了,只要是花妮喜欢就好。”颜颂说着,正要离开。 花妮和张良二人恭送,然后颜颂就上了马车。 “你这样的闹小孩子的脾气,就不怕别人知道了?” 出了院子之后,郑传衍便小声的对颜颂说道。 “我哪里有闹脾气了?这个本来就是给我的护卫准备的宅子啊,怎么了有问题啊?自己贴身侍卫的宅子我就不能够来了吗?” 颜颂翻脸不认人的说道,就好似刚刚承认宅子是自己的那个人不是她一样, “你这是故意的?” “当然了,现在好些人真的是巴不得我和颜修折腾上一阵子呢?最好是针锋相对两败俱伤那才算是过瘾呢?”颜颂上了马车,用了与威武将军不符合的态度说道,“现在他也应该是要相信了吧?” “应该吧。” 郑传衍想到了今日颜修的那个表情,这颜修还真的可能是相信了呢? “这件事情不要告诉阿笙就是了,其他的人会慢慢的浮现的。”颜颂浅笑道。 “我什么时候坏过事情吗?为什么你会这么的不相信我呢?”郑传衍无辜的说道,“放心,这件事情我不会乱说的,不过你也要注意身份,别玩过了。” “知道了,知道了。”颜颂装作不耐烦的样子说道,“真的还要感谢神医您能够出来玩呢?” “没事,举手之劳而已。” “那么之后,就真的是要请您经常的来一个高抬贵手了。” “这个,也并不是不能够考虑的。” 当颜颂回来之后,天色渐渐的变得有些的暗了下来。京城不比别的地方。别的地方是有宵禁的,但是京城却不然,很有一国之都的景象。华灯初上,颜颂的马车也刚好的到了将军府的门前。这里已经没有今日上午的时候那样的人多了。但是将军府的灯还是很好看的,颜颂提起了裙子,走下了马车。抬了眼来看一眼挂在大门两边的两盏威武异常的灯笼。真的是很好看。 她浅浅的一笑,然后就迈进了将军府。郑传衍看见颜颂颜颂在灯下的笑意,也跟着笑了。 颜颂回到了蒹葭院,郑传衍则是去了客房那边的院子的方向。这两个人所一起走的时间也并不算是特别的长。 “小姐,您?” “海棠,有些话我是不会说第二遍的,你若是想将自己知道的东西说与别人听,我是绝对的不会拦着的。只不过这件事情你若是做了,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我就真的不知道了。看在主仆一场的情分上,我是不会要了你的命的,城里所有的勾栏院,你可以随便的选上一家,我可以为你张罗的。” 颜颂说的是轻巧,但是海棠在这里真的是听得是冷汗涔涔的,在将军府做大小姐的一等丫鬟,和一个依楼卖笑的妓-女,这分别可以说是天差地别了。自己以前的时候也是在这府中做丫鬟的,从三等四等开始做的,这先前的时候的大丫鬟嫁的人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家,她还是知道的。 有几亩良田家境殷实,而且还有一百两的嫁妆,再加上平日里小姐不戴首饰的,也是会被打赏一些的,这样就足够她们过的十分的好了。况且这当差也是十分的轻巧的,主子经年的不在家。 所有这样的日子只要是维持现状就好了,等年龄到了就等着的许配人家好了。若是没有什么野心的话,也许就真的不用做什么了。 “小姐,奴婢不敢。”海棠连忙的说道。 “你敢不敢我不知道,但是你做不做我就在意了,你随意,反正我不会去斩草除根的。”颜颂接着的说道,进了院子之后,让人准备了热水。今天这天气还是有点冷的,身体进了凉气,还是要好好的驱寒。 颜颂身为将军府的嫡长女,所以这院子也是最舒适的,也是有专门的浴室,颜颂当初为了自己住着舒适,也将这个浴室再次的让人去细细的去修饰了一下,现在的浴池也被烧上了地龙 ,根本就不用担心水会冷了。 片刻的功夫,白露和采薇就让人将池子里面的水倒好了,还撒上了艾草,因为颜颂是不喜欢玫瑰花瓣的。 颜颂退下了衣衫,放散了头发之后就进了浴池。顺便颜颂瞥见了前些日子刚刚留下的伤疤,淡淡的粉色。因为有郑传衍的原因,所以这伤疤的颜色也变得淡了很多,并且也是十分的平坦的。没有像以前的那样,有凸出来的一部分。在这身上还有很多的陈年老的伤疤,虽然说也是因为年份比较的久远了,所以现在也是淡的看不见了。 手上虽然说是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疤,但是却有一些十分的细小的纹路,一看就知道这不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因为这手上是有茧的。 “小姐,将军来了。” 正在颜颂在这里静静的感受着水带给自己的温度的时候,颜颂就听到了采薇的声音。 在自己洗澡的时候被别人打扰了,而且还是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自己的人颜颂还真的是很难能够给她一个好脸色看呢? “来了,就等着,告诉他,我现在正在沐浴。”颜颂说道,然后就再次的将身子没进了水中。“正准备梳妆呢?这女子不梳妆怎么能够见人呢?相信他应该不会怪罪的吧?” 这个时候,白露走了进来,采薇连忙的朝着摇了摇头,表示不要上前去。这一次这些人也算是看出来了,这自己的主子是真的和将军闹腾起来了、当奴才的最担心的就是主子们掐架了。这殃及池鱼的事情,也是时常的发生的。 第489章 彻底的得罪了将军府的人 白露朝着在这池中的颜颂看了一眼之后,也就和采薇一起关上了门之后,就走开了这个房间。 “采薇姐姐,你说小姐这一次真的是要和将军闹了吗?若是小姐真的是分出去住了,那我们?”白露在走远了之后,小心的问着这身边的采薇。 她们是颜家的人,若是自己的主子真的是搬出去了,那么就可能说彻底的得罪了现在将军府的人了,那么自己这些曾经服侍过小姐的人,就一定是得不到好的。所以她怕。 “你也不要想太多了,安心的服侍就是了,将军向来是宽厚的,定然是不会为难咱们的。”采薇说道,虽然说现在的她也不相信这些了,但是也只能是这样的想。 因为她们这些人真的是没有什么样的办法了,只能是抱有一丝的幻想了。 “走吧,将军还在主院之中等着呢?”采薇见白露想的入神了,戳了一下白露。 “可是,这要怎么说呢?”白露也并不是不知道自己走的比较的慢,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她真的是担心自己之后去面对将军的场景,没有办法,她真的是有点比较的怂啊。 “当然是直说了,不然主子出来了之后就要小心你的皮了。” 这二人早路上想着,这于是与主院的距离也并不算远,很快的就到了。这个时候海棠正在给颜修添茶。是的,颜修在这里已经是喝了一盏茶了,可是颜颂还是没有出来。 “你们小姐还是没有回来吗?” 虽然说刚刚婢子说了颜颂回来了,而且在守门的小厮也已经看到了颜颂已经是回府了。但是若是真的颜颂想要出去的话,这府中的人,有哪个是可以拦住的?他在这里呆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了,这颜颂还没有出现,这不让人怀疑都是有些的难啊。 “小姐她已经回来了,只不过现在还在沐浴,所以您若是有空的话可以等上一等的。”采薇小心的说道,“小姐现在正准备着梳妆呢?所以还要等上一段时间。” 颜修听了采薇的话之后,虽然知道是颜颂故意的晾着自己,但是却也接着的回到了自己的地方,接着的去喝茶。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颜颂稍微的一个“梳妆”就又过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这颜修已经是在这里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水,这耐心也是被磨灭的差不多了。这正要离去的时候,颜颂出现在了颜修面前。而且,此时的颜颂并没有去梳妆。颜修看了一眼颜颂的头发,这头发都已经是干的了。看来她是故意的。 “哥哥在这个时间深夜的到访后院,恐怕是有些的于理不合吧?”颜颂看到了颜修的第一眼就是这么的针锋相对,让颜修听了之后很不舒服。 “这话说的,这平日里的时候,我也不经常的来这里与阿颂一同下棋、讨论兵书吗?”颜修听了之后,先是一笑,然后说道, “那么我平时的时候出门不也是没有戴帷帽吗?”原来,这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颜修听了之后,不禁的有些的感叹,自己的这个妹妹颜颂,怎么也像是小妹那么的牙尖嘴利了。 “今日的事情,是为兄的一时气话还不成吗?”颜修服软的说道。 “可是,今日颜将军你可以承认是一番气话,但是这今后的时候,这话依旧会从颜将军您的口中传出来。”颜颂说道,“你之所以会这样的说,何尝的不是认为在你的心中就是这样的吗?” 颜颂淡淡的说道,并不为所动。 “你,不要多想。无论如何,你都是我颜修的妹妹。”颜修说道。 “是你的妹妹,所以就可以被你随意的左右了?” 这话,在这个时候,颜颂向来是当仁不让的那种,绝对的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今日自己若是原谅了,那么之后的时候自己恐怕是会退让的更加的多。 “就因为不想被我左右,所以你就要搬出去自立门户了!” 这桌子上的茶盏应声落下,颜修听了这样的话之后,很明显的是生气了,不过颜颂却没有上前去安慰他的心。 “原来将军大人是跑到这蒹葭院来发火了?”颜颂瞅了一眼这地上的碎片,“对啊,这里是蒹葭院,是在将军府,所以我是做不了主的。” “颜颂,你要注意你自己的身份,你是颜家女。”颜修怒吼道。 “是啊,我是颜家女,所以就要为了取悦君王,被送进宫里去,还是说为了不给颜家丢脸,就要赶紧的找一个男人嫁了,这样的话才不会被人给戳了脊梁骨,是吗?颜修将军。” 不温不火的表情,颜颂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这眼神似乎是在说,你即便是生气又能够如何?你是没有办法拿我怎么样的。 颜颂捧起了手边的另外的一个茶盏,坐到了,离自己不远处的一个椅子。 第36章 “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颜家可以说是走在刀刃上的。”颜修语重心长的说道。 “所以我就要接着为颜家牺牲了?” 颜颂的话题,从来都没有离开这个话题,很明显的是有些的软硬不吃了。这一次绝对的不妥协,也不低头不认错。 “你明明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的。”颜修苦笑了一声,说道,“我今日来,是想问你这宅子的事情的。” “怎么,现在我颜颂在外面置办上一个宅子的权利都不成了?”颜颂依旧是心平气和的说道“现在的大将军管的还真的是宽啊。” “简直是不可理喻,你这样分明的是不将颜家放在眼里。”颜修气冲冲的说完就走出了院子。 没有阻拦,雕花的椅子颜颂轻轻的抚摸着这椅子上的花纹。椅子很好看,可惜,这不是自己能够做主的。 御书房之中,楚清在批阅奏折的时候,皇家专属的暗卫来到了楚清的身边。 “皇上,今日颜颂出门去了她让人置办的那个院子了,院子中好像还有她的侍女。”暗卫回禀道。 他没有说明的是由于这距离有些的远,这些人的谈话内容真的是一旦都听不到,而且他又有些的担心自己离得太近的话可能被发现。所以也就只能是在外面远远的看着,前车之鉴太多,即便是这样可能得到的消息并不准确,大事也比被发心安的好啊。 “这么说的话,这颜颂是真的要和颜修闹起来了?” 楚清听着,在这一旁十分的享受的说着。 “或许是吧,毕竟颜修的性格比较的耿直一些。”暗卫说道。 其实也并不是真的颜修的性子比较的耿直,而是因为在宴会结束之后,楚清单独的对颜修所说的那些话起到了一些作用这后面的时候果然是收到了这二人反目的事发生。 “再接着去关注吧,要记得行事要小心一些,不要让颜颂给发现了。” 楚清说着这样的话,然后就想着,这接下来是不是要考虑一下给颜颂另外的一个官位。要能够与一颜修分庭抗礼才好,这样的话,自己就好去收拾了。 先前的时候,他确实是想过要将颜颂给收了后宫,这样直接的,颜家就失去了一个将军,而且可以顺理成章的收了颜颂手中的兵,而且还能够牵制演技。当然也是因为这颜颂的姿容还算是不错的缘故。一个将军,一匹烈马,自然是给人一种想要去征服的感觉,尤其这个人还是一个皇帝的时候,这种想法也就会变得更加的强烈了。 但是楚清是天子,就要有一个天子的样子。即便是被人给当面的驳了面子,在这个时候也是不能够发作的,谁让现在颜家还是势力正大的时候呢?现在北炎还是需要颜家的,而且颜颂是动不得的,当然也就需要扮演一个礼贤下士的好帝王君主了。 不过现在的颜颂既然想要脱离颜家,那么自己就去帮上一把好了,这烈马是要慢慢的去驯服的,所以也并不着急。脱离了颜家,就一定会有求与自己的。只要是有所求,那事情也就好办了,这担心的额就是那美人无欲无求的,这样的话还真的是不知道要怎么样的去处置呢? 颜修所想的,和楚清差不多,也是担心这颜颂若是出府之后,会与颜家不利,但是他 的想法和楚清也是不一样的,楚清是希望颜颂自立门户了,但是颜修却担心颜颂被惹利用了,真的是与颜家作对了,这日后争下来一个高低什么的,颜颂很有可能会被人利用了,会吃亏的。 但是这在另一方面,颜修何尝的不是在想着颜颂为什么不懂自己的良苦用心呢?就这样的被人这一次次的利用呢?还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自己,置颜家于不顾。若是她真的是这样的做了,也真的是要让这个小妮子接受一些教训了。 颜颂这些天倒是睡得十分的自在,这在七夕的时候,颜颂还是在进了军营之后头一次的穿上了华美的襦裙,和府中的其它总是姐妹们出门去玩耍了。 第490章 一袭盛装 不过颜颂很显然的是过了天真烂漫的年纪了,这很多的地方也都是说不到一起去了,这说着说着,也就没什么话好说了,也就径自的去了别的地方去了。 这宗室的姐妹比较的担心自己的安危,所以家丁侍卫什么的都不离身,但是她颜颂可是一点都不担心这个问题的,所以这该往哪里跑,还是要往哪里跑的。这京城里的人,还真的是没有几个人能够动的了她颜颂的。 颜颂随意的走着,这些天早就已经是与颜修不闻不问了,这天色已经变得暗淡了下来,京城的街道平常的时候都是十分的繁华的,这到了节日的时候,就更加的繁华了,颜颂手提一盏花灯兴义阑珊的走在大街上,今日颜颂也是特意的打扮了一下的,这与生俱来的大家闺秀的气质还是有的。所以即便是这街上与一两个地痞之类的人,也不敢对颜颂造次。在这京城遍地都是权贵的地方,没有几分的察言观色本事,怎么能够做一个合格的地痞呢? 这只要是简单的扫上一眼,就知道这颜颂的身份不是他们这些人轻易的可以招惹的,即便真的是一个美人,但是也不愿意这后半辈子就交代到这里了啊? 于是呢,这一路颜颂走的是十分的妥帖的,根本就没有人往枪口上撞,这还真的是有点让她失望了呢? “前些日子颜卿家还说是穿不来十分的繁琐的宫装,今日见了这一袭的盛装,也并不比宫装好穿吧?” 颜颂走到某处的时候,就被人请到了楼上一叙,颜颂左右无事,而且也发现这身边自己的暗卫还没有走丢,所以就直接的跟着去了,这走到了楼上之后,才发现这个人约自己的人竟然是楚清。 这早知道,自己就不要来了。 “皇上圣明,这衣衫确实不是好穿的。”颜颂回答道。 “这身衣衫既然卿家能够穿上,那么那套宫装应该也能穿上吧?”楚清说道,这平常的时候他自然不会屑于去关注一件衣裳的,但是进人见到了颜颂之后,突然之间的就想去在意了。 好奇的心里让他想要看一看这颜颂此次要用什么样的借口去推脱。 “这个,恐怕还真的是有些的难?因为这衣裳是侍女为下官穿上的,可是臣的侍女只会穿平民的衣裳,却不会为主子穿上宫装,所以,若是这陛下真的是想赐给臣衣裳,那么臣也只能是供在祠堂了。” 颜颂一脸惭愧的说道,睁着眼说瞎话的技能真的是越来越出神入化了,真的是让人佩服啊。 “这样啊,那朕赐给卿家几个会服侍人的侍女,卿家应该就不会为这件事情发愁了吧。”楚清说道。 “这皇上赐的人,下臣怎么敢用,定然是要 好吃好喝的侍奉着,毕竟那些人在臣的身边,就代表着皇上您啊。就如您时刻的督促这臣一样。”又是一场十分的额不错的表演,颜颂这说的都有点自己都相信了呢? “咳咳,那些不过戏一些奴才,卿家既然是不想要,那么朕就不赐了就是。”楚清松口说道。“只是听闻卿家在找置办宅子,朕这里倒也是有现成的。” “这哪里的事?不过是下面的人讹传罢了。” 这话说着,但是颜颂的表情就像是被人说中了心事一样的,竟然是有几分的忸怩了。“这当然是讹传了,皇上您可千万不要相信。” “是不是讹传,颜卿家可是要想清楚,然后再去回答哦,这里虽然不是在朝堂,但是若是日后真的是搬出去了,自立门户了,这也是欺君。” “这样啊,那么下臣还真的是要好好的去想一下呢?” 颜颂连忙的将那一句话给吞了回去。欺君之罪这种事情,她还是要好好的想一下的。这样反复的事情如果是放在了平常的时候的话,楚清也一定是受不了的。不过今日的事情完全的在他的意料之内的事情,所以楚清也露出了温和的笑意。 “既然颜卿家要好好的想一下,那么朕也不着急。若是颜卿家愿意的话,这颜修的位子给你,也并不是不可以的。” 这样的话,不是很明显的“我是为了你好”的那种感觉呢。 “这个还真的是要好好的想一下呢?皇上您稍等啊。”颜颂说完之后,就准备逃走。似乎是感觉楚清在这里,实在是太过的危险了,所以才想着要离开的。 颜颂要逃走,楚清倒也是没有什么要去阻止的想法的,反正这左右事情目的已经达到了,这有锅汤还是要慢慢的去炖的。 “皇上,小人觉得,这颜颂还是那么的傲慢无礼,真的不像是要与颜家闹翻了之后的样子啊?” “这件事情是急不来的,我们要慢慢的等,慢慢的熬起来。敖光了她的锐气,这日后才会听话.” “是,是,主子您说的是,是奴才等人想的太狭隘了。”一旁的小太监连忙的说道。 只是这颜颂走出了客栈之后,这后面该去玩的也依然是去玩了,至于楚清说了什么,她才没有那么多的心情去管呢? 这穿针自己是不成的,那么就去放灯好了。说道放河灯,这让颜颂想起来了曾经在南夏的时候,遇见的那个叫明芫的人,虽然到后来也知道了那个人真正的名字叫做遥祝,是南夏的皇长子,明芫是他的字而已。当时的满池的河灯,也真的是十分的好看,不过不是荷花,当时是什么花呢?自己似乎是有点的记不得了? “今天可真的是很巧呢?” 是,真的很巧,所有熟悉的人,似乎都给遇到了,刚刚的时候,颜颂已经遇到了张良了,好吧,虽然只是小小的去打了一个招呼而已,完全的没有去在意他看到自己穿这衣裙的时候的表情。随之而来的,还有在军中的一些将领,这些人第一感觉是认不出自己,人不出来就算了,这看出来了,竟然还一直的盯着自己看,这一大群人围着,真的是让颜颂感觉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了。平日里说几句 就算了,也不去分一下场合,现在是在七夕,而且还是在外面。 这接着的遇到的就是郑传衍了,神医啊,你竟然是每天在这里晃悠,真的是不用做药吗?遇见了那么多人的颜颂,作为今天看见的第n个熟人,她真的是很想说,我只是 想静静啊,千万的不要问我静静是谁,就是这样的,颜颂的内心有那么的一点小小的崩溃。对,只是小小的而已。你可千万的不要说什么,骇人听闻的话了。不然的话,这周围的人又要朝着这个方向看了。 “嗯,很巧。” 郑传衍的态度还算是没有什么问题,毕竟也是见过颜颂穿女装的。所以刚刚的时候,也真的是颜颂自己一个人想的太多了而已。 “看来真的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了,这里的风这么的大,今日出门又穿的那么的单薄,真的是以为这毒素清理干净了之后,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是吗?” 啊,什么。这颜颂真的是万万的没有想到这眼前的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真的是让她感动的不要不要的啊。可是,我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那又能怎么样呢? “那就多谢神医提醒了,但是我就是喜欢吹一吹冷风,怎么办?”颜颂装作一脸任性的样子说道。 “那么,可 就是麻烦了,这万一别人误解了我的医术怎么办呢?”郑传衍皱起了眉头,然后十分的担忧的说道,“那我这神医的名头若是让你给砸了,是不是就有一点点的亏了。” “这个,与我有关系吗?反正你也不轻易的出诊,少了人找你,你不也正好是乐的清闲吗?” 这样一说,还真的是好有道理的样子呢?这么无懈可击的说法,就连郑传衍本人也都有些的不忍心的去反驳了呢?怎么办呢? “可是,这如果迟迟的不出诊的话,我就没钱花了,你养我啊?” 郑传衍可怜的说道,真的是这样的一个神医,在一个女子的面前竟然会卖萌?(郑传衍:什么是卖萌?能够吃吗?) “好啊,我养你。” 很可惜的是这郑传衍的表情,颜颂是一眼都没有看到,就这样的多看一眼都不肯的就说了句我养你。 “真的,啊?” “假的,没有什么用?不想养?”颜颂补充说道。 “哦,这样啊?” “嗯。”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手里捧着一大束芍药的花童从二人的身旁经过,一股子熟悉的感觉从颜颂的身边经过。 芍药,上一次在南夏的时候,遇见的应该也是芍药吧? 上一次自己竟然被那个人给算计了,想想还真的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可笑呢?时隔那么的久了,也不知道那个人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处境了。颜颂的心中泛起了淡淡的波澜,也就没有在意这郑传衍正从花童的手中接过了一束的芍药,递到了颜颂的手中。颜颂因为失神的原因,竟然也接下了。 第491章 芍药的寓意? “你竟然是接下了?”郑传衍看见颜颂接下了自己的芍药之后,心中不是没有惊喜的,这只不过是随意的想了一下,其实也没有报多大的希望,他甚至在买了之后,都想了,如果是被拒绝了,那么就自己回去做药好了。 “啊?” “你不会是不知道这接受了芍药是什么意思吧?”郑传衍一本正经的说道。她这个样子,应该是不知道这芍药的寓意吧? “什么?哦,知道?” 经过了上次的事情之后,就已经仔细是去让人查了一次下互赠芍药的寓意了,这不仅仅是南夏的风俗,这北炎也一样是,只不过是这些多半是来自民间的,再说她也是没有什么时间和精力去了解的那么的详细,这才被人给钻了空子的。 “这个,我刚刚在想事情,所以就顺手接下来了。”颜颂又强调啊的说道,“你应该是买来入药的吧。” “是,是的。确实是想要入药的。”郑传衍一脸心虚的说道。然后又从颜颂的手中接过了芍药花。莫名的这心中竟然是升起了失落的感觉来了。 “那就放好了额,这些就让人好好的清理一下吧,估计如真的是要入药的话,还需要好好的清理一下。不会是好看就被可以的。” 颜颂说道,这神医买药真的是好随意的好不?这样的话,怎么也要为自己的病人考虑一下吧? 这样尴尬的气氛持续了好长的一段时间之后,二人也就各自的散。颜颂对于这件事情也真的是没有什么想法,至少现在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只当是这人真的是买了入药的。然后,颜颂就回了蒹葭院,这心中竟然是想去打听一下南夏的情势如何了。 其实在颜颂 经历比较安闲的时光的时候,遥祝的日子却并没有颜颂那样的好过,这刚刚的到了南夏皇宫之后,就被人给卸下了兵权,不过这符荣的地位终究还是抱住了。这回来的功课还是没有白做的呢? 现在符荣已经成了符家妥妥的下一任的家主了,当然前提是不发生像上一次符莘那样的事情就成,不然的话,这符家真的是完了。这些遥祝也算是早就已经想到的事情了,完全的有心理准备的,也并不担心。 就在这个时候,比较坑的一件事情就发生了,那就是符皇后竟然将和瑞公主赐给了符荣。这个时候的符荣真的是拒绝不了这一桩婚事,但是,说真的这些年和瑞公主对于符莘的那些事情扶符荣也是清楚的,甚至这和瑞已经和符荣已近有了肌肤之亲的事情,他也是有所耳闻的。 这件事情符皇后在之前的时候是不清楚的,但是就在遥祝回来之后几天的时间,和瑞竟然是被太医给查出了有身孕,而且有三个多月了。这就尴尬了不? 孩子的爹已经是死了,但是这和瑞是怎么的也要生下这个孩子的,所以,就要给这个孩子找一个下家,本来是想着这正好一个位分 不显的,好控制的,这样才能够瞒得住。可是符皇后自然是不愿意就这样的将自己的女儿嫁了,所以这算盘也就打到了符荣的身上了。 皇后和符家的人说法很明白了,就是说你这个位子本来就是你大哥符莘的,所以替他照顾一下遗孤也是无可厚非的。当然这顺道的也得到了驸马的位子、成为了未来天子的妹夫,这信任,必然是有加的。 可是这绿帽子就是绿帽子,再怎的去掩饰,也依旧改变不了是一个绿帽子的事实。但是符荣也只能是忍着,眼看这婚期将近,还要去忍着这和瑞的那种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真的是恶心到家了。 这婚期将近,和瑞竟然还说什么不许碰她的话来,这即便是不说自己就会去碰吗?对不起,他嫌弃。 和瑞从小就和符莘一道的欺辱自己,这自己母亲的事情,多半符皇后也参与其中,并且是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这比帐自己还没有算呢?这一次这么的趾高气昂的将这件人撇给了自己,还真当是恩赐呢? “你也不用担心的,这能不能嫁过来还是另外的一说呢?”遥祝说道。 今天内务府送来了喜服,这符荣真的是怎么看怎么的扎眼睛,遥祝知道他心中的不爽,上前保证道。 “这有些人是等不下去了,不用你我动手,还有人不愿意这个婚事能成呢?只要是将这件事情透露给了另外的一个人,就好了。”遥祝笑笑,这所说的另外的一个人,自然就是同样的觊觎皇位的青王殿下了。 先渔翁得利一下也不错,到后面的就好收拾了。想到此处的时候,符荣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只要是不让自己娶那样的一个人,这怎么都是好说的。 要是一定要这样的说起来的话,这青王在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后,估计就要向着符荣伸出橄榄枝了。现在符荣是未来符家的家主,而现在的家主,早就已经要到了气息奄奄的时候了,也不知道是不是 遗传的原因,这符家历代都会有不少四五十岁左右吧,就因为这样或者是那样的一个原因,就这样的不明不白的出事情了。 这一任的家主,符荣和符莘的父亲也是如此,只是因为一次饮酒喝醉之后,这身子就日渐的垮了下去,这符莘的死则是更加的让他的身体雪上加霜了,这一次符荣回来之后,很快的就接手了家中的事物。即便是这是一个不受宠的孩子,而且还是他一直不看到的人,但是到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是别无选择的事情了,因为他不愿意眼看着自己手中的一切落到了别支后人的手中。 其实,对于自己的这个父亲符荣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没有恨是假的,当年多的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他。这些年,对于自己的不闻不问什么的,他也是看在眼里的。而当他知道了和瑞怀了符莘的孩子之后,也是他主动提出来的让和瑞下嫁给自己。 他的心中是怎样想的,符荣也是知道的,这成了驸马之后,就很难去纳妾,若是公主再不愿意亲近他,那么就是说终其一生可能他就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的。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和瑞的这一胎,早就已经让太医看过了,这十有八九是一个男胎,让自己给别人养儿子,顺便为别人的孩子打拼,这老头子算计的可真的是好啊? 事情虽然是这样的说,但是当符荣看到形容枯槁的父亲的时候,这心里还是有一股子莫名的辛酸的,这恨,还真的是狠不起来。但是,若是说原谅,也是做不到的。 “公子,和瑞公主来了。” 在符家的书房之中,遥祝和符荣在下棋呢?就听见而来外面的侍卫前来通报。 “这一次,是不是还要去改动什么地方?”对于和瑞公主这三番五次的前来,符荣真的是有些的不耐烦了。 当初的时候,说不要公主府要住到符家的人是她,这因为对于符家的院子不满意三番四次的让人或者自己来改动的人也是她。对于这怎么的去变动符荣也没有什么别的看法,但是如果就这样也就成了,这为什么每次还要自己去跟着,顺便的亲自去动手啊,有那么多的家丁呢?她这个 分明就是故意的。 “她自然是因为,有父皇,皇后,以及太子护着,绝对的是能够保证她这辈子的荣华富贵的,所以这夫君什么的根本就没有想过吧,你也不要太生气了。”遥祝捏起来了一枚棋子说道,“其实,我们只要当是看一场好戏就成了。” “可是这殿下您是看戏的人,我是演戏的人。”符荣听了之后,不禁的苦笑道。 “要知道这符莘怎么也是因为你我而亡的,这妻儿前来讨债,也是合乎情理的对吧?” 遥祝的话音刚刚的落下之后,就听到了脚步声,和瑞公主的因为小腹要微微的隆起了,所以这走路的步子也沉重了几分。当她进来的时候,这遥祝和符荣依然是在下棋。她瞥见了这桌案上的大红喜袍,便径自的走了上去,拿出剪刀就将那喜袍给剪碎了。 “成亲的时候,你不许穿喜袍,也不许和我拜堂,而且成亲之后,即便是你成为的家主也不许住到主院中去,因为那是符莘表哥的地方。” 和瑞恶狠狠的说道,然后用不屑的眼神看了敢怒不敢言的二人,就拂袖而去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你们几个去追公主,看着一定不能让公主有闪失,这剩下的人,将这里给收拾一下。”符荣说道。 刚刚的时候,这和瑞公主对于遥祝这个长兄也是不在意的,反正天下我最大就成了。在众人都退下的时候,遥祝摇了摇头,淡淡的笑了起来。 这一次和瑞还真的是帮了自己一个很大的忙呢?这还没想好这件事情要怎么的让青王的人发现呢?这和瑞就自己送上门来了,不是刚刚好是什么?相信这过不了多久,这被剪碎的东西,就会被青王发现的。 第492章 百里红妆 这二人对于这样小小的插曲,本没有感到多少的不适,这棋还是要接着的下起来的。果然在这件事情没有经过的几天之后,青王就亲自的找了过来,当他知道这皇后和遥礼做的这一切的时候,真的是在心中自叹一句真的是自寻死路。 …… 欲擒故纵的把戏也是最适合在现在这个时候玩一下了,反正也是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就先拒绝了几次青王,后来才有了被渐渐的说动的样子,二人这才达成了同盟,同样的这和瑞与符荣的婚期也就更加的近了,和瑞公主的肚子也是慢慢的大了起来了。所以即便是这和瑞公主身份贵重,但是这婚礼也是要稍微的从简的。只要是不失去皇家的体面就成了。 符荣最终还是穿上了喜服,因为在那件事情之后,符皇后和遥礼就知道了这件事情。这次和瑞做的事情怎么说也是过分了,所以即便是愿意还是不愿意,这一次,也是要中规中矩的将这流程给走完的。 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符荣在穿上喜袍的时候,这心中一阵子的冷笑。这婚事终究是走不完的了,和瑞,你不想嫁,难道我就想娶了吗?这若是在婚礼的当日,这公主被当众的爆出来怀有身孕,这应该也会是颜面全无的吧??? 这一日,整个南夏京城都被挂上了彩绸,因为这南夏最尊贵的公主要出嫁了。这点是和瑞自己要求的,即便是婚礼从简了,但是当初的时候符莘也许给她过百里红妆。 …… 但是不幸的是,就当这将要成为夫妻的两个人要拜堂成亲的时候,公主竟然是当着众人的面晕倒了过去,随后这随行的医女就跟了过来,用十分紧张害怕的语气,一字不漏吐字清晰的说出了公主动了胎气…… 这话先是让在场的人一惊,本能的以为这孩子是符荣的所以也就将这目光全部的投向了符荣,可是当看到这符荣也是一脸茫然地时候,众人才清醒了过来,原来这新郎官已近早早的被人给戴上了绿帽子啊? …… 然后这众人看向符荣的母光就变成了那种同情的,怜悯的。虽然这皇家的龌龊事情比较地多,但是这一次还真的是欺负人呢?这符荣怎么也是国家的栋梁,符家未来的家主,竟然让他迎娶一个怀了身孕的残花败柳,要为别人养孩子? 在倒在地上的公主,现在也差不多的额清醒了过来,这周围的人虽然说是不敢对于一个正是当宠的公主指指点点的,但是这眼神也不会去和善多少。这从小 就被人捧在手心的和瑞又怎么会受得了这些呢?所以也就习惯性的将这脾气给洒到了符荣的身上。 本来就已经是感觉到是奇耻大辱的人这符荣自然就是在这里待不下去呗,所以也就霸气的甩掉了喜袍走开了。 然后这现场就留下了和瑞公主一人在这里懵逼了,不得不去承认的是当初她知道她要嫁的时候,确实是不愿意的,这嫁给了自己从小欺负到大的人,真的是怎么想,怎么就感觉到这心里膈应,现在突然之间的被知道自己不用嫁了的时候,这心里更多的是慌乱。 即便是在刚刚的时候,自己被当众的说出了怀有身孕她也不相信这符荣真的会怎么样,这件事情,本来他就是知道的,这件事情即便是难堪,也只能是他一个人给吞下了,可是竟然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人竟然是敢在这个时候离去,把她自己仍在这里,让众人用十分的指点的眼光去看自己。 和瑞咬碎了一口银牙,符荣你给本公主等着,这若是本公主不要了你的命算你厉害。好在这件事情是发生在宫外符家的喜堂的,这若是在宫里,这帝后就亲眼的看到这一幕了,那场景就真的是十分的精彩了。 不过呢现在这种情况也是挺精彩的,因为这送嫁的遥礼是亲眼的看到了这一切的,身为太子的他,虽然无人敢去非议,但是也觉得脸面上无光。这婚事,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遥礼也是知道的,婚事难成了?至于自己的妹妹和瑞该如何,在他看来这一切何尝的不是她自己使劲的折腾所造成的,如今嫁不成了,也就只能这样算了,至于之后的事情,若是她不再次的闹腾的话,等自己登基了之后,也不是不能再次的给她找 一门婚事的,不过现在真的就只能先消停一会儿了…… 他虽然说是也恼怒符荣,但是却也知道,现在符家是动不得的,现在符荣走了,也就只能是自己在这里主持大局了,这样尴尬的场景,真的是想一想就糟心啊!!!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这在皇宫的另外的一边,已经出事了。 …… 此时的符家的府邸之中,和瑞公主身着一袭正红色绣着龙凤的嫁衣,然而这整个人却都没有了半点的新娘的气质,或者说是先前的那种身为刁蛮公主气息被渐渐的敛去,这表面上所剩下的也就只有那种浓重的怒意了。 不巧的是,如今能够给他撒气的人早就已经不知去向了,现在唯一的在这里兽兽残局的虽然说也是平日里宠着自己的皇兄,但是若是说将这气撒在眼前的然的身上的话,她还真的是不敢的。在这皇家之中长大,怎么会真的一点点的厉害关系都不懂呢?对于眼前的这个人,她知道这是未来的君王即便是撒娇,也是知道分寸的。这一次她虽然是气愤,但是也知道是自己让遥礼脸上无光。 于是在遥礼的面前,和瑞公主还是会扮作平日里闯了祸事之后的那个模样的,只是这些在平常的时候,还算是好用,但是事情已经是到了这个时候,这究竟是有没有什么效果的话,还真的是极其的难说的 …… 不过,现在还好,以为这之间有遥礼的存在,这诸位宾客还是在面上很是正常的离开了,也算是给这个储君一个面子。但是这心里还真的是指不定是怎么的去议论和瑞公主呢? “太子殿下,这件事情是下官办事不利,没能够管束好自己的儿子,待那个逆子回来之后,臣一定会让他给公主一个交代。今天就让公主受委屈了。”就待这宾客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这符家的家主说道。 “舅舅,您也不要说这样的话,今日的事情也算是本太子考虑的不够周到,才有了这样的事情,和瑞她也是有些的任性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一个结果的。”遥礼上前扶起来了符家的家主,说道。 刚刚符家家主的话,说的也是十分的明白了,将这些事情所有的过错,全部的归结到了符荣一个人的身上了。在他的眼里,这和瑞公主的孩子虽然说不是符荣的孩子,但是却也是符莘的孩子,这符荣作为弟弟,得到了自己兄长的位置,这顺便的照顾一下孩子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了,可是这符荣偏偏的是在婚宴进行的时候,竟然是给了公主这样的一个没脸,这不就是明摆着的要和皇家交恶吗? “舅舅,是和瑞任性了。”和瑞公主在这个时候也知道不是任性的时候,所以也是连忙的上前去说道。 …… “你现在还唤我舅舅吗?”符家主看了一眼和瑞公主,然后笑着说道。 在他看来,这和瑞公主虽然说性子不算太好,但是却也是个不错的孩子,在平日里对待符莘的那种好,他也是可以看到的,而且如若不是这样的原因的话,又怎么会怀上孩子呢?若是说对比起的话,也是符家对不住她。她若不是有孕的原因,又怎么会到如此的地步呢? “舅舅的意思是说,和瑞以后要改口‘父亲’了。” 见自己的妹妹不让人省心,自己这个当哥哥的也就只能是在一边多多的提醒了。遥礼见和瑞一时之间的没有反应过来,就在一边解释道。 “是,父亲。”和瑞公主听了之后,连忙的应道。 这样一来,符家主也算是认下了和瑞公主这个儿媳妇了,当然她以后也会是这符家的女主人了。遥礼看到现在的这一幕,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了。只要是和瑞的身份被承认了就好这样的话,至少这和瑞平日也是有一个身份在的!!! 至于回宫之后的事情,也会好说一点,在父皇那里也可以隐瞒上一些的,比如将和瑞有身孕的事情全部的推给这身边的医女,而将这府中的所发生的事情,就一部分的推给符荣好啦,这符荣没有弄清楚事情究竟是怎么的一回事,而和瑞的性子又不够的沉稳,所以这二人才会有今日这样的误会存在。 在遥礼看来,只要是这样稍微的去掩饰一下,处置几个当场的点出和瑞有身孕的宫人的话,这件事情就可以大事化小了…… 只是这事情的变化速度往往是没有他所想象的那样的简单与顺利…… 第493章 走着瞧 因为今日所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符家主承认了和瑞公主之后,这和瑞公主也就别安置到了事先的早就已近准备好了的十分的舒适的房间里面。 这里也是早先的时候,和瑞公主按照自己的意思收拾出来的,所以这住进去的时候和瑞的心情也已经平复了不少。 也许是因为月份比较的大了的原因所以这和瑞公主早早地卸下了沉重的发冠,十分的惬意的躺在了自己的准备好的床榻上面了。 在这床榻上歇着的和瑞公主将今日的事情仔细的回想了一下,顿时的又觉得自己似乎也并不算是有多么的亏,即便是今日自己丢了人又能如何?他符荣这传闻也一定不会好哪里去吧? 符荣,你不是想摆脱我吗?可是我不与你拜堂成亲,也不依旧是住在了这里么?依旧的是成了符家的女主人。这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你不让我好过,那么我就不让你好过。这后面的日子我们就慢慢的走着瞧好了。 …… 京城外,从婚礼的现场跑出来的符荣,现在身上所穿的是一身战袍。当时从符家的府邸出来的时候所带有的那种戾气,现在在他的身上也早就已经是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身为大将的那种沉稳的样子。这一次他能够在符莘死后顺利的没有发生多大的冲突的就取代了符莘的位置。虽然说这朝廷上和遥祝的帮助算是一部分,但是若是符荣没有十分的手段的话,也不会在回来的路上,就顺利的将这全部的权利捉到了自己的手中了。 现在皇城之中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符荣虽然不是十分具体的清楚,但是也知道这青王很快的就要动手了。而自己也是要最快的速度里带着人赶到这皇宫之中去。不过,他却并不想如事前说好的那样做了。他虽然是骑在马上,也集结了下面的人,但是却并没有说要出发的意思。 将士们是不知道是什么愿意,而这下面有身份的将领也并不清楚所以一次次的上前去询问,每当有人问的时候,符荣总是会说上一句“不找急,再等等。” 今天发生的事情,下面的人也差不多似乎都知道的差不多了,所以即便是这心中有什么疑惑在,但是也不敢在她的面前去晃悠什么的。今天发疯了似的集结了人马,也就当是自己的将军今天的心情不大好,所以想看一下自己下面的将士们解解闷好啦。这让人给戴了绿帽子的事情,放在谁的身上,都是受不了的,更何况是他们英明神武的大将军呢? 当这些人以为要等上很久的时候,却在不久之后,便收到了自家的将军让他们进城的吩咐。这兵权以前的时候是交到了遥祝的手上的。这遥礼在后面的时候虽然也是开口要了,但是却也是遭到了青王的各种阻挠,所以这兵符最后依旧是交到了遥祝这个“闲散”王爷的手中。 也正是因为如此遥祝现在才依旧的是可以有发号施令的权利在。现在京城之中,若是发生了什么叛乱的话,这遥祝去亲自的营救,也并不算是什么擅自的调兵。 这些人看到了遥祝的文书之后,即便是有人有异议,但是也不敢说出来,符荣带着这些人倒也是会很顺利的进入城中去。 当然这也只不过是一个很小的插曲,其实符莘也真的是在等一个消息,是在关于自己走了之后,符家所发生的事情的。说真的,他还真的是有些的在意自己走了之后,这些事情是怎么的一个处理的方法的。是的,这潜意识里面他还是希望这一次成亲不成的,这样的话,也算是自己没有白忙活一场了??? 然而,当自己在符家的眼线前来汇报的时候,他说不失望是假的。即便是在寻常的时候,他对于自己的这一个父亲并没有那么多的孺慕之情,但是却也并不是代表自己对于这一切是全部的不抱有希望的。只是这如今所发生的一切,真的是很沉重的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这个人这么的做了,那就是说是一点点的都没有给自己留有余地了。 这以前的时候,他只以为那人只是比较的偏爱符莘,这一次他算是看清楚了,这人可并不是简单的偏爱符莘那么的简单,而是根本的就没有将自己当上一回事,从来的都不曾的顾及自己的感受。 其实,这样也好,这样我所做的事情也不会有任何的愧疚感。你不曾的在意过我的感受,其实在我杀了符莘的时候也确实是一个不孝子了,你我之间,就各自的不相欠好了。 …… 符荣想着,想着,这所带着的人也就快要走到皇宫的外面了,现在的符荣面上的表情变得稍微的凝重了一点。但是这神情还是算放松的。 不过在这个皇宫中的两拨势力却也早就已经是剑拔弩张了,不过好像依旧是青王占了一点点的上风了吧。 这件事情还要从符家的那场闹剧之后说起了。 在终于解决完了符家的事情,安顿好了自己的妹妹和瑞公主之后,这遥礼便在这脑海之中想着今天怎么的将这件事情圆过来,顺带的又不让青王的人捉到什么把柄。这想着想着的,就接到了皇帝的传召,这风声传播的那么的快,在皇宫里面的皇帝知道了这件事情也并不算是意外。想到了这样的一个云因之后,这遥礼的重点就放在了怎样的去说服皇帝身上,却忽略了这潜在的一些危险什么的。 这才刚刚的走到了御书房之中,就发现了自己的脖子上已经被架上了刀剑。一时没有缓和过来的遥礼,却发现了从幕后出来的青王,这一时之间的,全部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也算是青王见这所有的事情都进行的那么的顺利的原因,所以就放松了警惕。遥礼身为太子身边又怎么可能都是窝囊废呢? 有一个暗卫悄悄的向外面通风报信了,这消息传出来之后,随后遥礼在这皇宫之中的人也就出现了,这情势原本是大好的青王,这一下子的就被对方搬到了很多的救兵,这遥礼也从自己的侍卫的手中逃脱了,这一切还真的是惹到了遥礼了,愤怒总是会让人失去这一部分的理智的,这遥礼也是一样的。 明知道这后面符荣的人还没有来,他却是在心中不知道什么原因的就十分的坚持符荣是一定会来的。所以也就动用了自己手中所有的人,放手一拨。只是这皇宫终究是遥礼的地方,所以即便是青王手中的兵力的数量占到了一点点的便宜,但是这总战局来讲,应该还算是两败俱伤的更加的贴切合适吧。 事情怎么说呢?应该还算是这遥礼精心准备的说辞,只能是去下面和皇帝去解释了,青王的人比较的多,而且当他知道了皇帝的死因的时候,这眼神就有了片刻的放松与疏忽了,正好是让青王的人捉住了机会,遥礼也就只能命丧于此了。 就在这个时候,符荣和遥祝也赶到皇宫之中,这青王见到符荣的时候,还是有几分的埋怨和几分的得意的,但是当看到他身边的遥祝的时候不禁的脸色微变,这事情已经那么的明显了,就不难去想象,自己这一次真的是让人渔翁得利了。 “原来是大皇兄啊,这一次恐怕是您来晚了,这太子遥礼欲行不轨,害死了父皇,这皇弟我也是得到了消息自后才连忙的赶了过来的。”青王清了一下自己的嗓子说道…… “这事情是怎么样的一个结果,恐怕现在还不好说罢?”遥祝十分的为难的说道。 也许是因为巧合的原因吧,这遥祝带着人刚刚进来的时候,大家所看到的就是青王手里拿着一柄带血迹的剑,而这旁边所倒下的就是太子遥礼的尸体,这么多人都看到了这让青王边即便是向睁着眼睛说瞎话,也是要好好的想上一想的 。 “你们上去,带青王殿下下去,好好的想一下这今日发生了什么?”遥祝还没有说话呢?这一次说话的人是符荣。 “你……”青王在听到了符荣的声音之后,真的是恨得牙痒痒啊,这个忘恩负义的人,竟然是这样狠心的坑了自己一把。鬼知道,这个人什么时候是遥祝的人呢?说不定这场阴谋就是这二人故意为之的呢?想到这里,这青王的脸色是更加黑了,这心里的恨意也就是更加的强烈了。 “青王殿下,下官虽然说是十分的感激您的知遇之恩,但是您所做的事情可是杀父弑兄啊?”符荣自然是知道这青王是想说上一些什么的。在他的眼里看来,这件事情,即便是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坑了他,但是在先前的时候,为了笼络到自己,他在暗地里面对于自己做了些什么样的事情,他也可以说是一清二楚的事情呢? 第494章 青王谋害了皇帝和太子 先给自己下了一个绊子,然后再出面给自己解围的把戏,他真的是看的有一点点的多了,所以这骗来的感激,真的是不会有多少的啦。 “好了,这青王殿下忙了那么的久,也一定是累了对吗?你们在这里冷着干什么呢?”符荣再次的说道,然后就没有了然后。 这青王即便是再怎么的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一个事实,但是木已成舟,挣扎之后发现自己怎么的挣扎也是没有用的,这次看着青王被人给待下去之后,这符荣的眼睛也都没有眨一下的看着。 没有多久之后,这京城之内皇城之中所发生的事情也被纰漏了出来,很快的青王造反的事情也就闹得人尽皆知了。这太子被青王所谋害,而青王谋害了皇帝和太子,自然也是不能够继承皇位了。见这两派都没有什么结果的时候,就有人将这目光放在了解决了这件事情的大皇子遥祝的身上了。 遥祝先前的时候是名不见经传的一个存在感很低的一个人,却在一时之间变得炙手可热了起来。 这尤其是大皇子的后院是一个人都没有的,这让那些有适合的女儿的人家,心思也活泛了不少。一时之间的南夏京城,这暗涌再次的浮动了起来。后面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遥祝的身世竟然是被人给扒了出来。 原来这大皇子的亲身母亲也曾今是圣上的正妃啊,只不过当时的那种宠妾灭妻的风气实在是太过流行了所以这遥祝的母亲也就是被一个很不靠谱的男人给抛弃了。 后来就没有什么后来了,一个被休弃的弃妃,当然是不会有任何的封号。而遥祝的身份也是让人感觉十分的尴尬。 这件事情大家知道之后,就有些人十分的同情起来遥祝了,与此同时的这另外的一个传闻也被人传开,就是圣上后来有些的后悔了,觉得是对不住自己休下堂王妃,所以想将这皇位传给遥祝作为一个补偿了。当然这种说法一般而言是说不通的,也多半是出自民间的一些想象就是了。 但是这无论如何的,遥祝这一次是顺利的登上了皇位了,这件事情发生之后,也真的是让那些曾今是太子党羽或者是青王的党羽的人小小的松了一口气了。 至少说不是这太子或者青王登上皇位之后,这朝堂之上必然的要来的一个血雨腥风要来的合适的很多。现在遥祝登上了皇位,那么自己就只要是在这段时间里面老老实实的夹着尾巴好好的做人的话,这应该是没那么的容易招惹到杀身之祸的吧。 当然了,这事实也真得是像这些人所想象的那样,这遥祝上位之后处置下面的人是十分的宽松的,只要是现在不捣乱的话,一边都会有一个善终的,即便是青王,遥祝也没有要了那个人的性命了,只是降了爵位,顺便的收了权力之后,就让他安安心心的做上一个富贵闲人好了。不过这日后若是这个人不老实的话,就真的是另当别论的事情了。 这符荣也是在遥祝登上皇位之后顺利的坐上了符家的家主的位置了,一切都按照之前所想象的那样进行着,若是一定要说是有意外发生的话,那就是这和瑞公主依旧是在符荣的后院之中了。 这件事情还要从扶摇第一次以一国之君的身份上朝的时候发生的。这遥祝本来在将青王这事情叙述完了之后,并没有想着对和瑞下什么手,毕竟这个时候手足相残并不是十分到的能够说得过去的一件事情。对于这和瑞公主有伤皇家的颜面的事情,遥祝也做了一个贬为庶民的一个处理。 但是在这个时候,这符家的家主,也就是符荣的父亲,竟然是求了遥祝说这和瑞公主是他认定了的儿媳妇,所以愿意这符家与和瑞公主的的婚约依然的是有效的,然后对于符荣甚至是有些的用到了孝道之类的话,这御史可不是瞎的和聋子,所以为了自己以后的发展,这符荣也只能是将这件事情给认下了。 在堂上的遥祝自然是看不惯这样的事情发生了,这种场景却又不是那么的简单就能够控制的、所以也就有了之后的事情呢的出现。 遥祝下令这和瑞公主做事情有违妇德,所以也就从妻室的身份,变成了妾室了。和瑞公主当然是不愿意去相信这件实事的,但是现在的她真的是改变不了任何的一件事情的,父皇没有了,太子哥哥也没有了,这样的生活,让和瑞公主感到十分的迷茫,但是这路也是要一直的走下去,于是在这一次再次的说这个事情时候,虽然是一个妾室,但是却也是有了一个身份,也不知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的原因吧,这一次真的是感觉到是十分的累。 而这次心累的事情,也大抵就是自己找不到自己的身份证明之类的,每天只能去指望选美来改善生活了. 这没有了庇护的她,即便是一个妾室的身份,但是也是一个身份,有了这个身份之后自己腹中的孩子才会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若是真的是逃走了,和瑞公主还是知道的,自己孤身一人根本就是没有任何的办法让他过得比在符家过的好。 所以这一次何瑞公主也只能够是自己一个人将这一个苦果子给吞了,当然了这一切的前提是何瑞公主根本就是并不知道自己的符莘哥哥是被符荣所杀害的,不然的话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一个胆子呢? 但是这公主终究是公主,不仅仅是有公主的脾气,这不肯伏低做小也是公主的另外的一个脾气了。而且她在符家的时候不还是有另外的一个人——符家上任的家主符荣的父亲护着吗?和瑞公主在见到上任的家主的时候,也是曾经说明了。自己谁不会屈服于符荣的,符荣的父亲允许了,也就利用了自己的身份给和瑞公主以很大的一个便利了。 和瑞公主最近也没有闲着,在平日里没有什么事情的时候,真的是经常的挑选一些美人了,这些美人也都是给符荣准备的,出身都是不高,但是真的是环肥燕瘦各自有各自的姿态在里面的。为的就是让这些人能够被符荣给看上几个。这些人出身比较的低,所以也是不会引起多大的重视的,也掀不起来什么多大的风浪,是比较的好控制的。而且呢这选美人的钱财也不是自己出,何瑞公主还是能够在这之中小小的得上几分的。以前的时候她确实是看不上这些东西,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什么都没有的她,就必须的要为自己的孩子做打算了。所以这选美也是和瑞公主改善生活的方式之一吧。 好在这些符家的老家主也是知道的,但是却是依旧的是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的。反正他现在的手中没有了权势,也在上次子安朝堂上的那件事情之后,和符荣就真的是只能够是面上过得去了。自己留在府中,不就是为了护着和瑞公主肚子里的孩子平安吗?所以这件事情他还是支持呢? “怎么,对于这样的结局还不算是满意?”事情已经是成功的遥祝和符荣二人正在御书房里面下棋呢?这遥祝一边的落下了一枚棋子,一边的看着这在自己的对面是一脸愁容的符荣。 “这妻妾之间怎么会相同呢?况且当时的情景臣也是看在眼里的,能够有如今的这样一个结局,臣也是真知足的。”符荣听了这话之后这面上皱着的眉头也不禁的松开了许多。 这两个人吧,说起来也是挺让人心疼的,都有一个红颜薄命的娘亲和一个要多坑有多坑的爹。这唯一的不同的地方是,这遥祝的爹的势力更加的大,也更加的坑,不过人家现在的那个十分的坑的爹已经被他的儿子们给弄死了而已。(当然,这些弄死了亲爹的儿子们,并没有包括这个最坑爹的遥祝了,因为他只是冷眼旁观而已啦。) 可以说遥祝的苦日子算是已经到头了,但是这符荣的苦日子似乎还在继续着呢?上次在朝堂上不就是上演了一段那样的戏码,和瑞公主不仅仅是住在了符家,而且还有了身份,虽然说是一个妾室并并不足以让符荣在意的,但是这老爷子也一起的折腾,这还不是让人闹的头疼啊? “你能够这样的想当然是最好的事情了,这后院里面时常出现的花花草草的,如果真的是哪一个看的顺眼了,收了也是没有什么关系的。”遥祝勾唇一笑然后说道。 这件事情说的就跟是闹着玩的一样,能随便见着了一个好的就不收了吗?当然是不成的了,他还是要为自己以后的妻儿负责呢?所以才不要呢? “这样说来的话,陛下若是得了时间的话,也可往寒舍园中观赏一些奇珍异草也是不错的选择,毕竟现在的后宫都已经空了,陛下您就真的是不想要考虑一下吗?” 第495章 赐婚 这二人虽然说是名义上的君臣,但是这私下里却也是一对知己,关于什么时候是应该是君臣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该是应一知己的关系这程度的问题,他还是比较的清楚的。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一个张弛有度的存在,才让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便的微妙了起来。 “这奇花异草,朕倒是真的不常见,不过想来那和瑞也只能是寻来一些小姐碧玉或者是一些庸脂俗粉吧?”遥祝笑的是十分的爽朗。 “这倒也是,这样一来臣不就是要日日的对着那些的庸脂俗粉过一辈子了?”符荣听了之后,十分的苦恼的说的道。 “你若是真的不喜欢的话,找个借口推了就是。若是真的是没有办法,却是烦的透顶了,朕改日给你赐一个婚事,或者是先送上几个人过去,也好去压一下那些人的风头。”这遥祝也不是一直的在那里幸灾乐祸的,见符荣正在为这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烦心,自然是乣寻上一个办法的,他是天子所以这办法也是很多的。 “臣先谢过皇上的好意了,不过臣想着这和瑞应该是月份大了之后就闹腾不起来了,皇上您这平常的时候日理万机的,这半点的小事情就不劳烦皇上您操心了。”符荣十分的恭谨的说道。 这赐婚,不就是更加的糟糕了吗?这个事情他也是想过的,但是这事情也仅仅的是想一下就可以的事情了,因为他其实在内在里与遥祝也是一样的,并不喜好女色,也不是会用自己的感情当做什么筹码的人,所以这在他的后院之内,除了前几天那个不得不让人接受的和瑞之外,真的是空无一人的,即便贴身服侍的人也多半是小厮,宫女也都是不漂亮的。这若是赐下了人下来,虽然说是不比赐婚,但是这以后的解决也是很成问题的。后院现在有一个难对付的就已经是让人十分的头疼的事情了,若是真的再来一个,他还要不要活了? 在这分析完了厉害关系之后,他也就释然了,在这个时候,千万的不能够自乱阵脚,如果真的是因为一时的糊涂和省事,就走了捷径了,那么这之后的日子不仅仅会伤了这君臣之间的感情,也会给自己日后生活带来无限的麻烦的。 “既然你不想让朕为你担心,那么就要去拿出几分的魄力来,这以后的日子长着呢?”遥祝见符荣并没有这个意思之后,也就先是歇下了这心思。 这件事情本来就和自己没有多大的关系,刚刚那么的担心,也是处于心理比较的愧疚的原因吧?毕竟也是自己这先前的时候承诺了说要处置掉和瑞的,可是这和瑞还依旧的是进了符荣的后院。虽然说杀人比较的简单,但是这二人至少现在都不愿意这样做的。再说,现在这符家的老家自主身上还是有一些的实力的这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呢?况且那个人还是一只十分的固执的老狐狸呢? 既然说他是铁了心的要保护和瑞,那么现在就先不动他好了,但是这一个庶子,以后是什么样的一个前途也是很难说的一件事情,这老爷子就因为这样的一件事情,就与自己的儿子离了心,这之后是否是值得的,也是很难说的一件事呢? 不过这可以知道的是,现在的符家家主,对于这些的防范一定是十分的严的,这二人也只能是先用别的方法去打压了。当然了这件事情的主要的人,却是在符荣的身上,这一个皇帝,确实是不应该直接的去掺和这些的家务事的。 “那就先谢过陛下了,这些臣回到家中之后,会处置的。”符荣说到。 又一盘棋结束,因为符荣先前的时候失神了,所以依旧是输的比较的惨烈。 这两个之后又聊了很多别的事情,这其中的一个就是涉及到了与北炎的关系上面。这楚清承认也好,不承认你也罢这颜家现在确实是北炎的顶梁柱一般的存在。所以这遥祝和符荣之间的谈话内容也是摆脱不了这关于颜家的一些事情上的内容的。 符荣不说也就算了,这若是真的提起了颜家的话,这遥祝又怎么会不想起颜颂呢?这相思这件事情吧,即便你是以前的时候不说,遥祝都会偶尔的想起那样的一个女子,更何况是现在别提起了呢? 若是说这符荣院子里面的那些人都是一些的庸脂俗粉类型的,那么么这个颜颂就真的是属于奇花异草的那种了,而且还是带刺的。不,或者可以说的是,这颜颂根本那就不能够用花草前来形容了,因为她是那种可以一起并肩作战的人,可以一起走的人。 若是将那些别一些看平常的女人的东西,放在了她的身上,那就真的是对、对于她本人的一个侮辱了,这样的事情他又怎么会忍心看着那样的一个女子穿上罗罗裙之后去取悦别人呢?这样的一个女子,存在就是应该英姿飒爽的不是吗? 至少说他是这样的想的,但是这些,也是阻止不了他的想念的。 “颜颂,你最近如何了呢?”在符荣走了之后遥祝一个人带着那些的宫人又再一次的走在皇宫的其他地方。这么的久了,其实这遥祝对于自己皇宫也早就已经是十分的熟悉了,但是这次,似乎也是第一次自己登基之后以着皇帝的身份走在这里。 在他登基之后,符皇后理所应当的去陪葬了,而这宫里的其他人吧,也早就已经年纪大了遥祝也不是那种恶人,能够放出宫外的,都放了,实在是出不去的,也被安排到了别的地方去了,现在的皇宫真的是十分的冷清了。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在他的脑海之中,迥然是联想到了这样的一个画面来,倘若,这自己的身边走的人是颜颂,那应该是多好啊? 月光在这一刻十分的纯净,遥祝看了一眼自己的一角,竟然是在不知不觉之间,感觉到了惭愧的气味。他抬眼看了一眼被月光打湿了的宫墙。 这宫墙那么的高,她怎么可以在这个地方呢?如她一般的女子,就是应该在战场上英姿飒爽才是,若是真的做了一个内宅的妇人的话,真的是有那么的一些可惜了。 况且现在的局势还不算是安定,又怎么能够牵连到她呢?虽然说他也是知道的,像她那样的一个女子,是一定的不愿意躲在别人的身后的,但是他依然的是希望自尽能够给她一个十分安稳踏实的后盾。这想着也就多了起来。刚刚的时候,这被符荣顺口地说道,这若是对那个颜家用上一个反间计的话,这颜家和北炎的皇室离了心的话,这以后的事情也会省上很多的力气的。 这计策是龌龊了些,但是前半句他还是想着要为上一为。待这里的情势稳定了之后,就给她写上一封信,告知一下吧。也不算是辜负了当初的那场秉烛夜谈。知己并不是十分的容易寻到的,而当遇到一个十分的懂得自己的一个人的时候,也就会变得更见的珍惜了,更加的原意小心的去呵护这一份的遇见。 仔细的算起来的话,这要遥祝对于自己和颜颂的那一份的相见与知己的感情的呵护,完全的是不亚于符荣对于这君臣之间的感情的维护了。只不过这符荣面对这些,是建立在利益的前提之下的,遥祝真的是在很单纯的在维护帮着段情谊,而且还没没有或者是这个时候没有其他的企图。 这挑拨离间的事情,这一次他是真的做不来了,但是他却不知到为什么的在担心她的安危了,也许,仅仅是直觉的原因吧。 而在遥祝真正的站稳脚跟的时候已经是颜颂和张良等人班师回朝很长之后的一段的时间了,在这个时候颜颂是刚好的接到了楚清给颜颂增加官职的圣旨。 这件事情呢也是接着上一次的事情接着的发生的,这也要从颜颂被传出要出去自立门户的事情之后所开始慢慢的叙述的。楚清不会错过这一次大好的机会,颜颂也不会错过好好的坑上楚清一把的机会,所以这两个人倒也是有一种一拍即合的感觉在里面了。 颜颂这边刚刚的去接了圣旨,然后这后脚的,颜修就听到了风声,走了过来了。 “怎么?哥哥这是前来贺喜的吗?”颜颂让一边的海棠收了圣旨,然后自己在那里静静说道,根本的就没有在意颜修的面上的一脸的怒意。 负手而立,做足了一个春风得意的姿态。颜修在听到这话之后,似乎是有些的淡定不起来了,但是却也依旧是要维持自己应该维持的面上的风光的。至少说在自己的妹妹的面前要有威严,或者说是在潜意识的里面是要让颜颂知道,这颜家还是有自己的这一个家主在的。 “你就是那么的钟爱这功名利禄吗?”颜修与颜颂对视了很久之后才说道,这样子像极了质问。 第496章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这么说,哥哥你是一点点的都不在意这功名利禄了”这对于颜修这样的质问,颜颂本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自己感到羞愧的这件事情就更加的变得是不大可能了。 “你这话是怎么的说的?”颜修现在真的是越看颜颂的样子,就越是有一种小人得志的感觉了。“我可是没有脱离颜家呢?这某些人,可是在外面立好了宅子,就等着去另外的寻找主子呢?” “哥哥,这话可不能这样的说,这位子是皇上赐的,我们这些当臣子的自然是哟啊受了的,不然又能如何呢?‘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这话也是哥哥您在不久之前的时候教训小妹的,当初的时候,哥哥不也是想着要将妹妹我献给皇上吗?这次皇上只不过是赐给了一个小小的官职而已,怎么,这就不能收着了?” “这无功不受禄的,颜颂你就不觉得这受了官职,有点…”颜修说着,可是突然之间的就发现自己想要说的内容似乎是自己也有些的说服不了。 “什么叫做“无功不受禄”呢?难道我们的大将军忘记了这前些日子,我颜颂可是带着人解了平城之急呢?”颜颂清脆的声音在颜修的耳边响起,“即便是哥哥你再怎么的觉得我颜颂这么大的一把年纪,还没有嫁人给颜家抹了黑了,但是也不能这样的说你妹妹我吧,这用自己的实力去博得的荣禄,为什么一定要拒绝呢?可以说的是这些,我颜颂真的是接受的心安理得,不劳烦家主您操心了。” “看来,你是执意要与颜家对着干了?” 颜颂平日里的时候有些事情就是寸步不让的,当她不让的时候,这退让的就多半是颜修了。不过好像这一次颜修也是不想就这样的退让了。也是因为以前的时候,颜颂寸步不让的时候少,主动退让的时候比较的多,所以也就让颜修忽略掉了这件事情了。 “看来家主大人您今日是来兴师问罪的了,这不过是接了一道圣旨而已,您就说我颜颂对于颜家有了二心了?这句话说道族里面也没有人相信吧?不过我颜颂也是知道一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所以您若是真的是这样的做了,那么我颜颂也就只能是认下了。” 这院子中的两个人,一个是怒发冲冠一个是云淡风轻的,恰好是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这最后守不住的还不是那个怒发冲冠的人,颜修已经是记不住是自从颜颂的那一次回来之后第几次与颜颂的吵架了,这几次颜颂都是寸步不让的,若不是他看着这颜颂平日里的生活起居什么的习惯统统的都没有变的话,就真的是会有一些的怀疑自己眼前的这个颜颂是不是已经被人给换下了呢? 可是这探查一番折腾一番之后的结果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这颜颂依旧是颜颂,没有换上一个芯子和里子,就是这个人,自己的同胞妹妹,这在每一天都要把自己气的是要死的一个人啊? “小姐,这家主在一次的走了,您这是要?” 颜修走了之后,这颜颂身边的丫鬟为颜颂收拾好了汤药,现在颜颂的身子也已经是被调养的差不多了,只不过这郑传衍是执意要然颜颂一直的喝这汤药,说是什么调理身体,不然的话,可能会有碍寿元什么的,这让颜颂自真的是很是伤脑筋的一件事情呢? 但是也没有办法,以前的时候,颜颂也是会偷偷的不吃药,但是却是每一次都那么的容易的被发现,这被发现之后的后果,当然也是十分的严重的一件事情了。因为郑传衍会在、接下来开出一个十分的苦的药方,而且还要亲自的看着自己喝下去。 说真的,这郑传衍拿捏颜颂还是十分的准的,这颜颂在平常的时候,真的是没有什么比较的害怕的,只是这唯独呢是十分的害怕苦药,在经过了一两次的得不偿失之后,颜颂也就真的是懒得去做那没有什么意义的事情了,左右不过是现在无事,养着也是极其不错的事情啦。 郑传衍说是神医,那么便真的是神医,这方子才用了没几天的时间,这在平日练功的时候,颜颂就感觉到自尽的这个身子比以前的时候要轻快上很多。 这也是十分的正常的,天知道这郑传衍为了颜颂的身子调养花了多大的心思,去找了多少的药了,那几次颜颂倒掉的那些药,每一份都是要郑传衍一个人倒腾上大半天的时间。只不过这一切颜颂都还暂时的没有发现而已啦。 颜颂乖乖的将那药汤一饮而尽,之后就掂量起来了这手中的圣旨了。 我颜颂从来都是不会去做赔本的买卖的,上一次你想用一个县主的位子就打发了我颜颂九死一生换来的安定?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呢?既然是你不愿意给,那么我就自己来拿好了。 楚清,我颜颂可不是颜修,颜颂可是向来有仇必报的。所以啊,这后面的事情,就看好了,一定一定的会有惊喜存在哒。皇帝陛下您不要着急哦? “皇上,前去将军府宣旨的人已经回来了,只不过是这奴才听说在颜颂将军结果圣旨之后,颜修气冲冲的从蒹葭院走了出来,这兄妹二人兴许是已经反目了?” 楚清才刚刚的从御花园归来,这兴致还算是不错的,这件事情原本的就是一个好消息。颜家兄妹二人的感情,果然还是没有权势更加的重要呢?楚清讽刺的笑了起来,对于这一切至少说他是乐于见到这样的场景的,这整个北炎,最有权势的不就是自己么?所以这颜颂也迟早有一天是自己的。好吧,在这个时候,他已经是忽略了在自己的后宫之中的颜笙,以及当年爱的那么的死去活来的贺千慕。 当然了,这身为一个帝王,本来就是一个博爱的存在。这看到了一个野性的女子,怎么的也是会生出一两分的想要征服的想法了。至于真爱什么的,等到时候的新鲜的劲儿过了之后,就依旧去上演那种郎情妾意以往情深什么的,皇后等人也是一定会去原谅哒。 但是吧,话说回来了这想要去驯服一匹烈马还要小心被马蹄子给踢伤呢?更何况,颜颂可不仅仅是一匹烈马呢?她可也是会咬人的。 楚清应该是在听了将军府里面的事情高兴呢?所以也就在颜颂让人进宫来讨要兵符的时候,楚清就头脑一热的让人将从二品云威将军该增加的那一部分的兵,以及做好的官服送到了颜颂那里。 这一次楚清真的是想的简单了,本来他看来颜颂既然是要与颜家各不相干了,甚至说这以后是要和颜家打擂台的。自己现在至少名义上是颜颂的后盾呢?若是一开始的时候颜颂的势力就处于下风的话,一定是会影响她的积极性的,这万一想不开的就收手了呢? 作为一个帝王的楚清,自然也是知道该舍弃的时候就要知道如何的去抉择一下了。现在很显然的是,颜颂是一个很不错的人选,能够为自己带来更大的一个利益了。当然,如果舍弃这一点点的小的官职,就可以得到这个冷美人的话,还是很值得的。 颜修在从颜颂的院子里面出来之后,怎么想就怎么的不对劲的。在心神不宁的时候,便不小心的撞到了一个人,这里是将军府,可以说整个府里也就是颜修自己最大了, 是没有人敢去惹的。颜修正要去发火的时候,却发现了自己撞到的人,。身上是穿太监的衣服的。这手里捧着的有从二品的云威将军的官服。 颜修将那个人撞到之后,那太监连忙的收拾了一下这掉落到了地上的官服,知道是宫里的人,颜修自然是不能发火,即便是在将军府,但是这些人也是皇帝的人,如果真的是将这些人怎么样了,可就是打了皇帝的脸了。 同样的,那个被颜修撞倒了的太监,也是不敢声张。自己身负皇命又能够如何,这颜家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他们还是知道的。况且这一次他是要去蒹葭院给颜颂送东西的,这二人本来就不和。此时的颜颂将军许是不害怕颜修,但是他们这些太监们的命可是十分的脆弱呢?这一步小心,这小命很有可能的就是没有了呢?而且即便是他们死了,相信也是无人为自己讨公道的。 罢了,还是去忍着吧,忙完了这一场的差事,就直接的回家睡觉。这在前面被撞倒的人都不敢说什么这后面的那些带着东西的小太监就更加的小心翼翼的跟着了。颜修看着这些人走过,在不经意之间,瞥见了盒子里面装着的东西,是兵符。竟然是兵符,以前的时候,他还想着这颜颂即便是自立了门户,但是若是手里面掌握的是颜家的人话也是极其的难以服众的,所以在先前的时候,在他的心中可以说是根本就不曾认为颜颂会真的离开颜家,或者说是只是在闹一下小脾气而已。 第497章 掀翻棋盘 但是,现在颜颂的手中一旦的是有了兵符,即便是不多,但是也是属于自己东西,以后即便是出去自立了门户这手中也是有了底气的。 “怎么,哥哥刚刚是不是走的比较的急,所以在这蒹葭院落下了什么东西,现在过来取了?” 颜修这一次来的时候,颜颂看的到怒气,自然也猜到了刚刚的时候,可能是颜修撞见了这前来送东西的人吧,所以才会重新的来到这里的, “事情真的是到了这一步了么?颜颂?” 颜修十分的郑重的问道,顺便的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眼前的这个女子。一袭青色的长袍,眉眼之间早就没有了女儿家的那种娇羞的气质,即便是被人盯着看也依旧的是大方得体。看的出她是一个女子,但是却不曾的让人生出半点的轻看的感觉。这样的一个人早就刻意独当一面了。 “哥哥说的话,我可真的是一点点的都听不懂,走到哪一步了?”颜颂没有上前,只是反问道。 被颜修看着的时候。她没有生出半点的不适应,所以现在回复的时候,也依旧是如平常说话的那一个语气,似乎真的是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一样。 “你不是明知故问吗?现在你所做的事情,不就是要把你我往敌对的那个方向去逼迫吗?” 颜颂越是能够沉得住气,颜修就被越是沉不住气。就越是对于颜颂的步步紧逼,就在刚刚的时候,颜修一怒之下的将以往的时候二人下棋的棋盘给掀翻了。 “哥哥若是觉得,是那样的话,那就是那样的吧。”颜颂只是小小的看了一眼那被打落到了地上的棋盘,就再也没有看多说什么,只是轻飘飘的说上了一句而已。 这话说的,应该也是有几分的失望的情绪在里面吧。就这么的轻易的就相信了,就连一点的打听都没有,更加的没有让暗卫去了解一个究竟,还真的是有一点点的失望。当然了,在外面的那个宅子的周围颜颂也是让自己的暗卫给仔细的看着了,这也是要防备一下楚清不是吗?但是,你颜修就真的是看不到一点点的奇怪吗?就那么的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被这么的相信别人的一面之词吗? “白露,送家主大人出去。”颜颂想到这里之后,这心里就是更加的不高兴了。有句话叫做眼不见戏心不烦,就是颜颂现在的这种想法。 这本来这嘛兵符已经是拿到手之后就想着要向颜修去解释清楚呢?可是现在她突然之间的就不愿意这样的做了,这件事情本来就不是自己的错。为什么要自己去解释呢?是他自己不问青红皂白的就选择了不相信,并不是自己做错了的。 “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颜修在颜颂那句话说完之后,就觉得很没脸。这前几次的时候,怎么的都是自己先走的,这一次却是被人呢赶出去的,而且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真的是一个很没脸的事情呢? “这多好的棋盘呢?就这样的给摔坏了,真的是很可惜,看来今天是没有办法下棋了。”颜修走了之后,这蒹葭院就迎来了另外的一个客人,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经常的来这里监视颜颂好好的吃药的郑传衍。 “你来的可真的是时候,是不是担心这刚刚的时候,我们二人若是打了起来的话,会伤及无辜?”颜颂见这郑传衍说话的态度就知道了这人一定是在刚刚的时候,就已经在外面待着很长的一段时间了,现在才进来,这在刚刚的时候,一定是看了不少的笑话之后才进来的。 “你这话是说的,可就是不对了,我是一个大夫,若是你们二人打了起来的话,我当然是要躲起来了,而且还要躲得远远的,不然你们万一是出了什么好歹来,岂不是连上一个救治的人都没有了吗?” 郑传衍走进了房间,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以来,这二人也算是已经熟络了起来了,郑传衍对于颜颂的一些生活起居上的事情呢也了解了几分,比如这熏香什么的,都真的是再了解不过的事情了。现在走上前去,去拿出了放着香丸的盒子,径自的换上去,顺便的说着话。 “这倒也是,这样的话,我确实是应该谢谢你的。”颜颂说道,伸手将香炉盖子给盖上了。 话里面带着淡淡的笑意这二人的指尖捧到了一起虽然只是一个十分的短暂的瞬间吧。这一次郑传衍和颜颂似乎都有了十分的短暂的一个面红耳赤的瞬间。 好吧,这一次是两个人都不好意思了,不过还好,这动心的不是一个人就好,虽然说现在也只是一场缘分真正的开始,以后的路还很长。 “你当然是要谢谢我了。”郑传衍恢复了以往的那种说话的语气。他的声音十分的好听,让人有一种十分的踏实的感觉在。 “谢谢你,在这个时候出现。”颜颂一字一句的说道。 刚刚的时候还是一句玩笑话呢?可是郑传衍却在这个时候感觉到了颜颂话语之间的那种带有惆怅气味的东西,顿时的就反映乐过来。 “我只不过是说说而已,其实我也真的是没有帮到的多大的忙的所以你就不要客气了。”郑传衍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说道。 “可是你帮我解毒了呢?不然的话,恐怕我这个小吗,命就真的是没有了呢?” 好吧,是你想多了,颜颂的那一种有点欠揍的语气似乎就是在告诉郑传衍一样。这个时候,颜颂吩咐了采薇与海棠去库房里面新取出来的棋盘也已经被摆放在了桌案上看,依照以往的惯例,是颜颂先落子。 “关于这件事情,你就真的是不打算的去解释一下吗?” 刚刚的发生的场景郑传衍确实是看到了,所以他真的是有那么的一点点的心疼眼前的这个看似十分的坚强的女子了。只不过这个坚强的女子实在是太过要强了而已,丝毫的就没有要回头去服软的想法。 “这若是解释有用的话,我当然是去解释了,不过现在不是很明显的解释都是没有用的吗?”棋子再一次的落下,这一次从库房取出来的棋盘是用十分的通透的汉白玉雕刻而成的,而上面的棋子则是用了十分剔透的翡翠,这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是十分的好听。“我要怎么的解释呢?难道就这么的认了不成。” “认下吗,当然的是不能够就这么的人认了。你若是认了的话,那么就不是颜颂了。”郑传衍边说边笑道。 “你,很了解我吗?” “算是一点点吧,至少说你现在是我的病人。” “好吧。”颜颂又想到了刚刚的那一幕后就连忙的想要瞥开这一个话题,“这件事情,颜笙应该是可以猜到的吧?你可不要告诉我说,你没有见过颜笙,说了我也是不信的。” “你既然是不信,我为什么要说呢?”又是一声落子的声音,“如你所想的那样,颜笙小姐确实是已经猜到了这件事情是另有隐情的,所以我就顺便的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她。” “这样就好,颜笙知道了就不会担心了。”颜颂笑着便说道,“我想好了,我不会去解释的,太累了,以前的时候真的是自己退让的太多了。” “是吗?这颜颂将军也会有退让的时候?真的是让人想不到啊?”郑传衍装作了那种不可置信的语气说道,重新的用十分的考究的余光去打量眼前的人。 颜颂对于眼前的人的反应就是直接的给了一个白眼,这分明是不故意的。 外面的风吹了过来,带来了丝丝的凉意,窗户也是被吹的轻轻的晃动了起来,一片不知到是从哪里来花瓣落到了棋盘上,似乎就像是棋盘上面长出的一样。 “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郑传衍将棋子落在了刚刚花瓣落下的地方,然后这整个的一盘棋就都活了过来。在颜颂反应了过来之后就不禁的惊呼了起来,也不能算是想悔棋,只是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而已啦。 “这就是天意吧?”郑传衍看见眼前的人这样的惊讶,也就是更加的得意了。 “是啊,连老天都帮着你,不帮着我?” 话语之中满满的埋怨的气味,当然也并不是全部的就针对了郑传衍的,而是关于今天的颜修。 “说真的,你就真的是不打算好好的将这一件事情给说清楚吗?你和他之间,怎么说也是兄妹。”郑传衍再次的劝说道。 “是颜笙让你来的吧?” 这个,还真的是。这件事情确实是自己在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颜笙之后,颜笙所拜托自己的,自己近些日子也是正在为了这件事情十分的烦心?不过这即便是没有颜笙的委托,自己也一定的会与颜颂一起去承受这件事情的。只是这句话,他是没有办法说出口的。 “如果是你的话,你会在听了别人几句话之后,就选择了轻易的怀疑吗?”刚刚的那句话在郑传衍还没有想好去回答的时候,颜颂就接着的问了下来。 第498章 颜修将军怀疑皇上的眼光了 “当然不会了,因为我会一直的待在你的身边的。”郑传衍郑重的说道。 “在我的身边?当大夫吗?那我可就能够长命百岁了。不过这诊金不要太贵哦,不然的话我一个人是付不起的。” 这一局在经过了刚刚的那一子之后,颜颂就彻底的打不起精神来了,所以到后面的时候,真的有一溃千里的意思在啊。也许是因为要照顾一下颜颂的想法,所以这一次即便是颜颂输了这郑传衍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去刻意的炫耀一番。 颜颂没有了要下棋的兴致,这二人也就去了院子里面逛逛,房中的棋盘也就只有采薇一人在那里收拾着了。 “你就没有想过这以后该如何?我是说,这皇帝知道了你是在坑骗他,他还能够放过你?如果那个时候,颜修刚好的正在气头上,所以并没有帮你,你又该怎么办呢?” 扇子轻轻的在郑传衍的胸前晃动,即便是在一边的颜颂也闻到了十分恬静舒适的药香。 “我颜颂什么时候成了躲在别人的身后的人了,即便是楚清真的不放过我,那又能如何呢?反正他也不一定的会放过颜家的。你我都明白的事情,可是偏偏的就有一个人不明白。怎么的说也是没有办法,一厢情愿的去相信,我有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可能之不过是一时之间的想不开罢了。你也不要太担心了。”郑传衍说道,但是对于朝堂的事情并不算是特别的了解的人,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深奥的东西来,只是看着现在的颜笙在宫里是一个如履薄冰的样子,现在了解了颜颂之后,便觉得这颜家女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想不开,就慢慢的想吧,反正我现在也是看清楚了。”颜颂淡淡的说道,然后就将那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其实我当初的初衷不过是想去从楚清那里去讨回一个公道,顺便的气一下他,可是,他后面的那种态度真的是让人有点心寒。罢了,这是最后一次吧。这也算是最后一次的帮着颜家了,以后就真的是没有以后了。这东顷眼看着要朝着北炎开战没有意外的话,这一次应该依旧是我去,只是不知道他是否会放心,若是这一次能够顺利的归来的话,那么就去先前准备好的山庄,过上几天安稳日子吧。” 颜颂看了一眼走在自己的身边的郑传衍,浅浅的笑了一下,说道。 “你能够这样想,当然是最好了,只是不知道你那个山庄的房间内可多?可否多住下一人呢?” 这,算是表明心迹了吧,她会答应吗?郑传衍说完话之后,这心里可真的是别提多么的紧张,而这面上还要装作是一副随口说说的样子真的难上加难啊, “这生死还不知呢,说这些还真的是有那么的一点早了,你说是吗?神医?”颜颂说道。“不过,若是这一次真的能够归来的话,神医若是愿意交房租的话,这山庄还是可以住下的。” 这么说,就算是答应了吗?郑传衍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不过呢这高兴的时间似乎是有那么的一点点的短了,因为颜颂后面还有话呢? “如果这一次,我没有回来的话,这山庄就当是送给你了,算作是这一次救命之恩的谢礼。” 怎么又说到了生死呢?如果说刚刚还是高兴的,那么现在就是后怕的了,万一呢?这万一伤到了她?不,不会的,这一次自己一定会跟着的。跟在她的身边,就一定会没有事情的,就一定会护她周全的。 “我的伤已经好了,已经不怕冷了。” 海棠给颜颂披上了一个斗篷,颜颂拒绝道。 “这外面风大,还是穿的暖和一点比较的好。”郑传衍说道,“现在注意了,这以后就会过的比较的舒适一些的。” “你真的是大夫吗?”颜颂听了之后,用了手轻轻的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你确定不是我以前的一个管事嬷嬷吗?” “看来,病人又不乖了,今天看来是要换药方了。”郑传衍听了之后,邪魅的一笑,奈何他这个人平时温和惯了,根本的就邪魅不起来。 “药方还是算了吧?” 颜颂又再次的想到了那个苦药,只要想一下,就不想吃饭了。 “这个,还是可以小小的考虑一下的。要看你的表现了。” 郑传衍说着,就伸出手来从海棠的手中接过了斗篷,十分的有耐心的仔细的给颜颂整理了好了衣服的下摆的没一个细节,然后用十分的熟练的手法的给颜颂系上了斗篷的带子。对于郑传衍这个举动,颜颂看了一眼之后,倒也是没有躲闪和拒绝的意思。就这样的任由他给自己披上了斗篷。 海棠识趣的退下了,如今的庭院之中也就只有两个人而已。 话说这边楚清才刚刚的让人给颜颂送过去了官印以及兵符,现在正想着这颜颂从将军府里面搬出去呢?却不想这件事情是左等右等的迟迟的没有发生,这让向来淡定的楚清有那么点的淡定不起来了。但是吧,这件事情又不能够去直接的挑明。也只能在朝堂上不着痕迹的去挑唆上几句。 好在颜颂对于这样的事情呢也并不算是完全的无动于衷,偶尔的时候也会去应和上几句,然后就没有了然后。这些事情也只是会让颜修短暂的有那么的一点下不了台面而已,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楚清好不容易的才离间了这兄妹二人,却只是得到了这么的一丁点的作用,当然是极其的不甘心的了。 不过这让他欣慰的是,这段时间似乎颜颂在外面的那一个宅子,现在已经开始往里面搬东西了,这颜颂终究是要搬离那里的。这让他看到了希望,不过关于让颜颂本人去充后宫的这件事情,无论这楚清是怎么的去暗示,似乎都是没有什么用的,颜颂在这件事情上一直的是在和楚清打太极。 楚清在等着颜颂和颜修剑拔弩张的时候,却没有想到等来的是前方的战报。又有边境其他的国家前来侵犯了我北炎的疆土,楚清倒是想让别人去,但是这奈何现在他的身边真的是没有几个可以用的人啊? 现在局已经是布好了,就等着这二人自相残杀呢?可是这外面的人又来添乱了,这内外之间的抉择,楚清还是分得清楚的。好吧现在该是颜家出面的时候,还是要颜家来出面的。但是这一次就真的是要让楚清好好的去担心一下子,去操劳一下子了。 朝堂之上 “皇上,臣愿意领兵前去豫州。” 听到了前方加急的战报之后,这先领命的是颜修,应该是前些日子颜颂与颜修闹的有那么的一点大,颜笙在前一段时间战功赫赫也是有目共睹的,或者可以说凭借颜颂的战功,若是说再加上这一次的战功的话,那么碾压颜修也并不是完全的不可能的,这当然的是会引起颜修的警觉了。 “皇上,前些日子,有人说臣是一介女子,当不得这云威将军的位子,臣恳请这一次皇上能够给臣一个机会,让臣证明自己是不是配得上这个位子。” 颜修的话音刚刚的落下之后,颜颂便上前一步说道,这件事情很明显的就是要与颜修挣上一个高低了。楚清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面色带有淡淡的笑意。 “云威将军是朕亲自下旨册封的,又有谁不服。”楚清听了之后,徜徉作十分的生气的样子说道。 在楚清的声音落下了之后这整个大殿之中是一片寂静,这谁不服,谁自己心里清楚。这以前当然是有哪些的酸儒们认为颜颂站在朝堂之上是有失纲常的,时间久了之后也就没有几个人在后面议论了,但如今似乎这群人之中,又加入了一个人,那就是颜修了。 现在众人的目光皆看向了颜修,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声,颜修被这么多的人看着,也没有露出什么过分的表情,也就只是在那里瞅着颜颂额而已了。 “既然诸位都不敢承认,那么就是说你们都没有别这样的想法了,既然如此,那么朕若是这一次钦点云威将军前去平定豫州,诸位应该也没有什么意见吧。”楚清说道。 这一次既然一定要找一个有胜算的人去的话,那么他真的宁愿去选择颜颂,怎么说也不能让颜修出战吧?不然的话,不就是白白的忙活了吗。 “臣定当不辜负皇上的厚爱。”颜颂说着,顺便的十分的挑衅的朝着颜修那里看了一眼。 “皇上,臣以为……” “莫不是颜修将军认为我颜颂没有这本事不成?”这颜修的话还没有机会说完,就已经是生生的被颜颂给打断了。“还是说,颜修将军怀疑皇上的眼光了?” 第499章 忠心耿耿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颜修听了之后怒道,继而这说话的态度便的十分的平和的朝着楚清说道,“臣并没有小看云威将军的意思,只是,这些日子有不少人说云威将军是凭借颜家的势力才能够走到这一步的,所以臣只不过是想给颜颂将军说一声,云威将军若是真的是想才、证实自己的能力的话,这所带的人,所用的人,最好和颜家不要有太多的关系不比较的好。” 颜修也并不是真的不让颜颂带着颜家的人,只不过是想凭借这个机会,让颜颂看清楚自己的身份,总不能真的是手里拿着颜家的兵,然后有和颜家作对吧? 当然也不得不说的是颜修在这一次用兵还真的而是有几分的惊险呢?若是颜颂颜颂不回头的话,这就是彻底的和颜家交恶了。 “既然颜修将军都这样的说了,那么臣恳请陛下,让臣带着自己的一万人去豫州平叛。”颜颂听了之后,这脸色顿时的就变了。 “颜修,朕倒是想问问你,这天下的兵马都是北炎的兵马,什么时候变成了颜家的了?”颜颂虽然是这样的说了,但是楚清是不依不饶啊,这整个北炎的人都是朕的子民,什么时候变成了你颜修的了?楚清的话落下之后这整个的大殿上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兵当然是陛下您的,但是现在颜家所为陛下您看着的那些人,确实是去不了了,尤其是上一次从平城赶回来的那些人,由于上一次云威将军您兵贵神速的,那些将士现在还没有缓过来气呢?”颜修十分的为难的说道,“陛下您英明,刚刚的说不愿意让云威将军带着人也不过是一个由头,这真正的原因是那些将士真的是因为还没有操练好的原因,所以根本就不能上战场。” 颜修这么的诚恳的话语,让这朝堂上的人找不多什么理由。这行军打仗不就是依赖于排兵布阵吗?这阵法还没有去操练好,当然是不能够上战场的,不然你以为这战场上都是正面的迎敌,然后一拥而上呢?想的是太简单了点吧?这些可都是需要阵图的。尤其是这阵法是要经常的更换的,不然让敌人熟悉了阵法怎么办?现在新的阵势还没有形成,这旧的也一定是被将士们给忘得差不多了。所以就理所当然的不能去了。 “这么说来,这平城归来的人这一次是一定不能去了?楚清听懂了颜修的意思,然后咬着牙问道。 “回禀皇上,最近臣和几个谋士一起研究了一下新的阵法,好真的是想出了几个对于这以前的阵法的补充,所以现在全军的人都在改进阵法,并不是从平城回来的那些将士不能够去,而是现在臣手下所练的所有的兵都不能去了。”颜修十分的老实的说道在,然后看了一眼在旁边的颜颂。 颜颂并没有去理会颜修,依旧是自顾自的站在那里。 “这么说,你们颜家现在是一点有战斗力的兵都没有了?这万一外敌入侵,不就是让朕在这里坐着等死吗?”楚清听了之后,十分生气的将手边的茶杯摔到了颜修的身上,颜修倒也没有完全的躲开,而是十分的巧妙的让那个杯子只是捧到了自己的衣衫,打湿了自己的官服而并没有伤到自己。 “皇上您明鉴,这颜家对于整个北炎是忠心耿耿的。刚刚臣只是说若是别人带着,是不能去,但是若是臣亲自的带兵的话,这便行军边练习阵法也是没有问题的。” 颜修并没有去在意刚刚楚清的茶杯在自己的身上留下别的水渍,而是上前去继续的说道。这意思也就是很明显的了,别人带着颜家的兵去都是不成滴,只有自己去才可以哒。 对于颜修自顾自的玩耍,颜颂表示就这样的静静的看着不说话好了,反正现在自己是被针对的时候,装作一个十分的额委屈的样子岂不是更加的合适一些吗?不过怎么说呢?自己的这个哥哥说话还真的是有一点点的直白了,尤其是第一句的时候,真的是把自己吓到了好不?还好后面是圆回来了,不然的话这自己就还没有去算计成功呢?就先把自己的哥哥给搭进去了。 “皇上,就让臣带着一万人去吧。臣一定会如上一次一样守护我北炎的大好河山的。”这些人停了那么的久了,颜颂也觉得这时间也是差不多了,就上前去说道。 “皇上,这东顷此次派遣了十万大军前往豫州,这云威将军即便神勇。但是也难免有些寡不敌众啊,臣恳请陛下从青州调过来三万人马一并的与云威将军。” 说这话的人不是别人,就是颜颂身边的副将张良。这要人的事情,当然是不能够颜颂自己说了,这话从 别人的口中说出来,当然是最好的结局了。而且,这对方十万,也只是要了三万人,这即便是加上了那一万,也只有四万人,这人,也并不算是多。 颜颂看了一眼张良,这才是自己的人,绝对的不坑队友,比自己那个哥哥强太多了。什么时候该是做助攻的时候,自己心里明白,这才叫该出手时就出手。等把这兵马给弄到手之后,一定要请张良喝酒。 “这青州的兵马,还要负责青州的防备,这若是贸然的调配出去了,恐怕不是有几分的不妥当吧?”楚清听了之后虽然是内心之中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冲动,但是也不至于去犯傻。这青州的可是除了颜家之外,并不多的兵马啊? “青州的兵马自然是要顾及青州的防备,只是这一次豫州已经火烧眉毛了,总没有让那么多的人守着一个没有危险的城,而不去顾及另外一个已近火烧眉毛的道理吧?这不就是傻吗?”这一次说话的是颜颂麾下的另外的一个官阶比较的高的将领,这个人先前是一个杀猪的,没有识得几个字的,所以即便是在这金銮殿上,这言语之间也是难免有几分的地痞流氓的味道。 若是放在以前的话,这话一定会让不少人大笑,或者说是大不敬之类的话,但是这一次这个人真的是一句话就将这层不情不愿的伪装给揭开了。是啊,什么时候有这个道理了?这一次皇帝一定时故意的吧? “刘将军,注意现在是在上朝,皇上既然是这样说了,那么就自然是有皇上的道理的。”颜颂朝着那个人说道,虽然是偶是子安训斥吧,但是这面上真的是怎么看是怎么的一个委屈。似乎是有些人故意欺负了自己似的。然后就意味深长的看着楚清。 那眼神之中所透露出来的很明显的就是“皇上我现在已经是和家里闹翻了,您可一定要帮我啊?”或者就是“皇上,我是听了您的话之后,才敢和家里闹翻的,您可不能置我于不顾啊?”“皇上,皇上…” 幽怨的小眼神看着楚清,再加上这周围的人在这里议论纷纷的,让楚清自己一时之间的还真的是有点弄不清楚状况了,似乎自己不去同意的话,就是做了一件十分的荒唐的事情一样。而在这个时候,这一边的颜修就感觉到了自己受到了十分的严重的伤害一样,这些人怎么就不理会自己呢? “皇上,这青州的兵马当然是要守卫青州了,臣愿意带着人前去豫州为陛下平定东顷的来犯。”这个时候颜修上前去说道。 这个做法看上去似乎是最好的一个选择,即不调动了青州的兵马,而且还能够平定东顷的来犯,这当然是一件好事了。但是这件事情即是楚清不愿意看到的,也是颜颂不愿意的。 就在现在僵持不下的时候,颜颂听到了颜修的话之后,真的是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对,就这样的干。虽然说我知道你这样是故意针对我的,但是这一次还真的是有点感谢你了。哥哥,我们剩下来的帐,就以后再慢慢的清算好了。现在先让我谢谢你好了。 “话虽然是这样的说,但是朕还是觉得练阵法比较而言是更加的重要的,颜修你就先安心的练兵吧。”楚清说道:“拟旨,先从青州调配三万人马去豫州,全部交由云威将军。” “臣,谢主隆恩。”颜颂跪下谢恩道。丝毫的没有在意颜修在一边气急败坏的脸色。 退朝之后,颜颂并没有直接的回府,而是去了颜笙那里。 “姐姐,近来可是忙的很,都没有时间来这里喝茶了?”颜笙见了颜颂之后当然是欢喜的,连忙的让一边的清馨给颜颂倒上了茶水。 “是啊,好长时间没来了,阿笙最近过的可还算好?那个贺千慕没敢再来找麻烦吧?”颜颂见了颜笙便问道,生怕自己从小看这长大的妹妹受到半点的委屈。贺千慕是皇后又能如何?在言颜颂的眼中,依旧不算是什么? “小麻烦还是有的,不过还好,刚好的用来解闷。”颜笙听了之后,露出了两个好看的酒窝。 第500章 暗卫的信物 “那就好。”颜颂听了之后,也就放心的说道,“只是,阿笙,你真的是打算这以后的日子就这么的过下去吗?毕竟这以后的路还是长着呢?” 颜笙看着颜颂这么的为自己的事情而担忧,这面上便露出了几分的踌躇的样子。 “放心,我知道,阿笙你一定是有自己的打算的,我妹妹那么的聪慧,自然不会将目光放的那么的狭隘的。我这次来只不过是想要交给你一件东西。”颜颂说着,便从自己的耳朵上摘下来了一枚做工十分的精致的耳钉,当然看看着颜颂取下来是那么的费劲就可以知道这个东西一定是被卡的非常的牢靠的。 颜颂将取下来的耳钉到了颜笙的手中,说道:“这是我一半的暗卫的信物,都是在京城的,这以后你也许是用的着。” 这别人的信物都是玉佩或者而是戒指什么的,也就只有颜颂会将这信物做的那么的小巧了。颜笙很是纠结的看着这手中小小的耳钉,似乎是想拒觉,但是却被颜颂直接的给她戴上了。 (颜笙:姐姐,你消毒了吗?下一次我一定会戴上自己的耳环的,以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 颜笙拒绝不了颜颂的东西,但是却也不能直接的去问颜颂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其实她最近也知道这段时间里自己的这一个哥哥和自己的姐姐现在闹得是不可开交的。关于这对错之间吧,颜笙本人还是愿意站在颜颂这一边的。颜修也并不是说就不好了,而是因为颜笙也早就已经是看出来了,自家的兄长在考虑事情的时候,真的是有那么几分的欠缺考虑。尤其是在面对楚清态度的时候。 或者可以说,就是在他的心中是一个极其的矛盾的存在的,即是想要忠君爱国,又想着颜家的利益,以及自己颜家的家主的责任。但是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呢?一旦的是要做出抉择的时候,他就显得是有些的犹豫不决了。 在这一点上,颜颂和颜笙都是看的是十分的清楚的,其实颜修并不是那么的适合在这朝堂上待着,虽然说他是一个战功赫赫的将军,但是那以前的时候是有颜家的诸位长辈帮着、提醒着,这路才会那么的顺利的,这若是真的独自的撑住这么的大的一个颜家,还真的是有那么的一点点的困难的。 但是这二人即便是担忧,也只能是让颜修自己一个人去体会,不然的话,也就只能是针锋相对伤了感情之后还没能成事。 也就是因为这样的一个原因在吧,所以颜颂才想用这样的一个方式。 “其实,这一次我也算是来道别的,豫州出事了,我要出门一趟。”颜颂看着颜笙说道。 “果然,你将京城的暗卫交给我,就是在这里等着我呢?”颜笙听了之后,十分不乐意的说道,这嗔怪之间,很明显的是舍不得啊。 “放心,这一切都不过是暂时的而已,等回来之后,我一定找你要回来。”颜颂说道。 “那你以前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将暗卫交给我呢?”颜笙这一次是一定要刨根问底的问下去了。 “这不是想着这一次恐怕不是真的惹到了楚清吗?我是在外面,但是你可是在皇宫呢?万一是伤到了你,我不就是后悔也来不及吗?”颜颂解释道,“放心,我不是在交代后事,只不过是坑别人坑的有点狠,所以才担心的。” 颜颂接着的解释道,生怕颜笙不相信一样。 “好吧,小命要紧,虽然不知道姐姐你坑了什么东西,但是只要是坑了他,我就高兴。”颜笙摸了摸自己耳朵 上十分精致的耳钉道,“你的这个补偿,我就先收着了,等你回来的时候,一定会物归原主的。” “我当然是不担心你会贪了我的东西的。”颜颂说着,摸了摸颜笙的头发。“乖乖的在这里 等我回来,顺便的好好的照顾自己,不要随随便便的就让人给欺负了。” “知道了,知道了。”对于颜颂的教代,颜笙表示自己已经听了好多好多遍了。 蒹葭院中,颜颂从皇宫回来之后,就一直在院子里与郑传衍品茶。 “你这是和颜笙说好了?”郑传衍率先的问道。 “也不算,只是给了她自保的能力而已。”颜颂听了笑了笑说道,“左右这一次之后,我就应该不会回京城了,那些人留在自己的手中也是浪费,与其这样,还不如交给阿笙。” “你高兴就好。”郑传衍小小的啜了一口茶,“你放心颜笙是一个十分有想法有不魄力的女子,即便你不在她也一定能够好好的照顾好自己的。” “我知道,只是有点不放心罢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这一次颜颂总是感觉会有点不好的事情发生,自己竟然有点潜意识的想要将京城里面的事情安排妥当一般。 “放心吧,有我在呢?” “我知道你是神医,这世上没有你治不了的病。”颜颂看着郑传衍说道,“等这件事情完了之后,我还想着去彭州那住着呢吧?那里有早在很久之前就安置好了的山庄,以前只不过是远远的看了几眼,这真的是要长久的住进去还确实是没有多大的机会。” 傍晚的风并不是特别的大,颜颂从颜笙那里回来之后,就换上了女子的衣衫来了。这么长的时间了,她还真的是有那么一点的接受郑传衍了。当女将军那么的久了,说真的也并不是一点点都没有倦怠的意思。当初的时候,确实是不想就这么的把自己放在闺阁之中,而在后面的时候,何尝的不是在给自己挣上一口气呢?到了现在的这个时候了,颜颂真的是不知道自己日后要怎样的走下去了。 可以说先前颜颂给自己的全部的人生目标都已经是完成的差不多了,那么现在来说,就是要便是要考考虑一下自己以后的日子要怎样的过了。其实颜颂还是有好好的想过的,不然在彭州的地方就不会子安多年之前开始就建设那一个山庄了。经过了那么多年的添置东西,现在也算是比较的完善了吧。 颜颂在最近的这些年的时间里,也是关注着彭州的,彭州多山,地方也是十分的偏僻。行军作战什么的,也多半是不会选择在那个地方的,所以那里的民风还算是淳朴,但是就是地方有点过于偏僻了。颜颂所让人准备的山庄,也可以说是隐居的地方了。在最开始的时候,真的就只是建在悬崖峭壁上的一所房子,但是颜颂觉得这样不够完美,也就着意的让几个暗卫长期的在那里寻上几个工匠,去把周围的环境给改变一下,在某一年的时候,颜颂有幸遇到了一干稍微的懂奇门遁甲的人,因为帮上了一些小忙,那人想要报恩,颜颂也就顺便的提了一下,所以现在山庄的周围也是有阵法的了。 “这么说的话,就是这庄子是什么样子,我们的云威将军并不知道了?”郑传衍听到颜颂说的话之后,用略带几分调笑的语气说道。“这万一这山庄是荒芜的,那么我可就要陪着你睡在荒郊野岭了?” “这怎么可能?前年的时候,我还去过呢?那风景还算不错。不过,好像因为这些年种在山庄周围的树太紧密的缘故,所以现在进去的路已经被封死了,如过没有轻功的话,估计是进不去了。”颜颂说道,顺便朝着郑传衍挑了一下眉毛,说道:“怎么?我们的神医是担心自己住进去了荒郊野岭吗?” “我只是担心我们英姿飒爽的云威将军最后喂了蚊子而已?毕竟这样的事情说出来是十分丢人的一件事情。”郑传衍反驳道。 “真的是没有发现啊,我们一向受人尊重的深意大人,竟然是这么毒舌的一个人啊?” 还不是因为见着了你之后,这说话的味道就变了吗?郑传衍在心里叹道,在以前的时候,自己真的是哪种多说上几句话之后,就嫌多的人,可是自从见到了颜颂之后,似乎觉得吧,这多说上几句话也不是那种十分难受的事情。尤其是觉得这颜颂竟然是一个反差萌。只听说在行军打仗的时候是一很正经的,在算计皇帝的时候,是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却没有发现这个小姑娘竟然对于自己日常的生活是那么的一个“那也要看看这面对的人是谁不是吗?小姑娘。” “你……”颜颂想到这一件茬之后,心里真的是又羞又怒,这话说回来还不是自己偷偷的将那药给倒掉之后惹来的事情。当初将那些药汤给喂猫之后,这猫咪没有两天就被喂得发胖了不只是一点点。到了后面可能是别因为这大补的有一点过了,这猫有点的受不住了,眼看着这以前你在颜颂的面前活蹦乱跳别的猫咪,如今竟然是已经奄奄一息了,颜颂的心中还真的是有那么的一些的于心不忍? 第501章 情愫弥漫 刚好是在这个时候,郑传衍出现在了颜颂的面前,倒是看了一眼颜颂怀里的猫,但是更多的是用那种生气的眼神看着颜颂本人。当时颜颂虽然是看到了郑传衍那种要杀人的眼神,但是还是厚着脸皮的求了郑传衍先救一下自己怀中的猫。然后,这大神医平生第一次的给猫开了一个药方,顺便的针灸了一下。 也就是从这件事情之后,这经常的在颜颂的面前郑传衍会唤颜颂“小姑娘”,这在自己要面对责罚的时候,还想着一只小猫并且还用十分的委屈的样子看着把自己的女子,不就是小姑娘吗? “这本来啊,我还是想着,这山庄还算是不小了,多一个人怎么的也是能除草什么比较的方便,但是现在想来啊,不收房租是绝对不行的。” “没事,只要是让住就成,我以后给人瞧病的钱,都给你。”郑传衍倒也是十分的好说话的说道。 “这还差不多。”颜颂听了之后,十分的得意的想道,但是这转念之间就想到了别的了。“这可不行,这万一你的行踪给人知道了,那么我这山庄岂不是十分的危险?即便是不危险,也已经不是隐居的地方了。” 颜颂说着,假装担心的说道。 “你若是不喜欢的话,我这以后就不给别人瞧病不就成了吗?” “那怎么可以,我这不就是耽误你悬壶济世吗?这要看来的是谁,如果是男的,长得漂亮的你就救他一命吧,这若是一个绝色美人的话,还是算了吧。”颜颂想了想,说道。 “成成成,都依了你还步成吗?”郑传衍宠溺的说道。 嗯,这样的话,还算是差不多的。颜颂听了之后,面上露出了几分的得意。然后这夜色浓重,颜颂独自的回了自己的院子里面。 说真的,在以前的一段时间里,她真的只是想在哦彭州给自己一个安身之所,她担心自己在某一日伤到了之后就再也不能够上战场,残了,伤了,或者说是因为什么原因上不了战场了,自己能够不用待在京城,给自己一个安身之所。以便于这在哪一日自己累了,能够在彭州安身立命。 但是这么多年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身边某一日会多上一个人。关于郑传衍不能说是没有好感,所以也就顺便的带着他去彭州吧,如归他愿意的话。至于以后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说真的她真是不太在意的,其实也是没有什么好去在意的。若是他想要离去,那就去吧。 颜颂想着,这周围采薇和海棠也就开始熄灯了,只是留下了这卧室的几支蜡烛黑没有熄灭,颜颂也开始打算就这样的换上衣衫睡下了,却不想在这个时候,有人闯了进来。 来人颜颂也算是认识,是自己安排在南夏的一两个暗卫,但是这个时候确实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怎么,这么匆忙的赶了过来,可是因为这南夏有什么大事发生。”对于闯进自己房间的暗卫,颜颂向来是比较的宽宏大量的。毕竟是身份特殊,都是些不能够见光的人,颜颂先前培养这些人的时候,就讲究是否自愿,后来训练完一批足够用之后,就不在去接着训练了。 “主子,南夏的皇室发生了内乱,,刚刚开始的时候是太子和青王的争斗……” “却不想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后让大皇子遥祝得了这个便宜,你说是吗?”颜颂打断了暗卫的话说道。 “原来,主子您已经是知道了啊?”暗卫听了之后,就有一点点的后悔自己在这个时候进颜颂的卧室了,而且还打晕了主子院子里面的侍女。 “也不算,你不来,我是不会知道的。” 暗卫不来的话,颜颂确实是不会知道这南夏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的,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忙的啊,颜颂已经没有什么时间去计较这些与自己并没有太大的关系的事情了,既然已经是决定放下了,那么这之后的难事就和自己没有多大的关系了。 本来害想着在自己会来之后就撤回自己安插在各个地方的暗卫呢?却不想这人先自己回来了。关于这些颜颂不关注的话,也就是算了,但是这从南夏回来的暗卫这么的一说,颜颂又怎么会猜不到一点点呢?那个人,颜颂还是有那么的一点的信心的,谁让在那一次的时候,颜颂将南夏给查了一个差不多,也知道太子遥礼和青王,都不是什么特别的有勇谋的人呢?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认为这遥祝一定会是那个笑道最后的人。想到了遥祝之后,颜颂其实也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落的,因为自己与他终究是少了一个一决高下的机会。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事情吗?”颜颂看着那暗卫似乎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就接着问道,这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她可就真的是要睡了。” “主子,还有一件事情。”关于这件事情,暗卫很显然的是不想说出来,但是却又是不得不交代,“还有您的一封信,是南夏的皇帝遥祝给您的。” 接过信件之后,颜颂看着在自己面前露出了不自在的样子的暗卫,不就是很明显的告诉了自己他们是被发现了吗?而且这发现了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遥祝的人。颜颂自顾自的打开了信件,倒是也没有多少的责怪的意思,人家是皇帝,而且还是非正当的手段得来的皇帝,这没有一点点的手段是不可能的,他们几个人不被人注意还好,这一旦是被人给盯上之后,如果不是刻意为之,怎么可能脱身?好在这遥祝还算是厚道,并没有伤到自己的人,只是这信? 感情这个人是来炫耀的?颜颂看了这信的内容之后不禁的露出了笑容,这若是以前的自己的话,还真的是有可能去带着人在两国的边境好好的一决高下呢?但是在经历了自己回来之后所经历的种种之后,颜颂也就渐渐的放下了,若是没有意外的话,自己与他应该是再也吗,没有什么交集了吧? 虽然说吧,那人的桃花酒还算是好喝,但是,还是算了吧?颜颂对着烛火,烧掉了那封信。自己这一次是要去豫州的,这豫州与平城虽然说不是特别的远,但是也不近?豫州之后,应该自己就会淡出朝堂了,这样相见的机会就再也没有了,至于能不能拿回城池,似乎这与自己也并不是有十分的关系? 罢了,睡吧,明天还有明天的事情呢?这也很快的就要出征了想多了也不好。 是了,这第二日有第二日的事情要做,颜颂再一次的出征,在出发之前也是要做许多的准备的工作的,这召见将领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了。颜颂也住到了军营之中。 “将军,奴婢真的是有好久没有这么的服侍您了?”颜颂住到了军营之后,这身边服侍的人就重新的换回了花妮,这府中的四个奴婢是不能跟着到军营的。 “这话,若是说给一个男子听,倒是不错,但是奈何本将是一个女流,不能好好的“疼爱”你。”颜颂说着,就伸出手吧,托起了花妮的下巴,轻佻的说道。 花妮:将军,您这段时间不见,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颜颂:没有什么,只是陪着某人去了几趟窑子,看了几场歌舞而已?(顺便见了一下那人以前在青楼里面的旧识,他说他真的只是单纯的看歌舞,这话可以相信吗?呃,还是勉强的相信一下吧。) 颜颂这样的调戏花妮,却发现自己的身后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多出来了一个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副将张良。颜颂和花妮见到张良之后,这二人的脸瞬间的变的红了起来,尤其是花妮的脸色,真的是红透了。颜颂似乎是很快的就恢复成了以前的样子,十分淡定从容的询问了张良这一次前来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将军,沈统领下面的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正等着您二位呢?”张良一脸不知为何的眼神说道,刚刚的情形真的是没有什么啊,难道将军您忘了,您在某一日喝醉的时候,还调戏了一个长得还算是好看的小将呢?这差点就把那个人给办了。(颜颂:明明是差很多的好不?我只是觉得那个人长得好看,而且我身边也是有你和花妮在的,怎么就能把那个人给办了呢?) 在这样的事情都经历过之后,张良还真的就对这样的场景见怪不怪了。 “好吧,我知道了,这就去。” 这一次应该是更加的像是在例行公事一般,反正颜颂的胜算是很大的。 “这一次东顷的人虽然的是多,但是这来的将领却是能力有限,所以也不用是特别的紧张吧。”在诸位的将领都走了之后,张良对颜颂说道。“不过,有一件事情却是不得不去担心的,就是这回来之后,若是您与颜修将军…这样的话,恐怕皇上那里会不大好去解释?将军您还是要事先的有心理准备。” 第502章 说漏嘴了 “这哪里是能够等到这一次回来啊?就是现在,若是做出来点什么的话,这楚清心里也一定是十分的不好过的巴?”楚清?颜颂从始至终的都是瞧不起楚清的。以前在做宁王的时候,是一个什么样的德行,她还是没有忘记的,以前宠妾灭妻也就算了,现在竟然敢打起自己的主意来了,自己有怎么能不给这人一些的教训呢? “那您?是不是早就有了打算?”张良见颜颂这般的一个表情,就顿时的不知道要怎么的去说下去了。就真的也就只能去问问了。 “也算是有一点点吧,真的,这一次估计是你我最后一次并肩作战了。”颜颂说话的语气瞬间的变得郑重了起来。“花妮跟了我那么久了,能够走到这个位子,也算是十分的不容易的了,以后若是有机会的话,你就顺便的帮一把吧。说真的,若不是你已近有了心上人了的话,我真的会考虑一下将花妮与你说说呢?” 颜颂这说着说着目光就转向了一边正在那里准备东西的花妮了。她和自己虽然说是有主仆情谊,但是现在也差不多是和军中的将领一样,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这即便是以后真的有了什么事情的发生,应该也牵连的不算太紧吧?关于花妮,颜颂也并不是一点点的后路都没哟的留下的,这些是交给京城的暗卫了。人,虽然是给了颜笙了,但是这想着以颜笙的为人也一定是会帮忙的。关于这些,颜颂也放心。 “将军您是想?” “不要想太对,只是仗打的多了,有一些的累了而已。” 颜颂看了一下自己腰间的佩剑看,然后带有几分向往的味道说道。 “是和郑神医一起吗?”张良不知道为什么的,竟然鬼使神差的问出来了这一句,自己与她有什么关系呢?她如何的去选,自己是不是管的太宽了? “将军,我只是顺便的一说,若是有损您的名誉的话,我愿意去领罚。”张良连忙的说道。 “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张良这样的表情与反应,让颜颂看了之后只想笑,“算了,你知道了也无妨?定然是花妮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说漏嘴了。” “是。” 不是花妮说漏了嘴,而是张良自己内心之中的猜测罢了。在得到了颜颂的证实之后,这张良的心中真的是难免的一疼。终于,她不再属于自己的了,或者说,这个人从来都不曾是属于自己的,只是以前是在自己的身边罢了。 “将军,您刚刚的时候有说起过奴婢吗?”就在这个时候,花妮似乎是从颜颂的口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了,顺便的也忙完了自己手上的活,就赶来了这两个人的身边了。 “也没什么?”关于这件事情是不是花妮所说的,颜颂也没有多少的在意,“我刚刚的时候,让张副将好生的照顾我们家花妮,这以后还是要承蒙张副将的照顾呢?” “不,奴婢只跟着将军您一人。”花妮听了之后,竟然也耍起了小脾气。 “那么,若是你家将军嫁人了呢?” 说这话的,是迎面走来的郑传衍。郑传衍现在是军医,平时没有什么事情的时候,也是会在营帐中帮上一些的小忙的。这些也是为了换取一个名正言顺的待在颜颂身边的理由罢了。此时无事的郑传衍,刚好被的是在军中,刚好的是听到了花妮的话,也就横叉了一脚。 “才不会呢?将军说了,她才不会把自己给锁在闺中呢?” 颜颂到这话之后,第一怀疑的就是自己与郑传衍的事情,这张良是怎么知道的? 一切的出发点还是花妮太过耿直了不然的话吗,这为什么张良都能够看出来的事情,花妮却是一点的端倪都发现不了呢?这也不能怪花妮,这与张良和颜颂一起行军打仗那么的久了,不也是没有发现张良对于颜颂不一样的情愫吗?竟然还真的是认为,这张良在喜欢上了一个戏子呢? “原来是这样啊?也是。”郑传衍假装恍然大悟的样子,这眼中似乎是带着玩味的感觉看着这一边的颜颂。 一连串的动作,张良是看在眼里,花妮是一点也没有注意,她还认为自己的主子是一个单身贵族呢?却没有想过,自己的主子正想着,怎么的把自己托付给另外的一个人。没办法,这妹子太过耿直了。 “顺便说一句,这宅子既然已经收拾好了,在我们走之后,就将牌匾挂上吧。”颜颂说道,这话中的深意,花妮也是不难去猜到的。 等拿到了那剩下几万人的兵符,这牌匾也就可以挂上了。这还真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期待,这楚清看到“沈府”二字后脸上的表情呢?还有颜修,这一次一定让他自己觉得打脸。 “只是,有一点可惜了,这么好的宅子,恐怕是不大好的去住人了。”现在花妮还在颜颂的面前,对于现在事情到了的这个程度,那个宅子早就已经不再适合去住人了,尤其是让花妮住进去。 “将军也用不着这么的自责的,也许过了些时日之后事情就会被人们忘记的也说不清楚呢?”花妮倒是比较的乐观,对于颜颂的这些作为在心里也并没有多少的怨念。“奴婢与将军早就是休戚与共的了,以后还不指着将军吗?如果说这一个宅子可以换的那么多的人的话,也是十分值得的。” 花妮对于颜颂来说是一个十分的明事理的人,也从来没有想过这自己某一日真的要离开颜颂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 “放心,等这件事情完了之后,我一定会在别的地方给你置办一个更加的好的宅子的。” 这京城还是有一点点的乱的,颜颂也想过了既然自己选择了,就应该给花妮找上一个合适的归宿的,前面的事情也确实是自己考虑的不够周到了。 一阵轻风飘过颜颂大营,这按照惯例的集合也就差不多到了结束的时间了。有郑传衍在这里,颜颂真是有点觉得这一次自己出行真的是比以前变得啰嗦了不少。在她想要回到营帐的时候,却在自己的营帐前,遇见了颜修。 “怎么?将军在朝堂上没有说够,所以跑到了这里来了?”首先说话的是郑传衍,有些话颜颂不合适说,但是郑传衍是一定要为颜颂讨回来的。 朝堂上所发生的事情若是想要知道的话,总会有办法知道的。在他的眼里看来这颜颂即便是做了什么事情,这颜修也不应该这么直接的讽刺自己的妹妹?这真的是不知道他是这么想的?即便说,这一切都是颜颂设的局又怎样?颜修什么都不知道,就证明事情如果真的发生,他就真的会对颜颂一点点的情面都不给留似的,这样的兄长还真的让人有那么一些的失望呢? “我今日找颜颂有一些事情,还请郑神医给一个方便。”颜修听了郑传衍的话之后,也没有做出什么表情,只是十分淡的看了一眼。 对于前些日子府里发生的事情,颜修身为将军府的主人,怎么会一丁点也不知道呢?只是这一切在他的眼里都不过是当做了一个笑话一样的看而已。配不上颜颂吗?颜家的姑娘怎么能随意的嫁给一个江湖郎中呢?即便是神医,又能怎样呢? 颜修看不上郑传衍,觉得自己的妹妹以后要嫁的一定是人中龙凤。不过这郑传衍对于颜修也没有什么好脸色,现在于颜颂的面前对上了之后,两个人没有一个愿意去退让的。 “哥哥既然是有事要说,那么你们就先回避一下吧。”颜颂看了一眼在周围的花妮和郑传衍,说道。 听了颜颂的话之后,花妮对着颜修行了一个礼之后,就不再去多说什么径自的出去了。郑传衍也还算是比较的客气了,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这走的时候看了一眼颜颂,好像是在叮嘱一般。 这个人竟然还以为自己会吃亏,担心的有点过了吧?郑传衍的关心,颜颂表示收到。 “郑传衍虽然说医术不错,但是出身还是有些不足,不过若是凭借这一身的医术的话,这进太医院成为了首席太医也不是不可能的。”郑传衍走了之后,颜修看着郑传衍远去的身影说道。 “这样一个肆意潇洒的人,若是真的待在了皇宫岂不是会不自在?”颜颂笑着问道“哥哥觉得不是吗?” “江湖固然的是潇洒,但是这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不是吗?”颜修看着颜颂刚刚在商议事情的时候最高的那个位子说道。 “那也要看看,在那个位子上的人,是不是值得去医治了?”颜颂没有反驳,只是十分的淡然的说道,“这人各有志,我们是勉强不了他的。哥哥这一次来,该不会是想请郑传衍进太医院吧?” 第503章 争得面红耳赤 “当然不是了。我只是听说了一些事情之后,便想过来问一个究竟而已。”颜修一改以前在面对颜颂的手的那种坏脾气,这语气也是十分的平和了起来。 一杯酒水递到了颜修的面前,是淡淡的桃花酒。也许是想起来了当初在平城外面的那次对饮吧,颜颂这一次在营帐之中,竟然也带上了几瓶子的桃花酒。由于北炎与南夏的水土终究是不一样的,而且酿酒的人也不一样的,这次颜颂带着的酒水,与当日所饮的味道有好几分的出入的。这酒水终究是没有遥祝酿造的好喝,即便这桃花酒是颜颂让人在北炎最好的酒坊里面酿造的。 “什么时候,你不喜欢烈酒了?”颜修接了酒水之后闻了一下问道。 “只是兴致来了而已。”颜颂说道,“哥哥这一次要来问的事情,应该是海棠告知的吧?” “原来你是知道我的来意的?”颜修听了之后,有点的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事情、你还是要和我商量一下的,这一声不吭的就自己去做了,我一点的忙帮不上不说,还险些的坏事。” 事情确实是海棠所说,若是没有海棠的话,他还真的是不会知道这件事情,可是海棠虽然是与自己说了,却是在这么久的时间之后才说,他也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气恼的。但是这心里更加的过不去的是颜颂竟然是擅自做主,将自己也算计在内了。 “所以说这一次哥哥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对吧?”关于客气什么的颜颂根本就不会。 “话不能这么的说,这一次其实我也是来道歉的,在前几日的时候,我已经进宫见过颜笙了。我也知道在先前的一段时间里,我的态度真的是有点让人寒心。”颜修诚恳的说道。 “哥哥既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就好,我还以为哥哥是想定妹妹我的欺君之罪呢?” 说郑传衍的嘴巴比较的毒,颜颂的嘴巴其实也差不多,在这个时候也不会忘了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好在现在的颜修没有想要去接着的计较的意思,不然的话,那可就是好玩了。 “这一次东顷了来的人比较的多,若是应付不来的话,可以多带些人去的,先前的那些人,一直是你带着的,这以后也依旧是你带着。”颜修所说的自然就是当初的时候颜颂从平城带回来的那些人了。当初也是自己说话比较的重了,颜颂一时的比较的生气,就将兵符当着众人的面还给了颜修。这才有了后面的那些事情的发生。当然颜修是不知道当初生气也是一场算计,现在内心之中还是十分的愧疚的。 “先前在大殿上你我二人争的是面红耳赤的,这如果转眼之间的,这些人又跑到了我颜颂的手中恐怕也是有些的不大合适吧?”对着颜修拿出来的兵符,颜颂却是并没有收下,接着说道。“其实,我也知道当初哥哥之所以会下颜笙那里当着我的面说出了那样的话来,是因为庆功宴的时候顺便的多听了几句话。这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与哥哥是没有多大的关系的,小妹也从来没有真正的怪过你。当然,我也承认这后面宅子的事情,在刚刚开始的初衷确实是想要气一下哥哥你的。但是后来的却发现会有更大的用处,而那个时候我也早就已经是不生气了。” 酒杯中再次的被倒满了桃花酿,还好这桃花酿是不醉人的,即便是在军中,若是没有事情的话,也可以喝上几杯没有问题的,就像是这一次也一样的。 “你是不是担心,这颜家的势力万一被分散了,到时候聚起来就不容易了。所以才会这么的做的?”颜修再次的将手中的桃花酿一饮而尽。 清淡的美酒,果然是不适合他这样的粗糙的汉子来品尝。这么一来二去的,颜修并没有品出来有什么清雅的感觉,反倒是觉得有一点的味道不够。颜颂见这样,也没有再次的给兄长斟酒了,似乎也是觉得这样的美酒让他喝了还真的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浪费呢? “也不完全是吧,毕竟我只是颜家的姑娘,哥哥你才是颜家的家主,这权力全部的交到哥哥的手中,也是理所应当的。”颜颂小小的呡了一口酒水。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颜修连忙解释。 “我当然知道哥哥你不是这个意思,但是这样的事情却才刚刚的开始,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手段去离间你我兄妹二人呢?与其到了后面的时候,闹得是不可开交,还不去现在就先划清界限,以防这后面伤到了感情就不好了。”颜颂并没有在乎颜修的解释,只是一个人说道。“哥哥你所做的任何的一件事情,都是为了颜家,为了北炎的江山的。以前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现在觉得这世事难全的,总要有舍得。” “你还是在生我的气?”颜修说道。 “也并不完全是吧?” 并不完全是,也就表示不是一点没有的,颜颂话里面的意思,颜修听懂了。 “还有什么原因呢?”颜修问道,“该不会是你因为不想去后宫,所以才这样干的吧?” 颜修的脑洞真的是很大,不想去后宫,就坑人家的兵马?虽然是有一点这样的想法把,但是也并不能说这自己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吧?就楚清,他也值得?也就在颜修的面前会收敛上一点点,这到了别人面前,一定不会称呼那个人为皇帝的。 “若是说,这一次凯旋归来之后,我就要解甲归田了?哥哥会如何的想呢?”颜颂看着颜修,十分的向往的说道,“其实,在之前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是以哥哥你为目标的,看着哥哥你在战场上战功赫赫威风凛凛的,我便对这战场充满了向往,甚至是想着在将来的某一天也能够如哥哥您一样登山战场,守护北炎的江山。在此之前我也一直是这样的做的。可是,有一天我突然之间的似乎已经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了,也不知道自己所守护的是什么了?” “所以,你就想退却了?”颜修质问道。 “其实也不能算作是退缩吧,或许说是目标已经达成了也可以。”颜颂说道,“多年之前,我想成为一个将军,这样的话就能和家中的兄弟们一样了。现在我已经是云威将军了,人不能永远的进的,所以差不多就成了。” “那这一次?” “这一次当然也是要漂漂亮亮的打上一个胜仗了,总不能毁了我颜颂的一世英名吧?”颜颂的话语之中带着几分轻松的味道,“哥哥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先回去吧。放心好了。” 算算时间颜修来到这里之后也是有一段的时间了,兄妹二人现在在外人的面前还是剑拔弩张的,现在情势还没有定下来,当然是不能说的太久的。 这看着颜修刚刚走了之后,郑传衍就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颜颂真的是看见药就感觉自己的全身上下真的是哪里都不舒服了,还是要喝药啊? “人已经走了?”颜颂边喝药,郑传衍边问道。 颜颂在喝药的时候,一般情况下都是一饮而尽的,并没有去理会身边的这个,给自己吃药,而且还不知道要带来一些的蜜饯果儿的人。 “今日看见颜修将军的心情似乎是不错的,看来你们是重归于好了?”郑传衍自顾自的说道,那一碗药颜颂也终于一饮而尽。 “重归于好?你觉得可能吗?”颜颂反问道。 刚刚颜颂之所以会让颜修走,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觉得吧,这颜修如果是接着的在这里说下去的话,两个人一定会有别的分歧的。万一这说话生气了起来,这件事情走漏了风声之后,自己的并兵权还没有完全的接下来呢?被人发现之后真的是十成十的坏事情的。 “我觉得也是。”郑传衍对于颜颂的各种刀子嘴豆腐心真的是再熟悉不过了。 “哦。” 颜颂在应了一声之后,就再也没有多说什么了。反正出发在即的,要准备的东西也是很多的。其实颜颂比谁都在意颜家的,尤其是在意颜笙与颜修。即便是真的伤了情分,颜颂也是生气过后记仇不起来的那种。 眼看着,颜颂一行人在紧张的准备之下,已经在三天前出发了,现在也就还有几天的时间就到了豫州了。这一次也是迫在眉睫,可是即便是颜颂想要加快速度,也是无能为力的。这一刻颜颂真的是意识到了这不是自己养大的兵是多么的难了? 这军营之中的人,除了张良和花妮二人之外,这可真的都是胜人,还需要很长的一段磨合的时间。现在这个时候也很显然的是没有磨合好呢?即便是颜颂愿意,这像上一次那样没日没夜的赶也是不大可能的。好在这一次的事情也并没有上一次那样的紧急,颜颂也有时间慢慢的赶。 第504章 撞到了枪口上 “现在要到豫州的话,还有十几天的时间吧?”颜颂骑在马上,问了旁边的亲兵道。对了,这带着的自己人还有颜颂自己的亲兵,而花妮就是亲兵的首领。 “还有不到十五天的时间吧。”亲兵答道。 十五天,真的是不短。好在这东顷也是在进行着内斗,好在这一次来的不是东顷的扶摇,不然还真的是不好对付呢? 想到了扶摇之后,这颜颂就想到了自己的妹妹颜笙似乎是对于这东顷的扶摇有别样的情绪在里面。这二人若是真的兵刃相见了,又该是要如何是好?想到这里之后,颜颂就有一点点的暗自庆幸了。还好不是扶摇,这来人好像是与扶摇争夺皇位的七皇子? 罢了,既然是撞到了枪口上了,那么就给扶摇一个便宜吧。自己就先一步的将这个人给解决了。 “在想什么呢?” 似乎这只有在行军赶路的时候这张良才是最为感到高兴的时候,因为摘这个时候,自己就可以离着眼前的女子更加近上一些。郑传衍虽然是给自己找了一个随军的名头,但是这位置远远的没有张良高。况且颜颂刚刚的接了这些人,一时之间的本来就难以的去服众,现在更加的不敢去闹出什么别的由头,让人给多说了去。 “只是觉得,我们这一次如果真的是大伤了扶铭的话,这会不会白白的让别人给讨到了便宜呢?”颜颂似笑非笑的说道。 “现在的东顷,其实内部也是十分的乱的,这扶铭也只是想凭借这侵犯北炎的土地力气去孔赞自己的军威而已。不过我看着件事情多半是因为因为其内部的一袭人见不得扶铭得势。所以在旁边就算计了一把。”张良分析道。现在北炎有你颜家在,这谁想来分一杯羹,基本上都是找死的。 “也许是吧,不过这人既然是来了,那就不要想着回去了。”颜颂说笑道。若是放在以前的话,她是一定的不会这么的做的,只不过是现在楚清做的事情真的是让她有一点点的失望了所以才会不顾的。 “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全力的维护的。”张良说道。 这行程虽然是比较的慢了,但是好在这一路也算是顺畅吧。十几天之后颜颂的这一行人顺利的到达了豫州。这颜颂接受另外的二三万人马的时候也还算是顺利。现在东顷的人是围而不攻的一个状态。即便是围着,这也不是十分紧密的围着的。倒是十分的像是在作秀。 这知道这里的情况之后,颜颂真的是十分的深刻的怀疑了,自己是不是来的有点多余了,还是说这外面的人在闹着玩呢? 东顷的粮草一定是十分的多,而且是多的用不完的那种,不然怎么会带着自己的兵在这里乱晃呢?当然这豫州的兵也是十分的乖巧的,看见人来了,就马山的向皇帝打报告。 其实这豫州的守将也是委屈,怎么说呢?当初的时候明明的是来势凶猛的,可是却在最近的几天的时间里,只是围而不攻了?他们对于这件事情虽然是费解,但是却也不敢去掉以轻心的,这谁让人家有十万左右的兵。而这城里只有不到一万人呢?即便是偷袭也要看自己的分量的。这万一的将人给惹恼了之后,人家真的来攻城了这又怎么是他们这些人能够承受的住的呢? 所以思来想去的还是将这件事情交给将要到来的颜颂吧。(颜颂:呵呵哒) 这豫州的刺史比平城的要好上太多了,当然这也是不排除颜颂这一次是带着人来的缘故,反正这上一次发生的事情,这一次是没有发生的。郑传衍依旧的是在日常的时候,一直陪在颜颂的身边,顺便帮着颜颂调养一下身体什么的。 然后,比较悲催的是,这一次即便是没有豫州的人和扶铭的人搞鬼,颜颂在行军的时候也不忘记带上男宠的事情竟然再一次的不胫而走。 扶铭依旧的没有攻城,在知道了颜颂进城之后也依旧是被如此的。比较的不正常的是,最近一段时间里,张良似乎很少的出现在了颜颂的身边了。以前的时候,基本山是对于颜颂都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的见颜颂的,这一次竟然是接连的几天都没有见到颜颂了。 “张副将最近有事?” 在花妮向张良打招呼的时候,张良这才刚刚的收到一封信,还没有机会拆开呢,在听到身后传来的花妮的声音之后,就连忙的把那一封信给收了起来。 “怎么,这是你相好的那个姑娘写的信呐?”花妮见着了张良那么的慌张的一个表情,不禁的生出了几分的想去打趣的心思来了。“这都已经到了豫州,还惦记着呢?” “沈统领是找在下有事吗?”张良在慌张的收好了信件之后,慌忙的说道。 “也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觉得这有一段时间没有见着张副将了。”花妮说道,也就没有十分的去在意张良刚刚的那种紧张表情了。 “哦,最近还有军中的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完,所以才没有时间去到将军那里。”张良连忙的解释道。 “张副将您不要在意啊,刚刚的那话,是末将要问的,并不是将军的意思。” 见着张良这样急忙的样子,花妮有一种自己有种弄巧成拙的感觉,张副将是将军的副将,万一是刚刚的话让他以为这是将军的想法的话,岂不是有点麻烦了?所以才解释道。 “这个,我知道。”张良说道,“若是沈统领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就先去忙了。” 花妮在张良走了之后,这才反应过来似乎这哪里是有一点不对劲的地方?以前张副将可从来都没有这样的紧张过呢?莫不是这信是当初的那一个相好送来的?诚然,花妮的脑洞有一点点的大了。 “进来吧。”花妮看见颜颂一个人在账内想事情,就不想走进去打扰,可是还是被颜颂给发现了。被发现之后的花妮也只能是不情愿的走了进来。也许是一问颜颂说话的声音实在是过于凌冽了,让花妮感觉到了冷意所以害怕了。 “将军,是末将不小心,打扰到了您在想事情。”花妮小声的说道。 “我还当是什么事情呢?”颜颂说道,只是在你来之前发生了一点小事而已。“原来是你啊?” 颜颂看见了花妮之后,稍微的松了一口气,然后示意这旁边倒下的两个身穿黑衣的人。很显然的是在刚刚花妮进来之前这里曾经发生了一场十分激烈的打斗,现在所存在的就是残局了。 “将军,这?” 花妮看着这房中的一片狼藉,也就不难出来了,原来自己的主子是把自己当成了此刺客了,这么一说这主子没有在刚刚的时候直接的拔剑给自己一剑已经是一件十分的幸运的事情了?不过这,为什么刚刚打斗的时候,自己一点点的声音都没有吧听到,而且这帐子中的布置依旧是那么的好啊? “刚刚来了刺客,被收拾了呗。”颜颂直言说道,本来还是想去活捉的,可是就在刚刚想要喊人的时候,就发现这两个人见情势不好,自己服毒自尽了。 当然这一切也是因为颜颂太过彪悍了而已。 “将军,能查出这人是谁派来的吗?”花妮看着这倒着的人问道。 “你觉得呢?” 人已经服毒自杀了,怎么可能会从这些人的身上找到半点的蛛丝马迹呢?所以这件事情想都不要想了。算了,还是让人收拾了吧。 “哦。”花妮听了这话之后难免的有点失望起来。 “放心,这以后的刺杀很多呢?”颜颂见花妮的表情,安慰道“以后这刺客会一波接着一波的来,有我们应付的,所以你就不要为了错过这一次而伤神了。” 将军,你这不是在开玩笑吗?这谁会有事没事的想着来几个人刺杀自己呢?看来这将军一定会是想的太多了,所以才会这么的认为的。 “京城的宅子已经挂上了牌匾,这楚清相信是有点恼羞成怒了吧?还有扶铭,他知道我与颜笙的关系,也知道扶摇与颜笙的关系,这么长的时间了,不就是想要等着颜家人吗?”颜颂分析道,这也仅仅是知道的,这明里暗里的还真的是不知道会有多少的人想要自己的命呢?这一次一定是凶险的。 “皇家应该不会是这么的小心眼吧?”花妮说道。 “应该的事情很多了去了,哪里能够数的完呢?”颜颂淡然的说道,“你清楚上一次遇见的那批不知道出处的刺客吗?” “难道说,那是皇室的人?”花妮不敢相信的说道。 “对啊,就是楚清的人,真的是没想到这先前还让人刺杀着我呢?到后面就想着给加官进爵了?”颜颂讽刺的说道,其实她没有说的还有楚清在庆功宴之后对自己的示好,还想要自己进宫呢? 第505章 反复无常 “皇上他实在是有点太……” “太反复无常了。”颜颂先说看了出来“其实也并不算是反复无常,这他所做的吗,每一步都是为了自己的江山能够更好的掌握在他的手中,所以也不能怪他。” “您到了这个时候,还在为皇上说好话?”花妮在这个时候早就已经是听不下去了。但是颜颂是主子,也不能将这话说的太过分了。 “我刚刚的话,其实还没有说完,这谁让人家是天子呢?”颜颂说道,“但是如果他一直是这样的做的话,还针对是要想一下他这个天子会做到几时?” “将军,这……” “这里不是京城,不用担心的。” 颜颂知道花妮的担忧,不就是担心这祸从口出吗? “让人把这些全部的清理好吧,不要让外面的将领看到了。”颜颂说完便进了自己的卧室。 花妮也不敢去多数说什么了,就让一两个心腹直接的将这两个人该悄悄的带走了。后来她也是查了一下,果然是什么都没有查到。 颜颂回到自己的卧房之中,迟迟的没有睡意,自从自己来了之后,这扶铭围困的是越来的紧了,以前一般都是招摇作阵的,现在很明显的是要动真格的了。看来这情势远远的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的好。 可是这当颜颂一觉醒来之后,这后面的事情就更加的让颜颂有点想要大发雷霆了。这一次是关于军饷的事情,这朝廷竟然敢扣下这么多的粮饷。兵部那些人这一次是疯了吗? 现在颜颂真的是想要杀了楚清的心都有了,她可不相信这件事情楚清真的是一点点的都不知道?在颜颂看来这一次是楚清因为自己诓了他,所以才公报私仇的,这样的人,怎么配做一个皇帝呢? 自己即便是真的做了什么,也是在不伤国家,不伤北炎的根基的情况下,可是楚清现在真的是没有底线了?好啊, 楚清这一次等我回去了,一定要讨上一个公道的。 颜颂在气氛之余,便让暗卫给颜家的粮站传去了消息,既然是朝廷不供着这些人吃喝,那么也就只能是颜家先掏腰包了。但是这一笔账终究是要还的。 在得到了颜家的粮站回复之后,这颜颂才真的敢放下心来,但是这意想不到的另外的一件事情发生了。就在当夜颜颂的营中所剩不多的粮草也被扶铭的一次偷袭中全部的被烧掉了。这无异于是一个雪上加霜的事情了,但是这却不是更加的难的事情,因为这后面困难还在后面呢?就在这个时候,军中有人闹起来了,对的就是闹起来了。而且还是一群将领们闹起来的,是自己从京城带过来的人。 现在的颜颂终于是感受到了这自己的人和别人的人的区别了,这自己的人饿上几天都不会有什么怨言的,但是这些人呢?竟然是才知道没有粮草这边就想着要怎么的去分余下的粮草?也不知道这些人以前是不是这样,反正这边也是最后一次了,这若是自己手下的兵,不然的话,早就给收拾不了,一定不会留到现在在阵前给闹腾。 “让那些人给我在外面等着,一个都不见。”颜颂说着,这言语之间的很明显的是不耐烦的感觉了。 花妮也知道现在颜颂的心情不会太好的, 所以也不敢去多说什么,只能是静静的让那些人去等着了。反而也不是自己等。其实这花妮和颜颂的想法也是差不多的,都是觉得,这些人根本就是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等上一会儿子的,就应该是没有什么事情了,反震就是不见就对了,过上几天这颜家粮站的粮草就来了,到时候就可以解决一部分的事情了。 那些人如颜颂和花妮所想的也是差不多的,没有等上多久之后,就全部的离开了,并没有闯到帐子的里面去,这让颜颂还真是有些的意外,但是很显然的颜颂刚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是有一点的小瞧他们了。这些人竟然是联合上表参了颜颂一本,这可就真的有一种吞了一个苍蝇的感觉了。 而这朝廷的人来的倒是十分的快呢?没几天的到了,这次传的当然是降罪的圣旨了,而且这随着隐含的意思好像还有要换一个将领,让颜颂降为副将的意思? 什么?自己中饱私囊了?还养了男宠?有伤风化是什么鬼?粮草是让这她给吞了? 而这朝廷的人来的倒是十分的快呢?没几天的到了,这次传的当然是降罪的圣旨了,而且这随着隐含的意思好像还有要换一个将领,让颜颂降为副将的意思? 什么?自己中饱私囊了?还养了男宠?有伤风化是什么鬼?粮草是让这她给吞了? 这是这些人的想象力太过于丰富了,还是因为落井下石?同样的事情,来了很多次,真的是忧伤啊?真的不是早就已经算好了时间之后,提前的拟好的圣旨吗? 这唯一让颜颂值得庆幸的是,现在的兵符还在自己的手中,应该是楚清还你没有想好合适的人选吧?不过这一次颜颂应该是触及到了楚清的底线了吧,应该是执意的将自己的换掉了吧? 但是这接二连三所发生的事情,也确实是然颜颂感觉到了不安,在他的心中想着还是要早早的将这件事情给结束了吧,速战速决。 “如今的情势,你觉得我应该如何的去做?”颜颂这一次将张良叫到了自己的帐中,如以往一样的语气,问着这他接下来的做法。 “现在,我们粮草本来就短缺,而且现在军心又是这样的一个样子,不如我们等着新来的将军主持这里的局面。”张良这一次并没有像以前一样的给颜颂提出了许多合适的破贼的计策,而是劝说颜颂放弃。 “你为什么会这样的想呢?还是说这一次,你也不相信我了?”颜颂问道,“这以前的时候,比现在还要困顿的时候都有,你都不曾想过要放弃,我也不曾说过要放弃,这一次,你为什么要这样的想呢?” 颜颂听到张良这样的说话,说不失望是假的。 “这一次之后,将军不是要解甲归田吗?既然是这样,那么新来的将领来了之后,不是应该会更好吗?将军您也可以早一点的去和神医一起去浪迹江湖。”张良嗤笑了一声,说道,“如果将军您早一些的放下我们这些人的话,相信郑传衍应该会更加的高兴吧。” “你说这话是为了气我,还是真的这么的认为的?”颜颂在听到之后,真的是有一点的生气了。“你觉得,这自己打赢的仗,和拱手把烂摊子交给了别人,这一样吗?” “将军,你还是那个以前的将军吗?”张良走近了颜颂一步,问道,“当初的那个将军,从来都不会如现在这个样子的。” “将军如何的想,末将现在已经不知道了,若是将军想要问末将的想法的话,那么刚刚末将的那一个想法,就是末将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了。”张良走出了颜颂的营帐,之后去了豫州的一个酒馆里面喝了一个烂醉。 颜颂看着张良远去的背影久久的不能够平静下来,颜颂就是颜颂,即便是四面楚歌了,也是一定会被坚持自己的想法的,不然的话,那就不是颜颂了。 不过这张良的走,也是会对颜颂产生一定的影响的,比如这事情要自己亲力亲为了。颜颂在从暗卫的口中知道了最近的一段日子里一直的在酒楼里面之后,颜颂也就没有去管张良了。 既然他已经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了,那么道不同不相为谋,自己总不能强迫别人做什么吧?这样的做也是没有什么理由不是吗?所以没有理由的事情,颜颂是不会去做的。即便是自己已经熟悉和习惯了张良在自己的身边做事情,这一次也是颜颂特意的让张良跟着的,也是为了方便吧。但是这些年颜颂也是知道的,自己不能一直的依赖张良。索性这些年颜颂虽然和张良配合的还算是不错,但是却也算不上是完全的去依靠。从开始以来这颜颂就知道凡是都要依赖自己才是最为可靠的,并不能去依赖别人的。 现在,以前的那些的担忧可以说都已经应验了,颜颂要自己一个去出谋划策了,凡事也是要自己一个人亲力亲为了。最近花妮因为担心张良的原因,所以也一直的往酒楼里面跑。 “你怎么来了,将军呢?”在酒楼之中饮酒的张良在看到了花妮之后,摇摇晃晃的拿着酒坛子,向花妮问道。 “将军她军中的事情忙着呢?张副将,您还是不要喝了。这将军一个人在军中根本就忙不过来的,您还是过去帮一下将军把,”花妮诚恳地说道。虽然说花妮不知道张良对于颜颂别样的情绪,但是她还是知道这张良是十分的在意颜颂的。尤其得在意颜颂一个人在军中忙不过来需要自己的时候,这个时候他一定是会挺身而出的。 第506章 还打得赢仗吗? “是吗,这话是将军说的吗?”张良问道,“将军他是不会说的,因为她从来都不会主动的让人帮她的,她是那么要强的一个人。” “将军虽然没有说,但是却也是这个意思的,张副将将军她真的是需要您。”花妮在张良的面前,一向是说不得谎的,这一次也是一样,一旦是说了什么谎,一定会面红耳赤的,现在就是这个样子的。 “你总是这样,你以为我醉了,素偶一就能够骗得过我吗?”张良又再次的灌了一大口的酒,说道。“其实你是骗不了我的,将军这一次一定是对我只字未提的。因为将军她已经不需要我了。” 张良的这个动作让花妮看了真的是很心疼,上前去连忙的劝阻,横抢了他手中的酒坛子。 “将军,你是那么要强的人,可是,现在的你,还是以前的那个你吗?”张良大声的喊道,“不,你早就不是以前的那个颜颂了,你现在的心里有了牵挂,早就不是那个潇洒的颜颂了,你现在脑子里面想着的是怎么的和郑传衍双宿双栖,早就已经忘掉了我们这些一直支持你们的人了。将军,你现在还能打得赢仗吗?” 张良大声的喊道,那声音是那么的歇斯底里的,成功的引得了这这周围人的侧目。当然这样的话语,也传入了颜颂让盯着郑传衍的暗卫的耳中。 还打得赢仗吗? 我自认为应该还是可以的吧?颜颂听了之后,淡然的笑道。至少说现在的自家还是有斗志的,怎么说也是要善始善终不是吗?想到这里之后就更加的认真的看着这军中所送来的内务的琐事了。说真的,这凡事亲力亲为真的是够累的,但是这样过着也算是比较的踏实不是吗。 “果然这副将走了之后,你累了许多。”郑传衍见颜颂在那里看着满满当当一桌子的东西,便端着一个药碗来到了颜颂的身边。“你的副将喝醉了,要不要我去给他灌上一碗醒酒汤?” “这件事情还是算了吧,我不喜欢勉强。”颜颂当然是明白郑传衍的意思,但是这件事情是强迫不来的。 颜颂绝句了之后,郑传衍看着颜颂将那一碗药给喝了之后,也就带着药碗离开了营帐,他也是知道的,颜颂及不收拾好这些东西,是不会睡下的。自己在这里也只会耽误她的时间,只会让她睡得更加的晚而已。 郑传衍走了之后,颜颂就皱起了眉头,这是来自颜家的粮站所送过来的,这另外的一个是京城来的。这前者,是说粮草已经快要到了。这后者则是说这朝廷已经没有钱了。 颜颂真的是有一点点的怀疑这朝廷得是有多么的不要脸,才会说出不给粮饷的这件事情的。感情这前面的将士们在打仗呢?这后面说没有钱了,吃的你们自己去想办法吧?你觉得这样现实吗?颜家的粮站说拿不出全部的将士的粮草还是可以说的过去的,七八成已经是不错的了,要知道好几万呢?颜颂也不勉强,本来就打算是拿出五成到六成就好了,朝廷怎么也会拿一点吧,凑合一下就够了。谁知道这人是那么的不要脸呢? 这事情既然是到了这个地步了,那么就能真的是去速战速决了。颜家的粮站的粮食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若是因为这次的事情拖垮了颜家的粮站就得不偿失了。况且这用自己的钱去喂的还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呢?想到上一次被阴的事情之后,颜颂就感觉到了心中很的不爽。 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都这个时候了,颜颂真的是有点着急上火了,还有时不时的人来一个暗杀什么的,颜颂真的是应付都来不及了,怎么会在意这外面越来越凶的流言蜚语呢? 就在这个时候,下面的一个平日里还算是老实的将领来到颜颂的营中献策,这个人的到来,让颜颂本来失落的情绪又重新的鼓起了志气。 听那个本地的人说道,这一次扶铭似乎是露出了一个大的破绽出来,也不是因为不知道这里的地形特点的原因,也正是因为发现的比较的早,扶铭的人现在还并没有发现这个破绽出来。若是来一个偷袭的话,很有可能会给对方一个致命的打击的。 原本颜颂是一个十分的稳重的人,这样的冒险的事情,一般都不会去想那投机取巧的事情的,但是现在很明显的是被眼前的人给略微的说动心了。为了稳妥起见颜颂还是先让暗卫去查探一番的。结果暗卫在回来之后得到的答案与这个小将所说的差不多。如此一来,颜颂就对这件事情所报的期望就更加的大了。 因为事情比较的急的缘故,所以颜颂只是匆忙的点兵去了,并没有告知花妮,现在花妮也还在酒楼陪着张良呢?就这样的,颜颂带着两万人去事先饿的埋伏了。 但是这到了暗卫查探之后所得到的结果和前来这个侍卫所讲述的大致是差不多,在知道这样一个结果之后,颜颂也就真的是相信了那人的话,带着人去深入腹地去了。 “将军,前面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就在颜颂按照先前的计划准备去接应的人,并没有出现,带兵的人就是那一次到颜颂的阵前来献策的人。因为这一次事情来的比较的突然,颜颂的身边根本就可以说是无人可用的一个地步了。颜颂也让暗卫去查了一下那个人的资料,看上去还算是过得去,所以才让那个人带了有八千人左右, 如果是按照约定的话,现在这个时候那人应该就在前方接应自己了,但是现在是一个人影都没有的话,即便是晚来了,这前面也应该是驻扎着扶铭的人的,但是现在是空的,那就只能是说明自己中计了。 “传令下去,让大家小心……” 颜颂吩咐道,即便是知道了这一切是骗局,但是还是强硬的支撑着,现在她不能撤退。既然那个人没有出现在那这里,那就只能是说明两个可能,这第一是那个人偷袭失败了,自己就先撤退了,并没有带着人来到这里,这也是在避免将敌人引到这里来。当然这也只是比较好的一个设想。还有一个设想就是这一切都是一场布了很久的圈套,为的就是要除掉自己。虽然说拿着前一种可能与这后一种可能都是不好的消息,那八千人都差不多是凶多吉少了,但是在颜颂的心里还是希望这是第一种的可能。至少这样的话还是有一种盼头的,真的是晚来了呢? 可是在她的心里明白的,这多半是后一种的可能了,不然的话这里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呢?颜颂对于这件事会拿全部的人的性命去赌呢?现在的她已经是做好了最坏的一个打算了。如果是没有猜错的话,这不远处应该是会有一个埋伏的。而且这人数也一定的不会少的,看来是真的又有一场硬仗要去打了。 让全军先戒严,保持到随时的可以战斗的实力,这样才有可能会有几分的胜算,若是撤退,那些人又怎么会让自己安然的离开呢?现在自己到了这个地步了,这包围的局势也差不多早就已经是形成了吧,自己跑是跑不出去的,这唯一能够做的,也就是让自己冷静下来。 就这样颜颂保持了和之前一样的那种行军的速、速度,行走在陌生的环境中。颜颂也依旧是装作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可是这内在却是在疯狂的扫视着这周围的环境。好在自己在来的时候还是让暗卫先去将地形图找了出来的,虽然说这地图和这实质的地方是有一定的出入的,但是怎么的也是比没有好太多了吧?就在这个时候,颜颂从远处的一个角落处看到了人影,虽然说并不算是清晰,但是颜颂还是可以肯定的。 前面是包围圈,自己当然是不能再往前走了。颜颂下令让将士们下休息上半个时辰,相信那些人一时半会儿的,也是不敢上前来的,毕竟自己人在这里,这万一有诈呢? 也就是基于这个原因,颜颂也就是才敢先让人歇上一阵子的,毕竟是走了那么远的路了,不恢复一下体力的话,即便是再精锐的将士,也顶不住饿啊? 看着这些在原地休息的将士们,颜颂的心里是五味陈杂的,这些人虽然不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但是也是有一多半是自己从京城带过来的。这一次的失误虽然是可以说是自己受了奸人的蒙蔽才会造成这样的一个结果的,但是仔细的算起来,何尝的不是因为这一次真的是自己心急了呢?这时间是那么的仓促,甚至是没有和别人商量一下的就来了,轻易的相信了一个人,这可不是以前的自己啊? 果然,张良说的不错,自己确实已经是不再适合去带兵打仗了,是自己太心急了。颜颂想着自己到了豫州所发生的一切,真的是有点环环相扣的感觉。 第507章 进了别人的圈套 先是传言,然后就是粮草的问题,军官们的闹事以及恰到好处的全部的给自己参了一本,颜家的粮站出了点小差错这粮食不能全部的供应,刚好这个时候国库没钱,张良也不再自己的身边了然后前来献策的人就来了?还有那一道圣旨,凭借自己不服输的性子绝对的是不会将这兵在阵前交给别人的,这样一来自己就很有可能就变得心比较的急了,只要自己一着急,就容易进了别人的圈套了。 现想着这发生的一幕幕的事情,颜颂真的不知道要怎么的去评价自己了,其实自己在被人集体的弹劾的时候就应该知道的,这事情没有那么的简单,那个时候,自己已经是在军中举步维艰了,可是这一次自己竟然可以轻而易举的就带人出来,根本就是没有人去点醒自己,这其实也并不正常,更加的像是一个内外的勾结的问题?到底是有多少人参与了这一件事情呢? “将军,前面的人有动静了。” 豫州城内,酒楼之中的张良依旧是在饮酒而花妮则是依旧的看着张良在那里饮酒。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侍卫打扮的女子来到了这个酒馆之中,这个人是花妮统率的女侍卫之一,也是花妮得力的手下。 “怎么这么急急忙忙的过来了,可是军中有什么要紧的是事情发生?”见到这个人,花妮当然也知道现在军中并没有十分的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自己暂时的不在颜颂身边,这平常的时候也差不多是都是小绿在颜颂的身边侍奉的,现在她来了,要么是颜颂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吩咐,这要么就是颜颂已近是出事了。 “统领,将军她今天带着两万人马出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小绿一开始的时候也是应了颜颂的吩咐,并没有将颜颂带兵出去的的消息告诉花妮,但是将军走的时说这不到半天就基本上会回来的,但是现在已经是夜半时间了。将军出门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过了子时,现在已经是整整的一天的时间了,她实在是有点担心了这才跑过来告诉花妮的。当然她也是知道张良也在这里。小绿是跟了花妮很久的了,在她的心中这平日里军中最有威信的是颜颂这其次就是张良副将了。 现在颜颂将军不在,这拿主意的也就只有张良将军了。 “她怎么了,你口中的那个“将军”是不是颜颂?” 小绿的声音才刚刚的落下这边本来还是一副酩酊大醉样子的张良,就立刻的变得清醒了起来。他用一贯粗鲁的手段捉住了小绿的衣领,然后就大声的粗鲁的问道并没有如寻常一样的对花妮手下的这些女亲兵的那种拘谨。 “这军中只有一个将军,末将所说的当然就是颜颂将军了。”好在小绿也是见过大场面的,此时的张良虽然说摆着一张要吃了自己的凶悍的样子,但是小绿还是淡定的将自己想要去说的内容说完了,虽然这语气有点颤颤巍巍的。 如果是放在寻常的时候的话,张良听到这样的话一定会感到欣慰的,但是现在颜颂的生命已经是受到了威胁的时候,还就真的有点是自顾不暇了。现在他的脑海之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颜颂去了哪里? “将军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张良听到小绿的回答之后,这捉着小绿衣领的手现在还没有放下来, “我知道你是担心将军的,但是将军以前的时候也是说过的这越是危险的时候,就越是应该冷静下来,这样才能够最大限度的解决好问题。” 这先看不下去的人是花妮,现在是在酒馆这么的一个大庭广众的地方,小绿虽然说是穿着士兵的衣服的,但是这样并不是就不能被人看出来是一个女子的身份的。并且这豫州城中也有不少的人是认识张良的,这万一张良在这里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情了被 传了出去。乱了军心的话,这事情也就大了。 “去楼上的雅间去不说吧?”花妮接着的说道。她是想先回去再去问这些,但是她知道张良是等不及的,所以才说了去楼上的雅间去。 张良听了花妮的话之后,也就松开了一直捉着小绿的衣领的手,然后黑着一张脸去了楼上,这店小二也算是有眼色,直接的就带着花妮和小绿一道的去了楼上最好的房间。 “将军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带了谁?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刚刚到了楼上,张良就着急的问道,这语气,与以往的在酒楼里面醉生梦死的语气明显的是不一样的。 小绿见张良这样的一张脸,即便是真的被吓到了,也只能是忍着。也就一五一十的将这几天颜颂的帐中所发生的事情全部的说了,并且透露了颜颂是在昨夜子时之后连夜出发的。 这也就说明了外什么颜颂带着那么多的人出去却一点点的都没有被人给察觉的原因了。子时之后,都是平常人歇息的时间了,而且这军营所在的地方本来就比较的偏僻,是城中的一角。于这城中繁华的酒馆当然是相差一段很长的距离了。这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颜颂刻意的让人给放轻了脚步,不想被人给察觉,本来就是偷袭,自然是不能够大张旗鼓的去了。 “这么说,这一次那些将领去的是少了几分?”张良听了之后这脸色都有些的变了。现在可以清楚的是,颜颂这一次是一定的遭到了别人的算计而且还不止一个? “是,这一次那些的将领一般的都找了各种各样的理由去推辞,而将军也是因为上一次所发生的事情,所以对于那些人并没有什么多大的好感,所以当将军听到那些人并不愿意去的时候,也并没有勉强。”小绿将这事情说道。似乎是在回忆这几天事情发生的一个经过吧。 “那么,郑传衍呢?郑传衍去了吗?”张良突然间的问道。郑传衍现在应该是寸步不离的跟在颜颂的身边的,那么这个时候呢?这个时候的郑传衍是不是也一直的跟在颜颂的身边呢? “这个,末将就真的是不清楚了,因为郑先生不是军中的人,将军本人也对郑先生的身份等其他的问题都比较的忌讳,所以末将并知道郑先生是不是跟着将军一起了?”小绿委屈的说道,想起来前些日子自己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惹到了将军的逆鳞,还真的是让自己吃了不小苦头呢?现在张良副将也问这个问题,她依旧是答不上来,若是再因此遭到了责骂,那么她还真的是够委屈的。 应该是她遇见了一个自我修养还算是不错的人吧,这张良虽然是脾气不打好,但是这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因为迁怒给下面的人带来实质性的一些伤害的。当然这漏出来一张十分了可怕的脸吓到了下面的人是不算的。那是因为你自己的胆子比较的小而已。 “客官您的马已经准备好了。” 就在刚刚上楼的时候,张良就已经不是丢给了这酒馆的店小二一锭金子让他去准备快马,果然是钱多好办事,这大半夜的,小绿才刚刚将营中的事情说了,这店小二就将马给准备好了。 “我们先回去,弄清楚情况之后再去想对策。”张良看着花妮和小绿说道。 花妮和小绿当然是没有意见的,这三人也就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军营之中去了,花妮连忙的吩咐了下面的人,去彻查颜颂到底去了哪里?顺便的试着去联系一下颜颂的暗卫。她毕竟不是颜颂,也不是颜颂暗卫的统领,关于颜颂的暗卫的问题,花妮也只是简单的从颜颂那里了解过,但是却也并没有真的去号召过。不过也许是为了以防万一吧,花妮这里一直是有一个可以去号召颜颂的暗卫的一个信物在。 还好的是,这没有过多久,花妮就顺利的寻到了暗卫,二人互相的表示了身份。在花妮解释了事情的始末之后,这些暗卫们也就开始了去找颜颂的踪迹的人物了。比较的让人崩溃的就是颜颂在平常带兵打仗的时候,一般都不会带上太多的暗卫在边关的。这一次也一样。这信物也不是颜颂,所以这花妮能够调动的也真的是极其小的一部分暗卫。 花妮这边在紧张的打听着自己主子的去向,张良则是在回到军营之后第一个就去了郑传衍的营帐中,此时的郑传衍在那里安然的煎药,这样悠闲的表情,张良看见之后,一下子就上前将郑传衍的药罐子给砸掉了。 “你可是知道,这样的一罐子药花费了我今天一眼的时间,就这样的被你给糟蹋了?”郑传衍看着地上被砸碎的药罐子说道。 “颜颂已经失踪一天了,你竟然还能在这里坐得住?”张良听着郑传衍还依旧是不咸不淡的语气,生气的眼睛里面都已经是充满了血丝。 第508章 小绿终究不不是颜颂的心腹 “你说什么?” 刚刚张良的声音是震耳欲聋,但是郑传衍还是有点不相信自己弄得耳朵。失踪了,怎么会呢?她不是昨天说她今日的事情会比较的棘手一些,所以出去解决一下吗? “颜颂她昨天晚上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一个带着两万人出城了,本来说这半日就能回来的,但是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却依旧是没有见着人影。”张良上前道,“你不是片刻都不离开她吗?怎么现在她去了哪里,你一点都不知道呢?” 张良的话让郑传衍的脸色一变,这心中自然也生出了愧疚。可是即便是愧疚在他看来这也不过是自己与颜颂之间的事情了,被眼前的这个人说他还是极其的不爽的,尤其是仙子这个人的身上还带有十分浓重的酒味。 “你问我为什么没有跟在她的身边,那么你这个副将呢?我至少还在那这里为她准备明天要喝的药,可是你这个副将却在她走到的时候还泡在酒馆子里,她带兵出门你这个副将就不应该跟上去吗?”郑传衍质问道,“可是你不仅仅没有为她出谋划策,反倒是将她的失踪全部的埋怨别人的身上,并且还打翻了她要用的药。” 郑传衍的话,一字一句的全部的落入了张良的心里。说真的他不愧疚是假的,或者说前来寻找郑传衍也是一个宣泄的借口吧。 “如果,如果不是你的话,这一切都会变得好好的,就是因为你的出现,才会让她变得急于取胜!”张良指着郑传衍说道,这语气之中的不甘心被显露的无疑。 不过这在张良也知道的,自己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去清点兵马去寻找颜颂,在给针传言撂下这样的一句话之后,也就并没有去接着的说什么,出了营帐之后,就看到了急急忙忙的花妮了。 “张副将,将军是去了城东扶铭的大本营了。”花妮看到了张良之后,连忙的说道。“这也是刚刚从暗卫的口中得知的。” “确定是在城东吗?”张良问道。 “确定。”花妮应道。小绿终究不不是颜颂的心腹,所以只知道颜颂连夜出去了,并不知道颜颂去了哪里。但是这给颜颂办事的暗卫却真真的是她的心腹,花妮将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跟暗卫说了之后,这暗卫的统领很快的就从内部调查了这件事情,很快的就将花妮需要的信息告诉了花妮了。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花妮才能够在这么快的时间里知道颜颂的去向。 “我这就带人去城东。” 张良说完之后,做了一个多谢的动作之后,就被准备去点兵了。 “张副将且慢。”张良这还没有走呢就已经被花妮给拦了下来了。“张副将,现在我们已经不能够调兵了……”花妮说这话的声音十分的小,并且是带着几分哭腔。在她知道了颜颂的去向之后就想着线点兵,然后再叫上张良的,但是没想到那些将领们竟然不同意,她连颜颂都给搬出来了,可是那些人还是不肯松口。花妮也没有办法这才到这里寻上了张良。想要一起的去想办法的。 “你说什么?难道说是将军的兵符不再这里?”张良知道的,颜颂带兵出去的时候,一般都会将兵符留在军中的营帐中,也是为了避免什么意外发生。而且这寻常的时候颜颂调兵也是不需要出示兵符的(只要是看到颜颂的那一张脸就好了。) 兵符存放的地方张良是知道的,而且在来的过程之中也和花妮说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才会这么的文的。 “那些人说,将军带着那么多的人不知道去了哪里,为了避免全军覆没这豫州无人把守,再加上先前的圣旨,所以他们暂时的不接受出兵。” 其实花妮这样的说已经是比较的委婉的了,在她去的时候那些人的态度可是强硬的狠呢? “他们竟然是敢?”张良听到这里之后立刻的就炸了。径自的去了营中。 “我乃是天子钦点的新任将军,你们这些人难道想要违抗皇命吗?”就在那些人见了张良之后,依旧的是有恃无恐的时候,张良掏出了一道圣旨和一个令牌。 这一举动让周围的人都傻了眼,也包括在一旁的花妮。 上一次传圣旨的时候,确实是有暗含要去换将领的意思,但是却并没有去定下来是哪个人,而且这京城也迟迟的没有什么动静传来,就连颜颂也快要将它当成了一个警告了,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张良拿出了这样的一个圣旨,这就真的是不得不让花妮去怀疑张良了。 但是,怀疑归怀疑,现在有了这一份圣旨之后,那些将领们即便是再怎么的不想去城东,这一次也找不到理由了。终于是可以去城东去支援将军了。她看了一眼张良,然后毫不犹豫的上了马。 豫州城东,当张良和花妮带着这余下的两万多人来到这里的时候,早就已经是变成了一片狼藉,根本就没有了颜颂的踪影,能够看到的则是战士们的尸体,这些人之中有身上穿着北炎的战袍的,也有穿着东顷的战衣的,一眼的望过去真的可以说是一眼都望不到边际。 如此的寂静又带有肃杀的场景让张良和花妮的心感觉到了十分的冷意,这中情况看样子是十分的不好了,颜颂她也差不多是有些的凶多吉少的感觉了。 “你们去四处散开找找。”即便是看到这种场景之后张依旧的是不愿意就这样的放弃,便和传唤了这周围的几个将领去别处查找颜颂的踪迹。 那些人虽然也是担心现在扶铭的人没有走彻底,这万一遇到了之后又是一场十分麻烦的事情了,但是这样的话在脑海之中打了一个转之后,成功的被那些人给吞到了自己的肚子里面,这样的话真的是没有人敢现在说,那张良的表情很明显的是想要杀人的模样。这在一边的花妮一个人带着自己亲自带到大的亲兵去了另外的一处去寻找了,那些将领也各自的带着自己的人去了附近去找。人就这么的散开了,张良也带着一批人去了一个方向去找颜颂的踪迹。 如果说这军中跟在颜颂身边时间最长的人是花妮,但是若是问这军中是谁最为了解颜颂,那么这个人就真的是非张亮莫属了。花妮虽然比较的了解颜颂的生活起居之类的,但是这二人之间怎么说也是有一层的主仆之间差距,这花妮始终是只能用站在一个奴婢的角度上去了解颜颂,即便这后来花妮已经被放了良籍,即便花妮现在也是一个将领了,但是这也改变不了花妮从小到大养成的一种奴性的心里。但是这张良就不同了,这张良从一开始就是和颜颂一道的并肩作战的人,从一开始就是和颜颂并肩而行。那么多年过去了,张良对于颜颂的那种行军作战的思路,以及面对险境的时候的一些方法,这些在日常生活的潜移默化之中,张良可以说都是将颜颂给了解的查不多的。 所以在花妮和其他的人们四处的去寻找颜颂的去向的时候,张良所去寻找到的才是最为接近颜颂会去的那个地方。张良一路的走下去,看到这里东顷的士兵的尸体变得多了起来,而这倒下的人也多半是熟悉的面孔的时候,这张良就更加的相信自己的判断了。这些人都是后期颜颂在接收这支人马的时候从中挑选出来的得力的人手。如果说颜颂到最后的时候一定会带上一批人马的时候,那么这最为可能的就是带着这些人了。 看着这些人,张良的眼睛一阵的酸涩的感觉,经历了那么多的生死,本来都觉得自己是那种看淡了生死的人了,却不想在这个时候,看到这些兄弟的时候,这自己的心竟然也是会隐隐的作痛,是,是真的痛了。这件事情虽然说不是自己一手促成的,自己也并没有参与,甚至这件事情是自己一点点的也不知情的。但是如果说是和自己一点点的关系都没有的话,也是说不过去的。 身为她的副将和她的谋士本来应该像这些人一样在战场上与她一起并肩作战的,或者说是作为一个谋士就应该在事情发生之前事先的去提醒她,去和她一起去分析这件事情的。可是呢?在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自己却是一个人在酒楼里面饮酒,这样的情景他真的是有点接受不了。 张良下了马,这脚步也变得十分的轻,就好像是生怕惊扰到了倒在这地上的昔日的战友们,这步子迈的十分的小,走路的速度也十分的慢。按理说这样的 速度是不应该出现在张良这一个常年的在外带兵作战的大男人的身上的,但是他的步子还是这么的慢,或许也是害怕看到和眼前的场景吧?这不好的预感和心中的希冀在张良的脑海之中交织着,一步一步的让这脚步声变得十分的缓慢而又十分的沉重。 第509章 成片的血迹 即便张良是再怎么的不敢和不愿意去面对这之后所要去面对的一切,但是这该面对的还是要去面对的,就这样,越来越近这士兵的尸体已经遍布了这整个战场,甚至是连下脚的地方都已经不好去找了。这走着,张良不得不让身后的士兵去清理挡在自己面前的尸体。 张良走的这个地方是十分的空旷,这漫山遍野的都是倒下的人,张良现在已经几乎是可以看到这战场上的全部了,则叠在一起的尸体,让他并没有那么容易的在这些人之中找到她,那些士兵还在清理着前面的尸体,他往前走着,又遇到了好几个熟悉的兄弟,张良都上前看过了,这些人早就已经是没有了气了,有些人的眼睛还没有闭上,张良只好是自己动手为这些人合上了眼睛。 前面,就是这里的尽头了,张良仔细的翻看了这里所有的尸体,有一些还没有断气的北炎士兵,张良也就将这些人让人带了回去,但是经历了那么久,能够撑到现在的也终究是少说,在找寻的过程之中,张良并没有找到颜颂,真的是不知道这是应该 庆幸呢?还是应该失望呢? 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张良从一个空旷的地和成片成片的血迹之间的泥土上发现了一片衣服的碎片,这衣服上绣着桃花的模样,自从上一次她从南夏回来之后,似乎是有一点喜欢桃花了,竟然是在某一日闲来无事的时候让身边的侍女给她衣服的棱角上绣上了一株十分小巧的桃花的模样。这也是听花妮在不经意之间说起来的,原先的时候他还是不以为意的,但是现在的这个时候,竟然成了辨认她衣角唯一的凭证了,她真的是最后出现在这里可是她呢?她是逃走了,还是成为战俘了。 她说过,宁死也是不会成为战俘的,这样至少死的有一点尊严,那么她应该是自己逃走了吧。张良想道,其实在他的心中有另外的一个十分的不祥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之中闪过,只不过是他一直的不愿意去面对,那就是颜颂已经是死了,但是这尸体却被 扶铭的人给带走了。毕竟颜颂也是北炎唯一的女将军,若是真的拿她的尸体作为对颜家的一种要挟的话,也是可以得到不少的条件的。因为颜家在北炎的威信实在是太高了。 尤其是现在的这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时候就更加的是如此了,颜家现在和皇家微妙的关系他也并不是一点的政治嗅觉都没有的。 但是虽然说这极其的有可能是最后的一种可能吧,但是在他的心中还是依旧的希冀着是她自己逃开了,或许现在的她正躲在哪里养伤也是说不定的呢?想着想着,他也就收起来了自己手中沾了血迹的衣服的碎片。 “张良将军,可是有找到将军的踪迹?”这第二个来到这里的是花妮,她怎么的也是跟着颜颂有一段时间的人了,虽然说是没有张良了解颜颂,但是与别人相比的话还是好上太多了。 “还没有,不过我觉得,这里应该是颜颂将军最后出现的地方了。”张良说道。 花妮也不是瞎的,这里的场景明显的是与别处不相同的,这些她也是看在眼里的,当然也明白张良的意思的。“其他人在别的地方也没有发现颜颂将军的踪迹,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颜颂将军就应该是在这附近的。” 说着,花妮也就吩咐了身后的这些人去了附近的能够藏人多的地方去找寻了,倒也是没有让人再次的翻看尸体,这点信任花妮还是有的,张良来到这里绝对的不是一时半会儿了,并且这地上的人也有被翻动过的痕迹,她就不需要再次的去来一次了。这自己带着的一百人也 多半是自己的人,比较的可靠。万一颜颂真的之在附近的话,这也是可以保证是去救人的而不是去杀人的。 “再去四处找找吧。”张良说着,但是却并没有去说衣角的事情。“吩咐其他的人,全部的都先撤回去吧。” “是。” 先前的时候带着那么多的人来是因为担心这颜颂万一是正在遭遇埋伏的话,自己带着人怎么说也算是可以帮上忙的,但是现在看来,这自己是来的晚了。 那么多的人,手中所持着的火把照亮了整个战场,张良和花妮这二人带着几百个人在这里找了整整的一晚上,直到这天色都已经亮了,火把也已经似乎熄灭了之后,也依旧是没有找到颜颂的踪迹。 在这个过程之中,花妮和张良各自的带着自己的人前去寻找,两个人互相的都没有说话的意思。很明显的花妮是在等张良的一个说法的,他确实是应该去好好的去向自己解释一下那一道圣旨是怎么的一回事。 在这两拨人走到一起的时候,这花妮的眼神频频的看向张良,似乎是企图在张良那里得到一个解释,但是此时的张良很明显的是沉浸在寻找颜颂的事情上面,丝毫的都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花妮也只好是作罢,但是这件事情算是埋在心里了这等到回去之后,她是一定要问清楚这一件事情的,不然的话她有怎么会安心呢? 就这样,张良和花妮又再次的从清晨找到了傍晚,这周围的地方都已经是找了好几遍了,可是却依旧的是没有找到颜颂的踪迹,这说不着急是假的,尽管这两个都知道这着急也是没有用的。 经过了差不多是一天一夜的寻找之后,张良和花妮终于是放弃了在这里去寻找颜颂的踪迹的想法,但是这两个人都不曾的放弃去寻找颜颂。回去的时候,也是张良先走的,这既然是已经寻不到人了,这里根本的就没有她,那么也就不要在这里去浪费时间了。或许此时的她正在别的地方等着自己去救她也是说不定的。张良走的时候,并没有告诉花妮,而是自己一人带着自己的人回到了豫州军营中。张良这才到自己的帐子中,就看见了一个人在这里等着自己。 此时的郑传衍身上穿的还是昨日晚上看见的那一套衣服,身为习武之人的张良自然可能是几天都不换一件衣服的,但是身为大夫的郑传衍这衣服可是一天一换的,再看他的眼睛肿有明显的红血丝,也是是平常的时候,保养的是极其的好的缘故吧,这一旦是熬起来,在 他多的身上就显得是格外的显眼了。这走进军营之中的张良只要是一看,就知道这郑传衍是特意的在这里等着自己的。 “她怎么样了?”郑传衍在看见张良之后这第一句话就是问颜颂的情况。 “生死未卜,并没有找到人。”张良边说,边换上夜行衣。 “你们去了那么多的人,都没有找到人?”郑传衍很明显的是对这样的一个结果显得并不满意了。 “你以为战场那么的大,说找到人就找到人了?你现在应该去庆幸,因为至少说是现在还并没有去找到颜颂的尸体。”张良的心情已经是十分的差了,所以对于郑传衍的态度当然的不会太好了。 对于张良的话郑传衍听到了心里,然后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张良的帐中。张良也并没有去理会郑传衍,以前颜颂在的时候还是要维持这基本上的客气的。现在颜颂已经是失踪了,然而这郑传衍却是好好的在这里待着,他不把郑传衍给打上一顿就已经是十分不错的事情了,哪里还会有什么好言相劝的去哄回来呢? 郑传衍在张良这里离开之后,张良也穿好了夜行衣离开了营帐,之后花妮也从城东带着人失望而归,不久之后也换上了夜行衣出门去了。 这营帐之中的郑传衍也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既然她现在是生死未卜,那么自己有什么样的理由去接着待在这里呢?她不知道去了哪里?但是这总归是要有上一个理由吧?以前的时候他不是没有将这希望放在了张良和花妮的身上,但是现在很明显的可以知道这样其实并不靠谱。 好在,这里他的东西并不是非常的多,或者说是他一个人潇洒的惯了,这行李向来是不多的,也是因为由于有了颜颂的存在所以他的行礼才 变得多了一些的。 郑传衍根本就是无心去收拾,只带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银针和一些药粉,以及银票和一些银子而已。既然是要寻她,那么就顺便的带上一些强效救治的药丸吧。想了想他又多带了一瓶子的药,然后就消失在了豫州城中。往另外的一个方向前去了。 扶铭的军中,两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潜了进来,一个帐篷一个帐篷仔细的搜寻着这帐中的人,好在这主营的人并不算是特别的多,不然这一夜的时间还真的是不好找呢? 不过这即便是好寻找一些,可是却依旧是没有找到半点的踪迹。 第510章 颜颂身边的暗卫 最后这两个黑衣人在扶铭的主帐中相遇,开始的时候,这二人都是十分的挑衅的样子的看了一眼,其中的一个人指了一下这帐子中的人,所以这两个人都没有出声。 这扶铭正在和下面的人商量事情,一人似乎是说这一次没有解决掉颜颂,这不好向北炎的人说,这另外的一个人则是说这人受了那么重的伤即便是跑了,也应该是没有几天的活路了。 这话说的让外面的其中的一个黑衣人气的是咬牙切齿的,一时的不小心发出了声音。这令外的一个人呢或许是发现了这情势的不妙,所以就连忙的捉住了另外一个人的手,将她给拽到了另外的一边来了。 这一次躲虽然说是躲过去了,但是她们也算是成功的惊到了里面的人,为了保险起见,这些人当然是不会傻到接着去谈论下一步的计划了。这两人见也查不到什么比较关键的事情了,也就只能是离去了。 “沈护卫刚刚是情况紧急,多有冒犯,还望多多见谅。”这两个人离开之后,其中的一个男子的声音朝着身边的人说道。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也许刚刚的时候花妮是不知道自己的身边是张良的,但是就在刚刚花妮听到了张良的声音,自然也是能够辨认出自己面前的人是张良的。 “除了在下与沈统领,在下真的是想不起来还有 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张良说道。 “既然是这样的话,这张良将军是不是已经打听到了我家主子的消息呢?”两次了,这每一次张良都先自己一步的赶到,对于这件是事情身为颜颂的贴身丫鬟出身的花妮当然也是不服气的了。 “将军她应该是不再这里的,而且离开城东的时候,应该还是活着的。”张良说道。 “张良将军所说的这些,在下也是知道的。末将想要问的是,将军可否是知道颜颂将军的去向呢?”花妮十分的急切的说道,刚刚那些人的话花妮也是听进去了,她不是傻的,刚刚张良所说的话,她当然是清楚的。但是现在的问题不就是自己不知道将军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吗?而且是听刚刚的时候那些人的口气也是不难知道将军即便是逃走了,但是这身上也是一定会受了伤的。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能不着急吗? “这个,现在我也不清楚,也希望沈统领能够调动颜颂将军的暗卫,一同参与寻找。”张良说道。关于颜颂身边是有暗卫的这件事情,张良也是知道的,但是这部分的权力,他没有什么资格去染指,而他也从来都没有想过去染指颜颂身边的暗卫这份权力。 “张良将军您说的是,末将现在就让人去寻找。”花妮说道,“但是这末将的手中并没有什么暗卫,兴许是张将军您想的比较的多了,这心里也是有些的着急了吧?” “你在防着我,在她失踪的当口,你竟然是怀疑我?”也许是刚刚花妮的话刺激到了张良也说不准,或许是张良现在对于颜颂的情况是比较的担心的缘故。他现在对于花妮竟然也是有一种大打出手的感觉了。 “张良将军,您如何的从一个副将转变成了踩在颜颂将军之上的将军,您不应该去解释一下吗?”花妮说道,“真的,即便是将军现在不在,末将还真的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好奇怎么办?” 这花妮的话语之中真的是一字一句的都带有讽刺的意味在的,这张良的脸色也是十分的不好。 “沈统领,请注意你自己的身份。”张良警告道。 “我当然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但是在下真的是十分的在意将军您的身份是如何来的怎么办?”花妮寸步不让的说道,“以前的时候,颜颂将军就曾经说过,她最讨厌吃里扒外的人了?” “沈统领请注意你自己的身份。”花妮的语气是再次的惹到了这旁边的人。 “放心,我当然是会注意自己的身份的,但是作为同袍一场的份上还是要提醒一下张将军的,这依赖背叛换来的官位,真的是只会让人觉得恶心。” 花妮将这话说完之后,就再也没有去理会张良自己一人消失在了这浓重的夜色之中。再也没有看张良一眼,或许在她的心目中,当初的那个张副将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吧。现在的她对于张良除了愤怒之后,就只有失望了。 依靠背叛换来的官位吗?这样一说的话,好像还真的是呢?这件事情自己虽然是没有参与,但是那次关于郑传衍的流言蜚语却也真的是自己在这里面做了手脚。还有后面的事情,让她在军中的威信降低了不少,这些事情都是他做的。所以,自己也算是背叛了吧? 夜色变得更加的浓重,张良朝着另外的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有些话,并不是张良不愿意去坦白,而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去坦白,既然如此,就被随她去吧。 既然,扶铭营帐里面没有她的踪迹,而且那些人说的话,张良也是听在了耳中的,她没有被俘,尸体也不在营帐之中。甚至那些人比自己还要担心她的生死。制止这不同的是,自己是希望她能够生,而扶铭是希望她死。 得到了这样的结论之后,张良也就放心的回到了营中,现在她不在,自己理所应当的为她守住在这一切才是。是啊,在 他的心中她始终是将军,有她在的话,他就会心甘情愿的做他的副将,为她出谋划策打理好一切。 “将军,水将军似乎是找到了颜颂将军的尸首了。” 就在张良有些的放下悬着的心的时候,突然之间的就听到了这样的一个噩耗,顿时的吓得他路都走不了,还好,在刚刚的时候,他从别的地方寻到了一个马匹,还好他现在是全军之中位子是最高并且有皇上亲笔的圣旨,这位子是撼动不了的。所以即便是他不下马来说话也是十分的正常的一件事情了。 “是从什么地方寻到的,现在她在哪里?”张良对那个传话的小兵说道。 “回将军的话,水将军已经是将颜颂将军带到了军中了。”那个小兵说道。 他知道的自己刚刚问的只有颜颂,而刚刚的那一个小兵这回答的却是自己麾下的那个小将水蓼。现在的张良也已经是无心去管这些了,他现在最为担心的是颜颂的安危,仅此而已。 张良没有下马,而是直接的骑着马匹去了营中存放战士尸体的那个地方了。到了帐子的前面的时候,张良不仅仅双腿是颤抖的,就连这手也是颤抖的了,在揭开帐子的帘子的时候,张良甚至感觉到了这手已经是没有办法去承受这样的重量了,他害怕自己走了进去的时候,面对的是已经冰冷了的她的尸体。他在帐子的前面有些的迟疑了,始终的没有敢于下一个狠心,将那一个帘子给挑开来。 “将军,您来了。” 突然之间的帘子被从里面挑开了,张良的心中略微的震撼了一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看到了水蓼,还有这躺在床上的一个身穿将军的盔甲却满身都是血披头散发的人。 “这就是颜颂将军吗?”张良看了一眼躺在那里的人,然后说道。 “回禀将军的话,这是在今日清晨的时候属下在城东附近找到的。”水蓼说着,将张良领到了那个尸体的身边,“在这个人身上穿着颜颂将军经常穿的铠甲,又恰巧的在城东的那个地方出现,身边也有几个兄弟尚且的还存有一口气,经过他们的证实之后,也基本上是可以确认这就是颜颂将军了。” 水蓼说着,张良走进了那个尸体,现在整个人的面部都已经是被粘稠的血迹给染上了,这容貌还真的是不容易去分辨了,但是这单单的去看眉眼还是能够看的出来的,英姿飒爽的眉宇,除了她还真的是难找了。看着看着,这张良的心就有点不忍了,便想着转身离开,就在这个时候,这躺着的人的手稍微的勾住了张良的衣袍,张良握住了那样的一双手,然后这眉头在不被人发现的频率上稍微的皱了一下。然后就又继续的舒展了开来,他将那尸体的手放回在桌案上,然后不经意之间的为那个人整理了一下衣服的下摆。之后就再也没有看着尸体。 “颜颂将军怎么也算是一军的统领,即便是阵亡了,也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吧?”张良变得有些的严厉的说道,似乎是不满意颜颂现在的处置方法, “将军,这颜颂将军按照道理说,确实是不应该和普通阵亡的将士们一起放在这里,但是现在的情况还是有待考究的,这颜颂将军很有可能就已经是投敌叛国了。” 第511章 激怒 水蓼说道,“在末将发现颜颂将军的尸体的时候,也就回来了几个跟着将军一起的将士们,我们如今损失了一多半的将士很有可能就是颜颂将军亲自的送到对方的阵营之中的。” “你在说什么浑话?”张良听到这里之后真的是一点点也都忍不住了。便一脚的将水蓼给踹倒在了地上,用脚踩住了水蓼的胸膛说道。 “将军,属下说的真的是句句属实啊,属下还从颜颂将军的身上找到了东顷的铁符,而且那几个死里逃生的兄弟也是可以作证的。” 水蓼说着,然后就将那几个从战场上被救回来的人的口供说了出来。按照这些人的说法就是颜颂本来是打算将这些人送到东顷人的埋伏中之后,自己从东顷那里领来了好处之后,就装作是寡不敌众负伤回到营中,然后再慢慢的找机会将另外的一批人马也给送到虎口之中。可是想不到的是颜颂在这么的关键的时候,竟然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东顷人出尔反尔,在颜颂将两万多人全部的送到虎口的时候,东顷的人就趁着颜颂的不注意将她给一并的解决了。 这样的说法,看上去是合情合理,天衣无缝的,但是实际上确也是有很大的破绽和马脚在的,比如这颜颂在北炎的时候就已经是可以横着走了,那么这东顷还能够拿出来什么样的东西才能够去打动颜颂呢?皇位?想到这里之后,张良的心中猛然之间的怔了一下。 “这件事情还有很多的疑点,并且现在这个时候,也不适合去对外将这件事情给传出去。以防霍乱军心,那些被你给救回来的人就先仔细的审问一番吧。”张良收了脚,然后说道。 “将军,这件事情恐怕是不成了,就在刚刚的时候,军中其他的几个将军就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而且现在应该是在审问这那从城东被救回来的几个兄弟。”水蓼十分害怕的说道。 “你……,是谁让你这么做的?”这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了,张良也是知道自己想去挽回已经是很困难了。在刚刚的时候他也确实是想过的自己将这件事情就先拦下来,甚至是想过先杀掉这个眼前的水蓼,不能够牵连到颜家。可是如今看来恐怕是不能了。 “将军,其实这将颜颂将军的尸体放在这里也是外面几位将军们吩咐的。”水蓼接着说道。 “带我去见那几个人。” 现在这个时候张良已经被彻底的激怒了,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唯有赶紧的去加紧的审问那几个人之后才能够尽快的找回去一些的筹码来。 “那几个从城东被就回来的人呢?”在张良走进了帐中的时候,有几个已经被盖上的人被抬了出去,然后这帐中就剩下了几个高级的将领了。 “将军,那几个兄弟已经支撑不住,死了。但是这在死之前又将他们所知道的事情仔仔细细的讲述了一便由师爷代笔,写了这样的一个供词,将军您可以先过目,这几位将军都在这里可以作证,抵赖不得的。”见张良走了进来之后,其中的一个高级将领说道。 如今在这个时候,张良是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已经是来晚了,保存着仅有的一丝理智,张良接过了这几个人放在桌子上的供词。 果然呐,果然是谋逆,果然这些人所指认的是颜颂伙同颜修等颜家的嫡系一支,企图与东顷勾结,谋夺北炎的皇位。这样的一个供词,张良从头到尾看了两遍,这师爷的文笔果然是不错的,天衣无缝。许久之后,张良放下了这手中的供词,这一双手含着十分沉重的无力感。 而在坐的几个除了张良以外多的几个高级将领全部的将目光投向了张良。这眼神也是很明显的是在等张良对于这件事情给上一个交代。 “怎么。诸位将军是认为本将也与颜颂将军一起参与了这上面所说的事情?”张良看着这几个人的眼神,十分的生气的说道,“若是你们也是这样想的,直接的将本将给拿下就是,本将自会在皇上的面前说清楚的。” “张良将军我们几个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您可是皇帝亲自下的旨意接手将军之位的,我们怎么胆敢去质疑皇上的决定呢?”那几个人见张良生气了,连忙的用带有几分谄媚的语气说道。 “这么说的话,这件事情还是要交给本将去接着查下去了?”张良试探的说道。 “将军您是军中的最高统帅这件事情当然是要您下令才敢去接着查探了,当然了我等几人已经去唤了另外的几个参军将这里现在的情况禀告了皇上,以便于增添兵力。” 这么说来的话,这件事情还是他做不了主了,张良见情势已经定下来,自己再留在这里也就只能是平添无趣了,与其这样的话,还不如是先想办法将这件事情告诉给颜家这样的话,怎么说也是会先有一个准备也是好的,这也算是自己最后能够为她做的事情了。 在张良写好了信件之后让人给送出去的的时候,渣外边传出了一阵十分尖锐的女子的声音,这声音他也是熟悉,是花妮的。张良连忙的出门看,却看见了这一群人围攻花妮的场景。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赶紧的给本将停手。”张良厉声喝道,“现在大敌当前还不是要内乱的时候。” 张良用了十分的中气十足的,他与花妮一起共事那么的久,第一次看着她被那么多的人所围攻,这样的场景看到了又怎么会无动于衷呢?好在那些人还是比较的忌惮张良的,虽然说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但是还是及时的停手了。 “说说吧,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张良看着这闹哄哄的一群人说道。 “张良,你知道的将军她不可能投递叛国的。”张良的话音刚刚的落下,花妮率先的说道。 “颜颂有没有叛国我现在不知道,但是本将现在看到的是,你们这一群人全部的给乱作了一团。”张良厉声的说道。 张良将这话落下之后,这整个全部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我也不想对这些人多说什么,但是是这谢人先动的手。”花妮说道,“他们这些人带着人去了亲兵营中,说我们这些人都是反贼!这样的凭空捏造出来的理由,我们又怎么会去束手就擒呢?” “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就在刚刚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张良就隐约的能够感觉到这事情的原因所以他才会先去说花妮的,这只有先去训斥了花妮之后,这下面的事情才 有可能找到一个转折。 “回禀将军,这水将军等几位将军吩咐了,这沈统领是颜颂的亲兵统领,很有可能也参与了颜颂的造反,应该先仔细的收押起来。”那个带头的头领说道。 “这么说,你们将军的意思是不是本将也是要单独的收押起来了,毕竟本将以前还做了那么多年的颜颂的副将呢?”张良这话说的别提是多么的有气势了,“这件事情,在以后都是由本将来处置,那么这接下来要捉什么人,处置什么人,要么是要皇上亲自的下旨,要么就是本将先暂时的关押,断然的没有你们这些人扇子的处置的理由的。” 张良的话很明显的是在包庇花妮,但是这几个人也是没有办法,在出马之前自己的将军就告诉过自己了,现在张良将军是得皇帝的器重的,若是他执意的要去包庇或者是去阻止的话,当然是不能与张良将军发生正面的冲突的了。所以在这个时候,这几个人虽然说是心有不甘的,但是也还是放下了这手中的兵刃的。 “有什么话,到了营帐之中再说。”张良看了一眼旁边的花妮等人,然后便转身回去了。 花妮虽然在经过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后对于张良这心中早就已经是有了芥蒂的了,但是现在的这个情况根本的就不是自己能够去出面解决的事情了,现在可以说的是,自己是不得不去依赖于张良,或者说是现在没有了张良之后,自己就真的是不知道要怎么的去安然的离开这里了。 “你明知道将军她不会背叛北炎的,但是你为什么还要这么的说?”花妮在走进了营帐之中说道,很明显的是对于刚刚在外面张良的表现不是很满意。 “你知道,可是我又何尝的不知道呢?但是你我之间现在能够改变什么吗?”张良十分的平静的看着此时对着自己大喊大叫的花妮。 “你就这样的眼睁睁的看着将军死了之后还被蒙上了这样的一层耻辱吗?” 花妮也许是受不了张良这样无动于衷的表情,所以她暴躁了,她现在能够做的似乎也就只有是暴躁一场了。“也对,你现在是皇帝亲自册封的将军了,已经不是颜颂将军身后的那个副将了,当然也不会在意将军的死活了,,也不会在意颜家如何了?说不准将军的死与你也是脱不了干系的呢?” 第512章 杀人灭口 花妮说着,这明显的是有点口不择言了。话说这张良在花妮这这一阵的刺激之下,这双眼已经变得猩红,直接的将花妮给按倒在了桌子上,这样子看上去是可怕极了。 “怎么了,这被人挑明了心迹之后,是要杀人灭口了?”花妮虽然也被这个样子的张良给吓到了但是却仍旧的是没有半点的要去屈服的意思。 “在你的眼里就是这样的看我张良的?” “咳咳,以前不是,但是现在我真的是觉得以前的自己真的是有点瞎了自己的眼睛了。”花妮被张良按倒在了桌子上有些的喘不过来气了,但是还依旧是是强撑着的说道。 “咳咳,咳。” 张良放开了手,花妮一边用怨恨的眼神看着张良,一边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气。 “你既然是这样想的,那么你现在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和隔壁的郑传衍样。”张良根本的就没有再接着去看花妮而是自顾自的说道。 花妮在听了张良的话之后,也是立刻的转身就走的,但是这还没有走到营帐的门口呢?就立刻的回过头来,这自己确实是刚刚莽撞了。张良虽然说那道圣旨是让人怀疑,但是这人品还是可以相信的,不然的话,也就不会去扶铭的大营里面去找将军了。 “这件事情,你就真的就看着这样的 发展下去了吗?将军她不能够就这样的蒙受着莫须有的罪名去了。”花妮看着张良,认真的说道,似乎刚刚的那个暴怒的不是自己了一样。 “你知道的,现在军中的人多半是皇上的人,若是以前的话,我还是有几分的把握的,但是现在真的是一丁点的威信都没有。”张良无奈的说道。 “可是,你是皇上亲自下旨的将军啊?”花妮反问道,然后就又想到了另外的一个问题,“难道你现在在也不能说那道圣旨是怎么一回事?” “你真的想知道?” 张良看这儿花妮问道,是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其实如果不是出现了这样的一个意外的话,他根本的就不会将这圣旨示人的,当时情况危急,为了救她所以才会拿出来的。 是祸躲不过,这件事情终究是要清算的,自己与她之间终究是夹杂了太多的东西了。花妮闻言点了下头,然后张良顺着这件事情说了去。 “这一道圣旨,确实是真的皇帝亲自写的,而我也确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是背叛了将军了。”张良苦笑着说道。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花妮听了之后,也已经是不再惊讶了,这样的情况其实她也早就已经是可以猜到了。现在她想知道的是一个过程。 “自从上一次庆功宴之后没几日之后,圣上单独的召见我,似乎是有意让我取代将军的位子,当时我并没有答应,只是模糊的糊弄了过去。”张良说道,然后又回想到了后面的事情,“直到是有一日,我在将军府看到了将军与郑传衍在下棋,那面上所带有的笑意是我们这些平日追随将军的人所不曾看到的。” “所以,你便是因爱生恨,想要报负将军?” 花妮听到这里打断了郑传衍的话,说道。 “我从来都不曾想过,自己能够配得上将军,只是当我看到那一幕的时候,便知道将军以后都可能再难有心思去带兵了。你可能是不知道,将军她在出发之前悄悄的说过,这一次结束了之后,就和郑传衍一起去归隐山林,可惜……” 可惜,这件事情是再难去达成了,现在二人天人永隔,再也没有机会了。花妮在听到了张良这样的说辞之后,便不禁的落下了泪来。“后来呢?你拿了皇家的好处,所以到处的散布谣言?”花妮想到了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又联想到这几次的见到张良之后,这人总是有那么一点鬼鬼祟祟的,现在这一切都是说的通了。 “当初的那件事情我确实是有参与,但是也仅仅的是气不过郑传衍而已。”张良懊恼的说道:“无论你信不信,这从头到尾的,我都没有做过一件伤害将军的事情。” “我相信,我相信你从来都没有做过伤害将军的事情,你只不过是在旁边推波助澜而已,让将军能够知难而退。因为,将军平日里可真的是太信任你,太依赖你了。”花妮用衣袖轻轻的擦拭了下眼泪说道,“所以你认为将军是没有你之后,就会放弃,好与郑传衍双宿双飞。所以你才刻意的去酗酒,刻意的全部都不管。” 本来是埋藏在张良内心深处的事情,就这样的被花妮给剥开了,鲜血淋淋的,张良不得不去接受,因为自己的原因才造成现在的局面,而花妮的哭泣,也无异于是给他的伤口上接着的撒了一把盐,让他时时刻刻的记着自己所做的一切,让他记住着种痛。 “你告诉我,将军她是不是还活着?”花妮哭着哭着,突然之间的像是想到了些什么似的。 “是。” 南夏的皇城内院之中某个安静的院落,刚刚登基的南夏帝王遥祝看着这个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人,这脸上露出了寻常即便是面对大臣们的百般刁难也不曾有过的那一种冷的让人发寒的脸。他就那样的死死的盯着一边给榻上的人疗伤的顶级太医,这另外的一边则是十分心疼的看着躺在这榻上的人。 “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他向着这榻上的人伸出了手,然后又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这旁边的太医又将自己的手给收了回去。 榻上的人面色已经是极其的惨白,不过现在已经是好很多了,不像方才被救回来的时候,这面色惨白的有些渗人,如若不是太医的话,他们真的会怀疑自己的主人是不是用一件尸体去考验他们的医术。当他们去接触到这个人的脉搏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她是被人用了差不多能够让人起死回生的药来续命,不然的话这人是绝对的坚持不到现在的。在知道这一切之后,那些太医当然也就知道了这人在自己主子心目中的分量的,这样一来,救治的时候就更加的小心翼翼了,尤其这个人还是一个女子,当今皇上的后宫是一个人都没有,这个女子既然被这么的看重,那么这之后…… 由此这些人就更加的小心翼翼了,现在皇上可还是看着呢?若是自己做出了什么逾越的事情,因此惹到了皇帝陛下丢了性命的话,那么就真的是不值得了。如此这些人在这里小心翼翼的救治已经有十几个时辰了,而皇帝陛下似乎也在这里等了十几个时辰了。但是就皇上如此的“任性”的行为,这身边的人竟然没有一个敢去“好意”的提醒皇帝陛下去上朝,也相信这个时候是谁说出了这句话,那可就真的是不要命了。 “回禀皇上,这位姑娘的性命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太医用早就已经湿透了的帕子擦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说道。然后自己也有些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下自己的命也差不多是能够保住了吧。 “她什么时候才能够醒来?”果然,在听到颜颂没有什么危险之后,这就放下了心来了。但是这看到这样惨白的一张脸之后,就又继续的皱起来了眉头了,当然他也知道这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是不可能这么快的醒来的,但是当他看到她这个样子的时候,依旧是想问一句,左右他是天子,即便是他明知故问,也是没有人敢去质疑他的。“她受了这样的伤,以后可会留下什么病根?” “回禀皇上,这位姑娘身上所受的伤,多半是刀剑所伤,除了一两处是要害之外,其他的都没有大碍,索性并没有伤到多少主要的筋骨,只是皮肉,而刺进心脏的伤也止住了。但是这刚刚醒来脑子可能是有点不清楚,毕竟失血太多,需要大补。这身上倒也没有多大的伤,好好调养的话,于子嗣是无碍的。”这太医说了那么多的话,这尤其是最后一句被他有意无意的强调了一番。然后又说道“这位姑娘现在因为身子在一时之间经历的变故太多,这身子在短时间之内所遭受的创伤实在是太大的缘故,所以还可能在睡上三五天,这些天就要宫女们悉心的去照顾了,离不开人的。” 遥祝也算是听懂了这个人话中的意思,她没事就最好了。遥祝在心里想着,然后顺带轻轻的触碰到了她那早就已经被汗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的头发,还好,这一次是暗卫及时的赶到,不然的话就真的是再也见不着你了,颜颂,好久不见。 “这服侍的人朕会安排的,但是你们在她痊愈之前要寸步不离的守在这里,你们家中的事情,自然会有人去传话的。”遥祝对着这周围的人说道,“她若是有了闪失,你们所有的人都要陪葬。” 第513章 为什么要让将军背负上谋逆 众人唯唯诺诺的应下,遥祝又回头看了一眼颜颂之后就离开了这里。 “主子。”在遥祝出了房间之后,就有暗卫天玄在外面等着了,很明显的是在等遥祝的吩咐了。 “这一次的事情朕已经知道了,你们让在北炎的人仔细的去盯着点,时刻的注意与颜颂有关联的几个人的动向。”遥祝说道,“当然了这些最好是在不被发现马脚的前提之下吧,不要让那些人发现蛛丝马迹。” 遥祝说道,然后想到了房内的人,算了不想了,这一切就先等她醒来再说吧。 北炎,豫州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将军她还活着的。”花妮看着张良问道。 “从看到尸体开始,那个人也许是经过易容,也许是是寻到的与将军有几分相似的人,但是当我发现她的手是那么的光滑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怀疑了,而且,还有就是我在城东找到了将军衣角的碎片,但是那个人的衣服却是完好无损的。”张良说着,然后就从怀中拿出了那个捡到的衣服碎片。 “你既然知道,那么为什么不出面指证,为什么要让将军背负上谋逆的罪名,你可知道,若是将军回来了,她要怎么去面对现在的一切。”花妮听了张良的话之后,质问道。 方才问张良颜颂是否还在人世的时候其实这心中也并不是有侥幸的心理,或者说是单纯的寻求张良的安慰而已,但是在她听到张良的那一句‘是’的时候,她简直是不敢去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当她知道张良明明是有机会去阻止这一切,却依旧是没有去阻止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有点接受不了,虽然她也知道张良这样做也是有苦衷的。 “你觉得,这件事情,如果没有皇上的意思的话,那些人敢这么做吗?”张良对于花妮的质问,并没有生气“皇上看颜家的势力那么的大,早就已经是看不下去了,对颜家出手也是迟早的事情,我若是直接的挑明是没有半点意思的,反倒还会连累了别人,若是装作不知道,把那个人当成将军的话,可能还会有机会寻到将军,只有让所有的人都认为将军死了,将军她才可能有生的机会。” “那,颜家呢?现在所有的人都认为将军已经投了东顷,颜家势必是会受到牵连的。”花妮说道,“难不成说这颜家我们就不管了吗?” “关于颜家,就在刚刚我已经写了书信通知颜修将军了。这些年颜家经历了多少的风浪你我虽然是不清楚,但是也不在少数的,这一次,我们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张良说着,将目光投向了花妮,“现在我是没有什么办法脱身了,但是你确实是可以的,刚刚的那种情势你也是看清楚了,军中已经没有多少的位置留给你我了,如果可以的话,你就带着那些暗卫去寻将军吧,至于那些女亲兵,如果愿意的话,就也带走,不愿意的话,我去安排后路。” 现在颜颂不在,只能是张良一个人安排后面的事情了,花妮听着,但是唯独没有听到张良为自己安排的后路。“你安排好了我,那么你呢?” “现在还不是我离开的时候,至少说是要回京之后吧,我才能想办法离开,到时候我会去寻你的。”张良说道。 “这到手的荣华富贵,你就真的会舍得?”这个时候,花妮竟然还有心思说笑。 “我在军中那么多年,若是真的要荣华富贵的话,怎么会等到这个时候呢?当初我之所以会答应,是因为想着将军若是和郑传衍离开了,我在这里能够接了她的位子的话,也算是让她放心。”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也只是走错了一步而已,就已经偏离了那么的多。真的是一步错,步步错。 话说多了,就都是唏嘘了,花妮也知道张良心中难受,但是这时间是没有机会倒流的,凡事都要去面对。这世间的事情,也差不多就是这个道理。 “对了,这件事情你也先告知一下郑传衍吧。”张良似乎是突然之间的想到了什么,“有些事情,不能够再错下去了。”当时自己对郑传衍说的那些话,张良也是知道多半是自己故意的,为的就是要气走郑传衍,但是现在他还真的是有一点的后悔了。 “这,在我回来之后,就已经发现郑先生的帐篷已经空了。”也是因为郑传衍这么的一说,花妮才反应了过来。 话音落下,这二人便各自的沉默了下来。郑传衍他应该是觉得他们找寻无望,所以自己去寻人去了吧。也罢,就让这一切随缘吧。 花妮后来问了张良是不是知道颜颂的去向,张良答不知道。军中传出了花妮被革职的传闻,之后这北炎的军中就再也没有一个姓沈的统领了。 张良在后面的日子里凭借着自己的胆识与魄力,在实力悬殊的情况下,依旧是重挫了东顷的大军,立下了赫赫的战功,后来成功的回到了京城,但是这此时的京城早就已经成了另外的一番景象了。 花妮带着暗卫开始了寻找颜颂的道路,但是这毕竟不是自己的人,控制起来极其的不方便,这进程也是十分的缓慢的一个过程了。 南夏,皇城 在床榻之上的颜颂昏迷了有五六天之久后,终于睁开了眼睛。 放眼望去自己所处的是一个看上去装饰与自己的记忆中的东西完全不同的另外的一个场景。颜颂刚刚的想要动上一下,就感觉到了自己浑身上下所传来的疼痛。然后她就发下自己好像是身上都有伤口。 “姑娘,您醒了?”就在颜颂打算起身的时候,一边就有侍女走了进来。 “我这是在南夏的皇宫?”这宫女的衣衫样式颜颂还是记得的,当初自己潜入南夏的时候,也见过宫女的衣裳。所以她才敢去问的。 “是。”宫女们谦卑的答道。 “应该是遥祝把我放在这里的吧?他人呢?”颜颂直截了当的问道,虽然这说话的声音明显的是有些底气不足,伤了那么的久,醒来能够说话就已经是极其不错的事情了。 宫女在听了颜颂所说的话之后,两个宫女就互相的对视了一眼,兴许是被颜颂所说的话给惊到了吧。自从皇上登基以来,这整个南夏怎么会有人敢直呼他的名字呢?不过,看颜颂叫的那么的理所应当,这二人之中终于是有一个胆子比较的大的,上前回话了“回姑娘,皇上他正在上朝,奴婢们已经去朝堂外面等着了,这皇上下朝之后,就自然的会知道姑娘您已经醒了的事情的。” “果然是他。”颜颂听了之后说道。宫女们不知道颜颂的意思也没有人敢去多说什么了。也就只能是煎药的煎药,找太医的找太医。现在这顶级的太医就住在颜颂旁边的房间里呢?为的就是时刻的看着颜颂的伤势。 太医来了之后,颜颂也没有去反抗,反正既然这个人情已经欠下了,那么也是不在乎这么一丁点了。这一次在潜意识里面,颜颂是不认为这遥祝会害自己的,虽然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待着。但是当时受了埋伏之后的事情她还是记得的,自己知好歹,也知道那些人是为了救自己的。 刚刚的时候,看到这南夏的服饰之后,也就明白了,这救了自己的人多半是遥祝手下的人,前些日子的书信她也是看了的,这二人之间还真的是不能够说一点的交集都没有了的。若是说自己在南夏而且还是在皇城的话,说是和遥祝这个皇帝没有关系,她还真的是一点点都不相信。 颜颂在被人服侍的情况下先喝完了药,然后就自己一个人的在那里闭目养神的等遥祝的到来,这身上的伤口虽然说是已经结痂了,但是还是疼啊。颜颂虽然不怕疼,但是也没有要和自己过不去一般的非要去翻动自己的身体。当然在刚刚的时候,她也悄悄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应该是皮外伤多,当时的时候,自己也是记得伤到哪里了的。 “你来了。”就在颜颂打算先歇上一会儿的时候,遥祝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来你还是认得我的。”遥祝听到颜颂不咸不淡的问候之后走进来说道,“先前的时候太医说你醒来之后这脑子可能会不清楚,还想着先给你捏造一个身世利用一番的,却没想到你这才刚刚醒来,就认出我来了。” 遥祝边说着,这宫女们就连忙的在颜颂的床榻旁边摆上了一个凳子,然后识趣的退下了。 “这么说来的话,你的想法还真的是泡汤了,我颜颂怎么会是那种轻而易举的就失忆的人呢?”颜颂反驳道,“这么说来,你放在我身边的暗卫,估计是浪费了。” “怎么会是浪费呢?我还觉得放的少了呢?不然的话,你就不会多吃那么多的苦头了。”遥祝说道,“不过,能够看到颜颂将军这么狼狈的样子,也真的是难得。” 第514章 背下黑锅 “这刚刚还觉得你人不错,竟然想不到已经当了皇帝的人,还是怎么的会挖苦别人。”颜颂假装生气的说道,但是却不小心的碰到了自己的伤口,这一疼可不就变成了真的生气的样子了。 “好了,就不要逞强了,这里很安全,你就现在这里养伤吧。”遥祝说道,然后又加上了一句,“如果你还算是信得过我的话。” 信得过如何,信不过又能如何?反正自己现在动不了,也离开不成的,即便是阶下囚的日子自己也嘚先想办法将伤给养好吧?所以现在颜颂已经不纠结信不信得过地问题了。 “这刚下朝就跑到这里来了,你既然是没有事,那我就先回去了。”遥祝见颜颂沉默,也就没有一直的盯着颜颂,而是自己先离开了。 天知道他刚刚走的速度是多么的快,现在又要着急的回去,好吧,现在符荣在御书房等着他呢。 “她醒了。”遥祝在进来御书房之后的第一句话就说道。 “见陛下您这么急急忙忙的赶过去,臣就已经是差不多知道了。”符荣说道,“臣就先在这里给陛下您道喜了。” “这话?” “陛下您先前的时候不是说这颜家只要在北炎一日,我们的失地都没有回来的时候吗?但是现在这颜家的长女都在这南夏的皇宫里面了,颜家又怎么会在话下呢?”符荣说道,“这北炎看来是免不了乱了。” 是啊,当初虽然说暗卫救走颜颂的时候是从东顷人的兵刃之下的,但不用想也知道这之中一定是有猫腻的,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她就不会惨败,甚至是危及了她的性命的,所以这符荣的话,他也是听明白了的。 “也是这个理,这件事情还不着急,先把内部的事情给解决了再说吧。”遥祝止住了这个话题,至少在她还没有完全痊愈的时候,不适合对北炎动手,当然这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内部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不适合对外。 符荣也应下了,就顺便的说了一下和瑞公主最近的一些动静,也不知道是谁造谣生事让和瑞知道了符莘的死另有蹊跷,这一个月份已经不小了的女人,竟然在现在闹了起来。而且这老家主也不管,还纵容着。 这和瑞虽然现在已经不是公主了,但是这名义上也还是符荣的妾室,如果真的是惹出了什么大事的话,这后果还得是符家担待着,这样的话,就不妙了呗。好在这遥祝不是和瑞的亲哥哥,不然还真的是有他受得了,即便是现在也是有点受不了了。 这想到这里啊,符荣就对于颜颂的事情没有那么多的关注了,这与其是想着要怎么的去对付远在千里之外的一个大家族,这眼下自己身边的隐患呢应该是更加的需要让人时刻的去关注一下,这万一哪个时候就跳出来咬自己一口,那也真的是了不得的事情了。这样的事情他当然是不愿意看着发生了。 “关于那个人,毕竟是你们符家的家事,朕不会插手的。” “是,陛下臣知道了。” 那个人毕竟曾经是皇家的公主,若是真的做的过了的话,恐怕还是有点说不过去吧?现在难题是在自己手上啊?而且现在颜颂就在皇城之内,他可还记得的,当初的杀符莘的时候让颜颂给自己背下的黑锅。现在如果真的是让和瑞知道了颜颂在这里,那还得了?想到那个给和瑞通风报信的人他就头疼。 而且刚刚的那个样子,皇上很明显是对颜颂上心了,这要是颜颂进了宫的话?这可真的是想想都让人头疼的事情,谁让他是自己把自己给坑了呢? “天色那么的晚了,你怎么又来了?”颜颂百无聊赖的,即便是担心军中的事情,但是也知道自己现在问不出来什么的,索性的对于那些服侍自己的人不闻不问好了,这看到了遥祝的到来,这心里想着终于是见到了一个可以与自己好好地说话的人了。 “没事,只是想看看你而已。”遥祝说道,“这北炎的事情,我已经让人去探查了,不过你也知道的这行程比较的远,所以一时半会儿的可能也没有什么音信。” “我知道,谢谢你。”颜颂应道,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她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都做不了。这报恩的话,也就先不要说了吧,以后相信自己能够还的起的。 “你安心就好,余下的事情我会让人安排的。” 对于再次的相逢,本来还喜欢在颜颂这里讨便宜的人,见了颜颂的样子之后,也不忍心了,罢了就这样吧,她现在安然就好,来日方长他并不着急。 “颜家的事情,就不劳挂念了,不用想也知道颜家和军中的状况都不大好。”颜颂虚弱的说道,“你能够救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不要再去耗费力气了。” 真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真的有一种感觉,担心自己会还不起。 “好啊,那我就不让人去查了,这样你可是安心?” “多谢了。”颜颂说道,将脸别了过去,很显然的是有些不愿意看到这个人了,即便她也是知道的,自己现在能够依赖的只有他了,但是这种依赖别人的感觉真的是非常的不好。 遥祝知道了颜颂安然无恙之后,走了出去。吩咐了暗卫,停下这一切对于北炎的打探。现在这么敏感多的时期,如果能够尽早的脱身的话,当然也是好的了,既然她不愿意,那就由着她好了。 颜颂担心着颜家,担心着北炎的事情,不过她也是知道当初的那个情况自己分明的是被别人给坑了。是她的疏忽和大意不错,可是这本来就有风险的事情却也是自己的一意孤行断送的。是自己的心太急了吗?是吧,自己实在是太想脱离那个地方了,太想去与他一起去归隐山林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养伤的时间总是很漫长的,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去想以前想不通的事情。 在北炎的那个颜颂,应该不用想也知道最后是死了吧?即便是找不到自己的尸首,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想让自己死的人多了去了,总会传来自己的死讯的。虽然说不知道这一次让自己死有什么样的阴谋,但是平心而论在自己走之前就已经交出了所有的兵权了,这对于颜家也算是干净。自己并未亏欠,若是真的有人用自己的死做文章的话,颜家也没有理由把所有的都推给自己一个人吧? 只是,他呢?他现在是在军营等自己回来,还是已经离开了呢?这经历了一次生死之后,颜颂再次的去想起郑传衍的时候,这心里的感受也早就不似以前了。当初自己之所以会接受他,是看着他活的肆意潇洒,浪迹江湖的日子,自己当然是向往的,而且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会让人感觉十分的舒服。于是就升起了要一起去归隐山林的想法了。 可是,如今仔细的算起来应该还是舍不掉吧,不然的话直接的走就是了怎么会接着去豫州呢?当初的时候自己确实也是有一点点的想与自己的兄长一较高下的意思吧。他现在是官居二品,所以自己也要这正二品。她可以告诉自己那是为了颜家着想,但是这实际情况又真的是这样的吗? 庭前依旧种了芍药,开了又谢,颜颂在这南夏也有了好长的一段时间了。因着太医的静心调养,这身上的伤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当然这也不过是表面上的事情而已,太医说的是皮外伤,现在到了这个时候颜颂的有售都很难去提起十分重的东西,这伤依旧是伤到了筋脉,要养上一段时间的之后也并不是不能够恢复,最后恢复的如何,这就要看一下这病人是不是很乖了。 “你现在的日子过得倒也是安逸?”遥祝已经有好长的时间没有来了,自从上一次遥祝告诉她说,这在北炎颜颂已经阵亡了的时候,就已经很久没有过来了。 “偷得浮生半日闲,这条命本来就是捡过来的,如果不好好的珍惜的话,是不是太对不起明芫救得这条命了?”颜颂见遥祝前来并没有停下这手中的修剪花枝的手,不能够弯弓搭箭,但是修剪一下花木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明芫这一次该不会是想说,这朝堂上有谁难为你了,然后你又接着在这里躲避清闲。” 理由一旦是用的多了,就不那么的好用了。现在颜颂对于这个理由虽然不是置之不理,却也可以说是真的生不出多大的好感来了。 “我如果不找这样的理由的话,是不是就不能来你这里了?”遥祝挥了一下手,身后的宫女们就将这花盆给搬了过来。 颜颂平日里没有什么喜好做的事情,就爱修剪花草了,但是让一个上战场的将军去修剪花木,下了手之后,当然会变得惨不忍睹了。 第515章 交由你一起守护,你会愿意 然而这某些人却不想让她平日里闲着没有事情做,便时常的让人给颜颂送过来各式各样的花木供颜颂把玩。顺便的回收一下被玩坏的花木。 “这里是明芫的地方,明芫若是喜欢,我大可去搬走,不过这房钱应该是还不起了,等我挣钱了,一定还给你。”颜颂说道。 唤着天子遥祝的字,这搬运花草的宫人已经见怪不怪了,这还是在某一次颜颂与遥祝下棋输了之后,遥祝赢来的呢?明芫,遥明芫。是他当初装作一个落落狂生的时候所留下的名字,自己登基也有一段时间了相信这普天之下也就只有眼前的人敢理所当然的唤这个字了。 “我知道的,你是想要离开了。”遥祝看着颜颂说道,这么些天了,她在这里住着,但是却一点都没有提北炎的事情。 发生这种情况只有两种情况,第一就是她彻底的想通了,对颜家已经没有什么想法了才会有这样的想法的。但是这些日子他也知道了她以前的事情,她对于颜家虽然说也是有怨气的,但是绝对的没有到那种彻底的放下的想法的,那么既然不是放下,就只有是她要回去了,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说得通。 “怎么说,颜颂也是颜家的人吧?”颜颂说道,“若是真的背上这样的罪名去了,恐怕也不大好。” “所以,你这一次是要辜负我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命了?”遥祝认真的看着颜颂,然后面上带有讽刺意味的说道。 “可是,我不回颜家的话,是没有什么东西报恩的啊?就连这房钱都交不起啊?”颜颂笑着说道,“当然了,回到颜家也只能是将房钱给你,别的就不要想了,是我颜颂欠了你一条命,而不是颜家。” 呵,这个时候还担心着自己的算计呢? “其实,你也并不是完全的没有办法还的,毕竟我救你也是有理由的不是吗?”遥祝低头渐渐的靠近了颜颂沉重的鼻息将气呼到了颜颂的脸上。 这灼热的气息,已经煽动了颜颂身上的每一个毛孔,这么暧昧的味道,还真的是让颜颂接受不了。遥祝虽然和郑传衍一样说话的时候有一点不正经,但是郑传衍怎么说也算是一个君子,这个遥祝要说的话,还真的是算不得是一个君子,不无论是当初化名的明芫还是这身为皇帝得遥祝,都不是一个君子。 “你这,不就是挟恩相抱了吗?”颜颂一把的推开了遥祝。 “那,我就挟恩相抱了又能如何呢?”遥祝理了一下这鬓边的发说道。“我若是说,要将这南夏的江山交由你一起守护,你会愿意吗?” “这……” 以前的日子里颜颂真的是将遥祝当成了一个谈的来的朋友,从当初的相遇就是这样了,她懂他,而他也猜得透她,这样的两个人,似乎也只能是做知己吧?至少在以前的时候,颜颂的心里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你现在也不用着急回答,这件事情不着急的。”遥祝说道,“你想要去北炎,那便去吧,若是你还有命回来的话,再说吧。陈语嫣,相府流落在外的千金陈语嫣,是我留给你的身份。” 说完这些之后,那些搬运花草的宫女也差不多忙完了,遥祝走了,那些人也就跟着走了。新搬来的花草是没有了,但是颜颂却也早就已经没有了接着修剪的心情了,心乱如麻。 “她还真的是走了?”某日下朝之后,遥祝和符荣一道的站在皇宫城墙的最高处,这二人此时都已经各自的换下来了朝服,一袭轻如蝉翼的交领袍,青色的衣衫衣袂早就已经因风的缘故离开了城墙,这遥祝手中还有一个森绿的笛子。如此这二人还真的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符荣转过脸去,看向遥祝,但是这遥祝似乎是没有听到符荣的话一样。“有这样一个牵挂的人也好。” 是啊,有这样一个牵挂的人也好,总好过这么些年的都了无牵挂,没有任何畏惧的走下去。遥祝在心中感叹道,在战场上他可以用长刀去砍断别人的铠甲,穿上襦袍之后,他依旧可以过得肆意潇洒,而成了皇帝,他可以去面对那些大臣们的各种的威逼利诱,甚至的是去慢慢耐心的做一个天大的牢笼,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自己早在多年之前,就已经了无牵挂了。直到那一次在花神会上见到了她落水。 “放心,你应该会见着她的。”遥祝轻轻的举起了手中的笛子,一曲悠长。带着的还有对于即将远去的那个人的牵挂。 他不会是要跟着过去吧?符荣的心中突然之间的升起了这样的一个想法,可是现在才刚刚的稳定了朝纲好不?好吧,这些也不过是他自己的脑补罢了,抬眼看来,这个人不还依旧的是在吹笛子吗? 一曲终了,二人依旧站这这里赏景,左右现在已经没有人打扰了,符荣也难免的落得清净。府中的事情依旧是不好不坏的,眼前的人已经有了牵挂了,那么自己呢?应该还是孑然一身吧? 即便是站在了最高的地方,依旧是看不见她离开的身影,此时的颜颂早就已经换上了男装稍微的修饰了一下容貌出城去。 “主子,这还有好几天才能够到北炎的境内呢?您就先歇上一歇吧?”说这话的人是颜颂出门之前遥祝吩咐了照顾自己的太医,虽然歇了一阵时间之后这手上能够提起来力气了,但是这距离痊愈还是有些时日的,也正是如此,遥祝才会让太医跟着护送颜颂到这北炎与南夏的交界处,也就是平城附近了。 “我知道了,现在我是不会去骑马的。”颜颂听话的说道。 南夏与北炎因为上次的事情已经交好了,所以普通的南夏人若是没有什么别的底细的话,也是可以去北炎的,这一次颜颂就是用了南夏人的身份去的北炎。伤没好,颜颂在南夏境内都是乘坐马车的,不和自己过不去是颜颂自己的态度,这万一到了北炎自己的武功废了那才是真的好笑了的事情呢? 一路上太医精心的为颜颂调养,到了北炎的边境平城附近的时候颜颂的伤也就好的是差不多了,颜颂简单的向送自己的太医道了声谢之后,就去了平城了。 平城依旧是当初的那个平城,两国不交战也有一段时间了,平城也比闲杂要安定许多了,裕安现在似乎依旧是在这里,当初的要做事情似乎是出了一点点的意外,具体的应该是这暗中有人护着这个裕安吧。 但是话说回来,他倒是依旧是一个好父母官的样子,颜颂倒也是有点的佩服他了,但是当初的帐她还是会记得的。 果然南夏人的身份并不难去通过守卫的,即便是平城的几个曾经见过自己的守和颜颂简单的打了一个照面之后,也没有认出来颜颂。 这颜颂当然也没有什么心情去和这些人去叙旧。在边境小城向来是鱼龙混杂比较敏感的地方,作为一个南夏来的商人在这里打听的太多应该也是不大好的事情了,万一被盯上了就危险了。所以颜颂在平城的时候倒也是没有去多问,只是简单的住下了,然后就一路去了京城。 这一路,颜颂从过往的客商的口中,也不是一点点的都没有听到风声。比如,豫州的仗打赢了,但是这一次打胜仗的却不是颜家的将军了。又比如,颜家因为谋反的罪名,已经被抄家了。 听到豫州打赢了之后,颜颂也并不是没有欣慰的,当初她发觉了张良的异样,但是依旧是没有去戳破,这原因也是在这里,既然一定要有人接替自己的位子,那么张良岂不是更加的合适吗?所以她就纵容了。可是当她听到颜家的事情之后,不禁的一阵子气血上涌,血忍不住的喷了出来。看来当初的伤还是伤到了肺腑的,颜颂看着自己咳出来的血。 自己确实是应该挺太医的,这伤口离心脏有很近的位子,不应该大喜大悲的。但是,这颜家怎么会这样?哥哥,哥哥呢?对于颜家,颜颂还真的是有放不下的东西在的,不然就不会回来了,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颜颂的心是痛的,但是却也只能在人前静静的忍着。 多的,颜颂不敢去打听,后面的这一路上她也多了归心似箭的心思了。她听到那些话之后没有去查明是不是属实,只是想快一些的到京城之中去。 只是颜颂没有想到的是,当她回到京城之后,第一个见到的人,竟然是张良。这一次,算是意外但是也可以说是必然吧。因为这毕竟也是她自己送上门去的。 颜颂这才进城,便看见一个人骑着高头大马从自己的身边而过,后来从别人的口中才知道这个人是朝中的新贵,在豫州立下了赫赫的战功。现在颜家已经倒了,以着这个人的身份,众人倒是都有几分的好奇。 第516章 如日中天 这个人会不会将来有一天建立下一个颜家呢?当然,这些也都不过是众人的猜测而已了。颜家已经没有了,但是这个张良将军却是如日中天呢? 那个方向,不正是当初的时候,自己打算给花妮的宅子的方向吗?张良现在做到了这个位子,那么花妮呢?花妮是那么单纯的一个性格,她有怎么会受得了张良?若是说现在的这个宅子是张良的了,那么花妮去了哪里呢? “既然已经来了,那么为什么又要走了呢?”张良在书房之中正写着字呢?听到了有脚步声之后,就说道,“既然是有事情要问,怎么也是要问完之后,再走吧。” 脚步声确实是有些的沉重了,她确实是受伤了。而且还没有好,放下了笔,张良走到了门外,推开了门,看见而了一张久违了面容。是她,真的是她。只有她才会对这个宅子那么的熟悉,最近她的身上有淡淡的桃花味,是那种桃花酒炮制过后所留下的气味,这就是她,错不了。 “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 对于张良的问候,颜颂淡淡的回应,没有质疑,也没有责怪的意思,,就这样的静静的听着。 “我知道你会回来的,所以就事先的在这里等了。”张良见颜颂没有进房间的意思,便径自的说道,“关于你的事情,不是我造成的,但是我也是有责任的,若不是我答应了楚清……” “我知道,若是没有你的话,他不敢那么快的舍弃颜家的,因为没有人为他打仗了。”颜颂接着说道,“所以,那些颜家的旧人也就入不得张良将军的眼了。” “你若是这样想的话,也我也无话可说,反正我也真的是对不住你。”张良说道,“你要取我的性命的话,就请便吧。” “这颜家的事情,你参与了多少?”颜颂走了进来,问道“哥哥他现在如何了?我这一次不是来取你的性命的。” “你信我?” “只是觉得,你不会做出那些刻意的害人的事情而已。”颜颂说道,相处那么久了,当然相信了,“你另谋出路,与我无关的。当初的时候就知道这宅子保不住,能够落到你的手里也好。只是觉得有点对不住花妮。” “她知道你还在人世,所以一直在找你,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张良缓和了一下神色说道“是我告诉她的。” 然后张良就从怀中拿出来了一个衣服的碎片,上面是桃花的绣样。“我是在看见楚清在军中的眼线找来的冒充你的尸体之后,才知道你在人世的,那个时候他已经离开了,应该也是在寻你吧,但是后来听说,他出现在了那个你在豫州的坟旁边醉了很久,之后就再也找不到音信了。” 张良口中的“他”,当人就是郑传衍了,即便是他在再怎么的不愿意去提及这个人,他也知道这个人在颜颂心中的分量,所以终于是开了口。 “我知道了。”颜颂应道,“唐突的前来打扰,真的是冒昧了,告辞。” 说完,颜颂就起身往外面走去,既然花妮无恙,那就最好了。自己还有其他的事情还没有忙完,等忙完的话,再去寻吧,如果她还愿意跟着自己的话,那么就让她跟着吧。至于张良,就人各有志吧,自己没有理由去责怪的,这是他的选择。 “颜修现在应该是在南郡。”张良看着颜颂离去的背影说道。 “多谢。”颜颂转身说道,然后就离开了,再也没有回头。 后来张良在颜颂走了之后不久,也辞掉了将军的位子,左右自己不过是一个已经利用的差不多的棋子,之所以还没有弃了,是担心寒了众人的心,现在颜家有一半的人已经收编的差不多了,他也可以离开了。收编颜家,是他能够最后为她做的,减少伤亡。 至于之后会不会倒戈,那就不是他能够去考虑和决定的事情了。至于功名利禄什么的,他从来都没有太在意过,现在也一样。就这样离开吧,听说这东顷的令一支扶摇的人打了过来。颜家倒得是那么的厉害,这个北炎早就已经是里里外外的烂的可以了。第二个颜家在这一朝应该是不大可能了。 颜颂,一路保重。 张良写了一封信,然后放在了蜡烛上,烧了。自己于她的这一段情,应该永远的都是自己的事情了吧,有些话,在行军的时候不适合说出口,好不容易可以解甲归田了,却在之后连人都难再见到了。 南郡,这下一路就去南郡吧。知道颜笙在皇宫,可是奈何自己没有机会混进去啊?还是先救了哥哥再说吧?只是不知道的是这南郡经历了什么? 颜颂自己一个人来只身来到了南郡,以前的时候只知道这里闹了灾,却不知道这灾情是那么的厉害,怪不得是这里的人造反了呢?哥哥做这件事情本来就不讨巧,这一却又是在这里耽搁了那么的久。 这不用想也会出事的,只是觉得可笑的是,自己与哥哥都是带兵打仗的将领,但是这没有堂堂正正的死,反倒是被自己守护的人给坑了。说起来自己和哥哥也算是殊途同归了吧? 南郡城内,路有饿殍早就已经变成了十分常见的事情了,颜颂走在这之中,就听见有不少的人在口中咒骂着自己的哥哥颜修,咒骂着颜家。偶尔的时候,颜颂也会悄悄的在那些乞丐的门前放上一些散碎的钱财,但是并不会太多,在这些人重新的开始咒骂颜家的时候,颜颂就已经离这些人远去了。 这一次,似乎是有一点点的可惜了,颜颂刚刚来到南郡的时候,就听说了哥哥颜修被流放的消息。似乎在流放之前还游街示众了呢?颜颂是在说书楼楼里面听到的这些话,从说书先生口中所听到的颜修的形象早就已经变成了一个杀人如麻的煞星了。楚清利用处置自己的哥哥颜修的这件事情,平了这里的民愤。可是这叛乱是没有了,也赦免了在这些人。但是这里的灾民确实是一直都没有解决。 是啊,南郡长官是被杀了,可是这新来的长官也并不是什么良善的人,这赈灾的粮食怎么会不接着去克扣呢?可以说这一场闹剧算是白白的闹腾了,现在新来的长官对于南郡只是如寻常一样的克扣,就已经让人感觉很舒心了,那么在之后即便是加倍的克扣也不会再出现造反了,因为上一次的造反,似乎并没有什么意义,无意义的事情做一次也就差不多了。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说书先生的演绎的故事还没有结束,颜颂就已经离开了茶馆,在桌子上放了几枚铜板之后就离开了。 既然是流放,颜颂就去到达那流放之地的必经之路去了,她不相信楚清既然已经出手了,会放过颜家的家主,这斩草除根的道理他一个皇帝回真的不知道? 颜颂的一路快马加鞭的速度当然会超过那些差官衙役的速度了。她走了没有多远的路程之后,就看见了十几个穿着衙役衣服的人在颜修的身边催促这他往前走。此时的颜修身上穿的是一件沾满了血迹的囚服,上面还有一些烂菜叶子的痕迹了,很明显的是在游街之后,就遣送着去了流放的地方。 他现在的双手也仅仅的被一看上去并不算粗的绳索所捆绑着,这忍受这屈辱,却丝毫的没有反驳的力气。起先颜颂还会觉奇怪,但是从他的肩膀上比较多的血迹可以看出来他的武功极其的有可能的是被废了。这果然是特殊照顾啊,寻常的一些流放的犯人们怎么会被用得着这么多的人呢看着呢?还不是因为担心这颜修被人救走或者说是自己逃走了?这也只是明里的,这暗地里说不准还会有人呢? 颜颂现在孤身一人,只能是干看着,然后在这暗地里去假扮小厮或者是店小二之类的,让颜修少吃一点点的苦头也是好的。这一路走着,颜颂都没有现身。在这期间也是有一些人想要救走颜修的命,但是这边暗中的人出现了之后,寡不敌众也只能是撤了,颜颂是能够帮忙,就帮忙了。 到了流放之地之后一段时间里,那些人似乎是对于颜修失去了耐心或者是见这营救的人已经很久都并没有来了这让他们感觉到颜修已经是没有多大的用处了,要朝着颜修动手了。颜颂似乎是察觉到了这样的一个动机,便抢先一步的趁着这些人在行动前的松懈的空档将颜修先给弄了出去。 颜颂在救走了颜修之后,也才想到了这些人发现了人不见了之后,一定会大面积的去查的,于是便带着颜修一路狂奔,走到了北炎与东顷交界的地方,寻上了一个小山村住了下来。现在可以说这两个人都差不多成了逃犯而来。颜颂也没闲着一路上也顾及到了颜修身上的伤,将自己身上没有用完的伤药分给而来颜修一半。 一路上,颜颂和颜修都没有多少的交流,即便是在颜修被颜颂给带走的时候,这脸上的表情也依旧是淡淡的,颜颂也没有去多问,这一路上只顾得逃命了怎么有时间去顾及那么多呢? 第517章 将功赎罪 不过这一旦的安定了下来之后,这两个人的矛盾立刻的就闹腾起来了。似乎这些是颜颂去豫州的之前残留下来的争执,到现在需要有一个了结一样。 “哥哥如果这样的说的话,那不就是说是因为我的缘故,才连累的颜家吗?”先拍桌子的人是颜颂,“哥哥可知道当初在豫州的时候,你妹妹我也是九死一生的。” “战场上的事情,本就是变幻莫测的,你若不是急于与郑传衍归隐山林的话,又怎么会中了东顷人的圈套?”颜修的话是那么的咄咄逼人,直接的戳中了颜颂身上的那一块软肋。 “哥哥,你不早就已经看不上郑传衍了吗?现在他人不在了,找不见了,哥哥你是不是还想着妹妹我能够进宫,好去将功赎罪啊?”颜颂一气之下真的有点后悔自己竟然是救错了人。 这件事情也怪自己,当初自己没有问清楚就一厢情愿的带他走了。刚刚的那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么的想在流放的地方待着呢? “若是你现在进宫能够挽回这一切的话那就好了。”颜修大声的吼道,“可是现在的颜颂已经死了,是勾结外敌分赃不均而死的,颜家背负上了反贼的名声。” 看着颜修的疯狂,颜颂觉得自己或许真的是不了解自己的兄长了,或许这么多年来,她都不曾的好好的去了解过自己的哥哥颜修。诚然,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是被当做家主的人选给培养的,所以在很多的方面都会与自己分别的灌输思想。颜家人颜家的家主,是一定要效忠皇帝的,无论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都是不能造反。这是颜家的家训,她知道,但是也只是听一下就过去了。 现在在自己的哥哥的身上,她才是看出来了这种想法是多么的可怕。这一场争执的导-火-索是自己去找哥哥商议如何的去找楚清将这一切给讨回来,也就是所谓的造反。在颜颂看来这一次虽然颜修的武功一时半会儿的可能是恢复不了,但是颜家的兵马还是在的。现在虽然说是被张良收编了,但是只要有颜家的家主颜修在这就是一个旗帜。这只要是利用的好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然而就是因为颜颂说了一句这样的话出来之后,颜修的脸色就立刻的给变了。似乎是将这么长时间所压抑的感情全部的给释放出来了似的。 “哥哥这么说的话,那么我颜颂是不是现在要去死啊?”颜颂听到这里之后,早就已经有些的听不下去了。 “你若是颜家的人话,早就应该死在战场上了。” 颜修的话音落下之后,颜颂就摔门而出。却在出门不远的地方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你这一条命可是我让不少的太医连夜抢回来的,若是现在真的是死了,我可就是亏大了。”遥祝一袭青衣手持折扇站在颜颂的面前,感到十分的可惜的说道。 “你一直跟着我?” 在看到人之后颜颂又怎么会猜不到呢?如果不是刻意的跟着的话,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这么及时的赶到呢?她在刚刚出门的时候,明显的是有些气急败坏的感觉,但是现在看到了遥祝之后这心情真的是好了不少,即便这眼前的人是跟踪自己的。 “也不算是跟着吧,怎么说,你欠了我一条命,我有些不放心而已。”遥祝挥舞了一下扇子说道,“他既然的是那么想要你死,那么你就死给他看好了,这之后也好两清。” 遥祝意味深长的表情,颜颂当然是不相信他是真的劝说自己自裁的,刚刚的那话明显的是气话,自己才不会那么的傻,做这样的事情呢? “既然你不愿意,那么就让别人代替吧?”遥祝说道,又看见了颜颂面上的表情,连忙的说道“是一个在监牢里面要秋后问斩的死囚犯,你也不用良心上过不去。” 颜颂听了之后,就眼睁睁的看着另外的一个女子易容成了自己的样子,穿上了自己的衣服。暗卫在另外的一个房间里面布置了自杀的场景。这个人,以后就是自己了吧? 自己在战场上死了一次,这基本山军中的人都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而这一次,自己又在平日里自己最在乎的人的面前又死了一次。这以后世上就应该再也没有颜颂这一个人了吧? 颜修,我如你所愿的死了,是不是自己就与这颜家两清了呢?颜颂看着地上的尸体,以后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颜颂这个人了。 她没有去继续的待在这里,去看颜修发现自己的“尸体”的时候的场景,也没有去想他以后会如何去留,反正自己做到了这个地步之后就是仁至义尽了。桌子上颜颂已经留下了足够让颜修活下去的钱财,这些足够颜修以后的打算了。他若是以后想通了,一定会自己想办法去报负回去的,如果不愿意的话,那么简单的生活的话,也不是不成。 当然,如果他还想回去和楚清好好的说清楚的话,也可以,这些都是与自己没有关系了。 “小姐,夫人让人给您送来上好的绞肖帐。” 说话的人是花妮,时光荏苒颜颂在相府住下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了。以着陈语嫣的身份出现在南夏也快要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吧。 当初颜颂在颜修那里安排好了假死的局之后,就已经离开了,顺带的又去打听了一下颜笙的下落,知道了颜笙也是安然无恙之后,她也就放心了。反正这才颜颂的心里是十分的信得过自己的这个妹妹颜笙的。自力更生是绝对的没有问题。 后面余下的也就是去寻找花妮了,好在花妮也在找自己,所以这一次也不难去寻找只是留下暗号就寻到了。颜颂想要见的人都见到了,可是唯独的没有见到那个人。她曾经的去自己所谓的“坟”去看过,那里是整整齐齐的,还有一封没有烧完的书信,内容早就已经看不清了,纸上只有一撇而已,但是即便是仅仅的凭借那一撇,她也能知道那是一双常年写药方的手。遇不见,就是缘分不到吧。 遥祝当初说要给自己准备的身份陈语嫣,并不是相府嫡出姑娘的身份,而是一个当年丞相年轻的时候流连于花丛中,不小心惹下的风流债。这一次陈语嫣之所以会回到这相府也是因为最近皇帝要大选后妃,无论是嫡庶都有机会的,丞相便看着这陈语嫣的怎么也算是陈家的女儿,虽然是外室所出,不过刚好在这个时候,陈家没有年龄相当的姑娘前去参选,也就想到了这个女儿。而且就在前些日子这个烟花女子出身的外室也已经病死了,这陈语嫣刚好的没有依靠,权衡利弊之家,丞相夫人才愿意让陈语嫣进了府邸的门的,不过这个身份依旧是庶女。 这些,是遥祝和丞相陈守旭安排的身份,丞相早就已经在暗地里投靠了遥祝,虽然在平日里众人眼中他是太子党。对于已经是皇帝的主子提出的要求,陈守旭当然的要应下了。而且也只是一个身份而已,况且这件事情也并不是他就得不到半点的好处。被皇帝看上的人,要一个身份,这日后若是真的进宫了的话,这也是陈家的女儿。 这也避免了外戚当权,毕竟自己不是真的外戚,但是这表面上的外戚,也能够得到不小的实惠的,这些陈守旭都是懂得的。所以在颜颂进府之后,对于颜颂是十分的客气。本来是打算将颜颂的晨昏定省都给免了的,但是这丞相府的规矩比较的重,这其他的子女无论是嫡庶都是免不了的,所以这陈守旭只能是委婉的将这一切说与了颜颂听。这话语之间,似乎是让颜颂自己去选择的意思。 既然背负了陈家女儿的名头,颜颂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也就应下了。刚刚开始的时候,这陈守旭还担心着自己的夫人万一想不开去为难这一个刚刚回府的女儿怎么办呢?所以这之前的一段时间了他还特意的自己留到请安的时间看着这一切结束之后才放心的离开。不过后面的时候,见夫人没有什么刻意的针对这才放下心来。 “让人放在库房里面吧。”颜颂应道,接着在书房里面摆弄棋谱。 这些东西说是主母送来的,实际上也差不多是陈守旭担心自己在这里住不惯特意的去寻的吧?这陈家陈守旭这一房只有三个嫡子,并没有嫡女,先前虽然是有庶女的,但是现在也已经嫁了,可以说陈语嫣是现在陈守旭这一房唯一的 女儿了,所以说是夫人送的,也是说的过去。 想的还不错,现在选妃还没有进行,当然是对自己报很大的希望了,这若是结果出来之后呢?颜颂摇了摇头,,不愿意多想了。陈守旭不是那种会谄媚的人,但是也算变通,不会把人得罪的死。 第518章 那是因为主子您不愿意大显 想来这遥祝给自己寻的这个身份应该也是尽心了吧。绞肖帐吗?当初在将军府的时候也曾经听说过,自己的库房似乎以前也有的,只是自己似乎是有些的用不习惯那些东西,也就让人给颜笙送过去了。 “小姐,现在在这相府的生活,似乎是与将军府无二,遥祝公子也算是用心了。”走到了颜颂的身边说道,她当然是知道自家主子是不会在意绞肖帐的。但是她也知道,这一切都是看在南夏的皇帝遥祝的面子上的,只是现在自己的主子没有去承认遥祝的身份,她虽然知道这样的称呼不好,但是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就称呼了遥祝为皇上。索性的是这里基本上没有什么人,就花妮一个大丫鬟在。其他的人都是进不了房间的。 “让你一个好好的朝廷命官又变成了丫鬟,还真的是有点委屈你了。”颜颂看着自己身边的花妮说道,“其实,凭着你的本事的话,也不一定要跟在我的身边的,当初我去找你,其实只是想告诉你们不要再接着去找我了,并没有一定要你们跟着的意思。你你们大可以去别的地方,过自己的生活的。” “小姐,您既然是让奴婢们选了,那么奴婢是心甘情愿的跟着您的,您就是奴婢和那些寻您的暗卫们的希望啊?”花妮说道。 “可是,你们主子我现在前途渺茫啊?”颜颂听了反倒是一笑说道,“你们主子我现在真的是太没用了,还要别人供养呢?” “那是因为主子您不愿意大显身手。”花妮自豪的说道,“若是您愿意的话那些人又怎么敢去将您欺负了去?” 花妮口中的“那些人”,就是前几天丞相夫人带着颜颂去赏花的时候,见到的被贬为符家妾的和瑞。按照道理说在,现现在和瑞应该夹起尾巴做人,但是这一路符家的上一任家主护着,尤其是这孩子落下之后的和瑞,这心就更加的大了,在外面直接的以着符家主母的身份自居,这外人竟然还真的是有几个人就认为她能够做了符家的主母的了。 这也是老家主惯的,和符荣的手下留情致使了这个女人的变本加厉。即便如此,这个人与颜颂现在的日子也没有半点的冲突的,可是这颜颂不去招惹她,她倒是招惹到了颜颂的身上了。 这之间也不知道是谁顺带的提了一句相府养在外面的庶女陈嫣然穿进了她的耳中了,这一来可就不是被人嘲讽了吗?说是粗野女子她也就忍下了,但是这说颜颂是养在外面的野种要躲避一下,免得污了自己的眼睛的时候,颜颂忍得,可是花妮就有些的忍不了了,要住到在北炎的时候,颜颂即便是参加宴会什么的,行为真的是粗野了,也没有人敢这么的说。 花妮也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将自己这些日子和瑞未婚先孕的事情一时口快的说了出来,气的是和瑞公主的脸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当然这不是最尴尬的,这最尴尬的事情是就当花妮说的起劲的时候,这被戴了绿帽子的当事人也就是符荣出现在了不远处的阁楼,花妮说话的声音那么的大,一定是被听到了。 结果,当然是丞相夫人给主家陪了礼,但是却并没有的去理会和瑞,似乎是瞧不上吧。对于花妮,她并没有去处置,但是也警告了颜颂一翻。提醒她不要污了陈家的名声。 “这出门在外的,当然是要懂得在人的屋檐下就得低头。”颜颂低着头去摆弄棋谱,并没有去看花妮。 “是是是,主子您说的是对的。” 花妮连声应道,然后这心里可就是不平衡了,自己的主子又不是真的没有依靠,当初在北炎的暗卫可是带了一大半过来呢?想要收拾一个过了气的公主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自己的主子不愿意罢了。 在花妮看来,自己的主子根本的就不用待在这个丞相府的,在外面随意的去买上一个宅子也会过得十分舒坦。不过她想这些的时候,没有想到这陈语嫣与颜颂之间还有一个身为皇帝的遥祝呢? “知道就好,以后要谨言慎行。”颜颂翻看了一下棋谱说道“下一次我可不一定能够保得住你。” “小姐,您就真的是在这丞相府住下了?”花妮看着颜颂一脸悠闲的样子,问道。 “陈语嫣,当然是要住在相府了。” “那您以后都要做陈语嫣吗?”花妮不甘心的问道。 “也许吧。” 颜颂小小的喝了一口茶,好吧,没有以前的好喝。看着花妮一副十分的不甘心的样子,便抬眉问道“怎么,你不愿意了?” “当然不是了?小姐您在哪里我就在哪里。”花妮上前连忙说道,“小姐,无论您是什么身份,都不要再一次的丢开我了。”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主子,这一次当然不想再次的弄丢了。 “放心,这一次我不会轻易的失踪的。”颜颂说道。 即便是自己想一直的做陈语嫣,但是遥祝怎么会愿意?可是他觉得这就能够让自己轻易的进宫吗?想的实在是简单了吧? “小姐,夫人来了。” 颜颂和花妮才没说上几句话呢,就听到丫鬟文华的声音传来,颜颂和花妮这才说话没有多久呢,就听到了动静。夫人,也就是陈语嫣的嫡母了,话说这陈语嫣的亲生母亲有没有这个人还说不定呢?就更加的不要说是为生母讨回公道什么的了。这陈夫人不就是看着自己现在丞相府比较的受关注,然后收到某些人的挑唆之后,就想来这里发一下威风不是吗? “嫡母。”颜颂给丞相夫人袁氏行了一个礼。 “怎么,这给你送来的帐子不喜欢吗?”袁氏也只是小小的看了一眼颜颂,然后就径自的往颜颂的内室走去,看到了房中依旧是素色的帐子之后,就开口问道。 “嫡母选的东西,当人是极好的,但是女儿在外面用素帐子用惯了,这绞肖帐甚是繁琐,所以就让人放到库房去了。”颜颂的话也还真的是委婉的告诉袁氏,这帐子我确实是不大喜欢。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今天的事情,你不就是因为陈守旭让人给打着你的旗号给自己送了东西了而且还是那么珍贵的帐子,所以你的心里不平衡了想要来讽刺一下,这点小算盘她还不知道吗?但是今天我心情不好,所以并不打算陪你玩。 “这么说,你就真的是不喜欢了?”袁氏没有想到这个养在外面的小丫头竟然敢这么的和自己说话。这心中就更加的气了。 “长者所赐,女儿不敢辞。”颜颂淡淡的应道,并没有去看袁氏的脸色。 “好一个长者所赐,那我问你,这我给你的四个丫鬟怎么现在一个都没有看到,这房中只有这一个丫头?”袁氏直勾勾的看着花妮。她来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这个丫鬟不说是端茶倒水的,竟然连一个凳子也没有搬。好像这除了之前和陈语嫣一起给几行了的那一个礼之外,就再也没有搭理自己。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在这里袁氏倒也是领教了。其实这袁氏也算是大家闺秀的,只不过这些年日子过得好了,这脾气也就上来了。毕竟这平日里在府中有三个儿子傍身,这基本上就是可以横着走的节奏了。可是这不包括在颜颂这里也是可以耍横啊。 “嫡母所赐的那个几个姐姐,生的是那样的好看,女儿怎么会忍心让她们服侍呢,这只要是出门的时候带上,让诸位夫人们看着,知道是嫡母所赐的就成了。”颜颂笑着说道,依旧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袁氏见在颜颂这里讨不到任何的好处,也就带着人离开了。颜颂现在于陈守旭的面前还是十分的受宠的,袁氏与陈守旭那么多年的夫妻了也知道他的脾气,所以这一次他依旧是不会真的对颜颂用强,左右不过是一个庶女,大不了赔上妆奁给嫁出去就成了,但是这袁氏还真的是担心颜颂真的会进宫,但是又想到了颜颂并不算是倾国倾城的容貌,也稍微的放心下些。 上一次她说要给陈语嫣找一个教养的婆子被陈守旭给反驳了,这一次她一定要好好的去劝说一下,不能够让这个小丫头这么的不懂的尊卑。(其实,这颜颂的礼仪也是极其的好的,可是她懂的是北炎的礼啊,这个怎么也得收敛啊,这关于为什么袁氏会将颜颂认为粗野,呵呵,颜颂在军营里面待得久了,所以有些的匪气也是正常的。不过,这颜家的姑娘学规矩和学武是不冲突的,若是颜颂真的是认真的端起大家闺秀的样子来,其实也是极其有模有样的。) “小姐,您这……” “怎么也是吃着人家的东西,用着人家的东西,住着人家的房子,这受些气不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吗?”颜颂说道,故意的将声音放大了不少。 “这话说的也是,毕竟吃人家的嘴软。”门外的遥祝说道。 第519章 恍然大悟 花妮这才恍然大悟了,感情这话是说给门外的这位听的啊?遥祝推门而入,正好的看到颜颂在那里摆弄旁边烟青色的帐子。那个帐子是客房之中最为普通的那种,十分的平淡无奇,这天气一旦的热起来就更加的是闷热了。 “这绞肖帐你是真的不喜欢?”遥祝看着这平淡无奇的帐子问道。 说真的,也怪不得袁氏有些的心理不平衡,怎么说呢?这由于北炎和南夏之间还是有一定的地域差异的,这绞肖帐在北炎的时候,许是京城的顶级的贵族千金都是比较喜欢的,虽然价格贵,但是也并不是完全的消受不起,可以说是一等的贵族家的姑娘都会有一件或者是多件,但是这到了南夏就基本上就是只有皇家或者是那种那种勋贵之家特别的受宠的才会寻上这样一件。记得当初和瑞公主曾经有一个还让其他的几个庶出的公主羡慕了好久呢?这遥祝也是听说了北炎的姑娘都爱用,所以才让人寻了这样的一个东西,通过了陈守旭的手,送到了颜颂这里。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她对于这种东西根本就是不喜欢。 “以前在蒹葭院也有过几个,可是这东西真的是用起来太繁琐了,而且还会勾到头发,所以才用了一天就不再想用了。”颜颂说道,然后又回想到当时的那种场景,真的满满的都是泪啊。当然这主要的原因是因为颜颂自己实在是太不老实了,而绞肖帐又有几分的不“结实”,所以从那之后,颜颂就再也没有用过绞肖帐。“哦,后来哥哥和父亲带来绞肖帐的时候,我都是给转送给阿笙了。” “原来是这样啊。”遥祝说道这面容上多了一分暗淡,看来自己的这次准备是有点偏差了。“这除了绞肖帐之外,其他的东西你可是用的惯?” “这都是一些平日里闺中姐妹用的东西,也没有什么用的惯不惯的,只是平时的时候我都是不用这些东西的。”颜颂随意的答道,“本来就是占了你的光能够住到这里,哪里还能够平白的受了别人这么多东西了,别说这些东西我不喜欢,即便是喜欢,也不能全部的都受用了吧?你的这些东西我已经让人放在库房了,等将来我走的时候,还是还给别人比较的好。” 颜颂的一番话,顿时的让遥祝有点哑口无言了,她当自己手下的官员是那么的阿谀奉承吗?别说这些东西,陈守旭那个老家伙能够买得起的不多,即便是买得起也不一定会去买吧?不过,他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这不仅仅是自己寻来的绞肖帐她不喜欢,而且这其他的东西,她也都不喜欢。想想就知道这心里是有多么的失落了。 然而就当遥祝以为这些就完了的时候,颜颂却说出来了更加的让他受挫的话。“其实怎么说呢?若不是看着是身在南夏身不由己的,若是放在北炎的话,这些东西我基本上都是不会收的,还真的当我是那种比较的好对付的闺中女子了?” “可是,你现在不也是一个闺中女子吗?”遥祝看向了这一边的脂粉以及首饰之类的东西,笑着反问道。 “这闺中女子,只不过是陈语嫣罢了。”颜颂笑道,“当初可是与明芫说好了,我去南夏,若是愿意的话,可以用远的做陈语嫣的。” “当然,对阿颂承诺了的事情,自然不会反悔的。”遥祝笑着说道,左右这大选也是有大半年的时间呢?现在又没有人与自己去争,他也不是十分的着急。“这里,可是能够应付的来?” “怎么,明芫想看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将军却在后宅吃瘪的场面?”颜颂挑眉一笑,表示你想看什么我都知道,但是恐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杀人的事情都做得,又怎么会在意唇枪舌剑?而且这些人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为难到自己,无欲则刚嘛。” 好一个无欲则刚,她现在撇开了一切,不就是已经无牵无挂了吗?当然了,她眼前还有一个侍女,但是自己又怎么能怎么会拿她的这一个侍女来威胁她呢?看着刚刚的那一个场景,本来他还是想着要去给陈守旭一个警告让他管一下自己的夫人呢?现在想一想,还是不用了吧,若是自己真的做了,这个女子还不一定会领情呢? “天都要黑了,您身为天子的,也不能总是做梁上君子吧?” 这是要赶人了啊?也罢,也罢。 “小姐,人已经走了啊?” “嗯。” 在遥祝走了之后没有多久,花妮就走了进来,面色有点不正常。颜颂似乎是察觉了,但是却并没有问。其实刚刚花妮在外面遇见了谁不用想也是知道的,遥祝平日里和谁关系最为亲近?这平常出门都是带着谁的呢? “怎么了,她在相府住的不习惯?还是比较的在意那不尴不尬的身份?”这自从遥祝从颜颂的房间之中出来之后面色都不大好看。符荣见此便在一旁问道。 她不是不习惯而是太习惯了,看来这一切是自己担心的有一点过了。她不讨厌这里,也好。 遥祝离开之后颜颂在相府之中一夜好眠,日子依旧。游园,赏花,泛舟。顺便的看一下这闺中女子的琴棋书画。似乎是将以前自己在北炎欠下的日子,都要一一的给补过来似的。 然,颜颂也并不是那种就知道混日子的人,安逸的生活是自己给的,并不是因为与某人的交情如何?所以颜颂在南夏也开始建立了一些自己的势力,许是先前的时候颜笙在自己面前说的次数多了,又或者她对于自己的这个妹妹的情谊并没有因为远离了身份换了,所以这感情就减淡了一样。这一次她只求自保,只求有一个踏实妥帖的地方,便用着这手中数量不少的暗卫,以及还算是充足的钱财在南夏这个地方也开始了经商,挣得了一笔不多不少的财富,顺带着的,又想着着资助了几所学院。身边的暗卫不用反倒是容易乱,那么就去在这南夏的京城落脚吧,于是这南夏的京都里面明里暗里的颜颂的铺子也多了起来。这除了是开门做生意之外,也顺带的网络了一下这京城之中的情报。 当时开始的时候,颜颂并没有说要十分的迫切,所以这些暗卫也是寻寻渐进的,起初的时候并没有多大的起色,但是,十年之后当颜颂的铺子开遍了南夏的时候,这情报的速度,也可以和遥祝的这一个土生土长的势力想媲美了,而且这颜颂的所办的学校,让那些寒门子弟渐渐的走进了朝堂,当她们知道这些全部都是一个女子的缘故的时候,颜颂的威望就不是现在可以去比的了。这些,都是后话。 此时的颜颂正在画舫之中与另外的一个美男子聊得正欢呢? 南夏的京都挨着的就是比较大的天目湖,以至于京城的除了是有护城河之外,还多了另外的一道天险。当然了除此之外,这天目湖的支流也刚好适合这些王公贵族富闲人们在平时有事没事的去游湖玩耍。就比如这一次颜颂在去过了自己的店铺之后,顺道的出去玩了半日,就遇见了遥祎。 遥祎,也就是青王了,曾经是可以与太子挣上一个高下的人,现在手中没有了权势,也只能是做一个富贵闲人了,当然,这样的日子也算是好的。 “本王只是见着姑娘感觉有几分的熟悉,便贸然的相邀,还望姑娘见谅。” 青王见颜颂上船之后让下人给颜颂搬过来了凳子。 “哦,那是在哪里见过呢?”颜颂对此并没有半点羞涩的意思,抬头打量起青王起来。 在颜颂的眼中,这遥祝是明显的那种扮作小白兔然后吃掉大老虎的那种,妥妥的一个文弱书生的样子,要不然的话当初的颜颂也就不会觉得,遥祝与身上的那铠甲不搭了。若是评价遥祝的话,那么只能说是美,美人,美男。但是这遥祎就是那种铁骨铮铮的男子了,绝对的是有肌肉的,能够给人保护的那一种。当然这也只是表面上的事情了,不然怎会在遥祝的面前就碎成了渣渣了? “这个,本王还真的是想不起来了。”遥祎想了一下说道,面上带着愧疚的神色。 “原来是这样啊?那若是王爷您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臣女就先行告退了。”颜颂说着,似乎是要下船,还好,这外面自己的那一个船还是一直跟着的,想要走的话,还是没有问题的。 “听闻姑娘的棋艺十分的精湛,只是不知道可否请姑娘指点一二。” 陈语嫣的棋艺还算是不错,这些南夏的京城的人们都是知道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琴棋书画颜颂只有棋艺还能拿得出手呢?但是即便是棋艺颜颂也没有在外人面前露出全部的水平的,这京城第一之类的名头颜颂可是没有什么想法。 第520章 青王的画舫 现在被青王提起,也只能说是一个借口。 “这一次恐怕是真的要让青王殿下失望了,臣女现在有些的晕船,有些头疼这精力也是有限,况且臣女的不过是对棋略懂一二,怎么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 刚刚想上船的原因是一是因为颜颂真的是对于这个王爷有那么一点点的意思,以前还是遥祝的竞争对手呢?太子是没有什么机会见到了,这青王遥祎怎么的也要看一眼吧。还有就是现在是陈语嫣,青王即便是落魄也是一个王爷,面子上也要过得去。当然她不知道遥祝在得知青王邀请了自己之后,是一个什么样的脸色。 “陈小姐既然今日身体不适,那么就改日再去拜访了。”见颜颂要走遥祎也并没有什么要挽留的意思,当然她也知道的自己是挽留不住的,也就省下了这个想法了。 “那臣女就先告辞了。”颜颂说道,然后就离开了青王所在的画舫,上了自己的船。 遥祎她已经见到了,也该回去了。 画舫之中,遥祎看着颜颂离去,这面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发的深沉了。从刚刚她走路的样子,以及这言行举止来说,这一个人一定是一个高手。看来自己并没有想多,陈守旭在这个时候怎么会接回来一个没有用到的粗鄙的庶女呢?她的到来,一定与自己的那个大哥遥祝脱不了干系的。 “陈守旭,你这个老狐狸。”遥祎喃喃自语道,当初坑了自己的怎么会是符荣一人呢?这文官之中还有一个假装作是自己的人的陈守旭呢? 他在背地里投靠了遥祝,才导致了自己现在的一个结局。也是因为当初陈守旭是自己的人,他以前让人去查过他私下里的事情,才直达他在外面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外室。正因为如此,才让他有所怀疑的。 “去查一下这个女子的来历。”遥祎在这画舫之中边听曲子,边画了一幅画像。这画像上的人,不就是刚刚的已经是陈语嫣的颜颂吗? 青王殿下不仅仅是文武双全,而且还能习得一手好的丹青,这别人画人像最多 有七分的相像,到他这里不仅仅是过目不忘,而且这相似度还可能有九分。有人天赋异禀,这样的条件是羡慕不得的。 “小姐,那个青王现在的日子过得是十分潇洒啊?一点都不像是争夺皇位失败了的样子。”花妮在颜颂走出去这画舫之后,就不由的感叹道。 “不然还每天表现出‘你欠我一个皇位’的神态啊?”真的,这无论是什么时候,颜颂都能够将花妮打趣一下。 花妮自知是说不过自己的主子的,也就是及时的收了嘴里的话了。 “符将军,许久不见了,近来可好?”就在这个时候,颜颂看见在这不远处的一个亭子上面,符荣自己一个人在那里饮酒,颜颂也没有什么事情,就让身边的船夫将这船停在了那个亭子边上,颜颂和花妮也就双双的上了亭子。 颜颂认得符荣,毕竟是因为在战场上见过,是遥祝身边的人,而且还是莫名其妙的让自己背上了符莘那一条人命的人,颜颂当然是要好好的记清楚了。颜颂认识符荣,但是符荣却是不认识颜颂,逼近这寻常的时候自己都是守在外面的,即便是那一次给她养伤的时候,自己都没敢怎么看上一眼。 如今若不是看都了颜颂身边的花妮,还真的是认不出来了呢?现在的花妮正是十分气愤的看着眼前的符荣呢? “符将军?他是?” “符家的家主,符荣。”颜颂答道。随后将目光转移到了符荣这里,“自从上一次一别,真的是好久都不见了,近来可好?家里可好?” 家里可好?这个是故意的吧?对了,上一次似乎和瑞确实是惹到了她了,所以这一次是要在自己的身上给讨回来了。 “小姐,他真的是符荣?”花妮摇了一下颜颂的手臂,然后问道。 “在下正是符荣,上一次对姑娘多有得罪,还请姑娘见谅。”符荣对花妮说道。 “上一次的事情是一个误会,也就算了。”花妮说道,“但是,还请将军您好好的管束一下自己的妻妾,不要再我们家小姐去嚼舌根子。” “这个,在下一定会尽力,以后绝对的不会再次的给颜……陈小姐添麻烦。” “这样,当然是最好了。”花妮说道。 “符将军莫怪,是小妹不懂礼数了。”颜颂说道,很明显的是在告诉符荣这花妮是自己的妹妹不是奴婢,不然的话即便刚刚可能是有一点容忍,但是这谁能受得了一个侍女总是在自己的面前指手画脚的了,“情势所迫,还请将军见谅。” “原来如此,这位姑娘率性可爱,是在下唐突了。”符荣看了一眼花妮,然后说道。 别人虽然是不知道,但是他是知道的,眼前的这个女子,是要入主东宫的女子,他当然不能懈怠。至于另外的那个,似乎还挺有意思的。 “对了,还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颜颂看了一眼花妮,然后问道。 “小姐,这件事情是一个意外,您还是不要问了。”符荣正打算开口呢,就听见花妮打断道。 “真的是这样吗?”颜颂看着这二人,轻轻的眯起来眼睛问道,“真的只是误会?只是意外?” “当然只是意外了。”花妮一本正经的答道。 符荣见此,也只能应下,这件事情本来就算不得是光彩的事情,自己说起来也算是一个梁上君子,被别人给发现而了,当然并不光彩,还有就是自己与一个女子难分胜负,最后竟然被人给使了计策导致自己输了,这样事情,当然也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了。 “这样的话,当然是最好了。”颜颂说到,“可是,这件事情完了,还有一件事情是要找符荣将军给计较清楚的,当初我颜颂将军背了一个黑锅,如今,您的妾室又欺负到了我的头上,这件事情,要怎么算?” “原来,今日陈小姐您是来兴师问罪的?”符荣笑着说道。 “兴师问罪,这哪里敢?小女子只是觉得在这异国他乡遇到了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人,所以想前来叙旧而已。”颜颂说道,“当然了,顺带的想去洗脱一下自己的冤屈,毕竟也是在南夏,万一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你们符家的人还不宰了我?有些事情当然是要去澄清一下。” “对了,还有上一次伤到了我的姐妹的事情,也一并的算了吧。”颜颂看了一眼花妮,自从上一次之后,,她就已经留意到了,只不过是没有去身问而已。 颜颂没有去符荣,而是看了一下周围的花妮,她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这不就是表明是伤到了胳膊么?不过看样子也不能是总算做十分的严重了,再加上那样的表情,这模样明显的是心虚啊,难不成这两个人还有什么瓜葛不成?再抬眼看眼前的符荣神色也有异,她们是什么时候见过?颜颂这心里的主意起了,就想去刨根问底一下。 “听说陈家姑娘最近在城中准备开设一个镖局,这人手似乎有些不足?”符荣实在是被颜颂给看的有些的急了,这才开口问的,这些日子颜颂的行动他也是有关注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关注,那个人也是关注的。 开镖局就不一定只是有钱就可以了,他也会想到他一定会来找自己的,原本的时候她还想着要沉得住气呢?却没想到这还是在她 面前成功的破功了。这事后他就后悔了。不用想也知道颜颂她怎么敢将自己杀了符莘的事情说出去?现在大势已成,自己顶多是麻烦一些,但是她现在身在南夏,恐怕是自身难保了。 “这不是吗?所以这不正是思量者有人能够来入股吗?”颜颂见目的已经达成的差不多了,“只是符将军不知道有没有兴趣,挂上你符将军的名,我给你三成的股如何?” “这……,放心,这是一桩正经的买卖,谁都不嫌钱多不是吗?”颜颂讨好的笑着。 “姑娘说的可当真?” “当然是当真了,不然还真当我是来找你叙旧啊?” 可不是吗,既然已经背上了闺中女子的名,那么还就真的是要规规矩矩的当一个大家闺秀了,以往出门的时间也不多,这一次好不容易名正言顺的出门了,也知道符荣经常的在湖心亭,颜颂这才想来一个巧遇之类的,却不想刚刚又巧遇到了别人,现在好不容易见着了,不把目的给达到了,这不就是白白的出门了。 “既然如此,那么这件事情让我好好的回去想一想再给姑娘答复。”符荣说道。 “好吧,今天我就先回去了,如果回去晚了,主母又要罚了。” 刚刚颜颂上了亭子之后,船夫就已经十分识趣的划着船去了远处,现在颜颂又走的时候靠着这水,船夫又很有眼色的将船只给划了过来。 第521章 坐以待毙? 颜颂带着花妮重新的登了船,放下了船上的帘子,根本就没有再看符荣一眼。船夫划着船离湖心亭越累越远,湖心亭又只剩下了符荣一个人。 她倒是自信的紧呐,这件事情的轻重缓急,还真的是要他好好地去权衡一下,这万一她进不了宫或者说是与皇上闹翻了,经过这件事情之后,自己是不是还能够脱身。 当然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他现在虽然说是坐稳了符家家主的位子,但是下面的那些铺子什么的都还没有时间去梳理呢?还有就是符家的人脉什么的,那人既然是要护着和瑞,这权利就不会放出来的。最重要的是自己现在也确实是缺钱,但是又不能名目仗胆的去弄钱。自己现在是天子重臣了,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万一有人要给自己穿小鞋都是防不胜防的。而且自己还要时刻担心自己与皇上的关系是不是被人离间了。根本就不敢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但是有了颜颂就不同了,首先皇帝这边就解决了,怎么说现在他对于这个女子还是有耐心的,打着她的旗号,为她行了方便,就相当于可以得了便宜还卖乖。而其次又牵扯到了丞相府,这一文一武的朝堂上怎么会有人乱嚼舌根子?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万一有哪一天皇上的兴趣没有了,那么自己和她的这一份合作,是不是就会变得尴尬了? 当然了他也相信,那一日若是真的出现了的时候,这个颜颂也应该早就已经有了自保的能力了,绝对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小姐,您说,他会答应吗?” 船行走的也有一段时间了,花妮将帘子卷起来,看着外面的水光说问道。 “最后应该会答应吧。” “最后?那就是说这中间是有一个过程了?”花妮接着问道,“这过程是什么?” “这个,我怎么知道,我们才刚刚来到南夏根基不稳,若是没有一个表面上的靠山的话,这明面上的东西都是很难做的。”颜颂说道,“虽然说我现在是相府的小姐,但是一个庶女能够有多少分量,怎么可以与符家相比?” “既然是这样,主子您为什么不……”为什么不直接的寻求遥祝的帮助与庇护呢?他可是皇帝,有皇帝撑腰这事情总是会好办许多的。 “欠人家的人情债怎么能还清?与符荣合作就不同了,这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以后是一个互利互惠的关系。”颜颂放下了帘子,船在这个时候也变得比以前晃的更加的厉害了,颜颂将手伏在船的栏杆上以减轻这船的摇晃给身体带来的不适感。 下了船,天色也变得暗淡了下来,此时离丞相府也还有一段时间,好在现在只有颜颂和花妮两个人,用了轻功也是很快的,到达丞相府的时候这天也刚好的黑。 丞相府,陈守旭的书房,管家正在与陈守旭汇报今日陈语嫣的经历。 “老爷,小姐今天似乎是去游湖了。” “嗯,这件事情她在回来的时候与夫人说过了,除了去几个店铺和去游湖,还有别的吗?”陈守旭问道。 “今日小姐在游湖的过程之中,分别遇到了青王殿下和符荣将军。”管家如实的答道。 “青王,你确定?” “这些也是小的从船夫的口中得知的,根据描述应该是青王殿下无疑了,小的也去查了一下,今日青王殿下确实是去游湖了,而且那个画舫也是错不了的。”管家说道。 青王,陈守旭在听到青王这个两个字的时候,不禁的在心中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自己与青王其实也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自己先前也确实是青王的人,所以自己的反水,总是会让他据地有一种背叛的感觉在里面。 况且成王败寇的,青王现在可以说是自身难保,如果皇帝想要了他的命的话。现在自己这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女儿,和青王多了什么干系,他倒也是不担心这个女子与青王的关系到时候会惹来的猜忌,现在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主子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动作,到时候不要牵连上丞相府的一家老小才好。 “去把小姐叫过来。”陈守旭左思右想的,还是有点不放心。 自己的这个女儿进府那么长时间了,除了刚刚进府时说的那句话之后,这以后还真的是没有怎么的有交集,只记得那是一个看上去并不算极美但是还很耐看的一个女子,但是却不似一般女子那低眉顺眼的模样。也是因自己阅人无数才发觉的。 “父亲,您找我?” 正想着呢?书房之外人就已经到了。陈守旭整理了自己的衣服,然后就让人带着颜颂进了书房。这陈守旭的书房里面摆放了很多的石头,各种形状,质地的都有。颜颂才刚刚的走到书房的旁边,就被这书房的摆设所吸引了,索性的就不顾别人,自己走近了这那个离自己最近的石头,自己去观赏了起来。 “你们先退下吧。”陈守旭看了一眼旁边的管家和侍女,颜颂也朝着花妮一个眼色,这花妮也就跟着侍女们一起出去了。 “姑娘若是喜欢的话,待会儿老朽让人给姑娘搬到院子里可好?”陈守旭见颜颂似乎对那石头有点兴趣,便说道。“姑娘,您请坐,最近在府上住的可还算是习惯?” “都说君子不夺人所好,可以看得出来相爷您是比较的喜欢奇石的人,语嫣虽然说是一个女子,但是也是有几分风度的。自然也不会夺了相爷您的所好的。”颜颂坐在书房旁边的位子上,那个姿态和气度即便是皇家的公主也是相差无二的,并且在她的身上还多了一种自信。 见颜颂如此风姿,这陈守旭甚至有一种想法,若是眼前的这个女子,真的是自己陈家的女儿该有多好。陈家有她,一定会更上一层楼的。可惜,她不是。 “前些日子,家中若是有人不小心的惹到了姑娘您的话,还请姑娘见谅。”陈守旭说道,“不知姑娘是从何处而来,在这府中可是有什么特殊的要求。” “其他的还好,只是我这人平日里面比较的爱清净,不要让人来烦我就好了。”颜颂说道。 “那姑娘您?” “我知道相爷是在担心什么?这别的我保证不了,但是我也知道既然背负了陈氏这个名,就不会做出什么让相府丢脸的事情,虽不能说事事的都以相府的利益为重,但是也不会去牵连到相府的。” 颜颂的这个话,无疑的是给了陈守旭一个定心丸,今日自己出门了,然后陈守旭就叫自己来了,这原因不就是这个吗? “这个怎敢?您是陛下的人,您所做的,当然也就代表陛下了。”陈守旭连忙的恭维道。 “可现在我依旧是陈语嫣是陈家的姑娘,相爷也不必如此,只要是做了自己该做的,这日后的荣华定然也少不了的。至于其他的,相爷您请便。” 说完,颜颂就带着花妮回到了自己院子里面去了。 “小姐,您没事吧?”花妮见颜颂出来了,就连忙的跑了过来。 “你认为我会吃得了亏?” “这个,当然是不会了。”花妮应道。花妮想说,小姐您武功那么高的一个人怎么会轻易的就被人给欺负了?明明只有您去欺负别人的份好不好?不过这样的话,她从来都是想一下就好了的,说出来的话,就有点不美丽了。 先前还觉得自己有了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做起事情来会比较的方便,所以也就答应了这个身份,可是现在看来,虽然说是表面上有了保护色,但是这后面的麻烦事情真的是一件接着一件的,要应付的还多着呢? 颜颂不知道的是,遥祝之所以会给颜颂选上这么一个不高不低的位子,是为了以后她名正言顺的进宫的。没有身份不仅是颜颂方便了,这遥祝想要时常的来见颜颂也方便了,但是这日后又能够如何名正言顺的进宫呢?他不担心自己立一个民女为后会是怎样的压力,就担心会有人去扒她的来历,万一北炎将军的身份被人冷不丁的给揭开了,又怎么少的了麻烦呢? “这么说来,她最近倒是挺忙的?” 符荣对于颜颂先前说的事情终究还是没有去隐瞒,而是进宫和遥祝直说了,他想了一下,即便是遥祝知道了,也应该会让自己去与她合作的,而且自己这件是事情上也算是走了一个明路之后即便有人想抓自己的小辫子也要看看皇上信不信了。 “确实,是挺忙的。”符荣答道,“毕竟要开始忙那么多铺子的开张,还有去组织人手,这时不时的还会有人找麻烦。” “有人找麻烦吗?” “这个,这走到哪里都有一些不长眼的不是吗?收拾了就成了。” 方才遥祝恰到好处的捕捉到了符荣话里面的玄机,现在就开始追问起来了。 第522章 桃源街,胭脂楼 符荣面对他的追问当然不敢去说实话了,这一句话就是涉及到不少的朝廷贵胄啊,这说了传出去就是得罪人的话,哪里有那么好说的?再说,说了有用吗?总不能是全部的都给杀了吧?明显是不成的。 见扫符荣的那个样子,遥祝也就清楚了说道,“朕都快给忘了,这京城之中要开铺子,做生意什么的,哪个不是后面有点背景的?这些人一时半会儿的动不了,那么你就过去当后台好了,这京城之中的势力是大,但是有哪个能够大的过你们符家?” “这话,皇上您就说岔了,这京城之中权势最大的不就属您了吗?若是您当靠山,有哪个不长眼的人敢惹?” “你也在朕这里学会拍马屁了,还不快去办?” “不成,这盘棋还没有下完,等完了之后臣再走。”符荣看着这棋盘上快要赢了的棋局说道。 “还不快去,办事情重要。” “皇上您明显的是有点恼羞成怒了。” 符荣不敢不去,但是在走出门之前顺便回头看了遥祝一眼,顺便说道。不过话虽如此,这心里依旧是美滋滋的,事情过了明路能不高兴吗?顺便的这回家之后看到后院的那个女人没事找事给自己胡乱安排的人,这心情也好了不少,所以这一次也只是斥责赶走了而已,并没有接着有别的惩罚。 颜颂在从前院回来的时候,偶然遇见了丞相府的大公子,二人虽然有目光相遇,但终究内外有别。颜颂回到房间之后,就想着这铺子该开成什么样的,以后这暗卫应当如何的分工,情报如何的传递等等,总之,之前在将军府的时候自己一点一点准备的,积攒的东西都没有了,现在要重头开始了。 前面几天的安逸,与之后想崛起之后的发愤图强成了鲜明的对比,颜颂这几天确实也忙,遥祝再也没有来,等来的却是青王府中的邀约。 那天颜颂从铺子里面回来,经过了一家收拾铺子的时候,被人招揽到店铺门口,因为是在大街上,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颜颂是不会轻易的就用武功,那个人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手段,本来颜颂就要当成是普通的首饰楼卖东西,想要给躲避开不浪费自己的时间的时候,却发现了这个侍女手帕上的那个“颜”字。 “桃源街,胭脂楼。” 那个侍女见颜颂看见了帕子上的字的时候,就假装是要给颜颂带上首饰的样子,小声的在她的耳边说道,然后颜颂就一把的推开了这个侍女,将她的首饰还给了她。那人见颜颂不买,还装作一份不甘心的样子,就走开了。 随即的颜颂就接着去逛街,脂粉铺子,首饰楼都逛了不少的地方。然后才走到的桃源街,这个街上的卖脂粉的并不多,只有一家,但是卖吃食的倒是不少。颜颂也不管是谁找的自己,先进了一家店的雅间,吃了顿南夏的特色饭之后,才莲步姗姗的走到了那家脂粉楼。 “老板娘,你们这里可是有什么新到的胭脂?” “小姐您还别说,这店里确实是有一两盒今日清早才送来的胭脂,若是小小姐您愿意赏脸的话,楼上雅间,早就给您准备好了茶点。”老板娘笑颜如花的迎了过来,似乎是早就已经在等着颜颂一般。 “那就多谢了。” 颜颂说道,然后就跟着店里面的丫鬟上了楼,花妮本来还轻轻的撤了一下颜颂的衣袖,颜颂回复了一个放心的眼神之后她也就跟着颜颂上楼去了。 “好久不见了,陈姑娘。”颜颂这才刚刚上楼走进房间,就看见了青王在那里等着自己了。侍女把人带到之后,就匆匆的退下,“其实,本王应该称呼您为‘颜将军’更加的合适吧。今日将将军您邀到这脂粉楼里,实在是有些照顾不周,还望将军您见谅。” “青王殿下,您是在说什么呢?臣女怎么是一句都听不懂呢?”颜颂装作了一副十分惊恐的样子说道“臣女真的只是来买胭脂的而已。” “难道颜颂将军就真的愿意看着颜家背负上一个反贼的罪名不管了吗?”青王见颜颂在这里装疯卖傻,也并没有动怒,而是笑着说道,“本王知道,颜颂将军是一个上战场的人,被安排在后院确实是委屈了。” 青王说着,颜颂却一直不为所动,依旧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若是,颜颂将军愿意的话,本王可以帮助将军一雪前耻。”遥祎说道,“我也知道,遥祝一定也许给你了这些,但是要知道,这么长时间了,你不也依旧是一个庶女的身份吗?等你为她做完了事要等到何年何月?你若是愿意的话,本王可以承诺给你,三个月之内,一定会借兵给你的。” 遥祎说着,顺便观察着颜颂表情,就在刚刚的时候,很明显的她的眼睛之中闪过了一抹精光,虽然很快的就消失不见了,但是还是被他给察觉到了。 “王爷您在说什么,臣女真的是听不明白,兴许是这老板娘弄错了吧?错把臣女当成了王爷您的客人,还请王爷见谅,今日的事情臣女是不会对外人讲的,但是臣女这一次真的是要告辞了。” 颜颂说完,又回头看了遥祎一眼。然后就带着花妮离开了。 “王爷,您就让她这样的走了?” “放心,她会回来的。” 遥祎淡然的让身边的侍卫将这里的尾巴给扫平了,自己从胭脂楼的后面的暗门走了出去。今日的见面别人是不会知道的,他现在虽然不是阶下囚,但是也算是一个岌岌可危的存在,这随时的那个人都会要了自己命,自己的身上可还是背负着杀父弑兄的罪名呢? “小姐,您说青王他?” “他会不会将我的身份公诸于众?”颜颂出了胭脂楼之后,花妮就有些的担心了,但是现在颜颂的态度是十分的淡然的,似乎真的没有什么似的。“他可还没有走呢?” 颜颂示意了一下这楼上的正盯着自己的侍卫的眼睛,那个人被颜颂给发现之后没有半点的要回避的感觉,明显的是有恃无恐的样子。 “他们这个样子,我们是不是要进行下一步的动作了,如果被他们给抢了先的话,您在南夏好不容易过上的安稳日子,岂不是要没有了。”花妮担忧的说道。然后抬头去看了一眼这在楼上,刚刚的那个位置上的人已经是不见了。 很明显的是因为自己主子的发觉之后,就先选择离开了。 “怎么样,这个胭脂楼的牌匾做的还算是不错吧。”颜颂看拉了花妮一下,面上露出了笑意。 “小姐说的是,这牌匾是稍微的别致了一些,不过这店里的胭脂,却没有这牌匾做的好看。”花妮立即的反应过来,原来这盯着自己假主子的人,真的是不止是一批人。 这也就奇怪了,自己家主子现在不过是相府的一个庶女而已,怎么就让人有那么多的关注了? 即便说现在主子是做着蚕食着南夏的朝堂的故事,但是这事并没有着急,基本上事情是在内闱之中的事情了。自家主子可是借着身份和袁氏斗法的由头呢?怎么还是让人给查出来了身份了呢? “你觉得,我在南夏过的日子是安稳的日子?”上了马车之后,颜颂问花妮道“在你的心中,到底什么样的日子,是安稳的呢?” “小姐,至少说您现在不用随时的准备赴死了,而且…” “而且,现在的日子过得也算舒服,虽然说在这里建立势力有些麻烦,但是也好过先前的朝不保夕。”颜颂说道,看着花妮。“所以你觉得,遥祎知道了我的身份,就会打破这一份平静?而你很喜欢这一份平静。” 马车的外面,夕阳的余晖已经投过这个巷子的一角打落早了帷幕上,透过来还有一丝丝的落到了颜颂的脸上,映出了淡淡的光辉。女子的面容柔和,早就不似以前在战场上穿着铠甲那样的棱角分明的。但是这一双眼睛,依旧是像在战场上那样的凌冽,那样的深藏不漏,就连这透过的光辉也不能给照透一样。 “小姐,前些日子里面,奴婢一直在找您,那个时候奴婢就告诉自己说这一次如果真的能够找到小姐的话,那么就一定死死的跟着她,即便是赴死也要一起去。”花妮一字一句的说道,“以前的时候,奴婢是看不上那些闺中女子的生活,整日的弹琴赋诗的,太无聊了。可是就在您不在的那些日子里,奴婢真的是只想您能够好好的。小姐,您现在的日子,不就是安稳的吗?” 傻丫头,这哪里是安稳了?原来是跟了自己那么的久还没有看清楚。现在的这份安稳明明是别人给的,并不是属于自己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来安稳呢?那么以前呢?以前的安稳不也是颜家给的吗?似乎自己怎么也挑不出这一个圈子了。 颜颂轻轻的拉起了花妮的手,“我也是知道的,上一次的事情着实是吓到你了,其实这南夏也不错,至少说是安定的。若是你愿意的话,可以找个人,给你现世安稳。” “奴婢才不要呢?奴婢要永远的追随小姐。”花妮听了之后,突然之间的有一点急了,似乎是觉得自己的主子要舍弃自己一样。 第523章 僭越 “你现在也不要急着去回答,反正这时候也长着呢?放心,你在北炎的时候,不是奴籍,跟着我到了南夏自然也不能以一个侍女的身份出嫁的。”对于花妮刚刚的反驳,颜颂只是表示淡淡的一笑,并不做任何的打算,毕竟现在这嘴上虽然是这样说,以后这心里有了别人的话,也不一定的。现在也就只能是本着好事多磨的态度吧,反正现在自己的时间还有很多。 当初是是因着从张良的口中得知了她在找自己,自己有点不忍心让她就这样一直的找下去,才选择的现身的,现在想想也真的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了。一折他的本事原本也是可以过得很好的,现在却跟着自己从一个泥潭烧掉进去了另外的一个泥潭了。这南夏的水,怎么会有想象中的那么的清澈见底? “小姐,刚刚奴婢说的话…” 花妮见颜颂沉默了那么久,似乎是有一点点的担心了,是不是刚刚自己说话多的语气有问题,还是小姐觉得自己没有了当日在战场上的那种潇洒?还是说自己的主子是要离开自己了? “这也不知道你是跟着谁学的,那么喜欢察言观色了?不要想太多,我也只是说说而已。” 马车之外,传来了一阵的十分喧扰的吵闹声,似乎是从前面不远处的那一辆马车的主人传来的。颜颂本来还没想去看热闹呢?但是就在她要走的时候,发现那一辆马车上似乎是有符家的标记,看来前面惹麻烦的是符家的人了? “小姐,前面的人,似乎是在碰瓷。这马车上的人被缠住了。”就在颜颂和花妮想着前面是不是有什么人故意拦着自己的归路的时候,就听前面的小厮说道。 “主子,您说我们是不是要去帮上一帮?”花妮看着离自己不远处的人,前面的那一个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拉着那个马车的轮子不让走的人。让她想到自己在北炎的时候,也经常的遇到的那些人。这心里就十分的憋屈,现在异地他乡依旧看到了这样一群人,心里的气愤也就被释放了出来。 “帮什么?这不就是有人故意想去败坏符家的名声吗?”颜颂说道,“我们去了,若是坏事了岂不是不大好,而且那个马车里面的人,也不是什么善茬。” “我们去换另外的一条道回家吧。”就在这个时候,颜颂对前面的车夫说道。 “啊,你这个刁民!” “夫人,来人呐,快去找大夫。” 就在颜颂的马车刚刚的调转过去的时候,这身后就传来了犀利的叫声,最先尖叫的颜颂是认识的,和瑞,这个未婚先孕在成婚的时候被人给捅了出来成为了整个南夏笑柄了的公主。 刚刚的时候颜颂也是打算上前相帮的,但是就在要去的时候,察觉到了那个马车上的璎珞与上一次她见到和瑞时候所见过的马车的外面所挂的璎珞是一样的,这才会想到这个在马车上的人很有可能是和瑞,这才没想着去参与这件事情。即便是有人想毁掉符家的名声,那又怎样?在她看来这符荣与符家的上一任家主符玄这一对父子的关系早就已经是烂的差不多了,即便是要去挑唆,又能够挑唆到哪里去? “来人,将这这个刁民给乱棍打死!” 颜颂走着,听着和瑞的那凄厉的声音宛如炼狱里面出来的厉鬼一样。?就这刚刚自己看到的那个角度来说,这一次应该是伤到的脸。即便是瓦片划伤的,这伤口也要深的可以了,那个乞丐明显的是练过的。 这幕后的人,还真的是一箭双雕,即败坏了符家的名声,又挑唆了符荣与符玄之间的关系,可惜了和瑞的这一副花容月貌估计就要这样的没有了。并且这日后的名声恐怕会更加的臭吧?现在的她虽然日子依旧过的可以骄横跋扈,可是没有了父兄的庇护的话,也就只能是沦为棋子了。 “刚刚过去的那一辆马车是哪家的?”和瑞用手帕捂着自己受伤的脸,然后看着那一辆在自己的马车前调头转向的马车。 “夫人,这马车是相府的,前面的那个丫鬟奴婢刚好是认得的,应该是相府前些日子刚刚回府的庶女陈语嫣。”和瑞的丫鬟佘兰答道。 “陈语嫣,又是你?” 就在和瑞听到了陈语嫣这三个字的时候,就想到了上一次的屈辱,刚刚那辆马车明明的就在自己后面不久,如果那个马车上的人,能够上前来帮忙的时候,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那个贱人明明就是故意的。脸上是火辣辣的疼,和瑞怒目圆睁的看着远去的马车,就好似这自己身上的额伤是因为陈语嫣的缘故,才会这样的似的。 “夫人,您的伤,恐怕是要及时的处理才…”佘兰看着和瑞脸上的伤口还在接着的流血,刚刚确实已经让人去找到大夫了,但是现在自己的主子分明就是不愿意别人瞧见自己受伤的脸。 “先回府,我的脸没有大碍。”和瑞厉声喝道。“让这些人先给我散开了。” 其实也并不是她真的是不愿意让大夫见到自己的脸,只是现在她担心的是这大街上随便找的大夫如何的能够信得过?要加紧时间回府去找府医去看自己的脸才成。万一有人刻意的加害自己呢? “是。”佘兰见自己的主子如此的坚持,虽然说是十分担心自己主子的脸。但是得了这样的吩咐,也就只能是应下了,她吩咐了这马车加快回府的速度。让人给驱散了这边的一群看热闹的人。 而刚刚那个伤到了和瑞被和瑞乱棍打死的人尸体还在大街上呢?那个样子真的是有点让人看了有点心寒。 颜颂并不知道自己因为没有去帮忙,所以被彻底的记恨上了,彼时的她回到了府中之后就一直的把自己放在了小书房里面,外人是近不得身的。包括这陈守旭派来叫颜颂的人。 符家 “老太爷,夫人被人在街上给伤了。”符玄的书房之中,老管家焦灼的声音传到了正在桌案上写字的符玄。 这一幅字在老管家进门的时候还没有落笔,老管家的话刚刚的说完之后,符玄在宣纸上些走笔龙蛇的写下了一副草书。老管家也跟着符玄那么多年了,这在什么时候什么样的心情自己的主子会写什么样的字,他都是十分的清楚的,现在他看到符玄是在写草书的时候就约莫的可以感觉到,自己的主子现在的心情还算是平静的,没有什么大的波澜。 “伤了,就让人去找府医,来告诉我有什么用呢?”草书一气呵成之后,符玄放下了手中白玉镂空雕刻的画笔。 果然老管家想的是不错的老家主确实是没有去追究这件事情。“是,老奴这就去办。” 老管家在得了自己主子的话之后,就向外面走去。这心里想着要怎么去面对如此刁钻跋扈的和瑞。在刚刚进门的时候,老家主确实是十分的关照她,什么事情都生怕她受了委屈。更加的是在,遥祝登基之后,依旧是顶着那么大的压力依旧是将她名正言顺的留在了府中。即便是一个侍妾的身份,但是这府中的人依旧称呼她为夫人。这也是符玄担心有人敢欺辱与她。 虽然说她腹中怀有的符莘的孩子是原因之一,但是这也不能够说符玄就对和瑞没有半点的怜惜。父亲没有了,哥哥没有了,母亲又只能是被所软禁在后宫之中,幸运的是她的这个舅舅符玄还没有真的不管她。 但是这话说回来了,即便是都有耐心的人,你若是一直的这么的作死下去,最后也是会将人给惹毛的。况且自己的主子符玄又怎么会是那种会无条件的包容的人。在和瑞生产之前因为月份越来的越大,折腾不起来,但是这小少爷满月的时候,和瑞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似的,到处的去招惹是非。而且还非要在符玄的面前为自己的儿子要求要符家少主的身份。 一点都没有眼力见…… 说好听点是为了自己儿子争取应得的权利和地位,说不好听一点,凭着她的出身,有这个想法,便是僭越…… 起初他也曾好言相劝过这位,命途多舛的女子,但是到了后面一而再再而三的前来在找事情,别说是自己的主子了,即便是放在自己的身上,也不一定是能够受得了的。这一次是在大街上被人伤了,而且还是伤到的是脸,这本来是一件十分的让人同情的事情,可是老管家想到之前这个女人在府中那样可劲儿的折腾,顿时心中一点点怜悯都没有了。也正是因为如此,自己在刚刚的时候只说了她是被人给伤了。 “等等。” “是,老爷您吩咐。” “她毕竟是荣儿的人,通知他一下里,让他去探望一下。和瑞怎么说也是先皇嫡出的公主,总不能真的就当成普通的妾室连对待吧?”符玄拿出了自己腰间的那一个玉佩递给了老管家。 “是,老奴知道了。” “去吧。” 案几上已经有侍女重新铺好了一张上等的宣纸…… 第524章 讲价钱 符玄在纸上落下了苍劲有力的楷书,房中一片寂静。因为平常老爷写楷书的是时候这周围的人,都是小心翼翼的服侍着还要担心主子的迁怒。 玉佩是交给另外的地方的,而符荣这段日子似乎是过得太过舒坦了,所以接下来可能会遇到一些不小的麻烦,不仅仅是后中的事情,更多的是来自商行的。符家那么一大家子的人,自然不能是只有符荣自己一个人说了算的。 与此同时,在街头巷尾符家的人草菅人命的事情似乎也早就被传开了。人们不会说是乞丐碰瓷,也会主动的忽略掉是那个乞丐先伤到了和瑞公主的脸的,众人们只是知道,是符家的人,乱棍打死而来那一个乞丐。因此,这本来生意就不大好的符家的商行在这个时候就更加的一落千丈了。 “小姐,最近一些日子我们的店铺似乎是有点起色了。”花妮走近颜颂说道,“其实,说真的小姐您大可以去寻上一个新的靠山,比如相爷就是不错的人选,现在符家的名声,真的是不好说。” “怎么,你担心别人会因为我们店的背后是符家,所以会不来买东西?”颜颂觉得花妮的想法有一点点的偏激了,便说道。 “小姐,您不知道这几天符家的铺子已经不知道被人砸了多少次了。”花妮给颜颂倒上了一杯茶水放在了桌案上。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难不成那些人还真的不害怕符家了?”颜颂接过茶水。拨弄了几下茶叶之后说道,“现在的符荣一定是焦头烂额的了,相信这不久就会来找我们的。到时候可是要好好的和他讲一讲价钱才好。” “是,小姐您最厉害了。” 军营之中,符荣正在去考较那些将领们练兵的情况呢,这身边一个贴身的侍卫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之后,这符荣本来还算是和善的脸,现在理解的就变得十分阴郁了起来。感情现在老头子是什么事情都往自己的身上推啊? 那个女人,值得自己搭上符家的名声去毁掉吗?既然是想威胁自己,那就慢慢的威胁好了。关于这情分,反正他是一点的想法都没有。 “将军,您真的是不打算回去吗?可是老太爷他?”侍卫小心的说道,父子之间发生了冲突这传出去了名声有碍总是小辈,即便是这个父亲一点也不慈,甚至说还要将自己的儿子推到火坑里面去。 “回去告诉老太爷就说本将现在正在练兵,解决军中事物,暂时的没有时间。且一个妾室与国家大事比起来孰轻孰重,儿子心里明白。让他老人家就不要操心,安心养老吧。” “这?” “这是本将的妾室被伤到了,又不是老太爷受伤,没有什么不好说的,还不快去。”符荣说道。 不就是现在要给断了符家的钱财的来源吗?你想来一招釜底抽薪,也要看看这符家其他的人是不是也受得住,这吃符家的店铺分红的可不仅仅是嫡系大房?他就不相信了自己就耗不过,不过这件事情也给他敲响了警钟了,他的手中还是有一部分的势力的。以后的日子不能够掉以轻心啊。好在这虽然说玉佩不在自己的手中,但是兵符是在自己的手中的,这没有符莘存在的军权也是一个好东西。只是现在这军中怕是要过上一段苦日子了,因为只能是要朝廷的前给养活了。 “怎么,大将军找我家主子有事?” 符荣这几日都是住在军中,而颜颂则是处在闺中,即便他想与颜颂取得联系,这也要看一下有没有这个机会了。梁上君子也不是可以时常的做的,于是这个时候就多了一个可以传信的人,花妮就成了最为合适的人选。 “请转告陈小姐,说当初的那件事情,我答应了。”符荣说道。 “啊?那件事情啊?” 花妮故意的装傻道,“请将军说清楚一点,免得到时候和主子说不清楚。” “你当真不知道?” “当然是不知道了,主子只是让来找将军的,并没有说是什么事情。”花妮说道。 符荣见花妮故意去装傻充愣的,这心中虽然窝火,但是也只能是先忍着,用桌子上的笔墨写了一封信,交到了花妮的手中。 “将军竟然写的是瘦金体?”花妮看了一眼这信封上的字体惊讶的说道。“竟然是延圭墨,没想到将军一封信就那么的奢侈。” “小丫头懂得倒是挺多的。” “难不成在将军的眼里,小女子只是会舞枪弄棒,不通文墨的吗?”被这么一说,她当然是不服气了。“将军,还有一事忘了和将军说了,恐怕您的这一封信是到不了我家主子的手中了,因为在来之前主子说了,您若是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得了时间了,当面说比较的合适。” “那你刚刚为什么要接了信?”符荣听了花妮的话之后,这胸口的一口老血就要把自己给噎死了。 “因为您写的字好看啊!” 符荣当然不满足于眼前女子的回答,但是却看到这个人竟然一脸花痴的看着自己,顿时的就又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语气对这个女子说话才合适。无可奈何之下,符荣只能是干咳几下,用来提醒花妮现在的她所在的地方,不是在丞相府的院子里面,而是在军营之中。 “符荣将军,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好看。”符荣确实是让花妮回神了,只是这没想到的是这回神之后所带来的后果更加的严重,因为花妮不仅仅是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是看着眼前的人更加的直了。“其实前几次还没有好好的打量你,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的好看。” 听了花妮的话之后,符荣总是感觉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自在。即便是他也觉得自己长得好看,若是放在寻常有姑娘沉溺于自己的容貌之中的时候,他保证会是不屑一顾的。可是,那些女子不应该是钗环相扣的吗?如今的这个女子穿着一身男装也就罢了,可是这表情,真的是越看越像是一个登徒子的模样。 “请姑娘自重。”符荣说着,就径自的往后面退了好几步。 “自重?将军我只是夸赞几句将军您长得好看而已,并没有想对你做什么的想法啊?”花妮一脸茫然的说道,似乎是害怕符荣误会,所以又接着说道,“将军你不要误会,我真的只是觉得您生的比较好看而已,若是有意冒犯的话,这就先给您赔罪了。” 将军您别在意我真的只是多看了您几眼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啦。将军,我真的只是稍微的调戏了一下你而已,没有别的意思。啊哈哈。 后面花妮不说还好,这一说就更加的让符荣有些的下不了台面了,这眼前的人现在不是像一个登徒子了,而是直接的变成了一个登徒子了。 “没事的,反正吃亏的也不是本将军。”符荣说道,“沈姑娘,这一次你家主子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见面,若是姑娘得空的话,可否将这一封信转交给陈小姐?” “主子也没有说什么时候,有机会出来,但是说了您军费的问题放宽心就好了,主子已经想好了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了。”花妮说道,“将军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这就先告辞了。” 花妮说完,这就转身要走,却被符荣给叫住了,“沈姑娘,这陈小姐可曾说过有什么法子一劳永逸?” “这个, 我就真的是不知道了,不过相信主子她一定会有自己的想法的,将军大可放宽心。”花妮说道,这就要走到帐篷的门口了却又折了回来,“刚刚看到将军的营中在练兵,碰巧的看到了将军的弓箭的箭头有一点的小瑕疵可能会影响到弓箭的杀伤力,若是将军信得过的话,改日有空的话,在下画上几张图交由将军的工匠们,就当是参考,将军意下如何?” “你竟然是懂弓箭的?” “在下怎么说也是跟着主子南征北战那么多年了,这对于行军作战方面的还是有些许的了解的。”花妮答道,自豪感满满的。 “这么说,之前的时候确实是有点小瞧姑娘了。”符荣说道。“若是沈姑娘方便的话,那么就麻烦姑娘了。” “将军不嫌弃就更好了,今日出门确实是有一段时间了,估计真的是要回去了。”花妮说完朝着符荣行了一个礼之后就离开了。 这件事情呢她真的是有办法?符荣疑惑的问道,之后就让人拿来了营中现在正在用着的弓箭,仔细的看了很久之后他也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就将自己的思绪放在了颜颂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现在军费的问题,要知道现在老头子拿着玉佩,这每年去贴补军费的钱就不容易得到了。而这符家每年去贴补三成的军费已经是约定俗成的事情了,现在贸然的拿不出来,这营中的这些人的生活就得不到保障了。 第525章 为谋逆做准备 老头子下了狠手了,自己也只能是受着,其实至今他都不明白。和瑞以前是一个公主,他为了荣华富贵将自己给推出去还是可以理解的,可是现在的和瑞已经不是公主了还得罪了新皇,他还是因为她与自己去死磕,即便和瑞是外甥女吧,但是一个连自己的女儿想去随意的嫁了就嫁了的人,又怎么会真的在意一个外甥女的死活呢? “这每年的军饷都是皇家出七分,符家出三分,从先帝登基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已经成了约定俗成了。”小楼暖香,遥祝望着一边的佳人说道。 “是啊,这么多年的时间了,符家一直出着那三分的粮草所以这兵符世袭也并不奇怪了。”颜颂懒懒的说道,“只是我就不相信了,身为皇帝的您,就真的一点点都不忌惮吗?” 遥祝听到颜颂的话之后,这脸色都变了。这话若是放在别人那里,他铁定是会变脸的,甚至的还会将这个人给砍了,因为这话是在挑唆自己与符家的关系。这符荣是什么样的人,做了自己多长是世间的心腹,是什么样的一个为人,他都是一清二楚的,如今他才刚刚的登基,以后和符荣还要相互扶持的走下去,去稳定朝纲。若是有小人给作祟,去离间自己与符荣的关系,就相当于是在为谋逆做准备了,这件事情又怎么能够忍呢? 然而,现在说这话的人是颜颂,是自己那么在意,那么信任不会去害自己的人,所以他一时之间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做。 “符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朕明白,他不会去背叛朕的,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如今朝堂上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遥祝想了很久,说道。 刚刚遥祝说话的时候是自称“朕”的,很明显的是在提醒自己君臣有别了,而且也表示自己已经生气了。这点小心思颜颂又怎么会听不明白呢? “符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当然是知道了。你这样不是明摆着的欺负人吗?明明是知道人家不会去谋反,却依旧是让人家掏谋反要用的钱,你可知道现在您十分了解的那位符荣现在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可是你还是让人家去拿三四成的军费。”颜颂说道,“这件事情我也就说道这里了,既然皇帝陛下您觉得我不应该去干政,我也就不多说了,如今的颜颂也是十分的惜命的。” 说完之后颜颂就要走,却被遥祝给拦下来了,“这话是符荣要你说的?” 见颜颂并没有去理会自己,遥祝才知道这一次自己真的是惹到颜颂了,也就由着性子的对颜颂说道。 “你觉得,他会对我这样的一个外人说这样的话吗?”颜颂翻了遥祝一个白眼,“我只是觉得这样的话从我口中说出来比较的合适罢了,毕竟我现在在这南夏真正能够相信的就只有你一个了。” “你这是为我着想?” “也算是吧,明芫就没有觉得,其实符家和颜家很像吗?”颜颂重新的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说道“都是手握重兵,都是天子近臣,还都是外戚,就连这军费是自己掏腰包的事情都是那么的相似。” “嗯,说的也是有几分道理的,只不过这符家没有像你一样的女将军,也没有你们颜家这么的团结,近些年的内斗不断,而先皇也糊涂,如今又是符荣为家主,所以才能够平稳的过下去。”遥祝说道“当然了我也并不是说,你们颜家就是不识时务的……” “我知道,只是如今早就已经是物是人非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颜颂将头沉了下来说道。 见颜颂的表情,遥祝这一次就知道了,自己这一次又是将事情提到了过去上面去了,颜家功高盖主,有那样的一个结局也不算意外,但是这导火索毕竟是因她而起,所以她心里不好受,他也明白,自己这一次真的不该在她的面前再次的提起了。“其实你也不用自责,现在在东顷的探子最近传来消息说颜修已经在东顷的营帐之中帮着扶摇去攻打北炎去了,所以他当日说你的那些话,依我看现在放在她多的 身上才是最为合适的。你根本就不用为这件事情自责。还有楚清的贵妃颜笙,现在也在扶摇的军中,如今东顷的军队是势如破竹,看来我们这南夏也要早早去做准备了。” “怎么,南夏也想去分一杯羹?”颜颂现在已经和北炎没有任何的关系了,所以在听说东顷的人打过来的时候,其实也并没有多少的感觉,当听到颜笙在扶摇那里,她这一次似乎是真的应该放心了。 毕竟这扶摇对颜笙是怎样的一个感情她先前虽然是不清楚,但是也觉得这比跟在楚清的跟前要好上许多了。 “难不成,你想去阻止吗?”遥祝徜徉笑道。 “这怎么可能,这一向是忠君爱国的哥哥都已经去帮着扶摇了,更不要说我这个已经死了不知道多久了的颜家女了。”颜颂笑道,“我只是觉得吧,这若是明芫真的想要去分一杯羹的话,还真的是要好好的准备一下才合适。” 是啊,这话即便是她不说,他也明白的,这先皇给了自己一个烂摊子,现在的南夏里里外外的都存在问题,他是有野心的想去分一杯羹的但是也要现实条件允许啊,现在的这个样子,很明显的就是现实条件不允许啊。 这上一次虽然说是在自己并不怎么愿意的情况下向北炎奉上了降表,割让了城池。但是这若是真的去打下去的话,这南夏虽然说是有可能避免了去割让城池的结果,不过也一定会是讨不到半点的便宜的。可以说上一次就已经是十分的惊险的事情了,如今在朝中已经经历了一次的朝堂的政变,还有军队的将领大换血之后,这战斗力就更加的是跌落了很多,而在平城的那个地方,刺史裕安与平城的将领又不是等闲之辈,不然的话上一次就能够将平城给破了。上次的几座城池又恰巧的并入了这平城的范围,以前的时候,南夏是如何的对待他们的,裕安又是极其的懂得去笼络人心的人,这样一来,自己有多少的胜算他当然清楚。更要命的是,现在朝中的情势并不算是稳定,这万一前脚去打仗的人刚刚走,这后面就有人逼宫那就好玩了。 只能是说如今的南夏真的是百废待兴啊。 “分一杯羹倒是没有想过,只是如今北炎已经没有了颜家,这关于北炎上一次占领了南夏的几座城池也是时候要收回来了。”遥祝说道,“如果说这一次那么好的时机都还没有收回来的话,那么这以后若是真的想要收回来的话,这代价可就大了。” “就是说,这一次明芫是一定要收回城池了,这样也方便向东顷和遥祝表示自己南夏也不是好欺负的,不是吗?这谁知道遥祝的野心有多大,这也是必要的不是吗?” 遥祝一脸的忧虑,所谓的力不从心也大概就是这样的。毕竟这时间太赶了,若是仓促的去了,说白了还真的是不如不去呢? “这话说的倒也是这个道理,只不过……” “只不过是您现在的军费问题都没有解决,反正若是现在去的话,即便北炎已经是一盘散沙了,但是要想去拿下那几座城池的话,还是有很大的难度的。”颜颂说道,“不过好在,这即便是东顷的兵力是势如破竹的,这北炎那么的大,也是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的,明芫还是有时间去准备的。” 这准备是归准备了,若是符荣从现在开始练兵,到时候当然是赶得上的。可是现在当兵没有饭吃啊? “这件事情明芫的心里有打算就好了,我还是不要去干预太多的好,不然的话又引来误会了?”颜颂说道,这言语之间似乎还是在为刚刚的事情要发脾气呢? “刚刚的话,当然只是说说而已,难不成你有什么好的办法?”遥祝说道。 “解决这件事情的办法我刚刚也已经是说了,就是朝廷直接的去出全部的军费。”这样的话,不久不存在以后符家军费没钱了吗?既然是朝廷的兵,为什么要让符家养?万一养熟了呢? “可是,朝廷现在没有那么多的钱,况且现在朝堂并不算稳定,一时半会的符荣根本就走不开。”遥祝一脸为难的说道。 “朝廷没有钱,南夏官员的俸禄似乎也并不算多吧?而这每年的税收也并不算少,这钱去了哪里,明芫可以好好的想一下了。”颜颂说道,“反正啊,我这几天的时间里,只要是出一个们,基本上就差不多能够遇到几个身穿官服的人。” “你的意思是说冗官太多?”遥祝反问道。 “这话可不要这么的说,这隔墙有耳的若是让别人听到了这话是从我的口中说出来的,估计我就是有十条命也差不多是没有了。” 第526章 一起去并肩作战? 颜颂装作了一副十分惶恐的样子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就先告辞了。谢谢明芫告诉我颜家的事情,不过,这样的事情以后若是没有什么必要的原因的话,还是不要再提了吧。” “我知道了。” 颜颂是偷偷地出来的,所以也就只能是偷偷地回道自己的院子里面去。这一路上并没哟遇见什么人,也并没有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回来之后她还特意的让外面的文华给自己拿了一点点的熏香给点上,文华一切如常的做了,并没有去询问什么别的事情,这也就证明她是并不知道自己出门的事情了。确定这些之后颜颂也就放下心来了。只是这一次花妮竟然是去了那么久都还没有回来,让颜颂有点担心。虽然也知道她的武功极好,而符荣也不可能会扣下人的,但是现在这个小丫头离开的时候比自己还要早一点,而如今却没有见着人影,确实是有点让人不放心了。 其实颜颂没有在刚刚的时候去问文华,因为早在之前自己没有回来的时候,花妮就已经走进这个房间去查看颜颂是不是回来了,见颜颂不在就又离开了,如今的她正在这房中心无旁骛的画着图纸,当然是不会在颜颂这里晃了。只能颜颂这一次若是真的想要去见花妮的话,怕是要等到很晚了。 小楼里,旁边的琴伎正在弹奏一曲平沙落雁,遥祝看着自己对面早就已经空了的位子。刚刚其实是想问现在颜家的人都在东顷的营中,她是不是也有想法要一起去并肩作战的?他也知道郑传衍也在东顷的军营之中,这句话他也本来是应该告诉她的,可是这话到了嘴边他却不敢说出来。 因为他不知道除了这救命之恩之外,自己还有什么样的理由能够让她依旧是以陈语嫣的身份留在南夏,他也知道,她是因为要还自己的恩情,所以才会以着陈语嫣的身份留在这里的。他明明已经登上了帝王为位,可是却依旧的是在患得患失的。可是他就是放不下,也担心自己一说出这件事情之后,她就会飞奔着的去了东顷的营中见他。 但是他不说的时候,他的心里却愧疚,担心她那一天知道了之后,会怪自己,会怨恨自己。如今她已经回府了,她说她不想知道关于颜家的事情了。可他的这心里就更加的是膈应了。 青王府 “主子,符荣现在依旧是没有回府,估计是在强撑着,现在符家其他的人已经去找符玄了。”暗卫将这几天探查到的事情说给遥祎。 “那个陈守旭的府上可曾是有什么动静没有?”遥祎问道。 “这个倒是没有,最近的一段时间陈守旭的次子陈东篱与清河郡主的婚事在即,现在袁氏正在准备婚事,并没有如以前一样把那么多的心思放在了陈语嫣这一个刚到府上没有多久的庶女。”暗卫答道。“陈语嫣这几天也很少出门应酬,这外面开的几个铺子去的也不特别的勤,基本上就是把自己关在院子里面,她的院子有高手,所以进不去,里面的情况也就不大知道了。” “你下去吧。”遥祎在听了这话之后无悲无喜,只是淡然的让暗卫给退下了。 看来这下子还是要下 一剂猛药她才可以看清情势啊?遥祎阴森的一笑。 符家 “夫人,您的药来了。” 和瑞的伤口在回府之后虽然说是及时的传来了府医,但是由于时间很长,而且当时伤到她的脸的瓦片也不大干净,所以即便是得到了有效的处理,但是这都好些天的时间了,却依旧是没有好转的意思,这几天似乎又有些恶化了的感觉。 这一连串的不妙的感觉,也让和瑞的脾气变得更加的暴躁,当初说她的伤势的府医早就已经是头破血流了,如今能够近和瑞身给她送药的也就一个跟在和瑞身边时间最久,也是最为了解和瑞的脾气的佘兰一人而已。 “符荣回来了吗?”和瑞接了过来药碗,问佘兰道。 “夫人,军中的事物比较的繁忙,家主他最近正在忙着粮饷的事情,所以暂时的没有回府。”佘兰小心的答道“夫人,最近家主的日子也并不好过,所以才没有得空及时的来看您。” “原来是这样啊?是因为现在玉佩还在舅舅的手中吗?”在听了前一句的时候,和瑞确实是生气的,因为自己怎么说也是这他符荣的人,如今自己受伤了,他竟然还当做是一个没事人似得她心中当然是不爽,但是当听到符荣现在正在和符玄掐起来她的心情有顿时的好了不止是一丁点。就连这脸上的伤似乎也变得不那么的疼了。听到了这样的消息,若不是她自己现在的脸受伤了,还真的是想亲自的上军营里面看一下他为难的样子呢? 符荣,你拿到了兵符又能够如何呢?这家中要做主的还不是舅舅吗?我看你还能坚持到几时?这一次世子之位我的儿子捷儿要定了。 看着自己的主子志得意满的样子,佘兰实在是不愿意去提醒她,在府中是不应该唤老太爷‘舅舅’的,但是她抬眼又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真疼,在欢喜过后和瑞又再次的想起来了自己脸上的伤了,如今这伤势可以说是越来越严重了,根本就没有见好的迹象。和瑞现在虽然是在极力的配合着府医去好好修复自己的容颜,但是这从另外的一方面想的话,她又是十分的不信任你这个府医的。这么长时间了不见任何的好转,现在是在符家,虽然这表面上有符玄护着,但是这实际上家主也是符荣,万一符荣想要去加害自己该怎么办呢? 如此和瑞虽然说表面上依旧是在这府里养伤,但是这心中早就已经对于符荣产生了怀疑,现在虽然说她是落魄了。但是曾经的和瑞公主本来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这万一是哪一天去营中找了符荣的麻烦了,倒也是一个很是合乎常理的事情了。本来嘛这件事情就是要慢慢的去积攒怨气的,万一说不准哪天就会想不开了呢? 花妮在回到了府中之后,那一日根本就没有去颜颂的房中,可还真的是让颜颂给白担心了一场,图纸的事情做的还算是顺利,花妮的一个丫鬟的身份,当然比颜颂的相府小姐陈语嫣的身份方便上许多了,这几日的时间里她也不仅仅是在画图纸,顺带的也跑了不少的铁匠铺子,去照着图纸打造了好几个弓箭的剑尖,按照南夏的要求来说这些东西是轻易的不能够打造的,很容易被人给盯上,但是也难免有一些京中的权贵们喜欢什么投壶之类的游戏了,也会去打造一些这样的东西。 虽然说花妮做的,与寻常的弓箭可能还会有几分的不同,但是她给的钱比较的多啊,颜颂的人最不缺的就是钱了。这些年颜颂带兵在外的,战利品缴获的不计其数,北炎比南夏好上一点的就在于这些战利品那些将领们可以名正言顺的分得两三成。这也是明路上的,这暗地里的谁不会给自己留上一点点啊。早年的时候颜颂的确实是交给了公中,但是自从有一次颜家的人逼着她成婚的时候,虽然成婚不成,但是在这这之后颜颂确实是没有再将这一部分的钱财上交。 好在那个时候,颜颂的官职并不不算高,这每一次上交的也是极其小的一个数量,后面即便是知道颜颂赌气不给了,这颜家的人也默许了。在这之后颜颂的位子越来越高,这所接触到的东西也越来越好。尤其是在楚清登基之后,颜颂看着楚清那个样子,自己又不是颜修当然也不会客气了,所以这些年也攒下了不少的私产。因为是与颜家的不在一处,再加上颜颂十分的小心谨慎的,所以这一笔钱财才得以保全。颜颂在这一次了解了颜家的因果之后,找到了花妮也顺便的带上了这一笔钱财。如今颜颂在这里也过了一段时间了,这店铺也有了一点点的起色了,后面的钱财来源就相对的比较稳定了,以后的钱就更加的是只多不少了,根本不会有捉襟见肘的时候。 现在可以说这些暗卫之中,就当属颜颂的暗卫在平日里的待遇最为的好了。花妮如今给的钱够多,又顺便的用上了符家的名头那个工匠听闻之后,当然就只有去俯首帖耳的份了,哪里会怀疑。 几日之后,丞相府之中迎来了一件大喜事,陈守旭的次子陈东篱与清河郡主的大婚。这清河郡主是栩王遥震位一的子嗣。栩王是先帝最小的一个弟弟,当初先帝登基的时候栩王只有四岁,跟王权根本的就扯不上什么关系,先帝当初的皇位也是经过了一番的争夺才登上的那个位子的,栩王的年岁不大,也就正好的成为了表现兄友弟恭的好人选了。加上栩王在后来比较的痴迷与玄学,又求着先帝赐婚求娶了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子为妃,先帝本来是不允许的,可是栩王竟然将这事情放到了朝堂上了去求,也就真的是不得不允许了,先帝虽然说是有些生气,但是也放下了心来。 第527章 清河郡主的婚事 本来这栩王在抱得美人归之后应当是过上了一段夫妻伉俪的生活,因为这栩王府中并没有什么别的姬妾和通房,但是这命运似乎就是和栩王开了一个玩笑一样。就在6那个女子生下清河郡主之后,便香消玉殒了。这么些年虽然栩王一直的没有参与朝政,但是这亲王的位子在那里,也是有不少的贵女因此看上了这栩王妃的位子,但是不知是什么原因,这栩王府里这么多年了一直是没有新的主子出现。这清河郡主也就成了栩王唯一的子嗣。 为此,这栩王甚至是亲自的求了先皇,给清河郡主一个正一品郡主的身份,而且还有在清河郡主出嫁的时候要带上栩王的一半封地作为陪嫁。 这么些年来这清河郡主的婚事不知道被多少人给盯上了看,但是这栩王就愣是不肯,直到遥祝登基之前,这清河郡主的婚事还没有着落。可是就在遥祝登基之后没有多久,便被赐婚给了陈东篱。更加让人想不到的是这一次栩王竟然也是同意了。 今日这府中的喜事,当然也是办得极其的热闹的。遥祝登上皇位也是有一段时间了,这局势也早就明朗了起来。现在文官以丞相陈守旭为一脉,这武将就是符家的家主符荣了。如今丞相的次子与清谈名士王爷栩王的清河郡主成亲了,现在朝中新皇才刚刚的登基,尽管文武百官们进谏的折子都要给堆成小山了,但是现在的皇帝陛下的后宫依旧是空无一人。所以现在以着栩王对于清河郡主的疼爱,这什么东西不都是可这劲儿的给,这百里红妆,百余抬的嫁妆,完全的可以比得上当初的当宠的和瑞公主出嫁了。 今日的婚宴本来颜颂这样名义上的一个庶女是轮不着去招待宾客的,但是这袁氏向来是与其他的几房合不来。而颜颂所扮演的这个陈语嫣除了上一次的冲撞之后,也没有怎么的再去招惹这袁氏,而且这件事情陈守旭也特意的向袁氏说了,袁氏这面上也是抹不开,这才答应了陈守旭。 今日颜颂也是穿着一袭华贵的宫装站在袁氏的身边与她一同的去招待客人,今日之所以她会站在这里,也是因为这几日比较的无聊,才会来的。期间袁氏派遣的人也没少盯着颜颂,这么重要的婚事可不能容忍一个乡野来的丫头丢了陈家的脸面。 不过这后来的颜颂无论是谈吐,还是这气度都不输给在场的闺秀,这看着颜颂的人也就放下了心来。这陈东篱颜颂也是见过的,虽然说没有遥祝和符荣那样的好看,但是也算是一派书生模样,器宇轩昂什么的用在身上也没有太过牵强。在第一次见到颜颂的时候,也不曾有过恶语相向的做法,平日里不仅仅是没有去找过颜颂的麻烦,就算是偶然之间花妮不小心的冲撞他也并没有去追究。 陈东篱现在是在翰林院供职,翰林院的官职本来就算是清闲的了,所以平日里也是经常的会去南夏京都最负盛名的明德书院去教书。倒也是过得潇洒惬意。 “二哥都要拜堂了,难不成您真的不去吗?” 今日的婚事,遥祝确是是来了,但是这来了之后也仅仅的是打了一个照面之后,就去了相府后面的厢房,并没有去观礼的意思。至于颜颂,到了这个时候这该忙的也是忙得差不多了,如今也刚好的是在后院得到一个清闲。然而这闲着黑并没有去闲多长的时间呢?就发现有人来到了自己的闺房。 “我若是去了的话,外面的那些人该不自在了。”遥祝说道,“这相府好不容易的办了一件喜事,若是因为我一个人的缘故,这样倒也不好。你说是吧,阿颂。” 你有这样的自知之明为什么还要来呢?你可是知道你在这里的时候我会觉得十分的不自在呢?颜颂无比纠结的看着遥祝,没办法既然这个人选在在这里待着了,那自己就只能是忍着了。其实平日里也好,颜颂对于遥祝是没有那么排斥的,但是就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颜颂偏偏的就不想见着遥祝了。 “上一次你说的事情我已经查了,其实这每年国库支出的军饷并不在少数,可是这些钱后面真正的能够用在行军作战上的少之又少。”遥祝说道。“这钱以前的时候是军机处先开始审批,然后再通过了兵部去拿钱,后面交给符家的家主。可是这之间经手的人比较的多,而且……” “而且还都是前朝的旧臣,你根本的就不知道该怎么的去下手?”颜颂接着说道,“说句不好听的,还是因为根基薄弱,当初即便是能够拿下这个皇位,但是现在的局势依旧是很复杂,当初若不是因为忌惮,你也不会留下和瑞和青王了吧?” 是啊,即便是登上了皇位,但是依旧是有些的底气不足啊?这些他都明白,可是凡是都要慢慢的来,若不是这北炎在那么短的时间就被东顷给攻打了,他还真的是不着急多让那些人去蹦跶两天。 “是啊,以前的时候遥礼和遥祎在朝中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了,除了遥礼是遥祎给杀了的之外这其他的人我可以说是一个都没有去动。” “不仅仅是因为这些人的势力比较大的缘故吧,还有一点就是担心这些人万一是想不开了之后来一个鱼死网破什么的,这遭殃的还是百姓,朝堂震荡,虽然说是上面的事情,但是这在刑场斩杀的人有数,但是因为上层的动荡而带来的无妄之灾的百姓们丢掉性命的百姓,却是没有办法去估量的。”颜颂接着说道。 “这些你竟然知道?” 对于当初处置这些人的时候,就连跟在自己身边那么长时间的符荣都会觉得自己做事情有几分的优柔寡断了,而现在眼前的这个女子,说白了与自己从想见到想现在所见的是那么的少,可是每一次自己的心中所想的她竟然都知道,这又怎么不让他注意到眼前的这一个女子呢? “我当然知道了,我还知道,今日的这场婚事也是你的故意为之,这陈东篱应该也是明芫的人吧?”颜颂说道,“若是我猜的没有错的话,这当初明芫先认识的应该是陈东篱而不是陈守旭,不过在此之前您应该是先认识栩王的。” 相对于颜颂的自信,遥祝听到这些之后,就不仅仅是惊讶了,而是用那种严肃的眼神看着颜颂。 “你不会以为是我让暗卫去查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去了吧?”颜颂见了反笑道。“我有那么无聊吗?” “我当然是相信你不会去查这些事情了。我只是比较的惊讶而已。”遥祝收回了表情,依旧换成了以前的那种随和的态度“确实,当初我是先认识陈东篱的,是在竹林之中,但是你可能猜错了,因为陈东篱并不是我的人,至于栩王,当初我的母妃在栩王年幼的时候曾经帮过他,所以也可以说是先结识的栩王了吧。” “没想到竟然是被我先给猜中了,那么这样说的话,那陈东篱和清河郡主……”二人交谈着,颜颂心中的那份八卦的想法彻底的激发出来了,没办法这个人既然是赶不走,那么就聊聊天吧,索性他也不讨厌这种感觉。 “王叔想让清河嫁一个安稳的归宿,而刚好陈东篱对于仕途没有什么过多的想法,后来两人在偶然之间的相遇了,之后就顺理成章了。” “哈哈哈,原来皇帝陛下曾经也做了一次月老。”颜颂说着,就笑出来了声音。 “有什么好笑的吗?阿颂,我真的是觉得你更加的适合待在南夏。”遥祝认真的说道。 “明芫猜猜看,现在他们拜堂成亲完了没有?”颜颂起身道,“这一次您若是接着待在这里的话,那么就不大合适了?” 遥祝此次并没有去赖在这里不走,他也知道刚刚的那一个话题是她有意的要避开的,今日是得不到答案的。今日他本来就是前来给这两个人撑场面的,若是迟迟的没有出现的话,那就真的是会让众人没脸了,毕竟刚刚进门的时候众人是知道的。于是他也就整理了一下衣衫,从窗户那里出去,用轻功回到了前院的厢房之中。 人走了后,颜颂的神情恢复了以往的那一种随和,自己适合在这里吗? “小姐,夫人寻您过去。” 颜颂一个人在这里偷闲并没有太长的时间就听到了门外面文华的声音,看来如今的拜堂已经结束了,是需要自己也去帮着招呼宾客了。因为这大半天颜颂的表现,似乎这袁氏对于颜颂的态度也有了一些的改变。不再像以前的那样的针锋相对了,而是对颜颂随和可不是一点点。 这不,现在婚宴结束之后,就剩下了这贵妇人们交际的时间了,这其中有一个重要的并且永远也聊不完的话题就是为没有订婚的年轻人相看一下婚事,虽然说现在大选在即。 第528章 皇亲贵胄又如何? 但是这遥祝也说了不愿意强人所难难,这一次名额都是自愿的。 虽然有不少的人在意皇后的位子,但是也有些是心疼自己的贵女,或者是觉得自家姑娘性子比较的率真,难以的去承担后宫之中的争斗的,也就不会去参与这一次的大选。而颜颂这一次虽然说是被打着这样的一幌子进府的,但是这外人对于这事情并不算知晓,毕竟颜颂也并不算是美貌。 如今袁氏要自己过去,也算是为了今天颜颂为她帮了半天的忙给一点点的甜头吧。以前出门带着颜颂都是陈守旭开口,这一次还是第一次袁氏主动的带着颜颂到这众人的面前呢? “母亲,诸位夫人。” 颜颂让文华给自己收拾好了衣裳,莲步姗姗的来到了主院。上半天的时间里,颜颂招待的多半那些随着来的姑娘,而这年岁大的姑娘一般是在家里绣嫁妆,这来的都是小姑娘,所以说这上半天颜颂所见到的也多半是小姑娘,那些小姑娘又有的看不上自己庶女的身份。颜颂也倒是乐得清闲。 如今,颜颂见着的也确实上半天没有见到的。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人能够成为了袁氏的座上宾的,都是一些皇亲贵胄。身为主家,那么多人看着呢?若她真的是养在外面的庶女的话这一下子早就已经腿软了,可是她颜颂是谁,如今这神色依旧是安闲的,这气度依旧是不减的。 这些夫人有些是第一次见着了颜颂的,也纷纷拿出了见面礼,这期间当然难免有不少的好东西,无论东西的好坏颜颂都一一的收了然后规规矩矩的行礼,从来没有哪一件东西真的让颜颂给迷了眼睛的。这一时之间的众人们对于颜颂的赞叹声就更加的高了。袁氏见此,也松了一口气,当她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她真的是担心这有一天的好表现的人被这些华贵的首饰给眯了眼睛。 也不知道颜颂注意到没有,在今日的宴席的一角,有一个人死死的攥着自己手中的帕子,恶狠狠的看着颜颂。这个人并不是别人,便是前几天颜颂还曾经遇到过的和瑞。 要说这和瑞的脸还没有好,一张毁容了的脸只不能出门见人的,但是不知道是谁给寻来了一个江湖郎中献上了一张薄如蝉翼的东西,只要是贴在了脸上就基本上是看不到这脸上的伤了,只是那人也说了这药水是有毒的,不能经常用。当时和瑞是害怕的,但是她更加的是受不了这京城的人说她的容貌已经毁掉了。所以这一次可以说是执意的前来参加这一次好婚宴。不过这和瑞现在的身份,是注定要不尴不尬的在一角了。 “我怎么是越看,越觉得这陈语嫣并不是一个外室养大的?”和瑞对着这身边服侍的佘兰说道。 “奴婢也是这么觉得的,这无论是谈吐还是气度都不是一个烟花女子样大的样子。倒像是自小就生在皇亲国戚的家里的。而且,您看她似乎是和丞相大人一点点都不像。”佘兰在一边说道。 “你去,动用皇兄留下的那一个势力,去查一下这陈语嫣的底细。”和瑞说道。 “夫人,那可是。太子殿下留给您的最后保命的东西了。”佘兰听了之后,小声的说道。“您真的要因为这个小小的庶女就将那批人过早的用吗?” “不弄清楚她的底细我不甘心。”和瑞说道。 见自己的主子下了这么大的决心,佘兰也知道自己是轻易说不动了,也就只能是放弃。她看了一眼还在那些妇人的群体中的颜颂,眼神稍微的晃动了一下。 “给你。” 今日符荣也来喝喜酒了,花妮也是事先的就知道符荣会来,所以也就事先的将这几天研究的弓箭和让人打造出来的东西都给了符荣。 “这是?” “这几天刚好小姐没什么事情吩咐,所以就多画了几张。符荣将军可以让军中的匠人看一下,希望有用吧。”花妮说道。 花妮给的图纸现在的符荣是没有看到的。但是那做好的成品,仅仅是看一眼就知道这比军中的东西要好上许多。虽然说这些东西到最后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但是他还是将手中的东西交给了后面的侍卫好生的收着,然后朝着眼前的女子道了谢。 符荣的侍卫是贴身侍卫可以相信,但是这件事情却被在不远处的和瑞给看到了。 她虽然说是对符荣不满,但是也知道如今若是有别的女子进了这符家自己的日子一定没有现在过的舒坦,况且她这一辈子都不想让符荣好过,现在符荣的和别的女子打交道,她当然是不会放过了。在和瑞的眼中只看到了那个丫鬟交给了符荣东西,但是却不知道是什么,当然先入为主的以为是私相授受了。 “佘兰。那个人是不是陈语嫣身边的丫鬟?” “应该是吧,前几日奴婢见过,似乎就是跟在陈语嫣身边的大丫鬟。”佘兰虽然不愿意说,但是也只能如实回答。 “陈语嫣,又是陈语嫣。” 佘兰在那里静静的站着,任凭自己的主子在那里咬牙切齿的去恨着另外的一个人,说真的她对于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没有怨恨,但是这路是自己选的,当初她自己向太子求的到她的身边保护她的,如今虽然说太子没有了,但是自己不嗯呢该背信弃义。 “你一定要将这个名叫陈语嫣的女人的底细给我查清楚,我就不相信了她一个庶女还真的能够进这符家的们了。”和瑞恶狠狠说着,并没有去符荣的那个方向,而是自己自顾自的上了马车。“今天的事情,顺道的让舅舅知道一下。我就不相信了有就就在这个女人能够进符家的门。” 这话虽然是这样的说,但是现在和瑞的心里明显的是底气不足的表现,没有了父兄,她也只能是装作一个底气不足的纸老虎。陈语嫣虽然说并没有在什么地方招惹到自己过,但是这几次她从来都不曾在她的身上讨到过任何的便宜,单单的是从这一点来说,就足够的让她担忧了,这个女人进了府之后,不仅仅会对自己不利,自己的孩子捷哥儿不仅仅是这个世子的位子得不到了,还很有可能这性命也不一定能够保得住。 所以她才会那么的害怕,那么的担忧。若是以前她只不过是气不过的话,这现在就真的是牵扯到了自己的利益问题了,这一次她不得不去认真的去对待这个人了。 “夫人,家主他骑着马先走了,许是军中有事。” 这时外面赶车的马夫说道,和瑞挑开了马车上的帘子,看到了符荣骑马而走的背影。竟然有那么的一瞬,她感觉这走的人并不是符荣,而是多年之前自己与符莘表哥相遇之时的场景,有一次自己也是这样的在马车之中,静静的看着他离去,那个时候是因为自己的母后坐在自己的身边,所以她是务必的要去维持公主的那种矜贵的。 “夫人?您怎么了?”佘兰看着和瑞看着那背影出神,有几颗热泪缓缓的流过眼眶,因为现在毕竟是在外面,所以也就只能是小心翼翼的去唤着和瑞。 “无事,既然是家主还有别的事情,那么就没有必要尤其走了。我没有事的,不用担心。”和瑞轻轻的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泪,然后对着身边的佘兰说道。 “是。”佘兰身为奴婢是不会问为什么主子会落泪,当然这和瑞有她自己的骄傲,当然也是不会将自己刚刚是因为太过想念符莘而落泪的事情告诉佘兰的。 马车的车轮还转动,马蹄哒哒的声音也在一路伴随还有马车上清脆的铃铛声,很快和瑞就回到了符家。没有请安,也没有任何的客人,就那样的来到了自己早就已经让人给改好了的舒适的院子里面。 符荣今天晚上也并没有去回府,而是一直待在军营的兵器房里面,自从今日从花妮那里接过了图纸之后,他就一直的待在这里。因为当他打开花妮给他的匣子之后,真的有那么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身为一个常年在军中的将领,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武器的重要性呢?这好的武器,虽然说不能够直接的决定这场战役的胜负,但是却可以极大限度的省去很多的力气的。 南夏与北炎之间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尤其是在军工上面,这么些年的符家争斗不断,虽然说是避免了君王的猜忌,使得家族的本身能够得以保全。但是这也减少了符家的人在带兵打仗上面下的功夫。因为这滔天的权势根本的就不需要浴血奋战就可以得来,那么为什么还偏偏的要去血染黄沙呢? 颜家这么多年,基本上所有的子弟都会懂一些排兵布阵的,花妮虽然算不得是颜家的人,但是也跟着颜颂那么的久了,颜家的人也不是吝啬的,在闲暇的时候,花妮也是去过颜家的武学堂的。 第529章 病急乱投医 可以这么说这么多年下来这阴谋算计什么的花妮也许是比不上符荣,但是若是所这排兵布阵行军用兵之道花妮还真的是有压过符荣一头的趋势呢?如今的弓箭,也只能说是一个小意思了。 符荣在拿着图纸让工匠们看了之后,这心中也不免对颜颂以及对颜颂身边的花妮更加的高看了一眼。先前在平城的时候,他虽然是听说过颜颂,但是却只当是一个借着家族的帮扶和父兄的宠溺往上爬的人,后来又有了那样的传言,他虽然在战场上见识过她的武功,但是这心中似乎还是会有些的不屑在里面的。后来得知了她被遥祝所救了之后,这心里竟然真的感觉这个女人是凭借着男人上位多的感觉。 当然这一切是因为他不知道颜颂和遥祝的交集的情况下才会这么的想的。因为和在她的眼里,女人就是女人,即便是上了战场之后,也依旧如此。对颜颂如此这对与花妮也就更加的是如此了。但是这今日花妮不仅仅是给了他弓箭的图纸,顺道的还有两张阵图,这让他不吃惊是假的。也因此对于颜颂的那种敬佩也变成了由衷的。对于花妮也从一个会武功的女子的认识,也变成了一个平等的位置上了。 “去查一下陈守旭最近的动向,顺带着去查一下陈语嫣。”书房之中的符玄在和瑞回到了府中之后就被动的听说了最近似乎是符荣与陈语嫣的关系有些不寻常的事情。然而他没有见过颜颂,自然不会轻易的相信了和瑞的话,他更愿意相信的是这一次估摸着是符荣有些着急了,所以才会这么的病急乱投医的现象的。至于陈语嫣这个人,根本的就没有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之所以会顺带的去察也真的是不过是顺便为之而已。 “老奴知道了。”管家应道,然后看着符玄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事情就说,你何时也变得有事情瞒着我了?”符玄说道。 “老爷,现在符家的商行和店铺如今运转的都不如以前了,这多半是因为上一次夫人她在街上打死乞丐的影响实在是太过于不好了,这样下去的话,老奴估计那先族中的人会先不乐意的。”管家担忧的说道。 “还有吗?”符玄听了这些之后,脸色当然是不大好了,但是却也是不能够立刻的就发作了,便压着脾气接着让眼前的管家去说下去。 “还有就是,老爷,夫人这几日似乎是在自己的脸上用了毒,如此下去的话,恐怕性命会不保。” “既然是她自己想死,那么我们这些人拦着有什么用呢?既然这样的话,还不如是成全了她呢?”符玄黑着脸说道,“让人去看好了捷儿,要保证不能够有任何的闪失,不然的话这后果你们也是知道的。” 因为上一次在大街上的事情演变到了如今的这一个局面符玄对和瑞最后的耐心似乎也是被消磨的差不多了,他现在依旧是在府中会护着和瑞,但是也仅仅是出于对于自己的妹妹以及这在左营中被人害了的长子,还有一点点是看在孙子的份上的。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平日里看上去还算是不错的和瑞,如今竟然是变成了现在的模样。以前还可以说是率真可爱,毕竟她对于自己这个亲舅舅的好也是出于真心的,但是现在的这个样子,就真的是不好用娇气之类的去形容了,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也是时候成长了。 “是。”老管家回答道,然后就退了出去。 “等一下,顺便的让人去一趟皇宫吧,将和瑞的事情与太后娘娘说一下吧。”符玄说道。 他知道的这太子遥礼和自己的妹妹这手中应当还是有一股势力的,这势力应该说是皇家历代皇帝传承下来的,以前记得是听说这一枚信物是和瑞讨先皇的欢心,所以就给了和瑞凤佩,这凤佩虽然说是不能在皇帝在的时候调动,但是却也有一部分的权利。而在这皇位来历不正当,或者是有人篡位的时候,这只有是交出了凤佩与新任的帝王这新皇才有资格去调动这一部分的权利。 若是遥礼登上这皇位之后,这凤佩当然是没有什么用的,但是现在事情不是已经发展到了现在的地步了吗?所以说现在的凤佩还是有一定的分量在的。 只是如今他不知道这凤佩是不是还在和瑞的身上,以前的时候他也真的只是从符莘的口中得知先皇给了和瑞凤佩,这也是在某次和瑞在与符荣说笑的时候不小心说漏嘴的之后的事情,在这个之前,根本的就没有人知道的。如今他只能是猜测这个是在和瑞或者是太后的身上。万一这太后朝着和瑞要走了这个东西呢?和瑞平日里与他后的关系是如何的好他还是知道的,所以才会有了现在的这个想法。还有就是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凤佩可能并不在和瑞的身上。 至于皇家其他的人,似乎根本的就不知道这凤佩的存在。现在对于他来说能够知道凤佩的下落也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 现在遥祝的皇位还没有坐稳,即便是自己不能够使用凤佩,但是若是别人能够用这凤佩给遥祝制造一点点的小麻烦,为自己换来一些利益的话也是极其好的一件事情了。 朝堂之上,遥祝宣布了今年给符家的军费的数量,并不算太多,只是比以前多了将近一成的东西。遥祝也是想一次性的解决这件事情,但是他也明白这些是寻寻渐进的一个方法。当初符家所出的军费的数量也是一年一年的加上去的嘛,现在也得是一年一年的去减。况且也是要给国库一个适应的时间不是吗? 不过这件事情当遥祝决定的时候并没有去事先和符荣商量,所以当遥祝去宣布的时候符荣也是小小的吃惊了一下子的。虽然说是不知道原因,但是这一下子能够多得到了那么多的钱,也算是可以解决燃眉之急了。 大殿上也并不是没有人对于这件事情产生过质疑,遥祝没有去藏着掖着,而是十分正常的去解释了在这件事情,不就是符家现在的生意不好,朕总不能是看着守卫南夏的将士们饿着肚子操练吧?遥祝的话一出这在场的大臣们纷纷的不再说话。在这个时候他们似乎也是意识到了一件事情,这就是为什么这南夏的将士要让符家去养?这不就是要表示符家要造反吗?当然了有这种想法的人,多半是真的为南夏着想的人,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怎么会有这种觉悟呢? 下朝之后的符荣本来是想求见遥祝的,但是这一次莫名的遥祝竟然是没有见自己,这相对于每一次在外面等的时间都不长的符荣来说就有些的奇怪了。当然这些她也不会去直接的冲进去向扶摇一问究竟,但是这心里总是藏着一件事也是不大好的。索性这遥祝没有见自己,多日见不着等的颜颂这一次竟然是说要见自己。而且还是亲自。怎么的这件事情也是让符荣比较纠结的心稍微好受了那么的一点点吧。 “怎么样,我上次说的事情,可是给了符将军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见面之后,颜颂看着一脸愁容的要符荣率先的说道,“怎么,难道说将军你不喜欢这样的解决办法?虽然说我们合作起来之后,钱也是会有的,但是先不说这钱要慢慢的去赚,即便是这钱已经是挣得够了,难道说将军您就愿意就这么的轻而易举给花了吗?而且自己还连一点的声响都没有听见。说真的,就这件事情来说,我还是真的为符荣将军你感到不值得呢?” 坐下,颜颂倒上了一杯茶水,这一次颜颂是穿着男装出门的,容貌也是稍微的修饰了一下子,相对于当女人,其实颜颂更加的觉得这当男人比较的舒适一点。所以这出入秦楼楚馆的丝毫的没有任何的压力。这一次也是一样的,颜颂约符荣约到了青楼里面。这众人即便是看到符荣的话,也只能是当做这大将军去青楼里面去找想好的了,而不会往别的地方去想,在众人的眼中这符荣的头上可真真是早就已经给绿了,然而,他还有一个很坑的爹,所以极其的有可能一直绿下去,还要为不知名的人去养儿子。 “这么说,今日的事情确实是你的主意了,为什么?你难道就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符荣见颜颂一脸的‘你要好好感谢我’的那种表情之后,这心里当然也难免的会愤愤不平了。 “说真的,我还真的是不知道这是意味着什么呢?还请大人赐教?反正这在我的心里就单纯的认为,你这一次是少拿钱了。而且明年的时候,应该会更加的少一些。”颜颂说道,“说不定这在某一天之后你们就不用拿这一份钱财了也是说不定的,当然这一切是建立在你们符家不想谋反的基础上的。你若是想造反的话,恐怕是会恨我?” 第530章 猜忌 颜颂是一边说,一边的翻着白眼这样子别提是多么的气人了,也就是符荣的修养好,而颜颂也刚好的知道符荣的修养比较的好上一些。 “这件事情,一开始是你的主意还是他的主意。”符荣郑重的问道。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我的主意了,遥祝是一个多么抠门的人,怎么会这么大方的主动多给钱呢?”颜颂说道。“其实,我也是看着你现在为钱财着急,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想法的,这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的想法,他之所以没有跟你说,也是因为担心你多想。” “我知道的,他是信任我的,只是信不过符家的下一任家主而已。”符荣说道,在得知了不是遥祝的想法的时候这心里也稍微的好受了许多然后就将这目光投向了颜颂。“可是我有些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要这样的做呢?这件事情你根本的就没有必要掺和在里面的。” “关于这个嘛,你可以稍微的当做是我闲来无事,吃饱了撑着吧。”颜颂说道。 “可是我不能这么的认为,颜颂可不是会吃饱了撑着。”符荣说道。 “好吧,既然你都这样的说了,我就直说了吧,你就不觉得你们符家和当初北炎的颜家很像吗?所谓的功高盖主也大抵是这样的,虽然说现在的符家没有反叛之心,遥祝他也是不曾去怀疑过,但是这以后呢?再说,现在这么多的钱财的支出也是符家不小的一个开支了,你大可以去用这些做别的。”颜颂解释道,“当然了,这也不仅仅是为了符家吧,我查了一下这每年的军饷并不少,只是这中间的环节出了问题,如此也可以借助这个机会让遥祝去注意到这一点。而你们兄弟二人以后也能够少上一些的猜忌。既然好处这么的多,那么何乐而不为呢?” “果然我之前的时候,还是有些的小看你了。”听了颜颂的话之后,符荣不禁的说道。 “那你以前是怎么看我的啊?”颜颂笑道。“对了,今天来找你主要是来谈生意的,上一次的事情想得怎么样了,虽然你们符家以后在军费上面少了不少的支出,但是这话说回来了,谁都不嫌弃钱多不是吗?万一这遥祝以后不舍得拿出来钱了呢?所以还是合伙吧。” “合伙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三成恐怕有点少吧?” 他当然的是不嫌弃钱多了,以着现在的这一个形势来看,自己这几年的时间里真的是很难从老头子的手中去拿回来这符家挣钱的生意了,这样一来,自己确实是有些的缺钱了。若是不做生意的话,即便是以后不用支付多余的军粮,这生活也是十分的拮据啊。 “那么四成如何?不过这符荣将军也要派遣人手来帮忙。”颜颂大放的说道、“怎么样,符将军我还算是有诚意吧?” 有诚意,非常的有诚意。面上说是自己多得了一份的钱,但是这实际上自己却是和她一样的出力了,却只是拿到了四成的钱,这还不是她沾光了吗?还真的是以为自己听出啊,现在他的人手还真的是十分的有限,哪里有人手供她用了。 “算了,三成就三成吧。我认了。”符荣说道。 “那可就要一言为定哦?我们就这样说好了。”颜颂笑着说道。 这二人在商议完了事情之后,就没有再次的逗留了,这里毕竟是秦楼楚馆真的是在这里留宿可是一件并不算是美妙的事情了。颜颂在收拾完了这些之后,也就匆匆的回到了府中了。然而当她回到院子的时候,却是发现自己的房间中是一片狼藉。这扮作了自己的花妮,则是倒在了血泊之中。 颜颂走近去看,发现花妮的伤口已经被简单的包扎过来,这迹象明显的是她自己包扎的,看着这房中的痕迹,颜颂猜想到应该是有人来刺杀自己被花妮给抗下了,但是在打退了刺客之后,花妮她也因为太过去虚弱而晕倒了过去。现在应该让颜颂比较的庆幸的是这些人还没有去而复返,不然的话花妮可就是危险了。 当然她也应该去责问一下这在暗处的暗卫,怎么见到人晕倒了还不去想办法?还有这守卫的也不算是称职,以后一定要追究一下。 颜颂将花妮抱到了塌上,召唤了暗卫将这一切给收拾了,现在真的是不适合让丫鬟做,也就只能是如此了。从匣子里面取出来上好的金疮药给花妮上药,这才发现这一次伤的竟然是如此的严重。这些人明显的是冲着自己来的,花妮是这一次是代替自己受罪了。 只是他真的是想不出现在自己这个陈语嫣的身份到底是得罪过什么人?看着这伤口,很明显的是训练有素的暗卫,并不是乌合之众,这也就排除了袁氏了。当然了这袁氏也是见过自己的,这一次来的人很明显的而是将花妮当成自己了。这花妮虽然是穿着自己的衣裳,但是却没有易容。再说袁氏也不可能会做这件傻事。 不是袁氏,那么颜颂就只能是从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的人开始查起来了,难道真的是遥祎不成吗?这个想法在颜颂的心中真的是聚了又散的。 罢了,即便是不是他,相信他也不可能是真的不知情。 “小姐,是奴婢办事不利,让那些人给跑了。”花妮眯了着眼睛,看到了守在自己身边的颜颂,安心又带着自责的说道。 “别说了,我这就给你去叫人。”颜颂连忙的说道。 “别,如果是想要去叫人的话,奴婢苦苦的撑到现在岂不是白费了。”花妮摇摇头说道,“小姐放心,奴婢没事的。” 颜颂见花妮坚持,也就更加的小心翼翼的给花妮上药了,对于颜颂和花妮这些习武之人来说她们都是懂得一些医术的,自己的伤势怎么样也是知道一些的,并不是单纯的硬撑着,不然的话真的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了就是一件十分的不值得的事情了。这样的事情花妮也不会做的。 颜颂在边上默默地为花妮上药,并没有去急着问今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相比较而言,她更加的是在意花妮的伤势到底是如何了。 “这一批人,来了之后就要去奴婢的性命,手法也是直接的了当,一点点也不拖沓。当暗卫赶过来的时候,这些人看着没有什么得手的机会,便立刻的就退走了。我们手下的人伤了三个,还有一个人重伤,可是却没有留下对方一个人,让那些人全身而退了。”花妮说着,神色略微的暗淡了下来,这说的受伤的还不包括自己,自己的武功是什么样的程度,在以前的时候她也是很有自信的,已经是很久都没有受过伤了,这一次还真的是让她提了一个心了,看来她以后还是要好好的去练功了,不然真的是会让人给打败了。 “那些人可是将你,当成了我了?”颜颂问道。 花妮点了点头,自己与主子的容貌并不相似,只是这气质比较的相似一些罢了,当时因为天色比较的晚了,这房中的烛光也是稍微的有些昏暗的缘故,而且房中也只有自己一个人,所以那群人才将自己当成是主子的。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在瞒着我?”颜颂问道。 她在刚刚确实没有怀疑,但是就当她低头去看怀中的人的时候,却发现了花妮眼中的躲闪。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想法,她不担心花妮会背叛自己,而是在担心这个小妮子会胡思乱想,万一就因为这一点的多想去造成了什么误会的话,这就不大好了。 “小姐,说真的这一次奴婢觉得这些人是来自皇室的,时候皇家的暗卫。”花妮想了一下终于还是说出了心中的想法,“当初在北炎的时候奴婢也曾经和楚清的暗卫交过手,这皇家的暗卫的身上都会有一种味道,如今虽然说是已经换了地方,但是奴婢还是觉得,这无论是从招势还是从纪律上来比的话都是感觉是皇家的那种世代相传,训练有素的感觉。奴婢也并不隐瞒小姐,这一次奴婢确实是怀疑遥祝公子,但是奴婢却不仅仅是怀疑他一人,毕竟遥祝公子的皇位来路并不正当。除了遥祝公子,还有可能是青王遥祎,这个人也是皇室中人,他还知道主子您的身份。” “你没有说,是因为担心我去怀疑遥祝,毕竟现在青王还不可能会这么快的去放弃我们,但是遥祝从一开始到现在都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对你我有这等的善意,往往这没有什么理由,没有什么所求的好意,才是应该更加的让人去注意的,你说是么?”颜颂接着说道,“你是担心,我颜颂因为这一点点的好意,就把这段好,当成是男女之情,而你刚刚怀疑遥祝,却不敢去说出来,是担心我生气。” “小姐,是我想的太多了,您不要…” “其实你也并没有多想,只是你从一开始的时候就以为我是因为对遥祝有别样的情愫才会留在南夏的。”颜颂看着窗外,窗边的铃铛被轻风带响。“当初之所以会选择跟着他来到南夏,一是因为自己确实是没有什么去的地方,而且当初的那种情景,北炎有点待不下去了。这二来,则是我确实是欠了他一条命呢?怎么可能就这么的一走了之呢?” 第531章 新仇旧怨一起算 “那您?” “若是说对他没有好感是不可能的,只是这种感情也仅仅的是那种相谈甚欢的知己而已,若是说多的,至少到现在为止是真的没有。”颜颂看着窗外说道。 当初知道他一个人在南夏登基也知道他朝堂不稳,可是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依然是在后面跟着自己到了北炎,从京城到南郡,再到后来东顷的交界处。这些虽然说她都不曾是自己要求的,但是人心都是肉长的,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是若是真的让她因为这一点点的感动就做出什么以身相许的事情来那她就不是颜颂了。 有什么事情,就要先将这救命之恩还完了之后再说,有这样的因果在这里,她还真的是有种自己还不清楚的感觉。这些,她不会对花妮说的。 “其实,也不用想那么多,若是真的有人知道了我的身份的话,那么在后面的日子里面就一定会接着的露出马脚的,到时候新仇旧怨就一起去报好了。”颜颂说道,因为现在的自己除了花妮这一个可以让自己在意的人之外,就真的是没有什么值得自己去在意的了,没有在意的就不会担心失去,就可以慢慢的等着那个幕后的人漏出来马脚。“好啦,现在最为重要的是,你安心的在这里养伤。如今你也不用回到自己的房中了,就自己好好的在这里歇着吧,我会守着你的,就算是我不在,我也会加倍的让暗卫去看着这里的。” 颜颂说着,然后就走到了妆奁匣子的后面,拿出来了另外的一套布置房间的东西,全部的放在了帐子的周围。她想着现在的那些人既然这一次没有得手的话,就一定在段时间之内不会接着来的,但是却有可能从别的地方下手,花妮是自己从头就带着的,若是现在让她回去了自己的房中,那么不就是自己暴露了吗?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所以颜颂才会让花妮住在这里的。当然这也是因为这里地方比较的大,安排暗卫的话,藏得人比较的多。自己也好用花妮的身份去查一下别的东西。当然这些也都是后话了,现在她最为在意的就是花妮的安危了。 第二日的时候,颜颂对着外面的文华说了下,让她去转告了袁氏说这几天她的身子不舒服,就不去请安了。虽然颜颂也是知道袁氏会多想,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也就只能如此了。 颜颂身穿着较为的朴素的衣裳,行走在几个店铺之间,还好,这几家店还没有水土不服的现象出现,现在运转的也算是差不多。尤其是几家胭脂铺子,京中的大家闺秀之类的都会来这里的,因为这雅间与别的胭脂收拾铺子的雅间不同,如今也成了闺中女子集会的地方了,可不要去小瞧这些闺中的女子们,这有好多的消息不就是被不经意之间的说出口的吗? 巡视了铺子也差不多有一半了,颜颂在经过了一家布坊的时候发现竟然是有人在闹事,而且这看热闹的人还不少。颜颂本不打算理会,但是却看见了刚刚走道店铺的人竟然是符荣。这可就是勾起了颜颂的兴趣了。 颜颂从后面进了铺子,以花妮的名义对店小二报上了名字,然后就在后面等着符荣了。这一次颜颂真的是等了好长的时间才看见符荣灰头土脸的走了进来。 “真的是抱歉,让沈姑娘等了那么久,不若改日请姑娘喝茶?”符荣边说着,便走到后面,可是这看见的却是颜颂,“原来是陈姑娘,您来了,那她……” “她昨日假扮我的时候,遇到了刺客。”颜颂并没有怀疑过符荣,也发现了刚刚符荣表情中的失望与疑惑可以看得出来是真的在意花妮的,也就没有隐瞒的如实的说了。 “她现在如何了?伤的严重吗?”符荣紧张的问道。 “并没有伤到要害,但是也并不算轻,看来是要好好的去养上一段日子了。”颜颂说道。“人现在还没有捉到,也不知道是谁动的手。” “她没事就好。”符荣听了之后稍微的安下心来。 “今天看着符将军似乎是遇到麻烦了,可是上一次的事情依旧是没有处理干净。”颜颂说道。“在这里,我可就听着有人将符家军都给骂了。” “唉,别说了。这些人本来是想着放到牢中几个人这后面的就会怕了,可是谁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符荣无奈的说道,“现在可以说是越闹越凶。” 这件事情颜颂关注的也算是有一段时间了,只是以前觉得不是时候,所以才没有开口去管的,但是现在看来这不仅仅是符家的问题了,很明显的是有人借着这件事情要闹事,毁掉符家的威望。这间接的就是要针对遥祝的。 “这件事情遥祝可是知道?”颜颂问道。 “如此的小事,如何的值得去劳烦皇上?” “难道,符荣将军您真的就觉得这件事情是小事?” 符家,是掌管多半的南夏兵马的人家,而符荣在上次的事情之后,就接手了符家将近一半的兵权,在遥祝登基之后这手中的兵符所能够调动的人就更加的多了。现在身在京城,天子脚下的地方,就不少的人质疑了符家人的能力,甚至的对符家军出言不逊,一旦开战了前面还没有去打,这后面就先乱起来了,这又怎么会是小事? “其实,就在方才等你的时候,我就已经让人去找了遥祝了这件事情还是要从长远的打算的。”颜颂说道,“上一次和瑞的伤其实也并不是真的就是一个意外,现在京城之中谁不想让你们符家好过,相比你也是清楚的吧。不要真的以为我来了南夏了,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了。” “谁敢这么的认为阿颂,那可就是注定是要吃大亏了。” 颜颂的话音才刚刚的落下,这门外便传来了遥祝爽朗的笑声。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在刚刚颜颂还提过的遥祝。符荣见遥祝来了,便连忙的朝着他行礼,颜颂依旧是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并没有起身的意思,虽然说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是她颜颂可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当成了他的臣子,救命之恩她尽力还了便是。 符荣看着如此的颜颂,这是劝说不是,不劝说也不是。就在他纠结的时候,遥祝却当做是没事人一样的坐在了颜颂的对面。 “子敬,这件事情确实不是小事。”遥祝唤着符荣的字说道。 “原来,子敬是符将军的字啊,还是第一次听说呢?以后就唤您符子敬如何?”颜颂也知道这接下来要说的话,就必须要去拉近自己与符荣的关系。 “这自然是可以的,是陈小姐客套了。”符荣说道,但是他可没敢特别的和颜颂去套近乎,没看见这旁边还有一个遥祝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看着的吗? “这样就最好了。”颜颂说道,“明芫,前一段时间听说你要整顿吏部的那些人,最近如何了?可还算是顺利?” “皇上,这……” “是阿颂在上一次提到了粮饷的问题之后,接着就让人去查了一下,才发现如今的朝堂中的某些人真的是无法无天了。” 这件事情,遥祝想到了之后,这心里就有气,他以前只知道这南夏在他的父皇手中到了后期已经是烂了,但是却没有想到会烂的那么的彻底不是朋党就是贪官的,真正干净的几乎是没有。虽然也知道水至清则无鱼,但是这若是一直下去,南夏还真的是没有多少年的寿命了。 “吏部管着官员的升迁事物,不先去清理了吏部,如何的能够保证这新进的人比以前坏掉的人要强啊?”颜颂在一边说道。“这是一个长远的事情了,如今困扰我们收不回来失地的只有两个,一个就是现在还觊觎皇位的那些人,这些人以及朋党不除掉的话,你一走,后方就会乱了。” “还有就是今日朕来的原因了,这即便是解决了遥祎那些人,但是这仗还是要人来打的,子敬这一次估计是要你自己一个人去了。可是这和瑞在京城之中打死了一个乞丐,就能够有人造谣针对符家军那么这后面到了我们割让的城池之中就更加的是要谨言慎行了。”遥祝接着说道。 “皇上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约束下面的人的。”符荣立刻的跪下郑重的承诺道。 “子敬,其实你想多了,并不是明芫信不过你,只是现在符家军里面真的是鱼龙混杂的,这样带着去了,以后难免会生出什么事端。”颜颂说道。 “颜颂将军可是太信不过我符荣了?”符荣听到这里后便不服气了,心想道她颜颂可能会被军中的人给出卖,险些的死在他人手中,但是他带着的可是自己符家的人,根本就不会遇到这种情况。 只是他可能忘了当初他的兵权是如何的得来的,那些人能够那么轻易的就接受了符荣忘记了符莘,那么背叛一下符荣又是成什么问题呢?颜颂听出了符荣话中的意思,也就没有接着去说话。 第532章 觊觎 “朕知道你心里在怀疑阿颂,但是颜修是什么样的名声,基本上是百战不殆的战神了,却也是在南郡的时候,在这件事情上面吃了亏。”遥祝看了一眼颜颂,见颜颂面色如常就接着的说道。“其实这一次去的收回失地,也不仅仅是要打仗的,这比寻常的时候要更加的注意军纪。” 当符荣听到了颜修的时候态度就立刻多的缓和了下来,颜颂看到这符荣的反应之后,不禁的有些感慨自家的兄长真的是让人敬仰吗?怎么这无论是走到了哪里都会遇到这些对于自己兄长深信不疑的呢?可是她怎么就没有见有女子拿自己当榜样呢? “其实如今的事情,也刚好是一个契机,这一次如果是要去的话,刚好的需要重新的去组编一个新兵,人不用特别的多,但是军纪一定要严明。”颜颂说道,“真的,同样的事情我真的不像看着再次的发生一次了。” “皇上,这件事情去办也可以,但是却需要有一个人从旁协助,毕竟臣现在手里也没有可用的将才。”符荣说道。 “怎么,子敬是不是看上了朕身边的哪个将领了?”遥祝反问道,他也是有一支自己的亲兵的,人不多,一万左右吧。 “臣怎么敢去觊觎皇上您身边的人呢?只是觉得这陈小姐身边的沈姑娘深谙兵法,所以想借来一用?不知可否?”符荣问道,试探的看了一眼遥祝。 “这不敢去向明芫要人,就敢打我身边人的主意了,莫非子敬觉得我是一个良善可欺的人了?”颜颂看了一眼符荣说道“方才我也说了花妮她现在在养伤,脱不开身。至于之后她是否愿意,那就是她的事情了。我不会在下现在就为她做下决定的。” 符荣听了之后依旧是不死心,便将这目光投向了一边的遥祝,似乎是要遥祝发话一样。符荣的这先小心思颜颂又怎么会看不明白呢?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的在那里坐着,她还就真的是不相信了这遥祝真的会当着自己的面,对自己手下的人去承诺什么? “外面的人好像又闹起来了,子敬还不快去看看。”遥祝说道,这就是要遣去符荣了。 听到了这话之后,符荣的心里真的是有些的凉啊二话不说的就出去了。在他走了之后颜颂的面上带着点淡淡的笑意,似乎是有些得意的感觉,还有些,是欣慰的感觉。 “其实,刚刚的话我没有说完,明芫,我听说南夏的兵将之中多半是地痞流氓的出身……” “你所担忧的,我都知道。只是先帝在位的这些年,流寇四起,无家可归的流民更加的是数不胜数。这些人若是集结了起来造反,一次两次的朝廷还能够承受,但是这一旦多了起来,就难控制了。于是先帝便遣人将这些流民盗匪之类的人全部的都收编了起来,如此这些人有了人管,这才安定了下来。”遥祝说道,“这样无异于是饮鸩止渴,你也看见了,上一次在平城的时候,你遇到的是南夏最为精锐的符家军,这若是旁的军队,根本的就不能够行成战斗力,只有那些不明真相的人才会以为这南夏是兵多将广。” “原来,这些你都知道,看来是我话说的多了。”颜颂听了之后,就收住了口。 “怎么会是你说的多了呢?说真的阿颂,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也会想到这些。” 所谓的心有灵犀也大抵是如此吧?很多事情,并不是他不说她也不语就是真的不知道,只是当其中的一个人将这件事情说出来的时候,另外的一个人会在心里感叹道:哦,原来你也想到了这些。正如彼时的颜颂和遥祝一样。 “真的,我觉得当初留你在南夏是再好不过的一个选择了,至少今后还有这样的一同去谈论的机会,一起去补 这南夏破碎的山河。”遥祝看着这一边的颜颂,十分向往的说道。 却只见眼前的人并没有留意到刚刚自己所说的话,而是从衣袖之中掏出来了一个卷轴,这卷轴上有的是京城之中的大小官员的关系,以及所属的派系。 “明芫大可以放心,这世上再也没有颜颂,你我以后也不会有兵戎相见的那一天了。” 卷轴被交到了遥祝的手中,而那些官员的名字之中,有一个人在方才的时候被颜颂用朱砂给圈起来了。颜颂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遥祝将那个卷轴收进了衣袖之中。 外面的绸缎店里的人散了之后又再次的聚起来可真的是忙到了符荣了。今夜颜颂回去虽是守着受伤的花妮,但是仍旧是一夜好梦,但是回到府中的符荣却是睡不着了。 “你是说这京城之中的皇家暗卫确实已经被调动了。” 在今日白天从颜颂的口中得知了那曾经刺杀过她们的人也许是皇家的暗卫之后,符荣的心中就隐隐的有些的觉得不安。皇家确实是有一股并不小的,皇帝专用的暗卫。但是在发生谋逆的事情之后,新皇就要得到龙佩和凤佩之后才能够被调动。若不然的话是新皇是不可能有调动的权利的。关于这龙佩,根据他所知并不在遥祝的身上,也许是在遥祎的身上,又或许是在符太后的身上。 当初在夺得皇位的是时候,遥祝便从宫中老人的口中得知了这件事情,自己和遥祝本来是打算去逼问出来这龙佩的,但是那个人似乎说,只有天子并且拥有龙佩才可以去号令这些人,这别人得了龙佩其实作用也并不大。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他们才没有那么着急的去找的。 既然是皇家的暗卫,那么最终的目的也不过是守护皇家的,按照那个人的意思来说,这暗卫是不会做危害南夏的事情的。若是龙佩与凤佩都不曾现身的话,那么这些暗卫是不到关键的时候是不会出动的。也正是因为得了那个人所讲述的地方,他和遥祝才有机会找到那一拨暗卫所在的大致位置,虽然不能够清楚具体的情况,但是也大抵摸清了一些。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他得知了这些人确实最近有动作的时候,就有点不淡定了。 “主子,这一次还有另外的一干消息,崔公公所言说的那一批人,其实对于整个势力来说,真的是太少了。”符荣的暗卫苗峰接着说道。 “你说什么?”这个消息无异于是让符荣更加的担心。“单单的是在长宁街就有上百的暗卫了,若是说这些是一小部分的话,那后面的岂不是已经有更多的人还在暗处了?” “主子,其实小的们一直在怀疑,这些皇家的暗卫是不是早就已经潜入了朝堂和文武百官的府邸之中,或许我们府中现在也有也说不定。”苗峰说道,其实这也是这么长的时间以来,他和下面的那些默默的关注那些人的暗卫总结出来的一个结果。“主子,您说我们是不是要将这件事情冰雹皇上。还有就是后院的那位……” “后院的那个人先不要动,以免打草惊蛇。”符荣说道。“这件事情皇上也会让人查的,估计查到的比我们要多得多。” 他现在不仅仅担心这些暗卫为什么会出来,更加担心的是,这些暗卫为什么会针对颜颂?难不成是已经知道了颜颂的身份了?那么她呢?是不是也有风险了? “佘兰,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符家的后院之中,佘兰正在位和瑞梳妆,一对簪子落到了地上。佘兰连忙的去捡起来,却在还没有直起身子的时候,被和瑞给问到了。 “怎么会呢?奴婢怎么敢有什么事情瞒着夫人呢?”佘兰连忙的说道,“只是佘兰见着夫人您一直在用这个东西贴在脸上,奴婢担心您日后的身子会吃不消。” 佘兰十分的关切的说道,这样子别说是多么的担心了。但是这话和瑞就是不愿意听了,也许是这几日她用这个东西频繁了,这脸上的伤就愈发的不见好了,前几天符太后也曾经废了好大的功夫让人来她这里去说了。但是这件关于容貌的事情,只要是有了一个开头,就真的是不要想着会想通的,那个女人不爱自己的美貌呢? 事后佘兰也后悔当初为什么自己会纵容着那个人进入了自己主子的视线了,但是很明显的是现在后悔早就已经是来不及了的事情了。那个人在和瑞出了钱财之后,已经将东西给了和瑞之后拿了钱就再也不见人影了。 “我的事情,什么时候也到了你插手的时候了?”果然和瑞十分不悦的说道。然后又转回去头看了佘兰一眼。 第533章 凤佩在手 佘兰收到了和瑞的那警告的目光之后,连忙低下了头,重新的给和瑞收拾好头发。 “除了这件事情之外,你真的没有事情瞒着我?”和瑞质疑道,“这前些日子让你去查的陈语嫣的身世,现在查的如何了?” “夫人,佘兰已经去寻了那些人了,正在开始查。”佘兰连忙的说道,“估计过上一段时间就有结果了。” “是吗?这都那么些天了,就查一个陈语嫣有那么的难吗?这可不像是父皇手下的暗卫办事的效率啊?”和瑞听了之后很明显的是有点的不满意这一个结果了。“难不成是遥祝的人已经掌握了这些暗卫?” “主子,您不要多想了只要这凤佩在您的手中一日,这暗卫就不会听遥祝的。”佘兰在一旁说道。 这话,和瑞是爱听。那些暗卫有什么样的能耐,她是知道的。所以即便是她现在身在符家也不会害怕,但是可恨的是即便是自己手中有凤佩在,也不能够为所欲为,因为龙凤玉佩所能够调动的玄衣卫所做的事情只能是建立在不危害南夏的江山社稷之上才可以坐。当然了也就更加的不可能去参与夺位的事情了,这皇位一旦是换人了,就势必会引来一场的动荡。所以自南夏建国以来,这玄衣卫虽然是存在的,但是也只是忠于皇帝,即便皇帝来历不明,没有资格调动他们,他们也不会去弑君,不然以着陈语嫣的那个性子,早就已经让这些人去杀遥祝了,哪里会在这里去耗下去。。 所以现在和瑞手中的凤佩也只能是保着和瑞平安而已。当然了,平安之余,和瑞看着陈语嫣不顺眼了,也是可以去做一些不过分的事情给自己的主子解气的。 “话虽然这样的说,但是我心里依旧是为皇兄感到不值。”和瑞伤感的说道,这一时之间就没有了什么别的打扮的心思了。但是这脸上的东西却是依旧的贴着的,说真的她受不了自己容貌毁掉的样子。 “主子节哀,若您不坚强起来的话,太子他又怎么会放心?”佘兰在一边小心的应对道。 军营之中,遥祝前几天拿回来的图纸已经悉数多的让工匠们做了出来了,符荣亲自的去试用了一下,似乎这样子用的还算是不错,比以前的确实是威力多了不少,这让符荣感到十分的欣慰。 “将军,将军救命!” 就在符荣在演武场兴意正浓的时候,却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闯到了这个演武场。符荣见这个女子的衣衫都已经被撕碎了,这身上还有伤。蓬乱的头发很明显的告诉着众人在之前发生过了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符荣看了一眼那个女子,如今已经别其他的兵将们给钳制住了,另外的几个人正对着这个女子拳打脚踢。 “估计是哪个营妓跑出来想要攀附一下富贵吧?”遥祝身边的侍卫周通说道。这样的女子,他见得多了,所以也并没有多少的大惊小怪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的破烂货,还敢来勾引将军。 “将军,将军,奴婢是良家女子,是被人掳来这营中的……” 那个女子似乎是看着符荣并没有离开这里,便拼了命的喊道,想要去捉住一线生机。 “等等。”符荣厉声喝道。 但是那些个动手的人似乎是没有听到一眼,不仅仅是这用脚踢的更加的用力了,而且那个领头的人似乎要一脚将那个人给踢死。好在那一脚并没有落在那个女子的身上,而是被符荣给拦了下来,这才让那个女子给捡回来了一条命,众人见符荣亲自的出手制止了,也没敢接着去动手,都纷纷的停了下来,但是即便是如此,这个女子也已经被伤的不轻了。 “将军,这个人是从营中跑出来的……” “我还没问你呢?”符荣对着那个领头的将领说道,然后将目光转向了那个倒在地上的女子,“本将军给你这个机会,说说吧,是怎么回事?” 那个女子听到了符荣的话之后,这面上露出了喜色,可是在经过刚刚的一阵子的拳打脚踢之后,她本能的想要坐起来,可是却已经没有了力气。 “将军,这个女人就是想……”见到这种局势,那个人似乎的是有点着急了,便连忙的挡在了这个女人的前面。 “本将还没有问你?”符荣又不是傻的,在刚刚的自己管这件事情的时候,明显的那个人的脸上就带了有惊慌的样子了。这件事情,一定是有猫腻。“将人带下去,找军医去医治,等会儿本将再审问。将这几个人也给带下去。” 符荣的话音刚刚落下,这其他的几个人就不愿意了。“将军,我们几个人又没有犯错,凭什么抓我们!” 那些人喊着,但是却并没有多少反抗的能力。 “去查一下这几个人是什么来历。”符荣看着被带走的那几个人,不禁的皱着眉头说道。 周通应了符荣的吩咐之后,就下去查找这几个人的档案去了。 符荣也没闲着,没多久就去了那个女子被安置下来的帐篷。 “你说你是良家子,可有什么凭证,这军营中的人,可都是一些罪奴,你不要想耍什么花招。”此时符荣已经来到了帐中,那个女子也已经稍微的梳洗了一下。没有了刚刚的蓬头垢面,倒也是可以看出这个女子不俗的容貌。也正是因为容貌不俗的缘故,所以他才有点怀疑这个女子也只是想要去攀龙附凤。 “将军,奴婢名唤谭珑是京城人士,父亲是京兆府的师爷谭千秋。”那个女子哭着说道,“奴婢并非奴籍,而是,而是在上香的时候,被,被掳走的。” 说着,谭珑就有些的泣不成声了。 “奴婢自知名节受毁,本该以死明志的,但是奴婢不愿看到欺辱奴婢之人逍遥,这才求的将军做主。如今能够见到将军,让奴婢有机会说出自己的冤屈,奴婢的心愿也已经算是了解了。”谭珑将这些话说完之后,就拔下了头上仅留的一个发簪刺进了自己的喉咙,血溅到了符荣的战袍上面。 “来人,去查,去将这件事情给我查清楚。”符荣看着谭珑的尸体大喊道,“将那几个人给我带过来。” 以往温文尔雅的大将军,第一次在军营之中发那么大的火,可是吓到了在场的人了。就在大家屏声息气的时候,有一个人不知死活的赶过来火上浇油来了。 “将军,那几个人的底细已经查出来了,带头的那一个名字叫刘三虎,山寨头领出身,其他几个都是他从山上带回来的跟班。据说这几个人是因为十几年前强抢民女逼良为娼才被收押的,到了后面被发配到了济州,后来又因为立了功之后被符莘将军手下的人选到了符家军里面,如今这刘刘三虎已经是做到从五品的千户了。”周通说道。在说完的时候,却发现这符荣的脸色早就已经全部的黑了。 符荣让人将谭珑给抬出去了帐子,刚刚已经是有人去寻谭千秋过来了。他坐在那里,想到昨日的时候还向遥祝承诺着自己一定会约束好下属,今日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现在是在天子脚下朗朗乾坤,若是刚刚那个女子所说的是事实的话,这谭珑应该也算的上是一个官宦人家的子女了,这刘三虎这样的人敢在京城就做下这样的事情,那么更加的不要说这不远万里的去到边境,收回失地了。怪不得,在当年自己带着人回来的时候,这周边的百姓是那么高兴。原来他们高兴不是不用打仗了,而是符家军终于是走了。 “这营中,像是刘三虎这样的出身的,还有多少?”符荣在许久之后,问着自己身边的周通道。 “在符家军中,这些如刘三虎之类的是土匪强盗出身的应该是有三四成吧。”周通小声的说道,底气不足,明显是想去隐瞒。 “只有三四成吗?”符荣反问道。 “大概也就是五六成的样子吧,将军真的就这么多了,不会更加的多了,将军放心。” 五六成,这就是当年百战不殆的符家军。是当年祖父在组建这支符家军的时候,南夏正处于危难之间,收编一些地痞流氓没有问题,但是现在天下太平了,这些隐患也就暴露出来了。 “将军,谭千秋已经辨认过了,那个女子并不是谭珑。” “什么,不是。”周通说道,“将军,那个女子确实是想攀附将军您,这件事情您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让他进来。”符荣虽然是希望事情是自己想的那样,但是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想继续的确认一下。 帐篷里面走进来了一个身穿青黑色襦袍的男子,白净的面容,也许是保养的还算是可以的缘故,所以并没有多少的老态。符荣仔细的端详着这张脸,这样子实在是与刚刚的那个名字唤作谭珑的女子太过于相似了。看到了这样的一张脸之后,本来稍微缓和一点点的心,现在又恢复成了先前的沉重 第534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人,你看过了,她真的不是谭珑?”符荣再次的问道。 “不,不是。将军明鉴,小臣的女儿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病逝了呢,因为还没有出阁的缘故,所以小臣并…并没有声张…却不想这个营妓竟然胆大包天的想要冒充小臣的女儿。”谭千秋颤颤巍巍的说道。 “有劳谭师爷了,来人,送谭师爷出去。”符荣对着外面的人喊道。 “周通,将今日的那几个人全部的都砍了。” 即便是周通知道自己的主子是因为这谭千秋翻脸无情,担心谭珑辱没了谭家的名声,所以并没有认下谭珑而生气,所以也就将气给洒到了那几个人的身上。 营中依旧是一阵肃杀的氛围,新送来的弓箭也被收了起来,因为众人也都知道自己的主子,现在并没有那个心情去接着摆弄那些东西。 “皇妹近来可好?”说这话的人是青王遥祎,而这对面坐着的人就是早就已经被削减了公主封号的和瑞了。 “拜皇兄所赐,和瑞现在还没有死。”和瑞没有好气的说道。 若是她知道这给自己写字条的人是遥祎的话,她根本的就不会来。要不是她知道玄衣卫不会去刺杀皇家的人的话,她早就已经去吩咐人将这人给杀了。现在二人落到了同样的地步她虽然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但是对于这杀了自己太子哥哥的人,又怎么会有好脸色。 “难不成,都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了,皇妹还以为太子是我害死的吧?”青王一脸无辜的说道。 “不是你,还会有谁?”和瑞恶狠狠的说道。 “若真的是我动的手的话,那么如今登上皇位的不应该是我吗?可是这结果,你我不都是看清楚了吗?” “哼,我才不信你呢?分明是你先害死了太子哥哥,后来不想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才落了现在的这个下场。”和瑞不屑一顾的说道。“你以为你说什么,我就会相信?” 此时,遥祎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玉佩,放在了桌子上。“我就知道皇妹不会相信我的,但是你不相信我,也总该相信这枚玉佩吧?” “这是。龙佩?”和瑞拿起那一枚玉佩,细细的抚摸着这一枚玉佩上面的纹路,当初她在先皇那里有幸看过这件东西,这玉佩的质地也与凤佩无二,先前她总是会怀疑这龙佩落到了遥祝的手中,却不想这东西竟然是在遥祎的手里。 “这下子,皇妹总该是相信我了吧。”遥祎说道,“这是父皇交给我的,当时遥祝的人已经快赶来了,为了不让遥祝得到龙佩所以才会将这个东西交到我的手中的。为的就是有一日能够用它对付遥祝。” “父皇真的是这么说的吗?那么当时太子哥哥呢?”和瑞迫切的问道。 “当时,皇兄他可能已经被遥祝给……”遥祎感伤的说道,“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皇妹你才要帮我,帮我扳倒符荣,这样捷儿才能够有出头之日,这样才能够为皇兄报仇。” “可是…” 和瑞现在明显的是有些的纠结了,脸上的汗珠一直往下落,脸也是因为贴了那东西的原因,这个时候,简直像是如蚂蚁在啃咬一样的难受。 “皇兄和瑞现在还有些事情,皇兄所说的,等和瑞回去会给皇兄答复的。”和瑞颦着眉说道。离开了茶楼之后,直奔马车而去。这马车上,和瑞就连忙的撕下了那东西。若是这跟前有镜子的话,就可以看到这不仅仅是伤口没有好,那没有受伤的部分也起来了红色的疹子。 佘兰连忙的为和瑞抹上了府医配好的减轻疹子的药,却没有再次的去劝说和瑞,上完药膏之后,佘兰将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面纱给和瑞系上。 “主子,您方才莫非真的是相信了青王的话,相信太子殿下他是皇上所害?” “他手中的那一块确实是龙佩,但是绝对不是父皇给他的。若是父皇给的话,他就会知道这凤佩在我的手里,现在凤佩的作用他若是清楚的话,刚刚就会直接的来借凤佩了。”和瑞取出了一直贴身带着的凤佩说道。“所以说,他的那一枚龙佩一定害死了父皇之后,才从父皇的身上夺去的。” 在经历了那么长的时间之后,和瑞依旧是接受不了父兄已经不在的缘故。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她有怎么会是当初的那一个别人说什么自己就会相信什么天真公主。 “父皇,太子哥哥,你们放心,有些帐我会慢慢的去讨回的。”凤佩被她死死的攥在了手里,在马车上和瑞再一次的泪如雨下。 “夫人您放心,我们一定会为太子和符莘将军报仇的,一定会的。”佘兰在一旁坚定的说道。 将军,您的仇,我一定会为您报的。现在仇人就在眼前,我一定不会让她跑了的。 “这几日伤恢复的如何了?” 丞相府中,花妮和颜颂一同的行走在这花园子里,如今花妮的伤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这二人也互相的换回来了身份。 这相府是书香世家,无论是在院子的建造上,还是花园子的装扮上,都是十分的雅致的。如今的这个府邸是早年先帝所赏赐的,曾经是一个藩王的府邸,如今陈守旭等人也在这个地方住着的有近二十年的时间了,那个时候,陈守旭是庶子已经分家了,所以这里并没有什么老夫人之类的,只有袁氏一人当家做主。这相府多才子,单单的是陈东篱就可以窥见其父其兄的才华。 这府邸不小,但是人口也不多,移步异景的这清河郡主即便是有郡主府,也会经常的来这里小住的。这不,颜颂带着花妮走了没有多久的,就已经遇到了清河郡主了 。 “给郡主请安。”颜颂恭恭敬敬的给清河郡主行了一个礼。 “原来是嫣姐儿。真是没想到这才刚刚的回到府中,就见着了。”清河郡主见到颜颂之后连忙的上前扶起来了颜颂说道。 “上次在敬茶的时候,匆匆的见着了嫣姐儿一眼,就觉得甚是亲切,这一次来府中,就更加的是喜欢了,”颜颂似一时之间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清河郡主为什么会那么的亲切,然而这清河郡主的善意就如潮水一般的涌了上来,还真的是让颜颂有些的猝不及防。“对了,流月去将我这一次特意为妹妹准备的礼物拿过来。” “是。”流月在一边应道。 “郡主这,没有必要吧?”颜颂一时之间的别这好感砸的有点不知所措了。 清河郡主就这样捉住了颜颂的手,拉着她就要到附近的凉亭上去坐着。花妮在旁边一脸的担忧,时时刻刻的盯着清河郡主的动作,生怕她做出了什么对于自己的主子不利的事情来。但是清河郡主似乎是真心的对颜颂熟络的感觉,并没有去做什么别的过分的事情。 “上一次敬茶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的去看看你,这一次你可是要让我好好的看看。”清河郡主一本正经的说道。 (颜颂:好好看看,你确定你不是男人假扮的?还是说你喜欢女人?郡主你没有觉得你这样是很孟浪的一件事情吗?清河郡主:本郡主就是喜欢你,你能拿我怎么样? ) “郡主,东西拿过来了。” 没有一会儿的时间这流月的身后跟着两个捧着一大一小的两个匣子过来了。待这两个是侍女将匣子捧的近了的时候,清河郡主亲自的将这两个匣子给打开来。只见这大的匣子里面是一把剑。这小的匣子里面则是一个用翡翠和红宝石雕刻而成的剑穗。当然了在那把宝剑上面的剑柄上也镶嵌了一枚红宝石,如此这样的剑穗倒是和那把剑挺般配的。 只是这一般的嫂子给小姑子的见面礼不应该是首饰之类的吗?这个清河郡主今日送自己这样的东西着实的是让人有一点点的想不通了。莫非这清河郡主知道些什么? 颜颂现在可真的是要狂抓了,自己来这里还没有半年的时间,遥祎查到自己的身份这不算是意外,但是这前些日子来刺杀自己的人是怎么一回事?如今的这清河郡主似乎也知道自己的来历一样,不然的话怎么会送自己这样的东西呢? 她敢保证,现在陈守旭是不知道自己的来历的。那么这清河郡主是怎么知道的呢?颜颂的思绪在脑海里面翻涌,而这清河郡主依旧是一脸善意的询问颜颂是不是喜欢这样的礼物。颜颂看着清河郡主的这一张脸,真的是很难的去和“心机深沉”“阴险歹毒”“居心不良”等这种词语去相提并论。毕竟如今就在自己的面前的是一个十分灵动可爱的妹子。 “怎么了,难道是嫣姐儿不喜欢吗?”清河郡主见颜颂并没有去接下来自己送出的礼物,便带着几分的疑惑问道。但是那样子是怯生生的,似乎是生怕颜颂不喜欢她的礼物一样。 第535章 先皇亲自册封的清河郡主 “郡主所赐,语嫣当然是喜欢的,只是语嫣有点不明白,郡主您为什么会想到送小妹这样的礼物?”颜颂见清河郡主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就有点的怀疑是不是有人对她说了什么,或者说这东西是有人借着清河郡主的手,送到自己这里来的? “没有什么啊,只是觉得嫣姐儿以后也许会用到这件东西,所以才想着将玄铁剑送给嫣姐儿的啊?当然了,这个剑穗是我特意让工匠给做的。”清河郡主答道。“怎么样,喜欢吗?” “郡主所赠的,当然是喜欢了。”颜颂说着,就让花妮接下了这两件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袁氏带着长媳谢氏也朝着这个地方放走了过来。清河郡主便赶紧的让人将匣子的盒子给合上了。花妮连忙的会意,收好了那个匣子之后,就被恭恭敬敬的站在了颜颂的后面。 “前面才从门房那里得知郡主已经回府了,却不想郡主是在这花园子里面呢?”袁氏直接的无视了这一边站着的颜颂。这话语之中却是在责怪清河郡主在回府之后没有去给自己请安,却自己先到这园子里面来了。 “母亲既然是从门房的口中的知道本郡主回府了,那么就应该知道本郡这一次回来是赏景的啊?”清河郡主笑意吟吟的说道,丝毫的就没有去在意袁氏那张已经变的黑了不少的脸。 这袁氏许是这么久了在相府自己当家做主惯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受到公婆的磋磨,如今身为相府夫人,就越发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这在郡主的面前,还想着去端着婆婆的谱。若是一般的不受宠的郡主也就罢了,要知道这清河郡主可是先皇亲自册封的清河郡主可是栩王唯一的子嗣。那里是你一个丞相夫人就能够随意的拿捏的?要知道即便是你已经是正一品的诰命了,但是当你真正的遇到皇家的人的时候也依然是要行礼的。 “既然郡主喜欢在这园子里面游玩,那么就不打扰郡主的雅兴了。”袁氏说道,然后看了一眼边上的颜颂,“还不快回到自己的院子里面去,免得惊扰到了郡主的雅兴。” 果然,这袁氏在清河郡主身上讨不到什么便宜,就想要把气撒在颜颂这一个小庶女的身上了。颜颂对这此虽然是不屑,但是也没有真的去一争高下的意思。也想着今天怕是也不是一个去赏花的时间,早早的回去也是好的。便想着和清河郡主说上一声,就离开呢?却不想这一切被清河郡主看在眼里之后,就成了另外的一个意思了。 “母亲,这嫣姐儿我甚是喜欢,今天有她陪着也不显得无趣。媳妇本来还想着晚些日子有时间了,接了嫣姐儿到府中去住上一段日子好解解闷儿呢?”和瑞说着就连忙的挽着颜颂的手说道。 “只要是这丫头没有惊扰到郡主,那么郡主随意便是。”袁氏见在这里讨不到什么好处,也就带着人走了。倒是这谢氏在袁氏走了之后,跟在袁氏的后面瞧了这二人几眼,然后就随着袁氏一同走了。 袁氏走了之后没有多久颜颂是一点的话,都没有多说。就那样的和花妮坐在亭子里面欣赏着远处的风景。 “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的,她那样的对你,你又如何的需要去受这样的委屈呢?” “郡主这话就是在说笑了,刚刚走的那个人,可是语嫣的嫡母呢?语嫣怎么敢去忤逆呢?”颜颂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明明就不是……” “郡主,这里风大,您还是去前面的暖房之中避避风吧。”就在清河郡主也接着说下去的时候,她身边的丫鬟流月建议道,打断了她的话。 “好。”清河郡主连忙的收了口,然后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颜颂说道“既然刚刚同母亲说了,过段日子要请语嫣去府中玩,本郡回府之后就去准备,到时候语嫣一定要来哦?” 这还没有等颜颂去拒绝,这陈语嫣就已经是带着流月和身边的另外的两个小丫鬟一道儿的离去了。颜颂看着汽运去的人影,一时之间的也猜不出来是敌是友。 “小姐,她?” “我的身份估计她已经知道了。”颜颂说道。 方才她就是故意的去说那一番话的,为的就是想知道这陈语嫣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以着刚刚的的样子,虽然说有身边的丫鬟及时的制止了,也不难去猜出来这清河郡主一定是知道什么的,不然的话,断然的不会是这个样子。 “小姐,现在又有人知道了您的身份,不如我们换一个地方吧,这南夏的京城真的只是看上去比较的平静,这内藏的杀机可是深着呢?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掺和进去呢?” “这话说的好像是有几分的道理,但是若是我就这么的离开了,是不是就是表示我怕了呢?”颜颂笑道。 这牛鬼蛇神什么的,她颜颂怎么可能会害怕呢? “那,小姐我们不离开了?”花妮问道,可是您的身份?真的没有问题吗? “放心好了。”颜颂暗卫道。 “小姐其实还有一件事情,奴婢没有说。”花妮道,“前些日子您说符荣将军是想要整顿军纪,要奴婢过去帮忙,您问奴婢是否愿意?其实现在奴婢想着,既然小姐您已经打算留在这里了,我们也不能总是去 欠别人的情不是吗?” 自从上一次颜颂回来之后,就同花妮说了这件事情,也说了自己的想法。当时并没有给花妮做决定,也没有急着让花妮自己做决定。如今花妮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自己也就提起了这件事情了。 “这欠别人情的人是我,并没有要你去还的意思。这一次你跟着我本来就不是让你替我去还情的。若是你伤黑没有好的话,就先不要去了,当然若是你自己在这里闲着比较的闷多的话,倒也是可以去看看的。我会让暗卫去保护你的,毕竟这军营之中人多眼杂的,符荣他不一定能够完全的护着你周全的。”颜颂的话说的也是很有余地,去留都是由花妮自己做主的。 “小姐,说真的奴婢这个人还真的是有点不适合待在营中,所以还是出去走走比较的适合养伤,不然的话奴婢真的是会担心自己闷出病来的。”花妮说道,也就是表示自己愿意去了。 “既然你都已经是这样的说了,那么我又能去说什么呢?”颜颂说道。 “那就多谢小姐了。”花妮应道。 “先别急着谢我,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这你出去可以,但是我颜颂的人还没有说出门还要倒贴的,你在外面自己需要花钱的话自然是我来出,但是可不要为了别人来挖你家小姐我的银子。”颜颂装作是十分的小气的说道。 “这是当然了,去帮忙哪里有带着钱去的道理呢?”花妮连声应道。 得了颜颂的应允之后,这花妮当日便去了符家的军营之中去找符荣了,符荣见到花妮之后,先是惊讶,然后这二人就开始讨论起来这接下来要做的是什么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颜颂在丞相府中迎来了第二次的刺杀,根据花妮上一次的描述,应该这一波和上一波是同一股势力。这一次来的人比上一次的人多了不少,颜颂的武功比花妮要好上许多,但是即便是这样也仅仅是勉强的平手,并没有讨到任何的便宜。但是这一次颜颂周围安排的暗卫可是真真的被伤到了不少啊。还有就是这袁氏先前给的丫鬟灼华在这一次也丧命了,文华也受了很严重的伤,一时半会儿的也 好不了。 这一次是真的惊动到了整个丞相府的人了,虽然说丞相府也没有几个人吧?但是陈守旭知道了之后,这遥祝就必须的是知道了啊?在府中的人来到的时候那些前来行刺的人早就已经是跑的没有踪迹了。袁氏带着人看到这满院子的狼藉的时候,开口就骂颜颂是扫把星被陈守旭狠狠的给瞪了一眼。清河郡主因为白日的事情,并没有留在府中在,同样的来的也就只有长子陈东亭和三子陈东萧了。 陈守旭知道颜颂和遥祝的关系并不寻常,自然不愿意看着这别人去毁掉陈语嫣的名声,他连忙的吩咐而来在场的所有下人不准声张,还让谢氏带着其他的人全部的先离来这里。 “姑娘您这没什么大碍吧?”在人走的差不多的时候,陈守旭看着旁边衣裳上沾满了血迹的颜颂说道“我已经找了府医来为姑娘医治。” “府医就不用了,请相爷先稍等一会儿,我先去换一件衣裳。”颜颂对陈守旭说道,随即的这门便被关上了。看着这房中的狼藉颜颂真的是情形花妮不在。她的伤才刚刚的好,如果再经历这样一下子的话,哪里还会有命?自己这一次不仅仅是将自己的暗卫给暴露了,还损失了那么多的人。 第536章 底细 伤是在胳膊上,还好这些人的刀剑上是没有毒的,颜颂在换衣服的时候也顺便的上了一点药,包扎了一下伤口。所以这颜颂换衣服的时间真的是比寻常的时候多了好几倍。陈守旭在外面等的是忐忑不安的,他担心颜颂在里面出了什么问题,但是又怕自己贸然的有冲突到了她,也只能是在外面站着,冷汗一直的冒着。直到是颜颂推门出来了之后,她才放下心来。 “让相爷久等了。”颜颂说道,“里面在方才也让人收拾了一下,姑且还能用,相爷您里面请吧。” “姑娘,这一次的事情,老朽一定会给姑娘一个交代的。”陈守旭走进去了房间之后,并不敢放肆,而是小心翼翼的坐到了下面的位子。“只是,姑娘在皇上的面前?” “相爷这么的说,难不成这在相爷府中出了事,就要相爷您担责任了?” “不敢,不敢。”陈守旭听到颜颂的话之后,不禁的又松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再过些时日,老朽给姑娘去安排上几个懂得武功的丫头,也好保证姑娘您的安全。” “这丫鬟的话,就不必了,只要是别再犹然来烦我,小女子就多谢相爷了。”颜颂说道。“这些日子小女子住在这里实在是给相爷您添麻烦了。” “怎敢,只要是姑娘无恙就好。” 京郊佘兰一人对着那些归来的暗卫大声的咆哮着。“什么,再次的失败了,难道你们这么多人都对付不了一个受伤的人吗?” “佘兰姑娘,这一次我们间道的人,与上一次并不是同一个人,今日遇到的这个人并没有受伤。”其中一人说道。 “这么说,你们就是在两次之中一定有一个次是弄错人了?”佘兰看着这些人面上露出了讽刺的表情,“难道这皇家的暗卫就是这样的一个水平吗?” “佘兰姑娘,皇家的暗卫本来就是不应听从一个被削掉公主封号的人的号令,若是姑娘你一定要这样的说的话,那么我们这些人也无话可说。”领头的一个人似乎是听一个小丫头在自己的面前这样呼来喝去的有些的不爽,便直截了当的说道。 “要知道,如今凤佩可是在公主的手中,那遥祝的皇位来路不正。”佘兰仍旧不死心的说道。 “哼,若不是因为凤佩的缘故,就凭你一个小小的侍女,我们又如何的会买账?”也许是因为有先前头领的那句话在先,所以这后面的人对于佘兰就更加的傲慢无礼了。 “诸位,我刚刚也是因为心里比较的着急才会如此的,请诸位不要见怪,这公主对于符莘将军的情谊是众所周知的,这一次好不容易杀害符莘将军的凶手颜颂来到了南夏,公主当然是会比较的心急一点点了,奴婢也是为公主着急,所以才会如此的。”佘兰连忙小心的赔不是,“这颜颂也是我们南夏的仇人不是吗?玄衣卫不就是守护南夏的吗?” “玄衣卫确实是守护南夏的,但是现在颜颂却没有去做什么危害南夏的事情,反倒是这和瑞公主和青王在筹谋的事情才是要致使南夏时局动荡的。”那个人不屑的说道。只是这现如今这龙佩在青王的手中,凤佩在和瑞的手中。即便是这二人真的是做了什么,他们这些人能够做的也只能是不去助纣为虐。 说真的这后宫和皇位之间的龌龊事情真的是多了去了,旁观者清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在暗处看了那么多年的人呢?这皇位当初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那么就应该是遥祝的,这因果循环的皇位最后又到了遥祝的手中也算是天意吧。更何况他们这些人本来就是要守护南夏的,而遥祝要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应该是一个好皇帝。 “你们……”佘兰被玄衣卫的话给刺激的咬碎了银牙,但是这难听的话,她却是不敢再说。只能是灰溜溜的离开了。 符家 “佘兰,你去趟铺子就去了那么久?”和瑞在房中端坐着,佘兰在给和瑞卸掉这头上的首饰。 “回夫人的话,这去铺子确实是没有那么长的时间,但是奴婢在回来的路上却听说一件事情。”佘兰边给和瑞梳头,一边说道,“奴婢听说这家主的身边似乎是多了一个女人。” 啪,和瑞手边玉制的梳子,应声的落到了地上。 “此话,可是当真?” “奴婢本是道听途说,所以并不清楚。”佘兰说道。“但是奴婢一听到就想着要告诉主子了。” “你拿者凤佩让玄衣卫去查一下那个女子的来历。”和瑞说道,从怀中取下来了那一枚凤佩叫到了佘兰的手中。 “是,奴婢这就去。” “等等,还有一件事。”佘兰这就要去的时候,和瑞似乎又是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顺便问一下可是查到了陈语嫣的底细?” “是,奴婢这就去问。”佘兰回应道,然后就退出了主院。去了这符家府邸的另外一个地方。 “老爷,夫人身边的佘兰求见。”书房之中,符玄正在看书,外面老管家的声音传了过来。 “让她进来吧。”符玄放下了手中的书卷,说道。 陈家,陈语嫣的书房之中 “主子,查出来了,那些人确实是皇家的暗卫。” “看来是我想的太简单了。”颜颂在听到这个结果之后,露出了点点的笑意。遣散了暗卫,自己一个人在房中沉思。 在上一次的暗卫刺杀之后,岩溶在平日里已经是够小心的了,可是这几天不知道是和什么东西犯忌讳一样,总是隔三差五的就有人来刺杀自己。在北炎也就这频率了吧,没想到这来南夏还没有过上几天的好日子呢?这就接着去享受这待遇了? 第二次和第一次的是同一拨人,在第二次颜颂费死了力气才斩杀了几个人,自己手中的暗卫也就是凭借这个,才有机会去查到暗卫的出处的。但是这后面的可是何必明显的不是一拨人了。后面的人是什么来头,颜颂还在让人去查在。最近这几天花妮都是在军营之中的看,这些暗卫的动静不大,所以也并没有直接的去惊扰到什么人。而在经历了上次的事情之后,陈守旭已经是想要当做见怪不怪的样子了,反正也知道颜颂自己的手中有人,自己也懂武功,也就干脆的什么都不去问了,省的这后院之中的某个人在闹事。当然了,他也不会想到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会有那么多的人光顾相府前来刺杀。 好在这些日子里面,花妮在营中忙活着,不然的话,这后面的事情就又要多起来了。自从上一次花妮代替自己受了伤之后,颜颂就有点后悔自己当初是不是不应该带着她来南夏。至少说在北炎没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什么危险。 “小姐,清河郡主的帖子到了。”说话的这个人是妙华,也是袁氏给颜颂的丫鬟。灼华死了,文华伤了,现在用着的也就成了妙华了。 妙华推门而入,将帖子放到了颜颂,面前的桌子上面,并没有敢去看颜颂。这姐妹接二连三的出事了,这妙华也不敢在颜颂的身边待的时间太长,但是主子没有吩咐的时候,她不敢擅自的说话,也不敢擅自离开。况且这清河郡主身边的流月姑娘还在外面等着呢?今日小姐不去郡主府怎么成呢? “我知道了。”颜颂应道,并没有打算去看那个帖子。 妙华看到这一幕,果然是和自己心中所想的是一样的,如果单单的把这个帖子交给自己家主子的话,岂不是要让外面的流月一直等下去。或许这府中的主子是得罪的起清河郡主的,但是她们这些做奴才的就真的是只能够做炮灰了。“小姐,流月姐姐在外面等着呢?说是要今日接您过去,这件事情老爷和夫人也已经应允了。”妙华的言外之意就是说现在小姐您已经没有什么决定的权利了。 “既然都这样说了,那还不赶紧着帮着收拾一下,总不能就这样出门吧?”颜颂瞅了一眼旁边的妙华说道,关于这府中的丫鬟什么的,颜颂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为难谁,但是若是说一点小性子都没有也是不可能的。反正她现在是心里不舒服了,这过去还不知道是什么龙潭虎穴呢? 妙华这也是才发现自家主子的发髻是这么的随意,也确实是需要好好的去收拾一下子的,便上前去,给颜颂好好的收拾了一下子这头发。在进府之后的颜颂还是有几套头面的。只是这以前这件事情是文华做的。 “小姐,这马车就已经在外面了,夫人说就不用想向她辞行了。清河郡主说这一次您也不用带什么东西,到府上之后,自然会有人给您准备的。”在收拾了妥当之后准备出门的时候妙华说道。 第537章 被人给卖掉 听了这话的颜颂,在心中竟然是有一种自己就这样的被人给卖掉了的感觉。 “小姐,小姐,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吩咐就暂时的没有了,只是想着这一次会在郡主府待上多长的时间?”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妙华低下头道。 呵呵,这一次将自己卖的还算是彻底啊?颜颂在心里不禁的暗骂道,虽然说上一次在见到清河郡主的时候这心里并没有什么恶意,但是就这样被人给决定自己的去留还真是不大好的感觉。 流月和郡主府的马车是在正门等着自己的,其实真的是如陈语嫣这样庶出的女子,即便是在进府的时候也只能是从后门进的。这一次清河郡主也算是给她做脸。但是这一次和上一次一样的,颜颂她真的是不愿意领情啊?莫名其妙的好只会让她更加的怀疑。 上了马车后颜颂没有走多久之后就到了郡主府。这一路,颜颂一个人在马车上检查了熏香,座椅,垫子和马车的各个角落都没有发现有什么事故,才刚刚的放下心来想要好好的歇息一下的时候,却被告知已经到了郡主府了。 颜颂在到了之后也是从正门进去的,这“清河郡主府”几个字还是遥祝亲自写的呢?看着这上面有力的字体那样的苍劲有力又不失清秀,这让颜颂想到了遥祝这个人,似乎也是和他的字差不多的,至少他这个人还算是清秀。 “你终于来了。” 颜颂才刚刚的踏进郡主府之后,清河郡主就一身戎装的赶了过来拉住了颜颂的胳膊。把颜颂给拽进了府中。进府之后她上下的打量了一下颜颂的装束,难免的颦了下眉。“这一身的衣裳一定是十分的沉重吧?真的是难为你了。我这府中给你准备了轻便的衣裳,走,我带你去看看。”说着,这清河郡主就扯着颜颂的衣袖往屋中走去。 颜颂就这样默默的忍受着这一起,这才发现身边的妙华早就已经不见踪迹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被什么人给拦住了吧?颜颂抬了一下头,发现这暗中跟着自己的暗卫还是在的,这也让她可以去松一口气了。 竟然是骑裝?而且还不是一般女子穿戴的骑裝,更加的偏向于是男子的,或者说是男子的版型只是不过是被特意的整改过的,与自己在北炎的时候穿的还真的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差不多呢? “怎么样,喜欢吧?”清河郡主问道,“你放心这府中都是我的人,不会说出去的。需要帮忙吗?” “多谢郡主美意,但是,还是臣女自己来吧。”颜颂无奈的说道。然后做出了一副要郡主你离开一下的样子。 在清河郡主走了之后,颜颂又再次的检查了了一下子衣裳上是不是有毛病,在确保没有问题的时候,这才放心的将衣服穿上,却不想这个时候清河郡主竟然是在外面一直等着。要知道颜颂这一下子可是在里面弄了好久的时间呢?竟然没有想到这个小姑娘竟然是会一直的在外面等着自己。 “果然是英姿飒爽的,这才是我心目中的样子嘛。”清河郡主在看到颜颂换好了衣服只有的样子不禁的赞叹道。“等会儿我带你去看你的房间,看完房间之后,有一个人想见你,我带你去见那个人好吗?” “郡主还是先去带臣女去见那个人吧?”如果说这一进门就杀机立现的话颜颂还比较的踏实一点点,像现在的这个样子,还不真的是让,莫不清楚什么头脑。如此才是最为纠结的事情了。 在颜颂的心里隐约的也能够猜到一二,这个自己将要去见的人可以解释为什么清河郡主会邀请自己来府中。至于去看住的地方什么的,颜颂真的是一点点也没有兴趣去看。 “你真的想现在就去见那个人吗?”清河郡主看着颜颂,再一次的问道。 “郡主,臣女对住的地方真的是一点都没有要求,所以还是先去见那个人吧。”颜颂说道。 “好吧,我带你气找他。其实她也是想着要见你呢?”清河郡主一脸笑意的说道。“就在前面的花园子里面,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和父王下棋吧。” 父王?那就是说栩王也在了?颜颂的心里还在嘀咕着呢? “明芫哥哥你说的果然不错,这嫂子果然是进府之后就被迫不及待的要来见你呢?”刚刚走到这竹林里面的亭子,便听到清河郡主兴冲冲的说道。 明芫哥哥?明芫不就是遥祝吗?这样一来颜颂也就清楚了,为什么自己的身份会被清河郡主知道了。感情是遥祝自己说的?上一次果然遥祝没有将事情说完,他可不仅仅是认识栩王,估计还是关系匪浅呢? “原来郡主早就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了,颜颂也没有接着去装下去的必要了,左右这对方已经知道了。 “懿儿自小的就想道战场上当一个女将军,只是她学武功又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颜颂将军还请不要见怪。”在与遥祝下棋的栩王说道。 “不是的,不是的,你可不要听父王瞎说,分明是父王吩咐了这教武的师父说了,每天只能教半个时辰的,要知道这半个时辰能够学到什么东西?怎么就是懿儿自己不愿意好好学了?”清河郡主不服气的说道,“这一次嫂子你一定要在这里多留上一段时间,有你在,我就不相信了父王还能威胁你说只让你教半个时辰不成?” 都听到这里了要是颜颂自己还听不出来事情的原委的话,就不是反应慢就能够说得通的事情了。这个时候颜颂也知道自己是要闭嘴的。她可是一点点的也不相信这二人要见自己仅仅的是要满足清河本郡主一个想法。 “懿儿,皇上还有些话要和颜颂将军说,你先退下。”栩王看了一眼清河郡主说道。这心里想道自己还是将这个女子养的有点太过于“天真无邪”了。 “好吧,明芫哥哥,父王。懿儿这就先告退了,你们一定要留住嫂嫂啊?她还要留下来教懿儿功夫呢?”清河郡主说完之后,依依不舍看了颜颂一眼之后,就只能是离开了。 “见过栩王。”在清河郡主走了之后,颜颂对着栩王行了一个礼。 “久闻颜颂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栩王爽朗的说道,“怪不得这平日里懿儿崇敬你崇拜的不行。” “懿儿虽然后面被皇叔教成了文采斐然的才女,但是这骨子里还是要做女将军的。当她第一次听说了北炎有一个颜颂将军的时候,还因此和王叔去闹脾气许久呢?最后王叔还是不得不给她找了一个会武功的师父。”遥祝在一边给颜颂解释道。“但是自那之后,懿儿真的是以你为榜样的。所以当她前几天在知道你就在丞相府用了陈语嫣的身份的时候才连忙的取了库房之中珍藏多年的玄铁剑去送给你。” 说起过去的事情来,栩王非但的是没有要制止的意思,甚至还有几分的回忆的感觉在里面呢?“那把剑是她在十三岁的时候从敦肃太后那里磨了许久,太后才开口从先皇那里要过来那把剑的。当时得了那一把剑之后,便自己在私下里说那把剑除了颜颂将军更加的是没有别人有资格用了。如今她能够亲眼的将这个宝剑交给颜颂将军,也算是无憾了。” “那可就真的是承蒙郡主的错爱了。” 这剑那么的宝贵,那我还给你好了?其实这才是颜颂此时内心的想法啊? “阿颂你当然是受得起了。”遥祝说道。“你可是知道,这个时候,差不多东顷已经是要拿下大半个北炎了,颜笙估计是要做开国皇后了。” “这是小妹的福气,与颜颂何干?”颜颂说道。“在他们的眼中颜颂早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看来阿颂是不想会北炎了?”遥祝在一旁说道,“既然是不想去北炎,那么就留在南夏依旧当大将军如何?” “明芫是在想着前些日子割让出去的那三座城池吧?”颜颂也没有客气,直接的说道。“这北炎若是真的是让东顷给吃了,南夏估计以后要面对的就是内忧外患了?” “颜颂将军说的是,若是现在还不出兵的话,这后面的就很难再拿回来了。”栩王说道。“这任谁也不知道这东顷人会不会在吃掉北炎之后就停下脚步。前些日子听说将军的侍卫现在在符家军挑选精兵,也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王爷说笑而来,她不过是去帮上一个小忙而已,哪里是有发号施令的权利的。不过颜颂也是知道的这件事情也不能够操之过急的。” 这么快的就想让花妮和符家牵扯到一起,下一步不就是想要让自己与这整个南夏都牵扯到一起吗?虽然说自己是欠遥祝的命,为了报恩的话她是会帮着南夏做事情的,但是却不是这种理被动的方式吧?反正,这种当时她是一点点也不喜欢的、 第538章 腾出空档 “这精兵上面比较的好解决,但是这内忧上就不是那么的好处置了。”遥祝一脸忧虑的说道。“京中是各种力量盘恒的地方,真的是担心子敬这边带着人走了,后面京城就会乱起来。” “所以在解出兵的之前就要将这京城内部的事情解决啊?”颜颂轻松的说道,似乎这件事情一点点的都不难去解决一样。 天知道在上一次青王遥祎背上了杀兄弑父的罪名之后,依旧能够保住性命只是削弱了权利而已,最近似乎他发现太子遥礼的势力也有死灰复燃的意思。这么多的错综复杂的存在,那里有说解决就解决的? “听说你最近几天似乎是经常的受到刺杀,这日后就住在懿儿这里好了。这府邸之中都是自己的人这样也方便一些。”遥祝说道。“听懿儿说,这一段日子你在相府过的并不好?” “这。不知栩王是否?”颜颂当然也想寻一个清净的地方。这相府里虽然说陈守旭对自己还算是比较的尊重,但是这人多眼杂的,终究不是多么的方便。现在她要出门的往袁氏那里跑的,让她自己都有些的崩溃了。虽然能够用轻功吧,但是这终究是不方便啊? 但是这住人家女儿的地方,当然是要和人家父亲说一下了,即便遥祝是皇帝,但是这个过程也是免不了的。 “懿儿这么的喜欢颜颂将军,本王若是今日在这里拒绝了,也不知道她日后会如何的去闹呢?”栩王说道。 “既然王叔都答应了阿颂就不要推辞了。”遥祝说道。 这自从颜颂来到这里之后,遥祝对待她是什么样的一个态度栩王也是看在眼里的。遥祝虽然说不是他亲自养大的,但是这么多年他可以保证的是无论是以前扮作风雅文士的时候,还是在登基之后,遥祝都没有对任何的一个女子如现在这个样子的。就连以前明知道笼络住了和瑞这以后的路子会方便很多,他也依旧是给拒绝了。 看来让这个女子进府还是有点好处的,他看人是十分的准的,这个女子一看就是至情至性的女子。将来若是她真的登上了后位,懿儿和她的关系好了以后至少遥祝护着她的时候颜颂不会去阻止。当然了在之前的时候他也让人查了一下陈语嫣的品性的,还算不错,做大家闺秀也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皇上,既然是颜颂将军愿意留在这里,那本王这就去告诉懿儿这个好消息。”栩王知道这二人一定还有别的话要说,便想要给这两个人腾出空档来。 “皇叔去吧,懿儿如果是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这几天可曾有伤到?”在栩王走了之后,这遥祝就把颜颂给拉过来,这上下左右的打量着,似乎是担心。有似乎是故意的要去占颜颂的便宜。 “还好,虽然说那些人很想要我的命,但是我颜颂的命怎么是那么容易让人拿走的?”颜颂甩开了遥祝捉住自己的手,用十分怨念的语气说道,“只是我不明白的是,明芫你到底是将我的身份告诉了多少人,这才到南夏几天呢?就隔三差五的遇到有人刺杀,说真的,再过几天这丞相大人真的不会让我住在那里了?” “这不是让你搬到这里了吗?放心这里的暗卫安排的比较多。安排暗卫也比较的方便,你不会有事的。”扶摇答道。 “有千日做贼的,还没有听说千日防贼的。头两次已经查到了是皇家的暗卫,这后面的还没有时间去查,你知道是谁的人吗?” 颜颂一脸崩溃的说道,话说这搬了地方,多安排了暗卫就能够去彻底的阻止刺客吗?颜颂深深的翻了一个白眼。 “符家的,后面的人是符家的人。”扶摇说道。 “什么?符家的?”颜颂惊讶的说道,“明芫,你我好在是相识了一场,你可否的与我说一个实话,这么长时间来,前来的刺客真的不是你和子敬派遣来的吗?” 颜颂崩溃的语气在遥祝的前也只是换做了一个白眼。他当然是知道颜颂并不是不相信自己,不然的话,这说哈的语气就不会那么的夸张了。但是这颜颂的话,不就是在讽刺自己和符荣很无能吗?连自己家的事情都解决不好。 “哦,对了,某些事情也确实是需要收网了。”颜颂不怀好意的的说道。“但是在此之前也总该是让我知道一下,这些刺杀是怎么会是吧?不然的话,那件事情我如何能够做的安心?” 遥祝见花妮如此,也就将玄衣卫的事情,和符玄的势力说了一下。听到这里的颜颂不禁的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给符荣背着的那个黑锅还一直的在自己的背上呢?这么多次的刺杀都是因为这位些人将自己当成了杀害符莘的凶手了?早知道这样的话,自己就直接的将符荣给杀了好了,哪里会放了他? 真的是想一下就感觉亏啊? “你若是觉得委屈的话,下次可以让子敬补偿给你。”遥祝看着有些炸毛的颜颂,不怀好意将这件事情推给了还在营中的符荣。 “关于这补偿倒也是不用,只是这后面的事情恐怕是要委屈子敬一下了。”颜颂笑意阑珊的说道。 看着这在自己面前的美人,遥祝不禁的生出一种感慨来。这样的一干女子恐怕是无论是什么时候都不会甘心居于人下的日子吧?。什么时候都是一场运筹帷幄的样子,深藏不漏的用自己的方法去解决事情。 “既然此事是子敬欠你的情,那么这后面万一真的是发生了什么意外的话,这劝解的话也是让我去说吧。”遥祝倒也是体贴,然后又担心颜颂多想,就紧接着说道“你也是在为南夏忙活,无论是我还是子敬都应该在该牺牲的时候,稍微的委屈一下。这些你也不用介怀。” “其实,这栩王手中的权利也不小吧?”颜颂不会去介怀遥祝为自己去扫干净后面的尾巴,却是对今日刚刚见面的栩王有些的好奇了。 “王叔是高宗皇帝的幼子,也是最后一个宠妃的儿子。”遥祝说道。“虽然高宗皇帝不是一个昏君,但是这恻隐之心也是有的,在驾崩之前的那一年,亲自的为栩王和德容贵妃安排了许多的人脉,但是在高宗皇帝驾崩之后,德容贵妃还是为了保住栩王叔选择了殉葬。当时栩王叔的年纪并不大,先皇虽然怀疑有那么一股势力,但是在探查了一段时间之后,终究还是不了了之了。也是因为当初在高宗皇帝在想要废太子的时候,德容贵妃也曾经帮过几句话,也因为德容贵妃的死,让先皇愧疚,所以这些年很是善待栩王叔。” “这就是全部关于栩王了吗?”颜颂猜测的说道,“只怕当初的事情并不是如此吧?德容贵妃集宠爱与一身,又怎么不会集怨恨于一身呢?先帝既然得到了皇位,那么即便是出于怨恨的原因,也不一定会放过德容贵妃。要我说这德容贵妃应该是一个极其的聪慧的女子。” “果然,你什么都知道。” 这过程虽然并不是像颜颂所说的那样的简单,但是这大致的也应该就是那个样子吧。遥祝对此只能说是在意料之外,但是又在情理之中。谁让他眼前的女子是一个极其的聪慧的女子呢?即便这些发生的时候是在几十年之前了,而且她又是在北炎的将门世家出生的。 只是遥祝不知道的是,在颜颂第一次来南夏的时候,就已经暗中的探查到了这些了。只是那个时候看了,知道了也只是当做一般的皇室秘辛来把玩一下,或者是当成一个话本子来看看罢了。哪里会有如今这样看到了这件事情的当事人呢? “不过是一些发生在皇家的龌龊事罢了,这历朝历代的都免不了的。皇位?恩宠?不就是那回事吗?有什么好去猜的。”颜颂的这话里的语气是云淡风轻的,却含着更多的是冷眼旁观的意思。因为这些都是与她没有什么关系的,所以她才可以这么淡然的将这一切全部的轻拿轻放。 遥祝听到这些之后,也仅仅是笑笑而已,并没有将这下面的话往下去接。他知道,现在如何的去争辩,都是没有多大的意义的。与其去争辩,还不如去好好的去做上一些事情,都比现在要好的多。 “都在这里说了那么久的话了,也确实的应该让懿儿去带着你去看一下你住的地方了。”遥祝干笑了一生说道。“去找你们郡主过来吧。” 遥祝说话的时候是那么的随意,颜颂都有一些的怀疑了这里真的是郡主府吗?自己来了那么长时间了,都没有见着那个所谓的郡马大人——陈东篱。 其实颜颂也是见过陈东篱的,是一个和陈守旭长得极其的相像的美男子。虽然没有遥祝长得美吧?但是也是那种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的类型了。当时第一次进丞相府的时候,她就见过,那个时候他还对着自己温柔的笑了一笑呢?能够娶这样一位那么率性的郡主和一个极其宠着女儿的有能耐的岳父。 第539章 小徒弟 这个人的性子应该也不会太差的。不然她倒是不担心清河郡主会受委屈,而是想着自己的这个二哥应该以后的日子会不好过了吧? 不过想来这任凭颜颂是如何的一个担心,也管不着别人的事情,其实这自己的事情都还没有想好该如何的去处理呢?怎么会有多少的心思去为别人担心呢?颜颂在这里待着并没有多长的时间这清河郡主就已经来了。当颜颂到了自己住的地方的时候,不禁的有点惊讶了,感情这给自己准备的不是客房,而是这郡主府里面除了主院之外的最大一个院子。 虽然说这在相府的时候这院子也不小,但是那怎么也是分内院与外院的,这郡主府现在就是清河郡主最大,陈东篱的院子根本就是在外面安排了一个就是了。颜颂在看到自己的院子的时候,真的是有那么一丁点的担心自己的院子是不是比陈东篱的还要大上一些?其实颜颂不知道的是在此之前,清河郡主是想让颜颂住在她的主院之中的,只是这件事情最后被栩王给阻止了。 住到了郡主府的颜颂果然是这平日的生活也变得比以前要方便了不少。从府中被带来的妙华也被清河郡主给找了一个理由连同颜颂从府中带出来的人一同的,给打发回到了丞相府去了。至于这服侍的人似乎是遥祝从皇宫里面给挑选的。 “师父,你看我的这个剑法练得怎么样?” “师父,前几天您给我的那些兵法我都已经看完了,您那里还有吗?” “师父,这运粮的时候要用什么阵法去守着比较的稳妥呢?” “师父,师父……” 颜颂住在这里之后,唯一感到不适特别的舒服的就是,白白的得了一个徒弟,这个人也不是别人,就是清河郡主啦。这个身份有些尴尬,怠慢不得又不能太严厉,要说这一声师父,也是有一番来历的。这要从清河郡主的那一声嫂子说起。她和遥祝从小的就生活在一起,在遥祝举行冠礼之后就更加的是整日的喊着“明芫哥哥”了。这喊着自己嫂子颜颂是怎么听怎么的不舒服。 小姑娘机灵啊,“师父”和“嫂嫂”两个称呼只能够选一个。无奈之下,颜颂就只能是接受这个便宜而又出身尊贵的小徒弟了。 刚开始的时候颜颂也想过教上一些比较难一些的,就顺手的甩给了这清河郡主几本兵书来。让她看完了之后不懂的连问自己。本来想着这样一来怎么的也会清净上几天吧?那些兵书可是并不好玩的东西,当初自己若不是迫不得已的也根本上是想不到去看着这些东西的。她倒也没有什么负罪感,你没看见当他看到颜颂给清河郡主那些兵书的时候,栩王他得意的眼神吗?他和颜颂一想,都准备着清河郡主知难而退呢? 然而呢事情的结果往往是比较的打脸的,清河郡主竟然真的是看下去了,而且还能够看懂?颜颂就真的是有点怀疑这清河郡主是被自己的亲爹给耽误了的女将军了。若是颜颂有时间的话,也许吧这真的是会好好的去教导一下这清河郡主呢? 然而现在的时机明显不是时候,且不说清河郡主已经嫁了人了,就连颜颂现在也是忙着呢?根本就拿不出那么多的时间。 前几天颜颂过的倒也是比较的舒服,真的是没有人来刺杀了。这也是让颜颂自己轻松了不少。但是人却是不能一直的这样安逸下去。这不,该去了解的事情还是要去做的。 换上了一袭男装,颜颂来到了符荣的军营之中,最近的一些日子里面,花妮和符荣一直的在重新的去编排新兵,当然这对外就是宣布要研究一些新的阵法之类的攻略了。应该值得庆幸的是,这符家军还没有完全的给烂掉。即便是有好几成的地痞流氓,但是这还没有到无人可用的地步。 符荣现在也已经是符家的家主了,换一些人也是很正常的。所以这一次也从那些大家族里面名为招募新的将领,这实际上就是将早些年的时间里遥祝早就已经看好的青年才俊给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这些人之中,就有陈东篱,如今的沈东篱是符荣身边的参军了。当然了当然了这里里外外的要的人也多了去了。 遥祝要求的人不在于是有多么的多,而是在于是不是起到多的作用大。而那些可能是探子进入符家的军营之中的人根本就不会被安排到重要的地方的,那些人所在的地方,就真的是在简单的练兵了。这抽走的一些战斗力比较的高且家事又比较的清白的,就作为了这一次去收回失地的一个新的兵了。 颜颂的到这里的时候,花妮和符荣正在和陈东篱等人一起去商议这一次从另外的营中抽取的名单问题。这些人的反应能力都是比较的强的,颜颂有令牌能够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帐子的外面,可是却也没有在帐子的外面偷听上多长的时间就已经是被发现了。发现她的不是别人,正是花妮。 “方才还想着这沈参军出去了那么久,还以为是遇到什么难缠的对手了呢?却没想到竟然是高人到了,还真的是让我们这些人想多了。” 现在花妮在这里的身份和陈东篱是一样的,也是一个参军。外人根本的就不知道这花妮是一个女子,也是因为花妮是常年的在外追随颜颂的原因,这装扮起来男人的时候,也并没有多少的违和感,并且这参军本来就是一个军营里面的文官,即便是举止有些毛病,也不会让人多想的。 还有就是这花妮的武功这些人也是见识过多的,没有什么毛病,厉害就是厉害,而且谈论的时候也头头是道的,就更加的不会引人怀疑了。所以当日佘兰与和瑞说的那些话,纯粹的是编的,现在军营之中也就只有符荣一个人是知道花妮的女子身份的。 “在下不过是一介布衣罢了,怎么敢得符将军如此的抬爱?只是听闻在帐中有一个故人在,便想着来探望一二,却不想是惊扰到了各位了。”颜颂一脸歉意的说道。 在场的诸位也都不是瞎的,怎么会看不懂呢?这平日里威风八面的第一世家的家主符荣都对这个人如此态度,她们这些人哪里敢去造次?除了陈东篱之外,其他的两个人是不认识颜颂的。陈东篱虽然在府中见陈语嫣的面也不多,但是却也知道清河郡主将陈语嫣接到自己的府邸之中的事情,这样的一猜测,再加上即便是男装的颜颂与与陈语嫣有三四分的相似,也就不难去想了。 “怎敢?先生愿意来是子将的荣幸,正好现在手上还有一些疑惑想去向先生请教。”符荣说道。 外面除了陈东篱之外的两个人知道颜颂的身份一定不一般,也就识趣的退下了。如今这里剩下的就只有颜颂和陈东篱等四个人了。 “公子今日怎么有机会来了?”几日不见颜颂,花妮着实的是有些的想念了,只是现在营中的事情比较的多,是一时之间的有点忙不完,根本就走不开。 也是因为颜颂的强烈要求,所以关于后面遇刺的事情也就根本就是毫不知情。若不是因着这个的原因以着花妮对颜颂的在意程度,如何能够在这里带那么的久? “你是?”看着这两个人熟悉的样子,陈东篱不禁的想要再确认一下子。 “这前几天才见过,原来哥哥已经不认识小妹了?”介于与清河郡主之间的关系,颜颂对待陈东篱定然的是不能够与寻常的参军一样的,现在先怼他表明了身份也是好的,避免了这日后他与清河郡主再因为这件事情离了心,为了此事还真的是不值当的。 “真的是你?这样说的话,你真的不是父亲在外面的妹妹?”陈东篱说道。 “前些日子颜颂还要承蒙丞相府收留。”颜颂说道。 “原来你是颜颂将军,怪不得这几日懿娘对你……”陈东篱感慨道。 “怎么样,这从旧人之中去挑选新兵的人选也已经是挑选的差不多了吧?”颜颂看了一眼这将领的名单和身家背景说道,“其实这一次也确实的是不需要太多的人去,因为前些日子我听说平城的知府裕安似乎被人给刺杀了,现在是生死未卜。到时候我们的压力会小上许多。” “小姐,您是说裕安已经死了吗?”花妮听到之后兴高采烈的说道。看来当年的在平城险些的被裕安给设计被当做是营妓的事情花妮道现在还没有释怀。 “应该差不多吧,似乎是裕安和北炎的内阁学士周德政有些的关联,周德政倒了,和后面的爪牙也就纷纷的被人寻仇了。”裕安平日里也是得罪了不少的人,现在可以说是全部的给派上用场了也不知道是死在谁的手中。总之这是一件好事吧。 第540章 一个妾室,能够掀起什么风 “这个确实是一个好时机,但是,现在新兵是选出来了,但是还是需要一定的条件的。估计这京城的事情解决不了的话,一时之间的是很难去远征的。”就炸这个时候符荣一脸的愁容的说道,现在裕安死了,北炎摇摇欲坠的也着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时机。 如果现在能够趁乱去的话,不仅仅说是可以收回以前的三座城池,就连平城和周围的好几座城池也是可以考虑一下的。然而就是如今的这个时间,不给他机会。 “符荣将军所担心的事情,在下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为今之计,需要一剂猛药才能够彻底的将南夏的病苛给铲除了,只是现在需要一个药引而已。”颜颂说道。 “小姐可是想到了什么法子了?”花妮在听到颜颂这样说的时候这眼睛似乎都亮了。 “这法子确实是有的,只不过是现在还不大方便去说。符将军只要是知道现在好好的去练兵就成了,颜颂在这里保证,这十日之内,一定是可以出兵的。”颜颂笃定的说道,然后又将这目光转向了花妮“让沈参军去带着在下去看一下这周围的风景,相信这子敬应该是不会介意的吧?” “请便。”没有从颜颂的口中得知计划,符荣的心里很显然的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痛快了,但是又碍于颜颂的身份,也只能是就这样的将这一口气给咽下去了。这样的情绪,完全的是压制住了在刚刚听到颜颂所说的十日之后就能够出兵的好消息了。 花妮在得了允许之后,就带着颜颂去了这军营周围的地方,“这几天在这里过的还算是适应吧?”颜颂看着花妮关切的问道。 “还好,参军接触到下面的将领并不算是多,即便出了什么事情,也有子将…符将军去应付,这日子也并不难过。只是我还是觉得跟着小姐您会比较的舒服,因为即便是打仗的时候也有您和张副将一起拿主意,我们这些人只要是照做就成了。” “看来,最近他对你还是不错的,若是你愿意的话,留在符家也不是不成的。”颜颂说道。 “那怎么可以,他的后院里面还有一个十分凶悍的母老虎呢?”花妮听到这里不禁的吐槽道,这话刚刚的说出口,就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刚刚小姐只是说是想让自己留在符家,并没有…… 但是颜颂好似并没有听出来其中的端倪一样,也并没有接着的去打趣什么,而是说起了关于和瑞的事情,“那人即便是凶悍,也不过是 一个妾室,怎么能够掀起什么风浪?若是因此的话,大可不必的。” “…小姐,您到底想起了什么应对这京城的局势的方法的?”花妮见颜颂再这么说下去的话,这情况一定不妙就立刻的想把这话题往别的地方去挪。 “这件事情,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你知道了反倒是不大好。”颜颂说道。刚刚她也是看出了花妮对符荣的那点情愫的,只是心照不宣罢了。现在如果是让她给知道了这件事情的话,这以后一定会成为符荣身边的一个结的。与其如此,不如就瞒着。“好了,我还想去四处看看,你先去忙吧。” “那,小姐你?” “放心,就那么一丁点的地方我不会迷路的。” “那好吧,小姐你小心。”花妮说道,也就任由颜颂自己一个人在营中晃悠了。 营帐之中,符荣还在那里仔细的比对名单,却见花妮自己走了进来。 “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颜颂呢?” “小姐她说想一个人看看,我担心你自己一个人忙不完,所以就想过来看看。”花妮说道,坐下来和符荣一起去比对名单。话说这几天的忙的事情还真的是有点琐碎。 “她可有说是什么办法让十天后出兵。”符荣看了花妮一眼问道。 “这个她没说,她只是说我不知道的话反倒会好上一些。” 花妮如实相告,符荣嗯了一声之后,就没有再去问这件事情,而是一心一意的去准备着接下来的事情。就在花妮回到这里没多久颜颂也就像这二人辞别了。 桃源街,胭脂楼 “遥祎,她这个杀了符莘哥哥的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就在颜颂刚刚的踏进楼上的雅间的时候,便听到了和瑞刺耳的声音。 “我说,和瑞公主,这冤有头债有主的,你就算是要找人报仇,也要事先查清楚吧?”颜颂不屑的扔出了一颗珠子,封住了和瑞的穴道。“我就说一遍这杀了符莘的人不是我,你若是想要报仇的话,去找符荣好了。这锅我可是不愿意接着背了?” 颜颂的话音刚刚的落下,在场的和瑞佘兰和遥祎都不禁的大吃一惊。 “你说的这话当真?”开口问这话的人是遥祎。 “信不信自己去查呗,问我干什么?只是这这某些人不要恨错了人,坑了自己的队友。”颜颂一脸傲娇的说道,“你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你拿过来了,你可要记得你的承诺。”说罢,颜颂从怀中掏出来一枚十分的精致的锦盒。并且是当着青王的面将这个锦盒给打开了。 “这,竟然是兵符。”和瑞现在还并没有离开,当看到颜颂刚刚打开的那个盒子里面的兵符的时候眼睛都要直了。 这也是多亏了和瑞是一个比较的受宠的公主,平时跟在先皇的身边,就连这先皇与下边的重臣说话的时候也不曾让和瑞回避。这在符家的时候在符莘那里也见过符家的兵符的,现在颜颂的手中拿出来的正是这符家的兵符。 “看来公主是认识的,这样也是最好了,免得这青王殿下以为小女子诓骗了他,到时候不肯兑现诺言可就不大好了。”颜颂看了和瑞一眼,接收到了她的那吃惊的眼神,当然了这些在这个时候是不会被颜颂给特意的在意的事情了。 “你放心这事成之后,本王一定会答应颜颂将军,帮不报仇的。”青王说道,“报仇这倒也是不必了,颜颂现在想要的是北炎的半壁江山。”颜颂说着,面上的表情淡淡的,“到时候哪天颜颂自立为王了,还望青王殿下多多关照才是。” “这是当然。”在听到颜颂说的话之后虽然说是稍微的有那么一点点的吃惊,但是现在很明显的不是去质疑的时候。这也是因为在遥祎看到了这兵符之后顿时的开心了不少的缘故。 颜颂和遥祎你一眼我一语的似乎是没有人在意这还在一边用质疑的眼神看着的颜颂的和瑞了。“颜颂,你还没有说,你这个兵符是哪里来的呢?”和瑞现在虽然有点怀疑符莘的死了,但是这对于颜颂依旧是没有什么好的脸色去看。在她心里认为即便不是颜颂亲自的杀死的符莘,但是也是和颜颂脱不了干系的。 “怎么来的?难道和瑞公主会以为是你夫君符荣亲自的给我的吗?”颜颂用十分打趣的眼神看着和瑞,“其实要我说啊,这符莘的命还真的是比较的苦呢?这不仅仅是被自己的亲弟弟给害死了符家的所有的资产都归了别人不说,就连老婆都嫁给了杀自己的人,以后这儿子可还是要喊别人叫爹呢?” 说着,和瑞立刻的都有一些的受不住了。似乎是马上的就想上前去将颜颂的嘴给撕碎。但是这话说回来了,颜颂是什么样的一个身手,怎么会是和瑞能够轻易的就近的了身的。先动手很显然的就是要自取其辱。这不,和瑞才刚刚的走到颜颂的边连一片衣襟都没有被捉住呢,就自己一个踉跄的撞到了旁边的花瓶上面了。好在这花瓶还算是比较的结实,而她身边的佘兰也算是比较机灵的预感丫鬟,连忙的就拉住了她。这才能够有惊无险的过去。 “和瑞公主有这力气的话,还不如想一下怎样的将仇给报了,在这里给我一个小女子闹什么劲呐?”颜颂慵懒的说道,“不过,我这人也是比较的心善,顺便的告诉你另外的一个消息吧,当初把符莘调到左营的人不是别人,就是现在的皇帝遥祝,当初我之所以会偷袭,也少不了他在暗中的算计呢?公主若是放着这仇人就在眼前还不去报负,而是在这里还是和我这个不相干的人闹的话,我也不在意多耽误一点点时间的。” “颜颂,你说的可是真的?”和瑞现在一脸狼狈的颜颂,而这脸上所贴着的那个东西似乎也有了几分的要脱落的意思。 “我敢对天发誓,那一次我真的是没有伤到符莘,我可是想着要留着符莘的命让他们这些人去窝里反呢?”颜颂一脸严肃的说道面上又流露出来几分的可惜的样子“可是,我真的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符荣这些人的心是那么么的狠,竟然是趁人之危的就将符莘给杀了,还让我给背黑锅。” “我猜不相信你呢?”和瑞正过了身子,看着现在站在遥祎的身边的颜颂。“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你为什么要来南夏?又为什么的会接受遥祝给你的身份。” 第541章 另谋出路 “家道中落当然是要去另谋出路了,颜家在北炎蒙受冤屈,惨遭灭门之祸事,身为颜家人自然是要讨回来这些了。至于公主想问为什么我会在南夏,当然是南夏的遥祝能够让我有机会为家族复仇了。”颜颂看了还在自己身边的遥礼,然后接着说道。“不过后来我发现青王殿下似乎能够更快的帮我报仇,而且我能够在这里得到更多,孰轻孰重的公主您也应该是清楚的吧?” 颜颂说话的轻拿轻放,和现在的和瑞的那种有些疯狂的样子成了鲜明的一个对比。和瑞听了之后自然是认为颜颂说的也算是合情合理的,但是却也是打心眼里有些的看不起颜颂了。不过是一个丧家之犬而已,哪里是值得在她面前去耀武扬威的。 “怎么,原来颜颂将军是逃命过来的啊?”和瑞嘲笑一般的说道“遥祎,这样的人你也敢用,要知道这颜颂北炎已经背叛了北炎皇帝,这来到这里之后又背叛了遥祝,你就真的是不担心她有一天会背叛你吗?” 和瑞的话里面带着很浓重的火药味,可是面前的人却依旧是面不改色的在品茶,丝毫的都没有被影响到了心情。这让和瑞就更加的恼火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和瑞对于颜颂就是没有多少的好感在。 这种感觉似乎是从一来是见到陈语嫣的时候就有了,即便那个时候在她的眼里颜颂还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庶女,但是她还是讨厌,以至于以后一次次的针对。后面发生的事情就更加的是咬牙切齿了,这也是更加的让她动用了玄衣卫去查颜颂,直到前一天她才从佘兰的口中得知这陈语嫣就是颜颂。她的心里也就更加的恨了。现在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之后她见到这心计深沉的遥礼对她竟然也是这样的好的时候她就更加的忍不住这心里翻涌着的妒忌了。 “公主可真的是是想多了,其实我颜颂最终不也就一个目标而已,这谁给的起这个价钱,从谁那里得到的东西多就自然的是要跟着谁了?”颜颂淡淡的说道。“公主现在难道不想这要怎样的报仇吗?还在这里和我这个人磨嘴皮子,真的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呢?其实这留在符荣的身边也是不错的,毕竟符莘已经死了,虽然是一个妾室吧,但是有子嗣,还有符玄给护着,以后的日子也应该不错的。这不,已经有符家的主母的谱了吗?” 话说这,颜颂轻轻的拂过和瑞头上的朱钗,“只是不知道的是,这符捷以后长大万一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后,又应该是如何的自处呢?不,有符荣在的话,符捷应该是长不大的吧?但是即便是长大了也应该只能是一个庶长子吧?” “你给我住口……” 或许是因为颜颂的话说的实在是太犀利了,和瑞受不住颜颂话的刺激之后,就再一次的整个身子朝着颜颂给扑了过来。“和瑞公主是看上去恼羞成怒了呢?只是这气可是不应该对着我这个外人呐。”颜颂死死的攥住了和瑞手,她倒也是想过要挣脱了开了,但是却没有这个本事。佘兰看到这一幕之后,就想着要上前去,但是却被颜颂转身之后就被打翻在地。 好在雅间虽然是在临近大街的地方,但是却隔音效果很好,旁边还有一个小窗子隔着呢?窗户外面也是有人看着的。不然的话就凭借着刚刚的那份声响,不引人注目是不可能的事情。 “要我说,其实和瑞公主你还是不如你身边的这个丫头呢?你这样的和我硬碰硬能够得到什么好处?这个丫头可是十分的机灵呢?在知道我颜颂的身份之后,就让玄衣卫去刺杀我了。” 说着,颜颂踩着佘兰的那一只脚上的力道就更加的重了。 “颜颂,你说什么?” 首先疑惑起来的人是和瑞,后面的就是符荣了。他认为这颜颂才刚刚的来到这南夏,怎么可能会知道那么多,但是这关于玄衣卫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但是他较为好奇的是这佘兰即便是先太子的人,也不可能有权力去调动玄衣卫。 “公主,你天真成这样,我真的是无话可说了。”颜颂松开了捉住和瑞的手,和踩在佘兰身上的脚,“本来以着完全颜颂睚眦必报的性子,你今天是离不开这里的,但是你的主子在这里,看在和你的额主子也算是盟友一场的份上,就不和你计较了。至于怎么处置你。就要看你主子的了。” 和瑞公主这个时候脸上的东西已经脱落了不少了,好在现在是身在胭脂铺子,脂粉什么的是不缺的。这房间里面已经是到了这个地步了,和瑞早就没有什么理由待在这里了,就连忙带着佘兰去了别处修补这一张残破的脸去了。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的冒犯,相信颜颂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对吧?”在和瑞走了之后,遥祎轻轻的吹去了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看着颜颂说道。“你也不要误会,我不会要了她的命的,只是你也看到了她这个样子,应该也是活不长了。 “她这个样子当然是活不长的。但是我颜颂可是不相信青王殿下是真的下不了这个手?”颜颂说道“她那个脸上的伤,难道青王殿下您看到了之后就一点点的愧疚的意思都没有吗?” 遥祎听到这些之后先是一怔,然后就笑着承认道。“原来这些你都是知道啊?那么本王也就没有什么好去隐瞒的了。为了毁掉符家,我原因付出任何的代价,相信皇妹也是这样认为的。况且……” “况且,这件事情的成果不还算是不错嘛?这符家的名声是更加的臭了,符玄也开始对符荣动手了,还有啊就是事情是发生在我颜颂的马车前面的,我的性子当然是不会去多管闲事的,和瑞的性子,则是一定会在发现我的马车,然后会记恨上我的。”颜颂把玩着这手中的兵符,“青王殿下还真的好计策,既是让符家在京城更加的臭下去,也要让我颜颂不得不去投靠您。只是没想到这中间会有一个丫鬟在里面坏了事?” “其实这个丫鬟而已并不是完全的坏事,他把这件事情去告诉了符玄。”开门见山,遥祎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因为他也相信这颜颂是一个聪明人。“你也知道的,本王这里从来都是不要没有用的人,若是被人轻易的给刺杀了的话,就真的是不配做本王的座上宾客了。” “说实话,这对于王爷您的坐上宾客,我颜颂还真的是没有什么兴趣呢?我在意的是您登上皇位之后,承诺过的事情是不是会兑现呢?我可是不放心。” “怎么,这么快的就有些心急了?” 遥祝对于她激怒了和瑞的事情而已是看在眼里的。之所以的没有去挑明,也就是想要看一看这个女人到底是要刷什么花样?现在和瑞走了,这关于她的居心,也需要去好好的聊聊了。 “心急,当然是心急了。眼看着东顷人踏遍了整个北炎了。我若是再不去的话,恐怕是这连汤都没有的喝了。”颜颂装作了一副十分利索当然的样子,接着的说道“再说了,我颜颂之所以会铤而走险的帮着您去做这件事情,不也是因为您能够早一步的对颜颂兑现承诺吗?怎么这个时候还没有开始呢青王殿下就想着要去反悔了?” 青王是想过要颜颂去盗取兵符是想过要谋反,虽然这些也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准备了,但是这个准备现在还冰迷能够说是十分的完善的一个准备。他本来是准备着先等上一个一年半载的等时机成熟了,先前他也知道遥祝可能会让符荣带着人去平城,其实在颜颂没有盗取兵符的时候,他是有这样的一个想法的。 那么多人在这里,他怎么会安心呢?这边符荣一旦走远了,他就动手这也是一个好的时机了。所以在上一次颜颂来找自己说让自己在半年之内借给她兵马让她回本的时候,他也是犹豫的,那一次这两个人也就是不欢而散了。但是这在那之后,似乎这遥祝的人对于自己越发的狼狈,这让他外面的势力急剧的缩水,当初建立起来这些势力的时候,花费了什么样的心血也是可想而知的,现在还没有成事呢,就被人给盯上了这真的是让他很是不爽呢?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有了他第二次的让人去找颜颂的契机。 其实这控制外面的那些人,也就差不多的就有两个方法了,第一个就是刚刚的提过的那一种是调虎离山,这第二种就是直接了当的拿到符家的兵符。这符家的兵符是可以调动符家全部的兵马的,这是符荣从符莘的身上得来的。到时候只要是有兵符在手的话,这一切就会变得顺利的多。不说是什么别的吧?最起码是要保险上不少的吧? 第542章 下磨杀驴 谁能够保证这走了的人不会回来呢?而且上一次似乎自己就是被符荣这个人给坑了吧,这件事情那么的记忆犹新,他怎么会忘记。 于是他便是和颜颂说了,一旦是拿到了符家的兵符他就再一次的发动宫闱的政变,事成之后,自己就会马上的借兵与他供她去北炎为颜家复仇。盗取兵符这件事情,本来难度是非常的大的,他自己也不是没有让人去想办法获取过,但是无论是什么方法,到最后基本上都是没有得手过,还有一次是是差一点就惹祸上身了。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颜颂竟然在那么短的一个时间之内,就已经拿到了兵符,这真的是有点让他,又惊又喜。 “颜将军放心,本王答应了的事情,何时有作假的了。”遥祎说道,然后对身后的侍卫去使了一个颜色。侍卫连忙的走了过去,似乎是要接走颜颂手中的那一枚兵符。颜颂似乎是像没有看到这人一样,依旧是拿着兵符在手中把玩。 “看来青王也是不相信我的?”颜颂说着,将这兵符掷给了那个侍卫,接着说道“其实将军信与不信也是没有多大的关系的,大不了将军亲自的让人去符家军中用一下这兵符,就知道是不是有用了?青王放心,现在颜颂已经不着急了,相信现在和瑞公主应该已经回到府邸了吧?都说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和瑞的手中不仅仅是拿着凤佩呢?青王不妨猜上一猜遥礼先前不见了的那些心腹,现在会在哪里呢?是在符太后那里,还是在和瑞那里呢?”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青王听到这里似乎是真的就止不住心中对于颜颂的猜想了。一开始的时候,他的想法还真的只是想让颜颂在遥祝那里做上一个内应而已。后来虽然说也是有期待的,但是终究是这个女子给自己的震撼比较的多上一些。 “不知道这么多,怎么能够和王爷您去谈条件呢?不然还等着您事后下磨杀驴啊?” “你竟然是不相信我?”青王反问道。 “当然是不相信你了,事成之后我们就银货两讫了。”颜颂说道,“青王殿下可以准备一下,最近几日符太后的寿宴要到了,这京城之中定然非常的热闹,但是同样的也是有些的龙蛇混杂的,最适合下手了。” “连时间你就都已经想好了。”遥祎上下打量着颜颂,然后有接着用质疑的眼神看着颜颂,“这我听说,颜颂将军的侍卫现在是在营中做参军呢?看着奏这样子似乎是对于符荣还是比较的上心呢?你说这万一刀剑无眼的伤到的她,或者是这事成之后她见到了你之后来询问恐怕是会不好交代吧?” “真的是没有想到,堂堂的青王殿下,竟然也会关心起来一个奴才的生死来了。青王殿下都能牺牲自己的妹妹,那么一个丫鬟的感受,又如何是值得去在意呢?” “如此就正好了,本王还担心这万一失手的话,就不好向颜颂将军交代了呢?”遥祎说道。 “青王殿下,这天色也不早了,颜颂这就先回去了。”颜颂朝着遥祎说道。然后就径自的下了楼了。 走到了这楼下的铺子的时候颜颂本来还是想要马上离开的,却不巧的闻到了一股十分熟悉的味道,便心想这既然是出门买胭脂了去了,又在这胭脂铺子待了那么的久,不带上一盒胭脂回去的话,恐怕还真的是有那么一丁点的说不过去了。便在那个架子上去寻找自己刚刚闻到的那股子味道。好在这味道也不难去寻,颜颂的鼻子也是十分的灵敏的,没有过多久的就顺着味道找到了架子上的那一盒带有桃花味道的香粉,当然她也是知道这香粉是用桃花酒做的而不是用的新鲜的桃花。 “人走了吗?”楼上遥礼和颜颂刚刚离开之前的样子一样,在那里静静的把玩着手中的兵符。这兵符是真的,他也是见过的。可是他就是觉得这件事情有那么一点点的太过顺利了。 “回主子的话,她现在还没有走,似乎是在外面挑选胭脂呢?”侍卫说道。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遥祝说道,然后就看向了窗外,刚好的是看到颜颂出门时候的背影。 颜颂这个人,若是真的留不住,那就只能是毁掉了,放她回去,他还真的是有点不放心呢?万一这哪一天回来咬自己怎么办呢?胭脂,既然说是她顺便的看了一下胭脂,那么是不是她对于皇后的这个位子也会有兴趣呢?想到这,遥祎就笑了起来,若是她当了皇后,虽然说是嚣张跋扈了一点点,但是可以说利益大于弊端的。 颜颂现在可是没有想到遥祎对于自己动了这样的一个歪心思,但是即便是知道了也是会嗤之以鼻的,要知道她如果是想要进后宫的话,早在北炎的时候,就是唾手可得的,那里会等到现在这个时候呢? 将兵符交给了遥祎也算是事情完成了大半,后面的就等着几日后符太后寿宴的再说了。今年的符太后是整寿。听说这前来贺寿的人也不少呢?一定会是非常的热闹,当然颜颂也知道这热闹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师父,师父,您回来了啊?”今日一大早上的,颜颂就已经换好了衣裳出门去了,清河郡主可以说是这边才刚刚的醒来想要去寻找颜颂的时候,就已经发现颜颂已经是不见了。 自从颜颂来了之后,清河郡主就再也没有召见过郡马陈东篱,这让陈东篱是无比的怨念,当然了这陈东篱这几天也是在符荣的帐下忙的比较的紧,晚上也需要好好的歇息一下,这才没有留意到自己的小娇妻已经被今日见到的那个“男子”给抢走了去。 “我出门办了一点点事情,怎么样书看完了吗?”颜颂见了清河郡主的时候,早就已经是换好了衣裳了,现在又是那个英气逼人的美女子了。 “哦,我听明芫哥哥说了,师父您最近会比较的忙,让懿儿不要老是去缠着您。”清河郡主体贴的说道,“所以今天懿儿就不问您问题了,在您回来之前府中来了一个姓沈的参军,是与相公一起回来的,兵书上的内容她刚好也是知道的,哦对了她也是一个女参军呢?师父您有没有兴趣前去见上一见?” 这二人一边说,一边往这府里走去,最后一句刚好的被听说是颜颂回来赶过去迎接的花妮和陈东篱给听到,“懿儿这一次可能是要失望了,因为这位沈参军,以前正好是你师父的旧部。”陈东篱宠溺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师父,你怎么不早说呢?”清河郡主在听到陈东篱的话之后,不禁的是有一点点的失落的感觉。 “将军,您不知道刚刚郡主发现属下的女儿身之后,便求了陈参军要一起上战场,只是臣参军说这件事情他拿不了主意。”花妮在一旁解释道。 “师父,她是你曾经的部下,那么我就不是你现在的徒弟了吗?”清河郡主见在陈东篱这里似乎是没有什么机会了就将这目标转向了颜颂这边。什么撒娇卖萌的真的是全部都用上了。 陈东篱就这样在一边看好戏的样子看着,没有去说好话但是也没有阻止,反正在他心里是知道答案的,既然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要恒擦一角的惹得自己的小娘子不高兴呢? “其实,你的天资也算是不错的,这战场也不是一定不能去的。”颜颂看了一眼缠在自己身上的清河郡主,市纷纷的无语的说道。 你们都听到了师父她都这样的说了,你们还有谁敢拦着我?这一次我一定要去上战场,看你们谁不敢让我跟着?哼,我这就去找明芫哥哥说去。”清河郡主听到后这眼睛都亮了起来。然而这高兴的还没有多长时间呢?这下一刻的就被颜颂给拉住了胳膊了。 “别走啊,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我刚刚说你确实是可以去战场的,但是又没有说你现在就能够去。”颜颂说道,“就算是你的天赋好又能够如何?才学了几天呢?就想着去战场了?还是你以为这带兵打仗的真的是可以纸上谈兵的?你去了是你去杀敌还是让别人保护你?” “师父……” 听到这些之后,这清河郡主的脸整个的都蔫了下去,似乎是告诉众人,你们都欺负我一样。 “其实,我也并不是一定不让你去,你这一次如果是愿意去的话,那么我现在就可以和明芫去说,但是要知道的是,若是你这一次去了让别人保护你,那么你这辈子也就只能是去一次战场了。以后就老老实实的在家里相夫教子吧。”说完,颜颂看了一下旁边的陈东篱然后接着说道,“你到底想要的,所求的是什么,其实你也应该要好好的想清楚,你是觉得当女将军好玩,比较的威风还是真的是想要守护南夏的土地守护南夏的江山,你也要想清楚。” “师父,我……” “其实我也不是逼着你作决定,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还有这要出兵的事情大目前为止还不能流传出去,我知道你是偷听了他们二人的谈话才知道的,但是这件事情就要到此为止了。”颜颂说完就走进了后院之中。花妮当然也是跟着的。 第543章 沈太傅的嫡出孙女 “小姐,若不是听说,奴婢真的是不知道您已经住进了郡主府,离开了丞相府呢?”颜颂的房中,花妮熟练的为颜颂散了头发,然后用梳子轻轻的给梳理好。 “当日搬到这里来的时候是担心将我遇刺的事情告诉了你之后,影响到了你在军中的心情,所以才没有告诉你的。”手轻轻的拿起了这桌案上的另外的一个梳子,轻轻的梳起自己胸前的一绺头发。“今日你和陈东篱都回来的那么的早,看来这营中应当是没有什么大事了,看来我今天去的也还算是巧了的。” “也差不多吧,只是这营中还有些子的琐碎的事情没有办完,估计还会有几天的忙头的。”花妮在一边说道,接着去问起了白日问到的那个话题,“不过小姐放心,十日之内一定会完成的,只是不知道小姐要忙的事情是不是需要人手有没有什么风险,需不需要奴婢去帮忙?” “这个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了,虽然说这几天是乱了一些,但是你只要是想办法去保全自己就好了,不用去过于的担心我的。”颜颂说道,“其实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的,你是听到我遇刺多的事情才回来的,你心里放心不下。” “小姐是奴婢的主子,奴婢放心不下您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啊。即便小姐您要罚奴婢的话,奴婢也认了。”花妮说道。 “其实早在我去寻你的时候,就把你当妹妹了,只是以前没有给你寻上一个合适的身份,你放心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就是沈太傅的嫡出孙女了。” 颜颂没有说的是,有这样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以后就算是要嫁到符家做家主夫人也是够了的。有一句话,遥祎说的确实不错,若是简单的刺杀就能丧了命的话,又如何的有资格成为座上宾呢?若是符荣这点事情都经历不了都挺不住的话,她又怎么能够放心的将花妮交到这个人的手中呢? “小姐,您这是?您不会想要做什么事情吧?”花妮这个时候首先想到的竟然是颜颂自己是不是瞒着自己去做了什么别的危险的事情了,当然现在就比较的担忧了。 “放心。”颜颂说道,“不过这话说回来,你这几日后便是太后的寿宴了,这一次明芫准备大摆宴席,如果你愿意的话,这几日后便是一个机会。好在这平日带着你出门的时候这容貌也都有过修饰的,到时候精心的梳妆打扮,一定是别人不会多想的。” “小姐,我不要。我要跟在你的身边,你一定在那一日有别的打算,我知道的。”花妮笃定的说道。 “当然是有打算的了,而且还是一份厚礼呢?”颜颂说道。 符家 书房之中和瑞来了又走,气氛如今是静的有点吓人。自己的儿子,果然是很像自己,或者说是比自己更加的狠辣。当年自己不哈还是因为一时的心慈手软所以才留下了他并且的把他给养在府中了吗?原以为自己养的最多是一个白眼狼,却没想到这样的竟然是一条毒蛇。平日里潜伏下来,却在关键的时候给人致命一击。 宣纸上的墨迹晕开了,落下了一笔又一笔。 “夫人您,保重身体啊?” 从符玄那里出来之后,和瑞的身子就已经是到了支撑下去的极限了,现在在房中已经是吐了好几口的血了,接着这样下去这身子迟早的会吃不消的。 “佘兰,前面的事情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你一定是知道哥哥余下的那些势力在哪里吧,别以为我不知道哥哥走之后,这一股势力都是你在接手的。”和瑞一边吐血,一边说道。 “夫人您?” “我现在的情况,你以为我能够坚持多久?可是现在捷儿还那么的小,你觉得我真的能够护着他一辈子吗?”和瑞用罗帕擦了下嘴唇边的血,看着跪在自己身边的佘兰说道,“其实你当初来到我身边是什么意图我也知道,哼,若是符莘表哥在的话,我一定会在出嫁之前就把你打发了。当初你擅作主张的也不就是为了这个吗?捷儿是表哥唯一的血脉了,就算你不把我当成主子,你也要保住捷儿吧?” “夫人,您这是要?” “我自知道时间不多了,但是那些人若是有一个人在的话,捷儿都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的,所以在母后的寿宴上我要玄衣卫阻止所有的援军进皇宫,我要用哥哥留下的暗卫,将这些人一网打尽。”和瑞说道,这眼中闪过一脸的幽寒。 “夫人您这样的话,那小少爷他?” “他,我就交给你了,那天你就带着他走,先离开这里,等过几年风平浪静了,就带他来找舅舅。”符捷怎么说也是符莘的唯一骨肉这点自信和瑞还是有的。 “夫人,奴婢知道了。”佘兰跪在了地上,恭恭敬敬的说道。 先前,她主动的向太子遥礼提出了要跟在公主的身边,其实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她摘到和瑞公户中与符莘的关系,也知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应该是会嫁到符家的。身为她这种暗卫,符莘这样身份的人根本的就不适她可以去肖想和觊觎的。所以在太子要给和瑞公主找贴身的丫鬟的额时候,她主动和的太子遥礼去请求了。 本来她以为这一切是天衣无缝的一件事情,但是却没想到早早的被面上看起来单纯的何瑞公主给发现了。如今这些被挑明了摆在了眼前了,可是主子却还愿意将这么重要的事情托付给了自己,若是真的护不住小主子的话,她真的是即没有颜面去面对太子遥礼也没有什么脸面去面对符莘了。 “我知道你的能力,所以这件事情我也只能是托付给你,不然我真的是不知道要去相信谁了?”和瑞扶起来了佘兰。然后从怀中取出了凤佩塞到了佘兰的手中说道。“这风佩你以后好生的收着,我也知道这一次皇宫之中一定会凶多吉少,以后连着这凤佩也一并的托付给你了,以后无论是哪个新皇登基,因着这凤佩的缘故他也一定不会轻易的就去为难捷儿的。” 灯火摇曳的房中的襁褓中的婴孩发出了一阵阵的啼哭,和瑞轻轻的将那个孩子放到了怀中,柔声的哼唱了一段曲子,这襁褓之中的孩子终于安定的睡着了,但是这种短暂的平静却依旧没有阻止接下来的这一切的发生。 花妮在回来的第二日就接着和陈东篱一起去了军营之中,并没有接着在这里住下去,似乎是因为军中的事情比较的忙,以或者是这军中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了反正这些颜颂也并不算清楚了。 有一件事情是颜颂不得不去准备的就是七日之后的皇太后的寿宴,这京城之中的达官贵人们都是会带着家眷去参加的。陈语嫣虽然是处女,但是这奈何是丞相府啊?陈守旭和袁氏在昨日就已经让人来请了,但是离开之后颜颂就不愿意再次的回去了这件事情也就没什么好说的,清河郡主出面之后就一切都圆满的解决了。反正清河郡主不见道理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 不过她的话说的也是很有弹性的,还算是面上的尊敬吧,毕竟她还是别人家的媳妇呢?陈守旭在这个时候也就很快的就了解了这其中的意思了。反正现在他也看清楚了清河郡主与皇上的关系极好,住在郡主府也多半是皇上的安排吧。于是他就吩咐了袁氏让她去张罗上几件衣服,顺带的还有几件首饰。 前面已经养了那么久了,这一次如果真的让她从清河郡主那里进宫了,那岂不是自己一点点的好处都没有了?这亏本的生意怎会是陈守旭这个人会做的呢? “师父,看来婆母对您还是挺好的嘛,这后天太后娘娘大寿,竟然给你送来了那么多的东西,要知道我这个亲生儿子的媳妇都没有那么多呢?”清河郡主在看着这送过来的东西之后,不由的就撅起来了小嘴,然后捏着一个簪子说道“这个可是这南夏数一数二的手艺师傅打造的呢?” “原来是懿儿看上了啊?”颜颂笑道“你明知道我不喜欢,可是却依旧是这样说,你说是何居心?” “当然了,我师父怎么会喜欢上这些个东西呢?平日里连胭脂水粉都不会用的人,怎么会在意这些首饰呢?这样一想他们一定是没安好心,师父你别用,不然到时候你嫁给了明芫哥哥之后这事情一定就是说不清楚了。” 颜颂拿起来了那一个簪子,并没有表现出来多么的愤世嫉俗的样子,而是仔细的去打量着,然后说道“这确实还是不错的,也成到时候就用这一套了,也省的我去准备了。” “啊,师父你真的是要用啊?你就不害怕?”清河郡主紧张的说道。 “这是不是欠人情,又怎么是一套发钗就能够说的清的。”颜颂白了清河郡主一眼,然后接着说道“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进宫,会嫁给遥祝?” 第544章 一辈子的委屈求全? 额,这个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呢?反正这清河郡主在第一次见到颜颂之后就在自己的心中认定了颜颂是她以后的嫂子了。虽然说这个事情颜颂一直是没有去承认。 “哎呀,师父,你竟然也在用香粉?” 就当清河郡主不知道怎么去回答颜颂的话题的时候,被她捕捉到了来自于颜颂身上的一缕缕的清香,这味道似乎这这两天才有的,她也知道颜颂泡澡从来都是不用花瓣的,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疑惑。 “有吗?”颜颂疑惑的反问道? “哦,原来是师父的锦囊之中便传来的味道。”清河郡主最后将这目标锁定在了颜颂腰间的锦囊之中。 颜颂这才想起了昨日在经过了胭脂铺子的时候顺手的拿回来了一盒子的香粉,当然了这主要的原因是颜颂想给钱,但是那个掌柜的怎么都不敢要,没有办法颜颂就只能是白拿别人的东西了。锦囊被打开了,里面是一个比较精巧的小盒子,这味道是差不多,但是这外面的盒子确实是精巧了许多。 “原来是这个东西,难不成我刚刚说错了,原来是师父也是有兴趣香粉的?”清河郡主似乎是笑着说道,然后就打开了那个盒子,也许是因为刚刚打开的时候这力道有一点点的猛,又或许是因为在闻的时候有一点急了,反正在清河郡主给打开之后便连续的打了好几个的喷嚏,而那一盒子香粉也因为这缘故吗,给撒掉了一大半。 “师父……” 在打翻了颜颂的香粉盒子之后,清河郡主一脸委屈的看着颜颂,似乎是想要去寻求安慰来着。但是颜颂只是自顾自的将那一盒子洒了一半的香粉收好,放进了锦囊里面,然后将锦囊放在了桌子上。 “哼,师父人家不理你了?”见颜颂迟迟的没有去哄自己,小姑娘的脸上就有些的挂不住了,拍了拍自己的衣裳就这样的走了。然而这个姑娘不知道的是,自己刚刚可是打翻了自己师父最喜欢的一盒香粉呢? 自己真的是不适合香粉吗?颜颂看了一下镜子,然后露出了笑容。也许是吧,因为颜颂就是颜颂,怎么会真的在这里一辈子的委屈求全? 七日之后符太后的寿宴如期而至,颜颂依旧是没有回府,但是却穿上了前些日子陈守旭让府中送来的衣服,算是一袭盛装吧,清河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吧,这一次一定要颜颂跟着自己去进宫,当她牵着颜颂的手在陈东篱的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真的是让颜颂感觉得到了略微的尴尬在里面,好似自己是抢了陈东篱的娇妻一样? 好在,清河郡主这一次也是要随着丞相府的人一起进宫的,颜颂这样过去,倒也是没有过多的引来非议。众人也只能是当做清河郡主与陈语嫣姑嫂情深而已。花妮现在当然不会跟着,颜颂将选择的权利交给了花妮,后面的也确实是没有去管。在进皇宫的路上,颜颂看到了符荣挽着和瑞的手,这次让和瑞进宫是太后的旨意,符太后有一子一女,先太子遥礼已经是死在了上次的宫变之中,虽然大家都知道是青王动了手,可是现在杀人凶手却还在这里参加寿礼,真的是有些讽刺了。 和瑞身为符太后所留下的唯一的子嗣,即便是她曾经犯了是什么样的错事,既然遥祎这个谋逆的人都能够得到赦免的话,这见一眼自己的亲生女儿又能如何?其实和瑞不知道的是,符太后其实也是想着借着这一次寿宴的机会给和瑞恢复公主的封号,顺带的提升一下她在符家的地位。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也差不多都是符太后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毕竟今天进宫来的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各怀鬼胎,根本就安生不了的。 在外人的面前,和瑞和符荣依旧需要扮演一下恩爱的,虽然符荣不愿意,这个女人他真的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动过。和瑞手上尖锐的护甲,死死的戳到了符荣的肉里,不过她也讨不到多少的好处的,符荣一个练武的人,这力道怎么会比和瑞公主要小呢?互相伤害的故事不过是心照不宣而已。 颜颂就这样的看着他们互掐,然后就将这目光投向了另外的一个人,就是今日符太后最不想见到的两个人之中的一个——青王殿下(另外一个不想见到的人是遥祝,每日将她幽禁在宫中,然后又扮演母慈子孝的场面。但是比较讽刺的是,这个两个人她都拒绝不了。)青王依旧是以往的那种无欲无求的样子,对着颜颂也只不过是看了一眼而已。 南夏的风俗还是略微的开放一些的,现在是太后的寿宴所以这左边是文武百官,这右边便是家眷,等到最后人到的差不多了,这宫中的人也就要来了。 “太后驾到,皇上驾到。” 遥祝在登基之后,并没有急着要去立皇后,按照道理说这皇后十有八九的是要出在符家的,不能说是历朝历代吧,但是可以说大概是吧。以往只要是新皇登基,这受玺的人多数也是符家的家主,但是这一次符家的家主是符荣,完完全全的就是遥祝的人,根本的就不会去主动的去提这一茬,所以这以往太后寿宴的时候,都是由后宫中掌管着凤印的皇后或者是贵妃来做的,但是这一次却是直接的由内府去操办的。 原因也很简单,太后年纪已经老了,怎么能自己为自己操办寿宴呢?而且这太后年纪大了再去掌管后宫岂不是有点不近人情了?说以您老人家也就不要急着塞人了。这来这里的两个人虽然说是母子的名分,但是也免不了貌合神离啊?真的是谁都 不愿意和另外的一个人站在相同的位子啊。 在众人行礼之后,就纷纷的按照诰命的位子入座,因为和瑞已经被削掉了公主的封号,其他的公主这品级又不够高,所以这在最上首的人,也就是清河了。颜颂本来是可以被安排到第一排后面的位子的,但是介于清河郡主拉着颜颂的缘故,索性的颜颂就坐到了第二列清河郡主的后面,这第二排也多是庶女小妾的位子的。 寿宴的开始一般都是外面远来的使臣前来的进献寿礼的,然后就是余下公卿世家们的礼物,一轮子的寿礼过去之后,就免不了这大家小姐们前来“献艺”了。 当今皇后宫之中还是一个人都没有呢?她们也发现了以前的时候往皇上的身上贴等同于等死,今日却是一个极其的好的名正言顺的机会,再说这在场的还有那么多的王子皇孙呢?这能够攀附上任何的一个,以后的日子就不会如现在那么的难过了。不过有这样想法的人多半是庶女,身为庶女身份本就不够,若是家中有嫡女的怎么会耐下心思去培养一个庶女呢? 所以这想要争先的去抢风头的人多半是庶女,但是这真正的能够争的风头的却是嫡女,因为嫡女多半是在后面的。 “母后,儿臣前些日子习得了一个曲子,想今日弹给母后听,如今诸位千金应该也都献艺结束了,儿臣就在这里献丑了。”就在前面的庶女和几个嫡女都献艺结束自后,和瑞就在这时候从自己的位子走了出来。 琴声响了起来,原本众人都以为死那种风花雪月的曲子,但是却不想竟然是《十面埋伏》,这声音真的是让在场的人都狠狠的捏了一把汗。和瑞身为皇家的女子,又怎么是那一无是处的草包?她音律本来 就死好的,如今在场弹奏一曲十面埋伏就更加的是有几分的身临其境的感觉。 一曲终了众人似乎过了有一会儿的时间才从刚刚的那个氛围之中回府过来。 “和瑞啊,来上前来让母后来看看,自从你出嫁之后,母后就不曾再次见过你。”符皇后说着,这眼泪就落了下来。这分明就是做给众人看的,尤其是遥祝。 由于符太后的眼神投向了遥祝这里,所以这众人的眼神也都投向了遥祝这里,“太后若是想要见的话,大可以自行向符家下诏书。”遥祝当做没有事情一样说道并不在意众人看向自己的目光。 “和瑞她毕竟是哀家的骨肉,即便当初的事情是有些过了,但是这些日子的罚也足够了,难不成还真的是让她这个金枝玉叶的公主去给人做妾不成?”符太后很明显的就是发怒了,在朝下的那些御史们的纷纷的看向了扶摇。 南夏是以孝道治理天下的,当初确实是和瑞的德行有亏,但是这符太后的话虽然是有点强硬,但是也是合情合理的,和瑞毕竟是先皇的爱女,也是前朝唯一嫡出的公主。若不是犯下了谋逆的大错的话,就贸然的给贬为庶民了,还真是说不过去。 “母后……”和瑞见太后的态度如此的强硬在,眼睛难免的湿润了起来,这样的场景又让她想到当年她在皇宫的时候,有母亲护着父兄宠着,那里是这样的落魄过? 第545章 平沙落雁 “还是,皇帝觉得,哀家的这个先帝正宫皇后的女儿配不上这个公主的位子,而那个杀父弑兄的人卡还在安安稳稳的做他的郡王呢?” 太后的话,直接的将一切全部的都指向了青王,此时的青王正安然的在自己的位子上喝酒,对于众人的注视,和刚刚遥祝面对的样子是一样的,只不过是没有说话而已。 “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就太后说了算吧?”遥祝说道,这面上的表情可是十分的不悦呢?“朕有乏了,就不陪着太后您在这里欣赏歌舞了。” 遥祝说完之后就带着身边的人离开了这里,这在场的众人也是知道皇上的心里并不痛快,这是想要给太后没脸呢?关于青王先前不是不想动而是动不了。 关于遥祝会提前的离场这事情应该也算是在某些人的意料之内了。要不然的话怎么会这边还没有回到自己的寝殿里面就遇到了行刺呢? “先前公主弹奏了一曲《十面埋伏》,臣女不才,就献上一曲《平沙落雁》好了。”就在遥祝走了之后没有片刻的时间颜颂走上太去说道。诸位贵女当然不知道为什么在皇上都已经走了之后还会有人上台,但是知道来的人是一个庶女的时候,也就想着可能是想借着几位勾搭一下在场的皇亲贵胄吧。 然而即便是颜颂的琴伎再怎么的好,也很难的有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了,因为在他的一曲还没有终了的时候,就有了好几波的刺客现身了。为什么说是好几拨,当然是这些人的衣裳虽然说都是黑色的,但是还是有很多的不同之处的,明显的就是两拨人。 太后在这个时候早就已经被侍卫给围了起来了,暂时安全,在场的又没有后妃了,皇帝也在方才已经离去了。现在就真的是各自的保命的时候了。不过这虽然说是两拨人,但是这目的倒还是挺一致的,都不伤太后,符家的家主那里人最多了,还有一些前些日子朝廷新提拔的新贵那里人也挺多的,陈家以及栩王这里也有不少,其他的就真的不多了。当然这也有乱砍的,为了掩人耳目吧。 颜颂的这里呢,似乎只是有一波的人是朝着颜颂来的,即便今日的颜颂是锦衣华服但是也没有削减她多少的实力。就在这个时候,这后面的人是越来越多,御林军很明显的是有些招架不住,今日这样的宴会又怎么可以带那么多人来呢?天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来的?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谁的一声“皇上遇刺身亡了”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当然这最为吃惊的就是那些被人围着打的人了。 这些人还真的是要不得不去重新的去选择以后的路要如何的去走了,只是还不知道有没有那个机会? 就在这个时候,另外的一柄剑朝着符荣刺去,这个人并不是刺客,而是符家的上一任家主符玄。若是往常的话,这一箭是一定能够躲开的,但是现在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而符荣身边围攻的刺客也不是一个两个的,符玄身为上一任家主,这武功怎么会差? 符荣躲不过,剑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是尖峰却已经被淬上了剧毒,符荣在中了那这一剑之后,猛然的发力,这身边的刺客纷纷的倒地,但是他自己也倒了下来。在符荣倒下之后场面似乎就被控制住了一样,这些乱杀人的人,似乎也都纷纷的收敛了不少。 “这个逆子,伙同遥祝弑君杀兄,老朽今日就在这里清理门户了。”在符荣倒下之后,符玄走到了符荣的尸体旁边说道。 众人在听到这样的话之后,都纷纷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当初遥祝的皇位来的并不光彩大家都知道的,成王败寇,现在肯来是一定的要为新皇登基将上一次的事情重新的提一下了。如今的局势尚且的不明朗,再加上刚刚还是命悬一线呢?即便是有疑问,谁又敢当面的提出呢?如今只有人人自危罢了。 “符家主说的不错,当初遥祝弑君,却污蔑到了本王的头上,今日本王就要在这里拿出一样东西让大家看看。”说着,这遥祎当众的掏出来了龙佩。 龙佩虽然说年轻的将领不曾听说过作用,但是这玉佩以前也有人在先皇那里见过的,如今遥祎给当着众人的面给拿出来了,那么就一定是意义非凡了。 这个时候刺客也已经不见踪迹了,清河郡主被陈东篱强制的给坐在了那里,没有人发现的是,在遥祎刚刚说话的时候,刚刚在人群中央弹奏《平沙落雁》的人已经不见了。 话说玄衣卫还真的不是一般的能耐,可是谁让颜颂就是颜颂呢?就算是玄衣卫在,也阻挡不了颜颂的步伐,只是有点让人可惜的是,这皇宫里面的一场好戏,还真的是不能够好好的去看上一番了。 没办法,谁让现在自己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办呢?那个侍女可是三番五次的让人刺杀自己呢?自己若是就这样的算了的话,就真的不是她颜颂的性子了。也就是在皇宫的时候,颜颂才发现那个平日里都是在和瑞身边的那个侍女不见了的,后来探子说今日有人带走了符捷这样一联想颜颂又怎么会发现不了这情况不妙呢?所以这才偶从皇宫里面匆匆忙忙的出来了。 “佘兰姑娘,我们也有些日子没有见了吧?算起来,应该是六七天了吧?”还好,颜颂在城外的人顺利的拦截下来了佘兰。 “你……” 此时的佘兰已经遍体鳞伤了,但是符捷被她护的很好,此时正在怀中甜甜的睡着了,颜颂也听说了是刚刚在她到之前佘兰给哄睡着的。看到怀中的孩子,颜颂本来还有的斩草除根的心,现在似乎顿时的又没有了。就连看着佘兰,也多了一分的怜悯之心。 “孩子还这么的小,你真的觉得你一个人养的大吗?”颜颂也没有看佘兰,而是将所有的目光都投在了她怀中的孩子的身上。 “颜颂,你想怎么样?”颜颂的目光让佘兰感觉到了恐惧,她不怕死,但是她担心颜颂伤害了符莘唯一的骨肉。“他只是一个孩子,你连孩子都不放过吗?” “可是,你也知道的,斩草要除根的。难道我还要放了你们走,等若干年之后让他带着人来要了我的命不成?”颜颂摆弄着手中的匕首,用及其的好笑的眼神看了一眼佘兰,继续说道“当然了,你让人杀我的时候,我又有何辜呢?他娘今日在皇城之中,似乎还在让人来杀我吧?” “你……”佘兰在听到了颜颂的话之后,顿时的面色都变得苍白了起来,在太子遥礼身边待过那么多年,她怎么会不知道,求饶的话,只能是增加对手的成就感,降低了自己的尊严,所以即便现在的她是十分的惧怕的,但是无论内心是怎样的一种恐惧,此时在颜颂面前也依旧是保持着十分的镇定自若。丝毫的都没有要投降和求饶的意思。 “其实这话说回来,我颜颂今日若是真的将你们给杀了,岂不是和你们变成了一路货色了?再说在你们的心中也一定的是不服气的。”颜颂将匕首手到了腰间,然后说道,“要不这样吧,我颜颂对于你们也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除了你让你们主仆二人刺杀了我一下,也没有别的过分的事情了,你若是能够拿出能够让我消气的东西的话,我一定不会杀了你们两个的。” 颜颂的话说完之后,佘兰根本的就没有反应,颜颂也没有接着说,反正人已经给捉到了,那么就这样耗在这里也是十分的不错的选择。现在就要看看谁沉不住气了。 不过,颜颂是相信的,这最后沉不住气的人一定会是佘兰的。也许是以为佘兰抱得太紧的缘故,所以导致她怀中的符捷现在已经醒来了,孩子的哭泣声打破了如今的平静。 “你说的话当真?”佘兰试探的问道。 “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当然了若是你的手中真的是没有什么让我感兴趣的东西的话,那就真的是只能怪这个孩子的尘缘比较浅了。”颜颂无奈的说道。 “好,我信你一次。”佘兰说着,撕开了内衣的夹层,从里面拿出了个做工很是精巧的小布片,然后从里面又拿出来了一张当票。 这让颜颂的人都已经看呆了,怪不得在刚刚搜身的时候,他们没有看见呢?放的那么的隐蔽,谁会没事的时候去撕内衣啊?颜颂手下的人将那个当票交到了颜颂的手中。是京城外面一家并不算起眼的当铺。 “去取的东西是一个锦盒,里面有一对凤钗,凤钗的夹层里面有一个很小的钥匙,然后去城南一家银匠铺子里面去取来东西。”佘兰说道。 第546章 一把长命锁 “好啊,那就期待你的东西能否打动我了?”颜颂说着就将那当票交给了身边的人,然后又从佘兰的手中抢夺走了孩子,抱在了怀里,“我知道你是一个聪明的人,而我下面的人稍微的蠢笨了一些,所以这若是在天黑之前,去的人没有将东西给取了回来或者说是带回来了什么不该带的人的话,我的心情就会变得是十分的不好。” 颜颂说完话之后,就重新的也怀中的孩子逗乐了起来,但是这些却让佘兰看的有些的胆战心惊的。 “等等。”就在要去取东西的人要走的时候,佘兰喊道,然后又走上前去将符捷脖子上的长命锁给取了下来。“去取东西的时候带上这一把长命锁。” 果然是留一手啊?颜颂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都想要去撕了这个佘兰了。感情自己若是不多说的话,就要接着被人给算计了啊?果然是暗卫出身,下手够黑的。颜颂现在真的是不禁感到自己刚刚敲打一下佘兰是多么明智的一种选择了。 颜颂让人接了佘兰的东西,自然是不愿意放下这手中的人质了,这万一这个人还接着想要玩什么花招呢?还是早早的防范一下是比较好的。 有了前面颜颂带来的惊吓之后,佘兰果然也是不敢去接着玩闹什么花招的,这前去取东西的人也是很快的就回来了。匣子交到而来佘兰的手上,她的东西当然是要自己亲自打开了,万一是什么大杀器呢?赔了性命可是十分的不值得的事情呢? 佘兰打开了匣子,里面是一块雕琢的十分精致的玉佩,上面的凤凰是栩栩如生。“这是凤佩,今日在皇城外面就是用它指挥的玄衣卫。” 凤佩?这件事情在某次自己在郡主府和遥祝下棋的时候确实是听说过。先前只是想随便的去坑一下佘兰,她可是不相信这和瑞真的是不给自己的儿子留下任何的东西吗?没想到竟然是有意外的收获了?这凤佩吧,说不重要,其实也不能说重要,但是在现在这个时候,也确实是挺重要的。 “好吧,就勉强的算作这个东西我还算是喜欢,他的命和你的命都可以保住了。”颜颂说着,但是却没有放下手中的孩子的意思。“不过,你身上的戾气太重了,有点不适合养育孩子,再说了你现在没有了武功,即便是生的不错吧,但是他跟着你的话,一定会过上苦日子的,而且也会影响到你的生活质量,带着一个孩子你想嫁人都不成。这样吧这个孩子我给他找上一个好人家,你看怎么样?” “颜颂,你言而无信!”在听到了颜颂的话之后,佘兰直接的朝着颜颂扑了过去。 “我方才只说了会放过你们的性命,但是也没说让你来养孩子啊?是你自己脑补的有点多了。”颜颂接着在逗孩子,不再去理会一边的佘兰。 “颜颂,我就知道你是不会轻易的放过我们二人的,因为你担心少爷来找你们报仇!”佘兰恶狠狠的说。 “我当然是担心他来找我们报仇了,因为这样的话你岂不是毁掉了一个孩子吗?没有谁适合活在仇恨里面的。”颜颂说完,就抱着符捷走了。 临走之前还扔给了佘兰一袋子的碎银子,是她让暗卫在取东西的时候顺便换的,里面还有一些面值非常小的银票。她不是残忍的人,佘兰让人杀自己,自己要了她的武功拿走了凤佩,顺便的带走了符捷。而且还听到了和瑞的死讯。可以说的是佘兰现在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对于已经掀不起风浪的人,颜颂很难做到赶紧杀绝,若她是一个聪明人就定然的不会再回去了。没有武功的人是震慑不住下面的人的,那些散碎的银票和银子怎么也有上千两了,若是单纯的生存是没有问题的。只要是她不傻,一定会保住那些钱不会显示在人前的。 颜颂抱着符捷,似乎符捷感受到了颜颂的善意之后就再也没有哭闹,还好孩子已经到了可以断奶的年纪了,不然的话还真的是不好给带在身边。还是带远一些再找个家风不错的人家养着吧,还要看一下这个孩子的身上有没有什么可以辨认身份的东西,一并的给除了吧。有些事情是不应孩子来承担的,既然是养在了别人家,那么就一辈子当一个平凡一些的人吧。 到了有人的镇子上,颜颂摩挲着手中的凤佩,终究还是写了一封信给遥祝,凤佩和诱敌上钩清理了南夏的京城,这也算是还上了救命之恩了吧?颜颂让人将信件连带着凤佩一并的让人给送到了皇宫,然后由吩咐了人看着佘兰,每年将她的近况交给花妮。 之后再某一日颜颂就带着符捷一同的消失在了南夏的边界。 故地重游,颜颂早就已经改换了身份,在到达大昭之前,颜颂也早就已经在途中为符捷找了个好人家,带着一个孩子实在是太过费劲了。 颜颂再次的经过将军府的时候,那里似乎又再次的恢复了以往的那种辉煌一样,依旧有穿着铠甲的士兵把守着,可是颜颂却从那些百姓的口中得知那个宅子是皇后的故居,但是此时已经没有了主子。 原来物是人非是那么的快,现在已经没有了北炎,因为东顷已经吞并了北炎的大片土地,把国都都定在了原来北炎的故都上了。现在连名字也已经改了,现在是“颜城”了,似乎是因为纪念女相颜笙和皇帝陛下一起打下的这个江山。 说书楼里,店小二给颜颂倒了一杯清茶。樟木板、轻拍案。说书楼里在讲述着颜家的幼女颜笙从前朝的贵妃,到新朝的女相,再到传奇皇后的历程。此时颜家也早就已经被平反,若不是因为颜家的家主颜修归隐山林,这个颜家一定会成为新的朝廷新贵的。 但是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这颜家才有了那么多的传奇,这成为传奇之一的也有颜家上一代唯一的女将军颜颂了。以前颜颂也不是不曾在说书楼里面听到过自己的故事,但是那个时候即便颜家还在,背地里说自己的坏话的也不在少数的。那个时候他当然多半是不会去听的。 现在的自己在别人的眼中早就已经是一个故去多年的人了,似乎是随着大昭女官的进入朝堂,那些的读书人的笔对于自己也是宽容了不少。这不去,前面正说着的就是自己当年在平城大破南夏兵的事迹。想到这里,颜颂的心里又起了一丝的波澜。 她离开了说书楼,并没有接着听完别人讲完自己的一生,下一个地方真的是不知道要去哪里了。在她的心里是知道的哥哥颜修他并不适合朝堂的,当初接下颜家是因为责任,如今颜家已经不是以前的颜家了,风光又能如何,即便有了爵位继承,依旧去做簪缨世家又能如何呢?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其实颜修之所以会选择逃离一般的离开这里也是因为愧疚,在他的心里一直是认为是自己害死了颜颂,是因为自己的话颜颂才会死在自己面前的,讽刺的是最后投靠东顷的人竟然是他自己。所以他不敢去面对颜笙,在郑传衍为他疗伤之后,更加的不敢去面对郑传衍。所以,在功成之后他以最快的速度选择了身退。 这些,颜颂她不知道,以后,似乎也没有机会知道,她们兄妹二人似乎就在那个镇子上分别之后,就变成了永别了。似乎是在很多年以后,颜颂离世之后的第三年,在南夏和大昭之间,有一个帮派迅速的被众人所知道。武功极高却不问世事,还听说那个帮派的创始人就是当年大昭归隐的将军颜修。当然了这也只是听说而已,具体的真相真的是谁也不知道。众人只当是一个笑谈,说一说,然后就听一听的就过去了。当然这些也都是后话了。 颜颂在颜地住了有一段时间,买上了一个宅子,现在颜颂在大昭的身份是一个新寡,现在大昭民风还算开化,女子的地位也高了起来了,即便是新寡,也没有人指指点点的,反倒是有人对于颜颂有了诸多的帮扶。平日没事的时候,颜颂也是会去街上吃一些,自己喜欢的吃食,好在虽然是改朝换代了,但是这酒楼还在,那个师傅的手艺依旧是没有变。 在这里颜颂也听到了许多的消息,但是依旧是没有听到郑传衍的,唯一的一条是有人说跟着皇帝打天下的那个神医拒绝了高官厚禄云游四海去了。这个消息是“成仙”“被害”“不存在”之中比较靠谱的一个说法了。没有失望,应该说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往事也不过是一道淡淡的痕迹罢乐。 他现在一定是在别处过的肆意潇洒吧?颜颂想道,没有了自己之后,他一定会过得十分的潇洒肆意吧? 在她心里也明白的,自己欠了遥祝的一条性命是还了,可是欠郑传衍的终究是没有机会还了,也不知道要怎么的去还这一份情。果然,这人活着就是换不完的债,有这些在,怎么能够真的潇洒呢? 第547章 再喝酒就成昏君了 颜颂在大昭还遇到了另外的一个故人,那个人呢就是张良。如今的张良,似乎也褪去了当初在军营的那份精明与强悍,变成了一个温润的公子了。他并没有去为楚清守着城楼,而是在自己离去之后没有多久就已经辞官了,张家没有成为第二个朝廷新贵,当然了即便是成了,以后也是会翻船的,因为北炎都已经没有了。 他现在似乎也成家了,真的是一个初设秦楼楚馆的女子,很好看,也很温婉。颜颂在看到的时候,那个人都已经大腹便便了,应该是快要生了吧。那个女子在看到颜颂之后,眼神之中不知为何的有几分躲闪的样子,颜颂以为是自己吓到了她,便不再去看她,然后张良就连忙的让人带夫人下去。对了,张良现在也是经商的,家财似乎还不少呢? 因为张良的妻子于氏的原因,颜颂也并没有在这里久留,而是没多久之后就已经离开了。于氏走到卧房之后,就听到了自家夫君的朋友离去的消息,这心里怎么的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想起自己丈夫书房里面的画像,想起当日自己与相公的相遇,其实她知道的,自己与那个画像上的女子有几分眉眼上的相似,只不过是那个女子是英姿飒爽的穿着战袍而已,自己在青楼被打的时候,应该也有几分英气与她相似,被他见了,才有了后面的事情吧。 今日她虽然没有穿战袍,但是她一眼就看出了是她,是画像上的人,但是她似乎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和自己的丈夫似乎也并不是那样的关系。至少现在她走了,自己就能够安心了。 在离开颜城的时候,颜颂听说皇后诞下了一子一女,举国同庆。 南夏皇宫,遥祝一人在饮酒,身边便是她当初送来的玉佩。 “明芫哥哥,你就真的不知道我师父的去向吗?”清河郡主跑到了遥祝的身边,夺走了他手的酒瓶子。“你再喝酒就成昏君了?” 对于现在遥祝的状态清河郡主倒是不担心,刚刚的话也只是说说,但是颜颂自从上一次的事情之后就不见了这让清河郡主很是心塞啊?自己真的是只学习了几天,这日子就要过到以前了吗?所以她今天一定要说服他的明芫哥哥去找回自己的师父。 “这放眼整个南夏如今也就只有你一个人敢这么的说我了。”遥祝拿起了另外的一个酒瓶子说道“这是桃花酒,不会醉人的。有些人既然是一开始都打算走了,你说说,我为什么还要去挽留?她的那个性子,是留不住的。” “不去试一试又怎么知道留不住呢?万一她也想要留下来呢?明芫哥哥是说师父她从一开始都要离开?为什么?”清河不解的说道。“既然已经决定要留下来帮明芫哥哥了,那么为什么还要走呢?” “想留在这里,就不会走路,当初那是因为要还救命之恩,所以才一厢情愿的为我做了那么多事?即便是打点好了一切又能如何?”遥祝大声的喊道,“颜颂,你既然没有打算留下来,那么当初又为什么答应?” 救命之恩?原来他们之间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啊?清河郡主在一边默默的听着,想要更加深入一层的去了解当初这二人到底是发生了怎样的一场邂逅。尽量满足一下她的幻想好了。 又一个白玉瓶里面的桃花酿被一饮而尽,清河郡主怎么能够夺得过?但是这桃花酿果然是不醉人的,也不适合喝的太猛。 “原来,那香粉的问道是桃花酒的味道啊?”清河郡主在闻到了四处蔓延的桃花酒的味道之后猛然之间的好像是想到了些什么似的。 “是啊,桃花酒的味道,当初她也是这样的恍然大悟。”遥祝苦笑了一声说道。 “原来明芫哥哥也知道师父喜欢这种味道的香粉呢?”清河郡主见遥祝终于和自己说话了,便接着说道“上一次因为不小心打翻了师父锦囊里面的香粉,师父可是好久没有理我呢?”当然了清河没有说的是,那是她主动不去理会颜颂的。 “懿儿,上一次是哪一次?是什么时候?”就在清河郡主说完之后,遥祝猛然之间的抓到了清河郡主的肩膀,身边的桃花酿洒了一地。 “上一次,当然是参加太后寿宴的前几天了,我从师父的锦囊里面发现的香粉?”清河郡主说道,然后不解的问道“怎么了,明芫哥哥,有问题吗?” 遥祝的力道可是不小,但是现在的情势很显然的是即便是疼,这清河郡主也是不敢说的啊?好在没有多久之后,遥祝就及时的反应了过来,松开了清河郡主。 “颜颂,原来你心中并不是一点点都没有我的……” “明芫哥哥,你去哪里啊……” 遥祝在知道颜颂的身上一直带着香粉之后,心情就一直淡定不起来了,这不,立刻的就跑到了符家。此时的符家在经历了上次的宫变之后,已经只有符荣这一个正经的主子了。 “你来了?”符荣在看到遥祝的到来之后,并没有如以前一样的恭恭敬敬的迎接,而是在那里爱答不理的样子。“看着这样子,是不是想要去找她了?” 实在是符荣的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让符荣根本的就不用去想就能够猜到的一个结果。若是放在以前的话,他一定会表现出来祝福的,但是自从上次宫变的事情之后,符荣对于颜颂,就是很难说了。 这件事情还要从颜颂离开了皇宫,遥祎将凤佩放在众人的面前说起。那个时候的符荣虽然说是被符玄给刺了一剑,但是在今日入宫之前就有人将事情告诉他为他换掉了那一枝淬了毒的剑,当然这也是事后符荣才知道这个人是颜颂的。 “我知道上一次的事情,子敬心里有些的不痛快。”遥祝说道,其实他很想说的是自己也不知道颜颂竟然是会一个人下那么大的一盘棋,不单单的是将青王给套进去了,还有和瑞和老奸巨猾的符玄,以及连他都没有想到的康王遥祐。但是他现在既然是想要去找颜颂回来,还比较在意这一份兄弟情的话,这个黑锅就只能是自己来背了。 “我知道的,当初是她的主意是吧?”符荣并没有选择有了台阶之后就下了,而是选择接着去一问到底。 “她说过的,我也允了。”遥祝言道。 “她忙完了一切之后,就将这一个烂摊子走了,还是说她因为早就打算要走,所以才将这一切做的那么的决绝?”符荣说道。 遥祝听了这话之后,并没有说话,而是静默的走到了书房的另一个位子。符荣虽然坐上了家主的位子,但是还是依旧很喜欢这个书房,也一直没有去搬去主院,这个书房是多少次这二人把酒言欢、小心筹谋的地方,现在第一次这二人在这里用来吵架,符荣最先提起的。 那一天,在遥祎刚刚的亮出了凤佩之后,和瑞公主的的暗卫就趁着众人不防备,就被暗卫给一箭射穿了喉咙,还没有来得及耀武扬威的遥礼就这样的倒在了众人的面前,然后这里就一而再再而三的上演了一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现实和瑞,然后又是康王遥祐。最后让人没想到的是先前争的最为厉害的人全部都死在了早就已经安排好的箭阵里面。这些人里面包括符玄。 这些人遥祝并不知情多少的,安排的人是颜颂,早在准备宴会的时候,就暗中的潜入了。遥祝只是知道颜颂的人进宫了,这些人用的是颜颂这些天最先研制的弓弩,人却不曾想还没有上战场杀敌,却最先的用到了自己人身上。 其实符玄的死,虽然说是罪有应得,但是他终究是自己的父亲,即便在先前他还想要自己的命,而在很久之前,他就要了自己母亲的命,但是他就是下不了手。而且也不允许别人下手。和瑞和太后也死在了这一场箭阵里面,这责任最后全部的推到了乱臣贼子青王的名下了。在遥祝带着人到来的时候,符玄也披上了乱臣贼子的名头。 当箭阵朝着自己过来的时候,花妮也刚好的带着自己早就已经组建出来的新军前来援助,为了救自己一枝箭射穿了她的胸膛,现在她还在昏迷不醒之中,当然这也是因为箭上有毒,但是实现却不知道的缘故,虽然最后从花妮的锦囊之中找到了解药,但是毒素在身体里待得时间长了,这才导致她的昏迷的。 先前颜颂说让符荣准备十日左右出征去收复失地,但是这一次他终究还是错过了这一次机会。并不是遥祝不信任他了,而是他自己不愿意去了,这一次带着人去的是陈东篱。 既然符家军已经不是符家的了,那么让谁当主帅都是一样的吧?毕竟符家的名声已经是这样的臭了,符荣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一切,似乎这心里也感到疲倦了。 “其实,你和她还是挺般配的。”也许是因为这心里的愤懑和不满的缘故,让符荣竟然只在遥祝当了皇帝之后说出了这样混账的话来。“都是一样的工于心计,算计别人的时候丝毫的都没有手软的样子。” 第548章 误杀 “也许在子敬的心中是这个样子吧,但是她绝对的不是。”遥祝在一边并没有多少的愤怒与不甘心,而是接着说道“当初的那一支箭本来就不是朝着你来的,只是你想要为符玄去挡下来那一箭,才会出了这样的事情。要知道这一次来参加寿宴的除了和瑞和遥祎和遥祐三人的心腹爪牙之外,你可是看见了误杀的有几人?她虽然多年的带兵在外,但是这心性依旧是善良的。” “是,你懂她,我不懂,符玄他就是遥祐的心腹爪牙是吗?” “难道不是吗?”遥祝反问道。 “公子,沈小姐醒来了。”就在这二人争辩的时候,有丫鬟跑了过来,也是看着自家主子比较的在意这个女子的身份所以才这么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的。放在平日里怎么敢去这么的放肆。 “她醒了?”符荣大声的喊道,忘了自己似乎还是在和身边的这个人在置气呢? 遥祝是知道花妮对于颜颂的重要性的,先前为了避免颜颂担心,所以在花妮才刚刚的手上的时候他就安排人去及时医治,并且这大殿的消息一时之间的也很难走出去,当时颜颂之所以会知道和瑞死了,是因为有暗卫前来回禀说事情已经成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颜颂才会知道的。 “小姐,小姐她?” “她已经离开这里了。”遥祝在一边说道。 花妮听了之后,并不算是意外,毕竟以前她也隐隐的感觉到离开的苗头,只是没有想到的是竟然这么快的就离开,而且还是不辞而别。 在看到符荣没事之后,花妮也不打算接着说些什么当日的事情她看到了,对于符荣的脾气她也了解。现在即便是说了也只能是白说。除了伤了自己与他的感情之外并没有别的用处。 “你放心,这一次我依旧可以找她回来的。”遥祝说道。 其实,花妮现在想的是要阻止皇帝去找自己的主子的,她也知道遥祝是不错的,但是这个不错,也仅仅是她自己看来而已。主子既然是想要走了,那么就一定有离开的理由的。上一次是主子生死未卜才会去找的,如今既然是主子自己决定的,她自然是不会去阻碍着主子做决定的。 但是她终究是没有开口去阻止,现在自己都不知道主子去了哪里,皇帝陛下又怎么能知道呢?天下之大,即便是暗卫再多也不一定能够找到的,再加上自己的主子刻意的躲避呢?就更加的是难上加难了。 遥祝和符荣在花妮这里并没有待上太久的时间,而且花妮才刚刚的醒来,也是需要休息的。“这一次你又要走?”符荣在确定了遥祝要亲自的去寻找颜颂的时候闻到。“现在还有好多的尾巴没有给扫干净呢?” “再等几天吧,现在朝中还不安定。”遥祝说道,若是让他在江山美人之间去选择的话,他当然是会选择美人的,但是现在很显然的就是两者都可以得到的,那么为什么说不呢? 况且,若是真的自己没有了江山的话,那么自己又怎么有资格去对她说守护呢?又怎么能够有资格与她并肩? “好,我帮你。”符荣说道,这样子似乎是又回到了多年之前自己与遥祝在竹林之总的第一次见面一样。 大昭境内,山涧忘尘园,颜颂在孤身一人走遍了整个大昭之后,就来到了自己在多年之前建造的这个园子里面。以前这个园子似乎也是有名字的,但是不知道为何有颜颂似乎忘记了以前的名字了,但是却时常的会想起以前的那一个和自己约好要一起住在这里的人。但是自己似乎是忘记告诉他这个山庄的具体位置了,又或者是自己说了,但是他没有来。 这一年,颜颂过的倒也是自在,这山庄倒是已经很大了,但是却只有她一个人,山下有人,但是她不愿意出门。期间,颜颂发现了后山的桃花林来的时候刚好是春季,便酿下了好多的桃花酒埋了下来。如今这也有一年的时间了,颜颂不知道是怎么了今日也是想起来了,便自己去取出一坛子酒来。 果然,这自己不怎么会酿酒,着实的有些的浪费东西里,附庸风雅做出来的东西,果然是不好喝。颜颂也只是小小的去尝了一口,就再也不想喝了。 “怎么,撇开了那么一大摊子的人,自己跑到这里酿酒来了?”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一个声音传到了颜颂的耳中。 这说话的人,则正是当初的那一个当初让颜颂喜欢上桃花酒的人。 是“怎么是你?”还是“你怎么来了?”是的,颜颂也不是没有想过这有朝一日会有一个人这样的站在自己的身后。其实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期待的到底应该是谁了。 “是你来了?”颜颂看着眼前的人,怔了很久之后,才迟迟的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来。 “当然是我了,我来的还是十分的巧呢?不然的话,我怎么能够想象的到这阿颂酿的桃花酒会那么的难喝呢?”遥祝看了一眼言颜颂身边的酒坛子说道。“我是来教我家阿颂来酿酒的。” 遥祝说着就走到了颜颂的面前自己倒了一杯那个桃花酒刚喝了一口之后,就吐了出来,然后嫌弃的说道“果然是用错了方法,刚好来的时候我发现这山上还有些桃花,不如我去教你怎么样?刚好明年的时候还可以喝?” 没有说走的事情,不,或者是可以说是什么都么没有说,就这样静静的酿酒,颜颂没有说让遥祝留下来,但是也没有说让遥祝走。遥祝也没有客气什么的,就直接的从这个庄子里面找了另外的一个房间住了进去,旁边的暗卫等人倒是想要去管,但是看着他分明的是和自己主子一起酿酒来着,况且主子也没有去赶人,万一主子也想留下来这个人呢? 所以这些人在平日里非但的没有赶走遥祝,反倒是对于颜颂依旧是客客气气的,还会给遥祝提供日常用品什么的,对于这一切颜颂依旧是视而不见的。二人该下棋就下棋,偶尔会一起去观赏一下周围的景致。关于红尘俗世之类的话题,基本上是什么都不曾说过的。 就这样日子又再次的过了三个月,遥祝依旧住的惬意,然而颜颂终于是忍不住开口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我为什么要回去呢?” 后山有一个很大的瀑布,二人经常的在这里煮茶,这一次是遥祝煮着茶,伴随着这水声。 “身为一国之君,又怎么可以将国家大事当成是儿戏呢?”颜颂一脸认真的说道,是的有他在这里确实自己平日过的比以前多了几分的趣味,她也想日子就这样一直的过下去,但是很明显的一个事实摆在眼前就是遥祝他还是一国之君,他来这里了,那么国家大事要怎么办? “国家大事,又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少了我自然是有人处理的,但是我若是不来的话,岂不是就寻不到阿颂了?”遥祝也是一脸的认真。“自从知道阿颂心中有我之后,便想着过来寻你,只是当时情势紧迫,便是一拖再拖,后来寻你又花了不少的心思。” “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有你?你又为何来找我?”颜颂反问道,自说自话的想要去辩驳什么,但是由发现确实是没有什么是需要自己去辩驳的。 “若是你心中没有我,为什么你要在身上带有这味道的香粉?”遥祝说着,就从颜颂的腰间抢过来了那一盒已经所剩无几的香粉。“还有这后山的桃花,你酿造的桃花酒,难道这些不能说明你的心中没有我吗?” “难道这些东西就只能是你喜欢,我就不能喜欢吗?”颜颂反驳道。 “当然能了,因为很多的东西我们总是能够心照不宣的想到一起去。” 南夏,符家 “你已经想好了要离开了吗?” 客房之中,花妮的伤早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在她起身准备收拾东西的时候,被丫鬟发现了继而告知了主子符荣。符荣匆匆忙忙的赶过来,见到了花妮收拾好一切之后准备离开的场景。 “这里毕竟不是我一个颜颂的旧人应该待的地方,当初确实是我拉开了你,才让小姐的人射杀了你父亲,这个仇你记在我的身上也是没有错的。”花妮说道,在她醒来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想过要离开的,但是到了现在她已经不得不离开了。 这些天遥祝对于花妮没有了往日的熟络,变得不冷不热的,若是以前在军营中的那一份情,可以去生死相许的话,那么在花妮这些天符荣表现出来的若有若无的冷意,就足够去终结一切了。 她不是那种离了男人不能够活的人,即便自己真的是喜欢眼前的这个人,即便是现在也一样会愿意为了他去死。但是这些却并不是代表了她就一定会愿意为了他低三下四的去求原谅,还是原谅那本来就不应该求原谅的事情。 第549章 符家的女主人 她不恨颜颂,即便在事发的时候,她没有告诉自己实情,她也依旧是不怨恨的。至于自己与符荣的这一段缘分,也可以说是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错误吧。 “我知道这件事情是与你无关的。”符荣连忙的说道。但是却依旧没哟能够阻止住花妮远去的脚步。 你是知道与你无关,但是我知道的你所表现出来的依旧是在意。 花妮走出了符家的大门,然后到了颜颂先前开张了的铺子里面,这是以前的时候颜颂建立好的情报网,现在也已经是完善了许多了。上一次的毒清理虽然是有些难度,但是也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的,主要的是她在给符荣机会,但是时间都已经过去了那么长了,他依旧在意,依旧是对于那件事情耿耿于怀的,与其这样的话,不如自己早早地离开好了她想道。 铺子白日里的生意向来都是极其好的,夜里的治安也好,颜颂在走了之后,将暗卫什么的全部都交给了花妮。关于花妮对于符荣的事情,她早就已经看出来了,便觉得十有八九的花妮是会嫁了符荣的,所以在才交给花妮的,当然她也知道以着花妮的睿智,是不会做出什么出格身为事情的,到了必要的时候还能够起到明哲保身的作用。若是真的不再相见了,也算是最后的情谊了吧。 “我听说沈姑娘已经出了符家了,还以为你也会离开这里前去找我师父呢?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说这话的人是正是清河郡主。她见过花妮,知道她和颜颂的关系。“是不是说,你回来了,所以我师父她也快要回来了?” 在遥祝离开京城的时候,她从遥祝的口中听说这一次一定会将颜颂带回来的,所以她先前以为花妮会跟着一起前去寻找,后来有听说了她已经离开符家了。于是这清河郡主也就顺理成章的以为她也去找颜颂去了呢? “郡主所问在下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说,小姐她愿意回来的话,也许就会回来了吧。”花妮答道。 “那,你呢?你会走吗?还是说暂时的没有去处?”清河郡主打量了一下花妮说道,“不如,你到府里住几天可好?反正现在府中也没有人。” 清河郡主那么大的人了,依旧对着花妮撒娇卖萌的虽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但是对于一个无害纯良的女子,而且这个人还喊着自家小姐为师父,她就不知道怎么拒绝了。就这样花妮被清河郡主给拽上了马车,带到了郡主府。院子还是以前的院子,郡主府人少,地方多。 “本来以为你在符家住了那么久了,会成为符家的女主人呢?却没想到你竟然出来了。”清河郡主随意的说道,“也就是我知道你的性子,绝对是你自己要离开的,他绝对的是没有胆子敢逼着你离开的。不然的话,我一定去符家好好的收拾他。”清河郡主说话的语气算是仗义,但是却忽略了谁那么长的时间想要去寻花妮却碍于是符家呢?主要是因为陈东篱现在带着符家的兵呢?二人表面上要表现出关系紧张。 “郡主与郡马木鲽情深,是别人羡慕不来的。”花妮说道。 “怎么了,真的是他欺负你了?”听到这里之后清河郡主怎么的也能够听出来真的是这两个人出了什么问题了。但是现在也不敢去问啊?也就当成没听见了。反正现在她刚好借着闲杂这个没人管没人问的空档好好的向花妮请教一下不能就这么亏欠了自己。 符家 “主子,沈小姐去了清河郡主府。”花妮身边看着的暗卫在符荣的书房之中回话。 自从花妮离开之后,符荣几让人时刻的注意了花妮的安全问题,他以为她会向颜颂一样的离开,却不想她却依旧是在南夏。他并没有因为因为颜颂的事情而迁怒于她,但是却从她的口中听到了另外的一个人的名字,那个人的名字叫“张良”。他也知道那个人是颜颂的副将。 在她在昏迷之间一直喊着的这个名字,似乎也成了扎在他心中的刺,他想问,却不敢开口,又不知道要去怎么问。可是这在他的心里又是那么的放不下,他想知道那个名唤张良的人,现在是什么样的一个境况,可是他终究不是颜颂,不可能再查到早就已经改头换面的张良,所以这事情只能一直就这样的耗着,直到她走出了符家。 他有些的失落,更多的却是后悔,现在知道她依旧是没有离开,这心似乎又再次的活了一般。 时过境迁,如今的平城早就已经并入了南夏的境内,大昭建国之后,南夏与北炎一同的签订了停战的约定,大昭刚刚建国,即便是来势凶猛,地盘比南夏要大上不少,但是也需要喘息的时间,扶摇先是平息了东顷内部的叛乱,然后又一鼓作气的再一次的拿下了北炎的大部分的疆域,耗费的国力当然也是不少的,至少说是在十年之间很难的发生大的战争了,不然的话国力是吃不消的。 南夏虽然比大昭要好上很多,除了上一次在平城和这一次的收复失地,这两次前者算是不占而降,另外的一次就有了摧枯拉朽的样子,在对外上并没有做出什么伤筋动骨的事情。可是这内部却是一团糟的,接连两次的政变,尤其是第二次让这在京城之中的官员,尤其是参与了或者是意向参与了党争的那些人,感觉到人人自危,这样的一个朝廷,如何的能够负担的起前方的战役呢? 如此南夏也是需要和平,这样一来这二者也就一拍即合了,十年,至少是十年的时间,至于这十年之后的事情,就是很难说的了。看两个国家各自的发展吧。 “怎么样,有没有一种故地重游的感觉呢?”符荣和颜颂一同的骑马经过了当年第一次相遇时的那个边境小城。前两年陈东篱不仅仅是趁着大昭建国自顾不暇的收回了自己的失地,而且还趁机的将平城,永州,肃州等等周边的一些地方也一并的纳入了南夏的版图这下子也算是趁火打劫的很成功了,当然了这拿大头的还是大昭。 “还可以吧,今年的敬花神也快要到了吧,今年是什么花呢?还记得,当初的是芍药。”颜颂说道,“到了后来我猜知道的,这小城之中之所以会每年都有一场那么盛大的敬花神,是因为身在边境小城,随时多的都可能要面临城破人亡的事情发生,所以他们才会好好好的过完每一天,而每年的敬花神,不仅仅是祈祷,更多的却是要告诉这里的人们,“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这也是这里民风那么的开化的原因,只是现在这个小城已经不再是边境了,不知道若干年以后,她们还会不会记得当初还有这么盛大的敬花神。” “没想到阿颂知道的还真的是不少呢?那么你可是知道今年放河灯的那条河都开满了并蒂莲,所以今年的敬花神的花,用的就是并蒂莲。”遥祝说道,“这越是得到了,才越应该珍惜,人人都渴望失而复得,而害怕得而复失。” 说着,遥祝将颜颂轻轻的揽入怀中,是啊,他害怕,害怕得而复失。这样的感觉真的是不好受。 “明芫,你猜,今年若是青年男女都手执一株并蒂莲的话,这河中的并蒂莲会不会被人给摘光了啊?”颜颂突然之间想到了一件比较有趣的事情,就不怀好意的说了出来。 “阿颂,你觉得我们好不容易说着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你觉得我们应该在这个时候说上一件这么的煞风景的事情吗?”遥祝表示很无奈的说道。 “明芫,我觉得呢?你等会儿子如果真的是进了城里的话,还是将脸上给点上几个麻子粘上一些胡子比较的好,这万一城中的女子都给你送并蒂莲的话,你的这个后宫可就是热闹了?”颜颂打量着遥祝的脸,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当然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这话就当我没说。这万一明芫很享受这种感觉呢?我可是不能煞风景的去坏了你的好事不是吗?” “怎么,阿颂的这皇后还没有做,就想着贤良淑德、宽容大度了?”遥祝在一边打趣道。 “别的我不管,反正无论是在现在还是以后,只要是明芫的身边有了别的女人,我不会去问,也不会去闹,她们在意后位的话,我就让给那些人就好了,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就出宫自己去过身边也可以养上许多的面首。以后两不相欠就好了。”颜颂补充道,“当然了,你也要杀得了我才成。” “这么说,若是有人进宫的话,那么你就一定会去出宫了?”遥祝听了之后,也不恼,而是十分暧昧的问道“那,若是你我之间有了子嗣的话,要怎么算?” 第550章 神补刀 “当然是我带着了,不然呢?还要留在皇宫里面去忍受那些女人没日没夜的算计啊?”颜颂理所应当的说道,继而又接着说了一句,“当然了,当你快要没命的时候,我会让他去抢皇位的,毕竟是属于自己的东西为什么要便宜了别人,即便是自己玩坏了也不能给别人?当然了如果抢不来的话,就拱手让人好了。” “嗯,不错,你还没有让孩子们去弑父呢?不错不错,皇后大度。” “为什么要去弑父呢?你和他们只是父子关系,你不亏欠,但是你们之间也没有父子之情。”颜颂说道“杀了你的话,不就是脏了他们的手吗?” 补刀啊,果然是神补刀啊?遥祝在听到这些之后顿时的就不愿意与颜颂接着去说这个话题了,虽然在刚刚的时候吧,在听到颜颂终于将自己当成是皇后了的时候,这心里还是有几分的美滋滋的,毕竟这也是自从这山庄出来之后,她第一次的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第一次的承认她是自己的皇后,还默认了子嗣的事情,可是现在听到这些,他真的是有点觉得,这个女人够狠的。 “怎么,原来明芫是有点怕了,既然明芫想要后宫佳丽三千,那么为什么还要千里迢迢的去山庄来招惹我?”颜颂翻了个白眼的说道。 “我这不就是一个说说吗?”遥祝在一边小心的说道。 “哦。”颜颂不咸不淡的应道,然后又想到了另外的一件事情,“我还忘了呢?在我走的时候,明芫是不是要选妃了?现在后宫应该要住满了吧?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来寻我?” “选妃确实是过了,不过……,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遥祝笑着就错开了这个话题。 二人这样不紧不慢的骑着马朝着南夏的京城方向前去,也就余下了三四日的光景了吧。当然了这个时候在南夏多的花妮和符荣她们却并不知道颜颂和符荣已经回来了。 陈东篱在花妮住进去清河郡主府邸的二十天之后回来了,这一次陈东篱后面的时间是带着一些人在招募新兵的,用的时间又些长,但是做的终究不是什么上阵杀敌的事情,清河郡主倒也是没有多么的担心,陈东篱回来之后,就将兵权转移给了符荣。这一次本来是符荣自己亲自去是最好的了,毕竟这以后可能会慢慢的替代以前的符家军成为符家的主力的。 但是现在的样子就是遥祝亲自的去寻妻去了,宫中的那个人根本就是暗卫假扮的,这奏折基本上是符荣自己带回家自己口述,然后让遥祝身边的太监代笔的。对外遥祝是身子略微的不舒服,所以暂时的找了一个代笔的太监。符荣打理着朝中大小的事物,当然是不能轻易的就离开的。所以这一次就只能是陈东篱代替了。 自从上一次陈东篱带兵去 收回失地之后,他在军中的位子也早就不是一个没有特别大实权的参军了,分量重了倒也是合适。 在陈东篱回来之后,花妮本来就是不打算在郡主府邸接着住着了,夫妻两个干柴烈火的,她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杵着也不是一个办法不是吗?清河郡主见花妮执意要离开也没有拦着,只是清河郡主无论如何的也想要知道花妮的住处,以后来请教的话也是方便啊? 陈东篱在南夏是出了名的护着妻子,即便是成亲两年了清河郡主也一无所出的情况下也依旧是如此,这两年间,甚至陈东篱自己也在一边指导了清河郡主许多关于带兵打仗的东西,可以说,现在清河郡主,早就已经不是战场上的小白了。当然了现在在十年之内是没有什么仗好去打,清河郡主就只能是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与陈东篱二人纸上谈兵一下了。 清河郡主知道了花妮的住处之后,自然有人也知道了花妮新的院子,是了,从郡主府出来之后,花妮就自己置办了一个院子。似乎是想定居下来了。当然这也是在收到了自己主子颜颂亲手写的要回来了的信件之后,才让她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定居的想法。但是也就恰巧的是这一点的想法,让有些人的心思就再一次的活泛里起来,当然了这个人就是符荣。 在颜颂和遥祝都快要到达京城的时候,某人正在想着要不要去花妮的新院子去看一看呢?这一由于,也就等到了颜颂和遥祝的归来。刚刚才能鼓起勇气的上门求和呢,却不巧的被符荣给交到了宫里,符荣宝宝心里是一个苦啊? 皇上啊,您是抱得美人归了,但是也要想一下这下面的人的感受啊? 对此,遥祝并没有表示同情,哼,当初的朕一个人在宫里面处置国家大事还要独守空房,那个时候花妮可是在府中住着呢?现在你自己把美人给弄没有了,还敢在这里抱怨啊?简直是自作自受。 当然了遥祝把符荣叫过去也真的是有事情要去好好的交接一下了。遥祝出门也是有一段时间了,在找寻颜颂的时候,也许是会去过问一下朝堂上的事物,但是当找到颜颂之后,就真的是没有过问过政事了。做什么事情都是一心一意的,这也是遥祝自己的习惯,既然选择了在山庄里面陪着颜颂那么就却是是不应该还想着政事什么的,能够拿得起放得下才是真英雄。 好几个月的时间了这不小不大的事情不多不少的被记录了三册子的,这些都要遥祝去一点点的慢慢看完,这个不着急,但是近期的事情还是需要符荣先说一下,明天都要上早朝了,总不能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皇上,既然是您回来了 ,那么这寒光殿里面的‘陈贵妃’,是不是也应该回家了?”二人谈论交情倒也是没有多少,只是这在符荣临走之前想到了选妃的时候遥祝选中的那个“唯一”的“陈贵妃”。不由的嘴角抽了一抽。 “别,先不让他回家,再待几天吧?”遥祝说道,“今天让陈贵妃侍寝。”“侍寝?”符荣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都有一点的怀疑自己的听力是不是真的是有问题的了。让“陈贵妃”侍寝,皇上您这真的出门一趟这口味就已经变了吗? “怎么,朕让自己的妃子侍寝,还需要你这个外臣去指指点点吗?”遥祝十分中气十足的说道。 “当然不需要了,祝皇上您玩的愉快。”符荣说完这一切之后,就飞奔似得跑了出去,生怕遥祝这个视乎跑出来追着自己来打一样。 此时的颜颂当然是不会跟着遥祝一起进宫了,按照颜颂的意思是这么轻易的就进宫的话,怎么的也有些不明不白的感觉吧?绝对不行的,她颜颂怎么可以这么不明不白的就进宫了呢?再说了这清河郡主和花妮在知道颜颂回来之后,早就将颜颂围了起来,话还没有说完呢?怎么会让走呢? 颜颂不是那种重色轻友的人,一个是自己的姐妹,另外的一个好歹还是喊着自己一句师父的,也不能就这么的撇下就跑到皇宫不是吗? “懿儿,皇上他今天晚上要召幸‘陈贵妃’了。”就在这三人还没能好好的去说话呢,这另外的一个十分的不和谐的声音传了过来,这个人就是陈东篱了。清河郡主确实是有过让陈东篱留意皇宫里面的变动,但是这个时候绝对的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清河郡主真的是又气又恼的,自己的明芫哥哥一向是守身如玉的,怎么在师父回来的时候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了?难道这次回来的是一个假哥哥?心情不悦的清河郡主狠狠的去剜了陈东篱一眼。觉得他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说这件事情这没看见自己和师父聊天聊的正开心的吗?但是这转念一想的,也应该现在说,难不成还真的是要生米煮成熟饭了啊?到时候以着师父的性子也一定的晚了啊? “哦,原来这皇宫里面还有一个‘陈贵妃’啊?”颜颂恍然大悟的说道。“我真的是还没有听说呢?看来我这一次回来是多余的了?” “师父,您先别急着生气,其实那个宫里的陈贵妃,就是您了。”听闻颜颂这样说,清河郡主就知道颜颂已经生气了,而且生气的还不轻呢?就连忙的解释道,“那次宫变之后,师父您没有了踪迹,虽然借着太后薨的原因,明芫哥哥暂时的堵住了立后的事情,但是那些老家伙们一直是逼着明芫哥哥选妃,刚巧的这个时候,隔壁的小国曳族有公主和亲,似乎也是看上了明芫哥哥的后宫,明芫哥哥他为了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这才立了陈语嫣为贵妃,住在寒光殿的。但是这么长的时间以来,明芫哥哥真的是没有碰过这个贵妃的,在他去找您之后,临幸的就是暗卫了。” “哦,这么说的话,我还要感谢遥祝想的挺周到的了?”颜颂打趣的说道,然后看了一眼那个陈东篱,这眼神真的是让人十分的不自在。“二哥,敢问您的新妹妹陈语嫣是不是倾国倾城啊?” 第551章 深藏不露 “啊?”陈东篱被这么莫名其妙的给问到之后,一时之间的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清河郡主在一边戳了一下他之后这才反应了过来。“这个,我们都没有见过啊?” “一次都没有吗?”说道这里的时候,颜颂就有那么的一丁点的奇怪了。顺便的问了一下身边的花妮和清河郡主“你们也没有见过吗?”这话说的,颜颂在怎么就有那么不相信呢? “师父,我真的是没见过。”清河郡主老实多的说道,然后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陈东篱,“你是明芫哥哥的亲信,你也没有见过吗?真的没见过?” 陈东篱再一次被问道这个话题的时候摇摇头表示自己真的是不知道这宫里的那个陈贵妃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小姐,其实我也没有见过。为此我还特意的让人给打探了一下,但是依旧是没有得到半点的风声?”花妮说道,那个人毕竟是用了自己小姐在南夏的身份呢,这也是让她不得不去查探的原因,可是这得到的一个结果,只能是让她失望了,因为竟然是连小姐亲自培养的暗卫都不能查探到,就证明是藏得很深了。 “既然是你们都没有见过这一位陈贵妃,那么今天二哥您是怎么知道皇帝召幸了她呢?”颜颂用十分的复杂的眼神看着眼前的陈东篱。 “那个,是因为…因为…”陈东篱的回答是吞吞吐吐的,让一边的清河郡主都有点为他着急了。 “因为他是故意让你知道的呗。”颜颂一边喝茶,一边翘着腿说道“又或者是说,这件事情本来 就是他让你说的?” “这…其实就是我听刚巧路过的宫人们说的,现在宫里所有的人基本上都已经是知道了。”陈东篱答道。 “原来是这样啊?”颜颂言道,然后带着花妮去了自己住的地方换了一件比较轻便的衣服。 “沈姑娘,你觉得,师父她会怎么去 处理这件事情呢?”清河郡主在颜颂换衣裳的时候小声的问着花妮。 “这个我也不知道,郡主您还是回府吧,毕竟郡马爷还在府中等着您呢?”花妮在外边等着颜颂换完衣服,对着后来聪明闯到这里的清河郡主说道。 “我才不要呢?你们若是去闯皇宫我也要跟着,怎么说也不能让你们去冒险啊?这万一真的发生了误会,打起来了的话,你们人少会吃亏的。” 清河郡主十分仗义的说着,但是她忽略了的是颜颂武功那么的好,又不傻,怎么会硬闯皇宫呢?神不知鬼不觉的直接的去遥祝的寝宫多好,这现场版的总是比那粗糙的本子上面看的更加的细致吧? 颜颂换好了衣服之后,本来是选择自己去的,但是花妮不放心,而清河郡主又是那种凑热闹的人,所以颜颂就多了两个跟班了。 花妮倒也是好说,但是清河郡主的轻功基本上是没有的,好在她还是有令牌的,所以就只能是正大光明的进来了。清河郡主不就是在上一次的事情后就将皇宫当菜市场了,随便玩。这一次也不例外,反正是美人拦着的。也因为颜颂知道清河郡主一个人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才允许清河郡主和她约定在遥祝的寝宫外面见的,对的,陈贵妃是被打包带走的。 遥祝的寝宫灯影摇晃的,两人影透过帷幕,将剪影给折射到了外面,这样子实在是香艳极了。颜颂在外面看着,并没有急着闯进来。而这帐子中的人影似乎是到最后的动作真的是越来越僵持。“怎么了,皇帝陛下您的兴致没有啦?您今日不就是邀请小女子来看皮影戏的吗?” “原来阿颂真的是来了啊?”在听到了颜颂的话之后,遥祝从帐子里面走了出来,这衣衫明明是十分的整齐的,“看来阿颂果然是舍不得立刻就走呢?” “也并不是,我只是想看一眼这和你演戏演了那么酒的‘陈贵妃’是一个什么样的绝世美……”在颜颂还没有将最后一个字说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挑开了这帷幕,这陈贵妃惊世骇俗的脸就呈现在了众人的眼中,说真的,现在颜颂真的是有一点点的佩服,这遥祝为了今日捉弄自己,竟然下了那么大的本钱。 就在这个时候,清河郡主也闯到了遥祝的寝宫之中,在看到那个“陈贵妃”的时候,也不禁的感叹了一句“明芫哥哥,原来你竟然是好这口啊?” 看着遥祝那么书生意气的一张脸,再看看这暗卫扮成的“陈贵妃”,今日为了“吓”颜颂还特意的“打扮”了一下。这颜颂没有吓到,可是让清河郡主有点怀疑人生,自己书生意气的相公不会也喜欢这样的玩吧?可是要看紧了,别的不说这个人真的是太辣眼睛了。 “看来,皇上您的眼光还是很独特的嘛,这样也不错。” 话说这床上的那个暗卫看到众人的一种想要好好的打趣一番的样子,真的是恨不得立刻的找上一个地缝给钻下去呢。主子有命由不得他抵抗,天知道当他抽签抽中的时候,那些平日里还算是说得上话的人竟然是争相的将那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给往自己的脸上弄,平时还是每个人扮演一天的假贵妃,谁让自己今天比较的倒霉呢? “怎么,朕的阿颂,连一个男人的醋都吃了?”遥祝笑着说道,就好像刚刚和那个暗卫在帐子里的人不是他,而是另外的一个人一样。 “明芫不是正在这里等着我来吗?如果我不来的话,明芫岂不是会失望吗?”她才不会去承认就在刚刚的时候她生气了呢?不,应该说是从始至终的就知道这一切是某人的故意为之自己只是比较善意的去配合一下而已。 “也是,今日正是在这里等着阿颂来,让你亲自的见一见这宫中的‘陈贵妃’也好去证明一下朕的清白不是吗?”遥祝话说的时候靠着颜颂是十分的近,就连一向的爱看热闹的清河郡主在这个时候也都不好意思的笑了。遥祝看到了清河郡主的笑,将目光投向了一边的清河郡主,“也是为了避免某些人在阿颂的面前说了什么不好的话,让阿颂误会。” “明芫哥哥,你这不是在说懿儿吧?天地可鉴的懿儿这一次在师父回来之后,真的是有说好话的。”清河郡主连忙的说道。正巧这个时候有侍女进来送茶,清河郡主连忙的将那个茶端给了颜颂。“师父您说是吧?” “明芫清不清白,难道还需要去证明吗?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而已。”颜颂说道,看了一眼还处于尴尬境地的‘陈贵妃’,“这万一,皇帝陛下真的是喜欢这种口味呢?” 看到那个浓妆艳抹的暗卫,扶摇真的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的捉弄颜颂呢?现在落人话柄了吧?他使了一个眼色,那个暗卫连忙的退下了。随着下去的还有周边的侍卫等人,清河郡主和花妮也识趣的退下了。 “你笑什么?” “没事啊,只是听说在你走之后,替身是有歇在寒光殿的,想到每天都要去面对这样一张脸,还真的是有心疼你的暗卫了。”颜颂强制的让自己掩饰住笑意接着说道“别的帝王若是需要这替身的话,一定是有后宫佳丽三千的,到了这里,暗卫却要终日的去面对……” 颜颂还没有说完,就忍不住的接着笑了起来,这笑声根本就是止不住的。遥祝倒也不着急,在旁边一边喝茶,一边看着颜颂在那里笑,这声音估计早就已经传到外面去了,但是现在皇宫里面都是遥祝的人了,又能怎么样呢?在颜颂笑的差不多的时候,遥祝这才送上了一杯茶。顺便的递上了帕子。 “阿颂可是笑的差不多了?你可知道,这宫外的人可是有不少都是见过你的,今日这么的一闹,到了明日你若是不现身的话,恐怕是有些的不合适了。况且刚刚的那个暗卫,也被阿颂给吓到了,估计以后是更加的不愿意充当‘陈贵妃’了。” 颜颂何尝的不知道现在的遥祝分明的就是故意的让自己钻进这一个圈套里面去的。或者是说,是开口让自己进宫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这暗卫怎么敢不听他的?朝堂外面的人既然已经有将近两年的时间没有见过自己了,这接着拖下去又能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找不到我,或者说是我不愿意回来的话,你又该如何?三年之期过了,又有人逼着你立皇后的话,你该怎么办?”颜颂一本正经的问道,她从来 都不是那种会逃避的人,有了问题之后当然是选择直面的去面对了。 “关于这个我还真的是没有想过呢?这万一我寻不到你或者说你不愿意回来的话,那‘陈贵妃’估计就会成为宠冠后宫的人了。”遥祝说道“至少说那个人还背负着你曾经用过的名字,再说了这样的话我也乐得清静不是吗?” “我若是信你的话,那就是真的糊涂了?”颜颂听了之后,只当是笑谈,反正现在她回来了。那么前面的假设就统统都不会有机会成立了。 “阿颂不信,我信就好了。” “今日的天色也不早了,明芫早些的歇着吧,我先走了。”她来了,总不能真的就这么随意的就住进来吧?而且今天可是陈贵妃侍寝呢? 第552章 没有谁,天生就喜欢打仗 “阿颂,其实当初我安排了一个陈贵妃的名号,也是因为我想等你回来之后,先有了贵妃的头衔之后,封后也就变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了,我倒是不怕那些人反对,只是我担心那些人恶意的中伤你。我会风风光光的把你娶进门的,在封后大典上。”遥祝解释道,生怕让颜颂误以为他是在逼迫她。 感情本就是你情我愿的,若是真的以帝王之位去胁迫的话,以着她的性格即便是她曾经对自己有感情,这到最后也会被消磨的干净的。这些遥祝都明白的,所以才会那么着急的去解释。 “我知道的,只不过这一切也都需要一些接受的时间。”颜颂转身说道。 “这个阿颂大可放心,这距离册封皇后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呢?这段时间你大可放心的住在寒光殿。”遥祝说道。让她放心的意思,就是说这之间他会尊重她。颜颂既然是回来了,那么就只能是住在皇宫里面了,因为她才是正牌的贵妃啊。 颜颂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反正就是在第二日的时候,就有人为颜颂将寒光殿给收拾好了颜颂也就定居在了皇宫里面,宫中的陈贵妃也终于是出现在了人前了。确实是那些命妇们以前见过的那个陈语嫣,不过就是比当初的样子变得更加的细致了几分。想也知道这皇宫里面锦衣玉食的,自然比养在外室那里要好上太多了。 遥祝这段时间也是会去寒光殿去找颜颂左右现在宫中就陈贵妃一人而已,宠与不宠的也并没有表面上分的那么的清楚。不过这遥祝去的次数倒是没有清河郡主去的次数要多。 清河郡主遥懿喊着颜颂一口师父也不是白喊的,在颜颂走的这一段时间里,其实清河郡主也并没有白白的浪费掉,反而是更加的努力了。也许是因为当初颜颂的话让她有所感触,又或许是因为别的原因。反正现在有时候在谈论排兵布阵的时候,陈东篱也说不过她。 若是放在一般的男子身上,一定会觉得难堪,但是陈东篱与清河郡主当初的相遇便是从谈玄开始的,后来的婚姻大事,也是自己做主的,陈东篱是文武全才清河郡主知道的,现在清河郡主也朝着文武全才方面发展信奉老庄思想的陈东篱自然也不会讲究那么多的繁文缛节。至于别人来说,那就说说看好了,看看皇上和栩王会允许有人乱嚼舌根吗? “今日见你心神不宁的,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怎么为刚刚回来的时候还见你心态不错,现在又变得浮躁起来了?”清河郡主今日进宫,颜颂如以往一样的在一边讲述兵书,却发现清河郡主的一门心思似乎都不在这里,根本就没有以前的那种听讲的态度。 “师父,今天好像是大昭使者来见明芫哥哥了,您说是不是这两国不会打仗了啊?”清河郡主小心的问道。 “现在南夏和大昭都是需要去休养生息,估计这十年之内是不会去开战了。”颜颂说道,对此她略微的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欣慰。不打仗当然是好了,没有谁是天生就喜欢打仗的了。 “是,师父,懿儿知道了。”清河郡主言语之中透出了几分的失落,但是也不敢去说出来。她也知道不打仗对谁都好,不说她现在是无能为力,即便是以后有了这个能力,也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就挑起战争。 “懿儿,谁告诉你不打仗就不用练兵了?”颜颂说道,“若是没有忧患意识的话,难不成还要在火烧眉毛的时候去征兵吗?我知道你的想法,这战场上的女将军是做不了了,但是若是你愿意的话,可以去做南夏第一个女教头的。” “师父,您是说,您想招女兵?” “只不过是说说而已了。”颜颂笑道。 “不过,师父懿儿确实是听说大昭是有女官的,据说这一次使臣里面都有女官。”清河郡主想了一下说道,“其实,懿儿觉得大昭既然是有走到朝堂的女官,那么我们南夏为什么不能够有女将军呢?” “懿儿可知道,大昭的皇后颜笙可是女相出身呢?”颜颂无比自豪的说道,颜笙是她的妹妹,即便是换了身份,这一层关系也不会变的。当初没有去见颜笙也是因为知道她安好,若是她贸然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层的平静就不大好了。 “那么我们南夏皇后是女将军出身,岂不是要女子就能够参军了?”清河郡主说笑似得说道,然后又想到了南夏皇后颜笙是自己师父的妹妹。“师父,南夏皇后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呢?有师父您威武吗?” “阿笙她比我要聪明,不过我比她会打仗。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颜颂笑了笑,却并没有接着这个话题往下面说。 关于要创办女子学堂的事情本来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行得通的,大昭是刚刚建国,根基不稳也有根基不稳的好处。至少说没有那么多的盆根错节的厉害关系。南夏就不同了,世家大族太多,事情反倒是只能慢慢来了。女子学堂的事情她不会说,但是相信这通过南夏与大昭的交流之中,南夏也一定会有所改善的。 当然在这个过程之中自己会全力以赴的去帮着发展武力的,这样才能够保障后面的事情寻寻渐进。当然了这些都不过是颜颂自己一个人的打算,以后虽然会慢慢的实施和显现出来,但是现在很显然的不是与清河郡主先说的时候。 “是,师父是最厉害的了?”清河郡主讨好的说道。 就当清河郡主正好好的与颜颂说话的时候,这肚子突然之间的疼了起来,而且还是十分剧烈的疼痛,颜颂连忙的让人去叫了太医。这清河郡主不仅仅是栩王唯一的血脉,更加的是颜颂的小徒弟。今天清河郡主在这里疼的是死去火来的,颜颂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有人暗中的下手了。 不管是谁,这一次是真的触及到了颜颂的逆鳞了。她一定是不会心慈手软的。太医已经来了,现在清河郡主却还依旧是在颜颂的榻上疼的是死去活来的。 “怎么样了?”太医连忙的赶了过来,可是这单单的是把脉就已经有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可是还是没有如你敢去上前说话。 “贵妃娘娘,这……还是请陈将军到了再说吧?”御医很明显的是有些的吞吞吐吐的不愿意说。 “有什么问题就说…你们…你们在这里啰啰嗦嗦的,有什么事情就说,难道贵妃娘娘还会害我不成?”此时的清河郡主在侍女照拂下,咬着牙忍着那一份疼说道。 “难道你们都信不过本宫吗?”就在清河郡主的话落下之后,颜颂也有几分的动怒了。这些人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却依旧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难道不就是怀疑自己要害懿儿吗? “贵妃娘娘,其实清河郡主的并没有什么大碍,只要去服下两副镇静的药就好了。只不过这一次清河郡主之所以会这么的疼,其实,其实……是因为隐疾……” 太医并不是不信任颜颂,只是这隐疾二字,真的是不适合让人知道。 “本宫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这件事情暂时的不要和任何人说。”颜颂说着,就从妆奁匣子里面拿出来了几个锦囊,交给了为首的那个太医,太医连忙唯唯诺诺的应了,退了出去。 止疼的药并不难熬制,床榻之上的清河郡主就在刚刚的时候已经服药了。现在看着,清河郡主明显的是没有以前那样的疼了,但是脸色却依旧不好看。苍白可能是刚刚疼的了,但是这没有什么光彩,就只能是说明清河郡主是有些接受不了这件事情了。 “懿儿以前可是也有过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可请过太医?估计方才的那几个太医是骗人的,懿儿不信便是。”颜颂说着,就连忙的走到了清河郡主的身边,接过了侍女端下来的药碗。 “师父…”清河郡主一时之间变得无助了起来。 看着清河郡主的样子,颜颂不用再去接着问,就已经明白了清河郡主这个毛病已经不止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但是看样子清河郡主应该是不知情的,那么就应该是栩王事先知道这件事情,但是给瞒住了。这样也可以说的通为什么清河郡主会有那么多的封地,和这正一品的郡主封号了。 “没事的,都不过是一些小事而已。太医可能是担心过度,所以才会故意的说的重了的,你大可放心好了。”颜颂在一边小心的安抚道。 其实颜颂比较好奇的是,为什么清河郡主这个养在皇室中的娇娇女会有隐疾?栩王的后院不是十分的干净的吗,为什么还会招惹到这样的事情呢?后院的斗争也不可能啊? 自己当初常年的征战在外落下了老病根是很正常的,不过既然自己已经上战场了就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 第553章 正一品的郡主 既然生死都没有那么的重要了,那么至于其他的怎么还有值得去在意的东西呢?但是清河郡主就不一样了,她是一个已经嫁了人妇的女子了,这件事情到时候真的是传开了之后,陈家势必是会对于清河郡主有微词的。由此的也就不难去理解为什么清河郡主会有那么多的封地,为什么,清河郡主会是正一品的郡主。这些就能够说得通了。 “师父,你知道吗?若是我提前的知道了这件事情了,我是一定不会嫁的。”说道这里清河郡主的眼泪就不由的落了下来。 “这本来就是御医的胡说八道,若是真的让你在之前听说了什么风言风语的,岂不是白白的毁掉了一段好姻缘?”颜颂说道,“都说了那些庸医的话是不可信的,你竟然还真的是相信了,枉费你还唤我一声师父呢?怎么可以这么的笨呢?” “师父,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可是我现在真的是不知道要怎么样去面对他,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 “这样说的话,你是要给他纳妾了?你舍得?”颜颂反问道,“傻姑娘不用多想了,这会子他应该是在宫外了吧?这毕竟刚刚闹出来了那么大的动静。” “师父,可是我……现在不知道要如何的面对他。”清河郡主哭着说道。 “即便是如此,你也不能就这样的窝在我的床上吧?”颜颂看着此时已经是在自己的榻上缩成了一团的清河郡主,无奈的说道“刚刚闹出来那么大的动静,相信他应该早就已经听说了说不准的还会闯进这寒光殿里面呢?你不出去见人,不仅仅二哥不会饶了我,相信这栩王他老人家也不会置之不理吧?” “可是,我……” “阿颂,这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这两个人正说着话,然后就听到了遥祝的声音传来,这后宫之中没谁比遥祝更加的熟悉了,一路畅通无阻的,又加上了他特意的要加快速度。其实他也是在担心着呢,他相信颜颂,但是却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相信,懿儿毕竟是在寒光殿出事的,有他在的话,至少时候栩王叔和陈东篱来了之后不会太过于的为难她。 不过这相像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而是看到了颜颂正在将懿儿抱在了怀中,这个样子,倒是有几分的暧昧了,好吧,是他想多了。 “明芫哥哥,懿儿想要和离。”清河郡主在看到遥祝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是要和离,她也知道这要和离的话,也就只有眼前的人可以帮着自己了。 “没事,没事,小姑娘还没有想清楚。”颜颂连忙的说道,“明芫,这件事情之后,再接着和你说。不知道栩王叔现在可是在外面?” 颜颂的话音落下,门外就传来了栩王和陈东篱的声音。刚刚还想着清河郡主可能只是一时想不开,但是就在刚刚都说出和离了,看来小姑娘还需要冷静一下,这陈东篱是不能见了,但是栩王总是可以吧?颜颂若是真的这两个人一个都不给见的话,她真的是担心这外面的二位会吃了自己。 栩王进来之后先是给颜颂和遥祝行礼一个礼,然后就被连忙的奔向了现在还裹着被子的清河郡主那里,颜颂和遥祝也就顺势的推了出去,在外面正好看到了一脸焦灼的陈东篱。 “没事的。”走过陈东篱的时候,颜颂说道。信不信栩王出来就知道了自己也不多解释了。 颜颂看到清河郡主现在这个样子的时候,似乎想到了当初的自己,也是因为战场上落下的病根…… 由此颜颂也又想到了另外的一个人,若是他在的话,定然的是能够医治好懿儿的。可是且不说他现在身在何处还不好说,即便是他现在就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让他医治懿儿呢?自己欠他的何止是一条命呢? “怎么了,可是想到了什么?” 这二人在走出颜颂的寝殿的时候,遥祝就已经感到到了颜颂有些的心不在焉的,很明显的是有心事。 “也没别的,只是在想懿儿这生在栩王府的郡主,为什么会招惹上这些东西?御医说是后天的毛病。”被遥祝问起来,颜颂连忙的掩饰道,将话题引到了清河郡主的身上。 “其实,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是栩王府邸的一桩陈年旧事了。”遥祝说道。 “又是陈年旧事?看来这一次我又听了一件皇家秘辛了?”颜颂闻言,在思绪上也放松了不少,如此也只当是听一个故事了。 二人才刚刚说几句话之后,傍边的太监就已经准备好了龙撵,遥祝上去之后朝着颜颂伸出了一只手来,颜颂也没有犹豫,搭上了遥祝的手,二人一同上了龙撵。反正这不合规矩的事情做得也已经很多了,又怎么会担心差了这么一件呢? 龙撵是前去御花园的,天气也不热,刚好的去赏花了,等这一趟下来之后,估计这父子二人也应该是将这话说的差不多了。一路上,颜颂也从遥祝的口中知道了一些关于当年所发生的一些事情,是关于清河郡主的。 原来,在旁人眼中的这么多年一直都不曾纳妃的栩王,这些年也并不是一直后院内没有人的。曾经在栩王的后院里也曾经有过一对姐妹。这二人是栩王在一次去别人家做客的时候,见到的两个舞姬,栩王欣赏这二人的舞姿,那家的主人似乎也发现了栩王对这两个舞姬的不同,便做了一个顺水人情将这两个舞姬送给了栩王。那个时候栩王并没有如今的精明,对那两个舞姬虽然仅仅是喜欢她们多的舞姿技艺,但是还是将这二人安排到了后院。 那一对姐妹本就是自恃美貌,再被安排到了这栩王的后院之中,彼时王妃已经殁了多年了,后院之中更加的是没有一两个还算是像样的主子,这二人怎么也是栩王亲口安排的一时之间让下面的人越发的活泛了起来 。后面的日子,寻常栩王也不过是寻这二人前来跳舞助兴罢了,可是却不想,姐姐在一次趁着栩王酒醉的时候偷偷的爬上了栩王的床。栩王酒醒之后就赐了一杯避子汤药,但是事后又觉得那个舞姬也许无辜,就稍微的赐了一些财帛。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导致这姐妹二人反目,妹妹不甘心姐姐捷足先登,见姐姐笼络住了清河郡主便见这心思打到了清河郡主的身上。这妹妹暗中加害了清河郡主想要嫁祸到姐姐的身上,却不想姐姐早就已经发现了妹妹的手段,暗中的收集了证据,待妹妹去栩王那里恶人先告状的时候,姐姐将证据摆了出来。 姐姐本来是以为,证据摆在了眼前,一切自己都没有沾手,这把火一定是波及不到自己这里,在将证据摆出来的时候,她还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够成为王府的女主人呢?然而栩王当初没有注意到后院只是因为一时之间并没有想那么多而已,事情发展到了这个程度,又怎么会不清楚是自己唯一的一点血脉却被别人当成了争风吃醋的棋子了。所以后面无论哪个姐姐如何的称自己是冤枉的,如何的求饶都没能够逃得过被充当营妓的下场。 在栩王的心里何其的明白,姐姐没有去出手害清河郡主是真,但是袖手旁观推波助澜也是真。既然敢推波助澜了,敢将自己的女儿当成棋子了,那么就应该想到代价的。那一年清河郡主也仅仅是有四岁的年纪,对于在这件事情中伤到了身子也是一无所知。在她的记忆之中,似乎是只知道自己好像是大病了一场,喝了大半年的药,自那之后自己的父王就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京城,而这王府的后院除了打扫的婆子和自己身边的丫鬟之外就再也没有过别的女子。 清河郡主不知道的是,那两个舞姬都是出自教坊,都不是心软的。妹妹对清河郡主下的并不是一般的手段,而是狠心的给她用了教坊中对那些刚进来的小姑娘用的东西。在栩王发现的时候,日子已经是很深了,而大错差不多也已经铸成。处置了那两个舞姬,及时的叫过来了御医。但是因为当初被用了过多的量,导致清河郡主在早年的时候经常的会腹痛难忍的。但是在经过了前几年的调养之后,这种症状基本上就很少发生了。 按照道理说,以前清河郡主经常的腹痛,也会看出一些的端倪的,但是奈何栩王府中根本就没有别的女子,而栩王也早就与清河郡主的身边的人吩咐过若是清河郡主肚子疼的话只能说是身子虚弱了些,不准多言。清河郡主性子率真,当然自己也不会去多想。后来经过调养这以后也没有腹痛这件事情发生了,清河郡主也就渐渐的淡忘了此事。 第554章 到此为止 栩王似乎也是在经过这一件事情之后对于女人更加的防备,他知道即便是自己的女儿不曾挡住过任何人的路,但是孤身一人的也难免成为后院之中争权夺利的棋子,他知道与其是苦苦的防范,还不如是从源头切断这一切的危险。后院没有人,清河郡主也就自然是不会卷入其中。 颜颂听完这段往事之后,也不知道要怎么去评价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大抵也就是这个道理吧?即便是栩王到后面再怎么的后悔,也弥补不了这件事情对于清河郡主的伤害。其实这在颜颂看来也要去怪这么多年了栩王对于这件事情一直是藏着掖着的。如果是能够早早的去找下了神医,也就不会闹出现在的结果了。 这件事情既然说是秘辛了,颜颂倒是有些的的好奇遥祝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可是让她失望的是,不管她怎么的去问,遥祝就是不愿意将这件事情是怎么知道的告诉她。好在颜颂虽然有好奇心,但也知道保留的。这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反正颜颂也没有什么心情去接着问了,现在她真的是担心自己的那个小徒弟的情况啊? 御花园那么的大,只是草草的看了一圈之后,就已经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了,当颜颂和遥祝坐着龙撵回来的时候,栩王和清河郡主也已经将这话说的差不多了,下了龙撵之后颜颂和遥祝刚好看见栩王从房间里面出来。 “父王,懿儿她?”栩王出来之后,陈东篱就想进去看清河郡主,可是却被栩王给拦住了。 “放心,懿儿没事,只是不想见你,贵妃娘娘懿儿可能还要在寒光殿里住一段时间……”栩王对着颜颂十分恭敬的说道。 “放心,清河郡主也算是本宫的半个徒弟,住在这宫里刚好的是和本宫作伴儿了。”颜颂应道,丝毫的没有看到一边的陈东篱那种怨念的眼神。“本宫会好好的照料她的,这宫里没有新人,地方也宽敞,刚好的适合好好的歇着,对心情也好。” “如此,就有劳贵妃娘娘了。”栩王说道,也就当仁不让了。这件人情,他是记下了,以后若是颜颂所提的要求不是十分的刁钻的话,她也是会去满足一二的。 栩王在与颜颂说完了话之后,就和遥祝一同离开了这里,颜颂正要走进去看一下清河郡主,却发现这门外面似乎还是有另外的一个人在这里站着呢? “二哥放心,懿儿定然是没有事的,她先在宫里待上几天。等着玩够了就自然的是会回去的。”颜颂在进去之前对陈东篱说道。 “你告诉我,懿儿她到底是怎么了?”陈东篱真的是有点受不了这一个两个的全部都瞒着自己,这些人难道都还不清楚吗,他才是清河郡主的夫君,才是最应该知道她现在的情况的人。可是这些人一个两个的全部的将他给排除在外,很明显的就是想对他隐瞒这件事情。 “刚刚栩王不也已经说了吗,懿儿没事的。”颜颂说道,“二哥放心,即便是你怀疑本宫因为担心责罚,而隐瞒懿儿的情况,但是懿儿可是栩王的掌上明珠,不可能会害她的。所以现在二哥还是回去吧,说不准明天懿儿在皇宫里面玩的有些的累了之后,就想回府了也说不准呢?” “好吧,也只能是这样了。”陈东篱见在颜颂这里依旧是寻不到什么有价值的讯息之后,也就歇了心思。准备回去,“若是懿儿真的有什么问题的话……” “放心吧,不会的。”颜颂说道。 在和陈东篱说完话之后,颜颂就推门进了内殿之中,此时的清河郡主的神态和明显的是比以前要好上了许多了,但是这眼圈依旧是红红的。 “懿儿放心,人我已经给打发走了。”颜颂走到床榻边说道。 “师父,您说这件事情懿儿该怎么和他说?”清河郡主见到颜颂之后,这眼里又接着不要钱的往下掉。 “栩王刚刚来过,他老人家可曾告诉过你这件事情要怎么说呢?” “父王他让我不要说,可是懿觉得……” “觉得对不起他?要不找个机会我去替你去说?”颜颂看了一眼清河郡主,然后说道。 “师父,这个,我现在还没有想好,您让我好好的相像吧。”清河郡主说道。在她的心中当然也认为这件事情似乎应该坦白的,但是她也知道,刚刚父王所说的也并不是吓唬她的。 所以现在这个时候的清河郡主也是无比的纠结到底应不应该将这话个说出来呢?万一真的说了,然后他要纳妾的话,又该怎么办呢?可是这不说,以后没有子嗣的话,他依旧会纳妾,自己受不来妾室,所以就只有和离一条路了吗? “好了,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不用急着去做决定,好好的在这皇宫里面歇上几天之后再说吧。”颜颂安抚道,许是因为清河郡主因为累着了的缘故,所以没过多久就已经睡着了。颜颂看着熟睡的清河郡主,这心也略微的放下了不少。这能够睡着怎么也是一件好事了。 当天晚上,在颜颂与遥祝下棋的时候就顺便的说起了这件事情。遥祝说今天栩王来求了自己,说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清河郡主选择了和离,请皇上庇护她。还向着遥祝给清河郡主一个公主的封号。 公主与郡主之间的差距还是有的,本朝对于郡马没有多大的限制,但是这驸马的限制可就是多了去了,这栩王是想着万一陈东篱因为这件事情对清河郡主不好的话,就狠狠的将他一军,断了他的仕途了。 “你答应了吗?”颜颂好奇的问道。 陈东篱可是遥祝千辛万苦培养出来的人才,真的就因为一个身份就毁掉了他的前程的话,说不可惜那是假的, “嗯。”遥祝应道。 “就因为懿儿的缘故?”颜颂不可置信的问道。 “也不全是吧,还有就是我相信陈东篱不会辜负懿儿的。”遥祝自信的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颜颂十分配合的装作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语气里夹杂着的是满满的质疑。 是啊,若是不相信的话,岂不是有些的打脸了吗?当初这一段姻缘就是他给撮合的,那个时候,他就应该已经是知道懿儿的事情了吧,这么说的话,岂不是最先坑了陈东篱的是他的主子遥祝了。想到这里颜颂觉得陈东篱才是最为委屈的一个吧? 有一个坑死人的主子,还有一个爱女如命的岳父,以后若是对懿儿不好的话,这苦头可以说是多了去了。但是转念想一下,若是他真的就因此要嫌弃懿儿的话,那就真的不是东西了。不要说什么无后为大,懿儿更加的委屈好不? “我已经让人去找寻名医了,这么多年下来懿儿的身子也是调养的不错。若是能够找到一个医术高超之人,说不准就能成了。也不用想的那么的悲观了。”遥祝看着颜颂一脸愁容的便安抚道,“以前只是听说了这么一件事情,但是这么多年了我以为懿儿的早就已经痊愈了,所以才没有过多的上心。事到如今,才发现,懿儿的事情原来并没有所想象的那样的乐观。不然的话,这么多年去用暗卫去找神医的话,也早就应该找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明芫今天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说道神医之后颜颂的神情就没有那么的自然了。 “好。” 这一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颜颂总有一种感觉,他似乎现在就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看着自己,当初自从上次一别之后,自己也曾经有两次的回到故土,也不是没有想过有一天会遇到他,虽然不知道见着了之后又该如何,但是还是想过相见的。不过不巧的是,这两次,似乎都不曾的见过,他听说他跟着颜笙一起并肩作战,听说他医治好了颜修。但是这些也仅仅是听说。 想到懿儿的病情,似乎也想到了以前的自己,她知道的,若是他在的话,十有八九的是可以医治好懿儿的,但是还那句话,她找不到他,也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理由去找他。 一夜无眠之后,便是接下来好几夜的无眠。清河郡主转眼间就在寒光殿住了有半个月的时间了。她来的那一天是大昭使臣进宫的日子,这眼看着大昭使臣就要离京了,京中却有人听说,这一次使臣之中有一个人留在了南夏,是一个神医,留下来为皇家的贵人瞧病去了。 当然了这些也不过是京中的谣传,以为神医是谁,贵人是谁,至少现在是没有人说的清楚的,但是在某一日,颜颂的寒光殿也确实是来了一个神医为清河郡主瞧病。在瞧病的过程之中,颜颂还惊到了神医使得他手中的银针竟然不慎的落到了地上。 “先生,她的病情怎么样了,可是有法子去医治?”颜颂走到清河郡主的寝殿的时候,刚好看到一个人正在为她把脉、便开口问道,然后忽然之间又想到某人说了在大夫看病的时候,不要在一边说话,这样会扰乱大夫的思绪的。 第555章 神医,不要见怪 果然不出颜颂所料,那个人虽然说感觉到听到的声音有几分的熟悉,但是依旧是皱着眉头转身,却发现这声音的主人却是更加的面熟。 “您是……” “先生,她是我的皇嫂,南夏的陈贵妃。”在一边的清河郡主热心的解释道。“先生放心,皇嫂平日里都是很随和的,您也不用太过矜持啦。”清河郡主看着面容有些凝滞的大夫,便连忙的说道。 也是因为这个大夫生的比较的好看,比太医院的那些御医们长得好看的不是一星半点的,而且这人的性子也是十分的好,说话的声音也比较的好听。由此清河郡主才愿意和这个神医多说两句话的。 “原来是贵妃娘娘啊,是草民失礼了。” “哦,无碍的,只是敢问先生郡主的身子可是有调养的法子?” “郡主是早些您亏了身子,虽然不好去调养,但是法子还是有的。”那人恭敬的答道。 “真的?”清河郡主在听到这话之后,高兴的就差跳起来了。 “那就有劳先生了。”颜颂答道,“本宫还有一些要是到去处置,就不再这里打扰先生了。” 颜颂说完之后,就逃跑似得走出了清河郡主的房间。房中的神医即便是心中在就已经经历了一阵子的惊涛骇浪了,但是这表面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的。 “敢问郡主,这刚刚的那以为陈贵妃,是不是就是南夏民间传说中的那个宠冠后宫的陈贵妃?”那个神医小心的问道,“草民从大昭而来,只是有些的好奇罢了。” “先生您不要多想,其实这也没什么的。皇嫂确实是皇宫之中唯一的后妃,但是这宠冠后宫之说,就有几分的以讹传讹了,主要是皇兄励精图治没有心思去管后宫的事情,被那些老臣们给逼迫的没有办法了才……是我的话说的多了,神医您不要见怪。”清河郡主适可而止的停下了自己的话。民间已经有这样的传说了,若是自己承认了,岂不就是坐实了这件事情吗?师父本就不容易自己当然也是不能去闯祸了。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谣传果然是不可信的。” “当然了,因为那是谣传啊。”清河郡主附和着说道。 “郡主,草民还有些的药材需要准备一下,就先行告退了。” “神医慢走。” 是她吗?那声音和那个样子,分明就是她。可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成了南夏的贵妃了? 太多的疑惑在郑传衍的心中久久的不能够平复,自从知道她战死的消息之后,他整个人就觉得是五雷轰顶了一般,从一开始的不愿意相信,到后面的满满相信。当初自己离开军营的时候,还不愿意相信她的死,便亲自的去城东去寻找过,没有找到尸体的他本来还是抱有一线希望的,但是当他再次的回来的时候,却听说张良和花妮早就已经将她给葬了。 他不愿意去相信这件事情,但是却也相信花妮,因为她是阿颂身边最亲近的人,这不会弄错的。后来他浑浑噩噩了一阵子,然后给她写了很长的一封信,烧在了她的坟前。 在遇到她之前,自己是潇洒的,遇到之后,他以为会是两个人的浪迹天涯,但是没想到有些事情就是还没有发生呢,就已经草草的结束了。 也许是从某次颜修喝醉了酒,说出了曾经见过颜颂的话,这才让他的心再次的活了起来,她能够假死一次,就能够假死第二次,他宁愿相信她一直还在人世。 再后来,他从颜笙下面的暗卫的口中隐约的听到,似乎她以前手下的暗卫,出现在南夏附近,似乎这南夏的境内也有活动的迹象。虽然说是不排除是颜颂死后树倒猢狲散的情况,但是有了线索,怎么也是比漫无目的的去寻找要好的很多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跟着大昭的使团一同的前往了南夏。 那么久了,他却没有从南夏打听到半点颜颂的消息,本来他以为自己这一趟是白来了,却没想到在南夏的皇家暗卫先找到了自己。其实他本来可以走的,但是他却想以此用皇室的力量去找她的音讯。 但是,让他没有防备的是,自己竟然会这么快的就见到了她,以这样的形式。 在二人重逢的时候,心中有震惊的又何止是郑传衍一个人呢?当初深夜调兵的时候,她并没有向他道别,她以为,自己最多一天半天的就回来了,走之前她还喝了一碗他为自己熬制的药。当时的她并不知道那是一个陷阱,她以为自己不会错过第二天的药。她以为自己以后有很多的时间,所以并不差这一次的道别。 造化弄人,也大抵就是这个意思吧,没有道别的告别,就这样一别数年。不是没有找过,可是却寻不到踪迹,后来知道踪迹了,却又惹上了更多的因果了。等到再次的撇清的时候,就又寻不到音讯了。 这一次,是重逢了,可是却在这样尴尬的境地。颜颂走开了,或者说是躲开了。在御花园之中,她远远的看见了遥祝的身影,却并没有上前去,而是接着远远的躲开,这一次她是要会自己的寒光殿的。她想,如果他还在的话,自己一定会大大方方的去承认,然后好好的说清楚的。 “师父,您的事情忙完了吗?”清河郡主在得知自己的病情还有希望的时候,向来天真烂漫的她,便乐观了许多,在看到颜颂回来之后,就接着恢复了以往的那种娇俏可爱的样子。 她当然也不会认为自己的师父,会和刚刚给自己瞧病的漂亮神医有什么瓜葛之类的东西。谁让小姑娘平时所到的地方都是一方净土呢?就连遇到自己的如意郎君陈东篱,在和她接触到之前,这身家后事的也是被查了一个底朝天的。虽然说袁氏不算是让人满意,但是这个人其他的也都不差。 清河郡主的情况她自己当初是不知道,栩王为了这件事情可是费劲死了,陈东篱是嫡次子出身也不差,是一个文武双全的,这性子 据说也差不了多少,陈守旭是一个拎得清的自然会管好自己的妻室。于是这一段感情,就在看似是“机缘巧合”的操纵下走到了一起。当然了,当事人对于这件事情是一无所知的,但是这二人最后能够走到一起,也确实是有情投意合的成分在里面的。 “嗯,也没有特别的忙。这个懿儿就不用担心了。”颜颂想了一下,但是这目光是一直的在打量着四周,虽然她也知道在自己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那个人不在了,但是她仍旧是不死心的去打量着。“懿儿感觉可是好些了?” “神医刚刚给懿儿施过针了,师父放心。”清河郡主回答道,“师父,我想…我想…” “懿儿今天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的糟糕,所以想见他了?还是说懿儿想要回府了?”颜颂当然能够猜得到清河郡主想的是什么,这也是人之常情,当初清河郡主哭成了那个样子,然后又避而不见的在寒光殿里住了那么久的时间了,这心里没有愧疚的是假的,现在遇到了神医,恐怕是怎么的也憋不住了。 “回府,还是先不用了,只是师父我想见他了。”清河郡主怯生生的说道。 “要不,我现在就让人把他给叫过来?”颜颂看着清河郡主样子,不自觉有几分的好玩,也就没有想着要吊这小姑娘的胃口了。 “师父,还是明日再叫他吧。”清河郡主连忙的阻止道。虽然说是自己想要见,但是今天的时候已经不早了,他现在应该也是刚刚的到家才是,如果再叫他进宫的话,这又要去忙活许久了。还是明天早朝之后吧,顺便过来。反正那么长的时间都已经过去了,也不在乎去耽误这一时半会的了。 “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吧?”颜颂说道,“到明日我让人在大殿外面给你拦着,保证他下了朝堂之后,就让人把他给你带到身边。” “嗯,还是师父最好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在第二天的时候,陈东篱却并没有在下朝之后,就来到寒光殿,因为这在第二日陈东篱并没有前来上朝。因为这段时间里面,遥祝吩咐给了陈东篱一些关于打造兵器之类的事情,是和符荣和花妮一起的。也就是前几天的事情吧,颜颂这段日子里就顾着去安排自己的人了,根本的就没有去关注朝堂的细节。 第556章 县君的封号 自从她回来之后花妮是怎么都要将暗卫归还给颜颂,颜颂想去清净也不成。索性就自己先接手了,关于朝中的事情若是有大事的话,遥祝会和自己说,而且有暗卫留意。有异常的时候才会和颜颂去回禀,这次就很显然的是一件小事而已了。 但是在第二天的陈东篱还是来了,是和花妮一起来的。因为清河郡主住的地方,虽然属于寒光殿,但是离颜颂的地方怎么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所以这一次在颜颂并没有到场的时候花妮就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和郑传衍相遇了。 就在昨日,郑传衍的脑海之中还有那么一些的侥幸的心里认为这宫中的陈贵妃并不是颜颂,是自己认错人了,她的阿颂在北炎皇宫讽刺帝王的颜颂,怎么会成为南夏的贵妃呢?可是他是人生是花妮的,若是说这世上有长得相似的人,亦或者说这陈贵妃和她长得比较的相似的话,那么这一个是相似,两个就绝对的不可能是相似了。 花妮今日进宫的时候,是女装进的皇宫,模样也恢复成了以前在北炎时候的样貌,现在花妮对外的身份是栩王看上去比较的合眼缘的义女了,为此还有一个县君的封号,现在花妮已经是和康县君了。至于以前在陈贵妃身边的那个丫鬟,谁会在意呢?以前颜颂也在这件事情上为花妮打算了不少,容貌都修饰过的,这也是为什么花妮在以男装出现在陈东篱的面前的时候第一次也没有被看出来的原因了。 “先生,郡主现在如何了?” “神医,这位是我的夫君,旁边的这位是父王前些日子刚刚认下的义女,也是我的姐姐和康县君。”请恶化郡主在一边连忙说着,“相公,这位便是从大昭来的神医郑传衍了。” “原来是陈将军,草民先行告退。” “多谢先生。”陈东篱见此,连忙的道谢。 看着这个样子,就知道这夫妻二人有话要说了。郑传衍即便是在以前性格怪异的时候,也不会去做那讨人嫌的事情,现如今经过好几年的打磨之后,棱角虽然说是有,但是却也比以前软化很多了。就像是现在见着了清河郡主这么的讨人喜欢的“小姑娘”的时候也没有以前那样的不解风情了。当然这一切也是建立在小姑娘仅仅是“欣赏”自己的美色,并没有别的心思,而且小姑娘客气的情况下。 还有就是如今在他的心中其实也是有很多的疑惑在的,比如花妮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里,她是不是会知道些什么?他不能去追问已经是陈贵妃的颜颂,但是他仍旧是不死心的想要从花妮的口中知道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今日之所以会和陈东篱一起进宫,花妮本来是想见颜颂的。前些日子颜颂回来的时候,死活的不愿意让花妮在接着跟到皇宫里面做宫女了。这么两年的时间,足够让人们忘记许多的东西了,人们甚至根本就想不起来以前陈语嫣的身边有一个怎样的侍女,但是这花妮若是真的待在了颜颂的身边了,里里外外的存在那么的高,就不成了。毕竟现在颜颂的这个陈贵妃是在风口浪尖上的 况且,颜颂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花妮和符荣之间关系。虽然说是不曾明确的给定了下来,但是这若即若离的,符荣有存了那样的心思,若是真的以宫女的身份进了皇宫的话,即便是以后风光的嫁了出去,也是逃不开婢子的出身的,以后做符家的主母的时候也会遭受的疯言风语的多上不少。 语气这样,就不如给花妮寻上一个官宦人家的正经出身,先前说过的沈太傅虽然说是在一年前已经回家养老了,但是只要有了栩王义女的一层关系的话,这身份怎么也是过得去的。而且现在的花妮也在军中参与有些事情,和众人是一同议事的。现在虽然是男儿身的装扮。但是之后若是南夏的郡主都成了女将军,花妮女扮男装成为参军的身份即便是真相大白也会因为栩王的缘故被庇护不少的。 花妮尾随着郑传衍也出了清河郡主的寝殿的门,她也知道,郑传衍是一定认定的出来自己的。语气去躲避,还不如坦然的去面对。她也也知道的,今天怕是不能够见到自己的主子了。 “郑先生,豫州一别,还真的是有许久没见着您了,却没有想到今日会在这样的场景再次的遇到您,也真的是算得上是缘分了。”刚走出去大殿还没有几步呢,花妮便十分熟络的说道。“不知道今天郑先生是不是有空,刚好我知道这京城之中,有一家茶楼的掌柜烹茶的手法不错,相信郑先生您一定会喜欢的。” 花妮还没有等着郑传衍先开口,就率先的邀请到了郑传衍出宫一叙。因为她不知道郑传衍是不是已经见到了自己的主子了,也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愿不愿意见着郑传衍。所以在她的想法里面就是先把郑传衍带出皇宫去,至于后面的事情他当然也是会和颜颂去说这件事情的,但是绝对的不是以这种尴尬的场面相遇。 “看来,和康县君对于京城很是熟悉呢?” 花妮带着郑传衍出了皇宫之后,就直接的去了那一家茶馆,掌柜的现在正在准备茶具,这店里的客人有些的多,花妮又是点明了要掌柜的亲自煮茶,所以估摸着这一时半会儿的,掌柜的应该是到不了了。如此也正适合花妮与郑传衍说话。 “也并不算是熟悉,只不过在某日和朋友来过一两次而已,平日的时候我自己也并没有经常的来过,毕竟您也是知道的,对于煮书烹茶来说,我更加的是喜欢舞刀弄剑的。这不是今日见到了郑先生您这一个故人了吗?虽然说在豫州之前我们也算是认识,但是还不是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吗?只听说了您对茶似乎是有些的兴趣,所以才会想到这个地方都的嘛。”花妮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真的是没想到,都这么久没见了,沈姑娘您竟然是一点点都没有变,只时不知道阿颂是不是也一样?”郑传衍看着花妮,感慨的说道。 “原来先生也已经知道将军她尚在人世这件事情了。”花妮装作惊讶的问道,然后接着说道,“其实当年在豫州的时候,在知道将军她可能还尚在人世的时候,就想着将这件事情告诉先生了,只是那个时候,先生您好像是一个人去寻将军了,这才错过了时机。在那以后也就再也没有什么机会能够再次的见到先生。若不是今日相见,还真的是以为再也见不到先生您了呢?” “原来沈姑娘那么早就知道了阿颂还在人世的消息了,这么说来的话,还真的是有点的造化弄人,说真的,在下是在一两年前从颜修将军的口隐约打听到的这个消息,如今算来,当初错过了确实是有些可惜了。”郑传衍说道,“现在想来,若是当时我能够留在军中的话,可能就不会这么晚才找到阿颂了。” “先生此话怎讲?”花妮装作是一无所知的样子反问道。“难不成是先生您已经找到将军了?” “沈姑娘又在这里明知故问了,难不成这在皇宫里面的陈贵妃不是阿颂吗?” “原来,先生您也已经见到陈贵妃了?敢问先生,您见到陈贵妃的时候,贵妃娘娘她认出您了吗?”花妮试探的问道,主要是现在的这一个情况,花妮真的是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是怎么想的,所以也不敢将话说的太死。也就只能是先试探的去问上一番了。 “当时清河郡主在,我想着阿颂恐怕是觉得不太方便吧。”郑传衍说道。“其实不瞒着沈姑娘,在下这一次之所以会跟着使团的人前来南夏,也是从大昭暗卫口中得知了在南夏这里有阿颂以前暗卫的迹象,所以才一路寻了过来的。” “那么先生可是知道 ,在将军出事之后,这些便由我接手了。”花妮说道。“其实不瞒先生说,其实当初之所以会来到这南夏,一是因为那个时候的北炎早就已经乱了,我们这些人没有了去处,怎么的也要去谋上一条出路吧,还有就是和先生差不多了,就是寻找将军。在之前,我也曾听说了在南夏丞相养在外面的千金陈语嫣与将军有几分的相似,可是这到了南夏才知道,这相府千金虽然是与将军生的像,但是却是真真的外室女。您还不知道吧,这陈语嫣之所以能够进丞相府的大门,还有我们这些人的一份力呢?当初我们也是看着她没了生母,比较的可怜,所以才帮衬了一把,出了一份力。” “原来是这样,照着沈姑娘所言的话,这身在皇宫中的陈贵妃并不是阿颂了?”郑传衍反问道,“只是你应该也看到了,这个陈贵妃与阿颂不是有几分的相似,而是真的是太像了。简直是一模一样,你说这世间真的有生的那么的像的人吗?” 第557章 喜欢听人墙角? “起初我也是不这么认为的,但是经过再三的确认,我也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的,而且陈贵妃的生母我也是见过的,她的生母真的也是也夫人有几分的相像的,但是您也是知道的,这无论是陈贵妃还是和陈贵妃的生母都是和将军和夫人都没有办法相比的。”花妮说道。 “这话说的也是,阿颂怎么会是一般的女子可以相比的呢?”郑传衍苦笑了一声。 “郑先生,还有一事,陈贵妃虽然说是进宫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虽然说不是将军,但是说真的我也不愿意看着她出什么状况,现在她怎么说也是后妃,有些还是需要避嫌的。所以还请先生您……” “这个在下明白,和康县君以后的富贵不还是要依仗这位贵妃的吗?”还没等花妮将这话给说完,郑传衍就接着说道。说完之后就走出了茶楼。 关于花妮的话,他当然是不会去相信的,后面的事情他会自己一个人去慢慢的查探的。既然是现在他寻到了一些眉目了,那么就想要全部的给弄你清楚了。 花妮见郑传衍离去,当然也知道,郑传衍是不会轻易的相信自己的,但是现在自己能够说的也只有这些了,在主子没有去发话之前自己是不会去乱说话的,至于以后如何,大不了自己去赔罪呗,如今是自己的自作主张又能如何? 花妮没过多久,便走到了隔壁的一个房间,果然是见到了熟悉的面孔。“原来,符家的家主大人也是那种喜欢听人墙角的人?” “这话怎么说?我若是说这一切都不过是一个巧合,你相信吗?”符荣将折扇打开,摆出了一个自认为很是潇洒的动作。 “今日我可真的是没有什么心思去和符将军去探讨您是不是路过的事情,至于符将军听到了多少,要怎么去处置的话,您请便。”花妮说完之后,就没有再次的去理会符荣了。 刚刚她之所以会去隔壁,只是想看看这偷听的人是谁,若是别人的话,说不准她还真的会做出什么杀人灭口的事情呢?但是既然已经发现了这个人是符荣,那么就姑且的先放到一边了。这与她对符荣的信任无关,只一件符荣是遥祝的人,就不会做出什么对于自己主子有碍的事情,也至此一件就已经够了。至于遥祝会不会知道,要怎样的知道,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了。 既然遥祝能够那么远的把自己的主子给寻过来,那么又如何的不能接受自己的主子以前的事情呢?其实这件事情说白了也就真的是没有什么,不就是一段风花雪月吗? “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吗?其实你可以讨好我一下的,然后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符荣十分暧昧的说道,“当然了,如果和康县君想要以身相许的话,也是可以勉强的接受一下子的。” 其实这一次他还真的不是偶然之间的来到这里的,而是听说了花妮似乎是和大昭来的神医相熟,虽然说是知道花妮梦中喊着的那个名字是“张良”,但是我们的符荣大人还是觉得自己未来媳妇的魅力惊人,万一这个也是旧相识呢?万一就这么不知不觉之间媳妇跟着别人跑了呢? “哦,放心,这件事情估计是不大可能,你也是知道的,我和我家小姐一样的,都不喜欢别人威胁,若是受到了威胁,宁愿是鱼死网破,也不会轻易的去妥协的。” 摆脱了符荣之后,花妮就再一次的进宫了,出门的时候刚好是见到了出来的陈东篱,花妮与其擦肩而过,这陈东篱是面上带着笑意的,看来这夫妻二人是没有什么问题了。花妮想了一下,若是主子用意的话,就让清河郡主回到自己的府邸去吧。这样的住在皇宫之中也不是一个办法,找大夫人来人往的,不管怎么说,这郑传衍也算是外男。这样对于主子的名声不好。 虽然说她不知道颜颂会怎样的去决定去留,但是在还没有决定去留之前,总不能先让人给毁了“陈贵妃”的名声吧? 这一次花妮在到了寒光殿之后直接的来到了颜颂的寝宫之中了,这里的侍女也是知道和康县君与陈贵妃的关系匪浅,也没有人敢拦着花妮。 花妮走到殿内的时候,就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到这里的氛围与寻常是不一样的,颜颂从这一次回来之后就比较的喜欢桃花的味道,这熏香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是那总龙麝的味道,而是比较淡一点的桃花味,可是这一次当花妮进来的时候,这味道很显然的是不对的。她不知道的是,这两天她的内室都没有燃桃花香了。 “主子,我今天见到郑先生了。” 颜颂听到之后并没有说话,别过脸去默不作声。 “小姐放心,我并没有透露您的身份。即便是他已经见过您了,可是若是咬定了说您就是陈语嫣的话,其实他也是没有办法的。”花妮当然是知道颜颂现在的心情的。所以便先将自己心中的想法给说了出来了。 花妮走上前去,然后试探的对着颜颂说道,“小姐,其实以着现在的情势来看,既然是清河郡主的心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应该试着劝说一下让清河郡主回到宫外的府邸去,这样也方便一些。” “你说,这一次懿儿的事情上面,我是不是又欠了他一个人情了?”颜颂瞧着花妮,若有所思的说道。似乎是在问花妮,但是更加的向是那种自言自语的低声喃语。“本来欠下的就已经还不起了,现在又加上懿儿的事情,恐怕是更加的难去还了。” “小姐,您可不要这样说,前尘旧事不说,清河郡主的事情是不能算在您的身上的,毕竟先前苏先生来的时候,并不知道您就在皇宫里面的。”花妮在一旁说道,“小姐,您还是不要想太多了。” “你觉得,我应该去避而不见?”颜颂正准备做别的事情的时候,突然之间又转过身来问了花妮一句。 “这个自然是要小姐您自己拿主意了。”花妮赔笑道,“小姐您放心,不用顾忌我的,若是小姐你您真的是选择了苏先生的话,以着我自己的本事,自保也是不成问题的。相反的,若是小姐因为我的愿意而委屈了自己的话,这才是让奴婢后半辈子寝食难安的了。” 花妮这样的说,也是因为她知道无论如何的,遥祝都不会去恼羞成怒的,当然了,即便恼羞成怒了也是不怕的,若是没有自保的能力的话,即便是有谁在身边护着也都是枉然的。这些她都懂,所以她也不期待别人能够去为自己的未来做出什么牺牲的事情来。 “我知道了,暂时的我也不想去见他,所以你做的很好。”颜颂最后对花妮说道,“这件事情我会自己去处理的,关于懿儿我估摸着即便是我们不去劝说她也不会在寒光殿待上多长的时间的。” “是,小姐,我知道了。” 花妮在寒光殿并没有待多长的时间,出皇宫的大门的时候,刚好的是遇见了一并出现的符荣。也不能单单的去 说是花妮多想了,因为这符荣今日进宫确实是告诉了遥祝关于今日他所听到的事情的。 虽然符荣也知道这样做了的话,很有可能会得罪了花妮的,但是在花妮和遥祝之间他还是选择了遥祝。不说是他与遥祝之间那么多年的交情了,不说的话,是有些的过不去的。还有就遥祝现在已经是一个帝王的身份了,深居帝王之位那么长的时间了即便是以前他是没有猜忌的,现在又怎么会生不出几分呢?现在的符荣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现在自己不仅仅是自己,还代表着符家,即便符玄怎么的说是符家的败类,但是他现在毕竟是符家的家主,担负着符家那么多人的生死荣辱,颜颂有一句话说的不错,那就是符家和颜家很像,所以那种墙倒众人推的事情是绝对的不能够发生在符家的,至少说是在他的有生之年是不可以发生的。 再说了,颜颂的那种说走就走的性子,如果他真的是一点都不透露的话,他还真的是担心遥祝未来的皇后是怎么没有的都说不准呢?万一在来一个寻妻之路,这受连累的不还是自己吗?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去让太监代笔批阅奏章的事情再来几次的话,他怎么会有命在?而且他可是还指望着花妮和颜颂的关系求遥祝在颜颂封后之后为自己说上几句好话呢?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走了颜颂呢? 所以这无论如何的自己都是不能让颜颂就这样的离开的。 花妮和符荣之间,可能还没有到推心置腹的地步,但是也绝对的不是那种一无所知的关系的,今天符荣做了什么事情,花妮不用想就知道了。有什么办法呢?既然不能杀人灭口,嘴长在他的身上还不是随意说去吗?她拦着干什么?她又怎么能够去拦着呢?难不成还让自己去求他啊?这事情她可是做不来的。 “和康县君,真的是好巧,你我之间一日之内两次相遇,也算是缘分了,你说是吗?”符荣打开了随身带着的折扇说道。 第558章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花妮看了一眼这符荣的打扮,真的是怎么风流怎么来。这里可是皇宫,还真的是随意,若不是知道符荣是怎样的底细,就这打扮,花妮就差将他当成是遥祝的面首了。真是生了一张小白脸的样子。仔细一想,其实不仅仅符荣是这个样子,难道陈东篱就长得难看吗?难不成这遥祝真的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不成吗? 其实花妮敢这样的去猜,也是因为花妮并不是一般的大家闺秀而是一个带兵在外的将领,见得多了,也知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话又说回来了她所想的也没有想的偏离太远,当初遥祝在选心腹的时候也确实是看脸了的,在他看来这第一步是看人的品性,当然在品性还过的去的情况下,在生的好看一些就更加的完美了。至于好看的人都会脾气 大上一些的这件事情,就先忽略一下子好了。(其实陈东篱的脾气就有些的古怪,但是奈何人家品貌还算端庄呢?而且小郡主也看上了这个人呢?) “怎么样,和康县君有没有兴趣去城中的醉仙楼去喝茶呢?”符荣见花妮在这里沉默着,然后接着问道。 是的,这醉仙楼就是一个茶馆,谁说只有酒才可以“喝醉”的呢?这茶也是可以醉的,饮茶,一般情况之下首先就是让人清醒了。而且这茶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喝的,有些人的身子不好,也是不适合饮茶的。也会伤身的。遥祝喜欢饮桃花酒,符荣就喜欢饮茶了,花妮之所以会在前面带郑传衍去那一家茶馆,还要掌柜的亲自烹茶(虽然最后郑传衍还是没有机会喝到掌柜的亲自烹的茶、)。其实花妮之所以会知道那家茶馆也是因为有一次符荣曾经带着她来过的缘故。 这还不等花妮去拒绝呢,就已经被符荣拉拉扯扯的进了马车里面去了。花妮先前是骑马过来的,但是这符荣若是没有什么急事的话,多半都是要乘坐马车的。这件事情还没花妮给讽刺过,说是符家的家主,生怕别人看到了他的花容玉貌。 其实花妮也是有些奇怪的,这符莘是什么样子她还是见过的,与符荣的这种美貌完全的是另外的一个样子,虽然说不上是丑,但是也绝对的没有符荣那样的“精致”的,怎么这公主就看上了符莘那个莽夫了?这皇家的公主不是多半都喜欢这长得像是面首模样的男子吗?但是这话说回来了,如果是和瑞公主看上了符荣的话,就应该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 就算是符荣再怎么的好,但是她花妮也不会去要别人的东西,更加的不会去堕落到和另外的一个女人去抢男人的,上次在太后寿宴上的事情,已经足够她恶心的了,若不是因为和瑞已经死了的话,这一笔账还是要好好的算上一算的。当然,即便是现在为止,这件事情依旧是扎在她心头的一根刺。 南夏的第一世家符家的马车怎么会不华丽呢?而且还是家主大人的,即便是再来三五个人,也不会去觉得挤的,这一路上花妮和符荣各自的坐在了马车的一侧,这之间还隔着的位子,恐怕是接着去坐三五个人也是不成问题的。其实花妮在上马车的时候也想了一下,是不是以前符荣出门的时候他的马车里面还有婢子服侍呢? 整个过程,花妮也曾经稍微的去抬眼去看了一遍的符荣,说真的经过了上一次在符家的事情之后,花妮就没有怎么和符荣好好的去说话了。也许这场气生的而是有些莫名其妙了。但是要是从头到尾的去看这一段感情的话,也是有好多的莫名其妙。 醉仙楼,可以说是整个南夏最贵的地方了。这里卖着各种在外面千金难寻的茶具,茶膏,以及各种产出极其珍稀的茶叶。南夏的京城也算是富庶的了,但是这里依旧是让人感觉门可罗雀的感觉。想想也是,这京城之中也就只有是像符荣这种顶级的世家可以去的起的。现在的符荣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符荣了,从符玄那里接手了符家所有的生意,再加上这两年的合伙的收入,符家现在又不用自己出钱去养兵了,这么多的钱,不花掉的话,难道还要一直攒着吗?说不准哪一天就没有命去花掉了呢?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现在的符荣就是现在这个样子,这么多的钱用来喝茶,总是比买兵器更加的让人放心不是吗? “这个地方还是比上一次去的地方要清净些的,当然在这里就要自己去亲自的去烹茶了。”符荣十分随意的说道。“正好,今天就亲自烹茶好了。 “可别,我怕这无事献殷勤的,后面的价格我可是给不起。”花妮连忙制止道。 “和康县君什么时候,连这点茶钱都给不起了?”符荣装作了不可置信的样子说道。 “钱我是有,但是子敬要吗?” “提那些阿堵物多么的煞风景?在下想要的不过是和康郡主讲一个故事而已了,放心你是付得起的。再不然的话,就以身相许吧?”此时茶具已经被侍女给送上来了,符荣正在为烹茶做最后的准备。“其实 在下想知道的也并不多,从平城回京之后开始说就好了,放心这件事情,我是不会告诉遥祝的,就当时茶余饭后的笑谈好了,这样比较的让我去参考一下贵妃娘娘这一次是不是还会莫名其妙的就失踪呢?万一她走了,这个雷怎么也不能让你一个人扛吧?” “子敬真得不会说出去,不是框我?还有,若是主子走了的话,其实我也很有可能跟着去的。所以可能子敬是想多了……”花妮吞吞吐吐的说着,其实内心也是比较的犹豫。 “那你就更加的应该说一下了,好让我揣摩一下贵妃娘娘这一次会去哪里?万一皇上这一次一时时间的想不开了不想去寻了,那么我就要去把你寻回来了。”从花妮的话语之中符荣又怎么会听不出来言花妮的话语之中的犹豫呢。便又接着说道,“你放心好了,这一次无论你是什么选择,颜颂是什么选择,我都不会拦着的,但是若是你也是在哪一天一言不发的消失了,我也会去寻你的,在找到你之后我会等你愿意跟着我回来的时候,或者是说服我自己愿意跟着你。” “其实,这件事情还要从主子在凯旋而归之后,继而连三遭遇的刺杀说起……” 就这样在这个小小的阁楼里面花妮说着,旁边的符荣则是在一边静静的烹茶,外面刚好的是落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那么久了花妮,似乎也是像在讲一件故事一样,是一件关于北炎的往事,但是北炎都已经作古了,这故事就更加的不好去辨认是真的还是假的了。 “这么说来的话,颜颂将军还真的是和神医郑传衍有过一段风月事呢?”听完了花妮的所讲的故事之后,这件事情是比符荣先前想的还要复杂上一些的,比如符荣没有想到的是颜颂和郑传衍是两情相悦多的,而且这看样子还像是有缘无分的样子。以前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些都不过是郑传衍一人的单相思而已。 “在豫州城东将军出事之后,我也是听张良说的,将军和郑先生若是没有意外的话这场仗结束了之后,就去隐居山林的。”花妮应道,可是谁又能想到这命运竟然是给他们开了一个那么大的玩笑呢?现如今也只能是弹一句世事无常了。 “如果是按照你这么说的话,这张良不就是北炎的皇帝楚清放在你们营帐之中的内应吗?而且颜颂当初出事的时候,身为副将的张良竟然是在酒楼里面喝的烂醉。”符荣接着说道,“哦,是了那个时候你也在他的身边。” “也算是吧,最后是他自己承认的,也是他才在军中保住了一些与将军关系比较近的旧部的。”花妮说道。“在那之后他虽然接受了楚清的官职,但是却在东顷大军压境的时候,自己先脱身了。” “其实,这话说回来,还不是因为这个名字唤张良的副将去在知道颜颂要和郑传衍隐居山林了之后,自己心里不平衡才造成的吗?”符荣叹了一口气说道“以我看来这张良应该是早就已经是有些的在意颜颂了,只不过是迟迟的不肯开口,所以才让郑传衍抢了先,这内心不服气。” “不是的,这次听将军回来说,他已经娶妻了,确实是当初他承认的差不多,是一个风尘女子。”花妮急急忙忙的辩解道,但是到了后面她自己都觉得有几分的感觉到了说不通了。就自己主动的低下了头。 “是你自己认为是这样的,对吧,其实这件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样子的,你自己的心里也是十分的清楚的不是吗?在他的心里其实一直装着的是身为主将的颜颂,只是一直都没有开口。”符荣声音变得喑哑,接着无力的说道,“其实在你的心无论是承认还是不承认,你都是十分的仰慕这位名字是张良的副将的,不是吗?你知道吗?在你昏迷不醒的时候,口中就一直的喊着这个名字。” 第559章 兴师问罪 “我……,是,我承认。”花妮的眸子暗淡了下来,不得不承认的说道,然后又想到了当初在符家的时候符荣的性子是那么的阴晴不定,想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才会那么的阴晴不定的吗?其实,你是在意的,对吧?” 说道这里,花妮很明显的就有些的生气了。不是因为符荣在意而生气,而是因为她觉得既然在意的话,就不用一直藏着掖着了,若是因为在意这件事情而使得所有的感情都走到了尽头的话,这件事情她也认下了,可是偏偏的他用了这么莫名其妙的方法去表示自己的不满,这就让她有些的接受不了了。 “其实我在意的不是你的过往,而是,而是,我对你的过往竟然是一无所知的。”符荣解释道,“但是现在我知道了所有的过程之后,就心疼你了。” “心疼?” “是他配不上你,你和他都是单恋,但是这么多年了,你见他心里念着的是颜颂,可是你却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对待颜颂,相比于你,他的这种意气用事就显得是逊色许多了。”符荣说道,“当初颜颂被暗卫给救回来的时候真的是只要不到半条命了,那么多太医都在一边抢救了一天夜的,当时皇上就在那旁边守了那么长的时间,也算的上是九死一生了。所以可以说若是没有暗卫救回来的话,张良就真的是间接的害死了颜颂了,即便是后面怎么的后悔,都弥补不了。” 是啊,当初自己在听说自己的将军还在人世的时候,就这样轻易的就选择了原谅,其实也是自己想的简单了吧,当初发生宫变的时候,她也在打听北炎的事情,她是担心的,担心那个名唤张良的人。这么多年了其实她也真的是自己一厢情愿的不愿意去承认,张良确实是心中仰慕着将军的。如此算起来的话,这又是一场很难去算清楚的糊涂账了,好在这一切在后面都戛然而止。 “你知道吗,相对于担心郑传衍和颜颂的,我更加的担心这一次跟着使团来的人是张良。”符荣说道,然后就一把的将花妮给揽入怀中,“因为我真的是担心,万一有一天你也选择了离去的话,我就真的是不知道去哪里找你。” “其实,你也不用找的,凭着这样貌,这家事,一定后有女子主动的往前面去凑的。”花妮说着,顺手的就托起了符荣的下巴。这样子分明的是想调戏人家好把刚刚他把自己揽入怀中的这一笔账给还回来。 “所以你才要看牢了,不然的话,这想要嫁到符家的那些花花草草的就抢先了。”符荣笑道。 “才不要呢?小姐说了。能够被抢走的,都不是好的,不能要,也不能委屈了自己。”花妮说着,然后就想到了另外的一件事情,“你说,你将这件事情告诉给了他,现在他是不是会已经到了寒光殿了?” “这个,应该不会。他也不是那种会兴师问罪的人,怎么的也会等几天再去吧?现在去的话就有些的直接了,而且这郑传衍不还在给清河郡主瞧病吗?怎么也要先把病给看好了之后才能够去处置,你说是不是?” 符荣推测的其实也并没有差了多少,遥祝在从符荣的口中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也并没有多大的动作,也没有去找颜颂,就这样日子过了有三五天的时间吧。清河郡主也主动的选择了从皇宫里面搬出去住。 “最近,好像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和阿颂一起下棋了。”终于是遥祝主动的找到了颜颂了。这次符荣装作是不经意之间的来到了寒光殿,身后还让人搬来了一盘棋。 “明芫,我现在没有心情下棋。”颜颂看了一眼棋局,说道。 “想着,若是那一天你忽然之间的消失了,这盘棋局还没有走到最后,终究是有些的可惜了。”遥祝吩咐了宫人将棋盘放了下来,轻轻勾起了唇角说道,“也不是我有意去查的,若不是他的出现的话,估计我永远也不会知道的。当然,即便是知道了也没有什么的。” “你以为我会离去?” “不是以为?而是,即便阿颂选择了离去,我也会接受,若是你真的是寻到了合适的人,能够和你在山庄之中度过余生的话,总比在这庙堂后宫要自在……” “这么说,明芫是要赶我走了?”颜颂的面色依旧,这心情却看上去比以前要放松了不少。 “并不是要阿颂走,而是在哪一天万一阿颂自己想要离开了。我不会迁怒任何人的,也不会去阻拦你。”遥祝说着,便落下了一枚棋子。“毕竟阿颂这次还欠上郑传衍一条性命,而你欠我的那一条命早就已经还清了。” “可是,明芫不要忘了,当初在南夏欠下那么多,我颜颂都没有到了以身相许的地步,难不成在你看来,现在的颜颂,到了还不起一个救命之恩了么?”听着遥祝的话,颜颂的话语之中带着些许的可笑,也做在了棋局的对面,轻轻的捏起了一枚棋子。 “所谓,无欲则刚,若是他无所求呢?这样的话这笔账岂不是很难去还清了?”遥祝想了一下,接着补充说道,“到时候,阿颂不还是要去以身相许?” “若真的是无欲无求的人,又怎么会在意这一个小小的救命之恩呢?恐怕是明芫想的有点多了吧?”颜颂答道,顺便的又落下了一子。“上一次都说了,要不和棋就算了,可是明芫偏偏是不肯,这不,还是输了?” 下棋,本来就是要讲究一个心境的,但是很显然的是即便是起先是颜颂的心绪有些的不稳,但是这话还没有说几句,颜颂就已经被遥祝给点醒了,现在当局者迷的很显然的就只有遥祝一人了。 “是我刚刚想太多了,一局算我输。”遥祝言道。 周围的侍女正收起那棋局上面的棋子,后面遥祝似乎心中平静下来之后,打算和颜颂接着再来一局,但是被颜颂以天色不早为理由给拒绝了。遥祝闻言,也没有非要留在这里,便带着人离开了,在临了的吩咐了一句,说寒光殿的香料想必是用完了,还没有去内务处去拿,他那里刚好有现成的,等会儿子就让人给送过来吧。 颜颂目送了遥祝,看着依旧是烟雾缭绕的香炉,果然这味道若是让喜欢龙涎香的人来看的话,就不难去感受的出来这是极品,但是这东西在颜颂的感官里面就只有呛人了。她还是喜欢有淡淡的微醺桃花酿制成的香味,看样子这和几天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今日遥祝的到来,也算解开了颜颂的心结。从始至终,她的心里都是有一根刺,就是当初的那个没有来的及去履行的诺言,虽说这一切也并不是她自己想要看到的那样,但是这结果终究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说好的隐居山林,终究没有实现。他陪着自己那么久了,为自己做了那么多,甚至又等了自己那么的久,找了自己那么久。她本来应该好好的去报答的,可是话若是真的说回来了,她颜颂去报恩的话,可没有去以身相许的道理的。 当初说好的是要隐居山林,是因为那个时候她颜颂愿意,但是现在呢?自己还愿意吗?这个就真的不好说了。 若是今天,遥祝来是为了兴师问罪的,或者说是直接的去质问,翻脸不认人的话她也许会考虑一下,若是在大昭,在山庄,在她云游四海的时候,她遇见了郑传衍,那个时候,她也许会选择跟着他隐居山林。可是却唯独的不是现在。 现在的颜颂,也早就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一个说要隐居山林的颜颂了。她明白,也想通了。 另外一处,清河郡主的府邸之中,郑传衍在连续几天大到访清河郡主的府邸之后也与清河郡主遥懿渐渐熟识了起来。当然这个熟识是很单纯的关系,最多这两个人能够多聊几句,也仅此而已。 但是清河郡主毕竟单纯,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师父在当大将军的时候,还有那么一桩的“风流债”。所以也就轻而易举的被郑传衍给套了话了。清河郡主这些日子也见郑传衍与花妮走的比较的紧,还以为这三个人以前是好友呢?兵器这个看上去还算是好看的神医也并不像是坏人。(是坏人的话,花妮一定会告诉自己要远离的。)所以她就将自己和颜颂之间的师徒关系给说了出来了,而且还被郑传衍给套话了,清河郡主亲口承认,宫中的贵妃就是颜颂。 郑传衍在听的时候是那种默不作声的,但是在心中似乎是一块石头落了下来。这么些天的时间里,他一边给清河郡主配药,一边的去查探关于陈家的事情。他并不适合查东西,但是这神医的身份,总是会给她提供很多的便利的。比如去瞧病的时候,顺便的去多说上几句? 其实在经过上一次与颜颂的相见之后,郑传衍在内心深处早就已经知道了,那个人就是颜颂,只是他心中还有另外的一个执念,就是让颜颂和花妮自己去承认身份,不然的话,在他的心中又怎么会真的心甘情愿呢? 第560章 大结局 但是到了现在一切都已经明了的时候,他忽然之间的又变得不知所措了起来。自己知道了又能够如何呢?难不成还真的去问不成,将证据摆在花妮和颜颂的面前,然后呢?然后就没有了然后了,他真的能够带走颜颂吗?这个自己真的是没有这个把握。也不敢这么的去说。 不过郑传衍终究还是去找了花妮,将清河郡主的话,和自己查到的东西全部的摆在了花妮的面前。事到如今花妮也不得不去承认当初的这件事情是她的自作主张。她没有说这件事情是颜颂吩咐的,但是也没有去否认颜颂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 花妮的再一次进宫,是向颜颂报信的,说郑传衍想要见她。但是见她做什么,也没有说为什么要见她。颜颂应下了这件事情,但是也依旧是别的什么都没有说。在这件事情上两个人倒还是很有默契。 说是要见面但是两个人的见面时间,却是在将近半个月之后了,在这段时间里,颜颂正一直忙着排兵布阵和对于现在兵马改革的一些事情上面,而郑传衍则是还在给清河郡主瞧病,配药,好生的调养。其实他心里也知道在见到颜颂之后,应该也就是他选择离开的时候了,但是在走之前,他总应该为身边的这个讨人喜欢的小姑娘治好病,然后再离开。 也说不上是谁等谁了,因为这两人都在找理由不想见,但是也都知道的,这一面免不了的,而且也应该是最后一面了吧。 “好就不见。”这句话是郑传衍先说的,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是一段很长很长的沉默,“前段日子听说在南夏有颜家的暗卫活动的迹象,便想着是你,所以就跟着使团来了。本来还没有抱希望,却没想到真的是你。” “可是在你来之前,我就察觉到了这一次能够医好懿儿的只有你了。”颜颂说道,“这一次还是要感谢你医好了懿儿,总觉得自己欠你的怕是还不清了。” “话可不要这样说,清河郡主的病,栩王和皇上已经赏赐了黄金万两了。也值得我不远千里的来到这里了。”郑传衍先说一笑,然后又接着说道,“其实我见过遥祝了,他和楚清并不是一种人。放心,他并没有威胁我。” 是了,在见到颜颂之前,郑传衍就已经见到遥祝了,准确的说,应该是遥祝主动来找的郑传衍。遥祝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将自己是如何救了颜颂的,和颜颂两次故地重游的事情说了出来。 “其实,我……” “阿颂,你这两次回到北炎,有没有找过我?”郑传衍突然之间问道。 “有。” “若是你我哪怕是在一年前相遇了,是不是你也会和我一起去隐居?”郑传衍似接着问道。 “也许吧,但是我知道的,过去了的就是过去了,没有如果的。”颜颂说道。 “其实,你当初急急忙忙的跑开,后来又那么长的时间的避而不见,然后又答应了见我,我就应该知道你的选择了。”郑传衍苦涩的说道,“其实若是说在今日之前,我还有可能自欺欺人的认为,你我之间是因为命运的捉弄,可是就在刚刚我闻到了你身上的香粉的味道,还有上一次我见到遥祝的时候闻到的桃花酒的味道,终于明白了,当初为什么你那么的喜欢桃花酒了。” 是啊,当初她是会不自觉的准备上一些桃花酒,是在不经意之间的。她没有去深究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个习惯,但是现在被人说出来了,难道说在那个时候,自己就已经对他有了别的情愫了?想着,颜颂就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可思议了。 “我知道的,当初连你自己都不自觉,但是事实却依旧摆在那里。阿颂,其实即便是那一场仗真的胜了你也不一定会与我一同隐居的。” 房间之内,颜颂越是听下去,这内心就觉得沉重。自己当初真的是遮掩想的吗?若是自己真的想去隐居的话,就不会出征了,因为自己心中怀着颜家,怀着百姓,所以不会?真的是这样的吗? 话说道了后面,颜颂已经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从房间里面出来的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皇宫里面的。但是她却是记得在她回到了寒光殿之后,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那里摆着棋盘。 遥祝,原来从一开始,我们的缘分就在那里。“师父,我本来还以为姐姐她还会在接着在吊着某些人,怎么也是要等到您封后大典过了之后再成亲呢?却没想到竟然还比您早了好几个月就急着嫁出去了?” 算算时间,现在清河郡主也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了,这头三个月过去之后,在府里快要被憋坏了的清河郡主,终于可以有时间出来透透气了。当然现在清河郡主出门,身边都会带着三五个武功高强的丫头,这还不够,只要是比较混乱一点点的场面(比如,今天和康县君出嫁)这陈东篱多半的是会跟在身边的。 说真的上一次的事情,真的是吓到了陈东篱了。不是说清河郡主不能够生,吓到他了,而是在他听说清河郡主知道自己不能生想不开要和离吓到了他了。讲真,作为家中的次子,即便是过继过来一儿半女的也不是行不通的,可是他还真的是担心因为这件事情失去了遥懿。 现在他的懿儿终于是怀有了身孕了,他也知道她对于这个孩子的看重,这万一又有了什么闪失的话,他即担心危及到了她的性命,又担心有一天她会因为这得而复失而想不开。既然瞻前顾后的去担心,还不如在她的身边要妥当的多。 “难道懿儿没有发现吗,在最近这些日子里面,这符子敬身边的桃花可是越发的多了起来。”颜颂打趣的说道。“虽然说符子敬不是那种百年难遇的吧,但是也是目前而言比较适合她的。若是她没有这个意思的话,也就算了。可是如今的这个情况这二人不就是差一个契机吗?” “原来这件事情是符将军他自己……” “也不完全是。”颜颂答道,下面的事情由于时间的关系,也就没有接着与清河郡主多说,现在的时间,花妮应该是已经梳妆好了吧? 这一次花妮是在栩王府里面出嫁的,其实花妮本来是觉得在外面也可以接受的,现在沈太傅已经告老还乡了,她那个所谓的‘父亲’也跟着回去了,而现在自己已经有了府邸了,倒也方便。但是事到临头了清河郡主和栩王都提出来了让花妮在王府里面出嫁,花妮也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自然是知道在栩王府邸出嫁是给自己做脸,以后在符家也会省去不少的麻烦。 这栩王府也算是安静,没有什么主子,花妮又不是一个十分的在意这些细节的人。所以即便是陈东篱自己也跟着走到了花妮正在上妆的房间,喜婆也仅仅是皱了一个眉头,也不敢去多言,怎么还有一个贵妃在呢?怎么敢造次? 按照道理说这新娘子上妆是要全福人来做的,但是花妮虽然没有说,却也想让做了那么长时间的主子却把自己当成亲妹妹的颜颂送自己出嫁,但是碍于身份的原因,她是不敢说的。这些颜颂虽然不知道,但是颜颂也想亲自的送自己这个妹妹出嫁,现在颜笙远在大昭,自己的身边也就花妮一个亲近的人了。二人的想法是一拍即合的,也由此,这一次是颜颂看着花妮风光出嫁。 说起来这一段姻缘,也有她和遥祝的关系,花妮心中有芥蒂,但是也不能就这样一直耗下去,而且符荣还求到了遥祝这里。颜颂和遥祝虽然没有答应,但是也没少去支招,遥祝还顺便的推波助澜了一些。不然花妮怎么可能会这早的就嫁了呢? 颜颂算是亲手的将花妮交到了符荣的手中,后来花妮很快的就在军中公开了自己的身份,虽然一时之间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但是这件事情终究还是比不过皇帝的封后大典更加的惹人注目。 现在后宫之中只有陈氏女一位后妃,而且书香世家的出身,即便是庶出,这身份也差不多是够了。这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了,当然了还有人会认为这要等陈贵妃怀有身孕或者是诞下皇嗣之后才是顺理成章封后的时机,但是没想到皇帝陛下竟然是在太后的孝期过了之后,就开始准备封后了。 总的来说,是反对的人少,赞同的人多。这件事情之后,陈家就彻底的成为了皇亲贵胄了,身居相位,女儿封后,次子又尚了深受宠爱的清河郡主,不是一门显赫又是怎样呢? 当然了也有些人会觉得陈家高处不胜寒,毕竟现在陈守旭是丞相,而次子有掌握着兵符。又是外戚,这想要造反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吗?陈守旭是何等的聪明,怎么会做这种授人以柄的事情呢?然后陈家就在颜颂的封后大典之前,就大刀阔斧的分了家,其实陈守旭是想要辞官的,但是却被遥祝给拦下了。遥祝表示自己是信得过他的,但是之后陈守旭还是执意的分了家,即便是他还活着的时候是不能分家的。 对此最高兴的就莫过于是清河郡主了,这分家之后就省去了很多的事情,比如若是不分家的话,自己的孩儿就要每日的去袁氏那里晨昏定省。但是分家之后就过得十分舒服了。理所应当的什么都不用管,当然是舒服。 圣旨一下,礼部就开始准备了。其实像是颜颂这种已经是贵妃的人了,直接的去祭天就可以了,但是遥祝偏偏的要让颜颂再从丞相府里面待嫁,然后再风光的迎娶一次。虽然于礼不合,但是那些大臣也只能是忍了,谁让皇帝说当初册封贵妃的时候是一切从简了呢? 其实众人不知道的是,遥祝是不愿意让颜颂有遗憾,大红嫁衣百里红妆的出嫁,风风光光的迎娶。这一次颜颂回到丞相府的时候,早就不是以前的那种状况了,在上花轿的时候,颜颂倒也没有多少的紧张。因为身边有他亲自挽着她的手上的轿子,她知道他就在身边。 回想这一段感情还真的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说起呢?应该是从那一坛子的桃花酿吧?两人在各为其主的时候,依旧能够毫无防备的饮酒?或许说,应该更加的早上一些,都过了那么久了,颜颂也不得不去承认其实自己和遥祝在很多的时候,都有那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从平城相许的时候就已经是了。 轿子到了皇宫的门口,依旧是他亲自挽着自己的手下来的,祭拜了天地之后,他们便是真正的夫妻了,同荣辱、等休戚。 “师父,您竟然回来了?”清河郡主在府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这个人便是郑传衍了。 清河郡主最后终究是没有做成女将军,而是成了另外的一个神医。郑传衍上次不仅仅医好了清河郡主的病,还收了清河郡主这个徒弟,其实他也有一点点的小私心的,遥懿是她的弟子,也是他的徒弟,这样自己与她的关系是不是就没有断呢? “我不能回来吗?” “当然不是了,只是,有些意外罢了。”清河郡主在一边小心的说道。因为她月份大了的原因,所以这一次陈东篱是死活的不让她去颜颂的封后大典了,也正是这个原因,所以她才有机会见到郑传衍,关于颜颂和郑传衍的故事她听说了,但是也只能是叹一句有缘无分。一个是自己的师父,一个是从小就宠着自己的明芫哥哥,她真的是不好说自己是支持谁的。 今天她知道郑传衍回来的原因的,但是她不能说,即便是一句,她担心他看到这样的场景会有些伤心,即便是这一句,也不能说。 “我是来道别的。这些医术你就先拿着研究吧,不懂的可以问一下太医,你我日后相见,真的是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师父是要走?” “你师父本就是四海为家的。”郑传衍轻笑道。“放心,说不定哪一天我就会来看你了。” 郑传衍说完,就走了。但是他并没有说是哪一天会回来,江湖依旧是快意的,后来听说他寻到了肆意江湖的颜修,二人竟然引以为知己了。 清河郡主虽然没成女将军,但是依旧凭借医术跟着已经独当一面的花妮在军中行医,后来南夏不仅仅有女将军也有了涉足朝堂的女官了,当然这也是因为南夏与大昭的之间的文化和商贸的交流了。 颜颂在封后之后没多时的就有了身孕诞下一子,三年后又再次有孕。南夏的皇宫之中,依旧只有皇后一人,遥祝不是无能的皇帝,自然顶得住压力的。再说大昭也是只有皇后一人而已,这两个大国倒也是默契。 某年,南夏与大昭两国的皇帝在大昭京都颜城相见,大昭皇后与南夏的皇后相见甚欢,义结金兰。之后两国之间缔结了永久和平的盟约,百年之内,两国的边界安定,周边民众夜不闭户。 颜颂这一辈子做了二十五年的皇后,在长子能够独挡一面的时候,遥祝和颜颂就果断的交权,二人双双归隐,音信难寻,不过在民间倒是听到过不少对于这一对传奇帝后的话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