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难记》 本书回目 (..tw无弹窗广告)本书共78万字,三十回,由于连在需要,改成七千字左右一章,三十回如下: 第一章名舟画舫枫林晚 第二章东归回家路途艰 第三章风雨欲来情意绵 第四章代父祈福为平安 第五章珍馐宴上故刁难 第六章热血儿郎铁是胆 第七章浪人行凶罪滔天 第八章千里单骑双英援 第九章三渡甬江峰回转 第十章金陵城中风云变 第十一章尔虞我诈都难缠 第十二章冬去春来花烂漫 第十三章真真假假谁人辨 第十四章岩崖高逐人已远 第十五章忘忧无忧意茫然 第十六章装疯扮傻亦不颠 第十七章失意之时何须怨 第十八章清君之侧叔侄反 第十九章昆仑山脉长绵延 第二十章弃仇携手定太原 第二十一章化攻为守久周旋 第二十二章龙虎驰骋挽狂澜 第二十三章孤独一曲肝肠断 第二十四章中原会盟刀枪剑 第二十五章昔匪今贼鼎足三 第二十六章万水千山只等闲 第二十七章暗藏杀机荆紫关 第二十八章南蛮兵起三神山 第二十九章山庄人情依旧甜 第三十章寺中求佛得良缘 第一章 久别重逢 奇险清秀看四川,峨眉山谓之奇,不为过。站在山顶,举目四望,白云在群山间流动,若水一样轻柔,似风一样飘渺,像棉一样白皙。看之令人忘返,视之叫人留恋。十天前,柳进就站在峨眉金顶看此奇景,而现在,他在竹筏上。 黄昏,夕阳余晖将尽。 九寨沟群山环水,湖光山色,碧水翠山,在夕阳的照射下,风景更是让人陶醉。柳进站在竹筏上顺流而下,看着美景,似是痴了。不久前竹筏差点撞翻,可是他不在乎。他只在乎这美景,大自然这鬼斧神工的美景。 此时,上游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大汉,满脸胡须,身材魁梧。只见那大汉笔直的站在一竹竿上,双手与肩平。那竹竿来势之极,犹若苍鹰捕兔时一般迅速。不消片刻,大汉就到了柳进上游三丈外,他见柳进呆呆看着远处,没有反应,而恰恰此处河流较窄,不容易避开,他心道:“不好,要撞上了。”大叫道:“兄弟小心……”同时身体微微一蹲,右脚深入水中,水面霎时掀起水花,竹竿减速不少,可还是较柳进的竹筏快。 那大汉声大如雷,柳进回过神来,见大汉已在自己一丈外。他不仅不急,心中还赞美道:“好功夫,竟能借一竹竿在水上如履平地。”眨眼间,大汉已在柳进三尺外,竹子的速度依旧甚急。柳进微微一笑,不急不慢的一挥手,内劲暗出,那竹竿就停在了竹筏六寸外。大汉见他露了这一手功夫,大是敬佩,抱拳道:“兄台好功夫,姓谢的佩服。”柳进微笑道:“原来是谢兄。过奖了,谢兄可有急事?这周围景色甚是优美,何不欣赏一番?”由于他自己被美景吸引,所以一出口也建议别人来看。大汉道:“兄台说的不错,在下走马观花,确实有些唐突,可没有办呀。”说话时,做个无奈的表情。 柳进奇道:“莫非兄台有急事?” 大汉哈哈大笑道:“不错,不瞒兄台,我数月前上少室山打猎,不期遇到一只野狗,削了他的狗发,把他弄成了光头。他心中不高兴,就从少室山追到此,非要我还他的狗毛,这倒难住我了。本想杀他了事,可又不忍杀生,没办法,只好逃跑。”瞧他那说话神情,绝对是在骂人,骂人骂到不带脏字,他也算是第一人。 柳进心想:“看来是他惹上了少林寺大师,不过见他神态自若,毫无惧怕之意,倒也是一条汉子。”抱拳道:“既然兄台有事在身,那就请吧。”大汉朗声道:“哎,也不急在一时,在下谢峰云,敢问兄弟高姓大名,看你内力非凡,可否交个朋友呀?” 柳进微微一笑,说道:“见笑了,自保而已,谢兄有事,在下就不妨碍你了,请。(..tw好看的小说)”他自小听父亲说少林寺乃是武林泰斗,寺中高僧佛法精深,但这谢峰云既然与少林寺有过节,只怕不是善类,所以不愿多交,言语之中虽无敌意,但已没了再聊下去的意思。 谢峰云道:“也好,那就告辞了,一会儿见到那秃狗,但说我的行迹无妨,他日相见,定然请你喝一杯。”柳进道:“好,请便。”谢峰云哈哈长啸一声,右脚在水中一划,竹子微微一转,绕过柳进的竹筏,右脚再向后一划,那竹子便箭一般飞了出去。 金黄的夕阳照着翠绿的树叶和碧蓝的河水,甚是好看。不过有一长者却无心观看,只见他手拿达摩禅杖,颈带燃灯佛珠,头发一寸来长,一身蓝色的衣衫破旧不堪,面相柔和,该是有道之人。他顺河直线向下跑,若是有石头露出水面,就脚尖点石,借力飞出,如是无石,则施展“水上漂”的轻功从水面掠过,身形之快,不下谢峰云的竹子。 柳进已看到上游的老丈了,心道:“果然是少林大师追赶谢兄,看这大师的功夫,要比谢兄高明的多了,也难怪他要逃跑,只是不知他怎会惹上少林大师。”眨眼间,这位大师就到了柳进的竹筏上,停下扬声佛号,说道:“小施主,老僧有礼了,请问你可曾见到一大汉从此而过?”他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柳进心下佩服,不敢怠慢,躬身答道:“大师客气了,刚刚的确有一个叫谢峰云的打此路过。”谢峰云走的时候对柳进说过,但说他的去向无妨,于是柳进便照直说了。那老和尚竟也不加怀疑,道声谢,从水面一掠五尺,飘然而去。 柳进心道:“少林果然名不虚传,这大师的功夫深不可测,对人也是如此的信任,真是名家风范。”那大师的背影随着暮色的降临而消失,晚霞也藏匿起来。柳进跳下竹筏,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今天的游历算是结束了。” 此时,夕阳余晖已尽,黑暗马上笼罩了大地。 一年的游历生活,柳进已经学会了照顾自己。晚餐一人独吃一鱼。天为被,地为床,并非难事,况且地上有小草,天上还有明月和星星,因此他很快就睡着了。 次日醒来,太阳已升的很高。他伸个懒腰,走向河边,洗罢脸,准备开始新的历程,可他愕然了,竹筏不翼而飞。他一惊非同小可,暗想:“难道昨晚有人就在我的附近,哎,我睡得太死了,竟不知道,还好,自己没被偷走。”想到此,欣慰的笑了。 他已准备步行离开,可就在此时,三丈外转弯处的瀑布下传来了人声:“泉泉泉泉泉泉泉。”熟悉的声音,柳进笑了,他已知道是谁在捣鬼,一边走向那声音一边笑道:“犹如珍珠倒卷帘。”瀑布下的人接着道:“言者莫非是小白?”叫柳进小白,不是因为他白,而是半年前他遇到了“江南一枝花”风中莺,风中莺说他是小白痴,因此大家都叫他小白。柳进笑着道:“然然然然然然然。”话毕,转一个弯,就看到了瀑布下的人。 那人背对着他,一身红色衣衫在微风的吹动下,像翩翩起舞的蝴蝶,柳进看的有些痴了。七丈高的瀑布下是一个大潭,竹筏停在潭子中央,红衣少女就在竹筏上。瀑布边的水花在朝阳的照射下,幻成美丽的彩虹。 柳进脚尖轻轻一点,飞身落到竹筏上,看到她红红的眼睛,白面上丝丝的倦容,似是一夜未睡,心痛道:“妍儿,你来啦?我……我……”他不知怎样解释,可已经拉住了她的手。她嗔道:“谁是妍儿?我叫恨无情,恨你这个无情无意的男人。”嘴上如此说,却把柳进拉的更紧。柳进明白她的意思,她怪他不辞而别。 第二章 江南名妓(上) 原来,一年前,柳进过了十八岁生日,在父亲的允许下,出来江湖闯荡,由于对江南情有独钟,就从家乡金陵向江浙一带游历。一日,来到杭州,泛舟西湖,偶遇风中莺。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风中莺像往常一样,在众多追慕者的跟随下,谈琴取乐于名舟画舫。风中莺纤纤素手,弹奏着《琵琶行》,周围的男人不知此诗内在含义,因此一片叫好。其实,这诗是唐代诗人白居易为一孤苦的妓女所写,内容表现了作者对人老珠黄后被抛弃妓女的同情,也体现白居易悲天悯人的爱心。此时,身为名妓的风中莺弹唱此诗,体现出她内心的痛苦,以及对未来的无奈。 柳进远远看着听着,心中不免感伤,当听到“春江花朝秋月夜,往往取酒还独倾”时,心道:“看她被众人包围,本以为她很快乐,不想竟也是寂寞之人。”这两句诗的意思是说,春去秋来,时间流逝,自己还是一人独饮。他感叹之余,不禁失声道:“姑娘唱的不错,在下不才,想与姑娘同饮一杯,不知可否?”说话的同时,他的小舟也缓缓驶向了风中莺的名舟画舫。画舫上的男人见到柳进,甚是不爽,都很排斥。 一脑满肠肥的人吼道:“这里不是你这白面穷酸能来的地方,速速离去。”他的话不错,画舫上的人俱是江南名流,大多是腰缠万贯的商贾。 柳进轻轻一笑,说道:“在下喝完一杯,自然会走。”然后对风中莺道:“姑娘,你也不欢迎在下吗?”风中莺缓缓站起,行个万福,说道:“公子请上来吧。”柳进微微一笑,小舟停下时,他已上了名舟画舫。 风中莺道:“公子知道刚刚那诗?”柳进自是知道,却谦虚说:“略知一二,但见姑娘现在风花雪月,好像不该弹这伤感之曲呀。”风中莺叹道:“哎,公子叫喝那言,小女子本以为你能理解我的内心,怎奈……唉……既是如此,我还是敬公子一杯。”说完话,端起桌子上的酒,一饮而尽,柳进也喝了一杯。 风中莺道:“公子请走吧,小女子还要继续……”旁边已有人大声道:“一杯酒已喝,你还有何话说?”言外之意,叫他赶快离开。柳进微微一呆,随即微笑道:“姑娘见谅,在下冒犯了,只是你何必对牛弹琴?”风中莺已坐下,说道:“公子请吧,这是我的宿命。” 柳进心道:“宿命,是呀,又何止是你一人的宿命,天下的红尘女子少吗?”微微一叹,说道:“姑娘说的不错,在下多事了,告辞。”正欲转身离开,却有一红脸人伸手拦住他,怒道:“什么叫对牛弹琴?你这小白脸不知好歹,也不去打听打听大爷的名头,竟敢在此胡言,今天说得好还罢,否则,嘿嘿……找打。”柳进见红脸人一脸恶相,话语无状,已知他想找自己麻烦。可他不愿在此动手惹事,只好不理,转身欲绕过红脸人而去。可那红脸人却不依,一挥手,几个小喽啰便围了上来。 红脸人对柳进冷冷道:“风姑娘刚刚弹的正在高兴处,你这厮好没来由,无缘无故乱说鸟话,影响大爷们的兴趣倒也没什么,可是坏了风姑娘心情,那就是大大的不该了。”然后对风中莺谄媚一笑,说道:“姑娘,你说该怎么处置这小子呢?”原来他找柳进的晦气,全是为了讨好风中莺。 风中莺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拨弄琴弦,这次弹得是《何时归》,词曰:“天碧蓝,花烂漫,清风徐来抚汝面,今生情缘到永远。百花落,风吹散,飞雪弥天独难眠,天涯芳草尽凄惨。”这首词上半阕写的是两人缠绵时的情景,男的发誓:此情到永远。下半阕却讲的是男人抛弃女子,女子感叹说:天下的女人都很凄惨。这《何时归》甚是凄凉,琴声压抑,给人以不快、沮丧之感。听到琴声,众人都停下争执。弹唱完,风中莺已泪流满面,大多数男人甚是感伤,暗道:“原来男人都是无情之辈,不错,我有了爱妻,怎能出来寻花问柳?哎……不如走吧,早晨走的时间,老婆说要我回去吃午饭呢。” 一白脸男子当下道:“风姑娘,在下娘子生日,我要回家了,告辞。”话完,匆匆离去。又有一人道:“风姑娘,我儿子今天生日,我老婆要我回家吃午饭。”说完话,也不管风中莺的反应,下船而去。那红脸大汉恨恨的瞪了柳进一眼,说道:“大爷今日没了心情,算你走运,以后别让我碰见,他妈的,晦气,本想找乐子,竟然……”说着,连连摇头,跳上自己的船,急急离去,其他众人大叫扫兴,愤愤离开。 热闹的大船,一盏茶的功夫就只剩下柳进和风中莺了。柳进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在下影响姑娘的生意了。”风中莺缓缓站起,说道:“倒是清静了,请公子进入画舫中一叙,不知公子意下如何?”柳进微微一怔,说道:“姑娘若不介意,在下就再打扰一会儿。”风中莺没说什么,走进画舫,柳进紧跟而进。 只见画舫中有床,茶几,做饭工具等等。柳进暗道:“原来这就是她的闺房,这下可真是大大的冒犯了。”干笑两声,站在画舫门口,不敢进去。风中莺微微一笑,说道:“公子请进来坐下,不必拘泥。”柳进道:“这……在下确实未想到姑娘你住在船上,真是冒犯之极……”风中莺道:“公子刚才还能谈笑风生,怎么现在倒害臊了呢?” 柳进从小就受到父亲严厉的教诲,因此对越礼之事想都不敢想,进入女子闺房,那是更未曾有过之事,哪怕是他姐姐的。可此时,被风中莺一嘲笑,竟有了争强好胜之心,父亲的教诲便忘了,大步走进坐下。却惴惴不安道:“姑娘玩笑了,我怎么会害臊呢?”说话时,不自然的笑两声。 风中莺阅人无数,怎能看不出柳进的拘束?故意转个话题,微微笑道:“公子刚刚已经看到,这些人来是寻乐子的,我怎能不笑脸相迎?”柳进惊愕,心想:“她说的不错,要活下去就要有活下去的办法,她用自己的歌喉讨生活并没有错。《琵琶行》虽有些伤感,但还是能让人从中得到快乐。可《何时归》就不同了,词曲中的伤感让闻者自惭,因此那些人愧疚而去。”此时他已明白,风中莺弹唱《何时归》的目的是告诉他,人们来此不仅仅是爱她的美色,也是来放松心情的,她若每天都弹唱忧郁、低调、伤感的词曲,她就会饿肚子。柳进为自己的一时莽撞懊悔,但风中莺并没有怪他。 风中莺道:“还未请教公子尊名……”柳进道:“在下柳进,金陵人士,久仰江南多美景,前来游历观赏。”风中莺笑道:“不错,江南的确美好,公子可一定要多游玩几天。”柳进道:“那是当然,敢问姑娘怎样称呼?” 风中莺道:“风尘女子风中莺。”柳进惊道:“哎呀,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一路走来尽闻姑娘的佳话,今日相识,在下的荣幸。”风中莺道:“公子过奖了,还有一些词曲,不知公子可想听否?”柳进笑道:“能独听姑娘弹唱几曲,荣幸之至,只怕在下不懂雅奏,坏了姑娘的兴致。” 风中莺微微一笑,说道:“公子不必谦虚,请听这一首《草原行》。”话毕,琴声与歌声起飞扬,歌曰:“蓝蓝天,青青原。蝶漫舞,鹰盘旋,风吹草低远绵延。星辰亮,紫格桑。好儿郎,女心荡,以天为被地为床。东边已发光,笑看对方。”弹唱毕,柳进只感觉自己置身于草原之中,享受微风。 过了一会儿,风中莺笑着问:“柳公子感觉怎样?”柳进回过神,赞道:“好,只是在下只能意会,却不能言传,姑娘见笑了。”风中莺笑笑,说道:“怎么会,柳公子能如此说,已算是知己了。”柳进奇道:“此话怎讲?” 风中莺道:“我写这词,的确是想表现出一种意境,让每个听的人都有不同的感觉,这样才能取悦让所有人。不料,众人都是寻乐来了,只有公子你是用心去听的。” 柳进大奇,问道:“风姑娘何以知我用心在听?”风中莺道:“只有用心听了,才能知道词的弦外之音,才会说出只能意会。”柳进叹道:“姑娘多才多艺,在下佩服。”风中莺微笑道:“见笑了,公子可还要继续听吗?”柳进刚刚听的兴起,当然不会拒绝,风中莺偶遇知己,更是高兴,她弹唱一曲,两人便聊一会儿,如此下去,直至夕阳西下,画舫内暗下来。风中莺停下弹唱,柔声道:“天色已晚,公子今夜就与小女子促膝长谈如何?”柳进此时早已在歌声中失神,哪里知道风中莺说的是什么,糊里糊涂的应了一声,风中莺玉脸一红,走向柳进,坐到他的怀中,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滚烫的嘴唇让柳进无法抵抗。 黑暗吞噬了所有,万籁寂静。 清晨,柳进微微睁开双眼,看到身边正兀自熟睡、一脸娇媚的风中莺,心中欢喜的同时,也有了深深恐惧,不知所措道:“我……唉……完了……我。”风中莺闻言醒来,奇道:“怎么了?一大早的,干嘛那样说?”柳进道:“要是让我爹知道……知道我和……他一定会杀了我的。”说话的同时,连忙穿衣而起。风中莺微微一笑,说道:“看来,你父亲很严厉了?我也是有感情的,从不随便。不过,昨夜的事不会有人知道的。” 第二章 江南名妓(下) 柳进高兴道:“真的?那太好了。(..tw好看的小说)”话自此,兀自不语,看了躺在床上的风中莺一眼,只觉她清澈明亮的眼睛更加销魂,肌肤似雪的胴体更加诱人,柔顺乌黑的秀发更加动心。如此佳人,哪里舍得离开?只是再一想到父亲谆谆教诲:“男儿当做君子,忠君爱国,以礼待人,诚实守信,不奸淫、贪财……”心中苦苦挣扎,既想留下常伴佳人,百年好合,却又怕双亲嫌弃与她,一时心中杂乱,毫无状态,失神道:“对不起,我……” 风中莺缓缓道:“你走吧,我敢保证没人会知道的,此情可待成追忆,我是心甘情愿的。”柳进还准备在说些什么,已听到岸上有人声:“风姑娘,起来了吗?山西王麻子前来拜会。”风中莺看柳进一眼,柔声道:“走吧,你只不过是我弟弟而已。”柳进叹息一声,向她挥挥手,道声再见,一闪身,掠过西湖。逃跑了,是吓的落荒而逃。 须臾,船上又站满了人,有人调笑道:“风姑娘昨晚猎到了个雏儿,味道怎样?”风中莺又是风情万种,双手抚琴,笑道:“他昨晚被吓跑了,你们说,他像不像个白痴?”说话的同时,眼中竟有了一丝不舍与无奈。船上的人未必相信她的话,可是他们宁愿相信她说的是实话,这样他们的心里就会平衡一些,尽管是自欺欺人也好。(..tw好看的小说)有人笑道:“小白痴,不错,小白,小白痴,哈……哈……”船上又开始歌舞升平起来。 白昼匆匆而过。是夜,柳进来到西湖边,想再去名舟画舫,一来着实有些思念风中莺,二则想解释一下今天早晨的事,他也有自己的苦衷,可又怕另外有人在船上。正在踌躇间,忽听有人道:“昨晚那小白脸真是胆小,竟吓跑了,可惜昨夜没有人陪风姑娘。”有人接腔道:“是呀,风姑娘叫她小白痴一点都不过,小白,哈哈……”声音远去。柳进愣住了。不到十天,江南多数人都知道有个叫柳小白的人被风中莺吓跑了。 柳进每每听到别人对自己的评价,总是不免有些难受,觉得自己很懦弱,可是一想到父亲的严厉,心中还是觉得自己是对的。半个月中,他根本就没有心情游玩,只是在彷徨中渡过。一日,他又来到西湖边上,远远看着画舫,竟有了失落之感。怔了一会儿,悻悻离开,未走几步,便听有人道:“既是多情人,又怎会被吓跑呢?”柳进循声看去,只见一身着红纱的妙龄少女似笑非笑看着他。 柳进问道:“姑娘可是与在下说话?”那红衣女子走向他,笑嘻嘻道:“自然是与你说话。”柳进心道:“我并不认识她,难道又是一个?”情不自禁把眼前这个女子想象成风中莺一般的人。那少女道:“想什么呢?你不认识我,我可知道你,哈,柳进,柳小白。”柳进不好意思的一笑,说道:“敢问姑娘是?” 那红衣女子笑道:“我叫花妍,听说你很特别,所以来看看。”柳进知道她又在取笑自己被吓跑一事,却哪里敢作任何解释?无奈道:“姑娘见笑了,在下还不是有鼻子,有眼睛,没什么特别的。”花妍已走到柳进身边,娇笑道:“看你的确像个老实之人,嗯,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走,今天中午我请你吃饭。” 柳进道:“这不太好吧,我们还不熟,再说你是女子,这……”花妍笑道:“不熟是吧?”柳进点点头。花妍又道:“所以我们要多交往了,那样才会熟悉的,是吧?怎么?不敢?”柳进惊愕,暗道:“我一个大男人,难道还没有一个女子胆大吗?”道:“有什么不敢?怎能让姑娘请客,这顿饭算我的。”花妍呵呵娇笑,说道:“无所谓,反正大家是朋友了,谁请谁都一样。”两人相视一笑,亲近不少。柳进见花妍笑得天真烂漫,颇为心动,有意诚心交往。两人说说笑笑,十几天下来,都很熟了。 花妍是招宝山庄的千金,庄主花红岩视之为掌上明珠,母亲花赵氏对她千依百顺,大哥花间鸣对她也是宠爱有加,大嫂李丽梅不仅是她的长辈,更是她的朋友。花妍十一岁时就一人出来玩了半个月,今年十七岁,江浙一带算是跑遍了。 柳进在花妍的带领下,转了大半个江南。 一日,花妍道:“小白,我带你去个地方,保证你会喜欢。”有的玩,柳进当然不会拒绝,两人下了黄山,就朝景德镇走去。边走边看风景,整整一个月才到。 景德镇以瓷器闻名,这里的人大多都有手艺,因此很富裕。花红岩年轻时突出奇兵,做起了运输业。他先收购上好的瓷器,然后再运向镇外的其他地方,短短数年间,就积累了大量的财富。也因为他,黄河以南的大多数人都知道景德镇的瓷器。在他三十五岁那年,建造了招宝山庄,意为招揽天下财宝。现在,他已是老人,可依旧威风凛凛,家规也是多多。儿子花间鸣是人中龙凤,继承了他的事业。女儿虽调皮捣蛋,他们爱之不及,怎会对她严厉?花妍把柳进领回家,花红岩以为自己的宝贝女儿把柳进当做了男友,因此想试探一下柳进的为人。在支开花妍、李丽梅等人后,他领着柳进来到东厢房的一个院外,只见有十个护卫守着大门。花红岩道:“开门。”护卫躬身道好,打开了门,退在一旁。柳、花两人走进,花红岩又打开一扇小门。只见屋内琳琅满目,金银珠宝数不胜数。他对柳进笑着说:“柳少侠,我家钱财不少,你要多少就拿多少吧,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听她说你一路上救过她数次,我不能不感谢你。”柳进微笑道:“花伯伯误会了,我与妍儿是好友,怎能拿你的钱?”花红岩道:“放心,妍儿不会知道你收钱了。” 柳进闻言,稍有怒意,不快道:“在下不是贪财之辈。”花红岩甚是满意,暗道:“是个不错的孩子,不过看看你的忍耐限度有多大,我家妍儿可是骄横之人,你若是不大度,将来只怕关系不融洽。”已有把花妍许配给他之心,却故装严厉,喝道:“你还是拿些钱走吧,我家有的是钱,你要多少都能满足你。”柳进嘿嘿笑两声,淡淡道:“我一路走来,一直听妍儿说花伯伯严厉,本以为你是慈父,现在看来,只是自以为是之人。我柳进又岂是贪财之辈?”此时他只觉自己的尊严被人践踏,甚是气愤,说话很是不客气。说完,长叹一声,暗道:“都说有钱人性格古怪,果真不假。”无奈的哈哈长笑几声,飞身而去。花红岩欲待阻止,说出真相,怎奈柳进已远去,向谁说去?暗骂自己数声,找花妍道歉去了。 柳进出了招宝山庄,心中苦闷,便一路西行,来到四川境内,游玩于名山大川之间,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发现自己很是想念花妍,可又不太好意思回去找,只得在山川间消磨时间。时隔数十日,柳进也未想到会在此遇到花妍,因此显得异常兴奋。连忙认错:“妍妹,对不起,上次我不该不告诉你一声就走了。其实,不到一炷香,我就后悔了,可是我又不敢回去找你,伯父实在是太严厉了。现在你打我吧,只要你高兴。” 第三章 遭遇强盗(上) 花妍柔声道:“我哪有怪你?再说我也知道不怪你,我爹爹在你走后找到我,说明了事情的原委,原来他是在试探你,还说希望你不要见怪。(..tw好看的小说)我妈妈也表扬你有骨气,是她赞成我出来找你的。不过告诉你呀,以后别再一声不吭就跑了,知道吗?”柳进喜道:“这个当然,只怪我当时太傻了,现在我才想到,伯父试探我,是因为把我当做……当做女婿了。”花妍轻打他一下,撒娇道:“不害臊,谁要嫁给你了?”话未完,人已扑到柳进的怀中。柳进轻轻的抚着花妍的秀发,心中甜美无比。 花妍娇声道:“小白,我要你发誓,以后不要丢下我。”柳进微微一笑,说道:“是,花大姐,以后我到哪里,一定领着你,乖呀……”未说完,他已忍俊不禁。花妍嗔道:“好呀,小坏蛋,你领着我?你以为我是跟屁虫哪,哼,以后你求我,我都懒得理你。”边说边在柳进怀中撒娇起来,可也把柳进拥的更紧了。 太阳已升的很高,柳进轻轻道:“妍儿,早饭吃什么?”花妍娇笑道:“吃鱼吧,这潭下面一定有鱼。[..tw超多好看小说]”柳进神秘的笑着说:“好主意,我想到了两种捉鱼的方法,不知用哪一种好。”花妍见柳进笑得神神秘秘,迫切道:“两种?说来听听。”柳进说道:“第一种简单,我下去捉就行了,第二种嘛……这第二种……”他说话时故意拉长声调,花妍好奇,撒娇道:“好哥哥,说嘛。”柳进笑道:“既然花大姐求我了,我就说啦。其实也很简单,只要花大姐站在竹筏边上,鱼儿见到一只漂亮的蝴蝶,说不定会跳上竹筏来的。”花妍连说:“讨厌,取笑人家。”可心中却是乐滋滋的,又撒娇起来。 过了一忽儿,花妍笑着说:“小白,看来是要你下去抓了。”柳进不怀好意的一笑,说道:“没问题,只是有人抱着我,不好下水呀。”花妍嗔道:“讨厌。”不舍的放开柳进。柳进也不脱衣服,跳下水,东一抓,西一抓,可总是差一点点。 花妍在竹筏上干着急,一会儿说这儿有鱼,一会儿说哪儿有鱼,弄得柳进忽左忽右的乱抓,一顿饭的工夫,一条鱼也未抓到。.tw[]但花妍在竹筏上还是手舞足蹈的指着,乐此不疲。看着花妍高兴的样子,柳进一呆,差点沉了下去。最后,他想了一个绝妙的办法,就是干脆潜在水中,鱼在前面游,他在后面追,一眨眼就捉到了两条。两人烧火烤鱼,吃过早饭,便在山间游荡,青山绿水,鸟语花香,好不惬意。 一日,来到川蜀小镇,名曰乌镇。时值中秋,农民收割已毕,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花妍与柳进在一家路边摊中,边吃边聊。 乌镇外,有一群南蛮之人大步走来。他们衣衫破烂,身体强壮,有的手上拿着大刀,有的推着独轮车,众人说说笑笑,甚是热闹。一领头的胖子道:“朱元璋那老儿一死,他的孙子就不行了,哼,一个嫩小子,还施仁政,哈哈,兄弟们,以后这一片就是我们的天下了。”一斯斯文文的人道:“老大说的不错,从今天开始,我们要放开手脚,好好地闯一些名头,这是我们的第一票,一定要干的干净利落,开门红嘛。”另有人赞道:“才子就是才子,说的就是中听,以后就当军师好了,是吧老大?”那胖子大笑道:“对,我们以后就在三神山落脚,占山为王,根据今天的功劳暂时划分等级。” 原来,明朝建立以后,在朱元璋的大力整顿下,已经稳步发展。可是,洪武二十五年皇太子朱标病逝,朱元璋不得不重新考虑皇位的继承问题。在此期间,他曾想到皇四子朱棣,因为朱棣有许多地方都与自己非常相似。但向群臣咨询的时候,大臣刘三吾提出,如立皇四子,那么将皇二、三子立于何地?当时朱元璋已经分封了诸王,而且皇二、三、四子分别被封为了秦、晋、燕王,三人的封地都是边境重镇,而且手握重兵,一但由于争储而出现内讧,后果将非常严重。太祖无法,只得将朱标的次子朱允炆立为皇太孙。 洪武三十一年,朱元璋逝世。朱允炆即位,改年号建文,称建文帝。建文帝即位之后,一改洪武时期的紧张气氛,使明朝大地吹过了一阵清风。他重用黄子澄、齐泰、方孝孺等文人,对先朝的政治实行改革,为百姓和官吏创造了一个宽松的环境。也因此,使得边荒南蛮之地的人以为建文帝很懦弱,这才组织起来,准备做土皇帝。那胖子叫吴炳能,书生模样的叫孙永杰,其他众人皆是吴炳能的同乡。 孙永杰等人来到乌镇,吴炳能把手中的长枪向地上一插,入地半尺,双手互抱,傲然道:“各位乡亲,识相的话,快快交出一些粮食,大爷们也就不动手打人了,免得晦气。”小喽啰也道:“对,今天是我们开张的日子,大爷们不打人。”大部分镇民见他们气势汹汹,心中惧怕,早已躲进屋去了,留下的只是些少不更事的。 有一年轻人大概不知强盗是干什么的,说道:“什么大王不大王?我们辛劳种出来的粮食凭什么要给你?你们那么强壮,不会自己回家种地吗?” 吴炳能嘿嘿一笑,说道:“小子,只怕你不知道大爷们是干什么的吧?大爷一出手,你的小命也就报销了。”那少年欲待反驳,被旁边的一老人拉住。吴炳能也不理那少年了,大声道:“小的们,去抢,记着,开张之日,别见红。”别见红,也就是叫他们别杀人。小喽啰道声好,正准备开抢,却听有人大叫道:“快让开。” 第三章 遭遇强盗(下) 听那声音,柳进就知是谢峰云来了,心道:“我本欲出手教训这群山贼,既然谢兄来了,交给他也好。(..tw好看的小说)只是奇怪,他怎么还没有甩开这大师?”吴炳能等人闻言,俱是一怔。一眨眼,谢峰云已来到众匪跟前,从众匪间快速穿过,双手连点,除了孙永杰之外,其他人皆被点住了穴道。谢峰云边跑边说:“回去种庄稼吧,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至于你兄弟的穴道,让后面的秃狗来解好了,或者让柳公子……”声音远去,终不可闻。 柳进赞道:“他从这里那么快速的掠过,竟能看到我,真是不简单。”花妍也道:“小白,那人是说你吧?”柳进点点头,花妍道:“看他武功并不弱,怎么会被追着到处跑呢?”柳进笑道:“半个月前见过他,不想他还未甩掉那大师。”花妍好奇心大动,央求柳进详细给她讲讲,柳进便耐心的讲着。 孙永杰不会武功,自然不会解学,正无法时,果见一老和尚快跑而来。欣喜之余,站定身子,躬身道:“大师,我兄弟被刚刚跑过去的人点了穴,希望大师解救。”这大师一听这些人是被谢峰云点的穴,气愤道:“谢施主太过狡诈,竟用这些人来拖延老衲的时间。”说话的同时,出手如风,解了众匪穴道,匆匆而去。 柳进道:“这大师有些误会谢峰云了。”花妍奇道:“此话怎讲?难道姓谢的点住这些人,不是故意拖延这位大师的时间么?”柳进道:“不是,谢兄定是听见了这群土匪的对话,便稍微给他们一些教训,希望他们知难而退,你没听到他说要这些人自力更生吗?”花妍醒悟,说道:“果然如此,只是少林乃是名门正派,这大师怎会对他穷追不舍呢?”柳进摇摇头,也想不出为何。 吴炳能连道:“晦气。老二,怎么办?” 孙永杰道:“以刚刚那人的身手,取我们性命易如反掌,可是我们都没事,说明我们很有福气,看来今天的运气确实不错,当然应该继续抢。”吴炳能连说有理,小喽啰也道:“好……好……”吴炳能手一挥,小喽啰便开始抢了。 柳进见这些人不思悔改,还牵强谢峰云的意思,心下气愤,跳出小摊,大喝一声:“你们这群人不知好歹的人,刚刚捡回性命,还不快走,竟又打起坏主意,岂不是找死?”一声爆喝,吓的众强盗一颤,当他们定睛一看,是白面书生在说话时,心下当即放宽。一喽啰取笑道:“小书生,回家好好看书,来年赶考,兴许能中状元,这里可不是你能做主说话的地方。”孙永杰也道:“兄台还是别管闲事的好,每个人都有他生存的方法,你没有理由让我们停手,再说,我们不干这行,吃什么?怎么活下去?” 柳进一愣,虽知他是狡辩,却是不知何以辩解。花妍不屑道:“阁下此言差矣,你们堂堂男儿,本该自食其力,可是你们竟抢百姓劳动果实,此乃正人君子所不屑为之,然而你却大言不惭,实在丢人之至。看你也算是饱读圣贤书之人,怎能说出这样的话呢?”孙永杰闻言一呆。其实,他本是落第书生,对生活失去信念,远游他乡,到了南蛮之地,结交上了吴炳能,吴炳能还算义气,他便认了做大哥。此时,他被花妍数落一通,说道破心思,不仅不恼,心中反而有了一阵暖意,对花妍有了莫名其妙的感觉。 吴炳能不以为意,大吼道:“笑话,兄弟们,别理她,抢。”柳进欺步上前,挡住众人,喝道:“快走吧,现在还有机会。”有一小喽啰忍不住了,拿着大刀上前,怒喝道:“亮两手,看看是你的嘴厉害还是我的刀厉害。”说话的同时,刀已砍向柳进。柳进侧身让开,右手一拳打出,正中小喽啰的前胸。那小喽啰倒在三丈外,爬不起来。吴炳能怒道:“朋友是练家子,来来……我来领教高招。” 柳进也不示弱,赤手对敌。吴炳能手有长枪,可还是被柳进逼的步步倒退。过得三五招,吴炳能发横起来,大吼一声,一招“枪战三英”,直击柳进的小腹。这一招是吕布大战刘、关、张时情急之中所创,此刻吴炳能使出,威力也是不小。柳进不惧,一翻身,左手化拳为爪,抓住枪尖,右手化掌为刀,斩向枪的中央。吴炳能一见不妙,施展“倒拔垂杨”,可依旧不能把银枪从柳进手中夺过。柳进此时右掌已触及银枪,内力到处,银枪应声而断。吴炳能施力过猛,退了一丈,才停下脚步。柳进暗运内劲,把手中半截断枪掷向地面,入地一尺有余。众匪惊愕,被柳进的功夫震住,不敢妄动。吴炳能愤愤道:“阁下手底子硬,吴某佩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柳进道:“请便,只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干这个了,还是自食其力的好。”吴炳能拂袖怒道:“我们干什么不用阁下操心。”说完话,与小喽啰一并离去。有小喽啰悄声问道:“老大,就这样算啦?”吴炳能大声吼道:“你他妈的想怎样?有种你去和他打呀,妈的。”小喽啰伸伸舌头,不敢再有言语。 镇民不知强盗走了,都还躲着。柳进笑着道:“妍儿,走吧,免得一会儿麻烦。”花妍笑道:“怎么,你怕村民把你当成大英雄吗?”柳进摇摇头,说道:“也不全是,走吧。”花妍道:“好呀,只是不知那群强盗会在哪里落脚,要不我们跟着去看看?”柳进道:“怎么,你还想教训他们?”花妍一笑,说道:“不是啦,只是好奇而已,天下坏人那么多,怎么管得过来。”柳进笑笑,说道:“去看看也好。”两人不远不近的跟着群匪。众匪吃了亏,心中不快,只顾走路,也未发现。 第四章 枫林之战(上) 秋高气爽,一群大雁人字形向南飞去,领头之雁不时的高叫几声,其余大雁随声附和。(..tw)那声音洪亮,方圆十里皆可听到。 柳进与花妍双双抬头观望。忽然,一只巨大的苍鹰飞入雁群,抓住一只较肥大的,掉头便走。花妍急的直跺脚,大声说:“坏了,那雁要被吃了。”话音刚落,雁群队形大变,将苍鹰围住,随着领头雁高昂的叫声,众雁冲向苍鹰,用口去捉。不想那苍鹰很是狡猾,双翅一收,急坠两丈,然后迅速展翅北飞,口中发出胜利的叫声。 眼见这只大雁要葬身鹰口,说时迟,那时快,一箭风驰电掣般射向苍鹰,正中颈部,苍鹰应声而落。爪中的大雁得以生还,随着雁群继续南去。 那箭去势甚极,柳进与花妍吃惊不小。四下寻找,竟不见射箭之人,也不知那人在何处射了一箭,真是神乎其技。花妍道:“小白,是谁射箭?”柳进道:“此人一箭能射向百丈高空,臂力之强,江湖之上,无人出其右,嗯,应该是‘霸王弓’柳前辈。”花妍佩服道:“厉害呀,那么远的高空,他竟然射中颈部。” 柳进道:“是呀,他成名近三十年,江湖无人不佩服,就是他那张弓,也有四十斤。(..tw无弹窗广告)”花妍咋舌道:“真是厉害,哎,去看看那苍鹰吧。”柳进失笑道:“有什么好看的,死东西而已。”花妍道:“落下时,我看到它的腿上好像挂着什么东西,去瞧瞧嘛。”拉着柳进就向那苍鹰跑去。 两人来到苍鹰身边,只见一个小袋子绑在右腿之上,两人心说,难不成这只苍鹰乃是家养之物?花妍手快,打开袋子一瞧,只见一褐蓝色的玉牌放在里面。花妍见它做工精细,又因她自幼见过不少宝物,自然识得那玉极其贵重,顺手拿起,说道:“好一块宝玉,只有王公贵族的公子哥才会佩戴。”柳进奇道:“这玉是佩戴用的?” 花妍道:“嗯,哎,你看,上面还有一个‘白’字,哎呀,定是老天赐给你的,小白不正是有一个白字吗?你系在腰间,定然好看。”想的高兴,便准备给柳进系上。柳进阻止道:“不好吧,这不是我们的东西。我若佩戴,不是成了抢吗?”花妍笑道:“小白,这玉在鹰的腿上,说不定是前辈高人系的,静待有缘人,既然我们拾得,总不能再扔掉吧。”柳进见其确是好看,心想妍儿说的也有理,便任由花妍把玉系在自己腰间,不过嘱咐道:“以后见到玉的主人,却要还给他。” 花妍点点头,说道:“自然。”心说见到了也不还,这么名贵的东西,不要白不要,今天也算没有白费,小赚一笔。又见柳进腰系美玉,倒有几分公子哥的气息,不禁呵呵娇笑。柳进被笑得不好意思,扯开话题,说道:“走吧,那强盗一会儿就不见了。”花妍道:“对呀,差点忘记了,走吧。”两人追了一会儿,已然看到前面的强盗,他们正在向山沟中走去。两人相视一笑,忽见数十丈外的大树下有一衣衫褴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拿着酒壶,边喝边吟:“吾乃楚狂人,自名孤独行。仗剑走天下,无伴亦无根。一醉虽可得,一败却不能。”吟罢,哈哈大笑,笑罢,又喝几口酒,倒在树下竟自睡了。 花妍见那人行为怪异,有些害怕,一拉柳进的衣角,小声道:“小白,走吧。”柳进点点头,心道:“一败却不能,真是自大,倒也还有自知自明,叫狂人不为过。”道:“想不到孤独行是他,久闻他的‘十五剑式’厉害,但也不至于天下无敌吧。”花妍道:“老叫花子而已。”柳进轻笑一声,大步走开。 两人进入山谷,柳进环顾一看,说道:“不用跟了,他们定是在三神山落脚。”花妍奇道:“你怎么知道?”柳进道:“我来过这里,从一农民口中得知,说三神山地处险要,因此,我想他们是在那里落脚了。”三神山由仙乃日、央迈勇、夏诺多吉三座大山组成。此三山地势险要,山顶终年积雪,风景优美。之所以叫其神山,乃是山中历来多出仙人,特别是佛家高僧,常常在这三座山中顿悟大道,飞身羽化,成就万世之名。 花妍“哦”了一声,说道:“三神山景色优美,他们倒有眼光。我们下一步到哪里玩呢?”柳进玩笑道:“要不到贼窝去瞧瞧?既能看美景,又能教训他们。”花妍哆嗦一下,说道:“算了,你说那里地势险恶,定然很危险,我看我们还是向东走的好,边走边看风景,过年时间大概能到我家。”柳进笑道:“好。” 两人携手东行,傍晚时分,经过一片枫林。枫叶金黄,在太阳的照射下更显美丽,两人不禁看呆了。和煦的风轻轻吹过,地上枫叶飘向空中,漫天尽是。花妍柔声道:“真漂亮,小白,我们将来把房子就盖在枫林中,这样才好呢。”柳进高兴道:“好呀,停车坐爱枫林晚,真是妙句,枫叶飘落,两人卧看夕阳,乃是人生一大快事。” 花妍脸上忽然有了红霞,低头娇笑。清风徐来,枫叶翩翩而落,柳进又听到了谢峰云的声音:“柳兄弟,好快活呀,我可就惨了,那老和尚真能追,足足追了三个多月,我算是服了。”柳、花两人循声望去,只见谢峰云站在一光秃秃的枫树上。 柳进笑道:“谢兄怎么不跑了,难道不怕大师追来吗?”谢峰云大笑道:“刚刚有一背着长弓的中年人见我和老和尚赛跑,喝着问我们干嘛,都没理他,他便跟了上来。想必他已经追上了老和尚,两人正在交手,我就歇一会儿好了。” 柳进心道:“这柳空留也来凑热闹了。”说道:“原来如此,不知谢兄怎么得罪了大师,他竟追你至今?”谢峰云笑道:“没什么,我闲的没事,找些事做做而已。”柳进见他不愿说,也不再问,只是苦笑道:“此处无酒,否则可以对应前两天的话了。”谢峰云忽又严肃道:“怕是有酒也喝不成了,那中年人竟没有追上老和尚,哎,看来我又要跑了。”跳下树,欲逃开。柳进阻拦道:“谢兄这样跑也不是办法,何不化解这桩事?”谢峰云眼珠一转,笑着道:“也好,既然柳兄这样说了,我就等他,不过柳兄一会儿可要为我担待些。”柳进道:“那是自然,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第四章 枫林之战(下) 这大师进了枫林,看到谢峰云站着不再跑,便道:“谢施主,知错了吗?”谢峰云道:“老和尚,我见你跟的累了,想让你歇歇,再说这位柳兄想让大家化干戈为玉帛。[..tw超多好看小说]”这大师对柳进道:“原来是小施主,九寨沟一别,想不到在此又遇,看来也是缘分,阿弥陀佛。”柳进道:“大师身体钢筋,在下佩服。”这大师道:“老骨头了。”谢峰云道:“就是看你老了,所以才带你出来看看风景,以免将来进棺材时后悔。”这大师道:“谢施主说的不错,这几个月来,老和尚的确看了不少美景。”谢峰云笑道:“嗯,算你没有昧着良心说话,既然你感谢我,以后就别跟着我了,好吗?” 这大师道:“阿弥陀佛。”说至此,霸王弓柳空留也到了,他大概追的来气了,指着这大师怒道:“你这厮,刚刚我问你话,怎不回答,难道你看不起老夫的霸王弓吗?”原来,这大师追了谢峰云一百多天,头发已然长长,身上衣衫更是破烂,不留心还真看不出来是少林大师。柳空留见他寒碜,因此说话不太好听。 这大师道:“老衲悟相,虚活了六十八个年头,今天能见到霸王弓,真是荣幸,果然名不虚传。”柳空留闻言一惊,心想:“原来是悟相大师,怎生这般摸样?”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说道:“原来是悟相大师,久仰大名,我刚刚是对那小子说话的。”说着一指谢峰云。谢峰云哈哈一笑,说道:“原来柳前辈眼神不好,把大师看成在下了。”一句话,大大的讽刺了柳空留一番。柳空留气愤道:“你这小子好生无礼,老夫的眼神一向很好,你得罪少林大师,少不得今天要给你一些教训。”话毕,拿弓、射箭瞬间完成,箭射谢峰云的咽喉。悟相急道:“不可杀生。”可已晚了。 谢峰云知道霸王弓厉害,在柳空留说话时已然有所戒备,当第一箭射来时,他一翻身,便轻松躲过。但紧接下来的一箭他是万万躲不开了。柳空留箭法精妙,出手从不落空,刚刚他见谢峰云轻功高明,料想谢峰云功夫不错,故而连发两箭,两箭虽有前后之分,却是互补,谢峰云为躲第一箭跳出三尺高,此时浑身力道用尽,新力尚未运出,自然躲不开来势汹汹的第二只箭了。他心道:“哎,妈的,竟不明不白的死了。” 柳进见第二箭迅猛,料想身在空中的谢峰云难以躲开,于是脚尖一勾,一石子飞向那箭,石箭相碰,双双落地。柳空留以为谢峰云定是躲不开第二箭,因此也未再射第三箭,当他看到第二箭被柳进的石子击落时,愣住,又不好意思再射了。 谢峰云落地,对柳进抱拳道:“多谢柳兄援手。”柳进道:“举手之劳,谢兄不用客气。”悟相一扬佛号,对柳进道:“施主好功夫,多谢你救了谢施主。”柳进心道:“他追赶谢兄三个多月,必定是十分愤恨谢兄才对,怎么会谢我救谢兄呢?哦,大概是他太过仁慈之故。都说少林大师仁慈,果然不假。”拜服道:“大师果然菩萨心肠。”悟相道:“过奖了,老衲也有私心,阿弥陀佛,罪过。” 柳进道:“久闻大师严明,掌管戒律堂十数载,不曾下山一次,不知此次为何对谢兄苦苦相迫?”悟相道:“此中原委,一时实难说清,谢施主,跟我回寺吧。”谢峰云哈哈大笑,却不言语。 柳空留自打出了江湖,箭无虚发,此时被柳进击落,怎能不气愤?对柳进忿然道:“小子,你师承何人?快快说来,也许老夫会手下留情的。”言外之意,他要和柳进较量一番了。柳进轻轻一笑,说道:“在下一时侥幸,挡住了前辈的箭,还望您老不要介意。”柳空留怒道:“少废话,既然不愿说师承何人,那就接招吧。”前辈与晚辈动手,一般都会问晚辈的师承,若是名师,可看在师父面上,放过晚辈。 悟相大师连忙阻止道:“柳大侠别忙动怒,这位少侠一片侠义,请您看在老夫面上,算了吧。”柳空留顿一顿,说道:“既然大师开口,我也无话可说,只是老夫也好奇您为何追那小子?”显然,他是说要想自己住手,悟相必须告知追赶谢峰云的原因。悟相道:“既是如此,老衲就长话短说吧。”正准备说出为何追赶谢峰云不放,却见谢峰云向柳进抱拳道:“柳兄告辞。”继而又开始跑了。原来,谢峰云知道柳进功夫厉害,本来想让他出面挫挫悟相的锐气,可柳进刚刚救他一命,他又不忍心让柳进出来趟这趟浑水,计较之下,只得又开始逃跑。悟相见谢峰云一跑,便也没有心情讲故事,急急道:“三位施主,告辞。”说完五个字,已在三丈开外。柳进本想追去瞧个究竟,却被花妍拉住。 柳空留看一眼柳进,说道:“你刚才投石挡箭那一招使的不错,不过不知你内力如何,老夫倒想领教。”柳进知道自己刚刚投石挡箭引起了柳空留的不满,此刻他想以内力胜得自己,好挣回面子。遂道:“前辈名扬天下,在下刚刚只是一时侥幸,说到内力,那是万万敌不过前辈您的。”柳空留早已有了怒意,哪管柳进的谦虚之词?道:“怎么,不屑与我动手吗?”柳进道:“不敢,在下不是前辈的敌手。” 花妍听他们要比内力,怕柳进有所闪失,说道:“柳前辈,我们还有事,不便奉陪您了。”然后又对柳进道:“小白,我们走吧。”柳空留怒道:“好呀,想走是吧?接下老夫的箭。”说话的同时,弓已拉满,有意无意的瞄准花妍。 柳进怕他伤了花妍,只好抱拳道:“前辈赐招吧。”然后对花妍道:“妍儿你先在一旁休息一会儿,前辈赐教,我自当接受。”花妍只好点点头,走到一旁。 柳空留右手一松,眨眼间已有三箭射出,尖锐的风声随箭而来。柳进上前三尺,左掌画弧,右掌迅速推出,地上的枫叶随着掌力飞向射来的箭。箭受到阻力,在离柳进五尺外落了下去。枫叶还在飞向柳空留,柳空留为求自保,来不及继续射箭,出掌来挡枫叶,他的掌力刚刚触及枫叶,就感到一股强大的内劲涌向自己丹田,吃惊之下,暴退三尺。 柳进见柳空留败退,收掌抱拳道:“在下放肆,前辈见谅。”柳空留怔了一会儿,叹道:“敢问柳浩柏是你什么人?”柳进道:“家父。”柳空留叹息一声,说道:“剑神之后,果是不同凡响,老夫败了。”话毕,悻悻离开。 第五章 百变财神(上) 花妍高兴道:“小白,你可真厉害,我以前只以为你会一点点。[..tw超多好看小说]哎呀……你呀,这么高的功夫也不对我说一声,害得我刚刚为你担心。”柳进见花妍娇嗔可爱,笑道:“其实我是想说,可是……可是……” 花妍听着着急,笑骂道:“坏蛋,快说,快说,可是什么?”柳进神秘一笑,说道:“可是我忘了告诉你啦。”说完,哈哈大笑。花妍嗔道:“你戏弄我?”柳进笑道:“哪儿敢?”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玩笑起来。 走不不一会儿,就出了枫林。花妍道:“小白,你说悟相大师干嘛要追姓谢的?真是搞不懂。”柳进猜测道:“我看谢兄乃是好汉,自然不屑少林武功秘籍一类的经书,料想是中间有很深的误会,否则悟相大师也不会连追数月。”花妍一努嘴,说道:“大概是那些和尚太小气了。”柳进笑笑,说道:“有可能,谢兄轻功高,悟相大师内力强,两人这样跑下去,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花妍道:“是呀,不过霸王弓今天算是捡了个霉头。[..tw超多好看小说]”柳进呵呵笑道:“我侥幸胜了一招两式,不足道哉。”花妍道:“还跟我谦虚?”两人相视一笑。 此时,夕阳余晖已然将尽。 走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见到前面灯火通明,是个村镇。两人心道:“终于找到了落脚之处。”相视一笑,快步走进此镇。原来,这方圆五十里有四镇,相传是曹操赤壁失利后,部分旧部逃跑时跑错了方向,到了此处,见此地荒僻,打仗之心已无,便分成四组在此安居下来。二十里一隔,也好有个照应,若是有人前来找麻烦,他们也可以四面呼应。短短数年,四处就发展成了四个小镇,为了表示他们对曹操的敬意与忠心,把四镇分别命名为乌镇、鹊镇、南镇以及飞镇,源于“乌鹊南飞”一句。此时,柳进与花妍来到的是鹊镇。 两人在鹊镇住了一宿,次日继续上路。一路上虽然没有遇到过什么麻烦,可总是有人用怪异的眼光看着他俩,特别是看柳进的腰。那眼光就像地狱的鬼火一般,一闪即逝。有时还会有人跟着他俩,一跟三四天,甩都甩不掉。有几次柳进发火了,想教训那些人,可是那些人竟忽然失去了踪迹。就这样,半个月下来,两人担惊受怕,都是身心疲惫,还好,今天中午,他俩来到了一个大城镇,重庆。 重庆繁华异常,柳进感觉没有人跟踪了,大玩三天,一扫半月来的恐惧与劳累。在重庆玩到第五天时,两人已然感觉精神饱满,舒畅无比。时值深秋,花妍时而书生打扮,时而公子哥的打扮,时而还会穿的像个大老粗。可不管怎么样,总会有许多人注意她,准确的说是看她那净白的脸,柳进倒像个衬托。 花妍有时取笑柳进:“要我是男子,定能抢跑你的女友。”柳进苦笑道:“世上怕是难找出你这样的男子。”花妍听着高兴,人也像蝴蝶一样,翩翩起舞起来。 当晚,两人回到住了五天的斗金客栈,洗毕,闲聊片刻,便各自睡去。半夜,房顶上有了轻微的脚步声,那声音就像夜猫子在行走一样,几不可闻。柳进一惊,已然清醒,心想果然有人盯上了我们。他怕花妍有危险,身子一翻,越过横梁,轻飘飘的落到花妍的房中。借着微弱的月亮光,只见花妍正在酣睡,他便坐了下来,等待对方的行动。来人来得快,去的更快。来人皆在房顶略一停顿,便飞身而去。午夜时分,已有十拨人来过,有的不泛是高手,若不是衣衫发出风声,柳进未必能发现。 天终于亮了,花妍睁开眼,看到睡在椅子上的柳进,心下好奇,穿着睡衣就下床走到他身边,惊奇道:“小白,怎么在这里睡着了?来了为何不叫醒我?”柳进被惊醒,说道:“天终于亮了,你还好吧?”花妍道:“好呀,发生什么事了吗?” 柳进站起,说道:“昨晚有人在房顶徘徊,我怕他们有阴谋,所以就过来坐在这里,以防万一。”花妍惊道:“昨晚来的!怎么不叫醒我?那样我就可以陪你了。”柳进笑着道:“没什么,虽然来了很多人,但都未曾下来找麻烦,有点怪。”花妍心疼道:“你先睡一会儿,饭好了我给你端上来,别管那些人了,身体要紧。”柳进心中感动,看到花妍只穿着睡衣,遂道:“我没事,穿上衣服吧,我到外面等你。”说着话,走了出去。花妍微微一笑,很快穿好了衣服。 吃过早饭,两人又开始在街上闲逛起来,柳进时不时的回头看看,喃喃道:“奇怪,我怎么老感觉有人在跟踪我们?可是看不出那些人到底在哪儿,还有前几天五个盯梢的也在此城,我看,我们确实有麻烦了。”花妍惊道:“那可怎么办?要不到我家吧?”柳进想到严厉的花红岩,有些焦虑道:“这?花伯会不会责怪我?” 花妍轻轻一笑,说道:“责怪是轻的,说不定还要打人呢。”柳进一怔,说道:“不会吧!我都这么大了。”花妍一本正经道:“你还大?不管怎么说,你去了就要听我父亲的指责,就算不对也要耐心听着。”柳进一呆,说道:“这?”花妍忽然严肃道:“我父亲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他一生都在领导别人,难免有些霸道,我和哥哥经常聆听他的教诲,既使他有不对的地方,我们也不会当面反对的。” 第五章 百变财神(下) 柳进理解花妍,他的父亲何尝不是如此,不都是为了下一代好吗?柳进点点头,说道:“好的,不过,还要在这里住一夜,我忽然有些好奇了,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跟踪我们。”花妍道:“也好,要是他们今晚不出现呢?”柳进笑道:“那就算了,到你家的路还长,他们定会找来的。”花妍担心道:“不会有危险吧?”柳进笑着说:“没事,一切有我。”花妍点点头,她相信柳进的功夫。 两人又是狂玩了一天,是夜,有月。柳进与花妍同坐一屋,屋内灯火通明,两人边喝茶边静静地等待着。午夜时分,花妍睡意上涌,连打哈欠,柳进让她上床睡觉,自己则拿了一床被子就地而席。花妍心痛他,让他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可柳进不放心,怕会有人打坏主意,一定要同睡一屋。花妍勉强不过,只得躺在床上,心中爱意上涌,不知不觉间,朦胧的睡去。柳进也双眼打架,混混睡着。 鸡鸣时分,门忽然开了,一阵凉风吹进一条人影。 柳进一惊,霍然站起,挡在花妍床前,轻喝道:“谁?”来人道:“在下只是做小本生意的,想同柳兄做一笔买卖,柳兄何需惊慌?”柳进道:“阁下鬼鬼祟祟,半夜来访,在下怎能不有所戒备?”来人轻笑道:“柳兄见笑了,何不点灯说话?”柳进心道:“不错,点起灯来,倒可以防止他突然袭击。”当下点亮了灯。 花妍惊醒,问道:“小白,干嘛点灯?”柳进转身面对着她,说道:“来客人了。”来人道:“柳兄背对在下,难道不怕我出手偷袭?”柳进又是一惊,却反讥道:“你未免太小看我了。”言下是说就算来人出手,也伤不了他。 来人淡淡一笑。柳进对花妍柔声道:“睡好了吗?”花妍微微一笑,说道:“嗯,我起来给他沏茶好吗?”柳进笑着点点头,转身对来人道:“请坐,敢问阁下深夜来此有何贵干?”来人坐下,说道:“在下黄志文,无生意,不上门。”柳进轻轻笑道:“原来是近几年传说的‘百变财神’,倒是失敬。” 黄志文道:“惭愧,在花家大小姐面前,怎敢称财神?” 花妍下床,茶已切好,递给黄志文,说道:“黄公子客气了,请用茶。”黄志文接过茶,道声谢,说道:“晚上打搅,实在是不好意思,不过没有办法,白天来,怕别人同我抢。”柳、花两人惊愕。柳进问道:“黄老板此话怎讲?倒叫在下迷惑了。”花妍也奇道:“是呀,抢什么?我们有什么好让别人抢的?” 黄志文闻言亦是大奇,说道:“两位身怀异宝,竟不自知?哦,看来你们定是不知,否则怎么会把它挂于腰间呢?”花妍有所领悟,心道:“这玉果然有些来路,难道有什么秘密?”问道:“黄公子说小白腰间的玉佩是宝贝,这个我自然知道,但它的价值也不过八千两,黄公子身价数十亿,身边宝贝不知几许,何以要买我进哥哥的呢?” 黄志文不回答花妍的问题,淡淡一笑,说道:“在下愿出十万两黄金买此玉佩,不知两位意下如何?”柳、花相对一望,眼神中都有迷茫之色。柳进奇道:“此玉甚是平常,黄公子何以高价购置?”黄志文微微一笑,心道:“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们竟不知是什么,那我索性不说,好占一个大便宜。”道:“两位一句痛快话,卖是不卖?” 柳进道:“黄老板若是喜欢,在下本当相送,只是你出高价买之,在下倒是好奇,想知道黄老板何以做此赔本的买卖?”黄志文眼睛打转,说道:“没什么特殊的理由,只是在下喜欢古玉,依在下判断,此玉出自秦始皇时名匠‘巧天工’之手,因此想收藏,作为纪念,柳兄若是割爱,在下依然愿出十万两黄金。” 柳进道:“此玉果是秦朝流传下来,也有千年的历史了,确实是宝物。”黄志文见柳进言语中已有些动摇,加紧劝道:“柳兄若是嫌钱少,我们可以协商一下。”柳进倒真有些动摇了,说道:“钱倒不是问题,此玉是在下无意间得到的,既然黄兄十分喜欢,我送与你也未尝不可。” 花妍暗道:“黄志文高价买的东西,自然是宝贝,还是不卖给他的好。”道:“小白,我父亲也喜欢古玩,再说黄老板游历天下,定能再找到合心意的。”柳进听此一言,就知花妍不想让他卖之,遂道:“黄老板出手阔绰,在下敬佩,只是此玉是我未婚妻送与我的,还望黄老板见谅。”柳进说这话并非骗黄志文,此玉的确是花妍让他戴上的。花妍听到柳进说“此玉是我未婚妻送与我的”时,脸色一红,心下甚喜。 黄志文闻言一呆,说道:“可惜,柳兄真的不愿卖给在下吗?要是你的未婚妻答应了,你同意吗?”柳进见黄志文一脸的悲伤,不忍拒绝,但见花妍连连向他递眼色,只得坚定道:“黄兄见谅。”花妍微笑道:“我是不会卖的。” 黄志文不禁脱口问道:“为什么?”花妍笑道:“一来我不缺钱,二来我不在乎钱。”黄志文一呆,好半天才道:“是呀,招宝山庄的小姐怎会在乎区区几万两黄金,可是你们带着此玉,定会有杀身之祸,何不出售?” 柳、花两人恍然大悟,最近有人跟踪他们,甚至晚上前来打探,都是为了此玉。花妍道:“此玉价值何在,黄公子能见告吗?”黄志文摇头道:“今夜在下前来还是动文,出钱买它,若是你们今夜不卖,怕是你们以后的路途很艰难。”柳进奇道:“为何?”花妍却道:“怕是不见的,我进哥哥的功夫岂是一般人所能比拟?” 黄志文道:“枫林一战,足可以证明柳兄功夫高强,只是诺大的江湖,谁敢保证天下无敌?”柳进心想说的不错,但更让他心惊的是,黄志文曾看到枫林一战,可他竟未发现黄志文的踪迹,岂不是说明黄志文的功夫很可怕?柳进心中有了一丝寒意,想起父亲的话:“江湖高人辈出,人在江湖,不仅仅靠功夫,更重要的是经验。” 花妍听黄志文如此说,惊道:“枫林?你也在场?”黄志文轻笑道:“那倒未必,只是财可通神,两位想必清楚,哈哈……”柳进听黄志文财大气粗的口气,有了些怒意,说道:“黄老板见谅,在下对钱财并没有兴趣,你请走吧。” 黄志文脸色一寒,说道:“我既然来了,怎么会就这样离开?”花妍取笑道:“怎么?买不到就想抢?”黄志文道:“此物本就非个人所有,江湖之人,有能者得之。”言外之意确实要硬抢了。柳进道:“哦,那就请黄老板赐教两招。” 黄志文嘿嘿道:“好。”忽然一股杀气冲天而起。柳进还是平静的坐着,身上毫无霸气,他平静的就像湖面一般。黄志文虽是满身杀气,可是柳进的平静之气,就像春风一般,化解了杀气。黄志文的杀气还在增加,如狂风般吹过柳进那平静的湖面,湖面泛起波浪,浪花犹若千柄剑一般,刺向柳进。柳进只是微笑,立刻就有清风吹过,轻轻的风,吹散了剑花,吹散了杀气。可是黄志文杀气随之一变,像漩涡一般,湖中之水也跟着旋转起来。柳进脸色微微一变,身上散出霸气,这霸气比黄志文的杀气更盛。 花妍一惊,知道遇到了高手,心惊胆战的看着两人。 柳进与黄志文都坐着,皆在神战,也就是精神的较量。两人各展绝技,黄志文化“菩提千剑”为剑气,柳进则施展“纳川功法”的内功心法应战。 黄志文本是剑圣黄空灵之子,剑法虽然是自学,可数年的时间,他已达到了绝顶高手的境界。剑圣黄空灵幼时多病,幸亏遇到了一个少林高僧,那高僧不仅治好了他的病痛,还指点了他几手武功,自那以后,黄空灵勤学苦练,终于悟出一套剑法,感于那高僧救命之恩,因此名之为《菩提千剑》,言外之意是说那高僧好似菩提树一般雄伟,他行走江湖无不以仁心为怀,被人称为剑之圣者。 柳进是剑神柳浩柏之子,从小受其父亲的严格教诲,此时的功力,已然不可小觑。剑圣与剑神本是数十年前的知名人物,两人不相上下,此刻他们的后人相斗,亦是惊心动魄。“纳川功法”是柳浩柏自创的内功。名为纳川,意思是说内功到了一定的程度,就像大海能容纳山川的水,而海水又能摧毁一切一样。 当年,剑圣剑神名动天下,恰好龙泉铸剑大师不老仙冶炼出三柄绝世宝剑,亲自邀请两人前去相剑,并送剑于二人。剑圣取其一,就以自己剑法名之。剑神取其二,见宝剑青光闪闪,甚是喜爱,化青为清,取名清风剑、扶柳剑,是为清风拂柳。 黄志文剑气虽然凌厉,可是柳进内功足以消容它,并且让它消于无形。当黄志文施展一招“童子拜佛”时,忽然感到自己的剑气被一阵风吹散了,而且海水还有引力,吸引着他的杀气,使他的杀气渐渐减少。他大吃一惊,霍然退出四丈,飘到屋外,朗声道:“柳兄内功高强,在下佩服的紧,他日相见,定当领教剑招……”声音远去,渺渺无迹可寻。 花妍跑到柳进身边,关心道:“小白,你没事吧?”柳进笑道:“我很好,想不到他就是剑圣之子,剑法果然独到。”花妍微微一笑,说道:“你没事就好,他的剑法再好,还不是败给你了。”柳进道:“我刚刚并未用剑招,只是用内功化解了他的剑气,他退去时说,他日领教我的剑法,只是说明我的内力胜了他,他不服气。再者,我想这一路上他很可能还要阻拦。”花妍道:“难道这玉真是什么宝物?” 柳进摇头道:“很难说,我们以后注意一些便是了。”花妍点点头,两人闲聊一会儿,鸡已叫两遍,不见再有人来,料想无事,便各自睡去。 天亮时分,两人相续醒来,洗漱毕,下楼吃过早饭,便开始向东行去,一人一骑,走不到一个时辰,已然出了重庆城,来到一片梧桐林。梧桐此时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了,柳进道:“秋天到了,今年到我家过年怎样?”花妍羞红了脸,小声道:“你给我父亲说好。”柳进道:“好,我想伯父一定会答应的。”说完话,长笑一声,笑声传出老远。花妍低着头,马儿也走得慢了一些,柳进索性勒住缰绳,说道:“此处倒是幽静,不如下来走吧。”花妍称好,两人牵马前行,梧桐本就给人以浪漫逍遥之感,此刻两人漫步徐行,小声的对话,更是心中波动,快乐无比。不大的树林,半个时辰才走出。 第六章 商山鬼影(上) 蜀地多山路,路途之艰难,可谓全国之最,大诗人李白就曾感叹:“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然川蜀自然风景乃鬼斧神工之作,也是天下之最,加之与外界几乎隔绝,成就了它世外桃源的美名。 柳进当时之所以来到蜀地远游,一来是久闻大名,二来是想冒险,三来是想一睹蜀道的陡峭与险恶。今天,柳、花两人出了梧桐林,就上了蜀道。羊肠小道,参天大树遮天蔽日,阴森森的树林中时而传出鸟虫的尖叫。花妍有些害怕,小声道:“小白,这条路阴森恐怖,我们换一条路吧。” 柳进微微一笑,说道:“没事,此路我上次走过,大约一个时辰就到了前面的‘六龙镇’。今天中午就到那里吃午饭,下午不走了,晚上住在哪里,怎样?” 花妍一听此路不是很远,而且柳进还走过,放心不少,笑道:“好呀,既然很快就到了,那我们就走快一些吧。”柳进拉着她,缓缓前进,边走边聊。 花妍好奇说:“六龙镇,真是奇怪的名字。”柳进道:“没什么,那镇名来自李白的诗句‘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这句。”花妍点点头,开始赞扬柳进的多识,柳进谦虚几句,两人有说有笑,倒不感觉此路有什么诡异了。 走到一棵三人合围的大树边,柳进抚摸着树笑道:“再有半柱香,我们就到六龙镇,这树大,所以我记忆犹新。”花妍高兴道:“好呀,终于要过这鬼树林了。”正说时,忽闻一低沉的声音道:“怕是不容易过去,想过去也要留下一样东西。” 两人闻言一惊,只觉那声音从四面八方同时传来,不知说话之人隐身何处。柳进一把拉住花妍,挡在她前面,喝问道:“何人鬼鬼祟祟?有种现身说话。”那人阴沉一笑,说道:“我早已出来了,只是你没有看到而已。”花妍壮胆道:“你别装神弄鬼,有胆就堂堂正正的较量,若是怕的话,快快走吧,我们不为难你。”她知道柳进功夫高强,可是怕那人暗使毒手,就用激将法让他现身。 那人阴沉道:“好口利的丫头,想激老夫现身,那好,我就遂你的愿。”话音刚落,两人前方一丈远处忽然现出了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头儿,只见他衣衫褴褛,赤着双脚,消瘦的脸倒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只是他就像从地下冒出的一样,一眨眼,就站到了那里。花妍失声道:“你是人是鬼?”那老人凌厉的眼睛看着他俩,冷冰冰道:“是人也是鬼。”柳进心惊道:“难道是商山鬼影?可是商山鬼影久居商山,怎会来此?”问道:“你是商山鬼影?”那老者点点头,说道:“不错,老夫正是。” 柳进叹道:“您老逍遥于商山,为何要到千里外的蜀地受苦?” 商山鬼影阴沉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何必装腔作势?”柳进道:“晚辈自是不知,还请前辈明示。”商山鬼影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说道:“近来江湖盛传剑神之子得到至宝将军令,你说不知,岂不是欺人之谈?”花妍暗道:“我道黄志文何以高价购置此玉,原来它是久传的将军令。”柳进心中暗自打鼓:“千百年来江湖素传:‘至宝将军令,得之乾坤定。财宝此中藏,秘籍足问鼎。’我怎么会有?”再一想:“江湖又传:‘将军令上的纹路乃是藏宝图,将军令则是开启宝藏的钥匙。’只是其上的纹路过于复杂,千百年来无人绘出,也使得到它的人抱憾终身。”抱拳道:“前辈玩笑了,在下身上除了一块玉,别无其他的贵重事物,怎会有江湖至宝将军令呢?” 商山鬼影冷笑道:“柳公子可真会装蒜,你腰间的玉,不就是将军令吗?” 花妍一拉柳进的衣袖,低声道:“小白,他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柳进恍然大悟,暗道:“黄老板不说明这是将军令,是害怕我知道后不卖给他了。可他聪明反被聪明误,他出高价买之,我自然怀疑,卖给他的可能也不大。”说道:“经前辈一提,在下豁然开朗,不知前辈此来有何指教?”商山鬼影冷冷道:“明知故问。” 花妍道:“难道您老想以大欺小,动手抢晚辈的东西?”花妍料想商山鬼影有些手段,遂不冷不热的讽刺他一番,好叫他碍于情面,不好动手。不料商山鬼影却道:“小丫头口角倒是利索,可是老夫怎么会被你三言两语打发呢?你们还是乖乖的交出来吧,免得动手伤了你们,剑神的面子不好看,招宝山庄花庄主的面子上也过不去。” 柳进微微一笑,说道:“将军令本非在下之物,可是在下既已得到,就不会随随便便送给别人,除非是这将军令的主人。”商山鬼影道:“柳公子真会说笑,你可知这将军令最后一次出现是谁抢去了?”柳进道:“愿闻其详。” 商山鬼影道:“是五十年前的‘辽东鹏王’鹰翔天所得,他被人称作无名剑,现在只怕早已进入了黄土,你说给他,岂不是欺人之谈?哈哈……” 柳进辩解道:“既是如此,这将军令也不能给你。”商山鬼影吼道:“少说废话,这是江湖之物,就用江湖规矩来决定它的归属吧。”柳进道:“如此说,前辈是想动武抢了?”商山鬼影反问道:“你说呢?”柳进道:“前辈英明在下早就耳闻,只是这将军令万万不能交给您老。”商山鬼影道:“那就少废话,手下见高低吧。” 柳进劝道:“将军令是烫手山芋,它出现江湖,定会给拥有它的人带来灾难,前辈何必自找麻烦呢?”商山鬼影冷笑道:“柳公子倒是会开玩笑,我拿着是找麻烦,你拿着就是理所应当了?”柳进解释道:“家父经常教育在下,要以助人为本,既然在下已惹来麻烦,就不会退缩,前辈请回吧,商山风景优美,何必南下自讨没趣?” 商山鬼影怒道:“你这小子好没道理,竟然教训起我来了,好呀,何不露两手让我瞧瞧。”说话的同时,人影一晃,消失了踪迹。 柳进一惊,抱起花妍飞落到大树下,柔声道:“站在这里别动。”花妍点点头,紧紧地拉着柳进的衣角。柳进劝道:“没事,商前辈高义,怎会为难女子?”他就是害怕商山鬼影伤害花妍,这才先给他带顶高帽子,叫他不能动花妍。花妍点点头,说道:“你小心些。”柳进对她微微一笑,身体微动,已到一棵树下,抱拳道:“前辈下来吧,晚辈放肆,想领教高招。”原来商山鬼影虽然很快,可毕竟是人,速度难以达到极限,因此刚刚那一瞬间,柳进已看到他藏在了这株大树之上。 只听树上传来不好意思的两声干咳,商山鬼影缓缓落下,说道:“虎父无犬子,老朽佩服,出手吧。”他自恃是长辈,叫柳进先出手。 柳进微微一笑,也不客气,一招“微风扶柳”急速拍出。 第六章 商山鬼影(下) 柳浩柏平生有两大绝技,一是内功要诀《纳川功法》,二是成名剑法《金陵剑诀》。他归隐后,闲来无事,便把剑法改成了掌法,此掌法施展出,倒也是霸气十足。柳浩柏年轻时曾得道家异人指点,从此武功大进,其后潜心悟习,终成一代名家。商山鬼影不敢大意,小心应对。两人交手五十招后,柳进双掌如风,显然已占上风。 商山鬼影暗忖:“柳浩柏果非浪得虚名,调教的孩子亦是不可小量,光凭他这‘纳川神功’的内力造诣,就能名列江湖十大少年高手范围了。”想至此,长啸一声,身影忽变,犹若千万个人围着柳进一般。柳进不觉眼花,心道:“商山鬼影到底不是江湖肖小,这么多人影,到底谁才是他的真身呢?” 花妍在大树下看着两人相斗,担心柳进受伤,可又不敢说话妄动,怕柳进分心,只得暗自着急。她见商山鬼影身法忽然变快,不自觉脱口道:“小白小心。”话音刚落,又是一声惊呼。原来,有五人跟踪柳进与花妍好几天了,今天终于找到下手的机会,便悄悄地靠近花妍,制住她,以便要挟柳进。而花妍关心场中的打斗,竟没有发现有人靠近自己,以至于被这五人用刀架住了脖子。 柳进闻到呼声,已知花妍遇到危险,只道是商山鬼影安排人劫持花妍,怒道:“你也算是成名人物,怎能对一女子下手?还要不要脸了?”商山鬼影气愤道:“老夫一向独来独往,怎会同他人合伙?”两人虽在说话,可出手依旧快如闪电。柳进心急如焚,出手更加猛烈。一招“风卷残云”推向人影,内劲所到之处,商山鬼影感到窒息,幻影不自觉的少了下来。此招名为明它的霸道,有风起云散之意。此招已完,紧跟着又是“风扬雪花”。商山鬼影只见自己周围都是柳进的掌影,他的身法虽是诡异,可竟也难逃掌法的攻击,大惊之下,只好隐身起来。 柳进见他隐身撤退,便飞速掠向花妍,喝道:“待我救下妍儿,再同你重新打过。”此番打斗商山鬼影虽然躲起,可是他并未败,故而柳进有此一说。眨眼间,柳进就已到了挟持花妍的这几人身边,怒道:“放了她。”有一眼放邪光的人道:“放了她也可以,只要你把腰间的东西拿给大爷。”柳进毫不犹豫的扯下腰间的将军令,欲递给他,可就在此时,五人死了,脸上的笑容依旧还在。 五人倒下的同时,商山鬼影出现了,沉声道:“想同老夫抢东西,岂不是找死?” 花妍脱了困,跑向柳进,扑在他的怀中,低声哭泣。柳进轻拍着她,说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将军令是您的了。”商山鬼影大喜,说道:“好好,你这娃儿有些良心,不枉我处理了这几个小贼,把将军令抛过来吧。”此言之意,好像他杀这几人是为了救花妍一般。花妍却一拉柳进的手,说道:“小白,不能给他。”然后一转身,对商山鬼影道:“你不是我进哥哥的对手,凭什么要将军令?” 商山鬼影气愤道:“你这小丫头毫无道理,我刚刚救了你,你怎能如此说话?”花妍一努嘴,说道:“你还不是怕他们同你抢,还好意思说是为了救我,不害臊。”商山鬼影一怔,指着花妍对柳进道:“小朋友,把将军令给我吧,我刚刚救了这小丫头呢。”柳进道:“本当是要给前辈的,只是……” 商山鬼影见柳进有了犹豫,沉下脸,说道:“怎么?是不是要我也用那丫头要挟你?”柳进一惊,不自觉的紧拉花妍。花妍道:“前辈是名宿,怎会对小女子下手呢?”商山鬼影阴沉道:“老夫可不吃你这一套,快快交出将军令,否则,别怪我不顾身份了。”言外之意,若是柳进不主动交出,他要不择手段的抢了。 柳进挡在了花妍的前面,说道:“前辈别乱来,我妍儿家世之大,您也是知道的,何苦要自找麻烦呢?”他怕商山鬼影出手偷袭花妍,无奈之下只好搬出花妍的家世,希望商山鬼影不要有伤害花妍的念头。 商山鬼影一愣,暗道:“不错,惹上剑神之子已是江湖大忌,若要是再惹上招宝山庄的千金,此后只怕是难以立足江湖了,再说这柳进的功夫不在我之下,硬拼并非上策。倒不如一路跟着他们,总会还有其他人找他麻烦的,到时我坐山观虎斗,捡一个便宜岂不妙哉?”想至此,已有退意,哈哈一笑,说道:“老朽已不是柳少侠的对手,两位请便吧,老朽告辞了。”话说完,人影一闪,消失了踪迹。 花妍惊道:“小白,他不会又躲在那个角落准备偷袭吧?”柳进道:“不会的,他向我们刚刚来的那个方向去了,我们走吧。”花妍点点头,说道:“那人真是笨哪。”柳进道:“怎么说?”花妍道:“他刚刚若等你把将军令给那五人后,找个僻静处动手解决掉他们,岂不是拿到将军令了?”柳进闻言,微笑道:“是呀,看来他倒是失算得很。” 待两人走远,商山鬼影忽地出现,自言自语道:“哎,那丫头说的不错,我真是老糊涂了,不过那小子倒真有两下子,竟能看出我飘逸消失的方向。”话毕,又是一闪,不知所踪。 柳、花两人吃了惊吓,走得甚快,不到半柱香,已翻过小山,山坳中的六龙镇出现在眼前。只见那镇处在六座大山之间,长约十里,宽却不到半里。花妍高兴道:“好耶,下了此山,我们就到六龙镇了,真是太好了。”柳进微笑道:“是呀,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叫六龙镇了。”花妍奇道:“为什么?”柳进伸手一指镇周围的山,说道:“你看,有六座大山围着此镇,我想或许那就是‘六龙’了。”花妍若有所悟,说道:“难道李白当年就是在此作那诗的?”柳进笑道:“有可能,李白一生放荡不羁,游历的地方很多。”花妍叫了声好,当先跑下去,柳进紧跟其后,不一会儿,便到镇中。 两人吃过午饭,就在街上闲转起来,下午无事,晚上竟也平静的渡过。翌日,买了马匹,出得六龙镇,一路东行,中午时分,经过一片榕树林。榕树中积叶甚深,打马慢马徐行,倒也乐得逍遥。秋风四起,吹起了地上的树叶,马儿忽地悲嘶一声,双双倒下。柳进临危不乱,斜飞而出,左手搂住花妍,右脚在马背上一点,划出完美的弧线,落在榕树上。花妍吓得脸色苍白。柳进紧张道:“妍儿,你还好吧?受伤了吗?”花妍摇摇头,竟说不出话来。柳进安慰道:“别怕,一切有我。”花妍点点头。 第七章 拦路抢劫(上) 正此时,地上的枯叶中钻出五六十个大汉来,有的腰佩长剑,有的肩抗长枪,个个大头廓耳,满脸横肉,一看便不是善类。 柳进怒道:“在下并不认识各位,为何要出手暗算?”有一用剑的大汉道:“今天你们休想离开此地,没必要问那么多,交出将军令,或许死的痛快些。”柳、花互看一眼,心道:“将军令果是害人之物。”柳进道:“找个能当家的来,我要同他说话。”那大汉道:“我就是这里的老大,人称土霸王,你想说什么就快说吧。”柳进扯下腰间的将军令,说道:“你敢肯定这玉是将军令吗?你可看清了。” 土霸王冷笑道:“别再装腔作势了,江湖近来盛传将军令被你所得,你还想抵赖?我不管那将军令是不是这玉,只要你交出将军令,我们就给你俩个痛快。”柳进摇头叹道:“阁下连将军令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竟来盲目的抢夺,岂非让人笑话?”土霸王拔出长剑,喝道:“少废话,交是不交?”柳进道:“你们还是走吧,再说你们也未见过将军令,就算我给你们一块玉,你也难辨真伪,何苦为一个传言大动干戈?”土霸王大笑道:“笑话,几句话就想打发我们走?你以为我这四五十号兄弟是吃干饭的?”花妍已平静下来,说道:“你们要是缺钱,大可以到我家去拿一些,至于这玉是不是将军令,目前还很难说,你们何必妄自动手?”土霸王冷笑道:“花家的确有钱,可是将军令中的价值何止万千,哈哈……”言外之意,根本不在乎花家的一点家当,也说明他们今天势在必得将军令。 柳进道:“既是如此,在下倒想领教各位的高招,只是请你们别动我妍儿,各位意下如何?”土霸王道:“也好,你下来,叫你死个心服口服。”柳进微微一笑,扶着花妍坐在一树丫上,轻声道:“等着我,一会儿就好。”花妍点点头,说道:“小心一些。”柳进道好,飘下树去。四五十人立刻围上来。土霸王道:“现在就乖乖的交出将军令,大爷也许会大发慈悲,放了你们。” 柳进讥笑道:“你们一起上吧,要赢我柳进确实容易,不过你们却是不行。”土霸王嘿嘿冷笑,说道:“好,兄弟们,上去剁了他。” 一群人吆喝着纷纷而上,数十件兵器没头没脑的同时砍向柳进。柳进微微一笑,身体一闪,躲过这些兵器,然后施展小擒拿手扣住一人的手腕,夺下他手中的长剑。有长剑在手,如虎添翼,轻轻一抖,幻出朵朵剑花,逼退众人。可是又有施长枪的围了上来,柳进冲天飞起,脚尖在一枪尖上一点,飞出包围。刚刚落地,又有左手拿盾牌,右手拿链子枪的十三人攻向他。他暗道:“看样子这些人早有准备,若是一味躲闪,怕是难以全身而退。”遂运用起“金陵剑法”,数十回合下来,对方已躺下十数人。 土霸王见势不对,对身边的两人低声说:“去制住那女子,小心别让那小子发现了。”两人点点头,悄悄行向花妍。花妍专注于场中的打斗,没有发现这两个人的行动。此时,柳进的长剑像磁铁一般,吸住十数人的兵器,这些人在内劲的引导下,随着柳进的剑左右摇动。柳进斗到兴奋处,大喝一声,手中长剑举起,那数十人也脱离了地面,在空中乱舞,有人惊得哭爹喊娘起来。 柳进哈哈大笑,撤销内力,那些人摔到一丈之外。这几十人倒下,剩下的人又围了上来,用的全是拼命招数。柳进弃下手中之剑,施展“纳川功法”吸起地上树叶,树叶在内力的催动下,像一把把尖刀飞向那些人,众人中招倒下,呻吟不断。柳进对土霸王道:“你还有何话说?”土霸王阴沉道:“没话说了。” 柳进微微一笑,转身正准备走向花妍坐的那棵树,却见两个人拿剑架在她的脖子上。他见景,当下大怒,喝道:“你说话不算话。”土霸王道:“我们并没有动她,她不是好好地站在那里,没有动吗?”柳进强抑愤怒,说道:“卑鄙,你想怎样?” 土霸王慢慢道:“很明显,还用问么?”柳进点点头,缓缓取下将军令,土霸王看到他手上的将军令,暗喜:“将军令终于到手了。”正在高兴时,柳进暗涌内劲,使将军令如暗器一般击向他,他怕击碎将军令,不敢用剑去挡,大惊之下,只好就地一滚,躲过一击。柳进掷出将军令的同时,双手捻起两片树叶,弹向要挟花妍的两人,两人不妨,胸膛被击穿,倒下树死去。 花妍惊吓过度,也栽向树下,柳进不顾将军令,飘向花妍,轻轻接住,问道:“你还好吧?我太大意了。”两人落到地上,花妍娇怯怯道:“我没事,都是我不好,害你担心了。”柳进柔声道:“没事就好,这帮土匪简直太过分了。”花妍道:“我们走吧。”柳进道:“好,不过要先去拿上将军令。”花妍点点头。 土霸王躲过一击之后,翻身倒飞,伸出右手,强勉抓住了将军令。手拿将军令,他高兴万分,大笑道:“哈哈……将军令最终还是我的,哈哈……”说着话,跑向南方。柳进一拉花妍,展开轻功,不消片刻,便追上了他。 柳进拦住他,喝道:“你不讲信用,我也不想计较了,拿出将军令,我放你走。”土霸王斜看他一眼,说道:“凭什么?”柳进怒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土霸王嘿嘿一笑,抽出配剑,一招“灵蛇出洞”刺向柳进。柳进右手如风,一伸手就夹住了土霸王的剑。土霸王连连发力,端是拔不出剑来,愤怒之下,右脚用“古氏弹腿”踢向柳进的下阴。柳进一皱眉,左脚挡住土霸王的那一怪招,右手扭断其剑,将半截扎入土霸王的左肩,土霸王吃痛,手中的将军令掉落。柳进伸手一把抓住,喝道:“暂且放过你。”说话时,拉着花妍已然飘出数丈。 第七章 拦路抢劫(下) 两人飞掠出树林,见无人追来,便放慢脚步。花妍忧虑道:“小白,到我家最快也需要十五天,要是这样下去,我们……哎,最终还是双拳难敌四手呀。”柳进叹道:“是呀,只怕整个江湖的人都知道将军令在我俩手上,现在就算我们把将军令扔了,还是有麻烦找上来的。”花妍焦急道:“这可怎么办呢?”柳进遥望一眼远方,说道:“我们向官道走,上了官道,光明正大,我就不信所有的人都想同咱们抢。”花妍道:“好,要上官道,应该向南走。”柳进道声好,两人便向南走去。 太阳西下时,两人既未看到村庄,也未见到官道。花妍怀疑道:“小白,是不是走错了?”柳进安慰道:“没有,坚持一下就好。”可是走到太阳落山,黑夜笼罩大地,依旧未见村庄,两人只好露宿。晚餐一只烤山鸡,两人吃的津津有味。吃过晚餐,天上已经是繁星点点了。两人偎依而卧,看着星星,甚是高兴,说笑至深夜,才在不知不觉间沉沉睡去。翌日,太阳升的老高,两人才醒来,匆匆吃过早饭,又开始南行。走不多时,果见官道。花妍大喜,高兴道:“好了,终于上了官道。”柳进则喜忧参半,不知将来的路途会怎样。 上了官道,刚走几步,柳进便一拉花妍,小声道:“周围有人。”话音刚落,就见黄志文从官道路旁的崖顶飞身而下,笑道:“柳兄好功夫,在下佩服。”柳、花两人站定,柳进道:“黄老板的功夫也是不错,何不让旁边埋伏的人也一起现身?”黄志文打个哈哈道:“在柳兄面前,哪有他们出手的份,还是让他们蹲在那里好了。(..tw)”柳进微微一笑,说道:“黄老板真是神通广大,竟知道我们走了官道。” 黄志文道:“不瞒你们说,要是你们不走官道,我还不在此等候,直接到招宝山庄去了。”花妍奇道:“到我家?”黄志文道:“是的,现在至少有一百位江湖名人到了你家,以后陆续还有,他们是等你俩的,等到你俩回去为止。”说至此,嘿嘿道:“想必你们已知道我要买的东西是将军令了,它是宝贝不假,可是你们一来不知它的妙用,二来带着危险。因此,若是现在你们将它卖给在下,我就会广发武林帖,说将军令我得到了,那样,令尊令堂就不会每日被那些人吵得头昏脑胀了。” 花妍一愣,心道:“他的话不错,爹爹妈妈已经年老,经不起折腾。”道:“我怎知你拿到将军令后会不会食言?你拿到以后,要是不说将军令被你得到了,那我和进哥哥岂不很冤枉?”柳进也道:“是呀,将军令本就是一烫手山芋,你怎么会甘愿承认?”黄志文哈哈笑道:“柳兄此言差矣,别人怕麻烦,我黄某人却是不怕的,只要你们把将军令给我,二十万两黄金就是你们的了。” 柳、花两人互看一眼,不知何以回答。黄志文微笑道:“怎么样?二十万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花妍一听此言,不自觉的来了气,说道:“二十万两黄金算什么,我才不在乎呢。”黄志文自知失言,连忙道:“是,在下失言,花家富甲天下,怎会在乎区区二十万两黄金,要不是你担心你父母的清净,是不会把它买给我的。”黄志文如此说,一来是说花妍答应把将军令卖给他了,二则是拍马屁,说花妍卖将军令不是为钱,而是为了她父母的身体。花妍闻言,心中当然高兴。 柳进道:“黄老板怎敢肯定我这就是将军令?” 黄志文一笑,说道:“江湖上明眼人不少,再说你把它挂于腰间,不知是为了炫耀还是为何,总之有前辈高人说它是,那它当然就是了。”柳进道:“如此说,真正见过而且知道将军令是什么样子的人很少了?”黄志文道:“不错,几乎是无人见过它,它就是一个传说,可是,仅仅是一个传说,也值二十万两黄金去买它了。” 柳进叹道:“黄老板果然是大手笔,只是这将军令万万买不得。”黄志文一愣,问道:“为什么?”柳进道:“江湖传言,将军令每出现一次,江湖就会血流成河,因此,这次我要亲自把它交公,免得再危害武林。” 黄志文道:“柳兄真是仁慈之至,交给我也就等于交给朝廷了。”柳进奇道:“此话怎讲?”黄志文对路两边埋伏的人道:“你们都出来吧。”话毕,草丛中竟出现了二十几个士兵,有的还推着车子,车上有大箱子,料想是装黄金的。这些人出来后,便对黄志文躬身行礼道:“见过参将。”黄志文挥挥手,那些士兵便站到一旁。柳进惊奇道:“黄老板不仅是大老板,更是朝廷大员,让人佩服。”黄志文缓缓道:“柳兄过奖了,现在你该放心的把将军令交予在下了吧。”然后又一指那些箱子,说道:“这就是黄金,请过目,我会派人送到花府的。”车子边的士兵打开箱子,金光四射,众人几乎要闭上眼睛了。过了好一会儿,柳进才小声对花妍道:“妍儿,你看?”花妍点点头,意思答应了。 柳进道声好,朗声对黄志文道:“希望黄兄说话算话,若是以后还有人找我们的麻烦,我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和你一决高低。”黄志文笑道:“黄某是不会失言的,两位放心好了。”说完话,右手一挥,三辆小车被推向柳进与花妍。 恰在此时,忽见一百多人冲了上来,口中还大叫着:“黄龙洞主神功强,天下英雄共敬仰。腿定乾坤剑无敌,财宝美女入袋囊。”话音落,他们已将柳进等人围住。柳进几人一惊,心道:“黄龙洞主?怎么湘西黄龙洞的人也来凑热闹?”正疑问处,便闻一洪亮的声音:“留下将军令和这些黄金,你们逃命去吧,哈哈哈……” 柳进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人站在五丈外的大石上,一身黄衫在阳光的照射下,竟像金子一般发着耀眼的光芒。黄志文心道:“好大的派头。”说道:“阁下好大的口气。”黄龙洞主哈哈一笑,人影三闪,就落到一装黄金的箱子上,说道:“是吗?你既然不服气,那就来试试。”黄志文冷笑道:“好呀。”他的“菩提千剑”岂是浪得虚名?一招“童子拜佛”快捷无比的刺向黄龙洞主。黄龙洞主冲天飞起,右腿踢向黄志文的剑,左脚踢向黄志文的胸口,剑腿相接,发出清脆的响声。黄志文左掌挡住黄龙洞主的左腿,手竟隐隐作痛。暗道:“此人倒真有两下子。” 柳进心道:“看他腿上的功夫,‘腿定乾坤’倒也不夸张。”黄龙洞主与黄志文交过两招后,便对手下吼道:“一起上,杀了他们。”黄志文亦对手下士兵喝道:“迎敌。”剑法却不放松,与黄龙洞主战在一处,难分难解。 此时,已有三四十黄龙洞人围住了柳、花两人,他们武功虽是二流水平,怎奈人多势众,柳进双拳难敌四手,不过却也不至于很快落败。 士兵到底不敌江湖草莽,不一会儿,死伤过半。黄志文心道:“今天难以捞到好处。”大声对柳进道:“柳兄,突围要紧,以后再见。”柳进心道:“黄兄乃是剑圣之后,加之‘菩提千剑’练得出神入化,要全身而退不难。”大声道:“好。”与此同时,双掌齐出,一招“风卷残云”果然不同凡响,围攻他的人倒了一片。他乘势一拉花妍,施展绝妙轻功,从众人头顶飞过,黄龙洞主虽然想拦住,可是被黄志文缠着,难以分身,只好眼睁睁看着柳、花两人离开。黄志文再斗一会儿,虚晃三招,退出战圈,飞身掠出,说道:“黄某今日认栽,他日自当双倍讨还……”声音远去,渺渺无迹。 第八章 前辈高人(上) 黄龙洞主已得二十万两黄金,便不想继续追赶,暗道:“早得将军令者早死,我等等未尝不是好事。(..tw无弹窗广告)”遂命令手下运着黄金高兴地回黄龙洞去了。 柳、花两人跑了半个时辰,花妍累的气喘嘘嘘,这才停下。花妍喘息道:“那什么洞主不会追来了吧?”柳进道:“应该不会,黄老板的黄金大概是成了他的囊中之物。”花妍笑道:“黄老板一向精明,此次算是栽了大跟头。” 柳进道:“是呀,只是不知伯父伯母怎样了。”一提起花妍的父母,她就急了,忧虑道:“希望那些人不要乱来,不过也没什么,山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料想无事,只是一天吵吵嚷嚷,怕我爹妈心烦。”柳进道:“我俩以后走快一些好了,到山庄后想个好办法解决将军令之事,免得江湖又有腥风血雨。” 花妍点点头,两人边说边走,夕阳西下时,来到一个较大的城镇。花妍到一珠宝店买了十五块和将军令差不多的玉,笑道:“如果有人要将军令的话,就把这些玉给他们。”柳进笑道:“真是一个好主意。” 是夜,两人好好地睡了一觉,第二天早晨,买了两匹好马,继续东进,三四天下来,倒也相安无事。今日中午,他们俩已快出四川了,两人走过一梯田,举目四望,只见梯田延伸向远方,极是壮阔,柳进豪情大发,不禁长啸一声。远处农家人不明所以,指指点点。花妍笑道:“他们还以为来了仙人呢。”柳进笑道:“仙人没有,仙女倒有一个。”两人开了一会儿玩笑,牵马继续前进。过了四川,就是湖南。 两人一路舟车劳顿,忽一日,到了张家界东南部。花妍道:“我们去天门山观赏一番如何?它虽是一个小山,但景色优美,甚是幽静。”柳进笑道:“休息放松一下也好,这一路下来虽有美景,可是没有心情观看,真是太突兀了。”言下颇有可惜之意。 两人花了一个时辰,便把山顶的云梦寺逛了一遍,偶尔听到有游客说天门洞不错,只是很少有人敢去,那里地势陡峭,听说还有怪人经常出现。花妍好奇,问了路,拉着柳进就向天门洞走去,大约半柱香,便能看到有石洞在云雾间若隐若现,花妍伸手一指,高兴的说那定是天门洞,柳进也很兴奋。 山路难走,柳进拉着花妍,施展轻功,跳跃在光滑的峭壁上。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已到天门洞,站在洞前,举目四望,只见白云流动,果然别有一番风味。忽然,西边乌云密布,炸雷滚滚,片刻之后,倾盆大雨瓢泼而下。柳进玩笑道:“天公作美,要我俩进洞游览。”花妍笑道:“山洞光线太暗,最好不要有猛兽。”说着进了山洞。柳进道:“区区猛兽能奈我何?”正说笑间,忽闻几声沉闷苍老的咳嗽。(..tw无弹窗广告) 花妍吃惊,大叫一声,不自觉抱住了柳进。柳进凝目细看,怎奈山洞深处太黑,两丈以外什么也看不清,不禁轻喝道:“谁?”刚刚那咳嗽回荡在山洞间,久久不绝,却无人答话。柳进安慰花妍道:“料想是游客故意戏弄人,妍儿别怕。”花妍一想也对,笑道:“谁这么无聊?”柳进摇摇头,抱拳道:“朋友,相聚在一起乃是缘分,何不出来相见?”不远处一慈祥的声音道:“两位小友好。” 柳进闻言暗道:“这声音祥和,最少在十丈之外,可是我们竟听的清清楚楚,想必是前辈高人在此隐居。”不敢怠慢,抱拳道:“打扰前辈清休,实在不该。我们游历此山,适逢大雨,进来躲雨,雨停后自当立马离开。”那声音又道:“不必客气。”这次声音已在柳进他们五丈之外。柳进暗道:“好功夫。”不一会儿,只见一白发苍苍、白胡至胸的白眉老人缓步走向他们,脸上祥和的笑容和蔼可亲。花妍见他和蔼,笑问道:“前辈是这洞的主人?您不会是神仙吧?”那老者笑道:“老夫金师庸。” 柳、花两人闻言心惊,暗道:“金师庸?据说五十五年前以剑出江湖,短短一年,会尽天高手,竟也学会了天下武功,被称为‘神通百门’。五十前无名剑用武力夺得将军令,也因此杀了好多门派的高手,有的绝学失传,金前辈便倾囊相授,使那些门派免遭灭顶之灾。武林人为感谢他的功德,奉为‘江湖第一侠’。想不到现还健在,今日有幸见到,真是上天的恩赐。”心下高兴,齐齐跪下,说道:“后生末进,见过金前辈,在下柳进,小女子花妍。”金师庸微笑道:“小友请起,不用多礼。” 两人依言站起。金师庸道:“今日相见,算是缘分,到寒舍坐坐怎样?”柳进喜道:“好。”金师庸微微一笑,走在前面。漆黑的山洞,金师庸怕他俩不知路,遂步伐加重,柳进跟着脚步声,拉着花妍走了半柱香,终于出了山洞,一大峡谷出现在眼前。峡谷树木郁郁葱葱,一条小河流过,远处有一小茅屋矗立在那儿。 金师庸环谷一指,说道:“此处很是清净,一人住在这里,倒是乐得逍遥。”柳进笑道:“想不到天门洞的后面就是前辈您的雅居。”花妍笑问道:“此峡谷幽静,前辈是怎么发现的?”金师庸道:“此处便是鬼谷,当年鬼谷子就在此讲学授徒。我查了不少古籍,这才找到。”柳进叹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鬼谷子竟住在此处。”金师庸微笑道:“是呀,我也就是在此发现了他的绝学《鬼谷修易》,经过几十年的领悟,算是初入门庭。”柳进惊讶道:“难道《鬼谷修易》真有其事,我本以为只是传言呢。” 花妍不解,问道:“《鬼谷修易》是什么?”金师庸道:“里面乃是鬼谷子一生的心血,天文地理、五行八卦、乾坤阴阳、兵法修略、人间轶事乃至武功要略。”花妍赞道:“可真是无所不涉及。”金师庸微微一笑。 柳进道:“前辈在此清修,想必已经学究天人了。”金师庸谦虚道:“哪里,老朽了,江湖终是年轻人的天下。”柳进道:“前辈过谦了,后辈对你只是高山仰止,不敢有所超越的念想,家父也是经常提到您老,今日得见前辈,小子三生有幸。” 金师庸微笑道:“小友不必过谦,剑神之名我也早有耳闻,再说江湖终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柳进听他说起自己的父亲,喜道:“您老知道我父亲?”金师庸道:“是的,老朽可并没有退出江湖,只是近些年来看淡俗名,出现江湖时,少有人发现而已。”花妍赞道:“前辈高义,小女子也佩服的很。” 金师庸道:“招宝山庄,老朽也是久闻了,你爹不愧是商业鬼才,短短数十年积累起来的财富,已是倾尽天下半数的财产,老朽真是打心底的佩服。”花妍闻言大喜,说道:“前辈之言,家父要是听到,定然高兴,我代家父谢谢您老的赞扬。”金师庸捋捋胡须,微笑道:“果然是名家之女,好。其实,我今天也是准备出去见见你俩,不想在洞口就遇到了,这样也好。”柳进奇道:“前辈要见我俩?” 第八章 前辈高人(下) 金师庸点点头,说道:“是的,三天前我在天门寺听到将军令出现江湖消息,据说是被你们得到,因此想见见你们。”柳进暗道:“前辈定是有所指教。”道:“在下也是偶然得到将军令,短短些许时日,我们就遇到了不少麻烦,看来它的确是害人之物。”花妍也道:“是呀,还有不少人到了我家,等我们回去呢。”金师庸道:“这也是难免之事,将军令自从秦朝以来,就被江湖人奉为天下第一宝,今日你们得到,当然会有麻烦。” 柳进道:“晚辈只是听家父稍稍说过将军令,说它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但不知到底是什么秘密?” 金师庸道:“只是传言而已,说它是大将白起之物。白起一生大小几百战,攻占城池七十余座,得到不少财宝。他被秦昭王杀死后,他的财宝就被手下将军藏匿起来。然后找名匠‘巧天工’制了此玉,藏宝图绘于玉上,而将军令本身则是开启宝库的钥匙。千百年来,死在传言之下的人何止千万,怎奈还是有人愿为它送命,哎……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有办法呢?最近一次它出现在五十年前,被无名剑所得,不想现在又出现了,真是江湖之祸。” 柳进道:“无名剑?此玉是在一苍鹰的脚上发现,难道那无名剑又重出江湖了?”金师庸道:“有可能,你把得玉的过程说一遍,他若是重出江湖,能敌过他剑法的人只怕还没有。”柳进点点头,便把那天的事说了。 金师庸听罢,说道:“看来无名剑是重出江湖了,沉寂了几十年的江湖又不得安宁了。”柳进道:“可有办法制止?”金师庸道:“既然你得了将军令,何不坦然面对?以武解决江湖事端,已是千百年来不变的规矩,若要不动武而解决事端也不现实。因此,用武要有度,不到万不得已时,最好不要动武杀人。以杀止杀虽不是好办法,可也是一条不变的真理。其中种种关节,还是因人而异,因势而趋,希望你多加思量。” 柳进道:“晚辈受教了。”金师庸道:“嗯,你得到将军令算是缘分,今日见到我也是缘分,这《鬼谷修易》就送给你好了,里边的武功与兵法都是鬼谷子先贤的心血,我只是代他传给你,你收下。”说话的同时,从怀中拿出一本书,递给柳进。柳进见他话语中有几分严厉,不便推辞,只好收下,说道:“多谢前辈厚爱。” 金师庸道:“好,年轻人就要有魄力,以后遇事,尽量放手去干,相信自己的判断,至于江湖规矩,是人定的,也就可以有人来改,你可懂得?” 柳进拜服,说道:“前辈一语惊醒梦中人,晚辈虽然似懂非懂,但我会慢慢领悟的。不过,晚辈还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前辈。” 金师庸微笑道:“好,你说。” 柳进道:“何为侠?” 金师庸微微一顿,说道:“侠,既是侠义,锄强扶弱,见义勇为,当然,行侠仗义是离不开武的,而武又需要武德,有武无德,只是侩子手,不值一提。”柳进道:“晚辈懂了,可是,那怎样才算是行侠仗义呢?有的人打着正义的口号,大肆杀人,就好比黄龙洞的人,他们不行好事,我们就该杀他们吗?” 金师庸微笑道:“问得好,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侠之小者,独善其身,不乱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可矣。侠义不是口上说的,而是行动,就像神农,他试遍百草,造福了人类,就是侠义的典范。”柳进点点头,说道:“懂了,今日聆听前辈教诲,荣幸之至。”金师庸笑道:“不必谦虚。”三人相谈半天,甚是投缘,直到午后,两人才依依拜别。 顺峡谷而下,走了半柱香,穿过密密麻麻的灌木丛,再经过一片竹林,就出了鬼谷。继续东行几日,便到岳阳。柳进道:“到了岳阳不能不看岳阳楼。”花妍笑道:“嗯,我们现在就去。”柳进道:“好。”两人携手逛完岳阳楼,便到岳阳城的“连升客栈”住宿,客栈热闹非凡,店小二热情的前来打招呼。 柳进叫了几样菜,小二含笑退下。花妍小声道:“此客栈生意倒是不错。”柳进微微一笑,说道:“嗯,小二服务热情,生意不好才怪。”花妍笑道:“不错。”然后一指靠窗户下的两男一女,接着道:“我看那三人气度非凡,不像一般的江湖豪客。”柳进顺指向那三人看一眼,说道:“是的,看那华衣汉子英气非凡,倒有霸主的气息,青衣男子也是非凡呀。”正说处,只见孤独行拿着酒葫芦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 小二上前扶住他,笑道:“老人家,您是直接上房间,一会儿让小人把饭菜送去呢?还是坐下喝些茶,解解酒?”小二闻到他满身酒气,以为他醉了,遂有此一说。 孤独行微睁双眼,说道:“你以为老夫醉了吗?开玩笑,去,拿酒来,要好的。”说话的同时,手一挥,小二把持不住,退开三尺。他自己也好像站立不稳,跌跌撞撞的到了柳进与花妍的桌子边,一个踉跄恰好坐在登上。 小二摇摇头,拿酒去了。柳进虽不太喜欢孤独行自大的样子,但出于礼貌,还是抱拳道:“前辈晚上好。”花妍亦道:“前辈,您也来了?”孤独行瞟两人一眼,说道:“嗯,怎么?我不能来么?”花妍不好意思道:“不是的,您老人家想吃一些什么,我再重点一些菜。”孤独行忽地哈哈一笑,说道:“什么菜倒无所谓,只要有好酒就行。”此言一出,客栈外又有一人大笑道:“你这老酒鬼,一百年都不会变,还是嗜酒如命。”孤独行闻言,哈哈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泰山‘看云客’到了。” 柳进暗道:“看云客?听说他是爱管闲事之人,不知此来意欲何为。”果然,客栈外走进一个高大威猛的老者,一把单刀系于腰间。孤独行连忙站起,请看云客坐下。柳、花两人虽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也不敢怠慢,连忙行礼问好。 看云客却让他俩不要客气,只说偶然相遇,在一起喝两杯酒,交个朋友即可。小二果是机灵之人,又添了几双筷子,上了几坛好酒,菜也很快端了上来。 酒一上,孤独行便自倒一碗,“咕嘟”一声饮尽,看云客更不客气,喝的并不比孤独行慢。两位刚刚喝一碗,又听外面一豪放声音道:“有酒怎能不叫我呢?”话音落,人已坐到了柳进的身边,抓起酒坛仰头便喝,喝了大半才停下。 看云客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老酒鬼来了。”孤独行不冷不热道:“我以为你早已死在女人堆中。”来人哈哈笑道:“死不了,你们两个老鬼来了,我怎能落后?” 柳进抱拳道:“敢问前辈是?”来人道:“古三变。”柳进惊奇道:“古前辈?”原来,古三变成名很早,十岁便能仗剑杀人,人送“鬼剑客”的外号,为人好酒好色,在江湖很有地位,有人把他比之金师庸。他和孤独行、看云客则是同时成名人物,也是好友,人称“江湖三侠士。”今日三人一起前来,自是商量好的。 古三变见柳进惊讶,笑道:“柳少侠不需惊奇,我们喝了你的酒,你在客栈的麻烦我们就包下了。”孤独行,看云客亦是如此说。柳进心道:“原来前辈们是来帮助我的,这一路确实遇到不少麻烦,这下有了三位前辈的帮助,自能迎刃而解。”道:“三位前辈不辞劳苦,援手之德,在下感激不尽。” 看云客道:“无妨,你俩可知,江湖传言,中原第一帮派‘乌衣楼’楼主白君屠已派门下‘白氏双英’前来抢夺将军令,昨日已到岳阳。小老儿听得风声,不免好奇,于是约了好友,赶到此间。一来想认识一下柳少侠,二则想微尽绵力,以免将军令落入肖小之人手中。”将军令三字一出,客栈中大部分人的目光便投了过来,可三位老人家却不在意。 第九章 连升客栈(上) 柳进叹道:“白君屠倒是心急得很,久闻白氏双英之名,借机领教一下也未尝不可。.tw[]”看云客笑道:“柳少侠你是剑神之后,白氏双英哪会是你的对手?” 窗下青衣汉子抱拳笑道:“这个自然,‘一刀双剑’三人若是不退出江湖,这乌衣楼主白君屠只怕也不能成为天下第一。柳兄是剑神之后,自然比之白氏双英优秀。”二十八年前的“中原会盟”大会,出现了三个绝顶高手。分别是“断水刀客”刘断水,“菩提剑客”黄空灵,“金陵剑客”柳浩柏。三人不相上下,被尊为“一刀双剑”,意为三人都是天下第一。刘断水被誉为“天下第一刀”,黄空灵则为“剑圣”,柳浩柏为“剑神”,三人在二十三年前相聚雁荡峰顶,畅谈三天,从此隐居起来。 柳进听闻对方赞赏自己,抱拳道:“多谢。”青衣男子道:“柳兄好,三位前辈好,花姑娘好,在下杜晓菲。”柳进道:“原来是杜兄,幸会。”杜晓菲微微一笑。 花妍问道:“前辈,乌衣楼的人很厉害吗?”看云客道:“这个自然,中原第一楼的人岂是泛泛之辈?”花妍忽然有了一阵莫名的恐惧,紧紧的拉着柳进手。不知何时,天上已是乌云密布,雷声轰隆,豆大的雨滴倾盆而下。 街上有十几匹健马飞驰而来,马匹到了客栈外,一大脸络腮胡的汉子当先跃下马,喝道:“小二,上好酒好菜,把马也喂好了。”小二闻言,连忙相迎,络腮胡须的大汉等人走进客栈,把蓑衣和斗篷扔向小二,喝道:“把大爷们的衣物拿去晾干。”小二见他们凶悍,不敢多说,拿着众人的蓑衣及斗篷,陪笑着离开。 几人坐定,酒已上来,小二见他们凶神恶煞般,放下酒迅速退去。一大汉大笑道:“真他妈的胆小,哈哈……”大汉们一进客栈,看云客便皱着眉头,对他们的行为不甚满意,此时听到那放肆的笑声,更是恼火,怒道:“此乃吃饭安静场所,你们这群人在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若再不知收敛,惹的老夫气来,哼哼。” 那汉子冷冷道:“哼哼,哼什么?你个糟老头,难道我哥几个还怕你不成?今天若不是大爷们有事在身,就凭刚刚那几句话,你老儿就少不得一顿好打。”大汉们大概不认识看云客,遂说话不知天高地厚。 看云客何曾受过这样的训骂?身形微动,闪电般到了那汉子身边,“啪啪”两声,给了他两耳光,又迅速坐于原处。柳进看得真切,暗自赞道:“好快的身法。”那大汉却是没有瞧见,大吼道:“谁在暗算老子?有种就站出来。”看云客微笑道:“小儿无知,大爷刚刚只是小施身手,你们吃完快快睡觉去,别再像疯狗般乱叫了。” 那大汉这才知道是看云客打了自己,大是愤怒,拿起大刀,阴沉道:“你这老儿真是找死。”对他身边的人一挥手,说道:“弟兄们,上去剁了他。”五六个大汉一起,拿着自己的兵器准备冲过来。满脸络腮胡的汉子小声道:“老三坐下,不要闹事。”拿单刀的汉子忿忿不平,可不敢违背络腮胡子大汉的意思,极不情愿的坐下。 其实,这十几人正是黄龙洞主的手下。黄龙洞主手下有四种人,分别是金衣人、银衣人、白衣人、黑衣人。此次来的就是黑衣人,黑衣人有三个首领,他们带领着几百号兄弟。这次受黄龙洞主的之命,黑老大与黑老三带着十几人打头阵,先探探柳进他们的动向,以便黄龙洞主能很好的掌握大局。 黑衣人刚到,客栈外又有了脚步声,一人道:“真是的,这天气,说下就下,可害苦咱们了。”原来竟是吴炳能一伙人来了。那日,吴炳能等人在三神山落下脚,便开始到处抢劫,一来巩固实力,二则笼络一些手下,壮大自己。一日,听说将军令出现江湖,他与孙永杰商量一番,留了少量的人镇守三神山,他则亲带着大队人马,一路马不停蹄的东行,在蜀道遇到土霸王,两人大战一百回合,吴炳能胜出,于是土霸王便做了三神山的三大王。几人一经交流,土霸王说出了柳进与花妍的行动方向,他们加快脚力,今天恰到岳阳城,可是下起了大雨,否则他们还会继续赶路的。 众人进入客栈,小二殷勤招呼他们坐下。土霸王眼尖,已看到柳进等人,指着他们对吴炳能小声道:“大哥,你看。”吴炳能顺着土霸王的指向,也看到了柳进与花妍。他豁然站起,正准备叫破,却被孙永杰一把拉住,劝道:“大哥别急,客栈中有很多武林中人,我们要小心行事。”吴炳能素来知道孙永杰机警,“哼”了一声,悻悻坐下。孙永杰却悄悄的看了一眼花妍,眼中竟有丝丝情意。 杜晓菲小声对身边那英气勃发的华衣汉子道:“王爷,今晚大概有一场恶斗,我们是趁火打劫抢夺将军令呢?还是在必要时出手帮助柳公子他们?”华衣汉子道:“依我看,柳进他们目前还不至于吃亏,那三个老人不是泛泛之辈。”说至此,一看身边的华贵妇女,说道:“薇儿,你看呢?”那妇人道:“我们按兵不动,见机行事,这样会好一些。”华衣汉子点点头,微微一笑。杜晓菲笑着说:“王妃高见。”那妇人一笑道:“杜大哥谦虚了,说到带兵打仗,您也不逊于王爷。”杜晓菲笑道:“多谢王妃赞扬。”三人小声说话,其他的人倒也没有注意。 吴炳能小声道:“在这儿遇到柳进,真是冤家路窄,老二,你干嘛拦着我?”孙永杰道:“大哥不必心急,这客栈中人十有八九都想得到将军令,我们何必做出头鸟?让他们厮杀一会儿,我们再趁机而起,岂不更好?”吴炳能笑道:“老二,读书人脑子果然灵活,对,先让他们厮杀,嘿嘿。”土霸王也道:“大哥,我们要不要帮忙点一把火,看样子,他们都在等,都不想先出手呀。”孙永杰道:“坐在柳进他们身边不远处的六人不说话,神神秘秘的样子,利用他们大概好一些。” 只见那六人打扮的不伦不类,形容有些猥琐,象是没有见过世面之人。 吴炳能小声道:“好,怎么才能让他们出手呢?”孙永杰笑道:“他们应该是小帮派的人物,所以缩手缩脚,只要出言相激,定会奏效。”土霸王急道:“二哥,快点激他们吧,我等不及要大干一场。” 孙永杰微微一笑,大声道:“将军令重现江湖,这是名门正派及大人物的事,要是有些什么小猫阿狗门派也想来抢夺,那真是不自量力,哈哈……不过他们要是凑热闹的话,也许还凑合。”吴炳能等人哈哈大笑。那六人互看一眼,眼中流露惭愧之色,好似有些沉不住气了。孙永杰对土霸王一使眼色,土霸王大声道:“小猫阿狗就是没胆子,看看老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骂便骂,他妈的谁能管?”几人又是哈哈大笑。 那六人终于忍不住了,齐出左手,拍碎桌子,喝道:“朋友说的不错,想干而不敢干,是为懦夫。”说话的同时,对土霸王一行人鞠了一躬,然后大步走向柳进等人,说道:“柳朋友,我们来此已经很久了,只为等你,交出将军令,我们各走各的。” 第九章 连升客栈(中) 花妍奇道:“你们有没有搞错?那群土匪刚刚在骂你们,你们不找他们麻烦,竟来寻我们的晦气,是哪根筋错了?” 一胆小精悍的汉子道:“姑娘此言差矣,他们刚刚说的句句属实,我们的确是小门派。将军令是江湖之物,有能者居之,我们六兄弟不才,想向柳朋友讨教几招,希望柳朋友不吝赐教。”话毕,六人齐鞠一躬,缓缓的拔出腰间的兵器。 孙永杰惊奇道:“东瀛武士,他们竟也想来分一杯羹,真是白日做梦。”吴炳能道:“老二,你说他们是东瀛浪人?”孙永杰点点头,说道:“是的,我道他们为何打扮猥琐,原来是不想引起大家的注意,可他们的兵器‘武士刀’却把他们暴露了。书上记载,宋朝的时候,他们就曾经小面积的骚扰过沿海,因此深遭百姓痛恨,想不到此次他们竟也来凑热闹。不过,他们的功夫确实了得,十人中有九人会忍术,倒不太好对付。”吴炳能笑道:“还好他们找上了柳进,我们就看戏好了。”孙永杰点点头。 柳进站起,上前几步,抱拳微笑道:“不知几位朋友是那门那派,我们交个朋友,何必为了一个传说大伤和气呢?”一浪人道:“小门小派,不敢高攀柳朋友这样的贵人,柳朋友是赐教还是拿出将军令?”说话的同时,六人围住柳进,武士刀出鞘,闪闪发光。花妍从包袱中拿出一大堆玉,说道:“你们想要哪一个自己挑选吧。”六人一惊,失声道:“怎会有这么多的将军令?”花妍笑道:“是呀,天下要将军令的人太多,所以我就去买了一些,谁想要就给谁一个,要嫌一个不够,多给几个也无妨,不知你们想要几个?”一浪人惊道:“你是说将军令到处都能买?”花妍点点头。六人惊愕。 柳进道:“将军令是宝物纯属谣言,朋友还是走吧,何必为传说劳神?”那六人呆呆一怔,叹息一声,武士刀入鞘,欲待走开。 土霸王哈哈大笑道:“柳公子腰间那块玉不就是将军令么,你们何必欺骗外邦朋友?”六人闻言,脸色一变,一人对土霸王道:“阁下胡说什么,谁是外邦的人?”事实上,这六人正是东瀛“松仙流”的人。 土霸王道:“这个并不重要,只是你们要知道,中原人多狡诈,不可轻易相信的,姓柳的腰间之玉正是将军令。”由于湘西不在中原范围,因此土霸王说中原人多狡诈,这样既骂了柳进等人,也让六人继续打头阵。 六人瞬间又变成刚刚的阵势,一人对花妍道:“姑娘欺人太甚,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何必使奸耍诈,莫非不敢和我们一战?”花妍道:“谁说的,你们六人打一个,可有违武道。”一人道:“既是如此,那就我一人领教柳朋友的高招吧。” 柳进微微一笑,说道:“不必,我看你们六人练的是一种阵法,还是一起上的好。”一浪人道:“柳朋友果然快人快语,好,我六兄弟就用‘琨桑阵法’领教柳朋友的功夫。”说话的同时,六人已把柳进围在了中间。“琨桑阵法”是他们“松仙流”的看门阵法,可与“迎风一字斩”相媲美,“琨桑”在他们当地的意思是天外得神,琨桑阵法既是神的阵法之意。此时用来对付柳进,看来他们是想速战速决。 花妍急得直跺脚,对柳进道:“你这人真是死脑筋。”又对古三变三人乞求道:“前辈,这可怎么办?”古三变喝口酒,说道:“柳少侠的功夫不差,料想对付这几人没问题,再说,有我们看着,不会有事的。”花妍虽是担心,可古三变这样说了,她也无法,只好对柳进央求道:“小白,小心一些。”柳进点点头,拉开架势,说道:“请。”六人吆喝一声,武士刀微动,白光一闪,直逼柳进的周身大穴。 东瀛武士每每来到中原,就被中原武林人士叫做东瀛浪人,意思是说他们像孤魂野鬼一般,东游西荡,不受欢迎,做事也是卑鄙下流。不过东瀛浪人的功夫确实有独到之处,出手阴险毒辣,不在中原武术路数之中。柳进才行江湖,经验很少,见到六个浪人施展这等邪门歪道的功夫,不几招就连连遇险。 孙永杰笑道:“只要那三个老鬼不出手,柳进这次定是凶多吉少了,我们又少了一个对手。”吴炳能也很高兴,说道:“是呀,东瀛武士的功夫不可小觑。”孙永杰道:“不错,看来他们这次来的不止六人,我们还是静观其变,不要太早出手,等到他们残杀的差不多时,我们再伺机而动。”土霸王笑道:“柳进托大,不拿兵器就动手,是他自己找死,怪不得那六人。”三人小声讨论,看样子他们都想柳进早些死。 看云客喃喃道:“想不到几个不知名的人士,竟有这般功夫,了不起。”孤独行道:“是呀,他们刚刚一副没有见过大世面的表情,倒把我们骗住了,老古,你看怎么办?”古三变眯着眼,说道:“我走眼了,他们竟是东瀛武士,看来该我们出手了。”花妍听他们如此说,紧张的手心冷汗直流,关切的看着柳进。 柳进心惊,暗道:“这六人是哪里来的,功夫如此怪异,全然不是中土的,难道是西域的?”一个不小心,差点被一武士刀削中右腿,花妍吃惊,大叫一声。六个人配合的天衣无缝,六把武士刀如毒蛇一般,在柳进的腿、腰、胸、头等部位一寸外来回移动,左右翻飞,须臾,柳进腹部衣衫已被划破了十道口子。 又过了十二招,柳进被逼得躺在地上,左脚被一招“迎风一字斩”划了一条三寸长的口子,只是由于对方在此招上的功力不够精纯,所以伤的不是很重。但他却以为对手是故意羞辱他,大吼一声:“要杀就杀,何必如此羞辱人?” 古三变眼见柳进不敌,发出两掌,逼退六人,解了柳进之围,说道:“几位朋友深藏不露,真是佩服,在下古三变,敢问井口次之是你们的什么人?” 六人闻言一惊,俱道:“你认识我们的师祖?” 第九章 连升客栈(下) 古三变点点头,扶起柳进,说道:“当然,多年前我和他在蓬莱仙岛相遇,畅谈数十天,此时想起,恍如昨天,他还好吧?”六人轻松不少,一白脸的人道:“原来是古前辈,小子们失敬,师祖也是常常说起您呢,说他日相见,定要我们向您老人家问好、请教。只是半年前,他老人已家仙逝了。”古三变悲伤道:“我痛失一知己矣。” 花妍上前扶住柳进,小声道:“你还好吧?”柳进道:“没事。”花妍劝道:“别放在心上,六人打一人,胜之不武。”柳进微微一笑,说道:“天外有天,我不会因为这次的失败而生气,你放心好了。”花妍见他笑的自然,欣喜道:“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拉住他的手,指着腹部破碎的衣衫,说道:“看来我要给你补补了。”柳进笑道:“行呀,只怕难为我们花大小姐了。”花妍脸一红,看一眼孤独行和看云客。两位老人世故非常,假装在看古三变,没有听到他俩的对话。 古三变道:“想必你们师父就是路上川了,这次他来了吗?”那胆小精悍的汉子答道:“古前辈问话,本当如实相告,只是此次事关紧要,还请您老见谅。不过家师说:‘中原若是还有剑法名家,必定就是古三变前辈,当你们见到他老人家时,一定要讨教几招,好长长见识。’”他这几句话,不卑不亢,既很尊敬古三变,又说出了他们的意图,若是古三变要管这件事,他们也会领教。(..tw无弹窗广告) 古三变微微一笑,说道:“好,名门出高徒,老夫先让你们三招,三招过后,就别怪老夫不顾及辈分了。”胆小精悍的汉子道:“还望前辈手下留情,晚辈们就放肆了。”说话的同时,右手一挥,六人又以琨桑阵法围住古三变。胆小精悍的汉子武士刀忽地转一圈,由下向上,削向古三变的下颚,古三变右手中指弹出,武士刀嗡嗡作响,那浪人难以把持。其余五人不甘落后,上下左右同时斩向古三变的四肢百骸。古三变吸口真气,身体旋转半圈,躲过众人的夹击,双掌幻出六掌,做“开碑式”分击六人。六人左掌齐出,挡住古三变的掌风,右手武士刀却不减缓攻势。六把刀,把古三变围个密不透风。忽闻古三变长啸一声,剑光闪闪,逼退了六人。原来三招已过,古三变不敢托大,只得拔剑迎敌。 看云客知道古三变之能,并不担心,笑道:“这酒鬼一向自大,今日竟也拔剑,这东瀛浪人的琨桑阵法确有独到之处。”孤独行道:“这世上能让他拔剑的人不多,看来东瀛浪人来头不小。”看云客点点头。柳进道:“前辈,东瀛是传说中‘迎风一字斩’的发源处?我们要不要警示古前辈一下?”孤独行笑道:“这倒不用,想杀死那酒鬼,除了女人与酒外,怕是没有他事物了。”看云客笑道:“孤独兄说的在理。” 古三变被称为“鬼剑客”,剑法自有独到之处,一柄长剑犹若长龙,神出鬼没。这六名东瀛浪人的刀法已经够怪了,可是古三变的招数更是新奇,华山的一招“笑迎天下”,本是长剑连抖十次,幻出七十七朵剑花,恰似女子娇笑,因此得名。可这招在古三变的手中,竟先幻出七十七朵剑花,然后长剑才连抖十次,而这十次抖动中竟含有崆峒的“截拳手法”和少林的“擒龙手法”。“笑迎天下”被如此一改,简直成了独步天下的一招,有守有攻,可谓剑法中的极品。 六人被此招逼退七尺,但毫无却敌之意,六把武士刀刀尖相接,发出一道白光,射向古三变。古三变惊道:“惊龙乍现?!”说话的同时,扎起马步,右手画弧,长剑形成无数剑影,成为一堵墙壁,挡住六人合力的“惊龙乍现”。六人此招没有奏效,又同时展开身形,扑向古三变。古三变飞身而起,七人在空中相交十四招后,古三变一招“荡群魔”伤了四人,惊退两人,这一仗,算是古三变胜了。 六人一躬身,说道:“前辈不吝赐教,晚辈铭记于心,就此告辞。”说着就欲离开。孙永杰嘿嘿冷笑两声,站起喝道:“外邦蛮夷,竟敢在中土兴风作乱,欺我中土无人吗?想走可以,留下人头。”吴炳能知道六人的厉害,遂拉拉孙永杰的衣角,示意他不要自找麻烦,可孙永杰视而不见,疾言厉色道:“你们看着办,若是不想死,立马跪地求饶,兴许我们三神山吴大王一高兴,就放了你们。”六人不知他的来路,又见他身边坐着几十号人,竟然愣住,怔在那里。古三变也不知孙永杰等人的来路,可是他见孙永杰气势如虹,象是胸有成竹,一定能留得下六人一般,遂道:“这位朋友,这六位是老朽的相识,若是你给老夫面子,就让他们走吧,算是老夫欠你个人情,怎样?” 孙永杰立马躬身道:“古前辈有命,自当遵从。”然后对那六人喝道:“快滚,中土人才济济,不是你们能逞强的地方。”六人真被唬住,悻悻离开。 古三变抱拳向孙永杰道声谢,孙永杰客气几句,缓缓坐下。客栈中也有不少人为孙永杰的言语鼓掌,连声称好。孙永杰坐下后,吴炳能竖起大拇指,小声道:“老二,真有你的。”孙永杰小声笑道:“我早就料到古三变会求情的,之所以这样做,只是想让姓古的欠咱们人情,也可以让更多的人了解、佩服我们。”土、吴两人连称高招。 杜晓菲道:“此人若是将领,定是攻城掠地,战无不胜的帅才,刚刚那一招‘以虚打实’,真是高妙。”华衣汉子叹道:“杜兄说的不错,有机会倒要把他拉拢过来。”杜晓菲点点头,说道:“王爷若得此人,何愁大事不定?只是他怎会与江湖俗人在一起呢?”华衣汉子道:“这个倒不用管他,只要他能为我效力就成。”贵妇人微笑道:“不错,英雄不问出处,有机会的确要拉拢他,他若不从,就应杀掉,免留后患。” 六个东瀛武士刚出客栈,便见二十几个右手撑雨伞的乌衣人缓缓走来,他们左手握枪,走路极是稳重。六个东瀛武士被乌衣人的稳重气势吓到,站住不动了。 当先的乌衣汉子淡淡道:“东瀛浪人,来中土作甚,莫非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么?”胆小精悍的东瀛人道:“这个阁下无权知道。”然后又对五个兄弟道:“兄弟们撤。”此言刚出,乌衣人便喝道:“杀。”一瞬间,身后出来六个乌衣人,举手投足间便把四散的东瀛浪人杀了五个,一个练“土遁”的武士侥幸逃脱,可也受伤不轻。 五声惨叫传入客栈,众人吃惊,抬头时,乌衣人已到门口,一种让人窒息的压力让客栈的人微微一颤。小二立马上前欢迎道:“客官们里边请。”当先的乌衣人淡淡道:“上十斤竹叶青,四十斤牛肉,其他的菜要好,快去准备。”小二含笑告退下去。 客栈竟不自觉的静了下来,就连多话的黑衣人也放下手中的筷子,瞧着乌衣人发愣。黑老三小声道:“老大,这是什么人哪,好大的派头,要不要去教训他们一顿?”黑老大劝道:“老三,你应该改改你那急躁的毛病?看样子他们有些来头,我们不必去触霉头,洞主叫我们来只是为了打探消息,可不是要我们找麻烦的。”黑老三道:“老大说的是,我们就看热闹吧。”黑老大点点头。 第十章 乌衣门人(上) 柳进小声道:“几位前辈,这几人好像来头不小,不会也是冲我们来的吧?”古三变喝了一口酒,说道:“他们能杀得了东瀛浪人,并非泛泛之辈,我们尽量不要招惹他们。(..tw好看的小说)”柳进奇道:“难道刚刚的惨叫是东瀛人发出的?可是怎么会只有五声呢?”古三变道:“大概是逃脱了一人。”柳进点点头,看云客却笑道:“你这‘鬼剑客’怎么会怕麻烦呢?料想些许乌衣人不是我们几人的对手。” 古三变道:“平时我自然不怕,现在是非常时期,不得不小心一些。”孤独行道:“不错,要在平时,我遇到这姓古的,定会和他大战三天三夜,现在可就不会了,还是小心为好。”看云客道:“有理,你们看他们会是什么人?”孤独行道:“看他们的武器,想必是乌衣楼的人,白君屠不是号称什么‘中原第一枪,八荒剑无光’嘛。” 花妍不以为然,说道:“他想自封天下第一,怕有些不光彩吧。”孤独行道:“倒也不是他自大,近十几年来能与他战一场的人已经不多了。”说话的同时,连连摇头叹息。花妍道:“难道前辈你们也不是他的对手?” 古三变道:“那倒不是,我们怎会和他动手,毕竟闲云野鹤的日子过惯了,怎会去和他争虚名?”花妍点头笑道:“哦,我懂了,江湖中年轻一辈的人才不多,所以他才会猴子称霸王。”看云客微微一笑,说道:“你这小丫头,嘴可真够利的。” 花妍娇笑一声,说道:“多谢前辈赞扬。” 杜晓菲道:“王爷,这几人大概也是冲着将军令来的,一会儿如有混战,我该怎样出手?还请王爷明示。”华衣汉子微笑道:“柳进是个难得的朋友,就帮助他吧,再说谁先得到将军令谁倒霉,我们现在何不做个好人?”杜晓菲道:“王爷之言甚是,下属明白了,若是把柳进拉拢过来,对我们也是大有好处。”贵妇人道:“杜大哥说的不错,有机会我们帮助柳进成名,到时再借用他的名气,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华衣汉子笑道:“薇儿说的是,就先看看那些乌衣人的反应吧。” 乌衣人吃饭很是迅速,饭毕,领头的乌衣人便道:“在下乌衣楼白熊,在此迎接老朋友柳进柳少侠,闲人请快快离开。” 客栈众人闻言,大都很是气愤。黑老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站起怒道:“乌衣楼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要大爷们离开?”乌衣人静静的看着黑老三,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黄龙洞主手下黑衣人三统帅,失敬,在下相信,我手中之枪一定可以请您出去。” 黑老三哈哈一笑,说道:“白氏有双英,今日见其一,岂能不领教高招,来来,且与我大战一百回合。”说着话,跳到白熊一丈外。白熊笑道:“既是如此,阁下就请了。”黑老三更不答话,施展起空手夺白刃的功夫,右手直抓白熊长枪。(..tw无弹窗广告) 白熊微微一笑,银枪在手中一转,一招“插科打诨”,银枪已到黑老三的咽喉一尺外,黑老三左手中指与食指一夹,夹住枪尖,右手化抓为掌,一招“碎石掌”直击白熊的胸膛。白熊大喝一声,身体飘起,内力送出,黑老三左手把持不住银枪,银枪滑过两指,穿破喉咙,血未流出,人已死去。黑老大见势不对,可还未说出“手下留情”,黑老三的尸体已飞出客栈。白熊一躬身,说道:“各位请吧,在下不想再动手请你们了。”黑老大跳将出来,吼道:“姓白的,你未免忒狠了吧,我三弟与你何冤何仇?你竟下如此毒手?还他命来。”说话的同时,已连续攻出七剑,势必要将白熊毙于剑下。 白熊淡淡微笑,站着接招,三五招后,黑老大已经左右难支,处于下风。第九招上,白熊一招“直捣黄龙”,打落黑老大宝剑,银枪顺势架在他的肩上,说道:“带着你的人走。”黑老大叹息道:“你行,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告辞。”一行人悻悻离去。 白熊银枪一指吴炳能等人,说道:“你们还坐在这里干什么?”孙永杰站起,摇动折扇,说道:“给我们一个出去的理由。”白熊哈哈一笑,说道:“理由?难道你想死?”孙永杰笑道:“不想。”白熊冷哼一声:“既是不想,为何还不快快离去?难道还要我请你们不成?”孙永杰笑道:“我怕你是自作多情,柳公子不一定想与你们单独相处,是吗,柳公子?”孙永杰果是老练精明之人,把矛头指向了柳进。 白熊看着柳进,说道:“柳兄果是如这位兄台所言,不想与我单独商谈?”柳进道:“与白兄商谈当然是愿意,只是客栈并非我们所开,没有理由赶其他人走。”白熊微微一笑,拿出一百两黄金,递给店主,问道:“老板,这些钱能买下你的客栈吗?”店老板接过黄金,高兴道:“当然能,足够了。”白熊一挥手,说道:“好,这家客栈现在就是我的了,等我走以后它还是你的。”店老板含笑退了下去。 白熊又看着孙永杰,说道:“现在你可有话说?”孙永杰一愣,说道:“白兄果是阔绰之人,在下佩服,好,我们告辞。”杜晓菲看不惯白熊为人,淡淡道:“我出一百零一两黄金买下此客栈,我说大家都可以在此逗留,除了这位白世兄的人。” 白熊嘿嘿笑道:“看来阁下要与我斗法了?”杜晓菲微笑道:“不敢,只是在座的都是我的朋友,岂能被人驱使?” 白熊冷笑道:“好好,朋友既然找茬,就画出一个道。”杜晓菲笑着缓缓走向白熊,说道:“久闻白氏双英威名,今见其一,没想到却是盛气凌人之辈。”白熊道:“在下行事作风一向如此。”杜晓菲道:“只是忽然大雨,你让这里面的客人出去,岂不是要他们淋雨?这可不是侠者作风。”白熊淡淡道:“你管不着。” 柳进不愿见到杜、白两人大打出手,抱拳道:“白兄,久闻大名,你说要交我柳进这个朋友,是我的荣幸,我在此敬你一杯酒,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怎样?”白熊喜道:“好。”两人干了一杯,白熊道:“柳兄稍坐,一会儿再奉陪。”说完,冷眼一看杜晓菲,说道:“兄台何人?我倒是想领教高招,出手吧。” 柳进欲劝止,却被看云客阻止。 杜晓菲何惧白熊?傲然道:“在下杜晓菲。”说话时,身体微蹲,双脚深陷地面三寸,站稳身形,双掌推出,意思要与白熊比拼内力。白熊见他露这一手,哪里会示弱?飞身双脚踢向他的双掌。手脚相触,两人俱是全力施为。 就在此时,忽闻一声暴喝:“死到临头,还自相残杀,倒是省了我不少麻烦,哈哈……”话音毕,一群浪人出现。当先的东瀛浪人道:“是谁杀了我的五位师弟?举报者有赏。”由于东瀛人的生活竞争激烈,因此对于名誉、奖赏都很看重。他说话时带着轻蔑的语气,好像在座各位定会像他们那里的人一样,为了奖赏而打破头。可是无一人回答。他毕竟不了解中土武林人士,区区的金钱还不至于出卖自己的信仰。 那浪人奇道:“怎么,你们都不想要奖赏吗?”土霸王怒道:“爷爷们难道没有见过钱吗?东瀛浪人该杀。”余人也纷纷附和。 当先的浪人跃进客栈,喝道:“哟西,你这小子吃了雄心豹子胆吗?看我不先剁了你。”只见白光一闪,划破长空,击向土霸王。土霸王就地一滚,躲过致命一击。 第十章 乌衣门人(中) 杜晓菲双掌一送。白熊倒翻五尺,抱拳道:“先打发了东瀛浪人再说。”杜晓菲道:“好。”站直身体,脚下的三寸深印消于无形。白熊惊道:“好功夫,在下佩服。”杜晓菲道:“白兄不必谦虚,彼此彼此。”白熊对手下的乌衣人道:“楼主经常告诫我们,遇事要分轻重缓急,此次遇到东瀛浪人,不杀他们难以展现我们乌衣楼的神威,弟兄们上。”乌衣人齐齐出动,长枪攻向门外的浪人。领头的浪人喝道:“进来把他们全杀了,一个不留。”门外浪人道声是,犹若震天惊雷。 一百多名东瀛浪人冲进客栈,与众武林人士相互拼命厮杀。柳进护着花妍,游刃有余,可功力稍差的武林人士则死伤甚重。孙永杰见势不好,对吴炳能道:“老大,东瀛武士人多势众,让兄弟们以撤为上,不能死拼。不过要悄悄的,不能让在此的人瞧出破绽,以免影响我们将来在武林的地位。” 土霸王闻言道好,把话传达给了众兄弟。古三变等功夫高的人虽是不怕,可这些浪人都练过遁术,明明快打到他们时,竟一闪而失去踪迹。看云客心道不好,移到柳进身边,说道:“这些东瀛浪人的武功很是奇怪,能走则走,不要恋战。”柳进道:“就这样走?不好吧,这岂不是逃跑?”看云客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会通知大家一起走的,你们先走。”柳进点点头,拉着花妍,边战边向客栈门口移去。 看云客施展轻功,掠到孤独行身边,说道:“浪人势众,三十六计走为上。”孤独行长剑一挥,击退数人,说道:“两位少年人走了吗?”看云客一脚踹飞前来暗算的一人,说道:“在向门口那边移动。”孤独行大声道:“好,同道们,我们冲出去。”众人被浪人逼得紧,哪能冲出客栈?两人心下焦急,大展神威,杀了不少没来得及逃遁的浪人。古三变现已在柳进的身边,三人一起移向门口。 杜晓菲与华衣汉子、贵妇人三人,背对背形成鼎足之势,也在慢慢移向门口,吴炳能一伙人撤的较早,已大部分到了门口。吴炳能大喝一声,一招“枪战三英”连杀三名东瀛武士,土霸王“三叶剑”幻出五朵剑花,逼退守在门口的东瀛浪人。东瀛浪人形成的包围圈被打破,孙永杰一行人借机快速退出客栈。 孙永杰站在客栈外,看的真切,心道:“东瀛浪人果有包围之势。”大声道:“各位同道快快撤出客栈,三神山的众兄弟为你们掠阵。”客栈中的武林豪杰见已有人破围而出,都不再恋战,慢慢的积聚在一起,杀向门口。 孙永杰小声道:“大哥,让兄弟们把住门口要道,别让东瀛浪人再堵住了,不过只站在门口就好,不要进入客栈里面,以免有危险。”吴炳能道声好,吩咐下去。 东瀛浪人见客栈门口被占领,带头的喝道:“快去堵住门口,今天绝不能放走一人。”十几个东瀛浪人道:“是。”双手紧握刀柄,向土霸王等人砍来。孙永杰小声道:“兄弟们不要死拼,边战边退。”守门的几人点点头。 古三变见东瀛浪人想夺回门口,心说不能要他们得逞,大喝一声,一招“飞龙在天”掠出三丈,落在他们前面,怒道:“找死。”长剑幻出剑花,一招“大破楼兰”杀了五人,接着一招“黄沙百战”,剑气铺天盖地,使得四尺内的浪人连退数步才算站稳身形。他接着以“鱼跃龙门”的身法飘到孙永杰的身边,说道:“叫你的手下守着门口,别放弃了。”话毕,不待孙永杰答复,又持剑杀入客栈。 客栈中的武林同道眼见冲不出去,都有拼命之心,刀光剑影,杀了不少浪人。领头浪人见势不好,喝道:“撤。”霎时失去了踪迹。众人正高兴时,客栈中凭空掉下一些鸡蛋大的铁蛋。古三变惊喝道:“快逃,霹雳弹,要爆炸的。”话音刚落,轰的一声巨响,客栈轰然倒塌,大部分人被强大的气流卷出客栈,四散开来,也有少部分被炸的粉身碎骨。吴炳能一伙人却是完好无损,这也多亏孙永杰见势早,有了防范之故。 古三变年轻时与“松仙流”掌门井口次之在蓬莱仙岛相遇,听他说过东瀛有一种厉害的火器,叫“霹雳弹”,看似铁蛋,实则威力无比,就算是巨石也能被炸碎。因此刚刚一见,便知不妙,可还是晚了一步。 功夫较高的人有内力护体,被震出客栈后,尚能站起,可衣服已然凌乱,脑袋轰轰作响。柳进与花妍离门口只有五尺,听到古三变的喊声,柳进当即做下判断,抱住花妍,掠向门口。饶是如此,强大的气流还是把他俩震飞数十尺,柳进怕摔坏花妍,空中转身,落地时,使花妍伏在自己的身上。再者外面地面在雨水的浸泡下,软了不少,因此两人受伤不重。花妍连忙站起,拉起柳进,问道:“小白,你没事吧?”柳进摇头道:“还好,你呢?”花妍道:“我也很好,不知前辈他们怎么样了。”柳进道:“走,到东面看看。”拉起花妍的手,从门口向东面走去。 土霸王对吴炳能小声道:“老大,看样子柳进受伤了,要不要现在出手料理他?”孙永杰出言阻止道:“不行,你没有看到他刚出来时在空中还换了身形吗?就算受伤,也是轻伤。我们现在来救人,能救多少是多少,等雨一停,我们就从官道前往招宝山庄,不要再和这些人在一起了。我们现在没必要拼命抢夺将军令,有三个老鬼帮忙,抢也是白搭,是不会讨得好处的。”吴炳能点点头,说道:“老二说的有理,先救人,还不知东瀛浪人要玩什么把戏。”然后对众兄弟一挥手,说道:“弟兄们,先救人。”众兄弟道声是,走向伤而未死的人身边,认真的一一检查敷药。 古三变与看云客站在那里,相视一眼,看对方满身的泥,忍不住哈哈大笑。古三变道:“想不到堂堂的看云客今日成了落汤鸡,传出江湖,可是一大笑柄。”看云客也大笑道:“若是‘鬼剑客’成了‘泥菩萨’,江湖之人也少不得问问为什么吧?”说完,两人又是哈哈大笑。孤独行用剑撑地,摇摇晃晃的走向他们,笑道:“是该大笑,没死是好事嘛。”看云客看着狼狈的孤独行,奇道:“怎么搞的这么惨?我不是早就告诉你闪的吗?”孤独行道:“哎,老夫一时大意,一生的英明算是丧尽了。” 柳、花两人过来,看到三位前辈无大碍,甚是高兴,柳进道:“三位前辈无事,真是太好了,不知其他人怎样了?”孤独行道:“能全身而退的人不多,我们四处看看。”几人道好,拖着沉重的身躯寻找幸存的人。 白熊站在客栈的南面,身后只站着五个乌衣人,看样子其他的兄弟全死了。他出神的看着早已轰塌客栈,好久之后才道:“为十九个丧命的兄弟叩首。”五个乌衣人齐声道:“是。”然后六人齐齐跪下,叩三首后,站起,白熊大吼道:“东瀛浪人,有种出来,我要你们血债血还。”话毕,东瀛浪人居然真的现身,领头浪人奸诈的笑道:“好呀,你们今天没有一人可以逃脱。”白熊吼道:“为弟兄们报仇,上。”说话的同时,当先冲上去。 此时,柳进等人也遇到了东瀛浪人,正在与他们厮杀,刚刚的爆炸,留下的江湖豪侠已不多,哪里还是东瀛浪人的对手?孤独行,古三变,看云客,柳进更是双拳难敌四手,被五十多浪人用琨桑阵法包围。 看云客来了气,快攻几招,逼开自己周围的浪人,喝道:“妈的,老子今天要大开杀戒了。”孤独行道:“不能硬拼,还是以突围为上策,东瀛浪人有备而来。我们在一起,千万不要分开了。”柳进道:“好。”古三变更是不说话,剑如惊鸿,向前冲去。 吴炳能一行人正在救人,忽见东瀛浪人又出现,俱是一惊,孙永杰道:“大哥,叫众兄弟快撤。”吴炳能点点头,放下手中正在救治的人,大声道:“兄弟们快撤,跟我来,向城外去。”土霸王道:“老大,就这样走?这可是个好机会,不杀柳进以后可没这么好的机会了。”吴炳能道:“老三,他又不能把将军令吃了,今天以走为上,东瀛浪人太多。”土霸王道:“是,便宜那小子了。”三人领着手下弟兄,向南掩杀。 第十章 乌衣门人(下) 白熊手下又死两人,剩余四师兄弟拼命厮杀,可已难挽败局,领头的东瀛浪人和另七个浪人围着白熊。.tw[]领头的东瀛浪人嘴角闪过一丝奸笑,喝道:“你们都退下,让我来领教他的枪法。”众浪人退下,领头浪人对白熊说:“二十七弟说是乌衣人伤了他,并且杀害了其他五位弟兄,想必就是你的手下了,现在我俩一对一单战,要是你赢了,你就和你剩下的三位手下走,否则就死在这儿。” 白熊冷冷看他一眼,说道:“好,看我不杀了你。”领头浪人拉开架势,冷笑道:“有种,来吧。”白熊道声好,右手一动,银枪暴涨半尺,卷着雨水刺向那浪人。银枪来势甚急,浪人头领一惊,施展他们“松仙流”最厉害的招数“迎风一字斩”接招,两人兵器相碰,发出火花,各自退了三步。 白熊道:“‘迎风一字斩’不过如此,好,那就看白某的‘乌衣枪法’。” “乌衣枪法”是乌衣楼两大绝技之一,白君屠功成名就后,闭关收徒,调教出两名得意弟子,一个是白熊,另一个便是白君屠的女儿白露浓,两人近五年来在江湖上名声大噪,被称为“白氏双英”。 白熊的枪法虽只得到白君屠的十之三四,可也不允小视,只见他长枪霍霍,一招“天际流云”逼得浪人头领连退三步,就地一滚才算躲过这一枪。浪人头领滚地时,左手在地上一拍,人飞起六尺,大喝一声,一招“截枪流”,武士刀指向枪尖。白熊右手轻轻一抖,枪尖闪动,错过“截枪流”,直击浪人头领的腹部。浪人武士刀一偏,斩向长枪,身子同时向右翻转,白熊暗道:“他在空中无处借力,何不用内力将他击败。”心念一动,枪上灌注内力,左移数寸,打在浪人头领武士刀上,浪人头领果然难以把持,重重的摔出。他的兄弟连忙来扶,他怒道:“滚开。”一招“鲤鱼打挺”跳将起来,口中怪叫有声,手上奇招不断。可白熊哪能让他占得上风?再三招便把他打的遍体鳞伤,第四招时,枪已指着他的咽喉,说道:“得罪了。”浪人头领叹道:“你胜了,你们走吧。” 白熊长枪一收,交予左手,对他的手下道:“弟兄们,你们走吧,我去帮助那边苦战的江湖好汉,一会儿我们在城外的大竹园集合。”有一乌衣人道:“师兄不走,我们誓死相随。”浪人头领奇道:“怎么?你们还要帮助其他的人?难道你们不想走?” 白熊道:“在这儿的都是我武林同道,我岂能撒手不管?”浪人头领脸色即变,说道:“既是如此,那我就不会客气了。(..tw)”说至此,对手下道:“上,一个不留的杀完。”白熊怒道:“你真卑鄙,不讲信用。”浪人头领道:“是你们找死的,怪不得我。”白熊怒道:“好,弟兄们,拼了。”忽闻柳进道:“这浪人找死,白兄,我们一起打发他。”柳进与古三变他们飞掠而来。白熊喜道:“三位前辈和柳兄来的正好,这些浪人好不要脸,是该教训一下。”孤独行道:“我们人数虽然不多,可气势不能输给他们,都打起精神。”乌衣楼四人大受鼓舞,银枪练抖数下,霍霍刺出,与浪人战于一处。 古三变怒道:“擒贼先擒王,看我杀了那个老大。”说话的同时,冲天而起,剑击带头浪人只在瞬间。带头浪人哪里防得住?一剑穿胸而死。 众浪人见老大死去,叫嚷着报仇。柳进也是毫不客气,拳打脚踢,威力迅猛。再战片刻,浪人气势被逼下去。忽闻嗖嗖声响,却是有箭射来,但不见射箭之人。眨眼间射来三箭,三箭射杀浪人十数个。柳进暗赞道:“柳前辈来了,霸王神弓不同凡响。”浪人眼见又来厉害角色,连声说撤,瞬间消失无踪。 柳进抱拳道:“多谢老前辈出手相助。”柳空留道:“将军令终究是我的,柳进,我会再找你们的,今天算你们运气好,我不想乘人之危。”听这声音,已在十丈开外。柳进暗自苦笑道:“真想不到前辈你也要将军令。”抱拳道:“白兄,浪人已走,就此告辞。”白熊道:“三位前辈,柳兄,花姑娘,若是不介意,我们一起怎样?我也是要到招宝山庄去的。”五人听闻白熊说他也要到招宝山庄去,心想你果然也是冲着将军令来的。看云客冷冷道:“还是各走各的好。” 白熊见看云客说的坚决,叹息一声,说道:“既是如此,就此告辞。”众人皆有心事,不欢而散。古三变道:“雨下得很大,我们还是到城外大竹园的竹屋躲一会儿为好。”孤独行笑道:“也好,那可是你年轻时逍遥的地方。” 几人走不远,便见杜晓菲一行三人搀扶而行。柳进惊道:“杜兄,三位可是受伤了?”三人停下脚步,华衣汉子苦笑道:“贱内受伤不轻,我和杜兄弟只是皮肉伤而已,见到五位安好,在下也感欣慰。”花妍见他们友好,遂上前扶住贵妇人。柳进道:“多谢兄台,不知三位意欲何往,小弟可能帮助一二?” 华衣汉子道:“不瞒柳兄,我们也是想到招宝山庄凑热闹,但绝无抢夺将军令之意,今日一见柳兄,大有相识恨晚之感,我们交个朋友如何?” 柳进早就觉得他英气四射,不像一般之人,抱拳道:“能与三位相交,实为荣幸,我们何不一起前往招宝山庄呢?只是还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华衣汉子喜道:“在下朱志远,柳兄快人快语,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说话的同时,拉住了柳进的手,杜晓菲也笑着握住柳进的手,说道:“柳兄弟,你好。”三人哈哈大笑。 花妍笑着对贵妇人道:“姐姐你好,我叫花妍,你呢?”贵妇人笑道:“花妹妹你也好,我叫徐薇儿。”花妍甜甜道:“徐姐姐。”徐薇儿微微一笑。 杜晓菲抱拳向古三变等三人道:“三位前辈好。”古三变淡淡道:“先到竹屋躲雨吧。”众人快步行向城外。 吴炳能等人见东瀛浪人撤去,孙永杰便道:“大哥,我们也走吧。”吴炳能点点头,说道:“直接向招宝山庄去吧,大概还需要四五天的时间。”土霸王道:“我刚刚听到柳进他们商定在城外的大竹园相见,我们不去凑凑热闹吗?”吴炳能拿不定主意,问孙永杰道:“老二,你说说,要不要去瞧瞧?”孙永杰道:“三弟既然想去,我们就去吧,不过,我们现在不必动手抢,只坐山观虎斗即可。”土霸王道:“那好,就听二哥的,我们只是路过的。”吴炳能哈哈一笑,众兄弟向大竹园走去。 第十一章 无名之剑(上) 天上乌云已然散去,一阵大雨把竹叶冲刷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碧绿。诺大的竹林此时白气蒸腾,象是缭绕的云雾,煞是好看。竹林中,一间竹屋内,柳进等八人坐着。古三变看着朱志远一行三人,冷冷道:“我看三位绝非江湖中人,既然把柳少侠当做朋友,何不以诚相待?” 朱志远三人连忙站起。杜晓菲抱拳道:“前辈多虑了,我们只是无名小卒,只怕前辈不知贱名。”古三变冷哼一声,说道:“能与白熊大战四十二回合而不分胜负的人,怎会是无名小卒?这岂不是欺人之谈?再说你最后收功时,地面上的脚印随之消失,这门功夫只有‘昆仑派’才有,你又何必撒谎?” 杜晓菲大惊,躬身道:“前辈慧眼如炬,在下的确是昆仑派的人,但绝不是坏人。”昆仑派远在边疆昆仑山,门人甚少前来中原。十年前,昆仑掌门双刀怪杰的弟子极地狼前来中原,坏事做尽,以致昆仑派声名尽丧,多为人不齿。 古三变道:“双刀怪杰是你的师傅?”杜晓菲道:“不是,是我的师叔,我师父是‘俏刀媚后’,几年前我师叔到长安办事,一去便悄无音讯,晚辈是奉师命前来调查的。”昆仑派是武林一大门派,前一任掌门人双刀怪杰,为人偏执,但是功夫奇高,在江湖声名显赫。娶妻俏刀媚后,可惜天不从人愿,婚后无子,两人感情渐渐破裂,终日大吵大闹,以至于二十年前昆仑派分成两大直流,一边以男人为主,一边以女子为胜。 杜晓菲刚刚十岁那年,由于家乡闹灾荒,家人全死,逃荒来到昆仑山脉,自己动手盖了一间小茅屋,想在此独活。一天在山中打猎,遇到一老妇人,见她饥饿,便分给她一些鹿肉,救了她性命。老妇人走后不久,俏刀媚后就来了。她对杜晓菲道:“你来到昆仑五十天,不仅没有被豺狼虎豹吃掉,反而独自生存下来,的确了不起,我注意你好几天了,前几天那妇人便是我派去试探你的,你心底善良,人也有勇有谋,我很是看重,以后你就跟着我学艺吧。”杜晓菲又惊又喜,跟着俏刀媚后学艺十四年,已然学会了刀法要诀《瑶池修罗》和内功心法《海内西经》,遂下山闯荡江湖了。 古三变点点头,说道:“嗯,你还算诚实,俏刀媚后可还好?”杜晓菲见古三变的怀疑已经没有了,喜上眉头,说道:“多谢前辈关心,她老人家还很好。”古三变道:“你先坐下。”然后又对朱志远道:“那你呢?你又是什么人?”朱志远道:“在下……”杜晓菲连忙道:“前辈,这位是晚辈的结拜大哥,旁边的是大嫂。”古三变“哦”了一声,说:“正值多事之秋,我也不得不注意一些,即是你的朋友,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将军令关系很大,你们既无私心,就帮助柳少侠护着它吧。” 杜晓菲道:“前辈之命定当遵守,况且我们与柳兄一见便觉投缘,日后必能成为生死之交。”柳进笑道:“两位兄长抬举了。”朱志远微微一笑。古三变道:“客气话别说了,大雨已停,我们快向招宝山庄去吧,浪人忽然出现,不是好兆头。”孤独行道:“有理。”柳进道:“好,妍儿,我俩上前带路。”花妍点头称好。 众人未走几步,忽闻一声凌烈的轻喝:“想走?留下将军令。”众人闻言,耳朵隐隐生痛,暗道:“好深的内力。”循声看去,只见一面容枯瘦、眼窝深陷、腰挂一柄三尺长剑、左肩蹲着苍鹰、一身衣衫虽然破烂可还算干净的老者缓缓走来。这人来时毫无征兆,尽管只在众人三丈之外,若非一声暴喝,就连古三变等绝顶高手也不曾发觉。 古三变惊道:“无名剑!?”那人站定,说道:“不错,能有人认识老夫,也算是不容易,想必你就是‘鬼剑客’古三变了,你右边的是看云客吧?左边应该就是孤独行了。你们都是江湖顶尖高手,今日遇上,老夫少不得领教一番,不过须等老夫拿到将军令之后才成。柳进,你过来,把将军令交予老夫,我就不怪你射杀大鹏之罪了。” 柳进和花妍走到古三变身边,皆道:“将军令的确在我们这里,只是你那苍鹰却非在下所杀。”无名剑阴沉道:“一个畜生,是谁所杀已不重要,只要你把将军令还与我就好。”花妍道:“凭什么要小白把将军令给你?” 孤独上前两步,说道:“将军令是没有主人的,有能者居之,阁下凭什么说是你的?”本来无名剑较孤独行一辈人早出道十几年,应是他们的前辈,可是孤独行看不惯无名剑趾高气扬的架势,遂不叫他前辈,而叫阁下。 无名剑怒道:“你这后辈好生无礼,见到前辈不问好也就罢了,怎么还出言不敬?难道你怀疑老夫的剑?不过你说的不错,将军令有能者居之,看来今天我又要大开杀戒了。”孤独行笑道:“传言前辈之剑厉害,全然不是一般的剑法,不知是肖小夸大其词呢?还是前辈剑法真像传说的那般神通?”无名剑喝道:“好,既然你想知道,尽管来试试。”他此言刚歇,就闻远处有人道:“无名剑想找他晦气不难,可要与我先大战三百回合才行,你的苍鹰是老夫所杀,难道你不想为它报仇吗?”循声看去,只见柳空留疾步走来。 无名剑喝道:“你怎配与老夫过招?” 柳空留怒道:“好呀,今日就叫你知道霸王神弓的厉害。”说话的同时,已拉开弓,大有拼命的架势。看云客大声道:“柳兄何必性急?既然我们大家都想领教无名剑的剑法,那就总该有个先来后到吧。”言外之意,他想和无名剑先过招。不料柳空留怒道:“老夫做事从不人后,等我料理了无名剑,再找你们要回将军令。” 花妍笑道:“原来你是来要将军令的,果有大侠风范呀,哈哈……”一顿讽刺,柳空留脸色不禁一寒,说道:“那苍鹰本是老夫射死,将军令当然是我的,只是让柳进暂时保管几天而已,现在老夫要取回了。” 花妍呵呵笑道:“柳前辈,当日你射杀无名剑老前辈的苍鹰时,并没有说要我们保管将军令,你是不是年纪大,记错了?”柳空留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取笑?怒道:“看我不教训你这小丫头。”话未毕,箭已划破长空,射向花妍。只见一道白光一闪而逝,箭分两半跌落,同时亦有一竹竿插入地上。原来,就在柳空留射箭之时,白熊师兄弟几人恰好赶到,白熊心愤柳空留胡乱射箭,银枪一挥,斩断竹子,竹竿直击神箭。却在那一瞬间,古三变也同时出手,一剑斩落神箭和竹竿。 白熊不屑道:“堂堂江湖名宿,出手对付后辈弱女,岂不让天下英雄耻笑?”柳空留喝道:“你待怎地?老夫做事一向如此,谁能管得?白氏双英虽小有名头,可还轮不到你在老夫面前放肆。”白熊道:“前辈说的不错,只是您自信刚刚那一箭可能伤到花姑娘?”柳空留一愣,心道:“不错,不说看云客他们三个,就是柳进的功夫也不同凡响,我是有些冒失了。”嘴上却道:“看来你是想试试老夫的箭了?” 白熊冷冷道:“我可不是好杀之徒。”言外之意是取笑柳空留乱射神箭,徒伤无辜。柳进哈哈笑道:“白兄说的对,刚刚多谢出手。”白熊道:“柳兄何必客气?只要你不说我越俎代庖就可以了。”柳进微微一笑,说道:“白兄言重了。”柳空留大怒,欲待教训白熊,但见柳进与他称兄道弟,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得强忍怒气。 无名剑见众人竟视他为无物,很是恼怒,喝道:“你们谁想先死,就来吧,老夫会一一料理的。”看云客道:“在下的‘破云七刀’虽不中用,可也要向阁下讨教几招,你小心了。”他怕其余之人和他争先,遂说“讨教”两字时,刀已出鞘,说“你小心了”时,一招“泰山流云”已砍向无名剑。无名剑嘿嘿冷笑,漫天剑光弥漫,看云客已被包围在剑光之中。柳进惊道:“好厉害的剑法,如此之剑法,果是天下无敌。”孤独行点头道:“嗯,我们准备好救人。”言下之意,看云客定是不敌无名剑。 须臾,剑光消失,看云客脸色卡白,双眼无神,受伤颇重。无名剑哈哈大笑,得意之极。忽见柳空留的神箭破空而来,射向无名剑,又一声音道:“无名剑休得猖狂,看我神箭。”其实,看云客早已败了,无名剑只是为了羞辱与他,这才慢慢出招,不过每招每式都灌注了强大的内力,意在伤害看云客的筋骨内息。 第十章 无名之剑(中) 古三变与孤独行碍于江湖规矩,不好出手相救,心中却是焦急万分。柳空留看不过去,遂射箭相助。无名剑玩性正浓,不想被柳空留一箭打扰,心下不快,放过看云客,转身一招“欲斩之”击落神箭,欺身逼向柳空留,恶恨恨道:“背后偷袭,自取死路。” 看云客见无名剑舍弃自己,松了一口气,倒下人事不知。古三变等人大惊,连忙赶来扶起,孤独行二话不说,内力缓缓输进看云客体内。须臾,看云客这才睁眼,惨淡道:“江湖传言不差,无名剑确实天下无敌。” 柳进心道:“看云前辈连无名剑的三十招招都没接住,这无名剑的剑法果然厉害。一会儿我们若都不敌,将军令只怕还是他的,怎奈江湖豪侠在招宝山庄等我,我没了将军令,怎么交代?我若说是无名剑抢去了,只怕他们不相信,说不定他们还会说:‘有古三变等人保着你,将军令怎么可能被无名剑抢去?你别欺人。’不过也无妨,料想三位前辈会出面解释的。”正自出神,忽闻无名剑厉声喝道:“你是何人?怎敢救下柳空留?”循声看去,只见柳空留早已口吐鲜血,被孙永杰等人扶着。 原来,柳空留刚刚救下看云客的那箭惹怒了无名剑,无名剑一闪身便到柳空留身旁,柳空留大惊,来不及射箭,只得以弓当刀,“斩字诀”劈向无名剑。无名剑视若无睹,左手抓住霸王弓,同时右脚踢向他的腰部肾俞穴,柳空留躲闪不及,只得右脚使出同样的招式以求自保,可却是慢了一分,被无名剑踢出三丈之外,口吐鲜血,晕过去了。(..tw好看的小说) 孙永杰等人也是不久前来到大竹园,见看云客和无名剑打得精彩,便呆住了。此刻见到柳空留受伤,孙永杰连忙跑上前,轻声对柳空留喊道:“柳前辈,醒醒……”无名剑双指一夹,霸王弓断成两截,说道:“年轻人,你是他什么人?不怕死吗?竟敢去与他打招呼。”孙永杰抬头道:“前辈若是想杀柳前辈,刚刚那一脚就已杀了,以前辈的内劲,天下谁人能受得起你的一脚?晚辈救他,也是前辈您的本意,不是吗?”无名剑奇道:“此话怎讲?”孙永杰道:“前辈毁了霸王弓,不就是想让他退出江湖,以后平静度过吗?”无名剑听此一说,哈哈大笑,说道:“好,你这个年轻人不错,老夫就不杀他了。”其实,无名剑被柳空留一箭惹恼,已有了杀他之心,只三招便把他击倒,准备最后一剑了结他,可是被孙永杰高帽子一戴,不觉心情大爽,也就放过了柳空留。 吴炳能走到孙永杰身边,小声道:“老二,干嘛救一个废人?”土霸王也奇道:“是呀二哥,他已武功全废,留之何用?”孙永杰笑道:“会有用的,以后我再给你们说,先让弟兄们照顾好他。”吴炳能知道孙永杰向来有谋略,遂不再多言,叫了四个小喽啰抬柳空留下去。 古三变道:“这孙永杰倒是侠义,说不定做山贼也是无奈之举。”孤独行点头道:“不错。”柳进笑道:“见到他行侠仗义,我也很高兴。” 无名剑走向柳进等人,说道:“交出将军令,你们走。”古三变道:“我也想向先生讨教几招,希望不吝赐教。”无名剑冷笑几声,说道:“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好,叫你们见识见识老夫的剑法也无妨。”古三变微微一笑,右手“起剑式”洒下剑花以表敬意。无名剑乃是剑道高手,见古三变洒下剑花,也“起剑式”洒下剑花还以尊敬。练剑的人“起手式”一出,剑法就会源源不断的涌出。 无名剑真气灌于剑刃,右手画出圆圈,地上竹叶在真气的催动下,犹若漫天飞剑,飞向古三变,每片竹叶上的劲道何止千斤?古三变却也不惧,只见他一招“当群魔”幻做千万柄剑,挡住竹叶。无名剑赞叹道:“好一招‘当群魔’,且看看你如何应老夫这一手。”古三变挡落最后一片竹叶时,无名剑长剑已幻成五把,分刺古三变的咽喉,右腕,左胸,膻中穴,肾俞穴五处。古三变凌空一翻,“截剑”应手而出,剑气在空中相交,如雷鸣电掣,轰轰有声,瞬间两人已交手数十招。 无名剑暗道:“‘鬼剑客’果是名不虚传,看来要小心了。”古三变亦是心惊:“无名剑剑法之高,平生仅见,要注意了。”两人俱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交搏一百来招,依旧不分胜负。再战数招,两人飞上竹林顶部,对了一掌,豁然分开,眼睛紧盯对方,都不再出手,半个时辰过去了,还是站着不动。 孤独行道:“看来他俩有的斗了,刚刚一百一十招的对敌,伯仲之间,此番谁也不愿当先出手,都想凭借气势胜了对方。”看云客奇道:“莫非在意斗?”柳进惊道:“意斗?”孤独行点点头。看云客叹道:“想不到老古的功力竟这般深厚。”所为意斗,就是敌对双方盯着对方的眼神,心意交汇,以获取对方心中想出什么招,以便应对。而功夫越高的人就越容易获取对手的心神,因此他们往往也会先对手而动。不过也只有两个高手才会意斗,若是两个功力悬殊很大的人相搏,功夫高的一出手便解决了对方,何须费力意斗呢?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无名剑眼角露出一丝笑意,右手之剑银光闪闪,斜斜刺向古三变的左腋下。 古三变暗道:“惭愧,这无名剑果是高过我。”身体右倾,长剑削向无名剑的右腕。无名剑招数并不用老,马上回撤,荡开古三变的长剑,两剑相碰,古三变连退四步,无名剑端是站着不动。不待古三变站稳,无名剑上前一步,剑刺他的肩井穴。古三变哪能让他的剑欺近自己身体五寸内?刷刷两剑,俱是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出手,无名剑道声来得好,硬生生的迎了上来。两人且动且战,脚下如风,最后,只能看到两人的身形,不知到底谁是谁了。再过片刻,柳进他们在地面上已看不到两人的踪迹。 柳进急道:“竹叶太密,不知两位前辈到哪里去了。”花妍道:“找找看。”孤独行道:“好。”众人寻不一会儿,已见到两人,只见他俩还在竹顶游走,剑光闪动,惊心动魄。须臾,茂密的竹叶丛中两人先后下落,手中之剑已不见,古三变在下,无名剑在上,两人拳脚相见,斜斜而落。离地四丈时,两人对一掌,古三变口吐鲜血,飞向看云客他们,无名剑并不放松,左脚在竹子上一蹲,借力双掌直击古三变的胸脯。 古三变受伤不轻,已经没有力气挡这一掌。孤独行道:“掌下留情。”飞身接住古三变,柳进与杜晓菲同时飞起,四掌接下了无名剑排山倒海的掌力。柳、杜二人各自倒飞三丈,化解了无名剑的掌势。无名剑轻飘飘竖直落下。 孤独行扶着古三变站稳。看云客关心道:“老古,支持得住吗?”古三变点点头,说道:“还好。”朱志远上前道:“三位前辈,下来该如何应对?”古三变道:“他的内息也受到了震荡,只怕在三五天内难以和一流高手再战了,下来交给柳少侠和杜少侠,料想无事。”朱志远微微一笑,说道:“如此就好。” 无名剑看着柳进,冷笑道:“柳浩柏的《纳川神功》有点意思。”然后又指着杜晓菲道:“昆仑派的人也来了,你的《海内西经》内功心法练的不错,来来,你俩一起上,让老夫领教领教,好教江湖之人得知,我无名剑不仅会使剑,拳脚功夫也不输人。”柳、杜对望一眼,柳进躬身道:“前辈指教,我们自当奉陪。” 第十章 无名之剑(下) 无名剑哈哈大笑,转而冷喝道:“现在你俩一起上,要是能接住老夫的一百招,就算你们胜了。”柳、杜两人愕然,有人夸口在一百招内打败他俩,岂能不让他们吃惊?无名剑说完话,更是不顾身份,出手抢攻。 看云客小声道:“看来无名剑并没有受伤呀,老古,怎么回事?”古三变道:“他受伤较轻,只是暂时没有发作而已,要说在一百招内胜两位年轻人,那是不可能的。《纳川神功》和《海内西经》俱是江湖知名内功心法,两位少年人虽说是练的时间不久,但已颇得要诀,岂会被人在区区一百招内击败?”他受伤不轻,因此说的较慢,还不时的咳嗽两声。孤独行道:“古兄说的不错,可是那无名剑功力之高也是江湖仅见,希望两位少年人不要大意才好。”朱志远道:“三位前辈别太担心,古前辈还是坐下休息一会吧,柳兄和杜兄俱是青年一辈的佼佼者,就算不能战胜无名前辈,坚持一百招还是没有问题的。”花妍看不出到底哪一方占优势,只见三人在空中翻飞,因此心下甚是着急。徐薇儿拉着她,劝道:“妹子,别担心,无名剑**两场,这第三场定会内力不续,放心吧。”花妍虽在点头,可还是焦急的看着柳进,徐薇儿摇摇头,轻轻的拍着她,以示安慰。 三人已过了七十二招,柳、杜越战越勇,无名剑却感到自己内力有些不续,暗自心惊:“坏了,刚刚和姓古的比拼内力,差了真气,没有调息,这下可糟糕,得想个主意。”第八十招上,无名剑一招平平无奇的“扫荡腿”贯注了数十年的内力,逼退两人,周围的竹子也倒了一片,由于用力过猛,他眼前一阵发黑,差点栽倒,可他毕竟是老练之人,临危不乱,深吸一口真气,左脚踢出,六根竹竿全部射向柳进。.tw[] 杜晓菲大惊,跳到柳进身边,两人一起全力施为,内力涌向竹竿,竹竿在两人内力的阻止下,破裂落地。无名剑却借机飞向杜晓菲,右手食指和中指发出内家真气,点中杜晓菲的肩井穴,杜晓菲没有防备,栽倒在地。无名剑身体一旋,左脚踢又中柳进的胸口。同时左手抓住一竹子旋转半圈,借力落在柳、杜两人八尺之外,笑道:“怎么样,输了吧,还不交出将军令?”孤独行一跃数丈,落在柳、杜两人身边,疾言厉色道:“你也算是名宿,说好比拳脚的,怎能出尔反尔,使用竹子作兵器呢?” 无名剑深呼吸两次,调匀真气,已感舒服不少,遂大笑道:“这是计谋,你懂什么?乖乖交出将军令吧,否则今天竹林之事传出江湖,只怕会有人说堂堂大侠耍赖,可是不好听呀。”孤独行本想上去与之比试,但又不愿乘人之危,毕竟无名剑已经**三场,就算自己胜了,也胜之不武,一时没奈何,干着急。白熊虽想上前与无名剑过两招,可是怕输了,坏了自己及师门的名头,一时之间踌躇不定。吴炳能、土霸王看看孙永杰,意思是问他的意见,孙永杰摇摇头,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就在古三变等人无法时,竹林中、在花妍等十丈外出又有声道:“大小姐,终于找到你了。”说话之人三十多岁的年纪,只见他在空中飞驰,左脚在竹子一蹲,一掠七尺,右脚又在竹子上一借力,又飞出七尺。如此,不一会儿就落在了花妍的身边,躬身道:“小姐,你还好吧?马车已在竹林外等着接你和柳公子了。” 花妍高兴道:“铁大哥,你来了,太好了,有人找我的麻烦,你去打发他吧。”这人正是招宝山庄的护卫首领铁凯华,人称“铁树开花”,意思说他很少说话,见到他说话就像铁树开花那样难。可是每当在花妍旁边时,他却很高兴,总能多说几句话。 铁凯华点点头,对柳进微微一笑,然后对无名剑冷冷道:“你找我家小姐的麻烦?可是活得不耐烦了?”无名剑眉毛一皱,嘿嘿几声冷笑,阴沉道:“小子,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铁凯华冷笑道:“我管你是谁,识相的话快快滚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无名剑怒道:“好啊,老夫就看看你有何本事放肆。”铁凯华也是不客气,两人霎时战于一处。柳、杜两人向后退几步,注视着两人的对决。 铁凯华的功夫算是一流,可是比柳进、杜晓菲还稍逊一筹,但此时的无名剑已是强弩之末,被铁凯华一轮抢攻,失了先机,处处被动,在第五十三招上,铁凯华左手挡住无名剑的弹腿,右掌实实在在的打在了他的胸脯,无名剑被震飞一丈,强勉停住。铁凯华淡淡道:“承让了。”他不知无名剑已比试了三场,遂语气中有些轻蔑。无名剑一佛袖,怒道:“招宝山庄护卫首领果是了不起,绿水不该,后会有期。”说完话,转身缓缓走开,未走几步,口中压抑的鲜血还是吐了出来,只是柳进等人看不到了而已。 古三变等人走向柳进几人这边。花妍拉着铁凯华高兴道:“铁大哥,你好棒。”铁凯华微微一笑,请她和柳进上车回家,说山庄中很多人要见他们。花妍很是关心家人,铁凯华说一切都很好,花妍放心不少,笑指朱志远,古三变等人,说是她的朋友,要请他们一起到山庄做客。铁凯华轻轻一笑,抱拳道:“各位既是柳少侠和大小姐的朋友,也就是招宝山庄的朋友,欢迎你们做客招宝山庄。” 古三变道:“两位兄弟,柳少侠,我就不陪你们到招宝山庄了,与无名剑一战,我俗心已无,这就回洞庭去了。”看云客、孤独行了解古三变的脾气,既然他说要走,留也无用,只是要他保重。柳进挽留不住,只好躬身道:“前辈,多谢您的援手,有时间晚辈定然会去拜访您的。”古三变微微一笑。众人客套一番,辞别古三变,走向竹林外,走不远,看到地上有几节断剑。原来,刚刚无名剑和古三变在竹林顶部大战时,双剑相交,古三变的剑断为三节,无名剑的剑断为两截,两人弃剑不用,拳脚比试开了。 远处的白熊,吴炳能等人见无名剑败走,已知花妍他们会直达招宝山庄,遂也从其他的道路向招宝山庄进发。一路上,孙永杰对柳空留是加倍的照顾,可是,在受伤的第四天,柳空留还是回天乏力,不过在死前,他把自己霸王弓的“箭诀”给了孙永杰,希望他能好好的利用,孙永杰含泪葬了他。 吴炳能看着柳空留的坟,说道:“一代名侠,不得善终,竟死于他手,哎……”众人感叹一番,孙永杰把“箭诀”交给吴炳能,说道:“大哥,我不善习武,这‘箭诀’你拿去研究吧,如果兄弟们愿意学,也让他们研习,这样有利于发展我们三神山的实力。”吴炳能点头称好。土霸王若有所悟道:“二哥,你救他就是为了这‘箭诀’,是吗?您简直太聪明了,我们三神山的人要是全部练了这‘箭诀’,那我们不就能偏安于一隅,蜀川一带尽在我们掌握之中了吗?” 孙永杰道:“三弟说的不差,蜀地肥沃,要想称王,确实是好地方,况且上天帮我们,朱允炆懦弱无能,提倡文治,不久的将来,他的叔叔、朱氏诸王必定起兵造反,我们则乘势霸占蜀川一带,到时也可以建立不世基业,光宗耀祖。但是救柳空留,也是出于好意,毕竟他是名宿,若能得到他的帮助,我们将来的胜算必定更大。” 吴炳能有些吃惊,说道:“我们占山为王已经很好了,不用再做其他的了吧,与国家作对总是不好。”土霸王劝道:“大哥,若是朱氏诸王起兵造反,说明那朱允炆就不是好皇帝,既不是好皇帝,我们自立为王,有何不可?”孙永杰也道:“是呀,大哥,老三说的不错。”吴炳能叹气道:“两位兄弟都如此说,那就先这样说,要是朱氏诸王不起兵,我们也就在三神山逍遥,两位兄弟看怎样?”孙永杰,土霸王点点头,三人在柳空留的坟前深鞠三恭,缓缓离开,向招宝山庄而去。 第十一章 招宝山庄(上) 招宝山庄建庄在二十一年前,历经二十年,此时已是占地三十亩的大户人家。招宝山庄中间是长十丈,宽八丈八的“招宝厅”,意为尽招天下财宝,用以专门祭天,招待客人之用。四周分为东南西北四厢房,北厢房是丫头、下人的宿处。东厢房最是朝阳,是花红岩一家人的卧室,共有四十间,大部分都空着,尽管如此,这里的每间屋还是打扫的干干净净,不仅如此,这里还放着花家的不少家当,也就是花红岩对柳进说的“零用之资”。南厢房是护院武师住处。西厢房则是空着,以备不时之需,现在,果然派上用处了,最近一个半月来,西厢房住了数百人,大部分是江浙一带的江湖人物,泱泱中原武林人物基本上还未赶来。当然,像乌衣楼这样的大门派却不得不来的,因为乌衣楼主白君屠是当今武林盟主。 白君屠在听到将军令重出江湖的消息时,也想亲自下江南,大有夺取之意,可是他的老管家、也是他的朋友白明奇劝道:“楼主,您不用亲自劳苦。一是由于此传言不知是真是假,您合不来亲自劳累。二来,若是真如传言所说,是剑神柳浩柏之子柳进所得,以柳浩柏的脾气,必然不会让将军令再为祸江湖,一定会把将军令送上少林寺,请少林方丈悟本裁度。若果真是送往少林寺,一路上艰难重重,我们没有必要这么早出手,只要在河南少室山附近设伏,等到他们冲过道道关卡,来到河南境内时,已然精疲力竭,我们那时动手,必定能手到擒来。不过,让小姐和熊少爷去探探消息也未尝不可。” 白君屠点头笑道:“明奇兄说的不错,我是不必亲自出手的,让露浓和熊儿出去锻炼一番,倒是好事,想我门下白氏双英名动江湖数年,可是还未做过什么大事件,此次倒想让他俩露露脸,把我乌衣楼的名气再推向新的顶点。” 白明奇躬身道:“楼主此言甚是,小姐和熊少爷是该出去闯荡一番。济南到景德镇大概需要一个月,到哪儿时应该恰好赶上好戏。”白君屠笑道:“不错,明奇兄言之有理,只是我们何不早些夺得将军令?而要等到他们快到少室山时才出手呢?” 白明奇道:“将军令藏着天大的秘密,令无数人为之疯狂。但它也是不祥之物,早得者必然早遭横祸,柳进运气较好,身为剑神之子,一身功夫想必不差,这或许能使他免于厄运。因此,要小姐和熊少爷此次去与他较好,尽量帮助他把将军令带向少林寺,到时我们也好更容易得到将军令。”白君屠高兴道:“明奇兄此计甚妙,先交好,再攻之,我有明奇兄,何愁大事不定?”白明奇微微一笑,说道:“楼主过奖了。”白君屠道:“好,你先下去休息吧,我有事和露浓、熊儿他俩谈。”白明奇躬身道:“是,我这就去叫他俩来。”话毕退去。 白氏双英虽然威名在外,可是甚少行走江湖。白熊从小在乌衣楼长大,把师父师母已当做自己的亲生爹娘了,对自己的师妹白露浓千依百顺,不敢稍有违背之意,但是对于其他的人,则是疾言厉色。白露浓时不时的耍耍小姐的脾气,白熊亦是一切依她,白露浓虽体会不到白熊的爱意,可是白熊还是无悔的付出,很少表露。.tw[] 不一会儿,白露浓与白熊先后而进。白露浓见到白君屠,喜道:“父亲,找浓儿为你捶背吗?”白君屠笑道:“你呀,就是嘴甜,和师兄坐下,我有事对你们讲。”白熊道声是,坐在白君屠的左手边,白露浓则坐在白君屠的右手边。 白君屠严肃道:“将军令的事你俩听说了吧?”两人点头称是。白露浓奇道:“将军令重出江湖干我们什么事?”白君屠微笑道:“你这丫头,真是不懂事,将军令是江湖公认的宝物之一,我们要是得到,定能使我乌衣楼的声名大振,到时我举手一挥,群雄还不对我俯首称臣?” 白露浓撅嘴道:“现在我们乌衣楼不是江湖最大的门派吗?难道有人敢不听爹爹您的号令?”白君屠摇摇头,说道:“少林寺已是千年古刹,在武林的地位不能小觑。最近几年,湘西的黄龙洞主龙中德,荆州城中荆紫关内的周剑荪等等,俱是不可小量,我们急需要做几件大事,你可理解?”白露浓摇摇头,说道:“不懂,我感觉现在我们挺好的,在江湖上提起乌衣楼,那个敢不说声好?干嘛还要挣那么多虚名呢?” 白君屠佯怒道:“你这孩子,什么叫虚名呢?人生在世,不就图个功成名就吗?”白露浓娇笑道:“爹爹,你还不叫功成名就?”白君屠听此一说,呵呵笑道:“你就会说好听的,不过,你说的也不错。但是你和熊儿也该出去历练一番,你们明天就动身,到景德镇的招宝山庄,帮助柳进,不要让将军令被他人夺去,你们要一路保护他,直到将军令安全送到少林寺。”白露浓奇道:“送到少林寺?为什么?再说您怎知将军令要被送往少林寺的?”白君屠道:“别问那么多,照我说的做。”白露浓嗔道:“好嘛,浓儿听爹爹您的。”白熊也道:“弟子谨遵师父吩咐。” 白君屠笑道:“好,少年中的龙凤之人除了我门下的白氏双英还会有谁?你们且去,有什么不解的事,就用‘金尾鸽’传讯告诉我。”乌衣楼在中原是数一数二的大帮派,传讯工具自是必不可少,因此白君屠便找人培养了两种鸽子,名曰“金尾鸽”、“紫尾鸽”,两种鸽子俱是日行五千里,被江湖公认为最快的传讯工具。“金尾鸽”是遇到大事件时才用的通讯工具,而“紫尾鸽”则是较为平常的传讯鸽。 白露浓点点头,说道:“好吧,一切皆听爹爹的安排,只是明天我就要走了,今天我来为您锤锤背吧。”白君屠哈哈一笑,说道:“也好,熊儿,你下去收拾一下,多带一些师兄弟去。”白熊点点头,道声是,退了出去,腰挺得比他左手之枪还要直。 待白熊走出后,白露浓笑道:“爹爹,得到将军令的就是那个被江南名妓风中莺吓跑的柳小白吧?他还算是有些骨气,竟不为女色所动。”白君屠道:“定是柳浩柏管教的太严之故,不过,我倒也挺喜欢这样的年轻人,毕竟色字头上一把刀嘛。当然了,柳浩柏哪像我,任你放纵。”白露浓撒娇道:“我才不会放纵呢,我会为您争光的。”白君屠呵呵一笑,转而道:“将门出虎女,我的女儿怎么会差呢,是吧?”白露浓笑道:“爹爹,哪有自己夸自己女儿的?”白君屠道:“唉,必须得夸,我女儿生下来就不平凡。”白露浓高兴地脸上开了花,轻轻一跳,到了白君屠背后,为他按摩捶背起来。 次日,白露浓与白熊带着三十五人,辞过白君屠,一路南下,只用二十七天便到了招宝山庄。见到柳进等人还未归来,白熊便道:“师妹,我从这里向西而去,也许还能遇到柳进等人,兴许还能帮助他们。”白露浓觉得此计可行,到招宝山庄的第二日,白熊便带着十三人向西而去,在连升客栈遇到柳进等人,可是无缘深交,就被东瀛浪人打搅了。在大竹园时,他见孤独行、铁凯华俱是江湖一流高手,保护柳进和花妍是绰绰有余,再者自己的师兄弟已死去十数个,心中烦闷,遂只是和柳进打了声招呼,就匆匆上路,沿原路赶往招宝山庄。 不几日,他和三个师兄弟就回到招宝山庄。白露浓见他损兵折将,气愤道:“我们带来三十五人,正事没有干,竟损失十数名人手,你可真是能耐呀。”白熊正色道:“这些事我会向师父解释的,错不在我。”白露浓道:“错不在你?那你倒说说看,怎么错不在你?”白熊把连升客栈的事大致的说了一遍。白露浓拖着腮帮子听完,说道:“既是如此,确实不能怪你,柳进他们可回来了?”白熊道:“我想他们迟则明日中午,早则今夜。”由于他们骑马,脚程自然较柳进等人乘马车快一些。 第十一章 赵宝山庄(下) 白露浓道:“想必招宝山庄有热闹了,我们切记父亲的话,知道吗?”白熊道:“这个我自然知道,要不我们出去转转?”其实,白君屠当夜找白熊说了让他师兄妹南下的真正目的,之所以不对白露浓说,是不想让她生活在尔虞我诈之中。(..tw无弹窗广告)白露浓笑道:“算你知趣,出去转转也好,景德镇的瓷器名扬天下,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好的首饰。”白熊喜道:“若有中意的,我买送给你。”白露浓娇笑道:“还有师兄的样子,可别说我故意占你便宜呀。”白熊喜上眉头,说道:“怎么会呢,我求之不得。”白露浓笑道:“走吧。” 两人到了大门口,恰好遇到管家花老汉。花老汉笑问道:“两位上街吗?我们景德镇瓷器最是有名,我叫两名护卫陪你们去,这样可以好给你们介绍。”白露浓心想一定是借口找人盯着我们,才不会上当呢,连忙笑道:“不敢劳烦花老伯,我们只是出去随便转转。”说话时,一拉白熊的衣袖,跑向庄外。花老汉只好摇摇头,微笑着走开。 白熊被白露浓拉着,高兴万分,到了庄外,笑道:“师妹,干嘛跑这么快,慢慢的走不是更好吗?”白露浓站住,放开他,说道:“你还不知道?他是想让人盯着我们,你以为他真的那么好心吗?”白熊看看自己的衣袖,说道:“你想得太多了吧,我看花老伯不象是那样的人。”白露浓嗔道:“怎么,你不相信我的判断?”白熊连忙正色道:“不是,我们走吧。”白露浓微微一笑,走在前面。 两人在街上转了一会儿,见到一家瓷器店,生意还算不错,门外摆着各种各样的瓷器,围观者多达数十人。白氏双英相视一笑,也上前去瞧瞧热闹,他俩虽然不知怎样评价瓷器,可是见到那些瓷器颜色古朴,花纹丝丝入扣,有的纹路延伸至瓷器底部,有的则只是盘绕在瓷器外壁中央,白熊连连称奇,叫喝有声。 白露浓情不自禁的拿着一青花瓷器,看得入神,正高兴间,忽然被人一推,还听有人急急道:“让路。”白露浓被这人一推,一不小心把青花瓷器打的粉碎,转身怒道:“那个不长眼的,没看见姑娘我正在观赏瓷器吗?干嘛推我?”白熊更是不慢,已抓住了推白露浓的人。他不是别人,正是黄龙洞主龙中德手下黑衣人大头领黑老大。原来,黑老大的三弟黑老三被白熊杀死以后,心中虽是忿忿不平,可也是无法,心想等洞主来后再作打算,于是便领着手下向招宝山庄一路行来,也是刚刚到达景德镇的。 黑老大没料到在景德镇会遇到高人,因此才会被白熊一把抓住胸口的衣服,可他也是久经江湖的人物,左手迅速扣向白熊的右腕,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戳向白熊腋下。白熊亦是一惊,右手暗出内力,把黑老大震退三尺,怒道:“又是你,我还以为你回到老鼠洞去了呢,怎么也到这里来了?还有呀,你走你的路,干嘛推我师妹?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黑老大被白熊一招逼退三尺,正生气间,又闻白熊提起旧事,想到三弟被杀,怒道:“老子看那娘们儿不爽,一条大街都被她霸占,故此教训。” 白露浓哪里被人如此骂过?怒道:“你找死。”说话间右脚踢向黑老大的嘴,黑老大躲过,对他手下黑衣人喝道:“上。”黑衣人蜂拥而上,围住了白熊,黑老大则左脚踢向白露浓的下腹。白露浓招不用老,右脚一收,身体旋转一圈,左脚踢向黑老大的下颚,黑老大没想到白露浓变招会如此迅速,大惊之下,身体倒翻三圈,才未被踢中。可他刚刚站定,白露浓又闪电般攻来,左掌做斩字诀,劈向他的左颈大动脉。 黑老大暗骂一声,不再躲闪,左手挡住此斩,右手成爪型,扣向白露浓的香颈,白露浓一惊,怒道:“下流。”退后三尺,黑老大嘴角露出奸笑,却被白熊一脚踹出数丈,口吐鲜血。原来,白熊早就把十几个黑衣人打倒在地,他本不想出手,可是黑老大不遵守江湖规矩,和女子动手竟出手抓人颈部,一怒之下,便出手了。 黑老大摸净口角的鲜血,站起怒道:“二打一,算什么英雄好汉?”白熊鄙视道:“对付你这么下流的人,不杀已是天大的恩赐了,快快和你的人走吧。”白露浓却不依不饶,嗔道:“师兄,就这么放他们走吗?”白熊劝道:“杀他们脏了我俩的手。”黑老大怒道:“等我们洞主来后,有你们好看的,走着瞧。”白熊冷笑道:“我等着。”白露浓鼻子“哼”了一声,拿了一锭银子给瓷器商,道声歉,和白熊继续逛街去了。 正此时,在招宝山庄东厢房的一间大房子中,花红岩、看云客、柳进等人都在坐。原来,柳进他们一行人刚刚已到招宝山庄,众人一番客气后,在花红岩与花间鸣的带领下来到东厢房。丫鬟们早已沏了上好的茶。花妍最是兴奋,坐在一中年书生模样的汉子身边,抱着他的右臂,小声笑道:“大哥,你看看,那个有点傻样的愣小子就是小白,是不是很傻的样子?我想你是不会喜欢他的。”说到最后一句时,竟有一些失落。她身边这书生模样的汉子便是她大哥花间鸣。花间鸣微笑道:“傻吗?大哥怎么看不出来?我倒觉得他很聪明,而且是难得的侠少,我对他也很放心呀。” 花妍怕她父亲责怪柳进上次不辞而别,本来就是故意说柳进看起来傻,目的是想让花间鸣说他好的,到时就算父亲有责备柳进之意,她也可以找大哥帮忙了。此时小把戏达成,焉能不高兴?拍手笑道:“真的吗?你说话算数,爹爹要是找小白的麻烦,你可得多担待一些。”花间鸣笑道:“好呀,你刚刚是故意给大哥下套吗?还是那么调皮,不过你放心,爹爹是不会责怪他的。”花妍听此一说,心中放宽不少,喜道:“大哥,你刚刚说对小白放心,到底放心什么呀?”花间鸣笑道:“放心把我的宝贝妹妹交给他照顾呀。”花妍闻言,心中甚是欢喜,嘴上却在怪花间鸣取笑她。 众人见花妍娇憨可爱,不禁而笑。花红岩佯怒道:“你这孩子,一点都不懂规矩,在众位客人面前大喊大叫,成何体统?”花妍一撅嘴,嗔道:“爹爹呀,一见面就说人家的不是,是不是想把我赶走,不要我了?”花红岩脸色一寒,说道:“没大没小,怎么跟父亲说话呢?”花间鸣站起躬身道:“父亲别生气,妹妹是在说反话呢,是她要走,只是怕您舍不得而已。”花红岩一愣,转而哈哈大笑,已知花间鸣的言外之意了。 看云客笑道:“不错,花姑娘是要走了,柳少侠过不多时,大概也要向花府要人了,这喜酒我们是喝定啦。”说至此,哈哈朗笑数声,又道:“我看这杯酒不想喝都不成,不如就这几天把这杯喜酒喝了正经。” 孤独行笑骂道:“你这老鬼,两位年轻人的喜酒少说也要过个一年半年才行,怎么现在就想喝了?”花红岩呵呵一笑,说道:“孤独兄说的对,现在正是江湖风云变换之时,招宝山庄最近更是难以安宁,只怕现在还不宜成就我女儿和柳贤侄的好事。” 看云客自有解释,笑道:“正好现在花府江湖人物众多,让他们做个见证岂不更妙?”徐薇儿微笑道:“花妹妹,柳少侠确是人中龙凤,假以时日,定能名震武林,我这做姐姐的现在向你道一声喜啦,你的喜酒我是预定了,不管什么时候我都要喝的。”花妍羞道:“好姐姐,你取笑我了。”徐薇儿笑道:“我怎么会笑你呢?我说的可是实话。”花妍羞中带喜,扭捏道:“谢谢。”徐薇儿轻轻一笑。朱志远说道:“这一杯酒我也是先打招呼了,到时可要通知我呀,柳兄。”杜晓菲却笑道:“是呀,柳兄,这杯酒我也是必须喝的。” 柳进站起,抱拳道:“好,到时一定请众位好友。”杜晓菲笑道:“那为兄就先道喜了。”柳进微微一笑,对花妍、花红岩、花间鸣各看一眼,连道多谢,不过又怯怯道:“我不能做主。”刚说完,看云客便笑道:“你这孩子,你不能做主谁做主?难道还要你老子做主?江湖男儿,岂能婆妈?”他俨然一副长者架势,大有一切由他来定夺的气势。孤独行阻止道:“看云兄,这就是你的错了,婚姻大事,父母不做主谁做主?再说剑神又不是一般的江湖豪客,儿子的婚事岂会草草了事?花府亦是晓誉江湖,更是不会在风云际会之时办喜事,你还是把酒虫藏紧了,别再胡说八道。”看云客争辩道:“孤独兄,你这就错了,这怎么算草草了事呢?江湖男儿,本当逍遥,自然是我行我素,何必把老规矩拿出来办事?”孤独行笑道:“我看呀,还是要看花老英雄的意见,毕竟是婚姻大事嘛,我们喝喜酒还可以,其他的事就管不了啦,呵呵……”看云客一听到也觉有理,笑道:“也是,哎,花老英雄,你看?”花红岩打个哈哈,说道:“几位远道是客,我招宝山庄欢迎之至,各位对小女的关心,我感激在心,在此谢过。”说至此时,向在座的各位抱拳微笑,然后继续道:“只是现在我招宝山庄不易办此事,毕竟我还没有和柳浩柏老英雄见过面嘛,但是请你们放心,等到小女与柳贤侄的大婚时,一定用软轿请到众位,来蔽府喝个痛快。”说完,又是抱拳呵呵直笑。 花妍暗喜道:“原来爹爹早已把我许配给了小白,我还以为他要怪罪小白上次的不辞而别呢。”柳进听到花红岩的“小女与柳少侠的大婚”时,心中也是扑通扑通直跳,悄悄的看一眼花妍,忽然觉得她比以前漂亮娇美不少,心中欢喜道:“我上次真是冲动了,有机会一定要向花老伯道歉。” 看云客笑道:“既是花兄如此说了,到时我一定会前来讨一杯美酒。”花红岩道:“没问题,你们能来,是给我招宝山庄面子,岂能不美酒招待?”孤独行拍拍酒葫芦,说道:“只是现在我的酒葫芦已空,不知有没有美酒呀?” 看云客取笑道:“孤独兄,对于酒的喜好,我是远远不及你呀。”他是笑话孤独行不该毫不客气的要酒喝。孤独行并不介意,微笑道:“让看云兄见笑了。”看云客笑而不语。花红岩道:“孤独兄好酒,在下早有耳闻,庄中有陈年佳酿,马上献上,敬请品尝。”他说完话,右手轻轻一挥,便有一丫鬟下去,想必是拿酒去了。孤独行笑道:“多谢。” 第十二章 江湖群侠(上) 花间鸣对花妍小声道:“妹妹,说说你们一路上的奇遇吧,大哥很是好奇呀。[..tw超多好看小说]”花妍眼睛一转,说道:“还奇遇?!九死一生呀。”忽地大声道:“哎呀,我差点忘了。”花间鸣奇道:“怎么啦?”花妍严肃道:“爹爹,我们这一路从蜀地到咱家,被人追杀,可算是千辛万苦了,都是为了将军令,我看,不如把将军令交予你们,让你们来解决此事吧,我和小白是懒得管了,整天被人追着,想起来都有些心惊胆战。” 花红岩有些拿不定主意,说道:“将军令是江湖奇宝,既然是柳少侠先得到它的,就有柳少侠保管它好了,至于怎么处理它,待以后再说。” 花妍看柳进一眼,说道:“你问小白,他也早已同意把将军令交予你们处理了,我和他都还小,怕是难以处理好这样的大事。”说至此,她又拉着花间鸣的右袖,撒娇道:“哥哥呀,你劝劝爹爹吧,我是怕麻烦了。” 柳进也赶紧道:“是呀,花伯伯,花大哥,这将军令一事就麻烦你们来处理了,我涉足江湖时日未多,还有很多地方不懂,希望你们能接下这烫手的山芋。” 看云客等人只是保护将军令,以免它落入邪魔歪道之人的手里,但是柳进与花妍要求花红岩接手将军令,他们倒不好说什么。花红岩也不敢痛快的答应,毕竟将军令是江湖公认的宝物,他们若是就此接过,怕是被江湖人说三道四,这还是小事,若是有人再说他利用花妍引诱柳进,只是为了得到将军令,这可是出力不讨好的事。(..tw好看的小说)他不是怕麻烦,只是闲言闲语,怕花妍与柳进难以忍受,遂一时不好做决定。 柳进道:“花伯伯,你德高望重,正好群雄齐聚在此,就麻烦您老人家出面解决一下吧。”说话的同时,顺手解下腰间的将军令,递给花红岩。 花红岩道:“柳贤侄,这……”看云客果是急性子,忍不劝花红岩道:“花老弟,你还是接着吧,说实在的,它的确是烫手的山芋,最近有的你忙了。”言外之意是说他拿到将军令并不是为了个人私利,而是柳进着想。花红岩点点头,微微一笑,说道:“好,柳贤侄,把将军令给你花大哥,先有他保管好了。” 柳进转过身,走到花间鸣身边,递过将军令,说道:“劳烦花大哥操心了。”花间鸣接过,笑道:“咱们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柳进暗喜,高兴之余,不禁向花妍看了一眼,见她亦是满脸笑容,还对他直眨眼睛,他也回之以笑,对花间鸣微笑道:“花大哥说的是。”花间鸣微微一笑,大声道:“只是不知各位前辈有什么良策没有?江浙一带的群雄来到本庄,都是势得将军令,我们该怎样应对呢?”众人被此一问,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柳进忽地想起金师庸,遂道:“我和妍儿在蜀地曾经遇到过金师庸老前辈,他说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将将军令送与朝廷,这样就免于江湖纷争了。” 孤独行惊叹道:“柳少侠,你遇到金老头啦,他还好吧?就凭这一句‘将将军令交予朝廷’,就可看出十年来他的境界又提高了不少,我是难以企及呀。”孤独行用剑时,金师庸已是名震江湖的大侠了,他对金师庸的佩服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他把金师庸当作终身的目标,十年前巧遇金师庸,硬是要和金师庸比剑,被金师庸婉言拒绝,不过两人却畅饮三天,结为好友,此时他听到金师庸的消息,自是高兴万分。 柳进回答道:“金老前辈还好,过着游侠的生活,很是逍遥自在。” 孤独行笑道:“他就是那样的脾气,喜欢闲散,但是却有一腔热情。只是,把将军令交予朝廷,怕是会引起江湖豪客的不满,还是用江湖规矩来解决好了。”说至此,看一眼柳进等人,继续道:“我们会全力支持你们,若有可能,我们就把将军令的秘密破解,也好让江湖有几天的安宁。”看云客喝口酒,说道:“不错,合我们几个与招宝山庄之力,还能保护不了一块玉?虽说我这‘破云七刀’不中用,可也要耍耍,少不得让那些不知趣的尝尝厉害。”他虽在笑,可是话语中已有凌烈之气。 柳进谢道:“如此,麻烦几位前辈了。”说话的同时,向孤独行、花红岩等人鞠了一躬。朱志远、杜晓菲也是支持柳进,要帮他保护将军令。 花红岩道:“老夫也是久闻将军令传闻,若是我们能解开她神秘的面纱,岂不是为江湖做了一件好事?我们招宝山庄也极力保护将军令,但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使用武力得好,间鸣,你吩咐下去,让凯华多布置护院人手,千万别闹出什么乱子。”花间鸣点点头,一拍柳进的肩,向孤独行、看云客一抱拳,说道:“多谢两位前辈一路对我妹妹和柳兄的照顾,我替妹妹和柳兄谢过了,望两位前辈不要嫌敝庄招待不周,一定要多住几日,好教我们以尽地主之谊。”然后又对朱志远等三人笑道:“杜兄、朱兄、徐家妹子,你们三位也千万不要客气,在此随便一些,我要出去招呼其他的江湖朋友了,你们请喝茶。” 朱志远站起,抱拳笑道:“花兄客气了,请。”杜晓菲和徐薇儿及孤独行亦是微微一笑。看云客道:“花少侠去忙吧。”花间鸣点点头,躬身对花红岩道:“父亲,孩儿下去了。”花红岩点点头,笑道:“好,你去吧。”花妍却拉着他,撒娇道:“哥哥,不许你出去,你要陪我。”花间鸣微笑着劝道:“妍儿听话,哥哥一会儿来陪你。” 花红岩佯怒道:“你这孩子,真是不懂事,让你哥哥下去吧。”花妍看到父亲一脸的严肃,低下头,极不情愿的放开手,撅起了嘴巴。花间鸣小声道:“别生气,父亲是假装发怒,没事的。”花妍将信将疑,偷偷的看了花红岩一眼,果见父亲脸上又是慈祥的笑容,不禁高兴道:“你去忙吧,我找小白玩。”花间鸣笑笑,走了出去。 待花间鸣走后,看云客笑道:“虎父无犬子,花公子果有大家风范。”花红岩客气道:“看云兄过奖了,犬子还算可以。”说完,也不禁哈哈大笑,看来他对花间鸣也甚是满意。孤独行喝口酒,说道:“花兄太谦虚了,花公子要是说‘还可以’,那其他的江湖侠少大概是没有可以的了。”花妍一听,倒有些不愿意了,问道:“孤独前辈,我大哥固然是优秀,但还是有其他年轻有为的人嘛,比如说……比如说……”她准备说小白,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只好用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看着柳进。 看云客接过话,笑道:“‘比如说小白’是吧?” 花妍看看父亲,只是娇笑。花红岩呵呵一笑,说道:“不错,柳贤侄确是难得的侠少,老夫甚是喜欢。”柳进心下高兴,鼓起勇气站起,抱拳道:“多谢花伯父赞扬,上次晚辈无礼,还望您老别见怪,我在此向您老道歉了。”说完话,躬身拜了下去。花红岩心道:“不错,还知道自己错了,孺子可教。”却道:“那些事老夫早已不记得了,你且坐下,别拘谨。”柳进知道花红岩已经原谅了自己,笑着说:“是,多谢花伯父。” 花红岩呵呵直笑。孤独行道:“花老英雄,久闻花府壮观华丽,今日尚早,不知我们可否去参观一番哪?”看云客等人也有此意,花红岩心中高兴,客气道:“孤独兄见笑了,你们今日前来,蔽府增辉不少,既是如此,就请随我到处转转吧,还望不要见笑才好。”孤独行道:“哪里。”花妍娇笑道:“好耶,爹爹,我领着徐姐姐三人和小白,你和看云前辈,孤独前辈一起,这样才不至于有所冷淡,您看怎样?” 第十二章 江湖群侠(中) 花红岩慈祥的笑道:“好好,依你,可别怠慢贵客呀。”朱志远站起躬身道:“贵客不敢当,三位前辈先请。”花红岩几人点点头,相续走出。花妍笑道:“徐姐姐,我们也走吧。”然后小跑到柳进的身边,拉住他的衣袖,撒娇道:“还习惯吗?我们一起出去转转吧。”柳进点头道:“还好,杜兄,朱兄,朱大嫂,请吧。”朱、杜两人微微一笑,花妍如蝴蝶一般飘到徐薇儿身边,拉住她,当先走出。 花间鸣辞别众人,把花红岩的吩咐对铁凯华说后,便走向后院,见到花赵氏和李丽梅正在一凉亭下,便上前向花赵氏问安:“母亲好,最近您老可是耳边没有清净过,您的身体还好吧?”花赵氏见花间鸣来了,慈祥道:“是间鸣来啦,我还好,只是阿梅一向喜欢安静,最近她是憔悴不少。你也是呀,在外面忙生意已经很累了,回家后还要操心,难为你了。”花间鸣走进凉亭,说道:“孩儿还行,让母亲挂怀了。” 李丽梅连忙站起,扶花间鸣坐下,倒上一杯茶,递过去,花间鸣微微一笑,一饮而尽。花赵氏慈祥地笑道:“你这孩子,就是太多礼,对母亲还客气。”花间鸣笑而不语。李丽梅看一眼花间鸣,柔声道:“全是父母教育得当,间鸣有今日成就,是我们招宝山庄的荣幸。”花间鸣道:“夫人过誉了。” 花赵氏拍拍李丽梅的手,笑道:“我们做父母只是督促他,还是这孩子上进,十四岁时便谈成一笔生意,可见他是很有天赋的。”花间鸣笑道:“母亲过奖了,妹妹刚刚回来了。”花赵氏高兴道:“是吗?她在哪儿?我们去看看她。”花间鸣回答道:“现在客厅,还有其他的一些朋友,我想她一会儿会来看您的。(..tw好看的小说)”花赵氏点点头,李丽梅亦是喜道:“妹妹回来啦,真是太好了,不过,我怕山庄更是不得安宁了。”花间鸣奇道:“夫人何出此言?”李丽梅忧虑道:“山庄的人就是等妹妹和柳公子的,现在他们回来了,那些人还不打破脑袋来抢将军令吗?怕是今夜他们都不会睡觉了。” 花间鸣道:“夫人说的有理,只是柳兄已经把将军令给我了,他说要我解决此事,我不好推辞,便接下了,这也是父亲的意思,毕竟他也不是外人,帮他把此事料理一下也是应该的。”花赵氏道:“你可想好怎样向众人解说?这毕竟是奇货呀,人人都想要,闹不好还有流血事件。”花间鸣道:“我想应该会按照江湖规矩,胜者得此将军令,其他也无法呀。”花赵氏点点头,说道:“我们只是东道主,尽管让他们去争,你可别插手,那些人尽是凶神恶煞,可别伤着你,我们要此将军令也无用,钱财乃是身外之物。”花赵氏作为母亲,自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因此说话时处处维护花间鸣。 花间鸣微笑道:“是的,母亲,到时我会尽量不参与,毕竟我们讲究的是‘和气生财’。”花赵氏道:“如此说,为娘就放心了,你是个稳重的孩子,不像你妹妹那么张扬,做生意的人就应该四平八稳。”说完,又是呵呵直笑,言情仪表中透漏着对花间鸣的满意。花间鸣道:“多谢母亲赞扬。”花赵氏微微一笑,说道:“走,我们娘三一起转转,这东厢房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安静的。”李丽梅连忙站起扶住花赵氏,说道:“我来扶你,坐久了,猛然站起怕是容易眼花。”说着扶住花赵氏的右手。花赵氏笑道:“阿梅呀,你可真是好媳妇,间鸣娶到你,是我们花家上下的福气。”李丽梅鞠个万福,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没什么。”花间鸣一脸的笑意,亦是慢慢的牵住花赵氏的左手,三人缓缓的在院子中走动。 花赵氏问道:“现在庄上都有些什么人呀?”花间鸣略一思索,答道:“中原来的不多,只是乌衣楼的‘白氏双英’及其三十几个手下。江浙一带的好汉,主要以‘千岛湖霸’王佰天为主,他手下这次跟来的有四五十人,俱是一流高手。其他便是一些不知名的人士,三三两两,料想大部分是看热闹的,可其中也不泛高手。” 花赵氏哪里记得如此多人,只是摇头道:“听这些人的名字,料想不是善类,还不知要来一些什么样的人呢。”花间鸣知道母亲担心山庄的安全,安慰道:“母亲大可放心,保护将军令的人也是不少,高人前辈,江湖侠少,已有不少在庄中,他们都赞成不要交出将军令,要合众人之力,揭开它神秘的面纱。”花赵氏点头道:“如此说,还是难免一战了?”花间鸣点点头,不知何以让母亲安心。 李丽梅却笑道:“母亲放心,护庄护卫在铁大哥的训练下,已能以一当十,就算有什么大的变故,我庄也能应付如常的。”花赵氏闻言,放心不少,笑道:“噢,我倒把凯华这孩子忘了,如此,我倒是安心不少。” 花间鸣道:“铁兄确是难得的好汉子,十年如一日为我山庄付出,真该好好谢谢他。”花赵氏道:“十年前他练功走火入魔,差点冻死荒郊,幸好被你爹爹救起,为了报恩,他才来当护院护卫的,若是给他酬谢,他反倒不高兴,七年前,你爹给他了十万两黄金,让他出去闯荡江湖,他断然拒绝,说要把一生奉献给招宝山庄,我们也就不再提起此事,把他也是当做半个孩子。”花间鸣道:“原是应该如此,这十年有他的帮助,我们确实少操不少心,山庄的名气亦是如日中天,可算是江浙一带的大家族了。” 花赵氏微微一笑,说道:“名气乃是身外之物,关键是近十几年来山庄的治安好了不少,以前还会遇到一些梁上君子,前来借一些零用之资。可是自从他来以后,梁上君子从未出现过了,倒不是说我们吝啬那一点小钱,只是说明他确是一个好的护院护卫。”嘴上虽说不在乎名气,可在说话时,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显然对山庄在江湖的地位很在乎、满意。 花间鸣连连称是。李丽梅微笑道:“只是唯一不好的,不过也算是优点吧,就是话少了一些。”花赵氏笑道:“这是他的好处,毕竟‘沉默是金’嘛,我还是喜欢他多做事,少说话的性格。”花间鸣道:“母亲说的是,我准备晚上把大家召集起来,在招宝厅议一议该怎样处理将军令,我先下去忙了,丽梅,你陪伴母亲走走。”李丽梅柔声道:“嗯,别太累了,我晚上就不到招宝厅去了。”花赵氏也是关心道:“遇事千万别冲动,晚上想必人多,我也就不去了,我到前面去瞧瞧你妹妹。”花间鸣道:“好的,我去了。”花赵氏点点头,轻轻挥挥手,示意他去忙,李丽梅柔情的对他一笑,低头不语。 花间鸣走后,花赵氏和李丽梅便向前院走。不一会儿,便听到花妍叽叽喳喳的声音,两人出得一个小门,便见花妍正在给众人指点后院的假山,说的兴高采烈。 其实,花妍回来没有看到母亲和嫂子,一想便知她俩在后院,于是借着带领徐薇儿等人出来观赏之机,走向后院。见到女儿,花赵氏高兴非常,挣脱李丽梅的手,上前亲切道:“乖女儿,你可回来了,想死我了,这一路可是吃了不少苦吧?”花妍闻言,转身看到母亲,二话没说,上去抱住,撒娇问候起来。 柳进上次来到招宝山庄,见过李丽梅,现在见到,自是打招呼,说道:“花大嫂好。”李丽梅微笑道:“柳公子好,这几位朋友是?”徐薇儿聪明异常,听到柳进叫李丽梅花大嫂,已知她是花间鸣的妻子,遂笑道:“花嫂子,妹子徐薇儿这厢有礼了。”李丽梅鞠个万福,说道:“哦,原来是徐家妹子。” 花妍此时一拉母亲花赵氏的手,喜道:“母亲,嫂子,现在我来给你们介绍。”指着柳进娇笑道:“这就是小白,上次逃跑的那个傻小子。”花赵氏闻言,不禁“啊”了一声,上次柳进到花府,并没有见到花赵氏,因此两人并不相识,此时花赵氏见到柳进,只觉他虎目浓眉,白面无须,甚是俊美,才情不自禁的叫一声,心下很是为女儿高兴。 柳进此时已然知道是自己错了,也不介意花妍当众揭开,躬身道:“小侄柳进拜见花伯母,上次之事,是我的不对,希望您老原谅。”事实上,在花赵氏心中,上次柳进逃走的事,她并不见怪,反而倒觉得柳进有骨气。此时见柳进道歉,自是高兴,喜道:“好好,果是英雄出少年。”花妍又指着朱志远、杜晓菲、徐薇儿三人依次介绍,三人也是一一向花赵氏问好,花赵氏笑道:“好,好孩子,在此就像在自己的家,别拘束,知道吗?”柳、徐、朱、杜四人齐答道:“多谢花伯母。” 第十二章 江湖群侠(下) 众人客套一番,花妍拉住李丽梅,笑道:“嫂子,这几月来我好想你呀,唉呀,你最近又变漂亮了。[..tw超多好看小说]”李丽梅脸色微红,轻轻的指着花妍的鼻子,笑道:“我的好妹妹也是娇媚动人不少,不过还是那么可爱,嘴却更甜了,见面就来给你嫂子吃蜂蜜。”花妍娇笑道:“哪有,我说的是实话,不信你问小白他们。” 李丽梅轻柔道:“暂且信你呀。”然后看看柳进等人,不好意思道:“让几位见笑了,好久未见到妹妹,调笑几句,还望不要见怪。”朱志远微笑着说:“怎么会?见到花大嫂与妍儿妹子姑嫂感情至深,好生让人羡慕。”徐薇儿亦是笑道:“花大嫂柔情万种,若出水芙蓉。花妹妹娇柔可爱,活泼天真,能与你们相识,幸甚、乐甚。” 花妍蝶舞般到了徐薇儿的身边,拉住她,笑道:“徐姐姐,你一脸的富贵相,朱大哥亦是贵人之气,我看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让人羡慕不已。” 花赵氏听花妍说徐薇儿与朱志远是夫妻,心道:“果有夫妻相,真是天作之合。”也不禁出口赞美道:“徐姑娘与朱公子可真是郎才女貌,老身诚心祝福。”徐薇儿欠身道:“多谢花伯母祝福,我也祝您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花赵氏笑着道好。杜晓菲道:“空手前来拜见花伯母,真是失礼之至,还望您老别介意。”花赵氏笑道:“杜公子哪里话,你是进的朋友,亦是妍儿的大哥,又是江湖少侠,岂能在乎那些繁文缛节?”杜晓菲躬身道:“花伯母说的是,我是有些迂腐了。” 花妍道:“千万别客气呀,我们都是老朋友了,再说这些酸溜溜的话,我就不高兴了。”徐薇儿玩笑道:“既是花妹妹开口了,我们岂能不从命?”几人见花妍表情可爱,徐薇儿高雅华贵,俱是会心的哈哈大笑。花妍拍手道:“边走边说吧。”花赵氏点点头,伸出手,花妍不知何意,李丽梅却是会意,轻轻的托住。花赵氏本想让乖女儿来扶,没想到花妍玩兴正浓,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被李丽梅一扶,花赵氏微微一笑,当先而走,心道:“媳妇真是贤惠,乖女儿还是太小了,不过幸好进这孩子不错,温和厚道,我也就放心了。” 几人穿过三个院落,忽闻铁凯华的声音:“老爷已经吩咐下来,这几天要小心应对,比以往要更加倍留神,不得有丝毫马虎,山庄的安全就在我们的手中,你们可明白?”十几个护卫齐声道:“明白,谨遵老爷、铁大哥吩咐。”众人再走过一道门,便见到他们。铁凯华点点头,轻声道:“我知道各位兄弟最近很累,可是还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老爷待我们恩重如山,花大少亦是我们的兄弟、朋友,江湖讲的就是义气,可谓‘为兄弟两肋插刀’,你们可知道?”十几人又道:“了解,铁大哥。”铁凯华道:“好了,兄弟们下去忙吧,我还要到处巡逻一番。”十几个护卫齐声道:“铁大哥先请。”铁凯华微微一笑,不再言语,正准备离开,身后不远的花赵氏喊道:“凯华,慢走,来见见这几位朋友。”花赵氏不知道朱、杜、徐三人是与柳进和花妍一起进庄的,遂有如此一说。 铁凯华听到花赵氏的声音,转身亲切道:“花大娘。”大步走向花赵氏这边,十几个护卫对花赵氏、花妍、李丽梅三人抱拳道:“老夫人,小姐,少夫人好。”花赵氏点头道:“你们幸苦了。”十几人道声不苦,转身离开。 花妍道:“铁大哥,真有你的,要么不说,说了便是感人肺腑的话。”铁凯华轻轻一笑,对柳进等人抱拳道:“柳兄、杜兄、朱兄、朱夫人好。”四人也是向他问好。花赵氏奇道:“怎么,你们认识?”花妍微笑道:“是呀,母亲,从岳阳大竹园我们便在一起了。”花赵氏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 李丽梅对人一向体贴大方,她见铁凯华不遗余力的为花府做事,自是感动,因此躬身道:“有劳铁大哥了,希望你保重身子。(..tw无弹窗广告)” 铁凯华闻言,心中甚是欢喜,悄悄的看一眼李丽梅,心神依旧像往常一样动荡,暗道:“五年了,自从五年前少夫人嫁来山庄后,每每见到她便不由自主的激动,想不到现在还是如此,哎,只盼一生奉献给招宝山庄,默默祝福她和花兄好了。”心神转念,嘴上道:“多谢少夫人关怀,我会注意的。”李丽梅福了一福,说道:“如此,真是我们山庄之福。”李丽梅之意是说铁凯华肩负保卫山庄之重责,他一人的安危基本是关系山庄的安危,毕竟花家俱是文人,因此说他的健康便是花府之福。铁凯华当然明白李丽梅的意思,但他被李丽梅关心,心下感动超过了旁人的千言万语,含泪道:“花大叔的救命之恩,不曾敢忘,就算一生报答给山庄,亦是难以报活命之恩之一二。”李丽梅温柔一笑,花赵氏感触道:“好孩子,好孩子。”说了两句,感动到深处,竟难以说下去了。铁凯华亦是勉力克制泪水,说道:“花大娘,众位兄弟姐妹,我还要下去安排护卫事宜,就不陪了。”柳进等人道:“铁兄慢走。”挥手相别,心中都感到铁凯华是好汉子。 铁凯华释然走到山庄大门处,见到护卫的腰杆挺得笔直,不曾因最近的疲劳而弯下,暗自高兴道:“这几年的严格锻炼,使得这些兄弟健壮不少,已不同以往。”护卫们见他走来,抱拳齐声道:“铁大哥好。” 铁凯华道:“兄弟们幸苦了,只是还要继续努力,不要懈怠呀。”护卫们齐声道:“是。”铁凯华满意的一笑,转身走开不到三步,忽闻有人倜傥道:“大家好,谢峰云有礼了。”说“大家好”时,声音还在大门外,可是待话说完,人已进入山庄。 铁凯华转身抱拳道:“原来是‘游侠’谢兄,幸会。”来人正是被少林大师悟相追赶的谢峰云,他在西蜀一带听到将军令的消息,是来凑热闹的。谢峰云抱拳笑道:“久闻铁兄手下这些兄弟千里选一,今日一见,果是名不虚传,他们同铁兄一样精练,佩服。”铁凯华谦虚道:“过奖了,庄里请。”话毕,有一少年护卫前来道:“谢大侠请这边走。”谢峰云道声好,与铁凯华抱拳相别。 他走不远,门外又响起一洪亮的佛号:“阿弥陀佛,老僧悟相有礼了。”又一声音道:“原来是少林悟相大师,里面请。”是一护卫招呼悟相。 铁凯华暗惊:“怎地少林大师也来啦?”连忙出庄相迎,恭敬道:“铁凯华恭迎大师大驾。”悟相还礼,说道:“哦,是铁少侠,不必客气,敢问谢峰云那厮是不是进府了?”铁凯华心道:“你们相差不到十丈远,不是明知故问?”可不敢怠慢,说道:“是的,谢兄刚刚进庄,大师请进。”悟相道声好,右手禅杖转一圈,蹩到背后,跨进大门。 铁凯华目送他消失于庄内,转身缓缓走出大门,在门口四丈外的大街上转悠,心道:“在此等一会儿吧,也许还有江湖人物到来。”果不其然,未过一盏茶的功夫,远处有一群人骑着高头大马走来,远远看去,带头的是一个金衣大汉,腰间悬一把紫褐色的三尺长剑。后面四匹马上分别是穿着金衣、银衣、白衣、黑衣的大汉,在四大汉身后的众人也是只穿着金、银、白、黑四色的衣服,这些人趾高气扬,甚是嚣张。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黄龙洞主龙中德以及他手下的金银黑白四种人了。起先,龙中德的手下只有金衣人、银衣人、白衣人这三种人,统帅也是只各有一个,分别被称为“金老大”,“银老大”,“白老大”,只是随着势力的发展,打探消息的人手增多,三年前便把打探消息的人编为黑衣人,却有三个统帅。只是由于打探消息时人手分散,为了便于管理,龙中德才找了三个统帅的,其中以“黑老二”的功夫最高。此次,龙中德几乎是出动了三分之一的人力,打算一举夺得将军令,破解其秘密,进而称霸云贵一带,待实力进一步发展后,统一江浙、蜀地,最后同中原乌衣楼等门派一争长短,称雄武林。 看着黄龙洞主一行人,铁凯华暗道:“看样子,龙中德对将军令是志在必得,山庄只怕不得安宁了。”龙中德的马停在铁凯华的七尺外,瞥一眼铁凯华,轻慢道:“去叫你们庄主来迎接,就说是湘西的黄龙洞主龙中德求见。”铁凯华冷哼一声,不做声,暗骂:“什么东西,毫无礼貌,果是败类。”不见铁凯华答话。龙中德微怒道:“你是聋子,没有听到本洞主说话吗?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铁凯华冷哼一声,装作没有听到龙中德的话,淡淡道:“本人铁凯华,护院首领,阁下是何人,在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是我庄养了一条疯狗呢。”龙中德心中一惊,收起本想动手打人的心思,毕竟铁凯华在江湖的名气还算不小。可龙中德的嘴也是不饶人,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铁树开花’先生,果然名不虚传,不回答我的话是正常之事,不足为奇。”说着话,哈哈大笑,身后的人亦是放声狂笑,他两人俱是把对方讽刺一番,算是平手。 铁凯华正欲出言相讥,可转念一想,自己毕竟是东道主,岂能与客人赌气?伤了自己的名声是小,坏了山庄的声威是大,他虽是邪魔外道之人,可还是应该以礼相待的。遂抱拳道:“原来是龙洞主,请。”龙中德哈哈一笑,说道:“此处离四川较近,想必铁兄练过变脸之术啦。”他是在讽刺铁凯华何以竟又笑脸相迎。 铁凯华不以为意,大声道:“来人,为龙洞主一行人喂马。”话音刚落,跑出一群护卫,站于铁凯华的身后,一动不动,显然在等待龙中德等人下马。龙中德暗自心惊:“这些护卫果是训练有素。”笑道:“好,如此多谢了。”跳下马的同时,身后的人也先后下马。铁凯华伸手道声请,龙中德手一挥,众人大步而入山庄。出来的护卫牵着马,绕过大门,从侧门进入育马棚。铁凯华还是独自站着,直到夕阳西下,不见有人再来,才走进山庄。 第十三章 回朝省亲(上) 柳进一行人在山庄转的正自高兴间,忽闻一豪放的声音道:“柳兄,你好。”说至此时,忽地又“啊”的叫了一声。众人循声看去,只见谢峰云向远处逃开,背影已在三丈开外的假山后了。柳进见谢峰云逃跑,大奇,追过去问道:“谢兄,为何一见面又要走?”谢峰云边跑边道:“柳兄见谅,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花妍取笑道:“谢大哥你可真是喜欢逃跑。” 几句话间,谢峰云已在五丈外,柳进追到了他的两丈外。杜晓菲也是紧跟而来,说道:“谢兄别跑,王爷有事相商,少林寺的事就此揭过去了。” 谢峰云闻言果然停下,说道:“此话当真?”杜晓菲笑道:“当然,谢兄侠义,王爷敬佩。”谢峰云干笑两声,朱志远等人已然走近。徐薇儿道:“谢大侠,我还在担心,若是悟相大师逮住你,我们不免左右为难,现在看来,悟相大师是追不上你了。”谢峰云连忙单膝跪下,说道:“谢峰云拜见王爷王妃。” 朱志远微笑道:“谢兄弟请起,不必客气。”柳进与花妍等惊奇不已。花赵氏道:“这是何故?老身糊涂了。”谢峰云亦是惊讶道:“柳兄,难道你不知他们是谁?”柳进道:“是朱兄,朱大嫂,杜兄。有什么不对吗?” 谢峰云走到柳进身边,指着朱志远小声道:“他就是燕王。”柳进大惊,心道:“燕王?燕王久居北平,怎会到此?”说道:“谢兄岂可玩笑。” 朱志远摇头叹息一声,说道:“先前欺瞒,是无奈之举。谢兄说的对,我就是朱棣。”徐薇儿道:“我确实是徐薇儿,徐达乃是家父。”杜晓菲道:“我依旧是杜晓菲,是王爷的护卫。”花妍道:“我真是糊涂了,怎么回事?” 谢峰云苦笑道:“说来话长。”花妍好奇,问道:“说说嘛,朱大哥怎么成了王爷?那徐姐姐岂不是王妃?你们怎么相识?谢大哥你看到王爷他们为何要躲开?是不是也与悟相大师追赶你有关系?”徐薇儿道:“这事还要从四个月前说起。”花赵氏道:“老身也有些好奇,要不我们坐在假山旁,一边看池中的鱼,你们一边讲讲怎么回事好吗?”徐薇儿道:“花伯母要听,自当从命。(..tw好看的小说)” 一行人走到假山旁坐下,朱棣道:“四个月前,我收到父皇的家信,说是思念我们,要我们回朝探亲。这本是喜事,可我却是担心异常,心想父皇定下规矩:各地藩王不得无故离开封地。此番要我回朝,只怕……”说至此,苦笑两声,继续说道:“倒不是我这做儿子的不相信自己的老子,只是我父皇做事专断,我很害怕。”其实,朱元璋早年因为乱杀无辜大臣而被人私下称为“铁皇帝”,而被枉杀的一人之中就有徐薇儿的父亲徐达,因此,徐薇儿对朱元璋很是畏惧害怕,朱棣也不例外。 徐薇儿道:“我们虽然害怕,还是全家一起回朝,不过来到金陵之后,并没有急着回朝拜见父皇,而是在‘庆洋客栈’暗自打探消息。经过杜大哥的一番打探,我们终于知道父皇有疾在身,这才相信父皇确是想念我们,才要我们回朝的。因此不敢怠慢,立马就回朝了,你们也是知道的,不久前父皇才去世。” 柳进点点头,暗道:“不错,要不是太祖去世,吴炳能他们也不敢在蜀地称王称霸。”花妍道:“可我还是不懂,这事又怎么会与谢大哥扯上关系呢?”朱棣苦笑。花赵氏道:“不急,你们慢慢讲,我想其中定有隐情。”朱棣道:“不错,我们回朝见到父皇,父皇甚是高兴,带病接见我们,当时悟本大师也在。要不是悟本大师为我父皇输真气续命,只怕我们已看不到父皇最后一面了。”说至此,眼圈已红。 柳进道:“太祖与少林悟本大师的友谊传为天下美谈,这也体现了太祖的仁慈与向佛之心。” 朱棣点头道:“柳兄说的不错,父皇见到我们一家,很是高兴,笑道:‘我儿这一路可是幸苦了,怎奈为父思念日深,否则也不会让你们千里奔波了。’我们一家闻言,俱是感动非常,此时再想起自己对父亲的怀疑,更是羞愧。我道:‘孩儿不知父皇有恙,因此路上走的不是很快,否则定会早到三五天的,还望父皇恕罪。’父皇笑道:‘棣儿哪里话?北平到京数千里,你们能在短短十几天内赶来,已属不易,为父高兴还来不及,怎会责备?’薇儿道:‘多谢父皇见谅,几个孩子还小,不宜骑马,因此乘马车南下,速度慢了不少。’父皇看了三个孩子一眼,笑道:‘三个孩子着实还小,高燧不过九岁,是吗?’我家三儿高燧立马答道:‘回皇爷爷的话,孙儿是九岁。’父皇笑道:‘嗯,都说这孩子聪明,果是不假。’高燧道:‘谢皇爷赞赏,都是父王、母亲教导有方。’ “我们夫妇见高燧回答得体,甚是满意,父皇亦很高兴,说道:‘这话倒不假,你爹爹文才武略,你母亲堪称巾帼英雄,把你们三兄弟教育的很好,皇爷爷有你们这样的孙子很高兴呀。’高燧道:‘我们虽好,可哪里能与允炆哥哥相比?他在皇爷爷的身边,耳濡目染,定是突出得很。’高燧确实聪敏,这句话说得好。我父皇大喜,笑道:‘好一个聪明的乖孙子。’我侄子允炆也是喜道:‘燧弟弟,尽会给你哥哥戴高帽子。’他这句话虽是谦虚之词,却说的不当。我儿高燧不解道:‘我说的是实话,允炆哥哥你怎么说是给你戴高帽子呢?’我儿高燧这话却是有言外之意的,他是说‘允炆哥难道不承认爷爷对你的教诲吗?’父皇脸色一寒,显然对允炆刚刚的一句谦虚之言不甚满意。允炆发觉了父皇的脸色变化,心中有了恐慌,不知该怎么说,只好不语。” 柳进道:“久闻现在陛下谦仁,看来不假。” 徐薇儿道:“是呀,我当时担心允炆对我儿高燧的话耿耿于怀,遂解释道:‘殿下虚怀若谷,对自己的弟弟也是谦虚有加,正是我这三个孩子学习的榜样呢。’我大儿子高炽道:‘是呀,久闻殿下哥哥谦仁,刚刚一句话,让我三兄弟望其项背。’高燧与高煦也随声附和。允炆微微一笑,说道:‘多谢三位兄弟。’父皇脸上也有了喜色,说道:‘允炆,你这三位弟弟第一次来朝,你就带他们在宫中随便走走,也顺便联系一下感情。’四人高兴而去,我们夫妇亦是心中暗喜,心想父皇毕竟还是没有忘了我们。” 朱棣道:“待三个孩子走后,我问道:‘父皇,您的身体是怎么啦?太医怎么说?’父皇摇头道:‘老了,不过我已看透,没什么大不了的。’说至此,不断地咳嗽起来,我欲为父皇捶背,却被他阻止,说道:‘无碍。’我道:‘还望父皇保重身体。’好久之后,父皇停止了咳嗽,说道:‘还好,父皇见到你们,心中欢喜,只觉身体也较往日轻松不少。父皇叫你们全家来,有两层意思,你们知道吗?’薇儿道:‘父皇定然是想看看我们一家了。’父皇道:‘嗯,确实,为父自知身体渐差,不久于人世,最近回想一生,觉得最对不起的还是你们一家呀。叫你们全家来,一来是想聚一聚,看看你们,和你谈谈心,二则是想给你赔不是的。’我夫妇闻言大惊,连忙跪下,我道:‘父皇言重了,孩儿有不对的地方,您老尽管批评。’父皇轻声道:‘都起来,坐下。’”他说至此,一颗眼泪滚了下来,再也说不下去了。 柳进心道:“太祖这句话倒是出自肺腑,王爷征战沙场,横扫北元,大败鞑靼,威震瓦剌,为国家的安定做了很大的贡献,然而太子不是王爷,太祖自然要说抱歉。” 徐薇儿道:“父皇拉着王爷的手,说:‘老四,说心里话,我的几个孩子中,数你最有能力,国家要是交予你,父皇自是放心。’我和王爷不知父皇此言何意,心中恐慌,立马跪下。王爷道:‘父皇明鉴,孩儿只想偏安一隅,不曾有过他念。’父皇叹一声,说道:‘你这孩子,起来,父皇责怪你们了吗?且听我说完。’我夫妇这才放心,复而坐下。父皇继续道:‘怎奈古来有训,立长不立贤。你大哥性懦弱,可还算是仁厚,再有你们这几位兄弟的帮助,我也还是放心的。不幸的是,你大哥早逝,对于太子之位,我思之再三,还是立了他的孩子允炆,这倒不是我偏心,只是为了你们兄弟的和睦着想。我若是在你们兄弟之中另立贤能,难保其他的兄弟心服。八年前,蒙古奈尔不花来犯,朝野惊粟,你引兵出战,使奈尔不花大败而归,如此战绩,普天之下,谁能比拟?在你回朝庆功之时,本想立你为太子,最终还是没能成行,时光飞逝,父皇我已病入膏肓,现在只能对你说对不起了。不过你记住,在我走后,你还要一如既往的忠于朝廷,忠于允炆,知道吗?’我夫妇感激涕零,跪倒说道:‘父皇记得儿臣,儿臣心中已是感激万分,此时再得父皇教诲,自当比以往十倍忠于朝廷。’父皇微笑道:‘起来,如此甚好。’我们三人聊了很久,直到很晚才相续睡去。 “第二天一早,父皇忽然传旨要我们一家前去觐见,我们见传话太监不友善,心中忽有莫名的恐慌。见到父皇拜倒后,父皇也不让我们起身,严厉道:‘老四,说实话,你是哪一天到京城的?’我们心中惊慌,暗想不妙,却也不敢欺骗父皇,只好如实回答。父皇一拍床边,怒道:‘为何?到京后为何不直接来见朕,却要在客栈逗留,难道客栈竟比这诺大的皇宫好?’王爷道:‘不敢,只是儿臣……’王爷浑身是胆,可是对自己的父皇总是敬畏三分,此时心中既有愧疚,又有担心,因此说不出话来。 “父皇道:‘儿臣?你还知道你是我的孩子?哪有儿子怀疑老子的?你倒是说说?’我们知道父皇雷厉风行的脾气,哪里还敢说半个字。过了良久,我战战兢兢道:‘父皇息怒,其实,昨天我们一家去为我父亲徐达烧纸钱去了,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如此说,一来是希望父皇念在错杀我父亲的份上,不计较我们在庆洋客栈逗留两日的过错,二则是说一个善意的谎言,希望以此为借口,让父皇不计较此事。不过我也知道这样说很危险,若是父皇以此为借口来惩治我们,我刚刚的话,岂不是又犯了欺君之罪?那我们岂不就是罪上加罪?怎奈当时没了办法,情急之下就说了。果不其然,父皇闻言大怒道:‘薇儿,你是在暗讽父皇当年做的错事吗?’我低首道:‘不敢,父皇明鉴。’父皇冷冷道:‘不敢,你们有什么不敢的?我再给你们一个机会,老实说出你们为何在城中的庆洋客栈逗留两天。’我们一家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心想大祸临头了。” 第十三章 回朝省亲(中) 花妍听至此,奇道:“徐姐姐,何以太祖先对你们和蔼,过了一晚就变得这么严厉了呢?还有呀,他怎么知道你们在庆洋客栈呆了一天?”柳进等人也是不解。杜晓菲道:“原来是当今陛下身边的一个太监在搞鬼。”柳进惊道:“一个太监竟然如此大胆,竟敢挑拨太祖与王爷之间的情感?”杜晓菲道:“不错,他叫周剑韬,在宫中三十多年,本来是允炆太子身边的红人,现在更是不可一世,已成为太监总管了。” 柳进愤愤道:“古来太监多作怪,周剑韬可真是可恶。”杜晓菲道:“是呀,他要挟服侍太祖的太监小武子在太祖面前中伤王爷,太祖这才怪罪王爷。”柳进奇道:“这小太监倒是伶牙俐齿,否则太祖怎么会相信他?”杜晓菲道:“要说是这周剑韬狡猾,他让那小武子假借‘仙人指点’之名来诬陷王爷,这才让太祖相信了。”古代君王多信神佛,司马迁《史记》中记载了汉时武帝的信佛封禅等诸多事迹。朱元璋起自农民,自然笃信神佛,假借“仙人指点”实乃高妙计策,朱元璋自然深信不疑。 花妍道:“话虽如此,想必是徐姐姐你们在客栈居住一晚的事让这太监知道了,因此才有把柄中伤王爷。”杜晓菲道:“不错,这周剑韬有一个侄子,叫做周剑,乃是荆紫关关主周剑荪的儿子,不久前也进宫当了什么‘东宫护卫队’的教头,一切是他俩的阴谋。”柳进道:“久闻湖北荆州城中、荆紫关内多匪类,这周剑只怕是一个小土匪。”杜晓菲笑道:“柳兄说的不错。”花赵氏道:“王爷遭奸人陷害,太祖发怒,这可如何是好?” 朱棣道:“好在我三儿子机警,说道:‘回皇爷爷的话,其实那天我们在客栈沐浴斋戒,希望洗掉身上的俗气,以免带进宫后影响爷爷的身体,皇爷爷明察,孙儿是万万不敢骗您的。’父皇淡淡道:‘若是你没有说谎,那就是说你母亲刚刚在骗朕了?’高燧道:‘我母亲说的也是事实,前天晚上,我们一家到我外公的墓前,为他老人家送了一些纸钱,回到客栈后,我们一家沐浴,昨天食素沐浴过后,一家人便高兴的进宫,我们三兄弟更是开心,因为我们终于可以见到皇爷爷了。’父皇闻言喃喃道:‘是呀,你们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见到爷爷。’我们一家暗舒口气,可父皇忽地又严厉道:‘燕王朱棣,来到京城,未被批示,私自逗留客栈,虽然情有可原,可是不合本朝礼法,若是不予惩罚,定难服众,因此朕宣布:撤销朱棣燕王藩号,此后留在朝中任职。’ “我闻言,浑身冰冷,心想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封地北平以后要归于他人,难免不舍,可是父皇的命令又不敢不从,正准备叩头领命时,我儿高燧道:‘皇爷爷明鉴,我父王与母亲年岁已大,在北平生活已有二十余年,此后若是留在朝中,南北差异,势必水土不服,依孙儿之见,有我三兄弟留在朝中陪伴皇爷爷与允炆殿下会更好的。这样一来,北平之民不会因为易主而治而不习惯,而我爹爹母亲也可以免去水土不服之苦,专心致力燕地,为国尽忠,请皇爷爷恩准。(..tw无弹窗广告)’高炽与高煦知道事态严重,也连忙附和。父皇沉思一会儿,说道:‘高燧说的有理,你们三兄弟以后就留在朝中陪伴你们的允炆哥,燕王还是治你的封地,至于你手下的十万兵,就交与朝廷九万五,你只留五千即可,明天我会派小将蒋小文与你同去取兵,希望你要比以往更加努力,知道吗?’ “我道:‘全凭父皇吩咐,只是孩儿还有一个小小的愿望。’父皇已没有刚刚的严厉,不过说话还是冷冰冰的,说道:‘说。’我道:‘父皇身体欠佳,因此孩儿想先到少林为您老人家祈福,希望父皇您洪福齐天,二则代您向天为民祈福,希望我大明王朝长治久安,万世传承,希望父皇恩准。’父皇点点头,说道:‘既然你有此心,父皇便准了你的请求,明天你就前往少林,蒋小文还是直接去北平,你们分头行事。’我们一家叩首谢恩,回到住处,薇儿便抱住高燧,放声大哭,我亦是搂着高炽与高煦,伤心道:‘苦了你们三兄弟了。’高炽是老大,懂事的很,哭道:‘只要爹爹妈妈安全,我们三兄弟无所谓。’高燧小声哭道:‘妈妈,你和爹爹将来一定要来接我们回去呀。’我和薇儿闻言,悲从中来,泣不成声,也不管高燧刚刚那句话有没有他人听去,只是连连点头。可是我心里知道,三个孩子只怕要一辈子呆在宫中,不能与我们夫妇相见了。” 谢峰云叹道:“是呀,太祖留三个孩子在宫中,不就是要挟王爷吗?”柳进心道:“原来如此,太祖怕王爷功高震主,这才留下三个孩子在宫中作为人质,使王爷不敢轻举妄动。不过也亏了高燧机灵,否则只怕现在已没有燕王这一藩号了。”花妍道:“后来如何?”徐薇儿道:“我们一家彻夜未眠,天亮后,在一太监催促下,含泪而别。我们夫妇同那太监一起去拜见父皇,悟本大师也在,父皇道:‘悟本大师来朝已有十数天,真是辛苦了,今天你就与我儿朱棣一起回寺,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悟本大师颔首领命。父皇继续道:‘棣儿,朕派五百名士兵随你调遣,以壮声势,现在就出发吧,祈福完后,你回到封地,好好治理,这三个孩子我会照顾好他们的。’我夫妇磕完三个头,拜别父皇,领着五百名士兵,与悟本大师一起,浩浩荡荡前往少林而去。” 杜晓菲道:“我留在城中,没有与王爷一起进宫拜见太祖,无聊之余,在街上闲逛,见到王爷王妃与悟本大师一起离去,不见三位王子,心下惊奇,便尾随这一队人马,直到深夜才敢到王爷的房间。王爷见到我,甚喜,说道:‘事情紧急,未能通知杜兄,幸好你赶来了。’我奇道:‘王爷,王妃,果真有事发生了?’王爷王妃点点头,王爷便把在宫中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我略一思索,料想定是有人在捣鬼,说道:‘王爷,我想定是有人在捣鬼,否则陛下是不会忽然改变对王爷你的看法,若是所料不差,那些人还会找王爷麻烦的,我们这一路就静静地等着好了,一定要把那人揪出来。’王妃叹道:‘我早就该想到的,必定是太子党。’我们三人以经商议,都觉得要到太子府走一趟,我便快马加鞭,天亮时分已到城中,此时人们还在熟睡,城中静悄悄的。 “我看定方向,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太子府附近,翻身跃进府去,只有几个太监宫女似是刚刚起来,睡眼朦胧。我心想这些宫女很可能是伺候太子起床洗漱的,因此才起的如此早。于是跟着她们,想看看太子一早会与那些人士来往。主意打定,悄声跟住,宫女们毫无知觉。果不其然,这些宫女是伺候朱允炆起床的,我躲在房梁上。太子洗漱毕,说道:‘去传周公公来。’宫女们道声是,颔首退去,太子刚刚小喝一口茶,周剑韬已到门外,太子迎上前,很是热情,进屋后,竟亲自为他端上一杯茶。 “太子微微一笑,说道:‘周公公,我百思不得其解,还希望你指点一二。’我心道:‘这周剑韬有什么能耐?太子竟对他如此客气?’周剑韬装模作样道:‘殿下言重了,奴才诚惶诚恐。’太子倒有怒意,说道:‘周公公,你如此说,就是不对了,本殿下是诚心向你求教的,你又何必谦虚?’周剑韬拜倒,说道:‘殿下教训的是,奴才记住了。’太子一拍他的肩,说道:‘你说说,皇爷爷既然叫我四叔叔回朝,却又为何让他与婶婶昨天就走,而留下我的三个弟弟呢?’ 第十三章 回朝省亲(下) “周剑韬假装思考一会儿,说道:‘奴才确实想不透,殿下其实也不必介怀,陛下自会有主张的。’太子点头道:‘也是,不过我爷爷曾经说过,他是很怀疑我四叔,只是爱惜他的才干,一直不想动他,现今看来,他是有所决定了。’周剑韬道:‘陛下英明,殿下只管按照吩咐去做,自是没错的。’太子道:‘公公你说得对,走,一起去用早餐吧。’周剑韬道:‘多谢殿下恩典,只是我的侄子周剑爱睡懒觉,我得先去把他叫醒,殿下还是先去吧。’太子道:‘好。’说完话,当先走出。我暗道:‘不对呀,太子请他一起吃饭,是他的荣幸,他怎么会拒绝呢?难道他有什么特殊之处,竟让朱允炆也对他礼数有加?’百思不得其解,只见周剑韬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手上的佛尘对着梁上我隐身处连刷三下,大步而去。我自是看在眼里,却没有想到周剑韬是何意。 “我随着周剑韬来到周剑的院中,只听他故意用‘敲警钟’传音之术,此音虽轻,可是悠长持久,绵延不断,一句‘侄儿快快起床’,如针刺一般,只教我耳朵隐隐生痛,差点把持不住。一盏茶的功夫,一少年出来,料想是周剑,笑问道:‘叔叔有何事,一大早来打搅侄儿的清梦?’周剑韬笑骂道:‘你这兔崽子,日上三竿了还不自知?昨天交给你的事安排的怎样了?’周剑打个哈欠,说道:‘已经安排妥了,我想朱棣是走不出江苏地界的,您就放心吧。’周剑韬笑道:‘我自是很放心,只是不知这些天你有没有将功夫放下。’周剑笑道:‘难道叔叔想试一下?’周剑韬道:‘正有此意,你出招吧。’ “周剑哈哈一笑,脚尖轻点,一眨眼便到了周剑韬身边,右手攻出七招,俱是快如闪电。周剑韬佛尘轻扬,左手拍向周剑下腹,周剑躲过佛尘,接住周剑韬左手一掌,凌空翻身,左脚踢向周剑韬的背部阳明穴。周剑韬迅速转身,还是左掌发力,两人脚手相碰,轰轰有声,周剑飘出数尺,忽地左脚在地上一点,掌击我的藏身之处,身形迅猛比之刚刚不知快出几许?我心道:‘叔侄俩的功夫倒是不错。’但又见势头不对,已知周剑要对付我,暗道:‘不好。’立马做出反应,身体斜斜飞出二尺,可是我刚刚一动,周剑韬便抢步而出,挡住我的退路,笑道:‘朋友既然来了,又何须再走?’ “我无奈的摇摇头,站出来说道:‘想不到太子府竟是卧虎藏龙之地,在下佩服,但是你俩背着太子,要谋害他的叔叔,若是太子知晓,你俩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周剑韬不答我的问话,却笑道:‘朋友一早就到太子府,你可知我刚刚在太子房间三扬佛尘是什么意思吗?’我暗道:‘难道那时他已发现我了?真是太大意了。’道:‘公公扬佛尘是很正常的事,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难道公公拿佛尘不是打扫卫生,而是有其他的用处?’周剑韬被我取笑一通,心中不免生气,冷笑道:‘死到临头还不自知。’我道:‘就你两个也想留下我?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周剑笑道:‘是吗?’话毕,双手垂直,双掌五指并拢,手上有红印出现,不一会儿便可看清,原来是红红的两颗心在他的手掌中若隐若现。我暗道:‘惊涛掌法?久闻次此功夫厉害,今日可得小心应付了。’心念刚动,周剑的双手已平胸推出,两个红心印已闪电般向我击来,我大喝一声,施展‘海内西经’内功,接住周剑的惊涛掌法。我这一掌中还附有暗劲,‘惊涛掌法’在被挡住以后,暗劲涌向周剑,周剑不防,被击退数尺。周剑韬却是趁机袭向我,我觉得耳边生风,心道:‘不好。’向前一扑,顺势转身,连环腿踢向周剑韬,周剑韬佛尘散开,犹如钢针一般向我刺来。我深吸一口真气,施展千斤坠迅速倒下,倒地时,双手拍地借力,冲天而上,而此时周剑已稳住身形,拔地而起,又是一记‘惊涛掌法’击向我,我暗运‘海内西经’护体,借助他的掌力飘出数丈,大笑道:‘多谢相送,告辞了。(..tw好看的小说)’我出得太子府,一路快马加鞭,追赶王爷王妃去了。当时心中暗想,这两人如此厉害,派去暗算王爷的定也非泛泛之辈,我要快一些赶上王爷,以免节外生枝。王爷若是有所闪失,我这护卫算是失职得很哪。” 柳进道:“好个太监,真够阴险。”杜晓菲道:“是呀,还有这周剑,他乃是大道宗师的徒孙,练有《双心秘籍》奇功,比较厉害。”花妍笑道:“再厉害,也不是杜大哥你的对手。”杜晓菲微微一笑。柳进惊奇道:“他是贺兰派的?这是怎么回事?” 朱棣道:“我听水月兄弟说过,他小时候曾与周剑练武贺兰派,后来大道宗师就把《双心秘籍》这绝技传给了周剑。”柳进更是惊奇不定,说道:“水月?莫非就是刘水月刘大哥?”朱棣微微点头,苦笑道:“不错,可惜。” 柳进等人见景,已知为何。江湖传言,八年前刘水月帮助朱棣打退蒙古残余势力后,因为情感问题,早已和爱妻王月儿隐退贺兰派,此时朱棣再提及,自是伤心。 花妍道:“王爷何须难过,最起码刘大哥和你有过共患难的经历。”朱棣微笑一下,说道:“不错,呵呵。”花赵氏道:“刘大侠当年英勇,人尽皆知,老身也是佩服非常,不过对于王爷不久前的安危,我也很想知道。” 朱棣道:“伯母想知道,晚辈便细细讲来。杜兄走后,我知道他会很快赶上我们,因此命令五百人慢慢的走,中午时分,不过走了三十里地。五百人虽不算多,可是也不能算少,不便进客栈,就在野外扎营。士兵们自己做饭,午饭后,正说笑间,忽地有东西扔向士兵中间,我看得真切,知道是迷雾弹,大声道:‘小心。’可是已经晚了,大部分士兵被迷晕倒。悟本大师内功深厚,这些烟自是奈何不了他。我有所防备,闭住呼吸,跳到薇儿身边,用袖子捂住她的口鼻,再者薇儿是名家之后,与我一起经历过风风雨雨,也有防备之心,因此也未曾晕倒。悟本大师见景,身体三纵,点住未曾晕倒士兵喉部的气海穴,说道:‘捂住口鼻。’浓烟未曾散去,已有蒙面人冲过来,见人就杀。悟本大师飘落到我们夫妇身边,说道:‘王爷王妃,我们象是中了埋伏,你俩先走,我来断后。’我道:‘不行,要走一起走,这里这么多士兵,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大师若是不介意的话,先挡一阵,我来调整一下士气。’悟本大师道:‘好,王爷王妃小心,老僧去了。’ “悟本大师果然是行家,双脚一旋,移出数丈,双掌齐出,已有两人中招,呕血飞出数丈,倒地身亡。众来袭之人心惊,有人骂道:‘哪里来的野秃驴,竟敢管闲事,兄弟们,上前砍了他。’来人之中便有七八个吆喝着围住悟本大师。悟本大师的‘太祖长拳’既适合大范围攻击,又适合小范围擒拿,拳劲到处,虎虎有声。只见他右手抓住一人左腰,扔之出去三丈,左手一拳打中一人单刀,刀卷人飞。有两人背后奇袭,悟本大师袈裟一扬,袈裟上灌注的内力足可断金,后面的两位仁兄岂能承受?嘿嘿,两人大叫一声,吐血倒地,生死难料。剩余四人全蒙了,其中一人较为灵通,大叫道:‘兄弟过来一些,这个秃驴棘手。’话音刚落,果然又有十几人跑来,分成里外两圈围住了悟本大师。 “我见大师虎虎生威,心下稍宽,拉着薇儿快步跑到未晕的士兵们身边,大声道:‘大家注意,不要慌张,只是小股毛贼来袭,我们围成圆圈,拿起你们的长矛,给予来犯之人以严厉的打击。’士兵们大吼着挥舞长矛与蒙面人战于一处。岂料来人功夫甚高,有两人轻轻一跃,跳进圈中,士兵们想不到来人会进入自己的包围圈中,长矛一时来不及回转,被跳进的两人瞬间砍杀十数人之多,我大叫不好,士兵们也算是训练有素,有一半人转身,长矛直戳向两人。其中一人冲天飞起,手中之剑洒下剑花,又有三五名士兵倒下,另一人则施展铁板桥功夫倒地,倒下之后,身体打旋,剑斩士兵腿脚。一时之间,被剑砍倒的,被脚踹飞的,哀嚎一片,两人不消片刻就把里面的包围圈攻破,打的士兵溃不成军,剩余的几名士兵胆怯,竟不敢再动,我暗自生气道:‘朝廷之兵竟是如此不堪一击,被几名小毛贼打的落花流水,实在丢人。’再一看悟本大师,正与十名黑衣人打的如火如荼,不分上下。 “几名黑衣人料理完士兵后,便围住我与薇儿,不由分说,乱刀砍下,我岂能束手就擒?左脚挑起一根长矛,一招‘横扫千军’,直击来人,却不料长矛被一人一剑斩断,我手无兵器,赤手空拳,哪里是黑衣人的对手呢?薇儿轻喝一声,身体一转,施展空手夺白刃之技,欲夺下贼人兵器,怎奈对方不是泛泛之辈,只闻一声冷笑,左手一翻,用的竟是反擒拿之术,薇儿不敌,被点住了肩井穴。恰在此时,又有单刀砍向薇儿,我见景大喝一声,伸出右手,想握住单刀,可惜就差一寸。眼见薇儿死于非命,我心中一痛,暗想要死一起死,闭上眼睛,准备待毙。忽地一声轻响,那单刀断为两截,我抬头一看,只见杜兄在三丈外的高空飞向此处,是他刚刚的凌空一指击落了单刀。” 听至此,花妍舒了口气,说道:“吓死我了,多亏杜大哥那凌空一指。”杜晓菲道:“我探得王爷王妃有危险,不敢怠慢,一路马不停蹄的追来,还好来的不是很晚。”柳进笑道:“想必是杜兄大展神威,打退了那些人。”杜晓菲微笑道:“这些毛贼是荆紫关的土匪,功夫一般般。” 第十四章 代父祭天(上) 朱棣笑道:“我见杜兄来了,心中求生之望大起,一拳打出,正中一人鼻子,鲜血顿时外喷,那人一声痛吟,弯下腰去。料想那人定是惊于杜兄的到来,失了神,不想却被我一拳打个正着,站立不稳。我一拳奏效,趁势一脚踢向薇儿身边要挟之人,料想那人也是慌了神,竟不敢迎上,退了开去。我立马抱住薇儿,问道:‘你还好吧?’薇儿道:‘没事,要王爷担心了。’只是苦于穴道被点,身体无法动弹。杜兄见景,右手中指一弹,便解开了薇儿之穴。一眨眼的功夫,杜兄已到我们夫妇身边,左手挡住一人伏虎拳,右手抓住两人快刀,左脚连环踢,三人中招飞出数尺之远,站立不稳。 “杜兄边打边问:‘王爷王妃可曾受伤?’我们俱说无事,杜兄道声好,躲过一把单刀,顺手夺过来,‘瑶池修罗刀法’绵绵使出,不一会儿,围住我们夫妇的人纷纷倒地,没有一个活口。此时悟本大师周围还有八人,与悟本大师全是尽力施为。杜兄道:‘王爷王妃稍作休息,我去料理了那些人。’说完话时,人已到了悟本大师身边,悟本大师不知杜兄是自己人,一拳直击过来,杜兄道:‘大师莫急,是自己人。’说话的同时,身体旋转上升,躲过悟本大师的一拳,右手之刀出招,已有三人倒下,剩余五人胆寒,悟本大师趁势双掌推出,击中四人,四人连连退步,看似受伤不轻。杜兄下落时,刀已架在最后一人的脖子上了。呵呵,现在想起来,那一仗打得真是漂亮。” 柳进道:“杜兄的‘瑶池修罗刀法’出神入化,真是厉害。”花赵氏笑道:“一直听说江湖打打杀杀甚是残酷,但听王爷讲来,倒不觉得。”朱棣道:“对付坏人自然要狠一些。”徐薇儿笑道:“说实在的,我当时吓得一身冷汗,这些人比士兵可强多啦。(..tw好看的小说)要说对付士兵,我还是能应付得来,可是在这些人面前,我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花妍笑道:“徐姐姐你的功夫是用来上阵杀敌的,可不是与土匪打架的。” 众人呵呵直笑。花赵氏笑问道:“后来怎样了?” 徐薇儿道:“杜兄虎目一瞪,厉声问那人道:‘说,谁派你们来的?’那人眼视前方,一副无所无惧的样子。杜兄手一用力,一丝鲜血从刀锋边流下,那人心中害怕,准备有所言,不料却被悟本大师刚刚击倒的一人扔出单刀杀死,杜兄大怒,手中之刀银光一闪,将扔刀之人砍成四片,另三人之中也有两人咽喉中刀,剩下一人大惊之余,正准备站起逃跑,杜兄一掠两丈,挡在他面前,淡淡道:‘想走,先回答我刚刚的问题。’那人脑袋左右一晃,见到来的兄弟只剩其一,哪儿还有反抗的勇气?双脚一软,请求饶命的同时,也把周剑派他们来刺杀我们夫妇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当时王爷很生气,但还是放他走了,不过要他回去告诉周剑韬叔侄,要他们叔侄老实一些,那人连连点头,哪敢有异议?撒腿就跑。 “悟本大师走过来,一扬佛号,对杜大哥道:‘施主高明,老衲佩服。’杜兄还礼道:‘在下是燕王手下护卫杜晓菲,见过大师。’悟本大师道:‘燕王有此虎一般的护卫,真是……呵呵……阿弥陀佛。’王爷道:‘未向大师介绍,还望大师不要见怪。’悟本大师道:‘老衲若是看的不错,想必杜施主是昆仑派的人,不知是也不是?’杜兄颔首道:‘大师好眼力,我师父正是俏刀媚后她老人家。’悟本大师赞道:‘难怪少侠有如此好的身手,双刀与俏刀纵横江湖数十年,调教出的传人亦非泛泛之辈,老衲佩服。’杜兄道:‘大师过奖了。’悟本大师微微一笑,说道:‘不知燕王有何安排?’王爷道:‘留下这些士兵,希望未死的醒后自行离去,是回家还是继续从军由他们自己决定,至于死去的兄弟,待到少林之后,我会多为他们烧几柱香的。’悟本大师赞道:‘燕王果是仁义,此番就有老衲驾车,三位坐车吧。’杜兄连忙道:‘怎敢劳烦大师,由我驾车即可,王爷,王妃,大师三人请先上车吧。’我们四人乘坐马车,十数日下来,已到河南境内,再行几日,便到少室山。” 柳进道:“王爷祭天祈福,想必前去参加的武林侠士之中也有谢兄吧?” 谢峰云道:“不错,江湖传言王爷祭天祈福在六月十五,我在六月十四就到了少林寺。那日我在房中正无聊间,忽闻门外有人道:‘久闻谢兄游侠之名,在下白明奇前来拜会。’我闻言暗道:‘乌衣楼的人来此作甚?’但毕竟不愿得罪他,说道:‘请进。’白明奇进来抱拳笑道:‘希望没有打扰谢兄的休息才好。’我道:‘哪里话,我正好感到无聊,白管家来了,聊聊天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白明奇本是白君屠的远房表弟,今年五十多岁,也算是江湖上一号人物,可是我想他仅是乌衣楼的管家,懒得叫他前辈,因此直呼白管家。他也不以为意,说道:‘我家楼主邀请谢大侠前去谈话,还望谢大侠赏脸前往。’我暗自欢喜,心想白君屠在江湖上的地位不比‘一刀两剑’差,素有‘中原一杆枪,八荒剑无光’之美誉,他来找我,面上有光,岂有不去之理?道:‘既然白盟主赏脸,我谢某若是不去,倒有些做作,白管家请。’白明奇要我先请,嘿嘿,我也不客气,当先而行。 “我们两人来到白君屠的房间,我抱拳道:‘白盟主好,不知唤谢某前来有何要事?’白君屠笑道:‘谢大侠请坐,老夫久仰谢大侠之名,今日找你来相互交流一下,并无它意。’我道:‘原来如此,想必盟主到少林寺已有些时日了。’白君屠点点头,说道:‘是的,前天晚上到的,燕王代父祭天祈福,是江湖也是国家的大事,怎能不来参加呢?’我道:‘不错,燕王为国为民,倍受百姓爱戴,我姓谢的第一个拥护他,将来皇帝宝座也必定是他的。’白君屠道:‘噢,谢大侠何以见得?’ “我道:‘这不明摆着的吗?大破蒙古奈尔不花,这使王爷在百姓心中的地位仅次于当今陛下,此次代父祭天祈福,说明陛下已经把燕王当做接班人了,否则,这样拉拢人心的事,陛下为何不交给其他的王孙贵族去做,而偏偏交予燕王呢?’ “白君屠点头微笑道:‘谢大侠说得有理,只是我听说当今的太子殿下是朱允炆,而非燕王。江湖传言,燕王月前回朝探亲,仅仅在朝留了一天,谢兄可知其中缘故?’我当时的确不知,大是吃惊,说道:‘有这样的事?从北平回朝探亲,这千里迢迢的,怎会在朝只留一天呢?’白君屠道:‘不仅如此,他们一家回朝,此次祭天祈福却是只有王爷王妃前来,他们的三个孩子还留在宫中,这又是何故,谢大侠可曾想过?’ “我哪里知道,连连摇头。白君屠严肃道:‘据我所知,燕王在朝遭奸人暗算,朱元璋不分好歹,准备撤销燕王的封地,是燕王一再请求代父祭天祈福才躲过一劫,可是三个心爱的孩子却被留在宫中当作了人质,永远不能回燕地。’我闻言大惊,怒道:‘朱元璋真是人老昏庸,怎能如此对待燕王呢?’哎,当时太过恼火,说话乱了分寸,直呼太祖名讳,实在不该。”朱棣苦笑道:“谢兄乃是豪兴之人,无妨。” 谢峰云道声谢,继续道:“那白君屠道:‘其实原因很简单,朱元璋为了自己的孙子朱允炆将来登基后能天下太平,就只好忍痛割爱,向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手了。’我闻言大怒,一拍椅子,说道:‘如此父亲,真是……’当时准备骂人,毕竟不敢。白君屠又道:‘有什么办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嗨嗨,当时我的牛脾气又来了,竟大骂道:‘朱元璋这老儿,先前无缘无故害死那么多有功大臣,想不到在他临死之际,竟又要迫害自己的儿子,真是可气。’”讲至此,抱拳对朱棣道:“王爷见谅,我一时气愤,还是骂了太祖,是在该死。”朱棣叹道:“谢兄还是继续讲吧,我也想知道白君屠的阴谋。” 谢峰云自知朱棣苦心,接着道:“白君屠嘘嘘有声,说道:‘谢大侠慎言,小心隔墙有耳。’我冷哼一声,说道:‘我姓谢的敢说敢当,怕个什么?’白君屠竟立马陪笑道:‘是,不过燕王实在是冤枉,谢兄若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也能为燕王说两句公道话,必定能受江湖朋友推崇、燕王爱惜,弄不好王爷还会请谢兄为门臣,岂不是正合谢大侠之意?’ “我闻言,心中甚喜,却道:‘只要能为燕王伸冤,我受不受人尊敬倒是无所谓的。’白君屠抱拳道:‘谢大侠侠义,真是当世第一。’一旁的白明奇也道:‘谢大侠不愧游侠之名。’我当时确实有些飘飘然了,不分青红皂白就把白君屠当成知己,相谈足足一个时辰,直到日薄西山,我才离去。 第十四章 代父祭天(中) “其实,少林在三十年前就专门为祭天建造了一个祭天台,台的周围方圆十丈空荡无物,是为参观之人准备的站立之地。六月十五日清晨,群豪侠都站在台下。台上放有猪头等贡品,香烟袅袅,王爷独自站在台上,三拜九叩上香六柱之后,面对群雄,大声道:‘宋室暗弱,贪官污吏压民欺弱,深遭百姓痛恨,不仅如此,宋室皇帝不知自爱,以致中原大好河山陷于夷狄之手近百年,此乃是中原之辱。可是苍天有眼,降下我父,经过长达数十年的努力,终于赶走夷狄,一统我中原,建立大明江山。三十年前,我父为了大明百姓安居乐业,首次登上少室山,向苍天祈福,希望上天忧怜,使我朝百姓安居乐业。不出父皇所望,天下果然太平,人民丰衣足食,无天灾人祸。这说明向天祈福是有效地,也说明我父是天之娇子无疑,否则上天怎会同意我父的祈求呢?我父在位三十年来,忧国忧民,以致最近龙体有恙,作为儿子,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代他向天祈福,一来希望我朝万世传承,百姓安居,生活美满,二则希望上天庇佑我父早日康复。’说至此,又跪下,抱拳对苍天道:‘老天在上,我朱棣今日代父向你祈福,希望你赐福于大明王朝,使我朝万世传承,我父万岁。’说到此处,伏地不起,群侠闻言,亦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响声震天,传遍万里。直至中午,祈福方毕,中午午宴群雄,群豪侠聚在一起,虽是素菜,可是有酒,群侠还是能接受的。少林弟子急急忙忙,为群雄准备素菜,可不曾零乱过。他们殷情款款,让群豪侠尽情,实在是让人佩服小师父们的定力。哎,柳兄你当时没在场,没见到那气势,可真是更古未有。” 柳进道:“那时间我在江浙一带游历,错过祭天祈福大典,实是遗憾。(..tw无弹窗广告)”花妍道:“我和小白当时在游玩黄山,得失之间,差别不大。” 谢峰云微微一笑,继续道:“也是。在群宴的时候,白君屠前来给我敬酒,我当时不知他有什么阴谋,因此大是高兴,哪会拒绝?猛喝一坛后,大着舌头道:‘白前辈,江湖人都说乌衣楼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现在我才知道,那些人是胡说,来,我敬两位前辈一杯,先干为敬。’我当时已经很醉了,说话声音特别大,旁边的人闻言,把目光全部投来,看着白君屠一桌人。现在想来,想必白君屠的脸色很难看。 “我那时刚刚说完,就有一打扮阔气的公子笑道:‘这位兄台说得不错,“八荒剑无光”之誉只怕是有些托大,想当年“一刀双剑”是多么的威风,天下无人不佩服,要是有人想凭一根棍子就来当天下第一,怕是难令大家信服。’那公子说话真是尖酸刻薄,处处都是为‘一刀双剑’,竟把白家枪叫做棍子,这岂不是对白君屠的莫大侮辱?白君屠被此人冷嘲热讽的脸上无光,正待发作,却闻白明奇冷笑道:‘阁下是何人?口出狂言,处处为一刀双剑辩解扬名,是何道理?’ “那年轻公子凌然道:‘你又是何人?“一刀双剑”早已名动江湖,只是最近十几年内少自行江湖而已,又何须我为他们扬名?’旁边也有人附和道:‘“乌衣枪法”崛起于“一刀双剑”之后,很难说清四者之间谁强谁弱,若要一刀双剑三位前辈出山与白大侠一较胜负,怕是不现实,不过幸好他们都有传人在,若是传人切磋一下,自然知道是枪厉害,还是剑法神通,亦或是刀法精妙。’那年轻公子笑道:‘此计甚妙,只可惜断水刀的传人刘水月已隐迹江湖,与其妻凤凰阁主逍遥在贺兰山中。至于剑圣的传人黄志文,听说就是最近江湖盛传的“百变财神”,也是深得剑圣“菩提千剑”真传。不瞒大家,我就是柳进,剑神正是家父。’说完哈哈大笑三声,甚是得意。柳兄,你猜猜那个自称是你的人到底是谁?” 柳进听至此,也甚是奇怪,心道:“我那时本不在少林,那个‘柳进’断然不是自己,再说那时间自己名气也不大,他没有必要借用自己的名字。”道:“不知,到底是何人?”徐薇儿笑道:“是自己人。”众人惊奇。 谢峰云笑道:“是的,确是自己人,那年轻公子刚刚说完自己是‘柳进’,就有一人疑问道:‘我看阁下不是柳小白,不久前,我在江南“名舟画舫”上见过他,虽与你有几分相似,可是说话的声音绝不是你这般。’那年轻公子眼睛一转,说道:‘定是你弄错了,剑神之子怎会在名舟画舫上出现呢?’那人道:‘怎会弄错?你以为他叫柳小白是怎么来的?就是由于被风中莺吓跑,才被大家叫做小白的。’他说完,群侠大笑,看样子都知道柳兄你被风中莺吓跑的事了。柳兄,现在你该想到她是谁了吧?” 柳进笑道:“知道了,她是我姐姐,我想她当时一定是女扮男妆。”花妍嬉笑道:“小白,柳姐姐长得一定很美,扮成男子定也英姿飒爽,是吧?”杜晓菲有些不好意思道:“是呀,柳姑娘美若天仙,扮成男子亦是潇洒风流,我当时真是自叹不如。”谢峰云笑道:“何止是你,我当时暗自赞道:‘好一个白面俊美的男子,江南水乡果然多书生。’那真是水灵灵的。”花妍大笑道:“谢大哥,什么叫水灵灵的?”谢峰云道:“就是你这般。”花妍道:“哎呀,我好想看看柳姐姐,想来定是比我漂亮了。”柳进道:“谢兄,下来呢?有人说我在名舟画舫出现,我姐姐怎么说?” 谢峰云道:“柳姑娘辩解道:‘柳进是真人君子,被名妓吓跑,只能说明他不恋女色,有什么好笑的?’有人起哄道:‘那么你是承认自己不是柳进了?那敢问阁下尊姓大名?’柳姑娘呵呵笑道:‘其实,我就是柳进的姐姐柳丝丝,怎奈少林向来不欢迎女眷,因此乔装了一番,进来凑凑热闹。’说至此,对悟本大师一抱拳,说道:‘还望大师原谅。’悟本大师站起还礼道:‘剑神之女能光临本寺,是本寺的荣幸,再说燕王祭天祈福是天下人的事,柳姑娘能来,我们这群和尚焉有拒绝之礼?’悟本大师不愧是得道高僧,几句话即给足了柳姑娘面子,又保住了少林的颜面。 “柳姑娘道声谢,继续道:‘家父厌倦江湖生活,在金陵城中开了一家茶楼,名叫“茶坊”,大家有时间的话尽量去坐坐,算我请客,不过若是白大侠去,最好是带上长枪,喝茶的时间耍两下,料想助助兴,还是不错的。’我当时醉得厉害,还不知柳姑娘是女扮男装,说道:‘这位兄台如此说就不对了,你以为白家枪是耍猴棍,岂能到处乱耍?’呵呵,我醉酒,误打误撞,说出了柳姑娘的言外之意,引得群豪侠哈哈大笑,有些定力差的小沙弥也抿嘴直笑。白君屠虽是气愤,却也不敢开罪柳姑娘,只得忍住。群侠笑毕,又自顾吃喝。白明奇走到我身边,小声道:‘谢大侠,你既然如此拥护燕王,何不趁今日良辰,问一问燕王,其父为何要苦苦相逼与他?’ “我道声好,摇晃着站起,端着酒杯,大声道:‘燕王好,谢峰云这厢有礼了,今日能认识您,是我的荣幸,我姓谢的敬你一杯,来。’王爷果然大义,站起道:‘原来是游侠,请。’话毕,我们两人同时饮酒,饮毕,我道:‘燕王祭天,可是出于本意?’王爷微微一愣,笑道:‘自是出于本意,不知谢兄为何有此一问?’我道:‘可我听说却非本意,乃是由于当今陛下威逼燕王您让出燕地,交出兵权,你为保平安,留下三子在京作人质,然后又代父祭天祈福,你的父皇才没有削除你的藩号,不知是真是假?’ “现在想来,当时自己问的问题实在是过分,王爷生气乃是应该的。王爷冷冷道:‘谢兄有什么企图就直说吧,何必拐弯抹角?’当时我想我在为王爷辩解,王爷自然不会生气,因此也不顾王爷的脸色,继续道:‘在下只是为燕王感到不公平而已,你为我们大明立下汗马功劳,可是陛下不仅不赏赐,还要撤销你的封地,这岂不是让天下人寒心吗?’王爷疾言厉色道:‘我父皇自有道理,不劳谢兄费心。’我道:‘我只是提醒一下燕王,小心旧剧重演,朱元璋无故诛杀有功大臣又不是头一遭……’我还未说完,王爷便大怒,喝道:‘放肆,岂容你在此对我父皇品头论足?杜兄,抓住此人,问问他是受何人指使在此胡说八道的。’悟本大师连扬佛号,直道罪过。 “杜兄道声是,缓缓走向我,说道:‘谢兄小心,在下要动手了。’我道:‘燕王,我是在为你打抱不平,你为何要动手擒我?’王爷没理我,白明奇却小声道:‘谢大侠还是快走吧。’我当时酒劲上涌,哪里管得了那么多?摇头道:‘想抓住我,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其实,我要是知道杜兄功夫如此高强,还是会跑的,哈哈。” 第十四章 代父祭天(下) 杜晓菲道:“谢兄你是醉的不省人事了,否则我俩不分伯仲。”谢峰云笑道:“哎,杜兄,你当时对我手下留情,可是我不自知,还重重的打了你一拳,实在不该。”杜晓菲笑道:“谢兄你乃是豪兴汉子,又为王爷鸣不平,我们已是朋友,受你一两拳算不得什么。”两人相视哈哈大笑。花妍道:“听你们这么说,杜大哥当时没有擒住谢大哥,所以悟相大师出手了?” 杜晓菲笑道:“那倒不是,我当时见谢兄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不忍心动手毁了他的英明,劝道:‘谢兄,还是向燕王认错,免得动手伤了和气。’谢兄大声道:‘我哪有错?你既是燕王的人,就应该为他着想,你此时竟来擒我,难道你也认为我说的不对?我看你也是江湖男儿,怎能是非不分,黑白不明?’ “谢兄说的虽是在情在理,可是我怕他越说越难听,只得道:‘在下只是奉命行事,得罪了。’谢兄道:‘你来呀,大爷我不怕你?’谢兄果然醉得厉害,说话不甚中听。我气不打一处来,当先出手,谢兄成名绝技是‘迷幻步’,我们一动手,他就逸向远处,我追上靠近他,小声道:‘谢兄,我不想为难你,你走吧,若是你想动手,他日有机会再打个痛快不迟,何苦在这祭天大典上捣乱?惹得燕王生气是小,此处是在少林,你如此大呼小叫,岂不是对少林不敬吗?少林大师武功高强,你……’ “料想谢兄听的不耐烦了,喝道:‘啰啰嗦嗦,很是不痛快。’说话时,忽地一拳猛出,我没有想到谢兄出拳如此迅猛,被一拳震退数步,顿感脸上无光,已有人在说:‘看他象是“昆仑派”的人,怎会不堪一击?’我正待发作,忽闻一声娇喝:‘大胆酒徒,借酒胡说,看招。’话毕,谢兄已倒出两丈开外,吐出不少酒,连连摇头,站立不起,倒不是受伤所致,只是此时酒意上涌,将晕不晕之状。而出手之人正是柳姑娘。” 花妍奇道:“柳姐姐?她为什么要出手打谢大哥?”谢峰云道:“料想是因为柳姑娘自幼生活在天子脚下,受到的都是忠君爱国的教育,因见我不爽,就出手教训了。现在想想,柳姑娘教训的好,我当时不知轻重,胡说八道,实在该死。”柳进道:“这都是白君屠和白明奇两人的阴谋,不能怪谢兄。”谢峰云道:“话虽如此,到底是怪我不分是非黑白之故。”朱棣道:“过去的事就要他过去吧。”谢峰云道:“多谢王爷。”花赵氏奇道:“谢大侠已被擒住,为何最后竟被少林大师追赶?” 谢峰云道:“这就要说说卑鄙的白君屠了。我被柳姑娘一脚踹倒,就有三个少林弟子前来使用小擒拿手扣住我,压下去关在一间柴房中,我糊里糊涂的竟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醒来时,看看外面,已是黑漆漆的。回想午宴之事,只有零碎的记忆,却是不知自己为何会被少林关押。不一会儿,有少林弟子前来送饭,我稍加询问,方知自己午宴时做了傻事,此时心中大是后悔,暗想自己太过鲁莽,当今圣上虽是过于严厉,可毕竟还是明君。苦恼之余,说道:‘不知少林大师将要怎样处置在下?’送饭小僧道:‘我们少林寺哪有权利处置你?你骂的是当今圣上,有燕王在此,他自会秉公处理的。’ “我不解,问道:‘我明明是为燕王说话的,他为什么还要处置我呢?就算我骂了陛下,可也全是为了他好。’送饭小僧一扬佛号,说道:‘你虽是好心,可今天午宴时少说有近千人,你大呼小叫,燕王岂有不气之理?’我闻言,心想也是,连道失误,暗恨自己。送饭小僧不愿久留,道声慢用,大步离去。 “我哪有心思吃饭?正在踌躇间,忽见一黑衣人闪身而进,停在我的身边,拉下黑面罩后,我才看清,来人竟是白明奇。他道:‘谢大侠,闲话少说,我是来救你出去的。’说完话,只见白光一闪,绑在我手上脚上的铁链应声而断。我惊道:‘白前辈,这样不好吧,我想过了,午宴时分确是我不对,燕王怪罪下来,一切有我承担,不会连累你的,你快走,我不会走的。’白明奇道:‘你知不知道你留下的后果有多严重?不仅仅是燕王不会放过你,少林方丈悟本大师是当今陛下的故交,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情同手足,怎能看你受苦?你若不走,我也会留下与你一起受罚。’我看白明奇说的坚决,暗想逃跑虽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但为了白前辈,乌衣楼的声誉,还是走吧,说道:‘既然前辈如此说了,我若再不走,就是不知好歹了,前辈一番盛情,谢峰云会铭记于心的,告辞。’我出了柴房,看定方向,向寺门口跑去,忽闻一声长啸:‘谢峰云逃跑了。’我大惊,加快脚步,可未走几步,就听到自己的周围有脚步声,心下暗惊道:‘少林寺果是不同凡响,这么快就有戒备了。’身体掠起,藏匿在房檐下。可还是晚了一步,被僧人发现,一僧人道:‘谢施主,还是下来吧,敬你是江湖大侠,只要你能突出我们师兄弟的伏魔圈,我们便不为难你。’ “我暗道:‘久闻伏魔圈厉害,但未必能奈我何。’呵呵一笑,跳下去道:‘此话当真?’当首僧人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我大笑一声,掠身飞出,说道:‘我自是相信,只怕你们的降魔圈难以围住我呀。’降魔圈是有九名少林僧人组成,当遇到敌人时,围成一圈,把敌人困于中央,三人攻敌下盘,三人攻敌中盘,三人攻敌上盘,降魔圈的威力与僧人的功力有直接的关系。不过我自恃迷幻步厉害,拔腿就跑。一僧人道:‘那就看你的本领了。’九人一起飞身迎上我,我脚下加力,远远的把九名僧人甩在了后面。正在高兴时,忽然脚踝一痛,被人用内家真力弹出石子打中了足踝穴,但我不愿就擒,忍住疼痛,暗骂一声,跳着向寺外跑。依我想来,这出手之人,只怕是少林高僧,只是他暗地出手,有失光明,因此未曾露面。我脚部受伤,速度慢了不少,被九名僧人追上,围于中央,一僧人道:‘谢施主,少林净侍率师兄弟得罪了。你准备好,我们就要动手了。’ “我暗道:‘净字辈和尚在江湖上颇有名气,他们果然有气魄,动手之前还打声招呼,只是他们难道看不出我脚受了伤吗?’可是我不愿说自己受伤,以免被这群和尚瞧轻,站定道:‘既是如此,你们就来吧。’九名僧人齐喝一声,拳脚攻来,我右脚不听使唤,对付这九名大师还真是有些难度,不几招就抵不住了。还好就在此时,从房顶射来树叶,九名僧人不备,穴道齐齐被点中,动弹不得。嘿嘿,眼睁睁的看着我出了少林。” 柳进道:“想必打出树叶救下谢兄的是杜兄了?”杜晓菲道:“是的,不过是我和柳姑娘一起打出的,当时我和柳姑娘在少林寺听闻大叫‘谢峰云逃跑了’之声,都赶过来,眼见谢兄被围,忍不住出手。”谢峰云笑道:“杜兄,只怕柳姑娘没有出手。”杜晓菲不好意思的笑道:“谢兄何以知晓?”谢峰云道:“柳姑娘不出手抓我已是天大的恩赐,怎会出手救我?”柳进暗道:“不错,姐姐要是救谢兄,那么午宴之时也不会出手擒住谢兄了。”道:“谢兄你出了少林,想必悟相大师就奉命捉你回寺。”谢峰云道:“谁说不是呢,现在要是让我见到白明奇,我真想揍他一顿。”柳进道:“白明奇确实过分,他救谢兄你逃走,不禁陷你于不义,还使得少林声明受损,实在可恶。” 第十五章 逃出少林(上) 杜晓菲道:“不错,谢兄走了以后,寺内就沸腾起来,钟声一响,群雄很快到达大雄宝殿,相互询问发生什么事。(..tw好看的小说)其实,他们大部分都已知道谢峰云逃跑了,相互问一下,只是想让少林大师的面子难看一些而已。恰在此时,一声洪亮的佛号,方丈悟本大师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后面有悟诚、悟相、悟茗三位大师。悟本大师道:‘打扰大家清休了,老衲心想众位施主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其实,刚刚弟子来报,午宴捣乱的谢施主在旁人的帮助下逃离了本寺,召集大家来,只是告诉大家,我们少林会把谢施主追回来,好给陛下一个交代。悟相,你掌管戒律院,谢施主就有你速去追回,不要伤到他,知道吗?’悟相大师道声是,大踏步离开,手中禅杖上的铜环相互撞击,发出玲玲响声。 “人群中的白君屠道:‘方丈,我认为应该找出帮助谢峰云逃跑的人,料想他就是在站之人中的一个。’悟本大师道:‘白施主何以见得?’白君屠道:‘此人对困谢峰云的地点很熟悉,若不是下午去探过,怎会那么轻易地避开少林守卫高僧的法眼?’悟本一扬佛号,说道:‘白施主说得有理。’白君屠道:‘我们现在应该去看一看现场,也许会有所发现。’悟本大师道:‘既然白施主有兴趣,老衲自当奉陪。’说话时,当先走向谢兄被困之处,群侠让开路,跟在悟本及悟茗、悟诚大师身后。走不几步,刚刚阻拦谢兄的九名僧人狼狈跑来,净侍道:‘方丈师叔,我们刚刚差点就拦住谢施主了,不料有人用草叶打住我们的气海穴,才让谢施主逃脱的。’说话时,一僧人张开手,递过草叶,悟茗接过叹道:‘救谢施主的施主好深的功力,老衲佩服,你们九个下去休息吧。’九人退去。 “一行人来到关谢兄的屋子,只见一扇窗户已然坏掉,铁链被利器削断。白明奇拾起一节铁链,看了看,说道:‘依在下之见,此链是被快刀削断,此刀甚为锋利,刀刃几乎与刀背一般厚,料想只有刀法名家才会使用此刀,在场的各位大侠,依你们看,这里谁才是刀法名家呢?’有人不解道:‘你怎知一定是刀削断此链而不是其他兵器呢?’白明奇把铁链递给悟本大师,说道:‘大师瞧瞧,此链可是被刀削断的?’悟本点点头,说道:‘确如白施主所言,这铁链是被刀削断的。’听闻方丈之言,群豪侠方才相信,都在互相解释不是自己,也有的在找证人,相互拉关系,说不久前还在一起。” 谢峰云奇道:“救我的明明是白明奇,他们这么做岂不是贼喊捉贼?”杜晓菲道:“白明奇用心的确险恶,他救走你,目的竟是要嫁祸我。”柳进道:“嫁祸?”杜晓菲点点头,说道:“不错,嫁祸,悟本大师一说是刀削断铁链,白君屠就道:‘听闻杜少侠是昆仑派的人,想必“瑶池修罗刀法”练得不错,现在少林寺的人,刀法能及得上你的怕是少有,你何不说说刚刚在干些什么?免得大家误会与你。’ “要不是谢兄刚刚说到是白明奇救下他的,我现在还蒙在鼓里。当时我大是愤怒,暗道:‘有人故意栽赃我?’怒道:‘在下光明磊落,没有什么好说的,你也没有必要知道我刚刚在干什么。’白君屠假咳一声,说道:‘老夫的确是没有必要知道,只是我想在此的群侠大概都很想知道,你若是不说清,嘿嘿……怕是群侠不同意。’我看一眼群侠,果见这群人眼中充满好奇,大有你不说就要揍你的架势。我正踌躇间,柳姑娘站出说道:‘我与杜少侠下午至现在,一直在一起,我可以为他作证,在此以前,他绝没有进过此屋。’有人大声道:‘凭什么相信你们,说不定你们早就串通好了呢?’此言一出,柳姑娘一声怒喝:‘你是找死。’说话的同时,剑光一闪,那人的头巾被斩断,头发散开,吓的他一脸死灰。柳姑娘宝剑指着他,说道:‘我说是就是,没有人敢怀疑,我告诉你,我没有必要说谎,也没有理由为杜少侠隐瞒,我们只是朋友,在一起聊聊天而已。’说完话,还剑入鞘,动作极为潇洒。哎,要不是柳姑娘帮我辩白,我可真是百口莫辩了。 “悟本大师到底是老道之人,说道:‘好剑法,好剑,既然柳姑娘被人称为“扶柳剑客”,想必此剑应该就是的“扶柳剑”了。’柳姑娘道:‘大师说的不错,我父亲有两把剑,一曰“清风”,一曰“扶柳”,我弟弟的剑是清风剑,我的正是扶柳剑,刚刚放肆出手,还望大师不要见怪。’悟本大师颔首道:‘柳姑娘侠义之心,老衲只会佩服,怎会责备?’柳姑娘微笑道:‘多谢大师。’悟本大师颔首,一扬佛号。 “白君屠不死心,说道:‘我自是相信柳姑娘与杜少侠了,只是此事既已发生,我们就应找出谢峰云的帮手,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削断此链的刀,而使刀的也只有杜少侠一人,若是杜少侠不介意,何不拿出你的刀,让方丈法眼过目,一洗大家对你的误会?’这白君屠说来说去,还是不相信柳姑娘与我之言。 “我当时很是愤怒,不过还是忍住,心道:‘大爷我行得正,走得稳,还怕你不成?’道:‘好,我的行囊放在我的房间,刀在行囊之中,大家现在就跟我来,看看是不是我杜晓菲出手救下谢峰云的。’白君屠道:‘那就麻烦杜少侠了,大家一起去看看吧。’群侠闻言,大部分道:‘好,去看看。’白君屠对悟本大师道:‘一切全由大师做主了。’悟本大师淡淡道:‘不劳白施主费心,老衲自会料理。’白君屠冷笑一下,不再言语。众人来到我的房外,我道:‘大家还是在外面等一下,我进去把刀拿出来让方丈过目吧。’我进屋拿出自己的刀,递给悟本大师,说道:‘请大师过目。’悟本大师接过,点点头,缓缓拔出刀,端视良久,赞道:‘好刀。’我自豪道:‘这是家师宝刀之一,名曰“寒冰”,经过昆仑山顶百年寒冰冬储的玄铁冶炼而成。’悟本大师点点头,端详我的寒冰刀好长时间,最后叹息一声,说道:‘杜少侠,你果真没有出手救过谢施主?’我闻言一惊,已知悟本大师言外之意,怎奈我想救而没有救,自是不能承认,说道:‘是的。’悟本大师道:‘老衲自信双眼不浊,此刀刀锋与铁链上的痕迹完全吻合。’我此时方才知道被人陷害了,可心中还是不太愿意相信,呆呆不知何以面对。王爷道:‘大师,我看其中或许有误会,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悟本大师道:‘王爷说的是,此事的确应该从长计议。’白君屠却道:‘杜少侠是你的护卫,若是没有你的命令,他怎会去救人?可午宴时分明是你下令扣押谢峰云,现在却出尔反尔,又救下谢峰云,不知意欲何为?难道是有意与少林过不去?’这白君屠果然是阴谋家,好好的一场祭天祈福大典完全被他利用,无端惹出这么多的麻烦。我闻言怒道:‘白楼主,说话注意些,我说的很清,我没有出刀救下谢峰云,你要是再挑拨离间,别怪我的刀不长眼。’白君屠冷笑道:‘你说得清,可方丈也说得很清,你的刀刃与铁链上的痕迹很吻合,你又作何解释?’我心中气愤,可也无可奈何。 第十五章 逃出少林(下) “悟本大师还刀给我,说道:‘我相信不是杜施主所做,至于逃走的谢施主,我们少林会追回来的,若是不能追回,少林寺自当向天下英雄道歉,向燕王道歉,此事就此作罢,大家回房休息吧。(..tw无弹窗广告)’既然少林方丈作此保证了,群侠亦无话说,白君屠与白明奇冷哼一声,当先离开。我对王爷一抱拳,不好意思道:‘王爷,我……’王爷笑道:‘杜兄莫说,我还不相信你?料想是有小人从中作梗,你不必放在心上。’我道:‘是,我以后会随身携带佩刀的。’王爷点点头,说道:‘方丈,告辞。’悟本大师微微颔首,说道:‘燕王请。’我和王爷王妃回到房中,我道:‘王爷,我总感有些奇怪,白君屠事事都能料到,难道是他从中捣鬼?’王爷微笑道:‘我想也是白君屠作怪,他的目的不过有二,一来是想让少林的群雄面前丢脸,二是想让我们与少林的关系僵化,他好趁机挑拨,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我道:‘王爷说的有理,真想去教训他们一番。’ “王爷笑道:‘何必呢?没有必要同他们生气,再说大家都是明眼之人,料想已瞧出是白君屠他们的阴谋了,只要少林悟相大师追回谢峰云,就会给群侠有个交待,他们的“良苦用心”也就白费了。’我心情一爽,笑道:‘王爷说的是,我以后做事会小心一些,不会让奸诈之徒有机可趁了。’王爷微微一笑,说道:‘柳姑娘不错,何不抓住机会,多同她交往一下?’我不好意思道:‘我们只是朋友。’王爷道:‘我只是说说,有好的女孩子就要抓住机会,免得以后后悔,我去了,你也早些休息,我打算明日启程回北平。’我道:‘好的,王爷慢走。’王爷点点头,缓缓离去。 “我一想明日要走,暗道:‘应该去给柳姑娘打个招呼,毕竟相识一场。’主意打定,拿着单刀,走向柳姑娘的休处,见柳姑娘正在看月,我笑道:‘姑娘还没睡呢?’柳姑娘道:‘是啊,睡不着,不知杜少侠几时离开少林?’不怕各位见笑,我当时忽有不舍,说道:‘王爷说是明天,姑娘难得北上一次,定是要多留几天了?’柳姑娘笑道:‘我只是出来转转,若是无事的话,还是尽快回家算了,江湖再大再热闹,还是没有家里好。’ “我微微笑道:‘姑娘说的是,诺大的江湖,相识也是缘分。’说至此,看看天上圆月,心中即喜且忧,说道:‘明天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姑娘,在下有个提议,不知姑娘有没有兴趣听?’柳姑娘亦有喜意,说道:‘好呀,说来听听。’我道:‘我想同姑娘刀剑起舞,也好留作他日之念。’柳姑娘看着我,我不自觉的一阵发慌,说道:‘姑娘莫介意,我无他意。’柳姑娘道:‘好,刀剑起舞为纪念,只盼他日再相见,请。’我大喜,寒冰刀出鞘。柳姑娘腰若柳絮,扶柳剑一招‘花满天下’与我舞于一处,半柱香后方才止住。现在想起,犹如昨天,哎,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他说至此,颇是伤感。 众人自能听出他对柳丝丝的眷眷情谊,此番他在柳进面前说出这样的话,自然是希望柳进也支持他。柳进微微笑道:“待将军令一事解决后,我们一起到我家,到时自能见到我姐姐。”杜晓菲有些窘道:“也好。”花妍道:“谢大哥,后来你怎样了?” 谢峰云道:“我跑出十里,悟相大师已追来,我忽生主意,停了下来。悟相大师见我停住,一扬佛号,说道:‘谢施主醒悟的如此之快,老衲佩服,现在就请与老衲一起回寺吧。’我暗道:‘这还叫快?若非腿脚不便,早就无影无踪了。’笑道:‘我想大师是误会了,我停下是与你约法三章的。’悟相大师叹道:‘噢,你倒是说说看。’我道:‘你若是想追我回寺也可以,但必须遵守三点。第一,想让我信服,乖乖的与你一起回少林,必须是在我跑的时候抓住我,我若是停下来,你也必须停下。第二,一天三餐,我必须要吃,在我吃饭的时候,你不能过来擒我,否则我会咬舌自尽,就是不同你回去,我若是不回少林,看你们少林的颜面何在?至于第三就是我要带你看看大明的江山,你就准备好使劲跑吧。’我说完话,一声长笑,迷幻步使出,飘忽而去。悟相大师紧追不放,如此数月,直到今天。” 柳进道:“如此说,一切都是白君屠和白明奇的阴谋了?”谢峰云道:“不错,乌衣楼没有一人是好的。”柳进心道:“江湖传言不差,只怕这白氏双英也不是什么正派人物,白兄虽然正气凌然,但人心难测,还是小心为妙。”道:“谢兄不回少林,少林的颜面实在过不去,谢兄若是回去,只怕少不得面壁数年。” 朱棣道:“这个倒不是问题,我书信一封给悟本大师,这件事就算是揭过了,谢兄若是过意不去,就在招宝山庄向悟相大师道声歉,少林大师一向谦和,料想不会为难谢兄了。”谢峰云闻言大喜,说道:“如此甚好,多谢王爷。”朱棣微微一笑。 花妍奇道:“徐姐姐,王爷不是说要回北平吗?怎么会到江苏来?”徐薇儿微笑道:“我们离开少林以后,一路北走不到五天,就闻传言,说将军令出现江湖,我们三人计较一番,便想南下夺得将军令交给父皇,希望父皇念在此放过三个孩子。可是我们刚刚走到洛阳,又闻父皇过世,心中悲痛之余,也就没了夺取将军令之心。但还是决定南下看看风景,好放松一下心情。”花妍道:“我不明白,将军令交给现在的陛下难道就不能换回三给王子吗?”徐薇儿摇摇头,说道:“不能,允炆性懦弱,身边文臣武将他都没办法,我们就算把将军令给他,他也不能做主是否放我三个孩子。” 花妍咋舌,说道:“不会吧,他是皇帝,这样也太差劲了吧。”朱棣苦笑道:“他喜欢儒家,而齐泰、方孝孺、黄子澄都是儒学大师,他一天到晚只会和他们讨论儒学,什么事情都要他们三个拿主意,这三个人皆是鬼精灵,怎么会要他放还我三个孩子?”花赵氏道:“王爷仁义,是陛下多虑了。”朱棣道:“多谢花大娘。”花赵氏微微一笑,说道:“走,起来转转,坐了好久。”李丽梅当先起来扶着花赵氏,众人转不一会儿,已然天黑。 一护卫走来,抱拳道:“见过花大娘,花大嫂,小姐以及各位朋友,老爷传下令来,说晚上在招宝厅用餐。”花赵氏点点头,说道:“好,我们知道了,你下去忙吧。”护卫退下去,花赵氏道:“我和丽梅就不去了,乖女儿,你好好照顾贵客。”花妍嗔道:“妈妈,嫂子,你们为何不去?”李丽梅笑道:“我不喜吵闹,母亲年岁大了,经不起吵闹,你们玩得高兴一些。”花妍心想也是,说道:“好,吃过饭后我来找你们。”花赵氏点头道好。花妍与柳进等人辞别两人,径自走向招宝厅。 第十六章 玉盘珍馐(上) 不一会儿,月上枝头,普照大地。圆月边缘淡淡的白云若隐若现,虚无缥缈,煞是好看。有彩色的光环分成四圈围绕皓月,夜鸦飞过,翅膀边缘忽蓝忽紫,平添美色,偶尔几声清脆的叫声,装点着暂时安静的花府。招宝厅灯笼百盏,八十张方桌分两圈盘在招宝厅内,桌上有十三盘菜,俱是珍奇,熊掌、宫保鸡丁、酱骨龙虾等。桌的中央是一大盆汤,名谓“沉鱼汤”,相传是西施浣溪落泪,河鱼为之陶醉,忘游而沉,此汤以此为名,意为它的美味足以让尝者忘乎所以,徜徉于口福之中。桌桌可谓是“玉盘珍馐”,何止万钱?几许丫鬟站于桌边,手持酒壶,显然是为众坐客斟酒的。 众来客俱住西厢房,在酒席准备好后,花间鸣传下命令,丫鬟们便到西厢房请人去了,西厢房顿时闹哄起来。众人心知肚明,柳进与花妍回到招宝山庄,将军令亦是随之而来,今夜料想不仅仅是吃饭那么简单。这些人大部分粗俗不堪,黑老大之流居多,说话好似在吼,生怕别人听不到,时不时的大笑几声,让人甚是受不了。 黑老大已找到龙中德,说明了黑老三被白熊杀害以及两次受辱之事,龙中德听此气愤非常,说要找机会干掉白氏双英,为黄龙洞挣回面子,也好杀杀中原第一大派“乌衣楼”的锐气。黑老大恨恨的说:“好,此仇定是要报的。”当龙中德问他可曾打听到什么消息时,黑老大愣住,一路行来,几乎是处处碰壁,消息全无。被龙中德训斥一顿后,他倒也说了些许小事,像什么古三变、孤独行在帮助柳进之类,龙中德听着无聊,挥挥手,让他退下。此番被叫到去招宝厅与群豪共进晚餐,龙中德心中暗自打主意,借机生事,找白露浓和白熊的麻烦,以报折损黑老三之仇。 众豪客来到招宝厅,八人一桌,熟识或本帮的人坐于一起,坐定后,竟还有百十人无桌可坐,花间鸣道声抱歉,立马命人添上十四张桌子,才算把群豪安排好。照此算下来,此宴至少有七百八十几人参加,声势之浩大,场面之宏伟,想必古今少有。 花红岩、柳进等人坐于东首紧靠在一起的两张桌子上,花间鸣微微一笑,站起离桌,朗声道:“各位朋友来敝庄多则一月,少则也有一两天,家父和我由于杂务多多,都不曾亲自陪饮,失礼之极,在此,我向各位道歉了,为此,自罚三杯,聊表歉意。”说至此,一丫鬟走上前,斟三杯酒,送到花间鸣面前,躬身举手,请他饮酒。花间鸣微微一笑,连干三杯,继而道:“各位朋友不远千里赶来敝庄,敝庄蓬荜生辉,为此,我敬众位朋友三杯,先干为敬。”说完,又是连干三杯。此时,群雄大声叫好,有人道:“花公子客气了,来,干。”有人道:“我们打搅多日,还望花公子千万别介意。”也有人道:“花公子真是海量,兄弟们,我们也来敬花公子三杯。”招宝厅一时人声鼎沸,熙攘不定。 过得一会儿,待群豪安静下来后,花间鸣坦然道:“在这月夜良辰、月上西楼之际,之所以冒昧打扰众位朋友的美梦,只是想真正的尽一下地主之谊,也是想让大家互相认识一下,交个朋友。”说至此,抱拳转一圈,浩然而立。在座的纷纷站起,虽然有的并非出于本意,但还是站起,相互抱拳问好。片刻之后,花间鸣道:“希望众位朋友开怀畅饮,莫要辜负这良辰美景。”群豪客心中虽想立即便问将军令的事宜,可是既然花间鸣诚意相请,到此用餐,想必已有计划,遂也不便出口相询,免得被人看之不起。只闻“请,请,请”之声连成一片,群豪客已开始猜拳饮酒,大口吃菜起来。 酒过三巡,群豪客的脸上凭添一些红润,舌头亦是难弯,多数眼睛发直,傻笑不已。龙中德此时却很是清醒,对金老大使个眼色,金老大点点头,站起向花间鸣抱拳道:“花公子,在下乃是黄龙洞主驾下金衣人统帅金老大,有几句话如鲠在喉,不说不快,但又不知当讲不当讲?还请花公子定下。”花间鸣站起朗声道:“原来是金兄,失敬,在坐俱是朋友豪客,有话不妨直说。” 金老大道:“多谢花公子,即是花公子准许在下放肆,那我就不客气了。久闻将军令是江湖第一奇宝,前不久为柳兄所得,依照江湖规矩,将军令有能者居之,今夜柳兄及各位好朋友齐聚在此,是不是应当把将军令的事宜处理一下呢?”听金老大如此一说,群豪客顿时清醒不少,心想好戏上场了,俱是睁大眼睛,想看看花间鸣何以回答金老大。 花间鸣早有准备,也不为金老大的发问而惊奇,只是淡淡道:“将军令之事关系重大,等大家酒足饭饱后再一起商议不迟,金兄也请先行坐下,柳兄已把将军令交予我了,我会秉公处理的,希望各位安心用餐。”金老大看一眼龙中德,龙中德点点头,示意他坐下。金老大抱拳道:“既是如此,刚刚打搅朋友们的雅兴了,请继续欢饮。” 群豪客暗想柳进真是傻瓜,竟把将军令交予花府,看来是花红岩早有准备,让自己的女儿交好柳进,现在终于得到江湖奇宝,生意人果是有远见。不知谁人竟胆大的说了一句:“是不是花老庄主早有预见,才让花姑娘去和柳兄交好的?现在花姑娘只是撒娇一番,柳兄便把将军令拱手相让,柳兄还真是风流之人,为了美色竟是不在乎将军令这奇宝,在下佩服。”此人狡猾异常,说话时连换了三个地方,身形快速,无法捉摸。他说出了众人心里之言,众人瞬时静下来,看花府怎样应对。 花红岩听着愤怒,一拍桌子,站起厉色道:“不知哪位朋友竟开这样的玩笑,实在是过分,小女与柳贤侄相识,纯属机缘巧合,两人之间的感情亦是纯真无瑕,你在此胡言乱语,伤我花红岩的老脸不要紧,损我小女与柳贤侄感情的唯美,坏了大家饮酒之兴,就是大大的不该了。”他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得人,被人数落,也还是以礼相对。 花妍可是没有这么好的脾气,待其父说完,就气愤愤的来到招宝厅中央,指着西北角一群人怒道:“我敢肯定是你们这一片人说的,有种就站出来和我对质。” 过少许时间,没有人答话,也没有人站出来。柳进自也怒不可赦,脚尖一点,落到花妍身边,强忍愤怒,抱拳道:“各位朋友,将军令本是在一苍鹰的腿上,那苍鹰被霸王弓柳空留前辈射死,将军令在巧合之下为妍儿看到,她不知那是将军令,但见它做工精美,心下喜欢,便让我佩戴,按理说,将军令应是妍儿所得。再说,我初涉江湖,自知难以解决将军令之事,遂把它交予花大哥处理。我这样做合情合理,却被刚刚的一位朋友说的竟成了龌龊的行为,真是让在下不懂,希望大家不要误会花府之人。将军令虽是我先保管了一段时间,但并非我之物,我交予花大哥也是心甘情愿,希望在座的各位朋友不要乱说,在下先谢过了。”说完话,抱拳谢过众豪客,拉住花妍的衣袖,说道:“妍儿,算了吧,料想是小肖无事生非。”花妍虽是愤怒,但见无人承认,便点点头,两人复而入座。 其实,说话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商山鬼影,他跟踪两人到天门山,在天门山下等柳进与花妍三天,不见两人下山。殊不知两人早已从近道下山,可是他那里知道呢?他没有等到,一寻思,也独自前往招宝山庄,不久前便到了,他刚刚说话的目的也只是为了挑起群雄与招宝山庄的矛盾,希望有机会得到将军令,可惜计划失败了。被柳进指责,他自是不敢应答的,毕竟他知道自己的功夫不是柳进的对手,何况招宝山庄中还有其他帮助柳进的人。他刚才说话时位置连换三处,因此柳进与花妍并没有听出来。 柳进一出来,白露浓便注意了,她只见柳进面如白玉,说话客气却带有霸气,心下竟有了莫名的感觉,这是她对师兄从未有的感觉,心下欢喜,暗道:“不愧是剑神之子,霸气中却有男子的柔情,对江南名妓不屑一顾,看来他重情但又不是多情之人,不知我能不能与他相交相识?唉……”心想如斯,脸上不禁有了笑容。群豪客见到柳进,也不禁暗自称赞:“剑神柳浩柏之子果有名家风范。” 第十六章 玉盘珍馐(下) 花间鸣听闻商山鬼影刚刚叫喝之言,心下虽是愤怒,但不见有人承认,便也不想再纠缠下去,于是抱拳道:“各位只管尽兴饮酒,将军令暂时由我保管,待酒宴结束,大家商议出怎样处理它后,根据规矩来办事,我招宝山庄绝对不会独贪此宝的,希望大家放心。”群豪闻言,心中确实放心不少,放开心胸来大吃大喝。 逝者如斯,酒过六巡,月满招宝厅,群豪客兴起,一人跳到庭中,摇摇晃晃的道:“饮酒固然尽兴,若是舞剑助兴,岂不是更好?不知哪位兄台肯来与在下共舞,让众位朋友指点指点。”话音刚落,“千岛湖霸”王佰天笑道:“这位兄台的建议甚妙,饮酒舞剑,可谓是人生一大快事,我有一位朋友想与兄台交个朋友,为大家舞一剑。”然后对左边的一人道:“赵晓筱,你去和这位兄台共舞一番。”赵晓筱点头领命而去。 王佰天人黑如碳,全然不似江南俊儿郎,不过一身功夫确实厉害,数年前,以一双铁掌打遍江南无敌手,而后统一江浙武林,被人尊为“千岛湖霸”。其手下人才济济,最知名的便是“赵家帮四才哥”,分别是“圣婴哥”赵晓瑛,“侃谈哥”赵晓侃,“放浪哥”赵晓浪,“潇洒哥”赵晓筱四兄弟。“西湖六俏妹”分别为“樱桃妹”希丽华,“胭脂妹”希丽俊,“风骚妹”希丽倩,“多情妹”希丽姬,“消魂妹”希丽露,“柳絮妹”希丽春。此次他们全随着王佰天来到此处,也是对将军令虎视眈眈。 王佰天有如此多得力人手,这也与江南多俊杰的地理环境是分不开的。刚刚上场之人便是千岛湖霸手下“赵家帮四才哥”的老四,人称“潇洒哥”。“潇洒哥”赵晓筱抱拳笑道:“兄台好,在下赵晓筱,舞剑虽是高雅,也颇有古风,但难免不伤和气,不如我俩拳脚起舞助兴,岂不更好?”那人道:“原来是‘潇洒哥’,幸会,在下周剑,既然赵兄有此提议,我当然奉陪。”话毕,右手一伸,做请式,这是江湖豪杰比武时的客套招式。 柳进闻言,心道:“他就是周剑,只怕是周剑韬派他来夺取将军令的。”杜晓菲冷冷道:“他也来凑热闹?看来要找机会好好教训他一顿。”朱棣道:“先别慌,看看他的意途再说。”杜晓菲点点头,说道:“好。” 赵晓筱潇洒一笑,道声请,右手程拈花状,拈向周剑的腰间玉坠,左手却是准备握周剑的左手。周剑不知赵晓筱此招何意,急退三步,再倒反三个跟头,双手在地上一拍,借力挥掌击向赵晓筱。赵晓筱笑道:“兄台何必急退呢?在下刚刚只是问候之意,没想到逼的兄台程‘蛤蟆跳’,真是过意不去。”他是在取笑周剑此招像癞蛤蟆。群豪侠闻言,亦是哈哈大笑。周剑哪里能任他取笑?心下大是愤怒,身体在空中转三圈,飞起一丈高,俯瞰而下,左手击向赵晓筱的头。赵晓筱身体如陀螺旋转,乘风而起,伸出右手,两人之手一触即开,赵晓筱落地。周剑则落在招宝厅的横梁上,笑道:“‘潇洒哥’果是潇洒之人,刚刚一招‘玉女拈花’使得出神入化,犹胜玉女三分,在下佩服。”群豪侠又是哈哈大笑。赵晓筱脸色一变,心知周剑在报复自己刚刚取笑他,可也是无可奈何,只因自己的武功招数就是如此,根据女人的一举一动演化而来,故被人戏称为“戏花七字手”。(..tw无弹窗广告) 赵晓筱故做扭捏状,说道:“兄台取笑了。”右手却在此时做弹状,一招“弹花弦”发出内劲,弹向横梁上的周剑,周剑见指力强劲,暗道:“内力不错,不过难登大雅之堂。”一声长笑,说道:“好一招‘弹花弦’,在下领教了。”指力在他一尺外时,他张开大口,吹出一口气,轻轻的便化解了。赵晓筱一惊非同小可,跳将起来,“缠筋手”“腋下八摸”“花弄影”“撩情思”“拨萍惜花拳”一一施展。周剑左削右挡,轻飘飘的化解了赵晓筱的快攻。赵晓筱心想不是对手,停下来抱拳道:“周兄好功夫,此次共舞,我舞的较差,见笑了。”说完话,抱拳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周剑还是系于梁上,笑道:“‘潇洒哥’之武功,与女子交手时才能显现威力,此次与我共舞,只是不习惯而已,哈哈。”他言外之意是说赵晓筱的功夫乃花拳绣腿,难登大雅之堂,只能与女子过招。赵晓筱双手一握,准备出手与之死拼一场,却被王佰天阻止,小声道:“我看周剑也是借舞剑之名,想挑起事端,本想让你去探探风头,此番看他的功力,非等闲之辈,稍安勿躁。”赵晓筱点点头,怒目而视周剑。 花间鸣道:“这位兄台舞剑助兴的建议不错,只是希望各位朋友不要伤了和气,不过玩笑还是可以开的,若是有人还想与这位兄台玩玩,就请吧。”花间鸣知周剑刚刚一句话惹的赵晓筱来气,遂有此一说,希望两人不要因此结下仇怨。周剑对花间鸣抱拳而笑,意思谢他出言解释。黄龙洞主龙中德一见有机可乘,便对黑老二道:“去料理了他,然后借机找白氏双英上去助兴,出手要了他俩的狗命。”黑老二点点头,说道:“洞主放心,我会给白氏双英好看的。”龙中德含笑举起酒杯,黑老二也端起一杯酒,两人同时饮尽,黑老二道:“多谢洞主,我去了。”龙中德道声好。 黑老二缓缓走向周剑,抱拳道:“在下乃是黄龙洞主驾下‘黑衣人’二统帅,想与兄台共舞长剑,不知可否?”周剑哈哈大笑道:“当然可以,是黑二统帅呀,我当然要给你这个面子,若是黑老大或是黑老三,怕是没有这样好的运气与我共舞了,请吧。”周剑倒是挑拨离间的好手,知道黑衣人三个统帅中数黑老二的身手好,而且比黑老大优秀不少,竟借机离间一番。黑老二冷哼一声,已有当众除去周剑之心,不动声色道:“兄台此言何意?我黑大哥为人厚道,对手下如同亲兄弟一般,我们做兄弟的诚心敬佩,你如此损我的兄弟,岂不是也瞧不起我?我倒想与阁下舞剑助酒兴,请。” 黑老大听黑老二的赞扬之词,心下甚是高兴,不禁暗道:“果是好兄弟。”旁人却在好笑,黄龙洞出来的也有好人?周剑轻笑道:“我也久闻黑老大对待自己手下很是不错,但是对其他的人就不那么厚道了,不知是也不是?”黑老二眼露凶光,说道:“你是在找我们黄龙洞的茬吗?此时此景你这么说,难道不想舞剑而是想比剑吗?” 周剑呵呵一笑,说道:“比剑不敢,只是久闻黄龙洞主龙兄脚定乾坤剑无敌,因此想先领教一番,至于黑二兄,稍等片刻不知怎样?”黑老二听其言外之意是看不起自己,竟找上自己的洞主,岂能不气?长剑一挥,喝道:“先看看我的剑艺如何再说。”说第一字时,剑已挥出,到第三个字时,长剑离周剑的咽喉不及四寸。 黄龙洞主听闻周剑之言,大是气愤,不过他对黑老二的剑法很有信心,料想定能杀掉周剑,这才默不作声,且看黑老二好好教训于他。 周剑不惧黑老二得剑法,伸出右手,中指轻弹黑老二的剑尖,只闻嗡嗡响声大作,黑老二竟把持不住剑柄,长剑脱手飞出,插于三丈外的地板上,深入五寸有余,兀自摇晃不止。黑老二脸色惨淡,在周剑内力的压迫下,几乎是从空中跌下,落地后犹自脚站不定,连退五步,施展千斤坠,方才拿住桩子。周剑依旧系于横梁,笑道:“黑二哥剑法很好,只可惜没有学会如何握剑,可惜呀可惜。”群豪客暗自发笑,周剑骂人居然也不带脏字,剑法好的人而不会握剑,岂不是说人会跑而不会走?练剑,首先练的就是握剑,自己若是不能把剑握紧,轻易被人夺去手中之剑,那练剑又有何用? 黑老二被此一笑,心下恨之深切,欲食之筋骨,可是自知功力相差甚远,只好低首抱拳道:“在下着实不能与君共舞,也不能为群豪客带来欢笑,失陪了。”话毕,缓缓走向自己的座位,颇有胆怯的看着龙中德,不知怎么说。 龙中德毫不在意道:“先坐下吧,不要放在心上。”黑老二垂头丧气道:“让洞主失望了。”龙中德挥挥手,示意他坐下,轻声道:“你们去查一下他的底细,尽快的找出线索。”黑老大道声是,对手下悄声传下命令,黑衣人听完,点点头,悄然而去。 第十七章 贺兰弟子(上) 孤独行赞道:“贺兰派出来的弟子果是不一般。(..tw无弹窗广告)” 花妍道:“古前辈,你说周剑是少年中难得的高手,那比小白如何?是不是差好多?”花妍见孤独行赞扬周剑,心中有些不快,心想我看他一般般嘛,小白可比他强得多了,遂出言问孤独行,想争取他的同意。孤独行道:“柳少侠身兼其父两大奇功,确是少年中的奇葩,只是场中的少年可不逞多让,亦是难得之奇才。”花妍有些不相信,转头对场上看一眼,却是惊呆了,只见谢峰云与周剑战与一处,一时之间不分胜负。 花妍自是知道谢峰云的功夫,谢峰云被称为“游侠”,她与柳进虽是不知,可是从蜀地到招宝山庄的一路上,两次遇他,见他的功夫也算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此时他与周剑交手若蛟龙翻飞,响声若虎啸山林,出手之快犹似离弦之箭。谢峰云成名绝技谓之“迷踪八字诀”,既为“弥幻步、交错阴阳手”。只见他施展弥幻步,左躲右闪,嘴上笑道:“阁下功力之高,我很是佩服,交个朋友怎样?”周剑时倒飞时斜飞,双手攻向谢峰云的周身大穴,可皆是“浅尝即止”,离穴道还有三四寸时,当即收手,笑道:“谢兄‘游侠’之名早有耳闻,今日一见,盛名之下无虚士。” 谢峰云还是左躲右闪,身法看似轻盈飘渺,实则是在逃命。在座大多数人暗道:“游侠果然名不虚传,竟在周剑快掌之下穿梭自如,不简单。”可是明眼人一见便知谢峰云是被逼得毫无还手之力,在逃命退缩。两人共舞已有三十余招,周剑忽地一笑,小声道:“谢兄,请吧。”右手轻轻一挥,谢峰云果真程蝶形飞向数丈外的一张桌子。可是谢峰云也非泛泛之辈,脱出周剑的掌力控致之后,深吸一口真气,大喝一声,轻飘飘的落在一人身边。但周剑刚刚加在他身上的内力还未完全消除,他竟不能站住,还好他见机的快,手在身边那人肩上一搭,顺着内劲的压力坐下,右手迅速端起一杯酒,举起笑道:“只共舞,不饮酒,不尽兴。”话毕,酒已下肚,周剑附加在他身上的内力被凳子阻拦,消于无形。他喝罢,站起端一杯酒,走向周剑,笑道:“兄台何不也喝一杯?” 周剑一愣,心道:“这姓谢的有些手段,装模作样也是好手。”抱拳道:“那就多谢谢兄了。”接过酒,一饮而尽。谢峰云道:“兄台武技非凡,不是对手,告辞。”话毕,施展起弥幻步,掠向自己的座位。可未行五步,只闻一洪亮的声音道:“谢施主,你可还要逃?”众人定睛看去,只见一头发凌乱的老者手拿禅杖站在谢峰云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群侠不识来人,柳进却是知道,乃少林大师悟相来了。 谢峰云见到悟相,吃惊之余,道:“老和尚此言差矣。一,我不是在逃,只是带大师出来瞧瞧我大明大好河山,以免你离世时遗憾。二,并不是大师追上我的,而是我主动停下来,大师怎能就这样说我输了呢?我俩早已说好,你要我回少林寺,必须追上我,可是你并没有追上我,现在说要带我回少林寺,只怕是与我俩定的规矩不合,你若想让我心服口服,就等此处的事解决好后,我俩再比过,如果你亲手抓住我,我就依你,怎么样?”悟相一样佛号,说道:“谢施主强词夺理的本领,老和尚佩服,只是这几个月来你还没有丝毫的悔悟,这也是我的过错,好吧,希望你信守承诺。”悟相是少林高僧,在追赶谢峰云的这几个月内,一有机会便向他解说他的错处,希望他悔改,可是谢峰云嬉笑成性,岂会听从?因此悟相把此当做是自己的过错。.tw[] 谢峰云闻言,又恢复了那嬉笑的态度,笑道:“老和尚放心,我自是不会耍赖的。”然后对周剑道:“兄台,这是少林高僧悟相大师,你若与他共舞助兴一番,算是大大的露脸了,不知你的意下如何?”周剑瞧一眼悟相,说道:“想不到‘游侠’也是胡说八道之人,少林悟相大师掌管戒律堂,是何等器宇轩昂,超凡不俗,此人……哈哈……你何必开他的玩笑?”悟相此时早已胡须五寸,头发半尺,甚是邋遢,哪还有少林戒律堂首座的气势。故而周剑有此一说,这也是群侠认不出他是悟相大师的原因。 谢峰云却不管那么多,说完话,从悟相身边闪身而去。悟相道:“老和尚确是悟相,只是近几月疏于洗梳,才导致自己的皮囊成了这番模样,不过我佛有云:色相本是空,净心才是真。皮囊有何用?徒害世上人。” 周剑心道:“你果真是悟相?真是太好了,父亲常说他对你恨之入骨,只是没有机会下手除之,今天要我碰上,你的死期到了。”脸上却未表现出任何愤怒之色,反而哈哈大笑道:“想必阁下是疯子,说话亦是疯疯癫癫,快快滚到一边去,我在此是与豪侠共舞、助酒兴的,你休要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让人听的讨厌。”悟相平和道:“我看施主找人共舞助兴是假,借机显露武功才是真的吧。” 周剑心中一凌,暗道:“这和尚果然慧眼如炬。”却道:“你果是疯癫之人,我明明是舞武助兴,你却冤枉于我,是何道理?难道你也想与我共舞助酒兴?若是如此,直说即可,何必不好意思,出言相讥可有违光明磊落呀。”悟相生性刚直,哪里受得住这样的讽刺?怒道:“荆紫关中多匪类,你爹的匪气看来你是继承下来了。”周剑怒道:“休得胡说,看掌。”忽地出手,凌烈的掌风把悟相的衣衫吹的四散飘起。 悟相大师插禅杖于地,闪过一击,说道:“怎么,我说的不对?”周剑冷笑道:“老和尚不知死活,你是找死,就别怪我手辣了。”悟相左手程虎爪型,抓向周剑的腰间,脚下亦不放松,口中还道:“只怕你没有这样的本事,老衲倒想看看周剑荪的儿子功夫如何。”周剑小声恨恨道:“我早就知道你是少林大和尚,我本想放过你,既然你不知好歹,喜欢胡说八道,那就到阎王爷那里好好说。” 悟相脸上露出一丝惊异,说道:“你可真是深的你父亲真传呀,奸诈狡猾得很。”周剑眼露一丝恶狠狠的笑意,出手忽地变的刚猛不堪,不似前几次那么温和。旁人听不到他俩说话之声,只见他俩双手相搏,内力相交之处,如电光般闪烁不定,甚是耀眼。众人已看出两人不是在舞武助兴,而是生死相拼。少林功夫大开大合,刚猛霸道,在戒律院首座悟相的施展下,更是虎虎生威,一套小洪拳推、抓、扣、捋使得出神入化。 周剑轻轻而笑,只是等到悟相的招数到自己身体外两寸时才做出反应,饶是如此,悟相还是沾不到他的衣襟。在第二十一招时,忽闻悟相道:“佛无量,守元打缺,开屏雀,降魔,伏诛。”旁人自是不懂这几句话的意思,但可以见到悟相的拳法大变,实则已从小洪拳变为大洪拳了,而刚刚的五句话正是大洪拳的口诀。 周剑依旧笑意浓浓,手掌快如疾风,每每击向悟相的拳头,化解了悟相的劲力,而且他所出的掌力,逼的悟相血气翻腾,大洪拳的威力根本难以发挥。在第三十招上,周剑促近悟相,小声道:“老和尚,你的死期到了,别怪我不手无情呀。”说话的时候,招式变的异常凌烈,话毕,悟相胸中一掌,被震退三尺。周剑身体前倾,右手抓住悟相倒退的身形,左手中指三点,悟相的归阳、膻中、腰逾三穴已被点透,血涌如注。周剑右手再加力,悟相硕大的身躯摔落在三丈之外,口吐鲜血,怕是性命有虞。四座惊起,群侠睁大眼睛,站起看着悟相与周剑,张开嘴巴合之不拢。他们看到悟相使出大小洪拳,已然相信他是悟相大师,此时见他伤于周剑手下,自是惊魂不定。 悟相恰好落在吴炳能一行人的桌前,孙永杰小声道:“去救过他,有用。”土霸王道声好,叫了几个手下,跑到悟相身边,土霸王摇晃着他的身体,问道:“大师,你可还好?”不见有反应,孙永杰眼中露出一丝不快,缓缓走到悟相身边,握住悟相的右腕,沉闷道:“怕是不行了,抬到我们休息处,好生照料。”几个手下点点头,抬着悟相走开。周剑冷笑道:“你是何人,莫非是收尸的?”听他的口气,悟相是死定了。 孙永杰道:“是的。”周剑冷冷一笑。孙永杰抱拳朗声道:“我尊我三神山大王吴炳能的意思,运悟相大师的遗体前往他的当归处,希望大家不要误会。”他说完,众豪客唏嘘不已,心下佩服,暗道:“三神山的人果是义气之士。”周剑挥挥手,示意孙永杰退下,孙永杰赔笑一声,当下走向自己的桌子,土霸王紧跟其后。 众豪客以前虽是没有听过三神山,但此时见孙永杰等人救下悟相,自是佩服其胆量,已有人道:“三神山的英雄果是侠义心肠,佩服。”大多数人都站起,抱拳致敬。 第十七章 贺兰弟子(中) 柳进等人见悟相被震退三尺,料想他还是能坚持一会的,可万万没有想到竟被接下的三指废了。众人吃惊不已,看云客大喝一声,跳将起来,落在周剑身边,说道:“你这厮出手太也狠毒了,竟连少林高僧也不放过,我看云客倒想与你舞武助兴一番,看看你的剑法如何。”周剑笑道:“泰山看云客的‘破云七刀’虽有些名堂,可还不值得我动剑,我还是刚刚那句话,我们是舞武助兴,你若是存心和我比武较量的话,这一仗就先记下,待他日再比过,免得坏了众位朋友的酒兴。” 看云客冷笑道:“舞武助兴?亏你说的出,若你旨在助兴,悟相大师怎会伤的如此之重?我看你是借舞武助兴之名,滥杀无辜,今天老夫少不得要给你一些教训了。”周剑转过身,背对看云客,说道:“怕是你还不够格。” 柳进、孤独行等人知道看云客功夫深厚,怎奈在大竹园受了伤,现在只怕还不能用劲,因此在看云客飞身掠过时,他们也互看一眼,齐齐施展轻功,飘落到看云客身边。孤独行小声道:“别冲动。”柳进急言道:“周剑,你太过分了,你分明是来闹事的,还借口什么舞武助兴。你伤了悟相大师,只怕是惹火烧身。” 周剑斜看柳进一眼,说道:“这个不劳阁下操心,我自能理会,难道你也想与我共舞?”柳进冷笑道:“我不想在此时杀人扫兴,此处事宜处理完以后,我自当找你试剑。”周剑哈哈哈大笑三声,说道:“‘清风剑客’有些门道,兴许还能让我拔剑,好,我等你。”柳进道:“你很自信,好,大道宗师我是不敢怀疑,只是你学习了他几成功夫倒叫我好奇,你还是就此打住,好好去用餐吧。”周剑淡淡道:“这个不劳阁下操心。” 花红岩父子走向孙永杰一行人,花红岩抱拳道:“孙少侠刚刚出手救下悟相大师,老夫在此谢过了。”悟相在招宝山庄被伤,若是施救,自然由招宝山庄的人来动手,可是既然被孙永杰救了,他当然要来谢过。 孙永杰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这也是我大哥示下授意的。”说话的时候,一指身边的吴炳能。花红岩对吴炳能抱拳道:“吴少侠义薄云天,老夫有礼了。”吴炳能朗声道:“花庄主客气了,侠义是吾辈的做人准则。”花红岩道:“这几天真是怠慢贵客了,老夫在此赔罪。”说完话,躬下身子,揖了一揖。 吴炳能连忙躬身道:“不敢当。”花间鸣道:“西厢房吵闹,不如今夜就搬到东厢房吧。”吴炳能不知花间鸣什么意思,遂不敢当即回答。其实,花间鸣见他们坐下喝酒,既不闹事,也不大吼大叫,甚是规矩文明,如今又见他们出手救下悟相,认为他们是江湖豪杰,遂让他们住入东厢房,也是把他们当做贵客朋友了。 孙永杰抱拳笑道:“多谢花公子的好意,这几天兄弟们都习惯了西厢房的热闹,我看是不用了。”花间鸣不知孙永杰这话是在表扬还是在损他,假咳两声,说道:“既然几位习惯了,我也就不勉强了,还望不要嫌茶粗饭淡。”吴炳能道:“花府富甲天下,在饮食上的讲究天下无出之右,花公子何须过谦?”花间鸣微笑道:“见笑了。”花红岩道:“几位请慢用,饭后再来相陪。”吴炳能道声请,花间鸣父子转身走向柳进等人。 花红岩对周剑一抱拳,说道:“周少侠,本庄若有怠慢之处,尽管指出,何必借舞武助兴之名在此行凶?”周剑道:“花老庄主,想必你刚刚听到那衣衫褴褛之人的疯言疯语了,他才是借机生事之辈,在下听他说话甚是荒谬,遂出手重了一些,也是给他一些教训,要他以后少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诳语。” 花红岩道:“少林悟相大师是得到高僧,十数年来执掌戒律堂,声名远扬,他说的话自然有道理,你不愿听也就算了,何苦痛下辣手?”周剑佯惊道:“悟相大师怎会那么龌龊不堪,料想是无名小辈,花庄主何必在意。”看云客实在是忍不下去了,说道:“你睁眼说瞎话,大小洪拳名震武林,是悟相大师的成名绝技,你怎会不识?” 周剑淡淡道:“如此说,是我失手了,一会儿我就去看望他,希望能帮上一些忙。”看云客怒道:“少装腔作势,我看阁下是存心出手伤人。”周剑冷笑道:“不知这招宝山庄谁是主人,端的让你在此大呼小叫?花庄主,酒过六巡,我看你也该把将军令的有关事宜说说了,大家都等着呢。你发句话,让大家出言讨论该怎样解决将军令才是正经。”周剑言语锋利,不禁讽刺了看云客,也转入正题,让大家讨论将军令的事宜了。 花间鸣道:“兄台难道也是我庄之人?将军令的事我们自有打算,我看舞武助兴到此为止,你还是请回位喝酒吧。”花间鸣是借周剑刚刚责问看云客之言来责问周剑,周剑一愣,大声道:“众位朋友,我们来到招宝山庄打搅数日是有些过分,但比起将军令,这些小小打搅又算得了什么?时间宝贵,酒已足,饭已饱,大家何不把此次前来的目的给花庄主说说?免得有人认为我们是来混吃混喝的,想用一顿饭打发我们。” 众豪客闻言,面面相觑,心道:“周剑说的不错,还是办正事要紧。”花妍也到了柳进身边,对周剑恨恨道:“你真是卑鄙,我看到你就觉得讨厌,你什么意思嘛。”周剑嘿嘿笑道:“花姑娘讨厌在下不要紧,只要不讨厌柳兄就好了,柳兄多情,在名舟画舫陪一夜风中莺,在下甚是佩服。” 柳进怒道:“周剑,休要胡说。”花妍温柔道:“小白才不是那种人,我了解他。”周剑挑拨不成,哈哈笑道:“男子风流乃是常事,花姑娘看的开,我佩服,各位朋友,我们是动武抢夺将军令还是怎么办?倒是说句话呀。” 群侠一时燥起,众说纷纭。花间鸣大声道:“将军令是江湖的,有能者居之,各位朋友在此,想必是能商量出好的解决办法,我庄只是暂时保管将军令,待众朋友商量出结果,达成协议后,将军令的归属就按协议办,不知众朋友有没有意见?”群侠连连说好。花间鸣微笑道:“既是大家都同意了,那就请开始商议吧。”话毕,柳进、花赵氏父子等人齐齐向群侠一抱拳,回到自己座位。 龙中德为人张扬跋扈,听花间鸣如此一说,自是准备当先开口,可站起还未说话,便听有人道:“依我看,来一场比武较量,谁胜就让谁拿走将军令得了,省时省事。若是一方来的人比较多,只参加一人比武,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龙中德暗道:“此人只怕没有帮手,遂有如此一说。”大声道:“开什么玩笑,我带了这么多人来,只参加一人,那其他的人不是吃干饭吗?你看我龙中德是那种单独行动做事的人吗?不瞒众位,将军令我是志在必得,前些日子我是看在花老庄主的面子上,才迟迟没有动手放抢,只是想等他老人家做出公正的判决,但是你们若是和我争,休怪我无情。”他如此说,也是在交好花红岩。 其实,一路上拦截柳进与花妍的人之所以没有死缠烂打,主要是由于前车之鉴,都不敢放开手去争夺,怕惨遭横祸。但花妍与柳进一个是招宝山庄的大小姐,一个是剑神的儿子,才在前几次蜀地遇险时,化险为夷,安全回到招宝山庄。现在招宝山庄形势又不同了,来人面对面的先商议如何争夺,然后依法行事,若是有人根据群豪侠商议的规矩来夺得了将军令,那么将军令就是他的了,以后就不会有人和他抢夺,他也能安然居之。 王佰天道:“龙兄,你想得到将军令怕是不易呀,我已与中原乌衣楼的白氏双英达成了联盟,要一起找出将军令的秘密。”说至此,他向白熊、白露浓一抱拳,笑道:“白兄,白家妹子,你们何不当众说说,我们是怎样达成协议的,要是大家知道我千岛湖霸与白氏双英成了伙伴,少不得要给我们一些面子的,是吧?” 在座群侠无不惊奇,心想中原乌衣楼名震天下,怎么会与江浙一带的千岛湖霸结盟呢?白氏双英亦是一惊非同小可,前不久王佰天是去找过他们,说要联盟,但被拒绝了,此刻竟说出这样的话,不知其意为何。 第十七章 贺兰弟子(下) 白熊惊起,诧异道:“王兄何出此言?结盟的事我和师妹早已同你说清,那是不可能的,怎么你现在说我们达成了协议呢?这岂不是欺人之谈?” 王佰天笑道:“白兄何必隐瞒?我们达成联盟后,也好叫众豪侠得知,我们南北两大帮派成了好朋友,以后行事自是方便不少。”群豪侠暗自嘀咕,原来他们两派结盟,不仅仅是为了夺得将军令,更是为了称霸江湖。看来白氏双英不远千里来到招宝山庄,是为了将军令,也是为了寻找盟友,扩大在江湖的势力。 白露浓不知王佰天有什么企图,但打心底是不想同他结盟,站起怒道:“我乌衣楼名扬天下,做事何须他人帮忙?结盟之事我没有答应你,也不可能答应你,除非你千岛湖霸愿意归属在我乌衣楼下,如此,我也许会请求我父亲把你千岛湖霸设为我乌衣楼在江浙一带的分舵,不过,你的一切行动都要听我乌衣楼调谴、命令,你认为如何?”群豪侠见白露浓语气强烈,气质非凡,已猜到她便是白氏双英之一的白露浓了。 王佰天哈哈大笑,说道:“白大小姐怎么不承认我们结盟的事呢?我刚刚才把‘白玉珍珠’送与两位,两位也说甚是喜欢,怎么转而就否认了呢?难道乌衣楼的白氏双英竟是食言而肥之人?”“白玉珍珠”乃是上好的珍珠,甚是珍贵,不久前王佰天找到白氏双英,说要结盟,并以此宝相送,结果被白露浓讽刺一番,还说“白玉珍珠”是废物,当时王佰天气愤,当场毁了它。(..tw无弹窗广告)现在他说两派已经结盟,目的是要排挤白氏双英,好少一个竞争对手。白氏双英江湖经验不足,闻言惊恐不定。 白熊大吼一声,一掌拍向桌子,说道:“你这厮胡说,‘白玉珍珠’是你亲手毁去的,此刻竟说是我和师妹得到了,意欲为何?难道是想与我大战一场?” 王佰天不急不慢道:“白兄何必动气?‘白玉珍珠’在江湖也算是少有的宝物,虽不比将军令名贵,但几十万两银子还是值得的,我会傻到亲手毁去吗?白兄岂不是欺人之谈?”群豪侠窃窃私语,小声道:“王佰天说的不错,‘白玉珍珠’确是宝物,他不会傻到亲手毁去,真想不到白氏双英徒有虚名,竟是见钱眼开的小人。” 白露浓冷笑道:“王佰天果真是聪明之人,用心也是良苦呀,不过我可以向在座的打保票,我白氏双英决计不会抢夺将军令,各位放心就是了。但我也要向各位解释,我白氏双英绝对没有拿那什么‘白玉珍珠’,王佰天刚刚纯属欺人之谈。” 王佰天道:“白家妹子,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也说过‘白玉珍珠’归你俩所有了,现在你不承认,我也不在乎,不过你说你们不打将军令的主意可是真的?” 白露浓怒道:“自是真的,你到底为何一口咬定我与白师兄拿了你的‘白玉珍珠’呢?难道是想领教一下我白氏双英的功夫?”白熊更是不说话,飞掠向王佰天,左掌发出内力,直击王佰天的头顶,王佰天微笑着不动,可已有人迎身而上,接下白熊这一掌,两人交搏一掌,各自退了三步,这人笑道:“在下赵晓瑛,白兄的掌法精纯,在下佩服。”其实两人刚刚对一掌,半斤八两,不分胜负。 白熊淡淡道:“赵兄何须过谦。”然后对王佰天道:“王佰天,你简直逼人太甚,别说是你那‘白玉珍珠’我不放在眼里,就是金山银山放在我的眼前,我也不会动心的。”白熊刚刚跳上场,白露浓便跟着飘来,到了白熊身边,她银枪一指王佰天,说道:“姓王的,逞口舌之利算什么英雄,有种就来和我白露浓打一场,手底下见真章岂不痛快?看看我白氏双英是贪图财宝之人还是胆小怕事之辈。” 王佰天笑道:“白家妹子,何必如此呢?就算我说错了行不?你们是没有拿我那‘白玉珍珠’,但我们达成协议可是千真万确之事呀,这你们总不能不承认吧?”他如此一说,群豪侠当即感到白氏双英定是拿了他的“白玉珍珠”,此刻他不提了,想必是不想影响两家的和气,毕竟联盟之义重于身外之物。因此,群豪侠倒觉得王佰天象是一个有情有义,轻财之人,而白氏双英则是贪图利益之人。 白氏双英何曾受过这样的欺辱,双双大喝一声,白露浓连人带枪飞向王佰天,口中还道:“乌衣楼的清誉岂能让你在此玷污?看我不杀了你。” 白熊亦是左脚踢向赵晓瑛,右手连点他的曲池,阳明两处大穴。赵晓瑛也非等闲之辈,只见他双手程鸟嘴形,啄向白熊的手腕,堪堪化解了白熊的攻势。白熊身如旋风,出手如电,脚下犹似踏有风火轮,在赵晓瑛的周围连番猛攻。赵晓璎左手如张开的鸟嘴,右手却是虎抓,脚下亦是虎步,口中虎啸连连,震耳欲聋。他练得武功乃是“虎鹤双行”,既有虎的威猛,也有鹤的灵巧,可谓是刚柔并济,甚是厉害。 白熊身体几闪,躲过赵晓瑛的狂猛之击,手中长枪霍霍刺出,划出道道银光,赵晓瑛瞬时被白熊的枪影包围。他临危不乱,猎虎掌、虎扑抓、鹤嘴刺、飞鹤冲天等招式一一使出,脚下弓、马、虚、麒麟堪称腾拿移步的绝技,手上招数连变,忽甩忽抛,忽插忽挂。白熊的“乌衣枪法”一时倒也拿他没有办法。 白露浓的长枪离王佰天还有三尺时,旁桌一樱桃小口、柳腰媚眼的女子轻轻一笑,右手伸出,一条粉红的丝带飞向白露浓,缠住了她的长枪。那女子一施力,白露浓的银枪偏离准头,人也被拉向了那女子。白露浓没有想半路会杀出一个程咬金,遂被那女子乘了一个虚,但瞬时的变化她已作出反应。腹部肌肉收缩,细腰一扭,身体三转,落在地上,扎稳马步,娇喝一声,右手加力,粉红丝带应声而断。 白露浓稳下心神,喝道:“你是何人?出手阻拦与我是何用意?”那女子笑道:“哟,好妹妹,连你的大姐姐希丽华都不认识吗?”白露浓心想原来是西湖六俏妹之一,冷哼一声,说道:“谁是你的妹妹,怎么,想打架吗?” 希丽华拿出一丝巾,缓缓的走向白露浓,笑道:“好妹妹,打架多没意思呀,不如和姐姐坐在一起喝几杯吧,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你又何必如此固执呢?”白露浓银枪一指希丽华,怒道:“谁和你是一家人?难道你拜入了我乌衣楼?我怎就不知呢?”希丽华右手的丝巾连连摆动,嘴上亦是樱笑不断,说道:“好妹妹,白氏双英刚刚与我家王霸主结成联盟,难道你这就忘了吗?既是联盟有成,我们不就是一家人了吗?”白露浓一听到千岛湖霸一行人说她师兄妹与他们达成联盟了就是一肚子火,此刻又见希丽华动作放荡,心下更是不痛快,道声胡说,银枪破空而出,刺向希丽华的咽喉。 希丽华微微一笑,倒翻一个筋斗,袖中射出粉红的丝带缠向白露浓右腕,白露浓枪刺不变,左手抓住丝带,手臂竟有麻丝丝的感觉,心中暗惊希丽华的功夫不错。希丽华见白露浓抓住丝带,银枪又刺向自己,大惊之下,一退三尺,右手化弧旋转,丝带缠住白露浓的银枪。白露浓轻喝一声,施展千斤坠的功夫,两人借着丝带,较量起内力起来了。须臾,希丽华额头有汗珠流下,已是疲惫不堪,但白露浓却是精神异常,脸上竟还有笑意。希丽华暗道不是对手,右手轻轻一抖,丝带若水一般滑出白露浓的左手,白露浓一惊,手中之枪发出银光,刺向希丽华的左胸,希丽华料想抵不住此招,身体打旋,急急躲过此击,但已吓的花容失色。白露浓不待她有丝毫的喘息机会,如影随形。 第十八章 故意刁难(上) “西湖六俏妹”本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感情甚好,从小一起练武,练就一身本领,叫做“滑锦牵缠丝”,六人一起施展则是一种阵法,分开使用也是江湖难见的高深武功。六人十几年的练武配合,已是心心相映,此时见老幺“樱桃妹”有危险,齐齐挥出右手,赤、橙、黄、绿、青五条丝带缠向白露浓,白露浓见这些丝带穿插不定,犹若蜘蛛吐丝一般,甚是恐怖,银枪一抖,点向一黄色丝带,借力急退七尺,落到白熊身边。 此时白熊和赵晓瑛打斗已进入了最后阶段,赵晓瑛俨然落于下风,只见白熊长枪忽上忽下,只能听到银枪破空的“哗哗”声响。白熊眼观六路,见白露浓被逼的落在自己身旁,心下一怒,大喝一声,银枪使出“乌衣枪法”中的杀招“御枪冠胸”刺向赵晓瑛的中胸,赵晓瑛虽挡不过,却也不甘就死,一招“虎扑抓”抓向枪柄。可是“御枪冠胸”此招上灌注的内力岂是一般?赵晓瑛把持不住,双手被震出血来,身体急急微侧,这才堪堪避开白熊的银枪,饶是如此,右肩的肩井穴还是被划破,甚是疼痛。 白熊旨在逼退他,帮助白露浓,因此赵晓瑛一退,白熊便跳到白露浓身边,轻声问道:“师妹,你还好吧?”言语甚是关心。白露浓轻声道:“没事,你呢?”白熊见白露浓关心自己,高兴之余,笑道:“我没事,看来今天要大开杀戒了。” 白露浓道:“最好别杀人,弄成现在这个局面,可怎么办呀?”白熊道:“这王佰天甚是可恶,无故毁我们的清誉,今夜不给他一些厉害悄悄,料想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俩把这六个姑娘打发了,给他一些警告。”白露浓心想也是,点点头,两人相看一眼,出手攻击“西湖六俏妹”。“西湖六俏妹”向来同进同退,刚刚她们见白露浓年龄尚小,便未放在心上,没想到白露浓不出五十招便把“樱桃妹”希丽华打败,心中愤怒之余,也没了轻敌之意,六人站于一处,静待白氏双英的反应。白氏双英在离六人五尺时,双双飞起,如流星般刺向六俏妹。六姐妹娇喝一声,分开来,形成圆圈,围住白氏双英,手中丝带也是上下飞舞,缠向白氏双英的全身。白熊忽地一蹲,白露浓跳将起来,右脚在他的肩上一点,飞起三尺,一招“枪战三英”,分刺“樱桃妹”希丽华,“胭脂妹”希丽俊,“风骚妹”希丽倩,白熊在白露浓飞起之时,身体平躺在地,打转起来,亦是施展“枪战三英”,分刺“多情妹”希丽姬,“消魂妹”希丽露,“柳絮妹”希丽春。 六俏妹手中的丝带如有灵魂一般,轻轻一抖,三上缠向白露浓,三下缠向白熊,白熊左手在地上一拍,不退反进,借力把右手的枪法变为“送客归”,此招意为送不俗之客。此招一出,多情、消魂、柳絮三妹果然抵挡不住,叫喝着退开。 白露浓亦是银枪在赤色丝带上一打,借力变招为“枪挑连环”,洒下十三朵枪花,刺向樱桃、胭脂、风骚三姐妹的尚阳、澄瞑、封擅三穴。三姐妹丝带一变,一丝带缠向白露浓的腿,一丝带缠向她的双手,一丝带缠向她的银枪。白露浓不急不慢,身体如鱼一般从三条丝带间滑过,眨眼间便到了三姐妹的身旁,她不愿伤其性命,银枪一横,推向三姐妹的腹部。三姐妹齐出左手,推向长枪,白露浓全力施为,三姐妹不敌,被震退两尺。三姐妹俊脸顿时大红,不过瞬时就稳下了心神,右手一晃,丝带消失,樱桃妹右手点向白露浓的腰逾穴,胭脂、风骚两妹则右手抓住银枪,内力涌出。 其实,三姐妹刚刚被震退就算输了,不想三人出手突袭,白露浓不防,便被强大的压力压得喘息不过。不仅如此,樱桃妹点向她的双指已在五寸之外,不得已之下,只得用内力保护住自己气脉,借着三姐妹的内劲一退五尺,身体三晃,勉强站定身子。白熊见到白露浓退回,以为她受伤了,右手银枪洒下枪花,同时跃向白露浓,关心道:“师妹,你还好吧?”白露浓点点头,道声好,拉开架势,以防六姐妹来袭。 六姐妹并没有急着出手,又是围成一个圆,把白氏双英围于中间。白氏双英警觉的背靠着背,以待六姐妹先出手。只闻六姐妹齐喝一声,手中丝带如漫天雪花飞舞,难以分辨它们到底要缠向何处。白熊怕白露浓受伤,右手一抓白露浓的左臂,轻轻的把她抛向高空,斜斜飞出三丈,落于六姐妹的包围之外,可他自己则被六姐妹的丝带缠住,内力一时受制,挣脱不出六俏妹的丝带缠绕,暂时不能移动。 白露浓大急,吼着冲将过来,却被赵晓侃挡住。赵晓侃倜傥道:“白姑娘何必着急?我看令师兄是喜欢被这六姐妹缠着,否则他刚刚何必把姑娘扔出来呢?既是他喜欢,你又何必出手救他,不如我俩坐下聊聊,岂不妙哉?” 白露浓虽然听说过“赵家帮四才哥”的名头,但见赵晓侃言语轻薄,心下不快,愤怒道:“你胡说什么?快快让开,否则休怪我的长枪不客气。” 赵晓侃笑道:“在下岂敢胡说,其实,想救你师兄也不是没有办法,你别忘了,那六姐妹是千岛湖霸的手下,只要你向他求情,承认了与他结成联盟的事,我想那六姐妹是不会为难白兄的,你又何必动力出手呢?”白露浓见师兄被六条丝带缠着,不知受伤没有,却被这人挡住,莫名其妙的说了一些话,此时又说自己与王佰天达成联盟,心下又怒又气,娇喝一声,一招“仙人指路”刺向赵晓侃的左肩,意在逼他让开。 赵晓侃嘴角一笑,脚不动,身子微侧,右食指在枪身一弹,枪偏离三分。白露浓招不用老,忽地枪刺赵晓侃的脚尖,赵晓侃未料到白露浓有此一招,被迫向后跃出一尺,险险避过。白露浓顺势枪尖点地,借力一掠三丈,长枪洒下真气,分点樱桃、风骚、胭脂三姐妹的背部仓悦穴,眼见三姐妹立刻要丧命枪下,却在此时,银枪被远处飞来的筷子打中,白露浓把持不住,长枪脱手飞出,插于地上。 只闻一人道:“从背后偷袭之事竟出于鼎鼎大名的白氏双英之手,在下真是佩服,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说完冷笑两声,言语之中对白氏双英尽是轻蔑之气。白露浓向左一看,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柳进。柳进本来对白熊的印象不错,但是刚刚听说了白君屠在少林寺的一些行为,心中对白氏双英又有了看法。因此见到白露浓出手从背后枪刺三姐妹时,顺手发出筷子,挡住枪气,也打落了白露浓的银枪。 白露浓没想到是柳进出手阻止自己,心下伤心自己的银枪被打落受辱之余,也感到心痛异常,至于为何心痛她也说不清,她只是感觉当自己有危险时柳进应该来救她才对,可是事与愿违,泪水莫名的流了下来。白熊见景,怕师妹想不开做傻事,情急之下,内力从丹田涌出,暴喝一声,六条丝带碎成细末,散于空中,飘飘洒洒。六姐妹被白熊强大的内劲震得如断线的风筝,飘落在两丈外。白熊轻跃到白露浓身边,轻声道:“师妹,没事吧?”白露浓怔在那里,不出一言。白熊哪里还记得师父吩咐交好柳进的话,大声吼道:“柳进,你是何意?你说我师妹从背后偷袭,你难道不是吗?” 柳进哈哈一笑,说道:“在下只是看不惯你白氏双英做事之风,既然你拿了别人的东西,与千岛湖霸达成了联盟,承认即可,何必在众目睽睽之下否认?还先出手伤人,是何道理?”白熊冷冷道:“我郑重的说一遍,我白氏双英没有拿王佰天的‘白玉珍珠’,也没有与他达成联盟,若是还有人信口雌黄,就休怪在下手中之枪不长眼了。”柳进冷笑道:“你的枪即使长眼了又能怎地?难道我柳进怕了不成?” 白熊银枪一挥,狂笑道:“好好好,在下倒想领教一下‘金陵剑法’是何等的厉害,柳兄何不赐教几招?”柳进霍然站起,说道:“好呀,我也想领教一下‘乌衣枪法’是何等的威风。”花红岩伸手拦住柳进,说道:“柳贤侄,别冲动。” 柳进不愿违逆花红岩的意思,只好瞪一眼白熊,缓缓坐下。花红岩站起道:“白少侠,我看这件事就此打住为是,大家还是继续商量如何解决将军令吧。”白熊冷哼一声,不作答,拾起白露浓的银枪,交予她,说道:“师妹,算了,我们回座吧。” 白露浓接过枪,摇头道:“算啦,我们走吧,在这里大家都不相信我们,留下也是无用,还是回家吧。”白熊惊道:“就这样走,一定会被大家误会的,那王佰天的诡计不是达成了吗?还是留下来的好。”白露浓看一眼柳进,只见他与花妍有说有笑,心下更是难过,不理白熊,当先转身走开,白熊关心师妹,只得急急赶上。 王佰天心道:“白氏双英虽然英名在外,可毕竟少行江湖,经验不足,被我三言两语激怒,如今他俩一走,我又少了一个劲敌,夺得将军令的希望大了不少。” 第十八章 故意刁难(下) 花间鸣见白氏双英不走向自己的座位,反而向庄外行去,已知白露浓经不起刚刚的羞辱要离开。.tw[]从将军令这层关系上来说,花间鸣倒希望白氏双英离开,毕竟越多的人争夺,就会有更大的流血事件,但从待客之道上来说,白氏双英毕竟是客人,在宴会上走开,他当然要挽留的。当下朗声道:“两位请留步,若是感觉饭不合口味,不如先到西厢房休息片刻,一会儿我叫丫鬟们送去合乎两位口味的,在座的都是江湖朋友,何必为口角小事而伤和气呢?” 白熊较白露浓理智的多,本就不愿走,因为其师白君屠分给他的任务还未完成,若是就这样回去,必会受到责罚,就算不被责罚,他的心里也会不好过的,毕竟这是师父给他的第一个任务。听花间鸣如此一说,他便站定,向四周的豪侠一抱拳,说道:“不敢劳烦,我陪师妹出去散散步而已,一会儿便回来,大家请继续商讨,我白氏双英不会和任何人站在一边,也不会争夺将军令,我和师妹这次出来全是为了游山玩水的。”他不仅借机向群豪侠说明自己不会离开,而且说明了自己和师妹没有夺取将军令之心。 花间鸣心道:“这白熊倒也算是人物,很会说话。”笑道:“既是如此,两位请吧。”白熊微微一笑,快步跟上白露浓。两人走出招宝厅,白熊愤愤道:“师妹别伤心,有机会把王佰天教训一番即可,这人着实可恶,无中生有,坏你我的名头。”白露浓脑中此时只有柳进打落自己银枪时的轻蔑表情,哪里听到白熊在说什么。不见白露浓回答,白熊又道:“师妹,月亮真是圆哪,你瞧,还有光环在月亮的边上呢。” 白露浓惨笑一声,说道:“天上月圆,地上月半,有什么好看的?”白熊挠挠头,心道也是,说道:“话虽如此,但圆圆的月亮毕竟能给我们不少美好的感觉。”白露浓道:“有什么好不好的,我想回家,我想爹爹了。”说到最后,泪水流下,竟哭了。 白熊了解师妹现在的心情,白露浓一直都是白君屠的掌上明珠,从小就被宠着惯着,哪里会有不顺心的事?现在可好,被人冤枉不说,还被人打落手上的兵器,这样的耻辱她自是不能接受,伤心想家是难免的,安慰道:“我想柳兄是误会我们了,以后有机会见到他,解释一番即可,毕竟我们白氏双英的侠名在外,你就不要难过了。” 白露浓闻言,果然面泛桃花,笑道:“真的吗?他真的有可能和我们成为朋友?”白露浓一听柳进可能会和自己化敌为友,心下不自觉的高兴非常。白熊却不知白露浓为何如此高兴,但见她破涕为笑,欢喜之余,也未细想,说道:“自是真的。”白露浓今年虽有二十多岁了,但童心未泯,一想到柳进的潇洒风流,心中甜蜜万分,再想到不久后就会和他成为朋友,喜上眉梢,不禁抱住了白熊,把刚刚的不快抛于九霄云外。白熊未料到白露浓扑到自己的怀中,以为她是伤心过度,乱了分寸,遂小声道:“师妹,有什么不开心千万别闷在心里,对师兄说说,我帮你出出主意。”白露浓笑道:“我没有不高兴呀,我现在开心死了。[..tw超多好看小说]”说完,脱得白熊怀抱,连蹦带跳,不亦乐乎。 白氏双英刚刚走出招宝厅,就闻周剑道:“王兄,你的联盟走了,也不阻拦?难道他俩不是你的联盟之人?”王佰天见周剑功夫高强,又料想大概是敌非友,因此虽被他说出自己阴谋,却不敢开罪,笑道:“兄台真会开玩笑,白氏双英一言九鼎,他们既然答应了我,自会守信的,他们出去透透气,我又何必阻拦呢?其实,他俩刚刚与我的几位手下动手,完全是以武会友,切磋一下而已,没有它意,还望各位别想太多。” 周剑道:“是吗?依我看,白氏双英并不想与你千岛湖霸联盟,只是你一厢情愿罢了。”王佰天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怒道:“朋友若是有解决将军令的建议,不妨说出,若是没有,就请不要在此胡说八道,妨碍大家讨论正事。”王佰天虽然惧于周剑的武功,可是他也非好与之辈,很快的转换话题,让周剑不好再胡扯下去。 周剑却不急不慢道:“王兄不必着急,没有和白氏双英达成联盟也没有关系,直说何妨?我看那白氏双英也是功夫平平,不值得你大费周折,你说不是吗?”王佰天此时脸如猪肝,本想用群豪侠来压制周剑,可没有想到群豪侠见周剑功夫高强,不敢出言商讨,全部冷眼旁观,要看他与周剑的好戏。 王佰天一时哑口无言。周剑哈哈笑道:“王兄千万别误会,我是说,若王兄不见外,我愿意与你结盟,帮你争夺将军令,我不要将军令,至于我要什么,很简单,不知你那‘白玉珍珠’值多少钱?”王佰天听周剑说要帮助自己夺取将军令,自是高兴,但却不知他问“白玉珍珠”值多少钱是何意,心中转念万千,最终还是如实答道:“最少二十五万两银子。” 周剑哈哈一笑,说道:“我要的不多,只要王兄给五十万两银子,我便全力助你争夺将军令,不知你意下如何?我不是大话,白氏双英虽然有些名头,可若是讲到真刀真枪,二十五万两怕是不值,但是至于我,五十万两是便宜你了。”王佰天暗道:“不错,若是有他相助,何愁得不到将军令,只是怎样相信他呢?” 周剑不见王佰天回答,料他怀疑,说道:“若是王兄信不过在下,现在可以只付五分之一,待到大事举定,再给其余的,也未尝不可。”王佰天暗道:“此人奸诈得很,说来说去就是要我给他钱。”周剑见王佰天还是不说话,转而微怒道:“我看王兄你为人不错,所以才想与你结盟,你若是不快一些作出决定,我主意一变,说不定会帮助其他的人,你可要想好了。”王佰天心思瞬间变了三遍,心道:“他妈的,白玉珍珠都能舍弃,再多十万两又算得了什么?若真是让他帮助别人,我可就要费不少力气了。”笑道:“承蒙兄台看得起,结盟当然是好事,好,我就先付十万两,以后我们就是朋友兄弟了。”说至此,从怀中拿出一叠银票,又从赵晓侃那里拿了二十几张,跳将出来,落在周剑身边,递过去,笑道:“兄台好。”周剑接过银票,说道:“王兄好,只要大家商量出解决将军令之策,我定会全力以赴的。”王佰天笑道:“好。”然后大声道:“想必大家已经听到,我已与这位仁兄结成联盟了,我俩在招宝山庄会同进共退,依我之见,现在就比武决胜负,胜者得之,不知各位可有更好的建议否?”他仗着周剑的绝高功夫,因此才建议以武定胜负来决定将军令的归属。 群豪侠暗自叫苦不迭,心道:“千岛湖霸已是很难对付,如今又和周剑结盟,看来这将军令非他莫属了。” 柳进道:“周剑武功不弱,却为何要和王佰天结盟呢?真是让人不解呀。”花红岩猜测道:“难道他觉得自己势单力薄,所以才找合作伙伴?”花间鸣道:“父亲所言甚是,他虽武功高强,可毕竟孤掌难鸣,现在有了千岛湖霸一行人做狐朋狗友,他势必要逞强硬抢将军令。”孤独行道:“我看这王佰天是故意当众给周剑十万两银票的,如此一来,大家从心理上都会忌惮他们三分,若是如此,形势对他们不更有利吗?” 看云客道:“这么说,王佰天亦不是愚笨之辈,他那十万两花的也不冤啦。”孤独行点点头,喝口酒,说道:“不管群豪侠决定出什么样的决策,我们都不发表意见,直到最后,这些人中胜出的一方必会问我们要将军令,那时我们出一人同他们再定胜负,这样我们就会把损失降到最低,不知你们有何看法?”花妍喜道:“还是前辈有办法。”看云客道:“这样是不是有些不仁道?等到他们拼个你死我活,胜者到我们这里要将军令时,已是强弩之末,哪里还经得起我们任何一人的出手一击?” 第十九章 白氏双英(上) 孤独行道:“这也不能怪我们不仁义,将军令毕竟是江湖之宝,能保护好它,不让他落入坏人之手,用些手段也是在所不惜,何况我们只是‘坐山观虎斗’,而后在‘坐收渔翁之利’,算不得是不仁道。.tw[]”看云客笑道:“有理,好吧,我们就坐山观虎斗。”柳进若有所思道:“不知无名剑有没有赶来,他倒真是我们的劲敌呀。”花间鸣奇道:“无名剑?就是五十年前将军令的得主无名剑?我还以为他死了,所以将军令才会流传到江湖上的呢。没想到他还在世,如此,却不知柳兄你是如何得到将军令的?” 柳进等人今天傍晚才来到招宝山庄的,与花间鸣父子见面之后,自然是客套问候,不会过多的讨论将军令事宜,而花妍也未对其说一路上的经过,因此他才会问柳进是如何得到将军令的。柳进看一眼花妍,说道:“说来巧合,是霸王弓柳空留无意射下一只苍鹰,而将军令便系于苍鹰的腿上,妍儿见其灵巧,便让我佩戴,就这样,江湖盛传是我们得到了将军令。”花间鸣笑着点头,花红岩奇道:“这确是机缘巧合,无名剑又称‘辽东鹏王’,只是不知他的苍鹰为何突然独自出来,被霸王神弓射死?” 柳进答道:“上次遇到无名剑,他说那鹰养的时间不长,想必是出来觅食迷路,才会在蜀地被霸王神弓射杀。”花红岩点头道:“看来这霸王弓柳大侠也是惹火烧身呀,无名剑并非好与之辈,射杀了他的苍鹰,岂不是自找麻烦?” 花妍道:“是呀,爹爹,在岳阳城外的大竹园,无名剑杀了柳老前辈,要不是铁大哥及时赶到,只怕将军令已是无名剑掌中之物了。”花间鸣与花红岩痛惜柳空留辞世的同时,也很好奇,有孤独行、古三变、看云客三位前辈高人在,花妍却为何说幸亏铁凯华赶到。花间鸣奇道:“妹妹,此话怎讲?” 花妍道:“别急,趁现在有些时间,给你讲讲也行。”花间鸣笑道:“好呀,哥哥我‘洗耳恭听’了。”花妍娇笑一声,便慢慢的说起一路的事来。 王佰天站在招宝厅的中央,拉着周剑的手,面带喜色,大声道:“若是大家都不反对用武功定胜负来决定将军令的归属,那我们就开始较量吧。”忽闻商山鬼影道:“比武我不反对,但是必须要有人数规定,否则在坐的全部参加,岂不是要打上几个月?”王佰天道:“如此不知兄台有何良策?既不浪费时间,又能让输者心服?” 商山鬼影道:“很简单,一帮之中选出一个有代表性的人,由他代表出赛,如此,想来省时省力不少。”王佰天拍着身边周剑肩膀大笑道:“你的建议甚是幼稚,我带来了这么多人,现在又有这位周仁兄帮助,你让我只出赛一人,岂不是开玩笑?”黄龙洞主龙中德也道:“比武定胜负是个好主意,江湖人嘛,不用拳头解决问题,难道要舞文弄墨不成?不过一帮之中选一人参加,这办法使不得。”王佰天道:“难得龙兄也赞成,我想既然我俩都赞成了,其他的人料想是无意见啦。” 他这并非大话,虽然招宝山庄此时有几百人之多,可真正在江湖有些名气的,也就是千岛湖霸、黄龙洞主以及涉足江湖未深的白氏双英等其他为数不多的前辈了。刚刚白氏双英当着众人的面说自己不要将军令,而且气愤离开,一些前辈们又不愿太过于招摇,便由得龙中德与王佰天抛头露脸,嚣张作怪。商山鬼影觉得自己势单,只有单挑才有夺取将军令的机会,可是龙王两人不赞成,心中大是焦急,却无良策。 龙中德笑道:“各位朋友,你们若是觉得不公平,也大可以相互联盟,不知你们觉得我的建议这样?”群豪侠闻言,忽有山穷水复之感,心想相互联盟倒是好计策。坐在一起或者有些熟悉的便开始称兄道弟,一时之间“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幸会,幸会”之类的话不绝于耳。不一会儿,已有不少人结成联盟,声势倒也不小。但龙中德,王佰天还是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花红岩见群豪侠俱是赞成以武来决定将军令的归属,站起大声道:“既然大家已然有了好的决策,也就不急于一时了,今日天色已晚,还是请回到西厢房歇息,明日再作打算也不迟。请大家放心去睡吧,将军令只是有小儿间鸣暂时保管一会儿,待大家定出胜负,这将军令便是胜者的了。” 王佰天笑道:“花庄主的建议虽是不错,不过晚辈还是觉得现在就开始比武较技的好,料想今晚能睡着觉的人不多。”龙中德也道:“王兄说得在理,我等不及要大展拳脚。”王佰天道:“龙兄别急,我俩一战应该放在最后,我想将军令最终不是落在你的手中,就是落在我的手上。”说完,得意的哈哈大笑,笑未毕,又闻一冷沉的声音道:“我白氏双英虽然不要将军令,却也不会要它被你夺取。”群侠闻言,已见到白露浓和白熊缓缓走近招宝厅。龙中德不冷不热道:“我道两位已经走了呢,怎么又回来了?” 白熊道:“我和师妹只是出去透透气,你管得着吗?”龙中德冷冷道:“我只是好奇,你们既然不要将军令,又为何不让我要?你不觉你们说话有些矛盾吗?”白熊道:“何来矛盾?我是奉师命前来保护将军令,有何不可?” 龙中德哈哈笑道:“白氏双英果真是白话连篇之辈,仅仅出去这么一会儿,进来便说自己奉师命保护将军令,不知你是在骗我还是再骗柳进?”白露浓大急,说道:“我师兄说说的句句属实,我敢以名义担保。” 王佰天搭腔道:“只怕你们的名义不值钱。”白氏双英大怒,齐齐道:“你找死。”王佰天亦是不快,大有立马和白氏双英动手的架势。周剑小声道:“王岛主,他俩就交给我了,看我不好好的羞辱他们,要他们以后难行江湖。” 王佰天心道:“周剑功夫高强,要他教训白氏双英再好不过。”道:“那就有劳周兄了。”周剑道:“些许小事。”而后轻轻飞身飘落在白氏双英一丈外,抱拳道:“久闻白氏双英之名,今天相见乃是缘分,想请两位一起赐教几招,不知可否?” 白熊一听周剑要一人单挑他师兄妹,哪能不生气?银枪一指周剑,冷笑道:“好大的口气。”白露浓道:“既是你要找死,就别怪我白氏双英手辣了。”她言外之意是说要与白熊一起会会周剑,白熊见师妹同意,自也不会反对,对周剑道:“你出招吧。”周剑道:“还是两位先出手吧,在下与人过招,不喜欢先动手。”白氏双英冷笑一声,相互看一眼,齐齐出手,双枪嚯嚯,银光闪闪。 周剑身若游龙,在双枪之间穿插,气定神闲,甚是自如。他掌如铁扇,出掌之时,呼呼有声,很是霸道。三十招过后,白氏双英出招均受抑制,双枪之威难以发挥到极致。白熊暗道:“这人狡猾之极,用近身攻击之术,使我与师妹的枪法难以发挥。”本来长枪适合与敌人远距离攻击,此番周剑就在白氏双英的身边,用枪多有不便。 白熊明白过来,马上把枪交予左手,单右手同周剑战于一处,白露浓见景,明白了师兄的意思,娇喝一声,把枪交予右手,左手攻击周剑。此时白氏双英一左手,一右手,再加上两人多年的配合,此番竟如一人一样,但是功力确是两人的。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周剑一愣,刚刚的优势全无,被白氏双英逼得连连倒退。 王佰天见景,暗道不好,大声道:“白氏双英这套掌法配合的如此之好,看来是心有灵犀呀,想必是要结为连理了,到时喜酒可别少了我的呀。”白熊闻言,心中自是高兴,白露浓闻言,却是羞愧难当,况且在柳进的面前被人说成要和师兄结为连理,哪有不心慌意乱的道理?原来,王佰天早就对白露浓的言行举止放在心上,刚刚见到白露浓对柳进的反应,便知白露浓钟情于柳进,他此时如此说,正是想让白露浓心慌意乱。果不其然,三招之后,白氏双英的默契全无,掌法大乱。周剑乘机一番猛攻,白氏双英不敌,胸口各中一掌,倒退五尺,气血翻腾。白熊知道刚刚那是王佰天的诡计,只是此刻不敢说话怒骂,免得吐出血来。周剑料知白氏双英受伤,冷笑看着两人,暗道:“你们想调息?偏不让。”道:“白兄,是不是受伤了?你们尽管坐在这里调息,我就不打搅了。”白熊暗骂卑鄙,打消调息之念,深吸一口真气,长枪一抖,一招“送客归”攻向周剑。 第十九章 白氏双英(下) 白熊与周剑战数招后,白露浓也已调息完毕,内息虽有不畅,可还是强忍着与白熊并肩作战。白熊关心白露浓,说道:“师妹,你先歇着,由我来对付他就足够了。”周剑哈哈放声一笑,说道:“不自量力。”白熊道:“少说废话,放马过来。”白露浓道:“不行,我们共进共退,大不了死在这里,也不能丢我们白氏双英的脸。” 白熊闻言,豪气顿生,说道:“好,我白氏双英岂是贪生怕死之辈?”白熊以为白露浓这是豪言壮语,可是他哪里知道,白露浓今天连受打击,又受到柳进的一番羞辱,此时心灰意冷,才故意求死。 周剑冷笑道:“想死哪有那么容易?”此语毕,抓住白氏双英的枪,内劲涌出,两人被震出六尺,倒于地上,竟自站立不起,乌衣楼弟子连忙过来扶起两人,回到自己的座位。周剑朗声道:“白氏双英已败,料想是不会再对将军令有企图了,下来若是有王大侠和龙大侠一起施展绝技,让我们大开眼界岂不更好?” 白熊扶着桌子站起,断断续续道:“我白氏双英不敌,是学艺不精,我们早就说过不会争夺将军令,并不是因为输于你才不争夺将军令的,希望你把话说清,否则我白氏双英誓死保卫尊严。”他受伤甚重,说完这几句话,又是大口吐血。白露浓又气又急,眼泪直流,小声道:“师兄,坐下休息一会儿吧,这次认栽了。”白熊眼泪打转,暗想:“师妹在家是小姐,出名之后,行走江湖也是备受江湖豪侠的尊敬,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此时如此冷静,倒真是难为她了。”道:“多谢师妹关心,我没事,只是王佰天这一行人欺人太甚,我咽不下这口气。”白露浓慢慢道:“看来这招宝山庄是呆不下去了,现在就走吧,怎么样?”白熊此时也是心灰意冷,点点头,带领门人缓缓退去。 王佰天听闻周剑要自己现在就和黄龙洞主龙中德比武较技,心中气愤,喝道:“周剑,你是何意?我不是已经说过,我和龙兄要在最后决胜负的吗?”周剑抱拳道:“白氏双英已走,现在招宝厅中最有资格得到将军令的就只有你们俩了,现在你们不动手,谁还敢动手?”龙中德哈哈笑道:“也好,王兄,我俩一战迟早难免,早战早了。” 王佰天心道:“不管周剑有何阴谋,只要我胜了龙中德,我也就不怕了。”道:“好。”话音毕,已落在招宝厅中央。龙中德哈哈笑道:“好,花庄主,请你做个裁判。”笑声中,他人已站在王佰天的一丈外。花红岩道:“两位是江湖知名大侠,想必也是相互敬仰已久,此刻切磋,希望旨在以武会友。”龙、王两人道好。 周剑闪在一旁,暗笑道:“你俩拼个你死我活后,只怕这招宝厅能与我一战的人已没有了,嘿嘿,不费吹灰之力,将军令已快到手。” 王佰天抱拳道:“既然花老庄主说了,在下出手自会小心一些,免得伤了和气,哈哈……龙兄,请出招吧。”龙中德双眉一皱,心道:“谁小心还不一定呢。”道:“请。”人如流星般扑向王佰天。王佰天双拳紧握,血管鼓起,甚是可怖,拳头挥出,拳风之疾,无异劲风。龙中德在五尺之外便感到窒息,暗道王佰天果然名不虚传。可他自称“脚定乾坤剑无敌”,岂是徒有虚名之辈?只见他身体旋转,腹部用力,在空中兀自翻滚,双脚已程剪刀状剪向王佰天的双拳。王佰天大喝一声,看准龙中德的脚板涌泉穴,变拳为“金刚指”,直戳龙中德的涌泉穴。龙中德暗笑王佰天无知,我既然敢称脚定乾坤,腿脚上自是毫无破绽,仅凭你的几指,岂不是找死?王佰天见龙中德不变招,竟有些心虚,暗想难道他有什么后招?看来还是避过他的“剪刀脚”为上策。心中主意打定,人冲天飞起,在空中直击而下,想用一招“千斤坠”砸住龙中德。龙中德暗哼一声,心道:“哪能让你占这样的便宜?”腹部收缩借力,刚刚快如闪电般前进的身体此刻竟如风般急退而去。 王佰天收势不及,重重的砸在地上,地板本是大理石铺成,被此一砸,四散飞向空中,有的碎片甚至飞到周围五丈外群侠的坐处,群侠暗惊,好深的内力。王佰天被地面反震之力震得亦是脑袋嗡嗡作响,可是他心中清楚,此刻龙中德定会来袭,于是憋住丹田的真气,双脚吐力,人斜飞出去,龙中德果如流星般跟了上来。 王佰天此时有苦说不出,心想若是没有机会换一口真气,今天便要败在这姓龙的手里了,他只有退。龙中德此时来势正强,他人也已到王佰天的三尺之外,嘴角含有笑意,暗道:“将军令终于是我的掌中之物了。”王佰天眼见龙中德已在自己身侧,暗道:“退得越远,内力越是不济,不如此刻和他硬拼,说不定尚有一丝的胜算。”思考至此,稳住身形,站定脚步,大喝一声,丹田之内的浊气吐出,内力滚滚,涌向龙中德。龙中德攻势不变,暗道:“接下你这一招还不是绰绰有余?”两人内力本是相差无几,此刻王佰天失了先机,内力大打折扣,被龙中德的雄浑内劲震退数尺,吐出数口鲜血。 龙中德没有乘势追击,笑道:“王兄,为兄一时失手,还望别见怪,依照规矩,这将军令便是在下之物了。”王佰天冷笑道:“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想夺得将军令,怕是痴人说梦。再说我并没有败,也没有认败,你凭什么说将军令是你的?” 龙中德佯惊道:“刚刚是谁吐血?难道王兄定要为兄的出重手伤了你的筋脉才认输?这可是不划算呐,再说为兄也不忍心对你下毒手呀。”王佰天被龙中德冷言冷语说的面上无光,暗自叫骂,狠狠道:“龙兄请出招吧,看看到底是谁伤筋断骨。” 龙中德大笑道好,王佰天这时也顾不得什么江湖道义,在龙中德说话时,已然出手。龙中德也非好与之辈,王佰天虽是当先出手,可并没有占到先机。两人俱是近几年出道成名之人,此前哪有敌手?此番相遇,都感到对方是难得的高手,心下虽有怜惜,可毕竟是关乎将军令的大事,再说此番输赢也关系到自己的名声,谁也不愿就输?只见王佰天一招“拳打四方”,拳影飘忽,难见踪迹。龙中德不急不慢,脚下几闪,躲过王佰天的此招,右手如喙,啄向王佰天的腹部大羽穴。王佰天暗道:“果然是有些名堂,脚定乾坤传无虚言。”道:“龙兄几时变成鸟兄了,你这‘鸟嘴式’的威力可不及你的‘琐龙式’呀。”说话之时,拳头紧握,硬硬的砸向龙中德那如喙的右手。 龙中德哈哈一笑,说道:“王兄这拳头的成色比真正的铁锤还要好,我的手哪能与你这铁锤相比?”他言外之意是说王佰天的肤色黝黑,说话的同时,变招为掌,推向王佰天的拳头,王佰天变拳为指,戳向龙中德的掌心,龙中德变掌为抓,想抓住王佰天的五指。王佰天笑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龙爪?可我怎么看它只是鸡爪呢?”龙中德怒道:“我这鸡爪是捉你这只虫子的。”说话时,左手护胸,右手变爪为掌,画弧推向王佰天的前胸。王佰天闻得此掌之势竟有雷声,心想好内力,大喝一声,化指为拳,全力打向龙中德的左胸,暗想看你躲不躲,想以此招逼龙中德换功为守。 龙中德看到王佰天的拳头不以为意,掌势依旧如风般打向王佰天的胸膛。两人都不想在这危急关头换招,因为谁先换,谁就会失去先机,两人俱是老江湖,谁会愿意放弃现在的平等之势,而自愿落入下风?其实,在江湖比武中,占得先机,就等于有了六分胜算。龙、王两人此时都不愿换招,心想大不了一起受伤,说不定对方会撤招的,一有此念,两人出招的内力竟有加深几分,想在对方撤招之时全力出击,毙对方于掌下。可事与愿违,两人都未撤招,只是龙中德已有准备,他的左手迅速抓住王佰天拳头,想卸下王佰天的内力,王佰天哪能让他如愿?拳头还是重重的打在了龙中德的左肩,与此同时,王佰天的前胸也中了龙中德一掌,也是因此,他打在龙中德身上的内力只有三四成,龙中德身体几晃,退了七步。可王佰天就没有那么幸运,龙中德的一掌几乎震碎了他的内脏,他整整退了七尺,口吐鲜血,左手扶住胸部,连连微咳。 龙中德站定脚步,笑道:“王兄……”还未说完,竟也吐出鲜血,可他还是大笑,毕竟他自知受伤较轻。王佰天自知已不能再战,却还是挺着,说道:“龙兄,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此次只怕是半斤八两。”他说话有气无力,旁人只是一听,便知他受伤很重,料想已无再战之能。龙中德调整呼吸,吐纳出丹田之内浊气之后,说道:“半斤八两只怕未必,倘若王兄认为胜负未分,我俩再过两招也未尝不可。” 周剑暗笑:“只听这龙中德的声音,就见中气较王佰天的雄厚,看来这一战是龙中德胜利了。”王佰天暗暗叫苦,若是再战,岂能不输?可若是却战,被在此的群侠笑话倒是小事,得不到将军令,就让江浙一带的兄弟好友失望了。 第二十章 群侠束手(上) 正在踌躇之间,又闻龙中德笑道:“王兄,还比吗?我可要去问花老庄主要将军令了。”王佰天不甘将军令就此被龙中德得到,闷喝一声,说道:“想要将军令,哪有那么容易。”说第一字时,已出手,说到最后一字时,人已扑到龙中德的身边。龙中德见景,笑道:“王兄本就内力有限,此次竟抢先动手,又移动如此之远,怕是不妙呀。”王佰天一惊,暗道:“他说的不错,可是既已攻来,就不能受他蛊惑,还是全力出手吧。” 龙中德刚刚之语确实是扰乱王佰天的思维之谈,见不起效果,他也是打起精神,接住王佰天的攻招,只是此时王佰天已是强弩之末,龙中德随心所欲的应付,明眼人自是看得出龙中德的调笑招式,王佰天也有此感,怎奈他此时已不能停下,除非败在了龙中德的手中。龙中德此时稳操胜券,也不急于一时就把王佰天打败,只见他嘴角挂着笑容,从容出招,尽管如此,王佰天已是气喘吁吁,难以坚持下去。 柳进看着不忍,小声道:“再这样下去,就算龙中德不把王佰天毙在掌下,王佰天也要被活活的累死了,我们是不是出言阻止一下?”孤独行点点头,说道:“是该阻止。”柳进道声是,正准备出言相劝,却闻一声轻喝:“龙洞主,江湖豪侠讲究光明磊落,你这样做,可有失一代大侠的风范呀。”此人意在指责龙中德戏耍王佰天,而不是痛痛快快的出手打败他。龙中德暗想不错,都是江湖有名之人,此刻借机羞辱,确实有些不仁道。想到此处,招数陡然变快,王佰天果然不敌,硕大的身躯直直飞向远处。 西湖六俏妹哪能让王佰天摔落在地?六人娇喝一声,飞将起来,手中彩带穿插,抬住了王佰天,六人再齐齐飞向王佰天,彩带也随着消失于六人的袖中,六人抱住王佰天,施展轻功,轻轻的落在自己坐出,放下王佰天。希丽华急急道:“岛主,你怎么样了?”王佰天缓缓的摇摇头,轻声道:“还好。”六姐妹放心不少。 就在王佰天被击退的同时,“侃谈哥”赵晓侃飞身上前,一招成名绝技“卸骨法”中的“卸颈骨”击向龙中德的颈后骨。龙中德此刻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哪里会防备有人来突袭自己?就在群侠暗自为龙中德捏一把劲的时候,黑老二长剑一扬,洒下剑花,逼退了赵晓侃。龙中德从惊恐中冷静下来,怒道:“杀了他。” 黑老二边战边应道:“是。”赵晓侃冷哼一声,全力施为,黑老二的功夫也是不同凡响,两人正在苦苦相斗时,忽闻一声怒喝:“说好以武会友,你们这是干什么?”话音刚落,黑老二与赵晓侃便分开五尺,怒目而视。 怒喝之人正是柳进。原来,柳进刚刚在喝声的同时,跳到黑老二与赵晓侃的中间,右手食指与中指夹住黑老二的长剑,一用力,剑断,人也被柳进的气势吓倒,倒退二尺,与此同时,赵晓侃前胸也中一掌,只是柳进掌下留情,他未曾受伤而已。柳进站在两人中间,说道:“你们若是想比划,别在此处,待到此事解决后,相约一个时间,好好的斗一场。王大侠与龙大侠的胜负已分,在招宝山庄的事,希望各位朋友按照约定来办,若是再有人不按规定,别怪在下不客气。”他这话既是对黑老二与赵晓侃说的,也是对群侠说的,刚刚柳进一招止住两人,也颇有杀鸡儆猴之意。 黑老二与赵晓侃惊惧柳进的功夫,不敢有所反对,群侠大部分也是暗自心惊,暗想剑神之后果是名不虚传。龙中德心想:“多惹事端无用,反正将军令已是我掌中之物。”对黑老二道:“退下。”黑老二闻言退去。赵晓侃一呆,看一眼王佰天,不见王佰天有何反应,便自觉地退下。龙中德对花红岩抱拳道:“花老庄主,我与王兄切磋,结果有目共睹,这将军令不知你可曾戴在身上?”他不说自己胜了王佰天,虽有谦虚之意,可更多的是自满,好像结果早在预料之中。花红岩抱拳回应:“龙大侠有勇有谋,按照规定是当把将军令交予你的。”龙中德喜道:“花老庄主果是严慈的前辈,那我就谢谢了。”说话的同时,走向花红岩,可未走几步,看云客忽地站起道:“慢着,想得到将军令,先过我这一关。”龙中德惊住,说道:“此话怎讲?”看云客道:“花老庄主虽是答应把将军令给你,可是我不答应。”龙中德奇道:“你不答应?”看云客坚定道:“是的。”龙中德大怒,正欲叫金银黑白四老大上前教训看云客,却忽闻招宝山庄外传来一幽远的声音:“不仅他不答应,老夫也不答应。花老庄主,无名剑前来拜会。”“会”字出口,招宝厅的群侠已感到说话之人就在身边,定睛看去,招宝厅的中央果然站着一白发老人,赫然正是无名剑。 柳进等人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花红岩也听过无名剑的名头,连忙上前抱拳道:“前辈也来,敝庄蓬荜生辉。”无名剑客气道:“花庄主客气了。”转而语气一变,冷言道:“听闻柳进那小子把将军令交予你了,果有此事?” 花红岩道:“确实如此。”无名剑道:“你现在把它交给我,我一高兴,兴许会放过这里的人。”花红岩道:“前辈见谅,群侠已有决策,谁胜谁便拥有将军令,只怕我不能做主。”无名剑哈哈大笑,说道:“你既不能做主,我也就不同你废话了,谁想得到将军令,就快些上来与老夫过招,一起上也行,免得老夫费事。”言语甚是放肆。 已有人道:“听闻五十年前,无名剑快剑横行江湖,无人能敌,在下来领教。”无名剑嘿嘿冷笑两声,忽见白光一闪,刚刚说话之人人头已经落地。群侠镇住,不知所措。无名剑哈哈大笑,甚是得意。忽见东首来了十人,当中一老者抱拳道:“在下点苍派李斌川,率领门下弟子领教前辈高招,以告慰师祖灵魂。”五十年前,无名剑为了抢夺将军令,大杀江湖侠士,李斌川的师祖孙敏便是丧命其剑之下。 无名剑淡淡道:“看来是老夫五十年前的杰作,你师祖死的很快,你们还是走的好。”李斌川道:“虽知阁下武功一流,当世第一,但师门之仇不可不报,请前辈赐教。”无名剑已有怒意,眼睛一逛,喝道:“好,看招。”话毕,十一人战于一处。 一眨眼后,无名剑站着,李斌川等十位点苍高手却已倒下。群侠手冒冷汗,暗道:“点苍剑法素是江湖一绝,李斌川大师更是了不起的名朽,想不到交手未三招,就被无名剑杀害,看来无名剑天下第一不是虚名。”无名剑此时更是得意,一声长笑,足足一炷香的是时间方歇。笑罢,已有不少豪侠脸带怒意,周剑看在心中,跻身在群侠当中,怂恿道:“弟兄们,无名剑再怎么厉害,也抵不过我们数百来人的群攻,大家一起上,剁了他。”群侠闻言,心中的愤怒涌出,不管三七二十一,蜂拥向无名剑。 无名剑岂会畏惧?只见他剑光所到之处,必有死伤。不知过了多久,无名剑的五尺外依旧无人能进,群侠的胆气已然被杀尽,未死者已在慢慢退后,围成一个圈,却不动手。无名剑瞧一眼周围群侠,突然哈哈大笑一声,群侠惊惧,连连后退,有人吓的双腿打颤,直接倒下,一个栽倒,影响到周围之人,于是倒了一片。不一会儿,群侠倒下者已有十之三四。无名剑见景,更是得意,大笑不止。 花红岩见无名剑的气势镇住了庄中群侠,心道:“无名剑大施杀手,只怕五十年前的悲剧又要重演,还是先同孤独兄等人计较一番,看如何尽力保住将军令再说。”遂道:“无名剑前辈,此时天色已晚,要不明天再比试?” 第二十章 群侠束手(中) 无名剑道:“为何要等到明天?午夜时分,正好杀人。再说老夫战意正浓,要是无人敢战,你便把将军令交予我好了。”龙中德心想:“此时无名剑锋芒正盛,明日再战,乃是避其锋芒之策,花老庄主果然老练。”说道:“我赞成花庄主的建议,明天在继续比武。”无名剑略有愠意,说道:“你是何人?口出不逊之言,我刚刚说想要将军令的人赶快上来让我打发掉,你却说明天再比试,你是故意与我为敌还是不想要将军令?” 龙中德淡淡道:“将军令我自是想要,至于前辈你,嘿嘿……招宝山庄现在有如此多豪杰,你想在一时之间打发,可有些夸口。”无名剑怒道:“事到如今,你竟还不相信老夫之能?”龙中德冷笑几声,不再言语。 无名剑脸色一变,只见他身形微动,人已到了龙中德的身边,一掌拍出,力道万钧,龙中德岂是只会耍嘴皮子之辈?右掌全力挥出,迎上无名剑的掌力,左脚一招“连环腿”踢向无名剑的膝盖骨。可就在两掌相接之时,龙中德立感有巨大的内力涌向自己的丹田,腿还未触及无名剑的膝盖骨,人已退开二丈,口吐鲜血,右手抬不起来。 无名剑并不追赶,冷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后辈,这就是下场。”柳进等人见过无名剑的功夫,对他一招伤了龙中德,惊奇还稍微小一些,其余之人心中则寒气直冒,暗想龙中德的功夫已可以说是江湖一流,竟被别人一招打败,纵是他刚刚身带轻伤,一招击败他,也算是了不起了,这无名剑果是名不虚传。 龙中德被击败,又惊又怒,吼道:“金银黑白,去杀了这老不死的。”金银黑白四老大虽是有些畏惧无名剑的功夫,可一想自己四人难道还不是一个老人的敌手,就是拖也把他拖死了。想至此,心下一宽,四人拔剑便攻无名剑,无名剑冷笑一下,右手一动,剑已出手。金银黑白四人倒是精明,总是在无名剑的四周游荡,绝不同时出现在他的同一侧,无名剑虽是剑法通神,一时间倒也难以下杀手。他的前后左右四方各有金银黑白四老大,况且四老大的剑法也非寻常之人可比,四人剑法施展开来,犹若四堵铁墙堵在他的周围。 无名剑接了四老大几招,已知他们这是一种阵法,不过他已有破阵之策。四人四剑虽把无名剑的四面围得水泄不通,可是上面却是空洞,无名剑可谓是江湖之中数一数二的老龄剑客,见多识广,自然瞧出端倪,只闻他清啸一声,身体快速旋转,从四老大的剑墙中飞起,欲从上面的空洞飞出。 四位老大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剑招一变,四把剑舞出的剑花像一张网一般压在了无名剑的头顶,无名剑大惊,心想若是被这剑网缴住,还不魂飞魄散?吃惊之余,施展“千斤坠”,连忙落下,与此同时手中之剑也举起,插入剑网之中,想搅碎剑网,可是在他落地后,剑网也自行消失,四人又分居他的四周,形成一道剑气舞成的铁墙。无名剑暗道:“这是什么阵法,竟有如此大的威力,难道老夫真的要被困在其中不成?”心中在想,不免有所疏忽,被银老大剑的气划破了衣衫,照理说他已该认败,只是四老大料想他不会认输,也就没有停下阵法的运转,况且若是此阵一撤,无名剑便如脱缰之马,四人也是难逃厄运了。[..tw超多好看小说] 无名剑衣衫被划破,乃是奇耻大辱,愤怒之余,大喝一声,人又冲天飞起,虽然他此次飞起的速度快捷,可还是在离地二尺处被四位老大的剑网挡住。群侠暗笑:“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上次冲不出,这次岂能冲出?”可是此念刚刚闪过,无名剑并没有下落,而是就停在离地二尺处,手中之剑在剑网之中旋转,他此时使用的“粘字诀”,用内力粘住四老大的剑,时间一长,四老大的剑网已有变动,他们已身不由己,人不自觉的随着无名剑手中之剑的旋转而转动。无名剑已握胜券,缓缓下落。四老大虽有心变剑阵,可已心有余而力不足。无名剑落地后,手中加力,不一会儿,四老大已如落叶般在空中转动。无名剑哈哈一笑,忽地撤销剑上的内力,四老大如断线的风筝飞向四面。无名剑笑道:“如此剑阵,也拿来献丑?”话说至此,四老大竟又飞向他,他暗道:“果有两下子。” 此次他再也不能让四老大结成刚刚的剑阵了,他首先迎上划破他衣衫的银老大,刷刷三剑,击落银老大手中长剑,一脚踢在银老大的胸口,借力飞向黑老大,黑老大见他来势凶猛,吓的大叫一声,收势不及,被无名剑一拳打中胃部,来得快,去得更快,金老大已有防备,待无名剑到他身边时,他的剑招已经准备好了,可单打独斗他哪里是无名剑的对手?只两招,他左腕已断,腹部被无名剑从上而下的一拳击中,垂直落下,地上砖块被砸碎,裂开四散。白老大正在惊恐间,无名剑已到他的身边,嘿嘿两声冷笑,白老大头皮一麻,真气散掉,自己落了下去,摔得虽重,可比金老大就强了很多。 无名剑不到十招便打败金银黑白四老大,龙中德之惊恐超过在场所有侠客,他心中清楚,这四位老大俱是用剑高手,任何一人出手,江湖之中能与他们战上百招的已是不多,四人联手竟被打败,岂不是说明无名剑的剑法接近炉火纯青? 龙中德哀叹一声:“无名剑果然名不虚传,这将军令我们黄龙洞是要不上了,王兄,一切都看你的了。”王佰天大是高兴自己又有机会得到将军令了,心想你手下金银黑白四老大太差劲,说道:“夺取将军令先不急,我们何不出言相激孤独行等人,让他们当先出手,我们坐收渔翁之利岂不妙哉?”龙中德喜道:“王兄言之有理,想必你已有计较,何不现在就激一下他们?”王佰天笑道:“这是自然。”而后大声道:“看云客前辈,你可是说过要全力保护将军令的,现在无名剑前辈要夺取将军令,你为何不说话了?” 看云客一惊,看一眼孤独行,心中已知道王佰天想把无名剑这一把火烧向自己,道:“孤独兄,怎么办?”孤独行道:“我去领教他的剑法,上次在大竹园无缘领教,现在可正是时机。”无名剑听王佰天一说,转身对看云客这边一看,冷笑道:“哦,你们都在,这次还是车轮战吗?谁先上?”柳进等人闻言颇为尴尬。 孤独行站起,缓缓走向无名剑,说道:“车轮战倒是不会了,这次就有我领教。”无名剑道:“好,久闻‘十五剑式’厉害,这是好机会。”孤独行淡淡笑道:“好。”话未毕,剑已出鞘。两人俱是成名剑客,动手过招自是不同凡响,群侠只见人影剑光,只闻剑鸣人啸。半柱香过后,人影乍现,两人相距五尺而站,无名剑还是老样子,孤独行却是气喘吁吁,嘴角有血丝流下,右手不停的颤抖,一道鲜血顺剑身流下。好久之后,孤独行缓缓道:“我败了,心服口服。”无名剑不言亦不动,只是站着。 柳进道:“怪哉,难道无名剑也受伤了?他是不是在借机调息?”看云客等人被柳进一语惊醒,看云客道:“很有可能,我来试一下便知。”转而大声道:“王大侠,上一仗是我们出手的,下一仗可就有你们出手了。” 王佰天不答话。龙中德却道:“王兄,依我看,这无名剑是受伤了,你若赶紧出手胜了他,将军令可就是你的了。”王佰天一惊,暗道:“对呀,无名剑站在那里这么长时间不动,定是在调息,我要是乘机胜了他,岂不是大大的露脸?将军令也是我囊中之物了。”道:“龙兄说的有理,赵家帮四才哥,你们去会会无名剑前辈。”赵氏四兄弟领命而去,此时,他们手中竟有一把长约三尺的宝剑。 赵晓筱四兄弟围住无名剑,无名剑还是站着不动,赵氏四兄弟心下奇怪,赵晓筱试问道:“前辈,您可还好?”无名剑只是闭目不语。不见无名剑答话,四兄弟相互看一眼,心想不会就这样站着死去了吧?赵晓筱靠近无名剑,大声道:“前辈你说什么?”说话的同时,左手一招“弹花弦”攻向无名剑的肩井穴,无名剑肩井穴被点,还是一动不动,众人以为赵晓筱在同无名剑说话,自然没有发觉其中的关巧。 第二十章 群侠束手(下) 赵晓筱又大声道:“什么?你说让我们一起出手?”赵晓筱此语毕,赵晓侃与赵晓瑛也是长剑一挥,分刺无名剑的左右胸,就在双剑离无名剑还有三寸时,王佰天眼见无名剑要死于非命,心道:“无名剑得到将军令数十年,兴许看出了一些端倪,此时杀之,实为可惜。(..tw)”大叫道:“留下活口。”赵晓瑛与赵晓侃立马还剑入鞘,赵晓筱闻言快速又一招“弹花弦”弹出,欲点住无名剑的穴道。可就在此时,无名剑长啸一声,脚踹赵晓筱和赵晓浪,剑气震退赵晓瑛与赵晓侃,四兄弟被震飞出四五丈远,倒地吐血,站立不起。 无名剑摇摇晃晃两下,又站着不动了。王佰天怒道:“上了他的当。”其实不然,无名剑与孤独行比剑时,也是伤了内息,自知不能再硬拼下去,因此暗自忍住赵晓筱的一招“弹花弦”。王佰天以无名剑没有了还手之力,因此就在无名剑快要丧于剑下的一瞬间,叫四才哥留下活口,以便得到将军令后问问他知不知道将军令的秘密,毕竟他得到将军令已有五十年了,可谁知无名剑用计一招就胜了赵氏四兄弟。 群侠皆不知无名剑已经受伤,心想无名剑真是厉害,一招解决赵氏四兄弟。柳进惊疑不定,说道:“真是奇怪,他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他受伤了,怕说话后我们听出来?”看云客道:“看他刚刚那几招连消带打,受伤之人是使不出来的,即未受伤,他为何又不挑战了?”花间鸣道:“有了,再试试。”抱拳大声道:“前辈,此时天色已晚,不如休息一会儿,用过消夜后再做计较如何?再说你老人家是贵客,我们当要为您接风洗尘。” 无名剑不说话,却还剑入鞘,走向花红岩他们这边,群侠刚刚紧张的心情随无名剑还剑入鞘而放下。花红岩连忙站起,叫道:“来人,领无名剑前辈到厢房休息。”话音落,有护卫走到无名剑附近,说道:“前辈随我来。” 花红岩大声道:“各位江湖朋友,暂时休息一会儿,吃点夜宵亦或是到处转转,一个时辰以后大家再在此相聚,各位请自便吧。”群侠一阵叹息,心中感慨颇多。王佰天抱拳道:“龙兄,一会儿见。”龙中德也是苦恼万分,本想自己十有八九能得到将军令,却想不到半路杀出个无名剑,微微苦笑一下,说道:“王兄一会儿见。” 无名剑被领到休处,对房间巡视一番,不见有可疑之处,叹一声,说道:“孤独行果然名不虚传,他的一掌竟让我气血不畅,若不是王佰天失算,这赵氏四兄弟还真有我受的了。”边说边坐到床上,盘腿调息起来。 刚刚入定,忽闻窗户边轻微一响,他心道:“果真有人来监视我了?真是胆大包天,看来是活得不耐烦了。”想到生气之处,闷喝一声,竟是“敲警钟”,他想来人定会受不住他这闷喝,必然受伤,谁想一声闷喝之后,此间又是静悄悄的,毫无声息,奇道:“难道是我听错了,或者来人也是高手,竟能受得住我的‘敲警钟’闷喝?”正在不解时,忽闻敲门声,当下喝道:“谁?”门外之人道:“送酒水的。”无名剑淡淡道:“进来。”门“呀”的一声开后,出现一人,竟是黄志文,无名剑自是不识,却深信他是送酒水之人,说道:“放下,出去。”黄志文道:“我想前辈误会了,这并不是招宝山庄为你准备的酒水,而是我为你准备疗伤的酒水。”无名剑一惊,怒道:“你是何人?竟在此胡说?” 黄志文微笑道:“在下只是生意人,我这酒水虽不比疗伤圣药‘五灵脂’,可是对于内伤,还是有奇效的。”无名剑心想难道此人已看出我受伤了,如此留他不得,说道:“你把药拿过来,让我瞧瞧。”黄志文左手端着药,笑道:“前辈果然是痛快之人。”说完话时,已离无名剑不及二尺。无名剑暗道:“小子,纳命来。”左手上的内力瞬间涌向黄志文的胸部,黄志文佯装吃惊,右手连忙举起,挡住了无名剑迅雷之势的一掌,心道:“想骗我,没那么容易。”道:“前辈,你是不是要药酒呀?”说话时,左手递上药酒。 无名剑暗道:“好小子,功夫倒是不赖,真是看不出来。”两人交搏一招,心下都对对方暗自敬佩。无名剑接过酒,说道:“你有什么要求就说吧。” 黄志文笑道:“很简单,前辈得到将军令后,我愿以二十万两黄金买下它,不知前辈意下如何?”无名剑心有喜意,说道:“你认为我能胜?”黄志文笑道:“如今江湖之中,又有谁是您老的对手呢?”无名剑哈哈一笑,说道:“我要将军令,无非是要财,既然你出高价,我自是要卖给你了。”黄志文喜道:“前辈一言九鼎,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无名剑哈哈一笑,说道:“你叫什么名字?”黄志文道:“黄志文。”无名剑道:“黄志文,你的功夫不错,谢谢你的好意,这酒我是用不上了,你拿回去吧。”黄志文一怔。不料无名剑右手一送,药酒飞向黄志文的脸部,黄志文嘿嘿一笑,身子一侧,躲过药酒,人也乘机倒退三尺,顺势躲过了无名剑左手一招“招魂指”,无名剑并不追赶,还是坐着不动。黄志文笑道:“前辈果然是受伤了,在下不陪了,告辞。”无名剑心想还是抓紧时间调息为上,让他走吧,便不追赶。黄志文哈哈大笑几声,闪身而去。 花红岩等人回到东厢房,一个个愁眉不展,心事重重。看云客道:“招宝山庄中能与无名剑一战的人恐怕只有柳少侠和杜少侠了,希望你俩联手,或许还有胜了无名剑的希望。”众人皆道好主意。柳进与杜晓菲在大竹园吃过无名剑的亏,对其稍有惧意,此时要再战他,一来与江湖规矩不合,毕竟上次败了,岂能再战?再者二打一,实为江湖好汉不齿,在大竹园不得已而为之,况且乃是无名剑指名挑战,倒也还好,但今夜若在群侠面前要他俩共战无名剑,实在为难。两人皆道:“只怕不合适。”看云客劝道:“无名剑嚣张跋扈,两位少侠乃是江湖晚生,两个一起向他领教,不算丢人,再说你俩若能击退无名剑,群侠感谢你们还来不及,怎么会取笑你们?”柳进奇道:“何以会感谢我们?”看云客道:“一来无名剑滥杀无辜,再者若是将军令又被他夺取,又不知他会躲在何处,那么群侠岂不是要眼看着将军令从自己的面前消失?”柳进道:“如此说,我倒愿意再和杜兄领教无名剑的剑法。”看云客呵呵笑道:“这便好。”杜晓菲道:“我刚刚好像看到黄志文了,这人剑法颇为了得,若是有他帮忙,我们三人联手,自然胜券在握。”柳进道:“他的剑法的确高明,我和他有过几面之缘,要不我这就和妍儿去找他吧?”众人道好。 柳、花两人辞别众人,在山庄转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没有找到黄志文。花妍睡意上涌,哈欠连天。柳进笑道:“妍儿,走,我送你回房睡觉,看看你,哈欠连连,定是最近没能睡过一个好觉之故。”花妍道:“我这几十天是没有睡好,你还不是一样,为了保护我,你定是累坏了,不过以后不会了,有我父亲哥哥解决此事,不会有人找我俩的麻烦了,我俩就可以逍遥自在,你说是吗?”柳进笑道:“这个自然,不过你得先到我家玩几个月。” 花妍道:“好呀,今年在我家过年怎样?”柳进挠挠头,说道:“不好吧,离过年还有两个多月呢。”花妍撒娇道:“我才不管,我天天陪你难道还不行吗?”柳进不愿花妍生气,只好道:“别生气嘛,时间还长,先不说这些了,总之我不会让你不高兴,行吗?”花妍笑道:“好呀。”两人边漫步徐行边说笑取闹,花妍虽有些瞌睡,可柳进让她去睡,她总是说不要睡,要陪柳进聊天。 两人正聊间,忽闻一人道:“柳兄视钱财如粪土,真是让在下佩服。”两人闻言转身,只见黄志文略带无奈的走向他们。那日在蜀地官道,黄志文摆脱龙中德后,一路东行,竟没有赶上柳进,倒不是由于柳进他们的脚步快,只是在连升客栈一役后,黄志文便打听不到柳进等人的消息了,他无法,只好快马加鞭,已于三天前来到了招宝山庄。 柳进道:“黄兄,正找你呢,此言何意呀?” 第二十一章 兄弟之谊(上) 黄志文道:“将军令本在你手上,你却交予花少庄主,你若不是视钱财如粪土,那是什么?”柳进微微一笑,说道:“将军令本就非我之物,交予花大哥,也是暂由他保管,想必刚刚在招宝厅大家商议的结果你也知晓,你又何必如此说呢?” 黄志文道:“唉,本想早些来到山庄,见到柳兄后,还是出价二十万两黄金买之,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可惜呀可惜。”柳进笑道:“黄老板你富甲天下,将军令只是一个谜,你又何必在乎呢?”黄志文道:“柳兄有所不知,做小本生意固然是以踏实为本,但做大生意就不同了,做大生意要敢赌,而且要敢大赌,就拿将军令来说,我下的赌注是将军令中藏有宝藏,因此我敢用二十万两黄金买之。” 柳进道:“黄兄不愧是商业行家,只是此番生意不能做了,江浙一带的豪侠齐聚于此,料想只有用拳头才能得到将军令呀。”黄志文苦笑道:“我是生意人,讲求的是和气生财,既然他们喜欢用拳头,这将军令我不要便了,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只是有些替柳兄惋惜而已。”柳进奇道:“替我惋惜?” 黄志文点点头,说道:“是的,柳兄既然有缘得到将军令,纵是不屑独居之,也不应该让群雄以武定胜负来获取它呀。”柳进问道:“难道黄兄有什么好的建议?”黄志文道:“自然,你完全可以借机揭开将军令的神秘面纱,不要让它再为祸武林,这岂不是好事一件?如今群豪为了争取将军令,势必会有流血事件的,唉,真是武林之不幸呀。”柳进闻言,大是后悔,自责道:“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只是现在已经晚了。”黄志文道:“还不晚,我倒有两个办法补救,不知柳兄可想听否?”柳进急道:“黄兄请将,在下洗耳恭听。”黄志文道:“第一个办法便是让花兄假称将军令失窃,如此,虽会有一些口角之争,了不起也是有些无知之徒想放肆一下,可不会有大的损伤。” 花妍听不下去了,说道:“你这是什么建议?简直是让我大哥自己打自己耳光嘛。”黄志文陪笑道:“这第一种建议嘛,确有一些小儿科,也有伤招宝山庄的威名,但是第二种方法确是对招宝山庄没有丝毫损伤,而且还有大大的益处。” 花妍好奇,问道:“是什么建议?”黄志文微笑道:“就是我出二十万两黄金买下将军令,群豪侠若是想要将军令,就让他们问我要,这样于招宝山庄名誉无损,而且山庄还有额外的利润,不知柳兄觉得此计可否?”柳进奇道:“黄兄的建议是不错,只是在下不懂,你何以出二十万两黄金去买一桩麻烦呢?” 黄志文哈哈笑道:“我刚刚已经说过,做大生意的人就要敢赌,我这么做也是在打赌。”花妍道:“只是将军令给我大哥了,你何不直接去找他呢?”黄志文道:“将军令毕竟是柳兄先得到的,目前为止,它还是柳兄之物,若是柳兄觉得我的计策还行,有你去问花少庄主要回将军令还是比较方便一些。” 花妍道:“但是我却不怎么相信你耶。”黄志文奇道:“花姑娘何出此言?”花妍道:“你若是拿到将军令以后,一口咬定是小白没有要把将军令卖给你,群豪侠不知其中缘由,那小白岂不是又要被人追杀?”黄志文道:“怎么会呢?柳兄,我父亲与你父亲俱是江湖上有名的剑客,难道你还信不过我?我若对你说谎,岂不是有损我父亲剑圣之名?”柳进道:“我自是相信黄兄,只是人在江湖,当以信义为本,我既然已把将军令交给花大哥,关于将军令的一切事宜我已不能插手,还望黄兄见谅。” 黄志文叹息一声,说道:“这一桩生意谈不成,还有下一桩生意,我想两位一定有兴趣知道这个消息。”花妍奇道:“是吗?说来听听。”黄志文笑道:“若是说了,也就不值钱了。”柳进笑道:“黄兄是要我们用钱买这个消息了?”黄志文笑道:“是这个意思,不过你们可以先付一半,若是觉得消息值一万两,便给剩下的一半,若是觉得不值,就五千也行。”花妍道声好,随手掏出五千两递给黄志文,说道:“说说吧。”黄志文接过,赞道:“花大小姐果然痛快,我敢以人格担保,无名剑受伤了,而且伤的不轻,因为他曾经打我一掌,被我轻描淡写的接下了,由此可见,他受了内伤。怎么样,这消息值不值一万两?”柳进道:“值。”花妍道:“应该值十万两,看来你是赔了。” 黄志文有些失落道:“要知花大小姐如此阔绰,我应该说这消息值二十万两的。”花妍笑道:“你也别生气,做生意嘛,总会赔一次两次的,还是想开一些吧。”黄志文叹道:“想不开也没有办法。”柳进微微一顿,不好意思道:“其实,我和妍儿出来主要是找黄兄,有事想请求黄兄帮忙。”黄志文奇道:“柳兄何出此言?” 柳进道:“一会儿与无名剑有一战,只是能与他一战的人已不多,我与杜兄联手怕不是敌手,因此想请黄兄援手,我知道这很为难,可是将军令关乎江湖安危,还望黄兄仗义出手。”黄志文道:“柳兄,我刚刚已经说过,无名剑已经受伤,你一人都可以解决他,况且还有一个帮手?”柳进道:“无名剑的剑法岂可小觑?就算受伤,料想也不是很重,若是有黄兄相助,定是万无一失。” 黄志文沉思良久,说道:“柳兄,你是知道的,我是一个商人,做事首先讲求的是利益,帮助你们对付无名剑,对我可没有丝毫的利益可言呀。”柳进一愣,说道:“黄兄不再考虑了吗?我们的父亲也算是知交,虽然近几年少有来往,可是江湖之人提及他们,没有不竖大拇指的,你……”黄志文打断柳进,说道:“柳兄,还是容我思考思考,若是没有其他之事,我先告辞了。”说完话,大步走开。 柳进准备阻拦,却被花妍用眼神阻止。柳进微叹一声,轻声道:“黄兄忽然好像有心事了一般,怎么回事?”花妍道:“我看他是没钱赚才不高兴,去找几位前辈另商对策吧。”柳进微微一笑,说道:“只能这样了。”两人携手而去。 黄志文走不几步,竟流下眼泪,眼前又浮现出自己父亲死前的情形,自言自语道:“父亲,孩儿这几年来,明白你的苦衷了,高处不胜寒,你是对的。柳兄,对不起,我只想做个商人,希望你能原谅。”他来到自己的住处,情不自禁的拿出父亲留下的“菩提剑”,轻轻的抚摸着,眼前好像浮现出了当年“一刀双剑”相聚雁荡山的情景,脸上又有了微笑。 柳、花两人来到朱棣住处,看云客与孤独行还在,花间鸣与花红岩却已走了,见到两人回来。看云客急道:“柳少侠,找到了吗?”柳进点点头,说道:“找是找到了,只是他不肯帮忙,他说他是个商人,只为利而战。”看云客怒道:“真是混账,黄老板的儿子竟比他还要爱财三分。”花妍道:“不过有个好消息,黄志文说无名剑受伤不轻,为此我还给他了一万两呢。”徐薇儿笑道:“看来这消息是你用钱买来的了?”花妍点点头。徐薇儿笑道:“不愧是‘财神’。”杜晓菲道:“无名剑伤到什么程度?” 柳进道:“黄兄说他接下了无名剑的一掌,毫无事端。”杜晓菲笑道:“如此说来,这无名剑伤的不轻。”柳进点点头。朱棣道:“那有柳兄与杜兄一起上,应该无事。”孤独行道:“希望如此,你们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最好现在吃些夜宵,一个时辰已过一半啦。”柳进惊道:“这么快,是要吃些东西,我还真有些饿了。”花妍笑道:“那么我们一起去吃吧。”众人道好,说说笑笑吃夜宵去了。 一个时辰眨眼便过,柳进一行人缓缓走向招宝厅。走不几步,忽闻悲戚的哭声,柳进奇道:“好像是谢兄。”花妍笑道:“谢大哥不会喝醉了吧?”正说间,谢峰云摇摇晃晃走来,脸上还有泪光。 柳进上前扶住,说道:“谢兄?为何这般摸样?”谢峰云道:“是我害了悟相大师,我刚刚准备去看望他,没想到他已和孙少侠他们一起走了,想着难过,情不自禁的就哭了。”花妍取笑道:“谢大哥有豪放的一面,也有柔弱的一面。”谢峰云苦笑。花红岩道:“没大没小,谢大侠别见怪。至于悟相大师,以后有机会再道歉不迟。” 第二十一章 兄弟之谊(中) 谢峰云道:“只怕没有机会了。”柳进道:“难道悟相大师圆寂了?”谢峰云道:“嗯,周剑出手太过狠毒。”柳进愤愤道:“这个仇就算我们不报,少林寺也不会放过他,谢兄别太难过,我们一起到招宝厅吧。”谢峰云点点头,说道:“好。” 群豪侠用过消夜,便早早的相聚在招宝厅,想看看到底谁才能得到将军令。有人还在打赌,说:“将军令是无名剑丢失之物,最后还是会回到他的手上。”有人说:“争来争去,将军令最终还是柳进之物,招宝山庄那么多人,怎么会让将军令被他人带走?我看花庄主弄这个比武定输赢,赢取将军令只是掩人耳目,就算谁能夺取将军令,可是人在招宝山庄,怎么出去?唉,现在又来无名剑,谁敢上?说不定无名剑吃过这顿饭后,就站不起来了。”有人问道:“为什么?”那人答道:“中毒了呗。” 这群人正说着时,只见无名剑大摇大摆的走来,站在招宝厅的中央,依旧是那一副傲然的样子,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柳进等人也已在坐。无名剑道:“若是各位都是胆小怕死之辈,花庄主,这武也就不用比试了,你把将军令给我,我现在就走人,怎样?”花红岩站起道:“若真是无人应战,这将军令自然是前辈的了,各位豪杰,无名剑前辈刚刚说的话想必大家已听到了,还有人要动手争夺吗?” 见无人回答,无名剑哈哈大笑,说道:“道,争来争去,最终还是我的,哈哈……”杜晓菲看一眼柳进,大声道:“只怕未必。”他说的虽轻,声音却未被无名剑的笑声压住,相反群侠还听得清清楚楚。无名剑停住笑声,说道:“你想争夺?” 杜晓菲道:“正是,柳兄,我俩再领教一次无名剑前辈的剑法吧。”柳进点头道好。无名剑大笑道:“上次比拳脚,你俩还未坚持到九十招,这次用兵器,只怕败得更快。”柳进嘿嘿一笑,对孤独行道:“孤独前辈,借你的剑一用。”孤独行左手一动,剑已在柳进的手中。柳、杜两人飞身上前,站在无名剑五尺外,抱拳道:“请前辈赐教。”无名剑哈哈大笑,却又闻一轻快的声音道:“柳兄,比武怎能忘了我呢?” 群侠闻言,举目看去,见一少年提剑走来,这少年步法甚是稳健,一看便知高手。柳进听到声音,已知是黄志文来了,喜道:“黄兄,你毕竟还是来了。”黄志文轻轻一笑,说道:“我虽是商人,可是能交上柳兄你这样的朋友,也是一生幸事,想必这位就是杜兄了?”杜晓菲道:“在下杜晓菲,久闻百变财神之名,今日相逢,联手而战,快慰平生。”黄志文呵呵一笑,说道:“还是先别客气,否则无名剑前辈可是等得不耐烦了。” 无名剑冷笑道:“你们先寒酸一会儿也没什么,免得到了阴曹地府,后悔晚了。”柳进心想好大的口气,你还不是想借机调息一会儿,说道:“前辈自信手中之剑能胜得过我三人?”无名剑心中确是没有底,冷哼一声,并不回答。黄志文道:“手底下见真章,前辈请出招吧。”无名剑道:“在小辈面前,老夫从不先拔剑。” 黄志文道:“好,那在下就不客气了。”他此言一出,剑也随着刺出,柳、杜两人自是不会慢,一刀双剑几乎同时攻向无名剑的浑身要穴。群侠见到黄志文的剑,老一辈的已知黄志文是剑圣黄空灵的传人,暗道:“剑神剑圣以及双刀怪杰的传人斗无名剑,看来无名剑是凶多吉少了。”无名剑这次采取的是游走战术,就在刀剑离他还有一尺时,他感到了从刀剑上传来的内力,三股内力足以让他全力以赴,可是他自知有伤在身,不能硬拼,最好的办法就是退,他退的很快,比刀剑的速度几乎快了一倍。.tw[] 柳、杜、黄三人暗道一声厉害,脚尖在地上一点,借力加速跟上,退到周围的桌子旁时,忽地脚尖点地,身体瞬间改变方向,直窜上房顶。三人哪甘落后,齐齐跟去。就在三人离地五尺时,无名剑俯瞰而下,长剑撒下剑花,耀眼的剑花刺得三人睁眼不开。这当儿,无名剑之剑已到了他们眼前,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三人忽地伸出左手,击在一起,三人也借力退向三个方向。无名剑暗骂狡猾的后辈,却跟上黄志文。 柳、杜两人暗叫不好,在空中深吸一口真气,身体一翻,急急攻向无名剑的后路。黄志文心想退不是办法,因此也翻身上前,迎向无名剑。无名剑此时竟成了前后夹击之势,他暗自一咬牙,心道:“先伤了这可恶的黄志文再说。”于是不管身后的柳、杜两人,全力攻击黄志文。黄志文的“菩提千剑”实非浪得虚名,两人相交三招,没分胜负。就在此时,无名剑已感到后背发凉,心想:“两个后辈攻来了,不敢恋战姓黄这小子。”当机立断,施展“千斤坠”的功夫,直直迅速落地,此招大出柳、杜、黄三人意料,待无名剑站定时,他们才大喝一声,俯身向下,斜斜刺向无名剑。 三人看准的都是无名剑的头顶,双剑一刀几乎同时到了无名剑头顶上方一尺处,可是他们的刀剑到此后,再也难以刺下去了,因为无名剑的长剑已幻出九朵剑花,分刺三人的腰俞、太阳、鸣木三穴。此三穴是人身大穴,三人不得不防,因此也不得不退,三人一退,又分开了。分开后,无名剑竟又攻向黄志文。 黄志文既不胆小,剑法又得到了“菩提千剑”的真传,哪会怕无名剑的几招快攻?两人相交三招后,柳、杜两人也又攻到了无名剑身后不远处。无名剑心想:“这样打也不是办法,不如咬紧牙关,**他们三人好了。”心中主意打定,便不再躲闪,剑击柳、杜,脚踢黄志文,或者是剑挑黄、杜,掌击柳进。 柳、杜、黄三人也是配合默契,刀剑交叉,忽上忽下,左右游走,打得很是灵活。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无名剑已有疲劳之感,可是柳、杜、黄正值年少,体力充沛,不仅没有疲倦之感,反而更加勇猛。无名剑心中暗暗焦急道:“如此长时间耗下去,定然对我不利,还是用计胜这几个小子为上策。”心道如此,已有策略。 无名剑的剑法为无形无影剑,只见他他剑招一变,果是无形无影。只是“菩提千剑”中有一招“渡厄诀”,此招使出后,剑招就变成了漩涡,能吸引一切。无名剑之剑虽然变得无形无影,可是被黄志文的渡厄诀一引,剑锋渐偏,显出剑影。柳进练的是“金陵剑法”,剑法自也是雄厚,再说家传的内功心法“纳川神功”也是练内功的宝典,十八年来在其父亲柳浩柏的悉心栽培下,已然领悟了它的真谛。此时内力不自觉的从剑招之间流出,无名剑已感不能抵挡。杜晓菲的“瑶池修罗刀法”也不逞多让。无名剑虽然剑法通神,可他毕竟是人,也有疲劳之时,况且柳、杜、黄三人又各自身兼绝技,内功、剑法、刀法俱是一流,一百招过后,无名剑内息已然流动不畅。 无名剑本想施展自己成名的一套“无形无影剑”,可是没有想到黄志文的“菩提千剑”中竟有“渡厄诀”如此一招,无名剑在“无形无影剑”此招上失了先机,再者他的内力也有不续,被三人默契的一番轮功,此时已然左支右透,显出败象。不过他毕竟是成名人物,只守不攻,一时柳、杜、黄三人倒也奈何不得他。 忽闻柳进道:“黄兄攻其下盘,杜兄招呼他的后路。”黄志文与杜晓菲道声好,依言而行。柳进自己则与无名剑正面交锋,此时“金陵剑法”显示出了真正的威力,无名剑不得不全心全意注意柳进的剑招,如此便难免疏忽杜晓菲与黄志文的攻势,他的腿法路数虽然奇幻,却也难逃出黄志文“菩提千剑”的封锁。 无名剑步法受到抑制,行动大是不便。若是想退,杜晓菲自然也不会让他如愿。柳、杜、黄三人如此一分工,二十招下来,无名剑脸上已见汗珠,出气已然呼呼有声。只闻后面的杜晓菲忽然大叫一声“修罗劫”,便见一道强烈的白光杀向无名剑。无名剑自然也能感到后面扑来的杀气,大喝一声,内力灌注在剑招上,削向柳进。柳进挺剑接招,与无名剑硬拼一记。两人剑身相交,柳进借无名剑的内力迅速倒退,无名剑则迅猛转身,又是大喝一声,长剑画弧,剑光闪动,接住杜晓菲刚刚一招“修罗劫”发出的内力。两人刀剑之气相交,若雷霆一般轰鸣一声,杜晓菲站着没事,却闻无名剑哀号一声,退出三尺,倒不是杜晓菲的“修罗劫”内力伤了他,而是黄志文的一招“童子拜佛”刺中了他的足踝穴。其实,内家高手的真气是由丹田涌出,先向下运行,到达脚底后,再返还,之所以先到达脚部,是由于比武要移动,移动自然是用脚的。内力从脚向上流动时,经过足踝穴,足踝穴如是被刺,内息自然流动不畅,那么就算有再高的功夫也是枉然了。 第二十一章 兄弟之谊(下) 无名剑一招失手,连忙败退。黄志文紧跟不放,并且一招“童子拜佛”洒下朵朵剑花,分刺无名剑的周身大穴。无名剑内力虽然打了折扣,可剑法尚能灵活施展,饶是如此,腰俞、尚阳两穴还是被“童子拜佛”洒下的剑花刺中,身体一软,栽倒下去,站立不起。柳、杜、黄三人又站在了一起,抱拳齐声道:“前辈承让了。” 无名剑哼一声,用剑撑地站起,缓缓走向庄外。柳进欲言又止。黄志文也道:“柳、杜两位兄弟,告辞了。”柳进挽留道:“黄兄,多谢了,在山中留几天吧,也好让我们多多交流交流。”黄志文哈哈一笑道:“以后有机会再说,告辞。” 正此时,忽闻一声惨叫穿越夜空,四座惊奇,群鸟惊起。随着惨叫声,一个瘦小的身影飞过招宝厅,跌落在厅中央,早已死去。群侠一看,不是无名剑是谁?大是吃惊,皆道:“无名剑,怎么回事?”花氏父子更是惊恐,没有他们的命令,谁敢在山庄之中行凶杀人?花间鸣叫道:“铁兄,怎么……”还未说完,却闻一声冷笑:“别叫啦,该死的都死啦,这些个护卫简直是饭桶。”说完,又是哈哈大笑,在笑声中,只见很多黑衣人围住了招宝厅。杜晓菲恨恨道:“东瀛浪人。”黄志文奇道:“东瀛浪人?”柳进点点头。 带头的浪人哈哈一笑,说道:“我是路上川,就是东瀛‘松仙流’掌门,此次前来中土就是为了扬名立万来的,哈哈……徒弟们,也介绍介绍自己,免得这些人做了冤死鬼,哈哈……”一个穿着黑衣、短小精悍的汉子道:“在下田边白鹤。”另两个绝色女子依次道:“我是柳下惠子,我是柳下惠梦。”她俩果然不是中土女子,身材虽然娇小却又丰满,一身黑衫显得脸色越发洁白,群侠为她们姐妹的美貌所吸引,一时想入非非者甚众。路上川走在前面,柳下惠子师兄妹在后面,四人不急不慢的走向招宝厅中央。 柳、杜、黄三人剑还未入鞘,全有上去大战一场的念头。花红岩父子,朱棣一行三人,孤独行与看云客也一起走向柳进他们这里。花妍上来便拉住柳进的手,不解道:“他们是怎么进来的?”柳进也暗自纳闷,安慰花妍道:“别担心,一切有我。”花妍点点头,紧紧的贴着他。花红岩道:“我招宝山庄虽不是龙潭虎穴,可是要想进来,也不是易事,你们能悄无声息的跃过道道关卡,到这招宝厅来,还真是了不起。”路上川笑道:“笑话,你那些暗桩,早就被我们拔掉啦,我们是从大门大摇大摆走进来的,现在招宝山庄已是空壳子了,哈哈……”正得意时,却听有人道:“现在笑的未免有些过早。” 路上川脸色一变,却见铁凯华自信的走来,对花红岩抱拳道:“在下失职,请庄主见谅。(..tw无弹窗广告)”群侠心中一宽,暗道:“这个人真会吹牛,铁凯华都还在,护卫们怎么会全死呢?”花红岩喜道:“无妨,护卫呢?” 铁凯华道:“这些贼人是从前门进来的,前门的二百弟兄全部殉职了,后院的一百弟兄,和东西厢房的兄弟还在,我刚刚来的时候,带着后院巡逻的兄弟已堵住了大门,不会有人再进来了。”花红岩点点头,道声好,转脸问路上川道:“不知你们这些外夷之人来我招宝山庄有何贵干?” 路上川哈哈笑道:“听说将军令是个宝贝,既是宝贝,我当然也想拿来玩玩了,你是自己交出来呢?还是让我杀死你们后,自己动手找呢?”花红岩道:“两者都做不到,你若是知趣,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路上川大笑道:“花庄主,我想你是搞错了,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是兵分两路进来的,前面二百人有我带领,其他的人就在你们的后院附近埋伏,在你们后面的护卫调走后,我们就不费一兵一卒走进来了,我想,现在全庄到处都是我的人了。” 铁凯华闻言大惊,恨恨道:“真是卑鄙,我和你拼了。”花红岩阻拦道:“看来你们是早有准备了?”路上川道:“不错,我们的目标不大,只是灭了招宝山庄,扬威而已,至于这里的其他人,现在就可以走了,我不会为难的。”部分侠者已有怯意,站起准备离开。 柳进小声道:“看来他们旨在得到将军令,想吓跑群侠,待我们势单力薄后,好与我们谈判,不能让他得逞。”花妍点点头。柳进大声道:“各位大侠,这东瀛浪人胆敢来我们聚会之地,显然是对我们的藐视,我们岂能放过他们?再说这东瀛浪人很早以前就对我们名族的沿海进行骚扰,甚是讨厌,今日他自己找上门来,我们岂能不给他们一些教训?”柳进几句慷慨激扬的话,群侠又有信心大打一场了。 路上川哈哈一笑,大声道:“我再问一句,你们这些不是招宝山庄的人到底走不走?不走的话,就只有死了。”王佰天当先道:“我千岛湖霸久居江浙,也闻你们东瀛浪人以往骚扰过我沿海地带,只是自恨晚出生了几年,没有机会教训你们,现在倒好,你们自己找上门来了,我千岛湖霸若是不借机惩治一下你们,妄为江浙一带的武林领袖。”龙中德也道:“浪人可恶,誓杀此贼。” 花红岩大笑道:“好,王岛主,龙洞主,不愧是一方领袖,江湖豪杰。”其他群侠也是连说赶走东瀛浪人,一时招宝厅中群侠大呼赶走浪人之声此起彼伏,甚是霸气。 路上川冷笑道:“好,想死还不好办,白鹤,叫你的师兄弟们动手。”田边白鹤道声是,大喝一声,围住群侠的浪人应一声后,双方便开始了你死我活的厮杀。 柳进把剑递给孤独行,说道:“多谢前辈的剑。”孤独行接过剑,说道:“能杀这些浪人的剑都是好剑。”柳进哈哈一笑,道声妍儿小心,双掌翻飞,直击路上川。黄志文早已人剑齐齐飞向田边白鹤,杜晓菲要保护朱棣与徐薇儿的安全,未敢上前,只是在朱棣徐薇儿两人身边游走。路上川见柳进掌势迅猛,有意让柳进吃些苦头,出手便是“迎风一字斩”,柳进不敢硬拼,身体朝左飞出,躲过一招。 孤独行暗道:“好刀法。”不待柳进再次攻上,他的“十五剑式”已然出手杀向路上川。刚刚与无名剑一战虽然受伤,但此时关乎民族大义,故而打起十二分精神与路上川周旋。“迎风一字斩”是东瀛秘技,招数奇妙,孤独行竟找不出它的破绽,但“十五剑式”毕竟是孤独行多年的心血,威力也不能小觑。路上川赞道:“好剑法,来,我俩好好玩几招。”孤独行道:“自是奉陪。”柳进心想:“有孤独前辈战他,定是没有问题。”转眼看一下场中事态,只见花妍与花红岩在一起,有护卫护着。看云客虽是有伤,可尚能自保。但见柳下惠子姐妹俩竟是无人能敌,一出手便是伤人的绝招,已有不少江湖豪侠伤在了她俩的手下。他更关心花妍,于是战到花妍身边,说道:“花老伯,妍儿,你们还好吧。” 第二十二章 英雄铁胆(上) 花红岩与花妍见到柳进,欣喜十分,花红岩道声好。花妍喜道:“小白,你来了,太好了。”柳进奇道:“怎么不见花大哥?”花妍也是一惊,说道:“是呀,我大哥呢?我们快去找吧。”花红岩道:“山庄之中一定有内奸,否则这些浪人不会就这么轻易地闯进来,我现在真是害怕果如路上川所说,那么你母亲与嫂嫂可就危险了。”花妍惊道:“对呀,母亲与嫂嫂全在东厢房,小白,怎么办呢?我们赶快去吧。” 柳进心道:“花大嫂与花伯母全然不会武功,若是遇到浪人,岂不是很危险?”想至此,说道:“花伯伯,内奸的事稍后再说,我们现在向东厢房杀过去,若是能遇到花大哥那是最好了,遇不到的话,先去寻找花大嫂与花伯母,我们一起过来再找花大哥,怎样?”花红岩道:“好,就这么办。”花妍猜测道:“说不定大哥正与铁大哥在一起,唉,好了,小白,先找母亲是对的。”柳进微微一笑,双手挥出,内劲涌来,前面四个浪人抵挡不住,被震退五尺,三人也立马向前行走几步。如此,一盏茶的时间,倒前行了十几步。 原来,浪人来得太快,瞬间就把群侠冲散,花间鸣本想告诉花妍及花红岩他要去找李丽梅,可还未说话,就有一浪人一刀斩向他,他本能向后一退,却被浪人一脚踢中,飞出三尺,这浪人竟不放过他,闪身跟上,眼见花间鸣要死于非命,却被见机早的铁凯华一拳打飞,救下花间鸣。花间鸣见到铁凯华,喜道:“铁兄,见到你太好了,你快去找丽梅,我怕她有危险。”铁凯华道:“少庄主,护院侍卫大多都在,少夫人现在很安全,你放心好了,倒是你,刚刚多危险。”见铁凯华关心自己不去找李丽梅,花间鸣佯怒道:“铁护卫,你是怎么回事?难道你只肯听我爹的命令吗?” 铁凯华一惊,说道:“不是,只是现在我在少主身边,就要保护少主的安全,要不然我俩一起杀向东厢房好了。”花间鸣道:“不行,我不会武功,势必给你带来不便,你若再不快些去,我真怕丽梅会有危险。”铁凯华一脚踹出,踢到三人,一拳打飞准备砍花间鸣的浪人,说道:“不行,少主,要走一起走。” 花间鸣无奈,最后呜咽道:“你知道吗?丽梅她怀孕啦,你若不去保护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怎么办?”铁凯华暗道:“丽梅有孕了?”欣喜之余,也颇有凄凉之感,点头道:“是少主,我去了,你多保重。” 花间鸣道:“多谢,我会注意的,保护好她。”铁凯华含着泪水,大吼一声,天罗拳施展开来,虎虎生威,浪人心惊,倒是自动让给开了一条路。 铁凯华想到李丽梅可能正处在危险之中,哪里还顾得上自身安危?天罗拳只顾横出直递,全然不避武士刀。他这拼命的打法,浪人自是害怕,不消片刻,他就已到东厢房。果不其然,东厢房中已有东瀛浪人来过,不少护卫已然身亡,他心中一酸,心想自己训练多年的手下竟被浪人打的如此之惨,又想起李丽梅,更是心痛,加快脚步,冲向李丽梅的住处,几个起落,来到花间鸣夫妇的院中。只见几个护卫护着李丽梅与两个丫鬟,十几个浪人围着他们,阴测测直笑,一较高的浪人道:“这几个小娘子不错,合大爷的胃口,你们这些个小子,倒是有些骨气,大爷很是佩服,你们若是现在就走,我便饶你们不死。” 一小个子护卫“呸”了一口,说道:“你爷爷我铁廿三,从没有逃过,更没有丢下女人逃跑,你这小儿要是有种,就放马过来,啰嗦个什么?”高个子浪人阴笑道:“好,有骨气,我叫金扁勾,也让你们死个明白,现在你们可有什么遗言吗?”有一护卫笑道:“原来是一只狗。”而后五个护卫依次道:“我铁廿一,我铁廿二,我铁廿三,我铁廿四,我铁廿五,虽不能同年同月生,却能同年同月死,也不亏我们兄弟之情,浪人,你们来吧。”原来,招宝山庄护卫众多,足有七百多人,为了方便起见,铁凯华便想了一个办法,便把侍卫从铁零零一直编号到铁七百,时间一长,这些人便以编号为名。 金扁勾怒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上。”他手一挥,这些浪人吼着便冲。铁凯华见景大怒,吼道:“浪人找死,竟敢在我招宝山庄行凶。”护卫见到铁凯华,自是高兴。李丽梅也是喜出望外,颤声道:“铁大哥,你来了。” 铁凯华听到李丽梅楚楚的声音,心中一动,说道:“少夫人,你还好吧。”李丽梅点点头。金扁勾笑道:“少夫人?他是花间鸣的妻子,哈哈……果然不错,难怪了,哈哈……”铁凯华心中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却又说不出那里不对,只是愤愤道:“你们快些离开这里,免得我的拳头请你们出去。”金扁勾笑道:“只怕你的拳头不够硬,上,一个不留。”铁凯华跳到李丽梅等人的身边,挡在前面,拉开架势,一拳击中当先冲上来的浪人鼻子,那浪人惨叫一声,蹲在地上,痛苦的翻滚。 金扁勾冷笑一声,说道:“看不出你有些功夫,用‘琨桑阵法’困住他,其他人解决护卫和这三个娘们儿。”众浪人道声是,六人围住铁凯华,其他的浪人则把护卫与李丽梅及丫鬟冲散,几个丫鬟衷心护着李丽梅,竟被浪人一刀杀死。李丽梅发出惊呼,铁凯华心惊,以为李丽梅受伤,也不管自己安危,一拳挥出,虽然打中了一个浪人,可是另外五浪人的武士刀分别在他身上留下了印记。被他打中的浪人经受不起他的拳劲,仰天倒下,他也乘此机会冲出“琨桑阵法”,飞身到李丽梅的身边,关切道:“少夫人,你还好吧。”李丽梅受惊不小,点点头,竟说不出话来。铁凯华刚刚为冲出“琨桑阵法”受伤不轻,自知难以抵挡这些浪人,急道:“少夫人快走。” 李丽梅泣道:“能到哪里去?”铁凯华眼睛一湿,心想:“山庄之中尽是东瀛浪人,她能到哪儿呢?”道:“我护着你,走到哪儿是哪儿。”李丽梅闻言哭道:“如此说,间鸣也是有危险了?”铁凯华又是一惊,心想也不知少主怎么样了,说道:“我们离开这儿再说。”刚说至此,又闻李丽梅惊道:“小心后面。”铁凯华回头一看,有五人举刀砍来。他怒吼一声,一招“腿扫千军”,五个浪人足踝中招,跌倒下去。铁凯华心中此时对浪人之恨,已入骨髓,见五个浪人跌倒,不愿放过,飞身上前,踩向一人的腹部,那人吐血身亡,就在他正准备踩第二脚时,李丽梅惊呼传入耳中。他转身看去,只见一浪人武士刀已在李丽梅的身外三尺处,并且武士刀直指李丽梅的肚子。他惊得三魂出窍,吼道:“我和你拼了。”扑上去,从后面抱住那浪人的腰,与他一同倒地,与此同时,一招“阳明透”打破那浪人的阳明穴,那浪人未叫一声,便已死去。又有两个浪人刺向李丽梅,铁凯华左掌击地,借力飞向李丽梅的面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两把武士刀,武士刀穿胸而过。他也两拳挥出,两浪人倒地身亡,自己也跪在了李丽梅的前面。李丽梅跪下扶住他,伤心道:“铁大哥,你怎么样了?坚持住。”铁凯华勉强微笑一下,说道:“我还好,死不了。” 第二十二章 英雄铁胆(中) 此时,五个护卫已经死光,七八个浪人又围住了李丽梅与铁凯华。金扁勾见铁凯华不要命的打法,很赞赏他的气魄,说道:“想不到你们功夫不高,骨头倒硬,了不起,你叫什么名字?”铁凯华缓缓站起,怒道:“你爷爷是铁凯华。”金扁勾狂笑道:“好好好,去两个人送他俩上路。”有两个浪人道声是,双手握住武士刀,慢慢的逼近铁、李两人。两个浪人在离铁凯华还有二尺时,双双举起武士刀,斩向铁凯华与李丽梅。铁凯华迅速艰难的上前一小步,单膝跪下,拔出腹部与左胸的武士刀,在手上一转,瞬间插入两浪人的胸中,浪人吃惊的看着铁凯华,至死也不相信铁凯华能杀了他们。 铁凯华由于拔出武士刀,受伤之处血流如注,亦是口吐鲜血。他挣扎站起,点住几处穴道,轻吼道:“谁还敢上?”浪人吃惊,俱是一愣。李丽梅上前扶住他,流着泪,哭道:“铁大哥,都是我害了你。”铁凯华一抹口角血迹,伤心道:“是属下无能,没能好好的保护你。”说了两句话,又是剧烈的咳嗽,呕吐出很多鲜血。 金扁勾也不伤心师兄弟们的死亡,淡淡道:“真是硬汉,可惜呀,死了真是可惜,现在就有我亲自送你上路吧。”说着缓缓走向铁、李二人。 柳进,花妍,花红岩三人用了一柱香的时间,终于冲出了招宝厅,虽然没有见到花间鸣,可三人也未曾受伤。[..tw超多好看小说]柳进拉着花妍,跑得较快,花红岩到底是老人,走不远,竟已虚脱一般,走不动了。柳进道:“花伯伯,你怎么啦,是不是受伤了?”花妍也急急道:“是呀爹,你还好吧?”花红岩道:“我心跳得非常厉害,不知怎么回事,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不详的事要发生了。” 花妍一惊,心想难道是母亲受到了伤害?哭道:“小白,快去救我的妈妈。”柳进道:“别哭,我这就去。”花妍点点头,拉着花红岩,三人快步走向花赵氏的住处。一盏茶的功夫,三人来到花赵氏门外,不见有任何响动,花妍吓的愣住,花红岩心中一凉,上前推开门,不见有反应,花妍大哭道:“母亲……”倒入了柳进的怀中,柳进轻轻的安抚她。不一会儿,屋内的灯亮了,只见花赵氏与花红岩相扶出来,花妍破涕为笑,扑到花赵氏的怀中,关切道:“母亲,你还好吧?” 花赵氏笑道:“我很好呀,睡得很熟,要不是你爹爹叫我,我还不会醒呢。”花妍惊道:“什么?你在睡觉?”花赵氏道:“有什么不对吗?”花红岩道:“没事,走,我们到媳妇丽梅那里去看看。”花赵氏见三人的脸色凝重,已有警觉,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花妍不说,花红岩只是扶着她,花赵氏停下脚步,看着柳进,说道:“柳侄子,你给我说实话,发生什么事了?”柳进看一眼花红岩,花红岩点点头。柳进道:“东瀛浪人刚刚攻进了山庄,现在正和群侠厮杀,我们担心你的安全,就跑来了。” 花赵氏惊道:“东瀛浪人?怎么可能?凯华呢?有他在,浪人怎么可能攻进来?”花红岩叹道:“一言难尽,我想是山庄之中出现了内奸。”花赵氏惊恐万分,说道:“内奸?这山庄之中的布防只有你父子与凯华那孩子知道,怎么可能有内奸?” 花红岩无奈的摇摇头,说道:“除此之外,我真的无法解释这些浪人是如何轻易攻进山庄来的。”花赵氏急道:“先别说那么多,我儿间鸣呢?还有丽梅?”花妍拉着花赵氏,哭道:“妈妈别急,我们这就去看看嫂嫂,然后再到招宝厅中寻找哥哥,顺便杀死那些可恶的浪人。”花赵氏亦是哭道:“只有这样了。” 四人快速走向李丽梅与花间鸣的住处,一路上全是浪人与护卫的尸体,看到的尸体越多,四人心中越是焦急,一顿饭的时间,在四人的感觉中,竟有一年那么长。到了花间鸣夫妇的院外,听到院内有动静,柳进急道:“我先进去看看。”说话时,人已从院墙之上跃过,下落之时,正好看到金扁勾出掌欲杀铁凯华,他大喝一声:“浪人找死。”金扁勾听到喝声,还未转身,被柳进从后一掌,打在背上,震碎内脏,倒地身亡。 铁凯华看到柳进,心下一宽,道声“柳兄你来了”,口中一甜,喷出一口鲜血,倒地不动。李丽梅也顾不上同柳进打招呼,跪在铁凯华身边,大哭不止。其他浪人见柳进杀死金扁勾,心下吃惊,大叫要给金扁勾报仇,一起冲将上来,柳进对这些人恨之入骨,道声来得好,一招小擒拿手,捏碎当先一人的手骨,夺下武士刀,以刀为剑,不待这些人形成“琨桑阵法”,只十招,就杀光了剩下的七名浪人。 恰在此时,花红岩三人刚好进来。花赵氏急道:“丽梅我媳,你还好吗?”李丽梅闻言从铁凯华的身边站起,扑到花赵氏怀中,哭道:“母亲,铁大哥他死啦。”花红岩心想难道自己怀疑错了?柳进闻言,则是心中酸楚,暗想铁大哥真是好汉,为了保护花大嫂,直至战死。花妍不相信铁凯华已死,跑到他的身边,跪下哭道:“铁大哥,你醒醒……”柳进也单膝跪下,右手食指与中指放在铁凯华的颈部大动脉处,好久之后,才道:“铁大哥没有死,还有微弱的气息,把他扶起来,让我给他输一些真气。” 花妍闻言,立马扶起铁凯华,柳进连点铁凯华周身十处大穴,内家真气缓缓从铁凯华的背部“入经穴”输入。半晌之后,铁凯华微弱的睁开双眼,看到面前的花妍,勉强一笑,说道:“小姐,你也没事,真好。”花妍哭道:“铁大哥,谢谢你。”花赵氏已知铁凯华定是为救李丽梅才伤成这样,哽咽道:“凯华,难为你了。” 铁凯华一听是花赵氏的声音,连忙道:“柳兄,麻烦你扶我起来。”柳进扶起他,铁凯华缓缓的走向花赵氏与花红岩,跪下道:“庄主,夫人,手下无能,致使招宝山庄为贼人攻进,本当以死谢罪,怎奈不杀死这些浪人,我就算是死,也是不能安心,请庄主,夫人见谅。”花赵氏心中一软,对他的怀疑早已抛诸九霄云外,连忙扶起他,伤心道:“孩子,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些人太狡猾了。” 铁凯华泪水直流,被柳进与花妍扶起。花红岩道:“你还能支持住吗?”铁凯华道:“能,柳兄,你们去帮助其他的人吧,我还能照顾自己。”柳进看一眼花妍,征询意见。花妍道:“这怎么行,你伤的如此之重,我不放心。”铁凯华道:“我能行。”说话的同时,挣开柳进与花妍的手,欲行几步证明自己,可是还未走到三步,差点摔倒,幸好柳进见机得快,上前扶住他。柳进有些呜咽道:“铁兄,这是何苦呢?”铁凯华吼道:“你快去帮助其他人呀,我就是死了也没有事的。”柳进眼睛一红,可还是没有放手。李丽梅走来,扶住铁凯华,说道:“父亲,母亲,柳公子,妹妹,你们去救其他的人,我在这儿照顾铁大哥。” 第二十二章 英雄铁胆(下) 铁凯华听李丽梅说要照顾他,心中自是高兴,可心想丽梅与自己呆在这儿,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遂佯怒道:“你照顾我?凭什么?快走吧。”说着话,左手一挥,挣脱李丽梅,向前走几步,悄悄流着眼泪,说道:“柳兄,你们快走吧,少主刚刚不顾自己的危险让我来找少夫人,我真怕他有危险,你们快去呀,我没事。” 一听到花间鸣有危险,花妍他们真的急了。花红岩道:“此处浪人已经来过,料想不会再来了,凯华在这儿不会有危险的,我们快到招宝厅看看吧。”花红岩已经开口,柳进自是不会反对,对铁凯华抱拳道:“铁兄保重。”而后五人相续出得此院,向招宝厅快速走去。待五人走远,铁凯华吐出一口血,咚的一声栽倒在地。 柳进等人来到招宝厅,只见群侠横七竖八的躺着,也有不少浪人死于其中,群侠之中只有像龙中德这样高功夫的人还有战斗之力,其余的不是已经死了,就是缺胳膊断腿,三五人围成一圈,同一些浪人短兵相接几下,便相互看着,都不愿先出手,看来双方都吃过先出手的亏。黄志文与田边白鹤苦苦相斗一百三十招,不分胜负,田边白鹤招数虽是奇怪,可黄志文剑法也很是卓越。“迎风一字斩”确有独到之处,“菩提千剑”自也不是凡品,两人竭力相斗下去,少了五百招,难见高低。孤独行的“十五剑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运用,路上川亦是竭尽所能,两大高手相互争斗,真是惊心动魄。[..tw超多好看小说] 看云客此时与王佰天一起对付柳下惠梦,龙中德勉力应付柳下惠子,可是柳进一眼便看出,龙中德,看云客,王佰天三人不是那两姐妹的对手,支持到现在已是难得之事。他对花红岩等人道:“花伯伯,你们先待在这儿,我进入厅中教训这些浪人。”花红岩与花赵氏齐声道:“小心一些。”花妍却拉住他,撒娇道:“我害怕,不许你去。”柳进安慰道:“别怕,我时刻关注着你这边,好吗?” 花妍勉强点点头,可还是依依不舍。柳进微微一笑,轻轻挣脱花妍的手,飞身而去,落在龙中德身边,说道:“龙洞主,她交给我了,你去和王霸主,看云客前辈联手,怎么样?”龙中德道:“柳兄来得好,她就交给你了。” 柳进一招“去留有意”拦住柳下惠子。龙中德借机一纵三尺,落到柳下惠梦的后边,不言语一声便招呼下去。他本想一招制胜,心下自是大意一些,却被柳下惠梦一招“后拔腿”踢中阴部,疼痛难忍,弯下腰去。 柳进空手同柳下惠子过招,处处受到武士刀的抑制,精妙的招数难以发挥,十招之中,柳进最多攻三招,二十招后,柳下惠子笑嘻嘻道:“看你长得不错,功夫也还马马虎虎嘛。”柳进被说得不好意思,大有怒意,可是掌法再妙,也不能与武士刀硬拼,毕竟人不是铁器。就在柳进左右闪躲,心下焦急时,一声熟悉的声音“接剑”进入耳内。他心中喜道:“是姐姐送剑来了。”只见一道青光飞向他,正是宝剑清风来了。他为了接住剑,也顾不上面子,就地一滚,翻出柳下惠子的武士刀攻击范围之内,跳起,看准清风剑,接住拿在手后,喜道:“清风剑。”这把剑是他在十八岁生日时,父亲柳浩柏允诺过:“只要你游历一年回来后,这剑就是你的了。”此时见到心爱宝剑,大是欢喜,飞身接剑,落地拔剑,几乎同一时间完成,一招“清风徐来”刺出,威风凌凌,霸气十足,唬的柳下惠子惊叹道:“好剑法。” 柳进有剑在手,如虎添翼,“金陵剑法”发挥的淋漓尽致。柳下惠子刀法怪异,两人倒是战于一处,一时难见高低。 柳进正战在酣处,却有一艳衣清丽女子从招宝厅西侧飞来,轻飘飘的落在他的身边,说道:“把她交给我,你去帮助那个使用‘菩提千剑’的人。”柳进一听是自己姐姐的声音,喜道:“是,姐姐你来了,父亲来了吗?”柳丝丝道:“哪儿那么多话?快去。”柳进道:“是。”柳下惠子道:“两个一起上吧。”柳丝丝冷哼一声,一招“风扬雪花”挡住柳下惠子的“欲斩之”,柳进抽身出来,竟见到柳下惠梦与田边白鹤一起大战黄志文,黄志文此时已处于下风。柳进一惊,立马冲上去。原来柳下惠梦早已战胜看云客与王佰天,点住了他们的穴道,看到自己的师兄和人苦战,不分胜负,自然是要冲上去相助。 柳进飞身掠向黄志文的同时,大声叫道:“黄兄,我来了。”黄志文听到柳进的声音,心中高兴,有了信心,出手又显霸气。柳进落到三人战圈之中,说道:“这个田边白鹤就交给我了。”黄志文道声好,不想柳下惠梦与田边白鹤却是退开了去。 柳、黄两人不解,说道:“这是何意?” 田边白鹤笑道:“懒得陪你们玩,来人,用‘琨桑阵法’同这两位剑道高手过过招。”柳进知道“琨桑阵法”的厉害,心下一惊,小声道:“黄兄小心,这阵法厉害。”黄志文点点头,说道:“管他什么阵法,尽管来好了。”田边白鹤笑道:“好。”他话音刚落,便有十八人来到他们身后,站成一排,齐声道:“请指教。” 柳、黄两人转身洒下剑花,分别刺向九人,十八人中站在两侧的六人就地一滚,到了柳黄两人的身后,剩余六人三三分开,如此一转眼,十八人分成两组,各围成一圈,分别把柳、黄二人围于中央,这“琨桑阵法”便也随即展开。 柳进在连升客栈吃过浪人“琨桑阵法”的苦头,这次虽有宝剑在手,也是不敢大意,不待浪人出招,他已一招“去留有意”展开攻势。“琨桑阵法”这九人形成此阵后,犹如一体,不管你的剑此向哪一人,其他的人都会来救。他们去救并不是去挡住柳进的这招,而是从柳进的四面攻击柳进,柳进受到威胁后,自然会撤招回防,如此,他们救人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不仅达到了目的,而且还给了柳进压力。一招过后,柳进暗叹:“这‘琨桑阵法’果然不同凡响。”他为了谨慎起见,守多攻少,浪人的九把武士刀就像九条毒蛇,又像九条铁链,总是在他的全身上下游走、低嘶、盘旋、环绕。 黄志文本想小小阵法有何足惧?可是三招之后,便暗自惊叹:“如此阵法,只应天上有,若是不用心应对,怕是难以支持五十招以上。”几招短兵相接之后,他忽然暗道:“看这些人的内力不怎么地,若是以强大的内力贯注在剑上,说不定能震退他们。”心中所想,一招“童子拜佛”贯上内家真气击向浪人。果有三人被剑气震退,可是其他的六人顺势又围成一圈,还是“琨桑阵法”。三招过后,黄志文暗道:“再来一招,看你们怎么办?”又是一招“童子拜佛”,果然又有三人被震退,他真高兴时,第一次被震退的三人却又补上了这次三人的空缺,黄志文一叹,责怪自己竟没有想到这一层。正踌躇间,自己一不小心,被两个浪人一招“迎风一字斩”砍中后腿,幸亏他反应灵敏,感到腿上一凉,便把腿瞬间移开了。就在这眨眼间,三名浪人又补上来了,九人的“琨桑阵法”,现在还是九人。黄志文微叹一声,暗道:“看样子是打不过了,坚持一会儿是一会吧。” 第二十三章 浪人行凶(上) 柳进与这九个浪人过了二十三招,只进攻了五招,守了十八招,尽管如此,他已汗流浃背,倒不是累的,而是担心过度,暗想:“自己若是败了,黄志文也不会好到哪里去,那么招宝山庄这次就真的没救了。”心中越是担心,出手就越是谨慎,越是谨慎,就难免畏手畏脚,因此以飘逸俊秀见称的“金陵剑法”就难以发挥真正的威力。三十招下来,柳进竟有心慌意乱之感,就在此时,浪人的阵法一变,三人攻其下盘,三人招呼他的中路,还有三人负责拖住他手中之剑,如此一来,他上下难顾,几招下来,已是狼狈不堪。有一浪人忽见柳进背后有空门,暗笑一声,双手抱刀,直直刺去。柳进虽感到有阴风刺向自己的腰俞穴,脑中念头瞬间万变,可是竟难想出一记救招,正在万念俱灰时,一瓦片碎粒从招宝厅的西侧飞来击中武士刀,武士刀应声而断,柳进顿感背后轻松不少。这浪人的武士刀已断,他留在“琨桑阵法”中已无用处,便自己离开,他一走,有两人也走开,因为组成这“琨桑阵法”只需三人,六人或九人。此时虽有六人围着柳进,可柳进还是有些手忙脚乱之感,但也不至于一时就败。 “菩提千剑”本就是纯粹进攻的招数,因为剑圣的观点是:“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此时只见黄志文施展“菩提千剑”中的“渡厄诀”狠命厮打。这“渡厄诀”的巧妙之处就在于一个“粘”字。只见黄志文右手舞剑,已有七人之剑被“渡厄诀”引住,他们随着黄志文剑的旋转而转动。就在黄志文得意此招见效之时,两个没有被“渡厄诀”引住的浪人阴笑一声,从后突袭而来,黄志文背脊一凉,暗道一声糟糕,却闻两声清脆的响声,武士刀应声而断,两个浪人竟莫名的飞出一丈之外。 黄志文心道:“有前辈高人在暗处相助。”勇气顿生,内力贯涌之处,七名浪人齐齐飞向远方。浪人虽被甩飞,可是都未曾受伤,其中六人又快速冲上来,围住黄志文。黄志文这次不待他们站稳,先行动手了。其实,刚刚出手救下黄志文的是四颗瓦片碎粒,两颗打断武士刀,两颗打中两浪人,浪人经不起一击,倒地身亡。 柳进与黄志文几乎同一时间遇到危险的。只是救柳进的人从招宝厅西边打来碎瓦砾,而救下黄志文的人则是从招宝厅的东边打来碎瓦砾,东西两人打出的碎瓦砾数目不同,却都逼退了三个浪人,使围住柳进与黄志文的九人变成六人。 柳下惠梦与田边白鹤想不到会有人出手救下柳、黄两人,吃惊之余,双双大喝一声,分别向东西两侧飞去,可是未飞出三尺,竟被飞来的碎瓦砾逼退回来。 田边白鹤强忍怒意,说道:“何方高人,既已来了,何不现身一见?”不见有人回答,他右脚一跺,地上刚刚打来的碎瓦砾飞起,他右手一挥,碎瓦砾飞向招宝厅的东边,飞不出一丈,被从黑暗处飞来的瓦砾打碎,而飞来的瓦砾速度不减,依旧风一般击向田边白鹤,田边白鹤大惊,拔刀一招“迎风一字斩”,刀光一闪,瓦砾落地,碎成粉末。(..tw) 田边白鹤的手竟被碎瓦砾震得生痛,武士刀差点被震落,大是吃惊,心道:“暗中之人乃高手,还是尽快解决这两个少年为妙。”喝道:“师妹,先杀了这两个用剑的少年再说。”柳下惠梦点点头,飞身斩向柳进,田边白鹤则斩向黄志文。柳、黄两人将近精疲力竭,哪能抵挡?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东西两侧的碎瓦砾又飞来,解了两人之危。 田边白鹤没想到自己又被他人的一粒碎瓦砾逼退,此时心中的愤怒简直到了极点,大吼道:“有种就出来与你爷爷明刀明枪的干,暗地出手,算什么东西?”他话音一落,忽闻一慈祥的笑声,说道:“这位小友骂的不错,来,老夫自不量力,就来指教你几招。”话说完,人已到了田边白鹤的身边。田边白鹤一愣,暗道:“好轻功,我竟未看到他是怎么来的。”却是不愿显露自己的胆怯,说道:“是你在暗中捣鬼?”来人道:“是我在暗中帮助了这位少年一把,有何不可?”他说话时,一指黄志文。 田边白鹤冷笑道:“你帮助他?你可知道现在会有谁来帮助你?”来人笑道:“看来你准备出手了?”田边白鹤点点头,武士刀已斩向来人。来人不躲不闪,左手抓向田边白鹤的武士刀,右手拍向田边白鹤的胸膛。田边白鹤顿感呼吸困难,心道不好,连忙撤招回防,可是已经慢了一步,刀虽未被抓住,可是胸口却被一掌打中,眼睛一黑,连退数步,方才站稳,站稳后又准备来攻,不想口中一甜,吐出血来,站立不稳,单膝跪了下去。来人不再管柳下惠梦与田边白鹤,径自走向黄志文。柳下惠梦见来人背对着她,有机可乘,一招“迎风一字斩”斩向来人之头,来人头也不回,反手一掌,内力所到之处,柳下惠梦人仰刀落。待柳下惠梦站起时,已见来人救下了黄志文,而围住黄志文的人却已倒下,呻吟不断。 黄志文本道必死无疑,却被人救下,转眼一看,只见一个白发苍苍、面容和蔼的老人正看着自己,知是他救了自己,连忙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敢问前辈是?”来人微微一笑,说道:“先去帮助其他的人,赶走这些浪人再说。”黄志文道声是,又挥剑而上,同浪人战于一处。来人缓缓走到柳进身边,只见他一路掌法飘渺无迹,掌法过后,围着柳进的六人皆倒在地上,一脸茫然的表情,不知何故而倒。 柳进一见来人,喜道:“金前辈,你来啦?”来人正是金师庸。他点点头,说道:“不错,你功夫进步的很快,去帮助其他人吧。”柳进被金师庸赞赏,自是高兴,道声好,一掌挥出,灌注内力,三个浪人经受不起,滚出五尺。 柳进大概巡视一番招宝厅,只见大厅几乎被浪人控制。群侠多半受伤,只有少数人还在浴血奋战。柳丝丝与柳下惠子交手一百二十二招,胜负渐分。柳下惠子虽然有奇怪的刀法,可是柳丝丝练剑二十载,“金陵剑法”已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内功“纳川功法”更是达到了柳浩柏少年时的成就。也就是因此,柳浩柏稍微对柳丝丝疼爱一些,因为柳进练剑十二载,才算有小成,比之他的姐姐柳丝丝,可就差了很多,因此柳浩柏要他到江湖历练,希望他的见多识广博之后,对内功剑法有新的领悟。 柳进见到姐姐打得漂亮,连声道:“姐姐打得好。”柳丝丝闻声,轻笑一下,剑法一变,柳下惠子不敌,左臂被划伤,可是她还顽强奋战。柳丝丝一脚踢出,柳下惠子飞出一丈,倒地不起。柳丝丝跑到柳进身边,关切道:“弟弟你没事吧?”柳进点点头,说道:“没事。”继而拉着柳丝丝,说道:“姐姐,我给你介绍一人。”说完笑看金师庸。柳丝丝见金师庸犹若仙人一般,心想不是一般之人,说道:“弟弟,还不快介绍?” 柳进笑道:“这就是金师庸前辈。”柳丝丝连忙行礼拜见。金师庸笑道:“这‘金陵剑法’到了你的手中,竟又别有一番风味,不错。”柳丝丝道:“多谢前辈赞扬,你来了,今夜这些浪人是占不到便宜的。”金师庸微笑道:“要是知道你父女俩也来了,我就不来了,不过来给这些浪人一些教训还是不错的。”柳进喜道:“父亲也来了?”柳丝丝道:“前辈说的是,浪人确实可恶,只是家父早已过着隐士的生活,此次前来,只是希望在暗处帮助一下群侠,现在有了前辈,这招宝厅之围必能解,我和父亲也该走了。” 第二十三章 浪人行凶(中) 柳进急道:“姐姐,你怎么就走呢?” 柳丝丝微笑道:“这是该你锻炼的时候了,剑给我吧,这也是父亲的意思。”柳进无法,只得交出“清风剑”,不情愿道:“都给我了,又要回去。”柳丝丝笑道:“放心,当你需要此剑的时候,我便会把它给你的。”柳进心下一宽,会心一笑。柳丝丝道:“前辈告辞,弟弟保重。”手拿双剑,飞向招宝厅的西侧,消失在夜色中。柳进微微一叹。金师庸道:“你父亲也是为你好,招宝山庄之围还没有解,还是先出手帮助大家为上策。”柳进道声是,飞身上去,见到浪人就打,可是他也防着浪人,免得他们形成“琨桑阵法”。 柳下惠子姐妹俩虽是受伤,可还不重,田边白鹤显然不支,在柳下惠梦的保护下运功疗伤,柳下惠子左臂受伤之处,已经被包扎,柳进见她还是大杀群侠,心下愤怒,暴喝一声,双拳挥舞,打向她的后背,柳下惠子一脚踢飞正与她过招的剑客,转身一招“欲斩之”杀向柳进,柳进身体旋转,躲过一招,又一招“化意为力”拳击柳下惠子的腹部,柳下惠子刀锋一转,斜辟柳进的颈部,柳进哪能让她伤到自己?双掌一合,夹住柳下惠子的武士刀,柳下惠子夺不回去,柳进也不能把柳下惠子的武士刀夺来,两人就这样的僵持着。 金师庸暗道:“擒贼先擒王。”心道如此,便准备去把路上川制服,要他下令撤出招宝山庄。可转念一想,又觉不妥,毕竟孤独行正与他交手,如此做岂不是伤了孤独行的自尊?于是走向柳下惠梦。柳下惠梦见金师庸走向自己,怯怯道:“你想怎样?” 金师庸道:“只是想让你俩帮个忙而已。”柳下惠梦自然不相信,暗想:“虽然打不过你,可也不能任你侮辱。”一刀刺出,做最后一搏。金师庸只是一招小擒拿手中的“空手夺白刃”便夺下了柳下惠梦的武士刀,顺带左手一指点中她的气海穴,柳下惠梦便站在那里动弹不得。田边白鹤运功正在要紧关头,虽然知道自己身陷绝境,可也不敢妄动,以免自己一身功夫毁于一旦。正在祈求上苍保佑时,只觉有一股真气缓缓流向自己体内。一顿饭后,这股真气消失,自己的伤势竟也好了七八成,他还道自己师傅前来救了自己呢,正准备起身谢恩时,又感周身数出大穴被致,端坐在地,动弹不得。原来金师庸不忍见他的功夫毁于一旦,先行治好他的伤,又点住了他的穴道,说道:“快请你的师父停下,我要与他谈判。” 田边白鹤一听是金师庸的声音,知道厉害,暗想:“你虽厉害,可不一定是我师父的对手,叫我师父来教训你也未尝不可。”遂大声道:“师父,救命。”路上川与孤独行已经战了二百多招,此时正在紧要关头,可听到自己爱徒的呼唤,心想竟有人打伤我徒?吃惊之余,也不愿同孤独行纠缠下去,虚幻一招,说道:“等等再战。”撤出战圈。孤独行是江湖大侠,对手撤招不战,他自是也不会乘虚进攻。 路上川定睛看去,只见柳下惠梦站着不动,田边白鹤盘腿坐着,金师庸站在他俩身边,一脸慈祥中竟有霸气。他心下虽是慌乱,可还是冷静道:“是你胜了他俩?”金师庸道:“侥幸胜了一招半式。”路上川怒道:“你意欲何为?” 金师庸道:“何不先让你的弟子住手?”路上川道:“你要挟我?”金师庸微笑道:“不敢,我是在请你。”路上川深吸一口气,大声道:“都住手。”他声音之大,震得招宝厅顶部的瓦片松动,灰尘直落。这一声暴喝之后,果然没有人再动手了。金师庸微微一笑,右手一挥,柳下惠梦与田边白鹤的穴道俱被解开。师兄妹两人见师父脸色如寒霜一般,也不敢多说什么,立马走到他的身后。金师庸还是一脸慈祥,说道:“这招宝厅不是你们乱来的地方,我劝你们还是现在就走吧。” 路上川狂笑道:“走?凭什么?”金师庸道:“你想怎样才肯走?”路上川不回答,却反问道:“你要怎样才能不管我们几时走?”金师庸轻笑道:“江湖之人,解决问题的方法通常有两种,一种是和平解决,另一种是武力解决。我想和平解决此事,你们若是现在就走,我可以保证没有人会找你们的麻烦。” 路上川哈哈大笑,说道:“笑话,和平解决?亏你想得出。再说现在招宝山庄的人还有几个有战斗力?我想走便走,不想走,这招宝山庄以后便是我的了,你能奈我何?”金师庸道:“你是要我请你出去?” 路上川大笑道:“只怕你请不出去。”说话时,一招他“松仙流”绝技“迎风一字斩”斩向金师庸。他是田边白鹤他们的师傅,功力自然要比他们深厚得多,“迎风一字斩”使出便见不同,金师庸不愿与他硬拼,闪身到他身边,施展大擒拿手与他进行近身搏击。近身搏击,路上川手中的武士刀竟成了他的负担,出手每每受到抑制,精妙招数难以发挥。十招之时,金师庸一招“擒龙手”夺下路上川的武士刀,一掌打中他的胸线穴。 路上川被震退五步,一脸茫然,一盏茶后,才缓缓道:“你就是古三变前辈说的金师庸前辈?”当年古三变游历蓬莱仙岛,遇到路上川及他的师父井口次之,古三变与井口次之畅谈数月,古三变曾经说过金师庸,路上川在一旁听到。此时被打败,心想除了古三变外,便是金师庸了,不想胡猜一下,竟然中了。 金师庸点点头。路上川叹道:“有金前辈出手,我这小辈自难抵挡。”他此时也有四十七八岁,满脸胡须,较为苍老。他之所以当众叫金师庸前辈,也是有自己的打算。晚辈与前辈过招,输了也不丢人,再者他刚刚说“有前辈出手,我这小辈自难抵挡”,言外之意是说自己虽输得不服气,可是也没有办法。 金师庸呵一笑,说道:“如在他日,我自是不会与你动手,可如今之势,牵扯太多,我不动手也动手了,你若是还敬我为前辈,就请现在离去。”路上川心想自己虽然占有优势,可不是金师庸的敌手,再纠缠下去,怕是捞不到好处,不如就此罢手,将军令现在得不到,以后还有机会,况且在东西南北厢房的弟子一定得到不少好处,此时若是撤走,虽有些伤颜面,但绝对是正确的,心中一番盘算之后,说道:“既然金前辈开口了,我这晚辈岂能不遵命?白鹤,发出信号,让你的师兄弟们撤退。”田边白鹤道声是,一声低吟,悠长不绝,几乎传遍整个招宝山庄。这低吟便是他们撤退的信号了。 路上川还未抬步,却闻黄志文道:“慢,现在想走,除非我们来谈一笔生意。”路上川怒道:“你是什么人?敢在此放肆?”黄志文笑道:“在下黄志文,只是一个生意的。你若是在刚刚就走,我也不会阻止,现在想走,却是非要谈一笔生意不可。”路上川怒道:“生意人?难道你没有听金前辈说允许我们走了吗?” 黄志文依旧笑嘻嘻道:“金前辈刚刚说,你们要走,便不为难。可是你不仅不听,还放肆动手,而且罗嗦一通,本人觉得不爽,故此要和你谈一笔生意,不过你若是不想谈生意也行,就来谈谈你们对招宝山庄的损害。”路上川不知黄志文的来路,柳下惠梦在他耳边小声道:“师父,他的剑法不错,大概能与师兄战上三百招。”路上川一惊,心道:“难怪他敢在此放肆。”道:“你想谈什么生意?” 黄志文笑道:“就是你们用钱买你们的命,一条命五千两,你自己说说,你得给我们多少两银子。”路上川怒道:“放肆,你是在消遣我吗?”黄志文笑道:“消遣?不敢,难道你觉得我要的太少了?”柳进在一旁笑道:“黄兄,倒不是你要少了,只是他觉得他们的命不值这些钱。”柳、黄两人一搭一唱,骂了浪人,群侠心中暗道痛快。路上川怒道:“你们是找死。”柳进道:“路上掌门,现在可不是发威的时候,而是你们买命的时候,若是你们不想要命了,嘿嘿……那也好办。”路上川心道:“若是动手,定难胜得了金师庸,真他妈的晦气。”道:“惠子,给他们一百万两,我们走。”柳下惠子不敢反对,拿出一叠银票,递给黄志文,媚眼乱转,竟有秋波。黄志文哈哈一笑,说道:“惠子姑娘美目流动,在下看一眼,少不得要给一些银两。”说着,从自己身上拿出一叠银票,递给柳下惠子,笑道:“这三万两,算是看一下惠子姑娘的小费,哈哈……”柳下惠子虽然生在东瀛,可也知道黄志文这是取笑她的话,不接银票,反手一耳光打出,可哪里打得中?路上川喝道:“别在此丢人显眼,走。”柳下惠子恶狠狠地看一眼黄志文,跺脚离去。 第二十三章 浪人行凶(下) 黄志文拿着银票,递给金师庸,说道:“前辈,这些钱是东瀛人的,就有你分给受伤的群侠,也算是一些补偿吧。”金师庸点点头,说道:“也好,看少侠使的是‘菩提千剑’,剑圣是你的什么人?”黄志文欣喜道:“正是家父。”然后把刚刚欲给柳下惠子的银票也递给金师庸,说道:“这三万两算是我聊表心意。”金师庸笑道:“好,花庄主,你在哪里?” 花红岩从人群中走出,说道:“金前辈,晚辈在此。”金师庸道:“花庄主客气了,这一百零三万两银票就由你均分给在此群侠,已无我事,告辞。”花红岩挽留道:“前辈难现侠踪,此次即来我山庄,怎能不逗留几日?好让晚辈以尽地主之谊。”金师庸笑道:“过惯了闲云野鹤的日子,告辞。”说完,大步离去。 柳进等人虽欲挽留,可还是忍住。花红岩大声道:“各位大侠请回房休息,一会儿我会遣人前去送药和银两,若是不幸战死而此处又没有亲人的,就有我招宝山庄出钱出力葬之,若是受伤太重,行动不便的,就先躺在招宝厅也行,会有我招宝山庄的丫鬟护卫为他们上药。”群侠闻言,大部分相互搀扶而去,也有少部分没人管理,还有的人早已死去,其中不乏浪人的尸体。能走的除了柳进等人之外,基本上都回到自己的休处了。 花红岩道:“间鸣,看看还有多少护卫尚在。”不见花间鸣答话,这才想起自从浪人来了之后,就再也未曾见过他,急道:“间鸣,你在哪儿?”还是无人回答,花红岩急了,对柳进、花妍道:“你俩去找找你们大哥,若是看到护卫,叫他到招宝厅来。” 花赵氏亦道:“丽梅,我俩也向东厢房那边去找间鸣。”不见李丽梅答话,她一转身,竟也不见李丽梅踪迹,惊道:“哎呀,媳妇哪里去了?”花红岩正烦着,喝道:“你不会去找找吗?”花赵氏脸色一沉,却没有顶撞,说道:“妍儿,我在这儿陪着你爹,你和柳贤侄去找你大哥大嫂。”花妍道声好,拉着柳进的手,急急离开。 柳、花两人道好离去,走不远,花妍小声道:“小白,刚刚给你剑的人是谁,长得真好看。”柳进笑道:“是我的姐姐。”花妍撅着嘴,说道:“姐姐来,你也不向我介绍一下,就让她走了。”柳进笑道:“没办法,我又拦不住她,不过会有机会看到她的。” 花妍想撒娇,就是不依,柳进只是笑。黄志文走过来,说道:“柳兄,我也该告辞了,不过若是有机会,我还是会向你买取将军令的,哈哈……”柳进心想黄兄真会玩笑,说道:“黄兄,已至深夜,明日再走不迟。”黄志文笑道:“不啦,告辞。”柳进不便挽留,说道:“后会有期。”黄志文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花妍道:“本以为他只是财迷,没想到关键时刻他还能奋不顾身,而且你看,刚刚不仅为群侠要了一百万两的银票,还自己捐出三万两,倒是蛮慷慨的嘛。” 柳进笑道:“是呀,这路上川倒也没有捞到什么好处。”花妍道:“嗯,我看那柳下惠子倒是长的不错。”柳进道:“一般般,哪有你好看?”花妍喜道:“真的吗?”柳进道:“我自是不会骗你。”花妍道:“可是她会功夫。”柳进笑道:“女孩子舞蹈弄枪,我才不喜欢。”花妍笑道:“是吗?”柳进点点头,花妍小声道:“这我就放心了。”柳进微微一笑,两人边走边说,不一会儿就到了东厢房。 东厢房是招宝山庄装饰最堂皇的地方,每间屋内都有上万两的装饰品,而且招宝山庄的一切贵重物品全在东厢房。两人到东厢房一看,傻眼了,屋内几乎被洗劫一空,护卫们横七竖八,早已死去。花妍恨恨道:“这群强盗。”拉着柳进便跑向东厢房的后边。柳进记得这条路,这就是花红岩第一次试探他,领他走的路,那些金银珠宝就是放在这里。两人走得很快,须臾便到了放财宝的院子,门已打开,护卫已死,柳进记得清楚,上次放的那些金银珠宝现在一串也没有了。花妍抱住柳进,欲哭无泪。柳进怒骂道:“他妈的强盗。”花妍惊道:“我大哥呢?小白,快去找我大哥。”柳进也是一惊,说道:“对呀,怎不见花大哥?快,快去找。”说着话,拉着花妍,便在东厢房跑开了。两人把东厢房转了好几圈,还是不见花间鸣。柳进道:“妍儿,还是到其他地方找找吧,也许大哥现在已和花伯伯他们在招宝厅了呢?”花妍点点头,说道:“好,走吧。” 两人心中焦急,步法也不禁快了很多,一路跑到招宝厅中,只见花红岩与花赵氏独自站在那里,两人立马跑到他们身边。花妍道:“爹爹,妈妈,怎么啦?”花红岩眼睛已红,说道:“还是找不到你大哥大嫂,护卫只剩下一百多人,想不到我诺大的招宝山庄,现在竟快成空壳子了。”说完,苦笑两声,厉声道:“你们看到铁凯华了吗?”柳进可以听出花红岩话语中的火药味。花妍道:“对呀,也没有看到铁大哥,他到底到哪里去了?”花红岩怒道:“想不到我养了他十年,竟然是引狼入室。”此时,花红岩已断定是铁凯华出卖了招宝山庄。花妍道:“爹爹,铁大哥不会出卖我们的,我相信他。” 花红岩怒道:“放肆,还在叫他铁大哥,找到他,看我不活活打死他。”花妍被花红岩的吼声吓了一跳,哭道:“我就是相信铁大哥,怎么啦?”花红岩扬起手要打她,花赵氏阻止道:“别气坏了身子,妍儿还小,你就不能好好对他说话?”花红岩叹一口气,说道:“唉,柳贤侄,领着妍儿再去到处找找她大哥大嫂,我和你花伯母也到处转转。”柳进道:“侄儿知道,伯父伯母当心一些。”花红岩点点头。 柳进拉着花妍,说道:“妍儿,走吧。”花妍流着泪,跟着柳进又在山庄中寻找花间鸣夫妇。一顿饭的功夫,柳、花两人还是没有找到。花妍道:“东厢房与南厢房是连着的,我们到南厢房看看。”柳进道:“也好,南厢房住的是什么人?”花妍道:“是护卫们住的。”柳进道:“原来如此。”说着便向南厢房走去。 两人刚刚踏进南厢房,便见地上血迹斑斑,各自心下一惊。花妍怒道:“这群可恶的浪人,想不到连这里也能冲进来,真是奇怪,不知是浪人的功夫太高,还是护卫的功夫太差,山庄怎么会伤亡如此惨重?” 柳进摇摇头,说道:“不好说,依我看,大概是护卫大哥从来没有想过会遇到如此大的变故,一时反应不及,让浪人占了便宜。”花妍气愤道:“真是亏了铁大哥平日那么严厉的要求他们,关键时刻还是用不上。”柳进道:“铁大哥真是汉子,也不知现在怎样了。”两人正说间,忽闻微弱的哭声,心中吃惊,连忙跑步穿过院子,进入后院,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眼前之景,呆住了。 只见花间鸣倒在地上,李丽梅扑倒在他身上,伤心地呜咽。铁凯华双膝跪在花间鸣身边,腹部有一把刀穿过,手中还握着一把刀,撑着地,他是借着这一刀之力,才保住身体不倒。花间鸣此时早已面色苍白,象是失血过多之故。 柳、花两人吃惊之余,快步走到三人身边。花妍不知所措道:“小白,快救我大哥。”柳进飞身上前,连忙握住花间鸣的右手,内劲源源不断的输入花间鸣的体内。花妍拉住李丽梅,哭道:“大嫂,大哥不会有事的,有小白给他输真气呢。” 李丽梅眼睛此时早已红肿,已看不清花妍了,只是听到她的声音,左手摸了几下,才抓住花妍的胳膊,哭道:“妹妹,你大哥他……你大哥他……”说了几次,就是说不下去。花妍哭道:“大哥不会有事的,有小白为他输真气呢,你放心吧。” 第二十四章 少主之死(上) 李丽梅伏在花妍的怀中,失声痛哭。花妍道:“小白,怎么样?你说话呀,我大哥没事,是吗?”柳进不敢回答,因为传入花间鸣体内的内力若石沉大海,毫无反应。不见柳进回答,花妍心中凉了一半,有一股莫名的愤怒,大吼道:“小白,你说话呀,我大哥没事是不是?”柳进了解花妍心中的痛苦,说道:“妍儿,花大哥他……他……”也说不下去,因为他也不相信花间鸣会死,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他也无法。花妍气极则狂,右手连打了柳进好几下,说道:“你骗我,你骗我……” 柳进也哭了,呜咽道:“妍儿,让我看看铁大哥怎样了,别伤了身子。”花妍右手又抱住李丽梅,两人放声大哭起来。柳进拉起铁凯华的左手,握了好久之后,才感触到脉搏微微的跳动了一下,他欣喜若狂,以为自己感觉错了,还是握着,不久之后,又感到一次跳动,他喜道:“铁大哥的心脉还在跳动,还有救。”说话的同时,盘着双腿坐下,双手握住铁凯华的左手,内力缓缓涌进,半柱香的时间方止。他停下输送内力后,铁凯华睁开了双眼,看到花妍,微弱道:“小姐……我没死?为什么不死呢?为什么?为什么……”一连说了十几个为什么后,竟又晕倒。柳进大叫:“铁大哥。”却无反应,摸摸他的脉,跳动的比刚刚快了一些,不过还是很微弱,于是道:“妍儿,你先与花大嫂在此,我去找一些护卫来帮忙。.tw[]”花妍与李丽梅正在悲伤之中,也未回答。柳进便径自去了。 一顿饭的时间,柳进与花红岩夫妇及五个侍卫一起来了。花赵氏看到躺在地上的花间鸣,立马扑上去,哭道:“间鸣吾儿,你这是怎么啦?你快睁眼看看妈妈呀。”花赵氏虽然伤心,可是还未曾糊涂,一摸花间鸣之下,只感到他四肢冰冷,已然知道爱子死去多时,可是她不相信,只是大哭。花红岩本就有不祥的预感,进来后见到花妍与李丽梅相拥而哭的场景,已然猜到,再见到花赵氏一哭,心想自己竟然老年丧失爱子,痛苦非常,站立不稳,摇晃几下,几欲摔倒。柳进扶住,说道:“花伯伯节哀顺变。”花红岩再也控制不住伤心地的心情,流泪道:“想我花红岩一生做事无愧于天地,想不到老来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为什么呀?苍天,你倒是回答我呀?”柳进眼泪也是情不自禁的流下。 过了良久,忽然挂了一阵冷风,众人俱是一惊,睁眼看时,见两个护卫竟拿着火把,天空的圆月早已被黑云遮住。花红岩象是想到什么一般,大声道:“铁凯华呢?快把他找出来,我要亲手……亲口……亲口问问他。”他准备说亲手杀了他,可还是不忍,便说亲口问问他。柳进心道:“花伯伯定是来时焦急,竟没有看到跪在这里的铁大哥。”道:“花伯伯,铁大哥就在你身后。”花红岩似是一惊,霍然转身,不见有人,低头一看,却见铁凯华跪在那里,奇道:“这是为何?”柳进道:“铁大哥受了很重的伤,不过还有救。” 花红岩没有想到铁凯华受伤是那么的严重,他看到这样的情景,也知铁凯华定是为了保护花间鸣才伤至斯,可他依旧是满肚狐疑,指着两护卫,说道:“把凯华抬下去,小心一些,拔出剑后,小心敷药。”两护卫道声是,小心的抬着铁凯华,缓缓的走出去。柳进道:“你们把药准备好,我去给铁大哥拔剑。”两护卫道声是,继续缓缓的走着。柳进又道:“花伯伯,花大哥……”花红岩摇摇手,说道:“还是入土为安。” 很快,花间鸣的灵柩便已停在招宝厅。花红岩以及花赵氏,柳进和花妍,李丽梅五人在为其守灵,鸡鸣时分,李丽梅小声道:“父亲母亲,妹妹,柳公子,你们去休息一下吧,有我在就行了,我想与间鸣独自呆一会儿。” 花赵氏点点头,伤心道:“孩子,我陪你,也陪陪间鸣。”李丽梅担心花赵氏的身体,说道:“母亲,我想与间鸣说说话。”花红岩道:“好了,走吧,儿媳有话想同间鸣说,你呆在这儿干什么?”花赵氏叹一声,说道:“也好,柳贤侄,你与妍儿也去休息吧。”柳进道声好,拉着花妍,辞别三人而去。花赵氏也与花红岩相扶而去。 出了招宝厅,外面竟是很黑,花妍有些害怕,把柳进拉得更紧。柳进道:“天气说变就变,还有些冷,不会下雪吧?”花妍道:“应该不会,以往都是十月以后才下雪,现在才是九月中旬。”柳进道:“这就好,唉,想来想去,花大哥发生这事,还是怪我。”花妍道:“这怎么怪你呢?要怪就怪浪人过于狠毒,与你有何关系?”柳进道:“若不是我把将军令拿到你们这里,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事发生了。”花妍道:“要发生的终会发生,再说浪人此次前来,并不只是冲着将军令的,他们几乎把我山庄的财物洗劫一空,现在可好,我家糊口都是问题了。”柳进道:“只要有我在,我就不会让你们一家饿着。”花妍道:“小白,你真的不嫌弃我是穷光蛋?” 柳进道:“你怎么这么说?我是男子汉,不仅要养活自己,还要养活你及花伯伯、花伯母、花大嫂,还有全庄护卫丫鬟。我若是连这一点事都做不好,岂不妄为男子?”花妍心中此时柔情无限,说道:“小白,你真好,不过你放心,以后也不至于让你劳心的,浪人虽然抢了很多,不过我们家的财产我都不知道有多少,我想我哥哥也不会知道,总之你放心,有瓷器的地方,我们都可以去拿钱。”柳进心中既喜且惊,暗道:“花伯伯真是厉害,生意做得如此大,只是可惜了花大哥。”道:“妍儿,你去休息一会儿,别太累着。”花妍道:“我不饿,我要时时刻刻与你在一起。”柳进心中感动,轻轻的抱住花妍,良久之后,说道:“我们去看看铁大哥吧。”花妍道声好,两人携手而去。 花红岩夫妇回到自己的房间,却是哪里睡得着?花赵氏哭泣道:“红岩,我们以后可怎么办?”花红岩道:“我们已经老了,过一天是一天,可是苦了丽梅这孩子,唉……苍天无眼哪。”花赵氏道:“还好,妍儿有了柳贤侄,我们俩也就放心不少。”花红岩道:“是呀,看柳贤侄倒是老实,妍儿将来定是会幸福的。”花赵氏流着泪,说道:“间鸣走了,我舍不得咱们的女儿呀,我们就这一儿一女。”花红岩叹一声,说道:“有什么办法,女大当嫁,况且柳贤侄是难得的贤婿,总不能不让妍儿出嫁吧。”花赵氏只是哭泣,说道:“你说的虽是有理,可我就是舍不得。”花红岩叹道:“习惯了就好,妍儿不是还没有与柳贤侄成亲,在家陪着我们吗?”花赵氏红着双眼,忽然道:“凯华这孩子不错,要不认他为义子?”花红岩道:“此事以后再说,浪人悄无声息的进入我山庄,这事我觉得很奇怪,先得拷问一下他这个护卫统帅。”花赵氏惊道:“你还在怀疑凯华?他为了救间鸣,可是差点死掉了。”花红岩淡淡道:“可是他毕竟没有死,死的是咱们的孩子。”花赵氏微叹一声,说道:“也是,你要是问呀,就随便一些,别搞得太僵了,也许是浪人太过狡猾。”花红岩道:“这个我会有分寸的。”花赵氏点点头。 第二十四章 少主之死(下) 夜已深,李丽梅伏在花间鸣的灵柩上,伤心道:“间鸣,你就这样走了,我们的孩子怎么办?你走了,我怎么办?你要我以后独自过活,你真的忍心吗?我们的孩子现在才一个月,连你的面都没有见到,你就这样走了,将来让我怎么对她说?老天真是不公,你是这么的优秀,这么好的丈夫,为什么?苍天……是天妒英才,天妒英才……间鸣,你快回来,没有你,我真的不知怎么活下去呀……”哭了良久,有些疲倦,不知不觉就迷迷糊糊睡着,做了一个让她欣喜若狂的梦:花间鸣悄然走向她,拉住她笑道:“梅妹,我带你去一处山花烂漫之地,那里真的很美,樱花漫山,香飘四溢,你会喜欢上它的。”李丽梅娇羞不已,跟着花间鸣跑,好久之后,看到了樱花,两人好不开心。花间鸣笑道:“这樱花好看吗?”李丽梅道:“好看,这是哪里?”花间鸣狡黠的一笑,没有回答,说道:“我们的孩子若是女儿,就叫樱花,男孩就叫富士,怎样?”李丽梅倒进花间鸣的怀中,喜道:“只要你说好就好。”花间鸣哈哈大笑,可笑着笑着,脸竟变得苍白不堪,李丽梅大惊,说道:“间鸣,你是怎么啦?”花间鸣握着李丽梅得手,断断续续道:“阿梅,你一定要坚强,好好照顾你自己,好好照顾孩子,好好照顾父亲母亲,知道吗?”李丽梅大哭,摇头道:“我要你好好地,你不能丢下我,不能丢下我。”花间鸣凄惨一笑,说道:“我爱你。”说至此,没了声响。李丽梅大哭,直至哭醒。醒后,才知是一梦,记忆犹新,暗道:“间鸣,我会照顾好我们父母孩子的。” 黑夜终于过去,招宝山庄却是没有以往的吵闹,只有三三两两的人相扶缓缓而行,脸上除了痛苦的表情外,留下的只是无奈。浪人的尸体不多,可是群侠及招宝山庄的护卫、丫鬟、下人却是死伤很重,一夜的处理,现在还有好多尸体躺在庄中。 花红岩给护卫下的命令很沉重:“去二十人,在招宝山庄西侧五里外的招宝山上挖一个长十丈,宽七丈,深一丈的大坑,把这些不幸过世之人的尸体埋进去,至于浪人,也让他们入土为安,不过要让他们躺在坑的最底部,这算是对他们的稍稍惩罚。至于我儿间鸣,则以正常的丧葬进行,三天以后再下葬,安葬地点也在招宝山,不过要葬在招宝山的顶部,我要让他时时刻刻都能看到我山庄,看到他的父亲母亲,看到他的妻子。” 二十个护卫领命忙了一夜,这大坑最终完成了。 是日,李丽梅跪在灵柩的前面,花赵氏被人扶着,泪已哭干,花红岩站在灵柩前五尺处,群雄几乎所有的人都带上了白丝带,围着灵柩,默哀以表哀悼。 柳进与花妍却不在此,他俩此时正在铁凯华的身边,铁凯华的腹部至胸部全被白色药布包裹的严严实实,不过还好,一夜的休息,他已能睁开眼,柳进拉着他的手,说道:“铁大哥,你真是铁汉子,伤的如此之重,竟连一声都不吭。”铁凯华惨淡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嘛,我现在只是后悔自己无能,保护不了招宝山庄,让山庄受了如此大的损失,不仅如此,还让……”说自此处,眼睛红了,断断续续道:“少庄主他……是我没有保护好……”柳进道:“花大哥英年早逝,是我们都没有想到的,铁大哥你也不要太自责,我们都知道你尽力了。”铁凯华眼泪还是流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这浪人……这浪人……太狠了,我没有见过这样的人……”柳进奇道:“铁大哥,昨晚你见到什么了?” 铁凯华打了一个冷战,说道:“在你们走后,我便昏倒,好久之后,忽闻耳边有人在呼叫,我心想难道又有浪人来了?正在惊疑间,却听到来人在喊:‘丽梅,你在吗?’我一听声音,便知是少庄主来了,正准备起身相迎,却闻另一声道:‘少庄主,铁大哥在这里,铁大哥在这里。’少庄主道:‘快看看铁大哥哪里受伤了?’他叫铁廿九,他道声是,便跪倒我身边,轻轻的握着我的手腕,不一会儿,喜道:‘少庄主,铁大哥还活着。’”他说至此,柳进奇道:“铁大哥,你是说花大哥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是由一个护卫护着他?” 铁凯华道:“是的,我想少庄主没事,心下高兴,说道:‘廿九,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铁廿九听到我说话,高兴的很,喜道:‘铁大哥,你还好吗?’我点点头,说道:‘扶我起来。’他扶我起来后,我道:‘少庄主,少夫人已被柳兄弟、小姐、庄主及夫人接走了,他们说到招宝厅找你,你难道没有看到他们吗?’少庄主过来拉着我的手,说道:‘没有看到他们,你是说丽梅与柳兄、妹妹在一起?’我点点头,少庄主喜道:‘只要丽梅没事就好,走,我扶你到招宝厅去。’我感激道:‘多谢少庄主,我自己还能走路。’少庄主拉着我,说道:‘铁大哥,还跟我客气?看你浑身是伤,这群浪人可恶至极。’我点点头,说道:‘少庄主别怪,我训练无方,想不到我的这些护卫兄弟竟敌不过浪人,手下惭愧得很。’少庄主道:‘铁大哥,这不怪你,你已尽力了。’我心中感激少庄主的理解,心想今夜即使不战死,他日待赶走浪人后,也要自杀以弥补自己的失职。我心中刚有这样的念头,就又听到一阵嘻嘻哈哈的声音,好像是说那群妞真是不错之类的话,我们一听是浪人的声音,而且据他们所言,他们好像在山庄中做了龌龊下流之事,我们三个都很气愤,少庄主当先忍不住,怒道:‘该死的浪人,在我山庄作恶,快来让我杀了你们。’我心想少庄主没有武功,都这么大胆,我岂能畏惧?也道:‘浪人小儿,快来受死。’浪人听到我们的叫声,拔出武士刀便冲了过来。来的浪人有五人之多,我知道他们的那个阵法厉害,不敢让他们形成阵法,便当先出手,一拳打中首先冲来的那浪人胸部,那浪人倒是有些功夫,虽被震退数步,吐了一些血,可还未死,我却由于用力过度,吐了一口血。”他说至此,也是停下咳嗽两声。柳进道:“他们那阵法叫做‘琨桑阵法’,很是厉害,我也被那阵法困过两次,都冲不出来。”铁凯华惊道:“想不到这阵法厉害如斯,连柳兄你也不能冲出?”柳进点点头。 铁凯华一阵唏嘘,继续道:“浪人见我打伤他们的同伴,四人围了上来,我道:‘少庄主小心。’心想此时受伤,天罗拳难以发挥威力,不如夺下兵器,好多杀一些浪人,心中一有此念,就施展小擒拿手,五招之后打伤一人,夺下了他的兵器,可也是如此,我的后背、腿上却被砍中三刀,痛得厉害,一个站立不稳,跪了下去,我心想定是难以活着离开,吼道:‘铁廿九,快带少庄主离开,快呀。’哪知浪人听到我的吼声后,有三人围着我,一人迎上少庄主与铁廿九,我大惊,铁廿九奋力死战,少庄主自知不能帮上忙,站在一边,我看到铁廿九被杀死的惨景,心中的恨意化为力量,吼道:‘该死的浪人,我要你的命。’与此同时,我出手一刀刺中一浪人腹部,那浪人哀号一声,死在当地。正准备砍少庄主的那个浪人见我杀死他们的一同伴,放过少庄主,同我身边的几人又围住了我。”柳进惊道:“铁大哥,你身受重伤,这可怎么办呢?”花妍也紧张得不得了。 第二十五章 安葬少主(上) 铁凯华微微一笑,说道:“还是少庄主聪明胆大,他一见不好,便道:‘矮子倭人,有种来追你花爷爷。’少庄主说话的同时,撒腿就跑。东瀛浪人本就很矮,被少主一骂,果然恼羞成怒,四人放过我,全部去追少庄主了。我自然不能让他们追上少庄主,强提一口真气,追了上去。我本想少庄主一定会向人多的地方跑,哪知少庄主不知怎么回事,竟跑向南厢房,那时南厢房几乎空无一人,我暗道不好,加紧拼命追着。一顿饭后,在南厢房的一个小院中,四个浪人围住了少庄主,我大惊,以刀撑地,站住身子,喝道:‘浪人休得猖狂,有种先杀了我,别伤害我少庄主。’那群浪人对我的话充耳不闻,我此时已将力竭,说道:‘快放了我少庄主。’说着话,我跌跌撞撞的跑向浪人,一刀刺出,那浪人看也不看一眼,反脚踢出,我躲避不及,正中胸部,倒了下去。只听一浪人道:‘兄弟们,古老相传,喝了有钱人的血,结婚生孩子后,儿子必会是商业奇才,这姓花的白面书生也算是有钱人,而且听说很会做生意,要是我们喝了他的血,是不是将来就能做有钱儿子的爸爸?’有两人随声附和,另一人却道:‘我已经接过婚啦,这血我就不喝了,留给你们三个吧。’我一听浑身发颤,哪有这样的传说?哪有喝人血的人?我又岂能让他们这样对待少庄主?丹田忽然一热,有股真气涌出,我大喝一声,说道:‘灭绝人性的浪人,你们放过我少庄主。’我说着话,翻身跃起,提刀砍出,刚刚说自己有妻子的浪人道:‘兄弟们,你们尽情的去享受热血大餐吧,这个不知死活的人就交给我好了。’那三人哈哈一笑,闪电出手,抓住少庄主,飞身而起,消失在夜色中。我大喝一声,欲上前去追,却被留下的浪人挡住,我与他交手十招,竟有四处受伤,就在十一招时,忽听到一声音道:‘还你的少庄主。’我心中一喜,暗道:‘你们是良心发现啦。’与我交战的浪人趁我大意,一刀刺入我的腹中,我左手一把抓住他,右手武士刀刺出,那浪人不想丧命,松掉右手之刀,就地向后一滚,躲过我的一招,翻身越过墙头,逃之夭夭。就在我准备喊一声少庄主时,却看到少庄主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已经……已经……就在我欲自杀之时,却听到了少夫人的声音,我心中……心中一动,跪了下去,单刀撑地,身体虽没有倒,可已晕了过去。”听到此处,柳、花两人已经明白,为什么花间鸣的脸色昨晚看上去是那么苍白了,原来是被浪人喝了血。心中气愤非常,俱是怒道:“浪人罪恶滔天,十恶不赦。”铁凯华道:“只恨我无能,唉。” 柳进劝道:“死者已矣,铁大哥还是保重身体要紧,招宝山庄以后还要全靠你保护呢。”铁凯华道:“柳兄,少庄主现在在哪儿?”柳进微微一顿,说道:“在招宝厅。”铁凯华道:“麻烦柳兄一下,扶我去招宝厅,我要去送送少庄主。”柳进点点头,扶起铁凯华,三人缓缓走向招宝厅。不一会儿,苍白的招宝厅出现在了铁凯华的眼前,他情不自禁的脚下一软,差点倒下。柳进双手用力扶住,说道:“铁大哥小心。”铁凯华哪里还能忍住泪水,哭道:“少庄主,是我无能,是我害了你呀。”众人听到哭声,循声看去,见到铁凯华哭着走来,心中暗自佩服铁凯华的赤胆忠心,不禁暗暗竖起大拇指。.tw[] 柳、花两人扶着铁凯华走到花间鸣灵柩前,三人一起跪下。铁凯华大声哭道:“可恶浪人,还我少庄主,豺狼浪人,为何不杀了我?少庄主,我无能,没有保护好你,少庄主……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招宝山庄的十年相信之恩。”说至此,跪着转身,匍匐到花红岩的脚下,哭道:“庄主,你处死我吧,是我训练无方,七百九十二个护卫,竟没有挡住浪人二三百人的攻击,你杀了我吧。” 花红岩冷哼一声,说道:“想死哪儿那么容易,你倒是说说,前门那么多关卡,浪人是如何一一躲过,悄无声息的进了我山庄?你倒是说说,浪人是如何带走我东厢房数亿财产的?浪人二三百人?怕是你在为他们隐瞒吧?告诉你,围攻招宝厅的只是一小部分人?他们正真的目的并不是将军令,而是我的亿万家产,你知道吗?我养你十年,养你们这些护卫十年,你倒是说说,你这十年干了些什么?你是不是不甘心做一个护卫统帅?是不是?”说至此,由于气愤非常,摇晃几下,站立不稳,铁凯华大惊,连忙站起相扶,可是他自己都难以站稳,怎么帮助他人?还未扶住花红岩,自己一个踉跄,栽倒下去,柳进在一旁见景,先扶住花红岩站稳后,又扶起铁凯华,小声道:“铁大哥,你还好吧。” 铁凯华摇摇头,挣脱柳进的手,又跪在花红岩的脚下,说道:“庄主要我死,我自是不敢有半点怨言,只是我可以向天发誓,我绝对不会与浪人有任何的瓜葛,若是有半点虚言,天打雷劈。”花红岩吼道:“住口,别在我面前耍这些花样,若不是你与这些浪人有关系,他们是怎么悄无声息的来到这招宝厅而没有被人发现?你倒是说说。”铁凯华愣住,他心中确实想不出所以然,怯怯道:“庄主明鉴,我的确不知。”花红岩道:“你不知谁知?”铁凯华哑口无言,只是流下两行泪水。 花赵氏不忍,走到花红岩身边,小声道:“红岩,这是家务事,现在群雄在此,此事以后再说吧。”花红岩厉声道:“我就是要他对着群雄之面,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说,自己尽到一个护卫的职责没有。”花赵氏见花红岩脸色不好,不敢在说什么。花妍站起哭道:“爹爹,你别有气就发在铁大哥身上,你看看他,伤成什么样了?”花红岩怒道:“反了你了,你再说一遍。”他一声大喝,把花妍吓了一跳。花妍眼泪打转,跑到柳进身边,抱住他就是大哭。柳进心中也是难过万分,轻轻抚摸着她。 铁凯华道:“是我该死,庄主,不要再吼小姐与夫人了。”说话的同时,冲向一个带刀的江湖人,夺下他手中之刀,向自己的脖子抹去。花红岩吼道:“是谁让你死的?想死也等事情弄清楚后再死。”铁凯华放下刀子,脖子上已有血痕。 群侠看得真切,心想铁凯华真是汉子,这花红岩倒也是铁血人物。铁凯华转身对着花红岩跪下,说道:“属下万死难以推脱昨夜失职之罪,我这条命是庄主救的……”花红岩不等他说完,心中已有感慨,想起十年的相处之情,柔声道:“来人,扶他下去,让他好生休息。”有两个护卫前来扶住铁凯华,铁凯华磕个头后,方才与这两护卫下去。 原来,铁凯华年少时无意间救了一个垂死老人,这老人乃是数十年前以天罗拳打遍辽东无敌手的天罗老人,天罗老人脾气怪异,不曾收徒,被人暗害将死之际,被铁凯华救下,为了感恩,就把自己平生绝学传给了他。铁凯华本是孤儿,虽然聪颖,但毕竟没有接触过武功,自己强行练习,不小心走火入魔,还好花红岩做生意经过辽东,救下了他,又给他找武林高手打通经脉,指导他练习天罗拳。铁凯华为了感激花红岩的救命之恩,自那以后就在招宝山庄当护卫头领,一直以来,全心全意为山庄护法,未曾出事。谁料今夜祸不单行,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他一心想求死,换回花红岩的信任。 花红岩道:“招宝山庄人力有限,除了我儿之外,其他昨夜战死之人皆在今天下葬,希望群侠援手,帮助护卫把尸体运到招宝山,不知各位豪侠可有意见?”王佰天道:“花庄主有言,我千岛湖霸自当遵从。”龙中德道:“我也会尽力帮助的。”有这两位一说,其他人也纷纷道:“只要花庄主一句话,我们现在就行动。”也有人道:“花庄主这是义举,我们岂有不帮忙之理?”花红岩抱拳道:“多谢,多谢各位大侠,那么现在就开始吧。”群侠纷纷道好,受伤较轻的搬着两具尸体,受伤重一些的则是搬一具,就算有人实在搬不动,他们也随着众人一起走向招宝山。花妍不让柳进搬,柳进不愿拂逆她,只好扶着她,走不几步,却见朱棣三人走来,杜晓菲道:“柳兄,你们都还好吧。” 第二十五章 安葬少主(中) 柳进不好意思的笑笑,看看花妍,说道:“好不到哪里去。”杜晓菲的话一出口,已知不妥,因为花间鸣不幸死掉,花妍、柳进他们岂能好?道:“不好意思,我失言了,不过花姑娘,还是节哀顺变吧。”花妍眼睛又是一红,没有说话。徐薇儿拉住花妍,说道:“花妹妹,人死不能复生,你可要保重身体。”花妍呜咽道:“我没事,徐姐姐,你们还好吧。”徐薇儿道:“由你杜大哥保护,我们都没事,只是你杜大哥受了内伤。” 柳进闻言,惊道:“杜大哥受伤了,重不重?”杜晓菲摇摇头,说道:“无碍,小伤。”柳进道:“这我就放心了。”朱棣恨恨道:“我真是不明白,这群浪人是怎么度过沿海海防,还带着兵器进入我大明疆域的?”徐薇儿也道:“对呀,我们定要查清浪人是从哪里上岸的,要把哪儿的海防将领问罪,这么多的外夷来我大明,还敢行凶,若不惩治,难显我大明国威。”朱棣道:“薇儿说的在理,此事定要严查严办。” 花妍道:“对,我大哥真是太冤枉了,不能让这群浪人逍遥法外。”朱棣道:“我保证,这些浪人会为昨夜的疯狂行为付出代价的。”柳进拉住朱棣的手,说道:“王爷,谢谢你。”朱棣道:“柳兄不必客气,这是分内之事。” 杜晓菲道:“柳兄,昨晚见到好几个高手,你认识吗?”柳进道:“一个是金师庸前辈,一个是我姐姐,至于在暗处没有露面的,是家父。家父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出手过了,要不是为了我,他也不会跑这么远,劳神伤身了。” 杜晓菲喜道:“你姐姐也来了?”柳进点点头,徐薇儿知道杜晓菲对柳丝丝有意,微笑道:“杜大哥放心,还会有机会见面的。”杜晓菲只是高兴的笑。朱棣道:“自然是有机会见面,说不定杜兄现在心思早就飞走啦。”杜晓菲不好意思的一笑。 不一会儿,众人便来到了招宝山上的大坑处,浪人的尸体放在最底层,下来是群侠的,再是护卫及佣人,最上面的是丫鬟。半柱香的时间,尸体全部放到了坑中,最后一统计,竟有一千一百八十人,而浪人却刚刚一百八十人,这个数目让群侠震惊,一百八十人杀掉一千人。朱棣暗道:“若这一百八十人是士兵,那么这将是什么样的军队?”心中不寒而栗。 群侠一齐动手,很快便把土填上,填完后,都没有走,而是站在坑前,低首默哀。好久之后,花红岩道:“我想给这一千豪侠刻一个碑,碑文写什么好呢?大家商讨一下。”龙中德当先说话,说道:“我看什么也不用写,这是我江湖人的耻辱,若是被人看到,我们岂不是被笑话的体无完肤?一百八十人杀死一千人,这简直是天大的耻辱。”王佰天道:“我赞成立碑,这是个教训,立碑也是要让大家记住,团结才是力量,我们若不是一盘散沙,昨晚也不至于有一百八十人杀掉一千人的历史丑剧。”群侠开始小声议论,大多赞成王佰天的意见,说要立碑,要记住昨夜的惨痛教训。过了一会儿,龙中德道:“既然大家认为要立碑,那就立好了,不过,依我看,这大坟墓的四周应该整修一下,定一个日期,每年这个日期,有心者可以前来祭拜一下,不知大家认为怎样?”群侠当即叫好。王佰天道:“龙兄建议甚好,我出五万两算是募捐,希望修这墓碑的人修好一些。”龙中德大声道:“王兄出手好大方,为表示我的哀悼之情,我出十万两银子,赞助整修坟墓周围之用,不知花庄主以为如何?” 看云客对身边的孤独行小声道:“这两人竟又斗上了,他俩可真是闲不住呀。”孤独行道:“他们有钱,这样花一些,也不算冤枉。”看云客连说有理。 花红岩道:“王大侠与龙大侠侠义心肠,多谢了。”说话时,深深向他们举了一躬,而后继续道:“下来就是碑文,碑文怎样写,大家也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吧。”有人道:“不如就这样写吧:‘是夜,浪人奇袭招宝山庄,庄中豪杰俱熟睡,未防,死者甚众,为表纪念,立碑为据’。花庄主,你认为如何?”花红岩假咳两声,不好意思拒绝,但确实不喜欢酸溜溜的碑文。有一书生打扮的人道:“你这叫什么话?不三不四也就罢了,还说谎,不知廉耻。”群侠听至此,暗道书生就是不一样,说得好。却又闻一人笑道:“孔世孙,你连乡试都不能考过,我看你也说不出什么好话。”原来这书生打扮的叫孔世孙。 孔世孙打开扇子,摇动几下,说道:“招宝山庄者,武林大家族也,庄主花氏红岩,好客者也。洪武三十年九月中旬,群侠齐聚山庄,甚乐,夜半而醉,浪人来袭,伤亡众……”还未说完,便有人道:“你说什么呢?谁看得懂?他妈的之乎者也,你怎么不去考进士呢?”孔世孙脸色如猪肝一般,合起扇子,乱指,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原来他是结巴,一急,什么也说不出了,只是“你……你”的说不下去了。有人说的更是离谱,说道:“孔世孙,你一个书生,昨夜怎么没被杀死呢?”此人话落,便有人起哄,孔世孙更是着急,连连跺脚,涨红着脸,张开扇子,连连摇摆,就是说不出话来。 龙中德冷笑一下,说道:“依我看,碑上简单的把昨夜之事写一下便可,王兄,你说呢?”王佰天道:“龙兄说的是,就这么办吧。”柳进道:“我有一个想法,不知各位觉得怎样?”花红岩脸上略有喜意,说道:“哦,你说说。”柳进道:“我们江湖人物,做事讲究的便是干净利落,其实,这碑文只要写三个字即可。”花红岩奇道:“三个字?说说看。”柳进道:“千人冢。”花红岩喃喃道:“千人冢,千人冢……”龙中德道:“这是什么意思?”柳进还未回答,王佰天便道:“这个不错,很容易记住,而且也很容易理解。”他说很容易理解的意思是说自己能理解,也就是笑话龙中德问柳进“什么意思”。龙中德精明无比,自是听得出来,但他懒得同王佰天相互取笑,也就未再言语。 柳进微笑道:“千人冢就是一千人的坟墓。”龙中德呵呵一笑。花红岩道:“好,就叫千人冢,来人,吩咐下去,选上好的大理石,刻上‘千人冢’这三个字,当做墓碑。”护卫领命下去忙活了。花红岩抱拳道:“各位豪侠劳累了,一起回山庄休息吧。”群侠确有累意,依言结伴离去。不一会儿,众人来到招宝厅,只有李丽梅与花赵氏在为花间鸣守灵,此时已至中午,花红岩吩咐下去,群侠还是在招宝厅用餐,可座位大部分是空着的。此时想想前几天的欢笑,再看看花间鸣的灵柩,哪还有心情吃饭? 三天匆匆而过,群侠大都吃了一顿两顿饭。这几天中,也有不少人走了,今天是花间鸣下葬的日子,剩下的人已不多,只有周剑,王佰天、龙中德一行人,朱、徐、杜三人,看云客,孤独行,柳进。谢峰云一时无事,也留了下来,想尽力帮一些忙。 第二十五章 安葬少主(下) 花间鸣的灵柩已在招宝厅放了三日三夜,今天早饭过后,花红岩道:“各位朋友,按照古老流传下来的规矩,我儿在家停留已有三日,今日就请大家帮忙,让我儿入土为安。(..tw)”一旁的李丽梅闻言,当即放声大哭,花妍与花赵氏也是小声哭泣,一时招宝厅又弥漫着悲痛的气氛。群侠自当帮忙,花红岩见留下的人如此慷慨,抱拳弓腰谢道:“各位大侠朋友慷慨,我花红岩铭记在心。”说完话,右手一挥,有八个护卫上来,当先抬起花间鸣的灵柩。李丽梅扶着灵柩,边走边哭。铁凯华赶来相送,却被花红岩阻止,铁凯华只好含泪跪在招宝厅,目送花间鸣的灵柩出招宝山庄。 天色阴沉沉的,时不时的一阵阴风,群侠不禁裹紧衣服。招宝山很高,群侠上山还未一半,内力差一些的竟瑟瑟发抖,抵不住这里的严寒。不过这些人也是江湖有名的人物,都不肯示弱,也不喊冷,随着前面的灵柩而走。花间鸣的灵柩在中午时分就已到达了山顶,山顶寒冷彻骨,时不时的竟有雪花飘下。 众人休息一会儿后,花红岩悲凉道:“下葬。”护卫们道声是,齐齐动手。李丽梅扶住灵柩,哪管淑女形象?高声大哭。护卫不知怎么办,花红岩凄然道:“妍儿,拉开你嫂子。”花妍上前,扶住李丽梅,道声“嫂子”后,哪里还能再说下去?李丽梅抱住花妍,失声痛哭,花妍亦是哇哇大哭。花赵氏已不顾自己的身份,坐在地上,嚎嚎大哭。群侠眼睛俱是湿润,有的干脆撇过头去,不敢看这幅惨景。半柱香的时间,土已掩盖住了花间鸣的灵柩,再过片刻,土已堆得老高,墓碑在昨天便准备好了,现在花红岩亲自指挥下,立在了花间鸣的坟头。护卫拿来纸钱,花红岩一家人及柳进全部跪在坟前,含泪烧纸。半晌之后,花红岩站起,说道:“各位大侠,我儿虽然已过世,可是他还活在我一家人的心中,在他的坟前,我只想宣布一条江湖‘格杀令’:凡杀死一浪人者,皆可到我山庄或者我家开的瓷器铺领取赏金一千两。从此以后,我与浪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龙中德道:“花庄主,浪人不仅是你的仇人,也是我们的仇人,更是整个江湖的仇敌,一千江湖豪侠死于他们之手,不杀他们难消此仇此恨,就算你不颁布这‘格杀令’,我们若是见到他们,也会格杀勿论的。” 花红岩抱拳道:“好,有龙大侠这句话,就该受我花红岩一拜。”说话时,躬身拜下。龙中德连忙道:“怎敢受花庄主如此大礼。”连忙还礼。花红岩道:“多谢,我的‘格杀令’希望各位大侠在江湖相互传一下,我要让这些浪人在整个江湖呆不下去,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王佰天道:“花庄主放心,浪人在招宝山庄的罪恶行径,定会引起群愤,他们势必会遭到报应的。”花红岩道:“王大侠说的在理,烦劳各位朋友了,现在请你们下山,会有丫鬟招待的。”群侠连道保重,客气一番后,相继下去。(..tw) 众人走后不久,李丽梅从袖中拿出一包裹整齐的丝帕,打开丝帕后,只见一块玉,乃是将军令。她道:“柳少侠,这将军令还是由你保管吧,间鸣在走之前,便把它给我了,说要我好好保管,现在我就交给你。”柳进感慨万千,自己与花妍拿着将军令来到招宝山庄,希望在招宝山庄便解决将军令一事,可闹来闹去,将军令又要回到自己手中,可他真的不知怎么对待将军令,说道:“花伯伯,这将军令还是你拿着吧,我要他也没有什么用。只是,要不是我拿着将军令来到山庄,也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 花红岩道:“事已发生,多说无益,再说岂能怪你?你拿着吧,它毕竟是江湖之宝。”柳进道:“也好,此事有我引起,就由我来解决。”说话的同时,接过将军令,依旧包好。李丽梅道:“依我看,柳少侠和妹妹现在就走才是上策,这些留下的人,我看安了好心的没有多少。”花妍惊道:“不会吧,他们还想要将军令?” 李丽梅道:“这将军令毕竟是宝贝,现在我们元气大伤,正是他们兴风作浪的时候,你们此时不走,回到庄后,怕是没有机会了。”柳进道:“不行,我们若是走了,他们要是找山庄的麻烦怎么办?我看我还是直面群雄,他们若是在招宝山庄还说一句要将军令的话,我便出手会会他们,看他们有什么资格说要将军令。” 柳进自得到将军令以来,做事总有些畏手畏脚,可经过招宝厅一役后,心中明白不少,畏缩不前是不行的,故而此时表现得很强硬。花妍听柳进如此说,喜道:“小白,你说的好,我以前也是有些怕麻烦,可是经过这件事后,我忽然明白,做事畏缩不前是不对的,若是留下的人再提到将军令,我也认为该给他们一些教训。”柳进苦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妥善解决招宝山庄的一切事宜,我是不会离开的。”花红岩道:“好,好孩子,你说的不错,男子汉就该有所为,有所不为,此时正是你出手的时候,我花红岩的女婿要是不拿出一些威严,啊……是不是……哈哈……” 花妍听闻此言,自是欣喜。柳进连忙跪下,说道:“花伯伯不弃,我以后对妍儿定会无微不至的关怀。”花妍听柳进如此说,美目流转,喜不自胜。花红岩道:“好,起来,你现在已是我招宝山庄的准女婿,只是你们的婚事,现在还不宜举行,从今以后,你可就要把妍儿当成你的妻子一般好好对待,我们已经失去一个儿子,就这一个宝贝女儿,不能有任何闪失,我这做父亲的心,你可理解?”柳进道:“岳父放心,我定然不辜负你的一番厚望,会好好照顾妍儿的。”花红岩满意的点点头。 五人在山顶呆了一个时辰,方才相互搀扶缓缓下山,回到招宝山庄,来到招宝厅,先行回来的人竟全部在此等候他们。见他们五人回来,都想张口说话,但好像又不好意思开口,一个个欲言又止的表情,甚是滑稽。 花红岩道:“各位大侠,现在向大家宣布一条消息,我已把女儿花妍许配给了柳进柳贤侄,柳贤侄以后便是我花红岩的乘龙快婿,至于他们的喜酒,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喝,到时我一定会送上请帖,邀各位朋友前来喝个大醉。至于现在,你们若是觉得招宝山庄饭菜合口,再留下多住几日也无妨,若是思家心切,现在就走,我花红岩也是抱拳向送,不过这招宝山庄的大门依旧时刻为你们开着,随时欢迎你们到来。” 花红岩刚刚说完,谢峰云便道:“柳兄,花小姐,真是恭喜,这喜酒我到时定会前来喝的。花庄主,少庄主之事,我也很是遗憾,只是希望你们节哀顺变,我谢峰云要是遇到浪人,自会拼命杀之,这几天真是打扰了,告辞,柳兄,后会有期。”花红岩道:“谢大侠高义,花某佩服,请。”柳进也道:“谢兄请便,他日江湖相见,再畅饮。”谢峰云一抱拳,道声好,大步而去。其他的人也是连忙向柳进,花妍道喜,两人心中欢喜,可是总表现得有些扭捏,谢峰云走后,龙中德,王佰天,周剑等人就是不说要走。孤独行,看云客,朱棣等也未走,他们是想留下帮助柳进,毕竟龙中德等人还在。 看云客真是是忍不住了,问道:“龙洞主,王岛主,你们不会是觉得招宝山庄的伙食太好,不想走了吧?”龙中德与王佰天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道:“这……这……”没有下文。周剑却道:“花庄主,这将军令本在间鸣兄手上,可是他已不幸战死,不知现今将军令是丢了还是?”他说至此,故意停下,不过众人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 第二十六章 鬼谷修易(上) 花红岩冷笑道:“浪人一走,你们就想搞内讧,哼,只是不知你想怎么样?”周剑道:“将军令不是私人的,有能者居之。”柳进道:“你认为你有能力拥有它?”周剑点点头,说道:“我看不出你们现在还有谁能与我一争,难道是柳兄你?”柳进大声道:“你说对了,将军令现在就在我身上,我告诉你们,将军令是由我发现,就由我来解决它,你们若是想来试试我的功夫,尽管上,我柳进接下了。由于我的胆小怕事,才害死了花大哥,以后我不会再退缩,既然你想要,你就先来吧。”说话时,拉开架势。周剑暗自一惊,心道:“想不到他的杀气竟比前两天盛了许多,看来他昨夜并没有受伤,倒是要小心了。”道:“柳兄好浓的杀气,好。”“好”字出口,人如离弦之箭,扑向柳进。柳进岂甘落后?闪电般迎了上去。柳进旨在速战速决,要给龙中德,王佰天一些压力,让他们心中胆怯,不战而退,因此出手比以往都狠辣一些,而且此时他抱着必胜的决心,出手更显威猛。周剑练的是“双心秘籍”,这也是江湖秘技,一出手便是妙招。两人俱是年轻气盛,越战越勇,五十招下来,还是不分胜负。不过柳进的内功倒是占了优势,他家传的内功心法“纳川神功”已有四五分的火候,加之最近练了一些《鬼谷修易》上的武功,他每出一掌,周剑的内息便受到一次震荡,到六十招时,周剑便眼冒金星,有些力不从心之感。柳进见景,信心陡然增强,大喝一声,每掌之中用七分“纳川功法”的内力,用三分《鬼谷修易》中武功的内力,如此一来,周剑挡住一股内息,却是挡不知另一股内息,三招之后,败象已生。[..tw超多好看小说] 一旁的龙中德、王佰天暗想:“柳进果然不愧是剑神之子,一身功夫不可小觑,本以为很厉害的周剑竟不是他的敌手,若是不受伤,倒可与他一战,现在受伤,只怕难以与他战到二十回合,手下这些人昨夜伤亡很重,只怕也是斗不过招宝山庄这些护卫,夺取将军令的事倒是要从长计议了。”此间,柳进的气势完全盖过了周剑,周剑自知必败,可是心有不甘,在柳进一招“来去有意”时,他硬是接下了这一掌。接下后,竟不撤掌,竟与柳进比起内力来。如此一来,龙中德,王佰天心中又有了计较。王佰天暗道:“如果他俩来个两败俱伤,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就在此夺取将军令的事了。”龙中德也有了想法:“在招宝山庄夺取将军令看来是不可能之事,就算柳进受伤,孤独行这个老鬼也是不好对付,还是看柳进下一步如何走,我在采取措施才行。” 周剑与柳进的内力本是相差无几,可是柳进身兼《鬼谷修易》中的武功,如此一来,周剑就有劣势,一盏茶的功夫,周剑便有不支之感。柳进暗笑一下,在施用“纳川功法”的同时,又加上《鬼谷修易》中的武功,两道真气涌来,周剑忽感丹田一痛,内力好似凭空消失一般,身体飞出四丈之外,吐一口鲜血,摇晃数下,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柳进道:“周兄,得罪了。”周剑冷哼一下,站起身来,抱拳对王佰天道:“王兄,不是我没有尽力,只是有心无力,我们是联盟,下来可就要看你的了。” 王佰天暗骂:“你他妈的真是卑鄙,自己打不过柳进,现在又扯上我。”哈哈笑道:“周兄,我们虽然结为联盟,可惜,我只给你了十万两,没有达到你的要求,这联盟也算不上达成,我可以告诉你,在招宝山庄,我是不会再争夺将军令了。花庄主,在下现在就告辞,打搅多日,真是不好意思……哈哈……告辞。” 周剑暗骂王佰天是卑鄙小人,冷哼一声,大步向招宝山庄外走去。花红岩对王佰天没有好的印象,只是道:“不送。”王佰天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道:“走。”西湖六俏妹与赵家帮四才哥跟着便走,随后的便是十几个昨晚幸存下来的手下。龙中德哈哈一笑,说道:“王兄,等等为兄,花庄主,告辞。”花红岩也道:“不送。”王佰天道:“龙洞主也走?”龙中德道:“当然,留下来何用?”说着便赶上了王佰天。一行人说笑着走出招宝山庄,王佰天笑道:“龙洞主若是不见外,到我江浙一带玩一圈,一切开销由我出怎样?” 龙中德道:“王兄好意心领了,只怕王兄也不一定要回江浙老巢吧。”王佰天笑道:“我想龙兄也不会回你的黄龙洞吧?”龙中德大笑道:“你看看我的这些手下,整天呆在黄龙洞,若是不带出来见见世面,再过几年,江湖中就没有他们的用武之地了。”王佰天道:“龙兄真是会玩笑,你的这些手下个个如狼似虎,只是可惜……他们竟不知怎样对付浪人,哈哈,这可要在下不敢恭维呀。”龙中德哈哈笑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王兄,就此告辞,后会有期。”王佰天哈哈大笑,说道:“后会有期。” 龙中德看着王佰天他们的背影,微微一笑,说道:“都上马,我们也要出去溜溜马了。”手下四种人道声是,齐齐上马,奔出景德镇。出了景德镇,龙中德勒马停住,说道:“黑老大,派你的手下五人回黄龙洞,传我的命令,金银黑白四种人分别再来二十五人,我会沿路留下暗记,让他们尽快赶上来。”黑老大道声是,便吩咐手下五人去了。金老大问道:“洞主,下来我们去哪里?”龙中德道:“我想柳进定会拿着将军令回他老家金陵,我们就埋伏在半道,到时候还怕将军令不手到擒来?” 金老大喜道:“洞主高见。”龙中德笑道:“在他们到达金陵以前,若还是拿不到将军令,只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我们要周密的计划一下,不能有任何闪失。”金老大不解,问道:“洞主此话怎讲?”龙中德严肃道:“柳浩柏是什么样的人?柳进若是回到金陵后,他父亲柳浩柏岂会袖手旁观?就算有三个我,也不一定是柳浩柏的对手,你说为什么呢?”金老大低首抱拳道:“手下明白了,此次定会让我的手下兄弟拼死力,夺得将军令。”龙中德点点头,说道:“好,大家听着,我们继续北行,朝金陵的方向前进。”手下众人道声是,飞马而去。他们刚走,就见孤独行与看云客从招宝山庄走出,看云客道:“相聚数日,有喜也有悲,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呀?”孤独行笑道:“看云兄,别婆婆妈妈,怎地像老古一样多愁善感起来?”看云客转而笑道:“倒不是多愁善感,在泰山看了半辈子浮云,此次一出江湖,就让我挂彩,才知江湖是少年人的天下,我还是回去继续看云好了。”孤独行道:“看云兄,你看了三四十年的云,怎么还没有看透呢?云卷云舒,去留无意,何必在意呢?”看云客哈哈一笑,说道:“孤独兄说得有理,不知孤独兄有何打算?”孤独行道:“江湖还是没有平静,将军令之事一日不解决,我们这些自认大侠之辈,岂能不出一些力?” 看云客惊道:“对呀,将军令还在招宝山庄,柳少侠若是拿着它回金陵,这一路还是不好走呀,我们可不能闲着。”孤独行笑道:“嗯,你想王佰天与龙中德岂会就此罢手?他们说不定早就在路上等着了,除了他们,还有很多人,我们能尽一些力就尽一些吧,再说,你也是不甘寂寞的人,何不帮助柳少侠一把?” 第二十六章 鬼谷修易(下) 看云客道:“孤独兄说的在理,那我俩还是一道走吧。”孤独行道:“我看还是分开走好一些,现在呀,我最担心的是老古,也不知他怎样了。”看云客道:“有了,你先走,我先回洞庭湖看看他,再从后面赶上,怎样?”孤独行道:“如此也好,就此告辞。”看云客抱拳道:“告辞,哈哈……”孤独行喝一口酒,大步走去。 在招宝厅中,柳进拉着杜晓菲得手,不舍道:“杜大哥,朱大哥,朱大嫂,你们玩几天再走吧,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杜晓菲道:“总会有机会相见的,说不定我们三人还要到你家的‘茶坊’去拜访呢。”柳进喜道:“好呀,若是你们先到金陵,就到我家多玩几天,我与妍儿也会尽量快回去的,是吧,妍儿?” 花妍握着徐薇儿的手,笑道:“是呀徐姐姐,你们可要在金陵等我和小白。”徐薇儿笑道:“好,我们三个就等着喝你们的喜酒,怎么样?”花妍微笑着小声道:“好,可不能失信。”徐薇儿笑道:“自然是不会的,柳公子,我这花妹妹你可要好好照顾呀,否则我这做姐姐的就不依你。”柳进道:“自然,自然是要全心全意爱护。”杜晓菲道:“柳兄,真是羡煞人也。”柳进与花妍相视一眼,甜蜜无限。朱棣道:“花庄主,柳兄,我们就告辞了,后会有期。”花红岩抱拳道:“不送了,后会有期,三位慢走。”杜晓菲轻轻一笑,花妍很是不舍,抱住徐薇儿,呜咽道:“徐姐姐,我……你们可真的要在金陵等我和小白呀。”徐薇儿拍拍她,说道:“一定等……”花妍这才放开徐薇儿,含泪挥手向别。 往日繁华的招宝山庄,经过这一番折腾,已是千疮百孔,丫鬟本有三百多人,现在只剩下一百三四十个,护卫虽然还有不少,可也是受伤者居多,整天萎靡不振,心事重重。看到好友一个个离去,柳进与花妍虽有不舍,可心中明白天下哪有不散的筵席?花妍扶住李丽梅,说道:“嫂子,我扶你回房休息,这几天累坏你了。” 李丽梅道:“我不累,只是心痛得很。”花赵氏关心道:“丽梅,要不要紧,是不是该请大夫来看看。”李丽梅摇摇头,说道:“不用了,爹爹妈妈,你们先去休息一会儿吧,你们这几天都没有睡过好觉。”花赵氏叹道:“人老了,瞌睡也少了很多,你可别累坏身子了。”李丽梅道:“没事,妹妹,你说这世上真有开满樱花的地方吗?” 花妍不知李丽梅何以有此一问,不解的摇摇头。柳进思考一会儿,说道:“传说遥远的国度,那里确实开满樱花,四季如春,甚是美丽,不知大嫂为何有此一问?”李丽梅摇摇头,说道:“没什么,妹妹,我自己下去休息就好,你还是陪着柳公子吧。”花妍看一眼柳进,说道:“那你慢一点,我过一会儿再去找你。”李丽梅点点头,对花红岩夫妇一躬身,说道:“父亲母亲保重身体,孩儿下去了。”花红岩点点头,花赵氏却哭泣道:“孩子,苦了你了。”李丽梅摇摇头,低首悄声哭着下去。 柳进道:“爹爹,妈妈,我打算明天同妍儿一起到我家去,请我爹爹帮忙解决将军令一事,待此事解决以后,我与妍儿再一起回来陪着你们,你们看怎样?”花赵氏抹着泪道:“不能多玩几天再回去吗?”柳进道:“我是怕将军令在这儿一天,这儿就不安全,若是再有人来捣乱,我自然是奋力而战,可若是……再有什么闪失,这可就是我的过失了。”花红岩道:“也好,这将军令的事早一天解决,我们的心都能早一天踏实,就按你说的办吧。”花妍哭道:“小白,我舍不得离开家。” 花赵氏道:“女儿乖,你与进儿在一起,我和爹爹都很放心,我……”未说完,便已泪流两行,说不下去。花妍上前抱住花赵氏,两人相拥大哭,其状甚是感人。花红岩走到柳进身边,说道:“你们这回家的一路上,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柳进道:“应该不会了,再说从这里到我家,也就是一二十天的路程,爹爹放心,一切有我,妍儿不会受到伤害的。”花红岩道:“你现在也是我的孩子,我要你俩都安全,知道吗?”柳进心中一动,说道:“是,孩儿自当万事小心。”花红岩道:“好,你去看看凯华,也好告别。” 柳进点点头,独自来到铁凯华的房间,敲门而入。铁凯华见到柳进,喜道:“柳兄,快坐。”柳进坐到铁凯华的床边,拉着他的手,问道:“铁大哥可感好些没有?”铁凯华道:“好多了,只是还不能运功疗伤,这内力总是集聚不起来。”柳进道:“是这样,小事情,来,我帮你。”铁凯华道:“这怎么行。”柳进道:“铁大哥还与我客气?”铁凯华心中感动,便不再拒绝,平平的躺着。柳进单掌放在铁凯华的前胸,缓缓移动,每移动一寸,铁凯华便感到一股热流把自己的筋脉疏通了一遍,畅快无比。 半柱香后,柳进行功完毕,铁凯华便感丹田之中有真气在蠢蠢欲动。微微一笑,说道:“柳兄妙手回春,我现在只感丹田有团火一般,真气竟比以前更加迅猛了。”柳进微笑道:“这是《鬼谷修易》上记载的疏脉通穴之法,刚刚在铁大哥身上第一次运用,想不到效果竟是奇佳,真是令人高兴。” 铁凯华奇道:“柳兄竟有《鬼谷修易》一书,真是了不起。”柳进道:“机缘巧合遇到金师庸前辈,他把《鬼谷修易》给了我,我还是初入门径。”铁凯华高兴的握住柳进得手,说道:“假以时日,柳兄在江湖便是屈指可数的高手了,为大哥的在此向你道喜了。”柳进笑道:“多谢铁大哥,我对天下第一没有兴趣,不过有一件事你确实该向我道喜。”铁凯华问道:“什么事?”柳进喜道:“花伯伯把妍儿许配给我了。”铁凯华高兴的哈哈大笑,由于高兴过度,颤动的肌肉牵动受伤部位,脸上既有喜意,又有痛苦的表情,大是滑稽。 柳进道:“铁大哥,到时间这喜酒是不会少了你的,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呀。”铁凯华佯怒道:“这是自然,到时你要是不叫我,看我不收拾你。”柳进连连点头,说道:“铁大哥,我明天便与妍儿一起到我家去,招宝山庄的安全可又落到你的身上了。”铁凯华道:“这么急?”柳进道:“还不是将军令的事,我呆在招宝山庄一天,山庄就多一天的危险。”铁凯华点点头,说道:“这一路你可要多加小心,群雄都走了吗?”柳进点点头,说道:“是的,全部走了。”铁凯华道:“走了就好,明天走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一声,也好相送。”柳进道声好。两人说笑大约一个时辰,柳进才告别。 翌日,柳进与花妍辞别众人,两人两骑,扬鞭而去。 花妍走后,花赵氏便一直闷闷不乐。花红岩劝道:“女大当嫁,这是好事,你又何必如此呢?”花赵氏道:“话虽如此,可总是舍不得呀。”花红岩道:“幸好还有丽梅在身边,你有时间也要多去陪陪她,免得她寂寞的生出病来。”花赵氏道:“我会的,听说凯华这孩子昨夜竟带伤守夜,在儿媳的院外站到深夜才离去,他倒真是衷心。”花红岩道:“你是听谁说的?”花赵氏道:“听护卫说的,也是无意间听说的。”花红岩道:“我看他是狼子野心,他有什么好心?”花赵氏道:“你怎能如此说孩子们?不过也是,要不把他找来问问,若是他有其他想法,赶快劝他打消,免得将来闹出笑话。” 花红岩道:“我正有此意,差人叫他来。”花赵氏点点头,叫了一个丫鬟,说道:“去把铁护卫叫来,就说我们问话。”丫鬟道声是,退去。须臾,便见铁凯华一瘸一拐的走来,到了两人身前,躬身道:“拜见庄主、夫人,叫我来不知有何吩咐?”花红岩道:“你有伤,何苦守夜到那么晚?”铁凯华哪知花红岩有言外之意,说道:“多谢庄主关爱,这是我的职责,没有事。”花红岩道:“天渐渐冷了,我看你晚上不必站到那么晚。”铁凯华已有所悟,跪下道:“这也是我恕罪的唯一途径,庄主勿怪,少庄主在走前,曾经叮嘱过我,要好好的照顾保护少夫人,我只是在尽职责,绝无它意,希望庄主明察。” 花赵氏看花红岩一眼,花红岩道:“起来说话,我只是提醒你,别闹出什么笑话来,知道吗?”铁凯华点点头,说道:“我铁凯华决不会做出对不起少庄主、招宝山庄的事,请庄主放心,也希望庄主给我恕罪的机会。” 花红岩道:“如此就好,你下去吧,注意身体,别太劳累。”铁凯华感激道:“谢庄主。”缓缓离去。看着铁凯华离去的背影,花赵氏道:“凯华这孩子我信得过,看他十几年,哪会有错?”花红岩道:“但愿你没有错,我也想转转,一起吧。”花赵氏微微一笑。 柳进与花妍已经走了五天了,天气变化的很快,竟有朵朵雪花飘下。是夜,铁凯华依旧像前几天一般站在李丽梅的院外,一动不动。良久之后,院子的门开了,铁凯华一惊,说道:“少夫人,夜已深,还未睡下?”李丽梅站在门口,说道:“铁大哥何以也未睡?”铁凯华道:“我要确保少夫人安然入睡,并且确实没有危险后,便会去睡的,天冷,少夫人还是赶快进屋吧,免得冻着了。”李丽梅道:“有劳铁大哥费心了,我没事,你还是去休息吧。”铁凯华道:“无碍的,少夫人请进吧,这也是少庄主在临行前的吩咐。”李丽梅眼睛一红,说道:“小梅,把少爷以前穿的大衣拿来,给铁大哥披上。”铁凯华连说不必麻烦,可李丽梅只是不语。不一会儿,果见一白衣丫鬟拿着一件大衣出来,李丽梅亲自拿到铁凯华面前,说道:“铁大哥请披上。”铁凯华见李丽梅亲自来送大衣,哪会不要?连忙接过,激动道:“多谢少夫人。”李丽梅颔首以礼,缓缓走进院去,叫小梅的丫鬟栓上了门。 第二十七章 畏何客栈(上) 畏何客栈,在招宝山庄三百里外,客栈有两层、一院,足足五亩之地。畏何客栈像往日一样,依旧人满为患,因为它建造在四岔路口处。一条路是到景德镇的路,被叫做“通景路”。一条是下江南必经之路,昵称为“烟花路”,毕竟江南多是烟花之地。另两条是北上之路,一条是官道。一条是小路,道路狭窄,可谓是羊肠小道,但是它比官道近一百二十里,因此被人们称为“近百里”。北上的两条路,被编做顺口溜:“官道宽宽马蹄急,官家侠客和商旅。若有急事火烧眉,单骑犯险近百里。” “真他妈的怪事,以往十冬腊月盼下一场雪,久久等不到,现在可好,他娘的才几月呀?啊?这雪一晚上竟然堆了一尺厚,害得老子生意没得做,我可是答应花庄主了,后天就要到他那里拿货,这次可全是好货,这冰天雪地的,这可如何是好?”一肥头大耳的壮汉边吃边说,言语中虽有气愤,可还是一脸的笑意,很明显是得意。他身边一瘦弱的汉子笑道:“大哥,花庄主仁慈贤德,你晚几天去,他是不会怪罪的,你就放心好了。”这被叫做大哥的人道:“也是,我与他老人家做生意四年来,每次去呀,都是他老人家亲自接待,现在一说呀,我又想起他老人家的和蔼慈祥来,可真是平易近人哪。”瘦弱的汉子嬉笑道:“大哥你也不是籍籍无名之辈,我俩做生意,一向是童叟无欺,我们挣的是血汗钱,他老人家岂能怠慢?”这大哥笑道:“老二你说的是,哈哈。” 两人正说得高兴间,忽闻一声冷笑:“你们‘关中二丑’自吹自擂的本事倒是不小,花庄主凭什么要亲自接见你们呀?就连中原最大的瓷器行家木白丰去,也是他的儿子花间鸣接待,难道你俩的面子就比木白丰大?” 这两人正是“关中二丑”,胖子叫丑不凡,瘦子叫丑不丑。二人是兄弟,出道以后便与招宝山庄做生意。关中本是富饶之地,之所以盗墓者多,就是因为这里多是帝王、富家老爷的墓。江湖传言,盗墓者盗出的宝物大部分卖到其他的地方,其实这只是盗墓者放出的风声,真正盗出的宝物大多都在关中本地出手,有一半就被当地人购买了。可自从“关中二丑”开始做瓷器生意以后,人们喜欢上瓷器,盗墓者盗出的东西这才不得不大部分卖出,这卖到其他地方以后,盗墓者吃的回扣就少,因此盗墓者对关中二丑怀恨在心,只是这二丑的功夫甚高,而且短短数年间,两人网络了很多手下,因此,盗墓者对他俩是敢怒不敢言。 丑不凡听到冷笑,又闻讥讽之言,转头看去,只见一桌子上坐有八人,全是紫衣大汉,这些人正笑着斜看他们,看来说话的人是他们了。丑不凡道:“兄台何故冷笑?我又何苦自吹自擂?你又不同在下一起做生意,你又没有亲自问过花庄主,何以说在下是自吹自擂?”刚刚说话的人好像没有料到丑不凡会有如此大的反应,而且一连串的反问让他有些招架不住,他怒目一瞪,说道:“你这人,开句玩笑不成吗?” 丑不凡冷哼一声,说道:“开玩笑?哼哼,你这是胡说,知道吗?”紫衣大汉见丑不凡话中有刺,心中有火上涌,站起道:“我便是胡说,你待怎地?”丑不凡打个哈哈,说道:“也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人很无聊,我兄弟两人说得高兴,碍着你什么啦?”那人哼了几声,大有出手之意,却被同坐的几人拉着坐下。 一旁却有人道:“我说大丑,你这做生意的,怎么这么倔呢?人家一句玩笑话你就受不了?你那生意是怎么做的?”说话的人竟是孔世孙。丑不凡转头看去,哈哈一笑,说道:“兄台不愧是书生,说的有理,不过我们兄弟就是这倔性子,没办法呀。”孔世孙哈哈笑道:“过奖了,不过,我看这次你去,花庄主定是会亲自接见你的?”丑不凡听他话外有话,问道:“兄台何出此言?”孔世孙道:“你难道不知几天前东瀛浪人在招宝山庄做下的血案?”客栈众人俱是一惊,心想:“东瀛浪人怎么会到招宝山庄去惹是生非呢?这招宝山庄可不是好欺负的。”丑不凡惊道:“血案?浪人做什么啦?”孔世孙左右看一眼,很小心似的,说道:“浪人在招宝山庄杀了一千人,有招宝山庄的护卫、丫鬟,武林群雄以及招宝山庄的少庄主花间鸣,花庄主已经颁下‘格杀令’,若是有人杀一个浪人,便有丰厚的报酬,还有,在招宝山上有‘千人冢’,这‘千人冢’便是死去一千人的坟墓,唉,真是想不到呀,真是惨。”说至此,唏嘘不已,看样子对那晚的事依旧心有余悸。 丑不凡大惊道:“花少庄主死啦?真是老天无眼哪,我虽然没有见过花少庄主,可是听说他风度翩翩,又是一个商业大家,想不到竟然英年早逝,这浪人着实可恶,若是被我兄弟遇到,非杀他个人仰马翻。” 刚刚的紫衣人又道:“我,若是招宝山庄当夜那么危险,他一介书生是怎么逃出来的呢?”丑不丑道:“对呀,你这斯只怕是胡说,招宝山庄护卫首领铁凯华可是江湖赫赫有名的‘铁树开花’,他的手下岂会是脓包?”丑不凡点点头,说道:“我说书生,这玩笑可不能胡开,你说话可要注意呀。” 孔世孙被这几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是又羞又胆怯,结巴犯了,断断续续道:“千……千……真……万……万确,不信……信……你们……将来去打听,我……”说了半天,别人没有听懂一句,紫衣人挥挥手,有些不耐烦道:“你先歇一会,别急着说,也没有人急着听。”孔世孙倒也不反对,吱吱呜呜,忽闻脚步声,抬头一见,是柳进与花妍下来,他心中忽然有一种要证明自己的冲动,也不结巴了,大声道:“不信你们问问花大小姐,我是读书人,怎么会说谎呢?”众人向楼梯看去,果然见一男一女走来。 紫衣八人相互点点头,眼中露出一丝狡黠,一人道:“问花小姐?问什么?”孔世孙迫切的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也不管自己说的适宜不适宜,就道:“当然是问花少庄主是不是被浪人杀了?”此言一出,他也捂住嘴,自知失言。 花妍与柳进闻言,也是看他一眼。客栈中人都以为妍儿会生气,却不想花妍平静道:“这孔书生说的不错,我大哥的确被浪人害死,我父亲已经下了‘格杀令’,只要在座的杀了浪人,就可以到最近的瓷器铺领取奖赏。”客栈众人此时才算相信招宝山庄确实遭了大难,心想说不定又是将军令惹的祸。 丑不凡见到花妍,站起道:“花大小姐好,在下是丑不凡,三年前我们可是见过一面,这浪人果然在山庄犯下这等滔天大罪?我兄弟必会竭尽所能,杀掉所见的浪人,奖赏是不敢要的,也算是我为花庄主尽得一份力。” 花妍道:“原来是丑大哥,多谢,丑二哥,好久不见。”丑不丑没想到花妍会主动向他打招呼,激动之余,连忙站起,抱拳道:“花大小姐好,请你节哀顺变。”花妍眼睛一红,低下头去。关中二丑也是悄然叹一声,缓缓坐下。柳进扶着花妍,小二连忙迎上,擦了一张桌子,说道:“柳公子、花姑娘好,不知中午想吃一些什么?”柳进道:“还是来一些好的素菜,再有就是商山富水茶。”小二道:“好嘞。”小跑着下去。 柳、花两人坐下。柳进道:“这天气,也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难不成我们要在这客栈住一阵子?”花妍道:“这样也好,总比在外露宿的强。”柳进轻声道:“嗯,只是我感觉自从我们昨天住在这里以后,就陆续来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人。你看那八个紫衣人,穿着打扮是不是很像周剑?”花妍一看之下,确觉甚像,赞道:“小白,你可真是细心。”柳进苦笑道:“没办法,都说江湖险恶,我也不得不小心些,我怀疑他们是周剑派来盯我们哨的,很可能是在打将军令的主意。而且,这客栈最少有四股势力,都是对我们虎视眈眈,不过我想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说不定他们也是在相互留意,以免对方得到什么好处。只要他们敢来,我就毫不留情的给他们以教训,看看他们有多少斤两。”其实,这客栈的八名紫衣大汉正是周剑与他叔叔训练的“东宫护卫队”队员,其中以小队长钱飞为首。 第二十七章 畏何客栈(中) 花妍道:“还是小心的好。”柳进点点头,说道:“我会很小心的,特别是你的安全。”花妍拉住柳进得手,说道:“我不要你与别人打架,我看这些人凶神恶煞,很讨厌。”柳进道:“好的,要不顾一辆马车,我俩下午就从官道出发?”花妍思考一会儿,说道:“还是再等一天吧,也许这雪会停。”柳进点点头。 忽闻一声大吼:“我跑了大半辈子江湖,从没见过这样的事,你们说说,奇怪吧,近百里这一条路最近老是闹鬼。晚上山中时不时的有浓烟冒起,听我一个兄弟说,他前几天从那里走过,竟有奇怪的叫声。见他说的神乎,我们兄弟不信,前天晚上我们一起从这里出发,从近百里走,未走到五十里,恐怖的气氛使我们便不敢继续前行了。我们看到前面时不时的有火光一闪而逝,有时间哪,这火光……这火光就在我们的身边,不怕大家笑,我们兄弟虽有十几人,可还是吓的屁滚尿流,一溜烟跑到这客栈,当时还是老板起来开的门,是吧?商老板?”柳进与花妍见说话的大汉一身农民打扮,人高马大。再仔细一瞧,不是龙中德手下的银衣人是谁?银老大亦在其中,虽经乔装,柳进依旧认得。 一个富态的中年人笑道:“不错,那夜你们到来时,已经是鸡鸣时分,看你们满头大汗,我还问你们怎么回事了,你们只说来酒,我便没有再问,当时心中十分怀疑,要不是你们今天说起,我还真不知竟是这样。”此人就是客栈老板商畏何了。 刚刚说话的人道:“邪乎的很,我当时就在想是不是哪里有冤死的人?现在才知道,原来是浪人在招宝山庄做了孽,我建议呀,以后若是走路,还是不要走近百里,官道多大多宽敞哪?是不是呀,兄弟们?”他同坐的十数人连忙称是。 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有人道:“这位兄台说得不错,古语流传:‘官道宽宽马蹄急,官家侠客和商旅。’我们将湖人不走官道而走近百里,这显然不大气,有偷偷摸摸之嫌疑。说不定呀,有些人假借闹鬼之名,还会乘火打劫,欺负受伤之人或者抢劫一番,也是说不准的哪,是不是,兄弟们?”与他同座之人连忙附和,大声说是。 柳进循声看去,心中暗自打鼓,轻声道:“是‘赵家帮四才哥’中的赵晓侃,他们怎么也在这儿?”花妍道:“是呀,难不成王佰天也在这客栈?”柳进点点头,说道:“有可能,你看他们俱是打扮朴素,大概是不想让人留意。(..tw)”花妍道:“肯定是这样,说不定又是冲着我俩来的,小白,怎么办呢?”柳进道:“别怕,先看看这客栈的形式再说。”花妍点点头,紧紧的拉住了柳进的手。 一银衣人看一眼他身边一伟岸的大汉,那大汉点点头,此银衣人便道:“你们这‘赵家帮四才哥’果然不够痛快呀,乔装打扮也就罢了。怎么还有指桑骂槐的毛病?这得改一改。”赵晓侃哼道:“我们乔装打扮,那你们衣着朴素又算是什么呢?我们指桑骂槐?你怎么不说你们黄鼠狼洞的人无耻呢?” 银衣人笑道:“你说话注意一些,不要功夫不行,耍嘴皮子倒是一个比一个厉害。”赵晓侃哈哈笑道:“哎,真是不知有些人的脸是什么做的,还称什么‘脚定乾坤剑无敌’,我看是‘嘴定乾坤脸无敌’,这厚脸皮的功夫可真是无敌得很呀。”他说罢,一伙人便哈哈大笑,听说过龙中德的人,也是情不自禁的摇头轻笑两下。 银衣人大怒,伟岸的大汉点点头,他身边的七人便冲到赵晓侃一伙人身边,围住他们,怒道:“怎么,想打架呀?越说越离谱了。”赵晓侃笑道:“看来你们是恼羞成怒了,我们若是不奉陪,岂不是不给你们面子?哈哈……”他哈哈一笑的同时,就有七人出手,分别攻向他们身边的银衣人,银衣人倒是想不到他们说打就打,竟被一招逼退。 赵晓侃这七人顺势站起,一个翻身,又是一脚踢向银衣人的下阴,此招又在银衣人的预料之外,又被逼退一步,赵晓侃手下七人出手两招便逼退银衣人两步。坐在那里伟岸的大汉象是看不过去了,飞身上前,一拳击向最近的一个赵晓侃手下。 赵晓侃轻笑道:“银老大终于出手了,还是我俩过过招吧。”伟岸大汉正是银老大。赵晓侃说话的同时,身体斜飞,迎向银老大,银老大撤拳为抓,一招“伏虎抓”抓向赵晓侃的颈处,赵晓侃身体左斜,右脚踢起,踢向银老大的左肋,银老大右手后撤,还是“伏虎抓”抓向赵晓侃的脚踝。赵晓侃连环腿踢出,踢向银老大的右腕。两人你攻我守,你守我攻,有时又互攻,如此七八招,不见胜负。两人手下也相互厮杀,大有致对方于死地的狠劲。 商畏何眼见客栈中的桌椅一件件破掉,不得已道:“两位还是化干戈为玉帛吧,如此下去,我这生意怕是做不成了。”十几人战的正紧,哪管商老板说什么,依旧拼命出手。商老板眉毛一纵,看似缓缓的走向银老大与赵晓侃,实则是快速无比的步法,不出三步便到了两人身边,他一只手抓向银老大的右腕,一只手抓向赵晓侃的左腕,同时还道:“两位怎么不听劝告呢?损坏东西倒是无所谓,你们可别吓着我的客人。”说来也怪,两人被抓住,竟是一动也不能动了,俱以惊奇的目光看着商畏何。商畏何淡淡道:“让你们的手下住手。”他不怒自威。赵晓侃一惊,不自主的道:“住手。”银老大也大哼一声,两家果然住手。商畏何也在此时放了两人的手,笑嘻嘻的走向自己的柜台。 柳进看的惊奇,暗道:“想不到这店老板竟也是高手,能一招制住银老大与赵晓侃,绝非泛泛之辈。” 赵晓侃心下有气,对手下怒道:“吃饱了就回房休息去吧,愣在这里干什么?”他手下好像有些莫名其妙,可还是不敢违逆他的话,极不情愿的低首向院子走去。赵晓侃见他们走远,抱拳对商畏何道:“刚刚多有冒犯,请见谅。”商畏何哈哈一笑,说道:“我已不记得刚刚之事了,呵呵。”赵晓侃不好意思的微微一笑,走进自己住的院子。 第二十七章 畏何客栈(下) 银老大哼一声,走向二楼自己住的房间。他一进房,便对坐在床上的人低首鞠躬,说道:“拜见洞主。”端坐的正是龙中德,他见银老大进来,点点头,说道:“坐下说话。”银老大坐下后,抱拳道:“我们按照您的吩咐,已把近百里闹鬼有危险的风声放了出去,可是看柳进与花妍的样子,他们好像没有在意。”龙中德道:“只要他们听到你们说了这话就好。”银老大道:“我敢保证,他们听得清清楚楚,为了让他们注意我们,我还故意与赵晓侃抬杠,动手过了几招。”龙中德道:“如此甚好,我们今晚动手,好烧一把火,让柳进与花妍不得不离开这客栈,只要离开客栈,他俩必会走近百里这条路。如此一来,不就进入了我的圈套吗?”银老大喜道:“洞主神机妙算,可手下还是不懂,他们既然已知近百里有鬼有危险,他们怎么还会走近百里呢?”龙中德得意的一笑,说道:“正因为他们听你说近百里有危险,今夜你们又去攻击他们,他们自会以为我们是想逼他们走官道。柳进能想到这儿,必然要反其道而行,偏走近百里。如此,哈哈……你懂了吗?这是很简单的道理,你看着好戏,慢慢就会明白的。”银老大点点头,又道:“客栈老板商畏何的功夫甚高,我不是他的对手。”龙中德闻言大惊,说道:“你何以知晓?”银老大道:“我正在与赵晓侃过招,却被商老板阻止,他仅仅一招便把我们两人后招封死,还扣住了我们的脉门。” 龙中德叹道:“真是藏龙卧虎,传令下去,尽量不要在此客栈生事,今夜对柳进他们下手时也尽量小心,到时一定要让柳进知道是我们在找他们麻烦。(..tw好看的小说)”银老大点点头,说道:“洞主你休息,我下去了。”龙中德点点头,又开始吐纳起来。 关中二丑此时已与柳、花两人同坐了。 丑不凡道:“不知花大小姐找我们兄弟有何吩咐?”花妍看一眼柳进,柳进微微一笑,说道:“在下柳进,两位兄台好。”丑不丑道:“原来是柳兄,久仰,江湖传言就是你与花大小姐在蜀地得到将军令,我们早就应该想到的,真是失敬。” 柳进微笑道:“丑二哥客气了,我也是久仰两位大名,今日相见,真是缘分,来,我以茶代酒,敬两位兄长一辈,先干为敬。”说完,喝了一杯。二丑也端起一杯茶,笑着饮下。柳进道:“不知两位兄长到此客栈已有几天?”丑不凡道:“昨天下午。”柳进叹一声,说道:“如此,可就麻烦了。”丑不凡道:“柳兄弟有何麻烦,尽管说来,若是能帮上忙的,我兄弟自当尽力。”柳进道:“其实,在下是想知道刚刚一伙人说近百里这一条路闹鬼是真是假,两位兄长昨日才来,自是难以判定他们说的是真是假了。”丑不凡笑道:“柳兄弟是怕他们与商老板合谋,故意说谎?” 柳进暗自惊叹道:“这大丑倒真是心思敏捷,我想什么他竟一猜即中。”道:“丑大哥说的是。”丑不丑道:“这个柳兄弟放心,这客栈的老板不是那种人,我们做生意这几年来,每次都住在这里,与商老板也算有些熟悉,料想他是不会与那伙人一起骗人的。”柳进点点头,说道:“如此说,近百里闹鬼是真的了?” 丑不凡道:“也不尽然,我们将湖人,哪会相信鬼神之说?依我之见,想必是有山贼作怪,有机会倒想去见识一下。”柳进道:“丑大哥说的是,鬼神一说纯属胡扯,只是人心作怪罢了。”丑不丑道:“柳兄弟此言甚是,就算有鬼又怕他个什么?你家传剑法神妙,被我们关中人称赞为‘清风到处剑气扬’,柳兄弟若是长剑挥洒几下,哪会有鬼怪还敢出来?” 柳进听丑不丑如此赞扬自己父亲的剑法,心中很是欢喜。花妍也喜道:“柳伯伯不愧是名扬天下的大侠,只是不知那一句‘清风到处剑气扬’是什么意思?”丑不丑道:“就是说剑神他老人的剑法神妙。”花妍点点头,说道:“可惜小白现在身上没有带剑。”丑不丑惊奇道:“柳少侠行走江湖,怎会不随身带剑呢?” 柳进不好意思的笑笑,没有说出理由。丑不凡道:“老二真是糊涂,在江湖行走,又有谁敢同柳少侠用剑过招?”丑不丑一拍脑袋,说道:“对呀,只怕天下没有人敢自认自己的剑法能与金陵剑法相提并论。”柳进见关中二丑只顾说好听的,解释道:“两位兄长误会了,只是家父认为我还没有能力驾驭宝剑‘清风’,因此没有让我带剑行走江湖。”二丑“哦”了一声,又开始劝柳进不要记恨他的父亲,说他父亲这也是为了他好。柳进看一眼花妍,无奈的笑两下,暗道:“这两位仁兄倒真是热心肠。” 四人坐在一起吃过午饭,柳进便与花妍辞过两人,在客栈外转了一个时辰,见这美丽的雪景,一时倒也把烦恼忘了。柳进留心了一下“近百里”这条路,一眼看去,远处果然是怪石林立,有的程虎状,有的程金鸡独立式,那景色竟也别有一番风味,赞道:“近百里的雪景倒也不错,要不我俩明天就从近百里赶往金陵怎样?”花妍有些忧虑道:“雪景确实好看,只是听龙中德的手下说那里闹鬼,走大路是不是好一些?”柳进见花妍担心如斯,说道:“也好,依你。”花妍微微一笑,倚在柳进的怀中,眼见天色渐渐的暗下来,两人回到客栈,点了一份菜饭,叫小二端到他们房中。 吃过晚饭,两人俱有困意,闲聊一会儿,便和衣睡在一起。深夜,静悄悄的夜空之下,忽闻脚步之声,柳进警觉,立马睁开眼睛,身体微微一动,花妍便小声道:“小白,怎么啦?”柳进凑在她耳边轻声道:“有人,你躺着别动,小心。”花妍点点头,柳进轻轻起床,坐在床边,一动不动。来人好像在外面听了一会儿,不见里面有动静,便出内劲,一掌打在门栓处,门栓竟化为粉末。柳进暗惊道:“好深的内力。”那人一招“鱼跃前滚翻”,扑向柳进的床铺。柳进怒道:“夜来暗访,所为何事?”来人大惊,身体倒翻,站在门口,喘息道:“你没有睡?”柳进道:“知客远来,自要迎接,岂敢就睡?”来人叹道:“既是如此,就不打扰了,告辞。”说告辞时,人早已消失在茫茫雪色中。 花妍道:“小白,他是不是龙中德?”柳进道:“不像,我看他的身影像一个人,可又有些不像。”花妍坐起,说道:“谁?”柳进道:“象是商山鬼影,可是他那飘忽的身形,好像比商山鬼影快了些许。”花妍道:“商山鬼影会不会再来?”心下以为来人就是商山鬼影。柳进摇摇头,说道:“你睡一会儿。”花妍道:“睡不着,拿着将军令,我们就没有好日过。”柳进道:“别担心,越是麻烦,我们越是要振作。” 花妍点点头,说道:“嗯,我陪你坐着,我也不怕。”柳进心中一软,说道:“都是我害了你,有时间真是想把将军令扔给这些人,他们想要就给他们好了。” 花妍趴在他背上,说道:“不行,这也是锻炼你的时机,再说是它害死我大哥的,要是不找出它的秘密,还不知有多少人要受到牵连呢。”柳进道:“是呀,就像金前辈说,要想成为大侠,就要有所为,有所不为。”花妍微微的点点头,轻微的呼吸使柳进感到背部热丝丝的,心中也是暖暖的,两人暂时沉浸在爱河。忽闻有脚步声走向他俩的房间,两人都未动。柳进只感花妍呼吸均匀,没有一丝紊乱,心中暗喜道:“妍儿定是睡着了。”脚步声越来越近,柳进不忍心叫醒花妍,依旧端坐着。来人也没有想到柳进他们的房门是开着的,微微一愣之后,就直接进来,挥着刀剑便砍。柳进双手迅速伸出,夹住两把剑,可是另有六把剑刺向了他身体的六个部位,他只好动,他双手内力涌出,震退那两人,同时双手向后搂住花妍,跳将起来,从所来的八人头上跃过,落在屋外。 第二十八章 千里单骑(上) 此时花妍方醒,见自己在屋外,问道:“小白,发生什么事了?”柳进笑道:“没什么,有几个夜猫子来了,我们出来转转,逗逗他们。”花妍知道柳进的言外之意,暗道:“这些人真是烦。”但怕自己在柳进的背上影响他功力的发挥,说道:“还是放我下来吧。”柳进道:“没事的,这些从老鼠洞来的,尽会偷鸡摸狗。”他一眼便看出这是黄龙洞的银衣人,故有此一说。正说间,这八人从屋中前后涌出,剑剑夺命,刺向柳进与花妍,柳进左腾右拿,八剑全部刺空,几招过后,却是感到银老大的剑气让他有些束手束脚,不过他在客栈的楼上左纵右跳,这银衣人一时倒也不能把他怎样。 银老大全力挥洒,柳进只是背着花妍在客栈之中躲窜,时不时的也给其余银衣人来上一脚,一顿饭的工夫,客栈中的响声惊起很多人。 赵晓侃暗忖道:“这银老大倒是心急,现在就动手了,是不是也去凑凑热闹呢?”正在拿不定主意时,便见到一群紫衣人已展开手脚,和银衣人一起在围攻柳进与花妍。赵晓侃再不迟疑,一挥手,与他一起的人也加入了战斗。 这倒叫柳进没有想到,这些人一起上,他是不可能战胜的,为今之计,只有走为上策,可被这些人围着,想走也不是易事,就在他捉襟见肘时,忽闻暴喝:“柳公子花大小姐莫慌,我们兄弟前来相助。”是关中二丑的声音。 柳进喜出望外,道声多谢,身体一转,花妍顺势滑到他的怀中,他一脚踹开一紫衣人后,放下花妍,说道:“一起向外冲,再与他们纠缠下去,势必两败俱伤。(..tw好看的小说)”花妍点点头,紧紧跟着。丑不凡大声道:“柳兄,你快带花大小姐走,这里有我们应付。” 柳进心道:“如此纠缠下去,定难全身而退,不如趁此机会走为上策,自己若是一走,这些人定然不会再找二丑的麻烦。”遂大声道:“多谢二位丑兄援手,就此告辞。”一招“欲擒之”夺下一银衣人手中之剑,洒下片片剑花,前面的人不敌,让开一条路,柳进拉住花妍,飞奔出客栈,跃上马匹,从近百里踏雪离去。 银衣人见景,心中暗笑,他俩果真上了洞主的当,银老大咳嗽两声,便有一银衣人道:“老大有令,全力追赶柳进与花妍,不得有误。”众银衣人道声是,出得客栈,翻身上马,借着地上白雪反光,紧追柳进与花妍而去。赵晓侃却是暗自跺脚,对手下一人小声道:“快马加鞭去告诉岛主,柳进从近百里走了,叫他们赶快从官道撤回。”那人道声是,飞身上马,从官道急急而去。赵晓侃又大声对其他几人道:“你们快去追,不要交手,只是跟着他们即可。”手下几人道声是,也是策马快速向近百里跑去。 赵晓侃暗骂道:“这龙中德真是狡猾,柳进可是上了他的当啦。”钱飞几人相互看一眼,微微一笑,却是不知他们所笑为何,只见他们又缓缓的走进自己的房间。.tw[]客栈忽而竟又寂静下来。关中二丑站在客栈,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丑不凡道:“眼见花大小姐有难,不能不帮,可是我们与花庄主的生意怎么办?”丑不丑道:“这近百里也不是好走的道,定是危机重重。”丑不凡道:“不错,我想近百里这一条路上的埋伏虽不比官道埋伏多,可也不会少,若是花大小姐此次有闪失,我们哪有脸再见花庄主?”丑不丑道:“大哥说的是,我们快走,去帮助他们吧。”丑不凡道:“好,差一个手下去告诉花庄主这里的情况,我们这就去追。”丑不丑点点头,一指身后一人,说道:“野狼,去告诉花庄主这里的情况,就说我们兄弟俩去援助花大小姐了,你快去快回,现在就走。”野狼道声是,窜出客栈,只闻一声马儿惊嘶,早已在数丈之外。丑不凡道:“我们也快走吧。”丑不丑点点头。 柳进与花妍策马一阵快跑,一个时辰之后,马儿累得跑不动了,自己停下来。这一路跑下来,已离畏何客栈足有百里之遥。后面银衣人有意慢一些,赵晓侃的手下不知所以,也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柳进与花妍此时根本看不到他们的影子了。柳、花两人在马上疾驰时,心中担心,倒不感觉冷,此时停下马来,又不见追兵,心中顿感一宽,丝丝凉意涌上心头。花妍不禁裹紧身上的皮大衣,道:“有点冷。”柳进轻轻抱住她,希望可以用体温给花妍一些温暖,说道:“要你受苦了。”花妍说道:“只要是和你在一起,再苦也不觉得苦了。哎,小白,两位丑大哥没事吧。”柳进道:“应该没事,只要我们一走,赵晓侃与银老大他们定会追赶而来,两位丑兄也就没事啦。再者,我看两位丑兄功夫不错,自保应该没有问题。”花妍道:“这就好,唉,小白,为什么要走这条路?银老大他们不是说这条路闹鬼吗?” 柳进笑道:“这是他们的疑兵之计,银衣人在客栈说的那些话就是让我们听到,他们怕我们不知道他们是黄龙洞的人,故意与赵晓侃发生冲突,好叫我们确信他们是银衣人,然后晚上再来突袭,逼我们走。在他们心中,以为我会相信近百里闹鬼,只好走官道,可是他要失望了,我们偏偏不走官道,走的却是近百里。”花妍点头笑道:“你真聪明,他们那简直是骗小孩子的把戏,也来丢人现眼,真不害臊。” 柳进道:“不过这近百里道路艰难,也不甚至此,“哎呀”一声,叫道:“坏啦。”花妍急道:“怎么啦?”柳进道:“我们骑着马,他们跟着脚印,始终会追上来的,不行,我们得弃马而行。”花妍惊道:“弃马而行?走路还不是有脚印吗?”柳进笑道:“也是,我真是晕了。”花妍也是轻轻一笑。 柳进叹道:“真是失算,要是我们刚刚在客栈与两位丑大哥联手,说不定还可以打退他们,现在我们可是孤立无援啦,若是再有追兵或者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的话,可得拼死力了。”花妍道:“他们都在官道埋伏,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们走的是近百里,前面怎么会有伏兵呢?”柳进点点头,还未说话,却闻一声道:“怕是不见得,这近百里埋伏的人只比官道多,不比官道少。”两人闻言大惊,不仅仅是因为他说的话,更是因为自己身边有人而不自知。柳进道:“你是何人?鬼鬼祟祟干什么?”那人笑道:“我本就是鬼,又何必鬼鬼祟祟呢?哈哈……”柳进暗道:“这声音好熟悉。”心中忽然一亮,说道:“商老板,既然来了,何不现身相见?”来人果真是商畏何,他就在柳进一丈外,只是现在一身白色,很难发现而已。 柳进道:“商老板不仅生意做得好,功夫也是了不起呀,只怕是比商山鬼影还要好一些。”商畏何笑道:“柳公子真是好眼光,商山鬼影是我的师弟,比我晚三年入门,现今就在我的客栈养伤呢。”柳进奇道:“养伤?不知谁能打伤他,他的隐身功夫可是一流呀。”商畏何道:“在招宝山庄与浪人过招,岂能不拼命?就是因为他过于固执,不隐身,挨了好几刀,他是托我向柳公子要取将军令,不过我是生意人,若是柳公子现在把将军令给我,我还是可以考虑给你一些补贴,让你们隐迹江湖,过一生无忧无虑的生活。” 柳进道:“看来在客栈之中进入在下房间的便是你了?”商畏何干咳两声,说道:“这客栈每一间屋都是我的,我想进就进,这原也没有什么。” 第二十八章 千里单骑(中) 柳进道:“你既然进去了,为何不那时就与我谈生意呢?”商畏何没有回答,而是淡淡笑道:“我想柳公子还是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是说,你把将军令卖给我以后,还不能把此事公布江湖,我给你们一些钱,你们隐姓埋名,过着隐士的生活,两个人一辈子是花不光这些钱的,你们的生活可以无忧了。”柳进心道:“原来你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拥有将军令,难怪不在客栈与我商谈此事。”冷笑道:“你倒是会打如意算盘,你不觉这生意你太划算了吗?”商畏何笑道:“我不觉得,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只要你们一天拿着将军令,你们就不可能有一天的安稳,不如卖给我。” 柳进道:“对不起,在下对于金钱没有太大的兴趣,对于隐士生活也不曾向往,还是请你让路吧。”商畏何笑道:“你觉得我会让路吗?”柳进道:“如此说,你是想动手了?”商畏何道:“听我师弟说你的功夫不错,我倒是想领教领教。”柳进暗道:“现在后无追兵,前面想必也无什么阻拦,只他一人,我还就不信商山鬼影的师兄有多厉害。”道:“在下也好活动一下筋骨,这天气倒真有些冷。” 商畏何道:“年轻人,不要托大。”柳进小声对花妍道:“你坐在马上,不要动,我去会会他。”花妍小声道:“小心。”柳进点点头,跳下马,伸出右手,说道:“请。”商畏何道:“也好,看好啦。”说“看”字时,人已动,“啦”字出口,人已在柳进一尺外。柳进暗道一声好功夫,一掌“风扬雪花”拍出,无数的掌影飘向商畏何。 商畏何笑道:“掌法不错,但你却忘了我是谁的师兄,你这掌法能奈我何?”话毕,他的人影果然已在柳进的掌影控制范围之外。 柳进迎身上前,说道:“现在如此说,还显过早。”同时连发数掌。商畏何这次却不躲避,一脚踢向柳进的肋骨,笑道:“无知小儿。”柳进右掌下沉,切向商畏何的足踝,说道:“也不过如此。”商畏何冷笑道:“果然有胆识,不愧是剑神之子。”左脚一弯,右脚同时踢向柳进的颈动脉。柳进暗道:“好狠的招。”身体一个后空翻,落在地上。商畏何俯冲而下,掌击柳进头顶,笑道:“如何?”柳进避过,说道:“一般般。” 商畏何并不追击,落地站住,说道:“年轻人,还是现在就把将军令卖给我好了,免得我动手,也免得你受皮肉之苦。”柳进冷笑道:“我是在想,你是商山鬼影的师兄,怎么功夫比他还差劲?好让在下失望。”说话时连连摇头。 商畏何经不住柳进的取笑,已有怒意,说道:“小子,是你找死,怪不得大爷了。”柳进冷哼一声,并不理睬。商畏何身体一晃,竟然消失了踪迹。柳进暗惊:“功力是比商山鬼影好,我竟然没有看到他逸向何方。”其实,晚上光线不好,再者商畏何一身白衫,映着雪色,柳进看不到他身影逸向何方也是正常之事。 柳进全神贯注注意自己的周围,以免被商畏何看到空门,趁虚而入,可是他却忽略了花妍,就在他背对着花妍时,忽闻花妍一声惊呼。他心中一惊,暗道不好,倒翻而出,向花妍刚刚乘坐的马匹掠去。在离马匹还有三尺时,便见花妍垂直栽下马去,他身体一旋,准备从马腹下钻过接住花妍。可就此时,一股强大的内力涌向他的前胸,他本能出掌迎上,怎奈没有充分的准备,没有挡住那掌风,胸口结结实实挨了一掌,不过他的身体还是强行从马腹窜过,接住了花妍。两人倒在雪上,柳进喷出一口血剑,说道:“妍儿,你没事吧?”刚刚说完这句话,又感到有阴风来袭,不敢怠慢,放下花妍,翻身而起,双掌挥出,可是竟打了一个空,那一股阴风竟也不知所踪。 柳进一愣,花妍此时才道:“我没事,小白,你受伤了?”柳进过来扶她站起,摇摇头道:“还好,只要你没事就好。”花妍流泪道:“是我害了你,我刚刚好像被谁推了一下,我……我……不该叫一声的。”说着抽噎不停。柳进拉着她,安慰道:“这是商畏何的诡计,怎么能怪你?都是我太大意,没有想到他会对你出手。”花妍小声呜咽道:“我站在马身边,你可要小心那人。” 柳进点点头,扶着花妍缓缓走向马匹,刚刚移动步子,忽然眼前一黑,一个踉跄,几欲栽倒。花妍惊道:“小白,你还好吧,千万别有事呀。”柳进深吸一口真气,说道:“没事。”此时却听商畏何道:“没事?不会吧,我还没有走,你们怎么会没事?”柳进怒道:“卑鄙,有种就来真刀真枪的较量,偷偷摸摸算什么英雄好汉?”商畏何笑道:“胜者为王?只能怪你命苦了。”说话时,人又出现在柳进与花妍的一丈外。 柳进暗道:“今夜怕是凶多吉少了,只是就算战死也不能屈服。”道:“妍儿,你快上马先走,我打发他以后便去追你,听话。”花妍心知今夜难以全身而退,此时听柳进如此一说,更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哭道:“小白,我不走,要死一起死。”柳进叹道:“妍儿,是我害了你。”花妍呜咽道:“小白……”没有说完,就伤心的说不出来了。柳进心想:“不能就这么死了,我死了妍儿怎么办?”强自打起精神,对商畏何喝道:“来呀,有种过来呀,站在那里干什么?”商畏何奸笑道:“当然是等你倒下去了,我是做生意的,只要不必动手的,就尽量不动手。” 柳进怒喝一声,憋住最后一口真气,一拳雷霆万钧般打向商畏何。正此时,忽见从天而降两柄银枪下来,竖直的插在地上。柳进暗惊道:“白氏双英也在此?天亡我也。”不觉停下脚步,静待白氏双英的出现。原来,白氏双英在招宝厅被王佰天与周剑逼退之后,便在景德镇住了下来,两人一商义,决定在客栈等待,看看将军令到底****,几天前得到浪人在招宝山庄行凶的消息后,便潜回手下几人,向白君屠报告这里的情况,请求支援,自己两人则在近百里这条路上等候柳进。 只见白氏双英从空中缓缓落下,轻飘飘的站在双枪旁边。白露浓看到受伤的柳进,心中一痛,柔声道:“柳公子,你受伤了?”柳进冷哼一声,不作回答。白熊道:“柳兄,好久不见,等你等得好苦。” 柳进眼睛一闭,说道:“今日我认栽,只希望你们放过我妍儿,她是无辜的。”白熊吃惊道:“柳兄此言何意?我与师妹是奉师命前来帮助你保护将军令的,在连升客栈没有机会说出,这一路来,你也是知道的,我与师妹多遇困难,幸好我们在此等到你了,你与花姑娘快走,这里有我与师妹顶着。”柳进与花妍闻言一惊,将信将疑。 商畏何更是吃惊,本想让白氏双英与柳进拼个你死我活,却见白熊称柳进为兄弟,暗叫糟糕,可是又不愿到嘴的肥肉飞走,大声道:“想走?怕是没那么容易。”白露浓听到柳进叫花妍为妍儿,心中虽有嫉妒,可更多的是对柳进的关心,一看商畏何,心想定是此人伤了柳公子,心下对他憎恨,冷冷道:“我和师兄是不会走的,我们还没有教训你呢。”商畏何暗道:“好利嘴的丫头。”道:“你们是何人?” 白熊道:“乌衣楼白熊。”白露浓道:“乌衣楼白露浓。”商畏何心道:“白君屠也看上将军令了。”惊道:“白氏双英?”乌衣楼楼主乃是武林盟主,人所敬仰,门下弟子白氏双英声名远播,今夜遇上,商畏何自然惊讶,已有退意。白熊与白露浓点点头,双枪一指商畏何。白熊道:“柳兄快走,这儿有我们足矣。”柳进暗道:“留在此处也是无用。”道声多谢,抱住花妍翻身上马,快马加鞭而去。 白露浓听到马蹄声,转头看去,心道:“柳少侠慢走。”可是如此,也给了商畏何可乘之机,他一脚踢起,雪花四溅,犹如利器一般飞向白氏双英。白熊道:“师妹小心。”白露浓回过神来,同时与白熊挥舞长枪,挡住雪花。 第二十八章 千里单骑(下) 商畏何真是狡诈百出,就在白氏双英出枪挡住雪花之时,他人影闪动,已从白氏双英头顶掠过,手中的雪球已如流弹一般射向柳进的背部。柳进耳边生风,心知背后有人突袭,说道:“妍儿趴下。”花妍闻声便趴在马背之上,柳进自己也连忙俯身,雪球几乎贴着他的背部擦过。柳进惊出一声冷汗,暗道:“好险。”右手在马背上一拍,马儿奔跑的速度便又加快少许。柳进直起身,问道:“妍儿,你还好吧?”花妍道:“还好,小白你没事吧?”柳进“嗯”了一声,此时却只闻白氏双英大喝,象是同商畏何战在了一起。 柳进与花妍又是快马跑了一个多时辰,大雪业已停,此时天已破晓,只见两人现在群山环谷之间,不见后面追兵。柳进一拉缰绳,马儿小嘶一声,停下脚步。柳进当先下马,而后扶住花妍,准备抱她下来时,花妍心痛柳进的伤势,说不用他扶,自己可以跳下。柳进微微一笑,道声无碍,还是扶着她下马。两人相扶而站,看到满山的白色,此时倒显得有些凄凉,时不时的小鸟鸣叫几声,更显得山大空寂。柳进被商畏何打一掌,此时胸部说不出的难受,丹田之内的真气总是难以聚拢,脸色显得很难看。花妍担心道:“小白,你的脸色这么差,还是坐下休息一会儿吧。”柳进勉强一笑,说道:“我没事,是不是饿了?想办法弄一些吃的吧。”花妍心想小白受伤,应该打坐调养,此时不宜妄动,说道:“我不饿,你先坐下疗伤,等伤好一些再说。[..tw超多好看小说]”柳进暗道:“妍儿定是怕我劳累才这么说的。”道:“妍儿,我真的没事,我俩一起去打些野味回来烧着吃,怎样?” 花妍忽地喜道:“小白,你坐在这里休息,让我表现一下吧,我也看过《鬼谷修易》,现在想试试,看学到多少,我这就去打一些山雀野鸡回来,你坐在这儿别动。”说话时,用乞求的眼光看着柳进。柳进不忍拂她的意思,再者自己的确想调息一会儿,遂道:“你别走远,有事你叫一声。” 花妍笑道:“好,你呆在这儿千万别动,否则我会不高兴的,这可是我第一次主动动手做事,别坏我的兴致。”柳进自是知道花妍为了他好才这样说的,微笑道:“好的,这次我就做一回大老爷,怎么样?”花妍道声好,笑着离开。 柳进看着花妍又跳又蹦的离开,微微一笑,便坐下开始运功调息起来,起先倒觉没有什么,可是想用“纳川功法”中的“归纳法”化解商畏何那一掌残留在自己体内的内劲时,竟然化解不掉,心下大惊,暗道:“难道这商畏何的功力竟如此雄厚,我家传的‘归纳法’竟对他无可奈何?”吃惊之余,再次运功,忽然引动另一股微弱的真气,此道真气虽是微弱,可是所经之处竟是舒畅无比,心中惊喜,暗道:“我现在练的是《鬼谷修易》中的‘本经七术’,定是此功对疗伤有奇效,唉,真是想不到这‘本经七术’竟比我家传的‘归纳法’还厉害。”心想既然“本经七术”有疗伤之效,我就先用它来疗伤吧。可是心中忽然又有冲突,暗想自己家传功夫尚未练好,因此父亲才叫我出来历练,此番不用家传功夫,而用“本经七术”,要是被父亲知道,定要责罚。但若是不尽快把伤疗好,这一路下去要是再遇到麻烦,可就没有办法了,左思右想之后,还是决定用“本经七术”疗伤,回到金陵后,再向父亲请罪便了。心中一阵默念“本经七术”口诀,真气自动流转全身,须臾便进入忘我境界。 花妍走出十丈远后,便看到雪地之上有山鸡的脚印延伸向山腰,心中暗喜,循着野鸡的脚印走去。不一忽儿,便听到“呱呱”之声,已知是山鸡在叫,喜出望外,情不自禁的蹑手蹑脚走向“呱呱”之声。走不几步,只见一条一丈长的大蛇仰头对着山鸡张开血盆大口,山鸡好似也不怕大蛇,嘴里不住发出“呱呱”叫声。花妍哪里见过这么大的蛇,大吃一惊,张口欲叫,却又连忙捂上,害怕惊动运功疗伤的柳进。怎奈她心中着实害怕,拔腿就跑,一不小心,脚下滑到,“噗通”一声大响滚下山去。蛇与山鸡都受惊吓,各自逃跑开,山鸡飞在半空中,“呱呱”之声大作,倒是把花妍下滑的响声遮住了。花妍滑出十几丈远,慌乱之中左手抓住了一根刺方才停下,此时停下,发觉左手疼痛非常,一见之下,血迹斑斑,甚是恐怖,不自觉的大哭起来。哭了好久,才想到此次出来是打野味的,只好忍着痛,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可是刚刚从山上滑下,身体受到震动,此时已快不听使唤,未走几步,又是向前栽倒,雪地虽然软和,可是冰冷刺骨,况且她的左手还有伤,此时痛的钻心,趴在雪地上又是痛哭一阵。好久之后,身体已快冻僵,左手倒已麻木不痛了。她用右手撑地,慢慢站起,跌跌撞撞准备再去找食物。正此时,忽闻柳进的叫声,她一喜,叫道:“小白我在这儿。”说了六个字,五个字都在哭。 柳进听到声音,连忙跑来,看到狼狈的花妍,心疼道:“妍儿,你受苦了。”花妍扑到他的怀中,哭道:“小白,都是我不好,我没有找到食物。”柳进安慰道:“是我不好,你别哭,我俩一起去找食物。” 花妍点点头,柳进微微一笑,拉住花妍的左手,却闻她小声“哎哟”一声。柳进大惊,拿过花妍的手一看,才发现花妍的手受伤不轻,此时已经肿了,红彤彤的甚是凄惨。柳进呜咽道:“妍儿,你的手,我真该死,怎能让你一人出来找食物?这冰天雪地的,多危险!”边说边扯下自己的一片衣服,包住花妍的左手,包好之后,又情不自禁的抱住花妍,眼睛红红的,说不话来。 好久之后,花妍询问道:“小白,你的伤好了吗?” 柳进点点头,说道:“差不多了,再有三四天就好了。”花妍道:“这就好,要不我们边走边找食物吧,把马也牵着,怎么样?”柳进道:“好,你站在这儿,我去牵。”花妍摇头道:“不,我要与你一起。”柳进道好。在崎岖的山路上,两人拉着手,柳进牵着马,指指点点,早饭虽没吃,可心中欢喜,也不觉得饿了。花妍对自己受的一些小伤早已忘却,柳进见花妍高兴,心中乐滋滋,暗道:“一顿饭不吃算什么,只要妍儿高兴就好。”两人看着美丽的雪景,听着鸟儿的鸣叫,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就在两人高兴时,忽闻身后不远处有马蹄之声,两人心中一惊。花妍急道:“小白,快上马走吧,肯定是有人追赶我们来了。”柳进道:“好。”抱住花妍飞身上马,马儿还未开始奔跑,就听到后面有声音道:“柳兄留步。”是白熊的声音。 柳进暗想是白氏双英来了,不过若是他两人来,就算有不轨的企图,自己也能应付,遂并不打马前行,让花妍在马上。自己刚刚跳下马,已见到白氏双英就在五丈之外。柳进抱拳道:“原来是白兄与白姑娘,多谢刚刚援手。” 白氏双英一起下马,缓缓走向柳进,在七尺外站住。白熊道:“柳兄不必客气,这是我与师妹应做之事,柳兄的气色不错,看来伤势已有好转,真是可喜可贺。”柳进心想不能把自己尚未痊愈的消息让他们知道,遂道:“在下伤势已好,多谢白兄挂记。” 第二十九章 拦路伏击(上) 白熊呵呵一笑,暗道:“听你说话的语气,伤势至多好了六分,你却说痊愈,看来还是信不过我们呀。(..tw好看的小说)”白露浓见柳进脸色稍有苍白,心中不免难受,从背上的行囊之中拿出一些干粮,说道:“柳少侠,这儿有一些馒头和酒,你俩先吃一些。”说话之时上前几步,把干粮递向柳进。花妍跳下马,说道:“不用,我们不饿,再说小白也不喝酒。”白露浓停住脚步,看着花妍,说道:“你信不过我?” 花妍道:“不敢,只是很好奇。”白露浓奇道:“好奇?好奇什么?”花妍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们要走近百里这条路,而且就在我们有困难的时候恰好出现,谁能说清你们是不是与那客栈老板商量好,一起设计害我们呢?”白氏双英闻言,俱有怒意。白露浓不悦道:“那人已被我和师兄打伤逃走,你怎么能血口喷人?”花妍还欲再言。柳进阻拦道:“妍儿,怎能这样说话?两位是江湖名侠,岂会与商畏何那样的人同流合污?”而后又对白氏双英抱拳道:“两位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多事之秋,我与妍儿不便过多的停留,告辞。”说完话,抱起花妍翻身上马。白熊道:“柳兄,慢走。” 柳进道声再见,双腿一夹马腹,马儿快速跑去。 白露浓见柳进与花妍的亲密更胜以前,心中若打破的五味瓶,不是滋味,一阵凉风,她的眼泪不禁流了下来。白熊只道是冷风吹的白露浓不舒服,关心道:“师妹,是不是冻着了?”白露浓摇摇头,说道:“他们走了,现在该怎么办?”白熊道:“我们还是不紧不慢的跟着吧,有事了出手帮助,没事就看看沿路的风景好了。”白露浓点点头,包起包袱,翻身上马,闲庭信步般与白熊在雪地上行走。(..tw无弹窗广告)稍许,忽闻背后马蹄声大作,两人心中大惊。白熊道:“坏了,定是龙中德与王佰天他们的追兵到了,我们赶快追上去,让柳兄做好准备。”白露浓急道:“好,快走。”说话之时,两人翻身上马,狠狠抽一鞭马儿,马儿吃痛,惊嘶着飞快的跑去。一顿饭的工夫,两人就便看到前面的柳进与花妍,他们正在向一峡谷冲过去,白熊暗惊道:“若是峡谷中有埋伏可就麻烦了。”大声道:“柳兄,等等,在下有话说。”柳、花两人闻言,充耳不闻。花妍道:“小白,不理他,冲过山谷,就能甩掉他。”柳进心想也是,道声好,给马儿加了一鞭,飞也似的进谷而去。 白熊在后面见景,惨声道:“坏了,山谷之中定是有埋伏,我们快一些。”白露浓一听柳进有危险,稍有愠意,说道:“怎么不早说?”白熊一愣,说道:“说了他不听,有什么办法?”白露浓道:“谁叫你话不说清?真是的。”白熊遭了一个白眼,也不在意,跟着进谷。白氏双英刚刚进入山谷,便见柳进与花妍被金老大、白老大、黑老大、黑老二以及他们的手下之人拦住。只闻金老大笑道:“柳公子,柳少侠,我们可是等你多时了,想不到你现在才来,哈哈……”柳进暗道:“龙中德这老狐狸,竟让我上了他的当。”道:“就凭你们几个也想挡住我吗?”金老大笑道:“若是觉得我们不行,你对后面看看。”柳进与花妍情不自禁的转头,看到白氏双英飞驰而来,心想白氏双英果然是小人。正准备扭头时,却见双英身后数丈外龙中德与银老大及一行银衣人骑着高头大马飞奔进谷。 柳进心中一惊,暗道:“想不到龙中德此次计划的竟是如此精妙,在这峡谷之中,被他们前后挡住,想逃出去怕是不简单。(..tw)”此时方知白熊刚刚之言是为了他好,心中甚觉惭愧,抱拳对白熊道:“真是对不住,刚刚不听兄台劝告,以至于弄成现在这般境况,我……”双英此时已在柳进身后丈许外。白熊伸手阻止道:“柳兄何须介怀?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柳进闻言,豪气顿生,说道:“白兄,白姑娘,以前是我柳进不对,请见谅,今日拖累你俩,抱歉的很。”说完话,深深地举了一躬。白露浓见柳进对自己已没有误会,暗喜道:“他相信我了,真是太好了。”道:“柳公子不必介怀,我白氏双英与你同进共退。”柳进感激道:“多谢。” 花妍也道:“白大哥,白姐姐,刚刚多有冒犯,请别见怪。”白露浓虽是嫉妒她与柳进亲密,心中却不记恨,相反还很羡慕,此时见她亲切,亦喜道:“花妹妹,别客气。”几人稍稍说了几句话,龙中德等人已到他们身后两丈外了。 龙中德右手一举,银衣人全部停住,他哈哈大笑道:“柳进,你是自作聪明才走上这条路的,不过也不能说你笨,只能说明你江湖经验尚少,不过,可惜得很呀,你以后是没有机会学习什么江湖经验了,毕竟死人什么也学不会,哈哈……” 白熊道:“龙中德,现在高兴未免有些早,鹿死谁手还不一定,你人虽多,可全是酒囊饭袋。”龙中德哈哈笑道:“白熊,我看你是白痴如笨熊,你知道你师妹为什么那么关心柳进吗?不知道吧,我告诉你,是因为她喜欢柳进,不信呀,你问问她。”白露浓被龙中德道破心事,看一眼柳进,只见他瞧着自己,心中欢喜之余,脸也不禁泛红。白熊可是心中喝了黄连一般,痴痴道:“师妹,他说的是真的吗?” 白露浓打心底想点点头,可又不好意思,正在左右为难间,却听柳进道:“白兄,不要受了奸人挑拨离间之计。”白熊一惊,暗道:“白熊呀白熊,你怎么犯了糊涂,怎么不相信自己的师妹?”心中有愧,说道:“师妹,对不起,我一时紧张,差点中了龙中德的奸计。”白露浓摇摇头,心道:“师兄,对不起,我知道你对我好。” 龙中德见此计无效,便喝道:“白氏双英名震江湖,白熊更是少年英俊,他刚刚说你们都是酒囊饭袋,有没有人想现在上去会会他?领教一下他的乌衣枪法?”他话音刚落,便有四人同时道:“我来。”正是龙中德手下金银黑白四老大说话。 龙中德哈哈大笑道:“反正有的是时间,你们一个个上,让白少侠指教指教,哈哈哈……”金老大道声是,当先下马提剑走向白熊。白熊岂甘落后,说道:“来得好,让我一个个送你们上西天。”柳进却是飞身到白熊面前,说道:“白兄,这一仗就交给我了。”白熊笑道:“柳兄,想打架还怕没有机会吗?你就大方一些,把这一人交给我吧。” 柳进心中感激白熊关心自己,说道:“白兄,这?”白熊笑道:“你先替我掠阵。”柳进点点头。龙中德哈哈笑道:“柳进,你放心,你要是也想单打独斗,我会给你机会的,反正我有时间,慢慢与你们耗着。”柳进怒骂道:“我先收拾你。”说话之时,飞身扑向龙中德,龙中德喝道:“慢着,你若是想群战,我可就下令要我这些手下一起冲向你们,到时我看你有什么能耐,你若是乖乖的,说不定我一心软,就会用三场定胜负的办法来了解今天之事。”柳进闻言,心想若真是三场定胜负,我们倒有机会脱身,便停下脚步,怒道:“希望你说话算数。”龙中德笑道:“我说话一向算数。” 金银白黑四老大虽在名义上是平起平坐,可在龙中德的心中,却是金老大居首位,黑老大居其末,这也是由于他们功夫高低所不同而引起的。金老大的剑法确有独到之处,只见他剑法不似一般套路,别人的“挑剑势”在他手中不伦不类,却是别有一番威力。白熊见他剑法怪异,不敢怠慢,长枪指东打西,忽左忽右,有时又幻出几把枪,分刺金老大的周身大穴。金老大剑法老道,颇有“欲擒故纵”之意,本是一招“欲刺之”刺向白熊的腰俞穴,可是剑到腰俞穴三寸处,忽地左移三寸,刺向白熊的腰禅穴。白熊善使“回马枪”,枪尾倒转,挡住金老大的“欲刺之”,回之一招“送客归”,两人互攻三十几招,不见胜负。 忽见一黑衣人骑马到了龙中德身边,小声道:“洞主,三里外‘关中二丑’与他二十名手下急急忙忙奔来。五里外王佰天上百人赶来,气势汹汹,二十里外有十五个紫衣人骑马缓缓而来。”龙中德听罢,点点头,暗道:“关中二丑?难道就是我们从路上超过的那些人?”一挥手,说道:“继续打探,有情况便来报告。”黑衣人道声是,打马离开。 龙中德大声道:“柳进,白氏双英,我也懒得与你们纠缠了,金银白黑四人听令,一起冲杀,不论是谁杀死一人,便重重有赏,但是记住一点,堵住峡谷两头,不要让他们冲出去了。”四种人道声是,峡谷之上的积雪被震的纷纷落下。 柳进怒道:“龙中德,你真卑鄙,说话不讲信用。”龙中德笑道:“柳进,我想是你没有听清楚吧,我是说‘有可能三场定胜负’,而不是一定,你真是……哈哈……幼稚。”柳进大怒,冲向龙中德。龙中德一动不动,大声道:“柳进,慢着,你可想清楚了,你来了,花大小姐可就危险了,你难道想置她与危险之地而不顾?” 第二十九章 拦路附近(中) 柳进愣住,暗道:“动起手来,若是自己不保护妍儿,谁来保护她?刀剑可是无眼呀。要再让她受到伤害,我可就是该死啦。”想到花妍,他只好放弃大战龙中德的念头,冲到花妍身边,一边保护花妍,一边出手打发龙中德的手下。见柳进奔回花妍身边,龙中德笑道:“柳进,就你这样,做事畏首畏尾,难成大事呀。”柳进被取笑,虽然想去和他大战一场,可是担心花妍,只能不去理他。 龙中德此次带来在峡谷之中的人,至少有六十个,所谓双拳难敌四手,白氏双英及柳进三人怎能与他们抗衡?半柱香下来,已有精疲力竭之感,四人此时已被分开。柳进与花妍在一起。白熊力战金银老大还有其他一些人。白露浓到底是女儿家,此时内力已有不续,勉强能与白老大、黑老二打个平手,可是周围的其他人东出一招,西晃一招,就叫她有些吃不消了。柳进与黑老大等人大战,倒是稍占上风,战数回合,他心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一招“擒龙手”夺过一人的长剑,洒下剑花,伤了三人,左腿又是一招连环踢,踢中五人,一瞬间八人倒地“哎哟”不断。龙中德看得真切,大喝道:“多去一些人围住柳进,一定要他把将军令留下。”他见柳进大发神威,心下吃惊,大叫手下快快围住,以免突围跑掉。可就在龙中德刚刚发出命令之时,又闻峡谷进口处有人喝道:“龙中德休得猖狂,关中二丑来也。”柳进与花妍闻言,心中顿生感激。花妍道:“小白,他俩倒真是热心肠。”柳进一剑削断一把单刀,一脚把那人踢出数尺远,同时答道:“是呀,看来这龙中德是捞不到好处了。”花妍喜道:“小白,今天在这里好好教训一下这些人,看他们怎样猖狂?还有呀,将来我可要在爹爹面前多夸夸这两人了。” 柳进忽感背后生风,一脚踢出,果然有人惨叫,答道:“好呀。”而后大声道:“两位丑大哥,真是多谢你们了。”二丑早已与龙中德的手下交上了手,丑不凡抓住一金衣人的手,借机道:“柳兄弟不用客气,小事一桩。”话毕,左掌一招“掏心术”拍在金衣人的胸口,那人双眼一翻,倒地气绝。丑不凡笑道:“还真好对付。” 龙中德见关中二丑来帮助柳进他们,心想该自己出手了,当下从众人头顶飞过,一招“皓月撒辉”刺向柳进的肩井、腰俞、阳明三穴,这一剑贯注着他的横练真气,剑还在柳进三尺外,柳进便已感到杀气,暗惊道:“难道是龙中德亲自出手了?”一招“风柳舞”逼退前面的五人,左手抱住花妍霍然转身,果见龙中德的长剑已在自己一尺外,大惊,怒道:“背后突袭,不算好汉。”左手搂着花妍的腰,以便保护,右手长剑一招“风扬雪花”洒下剑花,挡住龙中德的攻招,并且还击一招。 围住柳进的人一见龙中德前来对付柳进,便自觉围成一圈,不敢上前。龙中德道声“成王败寇”,一招“戏力士”刺向柳进的手腕,却是不管柳进攻他的一招,柳进本是出手较快,可毕竟江湖经验不足,不敢冒险,只见龙中德不顾他的“风扬雪花”,却剑刺他的手腕,暗想不能硬拼,便撤招回防。 龙中德见景笑道:“柳进,就你这胆量也出来混江湖?真是有些丢人呀。”说话时,招术一变,剑刺柳进的左肩肩井穴,柳进又是大惊,心想自己左肩若是被刺中,妍儿怎么办?慌忙之中,只得一招“斜劈式”劈向龙中德的右腕,他此招很快,龙中德倒是一惊,退后一步,说道:“学的倒是挺快。” 柳进心道:“父亲常说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原来是这个意思,我要是不停的进攻,他必定招架不住。”心中有了此念,说道:“妍儿,看我是如何教训他的。”说话时,拉着花妍,右手一招“风卷残云”,剑气荡出,龙中德衣衫已被吹动,他心惊道:“想不到这小子倒有些能耐,不能大意。” 柳进一招逼退龙中德,信心大增,一招快似一招。龙中德江湖经验丰富,攻守兼备。两人个展绝艺,相互拼杀,右手剑法互博,脚上脚法内力相交。围着的众人大叫“洞主无敌”,声音震天,柳进听得头皮发麻,剑法也是大受影响。战到三十回合时,龙中德忽然发现柳进内力不续,暗道:“他受过伤,难道在招宝山庄就受伤了?不对呀,明明见他和周剑过招,他胜了呀,怎么回事?还是试试他就知道了。”笑道:“柳进,本以为你比周剑强一些,想不到也是一般般,和他对一掌竟也受伤,真是让我失望呀。” 柳进听龙中德笑话自己不如周剑,怒道:“凭他也想伤我?”龙中德笑道:“那是谁打伤你的?”柳进道:“你管不着。”他此言一出,龙中德便肯定他受伤了,笑道:“看来你真是受伤了,我本也不敢确定,经你这么一说,今日之战看来你是胜算无望了。”柳进反驳道:“你也好不了多少,还不是有伤在身?”龙中德道:“可是我的人多。”柳进闻言,心中竟有了失望,剑法徒然一慢,龙中德乘机一掌挥出,打在他胸口,他也一剑刺中了龙中德的左臂。龙中德这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柳进的胸膛,柳进只感到眼睛一花,双手无力,左手还是松了花妍,人随着龙中德的掌力飞落在七尺之外。 花妍见柳进倒地不起,惊惧道:“小白……”想跑过去,却被身边的龙中德点住穴道,被两个金衣人用剑架着。龙中德一个跨步就到了柳进身边,双手在柳进身上一阵摸索后,拿出一个丝帕包裹,打开一看,是一块白玉,心想这一定就是将军令,高兴之余,哈哈大笑道:“将军令最终还是我的了。”众人闻言,忘记了拼杀,齐目看向龙中德,果见他手中拿着将军令。 白露浓见柳进倒在地上,心中惊恐,乘着众人愣神的机会,飞向柳进,一招“送客归”运用御枪之术攻向龙中德。龙中德已得到将军令,自是不愿拼命,后退数步,躲过白露浓的御枪之术。银枪插在地上之时,白露浓已到柳进身边,抱起他,边摇晃边呜咽道:“柳公子,快醒醒。”柳进微微睁开眼,见自己躺在白露浓怀中,大是不好意思,说道:“谢谢。”继而乞求道:“请你快带妍儿走,不要管我。” 白露浓心道:“我关心的是你,你倒是……”柳进不见白露浓答话,又道:“白姑娘,我害了花大哥,不能再让招宝山庄的唯一希望妍儿有所损伤,请你……”说至此,白露浓一滴眼泪掉在了他嘴角,他微微苦笑一下,晕了过去。白露浓大叫道:“柳公子……”不见有反应,心下愤怒龙中德,喝道:“师兄,杀了这些人,救出花姑娘,我们快走。”白熊见到白露浓对柳进表现出特殊的感情,此时方才想到龙中德之言,心中正在苦恼时,听到白露浓的叫声,也不管那么多了,大吼一声,一枪刺中五人,飞掠到花妍身边,打伤两个金衣人,解开她的穴道,说道:“花姑娘,你还好吧?”花妍穴道被解,哪管白熊,直奔向柳进,哭道:“小白,你不能有事。” 龙中德喝道:“杀了这些人,要快,一个不留。”一金衣人道声是,一刀砍向花妍,白熊哪能不管?飞起一脚,把那金衣人踹出数丈,说道:“花姑娘小心。”就在此时,山谷外又有人道:“龙兄,你先一招‘近百里闹鬼’,后一招‘客栈夜袭’,骗的柳进糊里糊涂就从近百里回金陵,真是高招呀,只是你有了好处,总不能不给兄弟我一些吧。”是王佰天的声音。龙中德听到王佰天的声音,就赶紧把将军令包好藏在怀中,暗骂道:“尽会在关键时候出来捣乱,真他娘的讨厌。”对手下喝道:“住手。”而后抱拳笑道:“王兄,你来得可真是时候,这些人硬死不交出将军令,还是你来逼他们交吧。” 龙中德的手下一住手,白露浓立马放下柳进,白熊等人连忙围到白露浓身边,花妍与白露浓只是哭泣,白熊抓住柳进的右腕,只觉脉搏甚是微弱,境况危险,不觉连连摇头。白露浓道:“师兄,怎么办?”白熊叹道:“只有赶快找地方疗伤,可是被这些包围着,想突围倒有些难了。”丑不丑道:“说不定他两家要火并,我们先稍微等一等再说。”众人无法,只得围着柳进,希望王佰天与龙中德火并。 第十九章 拦路伏击(下) 王佰天笑道:“龙兄,你可真是会骗人呀,这柳进看样子是要死了,将军令岂能不在你手里?”龙中德道:“王兄,难道你不相信我?”王佰天哈哈大笑。 白露浓怒道:“姓龙的,将军令明明是被你夺去了,还不承认?真是卑鄙。” 龙中德脸色一变。王佰天道:“龙兄,这将军令可不是你私人之物,说实在的,我对它也是充满好奇,何不借我先研究研究?”龙中德心中暗骂道:“好不要脸,我既抢到手,哪还有你的份?”笑道:“王兄,我看不如这样,你我共同寻找这将军令的秘密,不过既是我先找到它,当然应该是我保存了。” 王佰天笑道:“龙兄真会玩笑,若说是先找到,自是柳进,现在虽在你手上,可是说不定下一刻就在我手上了,你可要看清楚,现在我的人手可比你的要多,若是真动起手来,你可是只有吃亏的份呀。” 龙中德放眼看去,只见王佰天身后有“赵家帮四才哥”,“西湖六俏妹”,还有不少打手,人手显然比自己要多,暗道:“如果硬拼肯定不是对手,要想一个办法。”心中略一思考,拿出丝帕包裹,抛向白熊,说道:“白兄请接将军令。” 白熊闻言,果见将军令抛向自己,飞身上前,接住将军令后,空中转身,又落到原处。此番动作老练纯熟,一眨眼便完成。 王佰天惊道:“龙兄,这是何意?” 龙中德道:“王兄人手众多,我是敌不过,既然保不住将军令,还不如物归原主。”王佰天暗道:“这是诡诈,你想让我去同白熊他们厮杀,等到我拿到将军令时,已是疲惫不堪,那时你再出手,我哪有抵抗的力气?你这一招虽是高明,可我也不笨,也有对策。”道:“龙兄的意思是,你不想要将军令?”龙中德点点头,无奈道:“是的。” 王佰天道:“既不想要,不知龙兄还在此干嘛?”龙中德道:“我是帮助王兄夺取将军令的,不过王兄若是不喜欢为兄在这里,我可以马上就走。”王佰天抱拳道:“恕不远送。”龙中德一抱拳,到声告辞,对手下道:“我们撤出峡谷,为千岛湖霸让路。”说话的同时,打马前行,不一会儿,一行人便消失在前面茫茫雪地之上。 王佰天哈哈大笑道:“白熊,你还是乖乖交出将军令吧,你没有必要再负隅顽抗了,你们些许人手,岂能与我相抗?”白熊迅速把将军令交在白露浓手中,说道:“师妹快走。”银枪一指王佰天,说道:“有本事你来试试。”而后身体左移三尺,站在王佰天众人前面,不见白露浓走,又道:“师妹你们快走,这儿有我挡着。(..tw)” 王佰天道:“螳臂当车,快包围住他们。”赵晓侃与赵晓浪领着二十人快马冲过去,想围住柳进等人,丑不凡道声不好,抱住花妍,运用内劲把她恰好扔在马上,一掌挥出,马儿吃痛,惊叫着向前奔去,他道声“花大小姐快走”后,对白露浓道:“姑娘,快快和柳公子一起上马,你们三人先走,由我们殿后。”白露浓本不愿走,可眼见赵晓侃与赵晓浪已快把他们包围,再不走真是来不及了。暗自一咬牙,抱住柳进翻身上马,说道:“师兄小心。”长枪打在马的臀部,马儿吃痛,奔跑而去。 王佰天哪能让他们跑掉?道声“快追”,一扬马鞭,飞快的追了上去。关中二丑及白熊岂能让他们轻易过去?几人挡住峡谷,站成三排。王佰天怒道:“跳过去。”当先的赵晓浪果然骑马从关中二丑的一手下头顶飞掠而过。倒不是他马跳得高,只是关中二丑的手下胆小,见马儿飞过来,吓的抱头蹲了下去。 丑不凡怒道:“谁再敢蹲下去,老子要了他的命。”果然没有人再蹲。王佰天手下其余人众马儿还未跳起,便被关中二丑的手下乱刀乱剑砍死,人也难逃厄运。妄想从白熊那里越过的人更惨,还在白熊二尺之外,马儿就被长枪扎死,白熊银枪灌注内力,把那人马一起扔出数丈开外,撞在峭壁上脑浆迸裂而死。 王佰天怒道:“废物,从他们身上给我踏过去,看看他们有多大能耐?”赵晓侃站在前面,说道:“兄弟们站成数排,待岛主一声令下,我们一起冲过去,踏死他们。”他说罢,西湖六俏妹及王佰天、赵晓筱、赵晓瑛十人骑马站在第一排,其余众人则是有序的站在后面。王佰天哈哈一笑,说道:“看你们如何抵挡?”右手一挥,喝道:“冲过去。”这些人一起呐喊,打马朝白熊他们飞奔而来,由于前面一排俱是高手,而白熊他们这边只有他和关中二丑不错,虽然他们三人尽力阻挡住些许人,可王佰天的大部分人还是冲了过去,关中二丑的手下几乎全部命丧黄泉。一行人冲过去后,王佰天道:“快去追白露浓他们,免得将军令又被前面的龙中德抢到了。”说完话时,他们已在三丈之外。 白熊闻言,心惊道:“刚刚只顾叫师妹他们快逃,却是忘了前面还有龙中德。”大声道:“两位仁兄,我们也要快些追上去,说不定柳兄他们现在已经和龙中德一行人交上了手。”丑不丑惊道:“对呀,快追。”三人翻身上马,飞奔追去。 峡谷之中凉风吹过,这些受伤走不动的人,有的用兵器支撑身体站着,有的只剩下喘气的份。此时的凉风给他们的只是痛苦和煎熬。王佰天的手下看着龙中德的手下,全想致对方于死地,怎奈动弹不得,只好开始口角之争。争不几句,就听到峡谷之外有说笑之声,抬眼望去,只见一群紫衣大汉走进。正是周剑训练的“东宫护卫队”队员钱飞一行人到了。钱飞笑道:“我们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跟着,若真是有人得到将军令后,他们必会从这条路返回,到时我们顺手牵羊,还怕拿不到将军令?”他身边一人由于脸大腿粗而被叫做胖二大的笑道:“队长说的不错,干嘛急着去抢将军令,周公公说得对,得到的越早,失去得越快。”众人开始笑着赞扬周剑韬起来。 他们进入峡谷之中,却见有受伤之人。钱飞故意惊道:“这些不是王佰天与龙中德的手下吗?怎么一个个都在这里看风景?”一个叫何聪的护卫队员道:“不象是在看风景,倒象是被遗弃的残兵败将,我们要不要去帮助他们一把?”胖二大奇道:“帮助他们?怎么帮?”钱飞笑道:“这还不好办?他们只会一些三脚猫,现在他们的岛主、洞主什么的不要他们了。我想他们以后也没有脸面再见人了,倒不如我们现在就给他们一个痛快,免得他们遭罪,你们说是不是呀?”护卫队员皆大笑道:“钱队长说的是。” 第三十章 浑身解数(上) 钱飞当先动手,一刀砍在一金衣人的颈部,血未流出,人已倒下。(..tw好看的小说)他对自己的手法很是得意,笑道:“周教头说得对,一刀砍在颈动脉三寸外,血未外流,人却已死,你们还不练习一下?”这些人闻言,道声好,见人举刀便砍,这里十数个受伤之人,转瞬间就丧命在护卫队员的快刀之下。看着这些尸体,钱飞笑道:“想不到跟在后面还有练习杀人的机会,真是不错,走,我们慢慢的走。” 钱飞一伙人走不远,后面又有人声,峡谷谷口,只见商山鬼影和商畏何一起走来,商山鬼影道:“师兄,我真是不明白,既然已经进入了柳进的房间,为什么不动手呢?”商畏何道:“你知道什么?在客栈动手,我不是自砸招牌吗?大家都知道我是飞贼,这客栈以后还有谁敢来住?再说得到将军令后,没有人知道才是好事,因此我才跟踪柳进到百里外动手,想不到竟被白氏双英坏了好事,还有你呀,叫你和我一起,你就是要瞌睡,现在可好,我俩却要大老远的跟着他们找机会下手。” 商山鬼影道:“这也不能怪我,唉……前面有好多死人。”商畏何不信,说道:“尽会胡说……”说至此,已看到刚刚被杀之人,转口道:“果然有死人,难道他们在此决战过?”商山鬼影道:“去看看。”两人一个起落便到了这些死人的身边,看了好久,商畏何才道:“这些人是被那群拿着宽刀的紫衣人杀死的,这是为什么呢?”商山鬼影惊道:“他们不是互博而死!”商畏何道:“不是,龙中德的手下多用剑,王佰天的手下用的兵器很杂,但用刀者却少。但是你看这些死人,致命之伤在颈部,显然是他们在互博时受伤走不动了,被留下来,才让后面跟来的那群紫衣人杀害。”商山鬼影道:“他们为什么要杀死这些人呢?”商畏何笑道:“你几时开始有同情心了?”商山鬼影道:“这倒不是同情心,只是不习惯那紫衣人的作风,杀这些毫无还手能力的人,最让我不齿。”商畏何道:“走吧,你若是不爽,以后见到他们,给他们一些教训就可以了。”商山鬼影叹一声,两人展开脚步,继续追赶。 龙中德走出十里后,后面有黑衣人追上,说道:“洞主,白露浓、花妍、柳进三人在我们身后一里外,行动不是很快,好像边走还在边看我们的马蹄印。”龙中德笑道:“王佰天果然没有种,还是让柳进让他们跑了。”不一会儿,又有两黑衣人骑马赶上来,说道:“洞主,王佰天在后面紧追白露浓三人,他们后面不远也有人影窜动,大概是白熊与关中二丑,看样子白熊把将军令给了白露浓。”龙中德点点头,说道:“以后报告不要说大概,现在一半的人停下,躲在道路两侧,其他的人继续慢慢前行,走出十丈后再停下躲好,记住,不要露出一丝痕迹。”金老大道:“洞主,马匹怎么办?” 龙中德道:“哦,嗯……出来四五个人赶着马匹前进,在十里外等着我们,看到白露浓三人,尽量留住他们,不管用什么办法。好啦,开始准备,我与金银老大在此,黑白两老大你们带着黑白人在十丈外埋伏,记住,你们的任务是对付从我们这里逃过去的人,除了白露浓三人外,你们不能放过一人,记住了吗?” 黑白老大道声是,带着黑衣人与白衣人前去埋伏。[..tw超多好看小说]龙中德道:“我们平均在路的两侧,只要我一说‘出手’,我们就以最快的速度出手,让他们没有防备就死在我们的剑下。”金衣人与银衣人道声是,众人便一起隐藏起来,看不出一丝踪迹。 过不多久,只见白露浓与花妍骑着马,一路哭着前行。柳进在白露浓的怀中还是一动不动。龙中德心道:“这柳进倒是有些桃花运,不知几时把白君屠的女儿弄到手了?”金老大对龙中德看一眼,意思怎么对付白露浓三人。龙中德摇摇头,意思不管他们三人,让他们过去,金老大点点头。 白露浓三人走不久,王佰天一行人果然飞奔而来,王佰天冲得最快,待他与赵家帮四才哥过去后,龙中德大吼道:“出手,杀死这群王八蛋。”他刚刚一喊“出手”,金银老大便从路两边跳出,把王佰天一行人从赵家帮四才哥与西湖六俏妹之间分开。金衣人与银衣人把他们分成两圈包围,叫嚷着喊杀。 王佰天一行人还在惊恐间,已死了一半,只是赵家帮四才哥与西湖六俏妹及王佰天功夫甚高,反应较快,不曾受伤,其他留下的也受了伤。王佰天一见不好,大吼道:“快向前冲。”当先打马前去。龙中德哈哈大笑道:“王兄,别跑太快呀,哈哈……”金银两老大以一对二缠着赵家帮四才哥,六人十几招后,赵家帮四才哥渐渐稳定下来急躁的心性,施展看家本领,一时倒也不会输。西湖六俏妹叫喝着打退围住自己的四种人后,打马跟着王佰天跑去。赵家帮四才哥也各自虚晃几招,跟着逃走,其余众人皆是死于非命。 龙中德笑道:“走,我们也跟上去。”说话时,大踏步向前跑去。金银老大挥挥手,金衣人与银衣人随后跟着。 黑白老大刚刚埋伏好,就见白露浓三人不疾不徐的骑马走来,他们还是放行,白露浓三人走不久,就见王佰天骑着马飞奔而来,后面依次是西湖六俏妹、赵家帮四才哥。黑老大握紧手中之剑,待王佰天正好进入他们的包围圈时,黑白老大几乎同时喊叫“出手”,黑衣人与白衣人一起杀出。王佰天一惊,一拳打出,正中一人鼻梁,那人哀号一声,飞出七尺倒地身亡。可就在此时,白老大翻身滚地,一脚踹飞王佰天的坐骑,那马儿甩出老远,半天方才站起。王佰天大喝一声,双脚瞬间发力,冲天飞起一丈。黑老大长剑飞舞,跟着飞起,洒下剑花,刺向王佰天腰俞穴。王佰天一脚踢向黑老大的手腕,腰部微弯,左手抓向黑老大的长剑。黑老大喝道:“来得好。”招术一变,一剑急急刺向王佰天的脚底涌泉穴,王佰天左脚在右脚上一踢,两脚同时分开,躲过一剑,双掌却同时拍向黑老大的长剑。 后面的西湖六俏妹及赵家帮四才哥见到王佰天被围,情况惊险,俱是快马前来相助,就在黑老大同王佰天相搏第十招时,他们已经赶来。赵晓侃大喝一声,一脚踢起地上的单刀,单刀向黑老大飞去,黑老大防备不及,单刀冠胸穿过。王佰天乘机一掌打在他的腹部,他口吐鲜血,从空中栽落下来。黑老二惊道:“大哥小心。”冲上去接住,轻轻的落在地上。只见黑老大脸色苍白,他迅速的点住黑老大的周身大穴,止住流血。此时后面的龙中德及金银老大已然赶到,龙中德见黑老大受伤,说道:“黑老二,你找几人送黑老大前行,这里交给我了。”黑老二道声是,抱住黑老大,说道:“黑狗与黑蛋随我前来。”快步向前跑去。黑狗与黑蛋紧跟其后,边走边向后看,以免有人前来突袭。 一顿饭的工夫,王佰天等人劣势已显,龙中德一行人已将他们团团围住。龙中德笑道:“王兄,我有一个建议,你们若是此时退回畏何客栈,不从近百里这条路走了,我便放过你们十一人,再说就凭你们这十一人,想夺到将军令,也是不可能的,我这人一向不赶尽杀绝,你看怎样?”王佰天心想:“自己十一人定是难以斗过龙中德手下这么多人,不如就此离开近百里。只是越想越气愤,算来算去,还是着了他的道,妈的。”却道:“龙兄既是如此大义,我姓王的也不能不识相,好,我们走,后会有期。” 龙中德道:“王兄,我看你的马不错,借给我使用几天怎么样?”王佰天似有怒意,可还是忍住,说道:“既是龙兄喜欢,就请拿去骑吧。”说完话,跳下马来。龙中德哈哈一笑,飞身上了王佰天的马,一挥手,众人让开一条路。 赵晓侃跳到赵晓浪的马上,王佰天冷哼一声,骑上赵晓侃的马,带头从来路退去。龙中德哈哈大笑,等他们走远后,说道:“快向前走,说不定白露浓与前面的人已经交上手了。”当先打马从前面跑去,由于没了马,其他的人只好从后面跟着快速跑开了。 第三十章 浑身解数(中) 王佰天等人行不到数丈,便见白熊与关中二丑打马快速前行。.tw[]王佰天怒骂道:“这是你们三人晦气,可不能怪大爷心狠手辣了。”看来他准备把在龙中德这里受的气发泄在白熊他们身上。白熊三人见王佰天众人狼狈不堪的转来,不象是得到了将军令的样子,心中一阵暗喜,但不愿多与他们纠缠,因此行马的速度并没有减缓。 王佰天道:“冲过去,踩死他们三人。”赵家帮四才哥、西湖六俏妹大叫着打马冲向白熊他们。白熊心道:“我不找你们,你们倒是找上我了。”心中也来了火,策马冲上前去,银枪左削右刺,直接从他们马群中冲了过去。可关中二丑功夫稍差,被王佰天他们包围。白熊大喝一声,又冲进王佰天他们的包围圈,长枪霍霍,大声道:“两位丑兄快快突围,不能恋战。”丑不凡兄弟见白熊如此凶猛,心下发狠,没头没脑的乱打。王佰天等人防守不住,数十招后,白熊与关中二丑冲出包围圈,打马加快步伐,一溜烟前行。 白熊心中挂念白露浓,关中二丑则是更关心花妍,三人三骑,如飞前行,转过了好几个弯,还是不见柳进等人,也没有看到龙中德他们。三人心中正在七上八下之间,忽闻兵器相交之声,白熊一听,便喜道:“是师妹……”双脚一夹马腹,马儿速度竟又加快少许,转过一弯,只见龙中德一行人围了一个大圈,白露浓左手扶着柳进,骑在马上与金老大苦战。花妍也被围在中央,只见她急的只滴眼泪,却不敢开口说话,显然是害怕影响白露浓功力的发挥。白熊怒道:“金老大,先吃我白熊一枪再说。”马儿好像也感到事态的严重,惊鸣一声,如风一般跳到圈中。白熊一招“托马术”刺向金老大的咽喉,金老大闻声便有所准备,可没有想到白熊来得如此迅速,只得策马跳开。 龙中德赞白熊道:“好精湛的骑术,不愧是白氏双英,来得好,现在就你们几人,料想也是难逃出我的手掌,我给你们白氏双英一个机会,有谁能胜了我金银老大一招半式,你们就可以走了……”他说至此,关中二丑才赶来,丑不丑在五丈外道:“龙中德,我关中二丑也来趟这趟浑水了,识相的快快离去。”龙中德也不看一眼,说道:“黑老二,白老大,带几人去打发他们。”两人道声是,领了七八人奔向关中二丑,挡住了他们。 龙中德笑道:“如果你们直接投降也行,你们想想,王佰天那么多人都被我打得落花流水,被迫退出近百里这条路,就凭你们俩也是无济于事,现在就把将军令交出来,我或许会放过你们。”白露浓冷冷道:“笑话,我白氏双英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有本事就自己过来拿。(..tw)”龙中德笑道:“看来你们是不妥协了,若是我拿花大小姐换取将军令,不知你们是否愿意?”白露浓道:“你可别乱来,将军令在我手上,有什么手段就朝我使,对付不会功夫的人算什么英雄好汉?”龙中德哈哈大笑道:“说实在的,我也不齿要挟人,金银老大,去把将军令拿过来。”金银老大抱拳道是,双脚一夹马腹,洒下剑花,分别攻向白熊和白露浓。白露浓左手还是紧紧的抱着柳进,右手银枪嚯嚯,迎上银老大。白熊想让白露浓轻松一些,狠命的出招,想快速战胜金老大,可是江湖比武,最忌讳的就是心浮气躁、有所挂牵。白熊犯了大忌,未到十招,枪法竟显凌乱。白露浓稳扎稳打,倒显平静得多。 白熊与金老大僵持不下,急的汗如雨下,心想:“再如此下去,必然有输无赢。”正无奈时,忽闻有人道:“你这小伙子,打架之时心中尽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若再是如此,岂会不输?”白熊心惊道:“是哪位前辈在指点我?”心神不自觉的一收敛,枪法果然变得豁然大气。龙中德惊道:“孤独行,孤独行来了,前辈既然来了,何不现身相见?” 来人正是孤独行,只听他哈哈大笑道:“我早就来了,只是你没有看到而已。”龙中德循声看去,只见孤独行站在不远处的一块大石上,腰中的酒葫芦在白雪反忖下,显得格外红。龙中德大声道:“住手。”金银老大住手。白氏双英自是不会乘机突袭,也停了下来,齐齐向孤独行抱拳问好。孤独行点点头,微微一笑。 龙中德抱拳道:“不知前辈此来何意?”孤独行道:“只是希望你罢手,让柳进等人平安到达金陵。”龙中德道:“就算我不夺取将军令,还会有其他人打将军令的主意,柳进已经重伤,就凭白氏双英想保护将军令平安到达金陵,只怕不易。” 孤独行道:“这是后话,主要你现在放他们过去就行?”龙中德心中暗骂:“真是瘟神,大爷就不放,你老头怎么地?”道:“就凭前辈的一句话吗?”孤独行道:“你想动手?”龙中德道:“单打独斗自然不是你老的对手,岂敢动手?”孤独行道:“你们少说也有三十人,可以一起上。”龙中德暗道:“是你找死。”大声道:“黑老二,白老大,你们回来。”只闻两声是,黑老二已与白老大和五名手下赶到了龙中德身边。关中二丑尚能站起,好不容易爬上马,缓缓走到龙中德等人身后五尺勒马站住。龙中德一挥手,手下让出一条路,让关中二丑到了白熊身边。龙中德道:“既然前辈想赐教,我这些手下就领叫高招了。” 孤独行哈哈大笑,喝一口酒后,说道:“好魄力。”与此同时,飞身落于白熊身边,说道:“你们先走,这里有我。”白熊道:“前辈……”孤独行道:“快上前找个地方让柳进疗伤。”白熊不敢违拗,说道:“是,两位丑兄还好吧?”丑不凡惨笑一声,说道:“支持得住。”丑不丑点点头。白熊道:“师妹,花姑娘,两位丑兄,我们走吧。”龙中德道:“慢着,想走,也得凭本事走出去。”孤独行道:“也好,我们就尽力杀出去。” 白熊大喝一声,当先出招,龙中德避过孤独行,策马到白露浓身边,一脚踢向白露浓的马儿。白露浓哪能让他踢中?银枪斜斜刺出,一招“送客归”想挡住龙中德的攻击,可是龙中德长剑挥出,挡住白露浓的长枪,一脚结结实实踢在了白露浓的马上。马儿惨叫一声,栽倒下去。白露浓双脚在马鞍一瞪,借力抱住柳进飞向三尺之外的花妍,落在花妍前面,坐于马背之上,说道:“快打马前行。”花妍急忙“哦”了一声,狠狠地打了马儿一鞭子,马儿惊嘶一声,跳着跑开。 龙中德哪能让他们跑开?喝道:“留下将军令。”一招“剑如雨”斩向花妍三人骑得马腿,眼见此马难逃厄运,却见龙中德转身撤剑回防,原来孤独行见白露浓连连遇险,便从背后出手,逼得龙中德不得不放弃斩断马腿的想法而撤剑回防。龙中德挡住孤独行的一招,恨恨道:“想不到前辈习惯背后突袭。” 第三十章 浑身解数(下) 孤独行脸上有些挂不住,苦笑道:“必要时期,必要手段,这叫灵活变通。”龙中德不答话,却乘着孤独行说话真气走散之时,加快攻势。孤独行一时倒有些惊讶,说道:“你这年轻人计谋倒是深得很。”龙中德虚晃道:“金银老大,来领教孤独前辈的高招。”金银老大闻言,各自虚晃一招,放过白熊与关中二丑。此时白老大与黑老二也来了,把孤独行围在中央,前后夹击,看样子,虽然不想杀死他,可也想把他拖得累死。 龙中德躲开孤独行,又追上花妍三人的坐骑,不过白熊却也赶来了,关中二丑紧跟其后,二丑的后面则又是龙中德的十几个金银黑白四种人。龙中德对白露浓他们大叫道:“快快停马束手就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花妍毕竟是胆小,惊道:“白姐……姑娘,龙中德又追来了,怎么办?”白露浓安慰道:“花妹妹别害怕,我们只管打马前行。”花妍听白露浓叫自己“花妹妹”,喜道:“好的,白姐姐。” 白露浓微微一笑,看一眼柳进,只见他双眼紧闭,牙关紧咬,脸色发青,若是再不找时间疗伤,定然危险,心中焦急,却又不敢说出,以免花妍乱了分寸。花妍自是知道柳进伤重需要调养,心中着急不比白露浓少,只是拼命抽打马儿。马儿虽然吃痛,怎奈三人的重量它实在是承受不起,步法没有加快,相反倒是减缓不少。 花妍急道:“坏了,马儿跑不动了,白姐姐,怎么办?”白露浓道:“别担心,后面有孤独前辈和我师兄及两位丑大哥,他们会赶来救我们的。(..tw好看的小说)”花妍点点头,又是一鞭子下去,马儿惊嘶一声,栽倒下去。花妍吓得尖叫一声,白露浓临危不乱,抱紧柳进,左脚翘起转身,身体侧对花妍,左手瞬间抓住她,真气涌出,倒飞三尺,落于地上。就在三人落地一瞬间,白露浓只感觉自己腰俞穴一麻,身体便不听使唤,蹲在那里。双手一松,花妍倒地一动不动,柳进也是重重的甩在了地上。 就在此时,田边白鹤显身出来,把柳进的全身搜了一遍,暗道:“伤的这么重,看来离死不远了。不知将军令被谁人夺走?”心下暗自奇怪,却也懒得补上一拳两掌,若非如此,柳进必然死在当下。他叹息一声,忽而又迅速隐身,消失了踪迹。他的行动快速异常,白露浓等人俱未发觉。原来,浪人会土遁,故而难以发现行迹。 三丈外的龙中德见白露浓三人坐骑倒地,人也不动,心中正高兴时,忽见一块雪球飞向自己,这雪块灌注了上乘内力,来势凶猛。他不敢大意,长剑全力一挡,雪块被挡住散开,手臂却被震得隐隐发麻,大是吃惊,心道:“还有高人在场?得快些去把将军令拿到手。”用剑背打在马臀部,马儿快速到了白露浓三人身边,他一看之下,便知三人穴道被点,笑道:“真是天助我也,你们怎么不跑了呢?” 正得意时,却闻一声大喝:“你见过穴道被点住的人会跑吗?唉,怎么每次见到你们的时候,你们都在自相残杀呢?”龙中德心惊道:“田边白鹤!”惊魂未定,却有笑声,极其娇媚,又暗道:“柳下惠子也来了,不知这个骚狐狸的姐姐来没有,可是遇到大麻烦了。”当下凝神戒备,说道:“你们师兄妹来了,何不现身相见?” 田边白鹤笑道:“你见到我之时,恐怕也是你的死亡之时,你敢见吗?”龙中德倒真有些畏惧,迟迟不敢答话。白熊此时已然赶到,说道:“你们浪人就会偷偷摸摸做事,出来见面都不敢,真是丢人显眼。”白熊话毕,就见五尺外有两人影一闪,显出人形,正是柳下惠子和田边白鹤,此时两人已不是黑衣打扮,而是华丽的衣衫。 白熊不认识柳下惠子师兄妹,银枪一指他俩,说道:“就是你俩说大话?”柳下惠子千娇百媚,笑道:“不错,又是一个俊美的男子。”白熊不好意思,看一眼白露浓,却不见她动弹说话,暗道:“师妹遭人暗算了。”道:“少废话,看枪。”柳下惠子与田边白鹤却是没有动,因为他们看到白熊这一招是虚招,若有厉害的招,定是后招。 白熊此招的确是虚招,不过他也没有后招,因为他虚晃一招后,便翻身飞向白露浓,想解开她的穴道。可是他刚到白露浓三尺外,就感到无形的杀气,心中吃惊,银枪一招“送客归”分刺两道杀气的来路,可是银枪未到,杀气却已消失,白熊大惊。 龙中德道:“这是土遁之术,你要小心。”白熊道:“多谢,你还好吧?”龙中德不好意思道:“没事。”因为他怕白熊责问他没事为何不出手,因此有些不好意思。 白熊只是叹了一声,全神戒备起来。他暗道:“我就不信这个邪。”功力遍布全身,一步一步走向白露浓,还在二尺外,便有四股暗劲涌向自己,他临危不乱,脑中虚幻出这四人的模样,然后左脚一招“闭门封”连环踢出,踢向那人的“腋窝穴”。右脚真气涌出,在地借力跳起翻身,一招“后蹲腿”踢向一人的胸脯,双手握枪,却是刺向两人的肩井穴和太阳穴。他踢腿出枪尽在一瞬之间,暗中的四人掌力还未到他身边,他的攻势已让对方不得不防,对手撤掌回防之时,白熊身体一转,银枪插在地上,左脚踢向白露浓的肩井穴。可就在他左脚在白露浓的肩井穴三寸外时,一把武士刀斩向了他的足踝。此人正是田边白鹤。白熊手上加力,身体左移三寸,右脚踢向田边白鹤的胸膛,田边白鹤出拳迎上,拳脚相交,白熊连人带枪飞出三尺,田边白鹤也是蹬蹬倒退数步。 此时关中二丑及龙中德的十几名手下已在一丈外。龙中德怕他们过来白白受死,说道:“这里有埋伏,你们快快回去叫四个老大来,就说是我的命令。”十几名手下已经看到有浪人,知道厉害,连忙打马回身,向后跑去,走得慢的已经遭了毒手。关中二丑江湖经验较为丰富,功夫也还不错,没有被暗算到,可也冒了一身冷汗。 龙中德见景,说道:“田边白鹤,堂堂正正你不会,尽会暗地突袭,算什么英雄好汉?”田边白鹤笑道:“你们中土人士就是不知变通,简直是老顽固,我们会土遁,这样杀人更好,为什么要现身?”白熊怒道:“尽会使用下流手段。”柳下惠子似笑非笑道:“将军令在谁的手上?说出来就免他的死罪,否则我把你们全部杀死,就开始搜身了。”龙中德自是知道将军令在白露浓手中,可是他却不愿将军令被东瀛浪人夺取,因此不答话。白熊道:“将军令是我们中土的宝物,你们东瀛浪人有什么资格拥有?”柳下惠子理理头发,笑道:“火气倒是不小嘛,你们中土不是有句话叫做‘有能者居之’吗?现在你们谁有能耐居之呢?是你呢?还是你呢?”她一边说话,一边指指白熊,又指指龙中德。 龙中德不见自己的手下四老大到来,还不敢开罪柳下惠子与田边白鹤,因此不好意思道:“在下现在还是不能居之,我想这位白兄定是有能耐居之。”柳下惠子稍有愠意,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能居之了?” 龙中德阴测测道:“那倒不是,只是这位白兄在江湖的名气不小,怕是不好对付。”柳下惠子哈哈笑道:“你这人倒是会劝人打架,我可是听说你叫龙中德,是什么黄龙洞主,怎么这么窝囊呢?”龙中德被说得脸上无光,可还是不见自己的手下四老大到来,只能暂时忍气吞声,免得动起手来自己吃亏,说道:“姑娘取笑了……” 第三十一章 十五剑式(上) 柳下惠子哈哈大笑。(..tw无弹窗广告)田边白鹤对白熊道:“你的功夫不错,可还不是我的对手,你要是说出将军令在你们谁的手上,我便放了你。”白熊怒道:“你没有资格对我的功夫进行评价,至于将军令,你更没有资格知道在哪儿,想打架我奉陪,你们浪人在招宝山庄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今天我白熊就要为千人冢下的英雄好汉报仇。”说话的同时,长枪一招“送客归”飞刺田边白鹤的腰俞穴与肩井穴。田边白鹤武士刀横出,一招“截枪流”截住白熊的“送客归”,反手一掌击向白熊的胸口。白熊枪挑田边白鹤的任脉,右脚踢向田边白鹤的左腋窝。田边白鹤左肘下沉,撞击白熊的膝盖骨,右手一招“截绶术”砍向白熊的枪尖。两人如此互攻互博,十几招下来,不分胜负。 此时金银老大方才赶来,孤独行也在其中,不过相互之间并没有动手的意思,看来他们已知道浪人来袭,化干戈为玉帛了。 孤独行见到白熊正与田边白鹤相斗,弃马飞起,落到场中,说道:“白少侠住手。”白熊听的孤独行的声音,一招“托马术”,虚晃一招,跳到一边,说道:“前辈来得正是时候,这些浪人嚣张的紧。”田边白鹤看到孤独行,说道:“原来是你,你来得正好,上次师父与你交战上百招,已经找到你剑法的破绽,正是狭路相逢,该你命苦了。” 孤独行呵呵笑道:“是吗?就你与你师妹来了?”田边白鹤拍拍手,只见白雪之中忽然现出二十多个浪人。(..tw好看的小说)孤独行心中一惊,暗道:“浪人每次出现,带的人手倒是不少。”田边白鹤道:“这只是一部分,好先让前辈心中有数。”孤独行暗道:“只怕是在诈唬我们。”道:“你们此来,还是在打将军令的主意?” 田边白鹤点点头,说道:“不错,这次谁也救不了你们了。”孤独行道:“我们的人并不比你们少,再说你们的生力军只有你师兄妹,我们何足惧?”田边白鹤冷笑道:“你错了,我们东瀛人做事讲求的是公平公开,学习武功也是一样,师父把武功心法早已交给我们,只要有悟性,全能学到上乘功夫,不像你们中土人士,只有少数人才能学到师父的真正功夫,这也是你刚刚那句话的可笑之处,生力军?何谓生力军?我的其他师兄妹功夫不再我们之下,任何一人都能以一当十,否则‘琨桑阵法’又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威力?” 孤独行等人大惊,暗想田边白鹤说的应该是真的,他们的“琨桑阵法”确实厉害,若不是每个人都强,光凭精妙的阵法是难以发挥威力的。孤独行看一眼龙中德,说道:“龙洞主,攘外必先安内,你快些拿主意,否则我们今日可真是要被浪人打的一塌糊涂了。”龙中德心道:“孤独行一向自称‘仗剑走天下,一醉虽可得,一败却不能’,今日既然已经这样说了,我又何苦分散大家的实力呢?”道:“既然前辈如此说,我们就一起对抗这些浪人吧。” 田边白鹤喝道:“慢着,动手不迟,我师父看过孤独前辈的剑法后,大加赞扬,已创出一招‘杀神一刀迎风斩’,让我们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再领教孤独前辈的剑法,今日是个好机会,孤独前辈何不赐教几招?”孤独行奇道:“哦,好,我来试试你的‘杀神一刀迎风斩’。”田边白鹤道:“此招只有两人一起施展方见奇效,有我与师妹一起演示,不知前辈可有意见?”孤独行冷笑道:“就一起上好了,龙洞主,白少侠,还不去解开两位姑娘的穴道?”白熊与龙中德点点头,走向白露浓等人。田边白鹤却是冷冷一笑,不管龙中德与白熊,抱拳对孤独行道:“前辈小心了。”孤独行微微点头,剑已出鞘。 “杀神一刀迎风斩”是路上川改自他们“松仙流”最厉害的招式“迎风一字斩”,此招神髓还是“见风而出,破空一刀”,不过此招却是有两人共同施展。只见柳下惠子与田边白鹤站在一起,双手端平握刀,大喝一声,果然有风吹起。风起之时,刀已出鞘,两人未动,刀已分上下两路砍向孤独行的腰部与膝盖。刀光与之雪光交错,很难看出刀是砍向何方。孤独行暗道:“果是好招。”“十五剑式”已然出手。一阵刀光剑影之后,两把刀已回到柳下惠子与田边白鹤手上。孤独行剑身在抖,手亦在颤抖。 柳下惠子与田边白鹤双双退后两步,手中之刀迎风飞出,又砍向了孤独行。孤独行的“十五剑式”迎刀而出。就在刀剑相接的时候,双刀也接在了一起,而且相互摩擦产生了火花,明亮的火花照耀得孤独行的眼睛几乎睁之不开。孤独行大惊,使出“十五剑式”中的“归去来兮”,此招完全是攻招,攻就意味着不守,不守就意味着自己会有空门暴露,有空门也就有危险,这一点孤独行并未放在心上,因为在他想来,他的“归去来兮”已经完全可以将田边白鹤与柳下惠子的武士刀击落,就算他有空门,柳下惠子与田边白鹤也不能奈何他。孤独行是这样想的,因此大胆的使用了“归去来兮”,不出所料,两把武士刀落地铿锵有声。 龙中德与白熊知道白露浓和花妍身边有土遁隐藏的人,因此全神戒备,缓缓的走向她们。白熊向龙中德使个眼色,龙中德点点头。白熊大喝一声,左手一指点向白露浓的肩井穴,想解开她的穴道,不出他们意料,果然又有阴劲斩向白熊的手,白熊右手之枪早已为他准备好了,一枪刺出,血顺着银枪流下。龙中德则是乘机一招“凌空指”,弹出早已准备好的雪块,击向花妍与白露浓的穴道。两人穴道顺利被解开,白露浓在穴道被解开之时,怒喝一声,一枪插入地下,鲜血溅出三尺,白露浓闪身躲开,顺势落在柳进身边,小声道:“柳公子,醒醒。”柳进还是没有回应,花妍也跑了过来,哭道:“小白,你醒醒……”白熊跳到柳进身边,说道:“师妹,这里很危险,你们三个赶快走,走得越远越好,越快越好。”白露浓双眼朦胧,看着白熊,凄凄道:“师兄,我……”白熊凄凉道:“没事,走吧,我理解你。”白露浓再也忍不住,哭道:“师兄……”白熊安慰道:“走吧,我会赶上你们的。”白露浓点点头。龙中德阻止道:“不能走……”白熊已有怒意,说道:“龙中德,这儿这么危险,让他们在这儿,你可要想清楚,不要最后弄得让浪人捡了便宜。” 龙中德暗道:“白熊说的不错,将军令在白露浓那里,若是留在这儿,要是被浪人抢了去,抢回来就难了,让他们走了也好,这样总是还有机会得到的。”道:“好,我派几人保护他们三个。”白熊道:“可别让你的手下打歪主意。”龙中德笑道:“就算想,也不是白姑娘的对手呀。”白熊心想也是,催促道:“师妹快走。”白露浓抱着柳进,飞身上马,花妍也找了一匹马,爬了上去。 孤独行自信自己的“归去来兮”能击落田边白鹤师兄妹的刀,果不其然,他击落了,可就在他击落之时,眼中又有刀光闪现。原来“杀神一刀迎风斩”的威力便是招中隐藏着招数,就算第一刀被破解,第二刀已悄无声息的到了身边,这“杀神一刀迎风斩”并不是指此招只有一刀,而是指后面一刀有杀神之能效。眼见刀光已到自己身边,孤独行凭经验感知自己难以躲过这招,可是久经风云的他并不是能被轻易伤着的。刀已到他的眼前,他已经没有时间考虑怎么来接此招,因此只能闪躲。一招“胡不归”洒下剑花,护住自己的身体,迅速后退,也只有他后退的速度比刀的速度快,才能不受伤,也就是说,若果他的后路被阻断,没了退路,他就有被面前的刀杀死的危险。 第三十一章 十五剑式(下) 田边白鹤与柳下惠子自然知道此招的奥妙,孤独行还未退出五步,田边白鹤已到了他的身后,化掌为刀,斩向他后背的“背脊穴”,此穴在背脊上,若是被击中,轻则瘫痪,重则命丧黄泉。(..tw无弹窗广告)孤独行岂敢大意?心道:“退路已断,眼前更是有两把短刀在旋转飞舞刺向自己,要采取措施了,否则岂不英明尽丧?”大喝一声,防守妙招“田园将芜”中的一记“撩剑诀”由上至下,由左至右洒下剑花,眼前刀光消失,可是田边白鹤在他后背的威胁依旧存在,他反手一剑“胡不归”,剑尖直指田边白鹤的手掌,田边白鹤大惊,倒翻数尺,才算躲开。孤独行反手出剑之时,柳下惠子忽然出现在他前面一尺外。孤独行心惊,柳下惠子双掌挥出。孤独行仓促之间伸出左手,接下一掌,身体几乎与田边白鹤同时倒飞,只是田边白鹤倒飞是为避免受伤,而孤独行倒飞一来是由于自知在仓皇之间难以挡住柳下惠子这一掌,并且柳下惠子的一掌已让他真气翻腾,因此主动后退,二来是被柳下惠子的掌力逼退的。 孤独行在后退的同时,柳下惠子已经手握武士刀,随后跟上。孤独行撤剑回防,“田园将芜”源源不断的涌出,田边白鹤倒飞出数丈后,又翻身上前,拳风脚影,招招要命。本就内息不畅,眼冒金星的孤独行此刻被前后夹击,一时失了分寸,背部被田边白鹤结结实实打了一掌。不过他内力强劲,剑气震荡的柳下惠子花容失色,倒退五尺。[..tw超多好看小说]田边白鹤也被他雄厚的真气震得右手酸麻,眼冒金星,心道:“果然厉害。”一闪身,到了柳下惠子身边。 孤独行血气翻腾,自知难以再战,却若无其事的站在那里,借机调息。田边白鹤不知孤独行是否受伤,试探道:“孤独前辈剑法通神,着实厉害,只是按照江湖规矩,刚刚过招不知谁胜谁负?”孤独行暗道:“这人倒是狡猾得很,按照江湖规矩我的确是输了,我若是认输,将来传到江湖会被人笑话不说,自然也是不能再干预此事了。可要是不认输,他们俩必然继续领教,我只怕是难以抵挡他师兄妹了。” 借着思量的时间,孤独行稍微留意了一下场中的情景,只见白露浓抱着柳进,与花妍已经上马,只是此时被浪人包围,正在苦苦死战,白熊在白露浓的前面,看样子是想杀出一条血路,龙中德在花妍的周围,长剑若银蛇飞舞,与大地洁白交织在一起,倒有些相互呼应的气势。金银黑白四种人也是各展所长,与浪人战于一处。孤独行怕久则生变,大声道:“不要恋战,快快骑马离去。”说完话,真气逸散,吐出鲜血。田边白鹤笑道:“前辈果是受伤了。”说话之时与柳下惠子缓缓走向孤独行。 白熊听见孤独行说话中气不足,已知孤独行有恙,再闻田边白鹤之言,心道:“杀神一刀迎风斩到底有些威力,得快快让师妹与花姑娘离开,我好去帮助孤独前辈。(..tw无弹窗广告)”打定主意,大声道:“龙兄,快让我师妹与花姑娘走,不能再耽搁下去了。”龙中德也知孤独行说得对,此时若不奋力死战,怕是会葬身于此,喝道:“好。打起精神,想想我们在招宝山庄死去的弟兄,和这些浪人拼了。”金银黑白四种人闻言精神大振,齐齐呐喊起来,手中兵器挥舞的更加快速猛烈。白熊大展神威,果然杀出了一条路,龙中德也是当仁不让,为花妍打通了路,白露浓与花妍心知在此也不能帮上什么忙,况且两人俱是心中挂念柳进的伤势,毫不客气的打马向前冲去,有浪人想跟上,却被挡在路口的白熊与龙中德阻拦。 孤独行在提示龙中德与白熊之时,也把自己受伤的信息给了浪人,田边白鹤与柳下惠子想先解决了孤独行,可是孤独行岂甘束手待毙?不等田边白鹤与柳下惠子到自己身边,就已使出“十五剑式”,剑光漫天,比之雪花还为洁白。刀光同时闪起,弥漫山谷,照耀四方。白熊道:“龙兄,你在这儿撑着,我去帮助孤独前辈一把。” 龙中德早就想支开白熊,好派人去跟踪白露浓三人,此时白熊自己提出要去帮助孤独行,他求之不得,喜道:“白兄尽管去,这里有我,保证不让一个浪人从这里跃过。”白熊道声多谢,飞身而起,从众人头顶掠过,落在孤独行的身边,一招“托马术”银枪如蛇,灵活的攻向柳下惠子与田边白鹤。 柳下惠子武士刀左削,挡住白熊的银枪。田边白鹤则施展“松仙流”的秘技“迎风一字斩”把孤独行逼退一尺。此时白熊独战柳下惠子,田边白鹤独战孤独行。“乌衣枪法”诡异虽不比东瀛浪人的武士刀刀法,可是稳重厚道却让白熊立于了不败之地。柳下惠子生性风流,见到美男子,总是心神动荡,有一夜风流之想法,但是刀法却也不乱,再者她不想伤害白熊,两人一时倒是战成平手。 孤独行在拼命,可是田边白鹤却不干,因此十招过后就处于了下风。田边白鹤见到柳下惠子还在调笑,怒道:“惠子,快别发春,正事要紧。”柳下惠子不敢违背师兄的意思,武士刀刀法为之一紧,白熊立即有不支之感,不过一时半会儿也不至于败阵。 金老大跟龙中德的时间最长,自然了解龙中德的心思,白熊一走,他就且战且退到龙中德身边,问道:“洞主,是不是派人跟着那两个小妮子?”龙中德点点头,说道:“让黑老二去,不要伤害他们,沿路留下标记,免得大雪盖住了他们的行迹,待我们处理好这里的事后,跟上再动手。”金老大点点头,战到黑老二身边,把龙中德的吩咐小声说了一遍。黑老二点点头,叫了三个手下,在自己的带领下,渐渐冲出了包围,翻身上马,扬长而去。浪人有心阻止,却是无力回天,眼睁睁的看着黑老二等人离去。 孤独行见到白熊帮助自己,心中虽是感激,可见他不是柳下惠子的对手,处于危险之中,急道:“白少侠,在这关口,我个人生死是小,将军令乃是我们中土的宝物,你们快快离去,不要恋战,我这老骨头,他们是奈何不了的。”白熊边战边抽时间道:“前辈,白熊其他的不知道,可江湖义气却是知道的,这浪人在招宝山庄犯下滔天大罪,今日不拼个你死我活,我白熊誓不为人。”孤独行刷刷攻出两剑,说道:“好,白氏双英果然名不虚传,但现在不是拼你死我活的时候,你还是以走为上策。”白熊被柳下惠子一轮快攻,逼得说不出话。柳下惠子笑道:“你若是亲我一口,我就让你走,怎么样?”若是放荡之人,自是喜不自胜,可白熊乃是正人君子,听到此话,只道是柳下惠子在侮辱他,愤怒道:“谁胜谁负言之过早,再说我白熊宁死不受辱,岂能为你浪人而留下笑柄?” 柳下惠子笑道:“你这人倒有些气节,可惜不知变通。”说话的同时,刀法变快,刀光无数,白熊不敌,虽然躲过胸口致命一刀,可是却被柳下惠子一脚踢中左胸。柳下惠子本意是踢白熊的阴部,也是调笑之意,可是白熊哪能让她如此?身体下蹲,躲了过去。柳下惠子暗道:“真不识趣。”脚法一变,正中白熊胸部,白熊那硕大的身躯直直飞出。就在他飞出之时,他施展乌衣枪法中的“御枪术”直刺过来,柳下惠子倒没有想到白熊有此一招,险些被伤,躲过此招后,她怒道:“不知好歹的人。”一招“迎风一字斩”出手,刀光闪出,眼见白熊要死在当下,却见银老大荡出剑气,接下柳下惠子的“迎风一字斩”,两人各自退出数迟。白熊银枪此时已经回到自己手中,他抱拳谢道:“多谢银兄。” 第三十二章 一度甬江(上) 银老大也不答话,转身一剑,一浪人被削为两截。(..tw无弹窗广告)白熊暗惊道:“好功夫,竟与金老大不差上下。”银老大仗剑杀入人群。柳下惠子喘息几下,跳到白熊身边,气愤愤道:“刚刚那人是谁?”白熊银枪一指,说道:“你少对我颐指气使,我们只用刀枪说话。”柳下惠子眼睛一红,说道:“不说算啦,我也不同你打了,你要走便走。” 白熊一愣,柳下惠子转身一招“截刀流”砍断一黑衣人的手腕,一脚踹出,那人飞出一丈之外,料想是活不成了。柳下惠子左手又一招“空手流”,扣住一金衣人的左腕脉门,左脚“柔流”正欲踹出。白熊大声道:“他叫银老大,是龙中德手下银衣人的老大。”柳下惠子闻言,收起脚,左手把那人扔出,回头道:“知道了。”白熊跳将起来,一枪刺向田边白鹤,说道:“孤独前辈,你先走吧,我来断后。”孤独行道:“白少侠,你怎么还未走呢?”田边白鹤冷笑道:“我看他是走不了了,你们谁也别想走。”孤独行道:“只怕未必。”剑走偏锋,虽是攻守兼备,怎奈内力早已大打折扣,田边白鹤也不畏惧。白熊枪法灵活,可也难占田边白鹤的便宜。白熊道:“要走一起走。” 田边白鹤是“松仙流”的第二高手,功夫虽不比孤独行这样的一流高手,可是比白熊还是略高一筹,怎奈此时孤独行受伤,虽有白熊在一边帮助,也是无济于事,虽能多战一会儿,可结局还是必输无疑。 田边白鹤冷笑道:“中土人士别无他长,脸倒是厚的很。”白熊道:“你们浪人卑鄙下流,还逞口舌之快,今天我与你势不两立。”田边白鹤武士刀左砍右剁,说道:“不是我们卑鄙,而是你们喜欢自相残杀。”冷笑几声后,大声道:“来人,围住他们。”话音落,果见三个浪人欺身上前,田边白鹤道:“把他俩留下。”三个浪人道声是,田边白鹤一招“截枪流”逼退白熊,自己也借机后退数步,三个浪人不待白熊与孤独行有喘息的机会,围住两人,“琨桑阵法”瞬时形成。孤独行道:“白少侠,背对背,全力出手。”白熊道好,两人随着三个浪人的“琨桑阵法”运动而旋转,不给对手可乘之机。 龙中德见场上战况还是持平,心道:“僵持下去,徒增伤亡,不如借机快快撤退,白露浓他们走的已有半柱香的时间了,再耽搁下去,若是被其他的人钻了空子,可就划不来了。”心中有此一想,几个起落,到了银老大身边,小声道:“叫兄弟们撤退,追赶白露浓他们。”银老大道声是,刚刚离去,田边白鹤就到了龙中德身边,冷笑道:“想走怕是不易吧,龙洞主,我们在招宝山庄没有过招,现在可是好机会,怎能错过呢?”龙中德暗骂道:“这人还真是好斗,若是被他缠住,想走怕是不易了。”身体几闪,避开田边白鹤,说道:“懒得理你,要走你也留不住我。”田边白鹤如影随形,说道:“是吗?”龙中德暗道:“功夫不在我之下。”跳到马背上,剑背打在马臀上,马儿飞奔而去,他道:“你跑的比马还快吗?”田边白鹤哈哈大笑,也飞身掠上一马之背,手中之刀使用粘字诀,粘住一金衣人的剑,用内力扔向龙中德,同时双脚一夹马腹,马儿疾驰追去。 龙中德听闻背后有风,来势甚急,暗道:“妈的,竟玩起偷袭了。”双脚一使力,人冲天飞起,躲过田边白鹤扔来的剑。他在空中翻出两个跟斗,复而落在马背上,笑道:“田边黑鹤,你果然黑得很呀,出手突袭你也会?”他故意把田边白鹤说成田边黑鹤,就是让田边白鹤生气。田边白鹤闻言果然大怒,叫骂道:“龙中德,有种别跑,停下来单练。”龙中德双脚一夹马腹,调侃道:“你若是追得上我,我也许会指点你两招,这可就要看你的缘分了,被我指点,受用不尽哪。”田边白鹤冷哼一声,马鞭重重打在马儿身上,马儿速度加快少许,他愤愤道:“看我追上你后,到底是谁指点谁。” 龙中德不理他,只是策马快跑,白老大见田边白鹤追赶龙中德,暗道:“洞主定是示意我们快走,这田边白鹤的功夫不错,若是他追上洞主,洞主会有危险。”心中焦虑,喝道:“兄弟们快快跟上洞主,不要恋战。” 此言一出,浪人也有警觉,一见之下,田边白鹤竟已在十丈之外,一浪人问道:“惠子师姐,我们现在怎么办?”柳下惠子道:“追赶师兄,先放这些人一马。”那浪人点点头,吹出一声口哨,众浪人奇迹般消失,柳下惠子已上马,在三丈之外。白熊怒道:“狡猾的家伙。”孤独行用剑撑地,虚弱道:“走了未尝不是好事,我们也快快追吧。”白熊点点头,扶孤独行上马,说道:“前辈,你有伤,我们慢一些吧。”孤独行微微一笑,喝口酒,看看已经跑了好远的黄龙洞人,说道:“无碍,走吧。”白熊点点头。 花妍三人快马奔驰几个时辰,马儿也累,人亦倦乏。白露浓料想浪人应该不会很快追上来,勒住马儿,说道:“花妹妹,我们走慢一些,后面的人一时半会儿追不上我们的。”花妍勒马停住,说道:“白姐姐,小白怎样了?”白露浓看看脸色苍白的柳进,说道:“柳公子伤势很重,我们要快一些找个僻静之地为他疗伤。”花妍轻轻甩一下马的缰绳,走到白露浓身边,看着柳进,流泪道:“白姐姐,小白他是不是很危险?”白露浓也是担心柳进的伤势恶化,可是又不能就在路上为他疗伤,为了不让花妍担心,故意隐瞒道:“你放心,我会帮助柳公子运功疗伤,只是要找僻静之地。” 花妍道:“就在这儿不行吗?”白露浓道:“这是大路,后面追兵随时会赶来,在此疗伤实在是危险。”花妍叹道:“小白已经昏迷好久了,怎么办呢?”白露浓道:“我们继续前进,总会有办法的。”花妍点点头,两人让马儿放慢脚步,徐徐前行。 走不多时,忽闻哗哗流水声,水声甚大,不似小河,白露浓心想定是大江,喜道:“天助我也。”花妍奇道:“白姐姐何以如此高兴?”白露浓道:“你听,是不是有水声?”花妍侧耳听去,果然听到轰鸣的水声,点点头,说道:“是有水,怎么啦?”白露浓微笑道:“有水我们就能摆脱追兵。” 花妍喜道:“真有这么神奇?”白露浓点点头。花妍道:“那就快去吧。”白露浓道声好,打马向水声方向驰去,花妍紧跟其后。走出数十丈,果见一条宽大的南北走向之河流出现在眼前。河流有湍急之地,也有平缓之所。 花妍惊道:“这是甬江,想不到从浙江东部入海的甬江居然经过这里。”白露浓道:“甬江?”花妍点点头,微笑道:“是的,我在江浙一带听说甬江源头是蜀地,想不到甬江真正的源头在江苏,我们沿江而上,定能到达金陵。”白露浓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们需要计划一下。”花妍道:“计划一下?什么意思?” 第三十二章 一度甬江(中) 白露浓道:“我们现在甬江东岸,若要摆脱追兵,到甬江西岸去乃是上策。我们三人乘坐一骑,从平缓之处过江,留下一匹马让它从东岸顺江而上,只要东岸有马蹄印,追兵就会毫不犹豫的追下去,我们就可以从西岸平安到达金陵了。” 花妍笑道:“真是好办法,白姐姐你真聪明。”白露浓喜道:“金蝉脱壳之计,古人早已用过。”再看看柳进,说道:“我跳到你的马上,让我这匹马沿江而上。”花妍点头称好。白露浓抱着柳进,跳将过去,手中银枪用力打在自己刚刚乘坐的马儿臀部,马儿吃痛,快速跑开,果是沿江而上。白露浓再一拉缰绳,三人乘坐的马儿从平缓之处慢慢的过得江去。白露浓轻轻跃下马,缓缓放下柳进。 花妍随后下来,连忙凑到柳进身边。白露浓道:“我骑马过江去处理一下痕迹,马上就会过来。”花妍点点头,含泪看着柳进。白露浓来到刚刚过江之处,见到江边有马儿过江时留下的蹄印,勒马停在一尺外,伸出长枪,散出真气,吹得雪花飞舞,瞬间掩盖了马蹄印,确信没有破绽后,打马转身急急回去。 白露浓上到西岸后,只见花妍伏在柳进身上大哭,甚是凄惨。她眼睛一热,说道:“花妹妹,怎么啦?”花妍哭道:“小白……小白……没有呼吸啦……”白露浓一惊非同小可,长枪掉落在地,扑到柳进身边,拉住他的手腕,仔细检查起来。好久之后,果然没有感知到脉搏,她心中悲痛欲绝,可是还不死心,也不顾自己的身份,伸手探入柳进的胸膛,只觉还有一丝热气,喜道:“还有救。”立即坐下,扶柳进坐起,握住柳进的双手,真气从柳进的上肢穴缓缓输入。花妍知道此时关键,不敢打扰。 好久之后,只见柳进头上的冰块化成了水,花妍心道:“小白身体开始热起来了,小白有救了。”白露浓此时则是真气将断欲断,只是一股不灭的爱意支撑着她,否则她现在早已虚脱而晕倒了。又过一顿饭的时间,柳进缓缓的睁开了眼,见到满脸汗水的白露浓,已知发生了什么,张开嘴,却是不能说出话来。白露浓见柳进醒来,满心欢喜,脸上堆满笑容,真气竟又比刚刚稍强一些。 一盏茶后,柳进神色已见好转,小声道:“白姑娘,谢谢你。”白露浓眼睛眨了几下,示意不用谢。柳进又道:“不知我妍儿还好不好?”他此时颈部僵硬,还不能转动,因此没有看到左边的花妍。花妍本来早已看到柳进醒了,只是不敢打扰,只好忍住狂喜的心情,攥紧拳头,为柳进与白露浓捏一把汗。此时柳进关心她,她心中高兴,破口呜咽道:“小白……” 柳进听到花妍声音,喜道:“妍儿,你没事吧?”花妍点点头,向前依偎了一些。白露浓见柳进关心花妍,而不问自己好不好,心中一痛,真气有些走差,伤了气脉,口中一甜,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栽倒下去。 花妍立马拉住她,哭道:“白姐姐……”白露浓一放柳进,柳进也是不能坐稳,向后倒去。花妍下意识放了白露浓,连忙抱住柳进,亲昵道:“小白,我以为……以为……你醒来真是太好了。”柳进微微一笑,说道:“我没事,苦了你了。”花妍佯装嗔道:“不要你说自己没事,我都好……都好……”说着说着,抱住柳进大哭起来。好久之后,柳进轻声道:“妍儿,现在我们在哪里?” 花妍道:“我们到了甬江,哎呀……白姐姐还躺在雪地上。”柳进挣扎坐好,说道:“你把白姑娘扶起来。”花妍关心道:“你呢?”柳进微微笑道:“我很好,放心。”花妍见柳进双眼透出诚恳之光,点点头,过去轻轻的摇晃白露浓,说道:“白姐姐,你还好吧,快醒醒……”摇晃了几下,白露浓缓缓醒来,见到满脸泪痕的花妍,说道:“花妹妹,柳公子怎么样了?”花妍道:“小白他……”柳进道:“多谢白姑娘援手,在下好了很多,这救命之恩,真是……真是不知怎么报答……” 白露浓伤势本不重,刚刚倒地,体内真气自动流转,此时已好大半,站起道:“柳公子何须过谦,我们还是快走吧。”柳进道:“不知白兄……白兄……他在那里?”白露浓道:“有孤独前辈在,师兄应该没事,我们还是离江岸远一些的好。从树林中走,这样就算后面追兵赶来,隔江便也看不到我们。”花妍道:“对,你俩上马,我来牵马。”白露浓闻言,既喜且惊。柳进却是不好意思与白露浓同乘一骑,说道:“还是你俩乘马,我来牵马吧。”花妍道:“这一路上都是白姐姐抱着你乘马赶路,现在倒是害怕什么?”柳进脸上大红,说道:“这,这……”白露浓道:“花妹妹瞎说,你俩上马,我来牵马,我伤势已好。” 花妍拉住白露浓的手,笑道:“白姐姐,你就像我的亲姐姐一样,再说你救了小白一命,我们都是非常感激你,希望你把我们俩当成自己的弟弟妹妹看待,如此,还有什么好害羞的呢?”白露浓心中一痛,暗道:“我还以为你知我对柳公子的情谊,有意……有意……成全,想不到你是让我把你们当成亲弟弟、亲妹妹。”心中痛苦,却无处诉说,苦笑道:“我真的没事,你俩快快上马,要是追兵赶来,我们只有任人宰割了。”花妍就是不从,非要柳进与白露浓同乘一骑,自己牵马。 柳进与白露浓反抗不过,只得硬着头皮上马,白露浓已快坐到马颈部,柳进则是已经坐到了马的臀部,两人之间隔得足有一尺之距。花妍瞧在眼里,喜在心中,暗道:“小白没有对白姐姐动心,这我就放心了。”道:“白姐姐,小白,你们俩看看我这个‘马夫’当的怎样?”白露浓此时心中七上八下,喜中有悲,微微一笑,没有答话。柳进则是心中一酸,暗道:“要不是自己功夫不纯,受了伤,也不至于要妍儿牵马。”忍住眼泪,说道:“妍儿,委屈你了。”花妍回头一笑,缓缓前行。 三人走了一柱香的时间,早已远离了甬江,江水的轰鸣声也早已远去,此时在一片茫茫的树林中,到处都是一片洁白。树枝上时不时有雪块落下,鸟儿的鸣叫也是各具特色,松鼠在树上来来回回,活蹦乱跳,甚是自在。 花妍有些走不动了,深一脚浅一脚的喁喁前进,柳进看着心痛,白露浓也是于心不忍,皆跳下马。白露浓道:“花妹妹,你上马,我来牵。”花妍摇摇头。柳进道:“天色已晚,我们今晚就在树林过夜怎样?”花妍停下脚步,向四周看看,只见灰蒙蒙一片,暮色果然降临,说道:“小白,我饿了。”柳进此时也有饿意,看一眼白露浓,不好意思道:“白姑娘,不知道你的干粮……”白露浓微微一笑,从背上解下自己的行囊,说道:“只有馒头了,将就一下吧。”花妍点点头,咽下一口唾沫,说道:“一边吃雪,一边吃馒头,倒也不错。”柳进凄惨一笑,接过白露浓递来的馒头。 第三十二章 一度甬江(下) 每人一个馒头,虽不是很饱,可已很知足了。(..tw好看的小说)此时夜幕已然降临,花妍看着白露浓,说道:“白姐姐,你可真是聪明,怎么连干粮都知道要自己带?”白露浓道:“跑江湖的,不自己准备一些吃的怎么行?”花妍点点头。柳进道:“这冰天雪地,真是难为你俩了。”花妍笑道:“只要能与你在一起,我什么苦都不怕。” 白露浓微微一笑,说道:“这没什么,我小时间练功,在雪地站一天一夜,连眼都不用合。”她这样说,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在安慰柳进不要自责。花妍道:“我也不怕苦,我们今夜就站着说话、聊天,一夜很好过的。”白露浓摇摇头,说道:“柳公子,我看你还是自己运功调息一下吧,对岸江边已有火光闪动,我们的行迹总有暴露的时间。”柳进与花妍闻言向甬江东岸看去,果见有火把窜动。 花妍惊道:“坏了,我们还是快走吧。”白露浓道:“放心,他们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到我们的,柳公子你尽快调息吧。”柳进道声好,说道:“妍儿,你与白姑娘聊聊天。”花妍点点头,柔情的看一眼柳进,然后拉住白露浓,小声道:“白姐姐,我怕……”白露浓道:“没事,我们三个在一块,有什么都会一起面对,放心吧。”花妍点点头。此时柳进已进入忘我境界,“本经七术”已让他的丹田在慢慢聚集真气。 夜已深,对岸的火把消失了又出现,出现了又消失,来来回回三次,最终还是消失在白露浓与花妍的视线。两人紧握着手,注视着对岸,也关注着柳进。两个时辰过去,柳进终于睁开了眼睛,深深吸一口气,说道:“你们睡着了吗?” 白露浓与花妍同时道:“没有,小白,柳公子,你醒啦?!”柳进站起,说道:“嗯,好多啦。”花妍扑上去,抱住柳进,撒娇道:“太好了……”柳进道:“白姑娘在,别耍小孩子脾气。”花妍不好意思笑笑,白露浓转过头去。 柳进道:“对岸怎么没有动静了?”白露浓道:“他们像是沿江上去了,不过依我看,不到早晨,他们就会想到我们在甬江西岸,我们还是趁现在夜黑,继续前行吧。”柳进道:“我们向江边走,我有办法。”二女大喜。 在甬江东岸,众人打着火把,浪人一组,龙中德白熊他们一组,两组虽然没有再继续动手,可开始了唇枪舌战。柳下惠子取笑道:“龙洞主,你手下的这些黑衣人真是没用,明明是你派来跟踪白露浓他们的,想不到竟然跟丢了,真是丢人。”龙中德反唇相击,说道:“你不是说你早就想到将军令在白露浓手上了吗?那你们为什么还苦苦的纠缠着我而不去追赶白露浓呢?”田边白鹤道:“三个大活人及一匹马不会凭空消失,这条江到底是什么江?水流看似湍急,该不会掉进水里淹死了吧?”说完哈哈大笑,不知为何如此得意。 白熊不见白露浓,心中高兴他们暂时不会被找到的同时,也有怯意,暗道:“这冰天雪地,师妹若是有了三长两短,我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赔呀。”正在焦急间,孤独行道:“老夫行走江湖一来,从不相信鬼怪,此次倒是有些心中难安,柳少侠他们三人怎么会凭空不见呢?真是费解呀。”白熊接腔道:“前辈,有没有听说这近百里附近有什么前辈高人?说不定是他救走了柳兄与师妹他们呢?”孤独行摇摇头,说道:“倒是没有听说江湖上会‘踏雪无痕’这种轻功的人,再说他们是三人一马,哪有一人之力可以使三人一骑全部飞在空中而不留下痕迹?”白熊惊慌失措道:“如此说,师妹他们定是遇险了?”孤独行道:“也不尽然,唉,谁能想得到呢?” 白熊急得直搓手,银枪在他内力的摧使下,发出白光,若非火光太大,白光足已做照亮之用。孤独行看得有些新奇,问道:“难道你这招就是‘光驱天下’?”白熊点点头,略带不好意思道:“是的,并不是晚辈故意显摆,只是此时心乱得很,不经意间想起……想起……与师妹在一起练功的情形。”原来,“光驱天下”这招甚是难练,白熊与白露浓从小开始练习,每次都是练到一半就难以继续了,两人最后想了一个办法:白露浓先练,白熊在一旁看着并加以指导,若是看到白露浓有不对的地方,白熊再亲手点播,待白露浓一招断断续续练下来后,白熊再练。由于白露浓的错误往往白熊也会犯,白熊加以注意后,练得稍好,白露浓不依,白熊自然是让白露浓多练,自己在一旁多加指导。两人在相互指导学习的过程中,进步神速,可是白露浓的此招却使的比白熊好,这也是她引以骄傲的事。为了白露浓高兴,白熊近年来虽然在功夫上有所领悟,可还是不肯练好此招,为的就是白露浓再撒娇时可以说师兄的“光驱天下”不如自己,看到白露浓的娇态,白熊总是乐滋滋的。 现在不见了白露浓,白熊心急如焚,情不自禁的内功流转,演示出“光驱天下”的绝学。孤独行虽然不知其中种种关节,可是已能猜到一些,暗叹一声:“这白熊倒真是痴情之人,比之柳进对花妍有过之而无不及。” 龙中德暗思:“不管他们怎么跑,也是向金陵进发,既是如此,只要我们快马前行,总会遇上他们的。”道:“金银黑白听令,你们快快站成一排,每人之间相隔三尺,我们就这样一排保持均速前进,就算柳进他们化为苍蝇,我们也会找到的。” 金银黑白四种人闻言大喝一声是,命令手下迅速站成一排,雄赳赳,气昂昂。龙中德打马前行,后面一排人跟上,煞是威风。 田边白鹤举目看去,只见四种人排成的长队足有七八丈之长,暗道:“如此地毯式的搜索,的确是好办法,何不效仿?”道:“惠子,想不到这龙中德倒是人才,看他这招‘地毯式’搜索之法,定有效果,我们在他们前面排成一排,就算要找到白露浓他们,也是我们先找到,你说是不是?”柳下惠子喜道:“果然不错,你发令吧。”田边白鹤点点头,说道:“师兄弟们,站成一排,‘地毯式’向前搜索,要快。”众浪人道声是,在龙中德离他们还有一丈时,他们已站成一排打马开始前行了。 龙中德见田边白鹤模仿自己,笑道:“田边黑鹤,我说要指导你的,现在你总算学会第一招了,真是不错呀。”田边白鹤虽有怒意,可并不停下,说道:“不与你逞口舌之快。”龙中德哈哈一声长笑,传的老远,白熊与孤独行跟上龙中德。孤独行打心底赞道:“龙洞主,若是在战争时代,你可是不可多的人才呀。”龙中德得意的笑道:“得孤独前辈赞赏,晚辈高兴得很呀。”孤独行道:“只是不知你有什么想法?为什么这么做呢?”龙中德道:“前辈相询,本自当告诉,只是我也没有想好我要干什么,哈哈……”孤独行假咳两声,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白熊怒道:“你说话怎么这样没有礼貌?”龙中德道:“我说的是实话。”孤独行叹一声,暗道:“这江湖之上,光靠武功是不行呀。” 在甬江西岸,柳进牵着马,与花妍、白露浓借着雪的反光,一起沿着原路返回。花妍甚是不解,问道:“小白,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不前进,反而后退呢?”柳进笑道:“我这叫做以退为进,具体地说,就是我们走到下午过江之处,返回甬江东岸,我们就在他们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本来是他们追赶我们的,现在就成了我们跟着他们,试想一下,我们在他们后面,他们怎么追上我们呢?” 花妍笑道:“我有些明白了。”白露浓道:“其实,我们这是反被动为主动,他们就算打破脑袋也想不到我们在他们后面。”柳进道:“是的,只是不知此处到金陵还有多远的路程?”花妍道:“六七百里还是有的。”白露浓惊道:“这么远?”花妍不确定道:“应该是这么远,若是有船,兴许会快一些,若是三人一骑,只怕需要走十几天。”柳进道:“走路倒不是难事,只是我们不能生火,这一路上食物倒成了问题。” 第三十三章 二度甬江(上) 白露浓道:“可惜我带的干粮不多,省着吃,明天一天强勉能坚持的过。(..tw好看的小说)”花妍立即唉声叹气,说道:“完了,我们岂不是要饿着到达金陵?”柳进道:“总会有办法的,别泄气。”花妍拉住柳进,撒娇道:“小白,要不我们转回去从官道回金陵吧?”柳进心中一动,暗道不错,说道:“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这个主意不错。” 白露浓阻止道:“不行,官道更是危险,大部分人都想到你们会走官道,因此埋伏在官道上的人不比到招宝山庄的人少。现在近百里这条路上,至少我们确定龙中德以及浪人不会对我们产生威胁了。”柳进点点头,说道:“白姑娘说得对,妍儿,走近百里虽然苦一些,可相对安全得多,也近得多,坚持一下就回到金陵了。”花妍拉住柳进,摇晃道:“睡觉不能睡,饭又吃不饱,我不干……”她还未说完,柳进忽觉眼前直冒金星,站立不稳,轻轻咳嗽起来,不几声,吐出血来。花妍大惊,立马扶住他,说道:“小白,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伤还没有好。”白露浓也是连忙扶住柳进,以免他倒下。柳进摇摇手,断断续续道:“我没事,一会儿就好了。”白露浓道:“还没事?伤成这样,刚刚就不应该让你走路的,你赶紧上马。”白露浓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柳进心中大受感动,花妍心中稍有不快,撅着嘴道:“白姐姐,我来为你俩牵马吧。” 白露浓玉脸一红,说道:“我本受伤不重,现在已经好了,只是柳公子伤势较重,需要赶紧调理,可是这荒郊野外,连一个栖身之所也没有,食物又不充分,真是不好办。”柳进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没事,别操心。”花妍扶着他,柔声道:“小白,你还是上马吧,求求你。”柳进道:“还是你与白姑娘上马,我撑得住。”白露浓佯怒道:“柳公子,你怎么也是婆妈之人?”柳进不好意思道:“好,白姑娘既是如此说了,我就上马。”白露浓笑道:“我来扶你。”花妍也连忙道:“我也来扶你。”两人同时扶着柳进上马。柳进调侃道:“被两位大小姐扶上马,我这身体竟也轻松多了。” 花妍与白露浓相视一笑,心中却都有不快之感,两人一左一右的牵着马,心事重重。柳进玩笑道:“我姐姐明明说当我有危险时她就会出现,可是怎么还没有出现呢?我没有宝剑,想动手都不行,要不拿一根树枝来做剑怎么样?” 花妍知道柳进在开玩笑,笑道:“我看你是想炫耀自己吧,有两位大小姐为你牵马,真是……”说到此,嘿嘿直笑。白露浓道:“花妹妹是不是想说艳福不浅?”花妍笑道:“这可是你说的。(..tw)”白露浓道:“这可是花妹妹你先想的。” 花妍大笑。柳进道:“唉,真想不到你俩取笑人倒是配合的挺默契。”三人边说边走,倒不是很寂寞,不多时,东边已泛鱼白。白露浓道:“天快亮了,我们要不要歇一会儿?”花妍道:“是呀小白,你觉得好一些了吗?”柳进道:“心里不好受。”花妍与白露浓惊道:“怎么啦?”柳进“噗嗤”笑道:“你俩走路,我骑马,我心里能好受吗?”两人心中暗喜,花妍嗔道:“小白你欺负我。” 柳进连叫冤枉,花妍却要叫白露浓评理,白露浓只是微笑,说东边景色好看。花妍撒娇道:“白姐姐,你是想帮助小白欺负我。”白露浓苦笑道:“哪有?”花妍道:“那你为什么不说小白是在欺负我?”白露浓哭笑不得,看一眼柳进,说道:“我可管不了。”花妍跺跺脚,扯开话题,笑道:“唉,我听到水声了,我们就从这儿过江吧。”柳进道:“也行,反正龙中德他们已经走得不知道在几十里之外了,我们优哉游哉,他们追哉累哉。”不一会儿,三人便到江边,只见江水翻腾,甚是汹涌。 白露浓道:“此处水流湍急,不易过去,要不向上走一段?”柳进连声道好,走出数十丈,水流平缓不少,柳进道:“你俩先过去,然后妍儿再骑马过来接我。”花妍道:“好呀。”白露浓道:“还是你与花妹妹先过吧,反正你在马上。”花妍微笑道:“白姐姐,那就委屈你多等一会儿了。”白露浓微微一笑。 柳进拉花妍上马,花妍紧紧抱着他,两人缓缓向对岸行去。看着两人背影,白露浓苦笑几声。花妍道:“小白,白姐姐喜欢你耶。”柳进心中自是明白,却佯惊道:“不会的,白兄可是对白姑娘一片痴情。”花妍轻轻打一下柳进,说道:“我是说白姐姐对你有意思,你干嘛扯上白大哥?”柳进苦笑道:“你别瞎想,我这人其他好处没有,就是对爱情忠贞。”花妍笑道:“我当然相信你,只是要你注意一下白姐姐的感受。”柳进道:“我尽量避免过激词语,以免白姑娘误会。”花妍喜道:“嗯……” 过得江去,柳进道:“你过去接白姑娘?”花妍道:“好,你有伤,要多歇息。”柳进跳下马,说道:“好的,你慢一些,别急。”花妍心中欢喜,笑道:“我会的。”不多时,花白两女也过来了。三人休息了半柱香的时间,吃了一些早餐,沿东岸前进。 龙中德及田边白鹤等人好生失望,他们快马跑了好几个时辰,前面莫说没有脚印,甚至连鸟兽的足迹也没有,田边白鹤勒马停住,恨恨道:“真是怪事,难道柳进他们也会遁地不成?”龙中德看看天,说道:“我们快马跑了三个时辰,跑了最少有二百里路,他们三人一骑,难道跑的比我们一人一骑还要快?” 白熊道:“柳兄果然有神鬼莫测之能,你们是找不到的。”他如此说,一来是打击龙中德,二则也是安慰自己。孤独行喝口酒,哈哈笑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龙洞主,你的计策好像没有管用呀。”龙中德脸色一红一青,却是无言反驳。 柳下惠子忽地惊道:“他们会不会早就到甬江西岸去了?”田边白鹤奇道:“过江去了?怎么过,这一路走来可未看到渡口。”柳下惠子道:“别忘了,他们是和一匹马一起消失的。”田边白鹤有所悟道:“难道他们三人一骑过江,留下一匹马就是扰乱我们视听的?”柳下惠子点点头,田边白鹤一拍大腿,说道:“要是如此说,这真是怪龙中德的手下黑衣人了,那群蠢材只顾跟着马蹄印前进,竟然连少了一匹马都没有看出来。”柳下惠子道:“越想越气,要不要去教训他们一顿?”田边白鹤道:“柳进他们三人一骑,脚程必定慢,昨晚说不定还在得意的睡觉,我们已在他们前面数百里了,稍微耽搁一会儿也没有关系。”言下是说可以教训人。柳下惠子笑道:“好,这龙中德看起来就讨厌。” 第三十三章 二度甬江(中) 两人打马转身,走向龙中德。(..tw好看的小说)龙中德见他们转身,取笑道:“田边白鹤,是不是想退回去,不走近百里了?”田边白鹤道:“龙中德,你很自信吗?我们跑了三个时辰,人困马乏,说来说去,都怪你派的几名黑衣人无能,才导致线索失去,你是不是应该承担责任?越说我心中越火大,想发泄一下,借你的手下一用,不知你介不介意?”龙中德哈哈笑道:“我欲火焚身,要借你师妹用一下,你介意吗?”孤独行暗道:“龙中德说话虽不好听,可是浪人骄横,是该给他们一些教训。”柳下惠子怒道:“你找死。”龙中德道:“就凭你?”柳下惠子更不答话,一招“截剑流”飞身刺向龙中德。 金老大银剑飘飘,迎上了柳下惠子,银老大随后也到,柳下惠子独战两人,甚是吃力。田边白鹤吼道:“上,杀了这些人。”浪人叫喝着冲来。龙中德长剑一挥,说道:“拼了。”两队人不由分说的战在了一起。白熊与孤独行当然也是全力拼杀。不知过了多久,双方各有死伤,龙中德与黑老二力战田边白鹤,打得乱七八糟。 田边白鹤忽然哈哈笑道:“打一仗,心中也痛快了不少,还是正事要紧,龙洞主,有机会再切磋吧?”龙中德笑道:“随时奉陪。” 三人罢手后,龙中德与田边白鹤各叫自己的手下停战。 田边白鹤道:“惠子,我们撤退吧,龙洞主,告辞。”龙中德奇道:“田边兄,为何要退回去呢?这不是快到金陵了吗?”田边白鹤道:“柳进他们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这近百里到处充满危机,我们还是退回,就此告辞。”龙中德暗道:“你退回去?定有阴谋。”道:“告辞。”金银黑白四种人让开一条路,田边白鹤一行人打马离去。看着他们背影消失,龙中德道:“黑老二,你亲自跟着,看看他们有何诡计?别再跟丢了。”黑老二道声是,领着几人,尾随而去。龙中德道:“孤独前辈,白兄,我们在此歇息一会儿,看看这田边白鹤在玩什么把戏。”孤独行道:“是该休息一下。” 田边白鹤他们走出十几里路后,柳下惠子道:“有人跟踪。”田边白鹤冷笑道:“还不是龙中德的手下,我们过江吧,无所谓的,反正他们在我们后边。”柳下惠子点点头,众人策马过得江去,田边白鹤查看了附近的雪地,确信没有脚印后,大喜道:“柳进他们还没到这里,我们沿江而下,定能阻拦住他们,不过你们记住,千万不要生火,免得有烟后,柳进他们有所防备而逃窜。”浪人大声道是,一起打马沿江而下。 黑老二见到田边白鹤他们过江而下后,立马回去禀报龙中德,龙中德暗思一会儿,心道:“我说怎么找不到柳进他们,原来他们使用‘金蝉脱壳’之计逃到甬江西岸去了,坏啦,得赶快跟上,否则浪人会抢了先。.tw[]”大声道:“大家赶快渡江,顺江而下。” 孤独行与白熊相视一眼,跟着过去,金银黑白四种人闻言,虽不知为什么,可也不敢相询,打马渡江之后,快速沿江而下。 白熊与孤独行及关中二丑来到甬江西岸后。白熊道:“龙洞主,我与孤独前辈及两位丑兄有些饿了,你们先走,我们随后就到。”龙中德暗道:“你们不来更好。”道:“好。”马儿已在三丈之外。孤独行道:“白少侠,你可有计策?”白熊道:“我说怎么找不到师妹他们,原来他们早就从下面过江了,我们快马疾奔一夜,早就把他们抛在后面一百多里了,现在龙中德他们过江而下,目的就是截住师妹他们。” 孤独行惊道:“既是如此,我们为何不去帮助他们而在此休息?”白熊道:“我们赶去也无济于事,不如赶快通知他们躲开。”孤独行道:“怎么通知?”白熊道:“烟。”孤独行奇道:“烟?”白熊点点头,说道:“前辈大概也是饿了,我们何不在此烧一些野兔野鸭吃吃?”孤独行笑道:“好计策,用烟通知他们,也正好烧些野味填填饿了好几天的肚子。”丑不丑道:“也好,我兄弟俩去捉一些野鸡回来。”说着便走向丛林深处。 田边白鹤等人快马行了数十里,一人忽然惊道:“有烟!后面有烟!”田边白鹤勒马一看,恨恨道:“是谁在后面放烟,这龙中德真是蠢才,他奶奶的。”刚刚骂完,就听到后面一声怒喝:“田边白鹤,背后骂人可不是好习惯,我可不会傻到让手下放烟去通知柳进他们逃跑的。”田边白鹤道:“那是谁放的烟?”龙中德道:“白熊。”田边白鹤狠道:“你们为什么把他们丢下?”龙中德失笑道:“失算啦,现在快些追下去,也许还能把柳进他们拦住,若再晚一会儿,他们说不定已经躲好了。”田边白鹤叹道:“只好如此了。”一扬马鞭,马儿当先跑去,众浪人与龙中德等人也快马沿江跑下去。 柳进三人还在慢吞吞的走,忽见甬江西岸岸边有烟,俱是惊疑不定。柳进道:“龙中德他们倒是聪明,竟已渡江了,他们现在定是在前面守株待兔,以为我们会自己走到他们面前,可他们却是没有想到,我们昨晚又返回甬江东岸了。”花妍笑道:“他们说不定正在大笑呢。”柳进道:“我也觉得很好笑。” 白露浓却是严肃道:“我看事情不是这么简单,若是他们真的已经到了甬江西岸,就不会做生火放烟这样的蠢事,如此岂不是告诉我们,他们过江了吗?”柳进惊道:“对呀,那为何江对岸有烟呢?”白露浓摇摇头。 柳进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们的疑兵之计,他们在甬江东岸找不到我们,心想我们肯定在甬江西岸,于是到甬江西岸放一把火,想把我们逼回甬江东岸,他们好在这边布下天罗地网,等待我们入瓮。第二种就是他们全部到了甬江西岸,沿江而下,希望截住我们,是白兄和孤独前辈在警示我们小心。” 白露浓道:“我想第二种可能性大一些,根据地上马蹄印,可以断定他们是快马加鞭的前进,如此跑了一夜,足有二百里,跑了二百里后,还是见不到我们,他们自然会想到我们早已过江,既能确定我们在甬江西岸,他们自然会不顾一切的冲过江去。” 花妍笑道:“这么说,我们还是安全的了?”柳进点点头,说道:“暂时安全,等他们找到我们在甬江西岸留下的脚印,就会恍然大悟,知道我们折回甬江东岸了,我们还是走快一些的好。”白露浓道:“是的,你俩上马,我跑就可以了。”柳进道:“那怎么成?你俩上马,我跑。”三人你劝他俩上马,我劝你俩上马,就是都不上,走了十几丈后,还是没有人上马。就在你推我让之际,却见到昨天留下的马。柳进笑道:“这下不用推了,你俩一骑,我一人一骑,刚刚好。”花妍道:“还是白姐姐一骑,我与你同乘好了。”柳进微微一笑,说道:“这样也好。”三人两骑急急而去。 第三十三章 二度甬江(下) 田边白鹤策马跑了一个多时辰,忽见前面有脚印,正是柳进他们昨夜退回时留下的,他见到脚印,大笑道:“柳进他们果然又退回去了,这次看他们能往哪里跑?”柳下惠子道:“看来柳进伤好的差不多了,竟也在走路。”田边白鹤冷哼一声,说道:“我昨天看过他的伤势,已离死不远了,就算白露浓给他输了真气,也是暂时续命,你看这脚印,深得很,与平常人走路有什么区别?” 柳下惠子道:“师兄说的是,我们快追吧。”田边白鹤大声道:“继续追,不要放过柳进他们。”众浪人吆喝着快马而去。龙中德见浪人停了一会儿又跑,心道:“难道发现柳进他们的足迹了?”急道:“快快跟上。”人已在浪人身后不远。 孤独行与白熊及关中二丑吃过两只烧鸡,满手是油,正在用雪搓手,希望抹掉油渍。孤独行笑道:“我想柳少侠他们三人已经回到甬江东岸去了,只是田边白鹤与龙中德他们还在这边苦苦的寻找,枉他们聪明一世。” 白熊道:“嗯,不过我们用烟能通知柳兄他们,也就能让龙中德他们想到柳兄他们很可能再次度过甬江,回到甬江东岸。因此当他们在甬江西岸找不到柳兄他们时,定会过江而去,我看我们还是回到甬江东岸的好。”孤独行道:“不错,要到金陵,顺江而上是最近之路,也是必经之路,不从甬江东岸,就从甬江西岸,说不定现在柳少侠他们三人已经走到我们前面去了,还是快过江吧。” 白熊道:“两位丑兄,这里还剩下四五只烧鸡,我看就由你俩带着从这边沿江而下,碰碰运气,说不定能遇到柳兄他们,或许他们已经饿的不行了。”丑不凡道:“也好,白兄与前辈从甬江东岸沿江而下,我们兄弟从甬江西岸沿江而下,不管是谁遇到柳兄他们,都派人去通知其他两人,怎样?”白熊道:“还是不用通知了,这样会分散实力。” 孤独行道:“我倒是有主意,谁见到柳少侠他们,就用狼粪烧火,狼粪的烟很浓,一看便知,只要看到狼烟,就知柳少侠他们安全了,其他的两人就向狼烟跑去,怎样?”关中二丑及白熊连连称赞好主意,但白熊也道:“烧完狼粪后,记得转移,我想这也会引起浪人及龙中德他们注意的。”关中二丑点点头,到声告辞,打马沿江下去。 白熊及孤独行两人出了丛林,越过甬江,看看雪地上的脚印,除了刚刚田边白鹤及龙中德一行人在此留下的之外,前面根本没有其余脚印。白熊奇道:“师妹他们的脚程不快,会不会已被田边白鹤他们截住?”孤独行道:“应该不会,白姑娘他们三人脚程慢,因此落后我们至少有一百里,用烟通知他们要比田边白鹤他们马儿跑得快得多,因此柳少侠三人应该不会有危险。我俩沿江而下,说不定能马上就能见到他们了。” 白熊点点头,道声好,两人打马沿昨晚之路返回,走了一柱香的时间,还是不见柳进他们,两人心中大是失落,焦躁不安起来。(..tw)白熊暗道:“难道我们想错了,也许是柳兄他们昨晚走得太快,还未看到我放的烟,就被田边白鹤他们碰住了?”心中越想越急,不是滋味,一鞭子打在马儿身上,马儿惊嘶,加快了步伐。孤独行也是心急如焚,紧跟而上。两骑跑了半个时辰,依旧不见到柳进他们的踪迹。孤独行道:“白少侠,停停。”白熊勒住马,奇道:“前辈有什么事?”孤独行跳下马,说道:“我来听听地上的响动。”说话的同时,附耳贴着地面,听了好一会儿,惊异道:“下游有大部人马赶来,跑得相当快,以我的经验,他们前面没有单匹马。”白熊不解道:“这能说明什么?”孤独行道:“这队人马少说有五六十人,你想想,会是什么人?”白熊喃喃道:“龙中德他们在甬江西岸,这甬江东岸怎么会有大批人马?难道还有其余势力在近百里而我们不知道?” 孤独行道:“不会,王佰天一行人被龙中德逼退,此时近百里只有龙中德和田边白鹤两股势力。我料想这批人马是龙中德他们。”白熊惊道:“如此说,龙中德他们又从甬江西岸折回这边了?”孤独行点头道:“是的,看来柳少侠他们不在甬江西岸,然而又不在这边(甬江东岸),那会到哪里去呢?”说话时,连连摇头,暗叹一声,翻身上马,说道:“猜不透,甬江东岸、西岸都没有,难不成还真有其他到金陵的路?”白熊失落道:“这可怎么办?找不到师妹他们,又帮不上忙,真是急死人了。”孤独行道:“有办法,既然柳少侠他们不在甬江东岸,我们就来做个假象,让龙中德他们以为柳少侠他们就在甬江东岸,并且在顺江而上,怎么样?”白熊喜道:“行,不知前辈有何妙招?” 孤独行道:“我们快马沿江而上,就会在前面留下两匹马的脚印,等待田边白鹤他们追来,看到脚印,下意识就会认为是柳少侠他们三人留下的,我们只要不让田边白鹤他们追上,田边白鹤他们就不会知道上当,柳少侠他们就是安全的。”白熊喜道:“前辈高招,走吧。”两人调转马头,策马疾驰,沿江而上。 果如孤独行所料,田边白鹤他们跟着柳进三人留下的脚印从甬江西岸又回到甬江东岸,一行人心中虽然气愤,可暗想既然找到了柳进他们乘骑的足迹,追上他们必是早晚之事,虽然多跑了一个来回路,也是值得的。 此时夜幕又快降临,田边白鹤不想夜长梦多,也不停下休息,又像昨晚一般,快马向前冲,浪人们大多经过严格训练,体能很强,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也是正常之事,可龙中德及他的手下就不行了。勉强返回甬江东岸后,就一个个停下马,无精打采。 龙中德愤愤道:“这浪人难道是铁打的,从昨晚到现在不吃不眠,竟还有力气,我们不追了,停下来抓野鸡烧着吃,吃过饭再赶路,要是柳进他们点子低,被抓住,是他们该死,这将军令只要不遗失,总会被我们抢到手,何苦非要跟着这群浪人受罪呢?都快忙着弄吃的吧。”金银黑白四种人停下,张罗开了。 田边白鹤一行人听不到后面龙中德他们的马蹄声,好奇的回头一看,只见浓烟滚滚。田边白鹤暗道:“这龙中德他们定是饿得受不了了,停下烤野鸡吃呢。”道:“惠子,你饿吗?要不我们也停下吃些东西吧。”柳下惠子道:“好呀,只要不让龙中德他们上前就行。”田边白鹤道:“嗯,师兄弟们都停下休息吧,去些人弄些东西回来吃。”有几个浪人点点头,闪身从马背上消失不见。 龙中德一行人围着火旁看着烧鸡,直咽口水。就在此时,忽然火旁有风吹过,待他们看清时,大部分烧鸡已经不见。龙中德怒道:“这田边白鹤真是可恶,竟连吃的也要来抢。”可是也没办法,浪人土遁之术谁也无法破解,只得任他们逍遥了,苦笑两声,继而无奈道:“再去捉一些野鸡来,这一笔账先记下了。”而后大笑道:“田边黑鹤,你什么时间改做强盗了?”声音经过他内力传彻山林。几里外的田边白鹤听到声音后答道:“多谢龙洞主烧鸡,哈哈……”他也是想借这机会展示一下自己的内力,话一出口,龙中德的声音立刻被掩盖,龙中德暗叹道:“好内力。”又道:“田边兄不用客气,就算是在下尽得地主之谊吧。”声音洪亮,与田边白鹤的声音在空中大有分庭抗礼之势。田边白鹤哈哈大笑道:“多谢……”两人两句,声音好久之后才渐渐消失。 第三十四章 三度甬江(上) 柳进,花妍,白露浓三人还在马上。花妍笑道:“龙中德与田边白鹤在干什么?说话声音那么大,真是莫名其妙。”柳进道:“他们大概是闷得慌,所以吼两声,发泄一下。”白露浓微笑道:“我隐隐听到龙中德说什么‘田边黑鹤’,‘强盗’,‘地主之谊’之类的话,会不会是田边白鹤抢了龙中德他们的食物?” 花妍笑道:“不会吧,龙中德他们竟连自己的食物也保护不好?真是没用。”白露浓道:“倒不是他们没用,浪人有一种功夫叫做‘土遁’,如是浪人用土遁之术,龙中德他们不防备,被抢是很正常的。”柳进点点头,说道:“不错,这浪人的功夫千奇百怪,有时真是让人防不胜防,什么‘琨桑阵法’,‘迎风一字斩’等等,都不可小视。” 白露浓道:“也不是浪人厉害,我看只是我们中土江湖不团结,中原虽有我爹爹的领导,可少林总是不服气,领导其余门派处处与我们为敌。江浙一带又有什么‘千岛湖霸’王佰天,势力不小,人也可恶,栽赃嫁祸不说,竟想与我爹爹分庭抗礼,讨厌得很。蜀地的黄龙洞主龙中德也不是好东西。如今江湖,有我爹的乌衣楼,河南的少林寺,蜀地的黄龙洞,江浙的千岛湖霸四股势力,这四股势力若是不团结,想对付浪人是不可能的事。” 柳进觉得白露浓说得有理,点点头,说道:“白姑娘可有什么妙计让这四股势力凝聚在一起?”白露浓道:“很简单,让他们遵从我爹的领导,这样事情就好办了。”柳进暗道:“你倒是维护你爹。”道:“这四股势力不相上下,他们各自雄霸一方,若是想搞统一,不简单。”白露浓点点头,说道:“这就需要有人帮助我爹,只要我爹的实力进一步增强,其他三股势力就不足畏惧了。”柳进叹一声,花妍道:“白姐姐,你不会是想让小白为你爹效力吧?”白露浓道:“不敢,只要柳少侠将来不与我爹为敌就好了,哦,对了,柳少侠,这将军令还给你。”说话的同时,从腰中拿出丝帕包裹,递给柳进。柳进愣了一会儿,还是接过来,说道:“白姑娘真是深明大义,我柳进感激不尽。” 白露浓摇摇头,说道:“柳公子过谦了。”花妍笑道:“还是说说眼前之事吧,小白,你确信田边白鹤他们想不到我们又一次度过甬江,来到了甬江西岸吗?”柳进微笑着点点头。原来,三人刚刚一商议,又打马过江,来到甬江西岸。 白露浓笑道:“我们三次度过甬江,绝对会把龙中德他们弄得晕头转向。”柳进道:“嗯,现在我们只顾优哉游哉的在甬江西岸行走就行了。”花妍道:“好,在你身边我什么也不怕。”白露浓听着虽然有些心酸,可还是保持着平静的面容。 夜幕降临,柳、花、白三人吃过最后的三个馒头,心中平添失落。一起找了好半天,总算是找了一个雪少的地方,三人围圈而坐,柳进与白露浓练过内功,知道打坐调息之法,白露浓当先开始调息。.tw[]花妍知道柳进还有伤,不敢多做撒娇,两人稍微说了一会儿话,柳进就在花妍的催促下开始运功疗伤起来。花妍见两人一动不动,自己又不敢开口打搅,甚是无聊,可是四处静悄悄的,时不时的虫子叫声,让她更为害怕,只好抱着双腿,卷缩在一处,焦急不安的看着四周。最后竟不敢看了,把头埋在腿间,心中暗道:“不怕,不怕。”好久过去,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 天终于亮了,天空还是阴沉沉的,树林间依旧很寂静。 白露浓盘坐着,挺得笔直,好久之后,她微微的睁开了双眼,呼出一口浊气,精神顿感清爽。正准备站起,却见花妍畏缩在柳进的大衣之下,睡的甚香,一尺外的柳进虽是端坐着,脸色却很是苍白,嘴角还隐隐发紫。她心道:“进哥的内伤竟不见好,嘴唇居然冻得发紫,这是怎么回事?”其实,对于内力精深的人来说,根本不会畏惧严寒,以柳进的内功修为,经过一夜的打坐调息,本不该有嘴唇发紫此类由寒冷引起的症状。此时有此特征,只能说明他的内伤很重,一夜的调息根本无甚作用。 白露浓眼睛一红,心道:“进哥这几天强打着精神,只是不想让我们担心,我也真是大意了,以为以他的功力,自己调息很快就会复原的,现在看来,他伤得太重,只有高手用自身的真气帮助他运功过血,方可痊愈,只是我的内力不深厚,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怎么办呢?”暗自焦急一会儿,又暗思:“我没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说不定有我的一些真气,再加上进哥自己的真气,就能使他的血脉通畅也未尝不可。”心想帮助柳进,便轻轻的走到柳进身边,真气缓缓输出。 柳进正在运功紧要关头,对于外界的干扰有防御之心。白露浓内力一涌进他的体内,他便认为有外敌来袭,本能的把刚刚聚集的一股内家气流从丹田涌出,冲向背部尚阳穴,也就是白露浓输入内力的穴道。白露浓没有料到柳进会有如此大的反应,立马撤掌,但柳进反噬的内力还是把她震飞到两丈之外。柳进由于把丹田的一股真气用完,白露浓那一瞬间又收手不及,内力涌进他的丹田,他也是大吐鲜血,栽倒于地下。 花妍被两人倒地的响动惊醒,张目看去,只见柳进倒地不起,白露浓在两丈外也是一动不动,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呜咽道:“小白,你醒醒……”柳进嘴唇发紫,身体瑟瑟发抖,象是冷的厉害。花妍拿起柳进昨晚盖在她身上的衣衫,给他披上。她早已六神无主,抱着柳进只是哭,不知过了多久才停住。她告诉自己:“花妍,你不能在此哭泣,你要学会自救,对,自救。”想至此,轻轻放下柳进后,跑到白露浓身边,轻声唤道:“白姐姐,快醒醒……”不见白露浓答话,心中更是焦急万分,暗道:“怎么办?昨晚定是我睡得太死,有敌人来袭我都不知道,现在小白与白姐姐都受伤不醒,我该怎么办?”想不出办法,又是坐地大哭,忽然灵机一动,说道:“有了,幸好两匹马还在。” 花妍把马匹拉到白露浓与柳进身边,分别把两人抱上马背,然后一只手拉一匹马,缓缓前进。走不几步,暗道:“不好,若是有人追上我们,我定难以抵挡,他们都以为将军令在小白手上,而龙中德等人则是知道将军令在白姐姐手上,但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将军令在我手上。对,我应该把将军令拿着,就算有人追上我们,我假意说是龙中德他们拿走了。”想至此,不禁得意的笑笑。从柳进身上拿出将军令,小心藏在自己身上后,又叹道:“离家的时候过于匆忙,应该带几块假将军令的,不过也没关系,没有人会想到将军令在我身上。”忽喜忽忧,走不出十丈,又道:“若是龙中德及浪人追上了我,怎么办?”正在焦虑时,又喜道:“也不怕,我就说是其他的人抢去了,对,就这么办。”想至此,算是会心的笑了,可还未笑出声,一个踉跄,栽倒在地,由于没有防备,摔得很痛,心中有了伤悲,哭道:“白姐姐,小白,你们快醒醒……”可是一想到两人受伤,又不敢多做耽搁,连忙站起,强忍着伤痛,拉马前行,可泪水哪能制得住?眼前一片模糊。 第三十四章 三度甬江(下) 花妍知道要沿江而上并且还要远离江边,因此不知不觉间就走向了丛林深处,幸运的是,她的方向还没有搞错。(..tw好看的小说)如此走了好几个时辰,她只感人困腹肌,已是走不动了,脑中不禁浮现出昔日可口美味,也显现出与柳进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心中想到的是希望,人也精神了不少,暗道:“我不能倒下。”再走十几里路,已是傍晚时分。她从早晨开始走,走到傍晚,已是难得之事,此刻再也支持不住,走不动了。朦胧着双眼,趴在马背上,失声痛哭:“小白,你为什么还不醒?你说过不丢下我的,你食言了,我不管,你快点醒来,我好累……我好饿……”哭着哭着,用手拍打着马儿,马儿好似也感到了伤悲,马蹄在地上拍打。她又道:“白姐姐也受伤了,不是我胆小,真的,只是这树林太恐怖了,你们醒醒吧,白姐姐,小白,到底是谁昨晚暗算你们了?真是可恶。”她自言自语,却哪里知道此时正有人慢慢的靠近她们?所来两人非他,乃商畏何师兄弟是也。 商畏何道:“这小妮子哭得这么伤心,会不会是柳进与白露浓那丫头死啦?”商山鬼影道:“有可能,只怕这将军令已不在他们身上了。”商畏何点点头,说道:“我们既然找到他们了,总该上去瞧瞧。”商山鬼影点点头。 花妍不知道商山鬼影师兄弟已在自己不远处。此时脑中只有悲痛,想到将军令给自己带来的痛苦,大哥死了,招宝山庄几乎毁于一旦,此刻柳进连遭毒手,白露浓也是人事不知,想到种种伤心之处,不禁哭道:“都是狗屁将军令,可恶的龙中德,可恨的浪人,什么千岛湖霸,都是一群野兽,没有良知,害得我小白与白姐姐身受重伤,老天,我怎么办?谁能救救我们?” 商山鬼影摇摇头,说道:“看来将军令真是龙中德他们的囊中之物了,要不要……还是算啦,让他们自生自灭吧。”商畏何叹道:“将军令着实害人不浅,柳进也是太嫩了,官道不走而走近百里,岂不是找死?”商山鬼影摇头道:“走官道也许死得还快一些,我们现在怎么办?”商畏何道:“龙中德岂是好于之人?王佰天都被他逼得退出了近百里,我们人手不够,怕是难于他抗衡。”商山鬼影道:“难道就任他得到将军令而不管?”商畏何摇摇头,叹道:“我们走吧,我俩不出手结束他们三人的性命,已是天大的仁慈了。”商山鬼影点点头,两人消失在茫茫雪地。 花妍在马背上趴了一柱香的时间,由于困乏,竟睡着了,醒后四下已是一片漆黑,她惊恐的抱住自己的身体,蹲了下去。柳进与白露浓还是不见醒,两人受的内伤着实很重,又由于一天没有调理、进食,此时已是气若游丝。花妍根本不会武功,当然也是不懂怎么救治。由于饥饿,此时她连扶柳进、白露浓下马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挣扎着站起,却又栽倒下去,失去知觉。深夜,静悄悄的。 终于到了清晨,花妍感到有人在摇晃自己,她微微睁开眼睛,模糊中看到柳进在笑。白露浓站在一旁,银枪在手。她喜极:“小白?!”惊喜如狂的说着,抱住了柳进,娇声娇气道:“小白,你们醒啦,真是太好了。”柳进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道:“让你受苦了。”花妍摇摇头,把柳进抱得很紧、很紧。白露浓眼角有些湿润,扭过头去,看着远处东边的曙光,心喜道:“天终于晴了。” 花妍道:“小白,你的伤是怎么好的?”柳进道:“我父亲与姐姐来过,只是没有见到他们的面。”花妍喜道:“如此说,你的伤势全好了?”柳进叹道:“还没有,不过已经可以自己调息疗伤了。”花妍点点头,对白露浓道:“白姐姐,你的伤呢?”白露浓道:“好了,我本受伤不重,只是晕了过去,现在已经好了。” 柳进道:“妍儿,我与白姑娘是不是晕了一天?”花妍想到昨天之苦,点点头,呜咽道:“是的,昨天早晨我醒来之时,见你俩都倒地不起,我便把你们扶上马,一路拉着马儿走到此处。”柳进心痛道:“苦了你了。”花妍摇头道不苦。白露浓道:“柳少侠,昨天之事全怪我,要不是我,你也不会伤势加重了。”柳进微笑道:“白姑娘,怎能这么说?刚刚不是已经说了不提此事的吗?再说你是好意,我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怪你?” 白露浓眼睛更红了,扯开话题,道:“天一晴就好了,雪化之后,浪人及龙中德就找不到我们的足迹,也就追不上我们了。”柳进扶着花妍站起,说道:“说的是,我们还是吃些干粮吧。”花妍喜道:“有干粮?定是柳姐姐昨夜拿来的了?” 柳进笑道:“我想也是的,父亲还把‘清风剑’给我了,看来我受伤是值得的,有了‘清风剑’,我就不会再被龙中德他们打伤了。”说着指向不远处。花妍循着柳进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把青色宝剑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碧绿之光,喜道:“果然是好剑。”柳进点点头,高兴道:“这就是我父亲当年行走江湖用的宝剑之一。”花妍笑道:“我知道,还有一把宝剑在柳姐姐那里,叫‘扶柳剑’,是不是?”柳进点点头,笑道:“嗯,来吃东西吧,白姑娘。”白露浓微微一笑,缓缓走来。 三人吃过早餐,继续沿江从树林骑马而上。花妍想起将军令,便把它又交给了柳进。如此行了四日,倒是无事。柳进在夜晚则是抓紧时间运功疗伤,可是每次运功,总感到很吃力,自己也说不为什么,脸色也一天天差了下来。花妍没有发现,白露浓心细,再说她是懂得功夫之人,自然能看出柳进脸色的变化。今夜,白露浓乘着花妍睡着之后,轻声道:“柳少侠,我见你的伤势四天来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在加深,却是为何?” 柳进摇头苦笑,道:“我也说不清,只是感到自己丹田之内的真气难以聚集,有时候就算强行聚集起来,也是没有疗伤功效。”白露浓惊道:“如此怎生是好?丹田之内真气难以聚拢,那你的内力不是施展不出来?” 柳进点点头,说道:“说来也怪,我每次只要一用《鬼谷修易》上的‘本经七术’疗伤,就有刚刚所说的现象,若是不运用‘本经七术’疗伤,我家传的内功便又自动流转,,内力倒是能用四五成,只是伤势不见好。”白露浓奇道:“真是奇怪,难道是‘本经七术’太过霸道?”柳进叹道:“有可能,待回家后问问我父亲就知道了。” 白露浓点点头,说道:“你就不要勉强自己了,还是多歇息一会儿吧,这四天来虽是风平浪静,依我看却是暴风雨的前夕。”柳进点头道:“白姑娘说的是,你也早些休息吧。”白露浓点点头。一夜静静而过,次日三人两骑继续前行,这几日虽有阳光,不过地上的积雪却未见融化,天依旧很冷。花妍紧紧的依偎在柳进的怀中,白露浓瞧在眼里,痛在心中,她也是勉力克制自己的感情。 田边白鹤等人几日的追踪,依旧见不到柳进三人的踪迹,此时心中已在猜疑,俱想:“地上两匹马的脚印是没有错,这就肯定三人在我们前面,可是为何追不上?难道他们三人竟是不吃不喝的前进?怎么就追不上呢?”田边白鹤有了怒意,吼道:“师兄们加把劲,我们追了四天四夜竟还是没有看到柳进他们的影子,我想他们不会上天,也不会遁地,只是说明我们前进的速度没有他们快,今天我们一定要追上他们。”浪人虽然疲劳,却是士气高昂,大声叫喝:“活捉柳进。”一行人如疯狂般飞去。 龙中德勒马停住,说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看甬江东岸这边的脚印不一定是柳进他们留下的,黑老二,白老大,你俩带十个人过江,看看能不能寻到柳进他们的踪迹,记住,若是发现他们,不要急于下手,来人报告我。”两人道声是,领了十数个手下从平缓之处过江而去。待他们走后,龙中德道:“来几个人,把周围的环境给我摸清楚,而后快快来报。”五个黑衣人出来道声是,打马离去,有的过江,有的上山,有的则是沿江而上。 龙中德拍打着马儿,不紧不慢的走着。傍晚时分,有黑衣人来报:“洞主,前面一百里左右有渡口,只可惜现在没有人摆渡,田边白鹤他们在我们十里之外,前面的马蹄印已经没有了,田边白鹤正在发火。”龙中德道:“马蹄之印没有了?怎么会这样?快快追上去看看。”说话的同时,马儿已奔出一丈。不一会儿,就见田边白鹤他们围着白熊及孤独行。原来,白熊与孤独行快马走了四天,还是不见有狼烟,两人心中都在担心柳进他们是否是有了意外。此时孤独行的伤已好,便停下想给田边白鹤等人一些教训,然后过江寻找柳进他们。龙中德有所悟,道:“原来这脚印是孤独行与白熊所骑之马留下的,我们都上当了,看来柳进他们在江对岸早已逃脱了,如今之计只有在上面的渡口设下防线,要柳进他们自投罗网。”勒住马,待后面四种人跟上后,小声道:“金老大,你带人绕过这些浪人,到前面的渡口乔装一番,柳进一见有船,定会弃马乘船,其他的不用我多说,快快去准备。”金老大道:“是。”绕了一个大圈,和几名手下快马向前冲去。 第三十五章 葫芦渡口(上) 龙中德和其他的手下缓缓走向田边白鹤等人。龙中德笑道:“田边白鹤,你不会把气撒在孤独前辈与这位白兄身上吧?”田边白鹤怒道:“今天若不把这两人活活杀死,难消我心中之气。”白熊笑道:“田边白鹤,这几天被我与孤独前辈牵着鼻子走,感觉是不是很爽?”孤独行道:“杀神一刀迎风斩虽是厉害,不过这四天来我已想出破解之招,否则我们会停下来等你们吗?”田边白鹤怒道:“口出狂言,惠子,出招。” 柳下惠子闻言右手之刀已瞬间出手,田边白鹤人和刀一起,飞向孤独行。孤独行“十五剑式”洒下剑花,一招“归去来兮”断其后路,左手“斩”字诀,斩向田边白鹤的颈部大动脉,柳下惠子左手忽然多出一把刀,刺向孤独行的左腕。孤独行剑气荡出,震飞柳下惠子的刀,左脚踢向柳下惠子的右腕。 龙中德在一旁暗道:“最好是两败俱伤。”对手下招招手,说道:“我们走吧,让他们在此纠缠。”一行人绕过浪人,策马而去。 田边白鹤看到龙中德一行人走后,心道:“不可恋战,还是将军令重要。”道:“惠子,走,别让龙中德他们上前了。”柳下惠子虚晃一招,翻身上马,追赶龙中德而去。田边白鹤一招“截剑式”和孤独行硬拼一招,借力后退上马,说道:“今日暂且放过你们。”浪人跟着田边白鹤飞驰而去。孤独行笑道:“白少侠,我们过江吧。”白熊点点头。 柳进等从近百里走了六天的路,到第七天早晨,三人俱是精神一爽,不仅仅是由于天气放晴了,更重要的是他们看到了炊烟,早晨农家烧饭时的炊烟。不用柳进说,花妍与白露浓也知道金陵就在前面了,三人欣喜若狂,打马快速前进。走不几里,便见到白熊与孤独行在前面。五人相见,一番问寒问暖自是不必说,白熊心中最关心的还是白露浓,可是白露浓心事重重,对于白熊的问候三心二意。 当白熊问到关中二丑时,柳进他们却说未见到,白熊与孤独行当即明白,定是从什么地方错过了,柳进也说必是他们三个走的路较偏僻,因此才错过与关中二丑相逢的时机。五人四骑边走边说,中午时分,果然见到前面不远处有渡口。 柳进道:“这个渡口应该就是‘葫芦渡’,听家乡的人说这个渡口已经荒废了,怎么会有人在那里钓鱼呢?”花妍道:“还有船,你们看,我不想骑马了,我要坐船,坐船是不是快些,小白?”柳进道:“坐船是快的多,不过会不会是浪人或者龙中德他们的诡计?平白无故的有艘船在此,总是叫人怀疑。”白露浓道:“我先去看看,你们在此等我的消息。”白熊道:“我也去。”两人两骑还未走出两步,就见周围杀出一行人,正是田边白鹤与柳下惠子他们。柳下惠子一扶秀发,娇笑道:“白公子,柳公子,你们这两个美男子都在,今天怕是不可能再逃跑了吧?”花妍看到柳下惠子,一扭头,冷冷道:“真是比风中莺还不要脸。”风中莺乃是名妓,花妍说柳下惠子比她还不要脸,自然是说柳下惠子过于放荡。 柳进微微一叹,在花妍耳边轻声道:“别理她。”而后大声道:“你们可真是英魂不散哪,竟跟到了这里,难道你们长的是狗鼻子,能闻出我们的气味?” 花妍也笑道:“是呀,你们鼻子可比狗的灵。” 柳下惠子道:“看你斯斯文文的,说起话来却损得很,不过真的应该佩服你一下,我真不知道你们是怎样躲过我们的追踪,竟然让我们一直到这个渡口才找到你们?”柳进道:“你以为是你们找到我们的吗?错了,我们早就知道你与龙中德定会在此设防,是故意从这里走的。”柳下惠子不解。田边白鹤奇道:“故意?为何故意?”柳进道:“是想和你们会会面,给你们一些教训,知道吗?”田边白鹤哈哈大笑道:“只怕你是在口出狂言,你的伤势我看过,不死已是造化,想动手,还差一点。” 柳进冷笑道:“你想试试?”田边白鹤道:“不错。” 忽然又有人笑道:“现在动手还不是时候,田边黑鹤,你难道看不出柳进现在手中拿着一把宝剑吗?”众人闻言,就知道是龙中德来了。果见一行人马杀出,把浪人及柳进等人围在中央,所来不是黄龙洞人是谁?田边白鹤向柳进右手一瞧,果见他手中有一把紫青色宝剑。他暗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剑神的宝剑之一‘清风’?”脱口而出,道:“是‘清风剑’?”柳进宝剑在手中一转,笑道:“不错,正是‘清风剑’,现在你还想不想试试?”田边白鹤冷哼一声,说道:“光凭宝剑,还不是难成气候?” 龙中德道:“现在还是不要谈论什么宝剑不宝剑了,你们已被我包围。柳进,现在我给你们两条路,一条路就是交出将军令,我放过你们。二是把你们全部杀死,这将军令自然也是我囊中之物了。至于你们浪人,若是跪下给我磕几个响头,我便放过你们,怎样?”田边白鹤冷冷道:“你想的太天真了,你的手下怎么能与我的师兄弟们相比?”龙中德道:“我说田边黑鹤,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呀,那就来过两招吧。”田边白鹤怒道:“好呀,来就来,兄弟们,拼了。”浪人与龙中德的手下又打在了一起。 柳进道:“好奇怪呀,以龙中德的性格,他应该在我们与浪人杀个你死我活后才出现的,这次怎么出现的这么早?”孤独行道:“不管那么多了,我们快冲向渡口。”白熊道:“前辈说的是,让他们互相残杀。”白露浓当先一招“送客归”刺向一浪人,浪人不防,死于枪下。白熊与柳进等人相续出手,杀出了一条血路。浪人要追赶,却被龙中德命人阻拦。田边白鹤怒道:“龙中德,你是不是疯了,怎能让他们又逃了呢?”龙中德阴测测笑道:“你管不着。”田边白鹤等死战,龙中德等则是死拦。 柳进五人四骑跑出数丈,柳进勒住马,奇道:“龙中德怎么会帮助我们?真是奇怪。”白熊道:“难道是他良心发现了?”白露浓冷冷道:“你认为他会有良心吗?”白熊心道:“师妹又在生气。”只好不再言语。 花妍道:“看来他这次是失算啦。”孤独行笑道:“看来是的。”柳进惊道:“你们有没有发现?金老大竟然不在。”孤独行等人闻言,回头一看,果然不见金老大。白露浓道:“难道在渡口钓鱼的是他?”柳进道:“我猜也是,难怪龙中德今天的表现有些反常,原来他的目的是让我们坐上金老大的船,然后好叫金老大对付我们,真是阴险。”白熊道:“我先过去会会他,也许是一位孤舟独钓的老者呢?” 白露浓道:“这么冷的天,谁会这么无聊在此钓鱼?明显有问题。”花妍道:“我看也有问题,那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根本不象是在钓鱼的样子。”柳进仔细观察了一下钓鱼者,只见他戴着蓑笠,双腿盘膝坐在渡口处,一条小船就在身下的江中漂荡,那小船是被绳子拴着,这才没有顺水飘走而已。 花妍道:“看他的身材,倒是有几分像金老大,我们过去瞧瞧,实在不行就抢了他的船,怎么样?”孤独行道:“抢船?只怕将来传到江湖不好吧。”柳进笑道:“那么,我们去给他一些教训总可以吧。”白熊笑道:“看在龙中德刚刚拼死阻拦浪人的份上,我们出手轻一些吧。”柳进笑道:“好的。” 不一会儿,五人来到渡口,一字排开,柳进眼睛一扫周围,只见旁边的枯芦苇荡中有金光闪现,暗道:“芦苇荡中藏的是金衣人,此人果然是金老大。”孤独行是长辈,当先开口,喝道:“金老大,我们已经识破你的诡计了,快快束手就擒,我们不会为难你。”钓鱼者道:“你们凭什么断定我就是金老大?”听起来确是金老大声音。 第三十五章 葫芦渡口(下) 柳进道:“你还不承认,旁边的枯芦苇荡中有金光闪现,那不是你的手下是谁?”钓鱼者道:“我便是金老大,你待怎地?”柳进道:“你们金衣人还不是我们的对手,若是早早离开,正如孤独前辈所说,我们不会为难你们的。”钓鱼者哈哈大笑,声音一变,说道:“我在此钓鱼,坏着你们什么事了?你们要走便走,我又没有阻拦,你们却是为何要来找我麻烦?”这次说话的声音沧桑,竟象是历经苦难的渔夫。 柳进等人大惊,暗道:“此人口技之妙,冠绝天下。”柳进道:“你到底是谁?”钓鱼者道:“你不是怀疑芦苇荡中有伏兵吗?为什么不进去看看?不敢吗?”柳进冷笑道:“笑话,为何不敢?”说着就欲去。白熊道:“柳兄,不要中了他的诡计。”白露浓也道:“进去不得。”柳进微微一笑,说道:“我会小心的,既然来了,不弄清,心中总会不踏实。”花妍拉着柳进,说道:“小白,听白姐姐的,不要去。”柳进柔声道:“我有宝剑在手,还怕他们那些跳梁小丑吗?”花妍只得松开手,柳进跳下马,缓缓走向枯芦苇荡,一步步逼近金衣人。 枯芦苇荡中果然有金衣人,他们是躺着出现在柳进眼前的。金老大与十数个金衣人躺在一起,明显是被点了穴道。 柳进暗叹一声,对钓鱼者的疑心更重,暗道:“除非他能一招制住金老大及他的手下,否则金衣人定会逃出一个去通知龙中德这里发生了变化。到底是谁有这么强的功夫?不过还好,最起码他不是龙中德的人,难道是路上川。”惊疑不定,慢慢的走出芦苇荡。 白熊问道:“怎么样?”柳进叹道:“金老大与他的手下在里面睡觉。[..tw超多好看小说]”白熊大惊,孤独行剑指钓鱼者,说道:“难道是他制住了金老大?”柳进点点头,说道:“很可能。”白露浓银枪一指钓鱼者,说道:“你到底是谁?是敌还是友?”钓鱼者道:“是敌是友就要看你们了,你们若是想抢我的小船,那我们就是敌人。若是你们想坐我的船到金陵,让我摆渡,你们出钱我出力,我们就是朋友。”花妍暗自咋舌,心道:“他听到我刚刚说的话了。”柳进等人也心惊非常,心想此人到底是谁?竟能听到十丈外花妍的一句玩笑话。 白熊道:“你是说你能摆渡到金陵?”钓鱼者道:“是的。”白露浓喜道:“我们能不能买下你的船?”钓鱼者道:“不行。”柳进道:“那就劳烦你载我们走吧。”钓鱼者道:“不急,我还没有钓到鱼呢。”柳进道:“你在消遣我们?”钓鱼者道:“年轻人,不要干什么都是慌里慌张的,你若是有兴趣的话,何不与我聊聊天?” 柳进等急得要死,哪里还有心情聊天?孤独行剑已出鞘,说道:“阁下亮出招牌,我孤独行倒想领教。”钓鱼者道:“‘十五剑式’虽是厉害,可是你的戾气不够,施展出来难以发挥它的精髓,不过你能自创出这套剑法,实属不易,我很佩服。”孤独行冷冷道:“多谢。”钓鱼者道:“我说过,不要着急,你们就耐心的在此等一会儿吧。”孤独行忽觉钓鱼者有一种强大的震慑力,让他不得不还剑入鞘。 花妍对钓鱼者有了好奇,说道:“不知老丈钓了几条鱼?这天寒地冻,钓鱼有意思吗?”钓鱼者终于露出了慈祥的笑容,说道:“你说的不错,我旨不在钓鱼,而在钓愉。”花妍摇摇头,说道:“不懂。”白露浓奇道:“你是说愉快的愉,你在钓愉快?”钓鱼者道:“不错,我钓的正是愉快的‘愉’。”柳进笑道:“原来是前辈,晚辈真是有眼不识泰山。”钓鱼者道:“你认识我?”柳进拜倒,说道:“金前辈,您就别在戏弄我们了。”钓鱼者终于摘下蓑笠,站起笑道:“还是被你看穿了。” 柳进道:“是前辈故意露出的破绽。”金师庸呵呵一笑。柳进道:“忽然有感,想做一句诗。”众人大喜,连道:“快做。”柳进微笑道:“独身独乐独自醉,孤舟独钓甬江寒。”众人哈哈大笑。金师庸道:“好一个‘独身独乐独自醉,孤舟独钓甬江寒。’正合我意,好好好。”余人也是连连赞叹。 孤独行抱拳道:“金剑客,也不知这样称呼恰当不恰当?”金师庸道:“恰当,怎么会不恰当?”花妍笑道:“前辈,每次在我们有危险的时候你都出现了,你真是我们的救星。”金师庸笑道:“我只是恰好在此钓鱼而已。”众人一起哈哈大笑。白氏双英不认识金师庸,花妍自然是向白露浓介绍一番,白熊与白露浓连忙给金师庸行礼。柳进道:“前辈,你说要等等,为什么?”金师庸道:“无他,只是想给浪人一些警告,至于龙中德,我没有理由,也没有权利阻止他争夺将军令。” 花妍不解,问道:“前辈为什么这么说?”金师庸道:“将军令是我中土之物,浪人自是不能染指,这也是我警告他们的缘由。可龙中德乃是我朝子民,在江湖之上,人人平等,他们也不例外,因此我不能阻止他抢夺将军令。” 花妍点点头,说道:“我懂了,对于外夷,要拒之于门外。”金师庸微微笑道:“是这个意思。”柳进道:“可惜不知道浪人在中土的老巢在那里,否则就能一举歼灭他们。”金师庸道:“要想歼灭浪人,只有我中土武林人士齐心协力才行,只是,可惜呀……”柳进与白露浓谈过中土最强的四股势力,因此能想到金师庸所说可惜之意。 就在此时,忽闻一声暴喝:“金老大,你是怎么回事?还没有动手?”原来,龙中德一边同田边白鹤他们死战,一边关注着渡口处的金老大,希望他快点动手,可是左等右等不见动手,心下着急,才有此一喝。柳进等人自然知道龙中德现在还蒙在鼓里,以为钓鱼者是金老大。金师庸呵呵笑道:“龙洞主,你失算啦,我们在此等你呢。” 龙中德一听是金师庸的声音,早已魂飞九天,哪里还能挡住浪人的攻击?浪人冲出,直奔渡口而来。浪人刚刚赶到,龙中德也壮着胆子跟来。金师庸道:“龙洞主,你的手下现正躺在芦苇荡中,你还是先救下再说。”龙中德闻言对芦苇荡一看,果见金光闪闪,暗道:“是我大意了。”一飞身,落到金老大及金衣人身边,解开他们的穴道。金老大见到龙中德,惊道:“洞主,我……遇到高人了。”龙中德道:“我知道了,此事以后再说。”金老大一脸茫然,跟着龙中德回到自己人站立之处。 田边白鹤道:“金前辈,难道你又要插手此事?”金师庸道:“不错,将军令乃是我朝的宝物,岂能允许它流落他乡?你们东瀛乃是边陲小国,你们本该恪守本分,怎奈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我中土寻衅闹事,前不久招宝山庄的血案,你们拿什么来还?我劝你们还是早些返回本国,免得将来魂丧异乡。”柳下惠子道:“前辈功夫虽然惊人,可是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就凭你一人之力,也是难以保住这将军令的。” 花妍反唇相讥道:“你不害臊,在我家不是前辈一人之力就把你们赶走了吗?”柳下惠子冷笑道:“是吗?我看你是错了,我们到招宝山庄的目的本就不是将军令。”花妍一想到自己大哥被害,家中财产几乎被抢光,就是一肚子火,此刻又被柳下惠子一顿冷笑,因此怒道:“卑鄙,你们不得好死。” 柳下惠子哈哈大笑,甚是得意。田边白鹤道:“如此说,前辈定是要阻止我们夺取将军令了?”金师庸道:“不错,今天我也不难为你们,你们走吧。”田边白鹤自知不是金师庸的敌手,只得与柳下惠子等人一起恨恨离开。金师庸对龙中德道:“龙洞主,你们也走吧,人为财死,我又怎么能说你的行为不对呢?再说你对于浪人也是深恶痛绝,这足以见你有一颗赤子之心,希望你好自为之。”龙中德叹道:“前辈褒贬之词,龙中德铭记于心。”说完话,翻身上马,不一会儿,去的无影无踪。 金师庸道:“我想请白少侠与孤独剑客一件事,不知两位意下如何?”白熊道:“前辈尽管吩咐,晚辈定当从命。”孤独行也说乐意效劳。金师庸道:“多谢。你俩跟着浪人,看看他们的老巢在哪儿,若是有机会,说不定可以一举消灭他们,不过若是不在这一百里之内,也就不用跟着了。”白熊与孤独行道声好,上马离去。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金师庸道:“我们上船吧。”花妍呵呵一笑,当先跳上船。柳、白、金三人也相继上船。 第三十六章 本经七术 金师庸道:“我来摇桨,三位是我的客人。”柳进道:“岂能要前辈劳累?有晚辈出力就好了。”金师庸笑道:“你有伤在身,两位姑娘乃是女儿身,你们三人皆不能动手,只有我这个老头子浑身有劲无处使,恰好现在借机活动一下筋骨。”说着轻轻一摇船桨,小船便在江上逆流而上。花妍心中高兴,说话也调皮了一些:“金前辈,你真是厉害,学人说话惟妙惟肖呀。”金师庸呵呵笑道:“这是口技,闲暇之余,练习了一下,还不错。”白露浓道:“前辈果然是‘神通百门’,名不虚传。”金师庸道:“虚名耳。”柳进笑道:“前辈真是谦虚,不知道金老大又是怎么回事?”金师庸道:“这可就要从你选择近百里这条路说起了。”柳进不好意思道:“看来是我选错了路。”金师庸道:“也不尽然,官道的危险不在近百里之下。”花妍道:“如此说,不论我们从哪里走都会遇到麻烦了?” 金师庸道:“不错,大多数人认为你会走官道,可是没想到龙中德在畏何客栈捣鬼,你倒是歪打正着,走了近百里,虽然中了龙中德的诡计,可是却躲过了官道的茫茫杀机。”柳进惊道:“看来在我得到将军令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被江湖群侠追踪了。” 金师庸叹道:“人心不足。”柳进点点头。白露浓道:“我看关键是中土群雄没有统一的领袖之故,中原虽有我爹,可是少林总是无事生非,三山派虽然衷心,可是实力渐弱,也帮不到我爹什么忙。江浙的千岛湖霸,蜀地的黄龙洞主,都是野心勃勃,不服气我爹的领导。(..tw好看的小说)否则,中土武林人士也不会如此不堪一击,让浪人在招宝山庄犯下弥天之罪。”金师庸自然知道白露浓言外之意,不过也知白君屠手段不够光明磊落,说道:“关于武林人士的领袖,需从长计议,眼下最关键的却是柳少侠的伤势。” 花妍与白露浓一听金师庸提及柳进的伤势,都是格外关心,异口同声道:“前辈可有良策?”金师庸看一眼白露浓及花妍,微微一笑道:“其实,以我的拙见,柳少侠你还是不要再继续练习《鬼谷修易》中的武功为好。” 柳进惊奇道:“前辈何以有此一言?”金师庸道:“武者,贵乎精,忌乎杂。你家传内功‘纳川神功’尚未练习纯熟,却又强行练习‘本经七术’,正是犯了武家大忌,我想你这几天是深有体会的。”柳进惊道:“如此说,我最近运功疗伤不见好,原来是此故。”金师庸点点头,说道:“你的伤势本不是很重,只是运功不当,调理不适,才会导致你丹田之内真气难以聚拢,不过这也不能怪你,你可知道‘本经七术’的一个重要坏处是什么?”柳进惊道:“坏处?它有不足?” 金师庸道:“也不一定是坏处,但对于你来说就是坏处。”柳进不解。金师庸道:“‘本经七术’本是很霸道的内家真气练习法,他能消弭一切外界内力,若是对于只练它这一种内功心法的人,确实没有坏处,但由于你从小就开始训练‘纳川神功’的内功,到此时已有不小的成就,你几月前又开始练习‘本经七术’,它自然会影响到你的已有内力,你难道没有觉得你最近的内力在渐渐消失吗?” 柳进恐慌道:“我本以为是受伤所致,却没有想到是‘本经七术’在作怪。”金师庸道:“不过你也不用惊恐,若是你的‘纳川神功’练到你父亲的那个程度,再开始修炼《鬼谷修易》,便不会对自身产生影响了。”柳进叹道:“前辈之言,茅塞顿开,以后我专心修炼家传的功夫就是。” 金师庸微笑道:“如此就好,也是我的不对,当时没有向你言明,以至今日之祸。至于你现在的内伤,依你自身的功力还难以恢复,就由我来帮助你吧。”柳进感激道:“多谢前辈。”金师庸慈祥的一笑,只是让柳进盘腿坐好,他则还是左手时不时的摇一下船桨,右手握住柳进的右腕,内家真气缓缓输入。 柳进只感到四肢百骸舒畅无比。大约一柱香的时间过后,金师庸停止输入内家真气,放开手,笑道:“柳少侠,感觉如何?”柳进试着运转一下内力,竟是畅通无阻,喜道:“晚辈又恢复到没有练习‘本经七术’以前的境界了。”金师庸微笑道:“我刚刚化解了‘本经七术’对你的危害,也乘机把你的内伤治疗好了。”花妍喜道:“前辈你真是厉害。”她与白露浓见柳进已好,心中俱是高兴的不得了。柳进也是心中一宽,说道:“我真是不应该,家传的内功心法是如此的厉害,我还要贪心这‘本经七术’,有这次教训后,以后定要记住前辈的话,‘武者,贵乎精,忌乎杂’。”金师庸微微一笑,说道:“你手中之剑定是‘清风剑’了?”柳进点点头,稍有得意,说道:“嗯,我爹爹终于把它给我了。”金师庸赞道:“确是好剑。”柳进轻轻的抚摸着剑鞘,心中乐滋滋的。 花妍道:“金前辈,你还忘记了一件事。”金师庸道:“哦?什么事?”花妍道:“金老大。”金师庸笑道:“真是把这事忘了,其实,也很简单,我听说你们走近百里以后,暗思你们定会有办法走到这渡口处,但是人心狡诈,我怕你们最终还是难逃他们的诡计,于是便想出一个主意,在这里乔装摆渡之人,静待你们的到来。谁知昨天晚上,金老大带着四人来了,他颐指气使道:‘老头,把你的船卖给我。’我暗思此人倒还有些良知,不抢。道:‘这船很贵的,你给多少钱?’金老大冷笑道:‘你的命值多少钱?’我道:‘人命无价。’金老大道:‘可是这条船有价,是吗?’我点点头。金老大道:‘我饶了你的性命,这条船便是我的了,怎么样?’我心中暗笑,说了半天还是不想给我钱,想把我吓跑了事,我道:‘我在此等人,你若是真想要,就三天以后再来买吧。’金老大似乎是火了,怒道:‘老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道:‘你还是走吧,就凭你刚刚说“绕你一命”这几个字,我便不为难你。’金老大喝道:‘老儿找死。’扑将上来,我暗道:‘制住他们也不错,看看龙中德有什么阴谋诡计。’于是出手制住了他们,放在枯芦苇荡中,算是小小的惩罚。” 柳进笑道:“这样的惩罚未免太轻。”花妍道:“那后来呢?”金师庸道:“后来就看到龙中德与浪人们一起赶来,全部停在了渡口十丈之外,对这里观望一阵后,便分成两组跑到丛里中去了。夜晚龙中德还派人来问我准备的怎样了,我模仿金老大的声音答道:‘一切准备就绪。’那人假装着看了一会儿月色,便急急离去。” 白露浓道:“龙中德本以为钓鱼者是金老大,却没想到是前辈,算来算去还是一场空。”柳进道:“将军令在我身上,到了金陵以后怎么办,我还是不知道,真是头痛呀。”金师庸道:“由你父亲出谋划策,定能把将军令这事解决好,不过我还是那话,这是锻炼你的机会,你可不要推脱。”柳进忽然凄凉道:“我不会再推脱了,都是我的胆小害死了花大哥,我以后一定要敢作敢当。”金师庸道:“男儿本当如此。”花妍听闻柳进之言,又是一阵难过,柳进与白露浓连忙安慰,好久才平复。白露浓听说了招宝山庄的惨案,非常的同情花妍。小船逆江而上,行了两个时辰,腹中早已空空如也,况且天色已晚,金师庸便说靠岸,好好让他们吃一顿。柳、花、白三人欣喜非常,都说这几天没有睡到好觉,也没有吃饱过,今夜定要饱餐一顿。金师庸已有安排,柳进出去打几只山鸡,花妍与白露浓去找一些干柴,他自己则开始垂钓,晚上烤鱼加烧鸡,还是不错的。 第三十七章 茶坊相会 次日来到金陵,已是中午,柳进等人上岸,金师庸却要告辞,柳进勉力挽留,金师庸还是辞去,直到他摇摆的小舟消失在柳进三人的视野,他们这才离去。(..tw)一路快马加鞭,一个时辰之后,便到柳进家的“茶坊”。 进入茶坊,柳进显得格外高兴,花妍与白露浓有些拘束,柳进让她们尽量放松。他自己则是大摇大摆的端来三杯茶,三人坐下细细品尝起来。 须臾,听闻一声亲脆的声音:“到这里喝茶的,可都是喝的好茶,没有喝本地茶的。”柳进一听便知是自己的姐姐来了,心道:“姐姐是在故意同我开玩笑,岂能不奉陪?”笑道:“没办法,没有银子呀,这本地茶便宜,只好先来解解渴了。”来人笑道:“没银子?这还不好办,你早说,我就给你了。”说完话时,拿出一叠子银票,递给柳进,说道:“不知这些银票够你花几天?”柳进接过笑道:“大概得花好几个月。” 花妍与白露浓皆不识柳丝丝,两人一见之下,便有一些相形见绌之感,又见她笑对柳进,嘻嘻哈哈,心里便有一些抵触。花妍见她给柳进银票,实在是忍不住了,怒道:“小白,她是谁?你还骗我。”说至此,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柳进大惊,没有想到刚刚自己与姐姐开的玩笑让花妍憔悴的心灵受到了伤害。白露浓脸上也是有了异样。柳丝丝心中早已明白花妍与白露浓是为何了,笑道:“弟弟,这两位是你的朋友吧,怎么也不向我介绍?”柳进一指花妍,说道:“这是妍儿。”再一指白露浓,说道:“这是白姑娘。”柳丝丝笑着向她俩问好,花妍与白露浓俱是一惊,连忙站起,说道:“柳姐姐?”花妍拉着柳进,小声撒娇道:“你真坏,让我在姐姐面前丢脸。” 柳丝丝自是能听到,哈哈一笑,说道:“好久没见到弟弟了,因此想与他开个玩笑,没想到让两位妹妹受惊了。”她这话乃是隐语,白露浓与花妍自然也能明白。白露浓暗道:“柳姐姐好眼力,居然能看出我的心事,若是柳公子也知道就好了。”花妍娇羞道:“柳姐姐,你取笑我了。”柳丝丝道:“是吗?” 花妍乃是大小姐脾气,此时知道柳丝丝是柳进的姐姐,立即没了羞怯之感,过去拉住她,说道:“姐姐,你可真是漂亮,刚刚我还以为……我上了小白的当呢。”柳丝丝哈哈一笑,说道:“是吗?我弟弟可是很诚实。”柳进则在一旁暗自偷笑。 四人小聚一会儿,柳丝丝便说有事要出去,要柳进晚上领着花妍与白露浓到“食乐轩小筑”用餐、歇息,柳进高兴得不得了,连声说好。待柳丝丝走后,花妍问道:“小白,‘食乐轩小筑’是什么地方?不是你家吗?你干嘛这么高兴?”柳进笑道:“你不知道,这里我只是听说过,从来没有去过,那是我父亲母亲的雅居,我姐姐也是三年前才被允许进去的,我父亲说,只要等到我十八岁以后才能进去,说实在的,我对里面早就产生了好奇,今天终于可以进去看个明白了。” 白露浓猜测道:“里面会不会是柳伯伯练功之所?有高深的武功图样,功力不够的人,不可以随便进去?”柳进道:“我也有这样想过,可是不管怎么问我的姐姐,她就是不说,还说等我进去以后自然就会明白。还好,我的好奇心今天终于得到满足了。”花妍道:“如此说,我也想立即进去看个究竟了。”白露浓道:“要是有武功图谱,我看我还是不要进去的好。”江湖中最忌讳的就是未经允许而偷看别人的武功,所以白露浓才如此说。柳进劝道:“无碍的,要是你不能进去,我姐姐也会说明的。”白露浓暗自欣喜道:“柳姐姐把我当成自己人了。”想如此,心里也是乐滋滋的。 三人闲说一阵,柳进见左右无事,就把“茶坊”详细的给花妍与白露浓介绍了一遍。“茶坊”分为三层一院,第一层主要是平民百姓喝茶说笑之地,设置稍微简单了一些,可是相对于其他的客栈而言,还是华丽堂皇的多。第二层多是江湖侠士的集聚场所,江湖侠士上楼从不携带兵器,这也是对柳浩柏的一种尊敬,毕竟没有人敢在“茶坊”闹事,况且在此闹事动武,岂不是班门弄斧?其实,在第二层的楼梯上有放兵器之地,叫做“无争地”,意为没有争斗的地方。第三层乃是文人儒侠、士大夫饮茶的地方,在这里的人大多会吟诗作对,可是对于柳浩柏出的“中华五千年,英雄万万千,自古哪个英雄能过美人关?”一对,从“茶坊”建成二十年来,还没有人能对出。 一院即为茶园,乃是柳浩柏亲手调制茶的地方,里面设备其实很简单,只有筛子和一口井,筛子是风干茶用的,井则是泡茶用水来源。在“茶坊”没有小二,甚至是说没有人照顾,在这里喝茶,只有浓郁的气氛,吸引这些人来此的也就是这里的气氛。这里的人从来都是自己动手沏茶。有的人喜欢第一道茶,他便动手泡茶,把第一道茶倒出后,若是有人喜欢第二道茶,他就可以把茶拿去喝。有的则是一行人是相互约好的,喜欢第一道茶、第二道茶、第三道茶的人一起,互换着沏茶,这样既可不至于浪费茶叶,也可以增加感情。若是有人喜欢高温度泡的茶,认为这里的炉火不够旺盛,便可以施展内功,把火催得更旺,直到水沸腾一顿饭的时间,则立即倒出水。这样既可借机展露功夫,也不会被人说成是班门弄斧。值得一提的是,“茶坊”中有从长安管辖之内运来的茶叶,品种繁多,像雨水较多之地的富水产茶“富水茶”,有多光照之地的巫山产茶“巫山茶”,也有五风十雨之地的商山产茶“商山茶”。对于茶的品尝,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爱好,有的人喜欢入口稍苦涩、入喉多甘甜、润肠解酒的“李家湾茶”,不一而足。 这里茶的价格全部起先标好,人们会根据自己的喜好取茶,自己烧水,自己泡茶。至于饮水的杯子,有人自己带,若是在这里用,晚上便会有人来收,第二天早晨收杯子的人会把洗好的茶杯放在指定的位置。在这里,没有人会喝茶不付帐,正是由于这里收账公开,因此深得大家喜爱,生意很是不错,特别是喜欢干净、爱面子之人以及士大夫多来。茶坊每天的收入大概就是两千两左右,不过柳浩柏一生节俭,教育柳进之时,也是严格要求,对于柳丝丝倒是宽松不少,因此柳丝丝经常给柳进一些零钱。柳进从不因为父亲对姐姐的宽容、对自己的严厉而有所不满,相反还心存感激,因为他知道柳丝丝比他悟性好,而且很会做生意,每天都到客栈和饮茶者聊天,这也使客人对茶坊有很高的评价。茶坊的门是每晚最后走的人关,这是一项规定,是柳浩柏规定的,因此没有人怀疑“自己为什么要关门”,他们遵守是他们感到荣幸的事。 听柳进说完,花妍好奇道:“小白,你们家在哪里?”柳进道:“在‘茶坊’不远处有一所院子,叫做‘世外居’,我们一家人大部分时间都住在那里,那里也是我和姐姐练功的场所。”白露浓道:“‘世外居’?是不是‘身居繁市心不动,只因拟它世外居’的世外居?”柳进笑道:“是的,世外居正是来自这句诗。” 花妍道:“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柳进解释道:“这句诗的意思是说‘居住在繁华的闹市我心不动,因为我把它当作了世外桃源’,也就是大隐隐于市之意。”花妍点点头,说道:“柳伯伯说自己隐居了,就是隐于闹市之中做生意,真是厉害,真是聪明,有些人蠢得隐居在大山之中,吃喝没有不说,没有人聊天说话,那可就无聊的紧啦。”柳进道:“妍儿说的是,我爹岂是一般凡夫俗子所能比?” 第三十八章 乐轩小筑 花妍道:“柳伯伯是不是很严厉?我有些紧张。”听此一说,白露浓也有些紧张了,一双眼睛直盯着柳进,期待着他的回答。柳进笑道:“放心,我父亲对我严厉是为我好,对于你们是不会严厉的,我们到街上闲转一圈,正好赶往‘食乐轩小筑’,怎样?”白露浓笑道:“好呀。”花妍也是拉着柳进,说道:“嗯,快走吧。”柳进对其他的客人微微一笑,便出了“茶坊”,在金陵的大街上看美景。 夕阳西下之时的金陵城格外好看。忽然,有一群小孩儿指着西天的太阳,边跳边唱:“金陵城中看夕阳,夕阳好比城中皇。不出一年门庭变,四年之内魂飞扬。”柳进闻言,惊道:“哪家的小孩儿如此胆大?天子脚下还敢胡说?” 白露浓与花妍自然也能理解顺口溜之意,暗自心惊,连说:“快些离开这里。”柳进道:“好。”带着两人连忙向“食乐轩小筑”赶去。 不出半柱香,便来到了“食乐轩小筑”之外,花妍奇道:“小白,你不是说你没有到过这里吗?怎么知道路?”柳进笑道:“我没有进去过,但是知道这地方。”花妍点点头,笑道:“也对,你先进……”说话的同时,与白露浓躲在了他的身后。柳进伸伸手,试了几下,还是不敢敲门。忽闻柳丝丝道:“进来吧,别扭扭捏捏。”柳进微微一笑,推门而进,二女跟着。只见一大院出现在眼前,院中有一湖泊,湖泊之中有天鹅,一条小竹桥在湖泊之上,三人走过小竹桥,便看到三道竹门,中间的较大,两边的较小,左侧的门框上有一个“食”字,中间门框上有一个“乐”字,右边门框上有一个“轩”字。 花妍道:“这里的房子都是竹子建成的?”柳进也蛮感好奇,笑道:“嗯,我们从‘食’门进。”白露浓与花妍点点头,三人推门而进,一间长宽各两丈的屋子出现在眼前,屋子中间有大竹桌、竹凳,有两位中年男女坐在那里。柳进喜道:“父亲,母亲……”中年男女正是柳进的父亲母亲。中年妇女见到柳进,很是高兴,上前抱住他,欢喜道:“儿子……”喜之极,泪流下,竟没有说出话来。 花妍与白露浓自是听说过柳浩柏,此时见他坐着不动,不怒而威,两人一愣,齐齐拜倒。花妍道:“花妍见过柳伯伯。”白露浓道:“白露浓见过柳伯伯。”柳浩柏这才站起道:“两位姑娘坐,你们是我孩儿的朋友,这里就是你们的家,随便一点。”白、花两女心喜站起,柳进离开母亲的怀抱,说道:“父亲,近来还好吧?” 柳浩柏点头道:“还好,都坐下,你姐姐已快把饭做好了。”柳进喜道:“姐姐在做饭?我去看看她。”柳浩柏不说话,只是看着他。柳进小声道:“还是坐下等着好了。”白露浓与花妍相视一眼,转而看着柳进,柳进脸无表情,乖乖坐着。柳黎氏道:“浩柏,一年多没有见面,怎么一见面就给孩子脸色看?”柳浩柏微微一叹,说道:“好,去叫你姐姐出来吧。”柳进木讷的点点头,走进里屋。 不一会儿,姐弟两人各端着两盘菜出来,柳丝丝见到花妍与白露浓,笑道:“都别紧张,当成自己的家就好了。”花妍与白露浓终于感受到了一些阳光。柳丝丝又进去了一次,端出三个菜,这才道:“手艺不好,别见笑。”花妍赞道:“白姐姐你太厉害了,还会做饭?”柳丝丝笑道:“你要是想学呀,我教你。”花妍喜道:“好呀。”白露浓也道:“也要教我,我做的也不是很好。”柳丝丝笑道:“好,包在我身上,两个一起教。”花妍与白露浓俱是大喜,倒也把刚刚的严肃气氛忘掉了一些。 柳浩柏终于有了一丝笑容,说道:“吃饭吧,都别客气,我最看重丝儿的还是她做菜的手艺。”花妍与白露浓很快就不拘束了,倒是柳进有一些紧张。 柳浩柏道:“进儿,吃饭。”柳进闻言喜道:“是,妍儿,白姑娘,两位别客气呀,都吃吧。”柳浩柏点点头,示意很满意。 饭后,六人一起喝过晚茶,闲聊一会儿,柳进大致说了一下自己一年来的经历,却是没有说及与风中莺之间的事,至于近几个月的经历,听的柳黎氏“啧啧”有声,连说好险,对花妍与白露浓也是更加亲热。稍后,柳浩柏让柳丝丝端来了三杯茶水,说道:“这是‘清心无欲茶’,你们三人喝后,可以从‘乐’门进入。”柳进喜道:“是。”与白露浓、花妍喝完茶,欢喜的出了这间屋,便从“乐门”进去了。 三人进屋后,看到一张大大的白纸上写道:“我柳浩柏自认侠义风流之士,从不拘泥小节,对待感情也是从一而终,虽不要求世人皆如我,但是,我却要求我的子女不能顽固不化、保守不堪、对待男女之事有无谓的忌讳。因此特别搜索一些春宫之图,让我之子女了解一些男女之事,以致以后有好的夫妻生活。”几行大字,三人看后,心中隐隐约约感到了一些什么,兀自忐忑不安。柳进轻轻一碰白纸,白纸缓缓升起。 三人走过,掀开清淡的帘布,壮着胆子走进。帘布之内是一间由画面组成的四方屋子,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夜明珠,流光四射,长宽四丈的画屋中有十六张春宫之图,柳进乍见之下,心惊胆战,面红耳赤,连忙闭上眼睛。说来也怪,心中却是全无欲念,暗自惊奇道:“难道是刚刚那茶的效果?”立刻明白了父亲的用意,慢慢睁眼时,却见到白露浓与花妍用不解的眼光看着一幅幅春宫之图。柳进暗道:“妍儿与白姑娘俱是纯洁无邪之人,竟然对此一无所知。”感叹之余,说道:“画下面有字,我们看看吧。” 白露浓与花妍此时才移开盯着一幅幅暴露画面的眼睛,和柳进一起走到第一幅画面之下,慢慢的看着上面之字。这些字对夫妻之事有详细的描述,白露浓与花妍及柳进看着觉得有理,心中也有了一些躁动,不过欲念刚刚一生,便有一股清凉的感觉打心底升起,欲念全无。待一幅幅春宫之图及备注看完,三人才各自暗道:“原来夫妻之事皆是如此。”白露浓心道:“柳伯伯倒真是不落俗套之人,这样的教育方法真是古今第一人,看来他把我当成小白的……唉……却不知进哥是怎样对待我?”花妍与白露浓看一眼柳进,柳进俊脸不禁一红,说道:“我们出去吧。” 出了画屋,又见白纸,三人看去,只见上面写道:“世间之事皆有正反两面,望你们思之慎之,切不可贪恋一时之欢,劳神伤身,悔之晚矣。养生之道在于阴阳平衡,阴盛则阳衰,阳盛则阴萎,不可不慎。佛家说:‘戒乎色,养生修身之源力。’不是无稽之谈,熟记之。”三人看后,感触良多,难以言表。白露浓心道:“此生若不嫁柳郎,嫁与何人?”花妍则是拉住柳进,说道:“小白,你还记不记得?”柳进不知如何回答,不好意思道:“你会明白的。”花妍连叫讨厌,白露浓则是低头羞笑。 三人走出“乐门”,便见柳丝丝在池塘边喂鱼。柳进小声道:“姐姐,父亲母亲呢?”柳丝丝站起身,回头笑道:“正在等你们呢?我们一起去见父亲母亲吧。”柳进道声好,四人一起从“食门”走进,经过刚刚用餐之屋,在柳丝丝的带领下,来到一宽广之地,却原来是一大大的院子,院子是由一排房子及两面墙组成,另一面便是“食乐轩小筑”,不管是从“食乐轩小筑”那一扇们走进,皆能到达这个院子。院中有石桌、石凳,此时积雪已无,可也无花朵衬托,虽显得单调,却也多了几分清雅。 见到四人,柳浩柏道:“过来坐下。”等四人坐下后。柳浩柏道:“你可知我叫你们一起去看那些画的用意?”柳进点点头。柳浩柏道:“何意?”柳进又摇摇头。柳浩柏并未发火,而是微笑道:“很简单,也就是同意你娶这两位姑娘了。”柳进大惊,倒不是因为准许他娶花妍,而是因为白露浓,他连忙摇头道:“不行……我……白……” 柳浩柏怒道:“混账,现在才说不行,你不觉得对不起两位姑娘吗?花姑娘乃是招宝山庄花庄主的掌上明珠,庄主早已答应把她许配给你,你还有何意见?这位白姑娘也是名门之女,痴心与你,你还有何挑剔?倒是说来听听。” 柳进看一眼花妍,只见她脸有怒意,似是忍着不敢发作。白露浓红红的脸,低着头,大反往日英姿飒爽之态。柳进道:“我和妍儿早已心许,如今又得花伯伯和父亲的同意,自是欢喜,可是这位白姑娘与我只是朋友,况且……父亲不是说要从一而终吗?”柳浩柏叹一声,说道:“那你为何不阻止白姑娘进那间屋?” 柳进暗道:“我又不知屋内是这些事儿。”怯怯道:“忘了。”柳浩柏道:“做事要付责任,你要白姑娘以后如何再面对其他男子?”柳进惊道:“这……”柳浩柏缓和一下语气,说道:“再说我也没有让你们立即成婚,况且你还未到二十,其实,这也是对你们的教育和考验,你们再多交往、多交流。白姑娘,你对我的做法有何意见?”白露浓此时才从梦中恍然惊醒一般,含糊道:“我……我……”其他的却是听不到。 第三十九章 纳川功法(上) 柳浩柏道:“这确实有些突然,但是你们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彼此了解不少,再加以时日,感情定是越来越深,等到你们想好的时候,再来告诉我,那时我便会通知两位的双亲,成全你们的好事,怎样?” 白露浓与花妍各有心思。花妍暗想我是不会要小白和白姐姐有机会交流的。白露浓却暗想到少林寺还有很远的路程,只要爹爹说的不错,将军令真会送往少林寺,我还怕进哥不对我倾心?两人几乎同时道:“全听柳伯伯吩咐。” 柳浩柏点点头,柔声道:“进儿,这一年多来你确实吃了不少苦,可江湖就是如此,特别是近几个多月来,既有阴险狡诈的人来对付你,又有功夫高强的名宿来阻拦你,你能平安回家,我很欣慰,这要谢谢一直帮助你的大侠们,我也看到了你的努力,虽然内力比一年前差了一些,也是情有可原之事。不过奇怪的是你的内功怎么又在短短的时间恢复了,我又有些不明白。” 柳进拿出一本书,说道:“父亲请看,这本书是《鬼谷修易》,上面记载有高深的武功,也有奇变的领兵打仗之法,更有奇门遁甲之术。我就是练了上面的武功,才导致内力削弱,昨天经过金师庸老前辈的指点,才没有练习,他老人家还帮助我消除了‘本经七术’对我产生的危害,治好了我的内伤。” 柳浩柏点点头,接过书,说道:“原来是金前辈治好了你的内伤,我前几天之所以没有全部治好你的内伤,就是想让你自己发现‘本经七术’对你的坏处,现在金前辈告诉你了也好,从明天开始我便帮助你练习内功及剑法,今晚就好好休息吧。” 柳进喜道:“是,不过现在还睡不着,想再玩一会儿。”柳浩柏点点头,说道:“出去玩还是在这院中玩儿?”柳进道:“还是在这院子玩儿吧,好久没有见到你们,想和你们说说话。”柳浩柏点点头。柳黎氏笑道:“是该好好聊聊。”六人你一句,我一句,直到月满西楼,寒霜直下,这才相续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柳进睡的正香,朦胧中听到花妍在房门外大声道:“小白,起床啦。”他睁开稀松的眼睛,已见大亮。连忙穿衣爬起,开门见到花妍,问道:“昨晚睡得可好?”花妍点点头,扑到柳进怀中,有些幽怨道:“昨夜我们三人聊到很晚,你可知聊了一些什么吗?”柳进摇摇头,说道:“不知。”花妍捶打着他的胸膛,说道:“关于你呀,柳姐姐说你很捣蛋的,可是就害怕柳伯伯。” 柳进笑道:“就这些?那我看你怎么不太高兴呢?”花妍道:“还有呀,就是白姐姐、你和我之间的事,我觉得柳姐姐说的也是,我一个人也许照顾不过来你,就让白姐姐帮忙好了,你呀,可不许有第三个了。”柳进不知为什么心中一喜,却道:“你不生气?”花妍道:“我不生气?你不要太高兴就好了。” 柳进玩笑道:“两只母老虎,别联合起来欺负我就好。”花妍佯怒道:“谁是母老虎?看我不咬你。”柳进佯惊逃开,花妍紧追不放,两人叫喊着跑到院中,见白露浓正孤独站在那里,柳进停住。花妍上前拉住白露浓,说道:“白姐姐,小白说我俩是母老虎,那我俩就发一次威让他看看。”白露浓脸一红,微微一笑,对柳进道:“柳少侠起得早。”柳进有些不安,说道:“白姑娘早。” 花妍偷笑道:“还客气,白姐姐,我可是把你的心里话告诉他了。”白露浓的脸更红了,小声道:“你不是说不告诉他的吗?”花妍只是偷笑。 柳进却能猜到一些,暗想白姑娘确是好姑娘,只盼我能好好照顾她们两个才好。花妍道:“走吧,说不定柳姐姐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 三人还是从昨天进来之处出去,此时才发现竟然没有经过厨房就到餐厅了,柳浩柏与柳黎氏已经坐在桌子旁,三人问安后,相续坐下。花妍打量了一下此间,才发现屋后面有两扇门,暗道:“原来是如此,一扇门通向后院,一扇门通向厨房。” 白露浓道:“我去帮助柳姐姐。”花妍也连忙道:“我也去。”柳黎氏忙说不用。白、花二女笑着说:“没事。”进去帮忙了。柳黎氏道:“儿子,这两位可都是好姑娘,你可不能死心眼。”柳进此时对白露浓大生好感,点点头,说道:“嗯,我会好好照顾她们的。”柳浩柏也点点头,说道:“这样就好,至于你们的婚事,以后再说,现今有更重要的事。”柳进道:“重要的事?什么事?”柳浩柏道:“将军令。” 柳进叹道:“将军令确是烫手的山芋,不知父亲有何办法解决此事?”柳浩柏道:“江湖有四股较强的势力,中原的乌衣楼和少林寺,湘西的黄龙洞主,江浙的千岛湖霸。其中我能信得过,关系好的也就是少林寺。我希望少林寺出面帮助解决此事,我想他们也会给我薄面,插手此事的,这样也能消除其他三股势力对将军令的野心。” 柳进道:“四股势力,要说实力还是少林最强,能有他们出面,我就放心了。”柳浩柏道:“话不能这么说,要说年代久远、深入人心,当属少林,可是其他三股势力也不可小视,他们都有自己的后盾,湘西易守难攻,中原多俊杰,江浙多湖泊岛屿等天险,都可以独当一面。不过将军令是你最先发现的,你理当站出来,勇敢面对一切困难,找出它的秘密,免得再遗祸江湖。你怎能放心?” 柳进道:“孩儿知道了,我会尽量找出将军令的秘密的。”柳浩柏喜道:“不错,从今天起,我便开始对你的武功进行深层次的指导,直到你的功夫达到我的要求时,我便书信一封到少林寺,要他们派人前来接将军令。之所以要等到你功夫有进展,就是希望你那时也一同赶往少林,崭露头角,知道吗?”柳进道:“孩儿明白。” 正说间,柳、花、白三女从厨房走出,端着丰盛的早餐。六人吃过后,柳浩柏便说要柳丝丝陪着柳黎氏及两位姑娘出去转转,四人自然没有意见。柳浩柏领着柳进到了水塘边,指着中间一扇门,说道:“我们从‘乐门’进。”柳进一愣,柳浩柏已经推门而入,柳进硬着头皮跟进。只见柳浩柏右手一挥,那张白纸缓缓升起,柳浩柏掀开帘布,柳进紧跟而进,眼前的景象早已不是昨天看到的那些了。 柳浩柏道:“是不是感到很奇怪?”柳进道:“是的,为何又变成武功心法之图了?”柳浩柏道:“我进来之时,你可看清白纸上写的是什么了吗?”柳进摇摇头,说道:“我以为还是昨天那一些。”柳浩柏道:“这就是你的不细心之处了,做事应该注意每一个细小的差别,知道吗?”说完话后,又退回,说道:“现在你再仔细看看。” 柳进转身看去,只见白纸上面写的大致意思是说功夫有利有弊,要好好把握一个“度”。柳进奇道:“怎么会这样?”柳浩柏道:“这里的机关你还不熟悉,我会慢慢教给你的,你以后就会知道了。”柳进点点头,再看白纸前面之字写道:“我柳浩柏自认功夫已是顶尖,武功心得却很简单:宽广的心,容纳一切,包容万物,就像大海包容万千山川之水一般。正直的心,不屈不挠,勇于拼搏,正如宇宙可以拥有广袤日月星辰一样。霸气的心,剑如飞鸿,掌似流星,要有力拔山兮气盖世之宏伟。若是如此,学我之武功,易矣。”柳进看了一遍,暗思一遍,确信记住后,说道:“学武原来如此简单?”柳浩柏微笑道:“是的,你可知道,这便是练高深功夫的首要秘诀,进来吧。” 柳进欣喜的与柳浩柏走进,夜明珠还是流光四射。柳进暗道:“原来这间屋子是封闭的,外面的光进不来。”柳浩柏拿出两把凳子,两人坐下后,他问道:“你可知何为乐?”柳进思索一会儿,说道:“心情好便是乐。”柳浩柏道:“详细一些。”柳进想到了昨天看到的景象,却是不敢说出,只好摇摇头,说声不知。 第三十九章 纳川功法(下) 柳浩柏道:“昨天你见到的,算是乐事中的一件。(..tw)还有,像学习知识,学习古人之言亦是其乐融融,你要自己体会。举例说,你从小背的唐诗宋词等其他著名篇章等,不仅仅学到华丽的词句,也能从中感受到祖国大好河山的壮美。再如江湖之人,对于学习武功,也是乐事一件,学到自己心爱的武功,行侠仗义,做一个人人尊敬的大侠,也是乐甚。不过一切皆是因人而异,可是我却希望你的武功有超越人的成就,因此从小对你严厉,今天我要向你道歉,也要你明白,你以后可以自由决定你喜欢做的事,只要是你喜欢的,你放手去做,不用再有顾忌,因为父亲相信你在这十九年内学些东西足够你应对将来之事了。”他说至此,微微一叹,心中好像放下了一颗大石一般。 柳进转念万千,仔细想想这十九年来父亲的严厉,却都是为了自己好,在雪地打坐两个时辰,倒立好几个时辰俱是常有之事,可是现在想来,俱是乐趣,心中为父亲的严慈有了了解,呜咽道:“父亲教诲,孩儿一生谨记。” 柳浩柏喜道:“好,今天开始,上午修习内功,下午练习剑法,晚上你独自体会,不过中午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晚上你自认为把白天学习的温习好后,便可自己出去。其他的时间自由支配,你可觉得有不妥?”柳进连道没有。柳浩柏微微一笑,说道:“好,现在开始讲解内功心法。” 柳进用期待的眼光看着柳浩柏,柳浩柏走到夜明珠前,轻轻的在固定夜明珠的柱子上一动,夜明珠便不停地转动起来,墙面上也映射出江河湖海的川流不息。在长大水时,大海容下山川之水,待水消雨歇之际,海水则慢慢的向山川小溪流之中返回。看完之后,柳浩柏道:“‘纳川’之意,就是大海可以容纳下多余的河水,也可以把河水返还。我们自身的内力就像水流一般,而我们的丹田就象是大海,大海之能便是越来容积越大,也就好似我们的内力越来越深厚一样。你现在试着放开心胸,打坐修习一下内功,打坐完毕后,说说你的体会。”柳进点点头,盘膝而坐,只觉真气在四肢百骸流动,忽然想到刚刚的小溪,暗思原来内力即相当于水,内力在四肢之间涌向丹田,便如山川小溪之水溶入大海一般,真是太奇妙了。心想自己有所悟而欣喜之余,也加紧了真气的运行。 一个时辰后,柳进打坐行功完毕,睁开眼睛,见父亲端坐不动,暗道:“父亲也在修习?”轻轻舒了一口气。却闻柳浩柏道:“感觉如何?”柳进倒有些吃惊,“哦”了一声,稳定心神,便把自己刚刚的想法说了出来。 柳浩柏点头道:“说得好,有没有感觉自己的丹田在膨胀?”柳进道:“还没有,不过身体中的真气却在窜动。”柳浩柏点点头,说道:“你用‘归纳法’把这些真气纳入丹田。”柳进道声是,用“归纳法”运行一遍,真气涌进丹田,果然感到丹田在膨胀一般,喜道:“真是有膨胀的感觉。”柳浩柏亦是喜道:“你就如此练习,一个时辰之后便可以出去了。”柳进道:“是。”便开始打坐运功起来。 他自己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直到真气运行好几周天后,这才停止。他只觉丹田鼓鼓囊囊,暗道:“我的内力定是增长不少。”站起身后,身体轻飘飘的,心中欢喜,走出此间,便见一家人在湖泊的竹排上,天鹅在竹排边上游动,甚是惬意。花妍笑道:“小白,快上来呀。”柳进道好,脚步一抬,一飞三丈,轻飘飘落在竹排上,喜道:“我的轻功也有长进?!真是太好了。”柳丝丝道:“不要放松努力。”柳浩柏满意的点点头。 六人在湖泊之上谈笑一会儿,吃过中午饭,柳进与柳浩柏继续练习,柳丝丝他们四人还是上街。柳浩柏道:“剑之道,在于灵活变通,无拘无束,随心所欲,心到之处剑亦到,如此便已登堂入室了。”柳进叹气道:“我出招之时,往往是先想而后动,难怪会慢了一分。”柳浩柏道:“先想而后动也未尝不可,如此动就要快,就要让对手不得不防,不得不胆寒,不得不有放弃继续战斗的念头,如此也可。”柳进叹道:“这样?!”柳浩柏道:“对,这就是霸气,你的霸气超过了他的忍受范围,你就可以不战而让对手屈服。”柳进稍有怀疑道:“这么厉害?”柳浩柏坚定道:“确实有这么厉害。” 柳进咋舌,感叹不已。柳浩柏道:“拿出你的剑,出招攻我。”柳进虽知自己不能伤到父亲,可还是不敢,站着不动。柳浩柏道:“不要拘泥,这一点你都做不到,怎能成为高手?”柳进心道也是,一招“风扬雪花”刺向柳浩柏。柳浩柏双指一夹,柳进刚刚幻出的剑光全部消失,剑已被夹住。柳浩柏道:“剑虽然有快有慢之分,可是你看看你这一剑,快算不上,最多一剑能刺死两只苍蝇,一只麻雀。慢你又不慢,撤招不及,变招已晚,遇到高手,怎么交战?”柳进听得直冒冷汗。柳浩柏又道:“不过,你的剑法有一点好处就是稳当,有些霸气,来,再试一剑。” 柳进小心翼翼的刺出一剑。他这一剑用的是自认为这十九年来学习到的精华,这一剑绝不华丽,平平淡淡,虽然只幻出三朵剑花,可攻的是柳浩柏的三大穴道。柳浩柏微微一笑,中指弹中剑身,柳进只觉手臂麻木,剑差点掉地。他失望道:“父亲,我尽力了。”柳浩柏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你不要灰心,这剑法是我自创,我自然知道有什么招可以破,至于其他人,你这一剑可算是难敌了,就算孤独行也不一定能破得了。” 柳进惊道:“真的?!我的剑法有如此厉害了?”柳浩柏微笑道:“嗯,不过你也不要高兴,你要是看到你姐姐的剑法,你就会知道何谓‘金陵剑法’了。”柳进喜道:“那父亲的剑法是不是天下无敌?” 柳浩柏叹道:“何为天下无敌?须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据我得知,如今江湖高手寥寥无几,金师庸不问世事,‘一刀双剑’早已不复存在,无名剑在招宝山庄被杀,鬼剑客心已老,孤独行霸气不足,‘十五剑式’这么好的剑法也是浪费了。你若是用心学习,成就之高,必是超越我们。”柳进喜道:“好,我一定要用心学习。”柳浩柏道:“好。”便开始给对柳进一招一式悉心传授,柳进也是用心学习,一个时辰下来,两人俱是满头大汗,不过柳进也是学有所成。休息之余,柳进问道:“父亲,金陵剑法怎样才算练成?”柳浩柏呵呵一笑,说道:“所谓‘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攻’,你只要记住,‘金陵剑法’乃是一种意境,出手如风,不可捉摸之时,也就是剑法大成之日。”柳进喜道:“孩儿知道了。”柳浩柏微微一笑,要柳进自己练习,出去之时,又让柳进自己慢慢体会。 晚上柳进出来时,早已是月上树梢。只见柳丝丝,花妍,白露浓三人在竹桥上看月亮,柳进笑道:“好美的月景,好美的伊人。”柳丝丝笑道:“看来学的不错,饿了吧,吃得在桌子上。”柳进佯怒道:“你们吃过了?怎么不等我?我才不吃了呢。”三女知其玩笑,也未在意。花妍笑道:“小白,你知道你下午练了多久吗?” 柳进摇头道不知。白露浓道:“足足五个时辰,现在已经很晚了啦。”柳进惊道:“这么久?太用心了我,父亲母亲是不是睡了?”花妍与白露浓同时点头答道:“嗯。”两人听到对方声音时,立即脸色一红。柳进欣喜非常。 柳丝丝笑道:“哎呀,弟弟你没有想到媳妇没过门就会骗你了吧,我们刚刚把饭做好,就等着你呢。”柳进笑道:“其实,我也想到你们联合在骗我了,好姐姐才不会不等我就吃饭呢。”花妍故意撒娇道:“好呀,你竟敢不相信我,我要揍你。”说着话,跑到柳进身边,扑到他的怀中,小声道:“是不是很累?” 柳进道:“不累,你呢?”花妍笑道:“我们玩得很好,也不累。”白露浓与柳丝丝此时已到他们身边。白露浓道:“柳少侠,花妹妹晚上炒了两个菜,你可一定要好好品尝一下哟。”花妍拉着柳进,说道:“走,可不能说我炒的菜不好吃。”柳进笑道:“好,但是我能说出那两盘是你炒的菜。”花妍奇道:“为什么?”柳进笑道:“你炒的菜好吃一些呗。”花妍大喜,说道:“真的?”柳进调笑道:“你说呢?”花妍撒娇道:“好呀,你笑话我。”柳丝丝与白露浓也是满脸笑容。 四人进屋,柳丝丝道:“我去叫爹爹妈妈,你们三个先坐。”她去不片刻,便与双亲一起走出。柳浩柏道:“进儿,累坏了吧?”柳进竟有受宠若惊之感,连忙站起道:“不累,不累。”柳浩柏微微一笑。柳黎氏道:“多吃一些蔬菜,你又不吃肉。”柳进连连点头。 六人吃过晚饭,正用茶时,忽闻一声怒喝:“柳进,把将军令交出来。”六人闻言面面相觑,不觉一怔。只要是行走江湖的人都知道,柳浩柏隐居之地乃“世外居”和“食乐轩小筑”,自从柳浩柏归隐一来,还没有一个不速之客敢大胆来造访。今夜竟然有人破了这个例,进来便指名道姓要柳进交出将军令,岂不是奇哉怪也? 第三十九章 金陵剑法(上) 柳黎氏不惊反而奇道:“哪个人在此大呼小叫?太没规矩了。”白露浓心道:“看来江湖传言不差,柳伯伯隐居之地确实没有人敢来骚扰,否则伯母怎会不惊反奇呢?”柳浩柏稍有怒意,说道:“出去看看是谁放肆,不要让他在此瞎搅和。”柳丝丝点点头,站起闪身出屋,尽在一瞬之间。白露浓与花妍只觉眼前一花,柳丝丝已经出去了。 花妍站起也准备出去时,就听到外面有一声音怯怯道:“你是……”声音到此而断。花妍一愣,便听到一声闷响,花妍一惊,坐了下来。此时,柳丝丝已经走了进来,拍拍手道:“打发了他。”白露浓心惊道:“好快的出手!”柳浩柏道:“怎么样?”柳丝丝道:“一般般的人,怕是受人利用,随手就打发了。”众人点点头。花妍惊奇道:“柳姐姐,你真是厉害。”柳丝丝笑道:“再过几个月呀,有人可就比我厉害了。”花妍知其说的是柳进,喜道:“哇,小白……真的吗?”柳进也不知姐姐说的是真是假,看一眼柳浩柏,不作回答。柳浩柏道:“你若是用心学习,成就当在你姐姐之上,不过需要加以时日。”柳进喜道:“太好了。”白露浓也是替柳进高兴,满心欢喜。 喝过茶,六人暂时俱无睡意。柳浩柏道:“你们三个分别进过‘食’‘乐’两屋,这‘轩’屋你们还没进去过,今夜咱们就一起进去玩一会儿。”听到柳浩柏说乐屋,柳进、花妍、白露浓俱是心中微微一震,也悄悄相互看一无比。柳丝丝笑道:“好呀,我倒是忘记带两位妹妹先去饱饱眼福了。” 花妍道:“好,让我猜猜轩屋是干什么的。嗯,根据这个‘轩’字及前面两个字来猜测,唉……还未想到……白姐姐,你先猜猜看。”白露浓笑道:“轩的意思很多,我一时也想不到。”柳黎氏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走吧。”花妍笑道:“对呀,看看不就明白了吗?”六人说着走进“轩屋”,竟闻有流水之声。 “轩屋”却不是屋,进门一看,竟是像峡谷一般,水流从谷中流出,有小桥顺谷而走,峡谷石壁上有爬山虎,甚是丰茂。举头看去,日月星辰尽收眼底。低头看时,鱼儿畅游水中,水草碧绿,五彩纷程。小桥乃是竹子做成,六人慢慢的行走在小桥上。花妍很是好奇两面的石壁,伸手一敲,竟是发出竹子的声音。奇道:“这看似石壁的东西,怎么是竹子做成的?”柳丝丝笑道:“这里的建筑全是竹子做成,这看似石壁的东西是一种特殊材料,叫做‘灰石灰’,把它和水混合,糊在竹子上,就成这般颜色。.tw[]” 白露浓与柳进及花妍点点头。白露浓笑道:“这鱼儿及爬山虎应该是真的吧?”柳丝丝道:“是的,外面小湖中的水就是从这里流过去的。”柳进赞道:“真是鬼斧神工,太厉害了。”走不多时,前面有一小亭,叫做“望月轩”,六人进入望月轩,从四下向上看,果然只能看到月亮。花妍惊奇道:“刚刚明明还有星星的,现在怎么就没有了呢?”柳浩柏及柳黎氏慈祥的一笑。柳丝丝道:“此亭之所以叫做‘望月轩’,就是建造之时经过特殊设计,除了月亮之外,站在这个亭中,是看不到星辰的。” 花妍点点头,白露浓看看水,水中却有星星月亮的倒影,奇道:“水中怎么会有星星的倒影呢?”柳丝丝道:“这也是建筑师留下的悬念,他未曾说明,我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赞叹他高超的技术了。” 白露浓叹道:“厉害,不知是谁建造的?”柳浩柏道:“‘鬼之手’何足惧。”白露浓点点头。柳进道:“听说何足惧早就死了,不知道有没有徒弟?”柳浩柏道:“难说。”花妍玩得兴起,一个人当先走出望月轩,边跳边笑道:“真是太美丽了。”五人跟着走去,柳进看的也是心旷神怡,白露浓也是留恋往返。小竹桥本来只有短短数尺,六人竟用了一柱香的时间才走过,走过竹桥,便是后院。柳黎氏已有睡意,便与柳浩柏先行睡去。柳进等四人坐在石桌旁闲聊一会儿,才睡觉。 次日上午,柳进和父亲依旧如昨日一般,中午时分,两人一起出来。听柳丝丝、花妍、白露浓三人正在说昨夜之事,原来那人是“荆紫关小霸王”,叫做徐飞磊,善使链子枪,功夫倒也不错,就是为人有些傻里傻气。 柳进笑道:“都说荆紫关中多匪类,果然不假,这徐飞磊和周剑倒是一路货色。”白露浓道:“嗯,不过柳姐姐却是随手就打发了他,真是过瘾。”柳进道:“姐姐,你昨晚是用什么招数打败他的?”柳丝丝笑道:“他见我出现在他面前,很吃惊,话未说完,我便一招擒拿手中的‘擒龙手’点中他的膻中穴,然后抓住他的衣襟,扔了出去。”花妍拍手道:“柳姐姐,你太潇洒了。” 柳浩柏道:“他是不是想用反擒拿手中的‘扣七寸’抓向你的右腕,可是却慢了一步?”柳丝丝点头道:“是的,他速度慢了一步,即使他有所准备,还是躲不过。”柳浩柏点点头。柳进道:“姐姐用的是普通招数,江湖之上怕是没有人知道徐飞磊伤与何人之手。”柳丝丝道:“他死啦,一剑封喉,死在乱石岗,城中传的沸沸扬扬,大多数人认为是因为抢夺将军令遭到仇杀的。”白露浓道:“膻中穴并非死穴,那一剑才是致命之伤。”柳丝丝点点头。柳进道:“管他呢,像他哪种人,死一个少一个祸害。” 柳浩柏点点头,说道:“先不管江湖之事,我觉得欣慰的是进儿你的悟性竟如此之高,也许是你一年的游历生活增长了见识之故,你再努力两个月,待到明年早春,功夫就可大成,已能超越为父当年的成就了。”柳进喜道:“真的?我也感到最近进步神速,特别是这两天父亲说要放开心胸等等,真是获益匪浅。”柳浩柏笑道:“好,好……”白露浓与花妍也很为柳进高兴。中午柳黎氏亲自下厨做饭,六人开开心心吃过饭,柳进便又开始进屋练习,柳丝丝等人也未出屋,只是在小湖的竹筏上游玩。 第三十九章 金陵剑法(下) 逝者如斯,转眼十天已过,柳进每日加紧练,十日之功,已超过往日数年之力。[..tw超多好看小说]眼见柳进超过自己的期望,柳浩柏一改往日之态,喜笑颜开,好不乐意。见到父亲高兴,柳进也是信心百倍,练得更加勤奋,心胸更加开阔。今日,柳浩柏高兴,便让柳进与姐姐、花、白三女一起出去玩半天。柳进大是高兴。四人来到街上,东看看,西瞅瞅。日头高照,忽生渴意,便到茶坊去喝茶。柳丝丝亲自调制茶水,四人喝得津津有味。正说笑间,听闻有人道:“你们知道荆紫关小霸王死于谁手吗?”旁边之人摇头道不知。那人道:“金陵城中,什么人有这么好的剑法?你不会想一想吗?”旁边之人还是摇头说不知。那人气愤道:“真是受不了,剑神之剑谁能抵挡?”旁边有人冷笑道:“剑神封剑多年,就凭他也配剑神出剑?你是谁呀?在这里胡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那人摇摇头。 柳丝丝道:“这里是喝茶作乐之地,你在此造谣生事,胆子倒是挺大的。”那人像是不认识柳丝丝,说道:“你可知道我是谁?”柳丝丝道:“不想知道,你最好赶紧离开这里,我也许不会追究你的信口开河。”那人道:“大爷……”还未说完,就听“啪”的一声,他的人已飞出茶坊,落在街上。此时才见柳丝丝站在那人坐的凳子旁边。 有人赞道:“柳姑娘好快的身手,他破坏了这里的规矩,是该好好教训的。”柳进闻言惊道:“王佰天?!”刚刚正是王佰天在说话。柳丝丝看王佰天一眼,说道:“我倒是有些佩服你,堂堂的千岛湖霸在此喝茶十天,不打架闹事,这一份忍劲,其他的人不一定能做得到呀。”王佰天笑道:“姑娘赞赏,深感荣幸。”柳丝丝道:“只是不知你的老朋友龙中德来了没有?”王佰天道:“有我在,他只好到其他地方喝茶了。” 白露浓与花妍暗骂王佰天不要脸,在近百里被龙中德逼退,此时还有脸说。柳丝丝嘿嘿一笑,走到自己座位上。王佰天道:“姑娘可知刚刚那人是谁的手下?” 柳丝丝道:“江湖宵小众多,我哪能尽知?”王佰天听柳丝丝这话带刺,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道:“他便是周剑韬及他侄子周剑组成的‘东宫护卫队’成员。”柳丝丝暗自寻思道:“这皇宫之人怎么也出来胡说?周剑韬现在可是太监总管了,做事怎会如此鲁莽?用这样的人出来放风声,岂不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道:“周剑韬可没有老糊涂,怎会派一个无知的人在我茶坊胡说?”王佰天道:“这些护卫整天在宫中练习武功,自然对江湖规矩少了一些了解,在此胡说也是正常之事了。”柳丝丝暗道有理。 柳进心想:“难道周剑和他的叔叔又有什么阴谋?周剑出自荆紫关,说不定前几天的荆紫关小霸王也是周剑他们派来的。”说道:“依王岛主之言,徐飞磊也是周剑他们的人了?”王佰天道:“不错,荆紫关多出匪类,周剑正是这些匪类的头目,现在做了什么教头,自是明目张胆的把这些匪类带出来调教一番。周剑韬又是老奸巨猾,他叔侄俩干不出什么好事。”柳进心道:“你又能干出什么好事吗?”说道:“不知王岛主为何在此久久不愿离去,难道想在金陵过年?”王佰天笑道:“柳兄此言甚是,金陵乃是帝王之城,在此过年,正是我的心愿,除夕之夜,玩他个通宵达旦,岂不爽快?” 柳进暗道:“你在此过年还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柳丝丝道:“京城之年,自是比其他的地方热闹,你就耐心等四十天吧。”王佰天笑道:“我这人别无他长,就是有耐心。”柳丝丝道:“好,各位慢用,我们告辞了。”众人抱拳相送。 柳丝丝四人走出茶坊,白露浓就好奇问道:“王佰天若是没有说谎,刚刚胡言之人莫非真是周剑他们的手下?”柳进道:“很有可能,周剑在招宝山庄出现就说明他对将军令有企图,前几天的徐飞磊,我想也是他们派来试探虚实的。”柳丝丝有些怒意,说道:“周剑韬真是大胆,竟敢派人到‘食乐轩小筑’去撒野,非得给他们一些教训不可,走,回去告诉爹爹,我们今晚进宫教训他们一顿。”柳进道:“好。”花妍道:“我也去。”柳进知道危险,劝道:“危险得很,你与白姑娘一起呆在家里吧。”白露浓不依,说可以保护自己。花妍心道:“我不能不护自己,却也不能落后。”撒娇道:“不行,我就要去。”柳丝丝道:“父亲还没有同意呢?看看父亲的意思再说。”花妍这才停住,不撒娇。 回到食乐轩小筑,四人七嘴八舌的说了今天上午的所见所闻,并说明晚上想到皇宫探探情况。柳浩柏点点头,说道:“也好,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不能不了解外界情况,你们四个就一起去吧,尽量不要动手,只是去打探情况,知道吗?” 四人道声是,高高兴兴的出去了。花妍笑道:“我就知道柳伯伯会让我去的。”柳进道:“不过到了皇宫可不能还是叽叽喳喳,要是被发现,就麻烦了。”花妍道:“要不要蒙面?那样就不会有人知道是我们了。”柳丝丝笑道:“不用蒙面,谅他们也发现不了我们。”白露浓心道:“柳姐姐真是自信,也有男子气概,蒙面确实不大光明磊落。”有此一想,不禁对柳浩柏有了敬意,心想还是柳伯伯教育有方,进哥也是坦荡的君子。 四人看似在逛夜市,实则是快速的走向皇宫,不出半柱香,便来到了皇城脚下。四下无人,柳进拉着花妍,展开轻功,当先越过城墙,柳丝丝与白露浓随后便到。四人从房顶之上来到皇城中央,柳进小声道:“我下去抓一个太监上来问问?”柳丝丝点点头。柳进翻身下去,只见几个太监提着灯笼走过,他点住最后一个太监,连人带灯笼提上房顶。柳丝丝拍开那太监的穴道,轻声说道:“别惊慌,说出周剑韬的住处便不伤害你。”太监左右看看,见自己竟在房顶上,一脸茫然,自问道:“在做梦吧?”花妍扇他一耳光,笑道:“你真是在做梦,问你话怎么还不回答?” 太监这才惊醒,准备叫喝,又被柳丝丝点住哑穴。柳进要挟道:“别做声,只要你老实回答问题,你会没事的。”太监眨眨眼,示意答应。柳丝丝解开他的穴道,说道:“快说。”太监道:“太高了,我不知道在哪儿。”花妍笑道:“嗨……吓傻了。”太监只是摇头。柳丝丝道:“下去吧。”柳进点点头。五人飘然落地。 周剑韬叔侄正在一间屋子中,小声商议着。周剑道:“叔叔,钱飞他们怎么还没有回来呢?这柳进可是回到金陵十几天了,他们不会遇到麻烦了吧?”周剑韬似有怒意,说道:“这些人简直全是废物,管他们呢。让徐飞磊去打听将军令的消息,他倒好,竟敢跑到食乐轩小筑去叫板,你说他不是活腻了吗?还好柳丝丝留情,没有要他的命,说到他我都是一肚子火。”周剑劝道:“叔叔何必生气,我不是让他见了阎王吗?理他做甚?”周剑韬叹道:“荆紫关的人哪,还是需要多多训练,你也是,找也不找一些好的,怎么回事?” 周剑道:“他们生活在荆紫关,无拘无束惯了,做事是有些莽撞,待我好好的教导一下,将来会有用的。”周剑韬点点头,说道:“但愿如此,东宫护卫队队员训练的怎么样了?”周剑道:“狠劲与拼劲都有了,不过武功还是三流。” 周剑韬道:“就是要他们去拼命的,不过要是有好的苗子,挑选出来,作为特殊训练对象,现今江湖不稳定,再说将军令又重现江湖,没有人手是不行的,这次浪人在招宝山庄发难你是亲眼目睹的,江湖人士活命者有几人?”周剑道:“我会安排的,不过我倒有一个建议。”周剑韬道:“说来听听。”周剑道:“我们何不把浪人拉拢过来?他们图的不就是财吗?”周剑韬闻言笑道:“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只是浪人行踪不定,怎能找到?”周剑笑道:“只要叔叔说可行,我就有办法。”周剑韬笑道:“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办,至于银两,我会想办法的。”周剑点点头,说道:“最近陛下可有什么新想法?”周剑韬道:“被三个书呆子弄得晕头转向,不会注意到我们的。”周剑喜道:“这就好。” 正说间,门被撞开了,却是被柳丝丝扔出茶坊之人。周剑见他狼狈不堪,怒道:“徐飞鸠,你这是怎么啦?弄成这样还有脸回来?”徐飞鸠跪下,道:“少主,我确实是按照你的吩咐,到人多的地方散布谣言,不仅没有人相信,还被一个姑娘一耳光打了出来。”周剑气愤道:“废物,被一个姑娘一耳光打出来,你怎么不去撞死呢?” 徐飞鸠怯怯道:“她太快了,我没有反应过来。”周剑欲上前给他两耳光,周剑韬阻止住,问道:“你在哪儿散播谣言哪?”徐飞鸠道:“在茶坊,我见那里……”说至此,周剑韬一拍桌子,指着徐飞鸠骂道:“你瞧瞧这帮废物,真是……真是……该死。”直气的说不出话来。周剑身形已动,一掌击向徐飞鸠。他气愤徐飞鸠无知,出手便是绝技“惊涛掌法”。徐飞鸠哪能抵挡?身躯飞出此间,摔倒在地,七窍流血,死在当下。 周剑韬愤愤道:“弟兄两个都是直肠子,一个冒冒失失到了食乐轩小筑,一个又到茶坊,真他妈的气人。”说到最后,嗓子尖了起来,语气甚是好笑。周剑道:“叔叔别生气,这两兄弟太不懂事了。”周剑韬道:“我怎能不生气?就他们这样做事,柳浩柏哪有不知是我们在背后捣鬼的道理?这不是捋虎须吗?真是的……”周剑道:“我以后会注意的。” 周剑韬道:“以后做事找一些机灵的,至于徐飞磊兄弟俩这样的人,只有让他们去拼命,那才是他们的用武之地。”周剑道:“叔叔说的是,你只要主意陛下的动静就好,其他的事有我统筹安排。”周剑韬道:“好,我对你自是放心,只是其他的人就不行了。”周剑微微一笑,说道:“叔叔可曾听说过江南名妓风中莺?” 第四十章 大闹茶坊(上) 周剑韬脸色一变,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跟我说话呢?”周剑陪笑道:“叔叔别误会,我们要不要也让陛下效仿前朝皇帝南巡,去和佳人幽会?弄不好陛下赏识她,带回宫来,陛下再学习一下唐明皇,这样,我们以后做事岂不是更方便?”周剑韬阻止道:“不行,太冒险了,他的叔叔们可不是省油的灯,时机尚未成熟,以后再说,要是弄不好,我们都有杀头之祸。”周剑心想也是,若是任何一个王爷借此大做文章,打到京城,我们哪还有好日子过?说道:“那就算了吧,此次外出,我又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朱棣竟然没有回自己的封地,而是到招宝山庄去了。他可真够大胆呀,我们要是在皇帝面前参他一本,他还有命在?”周剑韬摇摇头,说道:“现在朱棣已不足为惧,他到招宝山庄去,我想也是借机散心,他的三个孩子在朝中,给他胆子他也不敢乱动,倒是其他的几个王爷,要注意一些。只是陛下最近多和三个书呆子在一起,连我都很少见,真是恼人。” 周剑道:“要不要找些人教训一下这三个书呆子?”周剑韬哈哈笑道:“你这孩子,好动成性,他们可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谁敢动?巴结都来不及呢。不过确实应该想想办法让陛下疏远他们,否则以后我们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周剑点点头,说道:“如此说,我还是认为美人计可行,叔叔应该找机会让陛下有南下的意念。到了江南,我们就乘机撮合两人,还怕陛下与那名妓不能擦出火花?说不定英雄难过美人关,省了我们一些力气也未尝不可。”周剑韬沉思一会儿,说道:“也好,这件事我会考虑的,也不早了,你下去休息吧。”周剑点点头,说道:“叔叔晚安。”便自行离去。 柳进四人在房顶看到周剑离去,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皇城之内的早晨,依旧如左,早朝草草过后,朱允炆把齐泰,黄子澄,方孝孺三人叫到书房。此时,三人的官职已经变了,方孝孺是太傅,齐泰与黄子澄则是少傅。朱允炆即位以来,他们三个俨然成了左膀右臂。 朱允炆道:“方太傅,朕自继位以来,可谓是晚睡早起,心忧人民,神思政治,为何还有谣言流传于世,难道是朕做得不够好?”方孝孺拜道:“启奏陛下,这不是陛下之过,乃是有人在故意释放谣言,制造混乱,以图从中渔利。”朱允炆奇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造谣生事?”方孝孺道:“以微臣之见,应该是燕王朱棣。”朱允炆惊道:“四叔?不会的,他没有理由。”方孝孺道:“他有,他三个孩子全在朝中,他对陛下岂有不痛恨之理?因此散布谣言,中伤陛下,打击陛下,乃是理所当然之事。” 黄子澄却道:“回陛下,微臣有奏。”朱允炆心中也不相信是朱棣捣鬼,一听黄子澄启奏,便喜道:“黄少傅快说说你的看法。”黄子澄道:“是,正是由于燕王的三个孩子在朝中,这造谣之言才不可能是燕王,我想无非有两种可能。”朱允炆喜道:“哦,哪两种可能?说来听听。”黄子澄道:“一种是有人想陷害燕王,于是散布谣言,正如方太傅所言,燕王三个孩子在朝中,每个人都会认为他对朝廷恨之入骨,这谣言一起,人们自然便会想到放谣言之人他。这放谣言之人利用的正是人们这种心理,嫁祸燕王。第二种可能就是其他诸王有野心,欲起事,因此先散布谣言。自古以来俱是谣言先起,叛乱后生。” 朱允炆惊道:“你是说我其他的叔叔也有野心?”黄子澄道:“微臣是这样认为的,周王朱棌,湘王朱柏最有可疑。”齐泰急急道:“回陛下,微臣以为我们不能因为几句谣言便自乱阵脚,互相猜测起来。先皇临走之时,再三强调,最衷心的是湘王,应该相信。周王文采斐然,通晓古今,自然也不会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我看此事还是从长计议。”朱允炆回忆起朱元璋离去时的谆谆教诲,此时言犹在耳,点头道:“齐少傅说的不错,爷爷临行前说的很明了,我不能背弃他的意思,此事以后再议。” 方孝孺大声道:“陛下,不能再等了,削藩势在必行,所谓先下手为强,后出手遭殃。你难道忘了太祖也曾提到汉朝的‘七王之乱’吗?” 朱允炆心惊道:“爷爷的确说过‘七王之乱’,还说要把握时机,难道现在是时机?”想到“七王之乱”,便有不安,怯怯道:“爷爷是说过‘七王之乱’,但是现在时机还未成熟,不能妄动呀。”黄子澄道:“时机早已成熟,自从先王收回燕王九万五千雄兵以后,陛下的削藩的时机就已成熟了。” 朱允炆即惊且喜,说道:“此言何解?” 黄子澄道:“诸王之中,真正对陛下有威胁的便是燕王,可是现在燕王手中无兵,三个儿子又在朝中,他是不敢妄动的。现在我们便拿周王、湘王开刀,就算燕王顾及兄弟情义,想出手帮助,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此时不就是最好的机会吗?” 朱允炆喜道:“黄少傅之言,甚的我意,所谓一山无二虎,我岂能养虎为患?” 齐泰劝道:“陛下,若是有虎,也不是朱氏诸王,而是太监总管周剑韬及他的侄子,他们借口建立‘东宫护卫队’保护陛下,实则是扩充自己的实力,其心昭然,不可不防。”朱允炆不以为然,说道:“小小太监,能做何怪?”黄子澄也道:“不错,齐少傅你是多虑了,现在我们该考虑的是如何处置周王、湘王,来一个敲山震虎,让其他诸王胆寒。”齐泰力劝道:“古曰:‘攘外必先安内,内生乱,不攻自破。’陛下,不可不防周剑韬叔侄呀。”其实,朱允炆心中对周剑韬的信任犹过齐泰、黄子澄、方孝孺三人,此时听齐泰一而再,再而三的参周剑韬,心有不快,轻喝道:“齐少傅,至于周公公,我自有分寸,此事不必再议。”齐泰暗叹一声,说道:“遵旨。”黄子澄道:“陛下,现已是冬至,何不借口要周王回朝探亲,乘机扣留,削其藩地,夺其兵权,以叛乱之名游街示众,警示其他诸王?” 朱允炆道:“好,此计甚妙,去传老将耿炳文来,此事还需要一些兵力才行。”方孝孺道:“好,《周礼》中记载:‘将之用,在乎戮。’现在正是将士们表现得时候。”朱允炆点点头,吩咐一小太监下去传耿炳文了。 须臾,一长须老者身穿铠甲,手持宝剑进入朱允炆书房。 朱允炆连忙上前迎接,说道:“耿老将军,赐坐。”耿炳文道:“谢陛下。”五人坐下后。朱允炆道:“耿将军,朕有一事相求……”他把声音拉长,就是要耿炳文接口。耿炳文岂能不知,立马道:“陛下有事只管开口,何须与老将客气?”朱允炆道:“朕想借你手下士兵五百用一个月,不知你意下如何?” 耿炳文道:“不知陛下有何事?陛下有事吩咐一声,老将自当料理妥当,不敢劳烦陛下操心。”朱允炆笑道:“小事,不必劳烦老将。”耿炳文道:“先皇临行前一再叮嘱老将要善用士兵,陛下不讲明,老将不敢从命。” 黄子澄暗骂道:“又拿先皇来要挟陛下,真是可气。”朱允炆心中也有愤慨,强压怒火,说道:“其实,你也知道,我的几个叔叔……”他本想说明自己的意图,可是又怕耿炳文不同意,又改口道:“我是想让我二叔周王朱棌回朝过年,派五百名士兵前去接应他一家,如此而已。”耿炳文道:“诸王皆有亲兵,何须陛下派兵迎接?再说先皇有规定,诸王无故不得回朝。如今陛下何以违背先皇之意?”朱允炆道:“老将军,你是糊涂了?我爷爷升天,几位叔叔俱不在,我乘过节,邀我二叔回朝,合情合理,你又何须疑虑?” 耿炳文道:“不敢,只是我感到奇怪,太傅与两位少傅三个月来日日在陛下书房私议,却把满朝文武弃之不顾,到底为何?”朱允炆已有怒意,说道:“耿炳文,你在跟谁说话?”耿炳文站起大声道:“我只是不明白,难道满朝文武还不敌这三位书呆子?他们懂什么?老臣一个个不是被革职,就是被批返老还乡,陛下的雄心壮志难道就是熟读《周礼》?”朱允炆竟被震住,说道:“这难道是满朝大臣的心里话?” 耿炳文道:“是老臣的心里话,只是希望陛下早朝多议一会儿,听听众位大臣的意见,这些个后辈,只知道煽风点火,做不出什么好事的。”说到“这些后辈”时,指着齐泰等三人,疾言厉色。朱允炆低头道:“既是如此,老将先下去吧,以后朕会注意的。”耿炳文看一眼方孝孺等三人,三人一惊。耿炳文左手握着佩剑,大步走出。 待耿炳文走远,方孝孺道:“武将就是粗俗,陛下不用与他一般见识。” 朱允炆叹气道:“爷爷把兵权全权交给他,就连朕也是用不动他了。”齐泰暗道:“倒不是因为耿将军霸道,是陛下太软弱了,唉……” 第四十章 大闹茶坊(中) 黄子澄道:“陛下难道忘记了,周公公的侄子可是训练有‘东宫护卫队’,要这些人出手拿下周王一家,岂不是比士兵还要利索?”朱允炆喜道:“我怎么把他们忘了?对,周公公的侄子我是见过的,训练出来的人定是高手,我这就去找他。(..tw好看的小说)”方孝孺道:“陛下还是先拟旨招周王一家入京吧,周王离京较远,半月才能到达。”朱允炆笑道:“对,来人,笔墨伺候。”一太监拿来笔墨,朱允炆圣旨片刻便已写好。 齐泰跪拜道:“陛下,若是真要撤藩,当先该撤燕王之藩,诸王之中,真正有威胁的仅他而已,用他三个儿子诱他入京,而后杀之,这样才能万无一失。”朱允炆怒道:“齐少傅,你不觉得你太过于狠毒了吗?我四叔的三个孩子尚在京城,他怎敢起兵谋反?你竟然出这样的主意,真是让我失望。”齐泰跪下道:“自古皇权之争,无不是以残酷的杀戮而结束,陛下如是仁慈,何不也放过周王一家?” 黄子澄怒道:“齐泰你好大的胆,竟然如此和陛下说话?”朱允炆阻止道:“黄少傅,算啦,齐少傅,我知你的好心,不过我自有主张,来人,传旨。”小太监接过圣旨,低首而去。齐泰暗叹一声。朱允炆道:“都下去吧。”三人同时退去。 待三人走远,朱允炆道:“去叫周公公来,就说有要事相商。”小太监道声“奴才遵命”,小跑着出去。须臾,便见周剑韬走来拜见。朱允炆道:“周公公,你侄子训练的东宫护卫队现在练得怎么样了?”周剑韬道:“回陛下,现在有人手五千,我们还在招揽人才,这些人虽不是一流高手,可是却有一种拼命的狠劲,而且惟陛下之命是从。” 朱允炆喜道:“好,现在正是他们表现得时候,抽出五百人来,我有用。.tw[]”周剑韬奇道:“陛下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奴才来做,何须亲自出手呢?”朱允炆道:“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叔叔们个个文韬武略,我不得不防,因此黄少傅出了一计,要我二叔周王过年回朝,待他回来之时,我们乘机抓住他,这周王之封地,岂不是要尽归我手?” 周剑韬心道:“陛下准备开始削藩,这可是好事一件。”喜道:“既是如此,我就去挑选五百名精壮护卫,由陛下亲自指挥。”朱允炆笑道:“好,你最近都在忙一些什么事呀?”周剑韬道:“多是训练。”朱允炆道:“可有大臣对你的行为不满意了,你可得注意一些,就算我再向着你,那些大臣若真是联合起来整你,我也是无能为力了。”周剑韬心惊道:“有人在陛下面前参我?这可不是好事。”道:“陛下放心,奴才以前规矩,以后会更加规矩,不会让陛下难堪的。”朱允炆道:“好,你下去吧。” 周剑韬道声是,躬身退出书房,便去找周剑,找到周剑后,一脸不乐意。周剑问道:“叔叔怎么啦?还在生那兄弟俩的气?”周剑韬道:“陛下刚刚说,有大臣对我们的行为不满意了,却是不知哪个在参我们。”周剑怒道:“这些人是活腻了,实在不行就找些人做掉个别大臣,看他们以后还敢嚣张。”周剑韬道:“你这孩子,就是毛毛躁躁,宫廷不比江湖,靠的是计谋,不是武力,知道吗?”周剑急急道:“这我知道,可是也不能要这帮大臣整天在陛下面前说三道四,这不是欺人太甚吗?”周剑韬叹道:“陛下也是书生意气,那三个书呆子恰恰又是博学之人,我们怎能与他们比呢?” 周剑道:“叔叔,你可曾想过我前几天说过的话?江南名妓风中莺,多才多艺,陛下此时还未婚,要是有名妓相伴,心中快慰,我们的功劳可就不小了,得陛下更加器重,谅这些大臣以后也不敢对我们指手画脚了。”周剑韬点点头,说道:“说的是不错,前几天我觉得时机还未到,今天时机却是到了。”周剑奇道:“为什么?”周剑韬道:“陛下现在已经开始对周王下手了。”周剑喜道:“如此,真是天助我们。”周剑韬笑道:“是的,那你说说我们何时建议陛下南下游玩?”周剑道:“大概要到明年春天。”周剑韬道:“你有何想法?”周剑道:“还有两事未决?”周剑韬奇道:“哪两事?” 周剑道:“第一件事便是将军令,第二件事便是周王之事。”周剑韬道:“将军令在柳进手中,他在柳浩柏身边,现在谁敢动手?”周剑笑道:“我们不敢,浪人却敢。”周剑韬闻言,哈哈笑道:“对,我们不敢,浪人却敢,浪人不知剑神之名,有他们去做出头鸟,此计甚妙。”说至此,转而一脸忧郁,说道:“怎能找到他们呢?” 周剑笑道:“我早已摸清了他们的落脚点,只要煽动他们出手,我再把风声透露出去,到时间群侠齐聚茶坊,我倒要看看柳浩柏有何能耐解决此事?”周剑韬道:“若是群侠齐聚茶坊,那我们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周剑道:“逼柳进交出将军令,再让他们厮杀一会儿,我们岂不是坐收渔翁之利?”周剑韬尖锐的笑声划破长空,说道:“好,此事就交由你去办。”周剑喜道:“好,叔叔就等着看好戏吧。”周剑韬一脸得意。 周剑根据探子回报的“浪人住在京城客栈”的消息,孤身来到金陵城中最大的客栈,敲门进入一间房子。房间有两人,是路上川和柳下惠梦。见到周剑,路上川问道:“有什么事?”周剑道:“在下周剑,有事与前辈商谈。”路上川淡淡道:“你就是周剑?周剑韬的侄子?”周剑抱拳道:“正是,见过路上前辈,惠梦姑娘。” 柳下惠梦只是一抱拳,并未答话。路上川道:“你有何事?我的时间不多。”周剑道:“想与前辈做一笔生意。”路上川“咦”了一声,说道:“做生意?你们中土人士倒是都会做生意,你倒是说说看。”周剑道:“我知道柳进在哪儿,前辈若是可以出价,我便把这个消息卖给你。”路上川道:“你怎知我不知道柳进在哪儿?”周剑道:“若是贵徒弟田边白鹤与柳下惠子知道将军令在哪儿的话,也不会被前辈责罚了。” 路上川似是一惊,说道:“你知道的很多。”周剑道:“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一点点。”路上川道:“好,你想要多少钱?”周剑笑道:“其实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与前辈相识,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合作。”路上川道:“看来这也是你叔叔的意思了?”周剑笑道:“是,我叔叔也是久仰前辈之名,若是我们能精诚合作,可谓是强强联合,以后做事就方便得多了。”路上川道:“好,你说说吧,柳进在什么地方?我答应与你们结成联盟,毕竟我们在中土也需要后援嘛。”周剑暗道:“想把我们作为你的后援,真是做梦。”道:“能与前辈结盟,真是幸事,不知前辈是否可以移驾到宫中与我叔叔见一面?两人细谈如何?” 路上川暗道:“好狡猾的小子,只怕有诡计。”说道:“就有惠梦与你进宫见你叔叔。”然后从袖中拿出一把精致的短刀,说道:“这是我们松仙流最宝贵的刀,名曰‘大和’。惠梦,这是我送给周公公的礼物,你要保管好,亲自送给他,你这就与周公子进宫,表明我们的诚意吧。”柳下惠梦点点头,接过短刀,揣入怀中。 周剑道:“多谢前辈信任,其实,柳进就在茶坊,不知前辈想几时动手,到时间我们也可以出一份力。”路上川道:“茶坊?好的,我知道了,至于时间,我会派人通知你的。你俩一起去吧,惠梦,千万要表示出我们的诚意,知道吗?” 柳下惠梦道:“遵命。”与周剑一起出了客栈。两人乘马车来到宫中,见到周剑韬,柳下惠梦与周剑韬寒暄两句后。柳下惠梦道:“我奉师父之命前来送礼,表示愿与周总管结盟,以后相互帮助,这是我师父的信物。”说话的同时双手轻握“大和”短刀,递向周剑韬。周剑韬倒是一惊,害怕柳下惠梦有刺杀之心,不敢伸手去接。周剑笑道:“姑娘,还是由我程给我叔叔吧。”柳下惠梦微微一笑。周剑接过,递给周剑韬,说道:“叔叔,路上前辈已经表示愿意两家结盟,这便是他的诚意。”周剑韬接过短刀,笑道:“好,时候已不早,晚上为姑娘接风洗尘,明天我侄子便去还礼。”柳下惠梦道:“多谢周总管。” 三人吃过晚饭,柳下惠梦邀请周剑一起赏月,周剑岂能拒绝?两人漫步在院中,柳下惠梦笑道:“你是与我第一个说话的中土男子。”周剑看到脸色微红的柳下惠梦,暗道:“晚上没有喝酒,她的脸怎么红啦?”笑着道:“你妹妹可是比你开放的多。”柳下惠梦脸色更红了,柔声道:“真的吗?”说完话的时候,人更靠近周剑。周剑已经可以闻到她身上的幽香,心中兀自跳个不停,暗道:“她想干什么?我倒要试试看。”道:“也不一定,这也要看哪一方面。”柳下惠梦追问道:“哪一方面?”周剑笑道:“比如说,这一方面,你好像就比她强一些。”柳下惠梦腰一软,栽到在周剑怀中,紧紧的抱住他。周剑心道:“不要白不要。”抱起她,三步跑到自己的房中,把她摔在自己的床上。 第四十章 大闹茶坊(下) 夜已深,两人还未睡着。周剑笑道:“你们果然有诚意。”柳下惠梦道:“我们东瀛人从不骗人。”周剑道:“我们只骗傻子,聪明人从来是不骗的。”柳下惠梦笑道:“只有傻子才会被骗,你们骗的当然是傻子了。”周剑道:“因此我不会骗路上前辈的。”柳下惠梦柔声道:“我自是相信你,只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不去抢夺将军令?” 周剑暗道:“我说你为什么无缘无故的献身呢,原来是想知道我打的如意算盘,可惜你的美人计用错地方了。”笑道:“我们是皇帝身边的人,既不缺钱,又不需要权,因为我们都有,并不稀罕。既是如此,我们何不做一个顺水人情?再说,我感觉很值。”柳下惠梦眨着双眼,问道:“为什么?”周剑掀开被子,看着洁白胴体的柳下惠梦,笑道:“你说呢?”柳下惠梦什么也没说,翻身压在周剑身上。 近些日子,柳进的武功进步神速,柳浩柏很高兴,笑道:“我要是知道宽松的教育适合你,以前也不会对你那么严厉了,这是我的失误,以后你还可以尽量的放松,哈哈……”柳进也是没有想到自己二十几天的成就竟然如此之大,比之柳丝丝在这里练了两年的功夫收获还要多,自是惊喜不已。 柳丝丝笑道:“弟弟,爹爹的剑法被你发扬光大,真是可喜可贺之事,你可是剑神第二了。”柳进只是笑。花妍拉着柳丝丝,笑道:“既然姐姐这么说了,我们就出去为将来的天下第一庆祝一下怎么样?”柳丝丝笑道:“好主意,就到茶坊去,我亲自为你们调茶,好不好?”白露浓与柳进及花妍的高兴之情自是不言而喻。柳浩柏也道:“好,我与你母亲也到茶坊去转转。”柳丝丝四年轻人又是一阵叫喝。 不一会儿,众人来到茶坊,饮客见到浩柏也来了,大都站起抱拳问好。柳浩柏回之一笑,说道:“大家尽情。”六人上了三楼,找一桌子坐下后,柳丝丝便开始忙着烧水,准备茶叶。水烧开后,她那流利的冲水调茶动作,引得众人纷纷投来赞许的目光。茶水端上后,花妍当先小咗一口,笑道:“香,真分不出是茶香还是柳姐姐的胭脂香。.tw[]”一句调笑之话,惹得三楼饮茶者哈哈大笑。柳丝丝佯怒道:“花妹妹,你损我。”花妍笑道:“好姐姐,我在夸你耶,不感谢我就算了,还说我不是?”白露浓笑道:“这叫‘茶香犹似美人香,淡淡甘甜音绕梁。’”柳丝丝笑道:“白妹妹这句诗倒是中听。” 花妍不依道:“柳姐姐偏心,凭什么说白姐姐这句诗好?我不干。”柳进笑道:“白姑娘这句诗很有意境,即形象的说明了茶的芳香,又表达了自己对茶的感情。”花妍还是不依,说道:“哪有什么感情?我怎么看不出来?”柳进笑道:“这‘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你可曾听说过?”花妍点点头。柳进道:“白姑娘第二句中的‘音绕梁’不就是引用这句话吗?”花妍有些伤心了,说道:“你也说一句诗,就算是我说的。”柳丝丝取笑道:“花妹妹,可不能这样算哪。”花妍的眼睛都红了,象是要哭。 柳进连忙笑道:“我想好了。”花妍喜道:“真的?快说,白姐姐,我也会说诗了。”白露浓只是笑,心想我只是随口说说,竟然惹得花妹妹赌气起来。柳进道:“百思难解何以故?缘是蝴蝶泪做汤。”花妍撒娇道:“这哪里是什么诗句?”可柳丝丝等人却是哈哈大笑。花妍奇道:“怎么啦?笑什么?”柳黎氏道:“花姑娘,这两句诗是接着白姑娘那两句后面说的,你把这四句连起来念,便知为何了。” 花妍念道:“茶香犹似美人香,淡淡甘甜音绕梁。百思难解何以故?缘是蝴蝶泪做汤。这没有什么呀,真的没有什么呀……” 柳丝丝笑道:“花妹妹,最后一句你再好好的揣摩一下。”花妍思考一会儿,大笑一声,转而嗔道:“好呀,小白,你取笑我……”柳进笑道:“哪有?你刚刚确是要哭嘛,我就随口说了一句。”花妍道:“不准狡辩。”柳进笑着点头。柳丝丝道:“花妹妹,你与白妹妹合作了一首诗,还不高兴?”花妍笑道:“我哪有不高兴?我是故意的。”说着瞪了柳进一眼,柳进无辜的耸耸肩。六人正喝间,忽闻楼下有人大笑道:“终于找到了,茶坊竟然在这儿?柳少侠,你在吗?”是孤独行的声音。 柳进闻言,立马跑到窗户边,见孤独行与白熊正站在茶坊外的街道上。他招手笑道:“孤独前辈,白兄,我们在三楼,快上来呀。”柳浩柏等人也来到了窗边,白露浓一见到白熊,心中便感愧疚非常,心情竟也是说不出的郁闷。 白熊笑道:“柳兄。”孤独行哈哈大笑。两人赶快上楼,众人相见,客气自是不必说。柳丝丝已上了茶。孤独行笑道:“久闻茶坊之茶乃是人间珍品,如今尝了一口,清香无比,盛名之下,果然没有虚假。”柳丝丝笑道:“孤独前辈,刚刚你喝的乃是龙窝茶,是商山茶中最好的。”孤独行笑道:“这茶好是一方面,姑娘调茶的手段也是高明的很呀。”柳丝丝笑道:“多谢前辈赞扬。”孤独行哈哈一笑,又喝一口。柳进道:“不知前辈与白兄找到浪人的窝点没有?”白熊道:“这些浪人狡猾得很,首脑集聚在客栈,浪人则分布在各处,若是命令,便会有特殊的方法通知,我们只知道路上川师徒住在城中的客栈,其他的狼人没有见到。”柳进道:“浪人果然狡猾,这几天可让两位受累了。” 白熊与孤独行皆说不累。孤独行笑道:“其实,我们到金陵城也有好几天了,只是今天才找到茶坊,不知金剑客到哪里去了?”柳进笑道:“金前辈说他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又游历去了。”孤独行笑道:“依我说呀,真正逍遥自在的却是柳兄,谁人不知你已退出江湖?可是你身居闹市,就这一分胆识,也不愧是剑神。”柳浩柏笑道:“孤独兄过誉了,其实,只要是心离开了江湖,住在何处是无所谓的。”孤独行笑道:“不错,正所谓‘心远地自偏’,在乎一心耳。”柳浩柏呵呵一笑。 白熊小声对白露浓道:“师妹,这二十几天你还好吧?”白露浓看一眼柳进,点点头,没有说话。白熊心中不是滋味,虽有满腔之言,无法诉出。 柳丝丝早有耳闻白氏双英之间的事,此时见景,暗道:“看来白熊确实一心一意的对待白妹妹,可惜白妹妹难领他的一番情意了。” 孤独行笑道:“这茶坊建造宏伟,不愧是柳兄的手笔,让人叹为观止。”柳浩柏笑道:“孤独兄过奖了。”孤独行喝口茶,微微一笑,说道:“说的是心里话,唉,柳少侠,这几天没有人再敢来打扰你们了吧?”柳进道:“没有了。”孤独行笑道:“金陵有四个最安全的地方,一是皇宫,二是世外居,三是食乐轩小筑,四是茶坊,你们回家了,自然是没有人敢来闹事了。”他这话说的倒是事实,世外居,食乐轩小筑,茶坊三处是柳浩柏建造设计,也是他退隐后居住之地,江湖之人尽皆知道,因此从没有人贸然打搅过。 柳浩柏笑道:“都是江湖朋友抬爱,我倒是过了多年的安静生活。”白熊道:“柳前辈名扬四海,人人敬仰,你的清修之地,自然无人前来骚扰。”柳浩柏呵呵一笑。孤独行道:“柳少侠现在既已安全,我也该走了,就此告辞。” 柳进挽留道:“前辈到了金陵,怎能不在我家吃一顿饭就走呢?”柳浩柏亦道:“是呀孤独兄,我虽不饮酒,可还是会有好酒招待你的,干嘛急着走呢?”孤独行一怔,转而笑道:“好,既然柳兄如此说,我要是再走,就是不识抬举了。”柳浩柏道:“好,孤独兄爽快,我们现在就到世外居去,怎样?”孤独行笑道:“好,只怕是打扰了你的清静呀!”柳浩柏道:“你一路上帮助小儿,就这一份情谊,我柳浩柏就算有天大的架子,也该放下了。”孤独行笑道:“柳兄言重了,这就去吧。”柳浩柏呵呵一笑,两人当先而走。柳进抱拳对白熊道:“白兄,请。”白熊微微一笑,众人一起说笑着下楼。 走到二楼,忽听有人道:“柳姑娘……柳兄,你们好呀。”声音似在颤抖,多为激动之故。说话之人正是杜晓菲。柳丝丝闻言霍然转身,欢喜道:“杜少侠?”柳进笑道:“杜兄,你果然来了。”花妍笑道:“杜大哥,徐姐姐呢?”杜晓菲快步走到众人身边,笑道:“朱大哥他们在客栈。柳姑娘,我可是应约前来了。”柳进道:“杜兄,正好,一起到我家去吧。”杜晓菲看一眼柳丝丝,柳丝丝微微一笑,指着柳浩柏,说道:“这是我父亲。”指着柳黎氏道:“这是我母亲。”杜晓菲连忙上前见礼。柳浩柏见杜晓菲不错,说道:“好,进儿,丝儿,你们年轻人在这里玩一会儿,我们三个先回去了。” 孤独行笑道:“杜少侠,你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品茶呢?还是……哈哈……”杜晓菲连忙道:“孤独前辈好,你就别再笑话我了。”孤独行呵呵一笑,说道:“好,柳兄,走吧。”柳浩柏微微一笑。柳黎氏道:“两位年轻小伙子都别客气,一会儿和他姐弟俩及两位姑娘就到我家去。”白熊与杜晓菲连忙躬身道是。 众人目送三位老人下楼,柳进等人刚刚坐下,就见到柳下惠子走到柳进身边,一拍他的肩膀,笑道:“一个桌子上坐三个美男子,不知谁才有气概敢让我坐下?”花妍最是不喜欢柳下惠子风骚的样子,特别是她在柳进身边扭腰挺胸,搔首弄姿,因此愤愤道:“这里不欢迎你,整一座楼都不会欢迎你,你还是快走吧。”柳下惠子不怒反笑道:“花姑娘好大的火气,柳公子心中可是想要我坐下的不得了。” 花妍鼓着腮帮子,眼泪打转,真的生气了。柳进一见不好,内力从肩井穴涌出,把柳下惠子的手震开,道:“望姑娘自重。”花妍见景大喜,轻蔑的看着柳下惠子,说道:“你不害臊?”柳下惠子暗道:“几天不见,内力竟然雄厚了如此之多。”不理花妍的取笑之言,走到白熊身边,说道:“白公子,你难道忘了那天在近百里,我们可是……你一定会让我坐下的吧?”她说这几句话时,声音好似在呻吟一般,听的在坐众人竟有骨酥肉痒之感。 白露浓自是相信白熊不会与柳下惠子有苟且之事,不过见柳下惠子说话过于肉麻,心中不快,冷瞪白熊一眼,不做言语。白熊见师妹对自己又有误会,怒道:“滚一边去。”柳下惠子倒是一惊,可还是柔声道:“难道你真的这么无情?”说话时楚楚动人,好似白熊是负心汉一般。白熊冷冷道:“滚。” 第四十一章 大展神威(上) 柳下惠子哈哈一笑,说道:“都说白氏双英乃是一等一的豪杰,没想到白熊竟是敢做不敢当的孬种。”说完,又是哈哈一笑,走到杜晓菲身边,说道:“杜少侠,难不成你也不欢迎我?”杜晓菲笑道:“姑娘艳丽,只是在下无福消受,你还是请便吧。” 柳下惠子好似受了委屈一般,说道:“中土男人都是无种之辈,枉费了我一番心意。”说完正准备走开,却闻笑声:“惠子姑娘,在招宝山庄我可是出了三万两银票买你的一个媚眼,难道你不该过来陪我喝两杯茶吗?”柳下惠子闻言笑道:“原来是黄公子,你也来此喝茶?”此人正是黄志文,他坐在不远处,近来一直在茶坊用茶,只想乘机买取将军令。他笑道:“当然,喝茶除了茶坊,还有什么地方值得去呢?”柳下惠子走到黄志文身边,坐在他的腿上,笑道:“好呀,你可比那几个所谓的大侠有种得多。”黄志文笑道:“倒不是有种没种的问题,只是如今我还是单身,那三位可就不同了,哈哈……” 柳进抱拳对黄志文道:“黄兄,何不过来一起同坐?”杜晓菲也道:“是呀黄兄,过来不是更热闹?”黄志文左手抱住柳下惠子的腰肢,右手举起茶杯,笑道:“今天只怕是不能陪伴三位兄台了,来,干一杯。”柳进与杜晓菲及白熊举杯喝一口。 柳下惠子接过黄志文手中的茶杯,喝了下去,小声道:“你可知道,我们东瀛人也很注重饮茶吗?”黄志文点点头,说道:“当然知道。”柳下惠子道:“你可知道,我们东瀛女子的调茶技术也很高吗?”黄志文点点头,笑道:“你想为我调茶?”柳下惠子美目流转。黄志文喜道:“好,我有些迫不及待了。”柳下惠子媚笑一声,为黄志文调茶去了。 柳进轻声道:“柳下惠子到此会不会有阴谋?”杜晓菲道:“谅她没有这个胆子。”柳丝丝道:“我看她是玩的无聊,出来寻乐子的。”花妍不屑道:“风中莺都比她好,恬不知耻。”柳进见花妍如此鄙视风中莺,心中竟有了莫名的恐惧。白露浓道:“我觉得她有阴谋,你们看,茶坊里现在是不是有好多经过乔装的浪人?”柳进等人闻言巡视一番,果见有不少浪人,田边白鹤与柳下惠梦也在其中。 柳进道:“难道又是冲着将军令来的?”白熊道:“浪人若是真敢在这里闹事,岂不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吗?”花妍笑道:“不错,小白,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柳进道:“嗯,只要他们敢妄动,我就不客气。”杜晓菲道:“柳兄,几天不见,我看你身上隐隐透出霸气,是不是功力又进入崭新的境界了?” 柳进喜道:“我对‘金陵剑法’和‘纳川功法’有了更深刻的了解与认识,现在我是信心十足。”杜晓菲道:“好呀,这群浪人着实可恶,不狠狠的教训他们,这心里就觉得对不起招宝山上‘千人冢’中的英灵。” 白熊道:“杜兄说的是,千人冢是我们的耻辱,也是我们的骄傲,我们要学习这一千人不怕死的精神,要这群浪人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柳丝丝道:“别太激动,这是茶坊,他们不动,我们千万不要当先出手,否则岂不是坏了我父亲的规矩?”杜晓菲道:“柳姑娘说的是,柳伯伯经营的茶坊声名远播,被称为‘武林中的无争地’,我们岂能自砸招牌?”白露浓道:“若是浪人果真在此兴风作浪,我们真的要在此动手?那岂不是要毁坏东西?”柳丝丝道:“若是他们真敢动手,我们就毫不留情,东西坏了可以重修,可如果规矩坏了,就是不负责任。”柳进道:“好,既然姐姐说了,我就全力以赴,花大哥之仇不能不报。”花妍闻言又是一阵抽噎,说道:“小白……”还未说完,抱住柳进,一头栽在他怀中,小声抽泣起来。 田边白鹤看一眼正在为黄志文调茶的柳下惠子,柳下惠子点点头。田边白鹤眼露凶光,站起道:“柳进,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来此的目的,我们不想动手,你若是主动交出来,这里也许就会免去被毁坏的危险。” 柳进道:“金前辈说过,将军令是我中土之物,你们东瀛浪人无权得到,你们若想闹事,只怕是找错地方了,这里乃是无争之地,希望你们自重。” 田边白鹤冷笑道:“无争之地?那是柳浩柏懦弱的表现,江湖中岂能没有争斗?”柳进怒道:“住口,你没有资格对我父亲评头论足,想要将军令,你是做梦,若再不快滚,你会很难堪的。”田边白鹤嘿嘿笑道:“难堪?怎么难堪?只怕你还不够格,你以为这里就只有我会找你们的麻烦吗?” 柳进等人闻言,看一眼二楼之人,只见他们个个如狼似虎,龙中德,王佰天之流皆在其中。柳丝丝道:“就凭这些人只怕还是不行。”田边白鹤哈哈一笑,大声道:“周兄,既然来了,干嘛不露面?”只闻一声微叹:“田边兄,我只是来喝茶的,可别让我加入你们的战斗呀。”是周剑在说话。柳进暗道:“想不到周剑也来了,看来这些人都是有备而来。”田边白鹤笑道:“就算看戏,也到二楼来吧,一楼可不是你呆的地方。”周剑苦笑道:“田边兄害我呀。”说完话,人已站在二楼楼口。 柳进暗道:“他几时与浪人有了来往?” 王佰天见到周剑,笑道:“周兄,你的交际可真是广泛呀,连这浪人也能攀交?!”周剑笑道:“人在江湖,不是朋友就是敌人,没有办法呀。”王佰天道:“我们曾在招宝山庄结盟,盟约还未曾毁掉,不知周兄是否还有意向继续合作?”周剑笑道:“我可是一直都把王兄你当作朋友。”王佰天哈哈笑道:“好,我们本来就是朋友的嘛。”周剑也是哈哈一笑。旁边不远处的商山鬼影却站起说道:“周剑,你可知道你的几名手下为什么迟迟没有回来?”王佰天闻言,脸色一变。周剑奇道:“为什么?”商畏何道:“你的几名手下从近百里回金陵的路上,已被你的结盟兄弟给送回老家去了。” 周剑不见钱飞一伙回来,此时听闻商畏何之言,心中已有八分相信,可还是假装镇定,说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商山鬼影接过话,说道:“不要问我们是怎么知道的,你只要问问王岛主是怎么杀死他们的就可以了。”周剑脸色一寒。王佰天有些不安道:“周兄,我们兄弟俩的感情怎能被他人两句话就挑拨了呢?是吧?”周剑冷冷道:“我只是奇怪,我的几名手下为何至今尚未归来?”王佰天心中暗恨商畏何师兄弟多事,暗道:“当时怎么没有看到他们俩呢?要是一起解决了,今日岂不无事了?” 商畏何笑道:“王佰天,你是不是在暗自奇怪,当时杀周剑手下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看到我们师兄弟?”王佰天冷冷道:“是很奇怪,难道你们会隐身不成?”商畏何道:“不错,你别忘了我们师傅是何人,我们一身功夫中,这隐身术便是最拿手的。”柳进闻言暗道:“他这倒不是大话,要说到掩人耳目的本领,除了浪人的遁术之外,就属他们师兄弟的隐身功夫了。”王佰天道:“你们师兄弟果然像你师傅,做事鬼鬼祟祟。” 第四十一章 大展神威(下) 商山鬼影也不介意,大笑道:“周教头,若是连自己手下的被杀之仇都不顾,那我真是佩服得紧呀。”周剑脸色一沉,说道:“我周剑的事,自己会解决,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你们师兄弟还不是唯恐天下不乱的角色,我周剑岂是受人摆布之辈?” 商畏何与商山鬼影被周剑说中心事,甚是不好意思。商畏何道:“如今的年轻人,不识好人心也就罢了,脾气倒也坏得很,师弟呀,我们还是喝茶自在。”商山鬼影嘿嘿一笑,两人一起坐下,举起茶杯,碰了一下。 王佰天道:“周兄,说实在的,那天我真的不知道那八名紫衣人是你的手下,否则,我怎么会那么糊涂呢?”周剑冷哼了一声。王佰天又道:“说实在的,那天我还问了好几次八名紫衣人,问他们是谁,可他们就是不说,还口出狂言,骂了我,我这一生气,就……”说至此,连连叹息,说杀错了好人。 商畏何好像是实在忍不住了,叹道:“师弟呀,人要是不要脸,说出来的话也就百听不顺耳,是吧?”商山鬼影道:“是呀,我记得当时那八名紫衣大汉可是一再的强调自己是周剑手下,可有些人就是不相信,定要动手杀人。”商畏何点点头,说道:“是呀,我记得有两个紫衣人还跪下了,是不是?”商山鬼影叹道:“蝼蚁尚且偷生,他俩跪下也是情有可原之举,可是有些人却道:‘周剑的手下怎么会无能到跪下?定是冒牌的,杀。’真是残忍,当时可是血流成河,八个人没有一个活口。”师兄弟一唱一和,听得周剑火冒三丈。王佰天无法,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只是由于自己被龙中德逼退,心中不快,因此才找人发泄,现在想起,只是摇头暗道:“只能怪他们八个倒霉了。” 周剑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说道:“这里是茶坊,我是来喝茶的,王兄,我俩之间的事,今天就到此为止。”王佰天抱拳笑道:“周兄若是不介意,就坐我这里吧。”周剑道:“多谢。”说话的同时,随便找了一个位子坐下,却是没有坐王佰天的桌子。王佰天虽然脸上有些挂不住,可是心想周剑毕竟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也不敢随便招惹,只得作罢。 田边白鹤道:“柳进,你到底交不交出将军令?”柳进道:“只看你有没有让我交出的本领了。”田边白鹤道:“好,兄弟们,上。” 柳进喝道:“慢着,这里有无辜的人,让他们先行离开。.tw[]”田边白鹤大笑道:“无辜的人?今天这茶坊绝对不会有无辜的人,不信你问问?”柳进等人一惊,柳进问道:“今天是我与浪人之间的私事,大家可以尽快离开,免得惹麻烦。”他们几人本以为会有很多人尽快离开,让他们吃惊的是,没有人动,在坐的就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说话一般。柳丝丝道:“看来这些人早有预谋,想隔岸观火。” 杜晓菲道:“我听说浪人今天会到茶坊闹事,以为是谣言,想不到真是如此。”柳进惊道:“杜兄什么时间听到的?”杜晓菲道:“五天以前,我听到消息以后,便来到茶坊,可是没有见到你们,今天我又来,虽是见到你们,却想不到浪人竟真的动手了。”柳丝丝道:“难道是浪人故意放出风声?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来更多的人,好给我们造成不必要的麻烦。”白露浓道:“柳姐姐说得有理,一会儿若真的动手,难免不会有人从中作梗,怎么办?”柳进道:“别担心,我就不相信所有的人都会帮助浪人在此撒野。” 田边白鹤笑道:“柳进,我说没有人会离开吧,怎么样?快快交出将军令,你也许会活着离开这里。”柳进怒道:“口出狂言。”田边白鹤狠狠道:“杀,此次一定要把将军令留下。”他一声令下,茶坊中三层都有浪人站出,见人便杀,出招甚是狠毒,一楼三楼大多是不会武功之人。不一会儿,大都丧命武士刀之下。田边白鹤三师兄妹全部冲向柳进等人,柳进则是迎上田边白鹤,全力以赴。再看看黄志文,只见他软在凳子上,喃喃道:“上当了,你给我喝了什么?”柳下惠子一招“截枪流”攻向白熊,笑答道:“喝的是好东西,你先休息一会儿,呆一会儿就知道了。” 黄志文叹道:“你不想让我动手就说一声嘛,我对女子一向是言听计从,干嘛要对我下药呢?”柳下惠子一脚踢向柳丝丝,左手攻向白露浓,笑道:“你要是早说,我就不会下药了,只好再委屈一会儿了。”黄志文只是哀叹。 柳下惠子想一挑三,却被柳丝丝三招逼得手忙脚乱。柳丝丝道:“白少侠,白妹妹,去帮助其他的人,这个人交给我了,让我好好的教训她。”白氏双英见柳丝丝功夫比柳下惠子高得多,当下点头道好,帮助其他人去了。 茶坊中的浪人竟有百人之多,光二楼就有五十多人,他们见人就杀,王佰天等人本想隔岸观火,却被浪人逼得不得不还击。王佰天怒道:“你们这群浪人真是找死,大爷不找你们的麻烦,你们倒是找上我了,赵家帮四才哥,希家六姐妹,给我狠狠的杀。”赵氏四兄弟及希家六姐妹大喝一声,齐齐出手。浪人三个人一组,六人一群,从不落单,虽然赵氏四兄弟也是好手,可是能耐浪人琨桑阵法何?龙中德此时也和手下一起拼死奋战。周剑也在浪人之间穿梭,心道:“这路上川在搞什么鬼?怎么像疯狗一般,见人就杀?” 柳进的功夫此时已不像月前那般平和,真是霸气十足。柳进一出招,田边白鹤便感到压力,这股压力让他喘不过起来。他暗自心惊,小心应对。可是柳进对他们恨之入骨,招宝山庄一役,死伤之多,骇人听闻,花间鸣之死,柳进更是耿耿于怀,一直以来因此自责,此时浪人又在自己家的茶坊闹事,他岂能善罢甘休?只见他剑光闪闪,若雷霆乍现,若天际飞鸿。田边白鹤此时呼吸不畅,心中的恐惧比疑问要多。他不敢想柳进为何变得如此强,他绞尽脑汁,只想多挡柳进几招。他的“迎风一字斩”早已被柳进的一招“风卷残云”破掉,他的“截剑流”被柳进用“粘剑式”粘住,差点败在此招之上。他只有防守,尽量防守。十招过后,柳进一掌挥出,田边白鹤躲闪不及,胸部中掌,人也随着掌力飞向茶坊外。与此同时,他大喝一声:“快撤。”浪人闻言,闪身用木遁术逃开,柳下惠梦从窗口跳出,柳下惠子抓住黄志文,抱着他跳下楼去。 柳进笑道:“逃的倒是很快。”群侠暗自庆幸:“刚刚自己幸亏没有与田边白鹤拉关系,否则此刻真是没有颜面在此停下了。”众人看着周剑,周剑有些发窘,正待解释,忽有火药味飘来。柳进暗道不好,大声道:“大家快跳出去。”拉住花妍与白露浓,当先飞掠向窗口。杜晓菲与白熊在连升客栈见识过火药的厉害,白熊飞身闪出,杜晓菲道:“柳姑娘快走。”柳丝丝见到柳进飞去,也准备走,此时听杜晓菲说话,自是不再迟疑,飞身跳出,刚刚来到窗户边,就闻轰隆之声,茶坊毁于一旦,逃出者寥寥无几。柳进落地时,柳丝丝等人也已站在他的身边。看着茶坊的残垣断壁,柳丝丝怒道:“浪人真是丧心病狂。”柳进怒喝道:“可恶的浪人,有种出来决一死战。”此时哪还有到浪人的身影? 龙中德及金银黑白四老大叹着气,相扶走向远方。王佰天及他手下的赵氏四兄弟,希家六姐妹亦步亦趋的走着。王佰天叹道:“浪人出现那里,那里就会遭到破坏,这难道是因为浪人嗜杀成性?”柳进叹道:“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丧命?”柳丝丝伤心道:“父亲的心血竟让浪人毁于一旦,我们怎么向父亲交代?”杜晓菲道:“这是浪人的错,怎能怪你们?”白露浓道:“柳姐姐别伤心,只要我们团结一致,茶坊还会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花妍也道:“是呀,我们一起努力建造茶坊,总会造好的。”杜晓菲与白熊也道:“对,要让浪人看看,茶坊是毁不掉的。”柳进与柳丝丝微微一笑。 柳下惠子抱着黄志文,一路来到客栈,便进入自己的房间。不一会儿,两人已是赤裸裸的在床上了,黄志文已不能动,问道:“你为什么要怎么做?”柳下惠子道:“因为我觉得你不错,我喜欢你不行吗?”黄志文道:“行是行,只是你为什么要把我弄得浑身没有力气?”柳下惠子笑道:“本来是想让柳进喝的,他不领情,只有让你喝了。”黄志文叹道:“你可真是好心,看来你们今天是有准备了?”柳下惠子笑道:“当然,中土江湖是一盘散沙,只要我们稍动脑筋,会将这些人一群一群的杀死的。”黄志文暗惊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这么狠毒?”问道:“杀完所有的人,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柳下惠子亲一下黄志文,说道:“你这么有钱,要是想知道,就出二十万两。”黄志文笑道:“太少了,你的身材不错,只要你说出我想知道的,我会给你二百万两。”柳下惠子笑道:“口说可是无凭的。”黄志文道:“你想怎样?”柳下惠子手一伸,拿过来一张纸,说道:“你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黄志文念道:“我黄志文欠柳下惠子二百万两,口说无凭,立此为据。”看完苦笑道:“你早就准备好了,只是等我上钩?”柳下惠子道:“当然,你在招宝山庄羞辱我,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黄志文看看赤裸裸的柳下惠子,叹道:“算账就是你这样算的吗?”柳下惠子轻声呻吟一声,娇滴滴的说道:“这也是对你的惩罚,过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黄志文道:“你说说,杀完所有的人,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柳下惠子笑道:“男人最想要的是什么?”黄志文道:“不知。”柳下惠子道:“是金钱与权力,若是中土武林人士死光了,我们难道得不到金钱与权力吗?”黄志文暗自心惊,这路上川好大的野心,说道:“那你们为什么不夺取将军令便跑了呢?”柳下惠子笑道:“将军令是引起你们中土武林人士自相残杀的宝贝,我们干嘛这么早就抢来?我们可不是柳进那样的笨蛋。”黄志文叹气,柳下惠子说的很对,可是中土武林人士谁会想到这么多?谁会住手不去抢夺将军令呢?道:“我要问的已经问完了,你想怎样?” 柳下惠子道:“你是傻瓜?你说呢?”黄志文道:“我不能动。”柳下惠子微微一笑,说道:“你不能没关系,我能。”黄志文很惊奇,说道:“你能?”柳下惠子道:“是的,难道你没见过女人在上面的吗?”黄志文真是没有想过。可他忽然又道:“你的那张纸上不用我的手印吗?”柳下惠子闻言笑道:“我差点忘了,多谢你的提醒。”黄志文微微一笑,把手伸过去,说道:“给,你按吧。”柳下惠子握住他的手,笑道:“你能……”“动”字还未出口,猛然一惊,穴道已被黄志文点住。黄志文笑道:“柳进都不会上你当,我怎么会呢?你以为我比他笨?”柳下惠子就算刚刚会这样认为,可是现在不会了。 黄志文拿过那张纸,看了看,手一挥,纸已粉碎。他笑道:“现在是我们谈条件的时候了。”柳下惠子无语,黄志文左手在动,在柳下惠子敏感部位动,柳下惠子不能说话,也不能动。黄志文道:“你刚才告诉我了很重要的消息,我要是把消息卖出去,说不定能卖出好价钱,这你是能想到的,可是你为什么要说出来呢?我真的不明白?是不是你发春过于厉害,还是认为你的药能控制我一辈子?”柳下惠子无语。 不知他在柳下惠子哪个部位动了一下,柳下惠子呻吟一声,能说话了,她显然有些丧气,说道:“想不到……想不到……”黄志文笑道:“算啦,今天之事,我想我是不会说出去的,但是我只想告诉你,我不喜欢女人在我上面,我习惯在上面。”柳下惠子美目流转,微笑道:“我也喜欢。”黄志文解开柳下惠子的穴道,说道:“你可以自由一点,我可不想搂着木头睡觉。”柳下惠子紧紧的抱住黄志文,呻吟道:“绝对不会。” 第四十二章 江南之行(上) 金陵城的街上人山人海,前凑后拥,有人在呼喊:“周王是冤枉的,周王是无辜的……放了周王,放了他们一家……”还有的平民竟然哭了,扶着周王的囚车奔走。周王一家三十多口人都在囚车上,被拉往午门。 柳丝丝等人也在人流中。柳进道:“当今陛下可真是走错了一步棋,周王文采斐然,饱读圣贤之书,怎么会谋乱叛国呢?”花妍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新皇帝也有三把火,第一把火烧的是周王,下一把火不知会烧到谁的头上?”白露浓道:“下一把火不用他烧,在周王被抓的第四天,湘王就火烧王府,一家人葬身火海了。” 柳丝丝叹道:“陛下当真是失算,这两位王爷可都是爱国之人。他杀了这两位王爷,那是自毁臂膀,将来天下无变则罢,有变,他便没了保护神了。” 柳进道:“姐姐说的不错,说不定是周剑韬及陛下身边一群文臣作怪。陛下少主见,看来是不错。”花妍道:“周剑的确很坏,他的叔叔也好不到哪里去,还不知道他叔侄俩有什么阴谋。”柳进道:“他叔侄俩还不是想得到陛下的宠信,只会一味的献媚,这些主意他们也许想不出来,不过他们一定会赞成的。” 花妍道:“为什么?”柳进道:“你难道没有听杜大哥说吗?他们叔侄俩曾经派人刺杀燕王?”花妍道:“对呀,我想起来了,杜大哥确实这样说过,他们为了保住朱允炆的皇位,也是大力支持朱允炆削藩,不仅如此,还暗地做手脚,其心之毒,比之蛇蝎不为过。”白露浓叹道:“朱氏诸王现在已经七零八落了,这小皇帝可以安心了。”柳丝丝道:“不错,燕王、周王、湘王三王已被惩治,其他的几个已难成气候了。”柳进道:“真不知燕王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若是看到周王一家现在的样子,唉……”言下颇为朱棣不平及担心。 此时,朱棣与徐薇儿及杜晓菲三人也在人流之中。朱棣大是气愤,说道:“允炆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这做叔叔的,难道真该死吗?”徐薇儿安慰道:“二哥是冤枉,我们也不能自暴自弃,留着这有用之身,兴许将来还能见到我们的三个孩子。”朱棣一听到三个孩子,心中若打翻的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全部涌上心头,说道:“我为国为民一生,到头来还不是保护不了自己的儿子,我……”说至此,竟是哽咽,说不出话来。 杜晓菲劝道:“王爷,一时失意算得了什么?只要我们无愧于心,人心还是在我们这一边的,陛下失政,可也是您的机会。”朱棣立马阻止道:“杜兄,此话以后莫要再说,只有你知我夫妇知,天知地知,知道吗?”杜晓菲点头道:“是,只要王爷不忘宏图大志,暂时的失意何必放在心上?”朱棣微微一笑,说道:“不错……” 周剑及周剑韬骑着高头大马,跟在周王一家的囚车后面,神情甚是得意。周剑笑道:“想不到陛下做起事来倒是雷厉风行,颇有先皇遗风。”周剑韬道:“抓周王时你不在场,当时周王的亲信三百人,都誓死保护周王。只是周王不让他们动,说陛下一定会给他公道的,可惜呀,他还不知道陛下早已有除他之心,说有人告他谋反只是借口。在周王亲信放下长矛的瞬间,五百东宫护卫队队员同时出手,把他们杀的一个不留,周王此时才有所醒悟,可惜已经晚了。”周剑道:“如此说,周王倒是衷心?”周剑韬点点头,说道:“何止周王衷心,湘王也是以死表其心迹,现在陛下可是安心了。” 周剑点点头,说道:“最可气的还是浪人,他们竟然对我们耍手段,毁了茶坊不说,那天他们要毁茶坊也不对我说一声,害得我在床上躺了四五天。”周剑韬道:“这浪人着实狡猾,你也是,怎么就没有套出柳下惠梦那女子的口风呢?” 周剑叹道:“我哪会想到他们志不在将军令,而在杀人呢?这些女人,不仅出卖自己的身体,还会说谎,我可是怕了她们。她妹妹更是技高一筹,竟把百变财神黄志文给迷晕了,真是邪乎。”周剑韬似有笑意,也有惊意,说道:“黄志文竟被柳下惠子迷住?做生意如此精明的人,对付女人的手段可是差了一些。”周剑笑道:“这姐妹俩,哈哈……长得与我朝女子平分秋色,这做事的风格却是与我们大明的女子大相径庭。” 周剑韬道:“你们这些年轻人也是色迷心窍,以后可要注意一些,唉,对于陛下南下之事,你有何想法?”周剑道:“离过年还有二十天,若是有可能,说不定还能从江南回京过年。”周剑韬笑道:“你是说我们现在就劝陛下南下?” 周剑点点头,说道:“不错,陛下早一天有宠妃,我们就早一天自由。”周剑韬尖笑一声,说道:“不错,待到周王一家人头落地之后,我们便回朝启奏陛下,效仿秦皇南巡。”周剑哈哈一笑,说道:“好,叔叔你看,午门已到。”周剑韬也是哈哈一笑。 一个时辰后,周剑韬叔侄来到朱允炆的书房,跪拜行礼。朱允炆面无表情,说道:“我叔叔……叔叔一家是不是?”言语中似有无奈。周剑道:“已经送他们走了。”朱允炆脸色顿时阴沉起来,似有不快,愁眉不展,连声叹息。周剑韬道:“陛下刚刚做了一件大事,何以愁眉?”朱允炆道:“我心中总有不舍,他毕竟是我的叔叔,他写的《元章词》我刚刚看过,的确是文才斐然,我是不是错了?”周剑韬道:“陛下哪里会错?不看周王这《元章词》内容如何,只看他的标题,就该杀。” 朱允炆奇道:“周公公此话何解?”周剑韬道:“元乃是太祖的死敌,是太祖经历数年奋战才打倒的前朝统治者。章,有立言之说。词,即使说辞。这‘元章词’合起来就是为元朝立言说辞,这样的题目,岂不是大不敬?就算内容再丰富,也是徒劳,也是欲盖弥彰。”他不通文学,胡说一通,乍一听倒也有些道理。 朱允炆闻言,思量甚久,点点头,说道:“周公公说得有理,留着他只是包藏祸心,我要大赏齐泰,黄子澄,方孝孺三人,要不是他们,我差点养虎为患。”周剑韬赞道:“陛下英明,在擒拿周王当天,我侄子有病在身,没能前来,希望陛下不要怪罪。” 朱允炆闻言哈哈一笑,说道:“我差点忘了,擒住周王,你们也是功不可没,奖赏自是不可少。”周剑韬道:“奖赏不敢,我们叔侄俩为陛下做事,心甘情愿,不敢要任何奖赏。”朱允炆笑道:“周公公不必过谦。周教头,此次擒获周王,东宫护卫队队员表现英勇,我很欣慰,这是你的功劳,你有何要求,尽管说来。” 周剑喜道:“陛下抬爱,臣深感荣幸,久闻江南风景如画,多才子佳人,乃是人间天堂。若是陛下到江南游历之时带上微臣,微臣已是感激不尽。”朱允炆笑道:“江南?朕可没有说过要去江南呀。”周剑道:“大凡明主,都会南下巡视,一来显示皇帝的威严,二来亲近子民,这一举两得之事,我想陛下早晚都会做的。”朱允炆闻言喜道:“周教头说的在理,都说江南春光无限好,不知冬天会是怎样一番情景?” 周剑心中暗喜,说道:“江南冬天虽然少雪,但还是能领略冬天寒风佛面的彻骨,也能感受寒江垂钓的愉悦,再有佳人抚琴相伴,泛舟西湖,饮冰镇美酒,那更是美不可言。其乐之融,让人心旷神怡。”朱允炆喜道:“果真如此,朕此时已是怦然心动,可惜,离过年只有二十天了,春节之时,定然不能归来。”言下颇是失望。周剑韬道:“陛下,京城离江南很近,特别是到杭州,不需五天便能到达,若是陛下果真想看看江南的冬天,我们明天就出发南下,过年之时,还是能赶回来的。”朱允炆暗思一会儿,说道:“传齐少傅,黄少傅,方太傅前来议事。”有一太监道:“奴才遵命。”小跑出去。 第四十二章 江南之行(下) 周剑韬心中暗恨道:“这三个书呆子真是可恶,想不到陛下还是器重他们,这些个小事还要问他们。”他哪里知道,皇帝南下,乃是国之大事,朝中不仅要有人主政,路途安全更是头等大事。并不像常人一般,说去就去。 须臾,齐、方、黄三人匆匆而来,拜见朱允炆后,朱允炆赐坐。君臣六人坐在书房,商议起来。齐泰看到周剑韬叔侄,心中便觉不舒坦,说道:“陛下,商议国事,闲杂人等怎能在此?”朱允炆知道齐泰对周剑韬叔侄有意见,微微一笑,说道:“齐少傅,周剑韬叔侄忠于朕,不算外人,大家有话尽管直说。” 周剑韬叔侄听闻齐泰之言,自是恨得牙根直痒痒,心想有机会定要你好看。周剑强装笑脸,说道:“齐少傅大人有大量,我叔侄俩若有不对的地方,尽管说出来,我们定会改正的。”齐泰冷哼一声,不做言语。朱允炆道:“如今天下太平,朕想效仿古人,南下巡视,一来亲近吾民,让他们知道朕是关心他们的。二来则是见识一下传言中杭州西湖的美景,不知三位卿家有何意见?”齐泰道:“朝中每日有奏折上百本,陛下觉得您有时间去游玩吗?”朱允炆心中暗道不错,游玩的心情顿时没了。 方孝孺道:“陛下,微臣赞成南下,原因有三。陛下一出手,周王、湘王相续就范,奠定了国运亨通的基础,此乃喜事,值得庆贺,此乃其一。陛下出行,是彰显陛下神威之事,理当大张声势,天下皆知,让臣民知道我大明在陛下的文韬武治之下,定能繁荣昌盛,此乃其二。其三,这也是陛下了解民生的好机会。有这三条理由,陛下南下乃理所当然之事。”朱允炆听罢,心中暗道不错,说道:“方太傅学识果然渊博,说得好,了解民生乃是必要的,黄少傅,说说你的见解。”言外之意是要南下巡视了。 黄子澄道:“敢问陛下怎么会忽然想到要南下巡视呢?”朱允炆暗道:“也不知黄少傅是赞成还是不赞成?若是不赞成,我说是周剑韬叔侄俩的建议,岂不是让他对周剑韬叔侄有更大的误解吗?”谎称道:“朕最近心情舒畅,因此想看看我朝治下的大好河山。”黄子澄道:“陛下可曾想好几时出发,在江南游玩多长时间?几时回朝?奏折怎么办?安全谁负责?”朱允炆失笑道:“不曾想过。” 黄子澄道:“只要陛下把这些问题想好了,不管是南下还是北上,只要陛下愿意,想走就走。”朱允炆点点头,赞道:“黄少傅说得有理。” 齐泰道:“陛下果真想出游,一定要让大将耿炳文派兵保护,这样微臣才放心。”朱允炆心想:“耿将军定是不赞成出游,有周剑韬他们保护,害怕什么?”说道:“至于安全问题,有周剑韬叔侄负责就好,耿将军身系国家安危,就不劳烦他了,至于奏折,在我出游的时间,就有方太傅与齐少傅负责审阅,若是有大事,再传给朕,文臣就有黄少傅跟着我就可以了。至于回朝,我会在年前回来。” 齐泰暗叹一声。方孝孺道:“微臣遵命,一定会细心审阅每一份奏折的。”朱允炆点点头,说道:“好,周公公,你叔侄俩下去准备,黄少傅,我们明天一起出发。”周剑韬叔侄点点头,道声遵命,欣喜的出去。 翌日,周剑韬叔侄俩穿着便装,骑着高头大马,在前面领路,后面有一百多紫衣大汉,宫女太监也早已换了装,只有十数人,朱允炆与黄子澄同乘一辆马车在中间,缓缓驶出金陵城。不几日,已到江南。杭州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周剑韬主张泛舟西湖,朱允炆欣然允诺。众人坐着大船,在西湖之上,甚是开心。 西湖并不是很大,朱允炆等船行不多时,便见到名舟画舫,画舫之上依旧人声鼎沸,琴音袅袅。朱允炆听到琴声,怦然心动,笑道:“何人抚琴?如此动听?”周剑韬上前笑道:“回陛下,此人便是江南有名的才女风中莺,填词抚琴,无所不能,深得人们喜爱。陛下,我们何不过去瞧瞧?”朱允炆喜道:“好,这样的奇女子,岂能不拜访?”周剑韬会心一笑,说道:“向前面的大船靠近。”不一会儿,两艘船已经靠在了一起。 名舟画舫上的人见周剑韬他们人多势众,心中都有些恐惧,游玩的心情已没了多少。几名紫衣大汉抬出板子,椴在两船之间,朱允炆当先释然走过,周剑韬等人其后而过,大多数紫衣大汉及部分宫女还留在自己的船上。风中莺阅人无数,自然看出朱允炆的不凡,立马站起,行个万福,说道:“公子好。”声音好比黄莺,形态犹似西子,羞涩中又见大方。朱允炆瞧着心动不已,说道:“风姑娘好,在下姓朱,有礼了。”风中莺笑盈盈道:“小女子见过朱公子,请坐。”朱允炆道声好,坐在风中莺的对面。风中莺微微一笑,轻抚琴弦,幽幽琴声,撩人情思。朱允炆暗自欣喜,心想能认识她,真是不虚此行。 一曲过后,风中莺笑问道:“朱公子感觉如何?”朱允炆笑道:“好曲好词,恕在下放肆,不知姑娘在此弹琴几载?”旁边有人立马笑道:“真是白痴,连风姑娘在此弹琴几载都不知道,还有脸来听琴?”周剑韬心想:“陛下定要发火,不如我先教训此人一顿。”于是一掌挥出,那人岂能抵挡?摔到湖中,大喊救命。周剑韬还欲出手,却被朱允炆阻止。旁边之人见周剑韬身手敏捷,不敢再放肆找茬。 风中莺道:“三年有余。”朱允炆道:“三年,姑娘可觉委屈?”风中莺心中莫名的一动,说道:“以琴为友,以舟为家,家有良客,弹琴于家,有何委屈?”朱允炆道:“琴可为友,难诉心声。舟可为家,漂泊不定。家中有客,其心难测。抚琴在家,谁是知音?”风中莺道:“男儿薄幸,红颜薄命。”朱允炆暗叹一声,站起道:“姑娘可曾想过换一种生活?”风中莺叹道:“朱公子乃是大家公子,怎知风尘之事?”朱允炆微微一叹,转而道:“杭州之名,一半要归功于西湖,难道就没有其他的景点与西湖相媲美了吗?” 风中莺道:“杭州有三西,西湖,西溪,西冷,俱是人间仙境。”朱允炆道:“姑娘可曾到过其他的两个地方?”风中莺道:“不曾去过,只是耳闻,再说我这名舟画舫也去不成。”朱允炆道:“姑娘的船去不成,在下的船却是能去,若姑娘不介意,我们现在就可以去。”风中莺道:“小女子一天的收入微薄,怕是难登公子之船。”朱允炆道:“姑娘登在下之船,是在下的荣幸。”风中莺此时已有动容,说道:“公子来游玩,不知能逗留几日?”朱允炆道:“姑娘洒脱,眼前时光美好,何必要想太多?” 风中莺双手一抚琴弦,铿锵一声。朱允炆暗道“何时归?”他听到风中莺弹此一指,便知她有意一起出去游玩,抱拳作揖道:“姑娘请。” 风中莺微微一笑,人已站起。却有人阻止道:“今天我们已经付钱了,她不能走。”朱允炆淡淡道:“多少钱?”那人道:“一两。”朱允炆已有怒意,说道:“仅仅一两便要听风姑娘的一天之曲?好无知,你的一两连风姑娘的面都见不到,知道吗?” 那人脸色一红,说道:“我给的还算是多的,有的人不给钱就上来了。”朱允炆脸色一寒,心也一寒,暗道:“风姑娘如此才艺,一天却如此低廉的收入,真是难为她了。”道:“周剑韬,你去买一些好的首饰、衣物、生活用品给风姑娘。”周剑韬道声是,对早已改装的几个太监和宫女吩咐下去了。 朱允炆走到风中莺身边,拿起琴,柔声道:“风姑娘,我们走吧。”风中莺心中感动,会心一笑,点点头,当先走开。有一红脸大汉走来拦住众人,说道:“姑娘三年来未曾下过名舟画舫,今日真的为这小白脸破例?”风中莺道:“我自有分寸,请你别为难我们。”红脸大汉冷笑几声,指着朱允炆道:“小子,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要风姑娘为你破例?”朱允炆心想:“这是自己的臣民,何苦与之计较?”笑道:“请兄台让开……”还未说完,红脸大汉的右手已伸过来,准备抓住朱允炆鞭打,周剑却从后面抓住红脸大汉,将他扔下船去。其他之人皆被镇住,不敢再有妄动者。 风中莺道:“各位大爷今天请回,他日我免费为各位抚琴一天。”说完话,当先走向朱允炆的船。朱允炆等走后,名舟画舫上的人唏嘘一会儿,暗道倒霉。有的大骂有声,连连向朱允炆那船唾几口,方才解气,缓缓离开名舟画舫。 朱允炆与风中莺在大船之中相对而坐,其他的人则在甲板之上。其实,这也是周剑韬的特意安排。周剑韬与周剑在船的一个角落,窃窃私语。周剑道:“一切真是顺利,陛下这么快就与风姑娘单独在一起了,我们的好日子也快到了。”周剑韬点点头,微笑道:“我们在烧一把火,此事定成。”周剑不解道:“烧一把火?怎么烧?”周剑韬笑道:“今夜你找人把风中莺的名舟画舫给烧了,她没了去处,陛下可怜她,定会让她与我们呆在一起,到时间还怕不日久生情?”周剑笑道:“叔叔高招。”周剑韬轻笑道:“些许小事,不足一提。” 第四十三章 江南漫游(上) 风中莺看着朱允炆,幽幽道:“以我阅人经验,朱公子不是一般的大家公子,你的气质,是我仅见。”朱允炆暗道:“好眼光。”笑道:“多谢姑娘赞扬,其实,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轻。’越是平民,身上越是能体现出一个国家的国运,在下只是一个平民,被姑娘说的气质非凡,这岂不说明我大明国运昌盛?”风中莺笑道:“朱公子说得好,国泰则民安,当农民的,哪个不希望平平静静的过日子呢?” 朱允炆道:“是呀,姑娘之言,甚得朕意。”他一高兴,便说漏了嘴。还好风中莺没有听清,笑道:“真意?我一风尘女子,见识短浅,朱公子不要笑话才好。”朱允炆暗自庆幸之时,也感到了风中莺的谦虚多才,说道:“姑娘弹琴,可会填词?”他虽然听周剑韬说过风中莺的才能,可还是不禁想亲自问一下。风中莺道:“会,朱公子可要听一曲?”朱允炆点点头。风中莺道:“这是《尽风流》,请朱公子听评。” 朱允炆微微一笑。风中莺双手一动,琴弦间已蹦出动听的音乐,与此同时,她悠扬的歌声也传出老远:“抬眼望,尽银装,腊梅数朵,迎风独开点点香。船犹在,独自殇,抚琴弹唱,寒风影幢,朦胧之眼疑天亮。谁道女子不思郎?画舫夜夜空,琴友船家心亦茫。抬眼望,换绿装,柳絮飘扬,柳丝钓丝势比长。船犹在,何必伤?冬去春来,和风花香,喜笑颜开敞心房。谁道女子不思郎?春风正得意,才子佳人尽风流。”这词上半阕说明了风中莺的无奈,下半阕却说明了她对生活的信心。 朱允炆听罢深思良久,只觉自己心中对风中莺有了特殊的感情,是同情还是爱情?他自己也说不清,只有一种永远在一起的冲动。 良久之后,风中莺道:“朱公子,感觉如何?”朱允炆道:“好,姑娘对在下弹唱这首词,说明姑娘把在下当成知心人了,在下深感荣幸。”风中莺道:“朱公子不弃,小女子又怎能不把朱公子当成朋友呢?”朱允炆从小失去父母,此时心中感动,眼泪竟是不能控制,缓缓流下。风中莺惊道:“朱公子这是为何?”朱允炆道:“与风姑娘在一起,不自觉的真情流露,想起我早已过世的父母,失态了。” 风中莺叹道:“朱公子果真是至情至性之人,我风中莺今年虚年二十,若是不弃,你就是我的哥哥。”朱允炆惊奇道:“你在此三年,现在竟二十不到?”风中莺呜咽道:“嗯,家父本是做小生意的,不料有人垂涎我母亲的美色,他设计要我父亲赔了,欠了很多债,那人则乘机抢走我的母亲。我父亲生意场上失意,得一场大病,母亲又被那人强占,气血攻心,不久就过世了。现在想来,已是六七年前的事了。”朱允炆惊道:“六七年前的事?如此说,你这几年是怎么渡过的?”风中莺回想往事,连连摇头,说道:“其实,我能在名舟画舫上过一生,已是心满意足,最起码有个落脚之处。” 朱允炆心中强烈的同情让他情不自禁的拉住了风中莺得手,说道:“你若不介意,我就是你的哥哥,你以后就与我一起生活,怎么样?”风中莺心中虽是愿意,可她还是抽出自己的手,摇头道:“残花败柳,岂敢……”没有说完,已是泪流满面。朱允炆又拉住她,说道:“我今年二十四,还没有娶亲,若是姑娘不嫌弃,你就是我的妻子。.tw[]” 风中莺惊恐中又有些感动的看着朱允炆,说道:“你是在同情我?朱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朱允炆道:“我知道这让你很难相信,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在一起时间长了,你就会理解我的心了。” 风中莺在哭,大声的哭,她趴在茶几上,对面的朱允炆右手还是紧紧的抓着她,左手在轻轻的抚摸她的秀发,安慰她。好久之后,风中莺没了哭声,朱允炆轻轻的喊几声,不见回应,原来她竟是睡着了,在睡梦中,还不停的抽泣。朱允炆微微一叹,暗道:“她太累了,我若是不照顾她,枉为人君,可是我照顾她,仅仅是因为我是人君吗?不……不是,我喜欢她。”他心中此时甜甜的,他的手甚至感受到了风中莺的润滑。 好久之后,风中莺动了一下,抬起头,见到朱允炆一双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她有些发窘,说道:“我睡着了?真是不好意思,别见怪。”朱允炆正色道:“只要你愿意,我的肩膀、手臂,你随时可以拿去当枕头。”风中莺心中感动,缓缓站起,拉着朱允炆的手,微微笑道:“出去转转吧。”朱允炆笑道:“好。” 两人出了船舱,这才发现夕阳已经西下,天上只剩下红彤彤的晚霞。风中莺不好意思道:“我睡了这么久?不知怎么弄得,牵着你的手,忽然感觉很安全,就是想睡觉,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朱允炆有些醋意道:“还有谁的手让你有安全感?”风中莺笑道:“我父亲。”朱允炆玩笑道:“吓我一跳。”风中莺靠近朱允炆一些,笑道:“这是我在船上感到最惬意的一天。”朱允炆道:“你以后都会感到惬意的。” 周剑韬叔侄俩看到朱允炆与风中莺感情发展神速,心中暗自得意。周剑韬使一个眼色,周剑点点头,悄然退去。周剑韬上前道:“少爷,该吃晚饭了。”朱允炆有些吃惊,说道:“少爷?周公公,这是我的妹妹,我刚刚已经对她说明了自己身份,你也不必隐瞒介怀。”周剑韬暗喜,说道:“是,陛下,风姑娘,该用膳了。”朱允炆拉着风中莺,笑道:“阿莺,走,下船吃饭吧。”风中莺点点头,两人相扶下船。 晚饭过后,两人出来散步看月,正高兴间,忽见西湖中的名舟画舫起火,火势很大,不一会儿,便蔓延到整条船。风中莺急得直流泪。朱允炆急道:“周公公,快去找人救火……”周剑韬道声是,叫了好多人跑向名舟画舫,可惜的是,转眼间船已沉了,周剑韬等人无功而返。朱允炆道:“怎么回事?”周剑韬道:“回陛下,有人故意纵火,我想定是白天之人心中不服气,才火烧名舟画舫的。”朱允炆怒道:“找来这些人,一个一个的审,查出来是谁,杀。”风中莺劝道:“算啦,小小的一条船,合不来弄得满城风雨,再说你是一国之主,为我杀人,我心中不忍,被杀之人心中也是不服,还是算了吧。” 朱允炆道:“既然你说不追究,放了这些人便是。周公公,周教头呢?怎么不见他人?”周剑韬一惊,连忙道:“他说遇见了一个江湖朋友,出去……出去……喝酒了。”朱允炆笑道:“想不到周教头交游甚广呀,好,由他吧,我让你为阿莺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周剑韬道:“已经准备好了,风姑娘明天便可自行挑选穿戴。”风中莺欣喜,脸在月光之下更显娇媚,朱允炆心跳得快了不少,挥挥手,周剑韬退了下去。 周剑韬躲过朱允炆的耳目,悄悄来到湖边,暗道:“定是剑儿凿沉了名舟画舫。”小声道:“剑儿,赶快上来,别冻坏了。”周剑暗使内力,翻身上岸,笑道:“我看你带着一群人向这里跑,便知要救火,心想一不做二不休,就跳到水中,把船凿了不少洞,嘿嘿……”周剑韬笑骂道:“你就是鬼主意多,快去换衣服,别引起其他人的怀疑。”周剑及几个手下道声是,蹑手蹑脚的去了。周剑韬看着西湖,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 次日一早,朱允炆与风中莺从房间走出,两人俱是容光焕发。下得楼来,周剑韬与周剑早已等候多时,见到两人,周剑韬道:“少爷,少夫人,起这么早?”他不想让客栈中人知道朱允炆身份,这才又叫“少爷,少夫人”。风中莺听周剑韬唤自己为少夫人,心中甚是欢喜,因为少爷是朱允炆,自己将来岂不是要成为皇后?她心中此念一闪而过,虽觉得是空中楼阁,不现实,可还是乐滋滋的。 朱允炆知道周剑韬为了安全起见而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也不怪罪,只是周剑韬把风中莺叫做少夫人,倒是有些出他意料之外,心道:“阿莺是不错的女子,况且我们已有夫妻之实,将来若是大臣不反对,立她为妃子还是有可能之事。”有此一想,笑道:“周管家,昨天你买的东西甚是合意,你看少夫人是不是犹若仙人一般?”此时一看风中莺,只见她全身绫罗绸缎,珠光宝气。皮肤水嫩饱满,羊脂白玉,犹自逊色三分。双眼玲珑剔透,睁眨之间,甚是动人心弦,嫣然一副少奶奶气派。 第四十三章 江南漫游(下) 周剑韬躬身道:“比仙人有过之。[..tw超多好看小说]”微微一笑,右手指着一张桌子,说道:“坐在这里。”朱允炆与风中莺笑盈盈的去坐下。小二暗道:“好大的架势,管家把他俩照顾的竟然没有我的事了。”周剑韬道:“小二哥,过来,我家少爷、少夫人点菜。”小二跑过来,笑道:“唉,来了。”朱允炆道:“阿莺,吃些什么?你说。”风中莺小声道:“不敢。” 朱允炆微微一笑,让她不要见外。 风中莺点点头,暗想:“允炆在皇宫山珍海味吃得多了,既然要我点菜,我就点一些家常菜,换换胃口。”于是点了一些好的家常便菜。小二点头记下,小跑着退去。 吃过早饭,又开始游玩。两人为了寻找自由自在的感觉,便命令周剑韬他们在三丈以外暗自保护,为此,周剑韬总是提心吊胆。过了五天,朱允炆与风中莺倒是玩的不亦乐乎,周剑韬却是心神俱惫。眼见过年的时间已快到了,朱允炆还无归意,风中莺也是玩性正浓。周剑韬无法,找黄子澄劝朱允炆说:“陛下即使不回金陵,也不能把保护您的人放在三丈之外,这样太危险了。”最后,风中莺觉得黄子澄有道理,央求朱允炆应允。朱允炆只好同意周剑韬他们贴身保护,周剑韬这才安心下来。在杭州西湖已经玩了六天,第七日,众人坐船到西溪游玩,西溪不似西湖那般水源广博,所谓西溪,乃是有小溪流组成,行舟尚可。朱允炆与风中莺同舟,周剑韬叔侄及东宫护卫队队员把他俩围在中央,众人坐着小舟顺流而下。(..tw好看的小说)水流时急时缓,漂流二三里,便是惊心动魄,甚是刺激。 在一水流平缓处,众人停下,朱允炆指着山上一间小屋,笑道:“那定是猎户零时住处,想不到这山上野产倒是挺丰富的。”风中莺道:“嗯,西湖多鱼,西溪多狸,西冷多鳖,这三处既是旅游胜地,也是天然的养殖场。”朱允炆豪情顿生,笑道:“我大明江山,哪一处不是水中有龙,山中有虎?哈哈……”风中莺也很高兴,连扶三曲,幽幽琴声,时而若涓涓溪流,时而似波涛汹涌,时而又是情意绵绵。听完三曲,朱允炆大声道好,周剑韬等人也是欢呼声一片,气氛之热闹,比之名舟画舫,有过之而无不及。 众人正在高兴时,忽闻一声长笑:“好雅兴,大明皇帝陪伴名妓游山玩水,这可是一段佳话。”周剑闻言,惊道:“田边白鹤?”众人循声看去,只见满山皆是东瀛浪人,田边白鹤、柳下惠子姐妹俩亦在其中。周剑暗自庆幸路上川没来。 风中莺吃惊,紧紧地抱住朱允炆,朱允炆眼见这么多凶神恶煞的人,也是吓的坐下,不敢多言。周剑韬暗想:“我们已经结盟,谅你们不会背弃盟约。”问道:“你们想干什么?”田边白鹤冷笑道:“中土有言,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你们已经看了杭州西湖,这天堂你们是不是也该去看看呢?我们是来做好人送你们一程的。” 周剑怒道:“你们简直是找死,既然知道我们的身份,还来放肆?”柳下惠子道:“周剑,你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竟敢欺负我姐姐,我今天算是缠住你了。”周剑脸上一寒,暗道:“这姐妹俩玩什么把戏,这些话也敢说出口?”怒道:“你在胡说什么?我听不懂。”柳下惠子道:“周剑韬,你的侄子在我姐姐前去送刀示好之时,借机欺辱,你倒是说说,我该不该教训他?”周剑韬暗想:“陛下定是不喜欢与东瀛浪人来往,这女子胡说八道,陛下怕是对我叔侄有意见。”想至此,已有怒意,瞪一眼周剑,说道:“你这浑小子,看我回去不教训你。”周剑也担心朱允炆不高兴,不敢多言,只得暗叫倒霉,被这女人害惨了。 田边白鹤道:“大明皇帝,你的臣子不守规矩也就算啦,很多事还欺瞒着你,今天我们师兄妹就是特地来教训他们的,你别担心。”朱允炆的懦弱此时竭尽体现,他摇摇头,又点点头。风中莺怒道:“我们皇室之事,不需外人操心,你们快快走吧,杭州府尹厉风每日都会派人巡视此地,你们再不走,后悔莫及。” 田边白鹤道:“这个不用你操心,师兄弟们,上去教训他们。”浪人们凌空而下,占了先机,东宫护卫队的人哪能抵挡?片刻之间,大多掉进西溪,西溪之水虽是不深,可他们不善浮水,只闭眼胡乱挣扎,其状甚是愚笨。 周剑韬叔侄早已到了朱允炆及风中莺的小舟上,全力抵挡。须臾,黄子澄及一百多东宫护卫队队员和太监宫女全部掉进西溪,小舟上只剩下周剑韬叔侄及朱允炆与风中莺了。浪人们站在其余小舟上,已成包围之势。 柳下惠子笑道:“周剑,要是你给我姐姐说几句好话,我们说不定就会放了你们,是不是呀,姐姐?”柳下惠梦依旧很含蓄委婉,低首不语。周剑暗道:“我怎能向一个女子低头求饶?”端是站着不动。朱允炆怒道:“周教头,你对不起惠梦姑娘,还不道歉?难道要朕替你赔罪?”周剑连道不敢,对柳下惠梦道:“惠梦姑娘,对不起。”柳下惠子哈哈一笑,说道:“堂堂东宫护卫队的教头给我们道歉,要是传出江湖,不知大家会怎么说?”田边白鹤笑道:“大明陛下,我们今天来,就是想找一个公道,既然周剑已经认错,我们也就不打扰了,告辞。”说完话,一行人消失在山野之中,只留下得意的笑声。 朱允炆定了定神,怒道:“周公公,周教头,这就是你们训练出来的护卫队员?浪人几人?我们几人?”周剑韬叔侄连忙跪下,周剑韬道:“我叔侄训练无方,请陛下责罚。”朱允炆怒道:“责罚?怎么责罚?我看他们次来的目的并不是真的要找周教头麻烦,那只是掩人耳目,可是护卫队队员也没有受伤,这就奇怪了。” 周剑怯怯道:“陛下,微臣一时不慎,中了那女子的计,请陛下责罚?”朱允炆摇摇头,说道:“算啦,还好都未受伤,我们明天就回京吧。”周剑韬暗喜,朱允炆对风中莺柔声道:“我们一起。”风中莺微微一笑,点点头。 此时,黄子澄已经上了小舟,冻的瑟瑟发抖,吓的也是够呛,心中不禁也对周剑韬叔侄俩有了意见,暗想回到朝中定要参你们一本。 次日,朱允炆等打道回京,越往北走,天气变化越快,走了半日,天上就有乌云,晚上之时,寒冷彻骨。众人歇了一夜,第二日一早便继续北行,晚上已到畏何客栈。就在众人刚刚进入畏何客栈时,大雪也是飘然而至。客栈之中人声鼎沸,甚是热闹。其中有关中二丑,他们自从那天与孤独行分开后,没有找到柳进等人,便从近百里退回。此时已经从招宝山庄运着瓷器回来。小二见有这么多人,自是欢喜,殷情款款。 商畏何认识周剑,上前说话,周剑对他并无好感,只是应付几句。众人吃过晚饭,地上便已堆了厚厚的一层雪,一阵寒风吹进客栈,众人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原是柳下惠子姐妹俩走进来,掀开门帘之故。 柳下惠子道:“这雪下得真是及时,外面的景色还真不错。”柳下惠梦道:“比起我们家乡,可还是差了不少。”柳下惠子笑道:“那还用说,光是富士山的景色,中土已经没有地方可以比拟了。”柳下惠梦点点头。 丑不凡闻言不悦道:“姑娘此言差矣,东瀛小国,哪能与我大明大好河山相比?三山五岳名冠天下,蜀地肥沃,中原强大,江浙富饶,边疆稳固。你们此说乃夜郎自大耳。” 柳下惠子奇道:“我们姐妹说话,你这个丑男人干嘛接话?”丑不凡道:“在下虽丑,可是不凡,也懂得爱国。”柳下惠子笑道:“丑就丑吧,还不凡?真是笑话。”丑不凡道:“姑娘美貌不假,但不能瞧人不起。你在我大明礼仪之邦,也应该受到影响,不能以貌取人吧?”柳下惠子道:“懒得与你说,姐姐,这里可有大人物,我们何不过去聊聊?”柳下惠梦点点头,姐妹俩牵手走向朱允炆这里。柳下惠子笑道:“几位好呀,真是巧了。”朱允炆心中暗自打鼓,不知姐妹俩又有什么阴谋。 第四十四章 刀在颈上(上) 风中莺微微一笑,说道:“两位好。.tw[]”柳下惠子姐妹俩也不客气,与他们同坐。柳下惠子笑道:“风姑娘,真是想不到呀,你不在名舟画舫上逍遥,却跑到这客栈来受苦,不知这位朱公子会让你陪他多久?”她话外有话,一来取笑一下风中莺,二来向客栈中人介绍风中莺。此言一出,客栈众人便立即把朱允炆想成了一个寻欢作乐、不务正业的公子哥。果不其然,有人小声道:“看那公子一副书生打扮,却是好色之徒,不知是哪家不成器的。”又一人道:“这风中莺果真俏丽,说不定是被他包养了,像他那种公子哥是靠不住的,这风中莺也是经验不足,怎能与他走呢?”说七道八的一片。 风中莺脸色一红,伤心道:“惠子姑娘,你何苦取笑我?我乃苦命之人,能有归宿已是万幸,希望你不要再说了。”柳下惠子一愣,没想到风中莺会如此坦白,不禁动容,说道:“风姑娘言重了,你能与这位朱公子相守,可是福气,不久之后,便是……” 周剑韬心想:“柳下惠子再胡说下去,定会把陛下的身份暴露,暴露身份倒是其次,若是这些人知道皇帝与名妓在一起,可真是要成天下一大笑柄了。”出言阻止道:“惠子姑娘,你们请回房吧,我家少爷要休息了。”柳下惠子闻言,看一眼周剑韬,故作惊讶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周公公,你好呀,不好意思,刚刚没有看到你。”周剑韬已有怒意,说道:“姑娘请自重。”柳下惠子佯惊道:“听说你是大内第一高手,不知这位朱公子给了你多少钱聘请你做保镖?”周剑韬怒道:“你想怎样?” 柳下惠子道:“我只是想让大家知道,大明的皇帝是多么的风流……”话未毕,周剑韬已一掌挥出,直击柳下惠子胸脯,柳下惠子与柳下惠梦同时跳开。柳下惠子道:“怎么,想杀人灭口呀?”周剑韬一扬佛尘,怒道:“是你找死。” 朱允炆道:“住手,不要毁坏客栈的东西。”然后向客栈在坐之人抱拳道:“朕乃大明国君,为体察民情,此次简易从事,来到杭州,本不愿惊动各位,只是这位东瀛姑娘好多事,朕也不再隐瞒。至于这位风姑娘,她是我才认的妹妹,我朱允炆虽不能让天下每人都过上富足的生活,但是遇到了风妹妹,见她凄苦,我身为一国之君,岂能坐视不理?希望大家不要误会,我与阿莺以后会有怎样的发展,都会出于真心,希望大家支持,至于国家政事,我绝不会荒废,也希望大家监督,大家请便。”说至此,深深地鞠一躬。客栈之人连忙跪下,大呼万岁。柳下惠子姐妹俩虽未跪下,可心中已不是滋味,都有弄巧成拙之感。 朱允炆微微一笑,说道:“各位平身,不必拘礼。” 众人谢恩后,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竖起大拇指,连声称好。风中莺心中感动,紧紧握住朱允炆的手,小声道:“阿炆哥,谢谢你。”朱允炆微微一笑。 柳下惠子姐妹俩只好悻悻离开,走不几步,却闻楼上有人道:“师姐,师兄有请。”姐妹俩知道是田边白鹤在叫她们,道声是,连忙上去。两人推门而进,便见路上川坐在凳上,田边白鹤站在旁边,两人立马拜见行礼。路上川道:“你们做的不错,想不到朱允炆他们这么快就从杭州返回了,我们现在就动手。”田边白鹤师兄妹道声是,师徒四人一起出门,站在楼上。路上川一声长笑,说道:“周公公,晚上好。” 周剑心惊道:“他也来了?到底有什么阴谋?”道:“路上掌门,真是幸会。(..tw)”路上川轻身一纵,落到周剑韬身边,田边白鹤师兄妹随后也到。路上川道:“周公公,有贵人在此,也不为我介绍介绍?”周剑知道路上川说的贵人是朱允炆,还未说话,朱允炆已道:“你是何人?”周剑韬却已料到他是路上川。 路上川抱拳道:“东瀛松仙流掌门路上川拜见大明陛下。”朱允炆道:“东瀛浪人?所见何事?”路上川道:“无他,不久前我与周公公达成了联盟,盟约一直未曾商议,借着今夜之际,想让陛下作证,签订盟约,如此而已。”朱允炆听闻周剑韬与浪人达成了联盟,气愤道:“周公公,你做的好事。”周剑韬惊道:“陛下,奴才该死,引狼入室,该当死罪。”周剑却道:“路上掌门,我想你错了,现在你没有资格同我们谈条件,你们识趣的话,赶快离开。”路上川哈哈一笑,说道:“没有资格?你是觉得我们四个人少了吗?”说至此,楼上、门外脚步声大作,众人定睛看去,满是浪人,手中武士刀闪闪发光。周剑心惊道:“他们早有准备,我们此次出来可是失算了。”道:“路上掌门想怎样?” 路上川淡淡道:“很简答,只要你们答应几个条件即可。”周剑韬心中愤慨,说道:“你在威胁?”路上川道:“你说呢?既已达成联盟,岂能没有盟约?”周剑韬怒道:“动手。”护卫队员闻言出手。浪人叫呀呀迎上,武士刀到处,血溅五尺。不出片刻,护卫队员死伤过半。路上川右手一挥,浪人停下,他道:“现在可以谈盟约了吗?” 周剑韬无奈,暗道:“硬拼定是难以得到好处,可是自己也不敢做主。”看一眼朱允炆,岔开话题,说道:“你早有预谋?”路上川笑道:“你说呢?否则你们在西溪早就葬身鱼腹了,徒儿们放过你们,就是因为我在这里等你们。” 周剑韬心中叫苦,连说失算,询问道:“你们怎知我们到江南来了?”路上川冷笑道:“你们虽然改了装,可是我们又不是瞎子,难道看不出?”周剑韬心中已然冰冷,暗想:“自己为了让陛下更加宠信,要求南下,现在可好,浪人乘虚作乱,回到宫中,怕是小命难保。还不如此刻拼命,为陛下而死,也好为剑儿开脱。”心有此想,暗自积聚内力,一掌打向路上川,喝道:“看掌。”路上川挥掌迎上,冷冷道:“来得好。” 两掌相接,毫无声息,路上川端的不动。周剑韬却是飞出两丈,倒地不起。周剑连忙上去抱住他,急道:“叔叔……”周剑韬摇摇手,道声没事,转而喝道:“不要管我,快快保护皇上。”周剑韬一招落败,田边白鹤三师兄妹武士刀便已出鞘。黄子澄大惊,跪下连道:“饶命……”路上川呵呵一笑,说道:“收起来。”三师兄妹收起刀。黄子澄抱住头,趴在地上不起。朱允炆也被吓倒,手上冷汗直流,风中莺瑟瑟发抖,紧紧握住朱允炆的手,两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岂能不被吓倒?周剑缓缓走到路上川前面,看一眼柳下惠梦,似有深情一般,说道:“惠梦姑娘,你难道……”柳下惠子立马道:“周教头,别东拉西扯,还是听我师父说说盟约之事。”周剑暗骂骚狐狸,可也无奈,叹道:“路上掌门,你说吧。” 路上川道:“你先站在一边,我要与大明皇帝说话。”周剑心中有气,可是怎能发作?依言站到一边。路上川道:“陛下,你看看你这些所谓的护卫队,教头,怎能与我们相比?你的安全交给这些人负责,谁能放心?因此我想要你请我们做护卫,一年的聘请费是一百万两黄金,一千万两白银,还有上好的瓷器、绫罗绸缎等价值不在五千万两银票之下,此其一。”周剑怒道:“你这是乘火打劫。” 路上川看一眼周剑,说道:“你认为不公平吗?你要是有能力保护你们的皇帝,也不至于弄成现在的局面,你是最没有资格在此说话的人,知道吗?” 周剑理亏,果然不再说话。朱允炆一脸寒霜,心道:“如此多的金银,叫我如何付得起?”路上川继续道:“我们才到大明,想在江湖上混下去,实在是不容易,因此想请陛下帮忙,发出一道圣旨,要天下英雄豪杰以后不得为难我们,见到我们要行礼问安。”说至此,有人拍桌子怒道:“你放……”还未说完,只见路上川右手一扬,刀光一闪而逝,那人倒地身亡,不见伤痕,众人心惊,好快的刀。 路上川淡淡道:“你们皇帝未曾说话,哪轮得到你们插嘴?”众人不敢再言。路上川看着朱允炆,说道:“我刚刚说的是第二条,第三条便是把你身边的这个女子让我享用,待到我厌烦之时,自会还你。” 朱允炆哪能让路上川带走风中莺?道:“除了第三条之外,前两条我都答应,怎样?”路上川冷笑道:“不要这女子也可以,你可以用钱来买,我看也不多,要一百万两黄金就可以了。”朱允炆心惊肉跳,可是不敢表现出来,以免风中莺错解。 丑不凡怒道:“浪人无耻,你们多行不义,终会得到报应的。”路上川冷笑道:“逞口舌之快是你们的能耐,来人,去把刚刚说话之人舌头割下来下酒。”朱允炆不愿再有人受到伤害,大声道:“慢着,我给就是了,可是我现在没有钱。”路上川从怀中拿出一张纸,递向朱允炆,笑道:“没钱没关系,你只要签字就可以了。” 第四十四章 刀在颈上(中) 朱允炆看后,惊道:“怎么后面另附每年要给一千万两银票?”路上川笑道:“我们这么多人东奔西走,难道不需要钱?”朱允炆无奈的摇摇头,只得签了字。 路上川拿过看后,哈哈一声长笑,把纸揣入怀中,指指周剑,说道:“你过来。”周剑极不情愿,可还是走向了他。路上川道:“你以为我东瀛女子好欺负是吗?我不说你也该知道,损失费不多,五十万两算是便宜你啦。”周剑惊道:“五十万两?”柳下惠子不知廉耻道:“你难道忘了,在招宝山庄,我对黄志文笑一下,他就拿出了三万两?”周剑怒道:“那是我们两厢情愿之事,你不能干涉。”路上川道:“胡说,我是她的师父,她的一切皆有我做主,不信你可以问问她。”周剑看着柳下惠梦,说道:“惠梦姑娘,你难道真的是……”柳下惠梦低着头,就是不看周剑一眼,也不说话。周剑愤愤道:“原来如此,你们还有什么阴谋诡计尽管使出来,乘火打劫也好,你们尽管说吧,我周剑难道连那一点钱都拿不出来吗?”路上川笑道:“好,你叔侄俩以后都由我统一管辖,你们的一切行动都要听我的。”周剑韬气的口吐鲜血,晕了过去。周剑恨恨道:“做不到。” 路上川冷冷道:“什么?做不到?你想怎样才能做到?” 周剑道:“士可杀不可辱。”路上川怒道:“好,我成全了你。”说完话,田边白鹤已经出手,武士刀一招“截枪流”刺向周剑。周剑手一动,一把竹青色的薄剑出手,“灵犀剑法”频频使出,与田边白鹤战于一处。路上川看一眼风中莺,风中莺吓一跳。路上川嘿嘿一笑,柳下惠子身体微动,风中莺已在她的控制之下。 路上川笑道:“周教头,你们的未来皇后已在我们手中,你还有什么好反抗的?”周剑闻言,心神一分,被田边白鹤乘机一掌“空手流”击中胸部胸干穴,退后十步,勉强停下。路上川还是笑道:“何必挣扎?签了吧。” 周剑怒道:“做梦。”路上川脸一寒,田边白鹤武士刀又如闪电之光一般斩向周剑,周剑岂能坐以待毙?可是他还未动,便闻一声暴喝道:“浪人休得猖狂。”人未见,便有一雪球飞向田边白鹤,一雪球飞向柳下惠子。雪球来势甚急,柳下惠子大惊,连忙放开风中莺,退在一旁,勉强躲过雪球打中肩井穴之危。 田边白鹤不攻周剑,用刀挡住小雪球,雪花四散。此时才见人影两闪,一人拉住风中莺,一人站在田边白鹤面前三尺外。众人定睛看去,只见拉住风中莺得竟是柳进,站在田边白鹤前面的则是柳丝丝。风中莺看到柳进,百感交集,最后还是小声道:“谢谢你,柳公子。”柳进微微一笑,说道:“你受惊了。”风中莺淡淡一笑,走到朱允炆身边坐下。柳进心中隐隐一痛,走到朱允炆身边,单膝跪下,说道:“陛下受惊了。” 朱允炆自然不认识柳进,说道:“你是?”柳进道:“金陵人士柳进,陛下,先打发了这些浪人再说。”朱允炆点点头。柳进走到柳丝丝身边,说道:“田边白鹤,你们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欺我大明无人吗?”田边白鹤冷冷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柳公子,你们什么时间也成了护卫队成员?”柳进道:“少胡说,识相的快快滚蛋。” 路上川笑道:“你还不够格与我说这样的话。”柳进道:“你想试试?”路上川冷哼一声,不置可否。田边白鹤怒道:“先看我之刀。”一刀斩向柳进。柳进剑光一闪,田边白鹤竟急退五尺,险险避过一招。柳进笑道:“现在我有资格吗?”路上川见他那一剑很有章法,惊恐道:“杀。”话音刚落,楼上的浪人成群倒下,白熊及杜晓菲出现在楼上。白熊笑道:“路上掌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还不行呀。” 路上川一拍桌子,门外又是乒乒乓乓之声。不一会儿,花妍,白露浓,孤独行从容走进客栈,挡在门口。路上川惊道:“你们是怎么来的?”柳进笑道:“走来的。”柳丝丝也道:“路上掌门,你的如意算盘打不成啦。在金陵见不到你们,就料到你会出来生事,果不其然,你竟打起我们陛下的主意了,蛮夷之人,果然无知,所以无畏呀。”路上川脸上有些挂不住,说道:“你们别高兴的太早,谁胜谁负还是未知之数。”柳进冷冷道:“路上掌门,你必输无疑,你要是怀疑,我俩可以先过几招,你要是胜了在下,那就另当别论了。”路上川道:“一月未见,你就敢托大与我叫板?真是有胆识,白鹤,你去会会他。” 柳进笑道:“路上掌门,在茶坊,你的好徒弟在我手下走了十招便败了,刚刚更是一招吓退他,何苦要他再来?”路上川笑道:“你焉知他不是故意求败?”柳进道:“既是如此,此次决一胜负,他不会还不出全力吧?”田边白鹤心知不是柳进的对手,可也不愿示弱,武士刀抢先攻出。柳进起手一招“胸怀天下”包罗万象,田边白鹤武士刀在柳进的三尺外停下,一身冷汗,暗道:“好厉害的一招,我不管从哪一边出刀,他都能一剑刺中我,想不到他的功力几天之内便超过我了这么多,我败了。” 路上川自是能看出柳进这一招的强大,暗自赞叹:“剑神名不虚传,今夜不能单打独斗,只能倚多为胜。”喝道:“结成琨桑阵法,杀了他们。”柳进喝道:“看剑。”人剑飞向路上川。柳丝丝也是娇喝一声,一招“风扬雪花”攻向柳下惠子姐妹俩,姐妹俩娇喝着迎上。杜晓菲跳下楼,说道:“田边白鹤,我俩来过几招。”田边白鹤自信心受到打击,心情低落,被杜晓菲一阵快攻,失了先机,手忙脚乱,勉强支撑。此时,关中二丑及商畏何师兄也加入了战斗,商畏何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客栈,关中二丑则是痛恨浪人,此刻又见到柳进及花妍,心中高兴,虽没打招呼,可已是喜上眉头。 柳进自从在乐屋看过人生乐事之后,心胸不自觉间开阔很多,又在柳浩柏的悉心调教之下,对功夫有了更透彻的了解,此时身体的潜力全部激发,遇强则强。路上川自信招数老道,可柳进锋芒之强,比之闪电犹过之。路上川心中虽然不乱,但是潜在的恐惧已让他肌肉紧缩,出招之间稍稍有些缓慢。 柳进的招数就像他的胸怀一般博大,招招大气磅礴,夺人心弦。路上川凭借几十年的内力,挡住柳进如海水泛滥一般的内力。不过,此时的他就像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孤舟在大海之中漂泊,情况十分危险。柳进不给他一丝的喘息机会,内力涌出的同时,剑招也夺命而出,招招真实强大。时间一长,路上川内心的恐惧渐显出来,他不敢进攻,只是防守,但柳进招快如惊鸿,他守不几招,已是险象连生。 柳丝丝力战柳下惠子姐妹俩,她虽是技高一筹,可一时半会儿也难以取胜,柳下惠子心想打是打不过,不如开开玩笑,于是笑道:“柳姐姐,我对柳公子可是一往情深,你出手如此不留情面,这可不是做姐姐的风范呀。” 柳丝丝心知她在求饶,说道:“两位姑娘,你们若是不与这路上川及田边白鹤在一起,我自是不会为难你们,你们也能看到,他俩坏事做尽,在招宝山庄杀人上千,在茶坊杀人不算,还毁了茶坊,如今打起我大明皇帝的主意,他们真是丧心病狂,我们大明好儿郎多得是,只要你们愿意留下,我来为你们介绍怎样?”柳下惠子没想到柳丝丝一说就是这么一大堆,说的她还真有些微微心动。柳下惠梦实则早已心动,手中招数不自觉慢了下来,一双期望的大眼睛看着柳丝丝,充满希望。 柳进已看到路上川有些手忙脚乱,心中忽然一股冲到,内力从剑上涌出,剑气四射。路上川竟是不敌,被震出客栈,摔在地上。他料想今夜难以得到好处,一声低喝:“白鹤,快撤。”田边白鹤听闻师父的呼声,虚晃道:“惠子惠梦,快撤。”柳下惠子姐妹俩正在听柳丝丝说的起劲,但也不敢违背师兄及师父的意思,无奈之下,只得小声道:“柳姐姐,再见,有时间再谈。” 柳丝丝微微一笑,左掌一挥,一股轻微的徐风把姐妹俩送出客栈。路上川四人在客栈外,也不管里面的浪人了,四人手牵手,身体一闪,消失在茫茫的雪地上。客栈之中的浪人失去信心,一时之间被柳进等人杀的大败,抱头鼠窜。见浪人逃走,柳进呵呵一笑,说道:“这次浪人可是吃了苦头。”柳丝丝道:“不错,前几次浪人皆是乘虚而入,我们不备,这次浪人便只有逃跑的份了。”杜晓菲笑道:“浪人无知,这次可是领略到我大明江湖人物的厉害了。”他说者无意,周剑韬叔侄却是听者有心,暗自不好意思。古来江湖与朝廷是不挂钩的,可是今夜杜晓菲在朱允炆面前说让浪人领略大明江湖人物的厉害,岂不是在讽刺周剑训练的东宫护卫队无能?他们叔侄岂有不惭愧之理? 第四十四章 刀在颈上(下) 柳进等人一排站在朱允炆的桌前,齐齐抱拳躬身道:“臣等救驾来迟,陛下受惊了。”朱允炆连忙站起,说道:“各位大侠不要客气,要不是你们,今夜这些浪人真是要翻天了,你们来的太是时候了,都快快坐下,朕要好好感谢你们。” 柳丝丝道:“这是理所当然之事,怎敢要赏赐?”朱允炆道:“果然是大侠风范,我想你们都饿了,今夜就有朕请客,怎样?”柳进等相互看一眼,说道:“多谢陛下。”朱允炆微微一笑,说道:“老板,上好菜,今夜这里的损失消耗由我付。”商畏何喜笑颜开,说道:“陛下亲临小店,小店蓬荜生辉,岂敢要陛下付账?今夜我请了,希望陛下给我一个机会。”朱允炆点点头,说道:“好,你去忙吧。”商畏何道声是,低着头,笑眯眯的退去。 众人坐定后,一一相互介绍,关中二丑也来拜见朱允炆,和柳进等打招呼问好。柳进等谢过两人上次在畏何客栈相救之恩,众人客套一番,坐在一起。朱允炆道:“原来都是江湖大侠,朕真是要敬你们一杯。”说话时,端起一杯酒,客栈之人纷纷举起杯,一饮而尽。朱允炆道:“柳大侠,你是金陵人士?怎么不应试及第呢?”柳进道:“家父时常教育在下平平淡淡,因此只是浪迹于山川之间,不曾应试。” 朱允炆忽然惊道:“莫非你的父亲是柳浩柏柳前辈?”柳进欣喜朱允炆知道自己的父亲,说道:“是的,正是家父。”朱允炆连声道:“久仰柳前辈大名,当年一剑震江湖,人称剑神,是‘一刀双剑’之一,想不到在我金陵城,有机会定要拜见他。”柳丝丝笑道:“陛下盛情,只怕家父难以领受。”朱允炆奇道:“姑娘何以有此一言?”柳丝丝道:“我父亲数十年前已经归隐,不见客。”朱允炆连道可惜。 风中莺此时也是亲切的叫柳丝丝为姐姐,问他们怎么知道这里有难?柳丝丝道:“半个月前见到周公公一行人南下,不久便听闻陛下南下游历之事,前几天金陵城忽然没了浪人,我们惊奇,在父亲的建议下,一路南下,看看浪人是不是有阴谋,今天中午下雪,我们行程慢了一些,还好及时赶到畏何客栈,没想到浪人果真有阴谋。” 风中莺感激道:“多亏柳姐姐你们来的及时。”朱允炆也道:“是呀,柳少侠你若是不介意,朕封你为三品带刀侍卫,随朕左右,怎样?”柳进看看风中莺,只见她惊喜交加。柳进暗道:“不可以,风姑娘现在是陛下身边之人,再在一起,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想至此,不仅一个冷战,连忙单膝跪下,说道:“陛下盛情,在下感激不尽,只是我无拘无束惯了,怕是进宫影响宫中规矩。” 风中莺有少许失意之感,不过她此刻更多的是关心朱允炆,倒也不十分难过。朱允炆闻言,叹一声,说道:“我不勉强你,不过这个职位我为你空着,只要你愿意,随时进宫复职。”柳进谢恩。朱允炆微微一笑,说道:“我大明有你们这样的侠士,乃是国之幸事,好。”众人连道万岁,客栈之中充满喜气。 在朱允炆的要求下,柳进等人随着他一起回金陵。.tw[]第二日一早,关中二丑辞去,其余众人踏雪北上,说道路难走,马儿很是吃力。走了一阵,朱允炆当先跳下马车,说道:“想我大明大好河山,朕怎能不亲自走路,感受一下她的温暖?来来,都下来走路。” 柳进等人自无异议,一个个争先恐后的下马。花妍与白露浓围着柳进,花妍淘气,悄悄把雪放进柳进的衣领中,柳进心喜脸怒,花妍才是不理,只顾撒娇取闹。白露浓笑道:“花妹妹,天气这么冷,小心柳少侠感冒了。”花妍笑道:“好呀,我不害小白,我来害你。”说着拿雪抛向白露浓,白露浓惊叫一声,围着柳进转圈,两人你追我赶。柳进笑道:“再跑下去,你们不晕我都晕了。” 白露浓此时刚好在柳进的面前,闻言停下,看着他,不好意思的低头娇笑,说道:“柳少侠,我……”柳进拉住她,微笑道:“别介意,我是说着玩的,只要你们高兴,怎么都行。”白露浓玉脸一红,点点头。 花妍见景,心中忽有一丝酸意,一把雪全部塞到柳进的衣领中,说道:“小白,我的手冻坏了,快给我暖暖。”柳进被冰雪惊了一跳,说道:“妍儿,我要报复,看我的雪弹。”说着话,从地上抓起雪,假意要塞向花妍的衣领。花妍惊叫一声,跑向柳丝丝及杜晓菲两人处,柳进拉住白露浓从后追去。 白熊见景苦笑道:“看着师妹高兴,我也很高兴。”孤独行道:“只要你能看开就好,柳少侠不错,白姑娘将来不会受委屈,你是难得的少年英侠,还怕找不到心仪的女子?”白熊道:“一切随缘吧。”孤独行喝一口酒,微微一叹。 周剑韬叔侄俩走在最后,无奈的叹气。周剑道:“浪人可恶,可是害惨我们了,回朝后,还不知道陛下要怎样对待我们呢?”周剑韬叹道:“只是叫柳进他们捡了便宜,我想陛下还是会原谅我的。”周剑道:“发生这么大的事,陛下还会原谅我们?”周剑韬点点头,说道:“我了解陛下,倒不是他宽宏大量,只是他与我交往的时间长,相信我而已,他虽然说要柳进进宫当三品带刀护卫,不过对他还是不信任,在陛下心中,江湖上的人都是草寇。”周剑舒了一口气,说道:“如此,我就放心了。”周剑韬道:“以后做事可要注意一些,没想到你竟在柳下惠梦那娘们儿的手上栽了跟头,真是……唉,怪你太年轻,不知轻重。”周剑道:“我以后会注意的。”周剑韬微微一笑,说道:“这就好。” 风中莺手掌伸开,一朵朵雪花飘落在手上,慢慢化掉。她笑道:“好美的雪。”朱允炆道:“雪之美在于白,阿莺你之美在于纯真无邪。”风中莺喜道:“真的吗?”朱允炆道:“当然。”风中莺笑道:“我失言了,你金口玉言,哪有说错之理?” 朱允炆轻笑道:“不错,不过我说的确实是肺腑之言,以后有你相伴,朕的生活就不会枯燥乏味了。”风中莺深受感动,说道:“只要有你这句话,我就算是独居深宫内院,也是甘心情愿。”朱允炆拉住她的手,保证道:“不会的,永远不会。” 风中莺微微点头,说道:“我忽然有感,作了一首诗,想弹给大家听,怎么样?”朱允炆笑道:“好呀。”风中莺很是高兴,轻轻跳上马车取琴。 朱允炆道:“周公公,你们过来,我有话说。”周剑韬闻言,看一眼周剑,眼中满是笑意,周剑也是微微一笑,两人立马走到朱允炆身边。周剑韬道:“陛下唤罪臣来有何教训?”朱允炆微微笑道:“周公公,我可没有要怪你的意思,你也别再自责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周剑韬叔侄连忙谢恩。 朱允炆道:“让大家过来停下,阿莺有了新作,我们都来欣赏一下。”周剑韬喜道:“好,奴才这就去办。”朱允炆挥挥手。周剑韬叔侄俩退开,把护卫队队员及柳进等人叫了过来。风中莺此时早已把琴拿了出来,坐在马车外面,笑盈盈的看着朱允炆等人。柳丝丝笑道:“风姑娘,新作为何?”风中莺盈盈道:“《咏雪》。” 周剑韬等人大声叫好,风中莺微微一笑,双手频频而动,琴声伴随着歌声进入众人的耳朵:“寒风拂面淡淡香,百花落尽梅花放。众人欢笑远眺望,大地换装皆苍茫。晶晶亮,似星光,昼洁夜白,不曾变摸样。冰之厂,水之乡,凝脂化之,皆可造一方。执子手,相扶将,天下虽大,化成梨花入心房。登高望,一片皑皑何来疆?拜吾皇,明白江山万古长。”弹唱毕,众人一片叫好。朱允炆赞道:“有景有情,不愧是江南才女,真是贤内助,得你,乃朕之幸。”花妍、白露浓也是连连拍手,佩服不已。 第四十五章 金陵年夜(上) 一路缓缓前行,晚上时分,走的不出二十里,可是众人玩得尽兴,倒也不觉的无聊。(..tw好看的小说)如此,已是大年三十,众人还未赶到金陵。到了三十晚上,才恰好来到金陵城外。朱允炆笑道:“这一路行来,朕对大明江山了解不少,获益匪浅,柳少侠,不知你家的茶坊修建好没有?”柳进道:“已经建好了,毁坏的不是很严重。” 朱允炆道:“好,我们明天去那里喝茶,你们可一定要到呀。”柳进喜道:“自是要去。”朱允炆呵呵笑道:“我们就此别过。”柳进等人与之挥手相别。 柳丝丝道:“还好能赶上吃年夜饭。”杜晓菲道:“我就不去了,王爷王妃还等着我呢。”柳丝丝有些不舍,说道:“真的不能去吗?”杜晓菲点点头,说道:“不去了,你们好好玩,我要把最近的事报告给王爷,再见。”柳进等人也道再见。柳丝丝挥手向他道别,心中大是失落。柳进等人回到世外居时,已是深夜,不过柳浩柏与柳黎氏还在等着他们。见到众人归来,柳浩柏与柳黎氏甚是欢喜,问寒问暖,众人都说无事。 柳进道:“我们全没事,不过陛下可就有事了,差点被浪人设计陷害,幸亏我们去的早。”柳浩柏道:“这浪人果真是大胆,你们出手教训了?” 柳丝丝道:“嗯,弟弟大战路上川,五十招之内便把他打败。”柳进微笑道:“是呀,我当时只感内力充盈,一定要发泄出来,一招‘风卷残云’,路上川果真不敌,被震出客栈,只是不知受伤没有。”柳浩柏喜道:“你能打退他,说明你已经有能力与他抗衡,不管他是惊退的也好,受伤败退的也好,你以后只要心中不存畏惧,他就不是你的对手了。”柳进点头道:“我知道了。[..tw超多好看小说]”柳黎氏道:“吃饭吧,吃完饭,上街转转,难得下一场雪,今年定然比往年还要热闹。”柳丝丝笑道:“好呀,我给你们说,陛下说明天要到茶坊去饮茶,父亲,这可全是你指导有方才换来的荣誉呀。” 柳浩柏笑道:“你这丫头……”众人哈哈大笑。一顿丰盛的晚餐之后,八人一起上街。街上烟花炮竹满天飞,充满欢腾笑语之声,洋溢着平静美满的气息。花妍拉着柳进,白露浓则还是紧跟在柳进右边,象是害怕掉了一般。柳进道:“以前的大年夜只能看星星月亮,今年换了一下口味,让我们看雪,真是不错。”花妍道:“说实在的,这还是我第一次过年见到雪的,真的好高兴哟。”柳进玩笑道:“之所以高兴,是因为有我陪你,并不是因为有雪,是不是?”花妍笑道:“到底是因为有雪高兴还是有你高兴,我也说不清?”柳进佯装伤心道:“我好失望,怎么会说不清?”花妍乐得哈哈大笑。白露浓道:“我倒有办法让花妹妹弄清到底是因为什么。”花妍笑道:“什么办法?” 白露浓道:“明年若是无雪,我们再在此走一趟,看看心情不就知道了吗?”花妍拍手道:“好办法,就这么说定了,我们明年还要一起走。”白露浓及柳进心中微微一动,欢喜不已。柳丝丝道:“好一个一年的约定,花妹妹可别忘了你的答案。”花妍笑道:“其实,我早就想好了,明年再回答也不迟。”柳进笑道:“其实我也早就知道答案了,明年再听你说也不迟。”花妍轻轻打一下柳进,撒娇道:“欺负我,你又开始欺负我,我不干。”柳进连叫冤枉。花妍又开始向白露浓求救,白露浓只是微笑。花妍又跑去拉住柳丝丝,佯装可怜巴巴的样子,说道:“姐姐,小白欺负我……”柳丝丝道:“不是吧?我看是你在欺负他。”花妍笑道:“姐姐,你也不帮我?”柳丝丝道:“这里有一个人可以帮你。”说话时指了指柳浩柏。花妍看看柳浩柏,小声道:“还是算啦。” 几人说说笑笑,走不远,便见柳下惠子姐妹俩在街上瞎逛。柳下惠子依旧是活泼开朗,柳下惠梦仍然含蓄内敛,两人性格明显的反差,很容易引起人们的注意。花妍见到她们,小声道:“柳姐姐,你看,东瀛浪人,果然很浪。”柳丝丝道:“花妹妹,你好像对她们有很大意见似的。”花妍道:“我不喜欢柳下惠子那样子。”柳丝丝小声道:“我看她们本性不坏,要不要给白熊介绍一番?”花妍惊道:“算了吧,白大哥也很讨厌她姐妹俩。”柳丝丝心道:“白熊自认侠士,怎么会与这样的女子为伍呢?” 柳下惠子姐妹也看到了柳进等人,主动打招呼:“柳公子,晚上寂寞,也出来转呀?”柳进闻言不免有些尴尬,不好意思道:“不是寂寞,我们一家及好朋友一起出来看看金陵雪夜之景。”柳下惠子姐妹快步走向他们,柳下惠梦柔和道:“白公子,朋友在一起,唯独你有些忧郁,这是为何?”白熊心中一动,暗道:“柳下惠梦看起来不似柳下惠子那般放荡,倒也心细,竟看出我有心事。”道:“在下一向如此,姑娘多心了。” 柳下惠梦点点头,露出少女的娇羞。 柳下惠子道:“白公子,我姐姐可是很少与男子说话,你难道不想与她单独聊聊?”白熊心中有喜有惊,毕竟不好意思,说道:“多谢好意。”柳下惠梦的头更低了。白熊心中过意不去,轻轻道:“惠梦姑娘,在下……在下……” 白露浓道:“师兄,反正今夜无事,何不陪惠梦姑娘走走?”白熊心知白露浓的一番苦心,不忍拒绝,说道:“是呀,大年之夜,我带你到处转转吧。”柳下惠梦抬起头,一脸的羞涩,眼中却是惊喜,白熊微微一笑,向另一条路走去。 柳下惠子笑道:“我姐姐就是害羞,想不到竟然敢跟一个男子夜晚一起走路,真是难得。”白露浓道:“我师兄乃是正人君子,她怕什么?”柳下惠子笑道:“想不到白姑娘心胸倒是宽广,即想容下柳公子,又想纳下你师兄,我可真是佩服。”白露浓岂能容忍柳下惠子胡说?怒道:“你胡说,我对师兄只是妹妹之情,我与柳公子之事也不需要你管。” 柳进心想:“她姐妹俩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定是有什么诡计,此刻她借白熊与柳下惠梦离去之机讽刺白姑娘,定是想分化我们。”淡淡道:“惠子姑娘,你想分化我们之间的感情?只怕是办不到,若是无事,你还是走吧。” 柳下惠子哈哈一笑,说道:“谁想分化你们?我只是觉得我姐姐与白少侠很般配,想撮合她们,怕有些人吃醋,故意说说而已。”孤独行道:“白少侠之事,也轮不到惠子姑娘操心,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柳下惠子道:“孤独前辈,你可是孤独了一辈子了,想不想从此以后不再孤独了呢?”孤独行此时已是五十多岁的老人了,在柳进等人面前被柳下惠子如此一问,颜面何在?怒道:“你这女子真是无礼,难道要老夫动手请你走不成?”柳浩柏也疾言厉色道:“惠子姑娘自重,我大明男子个个重情重义,并非东瀛男子,你快快离去,免得我这做长辈的对你出手。”柳下惠子知道两人所言非虚,不敢再出言不逊,脸色一变,说道:“唉,寂寞长夜呀。”说着话,无奈的走开。走不远,却见墙垛上一人笑道:“惠子姑娘,漫漫长夜,何以打发?”柳下惠子心道:“黄志文?”笑道:“你说呢?”那人确是黄志文,那日他和柳下惠子巫山云雨之后,便走了。今夜他甚是无聊,一人出来瞎转,正好碰见柳下惠子被柳浩柏等喝斥,心中一喜,便出言招呼。柳下惠子正感无趣,听闻黄志文之言,淫心便起,扭着腰肢跑过去。黄志文搂着她,两人消失在雪色之中。 柳丝丝道:“其实,我看她姐妹俩本性不坏,只是路上川把她们教坏了,‘松仙流’是东瀛密教,我怀疑她俩在训练之时受了刺激才导致放荡不堪。”柳进道:“古前辈了解‘松仙流’,有机会要问问他这是怎么回事。”花妍道:“唉,真的,好长时间没有看到古前辈与看云前辈了,不知他们在不在城中?”白露浓道:“我看他们定是远游去了。” 孤独行道:“不会。当日我和看云兄在招宝山庄分别后,看云兄去找老古,我一路来到金陵,相约在金陵见面,说不定他们已经来了。”柳进道:“原来如此。”柳浩柏道:“你们三个是好友,江湖皆知,不过我已派人送信给少林方丈悟本大师了,他们会派人前来迎取将军令,年后我想你们就会向少林寺进发了。” 孤独行点点头,说道:“这样也好,他们要是知道少林会来迎取将军令,说不定还会赶到少林凑热闹,看看少林是怎样解决将军令一事。”柳浩柏道:“希望将军令带来的杀戮到此截止。”孤独行点点头,柳进道:“希望如此。” 大年夜悄然过去,初一清早,柳进等人起得很早,吃过早饭便来到茶坊,等待朱允炆的亲临。众人来到茶坊不久,便见朱允炆与风中莺携手而进,周剑韬叔侄随后而来。众人行礼毕,柳浩柏抱拳道:“陛下亲临,蓬荜生辉。”朱允炆笑道:“柳老前辈,想不到您老竟在京城,若是早些知道,早就来拜访您老了。” 第四十五章 金陵年夜(下) 柳浩柏道:“陛下言重了,草民担当不起,快快请坐。(..tw无弹窗广告)”朱允炆微微一笑。一随身太监朗声道:“柳进接旨。”众人一听有圣旨,当即跪下,这太监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柳进博学多才,文武双全,孝敬父母,故被举孝廉,赐进士出身。”柳进一时懵了,竟不知道接旨。柳丝丝在他身畔,推了他一下,他才反映了过来,连忙接旨谢恩。众人坐下,朱允炆道:“柳少侠不久前在畏何客栈解围,朕铭记于心,今天前来,一是问候您老,二来则是感谢柳少侠等人上次的救命之恩。”柳浩柏等人又连忙跪下,皆道:“陛下言重了,草民担当不起。”朱允炆微微一笑,说道:“请起,不要客气。” 柳浩柏等人站起坐下后。朱允炆道:“其实,我是想让柳少侠进宫做我贴身护卫,可惜柳少侠说自由惯了,我也不便强求,不过你们以后若是有何困难,尽管开口,朕定会全力帮助。”柳浩柏等谢恩。 柳丝丝道:“我为陛下调茶。”朱允炆道:“好,我可是听说在这里喝茶的都是自己动手呀。”柳丝丝笑道:“哪能让陛下亲自动手?”朱允炆微微一笑,说道:“听说商山‘龙窝茶’不错,朕就要这茶。”柳丝丝道声是,风中莺缓缓走向柳丝丝,说道:“我也学学柳姐姐的调茶之术。”柳丝丝笑道:“好。”风中莺轻轻一笑,看着柳丝丝那熟练的动作。 须臾,柳丝丝便调好了十几杯茶,周剑韬叔侄也有,两人也不客气,端起便喝。朱允炆轻咗一口,说道:“好茶,茶坊果然名不虚传。”柳浩柏道:“多谢陛下赞赏。”一盏茶后,风中莺笑道:“我新作一曲,希望各位不吝赐教。” 白露浓道:“风姑娘的琴曲双绝,指教不敢当,一饱耳福倒是不错。”风中莺微微一笑,弹唱道:“风满杨柳枝含烟。竹欲暗,花若酣。春风到处,望眼俱江南。远来黄鸟一点点。仔细看,却纸鸢。菁华溺人孤自怜。西子面,终难见。美人如花,依旧隔云端。风醉落花人不眠,世间事,常笑看。”端是妙曲,清新悦耳。 柳浩柏暗自赞道:“果然是奇女子。”道:“风姑娘好文采。”风中莺低首笑道:“前辈过奖了。”柳浩柏呵呵一笑。朱允炆道:“不瞒各位,朕已立阿莺为莺妃,大臣们多无意见,朕很高兴,希望你们同乐。”柳浩柏等人立马抱拳恭贺,柳进暗自神伤,却是没有表露出来。风中莺一脸喜气,可以看出她的满足。花妍偷偷看一看柳进,见他还算正常,心中放心不少,心想:“小白果然没有对风中莺动心。”朱允炆等人在茶坊玩了近一个时辰,而后离去。柳进等送出茶坊,俱是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白天过得好快。是夜,有月。朱允炆在皇城中的泰和苑大宴群臣。风中莺幽幽琴声,大臣早已在朦胧的醉意中飘飘若仙。朱允炆也是醉意上涌,周剑在末座,周剑韬还是站在朱允炆的身边。时间流逝,午夜已到,朱允炆及群臣还在玩乐。有不少百姓已经开始放除夕的鞭炮了,劈里啪啦之声此起彼伏。朱允炆哈哈大笑,连声叫好。众士兵也在喜庆中睡意朦胧。忽然,有人影在皇宫之中飘忽,不大一会儿,泰和苑附近数十丈内守夜的士兵全部倒下。[..tw超多好看小说]可朱允炆等人还是毫无知觉,依旧是醉生梦死。 那群人影落定,包围住了朱允炆等人。朱允炆朦胧的双眼看到人影,心底升起一股凉意,好似见到浪人一般。此时,周剑韬已然喝道:“路上川?你好大胆,皇宫重地你也敢闯?”所来人众正是路上川师徒。他淡淡道:“皇宫在我眼中只是寻常百姓家,为何不敢来?再说我是来收账的,有何不可?”周剑韬怒道:“放肆,这里怎么会有人欠你的帐?” 路上川拿出一张纸,笑道:“周公公可真是健忘之人,在畏何客栈陛下可是按过手印的,你难道想抵赖?”周剑韬岂能就忘?只是假装不知,喝道:“来人。”连喝三声,毫无动静。他暗道:“糟糕。”再看看席中之人,个个睡眼朦胧。周剑也是红红的脸,不省人事。甚至有的大臣举着杯,要浪人一起喝酒,气得他腹中暗骂。 朱允炆惊醒了不少,说道:“朕早已不记得了,你把那纸拿过来要朕仔细看看。”路上川哼了一声,说道:“有什么好看的?今夜前来,我也不想拿得太多,只要一千万两银票,过个好年而已。”朱允炆惊道:“一千万两?”吓了一身冷汗。 风中莺叹道:“路上掌门,你这不是敲诈吗?”路上川呵呵笑道:“大明地大物博,这些钱财算些什么?陛下,你还是快些拿出银两,否则,我若是等得不高兴了,说不定会把这里的大臣全部杀死,要你好看。” 朱允炆连忙阻止道:“别,这一千万两确实有些多,要不朕先给你准备?以后慢慢给你。”路上川大怒,田边白鹤右手一动,只见刀光一闪,一名大臣脑袋飞出老远,鲜血喷起老高。朱允炆吓得心惊肉跳。周剑韬大怒,暴喝道:“你休要猖狂,来人,射杀浪人。”说来也怪,他话音一落,四面的房中箭若飞蝗,好多浪人躲闪不及,死在当场。路上川师徒四人功夫高强,乱箭自难伤之,人影一闪,落在朱允炆身边。 周剑韬闪身挡住,怒道:“你想干什么?”路上川淡淡道:“杀人,我倒是想看看大明皇帝身价几何?”朱允炆哆嗦道:“朕给你钱便是。”路上川哈哈大笑。风中莺缓缓站起,说道:“路上掌门,说不定你把我们在畏何客栈签的盟约早已弄丢了,你手中的盟约是真是假可不一定,小女子想看看,不知可不可以?”她说话的同时,缓缓走向路上川,话说完,已站在了路上川身前三尺外。路上川暗想:“就算你有阴谋诡计,离我这么近,我也能应对自如。”于是递过纸张,说道:“姑娘请过目。”风中莺接过纸张,左手丝巾轻轻一挥,一股白气飘出,路上川大惊,以为是毒气,不自觉的退后数步。 风中莺却是乘机吞下了纸张。路上川大怒,欲跳过来掐住风中莺的脖子,不让她吞下。可正此时,忽觉有凌烈的剑气刺向自己的腰逾、阳关、脊椎三穴,他暗道不好,急速转身,竟见到柳进幻着剑花飞向自己。路上川不敢大意,大喝一声小心,让柳下惠子师兄妹小心的同时,飞身迎上柳进。田边白鹤三师兄妹大惊,却见孤独行,柳丝丝等人已出现在面前,三人只得放下朱允炆,全心对付柳丝丝等人。 风中莺微微一笑,走到朱允炆身边,说道:“陛下受惊了。”朱允炆摇摇头,说道:“幸亏莺妃机警,可柳少侠他们是怎么来的?”风中莺笑道:“是我请来的,我左思右想,只觉得浪人定会乘着除夕之夜前来突袭,于是派丫鬟前去求救了。”朱允炆道:“好,若非莺妃机警,只怕又着了浪人的道。” 周剑韬也飞身加入战斗。路上川只道次来神不知鬼不觉,所带人手不多,谁知半路杀出柳进等人坏了好事?一顿饭后,浪人已经落入下风,路上川自觉今夜难以得到好处,喝道:“快撤。”虚晃一招,当先逃跑。柳下惠子等人也是急急逃走。孤独行笑道:“浪人气数还未尽,让他们去吧。”柳丝丝等人道:“是。”也不追赶。 看到浪人走后,朱允炆连忙前来拜谢。孤独行,白熊等人连忙还礼,说全是分内之事。朱允炆大是高兴,赐众人饮酒。柳进等人谢过,喝过一杯酒,便要告辞。朱允炆道:“何以急急就走,明早再走不迟。”柳进道:“陛下珍重,浪人吃了大亏,料想以后不敢再来,再者我想他们也没有机会进入皇宫了,我们就此告辞。”朱允炆见留不住,只好告别,目送柳进等人消失在皇城辉煌的灯光之外。 时间匆匆,转眼间,已经打春。花妍与柳进携手看着金陵护城河边的垂柳,只觉时间过得好快。花妍道:“春天来了,我们是不是又要北上去少林寺呀?”柳进点点头。 此时,朝阳已经升起,红彤彤的。朱允炆与风中莺正在宫中御花园内欣赏花蕾,琴声之中,更多的是你侬我侬。 第四十六章 客栈遇袭(上) 少林大师悟诚带领门下弟子三十人前来迎取将军令。柳进,柳丝丝,白露浓,花妍,白熊,孤独行一路随行。不出二十日,已到河南境地。再走两日,已离少室山不及一百里,现正在一家叫做“素斋客栈”的客栈外。 悟诚道:“今夜我们在这素斋客栈休息,明日一早出发,明天晚上就能到达少林。”柳进舒一口气,说道:“终于到少林了。”花妍道:“我们快进客栈吧,天气阴沉沉的,会不会是要下雨了?”话音刚落,炸雷滚滚,众人一惊,连忙快步进入客栈。 小二见到少林和尚,笑脸相迎,说道:“众位大师尽管放心,我们这里全是素菜,不用你们吩咐,我们也会上好菜的。”悟诚一扬佛号,道声多谢。小二笑道:“我们老板曾经是少林俗家弟子,因此才开了这素斋客栈,今日大师们来了,我这就去叫我们老板。”悟诚双手合十,说道:“多谢施主。”小二喜笑颜开的跑开。 柳进等人找桌子坐下。不一会儿,只见一五尺高的清瘦汉子笑脸走向悟诚,说道:“大师来到我们小店,真是我们的荣幸。”悟诚道:“施主菩萨心肠,老僧感激非常。”老板笑道:“大师稍等,菜马上就到。”悟诚微微点头,说道:“敢问施主高姓大名,以后也好传扬你的美德。”老板道:“不敢,在下秦快富,见过大师。” 悟诚道:“原是秦施主,老僧见过。”而后一指柳进等人,说道:“这些都是我的客人,希望你不要怠慢。”秦快富连忙道:“怎会怠慢?”施步走到柳进等人桌边,笑道:“几位来些什么?尽可以点。”花妍道:“把上好的素菜端来。”秦快富道:“只要素菜?”花妍奇道:“你们这是素斋客栈,不点素菜点什么?”秦快富笑道:“一看你们就是外地人,我们这里主要是素菜,可是一个客栈没有荤菜怎么行呢?”花妍笑道:“可真有你的,柳姐姐,你们说说要什么荤菜?”柳丝丝道:“荤菜三个,素菜五个,要好的,你掌握。”秦快富点点头,走向厨房的同时,笑道:“好的,马上就来。” 柳进笑道:“我看他这素斋客栈不如改成快富客栈好了,还真有他的,明明写的是素斋,却也卖荤菜,想的倒是周到。”白露浓取笑道:“这叫光头的不一定是和尚。”花妍好奇道:“这大师是不是一定是光头呀?”孤独行喝口酒,严肃道:“小孩子说话没遮拦,在大师面前胡说。”花妍伸伸舌头。悟诚道:“佛在心中,不在乎是不是光头。”柳进心想:“悟诚大师定是生气了。”抱拳道:“大师教训的是。”悟诚道:“哪里。” 不一会儿,饭菜便已上来,众人正吃间,门外哗啦啦雨声大作,如瓢泼一般。柳进暗道:“如此下法,明天定是不能继续前进了。”道:“好大的雨,希望不要下的太久才好。”柳丝丝道:“这是春雨,应该不会下很长时间。” 白熊道:“这雨来势猛,北方不同南方,很可能要下数天。”柳丝丝道:“如此下法,我们明天岂不是要留在客栈?”孤独行道:“停下来吃几天斋菜也好,上少林寺前戒荤三天,可以祈得神灵庇护。”白露浓好奇道:“真的?”孤独行微笑着点点头。悟诚道:“孤独施主说得对,举头三尺有神明,心中长存向佛之心,定有神明庇护。”花妍道:“好耶……我要祈祷小白永远快乐。”柳进笑道:“那我也祈祷你笑口常开。”两人又开始玩笑起来。悟诚道:“两位施主心存对方,自是心想事成。”花妍乐的拍手叫好。 闪电一闪而逝,炸雷跟着而来,炸雷过后,客栈门帘无风自开,竟是田边白鹤师兄妹三人领着十几名浪人进来,只见他们浑身湿透。田边白鹤道:“小二,开房十间,大爷要换衣服。”小二立马跑过来,说道:“好的,客官楼上请。”田边白鹤哼了一声,柳下惠子姐妹俩及其他浪人紧跟其后。须臾,十几人从房中下来,已是中原江湖人物的打扮,分别坐在两个桌子上,田边白鹤已开始点菜。 柳进小声道:“不知他们又想干什么,他们出现的地方就不得安宁。”正说间,龙中德一行三十多人也来到了客栈,他们穿有蓑衣,衣服不曾淋湿。他们放下蓑衣,在小二的带领下坐在五个桌子上,须臾,酒菜便上来了。他们只顾吃,也不关心客栈的情况。 白熊道:“只怕王佰天也快来了。”柳进等人点点头。 果不其然,王佰天的声音已在门外响起:“春雨来的好早,这北方与南方也无差别嘛。”话音毕,一行三四十人便进入了客栈。小二暗自欢喜道:“今天这是怎么了?来了这么多人?”连忙招呼,秦快富早已不见其影。 柳进道:“客栈这几天可要热闹了。”白熊道:“不知他们是来看戏还是演戏?”白露浓道:“演戏要多一些,在金陵他们没有胆量表演,在这儿他们岂能不大展手脚?”话语之中尽是不屑与讽刺。她是说龙中德、王佰天等人惧于剑神柳浩柏的威名,在金陵规规矩矩,在其他地方定要作威作福。 柳进道:“我看他们还是没有机会,在少林寺附近撒野,可不是明智之选。”柳丝丝道:“先不用去猜测,我们要的就是小心,别让他们钻了空子就好。”花妍道:“柳姐姐说得对,不给他们钻空子的机会,他们就没有什么机会表演了。” 柳进看一眼白露浓及白熊,说道:“这已是中原之地,他们不远千里赶来,在这里可不一定能得到好处。”白熊暗惊道:“难道柳兄知道师父也是觊觎将军令?”遂尝试问道:“中原本是江湖人物心仪之地,他们来此,有何不可?” 柳进道:“中原有少林与乌衣楼,皆名震江湖,千岛湖霸与黄龙洞主虽是后起之秀,可还是无法与中原这两大帮派相抗衡,就拿白姑娘与白兄来说,在龙王两人的手下,可没人是你们的对手。”白露浓听闻柳进之言,以为他不相信自己,情真意切道:“柳公子,不知你心中是否有我,但我是全心全意为你,只要有人想夺取将军令,我定会全力以赴阻止的。”她当众表白,柳进岂能不感动?当着花妍之面拉住她的手,说道:“白姑娘,我怎么会不相信你?”花妍道:“白姐姐,我知道小白真心对你,你就别生气。”白露浓喜道:“我哪会生气?我是怕柳公子不相信我。”柳进大是感动。 柳丝丝心中赞道:“白妹妹真是刚烈的性格,只盼白君屠将来不要逼她暗地伤害弟弟才好,否则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白熊暗道:“柳兄真心对待师妹,我也安心了,只是不知师父在不在附近,要留心一些,看能不能找到师傅留下的暗记。” 饭后,众人喝茶。龙中德大声笑道:“王兄,你这岛上湖上的霸王在山里可不能逞威风了。”王佰天被取笑,立即反击道:“龙兄,你是洞中好汉,出了山洞,可要小心一些。”龙中德闻言,哈哈大笑道:“你果然是王兄,说话依旧是那么尖酸刻薄,过来喝两杯吧?”王佰天道:“龙兄,你得过来,过年的时间我找你,竟没有找到,该罚你一杯。”龙中德道:“要说我们是东道主,应该请田边黑鹤师兄妹喝几杯才对呀,你说是吗?”王佰天道:“对对对,田边白鹤,我们是不是应该喝一杯,谈谈呢?”田边白鹤淡淡道:“你们想找茬?”龙中德道:“我们只是想请你们师兄妹喝几杯,这可不是找茬。” 柳下惠子娇笑几声,说道:“喝几杯有什么?只怕龙洞主与王岛主连我姐妹都喝不过呀。”王佰天大笑道:“喝酒是男人的事,你们若是乐意,做陪酒的还差不多。”田边白鹤脸色一变,说道:“惠子,不要多嘴。”柳下惠子道声是,果然不再说话。田边白鹤道:“龙中德,王佰天,要说我们是统一战线,都是为了一个目的,在一起喝几杯酒乃是正常之事,不过今夜就算了,你俩尽兴,我就不陪了。”他果然狡猾,说他们都是为了一个目的,也就是告诉柳进一行人,王佰天与龙中德是为将军令才到客栈来的。 王佰天与龙中德自然知道田边白鹤的言外之意。龙中德道:“田边黑鹤,我们的目的可不相同,你是要将军令,我们却是来参加‘接令大会’的。”田边白鹤哈哈一笑道:“谁说我们不是呢?少林举行这样的盛会,百年难得一见,我们哪能错过?” 柳进道:“这些人尔虞我诈,说起话来也是拐弯抹角,好不痛快。”白露浓道:“管他们怎么斗,只要不找上我们就好。”柳进点点头。 悟诚道:“龙施主,我少林方丈从未说过要开什么‘接令大会’,施主千万不要妄语。”龙中德哈哈一笑,说道:“少林是江湖大门派,将军令是千古流传下来的宝物,少林得到将军令,难道不应该向天下英雄好汉解释一番,以后会怎样处置将军令,向天下英雄作个交代吗?”悟诚道:“这个我方丈师兄自会料理。” 第四十六章 客栈遇袭(中) 龙中德笑道:“最近江湖盛传,少林三月十五要开‘接令大会’,难道大师不知?还是大师有意隐瞒?”柳进等人一惊,暗思:“自己何以从不知晓?”柳丝丝道:“三月十五?还有十天,可是我们怎么没有听说呢?”原来,江湖盛传少林寺得到将军令,要举行接令大会,只是柳进等人一味赶路,未曾留意,这才不知道。 悟诚也道:“我方丈师兄并没有说过要开‘接令大会’,不过若是天下英雄想要讨个说法,我们少林寺定会解释清楚的。”龙中德道:“如此就好。” 柳进道:“紧张了好几个月,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花妍笑问道:“小白,将军令之事了结以后,你想干什么呀?”柳进道:“如金师庸前辈所说,侠之小者,行侠仗义,锄强扶弱,我们就做侠之小者好了。”花妍拍手道:“好耶,白姐姐,别忘了赶快让白伯伯同意你嫁给小白,我们可是有约定的,一起嫁给小白。” 白露浓没想到花妍如此张扬,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样的话,脸一红,小声道:“花妹妹,羞不羞?”花妍故意道:“羞什么?小白,羞什么?我爹爹可是在招宝山庄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把我许配给小白了。”白露浓有些惊奇,最后还是羞涩道:“我会请求爹爹的。”柳进有些发窘,只是傻笑。几人说笑一阵,夜已深,相续睡去。 白熊久久无法入睡,想着花妍刚刚说的话,心中到底还是不舍,自言自语道:“师妹要出嫁了?白氏双英就要解散了。”无法睡着,就开始打坐,可也无法凝神定心,正丧气间,忽闻窗户被什么打了一下,他一惊,暗道:“难道有人想打将军令的主意?”打开窗户一看,见一人在不远处向他招手,看那人的形容,竟有些像白明奇。 白熊心道:“是白管家,难道师父来了?”也不迟疑,跳出窗户,飞身向雨中之人掠去。前面之人见白熊跟来,便展开身形急速逸去,白熊瞧他身影,已肯定他就是白明奇了。不一忽儿,客栈已在身后一里外,白熊大声道:“白管家,我师父是不是也来了?”前面之人停下脚步,说道:“跟着,别多嘴。”白熊点点头,紧紧的跟着。一顿饭后,两人前后进入一家院子,来到屋中,果见白君屠孤傲的身影站在那里。 白熊跪下喜道:“师父,弟子拜见师父。[..tw超多好看小说]”白君屠点点头,说道:“起来说话。”白熊站起,三人坐下后,白君屠道:“这几个月你们受苦了。” 白熊深受感动,心中却如吃了黄连一般,苦道:“不苦。”白君屠微叹一声,说道:“我已知道你师兄妹之间的事,只是没有想到露浓这孩子这么任性。” 白熊道:“只要师妹高兴,我也是高兴的。”白君屠点点头,说道:“难得你想得开。”白熊见到师父如同见到亲人,此时白君屠句句话都是感动着他,他呜咽道:“弟子之事,师父就不要费心了,果如您所说,柳进他们带着将军令要上少林寺,若不是大雨,我想他们明天就到少林寺了。”白君屠道:“这一场雨来得正是时候,他们明天是走不了了,我们明天动手,你说说客栈那儿的情况。”白熊点点头,把客栈的情况详细的说了一遍。白明奇道:“要注意这些浪人,他们在近三四个月内做的坏事已是多如牛毛,他们来此,定无好事。”白君屠道:“不错,我们得到将军令后,这浪人就成了首号敌人。”白熊道:“只怕师妹会不遗余力的帮助柳进保护将军令,怎么办?”白君屠道:“她再怎么维护柳进,也不至于伤害我们乌衣楼的人,到时候我亲自出面,看她还敢妄为不?” 白熊道:“师父,请不要责怪师妹,只怪我这个做师兄的没有好好照顾她,既然她心有所属,何不成全?”白君屠道:“见到她后,我定要让她说清楚,不过你也要记住,我们明天在抢夺将军令的时候,你乘机出手刺杀柳进。他不会防备你的,柳进一受伤,柳丝丝等人忙着照顾他,我们就有机会抢到将军令,知道吗?你明天的任务很艰巨,若是你不能刺伤柳进,我们就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能得到将军令,知道吗?” 白熊心想:“我若是刺伤柳进,师妹还不把我恨死?可是不听师父的话,岂不是欺师灭祖?”心下好生难受,难以抉择。白明奇知道白熊为难,劝道:“你只是刺伤柳进,让他暂时失去战斗力,也好分散其他人的心,伤早晚会好,你师妹难道还不理解你的苦心?你是在为乌衣楼办事?她难道会真的不理你了不成?” 白熊心想白管家说的是,说道:“好,不知师父定于明日何时动手?”白君屠道:“见机行事,我们全是蒙面而进,你乘乱到柳进身边,乘他不备,立即下手,不要犹豫,到时间不管龙中德,王佰天他们。我们的目的是得到将军令,记住,得到将军令后便走,不要留恋。至于你师妹,她要是不走,就不要勉强,她与柳进等在一起,不会吃亏的。”白熊点点头,说道:“师父,那就这么说定,我去了。”白君屠点点头。 白熊走以后,白明奇道:“楼主,若是浪人王佰天他们插上一脚,会不会对我们有所阻碍?”白君屠道:“我们这次带了这么多人,怕什么?我们主攻柳进,门下弟子牵制住龙中德他们,只要熊儿下手狠、下手快,我们就胜券在握。”白明奇道:“也是,少林这次可就要大大丢脸了,还没有拿到将军令,就扬言要开什么‘接令大会’,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白君屠微笑道:“他不开,我们开还不是一样?” 白明奇道:“对……楼主高见,此番少林又失算一步,这第五次中原会盟必定在我们乌衣楼召开无疑了。”白君屠哈哈一笑,说道:“不错,我们乌衣楼如日中天,统一天下的日子就要到了。”白明奇微微一笑,说道:“恭贺楼主声望盖过少林方丈。” 白君屠笑道:“这里面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呀。”白明奇道:“帮助楼主完成宏图大业,是我平生之志。”白君屠拉住白明奇,说道:“白兄,你我情同手足,你知道吗?一直想对你说谢谢,以后,乌衣楼是我的,也是你的。”白明奇感动的跪下,说道:“追随楼主左右,不求名利。”白君屠连道快快站起,两人相视微微一笑。 白熊一夜未眠,心中一直在苦苦挣扎,到底要不要刺柳进那一枪,直到门外人声鼎沸之时,还没有拿定主意。白明奇说的虽好,可是白熊冷静一想,还是觉得不妥,正苦恼间,孤独行在门外道:“白少侠,起床啦。” 白熊不再思考,说道:“孤独前辈早。”出门与孤独行下楼准备吃早饭。柳进等人已经坐在下面了。柳进道:“白兄,看你有些倦意,是不是昨晚雨下得太大,没有睡好?”白熊微微一笑,说道:“这倒不是,只是我在想,我也该回乌衣楼了,要与大家分别,心中不舍而已。”孤独行道:“白少侠,我们一起上少林不好吗?” 柳进道:“是呀白兄,待把将军令送到少林,我也想去拜访白伯伯,我们一起不好吗?”白熊心想:“你是去提亲的,我算什么人?”道:“再看吧,这雨下得这么大。”白露浓也道:“师兄,我们一起上少林寺吧,柳公子不是说要到我们家去吗,你那么急着回去干嘛?”白熊凄惨一笑,说道:“师妹……”微微叹息一声,说道:“师妹如此说,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其实,白熊说自己要回乌衣楼,是为了表明自己没有夺取将军令之心,也是让柳进对他失去戒备之心,以便若是真的要动手时,也好出其不意。 柳进道:“还好此处到少林寺不用过河,否则这一夜大雨,河水暴涨,定是过不去了。”悟诚道:“如此大雨,近十年来罕见。”花妍好奇道:“中原与江浙一带差别太多,我们那里下这么大的雨乃是正常之事。” 孤独行道:“其实,农民喜欢的是五风十雨,而不是这样的倾盆大雨,这样的雨,只能摧毁庄稼。”柳丝丝道:“孤独前辈对农耕也是了如指掌,了不起。”柳进赞道:“前辈身在江湖,心有百姓,当之无愧的大侠。”孤独行喝口酒,客气道:“哪里。”悟诚一扬佛号,说道:“孤独施主菩萨心肠,老僧佩服。” 孤独行笑道:“大师过奖了。”白露浓道:“如此说,希望这雨快些停才好,免得百姓遭殃。”花妍道:“怕什么,大不了给他们一些银子就是了。” 柳丝丝笑道:“花妹妹,百姓盼的不是银子,而是好的收成,粮食才是百姓的命根子,知道吗?”花妍点点头,撅着嘴道:“我以为他们缺钱的嘛,每次买东西不都是给他们钱吗?”柳进道:“妍儿,很多人一生为了金钱忙忙碌碌,可是他们却忘了,庄稼才是生活下去的本钱。”悟诚道:“柳少侠一语中的,为钱忙碌,为钱残杀,这简直是贪、嗔、痴三戒无一不犯,大大的不该。”柳进微微一笑。花妍道:“小白,你真聪明。”柳进谦虚一句。花妍不依,说道:“就是你聪明嘛。”柳进知道花妍又在撒娇,只好连连道好。 早饭过后不久,白熊又开始盘算要不要刺那一枪,还是有些犹豫。忽然,有几个醉汉跌跌撞撞的走进客栈,小二上前去扶,醉汉醉得厉害,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拳抡过去,小二门牙掉了三颗,痛得眼泪直流。醉汉们东一晃,西一晃,找了一个桌子坐下,嘴上还骂骂有声。一人骂道:“他……妈的,你……们谁……在撒尿,把我……身上都撒……湿了,以后可得……小心一些。”也有人道:“你……醉啦,这……不是……尿,是下……雨了,你……看我们……全部湿了。”那人笑道:“胡……说,你看……你们裤……裆还在……流水呢……”他们醉得着实厉害,现在还能坐下说话真是奇迹。 柳进道:“这些人倒是挺能喝的,成这样了还不倒下?”孤独行道:“如此喝酒,简直是浪费,也是对自己的身体不负责任。”花妍愤愤道:“真想给他们两耳光,讨厌死啦。”白露浓笑道:“幸亏柳公子不喝酒。” 花妍道:“他要是喝酒,谁理他?”柳进笑道:“以后你请我喝酒我才喝,好不好?”花妍笑道:“说话算数。”柳进道:“当然。”几人还在开玩笑,那五六个醉汉竟然打开了,你一拳我一脚,全然不是招数,只是地痞流氓打架的把式。 龙中德,王佰天等人正觉无聊,眼见这五六个醉汉打起来,他们大是高兴,看得很来劲,连连叫好。醉汉们在叫好声中越打越起劲,须臾,嘴角流血,鼻孔出血者,已有四人。就在客栈众人全神贯注看着五六个醉汉打架时,忽然从客栈外部飞进来漫天的暗器,暗器来势甚急,就连少林的和尚也有未曾幸免者。柳进等人功夫高强,警觉性高,才幸免于难。一阵暗器过后,数不清的黑衣蒙面人冲进客栈,大肆砍杀。龙中德,王佰天的手下又是莫名的死伤数十人,浪人也有受伤,不过稍微轻一些。 柳进惊拉着花妍,看着白露浓,说道:“小心。”白露浓与花妍点点头。柳丝丝道:“这是怎么回事?想不到还是着了敌人的道,刚刚那些醉汉是装的,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分散我们的注意力。”柳进道:“是的,少林大师伤了不少,外面的雨这么大,我们怎么办?”柳丝丝道:“蒙面人这么多,我们还是撤吧,冒雨前行。若是不走,在此只是徒伤无辜。”柳进点点头,说道:“好,大师,我们撤吧,敌人太多啦。” 悟诚眼见自己的弟子伤了十七八人,不敢再耽搁,说道:“好,你们先走,我们掩护。”柳进道声好,清风剑已然出鞘,三个蒙面人伤于剑下。 第四十六章 客栈遇袭(下) 柳进等人还未走到几步,一黑衣蒙面人闪身拦住,银枪一指柳进,沙哑道:“放下将军令,你们走。”柳进道:“不可能。”放开花妍,看着白露浓,说道:“白姑娘,照顾好妍儿。”人剑一起飞向此黑衣人。白露浓看到黑衣人,心中一惊,暗道:“父亲还是来了,这可怎么办呢?”黑衣人也不进攻白露浓,花妍在白露浓身边自是安全。可是她担心柳进,渐渐远离了白露浓,她时不时的还大叫“小白小心”。 有一黑衣人见她叫嚷,不由分说的一枪刺来,花妍吓的大叫一声,白露浓回过神来,大惊之下,银枪脱手而出,杀那人于五尺之外。这黑衣人一百个不信的眼神看着白露浓,不解道:“小姐……你……”断气身亡。 白露浓连忙跑的花妍身边,关心道:“花妹妹,有没有受伤?”花妍摇摇头,白露浓心中一宽,看着死去的人,一脸伤心难过,暗道:“师弟,对不起,别怪我。”花妍以为白露浓为自己伤心,劝道:“白姐姐,我真的没事,你不要把刚刚的事放在心上。”白露浓微微一笑。放眼看去,只见柳进与白君屠打的如火如荼,甚是激烈。白君屠被称为“中原第一枪”,自是枪法精湛。可柳进的“金陵剑法”也是名震江湖,不遑多让。两人枪剑相交,火花四射。白君屠如下山猛虎,柳进似出海娇龙。龙吟虎啸,惊心动魄。 客栈中黑衣蒙面人大占优势,龙中德等人已有退意,都在向客栈外移动,只是黑衣人过多,他们移动的很是缓慢。柳进与对手过了二十招,便已猜到使枪之人是白君屠,暗想乌衣楼来夺将军令,为何蒙面?难道有阴谋?心中害怕白君屠有阴谋,出招更加快捷迅猛了。(..tw无弹窗广告)他内家真气涌动,如滔滔江水,白君屠虽然内力强劲,也是难以抵挡,到三十招时,白君屠已略显败迹,白露浓不知是喜是忧,只是呆呆的站着。 白熊眼见师父要败,暗道一声不好,缓缓移向柳进右侧,说道:“柳兄,我来助你。”柳进道:“多谢。”暗道:“难道白兄没有看出来这是他的师父吗?”刚刚由此一想,右胸刺痛,竟是白熊的银枪穿胸而过。他惊道:“白兄你……”话未完,白君屠一掌击来。柳进本能一挡,却没有挡住,胸口象是有千斤巨石压过一般,眼前一花,跪了下去。 白露浓见白熊走向柳进,隐隐已觉有些不对,在见到白熊出枪那一瞬间,还未喊出口,白熊的枪已从柳进右胸抽出,柳进已倒在白君屠掌下。她大叫一声,扑向柳进,待扑到柳进身边,白君屠已从柳进身上拿出了将军令,笑道:“将军令终于是我的了。”正待一掌击毙柳进,却被白露浓挡住,她道:“父亲,要杀柳公子,先杀了我。”白君屠眼中露出一丝无奈,恨恨道:“真是女大不中留,走,我们撤。”话毕,黑衣人很快的消失在大雨中。悟诚道:“我们快追,将军令不能丢失。”少林和尚也不管柳进等人,快速追赶黑衣人而去。田边白鹤暗道:“不好。”喝道:“快快去追。”十几个浪人冒雨跑出客栈,也跟着追去。龙中德与王佰天却是好像没有事情发生一般,看着柳进等人,眼光闪烁不定。 孤独行立马点住柳进的穴道,止住流血,喃喃道:“白少侠为什么要这么做?好让人失望。.tw[]”白露浓与花妍及柳丝丝早已哭得不是摸样。 白露浓恨恨道:“师兄,你好狠,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你说话呀?”孤独行叹道:“白少侠已经走了。”白露浓抱着柳进,大哭道:“柳大哥,是我害了你,我这就陪你去。”说话的同时,捡起地上的单刀,向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落单刀,说道:“都冷静一些,柳少侠还有救。”花妍哭泣道:“前辈,快救救小白呀。”孤独行叹道:“先治内伤,后治外伤,你们打起精神,为我护法,我来运功治疗柳少侠的内伤。” 柳丝丝道:“孤独前辈,还是到房间去吧。”孤独行看一眼龙中德等人,点点头,说道:“也好。”龙中德道:“孤独前辈,需要我们帮忙吗?”孤独行道:“只要你们不捣乱就好了。”王佰天摇头道:“真是没有想到,堂堂的乌衣楼主也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哈哈……”白露浓此时心中对自己的父亲也是充满恨意,故而对王佰天的讥讽之言也未放在心上。龙中德道:“放心,我们是不会上去打搅的,你们请便。”柳丝丝虽然讨厌龙中德他们,还是道:“多谢。”四人抬着柳进到楼上房间,包扎好伤口后,孤独行便开始输入真气。良久之后,孤独行已是汗流浃背,柳进还是毫无反应。柳丝丝道:“孤独前辈,你歇一会儿,我来输真气吧。”孤独行叹一声,缓缓收掌,站到一边,暗自调息。 柳丝丝与柳进练得俱是“纳川功法”内功心法,运气路数一样,因此柳丝丝为柳进输送真气可谓事半功倍。就在柳丝丝将近气竭之时,柳进轻微的睁开了眼睛。花妍与白露浓站在柳进的面前,看的真切,俱是喜道:“醒了……”孤独行脸有喜色,说道:“都先别说话,免得妨碍柳姑娘运功。”白、花二女点点头,关切的看着柳进与柳丝丝。一顿饭后,柳丝丝收掌舒一口气,说道:“白君屠好重的出手。” 白露浓哭道:“对不起……”柳丝丝一怔,继而道:“白妹妹,我们怎么会怪你呢?弟弟现在伤势严重,还不能言语,我要出去买一些药材回来,你们歇息一会儿。”白露浓呜咽道:“我陪你去。”柳丝丝摇摇头,说道:“我一人去就可以了,你们好好照顾弟弟。”白露浓道声是,跪在柳进旁边,拉着他的手,只是哭。 孤独行道:“柳姑娘,真正的疗伤圣药,只有少林才有,这小地方买的药治标不治本,不如不买。”柳丝丝道:“若是没有药物的辅助,我弟弟的身体怕是吃不消。”孤独行道:“我们何不雇一辆马车直奔少林寺?”柳丝丝道:“可是,这雨这么大,能行么?”孤独行道:“可以,马车内不会进雨,只要在马车内多垫几床被子,这样就可以减轻震荡。”柳丝丝道:“好,我这就去叫马车。”孤独行道:“还是我去好了,方便一些。”柳丝丝心想也是,说道:“那就有劳前辈了。”孤独行摇摇头,从窗户跳出客栈。 柳丝丝暗道:“孤独前辈好细心,定是害怕龙中德他们知道他出去后上来找麻烦,才从窗户跳下去,避开他们耳目。”房间中只有四人了,花妍从怀中拿出一丝帕包裹,小声道:“柳姐姐,这才是真真的将军令,我与小白在金陵之时已经把它掉包了,现在你拿着吧。”柳丝丝即惊且喜,说道:“将军令虽然没有丢失,可是弟弟伤的竟是如此之重,唉……还是你拿着吧,反正又没有其他人知道,你拿着也很安全。”花妍点点头,呜咽道:“也好,柳姐姐,小白没事吧?”柳丝丝点点头,说道:“没事,只是需要时间休养。” 花妍道:“少林寺的疗伤圣药真的管用吗?” 柳丝丝只是耳闻少林有疗伤圣药,可是并未见过,此时为了安慰花妍,惴惴不安道:“是的,少林已有好几百年的历史,再说那些大师都是得道高僧,应该会有秘方流传下来。”花妍看看嘴脸乌青的柳进,虽然充满希望,可更多的还是担心。白露浓只是愧疚,脸紧贴着柳进的手,喃喃自语,多是请求柳进原谅。 不一会儿,孤独行上来了,说道:“走吧,马车准备好了。”白露浓及花妍闻言,起身让开,孤独行轻轻抱住柳进,向楼下走去。小二拿来三把油伞,柳、白、花三女撑着,柳进身上倒是没有溅到雨水。孤独行把柳进抱进马车后,出来道:“三位姑娘上车,我来驾车。”柳丝丝道:“怎敢劳烦前辈,难道没有驾车的吗?” 孤独行道:“在街上没有找到赶车的,我就把这空马车借来用了一下,没事,我会还给他的,快上马车走吧。”柳丝丝暗自叹息:“孤独前辈为了弟弟,竟然不顾身份偷车驾车,真是难为他了。”雨下得太大,路又太滑,这一路马不停蹄的下来,五人直到第二天早晨才到少室山下。还好,此时大雨已经停了。 第四十七章 古刹疗伤(上) 山路难行,孤独行抱起柳进,展开脚步,当先快步冲向少林寺。(..tw好看的小说)柳丝丝拉着花妍,与白露浓一起紧跟其后。片刻之后,已到大雄宝殿,方丈悟本听说柳进等人来了,连忙迎接。看到气若游丝的柳进,方丈大惊,说道:“快快送入房中,老衲要为柳少侠诊脉。”两个小沙弥道声是,准备上前抬着柳进。孤独行道:“不用了,还是我抱着吧。”小沙弥退开,悟本道:“那就有劳孤独施主了。” 众人走进一间干净宽敞的屋子,孤独行把柳进放于床上,悟本搭着柳进的右腕,好久之后,才道:“一枪刺中右胸,以致内息紊乱,一掌正中前胸,象是‘乌衣手’,若不是柳少侠内力深厚,只怕早已回天乏术了。”白露浓哭道:“大师说的不错,这一掌的确是我父亲的‘乌衣手’。”悟本一怔,转念便已想到白露浓与柳进的关系,一扬佛号,说道:“真乃孽缘。”花妍急道:“大师,一定要救救小白。” 悟本道:“姑娘莫急,柳少侠不会有事的。”然后对身后小沙弥道:“木鱼,去把我房中的五灵脂拿去碾成粉末带来。”少林第一代弟子现只有悟本大师四师兄弟,第二代净字辈弟子也已是而立之年,在江湖颇有名望。第三代弟子则是木字辈,还是小僧。木鱼道:“弟子明白。”飞也似的出去。孤独行道:“五灵脂?这是一种珍贵的药材,很难得到。”悟本颔首道:“孤独施主说的不错,这也是他人送的,不过这些足以治好柳少侠的外伤内伤。”柳丝丝喜道:“如此,多谢大师厚意。”悟本道:“不用多礼,你父亲与我是好友,柳少侠又是为了保护将军令而受伤,我岂能袖手?” 不多时,木鱼已经拿着碾好的五灵脂粉末来到悟本身边。悟本接过灵药,缓缓站起,放了少许在茶杯中,倒一些茶水冲散,说道:“哪位姑娘喂柳少侠喝下?”白露浓身手较花妍敏捷,一闪身到悟本身边,说道:“大师,我来吧。” 悟本道声好,递过茶杯。白露浓一口一口喂柳进喝下后,站在一边,静候悟本吩咐。悟本道:“姑娘休息一会儿,我来为柳少侠敷药。” 白露浓闻言站于一旁。悟本轻轻解开柳进右胸边的衣服,除去伤口处的纱布,轻轻的把五灵脂粉末散在伤口处,只见白沫直流。悟本拿出手绢,轻轻擦拭,待白沫没有后,悟本把木鱼拿来的纱布轻轻缠在柳进身上,一切弄好后,说道:“最多一炷香,柳少侠自当醒来,只要他能自己运功疗伤,内伤就会好得快一些。” 花妍大是好奇,问道:“大师,刚刚怎么会有白沫?”悟本道:“伤口感染,已开始腐烂,这五灵脂的另一个好处就是能够把腐烂的肉化成水,以便药效得到更好的发挥,也可以使新肉快速生长。”花妍连连乍舌。孤独行道:“悟诚大师还没有回来吗?”悟本似是一惊道:“你们没有一起?我说怎么没有见到他呢?” 孤独行道:“昨天上午我们遭到埋伏,柳少侠受伤,将军令被白君屠抢走,悟诚大师便去追赶,我们则连夜赶往少林来了。”孤独行还不知道白君屠夺去的将军令是假的。悟本道:“师弟真是糊涂,柳少侠受伤如此之重,怎么能丢下不管呢?” 花妍道:“大师,其实,真正的将军令在我这儿,早在金陵我和小白就在一家古玉店中找了一个酷似将军令的玉。真的有我拿着,假的小白拿着,昨天被抢的是假的。”悟本惊奇道:“柳少侠与花姑娘真是精明,木鱼,派人去通知你师叔,让他火速赶回少林。”木鱼道:“弟子遵命。”低着头就跑了出去。 花妍拿出将军令,递给悟本,说道:“大师,我们终于完成使命,把将军令平安送到少林寺了。”悟本接过将军令,叹道:“代价未免大了一些。”柳丝丝道:“大师,听说少林要开‘接令大会’,不知是真是假?”悟本惊道:“老衲不知此事,定是有人谣言,不过将军令到了少林寺,是该给天下英雄一个交待,我会公告武林英雄,将军令已到少林,以后不会有人再找众位的麻烦了。”孤独行道:“我看大师不用那么麻烦,不久之后,天下英雄自会齐聚少林的。”悟本又是一惊,说道:“为何?”孤独行道:“江湖早已传遍少林寺在三月十五召开‘接令大会’。”悟本似有愤意,说道:“不知谁人谣言?”柳丝丝道:“这样也无坏处,反正大师在那天向天下英雄说明就行了。”悟本扬声佛号,说道:“只有如此了。” 不一会儿,柳进微微一动,悟本已有感觉,说道:“柳少侠已经醒了。”柳丝丝等人大喜,围到床边。柳进眼睛已然睁开,看到花妍及白露浓与柳丝丝三双泪眼,轻声道:“让你们操心了。”花妍道:“小白,太好了,你醒了就好。”柳进强勉笑一下。白露浓哭道:“柳公子,我真的没脸见你,我……” 柳进缓慢伸出手,拉着她,说道:“白姑娘,我以为你也走了呢,看到你,我真的很高兴。”白露浓喜道:“柳公子,你不生我气?”柳进小声道:“怎么会呢?我想白兄也有苦衷,你也不要怪他。”白露浓听柳进说不怪白熊,感到欣慰的同时也感到了白熊的无情,恨恨道:“柳公子,亏你还不怪他,他怎能下得了手?” 柳进微笑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白露浓点点头。柳丝丝道:“弟弟,是姐姐没有好好的保护你,请你不要生姐姐的气。”柳进道:“姐姐,千万别这么说,还好真的将军令未被抢走。”悟本点头道:“不错,花姑娘已经把将军令交给我了,你就安心养伤吧。”柳进微微一笑。 悟诚一行僧众昨天从客栈追踪白君屠等人,一路下来,只能看到白君屠一行人留下的脚印,却是见不到他们的人影。正在快追时,忽见后面田边白鹤等人追来,悟诚道:“不要停下,小心浪人偷袭。”和尚们道声是,继续快追,再过一顿饭的功夫,浪人已经赶上他们,却没有向他们出手,甚至没有看他们一眼,只是继续向前跑。 悟诚暗道:“难道浪人也是去夺将军令?”大喝道:“快跑,不要让浪人赶在前面。”众位少林和尚加紧步伐,眼见就要追上浪人,却听田边白鹤一声长啸,浪人速度竟又加快不少,把悟诚一行人甩在了后面。 白君屠等人出了客栈之后,迅速向北逸去,此时已在十里之外。白熊道:“师父,就在这里等着他们,我们埋伏好,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白君屠一听也对,说道:“好,白管家,让大家埋伏在路的两旁,待到后面追兵一来,听我口令杀出。”白明奇道:“是。”不一会儿,一行人便藏在了路的两旁,没有一丝痕迹。 浪人追了一阵,忽地不见足迹。田边白鹤道:“地上怎么没有印记了?”正奇怪时,只闻一声暴喝,埋伏在周围的乌衣楼众人一起杀出。浪人惊慌失措,田边白鹤一见不好,说道:“快撤。”柳下惠子姐妹俩联手抵挡白明奇。 田边白鹤见机的早,已经快突出乌衣楼众人的包围圈了,见姐妹俩还在苦战,大声道:“惠子惠梦,撤。”姐妹俩道声是,手中武士刀迎风斩出,白明奇惊退,两姐妹乘势奔向田边白鹤,三人消失在大雨之中,其他的浪人无一幸免。 三人跑出好远之后才停下,田边白鹤愤愤道:“将军令被白君屠抢去了,如何是好,师父的妙计岂不是要落空?”柳下惠子叹道:“没办法,白君屠太狡猾了,不过反正我们已把少林在三月十五要举行‘接令大会’的风声放出去了,少林没有得到将军令,丢人的是他们,与我们何干?”田边白鹤道:“其实师父还有连环计,看来我们要重新算计算计了。”柳下惠梦道:“我与白熊有些交情,要不我去找他看看?说不定运气好,能抢回将军令呢?”柳下惠子奇道:“姐姐,你用美人计?” 柳下惠梦摇摇头,说道:“不是,是苦肉计。”田边白鹤奇道:“苦肉计?”柳下惠子也是不解。柳下惠梦道:“放心,我们快些跟上去,看他们在哪里落脚,我自有办法。”田边白鹤与柳下惠子将信将疑,不过还是追了上去。 过不多时,天已渐渐暗了下来,雨也停了,田边白鹤师兄妹见到白君屠等人进了一个小村庄。柳下惠梦道:“你们在庄外等我,我跟上去找机会与白熊接触。”柳下惠子拉住柳下惠梦,说道:“姐姐小心。”柳下惠梦点点头,悄无声息的跟着乌衣楼众人。 悟诚与门下弟子追到天黑,也不见白君屠等人的身影,暗想定是追错了方向,左右无法,只得按原路返回。一宿未眠,第二天早晨,众僧四下一打量,竟在少室山十里外。悟诚暗叹一声,扬声佛号,说道:“我佛指引我们回到少林,还是先回寺再说吧。”众僧走不几步,便见前面有好几个小僧侣快步过来,一个个喜道:“师叔祖,方丈师祖说柳少侠等人已到寺中,真正的将军令也到了本寺,叫我们下山找你呢。”悟诚大喜道:“太好了,我们快快回寺。”一行人回到寺中,悟诚连忙拜见悟本。悟本道:“师弟一路幸苦了。”悟诚拜道:“多谢方丈师兄挂怀,真没想到白君屠夺去的是假将军令。” 悟本道:“是呀,多亏了柳少侠机警,他现在伤得很重,正在客房休息,你要不要去看看他?”悟诚道:“是该去看看,昨天我也是无奈之举,不得不留下他们。”悟本道:“师弟此时能看透昨天的不对,已是难得,走,我领你去。”悟诚道:“多谢师兄,此事了结以后,我会面壁一年为昨天不救柳少侠而追将军令一事赎罪。” 悟本一扬佛号,说道:“师弟,你还是未曾看透呀,面壁与不面壁,救与不救,皆在一念之间,你现在既已知错,既是顿悟,又何须自责呢?” 悟诚道:“师兄说的是,我记下了。”悟本点点头,两人不一会儿便到了柳进养伤的房间。孤独行出去了,屋中只有柳丝丝姐弟俩以及花、白二女。四人见到悟本师兄,一起行礼。悟本悟诚还礼后,悟诚道:“柳少侠,老僧来赔不是了。” 柳进惊道:“大师何出此言?晚辈万万经当不起。”悟诚双手合十,说道:“昨天老僧放下人命不救,却去追身外之物,老僧的确还未曾看透,幸得方丈师兄刚刚点化,才有所顿悟,你若是不接受老僧的赔礼,老僧心将不安一生。”柳进心想:“少林大师果是菩萨心肠。”挣扎着坐起来,说道:“大师以菩萨之心,我柳进岂能不识抬举,两位大师快快请坐。”悟诚一扬佛号,道声多谢,与悟本一起坐下。 柳丝丝道:“这五灵脂果然有神效,我弟弟的伤势好得很快。”悟本道:“这五灵脂生长在大山之中,它本是一种菇类,长出地面以后,便会有五种老鼠在其上面排泄,直到排泄物把这菇类包裹的严严实实,五年之后,经过风吹日晒,就成了这五灵脂,这药物极其难见,就连这少室山也难见它的踪迹。” 第四十七章 古刹疗伤(下) 柳进奇道:“这难道是他人的贡品?”悟本微微一笑,说道:“要说他还是我少林寺的恩人。(..tw无弹窗广告)”柳丝丝等心想:“少林寺的恩人定是了不起的人物。”惊异道:“恩人?”悟本点点头,说道:“是的,他们是三神山的三个英雄,去年护送我师弟悟相回寺,留了不少五灵脂。”柳进惊道:“孙永杰他们?真没想到他们把悟相大师送回少林了。”悟本奇道:“柳少侠认识他们?”柳进点头道:“认识。” 悟本微微一笑,赞道:“吴少侠果然是侠名远扬。” 柳进与花妍虽知吴炳能一行人是干什么勾当的,但不愿破坏他们在悟本心中的良好形象,因此也不揭破。花妍问道:“大师可曾见到我招宝山庄的护卫程成?”悟本有些茫然,说道:“招宝山庄护卫?未曾见到。”花妍奇道:“我爹爹明明让他率领一队人马与吴炳能他们一起护送悟相大师回寺的呀,他怎么没有到少林寺呢?” 柳进猜测道:“也许程护卫只把他们送到少室山脚下便回去了。”花妍点点头,说道:“也许是的。”悟本道:“花庄主仁义,老衲感激不尽。”花妍道:“多谢大师,我们护送悟相大师乃是理所当为之事。”悟本微微一笑。 悟诚道:“却是不知谢施主哪里去了,说来说去,就是怪他,否则我悟相师弟也不会落得终身残废。”柳进惊道:“悟相大师他……他现在何处?”他们本以为悟相早已过世。悟诚道:“年前与吴少侠一起去三神山讲学了。” 花妍惊道:“去了三神山?那里可是贼……”她情急之下差点说漏了嘴,他们不说那里是贼窝,是不想悟本等僧担心。悟本道:“我师弟他也是因祸得福,我为他欣慰。”柳进不解,问道:“大师何意?”悟本道:“吴少侠三兄弟说要为悟相师弟建造一座寺院,让他做主持,我岂能不为他高兴?”柳进等将信将疑。 柳进道:“现在想想那日在招宝山庄的情景,好像周剑一心要杀死悟相大师一般,难道其中还有玄机?”悟本叹道:“成年往事。(..tw无弹窗广告)”花妍有了好奇之心,询问道:“大师,什么成年往事?说来听听嘛。”悟本扬声佛号,说道:“这可要从霸王弓柳施主说起。”众人惊奇,柳进道:“怎么与柳前辈也有关系?” 悟本道:“三十年前,荆紫关关主周剑荪看上了荆州城中的胡家小姐胡瑶琪,于是放下大话,说要在八月十五月圆之夜前去抢娶。胡员外不甘女儿就戮,遂张贴告示,寻找江湖侠少帮忙。月圆之夜,来了三四十侠少,三人最为出众,一是霸王弓,另外还有两人就是孙剑竹和方先文。那夜周剑荪果然来了,并且用计抢走了胡小姐,众侠少紧紧追赶。最后追到荆紫关的,却是只有霸王弓、孙施主、方施主三人。三人不负众望,在荆紫关中找到了胡小姐,可就在三人想把胡小姐带出关的时候,这才发现迷路了。恰好时值深夜,关中静悄悄的,一片漆黑,忽闻叫声,让人心惊胆战。不一会儿,孙施主和方施主相续失踪,只留下霸王弓和胡小姐。两人心惊胆战,在关中漫无目的行走。深夜时分,忽见方施主出现了,面目狰狞,硬说自己是鬼,霸王弓不信,连射数箭,方施主丝毫不伤,正在霸王弓无奈时,方施主叫呀呀的跑了。两人刚松一口气,又来了一老者,拐杖驻地呜呜有声,好似鬼魅一般,十分吓人。胡小姐早已胆寒,柳施主大叫一声,一箭射出,那老者鬼魅般消失。这番景象惊住了两人。再过片刻,空中飞来了很多白影,一白影道:‘柳空留,我要吃了你。’柳施主射箭,不中,而且白影越来越多,最后,柳施主经不起害怕,径自逃跑了。胡小姐到底是女儿家,哪里追得上?不几步就绊倒了。后来,还是孙施主出现,救出了胡小姐。”(注:关于周剑荪强娶胡瑶琪之事,详见于拙作《贺兰记》。) 悟本说至此,微微一叹,众人却不甚懂。悟本又道:“其实,这里的孙剑竹就是周剑荪。(..tw好看的小说)”柳丝丝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在胡府抢走胡小姐的是周剑荪的替身,他自己则混在侠少当中,最后还是他得了好处,看来,荆紫关中的一切都是他安排的,只是为了得到胡小姐芳心。”悟本道:“柳姑娘一语中的,正是如此。” 花妍道:“既是如此,这怎么与悟相大师有关呢?”悟本道:“其实,悟本师弟的俗名叫做方先文。”众人闻言,已知事情原由。柳进暗道:“原来悟相大师前身是荆紫关周剑荪的手下,是周剑荪的一个托而已。”悟本道:“周剑荪害怕师弟说出荆紫关中那夜之事,便派人暗杀师弟,师弟无法,只好逃到少林,我师父见他悟性高,便收为弟子。三年后,周剑荪和胡瑶琪喜得周剑,周剑荪便把用计骗亲的事说了,胡小姐最终还是原谅了他。”柳进叹道:“周剑要杀悟相大师,原是如此。只怕他早已知晓悟相大师的身份。”悟本点点头,说道:“是的,冤孽呀。”柳空留自荆紫关那夜后,自己矢口不提,常在心中引以为耻,谁知到死之际,感慨一生浮沉,最后还是对孙永杰等说了,说后一身轻松,就此过世。 孤独行道:“胡家小姐本以为嫁给了侠士,没想到嫁给了匪类,这只怕是胡员外也始料未及。”悟本道:“胡小姐嫁给周剑荪以后,周剑荪便收敛了很多,不过荆紫关到底是土匪窝,积重难返。”柳进暗道:“不错,这周剑本就是地痞,加之现在成了教头,难怪张狂得很。”柳丝丝道:“少林悟字辈四大神僧,本相诚茗,不知悟茗大师现在何处?”悟诚道:“我师弟到后山采药去了,已出去半个月啦,应该快回来了。”白露浓惊道:“半个月?吃些什么?”悟诚道:“带些干粮,有时好几天不吃不喝,有野果也可以。” 柳丝丝道:“据说后山有金丝奇景,不知是真是假?”少林后山有一个悬崖,万丈之身,每个晴天的早晨和傍晚皆可看到金丝奇景,甚为壮观,深得游客口碑。悟本道:“确有此景,我师弟悟茗曾经用绳子下去山腰采过药材,不过没有到过底部。” 柳丝丝等四人暗想:“大师采药救人,却是苦了自己。”柳进赞道:“舍己救人,大师们好生让人敬佩。”悟本道:“少侠过奖了,悟茗师弟每每从山中回来,对人生便有了更深一层的顿悟,这也是他经常进山的原因。”柳进心道:“少林久盛不衰,只怕是因为大师们佛手佛心之故。”道:“少林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大派。” 悟本微笑道:“柳少侠过奖了。”话未说完,“哐哐”一阵敲门声,外面传来杜晓菲的声音:“柳兄,请开门。”柳丝丝闻言心中一喜,连忙开门。只见朱棣、徐薇儿、杜晓菲三人站在门外。柳丝丝连忙行礼,说道:“王爷王妃好,快请进。”朱棣道:“柳姑娘。”徐薇儿微笑道:“柳姑娘,别来无恙呀。”柳丝丝微微一笑。杜晓菲道:“柳姑娘,柳兄怎么样了?” 三人说话时已经走进,柳丝丝未答话,柳进就道:“杜兄,我很好。”悟本悟诚见到朱棣夫妇,连忙站起行礼,花妍与白露浓也连忙亲切的问好。 朱棣走到柳进床边,关心道:“柳兄,伤好些了吗?”柳进准备下床拜见朱棣,却被朱棣阻止。柳进道:“好多了。”朱棣道:“要多休息。”柳进点点头。徐薇儿道:“柳少侠受苦了。”柳进心中感动,说道:“多谢王妃关心,小伤而已。”花妍道:“徐姐姐,你们是什么时间到少林的?”徐薇儿道:“比你们早了半个月,我们在此专门等你们,邀请你们到北平做客的。”花妍笑道:“真的吗?太好了,待小白的伤好了我们就走,怎么样?”徐薇儿道:“好呀。”朱棣道:“还有柳姑娘,这位白姑娘,唉,白少侠呢?”白露浓听朱棣提起自己的师兄,心中便有羞愧之意,低头不语。 柳进微微道:“白兄回乌衣楼了。” 其实,朱棣早已听杜晓菲说了柳进与白氏双英之间的事,只是不知是白熊伤了柳进,心道:“白少侠定是由于伤心之故,这才回去。”便也不再问。 白露浓却道:“我没有这样的师兄。” 朱棣叹一声,暗道:“难道白少侠做了什么伤害白姑娘的事?这也难怪,十几年的师兄妹,没想到最后却是难成眷属,白少侠有脾气,难免之事。”道:“白兄也是血性男子汉,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白露浓眼泪又流了下来。花妍道:“小白的伤就是白大哥用枪刺的。”白露浓闻言,扑到床边,趴在柳进身边大哭起来。朱棣,徐薇儿,杜晓菲三人大惊。杜晓菲道:“白兄何以如此?” 柳进道:“白兄也有他的难处,算啦,反正将军令又没有丢失,不提了。”朱棣三人大是疑惑。花妍见白露浓伤心,劝道:“白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你伤心的,只是徐姐姐想知道,我不能不告诉她。”白露浓摇摇头,没有说话。柳进柔声道:“白姑娘,别在意,我伤好以后,还是要到乌衣楼去,一切都会好的,不哭了。”他这几句话发自内心,白露浓心中欢喜,哭的声音却更大了。柳进道:“白姑娘,怎么啦?”白露浓只是摇头,花妍见柳进如此关心白露浓,心中有些酸楚,满脸的委屈。 朱棣道:“大师,这将军令的秘密你可知道?”悟本道:“不尽知道。传言将军令是开启宝藏的钥匙,而上面的花纹是藏宝路线。江湖盛传:至宝将军令,得之乾坤定。财宝此中藏,秘籍足问鼎。这都说明将军令关乎宝藏,有些传言还说里面有白起将军的手记《武安要略》。少林古书记载,将军令乃是磁玉制成。” 众人奇道:“磁玉?什么磁玉?” 悟本道:“这还是听我师父说的,我少林古书记载:‘将军令成于磁玉。’故而江湖好汉皆不知晓。磁玉就是有磁性的玉石,这种玉石千年难遇,十分珍贵。”柳进道:“有磁性的玉石,可不是千年不遇嘛。”在世人眼中,只有磁石一说,说到磁玉,几乎无人知晓。悟本道:“古书记载,磁玉呈褐蓝色,与蓝田玉十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磁玉有磁性。虽然有磁性,但是不能吸引铁器,只能吸引青铜,这也使得它独一无二,价值连城的原因。” 第四十八章 真真假假(上) 众人恍然大悟,心说光将军令这块玉就足以价值千万,何况里面藏着的宝藏呢,难怪这么多人愿意为它而死。花妍叫道:“赶紧拿青铜器来试试。”悟本微笑道:“屋内的灯座既是青铜制品,只要看看这块将军令能不能吸引灯座就好。”说着从袖中拿出将军令,走到灯座处,缓缓把将军令靠近,在来回远近移动几次后,悟本脸色变得沉重起来,喃喃道:“奇哉怪也,为何没有吸引力呢?”众人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柳进险些摔倒,惊慌失措道:“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柳丝丝冲过去拿过将军令试探了好几次,果然毫无相互吸引的意思,心下大是失落,可是她不敢相信这将军令是假的,问道:“大师,你确定这灯座是青铜的吗?”悟本道:“不敢妄语,确实是。”柳丝丝还是不死心,说道:“寺中还有其他青铜器吗?”悟本道:“有,香客烧香用的大鼎也是青铜器。” 众人心中抱着万一的希望跑向香鼎,来到大鼎处,柳丝丝迫不及待的把将军令贴向大鼎,可是,两者依旧没有相互吸引的意思,她大是失落,沉痛道:“怎么会是假的呢?”柳进一时缓不过气来,吐出一口鲜血,说道:“拼命保护的东西竟是假的,哈哈哈。”花妍哭道:“为了一块假的将军令,枉死了我大哥,老天开了好大一个玩笑。”众人闻言一阵唏嘘,心中若打翻的五味瓶,不是滋味。 悟诚叹气道:“怎么向天下英雄交代呢?”众人一番生死保下东西的竟是假物,怎能不失落?悟本叹息道:“只有拖延时间了。如果我们不尽快找到真的将军令,天下英雄岂不是会认为我们把真正的将军令藏起来,拿一块假的将军令来骗他们吗?” 柳丝丝道:“可是还有七天就三月十五了,短短几天,怎么可能找到真的将军令?”悟本道:“要说我们还有二十个月的时间?”柳进等人奇道:“二十个月?”悟本道:“是的,你们可知道,中原会盟十年一次,离下一次中原会盟还有整整二十个月的时间,只要我们抓紧时间,一定能找到真的将军令。(..tw好看的小说)”柳进问道:“中原会盟与真假将军令有什么关系?”悟本道:“待群侠齐聚少林时,我就宣布:少林暂时保存将军令,待到下一届盟主产生,便将将军令交由他处理。如此我们岂不是赢得了二十个月的时间寻找真的将军令?”众人大赞好计策。花妍好奇道:“中原会盟?这是干什么的?” 悟本道:“这就要从三十八年前说起,在三十八年前,太祖进军中原,誓灭大元,一统天下,为了一举胜利,太祖在鄱阳湖召开武林大会,想借助天下英雄的力量铲除大元,这次大会举行了整整十天,最后断水刀客刘断水的父亲刘平湖夺得盟主,成为江湖八万豪侠的领袖,与太祖一起大破陈友谅后,继而北上伐元。用了数年时间,终于打败大元,统一天下。因为有了八万江湖好汉的帮助,使太祖成为第一个进军中原的汉将领,为了纪念这次会盟,便把这次会盟叫做中原会盟,意为‘进军中原的天下会盟’,规定每十年举行一次。第二次是二十八年前,也在鄱阳湖举行,出现了‘一刀双剑’,他们并驾齐驱,因此第二次中原会盟他们三人共同被称为‘三侠客’,可是由于刘平湖有功于朝廷,故此刘断水的名气稍稍盖过剑神与剑圣。第三次中原会盟也在鄱阳湖,只是那时一刀双剑早已归隐,是由乌衣楼主白施主技压群雄。由于种种原因,第四次中原会盟在贺兰派举行,投票选出盟主,依旧为白君屠。至于第五次中原会盟,不管在哪儿,只要我们这一边有人技压群雄的话,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领导群雄寻找将军令的秘密,就算到时没有找到真的将军令,我们也可以要天下英雄一起找,毕竟太祖定下规矩:‘凡盟主者,皆可领导江湖群侠十年’。.tw[]” 杜晓菲道:“太祖圣明,这中原会盟不仅使江湖群侠更加团结,也可以及时换新的领袖,便与为朝廷效力。”悟本道:“是的,每次天下第一都会受到陛下的钦点,因此,中原会盟也是天下英豪最期待的一件事。” 柳进道:“可现今的江湖,南有千岛湖霸,西有黄龙洞主,特别是近几年,他们声名鹊起,乌衣楼作为盟主,好像并没有起到带头作用。”他早已听白露浓说过千岛湖霸和黄龙洞主不服管教之事,此时说出,乃是旁敲侧击悟本大师,看他作何反应。 白露浓道:“柳公子,这倒不是我爹爹不愿意管理,只是我爹爹在五年前患过一次头痛之病,从那以后,精力不济,乌衣楼内的事情大部分有管家白叔叔做主,因此对于江南一带疏于管理。”柳进对白露浓悄悄一眨眼,说道:“白姑娘,我不是责问你,只是感到奇怪而已,你别生气。”白露浓微微一笑,说道:“我哪会生你的气?”柳进呵呵一笑。 悟本大师始终不语。朱棣道:“大师的建议不错,拖延时间乃是上上之策,这样既不得罪群侠,也让我们有时间找回真正的将军令,目前,我们只有一个线索。”柳进奇道:“一个线索?什么线索?”余人也甚是惊奇。朱棣道:“依我推断,这玉是东瀛之物,因此就要从浪人身上下手,找出蛛丝马迹。”杜晓菲道:“浪人?难道他们从中做了手脚?可是真的将军令怎会到了他们的手上呢?” 柳丝丝道:“是呀,他们见不到真的将军令,怎么可能造出这么逼真的呢?”柳进保证道:“将军令绝没有经过浪人的手,但将军令在我手上之时,也不可能被人掉包。在招宝山庄之时,将军令交予了花大哥,可是花大哥最后又交给了我。哎呀,将军令真正不再我身上的时间,只有在招宝山庄的时候。” 花妍一听急了,说道:“小白,你什么意思?我大哥已经为将军令而死,你还怀疑他?这将军令在金陵之时,柳伯伯不是也拿过几天吗?” 柳进闻言也有怒意,说道:“你是说爹爹换了将军令?”花妍松开柳进的手,说道:“我可没有这么说。”柳进道:“那你什么意思?”花妍也不相让,说道:“那你说我大哥拿过将军令是什么意思?”柳进心中一痛,轻咳两声,花妍急的赶忙扶住他,柔和道:“小白,我不是故意气你,只是你不该怀疑我大哥。”柳进轻柔道:“我哪有怀疑?我只是在理理头绪,想想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我失态了。”花妍笑道:“我哪会怪你?”柳丝丝暗自舒一口气,心想若是弟弟和花妹妹因为假将军令而失和,可就得不偿失了。 众人一时失意,都没了兴致,吃过晚饭,都说很疲劳,相互告辞,回到自己的房中。柳丝丝,花妍,白露浓,柳进四人的房间在一起。为了更好的照顾柳进,悟本有意这样安排的。此时四人俱无睡意,都在柳进的房中,心事重重。 柳进百思不得其解,喃喃道:“真是想不通,将军令怎么会是假的?不行,我要去找金前辈问个清楚,看他当时是不是看清楚了。”花妍道:“小白,金前辈还会说谎?再说金前辈怎么会看错?还有无名剑,他可是三番五次的找我们麻烦,直到他死在招宝山庄,你也不想想,将军令若是假的,他会那么拼命吗?” 柳进道:“既是真的将军令,现在怎么变成假的了?不是你带着,就是我带着,难道真有人掉了包而我都不知道,那还了得?”花妍撅着嘴道:“反正我也没有弄丢过,我俩基本上时时刻刻都在一起。”柳进道:“妍儿,你不要耍性子好不好,我怎么会不相信你?现在想想,我都在怀疑我自己是不是我自己,将军令怎么会是假的?邪乎的很。”柳进闷闷不乐,花妍亦是心中不快。 柳丝丝道:“弟弟,你再仔细想想,你与花妹妹一路走来,遇到过什么,看能不能找出蛛丝马迹。”柳进点点头,说道:“我说说,你们听听,看能不能找出一些破绽。”柳丝丝与白露浓点点头,花妍则是拉着柳进,一肚子的烦恼。 柳进道:“从蜀地到招宝山庄,将军令一直在我腰间,从未遗失。”花妍点点头,说道:“是的,虽然有些人打将军令的主意,可都没有得逞。”柳进点头道:“到招宝山庄之后,我便把将军令交给了花大哥,直到花大哥在浪人攻庄身亡之后,将军令是由花大嫂交给我们,是不是如此,妍儿?”花妍点头道:“是的,我想我与小白都还小,难以解决将军令的事,因此才建议小白把将军令交给我大哥处理,没想到因此害了我大哥。” 柳丝丝道:“你们在招宝山庄停留了多长时间?” 柳进道:“半个月。”柳丝丝暗想:“半个月可以做很多事情。”道:“这半个月你们是没有见过将军令?”花妍道:“是的,不过我大哥、父亲也从未离开过山庄,他们不可能做手脚的。”柳丝丝微微一笑,说道:“弟弟,你继续说。” 柳进道:“嗯,我与妍儿从招宝山庄来到畏何客栈,在畏何客栈被龙中德用诡计逼走近百里,从近百里到金陵虽然连连遇险,可最终还是化险为夷,到了金陵之后的事,你们都是知道的。”白露浓道:“在近百里那条路上,我虽然拿过将军令,不过稍后就给了柳公子。”花妍点点头,说道:“是的。”柳丝丝道:“将军令若是被掉包,只有在招宝山庄和金陵有可能,可是花公子已死,我想爹爹断然不会做出这么荒唐之事。现在想来,这将军令本就是假的,无名剑被骗了,金师庸前辈也看错了,一切都是错的。” 第四十八章 真真假假(下) 柳进惊道:“一切都是错的?可是其他人会这么想吗?我岂不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柳丝丝坚定道:“如今只有一计,嫁祸他人。[..tw超多好看小说]” 白露浓奇道:“嫁祸他人?怎么嫁祸?难道姐姐想让我爹爹做替罪羊?”柳丝丝叹息一声,说道:“不是你爹爹,就是我弟弟,现在知道你爹爹抢走将军令的人不少。”白露浓哪里忍心要自己父亲蒙受不白之冤?道:“他们并没有看到我爹爹的脸。”柳丝丝道:“可是你却喊他了爹爹,他也因为你饶过了我弟弟,还有白熊与他们一起走了,这些事都可以说明那天来抢将军令的是你爹。只要你在站出来说那天确实是你爹,我弟弟就可以洗刷这不白之冤了。”白露浓摇头道:“他是我爹爹,我怎能……”说至此,无奈的哭了。 柳进道:“白姑娘,这不关你的事,我会向天下英雄说明事情的原委,他们要是不相信,大不了我死以表清白。”白露浓哭得更厉害了,说道:“你死了我怎么办?我不要你死,可他毕竟是我的爹爹呀。”花妍也道:“小白,总会有办法的,说不定少林大师会一臂承担下来这些责任的。” 柳丝丝冷笑一下,说道:“少林与乌衣楼明争暗斗多年,少林若是承担下来这件事的责任,乌衣楼还不乘机大肆诋毁少林?少林是不会帮助我们的,虽然悟本大师没有说什么,可是这些事的责任很明显落在了我弟弟的头上,江湖上群侠都会认为是我们把将军令掉了包。”白露浓道:“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悟本大师不是说要拖延时间的吗?”柳丝丝道:“要是无名剑的将军令本就是假的,天下哪还会有真的将军令?既无真的?怎么找?拖延时间又有何用?”柳进叹道:“我自己闯下的祸,我自己一人承担,无名剑已死,谁能说清现在的将军令是不是当日我拿到的将军令?” 花妍闻言哭道:“去,你还是不相信我大哥,什么叫谁能‘说清现在的将军令是不是当日我拿到的将军令’?我大哥都死啦,你竟然不肯相信他,你太过分啦。”柳进道:“难道你要我怀疑我爹爹?你难道真的认为天下没有将军令?若真是没有,无名剑何以为它而死?金师庸前辈何以千真万确的告诉我们它是真的?黄志文为什么出高价买它?为什么?你说说?难道一切真是假的吗?” 花妍没有想到柳进发这么大的火,怔了一会儿,大哭道:“大哥,爹爹,小白欺负我……”说着话,跑出房屋。柳丝丝道:“弟弟,你火气太大了,我去劝劝花妹妹。白妹妹,好好照顾弟弟。”白露浓点头道好。柳丝丝连忙追赶花妍去了。 柳进深深叹一口气,说道:“我真是想不通,难道这将军令真是假的?”白露浓道:“柳公子,你现在有伤,别太伤神,也别再生气,还是身体要紧。若是少林寺真的管不了此事,我就回去请求我爹爹,你别担心,好不好。”柳进轻轻拉过白露浓,抱在怀里,说道:“白姑娘,谢谢你。”白露浓心中充满甜蜜,也紧紧抱住柳进。 柳丝丝追上花妍,拉住劝道:“花妹妹,弟弟有伤,你就不能让着他吗?自从近百里以后,他连连受伤,你不关心他谁来关心?我这做姐姐的总有不便之处,是吗?”柳丝丝说的在情在理,花妍抱住她哭道:“姐姐,我知道小白不能受气,可是我大哥已经死啦,我们招宝山庄几乎毁于一旦,将军令就算是再珍奇的宝物,难道还能比过我招宝山庄的财富吗?我哥哥怎么会那么糊涂?谁相信呢?” 柳丝丝叹道:“这件事充满着诡秘,那天在素斋客栈龙中德他们不追赶黑衣人,我就觉得奇怪,现在想起来,我怕他们有阴谋,少林与乌衣楼只怕都在他们算计之内。”花妍惊奇道:“难道他们真的想火并?”柳丝丝摇摇头,说道:“不知道,这只是我的感觉,我们以后要小心一些,免得中了敌人的奸计。我们就四个人,加上孤独前辈也才是五人,若是再搞内斗,自己乱了阵脚,就坏了,知道吗?” 花妍点点头,说道:“我们赶快去看看小白吧,我向他认错好吗?”柳丝丝微微一笑,说道:“我弟弟不会生你气的。(..tw无弹窗广告)”花妍呵呵一笑。 两人不疾不徐的走向柳进的房间,在离屋不远处,柳丝丝忽然大笑一下,朗声道:“花妹妹,弟弟说不定现在已经后悔刚刚对你大吼大叫,我们现在去,不用你道歉,他都会主动向你道歉的。”柳进与白露浓抱的正紧,忽闻柳丝丝之言,已知柳丝丝在通知他们,立马分开,端坐微笑,静待两人到来。花妍听柳丝丝如此一说,喜道:“真的吗?我想小白也不会生我气的。”柳进与白露浓闻言,相视一笑,站起走向门外。柳进道:“妍儿,对不起,刚刚我失态了,你别放在心上。” 花妍笑着跑过来抱住他,撒娇道:“小白,我以后再也不会生你的气了,也不惹你生气了,怎么样?”柳进玩笑道:“那样我会不习惯的。”花妍闻言便知柳进真的不生气了,喜道:“好,那你以后就别惹本大小姐怎样?”柳进笑道:“遵命。”花妍嗔道:“贫嘴。”白露浓道:“花妹妹,柳公子刚刚还说要去找你呢,你就回来了,可真是把我急坏了。”花妍松开柳进,笑道:“白姐姐,真的假的?”白露浓道:“我这个姐姐可不会骗人哟。”花妍拉住白露浓,说道:“你可真是好姐姐。”柳丝丝暗道:“花妹妹还是孩子一般,白姑娘可就世故了一些,有她俩照顾弟弟,是弟弟的福气。” 四人闲谈一会儿,相继睡去。翌日清晨,阳光明媚,空气清晰。柳进站在少林寺中,看着阳光,伸个懒腰,只觉得身体好了不少,情不自禁向山门走去。未走几步,便见到白熊气喘吁吁、狼狈不堪的跑来。柳进大惊道:“白兄,你这是怎么啦?”白熊听到柳进的声音,羞愧难当,说道:“柳兄,你……好了,真是谢天谢地,我不配做你的兄弟。”说话的同时,竟给柳进跪下。柳进连忙相扶,说道:“白兄折煞我也,岂能受你之拜?再说我怎会怪你呢?还望你不要怪我才好。”白熊强忍眼泪,说道:“柳兄,你才是男子汉大丈夫,师妹选择你是对的。”柳进心中欢喜,又问一遍:“白兄,你这是怎么啦?” 白熊正欲回答,却听一声怒喝:“师兄,你还想伤害柳公子?”只见白露浓飞跑过来,一脸怒意。原来,白露浓刚刚起床,不见柳进,询问沙弥之下,知道他在此散心,便赶来相陪。谁知刚刚来到柳进身后,便见白熊拉着柳进,下意识以为白熊又要伤害柳进。大喝一声,立马过来相助。白熊听到白露浓的声音,大惊失色,立马放开柳进的手,蹬蹬退了好几步,浑身颤抖着,不知说什么好。 白露浓扶住柳进,冷言道:“你还好意思来?亏柳公子还为你解释,说你有苦衷。”白熊跪倒,抱头痛哭。柳进蹲下,问道:“白兄,有话慢慢说,何以大哭?”白露浓蹲在柳进旁边,扶着柳进,说道:“你哭什么?要赎罪也不用哭吧?柳公子不是说原谅你了吗?我们到底是师兄妹,情同手足,有话站起来说不行吗?” 白熊哭道:“师妹,我对不起你?你杀了我吧。”有不少僧人从此经过,指指点点。白露浓有些不耐烦了,说道:“都说原谅你了,干嘛还在鬼哭狼嚎?这儿可是清净之地。”白熊擦了眼泪,轻声道:“师父他老人家过世了。” 白露浓以为自己听错了,急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白熊怯怯道:“师父过世了。”此言犹若晴天霹雳,白露浓当即晕倒。柳进连忙抱住,惊呼道:“白姑娘……白兄,你开什么玩笑?”白熊见白露浓晕倒,连忙呼喊:“师妹醒醒。” 柳进伤势未愈,拼尽全力才抱起白露浓,未走几步,伤口已经撕裂,两眼发花,头脑发胀,不敢再迈步子。白熊道:“柳兄,我来。”柳进摇摇头,站了一会儿,精力稍微恢复,这才继续走,不过,伤口的血已经把衣服染红了。正坚持不住之时,柳丝丝出现了。她见弟弟满身是血,白露浓又晕倒在怀,又见白熊在身边,不自觉认为是白熊出手伤人,不由分说闪身一掌打向白熊。白熊心想师妹已经知道师父过世,这一掌正好要自己解脱,也不躲闪,闭目等死。柳进阻止却已不及。白熊中掌口吐鲜血,倒在五尺之外。柳丝丝担心柳进及白露浓,扔下白熊不管,急道:“弟弟,伤的重不?” 柳进轻声道:“姐姐莫要动手,白兄没有恶意。” 柳丝丝责怪道:“弟弟,你伤成这样,白姑娘又晕倒了,不是他干的是谁干的?”柳进道:“姐姐,抱着白姑娘。”柳丝丝道:“好的。”连忙接过白露浓。白露浓刚刚到柳丝丝怀中,柳进便已倒下。柳丝丝大惊,大呼来人。少林僧人闻言这才赶来,抬起柳进。花妍也跑了过来,见柳进晕倒,大哭道:“小白,你怎么啦?”柳丝丝道:“快把我弟弟抬到房中,花妹妹,不要闹,去几个人快快找来悟本大师。” 众人刚刚把柳进与白露浓放到床上,悟本大师就到了。他先为柳进诊脉,片刻之后,又为白露浓诊脉。诊好之后,说道:“柳少侠气血上涌,导致晕厥,木鱼,去把‘大还丹’拿来给柳少侠服用。”木鱼道声是,跑着去了。 悟本继续道:“白姑娘是由于伤心过度晕厥,这个好办,柳施主,你来掐住她的人中穴,片刻之后便会醒来。”柳丝丝道:“好。”依言掐住白露浓的人中穴。果不其然,白露浓舒了一口气,缓缓醒来,看到柳丝丝,抱住她就大哭道:“柳姐姐,我爹爹去世了。”柳丝丝惊道:“什么?”悟本也道:“姑娘岂可妄言?” 白露浓哭道:“我师兄刚刚来说的,他人呢?我要好好问问他。”柳丝丝心道:“原来白妹妹听了这个消息才晕倒的,我倒是误会了白熊。”正此时,门外响起孤独行的声音:“你师兄在这里。”白露浓立马下床,呵斥道:“师兄,你说的是真是假?到底是怎么回事?”白熊见到一脸悲伤的白露浓,心已碎,怔怔不言。 第四十九章 盟主之死(上) 孤独行道:“白熊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有什么好说的?唯一能为他作证的却是大家都不会相信之人,我看白熊你还是走算啦,没有人会相信你的。(..tw无弹窗广告)” 白露浓怒道:“想走?说清了再走。”白熊也不顾身份,给白露浓跪下,说道:“师妹,师父的遗言是:‘告诉你师妹,我对不起她’。遗言已经带到,我的使命已经完成,师父之死全是我的错,你杀了我吧,我无怨无悔。”白露浓听到自己父亲的遗言,悲从中来,摇晃了几下,指着白熊怒道:“杀你?杀你能换回我父亲吗?你想死也要说得明白一些,我父亲到底是怎死的?”白熊只是摇头,说道:“师妹,你杀了我吧,我该死,我死有余辜。”刚好此时,木鱼来了,悟本叹息一声,接过药,帮助柳进服下后,说道:“白少侠,何不冷静一些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至于谁是谁非,自会有公论的。” 白熊朦胧的双眼看着白露浓,孤独行扶起他,说道:“说吧,不管别人信不信,你都该让大家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白熊点点头,在孤独行的搀扶下,坐在一凳子上,说道:“昨天我们抢到将军令后,在师父的带领下,来到一桩院子,师兄弟们自动十步一哨,五步一岗。我与师父、白管家三人进入一间屋子。师父看着将军令,很是欢喜,笑道:‘这宝物最终还是落在我的手中,少林想与我争天下第一,这是做梦,哈哈……’我道:‘师父,我们是不是也该放出风声,说我们得到了将军令,也要开一个庆祝大会?’ “师父道:‘明奇兄,你认为呢?’白明奇道:‘不妥,江湖早已传遍少林要在三月十五开‘接令大会’,我们现在才放出风声,只怕没有人会相信。我们何不等到少林三月十五拿不出将军令之时再说将军令在我们这里?到时少林寺的脸还不在群雄面前丢光?’师父哈哈大笑,说道:‘好,就这么办,我们在此休息十几天,待到少林寺把人丢光后,我们再来大展风头。’白明奇道:‘少林寺在谢峰云一事上还未给群雄一个交待,这次将军令又失去,看他们以后还有什么资格与我们争。’师父笑道:‘不错……’正在此时,门忽然‘呀’的一声开了,竟是柳下惠梦跌跌撞撞的走进,满身伤痕。 “我们三人俱是一惊,师父怒道:‘你是怎么进来的?’由于外面防守森严,普通人哪里能进来?但我见惠梦满身伤痕,便无怀疑之心,关心道:‘惠梦姑娘,你怎么啦?’白明奇惊道:‘这不是刚刚与浪人一起的女子吗?’我们三人几乎是同时说话。话未说完,惠梦已经栽了下去,栽倒在我脚边,卡白的脸,紫青的嘴唇,我连忙蹲下,问道:‘怎么回事?’惠梦满脸泪痕,哭得说不出话来。 “师父听闻惠梦是浪人,惊道:‘熊儿,你怎么与浪人相识?她是奸细,快快杀了她。’我乞求道:‘师父,她受伤了,她定是有苦衷,听她说说吧。’ “师父道:‘你是怎么啦?连师父的话也不听了吗?快杀了她,外面有这么多师兄弟守卫,她是怎么无声无息进来的?你也不想想?’我心中一凛,暗想师父说的不错。惠梦却连忙道:‘白大哥,你一定要救我,我师兄要杀我,说我那夜不该和你在一起,你一定要救我。’她说的是大年三十那夜之事,我和她做了苟且之事。哎……那时惠梦在师父面前说起此事,我心中既觉愧对惠梦,又觉得对不起师父。” 柳丝丝等人闻言,心道:“白熊竟说了自己与柳下惠梦结合之事,看来说的应该可信。”白露浓暗骂道:“好不要脸,说这些干嘛?” 白熊知道师妹恨死自己了,也不在意她骂一句自己,如果师妹骂一句自己能让她好受一些,他宁愿被骂死。他继续道:“师父听闻我与惠梦竟有过一夜之情,气愤道:‘杀了她,我便不追究你们之间的事了。’我看着楚楚动人的柳下惠梦,不忍心下手,说道:‘惠梦姑娘,你走吧。’惠梦伤心的哭道:‘白大哥,我师父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我还不如去死。’说着拔刀欲自刎,我连忙拉住。师父怒道:‘别在我面前演戏,要死我送你。’说话的同时,一掌击向惠梦。[..tw超多好看小说]惠梦吓得惊叫。我伸手挡住师父,说道:‘师父,饶了她吧。惠梦,你快走。’惠梦不敢再停留,跑向门口。师父对我大吼:‘逆子,她是奸细,看我不杀了她。’我又想到那晚与惠梦之事,情不自禁的银枪一晃,挡住师父,师父怒不可赦,正欲教训我。白明奇却快速夺下我手中之枪,喝道:‘熊少爷,你疯啦,怎么对楼主动手?’ “师父见白明奇出手,一拂袖,扭转身,背对着我们,斥责道:‘下去反省吧。’白明奇在夺下我手中之枪的同时,左手已经捏住我的脉门,我身体一软,浑身无力。师父转身说话的瞬间,白明奇右手一送,我的长枪穿过师父的胸膛。” 白露浓听至此,大叫一声爹爹,扑在柳进怀中,大哭不止。白熊亦是泪流满面,继续说道:“银枪钉在门框上。这一瞬间的变化吓呆了惠梦,也惊呆了我,我无力道:‘师父……白管家,你……你疯啦?’白明奇哈哈一笑,随手一扔,我便重重的摔倒于地。师父转过身来,一百个不信的眼神看着白明奇,嘴角与伤口的鲜血一滴滴流下。 “师父费力苦楚道:‘我待你不薄,为什么?’白明奇笑道:‘你是聪明人,还用问?’师父缓缓伸出手,看着手中的将军令,惨淡道:‘原来如此,你可真是会隐藏自己,我怎么就没有发现你的野心呢?’ “白明奇冷笑道:‘现在明白也不迟,你最起码也可以安心了。’师父眼神越来越黯淡,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死,将军令也要陪着我。’白明奇精明无比,已知师父要毁了将军令,右掌拍向师父胸口,左手施展擒拿手法扣下了将军令。师父受了白明奇一掌,摔在七尺之外,无力的对我喝道:‘熊儿快走,告诉你师妹,我对不起她。’师父有难,我岂能不管?欲与白明奇拼命。白明奇一脚踹出,我抵挡不住,摔在一边。 “师父大喝一声:‘快走,不要管我。’说着话,弹起冲向白明奇,‘乌衣神掌’拍出。白明奇冷笑一声,双掌相迎。师父不敌,倒地身亡。白明奇大声道:‘来人,白熊伙同浪人忤逆弑师,快来拿下他们。’外面的师兄弟听到白明奇的呼声,连忙进屋,见到眼前之景,都呆住了。白明奇喝道:‘你们还等什么?难道不想为你们师傅报仇了吗?’ “众师兄弟面面相觑,过了一忽儿,抱拳对我道:‘白大哥,对不住了。’说完话,围住我。我心想:‘师父已死,师妹你定然也不会理我了,此刻还不如伴随师父而去算啦。’故此也不反抗,静待众师兄弟杀了我。就在此时,惠梦大喝一声,武士刀豁然出手,众弟子一惊,闪在一旁。惠梦跑到我身边,说道:‘快走,你想死呀?’拉住我便向外跑,可未跑几步,就被守院的弟子拦住,围在中央。 “我对惠梦道:‘别管我,你快走,我要陪我师父。’惠梦道:‘你不想报仇了?你若是死了,就会背一个弑师的罪名,没有人知道你是冤枉的了。’我心中一惊,暗道:‘不错,我要告诉师妹,小心白管家,我要活着,就算是师妹要我死,我也要告诉她这些秘密后再死。’心中不想死,便拉开架势,怒道:‘白明奇,你好卑鄙,有种就过来。’白明奇嘿嘿一笑,对师弟们道:‘你们还不拿下他,等什么?’ “我当时心想解释已无用,师弟们是不会相信我的,还是走为上策。心中一想到走,便道:‘惠梦,快走。’惠梦点点头,我两人展开轻功,飞出院子。众师兄弟欲追,白明奇阻止道:‘先让楼主入土为安吧,先不急着杀白熊。’ “我与惠梦跳出院子,不见师弟们追来,我道:‘惠梦姑娘,我知道你刚刚使的是苦肉计,你走吧,我要上少林告诉师妹这里发生了惊变,告辞。’惠梦哭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师父。’我摇摇头,说道:‘不怪你,白明奇狼子野心,其心可诛。’惠梦柔声道:‘我知道你心中的痛苦,只要你想要我,你就来找我。’她说完就走了,我也认准路,跑向少林,刚刚才到。”众人听罢,唏嘘不已,谁也不敢保证白熊说的是真,但又不相信白熊真的会弑师。白露浓放声大哭,就在此时,柳进轻轻咳嗽了一下,白露浓立马停住哭声,关切的看着他。坐在柳进身边的悟本道:“柳少侠,你醒啦,觉得怎么样?”柳进小声道:“还好,白姑娘,别太伤心……”白露浓听到柳进唤自己,连忙拉住他的手,呜咽道:“柳公子……”说了三个字,便伏在他的怀中放声大哭。花妍见景,心中虽有气,可是暗想白姐姐死了爹,多可怜,现在只有小白是他的亲人,我不应该生气的,只好以此聊以自慰。 白熊泪流两行,抓起桌上柳进的剑,二话不说,向自己脖子抹去。孤独行见机的早,夺下剑,说道:“白少侠,你这是干什么?事情还未水落石出,你难道不想为你师父报仇了吗?”白熊哭道:“反正我师妹已经知道事情的经过,我活着已是多余,我要去见师父,在地下照顾他老人家。”孤独行似有怒意,喝道:“你这浑小子,知道真凶却不思报仇,却来寻死,怎是大丈夫所为?你现在虽然被同门误会,可是我相信你,就算天下英雄都不信你,我还是信你,你要是真的想死,就等洗刷了冤屈再死。”他一番慷慨激扬的话,白熊幡然醒悟,说道:“前辈当头棒喝,晚辈铭记于心,师妹,你恨我也好,要杀我也好,请你把我的命记下。待我白熊洗刷掉自己的冤屈,为师父报了大仇之后,定会到你面前受死,我去了。” 白露浓吼道:“你到哪里去?不管是不是你的错,我暂时相信你,我想白明奇还会来少林寺,那时我要你们当面对质,谁是谁非,天下英雄自有公论。” 白熊奇道:“他为何要到少林来?”白露浓轻蔑道:“他得到的将军令是假的,他自然会再来少林。”白熊惊道:“假的?”白露浓冷哼了声,懒得解释。 柳丝丝道:“想必白明奇现在定然已经知道自己所得将军令是假的了,必会想到真的已经来到少林,我想他不久之后就会来到少林寺的。”悟本道:“柳姑娘放心,一切责任皆有我少林出面承担,柳少侠你就放心养伤吧。”柳进道:“多谢大师。”花妍走到白露浓身边,劝道:“白姐姐,人死不能复生,你就节哀顺变吧。”白露浓此时才抬起头,看着花妍,说道:“花妹妹,我爹爹死啦,你们以后就是我最亲的人了。” 第四十九章 盟主之死(下) 花妍道:“白姐姐,我可是从来都把你当成亲姐姐呀。(..tw无弹窗广告)”白露浓又是一阵哭泣。孤独行见白熊伤心,挥挥手,示意两人出去,白熊点点头,随着孤独行走出。 悟本见柳进已醒,说道:“柳少侠,你要多休息,老衲走了。”柳丝丝四人目送悟本走开,柳丝丝道:“昨晚白担心了,大师果然是大师,他既然如此肯定的说一力承担,那是不会有假了。”柳进微微一笑。 白露浓道:“柳公子,你渴不渴?”柳进道:“还真有些渴,这里有水吗?”花妍连忙一提茶壶,见是空的,说道:“哎呀,空的,我去打水。”柳丝丝道:“我陪你吧,我对少林寺比较熟悉。”花妍道声好,提着茶壶,走出房间。 柳进道:“白姑娘,想哭就哭吧,别把自己闷坏了。”白露浓此刻才真是放声大哭,柳进也是眉头直皱,暗想江湖真是尔虞我诈,轻轻的拍着白露浓,白露浓哭了一阵,心中轻松不少,看着嘴唇干裂的柳进,心中一动,说道:“你的嘴唇好干,定是失血过多之故。”柳进笑笑,说无碍。白露浓伤心失去父亲,看到柳进,心想自己已是他的妻子,便也少了忌讳,缓缓地把嘴唇移向柳进,柳进也不拒绝,两人轻轻的拥在了一起。白露浓害怕弄到柳进的伤口,只是侧躺在柳进的旁边。 花妍与柳丝丝一起打过茶水归来,见到杜晓菲,花妍鬼精灵,说自己送水回去就好,也不管柳丝丝同不同意,独自跑开。她满心兴奋的跑到柳进房外,却见白露浓与柳进一起躺在床上,心中暗暗叫自己冷静,可最终还是流着眼泪悄然离开。 好久之后,柳进与白露浓分开。柳进奇道:“怎么还没有回来?真是的,我们一起去看看吧。”白露浓微微一笑,扶起柳进,两人缓缓出屋,好半天也没有见到柳丝丝与花妍。柳进倒也不担心花妍会出什么事,毕竟这里是少林寺,再说有柳丝丝在。此时柳进已无渴意,白露浓说后山不错,还要去看看。柳进心想左右无事,去散散心也好。白露浓扶着柳进,两人欢笑着走向后山,此时已快正午,没有看到金丝奇景,不过看着白云也是一种享受,两人相依而坐,看着远处,说不尽的温存。 正高兴间,田边白鹤却出现在了两人身后,柳下惠子姐妹俩依旧跟着。田边白鹤冷冷笑道:“柳进,好惬意呀。”两人一惊,霍然站起转身。 柳进道:“田边白鹤?你是怎么进少林寺的?”田边白鹤笑道:“少林寺敞开大门迎接我们,我们当然是大摇大摆走进来的。后山景色如此优美,我们又岂能不来看看?”柳进冷冷道:“叫你们看,真是糟蹋了。” 柳下惠子依旧是搔首弄姿,调笑道:“柳哥哥,长的英俊就是不一样呀,花姑娘与白姑娘可是任你玩弄呀。”柳进怒道:“请你说话不要这么刻薄?”白露浓也是不能忍受柳下惠子的胡言乱语,怒道:“柳公子与我之间的事,你管不着。” 柳进对白露浓柔声道:“走,我们回去。” 柳下惠子哈哈大笑。田边白鹤道:“回去,回哪里去?是不是回老家呀?”柳进惊道:“你们想干什么?”田边白鹤道:“白姑娘,你爹爹不是死了吗?我想他在地下一定没有人服侍,你难道不想去服侍他吗?”柳进伸手挡在白露浓前面,说道:“别胡来。”田边白鹤冷冷道:“你现在凭什么对我如此说话?”说话之时,一脚踹出,白露浓连忙抱着柳进向后一撤,躲过一脚,可是就这一跳,两人已在悬崖边上。 田边白鹤冷笑道:“可再也没有退路了,我劝你们还是向前走一些,我只是想教训你们一顿,不会怎么样的。白姑娘,不信你问惠子,我对女人一向很温柔的。是不是,惠子?”柳下惠子放荡的笑道:“是呀,白姑娘,我师兄可是好男人,你可不要不识抬举呀。”白露浓银枪已出,怒道:“放马过来,哪儿的那么多废话?” 柳下惠子笑道:“哟呵,想垂死挣扎一下,师兄,给不给她机会?”田边白鹤笑道:“你去给她一些教训,你不是对柳进挺有好感的吗?她可是抢了你的心上人。”柳下惠子微微一笑,说道:“是,谢师兄。”说着武士刀出鞘,走向柳、白两人。 白露浓银枪一指柳下惠子,怒道:“谁教训谁还不一定呢。”柳进道:“慢着,我有话要说。”田边白鹤笑道:“哦,是遗言吗?”柳进不理他的讽刺,说道:“你们怎么知道白伯伯过世了?”田边白鹤心想:“你是在为白熊寻找洗刷罪名的证据来了,我怎么会让你如愿呢?”道:“现在白明奇早已下了追杀令,谁人杀了白熊,赏金万两,我们怎么会不知道呢?”柳进心道:“不知田边白鹤说的是不是实话。”道:“惠梦姑娘,白熊说他很是想念你,说就算再有一次,他还是会救你的。”柳下惠梦一惊,脸上已有动容。田边白鹤大喝道:“柳进,少在这儿胡说拖延时间,惠子,动手。” 白露浓银枪一闪,当先攻向柳下惠子。 柳下惠子“迎风一字斩”出手,刀光若惊鸿一般击向白露浓的银枪。白露浓枪一横,挡住白光,怎奈她伤心自己的父亲去世,此时内力早已大打折扣,哪里接得住柳下惠子一刀?她只感到有一股气流碰撞自己的胸脯,叫喝一声,身体直直向悬崖飞去。柳进大惊,飞身抓住,可是他哪有力气稳住身形?两人如断线的风筝落向金丝崖下。 田边白鹤怒道:“叫你教训她,干嘛出那么大力气?” 柳下惠子道:“真没想到她的内力如此之差,师兄,她有什么好的?不解风情,我姐妹还比过她?”田边白鹤冷哼一声,说道:“经常吃一种饭菜不觉得腻吗?”柳下惠子俏脸微微一红,垂首不语。田边白鹤走到悬崖边上看一眼,深不见底,愤愤道:“死了算啦,反正早死晚死都是要死的。”柳下惠梦道:“师兄,师父来了吗?”田边白鹤道:“来了,还是要你去陪他。”柳下惠梦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说道:“是。” 第五十章 金丝奇峡(上) 柳进与白露浓掉下悬崖,以为必死无疑,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心想死也不分开。可是坠落十几丈后,依旧不见谷底,耳旁风声如炸雷一般。柳进睁眼四下一看,上已不接天,下也不见地,两人只是下落。再一看白露浓,只见她脸色稍有苍白,还是闭着眼。他心中大惊,以为白露浓受伤,关心道:“白姑娘,醒醒。”白露浓闻言张开眼睛,喜道:“我们还没有死?”柳进道:“还在下落。”白露浓一惊,把柳进抱得更紧了。两人面对面,白露浓仰面看着柳进的脸,没有了恐惧,只有温馨。 柳进看着白露浓的脸,心想:“已快死了,再不好好看看白姑娘,就没有机会了。”越看越觉得白露浓漂亮,越觉得不能就死。他左右一看,全是悬崖峭壁,竟连树藤之类的植物也没有,就在灰心时,下面的奇景出现了,绿油油的青草出现在了他的眼中。正此时,白露浓看到了金丝,一道道美丽的金丝在空中一闪一闪,甚是动人,惊呼道:“金丝……”柳进闻言一看,却未见到,因为他面朝下,看不到上空。他只看到青草长在下面斜斜的峭壁上,于是心生一计,拿过白露浓的银枪,用尽全力插向峭壁,峭壁上竟是肥沃的土壤,这也难怪草长得那么茂盛了。柳进右手插银枪之时,左手紧紧抱住白露浓,叫道:“白姑娘,抱紧我。”白露浓见不到下面的景色,可是能感觉到柳进夺过自己的银枪,又闻柳进的叫喝,心想有事发生,依言紧紧地抱住了柳进。 银枪划过土壤,受到阻力,柳白两人下滑的速度慢慢降低。但是由于两人下落的冲劲太大,土壤又过于肥沃,两人擦着青草滑出数十丈后才停下。白露浓睁开眼,看到柳进嘴角挂着丝丝血迹,胸口也是鲜血直流,大惊失色,说道:“你受伤了?”柳进却看着她微笑。原来,刚刚柳进把银枪插入土壤的一瞬间,他借力身体一转,白露浓压在他上面,两人竖直下落的,柳进用力过猛,脚也使劲蹲着斜坡,才导致伤口迸裂的。白露浓连忙从柳进身上下来,抓住青草。斜坡此时已比较平缓,不过青草肥沃,滑不丢手,很难驻足,两人吃力的躺在草上。此时定睛四下一打量,青草蔓延开去,一望无际。[..tw超多好看小说] 青草肥沃,想坐住不太容易,白露浓一只手抓着青草,一只手紧紧抱着柳进。柳进右手握着插在土中的银枪,左手也是抱住白露浓,这样两人才勉强坐定。白露浓道:“柳公子,你的伤口迸裂了,怎么办?”柳进微笑道:“大难不死,这一点小伤算什么?”嘴上如此说,是为了安慰白露浓,实则早已觉得头昏眼花,伤口痛的厉害。白露浓道:“真的没事吗?”柳进微笑,说道:“当然。” 白露浓算是放心了,笑道:“想不到金丝竟是这些肥沃的青草反射的太阳光?造物神奇,真是不假。”柳进深深吸一口气,伤口痛疼略微减轻,觉得稍稍好了一些,说道:“是呀,要不是浪人帮忙,我俩还真是看不到这么美好的景色。”白露浓道:“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此。”柳进道:“嗯,我们现在看到的只是青草,说不定这下面还有更加奇妙的东西,我俩沿斜坡向下走,好不好?”白露浓道:“好,反真是上不去了。” 柳进哈哈一笑,说道:“上不去了也好,在此住一辈子也不错嘛。”白露浓心中欢喜,脸泛桃花。两人抓着草,手牵手沿着斜坡斜向下走。走不出几丈,便见一大片紫花,白露浓认识这种花,说是蒙古的紫格桑花,想不到这下面也有,两人一阵唏嘘,惊叹不已。两人来到花丛坐下,指指点点。白露浓摘一朵花戴在自己头上,柳进簇过来深深吸一口气,连连赞叹好香。白露浓娇羞道:“什么好香?”柳进笑道:“花香人更香。”白露浓喜道:“柳公子,我是不是该叫你进哥了,叫你柳公子是不是不好?”柳进点点头,神秘的笑道:“只怕你该叫我进弟弟才好呀。” 白露浓不解道:“为什么?”柳进笑道:“我才十九岁,可是我五年前就听说白氏双英以弱冠之年成名天下,由此想到我应该叫你白姐姐呀。”白露浓笑道:“原来如此,你取笑我,不过我确实比你大耶,我二十三,你不会嫌弃我老吧?”柳进玩笑道:“好嫌弃哟。”白露浓道:“管你嫌弃不嫌弃,我跟定你了。”柳进喜道:“我也要定你了。”白露浓倒入柳进的怀中,说道:“那好,以后我可就叫你进弟弟了。” 柳进摇头道:“那怎么行?我还有一个乳名,要不你叫叫试试?”其时,男女婚配,男子要比女子大才好,否则相传不吉利。柳白两人虽不在乎,可若真是白露浓叫柳进弟弟,实在有些难为情,故而柳进有此一说。白露浓笑道:“乳名?我也有,不过你先说。”柳进笑道:“好,叫小丰。”白露浓笑道:“小丰……小丰?好呀,我以后就叫你小丰,花妹妹叫你小白,我叫你小丰,真好。”柳进一听白露浓说起花妍,便有些担心,说道:“我们在这下面,他们不知道,定会焦急,浪人若是再耍计策欺骗他们,怎么办?”白露浓也是一惊,说道:“是呀,怎么办?花妹妹见不到你,还不……”说至此,心想:“我不能在小丰焦急的时候火上浇油,我要劝他。”改口道:“柳姐姐功夫高强,人又精明,浪人只怕是不敢招惹她俩,再说柳姐姐也不可能相信浪人,小丰,你就放心吧。” 柳进点点头,心想也是,说道:“算啦,不想了,难得一日清净,我们就不要想那些烦心之事了,好好在此散散心,怎么样?”白露浓喜道:“好呀。”说着话,把紫格桑花放在柳进鼻子处。柳进道:“你还没有说你的乳名呢。”白露浓笑道:“我已经说了。”柳进道:“说了,我怎么没有听见?” 白露浓看着手中的花,微微道:“香不香?”做个鬼脸之后,又道:“我就是香香。”柳进笑道:“香香,果然很香,哎,我说,你用的是什么香料?”白露浓娇羞道:“讨厌。”柳进道:“香香,我们是什么关系?这还不能说?” 白露浓羞道:“我……我母亲说,这种香料是香荪,哎呀……总之是好香料,不要问那么多,行不行?”柳进佯怒道:“好好……好香料,想不到我这做相公的连娘子的心里话都听不到,真是……唉……”白露浓一听急了,小声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你是不是最近才闻到我身上有这种香味的?”柳进仔细一思考,点头道:“大概是到金陵以后。”白露浓声音更小了,说道:“是的,我母亲说过……”柳进哪能听见,说道:“这里又没有其他的人,你怕谁听见?” 白露浓脸已通红,抬头看一眼柳进,说道:“我母亲说,有相公以后佩戴这种香料有利于两人的关系,她嫁给我爹爹以后就佩戴这种香料,我爹爹从来没有和她闹过矛盾。”柳进微笑道:“我说为什么每次见到你,就有了家的温馨,原来是这香料能够舒缓心情之故。”白露浓点点头,说道:“嗯,我母亲也是这么说的。” 柳进喜道:“伯母真是厉害,出去后一定要给她请安。”白露浓忽然伤心道:“我母亲在我十四岁那年就去世了。”柳进心中一痛,说道:“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了。”白露浓摇摇头,说道:“没事,天下谁人无死呢?看开些也就是了。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我爹爹能与妈妈葬在一起,可是也不知白管家会怎么安排?” 柳进道:“白伯伯的事我也很抱歉,说来说去都是将军令惹的祸。”白露浓道:“将军令?你知道我第一感觉是什么吗?”柳进笑问道:“是什么?”白露浓道:“我还以为是前人写的词呢。”柳进道:“词?”白露浓点头道:“是呀,什么大令小令,因此我便想到将军令是词,可竟没想到它居然是一块价值连城的玉。” 柳进笑道:“要真是一首词就好了,词又没有真假之分。”白露浓叹道:“我们得赶快找出路,上面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样了。”柳进也道:“是呀,只要有出路,我们以后还能进来看这里面的景色,何必贪恋一时之欢?”白露浓道:“对,我们是向下走还是怎么办?”柳进道:“向下吧,向上定是没有希望出去。”白露浓微微一笑。两人站起来,还是斜着向下走。走不几步,忽闻有叽叽喳喳之声,两人惊奇,站住脚步。不一会儿,竟是一群猴子在吃紫藤桑花,边吃边向上跑,有的打打闹闹,有的抓耳挠腮,玩的甚是快乐。柳、白两人欢喜的大笑,猴子也不怕人,从他俩身边穿过,有的对他俩不住的张望。这些猴子一身金光闪闪的毛,不多时便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之外。 柳进道:“好多金丝猴。”白露浓道:“是呀,它们不怕我们,真是好玩。”柳进道:“你有没有看见,刚刚有的猴子手上拿的是梨子、苹果之类的水果?”白露浓道:“这有什么好稀奇的?”柳进道:“这斜坡下面定有果林,我们何不去摘一些果子充饥?说不定还有人住在下面。”白露浓喜道:“对呀,快走吧。” 此时这斜坡已经十分平缓了,两人搀扶着大步向下走,走出十几丈,见到大大的果林,里面有各种果树、果类,葡萄大的诱人。两人快步过去,柳进摘了两个,白露浓却说不吃,柳进再怎么劝,她就是不吃,柳进只好独自享用。两人在大果园中缓缓漫步,不一会儿,竟见到了小溪,柳进喜道:“我们到山谷底部了。”白露浓也是兴奋无比。两人跃过小溪,前面是一片空旷之地。四下张望,金丝崖的对面也是峭壁,此处竟是大峡谷。 柳进不禁赞叹好大的峡谷,白露浓也忘乎所以,踩在青草上,欢呼雀跃。柳进道:“这么美丽的大峡谷,得给它起一个响亮的名字,叫什么好呢?”白露浓道:“金丝奇峡?”柳进道:“金丝大峡谷?”白露浓道:“为什么?奇峡多好,峡谷之下有大果园,有金丝猴,还有小溪,还有这么多好看的花,还有我俩不知道东西等等,当然是奇峡了。”柳进道:“之所以为大,你看,我们一眼看不到峡谷的尽头,悬岩峭壁难以攀援,峡谷之下地处空旷,怎么能不为大?”两人各有其理,白露浓眼睛一转,笑道:“要不就叫金丝峡,这样不就好了吗?”柳进喜道:“也好,就叫金丝峡。”白露浓喜道:“这峡谷土壤肥沃,草长莺飞,果林巨大,貌似以前住过人。”柳进道:“很有可能,四下转转,看看有什么新的发现。”白露浓点点头,拉着柳进的手,顺峡谷而下,溪流哗哗作响,在两人的耳中比之风中莺的弹奏还要动听。渐渐的,夕阳已经开始西下了。 柳丝丝与花妍在少林寺找了好几个来回,还是没有找到柳进与白露浓。柳丝丝道:“僧人们没有看到他俩,守山门的又说没有见到他俩下山,他们能到哪里去呢?”花妍心中大概是想入非非了,说道:“谁知藏在什么地方?”柳丝丝道:“花妹妹,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生气?我看他俩八成是发生了意外。” 第五十章 金丝奇峡(中) 花妍不太相信,说道:“在少林谁敢胡来?”柳丝丝道:“你难道忘了,在我家的茶坊浪人都敢闹事,莫说在少林寺了。”花妍心惊道:“浪人丧心病狂,什么事干不出来?”惊道:“难道浪人也来少林寺了?可是他们怎么知道小白住在哪里?”柳丝丝道:“打听一下不就知道啦,我们快去让方丈帮忙想想办法。” 花妍连声道好,两人小跑到悟本的房中,说明了一切。 悟本惊道:“三个时辰了?你们三个时辰都没有见到柳少侠与白姑娘了?木鱼,快去详细问问师兄弟们,看有没有人见到柳少侠与白姑娘。”木鱼道声是,跑着出去。花妍急得直跺脚,说道:“都是我不好,我当时要是装作什么都没见到就好了。”柳丝丝道:“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要说我也有责任,弟弟受伤,我怎能乱跑呢?” 悟本道:“两位姑娘先别着急,待门下弟子回报以后,我们在详做打算。”花妍点点头。柳丝丝道:“大师,今天有没有浪人到少林?” 悟本道:“浪人?少林一向是敞开大门迎接天下之客,我倒说不清,不过我会让悟茗师弟查一下,若是有人住宿,他那里会有记录的。”柳丝丝道:“悟茗大师回来啦?我去找他,花妹妹,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悟本道:“师弟不久前回来的。不敢劳烦柳姑娘,木休,去找你悟茗师叔来。”门外有人道声是,脚步声渐渐远去。 须臾,形容枯槁的悟茗施然走来,拜见悟本后,又向柳丝丝花妍行礼,柳、花两人还礼后,悟本道:“师弟,这几天可有来此住宿的江湖人物?” 悟茗道:“有,大概有七八百人,其中龙中德、王佰天一行最多,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江湖人。其中我记得一个女子,很是活泼,叫柳下惠子。”柳丝丝惊道:“浪人果然来少林寺了。”悟茗道:“柳姑娘说的是东瀛浪人?”柳丝丝点点头,说道:“与他一起的是不是还有一个羞答答的姑娘?长的与她很像,还有一个矮子?”悟茗点头道:“正如姑娘所言,我看那姑娘天真无邪,不似妖邪之类。”柳丝丝暗道:“少林大师也有走眼的时候。”道:“招宝山庄,茶坊,都是这些浪人损坏的,他们简直是无恶不作。” 花妍也道:“是呀,小白与白姐姐失踪了,我怀疑是他们干的。”悟茗道:“少林乃是清静之地,他们是不敢妄为的,我想定是两位少年人迷恋山中风景,一时忘了时间,两位姑娘不必心急。”花妍急道:“不要心急?小白与白姐姐已经消失三个时辰啦。”悟茗一扬佛号,说道:“三个时辰?我上山采药三天算是少的了。”柳丝丝暗道:“悟茗大师怎么有些糊涂?”悟本道:“师弟,你先下去吧。”悟茗道声是,枯瘦的背影一会儿就消失在三人眼中。 柳丝丝道:“大师,浪人进少林寺了,他们定有阴谋,我们得注意一些。”悟本道:“我会吩咐门下弟子主意的,至于柳少侠与白姑娘……”说至此,门外木鱼大声道:“太师傅……问到了。”悟本喜道:“快说来,两位姑娘等的可焦急了。” 柳丝丝喜道:“找到我弟弟了?”花妍也是脸有笑容。 木鱼喘息一下,说道:“不是找到柳少侠与白姑娘了,而是有个师弟说他见到柳少侠与白姑娘到了后山。”花妍闻言又来了气,嗔道:“我就说吧,出去玩也不叫我。”柳丝丝也松了一口气,说道:“打搅大师了,告辞。花妹妹,我们去后山找他们。”花妍点点头。悟本微笑道:“两位姑娘请便。” 两人快步走向后山,来到金丝崖,夕阳已经西下,哪有柳进与白露浓的身影?柳丝丝大呼道:“弟弟,白妹妹……”声音回荡在群山之间,好久之后还是没有回应,花妍呆呆的看着枯树木,心中不知想些什么。此时,金丝又缓缓升起,射向万丈高空。柳、花二女呆呆出神。 柳进与白露浓在山谷之中,已经看不到夕阳了,此时俱有饿意,白露浓拿出枪,说去打一些野味。柳进则捡了一些柴火。不一会儿,火已生起,白露浓也拿回来了两只山鸡。两人来到小溪边,白露浓笑着说自己一人来收拾山鸡就好,不要柳进帮忙,可是手刚刚伸进水中,忽然轻喝一声:“好凉的水。” 柳进伸手一试,水虽然有些凉,可并不是很冷,奇道:“香香,你是不是生病了?这水不凉,你怎么说凉的很?哪里不舒服呀?” 白露浓见柳进一脸的关心,心中甜甜的,却摇摇头,说道:“没事,你坐这儿,有我收拾山鸡就好了。”说话的时候,眉毛轻微的皱了一下,缓缓的把手放入水中。细微的变化柳进却是看的真切,立马把白露浓的手从水中拉出来,急道:“还是我来吧,你休息。”白露浓道:“你有伤,怎么能让你来?” 柳进道:“香香,我已是你的丈夫,我若是不知道疼你,岂不是枉为人夫?”白露浓微微一笑,说道:“小丰,我知道,可你若当我是你的妻子,就不要动,让我来为你做饭,怎么样?”柳进拉住她的手,连连摇头。 白露浓道:“小丰,你是怎么啦?”柳进道:“香香,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两天是不是来了‘暗红’?”白露浓玉脸一红,手中的山鸡掉入水中。柳进捡起来放在岸上,说道:“我是你的夫君,就该关心你,这个时候你怎能接触冷的东西?” 白露浓羞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柳进微微一笑,说道:“其实,我在:‘女,月来一次者,然也,谓之暗红,亦或月信。每每此时,性暴、易怒、畏寒,忌生冷酸辣房事,莫从,遗祸远矣。’不过本来不懂,可是在食乐轩看过那些东西以后,有了一些了解。刚刚见到你的反应,再想想大果园时你又不吃那些果实,我便猜到了一二。” 白露浓点头道:“可是你有伤,我不照顾你,谁照顾?”柳进道:“香香,我有伤,可我是男人,这水算什么?但你就不同了,你这是害自己,我怎能看着你在这关键的时候接触冷水呢?我若置之不理,岂不是不负责任?”白露浓抱住柳进,哭道:“小丰,你真好,其实我母亲告诉过我,只是……”柳进心中感动,知道白露浓为了自己,不惜伤害她的身体,呜咽道:“香香,能娶到你这样的妻子,是我的荣幸。”白露浓微微一笑,擦干眼泪,看着柳进咬牙清洗山鸡,心中更是感动,暗自流泪。 晚餐两人吃得格外香甜。一团小火,两人卧看天上星光闪闪,惬意无比。青烟袅袅上升,可是升起不到二十丈,便被风吹散了。看着被风吹散的青烟,柳进叹息道:“哎呀,可惜。”白露浓本来枕着柳进的手臂看星星,听到他说话,转脸看着他,奇道:“怎么啦,小丰?”柳进道:“若是青烟不散,说不定上面的人就可以知道我们在下面了,现在青烟散去,上面的人看不见,如何是好?” 白露浓轻轻摸着柳进的脸,说道:“大不了在此住一辈子,有吃有喝,怕什么?”柳进笑道:“怕是不怕,只是两个人寂寞。”白露浓道:“是呀,我们还是要找上去的路。”柳进道:“那倒不用,我们可以制造几个人嘛。”白露浓娇羞道:“讨厌,你使坏。”柳进微微一笑,说道:“我知道现在不行,不过说实话,你还记得我们上次看的东西吗?”白露浓羞得藏到柳进的怀中,连说:“讨厌,忘光了。” 柳进微微叹道:“看来你心中没有我呀。”白露浓道:“怎么会?从那天后,我就发誓嫁给你。”柳进取笑道:“那你怎么会不记得?”白露浓娇笑道:“你好坏,你好坏……”两人说笑了好半天,最后才沉沉睡去。 次日醒来,只见猴子围着他们,抓耳挠腮,唧唧叫唤,有的猴子还拿着水果递给他俩。两人惊奇无比,柳进笑道:“谢谢……”猴子见他俩微笑,也都露出牙齿,以示友好。嬉闹一会儿,猴子向峡谷下面走去,两人跟着,猴子们围着他俩,有的竟学他俩走路,可是走不几步,叽叽喳喳,连连摇头,象是在说不好走。柳进与白露浓看的哈哈大笑,猴子们也是嘶牙咧嘴,洁白的牙齿,充满友善。走了大约一里地,哗啦啦水声大作,再走出十几丈,看到一个瀑布,高约十丈,猴子争相恐慌的下去,在瀑布下面的潭水中游泳起来。 白露浓叹道:“好大的瀑布。”柳进道:“是呀,不过水好像不太深,要不要下去试试?还是算啦,过两天若是没有出去再说。”白露浓低着头,说道:“其实我昨晚上就没有了。”柳进喜道:“是吗?要多吃水果补充一下。”白露浓微微一笑,道声好,两人对山上一看,到处可见果类,两人摘些吃饱,水中的猴子大叫大嚷,柳进顺手扔了一些到水中,猴子们你争我夺,把柳进扔下来的水果全部吃光了。 两人坐在树上,看着优美的风景,心神荡漾。 第五十章 金丝奇峡(下) 猴子们在水中玩耍一会儿,竟不向下走,而是原路返回。两人暗自好奇,白露浓道:“难道这群猴子每天都是先到这里洗过澡之后才又上山采花游荡的吗?”柳进道:“有可能,它们怎么不继续向下走呢?我们下去看看怎么样?”白露浓连声道好。 两人小心走到瀑布下面,从水潭旁边走过,继续下走。不一会儿,又一瀑布出现在眼前,不过这个瀑布比上面一个小了不少。两人走得不快,中午时分,出现在两人面前的竟是一个断崖,溪流从断崖流下,没有尽头。 柳进叹一声,说道:“这是绝路,难怪猴子不下来。”白露浓道:“没办法,只好向上走了。”柳进点点头,两人在此找了一些水果当做午饭吃后,一边看风景一边向上走。峡谷之中的中午竟是很热,两人坐在猴子洗澡水潭边,赤脚放在水中,一股凉意好不爽快。两人躺下仰望天空,万里无云。柳进道:“这小小的水流竟能形成这么大的瀑布,真是不简单。”白露浓笑道:“是呀,我数了一下,这峡谷之中有二十一个瀑布,这个最大,断崖处的最小。”柳进道:“你还真是细心,但是可不见得这个瀑布最大?” 白露浓一努嘴,说道:“不是这个是哪个?”柳进道:“上面我们没有去,你怎么知道就没有瀑布?”白露浓笑道:“是耶,我怎么没有想到?” 柳进微微一笑,左脚猛然抬起,带起的水花溅了白露浓一脸。白露浓佯怒道:“小丰,你的脚不干净。”柳进手抱着头,笑道:“你给我洗洗好了。”白露浓嗔道:“想的美。”嘴上说着,却是弯下腰,为柳进洗脚起来。白露浓双手柔若无骨,柳进只觉双脚好痒,呵呵直笑,说道:“香香,你是在挠痒,可不是洗脚。” 白露浓笑道:“就是挠痒,看你还让我洗脚不?”柳进连忙坐起拉住她,笑道:“不敢了。”白露浓微微一笑,两人嬉闹好久,也懒得走路,都躺下看着四周及天空。.tw[]不一会儿,猴子们竟又叽叽喳喳的出现了。它们飞奔下峭壁,有的来到水中,有的则是围着两人,拿了不少吃东西。白露浓见一只猴子手中的葡萄挺大,伸手过去,那猴子灵活聪明无比,摘下一颗递给白露浓,又给了一颗给柳进,两人一口吃下,那猴子乐的连蹦带跳。 柳进道:“猴儿,这峡谷之中可有其他的动物?”猴子自是不懂人话,不过知道柳进在同它们打招呼,一个个喜不自胜。水中的猴子也是闹水嬉戏,水花四溅。大约半柱香的时间,猴子们又陆续爬上悬崖。柳进道:“我们也跟着上吧,就在昨晚哪儿过夜怎么样?”白露浓道:“好呀。”两人同猴子一起,上了峭壁,在软软的草上缓缓行走。到了昨晚之处,两人停下,猴子们对他们龇牙笑笑,消失在大果园之中。 白露浓嘻嘻道:“这些猴子象是有灵性一般。” 柳进道:“嗯,它们怎么不朝上走,就在这一片活动?难道上面也出不去?”白露浓道:“不会吧,我想它们生活也是有范围的。”柳进点点头,说道:“走,去打一些山鸡,晚上开荤。”白露浓道:“小丰,你受伤至今,还没有运功调息过,你就抓紧时间调息一下,我来烧鸡,好吧?”柳进说不用,白露浓却是不依。柳进说她不过,只好打坐调息,片刻之后便进入忘我境界,等到醒来,已是蛐蛐之声大作,满天星光。 白露浓喜道:“小丰,饿了吧?山鸡已经烤好了。”柳进拿过一只递给她,笑道:“娘子受累了,你先吃。”白露浓接过柳进递来的山鸡,笑道:“贫嘴。”也拿过一只烤鸡递给他,柔情万种道:“相公请用餐。”柳进哈哈大笑,接过便吃。 吃过饭,柳进道:“你说怪不怪,外面的世界还是三月天,这峡谷之内却已是夏天,真是不知怎么搞的。”白露浓笑道:“说不定这里面四季如春。.tw[]”柳进道:“若真是如此,我真想以后就住在这里了。”白露浓柔情的看他一眼,笑眯眯道:“你不是说两个人寂寞吗?”柳进呵呵一笑,说道:“这还不好办?”白露浓自是知道柳进的意思,可还是关心道:“你的伤?”柳进道:“内伤好了三四成,这外伤基本上差不多全好了,不信你看看。”边说边拉开衣服,把受伤之处漏了出来,白露浓轻轻的抚摸着伤口。 清风徐来,轻微的呻吟及喘息在青青的草坪之上发出,伴随着蛐蛐的叫声,象是大地奏出的乐章,不可不说是一种美好的搭配。良久之后,峡谷只留下蛐蛐的叫声。 翌日,太阳缓缓升起,峡谷之中第一缕阳光是峭壁上青草反射下来的,金闪闪,如波在动,如浪在涌,两人仰望着,说不出的惊叹。柳进叹道:“我要是学过画画就好了。”白露浓笑道:“留在记忆之中不是更好吗?” 柳进呵呵笑道:“对,记忆中的景象是永远不会忘掉的。”白露浓点点头,侧过身,看着柳进,取笑道:“天亮啦,好羞。”柳进笑道:“羞什么?天是被,地是床,峡谷是屋,草是被,为何羞?”白露浓瞪他一眼,说道:“你在学习竹林七贤中的阮籍呀?”相传,三国末年的竹林七贤乃是隐士,其中阮籍过于放纵,在家中不穿衣服,其妻责问,他却答道:“天为被,地为床,屋乃是我的衣服,有何羞?”此时柳进也是如此说,故而白露浓有此一问。柳进笑道:“然也。” 白露浓却是有些羞涩了,娇嗔道:“你昨晚把我的衣服扔到哪里去了?给我拿来。”柳进叹道:“穿什么衣服呀?忽然有感,还是来做一首诗,怎么样?”白露浓笑道:“好呀,说来听听。”柳进笑道:“青青草上两小羊,一只雌来一只郎。峡谷之中乐逍遥,一身净白又何妨?”白露浓听罢,羞道:“风流才子呀,那你是准备过远古人类的生活了?”柳进摇摇头,笑道:“当然不会,只是我懒得动,要找衣服自己找,好不好?顺便把我的衣服递给我。”白露浓一努嘴,抱着柳进的脖子,说道:“不拿。”柳进耸耸肩。忽闻猴子叽叽喳喳的来了,白露浓无法,只好匍匐着把三尺外的衣服拿过来。 两人穿上衣服,柳进道:“还真有些饿了,不知猴儿拿食物来没有?”白露浓笑道:“不会吧,一夜之间就变得这么懒了?吃得竟然叫猴子拿?” 柳进道:“开玩笑的,我们上山转转怎么样?”白露浓道:“好是好,只是我们再不出去,柳姐姐他们可是要急坏了。”柳进道:“急也没有用,还是耐心在下面玩好了再找出路吧。”白露浓其实也不想上去,听柳进如此一说,喜道:“好,没有猴儿带路,只怕不好走。”柳进道:“没那么夸张吧,还要猴儿带路?” 两人边说边走,迎面看到猴儿,猴儿手中拿的果然有果类,两人伸出手,猴儿自动递过来水果。柳进道:“猴儿哥,带我们上山转转怎么样?”猴儿哇哇直叫,柳进耸耸肩,两人相视一笑,向山上走去,猴儿们没有跟来。两人走了一里多地,四处环视一下,满山的鲜花,果树,一片生机盎然。柳进道:“好壮观的景色。”白露浓也道:“好美丽……”两人走一阵,便在花地上躺一会儿,四下蜜蜂小鸟随处可见。中午时分,两人大概上了五六里,阳光太过于强烈,只好向树林深处走,树林深处的地上长满小草,两人已有累意,躺在小草上,静静地,忽然,白露浓喜道:“有瀑布声。” 柳进悉心一听,果有瀑布之声,说道:“在上面,我们向上走,定能看到那瀑布。”白露浓连声道好,两人穿过树林,便是紫格桑花,再走不几里,远眺峡谷,上面果然有一个大瀑布。白露浓叹道:“好大的瀑布。”柳进拉着白露浓,快步走去,半柱香的时间,瀑布已在眼前,不过两人却还在峡谷的坡上,此处竟不能到峡谷下面去。白露浓道:“我们在这坡上,虽能看到瀑布,却下不去,怎么办?”柳进无奈道:“退回去,从峡谷之中向上走,顺水而上,说不定能找到人家。”白露浓点点头。 两人下到谷中,顺谷而上,看到一颗好大的古树,树上的藤蔓已有柳进的大腿粗,两人乍舌,抬头看看大树,不见其树梢。在大树边停留一阵,又开始向上走,大约一里地后,一个大大的水潭出现在两人眼前,地面上只有水潭,不见进出水口。白露浓惊道:“这是死水?”柳进看着清澈的潭水,摇头道:“不像,这应该是泉水,都是从地下流来流去。”白露浓坐在泉水边,说道:“歇一会儿再走吧,累死了。”柳进道声好,盘腿坐下,右手伸向水中,竟感泉水有些微微烫意。奇道:“这泉水竟然是热的。” 白露浓喜道:“是吗?”伸手入水,说道:“果然是热的,我想洗澡。”柳进道:“好呀,我来为你把风。”白露浓笑道:“把风?还想让我请你下去呀?”柳进笑道:“哪敢?”两人还在玩笑,人早已下到了水中。柳进叫道:“好舒服。”白露浓道:“要不要为你搓搓背?”柳进连连点头,白露浓搓了一会儿,柳进便开始为白露浓搓背。 两人正取闹时,听到了猴子的唧唧欢笑之声,两人循声看去,却见猴子在山坡上交配,口中发出欢愉之声。柳进哈哈一笑,背后抱住了白露浓。 黄昏,两人坐在泉边。柳进道:“我知道上面的一个瀑布为什么总是比下面的一个大一些了。”白露浓奇道:“为什么?”柳进道:“水在向下流的时候漏了,看看这泉水,我想定是上面的水渗到地下,经过地热变热,恰好此处有一个低洼之处,水流经这里,便成了这温泉。”白露浓道:“有理,哎,你看这温泉的形状像不像一只马蹄子?”柳进巡视一番,说道:“真的很像。”白露浓笑道:“要不就给它起个名字,叫马踏泉怎样?”柳进摇头道:“马踏泉?还不如叫马刨泉。” 第五十一章 武林盟主(上) 白露浓道:“马刨泉?什么意思?”柳进道:“就是马用蹄子刨的泉呗。”白露浓哈哈一笑,说道:“这温泉像马蹄,并一定是马儿刨出来的,怎么叫马刨泉呢?”柳进不服道:“那你马踏泉有什么理由?”白露浓道:“当然有,你看,这温泉是不是就像一只巨大的马儿一脚下来踏出的脚印?叫马踏泉合情合理,怎么不好?”柳进一想也对,笑道:“那就叫马踏泉吧,不过这么大脚的马儿却见不到。” 两人吃过晚餐,又在水中嬉戏打闹一会儿,方才睡下。 次日醒来,两人依依不舍的辞别马踏泉,缓步向上走。走出不远,一棵树竟长在石头上,两人惊奇不已,到石头边细细看来,却见石头上有一掊土,树就长在这土上,还有一些小小的树根紧紧的扒着石头,柳进暗叹好强的生命力。 一天走下来,还是没有见到昨天看到的大瀑布,两人惊奇之余,也有疲劳之感。白露浓道:“小丰,这样走也不是办法,真是累人。”柳进道:“是呀,是比较累,得想个办法通知上面的人,要他们想办法下来救我们。”白露浓道:“青烟上不去,还有什么办法?”柳进思索一会儿,喜道:“有了,用狼烟。”白露浓道:“狼烟?到哪里去找狼粪呢?”刚刚说完,就闻远处传来狼叫,两人喜出望外,抱在一起。 柳丝丝与花妍两人站在金丝崖边,看着夕阳,心中慌乱不已。柳丝丝道:“六天了,还是不见弟弟与白妹妹,明明说到后山来了,怎么就不见人呢?” 花妍急得直跺脚,说道:“都怪我不好,没事生的是哪门子气?都说好了和白姐姐一起照顾小白的,我怎么就……”柳丝丝不忍心花妍一直自责,劝道:“花妹妹,这也不能怪你,要是浪人使坏,那天即使你在,还是会发生意外的,只能说,那天幸好你走了,要不然,我现在岂不是更急?”花妍道:“柳姐姐,那现在怎么办?明天就是三月十五了,现在那么多人都在少林寺,要是见不到小白,他们还不起疑心?”柳丝丝道:“是呀,他们要是见不到弟弟,一定会大做文章的。”花妍道:“柳姐姐,你可有办法?”柳丝丝叹息一声,说道:“无法,只有明天再说了,天色已暗,我俩回寺吧。”花妍不舍,大叫道:“小白,你在哪里?”声音传的老远,空荡荡的山,唯留回音。 回到少林寺,寺中已是灯火通明,只见杜晓菲迎面走来,急急道:“还没有柳兄的消息吗?”柳丝丝点点头。杜晓菲道:“柳姑娘别急,总会有办法的。”柳丝丝道:“杜少侠若是无事,我们先告辞了。”杜晓菲心知柳丝丝心急柳进的失踪,此时心中不快,说道:“好,两位请。”漫漫长夜,柳丝丝与花妍又是不眠而过。 清晨,外面吵闹之声大作,两人心烦,花妍道:“一早就开始吵闹,真是烦人。”柳丝丝道:“妹妹你忘了?今天是三月十五,少林寺要举行‘接令大会’,我们还是快些洗漱一下去参加吧。”花妍揉揉通红的眼睛,爬将起来。 大雄宝殿乃是少林寺最大的圣殿,比之招宝厅还要大一分。大雄宝殿前面有一院子,分东西南三门,从三门进院,便可见到大雄宝殿。柳、花二女来到大雄宝殿,已有不少人在里面了。龙中德、王佰天也已就坐,他们的手下就站在身后。路上川师徒也在场。白明奇领着乌衣楼的弟子坐在悟本大师的右手侧。少林寺在得到将军令后,就传遍江湖,说真的将军令到了少林,白明奇只好自认倒霉,为了假将军令杀了白君屠实在不值得,却也无法,只好要门下弟子前来少林,看能不能从中渔利。悟本大师端坐在宝殿中央,悟茗、悟诚分居两侧,净字辈弟子依次站在身后。柳丝丝与花妍大步走进,找了一个靠近孤独行与白熊的位子坐下。须臾,大雄宝殿中的位子已经坐满,大多江湖豪侠都有位子。 悟本道:“各位江湖豪侠来我少林,少林增辉不少,素茶淡饭,各位施主包涵。想必各位施主都已知道乌衣楼在素斋客栈抢到的将军令是假的了。其实,这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将军令安全的到达了少林寺。将军令的确是江湖宝物,传至今日,仍然没有人知道它的秘密,实乃遗憾。剑神柳浩柏之子巧得将军令,是幸事,也是不幸,其中种种关节,在坐也都知道。将军令是江湖的宝物,却也是给江湖带来灾难的孽物。剑神柳浩柏修书告诉老衲,把将军令交予老衲,老衲岂能不识抬举?少林寺众僧不才,想查清将军令的秘密,众位江湖大侠定是不肯,因此老僧建议,待下一次在少林举行完中原会盟,定出盟主之后,由盟主亲自率领大家寻找将军令的秘密,不知各位豪侠可有意见?” 白明奇道:“按照规矩,下一次中原会盟应该在我们乌衣楼,大师为什么说要在少林寺举行呢?”悟本道:“乌衣楼主过世此为其一。.tw[]下一次中原会盟的主要目的是定出盟主,找出将军令的秘密,而将军令恰好在我少林寺,此为其二。由此两个原因,除了在少林举行中原会盟,还能在哪里?”听到悟本之言,已有人小声议论:“想不到少林大师也那么注重名利,借口将军令之事,要第五次中原会盟在少林举行,是不是有些像痞子耍赖?”众人心中暗笑。悟本大师却是一脸寒霜,对刚刚之言装作没有听见。 龙中德道:“大师,中原会盟是江湖大事,历来是有上一届盟主决定在哪里举行,大师独行武断,只怕不妥。”悟本没想到竟会有这么多人当众否决他的意见,心中不快,叹道:“江湖后浪推前浪,唉,老衲不管下一次中原会盟在何处举行,但将军令的秘密却是必须有盟主领导大家寻找,现在白盟主已逝,只好等待下一次中原会盟之后老衲才能交出将军令了。”白明奇大笑道:“大师为何要待下一次中原会盟定出盟主后才交出将军令?我乌衣楼楼主虽逝,可是我乌衣楼并没有解散,这寻找将军令秘密的事,理应由我乌衣楼领导群侠。”悟本大师一扬佛号,说道:“白施主此言差矣,白楼主死因未明,乌衣楼虽在,可是没有新的楼主,没有楼主怎能领导群雄呢?” 白明奇道:“谁说我们没有楼主,虽然白熊忤逆弑师,可是我们楼主的女儿还在,楼主自然是她的。”他说完话,乌衣楼众弟子大声叫喝:“白师姐做楼主……”白熊站起怒道:“白明奇,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师父明明是你暗害的,你倒诬赖我,好不要脸。”白明奇脸不红心不跳,喝道:“在江湖群侠面前你还不承认忤逆弑师之罪?叫你的师兄弟们说说,那夜是不是你的银枪穿过你师父的胸膛?是不是你与柳下惠梦勾结?” 群侠立即躁动,议论纷纷:“与浪人勾结,说不定他就是忤逆弑师的凶手。”“对呀,他师妹和柳进好了,他嫉妒,听说他还刺了柳进一枪呢。”“是吗?真是想不到呀。”群侠你一句,我一句,句句说到白熊的软肋上。 白熊跳到大雄宝殿中央,怒道:“白明奇,你真卑鄙,有种就来与我决一死战。”白明奇冷笑道:“各位江湖朋友,白熊弑师,我不能袖手旁观,今天当着群侠的面杀了他,为楼主报仇。”柳下惠梦大急,说道:“白明奇,你……”话未说完,路上川伸手阻拦住她,说道:“住口。”柳下惠梦不敢违背,只得低下头。 白熊怒道:“好呀,有种就过来,你只是管家,我倒要看看你有多么厉害。”白明奇冷笑一下,说道:“不知死活的东西。”飞身上前,一掌劈向白熊。 悟本见白明奇掌法老练,内力纯厚,暗道:“他掌力雄浑不输白君屠,看来他早有野心,只是白君屠没有发现而已。”孤独行也是连连称奇,暗想:“一个管家竟有如此精妙的乌衣神掌掌法,真是难得。”白熊与白明奇交手两招,便知此战必败无疑,自己的掌法既没有白明奇精纯,内功又没有白明奇雄浑。可是他不甘就死,每出一掌,全力以赴,不过白明奇只是轻轻一撩,白熊的一切内力、攻势全被化解。五招之后,白熊已是大汗淋漓,不知是惊的还是累的。忽闻白明奇一声轻喝,白熊胸膛中了一掌,退出五尺,可并未倒下。柳下惠梦一惊,差点惊呼出来,路上川看她一眼,眼中充满怒意。柳下惠梦不敢再有反应,心中却是大喊白少侠加油。白熊没想到自己被白明奇三五招打败,怒喝一声,口吐鲜血,愤慨慨冲向白明奇,白明奇暗运全部内力,想一掌毁了白熊。孤独行见势不对,洒下剑花,救下白熊,怒道:“白明奇,别欺人太甚,就算天下之人都不相信白熊,我孤独行却是相信他,有我在,你最好收敛一些。”白明奇知道孤独行的厉害,只好干瞪眼,不敢出手。 孤独行冷哼一声,扶着白熊,走向自己的座位。白明奇道:“各位英雄,难怪白熊敢忤逆弑师,原来是孤独行为他撑腰,‘十五剑式’名扬天下,自然比我乌衣枪法要好上一些,由此可见,白熊弑师在情理之中。”言下是说白熊为了学到十五剑式而背叛师门。 白熊咬牙怒道:“白明奇,你欺人太甚,我乌衣枪法独到,与‘十五剑式’谁强谁弱,岂是你一口之辞?我白熊是师父的弟子,岂会另投它门?孤独前辈救我,乃是看不惯你卑鄙无耻的行径。”孤独行也道:“白熊说的不错,我的确看不惯你白明奇卑鄙的行径,你只是管家,怎么会有那么高的功夫?这还不足以说明你有野心?” 白明奇一愣,说道:“好好……各位看到了,不是我白明奇不想为楼主报仇,而是我白明奇无能,胜不了孤独行,楼主的仇,只有等我们小姐来报了。”说完话,径自走到自己座位上。白熊一听自己将来很可能与师妹刀枪相见,心痛非常,想立即死掉算了。 悟本道:“乌衣楼之事,乃是乌衣楼的私事,既然难以一时了断,就放放再说。至于白明奇施主说有白姑娘担任楼主一事,还需从长计议,因为白姑娘现不在场,很不好说。”白明奇道:“大师此言差矣,就算我们小姐不在,可是我们乌衣楼在明年中原会盟以前,还是盟主,这将军令之事,在情在理,都该由我们乌衣楼处理。” 悟本道:“乌衣楼群侠群龙无首,将军令交予谁?谁又能向天下英雄保证定能找出将军令的秘密?”白明奇一愣。龙中德笑道:“白明奇你只是白管家,你不会是想推荐自己做代理盟主吧?”白明奇脸色一变,瞬间又恢复正常,笑道:“确实不敢,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建议,在少林,黄龙洞,千岛湖,乌衣楼四派之中选出一个人,在明年新盟主出任之前担任代理盟主,有代理盟主暂时带领群侠寻找将军令的秘密,不知各位有何看法?” 王佰天道:“好主意,不过白管家你说来说去,还是把自己算作乌衣楼的楼主了,你看看,乌衣楼现在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敢出来挑大梁?”他话刚刚说完,就有一乌衣楼弟子不服气道:“我白松明倒想领教王岛主的高招,我倒想让天下英雄看看,我乌衣楼是不是人才济济。”王佰天笑道:“好,白松明是吧?赵晓浪,你去让他看看他是多么的不济。”白松明哪能忍受王佰天如此的讽刺取笑?提着银枪站出来,怒道:“来吧。”赵晓浪一翻身,落在白松明身边,抱拳笑道:“白兄请出招。”两人一相比较,众人便知白松明输多赢少,因为一个不能控制自己情绪的人功夫也好不到哪里去。 第五十一章 武林盟主(中) 白松明一招“送客归”刺向赵晓浪,赵晓浪身体一侧,左手抓向银枪,右手之剑已快速刺向白松明的下腹。白松明招不用老,“送客归”迅速变成“托马术”,从赵晓浪的手中拖出银枪。赵晓浪左手竟被白松明银枪之上灌注的内力震得微微一麻,暗想此人到有两下子。不敢大意,招招实打实攻。十招之后,白松明浮躁起来。王佰天已看出赵晓浪的胜机,说道:“速战速决。”赵晓浪道声是,剑法陡然凌烈,三招之后,白松明长枪落地。白明奇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白松明枪虽落地,却不认输,一拳打向赵晓浪,赵晓浪左手捏住白松明的拳头,剑已急速刺向白松明的咽喉。白熊急道:“赵兄手下留情。”赵晓浪哈哈一笑,再一翻身,落回原位。白松明狠狠瞪一眼赵晓浪,捡起银枪,扎入自己腹部。 白熊救已不及,跑过去伤心道:“师弟,你这是何苦呢?”白松明拉着白熊,断断续续道:“我无力维护乌衣楼的声誉,只有死才能……”说至此,断了气。白熊恨恨道:“师弟……”孤独行来扶起白熊,几个少林弟子抬出白松明的尸体。 白明奇并不关心白松明的死活,说道:“我刚刚的建议不知三位有何意见?”龙中德心中高兴的不得了,心想这代理盟主非自己谁属?道:“我同意,如今之江湖,也只有我们四人才有资格一较长短,白管家与悟本大师虽是长辈,可是武学一途没有闻道的先后,只有谁胜谁负,王兄,你说呢?”言下是同意白明奇做乌衣楼主了。 王佰天笑道:“龙兄说的在理,悟本大师,你可有意见?”悟本暗想自己若不应了这些后辈的请求,岂不是被天下英雄耻笑?道:“也好,老衲只好冒着以大欺小的骂名同几位过几招了。”白明奇哈哈一笑,说道:“不错,好,我与少林大师一战,龙洞主与王岛主一战,胜者再一战,只需三战,便可决出这代理盟主,真是爽快。” 王佰天道:“白管家,还是你与悟本大师先来吧。”白明奇哈哈一笑,说道:“好,大师,请吧。”悟本一扬佛号,缓缓走向宝殿中央。两人都不用兵器,比的是拳脚功夫,白明奇使的是“乌衣神掌”,悟本大师使得是“太祖长拳”,两人掌拳虽是缓慢,可每每相交,俱是全身真气相撞,内力激出的劲风,使得衣衫飘忽。白明奇在江湖虽有名气,全因为他是乌衣楼的管家之故,可是今天群侠一见到他的功夫,才暗地吃惊,心想白君屠的掌法也不过如此。悟本大师与白君屠在前两次中原会盟中都有过招,每次都是在一百招之后,悟本才显出劣势,可是今天在第七十招上,悟本已显败象。白明奇眼中只有冷笑,一招“乌衣神掌”中的“夜雨冷”拍向悟本,悟本知道这招的厉害,急急避开,可是白明奇这招竟是虚招,就在悟本撤招回防之时,他的“夜雨冷”变成了“晴空雷”,悟本躲闪不及,心想只得硬拼了,双掌迎上。可是白明奇又出了他的意外,运用粘字诀,把他的掌力引向他处。悟本收势不及,跟着掌力栽出三步才定住身形。白明奇抱拳道:“大师承让了。”悟本道:“阿弥陀佛,老衲败了。”走向自己的座位。白明奇哈哈大笑,说道:“龙洞主,王岛主,下来可就轮到你俩过招了。”其实,白明奇的掌法与白君屠相差无几,不过枪法可就差了很多。每次中原会盟,白君屠最后都是以乌衣枪法取胜,倒也不算辱没“八荒剑无光”之名。 龙中德站起,道:“白管家出手不凡,就算白楼主在世,掌法也不一定比你高明呀。”白明奇哈哈笑道:“龙洞主过奖了,请吧。”龙中德呵呵一笑,说道:“王兄,不知招宝山庄一役之后,你的功力是不是有所增长呀?” 王佰天不理会龙中德的取笑之意,说道:“只希望龙兄你这次还是那么幸运才好呀。”龙中德道:“还是抓紧时间吧,多说无益。”王佰天走到宝殿中央,龙中德直接飞身攻去。王佰天道:“来得好。”展开拳头,拳风到处,如寒风般刺骨。两人交过好几次手,对对方的招式比较了解,比划起来,处处小心,步步为营。一百多招后不分胜负。白明奇急道:“两位如此比划下去,大概少了三天三夜,难分胜负呀。” 龙中德与王佰天闻言,暗想不错,我们纠缠的时间越长,消耗的内力越多,等到与白明奇过招时,难免吃亏。于是两人内力少出,却是变招极快,看的在座众人眼花缭乱。白明奇暗道:“尽是花拳绣腿,连一点内力也没有,怎么算是江湖好汉比武?”他哪里能猜透龙中德与王佰天的心思?又过了五十招,还是不分胜负,龙中德与王佰天也急了,不由自主的用起内力,两人这才开始实打实。再战五招,两人对了一掌,王佰天退了五步,龙中德退了四步。至于两人谁退得远一些,并没有人计较。龙中德哈哈一笑,说道:“王兄,承让了。”王佰天冷哼一声,悻悻回到自己座位。 白明奇呵呵一笑,说道:“龙洞主,恭喜,我俩开始吧?”龙中德哈哈一笑,说道:“白管家,你这可就不仗义了,我刚刚与王佰天比试过,可是你已经歇过一会了,反正现在已是中午,我俩何不下午再战?”白明奇点头道:“龙洞主说的有理,悟本大师,中午是不是休息一会儿?”悟本大师道:“中午已到,各位豪侠就休息一下,一个时辰之后再来此相聚。”群侠道好,相继离开。 柳丝丝走到悟本身边,说道:“大师,这可怎么办?将军令不管是真是假,落入他人之手,岂不是……”悟本道:“老衲也没有想到白明奇有如此功力,我想这代理盟主必是他的了,假将军令给他,这也是他自找苦吃,怨不得他人。”柳丝丝暗叹一声,说道:“大师,派出去的少林弟子可有回音?”悟本道:“都说毫无发现,如今之计,只有先解决这将军令之事后再作打算。”柳丝丝点点头,心中不是滋味,说道:“大师您忙,我们去了。”悟本扬声佛号。柳丝丝与花妍失落地离去。 花妍道:“柳姐姐,你不是说要嫁祸乌衣楼吗?现在可是他们主动找上门来的。”柳丝丝道:“倒不一定是他们主动找上门,我看是悟本大师促成的。”花妍不解。柳丝丝道:“白明奇再厉害,不可能超过白君屠,况且白君屠成名的不是掌法,而是枪法。以往白君屠银枪大战悟本大师拳法,两人相抗数百招尚才分出胜负,此番白明奇用掌法不到一百招便胜了悟本大师,这其中岂能没有文章?故此我才猜测悟本大师在今天比武之时,是故意求败,目的就是想把假将军令塞到白明奇手中。” 花妍笑道:“想不到大师还挺精明的。”柳丝丝道:“只是他们都忘了一个重要的人物。”花妍奇道:“谁?”柳丝丝道:“路上川,今天上午他可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可是你想想,在他出现的地方,他会不展现自己的狠毒吗?” 花妍惊道:“姐姐你是说他有阴谋?”柳丝丝道:“不错,而且阴谋很大,我现在已经敢很肯定的说弟弟与白妹妹的失踪与他们有关了。”花妍又急又喜,说道:“那我俩去找他们,要他们说出小白的下落?”柳丝丝摇摇头,说道:“我今天晚上去打探,现在我们要找白熊帮忙。”花妍已知柳丝丝之意,喜笑颜开。 一个时辰之后,群侠依约来到大雄宝殿,不待悟本说话,白明奇就抱拳道:“龙洞主,这下可休息好了吧?”龙中德道:“来吧。”两人说着话,人已站到了大雄宝殿的中央,龙中德拿出自己的剑,笑道:“在下用剑,不知白管家用什么兵器?”白明奇道:“乌衣楼之人,人人会使枪,我自然是用枪了。”话毕,手中已多出一根长约五尺的银枪。龙中德道声好,长剑起手式,攻守兼备。 白明奇右手握长枪,一招“送客归”分上中下三路攻向龙中德。龙中德被称“脚定乾坤剑无敌”,这脚上功夫及剑上功夫自也非比寻常,只见他右脚踢起,白明奇银枪幻出的三道光消于无形。原来,“送客归”的最高境界就是一枪幻三影,但是破绽却在下盘,龙中德一脚踢出,正好破了此招。白明奇心中大惊,但招数不乱,一招“托马术”直逼龙中德的咽喉,龙中德一招得手,剑招不待用老,挡住白明奇的“托马术”。两招下来,龙中德占尽优势,白明奇不愧是老姜,右手使枪,脚上也开始冷不丁的出招。白明奇内力高强,龙中德腿上功夫了得,也不畏惧。二十几招下来,白明奇略显弱势。 群侠暗自笑道:“白明奇到底是管家,枪法不精纯,被龙中德快剑一攻,心慌意乱,只怕立马要输了。”龙中德也是暗自得意,心想再有几招,便可以收拾了白明奇。白明奇本不擅长枪法,此时面临大敌,以枪法对敌,无疑是以彼之短,击敌之长,自然是大大的不划算。可惜他身临战圈,一时之间无法明白这一点,手中虽有长枪,却完全是多余。再过几招,他败局已定,不过还是拼命坚守,挥舞长枪,想试探着找出龙中德腿上的破绽,怎奈毫无发现,正在他失落之时,龙中德飞身起脚,踹向他的胸部。他银枪一抖,直刺龙中德的涌泉穴,龙中德见景大惊,撤脚出剑,洒下剑花,护住涌泉穴,挡住他的一枪。他心中暗笑:“涌泉穴是你的罩门,这也叫腿定乾坤?你即有弱点,便必输无疑。”而龙中德好像也是一直护着自己的涌泉穴,白明奇心中更加确信涌泉穴是龙中德腿上的罩门,一直找机会刺他一下。又是二十几招下来,白明奇未曾刺中龙中德的涌泉穴,龙中德也没有打败白明奇。不过龙中德却是越战越勇猛,白明奇越战越小心。龙中德战到高兴之时,双脚连环踢出,白明奇暗喜机会来了,身体倒翻,银枪豁然刺出,正中龙中德的涌泉穴,白明奇正待收枪客气一番时,却见龙中德无事一般迅速转身,一剑刺向自己的左胸,白明奇撤枪回防不及,龙中德长剑冠胸而过。就在此时,白熊见景大喝一声“纳命来”,一招“乌衣神掌”飞身拍向白明奇。龙中德见白熊想杀死白明奇,暗笑一声,撤剑退在一旁。 第五十一章 武林盟主(下) 白明奇哪甘就死,后退三尺,一招“夜雨冷”挡住白熊。白熊本以为白明奇已无还手之力,才想杀死他后自杀以谢师门,可是白明奇出招挡住他,他便不能再继续动手了,毕竟与受伤之人过招是为江湖好汉所不齿的。白熊呆呆的站在那里,心想白明奇不死,自己还是要死,自己出手偷袭白明奇,天下英雄哪有不耻笑的?心无活念,一掌拍向自己的脑门。孤独行早已来到他的身边,拉住他,喝道:“他不死是他命大,你何以求死?”白熊呜咽道:“前辈,你就让我死吧,不能为师父报仇,却见仇人嚣张跋扈,我活着岂不窝囊?”孤独行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先别冲动。”拉着白熊回到座位上。 群侠暗自惊叹白熊好运气,竟得孤独行的垂青。乌衣楼弟子见白熊出手进攻白明奇,准备上来营救,但又见白熊未得手,却被孤独行救下,便不作追究。待两人回坐后,门下弟子才连忙上前扶起白明奇,只见他伤势较重,呕血不止。 龙中德笑道:“白管家,在下出手过重,万望别怪。”白明奇叹道:“龙洞主技高一筹,佩服……”龙中德哈哈一笑,说道:“方丈大师,这将军令是不是归我啦?”悟本扬声佛号,说道:“自当是龙施主的了。” 龙中德哈哈大笑,悟本从袖中拿出将军令递向他。就在此时,路上川大喝一声:“慢着。”群侠大惊,不知路上川意欲何为。 龙中德冷笑道:“路上掌门,这是我们中土武林之事,你可得收敛些。你难道想在少林寺闹事?群侠集聚,不找你的麻烦你已要烧高香了,你还敢在此撒野?是不是要我这代理盟主下令抓住你,把你师徒四人留在少林寺吃斋念佛。”路上川呵呵一笑,说道:“代理盟主误会了,你难道没有发现,今天场中是不是少了一个关键人物?” 龙中德惊道:“关键人物?是谁?他与我有什么关系?”路上川道:“当然有关系,你可知道老和尚拿的将军令是真是假?”龙中德更是惊奇,群雄亦是大惊。王佰天道:“路上掌门,你什么意思?天下谁人不知剑神要柳进护着将军令来到少林,要少林妥善解决此事?这将军令怎么会是假的?”路上川笑道:“各位想想,将军令若是真的,少林会拱手相让吗?少林和尚若把真的将军令给了旁人,柳浩柏第一个就不会放过少林,少林的和尚又不是真的秃驴,不会笨到这种地步吧?”群侠暗觉有理。 悟诚怒道:“路上施主,少林寺乃清静之地,不许你污言秽语,再说这将军令不是真的,难道真的在你那里不成?”净字辈弟子亦是面带怒色,大有出手之意。 路上川哈哈大笑,说道:“老和尚,少林寺是清净之地?你觉得哪里清净?是你们的客房还是这大雄宝殿?你们在这儿大谈特谈江湖杀戮之事,更有甚者拳脚刀剑相加,这也叫清静之地?你们的行为简直有辱‘佛门圣地’四字,真正的和尚乃是无欲无求,哪像你们?争名夺利,利用将军令,还想让第五次中原会盟在你们这儿举行,说实在的,你们的行为龌龊到了极点,比之龙中德他们还让人不屑。” 悟诚怒道:“你浪人有何资格在这儿对我们说话?你们在招宝山庄制造的杀孽罄竹难书,至今大仇未报,你们既然来了少林寺,就别想离开。” 路上川冷笑道:“就凭你们也想留住我?况且我怕你们一会儿自相残杀,顾不上我呀。”悟诚喝道:“少在这儿危言耸听,看我现在就擒下你。”说着就动手了。路上川不动,田边白鹤武士刀出手,与悟诚战于一处。悟本不阻止,也是想给浪人一些教训,免得路上川继续说下去,说道出将军令是假的这一秘密。 悟诚脾气暴躁,功夫和脾气一般,如猛虎下山一般,招招霸气十足。田边白鹤武士刀招数繁杂,一招刚过,一招又来,悟诚性耿直,心思不慎灵敏,兵器上的功夫要是硬碰硬还行,若讲活打活斗,不是田边白鹤对手。三十招下来,悟诚已两次遇险,若不是田边白鹤觊觎他的内力,悟诚早已败了。[..tw超多好看小说]再过五招,田边白鹤已经看出悟诚的不足之处,刀法更加灵活,一招“截棍流”逼得悟诚连连后退。田边白鹤冷笑一下,右手之中的武士刀忽然传于左手,一招“截气流”使出,同时右手一招“空手流”抓向悟诚的右腕。悟诚本是双手握着禅杖,没想到田边白鹤变招如此之快,右手为了躲开田边白鹤的“空手流”,只好松开禅杖。田边白鹤借机武士刀横刺出,悟诚胸前被划开一条口子。田边白鹤立即跳开,说道:“大师,承让了。”其实,刚刚若不是田边白鹤及时跳开,悟诚大师左手抡起禅杖一定会把他砸住。他一跳开,又说承让,悟诚只好认败,愤愤的退回。 路上川道:“希望你们这些和尚不要动怒,我们今天来不是打架的,不过若是有人想领教我们东瀛松仙流的功夫,我们还是会奉陪的。好了,龙洞主,我想你还是没有发现少了谁是吧?”龙中德淡淡道:“你是说柳进?”路上川哈哈一笑,说道:“龙洞主眼光如炬,不错,柳进早就和白露浓离开少林寺了。”柳丝丝与花妍闻言大奇。龙中德奇道:“离开少林寺?去干什么了?”路上川笑道:“两个年轻人,一起出去,除了谈情说爱,当然也可以不引起人们的注意就干大事业未尝不可呀。” 花妍听到路上川之言,心中忽然有一种酸溜溜的感觉,脸色立即一变。 龙中德道:“重要的事?什么重要的事?”路上川道:“找将军令的秘密。”龙中德道:“路上掌门是在开我的玩笑吗?将军令明明在大师手中,你何必无事生非?”路上川叹道:“龙洞主,你难道没有听清我说的吗?这和尚拿的将军令若是真的,他为什么要拱手让人?他们难道真的是没事吃饱了撑得?既然将军令要送人,他又为何要答应柳浩柏接下将军令?你怎么不仔细想一想呢?” 龙中德一听觉有理,说道:“这么说,这将军令确是假的了?”悟本平静道:“路上施主,佛门清净之地,万万不可妄语,这将军令怎么会是假的?它是柳少侠亲自交予我手上的,不可能是假的。”路上川冷笑道:“柳进亲自交予你手上?你叫柳进出来说说他是不是亲自交予你手上了?”悟本暗道:“柳少侠失踪,很少有人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道:“柳少侠身体不舒服,不能见客。”龙中德倒是相信悟本此言,毕竟柳进受伤他是看到的。路上川道:“是吗?那我们去见见他怎样?” 悟诚怒道:“路上施主,你什么意思?我师兄说柳少侠不能见客就是不能见客,你休要罗嗦。”路上川呵呵笑道:“你们这群和尚心虚了吧?我就说柳进与白露浓一起拿着真的将军令出去寻找宝藏了,你们却还傻里傻气的在这里争夺假的将军令,就算你们争夺到了,又有什么用?”群侠一听,心中暗自盘算,果如路上川所说,少林寺这一招可是高呀,我们拿着假的将军令满山跑,一辈子也找不出宝藏。我们又不会想到柳进与白露浓拿着真的将军令在寻宝,到头来我们是一场空,可是柳进却占了大便宜,这可不能便宜他。 忽闻一声叫喝:“交出柳进,交出将军令。”此人说了十个字,换了八个地方,群侠一听便知是商山鬼影在喊叫,不过这几句喊叫大是过瘾。 王佰天等人也是摩拳擦掌,大声道:“交出将军令,交出柳进。” 柳丝丝急道:“各位大侠不要上了路上川的当,他是想让我们自相残杀,好坐收渔翁之利,我弟弟与白姑娘定是被他们囚禁起来了,我以名义发誓,我弟弟绝对没有拿走真的将军令。” 路上川道:“柳姑娘,你说我们绑走了你的弟弟,你可有证据?再说柳进的功夫也还勉强过得去,我们要绑他也不容易,是不是?”群侠早已相信柳进带着真的将军令跑了,路上川如此一问,俱大声说是。柳丝丝气得直跺脚。花妍道:“你们千万不要相信浪人,你们难道忘了吗?在招宝山庄,他们杀了一千个大侠,在金陵,他们又毁了茶坊,死伤无数,在畏何客栈,他们绑架皇上,幸亏被我们救下,商山鬼影,你不是来了吗?你说说在畏何客栈那天之事,他们是不是绑架了皇帝?” 商山鬼影道:“花姑娘,这一件事与畏何客栈那一件事毫不相干,我们现在只要见见柳进,见到了柳进,就能说明这浪人说的是真是假。见不到柳进,事情就很明显,由不得我们不信了。”花妍急得大哭,说道:“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浪人没有安好心,他杀死了我大哥,他们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千万不能相信他们呀。” 柳下惠子笑道:“花姑娘,柳进已经把你遗弃了,他带着白露浓寻找将军令的宝藏,逍遥快活去了,你还在这儿为他辩白,你当真是傻的可以。”花妍最害怕听到的就是柳进丢下她不管,与白露浓一起远走高飞之类的话。现在柳下惠子如此一说,她心中的痛苦防线便垮掉了,也不顾身份,坐到地下大哭起来。 柳丝丝抱住她,呜咽道:“妹妹,别听她胡说,弟弟不会那样的,你难道信不过弟弟吗?”花妍只是哭。柳下惠子哈哈大笑道:“我若是你呀,就跳下金丝崖死了算啦,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花妍哭得更是伤心了。 柳丝丝喝道:“柳下惠子,再胡说一句,小心我撕了你的嘴。”柳下惠子心知打不过柳丝丝,只好忍气不再说,不过心想把花妍气得够呛,也就知足了。 龙中德道:“大家静一静,我这代理盟主不知大家信服不信服?”群雄心想少林大师都不是对手,自己只怕也不是对手,有人不服也不敢说。 见无人说话,龙中德满意道:“大家是信服了?那好,现在我便以盟主的身份来同悟本大师你谈谈了。”悟本一怔,说道:“龙洞主有何见教?”龙中德道:“说实在的,我从小就听说了少林寺的威名,心中真是很敬佩,现在我虽是盟主,可是也不敢妄自尊大,只要大师交出将军令或者说出柳进的去处,我便不为难少林,怎样?” 悟本扬声佛号,说道:“龙洞主真的相信老衲手中的将军令是假的?” 第五十二章 人在何方(上) 龙中德又是一愣,刚刚你一句我一句说了半天,可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将军令,谁也说不清。.tw[]他道:“大师坚持认为你拿的是真的将军令?那你就把柳进叫出来让我们大家见见,这样我们放心了,也好打足了精神去找将军令的秘密呀。”这一下可真是把悟本难住了,柳进六天前就失踪了,他也不知到哪里去了,这将军令他心中自然知道是假的,可是如今骑虎难下,说是真也不好,说是假也不好。 柳丝丝道:“龙洞主,你不觉得奇怪吗?少林每天上上下下来此的武林人士不少,若是我弟弟与白妹妹真的拿着将军令走了,怎么会没人看到?再说我弟弟有伤在身你也是知道的,他怎么会带着将军令这么重要的东西行走江湖呢?”龙中德心想对呀,柳进确实伤的不轻,白熊那一枪没要了他的命,白君屠那一掌只怕让他在鬼门关走了一趟,道:“那你倒是说说柳进去了哪里?是游山玩水未归,还是故意躲着我们?” 柳丝丝道:“我怀疑是浪人绑架了我弟弟,其实,在我们到少林寺的第二天,我弟弟便与白妹妹失踪了,不是浪人所为,还有何人如此猖狂?各位大侠想一想,若不是浪人知道我弟弟不能来,他们怎么敢一口咬定这将军令是假的,还大言不惭的说要我弟弟出来给大家解释?”龙中德寻思一会儿,说道:“大师,你就凭着你的良心说一句话,这将军令到底是真是假?是真,一切好说,按照刚刚说得来办,若是假……若是假的……”说至此,微微一顿,继而沮丧道:“这怎么就会是假的呢?我还就想不通了现在。” 田边白鹤冷笑道:“龙洞主,你是哪里想不通呀?是少林和尚不会骗人还是你太迟钝啦?”龙中德怒道:“田边黑鹤,现在轮不到你说话。大师,你就说一句,这将军令是真是假吧。(..tw)”悟本叹一声,说道:“我还是那一句话,这将军令是柳少侠亲手交给我的,白楼主他们抢去的是假的,我想我手中的将军令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柳下惠子笑道:“大师,什么叫应该不会有问题?是你现在对柳进产生了怀疑,还是你本来就已经知道这将军令是假的啦?”悟诚怒道:“姑娘,你这是怎么说话呢?真正的将军令谁见过?我方丈师兄不这么说怎么说?” 柳下惠子道:“将军令跟随柳进从蜀地跑到少林,怎么到了你们这群和尚手中,忽然就不能确定它是真是假了呢?这还不足以说明你们心中有鬼,不敢肯定回答吗?柳进早已不再少林寺中,你们不通知大家,要大家帮忙找,还一味隐瞒事实,这更显得你们是做贼心虚。”她一番话虽有偏激之处,可说的也是有情有理,群侠暗道不错。 悟本闻言,连连摇头。悟诚道:“各位施主别误会,我师兄当时是想把柳少侠失踪的消息告诉大家,但就是害怕各位施主产生误会,因此一直暗地派门下弟子寻找,没想到至今仍未找到。老僧凭着良心说,这将军令是柳进交给我师兄的,至于是真是假,得问问柳进,可是他又不在。至于他的行藏,是像各位施主怀疑的那样还是柳姑娘说的那样,我少林一概不知。这将军令龙洞主你若是要,我们少林当着天下英雄的面给你,你若是怀疑它的真伪,不要,就由我们少林暂且保管,待你们找到柳进后,问明白事情的原委,再决定要不要这将军令也行。但是有一点,你们怎么斗我们不管,一切与我少林无关。” 柳丝丝听悟诚如此一说,心中凉了一半。少林不管此事,这将军令还是落到了弟弟的头上,弟弟现在可是有苦说不出了。柳丝丝强忍怒气,对悟本道:“大师,这也是你的意思吗?”悟本叹道:“柳姑娘,老衲真的没有想到事情弄到这种田地,佛门清净之地,向来戒杀,我也是无能为力,一切只有待找到柳少侠后再作议论。” 花妍怒道:“方丈,你说话不算话,你说过将军令交给你后,你会向天下英雄说明小白把将军令给你了,可是现在怎么把一切又全部算到小白的头上了?”悟本道:“花姑娘,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是向群侠解释这将军令是由柳少侠给我的,可是没有人相信,老衲是出家人,岂能逼人相信?”花妍怔住,可还是不依,说道:“小白在你们少林失踪,你们就该立马把他找回来,你为什么不找?”悟本道:“花姑娘,你是小孩子,老衲不与你一般见识,柳少侠失踪,江湖群侠怀疑,我有什么办法?老衲也是急着寻找,找不到,老衲有什么办法?说来说去,只是柳少侠失踪的太不是时候了。” 柳丝丝拉住花妍,说道:“妹妹别急。大师,照你这么说,你是不管将军令的事了?”悟本叹道:“老衲无能,现在已有代理盟主,一切就交由代理盟主去管吧。”柳丝丝不屑道:“妹妹,我们走吧,求人不如求己。”说着话,拉着花妍欲向大雄宝殿外面走去。路上川阻拦道:“柳姑娘,你觉得现在能走吗?” 柳丝丝似有怒意,说道:“你能拦住我吗?”路上川哈哈一笑,说道:“我并不是要与柳姑娘动手,只是你现在走难免不让别人说闲话,你何不在此听听这些人是怎么议论的,也可以看看他们的嘴脸,不是更好吗?” 柳丝丝心想路上川怎么会这么好心提醒自己?不过还是留下了。路上川呵呵一笑,说道:“悟本和尚,你倒是把事情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不过你以为我们是傻子吗?任你师兄弟几句话就敷衍搪塞过去?”悟本怔道:“路上施主此言何意?” 路上川道:“我是说你们这群和尚见风使舵,其心歹毒。柳进是奉父亲之命把将军令拿来交予你的,他断然不会把假将军令交给你,这样岂不是毁了他父亲剑神的名誉?因此我断定,柳进带着真正的将军令来到少林,交给你,你们一合计,找一个假的将军令出来骗骗大家,柳进则带着真的将军令乔装一番,行走江湖去找宝藏去了。大家想想,为什么少林要召开‘接令大会’?还不是为了借着今天这样好的机会,把假将军令脱手,找一个替罪羊,像龙洞主这类人,很有可能上当受骗的嘛。”说完,哈哈大笑,甚是得意。 龙中德暗自心惊,这浪人说的有理,我可不能糊里糊涂的被和尚们算计。王佰天道:“路上掌门,你口口声声说这将军令是假的,真的将军令柳进带走了,你可有证据?这一切不过是你的胡言妄测而已。” 路上川哈哈大笑,说道:“王佰天,你知道你最大的悲哀是什么吗?在招宝山庄被龙中德打败,在近百里又被龙中德用计逼退,失去了夺取将军令的好机会。现在你不知报仇,还愣头愣脑的在这里说一些不找边际的话,你是不是有问题?”他说完,群侠哈哈大笑,看到王佰天一身乌黑,确实有些傻里傻气的感觉。 王佰天道:“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路上川道:“我只是提醒你,有龙中德在,你是得不到将军令的,还不如乘早回江浙一带做你的水上霸主好了。”王佰天果然被激怒,喝道:“龙中德,我要报仇,我要杀了你。” 龙中德一惊,继而怒道:“王岛主,别忘了你现在的身分,我是盟主,你就要听从我的指挥,若是再大吼大叫,别怪我不留情面。”王佰天狠狠地一拳砸在桌子上,怒道:“我就不信你能当一辈子盟主。”龙中德冷笑一声,说道:“我就算不当盟主,你又能奈我何?”王佰天气得哇哇叫,可就是无法。 路上川冷笑一下,说道:“判定将军令是真是假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看它能不能和青铜器相互吸引,能相互吸引就是真的,不能相互吸引就是假的。古老相传,将军令是磁玉制成,这种玉千年难得一见,世上仅此一块。若这将军令是假的,不知各位打算如何处理?” 龙中德喝道:“若是假的,悟本大师就该向我们解释清楚了,否则我这代理盟主可就翻脸不认人啦。”悟本心中暗自打鼓。悟诚道:“我刚刚已经说了,一切与我们少林无关,是真是假只有柳进心中最清楚。”柳丝丝怒道:“大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吃斋念佛太多,忘了举案三尺有神灵这句话了?是你亲自到金陵接的将军令,如今你倒反过来说一切是我弟弟的责任,你算是哪门子大师?” 悟本扬声佛号,说道:“各位施主不要争吵了,路上掌门说的不错,这将军令的确是假的,老衲早在柳少侠来的当天就知道了。也不用现在检查了,一切罪责有老衲承担,柳少侠的确是尽了力了,这将军令不知从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掉包,柳少侠也被蒙在鼓里。至于柳少侠去了哪里,老衲真的不知,希望各位好汉明察。” 龙中德冷冷道:“大师,你不觉你的谎话太过于假了吗?现在你又开始装好人,一切自己承担,那你怎么不早一些说?我现在才真的发现,柳浩柏把将军令交予你是多么的不明智,你们这群和尚不敢承担责任不说,遇到事情还畏首畏尾,胆小怕事,我算是看透了,我现在以盟主身份宣布,悟本大师立刻交出柳进与将军令,否则夷平少林。各位江湖朋友,我给少林寺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见不到柳进和将军令,少林寺将在江湖消失。”群侠大声吆喝,都说交出将军令,交出柳进。 第五十二章 人在何方(中) 白明奇此时也插话道:“悟本大师,你可还记得谢峰云?他在燕王代父祭天之时大骂先皇,你怎么还没有把他抓来问罪?你可是承诺过,要向天下英雄做一个交代的。”悟本暗自伤神,悟相追赶谢峰云,在招宝山庄被周剑打伤,谢峰云之事就此被搁下了。现在白明奇又提起,群侠也是想知道悟本大师怎么交代?悟本叹道:“没有抓住谢施主是少林的责任,我们总会抓住他的,我向各位保证,在明年中原会盟大会上,要他向太祖道歉,向天下英雄道歉,怎样?”白明奇冷笑道:“一拖再拖,这就是你们少林寺的做事风格吧?”悟诚怒道:“我师兄说话向来算话,由不得你质疑。” 白明奇冷笑道:“由不得我质疑,那天下英雄也都不能质疑吗?”悟诚无言以对。龙中德道:“现在已是晚上,各位还是去吃些饭吧,一个时辰后,大师若是交不出将军令与柳进,我也只好……对不起啦。”群侠哪儿有胃口吃饭?可龙中德毕竟是代理盟主,说话还是有一定的分量,群侠出了大雄宝殿,相互商议,都说定是少林从中做了手脚。 柳丝丝对少林寺也很有意见,不过她坚信柳进是浪人绑去了,因此乘着这一会儿时间,去路上川的住处打探消息去了。 夜幕降临,花妍一人独自坐在屋中,焦急的等待着柳丝丝的归来。不一会儿,只见柳丝丝气急败坏的回来。花妍道:“姐姐,怎么样了?探到什么消息没有?”柳丝丝道:“路上川太狡猾了,他们师徒根本没有回房,而是在寺中闲逛,看他们神定气闲,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还真不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鬼主意。”花妍急道:“这可怎么办呢?有没有看到白大哥?”柳丝丝道:“对了,没有看到柳下惠梦,难道他去见白熊了?希望白熊从她口中套出一些秘密。”花妍道:“也只能如此了。” 白熊果然与柳下惠梦在一起,柳下惠梦柔声道:“你来找我,我真的很高兴,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我也没有办法,就算我说你是冤枉的,也没有人相信呀,再说乌衣楼的人现在都听白明奇的,我……”说着说着,小声哭了起来。 白熊见左右无人,劝道:“惠梦姑娘,我白熊乃是江湖草莽,受一点委屈冤枉算不了什么,可是我眼见你受苦,有心无力,真是……真是……”柳下惠梦抱住白熊,呜咽道:“白大哥,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白熊轻柔道:“别哭,我想问你一件事,你可别见怪,我找你,确实是想你,只是顺便问一下而已。” 柳下惠梦贴着白熊的耳边,说道:“白大哥,你能主动找我,我真的很高兴,只要是我知道的,你尽管问就是,我一定会告诉你的。”白熊耳边生痒,不由自主的抱住柳下惠梦,说道:“你师父到底想干什么?他怎么什么都知道?”柳下惠梦惊奇道:“我师父知道什么?”白熊道:“将军令是假的呀?”柳下惠梦笑道:“那是我师父故意说得,其实是想让少林和尚证明将军令不是假的而说出将军令的秘密,谁知真是假的。”白熊道:“可是你师父怎么知道柳兄失踪了?”柳下惠梦道:“那些和尚一天到晚慌慌张张的,我师父一猜便知有事,有我妹妹出马,那些和尚怎能抵挡得住?还不老老实实的招供?” 白熊心道:“柳下惠子风骚,少林小和尚果然就范,说来说去,还是少林寺自己人说出了柳兄失踪之事。”心中感慨,说道:“惠梦,这么重要的事你对我说了,你不怕你师父责怪吗?”柳下惠梦柔声道:“只要白大哥你想知道的,就算我师父杀了我,我也会告诉你。”白熊闻言,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柳下惠梦的火热让白熊忘了这是在少林,两人已经躺到了地上,白熊伸手已经解开了柳下惠梦的胸前扣子。 就在这时,柳下惠梦阻止道:“白大哥,不行,这是少林,让人看到对你的名声不利,深夜我再去找你。”白熊方才醒悟这是少林,连忙站起,不好意思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分开到大雄宝殿吧,夜晚见。(..tw好看的小说)”柳下惠梦低着头,小跑着离去。 白熊见柳下惠梦走远,立马去找柳丝丝,略过他与柳下惠梦亲热这一节,把其他的全部告诉了柳丝丝。柳丝丝听罢,不解道:“柳下惠梦虽是说的在情在理,可我总觉有些问题,路上川要是不知将军令是假的,为什么那么肯定?再说了,他要是想知道将军令的秘密,也不该在大雄宝殿逼问悟本大师吧,这样岂不是全天下人都知道将军令的秘密了吗?”白熊坚定道:“惠梦姑娘定然不会骗我,说不定龙中德说得有理,是少林和尚扣押了柳兄,想嫁祸柳兄。”柳丝丝心想:“龙中德的想法虽是荒诞,可也不是没有可能。”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去大雄宝殿看看情况,若是少林一再的把将军令是假的责任推到我弟弟头上,我们就来反击。”白熊点点头。花妍道:“好。” 大雄宝殿之中,龙中德气势压人,悟本,悟诚,悟茗三师兄弟安稳日过多了,见到这样的场面,都有些气馁。龙中德道:“大师,时间已到,柳进呢?将军令呢?”悟茗道:“龙盟主,我们这些和尚怎么会说谎呢?柳进与真的将军令早就消失了。”龙中德闻言,哈哈一笑,说道:“什么?现在怎么又成了柳进与将军令一起消失了?你们这些大师到底是名家风范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 悟本连忙道:“龙盟主千万别误会,我师弟刚刚只是出于对少林的安危着想,说话偏激了一些。其实,我们少林现在是有苦说不出,柳少侠失踪,我们派人找不到,这将军令的确是柳少侠亲手交予我的,为何是假,只怕只有他能说清,我实在不知,你见谅。” 龙中德怒道:“大师,你不知将军令是假?那你怎么会舍得拱手相让?这可是柳浩柏交给你的,凭你俩的交情,你怎么会把他儿子拼死保下的东西送人?你这么做对得起柳浩柏吗?再说柳进在你少林寺失踪,本就是一件非常可疑之事,你少林寺也可说是江湖有名的净地,有谁敢在此放肆?我思来想去,柳进定是受伤不敌,才被你们绑架。所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少林难免不会为将军令动心。只要你绑住柳进,拿出假的来,说真的是他拿走了,你们少林既可以名正言顺的拥有真的将军令,也可以暗地派人寻找将军令中的宝藏,只是柳进却成了替罪羊。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悟本惊恐道:“龙盟主慎言,我们出家人不打诳语,柳少侠真的不是我们绑走的,正如你所说,柳浩柏是我的朋友,我怎么会如此不仁不义?” 王佰天冷笑道:“柳进在你们少林失踪,这是说明你们少林徒有虚名不能保护受伤之人呢,还是说明你们少林众僧鱼龙混杂,让江湖小肖乘机钻了空子?”悟本被问住,不知何以回答。悟诚道:“王施主,我们少林选择弟子甚是严厉,绝不可能出现小肖,门下弟子更不可能与小肖为伍。” 白熊冷冷道:“是吗?你们可知浪人是怎么知道柳兄失踪的消息?”悟茗道:“凶手岂有不知之理?”言外之意是说柳进与白露浓失踪是浪人所为。 柳下惠子笑道:“大和尚,你错啦,你还记得我吗?”悟茗道:“原来是惠子姑娘。”柳下惠子笑道:“不错,就是你门下弟子告诉我的。”悟茗道:“原来是姑娘问的,这就难怪了,姑娘若仙女下凡,为人如菩萨在世,弟子们说了也是正常的。”柳下惠子呵呵一笑,说道:“多谢大师对我的褒扬,不过你门下的弟子可不是因为我是菩萨才告诉我的。”悟茗奇道:“那是为何才告诉你?”柳下惠子道:“是男人都逃不出我的掌心,况且是小和尚?”悟茗连扬声佛号,叹道:“老衲眼拙,竟没有看出姑娘还有这样的本事,罪过……” 群侠闻言,大多哈哈大笑。柳下惠子则是眼中暗送秋波,众人呼吸为之一紧。柳丝丝暗道:“真是没有想到少林和尚也难以抵挡柳下惠子的媚术,这姐妹俩可真有颠倒众生之能。”悟本惭愧道:“老衲教育无方,门下出现如此弟子,是老衲的责任,与弟子们无关,群侠要是有意见,尽管朝我这个方丈来,千万不要毁及少林千百年的声誉。” 孤独行暗叹道:“悟本大师为了少林的声誉,不惜让柳少侠背上以假乱真的罪名,他也真能做得出。不过此时见他一力承担弟子错误,足见其用心良苦。” 龙中德哈哈一笑,说道:“谁也没有规定少林和尚不能亲近女人,况且还是柳下惠子这样出众的女子,我说这件事就不要再议论了。大师,你说少林寺没有窝藏柳进,我却是不信,你既然不交出来,我们只好搜了。”悟诚怒道:“你敢?” 龙中德嘿嘿冷笑道:“大师想阻止吗?你可要想好,一会儿我来了气,也不让大家好好的找了,直接一把火烧了林少林寺算啦。” 悟诚大步踏到龙中德身边,怒道:“你试试看。”悟本厉声道:“师弟退下。”悟诚一皱眉,说道:“方丈师兄,龙中德欺人太甚,少林岂是他说要搜就能搜的地方?”悟本叹道:“他毕竟是盟主。”悟诚道:“就凭他也配?我不服。” 龙中德冷笑道:“你不服,你为什么不服?你认为你比悟本大师高明?”悟诚怒道:“不是,可我就是不服,白明奇不是我师兄的对手,你更不是。” 龙中德哈哈一笑,说道:“我明白了,你是说悟本大师与白管家动手时,是故意求败?目的就是把假的将军令塞到别人手中是吧?” 悟诚一怔,说道:“我可没有这么说。”龙中德道:“悟本大师,是这样的吗?”悟本道:“老衲输得心服口服。”龙中德道:“悟诚大师,方丈可是说他心服口服,你不服,就说明你不是不服我,而是不服悟本大师呀,你不服,大可以找他过几招,干嘛找我?”悟诚被龙中德几句话说的哑口无言。 第五十二章 人在何方(下) 悟本道:“龙施主好利的口,我少林没有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们尽管搜吧。”龙中德抱拳道:“多谢。”一挥手,群侠散开,在寺中搜索起来。 柳丝丝一拉花妍,走到孤独行与白熊身边,说道:“我怀疑浪人有阴谋,我们跟去看看。”孤独行点点头,四人悄悄的跟着浪人。孤独行叹道:“少林和尚太过于懦弱,柳少侠不明不白的背了罪名,不管找得到找不到柳少侠,这些个江湖大侠定会认为真的将军令在柳少侠哪儿,唉……”柳丝丝道:“目前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现在也吃不准弟弟与白妹妹是怎么啦。”四人跟了十几丈远,路上川忽然与田边白鹤停下,其他的浪人则还是继续向前走。柳丝丝心道不好,连说快走,还没有来得及,路上川就笑道:“四位既然来了,为何又要走呢?”四人无法,只好出来打招呼。 孤独行道:“路上掌门,你可真是高深莫测呀,你到少林寺来,一不抢将军令,二不乱杀人,不仅如此,你还帮着龙中德,歪打正着的把假将军令看了出来,了不起呀。”路上川笑道:“孤独先生过奖了,只是我没有看到柳进,心中起疑,没想到果真是少林和尚做了手脚,多亏龙洞主精明,否则这群和尚还真是捡了一个宝。”孤独行道:“如此说,掌门此来少林全是一番好意了?”路上川道:“的确如此,在少林寺我还真没有想到能做什么坏事,哈哈……”孤独行也是哈哈一笑,说道:“看来路上掌门还是有些自知之明,那我们就不打扰两位了,告辞。”路上川抱拳相别。 四人走开数丈后,柳丝丝道:“路上川真的这么好,不杀人也不放火?”白熊道:“也许真是少林威名远扬,他不敢妄动吧。”花妍冷冷道:“少林也叫声名远扬?我算是看透了,和尚胆小怕事,而且蠢得要命,真是不知他们为什么没有灭门?” 孤独行立马劝道:“花姑娘慎言,不敢胡说。”柳丝丝也道:“灭门这么大的事,妹妹切不可乱说,中土真正根基雄厚的只有少林寺了,若是少林被灭,江湖定是元气大伤,岂不是被浪人捡了便宜?”花妍点点头,说道:“哦,我知道了,就算我们再怎么斗,若是浪人来捣乱,我们还是要放下个人恩怨,教训浪人,是吧?”柳丝丝点头道:“是的。” 四人走不几步,忽闻寺中喊杀之声响成一片,俱是大惊。孤独行道:“坏了,刚刚还在说来着,这些人真的开始自相残杀起来,我们快去看看,浪人说不定就会乘这个时机动手对付我们。”四人连忙向喊杀之声奔去。不一会儿,喊杀之声大作,几乎到处都有兵器碰撞之声。柳丝丝道:“坏了,乱了套了,快去阻止。”四人见到人就让他们住手,可是谁会听?少林寺的和尚们个个拿着哨棍,与江湖群侠战于一处。白熊道:“定是浪人做了手脚。”孤独行道:“不错,快找到龙中德,要他下令停止内斗。”柳丝丝道:“我们分头找,我与花妹妹一起。”孤独行与白熊点点头,道声好,连忙跑开。 柳丝丝与花妍转过几个院子,便见柳下惠子姐妹俩与浪人们正冷眼看着少林和尚与江湖群侠大战。柳下惠子见到柳丝丝与花妍,连忙迎上笑道:“两位姑娘,你们可是看到了吧,我们谁也不帮。”柳丝丝冷冷道:“坐山观虎斗,我看你们是想渔翁得利。” 柳下惠子连叫冤枉,说道:“柳妹妹,你可真会冤枉人,我们刚刚还叫他们停手来着,他们就是不听,不信你问问。” 柳丝丝冷哼一下,抓住一人,说道:“怎么回事?不是说来找我弟弟的吗?”这人道:“柳姑娘你不知道,少林和尚冤枉我们杀了他们的师兄弟,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杀我们千岛湖的人,我们岂能束手就戮?”这人还在说间,一和尚一棍打来,力道很大。柳丝丝顺手抓住闷棍,微微施力,这大师便摔到一边。与此同时,她喝道:“和尚也不老实,还来偷袭?”正说处,忽感背后生风,知道有人突袭,左手一扬,突袭之人摔出数丈。 柳丝丝喝道:“大家住手,要打架也该听听你们盟主的,这么胡乱的打,伤了筋骨与和气事小,要是被人钻了空子,可就得不偿失了。”和尚与群侠听懂了柳丝丝的言外之意,看看浪人,相互冷哼一下,各自跑开。 柳下惠子笑道:“柳姑娘,你还真有一手,我们告辞了。[..tw超多好看小说]”柳丝丝道:“请便。”柳下惠子一挥手,一行人转身离去。花妍道:“柳姐姐,我们也快走。”柳丝丝点点头,拉住花妍,展开轻功,不一会儿,便见龙中德等人正在苦战,少林和尚虽是武功精湛,可是龙中德、王佰天的手下彪悍勇猛,双方一时不分胜负。 柳丝丝还在龙中德一丈外,便喊道:“龙洞主,快快住手。”龙中德闻得柳丝丝的声音,猛攻一招,回头道:“姑娘也来帮忙?为何要我住手?”柳丝丝此时已到龙中德身边,说道:“龙洞主难道不觉得奇怪吗?这或许是浪人的诡计,否则没有你的命令谁会动手杀少林弟子?”龙中德一听也对,说道:“大家住手,都到大雄宝殿去,少林和尚,找到你们的方丈,说我在大雄宝殿等他。”和尚们见龙中德喝令大家住手,也不再战,就此跑开。 龙中德道:“大家都到大雄宝殿去,看到了王佰天与白明奇,让他们也去,快。”命令一下,这些人相续走向大雄宝殿,龙中德则与柳丝丝花妍一起。龙中德道:“柳姑娘,你可见到王佰天等人?莫名其妙的动手打架,说实在的我也有些怀疑。”花妍道:“龙盟主若是早有怀疑,为何不早些要大家住手?”龙中德呵呵一笑,说道:“花姑娘对在下有成见呀,我们去问问这些个大和尚就知道了。” 花妍只是冷笑。柳丝丝道:“以浪人的风格,不弄一些血腥的事出来,还真有些让人怀疑,说不定就是柳下惠子姐妹俩捣乱,要我们自相残杀,他们从中得利。”龙中德心中一惊,暗道不好,加快了脚步。 柳丝丝等来到大雄宝殿,已有三百多和尚站在这里,悟本三师兄弟与王佰天已在内部,三百多少林弟子围着悟本师兄弟三人,怒目相对王佰天等人。 其实,王佰天与龙中德在金陵之时已经召集了不少门下弟子,两人带来少林寺的共有五百多人,此时大雄宝殿中有三百人左右,也是刀剑出鞘,怒对少林和尚。龙中德走进大雄宝殿,便大声道:“这是怎么回事?大师?可是你门下弟子先出手的。”悟本扬声佛号,说道:“龙盟主,此事老衲也是不解,还望龙盟主说说明白。” 龙中德一脸寒霜,说道:“大师想让我说什么?” 悟本道:“明明是你们先动手暗算我门下弟子十五人,现在尸体还在弥勒院中,你还不承认?”龙中德怒道:“放肆,没有我的命令,谁会动手?大师你说话可要想好了。”悟本道:“龙施主,老衲乃是出家之人,绝不打诳语,木休,找几个师弟把那十五个弟子带来,让龙施主看看。”木休领着三十多小僧急急跑出去。 孤独行道:“大师,定是浪人搞鬼,你看,浪人怎么不在这里?”悟本闻言四下一看,果然不见浪人,心中一惊,正待吩咐门下弟子出去看看之时,却听见路上川在五丈外道:“大师,我这不是来了吗?你们打打杀杀,我们只好先躲一会儿,免得无知者说三道四。”他一句话打消了众人胡思乱想的念头。柳丝丝与花妍则是冷冷的看着他们师徒一行人,心中充满了疑问。悟本暗自庆幸路上川等人没有胡作非为,说道:“路上施主仁慈,老衲谢过。”路上川微微一笑,说道:“大师客气了。” 柳丝丝冷冷道:“路上川,真是想不到,你会在少林寺这么乖,你既然来了,就应该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说说你们在招宝山庄的恶行,看看你们怎么赎罪?”群侠听柳丝丝如此一说,个个睁目怒视浪人。 路上川抱拳道:“各位大侠,在招宝山庄,我们已经赔了一百万两,难道还不够吗?”花妍道:“一百万两算什么?”路上川淡淡道:“一百万两对花大小姐来说,的确算不得什么,可是对于在刀口舔血的江湖英雄们来说,可就不一样了,我们在招宝山庄虽有过失,可那时初到贵地,不知情况,请大家多多见谅。”他一番话说辞,群侠真是没了报仇之心。 柳丝丝愤愤道:“你们在招宝山庄不知,在金陵之时也不知吗?我家的茶坊可是数十年的经营了,你们也在那里捣乱,要不是我爹爹说算了,重建就好,看我不好好的教训你们。” 柳下惠子姐妹俩与田边白鹤闻言,愤怒欲上前同柳丝丝动手,却被路上川拦住,他道:“柳姑娘何须发怒?这是我徒儿们的过失,你就别放在心上。” 柳丝丝冷哼一声。孤独行道:“路上掌门,难得你这么客气,我俩在招宝山庄的较量并没有分出胜负,今天晚上天色已晚,就算啦,明天在天下英雄面前一决胜负,怎样?”路上川呵呵一笑,说道:“既然孤独兄有兴致,在下自当奉陪。” 过了好一会儿,还不见木休等师兄弟来,悟本着急,说道:“木鱼,找几人看看怎么回事,你师兄他们去的有一会儿了,还不见回来。”木鱼道声是,可还未走出,便闻大雄宝殿外的少林弟子叫喝起来:“着火了,着火了……” 悟本等人大惊,连忙出得大雄宝殿,一瞧之下,只见少林寺东西南北四方皆已起火,火势很大。悟本喝道:“少林众弟子快快救火。”龙中德也不阻拦,却也不帮忙,只是看着少林和尚匆忙离去。路上川道:“龙盟主,你也不去救火?整个少林若是着了火,大家可都得完蛋。”龙中德本不想帮忙灭火,可是听路上川如此说,只好道:“大家都去灭火,不过要注意安全。”他一声令下,群侠叫嚷着跑开。 龙中德道:“路上掌门,你倒是心眼好,可是你越这样,我越是觉得你心中有鬼,不瞒你说,我真是想把你心中的鬼打出来。”路上川呵呵一笑,说道:“我做了好人,龙盟主还要向我动手?这可让我想不通了。” 龙中德道:“你在做好事?我怎么看不出来?柳姑娘,你不是对路上川师徒有意见嘛,这柳下惠子就交给你了。王兄,让你捡一个便宜,把这柳下惠梦打发了。孤独前辈,我看现在你就与路上川过过招也不错。至于这田边黑鹤,就让给我来对付好了。白兄,赵家帮四才哥,西湖六俏妹,金银黑白四老大,你们把其他的浪人解决掉,就这么办吧。” 孤独行道声好,当先冲上去。路上川大喝一声:“慢着,我看龙洞主安排的倒是不错,不过你们现在别急着对付我们,还是救救其他的同道吧。”龙中德惊道:“你什么意思?”路上川哈哈大笑,说道:“你自己去听听不就明白了吗?”众人不说话,屏气一听,又闻兵器之声。龙中德惊道:“这是为何?” 第五十三章 浪人阴谋(上) 路上川笑道:“我怎么知道?你还不去看看?”龙中德道:“柳姑娘与孤独前辈、白兄去东侧,我与金银黑白四老大去西侧,王兄与西湖六俏妹去南侧,赵家帮四才哥则去北侧,若是有情况,快快让大家向一起集聚,切不可走散,我会带着南侧的人到大雄宝殿等各位,告辞。”他遇事不急,分配的妥妥当当,众人心中暗自佩服。路上川赞道:“龙盟主不愧是盟主,佩服。”龙中德也不答话,快速向南跑去。 柳丝丝等四人来到东侧,只见好多蒙面人在围攻江湖人士,蒙面人的武功怪异,江湖武林人士大多不敌。柳丝丝惊道:“黑衣人是东瀛浪人,这是怎么回事?”白熊道:“浪人可恶,先杀他一个痛快。”说话之时,人已大喝一声,冲上去与浪人厮杀在一块了。孤独行道:“小卒子来打架,他们几个怎么像没事人一般?” 柳丝丝暗道不好,急道:“他们有阴谋,快快要大家去大雄宝殿。”孤独行点点头,说道:“不要再打了,蒙面人是浪人,我们快快到大雄宝殿去。” 江湖豪侠一听蒙面人是浪人,心中倒抽一口冷气,暗道:“浪人果然是好手段,难怪招宝山庄会死一千多人。”心中一急,都有立马撤退的之意。可浪人紧紧地围着他们,群侠只好拼死突围。孤独行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跟浪人拼了。”群侠闻言,拼命死战。怎奈浪人实在厉害,大占优势。柳丝丝一面保护花妍,一面全力攻击浪人。不过浪人有琨桑阵法,柳丝丝一时半会儿也奈何不了他们,无奈之下,她朗声对孤独行道:“孤独前辈,这样下去不行呀,只有我们团结在一起才有可能战胜浪人,叫大家快快撤退,我们上前开路。”孤独行苦战无果,听闻柳丝丝建议,喜出望外,说道:“好,我也正有此意,白少侠,快到我们这里来,我们上前开一条路出来。” 白熊闻言道好,虚晃一枪,跳到孤独行这边来。 孤独行道:“我,你,柳姑娘形成犄角之势,花姑娘在中央,这样我们既可以保证花姑娘不受伤害,也可以全力施为,不顾后路。”白熊与柳丝丝连声称赞。孤独行微微一笑,大声道:“大家不要恋战,我们上前开路,你们跟着。”他话一出口,剑也挥出,柳丝丝与白熊跟随而动,浪人不是敌手,连连败北。江湖群侠见景,连忙跟着,浪人则是拼死不放。群侠用了足足半柱香的时间,才算来到大雄宝殿。殿内灯火通明,不见龙中德等人,却见路上川坐在大雄宝殿中央,此时身边站着数十名浪人。 柳丝丝等江湖群豪大惊失色,路上川却是一挥手,说道:“堵住三方通道,只准进,不准出。”浪人闻言,分开堵住三个门口。柳丝丝大叫不好,准备杀出,却见龙中德一行从南门冲进来。龙中德还边走边战。柳丝丝大呼不能进来,龙中德不解,人已一个翻身,落到大雄宝殿前面。见到浪人,才有顿悟,可是为时已晚,不过还好,在大雄宝殿前面的院中也有二百多江湖豪侠。龙中德道:“路上川,果然是你在捣鬼,你可真是高明呀,佩服。”路上川冷笑道:“过奖了,今天晚上你们一个也逃不掉的。” 龙中德暗自吃惊,却平静道:“不见得吧。” 路上川淡淡道:“不见得?怎么不见得?你可知我们此次来了多少人?”龙中德道:“多少?”路上川道:“你们在少林寺集会的有多少人,我们就来了多少人,我想你对我们的实力悬殊已有了解,你们已没有反抗的必要了。”龙中德道:“你不要太过自信,先不说我们来到少林多少人,光是少林僧众就有七百余人,你们浪人有多少人我还不清楚?少在这里大放厥词。(..tw)”孤独行亦道:“路上川,你别得意,还有东西两侧的江湖豪侠及少林弟子没有来,谁胜谁负还是未知数。”路上川只是嘿嘿冷笑。 不多时,东西两侧的武林群侠及和尚已陆续进来,悟本师兄弟已是满身血迹。众豪侠此时全在一起,见到大雄宝殿中的路上川师徒,心中不觉有冷意上涌。路上川笑道:“都来了吧,不来的大概要被少林和尚超度一番了。”龙中德道:“路上川,别太高兴。”然后对江湖群侠道:“大家冲击去,杀了这些个浪人。”路上川暴喝道:“慢着,想动手你们也该看看你们的四周。”众豪侠举目四看,只见三面墙垛之上站满浪人,手中全握着弓箭,大雄宝殿的顶上也是站满浪人,手中弓已满,对着群侠。悟本惊道:“路上施主,这是为何?”路上川冷笑道:“很明显,要你们死。” 柳丝丝道:“想不到这就是你们来少林的目的,起先少林寺死的和尚是你杀的,目的是嫁祸江湖群侠,好让我们内斗,没想到一计不成又来一计,火烧东西南北四院,要我们救火好分散实力,你们乘机攻打,我们来到大雄宝殿的消息你已知道,自然是在此布下陷阱等着我们上钩了,你路上掌门的计策可真是高呀。” 路上川哈哈大笑,说道:“再高,你柳姑娘还不是看出来了,可惜你看出的太晚了,现在一切已在我的掌握之中,只能说你死的有些冤,其他的都是笨蛋,死了也不可惜,动手。”最后一句话说完,手一挥,墙垛上的浪人弓拉满,可却忽然倒下,手中的弓箭齐齐射向高空,大雄宝殿顶部的浪人则是齐齐摔下来,众人抬眼看去,只见他们背上插着银枪。 群侠暗想,是乌衣楼的人来了?果不其然,浪人倒下的一瞬间,乌衣楼的人缓缓从南门进入,却见杜晓菲,朱棣,徐薇儿三人也在白明奇旁边。群侠见白明奇来了,俱是大喜。路上川恨恨道:“白明奇,你倒是能算计呀。” 白明奇看看身边朱棣三人,说道:“这个你不用管,你现在唯一的活路就是快快离开少林寺,否则,你们只有死路一条。”路上川道:“你们虽然杀了几个弓箭手,可是能怎么样呢?我们还是有一百多人,你们这些残兵败将,也是不值一提。” 朱棣道:“路上川,你认为你的计谋很高吗?其实,我早已识破,于是请求白管家把乌衣楼的人手先藏起来,看看你们的动静,果不其然,你有阴谋,可惜……你做的还不够高明。”群侠听闻朱棣之言,暗想燕王不愧是用兵高手,真是厉害。 路上川怒道:“有种你们就放马过来,我门下弟子以一当十,还在乎你们这群乌合之众?”话毕,便闻远处传来周剑的声音:“路上川,加上我叔侄俩及护卫队队员,你还有没有这么大的信心?”周剑韬叔侄俩已在东门口站住了,后面太黑,不知身后有多少人。路上川暗想:“他叔侄俩带来的人手一定不少,不能硬拼,走为上策。”抱拳笑道:“周公公,是不是皇帝陛下要你们叔侄俩前来查询将军令的下落?”他不甘自己的绝妙计划就此失败,如此说乃是要惹起他们叔侄与江湖豪侠的纷争,好再乘机渔利。周剑韬哈哈笑道:“我们是奉圣命前来捉拿浪人归案,今夜你们是插翅难飞了。” 路上川暗自打鼓,惊疑不定,徘徊于进退之间。正踌躇时,大雄宝殿的房梁上轻轻飘落一人,待到路上川有所发觉时,一把宝剑已经架在柳下惠梦的脖上,他“小心”还未道出,柳下惠子却已扭头惊道:“是你,你竟帮着他们?”来人是黄志文,无怪乎柳下惠子会大惊,毕竟他俩关系不同一般。 黄志文笑道:“大义所在。”柳下惠子道:“难道我们间的情谊也比不过你心中的大义?”黄志文叹道:“这是两码事,就像我要你背叛你师父,你死活不肯一般。”柳下惠子气得直跺脚。田边白鹤怒道:“你想怎么样?”黄志文淡淡道:“想谈条件?悟本大师,他们烧坏了不少寺中房舍,价值多少?杀的人又是多少?我们一一给他们算算。” 悟本道:“房间烧掉,尚可再建。头已断,安可续?”黄志文手中的剑似乎是动了一下,柳下惠梦眼泪流了出来。柳下惠子急急道:“黄公子,你别激动,大师说没有价,其他的人也不一定这么想,还是先听听其他人的意见。”黄志文哈哈一笑,说道:“既然是你开口了,我还能怎么办?龙洞主,你说说吧。”龙中德道:“在招宝山庄,他们一百万两买自己的命,可是他们觉得活的太长,竟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捣乱,真是不能容忍,这次不管多少人命,不得少于五百万两,否则浪人一个也不能离开这里。” 路上川怒道:“你在敲诈。”黄志文淡淡道:“路上掌门,声音别太大,小心把我的剑锋震动的失了分寸,柳下惠梦这一条香命可不止五百万两呀。”路上川暗自寻思道:“这周剑韬叔侄到底带来了多少人?还不清楚,硬拼不是办法,五百万两哪有那么多?”心下既不舍得柳下惠梦,一时又拿不出如此多的银票,好生无奈。 龙中德好像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说道:“路上川,还有什么好想的?五百万两对你们这种经常强抢的人来说,有什么困难?” 第三十五章 浪人阴谋(中) 路上川冷哼一声,忽地急道:“白鹤快撤。”说话之时,人已冲天飞起,穿过大雄宝殿厚厚的房顶,消失在暮色之中。田边白鹤反应不慢,紧跟其后,消失不见。群侠一愣,心道:“这路上川倒也狠心,竟然不顾自己弟子生死。”心中正打鼓时,其余大多浪人也乘此机会,跳出院墙,不见了踪影。没有反应过来的浪人则被愤怒的群侠乱剑杀死。柳下惠子却是没有走,因为黄志文的剑还在柳下惠梦的脖子上。 龙中德怒道:“这路上川真是没有人性,黄兄,还好你留下了柳下惠子姐妹俩。”龙中德话刚说完,黄志文的剑已从柳下惠梦的脖子上移开,他道:“我也没想要为难两位姑娘,既然你们师父逃走了,你们也请便吧。” 群侠对黄志文此举大是不解。王佰天道:“黄老板,你是生意人,应该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道理,今夜放走了她们,可是一分钱也拿不到了。” 黄志文看看柳下惠子,说道:“如果你们想要钱,尽管问我要好了,她们姐妹是无辜的,你们看看路上川对她们的态度就知道了。” 有人道:“无辜?浪人哪有什么无辜?干脆杀了她们算了。”黄志文剑已入鞘,说道:“我说放他们走,谁敢阻拦?惠子姑娘,恵梦姑娘,你俩请便。”姐妹俩点点头,向他一鞠躬,朝大雄宝殿外走去,缓缓走过人群。忽然一人身形一动,一把链子枪刺向柳下惠子。只见黄志文身形一闪,剑光大作。众人瞪眼看清时,却见惠子姐妹俩站着不动,柳丝丝的“拂柳剑”挡着黄志文的“菩提剑”,刚刚出手偷袭的那个人链子枪已断,呆呆站着不动。 柳丝丝道:“黄公子,何苦自相残杀?放过他吧。” 黄志文冷看那人一眼,说道:“既是柳姑娘为他求情,暂且放过他,我黄志文再重申一遍,不要为难她们姐妹,这五百万两你们有本事就去向路上川要,欺负女流之辈不是中原英豪的作风。”龙中德也连忙笑道:“不错,浪人主谋之人乃是路上川,就不要为难姐妹俩了,放她们走吧。”姐妹俩向群侠鞠一个恭,缓缓离去。 龙中德道:“周公公,你们来得可真是时候,要不是你们到来,浪人只怕不会轻易惊走的。”周剑韬笑道:“其实只有我与侄子一起来,我想定是浪人不知虚实,吓跑了。”王佰天道:“周剑兄,往日恩怨一笔勾销,他日江湖相见,还是好兄弟。”周剑道:“这是自然,只是不知将军令可有下落?”王佰天道:“浪人跑了,少林寺也说不知柳进的踪迹,这将军令目前还是假的,至于真的,不知在何处。”黄志文道:“将军令是真是假,眼下只有找到柳兄才能说清,可惜呀,谁也不知柳兄哪里去了。” 龙中德道:“要是不放走浪人,这柳进的下落兴许还能知道,现在可是一筹莫展了。”王佰天听此一说,心想:“要不是黄志文放走她们姐妹俩,柳进的下落说不定早已知道了。”心下不痛快,略带讽刺道:“黄老板还真是多情之人,真是佩服。” 黄志文不愿在此继续纠缠,也不愿与王佰天做那些无谓的口舌之争,呵呵笑道:“我也是闲来无事到少林寺转转,现在看样子也没有我什么事了,告辞。不过我想告诉你们一点,柳兄与白姑娘只怕已不在少林,至于到哪里去了,各位只怕要花上一些时间寻找了。”他说完话,一翻身,掠过高空,消失在黑夜之中。 孤独行若有所悟,惊道:“坏了,刚刚忘记问问两个姑娘,是不是她们对柳少侠做了手脚。”柳丝丝也暗道失算。就在群侠一筹莫展之时,却听到柳下惠子美妙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柳进早已与白露浓到金丝崖下去了……” 群侠闻言,暗自叫道:“果然是浪人从中做了手脚。”白熊则是心痛非常,为柳下惠梦欺骗他而不解,看着远方,呆呆出神。柳丝丝惊道:“弟弟掉下金丝崖了?不行,我一定要下去看个究竟。”说着话,连忙跑向金丝崖。花妍道:“柳姐姐,等等我。”柳丝丝拉着花妍,大步跑向后山。杜晓菲道:“柳姑娘,何须着急?到后山总得拿一些火把照明吧,我们一起去。”柳丝丝闻得杜晓菲的声音,停下脚步,道声好。杜晓菲等三人拿过乌衣楼弟子手中的火把,走向柳丝丝这边。龙中德大声道:“大家点上火把,到后山去看看金丝崖下的动静。”从大雄宝殿到后山,不一会儿便有一条长长的火龙。 众人忙活了大半夜,直到东方破晓,还是一筹莫展。柳丝丝与花妍一直站在金丝崖边上,呆呆的看着崖下。崖谷深不见底,下去焉有命在?杜晓菲道:“柳姑娘,实在不行,我们做一条长长的绳子到崖下去看看究竟。”柳丝丝与花妍好像看到了一线希望。花妍道:“哪有那么长的绳子?”杜晓菲道:“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一天向下一点,总会有一天到达谷底。”柳丝丝道:“好,杜少侠,真是谢谢你。”杜晓菲道:“柳姑娘何必客气?柳兄与我是好兄弟,王爷王妃又很看重他,帮助你是理所当然了。” 柳丝丝心中感激,说道:“已快天亮了,我们就现在开始吧,不知王爷王妃现在何处?”杜晓菲道:“两人已经与悟诚大师回寺了。”柳丝丝点点头。花妍道:“这附近定然有一些藤蔓什么的,我们就拿来用一下吧。”柳丝丝道好。杜晓菲道:“我们还是先去找龙中德商议一下,或许他会派人帮忙。”柳丝丝连说好主意,找到龙中德,说明了意思,龙中德暗思一会儿,说道:“大家听着,我们既然找不到下峡谷之路,不如就自己搭建一条路,从现在开始,出来二十个人找绳索,要粗要结实,上面固定,下面向下放去,每天派人下去看,直到绳索到达峡谷底部为止,王兄,我看这件事就由你来做好了。” 王佰天暗想:“自己来做,必是自己先到达峡谷之底,真的将军令若是柳进带着,他俩摔下去早已身死,这将军令还不是尽归我手?”喜道:“好呀,小事一桩,龙兄放心就好。”龙中德哈哈一笑,说道:“那就多谢了,其余的人还是回少林寺吧,留在这里也无用,王兄,要是到了崖谷底部,可不能独吞了将军令呀。” 王佰天道:“哪里,龙兄若是信不过在下,大可以派一些人在这里帮忙。”龙中德呵呵笑道:“那倒不必,想留下的留下,想回少林寺睡觉的就去睡觉,天也快亮了。”群侠心想:“结绳索最少需要三五天的时间,留在这里也是无用,不如先到寺中休息几天再说。”心中如此一想,大多都向少林寺走去,只留少部分人在此观望。 周剑韬叔侄回到少林寺,辞别悟本大师,一路下了少室山。走不甚远,路边闪出一人,抱拳道:“公公,教头,姐妹俩向北去了。”周剑韬点点头,挥挥手,那人消失在黑夜中。周剑韬道:“我们向北去,定能找到路上川。” 周剑道:“不错,只是不知他会不会与我们一起南下。”周剑韬嘿嘿笑道:“他定会去的。”周剑哈哈一笑,说道:“是呀,是我多虑了。”两人走不多时,又有两人从路边出现,抱拳躬身道:“公公,教头,姐妹俩向北快速飞去,现在大概已在十里之外。”周剑韬点点头,说道:“你们就在洛阳城等我们。”两人低首道是,缓缓退去。 周剑韬叔侄加快脚步,不久之后,天已大亮,一小镇出现在两人眼前。周剑韬道:“他们定会在这里落脚。”周剑点点头,两人快速进镇,有几个叫花子走到他俩身边,有三人大喊:“可怜可怜我们……”另一人四处观望,还有一人则是小声道:“姐妹俩到前面那间红色大门的屋中去了。”周剑韬点点头,伸手拿出一锭银子,说道:“走吧走吧,此地太小,到洛阳城中或许还有前途。”几人连连叫谢,喜笑颜开的离去。 周剑韬叔侄快速走到红门之外,敲敲门,不见反应,周剑韬使用“敲警钟”内功喊道:“路上掌门,老朋友来了,为何不开门相见?”这话声虽不响亮,可是悠长,屋内的路上川闻言脸色一变,瞪一下姐妹俩,说道:“去开门,都是你姐妹俩惹的祸,回来之时也不小心一些。”姐妹俩一脸委屈,柳下惠子道:“我去杀了他们。”路上川道:“杀他们?要杀他们也不急在一时,去开门。”柳下惠子点点头。 不一会儿,周剑韬叔侄笑嘻嘻的走到路上川身边。田边白鹤见到他们,怒道:“你们是来送死的吧?”说话之时,武士刀已然出鞘。 第五十三章 浪人行凶(下) 周剑韬道:“贤侄何须着急?”田边白鹤怒不可赦,说道:“谁是你的贤侄?”周剑韬笑道:“其实,我叔侄俩此次前来并无恶意,希望你们师徒不要心怀芥蒂,说白了,我们是来谈条件的。”路上川淡淡道:“既然你是有求于我,在少林寺为何要坏我的好事?”周剑韬道:“路上兄此言差矣,在少林寺你们若是不撤,只有吃亏没有占便宜的份,就算当时我叔侄俩不出手,你们也是难以全身而退,现在你们毫无伤害的退出少林寺,全是我们叔侄俩的功劳,这一份情你不领也就算了,怎能倒过来责怪我们?” 路上川暗思一会儿,心想周剑韬说的不无道理,说道:“你们这次来是干什么的?难道是来送钱的?”周剑笑道:“路上叔叔说的不错,我们的确是来送钱的,不过是有条件的。”路上川哈哈哈一笑,说道:“你们俩深入虎穴,却来谈条件,不是羊入虎口?”周剑韬道:“我相信路上兄对我们的合作定会很有兴趣,不会为难我叔侄俩的。” 路上川道:“哦,说来听听。”周剑韬道:“当今圣上邀请路上兄金陵一叙,不知路上兄有没有兴致南下呀?”路上川冷笑道:“金陵可是你们的地盘。”言外之意是说自己去了不安全。周剑韬微笑道:“为了让路上兄相信,我们陛下愿意先出白银二十万两,这是银票,请你过目。”说话时,拿出一叠银票递给路上川。路上川接过,说道:“我还是不能相信。”周剑韬道:“我叔侄俩与你们一起,直到你们见过陛下后,我们才会分开,你想想,若是陛下想对你们不利,我叔侄俩岂不是?你也知道陛下很看中我们叔侄,怎会要我叔侄犯险?”路上川点点头。田边白鹤急急道:“不可,师父,这两人狡诈,还是现在就把他们杀了了事。”柳下惠子也道:“是呀,师父,师兄说的不错。”柳下惠梦却是急了,说道:“师父,周公公叔侄兴许真是好意,大明皇帝不像狡诈之人。” 路上川道:“不要争辩,我自有分寸,周公公,你若是想表明你的诚意,只有委屈你叔侄俩其中一人被我们制住了。”周剑道:“既然路上掌门信不过我们,那你就点住我的穴道吧。”说话的同时,起身走向路上川。 路上川右手一动,周剑便不能动了,周剑韬心中一紧。路上川道:“惠梦,周剑最近就有你看管,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你是知道的。”柳下惠梦喜中有忧,连忙点头。路上川微微一笑,说道:“好,我们下午就出发南下。”周剑韬叔侄心中放宽不少。 在金丝崖上,王佰天道:“赵家帮四才哥,你们领人顺金丝崖向左走找藤蔓,西湖六俏妹,你们领人顺金丝崖向右走找藤蔓。”赵家帮四才哥与西湖六俏妹领命而去。王佰天对柳丝丝道:“柳姑娘,你们回去休息吧,要是藤蔓够着谷底了,我会派人通知你们的。”柳丝丝娓娓道:“不必了,我就在此。”王佰天微微一叹。 待到太阳露出红红的一丝光芒时,赵家帮四才哥与西湖六俏妹领人已经来到了王佰天身边,每个人都拿着一大捆藤蔓。王佰天道:“大家幸苦了。”便开始与众人一起动手把藤蔓编粗。不多时,一条长达十数丈、手臂粗细的藤蔓结成,众人齐手把藤蔓固定好后,赵晓侃自告奋勇的抓住藤蔓向下。不一会儿,在众人的期待眼神中,他出现了,他只是摇头,说什么也没有看到。王佰天道:“再去找藤蔓,直到我们达到崖谷为止。” 众人领命走开。忽然,花妍指着远处大声叫道:“有烟……”众人循着花妍的手指看去,果见峡谷北方有浓烟冲天而起。柳丝丝道:“狼烟?是狼烟,怎么回事?”杜晓菲奇道:“狼烟升起之处荒凉无人迹,怎么会有狼烟?难道是柳兄他们?”花妍闻言激动道:“小白……小白还活着。”柳丝丝也是充满希望,暗自祈祷那是柳进与白露浓烧所烧的狼烟。王佰天道:“赵晓浪,到少林寺去找众人来。”赵晓浪道声是,连忙飞身而起,向少林寺掠去。须臾,少林寺的沸腾之声已经传的老远。 一顿饭后,悟本等人来到崖边,齐齐向狼烟看去。悟本奇道:“从少林寺上去便是长安管辖境内,那里叫做商山,一向少有人住,怎么会有狼烟?”商山鬼影道:“商山的确人烟稀少,狼烟之处更是人迹罕至,怎么会有狼烟?” 花妍喜极而泣,说道:“定是小白,他们放狼烟就是想通知我们他们没事。”悟本道:“真乃上天有眼,柳少侠与白姑娘都没有事,既然那里是商山,各位大侠何不分开商山一行?如此既可借机寻访柳少侠,又可以见识一下长安治下的山川美景。”龙中德暗道不错,说道:“大师建议不错,白管家,王兄,我们还是分开走吧。”众人心想少林也无将军令,现在柳进的下落已经知道,是该走了,于是纷纷离去。 那狼烟确是柳进与白露浓所烧。原来,那日两人听闻狼声后,已知附近定有狼粪,四下寻找,果真捡了不少,燃着后,甚是欢喜。两人一路向上,三五里便燃一堆。不几天,狼烟多达数十处。今日,两人终于见到了那一瀑布,瀑布拔地而起,高约二十丈,宽约五丈,水雾弥天,外侧悬崖上布满青苔,两边是巍峨大山,山上郁郁葱葱,人类难以攀爬。两人无奈,口中连连叫苦。柳进道:“下有大断崖,上有大瀑布,看来我们真的要被阻拦在这峡谷之中了。”白露浓颓然倒地,叹气道:“苍天呀,难道要我俩老死在这金丝峡谷之中?”话刚出口,便感觉所说不妥,玉脸不禁胀红。柳进笑道:“这也未尝不是好事,只是上面的人不免着急了,还不知姐姐跟妍儿都急成什么样子了?” 白露浓摇头,撅着嘴,说道:“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是饿了,不管,你去潭底抓鱼吧,我来生火。”柳进点头道好,两人分工忙碌起来。待白露浓捡回干柴,却只见柳进凝望着瀑布之下的水潭,并未抓鱼。白露浓不满道:“怎么啦,鱼呢?”柳进看着潭水,说道:“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水中有两排石墩,一直延伸到瀑布后面,你来看看。”白露浓立马跑到柳进身边,顺着柳进的指向看去,果见有两排石墩齐齐延展向瀑布后面,不似天然形成。她怀疑道:“难道这儿以前有人住过?” 柳进思索道:“应该是,真是想不到呀,你在这儿等我,我先去看看,要是有路我再叫你。”白露浓点点头,说道:“小心一些。”柳进道好,扑通一下跳进水里,游过去,来到瀑布后面,眼前立马出现五光十色的景色,让他合不拢嘴。好半天之后,他才兴奋道:“香香,快过来,真是想不到呀。”白露浓听出了柳进的兴奋,立马游过去。到了柳进身边,惊讶绝不亚于柳进,两人瞠目结舌,连连叫奇。 出现在两人眼前的是一个山洞,洞中五颜六色的石钟岩,甚是美丽。两人携手进洞,白露浓叹道:“果是人间仙境,好美的山洞。”柳进点头道:“是呀,这洞后另有乾坤,我们向前走,看看还有什么。”白露浓依依不舍,摸着石钟岩,口中“啧啧”有声。两人转了一个圈,没了石钟岩,确是一个冰窟出现在眼前。 一阵阵寒风袭来,两人情不自禁的搓搓手。这冰窟之冰金莹剔透,照出两人的身影,显得很是憔悴,柳进不禁道:“香香,你瘦了,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了。”白露浓看着冰中两人的影子,说道:“你也憔悴了不少。”柳进微微一笑,说道:“我俩再向前走,说不定又有什么意想不到景色呢。”白露浓点点头,说道:“好,这里真是冷得可以。” 柳、白两人走过冰窟,前面依旧是山洞,山洞之中阴暗潮湿,苔藓满地都是,两人施展轻功,以免滑倒。走出数十丈后,眼前已有亮光。两人心知前面定是出口,加快脚步。须臾,来到洞口处,只见自己在半山腰上,四下看去,左右是山,中间地处平缓,顺平缓之地远远看去,只见炊烟袅袅,似有村庄。 两人大喜之余,打定主意,下山从平缓之地前进。两人吆喝着跑下山去,来到平缓之地,已是中午,也有饥渴之感,幸好此地有小溪,两人喝过一些水,心想前面就有熟食,何苦再自己做?于是强打精神,小跑着向村庄而去。 一个时辰之后,两人终于走出了平缓之地,恰在此时,眼前出现一块碑,上面写着“忘忧谷”三个大字。两人站在碑前,抬头远看,前面却有深谷,炊烟依旧。柳进目测一下,那炊烟最少还在五十里以外,此时两人已是精疲力竭,无奈之下,只好就地休息。柳进抓了两只野鸡烧着吃了。吃过饭,已是黄昏时刻,两人心知已不能到达前面的村庄,于是在此看看夕阳,晚上就此住下了。第二天清晨,两人吃过一些水果,有说有笑的前进,走了一个时辰,又见到一块碑,上面写着“无忧谷”三字,两人大奇,前面是忘忧谷,后面又来无忧谷,真是奇怪。继续前进,中午时分,村庄已经出现在两人的眼前。 第五十四章 白起后人(上) 两人经过村口,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在洗衣服,老太太见到两人,显然有些吃惊,看了两人一眼,依旧低着头自顾自的洗衣服。柳进道:“大娘,这是哪里?我们两个迷路了,可不可以指引一下?”老太太只是洗衣服,快速的洗着,好像根本没有听到柳进的问话一般。白露浓拉拉柳进的手,小声道:“小白,走吧,到前面看看,说不定这老婆婆是聋子。”柳进暗笑道:“不错,否则怎么不说话?”点点头,说道:“好,这村庄倒也不错,有水流过,又有群山环绕,倒真是避世的好地方。” 柳、白两人继续向村庄内部走去。不出十丈远,走过一座小桥,只见不远处一老丈正在抽烟袋,眯着双眼,时不时的闪现出一丝亮光。两人走向老汉,柳进躬身抱拳道:“敢问老丈这是哪里?我俩无意路过,只希望您能指条出去的路。”老汉不答他的问话,反而好奇道:“这里千年来,没有人来过,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柳进道:“不瞒老丈,我俩跌下山崖,死里逃生,来到这里。”老丈闻言一惊,说道:“山崖?莫非是金丝崖?” 柳进与白露浓闻言,喜道:“老丈知道金丝崖?”老丈微笑道:“自是知道,下面有峡,谓之金丝奇峡。”白露浓道:“金丝奇峡?小丰,我说的可是与老丈说的一般。”柳进笑着点点头。老汉道:“什么与我说的一般?” 白露浓道:“我与小丰落下山崖以后,见峡谷风景美丽,也想为它起个名字,小丰叫它金丝大峡谷,我叫它金丝奇峡,最后我俩达成协议,又叫它金丝峡。”老汉点点头,微笑道:“两位还是性情中人,金丝峡也是好名字。” 柳进道:“老丈,敢问这里是哪里?”老丈指着身旁的凳子,说道:“说了半天,还未请两位坐下,两位请坐。”柳、白两人不便推辞,坐下后,老丈道:“老汉姓白,人称白老三,算是无忧谷最年长的了。”两人点点头,柳进道:“白大爷不过六十开外,在谷中便是最年长的?”白老三道:“其实,老汉今年才四十一岁,哪有六十开外?”柳、白两人大惊,白露浓道:“四十一?怎么会这样?”白老三叹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们十一二岁的娃娃还不是跑出来玩吗?” 柳、白两人更是惊奇。柳进道:“十一二岁?大爷,我今年十九岁。”然后指着白露浓道:“香香今年也是二十三岁了。”张老三奇道:“这么大?真是奇哉怪也,我们这里的娃娃只不过十二三岁就你们这般摸样了,你们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差距呢?” 柳进尝试问道:“老丈,是不是你们这里的生活有些……”他本欲说“是不是生活过于清苦,才导致苍老”,但转念一想,甚觉不妥,兀自不语。 白老三道:“生活?生活还可以,以肉食为主,很少种地,年轻人都上山打猎,半个月回来一次,这次谷中三百少年全部上山了,这里就我们五百老人了。” 白露浓道:“三百少年全部上山?那你们在家里吃什么?”白老三道:“他们上山打的野味回来晾干,供我们年老之人享用。”柳、白两人点点头,柳进道:“如此说,谷中只有八百多人了?”白老三点点头,叹道:“是呀,听长辈们说,人数最多之时有五千人,后来就在慢慢减少,到了我们这代,只有千把人,哎……” 白露浓道:“大爷何须叹气?住在这里清净得很,如今江湖纷争,外世也不好。”白老三问道:“不知现在是秦朝几世子孙?”柳、白两人又是一惊,柳进道:“老丈你们真的与世隔绝?现在已是明朝建文年间。”白老三既惊且喜,说道:“现在已不是秦朝?真是太好了。”柳白两人不知白老三何以有此表情,大是奇怪。[..tw超多好看小说] 白露浓道:“难道这里不能通向外面?”白老三道:“能是能,只是不知道路在哪里。”柳进问道:“老丈可知你们祖先来此之时是什么朝代?”白老三深深叹一口气,说道:“要说是战国末年,不过已是秦昭王时候,大将白起的时代已经过去,你俩可曾听过白起?”两人惊道:“白起?”白老三看着柳进与白露浓吃惊的表情,已知他俩是知道白起的。白老三道:“不错,是白起,我们就是白起及其手下将领的子孙繁衍至今。”柳进喜道:“如此说,老丈是知道将军令的了?”白老三听到“将军令”三字,眼中流露出复杂的表情,良久之后,缓缓道:“你们是怎么知道将军令的?” 柳进道:“将军令名满江湖,人人欲得之而后快,我们正是由于将军令之祸才落下山崖的。”白老三叹道:“现在已不是秦朝,我也不妨将将军令的事说出来了。其实,真正的将军令乃是白将军做的词。”柳、白两人惊奇,说道:“词?”白老三道:“不错,是词。”柳进失望道:“照这么说,关于将军令中藏有宝藏及秘籍的传言是假的了?”白老三摇摇头,说道:“也不尽然。”柳、白两人又入迷雾。 柳进奇道:“老丈此话怎讲?”白露浓也急急道:“是呀大爷,到底将军令是什么?”白老三意味深长道:“起先将军令是白将军写的一首词,可是后来白将军失势,秦昭王派人追杀白将军的后人,我的祖先为了不让白将军的后人受到伤害,就把白将军攻城掠地所得的银两分成两份,一份留作零用,另一份就成了秘密宝藏,由祖先们传到江湖之中,说里面是白将军的一生之资,价值连城,追杀之人也是闻言将军令之后,为了得到宝藏,这才放过白将军的后人,全力追查将军令。至于武功秘籍,料想是白将军手记《武安要略》。最后我的祖先隐居在此,至于将军令,却是不知下落何处。” 柳进道:“那么大爷可知流落在江湖的将军令是否与宝藏有关?将军令与宝藏又有什么关系?”白老三道:“关系是有的,白将军一生攻城掠地无数,夺得的财宝自是不少。可惜我们先人并没有说明怎样运用将军令,祖先留下的古训就是白氏一脉永远不得出谷。”柳进叹息一声,心想白大爷自然不会骗人,又道:“《武安要略》记载的可真是武功秘籍?”白老三道:“先人说是白将军一生攻城掠地的兵法,至于有没有记载武功,可就不好说了。以我所想,白将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功夫自然高强,里面定然有所记载。”白露浓道:“没想到真正的将军令竟是一首词,哎,老丈,白将军写的词定是气势磅礴,我们可不可以看看?”白老三道:“当然可以。”说话的同时,站起向屋内走去。 柳、白两人紧紧跟着,走进堂屋,只见唐中有一幅画,画上之人威风凌凌,霸气十足。柳、白两人心想此人必是白将军了。 白老三走到白起画像之下跪拜毕,柳进与白露浓也鞠了几个躬。柳进举目细看白起画像旁边,见有一羊皮纸卷贴在墙上,他默念道:“起行伍,战黄沙,不曾一败,终留满腔无奈。长平战,坑十万,唾手指日进邯郸,小人戚戚王失算。待醒悟,六国助,举国之兵,不得民意、岂能怪将军?将军令!何人听?君要臣死,怎说不能?只叹息,六国未平,仓皇殒命。未死黄沙,却死君令。仓皇兮,仰天长叹。”看罢暗叹道:“白起将军一生攻城掠地,果然没有败过,可惜身死君手,实在有些冤。” 白露浓道:“大爷,那羊皮纸卷上可是白将军写的词?” 白老三道:“不错,白将军真是文韬武略,可惜还是没有看透秦昭王之心。”柳进叹道:“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白将军忠义,必是流芳万古。”白老三道:“其实,你俩可知道白将军在死之前对手下大将说的是什么?” 柳进问道:“是什么?”白老三道:“他让手下大将找机会给赵国四十万降卒共立一碑,希望以此减少自己的罪责。”白露浓道:“长平之战,形势所逼,白将军坑杀四十万赵军,虽是不仁,可也算是为六国的统一奠定了基础,功过可相抵,他能想到立碑赎罪,真是难得。”白老三道:“是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白将军自知秦王不会放过他,在被贬前三天,便令手下大将拿着自己的金银,护着自己的家眷,离开秦地。” 柳进奇道:“可是这里好像还是秦地之内呀?”白老三微微一笑,说道:“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秦昭王怎么会想到我们躲在商山附近的山坳中?再说有一块将军令在江湖上,秦王为了得到宝藏,自是放松了对白将军家人的搜捕。我们也算是在此安居了一千多年,到了现在,早已看透了一切。” 柳、白两人点点头,白露浓问道:“大爷你是说真有将军令,只是你们也不知道秘密是吧?”白老三点点头,说道:“是的,我们祖先并没有说明,况且我们住在这里安居乐业,要钱何用?”柳进与白露浓暗自感叹:“你们在此确实不要钱,可是江湖之人无不想得到将军令而后快,可惜我们拿到的又是假的,真是天意弄人。” 柳进道:“大爷,见到你们真是高兴,既然江湖之中真有将军令,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找到它,只是不知将军令到底是什么摸样?大爷你能说明一下吗?”白老三呵呵一笑,说道:“先人留言:地有南北,阴阳乃分。有玉为磁,相互吸引。羊皮磁玉,秘密始清。”柳进问道:“何解?”白老三道:“这便是将军令的秘密,我也难以解释。” 第五十四章 白起后人(中) 柳进道:“不瞒前辈,我们起先得到了将军令,不过是假的。”白老三奇道:“你们得到了将军令?在什么地方?又怎么成了假的?”柳进有些丧气道:“我怀疑被人掉包了,至今尚无头绪。”白露浓道:“既有真将军令,那么它现在定然还在江湖之上,说不定有人现正在悄悄寻找它的秘密,只是这个人是谁,还真是不好说。”柳进知道白露浓的意思,他们起先分析过,拿过将军令的只有花间鸣和柳浩柏,可是不管怎么说,这两人都不可能,到底是谁掉包了将军令还是未知之数。 白老三道:“你们稍等,我出去一下,找几个老兄弟来商量一下。”柳进点头称好,说道:“大爷尽管去,我们在此等候。”白老三微微一笑,缓缓走出。不一会儿,白老三领着三个老汉走进,柳进与白露浓一一问好。四个老汉也很是客气,六人坐下后,白老三依次介绍。白胡子的是白老四,满脸皱纹且有黑斑的是白十三,拿着拐杖的是白老九。白老三道:“刚刚我已对你们说了,这两位年轻人是从外面世界来的,他们说秦朝早已覆灭,现在是大明朝。反正大家对外面的世界都是充满幻想,我们是不是也该出去瞧瞧了?” 白老四道:“三哥,我们虽然对外面充满憧憬,可是毕竟我们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出去了吃什么?生活习性只怕与外界也不同,要不还是算了吧。”白十三道:“我们这老一辈不出去尚可,可是年轻一代不能不出去,他们出去见见世面也未尝不可,再说他们年轻力壮,养活自己应该是没有问题。” 柳进道:“众位大爷若是想出去生活,那是再好不过,在外面只要是能干活,就能养活自己,你们大可以开垦荒地,建造家园,若真是如此,就叫做无忧村岂不是很好?”白老九喜道:“真是如此,正合我意,在山中虽然清净,可是就我们白氏一族,难免寂寞,再说这对种族的延续也不利。(..tw)你们也能看到,我们人数从五百年前达到最盛后,便开始慢慢减少,至今为止,人数不到一千,我们生活的范围也在大大的缩减,以前金丝奇峡是我们的乐园,现在这山谷却成了我们的终老之地……”他越说越凄凉,差点流下泪来。 四位白氏长老此时心情都很沉重,良久之后,白老三道:“孩子们大约几时能回来?”白老九闻言,心想三哥定是有意出谷,喜道:“我马上就去找他们回来,很快的,你们在此稍等。”说完话,急匆匆的跑出去。 白老三苦笑道:“老九就是这么心急。”柳进与白露浓心中欢喜,暗想:“白氏一族在山谷呆了上千年,还是惦念外面,看来山谷之中的生活确实有些清苦。”白露浓忽然想起他们昨天看到的忘忧谷三个字,遂问道:“大爷,这里既是无忧谷,不远处怎么又有忘忧谷三个字呢?”柳进也很好奇,说道:“是呀大爷,怎么回事?” 白老三叹道:“大概就在我们祖先来到此处一百年后,心中还是对秦王一直心存芥蒂,因此把这谷起名为‘忘忧谷’,希望忘掉忧愁。三百年前,谷中人数虽在减少,可是人们早已忘记了秦王朝,因此又在谷中立了一碑,为‘无忧谷’,意思是说我们在此生活得无忧无虑。”说至此,三位白氏长老都在摇头苦叹。柳进与白露浓心想若真是无忧,又何苦立一块碑,这不是自欺欺人吗?不过也是情理之中之事,生活在这样的大山中,与外界隔绝,寂寞不说,人们交流就成了问题,看来大隐隐于市才是真理。 白十三看看白起图像边的羊皮纸卷,说道:“这是白将军写的《将军令》,要不送与两位年轻人?也好让江湖之人知道白将军的无奈与冤屈,怎样?”白老四道:“不错,这一曲将军令的确应该让世人知道。”他说话的同时,缓缓取下羊皮纸卷,交给柳进,说道:“柳公子,希望你到江湖之后,宣扬一下白将军的文采。”柳进接过将军令,连连道好。白露浓道:“众位要是出了此谷,我倒是有一个好去处。”白老三喜道:“哪里?”白露浓笑道:“我的家乡,山东济南,那里也是姓白的居多。”白老三喜道:“好呀,那就要麻烦姑娘了。”白露浓笑道:“大爷不必客气,小事一桩,我定会为你们安排住处的。”三位老人喜笑颜开,想到能出这山谷,过上正常人的生活,都是合不拢嘴。 须臾,马蹄声大作,白老三喜道:“雪衣她们回来了。”白老四微笑道:“的确是雪倩她们。”白十三哈哈一笑,说道:“走,出去接他们吧。” 柳进与白露浓随着三位老人出的门去,只见桥对面一队人马,足有三百人之多,每个人背上都有弓箭,白老九与一少年同乘一匹马,在最前面。 少年们见到白老三兄弟们,亲切的打招呼起来。少年皆在大声喊叫:“爹爹妈妈,我们回来了。”一时之间,山谷之中充满了欢闹之声。 白老三与柳进等人已过了桥,众少年下马,白老三指着柳进与白露浓,说道:“来,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柳公子,这位是白姑娘,从外面世界来的,说现在已不是大秦的天下了,我们终于可以出去了,大家都回家收拾收拾,中午在马尔屯吃饭,稍后就去,到时我们再一起畅谈。”群少年大声叫好,抱拳向柳进与白露浓问好后,拉着马匹,分开而走。最后留下四个年轻人,两男两女。他们是白老三的女儿白雪衣,白老四的女儿白雪倩,白老九的儿子白雪歌,白十三的儿子白雪威。 柳进与白露浓和四人一一问好后,十人一起走到白老三的屋中。柳进微笑道:“你们要是组成军队,定是勇不可挡。”白雪歌道:“我们白氏的后代,个个会骑马射箭,例不虚发。”白露浓暗自赞叹:“白氏一族果然都有白将军的风范,只是不知白将军的兵器是什么,难道我也是他的后代?”问道:“敢问白将军当年用的是什么兵器?”白老三笑道:“白将军刀枪剑戟,样样精通,到了我们这一代,就只会骑马射箭了。” 白露浓点点头,微微一笑,正想开口认个亲戚,不想白雪衣已微笑道:“白露浓姐姐,说不定几百年前我们还是一家人呢?以后我们都叫你姐姐好不好?”白露浓喜道:“好呀。”白雪衣等四位少年抱拳道:“姐姐好。”白露浓微笑道:“弟弟妹妹好。” 白氏四老哈哈大笑。白雪歌看着柳进,笑问:“柳兄,我看我们是不是要叫你姐夫呀?”柳进呵呵一笑,看一眼白露浓,说道:“姐夫?好呀,弟弟妹妹们好。”白露浓羞答答的低下头,白雪歌四人齐声大喊柳进“姐夫”。 众人取闹一会儿,白老三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去马尔屯吧。”十人道好,一起说笑着来到马尔屯,众人相见,相互问好。马尔屯是一个较大的平地,足以容纳两千人,现在无忧谷的人已全部拿着行囊,牵着马匹在此等候了。白老三站在一石墩上,微笑道:“我想告诉各位乡亲一个好消息,大秦治下早已不在,我们可以离开这山谷,到外面的世界去生活了。午饭过后,我们就开始行动,顺无忧谷而上,遇山爬山,遇河渡河。这位白姑娘说要我们住在济南,那里是个好地方,我们就去那里耕田狩猎,不用再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了。”无忧谷人听白老三如此一说,大是兴奋,一时人声鼎沸。 众人架锅做饭,烧的是野猪肉,饭后,众人骑马而走。 柳进,白老三等人在前面,后面排成长队,有说有笑。晚上十分,走出了二十几里地,夜空繁星点点,众人露宿。次日继续前行,山路越来越难走,柳进等人拿着大刀砍伐开路,由于柳进内功深厚,砍得自然较其余之人快得多,白雪歌等少年投了羡慕的眼光。白露浓一时兴起,一枪扫过,真气四射,树木喀嚓之声不断,断了不少。 白雪衣拍手道:“姐姐你真厉害,用枪也能砍伐树木。”白露浓笑道:“这也没什么,只是用内力发出真气,真气切断这些树的。”白雪衣等少女嚷着要学内功,白露浓一口答应,说到了济南一定教给她们。白雪衣等少女心中乐开了花。众人砍了一片树木,前面又有了羊肠小道,不过此时已不能骑马,众人牵马步行。大约一个时辰后,遇到了一条大河,柳进哈哈一笑,展开轻功,几个起落已过了去。无忧谷的人瞠目结舌,连连叫好。 白露浓大声道:“小丰,你过去了,我们可是过不去的。”柳进飞身过来,笑道:“我是想看看这河有多宽,现在已经知道了,大约五丈宽,深度在八尺左右,我们要是想过去,最起码需要一天的时间来搭桥,大概是划不来,要不要绕路?” 白老三道:“还是搭桥的好,这河如此之大,源头想必离这里很远,下游不知流经哪里,在此建桥是最理智的。”白雪威嬉笑道:“三叔,水是向东流的,我们向下走,更容易到达村庄之地,因为水会养人。”白雪倩立马赞成,说道:“是呀三叔,我们还不是住在水的下游,下游说不定就有村庄,我们还是向下走吧。” 第五十四章 白起后人(下) 白雪衣微笑道:“对呀爹爹,向下走,下有肯定有人,就算没有人,我们有水,也不会口渴的。”白老三见自己的兄弟们不说话,后辈们倒是七嘴八舌的说开了,不过见他们说的有理,也道:“向下走也好,柳公子,白姑娘,你们看呢?”柳进微笑道:“两位妹妹及弟弟说的不错,就向下走吧。”白露浓道:“只是我们不知要走多长时间,要是遇到大雨就不好办了。”白老三点点头。白老九笑道:“以我的经验,这三月天是不会有雨的,向下走没错。”白露浓微微一笑。白雪歌调皮道:“爹爹你的经验纯属感觉,没有可信度。”白老九佯怒道:“臭小子,看我不打你。”白雪歌故装惊惧,跳开了。 一行人继续前进,中午时分,来到一处开阔的草地上,此段水流清晰,白雪歌等少年爬在河边喝了个够,老人们都在休息。由于昨天带的肉干已经吃光了,因此年轻人有的找柴,有的上山打野味。柳进与白露浓坐在草地上,看着这些人,心中感慨良多。心想是秦昭王赶他们进山的,现在秦朝早已不在,他们终于可以过上正常的生活了,两人都在为他们高兴。两人坐了一会儿,站起舒舒筋骨,柳进奇道:“几位兄弟怎么还没有回来?我俩去看看吧。”白露浓点头道好,白老三笑道:“不用了,他们经常上山,打些野味对他们来说,乃是平常之事。”柳进点点头。正此时,忽然听到白雪歌等人的惊叫之声,接着便见他们一行少年没命的在跑,后面有一群红毛野猪哼哼唧唧的追赶。 柳进与白露浓哭笑不得,迎身上前。白雪威惊道:“姐姐,姐夫,快走,这些野猪发疯了,我们敌不过。”柳进道:“你们先过去,我俩来对付这些野猪。”白雪歌等人知道两人有功夫,也不反对,继续跑向人群。白老三等人连忙迎上白雪歌等少年。白雪威道:“好厉害的红毛野猪,我们的箭射到它们身上竟没有用,它们还跑着追赶我们。”白老三等老人拍着他们的肩膀,微微笑道:“没事,看柳公子与白姑娘的。” 柳进手中的砍刀犹若清风剑一般,剑光所到之处,野猪噢噢几声之后,倒地身亡。白露浓银枪也是霍霍向猪,前面的野猪已经死了十多头,后面还是成群结队的蜂拥而上,不曾有所谓惧。柳白两人一见不好,柳进大声道:“白大叔,你们快走,我们拦住野猪,再过一会儿怕是拦不住了。”白老三等人闻言,面面相觑。白雪歌道:“跑什么跑,留下来杀了这些野猪,难道真的怕这群畜生不成?” 白雪威道:“对,一人一个,走,兄弟们。”这回他们鼓足勇气,拿着砍刀,看到野猪就是一下。怎奈野猪皮粗肉厚,根本就不畏惧,砍刀下去犹如剁在棉花上一般。白雪歌等人大惊,白雪威道:“姐夫,这猪肉怎么砍不动?”柳进惊道:“你们快走,这些野猪在山中呆的时间长了,不畏惧人类,一时半会儿也杀不死这么多,你们抬着这些死得先走,我们挡住这些活的,一会儿它们知道分开可就不好了。” 白雪威等人点头称好,众少年抬着野猪,快速跑开,白老三等人见景,立马上前接过白雪歌等人手中的野猪放在马背上,牵着马匹跑开了。 柳进与白露浓站在野猪前面,奋力挡住,后面的野猪见前面的倒下,就从它们的身上踏过,却是不知换一条路,柳进暗笑真是蠢东西。可是待到白雪威等人走后,野猪疯狂了一般,分散开来,直奔他们。柳进大叫不好,众人立即翻身上马,马儿见到这么多的野猪,也很惊恐,向河中跑去,白老三等人大惊,不过幸运的是河水不是很深,马儿争先恐后,须臾就过得河岸去。野猪却是不敢下水,只得在岸上噢噢直叫。此时柳进与白露浓还在与野猪搏斗,白老三在河对岸大声道:“柳公子,白姑娘,你们快过来。” 柳进见野猪杀不胜杀,道声好,拉着白露浓从众多的野猪身上借力飞过,施展“蜻蜓点水”的轻功过得河去。白老三道:“真是好险,这些野猪倒也彪悍野蛮,敢与人作对,少见。”柳进笑道:“这些东西平日没有见过人,不知畏惧,想不到还真是不怕死。”白雪衣笑道:“姐姐,姐夫,你们俩好厉害,真是太佩服你们了。” 白露浓笑道:“放心,有时间我一定把你们教会,怎么样?”白雪衣、白雪倩笑道:“好呀,我们现在就拜师怎么样?”白露浓道:“这……”白雪歌嬉笑道:“你们俩搞错了,拜师拜姐夫,拜师娘才拜姐姐。”柳进与白露浓相视一笑。众少年皆呵呵娇笑:“师父师娘。徒儿拜见师傅师娘。”径自跪下去。 柳进与白露浓连忙上前扶住白雪威和白雪衣,笑道:“快快起来,我们边走边教,有玩的也有学的,好不好?”众少年大声叫好。白雪威嬉笑道:“在学武功之前是不是应该把肚子先填饱?这几十头野猪做一顿饭大概是够了。”白雪倩道:“这是师父师娘打的野猪,是他们送给我们的见面礼,我们定要好好的做一下,先烧水汤猪,细细的来,不要急呀。”众少年有了精神,这些琐碎小事,算得了什么?不一会儿,十几头野猪已是白白净净的躺在了绿茵地上。须臾,大火燃起,锅中传出丝丝幽香,众人只咽口水。半个时辰后,猪肉下肚,舒畅无比,忽闻一声闷响,白雪歌非说是白雪威放屁了。白雪威死活不承认,两人正开玩笑时,白雪衣道:“哎呀,天要下雨了,你们看天。” 众人抬头看时,果然是乌云密布,原来刚刚的响声就是打雷的声音。 柳进道:“看样子是暴雨,我们要找一个避雨之所。”白老四道:“我们是不是应该远离这河流一些?就像白姑娘刚刚说的,要是河水暴涨可就不好办了。”白老四道:“对,我们稍微偏离河流一些,不过也没有必要偏离的太多。” 白老三与柳进还是走在最前面,不一会儿,大雨倾盆而至。众人在山路间郁郁而行,有不少人开始后悔没有带蓑衣,行了十数里,雨不仅不停,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众人离开河道,便失去了方向,哪里有路就向哪里走,过不多时,轰隆隆的水声又传入众人耳中。众人大是疑惑,难道有瀑布不成?再前行数十丈,前面果然出现一瀑布,瀑布之大,犹过金丝峡中最大的那一个。 众人看着前面的瀑布,暗想:“前面定是没了路,这下可好,又要向回走。”柳进道:“先不要着急,我过去看看,兴许有路。”白露浓道:“瀑布边危险,小心一些。”柳进点点头,缓缓走向瀑布,走出两丈后,只见瀑布旁边向北竟有一条羊肠小道。 柳进大喜,笑道:“这里有路,不过很小,你们慢一点过来瞧瞧。”白雪威闻言,小跑着过来,到了柳进身边,顺着柳进的指向看去,果见有一条路。白雪威笑道:“真是有路,我先去看看,一会儿我叫你们。”说话的同时,走向羊肠小道。柳进道:“慢一些。”白雪威笑道:“放心吧,师父。” 白雪威转了一个圈,便消失在羊肠小道里,好久之后,传来一声惊呼,众人大惊,柳进连忙展开轻功跑过去。从羊肠小道走出数十丈后,却见到白雪威正在抚摸着一只小羊羔,柳进道:“怎么啦?一只羊有什么好惊奇的?”白雪威笑道:“师父,你可知道?这是农家养的小羊,是不是说明这附近有人家?”柳进笑道:“应该是的,你在这里,我去叫他们过来。”白雪威抱着小羊,笑道:“我们一起去吧。” 两人走出不远,只见白老三,白雪威等人已在小路上了,每人身后跟随一匹马儿。白老三见到白雪威,说道:“小四儿,你是怎么啦?刚刚可把我们吓了一跳。”白雪威道:“对不起,我刚刚是太高兴了,你们看,我手中抱的是什么?这附近定有人家。”白老三看着小羊,喜道:“不错,我们快走,雨下得这么大,找个人家躲一下雨也是好的。” 众人缓缓走过羊肠小道,前面的路稍微宽敞了一些,三人三马一排还是松散的很。白露浓笑道:“这雨下的大,来得快,去的倒也很快。”刚刚雨已停了。柳进道:“是呀,我们顺路走,定能到达人家,地上已经可以看到畜类的粪便了。”白露浓点点头。白雪衣喜道:“外面的人是不是都长得师父师娘这般好看?我们可是大山里面的人,他们会不会看不起我们?”白露浓道:“怎么会,外面的人都很好客,你们放心好了。” 白雪歌道:“师父,外面的人功夫是不是都很好呀?”柳进道:“没有,外面的人大致分为五类,一类是农民,种地过活,自由自在。二类是做官的,拿皇粮。第三类是商人,专门以做生意为主。第四类是搞建筑的。第五类是武林中人,武林中人大多会功夫,至于高低,就不好说,我呢,不是天下第一,不过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 白雪歌“哇”了一声,貌似对外界很是憧憬。白雪威道:“师父,江湖之人是不是很累?整天打打杀杀?”柳进心中暗自叹气,江湖之人整天确实是在拼命,不是为钱就是为名,何时有过休止?可是他为了让白雪威等少年对江湖有些希望,遂道:“也不尽然,只要从我们做起,自己不贪名利,总有一天江湖会平静下来的。”白露浓闻言心道:“若真是每人都做到不贪名利,那可真是天下太平了。” 第五十五章 长安相遇(上) 白雪衣点点头,说道:“师娘,江湖之中女子是不是不受尊重?”白露浓微微一笑,说道:“哪有?只要我们自己爱护自己,自己珍重自己,一样会受到尊重的。.tw[]”白雪衣点头微笑。白雪倩道:“师娘,你与师父认识多长时间了?我看你们的感情好好呀,有没有十年?”白露浓脸一红,小声道:“只有几个月。” 柳进笑道:“你师娘出名的可早了,大约在五年前我就听说了她的大名。”白露浓轻轻的打一下柳进,嗔道:“别取笑我。”白雪倩笑道:“那么说,师父没有师娘大了?”柳白两人微微一笑。白老三立马有些怒意,说道:“你这孩子,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就不要问。”柳进道:“大爷,没事的,我们不在乎那么多,谁大谁小有什么区别?”白雪倩闻言,喜道:“爹爹你看,女的比男的大根本就没有关系,我比雪威大怕什么?”她说话的同时,对白雪威秋波频频。白雪威心中甚是高兴,一双期待的眼睛看着白老四。白老四道:“此事以后再说。”白雪倩气得直跺脚,白雪威也是一脸失望。 一路下来,又走出十里之地,前面果真有一村庄,众人欢喜,暗想今夜有了住宿之地。不一会儿,来到村中,村民甚是客气,众人吃过晚饭,欣然住下。第二日问了一下路,众人顺路而走。几日下来,路越走越宽,人烟越来越多,白老三等无忧谷的人也是越来越兴奋,大约十日之后,众人竟到了长安城外。 柳进与白露浓大喜,心想长安可是帝王之都,在这里定要好好的游玩几天,也好让白大爷他们开开眼界。两人主意打定,便在城中租了一家四合院,足够一千人住下。把无忧谷的人安排好以后,老人们由于长时间的奔走,已经很是疲劳了,要休息,不愿上街。可是像白雪威这等少年,却是精力充沛,嚷着要柳进与白露浓带他们上街,柳进与白露浓正有此意,便领着他们在长安街上闲逛。.tw[] 一行正闲逛时,白露浓忽见前面有熟悉的身影在走动,定睛看去,不是柳丝丝与花妍是谁?她喜道:“小丰,是花妹妹和柳姐姐。”柳进闻言惊喜道:“在哪里?”白露浓伸手指着前面,柳进抬眼望去,眼中立马充满泪水,大声道:“姐姐……妍儿……” 其实,柳丝丝与花妍也是没有办法,不知怎么样找柳进与白露浓,无奈之下才来到长安碰碰运气,五天前已来到了,天天在街上寻找。二女没想忽然听到了柳进的叫声,两人立马转身,看到柳进与白露浓,立即飞跑过来。花妍也不管周围人多不多,抱住柳进大哭起来,柳进连连安慰。柳丝丝拉着白露浓的手,激动道:“白妹妹,我这不是做梦吧?”白露浓眼中也是充满泪水,说道:“姐姐,这是真的,我与小白好好的没事。”柳丝丝呜咽道:“没事就好,走,到我们住的客栈慢慢说。” 白露浓看看白雪威等人,说道:“只怕不方便,这些都是我们的徒弟,来,你们过来见过师姑。”柳丝丝哪里明白其中原委?糊里糊涂的被白雪歌等人拜了一通。柳进道:“妍儿,来,我给你介绍。”花妍极不情愿的离开柳进怀抱。柳进指着白雪歌等人,微笑道:“这些是我的徒弟,你们过来见过师……师……”他还真不好意思说“师娘”。白露浓笑指着花妍笑道:“这也是你们的师娘,快来见过吧。” 众少年又对花妍行了礼,花妍一脸惊愕。柳进道:“姐姐,这些天我好想你们,到我们租的院子去吧,那里还有人,我要给你们讲讲这四十多天的奇异经历。”花妍见到柳进,一切烦恼早就抛诸与九霄云外,笑道:“好呀,你说。”柳丝丝也是好奇柳进与白露浓的奇遇,笑道:“好,边走边说。” 众人来到柳进租的院子时,柳丝丝与花妍也基本了解了柳进与白露浓的奇遇,只不过柳进却是略过金丝峡中两人缠绵的事情没有说。柳丝丝、花妍与众位无忧谷中的老年人见礼后,便与柳进、白露浓聊天。柳丝丝大致说了在少林寺发生的事,柳进奇道:“路上川怎么会知道将军令是假的?没有道理呀?” 柳丝丝道:“他说将军令是你与白妹妹拿走了,少林寺故意拿出假的将军令来骗江湖群侠,旨在要少林寺与江湖群侠火并,他们浪人好从中得利。”柳进摇摇头道:“不对,他们好像事先已知将军令是假的了,要不他们为什么找机会把我打下山崖?若果真如他所说,真的将军令被我拿着,他们在金丝崖就应该让我交出将军令的,可是他们并没有这么做,连提都没有提将军令,这么说他们定是早就知道我拿着的将军令是假的了。”白露浓惊道:“对呀,在金丝崖,田边白鹤他们确实没有问有关将军令的事,就直接要致我们于死地。”柳丝丝奇道:“这就怪了,浪人们怎么会知道将军令是假的呢?”柳进道:“定是有人与他们串通,而真的将军令就在与他们串通的那人手中。” 花妍道:“浪人才来中土,谁会与他们交往,再说他们无恶不作,只要是有良知的人都不会同他们交往。”柳进等人点点头。 白雪歌一行却是不知什么浪人,问道:“什么是浪人?难道是狼与人生的后代?”花妍哈哈笑道:“是海浪的浪,不是山中的狼,浪人就是东瀛来的人,他们很矮,比我们矮了一大截,有时间有人羞辱他们,就叫他们‘倭寇’。”白雪歌等少年点点头。白雪衣道:“将军令哪有什么真假?那是白将军写的词。”柳丝丝与花妍惊异。 柳进笑着从怀中拿出羊皮纸卷,笑道:“这便是白将军写的一首词,叫做《将军令》,不过无忧谷中的大爷们说的确有一块玉,也是将军令,是关于宝藏和白起手记《武安要略》的,只是他们也不知道宝藏在何处而已。” 柳丝丝接过羊皮纸卷,看了一遍,递给花妍,微笑道:“想不到白将军还是文武双全之人,既然江湖中真有将军令,我们就有可能找到它,也可以还你一个清白了。”柳进叹道:“唯今之计,只有尽力找回将军令了,我看浪人是很好的突破口。” 白露浓奇道:“浪人是突破口?”柳进点点头,说道:“不错,我现在敢肯定,他们一定知道真的将军令在哪里。”花妍道:“可是浪人行踪飘忽不定,再说龙中德他们说不定也快找到我们了,我们怎么应付他们?” 柳进道:“没办法,见到他们了再说。”白露浓道:“还是先安顿好了无忧谷的人再说,我们明天就动身去山东济南我家,我为他们买下一块土地。”白雪倩略带乞求道:“师父师娘,我想与你们一起闯荡江湖,行不行?”白露浓没想到白雪倩会有这样的请求,还没回答,白雪威等少年都过来跪下道:“师父师娘,我们也要闯荡江湖,你们一定要带着我们。”柳进暗自叫苦,带着这么多人,行动肯定不便。 柳丝丝道:“我倒是有一个好的建议,你们都先住在这里,待我们把江湖上的事情处理好后,那时天下太平,我们就带着你们闯荡江湖,怎么样?”花妍也连忙道:“白姐姐,此处到山东路途遥远,这些老人身体怕是吃不消,还是让他们住在这里好了,一切费用由我来出怎样?”白露浓笑道:“也好,这里其实也不错。”又对弟子道:“你们都起来,从今天起,我先教你们一些基本的自卫手段。”白雪威等少年喜不自胜,连连磕头。 柳进道:“众位徒弟,在外面生活不比在无忧谷,行事作风不能那么随便,此时尚早,待你们训练一个时辰后,我们上街转转,教你们一些基本的买卖准则。”白雪衣等少年拍手称好,白露浓让他们排好队,自己开始在前面演示了几套简单的擒拿防身之术。白老三等老人则坐在一旁观看,一脸的满意。 一个时辰匆匆而过,白雪威等少年意犹未尽。白露浓笑道:“今天就到这里吧。”白雪倩笑道:“师娘,我想用枪作兵器,像你一般,好不好?”白露浓微笑道:“当然行,对了,行走江湖呀,都要有自己的兵器,其他的人想要什么样的兵器?都说一下,我们上街去买。”白雪威道:“我要用剑。”白雪歌道:“我喜欢枪。”白雪衣喜道:“我要大刀。”众少年七嘴八舌的说出了自己喜欢的兵器。待大家说完,柳进笑道:“好,现在我们就上街去买兵器。”众人哄闹着向街上走去。 柳丝丝右手微微一动,清风剑出现在右手之上,说道:“弟弟,这是你的剑。”柳进接过剑,道:“多谢你,姐姐。”柳丝丝微微一笑。白雪歌见到柳进的剑,惊奇道:“好剑耶,师父,我不要枪了,我要用剑,这剑看着带劲。”柳进笑道:“随你,只要你觉得顺手就行,其实,你师娘的枪法也很厉害,你是看到的。”白雪歌笑道:“是看到过,不过一见到剑,我便喜欢,还是要剑的好。” 花妍玩笑道:“你这傻小子,你可知道,当今天下第一是用枪的?”白雪歌伸伸舌头,说道:“真的吗?是不是白师娘的师父?”此言一出,白露浓忽然脸色一变,显得很是忧伤。花妍自知说错话了,劝道:“对不起,白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白露浓摇摇头,白雪衣道:“花师娘,怎么啦?”花妍不敢说,白露浓恨恨道:“你们想的不错,他就是我的爹爹,可是前不久被人害死了。”白雪威道:“师娘莫生气,我们练好了功夫,一定会为师公报仇。” 第五十五章 长安相遇(下) 白露浓摇头道:“我还不知道凶手是谁。[..tw超多好看小说]”白雪倩等年轻人也是一脸忧伤,很替白露浓难过。柳进拉着白露浓,说道:“一切都会好的,我们安顿好白大爷他们后,就到济南,查明真相,怎么样?”白露浓点点头,不一会儿,便来到一兵器铺前。柳进道:“老板,你这里有上好的兵器吗?”老板一脸微笑,说道:“我这里全是好的兵器,客官请进来看看。”柳进等人走进,白雪歌他们却是自动在外面等着。柳进看了一下这些兵器,大多是刀剑,没有枪。不过他对这些兵器倒还比较满意。 柳丝丝站到兵器铺门口,说道:“你们一个个的进来挑选,中意了就拿,不中意还有下家。”白雪衣年龄最大,当先走进,左挑右选之后,看中了一把刀鞘通体红色的大刀,笑道:“好刀,就叫‘雪衣’好了,是我的名字。”说着话,走了出去,白露浓微微一笑。下来是白雪倩走进,找了半天,没有见到枪,一脸失望的走出去。 花妍道:“没事,我们一会儿到枪的专卖铺去。”白雪倩欢喜道好。白雪威选的是一把麦黄的宝剑,他哈哈一笑,拔出宝剑,指着店老板,店老板吓的脸色苍白。 柳进佯怒道:“还未学会剑法,就学会打劫了?”白雪威呵呵一笑,对店老板道声对不起,还剑入鞘,说道:“我这剑就叫‘雪威’,也是我的名字。”白雪歌大步走进,也挑选了一把剑,也是以自己的名字命剑。 众少年一一走进,大部分拿到了自己称心的兵器,花妍付完帐后,众人又开始寻找,有时有少年看到喜欢的东西,还没有说要买,花妍就已为他们买了下来。晚上回到大院子时,少年都有了自己兵器,众少男少女高兴的说逛街真好。晚饭过后,柳进道:“这里以后就是大家的家了,是不是应该给这院子起一个名字?”白雪衣道:“对,是该有个名字,我看就叫‘雪衣武院’好了。”白雪威等少年不依,说凭什么以她的名字命名?最后达成协议,一切听白老三的。白老三呵呵一笑,说道:“我看就叫‘无忧院’好了,在这里才算是无忧无虑,体验了真正的生活。”众人连连称好,谈笑一阵,各自睡去。 第二天,白露浓先教了一些功夫,然后众人一起上街,有些活泼之人三五成群的走开,柳进也是点头允许。中午回来之时,有几人哭道:“师父,雪华等几个弟弟走丢了,我们找不到。”白露浓安慰道:“都别急,在哪儿丢的?我们一起去找,分成四组,分别有我,姐姐,妍儿,香香带领着,每组十人,其他的人在这里不要动。一个时辰后回来,也许他们会自己找回来的,现在就走。”四十人出去后,急急的在街上寻找,一个时辰过去了,还是毫无头绪,无奈的回到无忧院,白雪华等人还是没有回来。柳进劝大家不要着急,白老三也说不需急,先吃过午饭再出去找。众少年点头道好。 吃过午饭,老人们在无忧院中,大部分少年都出去寻找白雪华等失踪的几人去了。两个时辰后,无忧院中的老人们还不见少年们回来,一个个焦急的直搓手。白老三道:“雪华这孩子一向乖巧,这次怎么会到处乱跑呢?”白老四道:“外面世界太过于花哨,也难怪他们。”白老九叹道:“都先别急,说不定……”话说至此,门外脚步声大作,老人们喜道:“回来了。”门是掩着的,却被一脚踹开,飞出数尺。老人们一惊,只见龙中德及他的手下闯了进来。白老三等当然是不认识,说道:“你们是谁?进来干什么?”龙中德哈哈一笑,说道:“进来给你们报喜了,你们失踪的那个孩子我已给你们带来了。”说话的时候,左手一挥,一白衣人拎着一无忧谷中的少年出现在老人们眼前。这少年早已鼻青脸肿,甚是狼狈。 白老三心痛道:“雪秦,你这是怎么了?”这少年原来是白雪秦,他只是张口,说不出话来。白老四愤愤道:“你们是强盗,干嘛把他打成这样?”龙中德哈哈一笑,说道:“对付不听话的孩子我一向如此,不过还好,最后他终于变得聪明了,我问什么他就说了什么。”白老九怒道:“他还是孩子,知道什么?”龙中德冷笑道:“当然是将军令的事了。”白十三奇道:“将军令?就为了将军令,你就把孩子打成这样?”龙中德笑道:“这样是轻的了,老头,快说出将军令的秘密,否则这孩子会死得很惨。” 白老三怒道:“将军令没有秘密,它只是白将军写的词而已,有什么好说的?”龙中德冷笑道:“何必再狡辩?这孩子已经说了。”白老三还是说不知道,因为他真的不知道。龙中德脸色一寒,说道:“白老大,给他们一些颜色看看。”白老大道声是,剑已出鞘,白雪秦的右臂飞出老远,鲜血直流。龙中德道:“老头,现在你想起来了吗?快说,将军令的秘密到底是什么?”白老三等人看的心惊肉跳,可真是不知从何说起。 就在此时,又闻一声长笑:“龙兄,要想听秘密,也要等为兄的一起吧。”龙中德暗骂:“这姓王的怎么也来了?”道:“原来是王兄,你也来凑热闹?”王佰天哈哈一笑,和西湖六俏妹及赵家帮四才哥从墙外飘进来。王佰天道:“龙兄好快的手段,为兄的差点错过好戏了。”龙中德压住怒气,说道:“你不是赶上了吗?”王佰天道:“幸好我也抓了一个小伙子,得知了一些消息,要不然龙兄你可是囫囵吞枣,一人独享宝藏了。” 龙中德淡淡笑道:“将军令现在下落不明,再说只有这些老不死的知道将军令的秘密,谁知道到底是不是宝藏?”王佰天点点头,冷冷道:“老头,快快说出将军令的秘密,你们尚可逃过一劫,否则今天你们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白老三怒道:“你们这些强盗,将军令就是一首词,其他的一概不知。”王佰天冷笑道:“嘴倒是挺硬朗的,赵晓浪,去杀十个老太太,看他嘴还硬不硬。”白老三等人大惊。赵晓浪领命道是,瞬间十个老太太倒地身亡。白老四冲上来抱住赵晓浪,怒道:“还我老婆命来。”赵晓浪反手一剑,白老四飞出五尺之外,颈部血流,倒地身亡。 赵晓浪冷冷道:“不自量力。”白老九等老人震惊。王佰天哈哈笑道:“还是老实说出来吧。”白老三颤抖道:“确实有一块玉……”话音至此,忽闻远处白明奇哈哈笑道:“龙洞主,王岛主,这么重要的消息,怎能不让老夫一起分享呢?” 白明奇话毕,人已站在院子门口。龙中德与王佰天心中暗自嘀咕,可还是笑道:“白管家,来的真是巧呀。”白明奇呵呵笑道:“哪有两位来的早?现在老头儿你可以继续说了。”白老三心想拖是拖不过去,咬牙道:“确实有一块玉叫做将军令,据我们的先人讲,是关于宝藏及一本《武安要略》的兵书,仅此而已。” 白明奇喜道:“何以分辨将军令是真是假?”白老三道:“不知道,不过先人有言:地有南北,阴阳乃分。有玉为磁,相互吸引。羊皮磁玉,秘密始清。”白、王、龙三人心想这倒难以理解。龙中德道:“什么意思?”白老三道:“不知道。”王佰天道:“柳进你们可认识?将军令是不是在他那里?”白老三道:“认识,不过柳公子只是说他起先得到了真的将军令,后来好像是被掉包了,至于到底真的将军令在哪里,柳公子也不知道。”龙中德点点头,暗想悟本老和尚胆小怕事,把责任全部推给柳进,这样也好,我们就借着这次机会好好的整整柳进,管他什么剑神不剑神,笑道:“现在一切都已明了,我们走吧?”王佰天道:“好呀,既然有真的将军令,也不冤枉我们瞎跑一圈。”两人说着就欲离开。白明奇劝道:“这将军令的秘密我希望只有我们三人知道,可是你们难道不怕还有其他的人像我们这样来逼供吗?若是将军令的秘密传到江湖,我们可就少了不少机会呀。” 王佰天道:“白管家的意思是?”白明奇道:“除我们自己人之外,把知道将军令秘密的人全部杀掉,这样不就可以了吗?”龙中德究竟不忍,说道:“他们到底是无辜的。”白老三等人闻言惊惧非常,紧紧地簇在一起,瑟瑟发抖。白明奇淡淡道:“想不到龙洞主竟也有仁慈的时候,你是不是害怕柳进?” 龙中德微怒道:“白管家此言何意?”白明奇不与之争辩,再说刚刚乃是激将之法,劝道:“赶尽杀绝,我们杀了这些人以后,在屋中埋伏,待到柳进他们回来,我们出其不意,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反正他又没有将军令,留在世上只是留了一个敌人而已。”王佰天暗叹白明奇果然是心狠手辣之人,看来白熊很可能是他设计陷害的。 龙中德看着王佰天,问道:“王兄,你看?”王佰天仰天长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是杀人,就是被杀。赵晓侃,你们兄弟先动手。”赵家帮四才哥闻言,仗剑飞入三百老人群中,一剑出手,立杀三四人。白老三等老人哪里是乌衣楼,黄龙洞,千岛湖三派人物的敌手?不出一顿饭,哀号之声全部停止。 第五十六章 合伙行凶(上) 白明奇道:“我们分三处藏好,待柳进他们归来,正失神间,三面同时杀出,要了他们的小命。”他说完话,左手一挥,乌衣楼的人藏进东首的一间小屋中,龙中德等进了南面的草房,王佰天一行也是立马藏好。 黄昏时分,无忧院外传来了人声,须臾,这些人走进无忧院,人声瞬间停止,一盏茶后,才听到大哭之声。这群人正是柳进他们。柳丝丝震惊的摇晃了几下,惨淡道:“怎么会这样?”白雪威等少年早就跑到白老三他们的尸体旁,伏在尸体之上放声大哭,柳进脑中忽然闪出一丝可怕的念头,说道:“我知道,我们上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你们看,地上躺的是不是有雪华他们?” 白露浓点点头,说道:“不错,是他们,会是谁这么心狠手辣?”柳进猜测道:“难道龙中德他们竟这么丧心病狂?”柳丝丝道:“说不定就是,我们四下看一看,弄不好他们还没有走。”柳进点点头,可还未动,三面屋子的门碎裂,喊杀声一片。柳进等人心知不好,大叫道:“雪歌,小心,有敌人。” 白雪歌他们伤心父母亲人的离去,哪会听到柳进的叫喊?柳进此时已和金银黑白四老大交上了手,金银黑白四老大招招夺命。柳进心中担忧白雪歌等人,功力大打折扣,一时还分不出手来。柳丝丝拉着花妍,独占王佰天及西湖六俏妹,一时尚不能取胜。白明奇则是只取白露浓。白露浓惊道:“白叔叔,你怎么啦?我是露浓呀。” 白明奇嘿嘿冷笑,也不言语,白露浓心中已隐隐有些感觉自己爹爹的死定是白明奇作祟,可是此时被白明奇老练的枪法逼得没有还手之力,好不狼狈。(..tw)白露浓想死个明白,问道:“我爹爹是你害的是吧?是你嫁祸我的师兄是不是?” 白明奇冷冷道:“白熊弑师,我早已将他清理了,至于你,也是死有余辜,不为乌衣楼做事,还一心帮着柳进,今天我杀了你,也算是为楼主挣了一口气。”白露浓明知白明奇是狡辩,可被他一阵快攻逼得没有时间说话。再过五招,白明奇一招“送客归”打的白露浓真气荡漾,银枪脱手飞出。眼见白露浓就要丧命在白明奇的枪下,却有一乌衣楼弟子上前挡在白露浓面前,说道:“求你放过小姐吧?她虽然与柳进好,可毕竟是小姐呀。”白明奇大怒,银枪雷霆般刺出。这弟子抓住银枪,可银枪还是贯胸穿过,他拼死力道:“小姐快走,他有阴谋……”说至此,白明奇银枪一挑,这弟子飞出三丈高空,落在院外。 白露浓却是借着这一会儿的时间拿起银枪,怒道:“白明奇,你连松动也杀,你是不是疯了?”刚刚那弟子叫白松动。白明奇阴测测道:“杀一儆百,告诉你,今夜就是你们的死期。”白露浓大喝一声,银枪三抖,幻出枪花,攻向白明奇。白明奇冷冷道:“班门弄斧。”一招“枪战三英”挡住白露浓的三朵枪花,还攻三招。 白雪歌哭得正伤心时,左肩忽然一痛,原来是一黑衣人准备刺他的脖子,柳进眼睛余光看到,恰好此时地上有一把单刀,他就一脚踢出,杀了黑衣人,可饶是如此,白雪歌的左肩还是被黑衣人的长剑划破了。[..tw超多好看小说]柳进道:“众弟子快别伤心,打起精神来拼死一战,来人尽是坏人。”白雪歌此时已完全清醒,道声是,拔出自己的宝剑,大喝一声:“兄弟姐妹们,有坏人杀了我们的亲人,我们不能饶过他们,杀……” 白雪威等没有被杀害的少年闻言,纷纷擦干眼泪,拿出自己的兵器,用这两天学习的还不太熟悉的功夫,同这些人厮杀在一块。可是他们毕竟不熟悉江湖刀枪之战,死伤惨重,柳丝丝眼见不好,大声道:“雪衣,雪倩,你们找机会快走,不要恋战。”白雪衣等人心中虽是想走,可被龙中德他们缠着,只有防守之力,哪还有其他的心思? 白明奇听到柳丝丝的话,冷笑道:“想走?快来人堵住院子大门,一个也不要放过。”柳丝丝心沉了下去。白露浓的心也沉了下去,因为她知道,不出十招,白明奇定可以一枪杀了她。可是白露浓怎么甘心受戮?怎奈五招之后,她又脱力,手中银枪也掉了下来。白明奇大喝一声“去死”,白露浓无奈的闭上眼睛。 就在此时,忽闻一声暴喝:“白明奇休得猖狂,看我白熊的乌衣枪法。”白明奇一愣,枪法一缓,来人银枪已把他的银枪挑起,拉住白露浓,欠声道:“师妹,我来晚了。”来人正是白熊。白露浓见到师兄,惊喜交加,哭了起来。白熊不管白明奇,连连安慰师妹,白明奇岂能放过这偷袭的良机?一招“托马术”直刺白熊后背脊柱穴,白熊感到背后生凉,已知白明奇偷袭,反手一枪,白明奇忽感一股强大的内力从银枪涌现自己,手臂震得发麻,银枪差点把握不定,心惊道:“难道真是孤独行那老儿收了他做徒弟?” 正惊疑间,孤独行出现在了大门口,说道:“白少侠,还不先解决了白明奇再说?”白熊闻言,说道:“是,师妹小心。”然后银枪霍霍,直刺白明奇。白明奇心中吃惊,不敢强攻,只好防守。孤独行大喝一口酒,喝道:“龙中德,王佰天,你们是不是疯了,造反呀?”说话之间,人已飞身掠向龙中德,“十五剑式”瞬间出手。龙中德心知不是孤独行对手,连忙喝道:“王兄,你不是说:‘要是孤独前辈来了,我定要请教。’怎么还不过来?”王佰天没想到龙中德抛给他一块烫手山芋,暗骂龙中德十八辈祖宗,说道:“孤独前辈精明,我怎么会说这么没有自知之明的话?”两人互相推辞。 孤独行岂能不知两人的小伎俩?笑道:“别推来推去,一起上吧。”在说话间,龙中德还勉强接住了孤独行的三剑,王佰天暗想推来推去不是办法,还是众人联手乘机把孤独行杀了正经,道:“赵家帮四才哥,我们一起去会会孤独前辈。”赵氏四兄弟点点头,与王佰天一起飞向孤独行,同龙中德一起围住了他。 孤独行哈哈笑道:“真是痛快,你们这些后辈,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剑花不断,不过龙中德等六人也不是泛泛之辈,一时半会儿胜负难分。白露浓稍微调息一会儿,已见好转,与白熊一起大战白明奇。白氏双英的枪法本就能合并,此时面对大仇人,岂能不合并对敌?只见双枪飞舞,漫天枪花,与白明奇互较长短。 此时场中勉强持平,不过若是时间一长,白雪歌等少年毕竟内力不足,最终还是不敌,他们依旧要落在白明奇等的算计之内。柳进慢慢的定下心神,剑法发挥出无上的威力,金银黑白四老大渐渐处于下风。柳进气势大增,一招“风卷残云”散出剑气,黑老大本就受伤,刚刚没有护住自己的要穴,肩井穴被剑气扫中,飞出一丈之外。 柳进乘势连环腿踢出,白老大用剑斩下,可惜慢了一分,柳进一脚正好踹中他的腹部,他也大叫一声,倒地不起。柳进独占金银老大,自是绰绰有余,一招“风扬雪花”金银老大敌不住,被震退三尺,柳进不给他俩喘息的机会,剑法如风,金银两老大立感窒息。再一掌挥出,金银老大不敌,滚出七尺之外,倒地吐血不起。柳进眼见从无忧谷中出来的人死了一半,心中愤怒,手下绝不留情,剑到之处,必有死伤。金银黑白四种人见到柳进就躲开。乌衣楼的人好像不怕死,直冲向柳进,柳进心中实在不忍,每每剑下留情,可是他们不识好歹,柳进只得剑不留情。 孤独行眼见众少年死伤颇多,心中油然生出霸气,剑法陡然一变,龙中德被剑气震的右手发麻,内心的惊惧让他情不自禁的退了三尺。孤独行心中暗笑,却是抓住这一机会,一招“田园将芜”荡出剑气,赵家帮四才哥长剑脱手,人也被逼退五尺。王佰天见景自是不敢再逞强,愣在那里,不自然道:“孤独前辈,这……” 孤独行暗想杀了王佰天与龙中德,若是他们的手下造反起来,无人领导,倒还真是不好办,不如就此放过他们好了,道:“你们走,我不为难你们,但是你记住,没事不要再来找我们,下次我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脾气了。” 第五十六章 合伙行凶(下) 王佰天,龙中德连连点头,都大声道:“撤……”须臾,两人及手下撤的不见踪迹。白明奇心中暗骂两人不讲信用,暗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喝道:“都撤……”白露浓哪允许白明奇撤走?银枪直逼过去,白明奇为了脱身,抓住一乌衣楼的弟子扔向白露浓,白露浓闪身躲过,白明奇借机飞出院外。有不少乌衣楼弟子也立马跑了。有的则是留下,单膝跪在白露浓面前,抱拳道:“小姐,我们不走了,以后跟着你。” 白露浓有些犹豫,白熊道:“好,你们站起来。”然后又对白露浓道:“师妹,我想你现在已明白,白明奇狼子野心,就让这些师弟留在我们身边,我们处理完这里的事后,就回济南,杀了白明奇。”白露浓心想也是,点点头,说道:“好,就这么办了。”龙中德等人已撤,白雪歌等都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柳进跪下道:“白大爷,是我害了你们,要不是我无意间到了无忧谷,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白露浓也是悲从中来,单膝跪下,抽噎不停。孤独行道:“我们应该化悲愤为力量,还是先把这些人入土为安再说。”白熊也道:“是呀,我们一起动手,把这些老人家入土为安吧。”柳丝丝与花妍扶起白雪衣及白雪倩,劝道:“人死不能复生,还是保重身体要紧。”白雪衣及白雪倩抽泣道:“嗯……嗯……” 此时,天已黑暗,白熊燃起火把,白雪歌等少年也是强忍悲痛,在附近的山中挖了一个坑,把白老三等人全部葬下。众人忙到天明,才算是完工,一块大碑立在坟前。众人一起三拜后,柳进对白雪歌等无忧谷出来的年少们道:“我们先到济南杀了白明奇,把乌衣楼稳定住,你们以后就在乌衣楼学艺,若是想行走江湖,待艺成之后再说。” 白雪威道:“不,我们要跟师父师娘在一起。”柳进现在不忍伤他们的心,点点头,说道:“到了济南再说。”白雪威等点头道好,众人含泪离开。回到了城中,花妍出钱买了五百二十一匹马,众人打马向济南飞奔而去。柳进好奇孤独行与白熊为何恰好也在长安,一问之下,原来孤独行与白熊是跟着龙中德等人一起来的。柳进问起朱棣,杜晓菲,徐薇儿三人,却是都说不知,柳进微微一叹,心中喜忧参半。 众人走了三天,已到郑州,在城中,柳进为了缓解白雪威兄弟姐妹们低落的心情,便建议在城中游玩一天,孤独行,柳丝丝也赞成。众人浩浩荡荡的在城中游荡,城中之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指指点点。白雪威心中气愤,心中不住暗骂那些人。白雪倩走到白雪威身边,说道:“十三弟,干嘛还鼓着腮帮子?”白雪威恨恨道:“都怪我没用,我要是有师父那么高的功夫,众位叔叔婶婶就不会惨死了。”白雪倩劝道:“雪威,别太自责,只要我们以后用心练功,一定会学有所成。”白雪威心中微微一动,说道:“对呀,我一定要努力。”白雪倩喜道:“我相信你,你一定会很厉害的。”白雪威笑道:“是吗?”柳丝丝转头道:“一定是,只要你们学会我弟弟功夫的五成,就可以笑傲江湖了。” 白雪威等少年闻言,很是高兴,连说一定要跟着师父,不留在乌衣楼。柳进也是满口答应,中午时分,前面有一家“喜来客栈”,众人一起走进,整整坐了四十桌,幸好客栈够大。小二喜笑颜开的打招呼,对柳进笑道:“客官,我看你一定是一派宗师,这些都是你的弟子吧?”柳进笑着点点头。白雪衣笑道:“你真厉害,你怎么知道他是我们的师傅?”小二笑道:“我看这位客官年纪虽是轻轻,可是有一股浩然正气,因此就猜了一猜,果然言中,众位稍等,饭菜马上就来。”说着退去。白雪歌笑道:“师父,我们真的也来开创一派吧,就叫做‘柳白花派’怎么样?” 白露浓笑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江湖人听到,还不笑死?”白雪歌挠头道:“怎么会笑话,师父是姓柳,两位师娘,一个姓白,一个姓花,叫‘柳白花派’有什么不对的吗?”柳进道:“门派不是说创就创,再说门派的名字不能像给兵器起名字一般简单,此事以后再说吧。”白雪威等人连连叹息。 正说处,忽闻一熟悉的声音笑道:“柳兄,你要做开山祖师了,真是恭喜呀。”柳进闻言喜道:“杜兄,你们也在?真是巧了。”说话的人果然是杜晓菲,只见他和朱棣徐薇儿一起缓缓走了过来。杜晓菲笑道:“柳兄,好久不见。” 柳进连忙站起,抱拳道:“王……”朱棣连忙阻止,说道:“柳兄不要客气,快快请坐下说话。”柳进知道朱棣不想暴露身份,点点头。柳、花、白三女见到徐薇儿他们三人,也满是欢喜。花妍喜道:“徐姐姐,你们是回家吗?”徐薇儿微笑道:“是的,在此相遇,可要履行你的诺言,到我家玩几天呀。”花妍笑道:“好呀,来坐我这里。”说话的同时,拉住了徐薇儿的手。众人坐下后,柳进对白雪威等少年道:“你们快来见过三位长辈。”白雪威等人立马站起抱拳道:“师叔,师姑们好。” 朱、徐、杜三人微微一笑。朱棣道:“不要客气,都坐下。”白雪威等人坐下后,朱棣问柳进:“柳兄,你们这么多人准备上哪里?”柳进道:“我们准备去济南,到乌衣楼把白明奇抓住,为白伯伯报仇。”杜晓菲道:“为白楼主报仇?凶手是白明奇?”白熊道:“不错。”白露浓点点头,说道:“是的,是白明奇害了我爹爹。” 朱棣他们自是不解,不过凶手不是白熊,他们也算松了一口气。徐薇儿道:“柳公子,你们一路走来,难道没有遇到龙中德等人吗?他们可是一心要找到你呀,你得小心一些。”柳进感激道:“多谢关心,我在长安已经和他们交过手了,他们并没有向我要将军令,我想他们已经知道将军令并不在我手上了。” 朱棣奇道:“如此说,江湖之上,还有人拿着真的将军令?”柳进点点头,说道:“是的,我一定会把他找出来的,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还是赶到济南再说。”朱棣点点头,暗想:“龙中德等人已知柳进没有真的将军令,那么浪人在少林冤枉他的岂不也就被洗刷掉了?”喜道:“左右无事,我们就陪你到济南一行怎样?”柳进喜道:“好呀。”杜晓菲与徐薇儿已知朱棣有拉拢柳进之意,心中也很高兴。杜晓菲拉住柳进,笑道:“柳兄,咱兄弟以后可有机会好好切磋了。”客栈充满了温馨。 次日,众人一起上路,不几日便到了济南。济南果然是四季如春,清风徐过,甚是惬意,白露浓与白熊心中却是蒙上了一层阴影。乌衣楼不愧是中原第一大楼,占地面积五十多亩,气势磅礴,直耸在平地上。在乌衣楼十丈外就有巡哨,巡哨弟子见到白露浓及白熊,高兴道:“熊少爷,小姐,你们回来了?”白露浓点点头,指着柳进等人,说道:“叫人去打扫客房,准备好茶,这些都是我的朋友。”这弟子道声是,连忙退下去。白熊心中暗自奇怪白明奇怎么会不让门下弟子阻拦他们。 白露浓领着众人来到大厅,已有佣人上茶,白露浓对一下人道:“叫白管家来。”这下人道:“白管家?什么白管家?”白露浓有了怒意,说道:“除了白明奇还有谁是白管家?”下人道:“小姐,他现在已是楼主了,五天前他回到乌衣楼,拿着前楼主的银枪,说前楼主被……”说至此,对白熊看一眼,停了一会儿,继续道:“被……害了,要他接任下一任楼主,就连王佰天,龙中德等人都送来了贺礼,难道你不知道?” 白露浓等人闻言大惊,暗想白明奇动作倒是快的很,竟然连龙中德,王佰天也能请来,真是不简单。白熊怒道:“白明奇自作多情,我们是师父的弟子,没有我们的同意,他凭什么做楼主?”一声怒喝把这些师弟们吓了一跳,站在一旁,不敢动弹。 白熊正在愤怒时,白明奇出现了,他哈哈一笑,说道:“贵客到来,有失远迎,莫怪,莫怪。”白熊哼道:“少在这里假惺惺,装孙子,我们今天是来找你晦气的。”白明奇哈哈笑道:“白熊,你欺师灭祖的账一会儿再算,现在有贵客,我可不敢怠慢。”柳进冷冷道:“我也是来找你晦气的,你不必讨好。” 白明奇似是一惊,说道:“哦,原来柳公子也在,不是听浪人说你掉到金丝崖下去了吗?怎么上来的?不好意思,刚刚没有看到你。”柳进脸色一变,怒道:“你是故意找茬了?”白明奇淡淡道:“我想你是误会了,今天的贵客就是王爷和王妃。”说至此,抱拳对朱棣夫妇道:“王爷王妃光临敝楼,真是蓬荜生辉。” 朱棣心想白明奇定是有诡计,淡淡道:“白管家客气了。”白明奇微笑道:“王爷若是不介意,我有几句话想单独与你谈谈。”朱棣倒是没有想到白明奇会有这样的要求,一时不知何以回答。杜晓菲冷笑道:“白管家,你是在做白日梦吧?既然知道是王爷,王爷又怎么会与你这样的匪类单独谈?” 白明奇脸色稍微一变,立即恢复正常,笑道:“杜少侠一起也可以,不过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朱棣心道:“难道白明奇想求救于我?说不定他还有什么秘密,去听听也好。”道:“好,本王就遂了你的愿。”见朱棣已答应,柳进等人也不好说什么,况且有杜晓菲陪着,他们自然放心。 第五十七章 清理门户(上) 白明奇连连谢过,三人一起走到另一件屋中。白明奇关上门,跪下道:“白明奇不才,想投靠王爷麾下,我乌衣楼一千二百人众以后全凭王爷差遣,若王爷不弃,真是乌衣楼上下之福。”朱棣看一眼杜晓菲,心想白明奇果然是在求救,他心知不是柳进等人的对手,想让我做挡风墙,他的算盘可是打错了,柳进比他强上好几倍,我怎么会为了他而开罪柳进呢?他真是太好笑了,淡淡一笑,说道:“白管家,只怕我养不起你呀,你还是另投明主吧。”白明奇道:“不久的天下,不是王爷你的,还会是谁的?难道王爷不相信我白明奇之言?”朱棣淡淡道:“白管家误会了,本王只想在北平安度晚年,你还是请起吧。”白明奇闻言忽地站起,嘿嘿一笑,说道:“你若是不答应,你对四周看看,你还能活命吗?”杜晓菲与朱棣闻言向四周一看,只见墙壁上全是弓箭箭头,两人心知肯定有许多弓箭手藏在墙壁后面,杜晓菲怒道:“你使诈?”白明奇拿出一张纸,说道:“没办法,蝼蚁尚且贪生,只好委屈王爷在这字据上签字了。”说话的同时,那纸缓缓飞向朱棣。 杜晓菲伸手接过,拿着凑到朱棣面前,说道:“王爷请看。”朱棣准备伸手来接,杜晓菲道:“王爷这样看就可以了,小心纸上有毒。”朱棣感动,白明奇也是赞叹他的忠心。朱棣看完,说道:“你既然一心归附我,为何用这种方式?” 白明奇有些无奈道:“还不是害怕王爷嫌弃在下吗?”朱棣微微一叹,签过字后,杜晓菲把纸扔给白明奇,说道:“现在可以叫你的手下退下了吧?”白明奇接过纸,笑道:“白纸黑字,好,你们退下。.tw[]”四周的弓箭手果然退去。 三人走出房间,白明奇故意道:“王爷,臣白明奇以后自当效犬马之劳。”柳进等人闻言惊疑不定,朱棣则是一脸愠意。白明奇哈哈笑道:“我现在已是燕王手下的‘北平指挥使’了。”徐薇儿惊道:“北平指挥使?这是怎么回事?” 杜晓菲恨恨道:“白明奇他……”朱棣伸手阻止杜晓菲说下去,淡淡道:“白明奇,你既然成了我的部下,我的命令你是不是一定要听从呀?”白明奇闻言,心想:“王爷定是要我杀了柳进?”喜道:“当然要听,王爷想杀谁,只要你一句话,臣绝不皱眉。”朱棣点点头,说道:“好,我要你现在就自裁。” 白明奇一惊,说道:“你……王爷……” 朱棣道:“像你这样的小人,本王若是用你,怎能管辖一方?你快快动手吧。”白明奇看着手中的纸,哈哈一声惨笑后,说道:“好,既然你们不识抬举,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来人。”他一声令下,七八百乌衣楼弟子上来便围住了白露浓一行人。 白熊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白明奇乃是杀害楼主之人,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助纣为虐,想造反吗?”白明奇冷冷道:“想造反的是你们,杀了他们,一个不放。”朱棣怒道:“白明奇,你好大的胆子,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敢动手?” 白明奇指着朱棣与徐薇儿,冷冷道:“好,这两个人先留活口,若是当今陛下那天想要他们的命时,再杀了他们献给陛下,定是大功一件。” 白露浓怒道:“你是在做梦,都不许动,你们难道不认识我了吗?我以小姐的名义命令你们别动,你们既然不明是非,我希望你们也不要卷入我和白明奇的恩怨之间,就由我与他自行解决好了。”乌衣楼弟子听白露浓如此一说,心想:“不错,一方是小姐,一方拿有楼主的银枪,帮谁都不好,还不如谁都不帮,谁胜听谁的。”众弟子有如此一想,齐齐退出去,守在大厅之外。柳进知道白露浓不是白明奇的对手,心想还是自己出手暗助为妙,于是施展内劲,掌力挥出,门窗全部关上,把众弟子挡在门外,免得他们看出端倪。白明奇滑如狐狸,怎会不知道柳进的意头?暗自盘算道:“若是硬拼,定然不敌,三十六计走为上。”心有此想,人也冲天飞起,穿破屋顶,消失不见。 白熊哪能让白明奇逃走?飞身跟上。柳进道:“我也去,其他的人留下。”白露浓上前拉住柳进,说道:“我也要去。”柳进道好,两人携手从房顶飞出。两人出得房顶,白熊已在五丈开外,柳进如天马行空一般,大踏步追赶而上。白熊见柳进与白露浓追来,说道:“白明奇向西北角而去,定是到师傅的练功房去了,你们上前快追。”他自知功力不及柳进,故而有此一说。柳进道好,与白露浓如彩云追月一般消失在白熊的视线中。 两人到达乌衣楼西北角,白露浓道:“左边便是我父亲的练功房,里面有不少机关,我俩小心一些。”两人落地站定,柳进奇道:“你难道不知机关在哪儿?”白露浓不好意思道:“我父亲从来不让我们进入他的练功楼,下人更是不能进去,饮食他都是出来同我一起吃的。”柳进暗想白伯伯真是奇怪,竟连下人也不用,难道其中有什么秘密?道:“我们就这样闯进去会不会对他老人家不敬?” 白露浓道:“管不了那么多,不杀白明奇,才是对他老人家最大的不敬。”柳进点点头,正欲走进。白熊赶来了,说道:“师妹,这可是师父的练功楼,能进吗?”白露浓坚定道:“没事,我想爹爹他老人家在天有灵,也会赞同我们进去杀了白明奇的。”白熊道:“好,我先进,你们在后面掩护。”他害怕里面的机关伤害白露浓,因此才抢着先进。白露浓理解白熊的苦心,可她更不愿柳进上前冒险,只好道:“师兄,你小心一些。” 白熊微微一笑,还未走到一步,柳进却已站在了他的前面,微笑道:“白兄,还是我先来,我会很小心的。”他说话的同时,人已到了门前,伸手推开门,屋内空荡荡的。三人松了一口气,相续走进屋内,门却自动关上了。 三人一惊,立马背对背靠着,形成掎角之势,环视屋内四周。片刻之后,还是毫无变化,三人吐出一口闷气,柳进取笑道:“是白明奇在故弄玄虚,我们分开找。”白熊点头称好,白露浓有些发虚,说道:“还是不要分开的好,分开只是分散自己的实力,还不知道白明奇在这里布置了什么?”柳进与白熊心想也是,白明奇卑鄙下流,说不定早已将这里布置的机关重新布置,不明者定是寸步难行,说道:“也好,我们先到左面的房间看看。”白氏双英点头赞成,柳进拔出宝剑,当先而行。 三人俱是小心翼翼的走着,每走一步,都是先提着真气,缓缓落脚,然后慢慢输出真气,确定地面足以承受他们的重量时才全部吐出真气,另换一口。如此而行,十步之后,不见地面上机关,心中稍稍放松了一些。再走十步,已到房间门前,柳进暗喜道:“到了。”真气稍微一松,踏了一步。脚步刚落下,便觉不对,急道:“快撤。”双手伸直,真气涌出,把白露浓与白熊震出五尺之外。就在这间不容发的瞬间,地面三尺之内全是银枪刺来,柳进深吸一口真气,腹部收缩,借力飞起七尺,躲过地上刺出来的银枪。可是他跳七尺高,头已快顶住房顶了,就在此时,房顶上又刺出银枪。幸好柳进在飞身而起时已有准备,一招“风卷残云”画狐,银枪全部断成两截。他宝剑在房顶借力,人倒飞三尺,落在地上。可等他转身时,白露浓与白熊已经不见了,他一惊非同小可,茫然站在那里。原来,就在刚刚他伸展内力把白露浓与白熊震退落地时,地上竟然伸出两只手,点住了他俩的涌泉穴。同时二楼扔下来两根绳子,拴住两人,把两人拉上了二楼,这一切几乎在一瞬之间,柳进忙于躲避银枪,自是没有注意。柳进急急道:“香香,白兄,你们在哪儿?”不见回应,暗道:“难道地上有机关?”双脚缓缓加力,试了半天,并没有感应到地上有空洞,暗道:“地上没有机关,能这么快速的掳走两人,定是右面的房间有人了,对,过去看看。” 第五十七章 清理门户(下) 他飞身到了右面的屋子,只见屋中装饰的华丽堂皇,可哪里心情观看?急道:“香香,白兄,你们在吗?”不见回应,忽闻里面床上有呻吟之声,好似白露浓在喃喃低语:“师兄,师兄不要……”床被厚厚的帘子遮住,根本看不到内部情景,柳进闻声大惊,连忙跑过去,掀开床帘,只见一清纯的女子在里面,哪有白露浓的身影? 柳进暗道:“这是为何?上当了?”正在疑虑时,一股香喷喷的青烟进入了鼻中,只感一阵头晕目眩,昏昏欲睡。(..tw无弹窗广告)就在此时,这女子迅速点住了他的周身大穴,而后微微笑道:“楼主,柳进果然如你所料,被擒住了。” 一声哈哈长笑,白明奇出现在了床后,说道:“好,没有你的事了,下去。”这女子缓缓下床,走了出去。白明奇看着柳进,阴测测道:“就凭你也想与我斗?哈哈……”说话的同时,银枪亮出,刺中柳进的左胸,鲜血飞流而出。白明奇看着笑道:“不让你这小子吃些苦头,你不知道天高地厚。”说着,又是一枪刺中柳进的大腿。 柳进的确是中了那女子的迷药,可是被白明奇刺了一枪,心中已然清醒,正待运功解开穴道,腿上又中一枪,内力一荡,如洪水般冲破了穴道。白明奇刺得高兴,正准备再刺第三枪时,柳进大喝一声,剑已出手,白明奇不防,惊退三尺,说道:“怎么可能?”柳进冷笑道:“还要谢谢你的两枪,要不然我还真是不能醒来。” 白明奇见柳进伤口处鲜血直流,狞笑道:“你伤得那么重,我就不信你还能胜得了我。”柳进心想他说的不错,可却淡淡道:“那倒未必。”剑已随着话语如飞花一般攻向了白明奇。白明奇银枪护身,真气散于枪尖,柳进内力涌出,身体五尺以内就像大湖一般,白明奇的内力消失在海水之中。十招之后,柳进早已止住了流血,更是大展神威,白明奇慌乱不已,暗道糟糕。再有五招,柳进已全占上风,说道:“香香和白兄在何处?快说。”白明奇闻言心生一计,停下手来,不挡柳进的一招“风扬雪花”了。 柳进没有想到白明奇会忽然住手,暗想杀死了他,白兄与香香就不好找了。于是强力收住内劲,剑尖直指白明奇,喝道:“快说……” 白明奇不急不慢道:“他们本是天生一对,我刚刚已撮合了他俩的好事,你又何必管他们在哪儿?”柳进心中一痛,怒道:“胡说,你是找死。”白明奇淡淡道:“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白君屠的藏美窝,这里的美女多如牛毛,刚刚那个你想必是看到了。”柳进依稀记得刚刚那女子的摸样,不过白明奇净说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柳进已猜到他是在拖延时间,冷笑道:“你是在拖延时间?不过你别妄想会有人来救你。”白明奇道:“是吗?你看看身后。”柳进没有转身,不过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tw无弹窗广告)他的剑还是指着白明奇,身体右移三步,看到身后来人正是白熊与白露浓,有四个人挟持着他俩。他大惊,不屑道:“你要挟我?”白明奇嘿嘿冷笑,说道:“我不仅要挟你,还要命令你,快快拿开你的剑。”柳进看看面无表情的白露浓及白熊,心知两人穴道被点,无奈之下,只好归剑入鞘。 白明奇哈哈大笑,走向白露浓,一耳光扇过去,“啪”的一声,白露浓脸上立马出现了五条指印,白露浓的眼泪断断续续的流下。柳进愤怒道:“白明奇,你想干什么冲着我来。”白明奇霍然转身,对柳进笑道:“我就是要你心痛……”正说时,六杆银枪穿过他胸口,却闻白露浓恨恨道:“自作孽,不可活。” 白明奇致死也不能相信他会死在白露浓等人的手上,他想转身看看白露浓等人,可惜他动也不能动,嘴角的血成线流下。白熊怒喝一声:“自寻死路。”一脚踹出,白明奇飞出房间。柳进连忙上前拉住白露浓,喜道:“你没事真是太好了。”白露浓看着柳进的伤口,心痛道:“你的伤……”柳进笑道:“小伤,无碍的。”白露浓流泪道:“流了这么多血,怎会无事?”柳进微笑道:“真的没事,他那两枪,只配给我挠痒痒。”白露浓扑哧一笑,方自相信他果真没事。白熊微微一笑,说道:“这些弟子被我说动了,反了白明奇。” 柳进笑道:“真是恶有恶报,我们走吧。”白熊亦是喜道:“乌衣楼终于还是回到了师妹的手中,师父在天之灵终于可以安息了。”白露浓惨淡一笑,说道:“可现在我连父亲的尸体在何处都不知道。”一弟子道:“楼主葬在栖凤山。”白露浓哭道:“女儿不孝,爹爹……”柳进与白熊劝了半天,才算稳定白露浓的心情。 三人与四名弟子一起出了这楼,看到死在地上的白明奇,白露浓对四个师弟道:“你们把他抬到大厅,我要宣布他的罪行。”四名弟子道是。一行来到大厅,柳丝丝等人连忙迎上,看到柳进身上有伤,柳丝丝惊道:“弟弟,白明奇把你打伤了?” 柳进愤恨道:“他施展卑鄙手段,不过没事,一两天就好了。”花妍闻言也是放心不少。孤独行道:“白明奇罪有应得,终于伏诛了。”白熊笑道:“是呀。”白露浓指着白明奇的尸体大声道:“师弟们,就是白明奇杀害了我爹爹,他却诬赖是我师兄所为,现在真相大白,他已伏诛,我宣布:我们的大师兄以后就是楼主。”白熊一惊,连道不可以。白露浓见白熊推辞,便大声道:“你们还不快快拜见楼主?”乌衣楼大部分弟子是有白熊亲自教授武功,此时白熊要当楼主,他们心中自是拥戴,全部跪下道:“拜见楼主。”白熊惊慌失措,不知怎么办。孤独行道:“白少侠,你就不要推辞了。” 白熊被鼓励一番,点点头,大声道:“众位师兄都起来吧。”乌衣楼的弟子道:“多谢掌门。”喜笑颜开的站起。白露浓道:“我想现在就去看看我爹。”朱棣道:“白老英雄名震天下,我也是早有耳闻,我也理所应当去拜祭一番。”白露浓感激道:“多谢王爷。”朱棣微微一笑。众人出了乌衣楼,不一会儿就到了栖凤山,上山不远,果见一新坟,碑上赫然写着“乌衣楼白君屠之墓”八个大字。白露浓跑过去跪下,放声大哭。 白熊也是跪下,伏地不起,柳进暗想自己是白露浓的相公,白君屠便是岳父,理应跪拜,于是也跪在白露浓身边,对着坟墓行了大礼。白雪威等少年见白露浓及柳进都下跪了,心想师父师娘都跪了,我们岂能不跪?于是连忙跪下磕头。众人一起磕头,砰砰有声。好久之后,白露浓在柳进的搀扶下站起来,花妍也连忙上前扶着。白露浓道:“我们都回去吧。”白雪歌等人闻言立即站起,众人看了一眼白君屠的坟墓,缓缓走向乌衣楼。 众人回到乌衣楼,在此歇了一夜,第二日,朱棣全心全意邀请柳进他们到北平一游,柳进心想左右无事,去转转也好,也许在那里还能找到一些关于将军令的消息。柳丝丝也赞成北平一游,白雪威等少年一定要跟着柳进与白露浓。朱棣心想多一些人就多了一份力量,也赞成柳进带着白雪威等人。柳进心想既然王爷叫带着,自己岂能有他言?只好带着。白熊要管理乌衣楼,不能成行。孤独行也说自己浪荡惯了,准备远游。众人依依不舍告别后,朱棣与柳进一行人向北平进发。 第五十八章 装疯卖傻(上) 一行人浩浩荡荡,十几天下来,已到天津。再行三日,便到了北平。百姓看到朱棣,大是亲切。路边摊送来茶水、馒头,好不亲昵。柳进心想燕王深受人民爱戴,真是了不起。朱棣高兴地与百姓打招呼,时不时的还介绍一下柳进等人。 百姓听说柳进等人是朱棣的朋友,也是客气招待。从北平大街走到王府,十里路程整整走了两个时辰,到了王府门前,护卫们一见到朱棣,皆喜道:“王爷王妃回来了。”护卫们欣喜之情流于言表。朱棣微笑道:“你们受累了。”护卫俱道:“不累。”朱棣带着柳进等人走进王府。众人喝过茶,朱棣安排好白雪威等人的休处后,便让白雪歌他们下去休息了。北平指挥使胡夫启与北平布政使孙南云前来拜见。朱棣连忙道:“两位先生最近辛苦了,我这一出去就是好几个月,真是为难两位了。” 指挥使胡夫启抱拳道:“王爷言重了,为王爷分忧是我们的荣幸。”布政使孙南云也道:“王爷千万不要这样说,王爷在时把北平管理的妥当,你不在时,手下们萧规曹随,未曾出过什么力气。”朱棣呵呵一笑,说道:“两位先生不须客气,来,我为你们介绍几位好朋友。”孙南云与胡夫启老练之极,不待朱棣介绍柳进等人,他俩便站起先对柳进等人抱拳客气,自我介绍了一番。柳进等人也连忙抱拳回礼,自己介绍起来。众人相互认识完,朱棣才道:“最近可曾发生过什么重要的事?两位先生不妨说来,在坐的都是自己人。”柳丝丝等人没有想到朱棣并不忌讳,心中暗想燕王果然是大气之人。 指挥使胡夫启道:“小将蒋小文拿着圣旨前来调走了王爷的九万五千精兵,只留下五千,敢问王爷,朝内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朱棣点点头,叹道:“仅此而已?” 布政使孙南云奏道:“我们得知消息,周王湘王相续身亡,其他诸王也是岌岌自危,我们是不是也要妥当的准备一下?” 柳进等人听至此,实不敢再继续听下去了,都准备辞去。朱棣只说不用,都是自己人。柳丝丝暗思:“燕王难道是想我们帮助他?因此才把这些秘密告诉我们?”柳进亦有此想。徐薇儿轻轻叹道:“两位先生难道没有发现我的三个孩子都不在身边吗?” 胡夫启与孙南云奇道:“对呀,三位少主怎么不在?”徐薇儿伤心道:“父皇留他们在宫中陪伴允炆陛下,我们有什么办法呢?”胡夫启一时愤怒,口不择言,说道:“这不是留作人质吗?先皇怎能如此?”说至此,立觉说的不妥,连忙改口道:“王爷恕罪,手下失言了。”朱棣摇摇手,说道:“先生不用自责,三个孩子是我的心头肉,我也焦急,只是没有陛下的旨意,我们此生是难以再见三个孩子了。” 布政使孙南云试探道:“王爷可曾想过用计把三个少主从朝中骗回来?”徐薇儿喜道:“孙先生你一向足智多谋,有何计策说来听听。”孙南云稍稍谦虚一下,继而道:“只是要麻烦王爷了。”朱棣道:“只要能再见到三个孩子,我什么都不怕。” 孙南云道:“王爷现在就开始装疯卖傻,除了在此屋中的人之外,都要隐瞒。我们再把这消息传到金陵,就说王爷是思子成疾,身患疯癫,不治将亡,当今圣上身边虽有聪明之人,可是陛下自己却是仁慈,听到这样的消息,一定会让三个少爷回北平的。” 朱棣听罢,笑道:“常常有人把孙先生比作辅佐父皇的开国军师,现今看来,此言不假,好,从现在开始,我就是疯子了,走,我到街上疯一圈。不过要麻烦各位多多配合,我若是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都可别在意。”众人皆道:“王爷放心,定当配合。”朱棣哈哈一笑,立马面带泪水,哭道:“吾儿高炽……高煦……高燧,父王好想你们呀。”他此时确是真情流露,只是借着疯狂之名表现出来而已。 柳丝丝心道:“燕王说流泪就流泪,这一份工夫可不简单。”又想:“父子情深,当然是真情流露,哎,我怎么怀疑王爷的思念孩子真情呢?”不禁哑然失笑。(..tw) 众人随着朱棣来到北平街上,只是在后面跟着。朱棣则是披头散发,故意拉住大姑娘,哭诉道:“奶奶,你可曾见过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丢了,你快帮忙,帮我找呀。”这姑娘认识朱棣,羞的玉脸通红,看着后面的徐薇儿,不知所措。 徐薇儿连忙上前拉住朱棣,说道:“姑娘,我家王爷刚刚到家,想起三个孩子还被他爷爷留在宫中,思念成疾,成了疯癫,你别介意呀。”这姑娘摇摇头,快步跑开。朱棣则也挣开徐薇儿的手,跪在地上大哭道:“孩子……我的孩子。”哭着哭着抱住一行人的脚,嘿嘿笑道:“孩子,你回来了?爹爹好想你,我们回家吧。” 行人吓了一跳,跪下磕头道:“王爷恕罪,小人没有看到您,我哪有福气做你的儿子。”朱棣见行人磕头,自己也连忙磕头,口中呵呵有声:“儿子,你给爹爹磕头,爹爹还给你,你以后千万不要再离开爹爹了,好吗?”行人的头都磕破了,还不见朱棣停下,他惨叫一声:“妈呀……王爷疯了……”大步跑开。 朱棣趴在地上,哭道:“孩子……你干嘛走呀?你不要爹爹了?”哭声甚是凄惨。路人见景,纷纷落泪,徐薇儿也是泪流满面。柳丝丝等也是受到感触,泪水在眼窝打转。 杜晓菲上前扶起朱棣,劝道:“王爷,我们回家吧,三个王子很快就会回来的。”朱棣闻言大喜,拉着杜晓菲,像小孩子一般,不太相信道:“真的?可不许骗我。”杜晓菲惨道:“手下不敢,我们还是先回王府吧。”朱棣点点头。 街上的路人无奈的摇头,有个大婶悄悄对徐薇儿道:“王妃,王爷这病?我倒是认识一些术士,要不要我帮忙找他来给王爷看看?”徐薇儿道声谢。朱棣怒道:“谁说我有病?谁说我有病我就杀谁,我不疯,我才不是疯子,哈哈……”说着话,跳着跑开了。 徐薇儿道:“那就麻烦大娘了。”这大婶有些呜咽道:“王爷为我们做了很多事,此时我们当然要尽一些力。”徐薇儿苦笑一下,缓缓走开。柳丝丝等人则还是跟在后面,街上行人连连叹息。朱棣有意让更多的人知道,在前面跑得很快,杜晓菲等人知道他的意思,并不追赶上。朱棣跑到另外的街上大哭大闹好一阵。众人你一句,我一句,都说想不到王爷竟然思子成疾,真是老天无眼。 闹腾了两个多时辰,众人才扶着朱棣回到王府。朱棣小声道:“众位都下去休息吃饭吧,我累了,想回房。”徐薇儿连忙过去扶住,缓缓走开。 杜晓菲道:“胡先生,孙先生,你们也下去忙吧,柳兄他们就由我来照顾好了。”孙南云与胡夫启抱拳向柳进等告辞退去。 花妍有些淘气道:“王爷戏演的真相,我都快掉泪了。”杜晓菲叹道:“你们离王爷较远,没有看到王爷痛苦的表情,我看得真切,那可是真情实感呀。”柳丝丝赞道:“王爷真乃慈父呀。”杜晓菲道:“何止王爷,其实王妃心中也是痛苦万分,只是不愿诉说,我跟他们五年多,还是比较了解他们一些。”白露浓道:“可惜我们帮不上什么忙。”杜晓菲脸有喜色,说道:“说实在的,你们还真是能帮忙,柳兄,走,我们到屋中详谈。” 柳进道声好,众人来到一间屋中,丫鬟上了茶,退去。杜晓菲道:“柳兄,我相信你也看到了,王爷现在几乎是四面楚歌,因此我想请求柳兄及三位姑娘留在此处,帮助王爷渡过难关。”柳进道:“杜兄有话直说,我尽力帮助。” 杜晓菲喜道:“白雪威等五百年轻人我想让他们参军,有柳兄你直接统帅,以后训练的事也有你负责,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他们训练成能在战场上杀敌的勇士,怎样?”柳进惊道:“如此说,王爷是准备打仗了?” 杜晓菲道:“不是打仗,是自保,湘王周王相续被戮,下来是那个王爷,谁能说清?我相信柳兄你也不愿看到王爷被‘莫须有’的罪名杀害吧?”柳进愣在当场。柳丝丝道:“只要不是王爷举兵反朝廷,我就赞成弟弟帮助王爷自保,如此怎样?”杜晓菲感激道:“柳姑娘,真是多谢,有你们的帮助,王爷安全就有了保障。其实,王爷也是有意让柳兄做少将,这可是王爷手下最大的军官官职了,希望柳兄不要觉得太小。”柳进惊道:“我一定尽力把白雪歌等少年训练成才,至于这少将之职,以后再说怎样?”杜晓菲笑道:“也好,一切就全由柳兄说了算。”柳丝丝道:“你们王府现在有五千精兵,都是谁管辖?”杜晓菲道:“王爷亲自指挥。”柳丝丝点点头,说道:“那训练场地在哪儿?谁训练他们呢?” 杜晓菲道:“他们以前都在东教场训练,明天早晨我带你们去看看,以后柳兄也在那儿训练怎样?”柳进有些不自然,说道:“我只会教他们的武功,对于行军打仗可是一窍不通,只怕教出来的兵不会打仗。”杜晓菲微微一笑,说道:“这个明天再说,我们先去吃饭怎样?”花妍笑道:“好呀,说实在的,我还真是饿了。”白露浓取笑道:“是不是早就饿了,就是不好意思说?”花妍一努嘴,说道:“才没有。”柳丝丝像有心事一般,话并不多。几人晚饭过后,杜晓菲把他们领到住处,道声晚安,辞别而去。 柳丝丝把柳进,花妍,白露浓叫到自己的房中,确定四周无人后,说道:“弟弟,我总觉我们好像有些上当的感觉,我看我们明天还是借机辞别燕王,回金陵吧。”柳进奇道:“姐姐,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吗?” 柳丝丝点点头,说道:“我看燕王是想谋反,要让我们也参与帮忙,这么大的事,我们怎能参与进来?”花妍不以为然,说道:“姐姐,你是不是太过多疑了,他们这是自保,再说燕王现在手上没有兵,怎么造反?还有呀,他的三个孩子还在朝中,他造反,难道不想要三个小王子的命了?”白露浓也道:“是呀姐姐,他们定是害怕自己被朱允炆谋害,因此才想请我们帮忙护法,燕王人缘不错,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吧?” 第五十八章 装疯扮傻(下) 柳丝丝摇头道:“你们不知,俗话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是一般的王爷,即使知道自己要死,也不会反抗。(..tw好看的小说)可是你们看燕王,他不仅积极准备,还在做戏想骗回自己的孩子,这可是欺君之罪呀。” 柳进有了一些惊恐,说道:“果如姐姐所说,我们怎么办?”柳丝丝道:“明早借口有事离开,记得还有白雪威等少年,他们可是无辜的,不能让他们卷入战争,伤了性命。”柳进点头道:“对,我已经对不起白大爷他们了,不能再让白雪威他们受到伤害。” 花妍与白露浓见柳进也有心明天就走,便不再说什么,只是等着柳进的安排。柳进与柳丝丝又详细的商谈好久,午夜时分才睡去。四人一早醒来,已有丫鬟前来伺候洗漱,早餐四人在一起吃过之后,柳丝丝就说要去辞别朱棣夫妇。可走不几步,杜晓菲就迎面走来,一脸悲伤道:“你们吃过早饭了?王爷昨夜病倒,现在正有大夫诊治,我们还是先到东教场看看吧。”柳丝丝与柳进相视一眼,暗想:“总不好在王爷生病时前去打扰吧?”只好取消昨夜预定的计划,与杜晓菲一起到东教场去。 花妍一愣,说道:“王爷病了?我们正准备去向王爷请辞回金陵呢。”杜晓菲惊道:“回金陵?柳兄,这是怎么回事?”柳进没想到花妍会说出昨晚秘密计划,不好意思道:“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家了,既然王爷现在身体不适,那就以后再说吧。”杜晓菲叹道:“柳兄若走,王爷如失一臂。”说着在前领路,去东教场。 五人来到东教场数十丈外,就听到东教场练兵的声音,士兵叫喝有声,气势十分宏大。柳进暗自赞叹。白露浓道:“若是战场用银枪,不知会怎样?”杜晓菲道:“打仗讲求的是兵器轻盈灵活,若是士兵全用银枪,大多数人臂力不够,时间一长,会吃大亏的。”白露浓点点头。练兵的是孙南云和胡夫启,两人见到杜晓菲、柳进等五人来了,连忙过来问好,柳进等五人也是连忙回礼。孙南云笑道:“杜护卫,你来看看这几月我们练得怎样?”杜晓菲笑道:“王爷对两位先生可是放心的很,我今天是想让柳兄熟悉一下教练场,以后柳兄就是这些士兵的教头。”胡、孙两人喜道:“如此甚好,柳少侠的功夫出神入化,若能指导他们几招,是他们的福气。”柳进连连客气。 杜晓菲走到士兵面前,大声道:“都先停下,我想给你们介绍一个教头。”士兵们停下,一起道:“杜护卫好。”杜晓菲挥挥手,而后指着柳进,说道:“这位以后就是你们的教头,你们就叫他柳教头,他不仅是教头,还是少将,这是王爷的意思,你们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多问问柳教头,知道吗?”士兵们大声道:“知道了,柳教头好……” 柳进颇有受宠若惊之感,正在此时,却闻白雪威在不远处道:“师父,师娘……”柳进等人闻言看去,只见白雪歌等少年跑向教练场。杜晓菲微笑道:“是我派人叫他们来的,这里以后就是他们每天必来之地,柳兄不会介意我自作主张吧?”柳进微笑道:“杜兄考虑周到,也是为了他们好,我只会感激。” 杜晓菲指着白雪歌等少年,对士兵道:“他们以后就是你们的同伴、兄弟,不可欺负他们,知道吗?”士兵们都说知道,待白雪威等人跑到士兵们前面时,士兵们都鼓掌起来,连说欢迎。白雪威等人不明其故,柳进解释道:“你们以后就在这里当兵,训练杀敌本领,我也会在这里教你们武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吧?”白雪衣道:“师父,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不想分开,以后能不能还是让我们在一起住?” 柳进看看杜晓菲,杜晓菲笑道:“这当然可以,你们以后就编成一对,叫做‘无忧勇士队’吧。”柳进等为杜晓菲的细心而高兴。 白雪倩笑道:“好耶,无忧勇士队,我喜欢这个名字,要不要队长?”柳进笑道:“你们自己选一个吧。”白雪歌道:“就要最大的来当队长好了。”白雪衣笑道:“好呀,我是你们的大姐,以后又是你们的队长,真是过瘾。”白雪倩笑道:“大姐,这不公平,你平日‘作威作福’,以后你又是队长,我们可不就惨了?”白雪衣笑骂道:“你这小丫头,造反了?”白雪倩佯装惊吓,躲在白雪威的身后。 柳进笑道:“大家没有意见,就要雪衣当队长好了,你们以后更要相亲相爱,努力练功,知道吗?”白雪衣等人抱拳道:“是,师父。”柳进道:“好,你们现在就排成两队站好,并到这些士兵大哥的身边,与他们一起训练。” 白雪衣道:“按照年龄大小排队。”她说着话,小跑着与第一排的士兵对齐站着。其他的人依次站好。杜晓菲道:“你们已是一家人了,以后都要亲如兄弟姐妹,互帮互助。”然后指着胡夫启道:“这是你们的训练官,他会教你们行军打仗的阵法以及怎样练成好的士兵,好了,你们现在就听胡训练官的训话。” 胡夫启轻咳两声,说道:“训练很苦,但是大家不要害怕,习惯了就好,只要你们记住,你们是燕王的兵就好,燕王的兵只有战死沙场的,没有逃跑被俘的,好了,现在开始。”他为了给柳进等人留下更好的影响,因此拿出了将领的气魄。 杜晓菲小声对柳进道:“柳兄,我们到其他的地方转转吧。”柳进点点头,说道:“姐姐,你看?”柳丝丝心中暗叹杜晓菲做事利落,不留痕迹,但是自己对他毕竟还是稍微有些好感,况且他也是热血男儿,与自己的弟弟是好朋友,便也不反对,道:“也好,不过还是先去看看王爷为好。”柳进点点头,说道:“行。” 五人不一会儿就到了朱棣的房间,徐薇儿坐在床边,朱棣靠在床头上,见众人到来,道:“柳兄,三位姑娘,你们来了,让你们操心了。”柳进道:“王爷保重身体要紧。”朱棣点点头,说道:“有你们在,我心中安省不少,柳兄你们还住的惯吧?”柳进感激道:“住的惯。”柳丝丝暗自叹道:“是我多心了,王爷如此客气,虚假之人是做不来的。” 花妍跑到徐薇儿身边,说道:“徐姐姐,王爷看样子病的不轻,大夫怎么说?”徐薇儿叹道:“劳苦过度,要好好休息,不能再操心了。”杜晓菲道:“王爷、王妃放心,有柳兄及三位姑娘的帮助,我们一定会打理好王府的事宜,况且还有胡、孙两位先生,王爷就放心吧。”朱棣点点头。徐薇儿问道:“杜大哥,放风声的人走了吗?”杜晓菲道:“昨天已经走了,他们快马加鞭,只怕现在已到郑州了。”徐薇儿点点头。柳丝丝暗道:“好厉害的布置,昨天下午走的,今天就能到郑州?王府真是藏龙卧虎呀。” 三天之后,朱棣的病情好转,又开始上街胡乱吆喝去了。他们刚刚走上街,便见到处贴有驱鬼之条幅,一问之下才知百姓为了让朱棣的疯病早些好,找了一些道士询问其故,道士说北平城中有妖魔作祟,于是百姓就贴了很多条幅,希望赶走妖魔鬼怪。朱棣心中感动不已,可是为了孩子,只好继续装下去。柳丝丝心中也是震惊不已,暗想燕王受百姓爱戴如斯,难道真是天意?于是也不要求柳进回金陵了,自己也安心留在王府,看看动静。 朱棣还是在前面跑,徐薇儿等人跟着。在北街,人山人海,细看之下,只见一高约三丈的木杆上挂有白旗,旗上写有“太上老君快快来,赶跑妖魔与鬼怪”字样。杆下的桌子上有很多祭品,百姓跪在那里连连磕头,竟是咚咚有声。 朱棣先是一愣,而后转身就走,柳丝丝等人清晰可见他眼中的泪花,徐薇儿眼泪直流,几人悄悄走开。数十日下来,城中的条幅越贴越多,朱棣则上街的越来越少。柳丝丝,柳进,白露浓,花妍也算是安心住在了王府。 第五十九章 纵虎之计(上) 金陵城,皇宫中,朱允炆在书房,风中莺就在他的身旁坐着,周剑韬站在朱允炆的左边,齐泰,黄子澄,方孝孺则坐在下手。朱允炆稍有怀疑,道:“我四叔疯了?!你们相信么?他是那么的精明睿智,怎么就疯了呢?” 方孝孺道:“传言是思子成疾,疯癫不治,这正是应了圣人之言:‘父子连心,母子连心。’”朱允炆点点头,说道:“方爱卿言下之意是说我四叔的确是疯了?”方孝孺摇头道:“非也,臣只是说圣人说得好,却不敢肯定燕王是真疯假疯。”黄子澄奏道:“陛下,燕王声名着于四海,断然不会假疯朝自己的脸上抹黑,这样岂不是断送了自己的一世英名?”朱允炆道:“黄卿家说的在理,我们是不是应该把我的三个弟弟送回去?” 齐泰阻止道:“陛下不可,既然陛下削藩已经开始,就不要再有收手之念。而且更不能心慈手软放回燕王三子。若是放回了燕王三子,就等于把燕王绑着的手松开了,此乃松绑蛟龙,放虎归山,兵家大忌。” 朱允炆道:“可是四叔已经疯了,他还能做什么?再说他是本朝的功臣,我也没有想过要削他的藩。”齐泰道:“陛下虽然不想削燕王的藩,可是您已经削了湘王周王等王爷的藩,燕王会无动于衷,不自我保护吗?说不定他这疯病就是做戏,目的是要我们放松警惕,陛下此时不仅不能大意,更要小心戒备,或者直接一道圣旨杀了燕王,这才是上上之策。”朱允炆惊道:“杀了四叔?我怕会引起民愤的。” 齐泰道:“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再说找一个杀他的罪名还不容易?”朱允炆连连摇头,说道:“不行,四叔已经疯了,再杀了他,我下不去手。” 齐泰跪下谏道:“陛下,朱氏诸王只剩下燕王了,不要再犹豫了,只要你一声令下,我现在就去杀了燕王三子,以除后患。”朱允炆惊道:“不可,此事须得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容朕想一想。”方孝孺也跪下谏道:“陛下,燕王乃是虎,他的三个孩子就象是铁链子一般紧紧地锁着他,我们有这三个孩子在手,就不怕燕王能翻天,可若是三个孩子被送还,天下必将大变,因此臣建议:若是不杀燕王,就永远把三个王子留在宫中,要挟住燕王,若是要杀燕王,就像齐少傅所说,先杀三子,再削燕王藩地。” 朱允炆心中杂乱不知所措,只好问道:“黄少傅,你认为呢?”黄子澄坚定道:“燕王必死,先皇不忍杀,燕王也不会反先皇。可陛下若是不忍,燕王必会反陛下。”朱允炆惊道:“为何一定要反朕?”黄子澄道:“原因有二。燕王功劳甚大,用兵如神,天下恐怕无人能出其右,此其一。陛下连连削藩,如今只剩燕王不动,陛下出于仁慈之心,可是燕王却不这么想,说不定他现在就在积极筹备了,以微臣之见,他的疯癫乃是博取陛下同情的手段,此为其二。由此两点,足以杀燕王。” 朱允炆叹一声气,说道:“难道就没有两全之策了吗?” 齐泰谏道:“此事不能两全,只能是燕王死。”朱允炆道:“果真如此,容朕再想想,你们三个先下去,周公公留下。”三人告退去了。朱允炆道:“周公公,你看怎样?难道一定要杀四叔吗?”周剑韬立马躬身道:“要是在去年,我是赞成杀燕王的,不过现在奴才的确有了两全之策。”朱允炆喜道:“哦,公公快说,朕就知道你有办法。”周剑韬道:“不管燕王是真疯还是假疯,我们都把三个王子送回去,不过我们也是有条件的。(..tw)燕王不是疯了吗?我们就找两个人去帮助他管理北平,这可是理所当然的事。” 朱允炆喜道:“好呀,王爷手下有两个最重要的官职,一个是文官布政使,一个是武官指挥使,我们就找两个人去代替了四叔手下原有的,这可真是两全其美之计。这两个官位被我们控制,四叔就算想有大的举动,也是不可能了。”周剑韬微笑道:“是的,不知陛下可有人选?”朱允炆笑道:“自然是有,这两人都是去年朕新提拔过的,他们对朕忠心耿耿,派他俩朕很放心。”周剑韬也是高兴道:“恭喜陛下去了心病。” 朱允炆哈哈一笑,说道:“去叫谢贵和张碧前来领命。”一太监道声遵旨,小跑出去。周剑韬又道:“陛下若是不放心,还可以借名保护燕王,命一员上将驻兵北平城外的咽喉之地开平,这样就算燕王有南下之意,开平的驻兵就成了他的天然屏障,陛下也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朱允炆哈哈一笑,说道:“周公公足智多谋,深的朕意,好……” 周剑韬微微一笑,说道:“陛下可有人选?”朱允炆暗思一会儿,说道:“就叫蒋小文去吧,他去年到北平去过,对那里较熟悉。”周剑韬阻止道:“陛下不可,久闻燕王手下布政使孙南云诡计多端,蒋小文去过北平,说不定已被孙南云收买,还是另选一人为好。”朱允炆笑道:“周公公你还真是细心,那好,就要宋忠去吧。” 周剑韬笑道:“好,宋忠小有名气,我想他应该能镇住燕王。”朱允炆呵呵一笑。不多时,门外有太监报告:“谢大人,张大人到……”朱允炆笑道:“来的好快。快宣。”不一会儿,张碧与谢贵来到御书房,看到朱允炆就连忙上前跪拜谢恩,朱允炆笑着让他俩坐下,不要拘束。两人谢过之后,缓缓坐下。 朱允炆很快把找两人来的目的说了,张碧与谢贵虽在朝为官,可是要论官职,还在布政使与指挥使之下,两人听闻朱允炆又要升自己的官职,喜不自胜,连连跪拜谢恩。朱允炆忽地严肃道:“你们也不要高兴的太早,在北平不比在朝,那里到底还是我叔叔的地盘,我也是鞭长莫及,你们的任务是限制我叔叔的权限,还要留心他的一举一动,随时向我们回报。记住,行事要小心,不可莽撞,免得被人抓住把柄,那可就不好办了。” 张碧道:“陛下放心,臣定会安分守己,管理好北平的日常行政,一切一一记录在案,每月要人传回来给陛下过目。”朱允炆连连道好,心想文人说话做事就是得体。谢贵也道:“臣一定松散带兵,要北平剩余的五千兵成为废物。” 朱允炆心想你的想法是好,不过就是有点损人不利己。周剑韬却阻止道:“谢大人万万不可如此,如此麻烦可就大了。”谢贵奇道:“如此何来麻烦?”朱允炆也道:“是呀,周公公,这何来麻烦?”周剑韬道:“燕王手下之兵,个个骁勇善战,是燕王的亲兵,你去以后若是过于松散,岂不是招惹他们的厌恶?我倒是有个建议。” 朱允炆笑道:“周公公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什么建议。”周剑韬道:“是,谢大人一定要更加严厉的对待那五千士兵,要他们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然后归你所用,这才是上策。”朱允炆拍手道:“此计甚妙,谢贵,记住周公公的话,你们明天就来领圣旨出发,现在下去安排一下。”张碧,谢贵领命下去。 朱允炆笑道:“这一块心病果然没了,好了,现在就去看看我的三个好弟弟。”风中莺笑道:“陛下,三个王子还一直嚷着想你呢,特别是三王子高燧,前不久还在问臣妾能不能找个机会来看看你。”朱允炆笑道:“是吗?你怎么说?”风中莺笑道:“臣妾说陛下日理万机,要他们耐心等待,总会有时间的。”朱允炆笑道:“莺妃说得好,周公公,你下去吧,走,去看看我的三个弟弟。”周剑韬躬身退去。 朱允炆牵着风中莺的手,说笑着走向泰和苑,那儿是朱高燧三兄弟的住处。朱高炽三兄弟正在泰和苑中打闹,忽闻太监喊:“陛下驾到,莺妃驾到。”都是一喜,连忙停止嬉戏,行跪拜之礼。朱允炆呵呵直笑,要他们不要客气,三兄弟知道朱允炆性仁慈,也不拘束。朱高燧还小,这几个月来早就与风中莺混熟了,此时见到风中莺,跑过去拉住她的手,嬉笑道:“风姐姐,你真是越来越美丽了,是不是我皇帝哥哥给你吃山珍海味之故呀?” 朱允炆及风中莺闻言俱是大喜,风中莺笑道:“你这小嘴就是甜。”朱允炆也道:“小弟,见面就给哥哥灌迷魂汤,真是鬼精灵。”朱高燧笑道:“哪有?我说的是实话,皇帝哥哥。”朱允炆哈哈大笑。 风中莺道:“小三儿,你可知道,你皇帝哥哥今天来是有好消息告诉你?”朱高燧喜道:“是吗?什么事呀皇帝哥哥,是不是我风姐姐有喜了?”他说的活灵活现,风中莺羞红了脸。朱允炆笑道:“你这小鬼头。”朱高煦猜测道:“难道我父亲的病好了?”朱允炆闻言,微微一叹,说道:“四叔的病不久就会好了。” 第五十九章 纵虎之计(中) 朱高炽喜道:“真的吗?定是皇帝哥哥派御医前去诊治。”朱允炆摇摇头,说道:“御医并不管用,管用的还是你们三个,因此我决定让你们三个回家,明天就回去。”朱高炽、高煦笑道:“真的?多谢皇帝陛下。”朱高燧却是一脸忧愁,说道:“我舍不得你,风姐姐,皇帝哥哥。”朱允炆微微一笑,说道:“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我也会想你们的。” 朱高燧眨着眼睛道:“以后我想你们了,可不可以回来看你们?”朱允炆笑道:“当然可以,只要你想来,我就派人去接你。”朱高燧立即跳起来,大笑道:“好耶,好耶……”朱允炆道:“三位弟弟,你们明天就要走了,我还真是有些舍不得,不过以后你们想回来就一起回来,好不好?”朱高炽、高煦单膝跪下道:“是,我们也会在心中时时挂念皇帝哥哥的。”朱高燧拉着风中莺的手,央求道:“皇帝哥哥,我想与风姐姐单独说几句话,你和我两个哥哥聊一会儿怎样?”朱允炆笑道:“你这小鬼,还想与你风姐姐说悄悄话?好,你们去吧,我们三个在栖凤厅等你俩。” 朱高燧道声多谢,拉着风中莺就跑开了,来到一假山之后,他立马跪下道:“多谢风姐姐救命之恩,高燧永生不忘。”风中莺笑道:“傻弟弟,快快请起,举手之劳而已,我告诉你呀,我根本没有在皇帝面前说起此事。”朱高燧奇道:“没有姐姐你的帮忙,皇帝哥哥怎么会这么顺利的答应要我们回北平?”风中莺笑道:“我呀,只是去找到周公公,要他建议陛下放你们回去,不过我为了陛下,出了不少对你爹爹不好的主意,你可不能怪姐姐,姐姐既关心你,可也不能害你皇帝哥哥,是吧?” 朱高燧磕头道:“风姐姐做了这么多,我们一家都感激不尽,只要我们三兄弟能回家,一切都在所不惜。.tw[]”风中莺点点头,有些呜咽道:“我还真是有些舍不得你,你真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好孩子,我把你真的当成了我的弟弟。” 朱高燧流泪道:“风姐姐,在我心中你也是我的亲姐姐,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风中莺叹道:“回去了就不要再回来,你可知道,好多大臣都立谏陛下杀你满门,可是陛下不忍。回去告诉你的爹爹,北平乃是兵家重地,希望他好好管理,切不可有其他的想法,知道吗?”朱高燧连连点头。风中莺舒了一口气,说道:“好了,我们去见你皇帝哥哥,你们三兄弟也该准备离开了。”朱高燧点点头。 次日,朱高煦三兄弟以及张碧,谢贵,宋忠和三万大军浩浩荡荡走向北平,一个月下来,终于平安到达。中午时分,朱棣等人接朱高燧三兄弟在城外,朱棣依旧是装疯,不过徐薇儿却是抱着三个孩子大哭,朱棣也是不知所以的哭着,朱高炽跪着匍匐到朱棣身边,哭道:“父亲,孩儿们让你操心受累了,希望你能见谅。”朱棣看似茫然的摸着朱高炽的头,只是傻笑。朱高燧,朱高煦也来到朱棣身旁,跪着大喊父亲,朱棣只是笑,眼中虽有泪水,可是张碧等人绝不会想到是激动感动的泪水。 宋忠拿出圣旨,说道:“燕王朱棣接旨。” 众人立马跪下,朱棣呆站一会儿,见大家都跪下,这才憨笑一声,效仿跪下。[..tw超多好看小说]宋忠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燕王操劳北平琐事,心忧爱子,积劳成疾,朕特恩准三个弟弟回家侍奉,也好让叔叔颐养天年。至于北平指挥使,以后就有谢贵担任,北平布政使就有张碧出任,再有宋忠率领三万大军驻守开平,保卫咽喉之地。钦赐。”徐薇儿领旨谢恩。宋忠道:“我就不到王府了,直接去开平,张大人,谢大人,保重。”说完话,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就走了。朱棣虽是面无表情,杜晓菲却是一脸怒意。 张碧似笑非笑道:“杜护卫果然是忠心,想必是王府的骨头好吃一些。”他言外之意骂杜晓菲是狗。杜晓菲欲待发做,却被朱棣有意无意的踩了一下脚,他立即醒悟,暗道:“他们是陛下派来监视我们的,我可不能冲动,还是王爷精明。”索性不说话,就当没有听到张碧的讥讽。谢贵哈哈一笑,说道:“张兄,可是有人听不见你说话,想必他是听不懂人话。”张碧呵呵一笑,瞪一眼杜晓菲,说道:“我家的狗呀,只听我的,其他人的一概不听,由此想来,天下之狗皆是一般,不听也是正常之事。”两人你搭我唱,把杜晓菲讽刺一番,目的只是给朱棣他们一个下马威而已。 徐薇儿怕杜晓菲忍不住出手伤人,连忙道:“两位大人不愿千里而来,快快进城,到王府休息一下,站在城外成何体统?”张碧哈哈一笑道:“王妃说的是,请。”徐薇儿微微一笑,请张碧与谢贵上前,两人也不客气,大步走在前面。 花妍拉拉柳进的衣角,右拳直击张碧与谢贵的后背,很是愤恨,柳进竖着大拇指,意思说花妍好样的。柳丝丝也是看不顺眼张碧与谢贵,想惩治他俩一番,心生一计,大声道:“忽然想起一个笑话。”白露浓问道:“什么笑话?说来听听。”柳丝丝道:“从前,街上有两个傻瓜走在前面。”须臾之后,还是没有下句。花妍笑道:“姐姐,还有呢?”白露浓也急急道:“是呀,姐姐,下面的呢?”柳丝丝笑道:“没有了。”花妍呵呵一笑,说道:“没有了?这算什么笑话?”柳丝丝笑道:“不是笑话你还笑?”白露浓笑道:“果然是好笑话,真是让人觉得好笑。”忽见前面有一岔路,柳进计上心来,笑道:“其实,后面还是有几句话的。”杜晓菲心想柳兄定是要继续骂前面的两人,说道:“哦,柳兄何不说来听听?”柳进笑道:“两个傻瓜最后迷路了。”花妍笑道:“迷路了?为什么?”柳进笑道:“因为他俩不会向后面看看别人是朝哪条路走的。” 柳进话刚说完,张碧与谢贵连忙扭转头看看朱棣他们,见朱棣等还是跟在他俩后面不远,暗道:“哪里走错了?”指着柳进怒道:“你这小子胡说什么?我们哪里走错了?”柳进等人哈哈大笑,说道:“两位大人,我们是在讲笑话,你们何必认真?再说我们又没有说你们,你们何必生气?”张碧与谢贵此时方知上当。 张碧冷哼一声,转身加快脚步而走。谢贵手指连连点着柳进,憋了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最后还是一甩手,狠狠的走在前面。待他两人都转过身去,花妍,白露浓,柳进,柳丝丝四人立马一起轻轻对了一掌,庆贺小小的胜利。 一顿饭的时间,众人便已来到王府,张碧与谢贵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柳进等人觉得不爽,与杜晓菲一起领着朱高燧三兄弟出去了。房中只有朱棣,徐薇儿,张碧,谢贵以及胡夫启和孙南云。 朱棣依旧傻傻的坐在那里,拨弄着散开的头发。徐薇儿道:“胡先生,孙先生,这是当今陛下派来帮助王爷管理北平事务的两位大人,以后胡先生的手中差事就有谢大人来管,孙先生手中的差事就有张大人来管理,你们先在王府休息,以后待王爷好了,再给你们安排事做。”胡夫启与孙南云道声是,给张碧和谢贵请安,甚是客气。张碧笑道:“孙大人,你以后就做我的副手吧,这里我还不是很熟,就有你多多指教了。”孙南云连忙道:“张大人慧眼如炬,哪需要在下的帮助?您的厚爱,在下受不起。” 张碧叹道:“哎,既然如此,我就不强求了,走吧,把你以前记得帐本以及其他日志之类的拿来给我看看。”徐薇儿一惊,暗想:“这张碧倒真是狡诈,孙先生记得可都是重要信息,若是被他得知,可是大大不妙了。” 孙南云抱拳道:“大人见谅,在下一向疏懒,不曾做日志,平日之事只是随心而来,从不打算,以后还要多多向张大人学习呀。”张碧暗道:“燕王用这般懒散之人,怎能成大事?”笑道:“既然没有,我也就不看了,带我到你办公的地方看看吧。”孙南云抱拳道:“在下只有住房一间,以前只是在卧室之中整理事务,张大人以后若是不习惯在卧室整理,再另行安排一间房作为办公之地也好。” 第五十九章 纵虎之计(下) 张碧叹道:“真是没办法,我真是想不出你是怎么当官的,你难道也没有手下吗?难道没有人帮你分担,一切都是你自己来弄?”孙南云点头道:“然也,布政使从没有手下,只是自己一人管理一切。”谢贵惊道:“胡先生,指挥使不会也是你一人吧?你是不是也没有办公楼?也没有手下?”胡夫启抱拳道:“回大人的话,的确如此,王府事务少,一人足以担当,无需找下属帮忙。”张碧与谢贵彻底没有办法,想到以后一切都有自己亲自来动手,叫苦不迭。 张碧哭丧道:“我们可不可以自己增加一些官员做手下?一个人做这么多事,是不是有点过了?”孙南云故意奉承道:“我与胡兄资质鲁钝都能一人管理好,两位大人多学多识,何需他人相助?”张碧叹息道:“算啦,我们走了好多天的路,身上都快散架了,还是到我们房间歇息一会儿,一切明天再说吧。” 胡夫启道:“好,谢大人,请跟我来。”孙南云对张碧道:“张大人,请跟我来。”张碧与谢贵一惊,说道:“我们的住房不在一起?”徐薇儿道:“是的,两位大人的住房不能太过简陋,因此在王府的南厢房和北厢房中分别找了一间最好的,两位大人请吧。” 谢贵问道:“我们可不可以住在一起?条件差一点也没有关系。”徐薇儿不好意思道:“只怕是委屈了两位大人。”张碧道:“那倒无所谓,只要是两人能住一起就好。”徐薇儿点点头,说道:“胡先生,孙先生,你俩就带两位大人去吧。” 胡夫启、孙南云道:“是。”领着张碧、谢贵而去。 待他们走远,朱棣笑道:“不好好整整他俩,他俩还真是不知大爷的厉害。”徐薇儿笑道:“你何止是大爷,简直是大老爷,不过孙先生与胡先生还真是会配合,就像提前说好了一般。”朱棣笑道:“他们跟了我十七八年,我的一个眼神他们都知道什么意思,还用我吩咐他们?不过姓张的与姓谢的还真是幼稚,竟然相信布政使与指挥使只有一人组成,他们还真以为我朱棣的官员体制这么不完整呢。” 徐薇儿笑道:“三个孩子已经回来了,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好忌惮的了,要不要今晚就把他俩解决了?”朱棣点点头,说道:“好,要杜兄安排一下。”徐薇儿点点头,说道:“走,我们去看看三个孩子吧。”两人牵着手就去了。 张碧与谢贵实在不敢相信他们住的房子那么破烂,四人刚刚走进屋,便见老鼠蟑螂乱爬,恶臭扑鼻,苍蝇乱飞。张碧捂着鼻子道:“这就是我们住的屋子?你们王府难道就这么穷?”孙南云道:“知足吧大人,要不你去看看我住的屋子?那里我每天要吃三百只蟑螂,打死五百只苍蝇。”谢贵打了一个冷战,说道:“算啦,还是不去了。” 张碧掀开被子,只觉得被子冰冷似铁,甚是肮脏,说道:“这被子几天没有洗过了?”胡夫启赞道:“你这是去年洗的,比我的好多了,我的还是三年前洗的。”谢贵已快吐了,在屋中仅仅呆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受不了。四人在屋中看看,立马出去,胡夫启抱拳道:“两位大人,告辞了,晚饭会有丫头送来,你们先歇息吧。”说完话,与孙南云一起快速走去,张碧与谢贵捂着嘴巴,极不情愿的走进屋子。 朱高燧在最中间,朱棣与徐薇儿在拉着他,朱高炽和朱高煦分居两侧,一家五人一排。朱棣道:“杜兄,柳兄,三位姑娘,你们下去休息吧,不过杜兄你却有一个任务,就是晚上去问候一下两位大人,不要让他们感觉我们冷落了他们。”杜晓菲看了一下朱棣的眼神,点点头。(..tw无弹窗广告)朱高燧三兄弟招手与柳进他们道别后,徐薇儿喜道:“你们三兄弟在朝中玩得可好?有没有人欺负你们?”朱高炽道:“没有,皇帝哥哥对我们很好,只是我们很想父王、母亲,心中总是有个疙瘩,回来就好了。” 朱棣笑道:“高炽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心肠太软。”朱高炽微微一笑,说道:“从小没有离开过你们,就是想……”说至此,好像又有了感伤,说不下去了。徐薇儿叹道:“老大,想哭就哭一场吧,我知道这几个月你们受苦了,我们心中也很不好受。”徐薇儿说完,一家五人全部大哭,良久方止。 朱棣道:“现在终于好了,一家人团圆了,我保证,绝不会再分开了。”朱高燧三兄弟点点头,朱高煦呜咽道:“父王母亲,你们这几个月内身体还好吧?”朱棣,徐薇儿点点头,情切的抚摸着朱高煦的头,甚是欢喜他懂事了。朱高燧道:“父王,你知道吗?我们一听到你疯掉的消息,哭了一天,最后我们才有所悟,知道你是在用计想让我们回去,于是呀,我们三人也就积极的配合你演了一场戏。” 徐薇儿破涕为笑道:“是吗?说说你们三兄弟是怎么演戏的。”朱棣笑道:“老子演戏,儿子一学就会,真是了不起,好呀……”五人哈哈大笑。 朱高燧道:“本来呀,我们三兄弟是比较讨厌风中莺的,可是风中莺却一直想交好我们。在我们听说父王疯了的第二天,我就去找到风中莺,哭诉道:‘风姐姐,真是对不起,以前都是我不好,没有好好的珍惜你这个姐姐,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姐姐了。’我刚刚说完,风中莺就很激动,拉着我说:‘高燧,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一直以为你们很讨厌我呢?听到你叫我姐姐我真的很高兴,来来……我给你弹一曲,给你解解闷。’”听至此,徐薇儿道:“好没礼貌,风姑娘比你大,怎能直呼姓名?应该叫风姐姐。” 朱高燧道:“是,我为了讨好风姐姐,就听了她弹三天琴,第四天,我才渐渐的说到了主题,我说:‘姐姐,你现在是贵妃了,怎么不把自己父母接过来享福呢?’风姐姐闻言,当即泪流满面,说道:‘弟弟,你知道吗?我现在的亲人只有你皇帝哥哥,我父母早死了。’我连忙道歉,风姐姐摇头说没有关系,我叹一声,说道:‘我父母虽是健在,可是远在天边,想见一面都是难如登天,尽一下孝道都不可能。’风姐姐伤心道:‘弟弟,我知道你的父亲,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燕王是吗?’我点点头,说道:‘是的,姐姐你知道我父亲?’风姐姐微笑道:‘燕王大名岂能不知?可是你可知道,听说他现在疯了?传说是思子成疾。’其实我早就知道,不过为了博得风姐姐的同情,我还是大哭半天,风姐姐哄了我好半天,我才停止哭泣,央求她请求皇帝哥哥放我们回来。” 朱高炽笑道:“人小还是好,实在不行就来大哭,连我们的莺妃娘娘也被弟弟哭的发了善心,果然去找救兵了。”朱棣奇道:“找救兵?她找的是谁?” 朱高煦道:“是周剑韬,周剑韬好像很听她的话一般,而皇帝哥哥又很信任周剑韬。”徐薇儿奇道:“她怎么不直接求允炆呢?”朱高炽道:“我想她是为了不要大臣说闲话吧,毕竟后宫是不准干涉政治的。”朱棣点点头,说道:“想不到她倒是识大体的女子,看来你们三兄弟能回来,她也是功劳不小呀。” 朱高燧道:“嗯,风姐姐最后悄悄告诉我说:‘回去告诉你爹爹,北平乃是兵家重地,希望他好好管理,切不可有其他的想法,知道吗?’这句话我百思不得明白,父王,风姐姐是什么意思?”朱棣与徐薇儿心中一惊,暗想:“难道朝中已有人知道我们有野心了?”道:“没什么,只是要我们防好山海关,免得蒙古人南下。” 朱高燧点点头,朱高炽道:“母亲,好长时间没有吃你做的酥饼,真是有些口馋了。”徐薇儿笑道:“今晚你们三兄弟一定要吃个饱。”五人呵呵一笑。 是夜,张碧与谢贵勉强在这肮脏的屋中吃了饭,闲来无事,坐在一起诉苦起来,他说他的耳朵下午被老鼠咬,你说你的耳中进了蟑螂,总之都很狼狈。两人说说笑笑,正穷开心时,门开了。杜晓菲风一般的来了。张碧瞟一眼站在门口的杜晓菲,淡淡道:“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我们要睡觉了。”杜晓菲微笑道:“我是奉王爷之命前来慰问你们俩的,不知两位可否住的惯?”谢贵冷哼道:“你说呢?这是人住的吗?” 杜晓菲笑道:“这里的确不是人住的,以前关马的,你们来了,给马换了一个好的住处,就让你们住在这里了。”张、谢两人闻言大怒,张碧道:“我早就知道你们说没有好房间是骗人的,果然不假,你们这是虐待朝廷命官,我要奏你们一本。”杜晓菲眼中掠过一丝冷意,说道:“可惜呀,只怕你们没有机会了。” 张碧惊道:“你想干什么?”谢贵已看到苗头不对,连忙准备从另一道门逃出去,可是杜晓菲一脚踹出,他整个人就飞了出去。张碧大惊,跪下连道饶命,杜晓菲看也不看,刀光一闪,血溅三尺。杜晓菲跳出屋去,只见谢贵手中拿着一烟花,杜晓菲暗道不好,可是已经晚了,烟花已经射向空中,杜晓菲大怒,一脚踩下,谢贵吐血身亡。射向天空的烟花四散开来,“朱棣造反”四个大字映在空中,甚是耀眼。 第六十章 斩杀宋忠(上) 杜晓菲看到四字,连道不好,心想消息一定很快传到金陵。心中甚是惭愧,找到朱棣,说了此事,朱棣自信道:“杜兄不必自责,无所谓的,我想允炆也不敢怎样。”徐薇儿道:“迟早要发生的事,杜大哥确实没有必要自责,现在最主要的是做好布置,允炆虽然不会有大的举动,但难保宋忠不来寻衅,你明日一大早就去派人守住城门,不要宋忠的一兵一卒踏进北平城。”杜晓菲连声道是,准备离开,朱棣站起相送,说道:“若是他一定要进城,就让他一人进来好了,你在东门等他,他必会走东门。”杜晓菲一抱拳,急急离去。他一夜未睡,翌日朦朦亮就找到了胡夫启与孙南云,让他俩率兵分别守住南城门与北城门,又要白雪威等人守住西城门,自己约了柳进,柳丝丝等人到东门等待宋忠。 柳进等昨晚也看到了那烟花,心中一直是七上八下。众人来到东门,表面上虽是散步一般,实则心中暗自打鼓,杜晓菲也是害怕宋忠带着大量人马硬闯城门,兴师问罪。时值中午,依旧不见宋忠等人的到来。柳进,花妍,白露浓,柳丝丝,杜晓菲热得受不了了,便吩咐士兵守着城门,他们五人到城门十丈外的路边小店坐下喝茶。 店老板见到杜晓菲,极不自然的笑笑,杜晓菲奇道:“店老板认识我?”店老板点点头,说道:“杜护卫谁不认识?你可是王爷的贴身护卫呀。” 杜晓菲点头道:“我怎么看你有些不自然,为什么?”店老板嘿嘿笑笑,说道:“没什么……”杜晓菲连说不对,说店老板一定有事,可是店老板只说无事,花妍呵呵一笑,拿出一锭银子,说道:“老板,说出来这就是你的了。”店老板看着花妍手中的银子,叹了一声,说道:“杜护卫,其实我也是道听途说,你可千万不要介意。” 杜晓菲笑道:“老板但说无妨,我不介意。” 店老板神神秘秘道:“听说是你杀了昨天来的两个新官,城中传的沸沸扬扬,一大早,就有一批人马叫开城门,冲进了城,分散开来,现在看来,进城至少有两个时辰了。(..tw)”杜晓菲闻言大惊,道声坏了,奇道:“守城的参将怎么没有向我们报告此事呢?”店老板悄悄道:“他们一进来就把守城的士兵抓住了。”原来,宋忠知道朱棣厉害,因此设下计策,在城门尚未开启之前就叫开城门,杀了全部守卫,换上自己亲兵,只叫他们守城。杜晓菲等自然不知其中关窍,在城门处等了半天,枉费力气。 杜晓菲暗道不好,说道:“柳兄,王府出事了,我们快回去。”柳进惊道:“宋忠如此狡猾?”付了账,五人快速向王府冲去。柳进拉着花妍,不出一顿饭的工夫,五人来到王府门前,便见好多士兵持枪围住王府。 杜晓菲恨恨道:“遭了,冲进去吧。” 花妍还不知怎么回事,奇道:“怎么啦?这么多士兵围着王府干什么?”柳进小声道:“宋忠带人进城包围了王府,只怕现在正与王爷交涉呢。”花妍点点头。白露浓道:“宋忠倒也是用兵如神,这一步棋走得王爷竟也没有料到,真是厉害。” 杜晓菲道:“宋忠素有美名,略懂计谋,为今之计只有硬闯进去了。”柳进道:“硬闯不是办法,我看还是避过士兵的耳目进府为好。只要我们制住宋忠,就万事大吉了。”杜晓菲一拍脑袋,说道:“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跟我来。”五人转了一圈,悄悄来到王府的南面,这里是一大片树林,此时树已长满叶子,有的树枝伸进王府。杜晓菲指指树林,微微一笑,翻身上树,消失在茂密的树叶之间。柳丝丝与白露浓点点头,也飞身而起,落在树枝上,未曾发出一丝声音,柳进一拉花妍,两人也消失在树林之间。 不一会儿,五人出现在了教练场的外围,只见教练场已被包围,场外有五百多朝廷士兵满弓指着里面的王府士兵。[..tw超多好看小说]突变袭来,王府士兵正在训练,此时还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没有动。杜晓菲暗叫:“惭愧,宋忠是有准备而来,没想到连王府仅有的士兵也被控制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制住宋忠,这样才能挽回败局。”五人从房顶上轻飘飘的飞奔着。看着王府之中到处是朝廷士兵,心中冷了一半。 在朱棣住的院子中,宋忠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甚是得意,因为朱棣一家人的脖子上都架着刀,锋利的刀。宋忠哈哈大笑道:“王爷,你没有想到吧,你太小看我宋忠了,所以你败得很惨。”朱棣冷哼一声,怒道:“要杀便杀,何必那么多废话?我朱棣难道是贪生怕死之辈?”宋忠一声长笑,说道:“其实,我也没有准备杀你,只要你怪怪的画押,承认了你谋反之罪,我便现在不杀你。”朱棣怒骂道:“我朱棣死也要死的清白,我乃是大明的功臣,岂容你这样的小人摆布?” 宋忠阴测测一笑,说道:“好,果然是大丈夫。来人,先杀了朱棣的小儿子,看他还能不能这么傲气。”徐薇儿乞求道:“不要……”宋忠哈哈大笑,朱高燧大声叫骂道:“宋忠小儿,小爷才不怕死呢?有种你来亲自动手呀。” 宋忠大怒,冷笑道:“小杂种倒是有些胆子,我倒想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刀子硬。”说着话,大步走向朱高燧,朱高燧骂不绝口,宋忠怒不可赦,一耳光扇出,朱高燧口中流出鲜血,一口吐向比他高了两个头的宋忠,宋忠身子一侧,便躲过了。如此却让宋忠怒火中烧,一脚踹出,朱高燧滚出数尺之外,按着肚子呻吟不断。 徐薇儿大哭,朱高炽怒道:“要打打我,我弟弟是小孩子,打他算什么英雄好汉?”宋忠嘿嘿冷笑道:“我会一个个的打,你放心好了。”宋忠还在大笑时,五条人影悄无声息的从房顶落下,一人抱起朱高燧,一人的剑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宋忠回过神来,惊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柳进看看手中剑,冷笑道:“我对王府比你熟悉,很容易进来。” 杜晓菲的寒冰刀早已把朱棣一家人身边的朝廷士兵杀光了,徐薇儿连忙接过白露浓手中的朱高燧,哭道:“三儿,坚持住,妈妈这就带你去看大夫。”朱高燧勉强笑一笑,说道:“我没事……”花妍与柳丝丝站在一起,柳丝丝抱着剑,冷笑道:“宋忠,我想现在你应该知道随便进别人的家是多么不该了吧?”宋忠怯怯道:“你们不要胡来,我的五千精兵分布在王府附近,随时都会冲进来的。” 柳进冷笑道:“没有你的命令,我想他们是不会轻举妄动的,你要是从此以后不说话了,我想他们说不定会自动放下兵器,另择明主的,是不是?”宋忠自是知道柳进的言外之意,惊得瑟瑟发抖。朱棣怒道:“宋忠,你擅自进入本王王府,还大放厥词,伤我爱子,罪不可赦,柳兄,杀了他,挂起他的头。”柳进道声是,剑一动,宋忠人头便已落地。杜晓菲上前拎起宋忠的头,说道:“走,柳兄,现在就去劝降宋忠的部下。” 柳进点点头,众人先到达教练场,朱棣喝道:“宋忠的部下听着,宋忠擅闯王府,已被就地正法,你们快快放下兵器,本王一律网开一面。”这些士兵有了一些犹豫,朱棣又道:“本王一言九鼎,你们以后大可以跟着我,怎样?快快决定。” “燕王体恤士兵,人皆共知,我们以后就跟了燕王。”一士兵放下兵器,大声说着。“对,宋忠蛮横傲慢,死得好……”士兵们一个接一个的放下兵器。 朱棣大声道:“好,你们以后就是我朱棣的兄弟了,你们都到里面的教练场,同我的亲兵一起站着,自会有人指导你们。”这些士兵道声是,小跑到教练场,朱棣也缓缓走近,大声道:“胡先生,孙先生,这些人就交给你们了,我还要出去看看。”胡夫启与孙南云抱拳道是,躬身送朱棣离去。朱棣缓缓走出王府大门,门外的士兵一愣,手中兵器握紧,指向大门,朱棣站在门口,杜晓菲等人也已出现在了身后。 朱棣大声道:“宋忠已死,你们有两条路走,一,就是放下兵器,归顺于我。二便是我一封奏折奏道朝廷,你们私闯王府之罪可是够杀头的。”众士兵一脸惊愕,相互看看,在寻求对方的意见。一白面的高个士兵道:“宋将军说王爷有不轨的行动,所以我们才来的,我们要见见宋将军,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杜晓菲拿出宋忠的脑袋,大声道:“宋忠在此,你想问便问。”众士兵大惊,没想到宋忠竟然死了,一个个面如死灰,连忙跪下,大叫王爷饶命。朱棣大声道:“以前的事我既往不咎,你们以后就是我的兵,现在都到教练场来,我有话要说。” 众士兵跟着朱棣一行人走到教练场,站好后,朱棣大声道:“你们全是我的兵了,以后要亲如兄弟,若是要我知道有相互寻衅闹事的,军法处置。”众士兵大叫:“是。”朱棣又把胡夫启,孙南云,柳进等向众士兵介绍了一番,安排好士兵后,说道:“胡先生,你现在就与杜兄到开平去,劝降那里的剩余士兵,你们俩暂时驻守那里,严防朝廷之兵,王府的这些兵有柳兄和孙先生带领,若是有时间,悄悄地招兵买马,不可大张声势。”杜晓菲与胡夫启道:“是。”杜晓菲拎着宋忠人头,与胡夫启骑着马,奔向北平而去。 朱棣对柳进道:“以后就要麻烦柳兄了,你们本来是客,却要劳烦你们。”柳进道:“王爷拿我当朋友,我岂能不尽微薄之力?”朱棣欣慰一笑。 徐薇儿道:“老大,你以后也要多到教练场来,学习练兵的同时,也好锻炼一下自己。”朱高炽道声是,对柳进微笑道:“以后还要柳叔叔多多指教。”柳进听朱高炽叫他柳叔叔倒还真是不自在,他其实只比朱高炽大两岁,可是朱高炽碍于自己的父亲把柳进叫兄弟,只好把柳进叫叔叔了。柳进也不好怎么说。 第六十章 斩杀宋忠(下) 花妍笑道:“大王子,小白比你大一点点,你叫他叔叔,都把他叫老了,我看不如你就叫他柳教头吧。[..tw超多好看小说]”朱棣点点头,笑道:“花妹子说的也好,老大,叫柳教头。”朱高炽微微一笑,抱拳道:“柳教头好。”朱高燧,朱高煦也连忙问好,柳进只好硬着头皮受了他们三兄弟的跪拜。待三兄弟跪拜柳进后,朱棣又道:“给你们的柳姑姑,花姑姑,白姑姑行礼。”三兄弟依言行礼,柳、花、白三女也是很不自在的接受了行礼。 徐薇儿笑道:“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这里就是柳教头和三位妹妹的家。”柳进四人感动非常,齐齐单膝跪下道:“以后王爷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定当全力以赴。”朱棣微笑道:“赶快请起,只要你们不嫌弃王府条件太差,多呆上几个月,是我的荣幸,不过说心里话,最近乃是多是之秋,我也是想借助几位之力,以求自保而已,还望四位不要见怪。”柳进道:“王爷英明远播,能为王爷效犬马之劳,是我们的荣幸。” 朱棣拉着柳进的手,说道:“柳兄你知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什么吗?”柳进问道:“是什么?”朱棣抬头看天,严肃道:“浪人。”柳丝丝惊道:“浪人?”朱棣点点头,说道:“是浪人,允炆定会兵行险招,要浪人来暗杀我,因此我现在很担心。” 柳进惊道:“不会吧,在畏何客栈浪人还要挟过陛下,陛下怎么会又和他们交往?”朱棣略有担心道:“你可别忘了周剑韬叔侄俩,他们可不是省油的灯,特别是周剑韬,做事几乎是不择手段,不可不防呀。” 朱高炽恨恨道:“不错,周公公的确是个坏蛋,他经常与皇帝哥哥一起,给皇帝哥哥出一些坏主意。”朱棣点点头,徐薇儿也有担心,说道:“周剑韬倒是其次,主要是浪人的忍术厉害,我们以后行事还是注意些好。(..tw)”柳进坚定道:“只要浪人敢来,保准他们有来无回。”朱棣道:“柳兄和三个姑娘以后就搬到我们院中来住,这样也可相互照应,我担心的还是三个孩子。”朱高燧一双大眼看着朱棣,肯定道:“父王,我不怕。”高炽、高煦也道不怕。朱棣点头赞许道:“好孩子,有骨气。” 数天后,张谢两人被杀的消息传到了京城。朱允炆显然有些丧气,叹道:“我四叔果然是装疯,可是也不能怪他,谁叫他思子心切呢。” 周剑韬依旧站在朱允炆的身旁,风中莺还是坐在朱允炆身旁的凳子上。齐泰愤愤道:“当时微臣力谏不要放回三个王子,可是……现在可好,燕王犹若蛟龙解缚一般,定会有大的动静,我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快找耿将军来商量对策。”朱允炆知道耿炳文的脾气,耿炳文并不赞成削藩,因此前几次朱允炆求他出兵帮忙,他都没有理会,这次要对付燕王,耿炳文更是不会同意的。北平是战略要地不说,耿炳文曾经还与朱棣并肩作战过,此刻要他对朱棣动兵,他定是不肯,说不定还会大发雷霆。 周剑韬了解朱允炆的苦衷,遂道:“些许小事,何用麻烦耿老将军?宋忠三万精兵驻守在开平,只怕是早已对朱棣兴师问罪了,况且我们还有后招。”朱允炆奇道:“后招?是什么?”周剑韬小声道:“陛下忘了浪人吗?可以找他们暗杀燕王。”朱允炆闻言暗喜,连连点头,齐泰惊道:“浪人?周公公说浪人是什么意思?难道周公公竟与浪人有交往?”周剑韬摇首道:“没有,我怎么会与浪人交往?他们可是罪大恶极。” 齐泰眼睛一瞪,说道:“那么周公公何以刚刚说浪人帮忙?我们朝廷不招人灭了浪人,已是浪人的幸运,我们怎么能找他们帮忙?这岂不是笑话吗?” 黄子澄也道:“是呀陛下,浪人可杀,在招宝山庄杀我大明江湖豪侠一千,盗走花庄主家产不计其数,因此今年花庄主交予国库的银两大大较少。这也就罢了,浪人还不知天高地厚,在金陵公然毁掉茶坊净地,在畏何客栈要挟陛下,因此黄大人还病了一场。在少林又是大杀江湖豪侠,这样的匪类,不杀不足以平民愤,陛下还是要三思。” 朱允炆听的暗自心惊,暗想浪人真是胆大包天,这么多的罪行,我怎么会糊涂的与他们签订了合约呢?道:“两位爱卿说的在理,浪人该杀,可是我现在手无兵力,怎么对付他们呢?”周剑韬道:“陛下,奴才倒有一计要浪人死无葬身之地。”朱允炆喜道:“周公公快说来听听。”周剑韬道:“还是原定计划,要浪人去刺杀燕王,燕王身边高手无数,像柳进,杜晓菲等,我们只需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即可。”朱允炆笑道:“有理,待他们两败俱伤之时,我们再出手收拾残局,岂不甚妙?” 黄子澄谏道:“陛下不可,万万不可,这样做只会引起民愤,燕王乃皇室,就算要他死,也要堂堂正正赐他死,用浪人暗杀,怎么说也说不过去。”齐泰也谏道:“是呀,陛下,黄少傅说的在理,燕王是皇族之人,死也要死的明白,用暗杀的手段确实不太明智。”朱允炆又拿不定主意了,叹道:“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到底该怎么样?你们早先不是要我赐死我四叔吗?现在我要杀死他,你们为何要反对?” 方孝孺道:“死,也要名正言顺,这样才能服众,况且燕王在民间的声望甚高,身边又有虎将,也有江湖高手,岂可莽撞行事?我们起先说要陛下杀燕王,是因为他有把柄在我们手上,他不敢妄动,可是现在他已不受我们要挟,我们岂能不谨慎从事?” 朱允炆惊道:“三位爱卿可有良策?”齐泰道:“眼下之计,只有要宋忠严守开平,即使燕王要南下,过不了开平这一道天然屏障也是不行的。至于其他的,且看看燕王的动静,王府要是稍有风吹草动,就要宋忠率兵杀进王府。” 黄子澄道:“要是等到燕王有所动静时,只怕宋忠已经拿他没有办法了,我们还是应该主动出击,现在就一道圣旨传去,要宋忠立刻拿下燕王。”方孝孺道:“黄少傅说的不错,后动手遭殃,论文,宋忠不及张碧,论武他又不及谢贵,可是张、谢两人刚刚到北平就被杀了,而且让我们找不出一丝证据,可想燕王是多么可怕,要不是周公公早有准备,让他们拿着烟花,只怕我们现在还蒙在鼓中。” 朱允炆叹气道:“是呀,谁会想到四叔竟对张碧、谢贵两人动手呢?哎。对了,我现在下一道圣旨,要张碧,谢贵回朝任职,这样四叔不是没法交代了吗?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名正言顺的说他杀戮朝廷命官?拿他问罪?” 周剑韬谏道:“陛下不可,只怕燕王现在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就是找机会反朝廷,我们此时要做的就是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而是派人暗地杀死他,此乃是上上之策,若是谈到带兵打仗,谁是燕王的对手?” 朱允炆惊道:“对呀,周公公说得对,先要表面安抚四叔,实则暗地图之,可是没了浪人,谁能做这样的事呢?”齐泰思来想去,好像也只好暗杀朱棣了,说道:“听闻周公公的侄子在训练‘东宫护卫队’,这些人训练的可有一年的时间了,何不要他们去?” 周剑韬道:“齐大人有所不知,这些人原来是一点武功根基也没有,虽然我侄子一年来加紧训练,可是若说到暗杀,对他们来说还是有些困难。”黄子澄冷笑道:“我看周教头也是一般般嘛,在西溪之时,我也没有见到周教头力挽狂澜,在畏何客栈还是柳进他们出面才打退浪人的,要我说呀,不是这些护卫不行,而是教头有问题。” 朱允炆虽然偏袒周剑韬,可周剑韬也不敢公然与黄子澄等朝中大臣顶撞,只好忍气吞声,一肚子的火窝着。朱允炆不忍,说道:“这也不能全怪周教头,是浪人太过狡猾、厉害。”齐泰叹道:“难道我朝真的没有可用之才,一定要借助浪人之力才能扳倒燕王吗?”周剑韬淡淡道:“有是有,只怕请不动。” 齐泰“哦”了一声,说道:“不知周公公说的是谁,我倒是想去看看。”周剑韬道:“柳进就不说了,江浙的千岛湖霸王佰天,云贵一带的黄龙洞主,都是一方霸主,可是他们都在为将军令奔命,谁会为朝廷效力?乌衣楼的人更不用说,少林寺那些老和尚只知吃斋念佛。环视天下,除了浪人,确是没有其他的人了。”黄子澄叹道:“要不就让浪人去好了,说不定真如周公公所说,他们两败俱伤,我们还能乘势消灭了他们。” 周剑韬道:“算来算去,确是只有浪人了,我想现在能进北平城的不是军队,而是浪人,也只有浪人的忍术才能混进北平城。”朱允炆又是一惊,说道:“周公公之意是说四叔已把北平封锁了?”周剑韬道:“封锁只是自寻死路,他定是下了命令,军队不准进城,他是王爷,谁敢不听?”朱允炆点点头,说道:“好,你这就去找浪人,要他们速战速决,务必杀了王府中一干人等,不留痕迹。”周剑韬抱拳道声是,快步退去。齐泰,方孝孺,黄子澄三人也是叹气声怨的离开朱允炆的书房。 风中莺道:“陛下,要不要臣妾弹奏一曲为你解解闷?”朱允炆呵呵一笑,说道:“好,每每听到莺妃你的琴声,朕就忘记了所有,心情畅快无比,走,还是到‘乐韵斋’,那里才是我俩的胜地。”风中莺娇笑不已,拉着朱允炆,缓缓走出。 第六十一章 浪人卧底(上) 周剑韬找到周剑,说道:“剑儿,你现在就去联系路上川,要他北上杀掉燕王朱棣,要干净利落,至于钱的问题,要他不要操心,这是十五万,就算是定金。(..tw)”周剑接过钱,奇道:“杀朱棣?我是不是听错了?”周剑韬笑道:“你没有听错,朱棣的末日到了。”周剑笑道:“好,我这就去找路上川商量此事,有他们师徒出马,我想还没有杀不死的人。”周剑韬哈哈一声长笑。原来,自路上川在少林被逼退以后,心想立足中原实在不易,便答应周剑韬叔侄的请求,南下与朱允炆签立了协约。 时间飞快,屈指算来,柳进他们到北平已有四十天之久了。这些天,柳进他们看到了朱棣的无奈,也看到了朱棣的仁慈,更看到了朱棣的勤劳。朱棣每天早晨早起锻炼身体,其他的时间就是上街关心一下百姓,看看下面程上来的杂务,每一本奏折他都详细批阅。今天早晨,柳进起得也很早,因为今天是他练兵,来到练兵场,一万零八百士兵都已站在教练场,见到他后,大声问好,柳进微微点点头,站在阅兵台上,看着众士兵,很亲切,但不知怎地,亲切之中夹杂着一种怪怪的感觉,可是他也说不清哪里不对,他暗笑自己多疑,于是就开始喊口号,士兵依口号练动作。一个时辰后,众人休息,柳进叫过来白雪衣、白雪歌、白雪威、白雪倩,与四人一起聊天,问问他们是否习惯兵营生活?四人显得非常兴奋,都说自己不愧是白将军的后人,很喜欢兵营生活。 柳进满意的点点头,笑问道:“你们觉不觉得兵营有些怪怪的?我看着士兵,总有不一样的感觉,但是又难以说清,怎么回事?” 白雪威笑道:“师父是不是感觉多了几个人?他们前天来的,说是从开平来的。”柳进一眼看去,后面确是多了二十几人,而多了人的地方正是他感到不对的地方,哈哈一笑,说道:“原来是那里多了几个人,我说怎么看着怪怪的呢,现在看去就习惯多了,开平来的,好,定是杜兄认为他们好,推荐他们来的。”白雪衣笑道:“师父,你越来越像将军了,私下都说你很威猛,有气派呢。” 柳进呵呵一笑,说道:“是吗?在兵营呆的时间长了,还真是把自己当成将军了,我练得怎么样?”白雪威道:“好,我就喜欢这么练,我的剑法、枪法都施展得不错,我现在才发现,士兵拿枪还是好一些,有机会一定要师娘教我几招枪法。”柳进笑道:“也好,我教的有些浅显,对付敌人是有余,却难成高手。” 白雪歌忽然有了想法,喜道:“师父,要不要来一个‘加强队’,选一些功夫好的士兵出来,有你和师娘传授高深的武功,这样就可以增加战斗力,不是吗?”柳进笑道:“好,真是好主意,有时间的话我就找王爷商量此事。”白雪衣不好意思道:“师父,女子可不可以参加?”言外之意,她也想加入“加强队”。柳进笑道:“当然可以,我会尽量让你们都进加强队的,怎么样?”白雪倩拍手道:“好耶,师父,真是谢谢你。”柳进呵呵一笑,说道:“好了,我们还是继续练习吧。”上午训练了两个半时辰,众士兵都是累的够呛,不过腰板还是挺得笔直。柳进甚是满意,笑着让大家解散。 柳进来到朱棣一家寝院,见到杜晓菲回来了,正和朱棣等人坐着聊天。杜晓菲见到柳进,立马抱拳笑道:“柳兄,真是辛苦了。”柳进上前拉住杜晓菲的手,亲切道:“杜兄回来了,这哪能谈得上辛苦,练武之人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杜晓菲呵呵一笑。朱棣道:“柳兄快快请坐,我们刚才正在商量一件喜事呢。” 柳进笑道:“喜事?是什么?”杜晓菲笑道:“是关于柳兄你自己的。”白露浓与花妍闻言,看着柳进,脸上微泛红晕,神情之间多有喜意。柳进已猜到了七八分,说道:“现在不是时候。”白露浓与花妍闻言,脸上喜意全无,柳进立马惊道:“不是我不愿意,只是现在是非常时期,要不等到王爷你稳定好局势以后,那时再热闹不迟。”柳丝丝也道:“是呀,反正你们还小,再等等也好。”白露浓与花妍见柳丝丝如此说了,也只好点点头。朱棣道:“既是如此,那就先等等。”徐薇儿微笑道:“两位妹妹莫急,柳兄弟逃不出你俩的手掌。”花妍与白露浓脸微微一红,羞涩道:“哪有急?” 柳进抱拳道:“香香,妍儿,你俩放心,我柳进今生只有你们两个,当着王爷的面,我向你俩保证,今生今世非你俩不娶。”朱棣哈哈一笑,说道:“好,柳兄果然是江湖男儿,豪气万丈,白家妹子,花大小姐,放心,有我为你们做主。” 花妍半玩笑半真的道:“多谢王爷。”引得众人哈哈大笑。柳进道:“杜兄,你是不是把开平那些好的士兵遣送到王府来了,这几天多了不少人。”杜晓菲摇头道:“没有呀,我最近忙着招兵买马,哪有遣送士兵回王府?我今天回来才带了二千五百好一些的。”柳进奇道:“那就怪了,今天我忽然发现士兵最后面的拐角上多出二十多人来,问了雪威一下,他说那些士兵是从开平来的,所以我以为是你遣回来的。” 朱棣奇道:“王府的士兵进来都要经过我的签名,最近我可是没有签过名。”柳进奇道:“那是哪里来的人?”杜晓菲道:“走,我去看看,会不会是开平的逃兵?”朱棣阻止道:“且慢,要是逃兵,就不会再来王府,你们忘了,四十多天前我曾说过浪人会来暗杀的吗?说不定这些就是浪人,且观察观察他们的行动再说,特别是晚上,依我看,杜兄还是快回开平,浪人一来,开平说不定也会有危险。” 杜晓菲道声是,起身向柳进等人抱拳告辞。柳进抱拳相送,待杜晓菲走后,柳进问道:“王爷,我下午也当没事一般,小心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练过武功的人举手投足之间都不一样。”朱棣点点头。 白露浓道:“下午我也去。”花妍也连忙说自己也要去,柳丝丝道:“花妹妹与弟弟一起也好,这样花妹妹的安全就有保障了,我与白妹妹在王府中到处转转,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异样,王爷,要不要找士兵把这个院子围起来,保护你们的安全?”朱棣道:“这就不必了,浪人才来,定是不知我的住所,若是派人前来保护,这倒给了浪人暗示。”柳丝丝微微一笑,柳进道:“白雪歌等建议组合一个‘加强队’,有我教他们更高深的武功,这样也可以增加士兵的战斗力,王爷你看呢?”朱棣暗思一会儿,说道:“我们现在手中兵力不足,若是再抽一些纯练武功,不习兵法,只怕不妥。”柳进失望的点点头。 徐薇儿微笑道:“我看柳教头此计可行,先抽出个五百左右士兵专练武艺,我想成效很快,最起码训练以后会比普通士兵战斗力强,这样不就可以保护王爷你的安全了吗?”朱棣点点头,说道:“也好,柳兄,就把你从无忧谷中带出来的那群少年组成加强队,有你、白姑娘、柳姑娘三人轮换教他们功夫。” 白露浓微笑道:“王爷,学功夫最忌讳的就是有多个师父,我看还是由姐姐一人教好了。”柳进笑道:“我看还是香香你教好了,他们都喜欢枪,还说是白起将军的遗传。”白露浓笑道:“是吗?姐姐,要不就我俩教好了,小白训练士兵很累了。”柳丝丝笑道:“白妹妹,还是你教好了,毕竟战场上真正用的是枪。”白露浓呵呵一笑,点头称好。 第十七章失意之时何须怨 吃过中午饭,柳进,柳丝丝,花妍,白露浓一起来到教练场,叫出白雪威等五百少年,当众宣布了把他们组成加强队一事,众少年高兴非常。 北平的下午很短,匆匆两个时辰之后,暮色已然降临,众士兵解散,结队去了。柳进悄悄的跟着多出来的二十人。二十个人也没有其他特殊的举动,只是先吃饭,到了集体宿舍,倒头便睡。柳进在房顶等了半个时辰,不见这些人有反应,正待离开,忽觉背后有衣衫风声,大惊转身,却见柳丝丝飞身而来。 柳丝丝小声道:“再等一会儿。”柳进点点头。 月亮已经升的老高,柳丝丝姐弟俩瞪着大眼睛对下面看着。忽然,地上出现了好多人影,柳进心道:“狐狸出洞了。”这些人迅速的分开,向王府的个个地方逸去。姐弟两人暗笑,终于开始行动了,相互点点头,分开跟踪。 柳进看准一个速度极快的人,不紧不慢的跟着。大约半柱香后,四下无人,柳进轻飘飘的落在这人后面,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兄弟,王府这么大,你这样茫无目的寻找,是找不到什么的。”这人头也不回,只见他手中白光一闪,反手一刀斩出。柳进微微一笑,抓住他的手腕,看着他手中的武士刀,笑道:“你果然是浪人,你们来的倒是真快,不知朱允炆给了你们多少好处,难道你们不想查询将军令了?” 这浪人惊道:“柳进?你果然成了朱棣的走狗。”柳进怒道:“你胡说,我是王爷的朋友。”浪人冷笑道:“朱棣会把你当成朋友?你是痴人说梦。”柳进大怒,说道:“你少在这儿挑拨离间,快说你们来了多少人,想干什么?你师父在哪里?” 浪人自知不是柳进的敌手,不答话,准备咬舌自尽,柳进见机得早,迅速点住他的牙关穴,冷冷道:“想死?没那么容易。”浪人冷哼一声,左手一把匕首从左肋刺入心脏,瞬间没了呼吸。柳进暗骂一声,舍弃此人,飞上房顶,想看看动静。刚掠出几步,忽感小腿发凉,一惊非同小可,暗道:“浪人会遁术,他们在瓦片下。”立马作出判断,左脚左移三寸,右脚抬起,手中宝剑幻出剑花,刺出七剑。他这一连串的动作迅速无比,隐遁在瓦片中的浪人偷袭失败,只好现身。只见六人从瓦片中飞出,围住柳进,口中骂骂有声。柳进暗道:“琨桑阵法厉害,不知道现在能不能敌住。”他自从在连升客栈被浪人的琨桑阵法围住打伤以后,一直对琨桑阵法心存芥蒂。事隔一年,自己的功夫又有突飞猛进的进步,现在遇到浪人施展此种阵法,既有破之冲动,也不免有一些担心,道:“一起上吧。” 第六十一章 浪人卧底(中) 六个浪人叫呀呀的双手抱刀冲了上来,上中下三路围住柳进。柳进已非昔日可比,只见他剑光挥洒,身体活若飞龙,脚下如风似火,不见踪迹。浪人暗自吃惊,配合更加紧密。一时之间,浪人与柳进打个平手,心中皆想:“柳进也不过如此。”心下徒增信念,出手更加狠辣,招招毙命。不过柳进还是游刃有余,他就象是一条船,六个浪人则是水,水再涨大,船还是在水面上。浪人拼命,柳进微笑应对,依旧是平手。二十五招时,浪人渐显破绽,配合也不是那么灵妙了。柳进笑道:“怎么?黔驴技穷了?”浪人们大喝一声,齐齐施展绝技“迎风一字斩”,六道刀光分刺柳进。 柳进飞身而起,到了两丈高空,躲过六人的迎风一字斩,使出一招“风卷残云”,剑气荡出,六人胸口各中一剑,跌落房顶,倒地不起。他轻飘飘落地,笑道:“琨桑阵法不过如此,你们唯一的活命机会就是说出你们此来的目的,你们的师父现在何处?”六人暗想定是难以活着离开,于是武士刀移动,插向自己腹部。 柳进早有防备,剑微动,六人武士刀落地。他淡淡道:“蝼蚁尚且贪生,你们又何苦求死?”浪人还是不答话,左手白光一闪,刺向左肋。 柳进暗骂:“真是直脑袋的家伙”。一剑挥出,一人的左腕折断,匕首落地,他算是没有自杀成功,其他的五人早已气绝身亡。柳进淡淡道:“回答我的话,你便不用死。”浪人左脚飞起踢向柳进,右手却是拍向自己的胸口,柳进躲过一脚,待要救时,已然不及,眼见那人死去,毫无办法,暗叹一声,心想:“王爷的居院中说不定也有浪人骚扰,还是快去看看的好。”心念如此,连忙向那院子跑去。 不一会儿,柳进已到院子,只见柳丝丝站在院中,别无他人。柳进放下心来,小声道:“姐姐,没有什么事吧?”柳丝丝微笑道:“没事,这些人出来转了一圈就又回去了,你有什么发现?”柳进道:“遇到了七个浪人,全部自杀,没有问出一点有用的消息。.tw[]”柳丝丝惊道:“全部自杀,这些浪人倒是纪律严明,肯定是路上川也在北平城中,我们要小心了,他们看样子是踩点子的,大概是最近就要出动了。” 柳进点点头,说道:“回宿舍的浪人见到有同伴没有回去,定会起疑心,说不定他们明天一大早就会溜走的。”柳丝丝摇摇头,叹道:“照你这么说,他们大概早就溜了,要不我们再到宿舍看看?”柳进微微一笑,姐弟俩飞身来到士兵的宿舍,悄悄的窜到房梁上,细细看去,果然不见那几个人了。柳丝丝指指外面,柳进点点头,两人飞身落在外面。柳丝丝气愤道:“本来想留着他们看看还有什么动静,没想到他们竟逃跑了,算他们命大。”柳进笑道:“几个虾兵蟹将,逃了算了。”柳丝丝看看月亮,说道:“不早了,休息吧。”柳进点点头,道声晚安,一起回到院子,各自睡下。 次日,柳进向朱棣报告了昨夜的情况。朱棣点头道:“浪人想必是知道了我的住处,最近几个晚上定要前来寻衅,还是小心为妙。”柳丝丝道:“白天也应注意,路上川很狡猾,说不定白天也会来偷袭一下。” 徐薇儿道:“柳妹妹说的不错,特别是他们都会遁术,说不定就藏在某个角落,我们没事就不要出去,在院中活动就好。”朱高燧年纪尚小,听自己母亲说的如此可怕,紧紧地拉住她,怯怯道:“妈妈,我怕。”徐薇儿稍有自责,暗想:“孩子在身边,怎能说的如此恐怖?”遂微微一笑,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妈妈有些长他人志气了,都别怕。”朱高燧点点头。朱棣道:“以后要是想跑到玩,就与两个哥哥一起,会没事的,况且有柳教头和三位姐姐。”朱高炽三兄弟点点头。柳进道:“我们确实不必太过恐慌,浪人再厉害,终究是人,只要我们同心协力,谅他们也不能怎样。” 柳丝丝微微一笑,说道:“不错,弟弟,你还是去训练士兵吧,这个院子的安全就交给我了。”柳进道好,拉着花妍走向教练场。孙南云已经开始训练士兵了,士兵们一如既往,个个精神饱满。柳进站在阅兵台上,豪情大发,一声长啸,吓了士兵们一跳。孙南云笑道:“柳教头内力雄厚,让人佩服。” 柳进不好意思道:“忽生豪气,情不自禁,孙兄不要见怪。”孙南云笑道:“哪里,柳教头这一生长啸,振聋发聩,如敲警钟一般,使我们心灵空寂不少。”白雪威立马大声道:“柳教头练习一套剑法要我们开开眼界,好不好?”士兵们大声道好,场上顿时沸腾起来。柳进奇道:“白雪威,今天你们怎么没有练武而是在这里训练?” 白雪威道:“回教头的话,师娘说最近乃是多事之秋,要我们在此练习军事技能,至于武术,她每天中午指教一个时辰。”柳进暗思:“香香想的果然周到。”道:“也好,两不误,你想看我舞剑是吧?那你上来与我同舞怎样?”白雪威不好意思的笑道:“师父,我哪是你的对手?你就别让我丢人了。” 柳进笑道:“你这小子在下面喊的有劲,叫你上来表演就直哆嗦。”白雪衣抱拳道:“师父,我是加强队的队长,就由我来与你一起舞剑,娱乐一下吧。”柳进笑道:“好。”白雪衣悟性较高,轻功已有火候,纵身飞上阅兵台,先向柳进一抱拳,再向台下士兵抱拳,笑道:“师父,师娘,各位士兵兄弟,师父要当众指点我一些武艺,大家若是喜欢,也尽可以用心记下一招半式,将来可是受用不尽呀。”台下一片哗然,柳进哈哈大笑,连声道好,白雪衣一招起手式,攻守兼备。柳进暗自赞叹不错,宝剑轻轻一撩,一成的内力荡出,白雪衣手臂一麻,说道:“师父,好大的力气。”柳进不好意思一笑,几乎不用内力了,暗道:“雪衣毕竟没有练过几天,内力尚差。”他招数尽量缓慢一些,每招都恰到好处,士兵们看的清清楚楚,白雪衣也是获益良多。其实,学功夫就是要有对手切磋,这样进步才快。白雪衣与柳进对练,柳进处处给她喂招,她自是受益匪浅。三十招过后,白雪衣已是内力不续,停下剑,喘息道:“我不行了,累死我了。” 柳进微微一笑,说道:“很不错了,多加努力,将来定是一流剑客。”白雪衣喜道:“真的吗?太好了。”立马抱拳给柳进作揖,柳进呵呵一笑,说道:“只要努力就好。”说话时,右手一挥,白雪衣只觉有一股内力送着自己回到台下原处。白雪倩笑道:“师父,我也要练习,你陪我。”白雪威、白雪歌也要柳进陪练。柳进笑道:“你们一起上来吧,今天就陪你们玩个够。”三人甚是欢喜,联手飞上阅兵台,柳进依旧是处处喂招,一直练到三人累的受不住了才停手,三人扶着走下台。 柳进飞身下台,落在孙南云身边,说道:“孙兄,我有个想法,不知你认为怎样?”孙南云喜道:“柳教头有好的想法,快快说来听听。”柳进笑道:“每天抽出一个时辰,士兵们自己练习,每个人都给自己找一对手,两人对攻,不打致命的地方,其他的地方随便来,这样是不是可以锻炼士兵的战斗本能?” 孙南云道:“士兵们拿的可都是真家伙,若是两人真的打起来,伤了筋骨可就不好办了。”柳进点头道:“理是这个理,可是真正打仗之时哪有不受伤的?”孙南云道:“要不还是问问王爷再说,这可是一个创新,有些大胆,我赞成与反对各持一半。”柳进呵呵一笑,说道:“孙兄一半的支持,已是不易,中午问过王爷再说,请你继续吧。” 孙南云微微一笑,说道:“请柳教头多多指教。”柳进连道客气,飞身上了阅兵台,与花妍看着步调整齐的士兵,暗自称赞果然是好兵。 花妍随口道:“小白,你说王爷是不是要造反呢?”柳进一愣,暗想最近只是一心想着帮助燕王,可是并未想过王爷到底想怎样?练兵练得这么紧,难道真的打算反了?道:“你一说,我心里还真是有些怀疑,虽说一个王爷手下有兵乃是正常之事,可是这样大张旗鼓的训练士兵,还真是说不清王爷在想什么。” 花妍有些担心,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燕王若真是反了,我们怎么办?难道与他一起?”柳进暗自心惊,心想这些事自己还真是没有想过,自己只是想着帮助燕王渡过难关,说道:“我们帮助燕王打退浪人后就离开北平好不好?现在要走,怎么忍心?再说浪人着实可恶,教训他们一下也是好的。” 花妍点点头,说道:“要想教训浪人,我们何必要等?直接找上门不就可以了吗?他们在北平城,还怕找不到他们?”柳进笑道:“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我们现在就去找王爷,晚上去给浪人一些教训。” 花妍拍手叫好,连说自己也要去。柳进道:“不行,这样会很危险。”花妍也知道危险性,没有太过要求。两人来到院子,却见四五个浪人的尸体躺在那里,血迹未干。柳进惊道:“浪人来突袭了?”柳丝丝道:“是呀,幸亏三王子聪明,发现了不对,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尽管如此,三王子还是受了轻伤。” 第六十二章 浪人卧底(下) 柳进暗骂浪人狡诈,问道:“三王子呢?”白露浓道:“现正在屋内,大夫在包扎。(..tw无弹窗广告)”柳进稍微安心,恨恨道:“连小孩子也不放过,真是丧心病狂,我们进去看看吧。” 朱棣见到柳进进来,上前迎接,说道:“柳兄回来了,浪人真是可恶。”柳进道:“王爷稍安勿躁,我回来就是与你商量怎么对付浪人事宜的,我今晚出城寻找浪人窝点,给他们一些教训,最好是把他们逼走。”朱棣阻止道:“太冒险了,他们人多,我们目前最好的策略就是死守这个院子。浪人纵然人多,可是也不敢轻易走进这个院子,毕竟你们对他们还是有威胁的,今天来的浪人只是小股骚扰,目的就是打乱我们的方寸,他们好乘虚而入,我们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静下心,等着浪人主动上门。” 柳进心想王爷说得有理,点头道:“好的,我以后就不离开院子了。”朱棣微微一笑,说道:“四处转转也无妨,浪人还是会忌惮王府的,否则早就来了,今天来的人有来无回,他们心中就会更加小心,更加忌惮王府。” 柳进点点头,看看躺在床上的朱高燧正在熟睡,心中稍安。众人走到院中,柳进问道:“到底怎么回事?竟然伤在脖子上,好危险。” 白露浓还有后怕,说道:“是很危险的,浪人幻化成丫鬟,前来送茶,三王子嚷着口渴,便上前去接。”说至此,不禁打了一寒战。柳进也有一丝凉意涌上心头,白露浓接过道:“三王子跑到浪人幻化成的丫鬟身边,觉得不对,脸色一变,那丫鬟发现了三王子脸色的变化,眼中露出凶光,柳姐姐道声不好,正待出手,三殿下却忽然叫道:‘哎哟……肚子好痛,我要上茅房,这位姐姐,你把茶水放到石桌子上吧。’三殿下说完话就立即跑开,我们正暗自松一口气,暗想等那浪人来到身边再说,可三殿下跑出三步后,浪人身体一闪,就欲袭击三王子,柳姐姐一声大喝,剑已脱手飞出,柳姐姐虽然很快,可是浪人终究离三殿下较近,刀从三殿下的左颈划过,不过那浪人却是死了。[..tw超多好看小说]” 柳进暗自松一口气,说道:“幸好姐姐练成了御剑术,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徐薇儿笑道:“白妹妹也是功劳不小,那浪人倒下之时,白妹妹已经把三儿抱在了怀中,若是再晚一会会儿,三儿还是难逃厄运。”柳进惊道:“怎么回事?”白露浓道:“我想来的浪人不止一个,因此在柳姐姐动手之时,人已冲到三殿下身边,翻身抱住他,顺势掠出三尺,可就在我停在三尺外时,刚刚三殿下站立之处有刀光闪过。” 柳进恨恨道:“浪人着实可恨,死的不冤。”柳丝丝淡淡道:“的确该死,因此我没有留一个活口。”花妍叹道:“真希望浪人早一点来,与其每天提心吊胆,不如直面而对。”柳进知其害怕,安慰道:“怕什么?有我在你身边,就算路上川亲自来了也是徒劳。”花妍拉住柳进,微笑道:“我不是担心自己,我是害怕浪人祸害其他人。” 白露浓道:“是呀,我们是不怕,可是浪人行踪诡秘,真是很难想象他们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出来。”柳丝丝道:“都不要太过担心,兵来将挡,我们尽力而为,况且王府还有士兵数万,浪人有所忌惮,不敢轻举妄动的。”柳进道:“不错。” 朱棣从屋中走出,说道:“柳兄,你去让孙先生到开平换杜兄回来吧,这样我们就多了一个帮手。”柳进道声好,快步跑向教练场。花妍在后面嚷着也要去,柳进已在远处,说道:“我去去就来,你稍等一会儿。”花妍还是紧紧跟着,柳丝丝微微笑道:“花妹妹越来越像小孩子了。”白露浓看着柳进与花妍远去的身影,苦笑一下,说道:“我们也到院子外转转吧。”柳丝丝暗思:“白妹妹最近好似有心事,出去开导她一下也好。”抱拳对朱棣道:“王爷,我与白妹妹在院子外面转转。”朱棣点点头。 柳丝丝与白露浓在院子外面缓缓走着,柳丝丝微笑道:“白妹妹,我看你最近老是心事重重,到底为何?”白露浓摇摇头,说道:“没事,只是心中有莫名的烦恼。”柳丝丝道:“有什么烦心的事就给姐姐说说嘛。”白露浓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与小丰他……”小声的说至此,停了下来。柳丝丝暗想白妹妹竟然知道了弟弟的乳名,看来他俩的感情更深了,笑道:“我弟弟怎么啦?欺负你了,不会吧?他都把自己乳名告诉你了,真是很难得的。”白露浓红着脸,羞怯道:“小丰没有欺负我,我害怕。” 柳丝丝奇道:“害怕?”白露浓点点头,说道:“我害怕……我……有了小丰的孩子。”柳丝丝以为自己听错了,惊道:“孩子?你们……”继而喜道:“这很好呀,什么时间的事?”白露浓连连摇头,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会有孩子,我们在金丝峡就有过夫妻之事。”柳丝丝呵呵一笑,说道:“白妹妹,就为这事担心呀?你放心好了,你们婚事是迟早的,哦……你是想……对了,要不我俩抽时间找一个大夫给你检查一下身体?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了。”白露浓红着脸道:“怪不好意思的。”柳丝丝微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若是真的有了外甥,我们全家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呢。” 白露浓小声道:“花妹妹会不会有什么想法?”柳丝丝心想花妹妹嘴上说要与白妹妹一起照顾弟弟,可是花妹妹若是知道弟弟与白妹妹有了夫妻之事,还真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劝白露浓道:“花妹妹虽是大小姐脾气,可是应该会理解的,这是难免的嘛,待我同弟弟商量一下,要不让他领你出去看看大夫?” 白露浓点点头,小声道:“可不能要其他人知道。”柳丝丝微微笑道:“这个自然,你就放心吧。”两人正说着,柳进与花妍拉着手走了过来。柳丝丝微笑道:“现在就去问。”花妍看到柳丝丝与白露浓,跑过来笑道:“两位姐姐,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孙先生提拔雪衣做了代理教练,训练士兵。”白露浓喜道:“雪衣还真是巾帼英雄,不愧是白将军的后人,才来军营几天就能做代理教练。” 柳进笑道:“是呀,其实,孙先生也是想让我腾出手来保护王爷才这样安排的。”柳丝丝赞道:“他们兄弟姐妹五百人说不定还真能在战场大战身手,看来白妹妹你要好好地教他们枪法了。”白露浓道:“最近只是每天中午练一个时辰,等处理好浪人后,天天加紧训练,保管半年之内成为一流的枪客。”柳进喜道:“好,有了他们,真是太好了。”柳丝丝有些焦虑道:“若是王爷真的要反,你也会帮助他吗?” 柳进一愣,说道:“我还真是没有想过,我想陛下只要不是做的太过分,王爷不会大举义旗的。”柳丝丝轻轻道:“希望如此,我有话对你说,花妹妹,你与白妹妹一起转一会儿吧。”花妍笑道:“姐姐,有什么秘密不能要我们知道?”柳丝丝道:“哪有秘密?只是家常话。”白露浓知道柳丝丝想说什么,拉住花妍笑道:“花妹妹,我们一起转转吧,姐姐自是有事。”花妍笑道:“好,我只是与姐姐开个玩笑。”说话的同时,大步走开。 待两人走远,柳丝丝微微一笑,说道:“弟弟,真是恭喜你呀,白妹妹怀疑她有喜了,这两天正在担心呢,你抽时间悄悄的领她出去看看大夫,也好心里有底,做好准备。”柳进既惊且喜,暗想自己要做父亲了,可是也担心花妍胡闹,说道:“我也太大意了,早就应该看大夫了,待到杜兄回来后,我就与香香一起到城中找一个大夫看看。”柳丝丝点头道好。既然事情已经说好,柳丝丝便笑道:“好了,去找两位妹妹吧,最好现在不要花妹妹知道,毕竟白妹妹是不是有了还不确定。”柳进微微笑道:“嗯,我知道了。不过我与香香一起出王府,怎么向妍儿解释呢?” 柳丝丝道:“这个你不用操心,我会找借口把花妹妹支开的,下午你见机行事。”柳进喜道:“好,就依姐姐所言。”两人走了一会儿,就看到白露浓与花妍正在王府的花园中看荷花。柳丝丝远远笑道:“两位妹妹好惬意。”花妍听到柳丝丝的声音,回过头来,笑道:“什么秘密这么快就说完了?”柳丝丝笑道:“哪有秘密敢瞒着两位妹妹?我与弟弟只是聊聊心事而已。”花妍笑着跑过来,拉着柳丝丝的手,说道:“柳姐姐,你这么大了不会还想伯父伯母吧?”柳丝丝指指花妍的鼻子,笑道:“你算是猜对了,我还真是有些想他们,我还与弟弟商量是不是找你们俩其中的一个回去照顾他们呢。” 花妍伸伸舌头,惊道:“看来只有白姐姐能胜任了。” 柳丝丝哈哈一笑,说道:“花妹妹,我看你倒是合适一些。”花妍不知柳丝丝是真是假,心中不愿意又不敢说,祈求的看着柳进。柳进大笑道:“姐姐是在逗你呢,爹爹妈妈健康得很,不用我们操心,你难道忘了,我们走的时候,父亲还说要在江湖多历练历练。”花妍闻言喜道:“是呀,好姐姐,你还吓我。”柳丝丝道:“哪有?”白露浓取笑道:“花妹妹,这怎么是吓你?照顾两位老人是我们的义务,你担心什么?” 第六十三章 活捉朱棣(上) 花妍不好意思笑道:“不是我不想照顾两位老人家,只是要我一个人回去把我吓到了,你想想,一个人多孤独?”柳丝丝哈哈一笑,说道:“好了,花妹妹你就是喜欢热闹,我们回院子去吧。”柳进点点头。众人回到院子时,杜晓菲已经回来了。 柳进抱拳道:“杜兄好快的脚程。”杜晓菲道:“听闻三王子受伤,我担心,走得快了一些。”柳进道:“是我失职了,没有想到浪人来的这么快。”朱棣道:“柳兄不必自责,都过来坐吧,我们商量一下对策。”几人围着一石桌坐下,朱棣道:“正如柳兄所说,在王府等浪人是有些被动,但是我们亦不能主动出城找浪人,这样太耗人力,我们人手不足,眼下之计就是故作破绽,要浪人大举前来突袭,我们乘机消灭。” 柳进问道:“王爷可有良策?”朱棣点点头,说道:“就是假意送你们走。浪人见到你们离开,定会抓紧时间袭击王府,到时候你们在从天而降,浪人心惊胆战,我们乘势掩杀,还怕路上川师徒不命丧北平?” 柳进笑道:“果然是好计谋,不知王爷准备什么时间行动?”朱棣道:“现在,马上就行动。”柳丝丝点点头,说道:“好,不过我倒是有个建议。”花妍笑道:“姐姐有什么好建议?”柳丝丝道:“花妹妹你留下,免得来回骑马奔波劳苦,只要浪人见到弟弟走后,今晚必有行动。”她也是想顺带让柳进带着白露浓去看大夫,故而有此一说。 朱棣笑道:“好,就这么定了。(..tw无弹窗广告)” 不一会儿,柳进他们出城事宜已经安排好了。朱棣,杜晓菲,柳进乘着马,后面有一辆马车,徐薇儿,柳丝丝,花妍,白露浓坐在其中,四人面带笑意。柳丝丝笑道:“我们这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浪人虽然狡猾,可是有两点却能让他们疏忽。”花妍奇道:“两点让他们疏忽?哪两点?” 柳丝丝道:“一,浪人知道我们几个的主要目的是寻找真的将军令,在北平玩了四五十天,现在走是很正常的,况且我们是江湖人物,不牵扯朝廷之事。二来就是他们以为我们定是临阵退缩,想弃王爷于不顾,再者他们也想尽快的完成任务,好回去领赏金,因此他们会走错。一步走错,全盘皆输,今晚就是路上川的死期。”徐薇儿笑道:“嗯,柳妹妹说得好,今晚再好好的收拾他们。”四人说到高兴处,连连直笑。 不多时,已到城外,杜晓菲与朱棣下马,柳丝丝与白露浓出了马车,翻身上马,柳进抱拳道:“王爷,王妃,杜兄,后会有期,他日再到金陵,可定要在下以尽地主之谊呀。”朱棣笑道:“自然,柳兄,两位妹子,一路走好,我们就不远送了,后会有期。”柳进三人一抱拳,马儿扬尘而去。杜晓菲驾着马车,载着朱棣一行缓缓进城。 花妍在马车之中好似有些急躁,朱棣微笑道:“妹子莫要急躁,柳兄他们两个时辰以后便会出现在王府的。”花妍点点头,说道:“可是浪人没有看到我离去,会不会怀疑?”徐薇儿笑道:“他们关注的主要还是柳教头,只要柳教头一走,他们便不会再顾虑其他的了。”花妍点点头,微微一笑,说道:“是我多虑了。”朱棣呵呵笑道:“我们刚刚只是做样子让浪人看的,不过妹子你考虑的不无道理,我回去还要再布置一番,也不能太过大意。”花妍舒一口气,暗想王爷有了两手准备,应该没有问题了。 暮色降临,朱棣等吃过晚饭后,便坐在院子中喝茶赏月,甚是闲散。徐薇儿笑道:“来,为我们今晚能够大破浪人而干杯。”七人举杯喝过茶。朱高燧道:“已经很晚了,怎么还不来,是不是他们不敢来了?”朱高炽冷笑道:“我看呀,浪人只会偷偷摸摸的暗算,光明正大的事他们是做不出来的。”朱棣笑道:“他们是光明正大也好,是暗使杀手也罢,我们都不畏惧。”他刚刚说完,就闻柳下惠子笑道:“王爷好有自信,我们已经来了,不知王爷你可有什么杀手锏?”循声看去,只见她站在墙垛上。杜晓菲霍然站起,轻蔑道:“惠子姑娘是一个人来的吗?”柳下惠子哈哈大笑道:“杜公子真是会说笑,到王府来,我怎么敢一人冒险?若是柳进他们忽然杀出来,我可是不忍心对他下手呀。” 朱棣等人心中一惊,暗想难道他们知道我们这是故意施计?徐薇儿道:“惠子姑娘真是会玩笑,柳少侠他们已经回去了,怎会忽然出现呢?” 柳下惠子笑道:“王妃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花大小姐还在你身边,柳进怎么会真的离开?”花妍鼓着嘴巴,说道:“我留在这里玩不行吗?”柳下惠子笑道:“行是行,只是怕柳进不放心。”花妍心想你说的还算是真的,小白当然不放心我一人在此,不过还是奇道:“为什么?”柳下惠子只是柔笑,却闻田边白鹤阴测测笑道:“因为我在此呀,他会放下心吗?”杜晓菲冷冷道:“你算什么东西,就凭你也想奈何我们?” 田边白鹤怒道:“杜晓菲,你也不量量自己有几斤?我们遇到过好几次,可惜没有交一次手,今夜我倒想先领教你的‘瑶池修罗刀’。看看是你没有学会还是这刀法本就无用。”杜晓菲怒道:“你想找死,我岂能不给你机会?哼,就算我学会了一成的瑶池修罗刀法,也能除掉你这个败类。”田边白鹤嘿嘿冷笑道:“你倒是能吹,这院子中你们七个人,只有你能与我一战。待我俩交手时,我师妹就能轻而易举的抓住他们六人,到那时你凭什么向我叫板?”杜晓菲呵呵一笑,说道:“如此说,你们两个为什么不下来,站在墙垛上干什么?”柳下惠子道:“站在这里凉爽一些,也可以看得远一些。” 花妍不屑道:“你看得再远有什么用?也没有人想看你。”柳下惠子娇笑道:“你知道没人想看我?说不定柳进就在远处偷看我呢。”花妍气得直跺脚。徐薇儿劝道:“妹子不要听她胡说,他们知道院子中有机关,不敢下来。” 柳下惠子本来确实以为院中有机关,可徐薇儿如此一说,她倒觉得没有了,遂一翻身,跳入院墙,哈哈大笑道:“我偏偏不信。”可是刚刚落地,身后忽然有飞箭射来,她一惊,手中武士刀飞快出鞘,身体倒翻,武士刀砍断飞箭,脚在地上一点,准备借力人刀合一刺向朱棣,可是就在她脚尖蹬地用力的时候,地面竟有银枪刺出。柳下惠子倒吸一口冷气,武士刀急急收回,斩向银枪,借力飞上墙头,站在田边白鹤身边,惊出一身冷汗。 田边白鹤并不不关心柳下惠子,冷冷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王爷也会这下三滥的手段,真是佩服。”朱棣淡淡道:“本王一向有个原则,对待好人,自是诚心相待,可是对于你们这样的人,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田边白鹤恨恨道:“只怕你今夜要死在这院子中,不能还之我本身了。” 杜晓菲冷冷道:“只怕你没有这个本事。”田边白鹤眼中露出一丝冷光,一挥手,墙垛上出现一排浪人,手中弓已拉满,围住了院子。杜晓菲淡淡笑道:“你又何必要他们来送死?”田边白鹤道:“送死?你太自信了,死的是谁还不知道呢。”他说话的时候,右手一挥,示意浪人放箭。可他们箭还未射出,从杜晓菲等人身后的房中竟也射出箭来,浪人不备,死者甚众。浪人临死之前才射出箭,威力大减,还没有到朱棣等人的身边便已落地。可也就在后面屋中射出箭的同时,有一人轻若蝙蝠一般滑向花妍,轻轻一提,花妍与他一起消失在夜空。杜晓菲大惊,连忙飞起欲追,却被田边白鹤与柳下惠子的杀神一刀迎风斩逼退。 第六十三章 活捉朱棣(中) 田边白鹤冷笑道:“杜晓菲,柳进他们怎么还不来?是不是在等我师父的出现呀?”杜晓菲暗叫失算,说道:“你以为他能把花妹子带出王府?”柳下惠子哈哈笑道:“我想还没有人能轻易拦住我师父。”朱棣惊道:“他就是路上川?一代宗师竟也如此龌龊。” 柳下惠子冷声道:“朱王爷说话还是小心一些,是你们先设计害我们的,现在倒骂起人来了,告诉柳进,想要花妍,明晚以前到乱石岗来,若是晚了,后果自负。”说完话,两人也消失在暮色之中。杜晓菲跺脚道:“柳兄是怎么弄得,竟让路上川进了院子。”徐薇儿道:“杜大哥还是快去追花妹子吧。” 杜晓菲暗叹一声,飞身而起,可刚刚掠出二十丈,就见柳下惠子与田边白鹤正在和柳丝丝交战,打得难分难解。杜晓菲大喝一声,一刀斩向田边白鹤后背,田边白鹤左脚踢向柳丝丝,身体后仰,武士刀接住杜晓菲的突袭。 柳丝丝道:“弟弟与白妹妹追路上川去了,你还是回去保护王爷吧。”杜晓菲闻言暗自放心,说道:“院子很安全,先打发了这两人再说。”柳丝丝似有气愤,说道:“很安全?那花妹妹是怎么被掳走的?”杜晓菲暗惊:“坏了,房中虽有士兵,可是不一定能挡住浪人。”心中有此一想,惊出一身冷汗,道声柳姑娘小心,连忙向王府掠去。 柳丝丝的剑法并不比柳进差多少,田边白鹤和柳下惠子联手也是强勉与她打个平手。战到二十招时,田边白鹤故意买一个破绽,欲诱杀柳丝丝。柳丝丝冷笑一声,装作不知其意,故意一剑刺向破绽。田边白鹤嘿嘿一笑,武士刀反转,砍向柳丝丝的左臂,柳丝丝冷笑一下,剑尖左挑,一脚踹出,田边白鹤不防,正中胸口。柳下惠子却是乘着这个时机武士刀直攻柳丝丝的右肋腰腧穴,柳丝丝左手一招“虎钳指”夹住柳下惠子的武士刀,内里涌出,柳下惠子不敌,退出五尺。柳丝丝在一招之间败了柳下惠子师兄妹。田边白鹤大惊,怒喝道:“撤。”柳丝丝担心花妍,也不追赶,连忙向路上川刚刚消失方向逸去。 杜晓菲回到院子,只见原本藏在屋中的士兵已在院中,死伤过半,朱棣一家五口人被浪人围在中央,幸未受伤。杜晓菲大喝一声浪人找死,一招“劈风刀”砍死三个浪人,其余十数浪人一惊,分出六人围住杜晓菲,其他的则还是与士兵厮杀在一起。 六浪人围住杜晓菲,施展出琨桑阵法,杜晓菲虽是一流功夫,可是毕竟没有达到登峰造极之境界,自是难以敌过。但是他心念朱棣的安慰,因此不顾自身的安慰,拼命起来,十招过后,他拼着自己后背中三刀,杀了两个浪人,剩下的四个浪人惊恐不已,杜晓菲乘势施展绝世刀法,瞬间斩杀了他们。杜晓菲杀了六个浪人,背上的刀伤钻心之痛,他愤怒之极,一刀把一浪人劈头斩下,分成两半。由于怒气攻心,加上用力过猛,吐出一口鲜血来。朱棣大惊,连连关心。杜晓菲道声没事,又与浪人战在一块。忽闻一声大笑,却是田边白鹤的声音:“杜兄,真是忠心呀,可惜忠心的人死的都早。” 杜晓菲暗道不妙,反手一刀,人已冲向田边白鹤,想先下手为强。可是一招使出,又闻到柳下惠子笑道:“杜哥哥,你是不是知道自己不行了,所以想突袭呀?可惜。”杜晓菲心中又是一惊,攻势立即变成守招,在空中深吸一口真气,缓缓落地,惊道:“柳姑娘没有留住你们?”他寻思柳丝丝的功夫该在两人之上,此番两人来了,担心柳丝丝受了暗算,骂道:“好卑鄙,使计欺骗柳姑娘。”田边白鹤笑道:“区区计策,何足道哉?”其实,师兄妹心知不敌,假意逃走,看到柳丝丝出了王府后,又折回此院。 柳下惠子嘿嘿笑道:“我们的主要目的是杀朱棣,花妍只是引走柳进等人的工具,现在你明白了吗?你们引蛇出洞的计策很失败,知道吗?现在柳进只怕也已落在师父为他准备好的陷阱中了。”说到兴奋处,哈哈一声长笑。 杜晓菲闻言大怒,暗想死活也要拼了,暴喝一声,刀光乍现,攻向柳下惠子和田边白鹤。柳下惠子一招“截刀流”挡住杜晓菲的攻招,田边白鹤武士刀已穿过杜晓菲的左胸,左掌同时挥出击中了他。杜晓菲倒在朱棣脚边,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朱棣失声道:“杜兄,醒醒。”田边白鹤笑道:“杜晓菲大概是醒不了了,不过很快你就会去陪他了。”朱棣对士兵怒喝道:“杀了这些浪人。”田边白鹤笑道:“你的这些士兵打仗也许还行,可是想与我师兄弟过招,只怕差了一点。”他说的不假,浪人从小开始严格训练,不仅仅会遁术,刀法亦是一流,有些还会缩骨功等邪门功夫。 不一会儿,士兵全部死在浪人的刀下,田边白鹤与柳下惠子一纵身,落在朱棣一家人身边。柳下惠子笑道:“说实在的,看着你这么可爱的三个孩子,我还真有些下不去手,不过师父之命不能不从,你们认命吧。”她说完话,右手缓缓地握住了刀把。 忽然,院子的门被撞开了,只见白雪衣等五六十人快步跑进院子,白雪威银枪一指浪人,怒道:“浪人休得猖狂,且看我白家后人如何斩杀你们。”田边白鹤冷冷道:“哟,挺有气势的嘛,白家后人?白君屠的后代?” 白雪歌喝道:“我们乃是大将白起的后代,从今夜起,我们便要成为真正护国安邦的勇士,就先拿你们开刀。”柳下惠子哈哈笑道:“长得一副书生样子,说起话来倒是杀气腾腾,来来……要姐姐看看你们功夫如何。”她说话之时,人已掠向白雪威等人。白雪威,白雪衣,白雪倩,白雪歌四人站在最前面,同时使出“送客归”,四人使出此招,大出柳下惠子意料之外。柳下惠子本以为他们只是普通的士兵,因此也未留意,可见四人施展出一招妙招,岂能不惊?只好又退回,惊道:“你们怎会这一招?” 白雪衣有意要吓吓柳下惠子,笑道:“我们的师娘便是乌衣楼大小姐,我们岂能不会这招?”柳下惠子惊奇道:“你们的师父是谁?”白雪倩骄傲道:“说啦怕吓着你。”柳下惠子已猜到是柳进,心中不由得大吃干醋,暗道:“你们找死,可是怪不得本姑娘了。”恨恨道:“不知你们学到了白露浓的几成功夫,我倒想领教领教。” 白雪歌笑道:“好呀。”柳下惠子道:“不知死活的小子。”人已如鹤般击向白雪歌等人,刀光一闪,杀气纵横。与此同时,田边白鹤刀也出鞘,可是他的刀并没有杀死朱棣,因为被另一把刀挡住,田边白鹤怒道:“惠梦,你这是干什么?”刚刚接下田边白鹤一招的正是柳下惠梦。她道:“师父说有用,别忘了我们只拿到了十万,要是死了,只怕再也拿不到一两了。”田边白鹤点点头,瞬时点住朱棣穴道,说道:“也是,那么其他的人杀了无妨吧?”柳下惠梦淡淡道:“随便,师父可没有明确的指示。”田边白鹤嘿嘿冷笑一声,正欲下毒手,但见白雪威等功夫还算过得去,不想多作纠缠,说道:“算了,惠子,走吧。”徐薇儿听闻田边白鹤等人是为了钱才来杀人的,心中存了一线希望,说道:“我们也可以给你钱,只要你放过我们。”田边白鹤哼了一声,说道:“要是想用钱赎回朱棣,你们明天就到乱石岗来,告辞。”话毕,拉着朱棣飞出院子,柳下惠子姐妹俩飞身跟上。 第六十三章 活捉朱棣(下) 浪人先后飞出院子,徐薇儿母子抱头痛哭,白雪威过来轻轻摇晃杜晓菲,小声的喊叫。白雪衣劝道:“王妃不要过于难过,浪人图财,只要我们明天拿着钱财到乱石岗,王爷就会没事的。”徐薇儿此时已乱了分寸,只是哭。朱高炽擦干眼泪,坚定道:“母亲,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我们应该立即凑钱,最起码要多于十万两吧?” 徐薇儿点点头,抽泣道:“好,看看你们的杜叔叔怎么样了。”杜晓菲在白雪威的轻轻叫唤下,已经醒来,只是此时还有些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朦胧的双眼见徐薇儿还在,喜道:“王妃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徐薇儿抽泣一下,朱高炽道:“杜叔叔,我父王被浪人掳走了。”朱棣闻言大叫一声“王爷”,又自晕倒。 白雪威连忙为他捶胸,片刻之后,杜晓菲缓缓醒来,泪流两行,说道:“我对不起王爷,是我的失职,我要去陪伴王爷。”说话的同时拔出自己佩刀,欲自刎。可是他伤得很重,早已力竭,刀还未出鞘,已没了力气。徐薇儿捉住他的手臂,劝道:“杜大哥莫要如此,王爷还好,浪人说拿银两可以赎回王爷,我们明天到乱石岗见他们。” 杜晓菲喜道:“是吗,太好了,我现在就去准备。”挣扎着站起,却又摔倒,吐出一口鲜血。朱高炽连忙道:“杜叔叔不要急,您现在还是调养身子要紧。”杜晓菲摇摇手,说道:“我没事,王爷重要。(..tw无弹窗广告)”说完话,竟晕了过去。徐薇儿悄然流泪,说道:“抬杜大哥下去休息,白雪威,白雪倩,白雪衣,白雪歌,你们四人跟着我,其他的人今夜就在此院守候,烦劳了。”说完话,微微一躬身。白雪威等人连忙还礼。徐薇儿深深吸一口气,拉着三个孩子缓缓走向屋中,白雪威四人相视一眼,缓缓地跟着。 柳进与白露浓追了一柱香的时间,竟还是与前面背着花妍的人有五尺之距,柳进暗自心惊,说道:“何人轻功如此高明?难道是路上川?” 白露浓大是惊异,说道:“很有可能,没想到他的轻功如此之高,我们象是出城了。”柳进叹道:“好像是,一路从房顶跑来,还真是不知现在何处了。”白露浓道:“路上川明知我们跟在后面,却还不停下,难道不怕我俩找到他们的老巢?”柳进猜测道:“这难道是调虎离山之计?可没看到他的三个好徒弟。”白露浓道:“没事的,有姐姐和杜少侠,再说王府士兵上万,浪人定是难以得逞,我们还是先救了花妹妹再说。” 柳进心中感激,暗想香香不仅不嫉妒妍儿,还一心想着救她,真是贤良大度,道:“香香,真是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近来一直有心思,这是我的过失,你放心,我会给你交代的,这大夫也不用看了,救回妍儿,我们就成亲好了。”白露浓没想到柳进现在说起这事,心中高兴,说道:“救回花妹妹,我们一起好了。” 柳进点点头,拉住白露浓,脚步加快了不少。 城外没了人家的灯火,漆黑一片,再跑十数里,前面的黑影消失在茫茫树林之中。两人大惊,柳进恨恨道:“路上川真是狡猾,把我们带到树林来,小心。”白露浓也已感到气氛有些不对,点点头,银枪之上已经灌满了内家真气。柳进用真气送出一句话:“路上掌门,既然把我们引到这里来了,何不出来见见面?”话语回荡在树林,传出老远,可未见有人回答。两人正纳闷间,忽觉有人影在附近移动,柳进轻声道:“浪人来了,小心他们的遁术。”白露浓道声是,全神贯注听着四面的动静。 漆黑的树林中连鸟虫的叫声也没有,静得可怕。柳进深吸一口气,以“纳川功法”中的“辨声术”来判断浪人隐身何处。在他的感觉之中,四面八方几乎都是浪人,有的树上隐遁的浪人甚至多达五六个。他暗自心惊,小声说道:“浪人很多,小心为上。”白露浓点点头,银枪豁然刺出,只闻树干之中发出一声惨叫一浪人死于银枪之下。 原来,白露浓身边三尺外的一棵树上隐遁一名浪人,听到了柳进的话,不自觉间得意的笑出来,被白露浓听到一枪刺死。柳进怒道:“浪人,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说话之时,已暗自戒备,话音刚落,白露浓已开始大喝,已与浪人战在了一起。浪人知道柳进厉害,不好对付,因此先对白露浓下手。 柳进见白露浓被围,清风剑出鞘,白光一闪,两名浪人倒地,可就在他出剑救白露浓之时,地上、树上无声无息的出现了六把武士刀,三上三下斩向他。待武士刀离他只有五寸之时,他才感到武士刀之上的暗劲。大惊之下,左脚连环踢出,清风剑回撤,一招“去留无意”逼退上路的三把武士刀。柳进的“连环踢”已灌注自身内家真气,甚是霸道,下路的三个浪人躲之不过,被“连环踢”踢中右腕,摔出一丈开外。他几乎一招之间逼退六人,不远处的树上一人惊叹一声,不过这声惊叹甚是微弱,几乎无人听见。他旁边就是花妍,一动不动,大概早已被点住了穴道。忽然,他身边落下一人,是路上川,他问道:“你有把握杀了柳进?”路上川道:“没有。”他道:“杀不了他,就放他走。”然后看看身边的花妍,说道:“花姑娘你也不能伤害,不过你也可以利用她来杀了柳进。” 路上川抱拳道:“知道,不过若是朱棣的家人明天拿钱过来赎朱棣,你认为需要多少钱?”他道:“少了一百万两就不用谈了,不过若是杀了朱棣,也就没有好戏了。”路上川似是不解,问道:“什么意思?”他道:“轻松杀掉朱棣,朱允炆就没有什么忧患了,你们也就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他自然不会再给你们好处。说不定还会一转身就派兵围剿你们,可是朱棣在,你们就能在他们叔侄俩的对峙中获得自由,说不得朱允炆有时还会请你们帮忙,朱棣也不敢得罪你们,你说不是吗?” 路上川叹道:“千花公子说的在理,我已知道如何料理此事,你请便吧。”千花公子微笑道:“好戏我还没有看,不想走,你去忙,我待会儿再走。”路上川点点头,抱起花妍,闪身下树,像树叶一般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白露浓枪法虽是精湛,怎奈浪人刀法怪异,人数又多,她甚是吃力。柳进与白露浓已被浪人隔断,此时相距十数尺。柳进听到白露浓喝声不断,心中大是着急,怎奈被浪人围着,一时腾不出手来相助。琨桑阵法虽是难不住他,可却能阻挡他的锐气。柳进每出一招,就有浪人倒下,可是浪人多不胜数,柳进有心无力。 忽闻白露浓一声惊呼,柳进大惊,已知白露浓受了伤,暴喝一声,一掌挥出,浪人倒了一片。他乘势飞掠而去,落在白露浓身边,一招“当群魔”洒下剑花,浪人手腕中剑,退在一旁。柳进抱起白露浓,飞身而起,落在一树枝上,急道:“伤在哪里?”白露浓摇摇头,说道:“没事,只是左臂被砍了一刀,伤得不重。”柳进立即撕下衣衫,欲给白露浓包扎,可就在此时,一把刀无声无息的刺向柳进的腹部。柳进急于给白露浓包扎,并未发现,待到武士刀已经刺痛他时,才有所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