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剑红尘》 引子 武林纷乱,已分不清是什么年代,自上一任武尊、剑魔“惊天一战”之后,三雄割据鼎立局面已被打破,江湖纷争不休,其时英杰辈出,高手林立。 少年英雄、新兴门派如雨后春笋般涌出。武林格局大变,南朝江湖进入一个空前鼎盛同时也混乱不堪的时代。 其时武林中人所修炼的内功心法都源自上古两本奇书“轩辕帝经”及“蚩尤魔典”。同为内家至高无上之心法,延至现时已衍化出各种分支,依照各人潜质及修行方式的不同,出现各类不同名称内功,配合高人自创招式,逐而形成各大门派,争锋鼎立。 “轩辕帝经”及“蚩尤魔典”各有九十九层顶级心法,合九九无极至尊之数。相传除了上古大神黄帝、蚩尤以外,数千年来无人练至顶峰功力。 而前一任的武尊、剑魔功力也不会超过九十重天之数。盖因最后九层心法秘诀已随黄帝蚩尤大战而失传,炎黄子孙数千年无人得见顶级心法秘诀。 现时武林依旧以武为尊,随着剑圣、武尊与剑魔在“惊天一战”中的消失,武林势力排名由上一代的“一尊两剑”变为现在的“一武一剑,江湖九杰,三寨五派,皇城独尊”。 武,剑分别代表江湖两大顶尖高手武尊楚天风与剑圣风清。江湖九杰则代表自武、剑以下九大高手,容后细表。 三寨五派代表江湖各大帮派势力,而皇城所属则是朝廷机构,其中高手如云,兵多将广,当朝武帝王文成武德,英明神武,朝廷机构空前强盛。 一统关外各族指日可待,一直未对武林各派的野心争权进行打击,充当着维护江湖治安的重要角色,至于暗里是否有秘密行动则不为人知。 …… 我们的玄奇故事,从南部一个叫焦阳的小县説起 …… 第一章 市井小混混(一) 焦阳的骄阳八月高悬,虽説南方气候温暖,但到了此时,任谁走在街上也能体验到挥汗如雨的感觉。富人们自不必説,有冰车蒲扇簇拥着,那些穷人们没事谁也不愿在大街上多呆一刻。只剩下各位吆喝着的摊贩期盼的看着来往稀少的路人。而“焦阳客栈”西角却有三个不甘寂寞的身影,无视炎炎夏日,注视着远方饰品摊前的富家小姐。这位富家小姐单看衣着就能看出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俏脸如玉,弹指欲破,明眸皓齿,十四五岁左右的脸庞虽平添了一份稚气,但任谁也能看出她是个活脱脱的美人胚子。身着青丝衫,腰际垂着一块碧玉翡翠。这块翡翠,正是客栈角落三人的目光焦点。 “混小子,果然让你给説中了。”为首一个大块头拍了一下身边一个小个子的头,笑道。 那小个子一打大块头的手:“臭老牛,脑大草多。要不是我跟二哥昨天偷包子逃到这里,还发现不了这么好的肉。我跟老二出了脑子,待会你得多出点力。你这老大总不能白当。” 老大嘿嘿一笑:“行,一会我负责出手。你跟老二要打好前哨。” 一旁瘦弱青年点点头:“幸好三弟机灵。昨天咱们躲在这里时,三弟眼尖,一眼就瞧见那位小姐腰上的货,还听见小姐对丫鬟説明天带银子出来买那根珠钗。感情她们昨天偷溜出来玩,忘记带银两了。今天守了一整天没白守。”顿了会,侧脸问老三:“待会咱们是文上还是武上?” 所谓的“文”就是设计偷窃,而“武”就是强抢然后溜之大吉。 老三骂道:“咱们三兄弟就你书读得多,也就你脑子最笨?武上咱们不就成强盗了?当然来文的。” 这三个人原来是结义兄弟,老大姓牛,大家都喊牛老大,约莫二十来岁年纪,体格大,有约莫七尺半以上的体形,叫他大牛绝对名副其实。老二一脸书生像,面庞清秀,十八岁左右,原姓顾,因某些原因改名换姓,因名中带个“玉”字,其余两人觉得“玉”字太“娘们”了,则喊他“石头”。老三个头最小,年龄也最小,发育较晚,十五岁的脸上却已经写满了成熟和老练,名叫秦天,古灵精怪,好惹事逞口角,是三人中鬼主意最多的一个,两位兄长大多都听他指挥行事。至于这三个天南地北各不相干的人为什么会聚在一起并结义成为三兄弟,容后细表,此时我们只要知道,他们正准备干一笔对他们来説的大买卖。 “石头”听后一皱眉:“那万一文的不行呢?” 秦天一瞟他:“你猪脑袋啊,文的不行咱们只好当强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当了。” 大牛信誓旦旦,拍拍胸脯:“放心,我出手,绝对不会失败的,你们要相信我的实力。” 秦天低骂道:“如果待会你做的不如你説的响亮,回去就剁了你吃牛肉。” 石头微微一笑,大牛翻眼吐了吐舌头。 三人盯上的猎物可不是等闲之辈,是县衙苏县令家的千金宝贝。苏县令为人刚正梗直,清政廉明。上任不到半年,整顿治安卓有成效。县里人人对他大加赞誉。而这位千金小姐苏嫣梦家教极严,平日高墙紧锁,闭户不出,因此普通老百姓大都未见过她。昨日与丫鬟馨月偷偷溜出来,小姐糊涂,丫鬟年纪与她相若,也是糊涂,两人挑挑拣拣,都没带银两,因此今天再偷溜出来买中意的发钗,不想已经被三个小混混盯上了。 “好了,上!”秦天见那丫鬟已经掏出小袋银两买下发钗,两人正要转身回府,抓准时间,下达命令开始动手了。 苏嫣梦与丫鬟买下发钗,转身欲走之际,横里突然闪过来一个人影,撞她一个趔趄,紧接着一个身影追上,指着倒在地上的那人大骂:“小子,敢惹我西街三少爷,活得不耐烦了。”骂人者正是老二石头,而地上那人正是秦天。 秦天一抹鼻子,气哼哼的爬起来:“龟龟儿子的,我盯上的包子你也敢买,看老子的夺命连环掌!”冲上去,两人扭打在一团。 苏嫣梦差点被刚才一下撞倒,眉头一蹙,不过她自小家教严格,品行修养甚好,尽显大家闺秀气度,未发言语。馨月搀扶着自家小姐,气可不打一处来,平时在家里哪个下人要是碰着小姐了,可是要诚惶诚恐的赔礼道歉,今天小姐受这委屈,那还得了。当下柳眉一拧,杏眼一瞪,道:“哪来的臭化子,还不快过来道歉。” 秦天一听,心里来气,正好石头一手推来,就顺势一倒,往她二人身上撞去,只听“哎哟”两声,三人齐倒在地上。 饶是苏嫣梦家教再好,受了这连番冲撞,再加上毕竟还是十五岁小女孩,也顾不得颜面,用力一推身边的小化子:“臭叫花。” 大牛不迟不晚跑过来,扶向秦天,手底捞月,借着秦天身形遮挡,一道绿光顺势滑入他手中。嘴里还喊道:“早説了你打不过他,还不快走。” 馨月被撞的坐倒在地,这下更怒,一脚踢向秦天,骂倒:“死叫花,还敢无礼。” 第二章 市井小混混(二) 秦天本就恼她出言侮辱,这下来个顺手牵羊,手底一闪,多了一袋银两,微微一笑,纳袋入怀,顺着大牛牵引爬起,嘻笑道:“对不住两位姑娘了,臭叫花子这就滚蛋。” 大牛,秦天两人紧接着直向西跑去。石头嚷嚷着“杂种别跑”,也向西追去。 苏嫣梦与馨月在行人注目下窘窘的爬起,馨月扶着小姐,弹着身上灰尘,口中兀自喋喋不休:“真是倒霉,一出门遇见这几个臭流氓。小姐你没事吧,这里还有点灰……” 苏嫣梦也有点愠恼,但碍于行人旁观,不好发作,柔身道:“不打紧……咱们回府吧。”説到这里,稍觉不妥,低头一看腰际,惊呼:“凤魂引,小月。凤魂引不见了。”话语中几乎带着哭腔。 馨月一看,也惊叫起来:“啊,小姐。凤魂引真的不见了。”两人急如热锅蚂蚁,地面上巡视几遍,不见玉佩踪影。 馨月一拍脑门:“啊,小姐,我想起来了。会不会是刚刚那几个臭叫花给偷了?一定是,一定是他们偷了。” 苏嫣梦几乎要急出泪了:“小月,怎么办,怎么办啊。” 馨月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鬟,一见这个情形,哪有什么主意,握着小姐手道:“我们回府找老爷去,让老爷带人去拿那几个叫花子。” 苏嫣梦一点头,随即又摇头:“要是爹知道我偷跑出来,会责罚我的。” 馨月也急了:“哎呀小姐,凤魂引是夫人遗物,绝不能丢啊。老爷要是责罚下来,有小月给你扛着,咱们赶紧回去告诉老爷,先把玉佩找回来要紧。” 苏嫣梦没了主意,只好跟着馨月急急赶回县衙。 西街,“长乐赌坊”门口一角,三人确定后面没人追来后,开始检查战利品。 “哈哈,发财了,阿天你真行,居然还能把一袋银子给偷来。少説也有十多两呢。”大牛三人手握在一起,做了个胜利姿势。 “那当然,那小娘门嘴巴太臭了,给她长点记性”秦天歪歪嘴,摸着大牛偷来的玉佩仔细翻看:“光这银两就够我们过一个月皇帝日子了。” 石头凑过头来,看着玉佩念道:“苏……这家人姓苏吗?”玉佩正中央刻着一个苏字。 秦天手抵下巴,沉思道:“苏?苏什么?难道是……龟龟儿子的,不会这么好运,偷到苏如海家的玉佩吧?” 大牛和石头两人一惊:“阿天,会不会闯祸了。偷到那龟蛋身上,被查到我们可就真要蹲上几年了。” 秦天笑道:“龟龟儿子的,怕什么。以前他欺负我们还少么,每次偷东西被抓总要打我们一顿。这次让他吹胡子瞪眼去。”想了一会,又道:“那两小妞难道是他女儿和丫鬟。那老杂毛也能生出这么标致的女儿,不简单不简单,一定是他老婆偷汉子生的。” 其余两人也忍不住跟着笑出声来:“痛快,老天有眼,让我们偷到他家了。” 石头转念一想,迟疑到:“你説他会不会带人来抓我们。” 秦天摇头笑道:“你看那苏小姐和丫鬟,就两人出来,连个家丁随从都没有,肯定是偷跑出来玩。回去哪里还敢告状,她们家那么有钱,丢个玉佩和十几两银子,屁大点事,权当家里跑了只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没事,没事。”接着嘿嘿一笑:“便宜了咱哥几个,先不回家了,走,上酒楼吃鸡去。” 大牛一听,乐得口水都要出来了:“乖乖,上次吃鸡还是上个月偷到王老五二两银子那一回,香香的鸡屁股,我又来了。” 石头也摸了摸干瘪的肚子,满脸憧憬的回味着。 第三章 封神结界(一) “君再来”酒楼 烫金招牌,品质保证。是全焦阳最大的酒楼,里面菜种多样而且高中低档次菜式齐全,城中有身份的富家子弟都习惯来这就餐。 一见三人大摇大摆走进来,店小二马上笑脸迎上:“哟,三位公子今天又发达了,又劫哪家的富济自家的贫了?来来来,这边请——” 三人也算这里的知名人士了,每次小小的“发达”之后都会来这里大吃一顿,名曰“犒赏饭”,以慰自己的努力“工作”。是以店小二一看他们今天这么招摇的走进来,虽然衣杉褴褛,却不将他们赶出去,知道今天他们口袋里有银子了。忙招呼他们里面就座。 秦天笑道:“闭上你的鸟嘴,爷爷今天走路被金子砸到头了,你看,这肿还没消呢,来这里进补进补。” 三人上了二楼,选了个靠窗雅座,大牛已经急不可待的坐下了,大喊:“来一只叫化鸡,快,再上壶酒,几碟下酒小菜” 石头也馋急了,道:“要花生米,花生米。” 店小二毫不怠慢,记好帐单,向内堂吆喝去。 店里其余座客大都认得这三个小混混,没少受过他们折腾。见他们三人今日又来此地吃喝,都嗤笑一声不加理会,生怕被他们盯上。 场中惟独一张桌子引起秦天注意,坐着一位中年青衫客,冷脸如霜,面无表情,活像个死人般,眼如剑芒直射向秦天这桌。秦天抬眼与他一对,背生一股凉意,青衫客随即又低头喝酒。 石头和大牛浑然不觉,依旧等待着一会儿将要大吃一顿。 不一会,菜就上来了,大牛和石头各扯一只鸡腿大啃起来,秦天想着邻座的青衫客,越想越不是味儿,起了好胜之心,心道:“龟龟儿子的,敢用眼睛瞪老子。看来老子不问你借点钱花花你就不舒服了。” 随即学着大侠的样,一抱拳,文诌诌笑道:“这位侠士素未……谋面,相请不如偶遇。不知是否愿意赏脸与爷……在下喝上几杯。” 大牛和石头这才楞着看了看隔座,混身上下也看不出这青衫客像个有钱人,不明白三弟为什么对他感兴趣。 其余几桌食客向这边望来,知道秦天选中目标了,随即相视窃笑,准备看着这个青衣家伙霉运当头。 青衫客依旧脸无表情,头也不抬,甚至脸眼也不眨,依旧喝着杯子里的酒,吃着碟子里的菜。 秦天这句话説的可算礼数周到,从没説过这么有礼的话,説完后自己都觉得不自然。可没想到青衫客连理都不理。心里来了火,准备亲自过去摸点银两,让这家伙吃霸王餐去。想着三个月前第一在这里吃霸王餐被痛打的情形,秦天不禁又乐了起来,嘿嘿一笑,正要挪步,突然楼下街道传来阵阵熙嚷之声。 秦天三人最爱凑热闹,因为人群之中才有财路。随即张眼望下,只见一队官差向西街跑去。为首一人身材魁梧,刀眉鹰目,身配大环刀,显然是领队官员。 大牛奇道:“连史捕头都出动了,这是去抓什么人?” 秦天心思较为缜密,细细一想,暗暗惊道:“这方向,冲着咱小破屋去的,难道真是要抓我们?老狐狸也忒小气了,为了一块破玉和十几两银子竟然出动这么多官差,连史捕头都出动了,龟龟儿子的不得了。” 石头吓得连鸡腿都掉了:“阿天,我们怎么办。” 大牛也慌了:“要不,我们赶紧把东西都还给苏老乌龟。” 秦天一敲他头:“还你个猪脑,现在还过去不是送羊入虎口吗。横竖是少不了被打。我们赶紧逃出城去。”説到这里,一看大街上官差已经跑远,道:“他们去破屋子找不到我们,肯定会搜到这里来,我们赶紧从东门跑出去,快。” 三人不敢停留,立马起身下楼,大牛随手抓了个鸡屁股塞进怀里,还要再拿点花生米,被石头一把拉住拖下楼来。三人一出酒楼门,飞也似的向东跑去。 店小二追出门来:“他奶奶的,你们吃霸王餐。没打够你们啊!”发现已经没了三人踪影,恨恨的返回店里,招集上几个伙计,准备抓人去。 且説苏家大小姐回到县衙,找苏如海一哭诉,説有三个叫花互相斗殴,期间偷了自己的玉佩。苏如海登时气炸了肺,不用猜也知道是哪三个小混混。可知这玉佩隐藏着一个惊天秘密,自从妻子临终将玉佩交予女儿之后,更加不轻易让女儿出门抛头露面,一方面顾及到大户人家的身份地位,另一方面则是玉佩隐藏着的秘密,关乎着苏家的性命。一听説三个小混蛋居然偷了这玉佩,立马抽调全县的衙役,并将有皇城第九高手之称的铁面神捕史刚也一同调去,务求万无一失,如此大阵仗的捉拿三个小贼,可见玉佩对他的重要性。 三人没命似的疯跑,直出了东门,所幸苏如海尚未考虑到三人会出城,以为史刚一抓即中,是以并未下令封城。三小滑头顺利跑出县城,跑到城郊,找了棵大树,靠着不停的喘气。 “咳……咳……这下……这下他们应该追不上了吧”大牛已经连吃鸡屁股的力气都没有了。 第四章 封神结界(二) 石头身子最瘦弱,一倒躺在地上:“阿……天,我们……现在……去哪……咳”。 秦天同样累的一屁股坐下:“我也不……知道,沿着大道……走吧,走到别的……县城去……,有个十几两银子,够……够我们花上……一段时间了。咳……咳咳”喘了几口粗气之后,笑道:“反正这里人都认识……咱们了,很难再偷到银子了,去别的县城……发展空间大啊。” 大牛和石头不仅佩服三弟的脑子,考虑的就是长远。痴痴的开始憧憬着未来美好的偷盗生活,想着想着,觉得有点饿了,掏出鸡屁股,一撕三份,三人一起啃了起来。 “恩,好吃。真香。吃饱点,不然在半路上饿死了可不值了。”石头啃得比其他两人更猛。 “你不会饿死的,因为你现在就要死了。”一道冷冷的声音自远处传来,秦天登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凉意,心里一惊。三人回头朝来处望去,一袭青衫缓缓飘来,正是酒楼里那个青衫客。 秦天一看是他,小孩心性大起,起身怒骂道:“龟龟儿子的,我们死了谁来抚养你。跟着爷爷们走这么远,没断奶么。”接着双手叉腰哈哈大笑:“爷爷可没奶喂你。” 青衫客毫不理会,依旧缓缓走近。气氛登时紧张起来,三人爬起,警惕的看着这个怪人。 青衫客盯着石头,冷冷道:“顾炎玉!” 秦天和阿牛惊讶得盯着石头:“你认识他?” 石头一听来者叫出这个名字,一脸惊恐,身形颤抖。秦天等人见势不妙,拔腿欲跑。青衫客见此情形,确定无疑。举起右掌,势欲击下,蓦的一道红影闪过,侧里飘过一人,挥掌而至,一股浑厚气势袭来,青衫客不敢多想,右掌变势迎上,仓促之间聚劲不足,借着掌势飘然退后几步。 秦天等人心头一喜,暗呼救星来了,抬眼一看来人,却又暗暗叫苦,红衣环刀,不是总捕头史刚是谁。转念一想,进衙门受刑罚总比被恶人杀了要好,随即躲在史刚身后指着青衫客大呼:“史捕头来的正好,快把这恶人抓起来,他要杀人啦。” 史刚平日对这三个混混也是哭笑不得,知道他们是县衙常客,平日生活所迫小偷小闹经常被抓到县衙杖责几棍,史刚外刚内柔,知三人是逼不得已,常常吩咐下属关照三人,是以杖责过后,三人依旧是笑嘻嘻的离开县衙,不过几天,又要再犯。这倒也罢了,今天居然偷到苏县令头上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苏县令如此看重这块玉佩,着令他尽快找回。方才追去三人所住的破茅屋,没发现人影,随即搜查酒楼,听老板説是往东跑了。立即吩咐其余人等在城内搜索,自己提步直追出城。果然在城外看见三人,着实不知道该不该狠狠他们教训一顿长点记性。 史刚对大声乱喊的秦天瞪了一眼,秦天立时不支声了,平时就对这个外表铁面无情的捕头有点畏惧,今天又要靠他来救自己,因此不敢再叫唤,乖乖站在一旁,看着石头仍然瑟瑟发抖满眼恐惧,伸手握住他拳头,大牛在旁边,也大力一握他拳头。石头似是稍稍平静,转过脸来对二人勉强一笑。 史刚冷眼盯着青衫客,道:“阁下是谁?为何对三位孩子下此毒手?” 青衫客依旧面无表情,冷冷道:“你是。” “皇城神捕门史刚” 青衫客终于稍稍动容,惊讶目光一闪即逝:“原来是皇城十大高手的铁面神捕,失敬了。”微微一顿,继续道:“我只要这小鬼的性命,不知史捕头能否让步。”説完眼光瞟了一眼石头。 这句话説得太过目中无人,史刚强压心中怒气,冷笑道:“那就要问过史某的铁面了。” 青衫客淡然道:“既如此,那就多杀一个了,不收钱,赔本买卖。”説完,右手伸往腰部一抽,腰带中抽出一柄碧玉冷芒的软剑,炎阳下跳动着异样的邪芒。 史刚也不怠慢,铁面环刀“锵”的应身而出,铜色大刀兀自抖动不休,似在为尘封多日以来的第一战而兴奋跳跃。 也不见青衫客如何出手,只见漫天剑光随着一道青影已经直压而来,史刚面色凝重,知道此人厉害,手底一紧,大喝一声,“破刃刀法”应声而出,霎时刀光剑影交击之声不绝,碧光红芒相互交缠,秦天等人只感被声音压得透不过气,呆站着不知如何是好。 史刚激斗中心思一直在猜测对方来历,听青衫客口气似乎是个杀手。要知史刚贵为皇城十大高手,近几年办案从没遇上如此棘手货色,除了外务部的几大将军之外,内治中数他最劳苦功高,因为某些原因到这小县执行一项任务。今日居然遇上能与自己打上百回合不分上下的高手,可见对方也不是一般人物。单看气势,十有八九是江湖最神秘的杀手组织“无悔路”中的金牌杀手。只是为何如此高手要来杀三个无名小混混,难道这三人身上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还是秦天头脑应变最快,一看二人激斗不休,心下一亮,扯了扯其他二人衣角。三人相视一看,心领神会,转身拔腿便跑。朝着北方密林跑去。还跑不了数步,只听后面史刚大喝一声趴下,秦天反应奇快,手按两人趴下,背后一道剑芒袭来,打在秦天旁边地面,激起一阵碎石,一股气流将秦天震飞老远,秦天没有内功底子,哪受得了如此冲击,嗑出一口血来。史刚大怒,“破刃刀法”一刀将分神的青衫客震开。 正要趁势劈上,只见青衫客闭上双目,嘴里念念有辞,像是要发动一种术法。史刚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大刀当头直劈而下。青衫客右手一扬,随即长剑直插入地,冷眼怒睁,长剑插处产生数道裂纹四散开去,史刚一惊后退,对远处三人大喊“快跑”。那三个小鬼哪见过这等形势,呆看着哪跑得动。只见裂纹瞬即越过石头二人所坐地面,待到秦天面前当即停止蔓延。看来功力稍嫌不足,无法触及秦天。不过不打紧,青衫杀手要杀的人是顾炎玉。只见他劲聚右臂,长剑一抽,一长剑为中心,石头所在之处为半径的范围光线瞬即暗了下来,周围树木顿时消失,只留下空荡的黑暗。包括扔未为来得及退走的史刚与大牛,四人陷入一个奇怪环境。大牛和石头当即觉得浑身乏力,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 史刚内息一提,吐了口气,眉头一拧:“果然……你到底是什么人。” 青衫客依旧不答话,双手张开,冷冷道:“欢迎进入封神界,在这里——你们将任我宰割。” 第五章 凤玉缘(一) 且説秦天这边,只见青衫客长剑一拔,周围四人顿时凭空消失,只有插剑处的地面多了一个“封”字。看得秦天目瞪口呆。小家伙何曾见过这等诡异之事,半晌仍无动静,才发觉事情不是説笑。当下爬起身,一抹嘴角血渍,大喊:“石头——臭牛——” 数声之后仍无动静,颓然坐地,一时也没了主意,摸出怀里玉佩,看了看,往地上狠狠一砸:“都是这块破玉惹的祸—”呆坐一会儿,仍没主意,捡起玉佩,心想一定是那人使用了什么妖法将三人带去别处了,在这等也不是办法,还是告诉苏老乌龟去,大不了将玉还给他,他一定会帮忙找人回来,就算被打几棍也没紧要。当下站起,跌跌撞撞朝着焦阳跑去。 进了焦阳,已是申时(现在的下午三点至五点),小秦天直奔府衙,只见“君再来”店小二带着三个大汉在衙门门口转悠,感情是在等史捕头抓他们三人回去,这才想起没给饭钱。一摸口袋,只有那块玉佩,那袋银两都在大牛身上。想起以前吃霸王餐被痛扁,不敢过去。摸到府衙后门一个角落,却因个头矮小,翻不上墙头,看见旁边一小搓草遮住一狗洞,顾不得那么多,一哧溜钻了进去。 一进墙洞就如进了一个新天地般,芳草幽兰,清香扑鼻。小池假山围绕着湖心小亭,周围满栽説不出名字的花草树木。 “龟龟儿子的,还真漂亮!”小秦天嘟囔着,不多停留,直向正中的房屋溜去。 在门口听了听,里面没动静,确信里面没人,秦天做贼般推开房门,随着“吱”的一声,悄悄溜进房间,刚把门合上,里面传来柔柔清音差点吓破他的胆。 “小月?” 小秦天心下讶异,声音有点熟悉,回头一望床边,惊了一惊,床上侧身而起的正是苏家小姐苏嫣梦。 苏小姐穿着睡衣,揉着惺忪睡眼,娇态毕露,尚未看清来人,只觉眼前一黑,一衣衫破烂的小乞丐拿一块硬物抵住自己颈部,惊得几乎要叫出声来,被捂住嘴唇,只听对方恶狠狠的警告:“别叫,敢叫就要你小命。” 小秦天惊慌之余那着玉佩抵住苏嫣梦颈部做恐喝,知道这种富家小姐胆子最小,一吓唬就绝不敢乱动。并用手捂住她嘴唇防止她失声叫喊。只觉手部如摸棉絮般柔软温顺,暗思“龟龟儿子的,大家小姐皮肤就是好。”见她安静下来没有敢挣扎的迹象,才放开捂住嘴唇的手。苏嫣梦这才看清楚来人,正是偷她玉佩那三个小叫花之一,见他年纪与自己相若,惊恐消了大半,满脸委屈道:“臭叫花……你……你还我玉佩……”低头一看,原来对方正拿玉佩抵着自己当凶器,不禁扑哧笑了出来。 小秦天一看她笑的可爱,心里敌意也化为乌有,不过为了维护面子,依旧不服输:“罗嗦什么,龟龟儿子的,不就是一块破玉佩么,居然敢去你爹那告状。”説完把玉佩往床上一扔。 苏嫣梦一听他説话粗鄙,捡过玉佩,捧在怀里,涨红着小脸道:“这是我娘给我的……” 秦天不屑道:“你娘死了么,叫她再给你一块不就行了。你们家这么有钱,犯得着带那么多人来抓我们么” 苏嫣梦一听这话,眼圈一红,心头想着已故娘亲,倍感委屈,落下几滴玉泪。 秦天一看这情形,也猜到了大半,虽然年纪尚小,不识大体,但心地善良,看着小姑娘家被自己骂哭了,颇感不安。再一想,若非她回去告状,引来史捕头,自己三人説不定就被青衣人给害了,心下更觉愧疚,忙从腰部掏出一物安慰道:“来,别哭了,我把我娘的遗物送你赔礼。” 苏嫣梦一看他手心,捧着一只脏兮兮的纸鹤,莞尔笑道:“没想到你这臭叫……你……也会有这么漂亮的东西。” 秦天一听她差点又叫自己臭叫花,心下不悦道:“我没名字么?做什么老叫我臭叫花” 苏嫣梦也觉惭愧,脸一红,柔声道:“我叫苏嫣梦,你呢?” 小秦天听了,手摸下巴,做沉思状:“苏嫣梦,恩,恩,不错,不错的名儿。” 苏嫣梦一听,似乎这小乞丐肚里有点墨水,奇道:“很好么?好在哪?” 谁知秦天摸摸头,傻傻一笑:“好就是好,嘿嘿。” 苏嫣梦也轻声一笑,顿觉眼前小乞丐很是亲和,问道:“你呢?你唤什么名儿?” 小秦天一拍胸脯,豪气説道:“秦天,道上弟兄都喊我天哥,不过既然咱们都这么熟了,你就直接叫我阿天好了。” 苏嫣梦一看他説的滑稽,笑道:“小鬼头,还不知道有没有我大呢,怎么会有人喊你天哥。那你也唤我梦梦吧”説到这里,发现他还站在床边,一拍床沿道:“坐吧。” 秦天靠过去,正要坐下,发觉不妥,又站直着説:“还是站着説话不腰疼。”用手锤锤腰。 苏嫣梦知道他身上脏乱,怕坐脏了自己床单,细看了看他衣衫,皱了皱眉,随即拿着纸鹤问道:“你説这纸鹤是你娘留给你的?” “也不是,不过娘临终时教我折纸鹤。説以后想她了,就折一只。这样她在天上也能看见我的。” “噢”苏嫣梦轻轻应了声,“那你能教我折么?” 第六章 凤玉缘(二) “当然可以”小秦天跟她説话倍觉亲近,毫不吝啬的拿过桌上纸张,教她折了起来“如此这般……就这样………恩……不错……好了……” 两人从下午聊到傍晚,秦天鬼灵精怪,给她讲些胡编乱造的江湖事迹,多半以自己为主角,如何惩恶扬善,劫富济贫。他本来口才极佳,再加上添油加醋大肆吹嘘一番,苏嫣梦平日里除了诗书礼教,哪闻得这番传奇,小姑娘家穿着睡衣,也不避嫌,直听得咯咯娇笑,肚子疼得直不起身。秦天见她高兴,讲的越发带劲。只觉得眼前这小姑娘高兴,自己也就心情舒畅起来。浑然忘记自己身处何地,来此何事。苏嫣梦闻得他从小就是孤儿,越发亲近,平日里哪有下人会如此逗自己开心,已然把他当成好朋友。 直到傍晚时分,听见门外有脚步声接近,秦天本是老练的小偷儿,对声音最是敏感,发现无处可躲,心下一急,钻入床底。苏嫣梦明白缘由,待他钻进后把床单遮住床底。依旧安静躺下。 来人推门而进,碎步跑近床边,语气急促的説:“不得了拉小姐” 苏嫣梦假装揉揉眼圈,问道:“小月,怎么啦?” 馨月一脸焦急:“史捕头方才回来了,满身是血,没抓到那三个流氓。那些个流氓也真了得,连史捕头都抓不住他们。” 苏嫣梦惊讶道:“史叔叔伤得重么?” “伤是轻伤,满身的血也不知道是谁的。只是居然没找回玉佩,那三个混混还真有本事。” 苏嫣梦舒了一口气:“史叔叔没事就好。” 秦天方才听闻史捕头回来了,心下已感诧异,再一听满身的鲜血并不是他的,担心是两位兄长的,一惊呼出声来“啊” 馨月一眼瞥见床角的玉佩,奇道:“小姐小姐,玉佩怎么回来了?”紧接着听见床下异响,弯腰一翻床单。 “臭乞丐,你怎么躲在这里。来人——”正要大喊,却被苏嫣梦捂住嘴巴,竖起食指“嘘” 小秦天爬了出来,急问道:“史捕头真的回来了?” 馨月脾气急,推开苏小姐的手,:“我还骗你不成,走,跟我见老爷去”説完伸手要抓秦天,突又发觉他身上太脏,缩手回来。 秦天不等她説完,直奔而出。馨月怕他跑了,正要追上,苏嫣梦急了:“小月,快来帮我穿衣”正要穿上衣服跟过去。 馨月忿忿不平的走过去,帮苏嫣梦穿上服饰:“小姐,你怎么在房里藏着这个小叫花。” 苏嫣梦嫣然一笑:“小月,他现在是我朋友”见馨月惊讶的咋舌,又説道:“待会儿见了爹爹,可别説他坏话。” 想着自己多了个能够陪自己聊天解闷的伙伴,苏嫣梦心情不禁又愉悦起来,迅速穿着衣服,哼着小曲。 馨月双眼迷茫,不可理解的看着眼前的苏家大小姐。 第七章 铁面神捕—史刚 独白(一) 我叫史刚,四十五岁,我的名字就像我的人一样,更像我的刀,刚毅梗直説一不二。我的成就来自于我的性格,更多的,来自于我的“刀”。 皇城武学博大精深,乃是正统轩辕武学分支。轩辕帝经经过数千年演化改进,在皇城的藏经库中保存最为齐全。二十年前我被恩师送进这里习武钻研,数十万册武学宝典看得我眼花缭乱,这里的书,足以让一个正常人,光是数页数就可以数一辈子。看着其他皇族贵公子一人抱上十几本书学习,并用带着鄙夷的目光看着我这个穷小子时,我没有理会他们,我只听从恩师的训导,从中选了一本我认为合适的典籍“破刃刀”,因为我明白,真正的武学,一套足矣。 十天后,我背齐了心法招式; 十月后,我练齐了破刃九刀; 十年后,破刃刀法大成,我成为皇城神捕门仅次于“万里追魂”聂师兄的第二号人物,皇城中排名第九的高手。 我知道,剩下的不是学习其他武学,而是如何强化本身这套刀法,如何通过战斗取长补短,挡在我面前的,危害到无辜百姓的,我口才不好,都只能用刀来説服对方。抓获的江洋大盗七十余人,捣毁的贼寨匪窝有四十余处,其余小偷小匪更不计其数。因此,从捕十三余年就获得了朝廷认可,赐封“铁面神捕”,誉满天下。这是天大的荣耀,可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我知道,有件案子如果不能侦破,我这辈子都不配拥有“神捕”的称号。 我的性格和工作职责注定我在朝廷中不会有太多朋友,神捕门大师兄“万里追魂”聂飞是一个,皇朝武功排名第三的“征远大将军”龙战天是一个,而我的授业恩师顾烛之也是一个。 要知道,生活在这样一个乱世,特别是身居要职,大恶之人,易处处与人为敌,树下不少仇家;而大善之人,忠义正气,难以收买,易受恶人排挤攻击,暗箭陷害;惟有不善不恶,面面具到之人,才能处事处处圆滑顺利,里外都是人。而我的恩师顾老先生则属于第二种人。 十五年前,我刀法尚未大成,贵为正一品大学士的恩师经常指点我破案要决,并时常对我进行言传身教,端正我的品性,索性有如此好的师傅,我才不致因身世背景而走上歪路。 “刚”恩师如此称呼我,他抚摩着身旁一颗翠竹:“你看这颗翠竹如何?” 不明白恩师为何在我钻研“破刃第七刀乾坤无极”时带我到这片竹林来,我茫然回答道:“很好,很结实” 恩师摇摇头,从身边侍卫手中抽出一柄刀:“此刀与竹相比,何者为坚” 我勉强笑道:“恩师又笑徒儿了,自然是钢铁之刃更坚” 恩师微微一笑,两手捏住刀两端,轻轻一着,钢刀应声而断。接着掌抚翠竹,用力按下,翠竹顺着力道弯曲而下,顶端触地依然顽强的抵抗着恩师力道的压迫。顾恩师一松手,翠竹以强猛力道疾速向我撞来,我身形微微一侧,躲了此招。 恩师捋须微微一笑:“刚者未必真正刚,柔者未必一直柔。刚中带柔,方能具有更顽强的生命力”随即似是想起什么,黯然道:“为师就是不能刚中带柔,是以……”説到后面,声音已经小到我听不见。我从恩师的脸上看见了从未见过的落寞和怅然,更带有一份忧愁。 “劣徒受教了”我俯身答礼。 半月后,七月初九午时,我踏着狂风从珲城奔回皇城,怀里揣着恩师最爱吃的一袋龙纹酥糖,心里滴着血。再过三天就是恩师六十大寿,我本不用如此急着赶回皇城的,可三天前师兄的飞鸽传书在我心里狠狠的扎了一针,不,比在我心口扎上十针还要痛上百倍。连着狂奔三日,我内息一窒,眼前一黑,用力咳出一口鲜血,但我没有停下,咳出的血远远没有我心里滴的血多,一双铁腿也远远没有我心口的大石沉重。 到了皇城,经过大学士府,我依然没有停下,我直奔皇城最深处,周围卫兵看见是我,没有阻拦,我径直奔至皇陵,看见了,看见了!镇国大将军,征远大将军,铁笔神判,大师兄……张丞相……杜御史……十大高手,三品以上官员竟都来了。皇上,皇上,竟然连皇上也来了。可这些都不是我的目标,他们围着在看什么?不,不会是真的。我疯了似的跑进人群。人群惊了一惊,征远大将军正欲抽出“血刃刀”,看见是我,遂将长刀入鞘。大师兄惊讶的看着我,我穿越人群,甚至正眼也没瞧皇上,径直冲进去,只听两旁的卫兵口里似乎喝着“大胆”将我拦下,我终于停了下来,因为我已经看清了眼前的东西,一个圆形坟墓,上面画着我熟悉的人像。“铁面刀”“龙纹酥糖”掉落地上,眼前的是什么?下雨了么?为什么眼睛这么模糊?皇上叹了叹气,摆了摆手,两旁卫兵退下;我疯狂的扑上抱着墓碑,放声痛哭。 第八章 铁面神捕—史刚 独白(二) 人説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我眼里流的不是泪,而是血。这一生我只哭过两次,第一次是初遇恩师,他将我从乱葬岗带回来的时候,那一年我十三岁,他是第一个把我当普通人看待的人;没想到第二次,却是送别恩师。 我在皇陵内跪了三天,直到恩师寿辰那天晚上,大师兄来到我身边,拍了拍我肩头。 “没想到贼匪如此凶残,恩师一家全无活口”叹了口气,接着道:“皇上已经下令全国搜查线索,皇城暂封半月,连御前亲卫也派出缉拿搜城”顿了顿,接着説道:“不过凶徒非常谨慎,没留下明显线索。根据死者伤口推断也是普通兵器所为。” 我茫然,无语。依旧呆滞的看着前方。恩师在朝中并无大敌,何以会遭如此毒手。我第一次头脑这么空白,不知该何去何从。 他妈的* 案子一直未有进展,直到一年后,即是十四年前,我遇上一个给我带来希望的神秘人。当时我正奉命追拿“无悔路”银牌杀手杜兴,根据线索追查到江南烟城一带,连找三天毫无踪影,正在酒楼踌躇之际,突接一飞刀传信,追出酒楼已不见来人踪影,此人功力绝不在自己之下。信中告知杜兴不在此地,两日后将于百里之外的秋水镇犯案。当下虽然有点犹豫,但苦无头绪,只好赌上一把,连夜赶至秋水镇,果然于两日后从他剑下救出一对母子,那妇女满脸烟尘仍难掩娇艳姿色,怀里紧抱一男婴,面对捕头与杀手的激战,毫无惧色,手里拿着一只纸鹤逗着男婴。 那次案件多亏神秘人透露情报我才得以顺利破案。 没想到两个月前,在追查南阳劫镖一案时,又遇飞刀传信,看内容口气与字迹,凭直觉我知道此人就是数十年前暗中帮我的神秘高人。信上内容让我兴奋莫明,告知我去焦阳县能追查到顾家灭门一案的线索。我不敢怠慢,将劫镖一案交予大师兄继续追查,我则来到焦阳小县暂任总捕头一职,希望能为恩师破案雪恨。 只不过,案子尚未有任何头绪前,又碰上三个小混蛋闹出大事,不得不去惩治惩治他们,殊难料到居然会在此小县碰上“无悔路”金牌杀手,虽然不知道对方确实身份,但直觉告诉我,此人与我恩师一案有莫大关联。 他妈的 封神结界内 他妈的 很棘手,这个鬼结界我虽未见过,但大师兄曾告诉过我各种结界术法的可怕之处。这该就是传説中的“封神结界”了,想不到眼前的青衫家伙居然连这种术法都能运用自如。我长吸一口气,果然,内力提起只剩八成左右,四肢稍觉乏力。该死,旁边还有两个小鬼碍事,怎么才能击败眼前这人。 青衣人实在太自大,狂妄的眼神让我倍觉不快,自成名后,从没有人这样藐视过我。可心下却又无可奈何,本来我与他功力或许相若,可这样一来,我与他拼不上几招就会被他气劲伤及五内。高手间的对决,一丝一毫的优势都能左右大局,何况我是处于如此大的劣势。 青衣人已经欺身攻来,没有丝毫考虑空间,我大喝一声,聚劲迎上。果然,一拼之下,倍感吃力。青衣人虽面无表情,但那眼神明显在嘲笑我的无能,长剑一抖,如初绽莲花将我团团罩住。再这样下去,我四肢乏力,支持不了多久,到时候我们三人均要死于这鬼地方。 要破这种异术,必须破坏阵眼。“封神阵”的阵眼就是一个“封”字,可除了结界之外的人以及施术者,无人能知道“封”字刻于何处。我左思右想,却仍毫无头绪。恍惚中,似乎看见恩师的身影,手拿一枝幼竹对我微笑。恩师,您可是怪徒儿办案不力,来带领徒儿通向冥府相聚的? 再见剑光罩上,我灵台一片空明,大喝一声:“小贼,见识皇朝绝学—”我弃刀一旁,掌化刀势,使的正是破刃刀法“乾坤无极” …… ………… ……………… 第九章 南朝武林(一) 县衙内堂,苏县令坐在正中,史刚也坐在一侧,已经换上一身干净衣服,虽没受重伤,面容憔悴不少。只不知这其中到底发生何事。旁边吴老医生正在为他臂伤包扎。 小秦天四处乱跑,找个正着,直冲进大堂,跑到史刚身边,抓住就问:“臭牛和石头呢,他们怎么没回来,他们怎么没回来。”语气焦急,尽显关切之情。 苏如海与史刚大是讶异,这家伙怎么混进县衙的。 没等史刚发话,苏如海一跳而起,右手一叩秦天小脑袋,怒道:“混小子,你把梦梦的玉佩弄哪去了” 秦天小手一拨苏如海的手,不耐烦道:“已经还给她了,找她要去。” 苏如海疑道:“当真?” 秦天急着想知道两位兄长下落,被他打岔,好不耐烦,没好气的説道:“龟龟儿子的,爹爹怎么会骗儿子” 苏如海大怒,正欲发作,苏嫣梦和馨月已经跑了进来:“爹爹别打,玉佩在我这呢。” 边説边跑到苏如海身边,挽着苏如海欲打秦天的手,撒娇着看着苏如海。 苏如海一看玉佩果然在女儿手中,心下喜悦,方才的忧虑霎时烟消云散,心情也好了大半。也没再为难秦天。 小秦天不理会苏如海,继续期盼的看着史刚等待答复。 史刚方才还好奇这小家伙怎么跑回到县府来了,但看着玉佩既然已经完璧归赵,小家伙又满脸焦急与期待,也不多问,叹口气道:“他们没事,被高人救走了” 小秦天一听,悬着的心松了下来,又不大相信的问到:“真的么?不会是你没本事,自己逃回来不管他们了吧?” 苏如海吹胡子瞪眼,一敲秦天小头:“小混蛋説什么呢?” 苏嫣梦也嗔道:“史叔叔可不会做这般事。” 馨月斜眼瞟了瞟秦天,不多説话。在老爷面前,她还是很守规矩的。 要换作平时,史刚听他这般质疑一定忿然揍他,不过经历了此事,他心性稍变,当下苦笑道:“史某的确无能,不然也不致让人带走他俩。”接着又一叹气“不过你放心,带走他俩之人是前辈神人,当无危险。” 小秦天心下释然,但孩童好奇之心被引起:“是什么神人?神仙还是人?叫啥名字?” 史刚抚抚他头笑道:“説出来你也不认识。方才你受剑气冲击,已受内伤,现在内息紊乱,好生休息几天再去管别的事情,我也有些疑问正要问你。” 苏如海也是外冷内热之人,一看秦天可怜,失去两位兄长,现下还带隐患,顿生怜悯之心。知他也无处可去,当下吩咐馨月领他去沐浴更衣,在这休息几天。 苏嫣梦心里乐开了花,笑眼直看着秦天。 小秦天本来还想説“龟龟儿子真孝顺,对爹这么好”,但一想,怕他把自己赶出去。又想讨苏嫣梦开心,当下礼貌的説了句:“谢谢。”声音小到自己都快听不到。 果然看见苏嫣梦赞许的对他点点头。 苏如海和史刚相视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心想这孩子品性不坏,只是自小没人管教。苏如海心下暗暗计量,决意将他引向正途,戒掉小偷小摸的劣习。 馨月不情愿的带领秦天去偏房沐浴更衣,心里实在不明白平日严厉的老爷到底是怎么想的。 沐浴过后,小秦天一洗多日污垢,如脱胎换骨般浑身轻松。小嫣梦与小馨月看他眉清目秀,啧啧称奇。馨月嘲笑道:“原来你也不是天生小偷的料” 他妈的 往后数日,小秦天一直住在苏府,苏嫣梦整天串去找秦天听故事。秦天也不闲着,各种奇异小事迹被他讲的颇有趣味,小嫣梦自小一直被关在高墙大院里,只感觉从未如这几天这般开心有趣过。馨月整日陪着小姐,对秦天态度也大大改观,时不时陪着一起玩笑一番。苏如海见这几天秦天言谈举止并未有粗俗之举,又见女儿得了个伴,如此开心,也很是嘉许,是以小秦天伤势好后,仍一直呆在苏府陪苏嫣梦逗乐。 一天,三人在园中谈话,秦天讲到自己两位兄长之时,突然想起有些问题还需向史刚询问清楚,于是三人直向史刚房间跑去,进了房间,史刚正坐桌边看书,见他们三人来了,微微一笑,招招手示意过来。 秦天也不直説,挽着他手拐个弯儿央求道:“史叔,他们都説您功夫厉害,您教教我好不好?这样我就可以去找大牛和石头了。” 史刚笑道:“傻孩子。史叔的功夫不是最厉害的,武学之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转头看着他认真的説道:“况且,皇城武学绝不允许外传,而且我这门功夫并不适合你练。你体格瘦弱,不适合此霸道刀法,应该寻找适合自己的武学。贪多则滥” 秦天一脸狐疑:“那我适合学什么功夫?您告诉我谁能教我,我找他学去。” 史刚多番与这小混混交手,知他小偷小摸乃生活所迫,其实心地善良,如璞玉一块,加以雕琢必成大器。心下也有点喜欢这小滑头,颇有助他之意。遂抚着他头一笑:“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武道。掌握好合适的武道,才能发挥最大的潜能,拥有最大的成就。史叔以为,你适合学剑、指、掌之流的武学。学到精深之处,方可发挥霸道之威。若你要学刀法这门霸道功夫,起步缓慢,成就将非常有限。” 苏嫣梦也插话道:“史叔叔,那我学什么好呢?” 史刚道:“梦梦也是适合学剑,鞭之流的功夫。女子体格不比男性刚猛有力,况且学轻盈功夫更能展现女子婀娜体态,别有一番韵味。” 馨月奇道:“小姐,你不会也要学武功吧?” 嫣梦摇摇头:“问问而已,我可不愿学”随即转头对着秦天盈盈一笑:“阿天学好就够了,会保护我的” 小秦天难为情摸了摸头,馨月嘟囔着一句:“真酸。” 史刚继续説道:“当今武林,功夫比我高强者多不胜数。自三十年前一场惊天巨战之后,当今武林形势已大变。一武一剑,江湖九杰,三寨五派,皇城独尊。”小秦天本想问“什么巨变?”但一看史刚讲得兴起,不好打断,继续静静地听着。 “现今武林中最受尊敬的有两大高人,剑圣风清与逍遥派的武尊楚天风。若以轩辕帝经计算,他俩该已到达八十五重天功力。” “这个我懂,我听我娘説过,武林各门各派的武功都出自轩辕帝经的演变。除去遗失的后九层心法,九十重天是现时最厉害的”秦天忍不住开始卖弄起来:“那史叔您有多厉害?” 史刚道:“单以内力计,习武二十余年,我已达轩辕帝经六十五重天,这已足够我纵横江湖,位列皇城第九高手了。”秦天吐吐舌头。史刚继续説道:“三寨五派则是江湖上最大的八大势力,分别是五湖连云寨、云龙寨、覆天寨、逍遥派、血饮盟、水族、无悔路和少林派。” 第十章 南朝武林(二) “而八大势力中,五湖连云寨的牛青石、覆天寨的葛行云、血饮盟主方鹏、水族雷猛雷老爷子、无悔路的无悔阎君、少林的空上大师以及醉剑慕九昭、无理狂人笑狂生和大盗玉面银狐合称为江湖九杰。”史刚继续説道。 苏嫣梦心思细腻,道:“那为什么云龙寨的寨主没有列入江湖九杰?” 史刚笑道:“云龙寨主司马齐功夫不高,之所以能将云龙寨列入八大势力,全因他手下能人异士众多。所以武林中人最头疼的反而是这一势力。”接着説道:“武林中功夫高强者大有人在,而一些侠人隐士无名之辈功夫未必就在这些人之下。所以小鬼你想习武行走江湖,必须要明白这一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千万不要惹事生非。” “知道了知道了。”小秦天听的兴起,急问道:“那皇城的那些高手呢?史叔你这么厉害才排名第九,那其他人肯定更厉害了是不是?” “那是自然。按排名数下来,皇城十大高手分别是圣上武帝王、镇国大将军慕容霸、征远大将军龙战天、王爷左明王、我大师兄万里追魂聂飞、刑部尚书铁笔神判、太监总管宋公公、御前侍卫丁力、我还有我小师弟薛远山。” 苏嫣梦两手托腮,听得入迷,道:“没想到皇上也会武功呀,而且还是第一高手呢。” 史刚点点头:“嗯。我无缘得见圣上真功。不过龙将军提起过,三十年前征讨关外异族之时,圣上曾御驾亲征。那一战大败蛮夷首领葛哈尔的蚩尤魔典。据龙将军亲见,圣上轩辕帝经已达至少八十三重天之威。所以朝中无人敢怀疑圣上的武学造诣。” 小秦天听的热血沸腾,心里豪气被激起,迫切的想当一名大侠响誉武林,好让天下人谈论起自己时也能这么尊敬崇拜,急问道:“史叔,那你説我该学谁的功夫?” 史刚看出他心思,笑道:“当今武林知名人物中,有五人可以将你教导成为绝顶高手。” 秦天喜道:“哪五人?哪五人?” 苏嫣梦和馨月也十分好奇,睁大眼睛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首推武尊与剑圣二人。武尊武学修为最为博学,集各类武学之大成,而剑圣的天机乾坤剑也十分适合你的体制特性。不过此二人同为武林奇人,要见他们可难了,更别説学武。” 秦天嗤然道:“説了等于白説,还有谁呢?” “还有就是我师兄万里追魂聂飞,他的追魂剑法凌厉切变幻灵巧,是剑法中的上品,只不过,如我方才所説,皇城武学是决计不外传的,所以就算是我出面,他也绝不会教你的。” 秦天急了:“你能不能説点有用的?” 史刚笑道:“还有一位,玉面银狐,她的轻功指法独步天下,我到现在仍没能抓住她。可想而知她绝非庸手。” 苏嫣梦仰头问道:“那阿天要是跟她学了,岂不也成了偷儿,到时候你会把他抓起来关进牢里吧?” 史刚点头哈哈大笑:“是极,是极!” 秦天小火气上来了,猛捶他几拳:“你能不能不要卖关子了,到底有没有哪句不是废话,快説出来啊。” 史刚知他平日调皮,是以逗他玩玩,见他急了,笑道:“剩下这个人,与我颇有交情。我开口,他十有八九会应你习武。只不过能否有所大成,还看你自己的努力与造化了。” 秦天大喜,喜中带急的忙问:“是谁?” 苏嫣梦也娇声道:“史叔叔就别卖关子了,告诉阿天吧。” 史刚忽而正色道:“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秦天不虞他如此一变,愕然道:“什么?” 史刚道:“你可知那日青衣人为何要杀你们三兄弟?” 秦天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见石头就要杀他。”忽的好象想起什么:“不过他好象认识石头,知道石头的本名儿。多半是他们家的仇家吧。” 史刚道:“石头本名?我还以为他是个孤儿无名无姓就叫石头。他本名叫什么?” “顾炎玉”秦天接着説道。 史刚一惊,书本滑落地上,似是受了极大震撼。半晌没回过神。 秦天三人看着摸不着头脑,秦天奇道:“您也认识他?” 苏嫣梦见史刚仍无反应,脸上表情极其复杂,似哭又似笑,帮他拣起地上的书,柔声道:“史叔叔……” 史刚这才反应过来,轻“啊”的一声,接过书,勉强笑道:“没事,刚想起些事。”接着叹口气,道:“唉,我还是没能带他二人回来。当日发生的事实在太过奇诡,我到现在也茫无头绪。” 秦天问道:“您不是説他们被神人救走了吗?到底是谁?” 史刚看着他,想了一会,还是决定告诉他内情,道:“你可知道封神界?” 见秦天三人摇摇头,史刚以通俗的语言解释道:“这是一种极厉害邪门的功法。能够瞬间将人带入一个奇怪的地方,与现实环境没有联系,在那里所有人的武功都会大打折扣。” 秦天“哦”了一声,好象明白了点,继续静静听着。 “当日那个青衣人就是将我们带入了封神界。也许功力不够精纯,是以未能将离得较远你也带进去。” “当日在里面我处于极大劣势之时,反而对武学有所领悟,其后与他战了几百招左右,渐占上风。须知此封神之阵也极毫真元,他功力本就与我相若,再过片刻我就能成功破阵而出。就在此时,发生了一件到现在我也无法理解之事。” 秦天等人一脸迷茫,史刚眼神中更加迷茫,继续説道:“此时只听一声大吼‘三分归元剑’,阵中凭空多出一人,神情迷茫,手足乱舞一阵即安静下来。四处环视。我与青衣人也停了下来。” “亏得三十年前惊天一战时,我恩师曾带我观战片刻,是以我认得场中此人,正是三十年前惊天之战中失踪的老剑圣。” “三十年来杳无音讯,只是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此地。看他眼神迷茫,似是精神有异,还未等我开口,他突然跑向你两位义兄,一手一个,抱起便跑,消失于黑暗之中。” “看着青衣人惊恐的眼神,我知道这并不是他所预料的。只见他长喷一口鲜血,阵势当即不攻自破,光线再度照临,恢复周围环境。只是,实在不知道老剑圣带着两人去了何处。为何会消失在阵中。实非常理所能理解。” 史刚讲得玄乎,秦天等人涉世未深,听得更是玄乎:“那我要怎样才能找到他们啊?” 史刚摇摇头:“这几日我也派出各城眼线搜索老剑圣踪迹。可江湖上仍未有人见过他踪影。正如凭空消失,人间蒸发一般。不过我想,既然他能出现一次,便能再次出现。老剑圣人品武功素来为世人景仰,你两位兄长应无性命之忧。冥冥之中似有注定,你二位兄长自有重现之日。” 史刚看出秦天眼中的担忧,安慰道:“过几日,我便将你送去好友雷老爷子处,有他教你,保管你成为一代大侠。” 小秦天一听,忧虑尽散,乐得直想拍手:“哪个雷老爷子?” “水族霸主,七海龙王—雷猛。” 第十一章 遁入江湖 一念红尘(一) “那可不行,阿天不许走”苏嫣梦跳起来説道。 秦天看着苏嫣梦,无奈的吐吐舌头。他也确实不舍得离开这里,自小跟着娘亲到处奔波,这种安定的生活是他做梦也没想过的。而且还多了两个亲密朋友陪着自己,任谁也不愿放弃这种享受。 秦天笑嘻嘻对史刚道:“史叔,刚刚给你开玩笑呢。我才不学什么功夫,可累得紧” 史刚一听,也不以为忤,微笑道:“好,好。只要你以后乖乖听话,别行不义之事。习不习武都没紧要,好好作人才是正道。” 苏嫣梦高兴的拉着秦天:“走,捉迷藏去。” 刚出门口,碰见一丫鬟,丫鬟见了小姐,喜笑道:“小姐,方公子来了” 馨月一听大喜:“方公子真的来了?” 苏嫣梦也高兴的拉着秦天道:“走,介绍杰哥哥给你认识。” 小秦天嘴里嘟囔着“杰哥哥?”被苏嫣梦拉着往大厅跑去。 他妈的* 苏府大厅 “小侄给苏叔叔请安” 大厅里站着一人,十七八岁的青年模样,眉面英气,目光炯炯,一身江湖武衣,看似有一定的武学根基。大方的向苏如海问安。 “呵呵,仁杰多礼了。”苏如海满意的捋须笑道:“怎么一个人跑来焦阳小城。想苏叔叔啦?” 嫣梦等人已经来到大厅,看见青年,笑道:“杰哥哥果真来啦。” 馨月也上前笑道:“方公子。” 青年回头看见苏嫣梦,难掩喜悦之情,忽而看见苏嫣梦正拉着陌生少年之手,眉头一股阴郁,继而一闪即逝。微笑道:“今日镖局有一镖是送往南阳,正好经过焦阳,仁杰也想苏叔叔和梦梦多时了,故尔随着铁叔一起上路。到这里来探望苏叔叔,铁叔继续前往南阳。过几日回镖局之时自然会来接我回去。” 苏如海微微点头,道:“这次可要多住上几天,多陪梦梦玩玩。这些日子梦梦可无聊得紧。正巧多了个新朋友,你们也认识认识。” 苏嫣梦拉过秦天,笑着介绍:“这是秦天,江湖大侠,不过我跟他很熟,叫他阿天,你是我杰哥哥,也叫他阿天就行。” 青年双手一抱拳,对秦天点头微笑示意。秦天羞赧的摸摸后脑,也点点头一笑。 “这是杰哥哥。方仁杰。説出来你可别吓到。是大名鼎鼎天下第一镖局常威镖局的公子呢。”苏嫣梦故意把音拖长点,想吓吓平时爱吹牛的大侠秦天。 方仁杰本等着秦天惊讶和钦佩的目光投来。谁知道秦天低声嘟囔:“没听过……” 方仁杰脸色微变,苏如海哈哈大笑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馨月见方仁杰似是不开心,低声骂到:“小笨蛋,没见识。” 苏嫣梦娇嗔道:“不乖。应该説‘鼎鼎大名如雷贯耳,见过方大哥。’” 秦天看着她嘻嘻一笑,随即抱拳对着方仁杰道:“鼎鼎大名如雷贯耳,小弟秦天见过方大哥。” 小孩这般话説出口原也没什么大不了,常人笑笑就过。可这话听在方仁杰耳里倍感刺耳,两人一唱一喝像是在讽刺自己一般。再看着苏嫣梦与秦天关系颇为亲密,心下倍感厌恶,暗想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臭小子。不过众人面前不好发作,儒雅的回道:“秦兄弟真风趣。我便听梦妹的,以后唤你阿天如何?” 秦天见对方笑容可亲,也生好感,道:“当然好,听起来多亲近。” 苏嫣梦看他俩一见如故,高兴的对方仁杰叫道:“走,杰哥哥,我们抓蛐蛐去。阿天笨死了,这几天都没抓到那只蛐蛐,你会功夫,一定能抓住。”边説已经边跑到外面了,方仁杰对苏如海一揖道:“小侄先去了。” 苏如海哈哈一笑,挥挥手:“去吧,去吧。孩子们多亲近亲近。” 他妈的 转眼 数日后 “秦天”一个冰冷的声音截住了秦天,秦天身形一侧,看见方仁杰双手环抱靠在墙边。 “怎么在这儿?梦梦呢?”秦天微笑的打招呼,走了过去?手往他肩上拍去,被他冷冷打开。 “你喜欢梦梦?”方仁杰冷冷的盯着他看。 秦天听他问得突然,像被问中心事,孩子心性,心中羞涩,摸着后脑,低头轻声道:“问这个干吗?” “你也配?” 方仁杰的话想一盆冷水泼在小秦天身上。虽然于秦天这十四五岁年纪,对男女情爱之事尚自懵懂,但觉喜欢跟苏嫣梦在一起便可,也不需他人干涉,从未想过什么身份差别之类的事情。听他这么一説,心下不悦道:“怎地不配?” 第十二章 遁入江湖 一念红尘(二) 方仁杰嗤然笑道:“小子。你一个街头小混混,赖在府里白吃白喝,你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苏叔叔会让梦梦跟你在一起吗?” 秦天听得怒火中烧,正要反驳,却找不到反驳的借口。只能紧攥着拳头,恨恨地瞪着他。恨不得将他嘴巴打烂。 方仁杰继续説道:“我跟梦梦已有婚约在先,你这小混混别想吃天鹅肉了。”秦天听了一震。 方仁杰见他没言语反驳,更加来劲:“你就那张嘴能逗梦梦开心。你那么点骗小孩子的故事能讲多久?讲完了梦梦跟你还有什么乐子。整天跟你去卖艺?”忽而装作恍然大悟样,説道:“哦对对,你连卖艺都没本事。看来也只能去街头乞讨。” 这话説得秦天再也听不下去,大骂一声“你放屁”,一拳砸向他脸。方仁杰冷冷一笑,左手一扬,轻松扣住秦天拳头,向外用力一拧,秦天“啊”的一声颓然跪下。 且説这方仁杰乃是天下第一镖局常威镖局老爷子方九山的独子。常威镖局地处江南枫城,三年前苏如海尚在枫城任职,就已与方九山薄有交情,其后半年前调任焦阳,是以断了来往。再説这方九山五十多岁才老来得一子,视方仁杰为心头宝肉。亲传十三路破天刀法,年纪轻轻已有不俗的武功根底,轩辕帝经内功已有二十二层之数。方才匆忙之中只使出十重天扭折秦天右手,当下正运足功力要往秦天胸口补上一拳,让他没十天半个月休想爬起床来。 再説这轩辕帝经,虽共分九十九层之数,但能练得一重天者已然脱胎换骨,体格异于常人,要精通难,入门也殊为不易。能练上十重天者即可步入武学新的殿堂,对武学将有一番新的领会。其后根据个人领悟不同,会发展演变成不同形式的独门功法。是以才有天下武学出轩辕一説。传闻练上二十重天者即能开碑裂石,四十重天可断铁分金,六十重天即可以气劲伤敌,八十重天神兵难伤,九十重天甚至能够以内息接筋续脉,重伤速愈。而传闻中的九十九重天颠峰功力更有能起死回生之神效。方仁杰二十不到,能练上二十重天已算十分了得了。这全力一掌打向秦天,以秦天瘦弱身形,不死也要残废。 “阿天,你怎么了”传来一声娇呼,正是苏嫣梦急急跑过来。 秦天兀自疼得半跪地上,方仁杰急收回功力,抓着秦天右手假装搀扶:“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呢?”随即转头对焦急的苏嫣梦説到:“阿天方才一跤摔折了手,我让他小心点,你看这……唉……”表情作得七情上面,十分热心。 苏嫣梦也没发觉不妥,搀着秦天左手,扶他站起,关切的问道:“很疼么。” 秦天脾气倔傲,疼的紧闭嘴唇,脸色铁青,愣是不哼一声,狠狠瞪着方仁杰。压低了声音,恶恶的説道:“我没事。”挣脱两人,垂着右臂跑回房内。 苏嫣梦满脸焦急,对方仁杰道:“他骨折了,杰哥哥快去找史叔叔。”説着急急跑向秦天房间。 方仁杰冷哼一声,不情愿的去找史刚。 他妈的 “没事了,以后别这么乱闹,多注意点。骨折倒还好,下次可未必有这么轻。断了可就难办了”史刚帮秦天接好手骨,免不了训他一顿。 史刚起身道:“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先狠狠打你屁股。你呢,休息休息,别乱跑了”説完推门先出去了。 秦天仍然板着脸,默默的坐着。苏嫣梦握着他左手柔声安抚道:“没事了?还疼么?” 旁边方仁杰也附和道:“阿天,以后可要当心点。” 秦天知他语带双关,也不正眼瞧他,眼直盯着床沿,心里想着事情。直看得苏嫣梦心下忐忑,不知他为何今天对自己不理不睬。 方仁杰拍拍秦天肩头,道:“你好好静静”转而对嫣梦説道:“梦梦,阿天今天也很累了,手可能还有点不舒服,让他休息休息。咱们出去吧。” 嫣梦看了看方仁杰,又转头看了看秦天,见他仍是呆呆不语,叹了口气:“好吧,阿天,你好好休息。休息好了过来找我。” 回头起身与方仁杰走了出去,关门时还关切的看了看秦天,仍是呆坐着,心下忧心,缓缓阖上了门。 秦天细细回想刚才方仁杰的一番话,虽然恶毒却也不失道理。自己自小便毫无依靠,如今在苏府呆上这些天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自己与他们苏家本就毫无瓜葛,苏县令收留这几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所幸结识了这些好人。苏老狐狸心肠也挺好,史铁面也没那么凶,嫣梦对自己更是关怀备至。可正如方仁杰所説,毕竟是别人家里,除非自己以后能有所成就,否则哪还有脸再留在这里。 心下突感孤独凄凉,要离开这里仿佛就跟以前独自流浪时的心情一般。左手不自觉的摸出怀中一物,一只纸鹤。盯着看了半晌,由于再三。男人脾性被激起,当即下定决心“好,走就走。待我以后闯出成就,回来好好让你这狗眼看人低的方人渣看看。” 小秦天走到桌旁,将纸鹤折正,放在桌上。 “梦梦,给你留个纪念。别忘记我这个好朋友。”心里暗暗想到。鼻子突然一酸,倍感不舍。 “不行,我也得要她一物做纪念,留个念儿想。”想到这里,秦天推开房门,朝苏嫣梦房间走去。 苏嫣梦见秦天受伤后不理睬自己,心下也是闷闷不乐,别了方仁杰后独自回到屋内,坐在床头,拿着上次秦天给的那只皱了的纸鹤,痴痴想着什么。 秦天推门而进,苏嫣梦一看,喜笑颜开:“阿天,你好点了么?” 秦天笑嘻嘻挥了挥右臂,点头道:“能有什么事,我身子骨硬着呢。” 苏嫣梦见他乱挥手臂,担心地过来按住:“史叔叔説你不许乱动,不然下次就要好好教训你了” 秦天见她如此关心自己,心头一热,道:“梦梦,送我一样东西好么?” 苏嫣梦奇道:“来了这么多天也没见你要过东西。你想要什么?” 秦天手抵腮部想了会儿:“你上次买的珠钗呢?” 苏嫣梦指了指头:“这不戴着吗?你男儿家要珠钗干吗?” 秦天两手抚住她头道:“别动”,缓缓拨弄着珠钗,一会收了回来,手里多了颗小珍珠。 “我拿你珠钗上一颗小珠子,留个纪念”秦天呵呵笑道。 苏嫣梦不解他意,脸一红,轻声道:“留什么纪念?” 秦天看着苏嫣梦娇羞模样,楚楚动人,心头欢喜,更加不舍离开。看看屋外阳光,暗想:“现在才是申时,还早着。我从未带她出去玩过,现在带她出去玩玩,天黑前回来后再走吧”心里如是想,一手牵着苏嫣梦,道:“走,咱们出去玩儿去” 苏嫣梦问道:“出去?怎么出去?自上次丢了玉佩。爹爹已经把后门都给锁啦” 秦天狡黠一笑:“愿意当一回小狗么?” 他妈的 焦阳东郊, 翠林山上, 两个悠闲的跑着的身影。 “没想到后门的狗洞都能被你发现”苏嫣梦天真的一笑:“带我来这山上干吗?有什么好玩意么?” “嗯。”秦天边跑边回头道:“跟着来就知道了。” “今日可要早点回去,不然被爹逮住可就惨了” “嘿嘿”秦天坏笑道:“会打屁股么” 苏嫣梦娇声“哼”了一声。 两人跑到一棵大树旁停下,秦天抬头仔细看了看,接着喜笑道:“还在,还在” 苏嫣梦跑了许久,已然气喘吁吁:“咳,什么……什么还在……” 秦天用手一指树上:“你看” 苏嫣梦顺着手势看去,一个用树枝搭建而成的半圆形物体:“鸟窝?” “嗯”秦天笑道:“我上去给你掏几个鸟蛋,烤来吃。可香了”説完正欲上爬。苏嫣梦忙拉住,娇斥道:“不要,为什么要吃鸟蛋啊。里面的鸟儿多可怜” 秦天歪头一想:“那这样吧,拿下来你带回家去孵。以后就有小鸟陪你玩儿啦” 苏嫣梦轻轻一打,嗔道:“你当我是鸟儿啊,能孵出来么” “当然能”秦天拍胸脯保证道:“等着,我上去给你拿下来” 秦天正要爬上,苏嫣梦扯扯他衣角。秦天不解的回头,苏嫣梦手轻轻指了指树上,低声道:“我……我也想上去……” 苏嫣梦贵为千金小姐,平日里恪守礼仪,温文待人。哪曾玩得这般低俗。但她与秦天已经两小无猜,早想跟他学些新鲜玩意。现下又不在府内,只有秦天一人,无须拘束,是以説出这般自己都觉得大胆的话,説完娇羞不已。 秦天明白她心思,笑道:“这树不怎么高。不过你能爬上去么?” 苏嫣梦见他答应,点头微笑道:“你在下面扶我一把”説完做势欲上,秦天俯下身子,手拍拍自己肩,苏嫣梦心里明白,脸微微一红,坐在他肩上。秦天勉力站起,苏嫣梦手已可触及枝头。秦天只觉肩头温香软玉,心下一荡,只听苏嫣梦催道:“托我一把”,不再胡想,双手握住苏嫣梦金莲玉足,道:“扶稳喽”用力一举,苏嫣梦抓紧树枝向上攀爬,借着冲势顺利爬上,一转身坐在枝干,向下盈盈笑着。 “没想到,还挺有本事呢”秦天举起拇指夸到:“怎么样,在树上看风景是不是觉得心里特别畅快” 苏嫣梦点头道:“你也快点上来罢”言罢突然看着秦天身后远处,面露惊恐,指向秦天身后:“啊……看……” 秦天顺势回头一看,心胆具寒,百尺之外,一七尺多高的庞然黑影正向自己这边缓缓靠近。 “巨熊”秦天心里咯噔:“这山上居然有巨熊,以前怎地没发现”不敢多想,手底不闲着,紧抱树身,脚也望树上一蹬。好个爬树老手,嗖嗖两下就爬了上树,坐在苏嫣梦并排,握着嫣梦小手,两人大气也不敢出。 巨熊显然已经发现他们俩人,而且像是饿极发狂,跑到树下挥舞铁臂,龇牙大喉。 苏嫣梦紧紧挽住秦天,靠在身旁,不敢出声,显是吓坏了。秦天没了主意,折起旁边一跟树枝扔小:“滚开……滚开……” 巨熊被树枝激怒,铁臂敲打大树,树干不住的摇晃颤抖。所幸此树有一定年岁,不会轻易折断,但苏嫣梦已经吓得双唇紧闭,脸色苍白。秦天豪侠之心大起,一定要保护嫣梦安全,当下想出一计,道:“梦梦,我引开它。你跑回去告诉史叔他们。” 苏嫣梦拼命的摇头:“不行,太危险了。别下去” 秦天笑道:“我不下去,别忘记我可是比猴儿还灵活。我在树上引开他,你趁机跑回家,乖,听话。”説完一抚苏嫣梦脑门,没等她再开口,一个纵身,已经跳到旁边一棵树上。亏得周围树林茂密,每棵树之间相距甚近,成了小秦天的天然逃跑路径。 哪知巨熊并未跟来,依然在敲打苏嫣梦所在大树。嫣梦死死抱住树干不敢松手,惊惧地看着秦天。秦天心下大急,折下一棵粗树枝就往巨熊脑袋扔去。“啪”的一声,巨熊显然被这一下砸疼了,丢下苏嫣梦,转身怒气冲冲跑来秦天这边。小秦天对熊做个鬼脸,吐吐舌头,继续向远方树上跳去,还回头大喊一声:“梦梦快跑,回去找史叔来帮忙” 苏嫣梦呆了半晌,看着秦天带领巨熊远去。再看看树枝离地的高度,不敢跳下。心里又记挂着秦天安危,生怕晚回去了秦天会有危险,随即热泪盈框,咬咬牙,闭上眼睛纵身一跃,“啊”的一声落在地上。随后含着泪,拖着一瘸一拐的步子向家里跑去。 且説秦天这边,仗着地形以及灵活脚步,与巨熊四处周旋。巨熊空有一身蛮力却始终奈何他不得。秦天心下得意“龟龟儿子的死熊,想抓老子,下辈子吧”突地想起,要是苏嫣梦带人来了找不到自己怎么办。须得留下个记号。当下也不敢下树去刻字。从衣服上撕下一块扔在地上。“就拿碎衣片做记号”心下如是想着,继续向远处跑去。 苏嫣梦跌跌撞撞跑回家中,苏如海与方仁杰正在大厅接待一行江湖人士,似是交谈甚欢。苏嫣梦进了大厅,语带哭腔的喊道:“爹——” 苏如海等人见宝贝女儿一脸惊慌跑回家来,兼且衣衫破烂,气喘吁吁虚弱不堪,大惊失色。苏如海赶紧迎上抱住苏嫣梦,惊慌心疼地问道:“梦梦,发生什么事了?” 方仁杰与馨月也急急迎上,关切的扶着苏嫣梦。 苏嫣梦哭哭啼啼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虽然抽泣哽咽,但断断续续的也説出了关键情况。苏如海闻言色变,急道:“现在史捕头不在府中,如何是好” 一江湖人士一抱拳,説道:“苏大人,如不介意,我等可略尽绵薄之力” 方仁杰也自动请缨:“就由我跟铁叔去把阿天找回来吧” 这几人正是常威镖局的镖师,为首的铁刚是此行镖头,前几日送镖去南阳,顺道带方仁杰来焦阳,今日正好回到焦阳来见苏如海叙叙旧。 苏如海一听大喜:“既如此,就劳烦铁大侠与仁杰了,我再令几名捕快跟你们一同前去。” 铁刚道:“苏大人客气,我们这就去了” 方仁杰见苏嫣梦焦急的眼神,安慰道:“梦梦不用担心,在家好好休息,我们一定把阿天平安带回来” 苏嫣梦兀自哭哭啼啼的,轻轻点了点头。 翠林山腰, 铁刚与方仁杰带着几名捕快跑上山来,在苏嫣梦所説的地点四下查探。一名捕快跑到铁刚身边,道:“找到一块碎衣布,不知道是不是那秦天的衣服” 方仁杰接过碎布,细看了看,摇头道:“阿天的衣服我认得,这不是他的,你们再四处找找,看有没有其他线索” 捕快应声正要离开,方仁杰喊住他:“你在哪找到的?” 捕快向西指了指,方仁杰点头道:“嗯,你们去其他地方仔细搜查。我跟铁叔去那边看看,快去吧。”捕快点点头跑开。 铁刚疑惑的看了看方仁杰,方仁杰拉了拉他衣服:“铁叔,待会见到了那小子,把他——”方仁杰狠狠的在脖子上做了个抹刀的动作。 铁刚心下大明,那小子多半得罪过这位心狠手辣的大少爷。铁刚也是江湖草莽出身,杀人如吃饭般平常,毫不迟疑地点点头,跟着方仁杰向西追去。 跑了一里左右,远远看见前方一只巨大黑影在一个大树下猛摇猛晃,树上一少年对着树下大扮鬼脸,玩得不亦乐乎,不是秦天是谁? 方仁杰指着树上那人,对铁刚使了使眼色,铁刚心下明白,拔出大刀,飞身砍向巨熊。 方仁杰大喊:“阿天别慌” 秦天正扮鬼脸逗着巨熊,一见远远有两人奔过来,仔细看清是其中一个竟是方仁杰,知道嫣梦已经回府喊人来救自己,心下突生感动:龟龟儿子的方小乌龟,人也不算太坏,竟然会来救我。 且説那铁刚孔武有力,在镖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一只巨熊是完全不放在眼里,飞至身后,大刀一挥,巨熊兀自在摇着大树,还没发觉怎么回事,已经脑袋分家,轰然倒下。 秦天咂咂舌,正要开口对大汉道谢,突见眼前一晃,方仁杰已纵身上树,站在自己身旁。 秦天笑道:“我错怪你啦,多谢你了方大哥” 方仁杰阴阴一笑:“不必客气,好事成双。兄弟再送你去见你娘”话口未完,手已扬起,二十二重天内劲全力一掌轰中秦天胸口,秦天还未明白怎么回事,伴随胸骨碎裂之声,一口鲜血已经大口喷出,仰天坠下大树。身上飘出一只纸鹤。 秦天重重倒在地上,纸鹤轻轻飘落在胸口。秦天挣扎的还欲起身,突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铁刚见此情形,大刀挥舞扑上,正欲补上一刀。 一束白光夹杂一道破空啸声以迅雷不及之速击在铁刚刀上,刀口应声迸裂,铁刚被震的连退数十步,终于支持不住,嗑出一口鲜血,刀也拿不稳,怆然跪地。 方仁杰看得惊骇莫名,常威镖局第二号人物居然如此不堪一击,来者是谁? 天上一道白影飘然降下,仿如天神般轻盈脱俗。方仁杰只觉视觉模糊,七丈左右的距离竟看不清对方容貌。恍惚间白影又似乎化成一柄巨剑,锐利锋芒,散发出震慑天下的气势。 铁刚一见此人,大惊失色,语带颤抖道:“原来……是您老人家……”随即对着方仁杰大喊一声:“杰儿,走!” 説完鼓起所余力气,仓皇而逃,方仁杰见此情形,知道眼前此人实在不好惹,也跟着逃去。 那白影见二人已走,目光落在秦天身上,缓缓走近秦天,蹲下身,拣起他胸口那只纸鹤…… …… 第十三章 剑圣的剑 武帝的武(一) “阿天,你醒醒” 熟悉的黄莺之音传来,秦天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几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眼前。 秦天喜道:“梦梦”继而对后面几人呼道:“苏叔叔,史叔”接着稍稍惊愕的喊道:“方仁杰?” 苏嫣梦见他安然无恙坐起,喜极而泣,偎他怀里,道:“太好了……我还以为,以为你醒不来了”不住的啜泣。 秦天不虞她如此这般,红着脸道:“没事,没事”偷眼看着苏如海的表情,岂知苏如海喜笑颜开道:“好啊,好啊!梦梦有你这般照顾。我也可放心把她交托给你了。” 秦天惊讶不已,方仁杰也抱拳笑道:“没想到你竟能舍身救她。我心服口服。以后不再跟你争了”説完躬身施礼。 史刚也哈哈大笑:“好小子,真行啊你!” 秦天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低头看着怀里嫣梦,嫣梦与他对视,羞赧一笑:“你既能舍身救我,爹爹已经应将我托付予你啦” 秦天面对这无法预料的喜讯,连笑都不知道如何去笑:“这不是做梦罢!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胸口一窒,旋即传来一痛,眼前数人顿时幻化扭曲,继而消散而去。 秦天闭眼再张开时,眼前朦朦胧胧出现一老者身形。秦天擦眼看看清楚,眼前当真是一慈祥老者。七十余岁的年纪,须发皆白,童颜傲骨,面如冠玉,双眼散发摄人气势。纵然秦天不通武艺,也觉得眼前此人浑身散发的气势似乎与天地融为一体,让人分不清虚幻真实,似仙人般不染俗尘,秦天隐隐约约看见老者变成一柄剑,光耀夺目,继而又化回真身,如梦似幻。看着老者和蔼的微笑看着自己,秦天顿觉眼前此人既可亲又可敬,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再看看周围环境,简洁朴素,是一间普通的茅草小房,屋内干净整洁,没有锅板灶台,似乎并非居住之所。 “老爷爷,是您救我回来?”秦天小声问道。 老者微笑点点头:“方才你突然呼吸急促,内息紊乱。我才点了你胸口调整内息。现下没事了罢” 秦天知是怎么一回事,不好明説,羞笑道:“多谢老爷爷,我很好” 老者点点头,接着微笑从怀中摸出一物,秦天一看,是只纸鹤,一摸怀里,问道:“是我的纸鹤?” 老者点点头:“你可是姓风?” 秦天摇摇头“不是,我跟我娘姓,姓秦叫秦天。” 老者点头“哦”了一声,道:“你娘可是叫秦昭蓉?” 秦天点点头,眼里充满疑惑:“您认识我娘?” 老者一捋半尺白须,笑道:“非但认识,还是知交好友。你娘现在何处?近来可好?” 秦天眼里闪过一丝悲哀:“我娘亲她……她……已经……” 老者似是明白,点点头,仰天一叹,随即又回复蔼然微笑。依旧是一副泰然神色,仿佛天下间没任何事情能再让这位圣人伤心动容。平和的心态包容着天下万物。 秦天忽然想起什么,往腰际一摸,随即松了口气,摸出一颗翠绿小珠,正是苏嫣梦珠钗上的玉珠。问道:“老爷爷,我在这睡了多久” “三天了罢。桌上有些馒头,肚子饿了就吃点” 秦天一惊,竟然已经过了三天了。 “梦梦和史叔肯定急死了,我得回去告诉他们去。”嘴里喃喃着就要下床。再转念一想,想起方仁杰的可恶嘴脸:“反正我也是下了决心要走的,还回去做什么” “梦梦既已跟方仁杰有了婚约,他们以后总是要在一起的,就当我死了罢。”秦天心里一阵酸楚,刚伸出去的脚停了下来,摸着晶莹小珠:“待得我以后有所成就,再回去见见她吧。也算给她一个惊喜,还要教训教训方仁杰,报我伤臂之仇”又怅然想到“到了那时,再见着我,她会不会惊喜呢。或是跟着方仁杰一起瞧我不起?”一时心乱如麻,胸闷不已。 老者见他暗自沉思犹豫不决,笑道:“不用多想了。此谷距山顶三十余丈,若你能够爬得上去你便去吧。” 秦天闻言一惊:“山谷?这是哪儿?” 老者道:“这是翠林山后的一处深谷” “那老爷爷您怎么出去?您一直在谷底生活么?” 老者捋须含笑:“区区三十丈,还难不到老夫。老夫自可一跃而上。” 秦天闻言,知是高人,忙讨好道:“老爷爷您原来是老神仙呐,干脆将小子我一起带上去吧。以后唯老爷爷首是瞻。” 老者嗤道:“老夫是马么。?” 秦天赔笑道:“不是不是,小子胡説八道。”説着装模做样巴掌呼脸,“老爷爷是神仙。一切听老爷爷的。” 老者哈哈大笑:“不过老神仙神力不济,只能抱着人跳下来,抱着一人可飞不上去。” 秦天登时满脸失望,心下害怕,道:“那我如何才能出去啊?” 老者打趣道:“放心,我会每天给你带仙桃仙果填饱肚子,保你饿不死。若想出去,可就难喽。”再看秦天一脸失落忧心,转言道:“除非……” 秦天一听还有希望,喜道:“除非什么?” “除非你学我武功。”老者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敲在秦天心上。 秦天不是傻子,听出他意思。方才説自己只能一人跳上原来是拐着弯为了要教自己功夫,心下疑惑,道:“老爷爷为什么肯教我功夫” 老者听罢,叹道:“老夫与你父母颇有渊源。他俩之死,老夫实感痛惜。”转而説道:“如不介意,论辈分计,你叫我一声爷爷如何?” 秦天一听此言,心中感动。自母亲过世后,一直过着流浪颠沛生活,除了后来结拜的大哥二哥和苏家之人,没人正眼瞧过自己。眼前这位和蔼老人家不仅救了自己,还丝毫不嫌弃,而且又跟自己父母是知交好友。如今愿收自己为干孙,多年未感受到的亲情仿似重现,眼眶一热,扑进老者怀中:“爷爷~” 老者喜极,语带哽咽道:“好,好孙儿。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好孙儿。” 他妈的 老者抚着秦天后背,看着秦天在怀里激动地抽泣,轻声道:“乖孙儿。你本姓风,原名风情天。”稍稍一叹,继续道:“因为某些原因,你娘亲给你改名换姓,现下告诉你真名,可要记住。” 秦天停住抽泣,仰头道:“原来我姓风,叫风情天。那我爹爹呢?我家住哪里?” 老者叹了叹气,道:“其他的事情你不必多知。过几天我传你一套内功口诀和一套剑法让你在江湖上自保。以后到时候了自然会告诉你真相。” “爷爷,你住在附近么?焦阳的人我都认得,怎么没见过您?” 老者摇摇头:“我住在离这儿千里之外” 秦天奇道:“那您来这里干吗?还跳下谷底,有什么事情要做么?” 老者一捋须,点头道:“等一位朋友” “一位朋友?还有人会来到这里?”秦天好奇之心大起。 “嗯。再过三日便该到来了。三日之后,爷爷会过那位朋友,就传你口诀。不过爷爷顶多只能在这里再待半月便要离开。” 秦天急道:“那我跟爷爷一起走。” 老者看着他,摇头道:“你须在谷里继续习武。此谷尚大,向西而走有飞禽走兽野草果实可供充饥。待到你能真正凭自己能力跃出山谷时,才有资格行走江湖自保。” 秦天虽然心下不舍,可也知道江湖之大,实无自己可去之处。在外面无家可归,四处流浪,而在谷底,不受他人冷眼嘲落反倒更好。待自己能跃出谷底时,就去找方仁杰报一辱之仇。小小心灵里仍然记挂着被侮辱的耻辱。 老者见他默允,继续道:“三年后的三月十七,在秦洲封神台,江湖重新以武论尊,三十年一届的武林大会。推选武林下新一任盟主,届时各门各派,英雄豪杰尽聚。若你在那之前能够出谷,便能亲眼目睹天下武学盛宴” 秦天听的一股豪气涌上脑部,用力点头道:“我一定能去。”眼神里充满了坚定。小小年纪已经立下雄图壮志,对以后的路途充满信心。 老者见他如此自信坚定,心下宽慰,大笑道:“好,好。爷爷与那位老友每年都会来此一聚,顺便一试你武学进境。若那位老友能够看得上你,顺带提点你一二,就够你终身受用无穷了。” 秦天喜道:“真的么。那三天以后我可要看看他到底是龙是蛇长啥模样了” 老者捋须微笑:“绝对是龙!” 第十四章 剑圣的剑 武帝的武(二) 三天转眼即过。 在这三天,老者传授了一套内功口诀让秦天背牢。虽然秦天还不大理解词句意思,但天资聪颖,一背即牢。留待慢慢揣摩领会。老者也甚喜欢秦天的聪明好学,给他讲些江湖典史,增长江湖阅历。两爷孙相处这几天也其乐融融。 “这谷深三十多丈,你可得勤加练习。三年之内若能练至二十重天功力方能出谷。否则可无缘得见武林圣会” “嗯。爷爷您放心,我这么聪明,一年就能出去了,嘿嘿。”秦天狡黠一笑。 老者拍拍他脑门,道:“小娃娃不知道天高地厚,説易行难。”説到这里,想了会,道:“説起天资独特,武学奇才,爷爷只知一人配有如此称号。” 秦天奇问道:“谁?很厉害么?” 老者点点头:“若论资质悟性。此人是千年难得的武学奇才。爷爷资质尚可,二十岁时练至轩辕帝经四十重天之数。已足可笑傲武林,被誉为江湖奇才。”稍后叹到:“而此人十八之时,已练至皇朝武学八十重天之巨。” 秦天虽对重天之数也无甚概念,但听説比爷爷资质还要厉害一倍,岂非是神中之神。又听见皇朝武学几个字,惊呼道:“难道是当朝皇帝?” 老者见他有点见识,点头道:“正是当朝武帝王。三十年前他尚且十八岁之时,已用皇极真武八十三重天神威大败西域蛮夷,以致这数十年来蛮夷未敢犯我疆土半寸。” 秦天咋咋舌:“真厉害。”随即仰头问道:“那他现在比爷爷您还厉害一倍么?” 老者笑道:“爷爷虚长他三十年岁。与他修为相若,近十余年论武也未能分出高下。若论武学修为造诣,我与他不相上下;论品性心境,爷爷或许胜他一筹;但若论武学悟性及对武学的理解,他可高出爷爷不止一筹啦。” 秦天好似听出了什么,大叫:“您説要来见您的朋友就是他?” 话音未落,天空传来一阵似雷似鼓的雄浑男声:“武某远来,剑友可好?” 秦天只觉这声音如远似近。明明是遥远的地方传来,却偏偏又像有人站在声后对自己説话,超越距离的真实感听地他一惊一咋。 秦天跑出小屋,向上看去,只见一人如天神天将般自山顶飘落而下,在峭壁岩石上如蜻蜓点水般轻弹即开,一纵一跃,瞬间已到谷底,双手负背,姿态潇洒。 秦天这才仔细看清所来的中年人,五十不到,看起来却像三十来岁。气宇轩昂,朗眉星目,英伟不凡。不怒自威,双眼散发出足可吞天并地的神芒。尤其是身上散发出的摄人气势震人心魄。若説爷爷的超然脱俗游离与天地之外的话,那眼前这人的君威霸气即可掌控天地。任谁见了也要诚心臣服。 秦天只看得双腿发软,就要支持不住跪下。老者哈哈一笑,走近身边。秦天顿觉灵台一片空明,方才胸口闷气一散而空,仿似超然于天地,飘然欲仙。随即回复正常。秦天知是受了两人气势影响,稍稍退后几步,站立一旁。 中年人颔首微笑道:“剑友的气势越发让人钦佩了。”一笑之间也能散发出无形君威。让人既敬且畏。 老者捋须笑道:“武帝过誉了。剑某筋骨懒散,整日闲游四逛,疏于武道。今日论武恐怕要让武帝失望了。” 秦天心里暗想“听史叔説当今皇帝好象是叫武帝王吧,果然是他呢。爷爷竟然认识他,爷爷是什么身份?” 武帝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眼光落在秦天身上,看得秦天心头一阵狂跳。 “今日何以多出一位小朋友?” 老者笑道:“此乃剑某孙儿风情天。今日带他来此,是让武帝瞧瞧,可有资格得武帝提点。孙儿尚且不懂武功,武帝可别再用皇者帝气吓着他了。” 武帝王哈哈大笑:“难怪,难怪。朕且看看他筋骨。”説完走近秦天。 説也奇怪,秦天一见他哈哈大笑之后,面容好似和蔼许多,见他走来,非但毫不紧张,反而倍觉亲近。刚才的紧张情绪平静不少。 武帝王摸摸秦天天灵,再手抚他肩头,须臾松开手,面露惊讶之色道:“奇了。此子筋骨竟与朕如此相似。” 老者笑道:“那武帝你看,剑某孙儿将来可有所成?” 武帝王正色道:“若得剑友提点,五年小成,十五载大成” 老者捋捋白须:“若武帝你亲自提点如何?” “三年小成,五年大成”武帝自信的答复让秦天心头震撼不已。“不过,皇朝武学是决计不传外人的,是以朕虽爱才,也不能破戒” 老者微微一叹道:“那便可惜了。” 武帝笑道:“朕虽不能传他皇朝武学。但也仅限于皇朝武学而已。”説完深意的一看秦天。秦天聪慧,一听便懂,知他虽不会明传自己皇朝武功,但有任何武学方面的难处都可请教于他,当下欢喜道:“多谢武叔叔” 武帝见这小鬼悟性不错,当下大笑:“好,好。龙儿往后便多了个好对手了。” 老者也笑道:“既如此,剑某也谢过武帝青眼有嘉了” 武帝笑道:“既然剑友心事已了,刻下论武,可别令朕失望” 老者双手轻挥,并出双指,斜指地面。 武帝对秦天道:“小侄速速远离,免被伤及” 老者也道:“阿天离远一点” 秦天已然发觉周围气流异乎寻常,虽是阵阵微风,自己却似已经很难站稳。知道两位高手要开始比武,不敢多留,迅速跑开,一直跑到草屋门口,远远观看。 老者道:“为免伤及孙儿,我们须得换个地方了” 武帝微微点头,笑道:“不错,是得换个地方了” 两者不约而同脚发气劲,两人脚底地面同时出现诡异裂痕向四处蔓延,两道裂痕在中间相撞,迸发刺目白光,刺的秦天双目难睁。待得周围光线回复正常,秦天擦眼一看之时,场中空空如也,两人仿佛人间蒸发一般,凭空消失。 “怎么跑得这么快”秦天喃喃道,走向场中,地上裂痕已然不见,就如完全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只是,一个奇怪而熟悉的现象出项在场中,只见地面上赫然有一个大大的“虚”字。 “啊”秦天心下已明白了八分,想起被青衣人追杀的那一日情景:“难道他们进入了什么结界术法之中打斗?这可厉害了。我一定要向爷爷学来。”小秦天暗暗下定主意。 “这个皇帝叔叔也是高手中的高手,待会他们打完了,我得好好缠着他教东西。他人也蛮好的嘛” “爷爷和武叔叔过不多久就要离开了。再见他们得一年之后。好,一年之后就给他们惊喜看看。” “还有可恶的方仁杰,要是我武功有成能出去了,一定找你狠狠教训你一顿” “大哥,二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们啊。还是我们三兄弟一起偷包子的时候开心呐。阿天好想你们。你们千万不要出什么事,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出现” “梦梦,现在你在陪着谁玩耍呢。有想过我么……我留在桌上的纸鹤你看见了么……” “娘,好想你……天儿认了个爷爷,是您的老朋友。他待天儿很好。天儿出去后一定查明身世。到底里面有什么隐情。娘……” …… 他妈的 三年时间一转即逝。 自下一回开始时间就设定在三年之后,武林大会之前了。 至于秦天(风情天^_^)到时能否出谷,就请拭目以待了。 后面先穿插一回剑圣内心独白,其中会引出一些剑圣与武帝王的秘密,对前后文将是一个很好的衔接,希望大家会喜欢。 至于有些读者怀疑为什么剑圣会愿意随便传武功给秦天,觉得这桥段太老套,其实事情没这么简单,他们之间有着极深的渊源~现在当然不能説啦,到以后这些秘密会逐步揭开的^_^ 第十五章 天机乾坤剑 生死唯一念(一) 我们襄阳风家自三百年前就响誉武林。不仅因为我们的武学、强者、道义,还有我们与武家皇朝千丝万缕的联系。 三百年前,风家先辈协助武氏一族建立皇权,武氏先人得我们风家强者之助,征战八方,平定四海,后定都紫金城,改名皇城,建国武王朝,自封武高祖,改年号天武元年。 风家先辈深谙鸟尽弓藏之道,在功高震主之前要求告老归乡。武高祖应允并亲赐辅国世家,加功一品爵。虽无实权,但这已经奠定了我们风家数百年来在江湖中不可动摇的地位与声望。 数百年来皇朝一直安稳泰和,风家在江湖中的地位也如日中天。直到五十年前,我们才再与朝廷扯上瓜葛。 他妈的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 自难忘…… …… 这是五十年前,大哥常念的词句,每念及此,都会带动我进入一个悲伤心境。 那一年,大哥二十五岁,我二十四岁; 同一年,大哥突破轩辕帝经六十重天,领悟出属于自己的剑法“幻剑”,幻变无常,生死一念;而我,依然停留在四十五重天,修习着风家进阶剑法“风绝剑”,毫无进境。 武学之道,一朝得悟即可腾飞九天,进境一日千里;而我,就差这一悟。 大哥最近一直疯狂的练剑,不再管任何事务。他已经那么强了,还那么拼命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抛远我这个弟弟么?他已经抛得我够远了,我想不通。 爹看着我,叹叹气,摇摇头。 那时,爹被江湖人尊称为剑尊,剑中至尊,他八十重天的无敌功力令他成为武林中独一无二的领袖盟主。 可是,我在爹的眼中看出了不甘,看出了渴望。他应该向往更广阔的天地吧。 爹每年的九月上旬都要外出一个月,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包括将要接管风家产业的大哥。 而这一年九月,爹带上我一起出去,告诉我带我去见一个能让我武学提升的人。 我自然无比兴奋激动。跟随爹到了一个叫焦阳的小城,来到城外一座山上,跟爹跃进了深谷。 见到了眼前此人,他的霸气,傲气令我压抑难受。不用爹介绍,我也知道,他就是当朝皇帝武神王。随后我亲见他俩论武,武道之间宇宙之内,无所不及。我心下顿觉大有裨益,细品已来不及,只能囫囵吞下留待往后揣摩。 论完武,武神王要爹帮一个忙,找出一名失踪多日的女子,这名女子在将要入宫成妃前的一月逃出宫中。没想到武神王也是痴情之人,仍然不忘此女子。 我还听清了此女姓名:柳玉燕。而这个女子,正是大哥未过门的妻子。 回府途中,我忍不住问起爹事情缘由,爹这才告诉我一个惊天秘密。 爹已经不甘于武林盟主之位。更不甘心数百年来一直被武氏独尊天下。数年前已经谋划了这个惊天阴谋。 大哥与襄阳柳家的柳玉燕自小变青梅竹马,而且也经由爹订下婚约。一年前,爹与武神王论武时,得知武神王年近五十一直苦无子嗣继承帝业,欲再招妃嫔。当即以朋友身份替武神王牵线説媒。説到襄阳柳家大小姐秀外惠中,有母仪天下气质。武神王暗中观察,一见倾心,惊为天人。隔天便派人将柳玉燕接入宫中。柳老爷子哪敢违逆,一对鸳鸯硬生生被拆散。 原来一年前大哥性情大变,终日沉迷武学是为此事。此事也许只有爹和大哥知晓。大哥也从未对我吐露此事。 我终于明白那词句的意思。 我听罢此事,极力反对,对爹所作很是反感,要是大哥知道是爹促成此事,会发生什么可怕后果。这还是我和大哥从小尊敬的圣人么?我眼中迷茫,心中更加迷茫。爹的欲望已经吞噬了他的眼神,也吞噬了他的心。 “如此这般,此事之后。爹的产业就由你来继承了”爹看着我,神色自若,字字敲在我的心口。 我……点下了头。 我对大哥的狠毒,源自我嫉妒他的武学资质,更源于,他抢走了我心爱的女子。如今,我更乐意看着他失去我所没能得到的。 几天之后,爹就带回了柳玉燕,并答应将她藏匿府中,与大哥永结好合。 那一晚,大哥很开心,喝了很多酒,对我説了很多话,明日要跟我继续一同习武,并指点我风家剑法精要。 我当时犹豫过要不要继续下去,可当我看见爹炽热的眼神,与……玉燕陪着大哥喝酒娇笑……我的心,狠了下去。 那一夜,大哥在我们的妥当安排下,与玉燕行房了。 第二天起床,大哥发疯似的四处寻找玉燕踪影,看着我和爹无奈的眼神,彻底崩溃了。 而此时,只有我和爹知道,玉燕已经被送进皇城。 之所以如此这般,爹只为留一个种,一个将来能在皇城掀起滔天巨浪的风家的种。 柳玉燕入宫后不到一年,诞下一子,被封为太子,而玉燕也被封为当朝帝后。 除了我和爹爹,没人知道那个太子,会是风家血统。也就是我的侄子。 大哥自那以后,终日将自己关在房中,足不出户。 爹以他没有出息,不顾家政为由,将我定为风家下一任家主。 其后五年,我就超越七十重天境界,虽然仍未创出自己的武学,但我知道,我已经凌驾于大哥之上了,我满意了。 四十年前爹逝世时,只留我一人,叮嘱再三,一定要按照计划,将风家声望推至史无前例的高峰。看着爹炽热而渴望的眼神,我点了点头。爹满意的闭上了眼。 第二天,大哥终于走出房间,来到爹的墓前。 我看见大哥脸上突然露出淡然的微笑,似是看穿万事,又似是在原谅爹的罪恶。我感觉这微笑的宽容,伟大。我深深为大哥的眼神和微笑所折服,我感觉,终我一生,也永远在大哥之下,不论武学,还是那股气态。我双腿一跪,流下了泪。大哥走来我身边,右手一挥,一股气劲将我带着站起,抚抚我的肩头。微微一笑:“生死唯一念” 随后朝府外走去。再也没回过风府。 …… 再过五年,剑圣之名誉满江湖。一人一剑所到之处,贼匪闻风丧胆。 可我再没机会见着大哥,直到三十年前,武尊剑魔惊天一战,我才再度见着大哥。那一战是恐怖的记忆,我不愿再想,只知道,在那一战中血流成河,天也被染成鲜红。武尊,剑魔与大哥,三股惊世力量九十重天互相冲击,随即空气裂开莫名的缺口,三人及一干江湖侠士同告失踪。 我仍没来得及告诉大哥真相,没能乞求他的宽恕。 第十六章 天机乾坤剑 生死唯一念(二) “朕想与你论武”眼前的少年人眼中散发着无匹的锐气,凝重的神情让我看出他的认真与决心。 这是三十年前的九月初一,天武元年二百七十三年。 眼前此人不过才二十岁模样,可我绝对没有小看他,也不敢小看他,因为在我眼里,看见的是一条龙,一条翻天巨龙。 “父王在世之时,时常对我谈起襄阳风家之名”青年人继续冷静的説道:“他説,若要找人切磋武技,提高修为。风家一脉乃最佳人选。”青年眼中跳跃着如火光芒。 “是以朕刚平定西域蛮贼。即赶来与剑圣老先生相识” 我点点头,眼前这条翻天巨龙就是半年之内平定西域蛮夷的当朝武帝王。 我颔首道:“随我来罢” 他妈的 这一战,我竭尽全力八十五重天,才在千多回合之后胜他半招。可我没有喜悦,因为我四十四岁……而他……二十岁。 他嘴角滴出一滴皇血,输了不恼反笑,仰天大笑:“痛快,痛快!” 我愕然。 他满意的与我对饮,笑道:“以后我俩平辈论交。我称你剑友,你可直呼我武帝。不必拘泥礼节” 我深深为这个侄儿的王者气度所折服,还有他对武的痴狂。 临走,他转头道:“你的剑,太执着了!” 我翻然醒悟,突然发觉所活所做皆是虚无。尘世执着净为空化。半生所追求的,无一拥有,反留下苦恼愤懑。我这是在做什么?我将要做什么? 我想起大哥临走对我的微笑,以及临走一语:“生死唯一念” 生与死,对与错,阴与阳,乾与坤,天与地……相差都是一念么。我该如何选择?若老天能给我指引,我可否窥探天机,一睹天容? 其后半年,我剑道终有突破,领悟创造了自己的剑法“天机乾坤剑” 原来,这就是我所追求的道,我释然。 天下再没任何事情能牵动我的剑心,至少我这么以为。 直到三年前,看见了阿天——我挚友的亲骨肉时,我心内才再起涟漪。 天儿是昭蓉的骨肉,当年因为某些原因,我亏欠他们一家太多了,这么些年来一直耿耿于怀。 没想到冥冥之中,缘分天定,我会在论武谷中遇见阿天。昭蓉的纸鹤与别的纸鹤不同,喜欢在尾部多折一道,因此,我一眼就能认出。 更没想到阿天这小子福缘不浅,连武帝王对这小子也一见如故。竟肯破格指教这么一个无名小辈。 天儿没有令我失望,他的才智、天资、信念、决心都高出我所预料。我知道,若有人能有资格与武帝王论武学成就,这个人,只能是天儿与皇子武天。 三年来,我与武帝王共在谷中检验过他三次进境。 第一年,他兴奋的告诉我他剑法有成。 武帝王与他过招,不使内力,五招大败十重天的天儿。天儿懊恼丧气。武帝王提点他武学疏漏之处。 第二年,他冷静成熟多了。折下一根树枝,随意一挥,大树应身倒下。 武帝王再次与他过招,不使内力,二十招大败天儿。天儿平静的返回谷后沉思着。 第三年,他深邃的眼神,深不见底,我感觉到天儿身上散发的气派是如此的熟悉。我忽而想起了大哥。 武帝王与他过招,天儿二十重天的功力与不使内力的武帝王斗了一百回合。武帝一收手,笑道:“好一个深藏不露的小子,你够资格出谷了” 我和武帝都知道,二十重天不是他的极限,而我们俩,都再也看不透这小子了。 天儿平静地説道:“我还要再待上一阵,该出谷时自会出谷。”返身走如谷后。 武帝王也不自觉喃喃道:“年轻一辈的江湖,就看他们的了” 我隐约感觉到,我所认的这个干孙子,日后在江湖上将会掀起史无前例的 滔天巨浪 第十七章 一个狂人 两个小偷(一) 天武元年三百零三年 十月初三 江南珲城 凉风吹动着两岸的青柳,给这座江南大城带来清新的绿色气息。 珲城一如既往的繁华喧闹,四方来来往往的过客以及摊贩卖力的吆喝声构成珲城独特的风景。 江南的小屋一向精致清幽。作为江南大城的珲城,建筑更是风格细腻。尤其是这家“四海一家”客栈。双层大屋却丝毫不含糊,精雕细琢,连牌匾上的花边纹都刻的流畅优美。也难怪它每日来客络绎不绝,宾客满座。 “嘿,小子,既然你这么有诚意请老子喝酒,老子就告诉你。”大汉拿起桌上酒坛大灌一通,对着身旁青年喊道:“这武林中的神兵利器呢,老子懂得最多。八大神兵中,老子可见过三柄,血饮刀,鬼面甲和轩辕指套。嘿嘿” “哦?”旁边的青年嘻笑道:“那大爷您一定要指点指点小弟” 大汉见他颇为尊敬有礼,哈哈大笑,再灌一口道:“有理,有理。那老子就教教你这黄口小儿” “黄口小儿受教了”青年双手抱拳。 “嗯!八大神兵呢,都是上古遗留下来的宝物。其他的就不多説了,单説这轩辕指套。据闻就是轩辕黄帝成名初期的神兵法宝。”大汉顿了顿,打了个嗝:“説起这神兵法宝,老子认得一家人,专打兵器,品质优良,价钱公道,而且……” “那这轩辕指套有什么功用?”青年怕他喝醉胡扯,忙引入正题。 大汉显是有点醉了,“哦”的一声,继续説道:“轩辕指套就是一个小套儿。套在指上,效用异常神妙。神兵利器难伤,且能引发体内轩辕帝经功力,形成锋锐剑芒,达到以指成剑的神人境界。”再一顿,笑道:“不过像剑圣,武尊等人武学修为超凡入圣,能够自行凝气成剑,此神兵对他们来説即毫无用处。故而轩辕黄帝神功大成之后便没再使用轩辕指套。” 青年点头道:“原来如此。这样一件稀世珍宝的确该好好见识见识。那三日后的‘赏兵大会’前辈您可有受邀参加?” 大汉兀自灌着黄汤,未有发话。此时,一名女子答腔道:“小哥儿你也想去见识见识么?” 一名紫衫女子嘴角含笑朝这一桌盈盈然走来。面容清秀,蛾眉皓齿,水灵双眼灵气动人,羞花容颜任谁见了也砰然心动。 青年一愕。 紫衫女子绕到大汉身后,手搭大汉肩头,轻抚一下笑道:“这位前辈自是受邀出席,能够一睹神兵风采,不过……” 紫衫女子眼神盯着青年,绕到他身侧,玉手轻拍他胸膛,俏笑道:“你该没那运气。如你也想去见识见识,我可帮你” 青年一听,大喜,手一揽,将女子抱入怀中道:“仙子妹妹有何指教?” 紫衫女挣脱开来,咯咯娇笑:“你嘴儿倒甜。这样吧,三更时分,咱们柳月桥头见”説完深情地看他一眼,转身盈盈步出客栈。一笑一颦都带有诱人惑力。 客栈其他桌前的酒客都透来嫉妒的目光,冷眼盯着青年,似乎看见一只天鹅嫁给了癞蛤蟆般不忿。 那大汉已然醉趴在桌上,嘴里喃喃着:“有理……有理……” 青年面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随即,悠然走出客栈。 他妈的 城西长街,紫衫女子四下张望,确信没有人跟来以后,笑着从怀里摸出一小袋银两。 “臭小子,居然敢占本姑娘便宜。还不知道被我偷了银两呢。”紫衫女子打开小袋:“数数看,有多少两。”一打开,吓了一跳,里面全是小碎石头。 紫衫女子大为不解:“怎么会这样。穷小子全身穷的只带石头?” “算了,看那个醉酒的大块头袋里有多少银子”伸手往怀里一摸,摸了几番,惊道:“怎么不见了,连我的银袋也不见了!” 紫衫女子一片愕然,呆了一呆。突然明白到什么,恨恨道:“臭小子,你别走”转身向客栈跑去。 他妈的 城东马尾集,人声鼎沸,一群人围成一堆在观看几人江湖卖艺,其中一老者正在耍猴。看到精彩之处,群声叫好。 “四海一家”的那位青年也在凑热闹,弯腰拿着小竹条戏弄小猴子,惹得小猴子龇牙咧嘴,逗的周围人群轰然大笑。 “小猴儿小猴儿,这是香果子,吃么?”青年嘻笑道。 猴子被他逗了多番,已不理睬他。自顾自的练着倒立,引起围观者一片喝彩之声。 青年大觉有趣,正要再逗逗它,突觉身后一尖物顶着自己后背,一柔和声音在耳边轻轻説道:“小猴儿小候儿,这是小刀子,吃么?” 青年听见来声,已猜出是谁,微微笑道:“仙香幽兰,声若翠莺。仙子妹妹别来无恙,已经等不及三更时分,急着来与情郎相会么?” “若情郎你不把银子交出来,三更时分即可去奈何桥与阎王相会。”声音依然是那么娇柔动听。 身后那人正是紫衫女子,手执小刀抵在青年背部,身子紧贴青年后背,很好的掩饰住了小刀。周围人们都看着猴戏,没人注意到这一对不寻常的人。 青年侧过脸,笑道:“仙子妹妹可不对了。是你亲近我在先,我亲近你在后。大家一来一往,各不亏欠。如今这般,可是不讲半点江湖道义。” 紫衫女子也急了:“少废话,把银子全拿出来。不然你的银子只好带到地下去花了。” 青年面露夸张的惊讶之色,压低声音道:“你先偷我,我才偷你。大家是公平较量。你这样可是明抢。太没出息了。” 紫衫女子银牙一咬,恶狠狠的道:“我数三声,一……二……” 青年突然侧脸眼看远方,道:“官差来了,仙子妹妹当心喽” 紫衫女看着左方,果然见一群官差向卖艺这边走来,为首的红衣队长边走边喊:“闪开闪开,都给我散了” 紫衫女子见青年笑盈盈的看着自己,知他仗着官差在此,有恃无恐,心下有气,逼不得已,不情愿的收回小刀。 青年转身抱拳道;“仙子妹妹识大体,明事理。小情郎佩服。小情郎这就走了,后会有期” 紫衫女子知他这样一走便会开溜,以后要追就难了,心下一急,将胸口衣衫轻轻一扯成凌乱之态,抓住青年大喊道:“非礼啊,非礼啊!” 青年眉头一皱,暗呼不妙,那队官差已经向这边走来。 第十八章 一个狂人 两个小偷(二) 周围群众已经围上来指指点点,看着这样一个貌美姑娘被当众调戏,男儿豪情都被激起,要不是官差走来,多半会有人冲上来走这无赖青年。 为首的红服官差看了看两人,转头对青年喝道:“怎么回事?” 紫衫女子一脸委屈相,像快要哭出来一样,哽咽道:“差大哥,他……他……”话未説完,就一直抽泣。 官差见紫衫女子长得花容月貌,语带凝咽,美人卷珠帘,怜惜之心大起,一手扭住青年,大怒道:“跟我回衙门去。看你这獐头鼠目就不是个好东西。” 青年急得连忙挥手:“差大哥,小民冤枉,小民冤枉啊……” “冤枉什么……人家姑娘家都哭成这样了,你这小子给我去牢里蹲上几天才会老实,走——”官差完全不听他辩解,几人上来推推搡搡就要把他拉走。 紫衫女子悄悄对青年挤挤眼,一露狡黠笑容,随即又掩面哭哭啼啼。心下得意“看你臭小贼还敢跟本姑娘耍小聪明” 青年见她这般无赖,也不急,被官差推着边走边喊:“狐狸,狐狸—” 众人都听不明白他説何意,那紫衫女子一听却是花容一震,也来不及装哭。连忙赶上去,推开官差,拉着青年对着官差赔笑道:“对不住了差大哥,我是闹着玩的。” 青年也笑道:“我説我是冤枉的嘛!” 官差一见她俩如此,饶是美女赔笑,当众被耍也颇为不快,嚷道:“你们这到底怎么回事?” 紫衫女子一拧青年胳膊,嗔道:“叫你去喝花酒!本该让差大哥抓你去衙门关上几天。可差大哥公务繁忙,咱就不打扰差大哥了。你以后还敢去不。” 青年忙揽着紫衫女子赔礼道:“知错了知错了。娘子宽心,我再也不去翠月楼了,那里的姑娘,没有一个比得上娘子你feng骚娇媚呢!” 紫衫女子见他还要戏弄自己,心下大气,手里狠狠一拧,柔声笑道:“那你还不给差大哥赔个不是?”青年被拧的咧嘴吸了口凉气。 那官差一见他俩这样,只是小夫妻闹别扭,现下和好了,打情骂俏言语肉麻不堪,不耐烦的挥挥手:“好了好了,去去去!以后再敢烦本差爷,把你们俩一起抓进去。” 两人连连点头称是。相拥着向西走去。几名官差对视笑笑,摇摇头去巡视别处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一见是小两口调情,没好戏看了。“切”的一声一哄而散。 转过墙角。 “你的手还舍不得拿开么?”青年笑嘻嘻的望着紫衫女子挽住他的左手。 紫衫女子盈盈笑道:“小情郎,咱的银子都交给我保管吧。怕你出去喝花酒呢。” 青年哈哈一笑:“小狐狸,竟想找官差来治我……”话未説完,腰里被一尖物抵着,一想便知是那柄小刀。只见紫衫女子依然柔情似水的説:“别再小狐狸小狐狸的叫。知道了我的身份不怕我杀你灭口么?”声音依然是那么柔媚动听,嘴里説的跟做的完全不一样。 青年笑道:“舍得杀夫么?”从怀里摸出一小袋子,递给紫衫女子。紫衫女子接过袋子,手里小刀也收了起来。 “还有呢?那大块头的银子。”女子问道。 “这么贪心?你不会连我的银子也想一并要了吧?”虽不情愿,青年还是掏出一小布袋给她。 女子收下放在腰际,翻开自己银袋查看,从里面掏出一只小银镖,顶端是只狐狸头饰:“居然连人家银袋都打开看过了,你好不老实呢。” 青年侧头道:“鼎鼎大名的玉面银狐该不会这般年轻。你是她弟子?” 紫衫女子嫣然一笑:“你猜呢。”将银袋放入怀中。 两人不知觉已经走到“四海一家”客栈门口。 “你们説,有没有理!”客栈里传来一声如雷吼声。 青年和紫衫女子一听这声音均觉得耳熟,进门一看,正是上午醉酒的大汉。对着身前三人怒吼。前面三人跪倒在地,浑身瑟瑟发抖,脸上青一快紫一块,显是吃过一顿好打,对大汉畏惧不已。周围的宾客都在瞧着热闹,有些窃窃偷笑。 青年迎了上去,抱拳道:“这位前辈,何事如此动气?” 大汉一见是他,脸色稍缓,指着跪着的三人道:“我在桌上一觉醒来,就发现这三个小贼正摸我的口袋。我口袋的银子也不见了。于是将这三个偷银贼教训一顿,你説有没有理。” 青年笑道:“有理,有理。” 大汉见他附和自己,神情很是高兴,继续道:“他们三人説没偷着我银两,可我的二十两银子却已不见了。你説他们有理没有。” 三人点头如捣蒜般,齐声道:“冤枉啊爷爷,冤枉啊!真的不是我们偷的” 紫衣女子咯咯一笑,接着大汉的话道:“当然没理。三小贼偷钱还不老实,实在该打。” 大汉更是高兴,道:“不过他们三人身上实在没有银两。我实在想不明白这是什么道理。” 青年手摸摸下颔,心下算计。随即笑道:“我知为何。” 大汉一听,急忙问道:“为何?” 紫衣女子知他不会供出自己,也想听他有何高见,盈盈笑道:“聪明小哥儿,説来听听。” 青年笑道:“他们三人偷你银子时你已当场抓住他们。” 大汉点头道:“对,对” “你银子不见了,而搜他们身上却找不出银子。” “对极,对极”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偷了你银子后,第一时间抛给同党,让同党妥善保管。也就是説——”青年故意顿了一顿。 紫衫女子听他乱扯这么一通,説的悬疑,也兴致昂然的问道:“如何?” 大汉更是急得直挠脑勺。 青年看着紫衫女子,意味深长的笑道:“在场诸位,谁身上有前辈的银袋,谁就是小偷的同党。”説完眼睛故意瞟向紫衫女子腰际。大汉以及众人顺着他的眼光看去。 紫衫女子方才想起将大汉的银袋草草放在腰际,心下咯噔一下,急忙以手遮挡。岂知青年手快,伸手一抽即抽出银袋,挂在手指轻晃,对着女子得意的一笑。 大汉一见此景,粗喉大喊一声:“有理,有理。”伸出右手,看似乎随意一抓,一手带着雄浑罡气抓向紫衫女子“小娃娃给我解释清楚” 紫衫女子料不到青年有如此一招,值此关头摆自己一道。又羞又急,见大汉铁手抓来,罡风扑面,知是高手,盈盈向后一跃,跳出几丈开外,轻功倒是不弱。 大汉见状笑道:“好俊的轻功” 紫衫女子不敢逗留,对自己轻功极是自信,施施然抱拳躬身一笑:“小女子告辞了”説完闪身欲跃,自信凭着银狐飞纵步法任谁也抓不住她。 岂知还没开跃,只觉一股热流吹得自己身形不稳,身后一股奇大的吸引力直把自己向后吸去。身形一转,只见那大汉双手凭空一扯,罡风大作,周围宾客皆东倒西歪站立不稳,自己更是身不由己直向大汉飘去。 周围百姓哪见过如此场面,当即吓得纷纷离席而去。三个偷银子的小混混见机会来了,也赶紧开溜。霎时客栈内就空荡荡只剩三人。连店家也躲进二楼了。 青年起初只觉与此女子争斗颇为有趣,是以只想在众人面前让她丢丑出洋相。可万万没想到大汉功力如此霸道,内功更似已到登峰造极之境,心下不忍弄出人命,见女子被内息牵引身不由己,怜意大动,心想救人要紧。劲贯右手食指,点向大汉面门。 大汉不虞他会偷袭,庞然身躯却反应奇快,就在青年厉指离面门两分远处,即收回内力,侧身跃开。 紫衫女子失去牵引,纵身一跃,跳至青年身边,气道:“小混蛋,算你有点良心。”语带责怪,但颇有喜悦之意。 青年神色严肃,对大汉一抱拳道:“前辈,只为几两银子。没必要下此重手吧” 大汉指着紫衫女子道:“她偷我银子”继而对青年道:“你维护她,你们就是同党。我杀了你们,为天下百姓除害,有理么?” 紫衫女子怒叱道:“呸,只怕也未必有理。” 大汉一听大怒:“你説老子无理?”。随后突然一摸头,怒气又消了下来,四处张望似是在找东西,随即眼放亮光,走到一桌前,拿起桌上一坛老酒,仰头大灌几口,继而抛开酒坛哈哈大笑:“老子太久没动过武了。来,来,两个娃娃陪我玩上几招。” 酒坛撞在墙上 “砰”然碎裂 …… 第十九章 无理狂人的狂龙拳罡(一) 大汉双拳紧握,沉吟聚劲,霎时罡风大作,热流扑面而来。青年与紫衫女子两人不由得受气劲影响,牵动内息,只感胸中压抑难受。 紫衫女子心下骇然,侧头看了看青年。青年愁眉一锁,看此情形知道眼前此人武功修为已到登峰造极之境。必是武林中享有盛名的前辈高人,只是一时想不起会是谁。 青年低头沉思一会,抬头微笑道:“前辈这就没道理了。既然是要小子陪你玩玩,可以前辈内功之强,小辈二人恐怕走不上几招,有负前辈厚望!” 大汉一听,内功一收,当下气劲全消,笑道:“是极是级,老子倒糊涂了。那老子不出罡气陪你们玩玩。可要给老子打痛快点” 紫衫女子见压力顿消,心下舒畅,暗暗称赞青年机智。 青年继续双拳一抱道:“咱们小辈与前辈并无大怨。权当给前辈舒展舒展筋骨,若然前辈玩得尽兴,适才一事就一笔勾销罢。前辈宽宏大量想必不会如此计较。” 大汉哈哈大笑:“好小子,若然老子筋骨练得舒坦了。老子请你们喝酒” 紫衫女子对着青年盈盈一笑,心下更是佩服,这几下説话可比神兵利器更为厉害。未动手,先交友。己方已然危险尽消。 紫衫女子当下对着笑道:“大个子,你不使罡气影响我身法我可不怕你”説完倩影一掠,玉掌交错,攻向大汉,充当头卒。 大汉淡然一笑,右拳直直挥出,就往女子掌上撞去。 青年仍然站在一旁,神色冷静的看着场中形势。须知轩辕帝经至少需练至六十重天才能散发护体罡气,适才大汉説不使用罡气对敌,即是説将力量压制在六十重天之内,纯以拳劲交站。而以大汉如此修为,即使将力量限制于六十重天以内,拳上威力也是雄浑霸道。青年丝毫不敢怠慢,须得找准最佳时机,务求一击即中。 且説紫衫女子见大汉一拳直直砸来,心里也知大汉拳里刚猛,不敢傻傻硬拼。心下一笑,掌势一翻,紧贴对方拳头穿过,待得对方拳头离自己三寸之处,咻得侧身,掌势再变,突的拍向大汉右手关节处。 大汉微微一笑,似是料到对方此招,右拳一收,向里弯回。女子心下啧啧称赞,没想到大汉体形庞大,身手却一点不迟缓,这一收臂,若自己一掌拍下,必然会被他右臂夹住。以他内力修为,自己吃亏较大,甚不划算。心念微动,掌式再变,侧空后翻,岂知大汉粗厚左臂已向自己颈部绑来。 女子毫不紧张,自信地一笑,身形奇变,以奇异身法逃脱钳制。一跃三丈,暂做回气。向青年依然站立不动,娇斥道:“你要看到什么时候?”。随即又运掌攻向大汉,仗着轻灵掌法与灵巧身法与大汉缠斗在一起。 一旁的青年见紫衫女子身法灵巧,幻变无定。刹是奇特,啧啧称奇。纵然大汉拳劲刚霸,反应变化奇快,也似乎奈何不了她。心下暗喜,只要自己掌握好时机,颇有胜望。 且説大汉依然面带泰然笑意,面对灵幻掌势,似是胸有成竹。纵然女子掌式变换无定,但大汉似是每每都能预料后招,依然不紧不慢的与她拆解。 大汉心下也明白,场中最危险的不是此刻紫衫女子的凌厉攻势,而是虎视一旁,随时能给自己关键一击的无名青年。心里分出八分心神注意青年的动向。只见青年依然嘴角含笑看着自己,心下也不禁微微焦急。 青年见大汉出招每每皆有顾及,未斤全力。知道自己目的达到,就是要牵制大汉心神,不能认真应对紫衫女子的奇妙掌法。无形之中已经给予大汉最凌厉的攻势。 久守必失,大汉虽然似乎熟知女子掌路,但是却不能全力破解并给予决定性的攻击。出招皆留有余地,相较之下,女子出掌更是毫无保留,左右翻飞,一掌七变,渐渐开始占据上风。 大汉这下再也沉不住气,大喝一声“小心了”右拳又是轻轻砸向女子。女子见此来势,似慢似快,诡异之极,似乎是以极慢的速度攻向自己,可再细看却已然到了身前不足半寸之处,大吃一惊,掌力全撤,劲贯双脚,竭尽全力仗着幻变步法险险避开,可方才避开此拳,侧里一黑影砸来,大汉左拳离自己面门赫然已不过一寸,速度之快实在匪夷所思,心下大骇,再也避无可避。突见斜里伸出一指,点在大汉拳上,往外一撇,轻轻卸开来势。 紫衫女子已惊出一把汗,飞退两尺。前面两个人影已然缠斗起来。 出手截下大汉拳势的,正是那青年男子,他见大汉第一拳打出,已觉不妙,再也待不住,正要上前相救却已来不及,幸得女子身法了得,险险避开第一击,可后劲一老,第二击是再也避不开,青年已然来到身侧,指带剑意,全力卸开大汉拳劲。 大汉与青年终于交上手,大汉再无顾及,诡异拳法再度全力击出。青年只觉此拳法完全不合常理,看出拳明明缓慢平稳,可一不留神却发现拳已快砸在身上,似是超越空间,完全不受距离限制。才刚出拳,已然打到自己身前。心下暗暗惊讶,双手不敢闲着,指化剑势豁尽所能,绕拳一转,一抵,一点,一放,尽卸来势。 大汉心下更是啧啧称奇,眼前这年轻人指法忒的了得。自己绝学能够破除空间界限,完全无视距离速度的攻敌。虽有所保留,只使出一半修为,可此青年不论指法,应变皆属一流,尤其是那奇妙的指招,不断围绕攻过去的拳头凌空画着圈圈,不论自己如何出拳,也如击打败革棉絮,毫不受力,力道全被卸开一旁。 紫衫女子惊魂过后,见青年武功如此奇特,一时竟能牵制住大汉,心里大喜,一纵而上,加入战帷。 大汉见女子攻来左右夹击,老练沉稳,丝毫不慌,双拳交错,力化两极,分别应对两人,却仍是意态自如,不紧不慢。 霎那间三人斗在一处,衣袂翻飞。紫衫女子身形奇妙,掌法变换无定,大汉拳势诡异莫测,快慢完全琢磨不透,而青年指法更是神妙之极,不论大汉攻得多猛,仍能勉力卸开拳势。青年与女子配合无间,掌攻指守,攻守之间颇见默契。一时只听客栈内拳、掌、指交击之声,激烈非常。 贪多不知输。女子见青年指法独特,似是对大汉的刚拳有莫大的克制力,心下大宽,攻得更猛,每掌皆全力去尽。 岂知青年人也是叫苦不堪,虽然自己仗着指法一招招尽卸大汉拳劲,但是大汉拳劲实在刚猛,每次卸劲自身都要承受两成以上的力道,自守都很勉强,还要分心照顾身边不知进退的卤莽女子,渐感体力不支,再这样下去支持不了多久。 大汉明白此点,是以虽然一时不能占据上风,丝毫不急。仗着深厚功力,不信青年能守多久。攻守之间哈哈大笑道:“年轻人功夫不赖。佩服佩服。” 紫衫女子见他如此攻势之下还能放声长笑,心下更急,不顾其他,趁此机会全力一掌打向大汉面门。 大汉忽而正色道:“女娃儿太急了!” 青年想呼“小心”已然来不及了,大汉诡异拳速瞬间截下女子右掌,向下一按。女子大惊,已无法抽身,身子随势向前一倾,紧接着只觉右肩一阵火辣剧痛传来,随即被震飞三丈开外,颓然跪地。内息一散,再无战力。 大汉一拳得手,并不追击,对方二人只剩一人,顾虑大消,专心全力攻向青年。 青年见此情形,不敢有丝毫懈怠。将内力再推升一层,长吸口气。飘然攻上。 方才为守女子,指法只守不攻,神奇精妙,刻下心知久守必失,指法更显奇特,守中隐然含有凌厉攻势。大汉见此变化,更是兴奋,刚拳全力施威,忽左忽右,忽近忽远,忽快忽慢。场中指拳一攻一守,两个身影交错翻飞。陡的罡风大做,桌椅碎屑四处飞溅。紫衣女子只觉眼前迷茫,看不清场中情势,心下惊异,却又无法可施,只能暗自着急。 片刻之后,两个人影双双弹开,风平气静,周围异常全消,紫衫女子这才看清两人,大汉神情自若,气色如常,似乎并未发生任何事情;而青年岁神色镇定,面带微笑,胸脯却微微起伏不定,内力高下,由此可见。 更令女子讶异的是,两人脚下石板,出现一个径长八尺的圆形裂纹,将二人围在中间,赫然是一个太极两仪图案。 大汉哈哈大笑:“哈哈哈哈!痛快,真他奶奶的痛快!” 转而微微笑道:“我道是什么武学克制我的‘狂龙拳罡’,原来是‘天机乾坤剑’!剑圣是你什么人?” 第二十章 无理狂人的狂龙拳罡(二) 青年抱拳一笑:“不敢隐瞒笑前辈,在下风情天,曾蒙剑圣老前辈指点,是以懂得天机乾坤剑皮毛,前辈见笑了。” 这青年正是当年的小毛孩秦天。此时的风情天仪表堂堂,意态潇洒,三年前的瘦弱小孩已然成为风度翩翩的侠士,稚气一扫而空,尽显成熟老练,眸放精光,脸上挂着深不可测的笑容。 紫衫女子闻得他颇有来头,也是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看不透内心的男子。 大汉一听他称自己为笑前辈,道:“原来早已认出老子。” 青年自信的笑道:“晚辈曾听剑圣前辈説过,无理狂人笑前辈擅使一套诡异拳法,名为狂龙拳罡,此拳不仅刚猛霸道,而且能够影响人体感知,无视距离与空间的击中任何位置。晚辈愚钝,心想前辈武功修为如此之高,拳路又如此奇特,不是笑前辈还能是谁!前辈见笑了,不知是否还要再打?” 笑狂生摆摆手,大笑道:“不打了不打了,你能陪老子拆这么多招,且逼出老子罡气,着实过瘾。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有三十重天功力,不俗不俗。老子热身完了,再打官差就要来抓人了。” “多亏笑前辈手下留情。若非笑前辈只使出五层不到的内力,兼且放缓五层拳速,晚辈焉能接上这么多招。而且狂龙拳罡若无罡气配合,威力再打折扣,晚辈可説占尽便宜了。” 风情天微笑一揖,以示敬意。紫衫女子也松了口气,身子舒缓下来。 大汉也不多説,走近风情天,拍拍风情天肩头:“走,老子説了请你们喝酒,一起上楼痛饮一番。”转而对紫衫女子一挥手笑道:“小狐狸,你也来罢。”踏步上楼。 紫衫女子心下微感诧异,勉力站起。见风情天站在一旁笑看着自己,心下有气,骂道:“臭小子,也不过来扶我一把。” 风情天笑盈盈伸出一手,斯文的搀住紫衫女子左手,两人缓缓踏步上楼。 大汉走到楼上,回头一看二人,淡然一笑,随后转身对客栈内部大喊道:“裘老三,打完了。下去清理清理。” 客栈掌柜裘老三闻声从内房跑出,嚷嚷道:“老酒鬼总算打完了。损坏多少家什全都照价赔偿。”边嚷嚷边下楼。似是对此事已经司空见惯,毫不奇怪。叫出几个伙计,老练的清点着损坏的桌椅。 风情天两人上得二楼,见笑狂生已经坐在窗边,举着一坛酒示意两人过去。两人走到桌前,风情天松开搀扶着的手,靠桌坐下。紫衫女子也缓缓坐下。 笑狂生大灌一气,抹抹嘴,未及开口,只听楼下有嘈杂之声,有官差接到斗欧情报,前来拿人。遂笑道:“不打紧,裘老三会解决的。” 只听官差大声呵斥之声,询问原由。裘老三不慌不忙扯慌蒙骗,説是有一群贼匪在此恶战,其后向西逃去。官差一声令下,群起冲出客栈向西追去,客栈旋即又安静下来。 紫衫女子想起刚才大汉称自己小狐狸,问道:“原来笑前辈认得晚辈” 大汉放下酒坛,道:“女娃娃是不是叫花慕容?老子认识你师傅之时,你还在娘胎里呢。” 紫衫女子听得此言,心生敬意,道:“原来是家师故交,晚辈方才失礼了。” 大汉摆摆手,继续道:“你偷老子银袋之时,看你手法,老子已知道是谁。不过见你与这青年互相偷盗,颇为有趣,也没揭破。酒意一上脑,就迷迷糊糊睡着了。待得醒来之时,见有三个偷儿摸老子口袋,摸了半天没摸到银两,老子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见他三人倒霉模样,抓住揍了一顿让他们学好。正巧你们二人折回客栈,老子又憋的久了,许久没热过身手,遂想试探试探大狐狸教出的小狐狸有多少斤两。没想到却试出一个剑圣传人,实在有趣,实在有趣”説完抚掌大笑。 风情天只是微笑不语,拿起酒坛,倒出一杯小酒。 花慕容责怪道:“原来前辈早有试探之意,可拳力那么大,晚辈右肩还疼得厉害呢。” 风情天轻呷一口,替笑狂生説道:“前辈激战之时,已然减了五层力道。待得打中你右肩,又撤了五分。不然以前辈拳劲之猛,你右臂早已作废。” 花慕容白了他一眼:“去~” 笑狂生也哈哈大笑:“小女娃幻变无定剑法造诣不俗,配合银狐飞纵有大狐狸的七分火候,老子守得也殊为不易。只是性子太急,容易吃亏。” 花慕容惭愧道:“所言甚是!家师也曾这般教诲晚辈” 大汉又道:“令师近来可好?” 花慕容道:“家师近来依旧往来于四海之内,盗了不少贪官恶霸,神龙见首不见尾,连晚辈也很难见上她一面了。” 笑狂生沉吟“嗯”的一声,又问风情天:“风前辈近来如何” 风情天笑道:“蒙笑前辈记挂。风老前辈仙风道骨,心境修为更胜往昔。” 花慕容撇撇嘴,道:“吹牛” 笑狂生听后默然点头道:“前辈神人,自当如此。有理,有理!” 风情天听他言语颇有敬意,也是高兴,举杯道:“晚辈代风老前辈谢过笑前辈” 笑狂生拿起酒坛笑道:“好,好,哈哈哈哈”仰头便灌。 花慕容见笑狂生豪爽不拘,也生敬意,举杯齐喝。 笑狂生喝完一抹嘴,起身道:“好了,老子还有事要办。两小娃娃多亲热亲热,老子要走了。” 花慕容闻言脸泛微红,起身急道:“前辈切莫醉酒乱语。” 风情天也不辩解,起身抱拳道:“既前辈有事要办,就不打扰了,后会有期” 笑狂生也是大笑道:“好,好。后会有期。”转而对花慕容道:“小女娃,老子走啦” 花慕容点头道:“前辈走好,后会有期。” 笑狂生哈哈长笑,大步下楼。 花慕容见笑狂生走远,对着风情天酸酸的説道:“哟,原来是剑圣传人,难怪身手这么了得,不放人家在眼里。” 风情天也不答话,对花慕容微微一笑,道:“在下也要告辞了。它日有缘再见!” 花慕容见他説完便要走,拦道:“慢着。” 风情天问道:“姑娘还有何事?” 花慕容一指座位,笑道:“咱俩坐下説话” 风情天挪回步子,潇洒坐下。 “你来珲城可是想要参加三日后的‘赏兵大会’”花慕容问道。 风情天依然带着难以捉摸的笑容,反问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是的话我们可以合作一笔买卖”花慕容神秘的笑道。 风情天奇道:“什么买卖” “我知你想参加‘赏兵大会’,却未受邀请,恐怕无缘得见各种神兵利器”花慕容説完诡秘一笑:“我可带你进去,不过你要帮我偷得轩辕指套。如何?” 风情天听后哈哈大笑,随即低声道:“你只带我进去看看,我就得帮你偷轩辕指套。你以为这买卖我会做么?” 花慕容娇嗤道:“若非你方才出卖我,害我被笑狂生打伤右臂,以我鼎鼎大名的玉面银狐关门弟子,如此身手,会要你帮忙么?你要有良心就得负责帮我偷来做补偿。”説完可怜兮兮的抚着右肩,作出痛苦模样。 风情天笑而不语,花慕容急道:“顶多偷来轩辕指套之后让你把玩几天,如何?” 风情天仍是笑着摇头:“赏兵大会必有高人到场,此事风险太大。”随后又补充道:“即便我辛辛苦苦偷来,却要恭敬奉送给你。这是什么道理?” 花慕容忧然一叹:“唉。实不相瞒。此次来珲城就是奉我师傅之命来偷轩辕指套的。师傅每年都要让我出去偷一件宝物以此检验我武功进境。如果失手,就要饿上一年没吃没喝。这一次,恐怕……”话未説完,已然语带抽泣,愣是挤出几滴热泪“我……饿死也没人管了……”説完掩面发出呜呜之声。 风情天知她手段,仍笑而不答。花慕容心下暗骂:死心眼愣小子,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见他毫不动容,花慕容遂而头凑上去,神秘兮兮的説:“你的指剑如此厉害。难道你就不想见识见识轩辕指套,凝气成剑?” 风情天终于脸色微微一动。 花慕容一见及此,抓紧机会继续对他挤挤眼:“凝气成剑——” “凝气成剑哎” “凝气成剑啊” “凝气成剑耶” “哇——凝气成剑——” “凝……” …… “好了好了,答应你就是”风情天终于受不了她磨蹭,端起酒杯,仰头一口喝下。 第二十一章 山雨欲来风满城(一) “怎么样,我可没骗你,好吃吧?”珲城街道,花慕容嫣然一笑。 风情天再咬一口,酥软香脆,蜜甜沁心,竟似一口比一口香甜。风情天脸露满意微笑,点头赞同。 花慕容见他满意,更加高兴,道:“这珲城有三宝,一是‘神兵阁’所铸的神兵利器,二是‘潇湘夜雨楼’的纪才女,三就是这龙纹酥糖了。龙纹酥糖,一闻三酥。今天能尝到这一宝,你也算不枉此行了。” 二人继续并肩向西街边説边走。风情天再咬一口酥糖,问道:“神兵阁我略有耳闻,所铸的神兵利器数百年来数不胜数,更是朝廷装备兵马的御用兵器库,江湖地位非同一般,两日后的‘赏兵大会’就是‘神兵阁’家主铁如山所举办。而这一闻三酥的龙纹酥糖我也尝过了,确是名不虚传,未尝先酥。适才你所説的另外一宝纪才女又是何人?” 花慕容娇然一笑:“小子没见识了吧。纪才女是‘潇湘夜雨楼’的红牌琴妓,琴艺韵律,诗词色艺冠绝天下。是不少王公贵族,武林侠客争风吃醋的对象。而她交游之广,遍及四方各路豪杰。因此她虽是一介弱女,毫无背景身份,却绝没人敢对她无礼。否则等同得罪天下的青年才俊,日子绝不会好过。” “哦?”风情天沉吟一笑:“有意思,有意思。” 花慕容见他这般模样,轻骂道:“小色鬼,如果你不怕死,即管去打她主意吧。不过最好待得帮我偷到轩辕指套之后,否则我可失去一大助手了。” 风情天闻言,顿然哈哈大笑。 花慕容一指前方一间大宅,道:“这就是神兵阁了”原来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到神兵阁门口了。 风情天抬头一看,牌匾上果然写着“神兵阁”三个烫金大字。牌匾下方,一刀一剑斜斜交错悬挂,两扇大门上雕刻着各类武器图案,配合门口两只怒目圆睁的巨石狮子,尽显武林大家的霸气风范。光看两边墙头延伸之远,半条街内无其他房间店铺,就知道里面占地之大,颇为大气。 风情天暗暗惊叹:“不愧是数百年来铸兵第一家。” 花慕容道:“赏兵大会当日定是高手如云,不过凭你我二人身手这般了得,只需制定完善计划,应该能够得手” 风情天哪曾见过这样的人,一直自诩身手了得,武艺不凡。不禁低头笑出声来。 花慕容知他为何而笑,自己细细一想,也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风情天问道:“你説有法子带我进去,眼下能説出来听听么?” 花慕容笑盈盈掏出两张红色请柬,封面印着“赏兵大会敬邀” 风情天奇道:“从哪弄来的?” 花慕容笑道:“一张自然是我师傅的,以她在江湖的名望怎会不受邀请。” “那另一份呢?”风情天问道。 花慕容含笑着打开请柬封面,几个大字印入风情天眼帘“笑狂生” 风情天一愣,接着哈哈大笑:“真有你的,真有你的!” 花慕容娇斥道:“谁叫那疯子打伤我右肩,现在还疼呢,借他点东西用用也不算过分吧。”接着説道:“再説,以他在江湖中的声望地位,无须请柬,只需报上大名,自然有人接他进去。” 风情天道:“你当接客家奴都是傻子么?他们看见请柬姓名会让我们进去?” 花慕容轻骂道:“真是呆子。宾客那么多,谁会每张请柬姓名都认真查看。多半看着请柬就放人进去了。认帖不认人。” 风情天这才明白,点头称是。 “哎,呆子。”花慕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你身手当真不赖。昨日我银袋可是贴胸而放,你是怎么偷到的” 风情天颇有深意的看着她一笑:“自然是用手偷的” 花慕容脸上微微一红:“那你……那你肯定占我便宜了……”随即杏目一瞪,正要叱他,突然瞧见前面几个捕快盯着这里走来。 这条街道上神兵阁占了一大半地方,店铺甚少,因此往来百姓稀少,寥寥数人。花慕容看着几名捕快朝这边看来,一眼便知是冲着自己二人而来。 为偷之人,对捕快最是敏感,这是小偷的天生心理,花慕容也不例外,恰巧两人刚谈到偷盗之事,风情天也微感诧异,两人随即一脸镇定的看着走过来的几名捕快。 “喂,你们两个”捕快果然冲着他们而来“有没有看见有人鬼鬼祟祟从这里过去” 风情天躬身施礼答道:“回差爷,并未发现可疑之人。” 捕快也不理风情天,盯着花慕容上下细看,花慕容感觉一阵不自在,面露惊讶的问道:“捕快大哥,小女子有什么不对劲之处么?” 为首捕快看了看,沉吟道:“这般年轻,该不会是玉面银狐”转而对风情天嚷嚷道:“看你二人老实模样,这几天小心行事,切勿到处乱跑,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説完撇开二人继续向前走去。 花慕容听他嘴里説到玉面银狐,已经心下起疑。又听捕快这般説话,好奇之心大起,忙拦住捕快道:“哎捕快大哥,您方才説什么玉面银狐啊。我们夫妇二人初来此地,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是杀人强匪么?” 为首捕快停下回头,道:“玉面银狐是个可恶的江湖大盗。昨天晚上,居然敢偷太守家的夜明珠,被当场打伤,逃了出来。现下正在全城戒备,全力搜索缉拿。” 花慕容听他辱骂师傅,恨不得扇他几巴掌。一听师傅居然会被打伤,心下不信,肯定不是师傅本人。正要询问清楚,风情天微微一按她手,随后笑道:“这种水平也敢叫江湖大盗。一出手就被打伤,真是可笑。” 捕快看了看他,颇为瞧不起的説道:“那大盗厉害是厉害。不过她万没料到昨晚聂捕头来到珲城了。偷到聂捕头头上,也算她倒了八辈子的霉。” 风情天一愕:“哪个聂捕头?” “自然是皇城第一神捕万里追魂聂飞聂神捕了,还能是谁,小子真没见识”那捕头神情颇是自豪,胸脯拍的嘭嘭响:“聂神捕是我们所有捕快们努力奋斗的目标。”説完一脸的神往。 花慕容心下咯噔一下,眼带担忧,看着风情天,风情天微微点头,安慰她不要担心。 那捕快回过神来,骂道:“两个小娃娃知道这么多干什么,罗嗦!别乱跑就行了。”説完大摇大摆的走开。 花慕容面露忧色,道:“不知道是不是师傅。师傅怎么会去偷太守的夜明珠呢?” 风情天道:“暂且不论是不是令师。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连她现在在哪都不知道。再説你年纪轻轻,轻功已经独步天下,以令师玉面飞狐的银狐飞纵步法,铁面神捕史刚追她几十年尚且连影子都见不到,我想聂飞也未必能奈何得了她。”风情天知她心里焦急,这一番话又给她戴高帽又分析形势分析得头头是道。 这一下説得花慕容心下释然,虽然仍有少许担忧,但一想风情天此话颇有道理,不必太挂心上,舒口气道:“咱们先回客栈商讨赏兵大会如何行动。” 第二十二章 山雨欲来风满城(二) 两人边説着边回“四海一家”。客栈掌柜裘老三笑迎出来:“两位侠士回来啦。有件事实在抱歉”説完面有难色看着二人。 风情天从未见过这个神秘的老江湖有为难的时候,奇道:“发生什么事了?” 裘老三面有歉意的説道:“秦少侠你也知道,这几日因为赏兵大会的事,往来江湖人士众多,客房一直紧缺。” 花慕容暗暗猜出意思,道:“这又如何?” 裘老三继续对风情天道:“这……唉……实不相瞒,方才来了几位贵客,客房不够,还差一间。老三就自作主张将你的房间让给他们了。至今日起,你就要跟你这位姑娘朋友住一间房了” 花慕容一听果然猜得不错,怒叱道:“他们是贵客,我们就不是贵客了?” 裘老三也急道:“并无此意,并无此意”面色为难之极:“只是这几位贵客实在得罪不起,他们……他们……唉……” 风情天见他眼色不时瞟向内厅,两人走进客栈一看。堂中坐着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眼眉间透着一股傲人英气,有傲视天下之威,双目炯炯,潇洒端坐桌前,举手投足散发非凡气派。身后四名刀客侍立在侧,个个目露精光,显然皆是内家修为高手。五人听见门外喧闹,齐向门口看来。 风情天与那少年目光一接触,只觉一股无形气势压来,明明对方只是平静的看过来,却仍能感觉到无匹的霸气。这气势似曾相识,摄人之至。 花慕容一见那五人神情,问裘老三:“就是他们?” 裘老三点头苦笑。 花慕容花颜大怒,正要过去问个明白,却被风情天一把拉住,点头示意不可妄动。 风情天随后笑道:“无妨无妨,我们就住一间房吧” 裘老三见状大喜,道:“多谢二位侠士体谅,这边请——” 花慕容见风情天拉住自己,知他不想惹事,心下忿忿。二人随着裘老三上楼。 那少年见风情天等人并无异动,回过头去,依然不紧不慢的吃着酒菜。 二人走进客房。花慕容依然面露愤愤不平之色。风情天冷静道:“这两天最好别节外生枝,否则我们未必有命参加赏兵大会” 花慕容惊讶道:“那几人有那么厉害?” 风情天点头“嗯”了一声:“那四个护卫个个都不是易与之辈,那男子更是内芒深敛,深藏不露。功力只怕在你我二人之上” 花慕容沉思不语。 风情天又道:“看他们气派,非富即贵。只是不知道如此富贵之人,到此来所谓何事,难道也是参加赏兵大会。” 花慕容问道:“那我们赏兵大会该如何行动” 风情天道:“我们连里面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还商量什么。况且大会当天高手如云,形势随时有变,计划可赶不上变化”随后神秘一笑:“战前部署是为下品,随机应变方为上品” 花慕容听了此言,没好气的説道:“好,到时候看你怎么随机应变。” 忽而听闻门外吵闹,似乎夹杂打斗之声,两人对视一眼,走出房来。只见楼下大厅已经有几个江湖人士打斗起来,却不知道缘由。 风情天向那华贵少年看去,四名护卫依然不动如山,守护在侧,而少年依旧沉着冷静喝着酒,对身边发生的事不闻不问,漠不关心。 风情天笑道:“赏兵大会越来越有趣了。” …… 他妈的 子时 柳月桥头 一个孤寂的身影 在白色月光的照射下更显孤独凄凉 风情天对月凝思,手心捏着一颗翠绿珍珠。看着银光在水面上的粼粼倩影,不禁想得痴了。天地在这一刻归于宁静,周围树上的夜莺也不忍破坏这份安详。 良久,风情天脸露悲色,嘴里喃喃着吐出几个字:“梦梦……” 周遭一片寂静…… 他妈的 风情天十数天前甫一出谷,便直奔附近的焦阳县寻找一个朝思夜想的人。可入的焦阳,到了县衙才知道,县令已经换了一人,苏如海两年前便被调入皇城为官,具体情形百姓都不知晓。 风情天心里明白,皇城之内皆是高官贵族,普通百姓想进去都难,更别説去见那些达官显贵了。自己一介草民,根本跟他们已经沾不上边。而苏嫣梦,即使不嫁给方仁杰,也应当嫁个门当户对的王公贵族,此生自己与她再见一面的机会都十分渺茫。一念及此,对空长叹一声,人生皆无奈…… 此时的梦梦,在做什么?是否仍如以前般天真可爱,在后花园中扑蝶捕蝉?抑或此刻已贵为人妇,相夫教子? 它日有缘再见,她还会不会如以往般,拉着我的手,带我去后院捉蛐蛐? …… 不知道,一切都是这么的不可预料…… 徐徐晚风吹来,树枝发出悉悉之声,稍稍为这份冷寂增添一道柔美音色。 柔美的音色…… 琴音…… 风情天心里猛然一动,远方似乎真有一曼妙仙音徐徐飘来,净化洗涤着俗世情感。 一道清音,优美、遥远而不可琢磨,净化着微觉烦闷的心绪,风情天只感如沐佛光,身心説不出的宁静,适才的忧虑一扫而空。 “果然是艺冠天下,倾国无双”风情天终于露出笑容。 …… 第二十三章 正气四宝 轩辕指套(一) 十月初六 辰时 赏兵大会午前巳时才开始,一大早已有不少武林人士纷纷进场,风情天与花慕容也早早就进了场,先查探一下环境。 甫一进府,两人不由得瞠目结舌。门口庭院占地之大,足可容纳上万人席地而坐。周围摆了数十兵器架,上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刀枪棍棒剑锤斧样样皆有,在炎日下散发摄人寒光。一望而知此神兵阁果然名不虚传,所铸造的尽属上等兵器。正中央是神兵阁的会客大厅,左侧偏房则挂着“铸兵楼”的牌匾,里面传来阵阵金铁交击之声。而右侧一华门紧锁着的大型阁楼着写着“藏兵阁”,门口站着两名守卫,可想而知专门收藏各类精品极品兵器。 二人几曾见过如此场面,啧啧称奇。风情天叹道:“不愧是天下第一兵,气派果然不同凡响。” 花慕容也伸伸舌头道:“这么多兵器!咱们问铁如山借两把宝剑使使” 风情天暗笑,明白花慕容所説的‘借’,其实就是‘拿’。 两人在庭院里转了转,庭院已经摆下不少桌椅,可容纳六人一桌。周围武林人士已经渐渐多了起来,或坐或站,三五一群的讨论着江湖野闻。花慕容想找个比较靠角落的位置,不会引人注目,四下张望,发现东边角落里有一桌已经坐了四人,正脸红耳赤的争论着什么,忙拉拉风情天,指了指:“咱们就坐那桌,不会太显眼” 风情天点点头,二人走过那桌,对桌边四人抱抱拳,然后坐下。 那四人见风情天二人坐下了,马上安静了下来。其中一个三十来岁的绿衣汉子一抱拳,笑道:“在下正气派掌门冯仁展”随后一指身边三人,分别介绍道:“这三位是我师弟段两刀,何三忠,笑四笙。咱们合称正气四宝,名震天下!不知两位何门何派的高手?”其余三人也一脸自豪,大大咧咧的抱拳示意。 风情天见四人如此热情,也笑道:“在下大牛,这是妹妹小朱,无门无派,不过是江湖上的小混混而已。见过几位大侠了。” 四人见他言语颇为尊敬,连忙抱拳笑道:“好説,好説!” 花慕容知道风情天不想暴露真实身份,可一听他把自己骂做“小猪”,忍不住想踩他一脚,忽一细想四个大汉名号,不禁扑哧笑出声来:“逢人斩,断两刀,喝三盅,笑四声,你们的名字可真不错啊。” 岂料四人竟没听出是反话,得意洋洋。冯仁展竖起拇指:“小朱真是聪明。不过我们老爹更是聪明,给我们取了这么好听的名字,多有深度。” 其余三人纷纷点头称是。 花慕容听他称自己小朱,不禁为之气结,再看风情天正偷着乐,脚下狠狠踩去,疼的风情天咧咧嘴。 冯仁展高兴之余,继续説道:“我们老爹当年的功夫那可是天下第二啊……” 花慕容一听,奇道:“天下第二?那谁是天下第一?” 段两刀见美女问话,忙抢着答道:“我娘是咱们天下会第一高手……”话还没所完,已经被其余两人捂住嘴巴。 风情天也感奇怪:“天下会?” 何三忠和笑四笙见风情天问起,忙敲着段两刀的脑壳骂到:“你个蠢货” 冯仁斩见风情天已经起疑,尴尬的一笑:“嘿嘿~这个天下会嘛……就是我老爹和我娘自创的门派。” 花慕容这下明白所谓的天下第二,要不是顾及旁人眼光,早就哈哈大笑起来。饶是如此,她憋着笑声,也感肚子疼痛。 冯仁展又继续説道:“咱兄弟四人继承了老爹的盖世神功,本是低调行事,不想张扬。可眼见江湖动荡,百姓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我门兄弟四人于心不忍,皆感拯救苍生,义不容辞,所以创立了这正气派,广纳天下豪杰,宣扬四方正气。因我武功最高,是以担任掌门一职……” 话未説完,其余三人已经大骂起来:“放屁!” 笑四笙愤愤道:“当初还不是你説辈分大的做掌门,知道老子尊敬死去的爹妈,所以没跟你争。可气老子功夫最高,却当了四师弟。” 段两刀听了也不满道:“你们俩放屁连草稿都不打?昨天来时,在城外山林里被三个山贼打劫,你们一个个吓得尿裤子,是谁把他们打发走的?不是老子是谁?” 何三忠也气道:“你还敢説?是谁把身上银子掏出来乖乖送给他们的?” 段两刀听了,脸上红一快白一块的:“好歹是老子救了你们性命。要不然咱们正气门出师未捷门先灭了。谁来救天下百姓。” 冯仁展听完他们三人争吵,骂道:“还敢説,老子明明説走大路,别走小路,你们不听老子的,非説走小路凉快。见你们老妈的凉快,都入秋了,走哪不凉快?害得遇上了山贼。” 笑四笙一听,怒道:“你敢骂咱妈”説完就要上前撕打,其他两人见状,忙把他们拉开,四人嘴里兀自念叨不休。 风情天二人已经快笑道直不起腰,觉得四人实在有趣。见气氛僵了下去,忙打圆场,随口问道:“城外林中居然有山贼?” 几人一听,马上活跃起来,连连称是。冯仁展又忿忿不平的説道:“那三个山贼贼眉鼠眼的,功夫倒是不赖。不过比咱哥四个差得远啦。” 花慕容一脸的不信:“那为什么你们会被抢掉银子?” 段两刀忙插嘴:“不是抢的,是送的……”三人怕他越説越丢脸,忙把他头按下桌去。 冯仁展摸摸头,解释道:“咱哥四个是刀术大行家,使刀那是没怕过别人,不过拳法嘛,就不大精通了。咱们来的时候没带刀,所以被他们占了便宜。” 其他三人一听他解释的非常合理,都笑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花慕容打趣道:“有人加入你们门派吗?” 冯仁展面露愧色,不知如何作答。段两刀从桌下爬起,抢着説道:“要入门的人多不胜数。只不过大都资质平庸,愚钝不堪” 冯仁展连连补充:“对对对。咱们哥几个宁缺毋滥。”其余人等连连点头附和。 冯仁展摸摸头,突然笑道:“我看大牛兄和小朱姑娘是可造之材,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加入正气派?一起匡扶武林正义。” 其他三人也很是喜欢眼前两个“懂事”小子,闻言大喜。笑四笙忙插嘴道:“如果你们真的非常想加入,咱哥几个可以破格收你们入门。”説完四人哈哈大笑,似是十拿九稳。 花慕容连忙摆手,正要説话,风情天却按住她手,对四人笑道:“咱们兄妹二人也很是崇敬四位大侠。若四位大侠能做件大事让小弟大开眼界的话,咱兄妹以后就唯四位老大命是从了。” 四人齐声问道:“什么大事?” 风情天説道:“四位大侠武功了得那自是不必多説”四人听后甚是受用,一脸得意。风情天继续道:“小弟只想看看四位大侠的聪明才智是否也跟武功一样高明。待会做场戏,要是能瞒骗在场所有侠士,那就证明各位都是文武全才,咱兄妹才愿誓死追随。” 四人一听大觉有趣,忙问做什么戏。 风情天把头凑过去,对四人而语一番,四人心领神会的点点头,随后冯仁展拍拍胸脯叫道:“待会咱兄弟就让你们开开眼界,让你兄妹二人心服口服。” 此时,婢女们已经开始给各桌端上酒菜,四人一见酒菜上桌,嚷嚷着开始喝酒吃菜。 花慕容见风情天神神秘秘的,一脸的不解问道:“你想了什么法儿?” 风情天只是笑而不语。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花慕容心下着急,正要踩他一脚问个明白,突然看见门口进来几人,忙推了推风情天,指了指门口:“你看” 风情天望眼一看,原来进来的正是当日客栈的那锦衣少年,身后四个侍卫依然紧随在后,不同的是少年身边多了个一捕头模样的人,眼内精光闪现,一望而知绝非庸手。两人似是相交甚密,并肩边説边走进门。群雄尽皆被他华贵气派吸引,都看着他上下打量。 这时从内堂急急走出一位六十左右的华服长者,一派雍容气度。身后跟着一众家将,抱拳迎向锦衣少年,连连施礼。 风情天轻声道:“那人该是这里的主人铁如山了” 花慕容微微点头,道:“能令铁老头亲自出迎,那家伙来头不小。” 铁如山将几人引入内堂门口的上座就坐,沿途有人认出那捕头,隐约听见几位江湖人士恭敬称道:“聂神捕” 风情天略感惊讶:“原来他就是第一神捕” 花慕容也感奇怪,道:“有神捕在,我们要动手可就难了。” 随后又焦急的问道:“你到底有没有什么好法子啊?” 风情天依然神秘的笑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花慕容性子虽急,却也不得不先忍忍,暂且相信这小混蛋一次,想看看他到底有何高招。 风情天再往门口看去,只见一个熟悉的彪悍身影走了进来。微微一笑,轻声道:“麻烦来了,你当心了” 花慕容看去,却原来是笑狂生入场了,也是笑道:“我就説他没请柬也能进来。”稍稍一想,又不安道:“咱们坐这么隐蔽,不会被他看见罢。” 第二十四章 正气四宝 轩辕指套(二) 只见笑狂生扫视了全场,看见坐在上座的少年那一行人,脸露惊讶神色,像要躲着他们一般,匆匆往西南角落里找了个座位坐下。笑狂生名头虽大,但普通江湖人士大都没见过他本人,而铁如山刚接进少年一行人,正在招呼他们上座,是以除了风情天与花慕容,并没有人注意到他。 花慕容心下更奇了:“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连笑狂人见了都像老鼠看见猫似的躲着他。” 风情天也是大惑不解,摇摇头,摆了摆手,示意静观其变。 身边四个活宝正在划拳行酒令,大大咧咧吵闹不已,花慕容颇觉心烦,正要呵斥他们,却听见场中一雄浑声音叫道:“大家静一静——” 只见铁如山端坐正中央,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场中立时静了下来。 “今日承蒙江湖同道赏脸,来参加铁某这个赏兵大会。老夫在此谢过诸位,如有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一番老套的説话立时换来场下一片喝彩“铁老爷子太客气了”“铁老爷子这哪的话”“是我们的荣幸”…… 铁如山再压压手,场中瞬间安静:“近年来,一直蒙皇朝圣恩及各位武林同道的关照,铁某人的神兵阁在江湖中的地位才能蒸蒸日上,是以铁某心中一直不敢忘记各位武林同道的恩情。”顿了一顿,继续説道:“一月前,铁某途经‘北野荒漠’之时,遇见一群蛮夷,自称是西域‘拜火教众’,铁某有感蛮夷一直侵犯我皇朝疆土,欺我良民。一时怒火满腔,头脑发热,将他们杀个一干二净……” 众人一听,群声附和:“杀得好”“该杀”“铁老爷子是我们的榜样”…… 铁如山听后满脸笑意,继续道:“没想到铁某居然在蛮夷身上搜出轩辕黄帝的配兵轩辕指套。铁某不敢藏私,故此举办这个赏兵大会,与众位英雄共赏” 群雄又是一阵喝彩。花慕容轻轻笑道:“説得这么动听,还不就是想显摆显摆” 风情天也笑道:“江湖人士皆爱面子,年纪越大越是重视,这铁老头看来颇爱出风头。” “有道理,这老头一看就不够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冯仁展头已经凑了过来,风情天两人吓了一跳。何三盅也附和道:“在死人身上搜出轩辕指套,跟强盗有什么区别。我看他就是明抢,抢完了再把人杀了。还好意思拿来出风头”笑四笙笑道:“是极是极,这么大把年纪,再不出风头,进了棺材就没得出了”四个活宝嘿嘿笑了起来。 风情天怕他们话声太大引人注意,忙又摆手又挤眉弄眼的让他们安静。四人自讨没趣,坐下继续喝酒。 一家奴上去与铁如山交头耳语了几句,铁如山对他点点头,家奴随后走进内堂。 铁如山又开口道:“巳时已到,铁某这就取出神兵与诸位共赏” 话语未落,众人已开始骚动起来。其实今日所谓的赏兵大会,实质上只是个赏兵小会。今日到此出席赏兵大会的,除了爱凑热闹的无理狂人笑狂生,其余大都是武林的中小门派及一些小有名气的江湖人士。而各大门派及高人前辈未必会对这轩辕指套感兴趣。到场的武林小辈能够应邀参加这么一个盛会,都感脸上增光,卯足了劲欲拍铁如山的马屁,好让这武林奇人注意到自己。因此一听要亮出神兵了,都开始大呼大喝增添声势,场面立时热闹起来。 这时几名家奴从内厅走了出来,为首一个手中端着一个金边锦盒。走到铁如山身边,高举锦盒。 铁如山呵呵一笑,从座上站起身来,对着前排的华贵少年一行人一拜:“公子,聂神捕”,随后又对着场中群雄一抱拳:“各位江湖侠士。这就是轩辕指套了” 説完,侧过身去,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众人皆引颈细看。 锦盒甫一打开,里面倾泄出一阵亮丽炫光,照耀全场,集天地之灵气而成的灵光穿透众人,众人只感浑身软绵,如醍醐灌顶,説不出的舒畅。灵光所到之处,一些江湖人士的配兵竟然自惭形秽,自行碎裂,霎时间,兵刃破碎之声不绝。众人哪见过这般奇景,都只呆在场中。 正气派四个活宝也看的目瞪口呆:“乖乖我的娘,这是什么东西。”冯仁展喃喃道。 “不对啊,关娘什么事,娘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何三盅不解的问道。 花慕容也被奇景吸引,瞠目结舌。风情天一见时机来到,凑近四宝耳语一番。四宝互相对视,点了点头,离座而去。 此时炫光缓缓平和下来,既而变淡。众人方才看清锦盒之内,一个宛如食指般的银丝指套静静在盒正中。上面兀自散发淡淡的银光。 众人齐声喝彩,皆为方才奇景所惊叹。 “不愧是八大神兵” “果然神妙之至” “恭喜铁老爷子得获此宝” …… 铁如山得意的捋须大笑。那华贵少年也啧啧称奇,站起身来,正要上前看个仔细,突然人群一阵骚动,一名彪形大汉,手拿金刀,站出人群,身后还跟着一帮弟兄,扶着一名虚弱不堪的少年,嘴角尚有丝丝血渍,看似受了极重内伤。 “铁老爷子,有些话我必须向你问个明白”金刀大汉叫道。 众人不虞有此意外情况,铁如山也是诧异,抱拳问道:“阁下是?” 大汉也不答礼,双手一叉,傲气道:“我乃金刀门主孔行兆” 旁人见他气焰嚣张傲慢,纷纷不满,响起一片嘘声。 铁如山见他如此傲慢,心下不悦,但碍于家主身份,仍然客气道:“孔门主有何见教?” 孔行兆冷哼一声道:“旁人忌你铁如山,孔某偏偏要来求个理。前几日一收到你的请贴,孔某不敢怠慢,已命我儿前日抵达珲城。”説完一指身后伤重少年,大声道:“却不曾想,你居然纵容儿子行凶,打伤我儿,今日不给孔某一个説法,孔某金刀绝不甘休。”説完金刀猛然砸在地上,刀上金环嗡嗡作响。带来一股肃杀之气。 风情天一想便明白过来,对花慕容道:“原来是前日客栈打斗的那群人” 花慕容听罢微微点头:“发生变数,闹大了才好。果然人算不如天算,老天也在帮我们呢。” 风情天笑笑:“会闹大的” 花慕容奇道:“呆子,这么肯定?” 风情天依然满怀深意的一笑:“难道我就不能帮他闹大么?” 一众江湖人士见气氛突然紧张起来,尽皆安静下来,看着铁如山如何反应。只见铁如山一脸疑惑问道:“犬子前几日押送一批兵器上皇城交与兵部,至今未回,如何打伤令郎?” 孔行兆听罢大怒:“难道孔某的儿子会诬陷你们不成?孔某知道你欲在江东一带扩展势力,此次尽邀江东豪杰,可是想要一网打尽?竟先拿孔某开刀。” 群雄闻言一片哗然,底下已经开始骚动起来,不安紧张的情绪笼罩全场。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悄然离场。 铁如山见此情形勃然大怒:“孔行兆,你説话注意着点舌头,无凭无据诬陷铁某,铁某可也不是好欺的——” 话未説完,人群中突然“啊”的一声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西边角落一人捧腹作痛苦状,眼神死死盯着铁如山,吐出几个字:“酒……里有……毒……”説完便颓然倒地。 众人一惊,铁如山兀自一头雾水,正欲查看,突闻南边也是“啊”的一声,一人缓缓吐出“有毒”二字以后,也是倒地不起,紧接着,人群中又再响起两声惨叫,依次倒下两人。 这下人群如炸开了锅般哄乱起来,骂的骂跑的跑,孔行兆见此情形,更是大怒道:“铁老匹夫,你果然要杀了我们。弟兄们,咱们跟老匹夫拼了——杀——”説完举起金刀便朝铁如山砍去,一旁的神捕聂飞见此情景,横身闪出,银剑一啸,“咣”的格开金刀。 金刀门众火气上涌,纷纷拔刀砍上。神兵阁人见状,也各自拔出配兵攻上,一言不合,场中已经乱成一团。铁如山摆手大喊道:“诸位莫慌,诸位莫慌”哪还有人听得见他説话,纷纷吵闹成一片。 花慕容见此奇变,一看风情天正盈盈笑看着自己,心下恍然,知道是他杰作,那四个大叫中毒倒地的自是正气四宝无疑了。心下大喜,夸倒:“真有你的。” 风情天使使眼色:“该出手了” 只见方才那端着轩辕指套锦盒的家奴已经合上盒子,向内厅慌然走去。 花慕容哪容得他走,全力施展银狐飞纵步法,如展翅神雕,迅速跃去,一掌按住家奴左肩,内劲一吐,家奴应声跪倒,玉手一伸,锦盒手到拿来。当下也不停留,凌空换口内气,折身直直向大门口跃去。 这一下变化来得突然,铁如山也只看见一道紫色身影从头顶跃向门口,其余众人更是来不及反应,除了一个一直冷静注视全场的人——锦衣少年。 锦衣少年看见一紫衣女子跃向端着锦盒的家奴,已知其意。知她轻功神妙,赶不及阻止,即刻直扑门口,守住花慕容。见花慕容凌空跃来,手底真气一提,一掌当空轰去。竟隐隐有四十重天之威。 花慕容抱着锦盒跃至门口,不虞有人突然发难,当下只感劲风扑面,知道此掌强劲,如此近距离下被击中不死也要重伤,心里一急,却已来不及抵挡…… 第二十五章 人心险中险(一) 蓦的,侧里伸出一指,直往锦衣少年掌上点去,凌空绕掌一圈,少年只觉掌力被一股莫名气流牵引,斜斜打了个空。 正是风情天的天机乾坤剑。花慕容轻功了得,主责偷盗离开,而风情天则在一旁暗观护送。甫见少年冲向门口,已觉不妙,亏得料敌先机,化过此难。 花慕容也不怠慢,侧身飞踢,此变来得突然,少年慌忙举掌格开,加上适才被风情天剑指巧劲一带,向侧面跑了几个踉跄。 风情天与花慕容不敢恋战,即刻再双双飞纵,冲出大门,向东而去。 锦衣少年当众出了个丑,怒从心起,当下也不迟疑,提劲追去。 四名侍卫方才发觉异样,即时纷纷冲出大门,直追过去护主。 铁如山一看大惊,正欲一同追去,聂飞退到身边,喊道:“铁老爷子暂留这里平息骚动,聂某去拿那盗贼。”説完脚下一踩,已在五丈开外。 铁如山见万里追魂聂飞亲自追拿盗贼,心下稍宽,见场中依旧混战一片,对着场中大喊道:“大家都住手——” 话还未完,孔行兆又提刀砍来,雄浑刀劲夹杂着咆哮怒吼:“老匹夫,跟你拼了——” 锦衣少年一行紧追着风、花二人直追出城。追出几里路,直追进一条山道。几人轻功相差不大,距离也一直不远不近。花慕容虽轻功最好,但手中抱着一个锦盒,稍稍拖累,一时与风情天并肩而跑。身后分为两批人,为首的是那锦衣少年与万里追魂聂飞,稍后不远处即是那四大侍卫,轻功也是不弱。身后六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尤其是那聂飞,被称为皇城第五高手,尤在史刚之上,实力之强可想而知。若被追上免不了一场恶战。 这聂飞既被称为万里追魂,便有其追魂之处。论轻功他未必能算上数一数二,但他绵长内息及坚毅性格在皇城却是无出其右。他盯上的猎物,轻功再高也要被追到累趴下。如冤魂缠身般,任谁也无法轻易摆脱。 这山林之中树木虽然繁茂,但身后六人一直紧贴追来,根本没有机会躲藏。花慕容与风情天都知这样逃下去不是办法,急思对策。花慕容心生一计,轻声道:“我们分两路跑,我往东南你向东北,然后再谋定后策” 风情天道:“你手上抱着锦盒,他们定然是追你无疑” 花慕容急急道:“你别管那么多,我自有良策” 风情天虽感诧异,听她如此一説,也只有点点头。两人随即分散两边,一左一右分路逃去。 聂飞一行人并非傻子,见此情形,不假思索,撇下风情天,扑向花慕容方向追去。 风情天兀自心下狐疑,不知道花慕容葫芦里卖什么药。突闻花慕容一声大喊:“他们追我来了,你带上宝物快跑”话声刚落,风情天只感一黑影迎面飞来,伸手一攮,正是那锦盒。 风情天稍稍一想便暗暗叫苦,马上猜中里面轩辕指套肯定已被花慕容取出,扔个空盒过来让自己当饵:“好个花慕容,本少爷被你算计了” 那聂飞等人见锦盒飞至风情天手上,果然立马转头,扑向风情天。两大高手夹着肃杀气势掩面而至。身后尚有四人杀气腾腾追上。 风情天大叫苦也,全力狂奔,依稀看见二十丈远处花慕容对自己一吐舌头,一闪而逝,隐没于林中。 风情天心里后悔不已,本是帮忙偷窃宝物,现在自己成为众矢之的,真正盗宝者却逍遥法外,虽心里早预料花慕容未必肯兑现诺言将轩辕指套交予自己把玩几日,但没到花慕容竟如此狡猾,半点情面不见,临这紧要关头把自己卖了,又急又气。心里知道一旦被身后几人追上,是万万也不可能脱得了身。是以当下使出吃奶的力气,三十重天内力劲贯双腿,全力狂奔。 锦盒拿在手上,颇觉累赘。风情天心里明白,即使现在把锦盒丢给聂飞他们,聂飞一见锦盒空空一定会认为是自己拿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当下使劲全力,锦盒向侧面一扔:“轩辕指套不要了,还给你们” 他本以为少年与聂飞冲着轩辕指套而来,会第一时间去拣锦盒,待到发现锦盒是空的时自己已然走远。岂知二人也不蠢,见他如此轻易就抛出锦盒,根本看也不看,继续紧追着风情天。少年对后面侍卫喊了声:“拿锦盒!” 后面四名侍卫应声去拣锦盒。风情天心下暗惊,心念一动,就在两人快追到身后两丈之处,大喊一声:“拼了——” 一个紧急回身,双手向身后二人凌空一点,两道劲风扑去。两人一惊,聂飞喊了声:“小心剑气”两人急急一转,仰天后翻,紧接着再连退几步,“咣”的一声,聂飞连“寒光”剑也拔出了鞘。 岂知立即发觉并无异样,再一看,风情天已经跑到远远的三十丈开外。 二人勃然大怒,继续奋起直追。聂飞身为天下第一神捕,被一个小辈如此捉弄更是急怒攻心,誓要抓获此贼。再加上听见后面四人大喊“锦盒是空的”,当下剑劲一凝,“寒光”一挥,一道蓝紫剑气破空而去。聂飞仁厚,知道前面年轻人顶多不会超过三十重天功力,因此此剑气只蕴涵六十重天劲道,虽然如此,此强锐剑气要是击中风情天不死也要残废。 岂知剑气甫发,一个硕大黄金拳气从右侧狠狠砸中蓝紫剑气,一阵闷响过后,两道气劲一同消散,余微波荡。聂飞一行人被气流一阻,知道有高人来袭,翻身跃开。 仔细一看,只见一彪形大汉手拿一坛女儿红侧里缓缓走来,边走边灌,颇有闲情,正是无理狂人笑狂生。 那六人一见是笑狂生插手,不仅不怒,反而神态必恭必敬。 无理狂人哈哈大笑:“多日不见,聂捕头功力可更见精纯了。”随即又对锦衣少年笑道:“天儿,别来可好。” 聂飞恭敬的抱拳道:“右武王过奖了,聂飞见过右武王!” 其余四名侍卫也不敢怠慢,齐声道:“参见右武王!” 那锦衣少年恭敬回礼道:“天儿见过皇叔!蒙皇叔挂念,天儿一切都好。” 随后又道:“自与皇叔七年前一别,可想煞天儿了。皇叔这些年在外漂泊,一切可好?” 笑狂生又是大笑:“老子粗人一个,皇府生活实在不惯,四海云游反倒潇洒自在” 笑狂生又细细一想,嗯一声道:“适才见聂捕头出手,该隐隐已达皇朝内经七十二重天之境。天儿,你皇极真武可有进境?” 锦衣少年笑道:“不敢有瞒皇叔,天儿皇极真武已有四十五重天境界。” 笑狂生甚是满意:“嗯,不俗不俗。难怪见你身上皇极霸气颇有武帝之风。七年不见,你该已十七岁了,有此能耐实在不俗” 锦衣少年颇是高兴:“皇叔过奖了!天儿的皇极霸气只达四层,离父皇的十层霸气尚有大段距离。” 皇极霸气乃与皇极真武同等地位,皆是皇朝密传,只有帝王之尊才可获授。共分十层,练至顶峰着,浑身散发无形君威,眼神即能摄人心魄,摧人意志,令人一见即心胆具寒,不战自溃。是以当年风情天在谷中才会被武帝的皇极霸气震慑心神,一见即服。由此可知这锦衣少年乃皇族血统,练至第四层皇气,故而风情天在“四海一家”甫一见此少年,即感觉到一份摄人气魄。 聂飞想起适才笑狂生出手救下风情天,不解道:“右武王方才为何出手救下那盗贼” 笑狂生笑道:“那人名叫风情天。前几日我见过武帝,他着令我通知你等,如遇见一位名叫风情天的青年,不得加以为难。” 聂飞闻言一脸疑惑,锦衣少年更是诧异地看着笑狂生…… 第二十六章 人心险中险(二) 风情天使出虚招稍稍阻拦聂飞等人之后,不敢回头,依然拼尽吃奶之力,狂奔两里之后才发觉身后已无追兵,这才停下。 静待片刻,果然再无人追来,心里不解:“难道他们已经放弃轩辕指套了?” 随即心里稍安,身子一宽,顿觉双腿发软。忽的再一想:“花慕容该是往东南而去,我可不能让她这般舒服。得让她知道出卖我的下场。” 心念及此,脚底不闲着,内息再提,又向南方追去。 且説花慕容这边,将轩辕指套贴身收好,仍然朝东南方跑去。方才心生一计,不仅顺利支开强劲追兵,而且也打发掉一个麻烦人物风情天,兼且将罪名推在他身上,自己再无后顾之忧,可説是一箭三雕,没想到此次盗宝会如此地顺利,心里狂喜不已。一想到风情天,突觉一阵内疚惆怅,可再一想,这小子也曾出卖过自己,大家互相算计,勾心斗角,也没什么情义可言“你不仁我不义”花慕容心里如是想,却仍掩饰不了脸上淡淡落寞神色。 “现在回去复命不知道师傅在不在。也不知师傅是否真的来到珲城,还被那聂飞打伤。”花慕容心里稍显焦急:“如今到底是先回家还是在此观望?银子已经花完,去哪弄银两去?”花慕容心里正暗自思量何去何从,突然一声大喊将她思绪打断。 “站住!” 横里突然闪出三人,花慕容花颜一惊,顿然止步伫立,手掌背负,暗暗戒备。 三个贼眉鼠眼,头绑白巾的小混混拿刀闪了出来。 “打……打……打劫……”一人举起大刀喊道。 “金砖、银砖、小铜砖,统统扔到我身边……”另一人也挥舞着大刀。 第三个混混一看花慕容是个美人胚子,眼色不轨説道:“老大……我们,一起劫个色……” 説完三人相视一看,接着齐声嘿嘿邪笑。 花慕容听他们出言不逊,心里有气,暗思:那正气四宝果然没説错,这里还真有山贼。 花慕容再一细看,觉得三人有点面熟,还没想起是谁,其中年纪最小一人突然惊讶道:“大哥,她好象很眼熟” 其余两人仔细打量了花慕容一眼,那年纪稍小一人叫道:“啊,大哥,她就是上次在四海一家的那个美人儿。” 那为首大哥一听,顿时气呼呼的嚷道:“没错了,就是她,那大汉子揍我们时,她还帮腔。” 花慕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四海一家客栈替她背黑锅的那三个小偷,遂笑盈盈道:“原来是你们三个小贼啊!好了伤疤忘了疼么,又干起山贼的勾当了。” “臭娘儿门,让咱哥三个教教你做人的道理”为首老大气呼呼的挥着大刀扑来。 花慕容见他来势,即知他功夫平庸普通,随手一掌拨去,打中刀面,岂知刀势一转,从侧面砍来,这一下变得巧妙,花慕容一惊,没料到这老大居然是个好手,幸得自己步法精妙,脚下一旋,即斜斜躲开刀锋。故技重施,又是一掌打向刀面,老大见她仍是此招,心里暗笑,手底一紧,刀势再顺着掌力一旋,岂料这次花慕容只是虚发一掌,待得老大中计,掌化爪招,一把锁住老大喉咙。那老大没料到这女子掌法步法均如此精妙,两三招之间已经被拿住咽喉,大惊失色,大刀一扔,哭喊道:“女侠饶——” “命”字还没喊出,只听见“咣”“咣”连续两声大刀落地的声音,后面两人早已弃刀跪下求饶:“菩萨饶命——” 那老大心里暗骂:“两个混小子比我还识时务。”脸上兀自赔笑求饶。 花慕容心想吓唬吓唬这三个小混混,遂冷哼一声:“本姑娘最恨山贼劫匪,没技术含量不説,还专欺弱者,杀人越货,无恶不作。今日就趁此机会宰了你们,为民除害。” 那老大一听,双腿瑟瑟发斗,就差尿在裤子上,哭喊道:“奶奶饶命,奶奶饶命” 身后两人也磕头如捣蒜般,诚惶诚恐求饶。 花慕容凤眼一瞪,骂道:“我有那么老么!” 老大连连摆手:“不是不是,仙女饶命,仙女饶命……” 那老二边磕头边道:“仙女明鉴啊,小的三人才当几天山贼,根本没杀过人越过货” 老三也哭腔道:“这里人烟稀少,根本没什么人过往。小的三人在这里守了几天,只有昨天抢了四人,抢到四把刀和十五两银子,没犯过别的事儿啊……您看,就这些银子”边説边掏出十几两碎银。 花慕容一听,心下大明,那被抢四人不是正气四宝是谁。想到正气四宝借口説没带刀所以才会被抢,忍不住轻笑了出来。 老大将状,忙化哭为笑,赔笑道:“仙女奶奶……哦不……仙女姐姐,我们一定改邪归正,弃暗投明,弃恶从善。” 老二忙接道:“浪子回头金不换,仙女姐姐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老大老三附和道:“是啊是啊!” 花慕容本就只是唬唬他们,见他们如此胆小有趣,心情大好,松开手,语带调侃笑道:“几位大侠如何称呼” 三人见她突然心情好了起来,也都跟着齐笑,那老大説道:“仙女姐姐太抬举我们了,嘿嘿。小的叫大宝,他们俩是我兄弟二宝小宝,合称‘珲城三宝’”其他二宝点头称是。 花慕容忍俊不禁,这三个小子居然冠上珲城三宝的名头,嫣然笑道:“原来鼎鼎大名的珲城三宝就是你们。你们跟正气四宝还真是七个活宝。” 三人一愕:“正气四宝?” 花慕容突然脸一沉:“好了,闲话休説。本仙女正好手头紧,把刚刚的银子给我。” 三人又是一愣,大宝支支吾吾道:“仙女姐姐,您……您这是抢么……” 花慕容不耐烦道:“是抢怎么的?” 小宝忙赔笑将银子送上:“何劳仙女姐姐开口,小的早就准备好了,即便姐姐不开口咱兄弟也是要送来孝敬您的”大宝二宝也连连点头附和。 花慕容接过银子,掂量掂量,暗纣约莫有十二两多,满脸灿烂地笑道:“多谢几位大哥临危救济,小仙女告辞啦”説完双拳一抱,莲步轻点,飘然前去。 三个活宝也是抱拳赔笑:“仙女姐姐走好,不送啦!” 半晌过后,大宝对着花慕容远走方向,狠狠吐了一口:“呸,连山贼的银子都抢,真没人性!” 二宝小宝也跟着狠狠吐了一口:“没人性!” 随后又问到:“大哥,咱现在怎么办” 大宝恨恨道:“这个山头是待不下去了,咱们换个地方继续干……” …… 第二十七章 夺宝局中局(一) 风情天风风火火直奔南面山林而来,心里念叨着祈求花慕容没改变方向,不然可就白追一场。 突然侧面闪出三条人影,大喝道:“站住——”风情天闻声一怔,只见三个手拿大刀的山贼挡住去路。 “打劫”二宝这下説得干脆利落。 “不管什么东西,统统交出来”小宝也不含糊。 风情天看清三人,一愕,随后微微一笑:“原来是你们呐,屁股还疼么?” 三人一愣,相视一看。小宝道:“老大,这家伙好象有点眼熟” 二宝一惊:“大哥,他……他跟那臭娘儿门是一伙的。” 大宝也是一惊,大刀一扔:“英雄饶命——” “咣”“咣”两声,二宝小宝跪下磕头:“英雄饶命——” 风情天闻言问道:“臭娘儿门?” 二宝捣蒜般磕头:“小的该死,小的该死,是那位美若天仙的仙女姐姐……” 风情天知他们三人方才定是见过花慕容,急问道:“她去哪了?” 大宝手一指后方:“就这个方向走了,没走多久,英雄您现在追上去还能追到!” 风情天闻言一笑:“谢了” 正要追去,突然顿了顿,一脸为难的笑道:“小弟这几天手头比较紧……” “小的明白,这点银子请英雄笑纳!”话未説完,二宝已经恭恭敬敬双手递上银子。 风情天看了看,估摸大概有六七两,皱了皱眉。三个活宝一见,马上语带哭腔道:“英雄,我们就这么多了,方才仙女姐姐已经拿了我们大半身家了” 风情天抱拳一笑:“既如此,小弟就谢过三位侠士救济了,后会有期。”説完人影一纵,已在七丈开外。 只听后面隐约传来几声:“没人性!!!” …… 他妈的 风情天既知花慕容就在前方,当下全力施为,三十重天劲贯周身,一纵一跃皆有十余丈远,直跑了二里左右,身心具疲,还没见花慕容身影,心底泄气万分,正欲停下歇息,忽见百多米远处人影憧憧,心里大喜。 待得再走近少许,发现不止一人身影,风情天行事谨慎,疑心大起,幸亏周遭树木较多,掩饰住自己身形,前面几人似乎没注意到自己,遂找了处枝叶繁茂之地,藏身窥视。 这下终于看清前面几人,正中一紫衫女子正是花慕容,而离开三丈之外,三个方向个有三人合围而站,成鼎足之势。东角一大汉七尺身材,一脸狂莽,手执一把银环大刀;西南一儒生一身纶巾儒生装,手执羽扇,意态洒脱;西北一中年,一脸沉着冷静,腰悬银边长剑。三人如看着待宰羔羊般盯着花慕容,看情况似乎意图不轨,花慕容眼中显现不安,柳眉微蹙。 似乎三人也是刚截下花慕容,花慕容打破沉静,道:“三位朋友拦住小女子去路,有何指教?” 那儒生潇洒笑道:“在下公孙云”接着一指狂莽大汉“这位是屠勇”再一指银剑中年“这位是连云山。我等冒昧拦下姑娘别无它意,只想借姑娘身上一件东西” 风情天闻言一惊,这三人竟是八大势力中云龙寨的三位首脑人物。云龙寨共有八位寨主,大寨主司马齐手下人马无数,能人众多,最强七人封为其余七位寨主。依次排名下来是狂狮、断天斩、公孙云、断刃、屠勇、连云山和血千仇。眼前这三人正是排名四、六、七的三位寨主。 花慕容也是暗暗吃惊,抱拳道:“原来是云龙寨三大当家。不知道找小女子欲借何物?” 那连云山冷冷説道:“轩辕指套” 説话干脆利索,不留一点余地,给花慕容一种无形压力。 花慕容心里咯噔一下,继而笑道:“三位当家的説笑了,小女子哪有什么轩辕指套” 那屠勇人如其名,嗜杀卤莽,听罢已耐不住性子,大吼道:“跟她废话那么多干什么,我早説把她抓回去就行了”説罢已挥起银环大刀,聚劲待发。 花慕容一脸无辜道:“小女子真的没有轩辕指套,方才被神捕聂飞追捕,情急之下扔掉了” 公孙云摇扇笑道:“公孙知道姑娘没有指套,还知道姑娘情急之下将指套交给一位朋友了” 花慕容闻言愕然道:“你都看见了?” 公孙云笑笑,不再挥扇,双手背负道:“那轩辕指套我云龙寨早已盯上,我等三人一早已易容混入场中,令金刀孔行兆借故引起慌乱,本想侍机盗取,不曾想却为你们做嫁衣,轩辕指套被你与一男子合伙盗去,故而一路尾随。岂料你情急之下将指套交予同伙,聂飞等人已直追那名男子,我等不敢以身犯险惹上聂飞,因此一路追踪你到此。” 花慕容恍然大悟,又一怔道:“追我有何用?你也知道指套不在我身上。” 公孙云道:“轩辕指套虽不在你身上。但依公孙推测,你必会与那名同伙男子在某处会合,若肯合作带我们得到指套,我们云龙寨必有重谢” 风情天暗暗骂道这小狐狸已经拿了轩辕指套,怎么还会跟自己会合。 花慕容哧然一笑:“你道我那同伙被聂飞盯上还能脱身么?难不成我去皇城大牢与他会合?” 公孙云道:“你等二人既敢去盗轩辕指套,必有过人本领。他被抓了固然令人惋惜,若然让他侥幸逃脱,公孙在此擒住你,或仍有希望得到轩辕指套。因此,委屈姑娘要屈就云龙寨了。” 花慕容听言已至此,他们是决计要带自己回去了。当下话不多説,欲先发制人,二十五重天幻变无定掌法飘渺无定,直扑向最弱的公孙云,暗纣只要拿下这云龙寨第四号智囊人物,要脱身希望就大多了。 公孙云毫不慌乱,依然镇定微笑。一旁闪出一股狂猛刀劲夹杂五十五重天力量猛然劈下,花慕容大惊,忙莲步轻转,躲开此刀。正是屠勇银环大刀,刀势刚猛之极劈在地上,地裂石崩,震起一阵狂乱碎石,枯枝飞溅。 花慕容花颜失色,暗惊屠勇不愧为云龙寨首脑人物,功力高出自己几倍有余,硬拼下去绝无胜算,该瞅准时机侍机脱身。 风情天见屠勇竟勇猛至此,也暗暗为花慕容捏了把汗,但自纣即使出去,两人只会一同被捉,而且还难以对轩辕指套一事做出交代,最后肯定会搜出花慕容身上指套。再者,花慕容这小狐狸临危出卖自己,实在不该舍命帮她,兼且他们想要得到轩辕指套,必定要活捉花慕容,花慕容暂时不会有危险。想到这里,只好静观其变。 那屠勇方才已忍了许久,现下一出猛招,已激出狂性,大吼一声再扑上来,又是一刀五十五重天刀劲疯狂砍下,花慕容花容苍白,哪敢硬接,银狐飞纵步法全力施为,险险避开。这时心里不禁想起风情天,若然他现在在此,以他天机乾坤剑修为该可以卸开刀劲,两人配合未必会让这个狂人这么嚣张,这念头只是一闪即逝,因为更猛的第三刀已然横向斩来。 这刀横向砍来,花慕容欲跃开已来不及了,就势一个侧躺,刀锋擦腰而过,花慕容倒地同时,掌影翻飞,直攻向屠勇左脚,只要攻破下盘,此人即不足为患。双掌正要击中屠勇左腿之时,只觉脖子一凉,一把利刃已经抵住自己咽喉。 一旁的连云山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已经抓准机会,一招制敌。花慕容不敢妄动,撤下掌力。屠勇却砍红了眼,适才全力疯砍一番居然全无建树,此刻见花慕容被制当场,大吼一声“杀——”花慕容顿时脑内一片空白,风情天见状大惊,欲出手阻止已来不及,只见五十五重天刀劲再度疯狂劈下,夹杂狂风怒啸,就要将花慕容分尸当场…… 第二十八章 夺宝局中局(二) “住手——” 一声大喝,硬生生停下屠勇的刀势,刀离脸部只余三寸,花慕容额上已吓出一头冷汗,一旁窥视的风情天也是满手沁汗。 公孙云呵斥道:“若杀了她,谁去找那轩辕指套!” 屠勇兀自大喘粗气,似乎心绪仍未能平定,被公孙云一番呵斥,大感没趣,不满的站在一旁。 连云山剑尖一抵,示意花慕容起身,花慕容顺着剑势缓缓站起。 公孙云抱拳赔笑道:“姑娘受惊了,多有得罪,还请见谅。这就带姑娘上山好好招待,请吧……”説完躬身一摆手,作了个迎接的姿势。屠勇充满杀意的眼神依然死盯着她不放。 花慕容无奈的叹口气,跟着三人向南而去。 他妈的 风情天见四人远去,暗想:花狐狸看来遇上麻烦了。好在他们还不知道轩辕指套在她身上,暂时不会对她不利。不过这秘密瞒不了他们多久,到时就真麻烦了。 想想又颇觉苦恼,以自己功力,强去救她只是送羊入虎口,该想个完善的救人计策,谋定而后动。 再一想,自己为何突然关心起她来,明明她不义,怎么自己却又要来帮她。想到这里,不禁一怔。 还没回过神来,肩上拍下的一只手吓了他一跳。竟有人无声无息来到身后而不察觉,委实恐怖之极。心头大骇,正要飞身跃开,身后一阵舒缓柔声传来:“你是慕容的朋友?” 感觉到来人毫无杀意,风情天愕然地一回头,身后站着一身材曼妙,紫衣长发的女子。脸上带着半块面罩,遮住嘴鼻以上脸部,双眼目光柔和的盯着自己。 风情天一惊,站起身来,暗中聚劲戒备道:“你是?” 那女子见他神情警戒,笑道:“年轻人,我问你是慕容的朋友么?” 风情天见她一直问起花慕容,再一想她脸带面具,联系起这几天的所见所闻,顿时恍然大悟:“你是玉面银狐?” 那女子见他反应如此之快,满意点头道:“嗯!脑筋转得挺快。” 风情天细想玉面银狐成名二十余载,照説年龄至少也有四十余岁,如今见她露出的下半边脸肌肤圆润,毫无瑕疵,且嗓音柔美亲和,説她二十不到也不为过,暗想高人就是高人。心内凭添一阵亲近感,道:“前辈。我与她也谈不上朋友,萍水相逢而已。刚才的情形前辈也都看见了?” 玉面银狐点点头,指了指四人远去方向:“边走边説” 风情天也一点头,两人随即一同向前跃去,跟住云龙寨一行人。 玉面银狐见这小子年纪轻轻,内劲似是不俗,心下颇有赞意,道:“我一直乔装在赏兵大会中观察慕容,想看她如何完成我交予她的任务。没想到她居然找了个好帮手,你的才智谋略不俗啊!” 风情天涩涩一笑:“前辈过奖了,都是些小把戏,上不了大雅之堂。” 玉面银狐见他谦虚内敛,点头赞许,继续説道:“见慕容与你被聂飞等人追赶,我也一直尾随其后,却没想到慕容居然临危将你出卖,用你和空锦盒引开追兵,这小鬼太不争气了”説完脸上略带愠色。 风情天惊讶道:“前辈看出来了?” 玉面飞狐淡然一笑:“这孩子从小有什么鬼点子我会不知道么。她穿上鞋我就知道她想跑哪去。” 风情天暗暗佩服玉面银狐思虑周密。玉面银狐又説道:“但慕容毕竟是我徒儿,因此我撇下聂飞等人,一直尾随她。途中发现不远处也有三人在跟踪慕容,以我轻功他们自然是没发现我,那三人似乎心怀不轨,一直追到此地,将慕容截下。我躲在一旁窥视,直到方才你也来到这里,其他的事情你都看见了罢” 风情天点点头,所有事情都想明白了,前几日在珲城听闻玉面银狐出现的消息也就不假了,再一想,既前辈一直在场,方才却不出手相救,那官差所説玉面银狐被聂飞打伤的消息也就该是真的了。当即问道:“前辈伤势如何?” 玉面银狐苦笑道:“聂飞的‘傲意追魂剑’果然名不虚传,差点载在他手上,虽然我凭轻功险险逃脱,但伤势不轻,现下包扎好了,暂不碍事。”再顿了顿,恨恨道:“方才三人功夫都不俗,但若非我重伤在身,方才岂会任由那三人带走慕容。即使不能稳胜,起码也能带慕容逃走。”言语中颇有不忿。 话未説完,见前面几人走至一溪流前,转身顺着溪流向山上走去。风情天两人停下暗中观看。只见溪流向上延伸之处,隐约能看见两片旌旗翻飞。 风情天道:“山上就是云龙寨了?” 玉面银狐点点头:“咱们硬闯是定然行不通的,即使我未受重伤也敢贸然进寨。”説到这里,看了一眼风情天,又説道:“云龙寨既能列位八大势力之一,它过人之处就在于能人异士众多,寨中八位寨主都不简单。方才那狂人屠九的实力你也见识过了,至少有五十五重天功力。而云龙寨中功力最强者是二寨主狂狮,该与我一样有六十五重天功力,是以里面危险重重。加之此寨身处险地,易守难攻,故而云龙寨虽被称为八大势力最弱者,却也没人敢惹上这个令人头疼的势力。” 风情天微微点头,手抵下颔,沉思一会,道:“既如此,我们得想出一个万全之计上山寨救人。不能力敌,只能智取。”见玉面银狐沉吟不语,问道:“前辈有何想法?” 玉面银狐沉思片刻,道:“看来只能靠我的轻功潜入寨中,侍机带走慕容了。” 风情天道:“方才前辈还説里面危险重重,稍一不慎,可能你们师徒二人都要陷入险境。以前辈重伤之身,遇见狂狮岂不是毫无胜算?” 玉面银狐语带无奈:“没其它法子了。慕容是我徒儿,我不救她谁去救她。况且此事只因轩辕指套而起,不得已就将指套给他们,谅他们也不敢多加为难” 风情天道:“前辈护徒之心晚辈明白。只是,以前辈伤势,实不宜再以身犯险。”説完一抱拳,自动请缨道:“小子不才,愿进寨一试。” 玉面银狐闻言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风情天:“慕容与你相识多久?” 风情天微微一笑:“三日有余了” 玉面银狐仍是一脸的讶异:“慕容方才那样对你。如今你为何还肯救她?” 风情天方才思索这个问题时就没得到过结果,这下听她问起,依然心内茫然,良久,叹口气道:“或许,她是我初入江湖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吧。” 玉面银狐点点头,也叹口气道:“没想到慕容能结识你这个朋友,是她的福分”随即又道:“不过以你不精纯的功力,进去只是徒招麻烦,甚至还有性命之忧……何苦来由!” 风情天抱拳一笑:“晚辈説过,她是晚辈朋友,所以晚辈非救不可。况且她与晚辈早有约定,成功之后轩辕指套晚辈把玩几天,承诺还没兑现,晚辈怎么甘心任她将轩辕指套交给云龙寨人。何况晚辈一向认为,成大事者,聪明才智犹重于盖世神功。”随后自信一笑道:“是以晚辈虽没有精纯功力,却有——精纯智力!” …… 第二十九章 云龙寨中寨(一) 偌大的云龙寨霸占了紫云山的大半座山。从山腰绵延直上,一条小溪穿流而过。除正门一处入口外,其余山面皆悬崖峭壁,委实惊险陡峭,确实是易守难攻的天然建帮场所。正门两旁旌旗翻飞,上书硕大的“云龙”二字,占地千亩,帮众如云,自山脚开始设岗,百步一哨,绵延至山寨内部军机处,任一只苍蝇也休想无声无息地飞入。 云龙寨被誉为江湖三大寨之一,除了寨内高手如云之外,更多的在于帮众上下万众一心,众志成城。自大寨主司马齐以下,尚有七位寨主各怀本领,精诚辅佐,如此声势,为何却被称为八大势力中最弱一环? 八年前已经崛起的云龙寨以打家劫舍迅速起家,杀人放火、抢劫勒索无恶不作,势力极速扩展,除了紫云山的主寨以外,在各大城郊深山中皆建有分寨,声势一时直赶八大势力中最强盛的血饮盟。正在云龙寨如日中天之际,一直未对武林权势进行干涉的武家皇朝终于采取行动,对它的恶行进行制裁。镇国大将军慕容霸奉武帝之命亲自出征,手执杀神枪东征西讨,将云龙各大分寨连根拔起,直逼紫云山的云龙主寨,云龙寨所有帮众皆退回主寨严防死守,依仗地形优势及帮众背水一战的决心,与慕容霸僵持一月有余。慕容霸显然没料到云龙寨能力守这么久,同时不愿皇朝大军有过多伤亡,最后定下免战条例,云龙寨势力不得越出紫云山半步,否则即将遭遇皇朝毁灭性的打击。 经此一役,云龙寨元气大伤,伤亡帮众半数有余,至此数年,再没见云龙寨有何大动作。此后在江湖上虽仍为江湖八大势力之一,却已不复昔日风光。 即便如此,仍然没人敢来招惹这曾经雄霸江湖的黑恶势力,数年来甚至没人敢从紫云山脚经过。 而今天,紫云山腰,云龙山寨正门口,竟然出现了一个身影,一个颓废踉跄的身影。 “我要见二寨主——”风情天顺着溪流而上,踉踉跄跄来到大寨门口,右手按住正在流血的左肩,嘴角还印有血渍,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对寨门大喊。 大门旁边岗哨上的喽罗看了看,大声喊道:“什么人,报上名来——” “在下风情天,请通报二寨主,就説我带来了他想要的东西——”风情天声嘶力竭的大喊。 喽罗一听此话,知道事态紧急,不敢怠慢:“好,你等着,我去通报二寨主”説完爬下岗哨向内跑去。 风情天目光如电,迅速巡视了一下周围环境,两旁围栏高耸,一直延伸直两边最底部悬崖处,果然除正门以外无懈可击,唯一与外界交流的渠道只有门侧的一条向山下流去的潺潺小溪。相信这也是云龙寨的水脉之源。 未几,喽罗跑上大门岗哨,喊道:“二寨主有请——开寨门——” 寨门应声打开,风情天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随着两个喽罗一路前行,风情天不禁暗暗惊叹,寨外大门只属最外围城防,内部赫然还有更坚密的一层防御大门,四周巨石铸成,俨然一个寨中之寨,把守帮众比外层多上三倍,不得不佩服此寨构思之巧妙,防御之坚固,难怪能与皇朝大军相抗衡。想到这里,风情天依然露出一丝浅笑。 “好小子,你带来了轩辕指套?”一道雄浑声音令风情天震了一震。 神武堂内,一魁梧大汉高坐大堂正中,左手拿着一只鸡腿大嘴啃咬,气态狂莽嚣张,双腿交叠在身前桌案上,赤裸上身,浑身肌肉横赘,双目不怒自威,身上散发的狂猛气势一望便知是个霸道高手。身旁站着一人,眼光如剑冷冷盯着风情天,正是那七寨主连云山。 风情天无惧大汉的鹰目直视,镇定地説道:“没有” 大汉愣了一愣,鸡腿也悬在空中,随即哈哈大笑道:“好小子,好小子!哈哈哈哈——”似乎遇见了生平最好笑的事情,笑到一半,陡的声音一沉,冷冷笑道:“听云山説,你是那小妞的朋友。你该不会告诉老子,你来这里只为耍老子吧” 风情天淡然一笑:“当然不是,在下也没那个胆子,跟谁开玩笑也不敢跟二当家开玩笑。” 那大汉狠狠的咬了一口鸡腿,道:“那你説带来了老子想要的什么东西?” 风情天自信地一抱拳:“人才!” “人才?”大汉跟着念了一句,又是一愣,忽尔又大笑起来,这次比方才笑声更大,笑得更狂,风情天只感耳膜疼痛,头脑隐隐有阵眩晕,连云山嘴角此时也露出一丝哧然冷笑。大汉突然止住笑声,眼内精光勃发,一个箭冲,飞身扑来,右拳如雷般轰然击向风情天。 风情天稍稍一愕,幸得反应奇快,当下顾不得伤势,勉力举起右掌硬接下此拳,一声闷响过后,风情天被震后六步,已经踩着神武堂门槛,嘴唇微抖,蓦的吐出一口小血,右臂下垂,已然酸麻不已。再看那大汉,已经坐回堂中,仿似丝毫没离开过般,依然啃着鸡腿。 大汉冷冷一笑:“二十五重天?为何我眼里没看见人才,只看见一个庸才、蠢材和废才!” 风情天调整一下内息,擦了擦嘴角血渍,微微一笑:“在下适才被万里追魂聂飞重创抢去轩辕指套,勉强逃脱,现下正被聂飞等人追捕。本听江湖人言云龙寨二当家狂狮是个招贤纳士,求才若渴的明主,是以来投靠二当家的,不想二当家竟如此待客。” 狂狮嘿嘿道:“你既无轩辕指套,又惹上了聂飞,况且还是个庸才,老子要你来何用?收你只会徒惹麻烦,不若现在杀了你,交给聂飞,或许还能得到官府赏金。” 风情天自信的笑道:“二当家的心比天高,又怎会怕区区聂飞,在乎区区赏金呢?” 狂狮闻言终于脸色一动,一旁的连云山也露出一丝讶异神色。 风情天继续説道:“如今江湖表面风平浪静,内里却波涛暗涌。各脉势力无不竭尽所能暗中扩展,北有五湖连云寨招兵买马,西有血饮盟的霸道扩张,南面尚有无悔路的暗中收降。以二当家盖世神功,又怎甘心受制于几年前的皇朝免战条令,又怎甘心被困于这区区紫云山,甚至又怎甘心……”説到这里,风情天压低声音:“仅仅当个云龙寨二当家……” “噌”的寒光一闪,宝剑出鞘,连云山的剑已经抵到自己咽喉。好快的剑,风情天心里暗惊。但他没有闪躲,甚至也来不及闪躲。 狂狮摆摆手,连云山收起长剑,依然面无表情盯着风情天,似乎要将他生吞了般,缓缓退至一旁。狂狮脸色凝重道:“小子,你很聪明!不过有些话……説多了于己无益,胡言乱语只会徒招杀身之祸!” 风情天依旧一脸的自信,双拳一抱:“是以在下不才,虽无盖世神功辅助二当家,但在下相信,凭着在下不逊于皇朝‘千里智囊’谭太师的聪明才智,一定可助二当家成就一番宏图霸业!” “千里智囊”谭卿荣乃当朝太师,此人文韬谋略,智慧精算可説天下无出其右,二十年前皇朝征战西域一役,除了武帝王神威盖世之外,最大功劳非谭太师莫属了。当年一役中征远大将军龙战天不慎陷入蛮夷陷阱,形势告急,远在千里之外皇城中的谭太师料敌先机,决胜于千里之外,一个小小锦囊一千里加急直送入前线,化过此劫,“千里智囊”称号由此而得。可见他谋略计策颇为天下人敬佩。风情天居然自比谭卿荣,自信心委实过人。 狂狮听罢此言,又是一阵仰天狂笑,狂笑之声似乎要弥漫整个山寨,手抚额头,就差没笑出眼泪来:“哈哈哈哈——好小子,居然自诩能媲美千里智囊,哈哈哈哈——” 连云山也哼然一声冷笑,风情天毫无惧色,笑盈盈地看着狂狮。 片刻过后,狂狮似乎终于笑完,脸色突然一变,狠狠説道:“若然你七步之内,不能告诉老子天下最锋锐之矛及天下最坚硬之盾,你连下山的时间都可省了——” 风情天眉头一蹙,连云山冷眼一笑。 “一……二……三……四……五——”狂狮牙眦欲裂,双拳紧握,身上已散发出迫人的霸气,厅内登时被一阵肃然杀气所弥漫…… “六——” 第三十章 云龙寨中寨(二) “想到了”风情天抬起头,脸上露出了一贯的自信。 “二当家神功盖世,威震天下,狮狂拳霸道无敌;而二当家又智谋过人,沉着冷静。当真是一柄可攻可守的神兵利器,所以——”风情天微微一笑:“二当家本身就是天下最锋锐的矛,同时也是天下最坚硬的盾” 狂狮微微一愕,杀气登时消散无形,随后再次大笑道:“哈哈——好,好小子!以后你就跟着老子——哈哈哈哈——有趣,有趣……” 连云山的杀气现在才收敛起来,眼光中也少了那份阴狠气势,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风情天再次露出不易察觉的冷笑,他的目的已达到,潜入云龙寨。而之所以选择实力最强,同时最喜怒无常的狂狮作为突破点,是因为他知道,若云龙寨八大寨主中有人会放他这一个来历不名的小子混进去的话,这个人只会是实力最强,同时也最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的狂狮。 他妈的他妈的 云龙寨主厅 军机堂内 八寨主齐坐堂内,这次不同的是,还多了个风情天站在狂狮身侧。 “是你?”公孙云看着狂狮身后的风情天一脸惊讶。 狂人屠勇二话不説,已然站起身来,握紧身边大刀,杀气勃然爆发。 狂狮冷冷看着屠勇:“老六,你做什么?” 屠勇显然对狂狮稍有畏惧:“老二,他是那盗宝娘儿门的同伙,轩辕指套就在他身上。” 狂狮哼的一声:“轩辕指套已经被聂飞夺去,现在他投靠我们云龙寨,老子已将他纳入麾下” 公孙云道:“何时的事?怎么也不跟老大商量一下。” 狂狮嘿嘿冷笑:“老子收个喽罗也需要过问老大吗?” 屠勇怒道:“老二你是不是太目中无人了——” 坐在堂正中的大寨主司马齐见状,忙赔笑道:“各位兄弟,别位了此等小事伤了和气。” 屠勇闷哼一声,不忿坐下。狂狮哼一声,继续説道:“现在这风情天是我部下,横竖得不到轩辕指套了,那个妞儿也给我放出来。” 风情天心里暗笑,这狂狮果然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之至。偏偏却没人敢开罪他,那司马齐看来也是个无能庸人,寨中形势颇为微妙。 一旁一直冷眼打量着风情天的断天斩突然开口:“老二,此人可靠吗?会不会是别派奸细?”风情天看此人一脸深沉,双目深邃,果如传闻中所言是个难缠狡猾的老狐狸。 坐他身侧一手挂银爪之人,一脸邪相,道:“宁可错杀,不可枉纵——”此人正是八寨主血千仇。 “谁敢动老子的人”狂狮一怒而起,对着断天斩喝道:“老三,你那无能的弟弟也能位列八寨主之一,老子尚未有异意,你居然找老子麻烦” 连云山已然手按长剑,杀气腾腾,似乎只待狂狮一声令下。 司马齐见场面如此紧张,又笑道:“老二莫气,老三只是説説而已,别往心里去。” 一旁的断天斩亲弟断刃见状,也赶忙赔笑道:“老二莫气,我哥和老八也只是开开玩笑,您的兄弟也就是我们的兄弟,谁会动他?”一脸的阿谀之态。 狂狮再哼地一声坐下:“老子当年为创山寨,战功无数,现下憋在这鸟地方,嘴里要淡出个鸟来。如今收个人解解闷,竟然有这么多人多番阻挠,居然説老子收个奸细,难道老子会看错人吗?你们眼里都还有没有我这二寨主了”説到最后,声势又变雄浑起来。 其余七寨主听闻此言,默不吭声。司马齐笑道:“风兄弟以后就是我们的弟兄了,以后自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转而又説道:“不过风兄弟既然已遗失了轩辕指套,须得为山寨立下大功,方可释放牢中那姑娘。也好对寨中弟兄有个交代。” 风情天这才开口道:“谢大寨主赏识。蒙各位寨主看得起,小的必定为山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狂狮道:“怎么样,老子没看错人吧!这家伙绝对能为山寨出不少力。” 公孙云也笑道:“那是自然,既然如此,老五你就带风兄弟去看看那位姑娘吧” 场中僵硬气氛立时缓和了下来,各人脸上都挂着一丝浅笑,只是,这笑容背后隐藏着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断刃也应声笑道:“好説,好説。风兄弟,这边请——” 风情天一抱拳:“有劳了!”随后跟着断刃走出军机堂。 “风兄弟,你初来云龙寨,有些规矩要跟你讲清楚”断刃满脸谄笑,边走边説道:“不能出卖弟兄,不能夺弟兄所好,不能勾结……”滔滔大论一长篇之后,风情天躬身抱拳:“谢五当家的指点。” “恩,你是老二选上的,必定差不了,以后也就是我兄弟了。看你是个可造之材,有些事情不得不告诉你”断刃继续説道:“上个月有个家伙被查出是血饮盟派来的奸细,移交给老三处理,也就是我大哥,你知道怎么处置那名奸细?” 风情天茫然的摇摇头,断认靠近他,阴阴的一笑道:“老三将他脚上的肉一块块的割下来,当然,要及时止血,不能让他死了。然后煮熟了,喂他吃自己的肉,那人饿了了几天了,什么也顾不得,大口大口的吃。嘿嘿……就这样,边割边吃,直到身上再没肉可割,然后带一群狗啃他的腿骨……” 风情天一听,心胆具寒,忍不住一口呕了出来。断刃见状,笑着安慰道:“风兄弟你是人才,自然不用害怕了。説不定以后你立了功,再有刑犯可以由你亲自行刑,享受其中乐趣。” 风情天兀自吐个不停,心里却暗暗笑道:説这么多话,不就是想让我害怕么?我且害怕个够,让你看个饱。 风情天经过方才一番观察,对寨内形势已大致了解。寨内高层经过当年一败后,各有想法,并不齐心,寨中八位当家的势力大致分为三股,其一是大寨主司马齐麾下的死忠派,约有公孙云和屠勇在支持;其二该是天机堂主三寨主断天斩,身后有血千仇和亲弟断刃的辅助,不过断刃此人看来不成气候,胆小无能,墙头草,两面倒;第三该是神武堂主二寨主狂狮一脉,身后有连云山这个强手。三股势力互不咬弦,互相牵制,是以今日狂狮为了扩大势力,收风情天入寨,同时也给众人一个下马威。 想到这里,两人已经走到一条小溪流旁,沿着溪流继续前行,断刃在前引路,风情天悄悄从怀从掏出一块小木块,见四下无人注意,轻轻一抛,扔入溪流,同时大“唉”的一声,掩盖坠水之声,道:“五当家的,还有多久才到?” 断刃指着前面巨大石屋,回头笑道:“就是这里了” 推开铁门,随着厚重的“吱呀”一声,卷起一阵灰尘,一道光线照入屋内,风情天借着微光看清里面。 只见花慕容双手反绑,坐在墙角,嘴里塞着棉巾,花颜憔悴,水灵的两眼也黯然无光。见有人进来,两眼惊恐的看着来人。 风情天见此情形,心中一痛,终是忍住,微微一笑:“怎的这般模样?” 断刃道:“我们抓住她,本是想向你交换轩辕指套,这小妞忒得狡猾,听屠老六説差点被她逃走两次,因此这般待她。既然你轩辕指套已丢,况且又是我们寨中兄弟了,现下就好好善待于她。”随后对门口守卫喝道:“给她松绑” 守卫应声上前解开捆绑,拿下棉巾。花慕容这才看清是风情天,心内一宽,芳心一动,突感有所依靠,正要呼救。却见他与断刃似乎关系密切,又不明他来意,愕然地看着他。 断刃又邪笑道:“本来今晚我想与她好好玩玩。不过既然是风兄弟你的女人,在下就不夺兄弟所爱了,留给风兄弟了。只要风兄弟能取回轩辕指套,相信老大就会将她安然无恙地奖励给兄弟你了。”説完嘿嘿笑起来。 风情天心中已愤怒欲狂,仍强压住怒气,笑道:“五当家的有一点説错了,这小妞不是我朋友,她曾多番出卖我,陷害我。所以我得到她后,可要好好折磨她。” 花慕容终于听明白,风情天竟是舍身入险境来救自己,心内顿时如潮翻涌,柔肠百结,脑内一片混乱,芳心如麻,竟不知该喜该哭,朱唇微微一动,最终紧抿住嘴,痴痴看着风情天俊俏而成熟的脸庞,热泪却再也忍耐不住,滚滚而下。 …… 他妈的 紫云山脚,潺潺溪流依旧清澈如昔,只是今日,多了一张网,横截在溪流中,任何上游流下的杂物都休想从这巨网中逃脱。蓦的,网中多出一物,一块黝黑的小木块。 一个窈窕身影,俯身河畔,伸手入网,取下木块,仔细端详,银色面具后的双眼闪现出欣慰的喜悦。 …… 第三十一章 连环计中计(一) 出了牢门,断刃吩咐几名喽罗将花慕容转至听香阁,以宾客之礼善待,风情天心里才稍稍舒坦,两人继续沿溪下行。 “风兄弟,你真行!你一説要好好折磨,那小妞就吓得哭了!看来你平日里也……”説到这里,断刃嘿嘿淫笑。 “嘿嘿”风情天配合道:“小弟的一点特殊爱好,还多谢五当家的成全了。不然被折磨的不人不鬼,小弟即使得到也毫无兴致了” “哪里哪里,既是风兄弟相中的,小弟当然乐意效劳,绝不让人碰她一根毛发。只是小弟多嘴一句,风兄弟可得加紧立功,好好表现那——”説完意味深长的看着风情天。 风情天赔笑道:“一定一定。风某一定赶紧谋划盗取轩辕指套,以孝敬三当家的”他故意不説大当家的,而是投其所好説三当家的,断刃听了果然高兴,拍肩笑道:“大哥没看错人,你好好干,定然不会亏待于你。”风情天唯唯诺诺。心里明白,断刃是想把他给挖到三寨主那一脉去,自己只要好好处理,定能两面得意,周旋于这几大微妙的势力关系之间。 “老五”前面一人手摇玉扇,风度儒雅的挡住两人去路:“我有话想与风兄弟单独説説,顺道教教他寨中戒律!” 断刃虽稍有不满,但随即化为满脸谄笑:“方才我已教了他少许,其余的就有劳公孙兄了。” 公孙云点点头,“嗯”的一声,笑道:“风兄弟,请!” 风情天暗想:定是大寨主派来来拉关系的。面上却不闲着,也是一笑,一抱拳,跟着公孙云走去一边。断刃自觉没趣,笑道:“我先走了”,説完一个人顺溪下去。 公孙云转身对风情天笑道:“风兄弟好本事,竟知道找二当家的作靠山” 风情天暗暗惊讶,不知道这老狐狸卖的什么药,该如何回答,一个不慎,很可能招来杀身之祸。惟有先投其所好,于是笑道:“不敢不敢,小的从未想过要找谁当靠山。小的只知道效忠云龙寨,效忠大当家的。” 公孙云点头“嗯”一声,又道:“风兄弟加入我寨,可是为救心上人?” 风情天赔笑道:“小的説过,是仰慕云龙寨威名,想闯出一番事业,因此请求加入云龙寨,别无他意。”话语一转,又説道:“至于那位姑娘,她并非小的心上人,想必四当家的也知道,她临危出卖小的,所以小的恨不得能好生折磨她一番。” 公孙云轻摇羽扇:“你又怎知我知道她临危出卖过你?” 这一下惊出风情天一身冷汗,大呼糊涂,这番话是跟踪花慕容时暗中听见的,怎的如此不小心泄了底,思绪电转,只好硬头头皮答道:“小的只是胡乱猜测。因小的事前曾跟二当家的説过此事,解释轩辕指套丢失缘由,因此小的以为二当家会跟四当家的提起。” 亏的风情天应变奇快,把事情推到二当家身上,暂时挡过此难。 公孙云轻“哦”了一声,又笑道:“好罢,不论是想救她或是想折磨她,你都是想得到她。”随即干咳两声,凑过头来,神秘説道:“只要你我合作,别説一个小妞,即使半座云龙寨,也可割让与兄弟你” 这句话风情天吓出一身冷汗,不敢硬接,装傻充愣问道:“四当家这是什么意思?” 公孙云微微一笑:“你我都是聪明人,你来的意图公孙也明白。你想挑起山寨内乱然后侍机带走那姑娘,对是不对?”见风情天一脸惊色,不待他发话,继续道:“你也看出来,各位寨主皆心有不和,以风兄弟你的智慧加上小弟公孙的计谋,别説挑起山寨内乱,即使要除掉其他障碍,霸占整座山寨也无不可。” 风情天这下可听明白了,暗骂道:老狐狸,比老子还想得远。也忒的歹毒,居然想联合外人造反了。可再一想,风情天又暗暗吃惊:或许这是大寨主派来试探我的。一不留神回答可就要粉身碎骨。若答应了,有可能是被试探出来,到时候就万劫不复;若不答应,有可能失去一个合作搞内乱大好机会,还无端多了公孙云这阴险敌人。若多公孙云这个帮手的话,做起自己计划中的事来就事半功倍了。 思前想后,风情天决定不犯此险,毕竟此决定危险性太大,很有可能一失足就死无葬身之地。遂一脸义正严词大喝道:“四当家的这是什么话,小的对云龙寨绝无异心,莫不是大当家的派来试探小弟的?四当家的可得把话説清楚喽——” 公孙云显然没料到风情天这样回答,也是一惊,随即马上大笑道:“哈哈,好,好!二当家果然没看错人”眼带笑意看着风情天继续説道:“实不相瞒,大当家方才是派我来试探风兄弟你的忠心。公孙见风兄弟你如此忠于云龙寨,实乃我云龙寨之福啊!” 风情天一脸疑惑:“当真?” 公孙云笑道:“公孙还会骗风兄弟你吗!适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风情天一抱拳,也笑道:“原来是大当家的来试探小的,真是吓煞小的了。”随后又説道:“若没别的事,小的先回房休息了” 公孙云一挥扇道:“请——” 看着风情天远去的背影,公孙云眼里发出异样神色:“不识抬举”嘴里恶狠狠地吐道。 往后几天,风情天一直在寨中与几位寨主讨论江湖形势,对势力分布及趋势分析得头头是道,大寨主司马齐见此人智计谋略不可多得,喜出望外;三寨主断天斩也不由得对这个小子稍加改观,冷静的眼神中多带了一份赏识之色;最高兴的莫过于二寨主狂狮,得意洋洋的对风情天大加赞赏;就连一直冷眼看人的连云山也对他态度稍稍友善;墙头草五寨主断刃更是满脸谄笑,不得罪任何势力,对风情天称兄道弟;公孙云依旧表情和善,脸上始终挂着亲和的笑容;狂人屠九仍然狂莽入昔,只不过也不在针对于他;血千仇依旧举着银爪,一脸邪相,极少言语,似乎除了尽力完成任务,没有所关心之事。 经过这几日观察,风情天已深谙各人品性能力:司马齐积弱不振,毫无主见;狂狮鲁莽自大,目中无人;断天斩深沉内敛,狡诈多疑;公孙云诡计多端,笑里藏刀;断刃无能庸才,左右逢源;屠勇嗜武狂人,狂莽冲动;连云山冷静细腻,深藏不露;血千仇不苟言笑,凶残歹毒。八人之中断刃是个废物,只有二十五重天功力,自己一人亦能轻松搞定。公孙云、断天斩和连云山最该注意提防。风情天不是莽夫,而是个智者、是个善用计谋者。成大事者,聪明才智犹胜于盖世神功。这是他的格言,因此,他心中最防备的,就是这三个他看不太透的人。 “下一步,该动手了。”风情天看着偌大的军机堂,微微一笑。 一阵肃杀秋风,卷起几片枯叶,飘入军机堂,荡在风情天身侧…… 他妈的 两日后, 十月十一, 军机堂。 “大寨主,公孙得探子回报,海龙镖局将押送一批十万两镖银路过紫云山脚的黑风林,约有十三人左右”公孙云説完情报,一脸自得的微笑,眼角偷偷的看了看风情天,见他皱着眉头盯着自己,心里更是得意。他从风情天早晨派出去的探子那里得知这个消息,抢先一步上报,将功劳抢来,难怪风情天会如此动怒。 司马齐哈哈大笑道:“好,小小海龙镖局,居然敢取道紫云山,无知之极。老六,你憋得也够久了,带二十个弟兄去将镖银劫来,咱们全寨痛饮三天。” 屠勇闻言,兴奋不已吼道:“是!” 断天斩脸色一沉:“区区海龙镖局,怎敢从紫云山取道送镖,消息会不会有误?” 公孙云摇扇自信地笑道:“公孙的探子,从来没有误报过” 司马齐也笑道:“对,对!老四的情报,怎么可能出错,老三你多虑了。” 风情天淡然一笑:“四寨主的情报,应该错不了”言语中略有不忿,似是不甘心功劳被抢。 狂狮也哈哈大笑:“老六你还不快去?” 断天斩对断刃一招手道:“老五你也去吧,跟老六去学习学习,长长见识” 众人皆知他想让断刃为寨立功,好让大家不再针对这个无能的五寨主,也不多言,任他们二人一同前去。 他妈的 两个时辰之后, 风情天与六位寨主兀自在讨论如何暗中扩展势力,只见断刃气喘吁吁冲进军机堂,众人皆是一惊,断刃上气不接下气,哭丧着脸道:“不好了……咳咳……中……计了……中计了……,老六他……他死了……” 第三十二章 连环计中计(二) “什么——”司马齐大惊而起,众人闻言皆愕。 狂狮虽然平素卤莽嚣张,但听闻寨中兄弟无故身亡,也是吼道:“怎么回事?” 断天斩见断刃上气不接下气,咳个不停,道:“别慌,慢慢道来。” 断刃拿起桌上一杯水,一口喝尽,歇了口气,断断续续道:“海龙镖局……那伙人一见我们杀出来……就四散逃跑,似乎……早有准备”咳了两声继续説道:“老六他一打开金箱,里面突然冲出一黑衣蒙面人,一双暗器直打老六双眼,亏的老六应变快,翻身避过,岂料那人一剑直砍老六双脚,老六提防不及,被砍断双脚后惨死……”説时一脸惊恐,所受惊吓委实不小。 司马齐道:“老六一向下盘不稳,这弱点该只有咱兄弟几个知道,怎的那人一出招就取老六弱点?” 狂狮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勃然大怒道:“连老六也死了,你个废物怎么还能毫发无伤的回来” 众人一听,陡的皆感诧异,看着断刃。 断刃道:“我见那人是个高手,逃跑不及,被他打晕,醒来后就直跑回寨”突然明白过来,也是大怒道:“老二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我?” 狂狮也吼道:“去你妈的。连老六都惨死,那高手会放你安然回寨,你当老子是蠢材吗。” 断天斩此时也没法护着亲弟,冷冷道:“刃,把实情向大伙儿明説吧。” 风情天沉思一会,道:“该是寨内出了内奸。” 断刃一看连自己大哥都不相信自己,心下惊惧,一听风情天此话,无名火起,怒道:“你他妈什么意思,这哪有你説话的份。”话毕冲上前去,二十五重天一拳直轰过去。 狂狮哼的一声,一手随便挥出,握住这拳,发力一推,断刃一个踉跄坐倒地上:“话还没説清楚,你敢动老子的人。” 断刃跌坐地上,已被内力稍稍震伤,紧闭嘴唇不发一语,怒眼死死盯着狂狮。 司马齐突一细想,疑惑地看了看公孙云:“老四,你消息从何而来?” 众人眼光这才瞄向公孙云。 公孙云一听此言,顿觉不妙,大惊失色,道:“公孙对云龙寨忠心耿耿,可昭日月,绝无异心那。这消息是晋良那奴才告诉我的,没想到他居然敢出卖山寨” 断刃听闻此言,疑道:“晋良方才与我一同出去,已死于黑衣人之手” 众人听完这话,所有目光齐聚在公孙云身上。司马齐闻言,怒道:“若是晋良出卖山寨,怎的会惨死贼人之手,你可得把话説明白了” 公孙云顿时汗如雨下,陡的恍然大悟,手指着风情天道:“你……你……” 风情天一脸不解的问道:“四当家的,小的怎么了?” 断刃见公孙云矛头指向风情天,方才对风情天也恼怒之极,此刻附和公孙云,对狂狮吼道:“老二,自从寨中来了这家伙后没几天,就发生了这事。不是他做的还会是谁做的?” 狂狮本就对断刃憋了一肚子气,听罢勃然大怒:“放屁,你们俩洗脱不了嫌疑居然敢全推在老子的人身上,是不是想説老子是内奸!断刃你个废物,只有你这种无能废物才会勾通外人来谋我山寨!” 司马齐也对着断刃冷哼道:“老五,你也得把话説明了!” 狂狮喝道:“还有什么好説的,定然是他不满他大哥三寨主之位,勾结外人图谋不轨。” 断刃闻言更是大怒:“狂狮,老子对你也忍够了,老大在这里你都一点面子都不给,到底你眼里还有没有老大。”断刃越説越説大胆,此刻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兀自对着云龙寨二寨主毫无敬意指指点点:“对,是老子出卖山寨怎么了,老子就是不服你目中无人,有种你杀了老子,老子就是……” 突然“啊”的一声,一柄银枪自身后贯穿断刃心口,枪尖流下汩汩血水。 望着银枪头,断刃不可置信的回头:“大……大……哥……” 众人皆是一愕,谁也没想到断天斩为表清白,居然亲手杀弟。 断天斩银枪一抽,血溅三尺,带动断刃一个翻身,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 断天斩眼眶泪如雨下,似是为必须亲手杀弟而心痛不已,口里説道:“老五嫌疑最大,我也不能庇护出卖山寨的叛徒,不得已亲手杀弟以表清白。诸位寨主明查。” 风情天暗暗惊呼,这断天斩果然老辣沉稳,这一下不仅洗脱自身嫌疑,还把矛头直指向公孙云这个最大嫌疑人。 公孙云见此情形,心头惊骇不已,看着众人目光缓缓转到自己身上,发狂的指着风情天道:“各位兄弟切莫中了此人奸计,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狂狮怒喝:“放屁,此事他从未参与,你他妈的无法解释还要把事推到老子的人身上。” 公孙云眼内再也没有以往自信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失魂落魄,言语已经开始结结巴巴,道:“他……他……是他让……晋良……去……调查……” “厄”话未説完,一剑穿喉,公孙云兀自满脸惊恐的指着风情天,还未做出任何反应,已经断气身亡。 司马齐抽回长剑,缓缓回鞘,已然老泪纵横:“大家昔日本都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为何如今却要互相算计,实在太令司马痛心。” 众人皆黯然不已,坐在一旁一直沉吟不语的血千仇突然冷冷地道:“本寨规矩,遇上叛徒,宁可错杀,不可枉纵。老二,你也该给大家一个交代了。” 风情天听出一身冷汗,暗呼不妙,可他完全没有发言余地,众人尽皆抬头,目光如剑般直刺向他的胸膛,再多言语也是枉然,只能看二寨主的表示,是否能护得住自己。 连云山见众人怒气已集中在狂狮身上,手底聚劲,紧紧按住长剑。 二寨主狂狮见司马齐和断千斩先后杀人以表清白,已是讶异,此刻血千仇一番説话,无疑已经将所有矛头指向自己,立时明白,若不给个表示,难以向众人交代。 狂狮当即哈哈大笑:“既然连老三都能杀亲弟以表清白,我又何妨大方点,杀了这个外人给大家一个交代……” 话语刚完,狂狮转身一挥,一个带着狂狮气劲的巨拳夹杂破风怒啸直向风情天面门砸去…… …… 他妈的* 第三十三章 奇谋变中变(一) 硕大拳影蕴涵五十重天劲道直砸风情天面庞,这一拳若然击中,即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 风情天惊慌之下仍不失冷静智谋,心念如电急转。这一拳击中,非死不可;以自己功力,全力可以勉强躲开这一拳,而下一击,他是绝对不可能再有侥幸。想到这里,风情天暗暗呼道:龟龟儿子的,老子赌这一把。不闪不避,神色自若的任由这一拳砸下。 “果然押对了。”风情天虽已头沁冷汗,心里却暗暗一笑。 拳劲在离风情天面门两寸处烟消云散。 狂狮满意地一收拳,手一撑腰,道:“既已死了两位弟兄,实在无谓多伤人才。现下正值用人之际,还要靠风兄弟当我们云龙寨的智囊军师。” 司马齐、断天斩、血千仇等人一看适才风情天命危关头也未有丝毫反抗,不像怀有异心,疑虑已消了大半,再听狂狮这么一言,司马齐顺道给他个下台阶,笑道:“老二説得对,罪魁祸首已死,的确不宜多费人才。风兄弟对云龙寨之忠心,大家明眼共见,无谓错伤无辜。” 风情天感激的一抱拳:“多谢大当家及诸位当家的信任。小的必定为云龙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断天斩冷冷一笑,血千仇也冷笑不再言语。 断天斩突然开口道:“风兄弟,听闻那被囚姑娘是你对头?” 风情天一愕,不知他此话何意,点头道:“正是!” 断天斩一反常态,热情地笑道:“我知她与风兄弟有点过节,偏偏她又狡猾多端,为防她逃跑致令风兄弟失望,三天前我已喂她服下了‘失魂引’,待得风兄弟你取得轩辕指套,将她交给风兄弟时,我再喂她解药,包保万无一失。风兄弟可高枕无忧。” 这番话説的热情之至,似是处处为风情天着想,可听得风情天惊骇已极。这“失魂引”乃是“五毒至尊”莫千秋的独门密药,“三日失魂,廿日离魂,百日丧魂”,顾名思义,三天第一次发作,中毒者如千虫噬咬,痛不欲生,大有魂飞魄散之意;二十日后第二次发作时若还没得到解药,即会药侵入脑,疯癫呆滞,魂不符体,变成行尸一具;百日之后便真正魂飞魄散,回天乏术,一命呜呼。风情天暗骂断天斩这个老狐狸,竟然如此歹毒,不将他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风情天仍只能装作客气地笑道:“多谢三当家的厚待,小的日后必舍命报答三当家的大恩大德。” 这一番对话在场的其他老江湖听了都心知肚明,老三如此针对风情天,和二寨主狂狮一系是彻底的对上了。狂狮眼中闪现一丝蔑视神色。 断天斩依旧笑道:“照这时间推断,今晚戌时该满三天之期。若风兄弟想一睹那位姑娘惨状,可千万别错过好时机了”説完一脸的阴冷奸笑。 风情天强压住满腔怒火,淡然一笑:“多谢三当家提醒。” 半个时辰后, 神武堂, “老三那杂碎居然一而再的跟老子做对”狂狮已经再也忍不住,一掌拍向大厅正中的桌案,“啪”的一声碎末横飞:“针对老子的属下不説,还要折磨你的女人” 风情天道:“方才二当家的肯力保小的,小的已感激不尽了,不敢再奢求什么” 狂狮火气仍未发完,吼道:“老子选中的人怎么会是奸细,那两个老家伙分明是想给老子一个下马威。老子却偏不杀你,他们能奈我何” 风情天见他一直维护自己,虽知他杀人如麻,喜怒无常,也稍生好感,道:“经此一事,大当家的和三当家的似乎站在同一阵线了,怕只怕他们俩联合起来对二当家的你不利” 狂狮嗯的一声:“你脑子聪明,你看该怎么办!” “现在只有等,等一个机会”风情天眼里首次发出狠辣的光芒:“一个他们致命的机会!” 戌时, 风情天来到听香阁, 还未走近,已听见里面疯狂的哭喊之声,凄厉可怖。 风情天心里咯噔一下,见门口守卫都不敢在门口站岗,心知不妙,冲向大屋,破门而入, 果然,只见花慕容披头散发,似疯似癜,疯狂地胡砸乱踢,房里一堆桌椅碎屑,身上伤痕累累,手臂上多处划伤,血迹斑驳,照此情形起码经过了一个时辰。 “老狐狸”风情天心里怒喝,一个箭步冲上,抓住花慕容手腕,呵道:“花慕容!” 花慕容如万蚁噬身,已痛到癫狂,毫不理会来人是谁,挣扎不停,风情天见此情形,知任由她这样癫狂只会造成更多伤害,心中一阵疼痛,一把将她抱入怀中:“给我住手!” 花慕容兀自不停挣扎,始终没风情天力大,在怀中摆动许久不得挣脱,嘴里发出“呜呜”呻吟之身,胸脯起伏不定。风情天不敢放开,死死抱紧。嘴里也不停的呵斥道:“住手,别动——” 看着昔日娇艳如花的俏皮女子变成如今这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风情天心里一酸,怜惜不已,见她身上伤痕,想到她身受的痛苦,感同身受,将她头紧紧按在怀里,轻声安慰道:“别动——没事,没事——”暗运内力灌入她体内,汩汩暖流向她周身流去。 挣扎许久,如此持续了半个时辰左右,风情天只感要累到虚脱,花慕容癫狂之状方才微微好转,不再使劲挣扎,嘴里依旧发出痛苦哀吟,手已紧紧抱住风情天,大口喘息,胸脯起伏,喘息之声渐渐低沉柔和下去。 内力再缓缓加强,花慕容似是颇为受用,声音渐渐平息,逐渐安静,竟睡了过去。 风情天再看睡容,昔日的俏丽脸庞已憔悴不堪,伸手帮她理了理云鬓,人已虚弱不已,居然有人这么狠心将一如花女子这般折磨。看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没来由的鼻子一酸,几滴热泪悄然落下。 清泪滴落花慕容憔悴脸庞,花慕容柳眉微动,缓缓张开双眼,风情天一惊,挥手拭泪。 花慕容明亮如昔的眼眸转到风情天脸山,发出柔和神色,嘴角微微扬起,勉强一笑,轻声唤道:“小……情郎……是你么……” 风情天闻言也哭笑不得,这小狐狸这种关头还有心思开玩笑,再一想,她是怕自己担心,勉力挤出笑容。不禁心中一动,也轻声道:“仙子妹妹,别来无恙!” 花慕容似乎很是高兴,咳了一声,俏脸渐显红润之色:“你……来救我的么?” 风情天点点头:“嗯,你中了‘失魂引’的毒……别再説话了,好生休息吧。” 花慕容嘴角含笑:“我可没将那东西……交……咳……交给他们” 风情天轻拍她背部,看着她雪白小手上的伤痕,怜惜道:“笨小狐狸,为了那么件东西,值得么。交给他们就不必受这么多苦了……” 花慕容轻轻摇头,悠悠説道:“前几日我本有这打算……可见你来救我,我……”説到这里,脸色竟然微红:“我不是答应过还要交给你玩几天么……”説到这里,眼神闪烁,轻声叹气:“你不怪我?” 风情天听得大为感动,鼻子竟再一酸,长吸一口气,笑道:“小情郎可没那般小气!” 花慕容芳心一舒,虚弱的双手再抱了抱紧风情天,头靠在他胸脯,偎依在他怀里,正待发话,却听风情天神色突然凝重的“嘘”一声道:“有人来了” 第三十四章 奇谋变中变(二) “好一幕温馨旖旎,郎情妾意!”断天斩阴阴的笑道。 “三当家的有何指教?”风情天眼睛里的火足以杀死他一百遍,可他依然脸带微笑的回应。他是一个能够忍耐、等待机会的人,而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人。 断天斩显然没看透这种人,依然笑道:“想必风兄弟一定很痛心吧” “谢三当家的关心”风情天淡淡的回答,花慕容倔强的一转脸,紧紧靠在风情天怀里。 断天斩嘿嘿一笑:“实不相瞒,此解药整个山寨仅我一人拥有。”説完话语一转:“若风兄弟愿意与我合作,事成之后,解药双手敬奉,风兄弟可携美远走高飞,岂不潇洒快活?” 风情天微微一怔,感到怀中也是闻言一震。思虑片刻,抬起头来,剑眉一蹙:“三当家的要小的如何合作?” 断天斩喜形于色,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此乃‘迷迭香’——”説完意味深长的看着风情天无奈的眼神…… 他妈的 翌日, 神威堂, “二当家,我已着人去联系五湖连云寨的牛青石了,不消几日应该就会有答复。”风情天将茶水放在狂狮桌案上,再端了一杯放在连云山桌上。连云山眼角撇了撇,依旧闭眼沉思。 狂狮端起茶:“嘿~只待牛青石的人一到,老子就可以……”呷了一口茶:“不错不错~到时候风老弟你就是云龙寨的三当家,哈哈哈哈——” 风情天见他喝下茶水,微微一笑:“谢二当家栽培” “嗯”狂狮满意地点点头:“老三他们那边,有什么动静……”话未説完,突然两眼圆瞪,双手捂脖:“厄——这茶——”一脸痛苦表情,挣扎不休。 连云山见此情形,立时明白,咻的起身,长剑寒光一闪,直刺风情天。风情天早料及此,劲贯周身,全力后退。 可连云山的剑实在太快,纵然风情天早有准备,退不到三丈,剑尖已然抵到下颔。 风情天却没有丝毫紧张,嘴角淡出一丝笑意,身后闪出一柄银枪掠过肩头,直击剑身,连云山始料未及,长剑被应声荡开。 银枪攻势不绝,长驱直入,直取连云山心房要害。虽然此变来的突然,但连云山何等样人,剑势回旋极快,讯雷之速横扫银枪,双方一拼之后双双弹开,连云山怒呵道:“断天斩,你好大的胆” 兀自在痛苦挣扎的狂狮一见银枪客,也是怒吼:“杂碎,居然毒害老子——” 断天斩嘿嘿一笑:“老二,没想到你连五湖连云寨的人都勾上了,串位之心昭然若揭。老大在此,定有公断。” 门外“哈哈”一声大笑,走进两人,正是司马齐和血千仇。狂狮和连云山皆是一怔,没想到断天斩竟然与司马齐联合一起。 司马齐笑道:“老三,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咱们兄弟们再怎么争权也不该让外人来插手,你不仅搭上风兄弟,居然还勾上五湖连云寨,这不是引狼入室么。亏得风兄弟深明大义,及早弃暗投明,否则云龙寨就要毁于你这莽夫之手。” 狂狮怒极,瞪着风情天大呵一声:“杂种——”用尽力气飞身扑上,怒拳直取风情天面门。 风情天悠然出指,轻轻一扫,即把狂狮来势引开,油尽灯枯的狂狮轰然倒地。 司马齐一脚踩住狂狮头上:“老三,你不行了!”狂狮哪受过如此羞辱,再欲挣扎,却全身乏力,只得大骂畜生。 连云山见状大怒,寒光一闪,一剑刺向司马齐。 血千仇奋然抢上,一双血爪血影交错,与漫天寒光交织纠缠。血千仇爪势诡异,连云山剑法刁钻,一时斗的光影翻飞,谁也占不了便宜。 司马齐见血千仇久攻不下,再狠踢一脚狂狮,大喝一声“好”,长剑一闪,飞身攻上,加入战帷。 这下连云山顿时颇觉吃力,只觉漫天剑影爪影罩得自己透不过气来,当下不作保留,全力施为,陡的周身围绕一层金光,大呵一声,司马齐与血千仇只觉一股奇大压力将两人震开。司马齐惊骇莫名:“六十五重天护体罡气?” 断天斩也是一惊:“居然到达这种境界,老七,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连云山哼的一声,罡气勃发,长剑一指,目光如电直视司马齐。 须知整个云龙寨只有狂狮一人到达六十五重天之境,司马齐与断天斩皆只有六十重天,因此两人平素对狂狮都敬畏三分,没想到这连云山居然一直深怀强横实力,是以三人皆大感头痛意外。 不过己方毕竟有三个强者,要合力拿下连云山不难,司马齐与血千仇对视一眼,双双再度攻上。 连云山罡气护体,任何接近之人招式都会被气流阻慢,加上司马齐与血千仇已见焦躁之态,因此此时以一敌二却也暂时能够斗个不相上下,未落下风。 断天斩一直盯着三人观看,此时突然一转身,对风情天一笑:“风兄弟,説来真是奇怪,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你在这里,我就不放心下场应战。” 风情天淡然道:“三当家的多心了,小的这点微末道行,何须三当家的顾虑。” 断天斩一握银枪,一股肃杀气势直向风情天罩去:“风兄弟,你説我该不该……” 风情天手抚下颔,微笑道:“我看三当家的还是解决需要解决的人,切莫轻重不分!” 断天斩点点头:“嗯,有道理!”咻的银枪一转,银光一闪,大呵一声:“老大,我来助你——”身法如风,带着一道银光冲向场中三人。 司马齐久攻不下,已见烦躁,正想断天斩还在与风情天那小鬼纠缠,怎的还不来帮忙。根本没把风情天这小鬼放在眼里,眼下连云山才是最该全力应付之人。一听断天斩即要加入战帷,大喜道:“老三快来,咱们合力将着厮碎尸万……”话未説完,一柄银枪透体而过,伴随“厄”的一声闷想,众人顿时全停了下来,风情天嘴角扬笑,冷眼旁观。 司马齐睁着惊恐的双眼,嘴唇缓缓念道:“断……天……斩,你……好……狠……” 断天斩面无表情,银枪狠狠一抽,司马齐扑倒在地,登时气绝,惊恐双眼犹自瞪着,死不瞑目。 血千仇似乎早知此情况,也是一笑:“老二,太早了吧。该先杀了老七再杀了老大,现下杀老七可就难多了。” 断天斩冷冷道:“迟久恐变。你我二人也可杀了老七。”説到这里,手底一紧,沉声説道:“何况,未必只有他在隐藏实力——” 説完大呵一声,罡气勃然爆发,卷起阵阵刚风四面散去,连云山微微一愕:“六十六重天?” 断天斩冷笑道:“对,比你更高一层次的六十六重天,你该死也瞑目了” 冷笑一声,银光呼啸而上,血千仇也不怠慢,血爪夹杂血红光影直扑连云山。连云山暗吸口气,罡气全力护体,银剑寒光毫不松懈,撒下满天剑网抵挡来势。 断天斩的六十六重天罡气可不是説笑,虽只高出连云山一重,但高手相搏,这差距已足够致命。枪罡全面爆发,直直击溃连云山剑罡,剑网登时溃散,血千仇的血爪配合的恰倒好处,侧里阴险抓来。 连云山大惊失色,闪身急退,一个箭步跑到狂狮身边。轻唤了声:“老二——” 狂狮仍无力站起,兀自趴在地上大骂断天斩杂种。 断天斩毫不理会,像看着待宰羔羊般看着连云山,冷笑道:“老七,认命吧,你绝无生机,速速受死可免无端痛苦。” 连云山呸的一声:“连某死也要拉个陪葬!” 风情天叉着手,对断天斩笑道:“三当家的可要当心,一个不慎可能给敌人反败为胜的机会。” 断天斩冷哼一声,暗想:风情天你这只小狐狸先别得意,待宰了连云山就轮到你。想到这里,再一提气,银枪如狂杀上,血千仇见断天斩攻上,配合至极,提气跟上。 连云山再次凝聚剑罡,依旧幻化漫天剑影,死守两人。 断天斩飞跃狂狮,一枪捅破剑罡,长驱直入,呵道:“认命吧,除非狂狮能站起来助你,否则你绝无胜算。”説到这里,心里陡的冒起一阵凉意,老谋深算的他顿觉危险靠近,暗呼不妙,收起枪势,欲转身却已来不及,一个硕大拳头破胸而过,直穿过心脏,溅出一堆血肉,血腥之极。 血千仇也是大惊失色,急速闪到一边,看清场中情况。 狂狮手握着断天斩心脏,冷笑道:“老三,老子站起来了。” 断天斩瞪着双眼,似乎不可置信,随即突然想起什么,死盯着风情天:“你……你……没……下……毒……”话语一转,再道:“难道……你……就不……怕……” “我知道你这老狐狸根本没有解药,不过你应该也知道,玉面银狐与五毒至尊是昔日夫妻”风情天不待他説完就接过话头,知道他想説花慕容的事情。 断天斩一愕:“她……她……是……” 风情天依然自信的笑着,那永远深不可测的笑容是断天斩一直心生不安的原因。自从风情天来寨中之后,他老谋深算的大脑就一直有种不安的感觉,没想到,最后终于死在这不安之下。 一旁的连云山终于也笑了,极少见的笑容,证明已经掌握大局了。 第三十五章 奇谋变中变(三) 狂狮大吼一声:“老三——不送了——”发劲一捏,断天斩心脏登时爆碎,血花四溅。 狂狮巨拳一抽,断天斩颓然扑倒,死得绝不甘心。 血千仇惊骇已极,全力跃向大门,就要夺门而出。 可惜,世事往往事与愿违,尤其是对一个仓皇无主的人。 连云山已冷冷横在门口,长剑一指,血千仇惶恐跪下:“饶我一命,我愿誓死效忠二当家的。”连磕几个响头。 狂狮缓缓走近,骂道:“没骨气的东西,老子不要废物。” 血千仇听言已至此,横竖也是一死,大呼一声,血爪扑向连云山,连云山冷剑一拨,血爪顿时震开,血千仇顾不得其他,双脚拼尽全力一跃,直跳过连云山头顶,夺门而去。 连云山却毫无反应,血千仇正要凌空再跃,突觉身后一股奇力吸引,将自己急急向后扯去,心里惊骇莫名,身不由己向后坠回。 狂狮拳罡勃发,双拳凌空一扯,血千仇直坠而来,狂狮大呵一声:“狮狂怒——”一拳直轰血千仇背部,“轰”的一声,巨拳破体而出,血千仇连惊呼一声都来不及,死得不明不白,血花夹杂碎肉四溅。 狂狮正要收劲,惊觉腹部一凉,银剑直穿腹部而过。连云山不知何时已经闪到自己身后,发动这要命一剑。 这一招,连风情天也愕然一怔,大大出乎他的预料。他从没预算到会有这一幕,这个一直对狂狮忠心的连云山居然反主。 亏的狂狮神功盖世,猛吼一声,气罡爆然升至六十六重天,硬生将长剑震出,连云山翻身后退,冷眼看着狂狮。 狂狮怒眼几乎要冒出火来,狠狠地咬牙道:“为什么?” 连云山冷笑道:“你们真是狗咬狗,大好的一个云龙寨,如此葬送在你们这群疯狗手上!” 狂狮吼道:“为什么——” 狂狮怒极,急欲知道原因,这个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的连云山,为什么会背叛自己。 连云山笑道:“让你死明白点,我乃血饮盟银剑使” 狂狮一怔,突然明白过来,狠狠道:“原来前几天你抓住的血饮盟奸细只是个幌子” 连云山嘿嘿一笑:“不错。断天斩那老狐狸,居然快查到我头上了,不得已,只好让我血饮盟弟子给我当个替死鬼了。”随即又説道:“盟主八年前见云龙寨势力迅速坐大,就令我俩潜入主寨,必要时候分化瓦解云龙寨势力,最后将云龙寨归入血饮盟麾下。当时血千仇还未加入,你们六位当家的上下一心,众志成城,我们完全找不到机会。” “可惜,七年前慕容霸一役将云龙寨彻底打垮,云龙寨早已不复往昔之况,不过这却给我们带来了希望。经此一役,司马齐畏首畏尾,狂狮你却看不贯他软弱无能,加上断天斩也想暗中组织势力东山再起,无需我们插手,你们已经从内部开始变质瓦解了,昔日情义荡然无存!” 狂狮听得一阵愕然,看着地上的几具尸体,心内如潮翻涌,风情天也是摇头一叹。 连云山又是一笑,继续道:“其实以你们的实力,任何一个都可以纵横江湖,偏偏,你们要狗咬狗,整个云龙寨全毁在你们自己手里。怨不得人。” 狂狮愣在场中,怔怔的看着地上的尸体,半晌不语。听连云山説完,突然双眼精光闪现,大吼一声,拳罡再度疯狂凝聚,场中热流飞旋,风情天也感气势压人,心里暗惊:没想到狂狮身受重伤竟仍有如此实力。 “狮狂拳”怒然攻上,似要将连云山砸成肉酱才肯罢休。连云山看穿来势,知道狂狮重伤在身,实力急降至六十重天罡气极限功力。冷冷一笑,六十五重天剑罡笼罩全身,银剑寒光如花般绽放,“寒星剑法”如星光满缀,剑气激芒破空飞射,与狂狮的拳气互相激拼,迸发阵阵雷鸣闷响,激荡的气旋令风情天暗暗惊讶:这就是高手间的对决。急忙运内力勉力站稳身形。 狂狮毕竟有伤在身,功力低对方一筹,兼且伤口一直流血,大大影响发挥,连云山终于瞅准一个机会,“寒星剑法”化整为零,集中一剑荡除所有拳罡,直取中门,狂狮惊怒交集,却无力回防,眼睁睁看着银剑直取自己心口。 陡的银剑剑势莫名地一偏,连云山身形一失,一个踉跄,一惊之下,亏的应变奇快,侧身一纵飞开,定住身形,狐疑的看着前方。 狂狮惊魂未定,也大惑的看去。 只见风情天身子微屈的站在场中,胸脯起伏不定,气喘吁吁。 方才那六十五重天一剑可不是説笑,花了他全力三十重天天机乾坤剑决,攻连云山不备才勉强卸开,可也颇耗内力,当下额头沁出几滴汗珠。 连云山与狂狮皆不解的看着风情天,都没料到这个一直冷眼旁观的人居然会突然插手。 风情天心里明白,狂狮与连云山两人中相比之下,他更希望狂狮能赢。狂狮虽然平素霸道自大,但霸者有霸者的性格,往往都是直肠子一诺千金,绝不会暗中使诈,两面三刀,何况他今晚本就是跟狂狮合作要铲除其他人的,万没料到竟被连云山背后算计了一下,始料未及。若连云山杀了狂狮,决计不会放过自己,定会将自己与花慕容全杀了灭口。因此可以説现在自己与狂狮是同坐一条船,共同进退。 当下长吸口气,运气平定心神,道:“二当家的,你我现下同坐一条船,共同杀敌如何?” 狂狮听的明白,一想便通,喜道:“好,聪明娃儿,老子与你合力杀了这家伙” 连云山冷哼一声,笑道:“狂狮,你功力现下已降至五十五重天,伤重之身,加上这个三十重天的无能小子,有可能杀得了连某吗?若全力逃跑的话,或可有一线生机。” 狂狮以内功强压住伤势,止住伤口血流,怒道:“老子宁死也绝不逃跑。连云山,别羞辱老子,跟老子来拼吧!” 风情天也暗暗思虑,以眼前形势的确绝不足以与连云山抗衡,得急谋良策。 连云山知他聪明多谋,不待他多想,银剑卷起一道星光,直扑想风情天。 风情天劲贯指尖,正要卸这一剑,突然一道剑气远远袭来,直击向连云山,连云山又是一惊,知有高人来袭,不敢怠慢,剑势急转,斩破剑气,人也向后飞退。奇怪的是剑气好象没预想中的强劲。 诸人顺着剑气来势向门口看去,只见一婀娜窈窕身影傲然站在厅口,雪白俏指指向连云山。 “花慕容——”风情天大感惊讶。 其余两人惊讶程度不亚于他,皆大感意外,这女娃儿什么时候有六十重天以上的功力了?难道一直深藏不露? 风情天起初颇觉不解,花慕容怎能发出破空剑气。看着花慕容笑盈盈看着自己,再一细想,顿时明白过来,也笑着回望着她。 花慕容转眼一看连云山,怒叱道:“本姑娘不想沾上杀孽,给我滚吧。” 风情天也配合着假装急着喊道:“师傅不是説了不到危险关头不得出真功夫吗,对付这种小货色哪需要出到凌空剑气” 花慕容对他一笑,心里对他急智佩服不已。 狂狮也哈哈大笑:“连小子,没想到今天要毙命于此吧!老子抓住你可要好好折磨你一番。” 连云山听后暗暗叫惊,若这人有六十重天以上功力,加上已经调息回复不少功力的狂狮,以及诡计多端的风情天在一旁窥视,自己当真危险之极,心里已渐有退意。 连云山心内正彷徨不定之际,突见花慕容眼色闪烁,似乎有所隐瞒,再一想起方才那道剑气似乎没预想中的威力,力道极弱,陡然明白过来,脸上回复傲然的笑意:“轩辕指套!” 第三十六章 战局奇中奇(一) 风情天语: 人生就像下棋,再厉害的高手,也不可能完全预计到下一步对手会怎么走。 因为,这世上最难猜透的,就是人心。 尤其当你面对的对手是狡猾的狐狸时,要尽量去感受他的思路, 设身处地的站在对方的立场思考,这样才有赢的机会。 云龙寨到处都是狐狸,我必须非常小心走每一步, 我所能擅长的,就是随机应变, 看着别人的棋路,想出下一步该如何去走; 所以我从来不会以蛮力硬拼,因为那是蠢人的方法; 而我选择聪明的办法, 精明的大脑使得我一向无往而不胜。 可今天,我被一个一直疏于计算的棋子摆了一道, 被对手暗里抽车,逼我面对无法避免的硬战; …… 不过好在我还有后着, 一个不算强也不算弱的后着…… 他妈的 风情天与花慕容心中明白,要瞒骗过精明的连云山不是件容易的事,只能看天意若何。饶是如此,当连云山道破玄机时,他们还是惊了一惊,狂狮也是一愕。 风情天见断天斩威胁他下毒谋害狂狮时,已知内乱将起,所以一早已将花慕容放出,让花慕容乔装小兵先逃下山,自己会找准机会随后下山。但花慕容思前想后,实在放心不下,遂一直躲在堂外窥视,见风情天一直冷眼旁观,毫无危险才芳心稍宽。后见变化实在令人始料未及,风情天居然插手两强之战,花慕容见状,不容多想,戴上轩辕指套,发出一道剑气后立时将指套取下藏于身后,务求以此吓退连云山,岂知仍是被识破。 连云山冷冷道:“原来指套一直在你身上。” 花慕容也不多言,与风情天对视一眼,取出指套,抛向风情天:“呆子,接着!” 风情天接过轩辕指套,心中立时泛起一种异常微妙的感觉,二话不説,往右手食指一戴,顿然感觉食指一股暖流经过,绕过手臂,直通全身,全身説不出的舒坦畅快。风情天似有感悟,三十重天内力猛的一聚,劲贯食指指尖,轩辕指套登时发出一道毫光,催出一道将近三尺的白芒,灵光绽放过后,指尖连着一柄二尺半长的气剑,晶莹剔透,灵气逼人。 众人哪见过这般光景,皆是目瞪口呆。风情天自己也是出乎意料,心中大喜。 连云山这一惊端的是非同小可,须知六十重天虽能发出破空剑气,但要像如此这般凝聚内力形成剑身实形,历久不散,非得需要七十五重天功力才行,江湖上只有少数几位顶尖高手才能做到。自己所见的只有血饮盟主的盖世神功才能够凝气成刀。这轩辕指套竟有如此神效,自己岂非必败无疑。 再转念一细想,方才花慕容那道剑气根本就没多大威力,这轩辕指套并不能加强携带者的功力,仅仅是能辅助发出剑气,凝气成剑罢了。风情天这小子三十重天的功力,纵然得有轩辕指套之助又能怎样,气剑坚硬锋锐程度充其量也就只有三十重天,想到这里,信心大增,二话不説,闪剑扑上,欲一探风情天底细。 花慕容本就被药物折磨过一番,虚弱不堪,方才全力聚出一道剑气,现在已全身乏力,似要虚脱,只得扶门坐下,一切全靠风情天与狂狮二人扭转局势了。 狂狮方才见无形剑气,以为有高人相帮,心头大悦,岂料只是轩辕指套之功,虽心下稍有失望,但狂霸功力已渐渐回复至五十七重天,心头暗想:拼了。大呵一声“老子来会你”,携带狂霸拳势冲上。 连云山见是狂狮冲来,暗骂一声:不知死活。剑势陡转,繁星点点洒向狂狮。 狂狮毫不示弱,“狮狂乱”幻化万千拳影,直向剑花轰去。 风情天也不保留,三十重天轩辕气剑幻化两仪剑光,阴阳两道圆轮罩向连云山。由出谷到现在,风情天一直不欲惹事,每场战斗都旨在防守,只以“乾坤挪移”尽卸攻势,因此从未使用过天机乾坤剑真正进攻的招式,此刻知道不尽全力毫无胜算,因此首次全面施展攻击猛招,一经施展开来,阴阳两道圆轮诡异之极,连云山只觉剑势全受一股微弱引力牵引,所有剑花竟均有被风情天剑轮局限之势。再加上狂狮一招“狮狂乱”疯狂砸来,剑花顿时溃散,当下大骇,急速退后收敛心神。 方才那一招正是天机乾坤剑中的制敌杀招“泽水两困”。所谓乾坤八卦,分为乾(为天)、坤(为地)、震(为雷)、坎(为水)、艮(为山)、巽(为风)、离(为火)、兑(为泽)八卦,包罗五行万术。当年剑圣剑道一悟后,领悟乾坤阴阳无极无为之道,以此所衍生的万物皆可成招。遂以五行八卦为基础创招,每一卦与其它卦互相结合,又衍生出七八五十六卦相,加上本身八卦,共合八八六十四招,各有奇妙精用,再加上“乾坤挪移”这神妙卸劲绝学,化尽天下招术。只不过剑圣创此招后极少与人过招,是以并未有太多人识得天机乾坤剑的精妙之处。剑圣虽功力不如武帝霸道勇猛,但凭借此神妙剑决与武帝论武也从未落于下风。 花慕容看得惊讶不已:这呆子功夫居然这么好。 狂狮显然也没料到风情天一出手即占便宜,大喜道:“再上” 説完一纵身,又是“狮狂乱”再度攻上,连云山沉吟一声,剑花再舞,银星点点,“流星追月”悍然刺去。风情天却暗暗叫苦,天机乾坤剑固然精妙无双,但自己毕竟功力不足,适才一招已是全力施为,才能稍稍引开对方剑势,否则此招若由剑圣使出,连云山的剑招将完全受制,无法抽身。但方才狂狮没能把握空隙给予致命重击,显然受伤势影响,自己可再使不出几次这种剑招了,若不好好配合把握机会,最后仍难免一败。 连云山心里也明白,这种剑招能牵制住自己六十重天的剑气,必定耗力甚巨,风情天这小子坚持不了多久。所以心头大宽,只要稍加注意,即可稳操胜券,当下再度与狂狮纠缠一起。狂狮毕竟有伤在身,拳劲不复昔日之勇,与剑花激斗片刻,拳上溅出几道血丝。 连云山冷笑一声,正要一鼓作气将他拿下,一招“孤星坠”猛的聚劲发动剑罡,突觉左方一股热流扑面,急急旋剑侧砍,却原来是风情天一招“火风鼎”,风带火势直攻而来,互拼之下,风情天三十重天气剑登时碎裂,吐血飞退,连云山也不好受,只感热浪灼面,忙运劲驱散火气。 花慕容看着场中形势,只感大气也透不出,心思完全牵在风情天的安危上。见此情景,“啊”地一声娇呼。 狂狮却不给连云山喘息机会,见此空档,大呵一声,五十七重天功力全力化为一击“狮狂震”爆然轰上。这一击强猛无匹,所掀起的气劲震动整个大厅,瓦梁再也承受不住,屋檐瓦石纷纷倒下。 连云山知此招势道之猛,纵然自己功力在对方之上,强拼也要大大吃亏,双目精光一闪,也出全力,六十五重天剑罡狂猛爆发,一阻拳势,身形极速闪开,狂狮霸道一击完全打了个空,连云山闪到他身侧,怒呵一声:“受死——”银剑携着一道星光穿腹而过,激出一道血柱。 风情天与花慕容两人大惊失色,连云山冷冷一笑,大局已定。他心里如是想…… 可狂狮喷火的双眼却教他泛起一阵不安,惊惧之下发觉银剑无法抽动。被对方用内力牢牢锁在腹部。 狂狮大吼一声,双眼血丝暴现,不顾伤势,浑身竟再度凝聚罡气,双手一抓,将连云山执剑的右手死死抓住。连云山大骇,再度迸发六十五天剑罡,却发觉右手完全被紧紧抓住,丝毫不得动弹,惊叫道:“六十五重天?” 狂狮却不理会,六十五重天“狮狂吼”大吼道:“老子支持不了多久——臭小子——你还不来——”声音响彻整个云龙寨,连云山只感耳膜欲裂,一阵晕旋。 第三十七章 战局奇中奇(二) 风情天哪要狂狮提醒,早已劲贯周身,再次凝聚气剑,身上两仪气势再现,抓准时机,全力一剑“火风鼎”,离巽合卦,风带火势,猛然刺去。 连云山没料到狂狮垂死挣扎竟能凝聚六十五重天功力,一时失策,身险如此险境,见风情天攻来,不敢怠慢,左手六十五重天剑指猛然风情天气剑上拼去。自纣风情天仅三十重天功力,自己这一指定然能击溃来势,将其击退,岂料一指攻去,再次一惊,居然落了个空。 凝气成剑的可怕之处就在于,收放自如,毫无限制。往往能取到出人意料的效果。没想到风情天甫一使用,已能熟练掌握。方才风情天知他以为自己硬拼,临时气剑一收,连云山全力一击顿时击了个空,身形一失,破绽大开。 花慕容大叫一声“好”,风情天瞅准空档,大呵一声,赫然有三十五重天的一道火风剑气穿空射去,疾速直射心房。连云山也非庸才,拼尽所余之力紧急一个挪身,剑气破胸而过,险险的错开心口。 饶是如此,连云山此伤也绝对致命,火劲贯入胸膛,只感胸口有炽烈火焰燃烧内脏。狂狮此刻已力道用劲,连云山痛苦不堪,猛然争脱钳制,踉跄一退,按住伤口,见今日情势实在险峻,不敢再逗留,仓皇飞去。 方才狂狮怒吼已震动山寨,不少帮众已向这边跑来,只听外面几声惨叫,定是那连云山杀了几名帮众逃逸。 众人见强敌已去,心头大宽,全身一软,都跌坐地上,花慕容见风情天未受重创,也吁了一口气,芳心大慰,浑身酥软靠门坐着。狂狮躺在地上,兀自大口喘着粗气,腹部汩汩流着鲜血,仍大笑道:“痛快,痛快——” 风情天眉头一皱,长吸口气,站起身来,缓缓走近狂狮。 狂狮见状,笑道:“动手吧,老子几年没这么痛快的打过了,死也不枉了,哈哈——” 风情天蹲下身去,从怀里掏出一瓷瓶,打开瓶口,对着狂狮伤口倒了少许兰色粉末。 狂狮大愕:“为什么不杀老子?” 花慕容也没料到风情天竟会这样,随即娇颜一笑,颇为赞许。 风情天面色平静地説道:“我从未想过要杀你们任何一人,我只想查探山寨情况,然后做乱救走我朋友。” 狂狮怔了怔,突的一叹道:“其实也不怪你。即使你不来,我们迟早也是要乱的,弟兄们已经不齐心了。七年前一战不仅摧毁了云龙寨,还摧毁了我们义气和信任。” 説到这里,风情天惊觉狂狮眼里居然有点点泪光,这个铁铮铮的汉子,风情天一呆。 狂狮呆呆的看着上空,继续道:“那一战的恐惧将众兄弟的志气都磨砺怠尽。”长吸一口气,语带凝噎:“我们……也早已忘了当日结拜之义……唉……” 风情天听了,颇为感触,想起自己两位结义兄长,如今不知身在何方,茫无头绪,鼻子也是一酸。 忽然门外响起唏碎脚步声,外面已火光大明,寨中熙嚷之声不绝,终于惊动了山寨帮众。一队云龙帮众冲了进来,见此情景,皆是愣住,其中一人见狂狮还受重伤躺在地上,遂叫道:“二寨主——” 狂狮回复霸者之威,摆摆手:“方才有群歹人冲了进来,几位寨主意外在混乱中被杀,老子也差点遇害,亏的风兄弟忠心护寨,将贼人击退!” 众人皆是一怔,虽此话颇为不可信,几位寨主都死了,风情天难道能更厉害?但没人敢提出怀疑意见,既然二寨主説是,那就是吧。 为首那人见状,连忙对身后人呵道:“吩咐下去,全面戒备。”几名帮众领命退去,霎时外面锣鼓大作,全寨骚动起来。 为首那人对风情天一抱拳:“小的童渊,多谢风兄弟竭力卫寨!”随后对身后人呵道:“快,扶二寨主进内堂……你,去叫吴医生……你去,通令关闭寨门……” 风情天见这童渊临危不乱,指挥调度有条不紊,暗自佩服。 几人进来扶起狂狮,狂狮勉强笑道:“风老弟,可愿多住几天?” 风情天笑着摇摇头:“谢过二当家的,风某还有事情要办。既救出了朋友,风某这就告辞了。”説完走去门口,扶起花慕容,花慕容甜甜一笑,偎依着站起。 狂狮见他不愿多留,遂对童渊道:“风兄弟奉我命令下山办事,你带他们出寨。” 童渊道:“是!”转身对风情天笑道:“风兄弟,请跟我来。” 风情天看了看狂狮,狂狮对他大大咧咧一笑,风情天也回报一笑,扶着花慕容柔懒的身躯,跟着童渊出寨去了。 狂狮看着大战过后,伤亡枕籍的大寨,感触不已。“唉”的一声,突然对身边人命令道:“传令下去,风兄弟以后可直接出入本寨,任何人不得加以阻拦!” “是——” …… 他妈的* “师傅——”花慕容再也忍不住,扑进玉面银狐怀里哭了起来。 玉面银狐喜形于色,轻抚着花慕容背部,摸着玉手上的血痕,疼惜道:“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风少侠这几天一直没与我联系,我正担心着,刚才还想再不联系的话,就自己进去了。” 风情天听她称自己少侠,脸色微红,道:“这几天形势变化都出乎晚辈预料。不过多得前几天前辈配合,后面的情形基本都在我掌控之中” 花慕容扬头道:“这呆子好本事呢。一个人居然快挑掉整个云龙寨了。”説完一脸敬佩的看着风情天,风情天羞赧一笑。 玉面银狐也很是惊讶,随即笑道:“这次多亏风少侠了。”突然想起什么,对花慕容斥道:“你那般对人家,人家还肯不计前嫌冒险去救你。你知错不知?” 花慕容闻言,一脸楚楚可怜,娇声道:“知道啦师傅。师傅可想死慕容了!”説完在她怀里蹭了蹭。然后狡黠一笑,指着风情天道:“这呆子可是个好人呢!” 玉面银狐无奈的笑着拍拍她,一脸的慈爱温馨。 风情天想起一事,黯然道:“有一事,晚辈……有负前辈所托了” 玉面银狐奇道:“什么事?” 花慕容知他想説什么,怕他难以启齿,抢先説道:“我中了‘失魂引’啦,不过也没什么,昨天已发作过一次!” 玉面银狐大惊失色,脸色变得惨白,不知道该説什么,顿而又转为怜惜,抱紧花慕容,轻声道:“你受苦了,好点了吗。” 花慕容轻“嗯”了声:“这呆子昨天一直陪着我呢”脸色微红道:“也就没那么疼了” 玉面银狐感激的看了看风情天,叹口气道:“照这样看,我们该动身去找五毒老头了。我的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还有十多天,来得及!” 风情天黯然一点头,恩了一声,从怀里掏出轩辕指套,兀自发着微微银光:“既如此,晚辈这蹩脚轻功就不拖累两位了。这轩辕指套原物奉还。” 花慕容嗔道:“你就玩腻了么?” 不待风情天发话,玉面银狐就笑道:“这本就是你的东西,还我们作甚?”见风情天一脸的不解,又道:“由始自终,多番都是因为你才能得到这指套,所以这本就该归你。况且我让慕容去盗指套只是我跟神兵阁的个人恩怨,顺便考验一下她的成绩,却不想引发了这么些事。现下既然所有事情都解决了,我也就不用了。风少侠你与此宝有缘,你就拿去吧。” 花慕容也是一脸高兴:“好啊好啊,呆子你的凝气成剑用得还真不错呢。多练练哦!” 风情天先是一愕,听完此话,心里也是大喜,对这宝物也颇是喜爱,遂收起指套,笑道:“既如此,多谢前辈慷慨赠宝!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玉面银狐笑着点点头,拍了拍花慕容,道:“我们该走了。”随即对风情天道:“风少侠,后会有期了” 风情天一抱拳:“后会有期” 花慕容恋恋不舍的看着风情天,心里顿觉惆怅失落,悠悠道:“呆子,你要保重哦!” 风情天也是颇感不舍,强笑道:“小狐狸,下次见面别再偷我银子了,你还嫩着呢。” 花慕容闻言,一跺脚,佯怒道:“你那点三脚猫手法我才觉得嫩呢!下次再见偷到你哭为止” 玉面银狐看出花慕容心思,见两人纠缠不休,笑道:“又不是见不着面儿了,话都要现在一气儿説完么?” 花慕容闻言脸一红,娇嗔一声“师傅”。 “好了,风少侠,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了” 风情天一抱拳:“请——” 花慕容痴痴的再看了看风情天,“哼”的一声,跟玉面银狐双双跃去。 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风情天顿觉惆怅寂寞,长叹口气,“唉”的一声,转身飞去! ####### 下一篇:《血饮天下》 血饮盟主盖世神威,那张狰狞的面具之下隐藏着什么情感? 连番遭受莫名追杀,风情天也不禁对无悔路起了莫大的兴趣…… 结新颜,遇故知。再相逢红颜已陌路。风情天将如何面对魂牵梦绕的昔日红颜…… 回首红尘路,望断天涯处; 聚散梦一场,相逢已陌路! 第三十八章 设奇谋鹬蚌相争 呈妙舌渔翁得利(一) 晴天小雨 ——摘自[情天小语] 有人觉得我是正道人士,有人认为我是阴险小人; 他们都错了,在我眼里,无所谓正与邪; 我只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只做该做的事; 别人对我好,我比他更好; 别人对我毒,我对他更毒; 我不理会那些世俗的眼光,认为我正义或者邪恶的, 都是俗人; 一念为善,一念为恶, 没有绝对的正与邪; 你们説我是英雄,或是无赖; 説我侠骨仁心, 或是下流卑鄙; 都随便你们, 潇洒红尘,这就是我, ————风情天! 风情天此行的最终目标是秦州封神台,去观看三月十七的武林大会,是所有武林高手的武学盛宴,任谁也不愿错过。从云龙寨出来,方才十月中旬,打定主意,一路北上先历练历练,增加点江湖阅历,结交些江湖侠士,顺便打探打探两位义兄的失踪之谜。 一路跑出紫云山,上了官道沿北而去,累了渴了就在茶栈里歇歇,晚上就找民家投宿。如此奔了十数天,来到一处密林道,其时已十一月份,天空开始飘着细碎雪花。 风情天微感凉意,如此下去,不知还需多久才能到县城,自己身上银两也用光了,到下一家酒肆也不知道能不能揩点酒饭。逼不得已,只好做回老本行,“摸”点银子了。风情天暗暗想道。 就在风情天为银两发愁之际,三条黑影从密林中串出。 “站住——” 熟悉的声音,风情天微微诧异。 “打劫——” 想起来是谁了,风情天盈盈一笑。 “白雪哗啦啦的下,白银叮当当的砸!”小宝摇头晃脑念了一阵,忽然恶狠狠道:“金砖银砖小铜砖,统统丢到爷身边——” 説完突然愣了一愣,转头对大宝道:“大哥二哥,难道你们不觉得这家伙眼熟吗?” 二宝嘲笑道:“你口号还没念完我就发现啦,不就是上次那位英雄么!” “撤——”大宝果断的下达了指令,转身就跑; 二宝当机立断,大刀往风情天一扔,再转身逃跑; 小宝指着空中大叫一声:“有只猪在飞——”然后转身就跑。 三宝逃跑先后有不同,但逃跑的速度绝对不相上下,还没跑出两丈,突然听见而边一声巨响,三人侧头一望,一棵大树直直倒下,砸在三宝面前。 三宝摸不着头脑,突然一线亮光,这下看清了,一道剑气射向前方,一声巨响后,又一棵树倒下,轰一声响,卷起阵阵雪浪。 “英雄——”三宝同时跪下磕头。 风情天收手笑道:“又见面了,咱们真是有缘!” “对,对,有缘千里来相会”大宝满连谄笑。 “都是‘猿粪’呐——”二宝也赔笑道。 “三位侠士为何会在这里出现?” 小宝不敢怠慢,忙抢话道:“英雄您是不知道这日子有多难过啊。自从被您和仙女姐姐抢了一次以后,我们又被人抢了几次。那里的人简直比土匪还土匪啊,实在没法过日子。逼不得已我们只好背井离乡,来这里谋生,没文化,找不着工作,只好干起老本行了!”説得声泪俱下,大宝二宝似乎也颇有感触,陪着呜呜哭了起来。 “唉,真难为你们了。”风情天也听得大为感动,就差没掉下眼泪。走过去,扶他们三人站起来,拍拍大宝肩膀:“以后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我説,我们就是兄弟了。” 大宝一惊,突然抱着风情天大哭起来:“英雄——”二宝小宝也一齐抱过去,风情天也鼻子一酸,四人齐声大哭。 半晌过后,大宝哽咽道:“英雄……您这是想去……枫城吧?” 风情天也哽咽道:“原来前面……就是……枫城,我正要找家县城歇……歇脚。” 二宝开口道:“往北再走五里就到了。过两天天下第一镖的方九山七十五大寿,所以这两人来来往往的人会比较多。” 小宝接着道:“所以英雄您要当心钱袋,别被人偷了去。” 风情天大为感动:“你们都落魄至此,还这么挂念风某。真是好兄弟”随后一抱拳道:“风某有急事就先走了,三位兄弟保重” 三宝也是抱拳:“英雄保重——”颇有英雄重英雄,惺惺相惜之意。 风情天挥挥手,恋恋不舍的向北而去。 三宝见他走得远了,静待片刻。 之后,三人脸色突的一变,嘿嘿奸笑起来。 “大哥戏演得真好”二宝竖起个拇指。 “你们也不赖,配合得不错,不过眼泪要是能再多一点,那样就更有剧情渲染力了。”大宝自豪地拍拍胸脯。 小宝笑道:“幸好哭穷骗过那家伙,不然铁定又会被他要去我们辛苦抢来的五十两银子了,嘿嘿嘿嘿。” 大宝笑道:“嗯,三弟你演得不错,来,奖励你二两银子,以资鼓励,切记要再接再厉,更上一层楼” 小宝谄笑的抚着手:“一定,一定!” 大宝满意的嗯了一声,伸手入怀拿银袋。 一摸, 再摸, 四处摸摸, 空空如也。 …… 大宝一愣,二宝和小宝相视一看,呆了半晌。 三人同时呸的一声,恶狠狠道: “没人性——” 他妈的 “五十多两,这下就不愁了。小心着花,够用个把月了”风情天暗暗思量。 “过几天就是方九山大寿,且去看看”风情天打定主意。三年前方仁杰想杀自己一事,已然渐渐淡忘,自从跟剑圣学习了无极无为之后,很多事情看的开了,仇恨在他出谷前就已经消磨怠尽,既然并未被杀,还去计较那么多做什么呢。“也不知方仁杰与梦梦成亲了没有。”风情天想来黯然神伤。 不远处,隐约见旗帜翻飞,大大的一个“酒”字,勾起了风情天的食欲。不禁脚下一紧,加快步伐向前跃去。 待得赶到酒肆,风情天皱了皱眉。果如三宝所説这两天人多了起来,四张桌子全坐了人。见风情天来到,全抬起头看了看他。 风情天看了看,其中一张桌子上坐着四人,一金刀大汉和三个喽罗模样的人,大汉满脸虬髯,双穴高耸,盯着风情天打量了会,继续低头喝酒吃肉; 另外一张坐着一个醉汉,看穿着挺儒雅干净的中年人,不过已喝的酩酊大醉,头倒在桌子上,披头散发,剑也搁在桌上,嘴里还嚷嚷着要酒; 还有一张坐着一中年和一个少年,中年人沉着冷静,毫不理会风情天,低头轻抿着酒,那少年回过头来,颇有兴趣的盯着风情天看了看,随即又微笑着回头吃菜。肌肤如玉,明眸皓齿,十足一个白脸小生。风情天暗想。 最后一张桌子可吓了风情天一跳:“乖乖,居然是铁如山。”那坐着的正是铁如山,身后站着两位家奴,桌旁还做了个中年汉子,眼闪精光,看来也是个好手,四人直盯着风情天看。风情天惊得就要开跑,却见铁如山与那汉子随即又低头喝酒。风情天大惑不解,随即想明白了:“这老家伙当日只见着我背部,没认出我来。”风情天暗笑。 店小二已经满脸堆笑迎了出来:“客官,实在对不住了。小店已经人满,若您不嫌弃,进屋稍待片刻如何?” 风情天环视了四张桌子,笑道:“我搭个伙就成!” 店小二乐道:“哟,那感情好,多谢客官体谅。我给您找他们説説去” “不用了”风情天摆摆手,其他几人都不好惹,遂径直走到中年与少年的那张桌子,笑道:“两位,路途遥远,在下连日奔波颇觉劳累。不知可否借坐?” 中年抬起头还位开口,那少年已经笑着连説:“好啊!好啊!”中年汉子见少年同意了,也没意见,继续喝酒。 风情天对他感激一笑,在对中年汉子抱抱拳,就坐了下去。 “小二,来二两酒,几碟下酒菜。这两位兄弟的帐记我头上”风情天豪爽的大喊,笑着对两人道:“这顿在下请了,算是答谢两位让位之恩”刚得了银子,心情大好。 “好了,来咧——”店家马上端出一瓶酒,两碟菜。 中年对他感激地笑笑,那少年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真有趣。你叫什么名儿?” 风情天见他不止是白脸小生,説话语调也带有“娘”味,颇觉有趣,笑道:“在下风情天,兄台如何称呼?” 那少年生硬的一抱拳,笑道:“我叫谈笑兵,谈笑用兵,决胜千里之外” 风情天一听这名字,多半是杜撰出来的,也配合地笑道:“那令尊一定是位诸葛智囊,希望生个虎子,子承父业了” 岂料少年得意地一笑:“那当然。” 中年见他口不择言,忙给他使了个眼色,轻唤道:“少爷” 那少年一见,笑容稍稍收敛,咳一声低头吃菜,眼光还不时瞟一瞟他。 风情天见人家不愿多説,摇头笑笑,也自斟自饮起来。攸的一眼撇见少年腰部的碧绿玉佩,细看之下竟怔了一怔,这块玉佩与三年前苏嫣梦身上那块一般无异,只是这块上面纹了只张牙舞爪的龙,而梦梦那块上面是只凤。风情天思绪忽的回到三年之前,半晌不语。 那少年见他神色奇怪,呆看着自己的玉佩,笑道:“漂亮吧?” 风情天闻言回过神来,点头问道:“嗯!这玉佩很名贵吧?” 少年又得意的一扬头:“那当然,这可是宝物呢。路上不知有多少劫匪见宝眼开,想抢这东西。不过都被我这朋友淅沥哗啦全打跑了。” “哦?”风情天正要继续问下去。那中年一碰少年的手,道:“少爷,该上路了。” 少年转头“哦”的一声,遂对风情天説道:“后会有期啦” 风情天颔首一笑:“后会有期” 那中年也对风情天一抱拳:“谢兄台慷慨,它日再见,在下也请兄台痛饮一番。” 风情天也一抱拳:“客气!它日再见,风某必陪阁下痛饮三天。” 中年眼带欣赏,“嗯”的一声,拿起身旁大刀,转身离去。 少年也对风情天吐吐舌头一笑,轻跳着跟了上去。 风情天微笑摇摇头,继续斟酒。 嘴角沾了沾酒,四下看看,却见铁如山等人又往自己这边看来,心里暗笑老糊涂。 另一桌那四十多岁儒者却已经倒在桌上没了动静,显然已醉了过去。 金刀大汉那桌窃窃私语在商量着什么,风情天隐约听见“血”“盟”什么的,心里一想便明,难道这几人是血饮盟的? 想起血饮盟银剑使连云山,不知道是否已经回盟禀报了云龙寨中之事,也不知自己是否已被血饮盟盯上。当下不敢多管闲事,回头自顾自的喝酒。 “原来是你——”身后一声如雷巨吼,风情天暗叫不妙,转身望去,铁如山四人已到身后,虎目怒视着自己。 …… 第三十九章 设奇谋鹬蚌相争 呈妙舌渔翁得利(二) “糟糕”风情天心里暗惊:“还是被认出来了,早知道就跟方才二人一齐走了。” 心里如此想,脸上却一脸不解的问道:“这位前辈,找在下么?” 铁如山怒目圆睁:“别跟老夫装蒜,你当铁某是蠢物!快把宝物交出来。” 身旁中年汉子一拔长刀,杀气腾腾看着风情天,面露不善。 风情天知再也装不下去,遂笑道:“老人家别那么大火气,大动肝火可不长寿” 中年汉子闻言勃然大怒,正欲上前,铁如山手一拦:“小贼,铁某不欲行恶。只要交出宝物,铁某只废你功力,饶你不死!” 风情天暗暗怒骂:废功力还不叫行恶? 突然心生一计,脸上却若无其事般,架起二郎腿,笑道:“您老人家是説轩辕指套么?不在我这,被我大哥拿去了。方才我们在此接头,宝物交给他们后就走了,送去我师傅那了。” 身旁中年人却沉不住气了,喊道:“爹,让我先把他拿下再説!还怕他不把宝物吐出来?” 铁如山看了看他,“嗯”的一声:“刃儿,小偷小盗,也非大恶之人。稍加教训便可,别伤着他性命了。” 铁刃应声点头,大呵一声,挥刀砍上。 风情天暗思这老头心肠还算不错,居然还手下留情。见铁刃扑来,早有准备,脚底一抹油,一个转身,溜之大吉。 铁刃见他方才还自信满满的坐着,岂料一攻过去,跑的比马还快,不虞有此,扑了个空。提一个口,再大呵一声追去。铁如山等人见状,也怒追而去。 风情天全力奔了片刻,隐约见前方两个熟悉的身影,心里暗喜。 “大哥,快跑,有人来抢宝物”风情天喊完,一个提气,直飞过去。 前面两人闻声转过身来,正是刚才的中年与少年。中年见风情天气喘吁吁跑来,奇问道:“怎么?” 风情天见铁如山等人已追上来,靠近少年神秘地説道:“方才你们俩一走,我就听这群土匪商量着如何抢你玉佩。我一急,就跑来通知你们。哪想被他们发现了,一路追来。”説完累得直咳两声。 少年听完喜笑道:“多谢你啦,有他在,什么强盗都不怕” 中年仍然疑惑地看着风情天,未能尽信眼前这人。 铁如山、铁刃四人已经追上,铁如山刚刚已听见风情天叫此中年人大哥,又见他们交头接耳,甚是亲密。定是那接宝者无疑了。指着中年愤然大喊:“将宝物交出来,可免一死。” 中年本见这四人衣冠整洁,不似劫匪,心吓有疑,但一听对方言语,果然是来夺宝,眼露不屑,冷哼一声:“那要看你们本事了” 那少年也跟着扮鬼脸起哄:“臭老头,你那身子骨连蚂蚁都捏不死呢。还敢抢东西。” 风情天暗笑:你尽管激怒他吧,打起来我就安全了。 饶是铁如山修养再好,听了也勃然大怒。铁刃更是怒火攻心,大呵一声“找死”,愤然扑上,凌空一刀对着少年砍下,赫然有四十重天之威。 中年见此人出招如此凶猛,居然对少年下此重手,双目精光一现,大刀也不出鞘,掌化刀势,也是怒呵一声“滚——”,猛力对着空中一挥,一道刀罡猛然劈出,拼上铁刃大刀,爆出一声巨响,铁刃怆然震飞。 风情天没料到这中年竟如此厉害,看得目瞪口呆。 少年却拍手笑道:“大块头是风筝么?飞那么高。” 铁刃震退到铁如山身旁,嘴角微动,一口血强压了下去。铁如山见状也是一惊:“此人是谁,竟如此了得?” 惊归惊,铁如山纵横江湖这么多年,谁见了都得给三分薄面。眼前这人拿了自家宝物居然还丝毫情面不给,实在忍无可忍。但老江湖毕竟是老江湖,还是要先问问对方底细,即使今日不敌,日后还可寻仇。当下一抱拳,道:“在下……” “老头,有种就来抢,少废话”风情天哪里会给机会让他报上名字,否则大家发现是误会,倒霉的可是自己。 铁如山见风情天当真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怒极败坏,抽出大刀,吼道:“刃儿,我们上”夹杂摄人气势,勃然攻上。 那中年一看铁如山来势,眼色一沉,将少年护到身后,嘱咐道:“小心了”。随即掌化刀势攻上。 铁刃见老爹已动了真火,也怒聚一口气,挥刀攻上。 铁如山毕竟是老江湖,赫然爆发出五十五重天功力,大刀狂劈猛砍却招招有序;铁刃四十重天的功力虽逊于其父,但两人齐施泼风刀法却也配合默契,一时间居然与中年的六十重天掌刀斗个难分难解。 风情天见铁如山父子已是全力施为,那中年却仍见游刃有余,显然还没动用真功夫,且一直是用掌刀对敌,随身长刀仍未出鞘,不仅暗暗惊叹。 少年见风情天目不转睛盯着场中三人,笑道:“厉害吧?” 风情天“嗯”的一声,依然聚精会神的看着三人打斗,少年见风情天不搭理自己,自觉没趣,撅起个嘴。 铁如山那两名家奴见场中形势不妙,也暗自着急,眼睛突然望向少年这边,两人一对眼色,二话不説,拔刀直扑过来。 风情天见两人扑来,知是要拿少年做人质,哪能让他们如愿,双手并指,对着两人刀锋凌空画了个圈,往中间一带,两人长刀顿时撞在一起,那两家奴也莫名其妙的撞在一起,跌了个狗吃屎,在地上哎哟直叫。 少年一见,拍手大笑:“好厉害,好厉害”对风情天咋呼道:“没想到你也这么厉害” 风情天少年心性,听少年称赞,也不禁得意:“那当然” 少年笑道:“不知道你与丁……我朋友哪个更厉害” 风情天顿觉他娇柔水灵,煞是可爱。也笑道:“自然是你朋友更厉害!”随后对中年喊道:“大哥,须得赶紧打发了他们,恐防还有他们还有援手” 那中年本只想轻微教训这群“劫匪”,让他们知难而退,岂料另两名“劫匪”竟然打起那少年主意,不禁略有愠意。见风情天轻松化解危险,心里感激,又听他説话,颇觉有理,实在不宜一直手下留情与这些歹人纠缠,遂发起了狠,大呵一身“滚”,周身气劲澎湃,六十五重天罡气爆发,手刀一闪,铁如山父子登时被气劲震个老远。 铁如山只感心口血气翻涌,运内力强压下去,嘴角仍是流下一道血丝。 铁刃也不好过,被气劲震的晕头转向,半跪而下,握住刀柄不住喘息。 中年汉子终于“峥”地一声拔出大刀,怒叱道:“再不快滚,休怪我刀下不留人!” 风情天一看那大刀,奇特之极,刀身乌黑铮亮,像涂了一层油般在冬季暖阳下反射刺目光芒。 铁如山见刀先是一愣,随后惊道:“阁下可是御……可是丁……大侠”话断断续续才説完,像是不敢直呼身份。 那汉子冷笑一声:“既知是丁某,还敢来打丁某主意?” 风情天听两人谈上了,暗暗叫苦,要是他们聊着聊着全説明白了,自己不就玩完了。当下大喊:“认得我大哥就快滚,别打宝物主意。” 铁如山却不理他,继续问道:“既是丁大侠,为何要指使这小贼盗去我轩辕指套?” 风情天惊急不已,这下该如何是好。情急之下突然侧头望向旁边的少年。 少年对铁如山大喊:“臭老头,谁盗你家什么破轩指什么的啦,别诬赖好人”説完对铁如山吐吐舌头。 那中年也是惊讶:“你们不是来抢玉佩的?” 铁如山与中年汉子对视一眼,登时恍然大悟。双双转头怒目向风情天看去。 风情天早料及此,一把拉过身旁的少年,挡在身前,少年始料未及,正欲挣扎,风情天已用左手勾住他胸部,右手化爪抓在少年颈部,少年被紧抱得动弹不得。 众人都未料到方才还在保护少年的风情天突然会拿他做人质。尽皆大惊,尤其是中年汉子,惊呼道:“不得伤害郡主——” 风情天闻言一愣,顿觉左手所抱之处有两个软绵绵的东西,一惊之下,只见那少年满面通红,嘴唇紧抿,又惊又羞,水灵双眼嗔怒的盯着自己…… 第四十章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一敌甫去又来一敌(一) 风情天顿时发觉这少年原来是女儿身,一惊之下,脸也涨得通红,左手慌忙将她拦腰抱住,口中轻念道:“对不住,失礼了!” 铁如山等人一听中年汉子所言,问道:“她是雪莲郡主?” 那中年汉子焦急的一点头,对风情天喊道:“先放开她,我不与你计较” 风情天听这汉子説话,忍不住想笑:这样叫我放人,看来也是个涉世不深的家伙。 这个中年汉子正是朝廷御前一品带刀侍卫丁力,而这位郡主正是当朝智囊太师谭卿荣独女,视为掌上明珠,且深受武帝宠爱,在宫廷可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前几日丁力奉武帝秘令出外办事,这郡主死缠硬磨要跟着一起出来玩玩,武帝与谭太师疼爱这郡主,拗不过她,见有丁力保护,当无大碍,于是准许郡主与丁力一同出宫。且赏赐“龙纹佩”及一套秘密口诀给雪莲郡主防身,雪莲郡主自然是甜言蜜语谢过皇上与爹爹,兴高采烈地跟丁力一同出行。这一路可苦了丁力,雪莲郡主事事都觉新鲜,一见江湖人士就唠叨不停,打听江湖趣事,引来不少狂蜂浪蝶,不得已只好让她男装打扮,却因为龙纹佩太过招摇,引来不少劫匪山贼,有丁力这绝顶高手在自然没发生过什么意外,不过这一路玩玩停停却也延误了不少行程,没料到今天居然还碰上这事。 铁如山等人投鼠忌器,自己与朝廷私交甚密,既是郡主落在对方手上,自己可不能胡来,也急得大喊:“小贼,你别伤害郡主,今日我等且放你一马” 风情天知道有了保命符在手,心里稍安,打趣道:“那日后呢?还要不要轩辕指套了?” 铁如山闻言,气得吹胡子瞪眼,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若答以后见他还是要取轩辕指套的话,万一惹怒对方,郡主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可是担待不起。不得已,只好恨恨的喊道:“以后也不要了,放了郡主,轩辕指套就是你的了” 风情天知他只是一时敷衍,哪会当真,哈哈大笑:“我还是先带郡主去喝点茶,赏赏月。过两天亲自送回太师府如何?” 丁力怒道:“小贼,别得寸进尺!胆敢伤害郡主,诛你九族!” 风情天只想临时拉个挡箭牌,也不想与皇朝结怨。这下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听耳边一娇声道:“好疼啊……” 风情天一慌,右手一松:“对不住,对不住!”左手却不敢放,依然抱着雪莲郡主。只感全身温香软玉,酥麻不已,自己何曾这样抱过女子,心里一荡。忙摄敛心神。 雪莲郡主见他手松开了,也不像是恶人,嗔了他一眼,见他也是一脸窘态,满脸通红,忍俊不禁,轻笑一声。 风情天见她虽是轻轻一笑,却有颠倒众生之态,发觉自己窘态,也感可笑,不禁也呵呵傻笑。 铁如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丁力道:“他们几时这么熟的?” 丁力也不明白,摇摇头,继续喊道:“你放人不放?” 风情天大感为难,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放了的话,也不知道这几人会不会怒极攻来;不放的话,自己带着这小丫头也是跑不掉的,他们必定会远远跟着,实在难缠。 犹豫片刻,叹一口气,对雪莲郡主轻声道:“我本不想伤你,只是情急保命才抓住你。现下我放了你,你可得拦住他们别追我!” 郡主听他此言,大眼直盯着他,轻轻“嗯”地一点头。 风情天正待放人,突见路边走来几人,为首那人金刀虬髯,身后还跟着三人,正是酒肆那伙血饮盟人。 金刀大汉一行见这边有状况,再看了看几人,不欲多管闲事,继续走去。 风情天立时心想:连云山遭致命重创仓皇逃跑,必定先疗伤几天才会赶回血饮盟。看这大汉衣着华贵,金刀玉带,必是盟内高层,此刻他未必知道与龙寨所发生的事,暂且唬他帮帮我。当即对郡主又轻声道:“对不住了,我又不想放你了。” 郡主瞪着闪亮的大眼睛,一脸疑惑看着他。 风情天抬头对铁如山等人大喊:“听好了,我就是血饮盟的。这轩辕指套绝不给你,血饮盟众宁死不屈——”故意将声音放大,果然金刀大汉等人闻言转头看来。 丁力怒道:“原来是血饮盟妖人,若感伤害郡主半分,定将你血饮盟夷为平地” 金刀大汉瞪他一眼,突然一个纵身,居然一跃十丈,直落到风情天身边,沉声问道:“你是血饮盟的?怎么我没见过你?” 风情天见状,知道鱼儿已经上钩,轻声道:“你是?” 金刀大汉“哼”的一声:“我乃金刀使霸四海,你既是血饮盟众,怎会不识得我?” 风情天笑道:“原来是金刀使,小的风情天,虽未见过金刀使神威,但连剑使一直对小的提起您的威名,小的对金刀使景仰万分!” 金刀使一听惊讶道:“连云山?” 风情天凑过头去,神秘的説道:“连剑使七年前与其弟子一同入寨,四年前即将小的收为心腹,要小的暗中破坏各寨主的关系,小的对血饮盟可是忠心不二,连剑使这等小事也许没跟金刀使提起过?” 金刀使暗纣这小子连血饮盟布置在云龙寨的计划都清楚,定是连云山所收心腹无疑了,问道:“连云山二十天前曾説能拿到轩辕指套孝敬盟主,怎么一连二十天半点消息也没有,出什么事了?” 风情天即刻一变脸,哭诉道:“我与连剑使本已得到轩辕指套,正欲送交盟主。岂料路上遇见这帮人,一路追杀我俩。连剑使不想延误大事,自行先去血饮盟,小的在此拖延他们。” 铁如山又是沉不住气大喊:“速速放了郡主,轩辕指套不再与你计较” 金刀使一听,满意地笑道:“好小子,不错。这里几人就由老子打发,你带这娃儿先向西回血饮盟,老子随后就来” 风情天喜道:“金刀使神功盖世,小的就不拖累使者了。小的先走一步~”玩腰一揖,一手牵着郡主转身就走,郡主知反抗不了,只有乖乖跟着转身走去。 丁力等人一看金刀汉子似是与风情天一路,两人窃窃一番话后风情天居然带着郡主势欲逃跑,大怒欲追道:“还不放人” “放屁”霸四海一抽金刀,金光眩目一闪,沉吟一声,上下一挥,一股黄金刀气勃然破雪劈出,直砍丁力。 丁力一看对方居然随手砍出六十三重天力量刀气,知对方不是易与,也是低吟一声,乌金刀以同样角度凌空一挥,六十三重天乌金刀气毫不示弱与黄金刀气拼个正着,爆出一阵沉雷闷响,雪花四溅,蒸出一团雪雾。 铁如山等人被爆发的气流一推,居然微退半步,心下暗暗惊讶,运功稳住身形。再看之时,金刀与乌金刀已然交缠互拼在一起,砍出阵阵刺耳尖锐声巨响。 风情天见此情形,心中大喜,这金刀使不愧是金刀使,竟能与大内高手斗个不相上下,当下不再逗留,轻喊一声:“得罪了”。一弯腰,两手一揽,抱起郡主向西边密林跃去。郡主还没反应过来,已身在半空之中,心里害怕,闭着眼睛,紧紧搂住风情天脖子,不敢作声。 铁如山一见,老脸一沉:“小畜生,哪里走——”挥着鬼面刀就要追去,铁刃也不怠慢,一压伤势,拿起大刀,一跃追上。 金刀使激斗之中看得明白,大喝一声:“金刀三煞——”那三位金刀盟众应声而上,阻上铁如山二人。 霎时间七人斗的混乱不堪,风情天带着郡主却已经跑得没影。丁力怒极,当下再无保留,狂吼一声,六十七重天乌金刀罡爆现,一团黑气护体将周身牢牢罩住,霸四海见状,毫不示弱,也拼尽全力,六十五重天金刀气芒硬悍而上,顿时林中绽放璀璨豪光…… 他妈的 且説风情天抱着郡主在树上窜来窜去,跑了一刻钟,确信已远远抛下众人,看着怀里惊羞害怕紧闭双眼的郡主,心里一乐,大叫一声“要掉下去啦——” “啊——”郡主尖叫着死死抱住风情天,风情天脖子一勒,差点喘不过气,咳的一声,加上树上有少许积雪,一个身形不稳,脚底一滑,风情天也不禁“啊”的一声大叫,失足直坠下树去…… 第四十一章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一敌甫去又来一敌(二) 两人双双摔倒在地,一齐跌了个狗吃屎。 郡主拍拍身上沾到的积雪,揉揉跌疼的臀部:“好疼啊!” 风情天也“哎哟”摸着屁股。郡主嗔道:“你不会飞干吗要飞那么高!” 风情天也反驳道:“若非你抱那么紧,勒住我了,怎会掉下来” 郡主一听,俏脸绯红,咀嗫道:“对不起!” 风情天听了一愣,屁股也不摸了,这郡主这般认真,忍俊不禁,哈哈笑起来。 郡主“哼”地一声:“你是血饮盟的人,我皇帝叔叔説,血饮盟的都是坏人” 风情天听罢,又是一阵笑,郡主撅起个嘴,捂起耳朵道:“别笑啦,烦死了!你要是敢伤害我,皇帝叔叔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风情天道:“你现在已经伤到屁股了,你皇帝叔叔会来杀我么?” 郡主闻言脸又是一红,轻叱道:“你……你……” 风情天嘿嘿一笑道:“好了告诉你吧,我不是什么血饮盟人,我只不过拿了那老头子一件东西,其他人一概不认识” 郡主两眼瞪得铜铃似的:“原来所有人都被你骗了?” 风情天哈哈笑道:“怎么样,很本事吧?” 郡主闻言却是愠道:“骗人也是本事么?” 风情天见她愠怒甚是可爱,笑道:“不骗人,难道让人杀吗?” 郡主一愕,迟疑道:“这……” 风情天摇头笑笑,拣起树枝,在雪里划起来:“我叫风情天,你呢?” 郡主看着他,稍稍犹豫片刻,拿过树枝:“雪莲郡主——谭笑冰” 风情天见她肤白胜雪,娇艳如花,果不愧雪莲郡主之名,细念她名字,惊讶一笑:“原来你真的叫这名儿,倒没骗我” “谁像你”谭笑冰“哼”地一声:“我可从不骗人。”説完站起身,拍拍身上雪渍:“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风情天也起身拍拍雪:“不带你啦,你沿这条路回去吧。我已经逃出来了,还挟着你做什么。” 谭笑冰一听,惊讶道:“真的放我走?”见风情天对自己微笑点点头,迟疑的看了看来时的路,欲走还停,突的扬脚踢起一垛雪,撅嘴嘟囔道:“我不认识路!” 风情天一听,忍不住大笑起来,谭笑冰气道:“有什么好笑的,来时我一直闭着眼,哪知道你怎么跑到这的”説完似乎想起方才之事,又是一低头,脸微红,眼角瞥着他。 风情天道:“那怎么办,总不能要我送你回去吧,好不容易逃出来,一回去定被抓住。” 谭笑冰一跺脚:“你带我出来的当然得送我回去。你挑拨我丁大哥跟人打起来了,万一丁大哥被打死了怎么办?” 风情天闻言一怔,这倒是没想过,只觉那丁力似乎颇有本领,定能与金刀使斗上一阵,可万一真的不敌落败甚至被害,自己岂非无端加害人命。 谭笑冰见他呆住不説话,气道:“你是不是条好汉,负不起责么?” 风情天再闻此言,顿时觉得自己颇为不该,整件事都是自己惹起,已经给别人带来这么多麻烦了,当下一声长叹:“我虽不是好汉……我……还是带你回去吧!” 谭笑冰这才俏笑道:“嗯,你去道个歉,我让丁大哥不怪你!” 风情天无奈一笑,双手一伸:“走吧” 谭笑冰想起方才来时情景,顿时又是一红,低头靠了过去,轻声道:“慢着点……” ※※※ 风情天正待离开,陡觉一股凉意涌起,转头望去,十丈远处,树林中缓缓冒出一个人影,一个冷笑着盯着猎物的人。 “是你?”风情天大骇:“青衫客?” 青衣圆笠,脸如死灰,皮笑肉不笑者,正是三年前追杀风情天二哥的青衫客。这三年来风情天由瘦小娃儿变成这般高大英俊,青衫客却没认出他就是当年的小娃娃,闻言一怔后又回复冰冷面容:“无悔路金牌杀手段青羽拜见雪莲郡主” 风情天听对方是来找谭笑冰的,下意识的提高警戒,将她护在身后:“找她做什么?” 谭笑冰却以为对方是友非敌,天真一笑:“是丁大哥让你来找我么?” 段青羽腰上扯下一条血丝巾,上面赫然用血写了风情天与谭笑冰两人名字,冷冷吐出几个字:“风情天——死,雪莲郡主——抓” 丝巾迎风飞舞,在空中欢快的翻飞跳跃着,在皑皑大雪的衬托下,那几点鲜红,更显诡异,飘向风情天,“兹啦”一声,被一道光从中劈开两半,各自飞向苍茫天空。 段青羽显然也是一愕,望着风情天手中光剑,随即哼道:“原来是轩辕指套,小鬼倒有点能耐!”双眼散发摄人杀气。 谭笑冰下意识的牵着风情天衣角,退在他身后,像只受惊的小绵羊。 风情天没料到对方居然两个人都杀,自己与这雪莲郡主相识才不过两刻,怎地就会双双被人盯上,太过奇怪,剑眉一蹙,问道:“风某何时得罪过无悔路?” 段青羽冷哼一声:“一入无悔,杀人莫悔!无悔路杀人从来无需道明理由。”腰部一探,“铮”的抽出一柄碧玉软剑,在暖阳下跳动着异样的绿芒。 风青天眉头一皱,暗暗聚劲贯于剑身,仍不甘心的问道:“三年前你追杀过顾炎玉,他是如何凭空消失的?” 段青羽闻言一愣,不明白这家伙怎么会清楚当日之事,随即面露复杂焦躁神色,似是勾起了一直逃避的记忆,一闪即逝,即刻面如死人般平静阴冷,沉吟一声,俯身冲上。 风情天见来势凶猛,一推谭笑冰,沉声一喝:“快跑”。挥动轩辕光剑硬着头皮迎上。 风情天知此人可怕,当日能与史刚斗个不分上下,功力绝对不弱,加上还有那个见鬼的封神结界,自己定无胜算,心如电转,先以“乾坤挪移”撑上一段时间,待郡主这个累赘跑远,自己再谋退路。 当下“乾坤无极”全力施为,迎向剑芒,段青羽显然低估眼前这小子实力,四十重天一剑被一道光剑圆弧荡开一边,心里虽忿,却也啧啧称妙。 谭笑冰被推个踉跄,呆立几秒,随即醒悟过来,恨恨地呼道:“我怎能丢下你不管。” 风情天哭笑不得,大叫:“那你来帮我杀了他,如何?”抵挡了几招,已经颇见吃力,渐感力有不逮。 谭笑冰闻言,心思细腻,知他不想自己拖累战局,虽不甘愿,仍是俏脸苍白,玉足一跺,银牙一咬,转身就跑。 突的风情天一声惊呼,一道绿芒剑气破空而至,击在谭笑冰面前,轰然一声,激起一堆雪浪,谭笑冰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想她死,就劝她休跑”段青羽仍是一脸阴冷,连环几剑已经攻得风情天透不过气,居然还能抽空发出剑气阻止雪莲,实力实在高出风情天不止一筹,风情天暗暗叫惊,雪莲是毫无逃转余地了,自己也绝不能独身逃走,难道二人皆要毙命于此? 当下再无保留,再卸开段青羽一剑时,大喝一声,三十五重天内力一凝,坎离合卦,挑起地上积雪,一招“坎离冰凝”瞬间凝成几道冰剑齐齐杀上,段青羽毫不示弱,六十重天罡气陡地一聚,冰剑刷刷断碎。却见冰剑丛中伸出一道光剑,最强一剑攻破罡气,直刺而去。段青羽却应变奇怪,软剑以不可思议的弯曲轨迹劫下这剑,发劲一绞,光剑砰然碎裂,同时大喝一声,使出绝学“长恨歌诀”,“一恨生死两茫茫”直贯向风情天心口。 风情天光剑断裂,却仍沉着冷静,丝毫不乱,双指一并,依旧是三十五重天“乾坤挪移”,堪堪卸离剑势,虽然出尽全力,可这六十重天一剑岂是他能完全卸开的,依旧斜刺过他左臂,溅出一道血丝,流下一道血印。 段青羽扬剑正待再攻,突觉侧边金光大盛,风情天也惊讶的侧头一看,只见谭笑冰双手紧握着玉佩,竖立胸前,闭着双眼,嘴里喃喃念着什么,玉佩发出一道圆形豪光向两人罩来,两人顿时心里同时涌起不妙之感,正欲双双跃开,却已迟了,地面沉陷进去深三尺,径长二十丈(半径六十米)的凹坑,周围树木弯曲变幻,地面积雪结成冰块,陡得直立而起数根十丈多高粗大冰柱,结合周围树木,将两人团团围困中央,凹陷地面隐然透发出阴阳两极圆轮,竟是一个太极两仪图案。 风情天眉头一皱,知道陷入一个奇异阵形之中,以雪结冰,以木成刃,阵中所有物体皆可化为利刃攻敌,不想这雪莲郡主竟如此高明,一直装傻扮愣,却原来心思缜密,身怀绝技,趁二人激斗,竟发动如此庞大阵势。 段青羽却是一脸惊异,呼道:“龙纹佩?” 看谭笑冰得意笑着看向阵中二人,风情天闻言也是咯噔一下,这玉佩居然就是三神器之一的龙纹佩。传闻三神器龙纹佩、凤魂引、麒麟珠各有异能,除可使佩带者百毒不侵以外,还有各自的终极能力:龙纹佩主“攻”的终极力量,凤魂引主“护”的终极神效,麒麟珠主“幻”的终极变幻。没想到由一个弱女子所引发的阵势竟能如此惊人,这龙纹佩力量果真神妙诡异。 谭笑冰盈盈笑道:“段青羽对本郡不敬,欲图不轨,死不足惜;风情天方才也对本郡无礼……”説到这里突然脸色微红,继续道:“不过念在适才衷心救护,暂免一死,待你在这八卦坎巽阵中伤疲不堪之时,本郡再带人将你擒回,严加处置。” 风情天在阵中闻言不急反笑道:“谈笑用兵,当真虎父无犬女” 谭笑冰哼一声娇叱道:“休呈口舌。接招吧!” 语毕,口中念念有词,手中龙纹佩精光又是绽放,攻势展开,冰柱上赫然爆出数十小冰剑,与树干发出的数十木剑,同时攻向风情天与段青羽二人。 ※※※ 下一回,两个命运紧密交缠的少年被命运之线冥冥中牵扯到一起,到底将对各自未来路途引发怎样的纠缠瓜葛?————《俏郡主鬼灵精怪俊太子文武全才》 第四十二章 俏郡主鬼灵精怪 俊太子文武全才(一) 段青羽见木刃、冰刃来势凶猛,忙聚起全力六十五重天,护身罡气将剑刃全阻缓来势,同时软剑翻飞,清脆碰击声,冰刃纷纷坠地。 风情天却暗笑,哪有人临场将阵名都説出来的。自己所学的即为八卦无极之术,所谓的坎巽之阵,坎为水,巽为风,这八卦奇门只有这两个口为生门,而一般阵形之中,皆会加强生门的攻势及防卫,当下只要找出生门,定能轻松出阵。 风情天见冰刃刺来,双掌化指,大喝一声,两道圆弧在空中挥舞,所有冰刃皆被带偏轨迹。虽然风情天功力远不如段青羽深厚,但丈着精妙卸劲招式却比段青羽守的轻松,段青羽看的心中气怒不已。暗纣何不趁此时先杀此人,心念及此,一道六十五重天剑劲破空啸去。 风情天见势却是一笑,劲贯双指,蓦的眼内精光一闪,聚起轩辕光剑,“乾坤挪移”拿捏得恰倒好处,对准袭来剑气就是一转,剑气直偏向风情天前方巨木,一道巨响,巨木却不爆碎,而宛如幻影般扭曲消散,“果然是虚象”风情天适才一卸已精疲力竭博上一博,此刻一个箭步向前方巨木幻影跃去。 旁边两到冰柱力压而下,风情天却不理会,直接冲前。冰柱直穿过风情天身躯,却原来也是幻像。风情天知道此路必是生门,再呵一声,光剑力砍,冰片四溅,爆出一条通路。 风情天抓住时机,直冲而进,甫一冲过,通路即刻阖起。风情天一个潇洒翻身,旋立在谭笑冰身侧,谭笑冰却不惊反笑:“不赖嘛,这么短时间便能破阵” 风情天恍然明白她是有意放自己出阵,心里稍有感激之意,又不禁敬佩此姝智计果真高超。 段青羽见风情天已然出阵,忙步他后尘,急冲向巽门通路,却见谭笑冰朱唇微动,龙纹佩再绽豪光,阵形陡的再变,树木交缠,遮天蔽日,冰雪堆积,底不着地,将段青羽完全封在阵内。 风情天明白此乃天地乾坤之阵,若她一开始便施此阵,自己逃脱可没这般轻松,遂笑道:“风某要多谢郡主不杀之恩” 谭笑冰哼的一声,收起龙纹佩,笑道:“还算懂礼数识大体,带我回去,去看看丁大哥战况。” 风情天一摸脑袋,为难的説道:“郡主还是自行回去吧,风某可不敢再对郡主无礼了” 谭笑冰娇叱道:“少跟本郡耍花样,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否则现在就要你人头落地”説完手在颈部一抹,念道“喀嚓”一声。 两人相视,皆忍俊不禁,笑成一团。风情天只觉她笑起来天真无邪,娇艳如花,美不胜收。 突然谭笑冰止住笑,看着风情天身后顿住,惊喜叫道:“武哥哥” 风情天回头一看,大呼糟糕,原来身后一人华衣贵服,锦绣配饰,英俊不凡,正是盗宝那日华服少年。 华服少年也惊喜道:“冰冰,原来是你”冲上前来,笑道:“我在远处就发觉这边地动山摇,似有异变,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竟然你是这小丫头。”一眼瞥见她腰际龙纹佩,“咦”一声道:“原来父皇将龙纹佩赐予你了,难怪能引发如此阵势” 谭笑冰取下龙纹佩,俏笑道:“还是我有本事吧?方才有个无悔路的杀手要杀我俩,多亏有我将他制在阵内。” 华服少年这才转头看着风情天,风情天暗暗叫惊,心里已经戒备,脚底运劲,只待他一出手就开跑。 却想不到华服少年一抱拳,彬彬有礼道:“兄台可是风情天?在下武天,我们见过面了。” 风情天闻言大惊,此人竟然就是当朝皇子武天,被誉为文治武功天下一品,南朝武林与天武皇朝最具潜力的少年。 “你就是武叔叔的……”风情天已惊得瞠目结舌。 武天雍容一笑:“正是,父皇时常提起一位少年英杰风情天,武天一直无缘得见,实感遗憾。今日一见,果然仪表堂堂,当真闻名不如见面。” 风情天见他如此大方有礼,顿生好感,心里有股莫名的亲切感,也是抱拳笑道:“皇子太客气了,在下也常闻武家皇朝出了千年难得一见的帝王之贤,今日得见也足慰平生了。” 两人相视均哈哈大笑,颇有英雄惺惺相惜之感。谭笑冰一撅嘴:“原来你们早认识了。武哥哥你好坏,交了朋友不告诉冰冰。” 武天笑道:“不早不晚,也是武哥哥这趟出宫才相识的。有过一面之缘而已” 谭笑冰酸溜溜説道:“你交的这位少年英杰可是个大骗子,把几个人骗的团团转呢。” 风情天闻言,羞赧道:“不止是大骗子,还是个大偷儿” 説完取下指上的轩辕指套,递给武天道:“这个,你交回给铁老爷子吧。风某实在惭愧。” 岂料武天手一推,哈哈大笑道:“这个你就收下吧,父皇当日答应出谷后送你礼物,这就是父皇的礼物了。” 风情天惊讶不解的看着武天,武天继续道:“这次出宫主要是为了皇者历练,是我们武家皇朝数百年来的传统,游历江湖磨练心志与修习武学之道。其次,父皇顺便托我去神兵阁取轩辕指套赠送与你,作为出谷奖励。铁老爷子本就欲将轩辕指套交予我,不想却被你盗去,也算冥冥之中你与此神兵的缘分吧。” 风情天恍然大悟,仍面带羞愧笑道:“既如此,那我就收下厚礼。谢过武叔叔与铁老爷子了。只不过铁老爷子那边……” “哎呀,武哥哥自然会跟他解释清楚啦”谭笑冰急不可待的打断。 武天又对谭笑冰説道:“是了,冰冰,你怎会一人出宫的?没人护送么?” 谭笑冰又急着嚷道:“是丁大哥带我出来的。方才这家伙挑拨丁大哥与血饮盟的人打起来了。现在还不知情况呢” 武天“啊?”的一声,风情天方才想起此事,道:“原因等会再解释,我自当赔礼谢罪。现下咱们还是快去看看情况如何。” 武天一点头,三人正欲走开,突闻一声巨响,天地乾坤阵冰片四飞,爆出一个缺口,一人双目狰狞,势若癫狂的冲了出来。 “哎呀”谭笑冰惊叫道:“他强行破阵了” 风情天暗皱眉头,这谭笑冰毕竟经验尚浅,灵力不足,所发动阵势还太脆弱,被六十五重天功力强行从内冲破。 不过适才在阵内一番折腾,段青羽似乎也虚耗不少,身有血痕,在阵中也受伤不轻。甫出阵便气喘吁吁收敛心神。冷眼直盯着三人,突然看见武天,似乎有所忌惮,一愕道:“皇……皇子……” 武天略感诧异,随即正色道:“既认得本皇子,还不下跪伏法。道出幕后主使,我可替你向父皇求情” 郡主却在旁边叽叽喳喳道:“不行不行,要让他跪满三天三夜才交给皇帝叔叔重罚。” 岂料段青羽面色回复阴冷,道:“皇子殿下段某不敢得罪,不过风情天必须死,雪莲郡主必须带走。请殿下恕段某无礼了。” 武天哼的一声,周身金光一闪,一道摄人霸气笼罩全身,隐现一条巨龙气势,杀气腾腾地如盯着猎物般直盯段青羽。 “皇极霸气!”风情天暗道,与武帝交手多番,当然识得此神功,当下也不怠慢,将谭笑冰往身后一推道:“退后!”右手凝气成剑,散发凛然白芒。 段青羽却是“嘿”的一声冷笑,绿剑一插足下,双目狰狞圆睁,大呵一声,绿剑所插之处崩出诡异裂痕,直向三人脚下袭去。 “封神结界——”风情天惊呼…… 第四十三章 俏郡主鬼灵精怪 俊太子文武全才(二) 裂痕所到之处,覆盖方圆十五丈,竟比当年范围更大,功力更见精纯,风情天等人或逃避不及,或不懂逃跑,尽皆被裂纹罩住,随即段青羽再呵一声,周围空间顿时陷入一片暗淡之中。 武天见此奇景也感惊讶,谭笑冰更是不知如何是好,呆呆看着。 风情天沉声道:“此乃封神之境,我们所有人功力皆会降至八成” 武天闻言一惊,一运内力,果然稍有不适,提不起十成功力,谭笑冰这鬼精灵却柳眉微蹙,在垂首沉思什么。 风情天运劲也暗暗一惊,只剩下三十一重天功力。气剑光芒也稍稍暗淡。 [注:轩辕帝经,越练至高层功力,越加难练,所以越往上面,要多练一重天就更加困难。因此这里所谓的八成功力,不是数值上的八成,不能单以数值去推算。] 段青羽抽出绿剑,嘿嘿冷笑一声:“説实话,我功力只剩六十重天。别説在这封神结界内,即使不使此阵,你们俩也毫无胜算。只是我不想浪费太多时间”随即又对武天道:“皇子殿下恕罪了。待我杀了风情天,擒下雪莲郡主,自然会放皇子殿下离去” 武天不愧为皇者之后,霸气不减,冷哼一声,再度凝聚皇龙气势,冷眼直瞪段青羽。 段青羽见状竟不自觉的后腿半步。随即摄敛心神,真气一吐,一团六十重天绿气罡气护体,绿剑散发邪异绿芒,“一恨生死两茫茫”纵身直扑向风情天。 风情天见状,惟有硬着头皮,劲贯光剑,使出“泽水两困”,两道光轮向绿剑罩去,一拼之下,大惊失色,绿剑竟直破中门,完全不受吸引,只是微微一偏,即直攻胸膛。 风情天心知自己功力太弱,完全牵制不住对方六十重天剑劲,势危关头,一道狂霸巨拳四十二重天直砸剑身,绿剑顿时方向大偏,正是武天的皇极真武绝招之一的“狂龙拳罡”,以超越距离的拳力瞬间击中剑身,解此危难。段青羽身形微偏,却巧妙的一错步,转身“二恨娥眉马前死”两道剑劲分攻两人,风情天稍得喘息,全力一剑三十一重天“乾坤挪移”撞击剑身将剑劲带开;武天也不示弱,手化刀势,却是破刃刀法“乾坤无极”,四十二重天一刀,也巧妙将剑势卸开。 段青羽再见破刃刀法,一惊之下稍稍退开,眼露少许惊恐神色。风情天也暗赞武天如此状态下居然仍有如此功力。 武天二人也立住回气,突觉内息不断提升,渐渐回复十足状态。反观段青羽,面露诧异神色,居然气势渐渐减若,连护体罡气也消散无形。 段青羽大惊:“怎么……”再一聚劲,依然聚不出护体罡气。 武天此时却笑着回望一眼谭笑冰:“冰冰,做得好” 风情天闻言看去,只见谭笑冰笑盈盈的看着这边,嘴里还在默默念着什么。手中龙纹佩发出微微荧光。 段青羽惊叫:“怎么回事?小丫头搞什么鬼?” 武天嘲道:“这就是你没见识了,知有龙纹佩在此,居然还敢使用封神结界。” 风情天也一脸疑惑看着武天,武天笑道:“龙纹佩乃终极‘攻’之力量,可结下任何进攻阵法,同理,对方使用的任何力量型结界均可被吸纳化为己用。” 风情天恍然大悟,谭笑冰已经将自己三人反客为主,现下此阵已归谭笑冰这鬼精灵所操控,段青羽是做梦也算不到居然被自己结下的阵形所设计。 谭笑冰结阵完毕,笑道:“青毛鬼,本郡早劝过你速速投降,可免一死。现下你还有一次机会” 段青羽大呵一声“放屁”,凝聚所剩五十五重天功力挥剑刺上,“四恨粉黛无颜色”,只要杀了这小丫头,这阵法仍归自己主导。 武天与风情天哪容得他胡来,双双扑上,风情天三十五重天“泽水两困”划出两道圆轮,段青羽大惊之下,绿剑被一股引力稍稍吸离轨迹,武天五十重天“皇龙震乾坤”配合得丝丝入扣,抓准这一刻空挡,悍然轰上,结结实实打中段青羽腹部,弹飞三丈,段青羽半跪于地,终于嘴一张,吐出一大口鲜血。 这皇极真武实在太过霸道,加上皇极霸气摄人心神的作用,自己功力与招式都大打折扣,还有一个风情天一直用卸劲神功完全卸去自己功力,心神混乱不宁,这种恶劣状态下,实在难有胜望,段青羽大呵一声,向左一跃两丈,悍然对地上刺去,一声巨响过后,周围渐渐恢复明亮,四周树木渐渐显现,段青羽聚起最后一口气,一转身,疾飞而去。 谭笑冰拍手笑道:“好啊好啊,打跑他了!” 武天哼的一声,收起气劲:“毕竟阵法是他自己发动,他知阵眼所在。”説完颇觉乏软,毕竟被封神结界制住那么长时间。 风情天也一收力,顿感四肢乏力,赞叹道:“皇子好功力!年纪轻轻居然有五十重天之巨” 武天笑道:“都是父皇调教有功。风兄弟你也不错,三十五重天剑劲竟能牵制住他五十五重天剑劲” 风情天也嘿嘿一笑:“若非皇子你皇极霸气摄住他心神,他难以发挥真正实力,我岂能制得住他。皇朝武学果然博大精深。” 谭笑冰却嚷道:“好啦好啦,你们也别互相吹捧了,若不是我,你们能赢得了吗?” 武天恍然笑道:“确实,没有冰冰这奇兵,我们绝难胜他” 风情天也一抱拳道:“多谢谭女侠拔刀……哦不,拔玉相助” 谭笑冰哼地一声:“这还差不多” 突然远处传来叫声“郡主!皇子殿下!” 回头看去,原来是丁力与铁如山等人赶来,看样子已打退血饮盟人。风情天头皮发麻,稍稍后退。 铁如山也上前一拜:“郡主,皇子殿下” 一转头看见风情天,老脸一拉,就要发做,武天伸手一拦:“铁老爷子,轩辕指套的事就不必计较了,是父皇赐给他的” “啊?”铁如山与丁力皆是一愕,武天遂向他们解释清楚,只听得两人哭笑不得。 风情天一抱拳:“铁老爷子,多有得罪,晚辈在这向您赔礼道歉了!” 铁如山“哼”的一声,依然生着闷气,嘴上大大咧咧叫道:“铁某才不计较这等小事”随即对武天一抱拳:“皇子殿下,铁某有事先走一步了。告辞!”説罢转身即带一众家将离去。 风情天苦笑摇头,武天也是无奈一笑。 丁力却是豪迈之人,毫不计较:“既血饮盟人已被打退,属下要去完成皇上所差之事。郡主就交给皇子殿下了。” 谭笑冰挥手道:“你们没事就好啦,放心吧,你去忙你的,我跟着武哥哥不会有事的。还有这小子还挺厉害的。”説罢瞟了眼风情天,不屑的哼一声。 武天道:“丁侍卫一路辛苦了,请!” 丁力一抱拳,转身飞纵离去。 武天转头问道:“无悔路杀手为何会盯上你俩?” 风情天茫然摇摇头,谭笑冰也是一脸无辜的样子。 风情天道:“我与无悔路从未结过仇,顶多也只有三年前他追杀我二哥时见过我。” 突然想起什么,道:“皇子学识渊博,可曾听闻过结界中人失踪之事?”见武天疑惑地看着自己,继续道:“我两位朋友,当年在仇家所设的封神结界中凭空消失了,阵破之后再未出现过,皇子可知有何原因?” 武天沉思片刻,道:“我听闻过轩辕黄帝创造各类阵法结界时,曾设过一个毫无出口的结界。此结界以终极力量可以破开缺口,往来穿梭于各个阵法结界之间,不过所谓的终极力量,可是九十九重天无我境界,世上有此神人么?” 风情天听得不甚明白,顿觉心乱如麻,不欲多想,长叹一气。谭笑冰也瞪眼听着,若有所思,不知道这小鬼精灵又在想着什么。 “风兄弟,我现下要去常威镖局参加方老爷子大寿,可有兴趣同往?” 风情天一听喜道:“风某正有此意” 谭笑冰拍手笑道:“好呀,大家一起去” 武天笑道:“既如此,以后一起上路,不必这么拘谨。你直呼我武兄弟,我称你风兄弟如何?” 风情天笑道:“如此最好。风某也是粗人,叫皇子也颇别扭。” 谭笑冰插嘴道:“那我也叫你风哥哥吧,你叫我冰冰怎么样?” 説完一双俏皮大眼直盯着风情天…… 第四十四章 只为你嫣然一笑 就让我梦里魂消(一) 三人进了枫城,进了“同福客栈”,准备先住一晚,出席明天的方九山寿宴。 三人挑了张桌子坐下,顿觉这客栈气氛怪异,周围尽皆是江湖中人,身配各式各样的兵器。 风情天沉声道:“不知这方九山的寿宴能不能安心的开下去。” 武天却摇头轻笑:“多半很难” 冰冰顾不得其他,叽叽喳喳大喊:“小二,给我来一份‘鹿茸三珍’,八分熟的‘银星柳月’,‘脆玉金钗’记得去皮,要多汁……” 风情天与店小二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冰冰不好意思道:“怎么了嘛,吃多点不行么!” 武天却哈哈大笑道:“小二,别听她胡乱言语。来两瓶女儿红,三碟牛肉,三份蚕豆,再来几碟小菜吧。” 小二这才回过神来:“好——几位爷稍等咧——”进内堂吆喝去了。 冰冰正要撒娇不依,风情天道:“大小姐,这里哪有那么名贵菜式,风某可是听都没听过” 冰冰笑道:“真没见识,改天带你去宫里尝尝。我的手艺连我爹和皇帝叔叔都赞不绝口呢” 武天点头道:“嗯,这倒是真的。冰冰也就这点可取之处。” 冰冰气得捶道:“武哥哥别把冰冰説的一无是处” 武天哈哈大笑,风情天也是轻轻摇头一笑。 冰冰方才那阵招摇的大喊,却引来不速之客。“臭小子,真的是你”身后传来一声大呵。风情天与武天下意识的聚劲待发。 风情天转头看去,却原来是四张熟悉亲切的脸孔,遂大笑道:“是你们呐” 武天见他表情,知是友非敌,也散去气劲,笑着看向四人。 这四人正是正气四宝,只见冯仁展气呼呼地道:“大牛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跟你赌赢了,你怎么不遵守诺言,逃了个没影儿。” 段两刀也插道:“对极对极!你説过要加入我们正气派的,为何却出尔反尔,这般没江湖道义” 风情天一抱拳,笑道:“对不住各位大侠了,当日情势危急,风某被人追杀,是以来不及向几位大侠辞行。这里给各位赔礼了!”説完一仰头喝下一杯酒。 四宝见他赔礼道歉,大感得意,均哈哈一笑。 冰冰好奇心起,缠着风情天问个不停,风情天只好将当日之事一五一十説了出来,只听的冰冰前俯后仰,武天也大攒不已。 武天听完,大笑对四宝道:“四位侠士如何称呼?” 四宝难得见有人这么客气问自己姓名,都抢着説道:“冯仁展”“段两刀”“何三忠”“笑四声”声音乱成一团,互不相让。 冰冰见状,咯咯娇笑:“你们名字可真有趣儿,给你们取这名儿的老爹一定是位绝世高手” 四宝闻言大喜:“姑娘好聪明,怎地知道。” 风情天与武天也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想听听有何高见,冰冰却笑道:“你们老爹逢人便斩,还不厉害么?只不过呢,有一次去杀一位高手,断了两把刀还没打赢,最后没办法,只好拉着人家去喝了三盅,最后谈得兴起,大笑四声就作朋友了。这位高手想必就是你们娘亲了,如此才会生下你们四个活宝” 四宝皆抚掌大笑,冯仁展竖起拇指道:“好见识,好见识。这位姑娘忒的聪明,可有兴趣加入我们正气派,作我们正气军师?” 冰冰也拍手笑道:“好啊好啊,我加入你们正气派。有多少人归我管?” 段两刀一摸头,为难地説道:“暂时没有,不过若大牛兄加入的话,你可以管他” 冰冰瞪着风情天,狠狠道:“你快加入”又对武天也道:“武哥哥你也必须加入。以后你们都听我的” 风情天与武天相视一眼,无奈的笑笑,一齐説道:“好吧!” 四宝片刻就收了三位门人,皆欣喜不已。冯仁展激励道:“以后你们要多体会黎民百姓之苦,多多宣扬我派正气。” 三人齐声抱拳道:“是——”説完相视一看,忍俊不禁,大笑起来。 冯仁展只道他们高兴得大笑,也很是得意,突然想起什么,道:“小朱妹妹呢?怎地不见她?” 笑四笙对美人印象颇深,也点头符合道:“小朱妹妹去哪了?” 风情天笑道:“她有事去别处了。是了,你们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何三盅道:“自然是受邀参加方老爷子寿宴了。” 冰冰怀疑地看着説:“受邀?” 冯仁展羞愧摸摸头,忙转开话题:“你们日后若去西部一带宣扬正气可得当心了,或许有贼匪出没” 风情天“哦?”的一声。冯仁展凑过头来神秘地道:“前几日咱们兄弟几个看见一大队兵马向西而去,定是出了什么大盗劫匪。为首那个大将军,拿把血红的刀,两眼一瞪我我差点尿都吓出来了,乖乖我的妈……” 何三盅一撞他胳膊,白了一眼:“就你那德性,我当时就跟他瞪上了,能瞪得死我么。看了半天他也没能瞪死我。” 武天笑道:“还有什么别的大情报么?这点小事我们早知道了” 风情天也道:“几位大侠只知道这种过时的消息?没有新鲜的了?” 冯仁展顿觉脸上无光,为难的摸摸脑袋,恍然道:“我听説血饮盟前不久从河北带回几块大石头,上面刻了奇形怪状的文字,据説是什么轩辕遗刻,关系到什么大秘密。” “轩辕遗刻?”风情天等人终于感兴趣了。 笑四笙道:“对,对!难道血饮盟又有什么大阴谋不成?” 武天对风情天与冰冰一使眼色,随即对四宝一抱拳道:“我们吃饱喝足,该上楼休息了。改明儿我们几个遵照门主吩咐,大力宣扬我正气神威。” 四宝尽皆大喜:“如此最好,如此最好。” 他妈的 进了客房,武天即刻关上门,拉风情天坐下,冰冰见二人神秘兮兮,似乎有新鲜事要商量,忙跳过去挨着坐下。 “血刃刀,那领军大将军应该是龙大将军无疑了”武天沉思道:“只是为何突然带领大队人马西行?” 风情天沉思片刻:“难道西域蛮夷又有异动?” 武天也道:“三十年前一战,父皇神威已吓破蛮夷贼胆,如今是何原因胆子又大起来了。” “还有那血饮盟之事,武兄弟可有看法?”风情天想起血饮盟的怪异举动。 “这个我知道”冰冰已经急不可待的嚷起来:“轩辕遗刻就是上古轩辕黄帝所留下的遗迹。据説文字使用的是轩辕古文,按理説中原应该无人识得” “嗯”武天沉吟一声道:“惟有西域关外拜火一教的圣女一族才研习此上古文字。血饮盟何时与他们扯上关系了?” 风情天点点头:“轩辕遗刻之事我也听闻少许。传闻其中隐藏着惊天秘密,但如何个惊天法,却没人得知了。或许是轩辕黄帝的终极力量之秘。” 第四十五章 只为你嫣然一笑 就让我梦里魂消(二) 三人聊了个多时辰,没什么新鲜线索,便各自睡去了。 风情天与武天同睡一房,冰冰虽老大不愿,也只得单独睡隔壁。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恍惚之中,风情天忽然看见一个女孩,手拿一只蛐蛐微笑走来,腰上还挂着一只纸鹤,对着自己嫣然一笑。 “梦梦”风情天激动喊道:“是你么?” 那女孩听见叫声,却不理会,一转身,拿着蛐蛐缓缓走远。风情天大惊,急追而上,全力施展三十五重天轻功,却仍无法接近那女孩,女孩仍是那样缓缓的走着,距离却越来越远,就正如两人之间隔着一道无形的墙般,风情天始终无法触摸到那女孩,风情天惊骇已极,狂呼道:“梦梦——梦梦——别走,是我呀——” 陡的眼前一黑,只听耳边一阵疾呼:“风兄弟,风兄弟——” 风情天“啊”地一声骇然坐起,兀自大口喘气,冷汗直流。 武天关切地问道:“风兄弟?你发噩梦了罢。” 风情天看了看他,黯然点了点头:“自两年前开始,我经常发一个噩梦,儿时一位好友出现在我眼前,可我怎么都接近不了她,触摸不到她,我很惶恐……很害怕,我怕会失去她……怕,怕……我好怕……” 风情天抱紧头,瞪大着眼睛,从未这样惊恐过,一直冷静的他也从未像现在这般语无伦次过。 武天知他噩梦侵脑,笑道:“其实我也一直发着噩梦。” 风情天闻言,怔怔地看着他。武天继续一叹道:“我从小时候就时常梦见,在一个洞窟中,石壁上刻有很多龙纹。平日疼爱我的父皇,突然面目狰狞,一直掐着我,似乎想杀死我。”然后再一叹,若有所思道:“每次我都被这梦惊醒,然后一个人偷偷哭起来,父皇被惊动了,来问我原由,我也只是哭而不説” “我怕我真的会有这一天,那一定是我太不争气,太令父皇失望”武天怔怔道:“所以我从小就发奋苦练,从不懈怠。我不想令父皇对我失望,我要他一直以我这个儿子为傲,一直疼我这个儿子。” 风情天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小一岁的皇子,半晌不语。这位深宫宠儿,这位被誉为天才少年的皇子的成就来源于他比常人更多的付出。这需要多大的韧性和耐性啊,风情天顿时觉得眼前这人陡得高大起来。 武天见他呆呆半晌不语,继续安慰道:“梦境只是虚幻,视梦者心态而决,可带来恐惧,也可将其化为动力,或可全然一笑置之。过去便了,别太强求。” 风情天长舒一口气,笑道:“多谢武兄弟金玉良言,倒是风某不够冷静了!” 武天拍他背部一笑:“不知何故,我觉与风兄弟颇为投缘,一见如故。是以説话直来直去,风兄弟可别见怪。” 两人皆乃性情中人,豪放不羁,谈起话来倍觉亲近,交情亲近不少。两人兀自夜话一个多时辰,方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冰冰一大早便起来叫醒二人,嚷着先去逛逛街,然后再出席寿宴。二人万分无奈,拗不过这丫头,只好睁着惺忪睡眼走出客栈。 甫出客栈便遇见正气四宝,冰冰最爱热闹,拉上四人一齐街上游荡,七个人浩浩荡荡地在小街上横冲直闯,买了些上好绸缎包好,做为寿礼。冰冰一张小嘴唧唧喳喳闹个不停,加上四个活宝自吹自擂,炫耀显摆,不时引起路人驻足观看。 方九山在江湖上地位果然也不一般,平时不怎么热闹的枫城今天人来人往,拥挤不堪,不时有佩带刀剑的江湖人士谈笑走过。天下第一镖局的威名可见一斑。 突然风情天看见一个人影匆匆向城外赶去,红衣宽刀,捕头模样,风情天没来由的鼻子一酸,眼眶一热,心里咯噔:“史叔!” 那人正是铁面神捕史刚,神色焦急向城外赶去,似是有重要事情,却没注意到风情天这边,风情天暗想史叔定是又在追捕什么贼盗之类,撇撇嘴,最终没叫出来,看着史刚消失在转角之处。武天等人一见风情天神色,一脸感伤,也不好多説,四宝与冰冰登时安静了不少。 冰冰扯扯风情天衣袖,柔声道:“怎么了?” 风情天醒过神来,“哦”一声道:“没什么,咱们赶去寿宴吧,时辰也不早了。” “嗯”冰冰大眼关切的盯着他,也不再多问。 他妈的 待一行人走到常威镖局门口,才真正叹为观止,人声鼎沸,拥挤程度不亚于皇城市集。往来的江湖人士皆满脸笑意,互相抱拳行礼,互相结识。连常威镖局的家奴也颇觉脸上有光,容光焕发地迎接往来宾客,门口还有一青年模样吸引住风情天眼光。 “方仁杰!”风情天立即认出眼前这人,方仁杰正含笑迎接来往侠士,礼数周到,颇有大家少爷风范。 风情天一行人走到门口,方仁杰正抱拳施礼,一看风情天,一愣。 风情天此刻对他已了无怨恨,虽对他当年行径颇为不齿,却再也恨不起来,此时见他愣住看着自己,对他点头微微一笑。 方仁杰也是一笑道:“这位兄台与在下一位故人有五分神似,仁杰方才失礼了。” 冰冰笑道:“是么?你见过风哥哥?” 方仁杰闻言怔道:“风哥哥?”随即恍然笑道:“在下眼拙,认错人了,失礼失礼” 风情天知自己这几年变化太大,方仁杰没认出自己,见对方礼数周到,稍生好感,回敬道:“无妨。在下等人景仰方老爷子威名,特来祝寿。不请自来,请勿见怪。” 武天也礼貌的微笑一揖,冰冰及四宝见状也跟着抱拳行礼。 方仁杰见风情天一行人衣冠楚楚,尤其是武天颇有富贵之相,回礼笑道:“哪里哪里,蒙几位不弃,来替家父做寿,仁杰替家父谢过几位。请——” 方仁杰做了个请的姿势,风情天几人点头微笑,留下寿礼,径自进院了。方仁杰又忙着去招呼其他江湖人士。 “风哥哥你认识他么?”冰冰歪着脑袋奇怪的问道。 “哦,不认识。”风情天微微一笑:“他不是説认错人了吗!” 四宝这时叹道:“果然够气派,这人还真多啊。” 各门各派的掌门或亲来,或派弟子前来,当真给足方九山面子。大院中各式各样脸孔,各式各样的兵器数不胜数。天南地北方言凑到一块,嘈嘈杂杂却热闹非常。四宝喜欢凑热闹,早就四散开去物色门徒了。冰冰却不敢乱跑,紧跟着风情天与武天。 武天见场面如此喧闹,笑道:“今日当真大开眼界了,江湖中人居然能弄出这么气派的盛会” 风情天也是一笑:“这方九山面子果然不小。比当日赏兵大会的人数犹有过之。” 武天“嗯”的一点头:“待会须得好好结识结识此人。若不结交这类江湖人士,以后他们对朝廷有所不轨,父皇也得头疼不已了” 风情天暗暗叹道:皇子就是皇子,凡事已经开始以国事为重。 冰冰却嚷道:“皇帝叔叔哪会怕这些人那,让慕容将军带几个兵就能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所幸这番话声音不是很大,并未引起周围江湖人士注意,风情天一拍她脑袋,冰冰会意,吐吐舌头,武天却哈哈笑道:“冰冰何时能不这么卤莽便好了,得有个人来管管你了” 冰冰闻言又是一阵撒娇不依。风情天再拍拍她脑袋:“别闹了,找张桌子坐吧”冰冰“哼”的瞪了他一眼。 三人找了个靠近中路的座位,再看正气四宝时,他们却在角落的一张桌子旁拉着几个江湖人士大谈起来,看样子又在拉人入派了,三人相视一笑,开始喝点茶水。 半个时辰之后,经过一阵喧闹,江湖人士也到得差不多,座无虚席,还有少许人士站着角落观看。诺大的庭院却无立锥之地。 估摸着时辰也快到了,方仁杰也径直回到内堂去了。一众家奴也开始张罗,门口已经开始舞起龙狮,群声喝彩,龙狮队慢慢沿着正中大路迈近,边舞边走,煞是好看。冰冰很少见这些江湖玩意,也不禁拍手叫好。 一时间鞭炮声大做,如雷震耳,几队锣鼓队也边敲打着边进来。不知何时,内堂已经走出来二人,为首长者虽须发皆白,却精华内敛,双穴高耸,豪迈气势丝毫不逊于而立中年。身后一人,风情天一眼便认出来了,当日与方仁杰一同出现的中年汉子,正是常威镖局第二号人物铁刚。 “此人一定是方九山了,气派果真不俗,内家修为不弱”武天一眼便能看穿他武学修为。 风情天点点头道:“身后那人该是常威镖局第二号人物铁刚了,功力也是不弱” 待鞭炮之声渐消,方九山捋须大笑道:“承蒙各位武林同道厚爱,方某在这里谢过了!”一抱拳。台下一片呼喊声,声势颇为壮观。 舞狮队更欢快的舞动起来,现场气氛被带至高潮,众人相互敬酒敬茶,互相寒暄,热闹非常。 方九山满意的哈哈笑道:“诸位只管喝好茶,看好戏。不过酒可得少喝点,待会方某还为大家准备了更精彩的助兴节目,大伙可别酒量不佳全醉到喽” 这一番话博的台下一阵轰笑,有汉子大吼道:“我金某为了方老爷子,醉死也无怨。”説完大饮一坛,引起一片叫好声,方九山也抱拳,接过一碗酒:“方某在这里也敬各位了!”一仰头全喝下去。 江湖人士皆被豪情感染,尽皆接过酒坛,大呼着“干”,一饮而尽,就连风情天几人也赶豪气大生,毫不客气的饮下一大杯。 冰冰却嘟囔道:“大男人,酒臭人更臭!” 风情天哈哈笑道:“小丫头,你不懂,这是江湖男儿的豪气干云” 武天也不甚懂这些江湖规矩,听风情天此言颇能代表自己心意,也点头赞同。 方九山一缕须,再道:“方某以后家业全交由小儿仁杰打理。小儿这就携内人来见过各位江湖好汉,日后若有什么困难之处,还望各位侠士多多关照小儿。”説完沉声喊道:“仁杰” 里面应了一声,缓缓步出两个身影,为首一脸意气风发,得意不已的青年,正是方仁杰;身边一女子窈窕婀娜,悠悠步出,虽眉宇间有淡淡忧伤,似有化不开的心结,却也让人魂为之夺。那淡淡忧伤,忍不住叫人全甘愿去替她受苦受难,只为博她嫣然一笑。这倾城之貌,令人一见难忘…… 尤其是对于台下一个激动万分之人,更是魂消魄散。 “梦梦……”风情天再也克制不住,失声喊了出来…… 第四十六章 柔情似水 碧玉生香——苏嫣梦(一) [嫣然梦语-梦语嫣然] 爹以前是个大官,有多大我也记不得了,只知道,逢年过节,都会有很多人往家里送礼。 后来,每当我问起爹时,爹也只是笑而不答。 就像我问娘是怎样认识爹时,娘也只是笑而不答。 爹娘都很疼我,不管我需要什么,都会很快买给我,哄我开心。 只要我开心,他们就笑得比我更开心。 我的家,以前是很温暖,很令人羡慕的。 以前还有一个老爷爷,姓顾,我叫他顾爷爷,他很亲切,很精神,也很有智慧。虽然当时我还小,但现在回想起来,爹对他很是尊敬,就像尊敬自己的老师一般。 那是当然的了,因为爹説了,朝廷里面,没有谁不把他当老师看的,每个人都很尊敬他,因为他很聪明,我幼小的心灵对他就很崇拜。 顾爷爷对我很好,经常来我家,抱着我,给我讲故事,讲很多有趣、好玩的故事。 所以我发誓也要做个聪明人,像顾爷爷一样受人尊敬。我跟爹説了以后,爹娘都笑了起来,第二天就给我请来了私塾先生,教我认字念书。 我学得很快,先生经常对爹娘夸我聪明,虽然我才四岁,但已经能从爹娘的眼里看出赞许。 他妈的 后来,突然有一天,娘慌慌张张的跑回来,跟爹説了一番话以后,他们就匆匆的收拾了一点衣物,然后抱起我就离开了家。 再后来,我们到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住在一个乡村里面,这里的人很亲切,也很善良。 可每当我问起爹娘为什么要走,顾爷爷在哪? 爹娘都不肯告诉我原因。除此之外,他们仍然很疼我,仍然把我送进村里的私塾学字,念书。 有一天,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孩子跑到我们家门口,披头散发,衣衫也破了少许,像是逃跑了很长时间似的,她腰上别的一只纸鹤很漂亮。 那个孩子是个小男孩,跟我一般大,明亮的眼睛一直好奇地盯着我,我对他扮扮鬼脸吓他,他却笑了。 爹娘是好人,把他们接了进来,让他们住下了,后来,我叫那个妇人秦姨。 我跟那个小男孩成了好朋友,我叫他阿天,他叫我梦姐。因为我比他大几天,多了个弟弟,我很高兴。 他带我捉蛐蛐,带我爬树,带我去吴伯的田里偷玉米来烤,我们整天在一起疯,没少挨过爹妈的训斥,可他们再看见我跟阿天脏兮兮的脸和委屈的表情,又无奈的笑起来。 爹娘笑着説我越来越不像个女孩儿了。 我哪里不像了,阿天,你説我像不像。 梦姐最漂亮了。阿天每次都这么説。 嗯,这才乖。 后来……后来…… 娘就去世了…… 娘临走的时候,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説这个是护身符,可以保我平平安安,要我好好带着。 我不要,如果能保平安,我宁愿它能保娘平安。 后来我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想找阿天,阿天也不在了,爹説秦姨和阿天走了。 我从爹的眼睛里,看出来了,阿天一定是跟娘一样,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 这次我哭得更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没过多久,爹又带着我走了,又开始作官,不过这次的官很小很小,过节都没人来送礼。 我很孤独,很寂寞,我还想去爬树,去抓蛐蛐。 没人陪我玩,我每天也不想看书了,爹请来的私塾先生摇摇头,説我不是念书的料。 爹过几天就领来了一个小女孩。 梦梦,这是小月,让小月陪你玩吧。 小姐,我叫馨月。 虽然她眼睛里有点怕生,我还是拉过她的手,高兴地説: 你好,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往后的日子,小月一直陪着我,陪我説话,陪我念书,陪我解闷,还陪我抓后园的蛐蛐。 再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杰哥哥来了。 我们三个在一起,玩得更开心啦。 杰哥哥很厉害,会功夫,他经常给我们俩表演,我们每次都拍手叫好。 有一次,我们上街,碰见小流氓戏弄我们,他三下两下就把小流氓打跑了。 于是我很尊敬他,他一直像哥哥一样保护我。 可我心里,还是很想那个带我抓蛐蛐,教我爬树、捅鸟窝的小个子阿天。 他在哪呢?我经常对着月亮发呆。还会回来找我么? 他妈的 皇上説爹官作得很好,要调去另外一个地方上任,于是我跟杰哥哥又分开了。 来到一个叫焦阳的地方。 少了杰哥哥,我和小月顿时又觉得少了很多乐趣。 虽然小月仍然陪我玩,抓蛐蛐,可是我还是觉得很无趣。 我每天晚上看着月亮,回忆小时候的时光,那时候,有娘,有顾爷爷,还有……阿天。 他妈的 娘的玉佩被偷了,我和小月六神无主,只好冒着被爹责罚的危险,将这件事告诉了爹。 爹果然很着急,也很生气。他命令我一个月之内不许踏出县府。 万万没有想到,是命运的安排么?偷我玉佩的小贼,偷偷来到我家里,而他,居然就是阿天。虽然他变化很大,可我一眼就认得他了,眼睛,嘴唇,鼻子……就是阿天。 他不认得我了,我这么想他,他却丝毫记不得我。 虽然我很想骂他:笨阿天,臭阿天。为什么不想着我。 第四十七章 柔情似水 碧玉生香——苏嫣梦(二) 可我再一想,以后又能一起玩,我又很高兴了。 他仍然带着我抓蛐蛐,他抓蛐蛐就是厉害,只要听见一声鸣叫,悄悄走过去,一扑,就可以抓住。杰哥哥虽然功夫好,也没他这般利索。 阿天这次还教我折纸鹤,那只漂亮的纸鹤,我好开心。 他説,要是想谁了,就每天折一只,思念就会被上天知道,会撒下祝福的。 可是,他説他娘已经去世了。我们都长大了,那他还会一直住在这里么?爹爹会让这么一个偷儿长住家里么? 他妈的 回首红尘路,望断天涯处; 聚散梦一场,相逢已陌路! 他妈的 当我写出这首诗的时候,阿天笑着説:你在感慨谁呢? 我们会不会有见面不相识的一天?或者你气我恼我,不理我了?见面也装做不认识我?我小心翼翼地问他。 怎么会呢,傻梦梦。阿天笑着拍我的头:龟龟儿子的,我就算忘记所有人,也不会忘记你的。 是么?我突然觉得心跳快了,脸也很烫。 脸红什么,真是小娃娃。 你敢笑我。我气着追打他。 他妈的* 杰哥哥来了,太好了,我的好朋友都来了。 我把他介绍给阿天,他们都很高兴,他们相处得很好,玩得也很开心。 阿天带着杰哥哥斗蛐蛐,杰哥哥输得灰头土脸。我和小月都拍手叫好。 他妈的 突然一天,杰哥哥单独拉着我,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他。 我怔住了,茫然的摇摇头:杰哥哥,你是我最好的哥哥。我这么説。 你是不是喜欢阿天。杰哥哥笑着説:他人也很好,我相信他会好好待你的。 我脸一红,低下头去。 杰哥哥摸摸我的头:梦梦长大了。 我羞涩的低着头,心里暗暗想着要把小时候的事情告诉阿天和爹,让爹留阿天一直住着。 他妈的 熊,熊!我哭着跟爹説,嗓子有点哑,可我还是大喊:爹……快去救阿天。 杰哥哥跟阿天是好朋友,他一听説,马上带着铁叔叔出去救阿天。 真希望杰哥哥能将阿天平安带回来。 我躺在床上,这样想着。 爹已经开始喂我吃定神药。 他妈的 当我醒来时,看见了杰哥哥,我刚要问,就看见杰哥哥和爹摇头叹气。馨月也过来扶着我,一言不发。 再看见杰哥哥手上沾血的衣块,我认得,是阿天的,上面还有个小破洞,是他抓蛐蛐时被树枝划破的…… 阿天被熊……,虽然我们杀掉了巨熊,可他…… 杰哥哥説着,不敢抬头看我。 我……我……我眼前怎么这么模糊,房间里也会下雨么? 我拿出了一把剪刀,可是很快被爹抢了过去,然后杰哥哥在我肩上一点,我就睡过去了。 他妈的 我不知道那几天是怎么度过的,我只觉得我活在世上很空虚,很无助…… 虽然杰哥哥一直陪着照顾我,可我再也高兴不起来,再也笑不出来。 他妈的 后来,爹又被调回京城作官。 可是爹很害怕,临行前,叫来了杰哥哥,将我交托给他,让他好好照顾我。 我感觉,爹一定是有危险了。 我不依,我要跟着爹一起走,可爹脾气比我还倔。一步也不肯让,将我嫁入了方家。 爹説:以后玉佩要好好收起来,里面隐藏着关乎天下人安危的秘密。放在怀里可保平安。再也别挂在身上让人看见。否则会有危险。 有什么危险? 爹摇摇头,叹气道:乖梦梦,保重! …… 再后来……我再也没见过爹……无论我用尽任何方法,杰哥哥也疏通朝廷官员,可没有一个敢点头让我见爹一面的。 我最亲的人,一个一个相继离我而去,这是我的命数么? 娘…… 阿天…… 你们在冥冥之中,会开心地看着梦梦么? 爹…… 你在哪儿…… 他妈的 聚散梦一场,心碎了成空…… 我又坐在床头,开始折着纸鹤…… 第四十八章 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一) 风情天一失声,顿觉不妙,幸亏周围喧闹之声不绝,除了身边两人,没人听见他这声喊。 冰冰好奇地问道:“风哥哥认识那位姐姐?” 风情天茫然不语,又怔怔地继续看着苏嫣梦。 多少夜一直梦见的人,此刻就在眼前。相貌依旧是那么脱俗,绝美。一股熟悉的冲动压抑在风情天喉里,不能自语。梦梦眉宇间淡淡的忧伤又代表了什么?她在方家过的开心吗? “当真与方仁杰成婚了”风情天喃喃自语:“不知她开不开心呢” 武天看他情形,虽觉诧异,却也知必有隐情,不好过问。 方仁杰与苏嫣梦走到台上,对方九山齐齐施礼,齐声喊道:“爹!祝爹爹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端起两杯酒,一齐饮下。方九山捋须大笑:“好,好,快与武林同道打声招呼” 方仁杰再端起一杯酒,对台下江湖人士敬礼道:“小辈方仁杰不才,自今日起接管常威镖局,在这里先拜谢各位前辈对常威镖局的支持。日后若仁杰有失礼之处,还望各位前辈大人不计小人过,多多包涵”説完豪爽的一饮而尽。苏嫣梦也举起酒杯,莞尔一笑,一口饮下。 台下众人顿时嚷嚷着:“方少爷过谦了”“方少爷真乃人中之龙”“必将镖局发扬光大” “少夫人美若天仙,与方少爷真乃绝配”“人中龙凤啊” 只听得方家父子笑不绝口,苏嫣梦也是幽幽一笑。 风情天却听的心如刀绞,心情翻涌不已,依旧呆呆直看着苏嫣梦。 冰冰见他呆呆地一直盯着那美貌的少夫人,哼地一撅嘴,一眼突然瞥见一桌旁有个青年毫不关注台上,专心把玩着一只小纸鹤,见那纸鹤精巧细致,顿时大感兴趣,蹦了过去。 “哎”冰冰碰碰他,甜甜一笑:“你这纸鹤挺漂亮的” 那青年抬起头来,容貌也甚是俊俏,只是表情冷漠,眉宇间透露淡淡锐气,令人一望心寒。冰冰一见,也不禁怔了怔。 那青年看见冰冰,稍稍一愣,呆呆看了半晌,回过神来道:“这……” 旁边一凶神恶煞的大汉突然眼睛一瞪冰冰:“小丫头滚远点。” 冰冰吓得退后几步,武天注意到不对劲,一踏步上前,护在冰冰身前,冷哼一声,皇极霸气无形散出,大汉与青年看了均是一愕,神色略有敬意。 冰冰扯了扯武天衣角,武天也不欲惹事,扶冰冰回到原坐。冰冰看了看他们,那凶神大汉凶气稍敛,无趣的低头喝酒;那青年仍怔怔看着冰冰,一见冰冰回头,眼神闪烁,低头继续玩着纸鹤。 武天问道:“怎么回事?” 冰冰一脸无辜的看着他,摇摇头。武天知此寿宴不宜惹事,也不再多问。 冰冰见风情天兀自怔怔看着那美貌少夫人,哼地一声颇觉委屈,四下张望想找正气四宝,人潮如浪,却再找不到他们几个活宝的身影。 方仁杰一手扶过苏嫣梦,苏嫣梦对他嫣然一笑,颇为亲密。两人缓缓下台,看似要逐个地敬一些江湖前辈。 蓦的,人群中窜出一条黑影,一道银光直扑苏嫣梦。却是一人一剑,欲置苏嫣梦于死地,苏嫣梦顿时花颜失色,脸色苍白,武林人士也是一声惊呼。 这一变来的突然,风情天大惊失色,发觉已迟,欲救无从,苏嫣梦身边的方仁杰却处变不惊,大喝一声“好胆”,右手一挥,铿然声响,击打在剑身,竟然将来者击退。 黑影一个翻身,退后三丈,仗剑傲立。半边脸上长满疮疤,煞是恐怖骇人。冷冷阴森的看着苏嫣梦。 方九山、铁刚纵身跳在方仁杰身前,护住他俩。一众家将执棍冲出,守在两侧。 “何方妖孽,敢在此做乱?”方九山如雷大喝。 一众江湖人士将黑衣人围了起来,虎目怒视。情况顿时紧张莫名,场中鸦雀无声。苏嫣梦已惊得娇颜苍白,嘴唇紧抿,直把风情天心疼不已,手里也暗暗聚劲,只待黑衣人再对嫣梦欲图不轨,就一剑杀去。 突闻两声大笑,人群中又窜出两人,飞身站立在黑衣人两侧,阴森冷笑看着方九山等人,看情形与黑衣人是一丘之貉。 一众江湖人士顿时紧张起来,不知此黑衣人还有多少同党。 那黑衣人却干笑两声,道:“小娃儿,跟我们走,宋某可饶所有人不死” 场中登时一阵骂声“你放屁”“好大的口气”“你是个什么东西” 苏嫣梦呆呆地看着黑衣人,一脸慌徨。 方仁杰正欲开口大骂,方九山也是虎颜大怒,虎眼怒视:“敢到方某底盘撒野,活得不耐烦了” 铁刚已然拔出长刀,势欲攻上。周围兵刃之声群响,江湖侠士们均纷纷做势欲攻,只待主人家一声令下,就将眼前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砍成肉酱,冰冰也紧张的轻轻拽着风情天的胳膊。黑衣三人却丝毫不慌,沉着的看着方九山。 突闻角落里“啊”的一声,一人叫了声“有毒”,随即全身软软倒下。 场中气氛登时惊慌起来。风情天等人一看,那中毒之人正是冯仁展。冰冰撅起嘴:“他们做什么?又学上次赏兵大会么?” 风情天一运气,并无中毒迹象,也是摸不着头脑,不解的摇摇头,看看武天,武天也摇摇头,没有中毒征兆。 紧接着,场中接二连三的有人“啊”的中毒倒地,最后竟连方九山等人也满脸不甘的软倒在地。 武天顿时恍然大悟,低声倒:“龙纹佩有驱万毒之效。周身三尺之内皆容不下任何毒物。咱们都被冰冰身上的龙纹佩救了” 冰冰闻言,一脸的骄傲得意,正欲发话。风情天使使眼色,武天一点头,两人顿时假装中毒瘫倒在地,冰冰也是冰雪聪明,见此情形,二话不説也跟着趴倒在地。 顿时场中除了黑衣三人外,所有人都浑身酥软使不出力,或坐或趟,瘫在一旁。 方九山怒骂一声:“卑鄙——” 场中骂声不绝,尤以四宝骂声最大:“生儿子没屁眼的”“脸上流脓的”什么难听的话都给骂出来了。 那黑衣人也不气不恼,提起长剑,径直向前走去,就要接近苏嫣梦,手一扬,一剑正要刺下。一道雄浑刀罡从身后力劈而来,黑衣人直觉此势强劲,不敢不接,回身一剑砍出耀眼剑罡,与刀罡一拼之下,爆出一声闷响。黑衣人却稍后退半步,似是稍处下风。 一红色身影自门外飞进,掠过黑衣人头顶,挟着一把大环刀,直挡在苏嫣梦身前,二话不説,一个回身又是一刀怒砍而去,黑衣人一剑匆忙挡下,趁势后跃几步,稳住身形,看清来人。 “史叔”风情天认出此人,心里一阵暗喜。 “史叔”苏嫣梦娇声呼了出来,重遇故人,似是有莫大委屈,眉间忧虑稍舒,鼻子一酸,泪如珠帘落下。风情天暗中看着,心中又是一阵怜惜,恨不得能上去安抚她。 史刚回头笑道:“梦梦放心,有史叔在,没人可伤害你。” 方九山也如看见救星般:“史捕头来的正好,替方某出了这口恶气!” 众人见是铁面神捕到来,皆感救星来到,虽周身酥软无力,声音却是不小,群声喝彩:“史捕头快拿下这三个恶贼——” 史刚回头,盯着黑衣人冷冷道:“‘残情剑’宋悲风,十年前无故失踪,原来进了无悔路。” 众人闻言皆是一凛,风情天也是一愕,这宋悲风是十多年前杀人越货无恶不作的江洋大盗,实力直赶江湖九杰,传闻他是因为受情所伤,因此创出残情剑法,凶狠歹毒,剑法刁钻,被江湖人士称为残情鬼剑,是个极不好惹的角色。十年前被朝廷史刚,聂飞,薛远山三大神捕穷追不舍,最后却无故失踪,原来是进了无悔路。 再説这个无悔路,是江湖上最为神秘的组织。专门招收接纳天下凶邪之士,成立杀手组织。任何被朝廷追捕,通缉的江洋大盗,无悔阎君都来者不拒。只有一个规矩,许进不许出。一入无悔,终生不悔。只要进入了无悔路,就会受到阎君的庇护,可也绝不能脱离无悔路,任何意图逃脱者,皆会受到无悔杀手的截杀。因此,江湖上没有人知道里面真正是什么情况。 宋悲风嘿嘿干笑,脸上疮疤在他笑声中上下蠕动,更见恶心。 “晓风,残月。向史捕头讨教几招”宋悲风对身后二人喝道。 晓风、残月闻言已动,一左一右两柄短剑夹向史刚,史刚怒从心起,却身形纹风不动,大刀插地,两掌全力聚劲,左右同时一劈,两道六十五重天刀罡砍在两柄短剑之上,短剑砰然碎裂,两道掌纹印在二人身上,两人哪受得了如此狂猛刀罡,纷纷吐血震飞。 宋悲风瞅准时机,一剑已快绝无伦的从下盘攻来,嗖的黑影已到史刚眼前,剑刺左腿。 史刚何等样人,早料及此,沉身猛呵,一道银白刀罡护体,拔出铁面刀,身形轻纵,六十五重天一刀猛然砍向剑锋。宋悲风也是剑势一转,剑势蕴涵六十四重天内劲硬悍而上,一声刺耳金鸣声后,两人双双飞退。 史刚毕竟功力较深,稍退几步即刻再挥刀砍上,宋悲风长剑插地,止住来势,一纵身,残“情剑诀”毫不留情杀上,拼上史刚的“破刃刀法”。顿时刀剑交击一起,激烈非常。 众人见史刚功力较深,群声喝彩。武天也不禁低声叫“好”,笑道:“史捕头功力又精进了” 风情天也暗暗为史刚加油,见他力抗强敌,游刃有余,心里稍舒,也不急于现身,暂且看看是否还有其他强敌埋伏,自己突然出现才能收出奇制胜之效。 这边厢史刚与宋悲风斗的不可开交之际,晓风残月见主人久攻不下,也双双扑杀而上。史刚却不见慌乱,右手铁面刀,左手掌刀力拒三敌,守得水泄不通。宋悲风久攻不下,却不见焦急,脸上竟然露出冷冷阴笑。 史刚见此情形,心里暗自忐忑,一种捕快莫明的直觉告诉他事有不妥。 果然,陡然感觉身边一阵凉风掠过,一道黄影直扑向苏嫣梦,一把分水刺凶狠无情的刺向苏嫣梦心口。方九山一阵怒喝,苏嫣梦一声娇呼,众人也是群声惊叫,史刚欲救已无从。一道剑气破空而啸,实实打在分水刺上,黄衣人始料未及,兵刃一荡,身形大偏,一个五十重天巨拳挟着巨龙气势硬生生打中黄衣人腰际,轰然巨响后,黄衣人吐血狂飞。 第四十九章 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二) 这一下风情天与武天配合的天衣无缝,时间拿捏恰倒好处。没人料到场中居然还有人能动弹,出奇不意果收奇兵之效。黄衣人被震个老远,再咳出一大口血,颓然跪在地上。 史刚见有奇兵之助,心里大宽,一声沉雷爆呵,六十六重天刀罡猛然逼开三人,一个转身,跃到风情天身边。看见武天,惊叫道:“皇子殿下——” 这时冰冰也不再装下去,径直跑到风情天很侧,笑道:“史捕头,好威风呀。” 史刚又是一惊:“雪莲郡主。怎的你们都在此地”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一片惊叹。 “原来是皇子殿下” “难怪如此神勇” “另外一少年居然有轩辕指套” “必然也非庸人,这几名妖人有难了” 四宝更是齐声大呼:“大牛兄弟,将这几名妖人杀个片甲不留,别给咱正气派蒙羞。” …… 方九山也道:“皇子殿下驾临,老夫谢过援手之恩,愧不能迎,还望见谅” 武天回头颔首一笑:“方老爷子见笑了,待得打发几名妖人,再与方老爷子痛饮一番如何” 方九山哈哈大笑:“好,好。” 风情天看着史刚,呆呆不语。知史捕头已经认不出自己,心里五味翻涌,此刻紧急关头也不宜相认,速速打发几名杀手要紧。 武天也道:“闲话休提,先打发几个妖人要紧。” 风情天暗奇:无悔路欲杀自己与雪莲郡主已是奇事,如今竟连梦梦也给盯上,到底其中有何阴谋。见几人一直欲取苏嫣梦性命,虽不明就里,心里却狂怒不已,正欲攻上,声后却传来苏嫣梦柔柔之声:“多谢皇子殿下与这位少侠出手相救,两位可要当心了。” 风情天闻言身躯一震,缓缓回过头去,温柔的看着苏嫣梦,心内如潮翻涌,眼神复杂,似有説不尽的言语,眼睛却再也转不开了。 苏嫣梦眼神对视,却也是娇躯微震,眼露迷茫。随即又恢复平静,虽然觉得此人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和熟悉感,始终是没认出他来,毕竟在她心中,小秦天已死了许久。 “她还是这般温柔可爱,还是这般体贴。”风情天心里説不出的滋味。 方仁杰却瞧着不快,沉声道:“多谢皇子殿下与少侠出手相救” 冰冰一扯风情天衣角,低声道:“风哥哥” 武天见他如此痴痴的盯着方家少夫人,也颇觉不妥,道:“风兄弟,解决妖人要紧” 风情天闻言回过神来,强笑道:“方夫人不必客气,有风某在,没有人能打夫人主意” 苏嫣梦也是微微一笑:“谢过风少侠。” 此言一出,众人均觉不妥,这少年似乎对方家少夫人颇为关心。方仁杰见此状,更不是滋味,轻哼一声。所幸并没有人听见。 他妈的 史刚看着那黄衣人,冷冷道:“曹焕,五年前躲进无悔路,成为银牌杀手,没想到竟然还敢出来” 曹焕方才受那重击,受伤不轻,正暗自调息,不再言语。 宋悲风却看着冰冰身上的龙纹佩道:“原来是龙纹佩,难怪你们都不受软毒影响” 史刚沉声道:“皇子,你们收拾曹焕,我拿下这个宋悲风” 见武天二人微微点头,史刚再一聚劲,挥刀攻向宋悲风。宋悲风展开残情剑法,晓风残月也不怠慢,双双夹上,四人瞬即又缠在一处。 武天看着曹焕重伤之躯,冷笑一声:“风兄弟你在此防护,小弟先上了” 话未毕,一道狂龙气势已掩盖周身,身形如电般跃上,五十重天浑厚功力如雷扑上。众人暗叫声“好”。 曹焕见来势凶猛,勉强运起五十重天,硬接此拳,一声闷响,曹焕被震退数步,武天穷追猛打,继续皇极霸拳招呼而上。 风情天暗暗叫好,却不敢妄动,恐防还有强敌,凝神戒备。护着身后苏嫣梦,感觉没有任何事情比着更重要。冰冰则好奇的看着众人打斗,不时拍手助威。 果然,场中再生异变,一金刀大汉挟着浑厚刀劲猛然向风情天砍来。风情天看清来者,赫然是金刀使霸四海。心知厉害,毫不保留,三十五重天光剑全里施展“乾坤挪移”,对着金刀就是力卸,霸四海没料到小子招式如此奇特,一个大意,居然被带着身形微侧,一个踉跄,风情天可不手软,一道破空剑气直贯而去,霸四海一声暴呵,六十重天罡气紧护周身,三十五重天剑气应声爆裂,无功而退。 风情天大呼道:“金刀使何故如此?” 霸四海却怒呵道:“小子休呈口舌,受死吧——” 风情天眉头一皱,知道更猛烈功势随之而来,全神戒备。霸四海虎啸一声,再度砍上。看样子似乎被丁力所伤还未痊愈,六十重天罡气已是他的极限。虽不能全面发威,却也非风情天所能驾驭。“乾坤挪移”不断施展,霸四海心里有底,只能稍撇刀势,却不能完全卸开刀芒,顿时身上被连伤几处,被砍得节节败退,虽是轻伤,但如此下去定然支持不了多久,得急谋对策。 冰冰等人见突然杀出强敌,暗自叫惊,见来者高出风情天不止一筹,皆替风情天担心不已。蓦的再见霸四海一刀砍出,冰冰与苏嫣梦竟同呼一声:“当心!” 苏嫣梦此言一出,自己也觉不妥,此情势之下,自己怎会如此关心一个素不相识的少年,为何眼前此人既熟悉又亲切?方仁杰在旁边却冷哼一声,狠狠瞪着风情天。 风情天闻苏嫣梦呼叫,心内顿觉温暖不已,勇气倍增,没来由的剑势迅捷猛锐,霸四海也是陡的一惊,一时间竟被攻得倒退几步。 史刚欲救无从,毕竟宋悲风也是个好手,功力只比自己稍低,兼且有两个小喽罗在旁不时的攻上几剑,自己也得小心应付,无暇去帮风情天。 冰冰拿着龙纹佩,焦急万分,也不知如何是好,众人皆纠缠在一起,施放阵法,只会同时困住所有人,毫无作用。 武天在旁边也知风情天处境凶险,手底加劲,欲迅速解决曹焕赶去助风情天一臂之力。登时攻的曹焕左支右拙。 风情天知道多坚持一阵,武天即能赶来相助,信心大增。正要反攻之际,突然一道熟悉白影冲向苏嫣梦方向,在无人阻挠的情况下顺利挟起苏嫣梦。 众人皆是一阵惊呼,风情天更是大惊失色,怒吼一声:“连云山——” 连云山嘿嘿一笑,转势一手抓向冰冰,竟然连冰冰也要一并抓走。 武天等人也是惊呼一声,却已来不及出手。 场中异变再起,一道身影迅捷扑前,截下此爪,手底翻飞回旋,欲以旋势制服连云山。连云山心下稍愕,不虞有此,内劲一吐,震开来者,挟着苏嫣梦翻身急退。 冰冰看清来人,竟就是方才纸鹤青年,冰冰见他出手相助,高兴不已:“快,快抓住他。” 青年一看冰冰,二话不説,一回头,再攻向连云山,呵道:“放下她” 青年身后那名凶神大汉也飞身扑上,一左一右,攻向连云山。 风情天适才一分心,被霸四海一轮强攻得透不过气,心里却大感宽慰,只盼那无名青年能救下梦梦。 连云山见青年手底功夫不弱,又有一名高手攻来,自己又挟带一人,颇为吃亏,当下不再逗留,六十五重天罡气猛然爆发,狂震开青年与大汉,凌空一纵,一跃八丈,翻过墙头,疾飞而去。 风情天再也沉不住气,大呵一声“滚”,狂怒一招“天火大有”夹杂纯阳火劲扑向霸四海,虽招式不精,但三十五重天热火也迎面炙痛,霸四海一惊之下,竟被逼退数步。风情天却不乘胜追击,丢下霸四海,直向连云山逃走方向追去,誓要追回苏嫣梦。 史刚与宋悲风见此异变,也大大出乎意料,止住攻势,双双追去。霸四海却拦在前方,阻住二人。宋悲风与史刚皆是焦急不已,一同扑杀向霸四海。霸四海刀罡狂聚,迎向二人。 史刚与宋悲风本就互相为敌,此刻虽然一同攻向霸四海,却各自心怀杀意,不时的冒出一招攻向对方,还要严防对方偷袭。是以看情形虽然霸四海是以一敌二,三人却斗个不相上下,纠缠一起。 那青年见状正欲一同追上,却听宋悲风大呼道:“少主——擒住雪莲郡主也是大功一件” 众人一听此言,皆震撼莫名。最为惊讶者莫过于冰冰,怔怔看着青年。那青年听宋悲风此言,一个转身,直抓向冰冰,冰冰毫无反抗之力,被一挟而起。紧张地大呼:“武哥哥——” 武天狂怒不已,一拳轰开曹焕,狂扑向那青年。凶神大汉飞身挡上,两人拳力互撼,同为五十重天的一击,双双震开。青年却已抱着冰冰飞身远去。 凶神大汉稍一回气,即又杀上,身后曹焕又是分水刺凌厉刺来,武天震怒已极,五十重天皇极霸气勃然爆发,皇极真武再无保留,巨龙飞舞,狂流暗涌,誓要将眼前两人撕成碎片…… 他妈的 这边厢风情天一路紧追着连云山,心忧如焚,想着苏嫣梦无助的眼神,更是心如刀绞。急怒狂奔,大吼一声:“放下她——”。经脉激冲,赫然突破极限,爆发出轩辕帝经三十七重天力量,脚底如风追去。 连云山虽然功力高绝,毕竟手底挟着一人,跑至郊野树林,脚步较沉,脚底踏出阵阵雪浪,却始终未能甩开风情天,两人一直不远不近的你追我赶,谁也占不了上风。 这样一直追了将近一柱香时间,两人皆略感焦急,始终谁也赢不了谁。连云山暗自盘算是否先解决掉风情天再继续前行。风情天突觉此路眼熟,心里暗暗一喜,果然,突闻林中一声大呵,窜出三条人影。 “打劫——” 第五十章 奇妙的缘分 难解的情愫(一) 连云山不虞有人突然冲出拦路,忙止住身形全神戒备,却见是三个混混不知天高地厚冲出抢劫,大怒之下,银剑一啸而出。 大宝方喊完打劫,二宝还没开腔,就惊觉猛辣剑劲攻来。大宝也有功底,二十五重天猛聚而起,大刀挡向银剑。 一拼之下,大宝哪是连云山对手,大刀铿然迸裂,剑气纵横交错,在大宝身上瞬间留下十数道伤痕。大宝被内劲震的吐血飞退。 这一交手却已稍稍阻滞连云山去势,风情天一个飞纵,劲聚指套,轩辕光剑应声而出,竟是一招“流星追月”,剑如繁星点点,直攻向连云山。 连云山惊觉背后凌厉剑势杀来,不得不防,一招“流星追月”回身漫击,却发觉对方竟然用上自己剑招,剑势如出一辙,大愕之下,加上身有牵挂拖慢身形,双双拼个不分轩轾。 却説大宝这边颓然坐下,喘息不已,三宝之间兄弟情深意重,二宝小宝见状不禁勃然大怒,哪有话都还没説完就动手打人的,劫匪也是有尊严的!再一看那位英雄正在与恶人缠斗,双双飞身扑上,狂刀猛砍三面夹击。 连云山身手端的了得,处变不惊,“星芒万化”一使出,周身繁星笼罩,守得水泄不通,风情天“天机乾坤剑”招式虽然精妙,无奈功力相差太远,也丝毫奈何他不得,又恐防伤了苏嫣梦,功力再打折扣。 连云山再沉声一吟,身上闪现一层银光,剑罡一震,将三人震个老远,同时一跃上树,不再逗留,继续向远处掠去。 二宝小宝正欲追上,风情天却手一拦,扔出一瓶金疮药,不再言语,飞身上树直追而去。 二宝小宝接过金疮药,顿时泪眼婆娑的对着远方大喊:“英雄——” 他妈的 情况又回复到最初状态,经方才短兵接触,两人各有消耗,依旧是不远不近的你追我赶。 追了半个时辰左右,连云山惊觉风情天已到身后不足三丈,已渐渐追上。在树上追赶不比地面,加上这大雪堆积,颇需巧劲,否则脚底一滑,极有可能失足坠下树去。而风情天自小在树上如猴子般攀来爬去,灵巧不已,现在大派用场,渐渐拉近两者距离。 苏嫣梦被挟在连云山身侧,俏目直直盯着风情天,却丝毫不见惊慌,方才在镖局时的恐慌表情全然不见,换上了镇定的神色,心里没来由的对眼前这个少年有种莫名的信赖感。突见风情天与自己四目相交,娇躯微震,撇过头去。 风情天看着她镇静的目光,心疼不已,柔肠百结,比苏嫣梦还要担惊受怕。当下一提气,大呵一声,又是一剑俯身攻上。 连云山哼的一个转身,手一松,竟将苏嫣梦往树下丢去。 风情天心下大骇,没料到连云山竟有如此狠招,急忙一个转身止住攻势,直向树下冲去,待得离地面五尺之时,双手终于抱住苏嫣梦,双脚一屈,缓冲下坠之势。 惊觉头顶一阵凉风压下,风情天忙旋身一偏,连云山银剑在他手臂上留下一道血口。一痛之下,手势微松,苏嫣梦惊得一声娇呼,连云山却一把抱过苏嫣梦,嘿嘿冷笑。 连云山却不欲与他纠缠,沉声道:“不想她死就别再追来。” 话声未毕,连云山已抱人远去。苏嫣梦依旧呆呆看着风情天,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毫不相识的少年要如此舍命救护自己。带着一丝不解的眼神,渐渐远去。 风情天呆立原地,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犹豫半晌后,突然一咬牙,继续纵身追去。 他妈的 武天怒意大发,皇极真武霸道招式一出,两人登时大感吃力。曹焕的分水刺与凶神恶汉的拳头远不及武天的霸拳凶猛,再加上皇极霸气有摄人心魄之效,两人功力不高,心里不自觉的暗暗紧张,是以虽然两人合攻仍被打得左支右拙。 霸四海见史刚与宋悲风攻势欲见凌厉,加上自己本就有伤在身,不欲久留,狂爆一气震开两人,转身逃去。 宋悲风见霸四海已经开跑,自己是追不回苏嫣梦了,横竖也算抓住了雪莲郡主,再留下也无意义,不宜节外生枝,遂大喊一声:“撤——” 那凶神大汉与曹焕一听指令,迅速止住攻势,双双跃向高墙,宋悲风也一个飞纵,身子已在十丈开外。 武天怒从心中起,哪容得他们逃跑,追向曹焕,五十重天狂龙拳罡猛然向他背部轰去。曹焕显然没料到他战意如此旺盛,再加上伤疲之身,被一只巨拳穿胸而过,惨死当场。方九山忍不住大喝声“好”。众人也是群声喝彩。 凶神大汉胆也要吓裂了,拼了命的发力狂奔,还未跃出墙头,突觉身后一股奇大的吸引力扯住身形,只见史刚六十五重天罡气大发,热风大作,将大汉硬生生拉扯回来。大汉大骇之极,知道逃跑无望,竟一掌聚劲砸向天灵,闷响声后,顿时脑浆迸裂惨死。引起一阵惊呼。 武天二话不説,径直向着冰冰被拐方向飞去。史刚正欲追去,却见宋悲风已经逃了没影。当下犹豫片刻,还是停了下来,跃到方九山身边,取出一兰色药瓶,放方九山鼻孔下闻了闻,方九山登感四肢恢复直觉,勉力站起。 如此这般,所有人皆缓缓解毒起身,场中臭骂之声不绝,已有些许武林人士耐不住性子大怒冲出,四面追去。 正气四宝最讲义气,冯仁展大喊一声:“咱们正气派被人欺侮,咱哥几个去帮大牛兄弟”其余三人纷纷大嚷附和,四人径直冲出府外。 方仁杰甫一回复体力,便怒不可遏的一拔大刀:“爹,我去救梦梦!”做势欲走,方九山一把拉住:“你去哪处寻她?” 方仁杰犹豫片刻,却不知如何是好,呆立原地。 方九山对史刚一抱拳:“承蒙史捕头出手相助,大恩大德莫齿难忘。来日定当厚报。” 史刚一抱拳,笑笑欲走。方九山却再问道:“史捕头且留步。以史捕头多年查案神眼,可看出挟走方某儿媳之人的来历?” 史刚摇摇头:“那两人史某都未曾见过。此事牵连甚广,连郡主与皇子也牵涉在内,史某须将此事禀报圣上。” 语毕,一个转身已飞身出府。 方仁杰焦急的看着父亲:“爹,我听方才那姓风的年轻人喊那人为连云山。” 方九山也恍然想起:“此名甚是耳熟,只是一时间却想不起是谁。” 铁刚却道:“不正是云龙寨七寨主?” 云龙寨之事现下并未传出,因此众人皆不知云龙寨已发生大变。方九山恨得咬牙切齿道:“云龙寨竟欺到老夫头上了。” 方仁杰兀自焦急的看着方九山,望他拿个主意。 方九山最疼此子,沉思片刻,突的一呵,召集所有家将,喝道:“三级以上镖师随老夫出府,镖局大小事物且交由铁刚打理。誓要找回少夫人,将贼人碎尸万断——” 他妈的* 冰冰被青年挟着跑了两个多时辰,仍在密林中跑个不停。冰冰一路大呼大嚷,盼能遇见路人将她救下,青年一直低声道:“不许叫,别叫——”似是对冰冰毫无办法,也显得手慌脚乱。可这密林中半个人影也没有,冰冰叫了半晌便觉口干,不再言语,沉思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冰冰也觉得此青年并不如寻常劫匪般凶恶,心里暗暗算计。突然叫道:“你抱着好疼啊,让我自己走” 青年听她娇呼之声,柔和清悦,似高山流水般直沁在心。心里一软,将她放下,轻声道:“你别耍花样,跟着我走,我不会伤害你。”虽表情依旧冷漠,眼里却透出一丝柔和神色。 冰冰乖乖的一点头:“嗯” 青年转头道:“走吧” 冰冰揉揉酸痛的腰腹,舒了舒筋骨,缓缓跟着青年一齐前行,心里兀自想着脱身之法。 突然前方远远走出一个白影,向这边走来,身影渐渐清晰,冰冰心里暗喜,盼望是个高手出现相救,青年也不禁握紧手中剑,凝神戒备。 待得白影走近身边,冰冰大感失望。“原来只是个老头子”冰冰暗自嘟囔。 一白衣老者面如冠玉,仙风傲骨,仿似与天地融合一体,超帆脱俗,身姿潇洒,盈然而至。明眼人即能看出对方是个不世高人,青年也暗自警戒,偏偏冰冰是个涉世不深的小丫头,只道对方是个寻常老头。 那老者看见冰冰二人,面带微笑走近,和蔼道:“小兄弟,前方可是枫城?” 青年点点头,沉声道:“正是” 冰冰见对方气派超然,只感觉亲切不已,也笑着道:“那里出乱子啦,老爷爷可要当心” 老者对着二人一点头,颔首笑道:“谢了。” 话语刚毕已衣袂翻飞,悠然飘去。瞬间已隐没在苍茫雪色之中,不见踪影。 冰冰看得目瞪口呆,方才惊觉原来是个前辈高人,悔恨不已,跺跺脚,却也没了主意。 青年看出她心思,微微一笑,道:“走吧”转身继续前行。 冰冰恨恨地转身继续跟着前行,懊恼不已。 冰冰却不知一念之差错过了最好的脱身时机,方才那位白衣老者正是剑圣风清,这些年一直四处游历寻找“惊天一战”隐秘,刚找出一些头绪,因缘际会来到此处,没想到被冰冰碰上了却失之交臂。 第五十一章 奇妙的缘分 难解的情愫(二) 风情天远远跟着连云山,不甘就此罢手,自己又不是连云山对手,心急万分,却又不敢太过接近,怕苏嫣梦有所不测,形势变得十分微妙,连云山也不急不慢的跑着,两人就这样相距十丈左右,一前一后,一追一逐。 终于跑出密林,远远看见一家酒肆,连云山挟着苏嫣梦,直奔过去,放下苏嫣梦,找了桌坐下,苏嫣梦也无奈跟着默默坐下。 酒肆几人都是一般寻常百姓路过歇脚,也没觉出什么奇怪,小二笑脸迎来,连云山随便点了几个小菜,两坛酒。打开其中一坛喝了起来。 风情天站在十丈开外,踌躇不觉,苏嫣梦转头柔柔地看着她,一脸疑惑,似乎仍不明白为什么这少年一直舍命救护自己。 连云山侧脸对风情天一笑,眼露赏识之色,手一指另一酒坛,示意一起过来喝酒,风情天犹豫片刻,也是一笑跃去,坐在苏嫣梦身侧。 苏嫣梦幽幽一叹:“风公子何必如此,嫣梦何德何能……”话未毕,却见风情天淡淡一笑看着自己。 风情天却不説话,静静给苏嫣梦倒上一小杯酒,微微一笑,苏嫣梦看了看他,轻声一叹,举起酒杯喝下。 风情天又与连与山对视片刻,两人二话不説,举起酒坛仰头便喝,各自连喝下半坛多。 连云山一抹嘴,哈哈大笑道:“连某生平只佩服两个人” 风情天也抹嘴一笑:“愿闻其详” 心里却不敢懈怠,全身凝劲,以防不测。 “其一自然就是血饮盟主。盟主胸怀大志,豪气干云,且是古往今来唯一一位同时兼修轩辕帝经与蚩尤魔典的不世奇才,数年间已将血饮盟扩遍大江南北,一统武林指日可待,文治武功可説绝不在武帝王之下。”连云山説到这里,已经一脸神往钦佩之色,颇以血饮盟自豪。 风情天听得暗暗叫奇,这血饮盟主方鹏一直被武林中人称为大魔头,而血饮盟也被贬为邪恶教派,怎地连云山説得如此伟大。 转念再一想,连云山毕竟是血饮盟人,如此推崇血饮盟主倒也不足为奇,言语不可尽信。当下拿起酒杯,笑道:“那另一位呢?” 连云山正视风情天,笑道:“其二就是风兄弟你了。” 风情天闻言一怔,苏嫣梦也奇怪的“咦”了一声。 连云山继续笑道:“风兄弟不论智计谋略,或是武学变通及悟性,连某皆甘拜下风,佩服得五体投地。”轻轻呷一口酒,笑道:“单説这脑瓜子,连某就输得心服口服。七年潜伏,不如风兄弟七天奇谋,一人之力将整个云龙寨给一窝端了。这一点,就该敬风兄弟一杯”説完举起酒杯。 风情天顿觉此人敢作敢为,是条好汉。能如此诚恳的称赞自己对手,有几人能做到?心里登时好感大增,恨不得立即与他结交朋友,当下也举起酒杯,笑道:“连兄七年忍辱负重,又有多少人能做到?站在血饮盟一方来看,你确是个不折不扣的英雄。风某也是敬重英雄之辈,这杯该风某敬你!”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眼神相交,颇有惺惺相惜之意,同时仰头饮尽,大呼痛快。 苏嫣梦见方才还打死打活的两人突然便如兄弟般亲热,实在不理解男人的内心世界。虽心有不解,见两人不再打杀,也是悦然,对风情天莞尔一笑:“原来风公子还有这般厉害的故事,不知嫣梦可能得闻其详?” 风情天羞赧一笑,连云山却抹嘴笑道:“风兄弟当时是为救一同伴而进入寨中” 苏嫣梦“哦?”的一声,一脸好奇看着连云山。 连云山豪兴大发,将云龙寨事件前因后果如实説给苏嫣梦听,风情天听到关键之处,不时加上几句,苏嫣梦虽已为人妇,却仍是少女情怀,听的兴致盎然,好奇地看着两人,不时露出倾慕眼光,直看得风情天心里砰跳不已。看着苏嫣梦眉头稍舒,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风情天心里宽慰不已,便觉得一辈子如此该多好。 待得连云山讲完,苏嫣梦对风情天嫣然一笑:“风公子当真聪明过人” 连云山也道:“可不是么。连某也真想结交如此少年才俊。” 风情天却一叹:“可惜我们是敌非友”説完眼角瞟向苏嫣梦。 连云山知他指的是苏嫣梦之事,笑道:“只怕也未必。盟主令我带回苏姑娘,只是心有疑惑,欲详询一事,待疑惑解决,自会放苏姑娘安然回府。” 苏嫣梦奇道:“血饮盟主找嫣梦有什么事?” 连云山嘿嘿一笑:“这个,恕连某不可多言。” 风情天知苏嫣梦无生命之碍,心中一喜:“当真?”心中不期然的对连云山有一种信任感。突又转念想起什么,道:“如此説来,那无悔路杀手不是与你们一伙了?他们招招欲杀梦梦……呃……方夫人”风情天説的一急,梦梦二字脱口而出,突觉失言,赶紧改口,心里虽慌,却强作镇定。 苏嫣梦听的一愕,呆呆看着他。 连云山沉色道:“自然不是。血饮盟行事还不需无悔路帮手。只是没想到无悔路却无形中帮了连某一把。连某可説不劳而获了” 苏嫣梦看了风情天许久,突然道:“风公子认识嫣梦?” 柔柔之声只听得风情天心头一动,一股热劲冲脑,就想要説出身份,可嘴唇微张,却止住不语。苏嫣梦已为人妇,自己纵然説出身份又能如何,徒添烦恼?当下强抑心酸,笑道:“未曾见过” “那风公子为何不惜性命相救嫣梦?” 风情天仍强颜笑道:“我辈中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义不容辞之举,不需缘由” 苏嫣梦也是一笑:“如此説来,风公子当真是侠骨热肠,倒是嫣梦胡思乱想了。” 随即幽幽一叹,道:“风公子颇似嫣梦一位故友,连名儿也颇为相似。秦天……风情天……若非风公子体形如此俊梧而他身形瘦弱,嫣梦真要将你当作是他了……” 风情天闻言一震:梦梦心里毕竟还记挂我这个朋友。 苏嫣梦又喃喃道:“也对,若他未死,也该有这般大了吧……”神色迷离,似乎沉醉到自己遥远的回忆之中。 风情天却是惊愕,才知苏嫣梦已将自己当作死人。当下感慨不已。 “死了也好,就当死了吧。”风情天也喃喃着。 一旁的连云山看见两人神色,摇摇头,嘿嘿笑着继续喝酒。 一阵马嘶鸣声将三人思绪一齐打断,风情天回头看去,大道上走来一匹小白马,瘦骨嶙峋,显然是受过长期虐待鞭笞,走路也摇摇晃晃,眼露哀色,不时的哀鸣一声,引起肆中酒客注目。 苏嫣梦轻柔“啊”地一声,眼神充满怜惜地看着白马。 风情天知她心软善良,心疼此马,遂飞身过去,跃在马旁。白马显是受了一惊,倒退几步,不安看着风情天。 风情天和善一笑,伸出手去,轻抚马身马首,那马儿颇有灵性,察觉善意,轻声嘶鸣,摇首摆尾,脑袋蹭磨,似乎也很亲近风情天。 苏嫣梦看的愁眉轻舒,盈盈笑着走过去,也轻轻抚着马背。马儿见有人如此疼惜自己,高兴不已,左摇右摆,与二人很是亲热。 “看它四蹄及身骨,该是匹良驹”连云山不知什么时候已走了过来,手里仍握着酒坛。 风情天转身大喊:“店家,来点上好草料” 不待説完,店家却早已抱出一大把干草和一桶水,道:“这马儿可真够可怜的” 马儿显是许久没吃过东西,却十分乖巧,看着干草,再看看众人,犹豫片刻,对上风情天友善的目光,遂低下头吃起草来。 苏嫣梦轻抚马背,怜惜不已,叹道:“怎么会这样呢!” 店家也叹道:“估摸着是哪家人将好马当骡子使,做多苦力活了。这分明还是匹小马嘛。” 风情天笑着对苏嫣梦道:“不如咱们收养它吧” 苏嫣梦悦然一点头,突又觉得不妥,为什么要説“咱们”一起收养,言语颇显暧昧,踌躇不知该如何做答。 风情天却没看出这些,笑着抚着马身道:“马儿啊马儿,以后你就跟我们一起喽。我们会好好照顾你的。” 白马似乎听明白他所説的话,抬头长厮,欢快不已,苏嫣梦也温柔一笑。 风情天又自顾自的説道:“取个什么名儿好呢,得取个好听的名儿” 店家笑道:“这事儿就是你们读书人的事啦,小的回去招呼客人咯”説完回头走进酒肆就与其他酒客叨唠起来。 连云山笑道:“恭喜风兄弟喜获良驹了,这马儿好生照看,必成大器。须得取个大气点的名儿,方不辱没良驹之材” 苏嫣梦蹙眉深思,风情天也手抵下颔细思。苏嫣梦见了竟娇躯一震。 风情天不解的看着她,苏嫣梦幽幽道:“风公子方才姿势,与嫣梦的故友当真相象之极” 风情天始觉自己不自觉的露出老毛病,嘿嘿笑道:“读书人想事情大都这个样” 苏嫣梦微微一点头。风情天拍头一笑:“既如此,不如就取方夫人故友之名,如何?以物忆人,聊以寄怀。” 苏嫣梦闻言惊讶的看着他,细想片刻又道:“秦天,这名儿用在马身上可不大好听呢。” 风情天却抚掌笑道:“不如就取其谐音,叫擎天。风某还沾上点光呢。” 苏嫣梦喜道:“擎天,这名儿不错,力可擎天,日后必是万里神驹!” 连云山也哈哈一笑:“读书人就是读书人,擎天!不俗不俗!” 苏嫣梦抚着马首道:“擎天,擎天!以后你就跟着我们了,我们会好好待你的” 説完“我们”,自己也发觉不妥,不自觉的脸一红。风情天却没注意这些,也颇是高兴轻拍马身。 白马似是知道遇见伯乐,高兴不已,仰天长啸,声震百里,似在誓言自己将为主人鞠躬尽瘁,带领主人驰骋中原北漠及西域,傲视天下…… 第五十二章 惊天之秘 醉世之剑(一) 冰冰跟着青年一路静静走着,也不知想出什么鬼主意了。突然追上去,与他并排走着,青年一见,脚下急促,神情颇不自然。 “你喜欢我么?”冰冰嫣然笑道。 青年似是被説中心事,缓了下来,眼神闪烁,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半晌挤出几个字:“别胡説。” 冰冰依然天真的笑道:“我们作朋友好不好?我叫谭笑冰,你呢?” 青年看着冰冰天真可爱的表情,脸竟一红,不敢説话。 “説嘛説嘛,你不想跟冰冰作朋友吗?看不起冰冰是不是?”説完一撅嘴佯装生气。 青年似是有点慌了:“我叫……”犹豫片刻,还是説道:“我叫炼战” “炼战?恋战?我遇见危险可不敢恋战,拔腿就跑!”冰冰打趣道。青年也觉有趣,禁不住笑了出来。 冰冰又道:“你笑起来也挺好看的,为什么一直板着脸呢?”青年闻言,又是一阵脸红,默默不语。 冰冰大眼看着他,道:“听他们喊你少主,无悔阎君是你爹爹?” 青年迟疑地点了点头,“嗯”一声説道:“我是他义子,不过义父待我就如亲生儿子一般!”眼神也变的柔和起来。 冰冰笑道:“是了,你那只纸鹤挺精致的,能借冰冰玩玩么?” 青年笑着从怀里掏出纸鹤,冰冰放在手上细细翻看,突然道:“这纸鹤尾部还折多一下,比一般的纸鹤更加生动漂亮呢。” 青年见她欢喜,也道:“这是我义父教我折的,他説思念某人时,就折一只,可以带去最深的祝福!义父每天都要折一……”突然发觉失言,便止住不语。 冰冰听了大感惊讶,她虽初出皇宫,涉世未深,一路上却也听江湖人士説起过,这无悔阎君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怎的如此魔头竟也有这么深情一面?突也觉得无悔阎君也不是那么可怕,遂笑道:“你带我回去到底要做什么?会杀冰冰么?”説完故作害怕神情。 那青年却摇头道:“义父若要杀人,绝不会要活着带回去,在外面杀了你不就了了。何须多此一举!” 冰冰吐吐舌头:“那抓我去做什么?我又不认得你们?” 青年摇头道:“这个不能告诉你。” 冰冰却越加好奇,纠缠道:“説嘛説嘛,炼哥哥——” 可任她怎么撒娇哀求,炼战只是脸红不答。冰冰一气之下,丢出纸鹤,顿住脚步,嚷道:“我要解手——” 炼战一愕。 冰冰继续嚷道:“我去那边那棵树后面,你可不许转头看过来” 炼战点点头,冰冰三步并两步的轻跳过去,闪身躲在树后面,偷偷看着炼战,果见他背对这边。心里暗喜:“臭呆子,你还不死——”随即从怀里掏出一物,正是龙纹佩,嘴里兀自大喊道:“就快好啦,不许回头” 炼战乖乖的等了片刻,觉得异样,身后一声巨响传来,闻声戒备,抽剑转身,只见周围风雪分飞,树枝四处延伸,霎时间即冰雪覆地,密林遮天,将自己周身方圆六丈围个密不透风,上不着天,下不触地,顿时连光线也暗了下来。惊觉中了冰冰诡计,却已迟了,被困在天地乾坤阵中。 冰冰嘿嘿暗笑,对着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阵中大喊:“臭呆子,多谢你手下留情啦。你人还不错,本郡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本郡就不发动攻势,你先在阵中呆上一阵子吧,半个时辰后阵势会自动解除的。” 説完吐吐舌头,轻快的往回跑去。 他妈的 “没想到风兄弟居然真的与我们同行”长林大道,连云山回头看看风情天,笑着説道。 “闲来无事,路上有个伴可聊聊,顺道也可去见识见识血饮盟主神威,是否当真如连兄所説般可傲视武林”风情天牵着擎天。擎天吃饱喝足,两眼炯炯有神,俊郎不已。 苏嫣梦骑着擎天,蹙眉深思。她知风情天是放心不下自己所以一路跟随,自己与他非亲非故,对方却甘愿为自己深入险境,如此恩情,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想到这里,又是幽幽一叹。 风情天听她轻叹,知她心思。扬脚一踢,溅起一堆雪浪,伸手凌空抓住一把,暗运“坎离冰凝”内劲,手底一揉一和,巧劲一旋,顺即凝出一朵六瓣冰花,晶莹剔透,透射暖阳,比珍珠光泽更绚丽夺目。 风情天笑盈盈送上,苏嫣梦惊喜大悦,烦恼一扫而空,接过冰花,细细观赏。 连云山见他劲力收发自如,也是钦佩,笑道:“风兄弟好雅兴!” 风情天微笑不语。突然侧头对苏嫣梦道:“方夫人何时入嫁方家的?” 苏嫣梦又被触动心事,垂首凝眉,幽然道:“两年前爹进皇城时,嫣梦就入嫁方家了。风公子何故有此一问?” 风情天大大咧咧道:“哦,没什么!只是觉得方夫人整日愁眉深锁,好象并不开心。” 苏嫣梦听闻此言,眼神迷离,又是想得入神。“我的心三年前就已死了”这话轻得大概只有自己能够听见。 风情天只道她不想回答,也不再过问。见她幽怨之色又起,忙转移话题。对连云山喊道:“连兄可曾听闻过轩辕黄帝所制造的特殊空间结界?与各种结界阵法相通相连?” 连云山听着奇道:“听是听过,此阵名叫轩辕帝境,传闻必须要终极九十九重天力量才能破解入口,内里是个世外桃源。风兄弟问此事做甚?” 风情天遂将两位义兄失踪之事讲了出来,直听得苏嫣梦疑惑沉思,连云山惊讶不已。 苏嫣梦思索片刻,开口道:“《上古轩辕录》中有此段历史记载,‘……帝终制邪,欲诛之,念手足之义,不忍,遂尽终极之力幻化帝境,作桃源之地,以封之。’邪就是指邪神蚩尤,轩辕黄帝当年用九十九重天终极力量封印住蚩尤于轩辕帝境中,非得九十九重天之力方能破开封印。当今之世恐怕无人能达至此境界吧?” 风情天听的连连点头,不禁暗暗赞苏嫣梦学识广博。 连云山也不解道:“你两位兄弟失踪之事当真是个谜!” 苏嫣梦又道:“也不尽然。虽当今之世无人能达九十九重天终极力量,但传闻轩辕帝经上了九十重天之后,力量将以倍数激增。若几股如此庞大力量互相结合,也有可能短暂爆发出超越九十重天的力量,也就是説……”説完斜眼瞧想风情天。 风情天恍然大悟,大叫道:“是了!当年惊天一战中,武尊与剑魔两强之战,皆有九十重天顶级力量。互憾之下,超出原有的力量极限。” 连云山也明白道:“原本两人之力仍不足以打开帝境入口,但加上后来参战的老剑圣,三股九十重天如此恐怖的力量交击之下,终于短暂的磨开缺口!” 风情天接道:“如此説来,当年惊天一战中消失的武林前辈们现在都在轩辕帝境之中?”説完,询问的眼神看着苏嫣梦。 苏嫣梦赞许的“嗯”一声,点了点头:“多半如此!” 风情天兴奋不已,恨不得马上抱住苏嫣梦。终是抑制住内心激动,抱拳笑道:“苏姑娘果真学识渊博,聪慧兰心。风某要谢过苏姑娘的不吝赐教了。” 连云山也哈哈大笑,大加称赞:“苏姑娘不愧为书香世家出身,学识见解丝毫不逊于风兄弟,可谓绝配……”忽意识到説错话了,一拍脸:“连某粗人,苏姑娘可别见怪!” 风情天听得此言,心里丝丝甜意,瞬即却又苦涩难言,只能怪上天作弄,何苦来由。 苏嫣梦没作它想,闻得两人如此夸赞,俏脸微红,腼腆一笑,继续抚弄手上冰花。脸上那道红霞在雪白世界中欲加迷人欲醉,在艳阳光彩下更见娇艳欲滴…… 他妈的 那边风情天三人有説有笑,悠然而行;这边冰冰却跑得气喘吁吁。 冰冰跑了半晌,见后面没人追来,确信那青年没那么大能耐强行破阵,心里暗喜。继续加把劲往枫城跑去。 突见前面模糊黑影跑来,心里大悦,道是遇见救星了,望能帮自己一把,大喊着招手:“喂,这里——” 那边黑影闻言向这边一转,径直冲来,待得渐渐奔至近处,冰冰吓出一身冷汗,竟然是那无悔路金牌杀手——残情剑宋悲风。 第五十三章 惊天之秘 醉世之剑(二) 宋悲风自出了镖局便一路朝无悔路方向狂奔,武天在身后一直穷追不舍,欲跟着他找出冰冰下落。宋悲风也不知后面还有多少追兵,更不知那难缠的史刚是否也在后面,因此全力狂跑,不敢停下。 远远看见一个人影在前方朝自己招手,跑近一点才发现居然是理应被挟走的雪莲郡主,而且就她孤身一人,却不见少主踪影。遂一个飞纵,立在她身边,呵道:“少主呢?” 冰冰吓得心惊胆战,不知该如何作答,却见远处又来一人,竟是皇子武天,大感希望曙光,大呼道:“武哥哥——” 宋悲风见武天已追来,恶狠狠地骂道:“难缠的家伙,找死!” 武天追了半天,终于再见冰冰,心里大感宽慰。随即怒呵一声,飞身扑上:“放开她。”五十重天狂龙拳罡夹杂雷霆之威呼呼而上。 宋悲风怒眉一卷,长剑铮然攻去,六十四重天“情残意乱”化出漫天剑影疾然刺去。 武天毕竟攻得太急,加上功力逊于对方,互相交拼之下,拳上被划出几道血痕,惊急退开。宋悲风却不罢手,六十四重天“恨情多娇”猛然杀上。 武天大怒不已,沉吟聚劲,五十重天皇极霸气破体而出,直摄宋悲风眼神,宋悲风也不期然一怔,招式微滞,一道“皇极霸天拳”荡开剑身长驱直入,轰在宋悲风胸口,吐出一道血丝,强如宋悲风也吃亏在皇极霸气下,连退数步。 冰冰在一旁看的揪心不已,却不敢出声打扰武天。 两人稍作回气,皆大呵一声,正要再上前拼个你死我活,一道轻轻的声音停止了他们的动作。 “你是雪莲郡主?”苍茫雪色中传来悠然之声,似远实近。 一个长发飘散,衣袂翻飞,面如冠玉的潇洒中年不知何时站在冰冰身后,左手还拿着一壶酒,略有醉意,盯着冰冰轻声询问。 冰冰骇然转身,武天与宋悲风更是惊骇莫名,以自己二人功力,来者竟然能无声无息靠近,完全毫无知觉,功力端的是恐怖骇人。 冰冰突然想起在哪见过此人,恍然想起自己在来枫城的酒肆中见过,当时他只不过是个醉酒鬼,没料到竟是如此高人。 中年见冰冰惊惧不语,淡然道:“那便是了!跟区区走一趟吧!” 説完右手一伸,就要拉向冰冰玉手。冰冰兀自怔怔不知动弹,武天与宋悲风可不是省油的灯,哪容外人插手,齐声怒呵,双双飞身全力攻上。 左方五十重天“皇龙震乾坤”,右方六十四重天“情残意乱”,一霸一巧,无形间竟配合的天衣无缝,带动吞天灭地的气势,卷起千堆雪浪,狂霸之极的杀向中年人。如此狂猛招式配合攻来,任谁也不敢轻视。 中年果然眉头微蹙,却神态镇定,仰头喝一口酒,脸显醉态,微微一笑,右手并出两指,聚劲一凝,天——,竟然化出三尺见长的气剑,如此骇然功力,至少已有轩辕帝经七十五重天以上。 两强绝招已攻到面前,只见中年气剑挥舞,“醉看俗世解千忧”——轻盈潇洒,神态自若,似与小孩逗乐般,衣袂飘舞间,铿然声响,尽破两大绝学。武天与宋悲风的联手绝招竟被莫名地攻的溃不成军,双双飞退十数步。 这下两人心头的震撼无以附加,武天自出娘胎以来,除与父皇交手如此惨败过,一直未碰过如此骇人高手,即使丁力及聂飞要败自己也非得三十招以上;而宋悲风更是惊恐莫名,自己六十四重天功力纵横江湖多少年了,不説未逢敌手,却也从未尝过败得如此难看,对方轻描淡写间已尽破自己强招。两人皆愕然立在原地。 中年再饮一口,淡淡一笑:“区区要带郡主回去开解疑惑,事毕必然安然送返,皇子殿下不必担心” 宋悲风联系中年气态,醉酒招式,再加上随身携带的酒壶,将武林高人前后想了个遍,终于恍然道:“醉剑慕九昭!” 慕九昭却淡然一笑,不作回答,一手挟过冰冰,揽在腰下,不待冰冰反应过来,脚底虚踏,已凌空而去。 武天却不管他是谁,大吼一声“冰冰”,怒聚真气,飞身追去,却哪还看得见慕九昭的影子,只剩下苍茫雪色,武天怔怔呆在当场。 他妈的 十天后。 风情天三人一路闲聊悠然而行。三人由最初的剑拔弩张的对峙局面变为现在的融洽相处,人心的确变幻莫测,所谓的缘分也当真如此奇妙。 经过风情天施展浑身解数,讲解古今武林各种奇闻逸事,苏嫣梦一路已开朗不少,不时抿嘴轻笑,似乎回到年少无忧时光,眉间忧虑一散而尽,只觉得这个叫风情天的少年风趣幽默,跟他在一起轻松自如,仿佛已经找回自己童年的感觉。 连云山也豪放不羁,与风情天一唱一喝,两人颇有英雄相见恨晚之意。若日后不会成为敌人,则必将成为好友。 就连擎天也似乎被欢闹气氛感染,一路欢快嘶鸣不已,经这几天吃饱喝足,已经骠强体壮,神俊不已,已然是一匹人人称羡的良驹宝马。苏嫣梦坐在马背不时轻抚马鬃,疼爱之极。 苏嫣梦指着前方一棵参天巨树,少女心性突发奇想,狡黠一笑:“连大哥功夫是比风大哥好,只是不知不使功夫爬起树来,谁更厉害呢。”连日来的相处,三人称呼也变的稍稍亲近。 连云山与这两人相处数日,颇觉投缘,加上潜伏七载,难得遇见如此知音之人,顿时豪兴大发,哈哈大笑:“自然是连某厉害些!连某自小可就是在深山里长大。” 风情天却不满道:“连兄此言差矣,小弟虽然不才,却敢自夸爬过的树比连兄你见过的还多” 苏嫣梦听得咯咯俏笑不止:“你们就吹吧,反正吹牛不用被抓!” 风情天与连云山对视几秒,也忍俊不禁,哈哈大笑。忽的止住笑声,双双飞至巨树之下。 连云山一看树可参天,笑道:“此树少説也有半百年岁” 风情天一抱拳:“承让!” 废话不多説,即迅速向树上爬去,连云山反应丝毫不慢,几乎是同时伸出双手,也向树上攀爬。 风情天迅捷如猴,一攀十尺;连云山丝毫不落下风,爬得卖力之极。看着一个当世高手,一个少年才俊在树上的滑稽模样,苏嫣梦又重回童年时光,笑得灿烂无比,就连擎天也发出嘶嘶嘲笑之声。 两人正爬得兴致盎然之际,同时察觉气氛异样,双双止步朝苏嫣梦那方看去,只见苏嫣梦直盯着这边俏笑不止,身后不远处却有一少年鬼鬼祟祟悄悄向她靠近。 那少年十四五岁模样,脸色兮兮微脏。似是盯上苏嫣梦一人,蹑手蹑脚悄悄向她靠近,忙以为无人察觉,岂料擎天却异常敏锐,一双马耳竖个老高,一早便发现他不轨企图,静静装作未觉,待他靠近自己一尺远时,劲贯双蹄,发力猛得一蹬,颇有高手风范的一击惊了少年一惊。少年却也有点功底,慌忙双手一挡,仍然被踢个老远,跌坐地上,哎哟大叫。擎天回天鸣声奸笑,苏嫣梦始才发觉,回头看去。 少年仍痛爬起,正欲逃跑,两道黑影双双立在他身后,甫转身便吓了一跳。 风情天对苏嫣梦关心非常,见少年似乎欲对她不利,气怒不已,呵道:“做什么?” 少年闻言浑身一震,随即满脸贴笑道:“两位大哥切莫误会,小弟方才看那白马神俊非常,故而想上去摸摸,仔细瞧个清楚。谁料果真是匹好马,一脚便将小弟踢个老远,不得了,不得了——” 苏嫣梦已骑着擎天过来,闻得此言,擎天得意咴咴笑个不停。 少年边説边笑着手向风情天肩头拍去,风情天却冷冷一笑,一手截下少年手腕,用力一捏,少年疼的龇牙咧嘴。 风情天冷笑道:“想偷少爷东西,你手法还太嫩了” 众人这才发觉他只是个小偷,并无恶意。风情天用力一推,少年一屁股坐在地上。 苏嫣梦抿嘴笑道:“原来只是个偷儿,你运气不佳,偷到两位高人身上啦。” 连云山也哈哈大笑:“虚惊一场,咱们还是赶紧赶路吧。” 风情天也笑道:“以后偷东西可要看清目标才下手,不然小命都很难保。” 那少年方才看风情天敏锐反应及手法,发现遇见小偷祖宗了,双拳一抱,趋前一跪:“大侠,您是当世神偷,请收我为徒吧!” 第五十四章 血饮盟主(一) 风情天眉头一皱,正待拒绝,苏嫣梦与连云山却禁不住笑了起来。风情天哭笑不得,居然有人要学偷盗手艺,让苏嫣梦二人见笑了。 风情天尚未想到如何拒绝,遂先问道:“你姓甚名甚?” 少年见他并未拒绝,颇为高兴,激动道:“小弟叫楚……大侠你就叫我昭云吧!” 风情天正欲再问,远处突然来了两江湖行头的少年,看见这边情景,双双大叫:“大胆——”一人拔刀,一人使剑,不问缘由,双双攻向风情天,招式隐隐看来似乎也颇为精妙,却学艺未精,不够熟练,破绽大露。 风情天见两人无缘无故不分青红皂白就卤莽攻来,心里气恼,当下双掌翻飞,使出“乾坤挪移”,巧劲将两人刀剑齐向中间撞去,“啊”地两声,两人撞在一起,跌了个鼻青脸肿。 苏嫣梦看着倒地呻吟的二人,蹙眉道:“两位怎地如此野蛮,不问原由就下杀手?” 那少年见了两人,却惊道:“白师兄,方师兄!” 那使刀少年忿忿对着风情天喊道:“你们伤我小师弟,又有什么原由?” 少年却不带他説完,打断他话:“你们一直跟着我吗?哎呀爹真多事。” 使剑少年也道:“楚师弟,师傅担心你出外惹事,着我与方师弟将你带回去” 那使刀的接道:“楚师弟,这几人欺负你是么?咱们保护你,你先跑”説完站起身来,横刀在前。 风情天看三人模样,滑稽不已,哈哈大笑,那楚姓少年也跟着笑道:“方师兄白师兄,你们别误会,他们不是什么匪人,而是高人,我正要拜他为师呢。” 使刀的性子较急:“这怎么成,他们功夫有师傅好么?跟他们学不如跟师傅学。” 使剑的也跟着点头道:“楚师弟,别惹师傅担心了,还是先跟我们回去吧” 那楚姓少年道:“那不一样,爹的功夫那么繁复,我要与这位大侠学简单实用的偷……反正你们别管了,先回去吧!” 连云山见几人争执,笑道:“方才那两招是‘幻影残剑’与‘碎梦残刀’吧?原来是逍遥武尊府的高徒——” 使刀的得意一笑:“你倒挺有见识的。我乃逍遥派八弟子方……” 使剑的忙拦住他:“方师弟,师傅説别随便透露身份”使刀的恍然捂住嘴。 风情天淡笑道:“那是你们家事,我们有事,先走了!” 説完即一个转身,大步离去。苏嫣梦与连云山也不多説,一齐远去。 那少年兀自大喊:“你……不收我为徒吗……喂……” 见三人已远去,毫不理会自己,转而埋怨刀剑二人:“都怪你们,坏我好事……” 刀剑二人满脸无辜道:“师傅吩咐的,楚师弟,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就知道听爹的,烦死了——” 少年忿忿的爬起身来…… 他妈的 “方才那几人是逍遥武尊府的弟子么?功夫好象不大行呢!”苏嫣梦看着连云山,缓缓问道。 风情天刚好也有此疑问,也望向连云山。 连云山嘿嘿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武尊楚天风是位不可多得的武学奇才,刀剑枪棍拳掌指爪无一不精,因此逍遥派门徒所使武器也各式各样,与别门派专使一门绝艺不同,颇有特色。至于为何今天所见几位弟子那般差劲,你可要亲自去问他老人家了” 他妈的 冰冰一直跟着慕九昭走了十来天,慕九昭一路沉默不语,渴了喝酒或雪水,饿了就随手抓两只野味烤给冰冰,冰冰虽是被挟持着,却是受到上宾般的款待。 冰冰只觉眼前这中年虽满怀心事,整日借酒消愁,却颇为和蔼,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是十分柔和,令自己有种莫明的亲切感。 “你要带我去哪儿?”冰冰终于忍不住説话了,她这么好动的性子憋上这么多天,再不找人説话还不如死了痛快。 慕九昭似乎也没料到她会开口,稍稍迟疑,淡淡笑道:“放心,区区不会伤害你的,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冰冰看着他似乎会説话的眼神,没来由的生出一份亲切的信任,笑盈盈的看着他用力一点头。 慕九昭似乎也被勾起兴致,柔和地看着冰冰眼睛,似乎看着自己最熟悉的朋友一般,随即又抬头仰天一叹道:“你娘还好吗?” 冰冰听他居然突然问起自己娘亲,奇道:“很好呀!前辈您认识冰冰的娘亲吗?” 慕九昭闻言微微一笑:“区区认识她时,你还没出世呢!” 冰冰闻言大喜,拍手笑道:“原来您认识娘亲呀,您是她朋友吗?娘怎么没跟冰冰提起过?” 慕九昭神色一沉,陷入遐想之中,半晌不再言语。 冰冰见他神情古怪,也不再多言。心里却安心不少,既是娘亲朋友,看情形似乎还是好友,自然不会伤害自己。 良久,慕九昭又叹道:“俗世浮沉,往世皆如过眼云烟!” 冰冰见他如此感慨,似乎有很深的心事,安慰道:“是呀是呀,过去的不开心的就忘记了好了。娘亲也是这样告诉冰冰的。” 岂料慕九昭听得此言,似乎更为感慨,深看她一眼,转过头去又沉吟不语。 冰冰见他如此神伤颇为不忍,忙转开话题道:“你是江湖九杰的醉剑,一定很厉害吧?” 慕九昭果然回过神来,笑道:“不算厉害,强中自有强中手,区区这点道行在高手面前还是不值一哂。” 冰冰知他谦虚,笑道:“前辈这么谦虚。依冰冰看,你似乎与皇帝叔叔一般厉害呢。” 慕九昭听得此言,仰天哈哈大笑,冰冰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开心,也跟着嘻笑起来。慕九昭半晌才道:“小娃儿就是小娃儿。区区这点微末道行,比起武帝那可是差得远了。”説到这里,沉吟片刻又道:“当今之世,除了剑圣前辈,恐怕也没人能与武帝一争武学长短了。” 冰冰嚷道:“真的么?不过冰冰听説有个叫武尊的,也是江湖顶尖高手呢,他也比不上皇帝叔叔么?” 慕九昭笑笑摇头,不再言语。只是不知他摇头是嘲笑冰冰説话幼稚,还是真的认为武尊不及武帝,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冰冰又道:“不过你一定比我爹厉害吧,爹的功夫虽然也很好,可是似乎比不上你” 慕九昭闻言脸色微变,抿嘴轻笑:“区区乃是只懂蛮力的一介武夫,而谭太师智谋惊天,比起区区又厉害不知多少倍了。武力只能解决私人小事,而谋略却能解决天下万事!区区对谭太师可是敬仰不已。” 冰冰听他如此推崇自己父亲,也是高兴之极,心里对他好感更深。突然一歪脑袋,问到:“是了,您还没説到底带冰冰去哪呢?” “血饮盟——” 第五十五章 血饮盟主(二) 炽热的焰火照亮原本黑暗的大殿,自门口通向大殿正中,两排熊熊火炬跳动着诡异的光芒,一排蓝焰一排红火,一阴一阳,一冷一热,散发出莫名的邪异之气。给暗淡的大殿更增阴森可怖之色。 火炬之旁各站一人,同往最尽处的阶梯,站着两人,一男一女,男的骠壮勇悍,手执铜色巨锤;女的轻灵妩媚,身携白玉长鞭。 二十多级阶梯拾级而上,正中是一张奇异的蓝色虎皮宝座,两旁各自有一个巨型火炬,这两火炬却是红蓝火焰交杂,互相窜动,融合交汇,甚是美妙,却又不期然的给人一种神秘恐怖的感觉。火炬旁也各站一人,两人身穿长袍,宽领遮脸,却气势逼人,一红一蓝的长袍足以暗示出他们的尊贵身份。 不过这一切,远远及不上虎皮宝座上的人所散发的君威霸气。一魁梧黑影以君临姿态悠坐宝座之上,有着任何人都羡慕的健硕完美身材。细看之下,脸上带着恐怖骇人的幽灵面具,邪异凌人,不怒自威,身上无形散发的傲人气势足以让任何见过的人心悦诚服,顶礼膜拜。 “血饮盟主傲视天下的气势果真不逊于武叔叔。”风情天甫进大殿,便对眼前的人心生一种敬佩之感,强者气势完全将自己震住,任谁也不能抗拒这霸主的威严。 苏嫣梦毫无武学根底,因此丝毫不懂什么强者之间微妙的隐然气势,不受血饮盟主的气势影响,但毕竟是少女心境,对周围阴森的环境害怕之极,虽与风情天一直保持一定距离,但到了此时,仍不期然的稍稍贴近风情天身侧,这个能给她无法言喻安全感的人。 风情天虽心里也有丝丝惊乱,但感受到苏嫣梦的信任,男儿豪情大生,生出一种誓死维护她安全的决心,侧过脸去对她宽慰的一笑,苏嫣梦也甜甜的一笑回应。 “盟主,属下罪该万死,未能完成盟主……”连云山诚惶诚恐跪下请罪,面对眼前这个他最崇拜的神,就连这个硬汉也掩饰不了心里的内疚自责。 一道威严雄厚声音打断他的话:“前日已收到霸四海的飞鸽传书,所有事情本座已明白。不能怪你,起来吧。” 言语之间透露出无法抗拒的力量,不容任何人辩驳违抗。 连云山闻声释然起身:“谢盟主!”随即又道:“原来金刀使已飞书通报盟主,金刀使现下该已脱困了罢。” 血饮盟主点头道:“金刀使现下正在回盟途中,据闻你已请回苏姑娘,这位该就是苏姑娘吧!” 这番话对着苏嫣梦而説,语气竟如待客般温和,毫无半点傲气。风情天与苏嫣梦均没料到眼前这个可怖的人竟突然如此客气,风情天对着苏嫣梦,鼓励地点点头,给她无形的勇气,苏嫣梦勇气大增,抬头正色道:“正是!只是不知盟主将小女子这般‘请’来是否待客之道?” 血饮盟主没料到眼前这个柔弱女子居然如此有胆色,敢这样跟自己説话,点点头,颇为赞赏:“本座请姑娘前来事出突然,并无恶意。因担心姑娘不肯就范以及其他一些抗拒因素,故此委屈姑娘了。” 语气不急不缓,让人听来觉得一切都是那么合情合理,确有摄人的説服力,继续道:“换个角度来説,本座还算是救了苏姑娘一命,听闻无悔路的杀手当时欲杀苏姑娘而后快” 苏嫣梦一想此言确实有理,从另一个角度看,的确是被血饮盟救了一命,怨气也稍稍消减,问道:“只不知道小女子能帮上盟主什么忙?” 血饮盟主僵硬的面具依然诡异恐怖,但气氛却明显的缓和下来。盟主依然不缓不急地説道:“本座请姑娘前来只为要姑娘帮一个小忙。不知姑娘肯否将一物借与本座一用。”还未等苏嫣梦发问,已缓缓吐出三个字:“凤-魂-引” 听罢此言,风情天、苏嫣梦齐齐一惊,风情天天资聪颖,心念电转,一想便想起原来三年前那块玉佩就是凤魂引,也难怪当时苏如海如此重视。 苏嫣梦也是惊讶不已,这盟主怎会知道自己身上带有凤魂引?自两年前爹吩咐凤魂引不得见光之后,自己一直贴身妥善保管,这血饮盟当真神通广大,无所不知。 还未等苏嫣梦开口,风情天却抢先説道:“盟主説笑了,我们乡野小民,哪能得见凤魂引这等神物” 苏嫣梦知他想维护自己,心里感激不已。 血饮盟主看着风情天,缓缓问道:“还没请教,阁下是——” 连云山抢着汇报道:“这位就是风情天!” 话语刚落,殿内众人均透露出惊讶目光,看着眼前这个普通的少年。那拿玉鞭的女子却咯咯娇笑起来,笑声娇柔妖媚,透着酥人心骨的魅力:“连二哥,你可就是被这小子……” “不可能,老子可不信他有这本事” 那使铜锤的巨汉大声嚷嚷起来。能在这大厅里如此肆无忌惮的説话,除了説明他们在盟中地位尊崇以外,还证明血饮盟是个知人善用之地,毫无禁忌之言,这盟主也定是位胸怀大气,豪气干云的枭雄。 连云山却汗颜道:“惭愧,惭愧!连某对这风少侠可是由衷的钦佩。”言语中嗟叹不已。 “熊老三,你可别瞧不起那小子,你那榆木脑袋只怕连人家一根小指都比不上。”女子又是一阵娇笑,两旁盟众的心似乎都要被这妖媚之声溶了进去。 “哼!”毕竟盟主在此,使铜锤的大汉虽欲发难,也不敢太过狂莽,冷哼一声,满脸的忿忿不平之色。 女子兀自轻声媚笑,俏目含春直盯着风情天,不时作出妖媚之色,诱惑不已。 苏嫣梦反感的皱了皱眉头,见风情天毫不理会那妖女,方才暗赞:果真是正人君子。 风情天的眼却一直没看过别处,自连云山介绍风情天始,盟主的眼睛就一直盯在风情天身上,冷冷不语,摄人的气魄无形散发,风情天只感震慑心魄,暗暗凝神提防。 恍惚中,风情天似乎看见眼前一片火海,一个妇人,怀里抱着个五岁幼儿,挣扎着从火海中逃出,妇人颜色多娇,脏乱的头发丝毫掩饰不住她倾城之色,一路奔逃不停,坚毅的求生眼神直看着前方。怀里的孩子瞪着明亮清澈的大眼注视着眼前丑陋的世界,以及如菩萨般慈祥美丽的母亲。 “天儿,没人能要我们死,天要我们死,我们也必须活着。我们一定要好好活给天看,教它知道,我们娘儿俩不是好欺的!”妇人边跑边轻拍着怀中孩子,嘴里喃喃道,眼里是坚强狠绝的神情。 “娘——”风情天触景伤情,一眼认出眼前这熟悉而无奈的场景,自己曾经经历过的恐怖回忆,一场大火,将自己曾经所有的记忆变成空白。风情天神色迷茫,已分不清这是真实,抑或虚幻,心狂跳不止,阵阵心跳声猛烈撞击着大脑的神经。 “风大哥”如果説世上还有人能唤醒一个处于神智丧失状态的风情天,那只有一个他心底里最深处的温情,一份最纯最真的记忆,苏嫣梦就是这样一个人,柔柔呼声却比什么如雷暴喝还要管用,风情天浑身一阵,清醒过来。 甫清醒过来,风情天忙摄敛心神,知道定是中了血饮盟主的摄心术之类的武学迷惑,心里兀自砰然跳动,呼吸仍稍显急促。 盟主眼露赞赏之色,身影一晃,如幽灵鬼魅般的身法,无声无息已闪现在风情天身前。 风情天一惊之下,尚未反应过来,身后突然燃起熊熊烈焰,隔断退势;而身前,血饮盟主手掌一闪,一道三尺长血色红刃出现在眼前,天,居然随意化气成刀,刀身还夹杂五十重天炽热阳炎噼啪爆响而至,灼面生痛…… 风情天可不是喜欢坐以待毙的人,等死不如求活,耳边犹自传来苏嫣梦的惊声娇呼,风情天已指底运劲,三十七重天剑芒凭空而出,只见一道无华光辉闪过,一轮亮丽的光圈竟似有股奇特的引力,险险将这血色光芒牵引而开,同时炽烈阳炎瞬间噼啪声止,既而慢慢暗淡,蒙上一层皎洁冰砂,好一招“乾坤挪移-坤坎冰晶”,盟主也不禁暗暗称奇。 风情天趁势反扑,一招“乾巽-火天大有”以火反攻而上,火势一发而不可收,炽热烈炎瞬间将周身空气压榨抽干,威胁恐怖程度丝毫不亚于盟主方才的阳炎。 盟主嘿然冷笑,身形丝毫未动,左手凌空一舞,身上暴现阴阳两仪图案,正是血饮盟主的化劲绝学“阴阳大挪移”,竟与风情天的“乾坤挪移”有异曲同工之妙,火势直吸而入阴阳圆轮,更为可怖的是,竟然并非单单的卸劲那么简单,火势在阴阳轮中经一周天旋转转换,居然反攻扑向风情天。 风情天明白此火炽烈难挡,脚步微错,旋身闪过,突然一道惊骇莫名的恐怖压力直袭心神,尚未反应过来,盟主已劈出八十重天势可惊天的狂猛一刀,血色一闪而过,夹杂一道蓝色幽芒火焰瞬间凝住风情天所有动作。 风情天在如此恐怖力量强压之下,惊骇欲绝,呼吸难张,只能眼睁睁看着血刀直砍颈脖,等待死亡的降临…… 第五十六章 血饮盟的圣女——谜一样的女孩(一) 苏嫣梦惊声尖叫,惊天动地的霸杀刀势在离风情天两寸之处瞬间消散于无形,丝丝幽蓝火花绚丽的幻灭于黑暗之中。 风情天浑身不能动弹,额头已渗出淡淡冷汗,一旁的连云山心也快提到了嘴里。 风情天平复心神,对苏嫣梦安慰的一笑,苏嫣梦也被适才情况吓得芳心怦怦直跳,见他无恙,方才放下悬着的那颗心。 风情天再看之时,盟主却已端坐座上,仿如根本从未动过般,一手撑着脸部,沉声道:“二十不到就已练至轩辕帝经三十七重天,天资不错!不过本座可以看出,三十七重天远非你的真正实力,你在隐藏什么?” 风情天闻言浑身一震,似被挖掘出内心最深的秘密,可以他反应之快,随即淡然笑道:“盟主太抬举风某了,在盟主盖世神功下,风某哪有保留余地,岂非自寻死路?” 盟主见他不欲多言,也不勉强,沉声继续道:“二十不到,居然能以过人计谋瓦解整个云龙寨,视八大势力之一的云龙寨如无物,的确本事不小,此事若一经传出,你将成为轰动武林的风云人物。如此看来,你该是个绝顶聪明人!” 风情天镇定道:“盟主过奖了,诸多巧合因素结合在一起,才有此侥幸结果。” 盟主冷哼一声:“不必谦虚!你既是聪明人,便该知道当着本座的面不该装傻扮懵,你绝不该犯如此低级的错!” 风情天听到这里,知道他指的是方才自己不承认凤魂引之事。 苏嫣梦也是冰雪聪明,哪会听不出他言外之意,不待风情天开口替自己説话,已抢先説道:“这凤魂引乃是小女子亡母遗物,小女子珍视非常。除非盟主恃强强抢,否则绝无可能交予盟主。” 风情天听她言已至此,知道多説无用,靠近苏嫣梦身旁,聚劲凝神戒备,以防不测。 连云山却笑着对苏嫣梦道:“苏姑娘切莫误会,盟主若要抢你宝物,何需令我带你回来。盟主可的确对苏姑娘客气之极,视为上宾!” 血饮盟主也站起身来,虽表情被凶邪面具掩盖,但风情天与苏嫣梦都能感觉到他和颜悦色地説道:“本座并无猎宝之心,只是想借来观赏数日,盖因其中隐藏着一些本座急欲得知的秘密。” 苏嫣梦“哦”的一声,觉得此要求并不过分,但随即一想,又摇头道:“家父曾经説过,此玉佩隐藏着关乎小女子全家性命的重要秘密,若被恶人所见,定要谋害小女子与家父性命。” 盟主闻言哈哈长笑数声,殿内回响之声不绝,虽声大粗厚,但风情天二人听来却觉得如沐春风,暖阳普照般亲切,并无丝毫难受之感。 盟主笑道:“姑娘也不想想,若本座要加害于你,何需如此麻烦。本昨重申一遍,对姑娘绝无恶意,仅欲借宝一观,事毕必定双手奉还。” 苏嫣梦细细一想,江湖传闻凶残暴虐的血饮盟主如此客气与自己二人商量,已算是给了莫大的情面,若自己仍不识时务,只会徒惹麻烦。若一开始就强抢玉佩,自己仍是一无所得。可这玉佩着实关系重大,牵涉到太多无辜。苏嫣梦拿不定主意,心里忐忑地看着风情天。 风情天知她为难,也犹豫不绝,踌躇片刻,抬起头来,微笑地点点头。苏嫣梦只感吃了定心丸般,也是一笑,伸手入怀,掏出一物,在黑暗环境中更显得灵光醉人,对血饮盟主説道:“小女子非不识大礼之人,既然盟主如此想看,这就拿去看看吧!” 连云山在一旁松口气,笑着点点头。 盟主满意地点点头,苏嫣梦见凤魂引轻轻交到风情天手上,风情天看着手中散发荧光的玉佩,心内如潮翻涌不息,正是这块玉佩令自己与苏嫣梦相识,如今看来,颇觉感慨唏嘘。苏嫣梦经常见他无故发怔,也习惯了,轻轻“嗯”的一声,风情天回过神来,一挥手,将玉佩向盟主抛去。 盟主接过玉佩,细细端详,眼神露出惊异迷离之色,似被玉佩上某些东西所吸引,在荧光映衬之下,面具的邪笑更显可怖,血饮盟主全神贯注旁若无人观看了半晌后,淡然一笑,将玉佩交与身旁一红一蓝两名长袍者参详。 红蓝两者聚在一起又看半晌,随即交还盟主,并对盟主俯首耳语,盟主点点头,随即説道:“方姑娘,这玉佩本座要细观数日,你们连日里长途跋涉也该累了,不如与风少侠先在本盟暂住几日如何?” 苏嫣梦向风情天看去,征求意见,不知不觉间已对这个人有了难言的信任及依赖感。 连云山附和道:“横竖你们也没急事,在此休息几日最好不过。” 风情天想了想,抱拳笑道:“只能如此了,那就在贵教叨唠几日了!” 盟主“嗯”的一声,对苏嫣梦道:“本座也不会平白占你便宜。作为答谢,几日后本座教你一套秘诀,助你开启凤魂引终极神效” 风情天大喜,世上懂的神器开启秘诀的没有几人,只有老一辈的前辈高人蚕懂此道。此机缘可是人人求之不得,心里替苏嫣梦高兴不已,抢先説道:“谢盟主慷慨相授!” 苏嫣梦一切已然全听风情天安排,默默点头。 盟主转头又对连云山道:“云山,此事你与四海功劳甚大,你想要什么奖励!” 连云山抱拳笑道:“属下为血饮天下霸业鞠躬尽瘁,只望盟主能早日完成宏图伟业,不敢要任何奖励。” 盟主沉默片刻,抬头道:“七年在外,你受苦不少。待四海回盟,本座传授你俩‘焚世阴火’” 此言一出,群声惊呼,一众血饮盟人皆震惊不已,铜锤使与玉鞭使嫉妒无比的眼光看着连云山。 连云山激动的双膝下跪,声音颤抖的呼道:“谢盟主恩赐——” 风情天看众人羡慕嫉妒的表情,加上连云山激动哽咽的声音,一猜便知这“焚世阴火”定是盟主的高深不传绝学,心里也不禁替这个认识不久的朋友暗暗高兴。 盟主继续説道:“云山,你先带风少侠与苏姑娘去上宾客房休息,吩咐下去,须以上宾之礼服侍两位贵客。” “是”连云山起身鞠躬。 风情天抱拳笑道:“风某先谢过盟主盛情款待” 盟主点点头,正待离去,苏嫣梦却道:“盟主,可否先着人将此事通知小女子夫君,恐夫君忧心!” 不待盟主开口,连云山对外一喊:“靳飞” 一血饮盟人疾步跑进,单膝跪地等候指令。 “你速速赶去常威镖局,通知方老爷子,苏姑娘在血饮盟小住几日,过两天安然送回,请方老爷子勿多担心。” “是!”来人又疾步退下。 “谢连大哥”苏嫣梦甜甜一笑。 盟主不再多言,兀自细看着凤魂引,缓缓步入后堂,红蓝两位长袍使者也随后跟去。 连云山笑道:“两位,随我来吧,连某做东,带你们四处参观参观” 风情天与苏嫣梦对看一眼,笑道:“如此最好,有劳连兄了!” 他妈的 三人一同走出大殿,殿外明媚阳光照来,方才在黑暗之中的抑郁之感一扫而空,顿觉心情豁然开朗。 风情天嘻嘻笑道:“连大哥,可得着人好生照顾擎天” “无需风兄弟多説,连某早吩咐好了,放心,待你俩离开之时,擎天绝对比你还壮” “哈哈——”风情天开怀大笑几声,像个小孩般摸摸脑袋。苏嫣梦也觉得有趣,莞尔一笑。 第五十七章 血饮盟的圣女——谜一样的女孩(二) 三日后 血饮盟-上宾客房-前花园 夜晚-戌时 一弯新月,跳动着邪异的冷芒,似乎预示着这个不平静的夜晚将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暗淡的灯光从屋里射出,照到风情天身上,在花园里投映出孤寂的身影,在月光的映衬下更显凄凉。 一声轻叹打破这似乎亘久的死寂。 “…… 聚散梦一场, 相逢已陌路。” 风情天喃喃念着苏嫣梦当年的诗句,眼睛里仿佛又看见了当年,在一片空旷的草地上,两个天真无邪的小孩,手牵着手,肆意的大笑,奔跑,追逐…… 果然再见面已不相识,梦梦説的对。 不过这个人不是我,而却是她自己…… 该找她説明白吗? 可是説明白了又能怎么样,再过几日,梦梦就要回方家当她的少夫人,而我……或许再也无法接近那个深宅大院…… 何必自取烦恼! 抚摩着手上晶莹的珍珠,两行清泪无声的滑落,滴落在珍珠上,溅起一阵璀璨的纯真…… “风大哥竟有雅兴在此赏月——” 身后一道轻柔婉约之声无情地打断了风情天的思绪,风情天一惊之下将珍珠收入怀中,瞬间平复情绪,两道泪痕也被乾坤火劲蒸干掩饰,转头笑道:“月圆景美,佳人婉约,风某竟这般幸运同时兼遇!” 苏嫣梦脸色微红,嘲道:“弯月之于圆月等如嫣梦之于佳人,风大哥是否暗示嫣梦奇丑无比。” 风情天这才发觉,今天竟是新月,弯如镰刀,自己方才信口胡诌,岂不是自打嘴巴,这马屁可拍的大不合适。遂赔笑道:“风某才疏学浅,信口胡言,苏姑娘见笑了,万勿放在心上。” 苏嫣梦见他窘态,扑哧轻笑:“嫣梦也是説笑,风大哥怎地这般认真” 风情天窘然一笑。岔开话题:“昨日血饮盟主教你的那套口诀,可理解透了?” 苏嫣梦点点头:“这血饮盟主也是光明磊落、言出必践之人。昨日教了我开启凤魂引神效的法门,今日熟思整日,大半记得差不多了,还有少许较为艰涩,待我多想几日便也成了。” 风情天赞道:“能学这么快,你资质悟性可是奇高。有了这套口诀,日后也好作防身之用,安全许多。” 苏嫣梦“嗯”地点点头,突然问道:“是了,连大哥呢?这几日都不曾见他。”苏嫣梦这两日未看见连云山,心里稍觉奇怪。 风情天微笑道:“前日金刀使霸四海已经回盟了,昨日与今日都不见连兄,大概是盟主正在传功吧。” 苏嫣梦“哦”的一声,又低声道:“只是……实在不知道血饮盟主为何对凤魂引有如此大的兴趣,以他实力之强,根本无须这神器的神效辅助。” 风情天嘿嘿一笑:“这你可就有所不知了,一位前辈高人曾告诉过我,三神器上有着轩辕黄帝的遗刻,关乎着终极力量的修炼法门。不过虽然如此,中原武林大概已无人识得轩辕遗刻这种上古文字,因此武林中人并不热衷于此道。” 苏嫣梦也凝眉想了片刻,道:“血饮盟主功力如此高绝,还对终极力量如此执着,真是武学狂人。只是他怎会识得轩辕遗刻,除非……” 风情天也豁然想通,接道:“除非他是西域拜火教之人?” 两人目光惊讶地对视一起,风情天惊觉似乎有个惊天的隐秘有待揭开,顿时呼吸急促,却又有莫名的恐惧感。苏嫣梦也觉得似乎触到了不该知道的东西,心里也忐忑不安,两人就这样呆视了半晌,诡异的月色下,只能感觉到各自怦然的心跳声。 一声惨叫传来,两人循声望去,是从西面传来,听声音似是有人临死哀号。 “有异变”风情天话未绝,身已动,向西急跃而去,远远抛下一句话:“你留在这里别走!” 苏嫣梦想追上去,无奈毫无武功根基,风情天一转眼已消失在黑暗之中。 风情天顺着西边跑去,无奈血饮盟占地庞大,楼道颇多,曲折没个尽头,再加上风情天对地形也不是很熟悉,左跑右跑,在回廊中乱钻了一通,最后前面一道光亮,豁然明朗,竟是跑进一个大庭院中,正中一间大房灯火通明,如宫殿般富丽堂皇,似是贵人住处。 突闻西边仍传来两声惨叫,风情天不欲多想,正要再向西而去,忽见几名血饮盟众匆匆跑来,风情天遂拦下一个问道:“发生何事?” 为首那盟人认得风情天,神色紧张道:“风少侠,西厢房似乎来了刺客” “那你们为何不去增援,跑来这里做甚?” “哎呀你不知道,我们是来保护圣女……”甫一説完,顿觉失言,惊恐不已的闭上嘴,撇下风情天,不再多説,几人径直跑进正中那华房中。 风情天闻言恍然,果然是圣女在此,血饮盟果然隐藏着一些不能见人的秘密,须得瞧个明白。当下提一口气,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一个长纵,凌空跃过众人头顶,直进入大屋内。 几名血饮盟人皆是惊呼:“风少侠,你——” 风情天一个翻身,直直落在大屋正中,屋里金雕玉砌,锦锻华饰,装饰雕刻极尽精妙之能,就连床铺也是镶上金丝,一看即知在此居住之人绝对乃至尊至贵。直看得风情天目瞪口呆,暗暗惊叹不已。 角落一小女孩定定的看着风情天,看样子十三岁左右,如雪肌肤吹弹可破,双眼清澈如水,却又像是锋利的剑芒般能看穿人世百态,眼神是那样的纯洁,偏偏让风情天觉得自己似乎是赤裸裸暴露在对方眼前。人见人怜的可爱容颜,让人欲亲近她,却又稍觉不安。 那女孩眼里却无丝毫畏惧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男子,仿佛没有任何事情能吓倒她。与风情天一对望,眼里发出异样神情,稍稍有些迷茫,随即又变回清澈,似乎对风情天有些好奇。 女孩身旁还有四名少女围绕保护,四人尽皆有如花容貌,肌肤与女孩相比毫不逊色,反而更见成熟婀娜。四人各手执长剑,剑身分别刻有“追风”“潇雨”“飘香”“摇琴”几字。四人紧护着那小孩,警惕的看着眼前不速之客,四双眼睛如电般直视风情天,似乎只要他再敢靠近,立即就将他分尸当场。 “看样子,这小女孩就是传説中的圣女了,这四人该是她的贴身剑婢。”风情天暗暗思量。 再一想却又暗觉奇怪:“这一代的‘智珠圣女’已即位十余载,怎么可能如眼前孩童般,才十三四岁” 心里颇觉不可思意,却见四女杀意已越来越盛。 风情天正欲开口表示并无恶意,突闻门外阵阵惨叫,心里咯噔声响,强敌已杀至门外了,方才那几名盟人竟在瞬间全数遇害,来人功力高绝恐怖之极。 风情天未及转身回头,那护主四女似乎已认定自己乃是刺客一伙,娇呼一声:“受死——”“追风”“潇雨”“飘香”“摇琴”四柄长剑铿然而啸,四道银光闪过,四人撒下漫天剑雨,配合的精妙绝伦天衣无逢,凶悍地向自己袭来,声势浩浩,竟皆有四十重天之威力。 风情天剑眉一凝,暗自思量破解之法,忽感身后一阵迫人气势袭来,那刺客已冲进屋内,可是痛下杀手,毫不留情,强劲直向自己天灵压下,凭罡风感觉竟有恐怖的八十重天之强,世上能接下此招的能有几人,这下——糟了…… 第五十八章 绝情的师徒 疯狂的盟主(一) 风情天腹背受敌,前方四股四十重天剑势,后方更有恐怖绝伦的八十重天强劲,风情天只感呼吸难张,急思对策。 八十重天功力绝非説笑,周身两丈范围皆受影响,四名剑婢也不由得被罡风稍稍一阻,剑速稍滞,本来天衣无缝的一招,待攻到风情天面前,竟然出现一个微小裂口,透出一丝光亮,而这一丝破绽,就让风情天看见生机。 风情天绝非省油的灯,双脚一错步,交叉互移,一个悠然侧身,紧贴着剑势直冲入那一丝缺口中,动作如银狐般迅捷猛速,这似曾相识的身法,不正是玉面银狐的绝顶轻功——银狐飞纵! 四剑婢皆是一愕,没料到这青年居然有如此本事,却已来不及细想,门口那强者的八十重天骇人气劲已转袭向己方四人,四剑婢也趁势一转,迎头直击而上,漫天剑花如雨般罩向那人。 风情天方才抽身脱离站场,却也惊出一身冷汗。那小女孩仍毫无惊惧之感,水灵灵的双眼静静地直盯着风情天。风情天无暇理会,转身看去,门口来者,竟是一火红长发老者,手执一鬼头权杖,半红半蓝,杖身散发浩然霸气。 权杖夹杂着八十重天强势攻下,那骇然功力硬憾上四剑婢的剑雨。八十重天之躯,一般兵器根本无法伤其分毫,如砍击在钢铁之上,只听一阵金铁交击之声,剑势顿时被震的溃不成军,四人一招间已大败,毫无反抗余地,齐齐吐出大口鲜血,震倒跌落地上。 四人性格坚倔,兀自紧握长剑,银牙一咬,欲再发力攻上,却均体力不支,牵动伤势,“哎“的娇呼。 老者毫不怜香惜玉,大呵一声:“吃里扒外的贱人!”痛下杀手,怒火贯注权杖,权杖突然周身燃起熊熊烈焰,热浪波及之广,连身处两丈外的风情天也感热劲灼面。 老者一杖砸向四人,四人毫不惧怕,四张俏脸虽已被烈炎灼得通红,仍瞪着怒眼直视老者,宁死也绝不屈服。 风情天却不能坐视不理,大喝一声,竟再度提升功力,四十重天劲聚轩辕指套,三尺光剑暴然凝聚,纵身扑上。 老者权杖正砸向四人,突觉一股冷气袭来,一道光亮直缠上权杖,老者谇不及防,权杖竟然被牵引砸了个空,在四人身旁重重砸下,地面顿时暴然碎裂,碎石四溅,同时四人脸色已逐渐恢复正常,一道寒气抵御着劝杖烈焰。 正是风情天坎水之卦的最强绝招“乾坤挪移-地水师”,正是火劲克星。但以风情天功力,只能替四人化解火劲,却不能完全压制住老者杖上烈火。 四剑婢俏目惊喜的看着风情天,这才明白他是友非敌,心里感激不已。却又几乎同时惊呼起来。 原来是老者心头火起,一杖八十重天灼热烈炎迎面砸向风情天,以风情天功力,周身被罡气限制得完全无法动弹,所有动作似乎都被停止,就连呼吸也无法自主。 一个不慎,已招来杀身之祸。 这一杖无论火势,还是功力,都绝非风情天所能匹敌。风情天顿时头脑发麻,一片空白,静待死亡的降临。 惊天一招在风情天面前竟顿了一顿,再度压下,风情天与四剑婢仍感大脑空白,一声沉雷闷响在五人耳边响起,霎时间狂猛气流四散激射,热浪四面侵袭,风情天等人再也待不住,齐被震飞半空,五人再齐齐跌落在圣女身侧,四剑婢抵受不了如此霸道的冲击,顿时晕了过去。风情天也支持不住,“哇”的一声呕出大口鲜血,内创严重。 风情天尚不明白发生何事,回首望去,方才屋中红蓝双色火焰交杂缠绕,极目难辨。长中模糊站立着两个傲然身影。 火焰渐渐散去,气流也渐渐平息,两人身影已渐渐清晰,身上皆散发着傲视天下的气势,冷眼各自盯着对方。正是那红发老者与血饮盟主。两位强者不发一言,已进入心神之战。 “血饮盟主终于赶到!”风情天不自觉的舒了口气,这绝世强者既然已来了,该无大碍。再一想那老者功力也是骇人已极,不自觉的又稍稍紧张起来。 却觉一只温暖小手抚在自己脸上,风情天一惊回头,是那小女孩,伸出纤纤玉手,搭在自己脸庞,双目依然是那么清澈,柔柔看着自己。 风情天方才已被伤的周身刺痛,还未反应过来,正欲开口,小手闪出微微荧光,突觉一股暖流自小手传如自己脸部,舒泰无比。既而暖流流遍全身,顿觉懒洋洋的异常舒服,身上伤患似是尽消,説不出的受用。 如此持续了片刻,小手轻轻挪开,风情天全身轻松无比,伤患好了大半。惊奇之余,不忘笑着答谢:“多谢。” 小女孩也微微一笑,点点头。蹲下身,继续替其余四女治疗。风情天看得啧啧称奇,圣女不愧是圣女,居然有此神力。 再听门外传来喊杀之声,一阵兵刃交击声响,两名蛮夷大汉退入房内,紧接着跟进来两人,一红一蓝的两身长袍,正是当日大殿上盟主的贴身使者。四人进屋后,双双跃到主人身边护驾,凝神对峙。 “这两大汉应该是那老者一伙,负责把风的,嘿嘿,这下有难了。”风情天暗暗思量。 果然,随着几道喊杀声,又冲进来几人。霸四海,连云山以及当日大殿上其余两名使者皆径直来到风情天身侧,四强合围一团,保护圣女安全。 连云山见圣女无恙,遂看向风情天:“风兄弟,你没事罢” 风情天笑着摇摇头。紧接着,门外熙攘之声大起,已密密麻麻守满了血饮盟众,紧围此屋,三名刺客插翅也难飞。那两个大汉见状已有焦急之色,那红发老者终于也被牵动心神,一个不慎,踉跄后退半步。 盟主终于开口发话,声音不急不缓,不轻不重,却似雷声般震慑全场:“师傅,别来无恙。” 这一喊直让风情天摸不着头脑,这老者原来竟是血饮盟主的师傅,难怪身手如此了得。可又为什么会来暗杀这圣女,到底血饮盟中隐藏着什么秘密。 那俩蛮夷大汉却沉不住气,大骂:“叛徒!” 老者鹰目直盯着盟主,嘿嘿冷笑:“眼里居然还有师傅!今日老夫定要带走‘灵月圣女’。” 盟主仍沉声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虽你我武道不同,但毕竟多年师徒。”突地话锋一转,语气狠锐道:“想带走灵月,师傅您老人家可需拿出点真本事来” 説到这里,环顾一下四周,继续道:“为表徒儿对您老人家的尊重。我们公平一战,旁人不得插手。只要师傅能胜得了徒儿一招半式,灵月任由师傅带走。” 两名蛮夷汉子闻言哈哈大笑,其中一人一脸阴阴道:“师弟你这话可太狂妄了。” 老者也桀桀怪笑:“方鹏,你一身武学皆为师所授,如何胜得了为师。” 风情天却感觉一股豪情霸气油然而生,心里对盟主的大气钦佩不已。再看连云山等人,眼里透露出无比信任的目光,对盟主实力毫无怀疑。 盟主冷冷道:“那可未必!”随即对身侧轻声一呵:“红焰,蓝焰,退下!” 一红一蓝两使者躬身退到风情天一侧。那两名蛮夷大汉见状,也悄然退到一角。 风情天正暗自奇怪,两人不会就在这里决战吧?以他们二人功力之强,在场众人恐怕都会波及,难道就不怕伤了这圣女。 再一转头看看圣女,她已替其他几人疗好伤势,正目不转睛的看着盟主与那老者。 老者再桀桀怪笑几声,劲聚全身,手中权杖又开始燃起熊熊火焰,气势渐渐提升。盟主也凝神贯注,“哼”一声冷笑道:“对着师傅,鹏儿不敢托大。既师傅有轰火神杖,徒儿也需动用神兵了——” 风情天暗惊:原来这鬼面杖就是轰火神杖,传闻能控制世间万火,极其诡异。可这轰火神杖乃“西域拜火神教”历代教主圣物,难道这老头就是“圣火天尊”?这血饮盟主果真是拜火教人。不过看情形他们之间的关系出了岔子。这方鹏该是因为某些原因带走了拜火教下一任的圣女,是以这老头今日来夺回圣女。那蓝色火焰应该就是传説中的“焚世阴火”,难怪寒气逼人。 风情天心念电转,片刻之间已将所有事情理了个通。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注:阴火:冷气袭人,遇物即燃,只要引出火源,温度越低越易燃烧。寒冷伤身,无法以水扑灭,只有隔离空气方可熄灭。被烧伤处会出现严重冻疮,寒气侵袭五脏六腑,最后冻僵而死。]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盟主甫一説完,猛的全身罡气爆发,双眼精光闪现,右手朝身前凌空用力一抓,一道裂纹凭空闪现。一柄血色刀柄出现在盟主手中,盟主二话不説,大力一抽,随着一道电纹劈啪声响。 天——居然凭空抽出一柄血色长刀,刀身纹满各式惊恐脸形,散发阵阵邪气,刀柄处还有一具怪笑表情,与盟主面具上的表情一模一样,极尽恐怖骇人。 第五十九章 绝情的师徒 疯狂的盟主(二) 这一幕直把风情天等人看得目瞪口呆,众人显然也是第一次见盟主如此神功,也是看得敬慕不已。 圣火天尊也是一惊,随即面色恢复阴森沉静,继续缓缓聚劲,周身三尺已经完全笼罩着强劲真气。 盟主再哼一声,血刀对地一挥,劈出一道裂痕,裂痕极速四方扩展,神速之极,众人还未完全反应过来,整间房屋均被裂纹覆盖。 风情天惊觉,定是什么阵法结界。果然,整间房屋瞬间全暗淡下来,所有人皆陷入结界之中。 圣火天尊冷笑道:“阵法已掌握的如此纯熟,果然不枉老夫一番教导。” 盟主血刀再是一挥:“这‘血饮杀境’的确是师傅您老人家教的,那这‘隐幻之术’是否又是您老人家教的?” 话犹未完,风情天惊觉除盟主与圣火天尊外,所有人皆凭空消失,隐于无形之中,就连那两名蛮夷大汉也消失不见。再看自己,也透明如无物,世事竟神妙至此,完全超乎自己的理解。 圣火天尊也骇然道:“你居然已能布出如此阵势!” 风情天虽不明白缘由,见那圣火天尊神情,也知此阵厉害之极。 身边传来一熟悉之声:“这是盟主设的阵中之阵,称为隐阵。这样盟主与那老头可以专心一战,不会波及我们。” 风情天识得是连云山的声音,心里稍稍明白,“嗯”的一声回应。 连云山继续道:“这‘血饮杀境’是血饮刀的辅助结界。必须以血饮刀能开启,在此结界中,血饮刀所造成的伤口是无法愈合的。换言之,只要被伤及一个小口,若不及时驱除邪气,将血流不止,直到血尽而亡。” 风情天骇然:“原来这就是血饮刀,没想到竟这么恐怖。果如其言,血饮一出,饮尽敌血。” “只是,这阵法只有一刻钟时效”连云山继续解释:“时间一过,阵法自破。不过——嘿嘿,还没有人能在盟主手下坚持过一刻钟!”言语透露出对盟主实力的无比信任。 风情天正欲开口再説,却感一股气势摄人,圣火天尊已然举杖跃然攻上。 甫出手,圣火天尊便毫无保留,八十重天“蚩尤魔典”内功夹杂神杖所散发的“焚世阴火”悍然攻上,冷气席卷方圆三杖。 轩辕帝经与蚩尤魔典分别引领着正统与旁门的武学分支,两种武学的运气法门截然不同,真气流向互相逆反。轩辕帝经以浩然霸气攻敌为主,轩辕帝经内力互拼,会产生强悍震击力震开双方;而蚩尤魔典却以至阴柔劲摄敌为主,两股蚩尤魔典互拼之下,却非震开敌人,而是互相吸摄对方掌力,既而便为内力互搏,最后力强者胜。 圣火天尊的八十重天蚩尤魔典一经使出,周围气流急速向他掌上吸去,血饮盟主战袍翻飞,也被气流牵扯晃动。圣火天尊权杖直击向盟主天灵,阴焰急速跳跃,在盟主身前半尺,全改变方向,向旁边流散,完全无法突破盟主的护身罡气。 饶是如此,阴焰无法长驱直入,但圣火天尊如雷一杖已结结实实砸下,直破罡气,砸向脑门。 血饮盟主却脸色丝毫不便,不动如山,待圣火天尊的轰火权杖似乎要击在天灵之时,众人的心都悬在半空,担心不已,方才扬起刀来。 也不知这一刀是如何扬起,明明还垂在身侧的血刀,瞬间已闪至上方。“咣”的刺耳声响,血刀已经挡下此杖。 同为八十重天的惊世力量,同为蚩尤魔典的诡异神功,互发强大吸力,刀杖已紧贴在一起,变为纯粹的内力相搏,谁也脱不了身。 众人谁也没料到两人一交手已变成如此局面,尽皆惊讶不已。 盟主与圣火天尊神色凝重,互不相让,都将功力提升至顶点,护体罡气也互相挤压摩擦,在空气中厮磨出刺耳声响,雄浑气劲四处飚散。在如此强大压力下,两人的护体罡气齐齐砰然破碎,只余下纯身体的接触比拼。 即使身处“隐障”之内,不受外力干扰,风情天也感胸闷难受,被压得透不过气。 如此持续了分钟左右,圣火天尊杖身突然再度散发出幽蓝火焰,“焚世阴火”向盟主缓缓烧去。 圣火天尊阴笑:“好徒儿,你血饮刀接触不了为师,可谓废铁一把。为师的轰火权杖神效可占了上风。你我现下都无法动弹,待阴火烧及你身,你必死无疑。” 言语充满自信,狂傲不已。眼神如看着待宰羔羊般,蔑视的盯着血饮盟主。 盟主却镇定之极,眼神看不出丝毫惊惧,冷冷看着圣火天尊。 圣火天尊虽稍觉不妥,但再一想,对方定是无计可施,故做镇定。当下信心大增,再蓄一劲,阴火猛然飚射盟主身上,围绕盟主周身,长袍尽皆被蓝焰燃烧起来,不时透发出阵阵寒气。 风情天看着担心不已,这圣火天尊完全依靠权杖的独特神效占据上风,盟主支持不了片刻即要落败,却听身边连云山冷哼一声,轻声道:“老糊涂,真是井底之蛙。” 风情天知他是指自大狂妄的圣火天尊,却也听得奇怪,难道盟主还有强招? 果见盟主突然嘿嘿一声冷笑,双目精光一闪,身上突然暴现阴阳两仪图案,风情天恍然呼道:“阴阳大挪移——” 蓝焰经阴阳大挪移一周天转换,换个方向,居然齐齐向圣火天尊攻去,圣火天尊陡然一惊,权杖再绽蓝光,将火劲全数吸收。 盟主大呵一声,阴阳圆轮一转,内劲由阴转阳,内功瞬间转为轩辕帝经,暴然震开圣火天尊。 圣火天尊大惊色变,没料到这个徒儿竟然连轩辕帝经也修炼至如此境界,急退数步,凝劲平息急促呼吸,冷冷道:“没想到徒儿你居然连轩辕帝经也一并修炼,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好,好!” 盟主方才一轮较劲,也消耗不少,默默调息,回应道:“师傅过奖了,都亏师傅教导有方。徒儿方能青出于蓝。” 圣火天尊听出他嘲弄之意,勃然大怒,悍然再度扑上,大吼一声“灭世天火”,一杖击下,赫然竟有八十一重天之威。权杖再放豪光,红蓝双色火焰一齐涌出,一热一冷两股气流互相交擦撕磨,裂出劈啪之声,空气似乎也被扭曲变形,若被击中,那还了得。 盟主却冷冷一笑,沉吟一声,周身气劲旋绕,蓦的也发出红蓝双色火焰,左手阳炎,右手血刀笼罩阴焰,悍然拼上权杖,双刃交击声后,双色火焰互相交缠撕杀,在空中跳动的邪异光芒,霎是绚目,一阵纠缠过后,双双幻灭于黑暗之中,只余下几点淡淡幽蓝。 圣火天尊却是大惊失色,急吼道:“你居然能以内息同时生出‘灭世阳火’和‘焚世阴火’?” 须知这“灭世阳火”与“焚世阴火”虽为拜火教邪门火源,但是两种火源本为互斥,纵然是教主,也必须依靠轰火神杖方能同时掌握两种不同火源,像血饮盟主这般不借助神兵,同时发出两种火劲还是闻所未闻,也难怪圣火天尊惊怒不已。 血饮盟主却不答话,只是跃身扑上,冷冷道:“师傅,您老了——” 话未毕,双目突然闪现一道血光,目光变的血红邪异,大吼道:“师傅,接徒儿血饮狂刀——” 只见血色闪耀,漫天血影铺天盖地向圣火天尊袭去,八十重天刀势如惊涛骇浪般卷起一片血红气浪,汹涌扑去。 圣火天尊见来势如此澎湃,怒眉一扬,劲聚周身,凝出一道八十重天护体罡气,双色火焰环绕身旁,挥动轰火神杖,也是大吼:“看是你更狂,还是为师更霸——”“灭世天火”再度攻上,硬憾血饮狂刀。 顿时金击之声不绝于耳。只见血色漫天刀影,渐渐盖过红蓝火焰。盟主就如变了个人般,一改以往的深沉冷静,眼神血红邪异之极,如杀红了眼的屠夫,疯狂的砍,不停的砍,直看的众人心惊肉跳。 风情天暗暗惊叹血饮狂刀的疯狂霸道,盟主似已全身心的投入刀境之中,人刀配合得天衣无缝,完全符合了血饮狂刀的狂。正是融入了这种心境,血饮盟主才能全面发挥血饮刀的可怕威力。 当漫天血影将圣火天尊包围起来之时,血饮狂刀的真正攻势要来了。圣火天尊不敢怠慢,全神戒备,迎接盟主的最后强攻,不成功,便成仁。 盟主发疯地大吼一声:“师傅小心了,接我血饮狂刀七式杀刀第一刀——血饮破罡——” 顿时,所有刀光尽皆消散,合并为一柄刀,一柄血红的刀,散发丝丝阴森邪气,所有劲力皆集中在这把刀上,所有人的注意力也尽皆集中于这把刀上。 砰然声中,谁也没能看清,盟主已经穿越圣火天尊身躯。 时间仿似静止,众人呼吸难张之时,风情天只觉一道红光闪过,根本看不清任何招数,圣火天尊的护身罡气破碎于无形。 圣火天尊尚未反应过来,盟主此招实在太过神速,完全不知发生何时,自己护身罡气已被强行砍破,正欲转身应战,却闻身后盟主更疯狂的大喊一声:“第二刀——血饮卸甲——” 第六十章 血饮战盟 天下一梦(一) 圣火天尊乃绝世强人,方才被莫名奇妙攻破护体罡气,自己竟毫无反击之力,已然怒火攻心,再闻第二刀砍来,狂怒大吼:“滚!” 权杖判断来势,八十一重天劲道猛然砍向身后,果然,一道红光再度闪过,却是稍稍一偏,与权杖交击一声,盟主已出现在圣火天尊眼前,眼露欣赏之色。 圣火天尊狂吼声起,权杖怒火当空砸下;盟主眼色再度血红,疯狂血刀幻化漫天血影,双方再度做最直接的交拼。红色、蓝色互相交杂,金鸣之声不绝,刺耳阵痛。 风情天等人看的心惊肉跳,虽战场被刀光杖影覆盖,完全看不见内里,但两大强者交拼爆发的气势却完全牵动在场众人的心神。 如此激烈互拼半晌后,交拼之声曳然而止,四周回归宁静,刀杖幻影也逐渐消散,血色、幽蓝缓缓幻灭,只余下黑暗中的那一丝跳动光亮。 “分出胜负了”风情天暗想,眼睛全神紧观战场,急欲捕捉胜者的身影。 两道黑影均直直的站立原地,动也不动冷视对方。众人屏住呼吸静观着战果。 一道血丝自盟主嘴角流下,“咣”的一声响,盟主面具裂开一道细缝裂纹,紧接着清脆声响,面具四分五裂掉落下来。 风情天见状大惊失色,并不是因为盟主受伤,而是因为盟主的容貌,居然如此的年轻,看上去三十还不到,正值青年时期。俊郎的面容,眉宇间透露出无比的英气,配上血红色的长发,更显英伟不凡。 “血饮盟主竟然这么年轻……”风情天已震惊的説不出话来,身边传来其余众人急促的呼吸声,显然也大大出乎他们意料。 血饮盟主却不管这些,挥手一拭嘴角血渍,冷眼直视圣火天尊,嘿一声冷笑:“师傅,您老了!” 圣火天尊紧闭着嘴不説话,看表情在极力压制着内伤,眼睛圆瞪着怒视盟主,却不得不服输,“哇”的一声呕出大口鲜血,最里狠狠的吐出几个字:“好!你好——”话未完已颓然跪下。更糟糕的是,左臂一道血红伤痕,诡异莫名,透露出阵阵邪异气息,邪气在伤口缠绕刺激,血汩汩流个不止,瞬间已将地面染红。 “师傅——”两名蛮夷大汉再也忍不住了,破出“隐障”,冲到圣火天尊身边,低身搀扶,关切不已,另一人用手使劲按住伤口,血仍流个不止,直急的那汉子哇哇大叫。 [注:隐障为强力防护之术,从外攻之不入,但从内可轻易冲破。] 血饮四使及红、蓝两名使者也破出隐障,飞身扑上,守在盟主身侧,眼神如狼般紧盯着对方三人。只待盟主一声令下,就将对方三人碎尸当场。 那被称为灵月的圣女也走出隐障,径直走到盟主身旁,轻唤了声“哥哥”,一手轻搭盟主右手,小手透发阵阵灵光,替盟主治疗伤势。盟主眼神温和的看了看她,点点头,长呼一口气,舒泰不已。 “风雨飘摇”四剑婢也紧紧跟在灵月圣女身旁,忠实护法。 “这灵月圣女竟然是盟主妹妹?世事当真奇妙”风情天伤势也无大碍,静静看着场中形势。 蛮夷大汉手捂圣火天尊伤口,却仍无法止血,圣火天尊流出的鲜血已将地板染红了大半,眼神也渐渐迷离,失血过多,已快支持不住。这血饮刀的确可怕之极。 另一大汉焦急的用方言哇啦叫个不已,两人互相用手指比画了半天,最后齐齐怒视盟主。誓欲拼命,只是,如此情况之下,三人的情势恶劣之极,只怕无法靠近盟主,就要横死当场。 突然四周开始明亮起来,黑暗渐褪,房内摆设渐渐显现,门外又传来熙攘之声,一众血饮盟人仍然守侯门外,坚守不走。 “奇怪,一刻钟时间该还未到。”风情天暗自纳闷,难道是盟主自行解阵?连云山也愕然对盟主道:“盟主——” 那两大汉见“血饮杀境”已破,大喜不已,忙以内劲抑住伤口,止住血势。并以内力替圣火天尊治疗伤势,圣火天尊脸色渐渐恢复红润,眼神疑惑不解的看着盟主。 盟主沉声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纵然我兄妹俩的父母为你所杀,毕竟你也做了我们多年的‘父亲’。”接着一声长叹:“葛巴思,霍伦都,趁我还没改变主意,带师傅走吧。” 説完对门外挥了挥手,门外紧守的盟众两面分开,让出一条道来。 红焰对盟主惊叫道:“盟主,此乃放虎归——” 盟主一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説,其余人也不敢多説,默默看着对方三人。 圣火天尊也是喟然长叹,摇头不再言语。 一名大汉站起身来,手抚胸前,躬身一拜:“师弟,你是重情重义的好男儿。我霍伦都敬佩你!” 另一大汉也跟着行了个礼。两人对视一会,扶起圣火天尊,双双跃出门外。 待对方走远,众人尽皆松了口气,盟主右臂聚劲,血饮刀再绽邪异光芒,再以手在空中一推,血饮刀渐渐隐没于空中,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神乎奇技。 风情天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年长仅十岁的青年,大觉不可思议。如此资质,与武帝相比也毫不逊色。这样一个年青人,每天生活在骇人面具之下,统领着南朝武林第一大盟,所承受的又是什么样的压力?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盟主看了看风情天,再看向四名剑婢,道:“‘风雨飘摇’四剑姬护驾有功,红焰,你吩咐下去,重重有赏。” 红衣使者微微躬身点头。风雨飘摇四女也躬身一揖。 盟主又看向风情天,缓缓道:“风少侠,随本座来!” 风情天一脸茫然看去,却见连云山霸四海等人也是茫然看来,灵月依然平静的看着风情天……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风情天跟着盟主穿过血饮大殿,绕过两柱幽幽火炬,径直走进虎座左侧的小门,里面是个华丽的房间,宫殿式的装饰尽显主人尊贵身份,看来是血饮盟主的寝居。 盟主直走进房,背对着风情天,轻声道:“把门关上。” 风情天虽心里有疑,仍将门轻轻阖上,转过身来,静静看着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盟主。 盟主从墙上取下一具鬼脸面具,缓缓带上,回复恐怖骇人,傲视天下的表情。 两人静静的这样站了半晌,风情天等得心里忐忑不安,不知眼前此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盟主终于打破沉寂,轻声道:“风情天,你知不知道你这个聪明人犯了什么错?” 此话虽是轻声説出,但却如晴天霹雳般,比任何言语更加恐怖可怕,风情天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风情天知道自己知道的秘密太多了,盟主看来是要杀人灭口。思绪急速飞转,心里虽慌,却仍强做镇定的説道:“盟主此话何解?” 果然,只感一股狂霸杀气汹涌扑来,盟主转声怒呵道:“你知道得太多了——”双眼邪芒暴现,直看得风情天浑身一震。 话犹未毕,身已疾动,一道红影闪烁,盟主已欺身到风情天面前,掌化血饮狂刀,夹杂惊天血浪迎面直杀而来。 周围桌椅挤压爆裂,碎片四飞,劈啪之声大响,风情天尚未看清来势,八十重天罡气已将他所有动作封死,势可开天的狂霸血刀已当头直砍而下。 风情天毫无还手之力,连惊呼也来不及,只听一阵骨肉碎裂之声,血饮刀气自上而下如砍柴般,将风情天分尸当场,鲜血四处狂飚,夹杂碎肉残肢,溅满整个房间,血腥之极。 第六十一章 血饮战盟 天下一梦(二) 风情天仍然站立原地,一脸镇定的看着血饮盟主,脸上竟还露出了一丝笑意。 杀气消散于无形,刀气也无影无踪,周围干干净净,桌椅回复完好,仿似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过一般。 盟主仍站在前方,双眼如电般威严的看着风情天:“有胆色,能不受本座幻惑心经的干扰,你是个人才。” 风情天淡然一笑:“盟主过奖了,在下本事不大,惟独胆子不小。” 盟主眼神突然温和下来,“嗯”地一点头:“云山对你大加赞赏,称你足智多谋,有情有义” 风情天闻言稍有羞色,正欲谦虚一番,盟主却继续説道:“本座念你是个人才,破例收你入我血饮盟,亲传你神功,与本座一同完成‘天下一梦’如何?” 风情天一愕,得血饮盟主如此重视,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可自己却觉得浑身不自在,习惯了一个人游荡,无端的似乎要被束缚起来,颇为不愿。当下却不敢直言,岔开话题道:“天下一梦?” 盟主见他问起,正色道:“本座的梦想不单单是统一武林,甚至统一整个南朝皇朝那么简单。本座要建立一个梦想中的国度”説到这里,盟主神色兴奋,声音高亢起来:“不论中原人、北野荒人、西域蛮夷,所有人无分彼此,共同和平生活在一起,再也没有厮杀与战争……” 盟主这一席説的神情激动,直把风情天听的目瞪口呆。眼前这个男子的梦想是何其的宏伟,何其的不可思议,一番话听得风情天心潮澎湃不已,这样一个梦想是需要多大的勇气与胆色,心里顿时对眼前之人倾慕不已。难怪连云山等人甘愿为他出生入死,将他视为毕生最崇敬之人。 风情天钦佩归钦佩,心里却想到另一个问题:“盟主宏图壮志在下十分敬仰。只不过盟主的话好象前后矛盾,实在令人难以尽信。” 盟主“哦?”的一声,直视风情天,风情天也正色道:“盟主适才説希望建立一个毫无纷争与厮杀的梦想国度。如今南朝武林国泰民安,盟主此举可是要掀起新一轮的江湖杀戮?” 盟主“哼”地一声:“浅薄!” 风情天听的一头雾水,抱拳道:“愿闻高见!” “北有荒漠沙盗不断侵犯边界良民,西有蛮夷贼子蠢蠢欲动,东有扶桑小国的虎视眈眈,就説南朝武林内部也绝非表面的风平浪静这么简单。” “且不説各大门派争权夺势,明争暗斗互不相让,不少人妄图称霸武林。单説武家皇朝,不久恐怕也要发生巨变。” “什么?”风情天闻言大惊:“怎么可能,武帝王的江山稳如铁桶,怎会有巨变?” 盟主沉声道:“灵月的预言从来错不了。”随即不理会他神色,继续説道:“要和平,必须以战止战。説话权永远掌握在强者手上。要建立和平国度,杀戮是绝对不可避免,当年武家打下皇朝江山时难道杀得人还少吗?” 风情天兀自怔怔呆里,回味着这一番説话。 盟主见他表情,也沉思片刻,稍后喟然长叹:“我就是这一点与师傅完全背离,唉!” “当年武帝大败葛哈尔首领,西域帝国再也不敢妄动。后来,师傅终想出一条计策,将当时教中精英调来中原,培植势力,暗中颠覆南朝武林,以配合首领的再次进攻。却没料到,他最信任的徒儿竟然……” 説到这里,盟主唏嘘不已,眼里竟晶莹闪动。 风情天看得一呆,这个盟主也是个有血有肉的热血男儿,为了自己的梦想,已经背负了太多太多的压力了。 风情天半晌终于回过神来,回味这一番话,只觉大脑发麻,一时也接受不了这许多事情。 陡的心头一凉,暗觉不妙,硬着头皮沉声问道:“盟主肯对在下説这么多事,是否已认定风某是个死人了?” 盟主方才陷入沉思,也回过神来,竟微微一笑:“本座看中的人错不了,你纵然不与本座同道,也绝不会背道,对吗?” 风情天见他毫无杀意,且似乎对自己十分欣赏,颔首一笑:“如此,在下要谢过盟主抬举了!” 盟主又是一笑:“云山与四海均对你大加赞赏,説被你玩弄得团团转,不愧是个人才” 风情天又是一愣,没料到被自己耍过的霸四海也对自己如此推崇,这血饮盟原来并不如外界传闻般邪恶可怕,当中竟都是有血有肉的真汉子。 风情天想起方才之事,説道:“是了,方才盟主你説灵月圣女能预言未来?可就是那小女孩?” 盟主点点头:“灵月是拜火教下一任特定圣女,因此拥有一些本座也看不透的奇异能力。拜火教中教规,圣女年满十五必须即位,如今灵月已十三岁了,再加上葛哈尔图谋东侵,又将需要圣女的灵力辅佐,所以圣火天尊才急不可待的要将灵月带回教中。” “原来如此,没想到她年纪这般小,能力却如此匪夷所思!”风情天叹道,眼前又浮现出那双清澈无邪的眼睛。 盟主道:“方才圣火天尊击杀你时,若非灵月的‘疯魔之术’延缓他片刻,本座也未必救得到你。” 风情天闻言奇道:“原来还是她救在下一命,需得好好答谢她才是。” “这倒不错。最近她解读凤魂引上的轩辕遗刻已经十分劳累了,你如此滑头,可抽空陪她,给她讲讲趣事。本座实在无暇顾及灵月!唉——” 言语中颇是愧疚。 风情天也故作惊奇道:“三神器上竟有轩辕遗刻?” 盟主一点头:“三神器上的纹路并非普通雕饰,乃隐藏着轩辕遗刻文字。这也是几日前从所带回的荒石上的轩辕遗刻中解读出来的。” 风情天听得啧啧称奇,突然疑道:“无悔路欲抓苏嫣梦与雪莲郡主,难道也是为了轩辕遗刻?只是,为何又非要杀我不可?” 盟主摇摇头:“三神器有轩辕遗刻之事无悔路该不知情,不可能是为了轩辕遗刻之事才去抓你朋友。” 风情天兀自想不通透,突然门外熟悉之声响起:“盟主——” 风情天听出是连云山之声,心里感激不已,他定是担心盟主对自己不利,是以赶来瞧瞧,必要时加以劝阻。 盟主岂会不知,发声喝道:“本座私地你也敢来打扰?” 连云山惶恐道:“盟主息怒。有大好喜讯要通报盟主。属下见盟主许久未出,担心盟主与风兄弟聊得忘神,误了喜讯。是以斗胆前来通报!” 盟主轻“哦?”一声:“是何喜讯?” “慕先生已将雪莲郡主请回盟中!” 第六十二章 江湖风波起(一) 血饮大殿 “慕先生呢?”盟主进了大殿,只看见一个女孩站在殿中,不安的环顾四周。 “慕先生带来雪莲郡主,已自行离去了,説过几天再来接她离开”霸四海在殿下恭敬回答。 冰冰一见大殿上来了一个面容恐怖骇人的家伙,心里惊恐不已,不期然的倒退几步,紧接着看见了随后出来的连云山与风情天。 “风哥哥——”冰冰在这种黑暗可怖的环境中看见熟人,喜不自胜,惊喜的大呼。 冰冰刚想跑过去,又看见血饮盟主邪异的面具,微微退缩,再一看风情天微笑的对自己点点头,大喜的蹦蹦跳跳跑去。 风情天也一跃,落在冰冰身前,笑道:“冰冰,别来无恙!” 冰冰怔了怔,“哇”的一声一头扑进风情天怀里,抽泣道:“冰冰怕死了,被几个恶人抓来抓去,还以为死定了!”嘴里发出“呜呜”哭泣之声。 风情天被一抱得手足无措,尴尬不已,不知如何是好,手也不知摆哪。焦急的一看连云山,他正戏谑地看着自己,脸一红,惊羞不已。再一听怀里柔柔怜人之声,冰冰像受惊的绵羊般依靠着自己,柔软酥人,顿时又怜心大起,手轻拍冰冰背部:“没事,没事……” 盟主开口打破这尴尬气氛:“你是雪莲郡主?” 冰冰又被吓了一跳,转头望过去,心里还是十分惧怕盟主脸上的面具。紧紧抓住风情天,看了看他,见他对自己笑着点头,才再转过头去看着盟主,轻轻点了点头。 冰冰奇怪的看着风情天,问道:“你怎么会跟他们……” “这个容后再説,你先把龙纹佩交给他看看”风情天知道盟主将她带来是何用意,先替盟主劝説,免去麻烦。 冰冰惊奇的看着风情天,下意识的护住龙纹佩:“这是皇帝叔叔……” “没关系,给他看几天便好,看完了我们就能离开了。”风情天和颜悦色安慰道:“你信不过风哥哥吗?” 冰冰怕他误会,忙交出龙纹佩,急道:“信,当然相信了!” 风情天抚抚她的小脑袋:“乖!” 冰冰乖乖地一笑。 风情天转身将龙纹佩交给盟主:“希望圣女能尽快解读遗刻,我们也好早日离去” 盟主赞赏的点点头:“多谢风少侠和雪莲郡主了,如此一来,只差麒麟珠了,只不知无悔路是否也在打麒麟珠的主意。” 风情天疑惑道:“无悔路的目的太过奇怪,盟主的大计可要受到重重阻挠了。”风情天虽未答应辅佐盟主完成“天下一梦”的伟大构想,毕竟在目前来説还太过虚无缥缈,但心里已对他这想法颇为赞同,对这个盖世枭雄也敬佩不已。 盟主“嗯”的沉思片刻,对殿下的铜锤玉鞭二人喊道:“铜锤使熊千均,玉鞭使玉玲珑听令——寻找麒麟珠下落的重任就交给你们。找回之后,本座重重有赏!” 熊千均、玉玲珑听的激动不已,连云山与霸四海二人因为找回凤魂引,已经获授“焚世阴火”,自己二人若能找回麒麟珠,赏赐必定不薄。当下难掩内心喜悦,高呼道:“谢盟主!属下定不辱命,尽快找回麒麟珠!” 説完身形一晃,双双向殿外跃去,急不可待的寻那麒麟珠去了。 盟主对风情天道:“你二人随我来!” 説完径直走出大殿,风情天对冰冰点点头,两人也随后跟了出去。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西厢别苑。 “风大哥,你没事罢——”苏嫣梦慌慌迎上,担心不已,凑近风情天,却又突然发觉太过唐突,俏脸微红,尴尬的呆立着。 风情天见苏嫣梦如此关心自己,心中一动,柔笑道:“没事,有劳苏姑娘挂心了。” 苏嫣梦温柔的点点头:“那便好了!” 冰冰看了看苏嫣梦,转头对风情天“哦”了一声:“还説你们不认识呢,都这么熟——” 风情天拍拍她头:“别胡説!” 冰冰吐吐舌头,嘻笑道:“苏姐姐好,我叫冰冰!” 苏嫣梦见这小姑娘活泼可爱,也是喜欢,笑道:“冰冰,冰清佳人,名儿真好听。” 冰冰天真一笑,过去挽着苏嫣梦的手,俨然多年故交一般。 盟主见三人似乎要聊得忘我,沉声道:“苏姑娘也随本座来吧!”説完继续向前走去。 风情天等人相视一笑,一齐跟了上去。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四人一直走进圣女别苑。只见方才还一片狼籍的华房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门口增加两排守卫,“风雨飘摇”四名剑姬也守在门口。 众人看见盟主来了,齐齐施礼请安。盟主带领风情天等人直进圣女厅房。 四名剑姬对风情天心存感激,见他来到,也是善意的躬身笑谢。 进得屋子,只见灵月正坐在桌前,手里拿着凤魂引,神情专注的凝眉细看。 “灵月”盟主一声轻唤才使灵月抬头看来,纯洁无暇的脸庞挂着浅浅的酒窝。 “哥”灵月也应了一声,随即又转头看向风情天三人,最后仍将目光定在风情天身上,出神地像看见至宝般。 风情天心下暗奇,这小女孩怎么像看见宝贝一样总盯着自己。于是上前也笑着喊道:“灵月!” 冰冰却不管那么多,知己大嚷起来:“好可爱的小妹妹”蹦到灵月身边笑道:“叫灵月是么?姐姐跟你交朋友好么?” 灵月这才看向冰冰,甜甜一笑。 苏嫣梦也笑着走过去:“灵月,你看得懂这东西么?” 灵月乖乖的点点头,紧接着又转头定定地看着风情天。 众人皆感奇怪,盟主也疑惑地看着风情天。风情天心里更觉莫名其妙,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劲吗?” 灵月笑道:“你是个好人”随后一直笑着不语,众人皆摸不着头脑。 盟主走过去,将龙纹佩放在桌上,道:“今日龙纹佩也拿到了,你可有看出头绪?” 灵月拿起桌上的龙纹佩细看了一会儿,点头道:“凤魂引上的遗刻只是説明了轩辕之门的开启方法。其它两件神器上应该指出了轩辕遗冢详细的地点。” “遗刻?”苏嫣梦与冰冰不解的问道。风情天见二人一无所知,又见盟主点了点头,于是将轩辕遗刻之事给她们细讲了一遍。 “原来如此。难怪需要我们的神器!”苏嫣梦蹙眉细想:“终极力量之秘在《轩辕录》中也有记载,据説最终力量太过恐怖,轩辕黄帝为了防止后世子民滥用此力量互相厮杀,又不忍自己心血就此失传,因此将终极力量的心法带入墓冢之中,并以无上佛法凝聚灵气镇守此冢。惟有经佛法净化心灵,正气浩然者方能开启此墓冢之门。” 盟主点点头:“苏姑娘原来也是博学之人,如此正好,这几日便劳烦多陪陪灵月,这丫头对轩辕历史甚感兴趣!” 苏嫣梦笑道:“盟主过奖了,灵月这般可爱,小女子自愿奉陪” 説到这里,温和地看了看灵月,灵月也对她纯纯的一笑。 冰冰想了片刻也叫道:“这个我也听过。皇帝叔叔的先祖好象也曾集齐过三神器,去过什么轩辕之门。” 盟主一听惊讶道:“有此事?” 冰冰凝眉道:“只是……好象最后找到的墓冢是个疑冢。” 所谓的疑冢,是古代帝皇自保陵墓的一种手段。为防有不良企图者毁坏墓穴,因此外界所知的陵墓只是个假像,用以引开注意力,真正的陵墓则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 盟主蹙眉道:“竟有此事——” 冰冰嘟着嘴道:“我可不骗人,小时候爹爹讲给我听的。只是他也不知道先祖到底在什么地方找到的遗冢。” 风情天沉思片刻,也道:“虽是疑冢,但既是根据三神器指引所找到的,必有可取之处。真正的轩辕秘冢所在之地的秘密一定隐藏在疑冢之中。” 盟主点点头:“有道理。目前还是全力解开三神器遗刻之秘。三位还请在本盟多待数日。” 不待风情天开口,冰冰已喜笑道:“好啊好啊,我倒想让灵月教我怎么读这些文字呢。” 风情天“唉”一声道:“两个小孩儿——” 苏嫣梦看着他,也无奈地柔柔一笑。 第六十三章 江湖风波起(二) 往后十数天,风情天三人一直与灵月在一起研究神器上的文字。灵月起初认生,后来便也渐渐与三人熟了。苏嫣梦的上古奇录,冰冰的皇朝野史以及风情天的一些江湖奇闻,都让灵月听得兴致盎然,小眼瞪得惊奇不已,只是灵月天生不爱説话,,况且轩辕文字不得教予外人,因此冰冰一张小嘴嘟的老高,不大乐意,灵月也只是笑笑不语。 神器上的文字基本都解读完毕,最后仍将纹路拓印下来,以供日后参考。三人也到了该走的时间。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血饮盟大殿。 “本座十分感谢诸位的无私相助。日后若几位有何难处,尽管来血饮盟便是,血饮盟大门永远欢迎三位朋友。”盟主端坐大殿之上,难掩感激之色。 风情天三人一施礼,道:“盟主客气了” 冰冰嚷道:“下回可别这么把人家抓来啦!吓死人了。” 众人相觑大笑。 连云山道:“风兄弟,慕先生再过两日应该便会来护送雪莲郡主,真的不需要等他么?” 风情天一摆手,笑道:“无须劳烦慕前辈了,小弟等人还是有能力足够自保!” 冰冰也笑道:“告诉慕老前辈,冰冰先走啦。谢谢他对冰冰的关照!” 连云山连连点头称是。大殿的内角,一双小眼亮晶晶的盯着众人。 “小灵月”冰冰惊喜的挥手大呼。 风情天与苏嫣梦也笑着对灵月摆摆手。灵月眼角竟有晶莹闪动,一转身,跑进内堂。 三人知她不舍,心里也颇觉惆怅,默默相视无言。 盟主开口道:“诸位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只盼下次见面仍是友非敌。” 风情天叹口气,点点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江湖之事,谁又能説得清。只能希望下次见面,仍不会有激烈的利害冲突,毕竟在他心里,也不愿与这个可怕的绝世强者为敌。 冰冰拉了拉他衣角,苏嫣梦也关注的看着他。风情天一抱拳:“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连云山也黯然道:“风兄弟,保重!来日再见,再痛饮几日!” 霸四海豪气大笑:“小娃娃,我霸四海也交你这个朋友了,来日一起痛饮如何。” 风情天大为感动:“霸老兄太看得起小弟了,小弟奉陪到底!” 三人也相视大笑,只感一股豪气由心而起,不吐不快,盟主也眼露赞色看着三人。 突的又转为一阵黯然,风情天“唉”的一声:“别了——” 他妈的 三人出了血饮盟,看着外面山林一片冰天雪地,顿觉心胸开阔,舒畅不已。 冰冰忍不住对着广袤的天地大声呼喊,快活不已。 风情天与苏嫣梦看着这个活泼的小丫头,也觉得开心不少,摇头一笑。 突闻一阵“得得”蹄声急速从后追来,三人回头望去,喜出望外,擎天浑身雪白,肌肉横赘,如一匹下凡天马,神俊不已,高傲的嘶鸣着追来。 苏嫣梦喜不自胜的迎上去,轻轻的抚摩着马鬃。擎天撒娇着偎依磨蹭,亲热非常。 冰冰见有如此漂亮的白马,惊奇的扑上去又抱又笑。 风情天笑道:“倒把擎天给忘了” 擎天一怒转头,一头朝风情天胸口撞去,撞了他个趔趄,恼怒不已。风情天哈哈大笑着抚摩擎天,连连赔礼,擎天这才不闹,在他身上蹭了几下以示亲热。 冰冰惊喜的呼道:“风哥哥,原来你有这么漂亮的白马呀” 擎天仰头嘶嘶大笑,得意不已。风情天把得马之事给冰冰説了,冰冰高兴不已:“我也要骑我也要骑!” 説完翻身就爬上马背,擎天得她赞赏,也对她好感大起,带着冰冰在山林里一阵疾驰,跑来跑去,逗得冰冰咯咯娇笑。 风情天与苏嫣梦在后面缓笑笑,缓缓跟去,突然再闻两声马鸣。却见连云山赶着两匹马追了出来,一黑一灰,看情形也是上等好马。 连云山来到身边,笑道:“倒是连某疏忽了,忘给几位备马了。来,风兄弟——” 风情天抱拳:“连兄,多谢了” 接着将苏嫣梦扶上黑马,自己翻身也上了马,回身再一抱拳,鼻子竟是一酸:“连兄,保重!” 苏嫣梦也黯然道:“连大哥,保重!” 连云山哈哈一笑:“苏姑娘伤感倒情有可原,怎的风兄弟你也像个娘儿门这般不爽快。两位,可别忘了连某,日后再会了!” 冰冰却已在前面远远之处大喊:“喂,我们比比谁的马快,快来追呀——”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三人决定先送苏嫣梦回常威镖局,然后风情天再送冰冰回皇城,正好托这大小姐冰冰的福,带自己去皇城见识见识。 风情天一想到马上就要和苏嫣梦分别,心情伤感不已,以后苏嫣梦深闺紧锁,日后可能再没机会相见。再向苏嫣梦看去,却见她一路也沉默不语,蹙眉低首,却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有冰冰毫无察觉,仍无忧无虑的大嚷大叫,手舞足蹈快活不已。 风情天刻意放缓脚步,三人再走了六七天,已到十二月中旬,才渐渐快走出山林,隐隐看见官道横在前方。 三人再行几里,既发现前方有个茶栈。 “终于有歇脚的地方了”冰冰惊喜的大呼,不待二人开口,已骑着擎天冲了过去。 带风情天二人催马赶去,冰冰已经坐好位置,点好酒菜,招手喊二人过去。 店家将马匹拉去侧面,喂上干草和水。 风情天二人也坐在冰冰身旁,酸累的筋骨终于可以放松放松。 “嗯,这牛肉不错,比风哥哥烤的兔子肉好吃”“这鸭子也好吃,嗯,嗯!”冰冰唧唧喳喳叫个不停,嘴里也塞了个满。 苏嫣梦抬头问店家:“小二,这里离枫城还有多远?” 小二正在给马喂水,闻言忙抬头道:“大概还有十里路吧,三位客官骑上快马,半个时辰不用就可到了” 苏嫣梦点点头:“谢了!”转而对风情天道:“嫣梦一会儿就到家了,多谢风大哥连日来的关照” 説到最后,竟语带凝噎,撇过头去。 风情天听得酸楚不已,心里暗道只要你日后好好活着,就将我忘了罢。脸上却强笑道:“苏姑娘太客气了,哦,不对,该改叫方夫人了” 苏嫣梦黯然神伤,幽幽道:“何必如此见外,叫我嫣梦就好!” 风情天暗想:嫣梦也够见外,直接叫梦梦都可以了。一股冲动,却强抑了下来,最后微微一笑:“日后不知是否还有机会再见,苏姑娘……嫣梦,保重了!” 两人相视黯然无言,直把冰冰看得莫名其妙:“风哥哥想见梦姐姐直接去找她不就是了,有什么难的。” 小丫头就是小丫头,无亲无故的,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冒昧去寻人妻子。风情天想归想,对着冰冰摇头叹叹。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马蹄,远处风风火火赶来一人,到了茶栈,也不下马,径直大喊:“店家,来五斤牛肉包好,两坛酒。快,我这急着赶路。” 店家忙不失的连连叫好,赶紧准备酒菜。 风情天却认出此人,正是连云山吩咐去常威镖局告知苏嫣梦下落的那名盟人,似乎是叫靳飞。忙上前招呼道:“靳兄弟,可认得风某?” 靳飞看见风情天,再看看苏嫣梦,也惊讶道:“风少侠,苏姑娘,你们已经回来了?” 风情天笑道:“靳兄别来无恙了,如此匆忙是为何事?” 靳飞一拍脑袋,哎呀大叫,急忙翻身下马:“大事不好了——” “什么大事?”苏嫣梦听得心里咯噔一跳。 “方老爷子被云龙寨打至重伤,现在召集了武林各路同道欲找云龙寨麻烦,连逍遥武尊府、五湖连云寨及覆天寨也出面了!” “啊”苏嫣梦惊呼一声,紧接着“咣”一声,酒杯落地,碎片四飞。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江湖乱,风云变,江湖风波再起,将会如何收场? 下一卷《皇朝惊变》 第六十四章 天下无敌武帝王 君威霸气镇阎王(一) 风情天等人听得惊讶不已,忙请靳飞坐下,将事情详细道来。 靳飞路也赶得急了,喝了几口水,才缓缓説道:“小的赶到常威镖局时。方老爷子已经带人寻苏姑娘去了。这几天可发生了大事儿了” “方老爷子以为是云龙寨劫了苏姑娘,气势汹汹寻上云龙寨要人,云龙寨拒不承认此事,方老爷子是性急之人,仍以为连剑使是云龙寨之人,铁证如山,让二寨主狂狮请出连剑使当面对质,狂狮自然是交不出人,方老爷子就认定云龙寨做贼心虚,因此大闹一场,结果被云龙寨二当家的打伤。” “其后方老爷子召集数大门派,声言‘誓剿匪寨’,并请武林盟主武尊出面主持公道,连逍遥武尊府也出面声援。只是方老爷子不知説错什么话,连其他二寨的五湖连云寨与覆天寨也惹恼了,加入援助云龙寨。” “现在由武尊楚天风率领的一众武林同道与云龙寨为首的三寨相约六日后在紫云山解决事情。不知日后会如何发展,小的现在要先赶回血饮盟通报盟主!……” “怎么办”苏嫣梦平日聪慧稳重,毕竟是名弱女子,如今听见如此大事,也失了方寸,惶然焦急问向风情天。 风情天离座而起:“我们得赶紧赶去阻止这场闹剧。” 靳飞也起身一抱拳:“小的也得赶紧回盟了,风少侠,苏姑娘,告辞!” 説完拿上酒肉,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冰冰见有热闹可看,高兴得嚷着要一起去。 风情天现下也没时间送冰冰回皇城了,苏嫣梦已然焦急不已,遂一点头,三人一齐上马,向珲城方向疾驰赶去。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无悔路前门。 枯骨满地,尸横遍野,恐怖骇异,尸体腐臭之气阵阵四散,闻之欲呕。 无悔路三个打字更添邪恶诡异之气,寓意只许进,不许出,否则死!任何人在这里都绝无悔恨回头的可能。 这里曾经是江湖中最恐怖神秘的地方,没有人愿意靠近这扇死亡之门。因为靠近者,除非有实力进门,否则,只能躺在门口,与枯骨一同长眠,绝对没有回头的可能。 而今天,却来了两个人,两个完全无视无悔路恐怖的人。 狂霸脚步重重踏在门前枯骨之上,溅起碎骨四飞。为首之人魁梧雄伟,双手背负,双眼如电芒般傲然直视无悔路大门。如天神矗立在门前,身上散发的浩然君威霸气足以叫任何见过的人臣服跪拜。 身后一名俊郎少年虽不如他般狂霸,但身上的气势及自信绝不在他之下。少年不怒自威,颇具帝王傲骨之风。浩然之气汹涌而出,完全无视门前的阴森恐怖,冷冷盯着无悔路的大门。 这两人正是当今南朝第一人——君威盖世武帝王与南朝最具潜质的少年才俊——武天。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回説一个月前,史刚回皇城将事情禀告武帝,武帝龙颜震怒,亲自出宫寻雪莲下落。暂未将此事告知谭太师,免他忧心。 武帝途径枫城一代,正遇见准备回宫通报的武天,武天得见父皇这救星来到,惊喜不已,将事情经过告知武帝。 武帝知醉剑为人正气,且跟冰冰母亲有过故交,该不会为难冰冰,再者此人如闲云野鹤云游无定,找他实在困难。再想到所有事情皆由无悔路引起,气怒不已,当下也不调集大军,直接带领武天来到无悔路,除对自己实力信心十足之外,还因跟无悔阎君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这次震怒之下,誓要找无悔阎君要个交代,否则必将无悔路杀个鸡犬不宁。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厚重大门缓缓打开,卷起一堆死亡白气。一阵阴笑声向,一白衣人直飞到大门口,一脸阴毒,头上长着一对畸形羊角,桀桀奸笑得打量着来人。前衣一个“未”字已经暗示了他的身份,正是无悔路“十二辰守”之一的“未守”。 “十二辰守”专门负责无悔路的大门守卫,并检验加入者是否有能耐进入无悔路,只有打败他们,才有受无悔路保护的资格。如今正是未时,轮到“未守”当班。 无悔路得恐怖在江湖上人尽皆知,因此除了其中的杀手以外,极少有人靠近这里。“未守”嗜杀如狂,甫闻见生人气息,就及不可待的掠出门来,准备好好“招呼”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武天见有人出门,大呵道:“叫阎君滚出来!” “未守”听得一怔,自他出娘胎以来,就从未听人敢説这样的话。随即阴阴笑道:“小娃儿细皮嫩肉,乖巧可人,火气倒是不小!” 武天听的大怒,正要发作,却听武帝王冷哼一声,皇极霸气汹涌爆发,骇人气浪袭向“未守”。“未守”当即一呆,眼神变得空白迷茫,眼前此人如天神般掌控着自己的生死大权,随即转为惊恐欲绝,身不由己地惶然跪下,不住的磕头,急促喘息,支支吾吾説不出话来。 武天知是父皇发威,暗叹父皇神威盖世。 那“未守”磕了十数个响头之后突然顿住不动,随后身子一软,无力倒下,双眼翻白,口吐白沫,已被吓至气绝身亡。 大门口瞬时静了下来,四周一片死寂,连微风吹动之声都能听见。 武帝王提神凝气,气沉丹田,一张嘴,仰天一声长啸,啸声若奔雷撕鸣,在大门口幽幽回荡。 武天虽站父皇身边,却只感觉声音似远似近,似重似轻,根本分辨不出从何传来,这功力端得是恐怖骇人,完全无法捉摸行迹。 半晌的死寂之后,门内冲出数十道人影,神速之极,将武帝王二人围成一大圈,虎视眈眈。 武帝却正眼也不瞧他们,依然冷冷盯着门内。 武天傲骨颇有乃父之风,完全无惧这数十人的压力,纵然其中大部分功力都比自己要高,但有父皇在旁,心里竟莫名的有种兴奋感,这是对战的渴求,对武道的欲望。他知道,他的成就,将来绝不会在其父之下。 这数十人中,有六名金牌杀手,九名银牌杀手,十三名铜牌杀手,他们的功力由三十重天到七十重天不等,任何一个在江湖上都能傲视武林,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可是,面对眼前的两个人,他们的呼吸开始不自觉的沉重起来,没有人敢再靠前半步,没有人敢去打破这对峙局面。望着眼前如两条巨龙般的身影,他们竟微微露出胆怯神色。 武帝仍没有动作,因为在他眼里,这些人只是一群蝼蚁,一群不值得他出手清理的垃圾。 他的一双龙目,依然紧盯着无悔路正门。如果下一刻,无悔阎君还这样嚣张的闭门不出,那无悔路今天就会在江湖上除名,他相信自己能做到。 一阵焦燥的寂静之后,大门口终于出现了一个魁梧的身影,无悔路的主人,终于缓缓步出。 魁梧庞大的八尺身形,一身横练的完美体态,身后如火般的披风,配合着脸上狂霸凶残的面具以及周身散发的无形霸杀之气,活像从地府而来的索命阎王,任谁见了也要心胆具寒。 可是他面前的两个人却没有丝毫的敬畏神情,这并不奇怪,因为其中一个已不是人,而是神。 武帝见主人终于出现,怒眉一沉,冷哼一声:“狗改不了吃屎,看来朕当年饶你是错了。你竟敢欺到朕头上!” 第六十五章 天下无敌武帝王 君威霸气镇阎王(二) 这番话,换了任何一个人讲出来,都将死无全尸。从没有人敢以这种口气跟江湖上最恐怖的杀手组织的首脑人物讲话。 可是无悔阎君却没有发作,因为眼前的人实在比自己更加可怕,当年一战的恐怖回忆一直是脑里挥之不去的噩梦。 “武帝此话何解?”阎君终于开口了,虽然他地眼前这人心有余悸,但他仍然是霸绝一方的强者,仍然有着强者该有的绝世风范。这话不疾不缓,沉稳冷静,让人觉得他的傲然气势绝不在武帝之下。 武天见对方装傻扮愣,怒喝道:“快将宋悲风交出来!” 阎君道:“本君这里没有此人” 武天又道:“那无悔路少主又如何?” 阎君仍然面不改色:“本君毫无子嗣,这点,武帝王该清楚。” 面对着武帝,阎君仍能面不改色,沉着应对。世上没有几人能做到。这样坚决的口气,任何人听了都会觉得理所当然,毫无可疑。 可是武帝王显然对这答案不满意,很不满意。 于是他的怒气向对方表达了他的不满。 冷哼声中,汹涌澎湃的君王霸气毫无保留的狂飚而出,四周数十杀手已心头狂跳,冷汗不止,怯意大生,不敢再正视,均退数步 阎君首当其冲面临霸气侵袭,心知厉害,双拳紧握,沉吟一声,聚起八十重天恐怖功力,气劲狂飙四散,硬挡下武帝的汹涌气势,开口道:“武帝将无悔路视如无物,可太小觑炼某了!” 阎君陡的大呵一声:“孤身二人来此,如此托大!本阎君也不是好欺的——”这一声如虎啸长空,声威百里,震慑全场,将众杀手的惊惧一扫而空,重拾杀意。连武天也被他震得稍稍一愕。 武帝王依旧神色如常,丝毫不受这一声影响。待阎君啸声渐消,真龙终于开始发怒了。 武帝沉声道:“今日不给朕一个交代,至今日起江湖上再没无悔路这门派!” 随即怒喝一声:“够胆且看看朕是否托大——” 这一声直如龙吟九渊,深厚绵长的内力震惊整个无悔路,伴随着怒吼一声,全身猛然爆发八十五重天的无敌罡气,席卷全场,周围枯骨血肉四散狂溅,周身三尺容不下任何异物。一道黄金巨龙气势自后腾空而起,巨龙怒目摄住所有人心神。只惊得众杀手心胆具寒,五十重天以下的杀手尽皆惶然狂退,冷汗如雨。六十重天以上者方能使尽全力勉力站稳。 一道劈啪声响,阎君的面具竟被这一吼震个粉碎,露出真颜,只见一道刀疤自左眼角直划到右下颔,霎是可怖。 阎君面容终于微动,冷眼仍盯着武帝王。 两大强者就这样静立对峙,身上散发的霸气互不相让,目光如电般直射对方。众杀手及武天皆凝神戒备,一场血战看来一触即发,如若果真,这将成为武林史上最惨烈的决战之一。 半晌,两大强者仍无任何表示,只是这样静静的对视着。 终于,阎君额头嘴角终于微微一跳,而这,已证明——他败了。 “宋庭狱”无悔阎君开口大喊一声。 一道身影自内闪电飞出,落在无悔阎君身边,对着阎君屈身下跪:“阎君有何吩咐。” 武天一眼认出此人,怒道:“宋悲风——” 宋悲风却不理他,静静跪着等侯阎君指令。 “你是否去劫过雪莲郡主”阎君冷冷问道。 “是”宋悲风回答得干脆利落。 武帝王见此情形,稍觉不妥,却已来不及阻止。只见阎君八十重天雄浑一掌直拍在宋悲风天灵,顿时头骨碎裂,血肉四散,宋悲风毫无反应,死得不明不白。 武天惊呼已迟,阎君冷冷道:“原来他就是宋悲风。自加入无悔路后一直自称宋庭狱,连本君都给他瞒骗过去。如今更加大胆,居然私自掳劫雪莲郡主,罪该万死。本君先替武帝诛除此獠。” 这一番话説得冠冕堂皇,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武帝二人心里明白,却偏偏奈何不了他,阎君竟如此果断狠绝。 武帝乃南朝至尊,为天下仁德楷模,行任何事都得讲究师出有名。虽明知阎君诡辩,却无法撕破脸面。当下再无话可説,浑身气劲一散,转身即走。 武天虽心里忿忿,却也碍于身份,默默跟随父皇转身离去。 来的干脆,走的却更加干脆。因为,天下没有人能拦得住他。 “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否则,你将没任何忏悔机会”武帝远远抛下这句话,随风吹来。 只留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无悔阎君及一众默默无语的杀手。 这一仗败得难看之极,正如阎君此刻的脸色,气怒不已的他将全身气劲提至颠峰,狂风乱石,肆意的宣泄着他的不满。 众杀手也只能默默的承受着今日的耻辱。除此之外,还能如何? 半晌过后,风终于平息,庞然的身躯没有任何言语,默然转进大门。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父皇,现在去哪?”武天心里兀自有些懊气,不过仍是更加担忧冰冰安危。 “找一位老友”武帝回答的很干脆。 “风前辈?”武天有点迷惘。 “他与醉剑一样行踪无定,不过父皇找他比找醉剑要容易,而他找醉剑又比父皇找醉剑容易不少!我倒要看看他调教出来的好徒儿到底将冰冰掳去哪了” 武天一脸的惊讶:醉剑竟是剑圣徒弟…… 走不到几里路,武帝突然在一棵大树前停了下来。伸手拭去树身覆盖的碎雪。一道小八卦图形显现眼前。 武天奇道:“这是……” “八卦路标,老友还是喜欢这玩意”武帝王不禁开怀大笑起来:“坤卦中缝所指即为剑友如今行踪”説完一个轻盈起跃,已飞身在十数丈外:“走——” 武天恍然大悟,颇觉有趣,摸着图标笑笑,也纵身跟了上去。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风情天三人一路马不停蹄,一路上果然不少武林人士也同一个方向赶去,风情天与苏嫣梦心下更急,担心酿成大祸,催马疾驰。 五天后的傍晚终于来到珲城城郊,三马连日奔波不停,连擎天也已气喘吁吁,黑、灰两马经此折腾,再也支持不住,双双膝盖一软,瘫倒地上,苏嫣梦娇呼一声摔下,风情天却早有准备,一跃扑来,抱住苏嫣梦,安稳着地。 冰冰笑道:“风哥哥和苏姐姐好亲热呀!” 苏嫣梦闻言脸涨得通红,轻轻推开风情天。 风情天也对冰冰啐道:“别胡説” 冰冰兀自俏笑不已。却闻一声哀鸣,擎天正在黑、灰两马儿身边急得团团转。 只见两马口吐白沫,瘫在地上,再也不动,已经累得力竭而亡。 三人一看便明白过来,冰冰陡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苏嫣梦也悄悄掉落几滴热泪。 风情天摇头叹息不已,对着两马双手合什:“好马儿好马儿,来生风某给你们作牛作马报答你们……” 擎天在旁边转着哀号不已,苏嫣梦看擎天也气喘吁吁,心疼不已:“风大哥,天色已晚了,咱先进城中客栈喂喂擎天,让它好生休息休息。明儿再去紫云山。” 风情天点点头:“嗯,总算来得及赶去明天的对决。现下先进城休息,顺便打探打探情况,明儿一早再去看看。” 説完轻轻抚着擎天,擎天也乖巧的舔舔他手。 第六十六章 珲城忆故知(一) 冰冰兀自抽泣着,也怜惜的翻身跳下马,不忍再骑。三人就牵着擎天走入珲城。 入了珲城,风情天认得路,径直走进最大的客栈“四海一家”,给擎天准备上好草料和水,让店小二好生照看。 裘老三认得风情天,满脸堆笑,好生招待。 三人订好房间,找了楼上雅座坐下。裘老三亲自来记单,风情天趁机打听情况:“听闻方老爷子与云龙寨……”风情天故意拖着声音斜眼看向裘老三。 裘老三忙道:“风公子耳朵倒也灵光,这事现下珲城已满城风雨了。” 裘老三凑过头来,神秘的説道:“你説,为了个女人,闹出这么大个事。我看方老爷子也是越老越糊涂了……” 苏嫣梦听的羞愧惊急,忙问道:“现下到底怎么样了?” 裘老三笑道:“还能怎么样?每天都有不少武林人士进进出出,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打起来。楚老前辈自然是要顾着点面子,不能随便出手以大欺小是吧?就不知道三寨匪首会不会给他面子。” 顿了一顿,稍后又道:“改明儿若狂狮还交不出七寨主连云山的话,那就真的是做贼心虚,讲不过去了。楚老爷子有可能要出手主持公道了!” 説完嘿嘿一笑:“明儿啊,我老三也要去看看好戏去。” 苏嫣梦焦急的看着风情天,风情天给裘老三几两银子,裘老三乐呵呵的下楼去了。 风情天环视了四周,尽皆是佩刀带剑的江湖人世,果然已闹到满城风雨。 转头安慰苏嫣梦道:“不用担心,明天一早我们就去,只要你出现了,什么事都没了。” 冰冰也嚷嚷道:“是呀是呀,苏姐姐你都去了,他们还打什么” 苏嫣梦想想也是,神色稍缓,点点头,仍有少许忧色。 风情天见他仍是忧心,想到一事,笑道:“可曾听闻珲城三宝?” 冰冰与苏嫣梦都茫然的摇摇头。 风情天神秘一笑:“我去去就来,在这别走。” 苏嫣梦虽不明他葫芦里卖什么药,料想必是有趣之事,微微一点头。 冰冰也高兴道:“快点回来呀!” 风情天一个纵身跃下楼,嘱咐裘老三好生关照两位佳人,裘老三唯唯诺诺,风情天随后出了“四海一家”。 等了半晌还不见风情天回来,冰冰等得无聊,拉着苏嫣梦手道:“苏姐姐我们来行酒令吧” 苏嫣梦微笑摇摇头:“我不会。” 冰冰撅嘴道:“还大小姐呢,连喝酒行酒令都不会,来来,我教你!” 冰冰正要再説,突然背后几道高大身影遮住桌子。 “两位姑娘,愿不愿意加入正气派,宣扬武林正气,解救万民于水火?”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东海之畔-梅园。 一个墓冢。 “爱妻谢婉婷之墓” 墓四周梅花盛放,傲然立于白雪之中,静静的守侯着在此长眠的圣洁仙女。 一个孤寂的身影,靠墓碑斜坐,手里握着一壶酒,脸有醉意,眼色迷茫,凌乱的长发却丝毫掩盖不了他雍容潇洒的气度。 一个绝世强人,就这样借酒消愁,喃喃自语,却没有人能听清楚他在説些什么。 没有人敢靠近这里来打扰他,或是与他分忧解愁,数十年来如故。 而今天,却来了三个人,其中两人,虽尽力内敛,不惊扰这神圣之地,身上的气势仍然让人肃然起敬。 剑圣与武帝这两位江湖上神明般的人物竟然同时出现在这个地方。 “师傅”孤寂身影先开口,语气恭敬,却紧接着被一嘴的酒气盖过。 “九昭,别来无恙”剑圣熟知醉剑性格,若无其他要事,临近年终,必会来此缅怀亡妻。 “多谢师傅挂念!”慕九昭一眼瞥见武帝与武天:“连武帝也来了。” 武天碍于父皇与剑圣前辈在此,不好发难,却也语带不满,声音微显激动:“你将冰冰带去哪了?” 武帝虽与醉剑是多年故交,发生此事也颇为不满,上前一步:“九昭。朕虽知你不会伤害冰冰,但也需要你给朕一个满意的交代” 慕九昭睁着迷离醉眼:“区区欠方鹏人情,只不过还他人情罢了……放心,他不会对冰冰不利,只是欲解一谜……” 武帝冷冷道:“是为了解轩辕遗刻之谜吧!这方鹏野心不小。” 醉剑身色微微一动:“武帝原来也知此秘。” 武帝嘲道:“怎会不知,先祖曾破解遗刻,却只找到轩辕疑冢,毫无价值!” 醉剑面露微微讶色,随即回复平静,不再言语。 醉剑为了还血饮盟主的恩,居然随意抓去自己宠爱有加的雪莲郡主,如今居然还以这种态度对眼前这无人不敬的帝王。 虽为多年故友,但是可忍,疏不可忍。 天下无敌的武帝,终于怒了。 怒目瞪着这个醉眼惺忪的狂徒。荧荧缠绕的龙气,一直增长的霸气,表示他将要狠狠惩罚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慕九昭仍毫无动静的歪在墓旁。 一旁的剑圣不能袖手,这个超凡入圣的老者微微一笑,一股悠然气势席地卷起,缠绕武帝龙气,净化着他的怒气。 武帝沉声道:“剑友欲与武某在此再度论武否?” 剑圣淡然一笑:“此乃婉婷长眠圣地,武帝还请看在娩婷面上……” 武帝闻言怒气渐消,心里也尊重这位老友,见他不欲自己出手,也不再为难。再哼一声,霸气缓缓散去,仍然冷冷的盯着慕九昭。 剑圣熟知这个徒儿的性格,有恩必报,也不以为忤,笑道:“换句话説,九昭也算是从无悔路杀手手中救下冰冰。若被无悔路带走,岂不危险百倍?” 武帝与武天闻言,也无话可説。 剑圣继续对慕九昭道:“既如此,冰冰现下在血饮盟?” 慕九昭头也不抬:“被一个叫风情天少年的带走了” 武天惊讶道:“风兄弟——” 武帝与剑圣也是一愕:“阿天?” 第六十七章 珲城忆故知(二) “原来是你们呐”冰冰回头看着正气四宝高兴的大笑:“好久不见啦” 正气四宝见是冰冰,也大笑道:“军师,原来是你!”四人抚掌大笑。 却听身后一声:“原来是你们” 正气四宝惊了一跳,回头看去,却是风情天,手里轩辕指套已聚成剑芒。 风情天笑道:“我道是谁鬼鬼祟祟接近他们,原来是四位掌门”边笑着边将光剑收起。 何三盅斜眼道:“喂,説鬼鬼祟祟就不大好听吧” 苏嫣梦笑道:“原来你们认识呢” 冰冰得意叫道:“他们是正气派的掌门,我是他们智囊军师呢” 苏嫣梦抿嘴一笑。风情天招呼四人加了椅子,一齐坐下。打开买来的小包,一阵酥香迎面袭来。 “这是什么呀”冰冰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抢先拿起一小块。 苏嫣梦也觉香味沁人心田,不自觉的拿起一块。 冯仁展手一伸,拿起一小块就咬:“这个啊,叫龙纹酥糖” 其他三宝也不客气直接拿起:“恩,这个呀,这么吃,你们看着!” 风情天笑道:“这可是珲城三大宝之一呢。”看见四宝馋嘴抢食的模样:“多着呢,慢慢吃。” 苏嫣梦轻咬一口,甜酥心扉:“原来这便是龙纹酥糖,总算见识了!” 冰冰一嘴塞下几块,仍张嘴嚷道:“还有两宝是什么?” “其一定是神兵阁的神兵无疑了”苏嫣梦聪慧伶俐:“只是另外一宝……” “是‘潇湘夜雨楼’的纪才女,她可是琴艺诗画,冠绝天下。”冯仁展説着竖起拇指,一脸迷恋。 苏嫣梦柔笑道:“竟有此奇女子,倒想见识见识。” 笑四笙见冯仁展还没回过神来,一敲他脑袋:“色鬼,不怕死就尽管去打她主意吧。” 冯仁展被一下敲醒,尴尬不已,几人齐声大笑。 风情天却被他一言勾起往事,心有感触,不期然想起小银狐花慕容当初也对他説过这样的话。 “她毒该已解了,只不知她现在在哪呢”风情天暗自一叹。 苏嫣梦心思细腻,看出他心情:“怎么了?” 风情天笑道:“没什么没什么”转而对冯仁展道:“对了,方老爷子之事你们听説过吧?” 苏嫣梦见他要打听此事,也凝神细听。 冯仁展却一抹嘴笑道:“谁去管那芝麻绿豆事” 其他三宝也连声附和。风情天三人大觉奇怪,如此大事他们竟然毫不在乎。 “那还有更大的事么?”风情天奇问道。 “那当然”段两刀大大咧咧道:“我们哥几个只关心大事” “请各位掌门明示”风情天忙拍马屁。 四宝一听大是得意,冯仁展看看四周没外人,凑过头来神秘説道:“这不快过年了么,明天那,纪才女要在城中的‘静心湖’上泛舟,同时广邀天下青年才俊以文论友,并会当场献曲。” 笑四笙大笑道:“大牛兄弟,你説还有比这更大的事么。” 风情天道:“竟有此事?” 其它两女已经忍俊不禁。冰冰笑道:“看你们那德性。想得纪才女青睐么?” 何三盅脸一拉:“怎么不行?只要明日得纪才女青睐,年三十晚可与她共游夜市,这可是天大的福分” 冯仁展又是一脸神望:“要是相中我多好,亏得老爹把我生得这么俊” 何三盅嘲道:“大哥你就别想了,你那驴脸不把人给吓跑喽,我替你去就行了” “你们两个放屁,谁比我更俊” “吵什么,纪才女定是相中我”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几人顿时已大吵起来。 苏嫣梦看得一愕,冰冰却笑道:“没什么,经常这样”。风情天恍然道:“已快到年三十了,难怪一路上都张灯结彩的,在备办新年呢。” 苏嫣梦点点头:“明儿得赶紧把公公和相公的事给了了。” 冰冰打趣道:“好一起回家过新年么?” 苏嫣梦闻言又是一红,轻啐道:“小丫头” 风情天心中又是一痛,“唉”的一声长叹,却是叹的苏嫣梦一怔。 苏嫣梦也是聪明女子,怎会不明白风情天一叹之意。 “风大哥……你的大恩大德,嫣梦惟有来世再……”説到这里已説不下去,语带凝噎,眼圈竟是一红。 风情天忙笑道:“苏姑娘哪的话,风某能交你这个朋友才算三生有幸”説到这里,竟发现连自己都底气不足。 两人默默不语,气氛异常尴尬。冰冰拿起一块酥糖笑道:“嗯,真好吃,来,你们也吃呀”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是夜,冰冰与苏嫣梦共住一房,风情天单独住在隔壁。 风情天想起心事,唏嘘不已,感慨惆怅,推开窗户,对月独思。 不自觉的又想起曾经与苏嫣梦毫无忧虑的时光,再联系起这几天一直与苏嫣梦相处一起,心里甜蜜不已。 再一想到当年的梦梦如今已为人妇,二人这样下去终究是没有结果的,心头酸楚,却不知如何谴怀,“唉”地长叹。 远处又是一道悠扬清音传来,音乐竟似有奇异的魔力,将心头愁意点滴净化,风情天心情顿时舒畅不已,只觉这音乐如天上梵音般圣洁高雅。 “又是那纪才女罢!两番得她相助,定要见上一见,当面道谢。” 风情天正想到此处,突见十丈之外的对面屋檐上一道白色影子掠过,在月光照射下,一袭白衣,如银狐飞纵,一闪即逝。 风情天却对那影子有种莫名的熟悉,一个名字脱口而出:“花慕容?” 第六十八章 花慕容的心思?(前篇) 风情天心念一动,纵身跳出窗口,轻盈落到对面屋顶,再看白影在二十丈外向西而去,赶紧飞身跟上。 前面白影似乎故意放慢脚步,两人距离越拉越近,待相距五丈左右时,白影突然停下,一个转身,定定看着风情天。 柔美又不失调皮的俏脸笑盈盈的看着风情天。 风情天大喜:“小狐狸,真的是你。” “呆子,想我了么”花慕容娇音悦耳,笑靥如花,调皮的凑到风情天身旁。 闻着她身上淡淡幽香,风情天心神一荡,见她调皮如昔,心中一阵暖意。 “你身上的毒没事了罢”风情天关切地问。 方才还盈盈笑意,説变就变。花慕容“哼”的一背身,嗔道:“你还会关心我么?” “此话怎讲”风情天感觉莫名其妙:“我何时得罪你了?” “你有了两位美人相伴,我以为你把我忘了呢”花慕容语带愠意,垂首玩弄发髻。 风情天急道:“怎么会,她们只是我好朋友罢了” 花慕容俏然一回头,调皮的大眼凑上前来,甜笑道:“那我呢,我是你什么人?” “这……”风情天一愕,不知如何回答。 花慕容见他呆样,心里又气,“哼”的背过身去:“你跟那个苏姑娘感情很好嘛,她可是个温柔婉约的大美人呢”语带嘲讽:“不过人家可是有家室的人呢!” 风情天被触动心事,讶道:“你……你一直都跟着我们?” “不早不晚,自枫城就见你们一路无比亲热了。”説到这里,竟语气幽幽:“你可是大英雄,舍命救美!” 风情天闻言大惊,花慕容担心自己,毒一解就一路追到枫城,一直暗中跟着自己,却又因苏嫣梦之故不愿与自己相见,这少女情怀风情天怎会不懂。自己在血饮盟内呆了二十多天她也一直守在外面,一路关心着自己的安危。心里登觉温暖感动不已,走上前去,握住花慕容双手:“我……我……”只觉如梗在喉,出了“我”字便説不出什么话来。 银白月色倾洒下,花慕容羞得娇脸通红,垂下头去:“呆子……你……你什么你……” 稍后又颇觉委屈,手一抽,嗔道:“你去找你的苏姑娘去吧,管我做什么。” 风情天“唉”一声道:“我对她哪有非分之想,她……她终归是要回她夫君身边。” 花慕容心里大慰:“真的?”看见风情天无奈发怔的眼神,又气道:“这样你还是忘不了她。”凝眉沉思一会,语气一转:“除非……” 风情天不知她又想出什么鬼点子,问道:“除非什么?” “除非我杀了她”花慕容狡黠一笑 风情天哭笑不得,虽知她爱开玩笑,但听她説对苏嫣梦不利之言,仍觉不快:“别胡闹——” 岂知少女心性可非风情天所能猜透,尤其是眼前这只古怪调皮的小狐狸。这句无心嗔骂却已铸成大错。 花慕容一跺脚,气冲冲道:“好,偏是我爱胡闹,你去找你的大美人去吧,管我做甚。”説到这里,两滴委屈的泪光闪动,一转身,不再多説,向茫茫黑夜掠去。 风情天大惊:“慕容——”脚底毫不怠慢,一个提气,赶紧追去。 风情天才追出几步,惊觉花慕容轻功竟比以前大有进步,一个闪身竟然就拉开十多丈,当下焦急地拼尽四十重天之力,银狐飞纵全速赶去。 毕竟银狐飞纵花慕容可是自小修炼,风情天偷师才一个多月,哪能比得上正宗身法。白影在前面一高屋拐角一闪,小狐狸顿时没了踪影。 待得风情天急急转过拐角,哪还能看见花慕容。四下张望,却见一条湖泊横在眼前,不知不觉竟已来到“静心湖”。 只间一条豪华船舫静静靠在湖岸,高达三层楼的船舫上竟昼夜灯火通明,高悬大红灯笼,尽显豪华气派。 再向船上仔细看去,一道白影一闪进入船舫华屋之内。 风情天知那定是花慕容,正欲跃上,突闻船上又是悠悠清音传来,风情天识得此乐,正是两番所闻的仙乐。 这才发现,船首竟端坐一幽幽倩影,身后还立着两婷婷身资。那倩影抚琴轻弹,边奏边唱,莺声直如天女下凡,虽背光看不清容貌,但那婀娜窈窕身姿却已令人如见天仙,想入非非。 只听她朱唇微启,开口吟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这一唱清音舒缓,风情天听得心里舒畅不已。又听出丝丝幽叹,似一怀春少女对爱情的无奈与渴求。 风情天听得竟似有所共鸣,联想自己状况,痴痴听得入神,不自觉的吟道:“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仙音竟是一停,船上“咦”了一声,倩影侧首望来。 风情天惊觉打扰佳人雅兴,忙一抱拳赔礼道:“在下适才听闻姑娘一曲鹊桥仙,曲内似有倾诉无奈之意,引发在下感慨,不自觉唐突佳人,还望姑娘见谅!” 那倩影静静看了半晌,风情天抬头望去,仍是模糊黑暗,辨不清容貌。 倩影终于再轻声唤道:“公子对音律也有研究,竟能听出芊芊心音!” 风情天暗想果然是才女纪芊芊,被问得一窘,自己对音律可是丝毫不通,却也好胜爱面子,不便明言,只好笑道:“略通一二,却难登大雅之堂,更不敢在天下第一才女面前献丑” “公子如何称呼”纪芊芊正眼看得上的没几人,能得她如此问自己姓氏,对一般江湖浪子而言可是天大的福分。风情天见她看得起自己,心里也是愉悦:“在下风情天,浪子游侠一名。” 纪芊芊闻言娇躯一动,垂首凝思。 为防她问些音律方面的难堪问题,风情天忙抢先道:“适才在下一位朋友跳上姑娘豪舫,因此在下追踪至此,还望姑娘准许在下入舱一观” 话甫説完,风情天顿觉船内一股滔天杀气袭来,恐怖之感直袭心头。湖畔凉风轻吹,心里一惧,竟不自觉的微退一步。 纪芊芊柔柔道:“公子恐怕要失望哩。芊芊船上并未有公子朋友来过。况且,芊芊的船此刻实在不便接待公子” 风情天蹙眉默默不语,适才那股滔天杀气虽一闪即逝,但那股恐怖感围绕心头,乃前所未见。船上之人实在招惹不过。 风情天失望地耸耸肩:“既如此,风某就不打扰姑娘雅兴了,期盼下此再闻仙乐!” 纪芊芊却轻“哎”的一声叫住他:“明日风公子可会来与芊芊论文?” 风情天笑道:“姑娘太看得起在下了,在下肚里这点墨水,还不敢来丢人献丑。况且明日在下尚有要事,恐要令姑娘失望了” 纪芊芊再是一动,身后一婷婷之影却叱道:“无礼狂徒,纪才女岂会挂念你这等人,别太看得起自己。” 风情天微微一笑,一抱拳,不再言语,转身离去,只余下略显落寞的纤纤倩影。 未几,柔音又再飘起,伴和着人间仙乐,温暖着寒冷的湖面。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第六十九章 花慕容的心思?(后篇) 翌日清晨,辰时未到,风情天三人便匆匆下楼,正碰上一同欲走的裘老三,裘老三也将事务交给小二搭理,一大早就准备出门。 街面上也开始有不少武林中人分两边而走。一边向着“静心湖”而去,欲一睹才女仙容,皆劲装打扮,盼望得获青睐;另一边则是向城外赶去,大部分武林侠士还是对这江湖上即将开展的大战更为关注,这可是南朝数十年难得一见的大场面。 风情天三人乃是去解决问题,而非看热闹。因此也不等裘老三准备好,径直牵出擎天。擎天经好吃好睡,已经精神抖擞,昂首挺胸走在大道上,引来不少武林中人羡慕。冰冰与苏嫣梦合坐擎天,策马疾风般的向城外赶去,风情天则施展轻功,跟着擎天齐跑,紧紧贴着不相上下。 擎天见风情天竟然跟自己跑得一般快,自己可是宝马良驹,怎能被凡人超越。被激起好胜之心,当下四蹄聚劲,肌肉紧绷,疾飞般的奔去,风情天一愕竟被拉下几丈。暗笑一声好家伙,提起真气,全力发足狂追,却始终拉不近距离,风情天心里啧啧称奇。 一路上赶超不少武林人士的车马,擎天边跑边咴咴嘲笑,苏嫣梦见速度如此之快,吓得脸色铁青,紧抿住嘴,拉紧绳缰;冰冰却高兴的大呼大叫,还有闲暇回头对风情天扮鬼脸,直把风情天看的哭笑不得。 个多时辰之后,擎天在前方突然停了下来,风情天跑前一看,已到了紫云山脚。前方岩石平台之上,人声鼎沸。俨然分成两大阵势。 风情天一眼看出东边端坐着的狂狮,身后竖着一旗“云龙”,仍是一脸狂霸之气,勇猛更胜当初,身后站着一睿智青年,一脸镇定,正是当日那叫童渊帮众,如今已是天机堂堂主。后面还站这几名精华内敛的青年帮众,看情形身手皆是不弱,云龙寨果真人才辈出。 狂狮左右手各坐着一人,皆是健壮中年,论气势丝毫不下于狂狮。身后旗帜各是“覆天”与“五湖”,一看而知是来为狂狮助拳的其余两寨人马。三大寨,每寨皆有数十帮众代表紧跟其后,合计有百多人。 须知这三大匪寨虽平日里互不咬弦,但正所谓唇寒齿亡,土匪本一窝,方九山大吵大嚷着剿灭贼匪,已触了其他二寨的霉头,再加上一寨若亡,其余二寨难免日后成为众矢之的,因此葛行云与牛青石二话不説即赶来助拳。这一切,还多亏童渊这个工于心计的智囊军师在两寨之间游走説服,此人将来也定非简单人物。 西首群雄也有百余人,风情天一眼即认出为首的正是方九山,看来的确受伤不轻,脸色铁青的斜坐在华椅上,身后站着方仁杰等一众镖师,恶狠狠的瞪着三寨。与方九山平起平坐的还有一五十多岁容颜俊郎之人,一脸祥和悠然,双眼透露出看穿世间万物的光华。风情天一看见他超然气度顿然想起自己的干爷爷剑圣,此人定是武尊楚天风无疑了。风情天暗想,心里再将楚天风与剑圣气派一比,虽看不出谁修为较高,但武尊的意境顿然被剑圣稍稍比了下去。 楚天风身穿“逍遥武尊府”独特的暗紫宽袍,身后站着八位暗紫色武衣的门人,看情形该是武尊亲传弟子。还有一少年不安分的站在队中,四处张望,那人风情天一眼便认了出来,正是当日那欲拜自己为师的小偷,似乎是叫楚昭云,是武尊的独子。 两大阵营冷冷对峙,气氛十分紧张。 冰冰叹道:“好多人呀。” 苏嫣梦见情势紧张,如箭在弦,急急欲走过去,风情天却一把拉住她:“一会儿可别説是血饮盟将你抓去,恐防惹起更大的祸端” “嗯,嫣梦知道,未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就説不知是谁将我掳去,后来被你所救”苏嫣梦也是冰雪聪明,早有想法。 风情天笑着点点头:“我们再对对口供” 却听一声怒呵,却是方九山沉不住气,首先发难道:“狂狮,你到底交不交出连云山!” 这一声如雷暴喝,抒发这这几天的闷气。 狂狮却哼的一声,正眼也不瞧他:“老子这里没有连云山,他叛逃出寨,再也没回来过” “你放屁”方仁杰也耐不住性子,破口大骂:“分明是做贼心虚,怎会有这般巧事” “嘿嘿,小子説话可注意点舌头”一旁的葛行云嘿嘿一声冷笑,干练的双目散发精芒。 “长辈没开口,哪轮到你这小鬼在此放屁”牛青石手握两粒铁珠,敲得劈啪声响,蔑视的看着方仁杰。 “你……”方仁杰语塞。 方九山老颜大怒,江湖上没有人这样轻视自己常威镖局的人,更何况如此辱骂自己独子,就欲起身大骂,被武尊一扬手拦住。 楚天风站起身来,悠然笑道:“三位寨主也不必动气。楚某既为武林盟主,自然是要主持公道。狂狮兄所言楚某非是不信,只是……”楚天风话语一转,继续笑道:“为表清白,给方老爷子一个塌实,何不让楚某上山搜查搜查?若没搜出连云山及方少夫人,云龙寨的清白自然不言而喻,方老爷子也算得到一个交代,岂非两全其美?” “免了”狂狮巨手一摆:“狂某明白盟主之言确有道理……”狂狮纵然再狂妄,言语中也得给这武林盟主一点面子。陡的话锋一转:“只是,这方九山不问青红皂白就来云龙寨像条疯狗一般大吼大骂,还打伤我多名手下。如今又要大肆搜山,若狂某如此忍让,狂某以后还能在江湖上立足吗?” 随后转头对方九山喝道:“山是绝不让搜,若要闹事,老子尽管奉陪” “那你打伤我爹这帐又如何算”方仁杰再也忍不住,指着狂狮也是大喝。 “那又如何”狂狮杀意狂发,陡然站起身来,狂劲气势猛然暴发,宣泄着他的不满,怒眼直盯着方九山。 牛青石与葛行云也默默起身,提神聚劲,暗示着自己的立场。 逍遥武尊府也非省油的灯,八名弟子齐齐站出,方仁杰也拔出大刀。 两方百多人马顿时齐齐拔出兵刃,怒目相向,场中形式紧张无比,血战一触即发。 风情天暗道:“这狂狮还是如此急噪” 忙碰碰苏嫣梦,示意她赶紧出去调解矛盾,苏嫣梦也是看得紧张不已,正欲走过去。却见一道黑影突然掠出,落在两大阵营中间,众人皆是一愕。 此人身着黑色夜行衣,头带长笠盖住头发,双目如鹰扫视全场,强者气态隐隐散发。突然沉声道:“方老爷子与狂寨主之间只是一场误会!” 武尊见他似是知道隐情,淡然笑道:“这位朋友是否知道内情?” 方仁杰性子也急,道:“我明明听见是连云山掳走内人” 那黑衣人嘿嘿一笑:“的确是连云山掳走方少夫人” 方仁杰见他一通废话,骂道:“那还有何误会可言?” 黑衣人冷冷看他一眼,一股惊惧敢摄得方仁杰一愣。黑衣人淡然道:“连云山却早已不是云龙寨之人” 武尊“哦?”的一声,黑衣人突然笑道:“可笑你们全被血饮盟设计陷害。这连云山乃是血饮盟银剑使,你们全上了血饮盟的大当了” 这一席话直将众人惊在当场,随后一阵哄乱,众人纷纷暗自揣测。 武尊也是脸有讶异之色:“朋友这话可乱説不得。” 黑衣人嘿然一笑,转向狂狮:“连云山之事狂当家的该最清楚” 狂狮家丑本不欲外扬,见他竟知连云山是血饮盟人,哼道:“你知道的倒不少” 众人尽皆哗然,武尊也脸有愠色,竟被血饮盟耍得团团转,愠怒不已。 方九山恍然道:“好个方鹏,竟欲挑起武林中人互相撕杀。他定伏兵于周围,欲占渔翁之利” 众人闻言纷纷警戒四顾,凝神戒备,兀自大骂方鹏卑鄙下流。 风情天却知道这些事只是一个巧合,只不过眼前此黑衣人竟欲挑起南朝武林中人对血饮盟的仇恨,当真阴险歹毒,再一细看,突然认出此人:“葛巴思——” 第七十章 难以接受的真相(前篇) 葛巴思为免大家从他卷发认出他是西域人,因此带上长笠加以遮掩,以至风情天也刚刚认出他来。 风情天见葛巴思出现,暗思圣火天尊定然也在周围,四下观望。周围看热闹的武林人士多不胜数,人头密密麻麻,哪里还能看见圣火天尊的影子。 葛巴思见群情激愤,连武尊都微微动容,嘿嘿一笑,继续挑拨道:“我看大伙大可化干戈为玉帛,团结起来,共同给血饮盟一个迎头痛击” 这一説顿时引起一阵叫好声,方九山火气最盛:“竟将我等玩弄的团团转,实在欺人太盛”怒掌一挥,一掌拍裂扶手一角。 狂狮等人也是猛然醒悟,尽皆怒火中烧,其余人等也是急怒攻心,竟没人去质疑葛巴思这个来历不明的人。 惟有武尊看得通透,思虑片刻,抬头淡淡道:“还未请教这位朋友尊姓大名,这些消息又是如何得知?” 葛巴思爽朗一笑:“同为南朝中人,何必计较出身。在下虽乃无名之辈,却也不忍见有人挑起江湖大乱,因此斗胆道出真相。”随即又对四周武林人士笑道:“只盼各位找血饮盟晦气时别忘记在下一份,在下最痛恨此等卑鄙之流。” 这一番话説得冠冕堂皇,博起群声叫好。 突然林中一道身影飞出,长发白衣,衣袂随风飘飞,一脸俊郎英气,盈盈笑着望向葛巴思。 葛巴思认出眼前此人,正是在血饮盟中所见过的少年,心里认定他是血饮盟人,虽见他出现心里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怕他将自己身份道破,当下先发制人,指着风情天大喊道:“他就是血饮盟人,方鹏的亲信!” 群雄闻言,顿然紧张戒备起来,这周围果然埋伏了血饮盟的人手。 却听狂狮一声大笑:“他是血饮盟人?兄台可真会説笑!” 风情天笑着一望狂狮:“狂寨主,别来无恙。” 楚昭云见风情天,大喜的跑上去:“大侠,还记得我吗?是我,昭云啊。” 楚天风一见自己儿子竟然似乎与这少年颇为熟稔,疑道:“这位小兄弟是……” 狂狮笑道:“他叫风情天,乃是我云龙寨的贵宾,怎可能是血饮盟人。况且连云山在云龙寨生事之时,也多亏这小兄弟帮忙,狂某才能力保山寨”言语中颇有称赞赏识之意。 风情天见他如此看得起自己,俨然已将自己当作朋友,心里感激向他一笑。正欲説明缘由,却听葛巴思大喊道:“狂寨主切莫被他蒙蔽,他与那连云山本就是一伙,串通好了将方少夫人掳去。” 方仁杰一听也心里起疑:血饮盟来抓人时这姓风的小子当时也在场,连云山一将梦梦抓走,他就跟着走了,即使没追上歹人,也该回来説明一声,谁想他一追出,一直杳无音训,如今突然出现,实在可疑。 那楚昭云年少不更事,并未晓得这许多事情,只当风情天是个大侠,如今一听葛巴思所言,突然恍然説道:“原来那姑娘是被你们俩抓起来的,难怪你们不让我靠近她。” 这一言激起一片喧然之声,方仁杰忙问:“楚公子,你所説是怎么回事?” 两名暗紫衣衫武尊府门人也跳了出来,正是当日那两名武尊府弟子,那使剑的骂道:“果然是心术不正之徒,难怪当日欺凌少主不懂功夫” 楚昭云一听不是这么回事,正欲解释他并未欺凌自己,那使刀的却也怒骂道:“当日这家伙与另外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剑客很是亲近,还带着一名衣着华贵的姑娘,却原来是掳掠良家女子。” 狂狮并不知情,听得这许多事,疑看向风情天:“风兄弟,是不是他们弄错了?” 风情天正欲发话,方仁杰却闻言已大怒道:“臭小子,果然是你!”他当日见他对自己妻子痴情不怀好意,早就心里厌恶,认定他不是个好东西,如今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勃然大怒。 武尊听闻两门徒之言也微微愠怒,浑身气势渐渐散发:“小兄弟,还请解释清楚!”言语带着莫大的震慑力。 葛巴思见成功陷害风情天,暗笑不已,冷冷看着这少年如何被众人剁成碎末。 风情天被人如此诬陷,也兀自气愤不已,见众人敌视的目光,却并不紧张,嘿嘿一笑道:“疏是疏非,在下也不想多説。待方少夫人自行向大家解释,诸位自会明白真相。” 众人皆是愕然,方仁杰急道:“梦梦在哪?” 风情天笑着对人群中一喊:“苏姑娘,出来吧!” 接着自信的望向周围群雄,看着他们脸色将如何变化,看他们会露出如何惊讶的表情。葛巴思闻言已是大惊,若苏嫣梦真的出现,自己计划将完全落空,还很有可能被反咬一口,心里惊慌不已。 众人等了片刻,林中却毫无动静。方仁杰等人不禁疑惑地看向风情天。 风情天再喊一声,仍是无人应答。心里咯噔一下,纵身跃去,只见除了擎天呆在人群中吃草,冰冰与苏嫣梦却杳无踪影。 风情天心里惊急不已,担心两女安危犹胜自己性命,四处张望,却哪里还有两女身影。 葛巴思见发生变故,大喜,立马高声呼道:“他这是缓兵之计,想借机逃走,大伙儿千万别中计,快拦下他。” 风情天怒道:“住口——”心里认定是他同党将二女掳走,焦急不已,已然失了平日的冷静,狂吼一声,四十重天“火天大有”夹杂炽热火焰猛扑过去。 葛巴思阴阴一笑,毫不将他放在眼里,巨手一挥,一掌更猛火焰迎面反扑而去,“灭世阳火”赫然有六十五重天功力,风情天没料到他竟如此强横,硬拼之下,竟被牢牢粘住掌势,对方狂猛内力源源压来,内息翻涌难受,难受欲呕。 方仁杰本就恨他入骨,见他被制,大好机会,扬刀大呼扑上,一刀毫不留情直砍向风情天,竟隐隐有四十重天之威。风情天全身被制,动弹不得,如此危险时机,再也无法保留,沉吟一声,正欲发难。 突然间罡风大做,一道惊世骇俗的力量卷起,硬生生凝住方仁杰刀势,就连葛巴思竟也完全动弹不得,惊骇欲绝。 两道身影如天神下凡般缓缓落在风情天身后,一个超然脱俗,一个超凡入圣,悠然仙气与超凡霸气竟如此精妙的共生于一处。 气劲猛的狂飚,方仁杰长刀陡然爆碎,与葛巴思被齐齐震飞。好在来者并未想伤及他俩,方仁杰二人只被震开,稍觉头晕目眩。 风情天惊喜大呼:“爷爷,武叔叔——” 第七十一章 难以接受的真相(后篇) 武尊笑道:“原来是剑圣前辈与武帝王”以武尊的辈分,剑圣算是他前辈,武尊也得尊敬三分。 群声闻言哗然,当世两大顶尖传奇人物竟同时到来,身上散发的气度果然令人心悦诚服。接着一想更是惊讶,这个无名少年竟与他们二人关系如此亲密。 一个少年随后也落至风情天身旁:“风兄弟——” “武兄弟”风情天也是喜道。 剑圣转头对风情天慈爱笑道:“阿天,怎惹出这么大事端?” 风情天怒指葛巴思:“都是这个西域妖人胡言做乱,挑拨南朝群雄内讧。” 众人“咦”的一声,转头齐看向葛巴思,连方仁杰等人也是疑然看去。葛巴思破口大骂:“你放屁,想栽赃嫁祸我,大伙儿岂会上你的当。” 武帝一言不发,缓缓向葛巴思走去,冷眼如盯着待宰羔羊般看着他。 葛巴思只觉一股滔天霸气袭来,心里怦怦狂跳不止,大汗如雨般滴下,只感觉他每走一步,都重重踩在自己心头,惊骇欲绝,不能再等下去,首先发难,七十重天“灭世天火”狂扑而上。 武帝面不改色,脚步重重踏下,地面陡然凝聚出几柄石剑,向葛思把狂刺而去。 葛巴思大惊失色,慌忙举拳乱挡,石剑在身上划出几道血痕,仓皇飞退,不住的惊恐喘息,竟连靠近武帝的资格都没有。只听“啪”的一声,斗笠不知何时已被刺开一条裂纹,破开两半,直落地上,一头卷发暴露无疑。 众人心里这才恍然大悟,纷纷怒目直视葛巴思。 风情天怒呵道:“你到底将苏姑娘与冰冰带去哪了?” 武帝闻言大惊,扑上前去,一把抓住葛巴思衣领,如提小鸡般将这个强者提了起来,虎目直摄葛巴思心神,只吓得他心胆具裂:“我……我……真的不知道……不是……我们抓……的……” 风情天怒骂道:“胡説……” 剑圣却轻叹道:“在武帝‘皇极摄心’之下,以他的修为还无法撒谎……” 风情天一怔,惊觉自己竟如此糊涂,由适才发现苏嫣梦失踪到此刻,一直狂怒不已,失去了以往的冷静沉着。当下收敛心神,静心详思,葛巴思却是不知道自己会突然出现,更别提准备好人手抓走苏嫣梦二人。却又实在不知道到底会是谁带走二人,难道是无悔路? 武帝一把推开葛巴思,沉声道:“带着两人,该未走远,分头追——” 武帝与剑圣二话不説,默契十足,一个向西一个向东,顿然消失于无形,只留下一屡轻烟及剑圣悠远传音:“阿天,乾坤路标——” 武天与风情天对视一眼:“救人要紧,风兄弟,我也去了”説完身形一晃,向北跃去。 超然气势説来便来,説走便走。来得快,去得更快,众人根本还未明白发生何事,两大神人及一少年英杰已消失当场。 风情天甫见三位故人,正欲好好叙旧,没料到三人就这么快离开,当下惆怅失落,却也知救人要紧,见他三人一东一西一北,足下也不停留,飞身骑上擎天,一拉缰绳,擎天灵性十足,不待命令即蹄声大起,向南掠去,只余下不知发生何事怔在当场的群雄,及一个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笑意的武尊。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风情天心急如焚,策马向南疾驰,一路上不忘留下一些乾坤路标,好待以后剑圣能赶来找到自己。 如此跑了个多时辰依然毫无收获,正自灰心丧气之际,眼角瞥见侧面十数丈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走来,一个魁梧大汉,手里握着壶酒,不住仰头大灌,还不时豪放的大唱几声。那醉酒狂态,岂不正是无理狂人笑狂生。 “笑前辈”风情天惊喜大呼,策马转头向他跑去。 笑狂生见是风情天,呵呵一乐:“小子,来跟老子拼酒么” 风情天翻身下马一揖,急问道:“晚辈现有急事,恐要让前辈失望了” 见笑狂生“哦?”的面露诧异神色,风情天继续道:“前辈可曾看见有人掳着两名女子经过?” 笑狂生又疑惑沉思片刻,突然恍然道:“方才老子倒见有四名女子经过,其中两名脸色很是难看,老子还以为是有病在身,没去多想。现在想来,的确可疑,她们该是被另两名女子挟持。” 风情天得获线索,喜道:“前辈可看清劫持者的容貌?” 笑狂生摇摇头“老子喝的有点醉意,没多去在意她们,再加上她们头带宽大斗笠,遮住脸部,看不清容貌。只是看身形,那两掳人女子似乎有点熟悉,一时也记不起来。” 风情天听得大急:“那前辈可知她们去了哪个方向?” 笑狂生见他焦急,酒坛一扔:“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做出此等害人勾当,无理之极”随即对风情天道:“随老子来——”一转身,回头疾飞而去。 风情天见笑狂生仗义相助,感激不已,忙翻身上马,擎天丝毫不怠慢,长啸一声,紧紧跟去。 笑狂生继续带着风情天向南跑去,一路曲曲折折,笑狂生状态十足,发现风情天的白马依旧紧紧跟在身后,心下诧异,再多加力道,欲试试马儿极限,可白马依旧是紧贴在身后不紧不慢,笑狂生这才心服口服,暗暗称赞。 风情天见他突然提速,知道他有意试擎天脚力,没想到擎天仍能跟上,自己心里也是大感惊讶,同时又自豪不已,笑着轻抚擎天,擎天似有感觉,低嘶一声回应。 两人跑了不知多久,到了下午,最后终于走出树林,进了一片荒野之中。两人停下,极目远眺。一片杂草荒野,尽皆枯芜之色,毫无生机,配合着冷风飕飕声响。 风情天与笑狂生面面相觑,心里暗自担忧急噪,没了主意,茫茫人海,可该如何去寻。笑狂生看出他心态,安慰道:“这里是片荒野,已是南朝最东南之处,继续向南或东走最终只会走至海岸。她们该是由这里向西走,再走不到二十里,就是‘潍河’一带了。” 风情天思前想后,点点头,两人继续顺着荒野向西而去。 一路上笑狂生见他满脸担忧神色,问道:“小兄弟,被掳那两位女子是你何人?” 风情天叹气道:“其中一位可是当朝郡主,身份可非同一般……” “雪莲郡主?”风情天的话被笑狂生惊讶的打断。 “正是”风情天见他表情,也觉奇怪:“前辈认识?” “与她有点交情,只是七年未见,方才竟没认出她来”笑狂生也开始有点焦急:“竟连冰冰也抓走,此事老子非管不可了” 风情天只是担心二女安危,也没去多想笑狂生与她们的关系。两人赶紧加快脚程,一路默默无语,只是各自在想着什么。 终于走出荒野,又走进一片树林之中。 笑狂生又问道:“方才你説其中一个是冰冰,那另一个呢?” 风情天正自担心她们,闻言一惊,抬头道:“还有一位是……是在下的……朋……友……” 这话説的支支吾吾含糊不清,连自己都説不清她与自己是什么关系。笑狂生哈哈一笑:“我看是小兄弟你的心上人吧。” 风情天脸涨红不语,突然抬头望向前方,惊喜道:“前方有间破屋” 笑狂生也看去,果然有见大屋隐隐出现在前方一片空地之上。只是如此繁密树林之中,怎么会突然有间房屋,委实奇怪,不合常理。 两人待到二十多丈远处,即放慢脚步,风情天翻身下马,拍拍擎天,嘱咐它别靠近,在此等候,擎天昂首回应。 风情天与笑狂生均觉此屋古怪,对视一眼,悄悄靠近。 靠到门口,两人向里窥视片刻,不禁哑然失笑,原来是处废弃古刹,一座破旧大佛立在当中,并无可疑之处,自己二人当真疑神疑鬼。 突然听见里堂传来细碎之声,两人再对望一眼,齐齐向后堂冲去。 两人翻开幔布一看,果然看见冰冰与苏嫣梦二人,只是眼前景象,绝非他们二人所愿看见。 冰冰与苏嫣梦二人齐齐摊倒地上,脸色苍白,双眼紧闭,毫无知觉,生死未卜。两人腹部各有两血口子,汩汩流着鲜血。旁边蹲立一窈窕白色身影,婀娜绰约的身形听闻人声稍稍一震,转头看来,是个灵气绝色女子,看见风情天二人竟是一呆,手里还拿着一把染血匕首正滴着罪恶的鲜血。 风情天见此场景顿时悲愤欲绝,头胀欲裂,再见此女子凶手,更是惊骇莫名:“慕容——” “咣”——血匕首掉落地上,花慕容俏颜失色,睁着惊惶的双眼看着风情天。 第七十二章 情何以堪(一) 万万没有想到的画面出现在眼前,风情天脑子已经一片混乱,怔怔呆在当场。 笑狂生惊叫着扑上前去,抱起冰冰:“冰冰……冰冰……”冰冰却软软的毫无反映,仍不停留着鲜血。笑狂生惊急的点住二人穴道,止住血流。 风情天眼眶晶莹闪动,已不知道该説什么:“你……你竟……” 花慕容仍怔怔看着风情天:“呆……子……” 笑狂生见冰冰二人遭此毒手,急怒攻心,双眼似要喷出火来,狂吼一声:“你竟如此歹毒……” 狂怒一拳夹杂六十五重天狂霸之气硬轰而去,花慕容仍怔怔看着风情天,待惊觉拳罡靠近,匆匆格挡已然晚了,这狂猛拳力硬生生拦腰打在花慕容身上,花慕容娇柔身躯哪受得了如此拳劲,狂喷一口鲜血,震飞老远。 笑狂生却仍打红了眼,发疯似的扑上,六十八重天更猛的一击“狂龙拳罡”惊天砸下,花慕容挣扎起身,勉力向门口逃去,笑狂生拳罡勃然爆发,硬生停止花慕容去势,拳势一转,仍毫不留情砸向花慕容身躯。 一道四十重天白光剑势从旁窜出,绕着这六十八重天的拳罡一转,“乾坤挪移”全力施为,险险带偏笑狂生拳势,猛然砸在地上,溅起一阵碎石,风情天对花慕容急红了眼大吼:“给我滚——” 花慕容一咬嘴唇,哪敢逗留,全力飞身冲出大门,两道晶莹光亮在脸庞一闪而逝。只见顺着大门口拖出一道粗红血渍,花慕容受伤委实不轻。 笑狂生狂性大发,一发不可收拾,狂怒吼道:“为何阻我,滚开,否则连你也杀!” 风情天急道:“前辈冷静,恐防中计。” 笑狂生闻言狂态微微收敛:“中什么计?” 风情天却惊惶地扑向苏嫣梦二人,一把抱起苏嫣梦:“梦梦,梦梦……”狂呼不已,惊觉她脸色苍白,却有微弱呼吸,喜极而泣。 笑狂生也抱起冰冰一探,对风情天点点头,示意还有气息,风情天顿时长舒一口气,两人均无性命大碍。 两人立即替二女缓缓输入真气,引导调节内息。二女脸色才渐渐红润起来。 笑狂生这才轻轻一点头:“老子适才的确是太卤莽了,没问清缘由就大打出手。不过那女娃实在难脱嫌疑。实在想不到她会如此歹毒,她与冰冰到底有何深仇大恨……” 风情天暗暗一想,突然想起什么,恐怖之感之袭心头。记得当日花慕容曾説过杀了苏嫣梦,自己只当是开玩笑,没想到以她倔强性格居然真下此毒手。再一细想又连连否定,自己与花慕容相识虽仅数日,她虽出卖自己几次,但外刚内柔,绝非如此大恶之人。 想到这里,心里矛盾不已,不愿再去多想,只愿两女能平安无事。 见两女脸色越见红润,风情天长舒一口气,方才提着的心稍稍放下,抹一把汗,心兀自怦怦狂跳个不停,方才只觉似乎要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般,想也不敢再想,如今失而复得,激动不已,不禁紧抱苏嫣梦,下颔紧贴她额头,一股温情暖意甜入心头。感受着怀内的温暖,风情天只觉任何事情都不愿意再去想。 怀里突然微微一动,苏嫣梦半睁开眼,一脸惊讶,虚弱地唤道:“风……大哥……” 风情天惊然将她放下,倍觉尴尬,慌张道:“你……你没事罢……” 苏嫣梦轻咳一声,仍十分虚弱,挤出一丝笑容:“我……嗯……” 笑狂生见她醒过来,急问道:“是谁将你们掳走?又是谁将你们伤成这样?” 风情天也焦急的想知道答案,越是不愿相信心中所想,越是希望得到答案来证明。 苏嫣梦摇摇头:“风……大哥……一走出……去,我……就被……打晕……了。不知道……是谁……” 两人大感失望,风情天叹口气:“你伤势很重,别想其它的,先休息休息吧。” 苏嫣梦温柔的看了看他,嘴唇微动,还是抿嘴轻轻点点头。 突然一声轻微娇呼,风情天二人惊喜地看去,冰冰也醒了过来。 冰冰伤势却比苏嫣梦轻了许多,咳几声后,面色渐暖,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笑狂生抱着喊道:“冰冰!” 冰冰一看,哭着扑进他怀里:“狂叔叔!” 风情天听的诧异,却哪来时间去考虑这等小事,也喜极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冰冰又扑进风情天怀里,抽泣的喊着“风哥哥”声音害怕不已。 风情天轻抚她背,轻声安慰。 冰冰哽咽道:“我看见……看见一个白衣姐姐……苏姐姐……刀……插……呜……” 风情天三人皆是震惊的看着冰冰,笑狂生急问道:“你看见什么了?” 冰冰顿了一顿:“我……我被打晕,带来这里……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看见一个白衣姐姐拿刀想杀苏姐姐……我喊了一声……她……她就连我也要杀……” 风情天咬咬牙:“那女子是何模样” 冰冰摇摇头:“很漂亮……”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突然想起什么:“她……她腰部挂着一只银镖,是狐狸头的,很可爱……” 风情天呆了,心中对花慕容的信任瞬间粉碎。她,真的如此狠毒,为了杀苏嫣梦,竟连冰冰也要杀了灭口。嘴唇颤抖,实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笑狂生大怒一吼:“果然是那小狐狸,实在可怒也。连老子都觉得无理,无理之极——”双眼喷出的怒火足以将一个人烧死上百遍。 冰冰惊叫道:“狂叔叔你认识她吗?” 笑狂生怒咬着牙,火气大到听不见任何人説话。 风情天再怔怔的看了看苏嫣梦,看着她憔悴的容颜,心疼不已。苏嫣梦柔柔一笑:“我没事了……” 苏嫣梦陡的面色剧变,惨叫一声,脸色突然变得更加苍白。浑身颤抖。 风情天大骇扑过去,抱住她:“梦梦……梦梦……” 苏嫣梦嘴唇紧闭,説不出半点话,颤抖不止,表情痛苦不堪,只把风情天看得心胆具裂。 笑狂生指着苏嫣梦腹部鲜血道:“有毒……”血渍已呈黑紫之色,毒性猛烈无比。 风情天惊恐不已,再看冰冰之处,冰冰却迷惘的看着这边,没有丝毫异样。 “果然是冲着梦梦来的”风情天怒火中烧,陡然想到苏嫣梦身怀凤魂引,怎会中毒。当下不管男女礼节,伸手向她怀里探去,只触到一张纸,哪还摸得到凤魂引。惊急不已的他癫狂的对冰冰喊道:“冰冰,龙纹佩——” 冰冰恍然伸手入怀,突然惊叫道:“不见啦,龙纹佩不见了。” 笑狂生毕竟是老江湖,凑过身来细看苏嫣梦伤口血色,沾起一点血,闻了闻,道:“此乃‘一缕清香’,奇毒无比,中毒时潜伏伤口不动,看不出异状,一柱香之后才慢慢扩散毒发,防不胜防,乃是五毒老祖的奇门毒药,毒发一刻之后,神仙也难救……” 风情天已经急得失了方寸,看着苏嫣梦痛苦表情,堂堂男儿就差要哭出来:“如何可解!” 笑狂生摇摇头:“除了五毒老祖的独门解药,无法可解……” 这荒野之地,怎么可能找到五毒老祖。风情天急出两滴少年热泪,二话不説,俯身低头向苏嫣梦腹部伤口凑去。嘴唇紧贴伤口…… 笑狂生骇然欲阻已迟,冰冰惊呼一声。 苏嫣梦脸色苍白,见此情景,娇躯大震,惊急呼道:“不……” 第七十三章 情何以堪(二) 也不知过了多久,风情天终于昏昏沉沉醒来,睁开沉重的双眼,首先映入的便是冰冰与苏嫣梦关切的眼神。 “风哥哥终于醒啦”冰冰高兴的拍手大呼。 苏嫣梦也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 风情天闻见一阵肉香,向旁边看去,笑狂生在屋中生了堆大火,正拿着两只野兔在火上烤,香气四溢,勾起风情天食欲,肚子咕咕直叫,也不知有多久没吃东西了。 笑狂生嘿嘿一笑,撕下一只兔腿,扔给风情天,风情天含笑接过,毫不客气的咬起来。笑狂生再分给其它二人。 风情天吃了几口充充饥,终于开口问道:“我睡多久了?” 冰冰咋呼道:“也没多久,这已是第二天晚上啦,你昨天可吓死人了” 风情天“哦?”的一声看去,想起昨天替苏嫣梦吸毒,随后自己被残余毒素毒倒,昏了过去。再看苏嫣梦,低头轻咬着兔肉,眼睛向自己瞟来,眼神一对上,苏嫣梦慌忙撇开,已无中毒之色,心里大慰,当下一运劲,发现身上精力充沛,颇感奇怪,眉头一皱,正要发话,笑狂生已看出他疑惑,笑道:“也算你俩天神庇佑,昨日晚上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有人扔进来麒麟珠,这才将你们二人身上的毒给解了” 説完掏出一颗碧绿小珠,晶莹剔透,兀自透发着微微荧光,但相比玉石该有的光华暗淡不少。 风情天看着那麒麟珠大奇:“怎么回事?” 冰冰笑道:“昨天晚上狂叔叔一直替你和苏姐姐运功驱毒,可是那毒太厉害啦,怎么也赶不出去。后来冰冰听见大堂那边劈啪的一声,好象有人扔石头进来,狂叔叔出去一看,竟然拣了这个麒麟珠,太奇怪啦!” 风情天惊讶不已,向笑狂生看去,他含笑点点头。再看看苏嫣梦,她也柔柔一点头。 “竟有此事”风情天叹口气:“只不知是哪位高人暗中相助呢!连麒麟珠此等宝物都肯奉送!” 笑狂生扔出麒麟珠,风情天一把接住:“不管是谁送的,这珠子定是送给你二人的,可得好好保管” 风情天抚摩着这灵气小珠,不知在想些什么。 苏嫣梦突然幽幽喊道:“风大哥……你……何必……” “你没事就好啦”风情天知她又在感伤,忙打断她话:“再休息休息,伤好了我们再上路。” 苏嫣梦双眼泪光闪烁,泪花在眼眶里打着转:“你……你……”声音凝噎不知该説什么好。 “笑前辈这兔子烤得可真香”风情天大夸笑狂生:“晚辈还从没吃过这么香的野味!饿死我了,可要多吃点。” 冰冰嗔笑道:“别噎着了,急什么” 笑狂生也哈哈大笑:“小子懂得拍马屁,有得是你吃的” 风情天嘿嘿一笑,大口咬食,不时偷偷瞄向苏嫣梦,苏嫣梦怔了半晌,叹口气,也轻轻吃了起来。 笑狂生突然道:“对了小兄弟,这麒麟珠神力为驱你二人神上奇毒,已神力耗尽,需再积累两天的天地灵气,放可再度发挥神效。你身上的毒较轻,倒是没什么大碍,不过苏姑娘身上起初中毒实在太重,如今还残余了点余毒于体内,不过这两天不会有生命危险,过二日麒麟珠神效恢复了,可驱掉余下毒素,当无大碍。” 风情天“哦”地一点头,看了看苏嫣梦:“没事便好。就在这多养几天伤势,再过几天大家大概都能上路了。” 众人皆默默点头,没有异意。当夜,四人都觉疲劳,早早便一起睡下。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第二天早晨,众人都睡到太阳当空才醒来,阳光透过屋顶瓦楞漏缝照下,给寒冷潮湿的小屋带来无限暖意。 笑狂生一早便嚷嚷着要喝酒,随身带的那壶酒早喝个精光,哪还能寻得到酒。实在苦闷无聊,只好出门去抓野味,舒展舒展筋骨。冰冰伤势已差不多痊愈,嚷嚷着要一起出去抓兔子,笑狂生拗不过她,又怕她在这里打扰风情天与苏嫣梦,便带她一起出去了,临走还对风情天神秘地眨眨眼。 风情天怎会不明白他意思,哭笑不得,这样一个豪气干云的大侠,也有这调皮可爱的一面。 二人出去后,屋里只剩下风情天与苏嫣梦两人。风情天也不知该説些什么话引开话题,苏嫣梦只是低着头默默无语,气氛顿然显得尴尬无比。 苏嫣梦突地轻轻一叹,伸手入怀,缓缓拿出一物,痴痴的凝视。 风情天心扑通狂跳,苏嫣梦拿出的竟是一只纸鹤,一只略显黄色的旧纸鹤,风情天心头酸楚,一眼便看出这是三年前自己亲手送给她的,没想到她竟一直带在身上…… 风情天心里一激动,再也忍不住喊了出来:“梦梦……我……” 苏嫣梦怔怔地看了看风情天,风情天又如梗在喉,不知从何説起。 苏嫣梦幽幽道:“风大哥,你对嫣梦好,嫣梦是知道的……只是……” 风情天一呆,苏嫣梦继续道:“嫣梦的心,早在三年前便……已死……”説到这里,已经语气酸楚“况且……嫣梦早有夫君,风大哥的恩情……唯有来世再……”苏嫣梦已经哽咽着説不出话。 风情天茫然的看着她,半晌才无奈的一笑:“苏姑娘不用多説,风某岂是不明事理之人。” 説完掏出麒麟珠,递给苏嫣梦:“这个还是放你身上吧,不知何时灵气才能满,反正一满就能自动驱除你身上的余毒。” 苏嫣梦默默接了过去,淡淡荧光照在她无奈的脸庞。 突然屋外传来一声马嘶,外堂紧接着传来“啪”地一声,风情天警觉奇高:“谁?” 边喊着,身形已如电般冲了出去,只见门口一道白影一闪而逝,风情天心里咯噔:“慕容?”二话不説,飞身追出。 追出门来,果然看见一道熟悉的白影在林中一闪而逝,擎天焦急的来回踱步,看着风情天,风情天誓要当面将事情问个明白,纵身跳上擎天,擎天不待他下令,四蹄如飞般直追向白影方向。 一路追踪,风情天丝毫不敢松懈,花慕容的轻功的确比以前高明很多,风情天知擎天拼尽全力也一直无法接近,只能远远看着背影。只见前方白影再一加速,林中树木繁多,枝叶参天,阳光都难以穿透,花慕容瞬间便没了踪影。擎天跑前茫然停下,风情天四处再看,哪还能看见花慕容的影子。 思前想后,依然不甘心,决定再向前方追去看看,还没追出几步,一道惊天巨响从前方传来,风情天心里诧异,赶紧驱马前去。 只见前方远远传来红蓝两色光芒,互相交缠,绚丽夺目。风情天心里涌起熟悉之感,却不敢确定,翻身下马,让擎天在原地待命,见擎天乖乖的点点头,自己飞身冲了过去。 果然,前方一片空地之上,几条熟悉的人影出现眼前,分成两方对峙,地面还有几条微微火焰燃烧着树叶,不住跳动。 这散发着惊人杀气与摄人霸气的几人不是别人,正是血饮盟主,连云山,圣火天尊,葛巴思与霍伦都。风情天惊见葛巴思手上还牵着一小女孩,认真一看,却是灵月圣女。紧抿着嘴,明亮的双眼向自己这边看来。 第七十四章 斗智斗力夺灵月(前篇) “他怎么逃出来了?”风情天心里咯噔一下,对灵月眨眨眼,示意她别看这边引起其它人注意。躲在林中静观其变。 灵月倒也乖巧,头一撇,看向血饮盟主。五人并没发现异样,依旧气氛紧张的敌视着。 连云山与霍伦都脸色都呈铁青,看似已打过一场激战。 方才那道冲天而起的红蓝双色光芒应该是盟主与圣火天尊激战所引发的异象。盟主与圣火天尊似乎热身完毕,双双不住提升功力,周身皆笼罩的腾腾杀气。 看这情形,定是圣火天尊又偷袭血饮盟,成功掳走灵月圣女了,盟主派出帮众分头寻找,最后与连云山一路追踪到这里。风情天心里暗暗有了想法。 只见盟主边凝聚功力边缓缓説道:“师傅,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圣火天尊嘿一声冷笑:“灵月老夫要定了,废话少説。上次你占有地利,这次老夫绝不会再败——” 盟主怒道:“冥顽不灵,休怪我不念师徒之情!”双手扬起,一阴一阳,催起冷热两团气流,左手一团炽热的红色火球,右手一团阴寒的蓝色火团,诡异十分。 圣火天尊毫不示弱,轰火神杖插于身前,两团气流围绕身边流转跳跃。 霍伦都、葛巴思与连云山正暗暗回气调息,默默关注两大强者,不发一言。 只听两声暴呵,两大强者双双跃上半空,火球互相憾击,爆出耀眼光芒,气流震撼周围巨数,枝叶摇曳发出痛苦撕裂声。 一道马鸣声响,连云山三人循声望去,林中尘土飞天,一神俊白马自林中疾驰而来,正是擎天,无惧五大强者,径直向霍伦都冲去。 葛巴思哈哈笑道:“这马儿喜欢你!” 霍伦都哪会将这小马放在眼里,冷冷一笑,聚起猛拳,就要痛下杀手。 哪知擎天跑到霍伦都身前指时,身形突的一转,猛撞向葛巴思。 谁也没料到这小马如此狡猾,葛巴思也是一惊,右手牵着灵月不便行动,左手聚劲正要击向擎天,却听身后一声大喊:“受死——”大惊之下,右手放开灵月,六十七重天向后凌空拍去,却拍了个空,身形大失。 风情天这一连串动作配合的精妙无隙,为的就是攻敌不备救下灵月,连云山在远处惊喜地大叫一声“好”。盟主激战之中也暗赞一声,圣火天尊怒吼一声:“霍伦都” 风情天伸手拉向灵月,陡然间身形突被顿住,一股罡气将自己周身团团罩住,却是霍伦都怒拳攻来。 霍伦都比葛巴思为人心思缜密,见马儿掉转去向撞向葛巴思已知不妙,果然瞬间就被风情天靠近身旁,亏得早有所觉,巨拳猛然砸去,风情天不敢硬接,只好脚步一转,抽身急退到连云山身侧,见那葛巴思又抓紧了灵月,大呼可惜。擎天却依照事先路线,不敢停留当场,疾跑进了林中。 连云山也大觉可惜,又喜道:“风兄弟,你也来了?” 圣火天尊与盟主双双全力互震开对方,退回己方。圣火天尊叽里呱啦一通乱骂,葛巴思惶恐的不住点头认错。 盟主看了看风情天,点点头,又盯向圣火天尊。 圣火天尊也转头看来,对风情天嗤地一声,颇为不屑,又对盟主道:“没想到你居然还暗藏帮手。” 风情天嘿嘿一笑:“帮手可多着呢”随后对前方大喊:“武帝,剑圣前辈,你们也来啦?” 圣火天尊陡的一惊,却没感应到任何强者气势,马上明白是风情天扰敌之计。葛巴思可是被武帝吓破过胆,惊慌失措的四面张望,霍伦都却没受干扰,冷冷盯着风情天,修为心态似乎较葛巴思更高。 葛巴思张望了半晌,惊觉被骗,怒骂道:“你这小畜生,敢骗我!” 风情天嘻嘻一笑:“小畜生骂谁?” “小畜生骂你”葛巴思指着风情天怒骂。 风情天大笑三声“既小畜生骂我,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计较了。” 灵月天真笑了出来,含笑的看着风情天。众人发觉葛巴思被耍,心里均是暗笑,在此紧张关头,却没风情天那般兴致,都憋着笑不出来。 葛巴思反应较为迟钝,仍没察觉:“方才小畜生就是骂你,你高兴什么?” 圣火天尊面子挂不住了,怒喝道:“住嘴!”葛巴思被凶的不敢再多言,却仍不明就里。 圣火天尊哼一声道:“方鹏,你我如再激战,恐会伤及灵月,你我均不愿见此情形。” 盟主道:“师傅有何想法?” 圣火看了看风情天与连云山二人,随后对盟主道:“你我双方都有三人,不如就比试三场,胜者带走灵月,不得再有怨言,如何?” 盟主仰天大笑数声:“何必如此麻烦,你们三人一并上罢,本座保证手下留情,不杀你们便是” 这一番话説的自信十足,自有一股摄人的枭雄气魄,只听的圣火天尊三人面色难看之极,葛巴思面有怒色,就要发作。 圣火天尊一拦他,嘿嘿冷笑道:“这倒不必,要传出去,师傅如此占徒弟便宜,岂不被人笑掉大牙。咱们定下规矩,为免伤及他人,不许使用神兵” 连云山却抢先冲出:“想得倒美,知道盟主刀法无敌,就定如此规矩,亏你还有老脸説这番话。” 盟主手一挥,止住连云山:“好,就依你所説,本座无须借助神兵之威,也有必胜把握。” 圣火天尊见他同意,心里暗喜,将权杖插于身后,对两位徒弟又大説一通方言。 盟主转头看向风情天,看他意见,风情天点点头:“灵月也是风某朋友,义不容辞。不怕帮忙,只怕帮不上忙。” 连云山也感激的对风情天点点头:“千万别这么説,连某先谢过风兄弟了。” 盟主见他二人均无意见,对圣火天尊道:“如何比试?” 圣火天尊开口道:“自然是一个对一个,不过为免浪费时间,以五百招为限,五百招过后还未分胜负,既为平手——你们先派谁出来?” 风情天心念电转,暗暗分析形势,自己三人,盟主功力自然是最强,连云山其次,自己这点微末道行算是众人中最弱的。而对方三人中,圣火天尊本比盟主稍弱,但除去神兵,或许能斗个不向上下,胜负难説。而两个蛮夷汉子并列中等,均算是与连云山同级的强者,若细分一下,葛巴思稍弱一级,之前被武帝震伤心神,适才自己再一试之下,他果然功力稍减,但是仍在自己之上。 若按照常规分配,盟主对圣火天尊,连云山对霍伦都,自己对葛巴思,胜负实在难言。不若按照赛马原则,上对中,中对下,下对上,三局两胜该是稳赢。盟主对霍伦都,连云山对葛巴思,这两场胜利几率将会大很多,自己对圣火天尊,认输也无妨。 当下先发制人,上前一步,对圣火天尊抱拳笑道:“晚辈不才,斗胆领教老前辈高招。” 心里暗暗算计,只待圣火天尊一答应,自己当即认输,这样自己虽然是众人中最弱的,但起的作用却最大。 盟主与连云山心里也雪亮,明白风情天所想。 却见圣火天尊嘿嘿一笑:“小娃儿倒挺聪明,知道算计老夫。不过老夫不大喜欢你们南朝人这种取巧的法儿。” 风情天微惊:这老家伙懂得倒也不少。 圣火天尊继续道:“谁也别算计谁。最强对最强,最弱对最弱。这样才能输得心服口服,徒儿,你説如何?”冷眼向盟主瞟去。 盟主沉声道:“如此最好,那本座先领教师傅高招了。” 説完就要走出,却被圣火天尊声音打断:“既然这小兄弟急着出战,就让你二师兄陪他先玩玩!葛巴思——” 葛巴思兴奋的应声放开灵月,交给霍伦都,走上前去,对风情天狰狞笑道:“小娃儿,我们先来!” 风情天心里一惊,明白圣火天尊想先下一城,打击盟主二人的士气。看着灵月信任的目光投来,信心大振,此战绝不许输,当下不再多説,全神贯注进入备战状态。 盟主二人见他如此模样,也不欲多説,默默退开一旁,连云山知风情天功力低出对方太多,暗暗担心,盟主也沉声道:“风兄弟不必勉强,尽力即可。” 风情天笑道:“盟主説笑了,对付这等庸手,根本无须尽力” 盟主与连云山皆是一愕,怎地风情天如此自大起来,实在蹊跷。 葛巴思见他如此轻视自己,狂怒不已:“小畜生,一会捏碎你脑袋时后悔可就晚了。” 风情天嘿嘿一笑:“咱们也无需打生打死,只要谁先倒地,谁就算输,如何?” 葛巴思已磨拳擦掌蠢蠢欲动:“好,随你怎么説都行,我不会将你打倒,只会一手捏爆你的头!” 风情天哈哈大笑,似乎听见了天下最可笑之事,嘲笑道:“念你是前辈,我让你三招,双脚不离地,若你能将我打倒,便算你赢” 这一言直将所有人都惊了一惊,这小子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一再自大张狂到这种地步,连云山大惑不解,盟主似乎明白过来,嘿嘿冷笑。 圣火天尊暗觉不妙,刚反应过来,却慢了一步,只听葛巴思被激得狂怒大吼:“竟然如此小瞧我,好,我就让你十招,双脚不离地,若你能将我打倒,就算你赢。” 圣火天尊暗骂蠢材,却已晚了,连霍伦都都忍不住暗骂他蠢。连云山这才明白过来,风情天三言两语就逼得葛巴思一让再让,看着风情天胸有成竹的微笑,心里佩服不已。 第七十五章 斗智斗力夺灵月(后篇) 葛巴思刚説出这番话,叫悔连连,自己都后悔不已。眼前这小子功力虽不强,但要让上十招不还手,况且还要双脚不离地,自己实在太托大了。可话已出口,哪能再变,当下面色暗显无奈,旋即双脚生根般紧扎地面,运起十成功力稳住身形,大吼一声:“来吧——” 风情天也不浪费时间,依然俯身飞上,一道光剑随空闪耀,毫不留情直刺而去。 葛巴思身形虽庞大,却灵活非常,加上罡气护体,减缓剑势,轻松躲过这剑,风情天手底加劲,再一变招,“流星追月”如漫天星光罩向葛巴思,暗纣这回看你如何躲开。连云山见他使自己招式竟有如此火候,也不禁出声叫好。 岂料葛巴思身躯竟向后仰去,身子竟如泥鳅般柔软,剑光全击了个空,风情天余势未尽,冲到他身后,一剑对颈部直砍而去,葛巴思一个起身,又躲过此剑。 这几下攻的妙,躲得巧。风情天暗暗惊讶对方身法,葛巴思也暗里抹了把汗,不敢怠慢,聚精会神等候下面的攻势。 风情天见剑招不奏效,盈盈一笑,将光剑收起:“既然兵刃碰不着你,我便来硬的,直接用内功将你震倒,如何?” 众人皆是惊讶莫名,不知道他搞什么把戏。葛巴思闻言心里暗喜,来硬的还怕你不成,却又怕他反悔,想出其它什么鬼点子来,假装害怕道:“那你下手可要轻点!”心里暗自得意,待会震断你双手,看你这小鬼还敢在我面前嚣张。 风情天笑道:“那是自然,我出手轻点,不会取你性命,只管放心” 葛巴思心里暗骂:臭小子尽管出尽全力,你用力越猛,老子一震你你连五脏六腑都得碎开了花。 还未骂完,风情天已沉吟一声,双掌聚劲扑了过来,对准葛巴思背门就是直接拍去,带动的气流也颇为强劲,葛巴思故意将罡气收起,待他打到自己身上之时再爆发全力震伤他。 风请天这一掌直接打在葛巴思背部,一声闷想过后,葛巴思及不可待的大呵一声,六十八重天内力源源不绝的爆发出来,岂料风情天掌却已迅速收回,葛巴思狂猛内劲扑了个空,在自己体内翻涌不休,难受之极。外人看来就像个疯子胡乱发疯一通,顿时觉得尴尬不已。 风情天却已笑着退了回去。葛巴思不能回头,也不知风情天做何想法,心里焦急不已。 连云山也是大惑不解,这样打下去,十招之内,风兄弟根本毫无建树,十招过后,要胜就难上加难了。不知道风情天到底在想什么,忐忑不安的看向盟主,盟主的面具依旧诡异阴森,看不见任何表情。 霍伦都也开始为师弟助威了:“小娃儿,不敢硬拼就别逞强,趁早认输还可保住小命” 风情天似被他激怒,激动大喊:“好,老子拼了,接我这掌——”説完双目精光闪现,怒吟一声,狂扑而上,双掌卷起阵阵气流,吹得地上枝叶四飞。 单凭来势,葛巴思已知此掌威猛,小子必定出了全力,心里暗笑,自己与他交过手,再猛也不过四十重天,实在是找死。 又是一声闷响,葛巴思虽早已聚劲迎接,仍觉内息翻涌难受不堪,果然来势凶猛,有四十重天之威,当下抓住时机,趁他还未撤离掌势,六十八重天功力汹涌向他双掌扑去,兼带身形向后撞去,誓要一血前耻,将这狂妄小子震成碎片。 风情天暗暗一笑,他背部再一吐劲,竟有第二重气劲发出,双掌在葛巴思背部画个圆弧,陡的向后一扯,葛巴思惊觉背部突然空空荡荡,毫不受力,大惊之下,身形已大失,向后倒去,踉跄急退数步,快到霍伦都身旁仍未止住身形。 霍伦都见他来势凶猛,由怕伤着他了,双掌翻飞,化出一股柔劲,将他缓缓接下,葛巴思颓然跌坐地上,陡觉身边一到人影闪过,风情天已以银狐飞纵身法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起灵月就向林中窜去。 圣火天尊大惊,暴喝一声,飞身杀去,突闻耳边罡风大做,盟主势可惊天的一掌已攻到背门,不敢怠慢,回身就是一掌打去,欲将他震开,却惊觉盟主使用的竟是蚩尤魔典,与自己的蚩尤魔典牢牢相吸,完全无法动弹。 看着风情天抱着灵月向林中窜去,圣火天尊怒吼道:“霍伦都——” 连云山却也有准备,“流行追月”撒下剑网将霍伦都牢牢罩住,霍伦都忙于自保,心里虽急,却也毫无办法。 场中仍有一人不受限制,葛巴思爬起身来,怒叫一声,向风情天疾追而去,身法竟也快如闪电。 风情天毕竟手里抱着一人,身形大打折扣,感觉着身后汹涌气势越来越近,仰天长啸一声:“擎天——”片刻过后,远处一声清脆嘶声响起,远远的响起一阵蹄声。 擎天片刻已出现在林中,风情天大喜,一气暴发,抱着灵月跳上马背,将灵月扶好端坐前方,抱好灵月拉住马缰。擎天不待他下令,径直向北跑去。 葛巴思在这小子手上连连载了多次,羞怒不已,发狂的追上,突然一吼暴发,竟然直扑过来。 风情天只觉脑后强风袭来,来势非同小可。 却见灵月一回头,双眼直盯葛巴思,嘴里不知説些什么,葛巴思突然一震,双目痴呆,掌势顿时消散,凌空摔了下去,重重跌在地上。 风情天大喜道:“好灵月,真有你的。” 灵月甜甜一笑,不多説话。 只见葛巴思爬起身来,知是受灵月圣女摄魂之术干扰,嘴里哇啦骂个不停,,大怒着又再追去。却已相距甚远,再加上方才一个泄气,后劲稍有不足,只能远远追着擎天影子。 灵月淡淡道:“我不如智珠姐姐厉害,她可以完全控制住他呢!” 风情天点点头,灵月毕竟还小,难怪葛巴思迅速就恢复神智追来。不过听到智珠圣女竟如此厉害,能完全控制住葛巴思,须知拜火教圣女每十五年出生一位,十五岁即位,如今灵月十三岁,説明智珠圣女该为二十八岁,以她轻轻年纪,灵力竟已强到匪夷所思,风情天暗暗惊讶。 风情天见葛巴思如冤魂般死缠不放,不敢直接回屋,先将他带去别处甩开再説,想到这里,一扯马缰,擎天立即改变方向,向右跑去。 这里树木繁茂,却生长得也有一定秩序,风情天自小便对这种环境熟悉之极,策马左冲右闪,葛巴思却追得极为狼狈,不时的发力击倒挡路的大树。 风情天还不时远远抛下几句:“大个子,十招没到你就跑来,是认输么?”“怎的这般无耻。”“快快跪下求饶,我不与别人説起”只逗得灵月轻声甜笑,葛巴思在后面狂怒不已,大骂“畜生“却始终追不上迅捷如风的擎天。 这样半个时辰之后,风情天觉得后面没了声响,策马停下,等了片刻,果然没再追来,嘿嘿一笑,策马向废庙方向走去,对灵月道:“坐着还舒服么。” 灵月“嗯”的点点头,抚摩马鬃:“这马儿真好,又快又稳,我在西域可没坐过这么好的马呢。” 擎天得意的摇头晃尾,在灵月手底厮磨。灵月咯咯娇笑,片刻后水灵的大眼看向风情天:“风哥哥怎么会在这。” “风哥哥的朋友被人抓来这里,所以风哥哥一路追来的……”风情天陡然想起苏嫣梦独自一人在破屋里,心里咯噔一惊,一股不安感袭来,暗觉不妙,大呼一声:“坐稳——” 灵月依言拉紧缰绳,风情天双手夹紧灵月:“擎天,快——” 擎天长啸一声,四蹄健迈,如飞般向林中冲去…… 第七十六章 哀-怨(一) “原来是苏姐姐与冰冰姐被抓来这里”小灵月淡淡説道。 风情天神色紧张,轻“嗯”的一声,眼神紧紧盯着前方,额上渗出几滴汗珠。 远远的终于看见前方空地的那间破庙,风情天吸一口气,不待擎天跑去,直接纵身飞跃过去,突听里面一声如雷暴响,一道狂猛气势冲天而起,废庙屋顶破开个洞,窜出几条人影。 风情天心里暗惊,果然出事,飞身掠上,看清屋顶两人,一个瘦弱纤细的白色身影正被一个魁梧壮硕大汉穷追猛打。 那两人正是笑狂生与花慕容,不知何缘由又打了起来。花慕容见风情天来了,神色惊喜,似是遇见救星,匆忙向这边跃来,踉跄的退到风情天身边,神色憔悴,嘴角还有血迹,似是受了不轻伤势。 笑狂生看见风情天,终于停了下来,骂道:“风兄弟,你来得正好,这女娃实在狠毒,竟又要置苏姑娘于死地。” 风情天大惊看向花慕容,花慕容神色慌张连连摇头:“我没有,我没有……” 却见冰冰从屋里冲了出来,见了风情天,急呼道:“风哥哥,别信她,她弄伤了苏姐姐,还把麒麟珠偷去啦……” 花慕容慌忙摇头:“我没有,我来的时候她已经……” 风情天心里咯噔,二话不説,急冲进屋内,只见苏嫣梦脸色铁青躺在地上,双眼紧闭,生死未卜,慌忙抢身上去查探,还有微弱呼吸,似乎并无性命之忧。 一个瘦小身影静静走进,灵月也已进来了,见了苏嫣梦情形,上前摸着苏嫣梦的手,凝神细看。风情天想到她有疗伤神能,急切的看着她,只见她摇摇头:“好像是毒性发作了。” 冰冰跑进来説道:“我跟狂叔叔回来时,就看见苏姐姐倒地不醒,那个坏女人在苏姐姐身上摸走麒麟珠……” 风情天怒火中烧,好你个花慕容,心如蛇蝎,害梦梦一次还不够,如今还拿走麒麟珠,害梦梦毒性发作,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实在歹毒之极。 是可忍,孰不可忍,风情天撇下冰冰与灵月,暴怒着冲了出去,见笑狂生又狂拳砸向花慕容,花慕容招架的颇为吃力,俏目紧张惊恐地向风情天这边看来,像要求救般。 风情天却不管她是否可怜,只觉眼前女子面目可憎,怒呵道:“快将麒麟珠交出来!” 花慕容神色大惊,连连摇头,却説不出话来,一旦泄了真气,将迅速死在笑狂生狂龙拳罡之下。 只见笑狂生沉吟一声,罡气突的封住花慕容动作,花慕容花颜失色,狂龙拳罡猛然砸中花慕容胸口,将她震飞开去,花慕容狂飞数十丈,终于不支倒地,哇的吐出大口鲜血,虚弱的撑坐地上:“我……我……没拿……呆子……你……不信……我么……” 风情天看着她凄凉的眼神,心有不忍:“笑前辈,休伤她性命。” 笑狂生之所以称为狂人,乃是发狂之时无人能拦得住他,风情天这后辈一句话哪能停下他,但也使他稍稍冷静。 笑狂生飞身上前,花慕容挣扎着想起身,却伤势太重颓然倒地。笑狂生伸手入她怀里,一掏便掏出一闪亮之物,怒叫道:“还不承认——” 风情天看去,原来是麒麟珠,果真被她拿去,心里又怨恨不已。 冰冰见了,也远远大骂道:“你太过分了,你好卑鄙!” 花慕容万分惊讶,连连摇头,惊恐地看着风情天:“我……”却説不出话来,笑狂生罡气已将她牢牢罩住,怒眼圆瞪,疯狂的挥动铁拳,竟有七十重天的一拳狠狠向花慕容轰下,气流急速飚转,花慕容绝望地看着风情天,呼吸完全凝滞,风情天惊骇欲绝,欲救无从,只能眼睁睁的大喊一声:“不——” 两道银光穿破罡气介入激战,笑狂生一惊,拳势顿了顿,挥拳打向银光,咣咣两声响,掉下两只银镖,随即一道银色身影冲了过来,夹起花慕容,转身掠去。 笑狂生怒叫道:“休走——”怒拳就要砸去,那银影向后抛出一物,爆出一声巨响,腾起一阵烟幕,笑狂生自知追不上了,忿忿的退了回来。 风情天怔怔看着花慕容被人救走,心里一喜,稍稍安心,却似乎看见烟幕中,花慕容那哀怨凄凉的眼神,还洒出两滴晶莹水珠,似在诉説着自己的无奈,又似在责怪风情天的冷漠。 风情天心里又是一痛,想着花慕容的蛇蝎心肠,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笑狂生缓缓走了过来,兀自忿然道:“竟被老狐狸救走了!呸,此等卑鄙败类,休要再让老子撞见。”将麒麟珠交给风情天。 风情天轻声道:“谢前辈——”默默接过麒麟珠,光泽闪耀,又令风情天想起花慕容临去时的那哀怨泪水。 脸上突然软软一热,擎天正伸舌头舔着自己,笑狂生也道:“别再多想了,救人要紧。” “唉”风情天叹口气,摸摸擎天,转身向废屋内走去。 进到屋里,发现苏嫣梦已经醒了过来,灵月正替她疗伤,风情天忙走上前去。 “灵月真厉害,我舒服多了”苏嫣梦勉强笑道,脸色还稍显苍白,不过已比方才好多了。灵月腼腆一笑,冰冰喜叫道:“苏姐姐没事就好啦。” 风情天将麒麟珠放她身上:“这麒麟珠如今有点灵气了,试试看——” 麒麟珠微微发出荧光,流遍苏嫣梦全身,苏嫣梦脸色渐渐红润,神色大有好转。 笑狂生一把她脉,喜笑道:“毒已全驱除了,如今便没事了” 冰冰惊喜的抱住苏嫣梦,风情天也笑道:“麒麟珠果真不愧为神物。” 苏嫣梦道:“方才我正想睡会,后脑被人一敲,便晕了过去,到底怎么回事?” 风情天与笑狂生等人对视几眼,想起花慕容,唏嘘不已,唉一声道:“没事了,别想那么多。” 苏嫣梦神色黯然道:“嫣梦总是给大家添麻烦,嫣梦身边的人,都没有一个活的开心的……”説到这里,突然轻声哭了起来,冰冰急叫道:“不是不是,是那些坏人太坏了,苏姐姐这么好的人都要害。”两人相拥一起。没想到冰冰这丫头平日里大大咧咧,在这关头竟也会安慰起人来。 风情天也不知如何安慰,想起花慕容,也是黯然神伤。灵月却定定看住麒麟珠,半晌才道:“这就是麒麟珠?” 苏嫣梦恍然将麒麟珠交给灵月:“我倒忘了,你且看看,这上面有没有轩辕遗刻。” 灵月点点头,接过去,凝神细看。 笑狂生惊道:“轩辕遗刻?” 风情天知笑狂生乃侠义豪气之人,遂将三神器上有轩辕遗刻之事讲与他听,听得他大笑称奇。 灵月半晌之后突然轻念一声:“封神台……”声音小到只有紧坐在她身旁的风情天能听见,风情天听了心里一动,这不就是武林大会举办之处?难道轩辕疑冢就在那里? 心里想了几通,面上却十分平静。装做没事发生般。 笑狂生突然问道:“这小女娃是什么人?” 风情天与冰冰几人对望一眼,为难的看了看,不知道该不该説,笑狂生虽性子粗犷,却也是心思缜密之人,见他们如此为难,哈哈笑道:“有难言之隐,不説也罢。” 风情天暗叹他宽容大度,冰冰也突然奇道:“风哥哥,你怎会在此遇见小灵月的?” 风情天陡的想起盟主等人,此时也不知如何了,当下一牵灵月:“走,带你回去看看”説完直拉着灵月跑出门外:“你们在此稍等,片刻后就回。” 风情天策马疾驰,向激战之地赶去。 擎天四蹄如飞,灵月又回头看了看风情天,对他一笑。 风情天大感奇怪:“小灵月,为什么老是看着我,我脸上到底有什么。” 灵月只是笑笑,终于开口説道:“你像一个人。” “谁?” “我梦里经常梦见两个人在打斗”灵月缓缓説来:“一个留着黑色长发,很高大很魁梧的人。他拿着一柄非常漂亮的闪光金剑与另外一个人厮杀……” “另外一人很丑陋,黄色头发,面目狰狞,头上还有两只畸角,他拿着像哥哥一样的血刀,疯狂的乱砍……” “两个人只是一直打,一直打,最后黑发的把黄发的打败了,但是却没有杀他,把他关在一个像仙境一样美丽的地方……” 风情天默默无语,他也猜不到灵月到底説的是什么。这只是眼前这个小女孩的虚幻的梦境而已,但他却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女孩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能力,也隐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灵月沉默片刻,突然轻唱起来:“天蓝蓝,云白白,马儿随风跑……”这一曲悠扬清澈,如天籁之声般悦耳动听,淡淡的随风飘散。风情天笑道:“你们家乡的歌谣吗?真好听。” “嗯,智珠姐姐教我唱的……” 第七十七章 哀-怨(二) 两人回到原激战之地,果然见盟主与连云山坐地上调息吐纳。 风情天抱着灵月翻身下马,盟主二人见他们来到,起身迎上,连云山大笑道:“风兄弟,多亏有你。”説完还咳了几声,似是犹有余患,不过脸色红润,已调息得差不多了。 盟主拉过灵月,慈爱的看了一眼,气定神闲对风情天道:“多谢风兄弟了。风兄弟是本盟恩人,若有任何需要,只管向本座开口。” 风情天听盟主已称自己为“风兄弟”,对自己更显亲近,笑道:“何必客气,灵月也算是风某的朋友。救她可是义不容辞”环顾了四周,只见大树七倒八歪,满地凌乱枝叶,还有烧焦痕迹及烟味,显然经过恶战,赞道:“盟主能打跑那三人,神功当真了得。” 连云山恨恨道:“这几个家伙一直对灵月圣女不怀好意,竟趁盟主闭关练功时来掳人,可恶之极。不过盟主已有突破,神功大成,要打跑他们轻而易举。” 风情天暗暗吃惊,这血饮盟主功力竟还能再度提升,岂非已达出神如入化之境。 几人再寒暄一番之后,风情天前思后想麒麟珠自己留着也没用,暂时给灵月带回去看看,日后再去血饮盟取回。遂翻身上马,向三人告辞。 今天所发生之事实在太多,也太玄奇,唯一可喜的事血饮盟主对自己好意大生,日后起码不会多此强敌。 风情天一人再赶回茅屋,依然是傍晚十分,冰冰问他事情缘由,他也只是笑着敷衍带过。冰冰问不出什么,气得小嘴撅起,生着闷气。笑狂生却性子豪爽,知他不欲明説,也不去问这些私事。苏嫣梦气色大大好转,眼角含笑看着风情天。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翌日一早,苏嫣梦神色已与常人无异,伤势经过灵月治疗也完全愈合,几乎看不出异样。苏嫣梦不欲拖累大家太多时间,催促尽快上路,几人见她已无大碍了,终于起程向西而去。 苏嫣梦骑在擎天身上,擎天重遇故人,高兴不已,厮蹭磨擦,苏嫣梦也温柔的抚着他。 几人一直走到下午,终于看见一条大河横在前方,正是笑狂生口中的潍河。 笑狂生给风情天指明沿向北即可抵达枫城,自己要带冰冰先回皇城,就要在此分手了。 冰冰自然是万般不舍,可发生这么多事,实在也该回去报个平安。大把眼泪,边抹边哭道:“苏姐姐,以后一定要来找冰冰玩。” 苏嫣梦表面答应,心里却暗叹,想进皇城见爹爹都不行,哪还能见得到你。 风情天一刮她鼻子:“羞不羞?就你最爱哭。” 冰冰一打他手,气呼呼道:“你要跟苏姐姐一起来。” 风情天连连笑着称好。几人再寒暄一番,笑狂生看时候不早,催着冰冰快点上路,几人依依不舍的在河边分道扬镳。 风情天三人又继续向北而去,赶在天黑前欲找家客栈投宿。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五天后-夜。 离枫城百里外的巨象林。 一间破屋中。 进来了一队江湖人士。 “爹,梦梦如今生死未卜”方仁杰仍然挂念着自己妻子,焦急不已:“我们该去何处寻她?” 这一群人,正是常威镖局的方九山等人。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且説当日剑圣与武帝的四人先后离开之后,众人的目光全集中在那葛巴思身上。须知虽然南朝武林中人难免各怀鬼胎,互相算计,但面对着西域蛮夷却是同仇敌忾,恨之入骨。当年惊天一战之后,西域帝国趁南朝武林元气大伤之际大举进攻,接连攻占十三座城池,欲一举拿下南朝。亏的年仅十八岁的武帝王带领一众皇城精英及武林后起之秀奋力反扑,力挽狂澜,皇极真武终极力量大败葛哈尔。虽是如此,那一战却已造成南朝生灵涂炭,百姓死伤枕籍。故此南朝中人一提起西域贼子无不咬牙切齿,恨不能饮尽其血。 如今葛巴思居然潜入南朝不説,还欲祸害武林,挑起众人厮杀,实在罪无可恕。 葛巴思看着众人似乎要把自己撕裂的眼光,惊惧不已,欲逃跑,却感觉像猎物般被冷冷盯着。 众人正杀气腾腾的看着葛巴思,方仁杰却担心苏嫣梦下落,毫无兴致,低头与方九山耳语一番,方九山等人没听明白,以为连云山是血饮盟人之事也是这西域蛮夷捏造出来的,觉所有事都是场误会,自己如此下场也怨不得人,无奈之下只得带人离开。 狂狮脾气火暴,见是场闹剧,自方九山这老糊涂事情没搞清楚就来云龙寨大吵大闹,还出手杀了几名手下,这口气自己怎能咽得下。见方九山一声不响做势欲走,大吼道:“方老匹夫,无故大闹我云龙寨,此事如何算计!” 方九山气得嘴唇颤抖,方仁杰怒道:“你将家父打伤又如何算计?” 狂狮鄙夷道:“老家伙是非不分,合该有此报应。可老子云龙寨不是説来便来,説走便走的。” 方九山也吼道:“方某常威镖局也非好欺的!”説到这里,眼睛一瞪,一口气涌上来,连咳几声,方仁杰连连抚着父亲。几名镖师怒拔出刀,做势硬拼。 武尊呵呵一笑,一扬手,一道气劲席地卷起,众人兵刃尽皆不稳脱手,暗暗吃惊,却又不得不佩服武尊武学已到超然之境。 武尊捋须一笑:“既是误会,何需将小事化大。狂寨主给楚某一个薄面如何?此事就此作罢” 狂狮再狂妄,也得敬重对方这武林盟主之名,既然他出面求情,加上适才那一手,自己是万万讨不了好的,只得勉强一抱拳:“既然楚盟主説话了,狂某怎敢不给面子。”説完眼角冷冷一瞥方九山。方九山也怒眼相向。 众人尽皆忘了龟缩在一旁的葛巴思,葛巴思绝非弱者,适才在武帝面前如耗子般被玩弄于股掌,实是耻辱之极。如今武帝不在,还需害怕什么,绝不能坐以待毙。大呵一声,汹涌火势飚射四周,六十八重天罡气带着火劲四面噬咬而去。众人情急之下,除几位高手之外,都挡的颇为狼狈。 葛巴思不敢久留,火势一阻众人,即脚底一蹬,飞身逃去,楚天风这武林名宿岂是易与,随手一扬,火势顿时消散,足下轻点,悠然追上,一跃间已靠近葛巴思后背,伸手抓去。 葛巴思用尽全力逃跑,这一下是无力回防。突然一道更加狂猛火势飚来,楚天尊也眉头一皱,来者绝对是顶尖高手,挥掌迎上,一道闷响,楚天风只觉自己掌力被稍稍一粘,似乎全被吸去。 来人也不逗留,随着葛巴思扬长而去。楚天风悠然立地,微感诧异,却也不再追去。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方九山等人对苏嫣梦下落毫无头绪,无奈之下一路返回枫城,如今正好抵达枫城百里外的巨象林。 镖师们连赶数日,也腰骨酸软,进屋后就坐在地上养神。方仁杰心里对苏嫣梦担忧不已,却没心思休息。方九山沉思片刻,道:“如今只好先回镖局,休养几日,待为父伤好后,亲自去陵山找百事通” 方仁杰惊讶道:“那被称为‘江湖一页书’的百事通?” 方九山点点头:“嗯,他的眼线遍及天南地北,上天下地,飞禽走兽。凭我的面子,向他问一个人的下落不难。” 方仁杰喜道:“那就好了,咱们明日应该就能回到镖局。爹您的伤好的也快差不多了,过不了几日咱们就去找百事通。” 门外却传来冷冷一声“不必了”。 方九山眉头一皱,方仁杰握紧大刀。镖师们应变也快,纷纷拔刀向门外看去。 门外走进一红发老者,手拿权杖,一脸的阴沉怪笑,身后跟着两名壮汉,也冷笑着看着方九山。 方仁杰见见老者双穴高耸,乃是高手中的高手,这般模样却从未见过,似乎不是南朝中人,再看后面两名大汉,恍然认出其中一人,正是那挑拨群雄内讧的蛮夷大汉。 “是你?”方仁杰疑惑的问道,暗暗聚劲戒备。 第七十八章 死亡陷阱(一) 来人正是圣火天尊、霍伦都及葛巴思。五日前三人还在紫云山与盟主恶战一场,现在也赶到枫城地带,却不知所为何时。 方九山是老江湖,看出三人来者不善,表面仍客气道:“这位老兄此话怎讲?” 圣火天尊嘿嘿阴笑一声,众镖师皆感毛骨悚然,刀也似乎握不稳了。圣火天尊这才缓缓道:“你家儿媳如今跟男人跑了,你还找她做甚。” 方九山再有修养也不仅气的吹胡子瞪眼,方仁杰年少气胜,更是脾气大发,刀一指他,怒道:“老家伙,你胡説什么。” 众镖师听他如此辱骂少夫人,也忍不住纷纷破口骂起来。 圣火天尊见众人发怒,又是嘿嘿冷笑:“苏嫣梦与那风情天卿卿我我,逍遥快活。可笑你们竟然花精力四处寻她,可笑……可悲啊……”説到这里,圣火天尊竟微微叹口气,似是为他们感到不值。 方仁杰哪会听不出他讥讽之意,勃然大怒,再也沉不住气,也不管对方功力远胜自己,挥刀就是砍去,破天刀法施展开来,倒也有模有样,虎虎生风。方九山欲阻已迟。 圣火天尊动也不动,霍伦都动身上前,一拳就向刀身打去,咣的巨响,刀势溃不成军,方仁杰被震得虎口迸裂,长刀脱手,迎面还扑来一道狂猛火劲。 方九山一把推开方仁杰,拼起老力六十重天罡气勉强震散火势,与霍伦都双拳交拼在一起。 方仁杰胸口一滞,连退几步,半跪于地。圣火天尊仍嘿嘿笑道:“不如让老夫带你们去捉这对奸夫淫妇。” 众镖师再也听不下去,见方九山与霍伦都激战一起,纷纷挥刀砍上。圣火天尊见众人如此不将自己放眼里,沉吟一声,要大开杀戒。 权杖一闪,发出数道红色烈焰直扑众镖师,火焰如蛇般四处穿梭,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全身燃起熊熊烈火。只听阵阵惨号声,此起彼伏。众镖师全身已被烤的吱吱作响,撕心裂肺地痛苦惨号,纷纷挣扎蠕动,片刻后纷纷倒地,化作焦黑,冒起阵阵令人做呕的焦烟臭味。圣火天尊的恐怖绝招如屠宰羔羊般瞬间已将众人杀个清光。 方仁杰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大屠杀,常威镖局二十年来的老江湖们完全没有反抗之力,死状如此惨烈。只看得他脑袋一片空白,已经完全无法动弹,浑身不住颤抖。 方九山悲怒之极,大喝道:“畜生——”六十重天罡气猛然震开霍伦都,霍伦都大意之下竟被震退数步。方九山却不追击,拳势一转,直扑向圣火天尊这刽子手。 圣火天尊也怒呵一声:“不识好歹”权杖挥上,扬起一道八十重天幽蓝火舌,直卷上方九山身躯,方九山六十重天内劲哪抵得住如此猛烈火势,只见蓝焰随手缠绕卷上,从方九山口部钻入,方九山蠕动片刻,惊骇欲绝的倒在地上。 方仁杰大喊一声“不——”,狂扑上前,扶起方九山,方九山双眼圆瞪,蓦的浑身数个穴道爆裂声响,飚出几道蓝火,幻灭于空气之中。方九山全身变冷,竟笼罩薄薄冰片,方仁杰惊骇欲绝的狂呼,方九山却再也听不见,双眼渐渐翻白,一动不动,浑身冻僵。 方仁杰怒目欲裂,眼眶充血,钢牙一咬,拣起大刀:“跟—你—拼—了——”使出全身力气,疯狂的向圣火天尊砍去,圣火天尊不怒反笑,冷笑的看着大刀砍来……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风情天与苏嫣梦沿着潍河,六日后也终于走入枫城地段,进入巨象林。 风情天考虑到苏嫣梦少夫人的身份,为免男女同行引起不便,遂让苏嫣梦作男装打扮。苏嫣梦明眸皓齿,穿上男装也掩饰不了她的温柔妩媚,一颦一笑皆牵动风情天心神,一路上仍引来不少人侧目。 去枫城有官道可行,只是弯折较大,颇费时日。横穿巨象林乃是捷径,同时也可少接触到其它武林人士,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及尴尬。就算遇上一般的猛兽匪类,以风情天能耐还可轻松应付。 丝丝暖阳透过枝叶间隙撒入林中,苏嫣梦端坐擎天背上,闭着双眼,惬意的享受这冬日的温暖。 风情天牵着擎天,回身对苏嫣梦笑道:“离枫城约百里有余,再过两天便能到了。” 苏嫣梦轻声应了,点点头:“都是因为我,才引出这许多事” 言语中已不知不觉的称自己为“我”,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感觉到,已将风情天当做最亲密信赖的人来看待。 风情天却是心里偷笑,转念一想,又叹气道:“这次你回镖局,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 苏嫣梦听的心下黯然,正碰上风情天深情的眼光,一阵慌乱:“总……总会……有……见面……的时候……”説得支支吾吾。 风情天听的恻然,“唉”一声不再説话,牵着擎天缓缓前进。擎天似乎也感觉到这尴尬气氛,平日好动的它也不多嘴,默默前行。 一个樵夫远远走来,身后担着一大捆柴,最里还哼着民间山歌。走到近处,看见风情天二人,一愣,喊住风情天:“两位老弟,你们这是去哪?” 风情天友善的一抱拳:“哦,我们兄弟俩这是赶去枫城” 苏嫣梦在马上也对樵夫颔首一笑。 樵夫看了看苏嫣梦,又诧异问道:“为何不走大路,这林中时常有猛兽出没。看两位细皮嫩肉,想必是大户人家公子哥……” 风情天笑道:“咱们哥儿俩急着赶路,时间紧迫,因此抄这小道。好在小弟我还学过几手,一般猛兽还不放在眼里。” 樵夫听罢摇摇头:“别提了,歹人比猛兽更凶恶,奉劝两位还是回头走官道吧。” 风情天与苏嫣梦奇怪的对望一眼,问道:“是否有事发生?” 樵夫神色凝重凑过脸来:“前方废屋里死了不少人,官府正在调查呢。哎哟,那个惨那,全被烧成焦碳了。屋子却没烧着,你説邪门不邪门。” 风情天大愕:“竟有此事?” “是啊,定是遇上歹人,被谋财害命了,看样子还是镖师呢,手底功夫不比你们俩好啊?真是倒霉呀”樵夫説着连连摇头叹气,摆摆手:“不説了,这柴还急着送回去,我也劝过你们啦,听不听随你们的便喽”説罢担起柴,就往外走去。 风情天喊道:“多谢大叔了——” 苏嫣梦急道:“他説是镖师……会不会是仁杰……” 风情天嗯一声:“先别瞎猜,我们过去看看。” 两人内心惴惴的向前走去,走不到半里,果然见前方一间大屋门口,围了几名捕快,指手划脚的在説些什么。 捕快们见二人走来,“喂”的一声喊住他们:“这里出事了,绕道走开!” 风情天走上前去,抱拳笑道:“捕快大哥,咱们兄弟二人急着赶回枫城,不知这里出了何事?” 一名捕快打量打量了风情天,再看看白皙的苏嫣梦,嗤笑道:“你们俩?劝你们还是赶紧上大路去,别为了赶时间丢了小命” 苏嫣梦已翻身下马,走了过来:“捕快大哥,到底出什么事儿啦?” 几名捕快一听她声音细柔,警觉道:“还是女扮男装?不是有官司缠身吧?” 苏嫣梦慌然闭嘴,风情天笑道:“哪有的事儿,瞧大哥您説的,咱们手无缚鸡之力,像是贼人匪类吗?这是我内人,我是怕她一路上引来狂蜂浪蝶,所以才……诸位也知道,这世道不大太平……”边説边神秘的对捕快们挤挤眼。 苏嫣梦听的脸咻的一红,低下头去。那捕快细看了半天,点头道:“看你们白皙干净的,也不像是歹人。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这时屋里走出一人,对几名捕快呵道:“你们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干活?” 几名捕快慌慌张张的跑进屋去,风情天转脸看去,那人一身黑色官服,蓝紫色配剑,浩然正气,不怒自威,容貌甚是眼熟。 那人一见风情天,迟疑片刻,道:“风情天?” 风情天这才恍然记起,此人正是“万里追魂”聂飞,没想到这个案子竟然连他也插进手来,看来的确非同小可。只是不知聂飞怎会认得自己,再一想,当时他与武天一起,自然是武天告诉他的。 聂飞对他似乎并无好感,这神捕是非分明,贼即是贼,虽然风情天有武帝明令不许为难,但他心里仍未改变对他的看法。看着他手上的轩辕指套,语气冷淡道:“风少侠来此何事?” 风情天一抱拳:“风某欲借道枫城,适才被几位捕快大哥拦下,因此问问事情缘由” 聂飞淡淡道:“最好改道而走,如今这条路不太平。” “哦?”风情天疑问:“聂神捕能否不吝相告,到底发生何事?” 聂飞仍淡然道:“连常威镖局的方老爷子都丧于匪手,风少侠这般身手还是回头的好。” 只听一声惊呼,苏嫣梦手捂心口,急急向屋里扑去,聂飞见她表情,也不好阻拦。 风情天听出他语中嘲讽之意,知他定对自己没有好感,却也不计较那些,飞身跟着苏嫣梦进屋:“聂捕头,失礼了,在下二人想看看现场” 聂飞对着风情天,虽不愿意,也不好阻拦,随身跟了进去。 苏嫣梦一进屋里,险些要晕了过去,一阵难闻恶心的焦味袭来,刺鼻欲呕,满地恐怖骇人的尸体,苏嫣梦一眼瞥见三名捕快围看着的一具僵硬尸体,呼道:“公公。”跌跌撞撞扑了过去。 第七十九章 死亡陷阱(二) 几名捕快见她如此情形,惊讶退在一旁,不好干扰。风情天跟着进来看见如此惨状,黯然呆里一旁。 苏嫣梦抱着方九山冰冷冻僵的身躯,嘤嘤低哭起来,美人珠帘,引起众人恻隐之心,尽皆黯然叹气。风情天走过去,苏嫣梦伤心欲绝,扑进他怀里放声痛哭。风情天见她这样,只觉心痛如绞,轻抚她背。 聂飞奇道:“她是……” 风情天点点头:“她正是常威镖局少夫人苏嫣梦。” 聂飞惊讶片刻,説不出话来。随即冷冷道:“就为了她,江湖上闹出这些事端。如今方家还发生如此惨事……你们俩,倒挺自在的……” 怀里娇躯一震,惊觉不妥,抽开身来,又扑到在方九山尸身之上抽泣。风情天听聂飞语气,正色道:“聂捕头万勿胡想,风某从未做过无礼之事。” 聂飞刚想反唇相讥“你们适才所做的还不够无礼?”但一见苏嫣梦哭的悲恸,也生恻隐,不再多説。 风情天一看四周,并没有方仁杰的尸体,苏嫣梦显然也惊觉少了方仁杰,惊慌地问聂飞:“我相公方仁杰没遇害么?” 聂飞摇摇头:“这聂某便不知了,或许逃脱贼手。” 苏嫣梦心下大宽,身子一软,坐在地上。风情天再黯然摇头叹气,突然惊觉众人惨状,再加上方九山死状,惊呼道:“阴火阳炎” 苏嫣梦浑身一震:“是他们?” 聂飞见他们似是知道内情,急忙走上前去:“阴火?这不是西域邪门奇术?” 风情天点点头:“如果没猜错的话,该是西域拜火教主所为。” “什么?”聂飞惊道:“西域贼子竟潜入南朝?” 风情天嗯一声,黯然道:“我曾在他手低侥幸逃生,因此得知。”他不欲牵扯出血饮盟主之事,故此借口带过。 聂飞愁眉紧锁,紧握蓝剑,暗自思虑。 苏嫣梦胡思乱想,总觉所有事端全是由自己引起,抱着方九山不知痛苦欲绝。 突然惊觉稍不对劲,方九山腰部似乎有异样。苏嫣梦诧异的低头看去,竟抽出一张纸条。 风情天惊讶的俯身看去:“方仁杰在封神台。” 两人齐齐一震,聂飞上前拿过纸条,也是惊住:“此事非同小可,聂某得拿次证据回衙门立案。稍后即赶去封神台,二位万勿多事”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二人也不知是如何出来的,风情天黯然的牵马走着,苏嫣梦则在马上怔怔出神。两人继续顺着巨象林向枫城而去。 一路无言,只能听见擎天枯燥的蹄声,以及林中偶尔被惊起的鸟群。 阳光透过枝叶点点洒在苏嫣梦手背,苏嫣梦轻轻拨弄着马缰,目光呆滞地看着地面。 “回镖局去吧。”风情天终于打破沉寂:“聂神捕办案,数十年来手底没有枉死之人。”风情天怕苏嫣梦真会赶去封神台。 苏嫣梦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他们留下纸条,就是想让我去吧……” 风情天急道:“你去了又有什么用,难道你能救出方仁杰?” 苏嫣梦淡淡道:“我……我还是要去的……” 风情天略显急躁了:“为什么?”他绝不能允许苏嫣梦去送死。 苏嫣梦眼神突然变得坚定起来:“他是我相公,要死我也陪他一起死!” 这声音如往常般轻柔,但在风情天听来直如五雷轰顶般响烈。风情天呆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柔弱的女子。一直以来,自己只将她当作多愁善感,柔情似水的仙子,一个需要保护的可人儿。却没想到她竟有此坚强一面。她忠于自己的丈夫,对感情忠贞不渝。从废庙她的那番话开始,自己就该明白她是这样坚强的女子了。一直以来,自己都小瞧了眼前这女子。风情天突然觉得苏嫣梦更加圣洁,离自己也更加遥远,心里不知是喜还是酸,听得眼眶一热,撇过头去。 “那就去吧。”声音平静地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纵然知道她此去必死无疑,但他却没有任何劝服的理由。 苏嫣梦见他神请,知他担忧自己,在这寒冷的冬季森林,心里丝丝暖意,却感无福消受:“风大哥,你……你不必去的……” 风情天头也不回,大大咧咧道:“我不去,你能走得到封神台么?你一个人去?恐怕还没走到就被山贼抓去做压寨夫人了?哈~”这一番调侃看似轻松,可两人却谁也轻松不起来。 苏嫣梦也急了:“这事与你无关,所有的事都是因我而起,他们肯定是想抓我才会杀那么多人”苏嫣梦説到这里,泪眼婆娑,抽泣着,继续用那令人怜惜的娇柔声音哭诉:“我天生就是个祸害。跟我沾上关系的都没有好下场。” “以前秦姨是这样,阿天是这样,爹爹也是这样……” “阿天的死和你没关”风情天虽然如此説,但是认真想来,当年自己的“死”的确是因为苏嫣梦。 “不——我知道的,一定跟我有关”苏嫣梦已经情绪崩溃,擎天也似乎被她惊吓到,驻足不走。苏嫣梦继续哭道:“现在公公和那些镖师也被我害死了,连仁杰也……生死未卜……还有冰冰,风大哥,你们为了我……也凶险连连……我,我就是个祸害……” 苏嫣梦梨花带雨,嘤嘤细泣,眼前模糊得什么也看不见,唯有擎天的马鬃在自己手上摩挲着,似乎在安慰着自己。 一纸绣帕伸到自己手旁:“説完了吗?”风情天淡淡地问。 苏嫣梦茫然的看了看他,仍是一脸的平静,似乎根本未听见自己方才所説的话。苏嫣梦怔怔的接过手帕。 “説完了就走吧,不赶快点可能来不及了”风情天平静地一抚擎天脑门:“乖,听话,怎么不走啦?你也怕去送死吗?别怕,就算要死我也陪你一起。” 説到最后一句,风情天笑着看了看苏嫣梦,也不知道是对谁所説。擎天舔舔风情天嘻笑的脸,乖乖的迈开步子。 苏嫣梦的眼泪再次决堤,可是却哭不出来,已经尘封多年的心扉,似乎重新开启。她只是泪眼朦胧的看着前面牵马的少年,依稀看见当年那个瘦弱,调皮的小男孩,跟自己玩着过家家的游戏。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梦姐,你真的当我的新娘么?” “怎么,你不愿意吗,找打?” “梦姐这么好,阿天当然愿意了。阿天保证不会让坏人欺负梦姐。” “哼,説得倒好听。你还没我大呢,要是有坏人将我抓去了,你一定怕得要死,躲在秦姨那里哭鼻子。” “怎么会,就算要死,我也会陪你一起的。”眼神是那样的坚定,那样的令人信赖。 就是这样一句话,打开了如花少女的稚嫩的心扉。 一切就是那样的飘渺,像风一样,心随风而动。往事只在记忆,再也触摸不到。诗篇般美丽的梦境,如今,竟再让我捉摸到了,这是命运?抑或是,老天再度——戏弄我? 第八十章 封神台(一) 风情天与苏嫣梦绕过枫城直接向秦州封神台方向进发,一路上尽量避开大道,以免引人注意。相比之下,山林小路倒更为安全,即使有些小匪小贼的风情天也能轻松打发,一路上仍不忘留下乾坤路标。 风情天心里暗暗盼着武帝、剑圣与武天他们能追踪路标赶来。他们当日去的方向找不到冰冰,按常理应该会沿着自己沿路记下的路标赶来,可这么多天过去,怎会还没追上,实在太过奇怪。 风情天暗想,笑狂生带冰冰回皇宫的路上应该碰不到武帝等人,即使武帝得知笑狂生送冰冰回皇城,那剑圣也应该顺着自己路标找来,毕竟这么久没有自己消息,很难确定自己的安危,况且沿路的路标旁还标明了紧急情况,自己正赶往封神台,速速跟来。 倘若有武帝和剑圣两位绝世强人在,哪还需怕圣火天尊等人,可眼下迟迟不见几人到来,自己与苏嫣梦贸然赶去,只是送羊入虎口,心里不禁暗暗着急。 苏嫣梦却不知他心思,一路上只是默默不语,这几天来,心情也平复下来,神色也镇定自若,仿似对生死已看开了般。 正想着,身后远远传来一声长啸,风情天听得熟悉,向后看去,隐约有几个人影跑来,片刻后终于看清,为首那人正是武天。 风情天惊喜迎上,惴惴的心里这下塌实不已,武天身后几人也渐渐清晰,却不是武帝与剑圣,而是正气四宝? 武天等人已跑到跟前,气息微喘,也是一路赶来。风情天正欲问他武帝等人,武天却已抢先説道:“风兄弟,冰冰被抓去封神台了。” “什么?”这消息直如晴天霹雳,给风情天阴霾的心情雪上加霜,一旁的苏嫣梦也惊讶不已。 身后正气四宝也跟着跑了上来,气喘吁吁的跟“大牛”打了声招呼,武天接着説道:“前几日狂叔叔飞鸽传书给父皇,説冰冰被人掳去封神台了,让他尽快去救。狂叔叔现在也在赶去封神台的路上。” “父皇与剑圣已去封神台了,令我先来通知你不用再找冰冰了。我顺着路标一路找来,没想到你竟已走到此处。” 风情天惊愕不已,又是封神台,怎么所有事情都牵连到封神台。冰冰竟也被抓去封神台,难道也是圣火天尊所为?再一细想又不不他可能,笑狂生与冰冰走的路跟自己完全不同,圣火天尊不可能掳去冰冰,同时又比自己早几天到巨象林杀害常威镖局众人。一定有两路人马,只是不知他们是否一路。 风情天稍稍整理思绪,武天将连日来的经历悉数道来。 原来自当天四人分头寻人后,武帝等三人均无所获,几日后重返紫云山脚,发现风情天迟迟未来,估计是找到冰冰了,正欲循路追去,却收到笑狂生飞鸽传书,告知冰冰被人掳去封神台,来者功夫高绝,犹在自己之上。加上皇族秘密徽标及口号,武帝确信是笑狂生亲笔所书。当下三人不敢怠慢,齐向封神台赶去,武帝怕风情天继续茫无头绪的寻找冰冰下落,于是令武天顺着风情天的路标追上他,通知他事情经过。 武天循着路标一路找来,一路转来转去,风情天的路向竟也是瞄向封神台。一路上竟然遇上正气四宝,四人听説正气军师被抓了,那还得了,又听説武帝与剑圣也出面了,信心大增,纷纷要求跟来参战。 如此这般,风情天眉头暗暗拧成一团,直觉告诉他此行有个极大的阴谋陷阱等着众人,此行必然九死一生,可所有的事情与自己或多或少都有关联,前路未卜,绝不会轻言退缩。 武天急道:“风兄弟,消息已经告诉你了,去不去由你决定,我这便要去封神台救冰冰了。” 风情天也道:“武兄弟这是什么话,我俩本就欲去封神台,如今冰冰有难,自然更该同去。还用多问么。” 四宝连连竖起拇指称赞,风情天暗笑:没想到这四个活宝也这么讲义气,居然会一同前去救冰冰。 武天听他这番话,喜道:“那我们便赶紧上路吧,前面不远就是淞阳,去那里买几匹好马,快马加鞭赶去。” “如此最好,既然事态如此紧急,咱们得骑马赶大路了。”风情天点头同意。 苏嫣梦看着如今竟多了这么多人同去,也大感安心,稍有喜色。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关乎着两人的性命,一行七人风风火火的向秦州赶去。连着二十来天,早已过了喜庆的节日。进入一月上旬,七人骑着七匹马纵跨三个省市才抵达秦州地段。 这秦州乃是水族雷猛的地头,水族之人在此倍受尊敬。这靠近北方地界却有着南方水乡的温柔多娇,又有着北方的广阔与大气。昔日西域军马将其视为南朝经济及军事核心,不远千里北上攻占此处。青年雷猛神功业已大成,自领义军配合武帝的皇朝大军,左右夹击秦州蛮夷,成功收回失地。因此此地百姓皆将其视为秦州恩人,水族在这一带颇受赞誉。 沿途不少旅人商马车队,往来商人络绎不绝,毕竟这里是连通南朝武林与北野荒漠的经济命脉,沿途不少军驿岗亭,重兵把守,由此也可以看出这昔日的兵家必争之地是多么的繁华与富荣。 一路上也遇见不少荒客装束之人,穿着奇形怪状,头带斗笠,各式各样的服饰看得众人眼花缭乱。 风情天有了闲暇,这才问起武天有关笑狂生与皇朝的关系,武天将笑狂生的身份沿途详讲与风情天,风情天方才明白笑狂生特殊的地位。笑狂生原名武狂,乃是武帝的亲弟,昔年帝后秦昭容进宫后第三年方才产下,性格脾气与武帝的深沉冷静完全不同,因此皇朝帝王之位毫无悬念的落在武帝身上。武狂与另一妃子所生的武明分别被封为右武王及左明王。七年前武狂无心在朝廷作王,请辞退隐,云游四海。仗着皇朝绝学打抱不平,但行事皆随兴而为,这才被尊称为九杰之一的无理狂人。 由此可见,这笑狂人当真豪放不羁,连高官厚禄都束缚不住他的脾气。风情天不由得暗暗改观。 七人连日来的奔波,也已筋骨疲软,甫入秦洲低界,众人瞥见大道旁的一家酒肆,便停下马来,在此歇息片刻。 四宝坐了一桌,大呼大喝的喝酒划拳,给这酒肆增添不少嘈杂之声。武天等人看了,笑着摇摇头,三人要了点酒,叫了些饭菜,先补充体力,一会继续赶路。 “前面不远就是‘苍秸’了,再向北走半天脚程应该就是封神台了”风情天也饿了,酒也不喝,开始吃饭。 “恩”武天点点头,轻呷一口:“下午该就能到了,不知道父皇与剑圣前辈是否已经来了” 风情天自得知武帝与剑圣同去之后,便心安不少,但仍挂念着冰冰安危,想到这个可爱的小郡主不知道又遇上什么麻烦事了,不禁又微微焦急。 苏嫣梦一路都很沉默,神情却很是镇定,似乎并不对以后之事计较太多。 四宝仍在隔桌吵闹不已,似乎在争些什么。冯仁展突然撇过头来:“大牛兄弟,你的抱负是什么?” 风情天被问的一愕:“什么抱负?” “武天皇子自是不必多説,将来肯定是个好皇帝”冯仁展笑道:“你想干什么大事呢?” 风情天回过神来,与武天相视哈哈大笑。细想片刻,神色又凝重起来,轻笑道:“我倒没什么大志,只是希望……能够保护自己身边重要的人”説到这里,眼角向苏嫣梦瞥去,又见她也是怔怔看来。 冯仁展笑道:“咱们哥几个功夫差,可没那本事啦,自保就不错了。” 段两刀连连点头:“咱哥几个若门派不能光大,就退隐山林务农啦。只要能有农妇就好。” 何三盅也嘿嘿一笑:“还要有山泉,那小日子才舒服” “对,对,最好还要有点田”笑四笙哈哈大笑:“最好还能当个地主爷儿门,收租都收到手软” 三人齐拍他脑袋:“去你的白日梦” 风情天与武天听他们説的有趣,齐声笑了起来,苏嫣梦也忍俊不禁,轻笑一声。 “安静”冷冷如剑芒的一声,打断四宝的喧闹,终于有人被吵的不耐烦了。 七人齐是愣住,看去邻座,一个荒客打扮的青年正低头喝酒,年约二十七八,冷俊的脸庞却有着肃杀之气及这年龄不该有的历尽沧桑之色。桌上搁着的一斗笠及一把金剑却引起众人的注意,金剑似乎是纯金打造,耀眼的金光刺目欲眩,连剑鞘上的纹路都看不清晰。 冯仁展见有人赶打扰自己雅兴,仗着风情天等人在场,胆子大壮,“哟”的一声走过去,看着桌上的金剑,嘻嘻一笑:“这位老弟,你的剑挺漂亮的,借老哥摸摸行吗?” “最好不要做无谓之事”青年头也不抬,依旧低头喝酒吃菜。 冯仁展见他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心了大怒,哪会理他,手直伸过去拿剑,嘴里还嘻笑着:“老弟别这么小……” “气”字还未出口,只见一道眩目金光一闪而过,众人眼前一亮,什么也看不清,光亮过后,冯仁展呆站在原地,几道发丝自眼前飘下。 “好快的剑”风情天与武天暗惊,知是遇上高人。凝神聚劲戒备。武天就要起身,被风情天一把按住。武天看他眼神,明白他意思,有要事在身,不宜多惹事端,心里兀自忿忿不平。 冯仁展呆在原地,其它三宝也吓呆当场。 青年哼地一声,丢下几两银子在桌上:“喝个酒都要遇见一群苍蝇,没胃口!” 左手拿起剑,右手拿起斗笠带在头上,转身就要离去。 武天站起身来:“请教阁下大名。” 青年看他一眼,绑好斗笠,继续前行,冷冷抛下一句话:“荒漠浪客——浪清心” 第八十一章 封神台(二) 七人吃饱喝足继续前行,但经刚才一事,四宝也没心情喧闹,一路上倒安静不少。 “浪客是北野荒漠独特的一种身份象征”风情天见武天兀自出神细想方才那事,给他讲点江湖事迹引开话题:“他们在大漠中四处修行,不断挑战自我,为了就是满足自己对武道的追求” “此乃边关交界之地,卧虎藏龙。深藏不露者比比皆是,我们暂不宜节外生枝。” 武天默默点头,苏嫣梦去淡淡道:“浪姓似乎是北野荒漠皇族大姓,一般人是绝不能取如此姓氏的。” “什么”这话就连风情天也惊了一惊:“他是皇族中人?” 苏嫣梦点点头:“大概是吧。” 风情天想了片刻,疑道:“皇族之人怎会外出,难道他跟武兄弟一样,是四处历练的太子?” 武天一愕,随即眼神充满了兴奋:“如此就好,刚才就该一试他身手,是否在本皇子之上。日后再见,定要过上几招。” 风情天微微一笑,摇摇头,这武天与他父亲一样,实在是个嗜武之人,但他却少了武帝的那份深沉冷静,更多了份像是笑狂生那类的狂性。 七人继续绕过苍秸,直奔封神台而去,奇怪的是,一路上的岗亭竟再也见不到兵马驻守,在这南朝与荒漠交界之处,常有沙盗出没扰乱周边治安,平常可是重兵把守。 武天身为皇子,对兵马分布之事也是烂熟于胸,见这边关之处竟无军兵把手,实在悬疑,但身负要事,也无暇顾及其它,七人一路快马加鞭直到封神山脚。却仍是见不着半个人影。 到了封神山脚,众人停下观望,这片山群高不足百米,却绵延数里,林荫蔽日,兼有着北方的宏大及南方的娇柔 之所以取名封神,乃是因为当年黄帝与蚩尤两位神人就是在此恶战数日,其后在此将蚩尤封印。此山被武林中人誉为武学圣堂,传闻只要在此山呆上数日,即能开发潜能,获轩辕大帝庇佑,吸纳天地灵气,武学修为更上一层楼,此説当为谣传,只不过为此地更蒙上一层神圣色彩,山上的封神台数百年来一直被推举为武林盟主选举圣地。 众人心急救人,无暇欣赏风景,即匆匆向山上赶去。武天最是心急,对冰冰这个妹妹担忧不已,头也不回,冲在最前面。风情天跟苏嫣梦跟在后面。苏嫣梦要同时担心方仁杰与冰冰二人,更是忧心,却也茫无头绪,只能跟着风情天及眼前这几位“老江湖”。 风情天暗自思索,这两批人马会否是同一路人,将众人引来这里目的又是如何。不知武帝与剑圣是否已经到了,否则也不需如此内心惴惴不安。 却听身后一声龙啸,一道惊天狂霸向众人汹涌跟来。风情天等人回头看去,皆惊喜不已,一道狂龙扑天的气势朝这方涌来,身后另一长者却平静如水,浑身上下毫无任何杀气,但却有着令人肃然起敬的仙风道骨。武帝王与剑圣终于也来到了封神山。 武天大喜迎去“父皇——风前辈——” 风情天心里顿时塌实无比,如此阵势,还需要怕任何陷阱诡计?喜笑道:“爷爷——武叔叔——” 苏嫣梦与四宝皆是一惊,没料到这少年竟与两大神人有此渊源。四宝见到武帝与剑圣盖世神威,完全折服,适才想好的一些拍马屁词语全咽进肚里,説不出半句话来。仰慕的看着二人。 武帝与剑圣二人红光满面,似是经过长途奔波,二人就凭着一双铁腿径直跑来封神山,却毫无喘息迹象。内功修为当真高深骇人。 二人跑到跟前,悠然止步,剑圣一缕飘然长须,颔首笑道:“武帝轻功又赢一局” 武帝淡然道:“若非剑友有心相让,武某也没这般轻松。” 原来二人也不闲着,居然沿途以轻功较劲。武天笑道:“父皇,剑圣前辈,怎么竟比我们还晚一步?” 武帝道:“沿途听闻线报,西域边关又有异动,再加山紫云山看见的西域蛮子。朕绕道去边关调派了些人马。国家大事,不容怠慢。” 风情天见他公私分明,暗暗钦佩,再一细想却又震惊万分。从珲城取道西关,再到此地,行程何止上千公里,两人竟就这样跑来,实在匪夷所思。 剑圣细细看着风情天,慈祥笑道:“天儿,又成熟了些。” 风情天听得眼眶一热,自出谷以来,就从未放松过一刻,数月来的连番奔波,心力已憔悴之极,为使苏嫣梦安心才一直充当着刚毅坚强的角色,可到了此刻,见到这世上唯一一个亲人,他的心也变的脆弱起来,心里一酸,扑上去抱住剑圣:“爷爷……近来可好?” 剑圣这个出世高人也有着入世的亲和一面,轻抚着风情天宽背,和蔼道:“好,好……怎么样,混了这么些日子,有什么收获?” 风情天站直身板:“也就长高了些,还收获了轩辕指套和几位朋友。”説着举起微微闪亮的手指。 武天几人哈哈大笑,武帝也淡笑道:“叙旧归叙旧,可别忘记来此的目的。” 剑圣道:“是了,救人要紧,先上山看看。” 几人一合计,先沿着山路上去。整座封神山如此之大,一时片刻也找不到半个人影。 “近年来我寻遍大江南北,也没能找出惊天一战所引发的轩辕帝境入口。最后找到玄妙真人,他给我占算出封神台一带天有异象,必有奇事。我本就欲来封神山再细探一回,如此正好顺路探个究竟。” 武帝嘿然一笑:“竟连玄妙真人也给你找到” 武天惊讶道:“玄妙真人是何人?” 风情天略有所闻:“这玄妙真人听説天下玄学第一人,精通古今相术,上通天文下晓地理,算术周易无所不精。可很多年以前就退隐了” “哦?”苏嫣梦也叹道:“这么厉害,那他一定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了?” 武帝微微一笑:“天下第一聪明倒还难説,论及决策谋略,谭太师仍是当今第一战术家。只不过玄妙真人能算通前世今生,过去未来,能力实在玄奥,朕也不尽理解。” 剑圣点点头:“灵息扇在他手上更是运用的出神入化,能撕裂时间与距离的限制。他就是用灵息扇帮我算出封神山的异象,今日一行,必有所得。” 众人微感不可思议,却又暗叹,世上之事岂是他们所能尽解。正自叹服之时,众人已来到了封神山顶的封神台。 台上火台高立,却没有火光,显然很久没人来过。空无一个人影,实在不像是藏匿人质之所。 武帝微有愠色:“莫非作弄我等” 剑圣淡淡道:“是否先等笑狂人来了,再从长计议?” 风情天看着前方,手一指台面:“不用等他了,我们先走吧。” 众人向前望去,惊觉台面竟有一小圆形状标记,乾坤八卦图象尽囊其中,这不正是剑圣的乾坤特记? 武帝眉头稍拧,剑圣淡笑一声:“天儿,你有何看法。” 风情天手低下颔:“此人用上爷爷您的乾坤路标,显然是知道您也会来,或者説根本就是冲着您来的。” 剑圣捋须赞赏一笑,武帝也哈哈对武天笑道:“他已説了大半,你如何看?” 武天也非庸才,怎会不懂:“皇叔只是用飞鸽通知父皇,挟走冰冰者怎可能料到剑圣前辈也随父皇同来。唯一的解释就是,此人对我们行踪非常熟悉。而且一开始便知剑圣与父皇同行。” 武帝点点头:“不错。以朕二人能耐,居然没察觉他暗中窥视,嘿嘿,可説是匪夷所思了。” 剑圣笑道:“无须多想,对方既然已留下路标,我们且先照走,时候一到,他们自会现身。” 风情天嗯一声:“那我们顺着路标西行,或许会有些机关陷阱,大家小心点便好” 九人言罢,顺着路标所指向西行去。一路上却仍有路标不停的给众人指路,道路曲曲折折,弯折不少。几人渐渐走进深山之中,陷阱诡计实在难料。只是武帝剑圣何等样人,岂会惧怕区区陷阱。 众人顺着路标走到一断崖边,此断崖边长满高大树木,灌木丛生,不看个仔细当真容易失足踩下。这旁边竟还有一路标,直指断崖之下。四宝忍不住了,破口大骂:“龟儿子们,原来是耍我们的。” 几人心下怅然,皆面有愠色。苏嫣梦更是焦急不已,忧心二人安危,又恼恨自己出不了任何力,如今茫无头绪,也只能看着众人发火。 突然冯仁展靠着断崖边,往下一指,对众人大喊道:“你们快来看,下面可以下去。”语气自豪兴奋,像是发现了惊天宝藏般。 几人急凑前一看,果然,随为断崖,但下面十丈之处即有一平台横出山面,可做支撑,下面竟还有出路,实在隐秘之极,此深山丛林已是曲折,一般人怎会发现如此秘地。 武帝二话不説,已纵身跃了下去,毫不将未知的陷阱放在眼里。剑圣淡然一笑,也跃了下去。武天随后跳下,四宝见两大神人在此,纷纷胆子大壮,毫不犹豫跟下。风情天看了看苏嫣梦,苏嫣梦脸一红,知他想法,轻轻点点头,靠过身去。 风情天一揽她纤腰,温香软玉,柔软如绵,一道淡淡清香扑来,心里一荡,恨不得一把抱紧,但此时此刻非常时期,实不该多想亵渎佳人。旋即摄敛心神,一撇头,跳了下去。 第八十二章 阴谋杀局 皇朝惊变(前篇) 风情天跳到悬崖台面,放下苏嫣梦,心如鹿撞,狂跳不止。苏嫣梦也是满脸通红,半晌没回过神来。方才那一刻的悸动,却教风情天永生难忘。 风情天见众人站在前面全神贯注的看着墙壁,心里大疑,跟苏嫣梦走了过去。 墙壁上雕刻着一个八卦图案,看纹路痕迹似乎年代颇为久远,绝非近日才完工。每个卦象下面各有一个掌纹,似乎是开启某种机关的关键。 武天看得奇怪:“是否他们设下机关?” 苏嫣梦一蹙眉:“既然一路引我们来此,又何需设下关卡为难我们?” 武帝嘿的一声:“剑友,可看出玄机?” 剑圣凝神细看,摇摇头:“尚未有所发现。” 风情天摸了摸石壁:“这里似乎就是一扇大门,只是必须破解谜题才能进去。” 武帝冷笑一声,右手抵住石壁,缓缓聚劲,看来想强破而入。霎时双目精光一闪,大呵一声,八十五重天狂猛气劲猛袭像石壁,众人本以为下一幕该是轰然巨响,乱石飞溅,出乎意料的是,巨石居然毫无反应,纹丝不动。 武帝王眉头一蹙,此巨石竟能扛住如此强猛冲击,实在大出意料。如此情形自己尚属首次遇见。众人也是大感惊讶,武帝如此惊天一击竟然无功而返。 这下众人苦无办法,只能无奈的看着墙壁图案思索破解之法。可除了一个八卦图形,没有任何多加提示,八个卦象图形该按哪一个? 四宝四下摸索,墙壁上左敲右击,仍是没任何线索。武天走上前去:“挨个试试不就行了”説完一掌就按下乾卦。 只听一声轰然巨响,地面似乎震了一震,回头望去,后面断岩已断了一大半,只及众人脚底勉强站力。武天吓出丝丝冷汗,如若再按错一次,恐怕众人均得死无葬身之地。 四宝吓的挤在一团:“可千万别乱按了,不然咱们都得翘辫子了——” 苏嫣梦似有所觉,看向风情天:“石壁属性属土,是否为艮卦或者坤卦?” 众人恍然大悟,此説颇有道理,剑圣也赞许一笑。风情天细想片刻,却摇摇头,走上前去,犹豫再三,两手分别对着“震”与“巽”按下。众人的心都悬在一起,只见他按下之后,隆隆低沉声响,巨石缓缓向里移动了一尺 众人大舒口气,武天笑道:“不错,木克土,当是震与巽了。” 风情天也大舒口气,应是对了,可巨石怎的还未移开。 武帝走上前去,再按按力推巨石,仍是纹丝不动,正稍焦躁之时,瞥见方才巨石移开之处的地面露出几个小字,歪歪扭扭,似乎不是南朝文字。 苏嫣梦看了却一震:“轩辕遗刻——” 众人一愕,风情天也恍然发现在血饮盟见过如此字体:“是了,的确是轩辕遗刻” “这里怎会有轩辕遗刻?”武帝也没料到有此意外。转而一想:“难道这就是轩辕遗冢。” 风情天想起废庙之时灵月所念,果然是在封神山,当即大喜道:“这里真是轩辕遗冢。” “没想到误打误撞竟被引来此处”武天也显得神色激动,武帝沉声道:“不是误打误撞,是有人刻意安排。” 剑圣微微笑道:“不管如何,我们也得先进去再説” 却听苏嫣梦对着轩辕遗刻轻念道:“虚……空……境……可……门……”后面的欲语无从,再也念不下去了,转头对风情天羞赧笑道:“偷学有限……灵月又不肯教我……” 风情天哈哈笑道:“你可真行,这样都能偷师” 武帝笑道:“学到这些便够了,剑友,你看如何?” 剑圣也心有灵犀的一笑:“你便带这帮孩子进去吧,阵法由我开动。” 风情天兀自摸不着头脑:“什么阵法?” 剑圣见这孙儿听不明白,笑道:“轩辕遗冢下了封印了,按适才所言,须得用虚空之境方能开启这巨石。而这虚空之境,古往今来,就只有我风家与武家得获轩辕真传。” “虚空之境?”武天第一次听闻,脸露疑惑。 “虚空之境中,任何人,物皆不受力,毫无重量差别,可浮游天空之中。” 风情天响起三年前往事,恍然大悟道:“三年前我似乎见武叔与爷爷使过呢。” 剑圣点头一笑:“武帝急欲救郡主,或许贼人就藏于洞窟之内,我在外面施阵悬住此门,你们进去便可。” 武帝点点头:“如此便有劳了。”转而对几人喊道:“你们站一旁” 剑圣手轻搭巨石之上,淡然一笑,身泛金光,奇象陡生。只见剑圣金色气流围身旋绕,周围地面碎石,枯木竟纷纷跟随气流缓缓凭空升起,直向天空升上。众人惊讶之余,巨石终于微微一震,既而轻浮上升,露出一个黑暗阴森的洞口。 众人见此异象,啧啧称奇。看着千斤巨石泛着微微金光,悬于空中,大开眼界。 四宝更是眼都看直了,何曾见过如此神力,暗呼神人。 剑圣仍然红光满面,毫无喘息之象,浑身萦绕的金光更似是佛光仙气,将此神人衬托得更为出神入化:“你们进去吧,速去速回。”剑圣开口説道。 武帝点点头:“走”一个飞身,已急不可待的跃进那未知的黑暗,风情天看了看剑圣:“爷爷,我们去了” 剑圣点头一笑,几人先后走进洞中。 几人在黑暗中前行了半晌,便见武帝等在前方。武帝低声道:“跟紧,小心机关。” 风情天与武天点点头,四宝紧贴其后,苏嫣梦芳心也扑通乱跳,紧贴着风情天前行。这阴暗潮湿的环境给她带来一种莫名的不安感。惟有身边这个男子才能给她无法言喻的信任感。 几人继续前行了半晌,转来转去,一股清新气息扑面而来,竟有微微潺潺水流之声。转过弯口一看,果然见一条小溪横在眼前,顺着溪流尽头,一个小洞口竟透出淡淡光亮,众人大喜,似乎已经走到目的地了。 武帝却突然双掌一挥,带起两道雄浑罡气,咣咣数十声金戈之响,只听金铁落地之声。众人看去,才发现他瞬间已打下数十只暗箭。 四宝拍手大呼:“神了”风情天也暗笑:“任你机关陷阱再厉害,碰见当世第一人,还是等如废铁一堆。” 武帝一扬手,示意众人继续前行:“小心点” 风情天心里明白,越是接近目的地,便越是危险,这几十丈距离恐怕凶险重重。 岂料直到走到洞口,也再无其它机关,风情天暗暗惊讶,又转念一想:毕竟是疑冢,没有机关也属正常。 心里释然,众人径直走进洞口,一片绚丽金光夺目而来,众人方才从黑暗中而来,突然强光袭来,颇不舒服,金光刺目,片刻过后,待适应光亮,众人惊呼起来,径长十丈的洞窟之内,满屋子的黄金珠宝,珍稀古玩,直如穹苍赤盖,发出璀璨绚丽的金光…… 洞外,剑圣仍闲暇有余,并未放下石块,等待众人出洞。 “这位该是剑圣前辈了吧,小女子有礼了”一俏皮活泼的少女从崖上跳落,似会説话的可爱大眼睛含笑的看着剑圣,腰挂的龙纹佩已显示了她尊贵的身份。 剑圣微微讶异,虽不认得冰冰,但随后跳下来几人却让他大吃一惊。一共八人,浑身皆散发的举世无匹的强者之气。其中五位,任何一人在江湖上都能呼风唤雨,掀起滔天巨浪。为首之人,手拿酒坛,狂灌数口,意态张狂;另一将军模样,手执荧光神枪,威如天将下凡;雍容中年,一脸睿智,深芒内敛;红发老者,满脸奸笑,阴邪狡诈;恶鬼面具,阴森可怖,莫名诡异;另外三人,剑圣虽不认得,但凭来势也可断定绝非庸手,其中一名青年,眼里散发的凶邪戾气让剑圣这出世高人也心中一凛。 笑狂生、慕容霸、左明王、圣火天尊、无悔阎君、霍伦都、葛巴思与方仁杰…… 第八十三章 阴谋杀局 皇朝惊变(后篇) 四宝啧啧称奇,惊喜若狂的四处找寻着珠宝,拿起又放下,眼花缭乱到不知拿哪个好。 石壁上雕刻了各式各样的上古人形图象,武帝与武天看着东面墙壁上似是武学招式的图形,一招一式似乎皆隐含着莫大玄机,两名武痴看得痴迷入醉。 看了片刻,武天只觉招式太过翻复艰难,很多招式似乎累赘无用,但看父皇全神贯注的痴迷细看,哂然一笑,这些艰深武学以自己修为似乎无法理解,只能面壁徒叹。转眼向旁边墙面看去,一条条巨龙雕纹吁吁如生,似要扑出墙面,武天心里涌起一股熟悉之感,突然心里惊恐不已,这不就是自己一直以来的噩梦中所见的情景?在一个墙壁雕满龙纹的洞中,父皇…… 武天再看看四周,这场景简直与自己梦境一模一样。武天心里狂跳,看向武帝,却见他仍专注的看着壁纹。并无异样,武天心里释然,暗暗嘲笑自己,父皇平日虽威严酷行,但对自己慈爱有加,虎毒还不食儿,何况自己尊敬的父皇,真是胡思乱想,庸人自扰。突然觉得对不起父皇,心头一热,轻唤一声“父皇”。 武帝转眼看来,疑惑的看着他。 武天大窘,摇摇头:“没事。” 武帝笑道:“如何?这墙上武学较为艰深,朕也尚未领悟,何况是你。不用心急,慢慢来。” 武天知他会错意,也是笑道:“孩儿谨尊教诲。” 武帝见他并无异状,笑笑又看向石壁。 风情天与苏嫣梦却没武学兴致,两人四处墙壁看看,墙壁上各类飞禽走兽图案,样式繁多,这般宏大的场景只看得二人啧啧称奇。 两人来到一副画前,画象上是两人搏斗情景,左首之人一脸浩然正气,手执一柄带有锯齿花纹的精美长剑,做疾刺状刺想右首之人,身后护着一名窈窕如花女子;右首那人满脸凶邪张狂,一手紧卧一柄奇异弯刀,砍向左首之人,一手伸前欲抓向女子。那女子却满脸无奈的看着二人决斗,凄凉之情溢于言表。 “血饮刀?”风情天认出此刀形状,苏嫣梦没见过盟主之刀,却被左首之人长像吸引,突然指着头象惊呼道:“风……你……” 风情天细看之下,也是一惊,此人轮廓,身材竟与自己如此的相似,就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再一细看,也指着女子容貌惊讶道:“这……苏姑娘,这不正是你么?” 苏嫣梦也看的惊讶无比,再看向那凶邪男子时,却更是震惊万分,不细看尚未察觉,细细看来,却发现完完全全是方仁杰的影子。 两人心里震惊无以复加,久久不能平静,在风情天看来,这一场对决之图,不正是自己二人与方仁杰的影子么?难道这预示着什么?风情天转头看向苏嫣梦,却见她脸色微红,表情复杂的看着图象,内心也在混乱不堪吧。 “难道这是黄帝与蚩尤大战的情景?”风情天恍然想通,忆起灵月当日对自己所言,联系起来,这个应该便是黄帝了。 苏嫣梦怔了怔,转头继续看向壁画。 “这里似乎已是尽头了”武天笑着走了过来:“你们在看什么呢?这般入神?” 风情天吓了一跳,大咧一笑:“没什么没什么,我们去找找有没有别的什么机关出路吧” 苏嫣梦叹口气,转过身来。武帝仍在凝视着壁画招式,看的痴迷,对武道的追求果非常人所能及。 突然遥远传来一声轰然之声,似乎是巨石落地。 出事了?风情天心里咯噔一下,却又想通,以剑圣修为怎会有何意外,真是杞人忧天。笑道:“爷爷定是看我们许久仍未出洞,放下大石歇息片刻。运功如此之久,虚耗也颇巨。” 武天点点头,风情天又笑道:“怎么不继续跟你父皇研究武学?” 武天摇摇头:“太过艰深难懂,以我修为还没到能够领悟的层次。”突然神色又微微焦急起来:“况且,冰冰如今仍未出现,实在不知劫持她之人有何目的。” “这仅仅是个疑冢,除了钱财之外并无其它。”风情天沉思片刻:“来者绝非为了钱而来招惹武帝,若没猜错的话,他们该是希望我们帮他们找出轩辕帝冢的真正方位。” “嗯”苏嫣梦点点头:“可他们抓走仁杰又是何意,是针对我么?我可没什么能力让人利用。” 风情天对此事也不甚明白:“或许并非针对你,而是针对我?知道我跟你在一起。我跟圣火天尊过节可不少。” 这个想法可能性也极大,两人面面相觑。武天心里有些急了:“且别去想他们有什么目的,我们先找找这里是否有机关暗阁可以藏人。” 四宝已经披金带银,欢快不已,大呼着招呼三人一起过去看看。三人哪有那兴致,分别向四处墙壁摸去,轻敲辨声,细查到底有无机关暗阁。 四宝见他们如此模样,也觉有趣,过去问了武天,听説是找寻机关暗阁,纷纷激动的四处张望,这疑冢就有如此多的财宝,找到真正墓冢那还得了,几人卯足了劲的查找。 七人找了半晌,就差将这密窟翻个底朝天,仍是未有所觉,不仅暗暗失望,众人“唉”地叹口气,坐在黄金珠宝堆成的小山之上,各有所思。 武帝正全神观看着石壁纹路,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天人直觉。超然的直觉突然有所察觉,虎目看向洞口,轻喊一声:“当心,有人!” 果然,只听门外一声豪爽狂笑,一魁梧身躯健步迈进洞来,身后还跟着一名红发老者及两名壮汉。 众人均不约而同的认出眼前几人,皆惊讶不已,就连一向沉稳镇定的武帝,也因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微微动容。 来人正是笑狂生及圣火天尊师徒三人。武天对这个自小便尊敬崇拜的叔叔更是惊讶:“皇叔,你——” 笑狂生大笑一声,举起酒坛,又是灌一口酒。武帝沉声道:“皇弟,你如何与这贼人走在一路?” 武帝对这圣火天尊是再熟不过,当年圣火天尊乃是葛哈尔麾下大将,南征北战屠戮不少南朝中人,当年一战被他侥幸逃脱,如今自己皇弟竟与此恶人走在一起,如何不教他惊讶。 圣火天尊嘿嘿笑道:“武帝可别误会,老朽此来,是代表首领与皇朝天子和谈而不是来开战的。” 武帝冷哼一声:“朕与葛哈尔没什么好谈。” 圣火又是阴阴一笑:“武帝又误会了,老朽可非与你和谈,而是与武狂老弟和谈。” 武帝一愕,随即又回复深沉冷静:“此话何意?” 笑狂生听到这里,酒坛侧面一扔,伴随着咣然碎裂之声,浑身散发着有别以往的狂猛霸气:“意思就是,南朝再非你的天下,从今以后,南朝再无武帝王,只有……”笑狂生冷冷吐出几个字:“武—狂—王——”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洞外,巨石已经封住洞口。剑圣颓然半跪地上,脸色已微变,以他一人之力,再强也不可能抵挡住八人的攻势,如此情景只是必然。 洞外仍有三人留下收拾后事,武狂等人率先进入洞窟,留下慕容霸,左明王与无悔阎君对付一个已大耗元气的剑圣,该是绰绰有余了吧。 “剑圣前辈,本王自小便对前辈景仰崇敬,不过今日乃非常之时,恕本王不识礼数了。”左明王翩翩一笑,右手并出两指,竟能凝气成三尺长剑,锋锐光芒让剑圣也微微惊讶,这个当朝王侯,武学修为竟然也如此登峰造极。 无悔阎君双拳紧握,浑身紫色气息翻涌萦绕,与武明王成犄角之势,杀气腾腾的凝罩着剑圣。 慕容霸一身黄金铠甲尽显霸气,杀神枪插立地上,他的傲气不屑与其他二人围攻,如无意外,他不想插手残害这位连他也敬上七分的武林名宿。 剑圣显然方才已经过一番剧战,微咳一声,缓缓站起身来:“武明,你与武狂为何会如此?” 左明王悠然笑道:“前辈,你可知你们风家做孽太多,竟以幻龙称皇,图谋不轨。” 真龙为九五至尊,天子骄子,左明王口中的幻龙意即为假天子,剑圣听的心中一凛:“你们……竟已知道……” 慕容霸身为皇朝大将军,听到这里,也忍不住冷横一声,怒呵道:“襄阳风家数百年来一直蒙历代武皇圣恩泽披,没想到竟有此狼子野心,其罪当诛”此言直如五雷轰顶,震摄剑圣的超凡剑心,这个慕容霸,功力也是高深莫测,果不亏为南朝第一大将。 听着山顶山下熙攘步声,剑圣已经知道这是一场夺位政变,大批军兵已将这座山围个严严实实,众人插翼也难飞。他实在没料到几十年前的往事竟被挖掘出来,本以为此事会与自己一同化骨长眠,到底是谁,竟然策划了这场阴谋变动。 左明王看出他眼中疑虑,悠悠一笑:“太后圣明,升天羽化之前将此秘密传与顾大学士。定是顾大学士忠魂佑我皇朝,才揭发出你等恶贼。” 无悔阎君听得已不耐烦,大呵一声:“还多説什么,杀——”双拳绽出邪恶紫芒,幻化死亡骷髅气息直轰向剑圣…… 第八十四章 武帝驾崩(前篇) 武帝终于明白这位皇弟的意思,心里怒极,表面却仍是让人捉摸不透的平静。风情天见笑狂生与圣火天尊一起,明白了大半,怒道:“你将冰冰抓去哪了?” 笑狂生嘿嘿一笑,却不説话。武天也大急,正欲发问。只见一熟悉的纤细身影缓缓进了门来,低着头,眼角无奈又矛盾的看向众人。 风情天与武天对视一眼,终于明白过来,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局,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杀局,所有人都陷入了这个局中。实在想不到,平日可爱俏皮的女孩,所有的一切竟都是伪装出来的,以往的信任情义被摧残得体无完肤。苏嫣梦也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怔怔的看着冰冰。 武天只觉心都要碎了,这个从小一起长大两小无猜的冰冰,竟然会如此地欺骗自己,将自己的心狠狠踩在了地上。 冰冰不敢接触三人目光,眼神闪烁不定,黯然低下头去。 武帝明白一切,却仍面不改色,盯着武狂冷冷道:“凭你?还有西域蛮夷之力?就妄图谋反?” 武狂冷哼一声:“凭我们当然不行,你朝中大权已根深蒂固。但若我与皇弟两位王爷,加上谭太师及手握兵符的慕容将军一起反你,相信该有足够的资本了吧。” 武帝一怔:“他们也来了?” 武狂继续道:“武明、慕容将军与无悔阎君正在招呼剑圣前辈,如今该已解决完了,守在洞外。” 风情天闻言大惊:“爷爷——”势欲扑出,却见圣火天尊阴森地笑看自己:“晚了,你还是管管自己吧。” 风情天冷静下来,凝神戒备,自己如此冲动只会分不清形势,累人累己。 武帝听完这番话终于震惊了,没想到这次才出宫,竟然已经策划好如此多人的谋逆,显然绝非此刻才开始谋划的,深沉的武帝终于露出怒色:“朕一向待你们不薄,他们怎会与你一起反朕。” 武狂也非冷血嗜杀之人,实在情势所导才有此变乱,闻言也黯然一叹:“皇兄,你的确是我与皇弟最尊敬的兄长。只是……你已不能再做武家皇朝之帝……” “为什么?”武帝觉得他这番话説得不明不白,疑惑地看去。 “因为……”武狂叹一口气:“你非我武家血脉,而是风家之人。” “什么?”此言一出,不禁武帝与武天,就连风情天等人也大吃一惊。 武狂黯然道:“虽然谭太师、慕容将军等人对你忠心耿耿,但他们始终是父皇旧将,得知你非我武家族类,自然忍痛答应我的谋变,你也怪不得旁人。你是我最尊敬的皇兄,如今,就告诉你所有真相,让你得个明白。” “风家与武家数百年前就是武林中两大强者世家,世代友好。其后风家协助我们武家夺得天下,却担心功高盖主,因此请辞退隐。先祖并不忘本,自然厚禄嘉赏,其后风家与我武家皇朝一直相安无事。” “直到父皇这一任,因父皇渴求武道,因此找上风家上任家主风云清,与他定下一年一聚,共同切磋武学” “岂料风云清这老家伙,竟不安守本份,仗着与父皇交往甚秘,竟策划一场惊天阴谋企图颠覆我武家皇朝” 众人屏住呼吸,静静听着这整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听到这里,仍忍不住吃了一惊,这件事,竟然由更上一代便开始策划引发,实在是处心积虑。 “父皇本一直苦无子嗣,风云清便假心假意帮父皇物色帝后人选,最后选中了母后。阴谋就从这里开始,母后其实便是风慕那老剑圣青梅竹马的心上人,而送进宫之前,风云清那老贼竟然撮合母后与风慕行房,配合五毒老组的秘药,在母后腹中留下风慕的子嗣。而这个胎儿……” 武狂盯着武帝,缓缓道:“就是皇兄你……” “什么?”武帝震惊地听完缘由,不可置信的看着武狂:“胡説,你……你有何证据……” 这个不可一世的盖世强者,终于也有如今这慌张的时候。 武狂笑道:“证据就在这里”説完伸手入怀,掏出一张纸条,运劲一发,想武帝射去。 武帝随手接下,展开一看,白纸黑字清楚的写着他不愿接受的真相:“武帝乃风氏血裔”落款竟是“昭阳帝后” 武帝怔怔道:“母后……” 武狂继续道:“母后入宫后数年便与父皇诞下我与武明。其时母后已对父皇暗动真情,全心为武家考虑。母后心怀天下,仁德慈厚,对皇兄你自是疼爱有加,但她仍担心你有朝一日会成为风云清发动谋反的傀儡,南朝本就有外敌西域虎视眈眈,再有此变,到时南朝必将血流成河,生灵涂炭。母后不忍见此事发生,思虑再三,最后终于留下一条路,将你血裔身份写与此纸之上,藏入凤魂引暗阁中。” “父皇驾崩数年后,母后终也身体不适,临飞升仙化之际,只密诏顾大学士一人在侧,将凤魂引交与顾大学士,将所有事情向告。并嘱托顾大学士,若皇兄你甘心为天下出力,做个好帝王,顾大学士须的全力辅佐;倘若你有异心,或沦为风家夺权傀儡,即将此事揭发与太师及众王侯,共同废你帝位。” “奶娘当时为母后身边最宠信的宫女,因此也对此事稍知一二。对我十分疼爱,她不忍原本属于我的帝王之位被外人夺去,因此将此秘密告知于我。我本不欲为难皇兄你,但你后来与风清实在走得太近,每年与他秘密论武,如此交情,日后迟早有变。待到那时,被你取得先机,我们武家皇朝只有拱手送人之份。最后我与皇弟相商,决定找顾大学士揭露出此秘密,废你帝位,还我帝王之尊。” “岂料顾大学士对你忠心一片,且对你充满信心,仍不愿听我兄弟二人建议。我们动之以情理,説道日后你一旦谋反,无人可以制得住你。可他仍旧执迷不悟。” “什么?”武帝听到这里,恍然明白,怒道:“原来是你们,竟将顾老先生一家惨杀殆尽?” 武狂叹气道:“我正自烦恼,苦无对策之际。却听闻顾大学士一家惨案。当时我也是十分震惊,最后想到皇弟,找他一问,果然是他找无悔路做的……” “你们还有人性吗?”武帝勃然大怒,浑身龙气猛然飚射:“顾大学士将我们三人教导成材,你们居然下得了手——” 武狂脸有愧色:“我也质问过皇弟,最后他以武家安危将我説服,我……唉……后来我们便去顾学士家寻找凤魂引,最后竟一无所获。正茫然无果,其后不久,竟听闻礼部尚书苏翔青留下辞呈,告老归乡,一遁无影。” “我们联想他与顾学士交往甚密,且顾学士前一晚还密会过苏翔青。顿时所有矛头都转到他身上。可南朝之大,穷尽人力也未能将他找出,其后我也辞去王爷之位,亲自游历江湖各大边荒小地寻找,仍无所获。多年以后,偶然有一天竟收到线报他在焦阳小县当个小县令,化名苏如海……” “啊”听到这里,苏嫣梦轻呼一声,风情天也是大惊:“他……” 武狂不理会二人神色,继续説道:“皇弟当即借故将他升官,召回朝中任为一品大员。没想到苏翔青又早有所觉,先我们一步将凤魂引转去别去,其后自杀于屋中,仍不肯透露凤魂引下落……” “啊——”苏嫣梦闻此噩耗,霎时脸如纸般苍白,再也站立不稳,脚一软就要倒下,风情天慌忙将她扶住,却见她早已泪流满面,浑身颤抖。风情天怜惜的将她紧紧抱住,感受着怀中的温暖的颤抖,想起苏如海,心里酸楚,不知如何安慰这命途坎坷的女子。 武狂见苏嫣梦如此模样,外狂内柔的他也颇为不忍,“唉”一声继续道:“我们再想遍苏翔青的亲朋,最后发觉遗漏了他的女儿,就是这个已经嫁入常威镖局的苏嫣梦——” “后面无悔路去抓苏嫣梦之事,你们该知道了吧。本来我并未让无悔路插手,冰冰被无悔路抓去之时我也惊了一惊,后来才得知是皇弟与无悔路商量好了,借冰冰之事诱你出宫。”武狂到此,终于説完。只留下怔怔呆于当场的众人。 第八十五章 武帝驾崩(中篇) 疑冢之外,无悔阎君,左明王,剑圣三人已激战一起。二人大战一个已大耗元气的剑圣,本该稳操胜券,可如今大战了五百余招,仍未能将剑圣拿下,反而对方却越见悠然写意。 无悔阎君沉不住气了,再也不能保留,聚起全力八十重天,紫色拳势如惊涛骇浪般想剑圣涌去,与此同时,左明王把握机会,七十六重天漫天剑影向剑圣袭去,前后夹击,任谁也无法轻易化解这等攻势。 只见剑圣悠然一个侧身,双手竟同时凝出两柄气剑,脚踩两仪,身披四象。一道光亮无华的阴阳圆环罩于身上,双手分别迎向二人攻势。 沉吟吸气,鹤啸一声,铿锵声响,无悔阎君的铁拳竟与左明王的剑影纵横交错,拼得天昏地暗。这“乾坤挪移”一招,在剑圣手上施展开来,当真是有惊天彻地、鬼惊神惧之能。 阎君与明王大惊抽招,却已迟了,双双被对方气劲震得暴退,阎君手上已出现微微血痕,明王也被冲击的内劲乱串,难受之极。 两人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适才五人联手将剑圣攻得重伤,如今他竟还有如此能耐,虽有可能是回光返照,但如此将二人玩弄于股掌实在令二人惊惧恐慌。 剑圣适才虚耗极大,再施展如此精妙剑招抵御二人招式,已心里憔悴,脸上终于渗出了几滴汗珠。 二人看出此状,心里大喜,一对眼神,双双再度扑上,展开更狂猛的攻势。 慕容霸虽不欲围攻,但见他二人久攻不下,以免夜长梦多,坏了大事,终于拔起神枪,怒呵一声,神枪光芒大盛,飞身扑上,八十一重天的杀神一枪刺向剑圣…… 冢内,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武帝已经震怒非常,浑身龙气飚散:“皇弟,且不论你所説是真是假。想要谋朕帝位,须得拿出点真本事来。” 武帝缓缓提起护身罡气,突然浑身一颤,颓然半跪地上,武天惊道:“父皇”正欲跑前,却双脚一软,倒在地上。 风情天大惊,也觉浑身酸软,但却没武天般严重,苏嫣梦仍半昏半哭倒在他怀里,风情天勉力支撑着。 四宝却径直跑到武狂面前,回首冷冷看向众人。风情天惊上加惊,这四人…… 武狂赞许的对四宝笑道:“做得好……” 随后看着武帝:“此乃五毒老祖秘毒‘酥风醉’,无色无味,中毒着会浑身酸软,提不起任何内力。” 又一看风情天二人,笑道:“风情天与苏嫣梦前几日吸取过少许麒麟珠之灵力,暂时化解部分毒性,不过仍丧失了大半功力。这样説来,花慕容那娃娃的麒麟珠倒算帮了你们,你得好好谢她——” “什么?”风情天再一次听到不可接受的事实:“她……她……” “她太碍事,一路一直跟着你,我只好设计她永远消失,不过仍是让老狐狸给救走。这麒麟珠一开始便从她身上抢来。当日我并未预料你舍命救苏嫣梦而中下奇毒,只好取出麒麟珠救好你俩。第二天让冰冰装扮花慕容引你出屋,我回屋打晕苏嫣梦,取回麒麟珠。” “随后趁你快回来之时,再引来花慕容,在你眼前上演一幕精彩的怒杀恶贼戏。可怜那娃儿一直被我气劲所迫,説不出话来。那珠子我一直握在手上,假装伸入她怀中才摸出麒麟珠,没料到你的眼力与你的脑袋一样的差。” 风情天听的怒火中烧,恨不得将武狂与冰冰撕成碎片。冰冰内疚地看着风情天,双眼晶莹闪动。 风情天想起花慕容临去时那哀怨的眼神,心里痛苦若狂,她是在责怪自己不信任她,责怪自己的无知?若是如此,自己宁愿让她杀死一千遍来换取她的宽恕。可是如今,自己或许再也没机会见到她了。 苏嫣梦娇躯仍在风情天怀中惊慌颤抖,而洞口,又再进来一个人,如利剑的双眼似乎要将风情天钉死当场。 “方仁杰?”风情天一怔。苏嫣梦闻言转头看去,一惊之下,慌张推开风情天:“仁……仁……杰” 方仁杰不理会她,冷冷盯着风情天,眼里的妒意怒火绝对可以将他烧死百遍。 圣火天尊嘿嘿笑道:“徒儿,你可看见,为师没有骗你吧。他们可亲热着呢……” “徒儿?”风情天一愕,呼道:“方仁杰,就是他杀了方老爷子,你可别上他的当。” 方仁杰毫不理会风情天,身上杀气隐隐已袭向风情天。苏嫣梦惊急的跑了过去,风情天叫声“危险——”欲伸手拦她,却伸出一半,又收了回来。苏嫣梦回到自己丈夫身边去,自己有何资格阻拦? 苏嫣梦不顾危险,跑到方仁杰身边,颤抖地声音呼唤道:“仁杰……你没事么……” 方仁杰终于将眼光撇到她脸上,冷冷道:“你一直跟他在一起?” 苏嫣梦愕然不知如何回答,慌张道:“……是风大哥……他……是……他……救我……还……还带我来救你……”怕方仁杰误会,这一番话説的脸红耳赤,支支吾吾。 可在方仁杰看来,二人更象是心里有鬼,再加上葛巴思阴笑道:“哟,师弟,你娘子跟她风大哥可真够亲热的,方才你不在,他们还紧抱着难舍难分呢。” 风情天怒骂道:“放屁,你闭嘴” 葛巴思继续笑道:“我放屁,那你们方才不是抱着是做什么?难道大家都是瞎子吗?” 风情天一愕,绕是他平日思维敏捷,口才伶俐,到如今这情形,也无任何辩驳理由。 方仁杰见他无话可説,勃然大怒,抽出大刀,暴喝一声,扑向风情天 武帝驾崩(后篇) “天机乾坤剑”精妙绝伦,不愧为天下第一剑招。剑圣意态潇洒,收放之间竟仍能与三大绝世强者游斗上千招。地面一个阴阳圆轮轨迹,竟似将三人玩弄于股掌。 剑光如花绽放,三人的攻势再猛,也不敢倾尽全力,一是暗防被剑圣巧劲卸开导致互相攻击,二乃是在此断岩上的狭小空间,发力太猛,震裂岩石,三人齐得掉下悬崖,因此出手皆留力三分,反而剑圣的绝学能够悉数施展,虽元气已大伤,却也能尽牵制住三人武学。 慕容霸的狂霸神枪,无悔阎君的邪异紫拳,左明王的皇城绝剑竟只能与剑圣斗个平手,难有作为,三人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这老头到底还有多少力气? 果然,剑圣脸色终于又开始变得苍白,呼吸声有迹可循,沉稳的脸上如苍老也许多年般,平白生出许多皱纹,三人大喜,知道他力不久矣,均稍加力道,狂扑而上。 霸王神枪、皇城绝剑、鬼王邪拳三面夹击,劲风扑面生痛,光是气势已能压得人透不过气来,剑圣胸口一滞,微咳一声,双手扬气一道圆弧,全力施展“乾坤挪移”,迎上鬼拳与绝剑,转攻向霸王神枪,岂料只能稍稍偏开攻势,三道强猛罡气仍与自己擦身而过。 三人招术一发即手,退跃开去,只是这一次却非无功而返,剑圣的肩上,终于飚出一道血丝…… 两道龙气互相交缠着,两魁梧龙体也已拼在了一处,为防震裂洞窟,两人皆力道收发有序,只攻对方,不波及远处,如此甚耗元气,但二人的余势仍让人动容。 武帝的皇极真武乃是皇族帝王之功,自然比狂龙拳罡要高上一级,皇龙震乾坤拼上狂龙拳罡,武狂只觉内息被震得一乱,拳势急变,竟也是一招皇龙震乾坤互憾而去,一声爆响,双双震开。 “不可能——”武帝王惊讶得看着武狂。 看着武帝的疑惑,武狂笑道:“皇极真武是留给武家帝王所学,我学了有什么不可能?” “你竟偷学皇极真武,罪加一等”武帝狠狠道。 武狂放声大笑:“你能胜再说吧”纵身又是扑上。 风情天汗如雨下,浸湿了全身,终于,感觉怀里微微一动,一声轻吟,苏嫣梦缓缓睁开眼睛。 秀目已失去了昔日光彩,看得风情天心里大恸:“梦梦……” “风……大哥……我……我……好冷……”苏嫣梦颤抖的声音如刀般绞在风情天心口,风情天紧紧抱住:“不冷……不冷……没事了,没事了……” 苏嫣梦继续呻吟几声,突然脸有喜色,唤道:“秦阿……爹……娘……阿天……你们……你们都……来看……我啦……”语气虽弱,竟是喜悦之极。 风情天大骇,惊恐地晃动着娇躯,吼道:“梦梦……别吓我……梦梦……” 突然想起什么,伸手入怀,摸出一颗翠绿珍珠:“梦梦……是我,我来看你了,你睁大眼睛……别睡……睁大眼睛,你看,你看这是什么……”语气彷徨慌张,再也不复以往的冷静。 苏嫣梦眼睛果然有了光泽,渐渐亮了起来,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挣扎着伸手探入怀中,缓缓摸出一只纸鹤:“阿天……你真的来看我了……带我……去玩么……” “是,是,我们去玩,我们去抓蛐蛐,梦梦,坚持住,坚持住……”风情天忙再输真气入苏嫣梦体内,却觉得一股寒气反袭而来,完全阻挡着自己的真气,自己力量实在太弱,风情天已急得流出热泪。 怀里苏嫣梦身体渐渐冷了下去,却依旧脸色喜悦,眼睛看着上空,充满了幸福的憧憬,恍惚中,依稀看见一个瘦小男孩,微笑着向自己追来,苏嫣梦又回到童年,一袭白衣,洁白无暇,调皮的一转身:“你追不到我……” 男孩神情大骇:“梦姐,是我,梦姐……” 苏嫣梦见男孩害怕的样子,回头嗔道:“哭什么,追不到就哭,羞……” 那男孩兀自大哭着向自己奔跑而来,苏嫣梦却觉得他越跑离自己越远,也是惊怕,跑上前去:“阿天,你快来呀……” 两人伸手探前,距离却越来越远,仿似有无形的墙壁阻挡着二人,苏嫣梦惊恐的看着前方渐渐消逝的身影,心里一痛,终于阂上了眼睛。 风情天看着苏嫣梦在自己怀中香消玉殒,抱着冰冷泛蓝的身躯,惊呆了。临死,苏嫣梦仍没认出自己来,这一切,是否已经太晚了……风情天抱紧苏嫣梦,悲恸长哭,“啊”地一声长啸,那撕心裂肺的哭喊,令两大激战的绝世强者也为之动容。刺耳悲呼,连方仁杰也惊住了。呆呆看着他,神色复杂,愧疚之情溢于言表,不敢上前。 武帝真气早以不继,加上心神一扰,武狂呵然一声,皇龙惊天,终于荡开武帝龙拳,结结实实打在武帝身上,武帝狂喷一口血,飞退跌倒在地,真气一泄,再也抑制不住毒性,颓然垂下了那颗傲然不可一世的龙首,第一次,如此示弱人前,他内心挣扎该比众人的惊讶更甚。 武狂悠然落到武帝身边:“皇兄,从今南朝再无武帝王,只有武狂王。”说完微微一笑,举起掌来:“我该如何处置你这个武帝,噢,错了,应该是风帝……” 武天惊呼道:“不要……” 武狂回头一看於天惊惧模样,对着风帝叹气道:“多年兄弟之情,我也非冷血之人,得罪了……”说完一掌抵住风帝肩头,风帝骇然明白过来,只见武狂内劲一吐,风帝狂嚎一声,全身筋骨暴出巨响,摊倒在地上,再无知觉。 武天大骇:“你……你废了他武功……” 武狂黯然一叹:“他实在太过可怕,我不能留他武功”又抬头看向武天:“天儿,为了你,我做出了最大让步,别再令为父为难……” 这番话说得明白不过,看着风帝昏迷在地憔悴的脸庞,武天哪还有拂逆余地,虽心中万万不肯接受这个真相,心里无限悲意,也只有无奈的低呼一声:“父皇……” 武狂大喜道:“日后你仍是南朝皇子,日后武家天下,仍是皇儿你的!” 风情天悲痛不已,再见风帝也如此模样,骇然呼道:“武叔叔——” 想着花慕容的哀怨,苏嫣梦的凄凉,风帝的惨烈,冰冰无奈的眼神,去他的什么武家大业,去他的什么九五之尊,这一切,都是武狂所造成的。风情天对眼前这人充满了仇恨,怒火直射向武狂,当下再也不顾其它,奋起全力,竟爆发出五十五重天剑劲飞身扑攻向武狂。 武狂冷哼一声:“斩草除根——”看准剑招来势,轻轻一掌已拨开风情天全力一击,实力实在相差太远,风情天身形被荡得太偏,空门大露,所有破绽赤裸裸暴露人前,武狂一声沉吟,右拳夹杂八十重天石破天惊之势击向风情天…… “不——”冰冰惊恐的喊出声来。 剑圣终于倒下了,身上衣衫褴褛,布满血痕,天,多么恐怖的画面,一个垂暮老人,已跪倒在洞前。眼神已再无昔日光华,垂首凝视地面。 三大强者喘息着,汗如雨下,这一战出乎他们意料的艰难,三人也已是酸疲之身了,真难以想象,若剑圣不是早先被五大高手围伤过,自己三人是否能制服得了他。 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三人面面相觑,无悔阎君怒吼一声:“还看什么,杀——”紫色鬼拳夹杂八十重天再度扑上,那如雷巨拳直打向剑圣身躯,要将他轰成碎末,剑圣抬头看去,一提气,颓然一咳,再也无力接招。 突然剑花再起,周围似乎黑了下来,一道朴实无华的剑光袭来,似远实近,似幻实真,认真看去,却又像要消失般,渐渐隐于空中,无悔阎君知有高人出手,骇然转拳照来势挡去,却扑了个空,不知什么时候,剑花竟绕到自己身侧,“兹”的一声,溅出血柱,无悔阎君惶然疾退。 一招间已伤了无悔阎君,而且剑招是如此的神妙不可捉摸,简直超出常人理解,几可喻为神招。众人震惊之极,凝神紧戒。 一道白影自山上缓缓跃下,手幻神剑,如仙似神,恍惚间众人竟看见天神下凡。那悠然傲气,出尘脱俗的仙骨,比之剑圣的超然出世毫不逊色,更添一份不染半份尘埃的仙气,一老者,须发皆白,身上感觉不出任何强者之气,众人只觉他是个慈爱老者,这份内力,实在已到神人之境。 老者眼神却与他超然之气不匹配的有些迷茫痴呆,定定地看着三大强者,显得有些茫然。 剑圣风清震惊了,那颗自死都不会有半份动摇的剑心终于激起了波澜,激动得看着来者,呼道:“大哥——” 老者转过头来,仍是迷茫的看着风清…… 疑冢之内,出现同是震惊的一幕,武狂惊道:“竟然是你。” 风情天身边站着一名紫衫老者,意态悠闲,充满智慧的双眼直射武狂,那份傲气足以连武狂与圣火天尊都震惊万分。 冰冰见有高人出手救下风情天,芳心平定下来,却见武天怔怔望向自己,心里彷徨,眼神闪烁着撇过头去,不敢看他。 “适才八十重天一击竟被此人一拳轻松化解,现在连武狂都皱起眉头,这老者到底是什么来头?”风情天暗喜有人出手,却不知他是何身份。 只见圣火天尊恶狠狠的吐出几个字:“武尊任天凌,你是如何出来的……” 众人皆是惊讶万分,风情天张大了嘴,呆看着任天凌。 任天凌却不理圣火天尊,一个翻身,悠然落在苏嫣梦身边,弯下身去,手抵苏嫣梦腹部,全身忽然闪出一道柔和光芒,苏嫣梦身上竟缓缓泛红,脸部再现红润。 “九十重天,接筋续脉——”这下,武狂终于惶然惊呼。 风情天见奇事陡生,心里狂喜,屏息不敢出声,生怕打扰了这位神明般的人物。 奇事不仅如此,洞口再走进两人,圣火天尊等人察觉,慌然退开两旁,看着进来的两人。 一个青年,面如冠玉,风度翩翩,锋芒内敛,深沉冷静;另一壮汉,魁梧高大,霸意摄人,气势外张。二人一刚一柔,无形间气势竟相互配合,颇有高手风范,缓缓走进。 他们没认出风情天,风情天却认出了他们,惊喜的大喊:“大哥,二哥——”[第一部:幻龙劫(完)]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后记 第一部终于完成,大舒一口气。剩下的,就是对此书完善加工了,力就逻辑更严密,语言更流畅。第二部的连载可能会晚点放出,谢谢各位对我的支持,没有你们留言鼓励,我也坚持不到今天,谢谢^_^ 对此书感兴趣者,敬请关注第二部《剑双飞》,相信会比第一部能带给大家更多的满意和愉悦。 武狂王:皇朝大军已将此山团团围住,你们插翅也难飞。朕就让你们饿死洞中。 左明王:武帝王出游秦洲,不幸遇刺驾崩,贼人风情天一流,罪极当诛。 狂狮:小兄弟竟有此劫难。童渊,传令下去,云龙寨倾巢而出,老子亲自领兵,出征——封神山。 血饮盟主:武狂,手下败将,竟敢再来挑战本座。是否本座当日给你的痛苦还不够制服你的戾性。 童渊:风兄弟,五千寨众已攻破封神山北首,狂寨主片刻就到。 风情天:如今南朝之大,已再无我们容身之处。我们只好先去——北野荒漠。 顾炎玉:三弟,可想煞我俩,这些年可长高了不少。 牛老大:我已拜任武尊为师,就让我的“山海经”来会会你这蛮子。 牛青石:你这逆子,竟还敢回来,是否非要我狠心清理门户。 风慕:世上最恐怖的一招,可非爷爷的幻剑,而是剑魔孤城远的红尘剑诀终极一招“红尘一步终” 此招一出,石破天惊,鬼神皆惧, 此招一出,天地色变,日月无光; 此招一出,星象逆变,斗转星移。 此招一出,人间炼狱,血流成河。 史刚:竟敢残害恩师,我与武明势不两立。 楚天风:江湖大变,皇朝兴替,恐怕背后隐藏的阴谋,没这么简单。 龙战天:可恶,本将才刚被调来西关镇守西域蛮夷,武狂就已称皇。武帝盖世神威,怎可能遇刺驾崩,事情决没这么简单。 空上大师:阿弥陀佛,清明,你就以“菩提心经”与这位施主切磋切磋。 智珠圣女:风情天是吗?是否执意要与本圣为敌? 苏灵:欢迎南朝的客人远道而来,我这就去准备酒菜。 浪清心:哼,若能接下我这一剑,饶你一命又何妨。 顾炎玉:在下的“红尘剑诀”虽未全功,但对付你却绰绰有余。 花慕容:呆子,混蛋,你……你……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苏嫣梦:仁杰,你就放过他吧,我们平平静静的过日子,别再想这些事好吗? 风情天:何苦呢,有幸福却不懂得珍惜,是否非要等失去了才懂得后悔? 方仁杰:风情天,废话少说,我与你势不两立。 五毒老祖:想向老夫求药?嘿嘿,除非…… 玄妙:或许可以一试,不过这鬼神幻境恐怖之极,你得当心使用。 冰冰:武哥哥,我……我……对不起你…… 武天:如今皇朝一统,下一个目标,就是可恶的北野荒人。 无悔阎君:你……你竟是昭蓉的儿子…… 雷猛:小娃不必忧心,有老子的七海龙拳,就算武狂王亲临也奈何你不得。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剑双飞 感谢各位的支持,如无意外,剑双飞将在11月份与大家见面。故事设定是风慕一辈年轻时的南朝江湖。原本幻剑红尘的路线就是如此,在第二部将恩怨纠葛交代清楚后,第三部《红尘梦》即将延续第一部的情节继续深入,相信到时大家会觉得原本的那些人物内心会更加丰富。对幻剑红尘的故事背景会更加了解。谢谢! 片名:剑双飞 时间:天武元年二百五十年 主演:风慕(22)孤城远(24) 演员:武神王(47)风云清(46)任天凌(24)柳玉燕(20)风清(21)顾烛之(22) 友情客串:黄帝蚩尤故事简介:亘古的诅咒,无奈的宿命。情与义之间,只能做出一个抉择…… 两柄旷世之剑,注定不能相容,即使你我曾是生死至交。 仙缘、血饮,最强的剑与最狂的刀,得其一者即可称霸武林;风、武,两大强者血脉,身在其内,注定资质超凡? 皇极、帝恨,最强的武学,谁才是轩辕正统? 这一切,仅仅只是传说。 而,几名热血男儿,为了这些传说,踏上了强者之路……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幻剑红尘》剑双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