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射雕》 第001章 重阳访友 巍峨绵延的中岳嵩山,横亘在河南腹地,万千年来未曾有多变化。唐代杜牧曾有诗云:嵩山高万尺,洛水流千秋。往事不可问,天地空悠悠――说的便是如此吧。 时值南宋嘉泰年间,天下依旧纷争不断,大宋朝孱弱之极,将北地的花花江山输给了金人,嵩山一带已经是金国领地了。好在这里山高岭深,金人暂时也侵扰不到这里,山中仍是一副祥和景象,只是不知这样的太平岁月还能多久。 嵩山共分为两大部分,东部名曰太室山,西部名曰少室山,两山各拥三十六峰。在少室山脚下密林深处,有一寺院唤作少林寺,寺院背依五乳峰,周围山峦环抱、峰峰相连、错落有致,形成了天然屏障。 少林寺名头不小,有“禅宗祖廷,天下第一名刹”之称,是中国汉传佛教禅宗祖庭;而在武功一道,少林寺更是武林中的执牛耳者,素有“泰山北斗”的美誉。只是近些年来少林寺封山闭寺,名声不显,故而来此登山拜寺的武者渐渐少了。 这一日,冷清许久的少室山山道之上,却有两个人往山林深处赶去。这二人也不见如何奔跑,但举步之间便有丈许距离,显然是有不俗的轻功在身。 两个人虽是亲近同行,但衣着形貌却是迥异:年长的一位是道士打扮,看上去有六十多岁,一身青色道袍虽然有些破旧,却也十分干净,不见风尘之色。老道士身材高大,背系长剑,手中拿着一把拂尘,颇有些飘逸绝伦的感觉,再加上他面色红润,白须冉冉,更显得气度不凡。 紧跟在道士身后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比起道士的仙风道骨,他看起来就有些狼狈了。这汉子双耳招风,宽口扩翘鼻,形貌着实一般,身上一套褐色劲服也是松松垮垮的穿着,不仅有些破烂,胸前袖口上还粘着油渍污垢。 更奇的是,这邋遢汉子怀中还抱着满月婴儿,不知是从何出得来。汉子不时的抚摸婴儿的脸颊,捏捏鼻子,挑挑耳朵,偶尔还做上几个鬼脸来哄逗他。只是这汉子本就生的难看,做出的鬼脸更是恐怖,好在这婴儿也不怕他,转动这乌黑的小眼睛,不住的打量周围。 少室山山势颇陡,山道却是一长列宽大的石级,规模宏伟,工程着实不小,那是唐朝高宗为临幸少林寺而开凿,共长八里。道士与汉子拾级而上,时间长了未免有些单调。 “师兄,那少林寺快到了么,我都有些吃不消了。”邋遢汉子显然不如道士功力高深,一路奔波跋涉已经有些累了。 “应该快到了吧,为兄只是多年前曾来过这里,现在有些记不清了。你若是无聊,就看看这周围的景色,对你修身养性也是极好的。”老道士仙风道骨,说话也显得云淡风轻。 邋遢汉子撇了撇嘴,不满道:“这里景色是好,可一路上也没什么变化,看着有什么意思。师兄,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大理么,怎么又跑到这深山老林来了看和尚来了。” 老道士脸上现出缅怀之色,低声道:“少林寺是武林的泰山北斗,寺中高手也是无数。我们这次过来,是为了寻一位故人。” 邋遢汉子对所谓的少林寺的威名略显不屑:“什么泰山北斗,现在武林中第一大派还不是咱们全真教;说道高手无数,天下第一还不是师兄你么!若是寺里真有能人,那华山论剑之时,怎得没有一个和尚参加?还不是他们自忖没有把握,生怕堕了祖宗威名,索性便不去!” “伯通,休得胡言乱语!”老道士怒喝道,邋遢汉子脖子一缩,不敢再说话了。 原来这二人竟是全真教中人,那老道士乃是全真教创世人,“天下第一高手”――王重阳!而另一个邋遢汉子乃是王重阳的师弟――周伯通。 王重阳又怕周伯通上山后胡言乱语,故而耐心的解释道:“少林寺北魏时候就已经立寺了,后来达摩东渡,传下诸多神功。之后经过无数高僧继承发展,少林寺才有偌大名声。单说这等几百年时间的底蕴,就不是我们能够比得来的。” 周伯通却道:“那只是他们早建了几百年而已!几百年之后,我全真教不也是百年底蕴,说不准少林寺那时已经不在了!” 王重阳气的将手中拂尘一扫,正好打在周伯通的头顶。那尘尾本是柔弱的马鬃所制,在王重阳的内力加持下却硬如棍棒,周伯通吃痛叫了起来。 王重阳道:“若再敢胡说,就回终南山去吧!” 周伯通最喜玩乐,怎愿回到无聊的山门,只能求饶道:“师兄,我知错,我知错,我再也不敢乱说了,你莫要罚我!” 王重阳叹口气道:“不是我要罚你,只是你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少林中有本秘籍唤作‘易筋经’,是他们的镇寺之宝,神妙之处与《九阴真经》不过伯仲之间;你知道段皇爷的一阳指厉害,但这寺中有一指禅、无相戒指,恐怕都不在一阳指之下;洪七公的降龙十八掌刚猛无双,寺中却有大金刚掌、般若掌不再其下。你说少林厉害不厉害!” 周伯通瞪大眼睛,惊讶道:“居然这么多秘籍,那,那,那他们这么些年来怎么没有高手闯出名声?” “唉,十几年前少林遭逢大变,寺中高手死伤众多。而且嵩山现今是金人之地,少林也只好闭寺不出了。”说道这里,王重阳不由有些愤懑。他一生都在为抗金事业而努力,但现在年华已去,却依然碌碌无为,大宋朝就连中原腹地都已经丢了几十年了。 周伯通见师兄面色沉重,也知道他心中苦闷,不敢再说话了。 二人又行一阵,忽然听见轰隆之声,只见对面山上五道瀑布飞珠溅玉,奔泻而下,再俯视群山,已如蚁蛭。顺着山道转过一个弯,遥见黄墙碧瓦,好大一座寺院。 周伯通看到寺院有些兴奋,说道。“师兄,我们到了!快快进寺,和那些高手们好好比试比试!” 王重阳知道这师弟嗜武成痴,也不以为意,说道:“寺中高僧练武几十年,或许还不及五绝,但你却是万万敌不过的。而今天我们要拜访的这位故人,就是我也没有胜过他的把握!” 周伯通更惊,他自然知道王重阳性格随和,但对于武功一道却极为自信,这番话绝对不是无的放矢:“这寺里还有这样的高手么?那他怎么没有参加华山论剑呢?” 王重阳叹道:“《九阴真经》出世多年,参与争夺的高手不计其数,为之丧命的高手也不乏其人。他当年也曾争夺过经书,后来遭人围攻受了重伤,无奈隐居在少林寺当中。这些年他精研武功佛法,或许对经书已经看得淡了吧。” “还有这种事!师兄你怎么从来没和我说过?”周伯通对这些武林轶事也很感兴趣的。 “和你说这些干嘛,当年的血雨腥风有谁愿意回忆起来呢!你看当今江湖,武功最高的当属五绝,但除了我之外,他们四个都只有四十几岁,已经算是年轻了。要知道练武之人,年纪越大武功越是高深,可现在那些武林前辈都到哪里去了,还不是死在《九阴真经》之上!”说道这里,王重阳脸上显出几分落寞,“如今和我年龄相仿、武功相近的武林中人,除了寺中的这位故人,已经没有几个了!” 周伯通道:“不是还有一个林朝英嘛!” 王重阳脸色一变,瞪了周伯通一眼。周伯通自知又说错了话,不敢在多言语,低头摆弄怀中的小婴儿。 这时不远处的树丛后传出一人诵念佛经:“无量义者,从一法生,其一法者,即无相也;如是无相,无相不相,不相无相,名为实相。菩萨摩诃萨安住如是真实相已,所发慈悲明谛不虚,於众生所,真能拔苦;苦既拔已,复为说法,令诸众生受於快乐……” 周伯通对这几句佛经完全不懂,不由看向了王重阳。王重阳道:“这是法华三部经中的《无量义经》。因为有情,众生烦恼无量,是故佛陀说法无量,义亦无量,无量义生自一法,而此一法即无相之本性。” 王重阳说完,心中不由想到了活死人墓中那人,他们二人不也是因为有情才有无量烦恼么?周伯通听的懵懵懂懂,只有等他从大理回来,经历过瑛姑之事,他才明白经文的含义。 这时林中那人又说道:“可是故人来此么?” 王重阳闻声,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朝林中道:“全真王重阳,特来此看望老友!”说话间,王重阳跨步而去,周伯通也紧随其后。 第002章 心明法师 王重阳、周伯通二人拨开树丛,追了过去。只见树后是一条上山的小径,一个身穿青袍的僧人拿著一把扫帚正缓缓清扫着石阶。 这僧人身材高大,年纪应该不少,颌下尺许长的胡子,以及僧帽下的头发都已经雪白。但他的面容十分俊美,竟是连一条皱纹都没有,红润光泽不显丝毫老态,端是神奇。 王重阳见到老僧不由一喜,叫到:“薛兄,数年不见,可还记得故人否?” 老僧大笑道:“阿弥陀佛,王师兄好久不见了!” 说话间,三人已经走到一起,王重阳指着身后的周伯通道:“这是我的师弟,周伯通。伯通,快见过薛兄!” “小弟周伯通见过大师!”周伯通见这僧人气度不凡,身上好像没有一丝武功,但他知道这是功夫高到极致,精气内敛之效。当下不敢怠慢,连忙行礼。 “周兄客气了!”老僧对着周伯通合十还礼,又对王重阳道:“王师兄,数年未见,不知今日如何有空来少林寺了?” “怎么,薛兄不想见我这个老朋友么,还是嫌我打扰你的清修?”王重阳显得心情不错,竟和老僧开起了玩笑,这可是难得一见的。 “哈哈,王师兄言重了,老友重逢乃是人生一大乐事,当浮一大白!快快随我上山!”说话间老僧已经伸手去挽着王重阳。 “是极是极!”王重阳欣然应是,二人并肩往山上而去。 周伯通走在两人身后,心中不由嘀咕:“浮一大白?这老和尚不应该是得道高僧么,怎么还是个酒肉和尚,真是‘人不可貌相’!” 王重阳与老僧两人脚程极快,只有周伯通落在后面勉力坚持。三人越走越高,片刻后已经到了后山,只见山顶只有一间小屋,屋前有一张石桌,几把石凳,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老僧将扫帚放在屋前,招呼王重阳二人坐在石凳上,说道:“我这里平日少有人来,就连这屋子也是简陋,就不请两位进屋了,可不要见怪啊!” 王重阳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小事,说道:“薛兄客气了,这山顶的风景也很不错,我们在这里说话就好!” 周伯通毕竟年轻,功力尚且浅薄,本来跟随王重阳赶路已久,方才又全力施展轻功,此刻微感心浮气躁,于是坐在石凳上,看怀中的婴儿已经睡着,无聊下便环顾四周风景,这时置身处已高于少林寺所有屋宇,但见少室山层崖刺天,横若列屏,崖下风烟飘渺,寺中钟声随风送上,令人一洗烦俗之气。 周伯通心道:“这老和尚倒是寻得好地方,这山顶虽不及终南山险峻,一间小屋子更是比不了重阳宫,但风景还算不错。师哥说这酒肉和尚武功高强,也不知到底有多厉害,说不得一会儿要和他比划比划!” 不管周伯通的小心思,王重阳和老僧已经开始叙旧了,只听老僧说道:“王师兄,你如何又多了一个师弟,我记得尊师早已仙去了吧?还有你们怎么带着一个婴儿上山来了?” 王重阳道:“伯通是我结义的兄弟,并非先师座下;而这个孩子,是我们在少室山下捡来的,也不知是被谁遗弃,便一同带上山来了。” “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这孩子是你和林道友所生的呢!”原来老僧也识得林朝英,也知道她与王重阳的恩怨,此刻故意以此打趣王重阳。 王重阳尴尬道:“薛兄,不可乱说。若是让林师妹听见,她必定要与你做过一番!” “怎么,你还想把这事告诉林道友不成?哈哈哈!” 王重阳面露无奈:“薛兄就不要再打趣我了。还是说说你吧,我只知道你隐居在少林寺中,却不知道你已经出家为僧了,真是出人意料!” “我这辈子,最开始是个儒生,后来被师父拉着去做了道士,现在年纪大了,也想当回和尚!这样的经历也算奇特了吧。” “薛兄是有大智慧之人,这些年在少林寺中,武功应该精进不少吧。” 老僧坦然道:“少林寺这里高手不少,武功秘籍更是多不胜数,倒是隐居练武的好地方,这些年我也确实偶有所得。只是我静读的多了,很多事情也看开了,倒觉得当个和尚还算不错。当年承蒙方丈不弃,将我收入寺中,现在贫僧法号‘心明’,已不再是当年的‘薛度’了。” “薛兄好自在!”王重阳起身行礼道:“贫道王重阳,见过心明大师!” 心明也起身还礼:“贫僧见过王道友!” 二人相视一眼,不由大笑起来,算是相逢一笑泯恩仇吧! 王重阳坐下又道:“大师,去年华山论剑,我也曾让人送信给你,不知你为何没去参加呢?” 心明叹气道:“当年《九阴真经》出世,贫僧确实想要得到它,也为此杀了不少人,最终被人围攻受伤,只能躲在少林寺中度日。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在这寺中日诵道藏,夜闻佛经,于武功一道又有了新的见解。现在我只想总结师门绝学,以求更进一步,对《九阴真经》却是看得淡了。王师兄能够力压群雄得到经书,结束这场腥风血雨,也是功德无量了。” 王重阳摇头道:“大师若是上了华山,经书恐怕就是大师的囊中之物了。” 心明却道:“王师兄的‘先天功’神妙之极,便是上了华山贫僧也没有把握。” 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兴奋:一个是武林公认的天下第一,一个是隐居少林的绝世高手。他们数年未见,都想看看对方的武功到了什么程度,也好印证自己所学所得。 不必过多言语,二人默契的运气作势。王重阳率先动作,左手一动,将手中拂尘掷了出去,插入大树近尺许!同时右臂一扬,手掌化成三道虚影打向心明的胸前。心明面不改色,右手一掌挥出,直接迎上王重阳的攻击,同时左臂一探,挟一股劲风,直拿王重阳的右肩“缺盆穴”! 二人忽然动手,片刻间已经交手七八次,把一旁的周伯通吓了一跳。王重阳与心明都是一派宗师,武功均已登峰造极,交手之间自然不凡,劲风四溢,周伯通连忙护着婴儿躲到一边。 不过转瞬周伯通便兴奋起来,他在一旁看的分明:王重阳率先出手,分明以手为剑,使的全真剑法中的“一气化三清”。而心明击出的一掌虽然简单,却恰好阻挡了王重阳之后的变招;正是大巧若拙的掌法,而心明拿向王重阳的爪法,分明是一套高明的擒拿手! 只听王重阳道:“数年不见,大师武功又精进不少!少林‘龙爪手’果然名不虚传!” 心明故作遗憾:“可惜还是拿不下你!” 王重阳华山论剑之后,见识了其他四绝的精妙武功,更是潜心苦练,功夫愈益精纯。而心明在少林寺隐居数年,也学了诸多精妙法门。二人这次重逢比武,与在数年前交手使又大不相同。两人的拳势掌影在石桌上飞舞来去,虽是试招,出手之中却尽是包藏了精深的武学。 周伯通此时武功尚属浅薄,但他跟随王重阳学习数年,自是有一番见识,这时见到王重阳每一次攻合似乎都与传授自己所学法门隐隐相符,使出来的又都是自己未曾想到过的奇法巧招。但这样的招式,在心明面前却没有多大作用,不管王重阳招式有多刁钻古怪,心明都能一一化解。这样的高手过招,只看得他眉飞色舞,心痒难搔。如果不是怀中抱着小孩子,恐怕早已兴奋的手舞足蹈起来。 又交换几招,二人已经离开石桌,攻守之间变得更加迅疾,一招一式都挟风雷之势,两个人的身形也变得飘忽起来。周伯通双目紧盯着二人,他知道这样的比斗一生也见不了几次,所以表情竟也是严肃之极。 只见王重阳脚踩七星步,手掌以神妙韵律不停地挥舞。周伯通知道王重阳已经使出全力,连刚刚完善的“北斗七星步”和看家功夫“履霜破冰掌法”都使了出来。 而心明老僧也不轻松,他的脚下同样飘忽不定,手上掌法不必王重阳差上分毫,不知是什么功夫。 周伯通心中紧张万分,不知道今日这一战,究竟结果如何! 第003章 九阴真经 王重阳和心明相斗一个时辰之久,两人都是拼尽全力,施展生平所学,却都占不到半点便宜。王重阳头顶如蒸笼,一缕缕的清气从头顶升腾而出;另一边的心明面色红润,细汗布满了额头。只看得周伯通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就在这时,从山下渐渐走上一个小和尚来,他手中提着饭盒,显然是给心明送饭来了。小和尚刚走上山顶,便见心明和王重阳争斗不停,不由吓了一跳:“呀!快来人啊,有人闯入寺里找师叔祖打架啦!”说话间,小和尚便往山下跑去。 王重阳和心明自然无暇理会他,但周伯通显然不想让人打扰他“看戏”的心情,几个纵身便到了小和尚身后,一把抓向小和尚的脖子。这小和尚一点武功不会,完全没有反抗就被周伯通拎到上山顶来。 “啊,救命啊!快来人啊!”小和尚扑腾着四肢,想要从周伯通手中挣扎出来,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周伯通被小和尚烦的不行,干脆点了他的穴道。小和尚一愣,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动弹了,惊恐道:“你,你使得什么妖法,快把我放开!” 周伯通要被他的无知打败了,开口道:“这是点穴啊,小和尚!难道你师父没教你么,要不要跟我学啊!哦,对了,你师叔祖正在和我师哥切磋武功,两个绝世高手的比拼,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情景,可不能让你给搅和了!你若是不再叫,不再跑,我就把你放开,怎么样?” “你们不是歹人,不是来害我师叔祖的么?” “当然不是!你看我仪表堂堂,怎么会是歹人!”周伯通挺起胸膛,不过以他的尊容怕是算不上仪表堂堂吧。 “额,施主果然相貌惊奇。”小和尚连忙赞同道,又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找师叔祖切,切磋武功?” “我师哥乃是天下第一高手王重阳是也,我叫周伯通,是未来的天下第一高手!找你师叔祖比武,自然是因为他武功高强,不比我师哥差喽!” “原来是王施主和周施主,还请把我放开吧。”小和尚全然没有听过王重阳的名号,只是口不过心的回了一句。小和尚不懂武功,心中不由嘀咕,你师哥是天下第一,又怎么会有人不在他之下呢? 周伯通解开小和尚穴道,把怀中的婴儿也递了过去,自己则是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小和尚看到场中两人上下翻飞,自有一番独特韵味在其中,他虽然不知道两人武功的精妙,但也觉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可旋即他又为心明担忧起来,说道:“周施主,师叔祖虽然会些拳脚功夫,但少林寺是以佛法为主,想来师叔祖定然不是王施主的对手,!还是请王施主停手吧!” “什么!你师叔祖会的只是拳脚功夫,那我练得是什么?三脚猫,两脚猫,还是没脚猫的功夫!”周伯通气按住小和尚的肩膀摇晃起来,将小和尚怀中的孩子也颠的醒了过来。 小和尚连忙劝到:“周施主小心,莫要伤了小娃儿!我只是担心师叔祖受伤罢了,你不要生气。” 周伯通刚想要“批评教育”小和尚几句,但他看到比斗中的两人都已经拼尽全力,交手之间更是凶险万分,若是在打下去只能是两败俱伤的结果了!不过要让周伯通上去阻止二人显然是不可能的,毕竟水平差距太大,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周伯通眼睛一转,看向了那张石桌,心里有了计较:“小和尚,把孩子抱好了,我去把他们劝开!”说罢,周伯通走到场中,奋力举起了石桌! 此时,王重阳与心明已经互拼内力了,二人相距丈许,一掌一掌的缓缓击出,没有丝毫声响发出,只看到二人中间的空气,发出一段段的涟漪,显然已是功力高深到极点! 忽然,周伯通喊道:“师兄,大师,快住手吧,莫要伤了和气!” 说罢,将石桌高高抛起,正好落在二人中间,二人都是不由一滞,掌力尽数传到石桌上,只听“咔嚓”医生巨响,石桌竟在二人的掌力下开裂了!而二人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这场比试才算是结束! 心明收势而立,长长吐出一口气,竟在盛夏之日变成一股白箭。王重阳立定,却是猛地咳嗽几句! 心明眉头微皱,咻得来到王重阳身旁,说道:“王师兄,你的身体是否有些不适?” “老毛病了,正要麻烦大师一番。”王重阳没有隐瞒,而是将手递给了心明。 心明没有说话,抓起王重阳的手腕,为他把起脉来。心明只觉得王重阳脉象蓬勃有力,正是内功高手该有的。忽的,王重阳脉搏一滞,竟是消失了!不过消失的时间很短,转瞬又恢复了生机。 心明知晓情况严重,脸色不由一变:“王师兄,你的脉象……” 王重阳虽然自知时日不多,此刻也不免有些期待:“大师可有办法?” 心明却颓然道:“贫僧毫无办法!” 王重阳心中失望,却仍是淡然一笑:“那便算了吧,大师既然都没法子,那就是真没法子了。” 周伯通终于感觉到了什么,连忙问道:“师哥,你可是得了什么病症?” “你师哥他……” 王重阳不等心明说出,连忙打断道:“无妨,只是华山论剑时受了一点内伤罢了,大师虽然不能治疗,但只要精心调理也没什么大碍。” 周伯通还是有些担心,不过想到王重阳功力高深,刚才的比武依然是威风凛凛,而且江湖上也没几人敢和他动手,周伯通的心里又宽慰一些。他哪里知道,王重阳生机将断,已经是命不久矣了! 心明对于王重阳的来访还是很高兴的,而两人比斗一番,更是让他有酣畅淋漓之感,哪知道王重阳强练“先天功”,竟是留下了极大的隐患,到如今已经的药石难医了,这让心明有些沉重。倒是王重阳颇为洒脱,谈笑风生之间丝毫没有病危之人的颜色。 “刚才的比武终究是大师更胜一筹,这经书便交给大师吧!”王重阳说话间,从怀中拿出两本薄薄的经书,竟是《九阴真经》! 心明却摇摇头,推辞道:“我哪里赢你了,这经书我可不要!” 王重阳有些意外,当年心明为了夺取经书,还和王重阳交过手,想不到今天他却不想要了,“哦?大师难得不想看这经书么?” “武林中人人争夺的秘籍,我自然是想看的,不过却不能占你便宜。” “那我们再比试一番,若是你能胜我,这经书便交给你如何?” “比什么?” “喝酒!” “不行,那你就更不是我的对手了!”心明坚决不应。 王重阳叹息一声,低声道:“薛兄,这经书你就收下吧!我已经是命不久矣,得到这经书没有丝毫用处;伯通和我那七个弟子武功太弱,传给他们也只是怀璧其罪!只有将这经书彻底毁去才能免去江湖上的腥风血雨,可这是前辈毕生心血之作,后人又怎能不肖。我思来想去,只有薛兄你才有资格保留这部经书!等我死后,我会让伯通将经书藏于其他机密所在,转移武林人士的注意力,薛兄你就将经书秘密传承下去,可好?” 心明一阵沉默,王重阳这番推心置腹的话,让他难以推辞,片刻后他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便看看这经书有何精妙之处,或许对我总结师门绝学也有帮助。” 王重阳心中一喜,道:“多谢大师高义!” 心明长吐出一口气,转身对刚才上山来小和尚道:“觉远,快拿酒来,我要与王兄、周兄喝个痛快!” 小和尚,原来法号是“觉远”,他脸上一垮:“师叔祖,您怎么又要喝酒啊!” “哈哈哈,只要你不告诉方丈不就好了吗!” 第004章 此间少年 王重阳和周伯通在少林寺停留数日,终于往大理去了,只留下两卷《九阴真经》和一个襁褓婴儿。 时光荏苒,那孩子日渐长大,竟是聪慧异常:三月能言,五月能走,待到他三岁之时,便已经开始学问识字了,虽不敢说是过目不忘,但只要教他一遍,就能记住七七八八。如今这孩子已经八岁了,心明见他天资聪颖,骨骼清奇,有意收他为徒,并为其取法号为“天行”。 虽说已经有了法号,但天行还未正式剃度出家,因为寺中僧人认为他年幼懵懂,不知佛法,故而未收入佛门。天行本来无父无母,是王重阳带上山来,自然没有姓名,为他取了法号也是为了方便称呼。 少林后山之上,也是当年王重阳与心明大战所在,如今这里已经不似当初那般简陋了,而是多了一间禅院。禅院并不大,只有三间房子,坐北朝南的一间是心明所用,东西两间房子,一间是天行的,一间是觉远的。 心明自从得了《九阴真经》便很少出门,他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武学之上,希望有朝一日能创出更为高深的武功。故而觉远除了照顾心明的衣食起居外,还要看护好天行。如今天行日渐长大,觉远则是负责叫到天行认字读经。 这一日是四月初七,浴佛节前一天。天行正跟着觉远学习梵语,觉远见天行进境颇快,不由赞赏道:“小师叔天资过人,只用了半年便将梵语学到如此地步,实在可喜可贺”。 天行脸上并无得意之色,反而有些无奈:“我终究是你抚养长大的,况且也没有正式出家,却被你称呼为‘师叔’,算是对不起你了!” 此时的少林寺共有四个辈分的僧人:“苦心天无”。“苦”字辈的僧人是寺中元老,只有硕果仅存的七八个,其中最“年轻”都已经七十多岁了;“心”字辈的僧人是寺中武功最高的一群人,当代少林方丈,达摩院、罗汉院、戒律院等各院首座都是此辈分中人;“天”字辈僧人最多,是少林寺未来的希望,也是寺中的中坚力量;“无”字辈不算太多,毕竟“天”字辈僧人只有少数一些人有资格收徒,比如日后少林寺的方丈――天鸣。 至于觉远,他只是砍柴做饭的杂役僧人,虽然属于“无”字辈,却不再少林正统辈分当中。故而觉远坚持称天行为“师叔”,这一点让天行颇为尴尬。 觉远固执的摇摇头,说道:“小僧本来就是师侄,称呼您为师叔并无不妥。而且师叔您明天就要剃度了,此后便是真正的僧人了。” 天行自知无法说服觉远,便不再多言,转而问道:“你是从那里学来的梵语呢?”天行一直称呼觉远为“你”,似乎有些生硬,但也没别的办法,因为若是直接叫“师侄”、“觉远”则显得更加无礼。 觉远道:“小僧是向藏经阁的师叔、师叔祖学的。他们看守藏经阁,佛学知识最为渊博,就连梵语都识得,让小僧钦佩不已!” 天行又道:“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学梵语呢?” 觉远道:“那还是因为心明师叔祖的缘故。几年前师叔祖不知道从哪见到一部梵语经书,但师叔祖当时却不识得,最后与经书失之交臂。后来小僧听说此事,心想既然是梵语经书,必定是从天竺传过来的无价之宝,若是小僧有幸见到梵文经书,却不识得,岂不是大罪过?所以小僧就学了梵语。” 天行点点头,心中想到:当初心明在王重阳手中看到《九阴真经》,却不识得总纲,结果误以为《九阴真经》阴气太盛,后来心明从寺中知道了梵语,不知道是有多悔恨了!后来心明将“九阳神功”记录在梵语《楞伽经》中,或许也是因为这件事吧。 二人交谈一阵,觉远便离去了,天行一个人回到屋子打算在温习一下功课,但想到明日就要剃度,他便不能安下心来了。 天行走到铜镜前,看着只有八岁的自己,虽然早已习惯这样的日子,此刻却又生出恍惚。 天行原本是现代社会的大好青年,却因为一次意外命丧黄泉,哪知道死亡不是结束,而是另一段故事的开始。他来到了这个武侠世界,一个原本只存在于书中,如见却是现实的世界! 天行刚来到这个世上,便是躺在草丛中的一个婴儿,好在王重阳与周伯通把他带上山来,避免了狼虫蛇蚁的侵害。 天行没有想到,他此生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当今的天下第一,第二个人便是未来的天下第一!他曾幻想过进入全真教,成为一个二代、三代弟子,然后大杀四方,却没料到被他们带上少林寺来! 天行从来就没有想过当一个和尚,虽然现在他还不是,但明天也就是了;他更没想到,自己会在少林寺遇到传说中的那个人――斗酒僧,喝酒胜过王重阳,九阳神功的创造者,原来他的名字叫“薛度”,法号“心明”。 天行长呼出一口气,他想到了一首古诗,虽然南宋的时候还没有没有这首“古诗”: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从前的往事再多,到今天为止就全部无关了,以后的事情,不管发生什么,从今天开始就当重头来过。 既然来到了武侠世界,那就不得不学一身武功了――无论是做大侠也好,或者恶人也好。可惜,天行所在之地偏偏是少林寺,这个最多武学,却也是最少武学的地方。 少林寺中神功不少:七十二绝技,易筋经,洗髓经,甚至还有隐藏属性的九阳神功。但是这些都不是天行能够拿到的。 洗髓经就不用多说了,纵观金庸系类武侠,它就没出场过,天知道藏在什么地方。至于七十二绝技,易筋经,你觉得少林寺会给他一个八岁小孩学么?原本易筋经还有迹可循,偈语“一梦如是”便是易筋经的藏身之地,但已经被阿朱偷盗过一次,想来只要寺里僧人不是太傻,这秘籍就不会放在原地了。 至于九阳神功,这个在倚天屠龙记中大放异彩的神功,抱歉,心明正在酝酿当中,还没有写出来!至于心明什么时候能够创造出来,怕是他自己都不知道吧! 黄裳纵览道藏,花了四十年才成就一书,心明比黄裳的先天条件好一点,至少他原本就是会武功的,而且有《九阴真经》作为参考,但他若是能在十年内创造九阳神功,便已经十分惊人了! 或许心明会花费二十年甚至三十年才会写出来,这也很正常。在天行看来,七十岁的心明依然健康之极,丝毫不显老态,即使活到一百多岁也不奇怪! (这一章写了改了好几遍,一直不满意,最讨厌写这种年份过渡的剧情了) 第005章 天行剃度 四月初八,浴佛节,天行剃度出家的日子。 在几千年前的古印度(后来的尼泊尔),有一个富庶的迦毗罗卫国,国王称为净饭王。净饭王有两位妻子,一曰摩耶夫人,次曰摩诃波波提。净饭王仁慈和善,善理国政,只可惜多年没有子嗣。有一天,摩耶夫人梦见有一匹六牙白象进入她的身体,随后就有了身孕。 当时的印度有一习俗,女子在生产之前要回到娘家去。摩耶夫人也在此时动身回家。当她走到蓝毗尼园婆罗树下时,心中异常欢快。这时,摩耶夫人突觉腹痛,随后太子降生。小太子生下来就会走路,双脚各踩一朵莲花,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说:“天上地下,惟我独尊。”正当太子讲话时,突然大地震动、天雨花香、九龙吐水为之沐浴。 这一天适逢中国农历四月初八,即为佛诞日。是日,各地佛教信徒均云集庙内,参加浴佛。在佛殿上,供奉着太子佛像,会用甘草茶做成浴佛水,也称“香汤”,仿效当时的情景,用小铜勺盛满香汤浴灌太子佛。 对于这样的传说,天行自然是不会相信的,相应的,他对于所谓的纪念活动也兴趣了了。不过身处于少林寺这样的大环境下,天行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佛祖不敬,或者对这样的纪念活动产生质疑,尤其是今年的浴佛节,还是他剃度的大日子。 剃度,是个相当复杂的过程,绝对不是说跪在大雄宝殿之上,刮掉头发就算是佛门中人了。俗家弟子一般要先在寺中生活一年的时间,作为考察,只有成功通过考验的俗家弟子才有资格剃度。 天行等人剃度中的高/潮,就在的浴佛节前几天开始。四月初四,剃度的仪式就已经开始准备,众俗家弟子经过剃法染衣,受沙弥戒,答法师题,法堂忏悔等一系列过程才能真正受戒。 天行与其他沙弥一同站于大雄宝殿当中,神色肃穆的看着堂前的剃度主持人——方丈心慧。 心慧抚尺云:“诸善男子。今阿阇(shé)黎已为汝等秉宣三归羯磨竟。汝等已得沙弥清净戒体。我今为汝等说十戒之相。令汝识相守持。以护其体。各称法名。” 方丈这段话的意思是说:你们这些良家子弟,现在阿阇黎(传道法师,引路人之类的角色)已经为你们作完羯磨(羯磨是梵语,可翻为“业”)。你们已经是沙弥了,现在我给你们说十戒之相。让你们知道戒律,守持戒律,加持在你们的身体上。现在你们各自报上法名。 天行在虽然是剃度当中年纪最小的,但他却是唯一一个“天”字辈的,其余等人都是他的师侄,因此剃度过程当中,是由天行作为带领。故而他率先答道:“天行。” 心慧又道:“尽形寿不杀生。是沙弥戒。汝今能持否?” 一辈子都不得杀生,这是沙弥戒律。如今你能保持么? 这样情景,让天行不由想起了李连杰那部《少林寺》当中的场景,虽然他也很想拉风的说一句:“杀心可息,匡扶正义之心不可息!”但想想此刻自己的年龄经历,还是老实一点最好了,故而道:“能持。” 之后心慧又问:尽形寿不偷盗,不**,不妄语,不饮酒,不着香花鬘、不香油涂身,不歌舞倡伎、及故往观听,不坐高广大床,不非时食,不捉持生像金银宝物——共十项戒律。 天行则是一一答曰:“能持。”随后,心慧问其他沙弥,众人依样回答。 之后的流程波澜不惊,一切按部就班,天行麻木的进行着这一切,不过他的脸上倒是一片肃穆,丝毫显内心的不满。值得一提的是,此时的剃度并没有点戒疤这一传统,真正的点戒疤是从元朝开始的,天行因此少受了一次痛苦。 等所有的程序结束,已经的晚上了,天行跟着心明一同往后山而去,直到此时,天行才真正有些小激动,不过并不是因为他成了和尚,而是因为他终于拜师了,也就意味他将要学武了。 天行自然知道,像七十二绝技、易筋经什么的根本不可能教他,而他对于少林寺的基础拳法也没什么兴趣。但他同样清楚,眼前的心明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那可是和王重阳不相上下,最后创出九阳神功的奇人!心明显然是个半路出家的和尚,至于他之前的师门、武功,天行无从知晓,但也绝对不简单。天行真正想要学的就是这样的武功。 原著当中,心明应该是没有收徒的,所以只能将神功写在了《楞伽经》,后来落在了与他相熟的觉远手中。现在他既然收下了天行,没有道理不传授绝技给他。 天行想到这里不由有些兴奋,对着身前心明说道:“师父,从今以后我就是您的徒弟了!” 心明微笑道:“怎么,你很高兴么?” “额,徒儿今日皈依佛门,又拜入师父门下,自然是高兴的。” “呵呵,这里就你我二人,你也就不必在做戏了,为师难道还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么?” 天行尴尬的笑道:“师父,什么都瞒不过您老人家,徒儿是想到能够跟您学习武功,所以才高兴的。” 心明听了,也不责怪天行,反而说道:“那你为何想要学武呢?” 天行一愣,他自重生以来,想的最多的便是如何练好武功,然后闯荡江湖,至于为什么要学武,为什么要闯荡江湖,他却是没有想过,或许只是为了心中那个武侠梦吧! 天行说道:“徒儿就是想要练武,想要闯荡江湖,想要成为天下第一高手!” “哈哈哈,妙极妙极!你既然想要练武,为师便教你,不过若是吃不了苦头,为师可不饶你!”天行的这番话若是给寺中其他僧人听了去,难免会受到一顿斥责,但心明并不生气,反而加以鼓励。 一来心明并不是真正的佛门中人,他也不想让自己的徒弟成为佛门弟子,天明对佛家的“阴奉阳维”正和他的心意,二来心明虽然隐居少林寺,但争强好胜之心依然存在,他年事已高,不想再重出江湖,却愿意让自己的徒弟闯荡一番。 嘉定二年,天行八岁,他正式成为少林中的一名小僧,也将要开始他的学武之旅。而身处大漠的郭靖只有四岁,他天性愚钝,现在甚至都还不太会说话,让李萍着急不已,大金王府中的完颜康,不明白后院当中为何会出现几间破屋子,更不明白包惜弱为何会在里面暗自垂泪;桃花岛上,只有一岁的黄蓉还在黄药师怀里咿咿呀呀;岛上另一边的山洞中,的周伯通终怀中抱着《九阴真经》的上册,心痒难耐,却一直没有打开。 第006章 初学武功 听到清晨钟声响起,天行便起床了,今天是他习武的第一天,自然要认真对待。可等他收拾好走出房门,却发现心明正团坐院子当中闭目打坐。 天行吃了一惊,未曾想心明比他起的还要早,只有假装羞愧的对心明说道:“对不起师父,徒儿起晚了。” 心明也不睁开眼睛,说道:“以后每天比钟声早半个时辰起床,随为师一同练功。” 天行心中发苦,现在是春夏之交,早晨六点钟就会敲起钟声,再早起半个时辰,也就是说要在五点左右起床。而且夏日将至,太阳升起的会越来越早,天行起床也只能更早。这对于两辈子都爱赖床的天行是个不小的考验,不过他也不敢违逆心明,只好咬着牙答应下来。 心明又道:“现在到师身旁来盘膝坐好,为师先传你基本的内功心法。” 天行一愣,没想到第一天就有内功可学,心中欢喜把刚才的不快抛到一边,连忙坐到了心明身边:“师父,您要传我什么内功?” “是少林寺的镇派之宝――‘易筋经’。” “易筋经?!”天行大吃一惊,心想这少林方丈未免太大方了吧,连易筋经都舍得出来!又或者是心明自己偷来的? “你不必吃惊,为师要教给你的并不是全本的‘易筋经’,这只是一部简化之后的,寺中僧人皆可习得。” 天行微微失望,不过依然高兴,毕竟在射雕世界当中,内功心法可是稀罕的很,不是所有武林中人都懂得。 全真教的马钰曾经在大漠教过两年郭靖,传的就是正宗的道家内功心法。而郭靖却不知内功为何物,只当是睡觉的法子。由此可见江南七怪是不懂内功心法的,不然他们没有理由不交郭靖。 天行现在虽然只能拿到简化版的易筋经,但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而他不知道的是,心明虽然教的的并非全本(当然全本的心明也不会),寺中僧人也都能修习,但其他人往往要到三十、四十岁才能学到。 而易筋经博大精深,天行此刻就是能得到完整的易筋经,他也不可能练会。天龙八部中的庄聚贤,若不是有冰蚕之毒,也不可能从一个武林小白,瞬间成为准一流高手。 闲话少说,天行盘膝坐好,心明便道:“少林内功中正平和,而易筋经又是百年传承,为你筑基最为合适。为师传你武功,你需勤加练习,不得懒惰。此外,这些功夫都是师门奥秘,未经为师同意,不可传授他人。你可记得?” “徒儿谨记师父教诲!”天行小脸一绷,十分严肃的回到道。 心明满意的点点头,开始念道:“所谓登正果者,其初基有二:一曰清虚,一曰脱换。能清虚则无障,能脱换则无碍。无碍无障,始可入定出定矣。知乎此,则进道有其基矣。所云清虚者,洗髓是也;脱换者,易筋是也。” 天行听的迷迷糊糊,不明其意。心明也知道天行听不懂,便一句句的为他解释。天行则是越听越兴奋,之前对于武功懵懵懂懂的他,此刻竟是豁然开朗。心明今天讲的内容,无疑为他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虽然这些理论与天行上辈子所学的物理、生物等知识,大有冲突,但在这个武侠世界,却又是存在的! 天行将功法牢牢记住,尝试开始自己第一次的修炼。他盘膝而坐,双手放于双膝,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天行的胸膛微微轻微着,呼吸间,极具节奏之感,时间就在这一呼一吸之间度过。忽的,一股极其细微的气息从天行的丹田升腾而起,天行心中一喜,呼吸不由乱了节奏,刚刚出现的气息再次消失了。 心明这时道:“今日就到此为止,你吃过早饭后去找你天鸣师兄,让他教你少林拳法。” 天行睁开眼睛,才发现日头升高已经是辰时了,他静心打坐竟没有察觉到时间的流逝。 吃过早饭,天行便离开了后山,去寻天鸣去了。心明之所以让他跟着天鸣去学少林拳法,自己却不教,一来是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毕竟少林的基础拳法还是很简单的;二来是因为心明并不会这些! 天鸣是“天”字辈中的大师兄,方丈首徒,未来方丈的热门候选人。天鸣还不到四十岁,永远都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在寺中的人缘也是极,武功在同辈当中最为扎实,故而心明让他来教导天行是绰绰有余的。 天行对于这个大师兄很有好感,神雕当中曾经提到过几次天鸣,也算是天行的“熟人”了。天鸣平日对于这个小师弟也颇为照顾,甚至有几次,天行偷喝心明的藏酒,被他发现了,也没有惩罚。 二人相当熟捻,又是平辈,说话间便随意了许多。天行先是跟着学了一套少林长拳,打了一阵便有些索然无味,毕竟他想学的是七十二绝技之类的,这样的套路拳术,他有些看不上眼。 “师兄,你有没有学七十二绝技啊?”天行心知天鸣就是日后的少林方丈,他虽然没有在江湖当中闯荡过,但历代少林方丈没有一个是简单人物,例如天龙中可以和萧峰硬拼的玄慈,笑傲中武功数一数二的方正,故而天行想要在天鸣身上学点绝技。 “呵呵,为兄正在研习金刚般若掌,只是时日尚短,没什么火候。”天鸣没有隐瞒自己的功夫,而是大方的说了出来。 “金刚般若掌么!”天行心中有些小激动,般若掌是第八代方丈元元大师所创,乃是少林三大掌法之一,在倚天屠龙记当中出场过一次,战绩颇为辉煌――西域金刚门的刚相以般若掌偷袭张三丰,把老神仙打地重伤吐血! “师兄,那你教我好不好?” “我不是已经在教你了么?” “我说的是般若掌,你教我般若掌怎么样?” “那可不行!少林武功循序渐进,怎可好高骛远!而且你想要学习般若掌,就必须要学这少林长拳!” “这两样武功有什么联系么?” “那是当然。僧众入门之后先学少林长拳,熟习之后,再学罗汉拳,然后学伏虎拳,内功外功有相当根柢了,可以学韦陀掌或者大慈大悲千手。这样学个七八年,就可以学散花掌,之后是波罗蜜手,然后便到般若掌了。” 天行面色发苦:“师兄,这七十二绝技也太难了吧!想要学一门功夫,竟要先学这么多的武功!这些武功学下来,怕是要几十年吧!” 天鸣说道:“只要潜心学习,三四十年便可以。为兄也是八岁出家,在寺中只三十年便开始学习般若掌了,师弟你天资聪颖,定要比为兄快不少。” 天行心道:就算是比你快上十年,也要用二十年时间!等我下山去了,或许打得过欧阳克,但遇到欧阳锋还不是要玩完! 第007章 痛苦药浴 下午时分,天行往后山小禅院走去的时候,已经是疲惫不堪了。 天鸣当然没有教他什么般若掌之类的神功,反而是为了惩戒天行好高骛远,让多打了三遍少林长拳,又站了半个时辰的马步。这样的运动量,对于一个八岁的孩子还说还是十分沉重的。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做完,以至于天行现在一个手指头不想再动了。 天行走近禅院,忽然闻到一股刺鼻的臭味,好像是发酵后的垃圾堆一样。天行好奇之下走近了院子。 只见院子当中不知何时架起一口大锅,锅底正燃着熊熊大火,而大锅当中放的却是不知名的墨绿色液体,站在一旁的心明还不时地拿着一根棒子搅拌着。很明显,院子当中奇怪的气味,就是由这口大锅里头的东西散出来的。 “师父,您这是在做什么?”越是靠近,气味越是浓烈,天行只好捏住了自己的鼻子。 “这是为师特地为你准备的,你脱了衣服跳进去吧。”心明表情淡定的说道。 “什么!师父,您,您不是在开玩笑吧!让我跳进这种不明液体里面,会死人的吧!”天行看着翻滚的墨绿液体,上面还浮着一些白色的泡沫,他嘴角不由抽动,不知道心明做的什么打算。 心明则是微笑道:“这是为师给你准备的药浴,对你练功极有好处,你若是害怕,那就算了。” 天行不由yy,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易经伐髓,之后就能成为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了! 想到这里,天行不免有些跃跃欲试,他脱掉僧衣,只穿着一条短裤站在大锅前,想要跳下去又有些犹豫,便问道:“师父,您确定这东西不会烫到我么?” “为师自然确定!” “您真的不是想要徒儿炖了么……啊,师父饶命啊!” 却是心明懒得理会天行,手中棒子一动,天行就被他挑了起来,等天行反映过来,已经是在大锅里面了。 进了锅里,天行却感觉不到药液有多烫,和泡澡时的温度差不多。看来这汤药虽是沸腾了,但沸点较低,不至于烫到。而且锅底还有一张篦((bi)子(不是梳头的篦子,是指蒸馒头时用的篦子,一般是竹子、木头等制成的,我老家是这么叫,也不知其他地方怎么叫),不会直接接触锅底,避免了烫伤。 心明在一旁提醒道:“现在按照我早上教你的,打坐运气。” 天行连忙盘膝坐好,深呼吸几下,便开始默念经文,呼吸也变得富有韵律起来。片刻后,天行只感觉药液中有了一缕缕的气息,像是小虫子一样在往他身体中钻去。小虫子穿过皮肤,深入肌肉,又进入经络,往天行的丹田汇聚而去。 然而这个过程却痛苦无比,天行只感觉身体上没有一处不痒,不禁是皮肤上如同蚊叮蚁噬,便是机理骨髓也是奇痒难忍,天行只想从锅里跳出来才好! 心明看天行身体颤抖,额头上也留下冷汗,开口说道:“徒儿,你若能忍了下来,其中好处自是不必多说;可你若是坚持不住,便自己出来,但为师今后绝对不再教你武功!” 天行心中一震,强忍住一跃而出的冲动。他自转世到射雕世界,最想的便是学到神功,而后大杀四方!而身处少林寺这个等级森严的武学圣地,想要一蹴而就显然是不可能的。但心明的存在却是天行最大的依仗,只有牢牢抓住这个机会,才能更早的练成武功! 天行熟知心明的性格,他若是对自己产生失望,那就绝对不会再教任何武功。原著当中,心明没有将九阳神功传给任何人,可见他对于徒弟的要求何其苛刻。故而天行不想让心明失望,更不想庸碌一生! 天行咬紧牙关,努力运气呼吸,希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汤药中的气息却来的更快,不断冲击着天行的意志。 一炷香后,一旁的心明见天行已经接近昏迷,嘴角不由微微翘起,手中的棒子轻轻点在天行的头顶。雄浑的真气通过棒子,到达天行的百会穴,游经任脉,进入天行的丹田。 天行只感觉脑海中一道清流淌过,顿时清醒过来,再次运功,丹田处已经多了一小团真气,虽然薄弱的很,却是迈出了修炼内功的第一步! 周围汤药依然在沸腾,气息依然在钻入身体,麻痒却不再那么强烈,已经可以忍受了! 天行开心一笑:“多谢师父!” 心明道:“你不要高兴的太早,虽说现在不痒了,但日后为师还会加重汤药的分量,所以只会越来越痒!” 天行嘴角一僵,笑不出来了…… 天行在锅里两个时辰后,心明又端来一碗药递给天行,说道:“这个喝下去。” 天行接过来一看,模样还算正常,和一般的中药似乎没什么不同,加上刚才药浴药浴得了好处,天行不犹豫地一口喝了下去,然而,他后悔了! 这汤药不知是什么熬成的,苦辣酸麻,一样不少!就像是用藿香正气水煮的云南白药,难喝的令人发指! 天行胃里不断翻滚,就要将汤药吐出来!这味道和身体的麻痒还不同,若只是痒,意志坚韧就可以忍受,但胃部的抽搐,完全是身体的本能反映,不受自己够控制的! 心明却像是早已料到这样的结果,他一只手捂住天行的嘴巴,一只手抵在天行的腹部,生生的把天行呕吐的欲望压制下去了! 过了好一会,天行才恢复一些精神,有气无力的说道:“师父,您又给我喝了什么东西,也是用来增强功力的么?” “不是。你只要知道对你有好处就行了。你现在继续打坐,半个时辰之后就可以出来了。”心明说完,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子,不再管锅里的天行。 天行暗自腹诽几句,只能继续练功了,直到半个时辰之后。 此时锅底的火已经熄了,锅里的汤药余温尚在。天行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同之处,丹田处的真气依然只有一小团,没有丝毫的增加;天行挥舞两拳,力气也没什么变化;再看看自己的小弟弟,还是毛毛虫一只。 天行微微皱眉,不知道自己后来喝下去的汤药有什么作用,但想来心明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弄出一碗药来吧! 这样想着,天行忽然感觉腹部一阵不适,咕隆隆的乱叫,肚子里有些东西想要喷涌而出。天行一阵无语,难道这汤药就是为了润肠通便么! 师父啊,徒儿恐怕还没下山,就要被你玩死了吧! 第008章 意外得宝 时间匆匆,转眼又是三个月, 三个月的时间,天行的生活基本没什么波澜:清晨起床,便要打坐练功,增强一丝丝的真气;然后跟着天鸣学习拳法,继少林长拳之后,天行又学到了罗汉拳,算是进境神速了;到了下午,便是天行最痛苦的时刻,不说泡药浴时候的奇痒难忍,就是口服的汤药,也是花样百出,口味竟各不相同,但它们却是同样难喝——没有最难喝,只有更难喝! 等到了晚上,终于是天行放松一下的时候了,因为他要跟着觉远学习“文化知识”了,而他们学习的场所就是大名鼎鼎的藏经阁。 藏经阁在武林中威名赫赫,是因为里面藏有武功秘籍,但里面放的最多的,却是佛教典籍。毕竟七十二绝技,只有七十二本书,加上寺里收集的其他门派武功,也只有数百左右。但是藏经阁上下三层,却是装满了书籍。 天行与觉远能够在藏经阁中学习,绝对不是因为他有什么特权,而是因为藏经阁对少林僧众开放是基本开放的。除了第三层用来存放武功秘籍,不得随意进入,下面两层则是没有限制的。 觉远出家前就是一个书呆子,进了寺就成了“佛呆子”,整天呆在藏经阁中不出来。藏经阁下面两层的书籍,觉远可以说是无所不读,学识也算渊博,故而心明让他来教天行识文断字。 天行之所以愿意在藏经阁呆着,不仅是为了不让觉远离开他的最爱,同时他也希望能够找到易筋经、洗髓经什么的。 而且藏经阁中不仅有佛经,还有武林野史,人物传记之类的“闲书”。一般的僧众对这类书籍没什么兴趣,就连觉远也未曾读过,但对天行来说这算是不错的精神食粮。 毕竟天行来自于后世,各种娱乐活动不胜枚举。但他回到古代,长夜漫漫,只有靠这些真人版的“武侠小说”打发时间了。 这天晚上,天行看的是五代十国后期,到宋朝初年的武林故事,这段时间中华大地正在动荡当中,武林当中也出现了更多的英雄豪杰。 例如宋朝初年,最具威名的大理国开国皇帝——段思平,创造出了武林绝学“一阳指”和“六脉神剑”! 众人皆知六脉神剑极难练成,若是没有雄厚的内力,根本不能入门。例如段正明,武功与段延庆相仿,也只能练成一脉剑法,也只有段誉凭借北冥神功这个大bug式的存在,才能让这一神功再现江湖。 段誉凭借北冥神功吸了无数人的内力,才能练成的武功,不知道段思平的功力是何等高深,才能将它创造出来!天行满怀憧憬的读下去,书中讲的都是段思平如何大杀四方,如何无人能敌,最后又如何建立的大理国。 忽然,夹在书缝中一段文字吸引了天行的注意:先祖曾约战段思平,可惜功力尚浅终究不敌。先祖苦练十载,欲雪前耻,奈何段思平已驾鹤而去,先祖未能胜过六脉神剑,终为憾事!今段氏子弟,又有习得六脉神剑者,然儿孙不孝,未能练成家传神功,使先祖蒙羞,后人之过也。 天行心中好奇大起,这人的先祖败给了段思平没什么奇怪的;关键是后面,“段氏子弟又有习得六脉神剑者”,这人无疑就是段誉了! 但段誉又打败什么人了呢?他虽然学了神功,但总是时灵时不灵,关键时刻还要靠凌波微步逃命,所以段誉真正打架并胜出的时候还真不多! 回想一下天龙八部中的高手们:且不说无名老僧,逍遥派三老,就是天龙四绝(萧远山、萧峰、慕容博、鸠摩智)这些人段誉也一个也打不过;丁春秋、庄聚贤或者虚竹,段誉压根就没和他们动过手;败在过段誉手下的,例如南海鳄神,他似乎也不想有什么显赫家世的人。 所以,这位生于武林世家,真正和段誉交手,还败在他手下的,只有慕容复一人!而留下这段文字的人,也就呼之欲出了,那就是和萧远山一同归隐少林寺的——慕容博。这父子俩的先祖,自然就是五代末期,另一位不世奇才——慕容龙城! 想到这里,天行不由兴奋起来,他差点就忘了在天龙当中,有三位高手最终都归隐在了少林寺:萧远山,慕容博以及丁春秋。 丁春秋是被关押在了少林寺,估计永生不得自由了;但萧远山和慕容博二人却是拜师无名老僧,是自由之身。萧远山师承武功,不得而知;但慕容博却身具两种神功:“参合指”和“斗转星移”! 既然慕容博在段思平的传记里面留下了一段话,那么他会不会在别的书里留下武功秘籍呢!想到这里,天行不由兴奋起来,顾不得灰尘飞扬,赶紧翻动这堆“武侠小说”。 或许是天行这些年吃斋念佛有了用处,佛祖他老人家真心保佑,天行在这堆书底下发现一个油布包,天行连忙打开油布,抖出一幅黄绢,还有一方印章。 这印章乃是黑玉雕成,玉印上端雕着一头形态生动的豹子,边角上却颇有破损,显是颇历年所,多经灾难。天行将印一翻,显出印文雕着“大燕皇帝之宝”六个大字。 天行又打开黄绢,上以朱笔书写两种文字,右首的弯弯曲曲,他也不识得,想系鲜卑文字。左首则是汉字,最上端写着:“太祖文明帝讳秾”,其下写道:“烈祖景昭帝讳隽”,其下写 道:“幽帝讳”。另起一行写道:“世祖武成帝讳垂”,其上写道:“烈宗惠愍帝讳宝”,其下写道:“开封公讳详”、“赵王讳麟”。绢上其后又写着“中宗昭武帝讳盛”、“昭文帝讳熙”等等字样,皇帝的名讳,各有缺笔。 至太上六年,南燕慕容超亡国后,以后的世系便都是庶民,不再是帝王公侯。年代久远,子孙繁衍,天行也无心详览。但见那世系表最后一人写的是“慕容复”,其上则是“慕容博”。 天行翻过黄帛,背面也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开头写道:贫僧玄清,俗名慕容博。慕容氏乃鲜卑族人,亦为昔年大燕国皇族。然燕国虽强,亦有强敌环绕,我邦颠覆,庙堂尽毁。祖宗遗训,我慕容后裔,须当兴复大燕,夺还江山。 第009章 姑苏慕容 天行在藏经阁找到的布包,确实是慕容博所留,而黄帛上面也记载了慕容家的武功“斗转星移”和“参合指”。 话说慕容博也是天龙当中少有的高手,但他的志向太过“高远”,根本没有实现的可能,所以白白耗费了一生的光阴,终究一事无成。后来慕容博被无名老僧感化,和萧远山一同出家在少林寺,常伴青灯古佛,了却一生。 而慕容博的儿子慕容复,也是悲剧人物了:青梅竹马的表妹和别人跑了,比武又输在情敌手中,最后老爹死而复生,却出家在少林寺里。慕容复经历多番折磨,再无任何奋斗的动力,从此发了疯。 慕容博虽然放下了复国的念头,却不代表没有其他愿望:他自己出家了,慕容复已经发疯,从此慕容家便没了香火,家传武功也无从传承。这样的情况比不能复国,可是更加的对不起祖宗了!慕容博想要延续家族血脉已经没了可能,毕竟他的岁数太大了,而慕容复又指望不上,所以只能将慕容家的武功留下来,希望能等到它的有缘人。 天行从黄帛上的记载,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由感叹自己运气极好,竟然误打误撞之下得了神功。 说斗转星移和参合指当然是不为过的,两样功夫都是一代奇才慕容龙城所创,只是慕容家后人功力不足,没有发挥出多少神功威力。 斗转星移共有七层,慕容复仅仅是练到了第三层的“星汉灿烂”;慕容博则是练到了第四层的“孤梦星魂”;而斗转星移的创造者,慕容龙城也仅仅是练成了第六层“陨石星浪”! 斗转星移在天龙当中出场不多,主要是因为慕容复功力不足,而慕容博出场太过短暂,才没有将这一神功风采展现在世人面前。但慕容复曾经以斗转星移,接住了从万丈悬崖跳下来的虚竹和童姥,仅仅是这样的效果,就不比张无忌在万安寺接住众位高手来的差。 而参合指这一武功,很容易被众人遗忘,因为只有慕容博曾经使用过一次,但这样武功却是不在一阳指,甚至是六脉神剑之下! 慕容博在黄帛当中记载道,“参合”这两个字,在慕容世家心中,是国耻般的存在。因为北魏军曾在参合陂击败后燕军的作战,此后燕国实力大减,最终灭亡。而慕容龙城将这指法命名为“参合”,也是因为他曾经败在段思平手上。当时慕容龙城神功初成,便挑战段思平,但终究不敌段思平的功力深厚。等慕容龙城苦练十年,想去雪耻的时候,段思平已经去世了。 后来段誉学会了六脉神剑,但慕容复却不会参合指,而慕容博自持身份没有以大欺小(或许当时他认为大燕复国需要大理国的力量),所以参合指终究没能胜过六脉神剑。 天行得了两样武功,再也没有呆在藏经阁的心思了,和觉远道别后便往后山而去。 心明房间的灯依然亮着,不知道在做什么,天行站在门口喊了一句:“师父,徒儿回来了!”也不等心明回答,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天行这间屋子,心明是从来不进来的,至于其他外人也很少上后山来,故而天行非常放心的将布包拿了出来,开始认真研读两本秘籍。 只见参合指开头就写道:此神功威力巨大,然修习者必须内功有成,方可勉强练就,若内力不足者修炼,轻者经脉尽断,重者不治而亡。 天行虽然感到有些可惜,但也在意料当中,毕竟慕容复也没有练过这武功,天行虽然不知道这“内功有成”是要到什么地步,但显然要在慕容复之上才可以。 天行再看斗转星移的心法,开篇写道:此神功由五代先祖慕容龙城所创,神功要义在于“反弹”二字。神功练成,不论对方施出何种功夫,皆可将之转移力道,反击对方。出手之人武功越高,死法越是巧妙。 后面跟着就是心法总纲:夫人之生本为混沌之气,气生精,精生神,神生明;本于阴阳之气,气转为精,精转为神,神转为明……修真之士,法于阴阳;合于术数,持满乾坤,专气抱一,以神为车,以气为马,神气相合,乃可成功;故曰:精有主,气有原,呼吸元气,合于自然…… 若是数月前天行看到这本秘籍,还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他已经跟随心明学了三个月的内功,对于武功一道也有了一定的见识。而慕容博在心法之上还加入了自己的修炼心得,这对于天行来说帮助颇大。 天行怕一直燃着蜡烛引起心明的疑虑,只是草草看过一遍秘籍,便吹了蜡烛躺在床上,脑海里不断思索心法奥妙,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此后天行的生活更加忙碌,除了要完成心明规定的课业,他还要在晚上偷偷的练习斗转星移。如此时光匆匆便是四年,直到嘉定六年的中秋。 此时的天行已经十二岁了,正是翩翩少年一枚,只是脑袋光光有些不美。经过四年的修炼,天行的武功已经小有成就。 此刻,后山禅院之内,天行与一名青年僧人的身影展转腾挪,挥拳踢腿,每一招都势大力沉,虎虎生风。二人交手数十回合,天行一拳直取中宫,那僧人避无可避,双手成掌挡在胸前,只听砰!砰!两声轰响,那僧人忍不住倒退而去,七八步才停了下来。 那僧人休息片刻,开口说道:“师叔武功好厉害,小僧远远不及了!”这僧人说话很是洒脱,既不为喊天行“师叔”而尴尬,也不为输拳而懊恼,显得颇有豪迈之气。 天行也很高兴,毕竟这是一年来他第一次胜过这位“师侄”,天行道:“无色你的武功也很厉害啊,我这一年来勤加练习,今天才胜过你一招半式。” 原来这僧人法号“无色”,是去年才进入寺中的。无色俗家是开镖局的,他少年时就跟随镖车走南闯北,见识不凡。无色混迹绿林多年,为人豪迈豁达,后来投入少林门下,往日豪性却仍是不改。无色进入寺里,是带艺入山,他不仅学了家传的武功,对于江湖上其他武学也有所了解,因此在罗汉堂中精研各家各派之武学。 天行觉得练武需要合适的陪练,就找到了无色;而无色也是练武成痴的性格,便爽快的答应下来。二人交手一年,也成了“忘年之交”――虽说岁数相近,但辈分差了一级。 无色道:“师叔,明天就是中秋大校之日,凡是十二岁之上的僧人都要参加,这次师叔可要在寺中大大露脸了!” 天行摇头道:“话是如此,但天字辈当中,我岁数最小,那个师兄会下场和我交手呢?难道要让我欺负你们这些‘小娃娃’?” 无色一愣,随机点头道:“师叔说的是,嘿嘿,怪只怪师叔辈分大,年纪却不大了!” “是啊,我平日就想找人切磋武功,可师兄们都不愿和我动手,师侄们又不敢动手。也只有你这个‘没大没小’的人愿意和我比划比划了!”天行既然学了武功,自然是想要实践一番,而这个问题却困扰了他三年时间,直到无色上山。 “那是因为其他师叔不知道师叔你的厉害,小僧也是练武十几年了,却不如师叔你练武四年,当真是天赋惊人了。” “你也别再吹捧我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你明天还要比武,早些回去休息吧,可不要输给无相啊!” “师叔放心,小僧不会让您失望的!” 第010章 比武大校 送走了无色,天行又要开始准备药浴的材料了。这原本是心明的工作的,不过后来心明将医术也传给了天行,所以这样的简单的事情就由他自己动手了。毕竟药浴最珍贵的是药房,对于煮药却没什么特殊的要求。 天行拿着戥(děng)子(中医所用的药秤),一丝不苟的称着各种药材,其中不乏珍贵如灵芝、虫草之类的药材。看着这些药材,就知道每一次的药浴都花费不菲,天行对心明的感激也更加强烈。 天行当初拜师心明,心中不免有功利之心,他最想要的只是抱住心明的大腿,学的精妙武功,至于敬畏之心却没有多少。但心明对于这个唯一的徒弟总是用心照顾,武功医术,皆是倾囊相授。虽然心明还没有教给天行什么绝世神功,但天行也知道心明是为了让他循序渐进,避免根基不稳。 天行现在对九阳神功也看得淡了一些,心中寻思,若是心明迟迟不教他,便下山去找九阴真经,或许进境会慢一些,但应该不会比郭靖差吧。 很快,天行将一切准备妥当,脱了衣物跳进了大锅当中,轻车熟路的运功练气。这一过程依然是奇痒无比,甚至每天还会加强一些,但天行已经能够忍受下来了,这一点连他自己也很惊讶。 等天行再次睁开眼睛,心明已经站在他的面前了,手中照例端着一碗药。心明每次准备的汤药都口味不同,而且他并不让天行自己熬制,一直亲自动手,这一点也是天行一直好奇的。 “把这喝下去吧。”心明将药碗递给天行。 “哦。”天行也不啰嗦,毕竟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嗯,这次是榴莲沾醋味的,还不错!“师父,这个月泡药浴已经没什么效果了,就算加大分量也没用。” 心明点点头道:“既然如此,这药浴以后便不用继续了,还有以后你也不用再喝任何汤药了。” “真的!”天行心中一喜,虽然他的舌头和胃早已麻木,但能够不喝自然是最好的! “四年时间,你已经喝了上千种毒药了,再喝也没什么用了。” “毒,毒药!师父你给我喝的都是毒药!为什么啊!”天行脸色铁青,不由担心起自己的小命来! 心明微笑道:“闯荡江湖,不仅靠武功高强就可以,须知敌人有无数其他手段可以使用。下毒,就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手段。为师让你不断喝下毒药,增强你的体制,日后敌人给你下毒,你也就不必担心了。” 天行脸色渐缓:“那师父您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 “我是告诉你了,你还敢喝么?”心明反问道。 天行一愣,他自问是喝不下去的。毕竟难喝也就罢了,若知道毒药,怕就没了勇气了!他虽然感觉有些恶心,却也不免有些高兴:“师父,那我岂不是百毒不侵了么!” “寻常毒药已经伤不到你了,但说百毒不侵还不至于,若是让欧阳锋给你下毒,你还是会死掉。” 天行微微可惜,毕竟射雕里面只有欧阳锋一个下毒的行家,既然不能抵抗欧阳锋的毒药,其他的时候也不太可能用到,这样的还真是有些鸡肋了。不过天行也失望,毕竟能得到这样的能力,也是一种幸运了,而且若是练成了九阳神功,就可以真正的百毒不侵了! 想到这里天行又道:“那徒儿若是遇到欧阳锋,或者他的传人,岂不是要糟糕!师父,您要是有什么绝技神功,就交给徒儿一些吧!” “为师哪有什么绝技神功,莫要胡说。” “师父,可您明明是天下少有的高手啊,怎么会没有绝技!” 心明微微皱眉,道:“你怎知道为师是什么高手,岂不知人云亦云,不可轻信。” 天行心中一紧,还是坚持说道:“徒儿听觉远说,我是被一个叫王重阳的道士带上山来的,那道士上山后还和师父打过一架。觉远虽然不知道王重阳是谁,但徒儿听说他是天下第一高手,连欧阳锋也不是他的对手。师父既然能和王重阳打架,想来也是有真本事的!” 这是天行第一次试探心明和他的九阳神功,他不由暗自捏了一把汗,但见心明并没有怪罪之意,天行暗道侥幸! 沉默片刻,心明道:“觉远不懂武功,你不要听他乱说。为师虽然想教你功夫,但这套武功连为师自己都不太明白,现在还不是交给你的时机,你且耐心等着吧!”说完,心明便转身离去了。 天行暗自琢磨心明刚才的话,连他都不太明白,应该是九阳神功还不够完善吧!让我耐心等着,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 中秋节,少林例行一年一度的达摩堂大校,由方丈及达摩堂、罗汉堂两位首座考较合寺弟子武功,查察在过去一年中有何进境。 这样的考校当然是为年轻的僧人举办的了,若是两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僧人比试,输掉的那一个就要众人前丢面子,回去都不好意思见自己的弟子了!所以此次的大校,主要是由天字辈、无字辈僧人参加。 此刻比武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场中比试的二人,一个是带艺入山的无色,一个是自小生在少林的无相。围观的僧人没有了往日的沉闷,皆是兴致勃勃的围在周围喝彩,就连站在高台处的众位“领/导”也是一脸欣慰的笑容。天行跟在心明身后,也目不转睛的看着无色的比试,毕竟他动手的机会太少,现在看看别人的比试,过过眼瘾也是好的。 “看来无色将这套‘韦陀掌’已经练得纯熟,出手见气势也不凡,内力也小有成就了。心净师兄,你们罗汉堂后继有人啊!”说话的是达摩堂首座心清法师,他口中的心净师兄,正是罗汉堂的首座。 心净道:“师弟过谦了。你看无相出手稳重,不慌不忙,深得‘大慈大悲千叶手’的精髓,并不比无色差啊。” 心清摇头道:“无相武功不错,但是大慈大悲千叶手只能制敌,不能伤人,想来还不是无色的对手。” 果然,心清话音刚落,无色卖了个破绽,无相不知其意,贪功冒进陷入了险境。又过了片刻,无色一招“韦陀礼佛”打在无相胸前,无相吃痛连连后退,败下阵来。 心慧方丈朗声道:“罗汉堂无色胜出。”接着,心慧又点评刚才二人的功过,让众人受益匪浅。 心慧点评结束,达摩堂首座心清上前道:“无字辈比试结束!现在由天字辈上场,比试对手各自选定。比试当中点到为止,更不得攻击要害!现在比试开始!” 心清话音刚落,中僧人又是一阵欢呼,毕竟,天字辈的比试,总归好看一些的! 天行本来是打酱油的心态,忽然感觉人群中的一道目光看向他,竟是有些敌意。天行扭头看去,心中不由一笑:这次大校或许很有意思呢! 第011章 交手天辉 天行看着向他投来敌意目光的那人――戒律院天辉,不由想起了两人之间的过节。 天辉有二十多岁,身材很是高大,但却又极为瘦削,犹似竹竿一般。天辉身处戒律院,所做的自然就是惩戒犯错僧人了。天行平日吃斋念佛,做的也很周全,唯有饮酒一事不曾戒掉。 天行的师父便是有名的斗酒僧,还凭借于此败了王重阳,得了九阴真经。作为徒弟的天行自然要继承这一光荣传统。天行喝酒虽然做的隐蔽,但身上的酒气总是难免的,寺中其他僧人若是察觉了,也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天辉这位戒律院出身的,抓住天行一次便要惩治,方丈心慧顾及心明面子,轻飘飘的说教一顿便了事了。 但天辉对方丈的处理此颇为不满,从此就和天行较上劲了,一来二去,天辉发现心明居然也是喝酒的,震惊之下直接禀报了方丈,但是结果,可想而知了。心明地位崇高,天辉是惹不起了,只能针对天行,而今天的比武大校就是绝佳的时机。 果然,天辉竟是第一个下场,先是对诸位“领/导”行礼,便开口说道:“弟子请天行师弟指教武功。”话音刚落,满场哗然。 “开玩笑吧,天辉师叔竟然要和小师叔比试,这有些不地道吧!” “可不是!听说天辉师叔好几次要找小师叔的麻烦,都让小师叔躲了过去。这次天辉师叔是要公报私仇了!” “也不知道小师弟能不能逃过这一劫了。” “心明师叔就在一旁,天辉也不敢太过放肆吧。” 天辉出身戒律院,总是不被僧众喜欢的,而作为“弱势力”的天行,自然会得到更多的关注和同情――这大概是人之常情吧! 心净皱眉道:“天辉,天行只有十二岁,怕是不适合做你的对手吧!”话语中的责怪之意已经非常明显了。 天辉却朗声道:“寺中规定,只要十二岁之上就可参加中秋大校,小僧请师弟上场切磋,并无违例之处。” “你……” “师弟,就让天行上场吧,想来天辉动手也会注意分寸吧。”心净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心明拦了下来,但他后面所说的话,透出警告之意。 既然自家师父都发话了,天行也只能上场了,当然,他本来也没打算逃避――毕竟这是他的第二个对手! “师兄,小弟武功稀松,还请师兄手下留情了。”天行微笑着说道,没有一点紧张的样子。 “师弟放心,我一定会‘点到为止’的!”看着面前的天行,天辉冷笑了一声,双拳缓缓紧握,内劲迅速流转到双拳之上。 忽的,天辉脚掌猛的一蹬地面,身形径直向天行冲去,双拳也摆好架势,正是伏虎拳当中的一招“罗汉伏虎”。 招式虽然平凡,但天辉比天行多练了十来年的功夫,内力当比天行强横不少,平凡招式此时恐怕亦有神效。 面对猛虎下山般的天辉,天行却不动声色,双手快速扬起,直接架在天辉的双臂上。天辉心中冷笑,内力更加深三分,可天行的双臂依然不动不移,天辉不由脸色一变。天行则是顺势往天辉小腹一击,天辉此时招式已经用老,想要回防夜来不及,只能后退三步躲开攻击。 “怎么你的内力这么强!”天辉脸色有些不好看,第一回合他就退却了,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你猜!”天行微微一笑,更激怒了天辉! 天辉牙齿一咬,夹杂着怒气,再次对着天行急冲而去。来到天行面前,天辉身形略侧,左掌突然平举,右拳呼的一声直击而出,正对天行胸前。 天行双手一缠,想要顶住天辉的攻势,岂止这一拳明明是向前出击,力道却是向上而来,天行一时不察被击中胸口,不由一阵气闷。 “大金刚拳!天辉竟然已经在练大金刚拳了!” 寺中前辈自然识得这本门绝技,天辉这一招正是大金刚拳法中的“洛钟东应”。拳向前击,力向上挑,拳力之巧,实已深得“大金刚拳”的秘要。众人皆为天辉的武功天赋所惊讶,转而又为他使出这等招式,只为同门教艺,而对方更是十二岁的孩童,而感到不满。 此刻,场中的天行已经是险象环生了。天行的内力原本与天辉相仿,这已经十分难得;但二人武功招式相差太过,比斗经验更是不同。天行只能依靠身材矮小,身法灵动,四处躲避。 天辉见自己久攻不破,心中也有些焦急,当即喊道:“天行,你若是怕了就认输好了,躲来躲去不知道要比到什么时候!” 天行也被打得有些火气了,心道,你还以为我怕你不成! 天辉再次用出“洛钟东应”,天行竟是不闪不避,直接迎了上去! 天辉不由一喜,场外之人都露出担心之色,而心明则是紧紧的握住手中的茶杯! 眼见天辉的拳头就要击中天行,天行的身体却诡异一侧,拳头正从胸前划过!天行手掌缠住天辉的拳头,在一侧身,那拳头竟折返回去,朝着天辉自己大去! 天辉这一下可是亡魂惊冒,虽然不知道这拳头为何打了回来,但他却知道被打一下绝对不好受!天辉连忙收回内力,只是在这瞬息之间,内劲岂能收回!天辉还是打到了自己身上,加上方才回劲太猛,胸口一闷吐出一口血来。 趁你病,要你命!天行虽然不敢真的干掉天辉,却不介意落井下石一把!他双臂平推,内力喷薄而出,将天辉打得倒退七八步,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看着场中败得诡异的天辉,台下在惊愕的寂静之后,迅速骚乱了起来,先前还未完全消散的震撼,又是自心中翻腾而起。 年轻的僧人,虽然不知道最后一招是怎么回事,但依然觉得很厉害的样子。众人皆知天辉武功不凡,如今又学了大金刚掌,在年轻僧人当中,更是难有对手,然而现在,却被年仅十二岁的天行打得落花流水,这等结果,让人不敢相信。 “呵呵,心明师兄武功高强,门下弟子也是了得!”戒律院首座心严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天行年纪这么小,武功却是惊人,只是不知道……” “阿弥陀佛,心明,你可收了个好徒弟啊。”心净原本还想问天行用的是什么功夫,方丈却岔开了话题。 众人都识得,天行的武功并不是少林武功,皆以为是心明所授,却不知心明此刻也是满脑疑惑。 第012章 密宗高手 在众人瞩目之下,天行缓步走出场外,平静淡然的表情居然给人一种高深莫测之感,不过众人却不知道天行心中后悔的要死! “完啦,完啦!一下子没忍住,把‘斗转星移’给使了出来,寺中长老肯定是看出来了,他们或许以为是师父教的我,不会多问;但是师父那里要怎么混过去啊!” 不错,天行最后一招,将天辉的拳头给反击回去,正是慕容家的斗转星移!这功夫他自四年前得到,便勤加练习,如今已经到了第二层“北斗移辰”的水平。虽然距离神功大成遥遥无期,甚至连离第三层也相差甚远,但也算是小有成就了。至少,对付内功与他相仿的天辉,还是不成问题的! “小师叔,您可真是深藏不漏啊!您和我比试的时候,若是用了这一招,小僧早就输掉了!哦,对了,一定是师叔祖不让您轻易用着功夫是吧!”和天行交好的无色第一个跑到天行身边,口中喋喋不休着。 “呵呵,是啊,这次我没按照师父嘱咐的去做,回去一定会受罚的!”天行苦笑道,交手过程中,他被打的火气大冒,忍不住使出了这功夫,现在担忧的是如何想心明交代! 天行小心翼翼地回到心明身后,扮作一副可怜相说道:“师父,徒儿知错了!” 心明脸色不变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天行此刻也只能如实回答了,反正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是徒儿无意间找到的,还请师父责罚。” 心明了然,虽然对于事情的细节并不清楚,但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只能等比武大校结束后再作打算了。 在天行的比试之后,后边不断有僧人上场,虽然这些人的武功比起天行或许更加厉害,但却不再有天行胜利时的震撼了。比试从上午开始,一直到下午结束。 大校落幕,众人却是愈加兴奋,因为真正的高/潮就要来临了――进入藏经阁,选取秘籍。这也是寺里的传统了,寺中长老对僧众考察完毕,认为武功足够者,便可进入藏经阁,在师父的指导下挑选适合的武功,甚至是七十二绝技。 方丈心慧公布入阁名单,天行、无色、无相皆在其列。而天辉却不在名单中,因为长老认为大金刚拳十分精妙,天辉此时只需研习这一种功夫即可。 …… 站在心明身后,望着气势威严的藏经阁,不由回想起这四年来,他每日都会到藏经阁第一层、第二层来读书学佛,此刻要进入第三层,心中依然有些激动。但他此时的心境和四年前已经大有不同。 虽然早在上辈子就知道,学武最重要的还是内功深厚,但还是止不住对精妙招式的向往,尤其是当七十二种绝技“摆在眼前”的时候!然而,之后真正的学武之后,才会深刻的理解内功的重要性――天行会的武功只有几样,却打败了见多识广的无色,凭借的就是内功深厚! 当然,若是两人功力相当,武功招式就很重要了:天行和天辉武功相仿,天辉用了大金刚拳,他便不是对手;使出了斗转星移,天辉就败北了。 而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想要学会神妙的招式,也需要强大的内力。比如参合指,天行现在还没有练;再比如六脉神剑,天山六阳掌,若内力不够强行修炼,还会死人的。 “进入藏经阁,每人只可选择一门秘籍,选定之后便到第一层记录下来,然后将原本放回。戒律院弟子会跟在你们身后,若有违寺规,必不轻饶!”站在藏经阁之前,心严面容肃穆的扫视个小辈,严肃的说道。 “谨遵首座法旨!” “好了,进入吧!”心严满意地点点头,后退一步把路让出来。众人则欣喜地走了进去。 “师父,我该选什么功夫?”天行与心明不紧不慢的走进藏经阁,落在众人之后。天行对选武功还真没什么主意,只能问自己的师父了。 “你不是已经学了韦陀掌么,这次就选散花掌好了,以后若有机会,便接着练般若掌。般若掌乃少林第一掌法,你若能习得最好。”心明不假思索的说道,但这样的选择却很正确。 “是,师父!”天行自然没有不可,他想到之前使用斗转星移,怕是会让心明不快,看此刻四周无人便低声说道:“师父,我之前就是在第一层发现了些东西,徒儿不知好歹胡乱练了,还请师父责罚。” 心明微微皱眉,他感觉似乎有人在窥视他们,环顾一下四周道:“回去再说吧!” 天行却以为心明生气了,心中更是惴惴,却也只能闭嘴了。 二人目标明确,取了散花掌的秘籍就往一楼而去,抄写之事不提。 …… 心明带着天行往后山走去,脸色有些凝重,天行心里不安,也不敢说话。直到到了禅院,心明将天行护在身后,朗声道:“出来吧,为何要跟着我师徒二人!” “什么!”天行一惊,转动脑袋看向四周,却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哈哈哈,心明法师不愧是少林第一高手!”声音浑浊,却又中气十足,一个身披灰袍、极高极瘦、身形犹似竹竿一般的僧人出现在二人面前,这人脑门微陷,便似一只碟子一般,双目似开似闭,却不时有精光闪过。而在他身后身后,竟然还跟着败给天行的天辉! 心明微微皱眉,说道:“西藏密宗的么,为什么到少林寺来了?还有你叫天辉吧,到寺里来是做卧底了么?” 原来西藏密宗的奇异武功,练到极高境界之时,顶门微微凹下,竹竿僧人顶心深陷,正是此等形象。心明见多识广,一下就看出了竹竿僧人的来历。 天行心里同样一惊,西藏密宗,那不是金轮法王的门派么!在看这竹竿僧人,果然和金轮法王如出一辙,或许就是金轮的前辈了。只是不知道他们来到寺中做什么,又为何找到了他们师徒二人。 “心明法师果然了得,贫僧正是西藏密宗传人,人称‘转轮王’。” “没听说过。说吧,你来此是何目的。”心明淡然地摇摇头,平静的说道。 转轮王双目一张,斗然间精光四射,脸上显过一丝怒气,重又半垂半闭。他在蒙古地位崇高,无人不敬仰,就是王罕(铁木真的义父)对他也颇为敬重。如今到了少林寺,藏头露尾好几年,终于要出手了,却被人无视了!不过终究是正事重要,也顾不得这些了。 “贫僧到少林寺来,只为取回一本经书,还请法师行个方便。” “你要偷秘籍么?那去藏经阁好了,以你的武功,他们应该发现不了你吧。为何要来找我。” “不瞒法师,贫僧已经在寺中待来几年来,但却一无所获。今日才知道,这经书似乎在贵徒手中。” 原来转轮王见自己的徒弟天辉输给来天行,对天行也就更加关注了一些。藏经阁当中,天行说他曾经找到一些东西,这让转轮王不由联想起来。当时心明已经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们师徒,当时也不说破,而是将转轮王引导了这后山――心明对自己的武功相当自信! 心明虽然不知道天行找到的是什么东西,但此刻决计不能交了出去,便道:“东西被我徒儿找到,便是我徒儿的了。你若想抢,便来试试好了。” (今天的一章,估计会被大家喷了,我先提前说一下:其实我也知道原著是怎么写的,我把一些无伤大雅的地方改动一下,也是为了增加可看性,还请见谅了。如果各位觉得有些不爽,就跳过这一段就行了,也不影响后面的情节,谢谢了!) 第013章 心明神威 心明拒绝的干脆,转轮王也没有感到惊讶,若是心明直接将东西交给他那才叫奇怪。二人当下摆开阵势准备做过一场。 转轮王从灰袍下取出一件兵器,乃是一柄黄金大杵。这金刚降魔杵向为佛教中护法尊者所用,藏僧以此为兵刃的本亦常有,但转轮王这降魔杵长达四尺,杵头成八角形,有碗口粗细,杵身金光闪闪,似是用纯金所铸,这份量可比钢铁重得多了。 转轮王将黄金杵往地上一放,砰的一声,将地面的青石大砖砸出洞来,深陷泥中,深愈一尺。这一下先声夺人,此杵重量可知,瞧他又干又瘦的一个老和尚,居然使得动此杵,则武功膂力又可想而知,而且这青石竟只是砸出一个洞来,却不碎裂,更显得他功力深厚! 转轮王道:“还请法师亮出兵器吧。” 心明却是淡然道:“你这番僧倒是好大的力气,我也不用兵器,就和你徒手过几招吧。” 天行虽然对心明信心满满,但此刻也不由惴惴,看着转轮王功夫不弱,又敢独上少林,显然是有备而来;心明就这样徒手应战,似乎有些鲁莽了。但他转瞬一想,心明纵横江湖几十年,经验何其丰富,若无十分把握有岂会托大? 那转轮王见心明如此轻视自己,也显过一丝怒气,当即道:“那大师小心了!” 话音刚落,转轮王一脚踢在黄金杵下端,那块被穿透的青石砖带着泥土飞向心明。心明不慌不乱,一掌推在天行腰间,将他轻轻送出战圈;一掌则是缓缓的向前推去。 天行还没反映过来,就感觉身体轻轻地飞了起来,被心明送出丈许。再看向场中,二人已经战作一团。 只见转轮王将一柄百斤重黄金杵的舞动的虎虎生风,如同普通的木棍,丝毫不显沉重。转轮扬起手中兵器,一棍砸向心明的头颅,夹杂着空气撕裂之声,甚是凌厉。心明身形一侧,轻飘飘的让了开去,金刚杵打在地上,轰的一声巨响凿出一个大坑! 转轮王一击不中,后招瞬息而至,黄金杵横扫心明胸口,这一招来势更加迅捷刚猛。心明再次斜身又向左侧闪避。转轮王第三招、第四招、第五招呼呼发出,瞬息之间,一个灰袍僧人便似变成了一条灰龙,黄金杵就像龙口的獠牙,锋芒之下,心明竟是不断后退。 战局之外,天行和天辉这对冤家再次碰头了! 天行道:“想不到你竟是个卧底,可是做卧底有这么高调的么!” 天辉嘿嘿一笑,道:“不仅你没想到,寺中其他人也想不到吧,只有这样我才会安全。” 天行一愣,不由点头道:“有道理!不过今天你输给了我,应该不是你故意在装高调吧!” 天辉脸色一变:“上午不过是我疏忽了,现在我就要你的小命!” 话音刚落,天辉也拿出一根棍子挥舞而上。这棒子当然不是黄金做的了,只是寺中普通的哨棒。 天辉的棒法自然远远不及转轮王,但天行也不是心明,面对呼啸而至的棒子,天行也不想凭一双肉掌硬拼,身体一侧避开半步。天辉忽的变招,由刺改扫,正对天行的腰间。 天行心中思量,原本他就不是天辉的对手,如今他又兵器在手那就更胜不过了,唯有再次用斗转星移才能扭转乾坤了! 思量至此,天行一把抓住袭来的棒子,顾不得手上的火辣辣,“北斗移辰”再次发动!只见天辉竟是抓不住那棒子,反而诡异的落在了天行手中,天行将棒子在腰间转过一圈,反而向天辉的腰间打去! 天辉气闷难当,没想到又是这样的招式! 棒子毫不意外的打在天辉身上,砰的一声,让天行都觉得有些疼!但他还是痛打落水狗,往前迈出一步,一招冲拳打在了天辉的胸口,天辉再次干脆的落败! …… 再看这场比斗真正的主角吧! 转轮王疯狂逼近,心明步步后退,却是不显慌乱,战斗中还说道:“一百零八式疯魔杖法,这是你偷学来的武功吧!” 转轮王心中一惊,这套攻击行云流水,他已经是全力施展,此等情况下换做他是不可能说出话来,可心明却仍有余力,这让向来自负的他有些羞愤。转轮王心道:这和尚功力高深,轻功也是高绝,他出身少林寺,我若用少林武功他总是识得,对我就更加不利了。 这样一想,转轮王纵身而起,又扑将过来,招式已经变化,攻势竟比之前更加迅猛三分!然而转轮王黄金杵源源而出,心明不断纵身后退。两人面对着面,一个攻击,一个后跃。转轮王连击十八招,竟是尽数落空。两人攻防不断,却始终相距两尺有余,虽然转轮王连续急攻,心明从未还手,但两人轻功上的造诣,却极明显的分了高下。 一套杵法用完,转轮王仍是未建寸功,心中不由一怒,道:“大师,你若一直躲闪,这胜负怕是难以分解出来吧。”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分明是转轮王输了一阵,这样说来好像是心明耍赖似的。 谁知心明却道:“你既想战,那我便如你心意好了!”原来心明见转轮王杵法新奇,便想观察一番,但见他十六招过后,之后两招已然用过,便知道这功夫只有十六招,顿时没了兴趣。 原来这“无上大力杵法”无甚变化,只是横挥八招,直击八招,一共二八一十六招,但一十六招反复使将出来,横挥直击,敌人别说正面交锋,连杵风也是不敢碰上,如今在心明面前却失了功效。 转轮王双手挥动黄金杵,在惊人神力下,黄金杵竟有些弯曲,如同发狂的雄狮朝心明撕咬而去! 心明双目精光一闪,面对着骇人一击竟真的不闪不避,运气于双臂猛然拍击而出!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如金铁交鸣一般,二人的身体皆是一震! 转轮王面色通红,臂腕使劲,金刚杵的横挥之势才落,又斗然间变为直挺,竟向心明腰间直戳过去。以如此沉重兵刃,使如此刚狠招数,竟能如此快速的变招,实在出乎意外。 心明对此也是轻叹一声,双脚八字站稳,内息一提,右臂自外而内花了一个圈,然后一掌击出! 这次的交锋不似上次惊天动地,只是在空气中泛起一阵阵涟漪!转轮王的黄金杵在靠近心明一尺之时,攻势明显缓慢下来;转轮王再次催动内力,黄金杵再次前进几分! 然而,一切也只能如此了!黄金杵缓慢的靠近心明,金杵的一端终于落在了心明掌中!心明往前跨了半步,同时内劲一吐,转轮王脸色一阵潮红,终于没能忍住吐出一口鲜血! (所谓的改编,就是转轮王的存在,以及下一章龙象般若功的来历了,还请各位多多海涵,谢谢!) 第014章 峰回路转 天辉见转轮王吐血,想要上前搀扶却被推开来。转轮王以黄金杵拄地,咳出几口血来,凄凄惨惨地说道:“大师神功,小僧佩服佩服!” “你的功夫也很好,力气大的惊人。”心明难得的夸奖了转轮王几句,他说得也是实情,因为二人硬碰硬的过程中,心明竟被震得双臂发麻,这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情况。 天行见自己师父大发神威,心中激动自是不必多说,三步两步就要走过来,心明却举手阻止他。就在这时,转轮王提着黄金杵的一端再次冲了上来,沉重的大杵在地上划过火星,留下一道白印。 二人相距本就不远,转轮王速度又是极快,呼吸之间他们已是面对面了。转轮王不再使用杵法,反而是右臂画了半圈,朝心明拍去;而他左手却是将黄金杵掷了出去,目标正是不远处的天行! 心明双目激射出两道精光,大叫一声:“好胆!” 只见心明双掌同时向前拍出,紧接着就转身去救天行――天行若是被黄金杵击中,绝对是有死无生!但心明才跨出三步,又觉得身后传来一阵劲风。原来是转轮王不顾身体伤势,再次打出一掌来! 心明此时若是不回防,只会被这一掌硬生生的击中,到时候重伤之下,他与转轮王谁胜谁负犹未可知。无奈之下,心明只能一掌打向转轮王,另一手朝虚空一抓,一股气流激动而出,目标正是那黄金大杵! 原来心明自忖无法再分身营救天行,只能用出一招“擒龙功”!只是“擒龙功”、“控鹤功”之类功夫如练到上乘境界,原能凌空取物,但最多不过隔着四五尺远近擒敌拿人,夺人兵刃。但就算是心明这样的绝顶高手,也决不能将内力运之于几丈之外! 只见那金杵在心明一抓之下,不由速度一缓,但还是没能停下来,继续朝着天行而去! 天行只看到一点金光朝他飞来,还未看清金光的样子,就感觉一阵劲风扑面!那金光不是能够许愿的流星,而是会砸死人的陨石! 天行再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但已经重活一回的他,有怎愿再次离去!上辈子的死亡他无法抗拒,如今学了武功,怎可轻易放弃!生死之间,天行咬紧牙光,双目圆睁,紧紧的盯着飞来的金杵,双臂一上一下微微前伸,护住胸膛。 金杵瞬息而至,天行只看到金光一闪,双臂当中有东西划过,撕裂他的僧袍,割开他的皮肤!天行大吼一声:“给我转!”顾不得双臂的疼痛,紧紧地缠住金杵,而后丹田中薄弱的气息疯狂运转,斗转星移的功夫运到极致! 但黄金杵威力岂是简单,金杵一顿,还是击在天行的胸口!天行一痛就要吐出血来,但此刻天行全靠一口丹田气支撑,若是一口血喷出来,他的真气一散,小命就要玩完。这时心明长久以来的“折磨”显露出它的功效,这等伤痛,天行还是可以忍住的! 天行再次加快斗转星移心法,双臂上青筋暴起,嘴角也溢出血渍!忽的,金杵竟被撼动几分――就像保持平衡的天平,当一端稍重一分,倾覆只在片刻间! 天行一声怒吼,那金杵竟然真的被改变方向,从他身前飞掠而出! 这一切说来话长,但仅仅发生在瞬息之间!天行从鬼门关前逃过,再也坚持不住,吐出一口血,躺倒在地上。 而另一边,心明挂念天行也顾不得转轮二人,再次击退转轮之后,径直朝天行而来,恰恰看见天行移开金杵,倒地不起的画面。他虽然担忧天行,但也不得不惊叹于斗转星移的神效了! …… 天行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他只觉得身上没有一处不痛:胸口怕是断了几条肋骨,脏腑也有损伤,丹田处犹如刀绞一般,双臂的经络也胀痛不已。不过还好,至少他活了下来。 “徒儿,你醒了么?”耳边传来心明熟悉的声音,天行略感心安。 缓缓睁开眼睛,正看到心明坐在自己的床边,关切的看着自己,天行也是不由一阵感动:“师父,徒儿醒了,这次让师父担心了。” “醒了就好,这次你虽然伤的很重,却也没有大碍,只是要修养一段时间了。” 天行闻言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心明的医术高明,既然他说没有问题,那就肯定没有问题了。他又想到转轮王二人来者不善,却不知道到底要找什么东西,于是问道:“师父,那番僧怎么样了?” “自然是逃走了,为师已经无暇顾及他们了。” 天行知道心明是为了及时救治他才没有留下转轮王,心中不由一阵感动,同时他的心里还在疑惑,为什么来这师徒二人要来少林寺呢? 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心明解释道:“那番僧武功不错,力气更是大的惊人,练的应该是西/藏密宗的护法武功‘龙象般若功’,这次来少林寺恐怕也是为了这武功吧。” “哦?这武功和少林寺有什么关系么?”天行心中奇怪,原著当中似乎没有提到这一点。 “这龙象般若功虽说是密宗护法武功,但相传是出自于中土少林。据说这功夫本来是少林的‘大力伏魔真经’,不但少了一页最生要的理法,而且十八重神功也只剩下十三重。” 天行大吃一惊:“这么厉害!若是谁学会了完整的‘大力伏魔真经’,岂不是会天下无敌!”也难怪天行不敢相信了,金轮法王将功夫练到第十重,就能和五绝媲美,若是一直练到十八重,那又会是怎样的神异! 心明却轻轻一笑:“那不过是传说罢了,龙象般若功每增加一重,就增加一龙一象之力,只是那十三龙象都不可能,凡人又怎么可能有十八龙象之能。” 天行也觉得十八龙象未免太过玄幻,心明所说的还是很靠谱的,他又问道:“那转轮王到少林寺来时为了寻找完整的真经么?” “应该是了,相传这功法少了一篇至关重要的心法,故而异常难练。那番僧如今应该有九重吧,也算难得了只是他们密宗有‘无上瑜珈密乘’,到少林寺来寻震惊,却是舍近求远了。” 天行惊讶道:“那‘无上瑜珈密乘’又是什么神功,比龙象般若功还要厉害么?” “‘无上瑜珈密乘’只是一部佛宝,但这经书当中含有大道理,大慈悲。番僧不识宝物,只当是修身养性的佛经,是他们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心明不由想到自己如今的境界,他愈发觉得武功练到后期,已经超越了招式,甚至超越了内功,最重要的就是心境和领悟了,只是如今他自己对此也不甚明白,也未告诉天行,毕竟这样的道理对于天行来说也太过高深了。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15章 一饮一啄 有心明的精心调理,天行的伤势好的很快,不出一个月身体已经没有大碍。 这一日,心明再次为天行把脉,初始他也觉得天行即将痊愈,可此刻他却发现了其他的问题。 自受伤之后,天行丹田便是空空如也,心明也知道是他用力过猛所致,但经过一个月来的修养,天行的内息再次回到了丹田,心明便感觉这丹田中内息有些不对! 天行的真气似乎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少林易筋经所产生的中正之气;而另一部分真气轻柔飘渺,虽然更为薄弱,但经过天行这次受伤之后突然显现出来。飘渺之气此刻正紧紧的依附缠绕在中正之气上,端是诡异! 心明眉头紧锁,竟不知如何化解。天行很少见到这种表情的心明,心中不安道:“师父,徒儿的伤势很难医治么?” 心明道:“原本你的受伤也算不得什么,但你的内力实在古怪之极,怕是出了什么差错!” 天行心中一紧,难道自己练功出了什么差错?可少林易筋经宏正之极,向来是治疗各类走火入魔,内伤不愈的,怎么会出问题的!也只有庄聚贤在练功过程中有冰蚕之毒,才把内力练得诡异,可自己明明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回忆过往种种,天行忽然想到一个重要问题――他修炼了斗转星移! 斗转星移,这门功夫和少林寺的功夫是不兼容的,同时修炼会出问题,慕容博不就是因为此事出家于少林寺么!慕容博原本是练的家传武功,偷学了少林绝技;而天行却是少林门下,偷学的斗转星移。虽然略有不同,但本质还是一样的。 这样的内功隐患原本极为隐蔽,虽有疾害,一时之间还不致危及本元。可是天行这次受伤,本是因为强运斗转星移之祸,致使慕容家的真气凸显出来,而天行身旁又有心明这样的神医,问题一下子就暴露出来。 想到这里,天行手指轻按颈后风府穴,果然有些针刺般的疼痛,又按额头阳白穴、舌下廉泉穴,果然也有疼痛――这样的症状与慕容博并无二致!天行将心中揣测和身体症状说给心明,心明则是面色更重,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天行心中发苦,早就知道慕容博练功出了问题,当时却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师父,我若是以后不再练斗转星移,能否化解这隐患?” “除非将你体内的真气驱除干净,也就是说完全废掉你的武功,才能化解!只是你年纪太小,经络丹田脆弱之极,一旦废除武功,此后修炼再无成就!只可惜为师不会北冥神功,不然也能救你。” 心明说道没错,比起慕容博来,鸠摩智所练的武功更加杂乱,伤势也更为严重,但段誉吸干了他的内力,也能保住性命。虽然惊异于心明知晓北冥神功,但天行也没心思关心这些。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么?” “除非少林愿意传你真正的易筋经,将斗转星移的真气彻底化解在易筋经真气当中,如此也能治疗你的伤势。只是这经书即使是真正的少林高僧都不能学到,更何况你我了!” 天行知道他们师徒二人并不算真正的少林中人,仅仅是学几样七十二绝技并无问题,只是这易筋经是镇寺之宝,怎可授予外人! “师父,那九,九阴真经可以么?”天行本想问九阳神功是否可以,好在及时改嘴,问成了九阴真经。 “九阴真经或许可以化解斗转星移的真气,但决计不能化解易筋经真气。若是你再练了九阴真经,体内道家、释家、慕容家三种真气相互交杂,那便万万不能活命了。” 心明眉头紧锁思量解救之法,天行更是心急如焚,心中亦是万分悔恨。早知今日,他便不会去偷练劳什子武功了,如今易筋经学不到,九阳神功没着落,就连原本唾手可得的九阴真经也不能学了,日后要如何闯荡江湖要凭什么立足,难道就靠这第二层的斗转星移么! 忽然,天行心中一动,说道:“师父,不如您先看看斗转星移的心法如何,或许里面会有解救之法。”说着,天行跳下床来,将床底两块青砖掀开取出了那油布包。 心明也觉得有理,打开布包一看也是微微吃惊:“没想到慕容家的斗转星移和参合指都在这里。徒儿,你可练了这参合指?” “没有,徒儿功力浅薄,不敢尝试。” “那就好,这武功万万练不得。”心明略松一口气,情况还不算最坏。 心明见到斗转星移上的奇妙法门,也不由为之惊异,不时的疑惑的皱起眉头,又转而赞许的点点头。如此一直看了一个时辰之久,天行虽然心中焦急,但也不敢打扰。 心明看完斗转星移心法,若有所思的闭上眼睛,手中的黄帛滑落都不知觉,口中呢喃道:“夫阴阳者,天地之道也;夫人者,本于阴阳之气,气转为精,精转为神,神转为明,此三合为一,久以致理……修真之士,法于阴阳,合于术数,持满乾坤,专气抱一……” 突然,心明盘坐于地双手结印于胸前,身上竟似有光芒流过,身上的僧袍也鼓动而起,像是吹满的气球一般。这还不算,禅房之内以心明为中心,竟是刮起了风,吹的房内物件东倒西歪。 天行惊骇于心明的功力深厚,不敢靠近,只能远远躲在一边。这样又过了一炷香时间,心明的威势丝毫不减,反而更加猛烈! 某一刻,心明猛然睁开双眼,目光如电般射出!紧接着,屋内的烈风瞬间停息下来,心明的僧袍也回落下来,整个人也恢复了以往的模样。 但天行却分明感觉到了师父的不同,虽说心明就在他的眼前,却给人一种不真实之感,仿佛更本不存在一样,连呼吸似乎都没有了! “师父,您可是有什么收获?” “不错,为师苦修二十载,今日终有所成,还多亏了这斗转星移点醒了为师,让为师一朝得悟!”心明显得很是高兴,嘴角怎么也落不下来! “师父,那徒儿的伤势……” “无妨了,今日为师武功圆满,你的伤势自然不在话下!” 天行心中狂喜,难道自家师父竟是完成了九阳神功?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16章 欲下山去 心明的确是完成了九阳神功,此事来的虽然突然,却也在情理之中。 要知道,心明已经隐居在少林二十年之久了,而他每日最重要的事情便是钻研武学,况且心明本就怀有精妙武功,又得少林绝技、九阴真经相辅,日积月累之下,如今他的功力当世恐怕无人能及了! 不过心明要做的并非天下第一,而是要创造出一门从未有过的内功,须知从无到有才是最难的。心明的功力已有七十余年,早已涨无可涨,距离顿悟突破也只有一步之遥,但就是这一步之遥却犹如天堑。 事物的发明创造,有时候缺的就是灵光一现,薄薄的窗户纸只要轻轻一捅就能捅破,但若是找不到方法,或许几年几十年也徒劳无功。世人皆知一枚鸡蛋不可能立在平坦的桌子上,但哥伦布只是轻轻的鸡蛋的一头在桌上轻轻一敲,鸡蛋就稳稳地直立了起来(不知道这个故事的童鞋,请搜索“哥伦布竖鸡蛋”)。 这样的方法没有什么稀奇,但你若是想不到,便永远不能做到。斗转星移对于心明来说,就是一枚磕破皮的鸡蛋,一举将他点醒,厚积薄发之下将九阳神功完成。 心明神功既成,天行的伤势自然不在话下,只需修炼九阳神功,便可将体内两种真气尽数化为九阳真气。自此,天行在心明的指导下开始研习神功,虽不及张无忌有“武当九阳功”筑基,但有简化版的易筋经在身也相差不远。 张无忌能学到九阳神功,虽说是因为他福缘深厚,但他先后跟随张翠山、谢逊、张三丰学习武功,武学见识境界自是非凡;天行虽然只有一个师父,但心明绝对不比他们三个来的差,至少对于九阳真经,心明是最有发言权的,故而经中有任何不解繁杂之处,自有心明详细讲解,所胜张无忌不知几何。 天行每日除了练九阳神功,便是修习几样少林功夫,至于那斗转星移此刻他也不敢再练,只等日后功力有成在做打算。 这九阳神功的第一卷,与那简化的易筋经多有相似之处,天行有四年功力在身,居然进展奇速,只短短四个月时光,便已将第一卷经书上所载的功夫尽数参详领悟,依法练成。 练完第一卷经书后,天行体内再无易筋经真气,亦无慕容家真气,可谓功德圆满。待他练完第二卷经书,便已不畏寒暑。只是越练到后来,越是艰深奥妙,进展也就越慢,纵有心明在旁指导,第三卷也整整花了一年时光,最后一卷更练了三年多,方始功行圆满。 当然,这里所说功行圆满只是九阳小成罢了,日后还需勤练不辍,积蓄内力,以求打通周身穴道,进入先天之境。毕竟像张无忌那样靠一个口袋练成神功,天下间只有他一个了。 天行练这九阳神功共五年有余,从一个孩子渐渐长大,十七岁的他面容俊美却不失阳刚,略显瘦削却不文弱,端是一位美少年。 这一日天行还是在后山禅院与人切磋,不过对手已经从当年的无色,变成了他的师父心明,此刻无色只能站在一旁观战,因为他完全不是天行的对手了。 天行用的是少林第一掌法般若掌,这功夫精妙繁复,天行若不是身具九阳神功,还真不能将它学会,不过就是如此他此时也不能完全发挥这掌法的精髓。而心明的掌法也是不凡,掌力或刚或柔,或阴或阳,招式虽似简单,却有奇效。 无色只能见二人在院中上下翩飞,如同穿花蝴蝶一般,距离如此之近竟是看不清他们的面容,只觉得整个院子都是他们二人身形残影。 天行虽说少年有成,但无论招式内力都远远不是心明的对手。只见心明招式一变,一掌打在天行的肩头,内力轻轻一吐将天行远远的推开来,这场比试到此结束。 天行揉了揉肩膀,心明这一掌将他推出丈外,使用的是九阳神功的柔劲,虽不至于受伤但也觉得疼痛。场外的无色有些兴奋对天行说道:“小师叔,您的般若掌怕是不在天鸣师叔之下了吧!” 天行却没有得意而是谦虚道:“师兄他研习这般若掌已经十几年了,怎么是我能比得了呢。”他转而又问心明:“师父,您用的是什么功夫,好像不是少林的绝技吧。” “不错,这功夫是为师出家前所用的。”心明微微一笑,对天行的武功进境很是满意。 无色听了有些震惊,他在寺中五六年了,对于心明也有些了解,也知道他是“半路出家的和尚”,而且武功不低,却没想到他的武功竟能与七十二绝技相媲美。 “那师父,您教我好不好?”天行对心明的武功可是垂涎已久了,那毕竟是和王重阳大成平手的功夫,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绝对不输给降龙十八掌、一阳指吧! “这功夫日后为师自然会教你,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心明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无色有些不解,难道心明师叔祖不愿倾囊相授么,忍不住心中疑问说道:“师叔祖,我听说若是内力不够火候,强练一些精妙武功便会走火入魔,难道说是因为小师叔内力尚浅么?” “他的功力虽然够了,但我却另有考虑,你们就不必多问了。” 无色虽有疑问,但也不再问了,只是恶意揣测道,您老人家是怕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吧! 天行也是失望,不由问道:“那师父,您觉得什么时候我才可以学啊!” 心明略微思索道:“等你达到五绝的程度,为师就会教你了。” “什么!”看着心明一副认真的表情,天行无色二人都是一阵无语,若是都有五绝的程度了,那还学什么武功招式啊! “师父,您就不要开玩笑了,徒儿今年才十七岁,想要达到五绝的程度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心明却道:“你从未下山过,也不知道自己武功有多高,只有等你还俗下山才明白了。” “还俗下山?师父,您是说徒儿要还俗下山么?”天行一阵激动,他虽然在少林生活了十七年,对这里也颇有感情,但他心里最期待的还是山下的精彩世界。只是想到自己十七岁,郭靖也不过十三岁,黄蓉小妹妹更是只有十岁,下山的心思也就淡了下来。 “你难道不想下山么,想要在寺里当一辈子和尚不成?”心明微笑道,他见徒弟成就了得,心中高兴难得的调笑起天行来了。 “不不不,徒儿当然想要下山,只是有些舍不得师父罢了。” “不必用这些话来诓我,为师还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么?也不知道你从小长在这寺里,怎么有那么多花花心思!” 天行嘻嘻一笑,总不能告诉你,都是前世带过来的吧! (我写这本小说,原本是作为一个小爱好来进行的,前几天有编辑联系我,说了一下签约的事情,我想了想也就同意了,于是现在小说分类从同人改成了武侠。既然签约了,那以后我会更加用心的去构思,去敲字,也希望各位能够多多支持。最后感谢书友“企鹅卫队”的大赏。)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17章 心性转变 天行终于要还俗下山了,这件事早已在他的计划之内,却没想到来得这么早。 当天行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睁开眼睛,他心中没有一丝穿越后的欣喜,反而是割舍不断的对亲人的思念,以及未知生活的惶恐。当他第一次听到王重阳、周伯通名字的时候,他知道这里是射雕,一个他所熟悉的世界。与其说是对武侠生活的向往,不如说这是天行将它当作转移注意力的真人游戏。 天行的心中是不安的,是焦虑的,而这一切却是不能和别人倾诉的。天行知道这里每一个角色的来历,知道他的性格与弱点,知道他的开始与结局。天行仿佛是超脱于众人之外的神灵,可以利用每一个机会强大自己,又或者消灭敌人于萌芽之中。 这样超然物外的感觉似乎很爽,但,这并不是生活。这更像是一场游戏,一个知道全部游戏攻略的游戏,没有失败的可能,自然没有成功后的喜悦。 天行惶恐,他并不信任任何一个人,包括觉远、心明甚至是他自己。他知道日后的敌人是谁,也知道敌人是如何的强大,武功高绝的西毒欧阳锋,甚至还有那纵横大漠的一代天骄。所以,天行想要学会武功,而且是冠绝天下的神功! 不可否认,天行靠近心明是有目的的,他想要的便是那九阳神功,因为这是他在这少林寺可能学到的最高武学。当天行在藏经阁找到慕容家武功时,他更是欣喜若狂,因为他感觉得到了未来生活的保障。同样的,天行害怕失去这样一份保障,他并没有将秘籍交给心明,而是自己偷偷的练习起来。 不只是心明,甚至于觉远,天行对他都做不到真心相待。或许从内心深处天行就瞧不起觉远这个迂腐的人吧!堂堂穿越者都学不到的九阳神功,为什么却被你轻易得到,而你却又对它毫不在意。纵然觉远对天行有“养育”之恩,但在天行心中,或许只把他当作了保姆一样吧。 怀着这样焦虑的心情,戴着虚假的面具,以及对周围一切的不信任,天行长大了,而且还学会了一身不错的武功,然而他内心深处却没有几分欢喜,似乎这一切都是在计划当中,每个人都是棋子,每个人都履行了他作为npc的职责。 天行感觉不到快乐,寺中十七年,他收获了许多,但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得到,他不知道这种空虚之感是从何而来。 直到如今,天行要下山了,寺里的一切都将与他无关,仿佛只是到少林寺一番旅游而已,只不过旅行的时间稍微长了一些。 跪拜在释迦牟尼佛之前,天行心中依然没有一丝的敬畏,就如同当年他出家时一样。或许真的是只有失去,才会懂得珍惜,回想十七年来的一切,天行忽然觉得他做错了,而且还错的离谱。 少林寺中的一切,莫要说活生生的僧人,便是一草一木,甚至藏经阁中的经书,都是有生命的。少林寺并不是游戏里面的门派,而是真真正正的,传承百年的古刹;而寺中僧人,更不是什么npc,而是鲜活的生命,每一个都有他自己独特的经历,每一个都有着七情六欲。 心明是他的授艺恩师,而不是一本活着的武功秘籍;觉远是他的养育恩人,亦是他的识字老师,而非什么保姆! 望着那宝相庄严的佛祖,天行竟是情不自禁的留下了泪水,这泪水即使为了祭奠早已“死去”的自己,也是为了那些曾经被他伤害过的人。直到此时,天行才明白,人们真正跪拜的并不是佛,而是自己内心深处的淳朴;佛祖也不是神仙,而是每个人心中的大彻大悟。 …… 清晨,寺里那悠远的钟声再次响起,盘坐在院子当中的天行睁开了双眼。这一天是他还俗下山的日子,也是他重新开始的时候。原来将心中的包袱放下,竟是这样的轻松愉悦,仿佛连阳光空气都变得更加美好一些。 心明这时推开了房门,天行不由微笑道:“师父,您起床了啊!”这声师父叫的发自肺腑,这等细微的变化天行自己都没有发觉出来。 心明一愣,他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干净剔透的天行,虽然不知道究竟为何会有这样的改变,但心明却知道天行的心性真正成熟了。 “徒儿,你今日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嘛,难道要下山离开师父,就那么值得高兴么?” 天行挠挠头,尴尬道:“徒儿当让不想离开师父,原本徒儿心中也是苦闷,可今天早晨打坐之后,却是不知为何心情不错。徒儿可没有半点对师父不敬的意思!” “哈哈哈,说明你长大啦!和为师去找方丈吧,今天就让你还俗下山。” 天行略显犹豫,说道:“师父,我想先和觉远道别好么,他对我恩情不小,却一直没有报达,这次离开寺里,还不知道时候才会回来。” 心明一笑:“那就去吧,男儿立世当恩怨分明,你虽是他的师叔,但那只是因为为师缘故,他的对你的恩情却是要记得。” “嘻嘻,徒儿遵命!”话毕,天行就往藏经阁跑去。因为觉远昨夜又没回禅院,以他“佛呆子”的性格,必定是留在了藏经阁。 果不出所料,天行才靠近藏经阁,就听到了觉远颂佛之声。对于佛经天行向来兴趣了了,只是记得几本常见佛经,也不知道觉远到底是在念什么。 “觉远师傅,你果然是在念经了。”天行感念其恩,故而称之为“师傅”。 “呀,是小师叔来了,怎可教我‘师傅’啊!”觉远见是天行,不由一惊,连忙向其行礼。 天行自然不能让他行礼了,双手托住觉远,真诚道:“觉远师傅,你将我养大,又教我识字,这等大恩怎么当不得‘师傅’二字。这些年是我太不懂事,如今我要下山去了,特地向你来道别。还要感谢你这些年的大恩了。” 说完,天行深深地鞠了一躬。觉远想要拦他,却哪里拦得住,想要再说些什么,天行已经离开了。 天行想要还俗,这比出家时候的程序要简化不少,出家之时,需要经过长时间的考察;而还俗只需要僧人自愿离开即可。况且他只是未成年的沙弥,而非成年后的比丘,二者虽都被叫做和尚,却大有不同。 心慧方丈对心明师徒知根知底,从未想过能让他们二人一直留在少林寺,此刻天行提出还俗的要求早在他的意料之中。故而他很痛快的就同意了天行还俗的请求,自此天行便不再是僧人了。 ps1:这一章主要说的是天行的心性变化,大家可能不太爱看,我对此表示歉意。其实,与其说是天行的心境变化,不如说是我的思想转变:以前只是写来作为爱好,一些人物情感描写的就不到位,导致天行的性格略显功利,所以就有了这一章作为他改变的契机,还望海涵。 ps2:有关出家、还俗、沙弥、比丘的一些详细情况,请看“作品相关――佛教小知识”。 ps3:晚上还有一章。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18章 是非人心 少林寺朱红色的大门缓缓打开,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来诉说它那沉重的历史。 天行背着包裹迈过门槛,又回头对众人道:“师父,方丈,觉远师傅,还用众位,我这就走了,你们也不要再送我了。” 只见心明、心慧、觉远以及寺中僧众都到了门口来送他出山,少林封山几十年,寺内僧众自然成了亲密之人。天行看这么多人的送别,心中也是一阵感动。 这时心明道:“徒儿,天下武功均分‘体’、‘用’两道,‘体’为内力本体,‘用’为运用法门。为师传你的内功要勤加练习,至于各种招式却不必强求。” 天行牢牢记下,道:“师父,徒儿这就去了,等徒儿闯出一番名堂再来看望您老!”话毕,天行不再留恋,大跨步而去了。 行了百十米,天行忽然回头,看着还在门口的心明,大声喊道:“师父,您俗家是姓‘薛’吧!” 心明一愣,道:“不错!” “那师父,以后徒儿就叫‘薛天行’吧!”说完,天行朝远处而去了。 心明身子不由一颤,竟是红了眼眶。 …… 天行下了少室山延古道而行,便到了千年古城登封。 早在夏王朝就在登封附近的阳城建都,称之为“禹都阳城”。后来汉武帝刘彻游嵩山,在这里建立了嵩高县,隋朝时嵩高县改为嵩阳县。之后武则天登嵩山、封中岳,以示大功告成,改嵩阳县为登封县,改阳城县为告成县,取“登岳封禅,大功告成”之义。 登封县地处河南腹地,此刻虽属金人管理,但依旧繁华。天行自穿越而来从未下过山,也没见过此时的城镇是何模样。虽说登封的繁闹景象远远不如几百年后,但这里鳞次栉比的商铺,喧嚣的叫卖声,以及衣着“古朴”的人群,都给了天行新奇之感。 天行东张西望,胡乱逛了半天,直到腹中饥饿,才来到一家客店前。他正寻思,是否要像电视剧里那样“来两斤熟牛肉,一壶好酒”,就被店小二无情的唤醒了。 “哟,小师傅快快请坐,我们店里有上好素食素菜,您要点什么?” 天行摸摸了光光的脑袋,一阵无语,他所说已经还俗,但这头发一时半会也张不上来,此时又是一身僧袍打扮,店小二哪里肯给他什么“熟牛肉”。好在他吃素吃惯了,也不差这一顿半顿的,便要了一碗同样驰名于电视剧的“阳春面”。 这阳春面由于是给天行这个“僧人”准备的,连点葱花蒜末都没有,好在这家店开在少室山下,在碗里点了几滴香油,算是很给和尚面子了。 话说僧人原本是可以吃肉的,佛教当中并没有禁止吃肉的规定。佛家禁止吃的,是“荤”。这个荤,在佛经里不读hun,要读成xun,是“熏”的意思,指气味熏人的蔬菜,“荤乃蔬菜之臭者”,比如说大蒜、大葱什么的。至于辣椒,此时的中国还没有这玩意。我们现在所讲的荤(hun),例如鸡鸭鱼肉,佛教叫做“腥”,而不叫“荤”。 后来僧人之所以要吃素,是因为南北朝梁武帝萧衍。这皇帝很是信佛,觉得和尚既然不杀生了,又怎么能吃肉呢?所以一道诏令下达,全国的僧人都改吃素了。所以除了汉语系的佛教,东南亚佛教的僧人、藏传佛教僧人只有不得杀生,没有必须吃素的戒律。 《梵网经》讲得更具体:“若佛子不得食五辛。大蒜、葱、慈葱、兰葱、兴渠是五辛”,荤就是这五种蔬菜。荤字从草头而不从肉旁,说明荤的原始意义,是植物而非动物。佛教认为吃了荤,耗散人气,有损精诚,难以通于神明,所以严加查禁。可是后来,许多寺院竟然不吃肉食,而不戒葱蒜,算是本末倒置,经书也白读了。 话题扯远了,还是继续看天行这碗阳春面吧。 天行吃了这面条将帐结了,正准备继续赶路,却听见店外一阵喧闹。天行一阵好奇不由走到窗口望了过去,却见到了让他怒火中烧的场景。 只见店外不知何时来了一位面容清秀的孝衣女子,那女子身后还躺着一具被草席遮盖的尸身,竟是要卖身葬父母! 此刻那女子周围有七八个金兵骑着高头大马,将她团团围住,口中污言秽语的调戏着,不时还用手中皮鞭凌空抽动几下,清脆的声响将那女子吓得瑟瑟发抖。店外也有不少人围在一起,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为女子做主,皆是冷漠又怜悯的看着她。 天行此生最恨的就是欺侮妇女之人,此刻他一身武艺更是毫不畏惧,当下就要出去将这些金兵惩治一番。 那店小二却是机灵之人,见天行神色不对,竟是一把抱住了他,口中叫道:“小师傅,您可不能管啊,这是要惹出大祸来的!” 天行被气的够呛:“你这贼厮,你们不管也就罢了,还容不得我伸手么!” “佛爷,您消消气,您是我亲爷爷!您是少林寺出身,武功高强,自然不怕什么金人,可小店不敢啊!若是您把金人得罪了,一走了之没什么关系。可众人都看到您是从小店出去的,若是他们迁怒小店,让小店交出人来,那小的们如何是好?佛爷,这登封已经是金人的天下了,这样的事情小的见得多了,您管不了,也管不过来啊!”小儿说的激动之极,到后来甚至有些声泪俱下了! “你这厮!”天行气的冒火,但又不知如何指责这小二,他说的虽然无情,却是事实!你说他无情也罢,但这就是乱世人的生存! 天行这里正在僵持之时,店外却又了新的变化。一个金兵最先按捺不住跳下马来,伸手就要去捏那孝衣女子的脸蛋,那女子却是吓得一动不敢动,场外百姓虽说不忍,依然没有一个敢于站出来。 突然一道破空声传来,天行看的清楚,那是一根不起眼的木棒。木棒正中那金兵的胳膊,咔嚓一声,那金兵手臂便断了。这一下大出众人所料,骑在马上的几个金兵略显慌乱,也不顾地上打滚的那个同伴,而是全身戒备。 “金狗鞑子,敢欺我汉家无人么!”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围在四周的众人都让出一条路来,现身的是竟是两个乞丐。 那年老的一个有五十来岁,身上挂着七个布袋;年轻的有三十来岁,也有六个布袋。两人都是一副邋遢样子,身上衣服破破烂烂,也看不出本来颜色,裸露出的小腿还生有脓疮。 天行一愣,看这二人打扮,应该是丐帮弟子了吧!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19章 共往汴京 那店外来了两名丐帮子弟,分明是要为这女子出头了,天行对抱着自己的店小二道:“丐帮的英雄要出手了,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店小二连忙松开了手,紧张道:“佛爷,是小的多有得罪,望您见谅,见谅!”天行当然也不会这小儿计较,若不然只需内力一震,就能将他弹开,天行也是不愿意伤了这小二。 在看店外的两帮人,没有过多言语,就要打了起来。七八个金兵排成一排,就要依靠马匹之利向丐帮二人冲锋。那丐帮二位,虽说是有武艺在身,但对于这种军中战阵也不敢轻视,面色凝重的对峙着。 天行怕这两个丐帮弟子吃亏,从桌上拿了几支筷子走出店去。天行隐于围观众人当中,那金兵驾着马匹后退几步,然后猛然加速起来,朝着丐帮那两个瘦小是身影冲去。天行看时机已经到,手掌轻轻一扬,那筷子就朝着几匹骏马而去。 天行之前从未练习过暗器,也不知道任何的暗器手法,故而没有瞄准马上的金兵,而是看准了马匹。纵使他的准头再差,这么大的目标总不会一个不中吧!几根筷子发出尖锐的哨声,丐帮两位弟子立即警觉,但还未等他们反映过来,那筷子已经越过他们,击中了三匹大马。 那筷子在九阳神功的加持下,犹如钢钉一般钉在马上,马儿吃痛哪里肯在奔跑,只是嘶吼着扬起双蹄,连马上的金兵都险些掉了下来。更有一匹马被打中了眼睛,木筷直接没入眼眶,马儿只挣扎几下就没了气息。 这一下来的突然之极,金兵一方顿时慌乱起来;丐帮两位虽不知是和人相助,但他们也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当下往前冲去。金兵原本只是借住马匹之力,但马儿站在原地不动,他却更难躲避地上之人的攻击,只是几个回合,丐帮之人就将金兵屠了干净。 年老的那乞丐朝身后看去,想找到相助之人,只见众人皆是见到死人后的惶恐,唯有一颗光头显得醒目,但这小和尚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乞丐只当那人已经离去,便高声道:“今日杀人者是丐帮弟子,我叫黎生,这是我师侄余兆兴,金狗鞑子若是想要报复,可不要找错了人啊!” 话毕,黎生竟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来,走到那卖身葬父的女子跟前,将银子递了过去:“姑娘,我叔侄二人出手鲁莽惊了姑娘,还请姑娘海涵。这城里出了事端,还请姑娘赶紧出城,莫要再回来了。” 那姑娘也算有胆气了,收了银子向二人道声谢,便拉着父亲的尸身走了。 此处热闹散去,又死了金人,周围百姓不敢再围观,皆远远散去,那黎生余兆兴也提起棒子,顺手还牵了剩下的几匹好马,往城外而去了。 …… 黎生二人快马加鞭,走出城后一直又行了几十里,到了一处小树林才停了下来。 黎生面色凝重的对深厚道:“不知是哪位前辈高人到了,丐帮弟子黎生见过了。”那余兆兴不由一惊,他毕竟不如黎生功夫高深,并未察觉有人来了。 “哎呀,让你们发现了呢,不过我可不是什么前辈。”话音刚落,天行的身影就出现在二人面前。 原来是天行见二人颇有英雄侠气,又是洪七公的门下,便想要上来结识一番。黎生二人杀了金兵,光明正大的抢了马匹,天行却只能一路靠轻功追上来。但天行没学过什么上乘轻功,只凭借九阳神功飞奔而来,而且他也未想过隐藏身形,便被黎生发现了。也正是如此,黎生才面色沉重,口称前辈,毕竟仅凭轻功就能追上马匹,这份功力实在骇人。 黎生见来人竟是刚才的小和尚,心中不由惊奇,不知道武林当中如何多了这样一位俊秀少年,又想到刚才打杀金兵有人相助,便问道:“方才可是小师傅出手相助?” “不敢说是相助,只是那金狗实在欺人太甚,我也是气氛难当,便出手教训一下,还请两位英雄不要见怪。”天行这话算是颇给面子了,若不是他出手,这二人想要取胜也没那么容易。 “多亏小师傅相助,我叔侄二人才能杀掉几条金狗,又怎敢怪罪小师傅。敢问小师傅可是少林寺的僧人?”黎生二人放下心中戒心,毕竟是刚才相助的恩人,应该不会对他们不利,况且那犀利的暗器就不是他们所能抵挡的,若是天行有何不轨,也不用大费周章。黎生哪里知道,若是让天行用筷子攻击他们二人,还真不见得打的着。 “呵呵,我之前确实是在少林寺,只不过今天刚刚还俗,这是我第一次下山。”天行也不隐瞒,主要是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黎生二人不由一愣,饶是他们二人见多识广,见过僧人,见过还俗的,却从没见过刚刚还俗一天的!不过黎生也明白了刚才为何天行见不得死人,原来是一直在寺里吃斋了。 “那小兄弟怎么称呼?” “我叫薛天行,两位英雄叫我天行就好。” 黎生心中一凜,这少年竟是天字辈僧人,难怪武功如此高强,少林寺几百年底蕴,当真不可小觑! “原来是天行小兄弟,我二人不过是臭乞丐罢了,也不是什么英雄。小兄弟若是不嫌弃老丐,便叫我黎叔好了,这是我的师侄,余兆兴。” “见过黎叔,见过余大哥。”天行拱手道。这可是他第一次拱手行礼,前辈子用不到,寺里都是合十的。 黎生二人还礼后道:“薛兄弟,不知你为何要追我叔侄二人,若是我们能有什么帮忙的,必不推辞。” “其实我也没什么事,只是觉得二位杀金兵甚是痛快,洪帮主又是赫赫威名,我便想追过来与二为结识一番。唐突之处还请不要见怪。” “哈哈哈,洪帮主英雄豪杰,我们这些徒子徒孙只能做些微末小事,倒是让薛兄弟见笑了。薛兄弟,你刚还俗下山,可有什么打算么?” “我正要往汴京去,我与那威远镖局有些渊源,便去投奔他们。”威远镖局是河南一带的大镖局,他们的总镖头正是无色的老爹,名叫杜镇山。 天行的武功虽说不错,但江湖经验毕竟浅薄,说不准会被人下了阴手。天行武侠电视剧看了不少,知道一不小心就会丧命,所以从善如流的听从无色的建议,到威远镖局学习一段时间,再去闯荡江湖。 “咦,薛兄弟要去汴京么?”余兆兴惊奇道。 “怎么,你们也去不成?” 黎生却道:“我们要去商丘,正好路过汴京,可以与小兄弟共行一路。” 天行开心道:“那自是极好了,一路上还请黎叔,余大哥多多照顾了。” 黎生二人原本牵了四匹马,这时便分给天行一匹。只是这玩意天行从没骑过,黎生二人教了半天,天行才能驾着马缓步而行。到了第二天,天行进步飞快,三人朝汴京飞驰而去。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20章 雨中破庙 汴京在登封之东,相距仅三百多里地,三人骑着马儿速度不慢,第二天中午就已经到了汴京附近。眼见离汴京不远,黎生二人便要继续往东去商丘,便不再与天行同行。 “薛兄弟,再往前行一阵就是汴京了,我们便在此处分开吧。”黎生如是说道。 “好,此次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聚,那黎叔、余大哥你们多多保重。”天行对这叔侄二人感官不错,虽说是乞丐出身,但身上豪迈之气令人心折。 “薛兄弟也多多保重,我们走了!”黎生话说完,便不再啰嗦,和余兆兴纵马而去。 待二人行远,余兆兴忍不住问道:“师叔,我们不也是要去汴京么,为什么不与薛兄弟同行?” 黎生道:“唉,我们相识毕竟只有一日,又怎可托大?” 余兆兴却道:“我看薛兄弟为人仗义,又对我们有恩,决计不是什么奸人。” “我也不觉得薛兄弟是奸人,但你我此次去汴京,所做之事十分机密,又凶险万分。万一有了差池,你我丧命事小,耽搁了帮里安危事大!况且薛兄弟并非我丐帮中人,若是连累了他,也是我们的过错。”黎生也觉得对不住天行,只是他个人的荣辱,相比起帮中大事,也算不得什么了。 …… 天行目送黎生二人远去,自己也驾着马继续前行,突然间一阵狂风吹过,头顶多了一层厚厚乌云,晌午的天气竟是暗了下来,眼看就要有一场大雨。天行虽然早已不避寒暑,但也不愿被雨水淋了,当下纵马狂奔,想在下雨之前寻个避雨的场所。 天行沿着大道,向东行去。头顶乌云越来越厚,天色也愈发昏暗,偏生一路上连一间农舍、一座凉亭也无。过不多时,豆大的雨点已经落了下来,仅片刻天行就全身湿透。 天行又行了一会,听得水声,来到一条河边,见溯河而上半里处有座小屋。天行加快了脚步,行到近处,见那个屋是座东歪西倒的破庙,但总是个避雨之处,虽然破败,却也聊胜于无。 那庙门早已烂了,到得庙中,触鼻尽是霉气。天行从河里打来一钵清水,又拆了些破桌破椅生起篝火,将钵盂架在火上烧起水来。天行身上的僧袍早已湿透,九阳神功运转全身,身上便升起腾腾雾气,片刻后衣服便干了,只是还有些污垢,此刻也顾不得清理了。 此时天上黑云越聚越浓,雨下得越发大了,天行从包裹里取出两张肉饼,这是今天早上买来作不时之需的,此时正好来填填肚子。肉饼的滋味果然不错,虽然已经凉了,但还有热水可饮,也还算不错。 忽然,破庙之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只听得马蹄声响,十余乘马自西北方疾驰而来,片刻间奔到近处,黑暗中影影绰绰,马上都骑得有人。一个声音说道:“我便说这里有个小庙吧,我小时候经常来这里玩耍,又怎么会记得错。”另一人大声道:“莫要再啰嗦了,少镖头,我们快进去避避雨吧。” 这些人靠的近了,才看见庙里的火光,见天行独自一人在烤火,也不招呼,径直走了进来。 “咦,你这小和尚好不守规矩,竟在庙里吃起荤来,也不怕佛祖惩戒么?”原来是个中年男人看到了天行手里的肉饼,忍不住调笑道。这一行人闻声也看向了天行,都哈哈大笑起来。 “好了,莫要多事!”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出声喝止道,这人年纪不大但威信不小,众人皆拱手应是,想来这人就是他们口中的“少镖头”了。少镖头看了天行一眼,也不说话,寻了个干净地方坐了下来。 “真是晦气,眼看就要到家了,却又下起一场雨来。” “咱们走南闯北,刮风下雨还不是常有的事情,也用不着抱怨。” “许久不回家了,也不知道镖局里生意现在如何。” “有总镖局坐镇,自是没有什么问题,咱们有什么好担心的。” 一时间,这群镖师旁若无人的说起话来,权当看不见天行一样。当然天行也没和他们说话的心思,只是这群人既是这一带的镖师,恐怕与那威远镖局有些关系。 天行盘坐在火堆旁边,吃完了肉饼便开始打坐。此时环境混乱,天行自然不会睡觉,也不会修炼什么内功,只是闭目打坐,权当休息了。 突然西边又传来一片马蹄声,也是十余骑,沿着大道驰来。天行心道,怕是又要到这里来避雨吧,这小庙不大,怕再也装不下十来个人了。 果不其然,这群人径直往这小庙而来,只听得一个清亮的声音叫道:“不知是那一路的朋友在这庙里,可否出来一见。” 方才调笑天行那中年男子站了出来,走出庙门说道:“我等是威远镖局的,不知诸位是谁?” “哈哈,原来是威远镖局,那真是最好不过了,还请诸位将这小庙让出来,让我等休息可好?”新来的这群人竟是与这威远镖局有过节,这下可是冤家路窄了。 那中年男子也认出对方来了,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原来是福隆镖局的,这小庙可是我们先到的,想让我们让出去,你们是休想了!” 这时双方诸人都已知道是对头当前,若是平时或许可以错身而过,但今日怕是难以善了了。福隆镖局的人既然已经到了庙门口,自然没有直接退去的理由,淋雨赶路还是小事,但别人却会说福隆镖局怕了威远镖局;而威远镖局已经在小庙当中,更是没有理由离开了。如此,双方人都全身戒备,准备做过一场。 威远镖局的少镖头走出庙门,朗声道:“福隆镖局的众位,你我两家虽有宿怨,但也未曾动手,难道今日真要兵戎相见么。”他说这几句话时运上了内功,夹在雨夜嘈杂声中,庙里庙外,仍然无人不听得清清楚楚。这等内功在天行看来虽然浅薄,但福隆镖局的众位显然被震惊了。 只见福隆镖局当中走出一五十左右的镖师,这人头花花白,面色却十分红润,笑道:“杜少镖头果然是少年英雄,可我们却也不会怕你!”这老头声音沙哑,听着如同破铜烂铁摩擦时产生的噪音,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少镖头面色一沉:“不想竟是‘铁狮’当面,前辈今日定要与我等分个高下么?” 那花白老头低声道:“那就要看小辈你的表现了!”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21章 天行出手 少镖头脸色更加难看,这铁狮如此说话分明是一点面子不给了。威远镖局这边更是群情激奋,那中年汉子怒道:“老家伙,我们少镖头给你面子才称你一声前辈,莫要以为是我们怕了你。你若是不知好歹,今天就让你这铁狮变成死狮!” 那铁狮闻言也不见怒色,阴阴的对着那中年汉子道:“让老夫变成死狮么,就怕你没这样的本事吧!” 话毕,铁狮忽的飞身而起,双手成爪抓向那中年汉子。铁狮说打就打,那中年汉子也早就暗自准备,当下毫不畏惧的提起长刀砍了上去。 铁狮见长刀砍来,微微侧身闪过,同时竟然一手抓向了刀刃,一道金铁交鸣之声响过,那钢刀已经落入铁狮手中。原来那铁狮竟带着铁指套,既可作爪攻击敌人,也可抓住对手的兵器,端是厉害。 铁狮一手抓着钢刀,一手抓向中年汉子的小腹,若是被这铁爪抓中怕是要开膛破肚了!中年汉子不敢略其锋芒,弃了钢刀便往后退去。不过中年男子往后退,自然不如铁狮向前快速,几道寒光闪过,中年男子小腹上多了几道血痕。 铁狮还要出手,旁边的少帮主一刀砍向了铁狮的脖颈,那铁狮不敢再进,毫不犹豫的扬起胳膊当下了这一刀,竟又是发出当的一声! 天行坐在庙里,也是轻咦一声,难不成这铁狮是金刚不坏不成?他哪里知道,这铁狮少年时练的是铁布衫的功夫,只是他偷懒耍滑没有什么成效。行走江湖时便在身上加了一层钢板,装作铁布衫高手来唬人,铁狮所用的兵器又是钢爪指套,江湖上的便有了“铁狮”的名号。 这其中关节天行自然不知道,但威远镖局和福隆镖局针对已久,众人对铁狮的底细也知道清楚,见到这种场景也不觉奇怪。这铁狮的武功不敢说有多高强,但是“刀枪不入”确实麻烦,少镖头与他一时战作一团。 双方的领头已经动手了,剩下的小弟自然没有旁观的道理,二十来个人顿时混战起来。不过双方还都有理智,刀剑皆未出鞘,怕的就是出了人命,双方结下死仇。 这场乱战终究是福隆镖局更占优势,少镖头虽然说内功不错,但也伤不到老奸巨猾的铁狮。其他的镖师武功都很稀松,而福隆镖局这边人数较多,两个打一个总是能打得赢。 果不其然,一炷香之后,威远镖局全线败退。铁狮躲过少镖头砍向脑袋的一刀,笑道:“杜少镖头,还不停手么,你们镖局可是没剩几个人了。” 少镖头环顾四周,见自家的镖师都被擒了,闪亮的钢刀正架在脖颈,他心中纵有不甘,也不得不服软了。长刀一掷,福隆镖局的小弟就将少镖头绑了起来,少镖头昂首道:“铁狮,今日我们认栽了,你想要如何便划出道来。不过今日之耻,杜某来日必报!” 铁狮刚要说话,一小弟道:“铁爷,庙里还有一个小子,不过是个和尚。” “哦?杜少镖头,你们镖局还收和尚么?”铁狮走进庙里,见天行正悠闲的烤火,看到他那云淡风轻的样子,铁狮也有些奇怪:“小子,你们的人都被抓了,你不怕么?” “我和他们不认识,你想要怎样也和我无关,只要你不妨碍到我就好。”天行低头摆弄木柴,头也不抬的说道。 铁狮阴**:“赫赫,不认识么?我听说杜家还有一个儿子,好好的镖头不做,竟去了庙里当和尚,做了断子绝孙的勾当,这个小子不会就是你吧!” 天行脸上怒气闪过,这铁狮说的那个“小子”指的就是无色了。但他的话语中对僧人十分不敬,不仅侮辱了无色,还将少林寺众多僧人都包括在内,这让他如何能忍:“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但你说了不该说的话,就要为它付出责任!” “小子,你莫不是念经念傻了,敢这么和我们铁爷说话,活的不耐烦了么!”铁狮还未开口,便有一个小弟甲嚣张道。 “什么狗屁铁爷,倒是有个铁王八,靠着壳硬能在别人手下多撑几招。”天行早就发现这铁狮脚步轻浮,内功显然没什么火候,他既然能挡住刀枪,必然是穿了铁甲。 天行这话正中铁狮的短处,也不管眼前这人是何底细,铁狮都决定要将他撕裂,当下怒吼一声,挥舞着铁爪朝天行攻来。 天行也不起身,拿起正在燃烧的木柴,朝着铁狮的面门扔了过去。铁狮一惊,不由用手将木柴打开,天行又扔柴火,铁狮又打开,来来回回七八次,直到天行将面前的木柴都仍光了。 天行嘴角微翘道:“我说,你不觉得很烫手么?” 铁狮手掌微微颤抖,单是打走一两条木柴倒也无妨,但天行扔的紧凑,铁狮的手就像在火上烤一样,此刻手指只怕已经起泡了吧。但为了保持“高手”的风度,还是忍住没将指套摘下来,反正柴火已经没了,忍忍也就过去了! “你难道不知道铁是很容易导热的么,没文化真是可怕!” 虽然不太明白天行的话,但显然不是什么夸奖之意。铁狮咬着牙再次猱身而上,哧的一声抓向天行胸口,一抓既出,第二抓跟着递了出去。 天行不闪不避,也是双爪齐出,自铁狮肩头抓将下来,这一抓自腕至指,伸得笔直,劲道凌厉已极。那铁狮哪能躲开这样一击,听得嗤的一声响,张双手衣袖已被天行抓在手中,双臂裸露,现出几块钢板来。 “你这‘铁布衫’还真是厉害啊!”天行扔掉两片衣袖,微微笑道。 “你这是什么功夫,怎么如此厉害!”铁狮中了天行一抓,不由骇然,若不是有钢板护持,他的手臂恐怕就要废了! “少林龙爪手,不知道比你的铁爪如何?我还有更厉害的,你也试试吧!”天行话毕,朝着铁狮攻了上去。 铁狮见了龙爪手,早就没了胆色,见天行打来慌忙向后退去,只是他哪里躲得过去。只听当的一声,天行一掌打在铁狮胸口。纵然有钢板在前,铁狮也被天行的掌力打得一阵气闷。天行再去一掌,胸前的钢板竟被打得凹进去几分,铁狮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这一章写的好烂啊,状态不好大家见谅。以后每天两章,不定期小爆发,就这样)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22章 宋金蒙古 天行和铁狮的交手十分迅速,几下兔起鸢落就已经结束。只见天行一手锁住铁狮的命门,一手抓在他的脖颈,缓步走到了破庙门口。 “呔,你这小和尚是什么人,快放了我们铁爷!”这小弟为了拍铁狮的马屁,显然连什么形势都看不清,难道他不知道连“铁爷”都被抓了,他这样的小喽啰就更不是对手了么。 天行也不理他,而是手上的力道加重几分,那铁狮疼的嗷嗷直叫,怒喝道:“混蛋,你想死不成,快给小师傅赔礼道歉!” 福隆镖局的众位见到这样的场景,都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而方才和铁狮一同在庙里的小弟甲,则面带惊恐的走到人群当中,低声和众人说了铁狮竟是两招就败给了天行,众人无不惶恐。 天行道:“铁王八,你把威远镖局的众位都放了,我便饶你一命如何?” 铁狮哪有不应之理,忙说道:“一切听从小师傅安排。”转而又对众小弟喝到:“没听见小师傅的话么,还不快松绑放人!” 威远镖局此次栽了跟头,淋雨还是小事,但是输给老对头,这让他们颜面尽失,只是没想到先前在破庙里头的小和尚竟如此悍勇,将铁狮轻易擒下了。这小和尚似乎对他们威远镖局印象不错,还让铁狮将他们放了,可谓峰回路转了。 “威远镖局杜云飞多谢小师傅搭救之恩!”那少镖头刚被松开,就到天行身前躬身致谢,其余镖师也跟随行礼。 “小师傅,刚才是我老周对不住你,老周给你赔不是了,还请不要见怪。”说话的是那中年汉子,他刚进破庙就取笑天行吃肉饼,故而向他道歉。老周被铁狮划破了肚子,流了不少血,此刻面色苍白颤颤巍巍,却依然一躬到底。 天行也不是小气之人,况且他一副和尚打扮却吃着肉饼,难怪别人误会,当即笑道:“我要是见怪,也就不会救你们了。诺,这药丸治疗伤势还不错,吃一个吧。” “多谢小师傅!”老周接过药丸也不迟疑,直接吞了下去。药丸进了肚子,化作温润药力,老周顿时觉得精神几分,对天行更是敬畏。 此时雨势已停,太阳也露了出来,天边甚至还挂上了一道彩虹。杜云飞点了铁狮的穴道,又率众人将福隆镖局的人绑起来,尽数扔进泥水当中。等一个时辰之后,铁狮穴道会自行解开,福隆镖局的镖师才能离开这里。 此间事了,杜云飞邀请天行往威远镖局做客,天行原本就是要投奔杜家,自然无不答应,众人乘骑共往汴京去了。 …… “这汴京还真是繁华啊,比登封城要强上百倍了!”天行坐于马背,看着喧闹的街道不由感叹。 “那是自然,这汴京是金国皇帝的都城,自然不比别处。等到了镖局之后,我带小师傅四处游玩几天可好?”杜云飞开口道。 “咦,金国的都城不是在中都(北/京)么,怎么跑到汴京来了?”天行对宋朝这一段的历史并不了解,在山上练功,也只觉得身在武侠世界,对国家大事也不怎么关心。 杜云飞解释道:“这汴京原本是咱们大宋的都城,只是靖康之难将这地方输给了金人。这一点小师傅应该知道吧。” 天行点点头,这件事他想不知道都难! “不过这些年金人没落了,蒙古人异军突起,把金人打的灰头土脸!就连中都都曾被蒙古人攻陷过。三年前金人又输给了蒙古,完颜珣(金宣宗)便迁都到了汴京。若是蒙古人再打过来,也不知道他们还要迁都到哪里了!”说道这里,杜云飞脸上露出喜色,毕竟金人遭殃,是大多数宋人愿意看到的。 “原来如此,那少镖头可曾听说过完颜洪烈?” “完颜洪烈么?”杜云飞略一思量,开口道:“那是金国的六王爷,是完颜璟(金章宗)的儿子,完颜珣的侄子,现在好像就在北/京。” 天行又问:“那大宋此时是不是和蒙古结盟了?” “那是当然,能给金国找麻烦为何不做呢?” “唉,大宋满朝昏聩,竟和那蒙古联手,真是糊涂。”天行想到不远后的未来,不由为宋朝这个昏庸的决定而感到悲哀。 “小师傅何处此言?我大宋与蒙古联手对抗金国,不正好报了几百年来的世仇么,有何糊涂之处?”杜云飞眉头微皱,对天行这样的言论十分不满。 “我且问少镖头,若是金国被灭,宋又如何与蒙古相处?” “那自然是天各一方,谁也管不着谁了。” “若蒙古继续挥军南下,宋又当如何?” “小师傅玩笑,那蒙古不过草原蛮夷,想要入侵我大宋却是妄想了!” 天行摇摇头,杜云飞的想法正是此时大多数宋人的心思,他们从未正视蒙古,还在幻想着天朝上国的荣耀,到头来只能被灭国! “少镖头觉得我宋人军队如何,能否打得过金人?那金人军队又如何,能否打得过蒙古?” 杜云飞哑口无言,宋朝军队明显不是金人对手,不然也不会输了几百年了;而蒙古却能连败金人,战力可想而知。 天行又道:“少镖头可知那辽国?” “自然知道。” “辽国本为宋之大患,却被金人灭国,当时的金人不也是草原蛮夷,如今却占了我们半数江山。那蒙古如今兵锋正盛,比之金人更加残暴,日后不也成我宋国劲敌?” 杜云飞想要反驳,却也找不到理由。他毕竟是个武夫,眼下这局势,便是朝中大员也看不真切,他又如何明白。 众人继续赶路,只是比之前沉闷不少,只有马蹄他在青石板路上,发出哒哒的声音。不多时,众人来到一座建构宏伟的宅第之前,左右两座石坛中各竖一根两丈来高的旗杆,杆顶飘扬青旗。右首旗上黄色丝线绣着一头张牙舞爪、神态威猛的雄狮,旗子随风招展,显得雄狮更奕奕若生。左首旗上绣着“威远镖局”四个黑字,银钩铁划,刚劲非凡。 大宅朱漆大门,门上茶杯大小的铜钉闪闪发光,门顶匾额写着“威远镖局”四个金漆大字,下面横书“总号”两个小字。进门处两排长凳,分坐着八名劲装结束的汉子,个个腰板笔挺,显出一股英悍之气。 闻见马蹄声响,那八名汉子一齐站起,抢出大门,正见天行一行人走来。八名汉子中自有眼光锐利的,看见众人当中杜云飞,不由高声道:“是二少爷回来了,快去禀报老爷!” 。 第023章 威远镖局 杜云飞的到来让镖局一下沸腾起来,众镖师乱哄哄的出来迎接,府里下人忙着准备酒席,一时间好不热闹。 只听得院内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是我儿回来了么,快来见老夫!”原来是那杜镇山数年不见爱子,此时竟不顾身份的出来迎接儿子了。杜云飞自然识得自己老爹的声音,心中欣喜连忙往院内而去。天行以及一众镖师也紧随其后。 只见那杜镇山已有五十来岁,满面红光,颚下一丛长长的花白胡须飘在胸前,显得精神矍铄。他一见杜云飞便哈哈哈大笑:“我儿终于回家了,这些年在外面受苦啦!” 杜云飞当即跪倒在地,说道:“都是孩儿不孝,让父亲担心了。” 杜镇山扶起儿子,说道:“你我父子就不要这么客气了,快随我进屋吧。”刚说完,杜镇山又看到站在人群中的天行,毕竟一颗光头还是很闪亮的,“咦,这位小师傅面生的紧,不知是……” “父亲,还没跟您介绍,这位小师傅对我们有大恩,法号……那个,小师傅,还未请教怎么称呼,真是罪过。”杜云飞这才想到自己感念其恩,但对这小僧一概不知,就给带回家里来了。 “在下薛天行,见过杜老爷子。” “呃,小师傅不是和尚么?”杜云飞奇道。 “原本也是和尚来者,不过昨天已经还俗了。至于我的来历,杜老爷子您看了这封信就明白了。”说着,天行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来,这是无色写给的家信。 杜镇山疑惑的打开了信封,只看了第一句就红了眼眶,薄薄的家书他反复看了三遍才小心收了起来。杜镇山用衣袖擦擦眼角,对着天行说道:“原来是薛兄弟,云飞,快来拜见师叔。” 杜云飞一愣,要是让他拜谢救命之恩什么的他没意见,但怎么就要拜见师叔了,这凭空就掉了辈份啊!“爹,您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师弟啊?” 杜镇山道:“我哪里够资格做薛兄弟的师兄……” “杜老爷子言重了!”天行连忙插嘴道。 杜镇山继续道:“薛兄弟原是少林寺天字辈高僧,是你大哥的师叔,不就是你的师叔了么。” “什么,大哥?爹,你是说这信是大哥写来的么!”杜云飞惊讶道。 虽说登封离汴京只有一天路程,但少林寺自从封山就不再见客,杜家人纵向去看望无色也是不能,此时无色突然传来消息,难怪他们吃惊欣喜了。 “不错,你大哥在寺里生活很好,叫我们不必挂念。你还不拜见师叔?” “小侄见过师叔。”杜云飞一躬到底,和他父兄一样洒脱。这是在宋朝,国人不时兴跪拜,只有在重要的正式场合才会跪拜,所以杜云飞的礼数很是周到了。 天行坦然受了这一礼,他当然不会说什么“各交各的”“平辈相交”,无色毕竟是他的师侄,总不能下次见面就变成平辈了吧! 双方见礼完毕,杜镇山说道:“今天见到薛老弟真是高兴,老夫平日最爱结交各路英雄,老弟出身少林定是不凡,今日一定赏脸在老夫这里吃顿便饭。”说着挽了天行的手,走向内堂。 “那自是恭敬不如从命了,而且老爷子还想多听听无色的事情吧!” “哈哈哈,不错,那孩子五六年没回来了,老夫确实想念的紧。不知道老弟能喝酒否,你我今日畅饮一番可好?” “不瞒老爷子,我做和尚时也算守戒,只是这酒一直戒不掉。能在老爷子这里喝个痛快自然妙极!” 二人并肩走入内堂,府中下人早已准备好宴席,只不过原本是为了给杜云飞接风,如今用来宴请天行了。 酒席之间客主尽欢,天行又拜见了杜夫人,见过了杜家三公子杜云扬。杜云飞自然要将破庙当中的遭遇将出来,众人听天行保全了威远镖局的面子,更是对他客气。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天行提出要在镖局“实习”一段时间,杜镇山自然答应,双方痛快畅饮,直到深夜。 …… 第二日,天行依旧早早起床,到院子里打了几趟罗汉拳舒展筋骨,待出了一身臭汗,便觉得神清气爽。 “薛大侠,我看你这功夫也怎么样啊。”一阵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却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她旁边还站着三少爷杜云扬。 天行早就知道院子中进来了人,但他练得也不是什么绝技也不怕被人看到,只是没想到来得是个小姑娘,“不知这位姑娘怎么称呼?”天行虽是问的这少女,眼睛却看向了杜云扬。 杜云扬年纪还小,远不及父兄风度,甚至还有些怯懦,落在少女半个身位后,小心说道:“还请师叔不要介意,这是我姐姐杜鹃。” “原来是杜小姐,失敬失敬了。”天行看这少女长的可爱,不由调笑道。 却不想那杜鹃道:“你当然失敬了!我看你年纪不大,也没什么本事,凭什么作我们的师叔。大哥二哥叫你师叔,我却不会!” “呃,既然杜小姐不愿叫我师叔,那便算了吧。请问杜小姐还有别的什么事情么?”天行两辈子加起来都四十岁了,自然不会和这样的小姑娘计较什么。 杜鹃不由一怔,她昨日听说来了个年纪不大的师叔,便拉着三弟过来看看是什么模样,毕竟一个女孩子独自见外人,影响也不好。却不想这师叔的拳法竟是如此稀松,这让她心中不忿便出言讥讽。哪知天行竟如此回答,她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 杜鹃眼珠一转,笑道:“师叔,侄女不过是和您开玩笑罢了,您可不要介意。侄女前些日子学了一套剑法,正有些不懂之处,师叔能否指点一二?” 天行一看这杜鹃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打什么鬼主意,但他也不会怕了这小姑娘不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调戏一下小姑娘也不错! “好啊,不过我可没学过什么剑法,指点的不好,你可不要怪我。” 杜鹃心中又是一阵鄙视,习武之人哪有不会剑法的,可见是真没什么本事了! (走过路过的童鞋,能不能给两张推荐呢,成绩有点惨啊,多谢了!同时感谢“我门前”打赏) 。 第024章 街头偶遇 “师叔,侄女要用剑法,不知师叔惯用什么兵器?”杜鹃自幼随父兄习武,不爱红妆爱武装,一柄宝剑时常挂在腰间,她见天行两手空空,故而有此一问。 “我没练过什么兵器,一身功夫都在双手之上,就空手和你过几招遍好。” 杜鹃轻哼一声,面露怒色,你这和尚功夫稀松却又如此托大,就如此看不起我么,今日定要你好看!当即扬起长剑,疾向天行的喉咙刺了过去。杜鹃也并非要取天行性命,故而宝剑并未出鞘。 天行轻咦一声,见杜鹃这一招刺出,狠辣稳健,心中暗想:“这一剑来的不错,竟是没有什么破绽,倒是我小瞧了这姑娘。”天行此时武学修为已甚是深湛,虽然无人传授剑招,但天下武学殊途同归,这剑法精妙他还是能看得出来。 天行斜身让过这一剑,杜鹃立时变刺为削横扫天下额头,天行则身子后仰以铁板桥躲过。杜鹃见自己攻了两招,天行却还站在原地不动,未免有失她“高手”的风范,于是长剑划过一个圈,砍下了天行的腰间,心道这次你总不能不动了吧。 却见天行两足足跟不动,足尖左磨,身子随之右转,成右引左箭步,跟着左掌握拳护腰,右掌切击而出,将长剑挡了回去,正是罗汉拳当中的一招“右穿花手”。这招式方才杜鹃也见了,只是没想普通拳法竟有如此奇效,也是不由惊讶,但也在寻思,我若是拔下剑鞘你还敢挡么! 杜鹃再次攻上,天行依旧站立不动,二人便在这院子里面斗了起来。杜云扬跟着姐姐来看这小师叔已是老大的不愿意,此刻二人竟动上了手,这不论谁胜谁败,他都少不了一顿责罚了!而他在场外看得清楚,姐姐攻势虽猛,招式也奇,但天行站在那里不动如山,显然功夫更加高明,姐姐想要取胜那是万难了,等她打输了,可不要迁怒自己才好。 杜鹃久攻不下,自然知道天行功夫比她高强,但就此认输未免太掉面子,便开口道:“师叔,您可是要指点侄女武功的,怎么光和我动手,也不说话呢?”杜鹃一边说话,攻击却不曾停下。 天行道:“你的剑法还算不错,但太过追求招式变化,对于内力配合却是顾不上了,未免顾此失彼了。” “什么意思?” “这种繁琐武功遇上比你弱的对手,自然占尽了上风,但只要对手内力稍强,这许多变幻无穷的剑招,就半点用处也没有了。就像是现在,我也不过是用了一套罗汉拳而已,你却打不到我。” 杜鹃左手捏着剑诀,右手手腕抖动,剑尖连转了三个圈子,快速无伦地刺向天行的胸口。只见身腰左转成寒鸡势,双掌举过额角,左手虎口与右手虎口遥遥相对,却是少林拳中的一招“双圈手”。这一招凝重如山,敌招不解自解,杜鹃的三个圈子直接被压制下去。 天行继续道:“就像方才之一招,这三个圈子全是多余,最终是一剑刺向我的左胸,何不直接了当的刺过来,那岂不是又快有狠?” 杜鹃娇喝道:“这不过是我宝剑未曾出鞘罢了,若是我用剑刃砍你,你还敢空手以对么!” 天行微微摇头,双切掌向前平推,乃是一招“偏花七星”,雄浑磅礴的内力绵绵而出,杜鹃哪里抵挡的了,宝剑被高高打飞,杜鹃惊叫一声倒在地上。 天行道:“你看,就算拔出剑来也躲不过这一招吧。” “姐,你没事吧!师叔,您下手太重了吧!”杜云扬见姐姐倒地,赶紧过来扶她,还“斗胆”指责了天行一句。 “放心好了,她没受一点伤,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杜鹃站起身来,眼眶微红,低声道:“师叔,侄女冒犯了,多谢师叔指点。”说完,杜鹃便掩面而去了,天行分明还听到了呜咽声。 杜云扬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天行,脚下一顿追了出去。 天行摸摸鼻子,尴尬的站在原地,似乎,做的有些过分了!毕竟只是个小姑娘,何必与她认真呢,人家十几岁就有这样的功夫已经不错了。现在让人家小姑娘伤心了吧,真是麻烦! …… 天行走在繁华的汴京街道上,顿时犯了愁,原本想要给杜鹃买个什么礼物道歉,可走到街上他才想到自己没有银子。虽然不太清楚此时的物价水平如何,但仅凭怀里的几个铜板,显然是不能买着什么好东西的! 天行正琢磨着是不是要劫富济贫一下,这“贫”嘛,自然就是他自己了,但是去劫哪个“富”呢?突然打南边传来一阵敲锣打鼓之声,天行纵目望去,原来是来了一队仪仗,看那旌旗漫天的样子,显然是个大人物。天行嘴角微翘,富人来了。 仪仗走过,最显眼的便是人群当中一位中年汉子,这汉子相貌英俊,身着一身华服,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显得贵不可言。这汉子身边还有一骑,坐着的却是一个十二三岁的男童,也是一副好相貌,应该是那汉子的儿子。 这二人身前,走着四个奇装异服的武人:一个三十多岁的青脸瘦子,面颊极长,额角上肿起了三个大肉瘤,形相极是难看;一个四十岁左右,顶上没半根头发,双目布满红丝,眼珠突出;一个西/藏和尚,身披大红袈裟,头戴一顶金光灿然的尖顶僧帽,身材魁梧之极;最后一个是个矮小汉子,原本是丑陋,当在几人当中算是“英俊”了! 天行心中一动,那一对父子也还罢了,但这四个武人特点太过明显了,分明就是完颜洪烈的几个手下。再看仪仗中的旌旗,有的写着“完颜”、有的写着“赵王”,天行记得完颜洪烈好像就是受封赵王的! “兄台,可知道这些是什么人?”天行拉住一个书生模样的人问道。 “兄台难道不知么?”书生见天行一副好皮囊,不由心生好感。 “还请兄台指教。” “诺,领头的那个是金国的六王爷,叫做完颜洪烈。” “他不是应该在中都么,怎么来汴京了?” “大概是来朝贡了吧,毕竟皇家也要走亲戚不是?” 天行心中一乐,原本只是想偷点东西得了,却不想碰到了“熟人”,说不好还要提前和他们打打交道了。 。 第025章 潜入行宫 完颜洪烈的仪仗队缓缓走向城中,天行则暗自更在其后。车队最后面的是几大车沉重货物,显然是进贡给金国皇帝的物件,天行认为自己有责任从里面找几件中意的,来接济穷人。 完颜洪烈进京,自然不会住进皇宫当中,而是到了一处行宫。这里的防护相对与皇宫来说,自然薄弱不少,也更适合天行偷盗。 天行走到行宫后墙处,侧耳倾听发现此处无人,便越过了高强。只见院内是一处花园,各种花木不知其名,走过花园便看到无数房舍,也不知都是何用处。 “都小心点,这可是六王爷进贡的御物,每一件都是无价之宝,要是磕着碰着了,便是卖了你们全家的脑袋也赔不起!”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过,天行远远望去,只见这人面白无须,手捏兰花指,分明是个太监。 这太监正在指挥众侍卫将贡品搬到一件屋子里面,语气嚣张的紧。众侍卫也不敢顶撞,只能小心的搬弄箱子。待贡品都进了屋子,众侍卫则是将屋子团团围住,不敢有丝毫马虎。 这青天白日的,天行也不敢过去偷东西,这些侍卫固然没什么武功,也远远不是他的对手,但一旦动起手来必然惊动其他人,若是来个万八千的金兵,天行也不可能逃走了,所以只能耐心等待天黑。 这一等就是几个时辰,直到华灯初上,天行才在夜色掩护靠近屋子,足下轻轻一点,就飞身上了屋顶。天行掀开几片瓦片,却发现下面还有一层厚土,想要看见下面却是妄想了,可见电视剧也是不足为信的(详细请看“作品相关――瓦片下面是什么”)。 天行在盗窃这一行毕竟是个新手,此刻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偷偷进去。突然黑暗中出现两道黑影,轻轻的靠了过来。天行在屋顶看得清楚,那两人分明是黎生和余兆兴! 天行心中奇怪,他们不是往商丘了么,这才第二天,不可能这么快就回来了吧。天行心中一动,这两人怕是一直就在汴京,到这行宫来应该是为了什么机密要事,这样的事情自然不好告诉他一个外人。 只见那余兆兴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取出两枚药丸,一人一个吞了下去。又打开一个布包,里面装的的一截小棒子,应该是迷香之类的东西。黎生将迷香点燃,然后便耐心等候。 此时南风微微,迷烟正好往屋子飘去,屋顶上的天行心中佩服,看人家业务多么熟练,这才叫专业人才啊,天行寻思自己也要配点迷香毒药什么的了。对于黎生放出的迷香,天行并不在意,他早就试过上千种毒药,又练了九阳神功,怎么能被轻易迷倒。 还不等迷香烧完,围在屋子周围的侍卫就摇摇晃晃的摔倒在地上,黎生余兆兴两人相视一笑,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天行则还停在屋顶上面,毕竟二人不知要做什么机密事,而且前两天他们既然没有告诉他,那现在他也就不适合出去了,只能等二人出来再做打算。天行这次只等了一炷香时间,黎生两人就从屋里出来了,然后躲进夜色消失了。 天行立刻翻下屋顶走了进去,黎生的迷香不知道有多久药力,他要加快速度了。 屋子里有十来个箱子,好几个都是放的上好瓷器,这东西价值不菲,就是易碎不好带;还有一些海底珊瑚、唐三彩陶俑,这些大家伙更不好带;最后就是实在东西了,金银珠宝,翡翠玛瑙。 天行也不仔细挑选,反正都是贡给皇帝老儿的,应该都不是凡品。他抓起一把珍珠玉佩就塞进怀里,又看见一把镶满宝石的宝剑,也不知是否锋利,但就算抠下宝石卖钱也能值不少。 天行听见屋外侍卫的呼气声沉重起来,应该就要醒了,又抓了一把珠宝就往外跑去。 …… 等天行回到镖局,杜镇山带着杜云飞出去会客,只剩杜云扬一个在院子当中练剑,见天行过来,杜云扬只叫了声“师叔好”就不再搭理,显然还在为上午的事情生气。 天行觉得这小伙子虽然性格弱了些,但对自家姐姐情谊不错,说道:“云扬,你姐姐呢?” “师叔想要干嘛?”杜云扬面色一紧,只怕天行又去欺负他姐姐。 “今天早上是我下手没了轻重,伤了你姐姐,所以想要给她道歉。” “什么!”杜云扬一脸惊讶,在这个时代,就算是长辈错了,哪有长辈给晚辈道歉的。但天行原本就没有这中概念,错了便是错了。 “很惊讶么,快告诉我你姐姐在哪?” “她现在应该在后花园吧,师叔过去找找吧。” “谢啦,你继续练剑吧,诺,这个当是我这个师叔给你的见面礼吧。”天行随手扔给他一个珠子。 杜云扬接过珠子一看,只见它有鸽子蛋大小,浑圆无瑕,发出柔和珠光。杜云扬长在镖局,见过的宝物也算不少,但这样的珠子却是第一次见到,刚要向天行推辞,却发现他已经不在了。 温柔的月光下,杜鹃正斜靠在凉亭的柱子上,宝剑也散落在脚边无心收拾。静夜微风,吹在杜鹃的脸颊上,掉落点点晶莹。 “我说,杜大小姐,这是哭了不成?” 杜鹃一个激灵站起身来,擦了擦眼角,倔强道:“我哪里哭了,只是风太大,吹了眼睛!你来这里干嘛,看我笑话么!” “我哪里敢欺负你啊,这不早上得罪了你,现在就来道歉了么。” “你道什么歉啊,是我自不量力,不该找您挑战,自取其辱!” 天行尴尬道:“其实你剑法还是很不错的,十几岁就有这样的身手已经很难得了。” 杜鹃更是生气:“我功夫不错,却在你手下撑不过几招,你是说你神功盖世,天下无敌么!” 虽然天行很想说一句,差不多吧。但还是没能说出口,“我和你不一样,我自小就在少林寺,师父又精心教导,所以才有了现在的武功。” (原本这杜鹃就是个打酱油的角色来者,怎么写着写着感觉有点不对劲啊! 话说写小说真的很累啊,我写的不算快,差不多一小时一千,写了两章往往要用四五个小时,要是碰到卡文,真的是想的头痛。以前看小说觉得人家写的文笔烂,但自己写的时候发现我写的更烂,现在大家这么支持,确是很感动,不管如何,我会尽力去写,也尽力提高自己的水平,多谢了!) 。 第026章 诱骗少女? “少林寺又怎么样,你是少林寺出身的,武功就一定要比我们高明么?你师父很厉害么,那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他的名头?”杜鹃对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最是不喜,仿佛他们原本就该高人热一等。 天行懒散的坐在地上,斜靠着凉亭柱子,轻轻说道:“姑娘是几岁练武的,每日又要练功多久?” 杜鹃闻言一愣,不知道天行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说道:“我十岁学武,如今已经五年了,每天都要练上两三个时辰。” “是啊,你只需要练习两三个时辰就好了,可我每天光是打坐练气就要两三个时辰了,之后还要跟随师兄学拳,与你大哥比试。到如今九年时光,我学武的时间是你的好几倍了,功夫比你高,还不应该么?” “怎么可能!”杜鹃小嘴微张,对天行这样的修炼强度很是惊讶,“家父说,他每天练气都不能超过两个时辰,若是少年练功则更要注意保养,否则就会损伤经脉,你怎么可能打坐三个时辰?” “哦?还有这样的说法么。是了,一定是师父给我进行了药浴,能让我经络比常人更加坚韧吧。”看着一脸羡慕发杜鹃,天行忍不住笑道:“你也不用羡慕我,岂不知那药浴是如何痛苦,你若是试过,必定不会喜欢这药浴的。” 杜鹃却低声道:“就是再痛苦,我也愿意尝试的!” 杜鹃原本三下两下便输给了天行,心中苦闷异常,只当自己数年苦修,换来的只是三脚猫的功夫,却不想天行此刻风光的背后,也有不为人知的心酸,心想自己输给了他也算正常吧! “杜姑娘,说实话你的功夫真的还不错,也不必妄自菲薄,只要继续苦练必定有一番成就。像你这样的姑娘,有这样的身手的已经很难的了。” “若是可以,我也不想练什么功夫,只是小时候常被人欺负,便想学好武艺保护自己……” 见杜鹃语气有些低沉,天行好奇的问道:“你老爹是镖局的总镖头,谁还敢欺负你?难道他对你不好?” “爹对我当然是极好的,但是我娘死的早……” “等一下,可是我昨天看见杜夫人了啊,你可别吓我!”天行故作夸张道。 “呀,你别捣乱!”杜鹃一声娇喝,但被天行这么一搅和,悲伤情绪却化解了不少,“我娘是我的爹的小妾,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我难免会被人欺负喽。” 天行默然,诚然杜镇山对这个女儿不错,那杜夫人也算大度,但这些都比不了生母的关爱,一时间天行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诺,这个算是我给你的道歉的礼物吧。”天行拿出一枚硬币大下的翠绿色的吊坠,递给一旁的杜鹃。 “呀,这是什么东西!”杜鹃接过吊坠一看,不由吃了一惊,这吊坠如玉石般圆融,却又翠色欲滴,通身没有一点杂色,不知道是什么什么宝物。 “这不是弥勒佛么,你难道不认识?”天行忍不住打趣道。 “弥勒佛我当然认识,可这是什么石头雕成的,竟如此漂亮!是玉石么,可我从没见过这么翠绿的玉石。”杜鹃将吊坠拿在手里不住的把玩,显得很是喜欢,果然女人和龙一样,都喜欢这种亮晶晶的东西。 “这东西叫做翡翠,是宋朝没有的东西,便是金国、蒙古也没有,只有在缅甸才出产这玩意,比玉石也丝毫不差。”翡翠在中国流行,还是在清朝时期,此时便是各国的权贵都不见得知道这玩意。也不知道完颜洪烈从哪里弄来这么个吊坠,让他拿了过来。 “缅甸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缅甸嘛,就是在大理国的南面。”天行用自己浅薄的地理知识解释这缅甸在哪里,却不清楚缅甸此时叫做“蒲甘王朝”,当然他不知道,杜鹃就更不知道了。 杜鹃将吊坠把玩一阵,强忍住心中的不舍,说道:“师叔,这东西如此宝贵,还是不要给我了,况且今日是我鲁莽找师叔比武,师叔又怎能向我道歉,还是把这宝物收回吧!” 天行略微惊讶,不想杜鹃这么小的姑娘,能忍受这样的诱惑,但他既然已经送出了,哪里有收回来的道理:“你既然叫我师叔了,我这个长辈给你一些见面礼也不为过吧,快收起吧。况且云扬那里我也送了一份,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杜鹃闻言不再推辞,况且这东西她也确实喜欢。“师叔,我听说你从小就在少林寺,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宝物呢?” “呃!”天行一愣,总不能说是刚偷来了的吧,那样未免太没面子了:“这是我小时候戴在身上的。听我师父说,我被抱上少林寺,怀里就有这么个东西。我一个大男人戴着它也不好看,便送给你好了!” “那岂不是你父母留给你的信物,我怎么能收下!”杜鹃又要将吊坠还回来,天行一阵头疼,说一个谎话,果然需要无数谎话来圆! 天行道:“不过是个俗物罢了,你收着就是。出家人四大皆空,我要这东西也没什么用处。” “可是你已经还俗了啊,要是有一天你的父母找到你,这信物不就有用了么!” 天行还真没想过他这辈子的父母到底是什么人,他更不会去寻找事情的真相。他觉得自己穿越而来,就是天生地养,无父无母。 天行故作深沉道:“唉,找到又能怎样,他们当初既然丢下我,我又何必在自寻烦恼!这吊坠我留着也是睹物思人,还是送给你吧,若是以后用的着了,我再来和你要,可好?”说道这里,天行自己都觉得肉麻了,但还是紧瞪双眼,让自己看起来更可怜一点。 杜鹃只觉得自己碰到了天行的伤心事,不敢再推辞,而是安慰道:“师叔,你就看看一点吧,或许他们当初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呢。”杜鹃想到自己生母早逝,已经觉得是天大的委屈,而天行从小无父无母,岂不是更加可怜,或许他就是为了转移自己注意力,发泄哀伤,才会这么努力的练功吧! 不得不说,女人的想象力都是强大的,天行只是圆谎而已,却被杜鹃脑补了无数情节! (今天只有这一章了,抱歉!感谢诸位的评论,这让我知道,我写的东西是有人在看的。不管是鼓励的也好,还是批评的也好。各位的鼓励让我更有动力,各位的批评让我更加认真谨慎。谢谢诸位了) 。 第027章 南下送镖 天行在镖局过了几天吃白饭的日子,便和众镖师一同送镖了,威远镖局给他开出的银钱不算多,当然天行也志不在此。众镖师行走江湖多年,武功不算高,但总能安全归家,可见经验很是丰富,这些也是天行这个菜鸟需要学习的。 六月已过,暑气更胜。天行迎他的又一次护镖行程,而且还是传说中的“暗镖”,目的地是大宋临安府,与天行同往临安的还是个熟人,便是破庙当中与天行有过一面之缘的老周,唤作周梁。 镖局送货,无非分为两类,一曰明镖,一曰暗镖。所谓明镖,便是摆明车马,亮出旗号,但凡能看得见的,无不知道这是镖局在运送货物。另一种暗镖,则更有讲究,或是连镖局都不知道送的是什么东西,这东西往往是见不得人的;或是镖局之人乔装打扮,偷偷将东西送走,这东西一般个头不大,但却贵重的紧。 天行此次要送的暗镖便是后者,货物便是一尊羊脂白玉观音像,高有一尺左右,通体如牛奶般白润,端是不凡。这佛像天行也不知道价值几何,但能让杜镇山谨慎的选择暗镖,显然不是什么便宜货。杜镇山却想不到,自家一双儿女收了天行两件东西,每一件都远远贵重于这佛像,而作为的护卫的天行,身上的宝物更是贵不可言了! 天行乔装一番,变成了出门游玩的富家少爷,至于他那光光的脑袋,则是用明胶粘了一头假发。天行这才知道中国古代早就有胶水了,这东西是用动物的皮毛、骨头熬制而成,比后来的化学胶水一点不差,而且还很环保。 天行本就一副好皮囊,英气逼人,虽说真正的帅哥敢于挑战任何发型,即使是没有头发!但天行戴上头套,无疑更加闪亮,一路上不知吸引多少少女少妇的目光。而周梁则是化妆成天行的随从,不禁衣衫简陋,挑担牵马也是他一个人来做了。 既然是走暗镖,自然不能大张旗鼓了,故而一行只有他们两人。而天行作为“少爷”自然要坐在马上,跟班周梁只能牵马步行了。 “老周,这四周无人,你便上马歇会吧,一路上都是你来操劳,我都过意不去了。”走上官道,见周围没了人影,天行骑在马上便觉得过意不去了,故而劝老周上来坐会。 周梁却坚决道:“薛少爷不知,咱们赶镖最重要的便是这些细节了,此刻我若是坐在马上,别人看见了还不起疑?况且老周我皮糙肉厚,这种事都是家常便饭了,薛少爷不必在意。” 天行见老周这般执着,一个翻身也跳下马来:“我这‘少爷’坐的累了,下来走会儿路,应该不会惹人注意吧!” 老周知道天行是为了陪他,心中感动:“薛少爷,您身体金贵,怎么能和我这个粗人想比,快快上去吧!” 天行却笑道:“我不过是个还俗的和尚罢了,无父亦无母,没车还没房,金贵个屁!老周若是在劝我,那就是看不起兄弟了!”周梁嘿嘿一笑,摇摇头不再说话了。 二人脚程不快,仅仅是到驻马店也用了好几天时间。驻马店自古便是交通要冲,旧为遂平至明港间驿马驻所,故名驻马店。 周梁带着天行进了一家客店,准备再次休息一夜。二人开了一间客房,要了吃食,便随意聊了起来。 老周在这方面显得很是擅长,口若悬河说个不停:“这行镖,最重要的便是镖局名声、江湖道义。薛少你想,行镖一路要经过三山五岳,河道湖泊无数,这些地方不知有多少强人盗贼。一家镖局纵然高手如云,强者无数,但每过一个山头便要打一架,那也是经受不起的。故而镖局往往要与各个山头打好交情,这才能一路无忧。如果碰到一些野盗流寇,这才是镖局需要动手的时候了。” 天行点点头,镖局给山贼花些钱粮,便能保证一路平安;而山贼只需摇旗呐喊不用舍命拼杀,便能大口吃肉,双方算是互惠互利了。 老周又说道:“行镖最忌讳的,便是走陌生路线,因为这些山头的强人你都不认得,故而每个镖局都有自己的固定的势力范围,若是超过的自己的范围,我们往往就不再送货了。还有便是这住店,寻的也都是老店熟店,这我们才能吃住放心,不怕被人害了。” 说到这里,老周低声道:“薛少你看这家店,便是几十年的买卖了,掌柜也是老人。若是哪一天这客店还在,掌柜小二却换了人,这店也就不能再住了。” 天行道:“若哪天没有碰到老店,就只能露宿山野么?” “不错,做镖师的都是这般。镖局想要扩大名声千难万难,但要是想毁了名声只在旦夕之间,所以小心总是没错的。” 天行不由想起前世他光棍节买了点东西庆祝,奈何快递十分不给力,等东西送到,他自己都忘了买过东西了!看到这个时代的人们甚至用生命维护名声,天行对他们肃然起敬。 周梁赶路一天,早已疲惫,又说了会话便睡觉了;天行则是雷打不动的打坐修炼。 夜色已深,天行行功圆满正要睡去,忽听的房间外一阵脚步声,天行对此还未在意。只是过得片刻房间里迷漫起一阵异香,天行一楞,这不是几十年的老店么,怎么还要谋财害命么?心中疑惑,天行准备叫醒周梁,只是他呼吸甚重,显然已经中了迷药。 天行神功傍身,体质又异于常人,这点迷药自然不惧,当下躺在床上装作昏迷,准备伺机而动。 只片刻后,便听到掌柜的声音:“这两个家伙应该已经昏过去了,你们去把他们绑来!”又有两人轻声应是。 接着便有二人轻手轻脚的推门进来,天行目力极佳,看到这二人手中无刀,只有长长的绳索。天行不动,这二人也只当他是昏迷了过去,将天行周梁都绑了起来,也不摸索行李包裹,直接抬了出去。 天行心中更奇,这难道不是谋财害命么,直接杀了岂不省事,那绳索绑了作甚?难道要抬到厨房去,现杀现剁,做人/肉包子不成? 。 第028章 贪念邪心 两个小二一人扛着一个,将天行、周梁往后院带去。 龙套甲说道:“小乙,咱们店已经十几年没有干过这勾当了吧,怎么这几天一下子干了两票?” 龙套乙道:“前面那两个,是帮主下令拿下的。至于这两个,不过是铁爷私自做主罢了,可不能让帮主知道。” 天行心念一动,原来这黑店竟是隐藏了十几年,才能隐瞒住威远镖局,被当作了正常店家,不知他们的头领是谁,有如此心机。这“铁爷”他倒是接触过一个,便是和他有过节的铁狮了,难道这家黑店是福隆镖局的产业,铁狮想用此处来害了他二人的性命么?可是他们口中的“帮主”又是什么人,福隆镖局怎么会有帮主呢? 既然想不明白,天行决定静观其变,一动不动的待在小甲身上,不一会就被带到一间密室里面,紧接着密室又进来两个人,一个是店家掌柜,另一个正是铁狮。 那铁狮见到天行二人,面露喜色,嘶哑着破锣嗓子说道:“果然是这小子,以为带了头套我便认不出来了么。对了,老钱,此事没有其他人知道吧,若是被帮主知道,你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老钱,也就是店掌柜,微笑的:“铁兄放心,只有我们四个知道,小甲和小乙你也是认得的,都是亲近之人,帮主又怎么会知道。” 铁狮闻言便放下心来:“那便好了,这小子辱我太甚,今日就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小甲,把他们绑结实了,泼醒了吧。” 小甲刚要动手,天行就睁开了眼睛,大声道:“且慢动手,我已经醒了,别泼我!”天行可不想被泼的湿淋淋的,何况不知道他们要用什么来泼他。 铁狮众人吃了一惊,铁狮更是双手护在胸前,但见天行身上依然绑着绳子,又松了一口气,转而又为自己刚才的失态恼怒:“你这秃驴,醒的正是时候!你不是武功高强么,不是很嚣张么,今天铁爷便给你好看!” “切,小爷好害怕啊,铁王八您高抬铁手,就饶了小爷的性命吧!”天行当然不会害怕了,几根绳子怎么困的住他,所以还在悠闲的戏弄铁狮。 铁狮怒气更胜,低吼道:“你就嘴硬吧,老夫饶不了你!小甲小乙,把东西拿上来!”小甲小乙连忙将这种刑具抬了出来,烙铁、钢针、各类刀具一应俱全。 铁狮随手将烙铁放进炉火,又拿起几根钢针,阴**:“秃驴,你说若是用这钢针,一根一根的扎进你的指甲,会不会很舒服啊?” 天行摇摇头:“肯定不舒服。” 铁狮又拿了一把剔骨刀:“你说用这个,一刀一刀把你的肉割下来会怎么样?” 天行又道:“应该会很疼吧!” “那秃驴,你想试试那种刑罚,或者你每种都想试试?” “嗯,我觉得用那个烙铁应该不错?” “哦?”铁狮拿起已经烧红的烙铁,“那你想我烙在哪里会比较好呢?” “我觉得烙在你身上不错,你认为呢?” 铁狮怒色一闪:“你就嘴硬吧,看你能坚持多久!”说着,铁狮就要把烙铁印在天行胸口。 “唉,小爷我英俊潇洒,年少轻狂,没想到要在此地命丧黄泉,上天不公啊!”天行仰天大叫,故作悲怆道。 “小秃驴,你还有什么临终愿望,不如说出来,老夫肯定不会帮你实现的!” “小爷我的遗憾多了去了,只不过最重要的是小爷我神功无敌,却没能留下一个半个的传人。我师父就我一个徒弟,我这一死神功就此失传,那可是比九阴真经也不差的功夫啊,真是可惜了!” 铁狮不由一顿,这小秃驴虽说嚣张,但武功却是极好,他这么小的年纪便有如此成就,若是老夫也得了这等武功呢?虽然他说神功不下于九阴真经,这一点未必可信,但只要有九阴真经的一两成也是好的! 想到这里,铁狮把烙铁扔回炉子,说道:“小子,你将武功教给我,我便饶你一命如何?” 天行心中冷笑,无欲则刚,人的贪念一起,便是神仙难救了!天行笑道:“你以为我傻么,把功夫交给你,你再杀了我,我又能那你怎么样。何况你是我的对头,我宁愿让这功夫失传,也不会交给你的。” 天行转而对小甲说道:“喂,刚才抬我进来的那个家伙,不如我把功夫交给你,你发誓帮我报仇如何?我这功夫神妙无敌,我也只练了一年而已,便可以将这铁王八打得不能还手,你若是练个十年八年,岂不天下无敌?” 小甲显然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好事”落在自己头上,但忌惮铁狮威严,不敢回答天行的话,但脸上闪过是喜色却没能瞒过众人。 铁狮气的咬牙切齿:“小秃驴,莫要离间我们,这样的伎俩还骗不过我们!老钱,你们三个先去休息吧,老夫定要折磨他几天几夜!” 老钱却冷哼一声:“铁兄,这样做怕是不合适吧,你我兄弟几十年的交情,此时有了秘籍便要我离开,这等东西理应分享才是!” 天行又插嘴道:“若是掌柜的留下也行,虽说年纪大了,练了神功也不见得有多大成就,但益寿延年总是可以的!” “你闭嘴!”铁狮怒喝一声,在他看来既然已经拿下了天行,剩下的事情便简单了,可现在却超乎他的想象了。 小甲也忍不住说道:“铁爷,钱爷,您二位年事已高,得了神功也没几年可练,倒不如给我算了,日后小的扬名立万,必然尽心侍奉二位终老!” “你怎么能侍奉他们终老呢,我可是要你杀了铁王八为我报仇的!看来你这人不可信,不如我把功夫教给你好了!”天行又看向了小乙,嘴角露出了恶魔般的微笑。 小乙却比较有理智,说道:“铁爷、钱爷息怒,这武功秘籍又不是宝物灵丹只有一份,让这小子说出来,我们各自修炼就是了。” 天行道:“这功夫原本只有我师父一个人会,师父传给了我,而我也只能传给一个人,你们几个想要都学,那是不行的。况且铁王八和我有仇,功夫如何能教给他,你们三个还是好好商量,究竟是谁要学。” 铁狮抓住天行的脖子:“小子,你想逼我们内斗,坐收渔利!” “我被你绑着,如何渔利?你们若是不信,杀了我便是。” 铁狮道:“我不会杀你,我杀了这姓周的如何?” 天行脸色一垮,无奈道:“唉,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呢,这下没得玩了,我还没玩够呢!”说罢,天行双臂一震,手指粗的麻绳四散飞开,他也缓缓的站起身来。 (看了看黄日华版的天龙八部,找一找小时候看武侠的感觉) 。 第029章 原来如此 “原本一路上无聊的紧,好不容易有你们来找麻烦给小爷解解闷,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天行缓缓站了起来,没有丝毫紧张之感,当然他也有这样的实力!“现在小爷有些问题让你们回答,若是能让小爷满意,我便饶过你们,如何?” 铁狮几人脸色大变,对天行挣开绳索十分震惊,但见天行言语如此嚣张,不由又怒火中烧。铁狮忌惮天行功夫,不曾说话。但老钱三人从未见过天行出手,也不知其功夫高强,自有嚣张的资本。 老钱冷哼一声道:“小子,你即便是功夫精妙,又能有几年火候?老夫几人还怕了你不成!”说罢,几人摆好架势,要拿下天行。 天行则无奈的耸耸肩,说道:“看来你们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那小爷便让你们知道厉害!”话音刚落,也不见天行如何动作,身体忽的靠近几人,接着运掌如风,连续四招打了出去。那铁狮几人竟是不能挡住天行一招,尽皆吐血倒地! 天行微笑道:“现在你们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铁狮等人面色骇然,哪还敢反抗,铁狮道:“少侠请问,我等必知无不言,只求少侠饶过我等狗命!” “那好,我问你们,老周中的是什么毒药,解药在哪里?” 老钱连忙道:“回少侠,周英雄只是中了迷烟而已,只要睡几上个时辰便好,无须什么解药。” 天行放心的点点头,又问:“铁王八你和这店铺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是你们福隆镖局的暗线,竟是隐藏了几十年。” 老钱道:“少侠所说不错,总镖头让我等在此安家落户,作为镖局策应,以备不测。” “那你们说所的帮主是什么人?” 众人脸色一变,老钱强装镇定道:“少侠说笑了,我们不过是镖局而已,怎么会有帮主呢?” 天行摇摇头,又看向铁狮,铁狮惨然道:“恐怕少侠武功高强,根本没有被我等迷晕吧!只是有关‘帮主’之事,我们却万万不敢告诉少侠。” 天行也不说话,露出恶魔般的微笑,直接拿起几根钢钎就往铁狮的大腿扎去,只听“叮”的一声,钢钎竟没能扎了进去。“我倒是忘了,你身上都是钢板,怎么能扎的进去呢?” 铁狮吓得冷汗直冒,还没等他喘口气,天行就一把将他拎了起来,抓住他的手往火炉探去!天行觉得自己不是坏人,但也不知什么大善人,信奉的是以直报怨,铁狮想要他的性命,天行便绝不让他好过! “啊!少侠饶命啊!”铁狮发出撕心裂肺般的惨叫,身体不断抽动,却丝毫不能挣脱天行。直到铁狮的手指被铁指套烫的青烟直冒,口中也没了声响,只剩下呼呼的喘气,天行才将他扔在地上(是不是太残忍了,罪过罪过)。 天行又看向老钱,手中还拿起了几根钢钎,叮叮当当的敲击着:“钱掌柜,我想你也不愿意受皮肉只苦吧,不如直接告诉我吧!” 老钱面色惨白:“若是小人告诉少侠,少侠真的会饶我一命么?” “那是当然,你我又没有什么恩怨,只是由这铁王八才有了‘交情’,杀了你对我也没甚用处,放了你也无所谓。” 老钱道:“还望少侠遵守诺言。”话音刚落,老钱竟突然而起,天行还以为他要偷袭自己,作势防备。只是没想到老钱两掌竟打向了小甲小乙,二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丧命了。 天行眉头紧皱,不解道:“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他们不都是你的亲信么?” 老钱道:“老夫今日将秘密告诉少侠,但帮主性格向来暴烈,若是被他知晓,老夫只怕难逃一死。和性命相比,两个亲信也算不得什么了,老夫只有杀了他们,才能真正的保住这个秘密!” 天行心中一寒,这人当真狠辣之极。这样的人物武功稀松也就罢了,但江湖上却不知有多少武功高强,又兼狠辣之辈!老钱杀了小甲小乙还不算,又拿了一把尖刀刺进了铁狮的咽喉,天行也不阻止,而他也没有理由阻止。 老钱接连杀了三个人,这才说道:“不瞒少侠,这间客店以及福隆镖局,都是所属于黄河帮,而我们口中的帮主,便是沙帮主!” “黄河帮?你们帮主便是鬼门龙王沙通天么?”天行微微惊讶,没想到又是个“熟人”。 老钱点点头:“看来少侠也听过沙帮主的名声,帮主脾气暴烈的很,便是门下的几个徒弟也经常遭受毒打,若是被他知道小的们私自抓了人,必定丧命了。” 天行又问:“我听小甲小乙说,你们抓了我们二人是私自决定,还不敢让沙通天知道。你们这里不是黑店么,抓个人怎么还不能自己决定?” “少侠有所不知,帮主当年吩咐过,这家客店作为帮里暗中棋子,绝对不能暴露,所以抓人害人的勾当,我们已经十几年没做过了。只是铁狮他不知好歹,求我在此埋伏少侠,我抵不过他的央求,这才有了今夜之事。” 天行却道:“十几年不干了么?可我听小甲小乙说过,这几天你们除了抓了我们,还又两个人,他们又是怎么回事?” 老钱脸色一变,本不愿说出来,但见天行面色不善,还是咬牙道:“反正少侠已经知道此间客店的秘密,再告诉少侠一些也无妨!前两天我们确实抓了两个人,而且还是沙帮主自己下令的。” “你们抓的是什么人?” “是丐帮两个人,至于为何要抓他们,就不是我们能够知道的了。” 天行心念一动,既然是丐帮弟子,又和黄河帮有仇,怕是要救上一救了:“那他们此刻身在何处,带我去看看。” 老钱却猛然摇头,说道:“小老儿不敢啊!此刻帮主还在审问这二人,一同的还有彭寨主,小人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带少侠去见他们!” 天行吃了一惊,彭寨主恐怕就是千手人屠彭连虎了,天行记得在汴京时,他们二人都是跟随完颜洪烈的,此刻却都到了这里,难道是给完颜洪烈办事么?天行又想到他潜入王府偷盗,正好遇到黎生余兆兴二人,难道这里被抓的丐帮之人就是他们么? (我尽力赶第二章,如果写不出来,明天就三章了) 。 第030章 义救双丐 天行一笑:“你不愿告诉我么?那也简单!”说罢,天行便将钱掌柜点了穴道扔在一边,看周梁依然昏睡不醒,也不管他转身走出了密室。 走出密室,圆月高悬,天行也懒得挨着屋子找人,当下气凝丹田,抚腰仰首,纵声啸道:“沙通天,快快出来!”天行一声长啸,用上了九阳神功的内力,洪亮之极,犹如平地惊雷一般,在这寂静之夜,啸声更显响彻! 密室当中的钱掌柜原本不知天行想要做什么,但听得这声长啸便吓得肝胆具裂,一下晕了过去! 过不多时,沙通天和彭连虎同时出现,沙通天还朗声道:“是哪位前辈高人来临,沙某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沙通天的功力远远不及天行,一声长啸也算清远,比起天行来却相形见绌了。 两人见天行一人站于院中,皆是一怔,不想来的只是个少年人,个子矮小的彭连虎道:“小兄弟,不知为何深夜至此啊,那位前辈高人又在何处?” 天行道:“没有前辈高人,只有我一个,今天是来找你们麻烦的!” 秃顶的沙通天红目一瞪,嘶哑着嗓子说道:“小子,你活的不耐烦了么,敢戏耍大爷!” 天行道:“你们是不是抓了两个丐帮弟子?” 二人面色一紧,不知天行如何知道了这个消息,彭连虎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我们之事。”说话间,二人暗自运功,准备做过一场。 天行也不啰嗦,说道:“那就没错了,动手吧!”天行自然知道,这两人不可能轻易将人交出来,说太多废话最后也要用拳头解决,如此还不如更直接一点。况且天行也需要一些像模像样的对手,来验证自己的武功到了什么程度! 天行说打便打,一个跃身便至彭连虎身前,单掌在胸前划过半圈,然后拍击出去! 彭连虎只觉得一阵劲风扑面,掌中竟是蕴含深厚内力,才知那声长啸果然是这少年所发!彭连虎不敢大意,右掌运起十成十功力平推出去。双掌相交,二人各运内力推出,两人掌中都感到一震,彭连虎更是后退一步才化解天行内力! 只这一招彭连虎便知道自己竟不是天行对手,对着沙通天大喝道:“点子扎手,还不帮忙!” 沙通天膝不弯曲,足不跨步,不知怎样,突然间身子已移到天行另一侧,出掌打来。天行见到他这“移形换位”功夫也微微惊讶,想不到这秃头轻功还不错! 心中思量,天行手上却是不慢,一掌迎上了沙通天,又是“砰”的一声,沙通天也被震退而去! 此时彭连虎手中多了两把匕首,双手行云流水般的交错攻击,两把匕首本就银光闪亮,此刻更是变得繁星点点,一时间分不清哪道是匕首,哪道是虚影! 天行初见这等招式也吃了一惊,连忙后退两步,眉头微皱不知如何化解,转而心思一动,我为何要化解这一招呢?心念至此,天行一掌抬起,自上而下的拍打下来。 那彭连虎原本就生的矮小,而天行却身材高大,天行一个“盖帽”就要落在彭连虎的头顶!彭连虎哪敢再攻,急忙退去! 而另一边,沙通天已在数丈之外,手中还捏了一把铜钱作为暗器,见彭连虎再次败去,沙通天中指连弹,铜钱如一条线般直出去。原来沙通天自视甚高,虽有暗器绝技,身上却不带有暗器飞镖,身旁有什么东西,他都能当成飞镖熟练使用。此刻天行武功高强,他便用了极为顺手的铜钱。 天行也是第一次被暗器攻击,刺啦一声扯掉自己的长袍,手臂连连挥动,长袍便成了一层盾牌,只是这盾牌不怎么结实,只是片刻就已经粉碎。 天行忽的扔了破烂衣裳,伸出双手,左伸右收,右伸左收,将沙通天弹出的铜钱一枚枚的都从空中截了下来。铜钱体型极小,去得又快,但天行居然没漏了一颗。沙通天发得快,天行接得也快,犹如流水一般,一把铜钱堪堪都将转入天行手中。 沙通天大骇,他们二人就这几手绝技,却给天行破的干净,哪里还敢在和天行交手,当下双腿猛蹬,移形换位运到极致,往远处逃了;至于另一边的彭连虎,轻功不如沙通天,见情形不对,跑得更快! 天行终究不是为了杀人而来,况且此地安危不明,周梁和丐帮二人还在此地,又怎能追他们去了。 这间黑店原本就是客栈,里面客商原本都在休息,却被天行一声大喝惊醒过来,但见院中的几人打得火热,哪敢阻止,全都待在房中不敢出来,灯火都未曾亮起。 天行随意抓了个小二,打探丐帮二人的所在,那小二见自家帮主都败了,不敢隐瞒,带着天行去了另一间密室。 “黎叔、余大哥,果然是你们,我来的还不算晚吧!”密室当中的二人果然就是黎生、余兆兴,只有黎生遭了刑罚,但也性命无忧了。 黎生二人面露惊喜,余兆兴扶黎生站了起来,二人又要向天行行礼,天行忙拦下了:“黎叔,莫要客气,你现在有伤在身,好生休养才是!” “多谢老弟了,算上这次,老弟已经救了我叔侄二人两次了,老叫花无以为报啊!”黎生说话有些有气无力,但精神还算好。 天行拿出一枚药丸,递给了黎生:“黎叔,这药丸是我自己炼制的,疗伤治病还算不错,你吃一个吧!”天行医术得了真传,这药丸虽不及九花玉露丸,但也是难得的宝药了。 余兆兴见黎生气息顿时浑厚一些,更加放心了,对着天行道:“薛兄弟,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又怎么找到的我们?” 天行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也是被这黑店骗了。对了,和我同行的还有一位,余大哥背着黎叔,咱们接了我那同伴,快里开此地吧,说不得他们又寻了帮手来。” 几人又去寻周梁,余兆兴见钱掌柜昏倒在地,也不多说,一刀便了结了他的性命。如此,天行与周梁来到此间黑店的消息,便再无他人知晓,威远镖局也免去了福隆镖局、黄河帮乃至金人的麻烦。 (感谢“firebat”打赏) 。 第031章 温婉念慈 天行与周梁要往临安送镖,而黎生、余兆兴也要往临安去寻洪七公,众人欣然同行。自出了驻马店,一路再无波澜,几人买了马匹代步,十几日后便过了钱塘江,来到临安郊外。 此刻正值晌午,暑气大盛,天行几人虽有武功在身,但一路奔波也甚是疲惫,但见江边远处一弯流水,绕着十七八家人家。黎生道:“眼前便有个村子,咱们就在这里歇息一阵吧。”众人无不应是。 到了村里,才发现此处有些破败,只见村东头挑出一个破旧酒帘,似是酒店模样。三人来到店前,见这间店铺只有三五间茅屋,檐下摆着两张板桌,桌上摆着碗筷。周梁大声道:“店家,来客了。” 小酒店的主人却是个跛子,撑着两根拐杖,慢慢从屋里走了出来,开口道:“几位客官要些什么?” 天行“豪气”道:“两斤熟牛肉,一壶女儿红!” 跛子店家却道:“乡下地方,只初二、十六方有肉卖,而那女儿红,只有在城里才能喝到了,还请客官见谅。” 天行一听,颇为无奈道:“那算了吧,随便来几个小菜,两壶酒好了!” 店家一跷一拐的,慢慢拿来两壶黄酒,摆出一碟蚕豆、一碟咸花生,一碟豆腐干,另有三个 切开的咸蛋,自行在门口板凳上坐了。这店家瞧他容貌也不过三十来岁年纪,可是弓腰曲背,鬓边见白,从背后瞧去,倒似是个老头子模样。 天行问道:“这位掌柜,不知此地唤作什么?” 店家只看着蜿蜒小道,却不更向三人望上一眼,说道:“这里是牛家村,客官怕是不曾听过。” “牛家村!是哪个牛家村?”天行一惊,那可是郭靖杨康的老家了。 “这临安附近就这一个牛家村吧,别的地方我便不知道了。” 黎生奇道:“薛兄弟,这牛家村与你有什么关系么,为何如此惊讶?” 天行摇摇头:“我有个朋友便是牛家村的,只是他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郭靖还远在大漠,这里便是牛家村,也不会有什么波澜了。 黎生见天行不再说话,也不再多问了。众人又吃喝一阵,忽见西面来了一个小姑娘。 这姑娘年岁不大,只有十一二岁,长得也是粉雕玉砌十分可爱,一身衣衫也光鲜明亮,用的是上好绸缎。这姑娘径直跑到小店前面,见掌柜的坐在门口,清脆的喊道:“爹爹,我回来啦!”掌柜的回过头来,见了自己女儿也露出了笑脸,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天行几人皆是一愣,不想这邋遢店家,竟有如此漂亮可爱的女儿,真是羡煞旁人了。 余兆兴道:“师叔,看见这丫头,我倒是想起了另一个小丫头,咱们可还欠着人家恩情呐。” 黎生微微点头:“不错,此处与那荷塘村不远,我们刚好可以去看看她。” 周梁笑道:“黎老,不知是怎样一个丫头,让您二位都欠了人家,难道她也有薛少一样的武功不成?” 黎生道:“那自是不能,小姑娘并不懂武功,但对我二人却有活命之恩。一次我叔侄二人被仇家追杀,受了重伤逃到荷塘村,多亏小姑娘相救才让我们活了下来。” 余兆兴接着道:“我们不过是臭叫花罢了,但小姑娘却丝毫不嫌弃,对我们悉心照顾。让我等怎能不感念其恩。” 天行道:“确实是个好女孩,不如我等一起去看看?” 周梁调笑道:“薛少你是青年才俊,那姑娘也是奇女子,若是薛少娶了她岂不妙哉?” 黎生皱眉道:“周兄弟休得胡说,姑娘只有十一二岁,我们怎可亵渎!” “不敢不敢,我老周嘴上没门,黎老饶命!”周梁赶紧求饶。 天行道:“黎叔莫怪,老周胡言乱语惯了,饶过他这一次吧!黎叔,不知那姑娘叫做什么” 黎生道:“姑娘姓穆,唤作念慈!” …… 众人才进荷塘村,便注意到一青衣少女,只见她明眸皓齿,容颜娟好,而少女家境应该不好,青色衣服略显苍白,手上还抱着木盆,里面是洗涤干净的衣衫,一头秀发也显得有些凌乱,贴在满是汗水的额头上。 黎生、余兆兴都是一喜,朗声道:“穆姑娘,老乞丐又来叨扰了!” 那青衣姑娘一见黎生二人也笑颜如花,惊喜道:“黎前辈、于前辈,你们怎么来啦!” 天行一眼便被这温婉女子吸引了,她便是生性坚强,但有一生悲苦的穆念慈,明明是如此的善良温柔,痴情坚韧,却天妒红颜!此时的穆念慈独立于草莽之间,犹如清莲初绽,小小年纪,却有脱俗气质,不知等她长大,又会是何等的惊艳。 “我们叔侄来恰好来到临安,便过来看望你!”黎生说着,下马快步走了过去。 “黎前辈,这几位是……”穆念慈看向了天行和周梁。 “我叫周梁,姑娘叫我老周便好!”周梁率先道。 “见过周前辈。”穆念慈行了一礼,周梁连忙还礼。 天行也走了过去,顺手就把木盆接了过来,然后道:“我叫薛天行,久仰姑娘大名了!” 穆念慈面色一红,想要要回木盆却没能说出口,听了天行的调笑不由道:“薛大哥言重了,小女子哪有什么大名。” 天行倒是实话实说,他听了这个名字已经三十多年了,今日总算见到真人了。天行道:“黎叔跟我们说了你的名字,心中佩服的紧。这一日不见便是如隔三秋,我久仰你也不算错了。” 众人一同往村里走去,到了一间不大的院子,除了三间茅屋,便是竹柴围成的栅栏。几人都进了屋子,见这里面被收拾的干净整齐,只是人多屋子小,有些拥挤了。 周梁道:“黎老,不如我们就在院子当中说话吧,这屋子小了些。” 穆念慈脸色微红:“房子简陋,怠慢了几位了。” 天行道:“咱们穷人家不都是这样么,比不得官老爷高屋大院,咱们竹篱茅舍,活于山野,不也是一大乐事么?” 穆念慈感激的朝天行一笑,从屋里搬出桌凳,茶壶茶碗给众人倒水。 黎生道:“穆姑娘,穆老弟又出去卖艺了么?” 穆念慈道:“不错,义父天不亮就出去了,晚上才回来。只是在这等小地方,也挣不来几个钱。” 黎生叹道:“穆兄弟应该去临安府才是,那样打赏的人也会多些。” 穆念慈道:“义父临安人多事多,说不准就会招惹那家权贵,那就得不偿失了。” 天行心道,杨铁心吗,他应该是怕去了临安被官府认出吧! 。 第032章 欲传武功 月光之下,众人开怀畅谈,周梁唾沫横飞的讲述着他的行镖经历,虽说都不是什么大场面,但他口才竟是不错,将众人都吸引了去,周梁说的更加兴起,不是还站起身来手舞足蹈一番。 不知怎么的,周梁便说道了天行与他们初回时的场景,一场雨中乱战,被他说得天花乱坠。 “话说那铁狮乃是福隆镖局有数的高手,身长八尺,面若黑炭,只是站立不动就犹如铁塔一般,一身修为不知有多高深……” 天行有些不忍心听下去了,分明是个年近六旬的佝偻老头,在周梁口中却成了张飞一般的人物,也不知他之前讲得故事有几分真假。 周梁丝毫没有发觉天行脸色变化,依旧讲得兴奋:“那铁狮为何叫做铁狮呢?便是因为他的独门绝技了,一样唤作‘狮子爪’,一样唤作‘金刚不坏’……” 余兆兴插嘴道:“那金刚不坏应该是少林寺的绝技吧,那铁狮难不成是少林出身?还有那狮子爪又是什么功夫?” 周梁道:“铁狮虽然不是少林寺弟子,但那金刚不坏的功夫恐怕不在少林绝技之下,而他的狮子爪更是了得,有生撕虎豹之力,不知多少成名豪杰败在他的手上!” “那铁狮这么厉害,却被薛大哥打败了,那薛大哥岂不是更加厉害?”穆念慈明眸闪现兴奋的光芒,对她这个岁数的小姑娘来说,英雄故事还是很吸引人的。 “那是当然,薛少的武功当真是深不可测……” “老周,莫要胡说了!黎叔他们见多识广,哪能信了你满口胡诌!”天行不敢再让周梁说下去了,若是说别人也就罢了,当着他的面来吹嘘他,天行还没这么厚的面皮。 黎生余兆兴都微微一笑,他们见过洪七公多次,便是他老人家都不能做到什么“金刚不坏”,对于周梁的胡说,只当是话本演义了。 只有穆念慈面追问道:“那铁狮若是没有神功,怎么不惧别人刀剑,手掌又如何能抓住兵器呢?” “只是他在身上都加了钢板,手上也戴了铁指套,如此便是所谓的‘神功’了。”天行为她解释道,见穆念慈面色失望,天行又问:“穆姑娘,你想要学武功么?” 穆念慈使劲点点头,说道:“义父每日卖艺十分辛苦,我也想帮帮义父,只是我不会武功,义父又无暇教我,便一直没有学到。” 众人听了,都为穆念慈如此孝心感到欣慰,周梁这是说的:“黎前辈,你们不是还歉着小姑娘的恩情么,既然她想学功夫,你们便传给她几手不就好了。” 穆念慈面露喜色,看着黎生二人,黎生却无奈苦笑:“老叫化虽然会几招三脚猫的功夫,但却不成体统,都是要饭打架时琢磨出来的怪招阴招。后来老叫花入了丐帮,和诸多前辈左学一掌,右学两脚,都不是什么高明功夫。这样的功夫交给小姑娘使,也太不好看了,万万不行。” 周梁又道:“说道功夫正宗,那就要看薛少了,不如薛少传给小姑娘几手?” 天行无奈耸耸肩道:“我学的功夫都是少林寺的,至于其他旁的功夫,我一点不会。我还俗下山之际就曾答应,我所学少林功夫绝不传给任何人,哪怕是我的后人,所以我也无能为力了。”天行除了少林功夫外,就只会一样九阳神功了,但这功夫哪能随便传给别人,若是让心明知道了,恐怕要杀了穆念慈吧!况且天行知道,穆念慈不久就会遇见一位名师,也不用他来操心了。 穆念慈心中失望,却没有表现出来,依旧为各人斟茶倒水,众人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便在这时,杨铁心扛着家伙事回来了。 杨铁心如今三十多岁,长的腰粗膀阔,甚是魁梧,但背脊微驼,两鬓花白,满脸沧桑之色,神情间甚是愁苦,身穿一套粗布短衣,衣裤上都打了补钉,比起穆念慈一身发白的衣服,更显窘迫。 说实话,天行因为同情穆念慈的遭遇,是有些看不起杨铁心这个人的。在天行看来,造成女人悲剧的原因,往往是因为男人,这个男人要么是她的父亲,要么是她的丈夫(或者男朋友)。无疑,穆念慈悲剧的一生,就是由杨铁心和杨康“联手”造成。 另一方面,杨铁心没能保护好自己的老婆孩子,但却一直没有去做些什么。虽说是敌人太过强大,命运太过严苛,但杨铁心似乎没有任何的反抗,就直接接受了命运的强/奸。 …… 杨铁心刚进院子便看到露天而坐的众人,他识得黎生、余兆兴二人,顿时欢喜起来:“黎老哥、余兄弟,你们怎么来了!” 黎生立刻起身行至院门口,一把抱住了杨铁心:“穆兄弟,好久不见了!” 杨铁心也不嫌黎生身体脏臭,大笑道:“好久不见,不想老哥还记得我这个闲人。” 黎生佯装生气道:“穆兄弟这说的是什么话,做哥哥的怎么能忘了兄弟!来我给你介绍两位朋友。”说着,黎生将杨铁心引到天行跟前。 黎生指着天行,对杨铁心说道:“这是薛天行,薛老弟一身武艺高强的很,老叫化远远比不来,是难得的少年英雄。” “黎叔言重了,天行见过穆大叔。”天行行了一礼,虽说有些看不起他,但天行也不能不给面子。而杨铁心也连忙还礼,他对黎生所说却并不在意,只当是他吹捧天行。 “这是河南威远镖局的镖师,周梁周兄弟。”二人又相互见礼。 “黎老哥,今日怎么会道兄弟这里来,你可是忙的很啊!” 黎生道:“不瞒兄弟,我本是来临安办事的,在牛家村看见一个小姑娘,便想起你们二位来了,这才过来看看。” “牛家村么?”杨铁心微微愣神,因为被通缉,他已经十几年没敢再回牛家村。 双方介绍完毕,穆念慈才有了插话的空挡:“义父,怎么今天回来的这么早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此刻已经酉时已过,哪里还早了,可见杨铁心平日也甚是操劳。 “今日遇了贵人,多得了几两银子,便早些回来了,正好黎老哥过来了,咱们吃酒去!” (感谢firebat的评价票) 。 第033章 黑夜杀机 一场酒宴结束,最后出钱的并不是杨铁心,而是天行。他从完颜洪烈那里偷了不少珠宝,随便一个就能让他吃喝几年,杨铁心家境不好,何必再花他的银子。 第二天一早,黎生余兆兴便往临安去寻洪七公了,他们却未邀请天行与周梁同行。 天行不知道黎生到底在完颜洪烈那里偷了什么东西,或者知道了什么秘密,所以才被沙通天、彭连虎抓了起来,但肯定是相当要紧之事。黎生要找洪七公,为的是丐帮机密,不邀请他二人也在情理当中,而且两人毕竟是护镖而来,带着货物到处乱跑也不像样。 辞了黎生,天行二人便继续送镖去了,荷塘村距离货主家已经不远,只有半天路程,二人将这天就把货物送到。 “这玉佛终于送到了,咱们这一路认识了丐帮两位英雄,已经是不虚此行了,回去可以和他们好好念叨念叨了。”玉佛无损,周梁长长舒了一口气,开始憧憬回去后的场景了,一路上所遇不少,又是很长时间的谈资了。 天行既然知道洪七公就在附近,自然不愿这样和他擦肩而过,犹豫许久,还是对周梁道:“老周,我不想回去了,能否替我和总镖头说声抱歉!” “什么!”天行这个决定让周梁十分意外,虽然他们早就知道天行终会离去,却不想这一天来的却是那么快。“薛少,可是咱们镖局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又或者是俺老周对不住你,怎么突然要离开了!” 天行也觉得自己有些坑队友了,歉然道:“杜镖头待我极好,老周你也是豪迈汉子。只是兄弟我一路上见多了英雄,心中敬仰,便不知天高地厚想要闯荡一番。兄弟也知道这样对不住镖局的众位兄弟,但还请兄弟们谅解。” 说话间,天行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上面写着“杜镇山镖头亲启”。天行说道:“这是我给镖头的信,还请老周帮忙带到!”信天行连夜写出来的,里面尽是感激、抱歉云云。 老周见天行连书信都写好了,显然是去意已决,便不再劝了,一脸失落道:“薛少,兄弟们都知道你不是池中之物,兄弟们能够认识薛少都是修来的福气。若是薛少以后有什么不如意了,也可来镖局里,兄弟们都等着薛少!” 天行心中感动,一把抱住老周,说道:“咱们兄弟交情自然忘不了,若是兄弟我混不下去了或者发达了,都会去找大家!” 二人说完,不再做女儿姿态,周梁上马疾驰而去。 送走了周梁,天行一时间不知去哪里了,总不能跑到穆念慈家,说要等着洪七公来找她吧!但他也不敢走的太远,若是洪七公过来了,他却不在,那也就悲剧了。 荷塘村村口北面有一土坡,上面生了无数林木,若是在这里往下望去,穆念慈家的小院就在眼底,天行便在此处住了下来。若是饿了便抓些山鸡野兔烤了吃,若是渴了便到荷塘舀碗水喝。此时正是夏季,天行露宿荒野也不觉得冷,再给自己戴上药材香囊,便可避免蚊虫叮咬了。 只是洪七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天行在土坡上一待就是七天,虽说过得苦了些,但洪七公神龙见首不见尾,为了见他一面也值得了。这夜三更时分,天行躺在一棵大树枝干上休息,正有些困意了,忽听得林外传来一阵铎铎铎之声,天行心中一凛,不知是什么声音。 就在此时,忽听得远处有几人大声吆喝:“往哪里走?”“快给我站住!”接着黑影晃动,一人闪过林中,月光照在他身上,天行看得分明,不由得大奇,原来那人撑着两根拐杖,却是牛家村村头开小酒店的那个跛子掌柜。 只见他左拐在地下一撑,发出铎的一声,便即飞身而起,躲在树后,这一下实是高明之极的轻身功夫。天行不由好奇万分:“这牛家村竟还有高人,这跛子店家轻功竟然如此了得!”当下躲在林中,静观其变。 只听得脚步声响,两个人追到林边,低声商议了几句,便一步步的踏入林来。只见两人都是武官装束,手中青光闪烁,各握着一柄单刀。一人大声喝道:“兀那跛子,老子见到你了, 还不跪下投降?” 跛子店家却只是躲在树后不动。两名武官挥动单刀,呼呼虚劈,渐渐走近,突然间波的一声,跛子店家右拐从树后戳出,正中一名武官胸口,势道甚是劲急。那武官一下闷哼,便向后飞了出去,摔在地下。另外一名武官挥动单刀,向跛子店家砍去。 跛子右拐在地下一撑,向左跃开数尺,避开了单刀,左拐向武官面门点去。那武官武功也自不弱,挺刀挡架。跛子不让他单刀碰到拐杖,左拐收回着地,右拐扫向武官腰间。只见他双拐此起彼落,快速无伦,虽然一拐须得撑地支持身子,只余一拐空出来对敌,却是丝毫不落下风。 天行见他背上负着一个包裹,甚是累赘,斗了一会,武官钢刀砍去,削在他包裹之上,当啷一声,包裹破裂,散出无数物事。跛子乘他欢喜大叫之际,右拐挥出,拍的一声,武官顶门中拐,扑地倒了。 跛子连杀两名武官,面色没有丝毫变化,拿起一把武官钢刀在地下掘了个大坑,将两具尸体搬入,埋好。解下外袍摊在地下,捡起散落的各物,一一放入袍中包起。 天行在远处看去,只见有三五个长长的卷轴,另有不少亮晶晶的金玉珠宝。天行暗道,难不成这人也是干的打家劫舍的勾当,却不知偷得是那家,只不过当今有钱人家大都为富不仁吧! 跛子做完这些,脸上也出了一层细汗,毕竟他腿脚不方便,最后环顾四周,觉得没有遗落之处,便拄着拐杖铎铎铎的走了。 天行刚想要追着跛子去看个究竟,就听的一阵风声,却是又来了一个武官。这人年纪四十许,官服比之前二人华贵不少,腰间悬着的也不知长刀,而是宝剑。天行纵然不知大宋官衣如何分级,也知道此人要比方才二人高贵许多。 这武官在刚埋下人的地方驻足片刻,便又追跛子去了。天行心中好奇,也跟了过去。 。 第034章 东邪首徒 天行赶到牛家村小店时,跛子和那武官已经打了起来,而跛子的小女儿也站在一边,面带惊恐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那武官功夫极好,一柄长剑使得密不通风,但跛子在剑光笼罩下丝毫不显紧张,从容应对,剑杖交鸣,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那武官开口道:“好个厉害的跛子,竟敢偷入禁宫盗取御宝,今日我必拿你!”原来这跛子竟是如此大胆,腿脚不方便还跑去皇宫当中偷东西,而追他过来的这武官,便是大内侍卫。 跛子冷笑道:“皇帝老儿的东西我便那不得么,他算什么东西,也配享有这样的宝物!” 天行在一旁听了不由一凛,眼前这个跛子进皇宫去偷宝物,被人追杀至此,难道是他么! “跛子大胆,竟敢污蔑当今圣上!” “我骂他又如何,你能杀了我么!若不是我双脚已断,杀你如屠狗一般!” 二人又交换几招,那武官突然虚晃一剑,远远跳出了战圈,然后仗着轻功之力,朝那小女孩刺去! “贼子尔敢!”跛子怒吼一声,右手弃了拐杖,气沉丹田,然后猛然一掌凌空劈去!使得竟是劈空掌功夫! 武官见跛子这一掌打来,不惊反喜,身体忽的停住,侧移几步,又转攻跛子。只是这时跛子没了一根拐杖,身体不得移动,对敌也只能用上一只肉掌。 只是片刻,跛子便支持不住,显露败象。武官得了一个破绽,一剑砍向跛子小腹,只听“叮”的一声,宝剑竟没能刺入。跛子衣衫被长剑划开,一枚铁牌从怀中掉落,原来是这东西救了他一命。 天行见这武官出手阴损,心中不喜;而另一边的跛子,却很有可能是他的徒弟,这就不得不救了! 思念至此,天行怕这跛子真的死在这里,当下不再犹豫,大喝一声“店掌柜的,我来帮你!” 天行显出身形,不由让场中二人吃了一惊,他们都是功夫高卓之人,却没发现附近有人存在!而跛子惊讶中带有三分疑惑,不知这个少年为何要帮他。 天行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大不寻常,跛子暗暗吃惊,没想到这少年也要使“劈空掌”这一类的武功,他自己得名师传授,但三十几岁仍不敢说有多少功力,却不知这少年是何人门下。 天行一掌既出,掌风凌厉威猛之极,竟有呼啸之声!掌风之下的武官不由大骇,这少年竟有如此功力!他心中一万个后悔,但此刻只能拼尽全力抵挡,使出平生功力双臂直推向前,只听“咔嚓”两声,武官便断了两条臂膀! 天行得势不饶人,再次打出一掌,武官脸色苍白,脚下猛蹬,想要逃走。只是他轻功再快,哪里比得了掌势迅速!又是咔嚓几声,武官被这一掌打断了几条肋骨,口中吐血,倒地不起了! “大金刚掌,居然少林寺的大金刚掌!”跛子见识不凡,一眼便认出了这一掌的来由,但正是如此他才更加惊骇,这掌法极难练成,少林派往往要隔上百余年,才有一个特出的奇才能练成这门掌法。只是练功的诀窍等等,上代高僧详记在武经之中,有时全寺数百僧众竟无一人练成,却也不致失传。跛子不知道这少年是何来历,竟有如此深厚功力,如此惊艳之才! “掌柜的好眼力,不过此时还是先照顾一下小姑娘吧!”天行指了指跛子的女儿。 那小姑娘见武将倒地不起,不知是生是死,蹲在地上瑟瑟发抖,显然是给吓坏了。跛子心中愧疚,对天行道了声谢,便去安抚自己的女儿了。 天行去看那武官,原来已经气绝,他连受两掌大金刚掌,若是不死也难得了!天行翻了翻他衣服,找到一块黄金牌子,牌子正中镶着一块拇指大的玛瑙,翻过金牌,见牌上刻着一行字:“钦赐武功大夫忠州防御使带御器械石彦明。”天行道:“你这官名不小,但我也不知道是个什职位。” 天行又拿了跛子掉落的贴牌,入手沉重,原来是个铁铸八卦图,天行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将武官拖到远处挖坑埋了,又将地上血迹除去,天行才走进小店茅屋,才见小姑娘受了惊吓,已经睡着了。跛子看天行进来,轻声道:“多谢少侠相助了,在下曲三,不知少侠如何称呼?” 天行将铁八卦递给曲三,说道:“在下薛天行,不知阁下与黄岛主如何称呼?” 曲三大惊,不知这少年到底是何方神圣:“敢问少侠到底是谁,与黄岛主有何恩怨!” 天行更加确信了,不由笑道:“曲师兄不必紧张,我久仰黄岛主威名,却不曾见面。至于我嘛,你应该听说过我师父,他姓薛!” 曲三,不,应该说是曲灵风!正是东邪黄药师门下大弟子,只因陈玄风、梅超风偷了九阴真经,被黄药师迁怒,挑了脚筋赶出岛来。后来他为讨黄药师欢心,深入皇宫盗取名贵字画,若不是天行今日赶到,他便会和大内高手石彦明同归于尽。而曲灵风的女儿,自然便是那位傻姑了! 曲灵风听得天行师父姓薛,便回想是哪位武林高人。天行武功高超,他的师父修为必定惊人,但五绝当中却没有一位是姓薛的。猛然间,曲灵风想到一个人――黄药师生平自负,便是五绝当中其他人,也难让他佩服,而曲灵风却记得黄药师一次谈论天下英雄,提到一位薛姓前辈! 这位前辈不但武功高强,黄药师竟自叹不如;而且他对于诸般杂学也涉猎颇丰,尤其医术一道,黄药师更是远远不及! 曲灵风惊讶道:“难不成是‘阴阳手’薛度前辈么!” 天行一愣,他也没听过“阴阳手”的名号:“我师父还有这么个绰号么,听着倒是挺威风的!”言语间无疑是承认了自己的出身。 曲灵风没想到这位前辈还有传人,也难怪会有如此惊人武艺了,而天行识得他也就不足为奇了。 曲灵风却不知道,天行对于桃花岛的武功并不了解,只是石彦明追杀他的场景,让他想起了原著情节,这才救了他们父女。 (任务完成,求一下推荐票,多谢了!) 。 第035章 得见北丐 “这个方子用来安神压惊还不错,师兄不如给侄女抓两副试试。”天行写了一张药房递给曲灵风。小姑娘的父亲虽然安然无恙,不至于再变得痴痴呆呆,但毕竟是受了惊吓,天行便开了一副药。 曲灵风接过方子,见上面都是些当归、丹参、酸枣仁之类的药材,他对医理也粗有研究,知道这是滋阴养血好方子,对天行拱手道:“多谢师弟了,愚兄感激不尽。” 二人以师兄弟相称,并无不妥。须知黄药师比心明年轻一些,但也算是同辈高人,他们门下弟子,自然也是同辈中人了。 天行又道:“师兄,我看你腿脚不便,不如让师弟来为你瞧瞧?” 曲灵风一愣,他早知道薛度是神医圣手,难不成断掉的脚筋还能再续上不成?虽说有了治疗的可能,但曲灵风却摇摇头,推辞道:“雷霆雨露,皆是师恩。师弟师妹背叛师门,我做大师兄的有督察不严之罪,师父责罚,徒弟怎敢私自治疗。师弟的好意,愚兄心领了。” 天行知道桃花岛一脉甚是执着,对自家师父更是迷信盲从,弄得和邪/教一般忠心耿耿,便不再多言,而是问起曲灵风日后的打算了。 “师兄,今日那石彦明死了,不知宫里是否还会派高手过来,师兄固然不怕他们,只是侄女还小,离不得师兄你,还请师兄日后慎重行动。” 曲灵风点点头,知道天行这是肺腑之言,说道:“愚兄明白,以后会更加小心些,而且这牛家村怕是已经暴露了,明日闺女醒了,我便带她去别处。” “师兄要搬去哪里,可有目标?” “暂且没有,天下之大,总有容身之处。” 天行略一沉思,想到一个好去处:“师兄,我听说太湖之上有个归云庄,庄主也是腿脚不便,唤作陆乘风……” “咦,那正是我四师弟!”曲灵风微微吃惊,没想到陆乘风就在太湖,离临安并不多远。 “果然是了,我听说那庄上机关重重,外人进得出不得,想是布了八卦九宫阵。庄主名字中又有一个‘风’字,我便觉得他也是桃花岛的传人。那师兄你何不去寻陆师兄,二人相互照应也是好的。等日后黄岛主怒气消了,两人一同去求情,机会也更大些。” 不得不受,天行的建议很有诱惑力,曲灵风稍作思量便赞同了,天行暗暗吐了口气,这下子他应该不会死掉了吧! …… 辞了曲灵风父女,天行又回到了荷塘树林,能够救了曲灵风一命完全是意外之喜,洪七公还是要等的。这一日天行运气不错,从林里抓了一只黄羊,洗剥干净之后,便要烤着吃了。 黄羊个头不小,天行割下四条羊腿暂且不动,只切了羊腹处嫩肉穿成肉串,在火上烤了起来。只烤了一会儿,股股肉香便飘荡开来,天行撒上细盐孜然,更显浓香。 天行刚要开动,神情忽然一凛,猛然看向自己的身后,却不见任何动静。林中传来人声:“咦,你这小娃娃倒是蛮警惕的。这羊肉分我一份可好?” 人影晃动,丛林中走出一个中年乞丐,这人一张长方脸,颏下微须,粗手大脚,身上衣服东一块西一块的打满了补钉,却洗得干干净净,手里拿着一根绿竹杖,莹碧如玉,背上负着 个朱红漆的大葫芦,脸上一副馋涎欲滴的模样,神情猴急,似乎若不将羊肉给他,就要伸手抢夺了。 天行心中大喜,这人分明就是洪七公了,这些天果然没有白等,脸上却不动声色,手腕轻扬,一把肉串便飞向了洪七公。若是常人丢出肉串,必定是横飞而出,但天行却让它垂直于地面,似是挂在线上一般。 洪七公心中更奇,这少年好精准的力道手法,一把肉串飞出却不散开。洪七公接过肉串,也不客气,风卷残云的吃个干净,一面吃,一面不住赞美:“妙极,妙极,不想这羊肉烤来吃是如此美味。” 天行微微一笑,扬了扬手中的酒壶:“前辈,要不要来口酒?” 洪七公取过背上葫芦,拔开塞子,酒香四溢。他骨嘟骨嘟的喝了几口,道:“娃娃,你那酒只怕比不上老叫化的,你也尝尝。”说完,那塞子也不塞好,便将酒葫芦掷了出去。 天行一手探出,正好从侧面贴上飞来的葫芦,手上柔劲一发,葫芦被拦进怀里,不曾溅落一滴。天行也不客气喝了两大口,果然是难得的好酒,不比心明私藏的差。 “前辈,晚辈这里还有不少羊肉,咱们一起烤着吃了如何?” “有理,有理!却不知这羊肉是什么名堂,老叫花就从未想过这样的吃法。” 天行笑道:“不过是羊肉串罢了,若是有机会,晚辈在给您介绍其他美食。”人类烤食肉类自古便有,羊肉串也有千年历史,只是这种吃法当时并不常见。 洪七公作为当世老饕,吃的讲究,做饭也不差。他只看了一遍烤肉的流程,便熟练的操作起来,待烤完之后,比天行所做还要鲜嫩。 二人边做边吃,一直持续了一个时辰。二人都是练武之人,饭量极大,除去四条羊腿,他们竟将剩下的黄羊吃的干净,连黄羊的心肝肚肺肾都没剩下。 洪七公吃的开心,他拍了拍肚皮,叫道:“肚皮啊肚皮,这等做法的羊肉,不曾下过肚吧?”天行笑道:“黄羊啊黄羊,今日让你进了七公肚子,也是你的荣幸了吧!” 洪七公听了哈哈大笑,说道:“你这娃娃原来早就知道我是谁了!” 天行道:“七公这等打扮,又是如此贪吃,手上还断了一指,晚辈便是想不认出来都难了!” 洪七公效道:“我就是这个馋嘴的臭脾气,一想到吃,就甚么也都忘了。”伸出那只剩四指的右掌,说道:“古人说:‘食指大动’,真是一点也不错。我只要见到或是闻到奇珍异味,右手的食指就会跳个不住。有一次为了贪吃,误了一件大事,我一发狠,一刀将指头给砍了……” “可您的指头是砍了,但馋嘴的性儿却砍不了。” 洪七公大笑:“说的不错!你这娃儿倒是合我心意。”从怀里摸出一串珍珠来,说道:“老叫花在宫里待了几天,见这珠子不错,便顺手拿了。便送给你了”说着便递给天行。 天行摇头不接,说道:“七公虽然吃了这羊,但晚辈也喝了您的酒,如何能再收东西。况且一只黄羊,不过是这林里打来的,又值几个钱。” 洪七公神色尴尬,搔头道:“是我想的不周到了,可老叫花一辈子不欠人恩情,你总不能让我失了信誉。来,你可有什么心愿,不如说给我听听。” 天行一笑,说道:“晚辈原本不敢要求前辈什么,不过眼前还真有一件事要麻烦前辈了!” 。 第036章 初战七公 洪七公问道:“是什么事情,只要不违背侠义之道,老叫花便帮帮你。” “那就是请七公和我打一架!”天行话音刚落,便双掌一合,正是大金刚掌的起手式“礼敬如来”,脸上神色笑意可亲,但长袍的束带向左右笔直射出,足见这一招中蕴藏着极深的内力。 洪七公吃了一惊,这少年好深厚的内力,好霸道的掌法!当下不敢小觑,左掌圆劲,右掌直势,使招“见龙在田”,挡在身前。这一招是降龙十八掌中的防御招式,却是在自己胸前竖起一道坚壁,将天行的掌力挡了下来。 “轰”的一声巨响,二人掌力相交,天行向后退了三步,而洪七公却往前迈了两步。天下武学之士,若是抵挡不住敌人招式,必向后跌,只有洪七公的独家武功,却是向前俯跌。只因他的武功刚猛绝伦,遇强愈强,就算跌倒,也要跌得与敌人用力的方向相反。只此一招,二人就对双方的功力有所了解,天行学了九阳神功,内力自是非同小可;而洪七公几十年的苦修,功力更是深厚。 洪七公既然知道了天行的武功深浅,便不再留手,大叫一声:“好小子!”脚下一跃,便飞身半空,居高下击,打出一招“飞龙在天”。天行凛然不惧,以大金刚掌迎上。 两人所用,一个降龙十八掌,一个大金刚掌,都是当世最为刚猛的掌法。数百年来,丐帮与少林多有砌磋,但两样掌法各有精妙,难分高下。此次二人相斗,无论招式内功,洪七公固然更胜一筹,但天行身居九阳神功,回气极快,最适持久战,故而一时间斗得是旗鼓相当。 “轰!”的一声,二人再次双掌相交,各自退后几步,同时收手,又不约而同的大笑出声。洪七公经过酣畅一战,心情更是舒畅,五绝当中只有他走的是刚猛一路,便是与其他四人相斗,也不如和天行大战一场痛快。 天行经过这一战,也受益良多。心明固然是武功高强,但天下武功何其繁多,心明也不能精通所有,故而和各种不同高手比斗,才是武功进步最快的方法。 “好小子,想不到你竟有如此武功,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这些老家伙可是比不了啦!”洪七公心里多少有些失落,毕竟自己几十年苦修,却和一个少年打成平手,虽然二人并非生死相斗,不曾倾尽全力。 这些年来洪七公钻研降龙十八掌,将这套掌法彻底练成,只以为下次华山论剑必定能得“天下第一”的名头。但今日见了天行,洪七公却不由觉得他才会是下一个天下第一!这并不新奇,天行只练了十来年功夫,而下届的华山论剑还有七八年,以天行的修行速度,不知到时会有多高的修为了。 “多谢七公指点,晚辈感激不尽!”天行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和洪七公打成了平手,洪七公明显有谦让之意,或者说是特地给他陪练的。 “小子,和你打了一架,还不知道你叫什么。看你用的是大金刚掌,啧啧,这般年纪,当真难得,你是少林寺的弟子么?”洪七公自忖十七八岁时,决计练不成降龙十八掌! “呵呵,七公好眼力,晚辈薛天行,从小在少林寺长大,只是前些日子才还俗下山,不做和尚了。” 洪七公点点头,又问道:“少林武功博大精深,只是你的年纪这么小,如何能学的一身武艺?难不成你是偷了易筋经,私自下山不成?” “七公,您也太能想了,若是我偷了易筋经,此刻还不被少林寺满世界追杀,哪又工夫和您吃羊肉串!”天行想起王重阳、黄药师都识得自家师父,那么洪七公也一定知道了,“七公,其实我师父原本不是少林僧人,只是为了清净,才到少林隐居去了,他的名字你应该知道。” “哦?是谁?”洪七公有些期待,或许是他的故人呢。 “我师父姓薛,讳度……” “什么,阴阳手薛度!你竟是他的徒弟!”不等天行说完,洪七公便惊叫一声,失了高手风度。他也和曲灵风一样,完全没想到心明还活在世上。 天行这是第二次听见“阴阳手”这个名号,不由问道:“七公,我师父怎么会有‘阴阳手’这名号,有什么来头么?” 洪七公显出缅怀之色,说道:“你师父他功夫通神,当年老叫花自认不敌;如今你这当徒弟的都有这般本事,老叫花就更加不是他对手了!至于他这名号,第一便是因为他的武功,第二却是因为他的医术了。” 天行好奇道:“怎么说?” “你师父武功高强,杀人也是无数,但他又医术高明,救人也是无数,一双手掌,断人阴阳。阴阳手,意思便是‘翻手为阴覆手为阳’。” 天行心中敬仰,不知自己师父当年是何等风光。洪七公略微沉思,忽然问道:“薛小子,你师父是不是只教了你少林功夫,没传你其他招式?” 天行一愣:“不错,师父只教了我他独门内功,至于招式,都是从少林所学。” “那便是了,他这样也是为你好。”洪七公忽然道:“薛小子,我把降龙十八掌传给你如何?” 天行不可置信的看着洪七公:“七公,你不是开玩笑吧,我可不能背叛师父投入丐帮,那降龙十八掌虽然厉害,但却和我无缘了。” 洪七公摇摇头道:“不是让你投入丐帮,而是我与你师父有些渊源,所以才想传你一套功夫,但除了这降龙十八掌,别的武功老叫化也拿不出手了。” 天行不知道洪七公是不是欠了自己师父的恩情,但以洪七公的为人,决计不会耍阴谋诡计。此刻降龙十八掌就在眼前,只要他一开口便唾手可得,似乎并不需要考虑。 天行却道:“多谢七公好意,晚辈不敢承蒙大恩了!” 洪七公奇道:“怎么,你怕薛度责罚你么?” 天行摇摇头,说道:“我下山时,师父曾嘱托过我,说天下武功均分‘体’、‘用’两道,‘体’为内力本体,‘用’为运用法门。让我专心内功,不必追求招式。降龙十八掌虽好,但却不能稳胜大金刚掌,我只要有这一门克敌制胜的功夫也就够了。况且这大金刚掌博大精深,我此刻最多有六七分火候,若是在学降龙十八掌,只能是贪多嚼不烂了。” 。 第037章 传授功夫 若是十年前天行遇到洪七公,他要传给自己降龙十八掌,那天行一定不会拒绝,毕竟那是萧峰、洪七公和郭靖的成名武功,但凡是武侠迷没有一个不想学到,天行自然也不列外。 但此刻的天行却知道他武功的不足是什么,且不说九阳神功尚未大成,便是一套大金刚掌他都不能炉火纯青,只有六七分功力,若是学了降龙十八掌便能武功大进么?怕是不可能吧。 在天龙八部中,鸠摩智愿以拈花指、多罗叶指、无相劫指三样绝技作为代价,求得一见六脉神剑,天龙寺众人见了鸠摩智的绝技,都不禁怦然心动,唯有枯荣大师不为所动。枯荣点醒众人:若是天龙寺对应外敌,理应用一阳指,而非他家武功。而一阳指比之少林绝技可有不如?当然没有指法优劣,只有功力高低。况且众人一阳指都只有三四品,纵使一生都不可能精进至第一品,又哪有精力分心他用! 大金刚掌乃是少林几百年锤炼的绝技,天行侥幸习得,却不敢说能达到收发随心,又学其他功夫何用。他若的此刻学了降龙十八掌,必然要花费时间研习,如此大金刚掌数年苦修便要荒废,到头来两样耽误,便得不偿失了。 况且他若是想要神功,藏经阁里还少么?若是天行能学神功,心明哪里会不教他! 洪七公听了天行的话,先是一怔,随即会意,说道:“你师傅有这样的徒弟,应当知足了,老叫化还真是挺羡慕他的。”洪七公初一听说天行是故人之徒,双方又有渊源,便想教他一套功夫,却忘了这番道理,若天行答应了,却不免有些因势适会、乘机取巧的意思。 教授武功之事算是告一段落,天行问道:“七公,前些天我和黎叔余大哥在一起,他们说是去寻你了,不知遇到了没有。” “黎生和余兆兴么?”洪七公奇道,天行点点头。“我之前听他们说道一个少年英雄,武功如何了得,又救了他们二人性命,也是叫薛什么来着,我当时还未在意,却想不到这少年英雄就是你小子了。” 天行一笑,说道:“我哪算什么英雄,七公莫要笑话我了,能搭救黎叔二人,晚辈也是恰逢其会罢了。黎叔他们二人现在可好?” “这次他俩立了大功,让我们知晓了金人对我丐帮的阴谋,黎生为此还受了重伤,我便传了他一招‘神龙摆尾’,作为奖赏。”洪七公又看向天行,“听说你还救了他们二人的性命,那我岂不是又欠你人情,你又不肯学我武功,这下如何是好?” 天行忽然想起穆念慈来,虽说洪七公传了她三天武功,已经让她受益匪浅了,若是能多学几天,甚至拜洪七公为师,岂不更好。若是穆念慈武功再高一些,杨康便不是她的对手了,比武招亲后的悲剧或可避免。 思念至此,天行便道:“七公,晚辈本不该要求您回报,只是现在还真有一件事请你帮忙了。” “哦?又有何事,不会还要和我打一架吧!”洪七公不由笑道。 天行苦笑道:“晚辈刚才这一仗已经筋疲力尽,那还有力气。是我之前认识了一个小姑娘,晚辈见她心性不错,便想传给她一些功夫,可是晚辈除了少林拳法一概不会,传给她却又不妥,还请七公帮忙了。”说完,天行一揖到底。 洪七公微微皱眉,他对天行印象不错,但他向来不轻易传授武功,天行这个要求让他有些不满,但既然已经决定还了恩情,那就不得不管了,故而问道:“不知是什么样的小姑娘,又是如何心性不错?” 天行道:“晚辈和她相识,还是因为黎叔他们,听说黎叔之前受了重伤到了荷塘村,被这姑娘救治了几天,这才活命。晚辈见她天性淳朴,便想让她学些防身之技,还请七公不要见怪。” 洪七公面色一缓,才知道原来天行所说,也是那穆家姑娘:“那倒是巧了,老叫花原本也是要找她的。” “七公为何要找她?可是她得罪的七公?”天行明知故问。 “乱讲,一个小姑娘怎会得罪我。”洪七公一扬手中玉棒,轻轻打向天行头顶,天行下意识一躲,却还是没有避过去。原来洪七公无意间用了打狗棒法中的巧妙,天行一向走的是刚猛一路,对招式的诸多变化并不擅长,二人又非比武,可以以力破巧,故而未能躲开。 “是黎生立了大功,我许给他三件好处,其一是传他一招神龙摆尾,其二是给他加了一个口袋,其三嘛,便是让我教这小姑娘几天武功。” “黎叔当真是好汉子!”天行对他还是很佩服的,若是他要求洪七公再传他一掌,岂不更加厉害,但他还没忘了对他有救命之恩的穆念慈。 “黎生性情耿直,恩怨分明,确实很好。小子,你既然认识那姑娘,也一定知道她住在哪里了,你就带我走一趟吧。” “那是自然,此处便是荷塘村了,诺,七公你看,那就是穆家了。”天行一指山坡下的荷塘村。 洪七公一愣,没想到已经到了目的地了,同时又有些不解,问道:“我倒是忘问了,你在这里干嘛,守在荷塘村门口却不进去,难不成有什么企图?” 天行心里一慌,连忙道:“七公误会了,我能有什么企图,难不成是在这里等您老人家不成?” 洪七公点点头,说道:“那倒是,我来此地也是临时起意,你又怎会知道。可你在林中干嘛?” “啊,我之前见不远处的牛家村,有个跛子甚是奇怪,后来还真让我发现一些端倪。”天行情急之下想到了曲灵风,反正他已经走了,洪七公还能过去探查不成? “一个跛子有什么奇怪?” 天行便将曲灵风之事说了出来,不过时间细节上稍作改动,如此他停留此地几日,便能说的通了,等以后洪七公真的遇上曲灵风,也不可能去确认吧。 丐帮弟子满天下,洪七公对陈玄风、梅超风叛出桃花岛之事也是知道的,却不想黄药师竟把所有弟子都挑了脚筋,赶了出来,以黄药师孤傲性格,出了这样的事情,不知有多失落。 洪七公不由一阵唏嘘,转而又想到自己还没有徒弟,他自己怕麻烦不愿收徒也就罢了,但降龙十八掌、打狗棒法乃是帮主传承,总不能在他这里断了,思念至此,洪七公也生出收几个徒弟的心思来。 …… 洪七公与天行找到穆念慈时,这勤劳的小姑娘又在打理家务了,这样一个好姑娘实在不该是原著那样的结局。 穆念慈一见天行,不由惊喜道:“薛大哥,你怎么会来了!” “怎么,念慈妹子觉得我不该过来么?”天行笑道。 穆念慈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脸上显过一丝羞红,拨了拨散落的头发说道:“薛大哥这是说的哪里话!”又看向洪七公,问道:“薛大哥,这位前辈是……” 天行道:“这是洪七公洪前辈,念慈快来见过。” 穆念慈不曾听过洪七公是何人,但天行既然让她见礼,那总是没错的,当下说道:“晚辈穆念慈见过洪前辈。” 洪七公笑着点点头:“你这女娃儿也算乖巧,老叫化传你几手功夫也无不可。” 穆念慈听了却疑惑不解,二人素不相识,这老叫化为何要传她功夫,也不知是福是祸。小姑娘拿不定注意便看向了天行。天行长话短说,给她解释一番,将洪七公的来历,与黎生的渊源提了出来,穆念慈这才明白。 洪七公道:“这里人多眼杂,不宜练武,咱们还是去那片林子好了。”话说完,洪七公便连续几个跃身,转眼就不见了。 天行道:“念慈,我们也去吧,别让七公久等了。”说罢,也不等穆念慈回应,天行一把抓住她的腰间,也朝那片树林而去。 天行只当穆念慈是个小女孩,若是在现代,恐怕连初中都没上。但此时女子十几岁便会嫁人,女儿家心思生的又早,此刻倚身在青年男子怀中,自然羞涩的很,等到了树林已经是脸颊通红了。 洪七公不管她的扭扭捏捏,笑道:“女娃儿,闲话少说,你可学过什么功夫,使出来给我瞧瞧。” 穆念慈不解其意,天行道:“七公是想看看你的武功底子,也好因材施教。”穆念慈红润稍去,向洪七公道:“晚辈不曾学过什么功夫,只是看我义父练功,偷学了几招,您老人家多指点。” 穆念慈从地上捡了一根树枝,一板一眼的耍起杨家枪来。只是这枪法是军中杀敌所用,女子使来本就别扭,她又不曾真正学过,偶尔还有几招想不起来,只能略过不打,一套枪法下来,当真是惨不忍睹。 洪七公却不以为意,反而说道:“你没跟别人学过功夫,这也还不错,若是找的师父不对,错了路数,那就更难教了。” 穆念慈神色稍宽,又看向了天行。天行道:“七公,不如我回避一下吧。”武林当中,最忌讳的便是偷学武功,这一点天行自然知晓,故而主动的提了出来。 洪七公道:“算了吧,一套掌法而已,你就是学了也用不着。”转而又看向了穆念慈,“女娃儿,这掌法名叫逍遥游,你且看好了。”一言方毕,人已跃起,大袖飞舞,东纵西跃,身法轻灵之极,如同一只苍鹰翩翩飞舞。 这掌法穆念慈只看得眼花缭乱,记得第二招,又忘了第一招,全然不知从何学起,正要发问,却听天行道:“七公,你这掌法我也会的,只是我师父传的早,让我给忘了,您这一打,我便想起来了。不如您在传他一点别的,这逍遥游就由我来教她吧” 洪七公一愣,笑骂道:“你这混小子,莫要诓我!你是想让我多传她几招,是不是?” 天行却道:“七公,你若是不信,我便打给你看就是了!”说完,天行果然将方才的逍遥游使了出来,与洪七公所打,并无丝毫不同。洪七公微微惊讶,说道:“难不成你师父还真会拳法不成?那好,我再传她一套就是了。” 洪七公又打出一套拳法,还不等天行说话,洪七公便问:“小子,这拳法你难道也会么?”天行一怔,说道:“这个真是不巧的很,晚辈还真会!”说完,天行又打了一遍,也是与洪七公打得一模一样。 洪七公却一声大吼:“你会个屁!那你说这拳法叫什么名字?” “呃,我忘了……” “这拳法是老叫花自创而出,从未在人前使用,你又从何得来!别说是你师父教给你的,老叫化和你师父打架,若是用上这样的拳法,不死都难!想要诓老叫花,你还太嫩了!” 穆念慈却疑惑不解,问道:“洪前辈,薛大哥既然没有学过这拳法,又如何能打得出来?” 洪七公对穆念慈道:“这小子脑袋聪明,老叫花只打了一遍,就让他给记住了。” 穆念慈小嘴微张,只觉得难以置信,她只觉得这掌法繁复之极,只记得三五招变化,却不想天行竟能全部学会。 洪七公对天行也不至于恼怒,说道:“小子,你方才说了,贪多嚼不烂。你既然懂得这道理,就应该明白我教多了,她也未必学的会,不如就专学一样。” 天行嘿嘿一笑:“我是觉得您老人家忙的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走了,那时候小姑娘岂不是没得学了。” 洪七公一愣,笑道:“原来你是想先自己学了,然后慢慢教她,你这小子倒是有心了。既是有这样的心思,直接和我说了便是了,有何必拐弯抹角的。” 天行说道:“我不是怕您不愿意么,小子得罪了前辈,还请前辈见谅。”说完,天行给洪七公作了一揖。 洪七公道:“你也是为了这小姑娘好,我也不会怪你。好了,我去里面教她,你别再跟来捣乱了。” “那是自然。” (万分抱歉,更新太晚了,虽然只有一章,但四千多字,和之前两章也一样了。 忽然发现我写的穆念慈遇到洪七公这一段,与原著描写不符。原著中,穆念慈实在汴梁救治的乞丐,在信阳遇见的洪七公,当时她已经十三岁了。这是我的疏忽,对不起了。 如果有可能,我会对前面的进行修改,如果不好改的话,只能将错就错了。对不起了。) 。 第038章 刺狗剑法? (刚才上传错了,居然忘了排版,罪过)次日天方微明,杨铁心便收拾家伙到城里卖艺去了,穆念慈将家中收拾妥当,独自一人去了村口树林。洪七公交代,不得将他传授武功之事告诉旁人,便是杨铁心也不成,穆念慈自然答应。 尚在树林之外,穆念慈已经听到里面出来拳脚之声,却是天行再次像洪七公发起挑战了。穆念慈看了一阵,本想能学个一招两式,却怎么也看不明白,只得放弃。她见一旁生着火,其上还有一条羊腿烤着,穆念慈便过去照看了。 二人争斗一阵,还是平局收尾,天行自己已经是全力以赴,却不知洪七公出了几分实力。他们早饭便是烤羊腿,二人气血旺盛,也不觉得油腻,但穆念慈用吃了一点便吃不下了。 洪七公拿起碧玉棒子,对穆念慈道:“丫头,咱们今天继续,你来打拳,我来指点。” 天行道:“七公,我要不要回避?”洪七公瞪了一眼,说道:“不过是逍遥游罢了,你还有什么好回避的,昨天你不是都偷学了么!”天行自知有愧,不再多说了。 穆念慈站于场中,轻吐一口气便打起拳来。看来昨天洪七公教导的不错,穆念慈天资尚可,三十六路掌法已经熟记,待她打完,便向洪七公行了一礼,等其指点。 洪七公走进了,拿起碧玉棒子,忽的横扫穆念慈肩头,口中还喊道:“沿门托钵。”这是逍遥游当中一招,穆念慈没有多想便使出了这一招,正好挡开了打狗棒。洪七公不等穆念慈欣喜,棒子顺势一拐,点向穆念慈胸口,同时道:“见人伸手。”穆念慈一样使出,又避开这一招。 如此这般,洪七公以打狗棒攻击穆念慈,同时指点她若何躲避反击,一套拳法便在不知不觉间熟悉起来。天行只看了一阵,便觉得好没意思,也不管一旁教学的二人,回顾起于洪七公交手时的种种,有时还闭起眼睛,自顾自的比划起来。 如此便过了七天,洪七公已将两套掌法传给穆念慈,虽不敢说是绝世武功,但若加以苦练,也能有所成就。洪七公来此,原本只想传一套功夫便好,却不想遇到与他投缘的天行,看着他的面子,便多传了一套。穆念慈此刻在武林好手看来,还是不够看的,但以她这般年龄,也算不错了。 这日洪七公吃了早点,叹道:“薛小子,穆娃娃,咱们相聚七天,这就改分手了。”天行忙道:“七公,这可不成,晚辈这几天和您切磋武艺,自知受益匪浅,正想和您多讨教讨教,您可不能一走了之。” 洪七公道:“薛小子心思太多,你我交手七八回,那还再能学到什么东西,你不过是想让我多教女娃儿几天罢了。”穆念慈连忙起身,恭敬道:“念慈承蒙七公大恩,学到两套武功,已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不敢再求七公恩赐。” 天行一阵无语,一两套功夫又算什么,老人家所学甚多,也不再乎这点。不过他也知道分别在即,只想再替穆念慈争取一下,想到此处,天行道:“七公,您看念慈只会拳法,若是碰见人家用兵器,岂不吃亏,不如您再教她一套剑法什么的?” 洪七公白了天行一眼,说道:“好哇,你此刻若能拿出一把剑来,我便教一套剑法,如何?”洪七公早知道天行只学拳掌,未学兵器,如此哪里来的宝剑。这般说法,不过是为难天行罢了。 天行脸色一喜,忙打开自己的包裹,里面除了一些换洗衣物,最多的竟然是金银珠宝,还有一把黄金镶宝的剑! 天行嘿嘿一笑,说道:“这是我从金国行宫偷来的,却不想派上了用场!”洪七公一阵无语,他却没想到天行还真有一把,这下又走不成了! 天行拔剑出鞘,露出阵阵寒芒,能有如此华贵装束的宝剑,锋芒也是不凡,“这剑倒是不错,只不过太嚣张了些!”话音刚落,天行便双手捏住了剑鞘,手上用力,纯金的剑鞘竟被捏成了一坨金疙瘩,上面镶嵌的宝石玛瑙尽数落在地上! 天行又看了看剑柄,乃是上好楠木镶嵌的宝石,天行将这些宝石也抠了下来,这才将剑递给穆念慈:“念慈,这剑还不错,你便留着用吧。” 又将地上的宝石黄金包好,也递给的穆念慈:“这些你也收下,穆大叔平日辛苦的很,些许钱财就当给你们补补身子了。” 穆念慈哪里肯收,连忙拒绝道:“薛大哥,这宝剑我可以留下,但是这金银念慈万万不能接受。” 天行道:“这些物事我得来容易,都是偷盗的金人王爷,他们金人占我江山,欺我汉人,我们拿他一些东西总不为过吧。念慈你身子太弱,不多多进补,怎能练好武功?况且穆大叔劳累辛苦,你也想让他轻松一些吧!” “可是……” 天行佯怒道:“念慈不肯收下,难道觉得这是赃物,才不肯收么?” 穆念慈沉默一阵,还是接过了金银包裹,天行欣喜一笑,又对洪七公道:“七公,不知您要教念慈什么剑法,可否让晚辈开开眼?” 洪七公却摇摇头道:“我没学过剑法。” 天行一愣,不可置信道:“七公怎么会没学过剑法,您可是丐帮帮主啊!” 洪七公白了天行一眼,说道:“丐帮帮主就要学剑法么,历代帮主只需学棒法掌法就好,哪里用的着用剑。” 天行道:“那七公您如何教念慈?不过您要是不教剑法,教几招打狗棒法也是极好的!” “你这泼皮小子,尽是为这小丫头诓我功夫,也不知她给你什么好处!那打狗棒法哪里能教她,老叫花只有现创几招剑法好了!” “创造剑法!”天行和穆念慈都吃了一惊,天行则更是知道自创武功之艰难,难不成洪七公还能“七步成武”么? “七公,您是要自创武功,可这哪里是一两天能弄的来的,我师傅为了创出一门武功,先后用了二十年,不知七公你要用多久了。” “薛度自创一门武功么,他竟然用了二十年时间,想来是极其神妙的功夫了!”洪七公一阵恍惚,不知心明到了什么程度,转而又道:“我说创造一门剑法,也不是凭空而来。剑法无非就是挂、点、挑、刺、撩、劈等几样,老叫花将打狗棒法演化几招,不就成了一套剑法么?嗯,连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刺狗剑法’。” (和人出去吃饭,脑袋现在晕晕的,今天一章,明天三章,抱歉了) 。 第039章 泸溪之上 洪七公所创的剑法,终究没有叫什么“刺狗剑法”,毕竟是给女孩子用的,太过难听,而是换成了“流星蝴蝶剑”,不用多说,这名字一定是天行剽窃而来的。 七天之后又是三天,洪七公将剑法传授于穆念慈,虽然这剑法乃是初创,但源于打狗棒法岂可小觑,只要有打狗棒法的二三成威力,就能让穆念慈受益匪浅。 这一日依旧是以洪七公与天行的切磋开始,待二人比试结束,洪七公让穆念慈将剑法施展一遍,却不像平日般在为她指点了。 “女娃儿这剑法耍得还不错,只是火候还差了些,只需然后勤加练习即可。”闻弦知意,天行知道洪七公这般说法,分明是又生去意,连忙说道:“七公,念慈她需要勤加练习,可是晚辈就只能和您切磋才能进步了,你是不是在指点我几天?” 洪七公瞪了天行一眼,说道:“老叫花又不是你师父,为何要指点你,天下高手多了去了,你去找他们比试吧!” 天行却道:“七公莫要开玩笑了,中神通已经仙去,只剩下东邪西毒,南帝北丐。那南帝既然是皇帝,定有不少侍卫军队,我若是找他比试,还不被当成行刺之人,被他们砍了?东邪脾气古怪,西毒为人很辣,我若是输给他们,恐怕小命不保。所以晚辈只能是缠着您老人家了。” 洪七公脸色一黑:“你是说他们几个都能杀你,老叫花却打不过你么!” “七公这是哪里话!”虽然知道洪七公并非真的生气,但天行还是连忙解释:“七公您降龙十八掌刚猛无俦,自然是能杀的了我,可是您侠义无双,只杀该杀之人,哪能欺负我这个晚辈不是?” 洪七公却道:“你小子油嘴滑舌,老叫花却不吃这套,今天我便是走定了,你能如何?” 穆念慈也看出洪七公去意已决,说道:“七公您教了这许多,晚辈已是心满意足,哪敢再贪,只是未曾叩谢您老恩德。”说着跪了下去,砰砰砰砰的连磕了几个响头。 洪七公脸色一变,喝道:“住着。我教你武功,那是受了黎生所托,你救了他的命,我替他还债,咱们可没师徒名分。”倏的跪下,向穆念慈磕下头去。 穆念慈大骇,忙又跪下还礼,洪七公手一伸,已点中他胁下穴道。穆念慈双膝微曲,动弹不得,洪七公向着她也磕了四个头。这才解开他穴道,说道:“记着,可别说你向我磕过头,是我弟子。”穆念慈这才知他脾气古怪,不敢再说。 天行道:“七公决意要走,晚辈也不敢阻拦了,只是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前辈了。” 洪七公道:“习武之人,哪有那么多婆婆妈妈,若是有缘自会相见,你们两个小娃娃各自保重吧!”话音刚落,洪七公头也不回的朝远处跃去,几个起身后边没了踪影。 …… 泸溪河是信江的一条支流,起源于武夷山北侧,途经上泸镇,石溪,在上饶与信江交汇。泸溪是一条比较小的江水,沿岸风景只算一般,天行坐在泸溪上的小舟,百无聊赖。 自洪七公走后,天行在荷塘村停留数天,也辞别而去,毕竟他还要闯荡江湖不是?临走前,天行还特意赠给杨铁心一些财物,他虽然已经给了穆念慈不少,但又怕她舍不得吃用,只能再给杨铁心一些了。 天行离了临安,径直往西而去,出浙江,过江西,越湖南,直到了湘西一带。这一路可谓山高水远,但为了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对手,天行也只能不辞辛苦了。 正如天行之前所说,他此刻最需要的就是和不同的高手比试,当然他也确实不敢去找东邪和西毒,只能挑选南帝,或者功夫仅次于他们的裘千仞了。但是南帝并不再大理,他也隐居在湘西,和裘千仞老家相距不远,所以他无论是挑选谁做对手,都只能先来湘西。 天行此刻所乘渡船不大,生意也是惨淡的很,船上除了他之外,就有一个白面书生带着自家书童,还有一个中年汉子,满头乱发,胡须也是蓬蓬松松如刺猬一般,须发油光乌黑,满脸皱纹深陷,随手还带着一柄铁耙子,这汉子如此邋遢,但身侧却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不仅长的灵秀可喜,身上衣服也干净华贵,这样的组合还真是让人印象深刻,与曲灵风父女有些类似了。 路上无聊的紧,那白面书生手中拿着书卷,眼光却不时的扫向那小姑娘,只是他看了一会儿,就被那中年汉子注意到了。 汉子双目圆瞪,径直朝书生走了过来,一把就抓住了他的领口提了起来,怒喝道:“你这小白脸不安分的很,想让大爷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么!”这汉子声如洪钟,配上他那一副尊容,将那书生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书童自然不能旁观了,从书箱里拿出一把雨伞来,哆哆嗦嗦的对着汉子:“你,你快把少爷放下来,不,不然,我就对你客气了!” “你要怎样不客气,大爷倒想看一看!” 那书童鼓起勇气,“啊”的一声大叫,挥舞着雨伞朝汉子打来,那汉子轻蔑一笑,伸出蒲扇般的手掌,一下扇在书童脸上。那书童身体单薄,哪里受的住这一扇,一下子就倒在船上起不来了。汉子又给了那书生几巴掌,打得他脸颊红肿,眼冒金星才放手。 汉子坐回原位,小姑娘轻声道:“爹爹,你又欺负别人,让师公知道,又要罚你了!”女孩声如莺雀,十分好听,天行闻声不由看了过来。 汉子说道:“这小白脸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贼眉鼠眼的不安分,爹爹不挖了他的眼睛已经是便宜他了!” 小姑娘轻声一叹,知道自己劝服不了汉子,也不再多说了。却不知那汉子又注意到了天行,见天行正看着他们父女,喝道:“小子,你也想挨揍么!” 天行不想与这浑人多打交道,也不理他,扭头看向了岸边。小姑娘说道:“爹爹,这位公子可没无理之处,你可不能再打人了!” 俗语说道,人不可貌相,说的就是不能以貌取人,但是这句话之所以存在,正是因为大多数情况下,人们都是以貌取人的。这小姑娘见天行生的英俊,一副面善的样子,便不想让他受了无妄之灾;可他爹爹却小心眼的紧,天行这幅样子在他看来,恰好是勾引自家女儿,负心薄幸的相貌。 故而,悲剧即将发生了,只是不知是谁要悲剧了。 。 第040章 铁掌劫路 那汉子见天行并不搭理他,反倒是自己女儿为他求情,这还了得了!当下起身朝天行走来,不说分忧就一巴掌扇了过来。 天行自然不能被他打着,但对子骂父,则是无礼,何况对女打父了,故而天行便想给这汉子留点面子,伸出右手迎上汉子打来的巴掌,只将他格挡开,并不出手伤人。但那汉子被天行打开,却怒气更胜,他并不知天行手下留情,拿起随身所带铁耙想天行扫来。 天行微微皱眉,这汉子太不知好歹了,若是用这铁耙打在普通人身上,岂不伤筋断骨?天行一个箭步冲到汉子身前,后发先至的抓住了铁耙柄,同时一掌推向了汉子胸口。 汉子受了这一掌,只觉得胸口沉闷,气血不顺,才知道天行功夫远在他之上,但让他服软却是万万不能,将铁耙横于胸前,又要攻上。 小姑娘拉住汉子衣袖,祈求道:“爹爹,别再打架了!”那汉子怒道:“快松开,浣君,你真的要帮着这小白脸么?” 天行一愣,浣君,难不成是何浣君?那眼前这疯汉子岂不是渔樵耕读中的农夫,武三通么。看他这副打扮,以及疯疯癫癫的言行,想必是没错了。 渡船沿江而行,到了与辰溪相汇之处,只见两河之间,显出一座高山来,那山有五座山头,犹如一只手掌般朝天而立。此时河边芦苇丛中出来三艘小舟,舟上各有五六人,都是黑衣劲服打扮,手上还提着明晃晃的大刀,正欲大打出手的武三通只能停下来。 “咦,怎么咱们还未动手,他们自己倒是先打起来了。”黑衣人见了天行和武三通交换两招,不由奇道。 又一个黑衣人道:“打死岂不好了,省得咱们麻烦!” 那船夫说道:“这二人有些功夫,咱们动手还得小心些!” “有些功夫又如何,咱们这么多人还拿不下么,只是这船上人也太少了吧,怎么只有这几个?” 船夫道:“买卖不好做了,若非生人,谁敢坐咱们的船。虽说人少些,但这两个小白脸穿着不错,应该有些钱两,还有这丫头,卖到窑子里也能挣些钱。” 这几人交谈几句,已经摆明了来历,干的分明是杀人抢劫的勾当,这船夫负责将人接到此地,其他人便隐藏在芦苇丛中,等候猎物到来。 遇到这等事,武三通自然不能再找天行麻烦,而是将何浣君护在身后,若是他一个在此,也不怕这些强盗,但带着一个小姑娘,还要护她周全,就有些困难了。而那白面书生和他书童,算是霉事连连,刚挨了一顿揍,就要被人抢了,也不知能否保住性命,只吓得瑟瑟发抖。 武三通说道:“你们是铁掌帮的人,这样打家劫舍未免太过放肆了吧!”南帝毕竟在湘西隐居多年,武三通对铁掌帮也有所了解,只是未想到让他碰上了打劫。 天行却是心中暗喜,先后遇到两拨人马,他不论是找一灯,还是找裘千仞,都有人“引荐”了。 一个黑衣人道:“在这湘西一带,我们铁掌帮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又能管的了!” 武三通道:“真是目中无人,今日我偏要管一管!” “哪里那么多废话,兄弟们一起上,干掉他们!” 武三通率先出手,铁耙横扫那船夫,船夫则是以船桨格挡,但武三通毕竟是大理御林军总管,又跟随一灯修习多年,哪里是这样的小娄娄敌得过的!船桨直接被武三通打断,顺势打在船夫胸口,船夫吐血而亡。 “哼,使船桨做兵器,你还差得远呢!”武三通说罢,跳上了另一艘船。 天行则先是拎起了书生主仆,一下将他们扔到岸边的芦苇丛上,把他们摔倒七荤八素。然后深吸一口气,双掌其出,隔空打向了另两艘小船。木制小船哪里受得了这样一掌,船舷都被打出一道豁口,溪水倒灌,船上的黑衣人都落入水中。 只不过天行忘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力从地起,他若是在地上使出这一招也还罢了,但此刻身处小舟,船舱直接被他踩出两个大洞来!天行猛然一跃,轻踩船身,一把将何浣君拉在怀中,一同跃上岸边。 “哎呀!混小子,快把我闺女放下!”武三通见天行动作,醋意大发,竟是要不管铁掌帮劫匪,朝天行杀来。 “爹爹小心!”何浣君见武三通后门大开,赶紧出声提醒。 此刻,两个黑衣人同时挥起长刀,一个砍向武三通的脖颈,一个看向他的腰眼。武三通双手挺举,猛地伸出,一指横扫,一指直点,赫然是大理一阳指!这招去势虽不甚快,却是凌厉之极,难闪难挡。两个黑衣人痛叫一声,摔入水中。 “小子,你刚才轻薄我家闺女,我要取你狗命!”黑衣人尽数被解决了,武三通又耍起了混蛋,忽略了天行大金刚掌的威力,朝他冲了过来。 “老家伙,小爷给你几分面子,你真以为小爷怕你不成!”天行纵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被武三通连番辱骂,他哪能忍得住,管他是谁的徒弟,先打了再说!大不了以后再找一灯道歉是了,反正他通情达理的很,自己老婆被抢了都没脾气。 武三通纵身一跃,正好到了天行身前,右手倏起,伸指向他点去。天行只见他食指晃动,来势虽缓,自己上半身正面大穴却已全在他一指笼罩之下,竟不知他要点的是哪一处穴道,正因不知他点向何处,九处大穴皆有中指之虞。 然而武三通不是一灯,而天行也不知铁掌帮的娄娄,既然不知道他到底点向何处穴道,那便直接打回去是了!天行金刚掌一出,直接朝武三通的食指拍去! 武三通暗自冷笑,这一下还不让你手掌穿透?可指掌相交,武三通却发现自己的指力进入天行手掌,竟如泥牛入海,没有丝毫水花,反倒是天行手掌坚硬如铁,差点把他的指头顶折了。 一阳指原本是阳刚指力,但武三通的内力哪里比得了九阳神功的阳气蓬勃。指掌相交,手指头原本就要吃亏,更何况天行功力远胜于武三通,若不是他手下留情,武三通手骨都得断了。 。 第041章 裘氏兄妹 “爹爹,你要是再为难这公子,我便告诉师公!”何浣君看不出自己的爹爹完全不是对手,只是担心天行被武三通给打了。“浣君,就算师父罚我,我也要先揍这小子一顿!”武三通又要攻上。 何浣君小足一顿,喊道:“爹爹,你自己打架吧,我走了!”说罢,何浣君就真的延江往上游而去,武三通哪里还顾得上天行,几个跃身就到了何浣君身前。 何浣君道:“爹爹,你若是点我穴道,我便再也不理你了!”武三通自知不是天行对手,只是想在女儿前面逞逞英雄,此刻正好顺坡下驴,远远对天行喊道:“小子,今天暂且放过你,若是再让大爷看见,必定要你好看!” 天行站在原地,心中火气大的很,这武三通真是混蛋之极,天行若是立志做个大反派,一定先杀了他! 此刻还有几个黑衣人泡在水中,他们还没来得及逃走,就看见天行和武三通动手了,原本想渔翁得利的,却不想鹬蚌只相争了一会儿。看到天行的目光扫了过来,黑衣人们不由一颤,其中一人鼓起勇气说道:“小子,你要是敢动我们,裘帮主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好吧,天行原本没处发泄的怒火,此刻有了宣泄方式,于是几个人悲剧了…… “回去叫你们帮主过来,就说小爷在这里等着他!” “度西扫霞奥应(多谢少侠饶命)!”几个人被天行打断了双臂,牙齿也掉了大半,说话也说不清了。 放走了几人,天行盘膝而坐,养足精神等候一场大战,此战不同于和洪七公的切磋,稍有闪失便可能丧命,必须谨慎对待!当然,他心中并无畏惧,只有平静! 半个时辰之后,天行缓缓站起身来,只见水道上过来一艘大船,其上有十几个汉子簇拥着两人,一个是白须老头,身穿黄葛短衫,右手挥着一把大蒲扇,另一个却是妙龄女子,二十多岁年纪,一身浅绿衣裳,长的十分漂亮。 老头和那女子坐于甲板,面前还摆着酒案,便饮边谈,好不惬意。这白须老头自然是裘千仞了,却不知那女子是谁,也没听说过裘千仞有老婆。 裘千仞环视一周,看到河道中毁坏的船舶,神情不由一滞,然后再看向了天行,道:“就是你这个狂妄小子,敢辱我铁掌帮人么?还不跪下受死!”裘千仞身后的众人轰然应好。 天行眉头一皱,这裘千仞虽说人品不行,但也未免太最臭了吧,没有一点高手风度,但他也不惧,朗声道:“裘帮主好大的威风,在下不才,却想领教高招,还请出手吧!” 裘千仞却没想到天行丝毫不怕他,也不显怒色,反而微笑着说:“老夫已有二十年没有在江湖上走动了,没想到一个后辈小娃娃竟还认得出老夫。老夫看你功夫还不错,若是跪下磕几百个响头,便饶你性命,不然老夫一出手,你便要命丧当场了!” 天行一愣,裘千仞废话也未免太过了吧,现在不应该直接动手了么?但天行来此就是为了找裘千仞打架,怎能不让出手呢,当下道:“既然裘帮主谦让,那在下就先出手了,裘帮主请看好了!” 裘千仞突然道:“小子,当真不要命了么!”说罢,忽然伸出左手抄起酒案上一只酒杯握住,右手两指捏着杯口,不住团团旋转,突然右手平伸向外挥出,掌缘击在杯口,托的一声,一个高约半寸的磁圈飞了出去,跌落在桌面之上。他左手将酒杯放在桌中,只见杯口平平整整的矮了一截,原来竟以内功将酒杯削去了一圈。 这一手倒是把站在一边的十几个随从看的直叫好,可再一看天行,只见他嘴角直抽表情纠结之极,众人只当他已经被吓坏了,殊不知天行此刻心中正在骂娘:“尼玛啊,好容易营造的高手对决气氛,却来了个冒牌货!明知来了就是打架,还不叫你弟弟来,你这草包大哥来干嘛!” 这所谓的“裘千仞”却是西贝货,是那裘千仞帮主的同胞大哥,裘千丈。 裘千丈见天行似乎被自己镇住,面露得意的看着天行,道:“晚辈,此刻向本帮主道歉还来得及,只消磕几百个响头即可了!” 天行嘴角一翘,说道:“你当真就是铁掌水上漂裘千仞么?” “那还有假!”裘千丈傲然而立,恐怕他连自己都被骗过了。 天行坏笑道:“裘帮主的铁掌功夫在下已经领教了,不知能否展示一下水上漂的功夫呢?此刻正有江水,不如裘帮主让在下见识一下吧!” 裘千丈来此地,乃是临时起意,水中又无木桩,他如何能“水上漂”,他面色不变:“小辈,这功夫我轻易不使用,岂是你想看就能看的!” “怕是你使不出来吧!”天行话音刚落,脚下一顿便纵身而起,朝船上的裘千丈飞去。 裘千丈大吃一惊,他早就看到了粉碎的小船,他自忖这把老骨头没有那木头结实,哪敢和天行比较,只盼能将他吓走,却不想天行真敢动手! 裘千丈不敢略其锋芒,往后退了几步,反倒是他身边的女子挡在了裘千丈身前,双掌齐出打了出去。二人掌力相交,那女子那是天行对手,被打得不住后退,而天行也落在了船上。 天行轻咦一声,这女子竟然功力不弱,虽然与他相比仍不够看,但也算是青年才俊了。天行好奇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女子傲然道:“铁掌莲花,裘千尺!” 天行了然,竟然是神雕第一毒妇,倒是没想到她还没去绝情谷呢!“原来如此,难道堂堂铁掌帮帮主,就要藏身在自己妹妹身后么!” “小辈当真是嚣张之极,不知天高地厚,那老夫也就不用怜惜你的小命,送你归西好了!”裘千丈竟然真的要和天行打一仗。 原来裘千丈也是会武功的,只是功力差劲之极,他见自家妹妹都能接住天行一掌,暗自揣测天行功力或许并不高强,他或许能够敌得过(注1)。况且此刻还是十几名帮众,他哪能丢了面子。 裘千丈却不知道,天行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十成力没用一成,就怕把这个“魔术师”给拍死了,之后感到裘千尺功力不错,天行才临时加上了几分力道! 天行一笑,不用大金刚掌,而是使出龙爪手闪电般出击,一把便抓住了裘千丈的肩膀,将他丢进河里!“裘帮主,快让在下看看水上漂的绝技吧!” 裘千丈在水里扑腾两下,说道:“小娃娃且听你爷爷说,这两日你爷爷贪饮贪食,吃坏了肚子,现在水上漂的功夫使不出来。不过你已经被爷爷的护身真气震伤,此刻最好不要乱动,快回去密室中修养七七四十九日,否则小命不保!” 天行大笑:“哈哈哈,铁掌帮主不过如此,告辞了!” 铁掌帮众见“帮主”和帮主妹妹都不是对手,他们就更不敢出手了,裘千尺还想攻击天行,但他已经跃下大船,隐入芦苇丛不见了。 (注1:裘千丈还是会些功夫的,他曾在归云庄用通背拳打中郭靖胸口,只是功力太差,没有丝毫效果;而裘千尺前期功力并不高深,只是见识广博,原著当中有提到)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42章 兄妹阋墙 从泸溪上离开,天行并未走远,而是径直往铁掌峰去找裘千仞去了,毕竟天行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和裘千仞比较一下。 望山跑死马,那铁掌峰虽然已在视线当中,但往那里走去还真有不小的距离,天行既无马匹代步,只能靠双腿赶路了。走了一个多时辰,天行才山脚之下,此刻夜幕已经拉下。 天行忽然想到,他放几个铁掌帮弟子回去报信,再到裘千丈过来施展骗术,前后不过半个时辰而已,但以这些人的脚力哪能这么快。天行暗自揣测,应该是几个小娄娄回去搬救兵,在半路上就看到了裘千丈,便把他拉了过来,以致出了丑。 天行来此并非拜山,而是挑战,若是大摇大摆的就进去了,被铁掌帮众人一哄而上,那他也不是对手,所以便绕道主峰背后。山后并无旁人,天行施展轻功,扑上山去,行了数里,山路转了个大弯,斜向西行。天行顺路奔去,那道路东弯西曲,盘旋往复,好不怪异,走了一顿饭时分,前面密密麻麻的尽是松树。 天行停下思量是径行上峰,还是入林看个究竟,还未拿下决定,忽见前面林中隐隐透出灯光。天行提气放轻脚步,向灯火处悄悄走近。行不数步,突然听得路旁大树后传来轻微呼吸之声,天行小心看去,只见两名黑衣汉子,各执兵刃,一声不响的隐在树后。 天行一惊,心想:“这铁掌帮防守倒挺严谨,不过也难不倒我。”天行忽的飞身而起,闪电般出手,那二人刚要有所动作,却已被天行点中穴道,天行两脚将二人踢入长草丛中,转身直奔灯火之处。 走到临近,见是一座五开间的石屋,灯火从东西两厢透出,天行掩到西厢,只见室内一只大炉中燃了洪炭,煮着热气腾腾的一镬东西,镬旁两个黑衣小童,一个使劲推拉风箱,另一个用铁铲翻炒镬中之物,听这沙沙之声,所炒的似是铁沙。一个老头闭目盘膝坐在锅前,对着锅中腾上来的热气缓吐深吸。这老头身披黄葛短衫,与裘千丈并无半分不同,想来就是裘千仞了。 只见裘千仞呼吸了一阵,头上冒出腾腾热气,随即高举双手,十根手指上也微有热气袅袅而上,忽地站起身来,双手**入镬。那拉风箱的小童本已满头大汗,此时更是全力拉扯。裘千仞忍热让双掌在铁沙中熬炼,隔了好一刻,这才拔掌,回手拍的一声,击向悬在半空的一只小布袋。这一掌打得声音甚响,可是那布袋竟然纹丝不动,殊无半点摇晃。 天行暗暗吃惊,心想:“看这布袋,所盛铁沙不过一升之量,又用细索凭空悬着,他竟然一掌打得布袋毫不摇动,我练得大金刚掌虽说刚猛,但这一点却也做不到了。裘千仞武功深厚,委实非同小可,不过你再强还能比得上洪七公么,我可不会怕了你!” 天行又看了一阵,便要隐退身形,他此次来铁掌峰,不仅要找裘千仞打架,还要在中指峰上将武穆遗书取下。天行拿了这兵书原本也没什么用处,但留着以后交给郭靖也好,总比留在裘千仞这里安全一些,万一出了什么蝴蝶效应,让完颜洪烈得了兵书,那可就悲剧了。 既然要取武穆遗书,那就得偷偷前去了,之后再来找裘千仞。若是二人先打过一场,不论输赢,铁掌帮必定戒严,想要偷入中指峰就不太容易了。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动静,天行只得继续隐藏,不敢发出声响。那群人走近了,原来是裘千丈和裘千尺回山了,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娄娄。 裘千丈走近了屋子,也不通报,大声喊道:“兄弟啊,你哥哥让人给欺负了,你可不能不管啊!”说话间,裘千丈和裘千尺一同进了石屋,而身后的小娄娄则候在门外。 裘千仞眉头一皱,看向自己的大哥:“怎么,难不成有人识破了你的伎俩,按说你那戏法也算不错了!” 裘千丈不管自己兄弟口中的讥讽之意,仍是笑嘻嘻的模样,拉过一把椅子来,坐在上面说道:“今天碰到个愣头青,我都‘铁掌切酒杯’了,那小子居然不怕,非得和我动手不成。这小子还真有些门道,我和三妹竟然都不是对手,这下可丢人了!” 裘千仞冷哼一声:“早就和你说过,若是碰见真有本事的,就不要招惹,你偏偏不听!” 裘千尺在一旁插话道:“二哥就不要责怪大哥了,并非是我们去招惹他,是这小子欺负咱们帮中兄弟,我和大哥总不能坐视不理吧。”裘千尺将弟子们劫道失败,反被天行教训的经过说了出来。 却不知裘千仞却怒气更胜,喝到:“那人既然知道是我铁掌帮办事,还敢放肆挑衅,分明是有所依仗。大哥你还不知天高地厚,用那不入流的戏法骗人,难道你真当自己是‘铁掌水上漂’!” “二哥这么说话太过分了吧!”裘千尺娇喝一声,他们兄妹之间为裘千丈招摇撞骗之事,已经吵过多次了,但这次裘千仞的语气尤为严重。 “好好好,是我不对,大哥对不住你!妹子也别生气,都怪大哥武功低微,别伤了咱们兄妹情谊。”裘千丈说完,瞥了裘千仞一眼,起身离开了。 裘千尺见到大哥落寞的背影,更对裘千仞不满,说道:“二哥,大哥原本也是好意,帮众弟子过来相求,我和大哥难不成要袖手旁观不成?那样大哥和我的面子往哪里放!” “你们的面子?”裘千仞冷哼一声,“可你们打输了,丢的却是二哥我的面子!” 裘千尺面色铁青:“二哥,你和大哥是同胞亲兄弟,借用一下名字有甚么大不了,竟不给大哥留丝毫情面么!” 裘千仞道:“哼,我可没有这样不学无术的兄弟!” “好!二哥不愧的帮主大人,连自家哥哥都不要了,那我这个妹妹,你也别要了吧!”裘千尺说完,便摔门而出,头也不回的走入夜色。 裘千仞也是气郁难平,一掌打在沙袋上,他含怒出手,那还顾得控制掌力,沙袋被打的爆裂,里面的铁砂散落一地。裘千仞走出石屋,见众小喽喽皆是跪在地上,被吓得瑟瑟发抖,怒喝道:“你们也都是没骨气的孬种!”说罢,裘千仞身形忽的一动,只听得连续的砰砰砰几声,小喽喽尽数死在当场。 。 第043章 意外之喜 天行才管不着裘千仞他们兄妹的内讧,等裘千仞离了石屋,他便小心的往峰顶而去。走了一会儿,忽见左上方二十余丈处黑黝黝的似有一个洞穴,当即提气窜去,奔到临近,果然是个山洞,洞口砌似玉石,修建得极是齐整。 天行走进洞口,刚想做个火把往里面一探究竟,但洞中深处竟有火光闪过,仔细听去还有细微声响,他心中惊疑,难不成里面还有别人不成,可别也是为了武穆遗书才好? 天行倒不是怕自己打不过,而是担心双方起了冲突,将铁掌帮众人引来,他们若是放火烧山什么的,他可没有大雕将他带走。天行轻声缓步,谨慎地向内走去,转了两个弯,前面的洞口忽然变得宽敞起来。 天行不敢再走,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人,当下手脚并用,以壁虎游功附在石壁上,缓缓地从洞穴顶部爬了过去。 过了这个洞口,便是一个更大的天然石洞,较之外面人工开凿的石室大了十来倍。此刻天行的目光都被洞中那一人吸引了,火光下天行看的分明,那正是他才见过的裘千尺! 洞内共有十余具骸骨,或坐或卧,神态各不相同,有的骸骨散开在地,有的却仍具完好人形,更有些骨坛灵位之属。每具骸骨之旁都放着兵刃、暗器、用具、珍宝等物。而裘千尺正跪对着洞穴东壁一副骨骸,哭哭啼啼的诉说方才的委屈,想来这尸体就是铁掌帮上代帮主,上官剑南了。 裘千尺说了一阵,又对上官剑南磕了几个头,说道:“师傅,徒儿不孝,这便要下山去了,也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拜祭您,还请师傅多多保佑徒儿!”裘千尺说完,便要起身离去,忽的,她看见上官剑南尸体旁的一幅尺许长卷轴。 “师傅,这东西您生前就不给我们看,也不知是什么宝贝。”说话间,裘千尺便打开了卷轴,凑在火把下观看。 天行在石洞顶上看的不明所以,他可没记得这山洞还有别的什么宝贝啊!洞里光线本就黑暗,天行又离得远,只看见卷轴上密密麻麻的写着小字,但具体什么内容,他便不知道了。 裘千尺只看了一阵,忽然高兴的又对上官剑南叩头,说道:“多谢师傅恩典,您的手札被徒儿看见,一定是您在天之灵保佑,徒儿必定不负师傅厚望。”裘千尺说完,便将卷轴放入怀中,径直往山洞外走去了。 天行等了好一会儿,直到没有半点声响才从上面下来,他不知道裘千尺到底拿了什么东西,但他也不怎么关心。原著中,裘千尺便是因为和裘千仞吵架,才离开了铁掌峰,后来不知怎么就和公孙止好上了。 所以不论天行是否出现,裘千尺都会和裘千仞吵架,然后到这山洞来。故而天行应该对她没有产生多大影响,而她的人生经历也不会有太大改变。 天行也点了一只火把,也朝上官剑南而去,果然见他身上放着一只木盒,盒上似乎有字。他走上数步,拿火把凑近照去,只见盒上刻着“破金要诀”四字,他心中一动:“这就是岳武穆王的遗书了。”伸左手去拿木盒,轻轻一拉,只听得喀喀数声,那骸骨突然迎头向他扑将下来。毕竟拿的是死人的东西,天行也不由一惊,急向后跃,那骸骨扑在地下,四下散开。 天行拿了木盒,将松柴插入地下孔隙,将木盒揭开,盒内果然是两本册子,一厚一薄。天行拿起面上那本薄册,翻了开来,原来是岳飞历年的奏疏、表檄、题记、书启、诗词。天行随手翻阅,但见一字一句之中,无不忠义之气跃然,对这位汉家忠勇也是极为佩服。 天行又拿起另一本册子只见第一页上写着十八个大字,曰:“重搜选,谨训习,公赏罚,明号令,严纪律,同甘苦。”天行也没功夫细看,将大小册子一齐包好,放在怀里。 正要离去,天行看上官剑南散落的骨架,对这位过世的忠义将领心生歉意。上官剑南原本是韩世忠的部下,岳飞被秦桧所害,韩世忠也卸甲归田,上官剑南自然也不能继续留在军伍了。之后他辗转成了铁掌帮帮主,虽身在江湖,却依然忧心国事,算是个英雄了。 想到此处,天行便对上官剑南拜了几拜,说道:“上官帮主,扰你清静,实在过意不去。只是这武穆遗书总不能留在你这不是?想来你也想让它发挥些作用吧!”天行说完,便整理了一下上官剑南的骨骸。 天行见上官剑南骨骸中有把剑散落其中,只当这是他的随身兵器,便要将它放到上官剑南身旁,只是天行一拿这剑,竟有一股寒气逼来,他一时不察,将剑丢在了地上。 天行大吃一惊,以他此刻功力,早已是寒暑不侵,便是一般的寒性真气都伤不得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宝剑!天行再次拿起这把剑,轻轻拔剑出鞘,这宝剑竟隐隐射出一片如烟如雾的紫气。 “苍啷”一声,宝剑出鞘,斗然间紫气大增,透骨生寒。天行一惊,这到底是什么兵器!但见紫气蒸蔚之下,露出一柄三尺来长的长剑。天行大喜,提起剑柄,微微一抖,剑身登时上下颤动,发出嗡嗡之声,原来是一把软剑。天行手持剑柄在地上划过,他不曾运功使力,但却在坚硬的石头上深入数寸,可见其锋利! 天行将宝剑拿近眼前一看,剑柄上用金丝盘着两个篆文,乃是‘“紫薇”两字! 天行大喜,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紫薇软剑!那可是独孤求败专用的宝剑,“紫薇软剑,三十岁前所用,误伤义士不祥,乃弃之深谷。”这是书中对其的惟一描写,思之令人神往。 天行不知道上官剑南从何得到这柄宝剑,也不知道上官剑南是否和独孤求败有关联,但他依然高兴,甚至比拿了武穆遗书还要高兴。毕竟天行这一辈子或许都不能上战场领军,但是行走江湖,有了这样一柄神器,对自己的生命可就加了几分保障。天行固然是不会剑法的,但这东西用来偷袭,或者杀手锏使用,还是很不错的! (咽炎犯了好几天了,每天早上起来都很痛,快说不出话了,我也不愿意吃消炎药什么的,正在喝苦丁败火) 。 第044章 战裘千仞 天行将紫薇剑背在身上,顿时便有彻骨寒意从后背而来,天行轻吸一口凉气,九阳神功缓缓运转,才将寒气抵御体外,不受影响。天行暗道,这玩意若是夏天抱着睡觉倒是凉快了。 他收获颇为圆满,正要出了山洞,忽然听见下面一阵阵的喧闹。天行熄了火把,走到洞口小心查看,只见山腰里不知何时聚起了铁掌帮众,每人持着火把,结成了整整齐齐的一道火墙。 这群人离山洞约有里许之遥,各人面目依稀可辨,天行看到其中并无裘千仞,帮众的目光都聚集在山洞处,虽说戒备森严,双脚宛如钉牢在地下一般,却不再上前一步。 天行心中大奇,竟然这么兴师动众,难不成是裘千仞死了不成,却不知谁有这本事了。转念一想,定是那裘千尺潜入帮中禁地,被人发现了,他们不知山洞上是否还有人在,这才将这里戒严起来,而那裘千仞或许已经去追他妹妹了,顾不得这里了。 这般阵仗,天行若要偷偷下山显然不可能了,可他要硬要闯下山去,原亦不难,只是那裘千仞不知何时回来,若是二人交手了,旁边有无数铁掌帮众威胁,天行也万万胜不得。况且裘千仞向来以轻功闻名,天行自忖不是对手,到那时他就是想逃也逃不掉了。 天行心中犯难,暗自思量对策,忽的,他想起在汴梁行宫那一晚,黎生余兆兴二人为了不惊动侍卫,曾用迷香将侍卫迷倒,然后便大摇大摆的偷了东西。当时天行受到启发,觉得迷药甚是方便,便也抽空配置些毒药,只是许久没有使用的机会,他自己倒是忘了。 这毒药方子还是心明教给天行的,名头也是不小,乃是天龙八部中的“悲酥清风”!这毒药是一种无色无臭的毒气,是搜集西夏大雪山欢喜谷中的毒物制炼成,第一次出场,是由西夏一品堂的人施毒,将丐帮众人毒倒。也不知如何辗转,这毒药方子落入心明手中,天行为了收集制毒材料,也费力不小功夫,那大雪山欢喜谷中毒物甚是难找,这次施毒完了,他也就没有存货了。 天行从背包中取出两只白玉小瓶,一枚丹药。天行先打开一只瓶子,在鼻子上嗅了一下,一般奇臭难当的气息直冲入鼻,他头脑欲晕,晃了一晃,急忙盖上瓶塞,暗道:“果然是难闻之极,我若是有段誉那样的本事,真正百毒不侵,也就不用这玩意了。” 天行将药丸捏碎,放入另一只小瓶当中,轻轻摇晃几下,便走到了洞口将毒水倒了下去。这悲酥清风药力极强,只要不是有强风暴雨,方圆数里之内都有功效。而此刻天行在山顶施毒,毒雾比空气要重,便会依山而下,正好毒了铁掌帮众人。 接下来,就只需要等候了,天行盘坐于洞口调息,为可能到来的大战做准备。令人惊奇的是,由于那紫薇软剑背在身上,寒气逼人,九阳真气比之前更活泼一些,天行寻思是不是经常拿着它练功,对内力也是有好处的。 一炷香之后,一个铁掌帮弟子突然间大声咳嗽,跟着双眼剧痛,睁不开来,泪水不绝涌出。紧接着众人纷纷呼叫:“不好,有人搅鬼!”“眼睛里什么东西?”“我睁不开眼了。”各人眼睛刺痛,泪水长流。但听得“咕咚”、“啊哟”之声不绝,众人纷纷倒地。 那毒雾袭来,便如微风拂体,任你何等机灵之人也都无法察觉,待得眼目刺痛,毒气已冲入头脑。中毒后泪下如雨,称之为“悲”,全身不能动弹,称之为“酥”,毒气无色无臭,称之为“清风”。 天行立刻从山洞起身,往山下越去,铁掌帮人见天行出现,更是大声呼喊,想要站起身来,却哪里能动得了。 天行速度不慢,很快就下了铁掌峰,心想是不可能和裘千仞公平对决一场了。天行在铁掌峰搞出了好大动静,先是打了他们帮众,之后就潜入了禁地,最后还给他们下毒,这梁子算是结大了。裘千仞若是见了他,不管单挑还是群殴,必定想要杀之而后快,但天行却没有击杀裘千仞的本事,临阵之际,他可没功夫施下悲酥清风了。 不过天行也不失落,既然裘千仞不能打了,那就去找一灯好了,正好让他管教一番武三通。他这样想着,忽的感觉身旁传来一阵掌风,那人掌力未到,天行已感胸口呼吸不畅,顷刻之间,那人的掌力如怒潮般汹涌而至。 天行大骇,左臂护住周身,右掌横斜劈出,还了一招“大金刚掌”中的“不动如山”,乃是防守所用招式。两股掌力相交,嗤嗤有声,天行不住退了三步,再看来人,葛衫白须正是裘千仞! 天行被这一掌打的右臂微微发麻,心到这裘千仞果然不凡!而裘千仞更是吃惊,不知江湖上何时出了这样一个少年,他仗着偷袭之力,却不能将天行打伤打死,甚至还将他逼退一步! 裘千仞见天行功夫不凡,不知是何来历,便出言问道:“不知阁下是谁,为何要与我铁掌帮过不去?” 天行撇撇嘴,说道:“你铁掌帮多行不义惹到了小爷,小爷便来找你麻烦了,看你功夫还不错,先和我打过一场吧!”说罢挥手打出大金刚掌中的“金刚降魔”向裘千仞猛地击去! 裘千仞心中暗恨,他成名数十年,哪里被天行这样的小辈侮辱过,见天行一掌而来,便全力施展铁砂掌迎上。啪的一声,两人掌力相交,各自蹭蹭倒退三步,这一掌既交,二人竟是平分秋色。 大金刚掌以雄浑刚猛的掌力著称,但论及精妙却不及同属少林三大掌法的般若掌。裘千仞的铁砂掌不如丐帮的降龙十八掌、少林大金刚掌威力强横,但招式却比二者更为精妙一些。几种掌法各有优劣,但却难分高下,只看何人施展了! 天行内功深厚,却略微不如裘千仞,毕竟他几十年的修炼内功更为纯熟。二人硬碰硬的交手一招,天行占据了招式优势。但他俩若缠斗起来,裘千仞招式上或许更占优势,可九阳神功回气甚快,最擅长持久战。他们二人相斗,结果难以预料! (大家看了我的设定,可能觉得太坑了,经常就给主角掉装备,比如紫薇软剑、悲酥清风什么的,其实我把这些东西的来龙去脉都想好了,应该还是比较合理的,但是时机未到,只能留作悬念了) 。 第045章 受伤而逃 天行与裘千仞的比拼,远比与洪七公切磋要凶险的多,一个是生死相斗,另一个却只是比武而已,自然不能同日而语。 天行既然直到自己掌力不在裘千仞之下,便信心更足的与之搏斗,稍作调息又挥掌而上,他的大金刚掌接连不断的使出,气势雄浑澎湃,威力更是难以抵挡。裘千仞初见大金刚掌功夫,也是惊疑不止,他只当天下间只有降龙十八掌在刚猛上稳压铁砂掌,但却为料到少林寺百年底蕴,着实非同小可!不过裘千仞经验老道,铁掌功随心而发,随性而收,丝毫不落窠臼。 天行自武功有成,动手的机会不少,但之前的对手档次太低,这才是他真正意义上的一战,他心中没有半分畏惧,只有热血与兴奋,或许他血液中就充满了好战因子吧。天行先是师从心明,后又与洪七公切磋多日,武功进步甚快,本能的行走回掌,其中竟似蕴含了某种韵律。 而另一边的裘千仞也丝毫不敢大意,他名声虽大,只在五绝之下,但和真正的高手对决也没有几次。天行少年有成,举手投足间就有高手风范,哪怕是当年“铁掌奸衡山”一役,裘千仞都不曾如今日般谨慎。 二人身影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如穿花蝴蝶般纠缠在一齐,手掌相交之际,破空之声连连,将四周激起一阵阵的气浪。战事焦灼,裘千仞渐渐发现,天行虽说功夫极高,但出手间仍显稚嫩,比不得他几十年的锤炼;而天行的轻功也是一大薄弱点,闪转腾挪不能园转,便是比起一般的高手或许都略有不如,更何况与他水上漂相比了。 思量至此,裘千仞便换了战术,不再以铁掌功与天行硬拼,而是依靠身法之利,游斗与天行四周。这一下,天行顿时压力大增,仿佛四周都成了裘千仞的虚影,出招略显慌张,额头上也冒出了细汗。 天行暗道不好,如此下去,岂不是要被他耗死?但逃又逃不了,只能拼命搏一搏了!心中有了计量,天行出掌是便收了几分力道,并且力道越来越小。 裘千仞不知天行底细,心头不由一喜。裘千仞只当天行虽说内功深厚,但毕竟年纪太轻,一番大战之后内力已经不继,说不得过一会就能将他擒拿下了。 天行又打出一掌,裘千仞这次不再闪避,而是以铁掌迎了上去,天行松了一口气,这家伙终于上当了!他当下运足十二分内力,轰的一声,二人四掌想接,激起罡风不断,四周尘土落叶都被吹散开来。 裘千仞哪里想到天行还有此等力道,一时不察被打的后退几步,天行当然也不好受,胸口一阵绞痛,嘴中泛起血腥之味,却是受了点伤!天行此刻却顾不得自己的小伤,身形一闪再次攻上。裘千仞根本来不及多做考虑,只能挥掌相迎,又是砰砰砰几掌,双方内力激荡,衣服被撑的圆鼓鼓咧咧作响,而两人的嘴角也都溢出了血丝。 裘千仞心中难以置信,不想天行竟然内功如此深厚。他哪里知道,二人本就相差不远,一番打斗之后,二人消耗都不少,而天行回气却更为迅速,此时二人对掌,天行能有之前八分力道,裘千仞怕只有七分了! 天行忽的再次出手,裘千仞刚要避开这一掌,却见天行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当即一凛!帮中弟子中毒倒地,裘千仞完全不知如何解救,他对天行的毒药便有三分忌惮,此刻这小瓶子里放的必然是毒药了! 天行一下便将瓶子捏破,掌力将药水推送而去。裘千仞便感觉一股腥臭的味道袭来,不由脸色一变,不知是什么厉害毒药!他却不知,这小瓶子不过是悲酥清风的解药罢了,只是他先入为主,觉得但凡毒药,总是气味古怪的。 “哈哈哈,裘帮主,你已经中了我的独门毒药,这毒药无药可解,只需片刻就能发作!”天行说完,忍不住伤势吐出一口血来。 裘千仞怒喝道:“小子快把解药交出来,我还能饶你狗命,如若不然,我必将你碎尸万段!” “裘帮主未免太天真了吧!”天行微微一笑,配上嘴角的血迹略显诡异,“这毒药猛烈的很,便是一点烟雾都能将你们帮里人毒倒,更别说你一个人就用了一瓶子。啧啧啧,裘帮主能挺这么长时间,真是难得!” 裘千仞一怒,便要朝天行打来,天行却道:“别动,千万别动!裘帮主是不是觉得体内没有丝毫问题,那就是我毒药的神妙之处了。这毒药最忌讳动刀动枪,越是发功,越是死得快!” 裘千仞虽然不信,却不敢乱动,他知道帮里人中毒后都没有丝毫内力,显然这毒药和内力息息相关。而天行既然随身带着一瓶臭水,必然是有特殊作用的! 天行又道:“今日我打不过裘帮主,是我技不如人,但是为了保命,也只能出此下策了。裘帮主回去后,只要运功七七四十九天,便可性命无忧。该说的,我都说了,在下告辞。”天行这话,倒是与那骗子裘千丈的语气相似了。 天行说完,就真的转过头,缓缓的朝远处走去,身后罩门大开却丝毫不理会身后的裘千仞。裘千仞几次想要出手,但真的担心自己的性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天行离去。 大概人越活越胆小吧,只要有了名声地位,人就愈发不想死了。裘千仞自然也是这样,明知天行骗他的几率更高,但他就是不能出手!相比之下,天行胆气更足,以毒药诈骗裘千仞,临走时敢于不做防御。 …… 天行走出数里,然后便狂奔而逃,生怕裘千仞反映过来。他若是有这样的毒药,不就直接杀了裘千仞么,那能还留他在原地不动! 不过这一战,天行也找到了自己的不足,就武功招式来说,一样大金刚掌暂时已经足够。但内力比起五绝还是不如,若是九阳神功大成,也就不惧怕他们了。另一方面,天行还需要学一门上好轻功,不论赶路或者对敌,都极为有用。 天行暗自发誓,等小爷神功大成,再找到轻功,必定正大光明的打败你! (真是自己作死啊,分明嗓子不好,还和人出去喝酒,现在脑袋晕晕不大好用了,这一章的质量肯定不好了,抱歉,抱歉) 。 第046章 偶遇故人 七月流火,暑气渐消,西北之地,风沙甚急。 威远镖局此次接了趟远镖,从江苏宝应一直到了长安,竟是跨过了大半个中国,这一趟带头的正是与天行相识的少镖头杜云飞。此刻他正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脸上尽是风尘之色,但眼看长安就在眼前了,杜云飞也是暗暗松了口气。 忽的,远处官道上显出一阵烟尘,像是一人一骑,正迅速的朝这一行人赶来。杜云飞由于职业习惯,便是心中一紧,对身旁的周梁说道:“可别出什么事情才好。” 周梁笑道:“少镖头太过谨慎了,哪有一人一骑就过来劫镖的,除非是武功极高之人,可像薛少那样的高手毕竟是少数嘛。” “小师叔么?”杜云飞轻声呢喃,他对天行影响很是深刻,只可惜双方志向不同,注定不能有太多交际了,也不知是否有缘再相聚了。 杜云飞这样想着,忽见周梁正瞪大眼睛看着远处,奇道:“怎么,老周看见什么东西了?” “少表头,你看那人像不像薛少?”周梁手指远处,远处风尘中显出那人身影,不是天行是谁! 却说天行经过和裘千仞一战,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不足,既然如此,再去找一灯也就没有多大意义了,他最需要的就是轻功以及增长内力。 金庸武侠体系,出彩的轻身功夫不少,比如韦小宝逃命专用的神行百变,青翼蝠王依以立足的不知名轻功,还有采花贼田伯光、云中鹤也都是轻功极佳的。但是被众多武侠迷最推崇的,还是段誉所学的凌波微步。 当然了,天行想要找到凌波微步是不大可能了――至少段誉的后人一灯都不会。但射雕当中也不是没有绝顶轻身功夫,那就是九阴真经当中的螺旋九影,虽然这功夫始终没有人练过,但是黄裳出品,必属精良,想来也是不错的。 至于增长内力,除了勤学苦练,也有不少捷径可以走,声名最盛的便是北冥神功,只需一直打小怪就可以升级,还有一些丹药外物,比如郭靖喝的宝蛇血,古墓当中的寒玉床。天行觉得寒玉床还是很靠谱的,他这些天仅仅是拿着紫薇剑,便觉得寒气虽九阳神功有所帮助,若是在寒玉床上修炼几年,九阳大成指日可待。 故而,天行决定前往终南山古墓,那里不仅有寒玉床,还有九阴真经。却不想在路上遇到了故人,这倒是缘分所致了。 …… 众人见礼之后,天行便加入了镖局队伍,既有了熟人带路,他进了长安也会方便一些。 “薛少,您怎么会来长安了,自打您走了,众兄弟可是思念的紧。”周梁靠到天行身边,脸上的喜色怎么也掩饰不住。 天行再见众人,也觉得亲切,说道:“我是去那终南山上的全真教,你们也是要往长安送镖么?” “咦,那便巧了!”杜云飞插嘴道,“咱们也是要去全真教,倒是与小师叔同行了。” 天行不解的问道:“怎么,全真道士也要送镖了,他们自己不也行走江湖么?” “薛少有所不知,咱们这回送的不是货物,而是大活人了。”周梁指了指身后的马车。这马车自天行来了,也不见有人下车,便是帘子也不曾掀起,天行也不曾发问。 “怎么,全真教还干起拐卖人口的勾当了?”天行不由调笑道。 “小师叔玩笑了,那里面是江苏宝应程家的家眷,是让咱们把她送到全真教拜师学艺的,镖局的兄弟也正好去重阳宫见见世面,看看这天下第一大派的风采。”杜云飞又问道:“不知小师叔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也要上山拜师么?” 天行撇撇嘴,全真教哪里有人教的了他,便是那周伯通,此刻恐怕还不是裘千仞的对手,与天行也只在伯仲之间,不过这话说出来也没什么意思,只显得目中无人罢了:“我刚从寺里还俗出来,哪有在去观里出家的道理。少林寺乃是禅宗北斗,全真是到家正统,我来也是见识一下罢了。”古墓传人世代隐居,天行此去之事也不好告诉旁人。 众人说话间,便进了长安城,比之汴梁的繁华热闹,更是多了几分历史的积淀。天行有熟人带路,也省的他到处乱跑,自有威远镖局之人将住宿吃食安排妥当,不用他操心半分。 到了客栈,才从马车上下来两人: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妈子,粗手大脚是个仆人;另一个却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蜀锦丝绸衣着不凡,她头上还戴顶面纱,看不清面容,那拜师的肯定就是这小姑娘了。 杜云飞上前说道:“姑娘一路辛苦,今日先在此处休息,明日我们便上终南山了。” 小姑娘轻声道:“一切由杜大哥安排,小妹自无不从,这路上多亏众位的护持,小妹感激不尽。”她说的虽是普通的场面话,但神情腼腆,说一句话,便停顿片刻,一番话说来极是生疏,语言娇媚,她勉强说完了这几句话,透过面纱都能看到红晕满脸。 那老妈子低声问道:“少镖头,不知这位少爷怎么称呼,可是信得过之人,我家姑娘安危可不能出了闪失。”她声音不大,刻意避着天行,但天行耳力极好听了清楚,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他也不在意。 杜云飞脸色不虞,道:“薛少是我师叔,自然是信得过的,还请放心罢。” 小姑娘面有羞愧,偷偷抬眼向天行望了一眼,又低下头去,细声细气的道:“既然是杜大哥相识之人,那必定是信得过的,余婆婆太过多心了。” 那余婆婆低头应是,不再多言。 …… 第二天一早,众人便收拾行装往终南山去了。终南山离西安不远,只有百里罢了。一路上不断有人往山上而去,比起少林寺封山后的冷清,这里可谓热闹极了。王重阳才死没多少年,全真教凭借其天下第一的威名,发展极为快速,只是不知门下弟子能有几分真传。 王重阳死后,全真七子功夫差的太多,名声虽大,却没多大作用。这七人倒是可以凭北斗大阵与绝顶高手相较,可这玩意必须有七个人才好,只要被人见了一次,之后想要破阵,只需杀一个两个就好了。 之后全真教两大三代弟子,赵志敬、尹志平,功夫更差还都犯下大错,若不是有周伯通撑着场面,全真教必定完蛋。 (剧情转折,卡住了,只有一章,明天补上) 。 第047章 终南山下 出了长安一直往南,便是樊川了,为两处地名。一是西安城南少陵原与神禾原之间的一片平川。汉初开国大将樊哙曾食邑于此,因而得名。沿途岗峦回绕。松柏森映,水田蔬圃连绵其间,宛然有江南景色。 众人一路上岗,中午时分到了冈顶的一座庙宇。杜云飞见庙门横额写着“普光寺”三个大字,当下招呼大家在庙外松树下歇息,他和周梁进庙为众人讨斋饭吃。庙中有七八名僧人,见杜云飞衣着相貌不错,定是有闲钱之人,神色间便极为热情,拿几份素面、七八个素菜给众人吃。杜云飞则投桃报李的送出些香油钱。 天行与杜云飞坐在松下石凳上吃面,一转头,忽见松后有一块石碑,长草遮掩,露出“长春”二字,天行心中一动,走过去拂草看时,碑上刻的却是长春子丘处机的一首诗,诗云:“天苍苍兮临下土,胡为不救万灵苦?万灵日夜相凌迟,饮气吞声死无语。仰天大叫天不应,一物细琐枉劳形。安得大千复混沌,免教造物生精灵。” 杜云飞虽然识文断字,但对于这类文邹邹的玩意想来不明所以,便问道:“小师叔,这这碑上写着些甚么?”天行道:“那是全真丘处机做的诗。他老人家见世人多灾多难,感到十分难过。” 当下将诗中含义解释了一遍,道:“丘处机武功乃是七子当中最高,但他本人却以医术、诗词自傲,之后才是武功。虽说这牛鼻子有不少过错,但这诗作得也不错了,一番爱护万民的心肠倒也令人钦佩,只不过写这些穷酸诗句也没多大用处,汉人该受苦还是受苦罢了。” 杜云飞当下默然,天行言语间对丘处机没有丝毫尊重,但天行是他的师叔自然不好指责,而他对丘处机想来敬仰,也不好胡乱的恭维天行。那余婆婆本就对天行有些意见,听了这番话,忽的讥笑道:“薛少好大的威风,全真丘处机真人岂是你能评价的。你说丘道长诗句无用,却不知薛少有和才能,让我汉人免受苦难。”这余婆婆有理据,似乎也是识字的。 天行想起自出山以来,见多了汉人的悲苦,有心出力,但这等事他也力不从心。等日后蒙古人杀入南宋,不知有多少家破人亡,多少生死忧患。这等国家大事,他又不是朝廷皇帝,哪里能凭借一人之力扭转乾坤,故而道:“大宋朝想要延续下去,就唯有励志革新,但这些说来容易做来难,我一个小人物也没那么大本事。” 这话更加大逆不道了,分明是诽谤朝政了,余婆婆也不敢再问了,进了马车服侍小姐去了,只是嘴里还在念叨。“小姐,那姓薛的大放厥词,竟连丘道长都不放在眼里,却不想他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小姑娘或许是年纪太小,见了生人才会脸红,对着自家人便自然许多,说道:“余婆婆莫再说了,那薛大哥的话我也听见了,他能独自闯荡江湖,想来是有些真本事的,咱们也不管他,上山拜师才是正经。” 马车当中不再议论,但马车之外又来了热闹。只见两个少年道士正站在庙门口,此情此景,两个道士无疑是全真门下了。他们对着天行怒目而视,想来是听到了天行的话。 那年纪较大的道士也天行相仿,也是十七八岁大小,对天行喝到:“兀那贼子,胆敢污蔑丘师叔,是仗了谁的声势!” 杜云飞面露尴尬,他本想上山去见识一下,可别闹得太僵才好,刚想要出言调和一下,却听天行说道:“小爷实话实说罢了,还用不着仗着别人撑腰。” 那年纪较小的道士只有十四五岁,出声问道:“不知阁下是谁,又为何来此诽谤师尊。”小道士原来是丘处机的徒弟,他语气严肃,与那稚嫩的声音十分不配。 杜云飞忙道:“我等是威远镖局镖师,护人前来上山拜师的……” 年长道士忽道:“既然是来拜师的,却还这么嚣张,若是进了山门那还了得了!”他却是将天行误以为是那拜师之人了,说着突然横掌挥出,出掌竟然是不慢。 天行向右让过,却不料另一个小道人见这道士出手,他也紧跟而上。这二人本是同门,武术上练得丝丝入扣,分进合击,小道士跟着一掌自右向左,将天行拦在中间。这两招叫做“大关门式”这是全真派武功的高明招数,天行从未见过,不由见猎心喜,当下既不化解,亦不闪避,只听波波两声,二道双掌都击在他的胁下。 天行中了这两掌,已知对方武功深浅,心想以二人功力决计是伤他不得。他在二道手掌击到之时,早已鼓劲抵御,只是内力运得恰到好处,自己既不丝毫受损,却也不将掌力反击出去令二人手掌疼痛肿胀,只是平平常常受了,恍若无事。 天行心中记得王重阳与周伯通对他有活命之恩,便是他们将还是婴儿的他带上了少林,虽说对他们的传人一向有些看不起,但也不愿伤了他们性命,故而出手间留了分寸。 二道人苦练的绝招打在对方身上,竟然如中败絮,全不受力,心中惊骇无比,当下齐声呼啸,同时跃起,四足齐飞,猛向天行胸口踢到。这二人使出的乃是“鸳鸯连环腿”的脚法,天行仍是不动声色,未加理会。但听得拍拍拍,波波波,数声响过,他胸口多了几个灰扑扑的脚印。 二道每人均是连踢六脚,足尖犹如踢在沙包之上,软软的极是舒服,但见对方神定气闲,浑若无事,这一下惊诧更比适才厉害了几倍,心想:“这贼子如此了得?就是我们师父师伯,却也没这等功夫。” 两个道士对望一眼,刷刷两声,从腰间抽出长剑。小道士一招“探海屠龙”,刺向天行下盘,另一个使招“罡风扫叶”,却向天行右腿疾削。天行对此招式全不在意,当下身子微侧,左手掌缘搁上小道人剑柄,“顺手推舟”,轻轻向左推开。小道人不由自主的剑刃倒转,当的一声,与另一个长剑相交,架开了他那一招。 天行这一手以敌攻敌之技,原自空手入白刃功夫中变化出来,莫说敌手只有两人,纵有十人八人同时攻上,他也能以敌人之刀攻敌人之剑,以敌人之枪挑敌人之鞭,借敌打敌,以寡胜众。 两道均感手腕酸麻,虎口隐隐生痛,立即斜跃转身,向天行怒目而视,心下却是惊骇,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 第048章 语激长春 两个道士迟疑一阵,那年长的忽然说道:“师弟,你先拖住这贼子,我去教师傅师伯过来拿他!”说罢,那道士竟然真的不管小道士,往山上而去。天行万万没想到,这道士竟是如此的“识时务”,可见全真七子教育的失败了。 那小道士只来得及叫了一声“师兄!”,却见他以及跑出一大截了,小道士只能独自横剑而立了。天行也懒得理那逃走之人,打趣那小道士:“我说,你们师兄弟间关系还很不错嘛,你这么有义气的来挡着我,你师兄一定会很感激的。” 小道士脸色发苦,却硬气道:“阁下莫要辱我,你虽然武功高强,但我也不怕你!” 天行转过头对杜云飞道:“把程小姐请出来吧,咱们一齐上山看看去。” 小道士说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样,我可不怕你!” 天行微微一笑,顺手在石碑上重重拍落,笑道:“我对付你还用耍什么花招么,你可受得住我这一掌?”他此时功劲何等厉害,就这么一击,竟将那大理石碑拍出几条裂缝来。 众人何曾见过这等神力,无不惊异万分。天行指着刚刚出来的小姑娘,说道:“诺,这个小姑娘想要上山拜师,我们只是把她送过来罢了。” 小道士心想,这姑娘家倒是有钱的很了,能请动这样的高手护卫,那何不直接拜他为师,来全真教作甚,我师傅师伯可没这般本事! 程小姐向那道士行了一礼,拿出一枚贴牌说道:“清静散人孙前辈行至宝应,小妹有幸得见,孙前辈答应收我为徒,让我带着信物上终南山来。”说着,程小姐将贴牌递给小道士。 小道士接过来一看,只见这贴牌上面刻着山脉宫殿,正是终南山上重阳宫,贴牌翻过来,上面画的是一柄宝剑,当中写着一个“孙”字。这信物是差不了的,确实是孙不二所有,小道士才知这姑娘果然是自己的同门师妹,当下不敢怠慢,引着众人往山上而去。 “程师妹,孙师叔如今并不在山上,但师叔既然让你持着令牌上山,那她老人家必然会收你为徒了。你暂且住在观里,等师叔回来在让你正式入门。”一路上小道士对新来的师妹还是比较照顾的,为她解释山上之事。小道士又问:“我只知道师妹姓程,却不知师妹芳名。” 程小姐轻轻道:“小妹程瑶迦,以后还请师兄多多照顾了。” 天行一愣,说道:“你是宝应程瑶迦?” 程瑶迦被天行紧盯着一问便羞红了脸,轻声道:“小妹确实是程瑶迦,薛大哥为何有此一问?” 天行摇摇头,没想到竟然是陆乘风未来的儿媳妇,说道:“只是觉着你名字很好听罢了。”记得欧阳克就是掳了这姑娘,引得郭靖仗义出手,虽然当时郭靖不是欧阳克对手,但也让洪七公正式收他做徒,并把降龙十八掌的后三掌传了下去。 小道士心中奇怪,你这镖师好奇怪,竟然连雇主姓名都不知道,却听天行又问道:“小道士,你叫什么名字,是谁的徒弟?” 小道士神色傲然,说道:“我叫尹志平,家师乃是长春子丘真人!” “尹志平?”天行微微吃惊,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他,只把尹志平看的心里发虚,他不想这白白净净的正太就是日后被无数人唾骂的强/奸犯了,以后说不得就要惩治他一番了。 天行最厌恶的犯罪,不是杀人放火,而是强奸和拐卖幼童,这等人只能欺负比自己弱小太多的女人和孩子,实在令人不齿。而尹志平强/奸的对象偏偏是小龙女,那近乎完美的女神,就这一条罪过,便足以碎尸万段了。 不过此刻天行也不能杀了尹志平,毕竟他还没犯过什么过错,但只要日后有了一丝端倪,天行就不能让他好过。 天行又问:“刚才和你一起的又是谁?”尹志平说道:“那是王师叔门下的赵志敬师兄。”好吧,全真教两大败类天行已经都见了。其实此刻全真教三代弟子还没有几个,七子各收三两个,而赵志敬和尹志平算是其中杰出的了,天行见到他们也不算奇怪。 众人一路上山,行了一个多时辰,已至金莲阁,再上去道路险峻,蹑乱石,冒悬崖,屈曲而上,过日月岩时天渐昏暗,到得抱子岩时新月已从天边出现。那抱子岩生得甚是奇怪,就如一个妇人抱着个孩子一般。 又走了一阵,只见迎面一块大岩石当道,形状阴森可怖,自空凭临,宛似一个老妪弯腰俯视。几人正要走过,忽听岩后数声呼哨,跃出个老道士,手执长剑,拦在当路,对着天行等人怒目而视。 尹志平见了这道人惊喜叫道:“师傅!”这人便是丘处机了,他本在演武场指点弟子武功,忽见赵志敬匆忙赶至,问清缘由后便直接往山下而去,正好在此地遇见天行。尹志平见了丘处机,心中安稳不少,虽说已经知道了天行等人的来历,理应不会对他动手了,但身旁有这样一个暴力分子总是让人不安的。 丘处机见尹志平没有受伤,稍稍松了一口气,对天行沉声道:“阁下是谁,为何要掳我门下弟子,是不把我全真教放在眼里么?” 天行白了丘处机一眼,撇撇嘴道:“你那只眼睛看到我掳你弟子了,我是绑了他,还是点了穴道。冤枉人也要讲证据的好不好!” 天行对这个热血道士缺乏好感,虽说杀了不少金人恶贼,但由于他的疏忽却导致了郭杨两家的悲剧,如果说这一点乃是无心之失,尚可原谅,但之后教育杨康的失败,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神雕当中,丘处机没有吸取之前的教训,让赵志敬当了杨过的师傅,让杨过更受苦难。而尹志平也是丘处机的弟子,可见他确实不是教书育人的材料。 丘处机气的胡子翘起,他行走江湖多年,哪有人像天行敢这样和他说话,谁不尊称一声“道长”、“真人”,当即怒喝道:“那你为何要与我弟子动手,是欺我全真无人么!” “牛鼻子,你要搞清楚,不是我和他们动手,而是他们两个先打我的,我原本都没还手的。不信你问问你徒弟。”天行指了指一旁的尹志平。尹志平无奈的对着丘处机点点头,当时赵志敬已经动手,他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丘处机被天行抢白两次,也觉得脸上无光,又道:“那你为何要入我终南山,来重阳宫可是有什么企图!” 天行道:“这话就奇怪了,终南山自上古时期就有了,什么时候成了你家的了,你有地产权么,重阳宫有房产证么!况且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你说这终南山是你们的,难不成你全真教要占山为王不成?” 。 第049章 丹阳马钰 丘处机怒火中烧,他虽然不知道“地产权”、“房产证”是什么意思,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而那句“占山为王”就更是其心可诛了,当即大喝一声:“好贼子!” 说罢,丘处机便一掌向天行打来。天行虽然得了紫薇剑,但他不会剑法,故而也不使用,只是用布包好背在身后,丘处机自持身份,不肯用剑“欺负”手无寸铁的天行,心想便是徒手也一定能把这牙尖嘴利的小辈擒拿当场。他却不知,纵然是用了长剑也丝毫无用。 尹志平看自家师傅要和天行动手,不由一阵心惊胆战,他可不觉得丘处机比那大理石碑还要结实,若是被天行打到,哪里还有命在!便出言提醒道:“师傅小心!” 丘处机心中疑问,怎么是让我小心,不应是是“师傅威武”、“师傅加油”什么的么?他这样想着,天行一招大金刚掌已经朝他劈了过去!一霎时间,丘处机便已觉呼吸不畅,胸口气闭,天行这雷霆一击,确是非同小可。 丘处机大骇,只觉左右两个方位,已全被天行的掌力封住,竟是避无可避,一时不及细想,双掌运力向身前推出,准备硬挡此击,不过心中却万念俱灰,知道自己不过螳臂当车罢了。 就在此时,山石后传来一声道号:“无量天尊,小友请留手!”说话间,有一股温润的内力从丘处机身后传来,将天行的掌力分担不少。 不过以天行的功力,一掌之下重伤二人也非难事,不过王重阳毕竟对他有恩,全真教也是对他也没什么仇怨,他此次出手不过是小小威慑一下罢了,没必要弄得不死不休。这样想着,天行便收回了七分力道,丘处机和来人一同接下了剩余掌力。 各人站定,才发现所来之人白眉白须,神色慈祥,天行自然知道此人必定是丘处机的师兄弟了,只是不知是哪一位,当即问道:“不知道长怎么称呼?” “无量天尊,贫道马钰,见过小友。”原来他就是七子当中的大师兄,全真的当代掌教。马钰虽然武功不如丘处机,但这修身养性的功夫很了得,人品也很好,曾专程到大漠传了郭靖两年内功。 天行道:“原来是丹阳真人,你可比你那师弟靠谱多了。”马钰可比丘处机有礼貌多了,天行也投桃报李的对马钰行了一礼。一旁的丘处机脸色一黑,但却不能说什么,总不能说自己比师兄更靠谱吧。 马钰温声道:“老道十几年不下山了,不知江湖上多了小友这样的少年英雄,却如何小友称呼?” “我叫薛天行,是送人上山来的,小道士快给你师伯解释一下。”天行将尹志平叫过来,尹志平忙把山下之事说了,却没注意到丘处机脸色愈发难看。 “原来是我们的不是了,还请小友不要见怪。”马钰说罢便给天行欠身道歉,这等气度便让天行佩服了。 天行忙道:“真人严重了,在下也有不对的地方,也请真人见谅。” 丘处机脸色难看,刚才怎么不见你这么谦让了!他却没想到自己完全没有马钰的温良恭俭让,但此刻师兄当前,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黑着脸站在一旁。 说话间,众人一同往重阳宫而去,天行又见了七子中的“长真子”谭处端、“长生子”刘处玄、“广宁子”郝大通,只是这几人原著中出场也不多,天行也印象不深,剩下的还有“玉阳子”王处一、“清静散人”孙不二都不在观里。 孙不二门下弟子领着程瑶迦登记造册,只等孙不二回来便正式拜师,马钰刚想带着天行等人游览重阳宫一番,天行却辞而不去,对马钰说道:“马道长,在下还有要事找你,不知能否借一步说话?” 马钰还未答话,丘处机便道:“师兄不可,咱们不知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师兄怎可涉险?”谭处端皱眉道:“处机说的哪里话,来着是客,怎可妄加揣测。况且我等就在这终南山上,还算是险地么。”丘处机心到,当然是险地了,咱们七个不齐全使不出北斗大阵,就算五个同上怕也不是对手了! “处端说的不错,处机你的养性功夫远远不够啊。”马钰批评了丘处机一句,转而对天行道:“小友,请随我来。”说罢就要引天行去别处。 丘处机急道:“师兄,那就让我陪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天行实在是有些不能忍受丘处机的婆婆妈妈了,说道:“我若是要害马道长,不知丘道长能否抵挡?”说完也不理丘处机,和马钰一同出了大殿。 丘处机呆立当场,他纵横江湖几十年,除了面对五绝,哪有今天这般无力感。 …… 二人走了一阵,到了重阳宫后面的山坡上,马钰道:“不知小友找老道何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天行开门见山,说道:“在下来此,是为了去那活死人墓。” “什么!”马钰大惊,多年的养气功夫也不能抑制住心中惊讶,不知眼前少年是如何得知此等机密,“不知小友如何得知古墓之事,又为何要去那古墓?”马钰面色凝重,天行的功夫他已经知道,只盼他没有歹意才好。 天行也知马钰的惊讶,也不兜圈子,说道:“家师姓薛,讳度。” 马钰更惊:“难不成是阴阳手前辈!” 天行点点头,心道自家师傅的名声还真是好用,不仅富二代有用,在这武侠世界,武二代也是很管用的。 马钰叹了口气,道:“小友竟然是前辈传人,贫道上次见到前辈,已经是三十年前了!小友随我过来,我带你去看一件物事。”说完转身向山后走去。天行当下跟在马钰后面。只见他一路走向观后山上,脚步矫捷,精神不减少年。 二人来到山峰绝顶。马钰走到一块大石之后,说道:“这里刻得有字。”天行心道,这就是林朝英留下的石刻么,此时天色昏暗,大石背后更是漆黑一团。天行伸手石后,果觉石上有字,逐字摸去是一首诗。 诗云:“子房志亡秦,曾进桥下履。佐汉开鸿举,屹然天一柱,要伴赤松游,功成拂衣去。异人与异书,造物不轻付。重阳起全真,高视仍阔步,矫矫英雄姿,乘时或割据。妄迹复知非,收心活死墓。人传入道初,二仙此相通。于今终南下,殿阁凌烟雾。 (终于写完了,我这里十一点半就没电了,好险) 。 第050章 传音搜魂 天行原本也不想上重阳宫见这些道士,但他既然想要进入古墓,就不可能避过全真教的耳目。王重阳留下遗训,让门下弟子对古墓之人多加照顾,若是发现古墓中凭白多了个男人,他们怎能不管。与其日后和他们交涉,不如现在就来说清。 况且那古墓当中,也不知道林朝英死了没有,这女人脾气似乎不怎么好,她若是没死,天行不觉得自己能打得过她。当时候有全真教的在一旁,帮忙说合一下也好。 马钰见天行已经“看”过了石碑,便问道:“小友可发现这石碑上的文字,有什么特异之处?”天行当然知道其中的故事,便说道:“这应该就是林前辈与王前辈,比试指力的那块石头吧?”马钰一愣,没想到天行竟然知道缘由,心想必定是先师告诉了薛度,薛度又讲给了天行。 天行又问马钰道:“不知那位林前辈此刻是否还在古墓当中,我听师傅说过,林前辈自进了古墓便数年也不曾露面。” 马钰道:“林前辈何止是数年不露面,她只在先师过世时出现过一次,之后便一只没再出来。又过了几年,林前辈也去世了。” “啊,她死了么!”天行暗自松了一口气,又觉得自己过于失态了,解释道:“这下家师又少了一个故人,他老人家知道必定会伤心的。”马钰微微吃惊,没想到薛度还活着,不知道武功高到何种地步。 天行又问:“那林前辈可留下传人?” 马钰叹了口气道:“林前辈生平没收过弟子,就只一个随身丫鬟相侍,前辈将一身惊人武功都传给了丫鬟。这丫鬟竟然和前辈一样,也是十余年不出,与一仆妇苦守在古墓当中。” 天行心想,那丫鬟必然是小龙女与李莫愁的师傅了,而那仆妇应该是对杨过极好的孙婆婆。他此刻只想要那寒玉床,便对马钰道:“道长,不如带我去古墓拜访一下吧。”马钰却摇摇头,说道:“先师曾有遗训,全真派门下任何人不得踏进墓门一步。况且那古墓中的道友对我等颇有成见,小友想要进得古墓,老道却是帮不上忙了。” 天行道:“那请道长带路去那古墓看一看,至于如何进的古墓,在下自有办法。”马钰点点头道:“小友请跟我来吧!”说罢,马钰便步下山,天行跟随在后。 二人行出几里,不多时已奔到山腰,转过一排石壁。天行只见眼前是黑压压的一座大树林,环绕这一座墓穴,月光下看的清楚,墓碑上刻着“活死人墓”四个大字。 马钰道:“这便是古墓了,这墓主人与我教渊源不浅,还请小友斟酌而行。”马钰担心天行直接闯入古墓,与林朝英的徒弟发生冲突。以天行的武功,林朝英的徒弟肯定不是对手,倒是他们几个老道士也只能出手,和天行做过一场了。 天行了然的点点头,深吸一口气,便对着古墓喊道:“故人之徒薛天行,特来古墓拜见师姐!”天行叫这一声并不洪亮,反是轻柔,但马钰却面露惊色,问道:“这是千里传音之术?”见天行点点头,马钰心中尽是佩服。 马钰知道这千里传音之术不算复杂,但难就难在需得有极为高深的功力,当世能使出这等功夫的,绝不超过十个人!这功夫虽然号称“千里传音”,自然不能当真声闻千里,但只要中间并无大山之类阻隔,功夫高深之人可以音送数里,而且听来如同人在身侧,越是内功深湛,传音越是柔和。 但马钰却也觉得奇怪,天行此时的声音怕是传到重阳宫上都有可能,但若进入阻隔重重的石洞密室,怕也很难吧! …… 此时的古墓当中,林朝英的徒弟――林琅,正盘坐于寒玉床上修炼内功,当然,她练得也不是**。 林朝英传下的这套**,练功时全身热气蒸腾,须拣空旷无人之处,全身衣服敞开而修习,使得热气立时发散,无片刻阻滞,否则转而郁积体内,小则重病,大则丧身。原本林朝英是和林琅一起练的,但林朝英练成不久,便即去世,林琅却还没练成。 林琅原本想要借寒玉床的寒气,驱散练功时的热气,但那热气却给寒玉床逼回,险些走火入魔。虽说孙婆婆也在古墓当中,但她资质不佳,连古墓派的基础功夫都没能学全,更别论这等精妙功夫了。好在林琅也不需出古墓和谁动手,修理**的心思也就淡了下来。 但就在这一天,她听到了天行的声音,这声音轻柔之极,但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晰异常。林琅猛地睁开眼睛,听这声音并不响亮,明明是从近处发出,但古墓当中绝无他人,这说话之人却在哪里? 就在林琅不解之时,孙婆婆推开石门走了进来,对着林琅问道:“姑娘,怎么我刚才忽然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莫不是我耳朵不管用了?”孙婆婆曾经伺候过林朝英,待她死后有服侍林琅,如今孙婆婆和林琅都是四十多岁了,但孙婆婆叫了几十年的“姑娘”,年纪大了也改不了了。 林琅初时惊骇,此刻已经稳定了心神,说道:“你没听错,我也听见了那人的声音。却不知是何人有这等深厚的功力,竟使出了传音功夫,全真教的牛鼻子万万没这份本事。” 孙婆婆问道:“莫不是小姐曾经说过的‘千里传音’?” 林琅道:“不错,只是不知为何那人声音可以传入古墓,这中间可是有七八层石门挡着,当真奇怪!” 孙婆婆摇摇头:“姑娘你都不知,那我就更不明白了。那个叫薛天行的,说是什么故人之徒,又称你为师姐,咱们要不要见他?” “我哪里有什么师弟,不过是臭男人罢了!师傅她老人家深居简出,鲜有人识得,便是有几个怕也作古了”林琅冷哼一声,对天行的造访毫不在意,忽的她似乎是想起什么来,道:“那人是姓薛的,难不成是他的传人?” “怎么,姑娘你知道这人来历?” 林琅道:“方才那人用的,恐怕不是千里传音,而是另一门功夫,唤作‘搜魂传音’,这是一个薛姓前辈的独门绝技,来人也是姓薛的,我才想到这一点!” 。 第051章 潜入古墓 “传音搜魂?那是什么功夫。”孙婆婆不解的问道。 林琅道:“我也只是听师傅提过一回,却不曾见人用过。来人以高深内力送出说话,咱们身处古墓深处,语音兀自传到,可见这声音并不能被外物阻隔。这功夫虽不及千里传音传音远播,但却更为难得。听师傅说这是一位薛前辈的独门武功,他与师傅确实是相识,不想薛前辈也有了传人。” 孙婆婆道:“既然真是故人之后,那我们是否出墓见他?”林琅摇摇头:“见他作甚,在古墓待着吧。”孙婆婆又问:“那若是这人不走,一直在门口叫嚷,岂不会心烦意乱。姑娘要不要出手驱赶他?” 林琅道:“当年师傅受伤,受了薛前辈的恩惠,咱们也不好与他传人为难。况且这人武功之高,我远远不及,凭什么驱赶他。咱们只需平心静气,听而不闻,将那人的言语,都当作是驴鸣犬吠便好。等过些时日,咱们不理他,他自然会离开的。” 孙婆婆又问:“那他若是闯入古墓又如何,姑娘你又不是对手,我们如何应对,难不成去让牛鼻子帮忙?” 林琅冷哼一声:“我便是死了,也不用找那些臭男人!那人若真的不肯罢休,咱们也不必顾及前辈恩怨,只需放出玉蜂群,让他知道厉害。他要是闯进古墓来,凭借这诸多机关,咱们也不怕她。”孙婆婆闻言便不在多说了。 若论起修身养性的功夫,当属少林第一;而这天下间最清冷的功夫,便是古墓派了,林琅说不理天行,便真的不理,如往日一样在寒玉床上打坐练功。而孙婆婆虽没有这等心境,但她也不怎么练功,天行的声音也妨碍不到她。 …… 古墓外头,天行等了一个时辰,叫了七八回,仍不见有人从古墓中出来。当着马钰的面,天行也不好做的过分,便和他一同回重阳宫了。此后十来天,天行每日必到古墓前传音,而林琅耐性真是极好,始终不见踪影。马钰身为掌教,自然不可能每日陪他过来胡闹,只来了三日,便不再管他了。 林琅久不出门,天行也不能坐以待毙,琢磨着后门进古墓。 古墓修有两个门,一个便是墓碑处的正门,这个众人皆知;另一个后门却是偏僻处的寒潭下。林朝英只道一放下“断龙石”,即与敌人同归于尽,却没想到王重阳建造石墓之时,正谋大举以图规复中原,满腔雄心壮志,岂肯一败之下便自处于绝地? 后来王重阳让出石墓之时,深恐林朝英讥其预留逃命退步,失了慷慨男儿的气概,是以并不告知,却也是出于一念好胜。故而古墓后门,当今天下只有天行一人知晓,既然知道,哪有不利用的道理,天行围着古墓找了几天,便发现了那密道水潭。 当天夜里,天行用油布包好纸笔,又拿了引火之物,毫不犹豫的跳入寒潭。如今已是夏末,山上应经颇有凉意,这山中水道更是寒气逼人,天行只得运功九阳神功御寒。 水潭本就黑暗,夜里更是目不视物,天行不知水道走势,只能抹黑潜游。这水道曲曲折折,忽高忽低,时不时还会突出几块石头,天行游的十分辛苦。潜行良久,水势变换,水道也宽敞起来,终于到了古墓入口。天行估摸自己差不多已经走到了山腹,用这个天然的通道作最后的密道,当真隐秘非常了,这一趟用了半个多时辰,若不是他功力深厚,早就憋死在水里了。 天行将湿透的衣服蒸干,点了火把又往前走了一阵,便到了一间密室,便抬头仰望,但见室顶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迹符号,最右处写着四个大字:“九阴真经”。这九阴真经当然不是全本的了,至少那梵语总纲就没有刻上,那可是号称天下武学总纲。天行早就学会了梵语,若是能得到总纲参考一下,对他的武功也是有好处的。 若是天行没有学九阳神功,得了这残缺的九阴真经,他也会很高兴,但现在对他已经没多少吸引力了。两样神功,并无高下之别,但却阴阳分明。天行若是修了九阳神功,再贪多学九阴真经,那体内真气必定阴阳混乱,什么“阴阳同修”不过是扯淡罢了。 之前在少林寺天行偷学斗转星移,已经吃了苦头,哪里还会犯错。或许有朝一日,天行的内力可以阳极生阴,那时便可学九阴真经了,但天行的内力若真的到了那种地步,哪里还用得着学别人的武功。 他大致浏览了一番九阴真经,见其中记着几样实用的功夫,比如“解穴秘诀”、“闭气秘诀”,这小玩意学来还是很有用的;再看经文,果然有“螺旋九影”这门轻功,不由心中一喜。 天行举着火把,将九阴真经往纸上抄录,有些东西他自己就算用不到,日后送美女送小弟也好。他正抄着,突见室顶西南角绘着一幅图,似与武功无关,凝神细看,倒像是幅地图。天行心中一动,这应该就是古墓地图了,也抄回去研究一下,若是日后真的与古墓传人发生冲突,省的被她们占了主场优势,用密室关起来。 将所有东西都抄完,又仔细的对照一遍,确定自己没有什么遗漏,天行将纸笔用油布再次层层包好,放入怀中,接着便拿出紫薇剑,将石刻全部毁去。天行觉得王重阳这种“乱刻乱花”的行为是十分不妥当的,天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个心术不正之人,学了神功岂不是麻烦,这样的东西还是保存妥当最好。 天行虽然很想去上层看看,最好能把寒玉床偷出来,但想来那玩意怎么也有几顿重吧,想靠一己之力把它搬出来还是不大可能。此时他得了螺旋九影,来终南山的目标已经完成一半,至于寒玉床只能徐徐图之了。 一切收拾妥当,天行便再次潜水而走,这次他记得水道,只用一顿饭功夫便出了寒潭。自此以后,天行依旧到古墓前叫嚷,但更多的时间便用来修来螺旋九影。 。 第052章 赌战林琅 螺旋九影集身法、步法、罡气于一体。可平地拔起数丈,亦可平空飞行万里,身体周围有一层自然罡气,可攻击外敌。练之上乘可幻化出九个身影,于佛门无上神功“莲台九现”有相同的功效。天行此刻功力极深,修炼螺旋九影事半功倍,不几日便小有成就。 只是进入古墓一事始终没有进展,林琅根本就不见他,天行也无可奈何,他的耐性可远远不如林琅,怕是再等几日,他就要硬闯了。 这一日天行依旧守在古墓门口,忽听地一声轰隆,那石头墓碑竟然打开了。天行心中一喜,难不成铁杵终于磨成针了么? 只是那人却不是林琅,而是孙婆婆。天行也不分不清她们两个谁是谁,便问道:“可是林师姐么?” 孙婆婆见了天行的年龄不由大吃一惊,可是天行的声音她们已经听了半个多月,哪里会记不得。林琅已经说过,她自己远不是天行的对手,孙婆婆只当天行年纪不小,纵然不是马钰一样的老头子,至少也有四十几岁了,却不想还是个少年人!孙婆婆愣了一阵,才说道:“薛公子少年英雄,老身佩服佩服。老身可不是你的师姐,林姑娘已经在墓里几十年不出来了。” 天行了然,拱手说道:“原来是孙大姐。不知孙大姐出来,可是林师姐想见我了,让你给我带个话?”孙婆婆道:“公子差矣,林姑娘可没这个意思,只是古墓里的吃食没有了,老身下山去买一些。” 天行颇为失望,又问道:“敢问孙大姐,我在墓外叫嚷这么久,林师姐她就不生气?”孙婆婆笑道:“公子有所不知,姑娘她功法奇特,便是你再怎么吵闹,姑娘只当听不见罢了。老身还是劝公子早日下山才好。”天行一拍脑袋,他倒是没想到这一节,古墓中人清冷的紧,哪里会怕他的“噪音攻击”,这半个多月算是没什么用处了。 孙婆婆道:“公子若是无事,老身便下山去了。哦,对了,古墓当中机关重重,还请公子不要闯入,否则会有性命之忧。”天行道谢一声,孙婆婆便下山去了。 天行在古墓门口思索一阵,觉得有必要用些非常手段了,当下天行便用传音搜魂给林琅传话。他这功夫确实是薛度所受,武林当中别无分号,马钰将它误认为是千里传音,天行也懒得和他解释。 只听天行传音道:“林师姐,师弟只想和你切磋一番罢了,何必拒人千里之外!家师曾言林师叔与他乃是故交,对她的武功也一向钦佩,只是不知师姐学了林师叔几分。如今师姐却不愿相见,莫不是怕了师弟,由此可见,林师叔的武功也不过如此!” 这番话算是诛心之言了,林琅即便知道天行这是在用激将法,但她也不得不出来应对了。林琅久居古墓,于诸多身外之事无欲无求,无欲则刚,天行便无法诱其出战。而林朝英对林琅来说却是一个例外,那是她心中最神圣的人物,容不得别人半点玷污! 不一会,林琅便面色铁青的走了出来,她已有四十多岁,但依旧容貌娇美,皮肤紧致,但是她久居古墓,不见阳光,盛怒之下脸上更无半点血色,真如冰雪一般。她见古墓之外只有天行一个,也为他的年纪微微吃惊,但转念又想,这般少年又有几分本事! 林琅薄唇微张,说道:“小子,便是你胆大妄为辱我师尊么!”这冷冰冰的女人语气中也带着三分寒气。 天行见她终于出来,心中欢喜但却不表现出来,说道:“不敢不敢,小弟只是想见师姐一面,奈何你只留在古墓不出,小弟只能出言相激了,还请师姐原谅。”说着,天行便给林琅作了一揖。林琅受了天行的礼数,却依旧脸色不变,说道:“想让我原谅你,那你就自尽好了。” 天行一愣,这女人莫不是让寒玉床冻傻了,怎么如此不可理喻,就算是我的不对,那也没有自尽的道理!天行道:“师姐说的哪里话,小弟还没和师姐切磋,便是死了也是死不瞑目。还请师姐不吝赐教,若是师姐能胜了小弟,小弟性命任由处置。” 林琅道:“那好,我就亲自取你性命。”说罢,林琅便要动手,却听天行道:“师姐且慢,若是你赢了,小弟性命奉上;但若是小弟侥幸胜的一招半式,那师姐又当如何?”林琅道:“既然是侥幸胜的一招半式,那也算不的数,我还是要杀了你。” 天行险些喷出一口老血,这女人竟连武林上的场面话都听不懂,但想想她一直留在古墓,天行只能说的直白一些:“我的意思是说,若是师姐不是我的对手,那师姐要怎样。” 这次林琅听明白了,说道:“那你杀了我就是!” “家师与林师叔乃是故交,小弟怎敢杀师姐。若是师姐输了,那小弟只要向师姐借一样东西,如何?” “好,你若赢了,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林琅终究是没有丝毫江湖经验,轻易便落入了天行的圈套,那寒玉床是很难保住了。 二人摆开架势,林琅却不拔剑,也不伸拳,“从怀中取出玉瓶,右手伸掌握住,拔开瓶塞,潜运掌力,热气从掌心传入瓶中,过不多时,一股芬芳馥郁的蜜香便飘散开来,过得片刻便听得嗡嗡响声自远而近,但见白茫茫、灰蒙蒙一团物事从林中疾飞出来,正是古墓驯养的玉蜂。 林琅将小指指甲伸入玉瓶,挑了一点蜂蜜向天行弹去,左手食指向他左边一点,右边一点,口中呼啸吆喝。无数玉蜂朝天行飞来,在林琅的指挥下,却是要将天行左右包抄围住。这便是古墓特有的功夫,训练玉蜂对敌,只是需要时间准备,若是临阵使用未免不及,天行有心见识这玉蜂攻击之法,便不中途打断。 眼见玉蜂临近,天行气涌丹田,张口向群蜂一口喷出。蜂群飞得正急,突觉一股强风刮到,势道顿挫。天行一口气喷完,第二口又即喷出。天行使的是九阳神功这等上乘功夫,蜂群抵挡不住,当先的数百只蜂子飞势立偏,从他身旁掠过。 天行早就打算进入古墓,哪里不能防备玉蜂攻击这一招,他也从怀里拿出一只玉瓶,拔开塞子便将里面的药水洒在自己身上。这药水并无气味,但玉蜂却不敢再靠近天行,只留在他身前一米处嗡嗡乱飞,不一会儿便组成了一道玉蜂墙将他包围起来。也多亏天行没有密集恐惧症,不然玉蜂这等阵势也颇为吓人了。 。 第053章 一波三折 “师姐,你这驱使玉蜂的本事虽说奇妙,但却对小弟无用。这玉蜂也是稀罕东西,小弟也不愿伤了它们性命,还请师姐将它们收回去吧!”天行的声音从玉蜂团团包围中传出,并不因为蜜蜂的嗡嗡声而模糊不清。 林琅微微皱眉,说道:“我倒是忘了,薛前辈医术高明,想来你小子也学了些手段。”说罢,林琅挑了一点蜂蜜向身后弹去,口中又呼啸几声,蜂群片刻便退去了。 既然玉蜂不管用,那就只有自己动手了,林琅戴上了那副刀枪不损的金丝掌套,右手轻轻抖动,便从袖口飞出一条白绸,伴有玲玲声响,原来绸带末端是个发声的金铃,可打人穴道。 身形一晃,林琅便朝天行袭来,手中绸带就如一条白蛇般伸了出去,叮铃几声,那金铃索打向了天行的左眼。天行一掌将打在金铃上,又是叮铃一下,金铃索被高高打飞起来,但林琅手腕一抖,那金铃却又从天行右上方打来。 天行从没见过锁链、长鞭一类的功夫,更何况这金铃索乃是林朝英所传,更是不凡,天行初见之下只觉得奇妙无比。不过金铃索虽然奇妙,但天行一双手掌将身体护的周全,而且他螺旋九影身法诡异,也不是林琅能比。 林琅久攻不下也是心中焦急,眼见天行只是防守却不攻击,二人已经相持不下,若是天行打来,她哪里还是对手,想到这里,她将金铃索换到左手,右手则拔出腰间悬挂的长剑。 林琅挽了三个剑花刺向天行前胸,用的乃是玉女剑法,这套功夫对付全真教极为好用,但面对天行却没什么威力。天行侧身避过,林琅又是一剑跟上,同时还抖动金铃索打向天行腰间。 天行丝毫不惧,双掌齐出,将长剑和金铃索一同击开。林琅铃索一抖,已将天行右腿缠住,天行腿部用力,这铃索却十分坚韧却不能挣脱,就在此刻,林琅手中长剑已经递到眼前! 天行心中一叹,对付这等灵巧类的功夫,见招拆招果然不是自己所擅长了,还是一力降十会比较简单,难道自己是个头难简单四肢发达之人?心中乱想,但天行手上却丝毫不慢,一招大金刚掌向林琅打去。 若是比武打斗,便是全真七子当中武功最高的丘处机,也绝对不是林琅的对手,毕竟古墓派的武功处处克制全真派;但若单论功力,林琅却不见得高过丘处机多少。 故而天行这一掌,虽然只用了七分功力,但林琅也绝对抵挡不住。她只觉得掌风袭来,胸口便是一阵气闷,若是真的被打实了,哪里还有命在。她虽性格清冷无欲无求,但若是能够不死,还是不死的好! 林琅只能弃了金铃索,连忙往后退去。天行一掌既出,另一掌紧跟而上出,后掌推前掌,双掌力道并在一起,排山倒海的压将过来。只一瞬之间,林琅便觉气息窒滞,对方掌力竟如怒潮狂涌,势不可当,又如是一堵无形的高墙,向自己身前疾冲。 她大惊之下,哪里还有余裕筹思对策,但知若是单掌出迎,势必断臂腕折,说不定全身筋骨尽碎,双掌连画三个半圆护住身前,同时足尖着力,飘身后退。天行跟着又是一招打来,前招掌力未消,次招掌力又至,林琅面色骇然,只觉得自己就要命丧当场。 忽的,天行右掌一错,掌力从林琅的身边斜劈而下,在地面上打出一道痕迹,掌风卷起尘土,声势惊人。林琅死里逃生,惊魂未定之下只听天行说道:“师姐,你输了!”天行三掌连击,林琅竟然毫无还手之力,虽说心中仍是不甘,但她也是暗暗佩服。 林琅颓然道:“师弟功夫高深,我远远不及。” 天行既然都赢了人家,怎么也要给点面子吧,便说道:“师姐此言差矣,师姐武功精妙无双,小弟自愧不如。只是小弟多有奇遇,才有了这身功力,和师姐对阵也只能以蛮力得胜,师姐足不出户,武功进境不免慢了下来。” 林琅道:“愿赌服输,你想要什么,我便给你好了。” 天行费劲周章,为的不就是这一刻么,心中欣喜难耐,道:“小弟不敢拿走师姐的东西,只求借用贵派的寒玉床。” 林琅皱起眉头,道:“寒玉床乃是师傅千辛万苦得来,江湖上从没有人知道,又怎么被你知晓?” “这个,是我师傅曾和我说过,或许他曾经进过古墓吧。”天行此刻只能拿出心明做挡箭牌,便是全真教的道士可能不知道寒玉床的存在。却不想林琅思索一阵,然后点点头说道:“是了,当年师傅受伤,曾让薛前辈医治,当时便是靠寒玉床才能治好,薛前辈知晓也不奇怪。” 天行不知还有这等因由,但其中细节他也不想知道,直接道:“还请师姐打开方便之门,将寒玉床借我使用。”林琅却摇摇头,道:“那寒玉床不是我的,自然不能给你。” “怎么可能,那寒玉床不就在古墓么,怎么会不是师姐的?” “那是师傅的东西,她临终前并没有把寒玉床送给我,怎么算是我的。所以师弟你还是还一样东西吧。”林琅理所当然的说出这句话,而天行真的无语了! “你不是古墓派的掌门么,门派里面的东西任你使用,那寒玉床怎么会不是你的!”天行几近发狂,这女人的理论端是奇特无比,也不知道她是故意耍赖,还是心中真是如此所想。早知如此,比武之前他就要求借用“古墓当中一件东西”了。 林琅摇摇头,固执道:“既然师弟没有别的要借,那我就会古墓去了,再会!”说罢,林琅不理天行,径直回古墓而去。 天行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这寒玉床他志在必得,既然林琅不肯借给他,那就只有强抢了!虽说欺负女人太过无耻了,但为了武功大成,更是为了自己小命,也只能如此了。大不了以后欧阳锋袭击古墓时,包住林琅的性命,还了这份恩情。思量至此,天行拿出怀中的古墓地图,将其中的机关密室牢牢记清,便也往古墓去了。 “师姐,既然你不肯想让,那师弟也只有得罪了,还请多多包涵!” 。 第054章 掌门之位 天行进了古墓,并不急于前行,而是先等眼睛适应这里黑暗的环境。片刻后,他沿着甬道中曲曲折折走出不远,便到了尽头。天行伸手四下摸索,前面是凹凹凸凸的石壁,没一处缝隙,在凹凸外用力推击,纹丝不动。 这甬道只到过这里,相信前面尚有通路,但在前面的石壁上却找不到机关,天行往左侧石壁摸索一阵,在一处缝隙间找到了凸点,轻轻一摁,那石壁便轰隆隆的缓缓后退。 这活死人墓虽然号称坟墓,其实是一座极为宽敞宏大的地下仓库。当年王重阳起事抗金之前,动用数千人力,历时数年方始建成,在其中暗藏器甲粮草,作为山陕一带的根本,外形筑成坟墓之状,以瞒过金人的耳目;又恐金兵终于来攻,墓中更布下无数巧妙机关,以抗外敌。 义兵失败后,王重阳便在此隐居。是以墓内房舍众多,通道繁复,外人入内,即是四处灯烛辉煌,亦易迷路,更不用说全无丝毫星火之光了。多亏天行有地图作为指引,避开机关陷阱,况且他武功也高,林琅便是用出什么法子也奈何不得他。 天行又推开一扇石门,忽的面前一阵劲风袭来,其中还夹杂有尖锐之声。天行来不及多想,双掌便平推而出,那劲风被他消于无形,但身上却传来几点针刺之痛。 这时林琅现出了身影,口中说道:“师弟,你已经中了我的玉蜂针,虽说薛前辈医术高明,但你一时半刻也解不了这毒吧!” 天行果然觉得伤口出传来阵阵麻痒,也不惊慌,问道:“不知师姐要如何处置小弟。” 林琅道:“方才你放我一马,此刻你身体动弹不得,我也不会为难于你,只把你送出古墓就好,只是以后你都不得再踏入古墓半步。”天行对林琅生出几分好感来,这女人虽然思维奇特,不通情理,皆是因为常年不见人烟所致,但她也不是滥杀好屠之人。 天行道:“多谢师姐仁慈,不过小弟不会就这么放弃的。”说罢,天行从身上拔下了几枚蜂针,随手丢在了地上。 林琅大吃一惊:“怎么可能,你分明应该中毒才对,怎么还能动!” 天行道:“师姐有所不知,小弟体制特殊,虽不敢说是百毒不侵,但这玉蜂毒小弟还是不惧的,倒是让师姐失望了。” 林琅呆立半晌,面对天行的步步紧逼,她终究是无计可施了,心中越来越是沮丧:“师傅恩重如山,让我守好这古墓。纵然我苦练数十年,却依然不敌你十几岁的少年。时也命也,夫复何言?”突然间大叫一声,拔剑便往颈中刎去。 天行见林琅竟是要自我了断,不由冒出一身冷汗,叫道:“不可如此!”同时一指点向了林琅手肘,当的一声,长剑一晃掉在地下。 林琅捏了捏酸麻的手臂,说道:“为何要救我,我若是死了,这古墓还不任由你处置?” 天行只想借用寒玉床而已,却不想闹出这等风波,倘若林琅真的为此自尽,他只怕一生都不得安宁。“师姐莫要冲动,大不了小弟不借寒玉床了便是,你可别死了!” 林琅冷冷道:“我想死便死,哪里用你管了。今日我输给了你,给师傅丢尽了颜面,哪里还有面目存活于世!即便今日你能救我,那明日后日,我也一样会死!” 天行只觉得头痛万分,对待这种偏执之人,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忽的,他灵机一动,说道:“师姐,之前你和我比试,说过愿意借我一样东西,现在小弟想到要借什么了,不知师姐是否应允。”林琅道:“只要是我有的,都可以借给你,但这古墓当中的事物,皆是先师所留,却不能给你。” 天行道:“那是自然,我要借的便是师姐你的身份!”林琅眉头一皱,不知天行说的是什么意思。天行继续道:“师姐你是否是古墓派当代掌门?” 林琅点点头,道:“不错,这掌门之位师傅已经传给了我。” “那就是了,我要借的就是你这掌门的身份,从今以后我便是古墓派的掌门,等哪一天我当的腻烦了,再将位置还给你如何?” 天行这话说的有些匪夷所思,借用东西哪有这等借发。但林琅和常人也有很大不同,她考虑一阵,居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林琅道:“那好,这掌门之位就给你好了,反正我已是将死之人,你也不必还我了。”天行暗自送了一口气,借掌门之位,江湖上决计没第二人能答应,好在林琅思维奇特,让他骗了过去,接下来还要打消她自杀的念头。 天行道:“师姐莫要再寻思了,如今我已是古墓派掌门,而你却是我门下弟子,自然要遵从我的号令。我这个掌门便给师姐下第一道命令,那就是绝对不能自寻死路,否则就是对古墓派历代掌门不敬。” 古墓派历代掌门只有一个,那就是林朝英,林琅对她自然是恭敬万分,但天行的号令对她却不怎么好用。林琅道:“我死便死了,怎么会对师傅不敬。况且我输给了你,只有以死谢罪了。” 天行道:“师姐此言差矣,若是比武输了便要自尽,这江湖上的人早就死光了。小弟也是屡败屡战,才有了这身功夫。便是那王重阳,不也败在了林师叔手中,但王重阳也活的好好的。说句不敬的话,林师叔当年受伤,想来也是遇到了厉害对头,若是林师叔一时想不开便去了,那还能成为一代宗师。师姐应当越挫越勇,努力练功,好等日后打败小弟,那样林师叔才不会怪罪。” 林琅自家人知自家事,摇摇头道:“我自知不是你对手,便是再苦练几十年,也不会有什么用的。” “不不不,小弟出山以来,从河南到临安,从湘西到终南山,已经走了不知几万里路。而师姐却只留在古墓不出,武功进境自然会慢,师姐应该多出去走走,与各类人士比武,这才是练武的良方。”天行是想劝林琅多出去走走,接触一下人气,免得孤僻成病。 天行又道:“况且师姐并无徒弟,你这一死,古墓派岂不是断了传承。若是林师叔知道了,必然更加生气。纵然师姐今日打不过小弟,师姐也可以教导几个弟子,让她们打败我的弟子,这样师姐不又搬回一局么?” 。 第055章 莫愁龙女 林琅终于答应了天行的建议,不再寻死觅活,她的生命从此有了新的动力。那便是培养几个优秀弟子,从而击败天行,至少要击败天行的徒弟――天知道天行会不会有徒弟。 天行如愿入住古墓,他只为借用寒玉床,对于古墓其他房间一概不去,平日对林琅、孙婆婆也十分客气,虽说三人同住古墓有些尴尬,但一段时间后他们也就习惯了。 传说中的寒玉床卖相不佳,完全不像电视剧里那样冰透明亮,不过是一块长条青石罢了,青石上铺了张草席,一幅白布当作薄被,此外更无别物。 虽说模样一般,但效果却是极佳。常人练功,就算是最勤奋之人,每日总须有几个时辰睡觉。要知道练功是逆天而行之事,气血运转,均与常时不同,但每晚睡将下来,气血自不免如旧运转,倒将白天所练成的功夫十成中耗去了九成。 若是睡在寒玉床上练功,便觉得奇寒难熬,只得运全身功力与之相抗,久而久之,习惯成自 然,纵在睡梦之中也是练功不辍。这寒玉床另有一桩好处,大凡修练内功,最忌的是走火入魔,是以平时练功,倒有一半的精神用来和心火相抗。这寒玉乃天下至阴至寒之物,修道人 坐卧其上,心火自清,因此练功时尽可勇猛精进,这又比常人练功快了一倍。 天行坐在寒玉床上,便是他功力深厚也感到一阵冰凉,不由吸了口凉气,说道:“寒玉床名不虚传,小弟见识了。”林琅见天行略显狼狈,虽然面无表情,但心中也是觉得好笑,道:“这是师尊传下来的宝物,自然非同小可。” 天行道:“这上古寒玉打造成床,实是修习上乘内功的良助,若是天下英雄知道这等宝物,必定争破头颅。”林琅道:“难道师弟想要将这玉床据为己有不成?”林琅难得开玩笑,她自然知道天行没有这等心思,不然也就不会阻止她自杀了。 天行道:“小弟只求增长功力,待小弟有所成就,必定完璧归赵。”说罢,天行又对林琅行了一礼。 林琅道:“这石头是师傅花了七年心血,到极北苦寒之地,在数百丈坚冰之下挖出来的寒玉。睡在这玉床上练内功,一年抵得上平常修练的十年。师弟在上面练功,岂不是进境更快了。” 天行尴尬道:“小弟冒昧,还请师姐原谅!”他们两个虽说互称师姐弟,年纪也差了二十多岁,但毕竟男女有别,自然不能同时在上面练功,既然这里被天行占了,那林琅只有另寻他处了。 林琅摇头道:“这寒玉床我也睡了几十年,如今也没什么效果了,给你用了也无妨。”她此刻便是睡在别处,也能功力自行运转,不用寒玉床相助了。而古墓派的内功,一向清心寡欲,便是想要走火入魔都难了。 就这样,天行便在古墓住了下来。寒玉床搭配九阳神功,果然有奇效,真气在体内运转远比平日活泼,天行原本还需要五六年才可能将九阳神功大成,如今看来怕是要大大缩短了。 …… 时光荏苒,便是两年已过。 天行内力已经相当深厚,虽然没能打通周身经脉,但他自信在内力方面,除了自己的师傅心明,当世已经无人能及! 而武功招式方面,他先后对战洪七公、裘千仞两大掌法高手,从他们二人身上吸取经验,天行的大金刚掌更为精进。闲暇之余,天行还练了一些其他武功,以备不时之需。 而古墓真正的主人,林琅也没有闲着,她竟是接受了天行的建议,与孙婆婆一同下山了几次,也不知她有何收获。 一年前,林琅带来了一个小姑娘收作徒弟,唤作李莫愁。那个据说原本善良,但最后却变成赤练仙子的女人。 天行原本对她的感官不太好,不可否认她是一个痴情悲情的女人,但也不能成为她作恶的理由。天下间有很多被抛弃、辜负的女子,但成为赤练的,却只有一个。况且,李莫愁是因为心念不善,才被林琅赶下山去,之后她才能认识陆展元。 她因爱生恨,杀了陆展元、何浣君也就罢了,还屠了陆家满门,并折磨陆无双。为得**,屡次威胁杨过小龙女性命。纵横江湖十几年,手执冰魄银针更是杀人无数。 当然将来之事,谁又能说的清呢,但目前天行与李莫愁相处的还算不错,李莫愁口中师叔师叔的叫个不停,天行偶尔也指点一下她的武功。 这一夜,天行与林琅在古墓外切磋,天行用的不是掌法,而是全真剑法,而林琅用的则是玉女剑法。他们一个功力深厚,一个剑法压制,一时间也打的难分高下。忽的,山上传来一阵婴儿啼哭声,二人同时收剑而立,对视一眼往重阳宫而去。 “师姐,不知这重阳宫怎么会有婴儿之声。”天行心中有种预感,却也不能确定。林琅冷笑道:“总不能是那个道士偷情生下来的吧!”天行哭笑不得道:“师姐莫要玩笑了,道士们便是偷情,哪里敢把孩子生在山上。”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重阳宫外隐藏起来,此刻马钰、丘处机都不再山上,其他人也发现不了二人。只见宫门口围了一群全真弟子,带头的乃是清静散人孙不二,毕竟照顾孩子还是女人比较合适。 孙不二抱起孩子,摸索襁褓一阵,除了一枚玉佩,也没发现什么身份证明。 身旁一名弟子问道:“师傅,咱们要怎么办才好?”说话的还是天行的熟人,便是被他护送上山的程瑶迦,两年不见,她倒是越发漂亮了。 孙不二有些为难,她们要收养这婴儿自是极不方便,可是出家人慈悲为本,却也不能置之不理,想了一阵说道:“先将这女婴抱回去,等掌教师兄回来再做打算吧。” 天行小声对林琅道:“师姐,是个女婴,你要不要收养过来,我倒是觉得她和你挺有缘的。” 林琅当下便往宫门口而去,说道:“这孩子可怜,待我收留了她罢!”全真教的众人正是求之不得,而孙不二也识得林琅,当下便将婴儿交给了她。 说来也奇,这婴儿进了林琅道怀抱竟不再哭了,林琅冰山般的脸上也露出了意思笑容。天行与林琅回到古墓,只从襁褓中找到一枚刻有“龙”字的玉佩,林琅便叫她“龙儿”了,天行知道,这便是小龙女了。 说实话,小龙女原本也是天行的梦中情人来着,或许她也是大多数男人的女神吧,但眼前的这龙女也十分粉嫩可爱未,但免太过“年轻”了些…… 。 第056章 把他阉了 初春时节,天气乍暖环寒,终南山顶更是寒风阵阵。天行与马钰一同在重阳宫里围着火炉,坐而论道,觉得不亦乐乎。 心明曾说过,练武须得连心,若是心思不纯终难成大器。天行之前还对此不以为然,反倒是觉得自己进境不慢。如今他哪怕借助寒玉床之力,仍是不能打通周身穴道,将九阳神功练至大成,便想起了心明之前的交代。 但凡是高手,他们的心思总是简单纯净的。例如萧峰,乃是真正的气血男儿,豪迈无双;郭靖性格愚钝,却淳朴无垢;张无忌心思淡然,不争名夺利;杨过周身美女环绕,却用情至深。相比之下,天行这个来自于后世之人,脑子里尽是花花心思,要做到赤子之心,无疑十分艰难。 既然心思杂乱,就只能修身养性了,这方面,出家人才是行家。天行之前在少林寺背了不少经书,但却没有用心去读,于佛法一道不过是一知半解;如今到了终南山,和马钰请教一下道家经意也一样管用。 心明曾说过,他原本是个道士来,出家却是他老年后的举动。而他一生所学,也是以道家为根本。心明编写九阳神功,便参详了道家精髓的九阴真经,虽说有一部分易筋经的佛门武功的特性,但到了高深之处,却是道家学问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九阳神功一分为三,其中张三丰、郭襄两家都是道士,只有无色出身少林,得了一部分经书,也会往佛门武学上印证。 当今天下,全真教才是道家正宗,而作为掌教的马钰,道学自然精通。至于七子的师叔――周伯通,他可不知道什么是道藏,当然他也不需要这些东西,因为他原本就天性单纯,是练武的绝佳材料。 二人说了一阵,清静散人孙不二也过来了,她和马钰原本是一对夫妻,后来一同出家做了道士,便成了同门道友。 她的道袍上有些意思,上面绘着一个骷髅,似是与玄门正宗相悖,其实王重阳点化孙不二之时,曾绘了一幅骷髅之图赐她,意思说人寿短促,倏息而逝,化为骷髅,须当修真而慕大道。孙不二纪念先师,将这图形绣在道袍之上。 孙不二与天行见了礼,也坐在一边。七子对天行一直做同辈礼,这倒也正常,毕竟王重阳和心明是故友旧识。 孙不二道:“薛道友,这些天你倒是来的勤快了,怎么不用在古墓里练功了么?” “怎么,师姐是觉得小弟不该过来么,那小弟只有尽早离开了。”天行故作沮丧道,说罢便作势起身离开。 二人虽然明知天行不过玩笑罢了,马钰还是拉了天行一把:“哈哈,小友坐下吧,莫要打趣你师姐了。” 天行摇摇头道:“那古墓又新添了一口人,我原本也是欢喜的,但这孩子也太吵闹了些,哭哭啼啼的我也不知道做些什么,便躲出来清静清静。”大概小孩都是这般吧,纵然是天仙般的龙女,小时候也是那样吵闹。 孙不二笑道:“孩子自然有林道友照顾,古墓密室不少,薛道友你还找不到清静之地么?” 天行却道:“也不管是因为那孩子,是我练功遇到瓶颈,几个月来没有丝毫收获。便想起师傅之前的交代,到马师兄这里找些灵感。” “我可没有那般本事,老道武功便是三五年不长进也是有的,哪里想小友你,练功但真是突飞猛进!”马钰有些哭笑不得,觉得天行太贪功冒进了,但这等话却又不便说出口,“小友若是遇到不明之处,何不返回少林,由薛前辈指点一番,问题自可迎刃而解。” “或许我真的应该回去问问师傅吧!”天行忽然思念起心明来了,虽说一个大人这么想,有些肉麻,但他出寺两年,确实是想心明了。心明如今已经是九十岁高龄了,纵然他功力无敌,天下第一,那他也是一个老人了,不知何时就会远去。 想到这里,天行心情忽的低落起来,又与二人说了几句,便要离去了。马钰二人也看出天行兴致不高,也不留他,孙不二让门下弟子相送。 “薛大哥,你不高兴么?”送天行的姑娘,便是程瑶迦,她和天行认识了两年,说话也不再寺当初那般羞涩了。 天行笑道:“只是有些想师傅了,不知他老人家是否安好。倒是让你见笑了。” 程瑶迦低声道:“我哪里会笑话薛大哥,其实我也很想家了。”程瑶迦也是两年未曾回家,比起天行来,她一个小姑娘思念更加强烈。 天行随手拍了一下程瑶迦的肩膀,忽然又觉得不妥,尴尬的收回手来,说道:“反正我也好回河南去了,不如你写一封家信,我替你带到河南,再托人送到宝应,如何?” 程瑶迦顾不得方才的羞涩,惊喜道:“那自然是极好的,只是会不会太麻烦薛大哥了。” “哪里会麻烦,一封家信又有多重,便是把你背回去……呃,你现在便去写一封信吧,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或许明天就走,也省的再上山来找你。”天行说着说着就不正经了,这是他前世养成的习惯,在寺里又没有女施主,如今见了美女便忍不住口花花几句,只是在大宋朝便显得不妥了。 程瑶迦脸色一红,羞涩道:“那就多谢薛大哥了,但是此处也没有纸笔,薛大哥请随我来。” 程瑶迦领着天行到了一处院子,这里是孙不二门下女弟子居住之所,天行只在院外等候,连围墙都不靠近。 忽的,天行听到一阵悉悉索索声,声音不大,但在他的耳里却分外明显。天行循声望去,那里却是女子宿舍(姑且这么称呼吧)与墙壁组成的窄缝,再看那间屋子,偶有热气蒸腾而起,不是厨房,便是浴室了,但是厨房里面,应该不会传来女子戏水声吧! 天行刚要走过去看个究竟,但又想到,这里毕竟是全真教地界,墙后之人八成也是全真弟子,他若是真的发现了什么,却被反咬一口又如何。所谓疏不间亲,天行也不能保证七子都会信任他,尤其是和他不太对付的丘处机。 想到这里,天行便耐心等待着。不一会儿,程瑶迦从院子中出来,手中还拿着一封书信。她刚要说话,天行便“嘘”的一声阻止了她,示意她在站在原地不要动,他则是大跨步的往那道窄缝而去。 虽说那窄缝有些昏暗,但天行还是看的清楚,那人便是尹志平,一时间天行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把他阉了! 。 第057章 天罡北斗 有时候天行也会想,尹志平从小在道观长大,若是一直洁身自好,怎么就会玷污了小龙女。 须知古代并没有什么爱情教育动作片,虽说春/宫图画是有的,但那毕竟是稀罕玩意,而去一个道士想要弄到这东西也不大容易。当初/男遇到处/女,就算经受过教育片的洗礼,结果往往也是令人失望的,但尹志平与小龙女的结果,却是令大众悲愤的。此刻天行才知道,原来这道貌岸然的小道士,是有过一番实践的。 天行自第一眼见了尹志平,便看他很不顺眼,相信大部分人见了他,都不会有好感。只是这道士原本是个粉嫩正太,长得也貌似忠良,天行若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上去揍他一顿,似乎也不合适。后来时间长了,天行便渐渐淡忘了这么个人,却不想在今天让他抓住了把柄。 尹志平躲在墙缝中,一身道袍凌乱之极,倒是也不怕冷。他见了天行身影,原本异样红润的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 天行低声喝到:“出来,你这淫贼找的倒是好地方!” 尹志平早就被吓得亡魂惊冒,天行叫他,他也不应,只是躲在夹缝里,把那里当成安全的依靠。 天行道:“你若再不出来,惊动了旁人,弄得尽人皆知,那就怪不得我了。” 尹志平还是不动,天行微微皱眉,右手虚空一抓,尹志平一声惊呼,便向天行飞了过来。这擒龙手的功夫,天行只练了不久,好在他和尹志平相隔不远,一抓之下便把他拿了过来。 天行也不管尹志平一脸呆滞,将他丢在地上,自顾自的说道:“你这道士好不守规矩,若是想破色/戒,直接下山去就是了(天行分明实在说自己)。既然当了道士,脑子里却是龌龌龊龊,不知以后还会犯下什么打错,今日我便断了你的烦恼根!” 说罢,天行逆运九阳神功,一指点向了尹志平的腰阳关。尹志平只觉得腰间传来一阵冰凉,寒气甚至贯穿了他的脊柱,他分明感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发生了什么变化。天行道:“我这一招对你性命无碍,便是练功也没半点影响,但你若是想要作恶,那却是不能了。” 腰阳关乃是人体大穴,如今尹志平被天行用寒气冻住了此穴,日后只能不举了。张无忌中了玄冥神掌,须得九阳神功才能化解,却不知九阳神功逆运产生的寒气,又有那样功夫可以化解的了。 丢下木然的尹志平不管,天行拉着惊恐中带着羞涩的程瑶迦,一起离开了。 …… 这天一早,天行打坐完毕,准备出古墓去连两趟拳法,刚将墓门打开,却看见好大阵仗。 古墓外面,全真七子竟然到齐了,他们后面还有七八个三代弟子,天行也不都识得,其中一人形容枯槁,却是尹志平。 “诸位师兄,今日倒是来的齐整,不知为了何事啊?”天行隐隐觉得和尹志平有关,但他却不做解释,免得别人以为是他怕了全真教。 “小畜生,谁是你的师兄,莫要套近乎了!”却是脾气暴躁的丘处机,他与天行有些过节,而尹志平又是他的徒弟,见了天行便怒骂起来。 天行微微皱眉,转而问向马钰:“不知马师兄怎么看法?” 马钰叹了一口气,说道:“无量天尊,老道实在不想与小友为敌,只是不知小友为何伤了志平,我等费劲心机也救他不得,只请小友高抬贵手,饶过他吧。”说罢,马钰竟给天行行了一礼。 丘处机怒道:“师哥何必如此,凭咱们天罡北斗阵还能怕他不成,今日必定让这小畜生死无葬身之地!” 马钰道:“师弟,出家人不可妄语!” 丘处机道:“师哥,咱们妄语,那小畜生已经妄动了……” “姓丘的,我忍你很久了,事不过三,你一口一个小畜生,真当小爷是泥捏的不成!”天行说罢,他身形微晃,反手就是一掌。 丘处机见眼前青光闪动,迎面一掌劈来,掌影好不飘忽,不知向何处挡架才是,情急中袍袖急振,向天行胸口横挥出去。丘处机武功为七子之首,这一拂实是非同小可。天行不敢大意,忙运气护住,左手翻上,已抓住袍袖,跟着右手直取丘处机双目。丘处机奋力回挣,袍袖断裂,同时马钰与王处一双掌齐到,将天行逼退开来。 天行身形一晃,又回了原位。而丘处机虽未受伤,但却断了袖子,他学艺以来,从未遭过如此大败,连叫:“众位,快布天罡北斗!” 天行哪里给他们这样的机会,脚下一动到了王处一跟前,反手就是一掌。王处一欲待格挡, 哪里来得及,拍的一声,肩膀上已吃了一记,一个踉跄,险险跌倒。 丘处机怒道:“姓薛的,有胆便和我们的天罡北斗阵比试一番,胜了才算你的本事!”天行反唇相讥:“姓丘的,有胆便和小爷单挑,便是车轮战能杀了小爷,也算你们本事!” 丘处机险些吐出血来,他们要是有这功夫,也就不一齐来了。不过天行口中这么说着,却依然退了开来。九阴真经中好多次提到北斗大法,说是修习上乘功夫的根基法门,经中所载的北斗大法微妙深奥,便是天行也觉得难以明白,而王重阳亲传的“天罡北斗”也是道家正宗,相互借鉴一番也好。 马钰轻叹一声,接着缓缓吟道:“一住行窝几十年。”谭处端接着吟道:“蓬头长日走如颠。”这位全真七子的二师兄,声音却甚粗豪,见他脸上筋肉虬结,浓眉大眼,身形魁梧。原来谭处端出家前是山东的铁匠,归全真教后道号长真子。 第三个道人身形瘦小,面目宛似猿猴,却是长生子刘处玄,只听他吟道:“海棠亭下重阳子。”他身材虽小,声音却甚洪亮。长春子丘处机接口道:“莲叶舟中太乙仙。”玉阳子王处一吟道:“无物可离虚壳外。”广宁子郝大通吟道:“有人能悟未生前。”清净散人孙不二吟道:“出门一笑无拘碍。”马钰收句道:“云在西湖月在天!” 诗句念完,七人已成北斗星座之形,全真七子马钰位当天枢,谭处端位当天璇,刘处玄位当 天玑,丘处机位当天权,四人组成斗魁;王处一位当玉衡,郝大通位当开阳,孙不二位当摇光,三人组成斗柄。北斗七星中以天权光度最暗,却是居魁柄相接之处,最是冲要,因此由七子中武功最强的丘处机承当,斗柄中以玉衡为主,由武功次强的王处一承当。 天行知道这阵势一成,打斗之时便是他们七人之力合而为一,他要得胜,也绝非易事,须得苦战一番了! (感谢“泣血剑”打赏) 。 第058章 激斗激斗 天行等全真七子布好阵势,对古墓中的林琅传声道:“林师姐,我与这些道士在古墓前做过一场,还请师姐见谅!”说罢运转螺旋九影向七子而去,双掌一合,掌力却想前激射而出,正是大金刚掌的起手式“礼敬如来”。 眼见天行这一下便要打到到丘处机顶心,突然左右两股掌风扑到,却是刘处玄与王处一同时发掌。天行右掌继续发劲,左掌横挥,要挡住刘、王二人掌力。岂知这二人掌力同流,一阴一阳,相辅相成,力道竟是大得出奇,远非两人内力相加之可比。天行在空中受这大力激荡,也忍不住向上弹起,右手掌力下挥,身子向后翻出,落在地上。 天行心中惊讶异常,这“天罡北斗”阵果然了得,不愧是天下第一人王重阳耗尽心血打造的阵法!此阵法最为厉害的地方,就是敌人来攻时,正面首当其冲者不用出力招架,却由身旁道友侧击反攻,施展围魏救赵。 或是阵法一动,七人手肩相连,功力相通,犹如一人身兼数人武功,就算硬挡对方攻击,亦是不惧,确实威不可当。难怪七子可以凭借这阵法与黄药师打成平手,要知道黄药师可是奇门遁甲中的行家,若不是欧阳锋突袭杀了谭处端,七子说不得就能胜得一两个绝顶高手。 阵法虽强,天行却丝毫不惧,他古墓闭关两年,实力再次打进,如今正好借助七子印证两年收获,当下施展身法,再次攻上。 七子亦是如临大敌,之前他们当中只有丘处机、马钰曾和天行交手,但只过手一两招罢了,他们知道天行武功高强,绝非一二人能挡,为了保险起见故而七子齐至。天行与他们刚才对攻一掌,却不想天行功力果然骇人,能与他们七个不相上下。 那马钰仍然占定“天枢”之位挥掌发招,“天权”位的丘处机与占“玉衡”位的王处一正面御敌,两旁“天玑”位的刘处玄和“开阳”位的郝大通发掌侧击,后面的孙不二与谭处端分别占据“摇光”与“天璇”位,也转来上来。 天行呼呼呼呼四招,荡开四人掌力,笑道“天罡北斗,当真不凡,小弟今日见识了!”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但手上与各人掌力相接,已知情势紧张,这七人每一招发来都具极大劲力,比起他来也丝毫不差,当下展开“大金刚掌法”,在阵中滴滴溜溜的乱转,身形灵动,掌影翻飞。 此时古墓中的林琅带着孙婆婆、李莫愁一齐出来了,正见天行与七子番酣斗,只看的林琅喘不过气来。 忽听“啊”的一声,接着砰的一响,原来尹志平看着八人相斗,渐渐头昏目眩,天旋地转。天行将螺旋九影练至高深,能够产生六七个虚影,尹志平不知有多少个天行在奔驰来去,加上他心神憔悴,眼前一黑,仰天摔倒,竟自晕了过去。 其余全真弟子皆是骇然,不敢继续欣赏这一场旷世大阵,其实他们原本也看不明白,只是图个热闹罢了。林琅也让孙婆婆将李莫愁带了回去,独自守在古墓门口。 全真七子牢牢占定方位,奋力抵挡,知道只消一人微有疏神,七子或能保性命,但全真派的威名必将扫地。天行心中却也是暗暗叫苦,高手对决,原本觉难分出胜负,若只是切磋练功还罢了,但双方误会已成,出手间便难留余地。 其实此时双方都是骑虎难下,不得不各出全力周旋。天行已经不光是用大金刚掌法了,在大半个时辰之中,不停变换使用数种少林七十二绝技,偶尔夹杂着九阴真经中的武功,可谓是倾其所会,不留余力,但是虽然如此,始终只能与“天罡北斗阵”打成平手,直到日墓西山,晚霞挥洒,八人兀自未分胜负。 只见天行缓步而行,脚下踏着八卦方位,一掌掌的慢慢发出。全真七子也是全力施为,互相吆喝招呼,七人头上冒出腾腾热气,身上道袍尽被大汗浸透。已是胜负即判、生死立决的关头。 轰!轰!两声巨响,天行蹭蹭蹭蹭地倒退数步,此刻他精气消耗不小,也不由喘了两口粗气。“重阳真人,果然了得!”天行与七子相斗,口中却称赞王重阳,分明是讥讽全真教自重阳真人逝世,门下弟子再无可独当一面的人物了,七子只能凭借人多势众了。 丘处机怒道:“小子,莫要逞口舌之利,有本事先胜过我们几个再说!” 马钰打了个道揖道:“薛小友,只要你肯医治志平,咱们又何必刀兵相见?” “诸位难不成已经吃定了我不成,可我偏要破了这阵法!”说罢,天行将背后的紫薇软剑拔了出来,虽说凭借宝剑之利有些不地道,但危机关头,也顾不得这么许多了! 宝剑出鞘,顿时紫光大胜,雾霭升腾,七子心中皆是一凛,就凭紫薇软剑这卖相,哪个都能看出它的不凡!只听天行对林琅说道:“林师姐,记得堵住耳朵哦!” 众人听得莫名奇妙,但天行已经猱身而上,一掌打向了老对头丘处机! 丘处机未有动作,还是刘处玄与王处一同时发掌阻挡天行。天行左掌横劈,挡住刘、王二人掌力,同时气沉丹田,一声虎啸龙吟般的吼声直上天际! 林琅虽已塞住了耳朵,响声震得心魂不定,面容失色,脚步站立不稳,心头说不出的惶恐。几个全真教弟子没有什么功力,顿时晕了过去。 这等平地惊雷般的啸声,直奔丘处机而去。若是拳脚兵器,七子总能合力阻挡,但这等音波攻击,除了以高深内力硬抗,哪里有其他方法!丘处机只被震憾的心神摇曳,脑海中尽是一片混沌。 天行便在此时以紫薇软剑砍向了丘处机,刘处玄与王处一大骇,同时运起长剑拦截天行。但天行在古墓两年,全真剑法、玉女剑法都有涉猎,这二人招式虽秒,却哪里拦得住天行。 只见紫薇剑上下格挡,铛铛两下,两柄长剑同时折断。天行得势不饶人,长剑再送,一剑便砍到了丘处机胸口!便在此时,孙不二与谭处端在天行身后同时拍击而来,天行已经不及阻挡,只用左手向后拍出一掌。 “唰!”“砰!”两声响过,先是天行以紫薇软剑,在丘处机胸前划过尺长的血痕,接着孙、谭二人打到了天行的后背! (惭愧啊,学期末事情比较多,而且马上就是新的一卷了,需要思考下。所以只有一章了,明天三章补上) 。 第059章 双方罢斗 紫薇软剑陪伴独孤求败十年时光,乃是天下间少有的神兵利器,便是钢铁顽石都能轻易斩断,更何况是血肉之躯了。丘处机胸前喷出一道血箭,道袍被鲜血染透,一时间也看不清伤势如何,若非天行手下留情,他非得被开膛破肚不可。 丘处机与众师兄弟和天行战斗一天,虽说他功力最为高深,但身占天权要位,早已筋疲力尽。他先是硬生生受了一记天行的“金刚狮子吼”,被震得气血翻腾,头晕眼花。之后又被利剑所伤,流了不少血,一时间支撑不下,晕了过去。 而另一边的天行自然也不好受,猛地咳嗽几声,哇地吐出一大口血。若是在平时,天行硬接孙、谭二人两掌也算不得什么,但他本就在发功之际,狮子吼功才用到一半,二人掌力袭来,天行哪里能够停下来,虽说他勉力回防一掌,却不及平时两三成功力,根本挡不下二人合力一击,是而他也也受了不轻的伤。 天行满嘴皆是鲜血,对着清醒的六子冷冷一笑,道:“丘处机已经倒下去了,这天罡北斗算是给我打破了吧。却不知道几位还有什么花样,尽数使出来吧,薛某绝对不会怕了你们!” 六子相顾骇然,没想到天行还会狮子吼这等佛门稀世武功,如今阵法不成,他们几个就是一哄而上,恐怕也不能再伤到天行了。 马钰走到丘处机跟前,双手如风,连点他胸前七处大穴,这才将血止住。马钰又检查了一下丘处机伤势,发现他并无生命危险,不由松了一口气。他们兄弟七人,情深意厚,天行伤了尹志平,虽不知是何原因,但他们之间或许还有缓解余地,若是丘处机真的死在这里,双方只能不死不休了。 马钰道:“多谢小友手下留情,今日是我等敌不过小友,还请小友自便吧。”全真其余无人都是默然,虽然天行也受伤吐血了,但他们仍没有必胜把握,况且天行手中还多了一把宝剑,生死之战,胜负未知,一旦出了差池,全真教覆灭在即。 “哼!”天行冷笑一声,“今日你们不问因由,便过来和我动手,我虽然被你们打的受伤吐血,但丘处机伤势更重,咱们之间算是扯平了,我也就不再和你们计较了。只是丘处机这老道,本事不大,教出来的徒弟更是烂货,依我看来,还是让他在山上多念点经书最好!” 全真六人听了都是不解其意,王处一平日与丘处机关系最好,忍不住问道:“姓薛的,今天是我们技不如人,栽在你手里了,但我丘师兄为人光明磊落,却也容不得你羞辱!” “羞辱?哪里用得着我羞辱他,自有他的好徒弟给他脸上‘贴金’!至于你王道长,先管好自己的弟子吧,莫要替人操心了!”天行说的倒是实话,丘处机两个徒弟,一个杨康,一个尹志平;而王处一的大弟子,却是赵志敬。他们三个的人品尽人皆知,毋庸多言。 王处一还要反驳,却听马钰说道:“今日之事是我们唐突了,待老道回去盘查清楚,若是老道的不是,必定登门致歉!” 马钰和天行相识两年,尤其是近几个月来接触更多了。在他印象中,天行不能说是正义感爆棚,却也是善恶分明之人。此次尹志平被阉了,他心中便觉得蹊跷之极,虽想独自过来和天行问个清楚,却受不住丘处机等人的要求,只得七人一齐过来。如今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马钰说罢,便扛起丘处机,其余五个各自带了一两个弟子,往重阳宫而去。 待全真众人走远了,天行呼出一口长气,忽然一个趔趄,险些倒在地上。身后的林琅不由吃了一惊,想要过来扶他。天行摇摇手,将紫薇软剑还入剑鞘,拄着长剑往古墓而去,有气无力的说道:“天罡北斗阵,果然了得,王重阳更是不凡,难怪我师傅对他赞不绝口!” 原来天行也早已筋疲力尽,方才在全真教面前不过是硬撑而已,若是被他们看出了虚实,将他拿上山去,那天行可就丢人丢大了。虽说九阳神功善于回气,但也要有时间回气才行,觉远和尚不就是因为用力过度,而圆寂了么,天行已经鏖战一天,支撑到现在实在不易。 林琅关心道:“师弟,你的身体还好吧,伤的重不重?” 天行苦笑道:“无妨,休息几天就好,只不过还得借用师姐的寒玉床才行。” “师弟,你刚才一声大吼,用的是什么功夫。倒是把我吓了一跳。” “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之一的金刚狮子吼,原本我也是不会的,可在古墓两年,闲来无事便练练。我师傅之前就教过我传音功夫,如今再练这狮子吼,居然事半功倍。也得亏我练了这功夫,今天才能将他们逼退,不然我不知如何是好了。” …… 重阳宫,七子各自坐好,个个都是面色沉重,只有丘处机面色苍白之极,他虽说性命无忧,但失血太多,还得好生调养才行。 过不一会儿,一个小女道士悄步走大厅,但见她清秀绝俗,容色照人,实是一个绝丽的美人。她还只十六七岁年纪,身形婀娜,虽裹在一袭宽大道袍之中,仍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态。 这人便是程瑶迦了,孙不二见面色不善,说道:“瑶迦,你将与我说的那番话,再和诸位师伯说一遍。” 程瑶迦原本就是羞涩性子,若只有自家师傅也还罢了,但此刻六个师伯都注视着她,心中更是紧张,脸色红热是说道:“那天薛大哥过来和师傅、掌教师伯说话……” 丘处机脸色难看,加上失血过多,犹似罩了一层寒霜,向程瑶迦道:“你怎么叫那姓薛为‘大哥’,岂不知那人对你师兄做下的恶事!” 程瑶迦身子一颤,不知如何是好,孙不二道:“丘师兄,何必为难孩子,她是薛小友送上山来的,语气亲近些又有何妨。瑶迦,你继续说。” 丘处机脸色一沉,他注意到了孙不二对天行的称呼是“薛小友”,语气中并无责怪怨恨之意,难不成真是尹志平做下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 第060章 重阳手卷 程瑶迦安定一下心神,将天行如何与她返回宿舍,又如何发现尹志平偷窥之事说了出来。她说话声音本就好听,但此刻七子心思却全然不顾不得了。 待程瑶迦说完,孙不二轻叹一声,让她出大殿去了。“众位师兄,瑶迦的性子我是知道的,她是决计不肯骗我的,既然她这么说,必然是确有其事。如此看来,倒是我们全真教的不是,门下出了这等恶徒。” 丘处机脸色煞白,额头上冷汗止不住的冒了出来,双手紧紧抓住道袍,几乎将它撕开,他低声道:“众位师兄弟,是处机给师傅,给全真教丢人了!那逆徒就由掌教师兄发落吧,我已无脸在终南山上待下去了,这便下山去了!” 丘处机说罢,就要起身离开,但他受伤后气血虚弱,才站起来便忍不住晃动几下。马钰一把扶住丘处机,说道:“师弟莫要气坏身子,志平他做出不肖之事,我等都有责任。处一,你先带处机休息吧!” 王处一依言将丘处机送回房中,等他回到大殿,正听几人再商讨如何责罚尹志平。只听郝大通说道:“出家人当有慈悲心肠,既然薛小友已经断了志平的祸根,那我们也不必再追究他了。” 孙不二却不同意,要知道全真门下的女弟子,都是她的徒弟,尹志平做出偷窥之事,出了丘处机,最生气的就是她了。“哼,我等出家全真,本就不得结婚生子,薛小友哪里算是惩戒了他。”全真教的道士是不可婚嫁的,而道教的另一个分支,正一教,却没有此禁忌。 谭处端道:“总不能杀了他吧,毕竟是丘师弟坐下弟子,况且他也为恶不深,只需严惩即可。” 刘处玄道:“惩戒是要的,但志平没有出家人的清静心思,这才是为恶之本。若是不能绝了他的淫/秽心思,只怕日后还会铸成大错。” “唉!”马钰一声长叹,“既然如此,就先罚志平在藏经楼面壁三个月。若是他有所悔改,我们便原谅了他;若是不能,那就将让赶下山去吧!” …… 全真教藏经楼,与少林寺的藏金阁不同,里面没有武功秘籍,只有王重阳话费一生心血,整理而来的道藏经书。 这藏经阁便是终南山的后山,重阳宫之后的一座小楼,楼阁之后便是悬崖峭壁,猿鹤难行。想要进入藏经楼,就只能通过重阳宫,故而十分安全。可见建造古墓的王重阳,对这经楼也颇费心思,若是到了现代,说不得是个土木工程师。 尹志平便被关进了这间阁楼,一日三餐有人送来,但他却不能出入,只能面壁思过。他心中原本就充满怨恨,此刻关在这里坐牢,哪里能抚平他内心和身体上的伤害。 这藏经楼是全真教的重地,王重阳和七子搜集来的无数道藏,以及他们自己的著作,尽数藏在楼中。尹志平的任务便是抄写经书,须得抄写三个月。 这日尹志平再抄写王重阳所留的笔记,若是之前他看到这东西,必然欣喜之极,但此刻他每每想到小弟弟的无力,心中便是气怨难消。 “姓薛的,你我无冤无仇,你却让我成了太监,我咒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尹志平越骂越凶,骂着骂着,便骂到了全真七子,甚至是作古的王重阳他都没有放过。 “你王重阳不是天下第一么,怎么门下弟子却是这般不中用,七个都打不过一个!那天下第一怕也是假的吧!” “你既然是第一高手,那何不传下几门功夫来,只留下一门劳什子剑法,不中用的紧!” “你那先天功呢,你那九阴真经呢!留下这么多经书有个屁用!” 尹志平心中怨恨,将手中王重阳的笔记狠狠地摔在地上,恨恨地喘着粗气。 可是生气又能怎么样的,却还是挽回不了自己变成太监的事实。尹志平颓然的坐在地上,双手抱住膝盖,无助的哭泣起来。 “姓薛的,若是有朝一日我武功有成,必定将你千刀万剐,让你生不如死!”尹志平心中这般想着,却也不信自己能打得过天行,“呵呵,连师傅师伯联手都不是对手,我怎么可能杀得了他,真当自己是王重阳么!” 尹志平忽的抬起头来,目光落在王重阳的画像上。这画卷在藏经楼挂了几十年,从未摘下来过,他跟着七子对着画像不知跪拜了多少回。画中王重阳一副道人打扮,手挺长剑,风姿飒爽,不过三十来岁年纪,肖像之旁题着“活死人”三字。画像不过寥寥几笔,但画中人英气勃勃,飘逸绝伦。 王重阳嘴角露出若隐若现的笑容,尹志平看了一阵心烦,“便是你这死人也看我不起么!” 心中这样想着,尹志平忽的拿起地上的笔记,顾不得什么后果,一把向王重阳的画像掷去。 却不想,那画像挂了多年,细线早就腐朽,被那笔记一丢,竟是脱落下来,而画像之后,却 还隐藏着一副卷轴! 尹志平心中大奇,他从未想过这画像后另有玄机,难不成真是王重阳祖师爷显灵了不成,他全然忘了自己刚才还在大骂王重阳。 尹志平一跃而起,将卷轴从暗格当中取下,轻轻舒展开来,却是一副地图。 尹志平仔细观看,发现这上面画的却是古墓。他心中冷笑,古墓派的人更加不中用,要不然古墓怎么会被人占了去! 他继续往后看去,却见卷轴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子,先头三个大字写的分明――“先天功”! …… 月色清冷,马钰独自站在才发嫩芽的柳树下,想到如今的全真教不由轻轻一叹。 全真教真的没落了,自重阳真人逝世,周伯通失踪,全真教已经没了独当一面的高手。虽说天罡北斗阵可以不下于五绝,但也不是没有缺点,如今不就败在天行手下了么。更何况七子不能总在一齐,若是死了一两个,何谈阵法。 此时全真教,还可以凭借王重阳天下第一的威名利于江湖,但等下一次华山论剑么,总不能七个人一齐出场吧。 如今全真教又出了尹志平这样的徒弟,他还是三代弟子中鼎鼎有名的,品性却是如此不佳,真不知日后全真教以何立足。 忽的,一身清风吹过,马钰耳边想起了天行的声音:“马道长,我来和你道别了。” 。 尹志平和先天功 看了书评区,发现大家似乎对于尹志平得了先天功有些不满,所以在这里说明一下。 首先,我为什么要写这一段呢?因为我想要写一些新的东西出来,而不是沿着原著线路重走一遍。 射雕中的反派,无非就是欧阳锋、杨康、完颜洪烈什么的,有的同人还会加上明教之类的。我想要写一个全新的反派,一个由于主角的活动,发生蝴蝶效应,进而出现的反派。 这个反派我把他设置成了尹志平,一个原著中原本就存在的人物。可是如果尹志平武功太差,就完全没有反派的效果,所以我就给了他先天功和古墓地图。 然后,回答一下大家的疑虑。 第一,尹志平已经成了太监,而他今后也一定会是太监,不会因为练了先天功而改变。 就像黑玉断续膏可以治好殷梨亭,却治不了卧床几十年的俞岱岩。先天功或许有神效,但主角所留下的寒气,只要三两年不医治,以后也就治不好了。 第二,尹志平是太监,故而不对小龙女造成威胁。 这一点就很明显了,当年金大侠在明报连载射雕,写到小龙女被玷污了,众多书迷围到明报大楼,要求金大侠修改情节。金大侠尚且如此,我怎么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况且现在小龙女才是小baby,她还没长大,估计这书早就写完了。 第三,尹志平学了先天功,会很牛叉,但不会比主角牛叉。 有的同学已经发现了,尹志平是太监,所以不分阴阳,或许可以称之为“伪先天”,所以修炼先天功会很厉害。此外尹志平还有古墓地图,故而他还会从古墓得到一些东西。 但是伪先天,毕竟是伪的,比不了主角十几年的苦练,以及九阳神功的博大精深(其实在金庸系列里,我最喜欢的内功就是九阳神功)。尹志平会给主角造成一定麻烦,但不会有虐主情节。 最后,如果大家还有什么疑问,请在书评区发言。看到大家的冒泡,我还是很高兴的。 说完了,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061章 欲往大漠 马钰一回头,正看见天行站在离他不远处,由于受伤吐血,天行的脸色也有些苍白。 “无量天尊,老道御下不严,出了不肖弟子,而老道等人却不辨事理,让小友无辜受伤。老道在此给小友道歉了。”说罢,马钰便给天行深深作了一揖。马钰心思坦然,他自觉理亏,便给天行道歉,丝毫不在乎自己年事已高,高尊掌教之位。 天行连忙还礼,马钰这般做法反倒让他感到惭愧,道:“原来道长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原本我是过来和道长解释一番的,现在就不必多说了。也怪我当时太冲动了,直接就把他阉了,也没禀明道长一声。” 双方原本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梁子,此时误会解除,心中都送了一口气,他们原本不愿与对方为敌的。马钰见天行脸色不好,便关心道:“小友伤势如何,可有大碍?” 马钰并不太在意天行伤了丘处机,当时生死之战,刀剑无眼,天行也只不过是自保而已。况且是他们无礼在前,如不是天行手下留情,丘处机此刻哪有命在。 “若是和你们七个打架,我还不受点伤,那才是荒诞了。”天行一笑,并不隐瞒自己的实力,而是坦白道:“其实我原本已经外强中干了,当时你们若是再打过来,我也扛不住了。” 马钰打趣道:“老道错失良机,那可真是可惜了。现在小友独自过来,不怕老道叫齐同门,将小友留下来么?” 天行嘿嘿一笑,道:“道长宽厚仁慈的紧,做不出那等事情来。况且丘道长也伤的不轻,此刻也无力再战了吧。”说着天行拿出一只小瓶子递给了马钰,“这是我自己调配的伤药,给丘道长用吧。丘道长爱徒心切,急着找我报仇,也在情理之中。我在他胸前砍了一剑,心中也是过意不去的。” 马钰也不推辞,他早知道心明医术高明,想来天行的伤药也是极好的,他长叹一口气,说道:“丘师弟收徒不慎,门下两个弟子当中,我原本以为志平可堪大用,却不想品德如此不佳;至于丘师弟的另一个徒弟,富家纨绔而已,不说也罢。” “哦,丘道长还有一个徒弟?”天行心中一动,那个徒弟应该就是杨康吧。 果然,马钰继续道:“那徒弟比志平岁数还小些,但入门更早,是丘师弟收的俗家弟子,也是丘师弟的首徒。” 天行明知故问:“既然是个纨绔子弟,丘道长怎么又收了他做俗家弟子,这其中可有什么缘由?” 马钰叹道:“这也是一桩陈年往事了,小友若是不嫌老道唠叨,那便给你说一说吧。” 接着马钰便给天行讲了郭杨两家之事,丘处机如何追寻故人之后,又如何与江南七怪打赌,最后又收了杨康做徒弟。虽说天行看丘处机有些不顺眼,但不得不承认,他能十数年如一日的追寻杨康,这样的义气之举还是令人敬佩。 天行道:“丘道长义气过人,我是自愧不如的,可他既然找到杨康,却还留那孩子在王府当中,却是大大的不妥。杨康原本是汉人农家子弟,如今却成了金国皇室,等到身世揭开那一天,他怎么可能舍弃一生富贵,只怕又会平生事端。” “小友说的不错,只盼丘师弟能好好教导他吧。”对此马钰也无能为力,杨康毕竟不是他的弟子,他虽然身为掌教大师兄,教育弟子的事情他也不好插手。 天行又道:“丘道长也是一番好算计,救孤恤寡,本是侠义道该做之事。江南七怪急人之难, 也行侠仗义的英雄豪杰,若是能救了郭靖母子,也是一件美事。只不过丘道长凭几句话,就要江南七怪为他费心一十八年,倒也划算的很。” “小友说的也是,七怪确实是被我师弟言语所激,但他们能坚持这么些年,也当真难得。”马钰面色有愧,毕竟是丘处机作得有些不地道,“出家人心思淡薄,师弟这样争勇好胜,与人打赌,不免落了下乘。” 天行嘿嘿一笑,说道:“那江南七怪能和丘道长打成平手,不过是靠的人多势众,但是教徒弟只用一个师傅即可,七个一齐教,岂不乱了套?所以丘道长是必胜无疑了。”马钰有些尴尬,他们全真七子人多势众,却也不能打败天行,当真丢人了! 马钰道:“小友说的不错,杨康学的是玄门正宗,根基稳固,却不是郭靖能够比得了的。老道心里想着,先把教里的事情放一放,亲自往大漠走一趟,去看看那个叫郭靖的孩子。” 天行心中一动,反正他也没什么事情,只能坐等剧情到来,还不如直接往大漠去见见郭靖。要是现在就把九阴真经传给他,那郭靖以后岂不是会更厉害?况且若是天行以后抢了郭靖的老婆,教他一身武功作为补偿,心中也安稳一些(是不是有些无耻了)。 想到这里,天行对马钰道:“道长,你身为掌教,怎么能‘擅离职守’呢,不如我去大漠考验一下郭靖的品性,若是天资尚佳,我就传他些武功如何?”对于他的品性天资,哪里用得着考察,天行十分清楚――郭靖品性极佳,虽说有些死心眼;天资愚钝,却也质朴补拙。 马钰心中一喜,若是可以的话,他也不愿意往大漠去。只是天行与此事原本无关,现在他虽愿代劳,但马钰却不愿他辛苦,说道:“小友高义,老道佩服,可是小友不是要回河南么,又怎可分身?” 天行道:“那倒是没错,河南距此也不远,而我回了少林寺,主要还是为了看望我的师傅,相信过不了多久,我还要出来闯荡。” “那小友的武功瓶颈?” “师傅若是能点化我的问题,那自然是极好的。但是这等事情,已经不是靠闭关就能突破的了,还是需要四处转一转才好,说不得我就在大漠上碰上什么机遇。” 马钰心中思量,觉得天行所言有理,也不再推辞了,又对天行作了一揖:“如此便多谢小友了。” 天行笑道:“若是以后,我教出来的郭靖,把丘道长教导的杨康打败了,却不知丘道长是什么表情!”天行却清楚的知道,就算没有他,郭靖也绝对完爆杨康,无论是武功还是人品。 。 第062章 射雕英雄 郭靖这些天倒霉了,因为前些日子,大漠里来了一个小道士找他。 郭靖原本就性格愚钝,六怪教的本事,十分往往学不来一分,故而六怪经常对他打罚。郭靖虽不聪明,但有一般好处,知道将来报父亲大仇全仗这些功夫,因此咬紧牙关,埋头苦练。 虽然郭靖对于朱聪、全金发、韩小莹所授的小巧腾挪之技他领悟甚少,但韩宝驹与南希仁所教的扎根基功夫,他一板一眼的照做,竟然练得甚是坚实。六怪看了,心中还算欣慰。 不过事情便在那小道士来了之后,发生了改变。那个唤作赵志敬的小道士,与郭靖一般大小,武功却比他强了不少。据小道士所说,他是丘处机的师侄,来大漠是给江南六怪送信的,他的武功虽然俊秀,却还在师兄杨康之下。 六怪才见了赵志敬的功夫,知道郭靖实非对手,师弟已是如此,他师兄当然是更加了得,这一来比武获胜的心思,便凉了半截。可他们几个向来争强好胜,自没有认输服软的道理,故而自此之后,六怪授艺更加督得严了。 可是不论读书学武,以至弹琴弈棋诸般技艺,若是极盼速成,戮力以赴,有时反而窒滞良多,停顿不前。六怪望徒艺成心切,督责綦严,而郭靖又绝非聪明颖悟之人,较之常人实更蠢钝了三分,他心里一吓,更是慌了手脚。 自小道士赵志敬来访之后,三月来竟是进步极少,倒反似退步了,正合了“欲速则不达”、“贪多嚼不烂”的道理。江南六怪各有不凡艺业,每人都是下了长期苦功,方有这等成就,要郭靖在数年间尽数领悟练成,就算聪明绝顶之人尚且难能,何况他连中人之资都还够不上呢。 六怪心中焦急,便不免对郭靖打骂责罚,可郭靖有万般委屈又能如何。他感念师恩如山,只盼练武有成,以慰师心,可是自己尽管苦练,总是不成,实不知如何是好。 这一日韩小莹教郭靖一套越女剑法,可他哪里能学得会。韩小莹思心中悲苦,竟把长剑往地上一掷,掩面而走。郭靖追了几步没追上,呆呆的站在当地,心中难过之极。 正自怔怔出神,突然听到华筝的声音在后叫道:“郭靖,快来,快来!”郭靖回过头来,见她骑在匹青骢马上,一脸焦虑与兴奋的神色。郭靖道:“怎么?”华筝道:“快来看啊,好多大雕打架。” 原来悬崖上住有一对白雕,身形奇巨,比之常雕大出倍许,实是异种,草原上竟有愚鲁妇人有向之膜拜的。今日不知为什么,二十多头黑雕围攻那对白雕,双方互啄,激烈之极。 郭靖原本想到韩小莹的神情,也不想去来着,可这对他对这对白雕熟悉之极,关心之下也忍耐不住,与华筝共乘一骑,奔驰而去了。 二人赶到悬崖边,黑雕已经死了几头,还有十七八头黑雕围攻那对白雕,双方互啄,只打得毛羽纷飞。白雕身形既大,嘴爪又极厉害,一头黑雕闪避稍慢,被一头白雕在头顶正中一啄,立即毙命,从半空中翻将下来,落在华筝马前。 余下黑雕四散逃开,但随即又飞回围攻白雕。又斗一阵,草原上的蒙古男女都赶来观战,悬崖下围聚了六七百人,纷纷指点议论。铁木真得报,也带了窝阔台和拖雷驰到,看得很有兴味。 郭靖与拖雷、华筝常在悬崖下游玩,几乎日日见到这对白雕飞来飞去,有时观看双雕捕捉鸟兽为食,有时将大块牛羊肉拖上空中,白雕飞下接去,百不失一,是以对之已生感情,又见白雕以寡敌众,三个人不住口的为白雕呐喊助威。 酣斗良久,黑雕又死了两头,两头白雕身上也伤痕累累,白羽上染满了鲜血。一头身形特大的黑雕忽然高叫几声,十多头黑雕转身逃去,没入云中,尚有四头黑雕兀自苦斗。众人见白雕获胜,都欢呼起来。 过了一会,又有三头黑雕也掉头急向东方飞逃,一头白雕不舍,随后赶去,片刻间都已飞得影踪不见。只剩下一头黑雕,高低逃窜,被余下那头白雕逼得狼狈不堪。眼见那黑雕难逃性命,忽然空中怪声急唳,十多头黑雕从云中猛扑下来,齐向白雕啄去。 铁木真大声喝彩:“好兵法!” 这时白雕落单,不敌十多头黑雕的围攻,虽然又啄死了一头黑雕,终于身受重伤,堕在崖上,众黑雕扑上去乱抓乱啄。郭靖与拖雷、华筝都十分着急,华筝甚至哭了出来,连叫:“爹爹,快射黑雕。” 铁木真不愧草原天骄,此刻却只是想着黑雕出奇制胜的道理,对窝阔台与拖雷道:“黑雕打了胜仗,这是很高明的用兵之道,你们要记住了。”两人点头答应。 众黑雕啄死了白雕,又向悬崖的一个洞中扑去,只见洞中伸出了两只小白雕的头来,眼见立时要给黑雕啄死。华筝大叫:“爹爹,你还不射?”又叫:“郭靖,郭靖,你瞧,白雕生了一对小雕儿,咱们怎地不知道?啊哟。爹爹,你快射死黑雕!” 铁木真微微一笑,弯硬弓,搭铁箭,嗖的一声,飞箭如电,正穿入一头黑雕的身中,众人齐声喝彩。铁木真把弓箭交给窝阔台道:“你来射。”窝阔台一箭也射死了一头。待拖雷又射中一头时,众黑雕见势头不对,纷纷飞逃。 蒙古诸将也都弯弓相射,但众黑雕振翅高飞之后,就极难射落,强弩之末劲力已衰,未能触及雕身便已掉下。铁木真叫道:“射中的有赏。”神箭手哲别有意要郭靖一显身手,拿起自己的强弓硬弩,交在郭靖手里,低声道:“跪下,射项颈。” 郭靖接过弓箭,右膝跪地,左手稳稳托住铁弓,更无丝毫颤动,右手运劲,将一张二百来斤的硬弓拉了开来。他跟江南六怪练了十年武艺,上乘武功虽然未窥堂奥,但双臂之劲,眼力之准,却已非比寻常,眼见两头黑雕比翼从左首飞过,左臂微挪,瞄准了黑雕项颈,右手五指松开,正是:弓弯有若满月,箭去恰如流星。 黑雕待要闪避,箭杆已从颈对穿而过。这一箭劲力未衰,接着又射进了第二头黑雕腹内,一箭贯着双雕,自空急堕。众人齐声喝彩。余下的黑雕再也不敢停留,四散高飞而逃。 华筝对郭靖悄声道:“把双雕献给我爹爹。”郭靖依言捧起双雕,奔到铁木真马前,一膝半跪,高举过顶。铁木真生平最爱的是良将勇士,见郭靖一箭力贯双雕,心中甚喜。要知北国大雕非比寻常,双翅展开来足有一丈多长,羽毛坚硬如铁,扑击而下,能把整头小马大羊攫到空中,端的厉害之极,连虎豹遇到大雕时也要迅速躲避。一箭双雕,殊属难能。 (严重抄袭原著,可耻可耻!可是射雕同人,射雕这一段得精彩一些才好,我当然没金大侠写的好了,只能做文抄公了)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63章 初见郭靖 铁木真见郭靖献上双雕,心中欣喜非常,想要重赏郭靖。可郭靖只求铁木真收回华筝的婚约,不让她嫁给都史。 可都史祖父王罕乃是铁木真的祖父,双方结亲自有一番好处,这等政治联姻郭靖与华筝都不懂得,但铁木真哪里答应,哈哈大笑道:“真是孩子话,那怎么成?好罢,我赏你一件宝物。”说罢从腰间解下一口短刀,递给郭靖。 这短刀刀鞘是黄金所铸,刀柄尽头处铸了一个黄金的虎头,狰狞生威。这是铁木真十分宝爱的佩刀,曾用以杀敌无数,若不是先前把话说得满了,决不能轻易解赐。蒙古诸将见了啧啧称赏,好生艳羡。 郭靖谢了赏,接过短刀,而华筝却失声而哭,跃上马背,疾驰而去。铁木真心肠如铁,但见女儿这样难过,也不禁心中一软,微微叹了口气,掉马回营。蒙古众王子诸将跟随在后。 郭靖见众人去尽,将短刀把玩了一会,又拔出长剑,又练起越女剑法来,练了半天,那一招“枝击白猿”仍是练不成,不是跃得太低,便是来不及挽足平花。他心里一躁,沉不住气,反而越来越糟,只练得满头大汗。 忽听马蹄声响,华筝又驰马而来。华筝心中喜欢郭靖,可郭靖榆木脑袋哪里知晓,一番真情实意的关心,郭靖全然不能理会,惹得华筝一阵嗔怪。 过了一会,悬崖顶上两头小白雕不住啾啾鸣叫,忽然远处鸣声惨急,被黑雕远远引开的大白雕疾飞而至。雕眼视力极远,早见到爱侣已丧生在悬崖之上,那雕晃眼间犹如一朵白云从头顶飞掠而过,跟着迅速飞回,盘来旋去,不住悲鸣。忽的,那白雕突然如一枝箭般从云中猛冲下来,噗的一声,一头撞在岩石之上,登时毙命。 郭靖与华筝同声惊呼,一齐跳了起来,吓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忽然背后一个清亮的声音说道:“可敬!可敬!”两人回过头来,见是一个青年男子,面如冠玉,背上还有一副包裹。这人一身青袍一尘不染,在这风沙之地,不知如何竟能这般清洁。 来人自然就是天行了(两章了,主角终于出现了),他自终南山往少林寺而去,只在少林待了几个月,又被心明教导一段时间,他便出发往大漠来了。草原本就广博,天行也不知道郭靖到底在什么地方,但他知道郭靖一直留在铁木真的身边,想要打听这位草原首领的所在,那就容易多了。 天行说的是汉语,华筝不懂,也就不再理会,转头又望悬崖之顶,忽道:“两头小白雕死了爹娘,在这上面怎么办?”这悬崖高耸接云,四面都是险岩怪石,无可攀援。两头乳雕尚未学会飞翔,眼见是要饿死在悬崖之顶了。 郭靖望了一会,道:“除非有人生翅膀飞上去,才能救小白雕下来。”拾起长剑,又练了起来,练了半天,这一招“枝击白猿”仍是毫无进步,正自焦躁,忽听得身后一个声音冷冷的道:“这般练法,再练一百年也是没用。” 郭靖收剑回顾,见说话的正是天行,问道:“你说甚么?”天行微微一笑,也不答话,忽地欺进两步,郭靖只觉右臂一麻,也不知怎的,但见青光一闪,手里本来紧紧握着的长剑已到了天行手中。 空手夺白刃之技二师父本也教过,虽然未能练熟,大致诀窍也已领会,但天行刹那间夺去自己长剑,竟不知他使的是甚么手法。这一来不由得大骇,跃开三步,挡在华筝面前,顺手抽出铁木真所踢的金柄短刀,以防天行伤害于她。 天行道:“看清楚了!”纵身而起,只听得一阵嗤嗤嗤嗤之声,已挥剑在空中连挽了六七个平花,然后轻飘飘的落在地下。郭靖只瞧得目瞪口呆,楞楞的出了神。天行倒不是想要在郭靖面前逞威风,那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只是他想要教导郭靖武功,怎么也要先取信与他,让他知道自己的本事才行。 天行将剑往地下一掷,笑道:“那白雕留下两个后嗣,却不能不救!”说罢一提气,直往悬崖脚下奔去,只见他捷若猿猴,轻如飞鸟,也不知如何动作,便在数十丈的崖壁上留下一道道残影。 但见天行身形越来越小,似乎已钻入了云雾之中。郭靖和华筝看得心中怦怦乱跳,心想他怎能上的去,莫不是神仙降世不成。 不一会儿,天行已落在悬崖之顶,他探手到洞穴之中,将两头小雕捉了出来,放在怀里,背脊贴着崖壁,直溜下来。双手不时在崖壁上轻轻拍下,缓解下坠的力道,转眼之间脚已落地。 郭靖和华筝急奔过去。天行从怀里取出了白雕,对华筝道:“你想要这两个小家伙么?” 华筝不懂汉语,郭靖翻译给她听了,不由又惊又喜,忙道:“能、能、能!”伸手去接。 天行道:“你若是想要这小雕也行,不过我上崖顶抓雕儿的事,你们两个可不能对人说起。” 华筝自然答应,对郭靖道:“咱们一个人一只,我拿去先给你养,好吗?”郭靖点点头。华筝翻上马背,飞驰而去。 郭靖楞楞的一直在想天行的功夫,便如傻了一般。天行拾起地下长剑,递还给他,一笑转身。郭靖见他要走,急道:“你……请你,你别走。”天行笑道:“干么?”郭靖摸头搔耳,不知如何是好,忽地就要跪在地上给天行叩头。 天行手一虚扶,郭靖便跪不下去,他笑道:“可不能让你给我磕头,若是被人知道了,他们必定会骂我的。” 郭靖一直是天行小时候的偶像,心中只想也学一身好武功,身边有美女黄蓉相伴。此时的郭靖虽然傻傻的,但依然是那个为国为民的大侠,天行对他很有好感,怎么愿意占他的便宜。若是被一众武侠迷知道了,或许招来无数口水。 郭靖心里一酸,只当天行也是嫌他太笨,就连他的磕头礼都不愿受下,忽然两滴大大的眼泪从胸颊上流了下来,哽咽道:“我我……我蠢得很,功夫老是学不会,惹得六位恩师生气。” 天行微笑道:“你是想让我教你武功?” 郭靖拼命点头,道:“我日夜拚命苦练,可总是不行,你要能教我,就是让我做什么都行。”说着他又要给天行跪下。 天行又拦下了他,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除了父母师长,皆不可轻易下跪,你可得记下了。想让我教你武功倒也简单,今天晚上你就来此地找我吧。”说罢,天行足下一点,飘然而去。 。 第064章 易筋锻骨 天行背靠崖壁,坐在地上,手中拿着一个铁盒子,尽管他功力高深,力气大的出奇,却依然不能将它打开。盒子是心明交给天行的,要想打开它,就唯有打通任督二脉,将九阳神功练至大成。天行对盒子里面的东西很感兴趣,无奈力气不够,而且这盒子不知是什么做成的,便是紫薇软剑都不能劈开。若是放在炉火上煅烧,或许能都打开,到里面若是放了布帛纸张,岂不毁了。天行摆弄一阵,便将盒子放回包裹,只待郭靖来找他,可直到圆月高悬,却依然不见郭靖的身影。天行一阵疑惑,难道郭靖只瞧得上仙风道骨马钰,却看不上他这个青年高手?左右等不来,天行干脆去找郭靖了。他这个“世外高人”做的倒是憋屈,别人都是隐在山林,便有无数人慕名而来,可他想要教人神功,还得自己推销自己。他行了一阵,却见郭靖正躺在草地上昏睡着,脸上衣服上尽是伤痕。原来这日下午韩宝驹教郭靖金龙鞭法,但这软兵刃非比别样,巧劲不到,不但伤不到敌人,反而损了自己。蓦然间郭靖劲力一个用错,软鞭反过来刷的一声,在自己脑袋上砸起了老大一个疙瘩。韩宝驹脾气暴躁,反手就是一记耳光。郭靖不敢作声,提鞭又练。韩宝驹见他努力,于自己发火倒颇为歉然,郭靖虽接连又出了几次乱子,也就不再怪责,教了五招鞭法,好好勉励了几句,命他自行练习,上马而去。郭靖练这金龙鞭法时苦头可就大啦,只练了十数趟,额头、手臂、大腿上已到处都是乌青。他练了一个下午,到了傍晚只觉得又痛又倦,倒在草原上呼呼睡去,至于天行这个世外高人也就顾不得了。天行看到地上的郭靖,嘴角微微一翘,不由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在少林寺的时光,虽说他有名师教导,但也是经过多年苦练才有今日之成。他虽然身上没留下什么伤痕,但在洗药浴之时,苦痛却是常人难以忍受的,比之郭靖还要辛苦三分。天行将郭靖从地上扛起来,径直朝崖壁而去。草原上一望无垠,想找个隐蔽安静所在,还真不容易,故而悬崖之上最为合适。等郭靖悠悠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两块石鼓般的圆石上,四周是个巨大的平台,积满了皑皑白雪,而天行正站在不远处。郭靖站起身来,走到天行身旁,忽的发现自己竟是在万丈悬崖上,望下一瞧,只吓得魂飞魄散。天行一把扶住了郭靖,笑道:“你可不能掉下去,要不然这世上就少了一个大侠了。”郭靖只当天行是在开他玩笑,但他拙与言辞,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天行拉着郭靖一齐坐到了两块圆石上,道:“我本来在悬崖底下等你半天,以为是你看不上我的功夫呢,却没想到你练功睡着了。”郭靖憋红了脸,道:“你的功夫好厉害,怕是比我六位师傅都要好,我自然是想学的。可是我愚笨的很,只怕你教了我也学不会。”天行笑道:“你确实不太聪明,不过却也勤奋的很,至少比摔倒你的小道士要勤奋多。他能胜了你全靠巧劲,讲到武功根基,未必就强是过你,可你却败给了他,你可知道是为什么?”郭靖自然摇摇头,不知如何作答。天行又道:“你学的功夫太多太杂了,便是比你聪明几倍的人,都不一定能够兼顾,你分心几样怎么能练的好。你想,若是你大师傅学你二师傅的功夫,二师傅却练你三师傅的功夫,他们都能施展的来么?”郭靖心想,大师傅眼睛不方便,怎么当得了“妙手书生”,而二师傅同样也学不来三师傅骑马的本事。天行道:“你就像是一头健壮的小牛,即学不了毒蛇一般的诡异,也学不了猴子一样的灵活。你若想要武功有成,就只有学学怎么做强大公牛。”天行这样比喻,郭靖就比较明白了,可怎么做一头强壮的公牛,他依然不知。天行站起身来,凌空一掌打向地面的积雪,之间他掌风凌厉,地上的雪花被呼的吹起来,肆无忌惮的飞舞着,地上立时出现了一片空地。这一招只把郭靖看的目瞪口呆,天行却道:“这只不过看着好看罢了,力道四散开来,临阵对敌却没什么用处。”天行说着,又一拳打在裸/露的地面上,也不见他如何运气发力,只听砰的一声,那坚硬的石头地面出现了寸许深的痕迹。天行道:“你若是有这样的功力,管他什么小道士老道士,只消一拳,他哪里受得了,你说呢?”郭靖骇的说不出话来,呆呆的看着天行留下的拳印,心道这哪里是人类能有的力道!郭靖愣了一阵,才对天行道:“你,你能教我这功夫么?”说着又想给天行下跪,忽的想起白天天行的嘱咐,又不敢跪下去了。天行笑道:“你这六位师父,都是武林中顶儿尖儿的人物,我和他们虽然素不相识,但一向闻名相敬。你只要学得六人中恁谁一人的功夫,就足以在江湖上显露头角。他们曾与人家打赌,不论输赢他们总是要光明磊落,要是我传你武功,你师父们知道之后必定不快。他们是极重信义的好汉子,与人赌赛岂能占人便宜?”郭靖道:“什么赌赛?”天行道:“原来你六位师父还未与你说知,那我也不告诉你了,反正两年后你就知道了。虽然我不传你武功,但却可以传你内功心法,比武功招式更为难得。”“内功是什么东西?”天行道:“方才我打的那一拳,便是在内功激发下打出来的,要不然以血肉之躯,怎么能有这般威力。”郭靖听了心血潮动,只想立刻学了天行这样的本事。天行让郭靖盘膝坐好,口中念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其意博,其理奥,其趣深,天地之象分,阴阳之候列……”几句经文,郭靖只听得莫名其妙,天行耐心的一句句给他解释,郭靖学的也十分艰难。不过郭靖也有他的优势,练习内功必须脑中空明澄澈,没一丝思虑,他天性淳朴,在这方面倒是占了优势。郭靖依着天行所授缓吐深纳的呼吸方法打坐,良久良久,渐感心定,丹田中却有一股气渐渐暖将上来,崖顶上寒风刺骨,却也不觉如何难以抵挡。天行传给郭靖的,就算九阴真经当中的“易筋锻骨篇”。天行武功虽高,但所知的内功只有几样:九阳神功若是没有心明允许,他可不敢随意传给别人;少林寺的内功天行曾发誓不泄露,他也不能不得到;至于古墓派的**,直接忽略吧。想来想去,只有九阴真经最为合适。(今天看了一下新版的天龙八部,这电视剧拍的,我也就不说什么了,还是赶紧写我的小说吧) 。 第065章 蒙古铁骑 很快,天行教导郭靖已经三个多月,他每日先让郭靖自己爬悬崖,等他确实不能更进一步,天行便把他带上去,以此来锻炼郭靖的轻功。 郭靖平日跟着六位师父学武,时时彻夜不归,他母亲也从来不问,如此晚来朝去,也没有被人发现。他夜夜在崖顶打坐练气,筋骨日渐强壮,身手愈发灵活,本来劲力使不到的地方,现下一伸手就自然而然的用上了巧劲:原来拚了命也来不及做的招术,忽然做得又快又准。江南六怪只道他年纪长大了,勤练之后,终于豁然开窍,个个心中大乐,却不知是天行在暗中相助。 冬季过去,铁木真的部落又扩大不少,天行经常看见得胜归来的士兵,以及他们俘获来的金银、牛马和女人。蒙古铁骑向来喜欢在冬季作战,而且冬季牧草干枯,只有不断掠夺,才能强大自己。 这种扩张,在铁木真,以及所有的蒙古人看来,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但来天行却知道,这样肆无忌惮的侵略和屠杀,带来的是他族的灭亡,以及本族的衰落――狼群太过强大,绵羊终将被吃尽,到时候,等待狼群的便是覆灭。 铁木真在西征归来的途中教育后代时,说了一段著名的格言:“人生最大的乐趣,是把敌人斩尽杀绝,抢夺他们所有的财产,看著他们亲属痛哭流泪,骑他们的马,强/奸他们的妻子和女儿。” 在铁木真眼里,世界上所有不愿意被他们屠杀、不愿意被他们掠夺、不愿意被他们奴役的人民都是他们的敌人,而他的口号便是“要把青天覆盖之地,都变成蒙古人的牧场”。这完全说明了当时蒙古的主要战争目的――征服与掠夺。 蒙古铁骑的破坏力是惊人的,据后世统计,蒙古铁骑在世界上的屠戮空前绝后,屠杀人口――两亿! 蒙古灭掉金国时,北方被屠杀人数约四千万,灭掉南宋时,南宋境内被屠杀人数约两千四百万,也就是说,最保守的估计,金境和宋境内至少被屠杀了六千多万人,金帝完颜一族尽数被屠,世间从此再无完颜一姓。此外,括蒙古帝国还在西夏种族灭绝了党项人,在辽地种族灭绝了契丹人。 天行少年时活在少林寺,便觉得自己就只需当一个大侠,有美女相伴就好了。可等他下山之后,才发现这个世代不仅有武林高手,还有血淋淋的民族之战。 此刻天行武功几近无敌,他自信裘千仞,甚至欧阳锋都不在是他的威胁,而蒙古大军才是他,以及所有南宋人最大的威胁。 天行对于这一段的历史了解不深,不知道南宋什么时候会灭亡,但他也知道不会太遥远――郭靖不就是死在襄阳之战了么! 天行想要做些什么,希望可以包住南宋的存在,阻止,至少延迟蒙古人的南侵。说他是惜命怕死也好,说是民族大义也罢,或者认为他不过是螳臂当车而已,但天行确实想要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天行曾在古墓研读过武穆遗书,上辈子也翻过三国演义,无聊时也看看三十六计,此刻算是略通军事。他知道,这等军国大事,不是他一个小人物能够改变的,尽管他武功高强,但在骑兵大军面前,他依然是个小人物。 此刻他身在蒙古大军当中,天行便想研究一下蒙古人的作战方式,看他们是不是那么牢不可破,是不是真的无法战胜。纵然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天行也想试一试。 与郭靖混了三个月,天行他心中已经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天行托郭靖找来一些蒙古人的军甲,这对于郭靖来说并不难,毕竟他也是铁木真眼前的红人。 此刻郭靖便是在拿着骑兵的装备,给天行做展示。 “薛大哥,这就是他们用的盔甲了。”郭靖指着一些皮甲头盔说道。 蒙古军队,只有重骑兵才戴着头盔、皮甲或者锁子甲,他们的兵器是长枪。而轻骑兵只戴头盔,他们的兵器,便是赫赫有名的弓箭了。 天行拉了一把弓,拉力在一两百斤左右,这样的力道对于天行来说自然不算什么,但此时普通的士兵哪有这样的臂力,但蒙古骑兵,却又数万这样的战士。 这还不是他们最可怕的,蒙古骑兵都是从当时训练得最好的士兵中选出的。他们从三、四岁开始就被送入戈壁沙漠中的学校,进行严格的骑马射箭训练,因此他们具有驾驭马匹和使用武器的惊人本领。比如,他能在快速撤退时回头射击跟在他后面的敌人。 这样的弓箭使用方式,杀伤力是惊人的,蒙古铁骑的敌人,往往就是在这上面输了战争,也输了性命。 天行从地上捡起一件绸长袍,这种绸似乎是生丝制成,编织得十分细密,要知道丝绸一直都是昂贵的物件,怎么会在蒙古军中广泛使用? 郭靖解释道:“这是战士们穿在里面的衣服,每个战士都有,因为大汗发现箭很难穿透这种绸衣,只会连箭带布一同插进伤口。若是战士们被弓箭射中了,只需将绸子拉出来,便可将箭头从伤口中拔出。” 天行心中佩服,铁木真当真心思巧妙! 天行又问:“那他们所乘的马匹都是什么样的,想来都是精心培育的良种吧。”天行不懂马匹,只知道电视剧里,每当出现什么宝马,必定是什么“大宛良驹”、“日行千里”,便是郭靖日后都会有一匹“汗血宝马”。 郭靖却摇摇头,道:“大汗所用的马匹可不是什么良种,每天不过是在草原上放养着,不论严冬酷暑都生活在野外,战士们也不得干涉。” “是了,这样以来马匹的耐力肯定是极好了!”天行心中了然,若都是什么宝马,吃的不比人差,那么金贵也就不能作战了。 郭靖道:“是啊,那些马儿耐力都是极好的,就是几天不吃粮草,都没有问题。对了,那些战马都是母马,没有一匹例外。” “母马?这又是为了什么。”天行心中不解,在哺乳动物当中,雄性往往比雌性更占有身体优势,既然是战马,雄性更为强壮,岂不更好? 郭靖道:“如果战马是母马,那战士们就不用带口粮了,无论渴了饿了,只需喝口马奶就好。” 天行愕然,战马耐力极好,不需粮草,骑兵又只需喝马奶,那岂不是什么辎重都不需要了?那行军速度当真了得了! (有关军国大事,我也不想写,估计大家也不愿意看,可是金庸武侠就是这样,都有世代背景,完全忽略也不好。况且实在射雕,这个风起云涌的大时代,只能写一点了) 第066章 九阴白骨 时光飞逝,天行又在大漠停留了一年多。他来到此地,原本只是为了教郭靖一些功夫罢了,莫说郭靖天资不高,就是是绝顶聪明之人,一篇易筋锻骨也够他研习多年了。但自从来到了草原,两年来天行见识蒙古骑兵的实力,他便有了其他目标。 不登华山不知奇险,若是有亲眼见过蒙古铁骑,天行永远无法想象到他们的强大――战力惊人,来去如风,所到之处,赤地千里!然而蒙古骑兵人数并非太多,纵然是大规模战役,出征也不过两三万人,这样的兵力,和他们所造成的杀伤力,比例相差惊人! 天行想要寻找蒙古骑兵的弱点,虽然有些自不量力,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但一个团结紧密的军事组织,怎么可能靠一己之力摧毁,没有一个稳固政权作为支撑,天行所做的一切,都是幻想罢了! 这一夜,天行照例往山崖顶上等着郭靖,此时的郭靖已经可以独立上山,而不用他的帮助了,可谓进步神速。郭靖心思单纯,极少杂念,修习内功易于精进,远胜满脑子各种念头此来彼去、难以驱除的聪明人,因此不到两年,居然已有小成。 天行上了崖顶,忽见一块巨石之旁,整整齐齐的堆着九个白骨骷髅头,下五中三顶一,再瞧那些骷髅,每个又都是脑门上五个指孔。只是指孔有如刀剜,孔旁全无细碎裂纹。 天行心中一叹,肯定是梅超风过来了,他此刻还真不知道如何处理她才好。若论武功,天行可以秒杀梅超风,而且梅超风以活人练功,杀了她也不冤枉,可她的师傅黄药师,却是天行不想招惹的。桃花岛的弟子对师傅忠心耿耿,而师傅对徒弟也护短的很。 另外,既然梅超风已经到了,那么郭靖马上也好离开大漠,见识南方的花花世界了。这样想着,郭靖已经爬了上来,他一见到天行,便道:“薛大哥,今天我六位师傅给发现了。” “发现什么?” 郭靖挠挠脑袋,不好意思道:“师傅们说我武功打进,必定是拜了别人为师,我便把薛大哥教我内功的事情说了出来。” 天行一笑,他记得原著当中,六怪以为是梅超风在教郭靖武功,险些把他杀了,所以天行早就交代了自己的姓名来历。而且他不见旁人,只是为了探查军队方便些,如今就要返回大宋了,见了六怪也无妨。 天行对此并不在意,而是拉着郭靖向巨石旁一指,悄声道:“你瞧!”郭靖走近一看,月光下见是九个骷髅头,吓了一跳,颤声道:“黑风双煞又……又来了。” 天行道:“怎么,你现在还怕他们么?”郭靖不住的点点头,心中不寒自栗,他刺死陈玄风之时,年纪尚极幼小,但那晚的情景实在太过可怖,已深深印入小小的脑海之中。 天行道:“你也不用畏惧那梅超风,只要你再练两年,她就不是你的对手了。不过她的师傅厉害的很,你就不要招惹了!”郭靖心中大奇,不知道怎么自己就能打得过梅超风,而且他从未听说过梅超风还有师傅,却不知道那“老妖怪”是怎的恐怖了! 郭靖待要发问,嘴巴已被天行按住,只觉得身体一轻,天行就提着他落在了十几仗之外。天行适宜郭靖不要说话,他当下不敢作声,眼睛四处乱转,看有什么情况发生。 过不多时,悬崖背后一条黑影腾跃而上,月光下长发飞舞,正是铁尸梅超风!其实崖背比崖前更加陡峭,但她目不见物,也分不出两者的难易。梅超风斗然间转过身子,郭靖吓得忙缩头闭眼,过得片刻,才想起她双目已盲,又悄悄眼睛,只见她盘膝坐在自己平素打坐的大石上,做起吐纳功夫来。 过了一阵,忽听得梅超风全身发出格格之声,初时甚为缓慢,后来越来越密,犹如大锅沙炒豆,豆子熟时纷纷爆裂一般。听声音是发自人身关节,但她身子纹丝不动,全身关节竟能自行作响,郭靖虽不知这是上乘奇门内功,但也觉得此人功夫实在非同小可。 这声音繁音促节的响了良久,渐渐又由急而慢,终于停息,只见她缓缓站起身来,左手在腰里一拉一抖,月光下突然飞出烂银也似的一条长蛇来,郭靖吃了一惊,凝神看时,原来是条极长的银色软鞭。他三师父韩宝驹的金龙鞭长不过六尺,梅超风这条鞭子竟长了七八倍,眼见是四丈有奇。 只见她缓缓转过身来,月光照在她脸上,郭靖见她容颜仍是颇为秀丽,只是闭住了双目,长发垂肩,一股说不出的阴森诡异之气。一片寂静之中,但听得她幽幽叹了口气,低声:“贼汉子,你在阴世,可也天天念着我吗?”只见她双手执在长鞭中腰,两边各有二丈,一声低笑,舞了起来。 这鞭法却也古怪之极,舞动并不迅捷,并无丝毫破空之声,东边一卷,西边一翻,招招全然出人意料之外,突然间她右手横溜,执住鞭梢,四丈长的鞭子伸将出去,搭住一块大石,卷了起来,这一下灵便确实,有如用手一般。 郭靖正在惊奇,那鞭头甩去了大石,忽然向他头上卷来,月光下看得分明,鞭头装着十多只明晃晃的尖利倒钩。郭靖早已执刀在手,眼见鞭到,更不思索,顺手挥刀往鞭头上撩去,突然手臂一麻,背后一只手伸过来将他掀倒在地,眼前银光闪动,长鞭的另一端已从头顶缓缓掠过。郭靖吓出一身冷汗,心想:“如不是薛大哥相救,这一刀只要撩上了鞭子,我已被长鞭打得脑浆迸裂了。”而天行手法敏捷,没发出半点声响,梅超风并未察觉。 她练了一阵,收鞭回腰,从怀里摸出一大块东西来,摊在地下,用手摸索,想了一会,站起来做了几个姿势,又在那东西上摸索寻思,这般闹了许久,才把那块不知是布是革的东西收入怀里,从悬崖背后翻了下去。 天行知道她手中的便是九阴真经了,但这玩意对他没有半点吸引力,反倒是得到手中,也不知如何处理才好,不如就先保存在梅超风那里。 (期末考试ing,只有一章了。我已经是大四了,以后也不知道会做什么工作,如果靠写小说能够养活自己最好了,我也比较喜欢码字。但文笔水平有限,靠这个吃饭估计是妄想了,当然,这小说肯定会完本的,大家放心的看吧。) 。 第067章 初见六怪 梅超风往山崖下而去了,天行拍了拍惊魂未定的郭靖,说道:“好了,今天就不练功了,快带我去见你师傅吧。” 郭靖惊喜道:“薛大哥要去见我六位师傅么!” “当然要去找他们了,梅超风既然和你的师傅们有仇怨,现在敢独自一人来到这里,必定是有了依仗,恐怕他们不是梅超风对手。”郭靖听他说得郑重,心下惊疑,道:“十年前恶斗时,她眼睛不盲,还敌不过我七位恩师,怎么现在就进境这么快?” 天行笑道:“她师出名门,而且又得了天下少有的神功,十多年的苦练自然不同凡响。不过咱们也不用怕她,你师傅六个,加上你我二人,梅超风也不是对手。”天行言语中给六怪留了面子,他们素来好强,天行也不和他们一般见识。 天行抓住郭靖的腰带,轻轻从崖后溜将下去,两人下崖着地时,梅超风的人影已在北面远处。天行左手托在郭靖腋下,郭靖登时觉得行走时身子轻了大半。两人步履如飞,远远跟踪,在大漠上不知走了多少路,天色微明时,见前面影影绰绰竖立着数十个大营帐,梅超风身形晃动,隐没在营帐之中。 两人加快脚步,避过巡逻的哨兵,抢到中间一座黄色的大帐之外,伏在地下,揭开帐幕一角往里张望时,只见一人拔出腰刀,用力劈落,将一名大汉砍死在地。那大汉倒将下来,正跌在天行和郭靖眼前。郭靖识得这人是铁木真的亲兵,不觉一惊,心想:“怎么他在这里给人杀死?” 二人转轻把帐幕底边又掀高了些,却见里面是桑昆、札木合,以及大金王爷完颜洪烈。 草原上此时最大的部落,并非铁木真所属,而是他的义父王罕占据更大势力。王罕有个亲生儿子,叫做桑昆;此外还有两个义子,一个是铁木真,一个是铁木真的义兄,札木合。 纵然是手足兄弟,为了金钱势力,都能反目成仇。况且王罕几个儿子,都掌握着不小的部落,相互争执在所难免,为了获得更大的部落,他们必定决裂。 此刻便是桑昆劝说札木合,联合完颜洪烈,一同吞并了铁木真。但札木合碍于结义之情,不想与铁木真翻脸,但他与铁木真早有积怨,而且又有义父王罕支持,巨大利益下,容不得他不心动。几人商议好了,决定以商议华筝、都史婚事为由,将铁木真引致王罕大营,中途带兵埋伏铁木真。 郭靖听了之后当真是又气又急,万料不到人心竟会如此险诈,对结义兄弟也能图谋暗算,只想立刻去向铁木真禀报,只是他们此刻还在监视梅超风,一时也脱不开身。说实话,与郭靖所想不同,天行倒是希望札木合几人能够成功,那样草原上将少了一位雄主,又将恢复到纷乱的状态。只可惜,他们几个都太不成气了,设下圈套都不能成功,天行都想帮着他们了。 二人听了一会儿,又找梅超风去了,她在远处抓住了一个人,似乎在问他甚么。忽的,梅超风向天行与郭靖而来,天行往郭靖腰里一托,他身子便不由略侧,耳旁衣襟带风,梅超风已经从身旁擦了过去,只见她脚步好快,转眼已走出好远,手里却仍抓着一人。 天行牵着郭靖的手,奔出数十步,远离营帐,低声道:“她是在询问你师父们的住处。反正铁木真一时半会也没什么大碍,咱们须得快去找你师傅,迟了怕来不及啦。”说罢,天行拉着郭靖展开轻身功夫,比之梅超风丝毫不慢。 回到六怪的蒙古包外时,已近午时。天行站在蒙古包之外,朗声道:“在下薛天行,特来求见江南六侠。” 帐内响过几声惊疑,片刻后六怪便抢出帐外,日影下只见一个年轻人拱手而立,比之郭靖,也大不了许多。 五怪面面相觑(柯镇恶看不见),郭靖早就和他们说过,天行是个年轻人,但他们便觉得天行至少有三十几岁了,此时一见,心中不由不惊。 天行抢步上前,拱手说道:“久慕江南六侠威名,今日识荆,幸何如之。” 柯镇恶紧紧握住铁杖,道:“少侠功夫世所罕见,柯某人竟听不见你的脚步与呼吸声!”他虽然眼睛不便,耳朵却变得灵敏了,却也只能听见天行说话声。这番话说出来,其余五人都是愕然,对天行的武功更是忌惮三分。 “微末计量,让众位见笑了!”说罢,天行又向六怪行了一礼。这几个人虽然长得“奇形怪状”,脾气也不大好,经常冤枉好人,但他们倒也是真正的义气之人。丘处机教导杨康,是因为与郭杨两家的交情。但七怪与郭家本没有半点关系,作得却比丘处机更为出色,这一点令人敬佩。 天行已经给足了面子,六怪也不是不识好歹之人,朱聪也拱手道:“敢问薛少侠师门何处,又为何教导我们这傻徒弟?” 天行道:“在下原本是少林弟子,不过已经还俗多年了。” “少林寺!”六怪吃了一惊,此时江湖上威名最盛的门派,便是全真教。但封山多年的少林寺,在武林人士心中,地位丝毫不减。毕竟全真教凭借的是王重阳一人之力,而少林寺却是千百年的积淀。 “两年之前,在下偶然和郭靖相遇,见他心地纯良,觉得甚是投缘,便擅自授了他一点儿强身养性、以保天年的法门,事先未得六侠允可,务请勿予怪贵。只是在下没传他一招半式武功,更无师徒名份,说来只是在下结交一个朋友兄弟,倒也没坏了武林中的规矩。”说着天行温颜微笑。 六侠听完均感诧异,却又不由得不信,至少他们几个也没什么好东西,值得别人苦心算计,若是对头当面,他们几个哪里是对手了。 天行又道:“这些事情以后再详细说给众位,眼前却有一件要紧事。”说罢,天行打开一个布包,里面滴溜溜的跑出一颗白骨头颅,脑门上五个指孔,正是梅超风所留! “梅超风!”六怪无不骇然,只见白骨上指孔有如刀剜,孔旁全无细碎裂纹。比之昔年,那人指力显已大进。 (终于赶出一章,现在欠下的,以后尽数还上) 。 第068章 齐聚崖顶 不得不说,六怪对梅超风颇为忌惮,但同样恨得咬牙切齿,他们几个曾走遍附近几百里地,只为寻找梅超风为张阿生报仇。但是如今见了梅超风留下的骷髅头,他们几个便已知自己等人不是对手了。 天行道:“不是在下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梅超风显然已得其师傅真传,九阴白骨爪固然已练到出神入化,我等几人或可与她争锋。但昨夜我与郭靖,见她用了一根四丈银鞭做兵器,其中招数变化更是奥妙无方。咱们合八人之力,当然未必便输给了她,但要除她,只怕自己也有损伤。” 朱聪道:“薛少侠这般说来,便是你也敌不过那妖妇么。”朱聪并不十分信任天行,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双方第一次见面,天行又没有名声阅历,自然不如马钰那老道士能取信于人。 天行道:“这个却不好说了,我没和她交手过,怎么知道打不打得过。但若仅是梅超风一人也就罢了,但她的师傅我却是万万惹不起的。”不等六怪发问,他继续道:“众位可知当今武林,素有‘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这句话。” “还请薛少侠指教。”朱聪拱供手道。 “这句话说的是武林当中武功最为高绝的五人,其中中神通便是终南山王重阳,也就是丘处机道长的授业恩师,只可惜二十几年前就已经过世了。” “呀!”六怪惊呼一声,不想丘处机名声不小,师从更是了得,他们能与丘处机斗成平手,在江湖上也是极有面子的事情了。 天行接着道:“而梅超风的师傅,便是剩余四人当中的东邪了。”六怪又是惊异,柯镇恶冷哼一声:“我等却不知那妖妇还有师傅,名号‘东邪’,想来也是一个大魔头吧。” 天行道:“东邪名号怪异,是因为他性格古怪,不与世俗人交往,若说是大魔头,那也算不上的。不管他性格如何,武功却是绝顶,在下实在不愿招惹他。” 六怪不以为然,莫说是梅超风在此,纵然是东邪亲至,最多便是和张阿生一样,葬身这大漠罢了。但他们也知晓,天行并不愿意因为他们几个和东邪结怨,他们也怪不到天行头上。韩小莹道:“这女子的武功确是十分厉害,但我们江南七怪跟她仇深似海,决计不能放过她。” 天行道:“听说张五侠与飞天神龙柯大侠都是为铜尸陈玄风所害。但各位既口诛了陈玄风,大仇可说已经报了。自古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梅超风一个孤身女子,又有残疾,处境其实也很可怜。” 六怪默然不语。过了一会,朱聪道:“现下是她找上门来,不是我们去找他。”全金发道:“就算这次我们躲过了,只要她存心报仇,今后总是防不胜防。” 天行道:“在下与众位合力,总能降服她,只不过要请六侠宽大为怀,念她孤苦,给她一条自新之路。”朱聪等不再接口,静候柯镇恶决断。 柯镇恶道:“我们江南七怪生性粗鲁,向来只知蛮拚硬斗。薛少侠指点明路,我们感激不尽,就请示下。”他听了天行的语气,知道梅超风在这十年之中武功大进,天行口中说求他们饶她一命,其实是顾全六怪面子,真意是在指点他们如何避开她的毒手。韩宝驹等却道大哥忽然起了善念,都感诧异。 天行道:“柯大侠仁心善怀,必获天佑。如此我等稍作休息,便去寻那梅超风吧。”他话音刚落,忽听得马蹄声响,数骑马飞驰而来,奔向铁木真所居的大帐。郭靖知道是桑昆派来诱杀铁木真的使者,心中大急,对柯镇恶道:“大师父,我过去一会就回来。” 柯镇恶对这徒儿更增怜爱,此刻梅超风不知身在何处,而陈玄风便是死在他手上,只怕他走 开之后遭了毒手,忙道:“不,你留在我们身边,千万不可走开。” 郭靖连忙说明原委,将他如何偷听到札木合等人密谈,如何要设计铁木真之事说了出来。他刚说完,忽见一骑马急奔而来,马背上一人身穿黑狐皮短裘,乃是华筝,离开他们十多步远就翻身下马。 华筝双目红肿,似乎刚才大哭过一场,走近身来,抽抽噎噎的道:“爹爹要我,要我就去嫁给那个都史……”一言方毕,眼泪又流了下来。郭靖道:“你快去禀告大汗,说桑昆与札木合安排了诡计,要骗了大汗去害死他。”华筝大吃一惊,道:“当真?”郭靖道:“千真万确,是我昨晚亲耳听见的,你快去对你爹爹说。”华筝道:“好!”登时喜气洋洋,转身上马,急奔而去。 郭靖心想:“人家安排了阴谋要害大汗,你怎么反而高兴?”转念一想:“啊,这样一来,她就不会去嫁给都史了。”他与华筝青梅竹马,一直对她十分关切爱护,想到她可以脱却厄运,不禁代她欢喜,也是笑容满脸。 天行摇摇头,他倒是真想帮帮札木合他们,可惜现在还有要事,其他暂且顾不上了。各人饱餐之后,齐向悬崖而去。席间天行又是苦言相劝,最后说到“胜之不武”的话来,柯镇恶等冲着他的面子,又感念他对郭靖的盛情厚意,终于都答允了。 走到崖边,天行和郭靖先上。朱聪等见天行毫不炫技逞能,跟在郭靖之后,慢慢的爬上崖去,然见他步法稳实,身形端凝,显然功力深厚。均想:“他功夫恐怕不在丘处机之下,只是不知这等少年高手,为何没有一点名气。哦,是了,我们久居大漠,中原之事不甚了解也是正常。” 天行与郭靖爬上崖顶之后,垂下长索,将六怪逐一吊上崖去。六怪检视梅超风在崖石上留下的一条条鞭痕,尽皆骇然,这时才全然信服天行确非危言耸听。 八人在崖顶盘膝静坐,眼见暮色罩来,四野渐渐沉入黑暗之中,又等良久,已是亥末子初。韩宝驹焦躁起来,道:“怎么她还不来?”柯镇恶道:“嘘,来啦。”众人心里一凛,侧耳静听,却是声息全无。天行微微惊讶,这时梅超风尚在数里之外,没想到柯镇恶耳朵这般好用,都听在耳里。 那梅超风身法好快,众人极目下望,月光下只见沙漠上有如一道黑烟,滚滚而来,转瞬间到了崖下,跟着便迅速之极的攀援而上。朱聪向全金发和韩小莹望了一眼,见两人脸色惨白神色甚为紧张,想来自己也必如此。过不多时,梅超风纵跃上崖,她背上还负了一人,但软软的丝毫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郭靖见那人身上穿了黑狐皮短裘,似是华筝之物,凝神再看,却不是华筝是谁?不由得失声惊呼,嘴巴甫动,天行眼明手快,伸过来一把按住,朗声说道:“梅道友,不想在此相见,当真是缘分了!”一字一语的说来,中气充沛之极,声音远远传送出去。他说话平和谦冲,但每一个字都震得山谷鸣响,最后一句话未说完,第一句话的回声已远远传来,夹着崖顶风声,真如龙吟虎啸一般。 梅超风听得崖顶之上竟有人声,已是一惊,而对方内力高深,显然是认得她的,心中不由惊疑。六怪也是好奇,原本以为天行要行偷袭之事,不想却是摆明了车马。 (本来想写个四五千字大章节,奈何时间不够。我已经欠下三章了,元旦假期应该会补上,还请大家原谅。感谢“cwqi”打赏。)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69章 掌退铁尸 只听得门外黑暗中梅超风声音阴森森的叫道:“不知是何妨高人在此,找姓梅的又有何事。”静夜之中,听着她这枭鸣般的声音,虽当盛暑,六怪与郭靖背上也都不禁微微感到一阵寒意。 “在下薛天行,想来梅道友也不认得我,今日在崖顶上见到道友,当真是缘分了。” 梅超风道:“的确没听说过。此刻我要练功了,道友若是无事,还请下山崖去吧。”她忌惮天行内功深厚,却也不敢放肆出手。 天行摇摇头,不过梅超风也看不见,说道:“道友若是练功,在下自然管不到了,可道友以活人头颅为鼎,未免有伤天和。而你抓的这小姑娘也是大有来头,是这蒙古大汗的女儿,道友若是那她练功,便是在荒凉大漠也无立身之处了。” 梅超风微微惊讶,她虽武功高强,但若是一队骑兵向她冲锋,那也是万万抵挡不了的。可她性格好强,哪里会因为天行两句话就放了华筝,阴阴的说道:“蒙古大汗又如何,我便是此刻杀了这姑娘,他也管不到吧。” 天行道:“蒙古大汗虽然不知,可在下也不能任由道友伤人性命。道友若是执迷不悟,那在下也只有得罪了。” 梅超风一声冷哼,道:“我还怕了你不成!”当即大声怪叫,飞身跃起,认准了天行发声之处,左掌护身,右抓迎头扑下。 此时观战的六人,知道梅超风这一扑凌厉狠辣,委实难当,天行武功虽高,却也不能硬接硬架,哪知他仍是站立在地下,既不抵挡,又不闪避。郭靖暗叫:“不妙!薛大哥怎能恁地托大?” 眼见梅超风这一下便要抓到天行顶心,突然他脚下一动,身形竟是凭空移出丈许。梅超风一抓落空,心下惊讶不已,不知他是用的何种轻功。她若是眼睛完好,或许就能看出天行用的正是螺旋九影,只是这功夫精妙,梅超风还没练过。 梅超风再次攻上,可天行全是是轻功闪避,而她又看不见天行身形,哪里打得到。梅超风心中懊恼,说道:“阁下这是逃命罢了,哪里算的上比武打斗!” 天行笑道:“你也不用激我,既然你想,那我便出招了!”说罢,他突然打出一掌,直冲飞身空中的梅超风。 梅超风感到掌风扑到,心中却是一喜,只想以九阴白骨爪之利,抓在天行身上那还有命在。当下右抓继续发劲,左掌横挥,要挡住天行掌力。 梅超风岂知天行这一掌力道竟是大得出奇,在空中受这大力激荡,登时向上弹起,右手急忙变抓为掌,力挥之下,身子向后翻出,落在地上,不禁大惊失色,心想这人功夫如此高深,决非年轻之辈,叫道:“是洪七公、段皇爷在此么?” 丘处机笑道:“就只有在下一人,有甚么洪七公、段皇爷了?”梅超风大惑不解:“怎么这人功力深厚,声音却是年轻之极,莫不是功力练到深处,声音也变得稚嫩了?” 郭靖与六怪躲在大石旁观战,也是大出意料之外,心想天行功力再高,最多也是与梅超风在伯仲之间,今日还得他们八个协力,才能打退梅超风。却不想他竟能轻轻一挥就将她弹了出去。这等功夫,当真惊世骇俗。 朱聪心中暗道,那洪七公、段皇爷便是北丐、南帝吧。这妖妇既然是什么东邪的传人,想来见识是极好的,却当这小兄弟是他们二人,难不成他也是那样的绝顶高手么! 梅超风性子强悍之极,除了师父之外,不知世上有可畏之人,越是受挫,越要蛮干。她明知不敌,却也决计不肯就此罢休,微一沉吟,便探手腰间,解下了毒龙鞭,叫道:“我要用兵刃啦,你们也亮刀剑罢!” 天行道:“我一身功夫都在手上,若是用的兵器反而不美,还请道友出手吧。”梅超风冷冷的道:“你空着一双手,便想抵挡我的银鞭?”她冷哼了一声,右手挥处,那生满倒钩的长鞭如一条大蟒般缓缓游了过来,鞭头直指天行。 六怪此刻对天行武功皆是佩服,心想那妖妇的毒龙鞭形状奇特,其中必有门道,却不知天行如何空手抵挡,倒要瞧瞧用的是怎等样手段 只见梅超风的毒龙鞭打向天行头顶,去势虽慢,可是极为狠辣。天行忽的避开,那毒龙鞭砰的一声打在一块巨石上,梅超风顺势将巨石卷了起来,这一下灵便确实,有如用手一般。 天行微微惊奇,却见那鞭头甩着大石,忽然向他头上卷来。天行见此招式却仍是巍然不动,右手在胸前划过,忽的打向巨石,只听砰的一声,巨石已经四分五裂了! 梅超风手腕一转,银鞭咻的击向天行胸口,银鞭来得虽慢,却带着嗤嗤风响,眼见鞭梢再进数寸就要触到他的衣衫,忽然之间银鞭猛地回窜,就如一条蟒蛇头上被人砍了一刀,箭也似的笔直向梅超风反冲过去。 这一下来势奇快,梅超风只感手上微微震动,立即劲风扑面,疾忙低头,银鞭已擦发而过,心中叫声:“好险!”回鞭横扫。这一招鞭身盘打,天行仍是端坐不动,出掌将银鞭挡了开去。 数招既过,郭靖等人已看得清楚,天行迎敌时只出一掌,却将梅超风各种精妙招式尽数格挡。天行一力降十会,招式上反而并无稀奇,反倒是梅超风奇招巧法,层出不穷,让他们几个看的。 双方再拆数招,梅超风愈来愈是惊慌,觉到敌人已不再将鞭子激回荡开,只是因势带引,将银鞭牵入敌阵,鞭子虽可舞动,但挥出去的圈子渐缩渐小。又过片刻,数丈长的银鞭已有半条被敌阵裹住,再也缩不回来。若是此时弃鞭反跃,尚可脱身,但她在这条长鞭上曾用了无数苦功,被人空手夺去,岂肯甘心? 她犹豫不决虽只瞬息之间,但时机稍纵即逝。天行数年不与人打架,此时难得有个不错的对手,出手一招快似一招,待得梅超风知道再拚下去必无幸理,无可柰何下咬牙放脱鞭柄,为时已然不及。 天行掌力带动,拍的一声巨响,长鞭飞出打在石壁上,梅超风足下摇晃,被这一带之力引得站立不定,向前踏了一步,此时掌风再次袭来,梅超风心念具灰,只道性命休矣。 天行却不想取了她的性命,手腕轻动,掌力打在梅超风身侧,激起阵阵风尘。 。 第070章 长弓毒箭 梅超风胡乱练习九阴真经,又吞服砒霜增长内力,原本就脸色黑黝黝的看不清表情,此刻败在天行手中,脸上更是僵直的如同死尸。她声音阴森,说道:“你为何不取我性命?” 江南六怪与郭靖见天行取胜,都是欣喜,只当这魔头就要死于大漠,给他们兄弟报的大仇,却不想天行并不下杀手。他们忽的想到出发之前,天行想他们说过,并不愿与梅超风为敌。柯镇恶向几位兄妹示意,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毕竟出战的是天行,而如何处理梅超风,也应由天行决定。江南六怪他们几个想来硬气,便是明知不是仇敌对手,报仇也绝不假手他人。他们几个若是日后碰上梅超风,必定拼个生死,但今日之事,他们终究不是主角。 天行道:“梅道友此言差矣,须知我与道友并无仇怨,反倒是与桃花岛有些渊源。” 梅超风奇道:“渊源,难道阁下认得恩师么?” “黄岛主十几年没出过岛了,我哪里见得着。只是前些年在临安,我曾见过曲师兄一面。”天行将在牛家村之事简单说了。 梅超风沉默半晌,她与陈玄风一同叛出师门,最对不起的便是黄药师了,其次他们对几位师兄弟也充满歉意。除了陆乘风曾经纠集一帮好手,将他们二人逼到大漠,双方结下仇怨,而其他几个师兄弟,与他们感情本佳。尤其是曲灵风,身为门派大师哥,对师弟师妹更是多有照顾。但曲灵风却因为他们二人断了双腿,更是被逐出师门。 天行道:“如今陈师兄已经过世,梅师姐如今也变成这副模样,何不去桃花岛向黄岛主请罪,无论黄岛主杀也好、罚也好,想来梅师姐心中也是愿意的。” 梅超风道:“我早已无脸再见恩师了,况且师哥他被人害了,我哪能不替他报仇。” 天行心中一叹,梅超风与六怪的仇怨终究是难以化解的,即使是原著中,梅超风横死,六怪只剩下柯镇恶,大仇才不了了之。他说道:“既然梅师姐不愿,那小弟只求师姐日后能行善事,不要在以活人练功了。那‘五指发劲,无坚不破,摧敌首脑,如穿腐土’,也不是这么练的。” 梅超风大惊,这句话正是九阴白骨爪秘籍所载,不知道天行从何处学来!天行接着道:“‘摧敌首脑’是攻敌要害之意,可不是以五指去插入敌人的头盖。那秘籍源自道家法天自然之旨,驱魔除邪是为葆生养命,岂能教人去练这种残忍凶恶的武功?” 梅超风心中惊疑,却也不敢出言相问,反而朗声道:“薛师弟,那不知‘铅汞谨收藏’,何解?”天行答道:“铅体沉坠,以比肾水:汞性流动,而拟心火。‘铅汞谨收藏’就是说当固肾水,息心火,修息静功方得有成。” 梅超风又道:“‘姹女婴儿’何解?”天行道:“姹女便是朱砂,婴儿便是铅。”梅超风还要再问,天行却道:“梅师姐,我以替你答了两处疑惑,若是再问,小弟也不会再说了。” 梅超风哈哈一笑,说道:“这两处已经够了,多谢师弟指点。”倏地拔起身子,银鞭在石上一卷,身随鞭落,凌空翻下崖顶,身法之快,实属罕见。 六怪眼见她顺着崖壁溜将下去,才都松了一口气,探首崖边,但见大漠上又如一道黑烟般滚滚而去。倏来倏去,如鬼如魅,虽已远去,兀自余威慑人。 天行道:“那梅超风已经退去了,我等也可下山了。” 柯镇恶冷哼一声,说道:“阁下武功高强,与那妖妇渊源不浅,我等不敢高攀,告辞了!”其余几人并为说话,心里所想却是与柯镇恶相近,都不愿在与天行多交。郭靖看了看天行,又看看走向涯边的六位师傅,想要劝他们和解,却不知说什么才好,着急之下向天行拱供手,找六怪去了。 天行站在原地耸耸肩,撇撇嘴,想到,真是好心没好报,想要包住你们的性命,却费力不讨好!不过他也不太在意,若能救下六怪性命,算是一件好事吧! …… 这时晨曦初现,残月渐隐,天行怀抱着一把长弓,这是从铁木真兵器库中偷出来的。这弓制作精良,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唯一的缺点就是力道太大,便是神箭手哲别也不能拉开,也不知当时制作的工匠是如何想的。 不过这长弓被天行得到了,便能发挥它最大的作用。毕竟天行修炼九阳神功,手上力气远胜与常人。天行曾和郭靖学过射箭之法,而且还有相当不错的成绩,毕竟射箭,讲的就是眼准、手稳,这些东西天行还是有的。 与长弓相配套的,是一只精钢羽箭,只有一只罢了,因为天行知道他只能射出一箭,之后便没有机会了。箭头是精钢打造,并没有倒刺,是为了能够深入敌人皮肤,那时候箭头上的毒素便可以顺着血液流入身体,只需片刻就能丧命。 此刻天行要用手中这张从未面世的长弓,以及这一只毒箭,做一件史无前例的大事,尽管他两世为人,练武之后又屡次面对高手,但今日他依然紧张不已,因为,他要刺杀铁木真。 天行已经下定决心,想要阻止蒙古人南侵,无疑是困难重重的,但此刻想要解决,也不是没有办法。那就是在蒙古人尚未强大之前,刺杀他们的精神领袖,军队的打造者――铁木真。 天行在蒙古两年,心知他们的强大与野蛮,他不知道什么样的军队才能战胜这样的虎狼之师,何况此刻的大宋是如此的孱弱。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刺杀斩首。 铁木真身为部族首领,自然被严密保护着,天行想要刺杀也不容易,毕竟武林高手进了万军之中,也只有死路一条。但今日铁木真将会陷入险境,因为他的结义兄弟札木合、义父王罕联合金国完颜洪烈,一同设下陷阱等着铁木真踩入。 原本他们的计划成功了一半,只是将铁木真引入包围圈,却没有把这位一代天骄杀掉,而天行要做的,就是帮助札木合等人,完成剩下的一半! 。 第071章 僵持不下 (同学聚会,白加啤喝多了,刚回来努力码字,只有一章了。到现在累计欠下四章。) 铁木真正带领随从往王罕大营而去,虽说华筝早已禀明了他,说了札木合与桑昆等人的阴谋,但他却是不信。心想桑昆那厮素来和他不睦,但王罕义父正在靠他一边出力,札木合义弟和他又是生死之交,怎能暗中算计! 故而他还是放心的去了王罕大营,白毛大纛高举在前,随行的只有数百骑人马。待他走到半路,郭靖乘着小红马奔驰而来。郭靖一路上见了三四处埋伏军马,若不是小红马神骏,他也不能从包围中冲出来。 郭靖催马上前,奔到铁木真马旁,叫道:“大汗,快回转去,前面去不得!”铁木真愕然勒马,道:“怎么?”郭靖把前晚在桑昆营外所见所闻、以及后路已被人截断之事说了。铁木真将信将疑,斜眼瞪视郭靖。瞧他是否玩弄诡计。 郭靖见他有不信之意,忽道:“大汗,你派人向来路查探便知。”铁木真身经百战,自幼从阴谋诡计之中恶斗出来,虽觉王罕与札木合联兵害他之事绝无可能,但想:“过份小心,一千次也不打紧:莽撞送死,一次也太多了!”当下吩咐次子察合台与大将赤老温:“回头哨探!”两人放马向来路奔去。 铁木真察看四下地势,发令:“上土山戒备!”他随从虽只数百人,但个个是猛将勇士,不等大汗再加指点,各人驰上土山,搬石掘土,做好了防箭的挡蔽。过不多时,南边尘头大起,数千骑急赶而来,烟尘中察合台与赤老温奔在最前,追击之人是王罕军马。 知道此时,铁木真才相信中了人家圈套,哲别与郭靖同时策马而出,接应察合台与赤老温二人。之后铁木真知道万难突出重围,目下只有权用缓兵之计,便叫桑昆过来说话。 双方争执一番,一个只看到眼前利益,一个却是瞄准了更高更远的天空,双方理念不同,也没什么好交流的。 铁木真麾下,战士们得来的战利品,便是他们自己的财务,不用上交给部族。蒙古此时是氏族社会,牲口归每一族公有,近年来牲口日繁,财物渐多,又从中原汉人处学到使用铁制器械,多数牧民切盼财物私有。战士连年打仗,分得的俘虏财物,都是用性命去拚来的,更不愿与不能打仗的老弱族人共有。 因此铁木真这番理论,便是桑昆部下听了个个暗中点头。桑昆见铁木真煽惑自己部下军心,喝道:“你立刻抛下弓箭刀枪投降!否则我马鞭一指,万弩齐发,你休想活命!” 郭靖见情势紧急,不知如何是好,忽见山下桑昆的儿子都史耀武扬威。郭靖幼时曾和他斗过,这人当年要放豹子吃了拖雷,是个大大的坏小子。他丝毫不明白王罕、桑昆、札木合等何以要图谋铁木真,心想王罕和铁木真素来如父子一般,必是都史这坏人听信了大金国六太子的话,从中说大批谎话害人,我去将他捉来,逼他承认说谎,那么王罕、桑昆他们就可明白真相,和铁木真大汗言归于好,于是双腿一夹,胯下小红马疾冲下山。 众兵将一怔之间,那红马来得好快,已从人丛中直冲到都史身边。便是原著当中,都史便远远不是郭靖对手,更何况现在他跟随天行学了两年的九阴真经,武功比之前不知高了多少。 都史挥刀急砍,郭靖矮身伏鞍,大刀从头顶掠过,右手伸出,已扣住都史左腕脉门,这一扣是朱聪所传的分筋错骨手,都史哪里还能动弹?被他顺手一扯,提过马来。就在此时,郭靖只觉背后风声响动,左臂弯过,向两柄刺来的长矛上格去,喀的一声,双矛飞上半空。他右膝头在红马颈上轻轻一碰,小红马已知主人之意,回头奔上土山,上山之快,竟不逊于下山时的急驰如飞 桑昆见爱子被敌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从众军之中擒去,又气又急,只得撤下军马,命部下用大车结成圆圈,在土山四周密密层层的圈了七八重,这样一来,铁木真坐骑再快,也必无法冲出。双方一时间成了僵局。 这一夜,札木合上了土坡,与铁木真争辩一夜,却谁也不能说服谁,最后只能不欢而散。双方归还了结义时的礼物,从此便恩断义绝。 天行此刻一直远远守在大军之外,一直没有动手。他离铁木真毕竟太过遥远,若是有一把狙击枪必然能一击而中,但紧紧靠弓箭,他还需要等待时机。 很快,天色渐明,桑昆和札木合队伍中号角呜呜呜吹动。过了一阵,一面黄旗从桑昆队伍中越众而出,旗下三人连辔走到山边,左是桑昆,右是札木合,中间一人赫然是大金国的六王子赵王完颜洪烈。他金盔金甲,左手象着挡箭的金盾,叫道:“铁木真,你胆敢背叛大金吗?” 铁木真的长子术赤对准了他嗖的一箭,完颜洪烈身旁纵出一人,一伸手把箭绰在手中,身手矫捷之极。完颜洪烈喝道:“去将铁木真擒来。”四人应声扑上山来。 郭靖不觉一惊,见这四人使的都是轻身功夫,竟是武术好手,并非寻常战士。四人奔到半山,哲别与博尔术等连珠箭如雨射下,都被他们用软盾挡开。郭靖暗暗心惊:“我们这里虽都是大将勇士,但决不能与武林的好手相敌,这如何是好?” 一个黑衣中年男子纵跃上山,窝阔台挺刀拦住。那男子手一扬,一支袖箭打在他项颈之上,随即举起单刀砍下,忽觉白刃闪动,斜刺里一剑刺来,直取他的手腕,竟是又狠又准。那人吃了一惊,手腕急翻,退开三步,瞧见一个粗眉大眼的少年仗剑挡在窝阔台的身前。他料不到铁木真部属中竟也有精通剑术之人,喝道:“你是谁?留下姓名。”说的却是汉语。 这突如其来的四个人,便是沙通天门下的四个弟子了,号称黄河四鬼。当然他们几个的武功,也只是小鬼级别而已,不过最为郭靖初入江湖的对手,这几个人却是正好了。 江南七怪的功夫算不上高深,故而郭靖的拳脚功夫只是一般。但天行传授了九阴真经,郭靖此刻的内力也算不凡,一时间双方也打的难舍难分。 天行见到这四个人出场,心中也是一震,因为他知道这场埋伏战即将结束,到时候便该他出场了。 。 第072章 两个高手 黄河四鬼围攻郭靖一个,却未建寸功,那使单刀的跳出圈子,喝道:“你是谁的门下?为甚么在这里送死?” 郭靖横剑捏诀,学着师父们平日所教的江湖口吻,说道:“弟子是江南七侠门下,请教四位大姓高名。”这两句话他学了已久,这时第一次才对人说,危急之中,居然并未忘记,只是把“高姓大名”说得颠倒了。 那使单刀的向三个师弟望了一眼,转头说道:“我们是鬼门龙王门下弟子。我是大师兄断魂刀沈青刚,这是二师兄追命枪吴青烈,那是三师兄夺魄鞭马青雄,他是丧门斧钱青健。”说罢又挥刀斜劈下来。 “鬼门龙王”也算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不过郭靖也没听过这名号,沈青刚挥刀砍将下来,郭靖忽然想起,伸手在腰里一带,顺势抖出,已将护身软鞭取在手中,使开一路“金龙鞭法”,将各处要害防得风雨不透,沈青刚狂呼怒骂,却也无法伤他。 便在此时,忽然远处尘头大起,似有数万人马杀奔前来,桑昆队伍阵脚登时松动,乃是铁木真救兵已经到了。 铁木真见来了救兵,心中大喜,知道札木合治军甚严,是能干的将才,所部兵精,桑昆却是借着父亲余荫,庸碌无能,当下指着桑昆的左翼,喝道:“向这里冲!”哲别、博尔术、术赤、察合台四人当先冲下,远处救兵齐声呐喊。木华黎把都史抱在手里,举刀架在他项颈之中,大叫:“快让路,快让路!” 桑昆见众人冲下,正要指挥人马拦截,眼见都史这等模样,不禁呆住,心下踌躇,不知如何是好,转眼之间,铁木真等已冲到了眼前。哲别看准了桑昆脑门,发箭射去。桑昆突见箭到,忙向左闪避,那箭正中右腮,撞下马去。众兵将见主帅落马,登时大乱。 铁木真直冲出阵,数千人呐喊追来,被哲别、博尔术、郭靖等一阵连珠箭射开。众人且战且走,奔出数里,只见尘头起处,拖雷领兵赶到。王罕与札木合部下将士素来敬畏铁木真,初时欺他人少,待见援军大至,便纷纷勒马回转。 原来拖雷年轻,又无铁木真的令符,族长宿将都不听他的调度,只得率领了数千名青年兵将赶来。拖雷甚有智计,眼见敌兵势大,冲入救人必致覆没,于是下令在每匹马尾上缚了树枝,远远望来尘沙飞扬,不知有多少人马。 铁木真见了爱子来救,心中自是欣喜,刚要说话,突然心中一凛,仿佛死神临近般的感觉。铁木真一生征战无数,面对的绝地死境也是不少,每次遇到巨大危险,他似乎都能提前感知,让他绝处逢生,但此次心中的不安,尤为强烈! 原来天行见托雷赶到,便弯弓搭箭,目光一刻不停盯着铁木真。当铁木真以为此次危机已经过去,心中不由松口气,那便是他的警惕性最低的时候,也就是天行射出手中毒箭的时候! 天行心脏砰砰砰的跳动,他从未向今天这样紧张,轻吐一口气,左手托住铁弓稳稳不动,更无丝毫颤抖,右手五指松开,只见那精钢毒箭,如同流星赶月一般朝着铁木真的胸膛飞去,幽兰的光芒表明了它的剧毒。只要铁木真中箭,哪怕只是擦伤皮肤,也绝无幸免之理! 眼见这一代天骄就要性命不保,忽的,托雷身后窜出一个瘦高的身影!这人手中提着一个铁棒立在铁木真身前,只听“当”的一声,天行十拿九稳的一箭竟被人弹开了! 毒箭方向虽偏,但力道却仍是强大,瞬息之间,毒箭已从两个个蒙古兵脖颈穿过。这一箭劲力未衰,接着又射进了第三个士兵胸前。这三个士兵还没反映过来,就已经倒在地上,流出青黑色的血液! 那瘦高之人沙哑道:“有人行刺,保护大汗!”这人在蒙古军队中的地位显然不低,士兵们虽慌乱一阵,但见铁木真无恙,便放下心来,将铁木真团团围在当中。那人又道:“来人武功高强,陀子,你和我一同去追那人!”这人挡了天行一箭,已经感受到了其中力道,他也不敢轻敌。 一个老者应声而出,这人头顶心滑油油地,秃得不剩半根头发,看年岁已有六七十了,但他长得却是雄壮,虎虎有威,脸上、手上、项颈之中,凡是可见到肌肉处,尽皆盘根虬结,似乎周身都是精力。 天行一箭无效,再无第二次机会,但他无暇沮丧,因为面对突然出现的两人,他心中不由一惊。那瘦高老者他也认得,分明是金轮法王的师傅,唤作转轮王! 在十几年前,转轮王曾经带着自己的弟子潜入藏经阁,寻求完整的“龙象般若功”,却被心明完败。当时转轮王为了逃命,便偷袭天行,若非他当时学了几年斗转星移,早就命丧黄泉了。十几年不见,这转轮王眼中精光不断,显然武功更进一步! 那秃头老者天行不认识,但见他雄壮威武,武功也绝对不凡。况且转轮王既然邀他同行,自然是对他的武功颇为看重,也决计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 天行心中暗恨,早知道如此,就在托雷赶来之前下手了,眼下蒙古兵重重防备,他再无半点机会。况且眼前这两个高手,若是平时遇到,天行尚要小心应对,此刻蒙古大军在旁,一不小心就是陷入重重包围,生还渺茫。 天行不知这二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原著当中,铁木真身边并没有提到任何武林高手,所以天行也就忽略了这一点。此刻想来,既然金轮法王为铁木真的儿子窝阔台卖命,那么作为师傅的转轮王,跟了铁木真也不足为奇。 天行丢下长弓,施展螺旋九影便往远处遁去,身后转轮王与秃头老者则是骑了骏马追击。双方你追我赶,好不激烈。天行轻功极好,比之骏马丝毫不逊色,而蒙古马耐力虽好,但爆发力略显淡薄;而跟在后面的转轮王和秃头也是惊疑,他们在大漠上从未有过敌手,却不想出现了这样一个高手。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73章 少林仇敌 天行全力奔跑,不时回头看看跟在身后的铁木真麾下追兵。幸而铁木真原本就是遭到埋伏,托雷带人救援也没有多少兵马,此刻能分兵而来的只有两三百人。 可天行依然不敢大意,若是他与转轮王以及那秃顶老者交手,短时间内怕是难以决出胜负,若是蒙古士兵时不时的给他几箭,又或者将他包围起来,到时候想要逃命也不是件容易事。 故而天行仗着轻功之利,专捡崎岖难行之路,蒙古马虽好,但若是翻山越岭,却不够灵便了。 大半天之后,天行来到一条河流前,此时仍跟在他身后的,就只有转轮王以及秃头老者了,他们也舍弃了马匹,靠着轻功追上了天行。 河面很宽,也不知深浅如何,天行没练过“水上漂”的功夫,螺旋九影在水上是否管用,天行也没把握。不过好在此刻追兵落后,他也想和眼前这两人过过招,当下不再逃命,而是站在河边,摆好了架势。 转轮王虽说见过幼年时候的天行,但十几年的变化,他也不认得天行了。转轮王对着天行叽里咕噜的喊了几句,说的却是蒙古语,天行也听不懂,便道:“转轮王,你能不能说汉语啊!” 转轮王一愣,虽说多年没有去过南地,可汉语却不曾忘了,说道:“啧啧,原来你也知道本座威名。想你这般岁数,不仅功力不浅,轻功更是了得,本座原本也爱惜你人才,不过而且今日你胆敢刺杀大汗,我却是不能放过你!” 天行嘴角一翘,当年在少林寺见过转轮王与心明打架,他当时只觉得二人都是那样高不可攀,但现在他却没有丝毫惧意,反倒是觉得自己胜算不小。十几年前,转轮王以金刚杵伤了天行,此刻,天行便要找他报仇了。 天行双手一挥,道:“莫要废话,今日让我见识一下你的龙象般若功吧!”话毕,两道掌风分击转轮王上下两路。转轮王见了天行掌风,不由心中一凛,心中丝毫不敢小觑,连忙挥掌而上。 砰砰砰,转瞬间,二人已经交手几次,转轮王心中大惊,因为他竟发现掌力相拼,自己却处于下风,忙对那秃头老者道:“陀子,还不上来帮忙!” 那陀子却不为所动,反倒是轻笑一声,道:“难得有这样精彩的阵仗,我怎么不好好欣赏一番,你且试试他的深浅,我在一旁略战即可。”看来这二人关系也不怎么样,不过这也正常。他们同是铁木真麾下,武功难分伯仲,时间长了难免出现争锋夺利之事。 天行心中暗笑,忽的变招,以龙爪手抓向转轮王胸口,转轮王吃了一惊,忙的后退,却还是被天行抓破了衣袖。 天行正要趁势而上,那陀子忽的动了,他踏上一步,呼的一拳,便往天行胸口打到,这一 招神速如电,拳到中途,左手拳更加迅捷的抢上,后发先至,撞击天行面门,招术之诡异,实是罕见。 天行也不敢略其锋芒,脚下一动,往后退了几步。 那陀子不复方才般微笑,反倒是脸色阴沉的看着天行,说道:“你用的是龙爪手,却不想是你少林寺出来的狗贼!”其实天行之前与转轮王交手,用的便是少林寺的大金刚掌,只是这功夫百年间才有人练成,这陀子也不认得。 天行心中不解,这人看来是与少林寺有仇怨了,他自己也算出身少林,既然少林有这样一个强敌,他帮忙解决也算美事。当即说道:“我便是少林弟子又怎样,你又是什么人,与少林有和过节?” 那陀子却不回答,而是屏息凝神,双目盯住在天行脸上,内息暗暗转动,周身骨骼劈劈拍拍,不绝发出轻微的爆响之声。天行又是一愕,知道这是佛门正宗的最上乘武功,自外而内,不带半分邪气,乃是金刚伏魔神通!那转轮王也是佛门中人,但这等神功乃是少林不传之谜,转轮王一个番僧也不会,况且二人关系不佳,又怎能互传武功。 天行忍不住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少林功夫?” 陀子还是不说话,他见了少林门人,不是杀了,就是废了,下手从不留情。此时他怒气填膺,双手一齐打出,所挟掌风非同小可。 天行大金刚掌已练至高深,此刻掌力随心而发,一掌迎上了陀子掌力。可他又是一惊,且不说这陀子掌力刚猛,但这等功力竟是少林派外门神功“金刚般若掌”! 天行的大师兄天鸣,主修的便是这掌法,与大金刚掌同为少林三大掌力之一,掌力上各有千秋,难分高下。天行当年也曾犹豫,到底要研习那一本更好,故而他对金刚般若掌也甚是熟悉。 天行心中惊讶,口中却是故意道:“金刚般若掌何其精妙,不过让你使出来,却是刚猛有余而内劲不足了!” 那陀子气得脸色自红转青,对着转轮王怒吼一声:“还不上来帮忙!”转轮王知道天行功力高深,他们二人若是单打独斗决计不是对手,此刻只能联手了。当下他提起铁棒,朝着天行打去。转轮王原本兵器是黄金巨杵,后来留在了少林寺,心明便拿它典当了换成酒钱。这些金子对转轮王也不算什么,但却铸造了一根黑铁棍子,以此来提醒自己曾经的惨败。 陀子也纵身扑上,左手或拳或掌,变幻莫测,右手却纯是手指的功夫,拿抓点戳、勾挖拂挑,五根手指如判官笔,如点穴橛,如刀如剑,如枪如戟,攻势凌厉之极。 天行面对两个高手的围攻,登时手忙脚乱,应付不来,突然间嗤的一声,衣袖被撕下了一截,只得展开轻功,急奔闪避,暂且避让开来。 天行见了这五指功夫,心中更是疑惑,沉声道:“大力金刚指!这是少林不传之迷,想不到你连这功夫都能偷学来!” 天行却不想,他随口一说,却是说道了那陀子的痛处。陀子怒道:“偷学而来又如何!什么武林至尊,泰山北斗,不过是一群丑恶小人罢了!他们学武几十年,却还比不上我。师父狗屁不通,弟子们更加不通狗屁!” 。 第074章 天行重伤 天行看着眼前这秃顶陀子,忽的想起一人来,那便是曾偷学少林武功,杀害寺中多名高僧的火工头陀! 火工头陀人如其名,本是少林寺早下烧火的一名头陀,因为不堪掌管香积厨的僧人的暴打,而暗自偷学武功。没想到火工头陀竟极有天赋,苦练二十年后终至大成,在少林寺一年一度的达摩堂大校中,击杀少林达摩堂首座苦智等人逃下山去,少林也因此元气大伤,几十年不振。 原著当中,火工头陀只在倚天开篇出现过,之后便开创了西域金刚门,传人阿大、阿二、刚相,都是在赵敏麾下做事。如今看来,虽不知火工头陀是否开门立派,但他却和徒子徒孙一样,已经已经投靠蒙古人了。 天行小时候曾拜托师兄天鸣多教授武功,天鸣便给他讲了火工头陀叛出少林,寺中从此不得私授武功之事。没想到这里,天行道:“你可是几十年前逃出少林的火工头陀?” 果不其然,那陀子也不否认,说道:“哼哼,没想到还有人记得老夫,不知道苦乘那老东西死了没有!”苦乘是当时少林寺的方丈,也是心慧方丈的师傅。当年寺里出了火工头陀叛变之事,老方丈自觉罪过不小,没几年就抑郁而终了。 天行知道他们之间必定不能善了,当下也不多言,大金刚掌力排山倒海般的打向了陀子。陀子丝毫不惧,也以般若掌迎上。轰!一声巨响,二人硬拼一击,掌力肆意,尘土飞扬,两人四周罡风阵阵,激散了无数落叶。蹭蹭蹭双方各后退,陀子却比天行多退了两步,这一下二人高低立判。 陀子天赋虽高,但武功毕竟是偷学,所以并未练至少林正宗的内力,与天行十几年苦修的九阳神功相比,自然落于下风。他此刻胸口一阵绞痛,口中泛起咸腥之味,却是受了点伤。而天行现在却也是气血翻涌,般若掌的功力岂是非凡,陀子功力几乎不在裘千仞之下! 便在此时,转轮王看准机会,也以疯魔杖法袭来。这杖法也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讲究“疯魔”二字,杖法一出,难当。 陀子趁着转轮王出手,也从一旁攻上。他本性狠辣,对与少林门下更是丝毫不留情。此刻虽然已经受伤,但心中知道,不能让天行有喘息机会,于是不顾自身伤势,般若掌、大金刚指功夫不断使出。 左有陀子的大金刚指力的凌厉,右有转轮王疯魔杖法的刚猛无双,面对此等凶猛攻势,天行也不敢略其锋芒,只能一退再退!此刻天行便是抽出紫薇剑的功夫都没有了,只要片刻疏忽,非得被铁棒打的脑浆迸裂不可。 时间慢慢流逝,天行愈发焦急,他们战况激烈,而他自觉十分吃力,隐隐处于下风。天行心中发苦,这是他下少室山以后遭遇到的最大危机。若论单打独斗,他们两个都不是天行对手,可二人联手出战,便是五绝也难以抵挡,而天行同样胜算渺茫。他虽然在终南山也被人围攻,但最终还是以两败俱伤的方式结束战斗,此刻,天行或有能力杀掉他们其中一个,却不知能否从另一人手中逃命。 又过了一阵,忽从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天行不由心中一惊。虽不知来的是什么人,但肯定不是他的帮手,他们最有可能是铁木真麾下的骑兵! 此刻天行不再犹豫,心中发狠,右掌迎上了转轮王的铁棒。砰的一声,天行的骨头险些被打碎――毕竟血肉之躯敌不过钢铁,而转轮王却也被天行的掌力逼退几步。于此同时,陀子的般若掌已经打到,天行却不管不顾,之事暗运功力于后背,准备硬抗下陀子这一掌,而他的左掌却趁势打向了对面的转轮王! 轰轰两声,先是转轮王硬生生受了天行一掌,同时陀子的般若掌也打在了天行身上,这二人同时吐了一口鲜血,而天行的伤势无疑更重些! 天行不敢再战,他强忍伤势,勉强提起一口真气,运起螺旋九影中的横空挪移,就要跨河而逃,但转轮王与陀子哪里肯给他这机会。 陀子经过一场大战,却未曾受伤,此时他凌空打出一掌,掌风比之前更凌厉三分,这一掌他已经是竭尽全力了,天行感到身后劲力来袭,只得回掌防御。便在此时,转轮王口中含血,铁棒呼啸着撕裂空气,朝天行打来。 天行幼年时,曾以斗转星移在转轮王的金刚杵下逃过一命,但现在又比当年凶险万分。当年转轮王重伤之下,不知有几分功力,而心明还以擒龙手阻挡一下,这才让天行成功。但此刻重伤的却是天行了,对阵的却是两大高手! 而且天行幼年时修炼斗转星移出了问题,此后便再也不敢练习。他心中想的,便是有朝一日九阳神功大成,练成什么斗转星移,还不是几个时辰的功夫?张无忌不就是那样练成了乾坤大挪移么。 天行心中后悔,却不得不再次强运内力,一只手挡住陀子掌力,另一手却又迎上了转轮王的铁杖。轰!咔嚓!天行先是被陀子一掌打的吐血,而左臂也软塌塌的垂了下来,却是被转轮王一仗打断了! 这番惨烈互拼说来话长,却只是发生在一瞬间罢了。天行原本凌空到达河面中央,但此刻他身受重伤,内力一滞,螺旋九影也施展不出来了,噗通一声掉进了河里。 河水浑浊,天行落水后只在河面上留下一片猩红,但却看不到人影,转轮王与陀子对视一眼,二人只得守在河边。不一会儿,马蹄声已到,来的果然是十几个骑兵,众人一同往河里射箭,却依旧没有动静。 再说天行落入河中,他刚一入水,便被河水呛了一口,加之内府重伤,手脚已经不听使唤,什么仰泳蛙泳狗刨统统使不出来,他只回想起九阴真经当中的“闭气篇”,便已经神志不清,沉入河底。 哪知这河面虽是平静,水底却暗藏汹涌,天行不能自主活动,竟被水底暗流卷携而走。最后天行到了一处淤泥深窝中,却不知水上是什么地方。 (昨天停电了,对不住各位了。考试已经结束,累计欠下六章,这几天一定还上。) 。 第075章 九阳神功 不知过了多久,天行懵懂中只觉全身燥热,有如火焚,便是清凉的河水也不能减轻分毫。这是由于他运功过度,蕴蓄在丹田中的九阳真气失却主宰,茫然乱闯起来,登时便似身处洪炉,忍不住要大声呻吟。 可天行身在水底,刚一张嘴泥水便流入口鼻,将咽喉气管都封住,莫说呼喊,便是呼吸也不能够。天行迷茫中,只想起了熟练千万遍的九阳神功,潜意识当中他便依法施为。若是平时,他只须依法施为,立时便心如止水,神游物外,这时却越是运功,四肢百骸越是难受,似乎每处大穴之中,同时有几百枚烧红了的小针在不住刺入。 原来天行修习九阳真经多年,虽然得窥天下最上乘武学的奥秘,体内积蓄的九阳真气越储越多,已经临近大成边缘,但他却始终不能导引运用以打破最后一个大关。 本来不加引发,倒也罢了,但天行与两大高手比斗,他们的武功皆是不凡,一经加体,天行受了极重的伤势,犹如在一桶火药上点燃了药引。偏生他又身处河底暗流,口鼻又不能呼吸,激发了的九阳真气无处宣泄,反过来又向他身上冲激。在这短短的一段时刻中,他正经历修道练气之士一生最艰难、最凶险的关头,生死成败,悬于一线。 天行对自身情况了解的清楚,可他心思明白,却不能动弹分毫。危机关头,他只能依靠自身最大的依仗,心志专一的运转神功,虽说过程痛苦不堪,但天行自幼锻炼,这等程度的疼痛尚能忍受。天行体内的九阳真气越加充沛,竟似四肢百骸无一处不是胀得要爆裂开来,每一根头发都好像胀大了几倍。 又过了许久,天行身体状况没有一点好转,他只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肺中积聚着的一股浊气数度上冲,要从口鼻中呼了出来,口鼻却被水底泥沙掩盖,这股浊气冲到喉头,又回了下去。一股浊气在体内左冲右突,始终找不到出路。若是换作常人,那便渐渐昏迷,终于窒息身亡,但他偏偏无法昏迷,只感全身难受困苦已达极点,心中只叫:“我快要死了,我快要死了!” 突然之间,天行只觉胸腹间剧烈刺痛,体内这股气越胀越大,越来越热,犹如满镬蒸气没有出口,直要裂腹而爆,蓦地里前阴后阴之间的“会阴穴”上似乎被热气穿破了一个小孔,登时觉得有丝丝热气从“会阴穴”通到脊椎末端的“长强穴”去。 人身“会阴”“长强”两穴相距不过数寸,但“会阴”属于任脉,“长强”却是督脉,两脉的内息决不相通。他体内的内息加上无法宣泄的一股巨大浊气,交迸撞激,竟在危急中自行强冲猛攻,替他打通了任脉和督脉的大难关。 这内息一通入“长强穴”,登时自腰俞、阳关、命门、悬枢诸穴,一路沿着脊椎上升,走的都是背上督任各个要穴,然后是脊中、中枢、筋缩、至阳、灵台、神道、身柱、陶道、大椎、痖门、风府、脑户、强间、后顶,而至顶门的“百会穴”。 天行得心明传授九阳神功,经文虽然博大精深,但有名师指导,天行也进境极快。之后他又再古墓寒玉床上修炼数年,九阳真气早已深厚之极,涨无可涨,已经到了冲破玄关的最后关头。不料此刻在生死系于一线之际,九阳真气竟尔将任督二脉打通了。 这一来因咽喉被堵,体内浊气难宣,非找出口不可,二来他深受重伤,九阳神功自有护体之效,破而后立之下功力自然更加高深。 这股内息冲到百会穴中,天行只觉颜面上一阵清凉,一股凉气从额头、鼻梁、口唇下来,通到了唇下的“承浆穴”。这承浆穴已属任脉,这一来自督返任,任脉诸穴都在人体正面,这股清凉的内息一路下行,自廉泉、天突而至璇玑、华盖、紫宫、玉堂、膻中、中庭、鸠尾、巨阙,经上、中、下三脘,而至水分、神厥、气海、石门、关元、中极、曲骨诸穴,又回到了“会阴穴”。 如此一个周天行将下来,郁闷之意全消,说不出的畅快受用。内息第一次通行时甚是艰难,任督两脉既通,道路熟了,第二次、第三次时自然而然的飞快运输,顷刻之间,连走了一十八次。 任督二脉既然通彻,天行其他经脉大穴便全部联系在一起,他体内的真气激荡,身上数十处玄关一一冲破,天行只觉全身脉络之中,有如一条条水银在到处流转,舒适无比。 “九阳神功”内功乃武学不世奇功,与九阴真经,易筋经,神照经并称为金庸武侠四大奇功。天行自幼年开始修习,练之已久,此刻一旦豁然而通,内息运行一周天,劲力便增加一分,只觉四肢百骸,每一处都有精神力气勃然而兴,沛然而至,甚至头发根上似乎均有劲力充盈。 就在这无名河底,天行的体内已起了如此巨大变化,周身经脉通彻,九阳神功终得大成。平静无纹的河面上,忽然发出砰的一声大响,犹似晴天打了个霹雳,水花飞溅而起,直有数丈之高。好在此地荒凉,并无人烟,也每人看见水中的异象。 月光下,只见天行浑身水淋淋,尽是污垢的从水中出来,他模样虽然狼狈,但只他目光中不露光华,却隐隐然有一层温润晶莹之意,显得内功已到绝顶之境。 天行看了看高挂的弦月,已经是亥时左右了,他从地上寻了两根树枝,将断掉的手臂固定好了。他虽然神功大成,但这等伤筋断骨的事情,哪里是一时半刻就能好得了的。天行将骨头接好,手臂便不敢在动,连一身的无垢都不能清洗。须知接骨之后,只等静待骨折断处慢慢愈合,越是接骨之初,最是动弹不得,倘若断骨处稍有歪斜,一身便留下了残疾。 好在天行双腿无碍,他便沿着河流往南而去。算算时日,郭靖也要返回南朝了,天行留在此处也没什么可做了。铁木真既然有了两位高手保护,也不是断了一条手臂的他能够对付的,阻拦蒙古人南侵之事,还得另作打算。 。 第076章 剧情开始 且不说天行因祸得福,郭靖这边的事情依旧如同原着般进行。铁木真用计,将王罕与札木合一网打尽,二人的部众也尽皆归附。在大会之中,众人推举铁木真为全蒙古的大汗,“成吉思汗”的名号,也从此走上了历史舞台,那是与大海一般广阔强大的意思。 郭靖这次立功极伟,竟也被铁木真封千夫长,最后还成了金刀驸马。只是他向来把华筝当作亲妹子一般,实无半点儿女私情,数年来全心全意的练武,心不旁骛,哪里有过丝毫绮念?这时突然成了驸马,并无欣喜之意,反而茫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此事之后,郭靖也要返回南地了,个中离别愁意不提。铁木真还嘱咐郭靖,让他将完颜洪烈的脑袋给提来。郭靖自小听母亲讲述旧事,向来对大金国十分憎恨,便傻乎乎的答应下来。 江南六怪与郭靖晓行夜宿,向东南进发,在路非止一日,过了大漠草原。 这天离张家口已不在远。郭靖初履中土,所有景物均是生平从所未见,心情甚是舒畅,双腿一夹,纵马疾驰,只觉耳旁呼呼风响,房屋树木不住倒退。直到小红马一口气奔到了黑水河边,他才在路旁一家饭店歇马,等候师父。 他见小红马这次长途疾驰,肩胛旁渗出了许多汗水,心下怜惜,拿了汗巾给马抹拭,一缩手间,不觉大吃一惊,只见汗巾上全是殷红的血渍,再在红马右肩上一抹,也是满肩的鲜血。他吓得险些流泪,自怨这番不惜马力的大跑,这匹骏马只怕是生生的给自己毁了,抱住马颈不住的慰藉,但那马却仍是精神健旺,全无半分受伤之象。 郭靖只盼三师父韩宝驹赶快到来,好给他爱马治伤,不住伸长了脖子向来路探望,忽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郭靖,别来无恙啊。”郭靖猛地回头看去,却是天行正站在一旁,脸上带着笑意。 “是薛大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郭靖惊喜不已,却看天行一条手臂正挂在脖子上,不知何意,“你的胳膊是怎么回事。” 天行道:“与人动手打架输了,便让人折断了,修养些日子也就无妨了。” 天行说的轻松,郭靖却是觉得难以置信,在他眼里梅超风已经是难以超越的对象,而能够完败梅超风的天行,却给人打伤了,不知对方又是何等修为。 天行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谈,走到红马身旁,在马肩上抹了几把,伸手映在日光下一看,见这汗水果如鲜血,心中也是啧啧称奇,对郭靖说道:“你的小红马可是了不得的宝贝,今后可要好生照顾。” 郭靖这才想起小红马让他骑“坏了”,忙道:“薛大哥,这马儿怎么流出血来了,可能医的好?”天行笑道:“这不是血,是汗!”郭靖一愕,道:“汗?红色的汗?”天行道:“靖儿,这是一匹千年难逢的汗血宝马。所谓汗血,那流出来的汗自然是红色了。” 郭靖听说爱马并非受伤,心花怒放,道:“薛大哥,怎么马儿的汗跟血一样?” 天行刚要说话,不远处传来一阵悠扬悦耳的驼铃之声,四匹全身雪白的骆驼从大道上急奔而来。每匹骆驼上都乘着一个白衣男子。 郭靖一生长于大漠,可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骆驼,不觉伸长了脖子,瞪眼凝视,只见四个乘客都是二十二三岁年纪,眉清目秀,没一个不是塞外罕见的美男子。那四人跃下驼背,走进饭店,身法都颇利落。郭靖见四人一色白袍,颈中都翻出一条珍贵的狐裘,不禁瞧得呆了。 “傻小子,那几个都是女子,你这样看太过失礼了。”天行拉了郭靖一把,心里却想,白色骆驼,白衣女,应该就算白驼山欧阳克的侍妾吧。郭靖脸色一红,不敢再看了, 天行道:“这宝马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是问你三师傅好了,他是养马的行家,自然比我清楚。”他远远一眺,隐隐见到六怪身影,对郭靖道:“你师傅就要过来了,我先去前面等你好了。” 郭靖一愣,问道:“薛大哥不和我们一起么?” 天行道:“你六位师傅看我不顺眼,我留下来干嘛。你们临走也不和我说一声,还得我到处找你。”江南六怪因为天行放走了梅超风,而对他不满,郭靖隐约觉得自己几位师傅所做不妥,却又不敢多说。如今天行说到此事,郭靖不由面露愧色,但他拙于言辞,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天行话说完,便翻身上马,沿着官道疾驰而去。 他走后不久,六怪便赶到这家小店,韩宝驹认出小红马的来历,而朱聪则是讲述汗血宝马的历史与传说。却没想到隔墙有耳,白驼山的女子听了这等宝物,便想夺过来献给欧阳克。六怪嘱咐郭靖先行一步,他们则是在后面阻拦白驼山的众人。 郭靖骑着小红马,不到一个时辰,已奔出七八十里。又过了一阵,他就赶上了天行,二人改为同乘一骑,速度却是丝毫不满,等到天色未黑,已到了张家口。 张家口是南北通道,塞外皮毛集散之地,人烟稠密,市肆繁盛。郭靖手牵红马,东张西望,他从未到过这般大城市,但见事事透着新鲜。来到一家大酒店之前,二人腹中饥饿,便把马系在门前马桩之上,进店入座,要了牛肉面饼,上好美酒,便大口吃了起来。 郭靖胃口奇佳,依着蒙古人的习俗,抓起牛肉面饼一把把往口中塞去。天行却没什么胃口,因为他正期待着女主角的出现,心里还有些小激动呢。 便在此时店门口吵嚷起来,天行心里一喜,对郭靖道:“我且过去看看。”郭靖挂念红马,也抢步出去,只见那红马好端端的在吃草料,便放下心来。 而喧闹声,是因为两名店伙却在大声呵斥一个衣衫褴褛、身材瘦削的少年。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年纪,头上歪戴着一顶黑黝黝的破皮帽,脸上手上全是黑煤,早已瞧不出本来面目,手里拿着一个馒头,嘻嘻而笑,露出两排晶晶发亮的雪白细牙,却与他全身极不相称。眼珠漆黑,甚是灵动。 。 第077章 少女黄蓉 这乞丐少年必定就是黄蓉了,只是她这副打扮,根本看不出倾国倾城的相貌。天行与郭靖一同走出店外,那伙计还在对着黄蓉叫嚷。 “小乞丐,咱们客店不过是小本买卖,若是所有乞丐都从我们这里拿馒头,那咱也只能关门歇业了。所以小乞丐还是另寻一处善人家吧。”那个伙计说的也算在理,可黄蓉却不理他。 另一个伙计道:“和他说什么废话,若是一直赖在这里不走,咱们便揍他。”黄蓉轻笑一声,那店伙叫道:“干么呀?还不给我走?”黄蓉道:“好,走就走。” 她刚转过身去,另一个店伙叫道:“把馒头放下。”黄蓉依言将馒头放下,但白白的馒头上已留下几个污黑的手印,再也发卖不得。一个伙计大怒,出拳打去,黄蓉的功夫自然不弱,但她扮作乞丐便是为了游戏人间,此刻也不动手,只是身躲过。 天行知道是该出手的时候了,一把抓住了伙计的手腕,说道:“莫要动粗,这位小兄弟身材瘦弱,哪里受得了你们的拳脚。不过是个馒头而已,算在我账上便是。” 天行说完,便捡起馒头,虽然知道黄蓉不会吃,但他还是递了出去。黄蓉接过馒头,道:“这馒头做得不好。可怜东西,给你吃罢!”丢给门口一只癞皮小狗。小狗扑上去大嚼起来。 天行笑道:“你倒是有趣的紧,我怕你饿了才买的包子,你却不吃,怎么喂了小狗。”旁边店伙也叹道:“可惜,可惜,上白的肉馒头喂狗。”黄蓉对那那店伙计做了个鬼脸,道:“这馒头已经不是你的了,你有什么好可惜的。” 天行摇摇头,对着黄蓉道:“既然你不饿,那也就不用我帮忙了。诺,这些银子送你好了,以后莫要再偷他们的东西了。”说完,就要拉着郭靖往客店里面而去,当然他也只不过是欲擒故纵罢了。 果然,黄蓉也不推辞,便把碎银子放进怀里,跟着天行便进了客店,与他们坐在了一起。 天行道:“你这人倒是有趣的很,小二,再拿上一副碗筷来。”黄蓉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原本一个人闷得无聊,正想找伴儿。”黄蓉入座,天行吩咐店小二再拿饭菜。店小二见黄蓉这副肮脏穷样,老大不乐意,叫了半天,才懒洋洋的拿了碗碟过来。 黄蓉发作道:“你道我穷,不配吃你店里的饭菜吗?只怕你拿最上等的酒菜来,还不合我的胃口呢。”店小二冷冷的道:“是么?你老人家点得出,咱们总是做得出,就只怕吃了没人回钞。” 黄蓉对天行道:“任我吃多少,你都作东吗?”天行道:“既然请客,哪有不让客人满意的道理,些许银两我还是有的。” 黄蓉一笑,露出洁白银牙,道:“那好!伙计,先来四干果、四鲜果、两咸酸、四蜜饯。”店小二吓了一跳,不意他口出大言,冷笑道:“大爷要些甚么果子蜜饯?” 黄蓉道:“这种穷地方小酒店,好东西谅你也弄不出来,就这样吧,干果四样是荔枝、桂圆、蒸枣、银杏。鲜果你拣时新的。咸酸要砌香樱桃和姜丝梅儿,不知这儿买不买到?蜜饯吗?就是玫瑰金橘、香药葡萄、糖霜桃条、梨肉好郎君。” 天行也没听过这般讲究的点菜法子,颇有兴趣的看着黄蓉,道:“原来你也不简单,怕是什么大户人家出来的子弟吧。” 黄蓉一笑,并不回答,对小二道:“下酒菜这里没有新鲜鱼虾,嗯,就来八个马马虎虎的酒菜吧。”店小二问道:“爷们爱吃甚么?”黄蓉道:“唉,不说清楚定是不成。八个酒菜是花炊鹌子、炒鸭掌、鸡舌羹、鹿肚酿江瑶、鸳鸯煎牛筋、菊花兔丝、爆獐腿、姜醋金银蹄子。我只拣你们这儿做得出的来点,名贵点儿的菜肴嘛,咱们也就免了。” 店小二听得张大了口合不拢来,黄蓉说得十分在行,他不由得收起小觑之心,可这些东西既然讲究,价钱自然也是讲究的,道:“这八样菜价钱可不小哪,单是鸭掌和鸡舌羹,就得用几十只鸡鸭。” 黄蓉向一指道:“这位大爷做东,你道他吃不起吗?” 天行摇摇头,从怀里拿出一锭金子,扔个了小二,道:“这位兄弟要什么,你就尽管拿上来就好。”小二结果金子,放到口里一咬,果然是真金!当下欣喜异常,心想你既然有钱,把这小店砸了都没问题,当下答应了,再问:“够用了吗?” 黄蓉道:“再配十二样下饭的菜,八样点心,也就差不多了。”店小二不敢再问菜名,只怕她点出来采办不到,当下吩咐厨下拣最上等的选配,又问黄蓉:“爷们用甚么酒?小店有十年陈的三白汾酒,先打两角好不好?”黄蓉道:“好吧,将就对付着喝喝!” 不一会,果子蜜饯等物逐一送上桌来,郭靖每样一尝,件件都是从未吃过的美味,只按照自己平日习惯,猛地吃喝起来。 天行与黄蓉却不同,只是简单尝尝,便不再多吃。吃饭间,黄蓉高谈阔论,说的都是南方的风物人情,天行也在南方停留许久,与黄蓉说的不亦乐乎。郭靖听他们二人谈吐隽雅,见识渊博,不禁大为倾倒,却也插不上话来。 郭靖二师父是个饱学书生,但他倾力学武,只是闲时才跟朱聪学些粗浅文字,这时听来,这二人的学识似不在二师父之下,不禁暗暗称奇,心想:“我只道他是个落魄贫儿,哪知学识竟这么高。还有薛大哥,我只当他武功高强,没想到也是这般有见识,之前却没见他显露。哦,是了,我脑袋愚笨的很,薛大哥和我说了,怕我也学不来,还不如多练武功。” 天行与黄蓉交谈甚欢,将自己幼年活在少林,之后到处游历之事说了,虽然略去比武打架等不说,却也让黄蓉听得惊喜不已。毕竟她一直活在桃花岛,此次出门又是匆忙逃离,纵然他之前读了万卷书,却也不如天行的万里路来的实在。 (非常感谢“锦衣卫灬丿同知”打赏。事情比较多,欠下的六章,一章没还上,惭愧啊) 。 第078章 赠汝宝剑 天行与黄蓉交谈甚欢,不知不觉间过去很久。打客店出来,天行见黄蓉衣衫淡薄,而张家口的冬天又十分寒冷,北风一吹更是刺骨(话说我现在就在张家口),便给她买了一身衣服,再四处逛逛,也就到了晚饭时间。 这次黄蓉领着他到了张家口最大的酒楼长庆楼,铺陈全是仿照大宋旧京汴梁大酒楼的格局。黄蓉不再大点酒菜,只要了四碟精致细点,一壶龙井,两人又天南地北的谈了起来。 天行道:“黄兄弟,我和郭靖要往临安而去,不知你要到哪里,若是也往南去,我们倒是可以结伴而行。” 黄蓉小嘴一嘟,但脸上尽是煤灰,也看不出娇羞来,道:“我才不往南去,我要去大漠,离临安越远越好!” 天行一笑,知道她是在和黄药师赌气,道:“黄兄弟莫不是和家里闹了别扭,有道是在家千般好,出门万事难,黄兄弟还是早日回家才好。” “咦,你怎么知道?”黄蓉奇怪的看着天行。 天行自然不能说是金大侠告诉他的,而是道:“我看黄兄弟言吐不凡,见识也是广博,必定是家学渊源的富家子弟。而你虽然衣衫简陋,却对财物吃食不怎么在意,想来也非家道中落之人。黄兄弟如今这副模样,孤身一人闯荡江湖,还不是和家里赌气?而且我想黄兄弟家就在南方吧。” 黄蓉抚掌一笑,道:“薛大哥真是慧眼如炬,说的八九不离十。我爹爹不要我啦,我便跑出来,让他永远也看不见我。”黄蓉说着,眼圈儿便是一红。天行道:“你爹爹怎么会不要你了?” 黄蓉道:“爹爹关住了一个人,老是不放,我见那人可怜,独个儿又闷得慌,便拿些好酒好菜给他吃,又陪他说话。爹爹恼了骂我,我就夜里偷偷逃了出来。”天行知道被关起来的,便是周伯通了,说起来天行还欠着他们师兄弟的人情,既然王重阳已经死了,这恩情还得还在他身上。 天行道:“天下哪有不疼孩子的父母,黄兄弟长久不回家,令尊也一定担心的很。”黄蓉道:“那么他干么不来找我?” 天行道:“令尊肯定也在找啦,但你从南方跑到张家口来,他怎么找得到。”黄蓉破涕为笑,道:“倒也说得是。那我玩够之后就回去好了。” 二人又说了一阵,黄蓉忽然拿出几枚朱红色丹药,只是远远闻着便觉清香袭人。黄蓉道:“薛大哥,我看你手臂受伤,这药丸便给你吧。”天行心中一动,这恐怕就是黄药师独门秘制的九花玉露丸了,这玩意服用了却是大有好处。 他也不推辞,接过来便吞进肚子里,心想也得给黄蓉些东西才好,便将背在身后的紫薇软剑递给了黄蓉,道:“这是我偶然得来的神兵,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处,便送给你好了。”紫薇剑天行留着已经多余,且不说他剑术一般,若是遇到强敌,只需九阳神功即可,一把宝剑起到的作用不大。 黄蓉接过来剑来,刚碰到剑鞘便觉得有些冰凉,拔剑出鞘,紫霞蒸蔚,一看便知道不是凡品。黄蓉惊讶道:“这剑真是不凡,薛大哥你从何处得来的?” 天行道:“这是一位剑道前辈的佩剑,这位前辈号称‘剑魔独孤求败’,他所用之剑自然了得。” 黄蓉奇道:“独孤求败,这人好大的口气,只是我怎么从没听过这等名号。” 天行道:“这位前辈可不是口气大而已,本事也是极好的。相传这位前辈共有四把佩剑,分别是利剑,软剑,重剑和木剑,以及武功练到高深处,便不再用剑,谓之无剑。独孤前辈这般练剑,便把功夫也分成了五等。” 黄蓉问道:“哦,却不知是哪五等?” 天行道:“武功初学,内力浅薄,与人争斗往往要靠招式变化取胜,这便是利剑之境。等招式练到纯熟,进无可进,则需要借助软剑的变化无常,一剑刺出便有百般变化,只是软剑一出,想要收回却来不及了,独孤前辈便是因为如此,误伤了义士,将紫薇剑弃之不用了。” 黄蓉打趣道:“啊,原来薛大哥竟是给了我一把弃剑,莫不是看不起兄弟么。”天行脸色一囧,道:“这剑你此刻用着正好,若是此刻给你一把重剑,你也用不来啊。” 黄蓉道:“那重剑想来是极重的宝剑了,我又怎么用不了?” 天行道:“重剑的确很重,通身都是玄铁打造,也代表着武功的第重三境界。功夫练到高深,比如当今五绝,对他们来说什么招式都不再重要,无论有多精妙,五绝瞬息间就可破解,此时若要取胜,就需要高深内力了。独孤前辈使用重剑时,年纪不到四十,内力自然不比别人几十年的苦修,便借助重剑之重,与人争锋。” 黄蓉了然的点点头,她老爹的黄药师,武功一道自然见识不凡,心知天行说的极有道理,道:“那木剑之境,想来是因为独孤前辈内力已成,无需借助重剑,只需草木即可胜敌了。只是不知那无剑之境又是如何?” 天行摇摇头,道:“无剑胜有剑,这等境界到底何意,我也不甚明白,或许当今五绝能够窥视其中奥秘吧。” 黄蓉见天行推崇自己的老爹,心中暗喜,却也不表现出来,而是问天行,道:“不知薛大哥武功到了何种境界,连这紫薇剑都用不到了。” 天行哈哈一笑,说道:“我自然是天下少有的高手了,想来和五绝也差不太多,只要再有机缘,便可到了那无剑之境!”天行说的是实话,黄蓉却不信,只当是天行在乱说。她撇撇嘴想到,你若是和五绝一般厉害,怎么会给人打断了胳膊。 天行这样说着,却是忽然想起来师傅给的铁盒子,据心明所说,那玩意只要九阳神功大成,便可将其打开了,只是他刚练成神功,便急着追郭靖来了,一时间也没想到这东西。此刻想起这东西来便觉心痒难耐,他不知道里面留了什么宝贝或者秘籍,但对此可是相当期待的。 。 第079章 原来如此 与黄蓉再吃了一顿,天行便不再挽留黄蓉了,他知道黄蓉还会自己跟着过来,再说多了反而不美。由于天行的介入,郭靖到底没有和黄蓉怎么交流,原著当中的二人便是在此地有了初步的好感,但天行却将这好感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之后郭靖想要夺得美人心愈发渺茫,天行却大有希望。对此天行也只能对郭靖说一句抱歉了,心想日后必定多教郭靖一些武功,再把他的母亲李萍从蒙古带回来。 辞了黄蓉,天色已经不早,天行与郭靖一同投客店去了。却不想在店里没过多久,三头蛟侯通海就带着师侄黄河死鬼上来寻仇了,他们与郭靖互相约定,第二日在松林中决斗,四鬼当中的钱青健还守在屋外,生怕郭靖逃走。 再说天行那一边,他拿出了铁盒子,左手不便,就单伸右手,按在铁盒子上,依照九阳神功心法,微一运劲。说来也奇,那盒子之前不论天行用多大力气都纹丝不动,此刻却咔喳一响,露出一道细缝来,天行心中一喜,连忙将盒子打开来。 盒子掀开,里面放的是一打纸,天行暗自庆幸,还好当初没有把盒子放进炉子里煅烧。最上面一张纸上,写着十六个大字:“九阳即成,经络贯通。天下武学,附拾可用。”这十六个字写的苍劲有力,天行认得这是心明的笔迹。 翻开这页,其后便写的便是密密麻麻的小字了,只见开头着:“天行吾徒,汝既得见此信,九阳定成,为师甚慰。”之后便是一番嘱托和关心,天行一一记在心里,想着什么时候再回少林寺。 “……今日你武功有成,为师便告诉你门派之事。我派起于北宋,创派祖师道号逍遥子,门派亦称逍遥……”天行浑身一震,他反复看了几遍,才确定没有看错,心明所说的正是天龙八部当中,那个最神秘,同时也最强大的门派! 逍遥派人数不多,但却个个了得,且不说逍遥子是何等威风人物,便是只学了他三分之一武功,三个徒弟便成了当世最顶尖的人物,哪怕是门派弃徒丁春秋,为恶多年江湖上也无人能治。 只是这等显赫门派,不知为何,自虚竹后再无半点消息,似乎是从武林当中消失了一般。也是因为如此,天行虽然知道心明另有门派师承,却未想过他是逍遥派的传人。 天行接着往下看信,心明大致叙述了逍遥派没落的过程。原来逍遥派传到虚竹手里,还算兴隆,不过这也只持续到虚竹过世而已。虚竹并没有子嗣徒弟,临死之际便没有了合格的传人。最后,担任掌门之外的,却是阎王敌薛慕华的子孙,唤作薛仁。 薛仁将薛慕华的医术学的通彻,但武功却是一般了。虚竹选定了薛仁,是看他有一副仁慈心肠,却忽略了好医生却不一定就是好掌门。 果然,虚竹过世,薛仁接位,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主人也亦换代。这些奴仆们对灵鹫宫已经没了感恩之心,而薛仁武功一般,他们也没了敬畏之心,反倒是灵鹫宫中记载这无数武功秘籍,这让他们觊觎不已。 之后的事情理所当然,三十六岛七十二洞同时发难,虽有灵鹫宫九天九部忠心护主,可大厦已倾,何人能扶? 之后逍遥派烟消云散,只有薛仁留下几个后人,传到如今的,便是心明法师,薛度。 逍遥派原本有不少神功,如小无相功,北冥神功,纯阳至尊功,以及天山童姥逆练纯阳至尊功,将至阳改为女子可练的至阴,称之为“天长地久长春不老功。” 但这几样功夫却各有缺陷,北冥神功盗人内力,练习长春不老功得喝生血,虚竹觉得未免有失天和,便让他摒弃了。剩下的小无相功,纯阳至尊功,虽说同样精妙,却不如北冥神功速成简单。 虚竹的武功原本就来容易,练的也是莫名其妙,他的资质也并非上佳,而说起教人武功更不怎么样,故而薛仁没有练成一样武功。而逍遥派没落,薛家子孙也少有出色之人,直到出了个薛度,才算有了顶级高手。 只是时过境迁,薛度想要重建逍遥派,但他一人之力,又怎能成功。蹉跎多年,薛度遇见了九阴真经出世,便决定出手抢夺,却不料被人围攻,受伤而逃。好在多年前,火工头陀叛出少林,薛度曾出手医治寺内高僧,他便留在了少林寺。 之后的事情,天行便是亲身经历了,心明便不再多说了。长信读完,天行不由对逍遥派的往事刚到唏嘘,逍遥派的众人,傲气太盛,虽说这是他们的优点,却也间接导致了灭亡。 丁春秋害了无崖子,可李秋水与天山童姥都不出手,只觉得自己身为长辈,不得欺负丁春秋。无崖子设下珍珑棋局,被虚竹无意间破解,不过是他福泽深厚,机缘巧合。但论性格,虚竹哪里适合做一个掌门。 天行长长吐出一口气,之前许多的不解,今日终于明白了。难怪九阳神功可以轻易学习各种武功,这分明是小无相功的能力;而九阳谓之阳,是因为纯阳至尊功之效。所以九阳神功便是融合两样顶级内功后的结果。 天行下山时,心明曾交给他悲酥清风药方,这东西原本是西夏一品堂所有,现在想来,应该是李秋水传下去了,心明会这配方,也并不奇怪。而天行曾经在古墓使用的“搜魂传音”,也是逍遥派所有,李秋水曾在西夏皇宫使用,将冰窖中的天山童姥逼的现身。 接着往下看,却是他期待已久的秘籍! 一本是天行熟悉的“斗转星移”。与之前慕容博所留不同,心明还对它进行了修改。毕竟斗转星移共有七层,即使是慕容龙城由于内力不继,只练到了第六层,第七层却是他自己推演出来的。而心明却将斗转星移练至完美,将第七层的不足缺陷之处一一改正。 斗转星移紧跟的,便是参合指。这武功不知道比之六脉神剑如何,但肯定不在一阳指之下,练成之后正好克制欧阳锋的蛤蟆功。 接着便是逍遥派仅存的几样功夫了,一样凌波微步,一样天山六阳掌! (写到一半,电脑死机了,只能开机重写,这等悲剧,唉) 。 第080章 比武招亲 凌波微步无需多言,出自曹子建的《洛神赋》,“休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段誉便凭借这功夫“横行”江湖无忌,总能逃的性命,实则是金庸系类当中的第一轻功法门。 至于天山六阳掌,算是逍遥派最为高深的外门功夫,与天山折梅手这等擒拿手法不同,掌法轻灵飘逸,闲雅清隽,却又招招凶险,攻向敌人要害。 天山六阳掌并非只有六招,就像九阳神功也并未有九层。“九”为极数,代表九阳神功乃是至阳之功;而“六”是坤数,为阴,表示天山六阳掌并非只是阳刚一路,还需阴阳交泰,才能大成。 童姥传授虚竹天山六阳掌,可虚竹却辞而不受,童姥便给虚竹种下九种生死符,须得九种不同手法内力方可化解,这便是九招掌法。之后,童姥便不再给虚竹种生死符,可见功夫已经传授完了,说明天山六阳掌也只有这九招。 虚竹觉得北冥神功、天长地久长春不老功有伤天和,故而弃之不用,导致绝学失传。而天山六阳掌可以使出生死符这种霸道暗器,也是阴毒无比。可虚竹已经舍了两样功夫,再舍一样,逍遥派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功夫,那样未免太过不敬前辈故人。况且天山六阳掌乃是克敌制胜的外功,若是没有,怎么与人争斗,故而天山六阳掌得以保存。 但虚竹传授门人天山六阳掌时,十分谨慎,只教给了继任掌门薛仁。他也曾留下遗训,若非对阵大奸大恶之人,生死符不可轻用。心明自然知道这条遗训,他当年依靠生死符无人能敌,却招了太过仇家,故而他也担心天行随意使用生死符。况且若是天行临阵对敌,只需将暗器发出,便能克敌制胜,那样便没有历练的作用了。也因为如此,天行下山时,虽然他的功力已深,但心明并没有交给他天山六阳掌,而是给了天行铁盒子,只等他九阳大成。 天行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将斗转星移拿出准备修炼,其余几本秘籍则是放回铁盒子,再以九阳内力合上铁盒子,咔嚓一声,铁盒子又恢复了原来模样。 天行此刻断了一条手臂,各种武功招式自然不能练习,只能修炼一下内功心法斗转星移。这功夫他幼年时也曾练过,只是进境很慢,如今他经脉具通,原本晦涩难行之处,此时做来却毫不费力。 先复习一遍第一层心法,再接下去看第二层心法,依法施为,只是片刻间真气贯通,只觉十根手指之中,似乎有丝丝冷气射出。这第二层心法悟性高者七年可成,次焉者十四年可成,若是二十一年则终身无望,天行却是瞬息练成。 他又惊又喜,接着去看第三层、第四层心法,也势如破竹般便练成了。待他读罢第五层心法续练时,脸上忽青忽红,脸上青时身子微颤,如堕寒冰;脸上红时额头汗如雨下。过了半晌,天行战起来,伸衣袖抹去汗水,一时之间不明其理,却不知已然将这第五层心法练成了。 天行还想继续练下去,只是天色已明,想来第六、第七层必定需要更长时间,他也并非急在一时,便不再练习了。天行一夜未睡,此刻没有丝毫疲惫,反而神完气足,双眼精光炯炯。 天行走出房门,正好看见郭靖,他们也不管也不管一旁钱青健的催促,不紧不慢的吃完早饭,直到日将中天,才和钱青健并肩向西而行。走了十里,果见好一座松林,枝叶遮天蔽日,林中阴沉沉的望不出数十步远。钱青健撇下郭靖,快步入林。 郭靖解下腰间软鞭,提气凝神,一步步向前走去,只怕敌人暗算,对着天行说道:“薛大哥,真是对不起你了,连累你和我一齐过来。” 天行笑道:“几个小蟊贼罢了,哪里算的上连累,和你四处逛逛就当旅游了。” 郭靖见天行一脸淡定,才想起他可是能完爆梅超风的高手,什么黄河四鬼还能比得过梅超风么。有天行在身旁,郭靖也安心许多,脸上没了紧张。顺着林中小径走了里许,仍是不见敌踪,林中静悄悄地,忽听头顶有人高声怒骂:“小杂种,混帐、王八蛋!” 二人抬头一看,不禁又是惊愕又是好笑,只见黄河四鬼高高的吊在四棵大树之上,而侯通海却不见了踪影。天行微微一愣,没想到黄蓉还是出手教训了这几个笨蛋,剧情的惯性还真是强大。四鬼骂骂咧咧的让郭靖放他们下来,郭靖虽说不是很聪明,却也不是傻子,哪里肯依,不理他们,与天行一同往南去了。 一路无话,这日到了北/京城,天行只跟着郭靖行走,自己却不提出任何意见。二人信步闲逛,走了半日,忽听得前面人声喧哗,喝彩之声不绝于耳,远远望去,围着好大一堆人,不知在看甚么。 二人挨入人群张望,只见中间老大一块空地,当中一红衣女子正和以粗壮汉子比试,地下还插了一面锦旗,白底红花,绣着“比武招亲”四个金字。红衣少女自然就是穆念慈了,此刻已经成了十七八岁的大姑娘,明眸皓齿,容颜娟好,依稀可见当年的影子。 天行对杨铁心这等做法十分反感。比武招亲要求说的明白,上场的少年英雄,须得是二十岁上下年纪,最好是山东两浙人氏,这两个条款,分明指的是郭靖。倘能真的寻到他,杨铁心便会旅行与郭啸天之约,将穆念慈许配于郭靖。虽说杨铁心收养穆念慈有不小的恩情,但这哪里是养女儿,分明是在给郭家养媳妇。这等做法倒是成全了他的“义”,却丝毫没有尊重穆念慈的情。 茫茫人海,杨铁心并没有找到郭靖,便想为义女找到一个人品笃实、武艺过得去的年轻汉子为婿,也已心满意足。但是招女婿能用比武的方式么,武功高强就一定人品好么,开好车就一定是好人么? 。 第081章 横插一杠 “在下姓穆名易,山东人氏,在此斗胆比武招亲。凡年在三十岁以下,尚未娶亲,能胜得小女一拳一脚的,在下即将小女许配于他。在下父女两人,自南至北,经历七路,只因成名的豪杰都已婚配,而少年英雄又少肯于下顾,是以始终未得良缘。”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抱拳说道:“北京是卧虎藏龙之地,高人侠士必多,在下行事荒唐,请各位多多包涵。” 杨铁心的话音刚落,就有两个人跳入场中,众人一看,不禁轰然大笑起来,杨铁心与穆念慈脸色却十分难看。原来上场的,东边那个是肥胖的老者,少说也有五十来岁。西边来的更是好笑,竟是个光头和尚。 那胖子对众人喝道:“笑甚么?他比武招亲,我尚未娶妻,难道我比不得?” 天行却看不过这两个浑人,便叫道:“白活了这么大岁数,脸面都不要了!”这一声虽轻,却是天行含有内力所发,虽然现场这么多人十分喧闹,但天行的话却向在他们耳边响起一般,一字一句都听得十分真切。顿时整个场地一片安静,齐唰唰地看向说话之人,只见天行挺立在人群当中,不仅身材颀长,相貌也是难得,毕竟逍遥派除了虚竹都是俊男美女,这一光荣传统也流传下来。而站在天行身旁的郭靖,相貌普通,衣着普通,根本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 众人见了天行,都在想,这人与那姑娘倒是良配。穆念慈与杨铁心显然还是记得天行的,穆念慈一时间只觉得又惊又喜,又羞又急,脸蛋忽的就红透了。 那胖子给天行骂了,和尚却嬉皮笑脸的道:“老公公,人家说的不错。你就算胜了,这样花一般的闺女,叫她一过门就做寡妇么?”天行又骂那和尚:“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不想在庙里吃斋念佛,就趁早还俗下山,省的丢人现眼!” 那和尚听了不由一怒,道:“好小子,敢戏弄佛爷,那咱俩先玩玩吧!”说着,和尚就伸手朝天行抓去。和尚一动,那胖子老头也跟着出手了,二人一左一右齐向天行而去,周围人见了,唯恐伤了自己纷纷避让。 那和尚用的拳法居然是少林罗汉拳,天行却没在少林寺见过这人,当然可能这和尚并非少林弟子,毕竟罗汉拳只是粗浅功夫,传播十分广泛。胖子老者用的乃是五行拳,虽说年纪老迈,却也是招招威猛。 这二人自然不能给天行造成威胁,天行右手一探,便抓住了胖子老者的手肘,轻轻一扭,老者便疼得嗷嗷叫起来。他再踢出一脚,正好踹在和尚胸口,和尚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力道,一屁股坐在地下,微微一楞,忽地从僧袍中取出戒刀,挥刀向天行小腿劈去。那胖子被天行擒住,却也不老实,伸手从腰里一抽,拿出一条铁鞭来,原来两人身上都暗藏兵刃。 围观众人不住的叫好,显然这等容易见血的场面,更能刺激他们的神经。天行微微皱眉,这二人也太不知好歹了,当下抓住胖子老者的铁鞭,也不见他如何用力,那铁鞭居然调转方向,横扫和尚的戒刀。 这便是斗转星移的功夫了,周围群众并无高手,只看的莫名奇妙。哐当一声,和尚的戒刀掉在地上,原来天行将铁鞭转向和尚,却又加了几分力道,和尚的手腕直被震的发麻,哪里还能拿得住兵器。天行又一扯一夺铁鞭,那胖子把捏不住,只得松手。他将铁鞭重重掷在地下,和尚与胖子不敢多话,各自拾起兵刃,钻入人丛而去。 解决了两个小喽喽,天行走到杨铁心与穆念慈身前,道:“穆大叔别来无恙啊,念慈妹子也长大了呢。”郭靖紧跟在天行身后,这才知道天行与他们父女是相识的。 穆念慈走南闯北见了不少阵仗,也算是老江湖了,此刻见了天行,却如同几年前见到他时,小女孩般的羞涩,脸颊红红的说了一句:“薛大哥你好!” 杨铁心苦大仇深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原来是薛少侠,不想在你也到了中都。念慈,快收拾东西,今日要好好和薛少侠喝几杯才行。” 穆念慈应了一声,便欢喜的要收起旗子,忽听得鸾铃响动,数十名健仆拥着一个少年公子驰马而来。那公子见了“比武招亲”的锦旗,向那少女打量了几眼,微微一笑,下马走进人丛,向少女道:“比武招亲的可是这位姑娘吗?” 天行知道,这骑马少年必定就是杨康了,只是此刻他还叫做完颜康。原著当中,杨康便是在此时,与穆念慈看对了眼,也导致了穆念慈悲剧的一生。不过天行既然身在此处,又怎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穆念慈见了杨康,脸色不虞,道:“不知公子爷有何见教?”杨康道:“你既然要比武招亲,我来此必定是比武应亲喽,不知小娘子答不答应。” 穆念慈哪里愿意,不想再和眼前这少年公子多生事端。可杨铁心见杨康衣着华贵,必定是金国有钱有势之人,怕是得罪不得,便想这公子爷娇生惯养,岂能真有甚么武功了,还是让念慈将他及早打发了才是。思念至此,杨铁心便道:“那么公子请宽了长衣。”杨康却甚是托大,道:“不用了。” 穆念慈原本不愿参加什么比武招亲,生怕败在什么人手里,便更加努力的练功。故而洪七公所授功夫,被她练得十分纯熟,也成了一个少女高手。此刻面对杨康,穆念慈并未有丝毫惧色,只想早些胜了他才是。 便在此时,天行道:“这位兄弟请了,凡是讲究先来后到,我似乎比你早来了那么一会儿吧!”天行并不愿杨康与穆念慈交手,他不知道穆念慈有几分本事,但杨康似乎已经学了九阴白骨爪,恐怕穆念慈不是对手。 杨康还未说话,身后几个仆人便喝到:“不知死活的东西,难道还要我家少爷等你不成!”杨康却脸上依旧挂着微笑,道:“哦,原来兄台也想得到这美人儿,那不如我俩先打过一场好了!” 天行一笑,杨康的建议正合他心意。 (感谢“firebat”“斡莘於煨”“小王子槑狐狸”打赏,明天坐火车回家,欠下的章节我会补上) 。 第082章 牛鬼蛇神 天行与杨康走入场中,杨康见天行左臂有伤,忽的笑道:“这位兄台,我看你手臂不便,不如我让你一条胳臂如何?”说着,杨康便将左手放到身后,打算只用右手了。 天行摇摇头,道:“和你比试,用一只手已经足够了,你好生接招,还能勉强撑住一时半刻。” 杨康心中暗怒,说道:“好的很,那么请你进招吧。” 天行喝道:“要小心喽!”也不见他双腿如何动作,身子忽的飞向杨康,同时右手向杨康顶上猛劈下去。天行自然不能用大金刚掌,这功夫一出手便是全力而为,杨康怕是敌不过一招,就得粉身碎骨。不过他的掌力依旧非同小可,直将众人惊的呼叫,杨康举起右手相格,只觉眼前掌影闪动,敌人竟是忽的变招,右掌向他左肩头击到。杨康万料不到他擒拿法如此迅捷奇特,也顾不得什么“让他一条手臂”,左手急忙招架,右手力挣,想挣脱他的擒拿。 天行站在杨康身前尺许,右掌快如闪电,瞬息之间连施五六下快招。杨康奋起平生之力,向外抖甩,却哪里甩得脱?飞腿去踢,却又踢他不着。 众人惊异间,望着两人相斗,不远处来了三个相貌特异之人。一个身披大红袈裟,头戴一顶金光灿然的僧帽,是个藏僧,他身材魁梧之极,站着比四周众人高出了一个半头。另一个中等身材,满头白发如银,但脸色光润,不起一丝皱纹,犹如孩童一般,当真是童颜白发,神采奕奕,穿一件葛布长袍,打扮非道非俗。第三个五短身材,满眼红丝,却是目光如电,上唇短髭翘起。 这三人便是灵智上人,参仙老怪和彭连虎了,他们此刻已经是完颜洪烈的手下了。那彭连虎曾见过天行,猛然再次见到这煞星,不由脸色一紧,好在灵智上人与梁子翁并未注意。彭连虎当时与沙通天联手,却也没在天行手下过几招就只得逃命了,此刻见天行断了一手,却一眼不敢上前去。 只听一名仆从道:“上人,你老下去把那小子打发了罢,再缠下去,小王爷要是一个失手,受了点儿伤,咱们跟随小王爷的下人们可都活不了啦。”众人无不吃惊,心道:“原来这公子哥竟是小王爷,那断手青年可倒霉了,不论输赢只怕都不能得个囫囵。” 只见灵智上人微微一笑,却不说话,倒是梁子翁答道:“小王爷学了这一身功夫,却从未在人前显露,今日正好靠这人练练手,对功夫进境自是极好的。有我们几个在身边,还能让小王爷受伤不成?” 彭连虎心想,那是他和小王爷打着玩呢,若是认真起来,咱们几个也得吃不了兜着走!忽的想到,既然我在这人手下吃亏了,也不能让他们两个好过!这些“奇人异士”到了完颜洪烈手下,戮力同心是有的,但更多却是勾心斗角,只有彭连虎与沙通天是几十年的交情,关系不错。彭连虎道:“梁公,你说小王爷的掌法是哪一门功夫?”这次他压低了嗓门。 梁子翁呵呵笑道:“彭老弟,这是考较比老哥来着?小王爷掌法飞翔灵动,虚实变化,委 实不容易。要是你老哥不走了眼,那么他必是跟全真教道士学的武功。”彭连虎称赞梁子翁几句,又道:“你瞧那人的武功是甚么家数?”梁子翁沉默一阵,道:“这我倒是看不出来了,看这人拳法严谨,应该也是名家所授,难不成是那位高人新创的招式不成?” 天行用的拳法,其实是古墓派的美女拳法,这拳法每一招都是模拟一位古代美女,将千百年来美女变幻莫测的神韵仪态化入其中,由男子使来本是不甚雅观,但天行出手间姿式已有更改,飞掌踢腿之际,却已变婀娜妩媚而为飘逸潇洒,梁子翁等人哪里认得出来。 彭连虎还想引诱梁子翁等人对天行出手,就在这时,杨康被逼得急了,伸出五指要用九阴白骨爪戳他手掌,天行也玩的腻了,出手更快了三分,一指点在他“肩井穴”上。杨康半身酸麻,跟着只听得喀喀两声,双手手腕关节已经脱落,杨康双腿软倒,再也站不起来。 彭连虎忙的去扶杨康,解开他身上穴道,又接上手腕,叫道:“小王爷莫生气,我等必定拿下此人为你出气。”只是他这般说着,却不向天行动手,灵智上人想来自视甚高,对天行也不怎么在意,当即站了出去,对天行道:“小兄弟真是好俊的功夫。”双手合十,施了一礼,突然双掌提起,一股劲风猛然扑出。 只是这等手法,也只能与王处一拼个两败俱伤,哪里能伤到天行分毫。他一招大金刚掌直接劈下,灵智上人脸色微变,显然已经知道这掌力竟是非同小可,当下不敢大意,只能运起十成功力抵上。掌力相交,灵智上人狂退后七八步才停下身来,脸色青红不定,忽的喷出一口鲜血来。 灵智上人的功力他们清楚,如今一招被人打败,莫说是早有惧意的彭连虎,便是梁子翁也不敢妄动。杨康却显得很是淡定,尽管心里恨得牙痒痒,还是对天行深深行了一礼,笑道:“兄台真是好本事,小王佩服佩服。兄台功夫这般好,想必也要有用武之地,小王不才,家父正是大金国六王爷,对武林高手想来敬重仰慕,兄台若是能为家父效力,飞黄腾达并非难事。” 天行一笑:“你这小王爷倒是好气度,刚才还和我争比武招亲,现在却要我为你们效力。只是你们愿意,我却看不上什么完颜洪烈。” 杨康眼上显过一道厉色,却又掩饰下去,又道:“一个乡野女子罢了,小王不过闲来无事才出手玩玩,以至于得罪的兄台,实在是小王的不是。兄台若是喜好美色,王府中亦有不少美姬,任由兄台挑选。” 杨铁心与穆念慈皆是大怒,心想这金人小王爷真是无耻之极! 天行刚要讽刺杨康几句,忽听到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薛大哥,原来你在这里啊。”天行连忙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了过去,果然见一个满脸煤黑、衣衫褴褛的瘦弱少年见他冲来,不是黄蓉是谁。 黄蓉身后还追着一个头上长着三个肉瘤的青脸大汉,乃是三头蛟侯通海。这下子完颜洪烈旗下的牛鬼蛇神差不过来齐了。 (马上去火车站了,早上六点起来抓紧时间赶出一章来) 。 第083章 牛鬼蛇神(2) 黄蓉还不知道天行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之间天行在此便想过来和他说话,可眼见侯通海就在身后,便道:“薛大哥,我先把这三头蛟解决了在过来找你。”天行哪能让她离开,一把抓住了黄蓉柔荑,道:“不过小喽喽罢了,我解决了就是。” 黄蓉心中焦急,却见天行一脸淡定,不由便信了天行,任由他抓住自己,安静的立在一旁。 侯通海只在客栈见过天行一次,当时他出言越战郭靖,天行只是站在一边,并未对他出手,因此侯通海也不觉得天行是个厉害角色。“臭小子,好大口气,看爷爷一并收拾了你们三个。”这三个,指的就是天行,黄蓉,以及郭靖了。 一旁的彭连虎却高声提醒道:“这人厉害的很,侯贤弟莫要出手!”彭连虎与沙通天相识多年,而侯通海是沙通天的师弟,彭连虎与他交情也算不错,自然不愿他受了无妄之灾。但侯通海却是不以为然,他注定了要为的轻敌付出代价。侯通海手持钢叉,刺向最惹他生气的黄蓉,天行未曾多想,就一脚踹向了他拿着钢叉的右手,侯通海却避不开天行这随意一击,被一脚给踢了个正着,而他的钢叉也飞了出去。 紧接着,趁着侯通海发愣的时机,天行一掌打向他的额头,侯通海大惊失色,忙的用双臂挡在头前。但天行的一掌力道大的出奇,直接压着侯通海的双臂,一同打在他额头上肉瘤上,直让侯通海一阵头昏眼花,瘫坐在地上。 黄蓉见天行如此轻易的解决侯通海,才知道他是极佳功夫在身,道:“薛大哥,没想到你的武功这么厉害,你怎么都不告诉我,早知如此,我也不必费劲心机替你惩治这几个混蛋了。” 天行道:“我不知早就和你说了,我的武功可以匹敌当世五绝,只是你自己不相信罢了。而且黄贤弟你替我着急,做哥哥的心中也是欢喜。” 黄蓉撇撇嘴,心道,你的武功虽好,但是比起我爹爹来恐怕还差的远呢! 而一旁的穆念慈却心中疑惑,怎么薛大哥和这姑娘如此亲密?虽说黄蓉扮作小乞丐,但不经意间总能流露出小女人姿态,穆念慈心细如发,又怎么注意不到。是了,薛大哥恐怕不知这人是个女儿身,只当她是兄弟一般,一定是这样的。 女儿家的心思总是复杂的,穆念慈只在小时候见过天行,此后也记挂这天行的恩德,将他当作大哥哥一样尊敬。后来杨铁心叫她比武招亲,不知怎的心中想的就是天行的样子,他们父女走南闯北,见过不知多少青年俊杰,但却都远远不如天行。此时穆念慈再次见到他,心中朦胧的感觉,一下迸发出来,同时也有些患得患失了。 突然西边一阵喝道之声,十几名军汉健仆手执藤条,向两边乱打,驱逐闲人。众人纷纷往两旁让道。只见转角处六名壮汉抬着一顶绣金红呢大轿过来。杨康的众仆从叫道:“王妃来啦!”杨康皱眉骂道:“多事,谁去禀告王妃来着?”仆从不敢回答,待绣轿抬到比武场边,一齐上去侍候。绣轿停下,只听得轿内一个女子声音说道:“怎么跟人打架啦?大雪天里,也不穿长衣,回头着了凉!”其声音娇柔,十分好听。 杨康虽是跋扈,但对自己的母亲十分恭敬,走到轿子旁低声说了几句,那轿内便伸出一只纤纤素手,手里拿着一块手帕,给他拭去脸上汗水尘污。杨康爷道:“妈,我好玩呢,一点没事。”王妃道:“快穿衣服,咱娘儿俩一起回去。” 天行知道,这就是包惜弱无疑了,听了这声音应该有人激动了吧。果然,只见杨铁心有如身中雷轰电震,已经定在当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轿子,显然是记得“亡妻”声音。 杨康道:“妈,今日遇到一个少年高手,比那欧阳克还要厉害,我要将他召回府里去,父王见了必定高兴的很。”包惜弱轻叹一声:“你们父子的事情,我也不管,只要无事就好。” 只见绣帷一角微微掀起,露出一双秀眼、几缕鬓发,眼光中满是柔情如水,只瞧了天行一眼,便回了轿子。杨铁心只看到了一眼,却怎么能忘记那双眼睛,身子犹如泥塑木雕般钉在地下,再也动弹不得。 天行心中感叹,杨铁心对包惜弱算是用情至深了,只不过他却想不到,自己的妻子早已嫁做他人之妇,而亲生儿子更是认贼作父,对亲生父亲反而置若罔闻。原著当中,杨铁心最终选择自杀,除了当时被完颜洪烈团团包围,无法逃出生天外,更重要的却是不知如何面对自己的爱妻,不知道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吧。 这时杨康对天行道:“这位兄台,我看这位黄兄弟似乎与我手下有些仇怨,若是你能为为了爹爹做事,之前所有不愉快,我们尽可既往不咎。不然,虽说兄台武功高强,恐怕也敌不过我大金国千军万马!” 天行轻蔑一笑,说道:“怎么,拉拢不成便要威胁了么。且不说你这些废物手下,最多只能给我造成一些小麻烦罢了,你金人兵马众多,此刻却也碍不得我。我若想取你性命,不过举手之劳,日后不管我活的快不快活,反正小王爷你已经死翘翘了。” 杨康脸上青红不定,他自然知道天行说的是实话,只是他却咽不下这口恶气。他自出生以来,完颜洪烈便对他百般照顾,包惜弱更是关心备至,等长大一些,又有全真道士主动上门教他武功,可谓身受万千宠爱于一身。此刻遇到气质武功都远在其之上的天行,杨康真的感觉很受挫。 梁子翁走到杨康身边,低声道:“小王爷,对头十分厉害,小老儿远远不是对手,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梁子翁与彭连虎是这群人中,仅剩下没有受伤的高手,他们实在不愿与这样一个来历不明,却又厉害万分的主动手。 杨康心中纵有千般不愿,此刻却还是装作一脸淡然,笑道:“既然兄台不愿,那便算了,小王冒昧,还请兄台不要见怪。”他心中却想,早晚有一天,我要你臣服在我脚下。 第084章 牛鬼蛇神(3) 杨康刚要带着仆从们回府,忽的人丛中一人喝道,“暂且留步!”一道灰色的人影倏地飞出,正要落在杨康身前。彭连虎今天还没有出手过,心想那煞星我敌不过,难道还拦不住你么,当即发出一掌,挡住来人。 那人使者一件异样兵刃,在空中一挥,彭连虎的手腕已被卷住。彭连虎右腕运劲回拉,哒的一声,把来人的兵器齐中拉断,左掌跟着发出。那人也出了一掌,将彭连虎的掌力抵消。众人才看清楚那人是个中年道人,身披灰色道袍,手中拿着的拂麈只剩一个柄,拂麈的丝条已被彭连虎拉断,还绕在他手腕之上。 那道人与彭连虎互相注视,适才虽只换了一招,但都已知对方甚是了得。那道人道:“足下可是威名远震的彭寨主?今日识荆,幸何如之。”彭连虎道:“不敢,请教道长法号。”这时数百道目光,齐向那道人注视。 “他叫王处一,号称玉阳子的便是他了。”王处一还没说话,倒是天行先把他介绍了一番。王处一见了天行也有些尴尬,毕竟上次见面,他们七个还是在围攻天行。王处一作了一揖 ,道:“没想到薛道友也在这里,真是巧了。” 天行撇撇嘴,你刚才难道没看见我么,分明已经躲在旁边很久了好不好!“道长,这人应该是你门下弟子吧,不想全真教也是识时务的俊杰,连金国小王爷都收作弟子了,说不准日后全真教就成了金国的国教,重阳真人若是地下有知,必然会感觉很欣慰啊!”这话就是纯粹的挖苦了,须知王重阳一生都在抗击金人,那活死人墓便是他抗金的储备库,王重阳若真的地下有知,欣慰是不会有的,吐血还差不多。 王处一脸色尴尬,但天行的话他却无法反驳,虽然杨康并非他的弟子,但也是他的师侄,教导无方,他也是有连带责任的。 这二人旁若无人的说话,却让众人吃了一惊。郭靖不知道什么全真教,但彭连虎与梁子翁、灵智上人等都知王处一是武林中响当当的角色,威名之盛,仅次于长春子丘处机。这人(天行)虽说武功高强,竟丝毫不给七子面子,不知是什么来头。黄蓉在一旁听了,眼睛却是异彩连连,想不到街上随便遇到一个人,便是这样的出色,若是爹爹见了他这般气度,也一定会喜欢的吧。 王处一拱手致歉,转过身来,双眼一翻,霎时之间脸上犹如罩了一层严霜,厉声向杨康道:“你叫甚么名字?你师父是谁?”那小王爷听到王处一之名,心中早已惴惴,正想赶快溜之大吉,不料他突然厉声相询,只得站定了答道:“我叫完颜康,我师父名字不能对你说。” 二人如同原著一般互相扯皮,王处一知道了杨康是丘处机的弟子,而杨康则是邀请王处一到王府做客。 眼看没了热闹,天行便想要离开了,他知道真正的高/潮部分,便是在王府当中发生的,而王府还有些宝贝要拿,除了梅超风的半部九阴真经天行根本看不上,还有梁子翁养的那条大蝮蛇,拿来研究一下也是极好的。 想到这里,天行指着郭靖对王处一道:“王道长,这是江南六怪的徒弟,和你师哥有些渊源,你们两个说会话吧!”王处一吃了一惊,没想到烟雨楼比武的主角都到了这里,只是相见的场景并不融洽。杨铁心却从没听过江南六怪,也不知道是他们教了郭靖功夫。 天行拉着黄蓉就要离开,见穆念慈还守在失魂的杨铁心身旁,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天行微微一笑,道:“念慈妹子,咱俩可是还没比武呢,过些时候我在来找你。”只这一句话,就让穆念慈羞红了脸颊,心想,难道还用比试么,我哪里是你的对手。 …… “薛大哥,你怎么要和那姑娘比武呢,她恐怕不是你的对手吧。”黄蓉忍不住心中疑问,对着天行说道。 天行却不回答,说道:“黄贤弟,你觉得我人品相貌,才智武功如何。” 黄蓉脸色一热,只是脸蛋黑黑的也看不出来,心想你怎么能问这么不知羞的问题,却还是说道:“人品相貌还算不错,武功马马虎虎,才智嘛当然是远远不如我喽!” 天行道:“想我这般玉树临风,才华横溢的奇男子,到如今却还没有家室,这不是很失败么?”黄蓉心中一喜,他果然还没有娶妻。 天行接着道:“所以我得尽快找个女子结婚生子才是。正好遇到穆姑娘比武招亲,我之前曾见过那姑娘,如今她相貌不错,功夫也算出众,便想上场把她赢回来,免得我一个人孤独终老。”黄蓉一听这话,顿时气的不行,一手掐住了天行的腰间,狠狠地拧下去。看来这一招不论古代现代,都是女子的必杀技。天行虽有九阳神功,却也不敢用它护体,生怕伤了黄蓉。 黄蓉叫道:“你这大色狼,原来是看上了人家姑娘,妄我……妄我为你……”她说着说着,心中觉得委屈,就要哭了出来。天行忙道:“黄兄弟莫要生气,你是我知交好友,做哥哥的便是娶了媳妇,也不能忘了兄弟不是。” 黄蓉这才想到,她此刻是乞丐装扮,乃是一个男子,天行又怎么会喜欢她,心想一定要尽快恢复女儿身,薛大哥看来我的样子,哪里还会记得什么木头姑娘、石头姑娘!这样想着,黄蓉问道:“薛大哥,你和那姑娘已经定了婚约不成?” 天行道:“那倒是没有,我刚要上场可她比试,那小王爷便过来捣乱,之后的事情你便知道了。” 黄蓉一喜,知道还不算太晚,不过就算薛大哥与什么木头姑娘订了婚约,我只要将她杀了不就是了。黄蓉既然是东邪女儿,虽说心地善良,行事言语却也难免透露邪气。天行即想享受齐人之福,就得想法子化解其中矛盾,不知他将如何打算。 第085章 清水芙蓉 黄蓉打定主意换回女装,自要有一番准备,当即对天行说道:“薛大哥,我现在有事要做,一个时辰后我们在城外向西十里的湖边汇合。”说完,黄蓉便躲进了人群当中,左钻右藏,不见了踪影。 天行知道她的心意,应该是去换回装束了吧,却不知道她换回女装,是怎样的漂亮,应该不会比电视剧里面的差吧!日近正午,天行找了一家酒楼,吃饱喝足,又给黄蓉叫了几份精致点心,这才往城西而去。 以天行的脚程,十里路途并不多远,不一会儿便出得城来,此时飞雪愈大,雪花点点扑面,放眼只见白茫茫的一片。野外人踪绝迹,忽见前面水光闪动,正是一个小小湖泊。此时天气倒不甚寒,湖中并未结冰,雪花落在湖面,都融在水里,湖边一排排都是梅树,梅花再加上冰花雪蕊,更显皎洁。 景色虽美,却是不见黄蓉,天行好生失望。等了好一阵,忽听得西首树林中隐隐传来争吵之声,他好奇心起,快步过去,只见四个人吊在空中,摇摇摆摆,兀自指手划脚的争吵不休,却不是黄河四鬼是谁?他们几个不知为何又给黄蓉吊了起来。 几个人见了天行,便忍不住骂骂咧咧,天行虽然脾气不错,却也不愿受这种小人侮辱,当即点了几人穴道,让他们动弹不得。此处寒风不弱,这样不能动弹的待几个时辰,也绝对不好受了。突然身后有人轻轻一笑,天行转过头去,水声响动,一叶扁舟从树丛中飘了出来。 只见船尾一个女子持桨荡舟,长发披肩,全身白衣,头发上束了条金带,白雪一映,更是灿然生光。那船慢慢荡近,只见那女子方当韶龄,不过十五六岁年纪,肌肤胜雪,娇美无比,容色绝丽,不可逼视。 天行也看的呆了,不想黄蓉竟真是这样的风华绝代,远远胜过他两辈子见过的所有美女。黄蓉见了天行如此模样,也觉得很高兴,心想我还比不过什么木头姑娘么? 黄蓉道:“怎么薛大哥不认识我了么,小弟不过是洗涮一番,换套衣服而已啊。”天行回过神来,笑道:“我虽然知道你是个女子,却想不到你这样漂亮。”黄蓉却吃了一惊,道:“薛大哥怎么会知道?” 天行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说道:“但凡男子,脖子上都是有喉结的,黄兄弟你就算年纪还小,却也应该有些痕迹才是。” 黄蓉笑道:“薛大哥倒是慧如炬,不过我可不是你的黄兄弟,也不要当你的黄妹妹,以后你便叫我蓉儿吧,我爹爹都是这样叫我的。” 二人说着话,小舟已经荡到湖心,黄蓉取出酒菜,笑道:“我之前准备了一些酒菜,咱们就在这里喝酒赏雪,岂不快活。”天行当然不能说自己已经吃过了,况且他气血旺盛,多几碟小菜还是吃得下去的。他拿出刚买的几样点心,说道:“我还想你既然来了城外,必定没有吃饭的,便带了几样吃的,不过看这卖相就不如你做的好了。” 黄蓉乃是射雕第一大厨,所做的饭食自然了得,不过她见了几样点心也觉得高兴,轻轻一笑,道:“既然是薛大哥带来的,那我自然是爱吃的。”这样说着,黄蓉已把一块点心放在口里吃起来。只是她吃了几口,眼圈渐红,眼眶中慢慢充了泪水。 黄蓉道:“我生下来就没了妈,从没有谁这样记着我过……”说着几颗泪水流了下来。她取出一块洁白的手帕,天行以为她要擦拭泪水,哪知她把几样点心细心包好,放在怀里,回眸一笑,道:“我慢慢的吃。” 天行也觉得感动,道:“你若爱吃,我以后便多给你买些,或者你教我做饭,我再亲自做给你吃,反正只要你高兴就好了。” 黄蓉噗的一声笑出来,道:“君子远庖厨,你哪能给我做饭呢。” 天行却道:“我可不是什么君子,最多算个浪子罢了。远庖厨,不过是那些‘君子’的伪善而已,若真是不忍,那又何必再吃肉呢?” 君子远庖厨,语出自:“君子之於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意思是说,君子与禽兽的不同之处,在于见到畜生活着,便不忍见到它们死去;听到畜生哀鸣,便不忍心吃它们的肉了。这句话多少有些自欺欺人的意思,并不是说君子不能做饭。 黄蓉笑道:“妙极妙极,薛大哥的想法与我爹爹倒是相似,有道是‘乞丐何曾有二妻?邻家焉得许多鸡?当时尚有周天子,何事纷纷说魏齐?’这些书生多半是迂腐虚伪之人,哪里有我们过得快活。” 黄蓉念的这首诗乃是黄药师所作,他非汤武、薄周孔,对圣贤传下来的言语,挖空了心思加以驳斥嘲讽,曾作了不少诗词歌赋来讽刺孔孟。孟子讲过一个故事,说齐人有一妻一妾而去乞讨残羹冷饭,又说有一个人每天要偷邻家一只鸡。黄药师就说这两个故事是骗人的。这首诗最后两句言道:战国之时,周天子尚在,孟子何以不去辅佐王室,却去向梁惠王、齐宣王求官做? 齐人与攘鸡,原是比喻,当作寓言故事读读罢了,不足深究,但后面两句诗,只怕起孟夫子于地下,亦难自辩。须知儒家讲究君臣父子,孟子这般做法,未免是大违于圣贤之道。 黄蓉这时心情极好,觉得天行定能讨得黄药师欢心,笑道:“我唱个曲儿给你听,好吗?”不等天行回答,她已经微微侧过了头,斜倚舟边,一缕清声自舌底吐出:“雁霜寒透幙。正护月云轻,嫩冰犹薄。溪奁照梳掠。想含香弄粉,觏妆难学。玉肌瘦弱,更重重龙绡衬着。倚东风,一笑嫣然,转盼万花羞落。” “寂寞!家山何在:雪后园林,水边楼阁。瑶池旧约,麟鸿更仗谁托?粉蝶儿只解寻花觅柳,开遍南枝未觉。但伤心,冷淡黄昏,数声画角。” 天行闭着眼睛听得入神,黄蓉的声音本就好听,此刻唱出歌来,更是清音娇柔,低回婉转,让人听了心神摇曳,沉醉不已。黄蓉一曲既终,低声道:“这是辛大人所作的‘瑞鹤仙’,薛大哥可曾听过?” “辛大人,是辛弃疾么?这首词当然是很好的,不过我之前却没听过。”天行前世也学过唐诗宋词文言文,转世后又经常用到,故而这首词他倒是听得明白,不过诗词浩瀚,他又哪能都知道。 “是啊,就是辛弃疾大人,我爹说他是大大的英雄,一直希望能北伐中原,把金人赶走呢!” 说道这里,天行忽的想到了完颜洪烈,今天他还得往王府走一趟。此刻天色渐黑,他和黄蓉说的开心,一时间给忘了。 第086章 夜探王府 “蓉儿,我忽然想起一件要紧事来,咱们得去那金国王府去一趟。”天行对黄蓉说道。 黄蓉一努嘴,娇道:“什么要紧事,难道比和我在一起还要重要么,薛大哥莫不是要去找那穆姑娘。”这句话一出口,黄蓉便觉得后悔了,在一个男人面前提起一个女人的名字,这情景总是令人尴尬的。 天行笑道:“蓉儿莫急,你可记得今天见到的那个白头发老头,他叫做梁子翁。” “哦,那倒是记得,可是那家伙惹到了你,咱们一起过去揍他。”黄蓉自然知道梁子翁不是天行对手,但这样说着,还是能让天行高兴。 天行道:“那老头没什么本事,不过却养了一条大蝮蛇,二十年来用人参鹿茸养着,可是不得了的宝贝,你若是能喝了这宝蛇的血,武功必定大进。” “咦,那么恶心的东西,我才不要喝,武功大进又有什么用处,薛大哥你还不能保护我么?”黄蓉对武功兴趣不大,不然身为黄药师的女儿,只要稍加用功,不敢说完胜欧阳克,但梁子翁等人绝对不是她的对手。如今她身边又有了天行这个强力保镖,对于学武就更没了兴趣。 天行想了一阵,道:“你既然不要,那便算了。唉,据说这宝蛇神奇的很,若是服下它的血液,便能青春永驻,若是年纪越小的时候喝了,相貌也就越年轻……”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去王府吧!”黄蓉听了眼睛发亮,一把拿起船桨,就要划船回岸上。虽然她机灵聪明,但青春永驻对女子的吸引力总是巨大的,宝蛇的血能否管用不知,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天行觉得好笑,黄蓉毕竟还是个小丫头。蛇血是否有用他也不知,不过他的师傅心明,既然是逍遥派的传人,那一定有小无相功了,这内功倒是驻颜有方,日后从师傅那里讨来就是了。 二人上了岸,黄河四鬼已经不在了,只在树上留了几条绳子。天行道:“这几个家伙都是你吊起来的吧,不过却给他们逃了。” 黄蓉笑道:“他们几个笨的很,一样的陷阱,却连中了两次,我也是闲的无聊,便拿他们几个解闷。” 二人说着话,忽从远处传来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天行听到声音,马儿应该还在远处,只片刻后,他却看到了骑马的人,正是郭靖。天行觉得奇怪,他不是和王处一在一起么,怎么有到城外来了? “薛大哥,呃,这位姑娘你们好!”郭靖完全没看出那是黄蓉来,只觉得这姑娘真是美极了,便是雪山上的仙女都比不了吧,虽然他也没见过仙女是什么模样。黄蓉轻笑一声,觉得郭靖傻愣愣的样子真是好笑,不过她也不说自己就是那小乞丐。 天行道:“郭靖,你怎么从城外过来的,王处一呢?” 郭靖累的满头大汗,见了天行一下像找到了主心骨,急道:“薛大哥,王真人被那小王爷害了,此刻身受重伤,留在了客店里。” 郭靖将来龙去脉讲了清楚,原来王处一和郭靖一同去王府赴宴,两边各看对方不顺眼,一言不合便打了起来。天行虽然打伤了侯通海,以及原著中伤了王处一的灵智上人,但杨康手下不少,仅欧阳克一人王处一便不是对手。 结果王处一还是被打伤了,还中了欧阳克的毒药。比之灵智上人的毒砂掌,欧阳克的毒药显然更为厉害,王处一虽说解了部分剧毒,可身体内府还有残留,需得药物调理。可郭靖走遍北/京城,也不能找到几味药材,却是被杨康都买走了,无奈之下,他只能往北/京外面的城镇赶去。杨康虽然势大,但手下一时间也不能把周边城镇走遍,而郭靖的小红马又是神骏,还真让他找到了药材。 天行听了郭靖叙述,只觉得王处一太过倒霉,无论如何也避不开今日的劫难。天行让郭靖先回客栈,而他则是带着黄蓉去王府了。 二人来到赵王府后院,轻松翻过围墙,天行此次前来主要是为了盗蛇,并不想惊动旁人。若是几百人一齐围上,他固然可以逃脱,但他此刻断了一手,身边若有黄蓉,便难以护她周全,所以还是小心为秒。 偌大一个王府,天行自然不知道梁子翁住在哪里,不过只要随便抓个家丁问问就是了。过了片刻,便有两个家丁说笑而来,其中一人笑道:“小王爷把这美貌的姑娘抓来,你猜是为何?”另一人道:“嘿嘿……当然是做那风流之事了,你没瞧见那女子容貌,世所罕见么?” 天行听了微微皱眉,没想到杨康还是把穆念慈抓了过来,一会儿还得去救她一救。不过穆念慈父女武功都不怎么样,若是带着他们,便不方便偷那宝蛇了,需得过会儿再去。天行低声道:“咱们先去找宝蛇吧。”可黄蓉好奇心起,却道:“咱们瞧瞧去,到底是怎么样的美人。” 天行一愣,道:“你确定?”黄蓉道:“那是自让,我倒要看看是个怎样的美人!”天行暗叹一声,一会儿你见了穆念慈,可不要吃醋就好!但凡女子听说哪一个女人美貌,若不亲眼见上一见,可比甚么都难过,如果自己是美丽女人,那是更加非去看一看、比一比不可。 二人跟着两个仆役曲曲折折的走了好一会,才来到一座大屋跟前,望见屋前有人手执兵刃把守。天行直接奔上前去,只在身后留下一道道残影,砰砰砰几下,侍卫和奴仆便都倒在地上。 黄蓉吃了一惊,道:“薛大哥,你好快的身形,我竟是丝毫没有看清!”天行道:“你若想学,我日后教你便是了。”二人进了屋子走一阵,便见到一间牢笼,里面正是杨铁心与穆念慈。黄蓉气的吐出一口气,早知道是穆念慈在这里,她便不会过来了,让木头姑娘跟了小王爷岂不是正好! 穆念慈见了天行,顿时一喜,道:“薛大哥,你果然来就我们了!”可接着,她便注意到了天行身后的黄蓉,见她娇艳如花,穆念慈不由的自惭形秽,心想这姑娘可是比我漂亮极了。 第087章 盗取宝蛇 天行救了穆念慈父女,黄蓉虽然满腹的不愿,却也不能将他们丢在这里,只能一同带着了。 杨铁心道:“多谢薛公子出手相助,实不相瞒,在下此刻有要紧事要做,还请公子将小女带出王府,在下感激不尽。” 天行知道他是要去找包惜弱,不过就凭他的功夫,只怕刚出门就给人杀了。穆念慈哪里肯让他离开,只得央求地看着天行。天行道:“穆大叔不必客气,念慈妹子我自然会保的周全,不过你若是有什么事情,不妨说处理,我也能帮帮忙。” 杨铁心看着穆念慈的目光,踌躇半晌,终究无奈道:“那便劳烦公子了。” 几人出了地牢,行了不远,便看见前面灯光一闪,一人手提灯笼,嘴里低哼小曲:“我的小亲亲哟,你不疼我疼谁个?还是疼着我……”一阵急一阵缓的走近。天行往上迎去,那人一怔,还未开口,天行便一手扼住了他的咽喉。 天行低声喝道:“你是谁?”那人吓得魂不附体,隔了好一阵,才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是王府下人。什么……都不知道。”天行道:“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留着你也没什么用处,杀了好了。”那人更是惊恐,道:“不要……不要杀我,我是……是府里的简管家。你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好极了,那参仙老怪梁子翁,现在住在什么地方,你应该知道吧”天行向管家问道。管家连忙点头,答道:“知道知道。”接着就将梁子翁的所在说了出来。不过天行却不能这么容易相信他,而是让他在前面带路,想来这管家也没那么大胆子,把他们引到什么陷阱里。 管家暗自松了一口气,心道幸好没有骗他们,若是被发现了,恐怕性命难保了。管家带着几人七拐八拐,不一会儿就到了一间院子,这里药气扑鼻,想来就是梁子翁的住处了。“大侠,这里就是参仙的院子了。”看着管家一脸讨好的样子,天行又问了包惜弱所在,管家也照实说了。接着天行便将管家打晕,丢在了一旁。 一踏进房,便觉药气更冲,又见桌上、榻上、地下,到处放满了诸般药材,以及大大小小的瓶儿、罐儿、缸儿、钵儿,看来梁子翁喜爱调弄丹药,虽在客中,也不放下这些家伙。天行对这些东西全然看不上,直接瞄准了一个大竹篓。 这竹篓也放在药架之上,不时发出嘶嘶声,掀开盖子一看,里面一条朱红色的大蛇,正静静的躺着。天行招呼黄蓉穆念慈上来看看,她们不曾见过这等大蛇,只觉得神奇。不过杨铁心只记挂着包惜弱,此刻就是给他看一条真龙,他也没什么兴趣。 黄蓉道:“这条蛇果然是个宝贝,若是让我拿来做菜,一定是了不得的美味。”但凡厨师,尤其是爱好做饭的厨师,总是想着鼓捣各样的食材,研究各种菜式,黄蓉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这蛇可是吃不得,天行道:“这蛇的药力都在血液当中,只有生食才有效果,若是做熟了,便没什么用了。”天行精通药理,他虽不会喂养这蛇,但却知道如何使用。 黄蓉只觉得恶心之极,道:“竟要我生喝这蛇血,我才不干,你还是自己留着好了。”天行却道:“我喝这玩意已经没用了。”他说的倒是实话,蛇血有两大功效,第一便是增长功力,但天行经脉具通,靠服用外物,已经没了任何作用;第二便是能解百毒,这项能力天行早就有了,练成九阳神功之后,则更是厉害。 天行道:“既然你不愿意,那念慈,这东西便送给你好了。” “不要!才不要给她!”黄蓉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一下子叫了起来,好在梁子翁这里清静的很,没有别人住在附近,否则非招来侍卫不可。 穆念慈轻声道:“薛大哥,这蛇血可是有什么特殊用处么?”天行道:“那是自然,不仅可以能让人增长功力,百毒不侵,还可以养颜驻容,我本来是想把它送给你和蓉儿的,不过她既然不要,那就都给你好了。” 穆念慈心道,论起容貌武功,我自然比不了这位黄姑娘了,但是她似乎有些刁蛮任性,而我却能对薛大哥百依百顺,就算这蛇血是穿肠破肚的毒药,我也可以喝下去,更何况薛大哥还能害我不成。这样想着,穆念慈便道:“薛大哥,既然如此小妹便来喝这蛇血吧!” 黄蓉道:“慢着,这蛇你薛大哥拿来送给我的,我便是不要,也不会送给你的!”穆念慈道:“蓉妹妹此言差矣,薛大哥分明说了,这是给你我二人的,怎么就是你的了?”不仅黄蓉步步紧逼,连柔弱顺从的穆念慈,也是寸步不让,二人之间的火药味十分明显。二人争执一阵,一同看向了天行,只把他看的心虚惶恐。 天行道:“反正这条蛇大的很,你们两个一起喝不就是了。”不等二人反对,天就从药架子上找来几个大碗,一手抓住长蛇七寸,指上用力,大蛇便血如泉涌,落在瓷碗之中,足足装满四大碗才渐渐停歇。 天行又将毒蛇的蛇胆毒囊取出,说不准以后就有什么用处。接着,天行从药架上挑选了几样药材,丢入四个海碗中,冲鼻的腥气便减弱了不少。 “穆大叔,你喝不喝?”天行拿起一碗对着杨铁心道。杨铁心却辞而不受,道:“多谢公子,不过老朽年事已高,就不再浪费这等宝物了。”杨铁心说的倒是有些道理,因为在不久的将来,他很有可能就和包惜弱一同自尽了。 天行道:“这里有四碗,你俩一人两碗分了吧!”黄蓉与穆念慈对视一眼,暗中较劲般的,将两碗蛇血喝了下去,好在入口并未十分腥臭,她们也还受得了。 蛇血入腹,两女只觉的甚是火热,不一会儿全身都是热烘烘地,犹如在一堆大火旁烤火一般,手背按上脸颊,着手火烫。天行道:“你俩快坐下运功,及时吸收这药力最好!”二女依言坐在地上,黄蓉家学渊源,内功之法自有独到之处,天行也不敢横加干预。不过穆念慈却没什么高明内功,天行便一手抵在她的后心,九阳神功使出来助她练功。 感谢“firebat”和“倒骑毛驴把桥过”打赏。这几天都是在家写好了,然后去网吧发,并不是很方便,之后我会想办法解决。今天只有一章了,累计欠下八章,虽然承诺没什么力度,但是我还是说,会还上的。 第088章 爱恨情仇 二女炼化蛇血,一直持续了小半个时辰,杨铁心守在一旁虽然焦急,却也只能耐心等待。等黄蓉悠悠醒来,却看见穆念慈已经站在了杨铁心身旁,脸上还有一丝丝的汗珠。蛇血本就燥热,而天行的内功又是阳气蓬勃,这才让穆念慈出了一身的汗。 天行道:“怎么样,蓉儿,可有什么感觉么?”黄蓉展颜一笑,道:“那是自热,凭借这宝蛇血,怕是凭空增长了七八年功力,真是神奇无比。”天行心道,这蛇血的功效应该还没完全发挥出来,原著当中,郭靖一人喝了全部的蛇血,自此功力大进,没几年就能和五绝过招了。现在两个姑娘平分下来,功效也不会太差。 杨铁心对天行拱供手,说道:“薛少侠,既然念慈和这位黄姑娘,都已经服过宝物,那我们还是快去找王妃吧!” 穆念慈只觉得疑惑不解,怎么义父这般想见那王妃?黄蓉笑道:“好啊好啊,听这王府下人说了,那王妃那是一等一的大美人,比穆姑娘还要美上几分,我也想见识见识呢!”这话听着好不别扭,穆念慈只得尴尬一笑,天行瞪了黄蓉一眼,黄蓉却示威似的回敬天行。 几个人各怀心事,在王府中走了一阵,不一会儿便到了一处院子。眼前出现三间乌瓦白墙的小屋。这种寻常乡下百姓的居屋,此刻却在这豪奢富丽的王府之中见到,众人见了皆是诧异,但杨铁心却看着熟悉的很,脸上激动的心情怎么也掩盖不住。 杨铁心踉跄的步伐,走到窗户边上,不住地向里面张望。穆念慈轻啊一声,显然义父这等奇怪举动,让她觉得匪夷所思。 眼见屋子里面都是熟悉事物,杨铁心仿佛又回到了那天夜里:破损的犁头,还得叫东村张木儿加一斤半铁,打一打;包惜弱身子不好,又怀着孩子,却还在给他缝制衣裳,却不知道好好歇歇。 终究不能忍住心中的思念,杨铁心推开窗子,跳了进去。屋内一声娇呼,正是包惜弱的声音:“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王府戒备森严,你快离开吧,莫要害了自己性命。”时间过了一十八年,包惜弱依然是当年模样,甚至更添几分风情,可杨铁心走南闯北,鬓角已经花白,脸上尽是沧桑,包惜弱已经认不得他了。 穆念慈与黄蓉好奇心起,见杨铁心跳了进去,她们便跟着到了窗户下面,仔细的听着他们夫妻说话。接着便上演了一出狗血认亲剧,天行早已知道结果,但黄蓉穆念慈却被感动的不行。 正在此时,杨康忽的过来了,他听着屋子里面包惜弱在哭,隐约间还有男子声音。杨康自然不信自己的母亲会偷情藏人,必定是什么歹人挟持了包惜弱。他担忧自己母亲,当即便要推门而进。 包惜弱却是惶急之极,她对杨康十分宠爱,此刻只觉得对他又是亏欠,又是自责,心想只有暂且瞒过儿子再说,室中狭隘,无地可藏,杨铁心便躲进了衣橱里。只是杨康甚是机敏,发现了衣橱中藏着玄机。 无奈之下,包惜弱只能向杨康说明身世,希望他能一齐离开,但杨康哪里愿意。此刻他心中惊疑万分,不仅觉得荒谬,更感到愤怒,对包惜弱道:“娘亲你这么说,我是不会信的,我去叫爹爹过来!” 包惜弱道:“你爹爹就在这里!”大踏步走到板橱边,拉开橱门,牵着杨铁心的手走了出来。杨康斗然见到杨铁心,惊诧之下,便即认出,大叫一声:“啊,是你!”提起铁枪,直刺杨铁心咽喉。 包惜弱叫道:“这是你亲生的爹爹啊,你……你还不信吗?”举头猛往墙上撞去,蓬的一声,倒在地下。杨康大惊,回身撤步,收枪看母亲时,只见她满额鲜血,呼吸细微,存亡未卜。他倏遭大变,一时手足无措。杨铁心俯身抱起妻子,夺门就往外闯。 杨康哪里肯让他走,叫道:“快放下!”上步“孤雁出群”,枪势如风,往他背心刺去。杨铁心听到背后风声响动,左手反圈,已抓住了枪头之后五寸处。 “杨家枪”战阵无敌,一招“回马枪”尤为世代相传的绝技。杨铁心对此路枪法自然熟悉,一手便破解了此招,回身喝道:“这招枪法我杨家传子不传女,谅你师父没有教过。”丘处机武功虽好,但对枪法所知了了,他传授杨康的杨家枪法,不过是当年在牛家村雪地里和杨铁心试枪时见得,杨家世代秘传的绝招,毕竟并不通晓。 此刻守在一旁的穆念慈也安奈不住了,从屋后跃出,对着杨康喝道:“你见了亲生爹爹,还不磕头?”穆念慈深受杨铁心大恩,只觉得杨康背弃生父,乃是大大的不孝。可天行却不这么认为,若是将心比心,天行反倒觉得包惜弱做的十分不妥,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杨康活了十八年,第一次听说杨铁心这个名字,而这个邋遢丑陋陌生的男人,却成了他的父亲;那个温文尔雅,地位崇高的王爷,反倒是他的养父。这样的结果,怕是什么人都不能接受吧! 杨康见了穆念慈,此刻早就没了白天的花花心思,眼见天行也在,他自知不是对手,须得府中高手一起出手才是!这样想着,杨康弃了手中长枪,转身而逃了。穆念慈还要去追他,天行却一把拉住了,道:“王府高手不少,你可不是对手。咱们还是先将杨大叔他们送出王府,至于杨康,我想还是先让他冷静一番吧!” 穆念慈看了看杨铁心,见他摇摇头,便不再多言了。杨铁心道:“多谢公子帮忙,让我夫妻团聚。”他怀中抱着包惜弱,不便行礼,却还是对天行道谢。 天行心里却在想着脱身法子,他带着黄蓉潜进府里,本是万无一失的,可现在队伍越来越多,却都是不能打的队友。王府中有不少高手,他虽然不怕,但仅凭一条手臂,不知道能护住几人。况且那完颜洪烈若是发了疯,让手下们万箭齐发,那大家都得完蛋。 只有一章了,抱歉 第089章 爱恨情仇(2) 果然,这种“大部队行军”,想不吸引人注意都不行,天行等人才走出王府,便有大队人马追赶而来,士兵们手持火把,将王府街道照得通明。一时间叫声四起:“莫走了劫持王妃的反贼!” 杨铁心见四下并无隐蔽之处,心道:“天可怜见,教我今日夫妻重会一面,此时就死,那也是心满意足了。只是苦了念慈,没让她过上半天安稳日子。”当下对天行说道:“薛公子,多谢你助我夫妻二人团聚,此刻形势危机,你还是快带黄姑娘离开吧,我们父女三人,今日便是死在这里,也没什么遗憾了。” 天行当然不可能丢下他们几个,仅凭沙通天彭连虎等人,哪能让他望风而逃,说道:“救人救到底,半途而废可不是我的风格。”这样说着,众兵丁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当中走出几人,正是完颜洪烈、杨康,以及他们手下的欧阳克、梁子翁等人。 完颜洪烈看见妻子在此,但头上却染了血渍,既是高兴,又是担忧,忙道叫道:“惜弱,你怎么受伤了,莫要害怕,我这就让人救你!”包惜弱凛然道:“王爷请会吧,那王府我是万万不能再回了!”完颜洪烈吃了一惊,问道:“惜弱你说什么胡话,可是这浑人威胁于你?” 此刻包惜弱正躺在杨铁心怀里,脸上露出十八年未见的欣喜,指着杨铁心道:“我丈夫并没有死,天涯海角我也随了他去。”完颜洪烈这一惊非同小可,嘴唇向梁子翁一努。梁子翁会意,右手扬处,打出了三枚子午透骨钉,射向杨铁心的要害。 不过既然天行处在一边,又怎么能让梁子翁得手,掌力一挥,几枚钉子便叮叮当当的落在地上。天行对着梁子翁一笑,说道:“你那养蛇的本事不错,但功夫太差劲了些!”梁子翁大惊,他视宝蛇如命,什么王爷王妃他此刻都顾不得,叫道:“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养了宝蛇!” 天行道:“你那蛇血都被我吸干了,我自然知道。还别说,你那蛇血效果不错,小爷喝了只觉得精神百倍!”这句话一说出来,对梁子翁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那可是他二十年的心血啊,以他这般岁数,恐怕也无力再饲养一条了!好在梁子翁存有一丝理智,知道自己远不知天行对手,还得众人一齐出手才行。 黄蓉和穆念慈只觉得奇怪,蛇血分明是她们二人分了,薛大哥又为何要骗这老头。原来原著当中,郭靖喝了蛇血,自此便招惹了梁子翁,这老头所想,便是吸干了郭靖的血液,来补偿自己的宝蛇。郭靖乃是主角,自然福泽深厚,没有让老头得逞,但现在喝血的变成了二女,说不准梁子翁也要喝她们的血,而他又有采阴补阳的劣迹,天行为了二女的安全着想,便将此事揽到自己头上。 再看这边,包惜弱见完颜洪烈手段毒辣,要害她夫君,当即叫道:“王爷,你我之间缘分已尽,惜弱感念您的大恩大德,日后必定为你念经祈福,但我此刻要和丈夫离开,还请王爷不要为难!” 完颜洪烈看着包惜弱决绝的表情,不禁惨然说道:“十八年来我万事依你,但你心里却始终没有我一席之地么!”杨康只觉得愤怒之极,向杨铁心看去,只见他衣衫破旧,满脸风尘,再回头看父亲时,却是锦衣压饰,丰度俊雅,两人直有天渊之别。杨康心想:“难道我要舍却荣华富贵,跟这穷汉子浪迹江湖,不,万万不能!”他主意已定,高声叫道:“妈!你疯了么?这才是你的丈夫!也是孩儿的爹啊!”包惜弱怒道:“孩儿啊,这才是你的生父,你怎么能不过来相认呢!” 便在此刻,天行的声音忽然响起,只听他说道:“杨夫人,莫要怪你儿子认贼作父,他此刻心中慌乱,怕也是人之常情吧!”杨康怒骂道:“你这贱民,王府之事哪里轮得到你来插嘴!” 天行笑道:“岂不知旁观者清吗,你们几个过得糊里糊涂,倒是我这外人看得清楚。”原著当中,杨铁心夫妇至死,也不知道他们家破人亡,全是完颜洪烈的布局,虽说这样的事实真相太过残酷,但他们也有权知道这样的真相。 天行继续说道:“事情还得从十八年前说起,那一年,有位金国大官到了宋朝办事,却不想给人伏击,打成重伤。也许是老天怜悯吧,这大官躲进一户农家当中,不曾想被这家女主人发现了。那女主人初为人妇,不仅长得貌美如花,更是心地善良,虽然她明知那大官不是好人,却依然悉心照料,将他伤势治好。” “咱们常说英雄救美,此时却成了美女救英雄。那大官被这妇人吸引,便想要得到她的身心,尽管这妇人已经有了丈夫,还怀了身孕。金人势大,这大官更是位高权重,找几个人给他卖命还不容易?这户农家哪里受得了这般手段,不仅自己家破人亡,更连累的自己义兄性命。” “那妇人只当自己必死无疑了,却不想那大官忽然救了她,将她一直带到金国,更对她百般恳求。这妇人名叫‘惜弱’,便真是爱惜弱小,这大官虽是权重,但在她的面前却是那般可怜,天长日久之下,这妇人心中不忍,便真的嫁给了大官,连前夫的儿子都随了大官的姓氏!” 听了天行的故事,那包惜弱浑身颤抖,满目羞愤地看着完颜洪烈,而完颜洪烈那突变的脸色,无疑是承认了这番话。杨铁心是痛苦地看了一眼怀中的女包惜弱,今日才知当年缘由,他心中恨,却不知恨谁,只是对不起郭啸天大哥一家。 完颜洪烈此刻早失了分寸,大声叫道:“莫要胡言乱语,各位英雄,还请将这贱民拿下,我要让他碎尸万段!”完颜洪烈虽不承认,但众人都是心思玲珑之辈,哪里看不出其中蹊跷。天行继续道:“怎么,王爷你还不承认么,方才你还让梁子翁出手杀害杨大叔,那么当年郭杨两家被害,难道与你无关么?” 完颜洪烈看着包惜弱的神情,自知事情败露,再无挽回余地,便干脆承认了,说道:“你说的不错!”他转而又对包惜弱说道:“惜弱,当年之事确实是我一手安排,但本王也是因为爱极了你,才出此下策。十八年来本王没有一房妾侍,只专心待你一人,难道在你心里,本王就真的不如这个粗鲁汉子么!” 包惜弱泪眼涟涟,不去看完颜洪烈,而是对着杨铁心满脸愧疚,说道:“铁哥,我,我对不起啊!”说罢,便晕倒在杨铁心怀里。杨铁心看着包惜弱,亦是痛苦不堪,他不知道今后如何面对这个爱着他,害了他,也背叛他的女人。 (今天三章,欠下的容我慢慢补) 第090章 爱恨情仇(3) 完颜洪烈转头看向杨康,问道:“康儿,事到如今父王自知对不起你,但十八年来父王待你如亲子,并无丝毫间隙。今日你若要和你生父离去,父王也绝不拦你,你若留下来,今后你便是我的亲生儿子!” 杨康内心痛苦挣扎,一边是陌生的生父,以及爱他的母亲,另一边却是熟悉的养父,他实在不知如何是好,说道:“父王……我……” “好极了!就凭你这一句‘父王’,那本王一十八年的心血就没有白费,今后你我父子同心,有什么事情做不成!”完颜洪烈打断了杨康的话,挥手让下人们带他去休息,“康儿,你且回府休息,待为父料理了这群贱民!” 杨康,不,他已经彻底变成完颜康了,浑浑噩噩中就被人带回了王府,完颜洪烈对着手下众位高手道:“欧阳公子,参仙,以及诸位,还请出手将这几人拿下……生死不论!” 率先出来的,乃是之前未见过天行的欧阳克。这家伙长得不赖,一身白衣飘飘,还真有些多情公子的味道。欧阳克不仅卖相好,武功更是了得,又仗着亲爹叔父撑腰,多年来横行西域。他天生好色,历年派人到各地搜罗美女,收为姬妾,闲居之余又教她们学些武功,因此这些姬妾又算得是他女弟子。 欧阳克自负下陈姬妾全是天下佳丽,就是大金、大宋两国皇帝的**也未必能比得上,哪知在赵王府中却遇到了黄蓉,但见她秋波流转,娇腮欲晕,虽然年齿尚稚,实是生平未见的绝色,自己的众姬相比之下竟如粪土,杨家夫妻和完颜洪烈争执之时,他全然不在意,早已神魂飘荡,只想将黄蓉收为自己的美女弟子。 欧阳克一翻折扇,对着黄蓉笑道:“在下欧阳克,来自西域白驼山,想和姑娘切磋几招。”黄蓉一笑,更将欧阳克迷得神魂颠倒,说道:“你这人但真有趣,不和我薛大哥比试,却要和我较量,难道是欺负本姑娘么?” 欧阳克笑道:“姑娘天香国色,在下看的着迷只注意到姑娘一人,对旁人却丝毫不管了。”黄蓉轻啐一嘴,道:“你这家伙色迷迷的不是什么好人!” 天行看着欧阳克那双桃花眼就觉得不爽,没想到他还当着面挖起墙角来了,这还了得了,当即怒道:“喂喂喂,癞蛤蟆,当小爷我不存在么,想要切磋自有小爷奉陪!”欧阳克也不生气,笑道:“我看阁下手臂不便,怎么还要动手么?”天行道:“便是不用手臂,我杀你也如杀鸡屠狗般简单!” 欧阳克轻蔑一笑,说道:“阁下好大的口气,不如在下单用一臂,领教阁下高招!”他见黄蓉一双明眸都在天行身上,自然知道黄蓉的心意,心道若是想收下这美女徒弟,得先除了这小子才行!欧阳克全然不将天行放在眼里,他原本也有自傲的本钱,年轻一代中他算是顶尖的高手了,便是五绝门下,也属他武功最高。 便是全真七子当中的丘处机,也不是欧阳克的对手,而梅超风练了一身妖异武功,却也险些栽在他的手中。欧阳克自履步中原,便是一些成名多年的高手,和他也不过在伯仲之间,便是有能够稳胜于他的人,也多半前辈高人,须得给欧阳锋面子。 天行脚步轻点,身子忽的飘向欧阳克,他说不用双臂,便真的不用,使出螺旋九影当中的腿法,一脚踹向欧阳克。天行身法极快,陡然间身后竟出现六七个虚影,欧阳克顿时大惊,忙的展开家传“瞬息千里”上乘轻功,急急往后退去。 天行步步紧逼,比之欧阳克更快上三分,忽的一脚扫向欧阳克腰间。欧阳克避之不及,什么只用单臂的许诺抛之脑后,匆忙间双手齐出,使出家传的神驼雪山掌,硬生生的扛下这一招。都说胳膊拧不过大腿,更何况天行功力远胜于欧阳克,这一腿直将欧阳克踢飞丈许高,远远地落在地上。 欧阳克脸色潮红,终究忍不住胸中的气血翻腾,噗的吐出鲜血来。这一下更是镇住了众人,完颜洪烈手下几个高手哪里敢动!完颜洪烈倒是和完颜康一般心思,眼见天行功夫高强,便想将他招入麾下,对着天行一拱手,说道:“阁下好身手,小王不才,愿请阁下进我王府……” 天行自然没这兴趣,单手一摆打断了完颜洪烈的话,说道:“你是金人,我却是汉人,想你儿子那样数典忘祖,我却是做不了的。” 完颜洪烈听得怒火中烧,说道:“阁下未免太过张狂了吧!各位先生,有劳大家为本王擒住此贼,本王必定重谢!”可话音落下,他身后众人却踌躇不定,显然是惧怕天行的功夫,当即又道:“今日梁子已经结下,此刻他只一人厉害,众位先生一拥而上定可擒下,若是日后再见,各位恐怕难以周全!”众人心中一动,纷纷挚出兵器,但一时间又不敢上前。 梁子翁纠结一阵,终究是想夺回宝蛇的药力,挥舞气兵刃冲上前来,他用的是一把掘人参用的药锄,横批直掘、忽扫忽打,招数幻变多端。既然有人带头,众人跟着攻上,沙通天的铁桨更是沉重凌厉,彭连虎用的是一对判官笔,欧阳克则拿出了一柄铁扇,话说采花贼都喜欢铁扇么,霍都不也是用的铁扇。 虽说蚂蚁多了咬死大象,但天行毕竟比他们高明太多,这群人武功不弱于全真七子,却没有北斗阵法给他们用,哪里是天行的对手。 梁子翁的锄头打来,天行便凌空一掌劈向他,正是大金刚掌功夫,掌风凌厉磅礴,梁子翁急忙将锄头护在胸前,但这玩意的柄却只是木质的,咔喳一声便断裂开来。天行掌力不减,仍打在梁子翁胸前,直把他打的断了几根肋骨。 此时沙通天的铁桨已经袭来,天行掌力才出,便使出螺旋九影中的腿法,一脚揣在了铁桨上。如此势大力沉的一击,沙通天只得不住后退!忽的,欧阳克铁扇如风,疾攻而来,天行化掌为指,径来夺他铁扇,他三根手指在铁扇上一搭,欧阳克便感一股浑厚的内力自扇柄上传来,铁扇竟把持不住,落在地上! 仅仅三招打过,天行便伤了一个,退了一个,夺了一个兵器! 第091章 再入王府 完颜洪烈见手下三个竟不是一合之敌,忙对彭连虎说道:“彭先生,快出手吧!”彭连虎暗自翻了翻白眼,心道就是我出手,结果还能有什么不同么,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天行微微笑道:“王爷,不知还有什么手段,一齐使出来吧。”这话声音不大,在完颜洪烈耳里却如同催命的符咒。天行忽然觉得,大概王八之气应该是有的吧,他此刻便爽的很!便是一旁的黄蓉、穆念慈也看得异彩连连。 完颜洪烈突然看了看仍然躺在杨铁心怀中的包惜弱,心道此生再也不能碰到那个女人了,既然如此,又何必让她留在别人怀中!这样想着,完颜洪烈大声叫道:“弓箭手!” 唰唰唰……夹道两边的高墙上,忽的出现两队弓箭手,显然已经待命多时了!这群弓箭手一出现,便纷纷搭箭满弓,指着天行等人,这样近的距离,就是瞎子都能射的中了!这一下场中形势立刻变了,众人皆知道,任你武功高强,面对大队军马的弓箭,都无法承受轮番的箭矢。黄蓉、穆念慈皆是心急,不知如何脱身才好。 完颜洪烈轻蔑一笑,道:“哼!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马上交出王妃,我便饶过你们一命,如若不然,万箭齐发,必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天行面色不改,冷冷的说道:“只怕我们一交出王妃,我们便要死了吧!”完颜洪烈笑道:“可是你们别无选择,只能按我说的般!” 天行一笑,说道:“王爷未免太过自信了吧,鹿死谁手犹未可知!”说着,天行向黄蓉、穆念慈打个手势,叫她们用手指塞住双耳。二人都不明其意,但依言按耳,彭连虎却是机灵,见二人这般做,他也跟着捂住耳朵。 天行气凝丹田,左手抚腰,深深吸入一口气,接着便纵口长呼,龙吟般的啸声直上天际,乃是少林绝学金刚狮子吼!金刚怒,狮子吼,谁人能敌! 黄蓉穆念慈虽已塞住了耳朵,仍然震得她们心旌摇荡,如痴如醉,脚步站立不稳,心头说不出的惶恐惊俱,只盼杨过的啸声赶快止歇,但焦雷阵阵,尽响个不停,突然间雷声中又夹着狂风之声,她们只觉得魂飞魄散,似乎全身骨骼都要被啸声震松。幸好她们刚刚服下蛇血,内力已经有了长足长进,天行又是背对她们,听了天行这么一吼,总算没有摔倒。 这啸声初时清亮明澈,渐渐的越啸越响,有如雷声隐隐,突然间忽喇喇、轰隆隆一声急响,正如半空中猛起个焦雷霹雳。啸声悠悠不绝,只听得人人变色,莫说那拉弓士兵纷纷摔倒,便是受伤的那几位“高手”也先后跌倒,完颜洪烈自马上跌落下来,连那一匹骏马也倒下来。只有二女、欧阳克和彭连虎勉强直立。 又过了一阵,啸声仍是不停,欧阳克本是以内力相抵抗,但这啸声连绵不断,欧阳克只感面红耳赤,全身热血沸腾。欧阳克膝坐在地下,低头行功,想是正在奋力抵御,他心念电转,内心深处知道再不见机立断,今日性命难保,一狠心,伸舌在齿间猛力一咬,乘着剧痛之际心神略分,立时发足狂奔,足不停步的逃出数里之外。 等完颜洪烈这边的人尽数倒下,当然杨铁心也已经晕过去了,天行才先后抵在黄蓉、穆念慈后心,帮她们调节气息。便在此时,听得一人笑声,内力虽不及天行,却也算深厚了:“不知哪位前辈在此,丘某闻得前辈长啸,特来拜见!” 话音刚落,便见两个道士从远处而来,一个白须白眉,神色慈祥;另一个长须如漆,神采飞扬,背上负着一柄长剑。天行看的一愣,叫道:“原来是马道长,还有那个谁谁谁啊!”来人便是马钰和丘处机了。 他二人与王处一约定在中都聚会,共商与江南七怪比武之事。王处一来的早了,正好遇到比武招亲的杨铁心、穆念慈,之后便受了重伤。这俩师兄来此,却正好听见天行的狮子吼,知道发声之人必然内力高深,特来此拜见,不想见到的却是熟人。 马钰见了天行,拱手一礼,道:“原来是薛道友,难怪有这等内力,比之几年前更为深厚了!”丘处机却不太待见天行,只拱拱手,没有说话。 天行也行了一礼,道:“马道长来的正好,诺,这妇人相信那个谁谁谁也是认识的,至于这汉子,便是杨铁心了!” “什么!”丘处机不由大惊,连忙上去查看。但杨铁心身遭大故,落魄江湖,风霜侵蚀,容颜早已非复旧时模样,连包惜弱都没能一眼认出,丘处机更不认识他了。 天行道:“这姑娘便是杨大叔的养女了,念慈,便由你来给他们说说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吧。我现在有要事去做,先和蓉儿离开一下,稍后过来找你。”穆念慈面色一暗,不知天行和黄蓉去做什么,却只能顺从的点点头。 天行见她兴致不高,便道:“念慈莫要忘了,你还欠我一件事呢!”天行说的,便是他俩还没比武,招亲之事还得继续!穆念慈一下子便红了脸。 “彭寨主,快起来吧,莫要在装了!”天行叫了一声,彭连虎便尴尬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原来他本就捂住耳朵,扛过了天行的狮子吼,但他见情况不对,忙的假装昏迷。 …… 天行拉着黄蓉,却是又回到了赵王府府内,府内的侍卫都被带出去了,此刻防卫空虚,更不能发现他们了。二人此刻大摇大摆的走在后院,丝毫没有做“贼”的意识,宛如主人一般。 黄蓉虽说很高兴天行和她在一起,尤其是丢下了穆念慈,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到这里来,“薛大哥,咱们还回这里干嘛?”天行道:“咱们去找一个人,跟她要一样东西。”天行过来便是找梅超风的,虽然那半本对他无用,但送给黄蓉还是极好的,日后上了桃花岛,也能博得黄药师的好感。 黄蓉见他卖关子,虽说好奇,却也不再问了,心想无论你做什么,只要在我身边就好了。 第092章 王府地道 过不多久,天行与黄蓉便在后院找到一处阴暗之地,此处遍地都是荆棘,乱石嶙峋,有如无数石剑倒插,在这王府之中显得很是怪异,天行眼里极好,顺着荆棘看去,便发现不远处有一黑黝黝的洞口,想来梅超风就在里面了。 洞口狭小,只容得一人通过,天行招呼黄蓉一身,便先一步跳了下去。身子凭空下堕,天行估摸着跌了四五丈这才到底,竟是一个极深的洞穴。他身在半空已然运劲,只待着地时站定,以免跌伤,哪知双足所触处都是一个个圆球,立足不稳,天行忙的脚尖轻撵,调整身子重心,这才没有跌倒。 此时黄蓉也跟着跳了下来,同样踩在那些圆球之上,亦是站立不稳,不过她可没有天行的轻功精妙,故一个不稳便要仰天跌倒。天行听声辨位,手臂一揽,便扶在黄蓉腰间,将她紧紧搂入怀中,黄蓉唰的一下红了脸颊,不过在这黑暗之地也看不见。 黄蓉自地上捡起一枚圆球,一触手竟吓了一跳,摸得几下,辨出这些大圆球都是死人骷髅头,便说道:“这里莫不是赵王府杀了人之后抛弃尸体的所在?”天行道:“不然,你仔细摸一摸头颅顶上。”黄蓉依言摸索,头骨顶端竟然有五个圆孔,正好用手指插上。黄蓉惊道:“这是梅超风练功留下的头颅!” 天行道:“不错,的确是她留下的。原本我在大漠见过她一次,当时我便说了,摧其首脑不是要插敌人脑袋,不想她还是改不了这等做法。我见那小王爷似乎成了梅超风的徒弟,便来这王府看一看,果然发现了她的踪迹。”黄蓉奇道:“怎么,那小王爷的师傅不是丘处机么?” 天行道:“之前你没见到,那小王爷和我比试,曾用了九阴白骨爪,这功夫阴毒无比,除了梅超风无人会用,她必然是收了小王爷做徒弟。”黄蓉怒道:“梅超风当真是胆大妄为!”黄蓉气的是梅超风偷走九阴真经,现在更将经中功夫教给别人,若是被黄药师知道了,必定不能轻饶。 二人说话间往前走了一阵,忽然左边角落里一个冷冷的声音说道:“何人擅闯我地?”尽管黄蓉料到梅超风可能就在此处居住,但斗然间听到这声音,语气冰冷,犹如厉鬼,在耳中却直是轰轰焦雷一般。只听得那声音又阴森森的道:“进我洞来,有死无生。你们活得不耐烦了吗?”话声似是女子,说话时不住急喘,像是身患重病。 黄蓉自然知道是梅超风在此,心中惧意全去,反倒是往前走了两步,对着黑暗处喝道:“梅若华,你还敢和我动手么!” “梅若华”是梅超风投师之前的本名,江湖上无人知晓,这三字已有数十年没听人叫过,斗然间被人呼了出来,这一惊直是非同小可,颤声问道:“你是谁?”黄蓉朗声道:“桃花影落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我姓黄。”梅超风更加吃惊,只说:“你……你……你……” 黄蓉叫道:“你怎样?东海桃花岛的弹指峰、清音洞、绿竹林、试剑亭,你还记得吗?”这些地方都是梅超风学艺时的旧游之地,此时听来,恍若隔世,颤声问道:“桃花岛的黄……黄师傅,是……是……是你甚么人?” 黄蓉道:“好啊!你倒还没忘记我爹爹,他老人家也还没忘记你。他亲自瞧你来啦!”梅超风一听之下,只想立时转身飞奔而逃,可是脚下哪动得分毫?只吓得魂飞天外,牙齿相击,格格作声,不知如何是好。梅超风忽然想起:“师父立誓不离桃花岛,怎能到这里来?只因如此,我和贼汉子盗了他的,他才只有干生气,不能出岛追赶。我可莫被人混骗了。” 想到这里,梅超风便道:“姑娘莫要骗我,黄师傅他从不离岛,又怎么会来这里。”黄蓉见她迟疑,左足一点,跃起丈余,在半空连转两个圈子,凌空挥掌,向着石壁打了一掌,正是“落英神剑掌”中的一招“江城飞花”,叫道:“这一招我爹爹教过你的,你还没忘记罢?”梅超风听到她空中转身的风声,哪里还有半点疑心,叫道:“师妹,师姐信你了,师父呢?” 梅超风心想:“师父竟然到此,不知他要如何处死我?”想起黄药师生性之酷、手段之辣,不禁脸如土色,全身簌簌而抖,似乎见到黄药师脸色严峻,已站在身前,不由得全身酸软,似已武功全失,伏在地下,颤声道:“弟子罪该万死,只求师父可怜弟子双目已盲,半身残废,从宽赐死。弟子对不起您老人家,当真是猪狗不如。” 想到黄药师以往对待自己的恩义,突然间一番惧怕之心变作了满腔惭愧之意,说道:“不,师父不必从宽处死,你罚我越严越好。” 黄蓉回到天行身边,只听天行轻声笑道:“你倒是好大的威风,连梅超风都对你俯首帖耳。”天行一出声,便把梅超风吓了一跳,惊叫道:“师傅,是您老人家来了么!”原来梅超风听声辨人,方才只听到了黄蓉一个,却没有发现天行。天行一出声,梅超风才发觉他的存在,又想到黄药师已经离岛,来人武功高强多半就是自己的师傅了。 天行笑道:“梅师姐,你难道连黄岛主的声音都记不得了么?”梅超风一愣,说道:“你不是师傅他老人家,但我记得你的声音,我们曾在大漠见过一面!” 天行道:“不错,不错!记得当时小弟还曾给梅师姐答疑解惑,不过如今看来,梅师姐练功还是出了岔子。” 当时梅超风得了天行两句指点,便已经欣喜异常,回到王府之后,便在这地洞里日夜苦练。但内功心法没人指点怎么能成?两天前,梅超风强修猛练,凭着一股刚劲急冲,突然间一股气到了丹田之后再也回不上来,下半身就此动弹不得了。梅超风曾嘱咐完颜康不要来找她,完颜康遭遇大变,又不知她练功走火,要不是天行黄蓉过来找她,一准要饿死在这里了。 梅超风此刻又见了天行,知道他通晓玄门秘诀,便气喘喘的道:“我此刻身子瘫痪,双腿都不能动了,师弟能否救我一救?”语音中竟流露出情不自禁的欢愉之意。 第093章 终得经书 黑暗当中目不视物,天行拉了一把身旁的黄蓉,以示询问,毕竟梅超风是桃花岛的徒弟,天行也不好自作主张。黄蓉温言道:“薛大哥你自己决定吧。” 天行也不啰嗦,直接了当的说道:“要我给你解释经文也容易,不过你得把你手上的九阴真经给我,如何。” 梅超风脸色一紧,经文她早已熟记于心,便是给了天行也什么大不了,但那经文却刻在陈玄风的肚皮上,乃是她思念亡夫的依托,怎么能交给别人,“薛少侠武功高强,瞎婆子自叹不如,但若想要我手中秘籍,那便是妄想了!” 天行道:“师姐莫要急着否决,其实这经文也不是我想要的,不过是想借花献佛,送给蓉儿罢了。师姐若是将经文拿出来,说不得还等帮你了却一桩心事。”梅超风道:“瞎婆子如今这般模样,人不人,鬼不鬼,还能有什么心事!” 天行笑道:“若是让你重返黄岛主门下呢?” “你说什么!”梅超风惊叫道,但她气息不顺,猛地咳嗽起来。 天行忽的移动身形,抢知梅超风背后,一掌抵在了她的后心。梅超风便是双腿健全,也不是天行对手,更何况此刻她动弹不得,更不能避开天行这一掌了。梅超风只以为天行要取她性命,只觉得性命休矣,万念俱灰之下,啊的一声大叫出来。 却不想自天行单掌之上传来雄浑磅礴的内力,并非要伤她心脉,反而进入她受创的经脉,为她冲开了双腿上阻塞的穴道。梅超风这才知道,天行是要助她疗伤,幽幽说道:“多谢师弟相助,瞎婆子这经书乃是偷自恩师,却是万万不能给你。”梅超风虽然暴戾,却也不是不知好歹,天行屡次帮忙,她也记着恩情,不过九阴真经不比其他,她也不能随便交出。 天行笑道:“师姐差矣,既然蓉儿在此,你若是将经书交给她,还不是和交给黄岛主一样?况且日后由蓉儿给你说情,黄岛主或能网开一面。” 梅超风猛然醒悟,当年她曾与陈玄风偷回桃花岛,欲盗那《九阴真经》的上半部分,当然他们并不知道,黄药师亦没有上部。不过夫妻二人功夫不怎么样,被黄药师发现了,幸好当时一岁的黄蓉撒娇,黄药师竟放弃追逐他们夫妻,可见黄药师是如何宠爱这女儿。 此时黄蓉也在一旁插嘴,道:“梅师姐,爹爹最肯听我的话,等见了爹爹我替你求情,爹爹必能饶你。”梅超风惨然一笑,说道:“师门弃徒,哪敢奢望师尊饶命,只盼师尊能让我痛快死了便好。” 黄蓉笑道:“梅师姐若是这般想,我也可以求爹爹,让他不用什么附骨钉了。”黄药师手段毒辣,更有无数奇门怪法来折磨人,附骨钉便是其中最狠毒的一种。附骨针是黄药师的独门暗器,只要伸手在敌人身上轻轻一拍,那针便深入肉里,牢牢钉在骨骼的关节之中。针上喂有毒药,药性却是慢慢发作,每日六次,按着血脉运行,叫人遍尝诸般难以言传的剧烈苦痛,一时又不得死,要折磨到一两年后方取人性命。 武功好的人如运功抵挡,却是越挡越痛,所受苦楚犹似火上加油,更其剧烈。但凡有功夫之人,到了这个地步,又不得不咬紧牙关,强运功力,明知是饮鸩止渴,下次毒发时更为猛恶,然而也只好挡得一阵是一阵了。梅超风早年曾听丈夫说过这等暗器,此时一想到那东西,便隐隐有些颤抖。 这般威逼利诱之下,梅超风终于将那块人皮取了出来,当中还包裹着刻有“杨康”的匕首,将人皮递出,梅超风便问道:“师弟,修练内功时姿式怎样?”天行接过经文,答道:“便是盘膝而坐,五心向天。”梅超风道:“甚么是五心向天?”天行道:“双手掌心、双足掌心、头顶心,是为五心。” 梅超风又问道:“甚么叫做攒簇五行?”天行道:“东魂之木、西魄之金、南神之火、北精之水、中意之土。”梅超风道:“啊哟,我先前可都想错了。甚么叫做和合四象?”天行道:“藏眼神。凝耳韵、调鼻息、缄舌气。”梅超风喜道:“原来如此。那甚么叫五气朝元?” 天行暗叹,“和合四象”、“五气朝元”这些道家修练的关键性行功,在《九阴真经》中一再提及,然而经中却未阐明行功的法门,梅超风什么都不知道,居然也练了十几年。后来欧阳锋更是凭借一卷九阴假经,成了“天下第一”的高手,这练功之事还真难说。 既然梅超风什么都不懂,他索性都说了:“眼不视而魂在肝、耳不闻而精在肾、舌不吟而神在心、鼻不香而魄在肺、四肢不动而意在脾,是为五气朝元;精化为气、气化为神、神化为虚,乃是三花聚顶之法……” 天行给她讲解了不少道家经意,便拉着黄蓉一同往外而去,等出了王府,黄蓉忍不住心中疑惑,问道:“薛大哥,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世,是不是?”天行道:“你有什么身世,不就是东海桃花岛黄岛主的女儿么?” 黄蓉道:“我是问,薛大哥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件事,你若是不知道此事,今日又怎么会带我一齐过来?”黄蓉向来聪明,自然察觉了天行举动中的含义,而且当她摆明身世时,天行没有半分惊讶。 天行道:“哦,那是好几天前了,当时你和那侯通海动手,我看你的轻功步伐,便是桃花岛的灵鳌步,掌法也有落英神剑掌的影子,我便认出来了。不过之前你不曾说过,我也不便询问。” 天行又道:“前几年我曾见过你的大师兄……”黄蓉惊叫道:“是曲灵风师兄么?”“不错,我曾见过他一面,故而记得桃花岛的武功。” 黄蓉轻吐一口气,信了天行的说法,若是天行早知道她的身份,而故意接近,那才是令人伤心的!天行也暗呼侥幸,他此刻却是很喜欢黄蓉,尽管二人初次见面的,他的行为有些不地道,但今后他会加倍对黄蓉好。 (今天只有两章了) 。 第094章 意料之外 天行和黄蓉出了王府,便又去方才那一场大战的地方,不过已经没了众人的踪迹。由于天行的参与,一场比武招亲,以及之后的各种事情,都发生了变化,两位女主角都转移了她们的视线,对天行颇有爱意,而两个男主角的命运,也自此不同了。 对于完颜康,天行虽说理解,但对他也没什么好感,天行也懒得打理他,就由他自生自灭好了。而对于郭靖,天行还是有些愧疚的,虽说已经教了他九阴真经,却也让他失去了黄蓉,也不知道今后的他,还能不能学到降龙十八掌,若是不能,那个为国为民的郭大侠,可就没有了吧。 “薛大哥,那两个牛鼻子都不在了,我们要怎么找他们?”黄蓉对全真道士没什么敬意,说话间也不怎么尊重,毕竟说起来,她和几个道士是同样的辈分。 天行在原地转了一阵,说道:“人过留痕,他们便是走了,也得留下什么痕迹才行。”终于,他在一处墙角上发现了笔迹,画的是一条曲线,当中有一条直线穿过,正是全真教的门派标记,曲线便是山峰了,而直线则是长剑的意思。这等抽象派的画风,若不是天行在终南山待过好几年,他是决计认不出来的。 天行叫过黄蓉,说道:“喏,这就是全真教的联系标记了,应该是马钰他们留下的。”黄蓉道:“真是怪了,他们怎么会留下记号,难道还在等咱们不成么?”黄蓉当然不想找到马钰等人了,因为穆念慈就在其中。天行道:“应该是给王处一留的吧,毕竟他也在大都,让欧阳克打伤之后,也不知到了哪里。” 既然有迹可循,过不多时,二人便到了一家客栈,里面倒是热闹,有丘处机,拄着拐杖的王处一,连江南六怪、郭靖都到了这里,但是却不见马钰、杨铁心、包惜弱以及穆念慈。 天行心叫不妙,还不等他发问,倒是王处一先和他打招呼的了:“无量天尊,薛小友我们又见面了。”天行行了一礼,也不罗嗦直接问道:“王道长,为何马道长不再此地?”王处一轻叹一声,说道:“师兄被那彭连虎暗算,中了剧毒,正在客房里面疗伤呢。” 这事情说来话长,武林中人物初会,往往互不佩服,可是碍着面子却不便公然动手,于是就伸手相拉,似乎是亲近亲近,实则便是动手较量,武功较差的被捏得手骨碎裂、手掌阏肿,或是痛得忍耐不住而大声讨饶,也是常事。 马钰初见彭连虎,二人也用此方式比试,却不想着了道。原来彭连虎在右手上套上了独门利器毒针环。这针环以精钢铸成,细如麻线,上生五枚细针,喂有剧毒,只要伤肉见血,必得送命。 彭连虎曾和天行交手,结果被他完败,之后便研究了剧毒之物,涂抹在毒针上,心想若是今后在碰到天行,便靠此物增加掌上的威力。没曾想,彭连虎压根就没和天行交手,这一毒招便用在了马钰身上。这毒药端是厉害无比,便是彭连虎自己都没有解药,若不是马钰身具正宗玄门内功,恐怕早已死翘翘了。 听了王处一的叙述,天行连忙进屋去看望马钰,只见他正端坐运功,头顶上升腾起白气,显然是尽了全力。而他露出的右臂,已经尽是青黑色,肿胀的手掌不时滴落几滴黑血。天行微微皱眉,马钰这老道士人品武功都是不错,和他关系也好,他可不想让马钰就这么死了。想了一阵,天行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布包来,打开一看,两枚暗红的圆球,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天行拿起其中一枚,便放进了马钰嘴里,接着对着王处一说道:“这是一条珍贵毒蛇的毒囊,且给马道长服下,以毒攻毒,或有奇效。”丘处机脸色不快,却也没有阻止,他知道马钰性命攸关,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天行有对黄蓉道:“蓉儿,能不能给我两粒九花玉露丸?”黄蓉笑道:“虽然不知道这牛鼻子是谁,不过既然薛大哥和我要,那蓉儿岂有不给之理?”因为穆念慈不在这里,黄蓉心情不错,痛快的拿了药丸出来。 别人不知九花玉露丸是什么东西,但王处一和丘处机哪里不知,当年华山论剑,五绝斗得有气没力,黄药师便拿出此物给众人服用,实在是健体疗伤的圣药。这药丸调制不易,需用九种花瓣上清展的露水作为药引,采集时凑天时季节,极费功夫,至于所用药材多属珍异,更不用说。王处一二人相视一眼,均为想到这小姑娘竟是大有来头,不知和那东邪是什么关系。 天行将一枚药丸放进马钰口中,另一枚则是捏碎了洒在马钰手掌上。也不知是那毒囊起了作用,还是九花玉露丸的神奇,不一会儿马钰手臂上的青黑色便弱了几分,从手肘处回落到了小臂,手掌上也不断涌出黑血,只要再过一阵,毒性便可解除了。 天行又把那蛇胆递给郭靖,说道:“这是蛇胆,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便给你吃了吧。”郭靖辞而不受,说道:“薛大哥,既然马道长受了伤,那这蛇胆也给他服下好了,我就不吃了。”天行笑道:“你当是吃饭呢,又不是越多越好,给你吃你便吃了吧。”郭靖这才接过来放入嘴中。 天行又问王处一,道:“王道长,不知杨大叔夫妇……”只见众人都是露出愧色,他哪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夫妇必定是如原著一般,双双自尽了! 不管杨铁心如何的不称职,包惜弱又是如何自欺欺人,但他们二人悲剧的一生,也算是用情至深了,由于不知道如何面对今后的生活,也只能一了百了。 天行轻叹一声,又问道:“那念慈呢,她又在哪里?” 王处一脸色尴尬,说道:“穆姑娘带着杨兄弟夫妇的灵柩,回临安牛家村安葬去了。” “呃?王道长就让她一个弱女子独自上路么?” “不瞒薛小友,穆姑娘是偷偷离开的,只留下一封书信,让我等不必找她。” 原来杨铁心临死前,还是想让穆念慈嫁给郭靖,但她心有所属,哪里能答应下来。原著当中,郭靖因为喜欢黄蓉,便跟着黄蓉一起逃了出来,但现在郭靖一个人,没了诱犯,他自然不敢跑了,所以逃婚的人便成了穆念慈。 第095章 长江边上 天行听了王处一的讲述十分不满,这群包办婚姻的卫道士,自己一个个的都是光棍,对别人的婚事倒是操心的很!不过在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天行虽然不满,却也不能用后世恋爱自有的观点,来说服他们。 便在此时,马钰忽的吐出一口气,缓缓的站起身来,他的右臂已经没了青色,只留下点点的汗珠,马钰对着江南六怪行了一礼,又天行作揖,说道:“多谢诸位相救,不然老道今日便丧命于此了。” 六怪皆是还礼,口中连叫不敢,不过他们心里还是高兴的很,毕竟马钰可是全真掌教,比丘处机还高了一个档次。 丘处机也向柯镇恶、朱聪等行下礼去,说道:“今日若非六侠来救,我师兄弟三人性命不保。再说,我这孽徒人品如此恶劣,更是万万不及令贤徒。咱们学武之人,品行心术居首,武功乃是末节。贫道收徒如此,汗颜无地。嘉兴醉仙楼比武之约,今日已然了结,贫道甘拜下风,自当传言江湖,说道丘处机在江南七侠手下一败涂地,心悦诚服。” 江南六怪听他如此说,都极得意,自觉在大漠之中耗了一十八载,终究有了圆满结果。当下由柯镇恶谦逊了几句。但六怪随即想到了惨死大漠的张阿生,都不禁心下黯然,可惜他不能亲耳听到丘处机这番服输的言语。 朱聪道:“咱们几个的醉仙楼之约虽是了了,但与那彭连虎等人的约会,我六兄弟也不能不去。”丘处机大喜,叫道:“那自是极好!有了六侠助拳,我等胜算更大了。” 天行这才知道,原来全真七子和彭连虎、沙通天等人约定,八月十五于嘉兴醉仙楼比武教技。原著当中,六怪在桃花岛上死了五个,这约会也就没能进行,想来如今他们几个是不会死于非命了。 朱聪道:“我等不过是做地主之谊,说道对敌,但教全真七子聚会,咱们还担心些甚么?”江南七怪便是嘉兴人,这次约会他们也就成了地头蛇。马钰道:“就怕他们多邀好手,到咱们不免寡不敌众。”丘处机道:“他们还能邀甚么好手?这世上好手当真便这么多?” 马钰叹道:“丘师弟,这些年来你虽然武功大进,为本派放一异彩,但年轻时的豪迈之气,总是不能收敛……”丘处机接口笑道:“须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马钰微微一笑,道:“难道不是么?刚才会到的那几个人,武功实不在我们之下。要是他们再邀几个差不多的高手来,烟雨楼之会,胜负尚未可知呢。” 丘处机豪气勃发,说道:“大师哥忒也多虑。难道全真派还能输在这些贼子手里?”马钰道:“世事殊难逆料。若不是柯大哥他们六侠来救,薛小友又施妙手,全真派数十年的名头,可教咱师兄弟三人断送在这儿啦。” 丘处机见师兄如此说,就不再言语了,但脸上的神情却是瞒不过马钰,他显然没有将师兄的嘱咐听进去。 …… 时间匆匆,转眼便过去了十余天,自辞别了马钰等人,天行便带着黄蓉一路游玩,这一天便到了长江附近。 天行的手臂已经痊愈,一是因为他骨骼强健,气血旺盛,二是因为有灵丹妙药相助。既然手臂无事,天行便开始练习各种武功,先将第五层的斗转星移练至大成,接着便学了天山六阳掌、凌波微步以及参合指。不知是因为任督二脉打通,还是斗转星移有奇效,天行练习这几样武功,也没用多长时间,之后闲来无事,他更是学了不少九阴真经上的武功。 十多天来,天行还有一项更重要的工作,那便是是教黄蓉内功。 九阳神功天行并没有教给黄蓉,这武功不知道女子能不能练,想想原著中,只练了部分九阳神功的女子,郭襄出家,灭绝暴戾,周芷若腹黑,还是把九阴真经中的易筋锻骨篇教给黄蓉好了。 至于武功招式,乃至九阴真经上的招式,天行是一样没教的,毕竟黄药师孤傲的很,随意传授黄蓉武功,好像是看不起他似得!再者说来,桃花岛的武功本就精妙,落英神剑掌不一定输给降龙十八掌,只不过没有合适的传人罢了。若是黄蓉的内力足够了,相信也是一个绝顶高手。 黄蓉也不愧是射雕当中第一聪明的女子,易筋锻骨篇学的飞快,天行只说了一遍,她便将经文牢牢记住了,便是其中道家经意,她也理解的迅速,完全不像梅超风什么都不懂,弄得自己似鬼非人。 这日来到长江边上,已是暮霭苍茫,天行望着大江东去,白浪滔滔,四野无穷无尽,上游江水不绝流来,永无止息,只觉胸中豪气干云,身子似与江水合而为一。观望良久,天行忽的开口唱到:“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他唱的这首临江仙,乃是的开篇诗,后来排成电视剧,这首词也被谱了曲子,作为片头曲,这首词由杨洪基老先生演唱,给童年的天行留下很深的印象,这次见了长江,他便忍不住唱了出来。 天行没学过声乐,自然也没有杨洪基那低沉浑厚的声音,但他身具高明内功,歌声出来便如虎啸龙吟一般,与长江奔腾不息的吼声缠绕在一起,却也另有一番滋味。 天行一首歌唱了好几遍,这才停了下来,只觉得心中舒坦的很! 而身在一旁的黄蓉,先是被天行的一嗓子吓了一跳,接着便被他的歌声吸引了,听地她异彩连连,只觉得眼前的男子是那般出众! “薛大哥,没想到你还会做词呢,这首临江仙可是难得的精品!,虽说曲调与原本的不同,但也是好听的很呢!”临江仙乃是词牌名,表示这一系列的词,都是用“临江仙”的调子来唱。天行唱的曲子是后来人谱写的,自然与古代调子不同。 天行笑道:“这可不是我写的,是一个名叫杨慎作的,只是被我无意间听来,心情所致,便唱了出来。”天行可不想做文坛大盗,而是照实说了出来,不过杨慎是明朝人,黄蓉哪里知道他的名号,只当是天行谦虚罢了。 便在此时,乌云忽至,江上漆黑一团,接着闪电雷轰,接续而至,每个焦雷似乎都打在头顶一般。黄蓉笑道:“薛大哥,连老天爷都给你喝彩呢,还说不是你写的!”天行却想,他老人家该不会是想劈我吧! 天行哈哈一笑,道:“我哪有这般本事,就要下雨了,咱们干脆从这长江游过去吧!” 黄蓉笑道:“都依你!” 天行大喝一声:“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便一头扎进了长江当中。黄蓉心道,还说不是你写的词么?跟着也跳进江水。原来这句诗乃是毛老爷子的大作,黄蓉哪里知道,只当是天行写的了! 第096章 再遇七公 天行与黄蓉的水性都是极佳,虽是大浪奔腾,雷雨磅礴,他们两个还是很快的游过了长江。两人游到对岸,已是雨过天青,朗月悬空。天行找些桔枝来生了火,黄蓉则是取出包裹中两人衣服,各自换了,将湿衣在火上烤干。黄蓉玩了一天,又划水半夜,此刻已经累了,便靠在天行肩膀上,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等黄蓉打了个呵欠醒来,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身上还盖了天行的长袍,而天行正坐在篝火边上,手中还拿着几条白鱼,在火上烤着,散发出悠悠香气。 黄蓉走到天行身边,笑道:“薛大哥,想不到你还真的会烤鱼呢,不过还是来尝尝蓉儿的手艺吧!” 天行道:“之前我也在江湖上闯荡了几年,若是不能做些吃的,岂不是总得挨饿么。”这样说着,天行还是将白鱼递给了黄蓉,十来天时间,他已经见识了黄蓉的厨艺,即使没什么特殊食材调料,她也能化腐朽为神奇,做出一等一的美食来。 黄蓉将白鱼烤得一会,便觉得浓香扑鼻,鱼儿外焦里嫩,火候正好。她递给天行一条,却听天行说道:“蓉儿先不急着吃,有位前辈高人过来了,咱们须得招待一番。”黄蓉听了大奇,她可没听天行对什么人表示过尊重,便是全真七子,也不过和他同辈论交罢了。 只见天行对着身后林中喊道:“洪前辈,快些出来吧,晚辈这里又有好吃食了!”话音才落,便见林中走出一个人影,却是个中年乞丐。这人一张长方脸,颏下微须,粗手大脚,身上衣服东一块西一块的打满了补钉,却洗得干干净净,手里拿着一根绿竹杖,莹碧如玉,背上负着个朱红漆的大葫芦,脸上露出一副无奈的模样,眼光却紧紧盯着黄蓉手中的烤鱼。 这人自然就是洪七公了,他原本就在树林当中,被烤鱼的香气吸引过来,却不想看见了天行,他更是惊异,天行居然轻易地就发现了他,可见其功力更近一步了。洪七公大马金刀的坐在对面,取过背上葫芦,拔开塞子,酒香四溢。他骨嘟骨嘟的喝了几口,把葫芦递给天行,道:“薛小子,好几年不见,你武功更是厉害啊。” 天行接过葫芦喝了一大口,还给洪七公,七公又问黄蓉道:“女娃娃,你喝不喝?”黄蓉摇了摇头,突然见他握住葫芦的右手只有四根手指,一根食指齐掌而缺,心中一凛,想起了天行曾对她说过的九指神丐之事,心想:“薛大哥对这老头甚是尊重,难不成今日又碰见了高人,那可不能怠慢了。”见他望着自己手中的烤鱼,喉头一动一动,口吞馋诞,心里暗笑,当下递给他两条。 洪七公也不客气,夹手夺过,风卷残云的吃得干干净净,一面吃,一面不住赞美:“妙极,妙极,你这女娃儿手艺不坏。”黄蓉微微一笑,把手里剩下的烤鱼也递给了他。七公口中推辞,道:“那怎么成,你们两个还没吃呢。”手上却不客气,径直去接烤鱼。 坐在一边的天行却一把拉住了七公,笑道:“七公,想要吃东西,得先和我比划比划才行。” 洪七公手腕一转,依然脱开了天行的手掌,接着左臂一探,又拿向了烤鱼,天行忙得化掌为爪,抓向了七公的肩膀。天行龙爪手一出,洪七公也不敢怠慢,这毕竟是少林寺几百年锤炼下来的擒拿手法,而天行也早已练到高深境界。 洪七公忙的起身越开,同时一招“鸿渐于陆”,一掌击向追身而来的天行。此两招正是降龙十八掌中的第六式,乃是逼退敌人之招式,用意在于使敌人勿近自身,以为自保。天行凛然不惧,一式“阳春白雪”单掌推出。 洪七公见了这一招,不由十分惊讶,天山六阳掌的精妙,他这个掌法大家如何看不出来,比之大金刚掌力、降龙十八掌虽说少了几分刚猛,却也多了更多变化。想不到几年不见,天行竟又学会了这等神功。(天龙八部中无名僧既然知道小无相功,那么对于天山六阳掌也应该知道,他曾说过降龙十八掌刚猛第一,应该是比较客观的) 洪七公叫道:“好小子,这掌法倒是厉害的很!”天行笑道:“这是我师傅的独门绝技,自然不同凡响。”洪七公了然,道:“原来是‘阴阳手’啊,老叫花可要好好见识一下了。”洪七公只听说过心明的武功,却一直没有交手过,这次自然不能错过了。 天行自九阳神功大成,乃是第一次全力出手,他此刻功力甚至更胜过洪七公几分,只是他的天山六阳掌乃是新学,尚有几分滞涩,如今正好练功。二人以快打快,不一会儿便交手几十招,洪七公马力全开,施展平生所学,竟还是不能胜过天行一招半式,这怎么能不令他惊讶。 黄蓉在一边看的心惊,她虽然看不懂二人的招式,却也明白这才是武功练到了极致,因为她曾见过黄药师与周伯通打架,当时也是这般情景!黄蓉已经知道了洪七公的身份,也知道他是和自己爹爹齐名的人物,如今看来武功果然有其独到之处。但天行竟能与他打的不分高下,着实是难以置信。 轰的一声巨响,二人掌力相交,内力激荡之下,竟吹起烈烈风声,黄蓉只得远远退开。而天行与洪七公亦各自后退,直退了七八步才停下来。二人看似平分秋色,但天行还有绝招未出,那便是斗转星移以及参合指。 天行还要再打,洪七公却道:“薛小子,你若再动手,烤鱼可就凉啦!”天行这才收势停下,反正有蓉儿再此,怎么也能多留洪七公几天,必然少不了打架的机会。洪七公心中暗叹,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他这把老骨头,险些就要被拍死在沙滩上了。 天行又跳进长江里,不一会儿又抓上十来条鱼儿,黄蓉用峨嵋钢刺剖了鱼肚子,将内脏鱼鳞洗剥干净,放在火上烤了起来。最后几人各自分食了几条,这才作罢。 第097章 争风吃醋 洪七公吃的开心,拍了拍肚皮,叫道:“肚皮啊肚皮,这样好吃的鱼,很少下过肚吧?”黄蓉噗哧一笑,说道:“小女子偶尔烧得白鱼几条,得叫花祖宗赏识,真是荣幸之至。”洪七公哈哈大笑,说道:“你这女娃子乖得很,比薛小子乖巧的很。” 洪七公从怀里摸出几枚金镖来,说道:“昨儿见到有几个人打架,其中有一个可阔气得紧,放的镖儿居然金光闪闪。老叫化顺手牵镖,就给他牵了过来。这枚金镖里面是破铜烂铁,镖外撑场面,镀的倒是真金。娃娃,你拿去玩儿,没钱使之时,倒也可换得七钱八钱银子。”说着便递给黄蓉。 天行笑道:“七公也忒小气了些,竟那这黄白之物给咱们,岂不是小瞧了我们蓉儿?”洪七公苦笑道:“我便知道,看见你小子便没什么好事,非得讹诈我一顿不成。”天行笑道:“您老人家恩怨分明,绝不受人恩惠,吃了晚辈的鱼,总得留下些什么才行。” 洪七公道:“几年前你便是这般打算,死乞白赖的让我教那丫头武功,现在换成这女娃儿,你还真是一点没变!”洪七公这话一说出口,黄蓉便警觉起来,几年前那个“丫头”,她不得不关心一下! “薛大哥,原来几年前你也见过七公啊,那个‘丫头’又是什么人呢?”黄蓉笑颜如花,但手指却捏在了天行的腰间,显然准备着凌厉一击。天行唯有苦笑,只得照实说道:“就是穆姑娘……” 话未说完,黄蓉便狠狠地掐了天行一下,天行吸了一口凉气,忙的解释道:“当时穆姑娘只有十几岁,我看她过得清苦,便想让七公传她一些功夫傍身。” 黄蓉哼的一声,松开了天行,她原本不想和洪七公学什么功夫,不过现在却得另当别论了,当下对着洪七公笑道:“我们是随手捉鱼,你老人家再来随口吃鸡,大家得个‘随’字。”接触片刻,黄蓉对洪七公的性格有了些了解,欲擒故纵的把戏她自然知道。 洪七公哈哈大笑,道:“你这女娃儿挺有意思,可合了我脾胃啦。来,你有甚么心愿,说给我听听。”洪七公话中之意显是要伸手帮忙,黄蓉却要吊足了洪七公的胃口,说道:“这烤鱼也算不了甚么,我还有几样拿手小菜,倒要请你品题品题。咱们一起到前面市镇去好不好?” 洪七公自然大喜,叫道:“妙极!妙极!不过咱们先得叫穆丫头过来,然后再一齐走。” “七公你说什么,念慈也在这里么!”天行急忙问道,脸上的着急和欣喜怎么也掩盖不下去,黄蓉看了他这副模样,哪能不生气,恼怒道:“你这花心大萝卜,去找你的念慈吧,本姑娘不伺候了!”说完,她就要转身离去。 天行一把拉住黄蓉的小手,轻身安慰道:“念慈她父母双亡,一个女孩子家独自行走江湖多有危险,咱们总不能袖手不管吧。”黄蓉却道:“有危险最好,若是死了才干净,再说本姑娘不也是一个人闯荡么,现在不还是好好的!” 黄蓉虽说嘴上不饶人,但心地却是好的,天行哄了她一阵,这才将她安抚下来。洪七公看着他们二人这般打情骂俏,不由叹道:“幸亏老叫花没娶个叫花婆子,不然这一天到晚还不得烦死了!” 三人往林中走了一阵,果然见了两个人影,不过令人奇怪的是,不仅有穆念慈,便是郭靖也在这里,不知道他们两个怎么和洪七公碰到了一起。 穆念慈见了天行,先是一喜,可接着便看到他身边的黄蓉,只叫了一句:“薛大哥好!”便不再多说了。凭她外柔内刚的性子,自然是做不出什么“二女争夫”的戏码的。 天行问道:“念慈,你和郭靖怎么碰到七公了,我之前还想寻你来着。”穆念慈不管天行说的是真是假,却也觉得很是高兴,轻声说道:“我原本是要到临安,将义父义母的骨灰安葬在老家,才过了长江遇到了欧阳克,他想要图谋不轨,好在郭大哥及时赶到。” 穆念慈说的轻松,天行却吓得一身汗,没想到当初放过欧阳克一马,却险些让他害了穆念慈,下次再见了他,必定不能轻饶!天行感激的看了郭靖一眼,说道:“这次还多亏了你,也不妄我教你两年内功。” 郭靖尴尬的挠挠头,说道:“其实我也没做什么,若不是洪前辈出手搭救,我和穆姑娘联手也打不过他。” 天行道:“打不过那就练好武功,以后再打。那个姓欧阳的,不过是仗着叔父教导,武功还算凑活,等你再练两年,也就不用怕他了。”洪七公也道:“你这傻小子不错,虽说笨了些,但武功底子还算不错。”以洪七公的脾气,能够夸奖郭靖一句,已经算是难得了。 …… 众人向南而行,来到一个市镇,叫做姜庙镇,投了客栈,要了几间上房。黄蓉道:“我去买作料,你们先歇着吧。”穆念慈则是毛遂自荐地要跟着一起去。黄蓉道:“你若是想来,那便过来好了。”天行知道穆念慈是想调节二人之间的关系,心中不由感念她的用心。 直过了大半个时辰,黄蓉二人才买了菜蔬回来,入厨整治,穆念慈要跟着去帮忙,黄蓉这次却不让她跟着了,将她推了出来,说道:“这是我的独门秘方,可不能给你学了去”。天行疑问的看向穆念慈,后者却摇摇头,天行便知道这次的交流没什么用处了。 又过小半个时辰,洪七公打个呵欠,厨房里面传来一阵香气,嗅了两嗅,叫道:“香得古怪!那是甚么菜?可有点儿邪门。情形大大不对!”伸长了脖子,不住向厨房探头探脑的张望。可只闻香味传出,就是不见黄蓉他们出来,急的洪七公坐立不安,抓耳挠腮,众人见他一副迫不及待、心痒难搔的模样,不禁暗暗好笑。 洪七公道:“我就是这个馋嘴的臭脾气,一想到吃,就甚么也都忘了。”伸出那只剩四指的右掌,说道:“古人说:‘食指大动’,真是一点也不错。我只要见到或是闻到奇珍异味,右手的食指就会跳个不住。有一次为了贪吃,误了一件大事,我一发狠,一刀将指头给砍了……” 郭靖和穆念慈皆是“啊”了一声,不知道洪七公断了的一指,竟是被自己砍下来的。洪七公叹道:“指头是砍了,馋嘴的性儿却砍不了。”天行接着道:“东邪最好五行算术,西毒钟情各类毒物,南帝世代尊佛,北丐嘛,最爱的便是天下美食了!” 第098章 传授武功 在洪七公的翘首期盼中,黄蓉终于笑盈盈的托了一只木盘出来,放在桌上,盘中几碗白米饭,一只酒杯,另有两大碗菜肴。 黄蓉把木盘往桌上一放,众人只觉得甜香扑鼻,说不出的舒服受用,只见一碗是炙牛肉条,只不过香气浓郁,尚不见有何特异,另一碗却是碧绿的清汤中浮着数十颗殷红的樱桃,又飘着七八片粉红色的花瓣,底下衬着嫩笋丁子,红白绿三色辉映,鲜艳夺目,汤中泛出荷叶的清香,想来这清汤是以荷叶熬成的了。天行猜想,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玉笛谁家听落梅”和“好逑汤”。 黄蓉在酒杯里斟了酒,放在洪七公前面,笑道:“七公,您尝尝我的手艺儿怎样?”洪七公哪里还等她说第二句,也不饮酒,抓起筷子便夹了两条牛肉条,送入口中,只觉满嘴鲜美,绝非寻常牛肉,每咀嚼一下,便有一次不同滋味,或膏腴嫩滑,或甘脆爽口,诸味纷呈,变幻多端,直如武学高手招式之层出不穷,人所莫测。洪七公惊喜交集,细看之下,原来每条牛肉都是由四条小肉条拼成。 洪七公闭了眼辨别滋味,道:“嗯,一条是羊羔坐臀,一条是小猪耳朵,一条是小牛腰子,还有一条……还有一条……”黄蓉抿嘴笑道:“猜得出算你厉害……”她一言甫毕,洪七公叫道:“是獐腿肉加免肉揉在一起。”黄蓉拍手赞道:“好本事,好本事。” 洪七公不愧是当世老饕,竟能分辨得出五般不同的肉味来,黄蓉做菜的本事自然了得,但洪七公这等吃饭的本事,也是别人学不来的。洪七公又道:“肉只五种,但猪羊混咬是一般滋味,獐牛同嚼又是一般滋味,一共有几般变化,我可算不出了。”黄蓉微笑道:“若是次序的变化不计,那么只有二十五变,合五五梅花之数,又因肉条形如笛子,因此这道菜有个名目,叫做‘玉笛谁家听落梅’。” 黄蓉又依次给众人吃了几样小菜,无不是精致到了极点,不仅洪七公赞不绝口,天行也是吃的大快朵颐,郭靖吃了四大碗米饭,菜好菜坏,他也不怎么分辨得出。只有穆念慈自惭形秽,对黄蓉的厨艺她自然是满心钦佩,就连“玉笛谁家听落梅”和“好逑汤”这么雅致的名字,她也是想不出来的。 洪七公摸摸肚子,说道:“你这女娃娃花尽心机,整了这样好的菜给我吃,定是不安好心,叫我非偿还了这恩情才行。老叫花子没别的本事,就是这一身武功还算拿得出手,原本教你们几手也没什么不妥,但是薛小子武功丝毫不下于我,你哪里用得着我来教。” 天行道:“七公有所不知,不是我不愿意教蓉儿,实在是晚辈不敢教她。” 洪七公疑惑不解,问道:“怎么,这女娃儿不是你的小媳妇么,怎么还不敢教她?哦,是了,定是穆丫头不愿意,你便不敢了吧!” 黄蓉和穆念慈脸上都是一红,天行忙道:“不仅晚辈不敢教蓉儿,便是七公你,恐怕亦是不敢。” 洪七公被天行一激,气的吹起胡子,怒道:“薛小子莫要夸口,老叫花这辈子还没怕过什么,这女娃儿我还这就教定了!”说罢,他便负了葫芦,提了竹杖,起身便走。 天行几人忙的跟着他,一直来到镇外一座松林之中。洪七公问黄蓉道:“你想学甚么?”黄蓉答道:“我听说穆姐姐曾和您学过几天功夫,你便照样教了我便是。”黄蓉对于学武本没什么兴趣,但却不想输给穆念慈,便这般说道。洪七公自然看出了她的小心思,笑道:“你这丫头好有趣,来你们两个娃娃打一打。” 黄蓉走出数步,叫道:“穆姐姐,咱们来切磋一下吧。”穆念慈尚自迟疑,天行道:“念慈,你便和蓉儿比划比划吧,也好让七公再指点你一番。”穆念慈心觉有理,便走向黄蓉对面,道:“还请黄妹妹指点。” 黄蓉笑道:“穆姐姐小心了。”说罢便猱身而上,穆念慈提起精神,使开洪七公所授的逍遥游掌法,双掌翩翩,美若蝴蝶。黄蓉窜高纵低,用心抵御,拆解了半晌,突然变招,使出父亲黄药师自创的“落英神剑掌”来。 这套掌法的名称中有“神剑”两字,因是黄药师从剑法中变化而得。只见她双臂挥动,四方八面都是掌影,或五虚一实,或八虚一实,真如桃林中狂风忽起、万花齐落一般,妙在姿态飘逸,宛若翩翩起舞,只是她功力尚浅,未能出掌凌厉如剑。 穆念慈只觉得眼花缭乱,哪里还守得住门户,不提防拍拍拍拍,左肩右肩、前胸后背,接连中了四掌,好在黄蓉心地善良,全未使力,穆念慈也不觉疼痛。黄蓉一笑跃开,穆念慈只得赞道:“黄妹妹,好精妙的掌法!” 不过黄蓉虽是得胜了,却也被洪七公看出了底细,只听他冷冷的道:“你爹爹这般大的本事,你又何必要我来教你武功?” 洪七公与黄药师交手不知多少次,自然认得他的独门武功,落英神剑掌他虽未见过,但当年黄药师的落英神剑剑法他却见过,如何不能认出这掌法来历。而黄蓉生的又和黄药师相似,洪七公便知道了黄蓉来历。 天行在一旁说道:“我便说了,蓉儿来头不小,晚辈不敢教她武功,便是七公你也是不敢的。若是蓉儿学了七公的武功,再说给黄岛主,下次华山论剑,七公便不是对手了。” 洪七公如何不知这是天行的激将法,说道:“小子莫要激我。二十多年前,我们东邪、西毒、 南帝、北丐、中神通五人在华山绝顶比武论剑,比了七天七夜,终究是中神通最厉害,我们四人服他是天下第一。至于我们四个,武功路数各自不同,却也是是半斤八两,谁也胜不得谁。” 黄蓉道:“那现在天下第一是谁呢?”洪七公一指天行,说道:“自然是这小子的师傅了!”黄蓉却不知道天行的师傅是谁,更没想到其武功会是如何了得,刚要询问,便听天行道:“我师傅他老人家隐居多年,决计是不会在出山了,华山论剑也不会去的。”洪七公道:“他倒是活的自在,我们几个都不如他。” 天行道:“嘿嘿,先不说我师傅,七公不知你是教,还是不教呢?” 洪七公白了天行一眼,道:“老叫花子着了你们的道,既然答应下了,又怎么能不传下几招,黄丫头,我便也传你一套‘逍遥游’好了。” 第099章 谁教郭靖 黄蓉聪慧之极,洪七公只将逍遥游拳法打了一遍,她便会了一半。再经洪七公点拨教导之后,不到两个时辰,一套六六三十六招的“逍遥游”已全数学会。 黄蓉学了这套拳法,又对穆念慈道:“穆姐姐,咱们再来比过吧!”也不等穆念慈推辞,便拉开了架势,穆念慈也只得迎战。两个姑娘同用一套拳法,一个左起,一个右始,回旋往复,真似两只玉燕翩翩飞舞一般,黄蓉的武功固然高于穆念慈,但她的逍遥游乃是初学乍练,比不得穆念慈数年苦功,一时间二人也打的难舍难分。 趁着这空档,天行拉过郭靖来,对着洪七公说道:“七公,您老人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也传授这小子两招。”洪七公佯怒道:“薛小子忒不知足,这俩女娃儿可以给你做小媳妇,你偏袒着也就罢了,这傻小子你这么关心干嘛!况且你武功不坏,自己教他便是了,何必要我多此一举。” “不是我不愿意教他,只是我教不了他罢了。”天行脸色一苦,继续说道:“少林武功就不用说了,自然是不能教的;而我师傅虽然也有些独门绝技,例如天山六阳掌什么的,但这些武功若要修习,非得有深厚内功作为支撑才行,不然练了反而没有益处,轻者走火入魔经脉受损,重者必死无疑。” 洪七公大奇,没想到学习武功招式,还有内力限制,这与降龙十八掌有很大不同。降龙十八掌可谓是“老少咸宜”的招式,内功一般的郭靖、黎生也能学的,内功高强如洪七公、萧峰更是将掌法练到出神入化,当然功力越高,掌法的威力也就越大了。(洪七公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当初在西夏招亲,皇宫当中刻有武功,众人都走火入魔了,只有虚竹能解,萧峰也不明白为什么) 便是洪七公都未听过这等理论,更别说郭靖这样的武林小白了,他全然不知武功练到高深,还有这般讲究。只听天行又道:“当然机缘巧合之下,我也曾经学了一些其他功夫,不过这些武功,郭靖这傻小子却是学不来的。” 说罢,天行便脚步轻点,忽的便飘向黄蓉与穆念慈当中,将正在僵持的二人轻松架开,紧接着在方圆数丈的范围内,天行闪转腾挪,时而用出螺旋九影,时而用出凌波微步,一时间四处布满了天行的残影,不知那个才是真的。只片刻间,功力浅薄的郭靖几人,便觉得头昏眼花,不敢在看了。 天行停下身法,说道:“你看,这等灵巧功夫,郭靖可学的来?”洪七公见了天行这等轻功,也不由自叹不如,不过他生性豁达,只片刻便恢复了笑呵呵的模样,说道:“这样的武功他果然是学不了的。便是那路‘逍遥游’,他也是不能学的,就算拚小命记住了,使出来也半点没逍遥的味儿,愁眉苦脸,笨手笨脚的,岂不成了‘苦恼爬’。”洪七公见过郭靖和欧阳克动手,知道这小子根基虽好,却只能学些古朴简单套路,故而有此一说。 天行道:“所以啊,这小子还得您老人家教才行,晚辈没什么存货了。”他转而又对郭靖道:“郭靖,快打一套拳法来,给七公看看。” 郭靖心中欣喜,忙的向洪七公行了一礼,道:“晚辈功夫不成,您老人家多指点。”洪七公道:“稍稍指点一下不妨,多指点可划不来。”郭靖一怔,却还是打起精神,使开南希仁所授的南山掌法。这掌法自然是简陋极了,洪七公自然看不上,但郭靖内功已经小有根基,双掌翻合,虎虎生风,倒也有几分威势。 洪七公只看了这一阵,对于郭靖的底细已经知晓清楚,道:“你根柢并不坏,就算掌法差了些,我便传你一招掌法好了。”郭靖还未说话,天行便插嘴道:“七公忒小气了些,怎么只传一招,把一套传齐了岂不是更好?” 洪七公瞪了天行一眼,道:“我一身武功都在这掌法上了,传他一掌已经够用了,若是十八掌一齐传给他,那他岂不是成了老叫花的徒弟,这么傻傻的徒弟,老叫花可不要!” 天行知道洪七公要传郭靖降龙十八掌,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郭大侠终究还是得有降龙十八掌啊!天行知道武林中的规矩,师长传授武功,旁人不得观看,便说道:“既然如此,七公你便传他武功,我和蓉儿念慈回客栈等你。” 洪七公却道:“让她们两个回去做饭就是了,你留下来便好了,我还有要事问你。” 天行疑惑不解,他若是留在这里,降龙十八掌还不给他学了去,洪七公这般做法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几年前,第一次见到洪七公时,洪七公也是要传给他降龙十八掌,只是当时他内功不继,便推辞不受,如今洪七公旧事重提,不知是为了什么。 天行也不是婆婆妈妈之人,洪七公既然这般诚意相邀,他自然没有推辞的道理,便道:“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了。”黄蓉与穆念慈相伴而去,天行还真怕她们两个打起来,那穆念慈可不是黄蓉的对手,但穆念慈临走前深深看了天行一眼,让他安心不少。 这天早上洪七公便教了郭靖“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但仅仅是这一招,郭靖便是苦练了半天,也没太大的效果,不过他学武的法门,向来便是“人家练一朝,我就练十天”,当下专心致志的只是练习掌法,起初数十掌,只把一棵松树打的摇动,到后来劲力越使越大,树干却越摇越微,自知功夫已有进境,心中甚喜,这时手掌边缘已红肿得十分厉害,他却毫不松懈的苦练。 天行只听洪七公说了一遍,又琢磨“亢龙有悔”的内劲外铄之法、发招收势之道,自觉这掌法果然精妙。降龙十八掌的精要之处,全在于运功发力,至于掌法变化却极简明,这一招叫作‘亢龙有悔’,掌法的精要不在‘亢’字而在‘悔”字。 倘若只求刚猛狠辣,亢奋凌厉,只要有几百斤蛮力,谁都会使了。这招又怎能成为当世绝顶掌法?‘亢龙有悔,盈不可久’(语出),因此有发必须有收。打出去的力道有十分,留在自身的力道却还有二十分。只有真正领会到了这‘悔’的味道,这一招才算是学会了三成。 第100章 二女相斗 只教完郭靖一招,洪七公便觉得厌闷,拉着天行到一边切磋武功了,当然到了他们如今的水品,切磋武功不一定非得动手才行,便是开口辩论一番也是有好处的。他们两个也不避开郭靖,反正他也是听不懂的。 说到降龙十八掌时,洪七公忽的道:“薛小子,你可知道,这降龙十八掌原本是有廿八掌的,后来却改成了十八掌。”天行猛地想起一件事情来,但还是装作不知,道:“哦,还请七公告知。” 洪七公道:“这降龙十八掌乃是丐帮历代相传的绝学,在北宋时期还是有廿八掌的。时任帮主的汪剑通,收了一个了不得的弟子,名叫‘乔峰’,这乔峰学了廿八掌,也继承了帮主之位。乔峰也当真了得,不仅自己武功盖世,也将我丐帮带领的好生繁荣。” 天行心中一凛,乔峰,或者说是萧峰,他的故事天行自然是知道的,比之射雕世界,天龙八部中的武学无疑更为高深,便是他自己,也得了天龙当中的几样神功。 洪七公继续道:“当时乔帮主功夫无敌,自觉降龙廿八掌中,有十掌乃是多余,便将这多余的十掌舍去,其中奥义融合在剩下的十八掌当中,这便是降龙十八掌的由来了。自是可惜的很,乔帮主一代雄才,却遭天妒,只活了三十来岁,便不幸殒命了,降龙十八掌也就此失传。” 天行惊叫一声,问道:“那便奇怪的,降龙十八掌既然失传了,七公你又是从何学来?” 洪七公笑道:“自然是我师傅,丐帮上代钱帮主教我的。”钱帮主,名叫钱鹤星,也是一代人杰。不等天行继续问,洪七公便讲道:“但这降龙十八掌,究其根源,却与你的师门大有关系。” “我的师门?”天行忽然想到,自己可是逍遥派的,当时逍遥派的掌门便是虚竹,他可是萧峰的结义兄弟,如此说来,逍遥派和丐帮还是渊源不浅的。 洪七公道:“当年不知为何,乔帮主将降龙十八掌教给了贵派虚竹子前辈,之后又不知多少年,才由贵派继任掌门,将降龙十八掌返还给丐帮。这段往事,只有历代丐帮帮主口口相传,我原本也不知是真是假,直到后来碰见你师傅,才验证了此事,也知道贵派竟隐世了几百年。” 天行恍然,难怪洪七公非得传他降龙十八掌,原来是因为两派几百年的交情。而萧峰,当他知道自己是契丹人之后,恐怕就存了死志吧,而当时的他已经和丐帮断了交情,也不便将降龙十八掌教给他们,便嘱托了自己的义弟虚竹。 不过令人唏嘘的是,萧峰不过是一人身死,丐帮却愈发壮大,而虚竹活的长久,灵鹫宫却让人屠灭了。之后逍遥派不过苟延残喘罢了,那有什么心思关心丐帮,之后也不知道是哪位逍遥派前辈,将功夫还了回去。 洪七公对此事似乎也是了解不深,不知是故意隐瞒,而是确实不知。毕竟乔峰是丐帮帮主,当他变成萧峰时,却是契丹的南院大王了,虽说萧峰后来一死全忠义,但在丐帮看来,这仍旧不是什么光彩事。 二人说了一阵,日头已经渐渐高了,差不多到了午饭时间,却不见黄蓉穆念慈过来送饭,天行毕竟担心二人一言不合便打起来,辞了洪七公、郭靖二人,便往客栈处赶去。 回了客栈,却不见二女在客房当中,天行径直往厨房而去,果然嗅到一股扑鼻香气,虽不知是什么东西做出来的,但凭蓉儿的手艺,肯定是不差的。走到门前,便听里面传来二女的声音,天行心中一动,不推门而进,反倒是守在门边,听听她们二人的心思。 …… 黄蓉又做完了一盘小菜,叫作“二十四桥明月夜”,便要招呼穆念慈一同去送饭,只是忽见她足登小靴,身上穿孝,鬓边插了一朵白绒花,脸容比首次相见时已大为清减,但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态,似乎更见俏丽,腰间插着一柄匕首,乃是杨铁心夫妇的遗物。 黄蓉当笑眯眯的说道:“穆姐姐,你那柄匕首请借给我看看。”穆念慈眼见黄蓉神色诡异,本待不与,但黄蓉伸出了手走到跟前,倒也无法推托,只得递过。黄蓉接过后先看剑柄,只见上面刻着“郭靖”两字,便笑嘻嘻的说道:“这便是穆姐姐和那傻小子结亲的凭证么,姐姐时刻带着身上,看来对那傻小子很是在乎啊。” 穆念慈怒道:“这是我父母唯一的遗物,见这匕首如见义父,与郭大哥又有什么关系,妹妹快还给我吧。”说着就要从黄蓉手中夺剑,不料黄蓉却突的一沉,喝道:“谁是你的妹妹?”身法如风,突然欺到穆念慈身旁,飕的就是一掌。 穆念慈闪身欲躲,可是黄蓉家传“落英神剑掌”变化精妙,拍拍两下,胁下一阵剧痛,已是中了两下。穆念慈大怒,向左窜出,回身飞掌打来,却也迅猛之极。黄蓉叫道:“这逍遥游我也学了,还怕你不成么?”只见黄蓉左掌回击,右拳直攻,三记招数也是逍遥游的拳路,她咭咭咯咯的连笑带说,出手却是越来越快,不时的还使出家传武功。 黄蓉的武艺是父亲亲授,原本就远胜穆念慈,这次又经洪七公指点,更是精进,原本在天行面前,黄蓉还知收敛几分,但此刻厨房只她们二人,黄蓉便火力全开,穆念慈哪里抵挡得住? 这时穆念慈要想舍却匕首而转身逃开,也已不能,只见对方左掌忽起,如一柄长剑般横削而来,掌风虎虎,极为锋锐,急忙侧身闪避,忽觉后颈一麻,原来已被黄蓉用“兰花拂穴手”拂中了后颈椎骨的“大椎穴”,这是人身手足三阳督脉之会,登时手足酸软。黄蓉踏上半步,伸手又在她右腰下“志室穴”戳去,穆念慈立时栽倒。 黄蓉拔出匕首,嗤嗤嗤嗤,向她左右脸蛋边连刺十余下,每一下都从颊边擦过,间不逾寸。穆念慈闭目待死,只感脸上冷气森森,却不觉痛,睁开眼来,只见一匕首戳将下来,眼前青光一闪,那匕首已从耳旁滑过,大怒喝道:“你要杀便杀,何必戏弄?”黄蓉道:“我和你无仇无怨,干吗要杀你?你只须依了我立一个誓,这便放你。” 第101章 二女相斗(下) 穆念慈虽然不敌,一口气却无论如何不肯输了,厉声喝道:“你有种就把姑娘杀了,想要我出言哀求,乘早别做梦。” 黄蓉自然不会杀了她,只是笑道:“这般美貌的一位大姑娘,年纪轻轻就死,实在可惜。只要你能发下毒誓,不再想着薛大哥,而且不管怎样,更不能嫁给薛大哥,我便放开你,如何?” 穆念慈苦涩一笑,却也不答应黄蓉的要求,说道:“黄姑娘聪明伶俐,又容貌无双,薛大哥心中念的自然都是你了,哪里还想得到我。我也不敢奢求嫁给薛大哥,只想在他身边默默守着,也就心满意足了。” 穆念慈这番话一说出来,天行在房外听得很是感动,但黄蓉没有这样的想法,只当穆念慈是铁了心,要和她一较高下了,当即娇怒道:“你别再痴心妄想了,况且你爹已经把你许配给了郭靖,又怎么能想着薛大哥。” 穆念慈道:“我义父虽有遗命,要将我许配给郭世兄,只不过义父临终之时,神智胡涂了,他忘了早已将我许配给旁人了。”黄蓉心思一转,便想到了缘由,怒道:“你说的是比武招亲么,薛大哥根本没和你比试,有怎么作得数!” 穆念慈却道:“薛大哥武功盖世,我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了,哪里用得着比试。若是薛大哥嫌我蒲柳之姿,我也不敢妄想什么婚约,但让我嫁给旁人,那却是万万不能的。” 黄蓉给气的七窍生烟,将匕首抵在穆念慈的脸蛋上,说道:“既然你不肯离开薛大哥,那我便在你脸上划个十七八刀,看你是不是还有脸面留在这里。” 穆念慈便是在胆大,此刻也被吓得瑟瑟发抖,她也不求饶,而是说道:“薛大哥少年英雄,自然会有女子喜欢他,爱慕他,黄姑娘便是杀了我,也会有其他女子和你争夺。况且你这般小气,薛大哥也不会喜欢的,须知妇人善妒,合当七出。” 古代女子,受封建礼教束缚,一生往往要经受许多不平等条款,而这些条款还十分流行,尤其是在南宋时期。 北宋变成南宋,自然是因为打了败仗,连皇帝都给人掳了去,而皇帝的后妃,大臣们的妻女,以及民间女子,金人自然不会客气,也掳了不少,而她们的结果可想而知。这等耻辱,对宋朝的男人来说,是不能容忍的,他们打不过金人,便只能要求女子洁身自好,不得有一丝一毫的违戒。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迫害性的礼教应运而生,朱熹朱夫子大行其道,不过他自己的品性也不怎么端正,把儿媳妇都搞上手了。 而所谓“七出”,乃是男子可以休掉妻子的七个理由,妻子根本不能反抗。七出,分别是不顺公婆,理由是“逆德”;无子,光有女儿还不行,必须得有儿子;银,这个银,不仅是说妇人不能和其他男子勾勾搭搭,便是在自己丈夫面前,也得保持庄重,比如孟子的妻子曾在卧室果身走路,孟子便要休了她,好在孟母阻拦,这才罢休;口舌,妇人不能在家里嚼舌头根,这样会离间家族亲情;盗窃,理由是“反义”;恶疾,妇人不可有恶疾,然祭祀时便是对祖宗不敬;妒忌,自然是妒忌丈夫的妾侍了。 黄蓉虽然是黄老邪的女儿,自幼不知封建礼教为何物,但她毕竟是生活这个时代,对此也不能不管不顾,穆念慈说她善妒,虽有几分道理,却也惹得黄蓉大怒,喝到:“我才不是什么妒妇!” 穆念慈道:“黄姑娘是不是妒妇,我说了自然不算,还要看薛大哥怎么想了。” 眼看二人之间火药味越来越浓,天行也是头痛不已,不知如何解决才好,这时候最好的办法便是装作不知道,和稀泥便是了。 天行往远处走了几步,回过头来高声叫道:“蓉儿,念慈,你们两个在里面么,这回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厨房里面的二人一阵慌乱,黄蓉连忙解了穆念慈身上的穴道,将匕首也还了回去,然后便端起盘子推门而出,口中叫道:“薛大哥,今天我特意做了一盘蒸豆腐,一会儿给你尝尝?” 天行故意道:“白豆腐么,那有什么稀奇,我在寺庙里面早就吃腻了。”黄蓉道:“嘻嘻,薛大哥有所不知,真正的烹调高手,愈是在最平常的菜肴之中,愈能显出奇妙功夫,我只做一道豆腐,你便能知道我的手艺如何。” 二个人对着一盘菜说的火热,随后出来的穆念慈,见了这场景不由黯然,毕竟从各方面来说,她似乎都不如黄蓉,心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天行也注意到了穆念慈,便一手拉着黄蓉,一手抚在穆念慈后背,说道:“七公一定等的极了,咱们快给他送去。郭靖那傻小子只学这一招,就得用三五天,下午你们俩便请教七公好了。” 时间便在吃饭练武中慢慢度过,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个多月,收获最多的自然是郭靖了,洪七公已将“降龙十八掌”中的十五掌都传给了他,自“亢龙有悔”一直传到了“龙战于野”。洪七公教他武功,自然是欣赏郭靖的性格为人,绝不是贪图美食,要不然大内御厨岂不早早学了十八掌? 郭靖虽然悟性不高,但这掌法走的便是刚猛简洁路线,很适合他的风格,而他性格倔强,只要学到一点一滴,就日夜钻研习练,把这十五掌掌法学得颇为到家,只是火候尚远为不足而已,一个多月之间,武功前后已判若两人。 作为这一个月来的大功臣,大厨师黄蓉,以及她的情敌穆念慈,却也跟着洪七公学了不少。黄蓉家学渊源,学了功夫也只图个好玩,并不专心致志;而穆念慈却不同,她自知不如黄蓉,学武便用了十二分努力,虽不及郭靖,却也是个拼命娘子。 而我们的主角天行,平日里最爱和洪七公比试,二人相互印证武学,天行也将新学的几样功夫练的纯熟。 (看到书评区各位的关心,很是感动,多谢了!今天感觉身体好了很多,明天应该就没事了。不过十分抱歉的是,今天只有一章了。) 第102章 欧阳蛇阵 这天傍晚,天行与洪七公坐而论道,而郭靖则是在松林中习练掌法,只见他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个圆圈,呼的一声,向外推去,手掌扫到面前一棵小松树,喀喇一响,松树应手断折,郭靖顾不得红肿的手掌,脸上尽是欣喜之意,这招“亢龙有悔”终于有了几分火候。 洪七公却在一边打击着郭靖,摇摇头道:“你这傻小子,悟性忒差了些!”郭靖只憋红了脸,不敢反驳,便在此时,草丛中传来嘶嘶的声响,洪七公俯身在草丛中一捞,两根手指夹住一条两尺来长的青蛇提了起来。不过草丛里可不仅仅只有这一条,只听得草丛簌簌响动,又有几条蛇窜出,洪七公竹杖连挥,每一下,都打在蛇头七寸之中,杖到立毙。 不等几人说话,只听得嗤嗤之声不绝,眼前十余丈处万头攒动,群蛇大至,洪七公将郭靖护在身后,天行亦是站在他们身旁。 只一盏茶功夫,三人前后左右均已被毒蛇围住,洪七公使者碧玉棒子,不知打死多少毒蛇;而天行受伤没有兵器,干脆用起了参合指,凌空点在蛇头上。这参合指精妙之际,不在六脉神剑之下,但再次出世时,却被人用来杀蛇,不知慕容龙城知道后做何感想。 洪七公不曾听说过参合指,初见之下果然惊异,口中问道:“薛小子,你这是什么指法,怎么和南帝的一阳指如此相似。”天行噗噗噗的点出几指,道:“这是我偶然学来的功夫,七公可还看得过去?”洪七公白了天行一眼,心道何止是看的过去,这下欧阳锋可又碰到对手了! 不过惊奇的时,这些毒蛇悍不畏死,不断冲击天行、洪七公,却对一旁的郭靖“视而不见”(蛇的眼睛不管用,全靠热感应扑捉猎物),原来郭靖吃了梁子翁毒蛇的蛇胆,身上带了几分蛇王气息,毒蛇唯恐避之不及,哪里还能攻击他。 这青蛇成千上万,从林中蜿蜒而出,后面络绎不绝,不知尚有多少,三人眼前尽是毒蛇蠕蠕而动,十分恶心。洪七公从怀里掏出一大块黄药饼,放入口中猛嚼,又取下背上葫芦,拔开塞子喝了一大口酒,与口中嚼碎的药混和了,一张口,一道药酒如箭般射了出去。他将头自左至右一挥,那道药酒在三人面前画了一条弧线。 游在最先的青蛇闻到药酒气息,登时晕倒,木然不动,后面的青蛇再也不敢过来,互相挤作一团。但后面的蛇仍然不断从松林中涌出,前面的却转而后退,蛇阵登时大乱。 毒蛇暂时退下,三人不由送了一口气。天行知道,这般阵仗,必然是欧阳克来了,他的功夫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这手养蛇驱蛇的技术,还真是不得了的本事。 果不其然,松林中传来几下怪声呼啸,三个白衣男子奔出林来,手中都拿着一根两丈来长的木杆,嘴里呼喝,用木杆在蛇阵中拨动,就如牧童放牧牛羊一般。紧随其后,松林中缓步走出一个白衣书生,手摇折扇,在万蛇之中行走自若,群蛇纷纷让道,想来是身上带了驱蛇药物,这白衣书生自然就是欧阳克了。 欧阳克见天行竟然在此,脸色便有些不自然了,不久前,天行只一声长啸,就把他骇的远遁,如今再次见面,他心中也生出几分恐惧,而天行身边的洪七公、郭靖则是被他忽略了。他向前施了一礼,说道:“三名下人无知,冒犯了薛兄弟,还请原谅则个。” 天行却没回应,而是洪七公向欧阳克正色道:“牧蛇有地界、有时候,有规矩、有门道。哪有大白天里牧蛇的道理?你们这般胡作非为,是仗了谁的势?”天行向洪七公解释道:“这是白驼山欧阳锋的侄子。”洪七公了然的点点头,心道只有这老毒物才有这手段了。 欧阳克见洪七公一副叫花子打扮,便有几分轻视,而洪七公言语不善,更是让他恼火,说道:“这些蛇儿远道而来,饿得急了,若是再依常规行事,它们岂不是要遭了殃。”洪七公怒道:“你只管这些爬虫,岂不是伤了其他的人的性命?”欧阳克道:“我们都在旷野中牧放,也没伤了几人。” 洪七公双目盯住了他的脸,哼了一声,说道:“也没伤了几人!你们叔侄在西域横行霸道,无人管你。来到中原也想如此,别做你的清秋大梦了。”欧阳克听洪七公言语,竟是认识自己的叔父,必是前辈高人,便想打探洪七公的底细,道:“前辈识得家叔么?” 洪七公道:“我有二十年没见你家的老毒物了,他还没死么?”欧阳克甚是气恼,道:“家叔常说,他朋友们还没死尽死绝,他老人家不敢先行归天呢。”洪七公仰天打个哈哈,说道:“好小子,你倒会绕弯儿骂人。瞧在你叔父面上,今日不来跟你一般见识,快给我走罢。” 欧阳克给他这般疾言厉色的训了一顿,想要回嘴动手,却不知眼前这老叫化的高深,何况边上还有一个天行,若是动手,他自然不是对手了。虽然心中不爽,但还是不敢发作,向三名白衣男子招呼一声,转身便退入松林。三名白衣男子怪声呼啸,驱赶青蛇,只是下颏疼痛,口中发出来的啸声不免夹上了些“咿咿啊啊”,模糊不清。群蛇犹似一片细浪,涌入松林中去了,片刻间退得干干净净,只留下满地亮晶晶的粘液。 欧阳克走了,洪七公却眉头不展,他知道欧阳锋豢养这些毒蛇,训练蛇阵,必然是有极大的图谋。欧阳克年轻经验浅,被天行等人直接吓走了,但要是真的攻将过来,这几千几万条毒蛇犹似潮水一般,又哪里阻挡得住? 天行自然知道洪七公想什么,说道:“七公实在担心这蛇阵么,晚辈倒是有个法子。”洪七公果然被吸引过来,道:“你有什么法子?”天行道:“只需用钢针将毒蛇钉在地上便好,不过咱们还得连连暴雨梨花针、漫天花雨什么的。”其实不仅洪七公需要练习暗器方法,便是天行也需要。他虽然有“狮子吼”这样的群攻技能,但蛇的听力不好,只等听到频率极低的声音,所以狮子吼对蛇是没有用处的。 此次见了欧阳克,天行忽然想到,原著当中的洪七公,曾经被欧阳锋下了毒,一身功夫使不出半点。虽然由于天行的参与,洪七公自然不会替郭靖求亲,也不一定会去桃花岛,但不排除他被欧阳锋毒害的可能。思量至此,天行便决定把教给洪七公,以防万一。 第103章 赠送真经 这一日洪七公一把缝衣针掷出,尽数钉在身前两丈外地,每一枚钢针下都有一片树叶,洪七公心下得意,不由仰天大笑起来。黄蓉有学有样,也一手挥出,十多枚衣针同时钉在身前大树上,只是一手暗器要分打数人的功夫,却还未能学会。 这暗器手法,只有洪七公、黄蓉、穆念慈练了,天行自有他的驱蛇手段,不用什么钢针,而郭靖则是在专心练习降龙十五掌,不再分心别处。此时郭靖仍在对着松树击掌,而穆念慈则是去集市采购了。 天行见他们两个都有所成就,知道这手“满天花雨掷金针”的功夫算是练成了,只是黄蓉力气不够巧妙,还欠缺不少火候。天行道:“终于练成了呢,若是在拖几天,这镇上的缝衣针,还不都让你们两个用光了。” 黄蓉笑道:“嘻嘻,以后再碰见欧阳克,我便用钉子把的宝贝都弄死,看他还招摇过市,放蛇害人。” 洪七公却没有黄蓉的轻松,皱眉思索,叹道:“我们叫化子捉蛇养蛇,本来也是吃饭本事,捉得十七八条蛇儿,晚上赶出去放牧,让蛇儿自行捉蛤蟆田鸡,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哪知道如今才长了见识,千万条毒蛇竟如此听话。这蛇阵驯养必然不易,欧阳克肯定没这样的本事,必定是他叔父欧阳锋,花了无数心血才得来的,也不知他有什么图谋。” 天行道:“欧阳锋肯定是要对付七公你了,他武功既已这样高强,要对付旁人,也用不着甚么蛇阵了。”洪七公点头道:“不错,那自是用来对付东邪、南帝、和老叫化的。丐帮和全真教都是人多势众,南帝是帝皇之尊,手下官兵侍卫更是不计其数。东邪学问广博,奇门遁甲,变化莫测,仗着地势之便,一个人抵得数十人。那老毒物单打独斗,不输于当世任何一人,但若是大伙儿一拥齐上,老毒物孤家寡人,那便不行了。” 黄蓉道:“他这般处心积虑,养些毒物来作帮手,自然不怀好意,幸好他侄儿不争气,为了卖弄本事,先泄了底。” 天行却知道欧阳克不是驱赶蛇阵来玩的,而是为了对付梅超风,便道:“这些青蛇,当然不能万里迢迢的从西域赶来,定是在左近山中收集的。若说是欧阳克故意卖弄本事,也未必尽然,多半他另有图谋。” 黄蓉道:“管他有什么图谋,反正咱们已经有了法子对付蛇阵,将来便可以给老毒物打个措手不及。他若是敢来找七公麻烦,必然让他有去无回。” 洪七公自然没有这么乐观,说道:“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武功天下第一的王真人已经逝世,剩下我们四个大家半斤八两,各有所忌。我们四个若是单打独斗,谁也胜不了谁,想要取对方性命,更是难上加难。” 天行见洪七公一脸郑重,知道他很担心欧阳锋这个老对头,便道:“七公,我这里有段疗伤祛毒的经文,不如送给你好了,若是今后万一什么意外,也能以备不测。” 洪七公果然来了兴趣,说道:“你师傅可是天下第一的医生,疗伤治病的本事,老叫化自然佩服的紧,只是你把师门经文教给我,就不怕你师傅责罚?”天行道:“七公误会了,这经文是我偶然所得,并不是家师所传,便是给了七公也没什么大不了。”洪七公也是爽朗之人,当下也不推辞,道:“如此我就却之不恭了。” 天行便将古墓中的九阴真经默背了一段,黄蓉轻咦一声,道:“薛大哥,这经文不就是你之前教我的么?” 天行道:“不错,这可是我压箱底的宝贝了,你学了却一点也不用心。”黄蓉则是俏皮的吐了吐舌头,道:“打坐练功多么无聊,我才不想学呢!”天行道:“你这般懒散,若是遇见厉害对头,那就麻烦了!”黄蓉道:“只要薛大哥你在身边就好,若是有什么对头来了,自有你解决。若是连你也解决不了,我就更不可能了!”她这般说,天行也只能苦笑的摇摇头了。 接着,天行将易筋锻骨篇说完,洪七公便陷入沉思当中,他既是一代宗师,自然能看出经文的不凡,其中不少理论都给他点明方向,经文中又有不少理论,与他的武功路子背道而驰,却又蕴含道理。 过了好一会儿,洪七公才回过神来,脸上不见喜色,却是郑重问道:“薛小子,这哪里是什么疗伤祛毒的经文,分明是一本无上内功心法,我虽没见过九阴真经,但这经书精妙之处,绝对不在九阴真经之下!难不成这是你师傅的独门武功,你却‘大方’的教给我?” 天行一笑,说道:“七公玩笑了,若是把我师傅的内功泄露出去,他老人家一定不会轻饶我。而且蓉儿、念慈和郭靖,他们三个也学了这内功,七公自可放心练习。”洪七公这才送了一口气,武林当中最忌讳偷学他人武功,他自己可不想被人戳脊梁骨。 洪七公道:“你把这经文教给我,老叫化可是承了你老大人情,这下子我可不知道如何偿还了。” 天行满是不在乎,反正九阴真经他也用不着,送起人来不心疼。而且洪七公为人刚正,这真经让他练了,也算是“宝马赠英雄”。 当今武林,武功最高的便是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以及周伯通、裘千仞。欧阳锋、裘千仞品性不正,作恶多端,无论功夫多高,也只能是个祸害。而黄药师行为乖僻,虽然出自愤世嫉俗,心中实有难言之痛,但自行其是,从来不为旁人着想,也不为大众认同。周伯通童心不泯,到后来更是成了第一高手,但也只活在自己的快乐中,于别人无益。一灯大师倒是慈和宽厚,媳妇被人抢了都不生气,原本他也可造福百姓,可是却为了一己小小恩怨,就此遁世隐居,亦算不得是大仁大勇之人。 只有洪七公洪行侠仗义,扶危济困,江湖上众人才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如果说这六个人,谁最有资格学的九阴真经,那必然是洪七公无疑了。 第104章 念慈失踪 洪七公出身并不好,当然,他若是出身好也就不是丐帮帮主了,洪七公的爷爷、父亲、以及他本人,都曾在金人手下为奴,受了不知多少苦难,后来竟也练成了盖世的武功,由此可见他也是一等一的聪明人了。不过洪七公聪明虽聪明,但幼年时期毕竟没有受过良好教育,对于九阴真经这样的玄门正宗内功,虽说能有所理解,却也需要天行为其讲解。 不过时至晌午,洪七公肚中馋虫也忍不住活跃起来,而又有顶级大厨黄蓉在一边,洪七公哪里顾得上其他,只听天行稍微解释几句,便想一解嘴瘾,九阴真经也不想学了。 天行等人都知道洪七公的性情,只觉得好笑,却也得由他。几人收拾东西,出了松林往客店而去,奇怪的是,客店当中并没有穆念慈的影子,若是往常,此刻她已经买完食材回来了,不知今日为何耽误了。 天行围着客店转了一圈,忍不住自言自语道:“怪了,念慈怎么还没回来,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 黄蓉巴不得穆念慈再也不回来,说道:“穆姐姐行走江湖,摆摊卖艺好几年,也没什么事,现在怎么会遇到危险。啊,我知道了,穆姐姐一定是去临安,安葬她的父母了。” 这么漏洞百出的理由,自然每人相信的,便是郭靖都疑惑的问道:“不对啊,若是穆世妹要会临安,怎么不和我们大招呼呢?”黄蓉敲了郭靖脑袋一下,恼怒道:“那她一定是觉得你这个未婚夫太笨了,所以逃走了吧!”郭靖一下子羞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说道:“不,不是的。我怎么能,娶穆姑娘呢……” 黄蓉道:“怎么,你瞧不上穆姐姐,心中还惦记着什么华筝公主?”郭靖道:“不是的,穆世妹自然是极好的,可我……而且穆世妹喜欢的是薛大哥……”这句话算是捅了篓子,黄蓉不依不饶,叫道:“你说什么,你这榆木脑袋能看出什么来!”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娃娃不要吵了,还是先找到穆丫头吧,别怎么出了什么意外才好。”洪七公出声,阻止了黄蓉与郭靖的吵闹。 天行心中担忧,只怕穆念慈被什么人给伤了,当下道:“七公,你们先在这里吃饭等候,我去找念慈回来。”说罢,他就要离开。洪七公也没了吃饭的心情,道:“还是一起去吧,老叫化或许还能帮上忙呢。” 天行却推辞:“七公还是留在这里吧,若是念慈回来,也总要有人知会一声。”黄蓉可不想让天行与穆念慈独处,也紧接着说道:“薛大哥,我和你一起去!”天行点点头,并未推辞。 二人出了客店,径直往市镇而去,黄蓉见天行一脸担忧,便有些闷闷不乐,满是醋意的道:“薛大哥,你觉得蓉儿不好么,怎么总是想着什么穆姑娘,她哪里比得上我了。” 天行道:“是我对不起你们,只顾着自己的想法,却忽略了你们的感受。”他自觉有愧,无论是黄蓉还是穆念慈,都是天下见难得的好女子,若有幸得到一位的青睐,便是天大的福分,如今二人都对他存有好感,但天行却一个也不想放弃,只盼能享受齐人之福,只是这样对两个女子来说太不公平了。 二人心中各有所想,一时间陷入沉默。他们沿着大路而行,走了一阵,忽见路边有几十条青蛇,一动不动的爬在地上。 天行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只见这些青蛇已经死去多时,而去每一条身上都钉有几枚钢针,显然这就是它们死掉的原因了。 见了这些青蛇,天行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这些东西分明是欧阳克驱赶的,与当日所见并无不同,而且也只有他才有这本事,驱赶毒蛇为阵。而被钢针钉住的青蛇,一定是穆念慈所为,只是她功夫毕竟不行,只杀了几十条蛇,就被欧阳克擒住了。 欧阳克生性好色,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如今花容月貌的穆念慈落在他的手里,天行不知道会有怎样严重的后果。想到穆念慈可能遭受到的不测,天行一下子就失了分寸,不知如何是好。 黄蓉见了这情景,聪明伶俐的她,立刻便分析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黄蓉虽然对穆念慈心存怨念,却也不想让穆念慈死于非命,此刻天行焦急万分,黄蓉虽然吃醋,心地善良的她却也知道轻重,轻声劝道:“薛大哥,你先别慌,当务之急是把穆姐姐救出来,也让那欧阳小贼吃些苦头。” 天行此刻没有一点办法,说道:“人海茫茫,我们去哪里找他。便是找到了,念慈若是已经……”黄蓉道:“看地上血迹早已经干透了,说明这些毒蛇也死了不短时间,穆姐姐肯定一早就被他们捉住了,我们现在着急,也是无用的。” 天行知道黄蓉说的不错,若是欧阳克对穆念慈做出不轨之事,半天时间,肯定已经足够了,只盼穆念慈福泽深厚,没有受难。更令人担心的是,万一穆念慈受辱,性格坚强的她,恐怕要一死雪耻了。 黄蓉蹲在地上查看一阵,说道:“薛大哥,你看,这地上还有蛇群爬过的痕迹,看来它们是往东南而去了。欧阳小贼赶着蛇群,速度必然不会太快,咱们这就去追他,一定可以追上!” “往东南而去么?”天行沉思一阵,仔细回忆原著的情节,记得欧阳克收集这些青蛇,是为了对付梅超风,进而获得九阴真经。梅超风果然不是蛇阵的对手,只不过黄药师突然出现,救了梅超风一命。他们到底是在什么地方打架来着,天行已经记不清了,不过紧接着,梅超风、黄药师便一齐到了太湖上面的归云庄,这样想来,欧阳克应该也在附近。 想到这里,天行便对黄蓉道:“走,蓉儿,咱们去太湖归云庄。若是念慈无事便罢了,她若真出了什么意外,我一定让那姓欧阳的,生不如死!”天行脸上显出从未有过的狰狞,让一旁的黄蓉暗暗吃惊,她知道天行是真的生气了,也知道他说的并非虚言。 第105章 险遇欧阳 穆念慈到底发生了什么呢,事情还得从早上说起。 自从天行偷听了黄蓉与穆念慈吵架,便知道她们两个面和心不合,又担心穆念慈吃亏,他便不再放心让她们两个独处在一起,总是寻个由头,让她们两个分开。黄蓉去松林练功,穆念慈则是去集市采购;穆念慈若是练功,黄蓉便准备饭食。 今日一早,穆念慈便要去集市采购食材,不过食材买回来,做饭的却依然是黄蓉,毕竟洪七公的嘴,可是挑剔的很。走在路上,穆念慈心中有些发苦,她原本也是持家好手,做饭洗衣自小便开始了,只是如今却给黄蓉远远比了下去。想要抓住男人的心,便要抓住男人的胃,宋朝时虽然没有这句话,但这句话的道理,却是颠簸不破的。 走到一处拐角处,忽听得前边有一阵飕飕异声,穆念慈心中一凛,停止了胡思乱想,用心听着动静,只觉得声音更加响了。穆念慈躲在拐角巨石之后,探头望去,只被吓得心中怦怦乱跳,只见几千条青蛇蜿蜓东去,阵阵腥味传了过来。 穆念慈见眼前尽是蠕蠕而动的青蛇,不禁恶心,喉头发毛,张口欲呕,她忽的想起天行传授的经文,心中默念几遍,又呼吸吐纳几次,片刻间胸口便即舒服。穆念慈知道这青蛇阵来历,那好色无耻的欧阳克也一定在此,心中恐惧,只怕给发现了,轻轻一跃,便爬一颗路边大树。此时正是盛夏,树木枝繁叶茂,正好将穆念慈遮在里面,显不出来。 穆念慈一动不动,只觉得过了良久,青蛇才渐稀少,忽听脚步声响,三个白衣男子手持长杆,押在蛇阵之后。她缩在树叶后面不敢再看,只怕被他们发觉,耳听得脚步声过去,再在树缝 中张望。此时蛇群过尽,路边荒野寂静无声,她如在梦寐,真难相信适才亲眼所见的情景竟是真事。 她蹑手蹑脚地从树上下来,躲在石头后面向四下一望,朝着群蛇去路走了几步,已瞧不到那几个白衣男子的背影,才稍宽心,正待继续沿路而行,突觉肩头有人轻轻一拍。她这一惊非同小可,当下不敢回头,右足急点,已跃过了数步,双掌护胸,这才转身,哪知她刚刚转身,后面肩头又有人轻轻一拍。 穆念慈接连五六次转身,始终见不到背后人影,真不知是人是鬼,是妖是魔?她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不敢再动,颤着声音叫道:“你是谁?”身后有人俯头过来在她颈上一嗅,笑道:“好香!你猜我是谁。” 穆念慈急转身子,只见一人儒生打扮,正是欧阳克。这欧阳克原本也是一表人才,白衣飘飘,手挥折扇,神态潇洒,只是这副样子对穆念慈没有一丝吸引力,她此刻只是惊怒交集,但自知不是欧阳克对手,转身就往回跑。 只是她功夫不如欧阳克,又哪里跑得了,只转过身去,欧阳克却已转在她的面前,张开双臂,笑吟吟的等着,她只要再冲几步,正好撞入他的怀里。穆念慈急收脚步,又向左狂奔,只逃出数丈,那人又已等在前面。她连换了几个方向,始终摆脱不开。欧阳克见她花容失色,更是高兴,明知伸手就可擒到,却偏要尽情戏弄一番,犹如恶猫捉住老鼠,故意擒之又纵、纵之又擒的以资玩乐一般。 穆念慈又羞又怒,却不知如何是好,对着欧阳克喝道:“你想怎样!”欧阳克呵呵一笑,道:“姑娘这般漂亮,本公子欢喜的不得了,只要你拜我为师就好。”欧阳克收了不少美女弟子,只是这些弟子跟着他学武,最后都学到了床上。 穆念慈眼见势危,打又不是对手,逃又逃不了,只从腰间拔出柳叶刀,比在自己脖颈间,只想一死全了名节。那欧阳克也不想穆念慈这般贞烈,惊叫道:“姑娘不可,花容月貌若是毁在刀下,岂不是扫兴。” 穆念慈道:“你若是逼我,我便死在这里!等薛大哥发现了,必定杀了你给我报仇!”欧阳克皱皱眉头,低声道:“薛天行么,那倒是个麻烦。”穆念慈只当是他怕了天行,心中送了一口气,继续道:“只要你放了我,今日之事就此揭过,我也绝对不再找你麻烦。” 只是她这句话却又激怒了欧阳克,想他欧阳公子,在西域横行多年,哪里受过什么人威胁,如今到了中原,难道还要仰人鼻息不成?欧阳克色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轻轻一笑,说道:“便是拿了你又如何,我还怕了他不成?况且今日之事,你知我知,那姓薛的却不知道!” 穆念慈大惊,手中柳叶刀更逼近几分,在秀美的脖颈上留下一道血痕,说道:“你别乱来!” 欧阳克道:“我自然是不会乱来的,但这些宝贝,我却管不了了!”说罢,欧阳克双臂微微举起,指了指地上。 原来二人说话的空档,四周已经爬了不少青蛇,蛇身不动,口中舌头却不住摇晃,数万条分叉的红舌波荡起伏,化成一片舌海,煞是惊人。蛇奴得了欧阳克的指令,口中便呼呼的怪叫着,青蛇也真听使唤,竟绕过欧阳克,径自向穆念慈而来。 但凡女子,绝少有不害怕蛇虫鼠蚁的,便是有胆大包天之人,面对万千条毒蛇组成的蛇阵,也没有不怕之理。穆念慈一时间失了分寸,慌乱之间左手触在自己腰间,竟有刺痛之感,她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带着练习漫天花雨用的钢针。 穆念慈心中安定几分,从腰间拿出钢针,一把撒了出去。这暗器手法,穆念慈不过初学乍练,也没什么准头,但青蛇数量太大,一下子就被她钉住了十几条。欧阳克有些惊奇,说道:“美人儿竟还有这手段,只是不知你能钉死几条呢?”欧阳克丝毫不显紧张,毕竟青蛇有万千条,在穆念慈手下只死了十来条而已。 穆念慈手心尽是汗水,也知道她不过是螳臂当车罢了,心中盼的,便是天行能赶紧过来救她!不过她的心愿最终也没能实现,青蛇群越逼越近,穆念慈心中绝望,又撒出一把钢针,便闭上眼睛,心中存了死志。 说来也怪,青蛇群逼近穆念慈三尺之内,竟然不再往前一步,只是嘶嘶的吐着信子,显得焦躁不安。原本落在后面的青蛇,被蛇奴逼得急了,竟爬上前面同伴的身体,往前而去,可一到穆念慈三尺之内,仍是不敢动弹,只能与下面同伴叠在一齐。 原来穆念慈服过大蝮蛇的宝血,百毒不侵,青蛇虽多,却对她避之惟恐不及,只是这其中关节,便是穆念慈都不知道,何况欧阳克等人了。三个蛇奴面面相觑,不知发什么了什么怪事,最后只能惴惴不安的看着少主人。欧阳克的面色有些沉重了,这蛇阵是他们叔侄(父子)的绝技,怎么如今却没了用处,而西毒称号为“毒”,若是用毒之法被人破解了,那他们的实力可就大大减弱了! 欧阳克一展折扇,将震惊掩饰在心底,笑呵呵的说道:“没想到美人儿身上还有驱蛇伏毒的宝物,那我可就没办法了,只能请美人儿自便了。”说罢,他便真给蛇奴发信,让他们把蛇阵散开了。 穆念慈顿时松了一口气,心神也微微松弛,便在这空档,欧阳克忽的发难,使出家传轻功“瞬息千里”冲了上来,穆念慈刷刷两刀,向他迎头砍去,欧阳克却毫不在意,身子微侧,右手将她双臂带在外档,左手倏地穿出,已搂住她纤腰。 穆念慈出手挣扎,只感虎口一麻,柳叶刀已被他夺去抛下,自己身子刚刚挣脱,立时又被他双手抱着,欧阳克双手恰好扣住她的脉门,再也动弹不得。穆念慈被他双臂搂紧,知他不怀好意,心中大急,不觉晕去。 第106章 苏州城外 等穆念慈悠悠醒转,只感全身酸软,迷糊之中,她想起自己落入欧阳克手中,这才惊的睁开眼睛,却见自己躺在一张香案桌子上,她挣扎着想要跃起,身子竟自不能移动,张口想喊,才知嘴巴已被手帕缚住。 穆念慈心中慌乱,但见自己衣服虽然脏乱,却也保存完好,她知道贞洁未失,这才放下心来。仔细打量四周,却见此处是个暗黑屋子,当中竖着两尊泥像,乃是土地公公和土地婆婆,只是这土地庙荒废许久,神像上满是蛛网尘土。而欧阳克正盘膝坐在地下,脸上神色却显得甚是焦虑紧张,左右各坐着八名白衣女子,每人手中均执兵器,似是等待什么人来此。 穆念慈顺着他们目光看去,只见远处岩石上月光照射处有堆白色物事,模样甚是诡异,她定睛一看,低低惊呼一声,原来这是一堆整整齐齐的骷髅头,上一中三下五,共是九颗白骨骷髅头。穆念慈并未见过梅超风,也不知道这九个骷髅摞在一齐,是铁尸练功的独门标志,她只是心中奇怪,不知欧阳克等人在此捣什么鬼。 原来在中都王府中,梅超风自得天行传了几句修习内功的秘诀之后,潜心研练,只一个月功夫,两腿已能行走如常,内功更大有进益。她已经知道江南六怪已从蒙古回来,身背夫仇的她,便决意赶到江南来报仇。 梅超风与小王爷完颜康关系不浅,完颜康担任钦差大臣,出使宋国,她也便随伴南下。只是梅超风每天子夜修练秘功,乘船诸多不便,因此她每晚陆行,此次她和完颜康约好在苏州会齐。却不知完颜康已落入太湖群雄手中,更不知欧阳克为了夺那,在此大集群蛇,悄悄的在此等候。 眼见弦月高悬,不见一片云彩飘过,寂静中只能听见几声虫鸣。忽然,远处隐隐传过来一声尖锐惨厉的啸声,瞬时之间,啸声已到临近,眼前人影晃动,一个头披长发的女人从山崖间转了出来,不是梅超风是谁。她一过山崖,便听到有数人呼吸之声,立时放慢脚步倾听,更听出在数人之后尚有无数极为诡奇的细微异声。 欧阳克见她惊觉,暗骂:“好厉害的瞎婆娘!”折扇轻挥,站起身来,左手打个手势,三名驱蛇男子吹起哨子,驱赶群蛇涌了出来。八名白衣女子端坐不动,想是身上均有伏蛇药物,是以群蛇绕过八女,径自向前。 梅超风听到群蛇奔行窜跃之声,便知乃是无数蛇虫,心下暗叫不妙,当即提气跃出数丈。赶蛇的男子长杆连挥,成千成万条青蛇漫山遍野的散了开去。梅超风哪里不知道自己被毒蛇围住了,便是她见惯了世面,此刻脸上也现出惊惶之色,只见她忽地转身,从腰间抽出一条烂银也似的长鞭,舞了开来,护住全身,只一盏茶功夫,她前后左右均已被毒蛇围住。有几条蛇给哨子声逼催得急了,窜攻上去,被她鞭风带到,立时弹出。 欧阳克自觉胜券在握,纵声叫道:“姓梅的妖婆子,我也不要你的性命,你把交出来,公子爷就放你走路。”梅超风早就没了什么真经假经,如何能交给他,只是对他说话毫不理会,把银鞭舞得更加急了,月色溶溶之下,闪起千条银光。欧阳克叫道:“你有能耐就再舞一个时辰,我等到你天明,瞧你给是不给?”梅超风暗暗着急,筹思脱身之计,但侧耳听去,四下里都是蛇声,她这时已不敢迈步,只怕一动就踏上毒蛇,若给咬中了一口,那时纵有一身武功也是无能为力的了。 穆念慈躺在一旁,心想这怪女人既然是这淫贼的对头,她若是能胜才最好,只是这蛇阵她也破不得。穆念慈看的清楚,梅超风身旁就有几棵高大的松树,只是她眼睛瞎了看不见,穆念慈想要出声提醒,却被堵住了嘴巴。 …… 这边梅超风陷入苦战,另一边的天行,却不知道穆念慈没有大碍,还在拼了性命的找欧阳克。天行与黄蓉先和洪七公、郭靖道别,便同行上路了,虽说青蛇群爬过,便会在地上留下痕迹,只是沿着痕迹寻到一处江河,欧阳克竟赶着蛇群下了水,也不知它们从哪里上岸,如此便断了线索,无奈之下,天行只能先赶往太湖。 太湖便在苏州附近,有道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那苏州是东南繁华之地,虽然比不得京城杭州,却也是锦绣盈城,花光满路。南宋君臣苟安于江南半壁江山,早忘了北地百姓呻吟于金人铁蹄下之苦。苏杭本就富庶,此时淮河以南的财赋更尽集于此,是以苏杭二州庭园之丽,人物之盛,天下诸城莫可与匹。 入了苏州成,天行没有丝毫的心情游览,想要去找穆念慈,却又不知从何处开始。二人寻了一处小店,要了几个小菜,黄蓉见天行满脸愁容,心中吃醋不已,但也不好发作,反倒是安慰天行:“薛大哥放心好了,穆姐姐吉人天相,肯定是没事的。” 天行心中苦笑,她哪里吉人天相了,分明是个苦命女子。穆念慈幼年时亲生父母双亡,成年后养父母又双亡,若非天行干预,她的丈夫也会不得好死,好容易养大一个儿子,自己却死了! “嘿,听说这些天城北外闹鬼了,已经伤了十几条人命!” “哦?我倒是不知此事,大哥快给我说说。” “这事说来邪乎,衙门在城北接连发现十几具尸体,若只是死人也就罢了,可他们却都没了脑袋,身上没有一点伤痕,只有脖颈像是给人撕裂开的,端是吓人!” “大哥说的可是真的?” “那还有假!我三姨的邻居的哥哥的小舅子,可是衙门的差役,当时他看见死尸,差点把他吓傻了!” “呀,难不成是有狐妖来害人了么?” “狐妖只是害男人,可死了人,却是男女老幼都有。” “那兴许是有女狐妖,也有男狐妖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 只听邻桌的两个男子正在说话,虽然他们压低了声音,但天行还是听得分明,心中不由揣摩,难道是梅超风下的手,她可是一直用活人脑袋练功的!想到这里,天行再也坐不住了,对着黄蓉说道:“我去城北看看,你先到太湖上的归云庄等我!”声音未落,人影已化做一道青光,眨眼之间消失。 黄蓉看着远去的身影,直被气的跺脚,但她的轻功差太多,想要追,也是追不上的。气恼一阵,黄蓉想起天行临走前的话,想着:“太湖上归云庄,那是什么地方?” ps:上三江好几天了,才知道有个“三江投票”,到下周日两点前,本书会一直待在在三江榜上,期间可以投三江票。 投票方式:点击进入三江专页,有个“三江票领取”,点击可以领取三江票,然后网页往下拉,三江阁推荐详评下面,找到,然后投票。 三江阁投票规则: 1.在页面领取三江票后,起点经验值达到5000分的用户可以进行投票。 2.三江投票时间为每天14:00至次日14:00,每个帐号24小时内只能进行一次投票。 3.用户领取的三江票不可累加,每24小时自动清零一次。 4.每台电脑只允许一个账号进行投票,多账号投票视为刷票。 三江票似乎有些用处,不嫌麻烦的同学,劳驾投个票,多谢了。 第107章 东邪药师 天行沿着大路一路向北,直出了苏州城,愈走道路愈是荒凉,却没有梅超风、欧阳克的行踪。眼见太阳没入山后,远处传来一声声怪鸟鸣叫,天行心中不禁焦急。 天行离开大道,向山后坳谷中找寻,直到天将黑,突然看见远处一道青色身影,如一屡清烟般,一闪即逝,这人轻功极好,比起天行来也丝毫不差。天行心中一凛,江湖上有这等功夫的可不多,难不成是黄药师么!心念至此,天行便也施展轻功,朝着那青衣人赶去。 青衣人轻功极好,行走间如羚羊挂角,不着痕迹,天行跟在后面见了,心中佩服。他只是远远的跟着,故而青衣人也没发现天行。二人奔上一个山丘,便径直往西边去了。天行远远看去,见远处山旁有所屋宇,心中一喜,知道穆念慈应该就在那里了,只求她安然无恙便好。 青衣人翻过山头,便不见了踪影,天行忙的跟上,也到了山头崖顶,远远看见那房子是间土地庙,而更引人注意的,便是破庙外挥舞银鞭的长发女子,以及她身边密密麻麻的青蛇,和身穿白衣的欧阳克、八名女子。 青衣人下了山崖,便径直往战圈走去,丝毫不在乎满山青蛇,最奇的是这人走路绝无半点声息,旁的人便是有高强武功,行路尚不免有沙沙微声,而此人毫不着意的缓缓走来,身形飘忽,有如鬼魅,竟似行云驾雾、足不沾地般无声无息。 天行此刻也看清了他的样子,这人身材高瘦,穿一件青色直缀,头戴方巾,是个文土模样,但见他容貌怪异之极,除了两颗眼珠微微转动之外,一张脸孔竟与死人无异,完全木然不动,说他丑怪也并不丑怪,只是冷到了极处、呆到了极处,令人一见之下,不寒而栗。天行知道,这必定是黄药师了,面貌古怪,全因他带了人皮面具。 黄药师到了一旁,欧阳克自然注意到了,见他面目奇特,心中也不觉打了个寒颤,只是九阴真经就在眼前,欧阳克万万不会因为这个怪人的到来,而不顾今日精心布置下的陷阱。 欧阳克定了定神,见梅超风烦躁焦急,呼吸已感粗重,长鞭舞动时已不如先前遒劲,知道她也是强弩之末,当下驱蛇向前,步步进逼,同时洋洋自得的说道:“梅大姐,你这部经书本就是偷来的,二十年来该也琢磨得透啦,再死抱着这烂本子还有甚么用?你借给我瞧瞧,咱们化敌为友,既往不咎,岂不美哉?” 梅超风哪里还有什么真经,但她便是告诉欧阳克,说真经送给别人,想来他也一定是不信的,而这般僵持下去,她的内力终得耗竭,当下伸手在怀中一掏,叫道:“好,你姑奶奶认栽啦,你来拿罢。”欧阳克道:“你抛出来。”梅超风叫道:“接着!”右手急扬。只听得嗤嗤嗤几声细微的声响,便见两名白衣女子倒了下去。 欧阳克危急中着地滚倒,避开了她的阴毒暗器,但也已吓出了一身冷汗,又惊又怒,退后数步,叫道:“好妖婆,我要你死不成,活不得。”原来是梅超风发射了三枚“无形钉”,去如电闪,但欧阳克功夫不赖,竟能避开。 又僵持了大半个时辰,月亮偏西,欧阳克虽然占据了上风,却也怕梅超风拼死不屈,临死时又毁去经书,当下全神贯注,只待在紧急关头跃前抢经。正在此时,半空中如鸣琴,如击玉,发了几声,接着悠悠扬扬,飘下一阵清亮柔和的洞箫声来。众人都吃了一惊。欧阳克抬起头来,只见那青衣怪人坐在一株高松之巅,手按玉箫,正在吹奏。 黄药师轻功极好,松树顶梢在风中来回晃动,他坐在上面却是平稳无比。随着箫声连绵不断,欧阳克心头一荡,脸上不自禁的露出微笑,只感全身热血沸腾,就只想手舞足蹈的乱动一番,方才舒服。 欧阳克刚伸手踢足,立时惊觉,竭力镇摄心神,只见群蛇争先恐后的涌到松树之下,昂起了头,随着箫声摇头摆脑的舞动。驱蛇的三个男子和六名姬人也都奔到树下,围着乱转狂舞,舞到后来各人自撕衣服,抓搔头脸,条条血痕的脸上却露出呆笑,个个如痴如狂,哪里还知疼痛。 欧阳克大惊,知道今晚遇上了强敌,从囊中摸出六枚喂毒银梭,奋力往那人头、胸、腹三路打去。眼见射到那人身边,却被他轻描淡写的以箫尾逐一拨落,他用箫击开暗器时口唇未离箫边,乐声竟未有片刻停滞。但听得箫声流转,欧阳克再也忍耐不住,扇子一张,就要翩翩起舞。 天行知道这是黄药师最得意的武功之一,碧海潮生曲,今日一听果然不凡!他虽然也会音波攻击法门,金刚狮子吼,但是与碧海潮生曲却完全是不同套路,天行不由的仔细去听这曲子,想从中学些发音敲门。 黄药师精通音律,便是攻击别人的曲子,也一样美妙之极,天行听得入神,竟也有些气血翻腾。天行一下警醒过来,好在他内力深厚,比之黄药师怕是更高深几分,九阳神功运转一周,不适之感便消失了。他这才轻松下来,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只是这一下,不免发出一丝声响。 虽然只是虫鸣一般的动静,但对于黄药师来说,却依然听得分明,他之前全然没有发觉周围有旁人,故而天行这一响,无异于惊雷炸起。黄药师心中震惊,箫声戛然而止,头一转便看向了天行所在,因其脸上戴有面具,也看不见他什么表情,只有一双眼睛甚是凌厉。 黄药师箫声停止,欧阳克便有了可乘之机,他只当是青衣怪人手下留情,也顾不得其他,不敢多留片刻,踉跄着远遁而去。一旁的黄药师和天行正“看对了眼”,谁也没分心搭理他。 原本打坐运功抵御的梅超风,此刻也送了口气,她知道来人是为了就她,否则只要袖手旁观,她也撑不了一时半刻了,当即对空拜谢,高声道:“不知哪位前辈出手相助,梅超风感激不尽,还请告之名号,他日必有所报。”原来碧海潮生曲虽是黄药师的得意武功,但梅超风早早就叛出了,也没见过这一奇妙功夫,故而她也不知是黄药师在此。 黄药师对梅超风的谢意充耳不闻,只是牢牢地盯着天行,他心中震惊,没想到眼前这年轻人竟是如此武功高深,就算是打从娘胎里练功,最多二十几年功力吧,不知他如何能抵御碧海潮生曲,又是怎么样的来历。 天行远远对着黄药师拱供手,便转身进了破败土地庙,见穆念慈正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心中悬着许久的巨石,终于落了下来。也幸亏穆念慈因被点中了穴道,动弹不得,虽然听到箫声后心神荡漾,情欲激动,好在手足不能自主,反而安安静静的卧在地下,只是心烦意乱之极。 天行解了穆念慈的穴道,一把将她搂在怀里,高兴道:“念慈,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真怕……”穆念慈只有小时候见到天行,二人才有这样的亲密举动,自中都再会,他们两个还真未亲近过,只把她羞得红了脸颊。穆念慈想起这两天遭遇,真是又羞又怕,顾不得什么女儿家的矜持,双臂也环抱在天行腰间,只盼这一刻能够长久下去。 第108章 邀杯比斗 天行拉着穆念慈从破庙当中走了出来,黄药师依旧坐在松树顶上,梅超风则是在运功调节气血,地上留下不知多少条青蛇,以及十来个欧阳克手下的尸体。 毕竟是未来的老丈人,天行还是想给黄药师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对着树顶上抱拳说道:“晚辈薛天行,见过前辈。”黄药师虽然愤世嫉俗,不重礼教,但初次见面,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天行一说话,梅超风便记起他是声音,立刻问道:“是薛师弟么,可是你出手助我?”天行道:“我可没吹箫退敌的本事,是一位前辈高人在此,我也不识得。”既然黄药师没有与梅超风相认,必然是有他自己的考虑,天行也不好说漏。 “小子,你的功夫倒是很好,你师傅是什么人?”黄药师沙哑着嗓子说道。这声音一出,天行便愣了一下,他只当黄药师乃是神仙般的人物,怎么说话这么难听?转眼看见坐在地上的梅超风,天行才知道他是为了故意掩饰罢了,虽然黄药师向来护短,却也高傲的很,不想让人知道。 天行笑道:“多谢前辈夸奖,晚辈的功夫确实还算不错。”天行与于武功一道想来自信,而且达者为师,又不是老者为师,在这方面他也没有必要谦虚,故而说话没有一点谦虚恭谨之意。黄药师听了却是没有丝毫不快,反倒是哈哈一笑,道:“既然你这般自信,那老夫便考校你一番,如何?” 天行听了心中一喜,与黄药师交手,他自然是愿意的,之前和洪七公多次比试,也学了不少东西,黄药师的武功套路与洪七公完全不同,若能切磋一番,自然是极好的,当下说道:“若是前辈愿意,那自然是极好的。”话音刚落,天行便往前走了几步,同时摆好了架势。 黄药师却不从树上下来,呵呵笑了一声,却施展轻功,转身而去了,只听他话音传来:“小子,此处污秽,你我先比试比试脚力吧。”梅超风便在此地,黄药师若是用出桃花岛的功夫,以她的耳力,自然能识出他来。 天行心念一转,便知道了黄药师的心思,对着梅超风说道:“梅师姐,你的好徒儿完颜康,已经被太湖水盗给拿了,如今正在归云庄上,快去救他吧。”说完,天行便将穆念慈背在身后,追着黄药师去了。 穆念慈不解,问道:“薛大哥,你怎么知道完颜康在太湖上,又怎么让这怪女人去救他?”天行道:“他虽然认贼作父,但毕竟是你义父唯一的孩儿,只希望他能浪子回头,也让你义父义母泉下安宁。”天行虽然这般说着,但心中却又令一番打算,毕竟此时的金国,最大的敌人乃是蒙古,完颜洪烈父子也算个人物,有些手段,他们若能多抵抗几天蒙古,大宋的压力也少几分。 前面黄药师信步而行,速度却是奇快,而天行背负穆念慈,踩着凌波微步,却比他满上分毫,没几步便追上了黄药师。两人并肩而前,只听得风声呼呼,道旁树木纷纷从身边倒退而过,靠在天行后背的穆念慈,从没有过这样的体验,心中害怕,不由闭上了双眼,但耳边的风声却停不下来。 黄药师迈开灵鳌步,越走越快,顷刻间便赶在天行之前,但只要稍缓得几口气,天行便即追了上来。黄药师斜眼相睨,见天行身形潇洒,犹如庭除闲步一般,步伐中浑没半分霸气,心下暗暗佩服,加快几步,又将他抛在后面,但天行不久又即追上。 这么试了几次,黄药师已经知道,天行的轻功要比他更胜几分,虽然他占了几次上风,但天行身后却背着一人,相比之下,高低立判。黄药师心中暗暗吃惊:“这少年好深厚的内力,我自负不世奇才,却也要到三十岁后方能达到这步田地。这少年竟比我早了十年以上,不知他曾有何等异遇?”其实黄药师还是低估了天行的内力,当今武林,能够以内力稳赢天行的,怕是只有少林寺里隐居的心明了。 二人展开轻功向南疾趋,倏忽间已奔出数十里之遥,过不多时,又回了苏州城。这时天已蒙蒙亮了,早起的商贩已经摆出了地摊。两人走进到一家酒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相对而坐,酒菜上齐。 天行敬了黄药师一杯,道:“前辈可是桃花岛黄岛主?”黄药师微微惊讶,道:“不错,老夫十几年没有离岛,你怎么会认得我?”天行道:“我虽没见过前辈,但却与你几位弟子打过些交道,见了前辈武功,自然认出了前辈。”黄药师不疑有他,问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师傅是谁,看你武功套路,不是五绝中的任何一门,但你师傅也不应该是无名之辈吧。” 天行道:“我师傅的名号您应该也听过,便是几十年前便消失江湖的‘阴阳手’。”黄药师果然大惊,虽然不知道表情如何,但他的眼神却能看得清楚。二人谈谈说说,大是情投意合,常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天行口齿伶俐,生性跳脱,兼之来于后世,又师承逍遥派,见识自然不凡,倒是和黄药师性情极为相近,说出话来,黄药师每每大叹深得我心,当真是一见如故,相遇恨晚。他口上虽然不认,心中却已将他当作忘年之交。 两人喝了几杯,黄药师说道:“薛小子,我虽未见过你师傅,却也知道他武功惊人,便是对诸般杂学,亦有涉猎,黄某倒是佩服的紧。”以黄药师的骄傲,能说出这番话来已经大为不易了。天行笑道:“前辈过奖了,前辈武功不拘一格,与武林诸派皆是不同,家师也甚是佩服。”黄药师叹道:“你师傅阴阳手闻名天下,可惜我却不曾见过。” 天行笑道:“家师的掌法,我也学的一二,前辈若是不嫌弃,还请不吝指点。”话音刚落,天行手掌一摆,一招“阳春白雪”向黄药师身前送来。黄药师不敢怠慢,左掌推出,将掌力消散开来,只见天行动手不停,跟着又冲上一掌来,于是举杯饮了一口,回掌推出。黄药师自然看出天山六阳掌的不凡,举杯干酒,叹道:“古人以下酒,老夫今日以小兄弟的掌法下酒,豪情远追古人矣。” 汉书下酒,这典故出于北宋苏舜钦。话说他有一次住在岳父家,某天躲在书房内独自饮酒,却不叫送菜,他岳父觉得奇怪,偷窥了一下,发现他正在读。当读到张良聘勇士埋伏在博浪沙,企图以大铁椎击杀秦始皇时,苏舜钦饮酒一盅,叹道:“当浮一大白也”;当读到勇士仅误击副车时,苏舜钦又饮酒一盅,叹道:“惜乎不中”。他岳父摇头微笑:“有这样的下酒菜也不枉了。” 天行当下身形晃动,将一路天山六阳掌施展开来,双掌交错,忽而一招“阳光三叠”,忽而一招“歌阳天钧”。黄药师也回了数掌,只觉那掌力便似潮水一般,一个浪头方过,第二个更高的浪头又扑了过来,心想:“这少年的掌力一掌强似一掌,确是武林中的奇才!”便在此时,天行忽的变招,打出一下大金刚掌,掌力更雄劲三分。黄药师斜掌卸力,右手不自禁的微微一晃,酒杯中一滴酒泼了出来。黄药师叫道:“好!”放下酒杯,右手还了一掌。 两人相隔数丈,你一掌来,我一掌去,天行两样掌法交换用出,黄药师的落英神剑掌法已相形见绌,他眼见天行又一道掌力冲到,自忖掌力不足以与之对抗,伸指一弹,嗤的一声轻响,一股细细的劲力激射出去,正是“弹指神通”奇功!黄药师连弹三下,天行不敢硬解,只得侧身避过,掌力也别化解开来。这一下二人斗了个旗鼓相当,谁也没能赢谁。 两人哈哈一笑,重行归座,斟酒再饮。黄药师道:“你这一路掌法,以力道的雄劲而论,当世唯降龙十八掌可以比拟。老夫的落英神剑掌便输却一筹了。”天行连连逊谢,说道:“前辈掌法精妙,弹指神通凌厉非常,晚辈不过勉力支持罢了。” 第109章 拜访归云 天行与黄药师在酒楼推杯换盏,谈天说地,好不自在。黄药师说起心明,不免有些羡慕之意,觉得他收了个出色徒弟,天行连称不敢当。要说黄药师也收了好几个徒弟,曲陈梅陆武冯,共计六个,只是却因为陈梅二人叛逃,师兄弟都没什么好日子过,到最后只有陆乘风一人,算是得了囫囵。 黄药师性情孤傲,自然没有认错服输的举动,但说起几个徒弟,天行还是能感受到,黄药师心中的不舍与悔恨。黄药师道:“你叫我那瞎眼徒弟去归云庄,救什么完颜康,那是什么人?” 天行忽的想起,黄药师将徒弟们驱逐出岛,曾严令他们不得收徒教武,便是陆乘风的亲生儿子陆冠英,也不知道自己的老爹是个武林高手,只是和仙霞派的枯木大师学了几年,仙霞派虽说是少林寺的旁支门派,也是武学正宗,但与黄药师的武功相比,自然是差的远了。 对陆乘风等弟子要求都这般严格,那梅超风收了徒弟,自然是没经过黄药师允许的,何况梅超风教的还是九阴白骨爪,黄药师若是知道了,哪能不怒! 想到这里,天行便说道:“黄岛主可是对那完颜康有些不满?”黄药师冷哼一声,道:“姓完颜,那可是金国皇室的姓氏,她倒是找了个好徒弟!我自然不会对他出手,却也不能让桃花岛的武功外传。”黄药师虽说行为不羁,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却也立场分明,他一辈子最恨金人,既然完颜康是金人小王爷,他更不能轻饶了。 天行却道:“敢问黄岛主,当今天下,何人是我大宋的之敌?”黄药师道:“自然是金人了,鞑子侵我中原,害我百姓,自然是大宋宿敌。”黄药师虽是学究天人,但也只是知识丰富的学者,而非眼光超群的政治家、军事家,与当时的宋民一般,没有看到蒙古人的威胁。 天行道:“金人自然可恨,但真正危及大宋安危的,却另有他人,便是游牧草原的蒙古部落。”黄药师微微惊讶,更多的却是不解,道:“蒙古部落?我倒也有所耳闻,只是大宋与蒙古,中间还夹着金国,他们总不能飞过来吧。” 天行笑笑,说道:“我曾在蒙古生活两年,见识了他们的作战方式,当真是匪夷所思,却又效果卓著。”天行接着将他在蒙古所见所闻,捡重要的跟黄药师说了,直把他听得眉头紧缩。天行道:“此时蒙古已经派使臣来到大宋,便是为了和大宋结盟,共同打击金国。此时金国虽大,朝政却也如大宋般腐败,在我看来,他们不不过是死而未僵的百足虫,但蒙古却是磨刀霍霍的屠夫。” “大宋如同绵羊,体弱多病,却偏偏生的富足;金国势大,却也不过是垂垂老矣的病虎;只有蒙古,才是初露獠牙的狼群。若是金国被灭,我想大宋从此也难得安宁,只能与狼群相搏了,到时候却不知胜负如何了。” 黄药师听了,果然心中警醒,问道:“既然小友看的如此透彻,那小友可又何良策?”天行叹道:“这等军国大事,哪里是凭一两个人便能改变的,我们最多是尽人事,听天命了。那蒙古使臣来此,既是为了结盟,我们自然不能让他们得逞。反倒是这完颜康,既然是为了破坏结盟而来,还请前辈饶过他一条狗命。” 黄药师叹道:“既是如此,便暂且放过这金狗,老夫也不管他了。”天行又道:“不过前辈还得去那归云庄一趟,还有些俗事要岛主处理。”黄药师奇道:“哦?有何事需要老夫来做?”天行道:“归云庄的庄主,唤作陆乘风。” 黄药师轻咦一声,果然有些惊讶,道:“如此,我倒是真要往太湖走一趟了。” …… 辞了黄药师,又将穆念慈安排妥当,天行便只身前往太湖了。他自然不能带着穆念慈了,此时黄蓉应该就在归云庄上,若是穆念慈一齐到了,等黄药师出场,那就热闹了。虽说天行和黄药师有了些交情,但只有黄药师知道他脚踏两条船,非得再和他做过一场不行。打架天行自然是不怕的,但穆念慈功夫低微,若是被黄药师打到一招两招,非得毙命不行。 太湖襟带三州,东南之水皆归于此,周行五百里,古称五湖。只见长天远波,放眼皆碧,七十二峰苍翠,挺立于三万六千顷波涛之中,好一副绝美的水墨山水。虽不比长江之奔腾,东海之广博,但亦是气势不凡,惹人喜爱。 行至湖畔,向湖畔一家人家租了一艘大船,天行上了船,壮健船夫一齐扳桨,在湖中行了数里,来到一个水洲之前。在青石砌的码头上停泊。上得岸来,只见前面楼阁纡连,竟是好大一座庄院,过了一道大石桥,来到庄前。 但见庄门口点起大红灯笼,一眼望进去尽是彩绸喜帐,院内不断传出喧嚣之声,众家丁也是面露喜色,不断的进进出出,甚是忙碌。天行见到这场景不由愕然,这般喜气洋洋,分明是在结婚娶妻,难不成陆乘风竟续弦了么,这在原著中可没提到过。 天行心中奇怪,往门口走去,守着门口的仆人躬身行礼,道:“贵客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出示请柬,小的们也好禀报。”这话把天行说的一愣,问道:“什么请柬?” 那几个仆人脸色一变,忙的看向送天行来此的船夫,喝道:“既然没有请柬,你们怎么能送到庄上来,也不怕是对头寻上门来么!”转而又对天行冷道:“本庄素不接待外人,还请阁下离开吧!” 这归云庄是这太湖上的水盗,官府也罢,黑/道也罢,自然得罪了不少人,故而归云庄所在之地甚是隐秘,无人带路,外人绝难找到。只是这些天归云庄举办婚宴,来来往往不知多少人进出,湖外之人见天行来访,也只当是参加婚礼的来客,懒得多问,就直接送到庄上来了。 天行虽然不知道其中关节,但也不能就这么离开了,说道:“我来拜访陆乘风庄主,难道他不住在这里么?”几个仆人听了面面相觑,陆乘风从未显露武功,太湖水盗皆是以陆冠英为首,是而陆乘风反倒是没有他儿子的名号响亮,若非熟人,也不能知道“陆乘风”三个字。 一个仆人问道:“阁下认识我们老庄主?”天行道:“你们庄主行动不便,从不离开,我哪里见过他。只是你们这里应该还有一位,是你们庄主的师兄,名叫曲灵风,他倒是和我相识。” 几个仆人大惊,曲灵风虽然来了好几年,比之陆乘风,他更是深居简出,便是他们几个庄内人,也只知道他姓曲,名字却是不知。几个仆人更是不敢怠慢,一人躬身道:“还请贵客告知名号,容我等进入禀报一声。” 天行将自己名字说了,那人告罪一声,忙跑了进去。没过多一会儿,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后生过来相迎,身后跟着五六名从仆。那后生道:“不知贵客来此,多有得罪。家父命小侄特来相应。”天行拱手谦谢,见他身穿熟罗长袍,面目英俊,背厚膀宽,躯体壮健,应该是陆冠英了。 第110章 太湖婚宴(1) 陆冠英领着天行走进内厅,但见庄内陈设华美,雕梁画栋,极穷巧思,比诸北方质朴雄大的庄院另是一番气象。天行一路看看庄中的道路布置,果然是按照伏羲六十四卦方位排列,天行虽然不知如何破解,却认得这奇门八卦之术。 过了三进庭院,来到后厅,只听一人隔着屏风叫道:“贵客来访,快请进吧。”陆冠英道:“家父腿上不便,在东书房恭候。”二人转过屏风,只见书房门大开,两名中年男子坐在房内榻上。其中一个天行认识,便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曲灵风,他比几年前老了一些,但原本苦大仇深的脸上,却有了几分欢喜。 曲灵风身边的男子,约莫四十左右年纪,脸色枯瘦,似乎身患重病,身材甚高,便是端坐着也看的分明。他穿着儒生衣巾,手里拿着一柄洁白的鹅毛扇,见天行进来,便笑吟吟的拱手,道:“愚兄陆乘风,见过薛师弟。早就听大师兄提过,今日一见,师弟果然是人中龙凤。”曲灵风从身边取了拐杖,一瘸一拐地站了起来,对天行抱拳道:“一别经年,老弟风采依旧啊!”天行忙的回礼,道:“曲师兄客气了。” 想起自己先让黄蓉到归云庄来了,天行便问道:“曲师兄、陆师兄,我有一至交好友,名叫黄蓉,十五六岁年纪,她之前便往归庄来了,不知……”曲灵风多年深居简出,便是有客人来访,他也不会出来迎接,自然不知黄蓉是谁,不由看向了师弟。陆乘风笑道:“我之前还在佩服黄老弟的见识,却没想到他是师弟你的好友。”原来为了行走方便,黄蓉变换了男装,而老江湖陆乘风,虽然识破了她的女儿身,却也不说出来。陆乘风回头对儿子道:“快请黄兄弟来,再命人整治酒席。”天行连忙辞谢,道:“不敢劳烦师兄了。”陆冠英却早出房去了。 过不多久,黄蓉便兴冲冲地过来了,见了天行便叫道:“薛大哥,你终于来了!”她此刻穿着男装,天行便道:“黄兄弟,可是想念哥哥我了?”黄蓉脸色一红,又见天行独身一人,并没有带着穆念慈,转移话题问道:“穆姐姐呢,薛大哥还没找到她吗?”天行道:“找到了,念慈她并无大碍,你不必担心了。”黄蓉听了,心中却不知是喜还是忧,既不想穆念慈出事,也不想她和自己竞争天行。 便在这功夫,陆冠英已经吩咐下人准备好了酒席,众人入座畅谈。天行问道:“曲师兄、陆师兄,我看庄上甚是热闹,莫不是有什么喜事?”陆乘风笑道:“师弟来的正是时候,过两天犬子冠英,便要迎娶师兄爱女,师弟正好喝杯喜酒。”曲灵风也道:“不错,当年多亏师弟出手相助,愚兄和小女才能得个保全,如今小女大婚,还得多谢师弟才是。” 天行听了一愣,曲灵风的女儿,那不就是傻姑么,怎么今天就要嫁给陆冠英了?原本天行只是不想曲灵风死于非命,这才让他到归云庄来,师兄弟之间也好照应一番,却不想无意间促成一段姻缘。不过此事说来奇怪,却也在情理之中,两家人门当户对,交情不浅,儿女年纪相仿,先是青梅竹马,然后日久生情,最后喜结良缘,倒也是一桩美事。天行举杯恭贺道:“如此便恭喜曲师兄、陆师兄了,这杯喜酒小弟是要吃定了。” 黄蓉听天行于二人叙旧,才知道他们早已相识,又听他们师兄弟相称,不知是怎样的关系。黄蓉环顾一周,见书房中琳琅满目,全是诗书典籍,几上桌上摆着许多铜器玉器,看来尽是古物,壁上挂着一幅水墨画,画的是一个中年书生在月明之夜中庭伫立,手按剑柄,仰天长吁,神情寂寞。左上角题着一首词:“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欲将心事付瑶筝,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这词是岳飞所作的《小重山》,但这书法却是陆乘风所书。但见书法与图画中的笔致波磔森森,如剑如戟,岂但力透纸背,直欲破纸飞出一般,可见他在这上面也是很有功夫的。陆乘风见黄蓉细观图画,问道:“老弟,这幅画怎样,请你品题品题。”黄蓉道:“小可斗胆乱说,庄主别怪。”陆乘风道:“老弟但说不妨。”黄蓉道:“庄主作画写字之时,心中似是一腔愤激,满腔委曲,笔力固然雄健之极,但是锋芒毕露,像是要与大仇人拚个你死我活一般,只恐与岳武穆忧国伤时的原意略有不合。小可曾听人说,书画笔墨若是过求有力,少了圆浑蕴藉之意,似乎尚未能说是极高的境界。” 陆乘风听了这番话,一声长叹,神色凄然,半晌不语,便是曲灵风脸上也显愁苦,自然是想起了自己被逐出师门之事。黄蓉见他神情有异,心想:“我这番话可说得直率了,只怕已得罪了他。但爹爹教这首《小重山》和书画之道时,确是这般解说的。”便道:“小可年幼无知,胡言乱道,尚请庄主恕罪。” 陆乘风一怔,随即脸露喜色,欢然道:“黄老弟说哪里话来?我这番心情,今日才被你看破,老弟真可说得是我生平第一知己。至于笔墨过于剑拔弩张,更是我改不过来的大毛病。承老弟指教,甚是甚是。” 曲灵风道:“老弟鉴赏如此之精,想是家学渊源,令尊必是名宿大儒了,不知名讳如何称呼。”黄蓉道:“小可懂得甚么,蒙庄主如此称许。家父在乡村设帐授徒,没没无名。”陆乘风叹道:“才人不遇,古今同慨。” 天行虽然看出他们二人心中所思,却也不点破,反正过不多久,黄药师就会来归云庄上了,到时候不仅是喜结良缘,还能喜返师门。酒筵过后,天行与黄蓉站起身来告辞。黄蓉正要出房,猛一抬头,忽见书房门楣之上钉着八片铁片,排作八卦形状,却又不似寻常的八卦那么排得整齐,疏疏落落,歪斜不称。 这八卦便是桃花岛的标志了,黄蓉心下一惊,又想起进入庄园后,处处皆是奇门遁甲之术,暗道:“难不成这二人竟是爹爹的徒弟么?一个姓曲,一个姓陆,又都瘸了腿,这一点倒是没错了。记得薛大哥见了梅若华,也是称她为师姐,想来他们两个也是我的师兄了。”她虽然猜到关系,却也不动声色,只是陪着随着庄丁来到客房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